《还是喜欢你》作者：覃陌 文案： 多年前， 顾时遇说：“我不想当你哥哥，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 杨蕾：“好啊！” 现在， 杨蕾问：“只当朋友不好么？真怀念我们的高中时代。” 顾时遇答：“那你只是怀念我暗恋你的时光，跟现在没区别~” 杨蕾：…… 内容标签： 甜文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杨蕾；顾时遇 ┃ 配角：杨宇；柯骁；覃小淮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们还是选择了年少的喜欢 立意：青春成长故事 跳级 校长办公室 “杨蕾同学，为什么想跳级呢？” “现在教的我都会了啊！而且初二的我也会了。” “哦？自己学的？” “不是，哥哥教的。” “李老师，你作为班主任，怎么看呢？” “校长，我觉得杨蕾同学的成绩确实很棒，而且也很聪明。我不怀疑她说自己会初二的内容。不过呢我们不能只看成绩对吧，杨蕾小学的时候已经跳级2次了，现在才11岁，11岁上初三确实有点太早了。我还是希望杨蕾可以更多地跟同学们一起成长，享受童年生活。” “嗯，李老师说的很有道理。杨蕾同学我们希望你可以更全面地发展，而不止在智力上。” “校长我懂啊！如果参加更多的班级活动可以让我跳级的话我可以参加，什么运动会、歌唱比赛我都可以参加。我反而觉得不让我跳级是浪费时间，假如我14岁上大学，很快进入科研领域，没准下个诺贝尔奖获得者就是我。” “小小年纪很有志气！这样李老师你让我跟杨蕾同学单独聊聊？” “好的校长，那我先出去了。” 小姑娘见老师走了，马上跳到校长身边，拉扯校长的衣袖，撒娇似地说：“陆叔叔，你就让我跳级吧。李老师才不是为了我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呢。她只不过想让我留下提高平均分，然后帮助弱势群体提高成绩罢了。我现在上课特别无聊，什么都会，太浪费时间了。” “蕾蕾，跳级真的是因为太无聊，觉得浪费时间了吗？” “嘿嘿，陆叔叔，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想赶紧上高中可以跟哥哥一起上学～陆叔叔如果再不跳的话就来不及了，哥哥下学期就高二了，我跳级的话最多还可以跟他共读一年，他就要去美国了。叔叔帮帮我吧！” “就这么想跟哥哥一起啊！” “嗯嗯，特别想！”小女孩赶紧点头。 “好，跳级也可以。但是跳级之前要多参加班级活动，你刚刚说的那些活动都要参加。叔叔也希望你可以多跟同学们一起玩。初一的期末成绩必须是年纪第一。考完之后做一下初二的卷子，要考进年级前20才能跳级，怎么样？” “没问题，我可以在考试时间内把初一和初二的卷子一起做完，怎么样？” “你要给自己提高难度我没有意见。” “好！”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之后，杨蕾觉得空气都变好了～和哥哥同校只差一年多的时间了～ 杨蕾从来不参加运动会、唱歌比赛这种活动，连合唱比赛都极其不愿意参加，因为真的很不屑。为了跳级杨蕾只能答应参加班级活动，于是运动会上杨蕾报名参加50米短跑。杨蕾一鸣惊人，看着年纪小个子比其他人矮一截，但跑的速度却很快，居然跑赢了所有人，拿了第一名。或许是受益于大长腿的哥哥，从小跟哥哥玩，跟在哥哥后面跑，所以速度也快。 运动会后出了期中考试的成绩，杨蕾的成绩依然高居榜首，超过第二名30分。运动会后2周杨蕾参加了校园歌手大赛，杨蕾的声音很甜，唱的一首童谣（我的妈妈），没有很惊艳，但也打动了不少听众的心，最终拿下了第三名～杨蕾没有注意到的是自从她唱完一首歌就有个男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旁边的男生低声对他说：“伍哥，听说那姑娘是一年级的女学霸，不怎么学习还总是第一。考试总是提前交卷。小学跳级上来的，年龄特别小。” 另一边的男生笑道“没想到伍哥居然看上了女学霸！啧啧！ 学渣和学霸会有故事么？”中间的伍哥瞪了那边的男生一眼。 后来轮到杨蕾班级值日，所谓值日就是在学校门口查没带学生证的、迟到的、然后检查班级卫生。这次正好轮到了杨蕾他们组，杨蕾和同桌一早就和门卫叔叔在校门口站着检查入校学生的证件。半小时后早读的钟声想起，再进门的同学就算迟到了。迟到的被记录在案是要算扣班级分的。10分钟后，伍云和他的兄弟们姗姗来迟，晃晃悠悠地要进校门，杨蕾拦下他们问他们班级和姓名。 其中一个人说：“呦，小美女不认识伍哥啊，鼎鼎有名的伍哥啊！” 杨蕾很不耐烦地说：“请报上你们的班级和姓名，不然你们就在这留着吧。” 后面有一个人小声地说：“呦，小嫂子还不认识伍哥呢！” 这时门卫大叔说：“让他们进去吧，一周有三天都迟到，我都知道他们姓名班级，你们走吧走吧！” 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发话：“我是二年级七班的伍云，要记得我啊！”诡异地朝杨蕾笑了笑。杨蕾没有搭理所谓的伍哥，让开了门，打开本子准备记上这几个人的名字。早读结束后杨蕾和同桌回到班里，就听到同组的人吐槽二年七班的卫生多么糟糕，杨蕾联想到早上那几个人，心里默默地想跳级一定不能跳到7班去！ 很快迎来了期末考，杨蕾开心到飞起。同学们请教问题的时候她都多了好几分耐心。期末考需要和初二年级的同学岔开坐，杨蕾是一年五班，期末考也就和二年五班的同学按照座号岔开坐。老师把座位安排表贴在黑板上，大家纷纷跑到黑板上去看自己是在本班考还是去二年级考，如果去二年级的话得赶紧先去看看地形如何。 杨蕾的同桌很兴奋地跑下来告诉她，“太好了！我们在本班考！杨蕾你知道坐你旁边的是谁吗？是二年级的理科小王子啊！” 后桌听了之后惊呼：“我的天！理科小王子！我居然要在我们班看到理科小王子了！！！！好兴奋！好激动！” 杨蕾很莫名地问了一句：“谁啊？” 后桌特别不淡定地抓住杨蕾的肩膀使劲晃了晃她，“你居然不知道理科小王子，理科超强，数学物理常年占据年级第一，不管多变态的题目从没下过95。真名顾时遇，一听名字还挺有诗意的，但是语文有点对不起这个名字。语文和英语基本都徘徊在及格线。关键是人长得超级帅！” 杨蕾若有所思“哦，难怪叫理科小王子，原来是文科不行啊……”周围的同学们听到这个评论满脸黑线，不过眼前的姑娘确实有资格这么说。因为杨蕾可是全科小公主，没有不会的。 第二天考试如期开始，杨蕾要在规定的考试时间内完成初一和初二两张试卷的内容，不过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杨蕾并不在意她旁边的考生是谁，不论是谁都影响不了她。试卷一发杨蕾就开始奋笔疾书，翻卷子的速度比平时快多了。杨蕾交卷的那一瞬间她的同学们看得目瞪口呆。坐在她旁边的小王子也看了她一眼，心里默默吐槽：语文居然写这么快，翻卷子的声音真是太吵了。 走出考场后杨蕾直接走进年级办公室，老师还拿着初二的卷子等着她。杨蕾进了办公室马上找个位子坐下。老师拿来卷子，杨蕾同学又开始奋笔疾书。杨蕾最担心的是语文，害怕写作文的时间不够，不过还好在考试铃声想起的那一瞬间，杨蕾写下了最后一个句号，完美！语文过去了其他的都好说。 杨蕾走出办公室，正好碰到同学。同学很惊讶地跑过来问：“蕾蕾你今天怎么回事啊，那么早交卷，交完卷怎么没回家，这会还在学校？” “也没什么，就今天卷子比较简单啊，做的快了一点。我刚找老师有点事情。” 方圆几米内瞬间安静下来“谁说的！谁说的！今天的语文怎么简单了！那个詩是什么鬼！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突然后面冒出来一个奇怪的声音，“呦！这不是一年级的女学霸嘛！伍哥快来快来！” “好巧又见面了！上次你拦过我的啊！” 杨蕾很不喜欢眼前的那个人，扔下一句：“你谁啊？很吵”就走了。 杨蕾的这句话让伍云很没面子，但是想着现在是期末考，先不打扰她，只说了句：“我是二年七班伍云，我们来日方长哦！”旁边的人又是一顿起哄。 杨蕾的期末考表现确实挺打击人的，每次不到一个小时就交卷，从不检查。考数学的时候身边的理科小王子也有点自愧不如。最神奇的是杨蕾在考物理的时候居然出现在了考场，监考老师让杨蕾自己单独找个桌子坐。还好这一次杨蕾只提前了10分钟交卷，本来想结束再交卷的，但是为了避免太多人认出她来考物理就提前交卷了。想着哥哥还在校门口等着自己，杨蕾带着愉悦的心情走出考场。 杨蕾蹦蹦跳跳地走到校门口，坐上了车。司机开的车，哥哥在后排等着自己。杨蕾一上车哥哥就递过来水和零食问：“这几天考试很累吧？” 接过水喝了好大一口，兴奋地跟哥哥说：“真的很累，不过为了跳级，累点无所谓，哥哥你不能跳级昂！你要等我哦！” 杨宇温柔地摸了摸杨蕾的小脑袋说：“好！哥哥等你！” 大麻烦 新学期的第一节课，初三五班的班主任周老师带着一位新同学走进教室。“这学期我们班来了一位新同学，杨蕾。杨蕾你先坐第二组第二排那个空座吧！”杨蕾顺着老师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就往那去了，对着同桌微微一笑坐下。 杨蕾坐下后，老师开始讲课，新学期的第一节课都是讲卷子，讲的都是上学期期末考试的卷子。“大家拿出自己的卷子，我们先讲讲上学期期末考的卷子。”杨蕾前面的热心肠小姑娘亚茹回过头问：“新同学你是不是没有卷子？” 杨蕾淡淡答道：“谢谢，我有！”然后从书包里面掏出了自己上学期期末的数学卷子，上面赫然写着杨蕾的名字和100分！瞬间惊呆了小姑娘！同桌慢悠悠地瞥了一眼杨蕾的卷子，没有任何表示。 “这次数学我们班有2个满分，顾时遇和杨蕾。杨蕾之前是初一，去年期末考的时候在正常的考试时间范围内同时把初一和初二的卷子做完。总分排名在初一年级第一，初二年级第10。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向她学习！”刚才把头转回去的小姑娘又把头转回来了，惊讶地看着杨蕾，用毋庸置疑的口气说：“你是神童吧！”同桌也说了一句：“难怪提前交卷，确实挺厉害的！” 跳级生的消息在全校瞬间传开了，但似乎对杨蕾一点影响也没有。初三的课程对于杨蕾来说一点都不吃力。没系统学过，但看过哥哥的课本，杨蕾觉得有些内容对她来说过于简单了。虽然学业上没有挑战，但杨蕾没想过会有一个超级大麻烦在等她。那就是三年级七班的伍云。 自从伍云知道杨蕾跳级到三年级五班之后，每次下课都会在教室门口转悠喊喊她的名字，杨蕾也非常地烦躁，从不搭理他。直到一个月后杨蕾他们组换到了窗户边上的位置。杨蕾就在眼前，伍云非常高兴，一下课就到窗户边上找她。杨蕾非常生气，“这位同学，麻烦不要在这里说话，很吵。我不认识你，麻烦你哪凉快哪待着去！还有你站这里挡着光线，非常影响我看书！” 伍云终于听到杨蕾的回应，根本不管说什么都很高兴，“杨蕾没关系，我们之前不认识，现在可以认识啊。我不叫这位同学，我说过我叫伍云。” 杨蕾真的生气了，“麻烦你现在立刻马上走开，人不能那么自私，你不仅吵到我，还吵到我同学了！”伍云见杨蕾真生气了，就笑嘻嘻地走开。 杨蕾以为他应该不会再来了，结果每天早上到教室之后都能看到桌上一堆好吃的零食，她总是看也不看就扔班级垃圾箱了。这个人让她非常烦也很苦恼，到底怎样才能摆脱这种人呢？ 亚茹也很同情杨蕾，“蕾蕾，别生气啊！用你的智商碾压他！马上就要月考了，让他知道你们差距有多大，让他知难而退！” 顾时遇听到亚茹的话冷笑一声：“太天真！” 杨蕾听了更加绝望！ 月考如期而至，杨蕾不出意料地拿了所有单科第一，当然总分也是第一。 伍云的小兄弟们自从知道小嫂子这么厉害之后，每天变本加厉在班级门口晃吹个口哨什么的。杨蕾被烦的不行跟哥哥说了这件事，问哥哥怎么办。“我去学校接你，就说我是你男朋友，我肯定比他优秀很多。不然就找陆叔叔帮忙干预一下？” “我不想找陆叔，也不想让他见到你，他没那资格～不过哥哥我有个想法，下周一下午我们班级有事，可能会比较晚才能走，估计要到6点，哥哥到时候来接我吧。车停校门口就好！一定要等我哦！” “好！” 周一上午伍云的小跟班递了一个粉色的信封过来，杨蕾看也不看直接从窗户外扔了出去。把小跟班惹火了，但小跟班也不敢跟杨蕾发脾气，只能悻悻地走了。果然不出杨蕾所料，周一晚上五班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伍云又出现了。因为杨蕾和同桌要值日，所以那天格外地晚。 顾时遇提醒杨蕾说：“要不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值日就行。” 杨蕾谢绝了他的好意，果不其然杨蕾准备走的时候，伍云一帮人来堵门了，“我送你的情书你连看都不看一眼，有点过分了吧！” “抱歉，我对语文成绩不如我的陌生人的信一点兴趣都没有，麻烦你把这个东西拿开，很碍眼！” “我警告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跟班们在边上附和“就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顾时遇走过来说：“你们一大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好吧，你们再大几岁人家都可以喊你们叔叔了。”小跟班听了不高兴，说话间就要上来打人。 “你们要是敢动手，我跟你们势不两立。我今天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杨蕾故意停顿了一下，一群人立马安静下来，杨蕾对伍云说：“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不要找我同学麻烦。我先走到楼下，我在楼下必须能看到你。然后我们同时出发，你如果能追到我，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追不到，麻烦你和你的小跟班们从我眼前彻底消失。你不要告诉我你这么大高个不敢跟我一个女生比！” 被这么一激，伍云立马答应“好！” 一群人出了教室，顾时遇锁上门，和杨蕾一起下楼，下楼的时候，顾时遇告诫杨蕾：“小心点，这种人不好对付的。” 杨蕾胸有成竹地点点头，“嗯，放心我有办法。” 到了楼下杨蕾看了一眼伍云果然还在楼上，拔腿就跑，伍云见状也拔腿就跑。还好校门不算太远，也就不到300米的距离，顾时遇不太放心也拔腿跟上。没想到小姑娘爆发力非常好，跑得还挺快。杨蕾跑到校门口看见哥哥已经等在校门口了，松了一口气，立马跳上车，让司机准备出发。杨蕾坐好后摇下车窗，朝顾时遇笑了笑，看了眼还有一段距离才到校门口的伍云，摇上车窗扬长而去！顾时遇也不想凑这个热闹，赶紧走到车棚骑上自行车走人。一群人到校门口的时候只看见了汽车的尾巴，认出来是个奔驰！ 伍云气急败坏，“靠！耍我！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有个小跟班说了一声：“哥，她家是不是挺有钱的啊，不然奔驰能来接？要不还是别惹了吧！” “不行，这口气咽不下去。我也就在她这能这么低声下气，给脸不要脸，弟兄们我们准备干一仗吧！”大部分人都同意，只有刚刚那个吱声的小兄弟比较担心。那个小兄弟算是这里面比较有头脑的人，家境也还不错！ “伍哥，一定要小心啊，现在能开这种奔驰的家里非富即贵，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伍云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建议，“兄弟们，等她下次值日的时候不能放过她。都给我在学校待着别走，弄死她！”那个小弟兄听了也不敢吱声，但他也不想卷入这样的是非中。灵机一动他想起跟顾时遇家还算是有点关系，可以找机会告诉顾时遇。 接下来几天，杨蕾发现再也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来骚扰她了，心情非常愉悦，心想这个人虽然烦了点，但也还算守信用。直到有一天课间顾时遇很严肃地对杨蕾说：“你明天要不请假吧，反正你一天不上课也没有任何影响。明天别来学校了，我一个人做值日就可以。” 杨蕾不解，“为什么？我又没生病为什么要请假？” 顾时遇环顾四周没人在听他俩说话，“那个小混混计划你明天值日结束之后找你麻烦，那时候大家都回家了。你势单力薄的没人救得了你。” “这里是学校他也不能怎么着我吧？” “不要小看他。他是转校生，之前转校就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差点闹出人命，家里疏通关系盖过去的。不要跟他硬碰硬。明天请假吧！” 杨蕾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内部有个人告诉我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杨蕾消化了一会点头“好！那明天他们应该不会找你麻烦吧？” “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你请假不在跟我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杨蕾果真没来。值日结束之后伍云带着他的一帮兄弟们堵在了教室门口，发现没找到人问：“你们班杨蕾呢？”顾时遇看了看他们并不打算搭理，收拾好书包准备锁门走人。 正锁上门，就有一人拦住去路“问你话呢？听不见啊。” “那你瞎吗？人不在有什么好问的。”说完就要走。 伍云抬手拦住顾时遇，“她不是跟你值日么？人呢？” 顾时遇瞥了一眼伍云，“生病请假。” 旁边有个小兄弟说：“伍哥问你话，你这么不耐烦，找打吧！” 顾时遇哼了一声，“上次不是输了么，还找人麻烦，输不起啊！” “靠！要你多管闲事！”说话间对着顾时遇脸上就是一拳，顾时遇的鼻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你俩是同桌吧，难怪我看着这么不顺眼。兄弟们今天找不到那女的，就拿他出气！一人一拳狠狠打！”顾时遇悄悄按下手机的拨号键，然后找了找摄像头的位置，被几个人打了几拳之后，就有好几个保安冲过来。这边一群人立马四散开。顾时遇马上被送到了医院。 顾时遇被送到医院后，他的父母收到通知也很快到了医院。看到儿子被打，顾时遇父亲非常生气。顾时遇还扇风说：“听说这人之前就是在原来学校闹事才转学的。”爸爸听了更生气，立马联系了人做伤情鉴定，同时报警还联系了校长。其实顾时遇受伤并没多严重，连轻伤都算不上，但是他需要的就是爸爸的这种解决问题的态度，也许挨几下打能一劳永逸。 第二天杨蕾看到顾时遇嘴角肿起，立马问：“他们打你了？！” 顾时遇笑笑，“放心，挨了几下打，不重，就是看起来比较严重，估计他以后都不会出现在学校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啊！”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几天后，学校出了一个通知，由于伍云在校严重违反校规，聚众殴打同学，被学校开除。其他打人的同学被记过处分。其实伍云父母私下也找过关系找过人，想给点赔偿私了。顾家又不缺钱，顾时遇父亲坚持不能让这种人继续在学校作威作福，更不可能让儿子白挨打，必须严惩。 杨蕾看到学校的通告之后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顾时遇一点都没牵扯到她，一个人挨打，反而解决了她的大麻烦。她问顾时遇：“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顾时遇笑笑：“小事一桩，不过你真要报答我的话，帮我补英语怎么样？” 杨蕾犹豫了一小下，“虽然我英语很好，可是我不能确定我会不会是个好老师。我可以试试，你想怎么补？” “你周末有时间吗？可以每周六早上补一次，也可以周一到周五下课后每天补半小时？”顾时遇其实早就想过这后面的每一种可能性，现在差不多都在按照他的想法走。他很佩服很欣赏杨蕾，但是没有伍云的那种占有欲，他觉得能跟杨蕾成为好朋友就很不错！最后俩人达成一致，周六上午在杨蕾家附近找个咖啡厅给顾时遇补英语。 补课 阳光明媚的周六上午，杨蕾家附近的某咖啡厅～ “我看了你月考的英语卷子，我不太理解有些题你为什么不会，我们今天就来看看你都是怎么错的吧。” “行！” “先不看听力，先看选择和完形填空，这两部分都差不多一个性质。我总结了一下你很多单词的单复数形式分不清，有些词的可数不可数性质你也搞不清。其实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东西，你从现在开始从头补这些知识点。你理科那么好，归纳总结还不会么，是吧！” “行，那我从哪开始啊？” “我整理过，打印出来了，给你一份，不过往后你自己往上加。如果让你从初一的课本开始重新整理还不知道要整理到什么时候去。” “果然找你没错！厉害！” “然后剩下的就是固定句型和从句。不过固定句型也是需要积累，建议你买本语法书看看吧。然后下周我们重点再说说从句！” “那你推荐本语法书？” “你直接买我那本吧！我觉得还行。” “好！” “说完主要问题，我们再来一道题一道题地看，我猜你有些对的都是蒙的吧，同样类型的题前面做对了，后面就错了。” 时间过得很快，讲完选择题都已经过去1个半小时了。杨蕾准备继续完形填空，顾时遇打断杨蕾“你讲了那么久不累么，不累也渴了吧。我再去买点饮料，让我脑袋休息休息。” 10分钟后顾时遇带了2杯饮料2块蛋糕回来。 杨蕾也不客气接了一杯饮料一块蛋糕，“你看看你的卷子再总结归纳一下吧，是不是都理解了，有问题马上问。” 顾时遇也很配合地认真看卷子，“你说你为什么能记住这些词的属性、句式呢？你这样讲我懂，可是我怕我下次就忘记了。” “英语呢也不是全靠记，其实更多靠语感，读多了自然就习惯了。习惯成自然，然后稍微总结一下就记住了！你觉得英文复杂、难，是因为你读得少。你试试读英文原著，读多了就好了。”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学了那么多东西？居然还读了英文原著。你哪有那么多时间呐？你难道都不玩不娱乐吗？” “不奇怪，我从小智商就比正常人高，学得快也很正常。爸妈已经尽力控制我跳级的频率了。我有个哥哥，爸妈怕哥哥不好好学习给哥哥请家教，老师上课的时候我跟在边上听，听了自然就会了。” “你智商多高啊？” “上初中的时候测是160，后来没再测过。” “等下，你还有哥哥，政策不允许吧。” “嗯，合法的放心！” 其实顾时遇想再问下去，但是杨蕾似乎也没想继续聊，就不再问。 “那你平时有什么娱乐活动啊，你肯定不打游戏吧。” “嗯，小时候跟我哥哥和他的小伙伴玩。长大了哥哥喜欢在家研究计算机，我也就跟着他一起，他打的游戏我也打。” “看不出来你还会玩游戏啊！下次一起呗！” 杨蕾吃了一口蛋糕，喝一口饮料，说道：“会不会和喜欢不喜欢是两回事，我会不代表我喜欢。游戏也挺无聊的，如果不是哥哥非拉着我打，我可能也不会打。” “你还挺有个性，那你喜欢什么呢。” “谈不上喜欢吧，会的事情很多，但是真正的喜欢还没有吧。” “看来高智商的人也挺可怜的，是因为没有能挑战你的事情吧？没有挑战没有成就感，所以就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你还挺会分析，我也不知道。总之还没有遇上喜欢的能长时间重复做的事情。” 一个早上就在学习加聊天中度过，俩人后来也没再继续讲完形填空。因为顾时遇坚持要好好消化，下周再继续完形填空。杨蕾也很无语，这样的进度太慢了。 第二个周末杨蕾给顾时遇讲了完形填空。第三个周末给顾时遇分析了两篇阅读理解。杨蕾终于见识到顾时遇天马行空的翻译，简直驴唇不对马嘴。杨蕾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句那么简单的话顾时遇就是不能明白，难怪阅读理解基本不拿分。杨蕾只好一句一句地给顾时遇翻译，一句一句地教他分析句型句式，教他主谓宾定状补。杨蕾觉得教会顾时遇应该算是一件能够挑战她耐心的事情了。还在杨蕾还挺享受这样的挑战。 一个月过去了，终于把月考的卷子除了听力和写作部分给顾时遇讲完了。马上就要迎来半期考。杨蕾很期待这次考试，因为她想知道自己的教学是否有效。发卷子的时候她更期待看到顾时遇的英文试卷而不是自己的，因为自己的分数已经不能让她的情绪有一丝的波澜了。顾时遇的试卷终于发下来了，杨蕾很兴奋地去看他的分数，结果居然只有71分！杨蕾明显有点失落，顾时遇反而很高兴：“我从来没考过这么高哎！我的英语从来没上过65分。” 听到这话的亚茹立马转头看过来，“天哪！顾时遇，你居然考了71分？这么高！”杨蕾看到亚茹的反应心情好了很多，看来还是有效果的，不错不错！ “是啊！我厉害吧！不过杨蕾更厉害，都是她的功劳，她教的！” “蕾蕾，你偏心啊，你居然给顾时遇开小灶，我也要！我也要！” “你别闹，他跟你差距太大，等你们俩差不多再一起补。” “哦，好！不过蕾蕾你真的好厉害！老师揪着他学都不管用哎！果然神童的学习方法好使！” “这样周末请你们吃饭吧。一方面感谢一下杨蕾老师，另一方面庆祝一下我进步这么大。” 杨蕾挺无奈的，“你才71就要庆祝，等你80了岂不是要上房揭瓦了！” “等我80了就该普天同庆了！” “那这周六上午还继续上课，中午一起吃饭吧。” “行！那就在那附近，找好了我告诉你们！”然后用笔敲了敲亚茹的同桌欧阳，“周末一起吃饭啊，庆祝我英语考这么高！” 欧阳听到吃饭就起劲：“我要吃牛排！！！” “哪轮得到你说吃什么，看杨蕾老师想吃什么。” 杨蕾觉得无所谓，“就吃欧阳想吃的好了，我无所谓。” 周六上午杨蕾拿着顾时遇惨不忍睹的英文试卷到了咖啡厅，这次他打算让顾时遇自己讲。其实很多东西已经讲过，但就是做错，杨蕾也很无奈。不过想想还是有进步，也不是那么心塞！ “卷子老师已经讲过了，这回你给我讲吧。” “什么意思？” “我看了你错的地方，70%都是我们之前讲过的，你有什么理由不会。况且老师上课还讲了一遍，我看你听得也挺认真的，这次你给我讲一遍。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住了。” “还能这样！” “你可以开始了。” 讲了半个小时，总结下来顾时遇有些会有些还是不会。会的地方有的还挺犹豫的。杨蕾挺受挫的，“我觉得我真的尽力了，这些我全都讲过了。我有点不知道我还能讲什么了。你要是不记住不知道运用的话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替你考试。” 看到杨蕾一副很受挫的样子，顾时遇的学习劲头瞬间被激发。“你别丧气，你看我还是进步很多的了，我也没法一下子吸收那么多，你不要这么轻易放弃。我回去一定多花时间学习英语。你给我点时间，今天你就再帮我巩固一下这些知识点。我下次肯定就会了。” 杨蕾只好再根据期中考的卷子给顾时遇重新梳理了一遍知识要点，顾时遇信誓旦旦保证下次再考一定不会错。 11点半4个人如约到了牛排店，坐下迅速点餐。 “顾时遇，今天蕾蕾老师给你讲什么了，你都听懂没。” “你是怀疑老师的教学能力还是我的学习能力呢，怎么可能听不懂！” “那我怎么觉得蕾蕾不是很高兴呢。” 杨蕾很疑惑，“我没有不高兴啊。” “可是你也没有很高兴啊，大家一起出来吃饭不应该很开心么，我们都期待好几天了呢！欧阳是吧？” “就是就是，关键是吃好吃的还不用自己掏钱，更高兴了。” 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亚茹提议下午一起出去玩，可以一起去看电影、去游乐场、或者去爬山。顾时遇和欧阳也觉得提议不错。 杨蕾不好意思地打断了，“我不去了，你们去吧，我下午有安排了。” “啊，蕾蕾你去不了啊。我跟他们去有什么意思。我主要是看你在才想出去玩的嘛。” “下午我家里有事，真的去不了。” “好吧！”不过，亚茹失落的心情瞬间被端上来的牛排治愈了，“这家的牛排真的超级棒！我之前来这吃过一次。”说话间感觉口水都要掉出来了。 尝了一口之后，“嗯，味道确实很赞！离我家这么近，还是第一次来。” “蕾蕾你家就住在这附近啊！！！” “对啊！怎么了？” “这附近可都是别墅豪宅的，你家是不是很有钱。我就说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附近学习，顾时遇干嘛要在这请客呢。” 杨蕾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亚茹好像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家庭条件这种事情好像也不太合适这么直接问，“不过想想也是啊，你这么优秀又很有涵养，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孩子的家庭肯定也很优秀了。” “主要是因为人家智商高学得快吧！”大家的聊天从家庭转移到智商又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午饭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了牛排，又点了蛋糕冰淇淋，午饭直接吃到了下午2点。杨蕾的电话忽然响起，“嗯好，我马上出来，忘记时间了。” “抱歉我要先走了，我哥在外面等我。” 亚茹没反应过来，“嗯嗯，那你快走吧，我们一会也走了。”等杨蕾出了门才想起来，“等下，蕾蕾刚刚说他哥哥？他亲哥哥？” “应该是。” “从来没听她说过她有哥哥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没问啊……” 亚茹顺着杨蕾走的方向看过去，“她哥哥好高啊！看着就很有气质！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她家的事在学校别乱说，她在学校挺低调的，估计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那当然～” 兄妹 上学期杨蕾一直给顾时遇辅导英文，只是最后期末考完就跟着家人出游了，也没再来学校拿成绩单，直到初三下学期开学了才出现。期间杨蕾出游的时候，顾时遇和亚茹都给杨蕾打过电话，只是杨蕾不在家谁都联系不上。 一开学亚茹一见到杨蕾就说：“天哪，蕾蕾你上学期没来拿成绩单我还以为你又跳级了呢……你去哪了？我跟顾时遇给你打电话都找不到你。” “我跟家里人出去玩了，考完试的第三天就出去了，就没来拿成绩单。” “哦这样！我跟你说顾时遇太厉害了，不对应该是你太厉害了……” “哎，邓亚茹你先别说话，让她猜。”顾时遇的声音从后来飘过来制止了亚茹接下来的话，“杨蕾你终于出现了，快猜猜我期末考英语多少分！” 看着顾时遇一脸的期盼，杨蕾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应该很好吧，你这么高兴！” “你快猜猜看啊！！！” “难道有80了？” “我考了86！老师都不敢信！” “嗯，确实挺好的。” “蕾蕾你看你给顾时遇开小灶，他考得比我还好！我才85，你快给我也开小灶。” “你们都不需要开小灶了，都很好了啊。以后我也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辅导啦。” “蕾蕾你要干嘛啊？之前还说等顾时遇成绩提高了给我们一起辅导呢。” “我也要学习啊”其实杨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学习对于她来说太轻松了，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只是突然不想辅导了，于是又说：“亚茹你不是说我要跳级么，要跳级就要学习啊。” “啊！你真的还要跳啊？” 杨蕾笑笑没有回应，她其实只是开玩笑，哥哥都不在国内了，跳级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没了目标的杨蕾，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有些无聊。 亚茹想再问的时候，老师走了进来，上课铃正好也响了。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又把顾时遇给表扬了一番，我们的理科小王子正一步步地向全科公主看齐。课上老师讲解上学期期末考的卷子，顾时遇就偷偷问杨蕾：“你真的还要跳级啊。” 杨蕾笑笑，“不一定。”确实不确定，哥哥走了之后杨蕾觉得自己主心骨都没有了，也没什么追求。以前跳级是为了跟哥哥同校，而哥哥本来就计划去美国上大学的，所以她原计划是上两年高中就申请美国的大学。其实哥哥去美国只比计划早一年半，自己现在去的话也就早两年半。只是突然就不想去了，只想好好地在国内学习、生活。杨蕾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的选择，可能还是割舍不下血缘关系吧。 顾时遇看杨蕾突然发愣，抬手在杨蕾眼前迅速挥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啊，就是有点困。”也是，哥哥去美国之后，杨蕾突然迷上了小说，发掘了一样新的兴趣爱好，什么小说都看：侦探、漫画、言情、历史。其实也说不上多爱，只是可以打发时间。以前和哥哥住一起，会看看哥哥的课本，现在搬到小公寓，随便带了几本家里的书看着也看下去了。昨晚一下就看到11点，睡晚了竟然就睡不着了，最后也不知道几点睡的，也就没睡好。 下课后，顾时遇又提议周末大家一起吃饭，杨蕾问为什么，顾时遇说：“当然是为了庆祝我英语86分了，杨蕾你一定要挑个想吃的地方，你是大功臣，能把我的英语一下提高这么多！我得好好感谢你！” 杨蕾忽然想起教顾时遇英文的初衷，“其实本来是我该感谢你的啊。”说完就趴桌上睡了，实在太困了。 亚茹以为杨蕾是学习学太晚了，困得不行，“蕾蕾怎么了啊，这么拼命学习啊，昨晚学到几点啊，太拼了吧。” 一天的课终于结束，杨蕾又累又困，下课就往家走。走到校门口跟亚茹说再见。亚茹见她方向不对说：“蕾蕾你走错了吧，去公交站不是这个方向么。” “搬家了，我走回去，就在附近。”说完就挥手拜拜，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了。 亚茹心想：难道真的还要跳级啊，为了节省时间都搬到学校附近学习了，这也太拼了！有钱人家的小孩为什么要这么拼呢！ 开学的第一周过得好慢，不过总算是过去了。欧阳和亚茹每次吃饭总是最开心的两个人，欧阳是因为喜欢吃，而亚茹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可以跟杨蕾畅快地聊。最后大家去吃的火锅，冬天还是跟火锅比较配。天气预报还说周六会下雪，下雪天和火锅最配了。 天气预报没有骗人，周六果然下雪。凌晨就开始飘鹅毛大雪，到了早上积雪已经有十公分厚了。几个人刻意挑临窗的位子，可以看看外面的雪景。杨蕾心情也很好，看着外面的雪景想起哥哥早上打电话说美国也下雪了。真好！ 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关系好的同学一起聊着天，幸福感爆棚。 亚茹突然很哀怨地说：“哎呀，我们就这最后半年的同学了，我的成绩直升够呛，就算直升了也不能跟你们一样去火箭班。每天睡前都希望自己一觉醒来突然开窍了，成绩突然飞升。” 欧阳说：“成绩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我就从来不操心。他俩成绩好的根本不能体会成绩不好的心情。我早就放弃了，我的成绩最多直升普通班，以后考个普通的大学，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快吃快吃，这肉再不吃老了。” 顾时遇笑笑不发表意见，给大家分肉。杨蕾什么都不说，安静地吃着刚烫好的肉。看着外面的雪景，想着最近看的史书，开口说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这首诗很应景呢！”又提议：“要不我们一会去故宫看看吧！下雪的故宫一定特别美！” 亚茹举双手赞成，“同意同意！” 杨蕾又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时候的故宫太容易让人想起历史了，白雪覆红墙，物是人非。” 亚茹文科还算不错，回应：“蕾蕾你这样一说，好想穿越回古代看看去啊。” 顾时遇和欧阳语文都不好，俩人一头雾水。顾时遇问：“都什么意思？” 亚茹答：“回家之后好好学习！我们快吃，吃完去故宫。蕾蕾你不给我们补英语的话，给我们补语文吧……” “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教，语文靠积累，多读书吧！” 吃完火锅，四个人打个车就奔故宫去了。 进了故宫才发现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少。下过雪的故宫是摄影爱好者的朝圣地，摄影爱好者们为了得到尚未被破坏的雪景图一大早就挤在故宫门口等着开门了，更不用说游客了。 看到此番情景，杨蕾无奈地说：“亚茹，穿越不回去了呢，现代人不想让你穿越啊！” “既来之则安之，都进来了就到处走走看看。”说完顾时遇抬腿就往前走。 “蕾蕾你最近不是看史书呢，快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有意思的故事呗。” “故事太多了，一个故宫承载了明清2个朝代24位皇帝的故事。你看电视剧五六十集都说不完一个皇帝的故事，你想听什么啊？” “哦，算了就看看吧。前面这个是什么殿呢，就是以前文武大臣上朝的地方吧。” “嗯，这个最大的是太和殿，后面是中和殿和保和殿。再往后就是内廷，依次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 亚茹震惊了：“蕾蕾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你什么东西都记在你的小脑袋里面吗？你的脑袋构造和我的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为什么你能记那么多东西！！！” 杨蕾把门票一亮，“你看都写在上面了啊，为什么要记？” 顾时遇回过头来对亚茹说：“你看这才是差距！” 亚茹佯怒，“你语文这么差的人就不要说话了～” “我语文是不好，不过我历史应该比你好！欧阳懂的估计也比你多。” “对对，正史跟野史我都读过！”欧阳附和道。 “哼！你们敢比一比背古诗吗？不一定非得要故宫的，提到宫廷的就好～蕾蕾你不许参加，要是你参加了我们可以直接闭嘴了。你做裁判，他俩加起来和我比，看看我们谁背得多！” “好！不信我们俩加起来还比不过你！”欧阳赌气要开战，顾时遇头皮发麻，一句都想不出来。 “你们真优秀，好请开始你们的比赛～你们人多让亚茹先开始吧～我宣布故宫第一届诗词大赛开始，双方轮流背，亚茹请开始。” “先来一个带故宫的，柘弹何人发，黄鹂隔故宫。” “我也有，玉辇升天人已尽，故宫犹有树长生。” “石城依旧空江国，故宫春色。” “西城又是一年春, 紫禁更待草木深。” …… 一来一回背了不少古诗词，杨蕾插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藏了这么多呢，你们需要中场休息吗？” 亚茹一鼓作气，“不需要！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过了一会俩人都没声音了，“怎么样你们没货了吧，我还有好多呢……” “谁说的，顾时遇还在挑呢，”欧阳转头对上顾时遇，“你快再说一个。” 顾时遇脑袋都抽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亚茹很得意：“没了吧没了吧，跟你们说了你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我。” “等下，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个不能算！蕾蕾你是裁判。” “嗯这个确实不能算是，你们要不换一个？” 顾时遇摇头：“不行了，脑袋都缺氧了想不起来了。”欧阳也只能作罢。 “恭喜亚茹，喜获故宫第一届诗词大赛冠军。恭喜欧阳顾时遇组合喜获亚军。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挺能背的啊。” “那当然，我只能指望语文拉高总分了。不过我们在故宫背诗也挺逗的，为什么我们就开始背诗了啊……” 顾时遇说：“走吧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终于开始逛故宫了，“真没想到下过雪的故宫这么受欢迎，人这么多。” “毕竟是首都的旅游景点，5A级景区呢。” 最后走到出口的时候都已经5点了，“都这么晚了啊，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我爸妈该着急了。怎么走？打车吗？” 杨蕾说：“嗯我打车回去，有点累了。你们谁顺路我稍你们一段吧。” 顾时遇说：“杨蕾我稍你吧，我家离你家不远。” 杨蕾想了想说：“现在应该不近了，我家搬到学校附近了。” “什么时候搬家了，那你跟我走吧，至少我们方向一样。欧阳你送邓亚茹回去吧，你俩方向一样。天晚了咱俩一人送一个，女生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得嘞，走吧，回家，周一见啊！” 拦下出租车，顾时遇给杨蕾开了后排车门示意她上去之后，自己坐在了前排。杨蕾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顾时遇转头问：“你怎么突然搬家了啊。” “为了上学方便。” “你不会真的为了跳级搬到学校附近努力学习吧。” “没有，就是家里人不想让我每天折腾那么久。住学校附近也确实方便，不至于回家路上饿太久，哈哈！” 回家的路上杨蕾太困了就睡着了，到地方了顾时遇把她叫醒，“这么快就到了，谢谢！周一见。” “周一见！”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哥哥到了美国之后基本就开始为申请大学做准备了。虽然父母一直为哥哥请家教，其实并不是因为哥哥成绩差，而且因为哥哥成绩好，再加上杨蕾也很聪明，就请了老师到家里来给他们拓展书上的课外知识。所以其实两兄妹不仅成绩好，还群书博览，学富五车，不仅课本知识轻松掌握，还学了很多课外知识。因为喜欢玩游戏，杨宇的梦想是开发游戏，所以到了美国之后杨宇就开始研究编程和游戏开发。 杨蕾也不落后，虽然在中国，也跟着哥哥看书自学。杨宇推荐的书，杨蕾都跟着看。于是新学期开学后，大家发现杨蕾开始研究编程，有时间就读计算机编程语言、开发类的英文原著。课堂知识对于杨蕾来说确实过于简单，杨蕾总是在课间或者午休期间就迅速地把当天的作业写完，晚上回家编程。一个学期不到，杨蕾自学了C、C++、Java等各种编程语言。 杨蕾一直以来对哥哥有一种莫名的盲目崇拜，所以不论哥哥干什么，杨蕾都竭尽全力地支持，哥哥学什么，杨蕾也要学。在外人看来杨蕾很聪明很厉害，学什么都会，一方面杨蕾确实聪明，另一方面杨蕾也很努力地学习。天生的智慧加上后天的努力成就了大家心目中的超级大学霸。 课间杨蕾又拿着Java看，顾时遇问：“你现在看这些干嘛？” 杨蕾放下书，看着顾时遇说：“以后给你们开发游戏玩啊～” “我去。你认真的啊？” “当然了，我立志以后开发一个全民游戏，好玩又不会让人太上瘾，还能寓教于乐的那种。” “有志青年，不对应该是有志少女。” 中考关系到未来的高中，同学们也开始重视起来。这个学期大家的学习热情明显比之前浓厚，老师们也盯得越来越紧。只有杨蕾依旧不紧不慢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写代码，期间还报名参加了一个市编程大赛，很轻松地拿下了第一名。 杨蕾虽然不再给顾时遇补习英文，但顾时遇的语文特别差，所以经常还会跟杨蕾讨论讨论语文的古诗词鉴赏、阅读理解。杨蕾真的要举手投降了，在语文这个领域跟顾时遇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好的古诗顾时遇非要各种曲解，搞的杨蕾特别崩溃，而顾时遇还乐此不疲地找杨蕾讨论。这种时候亚茹有时候就会跑过来支援杨蕾。 紧张的4个月过得飞快，很快就迎来了中考。意识到有些同学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见了，杨蕾心底生出一丝惆怅和不舍。紧张之余大家还在很积极地写着同学录。虽然只跟这个班级的同学一起上过一年，也许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情，觉得这些同学特别可爱友好。杨蕾特别舍不得亚茹，亚茹是个活泼、可爱、也很有想法的女孩。临毕业前很郑重地对杨蕾说：“蕾蕾，我以后肯定学的文科，我想考中国传媒大学，以后我要成为一名记者。蕾蕾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后一定会成为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你要记得我。以后我要采访你一定不能拒绝啊！”杨蕾非常郑重的答应。虽然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但也不知道未来漫长的人生岁月中，在彼此的生命里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初中再见了～ 新学期 上学期杨蕾一直给顾时遇辅导英文，只是最后期末考完就跟着家人出游了，也没再来学校拿成绩单，直到初三下学期开学了才出现。期间杨蕾出游的时候，顾时遇和亚茹都给杨蕾打过电话，只是杨蕾不在家谁都联系不上。 一开学亚茹一见到杨蕾就说：“天哪，蕾蕾你上学期没来拿成绩单我还以为你又跳级了呢……你去哪了？我跟顾时遇给你打电话都找不到你。” “我跟家里人出去玩了，考完试的第三天就出去了，就没来拿成绩单。” “哦这样！我跟你说顾时遇太厉害了，不对应该是你太厉害了……” “哎，邓亚茹你先别说话，让她猜。”顾时遇的声音从后来飘过来制止了亚茹接下来的话，“杨蕾你终于出现了，快猜猜我期末考英语多少分！” 看着顾时遇一脸的期盼，杨蕾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应该很好吧，你这么高兴！” “你快猜猜看啊！！！” “难道有80了？” “我考了86！老师都不敢信！” “嗯，确实挺好的。” “蕾蕾你看你给顾时遇开小灶，他考得比我还好！我才85，你快给我也开小灶。” “你们都不需要开小灶了，都很好了啊。以后我也不一定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辅导啦。” “蕾蕾你要干嘛啊？之前还说等顾时遇成绩提高了给我们一起辅导呢。” “我也要学习啊”其实杨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学习对于她来说太轻松了，并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只是突然不想辅导了，于是又说：“亚茹你不是说我要跳级么，要跳级就要学习啊。” “啊！你真的还要跳啊？” 杨蕾笑笑没有回应，她其实只是开玩笑，哥哥都不在国内了，跳级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没了目标的杨蕾，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有些无聊。 亚茹想再问的时候，老师走了进来，上课铃正好也响了。第一节课是英语课，老师又把顾时遇给表扬了一番，我们的理科小王子正一步步地向全科公主看齐。课上老师讲解上学期期末考的卷子，顾时遇就偷偷问杨蕾：“你真的还要跳级啊。” 杨蕾笑笑，“不一定。”确实不确定，哥哥走了之后杨蕾觉得自己主心骨都没有了，也没什么追求。以前跳级是为了跟哥哥同校，而哥哥本来就计划去美国上大学的，所以她的计划中是上两年高中就申请美国的大学。其实哥哥去美国只比计划早一年半，自己现在去的话也就早两年半，可是突然就不想去了，突然就想好好地在国内学习、生活。杨蕾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的选择，可能还是割舍不下血缘关系吧。 顾时遇看杨蕾突然发愣，抬手在杨蕾眼前迅速挥了一下：“你没事吧？” “没事啊，就是有点困。”也是，哥哥去美国之后，杨蕾突然迷上了小说，发掘了一样新的兴趣爱好，什么小说都看：侦探、漫画、言情、历史。其实也说不上多爱就是可以打发时间，以前和哥哥住一起，会看看哥哥的课本，现在搬到小公寓，随便带了几本家里的书看着也看下去了。昨晚一下就看到11点，睡晚了竟然就睡不着了，最后也不知道几点睡的，也就没睡好。 下课后，顾时遇又提议周末大家一起吃饭，杨蕾问为什么，顾时遇说“当然是为了庆祝我英语86分了，杨蕾你一定要挑个想吃的地方，你是大功臣，能把我的英语一下提高这么多！我得好好感谢你！” 杨蕾忽然想起教顾时遇英文的初衷，“其实本来是我该感谢你的啊。”说完就趴桌上睡了，实在太困了。 亚茹以为杨蕾是学习学太晚了，困得不行，“蕾蕾怎么了啊，这么拼命学习啊，昨晚学到几点啊，太拼了吧。” 一天的课终于结束，杨蕾又累又困，下课就往家走。走到校门口跟亚茹说再见，亚茹说“蕾蕾你走错了吧，去公交站不是这个方向么。” “搬家了，我走回去，就在附近。”说完就挥手拜拜，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了。 亚茹心想：难道真的还要跳级啊，为了节省时间都搬到学校附近学习了，这也太拼了！有钱人家的小孩为什么要这么拼呢！ 开学的第一周过得好慢，不过总算是过去了。欧阳和亚茹每次吃饭总是最开心的两个人，欧阳是因为喜欢吃，而亚茹是因为吃饭的时候可以跟杨蕾畅快地聊。最后大家去吃的火锅，冬天还是跟火锅比较配。天气预报还说周六会下雪，下雪天和火锅最配了。 天气预报没有骗人，周六果然下雪。凌晨就开始飘鹅毛大雪，到了早上积雪已经有十公分厚了。几个人刻意挑临窗的位子，可以看看外面的雪景。杨蕾心情也很好，看着外面的雪景想起哥哥早上打电话说美国也下雪了。真好！ 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关系好的同学一起聊着天，幸福感爆棚。 亚茹突然很哀怨地说“哎呀，我们就这最后半年的同学了，我的成绩直升够呛，就算直升了也不能跟你们一样去火箭班。每天睡前都希望自己一觉醒来突然开窍了，成绩突然飞升。” 欧阳说：“成绩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我就从来不操心。他俩成绩好的根本不能体会成绩不好的心情。我早就放弃了，我的成绩最多直升普通班，以后考个普通的大学，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快吃快吃，这肉再不吃老了。” 顾时遇笑笑不发表意见，给大家分肉。杨蕾什么都不说，安静地吃着刚烫好的肉。看着外面的雪景，想着最近看的史书，突然说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这首诗很应景呢！”又提议：“要不我们一会去故宫看看吧！下雪的故宫一定特别美！” 亚茹举双手赞成，“同意同意！” 杨蕾接着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这时候的故宫太容易让人想起历史了，白雪覆红墙，物是人非。” 亚茹文科还算不错，回应：“蕾蕾你这样一说，好想穿越回古代看看去啊。” 顾时遇和欧阳语文都不好，俩人一头雾水，顾时遇问：“都什么意思？” 亚茹答：“回家之后好好学习！我们快吃，吃完去故宫。蕾蕾你不给我们补英语的话，给我们补语文吧……” “这个我真不知道怎么教，语文靠积累，多读书吧！” 吃完火锅，四个人打个车就奔故宫去了。 进了故宫才发现人并没有想象中的少。下过雪的故宫是摄影爱好者的朝圣地，摄影爱好者们为了得到尚未被破坏的雪景图一大早就挤在故宫门口等着开门了，更不用说游客了。 看到此番情景，杨蕾无奈地说：“亚茹，穿越不回去了呢，现代人不想让你穿越啊！” “既来之则安之，都进来了就到处走走看看。”说完顾时遇抬腿就往前走。 “蕾蕾你最近不是看史书呢，快给我们说说这里面有意思的故事呗。” “故事太多了，一个故宫承载了明清2个朝代24位皇帝的故事。你看电视剧五六十集都说不完一个皇帝的故事，你想听什么啊？” “哦，算了就看看吧。前面这个是什么殿呢，就是以前文武大臣上朝的地方吧。” “嗯，这个最大的是太和殿，后面是中和殿和保和殿。再往后就是内廷，依次是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 亚茹震惊了：“蕾蕾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你什么东西都记在你的小脑袋里面吗？你的脑袋构造和我的到底哪里不一样了，为什么你能记那么多东西！！！” 杨蕾把门票一亮“你看都写在上面了啊，为什么要记？” 顾时遇回过头来对亚茹说“你看这才是差距！” 亚茹佯怒，“你语文这么差的人就不要说话了～” “我语文是不好，不过我历史应该比你好！欧阳懂的估计也比你多。” “对对，正史跟野史我都读过哎！”欧阳附和道。 “哼！你们敢比一比背古诗吗？不一定非得要故宫的，提到宫廷的就好～蕾蕾你不许参加，要是你参加了我们可以直接闭嘴了。你做裁判啊，他俩加起来和我比，看看我们谁背得多！” “好！不信我们俩加起来还比不过你！”欧阳赌气要开战，顾时遇头皮发麻，一句都想不出来。 “你们真优秀，好请开始你们的比赛～你们人多让亚茹先开始吧～我宣布故宫第一届诗词大赛开始，双方轮流背，亚茹请开始。” “先来一个带故宫的，柘弹何人发，黄鹂隔故宫。” “我也有，玉辇升天人已尽，故宫犹有树长生。” “石城依旧空江国，故宫春色。” “西城又是一年春, 紫禁更待草木深。” …… 一来一回背了不少古诗词，杨蕾插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藏了这么多呢，你们需要中场休息吗？” 亚茹一鼓作气“不需要！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过了一会俩人都没声音了，“怎么样你们没货了吧，我还有好多呢……” “谁说的，顾时遇还在挑呢，”欧阳转头对上顾时遇，“你快再说一个。” 顾时遇脑袋都抽空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亚茹很得意：“没了吧没了吧，跟你们说了你们加起来都比不过我。” “等下，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个不能算！蕾蕾你是裁判。” “嗯这个确实不能算是，你们要不换一个？” 顾时遇摇头：“不行了，脑袋都缺氧了想不起来了。”欧阳也只能作罢。 “恭喜亚茹，喜获故宫第一届诗词大赛冠军。恭喜欧阳顾时遇组合喜获亚军。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挺能背的啊。” “那当然，我只能指望语文拉高总分了。不过我们在故宫背诗也挺逗的，为什么我们就开始背诗了啊……” 顾时遇说：“走吧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终于开始逛故宫了，“真没想到下大雪的故宫人也这么多。” “毕竟是首都的旅游景点啊，5A级景区呢。” 最后走到出口的时候都已经5点了，“都这么晚了啊，我得赶紧回家了。不然我爸妈该着急了。怎么走？打车吗？” 杨蕾说：“嗯我打车回去，有点累了，看看你们谁顺路我稍你们一段吧。” 顾时遇说：“杨蕾我稍你吧，我家离你家不远。” 杨蕾想了想说：“现在应该不近了，我家搬到学校附近了。” “什么时候搬家了，那你跟我走吧，至少我们方向一样。欧阳你送邓亚茹回去吧，你俩方向一样。天晚了咱俩一人送一个吧。女生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得嘞，走吧，回家，周一见啊！” 拦下出租车，顾时遇给杨蕾开了后排车门示意她上去之后，自己坐在了前排，告诉司机一个地址，转头问：“你怎么突然搬家了啊。” “为了上学方便。” “你不会真的为了跳级搬到学校附近努力学习吧。” “没有，就是家里人不想让我每天折腾那么久。住学校附近也确实方便，不至于回家路上饿太久，哈哈！” 回家的路上杨蕾太困了就睡着了，到地方了顾时遇把她叫醒，“这么快就到了，谢谢！周一见。” “周一见！”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哥哥到了美国之后基本就开始为申请大学做准备了。虽然父母一直为哥哥请家教，其实并不是因为哥哥成绩差，而且因为哥哥成绩好，再加上杨蕾也很聪明，就请了老师到家里来给他们拓展书上的课外知识。所以其实两兄妹不仅成绩好，还群书博览，学富五车，不仅课本知识轻松掌握，还学习了很多课外知识。因为喜欢玩游戏，杨宇的梦想是以后自己开发游戏，所以到了美国之后杨宇就开始研究编程和游戏开发。 杨蕾也不落后，虽然在中国，但也跟着哥哥看书。杨宇推荐的书，杨蕾都跟着看。于是新学期开学后，大家发现杨蕾开始研究编程，有时间就读计算机编程语言、开发类的英文原著。课堂知识对于杨蕾来说确实过于简单，所以课间和午休期间杨蕾就迅速地把当天的作业写完，晚上回家就编程。一个学期不到，杨蕾自学了C、C++、Java等各种编程语言。 杨蕾一直以来对哥哥有一种莫名的盲目崇拜，所以不论哥哥干什么，杨蕾都竭尽全力地支持，哥哥学什么，杨蕾也要学。在外人看来杨蕾很聪明很厉害，学什么都会，一方面杨蕾确实聪明，另一方面杨蕾也很努力地学习。天生的智慧加上后天的努力成就了大家心目中的超级大学霸。 课间杨蕾又拿着Java看，顾时遇问：“你现在看这些干嘛？” 杨蕾放下书，看着顾时遇说：“以后给你们开发游戏玩啊～” “我去。你认真的啊？” “当然了，我立志以后开发一个全民游戏，好玩又不会让人太上瘾，还能寓教于乐的那种。” “有志青年，不对应该是有志少女。” 中考关系到未来的高中，同学们也开始重视起来。这个学期明显大家的学习热情比之前浓厚，老师们也盯得越来越紧。只有杨蕾依旧不紧不慢地按照自己的计划学习写代码，期间还报名参加了一个市编程大赛，很轻松地拿下了第一名。 杨蕾虽然不再给顾时遇补习英文，但顾时遇的语文特别差，所以经常还会跟杨蕾讨论讨论语文的古诗词鉴赏、阅读理解。杨蕾真的要举手投降了，在语文这个领域跟顾时遇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好的古诗顾时遇非要各种曲解，搞的杨蕾特别崩溃，而顾时遇还不知疲倦地找杨蕾讨论。这种时候亚茹有时候就会跑过来支援杨蕾。 紧张的4个月过得飞快，很快就迎来了中考。忽然意识到有些同学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见了，杨蕾心底生出一丝惆怅和不舍。紧张之余大家还在很积极地写着同学录。虽然只跟这个班级的同学一起上过一年，也许因为经历过一些事情，觉得这些同学特别可爱友好。杨蕾特别舍不得亚茹，亚茹是个活泼、可爱、也很有想法的女孩，临毕业前很郑重地对杨蕾说“蕾蕾，我以后肯定学的文科，我想考中国传媒大学，以后我要成为一名记者。蕾蕾以你的聪明才智以后一定会成为非常非常优秀的人，你要记得我。以后我要采访你一定不能拒绝啊！”杨蕾非常郑重的答应。虽然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但也不知道未来漫长的人生岁月中，在彼此的生命里会是什么样的角色。 初中再见了～ 初到美国 杨蕾考完的第二天就搭上了飞往美国旧金山的飞机。历经12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平稳降落在停机坪。刚出机舱门没有夏天的热浪袭来，还好妈妈提前说过要带个外套，真实的旧金山的夏天。周围的人们都在用英文交流。好恍惚昨天还在考试，今天就到美国。 爸爸妈妈哥哥都在出口等着杨蕾，杨蕾也没带什么行李，很快就下了飞机过了海关走到出口。杨蕾一出来，哥哥就看见杨蕾，冲她招手，跟爸妈说：“蕾蕾出来了！”杨蕾走到跟前，妈妈先拥抱了杨蕾，哥哥很顺手地拿过杨蕾的背包，一家人往停车场走去。 回家路上，妈妈很兴奋地跟杨蕾讨论着暑假的安排，要带杨蕾去哪些地方玩，去哪里逛。“妈，你明天再跟蕾蕾说，蕾蕾刚考完试就坐飞机过来了，怪累的。”坐在后排的杨蕾窝在座位上冲哥哥眯眼笑笑，满脸的疲惫。不一会杨蕾就在车上睡着了。虽然坐的头等舱，在飞机上也睡了很久，但就是觉得累，到家了也没醒，哥哥直接把杨蕾抱回了家。 睡了2小时的杨蕾终于饿醒了，一睁眼发现自己在床上睡得好好的，还有点懵。妈妈把卧室布置得粉嫩粉嫩的，跟原来别墅里的卧室很像。杨蕾收拾洗漱好，下楼就看见哥哥坐在沙发上看书。杨宇见杨蕾下楼了问：“饿不饿，餐桌上的水果洗过了，能直接吃。哥给你先做个三明治垫垫。爸妈去超市采购了。为了给你接风，晚上邀请了几个朋友来家里吃饭。” 杨蕾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好。慢悠悠地往餐厅走去，坐下先吃了个青苹果。看着哥哥熟练地做三明治，“哥哥你入乡随俗融入得很快呢，这么快就吃起了三明治，还会做了。” “爸爸妈妈忙，这里也不好请中国阿姨，能做中国饭菜。只能自己将就点了。” “哦！哥哥你是不是又长个了？半年不见感觉你比我高更多了！”杨蕾站在杨宇身边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距。 “长没长个不知道，重了是真的。美国的饮食真的不太健康，还好哥哥我喜欢运动，不然就成胖子了。”说着就端着一盘三明治放在餐桌上，“你先吃，我给你倒杯奶去。” “真好！” “有哥哥好吧！想过来了吗？” 杨蕾不答反问，“你在学校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吧，你哥的学习能力虽然在你之下，不过也在很多人之上了。明年申请大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斯坦福吗？” “应该可以了。就是奖学金够呛，不过如果你申请的话肯定没问题了。你现在自学地怎么样了。我看你开发的那几个小程序还挺厉害的。” “还凑合吧，我哥哥真棒！明年拿到通知书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开开眼啊！” “我比较想看你的全奖通知书！” “对我这么有信心呢！” “我妹妹必须的啊！随便自学一下，就轻松拿了个北京市的编程大赛一等奖。这么优秀，当然是各大名校争抢的对象了。” “哥，有空带我去斯坦福逛逛吧！” “好！妈妈给你的暑假生活安排地非常丰富，包括了斯坦福。” “妈妈真好！” 门铃声想起，哥哥过去开门。杨蕾回头看了看问，“爸妈没带钥匙吗？” “应该是隔壁的哥哥。” 开了门，还没见着人，就听见一个男声：“听说我杨蕾妹妹来了，在哪呢？”客厅没见着人，就往餐厅来了。杨蕾看见一个跟哥哥差不多高，肤色晒成小麦色的男生走过来。“杨蕾妹妹你好，你叫我柯骁哥哥就行了。我比你哥大点，住在隔壁。我们也是同学，三天两头就听你哥说你有多厉害，久仰大名！” “我妹刚到，你别吵她，还在吃饭呢！” “哦哦，妹妹辛苦啦！我坐着陪你吃。”毫不客气地吃起了桌上的水果。 “柯骁他们家就在隔壁，晚上他们一家三口都来。我们两家关系很不错，爸爸妈妈们也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 “哦。”杨蕾点点头，继续小口小口地吃着哥哥做的三明治。 柯骁看了一会，觉得软萌妹子太可爱，感叹：“有妹妹是件多幸福的事情！我妈怎么没给我生一个妹妹。” 杨宇非常无语地看了一眼柯骁，杨蕾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杨蕾赶紧喝完最后一口奶，把餐桌给收拾了。 杨蕾在沙发上坐下看到哥哥在看的书，全英文的软件工程。“哥哥你进度也太快了吧。我的数据结构才看到一半呢！” “你们这兄妹俩怎么回事啊？学霸碾压学渣也不是这样的吧，一个个都提前那么早自学，还上什么大学啊？” “你别听他瞎说，柯骁也很厉害的，他要申请哈佛商学院。” “柯骁哥哥好厉害啊！” “哇！妹妹，就冲你喊的这声哥哥，这个暑假哥哥陪你玩！你想吃什么，想去哪玩，走哥哥带你去。” 杨蕾心里想：看来是个妹控了， 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到家后直接走进厨房，开始风风火火地准备晚饭。杨宇说：“到这边半年，爸妈在家做饭的次数不超过10次。不是去外面吃，就是从外面打包回家吃。” “那你呢，哥哥你怎么吃饭？” “学校食堂，或者在家做做三明治，你说的入乡随俗嘛。所以其实你不过来也挺好的。爸妈公司特别忙，他们也很累，没时间照顾我们。” 晚上的家宴来了柯骁一家三口，外加一对丁克夫妻，都是爸爸妈妈在美国的至交。杨蕾是唯一的小姑娘，大家都喜欢杨蕾，一顿饭吃得很是愉快。晚上要回家了，柯骁还说：“妹妹我明天再来找你玩，明天哥哥带着你玩个新游戏！” 说到做到，第二天上午柯骁就搬着电脑过来敲门了。来的时候杨蕾还没有醒，杨蕾还在倒时差，半夜折腾了很久才睡着。柯骁只好先和杨宇边打游戏边等杨蕾起床。杨爸杨妈因为公司临时有事，大周日的只好先去公司，嘱咐杨宇要照顾好妹妹。杨宇还没说话，柯骁就应上：“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爸妈在家，今天去我家吃。等妹妹醒了我跟她说。”说完就拿起电话给自己家打过去，告诉柯爸爸柯妈妈，中午杨宇和杨蕾要去他们家吃饭。杨爸杨妈觉得也挺好的，就放心地走了。 杨宇若有所思地看着柯骁，“你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你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我收留你吃饭呢。” “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你？” “哼！”回头就看见刚起床的杨蕾睡眼朦胧地站在楼梯口。 “哥哥，你们说什么呢，好吵！” 杨宇这才回头看到杨蕾，走过去问：“把你吵醒啦？还要睡会吗？” 杨蕾摇头。 “那你先上楼洗漱一下，哥给你准备早饭。” “好。” 杨蕾洗漱完毕下楼，看见杨宇和柯骁俩人在餐厅坐着。餐桌上上放着煎鸡蛋、培根、面包片和牛奶。柯骁见杨蕾下来了，“妹妹，快吃早饭。鸡蛋是你柯骁哥哥煎的。” “谢谢哥哥！”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家教，杨蕾开始认真地吃早饭。柯骁在一旁认真地介绍今天要带杨蕾玩的游戏，“蕾蕾，你哥说你玩游戏很厉害的，我们最近在玩魔兽世界，这个游戏在中国应该是上个月刚上线，你们中考那么忙，肯定还没玩过，一会哥哥带你玩啊。” “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别打扰我妹吃饭。蕾蕾你先慢慢吃，我们去客厅等你。” “嗯，好！” 杨蕾吃完早饭，收拾好餐厅，杨宇和柯骁已经开始玩了。客厅的角落一字排开3台电脑。杨蕾站在杨宇边上感叹：“这感觉好像在网吧啊，哈哈！” “柯骁喜欢一起玩，就把他家电脑搬过来了。这台新的刚刚柯骁给你装的，你试试。” “蕾蕾你先看看，我们现在在打副本，这个副本比较容易，打完了就带你玩。” “这台电脑游戏已经装好了吗？” “OK了。” “那我自己先看看，注册个账号。” 柯骁立刻叮嘱：“蕾蕾你注册好了先别随便登陆啊，要选择服务器，阵营角色，等我们来，别我们在部落你去了联盟。” “哦，好。” 杨蕾自己没玩过，听其他同学说过这个游戏，大概有个印象。欧阳想找顾时遇一起玩，顾时遇说他在部落，结果欧阳在联盟，就悲剧了。想到这杨蕾忽然意识到她好像没有跟他们说过自己考完试就飞美国的事。于是打开QQ，刚登上就滴滴滴滴一直叫，好多人找她。看见班级群里的同学们刚考完的时候讨论试题，后来又说起要一起出去玩，然后有人发现杨蕾考完试就消失了。 杨蕾又看了看其他人给她发的消息，亚茹发的最多，除了晚上几乎隔一两个小时给她发消息，问她考得怎么样；去哪里了，怎么人又不见了；打家里电话也没人接；说班级要聚会，要组织一起出去玩，要组织毕业旅行。杨蕾都能想到亚茹说话的语气和表情。还有几个同学也发消息问她去哪里了。最后看到了顾时遇发的消息，只有一句：又跟家里人出去旅行了？ 杨宇游戏打完了，转过头来看杨蕾电脑，“QQ叫的这么厉害，这么多人找你？” “嗯，我没有跟同学说我来美国了。他们要组织毕业旅行，找不到我，给我留言。我在群里说一声去不了了。”杨蕾说完就在群里跟大家说一声跟家里人在美国，回不去了。杨蕾没想到，在群里一说话，顾时遇就在Q上找到她了：果然又出去玩了啊。 蕾：中国不应该是半夜了？你还没睡？ 顾：刚打完游戏副本。 蕾：哦，我哥他们找我打游戏，我先走啦，有事留言。 说完就退出了QQ。 柯骁坐到了杨蕾的另一边，见杨蕾登陆了游戏，迅速地替杨蕾选好服务器，“蕾蕾你先选部落的种族和角色。” “你们都是什么角色？” “你哥是德鲁伊，我是法师。” “哦，那我选牧师吧。” “蕾蕾，你很懂啊！” “还可以吧，就是这里面的角色都太丑了。” “蕾蕾来，我们带你升级升得快一点。” “你们几级了？” “我们都满60级了。” 带了半小时之后，杨蕾抗议：“我不要你们带了，你们先自己玩。你们带着升级快，但是我都不知道在干什么，不停地做任务交任务。给我点时间我自己玩。” “好，我们先去刷刷副本，你先自己玩。到20级了再说。” 虽然吐槽人物角色丑，但是好好玩起来还是觉得故事情节很好。NPC也很有意思，确实有点上瘾。中午去隔壁草草吃了个午饭又回来玩了起来。一天下来居然也升了18级，算是升的很快了。知道晚上妈妈来催睡觉了，才恋恋不舍地关上电脑。妈妈还抱怨：“哥哥，你怎么一来就带妹妹玩游戏呢，也不带我们蕾蕾出去玩。明天不能这样了，明天带着蕾蕾出去走走。” 杨蕾撒娇地抱着妈妈，“妈妈游戏挺好玩的，嘿嘿。” “好玩也不能一直玩，今天玩一天了吧，明天出去走走，劳逸结合。”在爸爸妈妈眼里，孩子们都很自律，玩游戏也不算不务正业，知道俩个孩子现在自学程序开发，未来要开发游戏，现在多玩玩不耽误学习也挺好。 乐不思蜀 杨家人都很自律，除了第一天杨蕾没倒好时差睡了懒觉。其余时间大家一定会在8点之前起，8点一起吃早饭。哥哥提议今天带杨蕾去自己的学校看看，杨蕾双手赞成。刚吃完饭出门，隔壁的柯骁就在自己家喊：“小宇，今天带妹妹去哪呢？” “去学校转转。” “等等我，我也去！” 最后变成了三人行，爸爸给他们留了个司机。三个人都没有合法驾照，只能让司机开车。 在校园里逛了大半个小时，确实是想象中的美国高中的样子，果然跟国内的高中风格相去甚远。3个人逛累了坐在草坪上休息。 “伍德赛德中学很厉害，哥哥你在这上学，去斯坦福应该更容易一些吧。” “那你要不要过来呢？” 这是到美国后哥哥第二次这么问了，想来吗又不太想，不想来吗其实也有点想。杨蕾脑海里突然闪过刚过完年，顾时遇他们知道杨蕾搬家了，诧异地问：“你真的要跳级啊？”那个眼神似乎有点不舍？ 忽然就很确定，“不是太想呢。” “你想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想通了要过来了呢。” “蕾蕾妹妹，你为什么不来美国，爸爸妈妈哥哥全家人都在这。你看你来了还能多个哥哥，！我们在学校罩着你。” 柯骁并不知道杨蕾不是亲生的，杨宇替杨蕾开口，“她从小独立，自己主意大。” “哥哥，你刚来的时候习惯吗？” 杨宇还没说话，柯骁就抢着说：“有什么不习惯的，有我在，我罩着你哥呢！” “哪有那么容易就习惯，这里的教学风格跟国内完全不一样。语言环境彻底换了，光是语言就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不过还好，老师教的不难，自己发挥的空间很大，柯骁一直在这边上学，对这里也很了解，有他在确实适应地更快！” “谢谢柯骁哥哥！”杨蕾甜甜地笑着。 从学校出来后，司机就带着3个孩子去附近吃了午饭才回家。3个人到家之后立马开了游戏，柯骁发现杨蕾一天就升了18级，“蕾蕾你果然名不虚传啊，自己升级还能升这么快啊！” “再给我两天时间！30级了我跟你们一起玩。” 这周杨蕾就在出去逛和打游戏中度过。跟着两个高手一起打，杨蕾的等级升的非常快！打了15天就满60级了，期间还有个周末跟着爸爸妈妈去迪士尼玩了2天，偶尔跟哥哥们出去逛逛。 又打了一整天的游戏，杨蕾觉得有点累，摊在沙发上感叹：“要是笔记本电脑也能玩WOW就好了。” 杨宇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笔记本的CPU还是不够给力，就算是特别无敌的配置也比不过台式，硬件条件限制。” “哥，你说要不你研究软件我研究硬件怎么样？” “你要想好了，研究哪一块都可以，但是不要一时兴起。虽然你很聪明，但你的精力是有限的。”杨蕾很聪明，很多事情点到为止，杨宇从来没有过多的废话。 “我就随便说说的。不过硬件我们还是需要有一定的了解，这样才能支撑起我们的宏伟蓝图对不对。”杨宇点头回应。 “你们兄妹俩真是太可怕了！小小年纪都这么有想法的吗？以后要干大事带上我。来！为了增加我们的默契，我们再打一个副本。” 杨蕾也是行动派，说要研究硬件，第二天就开始学习计算机的硬件知识。于是整个暑假，杨蕾上午和哥哥在家讨论计算机的软硬件问题，下午跟着哥哥们打游戏。刚开始柯骁上午还会跑来找他们玩，结果来了几次听见兄妹俩不是讨论堆栈、排序，就是讨论CPU、硬盘、内存，也插不进嘴，就默默地上午消失，下午出现。 杨蕾的学习很快就派上了用场。最近杨蕾在游戏中开始一个人操作两个角色，发现有的时候很卡，有的时候又蛮流畅的。其实一个人操作两个角色卡的状态挺常见的，尤其是在服务器访问量大的时候。杨蕾通过修改计算机配置，网络配置，更新硬盘和内存一系列操作，把游戏体验提升了N个档次，再也没有卡过。测试通过之后，杨蕾把哥哥们的两台电脑配置都一并更新了。柯骁特别嘚瑟地在工会里跟其他成员说杨蕾的丰功伟绩。大家都嚷嚷着让杨蕾教自己，杨蕾最后只好用英文写了一篇攻略，教大家如何调整配置。不过涉及到对电脑硬件的修改，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搞定。想起顾时遇和欧阳也玩这个游戏，杨蕾登上了QQ，把攻略分享给他们。 自从上次登Q跟大家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后，就再没登过Q。刚登上QQ，QQ就不停地跳动，亚茹的话依旧最多。亚茹对她不能一起出去玩表示遗憾，后来又跟她说毕业旅行有趣的故事。亚茹特别喜欢说话，从她的留言就能感受到她的语气。杨蕾简单回复了一下亚茹，约她等回北京再一起吃顿饭。 上次登Q的时候正好顾时遇在线，两人简单聊了一下杨蕾就下了。后来顾时遇给杨蕾发了一个离线文件，杨蕾今天才接收。下载之后发现是首歌，点击播放，杨蕾觉得前奏旋律还不错，而后听到一个清澈的男声传来：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听歌的间隙杨蕾把自己写的英文攻略发给顾时遇。柯骁听见杨蕾正在听的歌，觉得旋律还蛮好听的，就凑过来看是谁的歌。一看居然是下载的音频格式，“蕾蕾，这歌是谁唱的，还不错。” “我也不知道啊，同学传给我的，我查查去。”随手Google了一下歌词，“台湾乐团五月天，这首歌叫倔强。” 杨宇突然问：“什么同学？” “就初三的同学啊，他是我同桌，就之前我给他补习英文的那个同桌，你知道的。” “哦”，杨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们关系还挺好的。” “还行啊，我们俩还有前面那一桌四个人关系都挺好的。” “他们高中还跟你一个学校吗？” “前桌那两个人不好说，我同桌应该没问题。他英语和语文不好，不过在我的帮助下他英文都稳在80以上了，他的数理化特别好。” “滴滴滴”，QQ那头突然收了文件。 杨蕾在Q上问：你真是always online啊，我每次上Q都能碰见你。 “暑假没事就打游戏，电脑总开着。你刚给我发的什么东西，杨蕾老师我们都中考完了，你还给我布置作业呢？” “你认真看看，我写的WOW的配置攻略。我最近一人操作两个角色，发现有点卡，我改了一下网络和电脑配置，发现再也不卡了，你也试试。” “！你怎么这个都会，你才玩多久，你就操作两个角色了？你就改配置？不是，你改配置就改配置，为什么要用英文写？” “我在美国啊，写给美国这边工会的朋友们看的，当然用英文了。想起来你跟欧阳好像也玩，也可以试试看。他的英文不好我就不发给他了。你教他就行了。” “不行，部落和联盟不共戴天，不教他！” 杨蕾发了一串滴汗的表情过去。 倔强那首歌一直在电脑里循环播放。听到阿信的歌声，杨蕾问：“你之前给我发的那首歌，我刚刚才听还不错。为啥突然给我发首歌？” “就觉得好听，就发给你了。这个乐团去年刚出的专辑，都还不错。你可以听听看。” “这边版权限制挺严格的，听歌都要付费，等我回去了再听。” “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8月底吧” “在那边玩的乐不思蜀了吧” “还好吧，就我爸妈还有我哥都在这边，我回去家里也没人啊。” “你们一家人好逍遥啊，你爸妈是老师么，都不用上班？还能在那边过暑假呢？” “不是，我爸妈在这边工作，我哥在这边上学” “所以你一个人在北京？他们怎么没把你带过去呢？” “这不是怕被资本主义荼毒么哈哈哈。作为共产主义接班人坚决拒绝美帝资本主义的侵蚀！我哥喊我打游戏了啊，走啦拜拜” 其实哥哥并没有找杨蕾打游戏，只是杨蕾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身世，虽然没有什么可耻的，但不想被人同情。编了个小谎把顾时遇糊弄过去，赶紧溜了。在杨爸杨妈和哥哥到美国后，杨蕾无数次的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要自己一个人在北京，杨蕾完全可以选择初中毕业了就过来。但是杨蕾的内心深处觉得如果离开了北京跟生父生母就再也没有一丝羁绊了，想到这里就难过。虽然脑海里一点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没有，可是杨爸杨妈却说她是生父生母掌心的公主。对深爱着她的人一点记忆都没有，什么努力都是苍白的，这是一辈子都无法跨越的遗憾。杨蕾虽然想跟杨爸杨妈还有哥哥在一起，可是就这么彻底离开北京真的让她有点不能接受，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北京了。虽然当初说大学要到美国来，可是谁知道呢。 电脑里循环播放着《倔强》“逆风的方向更适合飞翔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这首歌写的真的很妙，传递着坚定的情绪，真是很倔强！不知不觉杨蕾就跟着哼起来“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哥哥我很喜欢这首歌，你呢” “嗯，还不错啊！我以前也听过他们的歌，他们98年还是99年就出道了吧，在大陆不火，在台湾挺火的。” “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我在风中大声地唱这一次为自己疯狂就这一次我和我的倔强”杨蕾边唱着边感叹：“这作词作曲是谁啊，写的太好了，也很好学，听一两遍就会了。”杨蕾立马Google，“阿信作词作曲，阿信是谁？” 哥哥轻笑：“阿信就是这个乐队主唱，他们唱的都是自己写的歌。” “都是原创啊！好厉害！” 大洋彼端，顾时遇看着黑掉的QQ头像若有所思。看着简短的对话，顾时遇总觉得杨蕾是个神奇的少女，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刚刚的对话怎么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自己其实还有一些话没说完。他想更多地跟杨蕾说说这首歌，分享他喜欢的乐队。想跟她多说说话聊聊天，好像有点想她了是怎么回事。 耳机里碰巧又播放了倔强，顾时遇在QQ上给杨蕾留下了一段话：这首歌挺像你的，你和这个世界总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特立独行，有想法有自己的主张。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也很坚持，甚至可以说是固执。也许是这种品格让你特别的与众不同，格外的耀眼。 发完一大段话之后，顾时遇忽然觉得自己怎么有点情绪化了。又补了一句“等你回来了，约上欧阳和邓亚茹一起吃个饭呗。” 回中国的前一周杨蕾才看到的顾时遇的留言。看到留言的时候杨蕾还挺高兴的，没想到自己在顾时遇心中的形象这么好。顺手回了一句：我下周六到，周日可以组个局。然后又匆匆下线。 杨蕾从小到大的同学都非常不固定，也就没有特别好的朋友。因此也没有在线上找谁聊天或者跟谁发短信聊天的习惯，唯独和顾时遇亚茹欧阳几个人的关系算不错。偶尔想起来上Q了会跟他们说几句话，这次上Q也是因为要跟亚茹说要回国了，提前跟他们打声招呼，约他们时间。正好看到了顾时遇的留言，就跟顾时遇说一声要回去了。另一边也跟亚茹说了自己要回去，让她约一约大家的时间。 高中你好 在美国呆了快2个月，杨蕾归国的日子还是来了。 妈妈特别不舍地把杨蕾送到了机场。眼含泪水地叮嘱杨蕾学习不要太累，作息要规律，身体最重要。柯骁也跟着一起来了机场，毕竟朝夕相处这么久，“蕾蕾妹妹，哥哥等你寒假再来一起玩啊！” 杨宇说了句：“到家记得打电话。” 爸爸抱了抱杨蕾，又摸了摸杨蕾的脑袋，“有什么事要及时跟我们沟通。” 杨蕾一一应下，背着双肩包只身一人安检过关登机。 飞机起飞降落十几个小时就过去，只身回到北京的感觉还挺新鲜。以前不管去哪里玩都是一家人去一家人回。第一次一个人走出机场，打车回家。回到家阿姨用熟悉的饭菜招待飞了十几个小时的杨蕾。杨蕾吃过饭很快就洗洗睡了，睡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早上杨蕾是被电话铃声给叫醒的。阿姨出门买菜了，家里只有杨蕾。电话锲而不舍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杨蕾终于爬起来去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很兴奋的声音：“蕾蕾你终于接电话了，我都要挂了。你起了吗？我在你家附近，我可以先去找你吗？” 杨蕾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今天约了亚茹他们。“我刚起，你自己一个人吗？你可以先来我家。”挂了电话杨蕾看了看时间9点半，还好不算太晚。她记得昨天睡前跟阿姨说过如果她没起，10点要叫她起床。 门铃很快响起，杨蕾让亚茹随便坐，自己去洗漱。 “蕾蕾你们家就你自己吗？” “嗯！” “叔叔阿姨都不在家吗？你们昨天刚回来，今天就出去啦？好忙啊。” 杨蕾没有答复，刷完牙才走出来说：“他们还在美国，一直是我自己在家。不对，还有一个阿姨，照顾我生活起居。” 亚茹震惊了，“你自己一个人？？他们怎么没带你去美国呢？” 杨蕾耸了耸肩，“没什么啊，我不想去。我觉得北京挺好的。” 亚茹冲杨蕾竖起了大拇指，“蕾蕾，你太有个性了！你才多大啊，这么有主意！叔叔阿姨居然也同意你自己一个人在家。” “其实他们在美国也很忙，没时间照顾我，在哪里都一样。这次去美国，亲身感受对比之后，我觉得还是中国好。中国人中国胃！我再也不想吃三明治了。” “蕾蕾可以参观一下你家吗？” “可以啊，随便看！” 很简单温馨的3居室，杨蕾和阿姨一人一个房间，还有一间书房。亚茹走进书房，看见满屋子的书，有中文英文，历史、文学、计算机，而且计算机类的书籍居然已经有一个书柜了。 “蕾蕾，这些书你都看过了？” “一大半吧，计算机的书今年才看的，还有一些是准备看的。” “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会这么大？我好想知道你的脑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同在一片阳光下，阳光就这么偏爱你呢！” 杨蕾被亚茹可爱的表情逗笑了。这时候阿姨买菜回来，看见有客人就问：“蕾蕾家里来客人了吗？” “阿姨，我同学来啦！” “哦同学来啦，我洗点水果一起吃吧！” “好，谢谢阿姨！” 亚茹走出书房，乖巧地跟阿姨打了个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你们先玩会啊！” “对了，阿姨中午我跟同学出去吃饭，不用给我做饭了，我晚上回来。” “好的！好好跟同学们聚聚。” 杨蕾收拾好，跟亚茹一起出门坐公交到吃饭的地方。顾时遇和欧阳居然都到了，明明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呢。 顾时遇见人来了，站起来为杨蕾和亚茹拉开凳子，等她们坐下了才回到自己座位上。 “欧阳你看看顾时遇多绅士！你呢！” “我这不给你们看菜单么！顾时遇刚说了今天他请客。我们把这的招牌菜都吃一遍！” “为什么又是顾时遇请客啊！” “就两次，这不才第三次么，而且以后想再一起吃饭都难了。杨蕾你看看菜单。” “我不看了，我不挑。只要是中国菜我都爱！” 顾时遇问：“是在美国吃怕了么？” 杨蕾想起被三明治支配的恐惧，“真的是吃怕了，美国人三明治汉堡薯条都吃不腻的么……” 顾时遇很快点完了菜。 欧阳问亚茹：“邓亚茹，你真的要去四中了？” “嗯，反正以后学文科跟你们理科班也是隔老远的。我爸说如果去四中的话还有希望走走关系什么的去个好点的班级。” 亚茹想着以后不能在一个学校了还挺伤感的。突然想起上午的见闻，“我跟你们说，我上午去蕾蕾家找她，杨蕾简直不是人啊！她家书房的书超级多！好几个书柜都摆满了。我觉得等我上完大学都看不完，蕾蕾居然大部分都看过了。差距实在太大了。我中午要多吃点，补脑。” 欧阳嘲笑她：“你这是吃点就能补进去的么。这是基因差距，可能我们大脑构造都不一样，在进化的时候就落后了。” “杨蕾，顾时遇说你在美国玩魔兽世界啊，回来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啊。还没跟你玩过游戏呢。” “你们俩不是一个联盟一个部落么，怎么一起玩？” “后来为了抱大腿弃号了呗，我去部落了。” “还得重新练级，好麻烦啊。” “反正暑假无聊没事干。你要不要来。” “不太想，高中肯定会更忙。而且我在美国玩的账号又不能跟你们一起玩，从头开始太浪费时间了。” “没事啊，我可以给你搞一个练到45级的号怎么样？” “欧阳你一回来就带坏我们蕾蕾啊。” “怎么说话呢，玩游戏就带坏了。人家杨蕾在美国不照样玩么。” “嗯我在美国跟我哥他们玩，这个游戏除了人物丑点，剧情、游戏设计确实很不错。欧阳你回头把号给我吧，我看看。” “得嘞！” 没一会上好菜，大家吃开了。顾时遇问杨蕾在美国都去哪玩了。杨蕾就跟大家分享了在美国的有意思的见闻和当地的风土人情，边吃边聊。饭后大家相约去附近的图书大厦买书，迎接即将到来的高中生活。 走进图书大厦，书香气扑面而来。顾时遇邀请杨蕾一起去挑奥林匹克竞赛的书。 杨蕾一脸问号：“为什么？” “你不知道火箭班基本就是竞赛班么，大部分人都要参加竞赛的。” “哦。” “欧阳你看看他俩，太辛苦了！我们都不用考虑这么多，把课本知识学好完事！” “人家那叫有前途。” “但我还是觉得太累了。你俩去看奥赛的书吧，我们就不凑热闹了。看看其他的。” 面对一排的奥林匹克竞赛书籍，杨蕾有点不知所措。一个书架、一个书架地看过去，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这些都不如编程有意思，转头问顾时遇，“你要买什么？” “我挑一些数学和物理吧，两科就够了！” “两科就够了，你这话要是被他俩听见又要吐槽一顿。那我就选数学吧。” “我暑假看了看奥数，推荐这本。本超难，但是对你来说应该正好！” “你居然提前学习了我的天！不像你的风格啊！” “就无聊的时候看看。” 杨蕾拿着刚刚顾时遇推荐的书随便翻开看看。顾时遇看着她，而后随手拿了一本奥数翻开看，终于问出了一个中午都想问的问题：“对了，你家里人都在美国，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过去呢？马上要上高中了，这时候过去时机也挺好的不是么。” 杨蕾合上书，看着顾时遇，靠在墙上，“一言难尽，不太想这么早过去。况且我们中国的基础教育也很扎实啊。”说完杨蕾就往别的书架走去，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一行人在图书大厦足足呆了2个钟头，每个人都买了至少5本书。分开之前亚茹很不舍，上高中后几乎不太能见面了。最后亚茹都快哭了，然而也只能挥挥手说再见。 开学第一天杨蕾起了个大早。面对陌生的同学们，杨蕾还有些犯怵，她低调不好交际，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才走进班级。很多陌生的面孔也有几个初中的同学，杨蕾找了个空座先坐下，后来顾时遇来了直接坐她边上感叹：“估计我们不能再当同桌了，先坐一会吧！” “昨天忘了问了，你怎么一个暑假长那么多啊？” “到时间了，该长了。我爸妈都高，我这憋着股劲，要猛涨了！我估计只能坐后排了。” 不一会班主任来了，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开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先给大家安排座位，大家简单做了自我介绍。班主任给大家展望未来，安排临时班干部，并告知火箭班的各项学习安排，第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杨蕾的新同桌高洁长得漂亮，很有气质，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傲气，像只盛气凌人的孔雀。当然了，能进火箭班的人学习肯定是很厉害的。只是透露出来的生人勿进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杨蕾自动屏蔽了高洁的高冷，附近风景如何与她无关。 顾时遇一下课就跑过来找杨蕾，跟她讨论奥数的事情，让高洁更加反感。高洁从小到大都是众人追捧的对象，结果这位长得还挺帅且成绩很优秀的男同学居然无视她。高洁这口气就顺不下去，梁子就这么结下了。高洁心理暗暗较劲，就想跟杨蕾一较高下。杨蕾看着小小一只人畜无害的，高洁觉得自己肯定轻轻松松碾压杨蕾。可是高洁不知道的是，杨蕾其实是扮猪吃老虎型选手。 第二节课是数学课，开始正常上课后大家都发现上课的进度非常快，几乎是初中的2倍。老师讲课速度飞快，非常考验同学们的接受能力。火箭班果然名不虚传！一上午的课上下来，真的有点筋疲力尽。吃完午饭，有些同学抓紧时间休息，有些同学拿出作业本积极写作业，巩固上午的知识点。杨蕾也属于写作业那类人，不过她是为了在学校把作业搞定，晚上回家好继续研究编程。其实今天的强度对杨蕾来说完全是小case，她为了学好计算机，高中数学基本已经学完了。现在已经在自学大学的微积分、线性代数和离散数学了。 一周下来大家都基本适应了高中的节奏，终于熬到周末能喘口气了。 杨蕾，教教我 虽然火箭班的进度很快，但杨蕾仍不紧不慢地按照自己的节奏学习。上课听课，午休时间迅速写完作业，然后看自己的书。上了一周的课跟高洁的对话少之又少。虽然杨蕾并不在乎别人对她评价如何，可是太过僵硬的同桌关系确实影响上学的心情。 只是还没来得及缓和紧张的同桌关系，顾时遇又来捣乱。 午休时间，杨蕾迅速地把上午的作业写完，此时高洁还在与一道题纠缠。高洁其实很嫉妒杨蕾每次写作业都写的特别快，她才写到一半杨蕾就写完了，这在无形中也给她增加了不少压力。高洁越着急想把作业写完，就越写不出来。杨蕾想着要不要主动问一问，结果顾时遇就跑过来，“杨蕾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觉得我的方法没问题且更优，但是答案不对。” 杨蕾接过来一看是奥数，“你作业写完了？” “作业有什么好写的，不着急。你先帮我看这题，我想了好久。” 杨蕾看了一会，“你这个方法不对，情况没有考虑全啊。” “不可能，你先跟我的思路走一遍。” 顾时遇说了一会，杨蕾打断：“不对，你看这就漏了一种这样的情况啊。” “不是啊，这种情况我包括在后面讨论了。” 两个人讨论了半天，高洁特别生气，“你们俩讨论问题能去别的地方吗？太吵了，影响我学习。” 杨蕾其实有点生气，午休又不是自习课为什么不能讨论，而且他们俩说话的声音也不大。顾时遇立马说：“对不起啊，杨蕾要不你上我那讨论？” 杨蕾就跟着顾时遇走了。 那天晚上杨蕾回家跟哥哥说了这件事，正好妈妈在边上听到了。妈妈拿过电话说：“你那个同学应该是嫉妒你，没办法我们蕾蕾太聪明太优秀了！蕾蕾别跟她计较，等她发现她和你完全不在一个层次，根本不可能和你比之后，她就知难而退了。你们的关系自然会缓和，不过呢你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就不好说了。如果真的关系不好，就找老师换座位吧。” 杨蕾不知道会是出于这样的原因，她才不受同桌待见的。嫉妒是杨蕾从没体验过的情绪。杨蕾和高洁的关系一直很尴尬直到第一次月考。 第一次月考备受瞩目，老师们都想看看这批学生的质量到底如何，所以第一次月考卷子故意出得特别难。大家考完一脸愁容，尤其是数学，大部分同学都没写完卷子，更不用说检查了。顾时遇一考完就问杨蕾：“杨蕾你肯定写完了对不对，你觉得难不难。” “嗯，写完了。不过这次卷子确实有点难，没时间检查。” “这叫有点难？”顾时遇忽然有点不想说话。 最后月考成绩出来，杨蕾以变态的总分占据榜首。第二名比杨蕾少了整整60分。高洁看到杨蕾成绩的那一刻，也非常不想说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同桌为什么这么变态，自己是疯了吧跟这种人比？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自己好像一直把学神隔离在自己的圈子以外，现在建交又有点尴尬。杨蕾当然不知道高洁的这些内心活动。 午休的时候，好几个同学都过来围观杨蕾的数学卷子。平均分只有90分的卷子，杨蕾得了146（错了一个选择题，因为没来得及检查答案写错了）。杨蕾凭借个人实力把全班平均分从不及格拉到了及格线。因为数学卷子太难所以数学老师直接不讲卷子，老师说这次故意出的难，等期中考再回顾这个卷子大家应该会容易些。顾时遇中午就直接找杨蕾讨论上了。附近的同学一听杨蕾要讲题都凑过来，杨蕾有点为难地看看高洁问：“会不会影响你啊。” 顾时遇没等高洁说话，抢着说：“高洁这题你肯定不会，一起听。” 高洁看到有台阶下，马上附和：“这题我也不会，你讲讲。” 讲了5分钟后，顾时遇似乎听懂了，但有一半的同学还不太懂。杨蕾觉得自己已经讲得很透彻了，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同学不懂。原来智商的差距就是我觉得我讲得很清楚了，但是你还云里雾里。杨蕾又花了10分钟重新讲，大家在跟不上的地方直接提问，终于搞懂了。即便搞懂了大家仍然觉得下次遇到类似的题自己也未必能想到这个方法答题，太生僻了。 大家散去之后，高洁对杨蕾说：“你真的挺厉害的。” “所以啊你不要和我比，呃真的比不过，你压力还很大。”这话听着特别欠揍，杨蕾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脑子短路突然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洁听到这话一愣，这话听着别扭，但是她居然也没生气，好气又好笑地说：“你怎么这么直白呢！不过确实也是这样，那你以后多教教我呗。” “好啊！” 尴尬了一个月的同桌关系就这样缓和了～其实高洁的语文非常好，下午的语文课老师还把她和杨蕾的作文当范文给大家念了。 杨蕾对高洁说“你文笔很好啊！” 高洁回：“彼此彼此！”两人会心一笑。 顾时遇算是心思比较细腻的男生，自从上次高洁嫌他们讨论数学题吵她之后，他隐约觉得高洁和杨蕾的关系不是太融洽。所以，中午那句话顾时遇也是故意那么说的，给她找个台阶下，还好高洁配合。高洁和杨蕾的僵局打破，顾时遇就更经常地找杨蕾讨论各种题，有时候高洁不在座位，就直接坐在高洁座位上跟杨蕾讨论。 月考刚结束，顾时遇就被分别被班主任、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叫办公室，还是老话题偏科太严重，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都分别督促顾时遇在这两科上要加把劲，别拖后腿。班主任则语重心长地劝导顾时遇，“时遇啊，你理科真的非常非常优秀，就是语文和英文太拖你后退了。我知道两位任课老师已经分别找过你了，但是老师还是想跟你聊一聊。咱们火箭班的平均分确实会比其他班高很多，但是你比平均分低太多了。平均分120分，你只考100分，一下少了20分。你知道两科的差距一下下去，你就能从清华掉到了北科啊！老师真的不希望你这样的人才被埋没了。奥数班的老师还特意跟我反馈说你跟杨蕾都表现特别好，特别看好你们，以你们的表现就算不能靠奥数保送，肯定都能加分。可别让英语和语文拖你的后腿啊！对了你们两个关系也不错，初中就是同学吧？你多向杨蕾学习找她取经。” 顾时遇只能边听边点头，考清华顾时遇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他一直觉得自己英语和语文那么差根本不可能考虑顶尖大学，爸妈对他的要求从来也只是重点大学就OK。班主任这一下就提高到了清华。顾时遇忽然觉得有点飘了，后来老师再说什么也只是嗯嗯啊啊地回应。 最后老师问：“时遇，老师这么说你听进去没有？” “老师，听进去了！我以后语文和英语多努力，多向杨蕾学习。” “听进去了就好，希望下次考试能看到你的进步。” 之前语文老师和英语老师单独找顾时遇的时候，他真的没太当回事。但是班主任的“从清华到北科”一下子把他点醒了！如果真的去清华的话是不是还可以跟杨蕾当同学啊，想想都很开心。 从办公室出来后，顾时遇没回教室而是去了小卖部，买了2杯奶茶。回到教室后郑重其事地把奶茶放在了杨蕾和高洁的课桌上。高洁和杨蕾都一脸疑惑，高洁问：“干嘛？你这是要请我们喝奶茶？” “对啊对啊，有事相求于两位女侠。继语文、英语老师之后，理哥（班主任的外号）又找我谈话了，说得我的语文和英语再这么差下去就不是人了。跪求两位女侠帮帮我。杨蕾你再教教我英语吧，我初中挺好的了啊，不知道为什么高中又不行了。高洁你就教教我语文吧。”顾时遇双手合十，仿佛虔诚地祈祷。 高洁反问：“我有什么好处吗？我教你语文你能教我物理么。”高洁的物理是她的软肋，超级软肋。虽然火箭班基本都是将来要选择理科的，但是高洁在文科的优势非常明显，语文英语在班级几乎都是前三，历史政治地理成绩也比物理化学生物总分明显高出一些，所以高洁还没有最终确定是不是会离开火箭班去文科班。也许她还想争取一下，也许是为了心底隐藏着的某些不能言语的情感。 顾时遇马上答应：“没问题，互帮互助！”顾时遇看杨蕾一直没有答应，“杨蕾，你看你以前也帮我了，现在再教教我呗。” 杨蕾不是不想帮，她在计算自己的时间。最近奥数占据了她不少的时间，晚上回家还要编程，最近的自学也不是特别顺利，有时候杨蕾会研究到晚上十点以后，确实有点累。但是看着顾时遇这么真诚的眼神又不好拒绝。杨蕾点点头答应，“我先答应你，不过我最近编程遇到一些瓶颈，晚上学习压力也大。不能保证能教到什么时候。” “好好！先谢谢两位女侠！”眼看着下午要开始上课了，顾时遇先回自己座位准备上课。 下午放学，顾时遇和杨蕾又相约奥数班。奥数班都是随便坐老师也不安排座位。每次顾时遇和杨蕾都坐一块方便讨论。顾时遇在奥数班的表现特别出众，也许是因为提前学过，也许是真的有天分，老师一说他的思路就跟上了。最开始杨蕾还不适应奥数，偶尔会表现出不知所云的表情，都是顾时遇帮她答疑解惑。慢慢地杨蕾跟上了奥数的节奏，他俩在奥数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同学们都戏称他们为“神雕侠侣”。 今天的奥数课顾时遇上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在想中午杨蕾答应辅导他英语的时候有点勉强，索性就直接问：“杨蕾你最近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你中午说你编程遇到瓶颈了？” “嗯，有个程序运行不出来，但一直没找到问题。我哥也没帮我找到问题在哪，进行不下去了。” “你要是真觉得太勉强太累了，要不辅导的事就算了吧。” “哦，暂时还好，要真的不行了我会跟你说的。这次你想怎么辅导呢，还根以前一样么，周末一起学习？” “其实我也还没想好，我回去计划计划，明天找你们讨论。” “好。” 杨蕾，打个赌吧 第二天一早，顾时遇就坐在教室里等着杨蕾和高洁。等她们到了，顾时遇就急匆匆地跑过去找她俩。“我想好了，我就从最基本的作业开始吧。我以前对英语和语文作业都特别不上心，错了就错了。以后没有奥数课和奥物课的时候，我们多留1小时一起写作业吧。我以后中午先写语文和英语作业，有不会的放学了就先问你们。”于是三人学习小组就这样成立了。 顾时遇家里经商，偶尔给两个姑娘带点爸妈从国外带回的零食给两位老师消气。因为顾时遇的脑回路常常不正常，诗歌鉴赏和阅读理解时常常脑洞大开，给两位老师气得不行。 有一天因为一个句子的理解杨蕾快要跟顾时遇吵起来了，杨蕾被气着了说：“顾时遇，你要是继续这样冥顽不灵你就自生自灭好了，我放弃了。” “别别别，我是真的觉得我这样翻译没问题啊。你们总说我脑回路不正常，那我一会半会也没办法正常了。你说怎么办好呢？” “以后讲题你可以表达你的观点和想法，但如果我们两个都说你错了，你就那么记着，你再反复强调你那种错误的理解，怎么都改不过来。你私下自己多读读书吧，别一天到晚钻到奥数、奥物里了，要不英语和语文你放弃一科。” “那怎么行，老师说了语文和英文好了我没准能上清华呢，不能放弃。” 高洁一听清华，马上说：“我说你怎么那么主动积极了呢，你这成绩确实，奥林匹克竞赛要是获奖了，不能保送也能加分，只要语文和英文不拖后腿，确实很有希望。你要真上了清华该怎么感谢我们。” “我要真上清华了，别说我了，我爸妈都该登门叩谢了。” 杨蕾笑笑说：“先别想那么远了，先看看半期考和这学期末的成绩吧。尤其是语文不是那么好补的。”杨蕾还看了一眼高洁说：“高老师任重道远啊！” “是是是，一想就容易飘。杨蕾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期末英语能超过平均分，你答应我件事。” “嗯？为什么你学习要跟我打赌？高洁不也教你语文么？还有你成绩提高了为什么要我答应你什么事啊？” “哎呀不然没有目标没有动力啊哈哈哈。” “上清华不是你的动力？” 高洁一脸看戏的表情问：“我比较好奇顾时遇你想让杨蕾答应你什么事呢？” “你先让杨蕾答应，我再说。” “你不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 “绝对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顾时遇停顿了一下，心里想想应该不是太过分吧！ 杨蕾犹豫了一下，“怎么感觉跟武侠小说似的，先答应你才能说是什么。你先说说看。” “如果我超过平均分了，你能不能别跳级了，继续辅导我，一起考清华啊。” 高洁听到跳级就有点惊讶了，“跳级？” 杨蕾想了一会，“不跳级可以啊，清华再说吧，那也得考得上啊是吧哈哈。” “不是你们要不要给我解释一下跳级什么意思啊。杨蕾你打算跳级啊？” “你不知道，她以前可是一直跳级上来的，她至少比我们小3岁。” “杨蕾你多大啊，不是我们同桌这么久你也没透漏过什么啊。” “你也没问啊？”想到前段时间尴尬的同桌关系，两人都会心一笑。 顾时遇说：“杨蕾不是吧，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怎么可能上不了清华。” 杨蕾内心OS：因为想上斯坦福啊。不过为了不打击顾时遇的积极性杨蕾说：“谁能保证能上清华呢，如果你期末能超过平均分，我肯定不跳级。”毕竟哥哥已经不再国内了，跳级也没有意义。教顾时遇英文就当是给自己的高中生涯加一项挑战任务。 “好一言为定！” 正所谓旁观者清，高洁似乎看明白了2个人的关系也许不仅仅是普通的同学和朋友关系。高洁暗暗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但仍无法抹去心底的一丝失落和苦涩。 还有两周半期考，而半期考之后是校运会。这两天体育委员正号召大家报名运动会。体育委员忽然跑过来问杨蕾：“杨蕾你要不要报个短跑啊，听说你初中短跑很厉害啊？” “你听谁说的？” “顾时遇啊。” 杨蕾有点生气了，其实她不喜欢参加运动会这种活动。她确实很反感这种集体活动，上次参加也是迫不得已。结果顾时遇居然给她捅出去了。 “我不报。”就不再看体育委员，看自己的书去了。 体育委员吃了闭门羹也就走了。 顾时遇似乎意识到自己惹杨蕾不高兴了，下午一起上奥数课的时候还特别担心杨蕾给他脸色看，但是杨蕾一直也看不出来什么异常的情绪。顾时遇忐忑了很久，终于问出了口：“杨蕾我跟体育委员说你短跑很厉害，你别生气啊。” 杨蕾看了他一眼，“哦。” 完了，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参加运动会，我以为你喜欢短跑才告诉他的。” 杨蕾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我也拒绝了他。” 然而班主任不知道从哪得来了消息，最终杨蕾还是不得不参加100米短跑。 火箭班的教学进度非常快，期中考的时候高一上的内容老师已经基本讲完。火箭班的老师们并不太看重期中考，各科老师也就提前两天帮同学们复习期中考的内容。 不过这次考试的难度比第一次月考降低了不少，大家考完了也都还比较轻松，况且后续还是运动会，也算是一种放假。运动会共2天，杨蕾参加的短跑在第一天上午初赛，下午决赛。顾时遇因为假期忽然长个，发现自己在跳高上的优势非常明显，报了个跳高，安排在第一天下午。 运动会已经是11月中旬了，马上要来暖气的季节是北京最冷的季节。杨蕾穿着一身运动服，加了一个羽绒外套。短跑项目安排得早，开幕式结束后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短跑，杨蕾拉着高洁一起，在起跑线附近热身，让高洁帮她拿外套。顾时遇拿着功能饮料就跑过来问：“杨蕾你要不要喝一点啊。” 今天的杨蕾很烦躁，因为被迫做自己不喜欢不想做的事情。看到顾时遇过来一股火莫名升起，不高兴地回了一句：“不要！不要！我不喝。这大冷天的喝什么饮料。”说完就继续压压腿，抻抻筋。 顾时遇很莫名，转头用眼神问高洁怎么回事，高洁回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眼神。运动员检录完成，比赛马上开始。杨蕾在第二组，她看着第一组的人跑完就过去准备着。第一组的人跑完，第二组预备，裁判组挨个赛道地喊运动员号码和名字。确认过后，裁判员喊口令“预备！”大家蹲下做好蹲踞式起跑姿势，枪响之后大家都冲了出去。没一会大家就拉开了差距，杨蕾很稳地跑在了第一个，最后也以小组第一晋级决赛。 杨蕾回到班级大本营的时候，大家都恭喜杨蕾进决赛，并赞不绝口说成绩那么棒，跑步居然也那么快。很快杨蕾进决赛的新闻稿就在广播中念出来了，杨蕾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环节，虽然不会有很多人知道杨蕾是谁，但是在广播中听到一大段关于自己的文字，她就膈应的很，不喜欢！ 中午饭顾时遇说要恭喜杨蕾进决赛请杨蕾和高洁2个人吃饭。杨蕾也不想在学校食堂吃就应下了。自从杨蕾参加完100米预赛之后，杨蕾整个人周身的气压都很低。高洁属于直截了当的女孩，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也不会闷在心里憋着。看出杨蕾的不悦，高洁很直接地问：“杨蕾你都进决赛了，为啥还不高兴呢，你不想进决赛？” “没有，我单纯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其实运动会我最怕的不是体育项目本身，而是从广播里面听到关于自己的广播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真的超烦！” “不喜欢参加集体活动可以理解，我觉得高智商不合群好像是这种群体特性。不喜欢听到自己名字从广播里面放出来是有点奇怪。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优秀，我一点都不奇怪你未来会成为某个领域的大牛。到时候可是各大媒体、报纸、电台争相采访的对象。你可能会出现在报纸、杂志、电视、网络各大平台上。你应该要适应适应啊。” 终于确认不是自己惹到了杨蕾的顾时遇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加入讨论“对啊，你总要适应这种节奏的。你可是天之骄子。” “多少年以后的事情啊，还早着呢。总之，我现在就是很不喜欢。” 高洁追问：“你从广播里面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杨蕾仔细回忆了一下，“大概就是厌烦，起鸡皮疙瘩，想把耳朵捂起来，挺不好意思的。” “你之前也这样吗？” “之前，你是说上次参加运动会吗？初一的时候不太记得了啊，那时候因为答应了校长要参加集体活动。为了完成任务去的，完成任务了就蛮高兴的。” “完成任务，为什么是答应校长啊？” “因为我当时想跳级啊，老师不同意，老师觉得我不合群，缺乏集体生活巴拉巴拉的。我就跟校长说我承诺参加多少项集体活动，然后考试考什么样，都达到了就让我跳级。” “还挺有意思的哈，不过你考试要考成什么样才能跳级啊。像你这样的肯定年级第一，谁能超越你啊！” 顾时遇突然就兴奋起来了，“这部分让我来说！你不知道杨蕾那时候有多牛。我们初一初二混考，我们正好在一个班，更巧的是我们还同桌。每一科她都是提前一半的时间完成并且交卷。而且我们考物理的时候她出现了！她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跟我们一起答题，居然还提前交卷。等我上了初三她来了我们班，我才知道她每次提前交卷后都是去老师办公室写初二的卷子。那年数学还考了满分。她真的不是人，是天才!” 高洁听完顾时遇的描述震惊了，天哪天哪半天还组织不好语言。这会正好上菜，高洁吃了2口饭冷静了一下，“我的天哪，我到现在才知道我旁边坐了一个学神？天才？用什么词形容都不为过，杨蕾你吃什么长大的？跟你成为同桌我简直太荣幸了。”吃了两口饭，想起来什么又说：“好可惜啊，只能跟你同桌一年。” 顾时遇和杨蕾都是一愣，看着高洁一脸问号。 “我可能还是更适合文科，所以我高二可能就转文科班去了。我以后想从事新闻业，所以文科总体还是更合适一些？” 杨蕾马上就想到了邓亚茹，“我什么体质？我的同桌有效期都是一年，且目标行业都是新闻业。” 高洁立马反应过来问：“你以前的同桌也想做新闻？” 杨蕾点点头，“嗯，我初三的同桌想考传媒大学的新闻系，挺适合她的。她很活泼很机灵，嘴皮子也很厉害哈哈哈。这么一想你也挺适合的，你这么犀利爱发掘适合做时政。你确定要学文了？” “差不多，也许还有变数，不过应该是小概率事件了。看看我有没有希望在强大的天才光环下突破一下我的物理了。” 杨蕾，我喜欢你 100米决赛是下午的第一个项目，决赛一共12人，上午的预赛杨蕾排第三分在了决赛的第二组。短跑比赛就是快，从集合到比完赛也就不到10分钟的时间。最后杨蕾拿了小组第二，最终成绩也非常快出来，杨蕾依旧是第三，为班级总分加了5分。 比完赛高洁就拉着杨蕾往跳高场地去，因为顾时遇的跳高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杨蕾开始比赛的时候，广播就通知跳高运动员集合。快走到的时候，高洁拉住杨蕾，“杨蕾你快听广播，这是100米第一名的广播稿。”听完之后杨蕾一脸莫名，“听这个干什么？” “你先听听别人的，马上就到你的了。一定要听，多听听你就习惯了。” 刚听完第一名的广播稿，广播又开始念“激动人心的100米决赛刚刚落下帷幕，”广播还没念完，高洁马上就说“这个肯定是你的，仔细听！”广播继续念到“我班的杨蕾同学以16秒1的成绩名列第三……”边听杨蕾就边做深呼吸，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广播。终于念完了，感觉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怎么样？也没有那么难受吧。”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多听就习惯了，这叫脱敏疗法。你以后总会习惯的，你注定会成为闪闪发光的那类人。” “你还研究过心理学？还知道脱敏疗法？” “嗯，知道一点吧。我妈有洁癖，很严重的那种。后来看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其中一个建议就是脱敏疗法，让我们把房间弄得乱一点，让我妈慢慢接受。真的挺有用的。你不知道以前我跟我爸过得多绝望，房间必须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拿一个东西出来就得记得怎么放回去，不然我妈要疯。” “难怪你的书桌那么整齐，你妈对你的影响还挺大的。” “我的书桌还可以了，跟以前比真的好多了。以前我的书桌，笔袋外面的笔不能超过一支，要拿新的就必须把之前用过的放回去。小时候画水彩画的时候也是，超麻烦。每次只能拿一个颜色出来。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把所有想要的颜色摊开，随时取用。” “还好你妈妈找了心理医生，不然我是不是会被你咆哮哈哈，我的桌上随时都能拿到3支以上的笔。” “我刚上初中的时候老师发现我有点问题，然后就请家长，结果发现是家长的问题。我得感谢我的班主任拯救我家于水火！” 聊天的这会功夫，跳高比赛已经开始了。初始高度是1.2米，每个人有2次机会，2次没过就淘汰。1.2米之后的高度依次是1.3米、1.4米，顾时遇为了保存体力直接申请第一次跳1.4米，跳过1.4米后就只剩下8个人了。然而还有一个人还没开始跳，他选择的起始高度是1.5米。1.4米过后裁判员直接将高度调整到了1.5米，那位同学非常轻松地跳过去了，大家都能看出来他还有很大的空间。1.5米过后剩下6个人，裁判在征求了大家的意见之后直接将高度调整到1.6米，结果有2个同学没跳过去，所以又为2为同学调了个1.55米，一个过了一个没过，第五第六名就确认了。剩下的人跳1.65米，1.7米，经过一轮轮的淘汰，最后只剩下顾时遇和那位1.5米起跳的张超同学迎来了1.75米。 虽然场上只剩下2位运动员的比拼了，但是人却聚集了不少。顾时遇和张超在前面几轮都是一次性跳过，而且显得游刃有余，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位同学的终极高度是多少。1.75米的高度俩人都很轻松，1.8米的高度顾时遇第一次没过，张超又是轻松跳过！ 杨蕾心里还是默默地为顾时遇捏了一把汗，高洁喊:“顾时遇加油!”边上的同班同学也跟着喊：“加油！”顾时遇看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杨蕾，似乎看一眼杨蕾就能充满能量，朝着跳杆奔过去。杆越来越近，预备起跳！看到顾时遇的起跳高度，这次稳了！顾时遇落在了垫子上，杆还稳稳地停留在空中。 过了之后裁判员同张超、顾时遇商量高度的事情，顾时遇觉得自己差不多到头了，但是张超还有一些空间，最后直接定的1.85米。张超又是一次过，顾时遇两次都失败了，排名也就出来了。张超还想继续挑战，高度直接升到1.88米，因为之前他跳过1.88米，只是成功率不能保证，2次试跳，第二次成功，最终张超的成绩也定格在了1.88米。跳过之后全场都为张超鼓掌，1.88的成绩确实很优秀！ 比赛结束，高洁又拉着杨蕾和顾时遇听广播，听顾时遇和张超的广播。杨蕾有点无奈：“高洁，别的广播对我管用么。你的脱敏疗法能行不能。” “别人的广播肯定不行啊，但是也可以听听啊！反正也没事。”高洁没说的是她自己想听到顾时遇的名字从广播中念出来。暗恋这种事情真的不受控制，只能在心底默默绽放，而后凋零。 “顾时遇，顾时遇”听到后面有人喊顾时遇的名字，三个人都回头看过去。发现是张超在喊顾时遇。顾时遇不知道张超喊住自己的原因，张超先开口“恭喜啊，你还挺厉害的！” 顾时遇心想你不是更厉害？“你更厉害！佩服佩服！” 张超转头看了眼高洁和杨蕾，“你们班同学啊？”顾时遇点头，张超马上打招呼：“你们好！我们是8班的张超。你是杨蕾吧？年级里流传着你的各种传说。” 这种场景还挺尴尬的，不认识对方，对方却知道你，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 结果张超接下来的话让杨蕾更加尴尬，“我是8班的张超，关注你挺久了，我喜欢你。”说完人就跑了，留下3个人在风中凌乱。突如其来的表白，来得快去得也快，杨蕾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可以当没听见什么都没发生吗？太囧了！ 高洁拍了拍杨蕾的肩膀，“杨蕾这个可比从广播里面听到你的广播稿更刺激多了啊！那个男生叫什么，张超是吧，真有勇气！这么直接，上来就挑战高难度动作。”顾时遇也有点呆愣，心中有股火是怎么回事，想冲上去打那个叫张超的一顿。奇奇怪怪的人，但是更奇怪的是自己的情绪。 高洁又问：“杨蕾你现在应该没有男朋友吧，你这种神奇少女追的人不少吧？”杨蕾看了看高洁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让她心生厌恶，并不想说话。听高洁这么一问，顾时遇也想到了一个人，也是因为那个人他跟杨蕾的关系才变得这么好的。 尴尬的杨蕾什么都没说，拔腿就走。顾时遇也拔腿跟上。高洁看出来两个人应该都有什么不愿意说的，哎算了算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赶紧走！ 因为杨蕾的短跑成绩太优秀，杨蕾不得不参加第二天的4*100米接力。虽然猜到了大概率会这样，但确认要参加的那一刻杨蕾还是很烦躁。今天应该是不宜出门，参加个项目得奖导致不得不参加另一个项目，还莫名其妙被陌生人表白。好气啊！ 接力赛是整个运动会的重头戏，安排在了第二天下午。接力赛还需要练习接棒，当天中午杨蕾随便吃了点面包垫垫肚子就和同班同学练习接棒，老师本来想安排杨蕾最后一棒的，她不想接别的同学的棒，所以坚持要第一棒。老师想想第一棒也很重要，就同意了。 不知道张超从哪里知道了杨蕾要参加接力赛，早早就在起跑点等着杨蕾。看到了杨蕾就大喊：“杨蕾加油！”杨蕾循声望去，看到一张不想看到的脸，更加烦躁。每个队伍的队员到达各自位置预备好后，裁判就发出预备指令，枪声响起运动员们像火箭一样发射出去，都在为各自的班级争取荣誉。杨蕾由于开赛前看到那张脸被实打实地气到了，更是化悲愤为力量，跑得比100米决赛还快，第一个完成交棒！ 高洁拿着杨蕾的衣服在她的终点等杨蕾，杨蕾过来她立马把衣服送上。杨蕾生气地穿上衣服，用力地拉拉链。 高洁很纳闷，“杨蕾谁又惹你了？你不是刚跑完吗，跑得很好。我们班第二棒还是第一名。现在第三棒和第四棒交接了。”杨蕾的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比赛上。第三棒交接的时候被超过了，最后1班拿了小组第二。不过第一的班级有2个女生是100米决赛的第一名和第四名，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意料之中。最终由于杨蕾班级所在小组确实实力了得，3个组的接力赛，1班拿了第三名！杨蕾对这个结果也比较满意，心情好了很多。 比赛结束张超又出现在了杨蕾的面前。张超提了一袋零食和一杯奶茶要给杨蕾。杨蕾的脸瞬间黑了，说了句我不要就跑回教室。张超转头看见高洁，就想拜托高洁帮忙把东西给杨蕾。高洁当然不可能帮他转交，拒绝了张超就追着杨蕾去了。 到了教室看见杨蕾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高洁也回到座位，“那谁真的很过分啊！居然想让我帮忙把东西转交给你。真是风水轮流转，怎么说以前也是别人转交给我东西，现在居然有人让我帮忙转交东西！啧啧啧！这么看我是不是也挺适合去做娱乐新闻的，这都能被我撞上。” 杨蕾一脸哀怨地看着高洁，意思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高洁似乎不想放过杨蕾，“哎别这样嘛，快跟我说说没准我能帮你拒绝那位同学啊！” “没什么好说的。” 高洁一脸好奇地用手推推杨蕾的肩膀，“昨天他表白的时候我不是问以前是不是也有人追过你嘛，你跟顾时遇的表情写满了故事。快说说，以前都什么样的人追过你呢？”杨蕾还是不说话，高洁就故意刺激杨蕾，“不会是顾时遇跟你表白过吧？” 杨蕾像是被吓到了，赶紧否认，“怎么可能，别瞎说！我们就是纯洁的革命友谊！”高洁想说他那样子明显就是喜欢你啊！还好这次没有心直口快，高洁意识到自己差点就搞砸了浑身冒冷汗，好庆幸自己什么都没说。 “那你们到底藏了什么故事啊？” “你别瞎打听了，没什么好说的。” “哎呦你说嘛，满足一下我好奇心，没准我能想到办法帮你解决问题。”杨蕾还是不愿意说，高洁也不愿意勉强杨蕾，也就放弃了！“好吧，不说就不说。不过按他的套路，我觉得他不会就此放弃的，你做好心理准备。” 杨蕾想到这点，就头疼，扬天长叹一口气，“一个运动会都整了什么破事啊！” 蕾蕾，可以不喜欢但要尊重 期中考杨蕾依旧稳居榜首。这次的卷子简单，头两名之间的差距也就20分而已，但杨蕾是以近乎满分的成绩拿下了第一。理科老师们纷纷表示这次太简单了，不再点评卷子，不会的自行讨论，毕竟有2个理科几乎满分的顾时遇和杨蕾在。顾时遇和杨蕾理科总成绩差不多，两个人都近乎满分，然而顾时遇的文科总分比杨蕾的文科总分少了100多分。 下午放学后，高洁、杨蕾、顾时遇又留下来一起学习。高洁和杨蕾看了看顾时遇惨淡的文科卷子，顾时遇收了几张卷子说：“政史地就不要看了，反正高考又不考。其实你们看啊，除去政史地我和杨蕾的差距也就60多分而已。” 杨蕾看着顾时遇的英文卷子说：“你还挺乐观，我看你这英语真是无药可救。为什么这么简单还能错？平均分130你考119，你这样期末能赶上平均分？” 高洁在边上添油加醋：“顾时遇你看你这语文卷子！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主席的诗你都不会？” “那个我会的啊，就是遒字不会写。我本来计划先空着晚点写，我怕我先写了后来检查就忘记了。结果整句都忘了写。” 高洁和杨蕾相顾无言，本来会的就不多还粗心大意，说的就是顾时遇这种了。3个人正对着顾时遇的期中试卷沉默，某人的突然到访打破了这份宁静。“杨蕾恭喜你又是年级第一，随后课桌上多了一个精美的包装盒。”张超又是忽然出现然后又麻利地溜了。杨蕾很无语，果然被高洁说中了，这个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又来了。杨蕾拿起一支笔捅开那个烦人的礼物盒。 礼物盒滚到了桌子下，顾时遇捡起礼物盒子看了看，对杨蕾说：“包装得不错，不打开看看？” “不看不看，有什么好看的，你们帮我处理了。我一会请你们吃东西！烦人。”杨蕾确实很烦躁，她不懂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怎么面对这样的人，不胜其扰。 高洁也很果断，拿过礼物盒子直接拆了，“处理，怎么处理，帮你扔了还是怎么着。就算扔了张超也还是觉得你收下了。我们先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说着就拆开了礼物盒，拿出里面的礼物，“啧，别说还挺好看的。伦敦大本钟的水晶球。也是好家庭的孩子啊，这东西应该是从伦敦带回来的。” 杨蕾一眼都没看那个水晶球，噘着嘴问高洁：“那怎么样才能让他知道这东西被我扔掉了？” “最直接的办法还回去！但是还回去呢，就一来一回，他可能会变本加厉。他送一次，你退一次，你们见面的次数就多了。要不你就先留着，我觉得他肯定不会只有这一次的，先看看他还有什么别的动作呗，再做打算。顾时遇你看呢，你作为男生有什么想法。” “我不是他，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追过人。”顾时遇真的很傲娇。 “你居然没追过人，难怪了！”难怪你不知道怎么追杨蕾了，还打赌让别人不要跳级，真是有够傻的。 杨蕾很头疼这东西怎么处理，“我可不想让这东西留在我这，高洁你帮我处理了。扔了、砸了怎么着都行。” 高洁拍了拍杨蕾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杨蕾，哪能这么简单处理呢。我跟你说吧我以前被一个小混混追过，特别霸道，天天送东西。还放话出去说我是他女朋友，不许骚扰我，每天跟着我要送我回家。我刚开始特别怕那个人，躲着他走。后来他看我那么害怕更放肆。我的害怕似乎助长了他的气焰。我就跟他硬刚。他要给我东西，我直接扔他脸上，放学要送我回家，我就说要报警。后来我真的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警告了一次让他跟我保持距离，之后就不怎么出现在我周围了。” “你不怕被小混混报复？” “怕啊，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警察也只是警告他，没对他怎么样。后来可能觉得我这个人也挺无趣的吧。不到半年我就听说他又去追别的姑娘了，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顾时遇听完直说：“你们还真是难姐难妹！不当同桌天理难容。” “什么意思，难道杨蕾你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我就说肯定有故事，你还不肯说。” 杨蕾鼓成包子脸，长叹一口气才说：“差不多吧，也摊上了一个混混。我这什么体质，上天是嫉妒我太聪明了，不让我潜心修行吧？我只想好好学习啊！” 顾时遇听到杨蕾这么说，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堵得慌，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情绪是什么情况，“要不今天先不学了。走走我请你们吃东西，换个心情。” 接下来的2周，杨蕾的桌上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零食或是有意思的小玩意儿。搞的杨蕾都想转学了，也没心思好好学习。程序开发也各种受挫，经常被一个很小的问题困住。最近杨蕾状态不好，在美国的杨宇也感觉到了。周末哥哥特意找时间跟杨蕾视频，哥哥跟杨蕾说美国的学习、生活，爸爸妈妈的工作忙碌，柯骁也会经常问起她的近况。杨蕾也跟哥哥分享最近学习的情况，期中考依旧是孤独求败，被迫参加极其无趣的运动会。后来说到编程的事情，杨蕾很郁闷自己最近学习状态不好，“最近编程总是被一些小bug绊倒，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哪哪都不顺利。” 哥哥仿佛听到了画外音，哪哪都不顺利，“不是期中考还挺好的么，还有什么地方不顺利。” 杨蕾又叹了一口气，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哥哥说。哥哥直接问：“蕾蕾你今天晚上叹气的次数有点多，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有哪不顺利的跟哥哥说说，哥哥替你排忧解难。” 杨蕾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不知道怎么开口，皱巴着脸犹犹豫豫地开口：“嗯，怎么说呢。有点尴尬但是又很烦人。就是运动会的时候有个人突然跑到我跟前跟我表白，然后说完立马就跑了。最近给我送各种各样东西，经常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东西放我桌子上。看到那些东西就心烦，又没地方可以发泄，还不知道怎么拒绝。烦死了！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怎么处理那些东西好啊！两周了！我都没心思学习，每天都一股怒火升起来，还要自己压下去。” 看得出来杨蕾已经不胜其扰了，杨宇又问：“他是你同班同学？” “不是，我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我完全不认识！”杨蕾边说边气愤地拍着桌子，拍到自己手都疼了。 “蕾蕾，哥哥想跟你说一句话，你要认真对待。”杨蕾噘着嘴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认真听。 杨宇很认真地说：“那个男生你可以不喜欢，但是要尊重他。你也可以直接地表达对他不喜欢，对他这种行为的不喜欢，但是在拒绝的时候请给这个男生足够的尊重，或者说给他留点面子。你这么聪明我想你一定懂。” 杨蕾没想到哥哥会跟她说那样的话，说实话并不是特别理解。哥哥接着说：“蕾蕾，那位男同学表白完就跑了，也不敢直接给你东西，其实还是害怕被拒绝。甚至他知道自己会被拒绝，但还是想要给你东西，想要表达对你的好感。也算有点勇气，可能还没足够的勇气去接受拒绝。如果真的很困扰你，那你就去找他，直接表达你的想法，也请他不要继续困扰你。” 杨蕾大概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点头应下：“好的，谢谢哥哥！我想想怎么做。” “嗯，要是实在不行，你还有最后一个办法。你拿柯骁当个挡箭牌，反正柯骁哥哥也喜欢你，只不过不是一个意思的喜欢而已。当然哥哥希望你可以诚实，真诚地面对，他值得被尊重。” 杨蕾郑重其事的点头。 知道要如何回应，杨蕾也就放松了一些，周末好好休息了一下，还去了一趟图书大厦，又买了一摞计算机相关书籍。 周一到了学校其实杨蕾还是有些犯难，怎么跟张超说呢？去他班上找他？那岂不是他们班的人都知道了。可是每次他送东西过来都神出鬼没的，根本见不到人，就算见到了也是一闪而过，还没反应过来人就不见了。怎么办好呢！杨蕾想了一天都不知道怎么办好，而且今天一天都没看见课桌上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杨蕾心想难道他自己放弃了？这样也挺好的。结果放学之后张超同学又出现了，难道张超是研究过了杨蕾的安排，知道每周一她肯定都会晚走。 放学后，顾时遇刚走过来在杨蕾前面那桌坐下，张超就出现了。这次他拎着3杯奶茶出现，还惠及小伙伴了，这是想打通朋友圈的意思。张超奶茶还没放下，杨蕾就制止了他马上要逃走的计划，“你等一下，我有话说。”然后拿着一兜子的东西先走到了教室外面，等着张超出来。 张超站在边上嘿嘿傻笑，其实心里挺紧张的，不知道杨蕾要说什么。杨蕾很平静的开口：“这位同学，我跟你并不熟，甚至是完全不认识。谢谢你对我的认可，不过你的行为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麻烦你不要再继续了。我不认识你，说实话我也不想花时间认识你。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一定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现在很忙，不想考虑学习以外的事情，希望你可以理解。”说罢，杨蕾提起袋子拿给张超，“这是你之前给我的一些东西，我不会收，请你拿回去。”说完就回了教室。张超还站在教室外面，似乎还在消化刚刚杨蕾说的那些话。 杨蕾刚回到座位坐下没一会，张超又走了进来，放下了两周前送给杨蕾的水晶球，“这个是我国庆去伦敦玩的时候买的。看到这个水晶球的时候就想送给你。希望你可以收下，就当交个朋友，没别的意思。抱歉给你造成困扰。”然后就跑了。 高洁对发生的一切有点懵，“杨蕾你这么快就搞定了？你刚刚跟他说什么了？” 杨蕾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结束了这场闹剧。拿起水晶球，嗯看着挺顺眼的，那就就留下吧，转手放进书包。“我没说什么，我刚刚就直接跟他说我不喜欢这样，给我造成困扰了，希望他不要继续了。”几周来的困扰终于解决，杨蕾的心情也畅快起来，还哼起了歌。 坐在前面的顾时遇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又升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杨蕾，我做到了 一天课间杨蕾神色匆匆地从卫生间回到座位，张望了一圈周围的同学。有的在看书，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问题。杨蕾别扭地凑近高洁，问“你有没有带哪个？” 高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问：“哪个？” 杨蕾又看了眼周围的同学，特别尴尬地说：“就卫生巾啊。” 高洁立马翻起了书包，“我找找，应该是有的。”在书包深处摸到一片软软的小包装之后，看了看周围的同学，迅速把东西转移到杨蕾口袋，给杨蕾使了个眼色，“快去！马上要敲上课铃了。” 杨蕾迅速冲进卫生间整理好，确保裤子没弄脏。洗了手匆匆往回走，赶在打上课铃之前回到了教室。 杨蕾年龄小，第一次来例假。虽然妈妈暑假有跟她说过女孩的这些事情，但毕竟是纸上谈兵，经历过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节物理课是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上课上到一半杨蕾忽然觉得浑身不舒服，肚子刚开始有些隐隐的难受，上到一半越来越疼。好不容易坚持到下课，杨蕾整个人瘫在桌子上，脸色发白，一句话也不想说，难受的很。高洁从没见过这样的杨蕾，她自己来事也没什么异样，摸摸杨蕾的头也不发热，小声地问：“你总是这样的吗？之前没见过你这样啊。” 杨蕾睁眼看了看她又闭上说：“第一次，我第一次那个。” 高洁震惊了，“第一次？你也太镇定了吧。你是不是很难受啊，要不要请个假回家休息一下，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 顾时遇跟同学正要去食堂吃午饭，隐约听到高洁说要给杨蕾家里人打电话，又看见杨蕾趴在桌子上，就快速走过来，问高洁：“你俩怎么还不去吃午饭？” 这就有点尴尬了，有些事情也不好直说。高洁说：“杨蕾有点不舒服，我陪她一会。” 顾时遇从来没见过这样病怏怏的杨蕾，见她趴桌上就问：“你咋了啊，要不要送你去校医院？还是昨天没睡好，感冒了，吃坏东西了？” 杨蕾现在不仅难受，情绪还莫名烦躁。听到顾时遇问东问西，特别不耐烦，“你别问了，我休息下就好了。” 高洁马上说：“我陪她一会，你先走。你快去吃饭，一会食堂没饭了。” 顾时遇见俩人不是很愿意搭理他就悻悻地走了。心里还想他这不是关心同学么，怎么好像被怼了啊。杨蕾看着是挺不舒服的，越想越不对劲。之前她俩关系还不是很好呢，现在怎么开始排斥自己了呢。快走到食堂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莫非杨蕾是那个什么了。顾时遇瞬间被自己惊到，毕竟女生的事情还是蛮尴尬的，幸亏自己刚刚没有非要问清楚。 教室这边高洁还在替杨蕾想办法。杨蕾让高洁先去吃饭，自己没准休息一会就好了，高洁不放心地说：“我去小卖部买点吃的，要不要给你带点，我快去快回。”杨蕾摇摇头闭眼继续休息。 高洁回来之后杨蕾越发地难受，杨蕾决定下午请假回家休息，反正课上不上都无所谓。杨蕾让高洁帮忙去办公室找老师请假，请好了假准备走，结果杨蕾肚子疼的受不了，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正巧顾时遇回来了，这会教室人还不多，高洁也跟他说杨蕾肚子疼，要请假回家。顾时遇看杨蕾猫着腰，走路都困难，直接在杨蕾面前蹲下作势要背她回家。杨蕾当然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让顾时遇背了，坚持要自己走。顾时遇说：“你都这样了，怎么走得回去啊。”但是杨蕾坚持不想让顾时遇背自己，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还在学校。 顾时遇想了想又说：“要不这样，高洁你把她扶到校门口，出了学校我骑自行车送你回去，还能坐车吧。”杨蕾点头表示同意。最后顾时遇骑自行车把杨蕾送到家楼下，看杨蕾还要爬楼梯上去，顾时遇很果断地把杨蕾背上了楼，杨蕾也没反对，真的没力气了。还好阿姨在家，顾时遇看家里有人也就放心地回了学校。 杨蕾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后来才知道有暖宝宝可以缓解，受不了了可以吃止疼药。经过半天休息，第二天又很正常地去学校上课。顾时遇看杨蕾没啥事了也很识趣地什么都没问。 这件事不过是杨蕾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还好不是太尴尬，还好有人伸手帮忙。生活照常继续，老师的讲课速度依旧神速，期末考前两周已经把高一下学期的内容讲了一大半，期间还经历了一次月考。这次月考难度适中，老师也不是很在意月考的成绩。不过期末考还是要好好准备的。各科老师们都提前两周开始给大家复习高一上的知识点。老师的复习方式非常简单粗暴，一上来就先让大家做之前的期末考试卷子。大家疲于应付紧张的学习节奏，好多公式都记不清了，第一次做卷子做的有点惨。看到大家这样老师们也更加放心了，至少大家能上心复习。老师们也不着急讲试卷，先给大家串讲了一下各科的知识点，着重复习了难点。接着让大家再回头重新做卷子，同学们的正确率稳步提升。 当大部分同学投身在题海公式，背诵历史政治的时候，顾时遇依然在同语文和英语死磕，特别是英文。顾时遇几乎每天早读课都在背诗、背古文或者背英文单词和作文，晚自习几乎花三分之一的时间在英语的阅读理解和听力上。毕竟赌约在身，顾时遇期末考的英语一定要超过平均分。 期末考临近奥数和奥物的辅导课也全都暂停了，顾时遇几乎全身心扑在英语和语文两个科目上。一到放学就有好多问题问杨蕾和高洁。高洁看到顾时遇的学习状态打心底佩服，果然有些爱情还是使人进步啊！反而高洁最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适合理科，基本放弃了物理。 有天放学顾时遇找高洁请教一个古言问题，忽然想起来当初说可以给高洁辅导物理的，有点愧疚地问：“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没怎么教过你物理呢。”高洁笑笑说：“我基本放弃物理了，会考的时候能拿个优就行了，火箭班出去的会考应该不难。” 杨蕾听到高洁这么一说还有点淡淡的忧伤，“你确定选文科了？”高洁点点头。杨蕾跟高洁也算不打不相识。想来这么多年的同桌好像就没有超过2年的。不过也就这两年的同桌关系好像还不错，现在都不太记得以前的同桌是谁了。 期末考如期而至，九门课4天半考完。考完之后大家都精疲力竭，然而老师们改卷子的速度简直丧心病狂。周四才考完，学校通知周六回学校讲卷子领成绩单，讲两天卷子放假。这次发卷子顾时遇最担心的是英语，其他都不管了。然而英语课偏偏安排在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搞的顾时遇一上午都很焦急，午饭也没好好吃。 吃午饭的时候，杨蕾高洁和顾时遇以及同桌体育委员李昊同学坐在了一张桌子吃饭。李昊看顾时遇吃的比平时明显少多了，很纳闷地问：“顾时遇你咋回事吃这么少，你平时吃的有现在2倍多！” 顾时遇答：“不饿。” 高洁忽然想起来了2个多月前的赌约，“顾时遇你不会是在担心你的英文成绩吧？寝食难安了这是？” 顾时遇叹一口气也没说什么，也是默认了。李昊就纳闷了“你英文本来也不是太好，有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上午发的卷子你成绩都很好啊，语文还被老师表扬进步不少。虽然没达到平均分吧，不过比起平时也提高了十多分！” 高洁也不打趣顾时遇了，顾时遇有多在意英语成绩就有多在意杨蕾。看他这么焦虑的样子心里有点羡慕杨蕾，而另外一个当事人还置身事外，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啊，高考还两年半呢，有什么好着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补。”仿佛早就忘了那场赌约。杨蕾似乎忘记了，高洁也不提，顾时遇看李昊在场也不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最后一节课，英语老师终于发卷子了。顾时遇眼巴巴地看着几个同学走来走去发卷子，终于等到自己的卷子，忽然紧张地不敢看自己的分数。顾时遇颤抖地展开卷子看到总分125。李昊看到顾时遇的分数比顾时遇还激动，“靠！你怎么进步这么快啊！比期中考好多了！你期中多少分来着？老师估计一会又要表扬你了吧！” 看到分数的顾时遇心里很没底，问李昊：“期中考班上平均分多少来着，你还记得吗？” 李昊不知道顾时遇为什么这么问，“谁记这个啊！” 顾时遇又自言自语：“好像上了130吧，是吧？好像是超过130了！”想到这里顾时遇有点泄气。125分其实不差，但是不到130可能就没过平均分。好恼火当时为什么给自己定了个这么艰巨的目标，为什么要超过平均分，超过120不好吗？ 发完了卷子，老师终于开始点评这次考试，“这次考试总体来说偏难。”顾时遇听到这又升起了一股希望，偏难的意思是有可能平均分低了？有希望，顾时遇又开始有点期待。老师接着说：“虽然难，但是同学们的表现很好，超乎老师的预期了。”顾时遇还在琢磨老师的意思，难道大家都考得很好。还好老师很快地说：“这次我们的平均分125分，平行班的平均分只有98分，咱们班的同学们确实在本次考试中表现出了火箭班的实力。”后面老师说的话顾时遇没继续听，顾时遇一直在回想当初打赌的时候是说超过还是达到来着，不管了就当是达到了。想到这顾时遇整个人放松下来，老师还点名表扬顾时遇这次进步最大，顾时遇还挺不好意思的。 一下课，顾时遇就收好书包，看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走到杨蕾那，很兴奋地说：“杨蕾你看我这次英语达到平均分了啊，我做到了！所以赌约生效！” 高洁心里还在嘀咕：你不是说要超过平均分的，怎么变成达到平均分了。 杨蕾有点疑惑地看着顾时遇问：“什么赌约？” 顾时遇愣住了，我这么拼命学英语，你居然都忘记了。高洁这时适时地提起之前的赌约，还把当时的超过说成了现在的达到。杨蕾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想起来了，随口说：“我本来也没想要跳级啊哈哈哈！不过既然你这么开心，进步这么大，而且英语和语文进步都很大。你是不是该请我们俩吃饭呢！” 顾时遇还沉浸在你居然忘记赌约的伤感中，不过既然杨蕾不跳级怎么样都算好事！“请吃饭还不容易么。请一学期的早饭都没问题。走走走，现在就吃！”说罢三个人就一起向校外的小饭馆出发。 期末考杨蕾又是稳居第一，大家都已经默认第一肯定是杨蕾，哪天不是了才是大新闻。顾时遇也因为语文和英文的进步年级排名前进了50名。 老师，别给我安排同桌 放寒假的第一天杨蕾就飞往美国。寒假杨蕾在美国只呆2个多星期，毕竟哥哥还要上学，爸爸妈妈也正常工作。不过杨蕾还是在美国过了一个传统春节。 大年三十正好赶上周一周二。由于公司也有不少中国籍员工和华裔，爸爸妈妈作为公司老板直接给大家多放了2天假。也就是说大年三十和正月初一只有哥哥要上学。还好美国的高中生下课早，下午2点就能回家。 大年三十杨蕾跟妈妈还有柯妈妈在家一起包饺子。两位妈妈一起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晚饭，吃过晚饭2家人一起看了春晚的重播。大年初一杨蕾收到了2个大红包，一个是爸爸封的，还有一个是柯爸爸封的。大年初一两家人一起吃了顿红红火火的火锅，这年过的感觉比在北京的时候还热闹。在北京的时候只有一家人，爷爷奶奶还在世的时候还会去爷爷奶奶家拜年。早些年爷爷奶奶不在了就只有一家四口人过年怪冷清的。这次是7口人一起过年，再加上柯骁一家的性格都特别活泼，这个年过得格外生动有烟火气！这次来美国因为哥哥们都要上学，杨蕾不再像上次那样跟哥哥们一起玩、一起打游戏，只是周末偶尔一起打游戏，平时跟哥哥讨论学习上的问题。 期间杨蕾去了几次斯坦福大学旁听计算机系的相关课程。杨蕾本来只是打算过去感受一下校园氛围，结果路上正好听到2个计算机系的学生在讨论问题，杨蕾就斗胆问了问计算机的课能不能旁听，得到许可后，就跟着他们去听了几节课。听过几次课之后杨蕾更加确定要来斯坦福上学，这里学习氛围和教学方式简直太棒了！ 开学第一天杨蕾拿上给顾时遇和高洁的礼物早早到了教室。结果高洁一天都没有出现，顾时遇也表示不知道高洁怎么了。杨蕾回家后还给高洁打了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杨蕾本以为高洁可能那天有事请假了，然而第二天高洁依然没有出现。课后杨蕾去了趟办公室问老师高洁是不是有事请假了，结果老师告诉杨蕾，高洁一家过年自驾游出了车祸，现在一家人都还在医院。听到车祸两个字杨蕾本能的抗拒，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回到座位上的。 在不算太长的年岁中，车祸给杨蕾留下非常深刻的烙印，对杨蕾来说车祸几乎等同于死亡。杨蕾在座位上缓下来之后开始回忆老师刚刚跟她说的话，“他们一家人自驾游的时候出了车祸，高洁和她妈妈都比较严重，爸爸也还没出院。”还在住院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希望。高洁的事情虽然老师没有说，但是没几天年级里就传开了。火箭班有个同学遭遇车祸，谣言越传越厉害，有说已经不在了，有的说还在ICU，有的说已经昏迷快2个星期了还没醒过来。顾时遇也跑来问杨蕾知不知道什么情况，杨蕾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情况。 杨蕾每天上学都期待着高洁可以忽然出现，却每天都面对着一张空荡荡的桌面。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老师那边终于传来了稍微好点的消息。老师想带着几个同学去医院探望高洁，先私下问了几个平时跟高洁关系还不错的同学，这其中就包括杨蕾和顾时遇。 周六班主任开车带着4个同学一起去了协和医院。到了医院见到高洁的样子，杨蕾确实吓了一跳。高洁因为坐在后排，脑部受到非常严重的撞击，至今脑袋还没有完全消肿。高洁车祸后确实昏迷了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同学们说的那么严重，2、3天就醒了，醒来之后每天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这段时间总算是好一些了。 杨蕾见了高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师也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些鼓励和安慰的话。高洁也不方便多说话，现阶段还需要多休息。一行人待了小十分钟就撤了。刚走出病房杨蕾想起来自己从美国带回来的礼物还没给高洁，又急匆匆地走回去。杨蕾给高洁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斯坦福大学的马克杯和一个迪士尼的布偶。杨蕾把礼物放在病床边上的柜子上，对高洁说：“寒假去美国了，给你带了点礼物。早日康复。等你回来！”高洁点头微笑也算是回应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杨蕾的情绪就一直挺低落的。老师顺路把各个同学放在了回家方便的地铁或者公交站附近。顾时遇看出杨蕾情绪不大好，跟杨蕾一起下了车。公交站附近有家奶茶店，顾时遇就借口天气太冷约杨蕾一块喝杯奶茶，杨蕾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就同意了。顾时遇端了两杯奶茶坐下，把吸管插上递给了杨蕾，杨蕾接过忘了说谢谢就喝了。顾时遇不知道杨蕾为什么情绪如此低落。高洁出车祸也很久了，现在也算是慢慢往好的方向发展，今天见到她了应该稍微放心一点才对，女孩的心思真是不好猜。 杨蕾这边还在默默地喝着奶茶，温暖的奶茶经过口腔、食道进入胃里，慢慢地整个身体暖和起来。坐了一会，杨蕾缓缓开口：“真是没想到过了一个寒假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过来。”说完便拿着吸管一下下地拔起插下，整个人特别丧。 顾时遇的情绪也稍微有些低落，毕竟朝夕相处的同学遇上这么大的事情。不过顾时遇还是不太能理解杨蕾此时的状态和情绪。顾时遇也只能摆事实讲道理，“真是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来。不过也算幸运，今天她家里人不是说再过个一个月估计能出院么，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蕾只道：“万幸!” 两人沉默了许久，杨蕾说：“我们家有个亲戚，很小的时候父母遭遇车祸，父母双亡，留下她一个人。还好后来有个叔叔收养了她，养父母对她特别好，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顾时遇听到这个故事的第一反应是杨蕾不会说的是自己吧。但是一想杨蕾好像有个哥哥跟她的名字还挺像的应该不会，而且杨蕾从来也没说过应该不会的。其实顾时遇本能地不想把这种悲惨的故事跟眼前的姑娘联系起来，而且她还那么聪明优秀，这么惨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顾时遇在那个念头出来的一瞬间就给它拍死了，“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失去亲生父母，但是有养父母照料，而且还是很小的时候，应该也不太记得了吧。比很多不幸的家庭好多了。” 杨蕾安静地点点头，“嗯，确实是很幸运。养父母如同亲父母，现在一家人也很幸福！” 年少的岁月中，这应该是唯一一次杨蕾在顾时遇面前表现的如此丧气，之后也没再提过那个亲戚家的孩子。 4月份杨蕾和顾时遇都异常的忙碌，杨蕾要参加奥数和全国中学生计算机程序设计大赛，而顾时遇要参加数学和物理两项奥赛。因为高洁没来，有时候课间、午休和自习顾时遇就直接坐杨蕾边上，美其名曰讨论学习。顾时遇的英语和语文确实还需要再努力提高成绩，而这项重任显然也只有杨蕾能承担。学校基本3点放学，两个人常常5、6点才从学校离开。4月下旬杨蕾和顾时遇参加了数学竞赛，而后顾时遇参加了物理竞赛。5月中旬竞赛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都没能进入下一轮，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才准备不到一年。 老师通知竞赛结果的当天又迎来了一个好消息，高洁来上学了。高洁额头上还留下一道很明显的伤疤，但是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大碍。剃掉的头发也长出来不少，只是高洁去哪都带着帽子，也能挡挡额头上那个有点吓人的疤痕。 落下半个学期的课程，高洁完全不可能跟得上火箭班的进度，不过老师也让她继续留在这个班。高洁跟老师沟通过下学期转文，理化生期末成绩也不太重要。对于高洁来说政史地都好说，其他课程上学期老师已经把高一下的内容讲了一大半，对付期末考的话，补起来不算太困难。杨蕾看到高洁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学习压力也不大的样子，由衷地为她感到开心。杨蕾还想帮高洁补补课的，但她还要参加两个星期后的全国中学生计算机程序大赛，老师分别安排了政史地3位课代表给高洁补课。其实高洁这么聪明补课的压力也不大。 杨蕾初中的时候参加过一次北京市的程序设计大赛，当时没太准备就拿了第一。这次是全国大赛，杨蕾前期没做太多的应试准备，都是在自学各种编程语言和设计思维，今年4月份才开始做一些题，不过这些也没能阻止杨蕾在竞赛中过关斩将，最终杨蕾获得了全国二等奖。对于这个结果杨蕾没有太多惊喜，因为总得来说杨蕾自觉题完成的不错，但有些地方因为时间紧不够完美，提交程序之后，杨蕾已经想到几个地方的算法还不是最优的，仍有改进的空间。不过杨蕾不太看重这次比赛的结果，她最想参加的是今年冬天的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之前不太关注，不知道还有信息学奥赛。杨蕾对信息学的奥赛倒是充满期待。 各类竞赛结束，迎来了紧张的期末复习，高洁这时候也基本赶上了。车祸之后的高洁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像原来那样爱说话，不再那么自信。而杨蕾因为参加竞赛异常的忙，高洁每天下课后家里人都来学校接她，两个人也很久没好好说过话。现在总算稍微闲下来一点了，高洁除了额头的疤基本算是从车祸里面恢复过来了。午休约上顾时遇三个人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就着高洁能吃的菜点。 以前一起出去吃饭高洁总是挑起话题的那个人，但是现在大家都不知道该聊点什么，结果还是高洁先说：“哎，再过两周就不能跟你们继续当同学了，太遗憾了。我居然跟天才当了大半年的同桌真是荣幸！”举起水杯跟杨蕾的水杯碰了一下，意思要喝一杯。杨蕾也抬起水杯喝了一大口。 “真是挺倒霉的，不过还好我们一家人都还整整齐齐地，也没什么后遗症。只是我本来还想最后努力一下，万一我物理奇迹般的好了，我还能留下。后路直接断了，只能文科了。” “那就祝你成为文科的霸王花，像杨蕾一样霸占年纪第一！”三个人一起举杯。 杨蕾说：“干嘛搞的我们要散伙似的。你又不是转学，只是转班了，以后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会考物理不会的还可以找他！”杨蕾用手指了指顾时遇。 顾时遇应和：“对对，欢迎随时来找我。你要想回来我们班上转转，同学们肯定也都很欢迎。” 虽然不能在火箭班继续下去，但在火箭班交了这么两个优秀的朋友高洁也很知足，“好！祝我成为文科班的霸王花，祝你们俩一起去清华！” 顾时遇听到高洁的祝福内心已经在放烟花了。杨蕾却笑笑不说话，毕竟她的第一选择是去斯坦福。 吃过饭杨蕾去了趟老师办公室，找到了班主任。理哥很诧异杨蕾来找自己，杨蕾在理哥办公桌旁边的凳子坐下，问：“老师我可以申请下学期不要同桌了吗，如果女生落单的话可以不给我安排同桌吗？” 理哥疑惑地问为什么，杨蕾其实有点怕下一任同桌再出什么事。虽然概率很小，但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情况。不过这些话肯定不能跟班主任直说，杨蕾只是说：“之前高洁一直没来，好多同学找我问问题，都是直接在旁边坐下。所以如果我旁边没有人坐的话，同学找我问问题会更方便。另外没有同桌的话我学习也不太会被打扰。” 其实不管什么理由都有点牵强，但是不想再有同桌的愿望确实非常强烈的。老师也觉得杨蕾的提议不错，确实经常有人会找杨蕾问问题，她旁边留个空位也是不错的选择，便答应下了，“如果下学期女生落单的话老师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人坐。”杨蕾跟老师致谢后回了教室。 顾时遇，我喜欢你 期末考之后是文理分班大调整，火箭班有4个同学选择了文科班，3位女生1位男生。杨蕾如她所愿自己一个人坐，高洁凭借着火箭班文科种子选手的实力成了文科实验班的第一名。 这次放假杨蕾没再急匆匆地飞往美国，最后还是跟高洁吃了个正式的散伙饭。三个人约在西单吃自助。这次是杨蕾请，说是要恭喜高洁渡过人生的一个劫难，并预祝她迎来人生巅峰。 随着身体的好转，高洁也越来越开朗，现在头发也长了，留了刘海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带着帽子。杨蕾还说高洁换了发型之后更好看了。3个人吃的东西除了最开始杨蕾和高洁一人拿了一盘，剩下的都是顾时遇跑腿。顾时遇第4次取食物的时候，高洁问：“杨蕾你觉得顾时遇这个人怎么样？” 杨蕾神色诡异地看着高洁，“当然很不错啊，长得帅学习好脾气好，还很热心，应该说很绅士！”杨蕾还等着高洁的后话，但是高洁居然就没有后话了。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杨蕾就想把话说完，毕竟以后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杨蕾很认真地问高洁：“高洁，你喜欢他吧！” 高洁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正喝饮料的她毫无意外地被呛了一口，然后马上看看四周确保顾时遇还没回来。顺好气之后，高洁略有点紧张地问：“你怎么看出来了，我应该藏的很好啊？” “是藏得很好，不过我现在想想从最开始你对我有敌意，应该是顾时遇来找我之后。后来顾时遇找我们补课，你就顺势让他给你补物理，可是后来也没讨论过物理。其实你目标明确，完全没必要留在火箭班，可以直接放弃物理的，但是你却总想再试试。我就随便猜的没想到猜中了。” “猜中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过去式了，那你知道他喜欢……”话还没说完高洁眼尖地看见顾时遇回来了，马上切换话题，“杨蕾你为什么每次放假都去美国？” “因为我家里人都在那，所以放假就回去。” 高洁第一次听说杨蕾的家里人在美国，“那为什么你留在北京，你现在是自己一个人在北京？” “对啊，她一直一个人在北京，很牛吧！”顾时遇听到高洁的问题抢先替杨蕾回答。 “杨蕾你还有多少鲜为人知的惊人事迹？在这方面你真是从来没有让我意外过！” “没什么惊人事迹，就是我选择留在国内，家里人都支持而已。而且我家还有一个照顾我生活起居的阿姨，她在我们家干了十多年。所以对我来说没有太多变化。”杨蕾面对别人在这方面的困惑一直都很淡定，只不过是选择不同而已，没什么好奇怪的，而且只是暂时分开几年，过几年就过去了。 高洁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之前给我带过斯坦福大学的马克杯，你不会是要准备去斯坦福吧？”听到高洁这样问，顾时遇忽然反应过来，杨蕾除了上清华还有更好的选择是去美国上大学啊。晴天霹雳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 顾时遇有点害怕听到杨蕾的答案，同时又很希望听到杨蕾说不是。杨蕾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呢，有可能！我过年的时候去斯坦福旁听了几节课，确实挺吸引我的。不过我今年自学计算机的时候，发现清华有几个教授也很厉害，在自然语言处理方面做得比国外好，也想去清华听听他们的课。还没想好，申请美国大学和高考我都会准备。”还好对于顾时遇来说不是个太坏消息，悬着的心放下一大半。 三个人边吃边聊，吃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喝了不少饮料，杨蕾准备去洗手间还问高洁要不要一起。高洁表示不要，杨蕾就自己去了。高洁看杨蕾走远了，很坦然地说：“顾时遇，我喜欢你！不对，应该说我喜欢过你。反正下学期也不在一个班了，说出来痛快一点，也算做个了结。” 顾时遇这顿饭吃的真不安宁，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高洁。第一次面对这么直接的表白，即便家教再好也没人告诉他要怎么回应才能让局面不太尴尬。 高洁看出顾时遇有点不知所措，“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啊，我都说了是过去式了。也就是上学期刚开学吧，看你长得挺好的，学习不错品格也很好，所以有点花痴了。后来发现你有喜欢的人了，及时收手没陷太深，哈哈！今天说出来只不过不想留有遗憾，算个正式的告别。而且还想刺激你一下，我都敢说出来，你在别扭什么？” 顾时遇有些慌乱，“你别乱说，我喜欢谁啊，我怎么不知道。” 高洁看了看四周杨蕾还没回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啊？这么明显你说不知道，你也太怂了吧。你好好想想啊，你不喜欢她为什么怕别人跳级，你真的少那么一个给你补课的人？万一两年后人家去美国了你后悔就晚了。人生啊还是别留遗憾的好。”高洁点到为止，或许顾时遇后知后觉真的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杨蕾，她就做个好人把事情捅破了吧。杨蕾很快回来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因为刚刚的话题，让顾时遇觉得有点尴尬。饭也吃的差不多了，3个人瞎聊了几句准备撤。高洁还拉着杨蕾一起去逛商场和书店，顾时遇借口还有其他事情先撤。 回家的路上顾时遇一直在思考为什么高洁会觉得他喜欢杨蕾呢？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那样的。至于为什么不想让杨蕾跳级，杨蕾是座大靠山呐，有她在自己的英语才有希望。顾时遇也不想多想，坐上公交就拿出MP3听歌。耳机里传来熟悉的歌声：走在风中今天阳光忽然好温柔……这个词有点应景。虽然是夏天不过今天不热，阳光确实挺温柔的，公交车没开空调开着窗，小风吹着也挺凉快的。 “天边风光身边的我都不在你眼中，你的眼中藏着什么我从来都不懂，没有关系你的世界就让你拥有，不打扰是我的温柔”听到这里顾时遇似乎有些听懂了这句歌词。“不打扰是我的温柔”，词写的很妙，写词人一定也很温柔。 杨蕾对于外人来说就是一个未知的黑洞。别人永远读不透她，也没见她把任何东西看得太重，一切都云淡风轻，似乎也不太想被人打扰，自己能一直缠着她补课也算是个例外了吧。是不是“不打扰是我的温柔”才是最好的结局呢？ 有了前两次倒时差的经验之后，杨蕾这次没再费力倒时差，几乎完美切换中美时差。这次来得知一个意外的消息：柯骁哥哥交女朋友了！不过想想柯骁哥哥是个典型的ABC，性格活泼，早就融入了美国的文化。柯骁在学校也善于交际，在美国高中生恋爱也很常见。只不过初见柯骁哥哥的女朋友Lisa的时候还是有点意外，她是个标准的美国姑娘，发育得很好，最关键的是Lisa追的柯骁。其实也不能算追，两个人本来也互相喜欢，只不过Lisa先表白，然后两个人很迅速的就在一起了。杨蕾也是喜闻乐见，还打趣哥哥怎么没交女朋友。杨宇性格沉稳，有些人可能会觉得他闷，可是在杨蕾心中哥哥是有涵养，不咋呼，而且很绅士。要选男朋友的话她就要哥哥那样的。 这次来柯骁已经能自己开车了。几天前他顺利拿到了正式驾照，于是一有时间就带上Lisa，杨蕾和杨宇出去玩。Lisa见了几次杨蕾，跟杨蕾迅速建交。Lisa就当杨蕾是妹妹，很直接的问杨蕾在中国有没有交男朋友。杨蕾有点被这个问题吓到，立马否定，而且表示自己还小从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正在开车的柯骁直说别乱开玩笑，杨蕾才13岁。这回轮到Lisa被吓到了，“oh Jesus! You are only 13 years old But you are high school student right” “She is super □□art.”这话显然是柯骁说的，杨蕾只是不好意思的笑笑。Lisa知道杨蕾成绩非常优秀，而且将来想申请斯坦福大学，非常肯定：“You must be a genius!” Lisa其实也很优秀，毕竟物以类聚，她和柯骁一样目标都是哈佛大学。Lisa觉得虽然杨蕾年龄小，但是心智比较成熟，还不死心的问杨蕾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杨蕾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但是脑海里第一反应居然是顾时遇。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又想了想说喜欢哥哥那样有涵养的男生。 听到这样的答案，Lisa也不觉得诧异，家里有个那么优秀的哥哥，照着哥哥的样子找男朋友也不足为奇，倒是坐在副驾的哥哥有点意外。Lisa告诉杨蕾学校里其实有几个姑娘也对杨宇有好感，只是杨宇在学校太低调，也不热衷于参加集体活动，不加入小群体，一门心思扎在学习上。杨蕾反而很骄傲，不愧是自己的哥哥，兄妹俩一样样的。杨蕾表示到时候斯坦福还会有很多好姑娘不着急这一时。这么一聊天哥哥倒是想起来了之前很困扰杨蕾的那个男生，后来一直也没提起那个人，这会想起来了转过头问：“蕾蕾你之前说的那个男生后来处理好了？” “哪个男生？”杨蕾都已经不记得那段小插曲了，“哦你说那个大本钟男生啊（因为那个男生送的第一个礼物也是杨蕾最后唯一留下的礼物就是大本钟水晶球），我后来就按照你的建议跟他直接说了，就没有然后了。” 杨宇看着杨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头转回去了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倒是开着车的柯骁来劲了，“蕾蕾妹妹，有人追你是不是？也是这么优秀又长得这么好看的妹妹没人追才奇怪。不过蕾蕾你要想好了，这时候谈恋爱，最晚两年后你也是要来美国的，哥哥建议你还是不要恋爱比较好。跨国恋可没那么容易，而且在那边被欺负了都没人帮你撑腰！” 杨宇白了柯骁一眼，“好好开你的车！蕾蕾自己心里有数，不用你废话！”杨蕾倒觉得没什么，她自己也是这样想的，两年后就要来美国了，现在自己也完全没有想过那些问题，学习比较重要。 这次来美国，杨蕾不再像上次那么放松。毕竟未来两年杨蕾不仅要高考还要准备申请美国的学校，哥哥们也要准备SAT和申请学校的资料。杨蕾正好跟着哥哥们一起学习准备SAT，也提前了解一下申请大学都需要准备什么资料。 柯骁带着Lisa和杨家兄妹俩一起学习，见识了杨蕾学习的速度和效率之后，柯骁和Lisa都觉得杨蕾简直是学习黑洞，学习速度太快了。他们正常3天的学习内容杨蕾1天就能搞定。杨蕾被他们夸得有点不好意思，说可能是国内学习进度逼得，老师上课的进度超快，2年要把3年的课讲完，而且讲的特别深，所以自己的学习效率才这么高的。Lisa表示幸亏杨蕾不是竞争对手，不然怎么输的都不知道。杨蕾这次来美国也跟哥哥讨论了很多计算机相关的问题，杨宇感叹杨蕾学习的广度和深度几乎已经全方位超越自己了，自己恐怕没办法继续在这方面给杨蕾更多的帮助了。 天才系统崩溃了？ 杨妈妈看着两个孩子放暑假了仍然很用功地学习，又欣慰又心疼。尤其是杨蕾平时学习都那么累了，来美国也没喘口气。从早到晚地学习，也不怎么打游戏。所以说哪有什么天才，不过是比普通人聪明一些然后又努力很多倍而已。吃晚饭的时候妈妈就感叹：“蕾蕾别太用功了，阿姨跟我说你在国内每天晚上都很晚才睡，看看你这黑眼圈，妈妈都心疼了。你就别准备高考了，反正都是要来斯坦福的，要不别在国内念高中了，妈妈想办法给你转过来吧，跟哥哥一样在这申请。” “妈妈，我觉得在国内上高中挺好的。今天柯骁哥哥和Lisa姐姐还夸我学习效率高呢。国内高中虽然累，不过火箭班的学习进度非常快，侧面提高了我的学习消化能力，挺好的。反正到时候申请的材料都一样，先不折腾了。不过我参加社会类活动比较少，这是我的短板，不知道有什么机会可以弥补一下。” 哥哥的社会类活动也都是到美国后补上的。国内的孩子们都是父母的掌中宝，一般也不会安排社会活动。“蕾蕾你就安心先准备今年的信息学奥赛，一口气拿一个一等奖，如果你能拿2个奥赛的一等奖，或许学校就不看其他资质了。况且你年级小，很多志愿活动也参加不了。你这次回去不是要参加支教活动，好好准备，这算一个不错的志愿活动。”杨蕾点头也觉得哥哥说的在理。 杨蕾这次在美国只待一个月，8月初回国参加支教活动。支教是一个公益机构组织的，地点在贵州农村，时长3个星期。其实杨蕾的年龄偏小是去不了的，但她想去的意愿非常强烈，加上个人能力很强，家里人又托了关系才破例让杨蕾加入。 杨蕾第一次去大农村，有很多地方不适应。农村条件确实非常差，但孩子们的淳朴、真诚和善良，还有对她发自内心的喜欢特别打动她。这次支教是给小学的孩子们补课，其实杨蕾也就比他们大3、4岁，但杨蕾的见识和知识储备却远远超过农村的孩子们，甚至比一起去支教的大学生还要好。因此，孩子们也特别喜欢听杨蕾上课，听她分享他们的世界见不到的奇闻异事。 杨蕾给孩子们上语文和美术课，闲暇时间杨蕾都拿着笔记本在操场阴凉处编程。课间孩子们看到她在操场摆弄电脑会好奇地聚过来，杨蕾就给他们普及电脑、编程，有时候会给他们演示自己的最新成果。孩子们都觉得杨蕾特别厉害。有时候上体育课杨蕾也会跟小朋友们一起跑跑步、玩游戏。杨蕾成了支教队伍中最受欢迎的老师。要走的那天很多小朋友拉着杨蕾的手哭着不让走，杨蕾也收到很多卡片，卡片上是孩子们歪歪扭扭的字体，表达他们对杨蕾的喜爱和不舍，希望明年能再次见到杨蕾。杨蕾自己也很感动，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是挥挥手说再见。 贵州小农村里艳阳高照，支教队伍中的有些大学生还知道擦点防晒霜保护自己，杨蕾从来没擦过什么防晒，理所当然杨蕾晒黑了很多。开学的时候顾时遇见到晒黑的杨蕾惊呆了，“杨蕾你暑假干了什么，每天都去旧金山沙滩晒日光浴吗？可是旧金山也不热啊，不至于吧？” “你还挺了解旧金山的天气啊，你地理不好啊我记得。”杨蕾本来只是打趣一下顾时遇的，顾时遇却忽然意识到了一点，杨蕾第一次告诉他在美国旧金山的时候，他就下意识地查了很多关于旧金山的信息，那边的天气、地理位置、时差、美食等等。杨蕾又说：“我前几周去贵州支教了。那边天气很好，就晒黑了。” “你不是去美国了，怎么去了贵州呢？” “就参加一点社会实践活动啊，正好有个支教我就去试试！” 社会实践！顾时遇暑假也查了关于高中生申请美国大学的条件，其中一个加分项就是社会活动，“你这是为申请学校准备呢？” 杨蕾点头，“算是吧！”顾时遇有点丧气地走了，都忘了问杨蕾支教的事。 高二阶段的学习压力非常重，一方面火箭班要把高中的所有内容讲完，另一方面杨蕾必须拿下2个奥赛，这样对她申请学校更有利。信息学奥赛联赛（简称NOIP）10月份初赛，11月份复赛。如果成绩好能进入省队则可以参加来年暑假的信息学奥赛（NOI）。如果NOI成绩排在前50，或许可以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清华的计算机系。 其实杨蕾高一的时候报了NOIP，但是由于之前没研究过奥赛，9月份才知道有NOIP这样的比赛，完全没时间准备，因此第一次参加NOIP的成绩不够好。这次的比赛杨蕾必须拿下，因而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于是杨蕾跟老师申请复赛前全心投入先不参加奥数的培训班。老师也欣然同意，期待她能给学校带回好名次。 火箭班的同学算是见识到了超级学霸的疯狂学习模式。上课听课下课写作业，中午午休疯狂做练习题，放学了也不回家，在学校写完所有科目的作业之后才回家，杨蕾成了每天最晚回家的同学。顾时遇在没有奥数培训班的时候会陪杨蕾一起写作业，但是往往他一科还没写完，杨蕾就开始第三科的作业了。有时候顾时遇想向她请教一些问题，都有点不敢，不舍得浪费她的宝贵时间。杨蕾每天都不带书回家，因为回家之后所有时间都贡献给计算机，先做一套笔试题，查缺补漏，然后再做一套上机题，对各种算法进行总结归纳，力求在最短时间用最完美的算法达到目的。 这样的学习状态持续了1个多月，杨蕾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经常学到两眼发黑，脑袋发懵。国庆节回来后的一个周五，杨蕾忽然觉得脑子特别乱，一道简单的物理题居然解不出来。正好顾时遇在她旁边一起写作业，她拿那道题问顾时遇，“顾时遇你帮我看看这道题，我怎么不会了呢，我觉得我应该会的，但是答案就是不对，我的力分析的不对吗？我看不出来问题在哪里啊。” 顾时遇也觉得新鲜，杨蕾找他问物理题。看了看题目，眉头却皱的越来越深，杨蕾看顾时遇皱眉，“这道题有那么难吗，为什么你眉头皱成这样啊？” 顾时遇拿起笔说：“你的摩擦力标错方向了，是向左不是向右。”杨蕾忽然就很无语，为什么自己会犯这么傻的问题。 结果到了下一题杨蕾又懵了，她又找来顾时遇，“你再帮我看看这题，我今天才做3道题，居然有2题把我给难住了。”顾时遇认认真真地看了这道题，又是一道对于杨蕾来说不难的题。顾时遇给她讲完之后，杨蕾也很郁闷地说：“为什么忽然就不会了呢。” 顾时遇伸手把杨蕾的作业收了，课本也盖上，“我觉得你该休息休息了，经过我仔细的评估，你应该属于系统崩溃。”杨蕾眨眨眼不知道顾时遇什么意思，顾时遇又说：“你就是最近学习太累了，大脑崩溃了。” 杨蕾觉得这个比喻很有意思，“大概是CPU负荷过载，CPU烧了。”然后有点担忧的问：“CPU烧了不会就彻底坏了吧。” 听出了杨蕾话里的担忧，“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很想拿奖？” “当然了，不拿奖怎么申请斯坦福呢？”杨蕾真的觉得有点疲倦，整个人趴在桌子上，太累了。 顾时遇看着杨蕾的眼睛很认真地说：“如果你都不能拿奖，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拿奖。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聪明最优秀的！我们在北京市最厉害的高中上学，你是北京市最优秀的高中里最优秀的人才。你不拿奖我真的想不出来拿奖的人是什么样的。神仙吗？” 杨蕾第一次听到顾时遇这么认真地夸自己，忽然有点感动也很被激励。“谢谢啊！感觉好多了！” 杨蕾正准备重整旗鼓，拍拍自己的脸拿出物理练习册继续写作业。顾时遇立马就给她收走，“别写了，休息休息！明天正好周末，我们出去玩吧，就去欢乐谷，你能玩刺激的项目吧？让你的大脑放空一下！”顾时遇忽然觉得就两个人一起出去玩好像是不太合适，“把高洁也叫上吧，好久也没见她了。” 杨蕾想起上半年高洁刚经历重大车祸，“可是她之前车祸那么严重，能玩刺激项目么。” “问问吧，万一她也想放风呢，还有很多比较温柔的项目，一直玩刺激的我们也受不了，需要调节一下。” “嗯也对。要不我们再问问邓亚茹和欧阳吧，好久没见他们了。尤其邓亚茹和高洁两个人都想学新闻，没准共同话题也挺多的。” “嗯！好主意！” 于是第二天成了五人行。高洁确实不能玩刺激项目，但也想见见顾时遇和杨蕾，顺便了解一下两个人的进展。所以杨蕾一问她，她立马就同意了，没想到还认识了同样要学新闻的杨蕾前同桌。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生凑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 顾时遇和欧阳如同护花使者跟在后面聊着游戏，偶尔聊学习。欧阳问起昨晚电话里没问的问题，“为什么忽然要来欢乐谷玩？” 顾时遇看着前面的杨蕾，解释道：“最近杨蕾学习压力特别大，我就提议来欢乐谷了，玩点刺激的项目帮她解压。” “啧，顾时遇你喜欢杨蕾吧！”欧阳说的是感叹句不是疑问句。 顾时遇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惊吓到，不过还是起了一点疑虑：“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没有啊，同学互帮互……而且她要去美国上大学的。”潜台词就是她要走的人，我们不可能。欧阳听到这也就不说话了，在心里默默地为顾时遇点了一支蜡烛。 走进欢乐谷，第一个项目是水晶神翼。大周末人特别多，排队大概要排一个小时。因为这个项目过于刺激，高洁直接放弃，亚茹看高洁不能玩就陪着高洁找个阴凉地方一起等杨蕾他们三个人。 亚茹买了2杯饮料找了个地方和高洁聊开了。两个人有相同的梦想，再加上还拥有神一样的同桌，可聊的话题特别多。亚茹跟高洁说了很多杨蕾初中的壮举。聊了好久才看到杨蕾他们3个小时消失在排队的人群中，估计快要排到了。亚茹问高洁：“为什么突然约我们来欢乐谷，你知道吗？” “哦，应该是最近学习压力大了吧，出来放松放松。杨蕾好像最近要参加一个计算机相关的奥林匹克竞赛。但是！我猜是顾时遇提议的！” 亚茹看着高洁的表情，很认同地说：“你也觉得是吧！”同时伸出了自己的手。高洁马上回应，跟亚茹用力地握了握手！“ 可惜两个当事人一个自己不自知，一个不承认。其实我不适合来欢乐谷的，但是作为新闻工作者怎么能放过近距离接触当事人和新闻的机会！” “佩服！能把八卦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看来我们都具有新闻人的敏锐！” 水晶神翼那边终于排到了，欧阳让顾时遇陪杨蕾坐，说女生还是要照顾一下。水晶神翼把人挂起来，上身与过山车轨道平行。刚挂起来杨蕾就倒吸一口凉气，神经紧张了起来。过山车缓慢上升到最高点，开始往下俯冲。杨蕾顾时遇在第一排，前面的风景完整地呈现在眼前，很快尖叫声此起彼伏。水晶神翼穿梭在古老的城堡中，从最高点俯冲到最低点，又逆向而上。有那么一个瞬间因为身体姿势和过山车的方向问题杨蕾想叫却叫不出来，憋着一股难受的劲，等过山车继续往下俯冲时才终于把憋着的那股难受喊了出来。排队一小时，过山车90秒，不过已经够刺激了。 从过山车上下来杨蕾直呼太刺激了，坐一个过山车整个人神清气爽。杨蕾兴冲冲地找到亚茹和高洁，“太刺激了！你们没去太可惜了！”因为高洁没法玩刺激的项目，杨蕾觉得玩过一个刺激的过山车也够了，就提议去做丛林飞车，一个很温和的过山车。 一整天就在刺激和温和的项目中交替着。太阳落山前还有一个最刺激的终极项目太阳神车，欧阳和亚茹都表示自己不行了，高洁更不可能参加。顾时遇拉着杨蕾表示一定要尽兴，最刺激的不能错过。杨蕾看了一眼排队的人数，可能太晚了，排队的人少了很多，就答应了。最后排了20分钟就进去了。 太阳神车是一个自转还带公转的太阳型大圆盘！太阳神车上能看到欢乐谷的全景，加上傍晚夕阳柔和，秋高气爽，坐在太阳神车上格外舒适。不过太阳神车转起来就不再舒适了。失重的感觉再次袭来，尖叫声不断。杨蕾尖叫了得有小一分钟吧，到最后实在是累的叫不动了，整个人摊坐在椅子上，任凭太阳神车把自己甩来甩去，嘴里发出小小声的“啊啊啊”，已经累得喊不动了。 太阳神车缓慢地停了下来，安全压杠抬起后，杨蕾动都不想动，只想在座椅上坐到地老天荒。顾时遇站起来后拉着杨蕾的手，把杨蕾拉起来了。出来后顾时遇让杨蕾先去找高洁他们，自己则往一个小房子里走去，那是每个项目取相片的地方，在玩的过程中园区会给每个游客抓拍，最后顾时遇留了两张，一张是两个人都叫的特别夸张的照片，另一张是两个人表情都还不错的照片。 天已经黑下来了，大家在门口拍了一张合影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欧阳和亚茹顺路一起走的，高洁家里人来接，顾时遇和杨蕾一路。顾时遇坚持杨蕾玩一天太累了，把杨蕾送到了家楼下。 杨蕾到家后给顾时遇发了条短信：谢谢你的提议，今天玩得很尽兴，可以睡个好觉了！然而当天晚上杨蕾并没有睡得很好，太阳神车的后遗症实在是太大了，睡着觉都觉得床在转，还在往一边倾斜，被吓醒了好几次。不过周日晚上倒是睡得特别好！ 天才还是那个天才 周日杨蕾也决定给自己放假，约顾时遇玩了大半天的魔兽世界，还看了会电视。天才系统修整了2天，重启后杨蕾觉得自己恢复了。大脑特别轻松，高效学习的状态又回来了。杨蕾松了一口气，之前还担心大脑系统要就此废掉了。 经过之前一个多月惨痛的疯狂学习的洗礼，杨蕾决定要让自己松一点，课间不再疯狂地写作业，而是选择让自己的大脑放空一会。某天数学课后，有个女同学过来问她题。她很耐心地给人家讲完题后，女同学表示感谢，然后说：“你前段时间太恐怖了，我们都觉得你是学习机器，不用休息，都不敢打扰你，不敢找你问题。” 杨蕾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以后还可以继续问。” 距离NOIP初赛还有两周的时间，杨蕾开启疯狂刷题模式，题越刷越有信心。杨蕾带着满满的信心参加了初赛，考完之后也觉得自己答得特别好！很快就收到了参加复赛的通知。初赛和复赛之间间隔了一个期中考和运动会，因为还要准备复赛，杨蕾终于可以不用参加运动会了。运动会的那两天正好可以完全空出来踏踏实实地准备复赛。 自从上次美国回来之后，杨蕾跟家里人视频的次数屈指可数。期中考完后杨蕾找了时间跟他们视频。妈妈从摄像头里看到杨蕾明显瘦了，黑眼圈重了，心疼得不得了：“蕾蕾啊，你是不是总熬夜，学习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杨蕾也觉得自己瘦了，“妈妈最近学习压力是有点大，不是要参加计算机竞赛嘛。这个月底复赛，我去年没考好，今年要好好准备，我想参加明年暑假的全国赛。” 杨蕾跟妈妈聊了一会就换给哥哥了，“哥哥你10月份是不是考SAT了？” “你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哥哥的SAT呢？” “最近忙晕了，出成绩了吧，怎么样？现在时间会不会有点紧张。快到交材料的截止时间了吧。” “9月份考的SAT1，10月份考的SAT2，现在成绩都出来了。成绩还可以，但是对于斯坦福来说可能不是特别出众吧。” “啊？到底多少呢，你还想再考吗？” “SAT1考的2250，SAT2我只考了两门，750+800，就是1550.” 杨蕾知道哥哥的目的是2300以上，报斯坦福的真的有一些满分2400的，“那还想考吗？11月份不是还有一次机会么？” 哥哥耸耸肩摇头，“不想考了，我还有托福108，想准备其他材料看看。中介说这个成绩还行，其他资料充分一点也可以。蕾蕾你的NOI要加油，NOI拿奖是个很好的加分项。我会把我自己设计的比较满意程序也交上去试试。” “嗯嗯，哥哥我们都要加油，相信你没问题的！” 看到哥哥准备各种考试和申请资料，杨蕾觉得自己还得努力，好学校不管在哪个国家都很抢手。斯坦福真的不好申请，全奖应该更不好申请，之前真是有点盲目自信了。杨蕾拍拍自己的小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也给自己加油打气。杨蕾开始规划明年的各种比赛时间，考试的安排，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道阻且长啊！ 杨蕾到了火箭班后才了解到还有信息学奥赛，才知道现在有些初中生已经开始参加信息学奥赛了。还好勤能补拙，别人花5年的功夫，杨蕾只用两年半的时间就能追上并超越。经过这一年高强度的学习各种编程语言、研究各种算法，这次面对NOIP的复赛已经不再像去年那么没底。最终杨蕾以复赛总分第一的成绩拿到北京赛区一等奖，杨蕾理所当然的将代表北京队参加2007年的NOI。 查成绩那天杨蕾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杨蕾马上报名了冬令营，虽然不能通过这次冬令营进入国家队，但是多学习总是不会错的，而且冬令营还有那么多参加过NOI的高手，和他们一起学习也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查到成绩后，杨蕾马上告诉哥哥自己的成绩，同时也给顾时遇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自己拿了第一。顾时遇马上回了一个电话过来，“看吧！我说过什么！你要是不能拿奖我真的想不到谁能拿奖了。太牛了！第一啊！天才果然是天才，天才努力起来就没别人什么事了。这个第一是不是能保送了？” 杨蕾想了想，“清华应该是不可以的，顶多只能高考加分。不过我没具体研究过。” 听到清华两个字，顾时遇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还考虑清华的计算机专业吗？”其实顾时遇想问：“如果我考上了清华，你能留在清华吗？”当然这话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杨蕾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会考虑清华的计算机吗？转念一想就说：“如果斯坦福不要我，我肯定要去清华计算机系的！” 顾时遇听到这样的答案很意外，“你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你这样的人才斯坦福为什么不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杨蕾在想自己这样的想法很真实，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会不会很矫情？但还是很诚恳地说：“我哥哥也很厉害，他现在在尝试申请斯坦福，可是他对现在的申请不是特别乐观，只能同时申请其他学校。我们没见过的高手其实还是挺多的。” 这次轮到顾时遇沉默了，他确实不了解申请国外大学的流程，也许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还是想鼓励杨蕾：“你这么厉害的人也很少见，至少中国应该也不多吧，努力争取还是很有希望的。而且作为北京市的第一名，明年参加全国赛再拿个奖肯定没问题了。” “顾时遇，我想拿能进国家队的全国一等奖，全国只有50个名额。其他有些地方的省赛一等奖是初中生，也就是说他们从初中甚至小学就开始学了。我只学了2年半，我还需要努力弥补自己的不足。”杨蕾很自然地就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这些话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包括自己的哥哥。在此刻她却很自然地对顾时遇说出来了，这些压力自己承受太久，说出来好多了。 顾时遇认识杨蕾这么久，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超级淡定，甚至上次压力太大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无力过。顾时遇忽然意识到杨蕾不过是13岁的小姑娘，“先别想那么远了，杨蕾你刚拿了北京市第一名，不仅仅是一等奖，是第一名啊！这很牛了！你这状态别人都会以为你没拿奖。” 顾时遇确实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至少现在杨蕾又轻松了下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顾时遇，我们玩一会魔兽吧！” 顾时遇看了看时间，“杨蕾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虽然我也很想玩，但是明天还要上课，该休息了。周末玩吧，一起大杀四方！最近奥数和奥物也把我搞得很崩溃。” “我都忘了奥数了，明天是不是还有培训班啊。我该回去上课了。” “太好了！你回来了我们还能讨论讨论。明儿见！” “嗯，明天见！” 第二天老师在班上通报杨蕾的成绩，火箭班有3位同学参加NOIP，另外一个同学拿了二等奖，还有一个同学遗憾没能拿奖。其实火箭班的同学们对杨蕾的成绩都没有太意外，觉得杨蕾这样的天才没有什么做不到的。火箭班大部分人都参加了不同学科的奥林匹克竞赛，每年都有很多人靠各种竞赛获得保送资格或者高考加分。杨蕾这样的天才选手在大家眼里都是要拿国赛一等奖的。 放学后，顾时遇和杨蕾一起去奥数培训班。顾时遇认准杨蕾，每次要跟杨蕾一起坐，有什么问题都跟杨蕾一起讨论。杨蕾大半个学期没上奥数班，但因为准备NOIP学了很多大学数学，所以老师讲题也完全跟得上。顾时遇跟杨蕾讨论，有时候杨蕾还能给出一些更优的高级解题方法。顾时遇真的有点郁闷，“杨蕾为什么我比你多学大半个学期，你还能比我厉害？我觉得我都白学了。我还以为我可以帮你补补之前落下的课，是我多想了。就你这样的状态NOI肯定没问题，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蕾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对她那么有信心，“你们为什么对我总是那么盲目相信？我现在获得的这些成绩也不是天下掉下来的啊？我也在很努力啊，为什么你们总觉得我是天才，却忽略了我的努力呢。” “别激动，就是表达一下对你的崇拜之情。你现在是不是要主攻NOI了，奥数如果明年你拿北京市第一，你会考虑参加全国联赛吗？” “明年10月份的联赛对吧，我应该没有时间准备了，明年暑假还要再争取一次社会活动的经验，9、10月份要考SAT。我只能寄希望于明年7月份的NOI拿到最好的名次。之后的考试就算拿奖我应该都用不上了。但是如果NOI能进国家队，我会努力去争取IOI的参赛机会（IOI即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 杨蕾的每一个安排都是奔着斯坦福去的，顾时遇有点沮丧。晚上回到家顾妈妈发现顾时遇很低落，还担心儿子最近学习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顾时遇这才意识到自己情绪低落，就敷衍妈妈说可能是最近学习压力大。 晚上顾时遇一点都不想学习也学不进去。他忽然想起来高洁和欧阳都很确定自己喜欢杨蕾这一点，顾时遇有点动摇了。之前给自己找的各种理由统统不成立，不希望杨蕾离开中国，希望她可以跟自己一起上大学，不想跟杨蕾分开，希望两个人可以一直在一起。自己是真的喜欢上杨蕾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确认这点后的顾时遇更难过了，因为他跟杨蕾注定是要分开的，他没有立场让杨蕾放弃更好的选择。原来“不打扰是我的温柔”是这个意思。 当天夜里顾时遇梦见杨蕾，她特别开心地跟自己说：“顾时遇我拿到了斯坦福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全奖offer了。”杨蕾笑得有多开心，顾时遇哭的就有多难受。最后顾时遇把自己憋醒了。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醒来之后还沉浸在那种难受的情绪中，而这件事情在不远的将来真的会发生，太无力了！醒了就再也睡不着，心里烦，大字躺在床上，听了大半夜的歌。顾时遇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天亮了，忽然有点厌学不想去上学。 暗恋 喜欢一个人会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可心知肚明这只能是场暗恋的时候，就变成了一种煎熬。 最近顾时遇特别颓废，作业不好好写，应付交差，被老师点名批评。周末沉溺在游戏中无法自拔。12月的月考除了理化生，其他成绩掉的特别厉害，在班上几乎快垫底了。各科老师和班主任轮番办公室谈话，顾时遇直说自己最近特别厌学。 老师们也着急，最后找到杨蕾，觉得杨蕾和顾时遇平时关系还不错，可能知道一些情况。其实老师们之前一度怀疑两个人早恋，但是不仅没找到证据，顾时遇的成绩还蹭蹭往上升，而杨蕾始终稳坐第一，在竞赛中还屡创佳绩。杨蕾被班主任叫办公室的时候还很莫名，自己最近一直挺好的，为什么要谈话。老师也开门见山：“杨蕾啊，你最近跟顾时遇有没有沟通交流一下？” 问到顾时遇，杨蕾也很意外。回忆了一下，最近顾时遇确实没有主动找过自己，好久没问自己英语题了，上奥数课虽然坐一起，但是好像也就偶尔讨论一下，“老师，有什么问题吗？我们最近就偶尔讨论一下奥数。” “杨蕾是这样的，你呢成绩一直都特别好而且稳定。顾时遇的成绩忽上忽下，这次下得特别多。老师也是看你们平时关系不错，他经常找你问题。你有没有觉得他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或者说学习上有什么困难，是不是其他方面占据了学习时间？” 杨蕾忽然意识到，难道老师是怀疑顾时遇早恋？不然其他方面是什么方面？应该是没有吧，就赶紧替他否认，“老师，我最近没发现他哪里不对啊，就还挺正常的。” “哦这样，那你平常稍微关心他一下？看看有什么挑战，这次成绩确实掉的有点多。” “嗯嗯好的，老师我会的！”杨蕾走出办公室就一直回想，最近顾时遇的表现没什么不对劲的吧，应该没有在早恋吧。回到教室从抽屉里拿出月考的排名认真看，真的吓一跳，自从不算文科成绩之后，顾时遇的排名就至少在年级前40，这次怎么掉到90了，而且语文和英语都徘徊在及格边缘。之前顾时遇的英语成绩基本都稳定在115以上了。 放学后，杨蕾借口要讨论奥数题把顾时遇留下了。顾时遇在杨蕾旁边坐下，“怎么忽然找我讨论奥数题了，哪个题能把你难住？” 杨蕾看同学们还没走完，就随便拿一个练习卷出来，圈了一道题出来。“你看看这道题，我想了一个新方法，但是答案不对。” 顾时遇开始认真看题认真解答，杨蕾看到班上同学都走了，“行了，别看了。那道题没问题，就你解的那个方法。我找你有其他事。今天理哥找我谈话了，他问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怎么这次月考成绩掉的那么厉害。” 顾时遇沉默不想说话，他宁愿给杨蕾解题。杨蕾看顾时遇不说话，自己接着说：“我记得你英语基本都稳定在115以上了吧，最高还考过130呢！还有语文不都是110以上了？这次怎么回事啊，我觉得老师怀疑你早恋了，问我知不知情。我替你否认了，你没早恋吧？” 顾时遇无语，心想还不是因为你，“开玩笑，我早恋？我跟谁早恋啊，最可能的对象也就你了，你就是我接触最多的异性了。”心里想的是我还想跟你早恋呢，你会同意吗，一阵苦涩。 杨蕾想想也有道理，“哦，那你为什么这次退步这么多啊。” 顾时遇总不能说被你困扰的，就拿出对付老师的说辞，“最近有点厌学，不想学习。” “啊？怎么就突然厌学了？最近受什么刺激了你？” “没什么，就可能最近太压抑了，有点累了。” 杨蕾弱弱地问了一句：“要不我们再去一次欢乐谷？现在冬天可能人少，应该不用排那么久的队了。” 顾时遇无语，“最近我打游戏呢，打了两套超神的装备，周末组队吧！一起打游戏！” “这是你解压的方式？好！周末你喊我。” 周末两个人约着打半天游戏，一上来顾时遇就给杨蕾送过来一套顶级装备。杨蕾正想问顾时遇什么情况，顾时遇就催促杨蕾收下，说一会打架用，杨蕾立刻收下。其实两个人不好打副本，就从工会里面找了几个人一起打，结果当天的网络特别差，越打越郁闷，大家就原地解散了。杨蕾本来还想着把那套装备还给顾时遇的，毕竟那么值钱的装备没理由就这样收下了吧，钱都是次要了，打这些装备得消耗多少精力。结果顾时遇什么都不说就撤了。 杨蕾就给顾时遇打电话，“你怎么走那么快？你那套装备还没还你啊。” 顾时遇打游戏打得不爽，语气也不大好，“那套装备就是给你的。你要就留着，不要就毁了，我不要了。” 这话听着好刺耳！其实顾时遇那套装备就是给杨蕾打的，半打半买吧。毕竟一个高中生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玩游戏。但他一直没找到正当的理由和时机把那套装备给杨蕾，这次就顺手给了！送东西还得想个理由真烦。杨蕾还以为顾时遇因为刚游戏打得不爽郁闷着，就顺着顾时遇的话说：“要要要！大佬给的能不要么，我可不能暴殄天物。谢啦！” 顾时遇暗暗庆幸杨蕾没多问什么。装备给出去了心情也好很多！其实顾时遇想过尽量离杨蕾远远地，试过之后，他发现自己舍不得。杨蕾跟自己说句话他的心情都能好很多。加上今天终于把装备送出去了，顾时遇的心情忽然爽到爆！那就珍惜剩下的一年半的同学时光，至少还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于是顾时遇又拉着杨蕾一起学习。 调整好状态后的顾时遇，期末考状态爆棚，英语超了平均分10分，语文也达到了平均分，最终排年级20～ 顾时遇为了庆祝自己考这么好还想拉着杨蕾在游戏里大杀四方。毕竟为了期末考自从上次给杨蕾装备之后再没打过游戏。而且上次两套顶级装备都没派上用场，顾时遇很想看到2套金光闪闪的顶级装备在游戏里虐菜。 顾时遇没想到杨蕾很果断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因为信息学冬令营马上就要开始，对于杨蕾来说新一轮的备考攻坚路又开始了。 因为寒假时间很紧张，参加完冬令营后杨蕾放弃了去美国与家人团聚的时间，选择了留在北京学习。此时杨宇已经收到了UCLA的预录取offer，还在等待着斯坦福的消息。 高二下学期对火箭班的同学们来说都异常艰辛。大部分同学都在准备各项奥林匹克竞赛。顾时遇在数学和物理中选择了数学作为自己的主项，而杨蕾把信息学竞赛作为主项，奥数只是随便参加玩玩。杨蕾7月份要代表北京队参加NOI，还有一些时间准备奥数，因此常常跟顾时遇讨论地热火朝天。随着顾时遇在奥数上投入的时间越来越多，他自己也一直极其认真地对待奥数，杨蕾明显察觉到顾时遇的解题速度和准确率比一年前提高了特别多。杨蕾感叹：“顾时遇，以你现在的状态，我觉得你今年一定能拿个特别好的成绩。” 顾时遇也不谦虚，“是吧，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毕竟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准备呢。杨蕾我可能要放弃物理了，我没时间准备物理了。我想拼一拼全国一等奖，毕竟能直接保送清华，这样我就不用头疼我的语文和英语了。” 杨蕾点点头，“嗯，火箭班的同学们应该大部分都是这个思路吧。你作为我们班的奥数主力应该没问题的！加油！” 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迎来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省级预赛。比赛那天阳光特别好，前一天还下了一整天的雨特别阴冷，第二天就艳阳高照，连带着心情都明媚起来。考完之后顾时遇非常兴奋地要跟杨蕾对答案。有些同学听到学霸在对答案立马走开，稍微自信点的同学也凑上来一块讨论。最后一道大题杨蕾和顾时遇出现了重大分歧，最后杨蕾意识到自己思路错了，“恭喜你啊，你这次进全国联赛肯定是没问题了吧！” 听杨蕾这么一说，顾时遇反倒谦虚了一下，挠挠头说：“还是要看最后的成绩，不过我自己觉得考得挺好的，比之前任何一次模拟的感觉都好很多。” 杨蕾打心底里为顾时遇感到开心，自己就当来打了个酱油吧！火箭班有小20人参加了奥数，最后只有包括顾时遇在内6个同学进了全国联赛。顾时遇的成绩位居北京市第三，而杨蕾的分数差一点点没能进入联赛。也是意料之中，如果进了联赛，她还要考虑要不要放弃。此时距离NOI还有2个多月的时间，又是一场鏖战！ 终于从美国传来了好消息，哥哥收到了斯坦福的offer，专业是计算机科学。看到哥哥发来的消息，杨蕾喜极而泣，杨蕾觉得自己拿到offer都不会这么激动。杨蕾马上视频连线哥哥，“哥哥我要看录取通知书！快给我看看！”视频那头哥哥把通知书放在摄像头前，杨蕾每字每句认认真真的看过去，不想错过一个单词，杨蕾心里乐开了花，“原来斯坦福的录取通知书长这样啊！哥哥你太棒了！” “蕾蕾妹妹你看看我的通知书！”柯骁在那头也把哈佛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摆上了，柯骁去了哈佛商学院学经济。 “柯骁哥哥也很棒！你们都好厉害啊！”杨蕾竖起了两个大拇指，一个给杨宇，一个给柯骁～ “蕾蕾，你今年暑假是不是要参加NOI，不过来了吧？” “应该是的，7月份比赛，8月份我还要再去一次支教，把社会活动再丰富一些。” “没关系，哥哥回去一趟，7月份回去陪你一个月，8月中旬回来。” 听到哥哥要回来，杨蕾特别开心，“真的吗？不是骗我的？” 这时柯骁的脑袋也凑了过来，“蕾蕾，你柯骁哥哥也要回去哦。准备好迎接我啊！” 杨宇敲了一下柯骁的头，“我们又不是回去度假的，蕾蕾7月份还要考试。蕾蕾你回头跟阿姨说把大房子收拾一下，我们回去住大房子里去。你先好好准备考试，等你考完了我们出去玩！” “好的！我到时候跟阿姨说，我们提前回去打扫！暑假见！” 跟哥哥打完电话，杨蕾转头就给顾时遇打电话，“顾时遇，我跟你说我哥拿到斯坦福的offer了！” 顾时遇听出了杨蕾语气中的兴奋，就像梦里杨蕾告诉他拿到斯坦福的offer时的语气一模一样。那种无力感凄凉感又慢慢浮现，一年后大概杨蕾也会这么跟顾时遇说吧。顾时遇简单地跟杨蕾聊了几句之后，就借口还有其他事情挂了电话。 支教 自从顾时遇在奥数省级预赛中胜出之后，顾时遇就全力投入奥数。杨蕾也一样，全力投入NOI的准备。两人各自参加不同的集训，集训有时候也占用上课的时间。因为不去学校上课，两人碰面的次数也少了很多，不再是大宝天天见。 6月份还有会考，顾时遇和杨蕾终于抽出一些时间回到学校准备会考和期末考。对于他俩来说，需要准备的只有政史地，都是要背诵的科目。顾时遇有时间就抓着杨蕾一起背书，互相提问。这确实也是巩固记忆，查找漏洞的好方法。 6月中旬高中会考如约而至。考完最后一科散场之后，顾时遇终于有时间跟杨蕾好好说会话了。两个人站在班级外的走廊，从三楼向下看，操场上考完散场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地一起走着，也许有的人在讨论着一会去吃点什么庆祝一下，也许有人在讨论着会考原来没有那么难。 顾时遇也算完成了一项任务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清空一下内存了，背这些东西真的太难了，比做奥数题难多了。真佩服高洁，这些东西她能学得那么好。” 正好高洁过来找杨蕾他们，刚走近就听到有人在说自己，“呦，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我啊！” 两个人一起回头看，说曹操曹操到！杨蕾打趣道：“曹操正主来了！” 三个人去了学校附近的肯德基喝下午茶，顾时遇给大家拿了些肯德基小食和饮料。大热天急需一杯冷饮降降温。高洁随便拿了杯饮料，喝了一口问，“你们的奥赛怎么样了啊？我们文科生都没有奥赛，也不了解你们赛况如何？” “杨蕾信息学下个月就要参加全国赛了，坐等她的好消息，随便都能拿个奖。我9月份参加全国联赛，还得努力争取进决赛，。” “哪能那么容易就拿奖，我们7月份还有个2个星期的集训最后冲刺。不过你真的要考人大新闻系么？你这文科霸王花只去人大会不会觉得可惜？” “不可惜啊，人大新闻可是全国第一！” “你不考虑出国吗？或者去香港？毕竟以你的实力香港肯定没问题，出国也是很好的选择？”杨蕾其实一直很困惑，高洁的各方面能力都非常突出，虽然人大确实是大陆最好的选择，但是明明还有更优的可能。 高洁放下了刚拿起的薯条，“其实我一直都特别喜欢英国，之前一直想去威斯敏斯特大学学新闻，不然香港浸会大学也可以考虑。但你们都知道我之前出过车祸，从那以后我哪里也不想去，我爸妈在哪我就在哪。” 三个人都陷入沉默。高洁想到是那场车祸，以及尚未出口的那句“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在一起比什么都跟重要。” 顾时遇想的却是高洁的那句话“我爸妈在哪我就在哪”。确实是这个道理，杨蕾的家人都在美国，去美国是理所当然的。 而杨蕾想的却是当初留在中国的原因是爸妈还在这里啊。虽然对他们的记忆是空白的，可是却不想走。现在呢？但是美国的也是爸爸妈妈啊，还有哥哥和她最渴望的大学。 “对了，杨蕾你是不是该准备申请斯坦福了？要考SAT吧，然后还得准备好多材料？我之前想出国的时候了解过，还要参加什么社会活动。” “嗯，等NOI结束，9、10月份我要全心准备SAT，还得去澳门考。哦8月份还得去支教，不然社会活动那项太单薄了。” 听到杨蕾还要去支教，顾时遇纳闷地问：“你去年不是去过了，今年还要去？” “去年给小学生上课，今年给初中生上课。今年时间短一点只有2个星期。多点经历总是好的。而且贵州的风景真的好哎！” 顾时遇脱口问出：“我能报名一起去吗？”话刚出口顾时遇就后悔了，太冲动了！立马找理由，“我应该也能教吧，就当放松放松，去看看那边的风景。” “9月份就是全国联赛了，你确定？2个星期时间还挺长的。”转念一想又说：“不过去那边倒是不累，换个环境换种心情。那边民风特别淳朴，感觉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支教倒是不累，你还可以给他们讲讲奥数开开眼。” 高洁很适时的帮腔：“你们搞竞赛累死了，都去吧！休息休息！给孩子们讲讲简单的题。” 于是顾时遇很顺利地跟着杨蕾一起报名去贵州山区支教。 会考之后是期末考，期末成绩对于杨蕾申请学校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期末考一结束，杨蕾就跟阿姨打包回到大别墅迎接哥哥们的到来。只是哥哥们来了没几天杨蕾又开始了为期2周的集训，每天早出晚归，他们都不敢当着杨蕾的面打游戏，看到这么拼命又疲惫的杨蕾都不好意思放纵。阿姨每天变着花样给3个孩子做好吃的，哥哥们每天盯着杨蕾多吃点，保证营养均衡。 集训结束，杨蕾跟着北京队的队友们一起飞到了福州，稍作休整同时也提前适应比赛场地和设备。整个NOI竞赛的日程安排的特别满，每天从早到晚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第一天报到，第二天开幕式和练习赛，第三天正式比赛。 竞赛一共两场，每场5个小时，从早上8点到下午1点。第一场竞赛杨蕾觉得自己游刃有余，3道题都在自己的射程范围，杨蕾异常顺利地答完了3道题。当天下午公布成绩。第四天稍微轻松一点，第五天是第二场竞赛。 第二场竞赛的第一题杨蕾只花了不到一小时完成。但第二题生成数计数把杨蕾给难住了。竞赛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杨蕾依然一点思路都没有。额头开始出汗，杨蕾心里有点着急，但她一直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能因为第一场考得好，所以第二场更想考得好。杨蕾意识到自己心态有点崩，深呼吸好几次还是紧张，周围噼里啪啦敲击键盘的声音让杨蕾越来越紧张。她尝试着分析这里面的逻辑和算法，试着写一些代码，写着写着有点想法了。时间过去3个小时，杨蕾终于把程序写完了，但杨蕾自己隐约觉得哪里不对。输入了样例之后，输出结果果然跟输出样例不一样。怎么办？出错了之后杨蕾反而冷静下来，既然错了那就回头看看是哪里的逻辑有问题，至少比程序错了，但是答案意外对了好。冷静下来的杨蕾再次重新读题，在纸上边写边画。忽然脑袋里面关于矩阵的结开了，很快就找到了算法的逻辑问题，重新修改，信心满满地把程序写完。再次输入样例得出的结果和输出样例一样。松一口气抓紧时间看第三道题追捕盗贼。杨蕾特别喜欢这类题，完成的相当轻松，只花了40分钟就完成了。 第二场竞赛完成得跌宕起伏，提交程序后杨蕾彻底放松。总得来说感觉还不错，看到成绩单的时候杨蕾还是很满意的，2次得分相加589分！相比往年的分数已经是非常高了，进国家集训队应该是没问题的。最终排名出来杨蕾总分第二，第一名617分！这个分数真的让杨蕾很羡慕！不过这个成绩已经足够拿到清华计算机系的保送名额，杨蕾至少拿到了保底的选择。 竞赛结束之后，杨蕾没有急着回北京，而是跟哥哥们去了厦门玩了一圈。最惊喜的是妈妈直接从美国飞厦门，爸爸因为公司脱不开身来不了。妈妈虽然是理工科出身但也是个很浪漫的人，一行四人在浪漫的鼓浪屿住了4天才罢休。大家都想让杨蕾好好休息，在厦门呆了7天才飞回北京。回北京后杨蕾开始着手准备去贵州支教，妈妈带着两个哥哥飞回美国。 这次支教带上领队一共11个人，9个人负责授课，2个人负责行政和后勤事务。8月中旬杨蕾顾时遇跟着支教大部队换了飞机、火车、大巴三种交通工具之后，终于到达了黔西南州下面的一个乡村。早上7点上的飞机，晚上8点才到达目的地。长途跋涉大家都很疲惫，吃过晚饭领队给大家安排好住宿就让大家先回寝室睡觉。 这次跟杨蕾一个屋的是马上要上大三的姐姐，姐姐知道杨蕾马上就高三了而且年纪还很小，就特别关照杨蕾。姐姐还想关照一下高三孩子的心态，结果发现这位高三小盆友心态好到爆炸，而且是个超级学霸，已经拿到了清华的保送资格，人家还在争取斯坦福的机会。大三学姐有点被打击到，人和人的差距真是太大了。 第一天上午是语数英三门课。杨蕾这次给小朋友们上语文，大三的姐姐给他们上英语，顾时遇教数学。农村的孩子们普遍营养不良，还要帮家里干农活，虽然授课对象是初中生，但大部分都黑瘦黑瘦的，跟杨蕾印象中的初中差别太大了。杨蕾看着他们心里有些难过，而且他们的基础都不太好，于是放慢了讲课速度，尽可能讲得有意思让他们能记住。 第一节课杨蕾给他们讲的是曹操的《观沧海》。杨蕾不仅生动地描绘了诗中场景，还给同学们介绍了当时的历史背景和当时发生的有意思的历史事件，将同学们带入到诗中的情景去体会诗人的心情。一节课下来同学们都缠着杨蕾下次再给他们讲讲三国时期的历史故事。顾时遇旁听了这节语文课，美其名曰学习一下如何讲课。听完这节课后顾时遇感叹：“如果我的语文老师是这么教我的，我现在肯定不用为我的语文头疼了，我一定会爱上语文的。” 第二节是顾时遇上的数学课，杨蕾想留在最后一排听顾时遇上课，顾时遇觉得自己会紧张把杨蕾赶走了。杨蕾悄悄地在窗外听顾时遇讲课，她觉得顾时遇在发光，讲台上的顾时遇特别有爱心有耐心，悄悄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顾时遇的照片。 虽然初中语文很简单，但是杨蕾却很认真对待每一节课。45分钟的授课内容，杨蕾要花至少2个小时的时间来准备。她希望尽可能的把课本知识讲的生动详实，希望尽自己所能让孩子们喜欢语文。杨蕾不上课也不用备课的时候，就找个没人的办公室或者去操场准备SAT。 一天下午，阳光甚好，湛蓝的天空飘着几朵大大的棉花糖。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杨蕾给同学们上完课后，搬了一张椅子找了一棵大树，在大树下看英语文学。杨蕾SAT2准备考3门：英文文学、数学2和物理。数学2和物理能体现杨蕾在理科方面的能力，其实一般这两科也够了，但是杨蕾为了争取斯坦福还希望在语言能力方面证明自己，保证自己去美国上学语言不会成为自己的绊脚石，于是选择了英语文学。 微风吹来，阳光灿烂，树影斑驳，杨蕾闭眼享受着眼前的美好，心里诵读着最近读的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 Sonnet 18 Shall I com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t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 Rough winds do shake the darling buds of May, And summer's lease hath all too short a date: Sometime too hot the eye of heaven shines, And often is his gold complexion dimm'd; And every fair from fair sometime declines, By chance or nature's changing course untrimm'd But thy eternal summer shall not fade Nor lose possession of that fair thou owest; Nor shall Death brag thou wander'st in his shade, When in eternal lines to time thou growest: So long as men can breathe or eyes can see, So long lives this and this gives life to thee. 杨蕾一不小心抱着书睡着了。顾时遇正找杨蕾，就看见操场边的大树下有个小姑娘坐在椅子上似乎睡着了。顾时遇悄悄地走近，看见杨蕾手上抱着一本打开的书，头歪向一边，嘴角带笑，很满足地睡着。拿出手机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顾时遇没有叫醒她，在旁边坐下还自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顾时遇发现阳光透过层层树叶落在了杨蕾的眼皮，顾时遇站起来伸手去遮挡那几缕阳光。看着杨蕾的脸，顾时遇有种想要偷偷亲一口的冲动。他知道不可以，把目光转到了远方，却发现杨蕾的舍友在不远处拍下了两人有爱的一幕。顾时遇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交涉一下，杨蕾忽然醒了。看见眼前的一双手杨蕾一愣，然后开心地伸出双手与另一双手击掌。顾时遇才发现杨蕾已经醒了，先发制人：“你怎么在这睡着了？” 杨蕾伸伸懒腰站了起来，“没办法天气太好！你怎么来了，我记得你今天下午没有课吧？” “我记得你下午有课，想过来看看，结果你居然在操场睡觉！” “哦，那你来晚了，我已经下课了！” “既然下课了，那去学校后山看看吧。我看有些老师在后山种菜，小孩们也特别喜欢往后山跑，说后山有很多野果，还教我辨认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说完就拉着杨蕾往后山走。 杨蕾边走边说：“你跟他们的关系很好啊！都教你吃野果了。” 顾时遇沾沾自喜，“那可不，顾老师还是很有人格魅力的！” 两个人爬上山，发现山上真的有很多野果。“杨蕾你别乱摘野果啊，有些有毒的。说是红红的一串的那种小红苹果是能吃的，还有一种有点像草莓，当地叫‘飘’，他们给我吃过，我找找。”杨蕾不认识这些东西，也不敢乱摸，就跟在顾时遇后面找。 顾时遇忽然特别兴奋大叫：“在这在这，找到了。”杨蕾跟过去看着这种没见过的野果，小心翼翼的采摘。 “我刚刚好像听到来的路上有水声，我们拿过去洗洗吧，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 果然附近有一道从山上流下的水源，在一个石头池子里续了一些水。两个人洗了之后尝了味道。杨蕾赞不绝口：“山里的东西果然很特别啊！酸酸甜甜的好吃！我们再回去摘点给其他人尝尝吧！” 杨蕾往回走的时候没注意脚下滑，踩了一块不稳的石头滑了一跤。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杨蕾手掌撑地，正好撑到了旁边的灌木丛。灌木丛里有些带刺的树枝，杨蕾的手扎了3个小眼，一个膝盖扎扎实实地磕到了石头上。磕到的瞬间杨蕾啊的大叫一声。顾时遇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回头就看见杨蕾趴在地上。顾时遇不知道杨蕾伤到哪里了，有点不知所措。 杨蕾忍着痛翻身坐下，拉起裤子看了看膝盖，膝盖已经出血了，磕到的石头边缘锋利还不规则。杨蕾想站起来洗洗，顾时遇立马过去扶着杨蕾。杨蕾膝盖疼不知道怎么洗，顾时遇就把水捧起来一遍遍地冲膝盖伤口里的土和血。山泉水特别凉，水浇下的瞬间杨蕾龇牙咧嘴的叫着。洗过伤口，顾时遇扶着杨蕾下山。可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没走几步杨蕾就受不了。顾时遇松开杨蕾，扶着她站好，蹲在了杨蕾前面，“你上来吧，我背你下去。下山你膝盖肯定受不了，这么走下去天都要黑了。到了平路，我扶着你走。”顾时遇记得上次杨蕾肚子痛不让他背的场景，他知道杨蕾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背她。 杨蕾也不矫情，知道自己一瘸一拐的下山太费劲了，就趴在了顾时遇的后背。顾时遇这时候已经180了，而杨蕾才不到160还瘦。顾时遇背着杨蕾就说：“你有80斤吗？怎么这么轻？” 杨蕾拍了一下顾时遇的肩膀，结果就嗷嗷叫，“好疼好疼！” 顾时遇着急问：“膝盖疼吗？你忍忍啊，我走快点。” “不是不是，我刚刚忘了手上被扎到了，拍了你一下手疼！你不知道女生的年龄和体重是不能随便问的吗？以后这两个问题别瞎问。” “哦！”顾时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下山的时候正好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两个人边下山边看着远处的夕阳，都觉得这一刻特别美好。杨蕾看着背着自己的顾时遇，想起他第一次背自己上楼梯，忽然觉得顾时遇特别好！ 回到宿舍，顾时遇找来队里的急救箱，给杨蕾的膝盖和手掌再次清洗消毒。顾时遇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涂碘伏，边涂边说：“现在是夏天不能用创口贴不能包扎，捂着容易感染。膝盖有个伤口有点深，明天估计会肿。你没事就别乱动了，要上课的时候我过来送你过去。我一会去食堂吃饭，找学姐给你带饭上来。”收拾好东西，顾时遇带着急救箱走了。此刻杨蕾心里却是小鹿乱撞，今天的顾时遇格外的温柔，特别会照顾人，令她有点着迷。 另一边顾时遇找到了学姐，跟她说杨蕾摔了不方便下来吃饭，请她帮忙带饭。学姐立马答应，赶紧吃完自己的饭，给杨蕾送饭去。刚走两步学姐就回头跟顾时遇说：“手机拿出来打开蓝牙，下午的照片发给你！我拍照技术超好的！不用谢！”传完照片学姐就走了。 顾时遇看着几张照片，特别感谢学姐给他留下的美好的时刻。他把这几张照片和下午偷拍的照片放进一个文件夹锁着。 再见，少年的我们 纵使心里小鹿乱撞，出国需要准备的各项考试和材料却不能耽误。保送名额在手，杨蕾12月份前几乎没怎么在学校出现过。支教回来后，杨蕾在家闭关学习，SAT1对于杨蕾来说不难，主要是SAT2的英语文学。杨蕾每天将自己泡在英文环境里，沉浸式学习，即便跟哥哥打电话都要求用英文沟通。 9月、10月杨蕾去了2次澳门考SAT。成绩非常好，SAT1和SAT2的成绩是2400+2350，英语文学750，其他科目都是满分。杨蕾10月份还考了一个托福，虽然没太用心准备却考了115的高分。在中介的帮助下，杨蕾社会活动这块的经验也完善的还不错，因为杨蕾真的过分优秀，如果不是社会活动的材料不够完美，中介几乎都敢打包票能申请到斯坦福了，甚至是奖学金。 顾时遇一边紧锣密鼓地准备奥数，一边还不敢完全抛下其他科目，毕竟他不敢保证自己能进国家集训队。10月份的全国联赛顾时遇顺利闯进决赛。进入决赛的顾时遇想拼一拼国家集训队，因此顾时遇也缺席了11月份的校园生活，全力备战12月份的全国决赛。 杨蕾提交申请材料之后，又开始准备信息学的冬令营。虽然后续的比赛已经对学校申请没有任何帮助，但是杨蕾对未知的比赛仍然充满了渴望。杨蕾非常想参加IOI，想和世界上最优秀的计算机人才碰撞一下，还想赢！ 顾时遇最终在12月份的决赛中拿到了国家二等奖，未能进入国家集训队，高考加20分。尘埃落地，顾时遇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就回到了学校，加入高考备战大军。期末考前2周杨蕾回到了学校，准备参加期末考。两个人自从8月份支教之后有4个月没见，因为各自忙碌，平时也很少联络，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杨蕾因为跳级比同班同学至少小3岁，别的女同学初中发育了，杨蕾高中才发育，踩着青春期发育的尾巴杨蕾从不到一米六长到了一米六三，身材也更加标致。顾时遇走到杨蕾跟前觉得杨蕾似乎有些变化，“杨蕾我们也就4个月不见吧，你是长个了吗？” 杨蕾很骄傲地说“对啊，你们长完了该我长了！” “你回来的正好，我得有将近一个月没怎么碰英语了，再帮我复习复习呗。” “对哦，你之前一直准备奥数来着。你是不是差点就进集训队了？”杨蕾觉得还挺遗憾的，进了集训队就不用高考了，直接保送清华，不用跟英语较劲了。 顾时遇倒是很轻松，“就算进了集训队也没用啊，也不能随心所欲的选专业。我想去的专业可能还是得考。没去挺好的，至少我不用纠结，踏踏实实学，高考加20分！” 杨蕾很诧异，从来没听顾时遇说过心仪的专业，“你都想好专业了？你想选什么专业？” 顾时遇故作轻松地说：“计算机专业啊！”他期待着杨蕾能听出些什么，又害怕杨蕾听出什么来。 杨蕾没有多想，“确实是好专业，分数应该挺高的吧！” “是啊，哪像你那么容易就拿到了入场券。我算了一下，如果我高考裸分在670以上比较稳妥。裸分想拿670的话，我的语文和英语丢分最好控制在60分以内。” 杨蕾计算了一下，“你语文和英语丢60分以内？确实还是要努力努力。你的数学和理综应该没太大问题，可以争取数学理综少丢一点，多匀一点空间给语文和英语。” “所以啊，求大神帮忙啊！” 杨蕾忽然反应过来问顾时遇：“你为什么非要考计算机专业啊，也没见你对计算机表现出特别的爱好啊？” “有前途啊，你都投身在计算机领域了，有你这样的大神在前面引路不会错的！” 杨蕾也没有继续执着这个问题，“给你补课倒是可以，等下学期吧，期末考完了我还要去福州参加冬令营。” 冬令营期间杨蕾表现特别优秀，还和清华计算机领域的几位教授认识了，几位教授也特别认可杨蕾，最终杨蕾以排名第二的成绩成为国家队候选队员。 冬去春来，在季节交替之际，杨蕾收到了从斯坦福来的好消息。杨蕾收到offer的时候没有太多实感，也不像知道哥哥拿到offer时那么兴奋。北京的2、3月份依旧寒冷，窗外的腊梅凌寒留香。杨蕾穿着家居服套着个羽绒服就出了门，在小区里面溜达，借着寒冷去感受此刻的真实。杨蕾忽然想起什么马上跑回家，重新穿戴整齐出门。 一个小时后，杨蕾捧着一束花到了目的地。杨蕾安静地走到墓碑前，放下手上的花，安静地蹲了一会，缓缓开口：“爸爸妈妈，我今天收到了斯坦福大学的offer。你们知道offer是什么吗？就是美国斯坦福大学给我发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另外我去年暑假参加了一个竞赛，保送了清华大学。两个学校的专业都是一样的，计算机科学与技术。”说完之后杨蕾沉默了，仿佛在等着另外一个世界的回应，又似乎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思考。 这时天空忽然飘起了小雪，杨蕾抬头看着天空的雪，继续说：“爸爸妈妈，你们说我该不该去美国呢。斯坦福是我理想中的学校，一直都很想去，杨宇哥哥也在斯坦福。其实怎么看都是斯坦福好对吧！但是我好像有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们。那时候我没有走是因为舍不得你们，我多留了3年。现在还是有点舍不得，而且清华的教授认识我了，他们很喜欢我，也极力邀请我留在清华。” 杨蕾欲言又止，雪有种越下越大的趋势，“爸爸妈妈，我悄悄地告诉你们，我好像喜欢上了我的同班同学，怎么办呢。他很优秀，也想考清华的计算机专业。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我该不该留下来呢？”雪越下越大，杨蕾又待了一会才走。把心事说出来的感觉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听到，但是自己终于说出来了。 回家后杨蕾把收到offer的消息广而告之，收到了一堆的恭喜和夸奖，唯独没有顾时遇的。杨蕾有点期待他的回应，也有点害怕他的回应。但是不管顾时遇是怎么想的肯定都是恭喜，杨蕾期待顾时遇的回应里至少能透漏出一些不舍，可是一直都没等到顾时遇的回复。 临睡前，手机响了，杨蕾很兴奋地打开手机。高洁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过来：“恭喜啊！终于收到等到了！太牛了！好羡慕你这个学期都不用在意各种考试了。好幸福啊”杨蕾兴致平平地跟高洁聊了一会就睡了。到最后也没有收到顾时遇的一丝回应，有点失落。 顾时遇那边第一时间就看到了杨蕾的消息，顾时遇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本应该打个电话回去恭喜的，可是怕自己恭喜着就哭出来还是不要恭喜的好。调整了一晚上心情终于调整好了，结果都11点了，杨蕾肯定睡了。顾时遇心想糟了明天该怎么解释呢，赶紧把整个家都翻了一遍，找到了去年就想送给杨蕾的礼物，明天带着去请罪吧。 第二天中午顾时遇说要请杨蕾吃饭恭喜她得偿所愿。吃到一半杨蕾忽然放下筷子，很认真的问：“顾时遇，你为什么一定要考清华的计算机呢？” “就计算机这个行业是新兴行业啊，朝阳行业有前途！而且前面有你这样的大佬开路，以后要真混不好直接跟你干肯定前途无量。” “可是也不用这么执着吧，不至于非去不可吧？” “那我不想着万一你要是去了清华计算机，我们还能当同学吗。人嘛还是要有目标的，至少激励我努力奋斗最后几个月！不过你也拿到斯坦福的offer了，你现在就只用全心奋斗IOI就行了。” 有些话两个人都没有说出口，彼此都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间，都在试探边缘徘徊着。 “好啊！反正我这学期除了IOI，也没什么别的事了，我就以提高你的语文和英语成绩为目标吧！争取只扣50分！” 吃过饭，顾时遇从书包里拿出了给杨蕾准备的礼物，是一个斯坦福大学的水晶球。“这个送你的，我跟你说这可是我自己手工做的！买的都没我这个做的好！” 杨蕾看到这个水晶球很感动，里面是斯坦福大学最有名的胡佛纪念塔，“你有心了，我很喜欢，谢谢！” 顾时遇看杨蕾收下了又说：“这个可比那个大本钟好看多了，那个可以不用留着了，有这个就够了。” 杨蕾没反应过来大本钟，正想问忽然想起来了，“哦那个啊，都不记得放哪去了。” 杨蕾说了要给顾时遇辅导就真的很用心的帮顾时遇。5月份杨蕾在清华参加了国际信息学奥林匹克中国队选拔赛，以第一名的成绩成功进入国家队，将代表中国队参加8月份的IOI。 北京几乎没有春天，天气很快就热起来了，高考也伴随而来。6月份一大批高三学生参加了高考，完成了人生中的一次大考。随着最后一科的结束铃响起，高三划上了完整的句号。志愿在考前就填完了，莘莘学子们只等着放榜收录取通知书。 然而高考结束对于杨蕾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还要准备IOI。高考出分那天，杨蕾也在焦急地等着顾时遇、高洁、邓亚茹他们的消息。杨蕾首先收到高洁的消息，她虽然不是北京市文科状元，但是也只比状元少10分。这个高分去人大新闻系完全没问题，甚至是有点浪费的，不过高洁自己很满意。随后邓亚茹也来消息了她考了595分，这个成绩上中传应该可以，但是新闻系不确定。 杨蕾看顾时遇也不给自己消息，就自己打电话过去问。电话刚接起来，顾时遇那边就惊呼：“我的天，杨蕾你简直是我的福星！！！系统我一直登不进去，你电话一来就进去了。”但是好一会顾时遇都没有说话，杨蕾问：“顾时遇，你考得怎么样啊？” 顾时遇终于有动静了，“杨蕾我跟你说，我语文119，英语125，数学150，理综287，总分681，杨蕾我不是在做梦吧。” “恭喜你啊，比预想的还高啊！” 杨蕾打心底里为她的朋友们感到开心，大家都朝着自己的梦想一步一步地前行。很快迎来了毕业典礼，毕业那天大家齐坐一堂，听着校长发言，杨蕾作为学生代表发言。顾时遇的妈妈参加了毕业典礼，顾时遇跟她说台上的姑娘是他的同班同学，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还给自己辅导语文和英语。顾妈妈后来怂恿顾时遇跟杨蕾拍一张合照留个纪念，于是两个人第一张正式的合影留在了顾妈妈的相机里。 最后大家一起拍了毕业照，高中完美地定格在了这一刻。 再见了，同学们！再见了，少年的我们！ 去留之间 7月中下旬大家差不多都陆陆续续收到了通知书，而杨蕾还在奋战IOI。杨蕾在北京集训，不集训就在家做题。顾时遇几个人也不敢打扰她。其实杨蕾也挺享受那种做题的感觉，每天沉浸在各种算法中无法自拔，终于有一天杨蕾觉得累了，问顾时遇要不要打游戏。顾时遇一看杨蕾给自己放假了，不仅陪打了一天游戏，晚上还组局一起吃烧烤。 杨蕾一个暑假都没怎么出过门，但是高洁和亚茹就不一样了，疯玩了一个暑假。高洁刚和爸爸妈妈从欧洲旅游回来，还给大家带了纪念品。高洁见到杨蕾的时候也很不客气，“你在家躲了一个月，这么白！看看我跟亚茹两个人都晒黑了。”转头就指责顾时遇，“顾时遇你肯定是故意刺激我们的吧！” 顾时遇无辜躺枪，“冤枉！我也一个月没见她了。再说了你们晒黑了，说明暑假过的幸福，杨蕾多可怜只能在家学习！” 亚茹看着杨蕾摇摇头，“果然天才是不好当的，我们都放松了，天才还在努力奋斗。所以爱迪生老人家说的很对，天才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大家点好串和饮料，两个男生加了点啤酒。杨蕾感叹：“果然高考是个分水岭，都开始喝酒了！”。高洁和亚茹看着顾时遇和欧阳都喝酒，也没忍住放开了喝了一些，但是大家都不许杨蕾喝，因为杨蕾还是未成年。 四个人除了欧阳其他人留在了北京。尤其亚茹和高洁未来极有可能是同行，两个人先约定未来要共享人脉。 不知道谁说起了杨蕾再过不久就要飞往埃及参加IOI，然后直飞美国。亚茹忽然说：“蕾蕾啊，今天不会是我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吧？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杨蕾想说不会的，总会有机会见面的。可是认真想想如果去了美国还会再回来吗？也许就在美国读书、工作、成家立业。而且就算回来还会刻意找机会见面吗？按照杨蕾的性格如果没有招呼，她可能就是隐形人。 女生情绪敏感，眼泪很快就要溢出来了。高洁仰脸望天，不让眼泪掉下来，嗯不能低头皇冠会掉。亚茹直接拿起桌上的纸巾擦眼泪。顾时遇的心情一下down到谷底，沉默地一杯杯地喝酒。杨蕾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其实还没做最终的决定，而所有人都认定杨蕾要去斯坦福。斯坦福当然是上佳的选择，可是杨蕾的心中却充满了留恋和不舍。 杨蕾不想让气氛这么伤感，“我很爱国的，应该不会不回来的。”况且生父生母还在这呢，“叶落归根，这里才是我的家啊。”有些话杨蕾说出来自己都不信。本来热热闹闹的场景，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下周就出发去埃及了，家里人说正好去那边旅游，所以我要提前走了。” “居然是最后的晚餐！我要化悲伤为食欲，蕾蕾今天你请客！以后功成名就了一定要接受我的采访！你初中就答应我的，你是我的独家！” 听到亚茹这么说，高洁不服气，“那我呢！刚刚还说要共享人脉的，现在怎么就抢起来了？”这么一打趣，大家又聊开了。 聊到晚上10点，到点该回家了，可是顾时遇有点喝多了。即便喝多了顾时遇却坚持要打车把杨蕾送到小区门口再回家。这次顾时遇没有选择坐在前排，而是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后排。一路上两个人偶尔聊几句，气氛有点沉默。到了杨蕾家的小区，杨蕾叮嘱顾时遇跟司机说清楚家里地址后，下车准备跟顾时遇说再见。结果顾时遇低声嘟囔了一句：“杨蕾，不要走好不好？”杨蕾还没回过神来，顾时遇大声说了一句再见，就自己关上车门。杨蕾望着远去的出租车，回想着顾时遇的那句话，有点开心又有点为难。 远去的出租车上，时遇瞬间清醒，他刚刚说了什么？他没说出来吧？如果说出来了应该说的很小声吧，她没有听见吧？喝酒坏事啊！ 顾时遇说完那句话之后似乎怂了，再没主动联系过杨蕾。直到要出发前往埃及的前一天，顾时遇发消息给杨蕾：明天出发了？祝你一路顺风，前程似锦！等你荣归故里的那天！ 杨蕾看到这条短信时心想，顾时遇把他毕生的文学素养都用上了吧，这么多成语！杨蕾轻巧地回道：好呀！ 第二天飞机抵达开罗，一出机场真的太热了。埃及的热果然名不虚传。距离竞赛开幕还有8天。妈妈早就定好了行程，先玩6天，提前两天回开罗让杨蕾好好休息一下，做做题找找状态准备参加比赛。一家四口走进埃及的金字塔，看过狮身人面像，乘坐阿斯旺的帆船，仰视科翁坡的神庙，坐上卢克索的热气球，潜下红海最后回到开罗。 杨妈妈的教育理念在当时算比较前卫或者说西化，不然也不能早早就到美国创业然后把孩子们带过去，虽然只带过去一个吧。杨妈妈尽自己能力给孩子们提供他们能接受的最好的教育，放手让孩子们探索他们喜欢的事情，特别注重家庭关系，不管再忙，一家四口每年一定要花时间一起出去旅行。杨宇和杨蕾在这样的家庭中长大不会患得患失，有主见也很自律。 IOI赛程安排从16到23号，安排地比较宽松，只有2天正式比赛，期间安排了比较多参观游览环节，与此同时爸爸妈妈和哥哥也在开罗附近转悠。最后中国队拿下了3块金牌，1块银牌，而杨蕾以全球第3的成绩拿到金牌。 8月底清华新生报到，29号举办了新生开学典礼，9月1号清华大一新生被拉到军训基地训练。一般清华都在本校军训，由于08年奥运会，这次军训只能去军训基地。得知消息的同学们一片哀嚎，在学校军训，白天再苦再累晚上都能好好洗澡，好好休息，还能享用学校食堂。去了军训基地10个人住一屋，吃饭前要集合，吃饭还得站着吃，还要自己刷碗，待遇差太多了。 教官们并没有因为受训对象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而放松训练标准。全员穿着迷彩服，在太阳下站军姿、踢正步、打军体拳，回宿舍还得整理内务、叠豆腐块，晚上还要两人一组轮流站岗执勤。刚开始到军训基地大家觉得还挺新鲜的，练了2天纷纷叫苦连天。军训基地规定洗澡10分钟必须结束，因为还有其他人要等着洗；饭前必须站好队，军姿站的好才能吃饭，站的不好或者不守纪律的还得全连唱军歌才能进食堂吃饭；吃饭不能说话，站着吃速战速决；最惨的是还不能用手机，与世隔绝2周。 不过也因为如此纯粹的军训生活，刚入学的同学们有更多时间互相了解。能进清华的人都是全国各省市地区的佼佼者，当然佼佼者中不乏一些特别自我、骄傲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家在平时的谈吐中也能区分哪些是聊得来的人，哪些只是点头之交。 一天晚上轮到顾时遇和舍友季明涛两个人站岗，他们站岗时间是晚上2点到3点，最困的时间。前一班站岗的同学把他们叫醒，在门口对完暗号完成正式交接。季明涛连打两个哈欠，“太困了，白天那么累，晚上还要站岗，军训太让人绝望了。我们也太惨了，偏偏赶上08年，不然在学校训多好！” 顾时遇在楼门的另一边用标准的军姿站着，目光空洞的站着远方，只回了一个字“困！” 季明涛是天津人，说话带着一股天津味，“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提提神吧！” 顾时遇想想也行，“你说！” “一只猪走啊走啊走到了英国，变成了什么？” 顾时遇想了想，“英国猪吗？” “哈哈哈哈，你这个思路是对的！变成了pig。”一口天津味的pig从季明涛嘴里跑出来，顾时遇笑惨了。季明涛转头看见2个教官过来了，立马提醒顾时遇站好军姿。 教官走近，顾时遇喊：“报告，7连顾时遇。” 季明涛跟着喊：“报告，7连季明涛。” 两个教官还挺满意，也分别报了自己的级别和名字。季明涛说：“暗号！” 教官对“凤凰。”教官这次过来一是为了查岗，二是为了改暗号，让他俩把暗号改成“出击”。教官没有逗留，交代清楚就走。教官来一趟把俩人给彻底弄醒了。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顾时遇问“：你刚刚那个笑话为什么是去英国，不是去美国呢？” 季明涛被问住了，“顾时遇你的关注点真的很特别……” 顾时遇也无奈的笑了一下，并不是关注点特别，而是想念的人去了美国。顾时遇一直关注着IOI的新闻，IOI结束之后，给杨蕾发过一条短信，恭喜她IOI拿了金牌，但没有收到回复。他猜想估计是杨蕾出国后不再用国内的手机了。 “顾时遇，你知道咱院的实验班不，就那个软件科学实验班。我一好哥们在那个班，他跟我说今年30个人就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貌似从小就跳级，从来都是年级第一。” 顾时遇没多想，“我也认识一个这样的学霸，不过她去美国了。” “那你们北京的牛人真太多了！我听说那个女生今年参加IOI总分全球第3！太可怕了，才15岁。神童啊！” 顾时遇震惊了，这说的不就是杨蕾？她不是去斯坦福了？内心波涛汹涌，“她叫什么？” “不知道啊！不过就算他说了我也忘了。来清华真是见识到什么叫一山更比一山高。” 打那之后，顾时遇就老在人群中寻找杨蕾的身影。可是大家都穿着迷彩服，还带着帽子，太难找了。顾时遇这时候才发现没有手机简直太痛苦了，又很懊恼为什么之前不直接给杨蕾打电话，打了电话就能知道她根本没走。 是的杨蕾最后决定留在北京，暂时不去美国。杨蕾之前就改变了计划，不和家里人一起回美国，先回中国收拾一下再去美国。但最后做出决定不去斯坦福是在IOI结束之后。 带队参加IOI的老师里有个是清华的副教授，他被学院委以重任要求留住杨蕾，因为学院的几个教授都知道杨蕾已经拿到了斯坦福的offer。比赛结束后，老师找到杨蕾，开门见山问杨蕾是不是准备去斯坦福了。杨蕾很诚实说应该是的。 老师听到应该两个字很兴奋，说明还有空间。“杨蕾啊，你知道清华计算机系有个实验班吗？是姚期智教授05年创办的，他融合了麻省理工、斯坦福和普林斯顿大学的计算机教育的先进理念，专门为实验班精心准备了15门核心课程。姚教授亲自执教其中的6门课程，以你的资格进入这个班完全没问题的。”这位副教授跟杨蕾说了很多这个实验班和姚教授的事迹，竭尽所能地想留住杨蕾。杨蕾表示自己回去会认真考虑一下。 当晚杨蕾跟哥哥在酒店的阳台聊天，“哥哥，我如果不去斯坦福可以吗？” 这个问题对于杨宇来说是个极大的冲击，“不是一直都奔着斯坦福去的吗？怎么忽然不想去了？” 杨蕾深吸一口气，拉着阳台的栏杆向后仰，又站好，“不是不想去斯坦福，是清华有个实验班，我了解了一下觉得也挺不错的。” 杨宇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栏杆，问的非常直接：“蕾蕾我相信清华最顶级的教育水平也许能和斯坦福打个平手。但就目前来看，美国的计算机技术还是会比国内好一些。而且斯坦福在旧金山，那个一个对IT非常友好和开放的环境。之前你说不跟我们一起回美国，我就猜测你是不是有别的主意了。蕾蕾除了这点，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吗？” 哥哥果然太犀利了，杨蕾的心里很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哥哥也不急，就等着杨蕾说话。 “哥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杨宇拍拍杨蕾的小脑袋，“哥哥没有不高兴，哥哥只是想知道你不想去的真实原因。” 杨蕾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鼓起勇气，“哥哥，你肯定知道3年前我为什么不想去美国对吧。” “嗯，这次还是一样的原因吗？”杨宇有想过，如果还是一样的原因他不会反对。 只是，杨蕾摇摇头否认，“哥哥，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我们同学4年，他也要去清华读计算机。” 那个瞬间杨宇有种要揍人的冲动，自己家精心呵护的小姑娘居然要被拐走了？而且代价太大了！杨宇马上就想开口教育杨蕾，毕竟眼下的爱情和未来相比，孰轻孰重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要如何取舍。可是杨宇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试图站在妹妹的角度去看这个问题。杨宇试图想象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办？可是杨宇也没谈过恋爱，甚至没有喜欢过除了妈妈和妹妹以外的异性。尤其杨蕾还是女生，杨宇确实没法站在杨蕾此刻的立场去判断。杨宇一只手搭在杨蕾的肩上，“我们家的小姑娘也开始遇到这方面的问题了吗？” 这时候，顾妈妈正好端着一盘水果走到阳台，就听见杨宇的那句话。“我的宝贝遇到什么问题了？”兄妹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好像两个做坏事的小孩被家长抓了现行。不过哥哥倒是觉得妈妈还是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给杨蕾一个鼓励的眼神。杨蕾只好再次鼓起勇气跟妈妈和盘托出。妈妈听完也陷入沉思。杨蕾还说了一些两个人相处的细节，看得出来这个男生也许也喜欢着杨蕾。 妈妈当然不希望杨蕾留在北京，她几年前就想带杨蕾去美国，杨宇把她劝住了。本来说好大学去美国的，因为一个男生就放弃当然觉得不值得。冷静下来想想，杨蕾一直特别聪明也非常有主见，去更好的平台绝对对她更有帮助。但是妈妈也希望她不要过于聪明过分优秀，成为天之骄子却错过了小桥流水人家。妈妈希望杨蕾也可以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小宇蕾蕾你们先吃水果，妈妈跟爸爸说会话去。” 杨蕾看着哥哥，那个眼神就像个闯祸的孩子，在寻求哥哥的支持，“哥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呢？” 哥哥叉了一块水果递给杨蕾，“蕾蕾，爸爸妈妈我还有柯骁以及他爸爸妈妈都很希望你可以过去。我们都期待着有一天你来了，我们就团圆了。我们肯定都会失落，但是哥哥并不是失望。初三的时候你选择留下，哥哥是第一个支持你的人，现在如果你再次选择不走，哥哥也会忍痛支持。” 妈妈把兄妹俩人喊进客厅，“小宇、蕾蕾，咱们一家四口聊聊天吧。”那天晚上，大家说了很多关于未来的期待，对家庭的态度以及对爱情的看法。爸爸妈妈的意思简单明确，这件事情蕾蕾自己做主。几年前能自己做主，现在也一样，爸爸妈妈无条件支持。只是他们希望蕾蕾要学会保护好自己，尤其在性方面要保护好自己。妈妈说了一句话让蕾蕾特别感动，“宝贝，无论你在哪里，妈妈都希望你健康快乐。妈妈希望你有平凡人的喜怒哀乐，而不只是别人眼中的天才。如果受伤了，记得你还有一个温暖的家。” 于是杨蕾悄悄地回到了北京，自己去清华报道，自己整理宿舍，然后参加了军训，成为2008年清华军训大军中的一抹绿！ 清华 报道当天杨蕾第一个到达宿舍。她按照学校的安排找到自己的床位，正准备开始收拾门被推开了。一个很秀气温婉的女生推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走了进来。女生见宿舍已经有人了，很客气地打招呼：“嗨，你好。” 杨蕾见她身上还背了一个超大的包，马上走过去，“你好，需要帮忙吗？” 女生笑笑说：“谢谢，不用了。”环顾一圈又问：“这个是B床吗？” 杨蕾点头说：“是，我这是A，你那个是B。你是覃小淮吧？”杨蕾看过一眼宿舍安排，B床的女生姓比较特别，她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小淮立马对杨蕾产生了好感，“是的，你是为数不多第一次就把我名字叫对的人。大部分人第一次都喊我覃（tan）小淮，甚至有的老师都喊错！” 杨蕾笑笑，“我挺喜欢那个字的。我叫杨蕾，杨树的杨，花蕾的蕾。” 宿舍共四个人，还有一个也是北京姑娘肖潇，名字很洒脱，性格也很大气。杨蕾、小淮、肖潇都是计算机系的。第四个女生是经管系的李文悦，省文科状元。由于清华女生少，不同系住一起的现象非常普遍。也许是理科和文科的气场不合，也许是省文科状元的傲气，也许是不满学校的住宿安排，李文悦一脸不悦地走进宿舍，也不跟其他人打招呼。小淮想主动问候也碰壁了。不过还好马上就要军训了，李文悦自然跟经管系的一起训，杨蕾她们3个也不用每天面对着一张扑克脸。 军训的过程中杨蕾、小淮和肖潇三个人建立了非常牢固的革命友谊。 顾时遇就没那么幸运了，念念不忘却不一定有回想，军训的时候居然一次都没见到杨蕾。不过杨蕾没走的这个消息给顾时遇打了厚厚的一管鸡血，后来的军训中顾时遇整个人斗志昂扬，军训结束的时候还拿了军训标兵。杨蕾看着台上领奖的顾时遇，笑得特别开心。杨蕾之前故意没有回复顾时遇的信息，就是想在校园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我没走!” 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杨蕾却不知道这个惊喜已经被顾时遇提前知道了。 军训结束，大巴车把军训两周的同学们送回了清华校园。大家都累的够呛，恨不得马上飞回宿舍，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躺床上睡个痛痛快快的觉。杨蕾回到宿舍后瘫倒在椅子上，她也想马上去洗澡，但现在洗澡的人太多了，不想挤，只能晚一点了。她想过回家，但是家离学校太远，实在动不了了，家里也没有阿姨，估计都是一层灰，还是在学校待着吧！ 另一边顾时遇一到宿舍就打开手机，给杨蕾打电话，结果收到的是对方已关机的消息。顾时遇想或许是还没到宿舍没开机，晚点再打。那边杨蕾想起来开机了，首先跟家里人报平安，告诉他们自己军训回来了，然后说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然后才慢悠悠地跟小淮一起去洗澡。回来之后肖潇说：“蕾蕾，你的手机都快被打爆了，我回来后至少有5个电话。” 杨蕾放下东西，拿起手机一看全是顾时遇的电话，打了6个！难道顾时遇知道自己没走？不应该啊。回拨回去，那边几乎立马就接起来了，“杨蕾，你现在在哪呢？” 杨蕾笑着说：“你猜啊～” “有人跟我说实验班有个超神的女生，一说我就知道是你！” “哦，你都知道了啊。”杨蕾有点泄气，本来还想是个惊喜了，惊喜没了。 “你在哪个楼啊，我去找你一起吃饭啊！” 杨蕾欣然同意，相约就在宿舍楼附近的食堂随便吃点。 来的路上顾时遇一直在想一会要聊什么，略微有点紧张。直到两个人打好饭坐下开始吃饭，才觉得其实什么都没变。 “最后怎么没去斯坦福？” “IOI比赛结束后，何老师给我介绍了实验班，还挺吸引我的，就回来了！你怎么知道我没走的，我本来还想在学校里面偶遇你，吓你一跳呢。” “我舍友的同学也在实验班，把你说的特别传奇。还说今年IOI总分第三，我一听就是你啊。” “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 “高洁她们知道你没走吗？” “都不知道啊！不过你提醒我了，我要跟她们说一下，等她们自己发现估计要砍了我。”然后两个人又开始吐槽军训。 忽然一个女生突然站在两个人面前，“蕾蕾，难怪你自己先走了，原来是佳人有约！” 杨蕾抬头看见小淮，端着餐盘站着，“小淮要不要一起吃。” “不用啦，肖潇和文悦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过去。”然后小淮用很神秘的眼神看着杨蕾，“蕾蕾，等你回来哦～” 小淮走了，杨蕾才跟顾时遇说：“这是我舍友，我们宿舍3个计算机的，一个经管的。” 军训把大家都累够呛。饭后顾时遇陪杨蕾走到她宿舍楼下，就回了自己宿舍。 一到宿舍，小淮就神秘兮兮地走过来，“蕾蕾，刚刚那位帅哥是谁啊？” 杨蕾本来想说我同学，转念一想说：“你同学啊！” 小淮无语，“当然了，清华同级的当然都是同学了！” 杨蕾一想也是，“我跟他是初中和高中同学，当然他也真的是你同学，都是计算机专业的。” “蕾蕾，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军训一回来就跟他吃饭，你们关系很好？” “同学4年，关系很好啊！”杨蕾说的无比真诚，小淮就跟她聊起了其他事。 肖潇这时候正看着课表说：“你们看课表没有啊，好多课啊。” 杨蕾也打开自己的课表看了看，旁边的小淮看了一眼直接傻了，“蕾蕾你上的这些都是什么课啊。我们不是一个专业的吗？为什么你的这些课我都没有，而且安排也完全不一样。还有你不上高数、英语这些吗？” 肖潇也过来看了一眼，“哇，课表真的完全不一样。蕾蕾我们是同年级同专业的吧？” 杨蕾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那个，我好像忘记跟你们说了，我是实验班的。”之前蕾蕾一直说自己是计算机专业的，没有刻意强调实验班。“我的高数已经跟院里申请不上了，但是最后会跟你们一起考试，英语我也免修了。不过其他马哲、思修这种还是要一起上的。”杨蕾为了节约学习时间，跟院里申请不上课直接参加考试。院里直接让她做了上一年度的试题，她轻轻松松拿了满分。 那边李文悦听到杨蕾这番话也很震惊，但什么话也没有说，她向来不愿意参加其他人的讨论，尤其跟自己没关系的话题。 杨蕾忽然想起来还没跟高洁他们说，就给高洁、亚茹发了短信告诉她们自己最后留在清华，没去斯坦福。短信刚发出去，亚茹的电话马上就过来了，“蕾蕾，你现在在清华没去美国？没去斯坦福？为什么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军训了吗？” 亚茹的问题杨蕾一个个地回答，聊到一半高洁的电话过来了。杨蕾只能尽快结束，说自己先给高洁回个电话。电话刚通就被接起来了，“杨蕾你要是再不给我回电话，我可能就要打车去清华了！”两个人又聊了好久。 挂了电话杨蕾收到亚茹的短信：震惊！清华新生竟放弃斯坦福，被清华实验班纳入麾下，本报记者将对其进行持续跟踪报道！ 杨蕾看到短信笑了，果然很标题党～ 何教授刚开学就找到杨蕾，把她拉进了ACM训练队。清华大学在ACM国际大学生程序设计大赛中还没有拿过冠军，而且似乎成绩没有特别突出过。何教授在IOI的时候就看出杨蕾的实力比之前带过的学生们都更胜一筹，最关键的是杨蕾学的特别快。所以何教授一收到杨蕾来清华报道的消息就把杨蕾招进了ACM训练队。 军训刚回来的第二天杨蕾就一头扎进机房，跟老师给她安排的两个大二的师兄一起组队训练。清华女生少的可怜，两位师兄格外地照顾新来的小师妹。杨蕾第一天解题不太顺利，有几次没有跟上两位师兄的思路，毕竟ACM和IOI还是有些差别的。两位师兄就安慰杨蕾自己刚来的时候还跟傻子一样，杨蕾的状态已经很好了！不过杨蕾凭借自己对算法的敏锐、扎实的数学功底和超人的分析能力，经过一个月的训练，杨蕾已经完全从IOI模式切换成了ACM模式，成为了他们队伍的核心。 两位师兄最开始觉得来了个女生，需要多照顾一下，后来发现被照顾的是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他们两个会跟不上杨蕾的思路，师兄们觉得自己白学了一年，感觉自己上了个假清华。何教授怀疑自己是不是低估了杨蕾，安排她跟两个大二的师兄在一起是为了准备2010年的ACM全球总决赛，但杨蕾似乎完全有能力参加2009年的ACM决赛。无奈组队已经完成，明年参加ACM决赛的大概率会是大三的那支队伍，毕竟不能只靠杨蕾一个人的实力。 当杨蕾把课余时间投入ACM时，其他的三个舍友也慢慢地在校园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李文悦加入了校学生会外联部，小淮进了清华大学学生绿色协会，肖潇则去了院学生会的体育部和排球协会。最令杨蕾吃惊的是顾时遇居然也去了校学生会外联部。 那天顾时遇正好从校外回来，风尘仆仆的。杨蕾刚从机房出来要去食堂吃饭，就看见手里拿着一堆资料的顾时遇。杨蕾抬手就跟他打招呼：“顾时遇，我都快忘了我们在一个学校了，居然这么久了都没有偶遇过一次。” “那还不是你一头扎进ACM里，除了那几节公共课都见不到你人。你们宿舍的同学说你忙到不行。我最近也很忙，正打算下周闲下来了找你。” “你忙什么？你跟我宿舍同学很熟？” “你们宿舍3个人我都特别熟，两个是同班同学。一个班就3个女生，想不熟都难的。还有一个不是也在外联部么，算同事。” 杨蕾震惊了，“你去了外联部？我的天，外联不是拉赞助的？你去那能做什么？” “至于这么吃惊吗？你是觉得我不会交际，还是不会说话？我觉得我很适合啊？” 杨蕾仔细想想，调侃他：“他们看上你的外形了？” “我的外形当然也是加分项。” 杨蕾差点笑喷“顾时遇你以前没这么厚脸皮的！” “脸皮厚才能拉赞助啊！边走边说，去食堂吃饭？一起吧。其实我开玩笑的，清华赞助真的很好拉，外面多少企业巴不得给我们砸钱。我就跟企业打交道，拿些他们的宣传资料回来，然后给部长几个选项。” 杨蕾听完点头，“果然名校招牌就是不一样！” “10月底有迎新晚上，你知道吗？” “当然，小淮弹古筝，我必须去捧场！” “你跟覃小淮关系很好？” “挺好的！我挺喜欢她的，她算是我认识的同龄人中最淡泊宁静的。” 顾时遇听到杨蕾的这个说法觉得很好笑，“同龄人？你的同龄人现在都还在初三或者高一。你周围的都是你的哥哥姐姐，哎你该叫我哥哥！” 杨蕾朝顾时遇翻了个白眼，“我真的觉得你上大学变了，你以前没这么贫的。不过这样也挺好。对了，问你个人，季明涛你认识吗？这个人怎么样？” 顾时遇心中警铃大作，“你怎么知道他的？” “他最近应该是在追小淮。” “他是我舍友，除了口音很天津之外，人挺靠谱的！他最大的特点是有无穷无尽的冷笑话。军训的时候我们凌晨站岗，全靠他的冷笑话抵挡困意。我印象最深的一个是，一只猪走到英国变成了什么？” 杨蕾皱皱眉头，好奇地问：“变成什么？” 顾时遇还没说自己先哈哈哈哈笑起来，好不容易忍住说：“pig。” 杨蕾听到答案的瞬间很无语，“果然很冷。那为什么不去美国要去英国，英国应该叫Peggy更合适吧。” 顾时遇心想，反应都一样，不在一起没天理啊！ 请舍友吃饭 杨蕾每天骑着自行车穿梭于宿舍、教学楼、食堂和机房。杨蕾发现最近偶遇顾时遇的次数变多了，有时候在食堂会遇到顾时遇一起吃饭，有时候从机房出来会碰上刚好路过的顾时遇，有时候上公共课会坐在一起。顾时遇时不时的拿出一些好吃的或者有意思的小玩意给杨蕾。杨蕾欣然接受，有时候小淮会调侃说：“有些人很有心呢！” 10月底的北京已经切换到深秋初冬模式，杨树叶子已经渐渐脱水变干，有些悄悄变黄，有些悄然落地，踩上之后的沙沙声告诫着路人准备好迎接冬天的到来。迎新晚会在这样的季节悄然而至。 迎新晚会那天，杨蕾下了课就去找小淮，肖潇电话里领着杨蕾跟她们汇合。看到梳妆完毕，穿上汉服的小淮，杨蕾被惊艳到了，“小淮，太惊艳了！你就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我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小淮是第七个节目，她和别的学院的同学合奏《春江花月夜》。乐器组合也出人意料，一架钢琴、一架古筝、一把小提琴、一把大提琴，中西结合，非常有冲击力却一点都不违和。大家都听得陶醉，一曲结束意犹未尽，台下反应过来的同时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算是对节目的认可。 杨蕾跟肖潇感叹：“清华有才华的人果然很多。小淮的节目太惊艳了！我对乐器真的两眼抓瞎，什么都不会。” “还好你不会，你要是连乐器也会，真的是不给我们普通人留活路了。” 小淮刚回到后台换好衣服，杨蕾和肖潇就过来找到她，相约一起回宿舍。结果刚走出礼堂的大门，就看见季明涛拿着一束花站在门边等。肖潇看见了转头就跟小淮说：“小淮，那个我忽然有点急事，蕾蕾我需要你帮忙，跟我一起走呗。” 杨蕾也马上明白，“好的，小淮我们先走啊。”说完两个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晚上10点多，小淮才回宿舍，捧着一束花，脸上藏不住的娇羞。一回来肖潇和杨蕾就微笑地迎接她的到来，等她主动讲故事。小淮说：“那个，他说明天请你们吃饭。”宣告两个人正式在一起了呗！ 肖潇说：“饭当然要吃了，但是你知道我们更想听故事！” “你们都知道我们同班同学嘛，然后很意外我们都在绿色协会，就前一阵一起参加社团活动接触比较多，然后觉得他这个人挺有意思的。”小淮娇羞地笑着。 杨蕾忽然想起来季明涛的冷笑话，“你不会是被他的冷笑话击中了吧。” 小淮很诧异，“你怎么知道？” 杨蕾想起那个英国猪的梗忍不住笑起来，“顾时遇跟我说过季明涛就是个冷笑话集，给我说过一个英国猪的梗，太冷了。” 小淮笑着说：“他确实知道很多冷笑话，特别搞笑。对了，我们明天一起爬山吧，晚上再一起吃饭。” 肖潇立马问：“我们都有谁？这是要给我们撒狗粮吗？” “季明涛他们宿舍几个男生也去，反正明天也周末了，一起去爬爬山也挺好的。” 这时候李文悦推开了门，拖着疲惫的身体进来了。迎新晚会确实把学生会的同学们累够呛。小淮见李文悦回来了，还想问她明天吃饭的事情，结果李文悦收拾了洗澡的东西就又出去了。 小淮继续问杨蕾和肖潇：“明天一起去爬山吧，就当锻炼身体。” 小淮这么真诚的邀请，当然不能拒绝了。 第二天早上8点闹钟响了，肖潇和小淮挣扎着起床。然而杨蕾早就洗漱完毕，坐在桌前看书，就等她俩一起下楼。自律的人真的太可怕了！ 季明涛一早就去买好几个人的水和食物。大家在西门集合，一起坐公交去香山。毫无意外杨蕾在校门口见到了顾时遇，其实他昨天晚上通过短信跟杨蕾确认过第二天一起爬山。到了山脚下买了门票，几个男生平均分配了一下大家的负重开始爬山。 肖潇平时在排球社经常锻炼，小淮绿色协会的活动也很消耗体力，体力最差的是杨蕾，除了上体育课、在学校骑骑自行车，杨蕾几乎不运动。爬山爬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杨蕾的腿已经没劲了，但她不想拖后腿勉强坚持着。爬到一半的时候她真的不行了，顾时遇一直跟在她身后，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她点点头。顾时遇跟前面的同学们说：“我们休息一下吧，喝点水再继续爬。”大家同意，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休息。杨蕾已经累得不想说话了。 休息片刻，大家再次出发。走了大概剩下路程的四分之一，杨蕾又有点吃力，慢慢地跟前面的同学拉开了距离，顾时遇见状就跟前面的同学说让他们先走，自己留下陪杨蕾，回头山顶集合。 前面的同学先走了，杨蕾也松了一口气，喘着大气说：“你们体力为什么都那么好啊，我觉得我今天不应该来爬山的。” 顾时遇看着杨蕾，很无奈又有点心疼，“你太需要锻炼了。我们学校的口号不是‘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你这样不行啊，得锻炼啊！”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他也老让我锻炼。”杨蕾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走吧！不能休息，越休息越不想动。” 杨蕾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大概爬了不到5分钟，杨蕾直接找了个凳子坐下，“顾时遇我真的不行了，我们坐缆车上去吧，动不了了。” 顾时遇抬头观察了一下坐缆车的乘坐点，“我们已经错过了第一个缆车乘坐点，回去的距离和往上走到下一个缆车点的距离差不多，你想往下走还是再坚持一下往上。” 杨蕾听得很崩溃，“我刚刚为什么要坚持，顾时遇往上走的话还有多远啊？” 顾时遇看了看牌子“估计再爬5分钟？” 杨蕾咬咬牙，“好吧！走！” 顾时遇看杨蕾真的很为难，“要不我扶着你走？” “别扶了，太占道，你拉着我吧！”杨蕾随即伸出了自己的手。顾时遇毫不犹豫地拉起了杨蕾的手，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爬到最后杨蕾只能弓着背，一步一步地跟着顾时遇往前挪。好在真的不远，终于到了缆车乘坐点。 “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买票。”一会顾时遇买票回来，杨蕾终于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缆车，观赏脚下的风景。“还是坐缆车好啊，爬山都没工夫看风景，太累了，爬山这项运动真的太不适合我了！”顾时遇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主意，没回应杨蕾。 最终两队人马差不多时间到达山顶，肖潇还很惊讶“你们俩怎么忽然这么快？都追上我们了？” 杨蕾坐了缆车体力恢复了一些，心情也很好，“因为我们借助科技啊～” 到了山顶也差不多中午了。大家找了一块地方休息，拿出食物和水准备开吃。山顶风大，小淮头发长，把头发盘起来，用帽子扣好。潇洒的肖潇一头利落的短发根本不受影响。倒是杨蕾头发不长不短，被风吹得很凌乱，吃两口面包就要理一理头发。顾时遇走过来给杨蕾戴上自己的棒球帽，“你凑合戴吧，不然饭都吃不好。”然后在杨蕾边上坐下一起吃。 几个男生忍住了起哄的心，一边是碍于顾时遇平时在宿舍的威严不敢，另一边是碍于杨蕾是超级学霸的身份不敢。而杨蕾当然心情很好地理了理头发，调整了一下帽子，说声谢谢，欣然接受，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大家收拾东西下山。下山比上山省力，最后也就花了上山的一半时间就回到了起点。到了学校两拨人各自回宿舍休息。 晚饭的地点定在学校的小饭馆里。昨天晚上李文悦洗澡回来后，小淮还是问了问她。小淮算是宿舍的老好人，跟李文悦的关系也还不错，“文悦，我男朋友明天晚上想请我们宿舍吃饭，我们还计划明天白天一起爬山，你有空吗？一起去吧？” 李文悦说：“我最近太累了，爬山就不去了，晚上我会去的，告诉我时间地点就好。” 晚上是9个人的聚餐，第九个人是之前跟季明涛说起杨蕾这号人物的在实验班哥们。大家边吃边聊，除了李文悦之外都是计算机专业的，有时候聊到专业相关的事，李文悦根本听不懂。小淮很体贴，这时候就会岔开话题，聊一些大家都能聊得上的话。 饭后季明涛和小淮自然二人世界去了，其他人准备各自回宿舍。顾时遇忽然把杨蕾叫住，说有话跟她说。两人走到操场边坐下，“顾时遇你有什么事啊，你不会拉我来跑步的吧？今天真的要废了，不行啊！” “杨蕾你真的太需要锻炼了。你这样天天学习，窝在电脑前面，更需要经常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以后我们每周一起跑步吧，每周至少跑4天，每次跑至少3公里。” “顾时遇，你疯啦！你知道我只能短跑，长跑真的不行。还3公里，体育期末考1500米我都搞不定。” “你还知道你1500米不行，不行就更得练了。你知道我们学校为了实现‘为祖国健康工作五十年’是不允许挂体育课成绩的吧？” “当然知道了，正愁呢！” “所以更要好好锻炼了，从下周开始，跑3公里。” 杨蕾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时遇。顾时遇干脆说：“你不说话，当你同意了！” 杨蕾也知道顾时遇是为自己好，就不再反驳。“顾时遇你跟我哥真的好像。他还在北京的时候，我要是在家看书看太久了，他就拉我出门玩。”杨蕾一脸幸福的笑着，脑海里回想着哥哥带着自己出门嗨的场景。 顾时遇看着杨蕾说“杨蕾，我不想当你哥，我可以当你男朋友吗？”顾时遇本来没计划今天晚上表白的。可能是空气太好，环境宜人，月色正好，这句话很自然地脱口而出。 杨蕾眨了眨眼，脑海里盘旋着刚刚顾时遇说的话。确定刚刚顾时遇是在表白后，心底绽放了无数了烟火。杨蕾很开心地笑了，“好啊！” 顾时遇没想到杨蕾真的会答应，感觉有点太容易了。顾时遇回到宿舍后，整个人散发出藏不住的喜悦，宿舍的小胖最先受不了，“太受刺激了！你们这一个个脱单，我都要怀疑我上的不是清华了。说好的男女比例快10:1的呢，就这比例你们俩居然都在本系找到女朋友了。你们这样我会以为我们系男女比例2：1的。” 顾时遇自然不会理睬舍友的抗议，顾时遇兴奋过度一晚上都没睡着，打了一宿的游戏，在游戏里大杀四方。 杨蕾回到宿舍，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比较平静，但仍逃不过肖潇的火眼精金，“蕾蕾，发生什么好事了？” 杨蕾有点不好意思，羞涩的笑了起来。肖潇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笑容似曾相似啊！昨天晚上小淮就是这么笑的！刚刚顾时遇干什么了？” 杨蕾正想说，肖潇马上制止：“等下，你先别说话，你先让我冷静一下。春天是要来了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快就恋爱了，明明要来的是冬天啊！” 杨蕾被肖潇的话逗笑了，“如你所想～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杨蕾也没想到今天会发展成这样，但白天真的太累了，想着想着很快入眠。 恋爱ing “恋爱ing happying 心情就像是坐上一台喷射机；恋爱ing 改变ing 改变了黄昏黎明有你都心跳到不行” 耳机里传来五月天的恋爱ing，真是好应景的一首歌～ 杨蕾和顾时遇恋爱是真的，约好要一起跑步也是真的。把跑3公里当成约会的情侣也是不多。开跑前顾时遇带着杨蕾做热身运动。第一次跑顾时遇把速度压得很慢，但杨蕾到第四圈就跑不动了，自动从跑步模式切换成走路模式。顾时遇一看人怎么不见了，回头看杨蕾已经落下一小截了。顾时遇往回跑问：“怎么不跑了？” “我跑不动了，我最多跑过800，两圈。现在都第四圈了，已经有进步了，而且周末刚爬完山，还没缓过来，今天先这样了。” “我们跑的速度很慢，这个速度800米是不及格的！你觉得3圈是你的极限，那今天就把第四圈跑完，每次突破一点极限才能进步。”说着就拉起杨蕾的手，“坚持一下，也就还剩300吧。” 顾时遇连哄带骗地拉着杨蕾又跑了一圈。跑回起点，杨蕾立马停下来，多一步都不肯跑。“不跑了，100米都不跑了，顶多再走一圈。” 顾时遇被看穿，本来还想让杨蕾忘了终点接着跑，然而杨蕾记得清楚的很。“走的话那我们往外圈走，把内圈留给正经跑步的同学。”说完拉着杨蕾的手往外走。顾时遇看杨蕾没有挣扎，悄悄换了个姿势，和杨蕾十指相扣。 杨蕾的手有点僵硬，毕竟第一次和男生这么亲密的牵手，脸悄悄泛红。其实顾时遇也很紧张，他也是第一次主动牵起女生的手，害怕被拒绝。在朦胧的夜色下，两个人的脸颊都悄悄爬上红晕。两个人都有点紧张，手心出汗，可是忽然放手又有点尴尬。杨蕾忽然举起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说：“出汗了！”说完自己就笑了。顾时遇也笑了，两个人自然地松开了手。 两个人并排着走。忽然顾时遇转过身看着杨蕾，很认真的说：“杨蕾，我喜欢你。”顾时遇本来想说我喜欢你很久了，最终只说了我喜欢你。 杨蕾不是没被表白过，只是没被喜欢的男生表白过。杨蕾害羞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顾时遇也没期待杨蕾有什么回应。这句话在表白的时候就应该说的，只是那天的表白有点突然，没来得及说杨蕾就答应了。 顾时遇又说：“我们拍张合照吧！”于是路灯下，顾时遇轻搂着杨蕾的肩膀，拍下了两个人恋爱后的第一张合影。两人开心地笑着，杨蕾把头轻轻地靠在顾时遇的肩上。 当晚这张合照出现在顾时遇的校内网，瞬间收获大批祝福。高中还保持联系的同学们纷纷留言恭喜终于在一起了。大家都觉得这两人迟早要在一起的。也有些同学非常诧异杨蕾没去斯坦福。大学的同学们起哄居多。 杨蕾上传了一张比较低调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人手牵手的影子。 两个人同时上传照片犹如平地惊雷。两张照片下面的评论都爆了。作为新闻记者的高洁和亚茹都想第一时间采访杨蕾。最终高洁快了一步，先打通了杨蕾的电话。 “我的天哪！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还以为我能很快就听到你们的好消息，结果等了这么久！顾时遇也太磨叽了吧！”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们早就应该在一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顾时遇喜欢你啊！”高洁说这句话的时候，大脑飞速转了一圈，才忍住没说顾时遇喜欢你那么多年。“杨蕾，你放弃斯坦福是不是为了顾时遇？之前我都没敢问。” 杨蕾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高洁：“高洁，你没去英国或者香港上大学，你后悔吗？”杨蕾也不想让自己的恋爱听起来好像很悲壮，似乎牺牲特别大，“其实综合很多方面的原因，最后才决定不去的。” 亚茹那边仍旧在锲而不舍的打电话，估计也想问同样的问题，“高洁，亚茹不停地打我电话，我们Q上一起聊吧。” 于是一整晚，杨蕾接受了两位新闻记者的联合采访。 距离ACM北京赛区竞赛还有半个月，顾时遇和杨蕾的约会仅限于一起上公共课，偶尔在食堂一起吃饭，一起跑步。赛前5天，杨蕾遇到了答题生涯中的滑铁卢。5个小时杨蕾只答了2道题出来，正常情况下杨蕾能答3-4道，另外两个师兄一共能答4-5道。 训练结束杨蕾特别丧气，给顾时遇发了短信：今天太不顺了…… 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收到顾时遇的回复。杨蕾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刚到楼下，就看见顾时遇倚着自行车在教学楼外等着她。杨蕾走过去问：“你怎么来了？你今天晚上不是要写大作业么，写完了？” 顾时遇摸了摸杨蕾的脑袋，“我的小公主心情不好，我不得立马出现。大作业明天才截止，不着急，我只差一点就写完了，先陪你回宿舍。” 杨蕾心底的郁闷瞬间消失，“我去取车，你等我一会。” “别拿了，我带你。明天第一节没课，你好好休息。第二节公共课我来接你一起去呗。” “好！”杨蕾坐上自行车后座，拉着顾时遇的衣角，“走吧！” 顾时遇骑着车，绕了一大圈才骑回杨蕾宿舍。杨蕾最近忙着准备ACM，都没多少时间分给顾时遇，反而是顾时遇总迁就她的时间。杨蕾提议：“顾时遇，等我比完赛，我们去看电影吧。” “好，你想看什么？” “我也不知道，看到时候都有什么好看的吧。” 五天后ACM北京赛区正式开赛。杨蕾反应快分析能力强，基本上和另外2个师兄交错答题。杨蕾答出4道后，另外两位师共答完3道。此时，时间只剩最后1小时，3个人觉得只能再答2道。杨蕾便不再看新题，而是帮着师兄一起答，确保思路正确，一次性答对。最后他们组拿了银牌，当然这个成绩是不能代表清华参加总决赛的，不过结果在预料之中。 比完赛杨蕾终于有时间能好好谈恋爱了。周日晚上，杨蕾和顾时遇在中关村吃饭，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顾时遇翻着菜单点菜，杨蕾看着他点。杨蕾想起以前出去吃饭好像都是顾时遇负责点菜，“我们好像从来没有2个人正经出来吃过饭对不对？以前都是跟高洁、亚茹他们一起。” 顾时遇给杨蕾的水杯倒上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两个人出来吃饭了。电影票我买好了，8点场，我们还有2个小时可以慢慢吃。” 上菜后，顾时遇一会说这个菜有营养，一会说那个虾是优质蛋白要多吃。一顿晚饭杨蕾吃下了平时在食堂吃的两倍多的饭量。 吃过饭的两个人在步行街手拉手散步消食。顾时遇拉着杨蕾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 “晚上吃太多了，好撑啊！”杨蕾摸着自己的胃说：“我的胃都鼓出来了。” 顾时遇说了句 “你等我一下”，就跑了。没一会，顾时遇拿着一包糖雪球回来。从白色的包装袋里拿出一颗糖雪球，给杨蕾喂了一颗才说：“吃山楂助消化。” 杨蕾慢慢嚼着嘴里的糖雪球，给顾时遇竖起大拇指，吃完了才说：“你也太细心了。顾时遇，我好喜欢你！” 顾时遇听到杨蕾说的话，激动地把杨蕾抱在自己怀里，曾经以为要埋藏到地老天荒的暗恋，竟然得到回应了。杨蕾也悄悄的抬起双手回抱着顾时遇。 杨蕾享受这着一刻的温暖和甜蜜。顾时遇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蕾蕾，我喜欢你很久了，在我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谢谢你没有走！”顾时遇又好像想起什么来，笑着说：“我之前听过一个说法，拥抱是两个人心与心的距离最近的时刻，但是却看不到彼此的脸。让我看看我家小公主的脸吧！”顾时遇松开杨蕾，双手捧着杨蕾的脸，杨蕾这才看到顾时遇脸上收不住的喜悦。顾时遇轻轻地亲了一下杨蕾的额头，“走吧，电影要开始了～” 杨蕾一路上都在回想顾时遇说的那句话，心里的幸福都要溢出来了。原来留下来不是一场豪赌，即便是赌那她也是赢家！ 顾时遇挑的电影是迪士尼新出的电影，情节诙谐幽默，笑点颇多，动画效果一如既往的好，故事结局也温馨感人。杨蕾对顾时遇挑的电影特别满意，走出电影院不到10点，顾时遇提议从中关村走回学校。 杨蕾认真眼看着顾时遇，“你是认真的？”顾时遇以为杨蕾不想走回去，杨蕾马上说：“你这个提议简直太赞了！我晚上吃撑到现在都没有消化完！走！” 顾时遇依旧牵着杨蕾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晚上的电影怎么样？喜欢吗？” “特别喜欢，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会挑动画片。” “直觉觉得你会喜欢！”虽然刚在一起没多久，凭借多年的默契和在意，顾时遇早就把杨蕾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顾时遇，谢谢你！”谢谢你在意我的喜好，谢谢你没有太早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谢谢你把我呵护在掌心，谢谢你安静地陪我走过那么多年。杨蕾心中好多感动，最终也只能放在谢谢你三个字里面。 晚上回到宿舍，肖潇酸溜溜地走过来问，“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出去约会，小淮也才刚回来。话说你们晚上看什么电影了？” 杨蕾脑袋短路，忽然就想不起来电影名字，“就迪士尼新上的那个！” 肖潇对动画片也不感冒，不过倒是听说过最近那个电影评分很高，有心打趣杨蕾，“啧啧啧！顾时遇把你当闺女养吧！居然约会带你看动画片。” 李文悦基本不参与她们的讨论，今天倒是来兴趣了，语气略显刻薄地说：“不会吧，顾时遇居然带你去看动画片？在学生会的时候，我还听到他和其他同学讨论最近的电影，我记得他说最近有个电影特别适合情侣看，没说这个动画片啊！”言下之意大概就是，他没把你们当情侣吧。本来这话要是肖潇说，杨蕾可能不会这么反感，但是李文悦那话说的，真的让杨蕾一晚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杨蕾想怼她说她就喜欢动画片怎么了。肖潇那个直来直去的性格抢先了，“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我觉得很好啊！动画片怎么了？没准人家还能讨论这背后的动画设计和制作如何实现呢？那种适合普通情侣的电影可能还真不适合人家这么高智商的人看吧！” 李文悦被反驳了当然不爽，“我记得第一人说‘约会居然看动画片’的人是你吧。” 肖潇没想到自己被将了一军，一时语噻。杨蕾也不爽，但无意于她争辩。约着肖潇一起去洗漱。 晚上熄灯后，杨蕾和顾时遇还在讨论着一些事情。手机不停地发短信，时不时地震动，再时不时翻个身。李文悦忽然坐起来说：“要谈恋爱没人拦着，熄灯了还在那发短信打扰人就不对了吧？”对你有意见的人，就算你坐那什么都不干，人家都觉得你作。 杨蕾觉得自己理亏，想着下床披个外套，到走廊跟顾时遇打个电话说清楚算了。动作间，肖潇坐起来了，“请问是谁经常熄灯了还在被窝里接电话，以为被子能隔音？虽然靠文科上的清华，但是物理不至于这么差吧？还有是谁经常熄灯以后，还在宿舍用电脑敲键盘，那啪啪啪的声音真是旁若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电脑有仇呢。你要真觉得蕾蕾打扰你了，怎么没见你之前自动自觉地小点声呢？” 肖潇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小淮出声阻止了，“你们别吵了，以后我们都稍微注意一点。宿舍跟在家确实不一样，很多习惯大家都改一改。” 杨蕾也有点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原因把气氛搞的这么尴尬，“抱歉啊，我出去打电话，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早点睡。” 出去后，杨蕾发了短信给肖潇，“潇，谢谢你替我说话，早点睡吧～” 杨蕾确实也觉得自己应该早点出来跟顾时遇打电话说的，短信也说不清楚，奈何走廊还是冷。接起杨蕾电话的顾时遇还挺纳闷，“怎么了，忽然打电话过来。” “发短信太吵了，很麻烦还说不清楚。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那个算法的问题，要是还不行明天我们去图书馆一起学习吧。” “你现在在走廊里？” “对啊，好冷。我说快点！” “别说了，你赶紧回去，明天我们俩都没课，我去图书馆占座，占好了来接你吃早饭。早点睡，晚安！”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学霸式恋爱 杨蕾一觉到天明，窗外阳光明媚，恍惚间拿起手机看时间居然都已经7点50了。想起来顾时遇还约了她去图书馆，立马起床洗漱。收拾书包正要出门，小淮从床上探出头，睡眼朦胧的问：“蕾蕾，你去哪？我记得今天上午没课吧？” 杨蕾觉得小淮是被自己吵醒的，过去小声说：“上午没课，我去图书馆自习。你继续睡哈。” 出了宿舍，杨蕾赶紧给顾时遇打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了，“顾时遇，我睡过了，今天早上没设闹钟。” “没关系，我刚到你宿舍楼下，不着急，我等你。” 到了楼下，顾时遇自然地接过杨蕾手中的一袋书放进车筐里。杨蕾坐在后座，双手抱着顾时遇的腰。顾时遇说：“天冷，手塞我口袋里。”杨蕾听话地把手塞进了顾时遇的口袋。顾时遇才骑车往食堂去。 吃过饭的两人坐在图书馆，一起自习。杨蕾从书袋里拿出一本厚厚的算法大全，“这本是截至目前我看过关于算法的书中最好的，你先看看。对了，你昨天有问题的那个程序我看看。” 顾时遇接过来那本厚厚的算法大全，把电脑递给杨蕾。上面有很多杨蕾自己总结的笔记和心得。杨蕾调试了一会程序，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小声地跟顾时遇说程序的问题，很快程序就运行成功了。 两个人并排坐着，顾时遇忽然靠近搂着杨蕾的肩膀，在她耳边说：“我们的差距真的太大了，别人谈恋爱都是男生给女生调试程序，我们完全反过来了。不过，我会很努力的，争取可以早日肩并肩。” 杨蕾很开心顾时遇没有因为自己在计算机领域比他领先太多而受打击，“所以你自己提前开始研究各种算法？” “是啊，我得加把劲。我女朋友这么优秀，我不能太弱。而且我还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争取早日把你的这本算法大全消化掉。” 顾时遇一上午都在看杨蕾给他的那本书。不得不惊叹杨蕾在计算机领域的天赋真的特别出众，她的笔记和心得让这本书的价值番了好几番，也让顾时遇对算法的了解开阔了很多。 中午去食堂吃饭，碰见季明涛和小淮，正好四个人凑一桌。杨蕾吃的少，一盘子食物只吃了一半。刚放下筷子，顾时遇就说：“你就吃这么点，吃饱了吗？” “早饭吃太多了，不饿，不想吃了。” “那不吃饭了，再吃点菜，肉也再吃点，你下午还有4个小时的课。” 他们的对话让季明涛和小淮看呆了，“涛哥，你说顾时遇像不像操心的老父亲！。” “要不是今天跟你们一起吃饭，我还没见过这样的顾时遇。顾时遇你平时在宿舍作威作福，咋不见你这么温柔？” “我跟男人这么温柔？是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转头又在自己盘里剥了一只虾，夹给杨蕾，“再吃一只虾。” 杨蕾是真的吃饱了，“真的吃不下了，而且昨天晚上也吃了好多虾。” 顾时遇旁若无人的哄着杨蕾，“那就最后一只，你准备ACM太累了，要多吃点。” 季明涛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求生欲非常强，也夹了一个鸡翅给小淮，“你也多吃点！” 吃完饭，4个人在女生宿舍楼下分开。小淮挽着蕾蕾，“蕾蕾，顾时遇真的太宠你了吧！太甜了！” 杨蕾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情侣不是这样的吗？顾时遇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一直都很体贴。不过我们在一起之后他确实更细心了。” “果然每对情侣的相处模式都很不一样。你们吵过架吗？” 杨蕾回想了一下，“没有吧，没什么好吵的。” “哪有情侣不吵架的。不过也是，你那么忙，顾时遇心疼都来不及。你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问我们你是不是学习到很晚才睡。一起上早课的时候，都会问我你吃过早饭没有。你看每次你没吃早饭，他都会给你提前准备。” 忽然好感动，“小淮，你说我是不是有点迟钝？” “迟钝点没事啊，你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吗。你们俩这样也挺好的。你生活上不太会照顾自己，他替你多想点。学习上你们一起奋进，真的很配。” “你刚说情侣都会吵架，你跟涛哥吵过架？” “当然了，涛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固执。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有时候真的能气死人。上次我穿短款羽绒服搭一条短裙，他非觉得我冷，让我回宿舍换。可我明明穿了很厚的打底裤。他特别固执说要么换个长外套要么换条厚裤子，不然电影不看了。你知道的，我那条裙子就是特别配那件羽绒服的，我坚持不换，最后我们就没看成电影。” 杨蕾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确实站在你们两个的立场我都觉得没问题，但是遇到这种情况总要有人先妥协吧？” “最后浪费了两张电影票，我觉得还挺过意不去的，就主动哄哄他，一起吃个饭就好了。” “那你们那件事情呢，不是还没解决吗？” “大不了以后不在他面前那样穿了呗，可以在你们面前穿～” 后来杨蕾跟顾时遇说起这件事情，她问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处理。 顾时遇说：“我会把我的外套脱下来给你穿上！” “那你不就很冷了吗？” “看你会不会心疼我，心疼我你就会去换个厚点的衣服，要是不心疼我就自己回宿舍拿件外套咯。” “你太狡猾了！” 大一上学期期末，顾时遇凭借自己的先天数学优势和在计算机领域的刻苦钻研，拿下了年级第一，杨蕾则是实验班第一。优秀的人和优秀的人在一起，总能一起变得更优秀。 杨蕾寒假要去美国，不过她特意把时候往后挪了3天。顾时遇刚放假的那3天自然留在学校。 两个人在情人坡散步聊天，“蕾蕾，为什么你这么热爱计算机。” “我之前应该有跟你们说过吧，我的理想是做游戏开发。哥哥从小就喜欢玩各种游戏，但是他自制力非常好，我没见过他沉迷任何一款游戏。我小时候特别崇拜我哥，他做什么我都跟着。我哥说他想开发游戏，开始自学各种编程语言，我就跟着一起。慢慢发现计算机是一门特别美的学科，散发着科技的光辉，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就学到现在了。我们未来想开一个公司，做一款风靡全球的游戏。” 杨蕾忽然双手拽着顾时遇的小臂，撒娇似地晃着顾时遇的手臂，“顾时遇，以后你也加入我们好不好。” “你确定不会嫌弃我？” “怎么可能？清华大学年级第一哎！我怕你看不起我们公司太小！” 顾时遇另一只手把杨蕾扣进自己怀着，抱着她说：“当然好！以后我们一起！” 杨蕾又问：“其实我们这个专业能从事的行业特别广泛，你真的甘心做游戏吗？” “蕾蕾，以前我非计算机不可，是想更多了解你所处的世界。你想做游戏，我也想跟你一起。而且你把我规划进你的未来是我的荣幸，我很开心！” 3天后，顾时遇把杨蕾送到机场，看着她安检才走。这次接杨蕾的是杨宇和柯骁。上了大学之后，哥哥也拿到了驾照，爸爸给杨宇买了辆车，同时还提醒在国内的杨蕾到了18岁也要抓紧学车，等蕾蕾毕业了要给蕾蕾买车。 接到了杨蕾，柯骁抬手就要给杨蕾一个拥抱。杨宇把柯骁推到一边，先上来拥抱了杨蕾，还说：“亲妹当然要先让我这个亲哥抱抱。”柯骁也不在意，倒是嘲笑杨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敏感了！” 上了车，柯骁叽叽喳喳话特别多。“蕾蕾，居然一年多没见了！当初知道你放弃斯坦福的时候我都震惊了。我还给你准备了欢迎礼物呢，结果你不来了。” “那你现在给我吧！” “一会回家给你！蕾蕾一年不见，你变漂亮了，都长发飘飘了。大学生活还适应吗？舍友关系都还好吗？老师怎么样？” “都挺好的。柯骁哥哥Lisa姐姐呢？”她记得Lisa姐姐曾经说过，如果杨蕾来美国了要亲自来接她的，虽然晚了半年。 杨宇替柯骁回答了，“别提了，过去式了。” “哦，对不起！” “没关系，其实也没什么。年少的爱情没有多少能走到最后的。” 杨蕾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柯骁看着窗外保持沉默。柯骁哥哥应该还是有些受伤的吧，毕竟是初恋。 杨蕾联想到自己和顾时遇，季明涛和小淮，现在大家都很甜蜜，但是谁能保证能走到最后呢。 杨宇突然问：“蕾蕾，你跟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蕾蕾，你竟然谈恋爱了！” “嗯，挺好的啊。他很细心也很照顾我，我们有时间就一起上自习。哥哥他是清华计算机系最厉害的人！” 杨宇听见妹妹这么夸一个人有些吃味，这种崇拜的语气以前只属于自己的，“嗯？清华计算机系最厉害的人不是你？” “哦，实验班学的都不一样，不能一起比。” “蕾蕾，你居然都谈恋爱了。世界变化太快了！他也是学计算机的？你们这是要组建计算机世家吗？” 杨宇其实对蕾蕾最终留在清华的决定一直都有些不满。虽说支持，但是难免有情绪，尤其还是因为一个男生。听到蕾蕾嘴里夸着另外一个男生确实有点不爽，一边有点希望他们赶紧分手，另一边又不希望蕾蕾受伤，心里很矛盾。 整个寒假，蕾蕾和哥哥围绕着当今游戏行业发展的现状和趋势展开热烈的讨论，并且开始构思一些有意思的游戏。有时候也会拉上柯骁一起讨论。拉着局外人一起讨论，真的能碰撞出有意思的火花。寒假20几天，蕾蕾和哥哥还真的就搞出来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游戏。杨宇在学校把程序分享给一些同学试玩，反馈特别好！后来那个小游戏还在斯坦福大学风靡了一阵。 杨蕾回国后，把程序汉化之后给了顾时遇，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在问这个游戏从哪下载的，但是没人知道，只知道copyright属于Carol & Jack。 杨家兄妹只当这个游戏是他们未来产品的缩影，试了试水，看看市场反应如何。更没打算进行后续的开发和维护，因此大家也就新鲜了一两个月，没有后续也就渐渐忘了这个游戏。 裂痕 顾时遇在QQ上给杨蕾发了链接，杨蕾点开看是全国大学生数学建模大赛。刚看完，杨蕾就接到了顾时遇的电话。 “蕾蕾，刚刚有个同学找我一起参加这个比赛，你有兴趣吗？今年9月份，3个人一组，我觉得你都不用太多准备，那个同学是土木工程专业的，在学生会认识的。” 杨蕾犹豫了一下，“我觉得我还是专注一些比较好。ACM已经花了我很多时间了，其他比赛我就暂时不考虑了吧。你可以找其他同学，问问季明涛他们愿不愿意一起。” “涛哥跟小淮和小胖组队了。我再问问其他人吧。” 虽然顾时遇被拒绝了，却一点都不失落。他很佩服杨蕾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清晰明确，朝着目标前进。其他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两个人又聊了好久，一看都12点多了，赶紧挂了电话回宿舍。杨蕾回宿舍的时候已经熄灯了，大家都睡下了。杨蕾就轻手轻脚地稍微收拾一下，爬上床，刚躺下就听见小淮背窝里面传来的抽泣声。刚想问小淮怎么了，李文悦又发火了：“干嘛啊，失恋啊？要哭出去哭，别在这里吵人。谈恋爱了不起吗？谈恋爱就可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地打扰其他人了吗？” 小淮无心恋战，穿着睡衣就出门了。杨蕾和肖潇马上下床，披上外套，又拿上小淮的外套出门。肖潇出门前给李文悦留下一句狠话，“你不要太过分了！平时小淮对你也挺好的。这个宿舍不是以谁为中心的，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搬走。” 杨蕾和肖潇出门之后早就不见小淮的踪影。于是两个人兵分两路，“潇你拿着小淮的衣服往楼下去，要是她跑出去了肯定很冷，我往楼上找。找到人了电话联系。” 往上爬了几层，杨蕾听到隐约的哭声。于是放缓脚步，慢慢往上走。小淮坐在顶层的楼梯口，靠着栏杆吧嗒吧嗒地掉眼泪。确认是小淮后，杨蕾马上给肖潇发消息。杨蕾先把自己的大衣脱下给小淮披上，然后和小淮并排坐下。 杨蕾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人，伸手轻轻地拍着小淮的后背，“怎么了？跟涛哥吵架了？” 小淮摇摇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小淮把头靠在杨蕾的肩上说：“蕾蕾，妈妈病了。” 说出这句话仿佛用尽了小淮的所有勇气。小淮没有再说，杨蕾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 “爸爸在我初三的那年肺癌去世，妈妈同年查出乳腺癌。还好妈妈能手术，我差点就成孤儿了。妈妈一直坚持复查，前几周刚查出来复发了，瞒着我又偷偷做了手术。今天给她打电话不小心说漏嘴了，我才知道的。” 听到小淮的家庭变故，杨蕾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演变成两个女孩抱头痛哭。爬楼爬到气喘的肖潇看到这个场景直接傻掉。要是吵架的话，肖潇比较有优势，但是安慰人肖潇真的很头疼。最后也只是默默地拿出衣服里的纸巾给两个姑娘擦擦眼泪，最后哭累了才回宿舍睡觉。肖潇到最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两人因为眼睛特别肿直接翘课。小淮果断决定买当天的车票回家。中午顾时遇跟杨蕾一起吃饭看到杨蕾的眼睛被吓了一跳，杨蕾的双眼皮肿成了单眼皮。 “眼睛怎么这么肿？” “嗷你看出来了！下午的课不想去上了。” “你眼睛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不用，太丢脸了。昨天晚上陪小淮哭了好久，肿的。”想起季明涛还跟小淮吵架，很气愤地说：“对了！你给我转告季明涛，如果这个时候还跟小淮吵架，那他以后也不要见小淮了！这种男朋友不分手留着干什么？” 顾时遇几乎没见过杨蕾这么生气，“怎么了，这么生气？” “事关小淮隐私。你回去告诉季明涛，不论他们因为什么吵架，这次必须主动道歉。” 小淮到家之后，覃妈妈很惊讶，但也在意料之中。妈妈刚做完手术，身体还比较虚弱，小姨在家照顾覃妈妈，小淮很感激。 吃了晚饭，小淮坐在沙发上跟妈妈心平气和的说话，“妈妈，以后不要瞒着我了好不好。我长大了，能承受的起，还好手术比较顺利，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医生说了这次全切就没事了，之前也做过手术，你上学时间那么紧张，小姨也在这边，妈妈就不想跟你说。” “以后有什么事都先跟我说好不好？不能再瞒我了，大病理报告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好的！” 等妈妈睡下了，小淮才开始收拾行李，发现手机早就没电了。充上电就去洗澡。洗澡出来看到季明涛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发了很多短信。小淮直接跳过他的短信，回复杨蕾和肖潇的消息说平安到家，也跟妈妈聊过了。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季明涛的电话又来了。小淮有点累了，她回想过往两个人吵架的场景，每次吵架几乎都是一个模式。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发生分歧，各自坚持自己的立场，谁都不愿意妥协，然后闹得不欢而散冷战，最后基本都是小淮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哄季明涛。小淮真的觉得累了。直接关机先睡一觉吧。 第二天小淮醒来之后，心里轻松了一些，给季明涛回复了短信：我回家了，其他的等我回学校再说吧。 最后季明涛从杨蕾那里知道了小淮回学校的火车信息，非常积极主动地去火车站接小淮。在出站口见到季明涛的那个瞬间，小淮很感动。一周不见，小淮瘦了一圈，也憔悴了很多。季明涛心疼小淮，坚持要打车回学校。两个人坐在后排，什么话也没说。季明涛搂着小淮，拉着她往自己这边靠，小淮顺势靠在季明涛的肩上。季明涛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小淮靠的更舒服一些。 后来小淮只跟季明涛说，妈妈乳腺癌，瞒着自己做了手术，她回去看看妈妈。 除了杨蕾外宿舍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小淮如此匆忙回家，肯定是家里出事了。小淮回宿舍后，李文悦主动示好，但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小淮无所谓，她也放弃了和李文悦做朋友的想法。李文悦的骄傲、自我中心、自私已经在宿舍造成了太多冲突，小淮也不想维系表面的和平，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切回归平静，大家继续在忙碌的学业中奋斗着。顾时遇发现杨蕾最近学习没有了以前的热忱，“你最近怎么了？感觉你学的很痛苦？是你们班的课太难了？” 杨蕾摇了摇头，也没有后话。 顾时遇觉得杨蕾有话没说，“那是怎么了？你对计算机的热情一直都是无人能比的，怎么忽然泄气了？” 杨蕾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道怎么开口。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就说：“我们要不去操场跑个步吧。” 在顾时遇的帮助下，现在杨蕾已经可以非常轻松地跑完3公里，有时候跟着顾时遇一起能跑到5公里。 跑完步，两个人坐在操场边的观众席上，杨蕾问顾时遇：“顾时遇，你考虑过出国吗？” 顾时遇没有多想，“就我那个英语，你也知道的。如果不是你一直帮我补，我估计连清华都考不上。出国太难了！” “那如果我帮你准备考试，我们一起出国好吗？” 顾时遇这才反应过来，“你想出国？” 杨蕾觉得有些事情不可能一直憋着不说，越憋着越难受。“寒假的时候，我跟我哥探讨了很多关于计算机领域的问题。我觉得我在开发游戏中的很多问题是我的课程设计里面涉及不到的，但是斯坦福的有些课程却能真正解决我遇到的问题。” 顾时遇心里有点慌，“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退学重新申请斯坦福？” “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点乱。我看了实验班后续的课程安排，很多课程都很好，绝对可以媲美斯坦福。但是我学了这么久，我觉得实验班跟我以后的方向也许不是那么契合。我现在很困惑。” 然后是久久的沉默。以前两个人如果遇到分歧，陷入沉默的时候，顾时遇总会想办法让杨蕾先高兴起来，然后再好好地解决问题。可是现在顾时遇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自己也六神无主。杨蕾还是要走？那他们俩该怎么办？ 这次是杨蕾先开口，“实验班大三以后有出国交换的机会，我想也许我可以争取交换去斯坦福。以我的成绩应该没问题的。” 顾时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交换和在那边的本科生还是很不一样的对不对？如果你自己能接受交换的话，应该也不会这么纠结吧。” 杨蕾没有说话，顾时遇也明白答案是什么。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等你回来，你在美国努力，我就在这努力！” 杨蕾没想到顾时遇会这么说，“你真的不想出去看看吗？”杨蕾还想试图劝说顾时遇，她更希望顾时遇可以陪着她一起看看这个世界。 顾时遇觉得自己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妥协，“不想。我不适合出国。” “你不能迁就我一下吗？” “我觉得这不是迁就的问题。就算我出去了，我们也不可能在一个学校。我申请斯坦福太困难了。” “可是，我要是走的话就要走好几年，万一我留在那边工作了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蕾蕾，我真的没办法出国，也不是很想出国，我就在原地等你回来。现在科技发达了，你看你跟你哥不是一样可以经常视频，关系不也还是很好吗？” “可是那不一样。”没说出口的是，杨蕾不相信他们的感情能够抵挡年岁的冲洗，异地恋就够难了，更遑论跨国恋。最后杨蕾委屈地说：“你就不能哄哄我，说你可以努力去试一下，哪怕最后不成功，你也试过了呢？” 顾时遇这时候心情也很down，也没有足够的耐心，“我可以现在哄你，可是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还不如最开始不要有期待。” 最后两个人都很失落，不欢而散。顾时遇也不知道怎么办。两个人都不想分手，可是两个人都不想勉强对方为自己牺牲。顾时遇坚持杨蕾可以放手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己在原地等她。可是杨蕾却期待着顾时遇可以再努力一下，两个人可以一起追求更好的未来。 这是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发生的最大的争吵，还冷战了好几天。顾时遇还是会给杨蕾发消息跟她说早安、晚安，但是并没有其他沟通的意愿。而杨蕾什么消息都不回，她舍不得顾时遇，同时又不想放弃更好的机会。 小淮非常敏感地察觉到最近杨蕾状态不对，季明涛也跟小淮说了最近顾时遇在宿舍的表现。小淮悄悄地问：“蕾蕾，你跟顾时遇吵架了？涛哥说顾时遇最近在宿舍状态不太对，一回宿舍就疯狂打DOTA。” 杨蕾知道两个人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可是完全无解。想到顾时遇自暴自弃打游戏就生气，吵架就不好好学习了吗？一点都不为将来考虑，一气之下报了5、6月份的SAT。等冷静下来，觉得还是要跟顾时遇说一下自己报SAT的事情。还在犹豫什么时候跟顾时遇说，怎么说的时候，李文悦带着一股酒气回来了。学生会最近刚搞完一个活动，今天学生会聚餐去了。李文悦刚回来就刺激杨蕾，“你家顾时遇真的很受欢迎呢！今天晚上居然有个女生跟他表白。” 杨蕾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坐不住了，马上发短信质问顾时遇：你晚上干什么了！ “我在你宿舍楼下，下来好不好？” 李文悦本来想刺激杨蕾的，结果促成人家和好了。 杨蕾下楼之后，看到顾时遇在楼下的树荫里等她。杨蕾走过去，顾时遇双手紧紧地抱着她，“蕾蕾，不要生气了。对不起，我错了！” 杨蕾情不自禁地在顾时遇怀里哭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觉得自己很委屈，糟糕的情绪憋了这么多天急需一个出口。哭了半天，杨蕾终于说话了，“你说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顾时遇不知道杨蕾为什么非揪着今天晚上去哪这个问题，“校学生会今晚聚餐，我去聚餐了。” “今天晚上碰到谁了？” “没什么特别的人，就学生会的那些人。”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顾时遇很努力回忆，“没发生什么啊，就喝了点酒，但是我喝酒是为了壮胆来找你的，没有喝多。” 杨蕾直接开门见山，“李文悦说有人跟你表白了！” “我怎么不知道，绝对没有的事。” “可李文悦是这么说的。” 顾时遇再次仔细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没有，最多就有人说过我有女朋友了，而且还是实验班的学霸！”其实是有个女生想表白的，李文悦还怂恿那个女生表白。结果还没表白，就有人把顾时遇女朋友的光辉事迹宣传了一遍。那个女生自然也不会那么傻地继续表白了。 杨蕾相信顾时遇不会撒谎，看来是李文悦在撒谎，“你以后离李文悦远点，我不喜欢她。” 顾时遇一直隐约觉得李文悦和杨蕾的关系不是特别好。今天杨蕾说的非常直接，“我保证除了学生会工作，跟她不会有任何多余的联系。” 把杨蕾哄好后，两个人的冷战到此结束。但是两人没再提出国的事，杨蕾也忘了把报SAT的事情告诉顾时遇。 两年之约 自从和顾时遇冷战开始，杨蕾就发疯似的学习。即便和好了杨蕾每天依然安排地特别满。不上课就在机房或者图书馆。两个人的约会基本就在图书馆和食堂。 顾时遇也越发努力地自学计算机相关课程。经常自己有想法了就尝试写程序实现。有一次一个程序卡壳了很久，顾时遇不得不找杨蕾帮忙。顾时遇看着杨蕾先F5执行程序，看了报错文件，然后F10单步执行。整个程序涉及到很多子程序，杨蕾单独运行每个子程序，不断设置新断点单步执行。杨蕾找问题，顾时遇就在边上看着。顾时遇忽然注意到杨蕾眼底非常重的黑眼圈，刚想问，杨蕾就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找到问题了！” 顾时遇写了1个星期的代码，查错查了2天。杨蕾只用20分钟就解决了问题。顾时遇很是服气！ “为什么你20分钟就解决了我想了2天的问题，而且这20分钟还包括看一个全新的代码。” 杨蕾很骄傲地说：“因为你的代码写的很规范呐，注释写得特别好！小淮之前给我看过季明涛写的代码，看他的代码真是太浪费我时间了。对了，你这个程序有几个地方可以优化。换几个算法，整个程序的运算效率会高非常多，能提高至少50%。” 于是一上午就在优化算法中度过。 吃午饭的时候，顾时遇想起了杨蕾的黑眼圈，“你最近睡得不好？今天忽然发现你黑眼圈特别重。” 吃着饭的杨蕾放下了筷子，“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我现在有空会先跟着听大三大四的课。”杨蕾停顿了一下，鼓起勇气再次提起上次没说完的话题，“我跟姚教授探讨了大三去斯坦福交换的可能性，他说以我的能力是没问题。今年暑假我会进入姚教授的实验室，加入他的项目。他希望我可以提前学一下他教授的高年级的课程。” 杨蕾总结了一下，“总的来说就是，姚教授让我多学一些东西，准备参加他的项目，所以现在我学习负担很重。然后，我还是想去斯坦福看看，大三甚至大四我会在国外完成我的学业。” 顾时遇听得明明白白，“也就是说你最多去两年。这个机会很好啊！大三大四我应该也会很忙吧。大四我应该会去实习，互联网公司应该都很忙。两年时间很快过的，我在这等着我的小公主回来！” “你真的不觉得两年时间太长了吗？”杨蕾真心觉得2个月都长，更不用说两年了。 “我们可以每天视频。到时候我们都会很忙，一旦忙起来时间就会过得很快的。” “既然这样，那我再跟你说件事。之前我报了SAT，5、6月份要去澳门考试。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跟姚教授做了项目之后我依然觉得斯坦福太吸引我。我今年还可以尝试申请斯坦福。如果申请过了，我在清华的一些学分能转过去，到那边我也只用花2年时间就能毕业了。” 顾时遇心里当然不舍，但杨蕾是天才。他不希望自己成为杨蕾前进的绊脚石，两年而已，熬一熬就过去了。 顾时遇拿起饭卡去窗口打了一条鱼，放在杨蕾面前，“太累了，多吃点，才有体力学习。” “顾时遇你为什么这么好！你可以生气，可以不高兴，但是你没有。为什么这么支持我！小淮和涛哥他们经常出去约会，可是你只能陪我上自习吃饭。” “想那么多干什么！他们的相处模式是那样的，我们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我觉得挺好，不过五一放三天假，不能天天学习，哥带你去玩！” 杨蕾开心答应，“好的，时遇哥哥！”这声时遇哥哥叫的顾时遇心都化了。顾时遇开心地拉起杨蕾的手，送到自己唇边迅速吻了一下。 杨蕾本来想约小淮和涛哥五一一起出去玩的，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小淮的妈妈大病理报告出来后，不是特别理想，癌细胞有扩散的趋势。医生建议化疗，小淮五一要回家陪妈妈。季明涛想陪小淮回家被她拒绝了。毕竟回家见家长还太早。 临走前，杨蕾单独找小淮聊了好久。 小淮跟杨蕾在操场走了好多好多圈，最后在操场的一个角落里坐下。 “蕾蕾，其实我特别害怕。复发就意味着癌细胞扩散了。医生说因为妈妈坚持复查，所以发现的早，还能再次手术。但是我在网上查了好多消息，都不是特别乐观。” 杨蕾知道小淮想说什么，“小淮，你不要相信网上说的！网上说的好多东西都不可靠。说的很吓人，但可能不一定是那么回事。我们要相信现在医学越来越发达了，很多治疗技术和药物都在更新。可能一年前还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有办法了。医生不也说了吗，后续化疗6-8次就好了。” 小淮双手抱着膝盖，脑袋搭在膝盖上安静地掉眼泪。杨蕾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小淮，命运从来都是这么不公平的吗？ “蕾蕾，我好怕自己变成孤儿。我不想变成孤儿。” 杨蕾瞬间泪崩，抱着小淮。过了许久，“小淮，其实我家跟你们知道的情况是不一样的，不过我谁都没说过。我2岁多的时候就是孤儿了。我以前叫随蕾，爸爸姓随，妈妈姓雷，然后给我取名叫随蕾。他们因为工作出差，在我生日那天出了意外。我的养父母是邻居，从小就特别喜欢我。后来他们就把我当成亲生女儿养着，于是我也改了姓。” 小淮震惊了，“蕾蕾，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你挺快乐的，而且很多人宠着你，哥哥对你也很好。” “对啊，不幸中的万幸。我对亲生父母一点记忆都没有，我的养父母和哥哥对我特别特别的好，跟亲生父母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杨蕾的故事把小淮从自己的情绪中拉出来，“蕾蕾，相比来说我觉得我还算好的，至少爸爸妈妈陪我走过十多年的岁月。” 杨蕾摇了摇头，“其实不会，爸爸妈妈和哥哥都很宠我，我从没觉得自己是孤儿。只是见不到亲生父母，确实是一辈子的遗憾，而且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甚至努力回忆，想要抓住一些我小时候的片段，但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不过我从不觉得我的身世有多么惨或说可怜，唯独有一些遗憾。” “蕾蕾，谢谢你跟我说这么多！” “小淮，振作起来。我不了解这个病，但是妈妈还在治疗，我们只能相信医生。不要再看网上的人说什么，不要吓自己，跟妈妈一起战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哥哥之前跟我说过，有个亲戚在红十字会工作，缺钱的话也许能帮上忙。如果要来北京看病，提前说，找人找医生方面也许都能帮忙。” 那晚的风不小，两个人聊了多久就吹了多久。第二天一早小淮就回家了，杨蕾则光荣地感冒了。杨蕾好久没有感冒了，上来就烧到38.5°，和顾时遇的郊区游只能作罢，变成了医院半日游。 顾时遇带着杨蕾抽血，替她交钱拿结果，陪她看医生。医生看了血项，就是普通的病毒感冒没什么大问题，连退烧针都没打。说杨蕾年轻，多喝水，扛扛就能过去，但还是给开了些抗病毒药。 回学校的路上，顾时遇非常笃定地说：“你肯定是最近太拼命了，休息不好，抵抗力下降。这几天好好休息，我给你买饭送到楼下，你下来取就好。以后不能这么拼命了，有两周没一起跑步了，等好了接着一起跑。” 杨蕾还发着烧，不接顾时遇的茬，撒娇地说：“我还发烧呢，难受。” “很快就到学校了，你回宿舍休息，我去食堂给你买饭。” “嗯，谢谢时遇哥哥！”时遇哥哥真的是顾时遇的软肋，一个称呼就堵住他的嘴。 杨蕾这次感冒一个星期才好。本着弥补顾时遇的心态，她允诺等她从澳门考试回来之后的那个周末全给顾时遇，随便顾时遇安排。 这次SAT杨蕾没有特别准备。她心态特别好，成绩好就申请，不好就交换。杨蕾考完回来，看见顾时遇在出口等她的那一幕特别感动，她开心地冲过来抱着顾时遇。 顾时遇被杨蕾的主动惊到，“怎么了，这么激动，考得很好？” 杨蕾抬起头，笑脸看着顾时遇，猛摇头，“不是的，只是看见你特别开心。”杨蕾这次没有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顾时遇把杨蕾的双肩包拿下自己背上，牵着杨蕾的手往机场快轨的方向走。杨蕾双手抱着顾时遇的胳膊：“时遇哥哥，我没跟你说过，以前从机场出来我都是自己回家，但是这次看到你在出口等我，特别开心，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了。哦不对上次从美国回来也是你接我的。上次我就想说忘了。” 顾时遇双手捧着杨蕾的脸宠溺地说：“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呢！” 杨蕾踮起脚，轻快地在顾时遇脸颊上亲了一口，“嗯，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以后不管你去哪，如果我不能陪你去，我都会在这等你回来！” 坐在机场快轨上，杨蕾靠窗坐着，顾时遇顺了顺杨蕾齐肩的头发，“头发长得好快，你中学的时候一直都是短头发。” “嗯，是该剪剪了。在美国就想剪了，但是那边剪头发实在太贵！” 顾时遇拢了拢杨蕾的头发，“别剪了，留着吧，好看！” 杨蕾笑嘻嘻地看着顾时遇，“你喜欢长发？男生是不是都喜欢白色连衣裙长发飘飘？” “也没有吧，你长发也好看！你要是想剪就剪，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吧，那就不剪了，留着～”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买到了7月11号五月天演唱会的套票！” “真的？！时遇哥哥你怎么这么棒！” “嗯，你还没说你考得怎么样呢？” “还可以吧，没有不会的。” “我家小公主真的是天才！” 杨蕾确实对SAT还挺有把握的，就算没有2400也有2300。想到未来要分开2年，杨蕾问：“顾时遇，你会舍不得吗？” 顾时遇拉过杨蕾的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不还有一年多吗？现在不要渲染那种情绪。” 其实杨蕾心里还是害怕的。害怕爱情抵不过距离和时差的阻隔。而且顾时遇多优秀啊，被多少女生惦记着呢。每次想到这些，杨蕾的心底都会多一丝不安和苦闷。 “下周末我约了涛哥和小淮一起去青龙峡。” “好的！小淮确实需要放松一下。”说到小淮，杨蕾想起自己还没跟顾时遇提过父母的事情，杨蕾刚想说，快轨到站了。下了快轨人多也不方便说就搁置了。 年少的疯狂 5月底还不算太热，四个人起了个大早，包了车开往青龙峡。 下了车，小淮和杨蕾擦起了防晒霜。杨蕾擦完胳膊和小腿准备要擦脸，顾时遇走过来把杨蕾的帽子摘下，方便她擦防晒霜。杨蕾鼻头的防晒霜没擦匀，顾时遇伸手给他擦匀，然后重新把帽子给杨蕾戴好。 小淮看到这个场景抗议：“都是情侣一起出来玩，为什么我要被塞狗粮！” 杨蕾没搭理小淮的抗议，问顾时遇要不要擦点防晒，顾时遇表示不要。杨蕾说：“会晒伤的，你擦点吧！今天天气好，虽然温度不高，但是晴空万里无云。” 说着就往顾时遇胳膊上抹，顾时遇无奈地让杨蕾随意发挥。 季明涛拉着小淮先走了，“算了算了，不是第一次被塞狗粮。我们慢慢走，你们追上来。” 小淮略微有点不满，“涛哥，你看你都不学学顾时遇。” “我没办法像顾时遇那么心细，我性格也不是那样的。” 听到季明涛这么说，小淮还是有些失落的。 5月的青龙峡，山林已然郁郁葱葱。今天天气好，空气格外新鲜。上山的路比较平缓，左边是溪水，右边是山林，非常惬意。不到一个小时就走到青龙峡大坝。本次出游的目的地是青龙峡蹦极，蹦极台在大坝附近。4个人买了票跟着工作人员往上走，平时周末蹦极的人不多，前面只排了2个人。 站在底下看不觉得，走上蹦极台真是胆战心惊。往下看的时候心好虚，腿有点软。几个人商量谁先跳的时候，小淮带着一腔孤勇说自己要先跳，季明涛自然也不敢退缩，第二个跳。而杨蕾不想最后一个跳，挑了压轴的第三个，把最后一个留给了顾时遇。 工作人员先给小淮穿好装备，确认一切都没问题。让小淮站上蹦极点，小淮没敢往下看。她听着工作人员的指令一二三，很干脆地往下跳。很快就听到了小淮的尖叫声，杨蕾听得有点腿软，扶着栏杆蹲下。顾时遇问杨蕾还想不想跳，要是不想跳走下去也可以的。杨蕾还是坚持跳，只是需要做一下心理建设。很快季明涛也干脆地跳了下去。杨蕾的小脸皱了起来，但还是鼓起勇气，深呼吸往前走。站上台子后，杨蕾往下看了眼，看到脚下湖水的那个瞬间，感觉自己心跳都停止了，太吓人了！扶着栏杆又蹲了下来，跟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不行不行，等我一分钟。” 工作人员说：“你要就一鼓作气跳下去，站上来在这里歇的一般就不跳了。” 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杨蕾马上站起来，闭着眼睛深呼吸，跟工作人员说准备好了。工作人员喊着一二三，喊到三的时候杨蕾正准备往下跳，就猝不及防地被人推了一下。杨蕾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一片模糊，还没来得及分辨眼前是何物就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下坠速度太快了。到达绳索的极限，杨蕾又反弹起来，如此反复几回，绳索的弹力消耗尽杨蕾才缓缓停下。很快，杨蕾就被工作人员接到小船上，在船上看着顾时遇往下跳。 杨蕾还在回味着刚刚的惊险刺激，小船已经把她送到了岸边。等了一会顾时遇也靠了岸。顾时遇走过来把坐在地上的杨蕾拉起来，对她竖起大拇指说：“很勇敢！我还以为你会放弃。” “差一点，我是被推下来的你看到没？其实那个瞬间我还是有点犹豫，结果就被推下来了！太刺激了！还好没放弃。” “比我们去欢乐谷的天地双雄还刺激！”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走吧去找小淮。” 两个人刚回头，就看到季明涛和小淮在不远处的石凳上坐着。小淮靠在季明涛肩上，季明涛一下一下地拍着小淮的后背。两个人自然不会过去打扰他们。小淮蹦极下来后止不住地哭，心里的负担太重了，积压的情绪需要一个出口。 “顾时遇，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最能让人放松、发泄的方式。” 顾时遇知道杨蕾说的是小淮，“完全是意外，我只是觉得你学习太累了，上次我们去欢乐谷玩不就很好，这次换个更刺激的试试。” “疗效非常好！” 下山的路，小淮挽着杨蕾走，两个男生跟在后面。 “小淮，你太勇敢了，我刚差点从上面走下来。” “蕾蕾，其实我跳之前想如果设备出问题了，我是不是就这样挂掉了。现在每一天都很煎熬，妈妈化疗反应特别大。化疗2次，越来越瘦，吃不下去任何东西，一吃就吐。妈妈想放弃化疗，我也不忍心看她那个样子，太心疼了。蕾蕾活着好累啊！但是我跳下去的时候，心底涌上来一股强烈的求生欲，我还是怕死的，真的太怕了。我决定回去之后积极面对，蕾蕾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能帮我打听打听这个领域的专家吗？我想挂号去咨询一下。” “好，我回去就问问家里人，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小淮，试过让妈妈吃些中药调理吗？爷爷之前生病后期也是吃中药吃了好久。” “嗯，我会考虑的。” “小淮，加油！” 出去玩了一圈，小淮的心态调整得很好。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她都要好好努力，尽最大努力不留遗憾。奔波医院之余就跟着杨蕾去图书馆学习，因此两个人的自习变成了四人行。 跟杨蕾一起上自习之后，小淮和季明涛才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人到底有多神。杨蕾学习的范畴早就超越了小淮和季明涛的认知。有时候顾时遇跟杨蕾讨论的问题他们都听不懂。刚开始小淮有问题还会问问杨蕾，后来觉得自己的问题可能太幼稚了，还浪费杨蕾时间。 杨蕾学习的效率特别高，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六亲不认，像个较真的学者，跟平时的杨蕾完全不一样。涛哥私下还跟顾时遇说：“杨蕾学习的样子真的很迷人，难怪能把你吃得死死的。” 顾时遇听到这个评价，狠狠地瞪了季明涛一眼，“会不会说话！” 季明涛马上认怂，“是是是，我不会说话。不过你俩真是绝配无疑。” 六月杨蕾又去了趟澳门，把SAT2给考了，杨蕾计划暑假再考个托福。但是考托福之前有个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五月天的演唱会。虽然杨蕾不是疯狂的追星族，她也没有那个时间，但仍然很期待演唱会，如同跳伞一样，是漫长的人生to-do list 中的一项，演唱会一定是一种特别的体验。 7月11日傍晚，顾时遇和杨蕾早早到了体育馆，拿着荧光棒排着队检票入场。套票的位置非常好，离舞台很近，视线非常好！一坐下杨蕾整个人就兴奋起来，“这个位置太好了！视野一级棒！完美！” 灯光渐暗，场内变成了蓝色海洋。忽然音乐响起，大屏幕出现MV，全场气氛瞬间被点燃。MV结束舞台灯光亮起，现场音乐再次响起，同时全场尖叫，五月天来了！ 不得不说五月天太会搞气氛了，前三首歌嗨爆全场。被周围的粉丝带动，杨蕾和顾时遇也站起来挥舞着荧光棒又蹦又跳地唱着。在这么嗨的气氛下，即便有那么几首不太会唱的，也能玩得很嗨，还有好笑又好哭的talking。一场演唱会下来嗓子都哑了，却嗨到爆肝！ 第一次安可的时候，唱了《放肆》“就放肆爱放肆追放肆去闯放肆是我的信仰再不去闯梦想永远只会是一个梦想” 唱到这首歌的时候，顾时遇想对杨蕾说：放肆地追放肆地闯，不要让梦想只是梦想。 顾时遇拉着杨蕾的手，唱完了这首歌，他希望她懂！ 《放肆》之后是《突然好想你》，真是好突然，一首那么嗨的歌之后，全场安静下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两个人互相搂着彼此的腰，随着音乐摇摆着，唱到“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杨蕾眼眶泛泪。她有点害怕这首歌里唱到的那些场景，害怕这首歌会成为他们将来的写照。突然很想念彼此，却触摸不到彼此，不能感受彼此的喜怒哀乐，也不能问。感受到了杨蕾的情绪波动，顾时遇把手扣在杨蕾的肩上安抚着突然的情绪。 唱到最后散场大家意犹未尽，还在不停地喊着“安可”。可是总有曲终人散的那一刻，场馆灯光亮起，人群慢慢地往出口流动。内场有些粉丝还不愿离去，仍在回味着这一晚的感动。 走出体育馆，杨蕾觉得意犹未尽，手里的荧光棒还亮着，“不想回去，演唱会怎么就结束了呢！还没唱够！阿信太撩太帅了，怪兽和石头的吉他太酷了，玛莎的贝斯好温柔，冠佑的鼓打得太冷静了，哈哈哈哈！”杨蕾激动的不行。 顾时遇在想这么晚公交都停了，估计要打车回去，但是现在人这么多肯定不好打车。忽然听到女朋友说别人很帅！故意皱眉问：“嗯？你说谁帅？” 杨蕾调皮地说：“阿信啊！阿信超帅！”故意停顿了一下，“但是顾时遇最帅！” “好了，我们走一走，走远点打车，这边估计不好打。” “时遇哥哥，我们去KTV吧！唱到尽兴，唱个通宵，唱到天明！” “你认真的？” “真的，今天我们就放纵一下吧！” 顾时遇很认真地思考，“你想好了，就我们两个孤男寡女的，你不怕不安全？” “顾·正人君子·时遇，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又不是开房，我想听你唱歌！” 顾时遇心想这丫头真的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但也拒绝不了杨蕾的提议，“好！那去学校附近的吧，要是你一会冷静下来了不想去了可以直接回学校。” “晚上我要把五月天所有歌都唱一遍！”演唱会真的是上头，后遗症太可怕。 到了KTV杨蕾真的把五月天能点的歌全点了一遍。顾时遇依旧是体贴的男朋友形象，点了几瓶水和一份超大size的果盘。看杨蕾点完了歌先让杨蕾吃点水果喝点水，“唱一晚上你嗓子不疼？” “哑了但是不疼～时遇哥哥我们一起唱～”递过来一个话筒，顾时遇只好接过来。顾时遇先唱了一首倔强，杨蕾听得很认真，这首歌是顾时遇跟杨蕾分享的第一首歌，她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她还在美国，甚至还记得顾时遇当时对她的评价。他俩的缘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时遇唱完，杨蕾猛鼓掌一通，“你唱歌这么好，为什么以前没听你唱过？这么厉害的技能藏了这么久！” “以前也没什么机会唱。高中毕业的时候唱过，不过那时候你忙着IOI都不参加我们的活动。” “那你晚上多唱点，弥补我的遗憾！” “不是你想唱么，怎么变成我唱了？” “一起一起！” 两个人唱了一首又一首，杨蕾真的困了，音乐也安静下来，又是《忽然好想你》。杨蕾拿起话筒准备唱，刚开口“最怕空气突然安静……”就唱不下去了，索性就不唱了，趴在顾时遇的腿上听顾时遇唱完这首歌。唱完了杨蕾也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水。顾时遇把音乐声关掉，奈何旁边的包间依旧在唱着、吼着。顾时遇把杨蕾的脑袋放在靠垫上，把她的腿抬上沙发。空调太冷了，杨蕾在这睡肯定要感冒，就趴在杨蕾耳边问：“蕾蕾，我们回学校吧？这里太冷了，会感冒。” 杨蕾半梦半醒，哼唧道：“不要，我要听你唱歌。” 跟杨蕾在这里待一个晚上，顾时遇觉得挑战太大了。顾时遇决定把杨蕾扶起来坐好，“蕾蕾，醒醒！不能在这里睡，走我们回学校了。” 杨蕾打着哈欠，泪眼汪汪的说：“还没听够。” “我们可以找个白天再来接着唱，现在先回去了！” 最后两个人拖着疲惫地身体往学校走。半夜的校园特别冷清，只有路灯忠实地陪伴着两个身影，“顾时遇，我以后再也不要听《突然好想你》了。” “好！不听了，也不唱了。”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意境不好对吗？” “为什么你什么都懂，要不是我从初中就认识你，我真的怀疑你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季明涛的情商跟你真的差了一大截。” “估计是在家狗粮吃多了吧，我爸特别体贴我妈。虽然小时候爸爸妈妈陪我的时间不多，但是他们感情一直都很好。我妈居然为了陪我爸去南方经商，把我扔在北京让奶奶带我，他们俩自己去过二人世界。” “他们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 “我爸说他创业的时候特别忙，根本没时间顾我。而且北京的教学质量好，不让我离开北京。” “原来你的爸妈也不是陪着你长大的啊。” “虽然小学我一直是跟着奶奶，不过就算再忙他们每天晚上8点都会给我电话。我上初中后他们就回来了，每天在我眼前秀恩爱。我爸是个特别细心的人，总是能提前想到我妈的各种需求，提前准备好。” “难怪你那么细心，原来是言传身教。希望我们也可以像他们一样。” 不安 杨蕾原计划暑假正式进入姚教授的项目组，但跟几位教授认真讨论了自己未来方向后，杨蕾去了宋教授的人工智能项目。杨蕾倾向于自然语言处理这个方向。进入项目组后，杨蕾头两个星期一直在重复非常基础的语料库整理。整理工作虽然简单，但是杨蕾却兴致勃勃地每天做着重复的工作，大脑也在飞速地运转着有没有更加高效智能的方式。宋教授看得出来杨蕾是能耐心搞研究的人，开始给她分配一些更重要的任务。每一次杨蕾都是又快又好地完成，有时候甚至超出预期。宋教授心里非常赞赏杨蕾，私下跟其他教授说杨蕾未来可期，前途无量。 9月杨蕾拿到所有考试的成绩单，SAT1和SAT2是2400+2350，托福更是116的高分。虽然杨蕾没有特别为这些考试准备，但杨蕾的核心课程基本都是英文授课，阅读的书籍也是英文原版书籍。宋教授的项目是与美国CIT的联合项目，沟通语言也是英文。 另一边顾时遇参加了学生会的换届选举，顾时遇成功当选校学生会外联部长。当选后，顾时遇马上给杨蕾发短信：蕾蕾，我选上部长了！但有个坏消息，你舍友是副部长。 杨蕾当时正忙着跟师兄们一起做ACM习题，没看手机，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顾时遇又跟她说起这件事。 “什么？你跟李文悦要亲密合作一年？”显然杨蕾气炸了。如果说她这辈子只能讨厌一个人的话，那个人一定是李文悦。杨蕾讨厌她骄傲自负，十句话九句半都不是真的，两面三刀还很作！ 顾时遇当然不能体会杨蕾这种心情，“我除了学生会工作之外绝对不会跟她有任何接触的。” 杨蕾不喜欢背后说人坏话，可是李文悦她真的不能忍。她非常确定一旦李文悦跟顾时遇的交集变多以后，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挑拨两个人的关系。从最开始李文悦知道他们俩在一起后，她就没少干过这种事情。“顾时遇，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打心底里不希望你跟她有一点交集，我不确定是不是外联这样的工作需要八面玲珑的技巧，她人前人后完全不是一个人。我不想危言耸听，但只要你给她机会，她绝对会不遗余力地挑拨我们的关系。” 杨蕾从未这么排斥过一个人。顾时遇回想几次和李文悦的合作也都不痛不痒，“不至于吧，之前跟她合作几次还可以，没觉得她品格这么恶劣。” “你看，你这就开始帮她说话，不相信我说的。” “我没有帮她说话，我是就事论事而已。” “我在给你提前打预防针，这种人真的特别阴。”杨蕾已经气急到口不择言了。她太清楚李文悦是什么样的人，跟李文悦扯上关系，她很难保持冷静。 “蕾蕾，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你对她有什么偏见？”顾时遇想杨蕾和李文悦之间，会不会像之前杨蕾和高洁的关系那样，中间做个好人就能缓解她们的关系。 “顾时遇！你不相信我！算了，不说了！” “你怎么就生气了呢。我今天当选外联部长，也没见你有什么表示。你这么生气，是不是要我辞去这个职务你才高兴？”顾时遇也有些生气。 “我不是，我没有！我完全没有要你辞职的意思！我只是表达我的顾虑和担心。你干嘛那么着急为她开脱。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呢，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你信她还是信我。”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杨蕾回到宿舍听到李文悦在宿舍给顾时遇打电话，语气略微夸张，却一本正经地说要讨论招新的事情。所以全宿舍的人都知道顾时遇和李文悦将同事一年。小淮和肖潇都非常同情杨蕾。 冷静了一天，杨蕾觉得自己在李文悦这件事情上有点反应过度，不够相信顾时遇。杨蕾主动跟顾时遇道歉求和，然后请顾时遇吃了顿饭，算庆祝他当选校学生会外联部长。 杨蕾还在犹豫直接申请斯坦佛还是走交换，所以近期跟哥哥联系特别频繁。李文悦不知道杨蕾家里的事情，一看杨蕾几乎天天上午都跟一个长得很帅的男生打视频电话。工作之余故意找机会透漏给顾时遇，美其名曰关心他和杨蕾的关系，“顾时遇，你最近是不是太忙，没空陪杨蕾？我看她天天上午都跟一个男生视频，哦那个男生好像长得还不错。” 顾时遇知道杨蕾最近特别忙，要准备ACM又要忙项目，除了正常的课程之外还要提前上大三大四的课。杨蕾跟顾时遇说过，最近在跟哥哥探讨未来两年的选择。 李文悦的行为确实引起了顾时遇的反感，顾时遇直接不接她这茬，给了她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估计顾时遇的眼神不太有杀伤力，李文悦并没有领会到他的意思。 杨蕾还想去斯坦福的消息被柯骁知道后，柯骁主动给杨蕾视频，给她出谋划策，外加各种忽悠，要帮助杨蕾坚定信念不能又不去了。杨蕾觉得柯骁挺逗的，就多跟他聊了一会。很不巧李文悦又看到了，她偷偷拍了照片，下床之后刻薄地说了句：“呦，换人了？” 李文悦走后，柯骁问杨蕾：“蕾蕾，那个人是你室友？看着不太友好。” “怎么你还会看相？” “看过大千世间，哥哥看人还是比较准的。看她那个样子就很刻薄，是不是？” “我跟她关系不好是真的，其他没什么好说的。”杨蕾觉得没必要跟柯骁说李文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插科打诨就过去了。 暑假回来后的小淮一直忧心忡忡，每天都跟妈妈视频。看着日渐消瘦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的妈妈，小淮想休学回家陪伴妈妈，但是妈妈不允许。妈妈做了4次化疗后放弃了后续的化疗，她坚持不下去了。小淮也不忍心看着妈妈痛苦，揪心地同意了妈妈的决定。 小淮为难地再次找杨蕾寻求帮助，“蕾蕾，你可不可以帮我了解一下，北京这边专门针对癌症病人的中医，尤其是对这种晚期的。” “有的，爷爷之前看的那家医院就特别好，我可以给你推荐医生，但是需要病人过来。” “我决定在外面租房子，把妈妈接过来。小姨也有自己的家庭，不能一直照顾妈妈，在哪都是要请人照顾妈妈，妈妈还不让我休学，不如接过来在我身边我也能安心一点。” “支持你！我明天问问妈妈之前给爷爷看的是哪个医生，听听她的建议。”杨蕾心疼地看着小淮，紧紧地抱着她，给她信心和力量，“小淮，虽然我家里人在国外，但是国内的资源还是蛮多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都可以跟我说。” 杨蕾第二天上午就跟远在美国的妈妈视频，“妈妈，小淮妈妈癌症复发，想看看中医，您能推荐个医生吗？” 杨蕾之前跟妈妈提过小淮，说过小淮跟自己关系特别好。妈妈也是特别心疼小淮，“蕾蕾，我一会直接跟那位老中医联系，让他帮忙联系一位专门针对小淮妈妈这种情况的医生，联系好了告诉你。” “谢谢妈妈！小淮家里只剩覃妈妈了，她已经办了内退，经济上我觉得可能不是特别乐观。小淮想把妈妈接到北京，租房请阿姨照顾。我想把我高中住的房子借给她们可以吗？” 杨妈妈犹豫了一下，“蕾蕾，妈妈很愿意无偿借给她们，但是我们还要考虑小淮的意愿。她也是个很要强的姑娘，不一定会愿意你这样帮助她。” 杨蕾也同意，“我确实没想到。” “蕾蕾可以这样，你跟小淮说咱们家那个房子空着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租客。但是我们相信她们能很好的保护房子，我们愿意以非常低的价格租给他们。同时，你跟小阿姨联系一下，问问她红十字会关于她家这样的情况有没有可能给一些帮助。妈妈一会给你打3万块钱，你就跟她说是红十字会钱。” 杨蕾特别感动，“妈妈你真好！”杨妈妈看不得小姑娘年纪轻轻就要承受生命的重担。随家出事的时候，杨妈妈就心疼杨蕾，最先提出要把杨蕾接过来自己养。现在也是心疼小淮。“妈妈，我可以把自己的一些储蓄也拿出来帮小淮吗？” 杨妈妈知道蕾蕾是个小富婆，以前家里人给的压岁钱，自己写程序挣的钱，还有各种奖学金都存着。“那是你自己的钱，你可以随意支配。你长大了，妈妈相信你可以处理的很好的！” “谢谢妈妈！” 收到妈妈的消息后，杨蕾马上就找到小淮，“小淮，妈妈给我回复了。针对阿姨的情况，妈妈已经联系上了一位老中医，每周三坐诊。妈妈提前打过招呼了，把阿姨接过来后，我陪你一起带阿姨去。你最近在找房吗？” “嗯，最近在看，但是那个医院附近的整租房价真的好高，我不太想找单间，单间都是癌症病人，我怕妈妈过的太压抑。我还看了我们学校附近的，更贵了。” “小淮，是这样的。其实我家空着一套房子，坐公交到医院大概4站。过来我们学院的话大概6站。因为我们对租客特别挑，所以一直没有租出去。但你们租的话，我们特别放心，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妈妈说可以1500租给你。”杨蕾特别害怕小淮不同意。 听到这个价格，小淮知道这个价格基本是市场价的5折，甚至更低，而且地理位置很好，去哪都很方便。“蕾蕾，真的吗？你不介意妈妈的身体状况吗？中介听说是给病人住的，好多房源都直接排除了。” “我们一点都不介意，小淮要是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看房。” “蕾蕾，谢谢你这么帮我！” 杨蕾怕小淮反悔，马上带着小淮去看房，然后给她介绍周边的生活设施，直接拉着小淮去超市买齐了生活必需品。逛超市的时候，顾时遇给杨蕾打电话想找她一起吃晚饭，杨蕾才意识到自己完全忘记了晚上要跟顾时遇一起吃晚饭的事情。后来就变成了顾时遇和季明涛跟杨蕾小淮在超市汇合，帮她们把买的东西全部带回家。 杨蕾看到最后买的东西，“小淮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还好把他们叫来了，不然我们根本搬不回去。” 最后小淮直接从附近饭馆打包吃的带回家，在家里一起吃饭，一起打扫收拾。杨蕾决定和小淮晚上直接在这住下，于是打发两个男生先回学校。 等收拾好已经晚上10点了，小淮看着这个房子终于有家的样子松了一口气，“蕾蕾，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你了！” “小淮，不要再说谢了，我还收你房租呢！你赶紧给阿姨订票吧，这样我们下周三就能去医院了。” 小淮马上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准备来北京。 晚上准备睡觉，杨蕾和小淮躺在一张床上，“蕾蕾，有你真好！认识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瞎说什么，以后还会有更幸运的事情！对了，你让阿姨复印一下她的所有病例吧。我联系了在红十字会的小阿姨，她让你把阿姨的病例和身份证信息都复印一下给她，也许能帮你们申请到一些钱。” “蕾蕾，你怎么这么贴心，什么都帮我想到了！” 最后小淮的账户一共收到了5万元。当然小淮并不知道其实这些钱跟红十字会一点关系都没有。 冷静 某天晚上，杨蕾的邮箱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标题是“你猜这里面谁对他有好感”，邮件正文没有任何内容，附件是几张顾时遇跟几个女生在一起的图片，没有什么过分的举止，看着应该就是在讨论什么问题。杨蕾收到邮件后马上转发给顾时遇，同时给顾时遇发短信让他查邮件。 顾时遇看到邮件二话不说，直接跑到杨蕾宿舍楼下让杨蕾下楼。杨蕾还挺诧异顾时遇的反应，很快就下楼了。 “蕾蕾，你别误会，那几个人都是学生会的，我们就是在讨论一些事情。” 杨蕾佯装自己生气了，没有说话。 “我大概知道是谁发的照片，我之前也收到过一封邮件，是两张你在跟其他男生视频的照片。” “谁？我跟两个男生视频？” 顾时遇从手机里找出了那两张照片，杨蕾看过了之后，“这个是我哥，这个是邻居家的哥哥。你知道我跟我哥联系特别多，邻居家的哥哥听说我要申请斯坦福，就跟我视频给我出主意。” “我大概猜到了，所以也没管。” “那你怎么回复这封邮件了。” “我没回，这种人邮件不管怎么回复都只会让对方觉得你在意了。” “你看，我早就跟你说过她这种人绝对会不遗余力的挑拨我们关系的。” “蕾蕾，我说这话你可能还是会不爱听。但是你先冷静一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或者过节？在工作中我觉得她算是个可靠的人，但是如此针对你，我觉得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 杨蕾非常认真的想，“她是最晚到宿舍的，一来就没给谁好脸色，我们自然不会主动碰钉子。我们没有发生过明显的冲突，第一次正面冲突就是我跟你发短信吵到她睡觉了。但是在那之前她跟我们的关系一直都不算好，而且尤其针对我。我直觉觉得她是嫉妒，她心理不健康。她是省文科状元，可能习惯了众星捧月，受不了别人比她优秀？” 顾时遇不是很理解女生之间的这些斗争，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走吧，都出来了我们散个步吧。” 杨蕾越想越气，“不行，我现在就回去跟她对峙，这种人有病吧，我忍不下这口气。” “消消气，没必要这样。” “怎么没必要了，你女朋友被人欺负了，你不为我说话就算了，还不允许我说了？” “你们一个宿舍，没必要搞这么僵，我们都不理会不就得了。我也没有不相信你，你也没有不相信我。她只不过白费功夫而已，你越生气没准她越高兴。” “顾时遇，你可以不管，但是我不可以。你可以当这些事情没发生，但你也别拦着我，我不能当这些事情没发生。”杨蕾气冲冲地回了宿舍。 “李文悦，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文悦云淡风轻地回答。 “你给我给顾时遇发邮件什么意思？” “我没有给你发邮件啊。不过我确实有给顾时遇发过邮件，我发的邮件不过是提醒他而已。” 李文悦非常聪明，用署名的邮箱给顾时遇发邮件，而给杨蕾发的邮件却是匿名的。即便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谁发的，但确实没有证据证明是谁发的。 “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给顾时遇发的照片又不是假的，你要是不心虚干嘛要这么生气？” 杨蕾被气到内伤，想骂人但是良好的教养不允许她这么做。“我还真是身子正，那两位是我的哥哥，只不过我的哥哥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认识的。你这么做只不过是让顾时遇对你的印象更差而已，他对你的行为非常不耻。”杨蕾没给李文悦回话的机会，走出宿舍。 难怪顾时遇拦着杨蕾不要去对峙，这种人越对峙越生气。 杨蕾掏出手机想给顾时遇打电话，才看到顾时遇在她怒气冲冲回宿舍之后给她发了一条很长很长的消息，被分成了好几条短信。 “蕾蕾，希望你冷静下来了再看看这条信息。最近我们的争吵总是围绕着一个人、类似的问题爆发。我们之间的问题跟这个人没有关系。其实你在害怕我们分开的两年，潜意识里面的害怕让你现在如履薄冰，一点点不安都会让你反应过激。蕾蕾，我说过我喜欢你很多年。曾经我以为我们最终会分道扬镳，但是很幸运我们在一起了，我很知足。我不想让其他的因素干扰我们，我真的不在乎其别人怎么看。你是不是一直介意我从不挽留你，还记得五月天的《放肆》吗？我也想让你放肆地去追求你的梦想，我不想因为我让你的人生留下遗憾。你适合更广阔的天空！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两年很快，你去斯坦福一定会很忙，当我们都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就会过的很快。” 这条短信的前半部分杨蕾看的很感动，可是看到最后杨蕾并不能接受，什么叫两年很快过，两年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杨蕾回复：为什么你总觉得2年很快过？2年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难过了、遇到挑战了、生病了、心情不好了，这种时候我们不能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不能陪伴彼此，你不觉得会更难过吗？万一这时候身边再出现一些捣乱的人，你真的觉得坚持的下去吗？ 顾时遇觉得杨蕾想多了：你想太多了，你想想你跟哥哥不也不受影响吗？ 这怎么能一样，越说越生气。杨蕾回了一条：顾时遇，我讨厌你！你总是用这样很轻松的口吻来回应两年的异国恋。为什么这次你就不能体会一下我的心情呢？你就不能体会一下我的担心、顾虑和害怕吗？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信我们能在异地恋中很好地维持这段关系呢？还是你觉得大不了一拍两散，曾经拥有过就可以了？ 短信是所有沟通方式里最低效的，结果两个人在这么敏感的问题上选择了这个方式。看到杨蕾的回复顾时遇很头大，他不知道为什么杨蕾总要想到最坏的情况，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最后顾时遇也无奈了：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 顾时遇没有想到这条短信会是他这辈子发过的最后悔的信息。 杨蕾采纳了顾时遇提出的冷静，那就好好冷静吧！杨蕾每天用疯狂的学习麻痹自己，不在上课就投身机房、实验室，图书馆食堂都不去了。吃饭都在机房和实验室解决。师兄看了杨蕾的状态还劝杨蕾稍微休息一会，“师妹，你这个样子太可怕了，你不会是想比赛的时候一个人解决所有题目吧，这样我们也太没有存在感了。” “师兄，还有一个月比赛，最近项目的事情也多起来了，ACM我只能争分夺秒做题了，争取不给你们拖后腿。” “开什么玩笑，你是我们队的主力。你多注意休息，我看登记表上每天你都是最后一个走的。” 杨蕾最近每天晚上11点多才走，有一天甚至快1点才走，自虐吗？体会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快，是真的吗？杨蕾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 杨蕾还没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就被哥哥的电话call走了。爸爸中风送医院了，哥哥让杨蕾赶紧回家。杨蕾什么都没收拾，背着书包直接去了机场，在路上跟老师请了假。柯骁来机场接杨蕾，杨蕾最近休息不够再加上旅途奔波，看起来特别憔悴。柯骁也心疼杨蕾，上车让杨蕾把座椅往后放，想让她睡会。杨蕾摇头，“柯骁哥哥，我们是直接去医院对吗？” “对，杨阿姨和杨宇都在医院。杨宇刚刚说叔叔已经醒了，你别太担心。叔叔发现的及时，送医也很及时，后续慢慢恢复就好！” 杨蕾点点头没再开口，歪着头看着车窗外飞速流逝的街景，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调整好情绪，杨蕾跟柯骁说：“柯骁哥哥，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 “柯骁哥哥，你不是应该在上课吗？波士顿离旧金山很远吧？” “正好回家有点事。我上午刚到，一回家就听说叔叔出事了。上午跟我爸妈去看过叔叔，杨宇说你要回来，我就主动请缨来接你了。” 到了医院，爸爸确实已经醒了，只是还有中风后遗症。杨蕾听了医生的嘱咐后也安心多了。还好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妈妈让哥哥带蕾蕾先回家休息。杨宇和杨蕾当然不肯走。妈妈说：“快回去吧，小宇你看妹妹都累成什么样了，快点带妹妹回家。” “妈，你带蕾蕾回去休息，我在这守着爸爸。医院不需要那么多人留着。” 妈妈坚持要留下，“你留下，你能照顾好爸爸吗，你肯定没有妈妈细心。”看着病床上的爸爸，妈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爸爸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回家也休息不好。你们回家睡一觉，等过了今晚爸爸情况稳定一些了，明天再来换我。” 最后柯骁开车带着杨宇和杨蕾回了家。 杨宇和杨蕾都坐在后排，杨宇发现杨蕾情绪特别低落，“蕾蕾，别太担心了。医生也说了，爸爸送医很及时，后续好好休养会好起来的。哥哥不该那么着急给你打电话的，看把你累的。” 杨蕾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担心了一路，真的怕再也见不到爸爸了，顺带把最近的委屈也统统发泄出来。杨蕾在哥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搞的杨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最后到家了终于止住了，杨蕾有点不好意思，刚刚哭得太狼狈了。柯骁说：“没事了，哭出来就好了！蕾蕾晚上好好休息。” 这一晚杨蕾睡得不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第二天醒来缓了好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美国了。梳洗之后跟着哥哥去医院，爸爸的状态比昨天好一些了。医生也说过肢体麻木、肌张力高、手抖这些症状都要慢慢缓解，爸爸说话也受到一些影响。蕾蕾耐心地给爸爸喂着稀饭，爸爸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看着蕾蕾在自己跟前心情倒是很好。 “爸爸，今天状态不错，慢慢恢复，会好起来的！爸爸加油！” 爸爸缓慢地点头，缓慢地说：“你在，高兴！” 在医院呆了一整天，蕾蕾回到家才想起来很久没见手机了。从上飞机之后就再没开过手机。从包里拿出手机，已经无法开机了，又没电了。来的匆忙，连充电器都没带，只能在家里找找有没有匹配的充电器。 敲开哥哥的房门，找哥哥借充电器，索性就在哥哥卧室充电。蕾蕾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翻着哥哥的书。杨蕾看着书忽然抬起头跟哥哥说：“哥哥，我决定了申请斯坦福。” 哥哥正想问为什么，充了一会电的手机自动开机，疯狂震动，不停地提示收到新消息。杨蕾拿过手机，坐回沙发，一条一条地读短信。 “蕾蕾，你去哪里了？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来？顾时遇也找不到你，我们好着急啊！” “蕾蕾，我们差点报警，跟院里老师反映才知道你回美国了，家里还好吗？抱抱你！” 小淮给杨蕾发了十几条短信，估计电话也打了很多吧。 肖潇也发了很多信息，当然发的最多的是顾时遇。从意识到杨蕾失联之后，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都给她发消息。杨蕾一条一条读过去之后，看到最后一条：蕾蕾，等你回来了我们好好聊聊吧。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杨蕾看完所有短信，心底一片凄凉。慢慢站起来走到哥哥面前，伸出双手，“哥哥，可以求抱抱吗？” 杨宇也没问为什么，轻轻地抱住了杨蕾。跟顾时遇的拥抱完全不一样，也许这就是亲情和爱情的区别吧！ “哥哥，我以前太任性了，只考虑自己，以后不会了。明年我就回来了，再也不跟你们分开了。” 杨宇知道爸爸生病给杨蕾的刺激有点大，“别想太多，爸爸身体会好起来的。对了，之前让你体检，去了吗？”之前爸爸体检查出来身体状况不大好，妈妈马上就给杨蕾安排了体检，让杨蕾抽空去把体检做了。 “上星期做的，应该差不多出结果了。” 回自己卧室后，杨蕾拿出手机，给小淮和肖潇回了短信：回来后太忙了，忘记开机。爸爸突发疾病，现在好点了。我过几天回去。 而顾时遇的短信，杨蕾想了好久不知道要怎么回。躺在床上，回想过去这么多年，两个人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在考场见面，然后跳级变成了同桌，在咖啡厅给他补英语。后来一起去支教，顾时遇站在山村讲台上闪闪发光，又在山上二话不说就背起自己。想起表白那个晚上他说：“我不想做你哥哥，可以做你男朋友吗”。顾时遇带自己去欢乐谷、去蹦极、去看演唱会，自己年少的疯狂好像都与他有关。越想心里越难过，顾时遇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手机又震动起来，持续的震动，应该是电话。拿过手机一看是顾时遇的，杨蕾没有接，接起来不知道要说什么。顾时遇估计从小淮那得到了自己的消息。才这么快打电话过来的。 等手机不震动了，手机上显示一个未接来电。杨蕾打开短信，给顾时遇回复“我想静静，让我想想吧。” 决定 爸爸恢复地还不错，杨蕾在美国只待了4天，便飞回了北京。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学业负担也重，不能耽搁太久。 在飞机上杨蕾想了很多，忽然更加理解小淮的心情。这辈子能陪父母的时间真的不多，父母看着我们长大，足够幸运地话我们陪着父母变老。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真的，有的时候确实要舍弃一些东西，甚至是看为珍贵的东西。 下了飞机，杨蕾独自一人上了大巴。还记得上次顾时遇来接她的时候说的“不管她去哪里，他都会来接她。”想想真心酸。 杨蕾在大巴上闭目养神，一个陌生来电把杨蕾惊醒。杨蕾接起后，对方问：“您好，请问是杨蕾女士吗？” “是的。” “您好，我是XX医院体检中心的护士，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们希望您可以亲自过来一趟。” 妈妈之前安排的体检是一家高档的私立医院，服务非常好。看杨蕾一直没取体检报告，便主动打电话过来。对方情词恳切地希望杨蕾可以尽快过去，杨蕾决定在离医院最近的大巴下客点下车直接过去。 到了医院，护士领她到副主任医生办公室。医生非常和蔼，告诉杨蕾体检结果大部分都非常好，但是甲状腺有一些问题。“小姑娘，你还不到18岁，有家里人陪你来吗？” 杨蕾摇了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在国内，有什么事您跟我说吧。我快18了。” “你的报告显示甲状腺有一个实性结节。在体检的过程中，体检医生应该有提示你针对甲状腺做复查吧？” “嗯，有的。但是我最近太忙了，我计划过段时间再查。” “既然来了，今天就查吧。实性结节需要谨慎一些处理。” 杨蕾没有多想，来都来了，医生也那么说了，就听医生的安排复查。医生先安排了一个B超，B超马上就出结果。B超大夫直接在诊断单上写建议行活体穿刺。 杨蕾有点懵，拿着结果去找医生。医生问杨蕾：“家族有甲状腺疾病史吗？” 杨蕾想了想说：“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只知道爷爷因为肝癌去世。 医生听到这个结果很诧异，也不便多问，“我的建议也是一样的，建议先约穿刺，穿刺结果出来后我们再看后续治疗方案。” 杨蕾非常镇定地问，“大夫，穿刺可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分别采取什么治疗方案。” “良性结节继续观察，定期复查就可以，只要没什么变化都不需要过多干预。如果是恶性的就及时手术。” “大夫，恶性的话是不是就是癌症。” 大夫其实很钦佩眼前这位小姑娘的冷静，想到自己家的女儿又有点心疼，“是的，但是你不要太担心，一般甲状腺癌治愈率非常高，存活率也很高。”其实后面的话医生不应该说的，但他还是想安慰杨蕾。 杨蕾不再多问，让医生帮忙预约穿刺，穿刺时间约在了ACM比赛之后。 手续办完后，杨蕾跟医生道谢，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杨蕾脑袋都快炸了，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任凭冷风吹过自己脸颊。 10月下旬的北京有些许寒意。杨蕾好累，拿出手机条件反射地给顾时遇打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听，打了很多个都没有人接听。杨蕾整个人都放空了，木然地一遍一遍拨出，一遍遍地听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杨蕾终于停了。给顾时遇发短信：我想好了，我们分手吧。 杨蕾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没有一点脾气，心里特别平静。刚刚她一遍遍拨打电话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将来两个人分隔两地，一定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很需要对方却见不到对方甚至连一通电话都打不通。那种心情远不是失落、难过能表达的，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就此放手吧！ 杨蕾打开通讯录，找到小淮的电话拨出去，小淮很快就接起来了，“蕾蕾，你现在在哪，怎么样了？” “小淮，我在XX医院，你过来陪我好不好。你不要找其他人。” 小淮很快就来了，杨蕾跟小淮说了大概的情况，小淮难过的要死。“蕾蕾，那后续怎么办？你跟家里人说了吗？顾时遇知道吗？” “我预约了下个月的穿刺，先不跟家里人说了，我这个不算太紧急。你先不要跟别人说。还有我跟顾时遇分手了，你别问了好不好。我想回家，你今天陪我回家好吗？” 杨蕾说的家自然是跟爸爸妈妈住的别墅。平时虽然没人住，但有阿姨定期来打扫，还算干净。回家之前，杨蕾从附近超市买了点吃的带回家。回家后，小淮和杨蕾吃过饭，杨蕾直接洗澡躺下。小淮知道杨蕾累，身心俱疲，安静地陪着她。 卧室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柔和的灯光充盈着卧室，杨蕾终于可以卸下一身疲惫。“小淮，我决定申请斯坦福了，好想爸爸妈妈和哥哥，我该回家了。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夏天就走，也许不会回来了。”说完不多会杨蕾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杨蕾拿起手机看消息，顾时遇后来给她打了很多电话，最后发了一条短信：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好。 杨蕾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却没有哭声。她怕吵醒还在睡的小淮，悄悄走出卧室。杨蕾走进哥哥的卧室，靠着门安静地掉眼泪。哭够了洗过脸，小淮也起了。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回学校。小淮没有再提起关于顾时遇的任何话题，她知道蕾蕾不想听。既然她决定了就尊重她。“蕾蕾，要去医院的话记得找我，我陪你一起去。” 杨蕾感动点头，“小淮，我是不是又给你增加压力了。本来你心里就装了那么多事，还要装我的。” “蕾蕾，能帮到你会让我安心一点。” 幸好，在这样的时刻还有好友在身边，不算太惨！ 杨蕾回学校后第一时间在网上查了关于甲状腺癌的资料，自己心里有点底也放心一点。同时马上联系中介，准备申请斯坦福的资料，因为英文成绩都有，2年前的很多材料都有电子版，也都比较好处理。至于推荐信杨蕾找了姚教授和宋教授，两位教授都很尊重杨蕾的决定，虽然很遗憾不能继续带这个学生，但是他们都相信杨蕾前途无量。 回了学校的杨蕾仿佛变了个人，全心投入学习，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学习机器。李文悦也察觉到了杨蕾的变化，在宿舍也不敢太嚣张，不敢故意激怒杨蕾，因为杨蕾的气场太强，眼神太狠。 11月下旬的ACM区域赛中，杨蕾他们组拿了2个first problem solved气球，并且完成了所有题，顺利拿下区域赛冠军。带队老师和两位师兄都非常兴奋，杨蕾的反应却冷静很多，只是微笑着和队友庆祝。 比赛结束的第二天，小淮陪着杨蕾到医院做了穿刺。穿刺虽然给了麻药，但药效过了还是特别疼，疼的杨蕾说不出话。还好第二天就缓过来了。穿刺结果要等2周，医生说结果出来第一时间通知杨蕾。 医院的电话比预计的来得早，12月初杨蕾接到护士姐姐打的电话。尽管护士姐姐努力把结果说的比较轻松，但依然掩盖不了恶性的事实。杨蕾之前在网上搜到各种可能，试图给自己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其实“□□状癌”真的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治愈率非常非常高，比最坏的情况好太多了。可是，杨蕾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依然发懵。杨蕾试图安慰自己，做了手术就好了，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却抵挡不住心底的那阵无力感。 杨蕾挂了电话，打车去医院。坐在出租车上的杨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里，心里安排着接下来的计划。 杨蕾到医院挂了主任医师的号，先去取了穿刺的结果，才去医生诊室。医生看了结果，问：“监护人呢？” “大夫，我家里人现在都在美国，我自己在国内上学。” 医生皱眉，这家人怎么回事，让孩子自己在国内上学，“你这还不到17岁，手术还得监护人签字呢？家里人知道吗？你手术总会有人回来吧。” 杨蕾在来的路上想过了。爸爸大病初愈需要妈妈照顾，她不想让妈妈回来。哥哥正好放寒假，应该可以回来。“嗯，会回来。医生我先约手术时间。” “我先给你开术前检查单，然后预约手术。一般要等两周，排到了住院部会提前给你打电话。” “好的，谢谢医生。”杨蕾拿着一串检查单走出诊室，缴费后挨个做检查。 回了学校，收到宋教授的短信：下午怎么没来上课？ 杨蕾才想起来下午还有课，小班教学翘课实在太明显，况且还是宋教授的课。杨蕾想了想直接去宋教授办公室。 敲开教授的门，宋教授一看是杨蕾，“杨蕾，下午怎么没来上课？”教授非常和蔼，他知道杨蕾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缺课。 杨蕾在教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宋老师，我去医院了，忘了下午有课。后续要做个手术，接下来可能要请一段时间的假。” “出什么问题了，怎么突然要做手术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甲状腺上长了个的东西，要切除。大约2周后手术，所以术后大约要请2周假吧。” “请假没问题，老师到时候帮你跟院里说。有什么困难吗？” “没什么困难，下午做完了术前检查，就等手术了。” 宋教授宽慰了杨蕾几句，让杨蕾先回宿舍休息。 从宋教授办公室出来后，杨蕾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游走。脑海里预演着晚上要怎么跟哥哥说，才能不让哥哥太紧张。结论就是不管怎么说，哥哥大概率都会发疯吧，关心则乱。杨蕾找了个长椅坐下，泄气地靠着椅背，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冬天的夜幕来的早，刚5点多天就黑了。小淮坐在季明涛的自行车后座，看见一个人影特别像杨蕾，穿的羽绒服都一样，“涛哥，停车！” 小淮跑到杨蕾跟前，“蕾蕾，你坐这干嘛呢？” 杨蕾听见有人喊自己，循声望去，看见是小淮，“走累了，在这休息一下。” 杨蕾没有收住自己的神情，满脸的疲惫和无力全被小淮看在眼里。小淮心里顿时冒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小淮刚想问，季明涛已经跟过来了，“杨蕾你怎么在这？我们正计划去吃饭，你吃过了吗？一起去吧？” 杨蕾想拒绝，还没开口。小淮立马说：“走吧走吧，你肯定还没吃。”说着就把杨蕾从椅子上拉起来。杨蕾只好跟着一起去。 杨蕾真的没有食欲，随便打了2个菜一两饭，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饭，也不管季明涛和小淮在说什么，完全把自己隔绝在自己的世界里。季明涛在，小淮也不好问什么。 忽然季明涛喊了一声“顾时遇。”季明涛看见顾时遇正在找座，季明涛就想着喊他过来一起吃，完全忘了杨蕾和顾时遇分手的事情。喊完之后自己也尴尬了。 这一声倒是把杨蕾给吓醒了。清华也真的大，两个人分手后就真的没再见过。杨蕾连头都不敢抬，只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先走了。”可是杨蕾盘子里的食物几乎没有动过。 杨蕾不知道顾时遇就在自己的左后方，而那个方向正是她撤离的方向。杨蕾端着盘子差点撞到眼前人，抬头看了一眼，脸上的狼狈、紧张、无措和疲惫全落入顾时遇眼里。杨蕾犹如惊弓之鸟落荒而逃。 小淮见杨蕾走了，跟季明涛说：“我也先回去了。”留下顾时遇和季明涛两个人在风中凌乱。顾时遇停顿片刻，在杨蕾刚才的位置上坐下，默默吃饭。季明涛也很抱歉，“对不住，我忘了。” 杨坚强 小淮在食堂外追上了杨蕾，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蕾蕾，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了？” “是，准备手术了。” 小淮顿时觉得心里特别堵，她竭力控制自己的难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蕾勉强开口，用原来计划安慰哥哥的那套安慰小淮：“小淮别担心，医生说治愈率非常高，属于低危型的。做手术就好了。” 小淮拉着杨蕾走进小树林，“蕾蕾，想哭就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 “没什么好哭的，只是很想家，想爸爸妈妈和哥哥。医生说手术要监护人签字，晚上还得给哥哥打电话，还没想好怎么跟哥哥说。哥哥估计要发疯，我还得安抚他。” 杨蕾还不到17岁，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小淮替杨蕾难过，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杨蕾还得安慰自己。“蕾蕾，真的不告诉顾时遇？他其实……” “小淮”，杨蕾出声打断小淮，“跟他没有关系。”杨蕾说的非常坚决。 顾时遇一直在回想杨蕾刚刚的神情。他很不放心，于是给小淮发信息：她好吗？ 小淮很犹豫要不要回复，但还是告诉顾时遇：不好，一点都不好，很不好。 顾时遇犹豫了很久，鼓起勇气给杨蕾拨出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天知道杨蕾花了多大的力气拒绝这通电话。 杨蕾算好时间，杨宇差不多该起床了，才给他打电话。杨宇很快接起，“蕾蕾，怎么现在打电话，你该睡觉了吧？” ”哥哥，你起床了吧？” “刚洗漱完，准备吃早饭了。有什么事，这么晚给我打电话。” “哥哥，你是不是快放寒假了？” “嗯，这周还有一门考试，下周再交2个paper就没事了。” “哥哥，你寒假能不能回来一趟。” 一听要回北京，哥哥就觉得出事了。“蕾蕾，你怎么了？” “哥哥，你别急。是这样的，就是上次体检，我甲状腺上长了个东西，医生建议手术。我约了2周后的手术，但是未成年人手术需要监护人签字，你可以回来帮我签字吗？妈妈还得照顾爸爸，就不要让妈妈回来了。” 杨宇听到杨蕾要手术，着急的恨不得马上飞回来，“蕾蕾，具体是什么问题，医生怎么说的。” “哥哥，不是什么大问题，真的手术就好了。先不要跟爸爸妈妈说好不好？” “蕾蕾，我们是一家人，不能瞒着爸爸妈妈。妈妈要是问起我为什么忽然回去，我要怎么说。从你体检到现在也1个多月了，你不该瞒这么久。如果不是要监护人签字，你是不是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偷偷做完手术？” 杨蕾弱弱地说，“不会的。” “蕾蕾，哥哥该出门了，一会你给妈妈打电话跟妈妈说。哥哥会尽快回来。” 打完电话的杨蕾长吁一口气，一通电话杨蕾没提到癌症两个字。她相信听到这两个字哥哥可能会立马飞回来。其他的等回来再说吧。然后又给妈妈打了电话，蕾蕾跟妈妈说的更简单，就说有个类似阑尾炎的小手术要做，需要哥哥回来签字。妈妈没有多想，也确实没办法分身回来，满满的歉意。蕾蕾还安慰妈妈不要担心很小的手术，哥哥会把她照顾好的。 哥哥回来的比预期的早。杨宇没有提前通知杨蕾，下了飞机直接到杨蕾学校。路上给杨蕾发短信问她在哪个楼。杨蕾正在上课，很纳闷哥哥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回复：我在六教上课，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问？ 杨宇问：几点下课？ 杨蕾回：4点下课。 杨宇到学校的时候刚3点半，随便找人问路找到了六教，拉着行李箱在教学楼旁边等杨蕾下课。 4点刚过，陆续有人出来了。杨宇收起手机，在下课的人群中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很快杨蕾的身影出现在人群中，杨蕾没有看到旁边的杨宇，径直往前走。她知道顾时遇下午的课也在这个教学楼，每次上这节课的时候都特别紧张，就怕偶遇。杨宇拖着行李箱跟上，拍了拍杨蕾的肩。杨蕾回头一看是哥哥，一时语噻，惊喜、安心、委屈好多情绪一下全涌上来。 杨宇看杨蕾傻掉了，轻轻拍了拍杨蕾的脑袋，“怎么不说话？” 听到哥哥的声音，杨蕾一下子绷不住情绪，眼泪在眼眶打转。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杨蕾仰着头，轻轻吹气，让自己情绪缓和下来。可是杨蕾164的身高抬头之后，目光正好对上身高185的哥哥。杨蕾背过身去用手指压压眼眶，弹走泪水，无奈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杨宇把杨蕾转过来，扶着杨蕾的肩膀，“怎么哭了？” 杨蕾还记得现在周围还有好多同学，极力克制。杨宇从包里拿出飞机上没用的纸巾，杨蕾接过纸巾拼命按住自己的眼睛，好不容易止住了不争气的泪水。正想问哥哥怎么提前回来了，就听见小淮喊自己，“蕾蕾，怎么了？” 小淮他们也下课了，比杨蕾稍微晚点出来。小淮在不远处看见杨蕾好像哭了，拉着肖潇一起跑到杨蕾身边。她们过来的时候杨蕾的眼眶还是红的，杨蕾主动介绍，“这是我哥哥，刚从美国回来。哥哥她们是我的室友，小淮和肖潇。” “你们好！我是蕾蕾的哥哥杨宇。” 两个女生齐声说：“哥哥好！” “你们晚上有其他安排吗？方便的话我请你们一起吃饭吧。”杨蕾经常跟杨宇说起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舍友。这次碰巧遇上了很自然地就邀请她们一起吃饭。 小淮和肖潇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杨蕾说：“一起吧，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杨宇拖着行李箱跟着三个女生走了。而谁都没有注意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顾时遇。杨蕾好像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样哭过，顾时遇很想知道杨蕾到底怎么了，但是已经没有立场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杨蕾才想起来问：“哥哥，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还没放假吗？” “2个paper我邮箱提交就可以了，妈妈不放心你，让我早点回来。” 肖潇大概知道杨蕾的家人都在美国，只是不知道哥哥还在上学，“蕾蕾，我还以为你哥哥早就工作了呢？” “哦，哥哥还在上学，斯坦福大三。”原来杨宇比杨蕾高两届，但是去美国高中多读了一年。 小淮之前也不知道知道哥哥是斯坦福的，两个人都惊呆了，肖潇惊叹地说：“你们是学霸之家吗？蕾蕾在国内上清华实验班，哥哥在斯坦福。” 杨宇倒觉得没什么，“还是蕾蕾比较厉害，从小跳级。她其实高中就拿到斯坦福的offer了，但是最后选择了清华。” 杨蕾从没跟她们说过这件事。小淮很诧异：“蕾蕾，你之前就能去斯坦福，为什么没去，现在要重新申请？” 杨蕾没想到吃一顿饭被爆了这么多料，“就觉得清华实验班也可以试试看，认识你们也很好啊！” 肖潇感叹：“学霸的世界果然不是我能懂的，蕾蕾你也太低调了。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个问题提醒了杨宇本次回来的目的，“回来给杨蕾签字。” 肖潇皱眉表示没听懂。杨蕾解释：“我下周要做个手术，我哥作为监护人签字。” 肖潇很紧张的问：“蕾蕾你要做什么手术，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怎么了？” 杨蕾忘了肖潇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额，就甲状腺出了点问题，手术排到下周，估计很快就会通知我住院了。” “蕾蕾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自己扛呢，难怪我说你最近情绪不对劲。你干脆改名叫杨坚强算了。” 杨宇觉得很不错，“嗯，杨坚强名副其实。” 吃过饭，杨宇打车先回家，走之前叮嘱蕾蕾周末要回家。 杨蕾跟小淮和肖潇回宿舍。小淮沉默地挽着杨蕾的手走。肖潇因为今天刚知道手术的事情，一路上嘘寒问暖。 周五中午医院那边来电话了，告知下周一要住院，预计周二手术，同时告知杨蕾办理住院的注意事项。挂了电话，杨蕾跟辅导员和宋教授都请了假，又跟哥哥报告了情况。哥哥让杨蕾先收好行李，等下午上完课过来接她。 回到家，杨蕾觉得是时候跟哥哥开诚布公说说自己的病情了。蕾蕾坐在沙发上，从书包里拿出医院的检查结果，“哥哥你坐，我跟你说点事。” 杨宇坐下，等着杨蕾说。 杨蕾把检查报告递给杨宇，“哥哥，这是我的穿刺报告，结果显示甲状腺的结节是恶性的。” 杨宇接过报告，杨蕾就接着说：“你不要被报告结果吓到，医生说了这个是低危的，治愈率非常高。我在网上也查过了，很多人不体检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带着它活了很长时间。” 杨宇看到报告最后一行字，“甲状腺乳头状癌”，杨宇忽然觉得太久不看中文了，有点不认识那个字。杨宇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人，亲近的人中只有随爷爷是肝癌去世。杨蕾年纪这么小居然得了癌症，难怪那天见到他就掉眼泪。 “你真的是杨坚强，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扛着？还跟我说没事，还想瞒着爸爸妈妈。”杨宇确实有点生气，但是更多是心痛难过，甚至自责当初同意让她自己留下来。 杨蕾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低头坐着。杨宇觉得刚刚自己的话有点过分，双手轻轻抱着杨蕾，“蕾蕾不怕，哥哥回来了。” 有了靠山，蕾蕾终于不用压抑所有的情绪，趴在杨宇身上放声大哭，哭到最后杨蕾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杨宇看着这些检查报告问：“这段时间都是你自己去的医院？” “小淮有陪我去。” 杨宇心生感激，“真要好好感谢小淮，她替我们做了很多事。” “她也好难，爸爸初中的时候不在了，妈妈乳腺癌复发。妈妈让我把高中住的房子低价租给她们，然后还借口红十字会的捐款把房租还给她们。” “妈妈想的很周到！” 杨宇在杨蕾睡下后，拿出电脑在网上搜这个病的相关信息，甚至还读了几篇医学文献，总算稍微放心一点，确实跟自己所理解的癌症还是有些区别，暗暗庆幸。 好好说再见 杨宇陪着杨蕾去医院办理住院，一起听医生讲术前告知，签了一系列的术前知情同意书。手术时间定在周二上午8点。杨宇请了一个女护工，毕竟杨蕾也是大姑娘了，他作为哥哥还是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做。 周二上午8点，杨蕾被准时推进手术室。主刀医生跟杨蕾简单沟通了今天的手术方案之后，杨蕾就被全麻了。一个多小时后手术顺利完成。术中的快速病理检测没发现转移，也不需要扩大手术区域，跟最初安排的一样只切除了甲状腺右叶。 回到病房后杨蕾的麻药没完全醒，眼睛睁不开，整个人特别晕，直到下午才完全恢复意识。小淮和肖潇上午下课后直奔医院，给杨蕾带了一束花，让冬日的病房增添了一抹明艳的色彩。 杨蕾恢复的好，周五出院。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并让一周后返院复查伤口。回家后，杨宇特意在网上搜了好多菜谱，保证杨蕾的一日三餐吃的营养丰富均衡。即便最开始的几天只能喝粥，也能做出很多花样。杨蕾在家什么活都不能干，哥哥不让杨蕾太累，学习时间久了还会提醒杨蕾休息。 元旦后是考试周前的最后一个星期，有些老师会给划重点有些老师不会。杨蕾还是很珍惜上课的日子，坚持休息两周足够了要回学校上课。杨宇拗不过，同意杨蕾可以回学校，只是他陪她一起去。倒不是说陪着一起上课，只是杨宇在图书馆学习，等杨蕾下课了一起吃饭，晚上回家给杨蕾做好吃。为了送杨蕾上学，杨宇特意租了一辆车。 回学校后杨蕾先去院办补交病假条，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宋教授。宋教授很关心杨蕾，问了手术的情况，身体恢复情况。杨蕾乖巧地回应。宋教授不小心看到了杨蕾脖子上的疤痕，大约有8厘米。有些心疼地问：“刀口这么大呢？” 杨蕾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伤口，“嗯是有点，还好不疼。宋老师，我一会有课，先走了。”正准备走，就看见杨宇小跑过来，手上拿着杨蕾落在车座上的围巾，“外面这么冷，怎么忘了围巾，伤口别吹风。”边说边给杨蕾围上。 宋教授正犹豫是不是自己该走了。杨蕾就说：“哥哥，这是宋教授。宋老师，这是我哥哥。” 杨宇知道杨蕾非常喜欢眼前的这位教授，恭敬地鞠躬，“宋教授您好！杨蕾总跟我说起您。”三个人寒暄了一会就分开了。 杨蕾目送宋教授离开，准备去教学楼上课。结果一转头看到了正准备上楼梯的顾时遇。距离上次在食堂偶遇快一个月了，这次杨蕾很大方地跟顾时遇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跟杨宇说：“哥哥，走了！” 最后一句其实是杨蕾故意说的，她怕顾时遇误会，即便分手了也不想让他误会。 杨蕾很顺利地完成了这个学期的所有考试，而哥哥也该回美国了。不过杨蕾没法跟哥哥一起回去，2010年的ACM决赛安排在了2月初，杨蕾期末考完之后跟两位师兄全天泡在机房做题。2月初的比赛在天寒地冻的哈尔滨举行，其中一个师兄正好是哈尔滨的，说比完赛带他们去看冰雕。 2010年ACM决赛，杨蕾他们组在规定的5小时内，完成了7道题。虽然跟第一名的上海交大完成的题量一样，但是时间长了不少，最终排名第六，拿到银牌。杨蕾有些内疚，觉得自己状态不佳，有道题被罚时，拖了后腿。师兄反而很满意，宽慰她说：“就算我们都超常发挥，也不见得能比交大快！交大真的太厉害了。” 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杨蕾收到了斯坦福的offer。意料之中，杨蕾没有太多情绪，只是告知了一些好友，好友们的反应显然都比杨蕾激动多了。后来顾时遇应该是从小淮那知道了这个消息，发了条短信说恭喜。 当天杨蕾也从小淮那听到了一个消息，“蕾蕾，顾时遇好像从学生会辞职了。”杨蕾很诧异，忽然想起他刚当选外联部长那天他俩吵架的对话，顾时遇提到过是不是要辞职。此时此刻，杨蕾也仅仅是有点惊讶，并没有要继续探寻的意思。 五月份小淮妈妈的身体急剧恶化，覃妈妈直接住院了。后来覃妈妈跟小淮商量回苏州，小淮从医生那里也了解到现在能做的很少了，于是小淮陪着妈妈回了苏州。到家不久覃妈妈就走了。小淮在小姨一家的陪同下料理妈妈的后事。杨蕾知道消息后也飞到了苏州，参加了覃妈妈的葬礼。回北京的那天杨蕾没有带小淮回宿舍，而是回了自己家。 杨蕾让小淮去好好泡个澡，还在卧室点了香薰，希望小淮能睡个好觉。小淮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就算睡也是打个盹，很快又醒来。杨蕾很担心小淮这样的状态，好歹哭出来也行，但是小淮从头到尾就葬礼那天掉过眼泪，其他时候不是在安排各项事情就是沉默地坐着，行尸走肉的真实写照。 躺在床上，小淮对杨蕾说：“蕾蕾，那边房子还没收拾，我过两天去收拾一下，把东西清理一下再打扫干净。”小淮现在还在想着哪些事还需要做。杨蕾很心疼。 杨蕾握着小淮的手，“小淮你想什么时候收拾就什么时候收拾。先不想这些了好吗？闭眼睡觉。” “蕾蕾，我好累，但是睡不着，一睡着就做梦。蕾蕾，我真的变成孤儿了，我没有家了。”眼泪从眼角流出。 此刻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杨蕾陪着小淮一起哭。 “蕾蕾，之前红十字会的那些捐款还有一些剩的，我可以还回去吗？” 那些钱是杨蕾和妈妈给的，怎么可能退，“小淮，怎么可能还能剩。你看你租房，在北京的开销，看病的钱都不够的。” “妈妈算的很清楚，看病的钱从那笔钱出，还剩了一些。” “小淮，别想了。红十字会给的这笔钱又不是定向的，只能看病。你要真想报恩，等你工作了有的是机会回馈社会。” 当晚小淮在杨蕾家睡的还不错，睡到第二天10点，终于睡了个好觉。 看着小淮吃完早饭。杨蕾问小淮：“小淮，暑假陪我回美国吧，就当送送我，正好散散心。”小淮不想去，杨蕾已经给她很多的帮助了，不能再继续欠杨蕾人情。杨蕾软磨硬泡最终说服了小淮，怕小淮反悔，拿到小淮的护照号码，当即就把机票定了。 “蕾蕾，我签证还没办呢？” “没关系啊，肯定能办下来的，学生旅游签证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行就让我爸公司给你发个邀请呗。” 这个学期杨蕾跟着宋教授完成了一个为期3年的基金委的重大项目。虽然只参加了最后一年，杨蕾在这个项目里却承担了非常重要的工作。宋教授对成果非常满意，只是遗憾杨蕾不能继续当他的学生。项目结束后，宋教授请整个项目组的老师和学生一起吃饭。在饭桌上宋教授重点表扬了杨蕾，给了杨蕾极高的评价，说杨蕾的水平是很多清华硕士都赶不上的，不仅能力强，为人还极其谦逊。这顿饭就当是给杨蕾践行，还叮嘱杨蕾如果回来了一定要回学校看他老人家。杨蕾乖巧应下。 临走前一天，杨蕾肖潇小淮3个人吃了顿饭。 肖潇说：“我们喝点酒吧，怎么也算是我们的散伙饭。蕾蕾能喝吗？” “别让蕾蕾喝了，她半年前才做的手术。” “小淮，你都说半年前了，现在喝点没事。”说着就要往自己杯子里倒酒。 肖潇抬手把酒瓶拿了过来，“对对我都忘了，你不仅做过手术，你还没满18岁，未成年人喝什么酒。” 这话似曾相识，2年前的“散伙饭”也有人这么说过。还有个人说可不可以不要走，最终还是要走。杨蕾拿过酒瓶，“还是喝一点吧。”杨蕾确实不太喝酒，就倒了一点点意思一下。 3个姑娘吃着饭聊着天，回忆着过去两年的点点滴滴，最后要走了，肖潇叮嘱小淮，“小淮，辛苦你替我送我们的蕾蕾一趟。到美国了告诉我一声。” 小淮和杨蕾回家，肖潇自己回了宿舍。回到宿舍看着杨蕾空荡荡的床位，真是不舍。 第二天杨蕾和小淮登上了飞往旧金山的飞机。肖潇找到了顾时遇，给了他一摞书，“这是她给你留的书，让我转交给你的。” 肖潇说完就要走，顾时遇追问：“她什么时候走的。” 肖潇看了看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顾时遇带着那些书回了宿舍，里面都是杨蕾读过且做了笔记的计算机相关书籍，包括之前给他看过的算法大全。顾时遇坐下，拿出最上面的一本网络安全，刚翻开里面就掉出一张卡片： 嗨顾时遇，我走啦！本来想好好说再见的，但是觉得见面会尴尬。很遗憾我们最后变成了这样，很可惜失去了一位重要的朋友。如果我不要这么贪心，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做好朋友。谢谢你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些书我相信对你非常有用，当做临别的礼物吧！ 再见。 到美国后，杨爸爸杨妈妈对小淮也特别热情。一方面是觉得小淮很不容易，小小年纪就要承担如此重担，另一方面是很感激小淮在杨蕾最需要的时候一直陪着她。暑假杨蕾带着小淮到处游走，两个人一起散心。伤心难过的事和人谁都没提，静静地享受着暑假。 小淮走之前跟杨蕾聊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愿意分享过去也算是慢慢接受父母不在的事实。小淮对杨蕾说：“蕾蕾，不用太担心我。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应该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只是未来没有方向，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做什么，像是没有根的浮萍一样。我好像明白了那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其实大多数中国的大学生都不清楚未来的方向是什么，到了大四准备毕业了才开始迷茫。“蕾蕾，你真的很幸运，从小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且很坚定。我跟潇都很欣赏和佩服你这点。” “小淮，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小淮摇摇头，“并没有。” “那你喜欢自己的专业吗？” 小淮想了想，“还行吧，没有你那种热情，但是不排斥，也能学好。”小淮虽然没有顾时遇那么厉害，但也是能拿二等奖学金的人。 “如果什么偏好都没有，那就继续好好学。清华的计算机专业找工作肯定不成问题的。小淮，我说的现实一点，以后你只能靠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拥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养活自己。以后有什么想法了再考虑。” “蕾蕾，你年纪小，但思想太成熟了。是啊，我得先养活自己才行。” “小淮，在学校的这几年有困难吗？” “你别担心我了，我能申请助学金，学校还有那么多各种各样的奖学金。妈妈走之前还给我留了不少。” “小淮，想妈妈吗？”杨蕾问的非常直接。 “当然想，每天都在想，你呢？” 杨蕾知道小淮问的是谁，“其实我对他们一点印象都没有，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有遗憾，但是我很知足。” “蕾蕾，你后悔吗？” “嗯？” “顾时遇” “小淮，人不能什么都想要。以后要保持联系。” 送走小淮后，杨蕾打开了许久不用的校内网。其实杨蕾的校内几乎没什么东西，上次登陆也是半年前了。杨蕾也不矫情，更不会去删之前的那些记录。杨蕾在访客栏看到顾时遇在一个月前还访问过自己的校内网。杨蕾果断地在网页上敲出一行字，很快校内出现了一条新记录：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了，再见！并附了一张在北京机场候机的照片，一个小书包放在候机椅上，背景是一架等候起飞的飞机。也算是对过去两年做一个正式的告别。 肖潇留言“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美少女！” 后来的我们 回美国后的杨蕾备受宠爱。因为平时都住学校很少能回家，假期回家就跟过年一样，每次柯家和杨家都要一起聚餐，准备特别多杨蕾爱吃的。柯妈妈一直想要个女儿，有时候开玩笑说让柯骁把杨蕾娶回家，这样自己就有女儿了，或者让杨蕾认她做干妈，最后杨蕾认下了这个干妈。 9月初杨蕾和哥哥一起去斯坦福。杨蕾不是第一次来斯坦福，甚至都不是第一次在斯坦福听课，却是第一次以一名正式的学生来到这里，心情非常激动。斯坦福的一切对杨蕾来说充满了新鲜感和刺激感。 斯坦福校训：\"Die Luft der Freiheit weht\"（“让自由之风劲吹”）。在斯坦福没有必修课一说，学业课程选择上拥有非常大的自由度。斯坦福拥有自己独特的授课思路，交叉学科、交叉课程特别多，而恰恰是这些交叉课程造就了斯坦福毕业生的独特优势。 其实清华实验班已经非常好地融合了斯坦福这些思路，但斯坦福跟清华最大的不同在于，学生群体的差异。斯坦福的学生大多来自欧美发达国家，他们从小习惯了辩证思考，也敢于提出自己的想法。教授在讲台上授课，同学们常常会提出一些非常有意思的问题。还有一些小班课程，上课主要通过同学们的讨论完成，老师只起到一些辅助作用。有的课程需要分组完成不同的project，同学们的脑洞很大，各种奇思妙想，讨论也特别激烈，但是不管什么样的想法都能被尊重。杨蕾非常享受这样的讨论，不同思想的碰撞让杨蕾的思维和格局开阔很多。 杨蕾在清华提前选修了大三、大四的很多课，拿到了很多额外的学分，大部分的学分斯坦福都认可，对于毕业要求来说杨蕾需要修的学分其实不多，只要杨蕾想，她再读一年就能从斯坦福毕业。但杨蕾非常享受和同学们的思想碰撞，她想在斯坦福多读一年，希望被这样的环境多熏陶。 斯坦福流传着一句话“Be like a duck, stay calm on the surface but paddle like hell underneath.”大意就是，斯坦福的学生表面看像一只悠闲地浮在水面上的鸭子，而脚底却在拼命地扑腾，仿佛脚下就是地狱。表面看岁月静好，其实背地里学成狗。在斯坦福，杨蕾见到了比自己优秀很多倍的人，从前的优越感不再，但却更踏实。曾经以为自己的履历很棒，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的履历仍不够突出。 杨蕾在斯坦福认识了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Maggie。Maggie是个热情大方的美国女生，她和杨蕾结识于一节讨论课。归功于过去的各种参赛经历和对算法的研究，杨蕾在算法这个领域的功力非常深厚，即便在斯坦福也算是佼佼者。杨蕾在讨论课上基于另外一个同学的算法提出了改进措施，结果将计算效率提升了50%，让大家都叹为观止，因此Maggie特别崇拜杨蕾这个东方小姑娘。杨蕾选的大部分课她都跟着选，两人一同完成了多个分组作业。当然两个人在学术上的观点也偶有冲突，两个人也会有很激烈的探讨，激烈的讨论迸发了非常多的灵感和好点子。 杨蕾毕业时几乎要与Maggie一起创业了，但最终杨蕾没有选择毕业马上创业，而是选择了Riot Games（拳头公司）。当时拳头公司有一款特别火的游戏“英雄联盟”，杨蕾非常喜欢这款游戏。杨蕾想去看看一家成功的大型游戏公司是如何运作的，想深入了解一款火爆的游戏从大框架到每个小细节是如何把控的，有太多想学的东西了。 早杨蕾一年毕业的杨宇去了Google，柯骁去了华尔街。杨蕾打趣柯骁说他去华尔街沾染了一身的铜臭味。柯骁还乐呵呵地说：“没事，哥哥一身铜臭味正好养你。哥哥挣钱给你打造一个童话王国，以后你想做什么都行。” 杨宇不乐意了，“我才是正牌哥哥，你这是要篡位？” 柯骁直接把杨蕾拉到自己这边，和杨宇分清阵营，“你以后还要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又不能护蕾蕾一生。不像我，只要蕾蕾愿意，我随时准备好娶她，我爸妈估计等这一天等好久了。蕾蕾要是嫁给我，我爸妈做梦都要笑醒，而且绝不会有婆媳问题。”这是柯骁第一次婉转地表达自己对杨蕾的喜欢。柯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对杨蕾存了特别的心思，但又害怕被拒绝后两个人的关系会尴尬，所以在越界的边缘疯狂试探。 “别开玩笑了！你们都是哥哥，你们都得成家～不过再过两年我们一起创业吧！” 一起创业是三个人多年的约定，三个人各自在不同的领域学习积累，为更好的未来储备着。 入职Riot开启了杨蕾的人生新篇章。Riot对应聘者的要求首先是对游戏的热情，其次才是专业。面试的时候杨蕾的段位是超凡大师，这个段位不是所有面试者里最高的，但是杨蕾却对每个角色、每个位置，每个符文和召唤师技能有着非常深入的理解，对游戏开发也有独到的见解。面试时有个问题是“你认为英雄联盟还有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杨蕾的回答让面试官非常满意。面试的技术老大Adam当时就确定要杨蕾，甚至动了亲自带杨蕾的念头。 Adam对杨蕾的期待非常高，为了让杨蕾快速了解整个游戏开发过程，给杨蕾量身定制了轮岗计划，3-6个月换一个岗位，具体时间看杨蕾对每个岗位的熟悉程度。刚入职的头两年杨蕾在不停地轮岗，每当自己对当前岗位得心应手时很快就会被转到另一个部门。 2012年底杨蕾转到第二个岗位，东西收拾好刚坐下，就收到哥哥通过AIM（AmericanOnline(AOL) Instant Messenger，美国即时通信软件）发来的一个消息。Google的一个新闻链接“2013年2月2号LA Sport Arena五月天演唱会，售票即将开启！” “蕾蕾想不想去？”杨宇知道杨蕾有点迷五月天，在北京看过他们的演唱会。 杨蕾打开链接，诺亚方舟明日重生世界巡回演唱会，五月天的演唱会居然都开到美国来了，居然还在LA。距离上次看演唱会已经有3年多了，来美国之后很少再听他们的歌，主要还是怕想起某个人。 杨蕾想了一下，“一起去吧！什么时候买票？” “我关注着，阿骁也要去。正好2月2号也快过年了，他提前请一周假回来。” “好！居然都出新专辑了，我找时间听听～” 这次演唱会和上次的感受很不一样，唱的歌、坐的位置和一起看演唱会的人都变了。两个哥哥一左一右陪着自己在内场前排，近距离看着五月天在台上尽情的唱跳。不管在哪五月天演唱会的气氛总是非常嗨，主唱阿信总会说一些很煽情的话。杨蕾很喜欢新专辑的《仓颉》，喜欢《知足》的星海。这次的《突然好想你》杨蕾没有哭，但也没跟着唱，只是微笑着安静听完。 散场之后，杨蕾心里五味陈杂，演唱会很好，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个人。看演唱会很耗体力，看完演唱会又饿又渴，柯骁提议去吃宵夜。 三个人去了汉堡王，柯骁问：“蕾蕾，怎么样，有没有比你上次去看得更嗨，更尽兴！” 杨蕾正在喝可乐，忽然被cue差点呛到。杨蕾很认真地思考柯骁的问题，“五月天的演唱会一直都很嗨。” 说完杨蕾又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你们知道上次我跟谁一起去的吧。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想起他了，今天又想起来了。” 杨蕾回来之后从未主动提过顾时遇，有些自嘲地摇摇头，“五月天的歌写的总是那么恰到好处。” “你现在还……？”杨宇问题问到一半就不想继续。 “其实没有，都说了很久没想起来了。今天忽然想起，那天我们看完演唱会还去KTV唱了大半夜的歌。其实现在想想当时的决定是对的，我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去，结局是一样的，多耽误几年多不好。” “蕾蕾，后悔第一次放弃斯坦福吗？”这个问题杨宇早就想问了。 杨蕾很坚定地摇摇头，“不会，很庆幸在清华学习了两年。那两年也收获了很多！”杨蕾转念一想，“至少我谈过恋爱，哥哥你呢？到现在都是母胎solo。” “哈哈哈～蕾蕾，这个有点狠！不过我同意！小宇现在就你母胎solo。” 杨蕾问柯骁，“柯骁哥，你现在还会想起Lisa姐姐吗？会想知道她在哪里做什么吗？” 初恋是特别的，柯骁过了一会才说：“蕾蕾妹妹，人要往前看，看看你面前的森林，还有很多选择。” “我选择拥抱游戏哈哈哈～” “对了。你去Riot大半年了，感觉怎么样？” “Adam对我的期待很高，要求也非常高。再过一个月我估计要轮第三个岗位了。每天都是高强度高密度的输入和输出，不过我很喜欢！几乎每个星期公司内部都会组织比赛，带薪打游戏，这个待遇以后我们公司也可以有！” 聊工作又聊了好久，三个人吃饱喝足，快12点才回家。 杨蕾离开后，顾时遇除了上课就泡在图书馆，认真学习杨蕾给她留下来的那些书，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计算机专业的好多东西都变得更加通透。顾时遇大三的暑假进入企鹅公司实习，毕业后顺利地留在了企鹅的游戏开发部门。后来顾时遇被王者团队看中，把他调到了“王者联盟”团队，顾时遇见证了“王者联盟”的整个开发迭代过程，见证了爆款游戏的诞生和快速发展。 小淮从美国回去后，正式和季明涛提了分手。她很感激季明涛在她人生的低谷给了她很多鼓励和安慰，但也厌倦了两个人的争吵模式。最后一次争吵后小淮选择了放手。小淮记得她和杨蕾分开前的最后一次谈话，心无旁骛地学习，后来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继续在计算机领域深造。 小淮提分手的时候季明涛以为她只是开玩笑，结果过了几天发现小淮真的没再联系过他。季明涛后知后觉，觉得不对劲了才开始挽回。虽然小淮没有拉黑他的各种联系方式，但她真的就退回到了普通同学的身份，不管季明涛说什么做什么她都礼貌拒绝。季明涛这才意识到他们真的结束了。季明涛也颓废过一阵，不过人生总是要继续的。季明涛毕业后跟着顾时遇去了企鹅。不过他不如顾时遇幸运，没能跟顾时遇去王者团队，后来去了VR部门。 肖潇的选择有点令人大跌眼镜，考了北京市的公务员。像肖潇这种洒脱爱自由的性格进入体制内确实有点突兀。但肖潇说自己从小就是制服控，尤其偏爱警服，所以考了北京市公安局。肖潇本来想去刑警大队的，她觉得刑警特别适合她，但家里人觉得太危险了坚决反对，最后去了经济犯罪侦查总队。 地球少了谁都一样转，我们少了们也还要继续走。 后来的我们，终究还是走散的。后来的我们只是不再并肩了，朝着各自的人生前进着。 回归 杨蕾到美国那年换了iPhone4，仅仅过了1年的时间智能手机在全球风靡。2013年4G手机上市，4G的发展刺激了各类行业的发展，PC端开始转向手机端，真正实现了掌上智能。 杨蕾虽然在Riot工作，但非常关注手游的发展。4G手机上市后，各类手游层出不穷，杨蕾意识到未来游戏市场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机会稍纵即逝。 杨蕾、杨宇、柯骁虽然在不同的地方工作，平时各忙各的，联系不算特别多，但重大节假日还会聚在一起。中国人的传统春节，即便美国不放假，他们都会休假回家，跟爸爸妈妈们一起过。 2015年春节，3个人聚在一起，杨蕾率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时间非常紧迫，过去一年4G手机销量非常可怕，意味着手游的市场要发生剧烈的变革，我们现在可能已经来不及了。我相信各大游戏公司已经在开发各种手游，争夺市场了。” 杨宇在Google参与Android操作系统的研发，对Google的手游团队也有一定的了解，“没错，Google内部已经出了几款手游了。” 柯骁在华尔街工作，听了杨蕾和杨宇的看法后非常认可，“我确实看过不少手游的投资项目，我们现在想插足恐怕有点晚。” 杨蕾点点头又摇摇头，“虽然我们来晚了，但只要足够新颖就能PK掉其他人，不过抢占市场份额的先机确实错失了。看长远一点，4G我们虽然晚了，但后面还会有5G，我们可以借4G的风，为5G做准备。” 柯骁不明白，杨宇觉得杨蕾非常有远见，“有道理！我们还能赶个4G的尾巴，借着这个尾巴打5G。” 柯骁做的是风投，对技术仅有一些入门级别的了解，“5G是什么？” “字面意思就是第五代移动通信，现在4G普及，5G肯定在研究中。我们现在抓住时机把我们的产品打出去，我相信我们有能力从4G中分一杯羹，但我们的目标是5G，我想打造一款在网络光速时代下的爆款游戏！” 柯骁依旧听得云里雾里，“蕾蕾，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所以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杨宇听出了杨蕾言语中的那份笃定，“蕾蕾，你是不是已经有方向了，还是说你都有产品了。” “知我者，我哥也！”杨蕾笑得灿烂，“去年Adam带我进了架构组，他可以说是倾囊相授。我顺手设计了3款游戏，当然都只是demo，我觉得可以先挑其中一个着手开发。不过我现在还不想辞去Riot的工作，还不是时候。Adam恨不得把他毕生绝学都传给我，哈哈哈！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杨宇伸手，“来，给我看看！” 杨蕾递过自己的手机，指了三个APP。杨宇依次点开，首先是教学视屏，然后进入场景操作。各有各的特点，随便哪一个正经开发都会是一款好游戏。柯骁也凑过来，看杨宇玩得很开心，也抢着要试玩。 柯骁根据他多年来的商业敏锐敲定了最终选择。杨蕾笑着说：“你选了开发难度最大的！” 柯骁皱眉，“额，要不我们换一个！” 杨蕾肯定地说：“我们不能知难而退，越难说明竞争力越大！何况我们有杨宇这么资深的研发总监！没什么问题能难倒他。” 杨宇听得头大，他当然知道这个开发难度有多大，“我老了不行了，得靠你了。不过这个架构确实不错，这么复杂的交互一点都不卡，非常流畅。看来你深得Adam真传。” “Adam是我恩师，其实我在做这个demo的时候他也给了很多想法和建议。他是我见过的最无私的人，即便知道我以后要走，不能继承他的衣钵，他仍然愿意倾囊相授。” 这个春节注定不平凡，春节休假回去后，杨宇和柯骁立刻向公司提出辞职。三个人和两家父母商量后决定，杨宇和柯骁回中国注册公司迅速把游戏推出。至于为什么回中国，一是大家觉得叶落归根，二是觉得中国市场潜力大。既然回国，那肯定是回北京了，毕竟北京是故乡。 杨宇和柯骁带着2家人的五百万注册资金回了北京。杨蕾第一次在机场送走两位哥哥，不过没有一点不舍，反而充满期待，他们的创业终于开始了！ 公司名字很简单New Era，中文就叫开元，他们要开创一个游戏新纪元。Logo是他们三个人英文名首字母的组合CRJ（Carol&Ray&Jack）。 杨蕾托杨宇给小淮和肖潇带礼物回去。肖潇最近在外地查案，一直不在北京。杨蕾只好让哥哥去一趟清华把礼物给小淮，让她转交给肖潇。杨宇和柯骁一起去的清华，小淮在校园里请柯骁和杨宇吃饭。了解了小淮的专业之后，柯骁开始忽悠小淮毕业后去他们公司工作，最后小淮居然也答应了。 杨蕾听说后非常吃惊，小淮反倒说：“我也没什么职业追求，能和你们一起工作，我觉得很幸运。” 杨蕾虽然人不在北京，一个星期也能跟他们开个十来小时的会，还要花不少时间开发。除了本职工作，其他时间基本都贡献给了他们的第一款游戏。 2015年10月“王者联盟”开放公测。杨蕾看到这款游戏后，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一款注定要爆的游戏，不愧是企鹅公司。杨蕾第一时间下载这款游戏，觉得有点像“英雄联盟”的简化版。打了这么多年的“英雄联盟”，杨蕾很快掌握了这款游戏的精髓。杨蕾打心底佩服企鹅能在短时间内推出这样一款全新的优质游戏。 2016年2月，二十余人的团队终于把杨蕾最初的demo开发成了一个完整的游戏。柯骁凭借着过去多年的工作经验，2015年中拿到了天使投资一百万美元。游戏上线前，又拿到了A轮融资一千万美元。 2016年3月，带着“CRJ”logo的“以史为鉴”历史类游戏在Android和IOS端同时开放公测。这款游戏最大的特点是以中国古代历史为原型，可以是单人模式，也可以是组队模式；可以是消遣娱乐模式，也可以是战争模式；可以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也可以成为千军万马中的一卒；游戏场景逼真，玩家可以按照历史发展来玩，也可以不按照历史发展去创造历史。 “以史为鉴”刚开放的时候很多人被优质的画面和流畅的游戏体验吸引，随后在历史爱好者中传播开了。最令杨蕾他们吃惊的是这款游戏居然在海外也有非常可观的下载量。这款游戏中文为主，也有英文版本，但是英文版本开放的区域和功能不如中文版多，甚至有些外国人下载这个游戏当中国史学习软件。 开元第一款游戏的反响比预计的好，让大家都很欣喜。公司下一步是把VR和游戏整合，这也是最初几个人的初衷。普通的手机游戏并不一定能撬动已经被瓜分的市场，借助VR眼镜算是另辟蹊径。4G网络的普及能够突破VR的一些技术瓶颈。大家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初招聘的时候，几位老板坚持要招北邮通信专业的高材生，面试的时候几乎问的全是通信专业的问题，游戏开发相关的问题反而问的不多。 “以史为鉴”在2016年的手游下载量里排第七。虽然跟前面的爆款游戏有些差距，但做为一家新公司的第一个产品这么能打，有不少投资人主动联系杨宇和柯骁，甚至还有些公司想收购开元。收购是不可能收购的，投资人他们了解了一圈也没有太感兴趣的，不过目前他们也不急于融资。 2016年底，杨蕾做了一个决定，辞去她在Riot的工作。 开元公司的例会上，杨蕾一直都是视频接入。那天还不到开会时间，杨蕾跟杨宇柯骁几个闲聊，“我准备辞职了！” 小淮听了很高兴，“要回来了？”其他听到的人也很兴奋，终于可以和这位强大又漂亮的老板朝夕相处了。 杨蕾却说，“暂时先不回，我准备申请哈佛商学院的MBA。” 柯骁反应最大，“蕾蕾，我们这么拼命，你居然跟我们说你不干了，要去读书？你知道哈佛的MBA有多变态吗？第一年太恐怖了，连睡觉的时间都快没了。” 杨蕾反倒很轻松，“没准我还申请不到呢，申请不到我就回去了。” 柯骁叹了口气，“你太低估你自己了，只要你想不可能申请不到。”眼看着开会的人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杨蕾第二天上班就跟Adam说了自己想辞职申请哈佛MBA的想法，Adam非常支持。不过Adam希望杨蕾能再坚持3个月，并嘱咐她先不要对其他人说。 2017年3月底杨蕾收到了哈佛MBA的录取通知书，同时杨蕾在Riot办完离职手续。杨蕾离职的时候已经是Riot仅次于Adam的架构师了。杨蕾非常感激Adam对她的帮助，Adam却乐呵呵地送走了杨蕾，还组织架构组给杨蕾办了个farewell party。 从Riot辞职的第二天，杨蕾就拖着行李箱回了北京。那段时间柯骁正好从美国拿到了B轮融资。于是柯骁带着开元创始人Carol和1亿美元的融资从美国回来的好消息瞬间在群里炸开。 公司的同事们第一次见Carol真人。大家都知道Carol是技术大牛，之前就职于Riot，是很厉害的架构师。杨蕾刚到公司，大家吵着要看杨蕾打“英雄联盟”。杨蕾并非第一次跟大家打游戏，但没跟大家面对面一起打过，游戏里的Carol非常凶猛，大家更想看看打游戏的Carol会不会也很凶。 “英雄联盟”5V5的游戏，不能光看个人实力，还得看团队配合。几局下来杨蕾有输有赢，赢的多一些。打完游戏，大家讨论起刚刚游戏中的精彩和失误，比较每个召唤师的技能，大家发现Carol真的是如数家珍，没有一个召唤师她不了解的。杨蕾说，“因为技能算法是我做的，每年Riot要削弱一些英雄的技能，提高一些英雄的技能，都是通过算法确定的，也不是随便说减就减的。” 杨蕾在北京跟大家共事了4个多月又回了美国，准备念MBA。在此期间，他们做了很多规划，解决了很多游戏中的技术瓶颈问题，开元的“以史为鉴”VR版即将面世，而杨蕾此时选择了隐退至少一年。 再见你时 2017年9月，开元推出VR版“以史为鉴”，同时增加了世界史新玩法。此时杨蕾在大洋彼岸正式入学。新版“以史为鉴”受到了热烈的追捧，公司群里大家各种发红包庆祝，杨蕾仿佛退群了一般，没有一点动静。杨蕾马不停蹄地奔波于不同的case study，与小组同学不停地查资料，讨论方案，做presentation。压力大的时候杨蕾也曾靠安眠药度过。MBA的第一年真的如柯骁所说的异常恐怖，第一个学期的学习让杨蕾脱了一层皮，累脱了线。 18年春节，小淮跟着杨宇一起去了美国。杨蕾特别开心地以为小淮是特意来安慰被折磨了一学期的自己的，然而吃晚饭的时候，杨宇说：“爸妈，蕾蕾，小淮这次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回来的，我们在一起半年了。” 杨蕾瞪大了眼睛看着小淮，消化着杨宇刚刚说的话，“哥你刚刚说，不是，小淮你，我的天哪……”杨蕾一时失语。小淮从没跟她提过，哪怕一点暗示都没有，小淮居然藏得这么好。反应了半天，杨蕾仍然是“我的天哪，我的天哪，Oh my God.”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她此刻的震惊。 杨爸杨妈倒是大概猜到一些，妈妈特别开心，“太好了！小淮多好啊！” 柯爸柯妈也替杨宇开心，恭喜他们俩，然后开始数落柯骁，“阿骁，你说小宇女朋友都带回家过年了，你呢？” 柯骁马上看着杨蕾，“我等着蕾蕾呢，妈你不是可喜欢蕾蕾了吗。蕾蕾看看你柯骁哥，很不错的。” 杨蕾很无语，“柯骁哥，别拉上我当垫背！” 柯妈妈很惆怅，“要是蕾蕾能答应跟你在一起，我这辈子也知足了。” 杨蕾安慰干妈，“干妈，你别这样，柯骁哥哥肯定能遇到特别好的，特别适合的女孩。” 一顿饭，因为杨宇和小淮的爆炸信息，变成了催婚宴，连杨蕾也没能幸免，即便她说自己年纪还小，还在上学，杨妈妈也觉得该谈恋爱了。 饭后，杨宇和小淮自然成了攻击对象。杨蕾痛心疾首地质问小淮：“小淮！你的良心不会痛吗？我们还是不是好姐妹了？你居然瞒了我这么久，肖潇知不知道？” 小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杨蕾扁扁嘴皱着眉看着小淮表达自己的委屈和质疑。 小淮坐到杨蕾边上，拉着杨蕾的手低声说：“因为是你，我才不敢说。我怕万一我跟杨宇走不下去，我担心和你会变尴尬，连朋友都做不成。” “你傻啊，我哥是我哥，你是你。你们走不下去跟我为什么要尴尬，你永远都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蕾蕾，你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知道我跟杨宇在一起，你肯定会很高兴，但是万一我们走不下去，我更怕让你失望，或是失去你。” 杨蕾勉强算被安慰好了，转了话锋，“那你们现在公开了，是有往下走的计划了？” “就是觉得关系还挺稳定的可以说了，也不能一直藏着。” 杨宇说，“肯定是要往下走的，不过你别操心。”意思就是杨蕾别再问了，他就算有什么计划，再问就暴露了。 学习狗杨蕾第二天一早飞回了波士顿，做为学生还能有个周末已经很知足了。杨蕾有点羡慕杨宇他们还能在家待一周多。开元一到春节就放两周假，自己开公司就是幸福，放假都这么任性！ 杨蕾走了，小淮才想起来有个很重要的消息忘了告诉她。小淮一直都惦记着当面跟她说，结果还是忘了。小淮想要不发微信跟杨蕾说，犹豫着就忘了说这事。直到4月份公司新招了一批人，小淮想起了这事，终于给杨蕾打了越洋电话。 杨蕾跟同学通宵讨论案例，刚回公寓趴在床上，小淮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杨蕾本来不想理会，一看是小淮，勉强睁开眼睛接通视频，“小淮，怎么了？” 小淮特别着急，“蕾蕾你起了吧，我没打扰你吧？” “压根没睡，昨天通宵了。最近case太复杂，跟同学刚讨论完，刚到家准备补觉。” “那要不等你睡醒再说？” “别了，等醒了又该忙了，你快说吧，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什么事啊？。” “你有看过最近半年新招的员工简历吗？你最近半年关注过群里的讨论吗？” 杨蕾有点懵，想了想，“没有啊，我都累成狗了，哪有空理公司的事情。” “4月份招进来的人里有我们的熟人，季明涛，我猜他是顾时遇推荐的。顾时遇去年11月被我们公司从企鹅的王者团队挖过来了。” 信息量好大…… 过了好久，杨蕾才问：“你说的这两个人是我们认识的那两个？” “如果不是的话，我干嘛要跟你说。” “Small world～不过我们公司居然能从王者团队抢人，说明我们公司真的很厉害！”杨蕾已经困得不行了，“小淮，我知道了。我现在真的困得不行了，我要睡了，我已经连续几天没怎么睡了，撑不住了。”杨蕾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睡着了。 小淮看着如此疲惫的杨蕾心生心疼，给杨蕾留言：好好照顾自己，注意休息。小淮想说的很多，最后删删改改只留下了这一句。之前就听他们说哈佛的MBA会很辛苦，没想到这么辛苦。 杨蕾睡了不到4小时就起了，坐床上缓了一会去洗澡。洗澡的过程中想起来睡前小淮的那通电话，赶紧洗好出来，拿起手机翻出公司的群。证实了小淮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不是梦，再一次感叹Small world！随后给小淮发消息：我哥什么都不知道，别跟他说。我指的是顾时遇，季明涛的话你自己看着办，我不会说的。时隔多年杨蕾再次打出这几个字，既熟悉又陌生，居然成下属了。哎，头皮发麻。 杨蕾想起什么，追了一句：我哥有没有看你手机的习惯，把我这两条消息删了！ 杨蕾没空想这件令她头皮发麻的事。这个学期还剩2个月，想到最近处理的那个棘手案例，重新振作起来，又开始新一轮的查资料，访问和分析。 顾时遇为什么会加入开元，这真是奇妙的缘分。每个公司都会有内斗，即便王者这样不缺钱的团队也难免斗争。顾时遇太过优秀，之前看好他的总监被调走了，就有人眼红他斗他，而那时恰好有猎头给他推荐开元的岗位。“以史为鉴”顾时遇也在玩，但他对开元的logo“CRJ”更好奇。他曾经玩过一款游戏copyright属于Carol&Jack，而开元的logo似乎是三位创始人的英文名首字母缩写。网上找不到创始人的照片，但通过猎头顾时遇知道创始人里面确有一位Carol。 面试时顾时遇没见到Carol，只见到了其他两位创始人Ray和Jack。他们说Carol在美国进修，说Carol是非常优秀的架构师，是公司的技术核心之一。顾时遇想赌一把，万一这个Carol是他知道的那个Carol呢。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开元的offer。 进公司群后，Carol没在群里发过言，名字和头像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朋友圈更是什么都没有。另外，顾时遇发现公司的股东里写的是Carol Y. Sui, Carol 姓Sui而不是Yang。顾时遇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顾时遇入职的第二周才见到休假回来的小淮，两人碰面的时候都很意外，不过就当是同事兼同学打过招呼就完了。后来小淮跟杨宇说起顾时遇是他们一届还挺厉害的同学，杨宇也没多想，只感叹清华的果然很优秀。 顾时遇后来听说季明涛想换工作，刚好开元的VR组要招人，顾时遇直接把JD发给季明涛，问他要不要来试试，当然也告知他小淮在这个公司的测试组。季明涛一听小淮在这，更坚定地要来，于是圈子这么大，又重逢了。 6月底，杨蕾终于完成了第一学年的所有课程。一年下来杨蕾瘦了整整十斤，164的身高只剩80多斤。交了期末的最后一个paper，杨蕾决定连夜拖着行李箱逃离波士顿，回公司看看。柯骁说公司现在已经有100多人了，还换了地址。公司有一小半新同事都没见过她，催她赶紧回去。柯骁的原话是，“快回来看看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小淮开车去机场接的杨蕾。小淮说，两位老板今天都特别忙，讨论新项目，可能准备立项。小淮把杨蕾送到家之后，马上回公司开会。 杨蕾到家是上午10点，洗过澡直接就睡了。不过杨蕾没敢让自己睡太久，就当睡个午觉，定了下午2点的闹钟。被闹钟叫醒的杨蕾努力睁开眼皮。夏天的午后阳光甚好，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关提醒着杨蕾不能继续赖床了。杨蕾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才成功与床板分离。 其实能起床的主要原因是杨蕾饿了。杨蕾换了身清爽的夏装，带上墨镜和小包便出门了。杨宇说晚上给她接风，在公司附近的商场预定了包厢。杨蕾决定先去那个商场喝下午茶，然后随便逛逛等晚饭～ 杨蕾喝着下午茶，看到公司群里有人在直播下午的游戏比赛赛况。杨蕾迅速吃完东西，出了商场左转就往公司去。杨蕾第一次来新办公室，到了16楼径直走进公司，前台把她拦下，“请问您找谁，麻烦登记一下。” 杨蕾这才发现前台小姑娘已经不是原来那位了，“我找你们老板。” 前台似乎不太相信，“您有预约吗？” “我不用预约。” “抱歉，老板现在还在开会。”前台小姑娘似乎越来越怀疑杨蕾的来意。 “那我找小淮，覃小淮！” “你要不让她出来接你一下？” 杨蕾也无意为难面前的小姑娘，正准备给小淮打电话，老员工Andy出来了。Andy见到杨蕾特别惊喜，“Carol你回来了？怎么不进去？” “前台不认识我，我正准备给小淮打电话让她来接我。你来得正好，把我带进去吧。” Andy立马嘱咐前台，“这是我们老板Carol！” 前台马上道歉，杨蕾反而很肯定她的工作态度。 “你们下午比赛结束没？” “没呢，正激烈着。” “办公区人这么少，都打游戏去了？” “不是，上午的会没开完，下午接着开，估计要开一天了。开元一般隔周五下午会搞游戏比赛，玩的都是时下流行的游戏。两人说话间走到了游戏区，今天打王者。杨蕾有一年没玩过这个游戏了，因为根本没时间。杨蕾正围观地特别开心，柯骁开会中途溜出来拿个饮料顺便过来看一眼赛况，就见到了杨蕾。 “蕾蕾？你怎么回来了。”杨蕾这次回来没提前跟柯骁说，也算是给他个惊喜。柯骁想起来会议室里令人头皮发麻的情景，“你回来的正好，现在会议室里正需要你。”不容杨蕾回应，就把杨蕾往会议室拉。 杨蕾还想看比赛，“不去不去，比赛还没完呢，正精彩着！” “你快加入我们吧，我们太需要你了。”柯骁努力地把杨蕾往会议室拖。 “你饶了我吧，我早上刚到，过去5天就睡了不到20小时。我今天拒绝工作。”杨蕾真的太累了，“我的脑子今天真的不会转了。” 柯骁听她这么一说，“你最近这么辛苦啊！” 可是他们已经到会议室门口了。会议室的门因为刚刚柯骁出去没有关，杨蕾一眼就看到了皱眉的杨宇。看到杨宇的样子，杨蕾立马心软，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晚上我哥还要请我吃饭，为了让我早点吃上饭，我去听听吧！”说着就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大部分员工都是认识杨蕾的，看到杨蕾回来大家很是激动，快一年没见到这位大神级的老板了。杨蕾进了会议室跟大家简单打个招呼，“好久不见！”就在杨宇身边坐下，在他身边低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5个proposal，这3个还可以，挑1个。” “你们继续，我自己先看看。”杨蕾拿过杨宇的电脑，低头飞速地浏览3个proposal。 杨蕾出现在会议室，最震惊的莫过于顾时遇和季明涛。季明涛心里还在疑惑那个坐在boss身边的人是不是杨蕾，旁边的顾时遇则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杨蕾边看proposal，边在旁边的白板上画图。杨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开口说了一大段英文。杨蕾说完觉得气氛不大对，会议室里安静如鸡，回头一看，这才看到坐在角落里的顾时遇和季明涛，眼神的交汇让杨蕾愣了一下。杨蕾如梦初醒，“抱歉，我还以为在美国。”杨蕾把刚刚的问题重新用中文说了一遍。“开门见山，这3个proposal还不错，但都不够好。它们并没有回答以下几个问题。我们的游戏想吸引什么样的群体，还是现有用户吗？相比于玩游戏的群体来说，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根本不碰游戏，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群人为什么不喜欢游戏，有没有想过去争取这部分用户？另外我们公司的特色是VR游戏，但是我们不会为了VR做游戏。分清主次，VR是为了提高游戏体验抓住更多用户，VR是为了锦上添花，不是核心。” 杨宇非常认同杨蕾提的这几个问题，“Carol说的我非常认同，我们现阶段要创新。想打开一个新局面，就要破釜沉舟，打破现有的一切规则，从头开始。” 柯骁适时提议：“那今天的会议先到这吧，立项的事情先不着急。”于是散会了。 好久不见 宣布散会后，杨宇忽然想起来有些员工还不认识杨蕾，“大家稍等，这里还有些同事不认识Carol。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开元创始人CRJ的C，Carol今天刚从美国回来。” 杨蕾也站起来微笑点头示意：“过去一年我暂时退出公司业务，在美国进修。欢迎各位新同事加入开元，往后来日方长，一起加油！” 出了会议室，柯骁伸了个懒腰，“蕾蕾，还好你来了，不然这会都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柯骁举起的右手落在杨蕾的肩上，搂着杨蕾，做出指点江山的样子，“快看看，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杨蕾伸手拍下柯骁的手，“今天又忘吃药了？”然后转头找到杨宇，“杨宇，快看有人要篡位！” 杨宇走过来搂着杨蕾的肩膀，“放心，他掀不起什么浪，只要你愿意，随时让位给你！” 杨蕾心想这两人什么毛病，白了杨宇一眼，“无福消受～几点了，什么时候下班？” 杨宇看了眼手表，再过一个小时，我一会还有个电话会。 季明涛和顾时遇的工位正对着会议室。杨蕾走到他们工位，主动跟两人打招呼，“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季明涛心里还一直打鼓，杨蕾怎么成了Carol，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杨蕾吗，杨蕾怎么改姓了。本来还想下班后问顾时遇的，结果杨蕾主动过来打招呼。顾时遇站起来，看着杨蕾微笑的脸庞，回了一句：“好久不见！” 季明涛说：“没想到你就是Carol，还以为只是长得像的人，没敢认！” 柯骁很惊讶几个人认识，“你们认识啊？” 杨蕾轻松地说，“是，清华的同学。” “哦对对，小淮之前说过。” 下午的比赛耗时2小时终于比完了。Andy带着他们的冠军队伍大摇大摆地回来，杨蕾看Andy的样子就猜到了结果，“Andy你们组又赢了？” Andy非常骄傲地说：“可不，找不到对手啊！” “看来得找人来灭灭你这嚣张的气焰～” “Carol你要不自己来，全公司我就服你。” “可拉到吧你，你赢了我多少次了，你服我什么？” “服你的英雄联盟啊！没人能Solo过你。要不我们再来一局英雄联盟吧，好久没跟你打了，反正也快下班了。” 柯骁拍了一下Andy的脑袋，“你这么闲？还一个小时才下班呢，工作这么不饱和？” “骁哥今天下午本来就是游戏时间啊！这不正好Carol回来了，太想念跟Carol一起打游戏了！” “下回吧今天太累，打不动！” “一言为定！”Andy生怕杨蕾反悔。 杨蕾允诺：“一言为定！下下周的游戏就来英雄联盟，大家各自组队，等你们来挑战！” 杨蕾在新办公区的办公室还没搞好，柯骁说等她回来了自己弄。杨蕾跟着柯骁回他的办公室，正好聊聊最近的进展。下午6点，杨宇开完会直接去了柯骁办公室，让杨蕾和柯骁准备出发吃饭。 杨蕾走的时候，喊上了小淮，“小淮，走了，晚上陪我吃饭～”大家也见怪不怪，小淮是公司的一号员工，而且小淮跟Carol情同姐妹，俩人经常同进同出。 休整一个周末，杨蕾正式回归开元。一上班就拉着杨宇柯骁开会。 针对新项目，杨蕾建议再缓缓，不急着出方案。“我大学同学之前创业认识了一位咨询顾问，他在设计思维（Design Thinking，DT）这方面非常有研究。我去年蹭了一次他的培训，很有启发。我试试看能不能邀请他来给我们培训一次。” 柯骁对DT有所耳闻，“DT是挺不错的，是IDEO公司的吧。苹果的第一个鼠标就是他们设计的。我同意蕾蕾的提议。” 杨宇顺手就在电脑上搜IDEO，“蕾蕾你先联系你那位朋友，看看能不能下周末给安排上，正好我们团建。” “你这时间太赶了，我听朋友说那个顾问的时间特别紧张，不好安排。我只能试试看，现在就联系。” 杨蕾说的朋友是Maggie，她创业还算成功，创业5年公司被高价收购，几个合伙人也算功成名就。被收购后Maggie辞职转做IT咨询，便认识了IDEO的顾问。杨蕾给Maggie发消息，Maggie很快回复，但她表示时间太紧张，只能先问问。 周二Maggie就给了回复，说那个顾问拒绝了，但推荐了在中国办事处的顾问Cici。Cici是新加坡人，中文非常好，能直接用中文培训。杨蕾马上联系Cici，敲定培训的事宜。培训要求策划部的所有人参加，其他部门杨蕾每个部门给3个名额。最终敲定了40人的培训规模。培训时间安排在了团建前的周五。 Cici周四到北京，杨蕾为表达自己的诚意亲自去机场接她，Cici非常受宠若惊，第二天的培训也没有辜负杨蕾的期望。Cici和她的助理们把40个人分成8个组，先给大家讲解什么叫以人为本的设计思维，重点突出：用户中心和客户收益。这些名词对于大家来说都很新鲜。接着用一个敬老院的案例带着大家一起去体验设计思维在真实案例中的运用。首先带着大家去寻找案例中的问题，定位问题。定位问题有一个非常好的方案是寻找极端客户，把自己往舒适圈外推，找出事实且不问为什么；把事实变为洞察；对这些洞察进行头脑风暴，从头脑风暴中总结好的idea，最后针对idea做实验。 整个过程大家互动非常紧密，尤其在头脑风暴的时候Cici给大家举了一个真实的案例：美国北方冬天雪特别多而且也很厚，电线上积满冰雪，因此电线经常被大雪压断，严重影响通信。政府一直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后来组织了一场头脑风暴，邀请不同领域的人员参会。会议要求大家不用顾忌方法靠不靠谱，不论多么离经叛道都可以提出来。大家七嘴八舌提了很多想法。有个人说在森林里看过熊爬电线杆时会晃动电线杆，电线上的雪自然就掉了。然后就有人问，怎样才能让熊去爬电线杆。有人又提议在电线杆上绑蜂蜜熊就会爬了。大家哄堂大笑，但这个例子却让一个退伍士兵深受启发。他想起直升机起飞的场景，直升机起飞后风力特别大，下方的树被吹得都快倒了，他提议用直升机除雪，最终他的方法被采纳。 Cici讲这个故事就是为了让大家在头脑风暴的时候大开脑洞，即便提议再离经叛道也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启发。 半天的培训大家意犹未尽，最后Cici邀请Carol上去给大家分享这次培训的初衷。杨蕾接过话筒说：“首先要感谢Cici特意为我们这次培训空出时间。我们这次培训时间特别紧急，Cici一般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这次这么着急找Cici帮忙，也是想让大家可以从设计思维的角度去思考，怎么样从客户角度去设计产品，跳出舒适圈去想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做的。立项之前我们可以也应该尽可能地发散思维。这个市场不需要中规中矩的产品。大家觉得Cici的培训很有意思，那谁愿意来分享一下这半天的收获吗？” 大家很踊跃地发言，反馈也很好，杨蕾非常满意。 顾时遇最后发言，“极端客户这点给我非常大的启发。Carol上次开会的时候问我们的用户群是谁，还有那么多不喜欢玩游戏的人就是我们的极端客户，我觉得我们接下来可以去问问我们身边那些极端客户，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杨蕾对顾时遇的发言非常满意，这也是她请Cici来的初衷。这么多年没见居然还这么有默契确实让杨蕾很意外。 下午按照约定是英雄联盟的比赛，全公司100多人最后也就组了4个队。毕竟一局比赛快则半小时慢则一小时。杨蕾、杨宇和柯骁是老搭档。因为他们三个过分默契，Andy要求剩下两名队员必须由其他人来定。Andy带着他们组的两个高手，加上顾时遇和季明涛，强强联合。给杨蕾组强行塞了前台和小淮。他们两队顺利淘汰对手，会师决赛。 杨蕾之前总和小淮打下路和辅助，Andy便专门针对杨蕾和小淮的下路组合做了安排。结果杨蕾出其不意走了中路，让杨宇和小淮打下路。因为比赛比较随意，也没有ban位，杨宇和小淮顺利拿到了霞洛组合。对面下路是顾时遇和Andy，他们拿了璐璐和大嘴。杨蕾拿了妖姬乐芙兰，对面中路季明涛拿的劫。上单VN对铁男，打野豹女对蜘蛛。双方在英雄上都没有占到明显的优势。 杨蕾没和季明涛打过，不知道对方实力如何，在6级之前都非常谨慎，保证发育。杨蕾兵线一个不漏，比季明涛先到6级，在打野的配合下果断拿到了对方中路一血。下路Andy原计划用来针对杨蕾和小淮的战术完全用不上，而杨宇小淮配合出乎意料地默契，Andy的辅助为了保己方ADC贡献一血。最后在经济和人头都落后的情况下，雪球越滚越大。杨蕾队40分钟解决对手。 Andy他们几个打得很不痛快，整局下来被压制地特别厉害，Andy发牢骚，“Carol太狠了，你不按套路出牌啊！你不是一直跟小淮玩下路的么？” “我们都一年没交手了～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的下路组合表现地非常完美吗！” “不行，等有时间我们再过招，今天打的太不痛快了！” 自从杨蕾知道杨宇和小淮在一起后，杨蕾跟他们打英雄联盟就再也没打过下路，改打中路。所以Andy这次输的也不冤，毕竟杨蕾这样的霸主和下路情侣不是谁都能打得过的。 季明涛也被打懵了，他没想到杨蕾这么厉害，Andy看季明涛有点懵，安慰道：“兄弟，别郁闷。毕竟Carol在Riot工作5年，能对线打过她的人至少我还没见过，她对英雄的技能和伤害了如指掌。这次是我失算了，她跟小淮打下路我们还能有点胜算。” 败方表现最好的也就顾时遇了，但是他一个人也没办法力挽狂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的水晶在眼前炸裂。比赛结束后顾时遇还看了好久统计数据，特别是胜方MVP杨蕾的。以前跟杨蕾一起打WOW的时候就知道杨蕾打游戏很厉害，不过也只是跟自己平分秋色而已，没想到英雄联盟里的杨蕾这么厉害，顾时遇心里想要是跟她对线应该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求婚 比赛结束，尽管Andy很不爽，但是技不如人没办法。柯骁让大家准备准备下楼坐大巴，出发去郊区的酒店，有些同事开车自行前往。杨宇开车带着柯骁和杨蕾。杨宇和小淮的关系没在公司公开，小淮本想着跟大家一起坐大巴走的，杨蕾还是给小淮打了个掩护，招呼小淮跟自己一起走。 尽管4点出发还是赶上了晚高峰，折腾到6点多才到酒店。行政同事给大家分房间发房卡，吃饭的时候都7点半了。吃过晚饭三位老板很快就撤了，同事们自由活动。酒店还算高档，有健身房有酒吧有咖啡厅，连KTV都有。 第二天早上8点吃饭，9点集合。团建的老师给大家随机分组，分成了10个组。每个队需要在10分钟内给自己队起名、选队长、定口号。大家起的队名一个比一个奇怪，还有个队伍非要给自己起名叫“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队长报队名的时候报了N遍都没报清楚。 上午的项目都在室外，最后一个项目是水陆大战。每个组在规定时间内往气球里装水，做成水球弹药，同时用分配的工具：长短不一的木板和水瓢做成发射塔。10个组在网球场划分了自己的区域，每个组可以各自为营，也可以互相结盟攻击其他组。 比赛一共三轮，第一轮比赛只用水球攻击别的组，但是每个小组的水球数量是有限，需要考虑好本轮用多少弹药，攻击的对象是谁。比赛规则一出，大家纷纷结盟。比赛过程中大家发现水球打出去后不一定会炸，于是有些人开始收集没炸的弹药纳入自己的弹药库。第一轮比赛5分钟，比赛一开始大家就六亲不认，疯狂攻击。 第二轮是真正意义上的水陆大战。赛前5分钟准备履带，用A4纸和透明胶粘成一个能容得下3个人的超大履带，通过履带可以跨越区域去近身攻击对方。第二轮还给发了水枪，便于近身攻击。比赛一开始，Andy就带着他们组的队员们直冲杨蕾这队，杨蕾作为后防队员守家。Andy为了报昨天游戏中的仇，冲着杨蕾就过来了。杨蕾拿起弹药就往Andy他们的履带砸，只要履带被毁，他们就必须回大本营。无奈履带粘得太结实了，砸不动。杨蕾和小淮不在一组，但是他们两个小组结盟了。小淮看Andy马上就要到了，拿起水瓢往他们履带上浇水。Andy拿起水枪往杨蕾身上喷，杨蕾也无处可躲就背过身去任凭他们喷。结果预期中的水并没有洒下来，杨蕾回头看到顾时遇挡在了自己前面，正在暴力拆解他们的履带，。 “顾时遇你这也太狠了，你跟Carol一组的吗？” “我们组结盟了！” Andy的履带被拆得体无完肤，只能败兴而归。同时哨声响起，第二轮结束。 第三轮是疯狂大战，没有任何规则，可以随意攻击。最后开元的三位老板被浇的最惨，杨蕾算比较好的，也就Andy追着她喷了一会会，杨宇和柯骁被浇的透透的。 比赛结束，柯骁嚷嚷着：“你们平时是有多恨我啊，全都围攻我啊。剥削你们的杨宇好吧！”然后他转头看到已经变成落汤鸡的杨宇，哈哈大笑，“算你们狠！” 杨蕾在网球场边上捋了捋自己的短发，尽力拧出一些水。顾时遇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条干毛巾递给她，杨蕾接过，“谢谢。你怎么连毛巾都准备了。” “刚刚让酒店服务员帮忙拿的。” 有些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心细。 下午的阳光特烈炎热，团建转战室内。一天下来大家玩得很开心，也让近半年加入公司的新员工更加融入。 晚上杨宇包下了整个酒吧，大家愿意玩的可以去酒吧喝酒打桌球玩桌游，费用杨宇全包。吃过晚饭，有些人直接往酒吧走，有些人去周边散步散了一圈才去的酒吧。 大家有的玩三国杀，有的玩UNO，有的打桌球，有些人坐着喝酒聊天。杨蕾加入了三国杀小组，Andy看杨蕾加入三国杀，也立马坐下。第一把杨蕾抽的主公，Andy抽的忠臣，联手把反贼和内奸弄死。第二把Andy抽到主公，杨蕾抽的内奸，反贼被全部揪出之后，还剩主公、内奸和一名忠臣。Andy一直没弄清杨蕾是内奸还是忠臣，大家都只剩一血，手牌只有一张的情况下，Andy出了万箭齐发，而杨蕾手上只留了一张杀用来攻击主公，内奸光荣地撑到最后还是输了。Andy知道杨蕾是内奸之后毫不掩饰内心的狂喜，“Carol终于赢了你！我手上就剩一张桃了，还好刚刚摸到了万箭齐发。我猜内奸手上肯定要留杀，果然是你！快快选个惩罚措施！” 柯骁正好在围观，“我给你们推荐个惩罚，包你们满意！看见台上的吉他了没，Carol是高手，让她自弹自唱！” 大家都不知道Carol还有这样的隐藏技能，纷纷要求Carol弹唱，杨蕾只好上台给大家弹唱。坐上吧台椅后，杨蕾调整了一下麦克风，试了试音，“刚刚三国杀输了，愿赌服输，给大家弹唱一首Taylor Swift比较老的歌《Safe and sound》。” 杨蕾第一次听这首歌就被吉他前奏吸引了。杨蕾在台上完美地还原了原曲的伴奏，杨蕾的嗓音也很惊艳，一曲下来，大家都意犹未尽，纷纷要求再来一首。杨蕾坐在台上，拿下麦克风笑嘻嘻地说：“一个人唱多没劲，杨宇柯骁一起来啊！” 上次三个人看了五月天的演唱会之后，就开始学习乐器。有空聚在一起的时候就组乐队瞎玩，柯骁从小学钢琴自然负责键盘，杨宇打架子鼓。 杨宇柯骁听到杨蕾的招呼也不推辞，很快就在各自的乐器前就位，架子鼓上临时支了一支麦，键盘前本来就有麦。三个人先唱了五月天的《倔强》，这首歌基本没有人不会，瞬间就把场子给炒热了。然后唱了五月天的《干杯》，五月天的歌传唱度还算高，这首歌也很应景，唱到“和你再干一杯”的时候大家纷纷举起酒杯干杯。 唱完这首歌，杨蕾和柯骁的伴奏没停，杨宇拿下话筒，“开元从15年到现在已经3岁多了，发展速度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很幸运有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相信有你们的加入开元会走的越来越好！”杨宇举起旁边的酒杯，“让我们再干一杯，祝开元越来越好！” 放下酒杯，杨宇继续说：“很多人问过我们为什么会搞这个公司，其实这是我跟Carol小时候的梦想。”投影上突然出现两个人小时候的照片，“小时候Carol总被我带着打各种游戏。她从小就很厉害，我特别喜欢带她打游戏，觉得有个厉害的妹妹特别有面，格外的骄傲。哦对一直也没跟大家提过，Carol和我是兄妹。我们上中学后迷上了编程，从那时起我们的梦想就是要做一款全民游戏。后来去了美国，跟阿骁成了邻居，两个人的梦想就成了三个人的。” 投影切换着三个人各个时期的合照。“Carol一直都很有想法，15年Carol觉得我们不能再等了，给了我们一个游戏Demo，也就是‘以史为鉴’的Demo，一声令下，就把我俩先发配回来了。” 此时投影上出现了杨宇、柯骁和小淮在清华吃饭的照片，“回国之后Carol让我去清华找小淮，给她带个东西。阿骁当天就把小淮邀请到了我们公司。”投影播放着开元成员的合照，团队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最后停在了今天团建的大合照。 “今天说这么多，是想跟大家分享我们开元的历程，谢谢每一位的参与，很荣幸有你们每一位的加入。同时也想预告一下，Carol这次回来又要搞事情了。我想昨天的培训大家应该也感受到了，Carol要搞大事情了！”杨蕾听到这有点忍俊不禁，哥哥不向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估计台词是柯骁写的。 投影忽然开始快速播放杨蕾从小到大的照片，“大家都知道Carol毕业于斯坦福，在Riot工作5年，但是大家不一定知道她在清华读了两年才去的斯坦福。我很感激她在清华的两年，因为那两年她认识了她的好闺蜜，小淮！”投影留在了杨蕾和小淮的合照上。 大家有点疑惑也有些猜测，杨宇却没有继续往下说。此时杨蕾和柯骁对视一眼，杨蕾用吉他打着节拍，“1 2 3 4”，音乐响起，五月天的《最重要的小事》。杨宇柔声唱着，这首歌是杨宇的独唱，唱到“就算庸庸碌碌匆匆忙忙 活过一辈子也要分分秒秒念念日日全心守护你最小的事。”杨宇走到小淮身边，伸手把小淮牵到舞台中央。此时聚光灯聚焦在两个人身上，杨宇牵着小淮的手，看着小淮的眼睛深情地唱着“你笑得像个孩子每个平凡小事 变成永恒故事”唱完这句音乐没有停下，杨宇单膝下跪。小淮已经泪如雨下，她没想到杨宇这么低调的人会这么高调的公开他们的关系甚至是求婚。 “小淮，我特别感激蕾蕾认识了你，把你带进了我的生命中。你的温柔、善良、坚韧、知性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你一定不知道当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我有多激动。不管我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多成功，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会觉得自己是成功的。你的每一件小事对我来说都是最重要的事。”杨宇从兜里拿出戒指，“小淮，我愿意将你今后的每一件小事都当成我最重要的事，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你愿意嫁给我吗？”小淮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点头算是答应了。 看到小淮点头之后全场都在欢呼，杨宇站起来给小淮带上戒指，紧紧地拥抱着小淮。杨蕾从角落里拿出一大束鲜花。最后小淮抱着一大束花，被杨宇搂着任由大家拍照。照片在公司的各个群里流转着，当然流传的还有刚刚的求婚视频。错过这一幕的同事惊呆了，在群里不停地刷着震惊的表情包。 最夸张的是Andy，“刚刚发生的是真的吗？我不是在梦里吧，大锤你快砸我一下。”大锤是Andy同组的同事，他狠狠地拍了一下Andy的后背，“疼，你也太用力了吧，居然是真的。他们平时怎么藏的这么好啊！” 大家纷纷恭喜杨宇和小淮，表示晚上要替他们好好庆祝，不醉不归。Andy忽然想起了什么，“我嘞个去啊！我就说你们俩的霞洛组合怎么配合地那么好，是真情侣啊！Carol我又被你吭了，难怪我输得那么惨！” 大家都习惯了Andy的一惊一乍，杨宇和小淮一下就变成了话题中心。牌、桌游、桌球统统不玩了，大家都聚过来想听故事。 杨蕾迅速把今晚的视频转给了爸爸妈妈。妈妈特别兴奋，马上打了视频过来，杨蕾走到酒吧的露台，那边能稍微安静点。妈妈特别激动，杨宇都30多了，终于要结婚了。妈妈在电话那头问什么时候结婚，要准备什么，杨蕾一听赶紧打住，“妈妈，打住！这些问题你应该问哥哥。不过他和小淮现在正被同事们围攻呢，瞒太久藏太深了哈哈哈！你们差不多准备回来吧，小淮在苏州还有小姨，我们该过去拜访一下。” 可是，他想 杨宇跟小淮求婚后，季明涛落寞地走到露台吹风，正好碰上刚和妈妈打完电话的杨蕾。杨蕾隐约觉得季明涛可能还喜欢小淮，看到季明涛这个样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季明涛在露台见到杨蕾也有点尴尬，但他现在不太想回酒吧，想清静一下。于是季明涛在露台的角落里找了个椅子坐下。 杨蕾本来想给季明涛一点空间，打算回酒吧的，但鬼使神差间就坐在了季明涛对面。沉默了一会，杨蕾才说：“我哥对她特别好，这点你大可放心。”杨蕾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有点后悔刚刚留下来的举动。“不知道你们当初为什么分手，不过我觉得我哥对她比你对她好。”说完这句杨蕾想抽自己，说的什么鬼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季明涛苦笑，“你这是在嘲笑我么，当初我们分手还不是因为你和顾时遇。” 杨蕾听到季明涛的回答很意外，“第一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第二你们分手和我跟顾时遇有什么关系。” “小淮说你和顾时遇都能分手，她觉得我比顾时遇不靠谱多了，所以跟我提了分手” 杨蕾很诧异小淮用这样的理由提分手，“你到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的？那我觉得小淮的选择更没错了。” 季明涛抬头看向杨蕾，“什么意思？” “季明涛你觉得网友们看到金童玉女分手后口口声声说再也不相信爱情了，他们就真的不相信了吗？还不是照常恋爱结婚。我跟小淮虽然关系很亲密，但我分手她就要分手是真的不至于。况且我跟顾时遇分了都快一年了，小淮才提的分手。你们分手肯定是你们自己的问题啊，你居然没听出来这不过是一个借口。” 季明涛沉默了很久很久，他到现在才开始思考问题出在哪。回忆即美好又痛苦，过去多美好现在就多痛苦。实在想不出原因，季明涛反问了一个问题，“那你跟顾时遇为什么分手？” 杨蕾似乎被问住了，过去那么多年，提分手的那个时刻却记忆犹新。当时是失望，还是必须做出取舍，或是别的原因？冷静过后觉得放手才是最好的选择，“没什么，就觉得我们不适合吧。” 标准且敷衍的答案，季明涛也不想深究顾时遇和杨蕾的问题，“那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分手？” “小淮脾气这么好的人，能让她主动提分手应该是很失望吧。你们分手的消息我很晚才知道，小淮也没再提。不过小淮倒是跟我说过她为什么认准了我哥。我哥和小淮第一次大吵，两个人都在气头上，谁也不肯让步。小淮扭头就要自己回家，我哥却坚持要送小淮回家。我哥说‘吵架归吵架，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万一出什么事我后悔都来不及。’小淮当然不要我哥送，我哥还是把小淮拖上车送回了家，真到家了气也消了。后来他们再吵架我哥都坚持送小淮回家。其实基本这样吵架也吵不太起来。小淮说我哥让她特别有安全感。” 季明涛忽然想起来一些事，苦笑着说：“有次我俩在大马路上吵架吵得特别凶。她应该挺难过的，我很生气扭头就走，把她一个人扔在大马路上。第二天她自己跑来哄我，我们才和好的。” 杨蕾站起来拍了拍季明涛的肩膀，“别想了，都过去了。小淮已经有我哥了。向前看，重新遇见一个人再好好珍惜。”说完杨蕾便往回走。 季明涛低声问了一句：“那你们还可能回到以前吗？” 杨蕾很清楚他说的你们是谁，摇头低声说：“不会了。” 杨蕾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季明涛嘟囔了一句：“可是，他想。” 杨蕾走到露台门口的时候，迎面碰上了出来找季明涛的顾时遇。杨蕾冲他点点头，并示意了一下季明涛的方向。 顾时遇坐在了刚才杨蕾坐的地方。季明涛以为杨蕾又回来了，一看是顾时遇拎着两听啤酒坐着，“你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前赴后继地来安慰我么。” “看来是不需要了。” “兄弟陪我喝喝酒吧！” 两人开了啤酒碰一下，顾时遇说了句：“节哀！” 季明涛一愣，反说一句：“彼此彼此。” 顾时遇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季明涛自嘲似地说：“刚刚杨蕾跟我说宇哥对小淮比我对小淮好。说就算吵架，宇哥也会坚持把小淮平安送到家。想想我当年真的是太混蛋了，没抓住机会是我活该。你们当时到底怎么回事啊，问你那么多次，你也不说。我刚问杨蕾她说不合适，这是什么破理由。” “她这么说的？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们吵架吵得厉害就说冷静一下。结果有天我拿起手机一看20多个未接来电，全是她的。最后一条短信过来说要分手。她给我打电话我时候，我戴着耳机打游戏没听见。我电话打回去她也不接。最后就这样分了。” “咱俩还真是难兄难弟，莫名其妙被分手。不过刚刚杨蕾把我点醒了，小淮应该是对我彻底失望了才提的分手。我是自己不珍惜，再也没有机会了，你呢？” “我干嘛？” “别明知故问啊，兄弟这么多年不是白当的。你心里放着谁我清楚着呢。当年是谁消沉了一个多月还买醉，为谁辞了外联部长，后来人走了你也没机会了。现在人回来了还成了你上司，不对是你老板，你打算怎么办？” “莫名其妙，凉拌！” “你继续死鸭子嘴硬吧，别到时候跟我一样追悔莫及。分手肯定是有原因的。不过她有个这么好的哥，她挑男朋友的眼光肯定不低，你可能根本就不合格，直接game over。我刚刚还问了杨蕾你们还有可能不，她说不会了，所以我才会说你也节哀。” 顾时遇一时语塞，季明涛又说：“我发现杨蕾很受宠啊。宇哥宠妹妹天经地义，可是你发现没骁哥也很宠她。我觉得骁哥应该是想追杨蕾的，但杨蕾没看上。你要真有心就再努力努力，别像我一样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季明涛说完走向露台的栏杆，扒着栏杆说了句：“时间怎么就不能倒退呢” 顾时遇没有跟过去，听得出来季明涛哭了。 时间不再给季明涛机会，会给顾时遇吗？ 突然有个同事跑出来在露台上突然大喊：“世界末日来啦，快来我这领船票啊！”另一个同事拍视频，随后就发到了公司大群里。顾时遇马上明白过来估计他们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顾时遇走过去拍拍季明涛的后背，“走吧进去吧，咱俩一直不在也不太好。”俩人喝完啤酒，整理好情绪就进去了。 酒吧里一拨人摇色子，一拨人开黑打王者，剩下一拨人玩真心话大冒险。大家拿酒瓶子转，正好转到了杨蕾。大家都在那起哄，想大冒险的惩罚。柯骁提醒大家：“Carol可是从美国回来的，你们最好不要跟她玩大冒险。她疯起来没人受得了，让她玩嗨了，一会鬼点子一堆玩死你们。” 杨蕾斜眼瞟了一眼柯骁。同事们立马嚷嚷：“真心话真心话，我们也不了解Carol。我正好有个问题想问，宇哥和Carol是兄妹，为什么姓不一样，一个跟爸姓一个跟妈姓吗？”这个同事也不敢一开始就玩太大，问了一个比较稳妥的问题。 杨宇、柯骁还有小淮知道内情的人却有点紧张，没想到杨蕾却很无所谓地说：“不是啊，我们都是跟生父姓”。确实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既然是真心话那就实话实说。 众人听到这样的回答，大家都为那个同事捏把汗。季明涛看了眼顾时遇，大概在问：你知不知道这事？”顾时遇一脸惊讶表示自己一无所知。认识那么多年杨蕾没说过太多家里的事，更没提过自己的姓。刚认识杨蕾的时候，她叫杨蕾，再见面杨蕾变成了随杨蕾。其实杨蕾并没有刻意隐瞒，只是没机会说，也觉得没必要说。 “好了我要继续转了，你们准备好。”没想到却转到了小淮，杨蕾非常果断，“我选择真心话，小淮你什么时候看上我哥的！” 小淮涨红了脸说：“去年春节吧！” 杨蕾冲杨宇说：“哥你魅力不行啊，单恋这么久！” 柯骁看顾时遇和季明涛俩人站着，“时遇、明涛你俩别光站着，坐下一起玩。”大家调整了一下坐姿，柯骁旁边立马腾出两个空座，俩人只好硬着头皮坐下。一坐下顾时遇的眼神就对上了对面的杨蕾，杨蕾一脸坦荡吆喝着大家继续。 杨宇求婚成功，让大家晚上随便喝。大家喝开了，越来越敢玩，真心话也越来越敢问。公司里的技术宅们大多还单身，就开始问暗恋过谁、初恋、初夜等等问题，越来越过分。转到了柯骁，有个大胆的同事问：“骁哥，你是不是暗恋Carol呢？”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大家刚开始都以为杨宇和杨蕾是一对，结果两人是兄妹，现在柯骁和杨蕾最可疑了。 酒过三巡，大家跟着起哄。柯骁也很坦荡：“什么叫暗恋，我这是明恋好吗，Carol不买账啊。”柯骁对杨蕾的感情很特别。杨宇第一次把妹妹介绍给他认识的时候，柯骁就很喜欢这个妹妹。后来跟Lisa恋爱又分手。再后来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喜欢杨蕾。借着酒兴，又受了今晚的求婚刺激，柯骁站起来很真诚地看着杨蕾，“蕾蕾，看在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哥都要成家了，你要不好心收了我吧。” 杨蕾没想到柯骁这么大胆，在这么多同事面前这么直接。杨蕾愣了一会，然后幽幽开口：“事不过三，你这都第几次了。柯大哥，别闹了。” “才六次，怎么也要集齐七次召唤神龙啊。” “别别别，我错了，下次我就把神龙给你找来！”尴尬的气氛就这么被缓解了。杨宇心里默默心疼柯骁一分钟，表白被拒了这么多次还来也是很有勇气了。坐在柯骁旁边的顾时遇却全程紧张的要死，他确实害怕季明涛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柯骁坐下后开始转瓶子，转到了杨蕾，一脸坏笑，“蕾蕾报应来的真快啊，刚刚有人问你择偶标准是什么，你说没有标准？” 有同事附和道，”骁哥，Carol说的是没有标准，喜欢上了那个人就是标准，不喜欢再符合那个标准也没用。” “哦哦，你记忆力真不错啊。蕾蕾你前男友是什么标准？” 平地惊雷……大写的尴尬！杨蕾心里默默吐槽：“我能说我前男友坐你边上么，呵呵哒”。小淮也为杨蕾捏一把汗。这里除了当事人、季明涛和小淮没有其他人知道。杨宇只知道蕾蕾喜欢的人是她同学，两个人在一起大概一年，没来得及认识就分开了。 杨蕾拿起眼前的红酒杯，轻轻地晃了晃，若有所思，“我想想。”喝了一小口红酒，放下酒杯，“我们相识多年，相比大多数人来说他各方面都很优秀。在人群中还挺有辨识度的，也很招女生喜欢。”顾时遇听到这样的评价，尤其是最后一句，只能苦笑。当时吵架不就是因为招女生喜欢这点么。 “我也是这样的人，我还哈佛毕业的呢！也很多女生喜欢我来着。”柯骁突然说。 “说过了没有标准的。行了，都快12点了，明天还有活动呢。我先走了，大家也别太晚。”站起来就走。 同事们个个心里惊叹，今天知道的太多，明天会不会被灭口！柯骁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却不知道有多伤。 “蕾蕾等等我，一起走。” 杨蕾听见小淮喊她，头也不回，说了一句：“你跟我走干嘛，哥，别让你未婚妻睡太晚了。” 杨宇站起来牵着小淮也走了，“大家别玩太晚，我们也先走了。” 众人又被塞了一把狗粮…… 回到屋里，杨蕾躺在床上，却无睡意。虽然晚上她表现的很淡定，其实心里早已鸡飞狗跳。脑海里又响起了风中隐约听到的那四个字“可是，他想。”四个字差点让杨蕾平静的内心掀起惊涛骇浪。还好这么多年在美国的历练，面对形形色色的人都能云淡风轻地应对。他想就想吧，想想就行了。其实顾时遇没什么不好的，杨蕾也没什么可挑的，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吃回头草，就这么倔强。 原来是他 杨蕾走后，柯骁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心底仿佛空了一大片。杨蕾在他不敢流露出什么情绪，插科打诨就过去了，杨蕾一走他就开始不停地喝酒。大家注意到柯骁的时候，他已经喝懵了。大家劝他回房间休息，他也无动于衷。 柯骁忽然靠在沙发上仰着脸哭了，喃喃自语：“蕾蕾为什么那么喜欢他呢，为什么就是不肯看看我呢。我也很好啊，真的很好啊。” 坐旁边的顾时遇一愣，直觉要坏事，不能让柯骁再说了，“骁哥，你喝醉了，涛哥我们送骁哥回去。”还好柯骁没有继续说，顾时遇和季明涛驾着柯骁就走了。 走到一半，柯骁问顾时遇：“时遇啊，你跟蕾蕾是同校同级的吧，你知道她前男友是谁吗？”顾时遇瞬间就懵了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柯骁也没想着顾时遇能知道，接着说：“真的好羡慕他，有多喜欢一个人才能舍弃家人留在国内一个人上学。你们知不知道蕾蕾特别聪明，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我还没见过有什么东西能难倒她的。她初中的时候家里人就移民美国了，她却固执地留下说想在国内上高中再出国。结果因为这个男生放弃了斯坦福的offer，要去清华。清华怎么能跟斯坦福比呢。结果清华没毕业又申请了斯坦福。后来才知道小姑娘分手了。到底是哪个臭小子这么不知道珍惜。” 把柯骁送回房后，顾时遇和季明涛俩人面面相觑，今晚的信息量实在有点大。顾时遇在季明涛开口之前说：“涛哥，你先回屋，我出去走走。”季明涛点点头，自己先回了屋。 这次轮到顾时遇坐在了露台。他们俩认识了很久，很自然地在一起。但顾时遇不知道杨蕾为了他放弃斯坦福，放弃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他一直以为是实验班把她留下来的。后来他们吵架了，杨蕾先提的分手，干脆地走了。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误会，为什么去了一趟美国，杨蕾就坚定地要分手，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杨蕾醒的特别早，心里特别不安。回想昨晚所有事情都处理的很好，为什么会不安呢。到楼下吃早饭的时候遇见了不少同事，大家正常打招呼，唯独看见顾时遇的时候，总感觉他眼神里面充满了疑惑。杨蕾拿好早饭坐到了哥哥和小淮那，挑事地说“呦，这么早呀？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吗？” 小淮瞬间脸红。哥哥反问：“你休息的好吗？昨天晚上阿骁那么闹你。” 蕾蕾瞬间沉默，心中那种隐隐地不安又冒了出来。吃到一半，柯骁端着早饭过来了，坐下也不吃，看着蕾蕾欲言又止。杨蕾问：“柯骁哥，你干嘛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昨晚喝多了吧，脸色这么不好。” “蕾蕾对不起，我昨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哎，又不是第一次了，柯大哥以后别闹了。”杨蕾以为柯骁说昨晚在同事面前表白的事。 “不是蕾蕾，昨天晚上你走以后我喝了点酒，然后好像说了些不该说的。” 杨蕾忽然紧张起来，小淮也很紧张地看着柯骁，“骁哥你说什么了？” “就说你为了前男友放弃斯坦福，放弃回家之类的。不过你放心好像就两个人知道。他们应该也不会大嘴巴的。” 小淮深吸一口气，“骁哥谁知道了啊。” “当时好像是时遇和明涛送我回去的，他们不是也是清华的吗，我就想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蕾蕾前男友的事，然后就说了。” 杨蕾脑袋中的一根弦“蹦”的一下，断了……“柯骁，你有病吧！”然后气呼呼地走了。柯骁愣了一下，马上追了出去。 小淮一副受惊的样子反而让现场最冷静的杨宇猜到了什么。其实这种事情无关紧要的人知道就知道了，而且顾时遇和季明涛不像是八卦的人，知道了也无所谓。但是为什么蕾蕾和小淮的反应这么大。“小淮，蕾蕾前男友是不是在我们公司。” 小淮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支支吾吾地：“啊，我我我，我不知道啊。”刚说完就想掌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哭丧着脸说：“你别问我了，你自己去问蕾蕾吧。”然后埋头吃饭。 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俩中的一个了。俩人都很优秀也长得不错，都属于招女生喜欢的那种，到底是谁呢。后来一想季明涛是天津人，顾时遇是北京人。能和杨蕾一起上中学的只有一个了。 蕾蕾很生气，一方面气的是柯骁居然让顾时遇知道了一些他不应该也不需要知道的事，另一方面气的是好不容易做好的心里建设，好不容易建立的跟顾时遇的正常上下级关系就被这么轻而易举破坏了，以后要怎么面对顾时遇？又气又恼，才骂了柯骁一句。蕾蕾现在气的想暴走。柯骁在饭厅外追上了杨蕾，“蕾蕾，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别跟着我了，让我静静，真是要疯了。” 杨蕾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慢慢消化今天早上柯骁给她带来的惊吓。柯骁在不远处站着进退两难。他印象中蕾蕾鲜少这样生气，为什么蕾蕾这么生气呢？只好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杨蕾。 户外的小风吹着蕾蕾，让她稍等冷静了一点点。蕾蕾现在心情很复杂，尴尬、羞愧、烦躁、生气交织在一起。 过了有十分钟，柯骁还是厚者脸皮蹭过去，在杨蕾旁边坐下。“蕾蕾，真的很抱歉啊。昨天喝多了口无遮拦。看着你这样我难受，你要不打打我骂骂我解解气好不好。”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沉默了一会，蕾蕾无奈又带着点埋怨地看着柯骁。“你跟谁说不好要跟他们说。你知道这样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吗？你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前男友是谁，其实你们跟他很熟，他叫顾时遇。”蕾蕾苦笑了一下。 柯骁愣住了，回想昨天晚上的一幕幕，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柯骁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真想穿越回去，告诉自己别说那么多话，别喝那么多酒。 蕾蕾没有搭理他，接着说：“我们是初中、高中、大学同学，相处久了就觉得这个人很特别，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后来很自然地在一起了。爸爸生病之前我们刚刚大吵一架，还没处理好就回了美国，后来我又生病。当时我在医院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我就直接提了分手。可能我潜意识里觉得我放弃了斯坦福，牺牲很大，觉得这段感情里我喜欢的更多一点，付出更多一些。也许是我太缺乏安全感，第一次谈恋爱，总觉得自己不够好。”杨蕾觉得那是她人生中的败笔，不太愿意回想，无奈最近总被迫回想，“柯骁哥，你们一直觉得我天不怕地不怕，没什么能难倒我的，他曾经就是我的软肋。” “蕾蕾，还喜欢他吗？” 杨蕾摇头，“不喜欢。”杨蕾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喜不喜欢都不要走回头路。 “蕾蕾，虽然现在时机不太对，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跟顾时遇很像，但我们不一样。蕾蕾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陪你一起走未来的路。蕾蕾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所以这一次你不会在感情里付出更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突如其来真诚地告白，蕾蕾差一点点就心动了，及时刹车。“柯骁哥，谢谢你的喜欢，但我真的不值得。这种不公平的感情太伤了，我不想失去一位好兄长。柯骁哥我对你真的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对不起柯骁哥，以后不提了好不好？你值得更好的。这种好不是能力外表有多么优秀，而是你们真正两情相悦，心里只有对方，只属于彼此。”蕾蕾停顿了一下说：“柯骁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杨蕾说的自私，两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男生对女生单方面的喜欢，女生却只把对方当亲人，享受着对方的各种好。 柯骁当然是难过的，不过被正儿八经的拒绝也不是坏事，至少自己正经表白过。柯骁捋了捋杨蕾被风吹乱的头发，“蕾蕾，从今往后我跟杨宇一样只是你哥。你知道么杨宇曾经动过娶你的念头。” 杨蕾一脸惊悚地看着柯骁。 “我是不是又说多了。哎算了，我爆了你一个秘密，那就爆一个他，反正他现在这么幸福应该不会介意的。我之前跟杨宇说我喜欢你想追你，杨宇很嫌弃，让我认真想想是不是分不清爱情和亲情。他说他知道你生病的那个瞬间，只想立马娶你，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你。后来你也好了，还因为你生病认识了小淮。才知道对小淮才是爱情，对你那是亲情，只是因为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一直把那种感情误会了。他劝我多看看别人，别因为小时候一直想要妹妹得不到，把感情转嫁到你身上。我确实应该好好想想这个假设是否成立了。蕾蕾，你还有没有关系好的同学朋友，给哥介绍介绍吧。” “你们这是可怜我？”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走！活动开始前，带你去个地方，哥哥将功赎罪，让你心情好起来！” 后来杨蕾才想起来柯骁的初恋Lisa。柯骁才不是分不清亲情和爱情，那不过是个借口，给彼此一个台阶而已。 柯骁带着杨蕾回到昨晚的酒吧，“很久没给你弹琴了，你点歌。” “《黑暗骑士》就林俊杰和五月天合作的那首。” “没有鼓，你将就听吧！” 柯骁边弹边唱，他的声线跟林俊杰比较像。唱到副歌，杨蕾手痒，试着打架子鼓。杨蕾没学过，只用脚踩踩底鼓，偶尔敲敲镲。 两个人都没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人在认真地听。 “柯骁哥，再来一首《Dragonfly Keeper》。” “可以，你怎么知道我会。” “不会你就现学哈哈哈，难不倒你。” 弹到一半，角落里的那个人走了出来示意杨蕾把鼓棒给她。杨蕾马上让出座位，让这位陌生人接手。键盘配上架子鼓简直不能更完美。曲毕，杨蕾毫不吝啬地献上自己的掌声。 陌生人自我介绍：“曲少生，和几个朋友无聊搞了个乐队。周末有时候会在这边玩，昨晚有幸看到几位的表演，很不错。认识一下，没准以后有机会一起玩。”曲少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柯骁立马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说：“献丑了，我们都是业余自己玩玩的。希望有机会可以看到你们乐队演出。” 杨蕾一听曲少生这个名字觉得耳熟，但是没检索成功。 曲少生看着杨蕾说：“昨天的吉他弹得很不错，女生能弹得这么好的不多。不过架子鼓应该是没学过吧，有兴趣的话可以交流一下。” “确实没学过，希望有机会讨教一下。” “方便加个微信吗？” 集合的时间马上到了，3个人迅速加了微信便散了。 刚走出酒吧，杨蕾脑海里突然检索出了一条信息，“柯骁哥，你知道曲少生是谁吗？” “看来你也知道了。” “我之前只是听说他喜欢和朋友一起玩音乐，没想到这么巧，得来全不费功夫。是不是上天特别恩宠我们呢。” “一定是我们情场失意，职场不能不得意了。” 杨蕾佯怒，拍了拍柯骁的后背，“瞎说什么大实话。” 两人闹着玩笑，迎面碰上了顾时遇和季明涛，好不尴尬。 杨蕾这么多年的职业素养也不是盖的，微笑点头示意便走了过去。柯骁心底也默默捏了一把汗，还好看起来一切正常。 故地重游 早饭杨蕾和柯骁吃得不多，小淮给他们打包了一些路上吃。 大家坐着大巴到了青龙峡。到了地方杨蕾才知道他们今天活动的地点居然是青龙峡。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往事浮现。杨蕾走到小淮身边，悄悄地问：“小淮，你知道我们今天要来青龙峡吗？” “知道啊，邮件不是都写的很清楚吗？” “我没细看邮件啊，我就看了要准备什么东西。这次团建是柯骁安排的，我没管。要知道是这里，我肯定要提议换地方的。” 来都来了，只能继续走了。团建老师们在上山的路上给安排了不少任务。最初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杯子，打一杯子溪水，杯子途中不能放下不能蓄水，看每个组最后到山上还能剩多少水。中途还需要每个组配合做出一些动作，比如说一组13个人，所有人只能有7只脚6只手着地，摆出造型坚持10秒；还有从前到后比划动作，让最后一个人猜词语。整个过程笑得越厉害水撒的就越多，有些人到山顶后就剩了个杯底。 大家登顶之后纷纷将杯里的水倒入大量杯里，扔了水杯的人仿佛扔了一个大包袱，整个人都轻松下来。杨蕾不禁感慨：这么小一座山能玩出这么多花样，也只有团建了。 登顶后最后一个项目是用一张报纸做成一个大圈，这个圈要能容纳下整个组的人，以用时长短定胜负。没有刀只能用手撕报纸，想起来容易但是撕起来难。大家七嘴八舌地一会一个主意，人多容易手忙脚乱，报纸还容易撕断，撕断就得重来。杨蕾他们组中途就撕断了，由于剩下的报纸不够，他们组只能放弃。最终完成任务的只有4个组。 一天半的团建下来最终“红鲤鱼与绿鲤鱼与驴”队胜出。Andy特别兴奋地说：“这可是我进开元的高光时刻之一。”招呼着他们各种拍照。胜出的冠军队伍得了两千的奖金，每人发一个高配VR眼睛。大家看到奖品纷纷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与大奖失之交臂。Andy在三位老板前特别嘚瑟，总算是把前天输了比赛的不爽一扫而空。 团建结束后分了一些食物，自由活动2小时。好几个人计划去蹦极。有人说情侣可以一起跳，怂恿杨宇和小淮一起去。杨宇被说动了拉着小淮一起跳。 同事们纷纷起哄，表示受不了这样的狗粮。杨蕾也开玩笑说：“连蹦极都对单身狗这么不友好？踹翻这碗狗粮！” 看着蹦极的队伍往上走，杨蕾寻觅了一番，找了个适合观赏的角度走去。柯骁很诧异，“蕾蕾你不是最喜欢极限运动的吗？怎么蹦极你不感兴趣了。” “以前跳过，不跳了。真的很刺激，你可以试试！” “我当然要去。” “你快去吧，我在这看着你跳！” “你能认得出我来？” “你跳之前冲我招招我不就行了！” 柯骁让杨蕾帮他拿着手机，“你一会帮我录视频！” 杨蕾看着柯骁的背影，找个不碍事的地方盘腿坐下。顾时遇在蹦极的队伍中没看到杨蕾，反而看到她在不远处席地而坐，思索片刻便向杨蕾走去。 走到杨蕾身边，顾时遇也坐下，看着蹦极台上准备蹦极的同事们，“怎么在这坐着，不去跳。” 杨蕾看了顾时遇一眼，“怕死哈哈！不知者无畏，跳过了才知道有多可怕。你又怎么不去。” “跳过了就不想跳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再见到你。” “你没看过我简历吗？” “去年9月份开始我就不再插手公司的事了。听说你之前在企鹅做的很好，还是王者团队的人，怎么会想到来这呢。” “是猎头找的我，不过我是被CRJ吸引的。我记得大学的时候玩过一个游戏，版权属于Carol&Jack。我想确定当年的Carol&Jack是不是现在的CRJ。我想知道此Carol是不是彼Carol。面试的时候没见到Carol，但从Ray和Jack的描述来看，我觉得那个人是我认识的Carol的可能性很大。没想到大半年后才见到Carol本人，不过很庆幸我赌对了。”顾时遇很坦然地看着杨蕾，他只想告诉杨蕾，我就是为你而来。 杨蕾很平静地看着蹦极台，没有要回话的意思。这时候正好是杨宇和小淮准备跳，她立马拿出手机，录下了两个人蹦极的一幕。顾时遇也不急，顺着杨蕾的眼光看着杨宇和小淮两个人蹦极。也许两个人都想到一起去了。9年前的小淮蹦极是为了消解心中的压力和愁苦，九年后和未来要走一生的人一起蹦，满满的浪漫和幸福。 “季明涛他还好吗，你们昨天聊得怎么样？” “如果今天不来这，没有蹦极的话我觉得应该还好。” 杨蕾怕顾时遇误会，“这个地方不是我挑的，如果我仔细看邮件的话，我应该会提议换一个地方。” “你这么忌讳过去么？” “那倒不是，只不过小淮已经找到了她的归宿，我们都该往前走了。”杨蕾又拿起手机，并且朝蹦极台挥手。原来是柯骁准备跳了，这会正在上面朝杨蕾挥手。给柯骁录完视频之后。杨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往河边走去，“我过去迎他们。” “你说得对，我们都要往前走！”顾时遇的声音从后传来。顾时遇这话并没有说完，他想的其实是：你都在前面了，当然要往前走！顾时遇昨天晚上想了很久，他很确定自己的心意如何，既然人都回来了，那就没有轻易放走的道理。 杨蕾看到杨宇扶着小淮从船上下来，手拉着手走向杨蕾，“你们真是够了！今天中午可以不用吃饭了，狗粮吃饱了！你们公开关系的杀伤力实在太大，随时随地撒狗粮，你看看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说着就伸出自己的胳膊指指点点，“哥，我觉得蹦极的时候求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想想跳下来之后，你们都上了小船，然后你拿出戒指求婚，还可以威胁小淮，不同意的话就推她下去。” 杨宇无奈地说：“你偶像剧看多了吧，中毒太深！” “谁看偶像剧了，我哪有时间看偶像剧。偶像剧抄袭我的想法吧，果然艺术源于生活。”小淮见杨蕾开玩笑也就放心了，她还担心杨蕾会受柯骁早上那番话影响。 团建占用了几乎一整个周末，杨宇给大家多放一天假，在家休息。杨蕾却没让自己闲着，周五她让策划部的人做了一个简易的线上问卷，号召公司的全体员工发动各自的朋友圈填写问卷。同时也发动“以史为鉴”的玩家填写问卷并且转发问卷，转发问卷的玩家能获得相当数量的游戏币。问卷中专门针对极端用户：游戏的重度爱好者或说沉迷游戏无法自拔的用户和游戏厌恶者提了一些问题。仅仅一个周末，已经收到了几万份的答卷。 杨蕾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目前的统计结果，所以周一到公司加班去了。统计结果跟她预料中的差不多，但唯一不满意的是极端用户数量非常少，尤其是游戏厌恶者的数量只有几十个，太缺乏统计意义了。 杨蕾重新针对游戏厌恶者优化了问卷，并翻译成英文。她把新问卷发到公司的大群里，“我今天粗略看了看问卷的统计结果，大致印证了我的一些想法。不过还缺乏游戏厌恶者的数据，我重新优化了问卷，请大家有针对性地邀请一些极端用户来填写问卷。”同时还在群里发了一个大红包，只有20个，标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杨蕾猜想大家周末玩得那么累，估计有些人根本还没起，刺激一下那些睡懒觉的人～ 果然20个红包发出去5分钟才10个人抢。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个抢红包的人居然是顾时遇，杨蕾还挺好奇技术宅不都熬夜晚起么，为什么他起这么早。杨蕾还纳闷着，就看见顾时遇拿着一杯咖啡走进了公司，在他工作上坐下打开电脑。 杨蕾走出办公室问：“今天休息，你怎么来了？” “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反正今天也没事就来一趟公司。你怎么也来了，就为了看问卷结果？” 杨蕾点头：“是啊！” “看结果在家也能看吧？” “可以啊，不过我不太习惯在家办公。在家就好好休息，工作就来公司。也正好还有其他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反正从家到这也就10分钟路程。”杨蕾闻到顾时遇咖啡的味道，馋虫被勾起来，“楼下买的咖啡？” “想喝咖啡？这是我自己做的，从家带来的。你有杯子吗？我可以给你做一杯，绝对不会比外面的差。” “这种技能你都会？我去拿杯子。” 杯子给了顾时遇后，杨蕾继续给大学同学，Riot的前同事们转发那份英文问卷，希望他们帮忙找到一些游戏厌恶者填写问卷。 过不多久，顾时遇端着杨蕾的咖啡走进来。非常惊艳，拉花是五月天的官方图标：皇冠和MAYDAY。 杨蕾接过咖啡，“你居然连拉花都学了！”杨蕾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什么时候学做的咖啡？” “也许是在你学吉他的时候学的吧。”顾时遇现在话里藏话，让杨蕾心里有点毛。顾时遇问：“下个月24-26号五月天在鸟巢有演唱会，有空一起去吗？” 杨蕾知道有演唱会，可是那个时间要回学校了，“下个月去不了了，我得回去上学了。” “可惜了，鸟巢的演唱会还挺震撼的。” “我去年跟杨宇他们在鸟巢一起看的，确实震撼。哦对了，你一会把游戏官网的问卷给撤了吧。现在只缺厌恶者的问卷，官网那边过来的问卷几乎都是爱好者，这部分的量已经够了。” “好，我马上撤。”顾时遇走出杨蕾办公室开始工作。 杨蕾这边也跟Maggie联系上了。Maggie收到杨蕾的问卷之后很好奇她的新动作是什么，居然专门针对游戏厌恶者做问卷调查。 Maggie跟杨蕾聊了一会，杨蕾问她想不想加入一起做这个游戏，毕竟很大概率会用到她们在大学的时候开发的一个游戏引擎。当然那个引擎是基于PC端开发的，想要移植到手机端还要大刀阔斧地改。Maggie不做开发也有2年了，再回来有些东西还需要重新捡起，但她还是被杨蕾说动了。自打认识了杨蕾，Maggie就一直想跟杨蕾一起创业，机会来了她很心动。杨蕾让Maggie不用着急做决定，毕竟她还要回美国，可以等她回美国了再见面聊。 叙旧 一上午杨蕾和顾时遇都安静的各干各的。中午十二点顾时遇发消息约杨蕾一起吃午饭。 杨蕾本能地想拒绝，但是又没什么好理由。心想只是吃顿饭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复顾时遇：好，等我十分钟发个邮件。 杨蕾关了电脑出来，发现顾时遇已经关了电脑在手机上玩消消乐，“没想到你还玩这种游戏。” 顾时遇玩得太专注没发现杨蕾已经出来了，直接退出游戏，“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就当是换换脑子休息一下。走吧！你下午还回公司吗？” “不了，吃完饭回家休息。” “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边的东西你应该会喜欢。稍微有点远，我开车带你？” “行！” 两个人坐电梯到B2，顾时遇在前面带路。顾时遇在一台黑色GLK300前停下，解锁打开了副驾驶的门，请杨蕾上车，杨蕾上车自觉系好安全带。 杨蕾看见这车的时候，想到以前两人还在一起的一个场景。顾时遇带着杨蕾在操场跑步。杨蕾累崩溃了说：“为什么要跑步？代步工具这么发达，为什么还要跑步。” 顾时遇一本正经地跟杨蕾说了一堆跑步锻炼的好处。跑步的好处杨蕾自己难道不知道吗，她不过是跑累了抱怨一下而已，没想到顾时遇也有那么不解风情的时候，杨蕾气的翻白眼。顾时遇见杨蕾不爱听才打住，话锋一转问：“要是买车的话你想买什么样的？” 杨蕾斩钉截铁地说：“我喜欢奔驰，等我工作了我要给自己买个奔驰的SUV，放假了还能自驾。”在美国杨蕾开的也是GLK300，只不过车身是红色。杨蕾还考虑过把那台车想办法搞回来，现在非常庆幸当时因为手续麻烦没弄回来。 顾时遇上车后问杨蕾：“听歌吗？” “好啊。” “我这都是五月天的没问题吧？” “OK。”杨蕾下意识地摇下车窗，密闭的环境再加上熟悉的车熟悉的歌，往事就止不住地往回涌，急需透气。 看到杨蕾摇下车窗，顾时遇有点无奈，“外面还挺热的，还是开空调吧。”毕竟7月也是盛夏，中午还是很热的。杨蕾又把车窗给摇上。 顾时遇没有也不会刻意带杨蕾去找回忆，所以并没有刻意放老歌。音响里播放的是五月天新专辑的歌。杨蕾不算五月天的死忠粉，但她很喜欢五月天的作词作曲，“你还一直听他们的歌？” 顾时遇看了杨蕾一眼，“对，一直听。他们的演唱会也一直追，每场都去，就是票越来越不好买了。” 杨蕾从不买票，很好奇：“是吗？有多不好买？” “第一次在鸟巢是12年吧，我第一时间买的4月30号的票，还能买上，但是好像很快就买完了，听说后来因为票卖的太火了，后来加了一场29号的。越往后越不好买。现在放票第一时间抢都不一定能抢到。” “这么抢手吗？你说如果我们在游戏里面也加入类似演唱会这样的元素，会不会也是一个爆点？VR还可以体验不同价位的视角，声效也能做得很好。”杨蕾说着就开始畅想用VR看演唱会。 “有版权问题。”顾时遇小心提醒。 杨蕾其实也知道这种演唱会的版权基本拿不到，“是啊，版权基本没戏。不过演唱会是个很好的思路，这会不会是一个吸引游戏厌恶者的点呢？” 这时音响里正好切换到《成名在望》，“这首歌算是我的top one！编曲很绝，没有前奏，一个磁带音就起了！从编曲到作词都堪称完美！”杨蕾毫不吝啬对这首歌的赞美。 顾时遇也不意外杨蕾这么喜欢这首歌，“这首歌确实不错，阿信凭借这首歌顺利拿下最佳作词人。这张专辑我最喜欢的是《转眼》。” “《转眼》”杨蕾回想了一下，“嗯，也很不错。这张专辑的质量很高，你说《转眼》我就想到《好好》，还有《后来的我们》、《终于结束的起点》，这些都很不错，这一个系列感觉作词人在跟过去做一个正式的告别。”当初听到这张专辑的时候杨蕾确实想起了顾时遇，觉得这些歌很适合他们，是该对过去做个正式的告别了。 杨蕾忽然觉得刚刚说的话有点尬，转了个话锋又说：“其实《C和弦》我也很喜欢，喜欢这种轻巧的风格。”说着说着自己就唱了起来。 杨蕾本来还担心会有点尴尬，结果两个人聊了一路的新专辑。 顾时遇带杨蕾去的是一家粤菜馆。虽然杨蕾在北京长大，但她却格外喜欢粤菜，特别是肠粉、煲仔饭。 两个人坐下，服务员过来点菜。顾时遇示意杨蕾先看看菜单，杨蕾拒绝了，“你直接点吧，你能带我来这，肯定知道什么好吃。”以前他们出门吃饭，杨蕾也是从来不看菜单，到了地方顾时遇直接点菜。顾时遇知道杨蕾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点完菜，顾时遇说：“这里的肠粉特别地道，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家店虽然不是连锁大牌，但是我吃过的粤菜馆里最正宗的。” 两人边吃边聊，顾时遇问：“你跟邓亚茹、高洁还有联系吗？” 杨蕾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了。跟顾时遇分手后，杨蕾忙于学习，几乎断了宿舍和实验室之外的所有联系。杨蕾摇摇头，“很久没联系了，你跟她们还联系吗？” “工作之后偶尔还联系。她们都如愿以偿进入新闻行业，邓亚茹去了娱乐板块，高洁在经济板块。现在具体在哪我就不清楚了。高洁之前在央视，后来好像跳槽了，计划做自由职业。” “我当时好像忘了跟她们说我去美国了，”杨蕾心里忽然不安起来，“按照邓亚茹这个性格，估计是要把我骂死了。” “应该不至于。我把她们的名片给你，你自己加她们吧。” 杨蕾忽然有点怂，“你先别告诉她们我回来了。我马上又要走了，还不知道有没有时间见她们。”杨蕾对这种故交见面是有些犯怵的，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会担心见面没话聊尴尬。毕竟快9年不见了，各自在不同的圈子打拼，还不确定是不是能聊到一起去。 顾时遇有些纳闷，“不至于吧，你……”顾时遇话没说完，就收到季明涛发来的一条微信：老顾，我休一周假。我打算辞职了，抱歉啊兄弟不能跟你一起干了。 杨蕾好奇顾时遇想说什么，“我怎么了？” “嗯，什么怎么了？” “你刚刚说我不至于吧，然后还想说什么？” 被打断的顾时遇想不起来刚刚要说什么了。不过比起那件事，季明涛的事情可能比较重要，“哦没什么，我忘了。不过有件事你可能需要知道一下。季明涛要休一周的假，他可能要辞职。” “季明涛要辞职？”杨蕾是有点意外，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打击这么大啊？是我那天说的话太过分了？” “打击应该不小，不过你的话倒不至于伤到他。毕竟是初恋，而且涛哥来开元估计有一半原因是和小淮有关。” “他连我说什么都跟你讲了？你们男生对初恋这么在意？”杨蕾忽然意识到自己刚说的话是什么，马上补充：“你不用回答我！”这个时候必须马上堵住顾时遇的嘴。 顾时遇好笑又好气，刚刚的问题，他当然有发言权，甚至有很多话想对坐在对面的姑娘说。不过既然她这么抵触，就先不要刺激她了。“季明涛算是我挖过来的。他在VR领域研究地特别深入，包括你刚刚想的VR演唱会，他就做过类似的。如果他真的辞职，对我们公司会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杨蕾知道这个领域的人才可遇不可求，而且季明涛确实是个人才。这种人一旦到竞争对手公司去可能就是后患，可是硬要留人确实有点难为他。 “也没准他休一周假就想通了，就不辞职了。先别纠结了，给他点时间缓缓。” 吃过饭顾时遇要送杨蕾回家，杨蕾说自己打车就行。顾时遇便问：“你住哪个小区，要是顺路就送你。” “嘉禾” “巧了，我也回那。” “你也住嘉禾？租的？买的？” “买的，我爸当年看好那片的房价，投资买的。” “呵呵，叔叔好眼光，不愧是商人。” “你也是买的？” “对，当年杨宇在那买的房。我懒得看，直接让他替我把对门买下来。” “你们兄妹关系真的很好。这次闺蜜变成嫂子是不是特别开心。”抛开季明涛不说，顾时遇还是很为小淮高兴的。 “嗯，不过对于小淮来说，只是搬到对门住而已。” “所以小淮一直住你家？看来你们感情真的很好。”两个人都想起了大学的时候杨蕾让小淮和她妈妈住在自己家的事。 “也许是能体会彼此的心情吧。那种失去至亲的心情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杨蕾想了想接着说：“你应该也好奇我为什么变成了Carol Y. Sui吧？其实我本来就姓随。只是我父母过世之后，杨宇他们家收养了我，改姓杨。大学毕业后爸妈建议我把姓改回去，我就直接在杨蕾前面加了随。”这件事杨蕾从来就没打算瞒着，之前差点就跟顾时遇说了，后来被打断就没再找到机会说。 “所以你说的远房亲戚其实就是你？”顾时遇看到了杨蕾脸上的疑惑，“高洁车祸之后我们去医院看她，回来之后你说的那个故事。” 杨蕾想起来了，“这你都记得！”杨蕾点点头说：“对是我！” 顾时遇没想到真相来得如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蕾也没想到最后会说到这，“其实也还好，我跟小淮虽然都经历过一些事，但是现在都挺好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到了，今天谢谢你～”顾时遇停好车，杨蕾打开车门就走了。 杨蕾到家睡了个午觉。因为季明涛，总觉得心里有事，她没睡太久。醒了就找人力同事要来季明涛的档案。不愧是清华的，虽然在企鹅不算得志，但是简历依旧金光闪闪，尤其在VR领域的研究确实相当深入。杨蕾决定不能坐以待毙，要留住这个人。但是怎么留杨蕾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晚上7点，杨蕾给季明涛发消息，想约他见面聊一聊。季明涛也没想到杨蕾会找自己，只说自己在XX酒吧。 杨蕾拿上手机就往酒吧去。刚进门就看见季明涛一个人坐在吧台，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杨蕾过去坐在他旁边，找服务生要了杯威士忌。季明涛看了杨蕾一眼，“真没想到会在酒吧见到你。想当年顾时遇和她都把你当小孩，不让你喝酒。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都会喝酒了。” “你喝了多少啊，这脸看着都白了。” “瞎说，酒吧这灯光还能看出来脸白了？” “呦没醉啊，还这么有逻辑。” “说吧，找我什么事。我可是休假了明天不用上班，今天喝多少都没事。” 杨蕾有点不忍心，“真到了要买醉疗伤的地步啊？” 季明涛很无语，“你有心没心？你想想如果顾时遇在你面前跟别的姑娘求婚你会怎么样。不过，你都不惦记顾时遇了，估计求婚了也不会怎么样。” 杨蕾从没想过这种场景，会怕吗？不敢多想。杨蕾举起酒杯和季明涛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季明涛被杨蕾的表现惊到了，“你酒量这么好，喝这么猛？你别喝醉了，我一会还得找人把你弄回去。” 杨蕾其实没打算喝完的，是有点太猛了。“行了，我自己会把握。你喝吧，晚上我请你。” “干嘛突然要请我喝酒啊！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哎，还不是我哥横刀夺爱，那只好我来赔罪咯！只要你答应不辞职。” “谁跟你说我要辞职了？肯定是顾时遇吧，你现在跟顾时遇啥情况，他怎么转头就告诉你了？” “你发消息的时候我们正好在一起吃饭，他顺口就说了。” “你俩到底什么情况，今天不是放假你们就一起吃饭了？” “正好都去公司加班，碰上了就一起吃了个饭。” “你们这缘分！得了我更不想在这个公司待下去了，一个个地都刺激我。” “别啊！你想想啊你在VR领域这么有研究，我们公司真的很适合你，绝对能充分发挥你的潜能。接下来的项目你能发挥的空间特别大，你去别的公司绝对会后悔的。” “你以为我留下来还能因为什么原因，顾时遇找我的时候就跟我说过这个。”季明涛拿起酒杯接着喝，“不过我有个问题，既然你不想跟顾时遇复合，你招他干什么？” “不是我招的。我去年在美国读书，几乎不管公司的事。今年5月份我才知道他来开元了，还把你带来了。” “小淮跟你说的吧，你跟小淮的关系是真的好啊！也怪你们关系这么好，不然也许我还有机会。” “是，怪我怪我，再喝一杯吧！”两个人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都喝的有点过。 季明涛想问更多关于小淮的事，但又觉得问了也没意思，“那天你说你跟顾时遇没可能是真的吗？” 杨蕾没想到他居然纠结这个问题，“真的啊，我从没想过吃回头草。”杨蕾觉得这么说也不对，“也不是，这么形容顾时遇好像不太恰当。既然分手了就没想过复合。陈年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啊！” 季明涛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我决定不走了！我要看看顾时遇这条路走的有辛苦。” 杨蕾喝得有点懵，不明所以，也不管。最后两个人喝到10点半，走路都摇摇晃晃了。杨蕾只好给小淮打电话，季明涛给顾时遇打电话。最终小淮和杨宇先把杨蕾接走了，顾时遇来得晚，只看到了趴在吧台的季明涛。 不管怎么说，杨蕾总算是歪打正着把季明涛给留下了。 合作愉快 第二天醒来，杨蕾的头都快炸了。小淮一晚上都陪着杨蕾，生怕半夜杨蕾忽然要吐，还好一夜无事。 杨蕾坐在床上缓了好久，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小淮见杨蕾醒了，端了一杯温水过来，“喝点水吧。你昨天晚上怎么跟季明涛两个人喝成那样？” 杨蕾用手挠头，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小淮，昨天你接我回来的？” 小淮看杨蕾都喝断片了，也坐在床上，“昨天我跟宇哥去接的你，你们喝了多少啊，还好你知道要给我打电话。” 杨蕾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啊，头快炸了！有早饭吃吗？我好像昨天没吃晚饭就找季明涛去了，好饿。” “早饭在餐桌，宇哥早上熬了点粥，让我看你吃了再去上班。上午的会改到下午了，你上午不用着急去公司。” 杨蕾洗漱一番，在餐桌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粥，“季明涛有辞职的打算，我昨天去劝他来着。我留他没有别的原因，我真觉得他对我们接下来的项目非常重要，绝对不能留给竞争对手。小淮你介意吗？”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都要结婚了。不过我没跟宇哥说过我前任是谁，你觉得有必要说么。不说的话我怕给以后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但是又怕说了他们在公司见面会尴尬。其实我都放下了没什么好尴尬的。” “你说我们4个是什么奇妙的缘分，同学就算了还成了同事。世界怎么这么小呢～我哥那不知道你就别说了，毕竟在一个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等季明涛过了这阵就好了。” 下午的会杨蕾靠着咖啡强撑着。自从昨天喝了顾时遇的咖啡，总感觉这个咖啡味道不对。杨蕾心想：顾时遇是有毒吧，一杯咖啡都能让她念念不忘。愤然喝下手中的咖啡。 本次会议由策划部主持，针对上周的培训和问卷结果，讨论一些可行的方向。上周Cici的培训打通了大家的任督二脉，各种脑洞都大胆地开了起来。会议针对问卷的每一大类问题都展开了详细的讨论。会议从下午2点一直持续到6点，大家讨论得特别热烈都不想散会。柯骁让前台给大家定工作餐，大家一直讨论到晚上8点。杨蕾宣布散会，大家还讨论半天不愿意走。最后杨蕾只好说：“大家今天一天给了非常多很好的点子，各部门回去后收集每个人最喜欢的5个想法，汇总到策划部，后天继续讨论。” 杨蕾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柯骁推门进来：“蕾蕾，走！晚上哥带你去酒吧嗨！” “你要干嘛？我昨天才喝多了，不去不去。”杨蕾背着包就要往外走 柯骁拉着杨蕾，“不行，今天必须去。”柯骁把手机举在杨蕾眼前，“看看，曲少生的乐队今晚在酒吧驻唱，去看看呗！” “他专门邀请你的？” “对啊，昨天晚上给我发的海报，没给你发？” 杨蕾立马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差点忘了，走吧！” 柯骁开车带杨蕾前往酒吧，“蕾蕾，早上杨宇说你昨晚跟季明涛在酒吧喝多了？” “昂，到现在还头疼！” “你们俩为什么会在一起喝酒？季明涛这周怎么突然休假了？” “哎叙旧不行吗？” “叙旧那你不叫上顾时遇？” “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杨蕾不想多说，“是不是快到了？” “嗯，就在前面了。” 进了酒吧，两个人找地方坐下。杨蕾先说：“我不喝酒了，给我来杯水。” 坐下听了几首歌，杨蕾听得很投入，“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专业。你说有钱人家的孩子都这么任性吗？这种官三代家里人不会介意吗？” “这就是人家的兴趣而已。曲少爷没兴趣从政，家里人也不能逼他。据说他在这个酒吧交了不少朋友，谈成不少生意呢。这个酒吧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至于我们是谁他肯定都知道，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唱到中场休息，曲少生直接往他们的卡座走来，并让服务生送了几杯酒过来。 曲少生和他的2位同伴过来跟杨蕾柯骁打过招呼，自然地坐下，“你们能来是我的荣幸，今晚的酒算我的，随意喝！”曲少生注意到杨蕾喝的是白水，“随小姐不喝酒？” 几乎没人这么称呼杨蕾，“曲少爷，客气了。可以叫我杨蕾，也可以叫我Carol。我一会开车，柯骁陪你们喝。” 曲少生没有劝人喝酒的习惯，“也好。明人不说暗话，我相信你们肯定知道我的背景，我也了解过你们和你们的公司。说实话我很感兴趣，不过今晚只是单纯地想请二位过来踏踏实实地玩，交个朋友。有机会再到贵公司拜访。” 柯骁和曲少生碰了一杯，“随时欢迎！” 之后几个人也就聊聊音乐，喝点酒。他们返回台上继续唱歌，杨蕾柯骁两人又听了几首才走。 曲少生第二天果然约了去公司参观的时间。杨蕾提议让曲少生在他们打游戏的周五下午去，可以在他们公司体验一下带薪打游戏。 经过一周多的讨论，策划部最终确定了大概方向。只是集所有人的智慧整合出来的项目有点大，策划部经理表示：“这个项目有点太大了。我们是先考虑其中一部分，还是全盘一起做。” 杨宇知道策划部经理的意思，如果全盘一起做费时费力还费钱，应该说很费钱。如果先考虑其中一部分的话，就失去了这个游戏本身的意义。柯骁看出杨宇的犹豫，先发话：“我觉得如果考虑钱的话，完全不用担心，只要方案做的好，有的是人愿意投资。” 杨蕾说：“如果考虑技术的话，我觉得完全没问题。但我可能需要提前回美国找外援Maggie，我们之前做过一个引擎，撑起这个游戏完全没问题。一方面需要她授权我们使用，另一方面我想拉她加入我们，毕竟这个引擎的再开发有她如虎添翼。” 杨宇看柯骁和杨蕾都是支持票，更加觉得不能一时头脑发热。毕竟养一个公司要考虑很多问题，这么多人不能跟着一起冒险。杨宇迟迟拿不定主意，“你们先回去，我再考虑考虑。” 杨蕾不明白为什么杨宇要考虑那么久。走之前跟杨宇说了句：“哥！咸鱼都有梦想，我们可不能没有，不然我们连咸鱼都不如！”杨宇听了很无奈，毕竟杨蕾不在CEO的职位不用考虑那么多。 柯骁拍拍杨蕾的肩膀，“让你哥考虑考虑吧！毕竟有风险，而且还不小。公司已经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公司了，要养活这么多人呢！” 曲少生如约在周五下午来了开元。其实想投资开元的人很多，但是曲少生这种有政府关系的却是开元缺的，因此杨蕾亲自去前台迎接曲少生。 杨蕾把曲少生带到杨宇办公室。同事们看见曲少生特别意外，私下讨论：“刚刚去宇哥办公室的那个是曲少爷吧！他怎么来我们公司了？” 同事A：“他那么多绯闻女友，不会是想追Carol，拜访大舅子来了吧。” 同事B：“你脑洞过了啊，来公司见大舅子，想什么呢。估计想投资我们公司吧。他不是还投资了一个电竞战队么，估计想在游戏这块分一杯羹吧。” 杨蕾他们当然不知道外面讨论地如此天花乱坠。杨宇和曲少生简单聊了一会，他们说起杨蕾过去在Riot工作过，曲少生表示很想跟杨蕾打一局英雄联盟。杨蕾当然乐意奉陪。走出办公室号召一圈，“下午临时加场英雄联盟，谁来啊？” 听到英雄联盟，Andy首先坐不住，“我我我！Carol我今天要打败你！” 杨蕾本以为曲少生要跟她对打，结果曲少生悠悠地对杨蕾说：“我觉得你应该很厉害，我要跟你一队。” “没问题，Andy我这一对有大佬加持，我觉得你今天应该打不赢我了。”杨蕾当然知道曲少生有一个电竞战队，本人实力也不弱。 “宇哥，骁哥你能跟我一队吗？”Andy见曲少生换了阵营，只好把杨宇和柯骁拉过来。 Andy为了体现公平，让顾时遇去了杨蕾那队。两队分别加了2个平时打的不太好的队友。Andy以为有杨宇柯骁这么默契的组合，他赢面会很大。但是没想到杨蕾真的什么位置都能打，她和顾时遇变成了下路组合，杨蕾打的辅助，曲少生是中单。双方实力都不弱，尤其杨宇和柯骁在对面，他们熟悉杨蕾的套路，刚开始Andy他们队还占据上风。可是杨蕾和顾时遇默契的下路组合偷袭了对面的下路，顾时遇先后收下对面下路的两个人头，局势瞬间逆转。最终杨蕾还是赢了Andy。 杨蕾确实非常出乎曲少生的意料，“没想到你连打游戏都这么厉害。你是第一次打辅助？” 杨蕾微笑回应，“也不是第一次打，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打辅助。毕竟是Riot的老员工，不能太丢人。” 曲少生觉得杨蕾是个宝藏姑娘，总能给人各种意外的惊喜。“今天果然没来错，希望以后还有机会一起打游戏。” “没问题啊，好友位给你留一个。”说着几个人又回了杨宇办公室继续聊。给外面的人留下无限的遐想。 Andy纳闷了：“Carol怎么什么都会啊，顾时遇你跟杨蕾打过英雄联盟吗？为什么你们这么默契啊！” 大锤对Andy很无语，“你就别惦记在英雄联盟赢Carol了，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曲少爷为什么来我们公司？他不会真的要追Carol吧。” 季明涛听到大家讨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顾时遇。顾时遇吃痛，“你干嘛呢？” “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默契啊。不过好像情敌出现了呦。” 顾时遇瞟了季明涛一眼，走回了自己的工位。 4个人在办公室聊到快下班，杨宇跟曲少生大概说了公司接下来的计划，曲少生表示很感兴趣。一看时间都快6点了，曲少生提议：“我们边吃边聊，谈谈我们的合作细节，怎么样？” 杨蕾心中暗喜，这位少爷终于松口要合作了！这个项目有大佬加持基本成了。果然杨宇在走之前给策划部下了任务，下周二要看到项目初稿。 第二人生 杨蕾特别兴奋，周末联络Maggie，成功说服Maggie技术入股开元。周末两个人把大学时代开发的引擎进行更新迭代。杨蕾一个周末没干别的，除了吃饭睡觉就坐在电脑前捣鼓代码。杨蕾很庆幸毕业时没把这个引擎卖了，当时有人想买，杨蕾和Maggie却不约而同地想留着，总觉得以后自己还有用。 “以史为鉴”这个游戏是基于Unity引擎开发的，手游运行起来很流畅，看不出来问题。但是杨蕾一直觉得不够灵活，功能还不够强大，所以这些年也在组建引擎队伍，想搞一个开元自己的手游引擎。新的项目需要一个非常强大的引擎支撑，势必需要自己开发。开元引擎其实已经初具雏形，开发一个Demo不在话下，而且现在的这个引擎继承了她和Maggie之前开发的端游引擎的精髓，虽然支撑整个项目还需要进一步的开发，但假以时日绝对是一把利器。 周一早上，杨蕾一到公司立马通知引擎组开会。大家都刚到公司，还没缓过来，突然收到指令要开会有点懵。会上杨蕾言简意赅直切主题。杨蕾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相信很快就是引擎组崭露头角的时候了。”她告知大家新项目她想用自己的引擎，并分析现阶段引擎有哪些方面需要继续深入开发和完善。这个会只开了二十分钟，说明原因布置任务散会。大家很喜欢杨蕾的这种风格，从不浪费时间。 杨蕾整个人特别亢奋，开完会又钻进自己办公室研究周末没写完的代码。 中午柯骁来约杨蕾吃饭，见杨蕾正兴致勃勃地敲着代码。杨蕾在用自己的引擎做Demo，做了1个场景，杨蕾自己非常满意。柯骁看着杨蕾电脑上运行的Demo，“蕾蕾你又偷偷搞事情呢？” “嗯！看看怎么样？” 柯骁看到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生活场景和全新的人物设置，“新游戏？” “先写着玩的，试试这个引擎。” 柯骁目瞪口呆，“你说这个是新引擎，咱们公司的引擎？” “不是，我自己做的。不过你先别声张，我现在就是试试，能不能行再看，我现在好期待明天的会啊！” 周二的会，非常顺利，新的提案基本全票通过。当然通过之后依然还有很多细节需要润色甚至大改，不过基调已定，接下来就是各部门间的协调工作。杨蕾主抓引擎和后台，柯骁负责投资和市场，杨宇统筹。 新项目涵盖面特别广，端游和手游同步开发，数据需要互通，部分功能支持VR。游戏性质本身不好界定，游戏内容与人类生活、工作、学习息息相关，每个层面都能映射到游戏中，有点像模拟人生。游戏建账号之初系统给用户提供随机的几种角色，用户在最开始必须先确定一个角色，同个账号下最多支持3个角色。端游部分涉及多角色多场景的复杂交互，同时并发的大量数据访问和交互只能交给端游。手游部分暂时只能进行生活场景类、学习类数据交互量相对正常的游戏。手游部分在端游也同样能玩。其实杨蕾的最终目的是端游和手游能完全互通，但是目前的网络暂时没办法支持手游实现端游的全部功能。杨蕾赌等5G网络覆盖后能实现这一目标。 这款游戏的名字大家讨论了很久。策划部提议的“游戏人生”获得了相对多的支持。杨蕾说：“我觉得这个游戏有点像我们在平行世界的另一种人生，要不就叫‘第二人生’？”杨蕾的提议一出大家纷纷赞同，最终这款游戏定名“第二人生”。 这款游戏启动前还需要出2个Demo。毕竟Demo更具有说服力，拿着Demo找融资也更容易。两个Demo，分别是端游和手游的Demo。当然Demo必须基于新的引擎，这要求开发的同事们对新的引擎必须快速了解和上手。这期间杨蕾从各组抽调人员，对主程和引擎进行同步开发。杨蕾让顾时遇负责手游Demo，自己负责端游Demo。 各组人员摩拳擦掌、干劲十足，连续加班两周顺利搞定两个Demo。手游Demo完工的时候已经晚上9点了。顾时遇敲开杨蕾办公室的门，“手游Demo好了，你看看？” “太好了！”杨蕾接过顾时遇的手机，认真地体验起来，“完美！” 杨蕾走出办公室，对奋战了两周的同事们说：“刚看了Demo，效果非常好！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顾时遇你带同事们去吃夜宵吧，公司报销。” 有个同事问，“Carol，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不了，我还有点事没处理完。你们早点去，吃完早点回家，好好休息！” 端游的Demo也已经完成了，但在开发的过程中杨蕾想到了一些引擎部分需要优化的点，她打算一鼓作气完成。 不知不觉2个小时过去了，杨蕾还在专注地写代码。杨蕾的手机响了，杨蕾直接接起电话，非常公式化地说：“您好！” 电话那边传来顾时遇温柔的声音，“下班了吗？” 杨蕾有点恍惚，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哦还没，程序写到一半不能停，先不跟你说了。” 顾时遇打电话之前发了好几次微信给杨蕾，杨蕾都没有回。顾时遇猜她应该还在专注地工作根本没看手机，于是打了电话过来。 半小时后，顾时遇拎着夜宵回了公司，看着杨蕾办公室的灯仍然亮着。顾时遇推门进去，杨蕾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 顾时遇提起手上的夜宵，“打包了一些回来，吃点吧！看你晚饭就没怎么吃。” 杨蕾确实也饿了，“好香！谢谢！”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外卖盒吃了起来。顾时遇拿着杨蕾的水杯出去给杨蕾加水。 顾时遇坐在杨蕾的对面看着杨蕾吃饭，“你一直都这么拼命吗？” 杨蕾思考了一下，“也不算拼命吧。我的热情所在，一工作起来就忘了时间。”杨蕾抬头看了一眼顾时遇，这一眼太要命。顾时遇格外温柔地注视着杨蕾，柔情似水。杨蕾心里一紧，生怕顾时遇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顾时遇还是开口了，“杨蕾，你知道你认真工作的样子特别迷人吗？”杨蕾特别紧张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她特别想瞪顾时遇一眼都不敢，她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出事。 “你说的对，我们都要往前看。不过我在前面又看到了你。我很确定我还是喜欢你，甚至更喜欢你了，所以我要重新追你！”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说完顾时遇就溜了，他怕杨蕾拒绝。顾时遇撩完就跑，气的杨蕾牙痒痒的，也没心思继续工作，于是收工准备下班回家。 刚出公司门，就见到了坐在前台等自己的顾时遇。杨蕾径直走向电梯，顾时遇跟在杨蕾身后，先按了电梯，“太晚了，送你回去！” “顾时遇，能好好说话吗？你也住那边。” “好，太晚了，一起回去！”一句比一句更不正经，杨蕾拒绝说话。 两人无话走了一路，走到小区门口。杨蕾说：“顾时遇，我马上就要回美国了，而且在可见的未来我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顾时遇平静地说：“我知道，但是你最晚明年夏天也要回来的。至于恋爱结婚，如果不是对的人恋爱结婚也没有意义。” “只做朋友不好么，真怀念我们的高中时代。” “哦，那你只是怀念我单恋你的时光，跟现在没区别！” 杨蕾被堵得完全没话，节节溃败。终于走到家楼下，“我到了，再见。” “杨蕾，你终于回来了。我很开心～” 分开前顾时遇对杨蕾说了最后一句话。 杨蕾被顾时遇搞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早就醒了。9点不到就到了公司，结果发现顾时遇到的比她还早。顾时遇见杨蕾到了，很正常地打招呼，“早！” 杨蕾看不出来任何异常，于是很正常地回应“早！” 十分钟后，顾时遇端了一杯咖啡敲门进来，“今天起这么早，昨晚没睡好？这个杯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请你喝杯咖啡。”杨蕾确实很喜欢顾时遇冲的咖啡，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接受了。 “你不用多想，我有求于你。Andy说你是非常资深的架构师，我希望接下来这个项目你能带我一起做架构。作为交换只要你在公司我每天都给你冲一杯咖啡。” “成交！”杨蕾欣然接过咖啡。架构设计杨蕾本来也打算带着顾时遇一起做。顾时遇目标达成心里窃喜，让两个人有尽可能多的相处时间是第一要务。 上午十点杨蕾公布了昨天新鲜出炉的两个Demo，获得大家的一致好评。杨蕾迅速成立六人架构组，立即开会。因为杨蕾马上就要回美国了，她需要提前安排好分工，敲定后续的沟通机制。 爸爸妈妈2周前从美国回来，跟杨宇去苏州上门提亲。小姨一家是小淮唯一的亲人，爸爸妈妈很重视这次会面，做足了功课，在苏州待了一个多星期。爸爸妈妈邀请小姨一家人来北京看看，也是想让他们放心小淮在北京过得很好！于是回美国前，杨蕾还见了小淮的小姨一家人。 小姨一家三口，为人谦和，待人友善，妹妹在上海学艺术。也难怪杨蕾和小淮能这么投缘，家教使然。小姨见了杨蕾很热情，还给杨蕾准备了礼物。她一直很感激杨蕾在小淮最难的时候陪伴她，为小淮提供非常实际的帮助。晚上一顿饭吃的非常融洽，两家人一直商量着婚礼安排。这顿饭柯骁也一起来了，小姨还问是不是杨蕾男朋友，杨蕾只好澄清：“小姨误会了，柯骁是干哥哥。我们两家人关系很好，柯骁哥哥也跟我们一起创业，是公司副总。” 这顿饭的最大成就是促成杨宇和小淮领证。在两家人的见证下，杨宇和小淮第二天走进了民政局。领证后杨宇在公司群里发了超级大红包，大家都很好奇，不年不节的老板怎么就发红包了。杨宇高兴地只管发红包什么也不说，任凭大家猜测。直到下午两个人来公司发喜糖，杨宇说：“我跟小淮今天领证了，请大家吃喜糖。婚礼我们可能会找个海岛举行，回来了再请大家吃饭。” 大家纷纷聚过来恭喜，哄抢喜糖。杨蕾刻意注意了一下季明涛，季明涛很自然地过来恭喜杨宇和小淮，并拿走了一盒喜糖。 顾时遇也过来恭喜：“宇哥、小淮恭喜你们修成正果，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随后顾时遇跟杨宇请假，“宇哥，顺便请半天假，明天上午要去机场接人。” “嗯？几点，明天上午蕾蕾和阿骁正好要去机场，你看看时间是不是可以送他们一程。”柯骁准备带着Demo和策划案回美国融资，正好跟杨蕾一起回了。 其实顾时遇根本没有人要接，他提前查了明天飞纽约的航班是中午11点半，“9点的飞机。” “那正好，蕾蕾、阿骁明天让时遇送你们吧！反正顺路时间也合适，省的蕾蕾还老吐槽我那车。时遇你不知道吧，蕾蕾在美国也开的GLK300，只不过颜色不一样。”杨蕾听到这话想吐血。 柯骁一听这么巧，觉得有些蹊跷，“时遇这么巧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明天就麻烦你了。” 跨国办公 因为顾时遇人为的巧合，杨蕾再次坐上了顾时遇的车。柯骁坐在副驾驶，一路上跟顾时遇聊车、聊游戏，偶尔cue一下杨蕾。一路上杨蕾都特别紧张，怕顾时遇说什么出格的话，还好一路上顾时遇都安分地当司机和陪聊。 杨蕾过了海关收到一条顾时遇发来的消息：希望你回来的时候能来接你。顾时遇还记得多年前的承诺，但后来没了兑现承诺的资格，他现在想重新争取这个资格。 柯骁无意间瞟到杨蕾的手机屏幕，是顾时遇的对话框，他很自觉的不再细看，“蕾蕾，最近有人追你吧？” 杨蕾被吓到了，立马收起手机，双眼盯着柯骁。 杨蕾的反应印证了柯骁的猜测，“放心，我没看到！只是呢很多巧合其实都不一定是巧合，都是刻意的人为。” “柯骁哥，你怎么看‘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呢？” “你中文比我好，字面意思我就不解释了。当然这句话也不是适用所有场景。之前分手的理由是什么，现在这个理由还成立吗？人都是会变的，你们变了吗？”有些话点到为止，柯骁也不多说。柯骁觉得自己是真的放下了，“蕾蕾，你还有什么好朋友吗？给哥介绍介绍呗。你看你给亲哥介绍了个那么好的，干哥哥还有库存吗？” “哥，真想谈恋爱了？” “你哥和小淮领证了，那随时都可能搞出人命的。要是你又谈恋爱了，你干妈估计要逼着我去相亲，一天相一个的那种。我得准备准备了。” “行啊，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去纽约，不直接飞波士顿吗？因为我要见一个大学特别要好的朋友，我说的是斯坦福。你跟我一起去呗～” “就那个Maggie？跟你一起开发引擎的那个？” “对！” 飞抵纽约的当晚，杨蕾就约了Maggie。 两人有三年没见了，Maggie见杨蕾带了一名男士一起来，看着还有点眼熟。刚坐下Maggie就问：“男朋友？” 杨蕾第一反应是：“Maggie你什么时候学的中文？” “3年前，先回答我，男朋友？” “我介绍一下，我哥柯骁，公司创始人之一。” “Ray？” “认识？” 柯骁主动问好，并表示好奇Maggie为什么知道自己的英文名。 “三年前，在华尔街你帮过我。你不记得我，没关系，我自我介绍一下。”然后Maggie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简要介绍了一遍，“听说你回了中国，我就开始学中文。我找你很久了，这叫‘功夫不负有心人’对吗？”Maggie的中文虽然听起来还是有点怪怪的，但是在美国能学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杨蕾大概听出来Maggie的意思了，无非就是对Ray一见钟情，结果Ray回了中国，于是开始疯狂学中文。杨蕾忽然很激动，她觉得Maggie和Lisa的性格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像的，之前也想过把Maggie介绍给柯骁，没想到，不用介绍了！ 一晚上Maggie问了很多问题，特别是Ray回国之后的情况。当晚Maggie就决定要跟Ray一起去谈融资，然后一起回中国。杨蕾和柯骁被Maggie的果决惊呆了。本来Maggie是计划跟杨蕾在美国待到圣诞节之后再一起去中国的，杨蕾也觉得Maggie跟自己在一起改引擎的效率会高一些，结果瞬间被抛弃。事已至此，杨蕾还能说什么，只能欣然答应，并让Maggie在找到合适的房子前住进自己家里。 杨蕾叮嘱柯骁要好好照顾Maggie后，便安心回了哈佛。第二学年几乎都是选修课，杨蕾把选修课集中在第一学期，这样圣诞节前她就可以踏踏实实地回北京了。 杨蕾再次开启跨国工作模式，这次时差是12小时，跟国内开会要么是早上要么是晚上，总之都需要一方加班。杨蕾同时抓着架构和引擎两大块，引擎有了Maggie之后杨蕾压力会小一些，但是架构这块太复杂，而整个架构组的人经验尚浅，很多东西还在摸索，需要杨蕾一点点把关。架构方案提交了6版都被杨蕾加上无数批注打回重改。 在修改第七版的会上杨蕾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大家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不要只想着怎么解决，钻进死胡同里，可以跳出来看看为什么要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别的实现路径。”这个会从杨蕾的晚上8点一直开到11点半，杨蕾解答了很多疑问，同时也留下了很多问题需要解决。杨蕾最近因为工作和学业又开始疯狂地熬夜，一天睡四五个小时。顾时遇看到了杨蕾眼底厚重的黑眼圈，宣布散会后，顾时遇给杨蕾发消息：早点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几周后杨蕾在大洋彼岸收到了一箱包裹，杨蕾纳闷自己没买东西啊。打开一看是香薰、蒸汽眼罩、下载了轻音乐的智能音响、助眠食品、甚至还有抱枕。杨蕾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最后看到压在箱底的信封。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信里一点一点地叮嘱每样东西是干嘛用的，什么时候用。顾时遇最后叮嘱，知道这些东西美国买得到，但你应该懒得买就给你买好了寄过去，你只需要打开包装用就可以了。我听说在美国挺容易胖的，你反而瘦了，多吃点多休息，别太累。我最近跟我妈学了几道菜，如果有机会希望可以请你试吃。 还有一次开会开到夜里10点半，架构组的同事们说一会结束了要去吃宵夜。杨蕾露出羡慕的表情说：“被你们说饿了，好想念中餐，早饭都还没吃一会要出去觅食”。只是还没散会，门铃就响了。顾时遇在开会的间隙给杨蕾订了她家附近的中餐外卖，取了东西回来的杨蕾还得表现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顾时遇神色如常，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在散会后给杨蕾发消息：用餐愉快。 顾时遇一如既往的贴心，太要命。杨蕾不淡定地又要暴走。她发觉最近的不淡定总跟顾时遇有关，这人总在无意间像小猫一样挠你一下，杨蕾还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怕她说什么，顾时遇还有更高的招等她。顾时遇现在功力太深厚，她完全不是对手，几次交战，屡战屡败。其实杨蕾的内心深处又有一点点贪恋这样的温情。但每次这样的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杨蕾都会把它拍死在萌芽里。 历时一个月，“第二人生”的架构正式确定，柯骁那边的融资也到账了。此时“开元”引擎却遇到了瓶颈问题。杨宇甚至提出换一个引擎的想法，杨蕾坚决不同意，“如果不用这个引擎，‘第二人生’就失去了它的灵魂。这是开元的灵魂，你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呢？我宁愿在引擎上再多花一些时间，也绝不同意换引擎。我们整个架构都是基于这个引擎做的。” 杨宇也很坚定：“现实情况是这个问题你要是解决不了，整个‘第二人生’就废了。我们现在从头开始还来得及。” “杨宇你不相信我！”杨蕾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她想起最近杨宇总是一遇到问题就打退堂鼓，很生气地说了一句：“你就是一只没有梦想的咸鱼！”直接关了视频退出会议。两位老板当大家面吵起来还是第一次，会议室的人面面相觑，还好这次会议只有不到十个人参加。 杨蕾下线之后，Maggie发言：“我也不同意换引擎，Carol总说办法总比困难多，只要多给她一点时间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到解决办法。我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见过什么问题能难道她，从来没有。所以我不同意换引擎。”Maggie其实也有些生气，引擎怎么可能随便换。柯骁用笔捅了捅Maggie示意她不要再说了。Maggie向来有话直说，但唯独很听柯骁的，柯骁不让她继续说她就不说了。杨宇看这样子会也开不下去，只能散会。 散会后Maggie跟着柯骁回到办公室，“你为什么不让我接着说，你也同意换引擎吗？” “你要给杨宇一点面子啊，刚被Carol凶了你又提出反对意见。他压力也很大的，他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一个引擎的问题。我们是融资成功了，但他的压力和责任就更大了。他要对投资人负责，万一这个问题真的一直解决不了怎么办，就一直耗下去？还是硬着头皮开发下去？” “不可能解决不了，没什么能难倒Carol的。” 柯骁很好奇：“为什么你这么相信Carol？” “她是天才，她的思维很特别，一旦发现这个方向走不通，她会立刻换一个方向思考，解决问题只是早晚的事。现在这个问题确实棘手，但只要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她一定能找到解决方案的。” “你这么相信她？那我去跟杨宇商量一下，再等等你们。给你们再争取两个星期行不行？” “可以可以，你快去！”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杨蕾和Maggie没日没夜的讨论各种可能性。柯骁不管几点下班几点上班都能看到Carol和Maggie两个人在会议室连线，在白板上画图。终于有一天柯骁忍不了了，晚上10点两个人还没有要挂电话的意思，他走进会议室，“蕾蕾你们现在马上下线，你们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如果你们不休息我明天就跟杨宇提议换引擎。”然后退出会议系统，拉着Maggie下班。柯骁给杨宇发消息：这两个人为了引擎真的不要命了，你看着点蕾蕾，别引擎没搞定，身体出问题了。 柯骁又给顾时遇发消息：你们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不管什么情况，你必须劝她多休息。她这周跟Maggie两个人不眠不休地开会讨论，都不要命了！ 柯骁很快就收到了顾时遇的回复：我休了一周假，刚到波士顿。 柯骁回了个竖起大拇指的动图，顾时遇果然够狠。 杨蕾被莫名其妙地中断了会议也很无奈。这些天她除了出门上课就窝在家。看了一眼家里乱七八糟的，既然会开不成，那就简单收拾一下，出门倒垃圾顺便去趟超市买点东西。 一开门就看见了顾时遇的脸，杨蕾下意识就把门关上。做梦还是眼花了？门铃响了，杨蕾透过猫眼看了一眼门外真的是顾时遇，打开门很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会在这？” “我休了一周假，来这边度假。” “那你为什么来我家？我这住不了人啊。” “我刚办完check-in。骁哥说你跟Maggie最近太拼命了，我过来看看你。要出门吗？还没吃饭吧，一起吃饭？” 杨蕾心想：度假？我信你才有鬼。 杨蕾带顾时遇去附近的中餐馆。杨蕾问他的度假安排是什么，顾时遇说：“我计划在这里待3天，看看哈佛，然后飞加州去看看斯坦福，顺便看看能不能蹭节课。” 杨蕾听到蹭课两个字就笑了，“你蹭课？当时问你要不要出国留学，你断然拒绝说你英语不行，现在为什么要蹭课？”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走走你走过的路，听听你听过的课。” 杨蕾要自闭了，“顾时遇你以前不这样的。” “嗯，我没有办法了。没有收到任何一点回应，你以前也不这样的。我甚至觉得你有点抵触我，为什么？” 杨蕾沉默不语。 “算了，你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说说工作吧，虽然我不是很懂引擎，但是作为旁观者或许可以给你一点不靠谱的建议，没准你就有思路了。” 杨蕾觉得可行，两个人吃完饭，直接回了杨蕾家。杨蕾给顾时遇讲了具体问题，以及她们现有行不通的思路。其实顾时遇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抓住了一个关键词。就那个关键词问了杨蕾一些问题，杨蕾在回答顾时遇的过程中突然有了一些灵感。她马上停止解释，拿起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至于写的东西对于顾时遇来说已经超纲了。 杨蕾很兴奋，她心里暗暗觉得或许曙光已现，“顾时遇谢谢你，我可能找到可行方案了。” “既然我给你提供了一个思路，那你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个思路？” 杨蕾一脸疑惑：“什么思路？” “为什么抵触我？” 顾时遇是不打算放过杨蕾了，杨蕾有点恼羞成怒，立马下了逐客令，“你走你走，我困了要睡觉，最近缺觉缺的厉害。” 顾时遇依旧好脾气微笑着说：“那你好好休息，不过我没计划放弃。” 婚礼 杨宇收到柯骁的消息后给杨蕾打了个电话，杨蕾没接，她赌气要打杨宇的脸。杨宇似乎在这个项目上特别没有信心，好几次做决定都犹豫不决。 杨蕾和Maggie如期在2周内交出引擎。开会的时候，杨蕾在公寓连线加入，Maggie负责汇报引擎的进展。这次开会主要是部署工作，引擎OK，各部门就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工。杨蕾最近为了引擎，耽误了课业，散会后又投入了自己的学业中。 开会的时候杨宇注意到杨蕾的黑眼圈特别重，散会就给杨蕾打视频。这次杨蕾接了，但是也不说话。 “蕾蕾，还在工作？” “之前学业有点耽误了，我要赶赶进度。” “蕾蕾，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好像没有我以为的那么信任你。” 杨蕾没有吱声，杨宇接着说：“公司规模越来越大，这几年的发展远超出我的预期，所以做各种决定我都更加谨慎，毕竟要养活这么多人。” “哦。” “还生气呢？” “还好吧，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那个位置要承担的责任不是我能想象的。哥你辛苦了！我也该道歉，在会上那么凶你，还骂你是咸鱼，挺不给你面子的。对不起！不过我真的没时间跟你说了，不然又要熬夜了。” “嗯，你加油，早点休息，黑眼圈太重了。” “哦，怕什么，我又没有偶像包袱。挂了。” 引擎和架构都确定的“第二人生”进入开发第二阶段，杨蕾终于能稍微轻松一些。虽然在公司群里又处于半隐身状态，但她仍然很关注整个项目的进度，负责各种答疑解惑。开发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都会找她讨论，顾时遇也借此机会骚扰了杨蕾好几回。每次借着讨论问题，最后都会关心一下杨蕾的学习和生活。 在美不胜收的波士顿深秋，杨蕾发现自己被拉入了一个群。群的规模不大，也就三十来号人。一进群就是粉红炸弹。杨宇和小淮把婚纱照发到了群里，郎才女貌太养眼了，大家纷纷往群里发各种狗粮暴击的动图。 杨宇随后把群名更改为“巴厘岛婚礼”。比较了各种方案之后，小淮选择去巴厘岛举行婚礼。杨宇在群里发了电子请柬，浪漫的圣诞节巴厘岛婚礼。看了请柬杨蕾问：你们怎么不考虑圣诞节的雪中婚礼，超浪漫的！ 杨宇很快回复：宝宝怕冷。 群里瞬间呆若木鸡，柯骁先发了一个“谁还不是个宝宝”的动图，跟了一句：你们想说的宝宝是这个意思吗？ 小淮发了一张孕妇卡通图片说：是这个宝宝的意思[害羞]。 柯骁表示受不了，于是在杨宇小淮和杨蕾的4人小群里发消息：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从公开到结婚不到一年！可以先把我爸妈踢出群聊嘛，至少先让我安静2个月吧。不出意外，等他们醒了看到消息肯定要来催我了。 杨蕾大笑直接发语音过去：柯骁哥，你怕是被吓傻了吧！就算你现在踢走我干爹干妈，他们还能看之前的聊天记录。你准备好接受干爹干妈的问候吧。BTW你想脱单很容易啊，Maggie还没把你搞定吗？ 柯骁直接发了一张“逃跑”的动图。柯骁和Maggie的关系比较微妙。Maggie的性格跟Lisa有点像，工作起来的状态又跟杨蕾几乎是一样的，柯骁不得不承认他很被Maggie吸引。见到Maggie熬夜工作的时候会担心Maggie的身体，但又害怕自己是在Maggie身上找杨蕾的影子。所以柯骁自己也很纠结，一方面担心自己不是真的喜欢Maggie，另一方面又怀疑自己怎么可以那么快移情别恋，这才几个月就可以重新喜欢一个人？ 此时，婚礼群已经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恭喜。曲少生直接发红包，红包写着“给我干儿子/闺女。”杨蕾没想到曲少生跟杨宇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好到要给杨宇的孩子当干爹了。 12月份的波士顿飘起了大雪，杨蕾也是这两年在波士顿才有机会看到这么大的雪。旧金山和北京基本不会下波士顿这样大到可以把车埋起来的大雪。12月中旬杨蕾的课程基本结束，还差一篇毕业论文。 早上起来看到外面的茫茫白雪，杨蕾披上外套跑出门。去年这时候累成狗，都没有好好享受一场大雪，今天终于能出去玩一玩了。走出公寓，脚下踩着厚厚的一层雪，每踩一下都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随手挖点雪团个雪球向不远处投掷，雪地里被她砸出了好多洞洞。 杨蕾在雪地里玩了好一阵，兴奋劲过去了才察觉到一些凉意，决定去咖啡馆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途中看到一个人的背影酷似顾时遇，正想走近看看，那个人回过头向身后的孩子喊了一句：“Jason, go home.”原来是在喊他家孩子回家呢。随后小男孩朝爸爸飞奔过去。杨蕾想如果那个背影真的是顾时遇，她应该会挺开心的，毕竟能有人陪自己玩雪了。杨蕾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摇了摇头，又想到小淮肚子里的宝宝，将来带TA来这看雪玩雪吧！ 越过层层厚雪杨蕾终于走到了咖啡馆，坐下喝一口热气腾腾的咖啡，想到刚刚那个背影，最近项目进展顺利，顾时遇有大半个月没联系过她了。杨蕾不自觉地在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气，写下顾时遇的名字，还画了一杯咖啡。刚画完杨蕾立马用手掌擦去，留下一些水渍。杨蕾心想：顾时遇的咖啡真的有毒！ 杨宇小淮的婚礼在圣诞节那天举行，杨蕾和肖潇是伴娘，柯骁和曲少生是伴郎。伴郎伴娘和几个朋友23号到，提前做一些准备工作。24号晚上还准备了单身趴，不过小淮有孕在身大家没敢玩大的，于是单身趴变身温馨回忆趴。大家纷纷爆料杨宇和小淮过去的往事，问了很多两人恋爱的问题，一起畅想未来。 25号阳光甚好，夜里下过一场大雨，天空被洗刷地格外干净湛蓝。草地的叶子还悬挂着晶莹的雨珠，不过被阳光晒一会便消失了。婚礼在酒店的大草坪，草坪延伸出去就是碧海蓝天，令人心旷神怡。上午10点酒店工作人员开始搭建婚礼现场，婚礼主题颜色是粉绿白，现场的每张椅子都绑上了粉色和白色的气球，鲜花搭的花门、签到台和主台，浪漫到了极致。整个婚礼除了地点是小淮选的，其他一切都是杨宇安排的，看到婚礼现场就能感受到新郎有多宠新娘。 杨蕾和柯骁两个人在现场盯着工作人员装饰婚礼现场。看着现场一点点地还原图纸效果，心里都被幸福和喜悦填满了。看到最后的效果，杨蕾想象着再过几个小时，哥哥和小淮就要在这里跟彼此宣誓、互诉衷肠的场景，莫名感动，眼泪掉了下来。柯骁当然不知道杨蕾的情绪，见杨蕾莫名掉了眼泪就问：“蕾蕾，你这是怎么了？舍不得你哥，还是舍不得小淮啊？” 杨蕾也觉得自己怪怪的，“没有，就是忽然很感动，羡慕他们的爱情，看到这个婚礼现场就能感受到他们彼此相爱的心，太幸福了！” 原来是感动的，柯骁双手搭在杨蕾肩上，“蕾蕾，你也值得这样被爱！” 草草吃了午饭，新娘便开始化妆。摄影师还时不时地过来拍些花絮。肖潇和杨蕾陪着小淮化妆，也顺便给自己化个妆。3点半化妆完毕，给小淮盖上头纱的那一刻，杨蕾不知为何又感动落泪，今天真是太感性了。肖潇也很动容，搂着杨蕾说：“小淮都要出嫁了，怎么就有点舍不得呢。一会要藏些纸巾，婚礼现场可能要哭成泪人。” 杨蕾却说：“我太激动了，这么温柔贤惠，美丽大方的小淮要嫁到我们家来了，我哥实在太幸运了！” “我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小淮要嫁到你家去了。不过，蕾蕾以后你也还要嫁人的。” “我还早着呢，估计你先嫁人吧。对了，一直忘了问，你男朋友怎么没有一起来呢？” 肖潇欲言又止，不想破坏小淮结婚的气氛。 小淮抱歉地打断两人的对话，“还有15分钟就要开始了，怎么办，我忽然好紧张，想去洗手间。”于是3个人拖着长长的婚纱去了洗手间。 仪式正式开始，新郎杨宇气宇轩昂地入场，站定之后入场的是2对伴郎伴娘。柯骁挽着杨蕾先入场，随后是肖潇和曲少生。伴郎伴娘站好后，司仪提醒所有人起立，此时小淮挽着小姨父出现在花门处。小淮父亲生病过世，母亲又生病后，小姨父就成了小淮的半个父亲，在他心里小淮就是自己的女儿。杨宇见到身披白纱的小淮的那一瞬，眼眶泛泪，往前走着去迎接自己的新娘。小姨父郑重地将小淮的手交在杨宇手上。小姨父不善言辞，仍郑重地嘱托：“小宇，小淮经历了很多孩子都不曾经历的痛苦，希望你能让她幸福到想不起过去的心酸。我看小淮如同亲生姑娘一样，今天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照顾好她还有你们的孩子。” 杨宇郑重允诺，“我一定不辜负小姨父的嘱咐，好好照顾小淮，经营我们的家庭。” 仪式比较简短，也就半小时不到四十分钟。交换誓言的环节真的催泪，杨宇刚开口就哽咽了，拿着话筒的杨宇，仰头望天，试图平缓自己的情绪。柯骁都没准备纸巾，还是杨蕾拿了纸巾塞在杨宇手上。杨宇用纸巾拭去眼角的泪水，深吸几口气，再次举起话筒，深情地望着小淮，当着亲朋好友的面说出自己的誓言。台上台下不少人都为之动容，小淮也感动落泪。小淮的誓言不像杨宇的那样让人感动落泪，更像一条溪流缓缓而来，滋润人心。真是佳偶天成，两个人一个是座山，一个是傍山而流的水，从此合二为一。 仪式结束是大合照，亲朋好友纷纷表示要与新郎新娘合照，拍了将近半小时才结束。晚宴6点开始，晚宴前大家随意活动。摄影师借着天时地利人和给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们拍了很多组照片，最后拍了一组夕阳下小淮依偎在杨宇怀里的照片。摄影师来回地看这组夕阳下的照片，自己非常满意，迫不及待地把照片连入手机分享给大家。 拍照结束，伴娘们陪着新娘火速换礼服。本来小淮想穿旗袍的，无奈怀孕不能穿的太修身，后来换成了红色高腰礼裙。晚宴是自助餐，中间还穿插了一些小活动，大家玩得不亦乐乎。本来还有闹洞房的计划也因为怀孕的小淮搁浅了。柯骁抱怨，杨宇太贼了，仗着孕妇不让闹洞房。 婚礼一天下来大家都都累了。晚宴过后大家在酒店草坪上躺着，望着星空，有那么一刻大家都沉默着，因为星空太璀璨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那一瞬说什么都会破坏气氛。大城市待久了连星星都见得少，忽然看到这样壮丽的星河内心太震撼了。摄影师看到此番美景，马上拿出自己的高级装备，找了个阴暗的角落，支起三脚架，足足拍了一个多小时，拍完之后又分享给大家，每一张都是大片。 杨蕾和柯骁第二天就要回国，于是两人不到10点就回了房间。毕竟公司CEO结婚还要度蜜月，他俩只能先回去守家。 杨蕾躺在床上看着今天的照片，一幕幕地感动又浮现出来，再看到今晚的星河，忽然生出一种此生无憾的感慨。1分钟后杨蕾的朋友圈出现了九宫格，中间是杨宇小淮夕阳下的依偎照，其他8张是刚刚摄影师共享的星空图。配文：今天他对她说：“浮世三千，挚爱有三：喷薄朝阳，皓婉皎月，不及汝尔，沧海桑田。”很快这条消息被点赞无数，柯骁留言：我严重怀疑这句话是你替他写的！杨蕾回复：我劝你多读书少说话，哪怕看电影都成，原句来自《暮光之城》：I love three things in the world, sun, moon, and you. Sun for morning, moon for night, and you forever. 不一会，柯骁的朋友圈也出现了九宫格，配文就是刚刚杨蕾给他发的英文，图片是今天婚礼的照片。 热搜 第二天大部分宾客都继续留在巴厘岛，只有4位伴郎伴娘苦逼地回去上班。曲少生是个大忙人，没时间旅游。但肖潇也急着回去杨蕾还挺不解的，便问坐在自己身边的肖潇为什么不留下玩几天，反正年假都没用。肖潇苦笑：“我一个单身狗凭什么玩，我妈最近逼我相亲逼的着急上火的，我要跟她说我一个人出来玩，她要气死了。” 杨蕾非常吃惊，“单身狗？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不是都在一起好几年准备结婚了吗？” 肖潇平静地说：“看走眼了，他劈腿了，我只能庆幸还好没结婚。我今年有个案子跟外地专案组联合办案，然后总出差，一出差几乎就是一个月。有次我提前回来了，结果他把人都带回家了，太不要脸了，当场分手。狗男女当时就被我驱逐出家门，果断拉黑狗男人。本来那房子都打算装修成婚房的，现在已经卖掉了，我妈都快给我重新买好房子了。”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嗨，多大点事，别放心上。我都想通了，特别庆幸是结婚前出的事，算是看清这个人了。其实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些变味了，只是我工作忙特别希望有个温馨的家。我总感觉我俩要是再不结婚就要分手了，才开始准备结婚的。还好最终认清现实，及时止损。我妈就因为出了这档事，现在非要我去相亲，说相亲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相亲怎么可能知根知底嘛，介绍人还不一定靠谱呢。蕾蕾，你看你给小淮介绍了这么好的哥哥，你还有哥哥没啊，再给我介绍一个呗。” 这话似曾相似，几个月前柯骁还想让杨蕾给她介绍姐妹呢，可惜柯骁已经有Maggie了。杨蕾迅速地在脑海里扫荡了一圈，忽然曲少生的脸浮现在眼前，“潇，你觉得曲少生怎么样啊？” 肖潇像是被吓到了，“蕾蕾你开玩笑的吧你，你不逛微博？他可是隔几个月就能上热搜的人物，我可承受不起。” 杨蕾连微博都不怎么用，更何况是微博热搜，“他怎么了呢，我印象中他的品性挺好的啊。能干能玩，工作特别严谨认真，音乐也玩得6到飞起。认识他这么久性格也蛮不错的。” “蕾蕾，工作性格什么的我是真不知道，但是他真的太能玩了。他半年就能换一个女朋友，上热搜有至少一半都是因为女朋友的事。” “啊，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那还是算了吧。程序员行么，我们公司好多程序员。”杨蕾忽然想起了Andy，“有个男生还挺有意思的。” “蕾蕾，就你刚刚介绍的曲公子看来，我觉得你可能也不一定靠谱，先消停会吧！” “哦。” 杨蕾没有想到，她跟肖潇聊完没多少，曲少生就带着她上了热搜。元旦节那天杨蕾做为曲少生的女伴参加了一个晚宴，晚宴上都是政界商界的名流。曲少生本意是想带着杨蕾认识一些人物，也为公司后续发展铺路。结果当晚热搜就爆了，杨蕾的身家背景被扒出来挂在网上。于是热搜第一名变成了杨蕾，曲少生杨蕾掉到了第二。 第二天上班刚到公司，同事们都在热烈地讨论Carol变成网红这件事。由于头天晚上应酬杨蕾很晚才到公司，大家看杨蕾来了纷纷恭喜Carol晋升2019年开年网红。杨蕾很纳闷问：“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Andy立马跟个小弟似得跑过来说：“Carol我给你解释！昨天晚上你做为曲公子的女伴参加晚宴的事被爆出来了。首先网友认为你是曲公子新晋女友，而且是正牌女友，毕竟之前那些都是网红，而你是事业型女强人，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然后你被人肉了，从小学到现在的经历被扒出来挂在了网上。看到你牛逼的经历，年纪轻轻就创立开元，于是网友疯了，纷纷封你为女神，要粉你。因为你的个人经历，我们公司的游戏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的下载量已经破百万了！所以你被封为2019年国民女神，2019年开年网红。” 杨蕾还是听得云里雾里的，Andy直接奉上自己的手机，“你自己看微博热搜下面的评论。哦对了我司微博评论区也已经沦陷，纷纷要求公布更多你的私人照片。不知道从哪流出去的宇哥婚礼现场照，大家看到当伴娘的你，还有很多颜粉在公司微博下声讨小编，让小编交出照片。” 杨蕾看完微博，“这是什么奇幻的世界。你让小编发我的黑眼圈憔悴照吧……还颜粉” “Carol你怎么能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呢？” “不是啊，我们要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不要让大家觉得长得好看就不用努力！”杨蕾从小最烦别人评价她聪明，虽然她智商确实高，但是她现在的成就主要是因为勤奋而不是聪明。现在又跑出来一堆颜粉，真是头疼。 负责微博的同事Vivian问：“Carol那关于恋情我们需要回应吗？” 杨蕾思考了一下说：“你联系曲少生，配合他来就好。”杨蕾觉得昨天晚上收获很多，而恋情她无所谓。曲公子最近被家里人逼得紧，他要拿她做挡箭牌就替他档一阵好了。 大家见杨蕾不否认八卦之火立马熊熊燃烧起来。季明涛看了顾时遇一眼，顾时遇居然还很淡定地写着自己的代码，“老顾，你一点都不好奇？” 顾时遇看了季明涛一眼，“不好奇。” “哎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啊，不然你这么冷静。” 顾时遇不打算理他，继续自己的敲代码大业。然而季明涛过一会就骚扰他一下，顾时遇被烦得不行，掏出手机，“你看这照片，如果他们真有什么，那宇哥结婚的时候她就不会和骁哥一起走了。” 季明涛还以为是什么，“就这？” “就这，没了，别烦我了。”顾时遇是真的不想搭理季明涛。 季明涛看顾时遇这个样子悻悻地撤回自己工位。其实顾时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但从杨蕾的状态，看曲少生的眼神，和他的相处方式来看都不像是恋爱。他记得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杨蕾的表情、眼神特别丰富，但是杨蕾现在并没有，除非杨蕾变了，学会了隐藏情绪。 杨蕾回办公室坐下后，才开始处理微信消息。一百多条未读，大部分都是问她跟曲少生关系的，杨蕾自然不会回复。顾时遇也发来一条消息：亚茹和高洁都问我知不知道你回来了，需要把你名片推给她们吗？ 杨蕾直接回：把她们名片推给我吧，谢谢！ 杨蕾顺利加上了两个人微信，然后果断拉了一个三个人的群聊。那两位记者真的惹不起，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 小群刚拉上，高洁就发消息：我以为是个冒牌杨蕾，真的是你啊@Carol。 亚茹立马跟上：我也是我也是，要不是看到小洁在这个群我也会以为是假的。 Carol：哦我是假的[再见] 亚茹：还想跑，多少年没联系了，你等着我马上杀到你公司去。今天的采访任务就是你了。 高洁：等着你的报道@茹 Carol：拒绝接受采访…… 然而杨蕾并没能阻止雷厉风行的邓亚茹出现在开元。亚茹12点到的开元，到前台说要找杨蕾。前台小姑娘很纳闷，这人跟Carol关系很好吗，叫的这么亲切？但是没有预约，前台不让进，亚茹只好在微信上呼唤杨蕾。顾时遇跟同事正出门准备去吃饭，看到前台站着一个熟人，“邓亚茹？你怎么在这？” 亚茹回过头看到顾时遇，也很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亚茹并不知道顾时遇跟杨蕾在一个公司，不过看到顾时遇的胸牌就知道了，马上问：“蕾蕾还在吗？你带我进去找她呗。” 顾时遇让同事先去吃饭，说自己晚点去，然后跟前台打了招呼，带着亚茹进了公司。路上亚茹质问顾时遇，“你明知道她早就回来了，居然不告诉我！” 顾时遇想说早就说了，但上次杨蕾拒绝了他。于是说：“她刚回来没几天，然后你们就都知道了！” “不可能，你在这公司多久了，自己老板是谁不知道？” “除了最近爆出来那几张照片，你自己去网上看看能找到其他的照片？我之前真不知道她就是Carol，我来之后她一直在美国读MBA。” “哦，她在你们公司用的英文名啊。” 顾时遇把亚茹送到杨蕾办公室门口，独自离去。 亚茹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杨蕾在里面说进。一看来人是亚茹，“你果然雷厉风行啊，这么快就到了？” “十年没见，你居然也不主动联系我们。太过分了！” “你先随便坐，我处理一点工作的事情，一会我们边吃边聊。” 等两人最终在餐厅坐下之后，亚茹发了一张两人的自拍到3个人的小群，并且@洁。 洁：邓亚茹你真的那么闲啊？上班时间你都能翘班？ 茹：你忘了，我是娱乐版块的啊！我这是正经工作！ 洁：看你那副假公济私的样子，@Carol 蕾蕾，既然邓亚茹是工作，你就让她报销！ 杨蕾在群里回复一个“yes madam”的动图。 放下手机，亚茹和杨蕾边吃边聊，亚茹问了很多问题，杨蕾细心解答。虽然多年不见，但杨蕾朋友不多，亚茹和高洁算是朋友圈中很重要的两位。 亚茹最后问到，“蕾蕾，热搜是真的吗？”杨蕾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亚茹又接着说：“蕾蕾，我劝你不要陷得太深。曲少生这人是什么都有，但是你也什么都不缺啊。他那么多前任都是网红，没一个超过半年的。你千万不要被他的甜言蜜语骗了啊。” 杨蕾好笑：“你不是记者吗？你都不先求证一下当事人吗？” “都带你出席上流社会的酒会了，那不是实锤了？不过曲少生之前倒是没带那些网红参加过酒会，没准他这回认真了。也许你征服他了！” 亚茹越说越离谱，杨蕾无奈道：“谣言就是这么出来的，我真的服了你们这些记者和听风就是雨的网友们。没准过几天我可能就被怀孕了，毕竟IT公司穿的都比较随意。” “这么说你们其实不是情侣？” “你以什么身份问呢？如果是记者那你就等官宣吧！” “那如果是朋友呢？” “朋友的话，我们今天所有聊天内容都不能报道！” “你现在可是头条啊，不能报道我的损失好大的！不过我是以朋友的身份问的。” “他是我司股东之一，当然我们也是朋友。昨天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我介绍一些人脉。当然后续的公关我交给曲少生了，我不知道后续会说些什么。” 听到这，亚茹立马掏出手机，给顾时遇发微信：他们不是情侣。 “你给谁发消息呢？说过不许报道的。” “我就跟顾时遇说一下啊，刚刚他带我去找你的，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其实顾时遇只是有些心塞，倒不至于失魂落魄，亚茹是有点夸大其词。最终亚茹还是问了那个问题，“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分手，现在又在一个公司。” 杨蕾自己也是一团乱麻，“今天提问到此结束，说的我又饿又渴！”摆明了不想回答。既然当事人不想回应，亚茹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让当事人自己去处理吧。 危机 送走亚茹，杨蕾回到公司，曲少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看来我又成功了，我凭一己之力把你的名号给打响了。” “此话怎讲？” “昨天那种酒会怎么可能有狗仔出现，照片和热搜都是我安排的。不过我真的很佩服网友的功力，我最初只安排人爆料了一些你的过去经历，结果你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被挖出来了。没想到你过去这么牛！本来想给你整个人设的，结果你的本我人设太完美了，效果远超过我的预期！” “叹为观止，热搜原来这么容易□□控，那你之前的热搜也是你自己做的？” “那还真不是，那些娱记网友都太无聊了。” “anyway，你想怎么收场呢？” “等发酵一段时间，今天傍晚，我个人账号和你们公司账号一起发文，实话实说。” “行，Vivian知道怎么处理就好。不过，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炒作呢？” “显而易见，一种宣传手段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开元游戏的下载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蹭蹭蹭地往上涨，也算是为‘第二人生’铺路，再过几个月等游戏开放公测，可以安排一个特约访谈。” “微博大V果然厉害，有手段啊！不过你倒是给我的毕业论文提供了一个不错的点，谢啦！” 此时，在另一栋写字楼的某个豪华办公室里，有位女士面无表情地刷着今天的微博热搜，心里恶狠狠地说：竟然是你，居然又是你！想着刚拿到的情报，心里的毒根冒出了嫩芽，生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她的公司正被开元挤得一点点失去市场份额，焦头烂额之际，敌人相见分外眼红，她发誓得不到的就要毁了它。 傍晚时分，曲少生和开元官博同时发博。 曲少生简洁明了：学渣配不上学霸，我跟你们一样粉她。 开元官微：为了给大家呈现更加完美的产品，Carol废寝忘食的工作，没空恋爱，敬请期待新产品问世。 开元引擎浓缩了杨蕾写代码10多年的智慧，代码库特别丰富，而代码本身却极其精炼。在这样的基础上开发进展地非常顺利，效率奇高，不到3个月开发进度已经完成了85%。“第二人生”预计2月份开放内测，最快4月份就能开放公测，最慢6月份。 开元春节按照惯例放2周假，各部门自行安排前后几天错开放，保证公司业务正常运行。今年因为小淮怀孕，杨爸杨妈一直没回美国，自然也在中国过年。于是杨蕾在公司坚守到最后一天。 放假前一周杨蕾收到一封匿名邮件，邮箱账号carol.sui007@163.com，标题是“小心身边人”，邮件正文只有一行字：贵司策划案泄露。签名是斯坦福的校训“Die Luft der Freiheit weht”。 杨蕾本来不想搭理这个邮件的，但是看到最后的签名，她犹豫了。杨蕾采用非常规手段，查了发邮件的IP地址，大概是一家网吧，又迅速破解账号密码，登陆了邮箱，发现这个邮箱除了一封草稿和一封已发送之外什么都没有。杨蕾点开草稿，草稿正文里写着：carol猜到你会来，草稿看过之后请删除，有人不太想让这个项目顺利面市。附件是几张图片，全是项目策划书的截图，以此证明策划书已经泄露了，至于对方具体想做什么未知。杨蕾看完之后把草稿彻底删除，发邮件的人通过登录记录肯定能查到杨蕾是否来过，也没必要故弄玄虚。杨蕾干脆把已发送和草稿统统彻底删除。 这个项目开工之后还算顺利，即便之前引擎出过一些问题，也很好的解决了。整个过程过于顺利还是让人有些隐隐的不安。杨蕾马上联系了肖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说了一下。肖潇说：“这种事情警察也帮不上忙，主要是什么都没发生，没有实际的损失，仅有的泄露证据还被删除了，不能立案，警察也不愿意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过肖潇倒是建议杨蕾多关注竞争对手的动态，这种事情一般也就竞争对手才会干。 第二天上班后杨蕾让助理小何整理了一份这几年游戏行业的报告，特别关注那些与开元存在竞争关系的公司的发展动态。小何的工作效率很高，只花了一天时间就整理出了这几年与开元有直接或者间接竞争关系的公司，并且对每家公司的背景、高层和产品做了相对深入的分析，一共30多页的PPT。杨蕾大概浏览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这个行业竞争本来就很激烈，不过开元确实抢了一些公司的市场份额。杨蕾让小何帮她圈出这几年受开元影响较大的几家公司。小何重新整理了这几家公司的PPT，加入了一些更详细的信息。 杨蕾一页一页地仔细翻看小何重新整理的资料，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杨蕾让小何再深挖这家公司，尽可能地找到这家公司的高管信息，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这家公司的优秀员工名单，或是一些背景突出的员工信息。其实杨蕾对于那封邮件的发件人有个大概的猜测，但是不确定。 杨蕾联系上已经回美国的Maggie，“Maggie，如果有人打算偷我们的产品，你觉得她能成功吗？” “开什么玩笑，直接偷代码？那她要把引擎都盗走才有可能，但是引擎我们已经申请了专利，偷不走。” “那如果有人想搞破坏呢？” “Carol你是收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们的策划案有可能泄露了，如果真的泄露了会对我们有什么不利呢？” “就那个策划案？那么复杂的项目如果从头开始的话，没有人的速度能超过我们，偷也不可能偷走，如果是搞破坏的话，只能攻击我们的服务器了？” 杨蕾也摸不清楚对方想干什么，但是唯一明确的是公司内部有人把策划案泄露了。眼看着要过节了，杨蕾也不想给大家添堵，对方一时半会也掀不起什么浪。杨蕾决定先暗中调查，按兵不动。 杨蕾想安心过年，却有人成心不想让杨蕾如愿。年初二有个比较可靠的微博账号爆料，细扒开元女神： 1）表面说跟曲公子没关系，结果大年夜跟曲公子放烟花，在烟花下激吻（配图1是两人放烟花的正脸照，配图2是两人的接吻照，只是接吻照距离相对远，而且均没有正脸）； 2）Carol为什么能去斯坦福，跟清华某教授不可告人的关系；（配图3、4、5是所谓的匿名知情人士投稿，说当时在清华自己和Carol在一个实验室里同做一个项目，Carol特别娇气还很作，但教授特别看重她，两个人关系特别暧昧云云，最后去斯坦福是因为教授跟斯坦福教授的交情，才能去的）； 3）Carol在已经有正式男友的情况下，跟多名男子关系暧昧，而且还有两名在美国； 4）大二的时候跟当时男友分手，因为劈腿怀孕，后来又打胎，12月份以后基本不住宿舍，在校外修养身体。请大家想想大二的时候她几岁？还是未成年人啊。 这条微博凌晨2点发的，放假期间夜猫子多，这条微博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第一，评论数和转发量很快就超六位数了，甚至有好事者@开元官微和曲少生。曲少生是夜猫子，半夜就开始公关，撤热搜，但是这次似乎是有人在背后主导，撤了一个热搜，很快就又有其他热搜起来。杨蕾很是爱惜可以踏实睡觉的机会，一睡觉就开飞行模式，所以她完全不知道半夜发生的事情。直到早上杨蕾打开手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杨蕾看到这样给她泼脏水的微博相当气愤，立马联系杨宇，这才知道杨宇和曲少生早就已经在商量对策了。 很快开元官博贴出一封律师函，直接告对方诽谤，而且对Carol本人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曲少生和杨宇的微博也为杨蕾发声。曲少生非常大方地承认该微博的第一张照片，不过当晚杨宇和小淮都在，直接贴了一张当晚4个人的合照，并表示，我是开元老板娘肚子里娃的干爹，你们这是要逼我□□？那个接吻照是什么鬼，随便什么阿猫阿狗的接吻照就敢按我脑袋上？ 杨宇直接发文：诽谤者，其心可诛！同时还晒出杨蕾高中时收到的斯坦福的offer，表示我妹高三就收到了offer只不过没去而已，没必要靠谁帮忙。 因为当事者的亲友都直接发声，官博还贴出律师函。网友们开始质疑所谓爆料的真实性。眼尖的网友开始对比曲少生发的照片和爆料微博第二张图的区别，还真给找出茬来了。从曲公子晒的四人合照能看出曲公子当晚穿的是加拿大鹅，而爆料者第二张照片中的加拿大鹅看着就像山寨货，最关键的是合照里杨蕾穿的是戴帽子的羽绒服，可是接吻照里女主角的羽绒服根本没有帽子！ 肖潇看到这条微博的时候立马想到了一个人，但是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乱说。肖潇也只能在微博上声援杨蕾：我是杨蕾的大学舍友，我敢对着我的警徽发誓这些绝对是造谣。特别是第四条，那段时间杨蕾身体不适做了手术，回家休养。我只想问一句造谣的人良心不会痛吗？肖潇还发了当年和杨蕾小淮三个人在宿舍的合照。 这件事持续发酵，当天中午有几位当年清华同实验室的师兄师姐站出来为杨蕾发声。有个师兄把自己的清华毕业证和学位证拍了照片发上来，还发了当年宋教授请大家吃饭的合照，把自己和杨蕾圈了出来。配文：我是杨蕾师兄，我证明杨蕾当年就比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优秀，教授确实很赏识杨蕾，那是因为人家真的厉害，更没有莫须有的暧昧。敢问爆料的这位仁兄你敢报上自己的学号毕业证否？ 网友看到这位师兄硬刚特别解气，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这位师兄号召了当时同期的实验室伙伴们一起力证杨蕾的清白，其他师兄师姐也纷纷挂出自己的毕业证学位证，还在合照上圈出自己，并且声讨爆料者报上自己的姓名学号毕业证。 杨蕾当时在实验室因为年纪小，能力强还很谦虚，特别受大家宠爱。这会被泼脏水还把老师给拉下水，当然不能忍。因为师兄师姐们的反攻，那个账号被网友们各种抨击，现在已经是骂声一片。那条微博只有第一条第二条的伪证，第三条和第四条连伪证都没有。 曲少生当然也雇了水军，把这些声援杨蕾的微博给顶上去。 那个账号背后的主人愁到头秃，跟爆料人扯皮：“你不是说保证是真的吗？怎么回事，我经营一个账号多不容易，名声被你搞臭了。你得给我加钱，否则我直接曝光你。”最后这个账号向幕后黑手狠狠地敲了一次竹杠。 此时，杨蕾也申请了微博账号加V，并发文：终于体会到人红是非多！其实我更愿意做一个躲在游戏背后的架构师、开发者，给大家带去放松和愉悦。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开元，喜欢我们的游戏。祝大家春节快乐，身体健康！此外，对于造谣诽谤者，我绝不姑息，维权到底！ 最后这场闹剧以对方公开赔礼道歉和赔款5万元收场。杨蕾把这5万元捐给了当年她支教过的希望小学。后来也因为这笔捐款，当年的支教又被人拿出来说道了一番。杨蕾在网友们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番。杨蕾马上发文：当年支教也是为了申请斯坦福的CV可以更好看一些，我没有大家想的那么高尚。她不希望大家把她捧得太高，她并没有那么完美。 重回母校 因为微博的事，杨蕾也联系上了当时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他们还把杨蕾拉到了实验室的群里。后来的师弟师妹们看到大神级的师姐进群，列队欢迎，搞的杨蕾还挺不好意思的。 微博事件牵扯到了教授，杨蕾想起多年前教授还嘱咐自己回来了要去看他。杨蕾买了一些高档的保健品和水果，给老师请罪去了。 杨蕾正月初六去的清华，结果清华因为假期旅游人多，不让随便进。正想给老师打电话，老师就发消息来说：我让人去接你了，在南门等一会。不到10分钟，顾时遇出现在了南门。他跟门卫说了几句就让杨蕾进来了。顾时遇看杨蕾手上拿着那么多东西，很自然地接过来帮杨蕾提着。杨蕾很诧异顾时遇为什么会跟宋教授认识，“你怎么跟宋老师这么熟？他给你上过课吗？” “对，大三的时候上的自然语言处理。” “可是宋老师每年给那么多学生上课，也不至于每个学生过年都来给他拜年吧？” “大概我长得比较帅，他对我印象比较深刻。” 杨蕾无语到了极致，岁月到底对顾时遇做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他如此不要脸。 顾时遇笑了一声，“不开玩笑了，当年上课的时候跟宋老师请教了很多问题，他对我印象还不错。那会正好实验室有个临时的小项目，他问我要不要加入，我就进了项目组做了大半年。后来实习工作他都给了我很多建议，我说我想去游戏公司的时候，他还提到他以前教过的一位非常优秀的女生也是一门心思想做游戏，我猜应该是你。工作中有时候遇到问题也会找他聊聊，所以每年春节都来拜年也不奇怪。只是今年很幸运遇到了你。” “对了，你知道前几天微博的事吧，牵扯到教授了。你刚从他家出来，你觉得他知道这事了吗？” “知道，而且很生气，当然是生造谣者的气。不过也确实生你的气，说你回来这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他。”杨蕾听着还挺感动的。 到了老师家，老师和师母都笑脸相迎，还责怪她带那么多东西。老师让杨蕾坐下喝茶，问了问过去十年杨蕾的经历，杨蕾也和老师讨论了很多关于自然语言处理在人工智能时代的新应用，结合开元现在的VR技术探讨地非常深入。师母过来一听几个人讨论的话题，“哎呀，老宋，人家蕾蕾好不容易来一次，不要搞得跟老学究一样，这么严肃。过会就能吃饭了，先准备准备。” 杨蕾特别不好意思地说：“师母我帮帮您吧！”说着就跟着师母往厨房走。师母说着不用，但是杨蕾还是执意跟去。顾时遇也想去帮忙，宋老师把顾时遇给拦下了，“时遇啊，你喜欢杨蕾吧？” 顾时遇被老师问得失语，老师怎么看出来的。 “这么好的姑娘值得追，你加油！‘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在一个公司，早点让我跟你师母吃上喜糖！” 顾时遇被当场拆穿还挺不好意思的，“老师您眼太尖了，我努力！” 师母是典型的南方人，准备了四菜一汤，因为老人家年纪大了，饭菜都很清淡，但荤素搭配非常合理。师母知道杨蕾过去生病手术的事，看着杨蕾这么瘦，一个劲地让杨蕾要多吃些，保重身体。 吃过饭师母终于能坐下来跟大家好好聊聊，师母提到了终身大事，杨蕾说：“暂时不考虑，现在工作太忙了。” 师母反而说：“越是忙家里越需要一个知冷暖的人，你这么拼下去身体要出问题的呀。当时你老师忙着搞科研，我就在家多花心思照顾他的身体。你这姑娘哪都好，就是太独立，主意太大。你说之前身体出问题，现在怎么还不好好照顾自己呢。既然回来了，那就差不多考虑考虑安定下来。老宋啊，你也给蕾蕾多留意，清华品学兼优的学生那么多！” 杨蕾头大，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跑到这来了，爸爸妈妈都还没怎么催，怎么一来师母就催上了呢！宋老师笑呵呵地说：“靠谱的倒是有个现成的，杨蕾你觉得我们时遇怎么样呢？听时遇说你们在一个公司，虽然你是他上司，不过我觉得时遇是个丈夫的好人选啊。” 顾时遇也没想到老师会这么直接，顾时遇和杨蕾都特别尴尬。顾时遇也不想杨蕾这么为难，刚想开口说点什么，老师又说：“前几天微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是不关注你们年轻人的这些什么微博热搜的，但是时遇找我，说想找之前的师兄师姐的联系方式，我问了才知道这档子事。我后来把你王师兄的联系方式给了他，王师兄就号召咱们实验室的兄弟姐妹们上微博给你澄清。” 杨蕾这才明白过来实验室的师兄师姐们怎么忽然在网上帮她说话了。 师母想起这事，关切地问：“蕾蕾，查出来背后是谁搞的吗？你是不是得罪谁了？” 杨蕾大概知道是谁，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大概知道，不过没有证据。” 师母感叹：“现在的人真是越来越坏了，身体出毛病还有医生能治，心出了毛病真是无药可救啊！哎大过年的不说这些，蕾蕾你好久没回过学校了吧，让时遇带你重温校园吧。吃过饭也出去走走，今天天气不错。”杨蕾和顾时遇就这样被老师和师母打发走了。 下了楼，顾时遇很抱歉地说：“抱歉，刚刚我没想到老师会那么说，给你造成困扰了。”顾时遇追杨蕾只在私下两个人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从来没做过越距的事，他怕杨蕾下不来台。 “没事，老师就是好心。微博的事谢谢你！”顾时遇在背后不动声色的做这些事，也没想过要让杨蕾知道，确实让杨蕾很感动。顾时遇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一如既往地深情和温柔。 “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今天天气确实不错，逛逛校园？” 杨蕾心里挣扎了一下下，点头同意了。她的内心在动摇，她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何妨。两个人在校园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穿过二校门，走到清华礼堂，顾时遇说：“当时我们就在这照的毕业照。毕业前一天我们班级聚餐，结果喝多了，第二天差点没照成毕业照。大学最后一天还被辅导员批评掉链子，都最后一天了非要搞事情。” 路过食堂的时候，顾时遇问：“你还记得这个食堂的麻辣香锅吗？” 杨蕾点点头笑了起来，“记得，那时候你和季明涛因为最后一只虾的归属问题，差点打起来。” 顾时遇也笑了，“都不记得当时为什么抽风非要争一只虾了，后来我们又来吃了好几次，有次点多了还剩了几只虾，我们都吃不动了，最后猜拳输掉的人吃虾。” 两个人一路上说一些有的没的，顾时遇的行为像是给失忆的人找回过去的记忆，随便走到哪都能说些过去的事情。最后两个人走到了六教，顾时遇想起了一件事，“你哥那年是不是来这找过你？” 杨蕾看到“第六教学楼”想起来了，“你看到了？” 那天的杨蕾有点狼狈，看到哥哥的那个瞬间忍不住掉眼泪，拼尽全力才稳定好情绪，没想到这么碰巧被顾时遇看见了。“顾时遇，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诚实地回答我，当年或者前几天，你看到或听到我跟其他人走得近的时候，你怀疑过吗？” 顾时遇想了想，回忆自己当时的心境，“没有。脚踏两条船是品格问题，你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做这种事。” “即便前几天微博上的‘石锤’也没让你动摇过吗？” “那个微博倒是让我想起来一些事情，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当年在李文悦的事情上是我太主观了，我以为我是旁观者清，其实我是当局者迷。那时候太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没有相信你，或者说没有想到清华的人能坏到那个地步，对不起。” 杨蕾没想到顾时遇会为这种事情道歉，“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不过你没听说过清华的朱令案吗？即便在清华也免不了恶人。我相信人性本恶，只不过家庭环境教育让我们在某种程度上能控制恶的念头，而有些人控制不了，只能被恶控制。如果我说这次的微博事件是李文悦主导的你信吗？” 顾时遇的第一反应仍然是不信，“不会吧，前几天我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你跟她都那么久不联系了，跟她也没有任何交集，不至于吧，她为什么要污蔑你呢？” 杨蕾无奈地笑，顾时遇仍然不相信她，“顾时遇，你还是不相信我。”杨蕾有点生气，往校门的方向走去。其实杨蕾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生气，毕竟自己是有些证据在手上才能合理地怀疑，而顾时遇什么都不知道。杨蕾生顾时遇的气，也恼自己，这么点事也至于生气。 这好像是杨蕾回来后第一次在顾时遇面前生气，顾时遇反而有点高兴。杨蕾终于不是一直保持冷静理智的杨蕾了。顾时遇快步追上杨蕾，“我的猜测只是我的推论，我最先怀疑的是她，但是我找不到动机所以推翻了。” 杨蕾并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探讨下去，没有搭理顾时遇，径自往前走，但是步子稍微放缓了一些。顾时遇觉察到杨蕾情绪的变化，又开始跟杨蕾说过去在清华的有意思的事。最后走出了东门，想起之前拐角的那家KTV，“还记得那次我们一起看完五月天的演唱会，你没尽兴又去KTV玩到半夜。” 杨蕾也想到了那家KTV，往那个方向望去，“好像已经不在了呢。”站着看了一会，又回看清华的校门，“顾时遇，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下午像在给一个失忆的病人找记忆呢？” “不是给失忆的病人找记忆，只是想找回被我弄丢的人。” 此时谁都没有看谁。冬日的下午，阳光有些刺眼，微风吹来并不觉得冷，反而被阳光照得有点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看着清华的校门。 最后杨蕾先说：“走了，回家了。” 顾时遇壮胆拉起杨蕾的手，看着杨蕾说：“我真的找不回来了吗？杨蕾，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吗？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不喜欢我，我就彻底放手再也不打扰你。”顾时遇试尽了所有办法，给她买她可能需要的东西，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甚至还有一段时间不再主动联系，杨蕾一直都无动于衷。 杨蕾低着头，没有挣开顾时遇的手，杨蕾内心很挣扎。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杨蕾缓缓抬起头，开口说：“顾时遇，我……” 杨蕾还没说完，顾时遇就后悔了，他怕听到那几个字，“你别说了，我送你回家，车就在前面。”顾时遇不想放弃，只要杨蕾没说他就可以不放弃。 两个人一路无话回到小区，顾时遇把杨蕾送到她家楼下，杨蕾自觉的松开安全带下车，下车前说了一句“谢谢！”杨蕾到家之后，往窗外看已经没有顾时遇的车了。她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顾时遇沮丧地回到家，脱下外套，拿出手机想找人一起开黑。看到手机的瞬间顾时遇就飘了，杨蕾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想说的是：顾时遇我有个心结打不开。顾时遇马上问：什么心结。但是杨蕾一直都没有回复，杨蕾不想说，她希望顾时遇可以自己发现，她觉得顾时遇应该很容易发现的。 幕后黑手 年后上班，杨蕾找来杨宇、柯骁和曲少生开会，主要是针对过年期间的微博事件和年前的那封邮件。杨蕾年前没告知大家邮件的事，现在看来对方的手段卑劣，后续大概率会有新动作。曲少生对借用媒体搞事情非常在行，但对泄露商业秘密、恶意竞争不太专业，不过柯骁算是半个专家。 杨蕾先说了两起事件的主要人物：“这件事情，大概率是冲着我来的或者说是冲着我和开元来的。年前收到这封邮件后，我让小何帮我查我们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受我们公司影响比较大的竞争对手的详细情况，后来我发现了一个人，”杨蕾把PPT投影出来，“这位女士叫李文悦，目前是灵动游戏的CEO，一年半前由大股东直接任命。她毕业于清华经管系，之前有过投行的工作经历，但是没有游戏行业或计算机相关行业的工作经历，只能说大股东真的很看好这位女士。很不幸的是，这位女士是我大学舍友，而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在冰点以下。” “难怪我说看起来有点眼熟，就是她啊！蕾蕾有次我们视频的时候，我是不是还说过这个人很刻薄来着。”柯骁觉得自己看人的功力非常准，还沾沾自喜。 “不得不佩服你的记忆力，就见过几秒钟的人你也能记得住。” “主要是因为这个人是你舍友，我第一眼看她就觉得她特别不友好，面相刻薄，还担心你会被欺负。” 想想微博事件还真是被欺负了，“不幸被你言中，不过没关系，微博事件已经解决了。现在我们要重点关注这封邮件，这个邮箱后续没再给我发过什么。关于发件人我有个大概的猜测，但目前没有证据支持我的猜测，我暂时先保密。” 杨宇问：“蕾蕾你觉得发邮件这个人是敌是友？” “如果是我猜的那个人，应该是友。我之前跟Maggie探讨过我们的服务器、引擎、代码的安全问题，如果有人想偷现成的东西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想搞破坏，可能会有一定的杀伤力。我跟Maggie后续会重点针对这方面做一些保护措施。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公司有内鬼，策划案是从谁那里流出去的。” “蕾蕾，你觉得流出去的是部分策划案，还是完整的策划案？” 杨宇问了个好问题，“这个邮箱的主人很有意思，他知道我会去挖他邮箱，所以存了一封草稿，并让我读后删掉，所以我没有下载附件的图片，只是预览。附件有10张截图，分别是不同模块的方案，虽然不是完整的策划书，但是我有理由相信流出去的是完整的策划案。哦对了，还有我们游戏Demo的截图。” 找内鬼确实太难了，完整的策划案虽说不是公司上百号人都能经手的，但是能接触到完整策划案的至少有20人。曲少生说：“那就把能接触到的人先列出来，我们一个一个地排除。不行就找私家侦探，这方面的资源我还是有的。警察虽然管不了，但是私家侦探只要给钱就能办事。” 几个人拉出了可能接触到策划案的人员名单，一共22人。曲少生看了这么长的名单问：“你们觉得有谁能先排除的吗？”三个人看着这些名字，都想排除但是又不能100%排除，一筹莫展。曲少生纳闷：“你们一个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 杨蕾说：“我去把小淮也叫进来，她最早来公司，对每个人都很了解。” 小淮来了之后，杨宇跟她说了一下前因后果，小淮特别诧异，“真是冤家路窄，居然还能跟李文悦扯上关系！李文悦这种人说她干什么我都信，太偏执狭隘了。这些年听到那些室友投毒，捅死人的案子，我都要感谢李文悦当年的不杀之恩。”小淮想起这些事情还哆嗦了一下。杨宇见状马上搂着小淮抚慰，“别怕，现在我护着你。” “禁止秀恩爱撒狗粮！”曲少生马上抗议，杨蕾和柯骁也点头表示认可。 小淮看着名单说：“这个名单，顾时遇肯定是要排除的啊，他对李文悦那么厌恶。” 因为小淮把顾时遇排除了，顾时遇也被叫进了办公室。顾时遇听到这件事也非常吃惊，但又庆幸自己是被信任的那一个。顾时遇想到一个方法，能拿到策划案又能拿到Demo的人其实没有这么多。Demo我们只在公司给大家看过几次，参与Demo制作的人是严格执行规定不允许把源代码外传的，即便公司内部的人也不可以。先把Demo制作小组的人和这个名单交叉一下，看看还有谁。一交叉对比，除了杨蕾和顾时遇，仅剩6人。现在名单范围缩小，谁也不敢轻易说能排除哪个人。 曲少生松了一口气，“好，接下来就好办了。我把这6个人的名单直接交给私家侦探，看看谁跟李文悦有直接联系。” 柯骁问：“你确定李文悦会直接跟这个人联系？” 杨蕾非常确定：“她谁都不信任，只相信自己，而且极其自负，她相信自己不可能露出马脚。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自以为是的高明其实一点都不高明。”小淮也点头表示同意。 3月份有个游戏行业的峰会邀请开元参加，并邀请他们做一个分会场的主讲嘉宾。此时，“第二人生”已经进入内测，如果一切顺利4月底就能公测。于是柯骁和曲少生带着杨蕾、Maggie、顾时遇和季明涛6个人参加峰会，本次峰会重点介绍开元的游戏引擎。 峰会一共2天，开幕式结束后分了几个分会场，杨蕾和Maggie自然去了引擎会场，顾时遇去了后台会场，季明涛去了VR会场，柯骁和曲少生则在各会场游荡，结交一些业内人士。引擎会场，杨蕾首先介绍了开元的发展历程，然后才介绍“第二人生”：“开元的‘第二人生’开放内测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在座的各位有没有拿到内测号的。刚刚我提过开元一直非常想开发自己的引擎，这次的‘第二人生’用的就是开元引擎。”接下来杨蕾介绍了这个引擎的开发历程、特点和难点，大家听完热烈鼓掌，很佩服台上的这位年轻姑娘如此有胆识有魄力又有能力。大家对杨蕾赞不绝口，会后好几位知名公司的技术大牛都特意留下来跟她探讨技术相关的问题。 晚宴上不少技术大咖都刻意来找杨蕾，先对杨蕾的技术实力恭维一番，又借机讨论一些技术难题。杨蕾成了各公司临时的免费技术顾问，曲少生见杨蕾一晚上就端着杯果汁跟大家聊，也没吃东西。于是挤到人群中，凭借他卓越的社交能力，很快就把杨蕾周围的人打发地差不多了。曲少生看人都走了，拉着杨蕾走到自助餐台，“你快吃点，一晚上被人当免费顾问了。” 杨蕾却不这么想，“不是啊，难得有机会跟这么多技术大咖一起聊，很多时候思维需要碰撞才能有更多新的想法，我觉得收获挺多的。不过也确实饿了。” 曲少生和杨蕾两个人在自助餐区转悠了一圈，杨蕾也没拿多少东西，曲少生吐槽：“你又不是女明星，吃这么少？” “不少了，我又不是你要吃那么多。”两个人并没注意到前方来人，走到跟前了才看见，果然是冤家路窄。杨蕾并不想跟对方打招呼，可是对方非要黏上来。 李文悦先开口：“好久不见啊，杨蕾。” 杨蕾连场面话都不愿意说，假笑点头便走了过去。李文悦也不在意，她身边的人倒是皱起了眉，“这人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李文悦轻蔑地笑了一下，“她是我以前的舍友，很狂妄自大，不把人放在眼里。不过呢她现在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开元的VP。” 男人的手搂着李文悦的细腰，一下一下地捏着，“那还不是不如你么，你是CEO。” 杨蕾和曲少生离开自助餐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曲少生朝那两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曲少生看着杨蕾吃东西，幽幽开口：“你这个同学人品真是不怎么样？清华毕业高材生，给这样一个暴发户当小三，真给清华丢脸。” 当小三这种事情再一次刷新了杨蕾对李文悦的认知下限。杨蕾的道德观是绝不能容忍小三这种行为的，不管别人的家庭有什么问题，破坏别人婚姻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听到曲少生说的，杨蕾瞬间吃不下饭，想到刚刚那两个人就反胃。 顾时遇看杨蕾闲下来吃饭了，于是拿了点吃的和季明涛一起过来。季明涛拿了一瓶啤酒和一些小零食坐下，见杨蕾坐着不吃，面前东西也不多，“杨蕾你这是吃完了？还是刚开始吃？” “刚开始吃，不过不想吃了。” 顾时遇觉得挺奇怪的，这的东西应该挺符合杨蕾口味的，“这的东西还可以，我去帮你盛碗汤吧，正好我要盛一碗。”顾时遇也不等杨蕾答应就走了。季明涛想笑，但是碍于曲少生在这也不好说什么。顾时遇很快回来，杨蕾道谢接了过来，但也没动。 曲少生看杨蕾接过汤也不喝，“没必要因为别人的错饿着自己。这种人社会上多了去了，你在象牙塔里待太久了，或者说你接触的人群太窄了。也是，就杨宇柯骁那样护着你，估计你也碰不到坏人。” “不要把我说的好像没见过世面一样。柯骁和Maggie呢？” 季明涛手指了一个方面，“在跟我和老顾的前老板聊呢，看他们聊得还挺high。骁哥给Maggie当翻译呢。”Maggie的中文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是在这种场合还是需要一个中文更好的人，防止Maggie讲错了话还不自知。季明涛喝着啤酒，看着周围的人，“你们刚刚说的是穿白色裙子的那位吧？” 曲少生和顾时遇顺着季明涛说的方向看过去，李文悦和他的金主正和另外一家公司的CEO聊得正欢。曲少生嗯了一声。季明涛说：“这世界怎么这么小呢，她一个经管系的怎么混到游戏行业里来了，她懂编程吗？” 曲少生嗤笑一声，“有人罩需要什么技术，能把金主哄开心就行了。” 季明涛和顾时遇都听出了曲少生的画外音。杨蕾插嘴，“别说她了，我还想好好吃饭。” 吃过饭，不知道是谁发起要组局开黑，以公司为单位，人不够的就跟别的公司组团。Maggie不怎么玩王者，所以开元剩下的5个人组成一队。最终开元和企鹅在决赛中相遇。王者前后台负责人和现后台负责人对上了，季明涛知道现任负责人之前一直排挤顾时遇，季明涛看了一眼顾时遇说：“报仇的机会来了！有仇报仇，有冤抱冤啊！” 顾时遇觉得都过去了没必要，“好好打就行了，不要乱说。” 曲少生问：“怎么有过节？来，碾压对方！”柯骁和杨蕾的斗志纷纷被激发了，都格外认真地对待这场比赛。 话虽如此，毕竟对方是游戏制作方，也不好把人打的太惨，大家还是稍微收敛了一下，最终开元赢下了这场比赛。企鹅输得也不难看，大家纷纷说旗鼓相当，比赛很精彩。 比完了大家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杨蕾觉得无聊，就往露台走去，刚推开门就看见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亲热，场面太尴尬，杨蕾立马掉头要往回走。结果有人喊住了她，“杨蕾，别着急走啊，聊聊呗。”刚才还在亲热的两个人，坐的好好的，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杨蕾一点都不想跟她聊，但是被这样点名叫住了走也不好。为什么有人可以如此不要脸，被人撞见了也不觉得羞耻，还想昭告天下？ 杨蕾回过头看着李文悦说：“我想我跟你没什么聊的。” 李文悦旁边的男人起身，“你们聊，我先走。” 局中局 金主走后，李文悦也不再端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以为你去美国就不再回来了呢。” 杨蕾不想跟李文悦扯太久，“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好像与你无关。”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过两年，说话不用这么冲吧？” “我这就说话冲了？我觉得在微博上乱说话的人可能更恶毒吧。” 李文悦没想到杨蕾会提到微博，她觉得自己做的很完美，根本不可能怀疑到自己头上来。她有那么一瞬的担忧和害怕，不过转念一想就算猜到了也不可能有证据，毕竟给那个人的封口费不低而且联系方式都是一次性的。“什么微博？哦想起来了，前段时间有人在微博上说你过去不检点吧。” 听到这种话杨蕾一直劝自己不要跟这种三观尽毁的人一般见识，“有人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劝你不要做什么违反道德法律的事，迟早会遭报应的。还有，不要给清华丢脸。” 杨蕾戳到了李文悦的痛处，她是见不得光的小三，金主没有要离婚的打算，甚至婚外情也不止她一个，但是她无所谓，各取所需。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些年，她早就看透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自己都不要了。“你不是也一样吗？仗着别人喜欢你，恃宠而骄，你能走到今天不也利用了那些人脉和资源吗？其实本质上我们并没有区别，我倒是劝你，利用地彻底一点你会过得更轻松。” 杨蕾听到这样的话更加恶心，正想反驳。跟在杨蕾后过来的顾时遇先开口，“错，你们有本质的区别。你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杨蕾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为她从小勤奋努力，不浪费自己的天分，在计算机领域花的时间比其他人多多了。她讨人喜欢是因为她善良正直，三观正。而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或许你曾经勤奋努力过，不然也上不了清华，当然你也很聪明，但有些捷径真的不该走。如果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你凭自己的真才实学拼出来的，我们敬佩你。现在我只能说你的能力撑不起你的野心。” 杨蕾和李文悦都没想到顾时遇会出现在这，李文悦更加意难平，毕竟顾时遇算是她年少懵懂时动过心的人。李文悦被顾时遇的话激怒了，但是舌头打结，一时语噻，说不出反驳的话来。“话不投机半句多，杨蕾，我们走着瞧！” 杨蕾恢复理智，抱着最后一丝能劝住李文悦的希望，平静地说了一句：“李文悦，我劝你善良。” 李文悦离开，露台只剩下杨蕾和顾时遇两个人。 杨蕾找了个凳子坐下，“刚刚谢谢你，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想的。” “她太偏执了，她觉得社会大环境是这样的，觉得大家都一样。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引导她如何选择如何生活，其实挺可怜的。” 顾时遇居然觉得李文悦可怜，这个说法让杨蕾觉得挺新鲜的。“你说，如果以前你对她就是这个态度，可能有很多架我们都不会吵吧。” “我以前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坏到这种程度，或者说愚昧到这种程度。所以，这是你的心结吗？”顾时遇这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杨蕾的心结是什么，今天杨蕾主动提起过去，顾时遇心中暗喜难道心结打开了？ 杨蕾心情不错，看着顾时遇微笑着摇头，“不是，她不至于，也不配。对了，你今天去后台分会场，有什么收获吗？”杨蕾生硬地岔开话题，顾时遇知道她还不想说，就顺着她的话题说起了今天的收获。顾时遇不急不燥，毕竟已经看到一丝曙光了，他现在要稳住。 峰会结束没几天，曲少生拿着一份材料兴冲冲地到了开元。召集了上次开会的几个人，“私家侦探那边昨天晚上给我消息了，我把他给我的资料打印出来了，你们先看看。” 大家对结论都持怀疑态度。现有证据指向了动画组的同事小A，小A只参与了Demo制作，完全没有参与到策划案的设计中，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策划案。可是证据表明李文悦往自己的另外一张卡打了50万。取款人从不同的自动取款机取款，每次只能取2万，也就是说分25次取。这个人取款的时候几乎都穿着同一件厚羽绒服带着帽子，唯有最近一次忘了戴帽子，漏了脸就是小A。 杨蕾直觉觉得没这么简单，但证据摆在面前，“如果一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每次都戴帽子，为什么最后会忘了呢？而且这件衣服和帽子很大众，咱们公司可能至少有3个人穿吧。” 杨宇提问：“那他是怎么拿到策划案的呢？” 曲少生打开电脑屏幕，那个侦探也够厉害的，从收到邮件的那一天往前推，看了小二十天的监控，发现他在小路的电脑前偷偷摸摸地不知道干什么。待了一分多钟。杨蕾看着那个视频总觉得有点别扭，但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要说动画组的同事是内鬼，杨蕾和小淮都觉得不可能。曲少生说：“是你们女人的第六感？证据在此也无法辩解。” “我们一个策划案值50万吗？”顾时遇问了一个很好的问题。 “好问题！这个人肯定还泄露了其他东西，一个策划案10万顶天了。”杨蕾觉得这些证据有问题，一时又找不到突破口，“今天先这样，我们先按兵不动，我尝试联系一下那位线人。” “说起那个发邮件的人，我还有一些线索。这是对方公司的高级别技术人员，看看有没有你想找的人。”曲少生递给杨蕾一份文档，杨蕾没拆，只是离开了会议室。回到办公室，杨蕾才打开那份文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一阵欣喜。杨蕾拿起手机要给对方打电话过去，号码刚拨出去，杨蕾立马挂断，离开了公司。 第二天一早上班，杨蕾把小A叫进了办公室，不到20分钟小A面色平静地出来。随后动画组的组长接到通知说小A要离职，让组长负责工作交接。随后组长跟组员们说小A离职申请已经通过了，让大家配合小A交接工作。小A跟同事们的工作交接了一整天，快下班了才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离开前还在公司的群里跟大家告别。其实大家心里多少都有些嘀咕是不是小A犯错了，不然怎么会走得这么突然，一点预兆都没有。 其实顾时遇从始至终都不相信是小A。小A是个靠谱有责任心的同事，虽然两人的交集不多，但上次一起开发Demo的时候，小A给顾时遇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顾时遇对动画的要求很高，同一个动画让小A改了3、4遍，小A从来都是笑脸相迎，从没说过不行做不到改不了，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动画组少了小A损失不小，临时招人也招不到这么容易上手的。小A离开大家都很惋惜。顾时遇不相信这样的人会窃取并贩卖公司机密文件，最后顾时遇坐不住了，敲开了杨蕾的办公室门，进去之后顺手把门关上，“你确定就是小A？” 杨蕾抬头问他，“你相信我吗？” 顾时遇思索片刻便点头，只说了句“我相信你”，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顾时遇的回应出乎杨蕾的意料。知道这件事的6个人中除了曲少生，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是小A。这要是在以前顾时遇一定会为小A据理力争，这次居然什么都没说，完全相信她。杨蕾还打好了腹稿要怎么说服他的，结果都没用上。 按理说内测最少要3个月，结果3月下旬杨宇突然通知内测时间要缩短，计划4月15号开放公测，原计划全部作废，全公司不得不加班加点赶工。而杨蕾对服务器的分布也提出了一些新的想法。此外，杨蕾还需要同步完成哈佛MBA的毕业论文，于是杨蕾又成功地把自己逼上了一个忙到起飞的新高度。 这次杨宇特别强调全公司必须对所有的计划和变动保密，所有资料不能传给权限外的任何一个人，一经发现立刻开除。这些天Maggie和杨蕾形意不离，Maggie几乎住进了杨蕾的办公室。一方面需要针对内测中暴露出的一些引擎的问题进行优化；另一方面杨蕾在服务器上做了一些调整，格外地注意服务器的访问记录和服务器的异动。 晚上11点，杨蕾看到办公室外还有好多同事在加班，心里有些自责。原来35天的工作，不得不缩短在20天内完成，这些天好多人都是过了12点才回家，第二天又早早地来。杨蕾心想一定要好好犒劳这些加班的同事们，给人力发信息，让他们统计好这段时间的加班时间，后续要如数发放加班工资，结果人力马上回复“收到”。杨蕾抬头一看，人力好几个同事也没走。 杨蕾走到人力办公区，问：“你们怎么还不走？你们也加班吗？” 人力负责人说：“Carol大家都在加班，我们行政部门就分组轮流加班，看能为大家做点什么，定个晚饭夜宵之类的。” 杨蕾特别感动，说：“谢谢！辛苦了！” Maggie发消息来让杨蕾马上回去。杨蕾回到办公室之后，Maggie指着电脑显示屏说：“你看看这几天的服务器访问记录。” 杨蕾前后翻了好几页，Maggie把她觉得有问题的给标了出来，杨蕾看了一会就看出问题来了：“这些记录看起来不是同一用户，甚至可能用的机器都不是一台。但他们却有个共同习惯，访问服务器之后一般都会待一个小时，然后清除自己的访问记录。Maggie你说TA是不是做贼心虚呢？” Maggie说：“虚不虚我不知道，但是TA肯定不知道我们知道TA的存在。” 杨蕾接着翻看这些异常的记录，“这些访问记录有什么统计学规律吗？” “85%的时间是在夜里11点到2点这个区间，可能我们要熬夜了。” “距离开放公测还有2天时间，咱们轮班吧，今天你先回家。” Maggie太了解杨蕾的拼命属性，“你又想骗我回去，明天你根本不会回家的。就两天，我们在办公室对付一下，叫上宇哥，我们三个人轮流守着。一旦出问题，我们可以立马解决。” 破局 杨蕾最近一周也就回过3次家，每次回去2个小时洗个澡又回来，吃住都在办公室。终于熬到距离开放公测的最后24小时，这晚杨蕾依旧跟Maggie和杨宇轮班关注着服务器的异动，杨蕾一直到早上4点才闭眼。 顾时遇夜里1点回的家，早上8点就到了公司，在楼下的粥店打包了一碗粥，一个煎饼就上来了。看到Maggie在工位上工作，顾时遇敲了敲杨蕾的办公室门。门虚掩着，顾时遇推门进去，发现杨蕾还蜷缩在沙发上睡着。办公室的空调开到24°，身上的毯子掉在了地上。顾时遇把打包的早饭轻轻地放在桌上，走到沙发旁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盖在杨蕾的身上。毯子上的毛毛飞到了杨蕾的鼻孔附近，杨蕾忽然伸手揉了揉顾时遇的头发说：“毛毛，别闹。” 毛毛是谁？ 兴许是杨蕾觉得手感不对，惊醒了。睁眼看见顾时遇的脸在自己眼前，杨蕾很恍惚，我是谁，我在哪，毛毛呢，为什么顾时遇在这，一串问题在杨蕾的脑海打转。看到杨蕾的眼睛睁开，两个人的姿势还有点尴尬，顾时遇立马起开，“吵醒你了？我给你买了点早饭，你要不趁热吃点？” 杨蕾缓了一会才说：“哦，不是毛毛啊。” 顾时遇很好奇：“毛毛是谁？” 刚醒的杨蕾有点懵，眨了眨眼睛，眼神涣散，脑海中浮现了和毛毛在床上闹的场景。想起毛毛，杨蕾的心情忽然变好，“毛毛是我以前养的金毛，应该说是我爸妈养的，每天早上都叫我起床出门遛它。好久没见毛毛了，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想起它了。”杨蕾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向办公桌准备吃早饭，“我本来想养一只柯基陪毛毛的，结果还没养柯基，毛毛就出意外了。” 杨蕾拿起勺子准备喝粥，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放下勺子，拉开抽屉翻找东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抬头问顾时遇，“这附近有药店吗？” 顾时遇回想了一下，拿出手机搜药店也没搜到附近的药店，“你要买什么，我帮你找找，叮当快药28分钟就能送到。” “这么给力，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优甲乐。优秀的优，甲乙丙丁的甲，快乐的乐。” 顾时遇手机上一顿操作，“买好了，再等半小时吧。这个药是？” “我甲减，需要吃这个补一些。” “你瘦成这样看着像甲亢……” 听顾时遇这么一说，自己确实有一年没复查了，难不成真甲亢该调整药量了？“你的早饭我没法吃了，我给Maggie吧，我得在饭前一小时吃药。” 顾时遇点头，杨蕾带着早饭找Maggie去了。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开放公测进入倒计时，开元的粉丝们都翘首期盼着“第二人生”。可是越接近晚上12点，杨蕾就越紧张。这两天那个异常访问的记录一条都没有，杨蕾怕自己找错了方向。尤其是看到所有同事们都期盼着明天凌晨开放公测，杨蕾焦虑到吃不下饭，只能靠咖啡续命。杨蕾一遍遍地回顾开放公测的所有准备工作，各个环节都确保有靠谱的人盯着，还在脑海中盘算着出现各种意料情况要如何快速反应。一切可能都被考虑进去之后，杨蕾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烈。杨蕾对着电脑两眼发直，柯骁看到杨蕾这副模样摇了摇头，“你为什么跟Maggie一样的表情啊，还好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不然你俩肯定要被逼疯。” “嗯？柯骁哥，你最近好像很关注Maggie啊？” “那还不是你们两个总一起熬夜，刚过来找你，看到Maggie在吃饭，那黑眼圈黑的，你们两个人脸色都不好。明天好好休息吧！” “你观察地很细致嘛，柯骁哥快说说你觉得Maggie怎么样？” “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八卦！要没事了就出去一起吃饭。”柯骁立马遁走，一会又带着杨蕾的盒饭回来。给杨蕾放下盒饭，“蕾蕾，你说，哎算了……”话没说完又不说了，往出走没两步又返回来，欲言又止。 “柯骁哥，你想说啥？快说？” 柯骁索性坐下，“蕾蕾，你觉得Maggie怎么样？我的意思就是我跟Maggie你觉得怎么样？” 杨蕾叹一口气，“我早就跟你说了啊，Maggie真的很不错！要是真喜欢，勇敢地追啊。人家为了你学中文，不远万里背井离乡来北京，要是你们最后是Maggie先表白的，我真的会鄙视你一辈子！” 柯骁得到了杨蕾的认可超开心，“保证不会！”说完就愉快地往出走。 杨蕾拦下他，“等下，你把盒饭带出去吧，我吃不下，看看谁不够的分分。”杨蕾看着这么油腻的盒饭是真的吃不下，她想着一会下楼带碗粥上来。 半小时后顾时遇又端了一碗粥进来，“刚下楼给你打包了一碗粥，我看骁哥给你拿的盒饭又拿回去让大家分了。你吃点吧！” “谢谢，正准备下楼去买碗粥呢！” 顾时遇看杨蕾开始喝粥，便准备回去继续工作。 “顾时遇，晚上有可能会有一场恶战，如果今晚的公测出问题了，你还会相信我吗？” 顾时遇看着杨蕾的眼睛很坚定地说：“我相信你！” 杨蕾听到这样的回答很开心，继续喝粥。 今晚整个公司灯火通明，老板们让没必要留下地都回去好好休息，但大家都很期待正式开放公测，不愿意走。 倒计时十分钟，一切正常！ 倒计时五分钟，一切正常！ 倒计时一分钟，一切正常！所有人都等着服务器开放的那一刻。 零点，“第二人生”服务器正式开放。“第二人生”的下载量从1增加到1万，再到十万，运行了半小时一切正常！ 杨蕾知道还不是时候，对方应该还在等。一个游戏下载、注册账号、开始玩，玩到精彩的时候突然坏掉才是最打消玩家积极性的方式。 运行到了40分钟，Maggie和杨蕾死盯着服务器后台的运行数据。就在此时，服务器的访问量激增，从几十万变成了几百万，不到3分钟的时间变成了几千万。在大家都很兴奋地时候，杨蕾突然发话，“杨宇你现在就去机房，Maggie通知小A。”杨蕾坐下，立马登陆服务器，一顿飞速地敲击键盘，确保数据备份正常，查询访问数据库，立马重启服务器。其实这个时候重启服务器会导致玩家短时无法登陆，但是不得不重启。 大家看到此情此景也大概猜到，有人在攻击服务器。服务器关闭之后，启动的过程直接被killed。杨蕾尝试多次无果，“顾时遇你给杨宇打电话，让他手动重启！” 很快，杨蕾发现服务器的CPU已经到达180%，显然是被植入了木马。杨蕾非常迅速地定位到了木马，找到了一个隐藏的定时任务，杨蕾很快终止了这个程序。一个程序被终止又跑出来另一个程序，杨蕾猜到不会只有一个木马。杨蕾果断地说：“柯骁，可以公关了。” 几个人之前猜测过如果对方想搞破坏的话，攻击服务器的可能性最大，如果对方下狠手，应该就是打算彻底不让服务器正常运行了，这个时候只能终止公测。现在也就是最坏的情况，柯骁马上发公告说：“服务器被恶意攻击，只能暂停服务器，停止公测，恢复时间待定。为了弥补给玩家造成的不好的游戏体验，开元会给当晚注册账号的玩家价值不菲的游戏币补偿。” 杨蕾此时还在跟对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木马一出现杨蕾就迅速定位并解决。大家看着杨蕾的双手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电脑屏幕的代码一行一行地飞速闪过。杨蕾在30分钟内一共解决了67个木马，Maggie过来通知杨蕾，“他们搞定了！” 杨蕾终于松了一口气，双手撤离键盘，靠在椅背上，“累死了，好久没有跟黑客进行这么激烈的斗争了。顾时遇，通知杨宇彻底关闭服务器。” 曲少生没有错过这场激烈又精彩的演出，鼓起了掌，“虽然我刚刚没看懂，但是不明觉厉。” Andy有点被惊掉下巴，作为技术人员，他还是懂一些黑客技术的，“Carol你实在太牛了。你这手速也太快了，正常人估计要花至少2倍的时间才能解决这么多问题。”好多同事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等着别人给自己解释。 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一个人想悄悄离开，柯骁开声喊道：“小路，你要去哪？别走啊，好戏才刚开始。” 很快小A带着一个陌生男子和2名警察出现在公司，警察来了之后，走向小路，“路新明，你涉嫌窃取和贩卖公司机密，请你配合我们回警局调查。”同时警察拿走了路新明的手机、电脑和一些工作资料，作为物证。警察带走了小路，杨蕾走向小A身边的陌生男子，伸出手要与对方握手。对方直接伸手双手，开玩笑地说：“我替你解决这么大一个麻烦，不值得一个拥抱？” 杨蕾也笑了，伸出双手和他礼貌地拥抱了一下。然后面向大家，“给大家介绍一下，我的大学同学，王毅Jason。刚刚他和小A在楼上帮我追到了黑客并留下了很多证据。”杨蕾刚刚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找木马，其实是为了拖住那位黑客，因为杨蕾追的快，所以黑客根本来不及清理自己的小尾巴。王毅搞定了黑客，杨蕾自然就不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杨蕾又冲小A说了句：“小A委屈你了，欢迎回来！” 小A超兴奋：“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回来了。”虽然小A这段时间不在公司出现，但其实还在继续工作，期间也偶尔和Jason 联系。杨蕾不方便直接和Jason联系就委托小A代劳。 杨宇也向Jason、小A表示感谢，然后说：“大家最近都辛苦了，今天虽然出了这档事，也在意料之中。大家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休息一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今天放假。关于刚刚发生的事，后续公司会有官方通报。” 大家陆陆续续都走了，杨蕾他们还要留下来处理一些善后工作。王毅突然问：“Carol你为什么知道那个人就是我呢？” Carol想起了那封邮件，“直觉，登了那个邮箱之后基本就确定了，但还需要确定你在那个公司处于比较高的级别，毕竟她不轻易相信别人。” “也有可能是我黑到她电脑上看到的呢？” “我还是相信你的人品的，没事不会随便黑别人电脑。哈哈哈！” 几个人看Carol和Jason聊得很嗨，似乎有别的故事。 柯骁问：“你们这么熟，为什么蕾蕾从来没提过你呢？” Jason哈哈大笑，“如果不是这次，我估计Carol都忘了我了。之前在斯坦福被别人陷害，大家都不相信我，只有Carol相信我。后来她用了比较特别的方式找到了关键证据，但她不肯露面，当时通过邮件的方式发给我，我就黑了她邮箱，发现是她。” Maggie说：“女侠都不喜欢留名，Carol干过几件这样的事请，帮的人多了，她不记得你也正常。” “你们别说了啊，黑别人电脑也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以后别提了，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我就真的黑了。” CPR 加班的同事们走得差不多了，杨蕾收拾好东西也准备撤。杨蕾一站起来，忽然觉得胸口特别不舒服，又坐下。最近两年特别忙，这种情况出现过好几次，每次杨蕾都决定第二天去医院查查，但一觉过后觉得没啥事又往后拖。杨蕾坐着缓了缓，觉得好一些了，才拿上东西从办公室走出来。刚关上办公室门，杨蕾顺着门就倒下了，把还在公司的人吓得够呛。顾时遇第一个冲上来，他也不敢乱动，一边喊着杨蕾的名字，一边把杨蕾的身体放平。杨宇、柯骁、Maggie也立刻聚了过来。杨蕾对顾时遇的声音没有反应，顾时遇特别紧张。 顾时遇看着聚过来的人说：“你们稍微分散开，保持空气流通。” 顾时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杨蕾的颈动脉上。顾时遇手在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摸不到脉搏。顾时遇怕是自己紧张的，再次确认没有脉搏。顾时遇跟杨宇说：“宇哥马上打120，骁哥联系物业问问楼里有没有AED。” 柯骁懵了，“AED是什么？” Maggie知道AED是什么，“我知道，马上给物业打电话。” 顾时遇下达完指令，马上解开杨蕾的外套，跪在杨蕾身体一侧，开始心肺复苏，嘴里念着“01、02、03……”每到30下，顾时遇就给杨蕾做2次人工呼吸。心肺复苏做了5分钟，杨蕾仍然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柯骁联系了物业，回来说：“物业说楼里没有AED，怎么办。” 顾时遇满头的汗，“宇哥，120来了吗？” “来了，晚上不堵车应该会快一些。” “我很累了，可能撑不了太久。你们学我的样子，我们轮流做CPR。我给你们喊口令，宇哥，你按照我这样的姿势跪在对面。”顾时遇停下来再次做人工呼吸，然后指导杨宇手势，“掌根按压在这，按压下去大概5-6cm.”杨宇在顾时遇的口令下一下一下地按。 又做了5组，顾时遇再次检查杨蕾的脉搏。顾时遇似乎感受到了非常微弱的脉搏，再次确认，杨蕾确实恢复自主呼吸了。“有了，有脉搏了。”顾时遇把杨蕾的身体摆成侧躺的姿势，并抬高杨蕾的下巴，保证气道通畅。顾时遇直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杨蕾，拉着她的手，感受她的脉搏。每跳动一下顾时遇的心都更安稳一点。 还好是半夜，救护车10分钟就到了，顾时遇作为心肺复苏操作员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杨宇、柯骁和Maggie开车跟过去。顾时遇在救护车上跟医生说清刚刚心肺复苏的大概情况，医生说：“还好你会心肺复苏，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 杨蕾到了医院直接被送进急诊室，顾时遇在急诊室外面等着。柯骁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只看到脸色惨白的顾时遇坐在急诊室外面。杨宇跑上前问：“怎么样了？” 顾时遇看他们来了，“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心率、脉搏、血氧都还可以。按压的时候断了2根肋骨，现在主要在处理这个问题。” 过了不久医生和护士出来了，医生先问病人是否有过往病史。杨宇脑子也是乱的，“过往病史好像没有，一直都挺好的。之前也定期体检，一直没什么特别的问题。”说起体检，杨宇想起来了，“大夫，我妹妹她十年前得过甲状腺癌，做过切除手术，后来一直吃药。这个有影响吗？” 医生说：“术后定期复查吗？” 杨宇被问住了，自从跟小淮在一起后，杨宇对杨蕾的关注便少多了。“我不知道，药是一直在吃的。”杨宇说到这很自责，对妹妹的关心真的太少了，觉得人在眼皮底下没大事，其实也很久没跟杨蕾坐下来好好吃顿饭，谈个心了。 护士接着说：“家属跟我过来办理住院手续。” 柯骁跟上，“我去，杨宇你跟医生说清楚具体情况。”柯骁拉着Maggie一起去办手续。柯骁一个人就能办，但他只是想要Maggie跟自己在一起，Maggie在自己眼皮底下他才能放心。 医生后续也没问太多问题，下了几个医嘱，交代清注意事项，就准备走了。杨宇看杨蕾还没醒，“医生，我妹为什么还没醒？” 医生笑了，“她这是睡着了，你硬叫应该能叫醒。” “谢谢医生！”杨宇朝医生鞠了一躬。 办好了住院手续，杨蕾被转到病房。整个过程杨蕾一直安静地睡着，柯骁问怎么还没醒，杨宇说“睡着了，别吵她，这几年她太辛苦了。都半夜了，你们回家吧，最近辛苦了，好好睡一觉。” 柯骁也是后怕，看着Maggie，“你赶紧回家，最近你跟蕾蕾在一起老熬夜，我送你回去。” 顾时遇不想走，但他现在也没有合适的身份留下。他跟杨宇说：“宇哥，你回去吧，我可以在这守着。小淮自己在家应该也很担心，她大肚子也不好自己在家。” 杨宇忽然想起来之前跟小淮说要回家了，结果到现在也没回去，“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小淮知道公司出事，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气愤又可惜，睡不着就想着等杨宇回家。左等右等还不回来，结果等来了杨宇的电话。电话刚接起，那边就说：“宝贝，晚上你先睡，现在躺床上了吗？” “嗯，躺着呢。怎么了，又回不来了。” “你躺着，我跟你说件事别着急。蕾蕾忽然晕倒，我们给送医院来了。医生说是累的，现在没什么事，就是要在医院观察。我留下来陪她，她现在睡着了。” “啊？蕾蕾怎么会晕倒，我现在过去看看她。”小淮作势就要起床穿衣服出门。 “她现在真的没事了，而且累的已经睡着了。你放心，别着急。你还有宝宝呢，自己出门我也不放心。乖，自己在家好好休息，明天睡好了再来。”最终杨宇把小淮劝住了，还让小淮光了灯，闭眼。杨宇给她讲了故事，小淮睡着了才挂了电话。 杨宇回到病房看到顾时遇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推了推顾时遇，“时遇你回家休息吧，这有我就行了，最近辛苦了。” 顾时遇见杨宇回来了，站起来轻声说：“宇哥，方便聊一会么？” 杨宇点头往病房外走。两个人在病区的椅子上坐下。顾时遇直接开口：“宇哥，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其实我是杨蕾的前男友，对不起当时让她受伤了。当我再见到她的时候，我很确定我还喜欢她。刚刚摸不到她脉搏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快死了，所以我想留下守着她可以吗？” “其实我也大概猜到了，不过蕾蕾不说我也就不问。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了手，过去的事情我也不多问了。” 顾时遇没想到杨宇居然都猜到了，有些吃惊，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其实我曾经特别气蕾蕾的前男友，她回美国后有段时间不是很开心，但是什么都不说。最初她要留在清华的时候，她跟我说她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了，因为一个男生放弃斯坦福我觉得特别不明智，但是我妈居然同意了。我妈说她不希望蕾蕾只是别人眼中的天才，她希望蕾蕾也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说实话，当时我并不理解。” “我一直都不知道她是为了我留下来的，我以为是清华的实验班让她留下来的，直到那次骁哥喝醉无意间说漏嘴了我才知道。想来觉得挺对不起她的，她付出那么多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当初知道你们在一起又分手，我挺为她不值的，甚至想把那个人打一顿，太不知道珍惜了。跟小淮在一起后，我才发现感情的事不是非黑即白的。你们当时都那么年轻，也许随便一个误会就能吵上半天，就当给你们都上了一课吧。” 顾时遇没想到杨宇会说这么多，都做好了要被臭骂一顿的准备。 杨宇又想到了晚上的事情，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深吸一口气，“这么多年蕾蕾一直一个人，我结婚后家里人一直希望她可以早点成家，至少家里有个知冷暖的人。她真是个很好的姑娘，值得被好好珍惜。刚刚蕾蕾那个样子，我也很难受又很自责，但是未来我能关心蕾蕾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我也希望蕾蕾可以有个家，身边有个爱她疼她照顾她的人。既然你还喜欢她，为什么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说她有个心结打不开，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心结是什么。但刚刚我可能有点头绪了，你说她十年前得过甲状腺癌？” “说到这个，我真的想打你。在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为什么分手？那是我看她哭的最惨的一次，一个人在国内看病，要不是需要监护人签字，恐怕还要一个人做手术。”杨宇想到还是很生气，狠狠地在顾时遇后背拍了一下。 “我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大二那年她去了一趟美国回来就提了分手，怪我一时冲动就同意了。” 杨宇想起了那年发生的事，“她回美国是我爸忽然中风，也许这件事给她刺激太大，她觉得自己不孝，应该多花点时间陪爸妈。那段时间我们都围着爸爸转，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我们家一直都特别感激小淮，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是小淮陪着她。你可以问问小淮那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好，宇哥今晚我留下吧？就算回去也睡不着，守在这还能安心一点能眯会。” 杨宇看了眼手表已经3点多了，“也好，我回去洗漱休息一下，从家里做点早饭给你们带过来，小淮也会放心一点。” 顾时遇回到病房，安静地坐下，监护仪上的数字让他格外的心安，看着杨蕾安睡的样子顾时遇趴在床上也睡着了。 第二天杨蕾睡到早上8点多。她是被疼醒的，毕竟断了两根肋骨。杨蕾想翻个身，结果身上巨疼，杨蕾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顾时遇听到声音立马坐起来，浑身也是特别不舒服，看到杨蕾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蕾睁开眼睛看了一圈问：“我在哪啊，好疼啊。”杨蕾察觉到自己身上有些仪器，还有吸氧管。 顾时遇按了一下床头的呼叫铃，“你先别乱动，我叫了医生过来看看你。你昨天忽然晕倒，被送来医院了。” “什么？” “你现在没事，好好休息就行了。医生说你最近太累了，要多休息。” 杨蕾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从哪开始，身上的疼痛让她有点受不了，“我身上绑的什么啊，我晕倒了为什么身上这么疼，感觉像被打了一样。” 这时医生正好进来，“也算是被打了，打断了两根肋骨。” 杨蕾更晕了，怎么好好地就被打断两根肋骨了呢？杨蕾一脸的疑惑，外加疼痛，脸都有点扭曲了。 “你昨天心脏鄹停，幸亏这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及时给你做心肺复苏，你现在才能躺在这。”言下之意就是，要是不及时你现在可能就躺在太平间了，“心肺复苏的时候压断了两根肋骨，这也是正常现象。我看看啊，血压心跳都正常，可以撤监护仪了。”后面这句是对护士说的。“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身上疼！特别疼！” “一会给你挂点水，加点止痛药。肋骨断了只能养，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年轻人这么拼命干什么。好好养着！”医生说完就走了。 顾时遇之前说的是昏迷，没说心脏骤停啊。杨蕾整个人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差一点就挂了，眼神呆滞地说，“顾时遇，如果你不在我是不是就不在了。” 这时病房被推开了，小淮和杨宇带着早饭来了。“蕾蕾你醒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淮，我身上好疼。不过一想到我差点死掉，这点疼也不算什么了。”杨蕾看着小淮的大肚子，“小淮，你大肚子来医院干什么啊，在家待着就好了啊，我很快就回去了。” 杨宇昨天没敢跟小淮说具体情况，只说晕倒了，“你说什么？为什么会差点死掉，不是晕倒了吗？” 杨宇放下早饭，扶好小淮才跟她说具体情况。小淮是孕妇，情绪多变，一听真实情况就变得特别激动，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杨宇好一顿哄，小淮就是控制不住想哭。好不容易情绪稳定下来了，小淮说：“对不起情绪失控了，最近情绪比较不稳定。” “万幸我现在还好好地活着。” 杨宇问顾时遇：“医生查过房了吗？有说什么吗？” 顾时遇说：“基本没事，监护仪撤了。一会还要挂水，她身上疼会开止痛药，剩下的就是好好养了。” 杨宇让两个人先吃饭。过了一会柯骁和Maggie也来了。大家逗留的时间不长，看到杨蕾没有大碍也放心了。杨宇和柯骁还要去警局处理今天凌晨的事情，顾时遇被杨宇要求回家睡觉，最后留下了Maggie在医院陪杨蕾。 在一起 杨蕾住了两天院就出院回家慢慢修养。杨宇强制她休了半个月的假，杨蕾也正好空出时间集中精力写论文。在家休养这些天，爸爸妈妈直接住在了对门的杨宇家，一边照顾小淮，一遍照顾杨蕾，两边都顾得上。 杨宇和杨蕾商量好不跟爸爸妈妈说具体情况，只说最近太累晕倒了公司强制让杨蕾休假。妈妈也是心疼坏了，看见杨蕾还拿着电脑不停地敲打键盘，上来制止，“蕾蕾啊，别工作了。你都这样了，乖乖休息啊！” “妈妈，我这是在写毕业论文呢。我写论文也是休息，不累，正好换个脑子，让大脑放松放松。” 公司还派了几个同事代表来探望杨蕾，顾时遇也借机带了束花一起来。第一次走进杨蕾家，顾时遇心中特别感慨，如果没有分开那么多年，现在是不是自己也住在这里，跟她一起建造这个温馨的小家。 没过几天，开元服务器被攻击事件很快出了说明，警局也在微博发公告：开元服务器于2019年4月15日凌晨被恶意攻击，公司内部员工路某涉嫌盗取贩卖公司机密被捕；网络黑客江某采用不恰当手段恶意攻击开元服务器被捕；XX公司CEO李某通过不正当方式获取其他公司机密，并雇佣江某恶意攻击开元服务器，仍然在逃。开元官博很快转发了该微博，并评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依法严惩！ 整个事情最初是因为小路和李文悦是中学同学，本来很久不联系，偶然在高中同学的北京聚会上认识了。小路聚会上见到李文悦便对其一见倾心，李文悦知道小路是开元的就故意给小路幻想。小路以为李文悦也喜欢自己，为取悦心上人铤而走险把开元的策划案给了李文悦。小路觉得这个策划案就算给了李文悦她也不可能做出一个一样的或类似的与开元竞争，毕竟这是开元自己的引擎，一个新的引擎至少需要2-3年。李文悦看完了策划案执意要给小路钱，便将自己的一张卡直接给了小路。 小路也怕东窗事发，于是在监控上动了手脚。某天他给小A打电话，说自己下楼前忘了关电脑，让小A帮忙关一下。小A没有多想顺手就替小路关了电脑，一共待了不到5秒钟。而小路把这段几秒钟的视频复制N次，做成一个一分多钟的视频。这段视频里唯一的破绽是保洁阿姨拖地的倒影在监控右下角的玻璃门上不断地重复。最初杨蕾看这段监控的时候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粗看不会注意到右下角，后来杨蕾回办公室反复看才注意到。后来又调取了同时间楼道的监控，发现那个阿姨就只是正常清扫，并没有停留那么长时间。也是因为这段监控，她断定有人篡改了监控录像，内鬼肯定另有他人。 取钱的露脸那次确实是小A，只不过小路正好看到小A穿着跟自己一样的衣服，两人身材又很像，就借故让小A帮自己取一次钱。小A也没多想就成了挡箭牌。 杨蕾把小A叫进自己办公室那次就跟小A核实了这些情况，然后将计就计，解雇小A，让小路放松警惕，刻意提前公测时间，并修改路由器分布和备份方案，就是为了让小路放出消息。小路不知道自己放出消息的那一刻已经被警方盯上了，很自然地后续李文悦聘请黑客的一系列操作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其实，警方本不可能那么早插手立案的，曲少生在背后动了不少关系，再加上王毅的证据和供词促使警方立案。 警方和开元的消息一出立刻引起轩然大波，行业内都知道李某是谁，于是XX公司业务遭到重创，游戏在应用商城被刷1分，差点下架。因为证据确凿，任凭李文悦背后的人再厉害也没办法救李文悦。李文悦仍然试图联系金主，结果被金主夫人发现。金主夫人也不是软柿子，很有手段，搜集了足够多的证据，直接在微博上曝光李某勾引有妇之夫。高高在上的清华高材生，知名游戏公司CEO瞬间就变成了过街老鼠。李文悦在公司颐指气使很多人看不惯，很多人用小号在微博上推波助澜，大意就是“我朋友就是那个公司的，说这个女的特别飞扬跋扈，没那个能力还当上了CEO云云。”后来这个公司很快也易主了。 至此，开元服务器被攻击事件落下帷幕。 杨蕾的身体经过半个月的修养恢复了很多，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但还不能剧烈运动。正好迎来五一假期，杨蕾想约上几个人一起去公园逛逛，拿出手机，点开微信，刚想在群里吼一嗓子问有没有人要一起逛公园。顾时遇的微信消息就弹出来了：今天感觉好些了吗？晚饭吃的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顾时遇特别忙。开元服务器被攻击，再次开放公测还有很多的准备工作，作为核心成员的顾时遇每天都忙到晚上十点。不过因为杨蕾出事，杨宇勒令大家加班不能超过10点，12点前必须睡觉。顾时遇不能每天都来看杨蕾，但他每天都会给杨蕾发消息，有时候是一则笑话，有时候是简单的问候。如果顾时遇下班早他会在楼下等杨蕾，假装是偶遇陪她一起散步。 自从顾时遇从鬼门关里救回了杨蕾，杨蕾对顾时遇就不再抗拒，反而对顾时遇生出了一些依赖，而杨蕾也放任这样的依赖肆意增长。每次下楼看见顾时遇会特别开心，收到顾时遇的消息也很积极地回复。杨蕾回复顾时遇：好很多了，我打算假期约几个人一起逛公园。 顾时遇马上回复：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可以吗？ 杨蕾回了一个“好呀”的表情。 顾时遇跟杨蕾约的早上9点半，顾时遇开车接上杨蕾。杨蕾上了车问：“你要带我去哪里？这神秘不能说。” “你一会就知道了。” 车开了大半小时，杨蕾对这条路越来越熟悉，最后停在了一家私立医院的门口，是当年杨蕾做手术的医院。杨蕾其实有点怕这家医院，毕竟这里有许多不太好的回忆，心里甚至有些抵触这个地方，到这个地方会条件反射地害怕。顾时遇停好车，解开安全带下车，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们到了，下车吧！” 杨蕾不想下车，“顾时遇，我们来这干嘛？你要看病吗，还是要探望什么病人？你自己去吧，我不能陪你去。” 顾时遇解开了杨蕾的安全带，握着杨蕾的手，“不是看病，也不是要探望病人，只是这个地方对我来说很重要，希望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杨蕾的手很冰，顾时遇的手很暖。被顾时遇手心的温暖和温柔的话哄着，杨蕾跟着顾时遇下了车，也忘了挣开顾时遇的手。 顾时遇一路牵着杨蕾，最后杨蕾在一张长凳上坐下，顾时遇蹲在杨蕾脚前，“蕾蕾，对不起。是我错的太离谱了，当年如果我接到了你的电话，或许我们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那时候我没能陪着你经历你在这里所面对的一切，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把你弄丢了。”顾时遇说着自己就哭了。 他后来找了小淮，小淮告诉他，“当年我接到蕾蕾电话，马上就过来了。当时她就坐在这张椅子上，很平静地告诉我她生病了，可能是癌症，然后还告诉我你们分手了。虽然她很平静，可是我知道她后来偷偷哭了很久。” 顾时遇到现在都不能原谅自己，当年自以为是成全杨蕾，可是却把那个未成年的女生推向绝望。顾时遇无法想象杨蕾在打那二十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时是何种心情，想想都心痛。顾时遇低头抹去眼泪。 杨蕾哭成了泪人，往事浮现，当时的心情太刻骨，那时候憋着的委屈好像今天才彻底释放。杨蕾一哭，整个胸腔剧烈起伏，引发她的肋骨疼，她拍顾时遇的背：“顾时遇，我好疼。” 顾时遇被吓到了，“怎么了，哪里疼？” “胸口，肋骨。” 顾时遇手足无措，“我们进去看看吗？”正好就在医院门口 杨蕾剧烈摇头，她真的这辈子都不想再进这个医院了。“我肋骨疼，情绪不能激动。” 顾时遇这才明白过来，杨蕾因为情绪比较激动，胸腔起伏过大，引发的肋骨疼。顾时遇立马坐在杨蕾边上，抱着杨蕾，手一下一下抚摸着杨蕾的后背，帮她顺气，“对不起，我不应该刺激你的。” 过了好一会，杨蕾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了，“我们可以走了吗？至少回你车上。” 顾时遇马上带杨蕾坐回车里。 “对不起，我没想到对你刺激这么大。” “顾时遇，你就是故意的！”杨蕾尽量让自己情绪不要激动起来，“今天来这个地方我又不能生气，只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顾时遇听到了一些画外音，“所以这就是你的心结对吗？” 杨蕾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哭一场似乎把关于这里的难过委屈的记忆给洗刷掉了。刚刚的难过和害怕好像不见了，反而想起了当时照顾她的医护人员，那些人都特别温柔友爱。 杨蕾看着窗外的楼“嗯”了一声，“这么多年我挺怕回到这里的，从不回这复查，到这附近都会尽量绕开，现在好像好些了。这里的医护人员很好很温柔，对我也很耐心，因为我是未成年人吧，格外照顾我。” 顾时遇紧握着杨蕾的一只手，“我很后悔我当年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蕾蕾对不起。” 杨蕾嘴角微微翘起，“算了，过去的就算了吧。你不还救了我一命么。还在我无意识的状态下把我的初吻夺走了……”最后一句话杨蕾说的很小声，这段时间因为这件事她也多少有点小别扭。 虽然小声，但是顾时遇听见了。顾时遇握着杨蕾的手一用力，就把杨蕾拉了过来，顾时遇另一只手扶着杨蕾的脑袋，吻住了杨蕾的双唇。杨蕾没有推开顾时遇而是握住了顾时遇的手。最后两人停了下来，睁开双眼看到彼此的脸笑了。顾时遇说：“蕾蕾，我爱你！” 杨蕾有被感动到，但她问了一个不太合时宜的问题，“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吻我。”大学的时候顾时遇会亲亲杨蕾的脸、额头、头发和手，但是却从没有吻过杨蕾的唇。 顾时遇一本正经地答道，“你还未成年啊！我忍的很辛苦的，结果没等到你成年就跑了。” 这个答案出乎杨蕾的意料，却甜到了心底。杨蕾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那个我饿了，早上没吃饱，你带我去吃好吃的吧！” 放假第二天杨蕾约了7、8个朋友到郊外公园野餐。大家知道杨蕾可以出门和大家一起嗨了都特别激动，嚷嚷着要带各种好吃的，要烧烤，还要放风筝。 小淮挺着大肚子，杨宇各方面护得格外周全，爸爸妈妈还给小淮单独准备了午饭，不让小淮吃烧烤。杨宇开车带着小淮和杨蕾一起去的郊外公园。顾时遇因为回了爸妈家，自己从爸妈家开车往郊区走。本来杨宇要带上柯骁的，结果柯骁说要接Maggie让大家不要等他。 大家搭着帐篷，弄着烧烤。小淮和杨蕾是保护动物，大家不让随便动，杨宇负责照顾孕妇和病号。 杨蕾看柯骁和Maggie还没来，就问杨宇：“哥，柯骁哥跟Maggie最近怎么样了？” 杨宇很纳闷，“挺好的啊，没啥事啊。”杨宇最近除了工作，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小淮身上，根本不知道柯骁和Maggie最近的异动。 小淮知道杨蕾想问什么，“蕾蕾，你哥什么都不知道。他俩我觉得如果还没在一起，应该也是好事将近了。” “什么？柯骁和Maggie？”杨宇一脸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小淮还没来得及说，柯骁和Maggie就到了，两个人手挽手出现在众人面前。其实大家心里都差不多猜到了，今天算两个人正式公开。杨蕾出事后，柯骁最担心的不是杨蕾而是Maggie。杨蕾虽然进了医院好在是有惊无险，但Maggie跟杨蕾一起拼命，他特别怕Maggie也发生意外，于是每天盯着Maggie多休息，也是在那时柯骁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他意识到自己不能承受失去Maggie的打击。柯骁是个行动派，确定心意马上表白，Maggie当然是立马答应了。 大家看到两个人公开，纷纷送上祝福，还有一些好事的同事，拍了两个人的照片发到公司群里，群里马上又炸开了。不过在场的人都热衷于现场的烧烤、游戏、美食和八卦，任凭群里再闹都没有更多的爆料。 杨蕾由衷地为柯骁和Maggie感到开心，有什么比有情人终成眷属更令人欣喜呢～杨蕾和顾时遇没打算像柯骁和Maggie那样大张旗鼓公开，但也没打算藏着，被发现了就顺其自然公开。 妈妈的闺蜜 五月份热的很快，气温一下飚到30°，阳光耀眼的很。 随妈妈18号生日，正好是周六。杨蕾避开艳阳，清晨带着一束花，开着车到了墓园看望爸爸妈妈。杨蕾放下花，坐在地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爸爸妈妈定格在了年轻的30岁，他们将永远年轻。 杨蕾在心里对他们说：“爸爸妈妈，我都快到你们的年纪了。我上个月差点就去见你们了，不过还好挺过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是真的吧，救我的同事成了我男朋友。其实他就是之前跟你们说过的那个男孩子，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他，后来我们在一起又分开，前段时间我们和好了。这是真的喜欢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同一个人。” “哦对了，我马上又要回美国了，要回去答辩。答辩顺利通过的话我就毕业啦，以后就彻底回来了。” 清明节本来该来的，但是工作忙到飞起就拖到了现在。快一年没来了，杨蕾在地上坐了小半个小时，絮絮叨叨说了不少。站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一下没站稳，差点摔倒。要倒下的瞬间，旁边来了个人扶了她一把。杨蕾站好，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阿姨，因为扶她手上的花也掉在了地上。杨蕾立刻蹲下把花捡起，理好递给这位阿姨，“阿姨，刚刚谢谢您。” 阿姨微笑着说：“没事。”阿姨仔细看了看杨蕾，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墓碑，疑惑地问：“你是来看思雨的？” 杨蕾对思雨这个名字熟悉又陌生，思雨是妈妈的名字。杨蕾反应了一下才说：“我来看看爸爸妈妈。” 眼前的阿姨盯着杨蕾看了一遍又一遍，阿姨想伸手摸摸杨蕾，又觉得有点唐突，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真像啊！我是思羽的大学好友，我们一个宿舍还去了一家医院。只不过后来老随工作忙起来了，思羽又有了你，为了家庭就辞职了。你出生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后来我和先生去了别的城市，才和思羽断了联系。你都这么大了啊。”这位阿姨特别感慨，从上到下地打量着杨蕾。杨蕾有点不知所措。 “抱歉，我可能有点太激动了。我姓陈，叫陈夕，夕阳的夕。我之前试图找过你，只不过你爷爷也不在了。后来听说思羽的好朋友收养了你，你们举家搬到了美国。没想到今天在这见到你，你跟思羽真像啊，你们都一样好看。”阿姨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杨蕾忽然问：“陈阿姨，您跟妈妈是大学舍友，关系特别好吧？您可以跟我说说爸爸妈妈的故事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我家，我家还有当时的照片。思羽长得好看，也爱拍照，毕业的时候留了不少照片在我那。” 杨蕾对爸爸妈妈的过去很好奇，“阿姨，我现在就有时间，不知道会不会太冒昧了。” 陈夕高兴地拉起杨蕾的手，“走，现在就去。” 陈夕和杨蕾都是自己开车来的，陈夕把家里地址告诉杨蕾，让杨蕾开车导航过去。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杨蕾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去一个刚认识的人家里，后知后觉地才意识到危险。杨蕾马上给顾时遇打电话，顾时遇昨天晚上很晚才睡，但他给杨蕾的手机设了特殊的铃声，只要是杨蕾的电话他马上就能知道。 顾时遇很快接起电话，“蕾蕾，回来了？”顾时遇知道杨蕾今天要去墓园看爸爸妈妈。 “没有，我刚下来。刚刚遇到了一个阿姨，说是我妈大学舍友和同事。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我爸妈过去的事情，我一激动就答应去她家看照片听故事了。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万一遇上骗子怎么办？” “你自己开车去？” “嗯！” “那个阿姨不在你车上吧？” “没有，那个阿姨自己开车来的，开的宝马X5，感觉不像骗子。” “知道地址么，你别开太快，我这就出门，咱们先碰上。” “嗯，地址是怡家花园，具体门牌号我一会手机发给你。” “怡家花园？大概率不是骗子，那一片是别墅区，我爸妈也住那。一般住那的条件都不太差。” “哦，那先这样，我先过去。” 挂了电话，杨蕾把具体地址给顾时遇发过去。 顾时遇很快回复，“你放心去吧，这家人我认识。” 有这句话，杨蕾就更放心地去了。 周末堵车，开了快一小时才到目的地。那位阿姨在门口等着杨蕾，杨蕾跟着她进了门。阿姨招呼杨蕾先坐下吃点水果，喝点茶，她上楼拿照片。杨蕾坐下，环顾四周的装修不是富丽堂皇的贵气，而是年轻人喜欢的田园小清新风格。阿姨拿着照片下来，坐在杨蕾身边，跟杨蕾一起翻着老照片，给杨蕾说着过去的故事。 刚说到老随追思羽那段，大门被打开了，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妈我回来了。” 两个人循声望去，陈阿姨高兴地走过去，“今天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今天要陪女朋友不回家了么。” 杨蕾看着站在玄关脱鞋的顾时遇一脸错愕，刚刚他叫谁？叫的啥？ 顾时遇走进来之后，陈阿姨给杨蕾介绍，“这是我儿子，儿子，这是妈妈以前的好朋友的女儿。” 顾时遇走到杨蕾身边，搂着杨蕾，对自己妈妈说：“妈，给你介绍一下我女朋友！” 顾时遇一顿操作让杨蕾瞬间懵掉，脑海里连环发问，“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陈阿姨一听，先是愣住，然后很惊喜地再次确认，“真是女朋友啊？这是什么缘分啊。我以前还跟思羽开玩笑说以后要是我们生了一儿一女就定娃娃亲。中午在这吃饭，我去厨房让阿姨加点菜，把老顾也喊回来。” 顾时遇担心妈妈过分激动把杨蕾吓着了，“妈我爸钓鱼呢，估计这会刚钓上，别扫他兴了。你兴师动众地把蕾蕾吓着了，我们中午随便吃点，吃过饭就走，下午还有安排。” 顾妈妈答应了，不过还是去厨房让阿姨加菜。顾妈妈离开后，杨蕾质问顾时遇：“你刚刚怎么不说，你故意的是不是！我完全没准备好见家长啊。” 顾时遇牵起杨蕾的手往沙发走去，“别生气，我要是刚跟你说了，你不得紧张一路。你看我妈高兴的，她肯定特别喜欢你。我刚刚不还拦着我爸回来呢，也不是正式见家长。你跟我妈意外认识，就当提前见见，回头真正见了家长你也不用太紧张。当然了如果你现在准备好见家长，我就把我爸叫回来，反正我求之不得。” 杨蕾拍了顾时遇一下，“不许叫！” 两个人嘀咕了一会，顾妈妈回来了。顾时遇捕捉到了自己妈妈八卦的神情，先发制人：“妈，你接着跟蕾蕾说她爸爸妈妈以前的故事呗，刚说到哪了，我也一起听。”说着就拉着杨蕾在沙发上坐下。 一上午顾妈妈讲了很多关于随明宇和雷思羽的往事，相册里的人更形象了，每张照片的背后都有一个动人的故事。最后顾妈妈取出一小部分照片给了杨蕾，搂着杨蕾说：“蕾蕾想爸爸妈妈吧？” 杨蕾点了点头，轻轻地翻动着相册，想象着那个年代的爸爸妈妈相亲相爱的故事。 吃过午饭，顾时遇火速带着杨蕾离开顾家，完全不给顾妈妈八卦的机会。 其实杨蕾很喜欢陈阿姨，只是顾妈妈这个身份对于她来说有一些压力。她没想过这么快就见了顾时遇的家长，不过还好顾妈妈表现的非常得体，没有过分地追问，也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自己对杨蕾的好感。顾时遇知道杨蕾开车来的，所以上午打车回来，计划下午直接开杨蕾的车走。 杨蕾最后还是把自己在美国的GLK300给弄了回来，红色的奔驰特别亮眼。顾时遇看到这车的时候很兴奋，坐进驾驶室，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杨蕾觉察到了顾时遇的兴奋，“你这么兴奋干什么？” “开心啊，你跟我妈这么碰巧遇上，还开上了你的红色大奔。我们的缘分真的比想象中的深厚多了！” “好像是哈！你妈妈人挺好的。” “这么说来，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妈了。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她来了，还给我们照相了你记不记得？” “啊对！” “那照片我还留着呢，那是我们第一张正经的合照。” “你怎么没有给我一张？” “那不是没好意思么。” “顾时遇你真的变了，以前你那么含蓄，现在有时候真的没脸没皮的。” “没脸没皮才能追到你啊，再含蓄一点就要孤独终老了。我也只在你面前没脸没皮。”说完就迅速地亲了一口杨蕾。 “开车啊，不要命啦！” “这不等红灯呢嘛，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30号飞波士顿对吧，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杨蕾打开手机看了眼，“中午12点。” “那我们7点半出发吧，那个点去机场估计还是堵。终于能名正言顺地送你去机场，也可以在机场等你回来了。” “你想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吗？” “可以吗？” “我邀请你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呀，然后我们再去加州逛逛吧。”杨蕾想邀请顾时遇一起体验她过去几年的人生。 “非常荣幸！” 杨蕾的答辩顺利通过。杨蕾答辩后没回北京，留在了波士顿等顾时遇来。顾时遇有幸参加了杨蕾的两次毕业典礼，一次是高中，一次是MBA。看着杨蕾穿学位服，顾时遇强压下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求婚的冲动。他们重新在一起之后，顾时遇每天都想赶紧把杨蕾娶回家，好让自己放心，只是他总觉得杨蕾没准备好，或许需要再给彼此一些时间去重温过去也预备将来。 正式毕业的杨蕾带着顾时遇飞往加州，在自己家住了一个星期。杨蕾带着顾时遇走了走以前总溜达的街道，去了以前上过课的教学楼，在校园里喝杯咖啡，跟顾时遇说起那时候有意思的事情，还去了拳头公司见了些老朋友，补上了过去这几年对彼此的空白的记忆。 亡命之徒 小淮的预产期是6月底，杨蕾特意在预产期之前赶回来，结果宝宝着急提前出生。杨蕾下了飞机就直接往医院跑，顾时遇想陪杨蕾一起去医院，杨蕾碍于爸爸妈妈都在，就让顾时遇先把行李带回去。 小淮从怀孕到生娃算比较顺利，发现宫缩立马送医院，直接上无痛，顺产生了个6斤2两的小公主，奶奶乐的合不拢嘴。杨蕾到医院的时候小淮刚喂完奶，和宝宝一起睡着了，奶奶小心翼翼地把宝宝抱回婴儿床。看着那么小一个宝宝杨蕾都不敢碰，呆呆傻傻地半蹲在婴儿床边上小声地说：“太可爱了，怎么会这么小一只。”杨妈妈坐在边上一会看看小淮，一会看看宝宝，满脸的幸福和满足。 杨宇从门外推门进来，带着小姨和小姨父。因为宝宝提前出来，小姨和小姨父来的也特别仓促。小淮被送到医院后，杨宇立马通知小姨，他们临时订票昨天夜里才到。到的太晚杨宇直接把他们送到附近的酒店，现在才过来。 杨蕾跟小姨和小姨父打了招呼，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和杨宇到外面的椅子上坐着休息。因为小淮和宝宝都睡了，大家也不敢大声说话，一会看看大人一会看看宝宝。 病房外的两个人，相视一笑。 “哥，恭喜你当爸爸啦！” “同喜，你也当姑姑了。” “什么感觉？” “喜悦、兴奋、激动、感动，挺复杂的。”杨宇还是有些疲惫，从昨天到现在杨宇还没怎么合过眼，整个人靠在椅背和墙上，“辛苦小淮了，怀孕生子全程我什么也做不了，吃了好多苦，最后虽然用了无痛，多少还是疼的。小淮又不欠我什么，白白吃这么多苦。”杨宇全程陪产，生产的过程对他来说刺激有点大，总觉得心里特别亏欠。 “哥，你是个好丈夫，也会是个好爸爸！我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宝宝的礼物下回再给。” “行李呢？” “顾时遇拿回去了。” “你们俩怎么样了？他请假说要去美国的时候，我就猜到是为了你的毕业典礼。也好，小淮预产期临近，大家都走不开，他去也挺好的。” “哥，你是不是知道他就是我前男友了？” “嗯，你们和好了？” 杨蕾点点头，“嗯。” 杨宇点点头，“也好，觉得差不多了带回家让爸爸妈妈看看吧。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替你揍他。” “你就这反应？我还以为你现在就要揍他一顿呢。” 杨宇沉默了一会，这两天太累了，他需要组织一下语言，“以前我以为你被他欺负了，想替你出头。自己恋爱了才知道原来恋爱很难分清谁对谁错。知道顾时遇是你前男友的时候，我想可能不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也许那时候你们太年轻，遇到问题还处理不好。那天晚上你心脏骤停，他给你做心肺复苏紧张地不行又逼自己要镇定下来的样子真挺帅的，我挺佩服的。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其实那天我很自责，小淮怀孕之后我对你的关心少了很多，有了宝宝可能更难关心到你了。如果顾时遇是那个能照顾你的人，我很放心，你们在一起挺好的。”杨宇搂着杨蕾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哥哥，谢谢你！”杨蕾最怕的不是爸爸妈妈的反应，反而是杨宇的。她隐隐觉得哥哥对他的前男友一直耿耿于怀。 “真想谢我，就替我代班几个月吧，让我好好适应我的新角色。正好你MBA毕业了，学以致用。” 于是杨宇顺理成章地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长假。他说休半个月陪产假再休2周年假，还说就算休完一个月，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放在公司，让杨蕾先至少代理三个月。 杨宇放假，杨蕾就忙了起来。不过杨蕾也算是修养了一个多月。6月20号“第二人生”开放公测，杨蕾肩上的重担也小多了。“第二人生”开放公测后，用户数暴增，还好服务器经受住了考验，用户体验非常好！高洁近水楼台先得月，拿到了杨蕾的第一次正式采访。杨蕾之所以接这次采访也是想替开元和“第二人生”再打一次广告，当然这个主意是曲少生出的。 19年初被撩动的网友们，看到一个近乎20分钟的视频采访异常激动，杨蕾再一次被推上了微博热搜。上热搜好也不好，好在于“第二人生”着实更火了，下载量激增。不好在于人红是非多，红了自然会招黑。不过有曲少生这种微博大佬在，自然不能让黑子们跳的太猖狂。 开元服务器被攻击之后，李文悦便销声匿迹，成了逃犯，警察也找不到她。金主爸爸没能力给李文悦脱罪，给她找个藏身处所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金主爸爸更乐意养这样的金丝雀，因为李文悦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仰仗金主爸爸，只能对金主爸爸言听计从。 杨蕾的采访深深地刺激了李文悦的神经。李文悦受不了自己和杨蕾的差距这么大，杨蕾高高在上，自己却只能躲在这里。思索了几天，李文悦拿了一把水果刀塞进包里，带上帽子、墨镜和口罩出了门。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门。 李文悦每天就在开元楼下的停车场里观察，她发现杨蕾有时候坐顾时遇的车上下班，只要开车来，中午两人都会一起外出，晚上杨蕾和顾时遇基本8、9点一起下班。 观察了2个星期，李文悦终于按耐不住了。某天李文悦在车里坐到了9点，还不见杨蕾和顾时遇下来，便直接坐电梯上楼。到了开元，前台已经下班没人了，但是公司的大门还敞开着。李文悦走进开元，悄悄地走近唯一亮灯的办公室门前。李文悦推开了虚掩的门，杨蕾没有抬头，她以为是顾时遇随口问，“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文悦非常确定是杨蕾，她迅速把门反锁上。听到锁门的声音，杨蕾才抬起头来。看到李文悦的那一刻，杨蕾吓了一跳。杨蕾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你来这做什么？我建议你直接去派出所，自首能减刑，我想你应该知道这点。”跟李文悦说话的同时，杨蕾在办公桌下，把手机调成静音，音量减到最小，给顾时遇拨出电话。 李文悦装作可怜地说：“杨蕾同寝两年，你帮帮我吧，反正你们公司也没什么损失，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情反而得到了更多的关注。我现在被困在别墅里什么也做不了任人摆布，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别跟我计较了行吗？” 杨蕾没想到李文悦会说出如此无知的话，“你是真的不懂法吗？你现在触犯的是刑法，不是我不追究就可以算了的。” 李文悦声泪俱下地说：“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特别自卑，我妈当小三生下了我，从小被人骂野种，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我发誓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高攀不起，我努力考上了清华，毕业后努力工作，后来有了相爱的男友，我以为我终于可以摆脱过去，过上幸福的生活了。结果呢，在公司被排挤被穿小鞋，男友拿着我的钱养别的女人。命运太不公平了，凭什么你家境优渥，上了清华还可以挑三拣四，而我却要拼了命才爬到这。你身边总有好多人围着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而我却要费尽心思讨好别人才能让别人喜欢我。杨蕾你帮帮我吧，这次你帮了我，我保证消失在你的视线中，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 杨蕾第一次听李文悦说她的故事，确实有些心酸。家庭环境对一个人的成长影响太大了，原来在李文悦身上发生过那么多事。杨蕾甚至开始思考怎么样才能帮助李文悦。 李文悦见杨蕾不说话，有点着急，“杨蕾，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求你帮我一次吧。” 杨蕾看着李文悦说：“你知道自己触犯刑法了吧？公安局已经立案了，你现在是逃犯，我不可能说几句就把案子撤了。你去自首吧，这是现在唯一能让你减刑的办法了。” “杨蕾我真的不能坐牢，一旦坐牢我这辈子就完了。” “李文悦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2年，你真的就这么无情，真这么狠，一点都不通融？” 杨蕾苦笑，“我宁愿我们没有住在一个屋檐下，没有遇见我或许你不会这么偏执，不会做这些事。” 李文悦忽然变了表情，冷笑说：“杨蕾，我真的很讨厌你。凭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凭什么所有风光都让你占尽了。我都低声下气地求你了，你居然还这么铁石心肠。” 李文悦的表情让杨蕾非常不快，“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要法律要警察干什么。我很同情你的过往，但并不代表你所做的就可以饶恕。我之前劝过你善良，可是你根本听不进去。但凡你愿意多看看这个世界，你会看到其实你已经过的很好了，这个世界不欠你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 李文悦见杨蕾态度坚决，根本不帮她，冷笑一声，“既然这样，那不如同归于尽啊。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不要，就别怪我无情。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得好。与其被别人当金丝雀养在笼子里，不如拖你一个当垫背。”李文悦从包里掏出水果刀，走向杨蕾。 杨蕾看见刀确实害怕了，她看了一眼手机，顾时遇的电话接通了，通话时间都10分钟了，怎么还没来。杨蕾故作镇定安抚李文悦的情绪：“李文悦，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如果动手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李文悦特别冷漠地回答：“我什么都不做，这辈子也完了。反正都完了，我也不想让你好过，这样我才会好过一点。” 杨蕾意识到这个人是疯了，拿起办公桌上的书、文件就往李文悦身上砸。李文悦没反应过来被砸了几下，杨蕾迅速跑到门口想开门，但李文悦进来之前反锁了。杨蕾见李文悦在靠近她，只好跑开跟李文悦保持距离。李文悦特别狠地冲向杨蕾，杨蕾只能伸手夺刀，争抢之间不知道是谁被刀割了，两个人的手都是血。 这时门锁被扭动了，发现开不了，几个人用力撞门。听到动静的杨蕾心底松了一口气，而李文悦更加疯狂，狠狠地把刀尖刺向杨蕾。杨蕾觉得自己快要没力气挡不住的时候，门终于被撞开了，顾时遇和几个保安冲了进来。几个人立马控制住李文悦，夺下水果刀。李文悦被保安控制住，顾时遇把杨蕾紧紧地抱在自己怀里。 顾时遇本来是去打包宵夜带回公司跟杨蕾一起吃的，还没到地方就接到了杨蕾电话，接起电话就知道出事了，他立马往回赶，并且一直保持通话。到楼下叫上保安，顺便让保安报警。还好回来的及时不然真的要出大事。 几个人在这等着警察，李文悦看着眼前的2个人格外碍眼，“没想到你们居然又在一起了，顾时遇被甩一次还想被甩第二次吗？” 杨蕾说：“我不想跟疯子待在一起，你们把她带出去。”于是几个保安把李文悦带了出去。 顾时遇看到杨蕾身上手上都是血，“你哪里受伤了，我们去医院。” 杨蕾往顾时遇怀里缩，颤抖地说：“不要，你抱着我，我害怕。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等了好久。”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我应该再跑快一点。不对，我就不应该走。我应该等你下班了，一起去那吃夜宵的。都怪我！”顾时遇把杨蕾抱得更紧。 警察来的很快，来了之后直接把李文悦带走，留了2个警官给杨蕾做笔录。警察看到杨蕾身上、手上都是血，进来后先问：“你这要不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吧，回头再来警局做个笔录？” 杨蕾摇头，“没事，就是破了点皮，可能她的伤口比我大。”杨蕾只是握着李文悦持刀的手，她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李文悦的。警察笔录做的很快，做完了就叮嘱顾时遇送杨蕾去医院。做完笔录的杨蕾心情稍微平复一些了，乖乖地跟着顾时遇去医院。 到了医院，顾时遇去哪杨蕾都跟着，交个费杨蕾也跟着，顾时遇知道她害怕，反正杨蕾伤的是手不是脚，也就让杨蕾一起。从医院出来，两个人坐在车里，顾时遇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蕾摇头。 “那送你回家？” 杨蕾还是摇头。 顾时遇最后决定，“蕾蕾不怕，我陪着你。一会我们买点吃的回你家，你回家洗个澡，吃点东西再睡觉。晚上我不走，陪着你。” 杨蕾终于点头。 到家后，顾时遇让杨蕾先去洗澡，杨蕾磨磨蹭蹭地不想去。顾时遇说：“我搬个凳子在门口坐着，门别反锁，里面有异常的话我立马进去。”杨蕾最后才进去迅速洗了个澡出来，因为一个手不方便，头发都还在滴水。顾时遇给她吹好头发，把外面打包回来的夜宵用微波炉热好摆上餐桌，劝杨蕾多少吃点。 洗完澡的杨蕾整个人好多了，夜宵也吃了不少，她缠着顾时遇给她讲笑话、讲故事，想暂时放空大脑，避免回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情。讲完故事杨蕾说要不再看个综艺，顾时遇看时间都快1点了，“蕾蕾，快一点了，该睡觉了，睡一觉起来，明天就好了。” 杨蕾支支吾吾地说：“那你可以陪我睡吗？” “今天晚上我就睡沙发，卧室门不关，你在卧室很安全。” 杨蕾摇头，想到自己一个人在卧室，她都不敢关灯闭眼。最后顾时遇在卧室陪着杨蕾睡着了才出来。 第二天早上杨蕾快9点才醒，醒来的时候顾时遇已经煮好了粥，还从楼下买回了包子和煎饼。杨蕾看见早饭心情大好，她特别喜欢吃这家煎饼。看见顾时遇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杨蕾伸出双手，闭上眼睛说：“时遇哥哥，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杨蕾很久没有这么喊顾时遇了。顾时遇抱着杨蕾，深深地吻了下去，然后半蹲抱起了杨蕾，“举高高可能有困难，但是抱起来还是没问题的。”顾时遇抱着杨蕾转了一圈，才把她放下来，让杨蕾洗漱吃早饭。 眼前的情景，让杨蕾觉得结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早上睁眼醒来就能见到爱的人，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上班，让人心生向往。 见家长 昨天晚上走之前，顾时遇特意叮嘱物业让保洁把杨蕾的办公室收拾干净。 早上杨蕾走进办公室看到整洁的办公桌、干净的地面，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昨晚的事情没让太多人知道，只是大家发现许久没在公司出现的杨宇和曲少生早早地出现在了杨蕾的办公室。很快杨蕾办公室就被杨宇、曲少生、柯骁、Maggie挤满了。 杨蕾叮嘱杨宇，“哥，这事你不要告诉爸妈。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怎么样，就不要让他们担心了。小淮你看着办吧，最好等过段时间再说，她一个新手妈妈自顾不暇。” 杨宇同意杨蕾的想法，点头默许。Maggie直接抬起杨蕾的手细细端详，因为天气热杨蕾的伤口也不深，医生都没给杨蕾包扎，“Carol真的没事吗？” 杨蕾眨眨眼，点头说：“没事，其实不疼了，就是伤口比较长，看着有点吓人。医生都没给我包起来，一个星期都不用就好了。” “公安局那边我都打点过了，绝对严惩，绝不允许有人为她走关系。”曲少生拿出了一个荷包，“这个给你，你今年不太顺，这是我奶奶给我求的平安符，你拿着吧，压压惊。” 杨蕾看着这个荷包很惊讶，“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曲少爷，居然也信这个啊？” “那还不是你今年真的太背了，元旦被我带上热搜之后，就不停地有事发生，我内心有愧。” “曲少爷你的心意我收下了，奶奶的宝贝你留着吧！万一哪天奶奶问起，你说送人了，多伤老人家的心啊。”杨蕾婉拒了曲奶奶从庙里求回来的荷包。 “也行，我让奶奶下次帮你正经求一个。”一屋子的人听了曲少生的话差点笑喷，但也能理解曲少生的意思。今年杨蕾真的不大顺利，大过年的被泼脏水，开元服务器被攻击还心脏骤停，昨天又被李文悦持刀行凶。大家心里都心疼担心杨蕾，但杨蕾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反而让大家无法安慰。 柯骁突然问起：“昨天又是顾时遇救了你吧！” “嗯！” “他都救你两回了，该怎么感谢他呢。” 杨蕾笑道：“估计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柯骁乐了，“那估计他要高兴死了。” 杨宇听了以上对话，心里有点吃味。虽说他是同意杨蕾和顾时遇在一起的，但真要嫁人他还是不舍，“有时间就带回家吧，我回去陪你外甥女了。” 丢下一句话杨宇就走了。 杨宇忽然来忽然走，公司的同事们都没来得及跟他打招呼。 办公室还剩下面面相觑的4个人，柯骁说：“这是妹妹要出嫁，哥哥不开心了啊！” 曲少生这才反应过来，“杨蕾，以身相许是真的啊？你们真在一起了？” “你刚知道？”说这话的是Maggie，“也对，你最近不怎么来公司，就算来了也听不到八卦。Carol毕业，顾时遇跟去美国，还一起回来，大家就觉得不对劲了，只等当事人官宣。” “你们一个个脱单都这么迅速？不通知一下？就剩我一个人单着了？不对啊，柯骁、杨宇都跟杨蕾的好朋友在一起了，杨蕾你给我介绍介绍呗。” 杨蕾扶额，“曲少爷，曲公子，你准备放弃花花世界回归家庭了再找我～你想脱单还不容易么，那么多人排着队等着你呢。” “话不能这么说，能找到三观一致的人太难了。” Maggie立马回应：“那可能是你的三观太特别了。” 杨蕾笑出了声，举手道：“我同意！我之前试图介绍过，人家姑娘第一反应就是‘那谁三天两头上热搜，换女朋友换得特别勤快，这种人我承受不起。’我还被批评看人眼神不好！” 曲少生说：“以前那是逢场作戏，跟你们一起搞事业之后，我都清心寡欲，一年没乱交女朋友了。杨蕾你之前想给我介绍的是不是小淮另外一个伴娘？就跟我一对的那个？” 杨蕾觉得曲少生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你再给介绍介绍呗。” “真想追啊，人家是警花，而且很看不上你。要追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爱莫能助。”杨蕾摊手表示自己真的帮不上忙。 “你好歹告诉我她是哪个警局的啊，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啊。” “群里不就有吗？能不能加上看你本事了。” “哦，对。那个群杨宇婚礼后就没有动静了，我都忘了。我这段时间真的很认真地跟你们在一起搞事业，没乱搞了。你们见面了记得帮我说说好话。” 一大早一群人挤到她办公室，让这个办公室温馨了不少。杨蕾知道大家都关心她，也担心她。Maggie还问她要不要过来陪她一起办公，杨蕾拒绝了。杨蕾总是要自己面对的，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人也被抓了，只是心理需要一段时间平复。 人散去之后，杨蕾很仔细地思考一个问题，是时候该考虑带顾时遇见家长了。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要先跟他们说一声自己有男朋友了？杨蕾想找小淮帮忙，但是小淮现在忙于带孩子，她不忍打扰。只好硬着头皮给杨宇打电话。 杨宇还在开车，用车载蓝牙接的电话，接起来就问，“蕾蕾怎么了？” 杨蕾嘿嘿笑了两声，“那个哥，我早上说的话是认真的。所以想找你帮忙出主意，我要真想带顾时遇回家怎么跟爸妈开口啊。” 杨宇一路上也差不多消化了杨蕾想结婚的念头，知道这是迟早的事，“你晚上先回趟家，吃个饭，看看你外甥女，顺带跟爸妈说一声你交男朋友的事。” “哦，那你会帮我吧？”杨蕾见到杨宇今天的反应，才真正意识到可能爸爸会不高兴，虽然说了很多次该找男朋友了，但是真找了爸爸会不会不高兴呢？ “行了，多大点事。怕爸爸不高兴啊，爸爸肯定不高兴，小棉袄要属于别人了，什么时候都不会高兴的，迟早的事。晚上回家吧，我一会到家跟阿姨说一声，让她给你收拾收拾屋子，晚上多准备点饭菜。” 杨蕾笑嘻嘻地说：“谢谢哥！” 杨蕾今天的精神状态比昨天好很多，只不过偶尔会突然回头看看后面，总感觉不是太安全。 中午杨蕾和顾时遇出门吃饭，杨蕾跟顾时遇说：“我晚上回趟家，你不用等我了。” “为什么突然回家？昨天的事被你爸妈知道了？要不我送你回去？” “没有，我回家有别的事情跟他们说。” 顾时遇觉得杨蕾还挺高兴的，“发生什么事了，心情很好？” 杨蕾咽下嘴里的饭菜，放下碗筷，端正地坐着，“今天柯骁问我你救了我两回，我要怎么报答你，我认真地想了想，可能只能以身相许了。所以我晚上回家要跟我爸妈说我谈恋爱了，然后等他们有时间带你回家。” 顾时遇听到这个消息，心花怒放，立马坐到杨蕾这边，“你说真的？” “嗯对啊，不然我干嘛要突然回家，又不是周末，还要跑那么远。” 顾时遇冷静下来又说：“你知道我救你是出于本能，并没有想要什么回报吧。” 杨蕾听了好气又好笑，“我当然知道了，你回去坐着吃饭。你要这样我晚上不回家了。” 顾时遇立马坐回对面，两人愉快地用完午餐。 晚上回到家，吃饭的时候爸爸妈妈都看到了杨蕾手上的伤口。被问起杨蕾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把这事给忘了，只说是削果皮的时候走神了不小心伤到了。杨蕾很庆幸还好李文悦拿的是水果刀，不然真的瞒不过去。 吃过饭，杨蕾陪小宝宝玩了一会，小淮就带着宝宝喂奶哄孩子睡觉去了。杨蕾和爸爸妈妈坐在客厅吃水果闲聊。爸爸问了问最近公司的情况，杨宇不在杨蕾又很忙，妈妈担心杨蕾太累了，叮嘱杨蕾一定要保证休息。 聊了快一个小时，宝宝睡下了，杨宇和小淮才从楼上下来，加入他们。杨蕾见友军来了，才说：“其实现在比之前好多了，‘第二人生’公测以后轻松多了，压力也小了，我都有时间谈恋爱了。” 平地一声雷，妈妈立马坐到杨蕾身边，“蕾蕾，你是说你谈恋爱了？” 杨蕾给杨宇使眼色，“嗯嗯是的呢。” 杨宇接收到了杨蕾的信号，“公司同事，人还挺不错。” 小淮也帮腔说：“人很靠谱，心细会照顾人。” 有了杨宇和小淮的认可，妈妈就更兴奋了，“有照片吗，给妈妈看看。” 杨蕾在手机里翻了翻，找到毕业的时候别的同学帮忙拍的照片，妈妈看了还挺满意的，“嗯，长得不错，一表人才的样子。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去了？你这次毕业我们都没去，他去也好，不然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毕业太冷清了。老杨你过来看看，小伙子挺精神的。” 被点名的老杨同志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顾时遇的照片，确实不错。最近因为小淮生宝宝，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小淮和宝宝生上，忽略了杨蕾的毕业典礼，今天才第一次看杨蕾的毕业照。老杨同志拿过手机仔细地看两个人的合照，还有杨蕾的毕业照，终于发话：“有时间带小伙子回家吃个饭吧。” 杨蕾回家，顾时遇也没闲着，他也回了趟爸妈家。顾妈妈见儿子周中回来也挺诧异的，“儿子，怎么突然回来了？吃过饭没？” “没吃，回来找点东西。” 顾妈妈和顾爸爸看顾时遇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柜子里东翻翻西翻翻，顾妈妈问，“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找，家里东西我熟。” 顾时遇看着自家爸妈，挠了挠头说：“杨蕾今天晚上回家，会跟家里人说起我，可能我很快就要去她家了，我回来找找见面礼。” 顾妈妈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乐了，“恭喜我儿子离成功又近了一步，来妈妈帮你搞定。第一次去人家家不能搞的太隆重，但是也不能太随意，我给你挑的礼品绝对合适。” 当晚顾时遇带着“早点带蕾蕾上我们家来” 的嘱托和几件礼品回了自己家。 刚到家杨蕾就打了视频过来，杨蕾躺在自己床上跟顾时遇说：“我爸发话了，让我有时间带你回家吃饭。” 顾时遇又紧张又激动，“我今晚也回家了，我妈帮我挑了几件带去你家的礼品。我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去。” “你有心啦～” 顾时遇第一次见家长来的比预期的晚，小淮刚生宝宝不久也不方便直接登门拜访，宝宝2个月后才去的。 顾时遇穿戴得特别精神，杨蕾见到顾时遇就夸，“今天好帅，一天比一天帅，我眼光真好！”顾时遇看出杨蕾心情好，搂着她亲了一口。 杨蕾迅速扫了一眼四周，“这在外面啊，你太放肆了！” “你的样子太可爱，忍不住！” 杨蕾的脸刷的红了。 到了杨蕾家，顾时遇把后备箱的礼物拿了下来，杨蕾想替他拿一些，顾时遇没让。全程顾时遇表现的特别礼貌，看得出来是个家教良好的孩子。杨妈妈看顾时遇照片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伙子很好，今天见到真人就更喜欢了，拉着顾时遇问了好多问题。杨爸爸更在意顾时遇的人品，不过杨妈妈喜欢他也反对不起来，见家长的过程比预想的顺利。 见过杨蕾的父母，顾时遇顺理成章地在第二个周末把杨蕾带回了家。杨蕾第一次见顾爸爸还是有点紧张，不过顾爸爸人很随和，加上顾妈妈和随妈妈的关系，顾爸爸跟随爸随妈也是朋友，对杨蕾更多的是心疼和爱护。 杨蕾刚进顾家门，顾妈妈的热情挡都挡不住，根本没把杨蕾当准儿媳妇，更像是失散多年的女儿，让杨蕾受宠若惊。顾爸爸也特别随和有爱，嘘寒问暖，让杨蕾觉得特别温暖。 演唱会 见家长算是两个人确定关系后的又一里程碑。顾妈妈悄悄地联系上了杨妈妈，理由是想知道思羽最后几年的事。因为有共同的好友，两位妈妈聊得特别投缘，都希望两个孩子早点结婚，于是杨蕾和顾时遇被催婚了。顾时遇当然想早点结婚，但他还想等到杨蕾愿意。毕竟两个和好没几个月，被催婚的时候杨蕾也有些勉强。顾时遇觉得也许杨蕾还需要一些时间。 9月底上海寄来了一个快递，顾时遇拆开快递后立马敲开了杨蕾办公室的门。顾时遇从快递里面掏出一沓演唱会门票，非常豪气地说：“你不是说8月份没看过瘾么，10月份我们一起休假，去上海看演唱会吧！” 杨蕾被眼前的一沓门票搞蒙了……五月天8月份在北京连开了3天的演唱会，杨蕾和顾时遇只抢到了后两场的票，看过之后杨蕾直呼不过瘾，听演唱会太上头还想再听。最近家里和公司事情都很多，杨蕾完全没有注意到五月天10月底到11月初要在上海连开6场演唱会。杨蕾呆呆地从自己的椅子里站起来，拿过顾时遇手里的票，杨蕾看傻了，10月26、27号还有11月1、2、3号5天的票！票价位置都不一样，但是3号的票是内场第4排。杨蕾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两眼冒星星地看着顾时遇。 “25号的嘉宾据说是周杰伦，所以25号的票特别抢手，根本抢不到。” “顾时遇，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他们要在上海开演唱会呢？” “是真的，所以我们是不是要订机票订酒店了？中间那几天我们休假就在上海周边玩吧？本来国庆打算出去玩的，你怕人多太挤，10月底肯定不挤。西塘、乌镇你想住几天都可以。” 杨蕾揉搓着自己的小脸，“天哪，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要去SR买几件衣服冷静一下，我们穿情侣装吧～”不等顾时遇回复，杨蕾已经在手机上打开SR的网店，一页页地翻，看上的都放购物车。于是顾时遇回到自己工位开始订机票和酒店，着手安排那几天的行程。 半小时后，顾时遇收到了杨蕾的微信：“我觉得我作为公司的老板不能带头摸鱼，所以我提议晚上我们一起去西单SR买买买，现在先安心工作！” 结果没过几分钟，杨蕾的微信又来了：“哎呀，不行我现在按捺不住我激动的心情，好想现在就下班。”还配了一张图写着“又是无心工作的一天。” 没过一会又来了“啊，我好想买那件‘懒得加班’，可惜不能在公司穿……” 终于熬到了6点，杨蕾到点就从办公室走出来在地下车库等顾时遇。虽然大家差不多都猜到了两个人的关系，但两个人在公司不想张扬，还是保持着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晚上一阵血拼，杨蕾忽然意识到她在SR买衣服花的钱已经有超过演唱会门票的势头了。两个人在餐厅坐下吃饭的时候，杨蕾脸皱成一团问：“顾时遇，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夸张了？我买的这些衣服是不是比你买的门票还贵？” 顾时遇一脸宠溺，抚平杨蕾的脸，“不会，你的兴趣爱好不多，一年也听不了几场演唱会，能听一场是一场，多听一场就是赚到了，我养得起你的这点爱好。SR的衣服很有型，质量也很好，平时上班都可以穿。”顾时遇想了想，“嗯，除了那件‘懒得加班’，不过你要是真穿也没问题。如果你怕在公司跟我撞衫，你可以提前通知我，我们可以避开。” 杨蕾皱起的心一下就被顾时遇给抚平了，顾时遇总是知道她顾忌什么，也总能安抚好她。“你说我们要真的在公司穿情侣装，是不是有点太虐狗了，柯骁和Maggie、杨宇和小淮已经够虐了，我们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顾时遇笑着点头。 10月对杨蕾来说，过的格外地慢。杨蕾数着日子终于熬到了26号，两个人一大早就往机场走，快中午才到达虹桥机场。 下了飞机直接去了酒店放行李。顾时遇订的高级双床房，杨蕾最初知道顾时遇只订一间房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不过到了酒店发现是两张床的时候，杨蕾略微有点诧异，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顾时遇悠悠开口：“我觉得这样比较安全，虽说这是五星酒店，还是把你留在我眼皮底下比较放心。” 原来顾时遇是这个意思，她就说连未成年人都不能亲的人怎么可能会定大床房，“那你怎么不定总统套房呢？” “我们定太晚了，我没想到酒店这么火爆，行政套房和总统套房都没有了。所以只能这样将就一下。” 杨蕾笑了，“我逗你的，你要真订了我肯定让你退了，没必要这么奢侈。如果人生一定要奢侈这么一回的话，那就留给我们的蜜月吧～”说完杨蕾就躺倒在床上。 顾时遇听到蜜月两个字就想得比较多，“那你准备好结婚了吗？” 杨蕾听到结婚两个字有点紧张，“顾时遇你可以千万别下一秒钟就掏出一个戒指啊，我的小心脏受不了。”杨蕾觉得自己没准备好进入婚姻，不是顾时遇不好，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还不OK。 顾时遇蹲在杨蕾床边，拉着杨蕾的手，看着杨蕾的脸，认真地说：“我等你，等你准备好。” 杨蕾看顾时遇一脸认真，仰起头吻顾时遇。顾时遇稍微起身，扶着杨蕾的后脑勺，两个人情到深处吻有点变味。顾时遇及时清醒过来，酒店的氛围太好，容易出事。顾时遇慢慢松开杨蕾，起身打理一番说：“我们收拾一下出门吃饭吧。” 杨蕾也意识到两个人有点要走火入魔，从床上坐起，缕缕自己的头发，“嗯嗯，我饿了，你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 “我做好攻略了，未来几天我们吃遍上海滩。” 两个人出门之后再没回酒店，他们就像普通的追星少男少女一样，去上海的SR、SRC打卡，到了傍晚打车到虹口体育场，混迹在人群中排队领周边，排队进场。 这是今年他们一起看的第三场演唱会了。演唱会歌单变化不大，但蓝色的布场，开场的那句“我好想好像飞”一响起，整个人就被带动起来，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沉浸在音乐当中，根本不在乎听了第几遍。 《拥抱》、《爱情的模样》把杨蕾带回中学时光。顾时遇第一次给她推荐《倔强》，后来两个人一起听五月天的好多好多歌。杨蕾拉着顾时遇的手，另一只手摇着荧光棒，看着台上的五位大爷，唱着过去的老歌，回想着过去美好的记忆。真好我们还在一起，这样过去的记忆就还是美丽的而不是心酸的。 《温柔》是顾时遇最喜欢的一首歌，当初这首歌教会顾时遇“不打扰也是一种温柔”。也是这首歌陪伴着顾时遇渡过那段暗恋和失恋的时光。看着身旁牵着的姑娘，顾时遇有一种尘埃落地的感觉，守得云开见月明，“再把我的最好的爱给你”。 最后返场五月天依旧唱了经典的《忽然好想你》。顾时遇搂着杨蕾的腰，杨蕾的头靠在顾时遇的肩上跟着陈信宏一句一句地唱“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的快乐或委屈……”音乐停下的那个瞬间，杨蕾在顾时遇耳边说：“顾时遇，我好想你！”此刻杨蕾说出这句话的心情是愉悦的。 演唱会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只是这次杨蕾没有一丝不舍，因为后面还有4场等着她，想想都开心。 散场人很多，而且交通管制根本打不到车，杨蕾提议：“我们先走出去一两公里吧，到了外面就好打车了。”顾时遇欣然同意。 杨蕾被顾时遇牢牢地牵着，走在马路上，走出了人群拥挤区。杨蕾说：“顾时遇，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太敢听五月天的歌，他们的歌太多回忆点，太好哭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想你吗？是我刚到美国的那两个月和刚毕业的那几个月。上学的时候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想你。后来毕业了忽然想起了你，一发不可收拾，工作不够饱和，闲下来就容易乱想。直到我哥说五月天的演唱会开到LA了，我才意识到我很久没听过五月天了。我想或许试着去面对没有那么难，然后我跟着杨宇柯骁去听了演唱会。那场演唱会听得很累，心累。听完演唱会的柯骁特别嗨，提议说我们组个乐队，我开始学吉他，开始自己唱五月天的歌，好像就好起来了。” 杨蕾说着过去的事情没有一点委屈或者心酸，而是很平静地跟顾时遇分享她的心路历程，“你呢，什么时候最想我？” 顾时遇停下往前走的脚步，跟杨蕾面对面站着，手掌放在心脏的位置说：“你一直住在这里，不曾离开。” 这个答案让杨蕾很意外，她以为顾时遇应该也曾经试图忘了她，她从没想过顾时遇是这么长情的人。杨蕾很感动主动拥抱顾时遇。 顾时遇抱着杨蕾，在她耳边轻声说：“蕾蕾，我爱你！每时每刻都很想你。但是我知道我们的选择是对的，如果我们没有分开这么多年，可能不会有现在的开元，我的等待是值得的。” 两个人压马路走了3公里才打车，到了酒店都12点了。杨蕾已然累瘫，顾时遇让她先洗个澡再睡，杨蕾嘟囔着：“不行了，太困了，动不了了，明天起了再洗。” 顾时遇也不强迫她，打湿毛巾拧干，给她擦擦脸、擦擦脚，隔着衣服把杨蕾的内衣扣子解开，给她盖好被子，关上灯，才去冲澡。顾时遇洗完澡出来看杨蕾睡得很香，轻轻地吻了杨蕾的唇，说声晚安也睡下了。 第二天杨蕾起了之后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梦，一晚上都在唱歌蹦迪，太累了！” 顾时遇揉了揉杨蕾的脑袋：“去洗个澡会好点，洗好澡我们下楼吃午饭。” 杨蕾一听午饭，“现在几点了，到吃午饭的点了吗？” 顾时遇说：“已经10点半了，我早上8点起的，叫不醒你我就自己下去吃了早饭，给你带了点上来，不过已经凉了别吃了。洗好澡吃午饭正好。” 这一出门又是半夜才能回来了。 今天的演唱会有嘉宾，是王力宏。王力宏和陈信宏唱了他们一起写的《在梅边》和去年杨宇他们在酒吧一起唱的《干杯》。看到王力宏大家都很激动。杨蕾其实对嘉宾没太多感觉，但自称神经病的五迷老师（五月天粉丝的昵称）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很激动，周围的氛围这么嗨，她也被感染了，又是疯狂的一晚。 周一到周四没有演唱会，顾时遇带着杨蕾到周庄和乌镇住了几天，本来还想去西塘，后来决定少去一个地方慢慢玩比较好。在周庄和乌镇，杨蕾觉得生活偶尔慢下来的感觉特别好，爱的人在身边，岁月静好。 周五回到上海，他们又回到了那个酒店，放下行李，顾时遇又带着杨蕾到处浪。连听3场演唱会，杨蕾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报废了，但是依旧嗨到不行。尤其最后压轴的那场请来了蔡依林，变身“五月花”组合。蔡依林也很会搞事情，穿的性感还各种撩。杨蕾和顾时遇坐在内场第四排，内场前排挤满了死忠粉，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最后镜头扫到前排，顾时遇示意杨蕾看大屏幕，杨蕾这才发现镜头已经扫到自己所在的这个区域，杨蕾开心笑着冲镜头招手。可能是受今晚的气氛影响，顾时遇看着大屏幕里的杨蕾，一时冲动直接低头吻住了身边的姑娘，引发了身边的尖叫声和欢呼声。杨蕾羞涩地躲在顾时遇怀里，不敢再看大屏幕。 听完最后一场演唱会，杨蕾特别满足，当然也特别疲惫，还好多请了一天假，明天还能悠悠地回北京。 隔离 浪了一个多星期的后果就是回来之后要面对堆积成山的工作。杨蕾看到满到快爆炸的邮箱有点绝望，只能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处理。好在杨宇终于回来了，代理了几个月CEO的杨蕾表示再也不想接这种活了。杨蕾终于理解为什么“第二人生”起步的时候杨宇如此犹豫反复，坐上那个位置杨蕾才真正体会杨宇的压力和重担。杨蕾申明：“从今往后我只想认真钻研技术，哥你做的决定我会尽量尊重和服从。” “第二人生”经历了几个月的公测，12月底正式运营，同时开放了更多VR功能，杨蕾相信随着5G时代的到来VR这部分内容会受到更多人的欢迎和追捧。“第二人生”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从不玩游戏的新用户，玩家可以在游戏中探索人生的更多种可能，可以尝试在真实世界里没勇气实践的生活，甚至可以在游戏中旅行，通过VR眼镜去那些想去却到不了的地方。开元希望玩家们在这种模拟人生的游戏当中放手尝试，更期待通过游戏引导玩家们走上人生的正途。 一月初，柯骁和Maggie一起休了婚假回美国。双方家长见过之后，迅速地把婚礼定在了中国新年1月25号，地点在旧金山。杨蕾没想到他们如此迅速，不过也为他们开心。杨爸杨妈带着小淮和孩子先去了美国，杨宇、杨蕾和曲少生计划23号过去，毕竟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 1月中旬，因业务需求，杨蕾带着Andy和小A去了趟武汉。去之前，顾时遇关注到武汉发生不明原因肺炎，国家派了专家组过去，并未发现明显的人传人迹象，但顾时遇还是有点担心，出发前给杨蕾一行人准备了口罩和免洗酒精洗手液。 15号出发，顾时遇14号晚上跟杨蕾叮嘱了很久注意事项。杨蕾笑着说：“顾时遇，你会不会有点夸张了。我是去武汉，又不是去非洲。非洲有埃博拉，武汉不过是冠状病毒导致的肺炎。我们国家经历过一次非典，这次不用担心啦！而且专家说了‘可防可控’，别搞得这么紧张，好像我要去龙潭虎穴一样。” 顾时遇真的挺紧张的，顾妈妈是医疗系统出来的，打听到一些风声，“我妈是医疗系统的人，跟她在武汉的同学聊过。她同学说武汉现在真的很不乐观，医院病人太多了，如果能不去我都希望你不要去。”见杨蕾还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顾时遇拿出手机，给自己妈妈打电话，说了两句就让杨蕾接。 杨蕾乖巧地接过手机喊了声阿姨。 顾妈妈那头有点焦虑地说：“蕾蕾，真要去武汉啊？不去不行？过完年再去呢？” 杨蕾好脾气地说：“阿姨，确实挺着急的，不然也不至于明天就要出发，别担心我21号就回来了。” 顾妈妈那头语重心长地说：“蕾蕾啊，你听阿姨的一定要多注意。出门戴好口罩，勤洗手，不要用不干净的手碰口鼻和眼睛。护手霜带好，频繁洗手要多擦护手霜。如果有人打喷嚏、感冒、身体不适尽量保持距离。” 顾妈妈说什么杨蕾都应下。 挂了电话，杨蕾觉得顾妈妈和顾时遇说的挺对的，确实要小心。于是把口罩和酒精免洗洗手液都放好，跟顾时遇说：“你们说的我都听进去了，我会戴好口罩，勤洗手的，放心吧！” 第二天杨蕾在顾时遇的千叮万嘱下上了飞机，顾时遇不仅叮嘱杨蕾一个人，连同Andy和小A一块教育了一通，让他们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 飞机上Andy和小A还跟杨蕾说：“Carol，顾时遇也太紧张你了吧。” 杨蕾很认真地跟他们俩小声地说：“不是的，他妈妈是医疗系统的，说武汉现在确实很不乐观，让我们一定要当心。非典的时候我们都还小，不记得当时有多严峻。这次那个病毒跟非典一样都是冠状病毒，我们小心点总没错。”杨蕾用仅能被Andy和小A听见的音量说话，万一这个病毒其实没那么严重，她的话又被其他人听见了，难免造谣之嫌。 武汉的行程安排地特别紧凑，每天从早忙到晚，不过工作完成地比预期顺利，提前一天完成本次出差任务。20号中午三个人从合作伙伴公司出来，婉拒了对方的午饭邀约，商量着要不去黄鹤楼和户部巷转转，上长江大桥走走。几个人打车到户部巷，找了个餐厅吃饭。等上菜的间隙，Andy刷了会手机，看到一条新闻说：“今天北京确诊2例新冠肺炎，从武汉回去的。” 杨蕾听到消息立马拿出手机，最近顾时遇总给她发各种相关新闻她都没空细看。杨蕾认真翻了翻这几天的消息，前几天上海、广州、深圳都通报了确诊病例，今天北京出现确诊病例。杨蕾立马做了决定，“Andy、小A，我们马上改签机票，吃完饭就回酒店收拾东西。钟南山18号连夜赶到武汉了，我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多待一个小时就多一点风险。” 小A马上开始查航班信息，“Carol，最近能改签的机票是下午5点。” 杨蕾说：“好，马上改。吃完饭我们也别溜达了，带好口罩，踏实在酒店待着，2点出发去机场，我怕机场安检程序会变复杂，我们多留一些时间。” Andy和小A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 下午两点，三个人在前台退房打车前往机场。司机见三个人都戴着口罩，还开玩笑说：“你们都戴着口罩呢，那我就不用带了。哎呀，现在口罩都买不到了啊。” 杨蕾说：“师傅，您接触的人那么多，人员又复杂，还是得多注意啊。” 司机大哥还挺自在的，“哎呀，我感觉没那么严重吧，专家不都说没事吗。不过大家说的挺吓人的，搞的口罩都脱销了。” 杨蕾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些口罩，从包里掏出剩下的口罩，“师傅，我们马上回北京了，这些口罩您留着，一定多注意。” 司机大哥连声道谢。 过了安检，三人在登机口等着登机。杨蕾忽然问Andy和小A，“我们改签的事你们跟公司说了吗？” Andy和小A摇头，“没有，我现在说？” 杨蕾制止Andy，她不想让顾时遇知道，她不要顾时遇来机场接他们，“别说！一会上了飞机尽量别喝水吃东西，飞机上空间密闭，空气流动性也不好，尽量别摘口罩。下飞机后都打车回家，尽量隔离。年前也别去公司了，在家办公就行，反正也要过年了。” 杨蕾回酒店后查了很多当年非典的资料，如果这次的病跟非典一样，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现在交通比17年前发达太多了，还赶上了春运，17年前的人员流动速度和现在的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想想每天武汉往外输送的人口数量，杨蕾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杨蕾盘算着回家之后要怎么隔离，是不是柯骁的婚礼也没办法参加了。如果真的去不了要怎么跟柯骁和Maggie说，何况自己还是Maggie的伴娘，必须尽快说。 一行人折腾到晚上9点多才到家。杨蕾嘱咐Andy和小A到家后尽量不要和家人接触，自行隔离观察几天。杨蕾心里有些自责，如果不带他们去，他们也不用受这么一遭，如果把顾时遇和顾妈妈的话更当回事，他们在武汉是不是可以更注意一些。 杨蕾有些焦虑，不过想再多也于事无补。收拾完行李，正准备去洗澡，顾时遇的视频就打过来了。杨蕾刚接起，顾时遇觉得杨蕾视频的背景很眼熟就问：“你回来了？” “嗯，我们提前完成任务，下午临时改签，刚到家。” “怎么不跟我说，不是说好去接你的？我现在过去找你。” “顾时遇，可能问题真的很严重，所以我提前回来了。你别来找我，我最好先隔离几天看看。我现在好怕，万一我感染了那个病毒怎么办。我最好也不要去美国了。”顾时遇听出了杨蕾心里的害怕。 “我马上过去，很快你等我。” “顾时遇，你别过来。你来了我也不会给你开门的。” “我有钥匙。” “我会反锁！顾时遇我是认真的，你听我说，我认真想过了，现在北京病例少，万一我真的被感染了，需要有人送我去医院。如果你现在过来，我再把你传染了怎么办？你冷静一点，这几天我在家隔离观察，需要的生活物资你帮我买好放门口。对了，武汉口罩已经脱销了，我不知道北京还能不能买到，如果可以你多买点口罩还有酒精、消毒液这些。” 听得出来杨蕾已经想了很久，考虑地很全面了。 “口罩、酒精、消毒液这些我妈提前买了很多，够我们两大家子人用俩月的了。我妈最近还挺担心你的，又不敢给你打电话，怕给你增加压力。” “我一会给阿姨打过去。” “蕾蕾，别怕，我在！随叫随到。” “嗯！” “你那有体温计吗？” “有，我会每天给自己测体温，你明天可以给我买冰淇淋吗？我想吃冰淇淋。” “好！” 杨蕾给顾妈妈打电话，顾妈妈立马接起电话，“阿姨，我提前回来了。已经到家了。” “蕾蕾啊，你现在怎么样，都还好吗？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阿姨，放心，目前一切正常，体温也没问题，就是有点累了。” “那就好好休息，出差一趟确实够累的，休息好了抵抗力才能好，早点休息别熬夜！对了多吃点维生素，我明天让时遇给你送点过去。” “嗯好的，阿姨，我洗个澡就睡觉。”这通电话很快就挂了。 杨蕾洗澡吹完头发出来，发现顾时遇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她回过去问：“怎么了？我刚刚洗澡去了。” “蕾蕾，钟南山确认存在人传人，医护人员感染了15个。要不我还是过去陪你吧，我爸妈都在，要真有什么还有人能帮忙。” “顾时遇，你想什么呢，叔叔阿姨年纪也不小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给我准备的口罩和免洗洗手液，我们都用着。在那边也挺小心的，我刚刚回忆了一下没接触过可疑的人，现在也是谨慎起见先隔离观察。” 顾时遇是关心则乱，不能陪在杨蕾身边他只能干着急。最后顾时遇说：“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你躺下关灯闭上眼睛。” 杨蕾也确实累了，顾时遇没说几句就睡着了。 第二天顾时遇掐着超市开门的点给杨蕾买了一堆吃的、用的放在杨蕾家门口。顾时遇让杨蕾开门，想远远地看她一眼，杨蕾也没让，她怕自己见到顾时遇会忍不住让他留下。其实昨天她偷偷哭过一回，她当然希望顾时遇可以陪在自己身边，可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杨宇知道杨蕾回来后，也说要过来看她，而且他就住在杨蕾对门。杨蕾坚决不同意：“哥，后天就要去美国了，我大概率是去不了了，我跟柯骁哥和Maggie说过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感染了，你再被我传染了，小淮和宝宝怎么办？你还要参加婚礼，要见那么多人，我们要对其他人负责。”杨蕾拿出小淮和宝宝才把杨宇劝住。 武汉的形式一天比一天严峻，23号武汉封城，不准进不准出，一个城市被按下了暂停键。同一天杨蕾因为近期往返过武汉，接到了社区的电话，要求隔离14天并每天上报健康情况。杨蕾彻底去不成美国，还好柯骁和Maggie都比较通情达理，虽然遗憾但表示理解。杨宇很犹豫是不是要留下来陪杨蕾，顾时遇保证自己会照顾好杨蕾，才把他劝上去美国的飞机。 领证 谁都没想过2020年1月23号会成为定格历史的那一刻。 倒退几天杨蕾根本不可能想到2020年的春节会是自己一个人窝在家里过的。顾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让顾时遇给杨蕾送来。顾妈妈说就算一个人也要好好过节。每种菜的分量都不大，顾妈妈一小盒一小盒的装好让杨蕾直接用微波炉加热。包了饺子放在盒子里整齐地码好，让杨蕾自己煮，说除夕夜一定要吃饺子。顾时遇陪着杨蕾在这个小区的另一栋楼里住着，两个人视频一起吃年夜饭。 本来是举国欢庆的节日，因为武汉的疫情好多人都没法享受这样的团聚。除夕夜第一批援鄂医疗队从上海出发，给武汉带去了第一批医护人员和防护物品。杨蕾在微博上看到前线的医护人员大年夜只能吃泡面觉得很心酸，可医护人员却喜笑颜开地享受着那一碗热乎的面。真的无法想象前几天还热热闹闹的武汉，现在变成了这样。 封城之后接踵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坏消息，物资短缺，物价飞涨，医疗系统崩溃。医护人员因为防护服短缺，不舍得脱防护服，只能长时间地在负压病房里守着。全国人民开始捐钱捐口罩、捐物资，海外华人留学生也纷纷行动起来，掏空各大超市药店为中国输送口罩、防护服。全国各省纷纷派出医疗队带上物资支援武汉和湖北其他城市。 杨蕾在家无聊只能刷微博，看疫情相关的信息，看得心里难受，却又忍不住要看。杨蕾心里难受，想做点什么却又做不了，只能捐款。开元以公司名义捐款100万，杨蕾以个人名义低调地再捐20万，员工们也自发地捐款。在社会各界捐了众多的防护用品之后，武汉各大医院开始向社会公开求助，物资严重短缺，几乎已经没有库存，医护人员只能自制口罩，用垃圾袋当防护服。看到各大医院的求助帖，网友们开始质疑、声讨全球捐献的物资去哪里了？接着武汉红十字会被爆囤积物资，发放情况极为混乱，医院领物资手续繁琐发放的数量却相当可怜，而不接收新冠病人的医院却领到了远超需求N倍的物资。 看到红十字会爆出的丑闻，杨蕾愤怒到了极致。最不愿意走关系的她开始联络斯坦佛和哈佛的同学、校友们，发动国际友人的力量帮她买口罩、买防护服，找曲少生动用社会关系，把物资直接送到武汉的医院。虽然杨蕾不能出门，但在家动员各种力量为武汉筹集物资，也算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1月30号晚上新冠肺炎被世卫组织定义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远在美国的杨爸杨妈、杨宇和小淮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杨家人纷纷上超市、药店扫货，把能买的口罩和防护服全买下来。2月1号一家五口背着满满当当的物资回国。 2月2号下午杨蕾正式解除隔离，隔离期间杨蕾一切正常。其实中途闹过肚子，没敢声张，杨蕾觉得可能是吃冰淇淋闹得，休息一天之后就一切如常。隔离14天一切安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杨蕾觉得再这样独处下去就要疯了。 终于可以出门了，杨蕾打开门发现爸爸妈妈、顾爸爸顾妈妈、杨宇小淮和宝宝还有顾时遇全站在门口等着她。杨蕾说：“你们干嘛搞得这么隆重呢？” 顾时遇走到杨蕾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拿出一枚戒指。这枚戒指顾时遇买了好几年，买的时候都不确定这辈子还有没有可能送出去，可他就是买了。买下之后他偶尔会幻想杨蕾戴上戒指的情形，然后又自嘲一番，今天好像要梦想成真了。 顾时遇看着杨蕾的眼睛说：“蕾蕾，我们从04年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已经16年了。我们居然认识了16年，可是很遗憾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却不到2年。过去14天我每一天都很揪心，我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蕾蕾，我爱你，我想用我的一生、倾尽我所有来爱你，你愿意把你的手交给我，让我陪伴你、照顾你、爱你吗？你愿意嫁给我吗？” 杨蕾没想到顾时遇会在此时此刻，在家长的面前求婚。其实在隔离期间她好几次想要结婚，世事无常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她想结婚，一刻都不想再分开了，好几次她都想跟顾时遇说等我解除隔离我们就结婚吧。 杨蕾感动到泪崩，顾时遇总是很体贴她各种各样的情绪，连求婚的时间点都选的这么好。杨蕾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顾妈妈一只手稳稳地抬着摄像机录下这一幕，另一只手默默地抹眼泪。 疫情期间不允许聚集，两家人也认真遵守国家的规定，没能在一起吃顿饭。因为在自己家待腻了，杨蕾早就和顾时遇说好解除隔离就去他那。顾时遇提前准备了烛光晚餐和一束花。 杨蕾见顾时遇准备这么充分问：“你不怕我拒绝你么？” “没关系，拒绝了也不会浪费，就当庆祝你解除隔离了。” “真机智！” 杨蕾看着在厨房煎牛排的顾时遇，有些恍惚，眼下的情景与曾经幻想的情景完美重合。杨蕾走到顾时遇身后，伸手抱着顾时遇的腰，整个人贴着顾时遇的后背，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情和浪漫。 顾时遇说：“煎牛排油烟大，你先出去等着，很快就好了。” 杨蕾撒娇说：“不要！就要赖着你。” 顾时遇也就随她抱着，耐心地煎着牛排。 杨蕾忽然发问：“你想没想过万一我拒绝了怎么办？” “想过啊，如果拒绝了就再过段时间再求一次咯。如果你没准备好，我也不能逼你，那就再等等。其实之前天天视频，我都在努力克制自己求婚的欲望，求婚还是当面更有仪式感。蕾蕾抱歉，今天的求婚可能不如你哥的求婚准备的那么好，但是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杨蕾摇头，“我觉得这样就很好！在家长的见证下求婚很好。如果你真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搞一个特别隆重的求婚仪式，我可能会被吓跑。” “好了，端出去吧。”顾时遇端着两盘牛排转过身，递给杨蕾。杨蕾开心接过，端着牛排走出厨房。随后顾时遇从冰箱拿出拌好的沙拉，送到了餐桌。杨蕾醒好红酒往杯子里倒。烛光下的两个人举杯庆祝今天订婚。 吃完了，顾时遇把餐具收拾了一下放进洗碗机，跟杨蕾坐沙发上：“我们要不要看个电影？” “不了，我们说会话吧。”杨蕾手指着飘窗，“我们去那吧。” 于是两个人坐在飘窗上，杨蕾靠在顾时遇怀里。窗外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过年很多人都回了老家，北京市把复工日期推迟到了2月10号，大部分人都还没回来，整个小区显得格外安静。 顾时遇抚摸着杨蕾的头，轻轻地撩起一缕头发，“蕾蕾，把头发留长好不好。” 杨蕾想起了大学时顾时遇说过一样的话，“你还是喜欢长发？” “长发的你和短发的你都好看，只是长发的话我给你吹头发的时间会更长，喜欢给你吹头发。” 杨蕾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好！” “蕾蕾，等民政局上班了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好！我们在网上先预约。” “蕾蕾，今年这个情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婚礼，你对婚礼有什么期待吗？” “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一个太浪漫的人，不办婚礼都行，旅行结婚也很好。我们带着婚纱去旅行，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好就好，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我提前安排好。” 于是俩人讨论了很多地方，结果谁都没想到后来疫情在全球爆发，哪里都去不了。 疫情期间办理结婚登记只接受预约，顾时遇和杨蕾预约的不算早，排到了2月12号。其实那时候2月14号还有几个名额，两个人都没想选，杨蕾觉得没有必要，而顾时遇则是一天都不想等。 12号这天杨蕾化了淡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穿了白衬衫，套上羽绒服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民政局。两人先去拍照处拍了证件照，白衬衫配上红背景，两人互相依偎着，微笑着，非常标准的结婚照。□□的过程也非常顺利，所有信息都在网上提交过，办理登记的工作人员仔细核对信息，询问两人是否自愿后，制证盖戳，领证，整个过程非常迅速。 领完证的两个人坐在车里，看看彼此又看看结婚证傻乐。 杨蕾感慨：“竟然这么快就结婚了，感觉有点恍惚！” 顾时遇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我们是不是也该昭告天下了？” 杨蕾这才意识到其实他们俩没有正式官宣过，“好问题，我们一起？发朋友圈？” 一分钟后，杨蕾和顾时遇的朋友圈先后出现一条新消息，杨蕾写的是“执子之手”，顾时遇写的是“与子偕老”，配图都是打码的结婚证。发完朋友圈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手机开了静音，然后收起。 顾时遇看着杨蕾说：“顾太太，以后请多指教！” 杨蕾微笑着说：“顾先生，彼此彼此呀！” 两个人想了很多种庆祝方式，最后还是决定回到顾时遇家，再来一顿烛光晚餐。吃过晚饭两人才拿起手机，微信消息已经炸了，各路同学朋友同事发来贺电，恭喜两人终于修成正果！ 这两年开元的老板们先后结婚，喜事不断，员工群已经被几位老板们用红色炸弹炸过几回了。杨蕾和顾时遇也在群里发了好几轮大红包。柯骁和Maggie还在欧洲度蜜月，两人问杨蕾和顾时遇要不要飞欧洲跟他们一起度蜜月。杨蕾断然拒绝，她格外珍惜现阶段的平淡和温暖，只想跟顾时遇两个人好好的在家待着。 解除隔离后杨蕾一直住在顾时遇这边，但两个人一直一人一屋。今天是新婚之夜，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和期待。顾时遇在家里的窗台、桌上、柜子上点了好几个香薰。顾时遇把灯关了，透过星星点点的烛光，两人举杯小酌，情到深处，水到渠成，两人在新婚之夜行了夫妻之实。天才少女嫁做人妇，终成□□。 第二天杨蕾睡到快10点才醒，浑身酸疼，想起昨晚发生的还有些害羞。顾时遇跟没事人一样，照常给两人准备早饭。见杨蕾醒了，亲亲抱抱一会便让她起床洗漱，吃点东西。杨蕾想都结婚了，也该做做饭了，于是把午饭承包下来。两人商量决定搬到杨蕾住所，这样以后跟杨宇和小淮对门更方便。杨蕾做饭，顾时遇便打包收拾东西。 顾时遇东西不多，两人先搬了两箱过去。杨蕾留在家收拾，顾时遇接着回去搬。杨蕾把衣柜空出来一些，把顾时遇的衣服一件件地收进衣柜。看着衣柜慢慢被填满，心里也被填满。打理好衣柜，杨蕾又换了干净的床单被罩。慢慢地顾时遇的物品把家填满，随处散发着男主人的气息，家终于有了它该有样子。 温柔VS倔强 周五晚上顾时遇开车带杨蕾回了杨家。家长们知道两个人领了证，都盼着两人回家。一到家顾时遇就喊爸妈，杨爸杨妈高兴的立马给了两个大红包。杨宇在旁边对顾时遇说：“你也得喊我哥了。” 杨蕾说：“他本来也喊你哥啊，你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乐什么呢。” “那不一样，时遇还得喊小淮嫂子呢。” 最终杨宇还是宇哥，小淮还叫小淮，毕竟那么多年的同学都习惯了，小淮也觉得顾时遇突然叫自己嫂子怪怪的。 周六晚上新婚夫妻回了顾家，顾妈妈是最激动的那个，一方面是儿子结婚了，另一方面儿子娶的是自己已故闺蜜的孩子，也算是对闺蜜的一种告慰。杨蕾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改口喊爸妈，顾妈妈就激动地把蕾蕾拉进家里，好吃好喝地招待着。顾爸爸顾妈妈等两人坐下，就一人给了一个大红包喜迎新媳妇进门，杨蕾才有机会谢谢爸爸妈妈。这声爸妈喊得顾妈妈落了泪，顾妈妈总觉得自己愧对闺蜜，现在终于有机会替闺蜜照顾女儿了。 这次回家，顾时遇明显觉得自己更像是上门女婿，杨蕾才是亲生女儿。杨蕾的所有需要顾妈妈都提前考虑周全。 周日一家四口去了墓园，一路上杨蕾都挽着顾妈妈，顾妈妈在随爸爸随妈妈的墓碑前说了好多话，不外乎自己会替他们好好照顾孩子之类的。后来顾爸爸和顾妈妈先下了山，让杨蕾和顾时遇两个人留下跟随爸爸随妈妈说说话。 小两口周末在爸妈家里被各种投喂，要回家了后备箱还被塞满了各种吃的用的。周日晚上终于回了自己的小窝，不用再面对那些大鱼大肉。晚饭顾时遇贴心地只准备了沙拉和全麦面包，让肠胃稍微休息一下。 小日子过得安稳，可杨蕾对湖北地区的牵挂依然不减，杨蕾总想再做点什么。于是周一叫上了杨宇、柯骁、曲少生、Maggie一起开视频会，毕竟涉及到公司的经营，需要大家一起做决定，只好把还在欧洲蜜月的柯骁和Maggie也叫上了。 会上杨蕾提出想进一步为湖北捐款，但捐款的方式比较特别。“我看了一下近半个月的用户数据，‘第二人生’用户数新增两千万。疫情不能出门确实对我们这类公司利好，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些利好让一些出去？我在考虑接下来我们计划开放的VR数字博物馆是否可以在疫情期间对湖北地区免费开放，并向湖北地区免费捐赠1000个VR设备。设备我自己掏钱买，但我想向各位股东盆友们争取一段时间的免费开放。” “第二人生”的VR设备不便宜，1000个意味着50万。而VR数字博物馆免费一个月对于湖北省来说可能就是100万，而疫情结束还遥遥无期。 其实杨宇之前也在考虑公司还能为湖北做什么，杨宇首先肯定了杨蕾的提议，然后让大家举手表决。大家一致同意VR数字博物馆对湖北地区免费开放直到疫情结束。 曲少生说：“我个人再加1000个VR设备吧，一共2000个。” 柯骁说：“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豪啊，蕾蕾你这样顾时遇知道吗？他知道你这么败家吗？” 杨蕾不服气，对坐在客厅的顾时遇招手，佯装生气地说：“老公，柯骁说我败家，就因为我捐了1000个VR设备。” 顾时遇走过来，温柔地说：“你这不叫败家，叫博爱。” 杨蕾很满意顾时遇的答案，当然这次的捐助杨蕾是跟顾时遇商量过的。“柯骁哥你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Maggie听顾时遇夸杨蕾博爱，说：“我们也捐一点吧。” 最后在杨蕾的号召下，开元宣布针对即将开放的VR数字博物馆疫情期间对湖北地区免费开放，同时开元的老板和股东们集体捐赠5000个VR设备给湖北地区的玩家。 开元官微放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开元的玩家们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开元在疫情初期就已经官方捐赠100万的消息。开元因为捐赠又刷了一波好感。曲少生作为微博大V，在微博上搞了一个VR眼镜申领通道，对于符合要求的用户登记住址信息，由曲少生想法送到湖北去。 开元新开放的数字博物馆对于疫情期间不能上学的孩子们来说是个很大的福利。数字博物馆这个功能是杨宇联系Google一起开发的，Google有个文化学院，专门做数字博物馆项目，但数字化的博物馆数量不够庞大，尚未尝试与VR融合。过去一年杨宇带着季明涛的团队一直在促成这件事情，历时一年终于在2月份成功上线。孩子们不用出门，在家就能参观全球各地的博物馆，不仅VR效果好，同时配有生动的讲解，实现了在家也能行万里路。 曲少生不愧是运营的好手，他想借这一波捐赠的火再给开元造一波势。于是杨蕾又联系了高洁，这次高洁连线了开元的几位老板，做了一个多人视频访谈直播，把开元的发展历程和几位老板的想法分享地淋漓尽致。 在线观看访谈的用户超过千万，高洁在访谈过程中偶尔还会从弹幕中挑选一些有质量的问题让几位老板回答。其中有一位网友问：“想知道Carol为何如此人美心善？” 杨蕾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笑了，“谢谢这位网友肯定我的美貌，至于心善我想也许我应该永远达不到善良的标准。感谢各位网友对开元产品的认可，我现在所拥有的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大家给的，我们做的不过是把大家给我们的还回去罢了。” 这次访谈给开元打了一个硬广，也让大家看到虽然开元是游戏公司，但也是三观很正、承担社会责任的游戏公司。 高洁还记得杨蕾高中不喜欢运动会的事，私下还问了杨蕾现在怕不怕这种采访，杨蕾说：“好像被曲少生带上热搜然后又被泼脏水之后就好些了。不过我坚决不看自己的采访视频和网友对我的评论。”人总是有弱点的，还好这种弱点也无伤大雅。 亚茹见高洁都已经采访杨蕾2回了，心有不甘，无奈自己是娱乐版块。亚茹想要不爆料一下杨蕾和顾时遇的过去，蹭蹭热度。亚茹直觉会被杨蕾拒绝，但她还是在群里装可怜，“蕾蕾，初中就说了要采访你的，你跟顾时遇能不能给我一个采访的机会呢。”出乎亚茹意料的是杨蕾居然同意了。杨蕾觉得如果迟早都会被挖出来，甚至可能会被添油加醋，还不如直接让亚茹真实地写。 亚茹见杨蕾同意自己的提议激动得不得了，马上预约了两个人的时间，并火速准备了采访提纲。看到采访提纲杨蕾想到了很多过去有意思的事情，杨蕾觉得这次采访应该会很有趣。 到了约定的时间，亚茹连线了杨蕾和顾时遇。亚茹按照提纲一个一个地向杨蕾和顾时遇发问。 1、第一次见面对彼此的印象如何？ 杨蕾：我们第一次见应该是初一下学期的期末考，顾时遇初二。我们在一个考场，还是邻桌。当时他很受欢迎，人称“理科小王子”，我的同学好像都知道他，但我的第一反应是看来这个人文科不大好啊，哈哈哈。 顾时遇：我对她印象特别深刻，每场考试都提前至少一小时交卷，我当时觉得这个女生很厉害还很狂，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感受就提前这么早交卷。后来她跳级到我们班来，我才知道她提前交卷是为了用剩余的考试时间完成初二的试卷。真的太变态了。 2、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 杨蕾：我们同班了之后成了同桌，后来就成了好朋友，应该是跟他一起去支教的时候发觉这个人真的很不错。 顾时遇很意外杨蕾居然支教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针对这个问题顾时遇是这么说的：我不太确定，但应该比她早很多吧。 在这个问题上亚茹插了一句：“我觉得这个问题我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顾时遇你至少在初中毕业之前就喜欢上蕾蕾了。别不承认！” 顾时遇回想着初中为杨蕾做过的一些事情，“也许吧，只是当时还不知道。毕竟她太优秀了，有时候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 10、大学的时候为什么分手？ 杨蕾：那时候我们吵了一架，后来给他打了很多电话他没接，我就提了分手。 顾时遇：那次我们确实吵得很厉害，她又准备出国。后来因为没接到电话她提了分手，我觉得那个时候或许分手对我们来说是更好的，这样她可以没有牵挂，不受限制地在美国求学、发展。她是天才，我觉得把她留在国内屈才了。 杨蕾不知道当初顾时遇同意分手还有这层原因，如果不是亚茹采访，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一直不太能理解顾时遇当初为何从不挽留就同意了。 亚茹针对顾时遇的回答又追了一个问题，“那你不怕放手就再也没机会了吗？” 顾时遇：不是有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我觉得曾经在一起就足够幸运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还好我足够幸运，她回来了，这次我没有再松手。 亚茹的采访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到最后亚茹的评价是：我觉得我不应该吃晚饭的，这碗狗粮太多了！顾时遇没想到你是这么深情的一个人。 几天后，一篇名为《用我的温柔包裹你的倔强》的文章成了爆文，在朋友圈疯传。这篇文章讲述了一位天才少女和她的同桌的成长故事。天才少女的人生轨迹因为同桌发生了一些偏离，而同桌因为天才少女变成了更强大的自己，最后两人因为梦想走远又走在了一起。 文章一出，网友的第一反应是“啥！我女神居然结婚了？”“姐夫好帅！”然后才是“我女神也太牛了吧，自己厉害就算了，还能把一个文科阿斗给扶起来”、“姐夫也太幸运了吧！”、“姐夫好深情！” 不过当开元的同事们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反应完全不一样。有些人惊掉下巴，“顾时遇居然是Carol的前男友？就是曾经让骁哥耿耿于怀的那个男生？还好骁哥已经有Maggie了，不然骁哥也太惨了。”也有人说顾时遇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最后来个大招。 还好最终大家都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有情人终成眷属，几位老板只剩下曲少生还在追求心中的女孩。曲少生觉得一定是自己之前太滥情现在遭报应了，不然怎么会那么难追呢。 亚茹最后向杨蕾和顾时遇额外追了一个问题：有什么想对网友们说的吗？ 杨蕾思索片刻说：“《圣经》说一定会有末日，但日期无人知晓。如果当下的疫情就是末日的征兆，我们准备好了吗？希望大家珍惜当下每一天，珍惜心上人。” 顾时遇只简单地说了一句：“我会替大家好好爱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