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宠我不当了》作者:忆晓晓 文案 身体娇弱性格倔强的小网红经历着全网黑嘲。 以前不受欢迎,现在一夜之间火出圈。 直播热搜榜挂着:bg之光天选少女 小哥哥们拐外抹角向她示好。 水艺一改娇弱易推倒的模样,做最野的自己。 狼人杀恋综既然逃不掉那就留下来练练胆吧? 喜欢她的人是骡子是驸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入坑贴士: ①[第一卷 ]主播为主,爱情为辅。 ②[第二卷 ]恋综“特殊的朋友”指路。 (含狼人杀+无限流改良+密室+剧本杀) PS: 1v1否入股文,设定都为了助攻。 建议云养此文,点个收藏不迷路。 内容标签:娱乐圈游戏网游相爱相杀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水艺[仙子],易忱「王四月」,余安州┃配角:陈薛┃其它:很多 一句话简介:贴贴危险,那就多贴几次! 立意:咱这是从全网黑逆袭成全网捧月的正能量教学路 第1章 “你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吗?” “如果你不签约公司,没有团队运营就像个跳梁的小丑火不了多久的。” “你没有背景,长相也一般,靠着模仿遭到全网黑也算是有了波热度,如果不考虑我们,想要靠自己翻红难上加难!” “声优怪物靠脸吃饭,想当网红可没那么容易。” 水艺接到了猎头公司的电话,她原本是一名声优,靠全网黑走红后正式转型成网红主播,有个矫情的ID名:仙子。人在网络世界走一遭总不能拿自己的真名豪赌,她的姓氏奇特和水仙花有关,干脆就起了个仙气飘飘的名字。 作为某网红公司的经纪人陶腾有些不理解,这孩子为什么会委婉拒绝他?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砸下500w签了她,双方共赢获利。 “算了,我给你两周的时间好好考虑一下,我没有逼你的意思,如果你急需用钱替家里减轻负担,签过来只有好处没坏处。” 陶腾说的是客套话。 水艺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谢谢腾哥,我考虑一下。” 陶腾被水艺嗲里嗲气弄得打了几个哆嗦。 那个时候,ID:仙子在直播间为了营造气氛,让原本尖锐的声音更加嘤嘤怯怯。 综上来看,和他打视频通话的水艺去掉了娃娃音、去掉了难听的夹子音后不仅吐字清楚了很多,还捎带了些许南方妩媚的味道,像河流中被石头砸中的水花,闷哑如钟但撞击后又清脆响亮。 可陶腾还是听不惯:“你不要这样讲话。” “腾哥,虽然我以前做声优,但要是用别的声音跟您沟通,您不会觉得更怪么?” “随你吧。” “我自己的声音是天生的,要是不喜欢……我们以后可以打字。”水艺的声音越说越小,除了嗲还带着点委委屈屈的音调。 “算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正好离你开播也没多久的时间了,快去忙直播吧!” 水艺乖巧地“嗯”了一声。 她等着陶腾挂断电话以后才去换上直播穿的小裙子,裙子是lo娘酷爱的那件樱色山红,在那个圈子里,哪怕你长得再丑,这件裙子都能把肤色衬起来。 这一次穿上精心准备的小裙子会不会被骂的轻一点? 水艺深呼吸,为自己即将开播而打气。 她登录仙子这个用户名,鼠标放在[开始直播]上,这一刻她将成为主播仙子,将现实和虚拟网络必须分的清清楚楚。 不过…… 不过陶腾有一点说的没错。 她卸妆后本身就不白不美,脑子里总想着有一天能逆袭成女主角,于是也开始在网络上惺惺作态不断地给自己洗脑:“仙子是最棒的,仙子也很漂亮,不喜欢仙子的都是不懂得欣赏的人。” 她也憧憬过、也怀揣着美好的梦想,大概率有那么一天会到来,能被很多人接纳,也能被很多人喜欢,可以拥有最忠实的粉丝成为她的护卫团。而不是短短几个月的直播里,回想到[仙子]这两个字,先入脑的便是弹幕里满屏的:“冒牌货” “模仿者” “好恶心” “这女的真丑” 她吸了吸发酸的鼻子,将自己调整成最好的状态按下了直播按钮。 刚开始直播间里并没有几个人,仙子看着进来出去的粉丝,咬着嘴唇。 没事的,还可以pk…… pk过程中万一有喜欢上我的粉丝呢? 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实就是无聊中又有些无所事事,每一个不出名的主播都是一点点成长,一点点从低谷期熬过来的。 随着pk的次数越来越多,直播间里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 她扫了眼弹幕里清一色的:绿茶仙子 心里倒是安稳了下来。 比起黑粉,她更害怕直播时没有粉丝,没有互动,没有喜欢也没有讨厌,好像生来就是空气,就是怪物,人人避而远之。 有讨厌她的人,总好过视而不见。 仙子再一次点下了pk。 对面连到了一个白白净净看上去憨厚老实的大哥哥,他带着眼镜略显文绉绉的,应该很好相处吧? 仙子往前凑了凑,离屏幕近了一点,方便听清楚对方说话,她觉得这是待人之道最起码的礼貌。 “你好你好呀~”她的声音很清脆也很甜美,尽可能的将字咬得清楚明晰,乖乖的坐在那处,看着对面的主播。 这个叫[覆覆]的主播非但没有搭茬,反而把身体往后一靠,不客气的说道:“你就是那个很有名的绿茶仙子对吧?靠着模仿谁来着,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哦对,你是个冒牌货来着!” 仙子眨了眨眼睛,保持住镇定。 [覆覆]恶言相向:“哟,怎么还眨巴眼呢?跟你说话装听不见啊?” 仙子糯糯地开口:“没事你继续说,听你说。” [覆覆]晃荡着肩膀头子,变本加厉:“呸,怎么还学人家说话呢?你都赶不上你模仿的正主!?” 仙子认真的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打断过对面主播一次。 “又特么装,又特么在这里装!你知不知道你跟别人的区别?有的女孩脚指甲长得挺好看的,做了美甲会闪闪发光。而你就好像是那个老太太的脚后跟,都有裂纹了。” “你……继续说……” “你骂的开心,尽管骂,没事。” 仙子往后靠了靠,远离了屏幕。 她甚至有点委屈,明明自己什么也没做错,只是打了个招呼,很有礼貌也很乖巧的说了声“你好”,然后就被封为了罪无可赦的恶人。 仙子不想让人看出自己失望又失落的情绪,拿着一只会叫的小鸭子调节气氛。 这几天的连麦也好,pk也罢,有的时候直播间里能有好几千的人,都是过来骂她的,这群看客们发泄着一天工作生活的不开心,好像只有网络暴力才能够平息他们无处释放的怒火。 没有人知道,仙子在这段时间里经历了什么、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而她回馈给每一个进入自己直播间的粉丝也好,看客也罢都是最真挚的笑容。 对面主播[覆覆]见仙子没有被他激怒,反倒拿出了一本残疾人证书举到镜头前,大言不惭的犀利开口:“我是一个残疾人,我没有骂对面的人,是对面先骂我的,我什么也没做,对面太心机了,对面是绿茶。” 仙子被怼得体无完肤,半句话都没能辩解,耐心的听完辱骂她的话,美目里蕴藏着委屈的水光,咬紧牙关硬挺着。 原来当一个人厌恶另一个人的时候,脏水可以不顾一切的往对方身上泼,哪怕事情澄清之后也不会反悔不会道歉,他们只会更仔细的观察你,企图找出你一点点错误的地方,以此来证明当初他们泼出去的脏水都是有理有据的,来为自己寻一个心安理得,然后继续踩你、黑你、骂你、问候你全家。 她突然就搞不懂了,网络上模仿的人有很多且层出不穷,怎么偏偏就只有她自己坠入了深渊? 21岁的傻白甜人设被对面主播反复蹂*躏,继续留下大概率只剩下自取其辱,尽管仙子非常想挂断对面的男主播,她还是给了「覆覆」一份尊重,听他收尾,然后挂断了pk。 即便虚拟网络人设和现实生活中的她完全不一致,水艺还是会为了仙子而心疼,只得强忍着眼泪缓和气氛:“是什么情况呀?我们都没有骂人啊……对不对?”似乎是在安抚自己,也是在安抚寥寥无几的粉丝。 小姑娘紧盯着弹幕,在千千万万个“绿茶仙子”的刷屏里找到了一句岌岌可危的“我喜欢你”。 她煽动着睫毛,极力克制住因为受到安慰而差点爆发的委屈,很有礼貌的回应道:“谢谢,谢谢,谢谢你的喜欢。” 直播间里总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并且爱唱反调的黑粉,它们的出现让公屏上的“绿茶仙子”变成了“我不喜欢你。” 这波节奏疯狂袭来,仙子很难过,可她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念了出来:“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不喜欢你……” 每念一句,都是在否定自己。 每句话都在经历着全网pua。 声音也从正常的变得颤抖起来。 哪怕再大的bgm都挡不住崩溃的泪水。 仙子没有因为对面的主播骂她哭鼻子,却因为一句“不喜欢你”哭了。 这句话的杀伤力好像否定了她付出的一切和燃着小小火苗的希望。 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她关掉了直播。 脱离了仙子,面对无尽的黑暗,她靠在椅背上委屈。 不管有多难都不能把负能量传播出去,不能再丢人了,不能再被看笑话了,只要她还在直播,每一天都必须是开心快乐的。 哪怕独木难支,也想通过自身的经历告诉观看直播的人:如果人生中遇到了再大的打击也不要轻易的认输,即便跌倒也要拍拍身上的灰尘,继续向前走。 * 第二天,水艺起了个大早,直奔好姐妹的工作室,帮忙拍一组照片。 她在现实中可谓算得上寡淡御姐,凹凸有致的身材,腰极细,胸很大,形状也很漂亮,似乎和她那张清纯的脸搭不上边,可偏偏就有这样反差味十足的人。 倘若不是她在直播的时候把自己画的过于小巧可爱,那么卸了妆成为正常人的那张脸其实过于的清冷,加之她有人人都羡慕的直角肩,配得上“尤物”两个字。 “你的气质和身材真的太好了。”闺蜜站在她身后,小声感叹,“这张脸走正八经的主播路线说不定红的更快。” 水艺耸了耸肩:“没办法,现实是现实,网络是网络,我想让自己拎得清。” 闺蜜看着差距很大的水艺,没有再多说什么,她转移了话题落在拍照上:“我之前跟你说我们老板出差了,工作室就没有摄影师拍了。结果现在来了位摄影大佬,所以就不用我这个门外汉了。” 闺蜜指着二流一个摆弄摄像机的人开口:“他是老板的朋友,大学的时候摄影比赛还拿过奖,正好能帮帮忙,拜托你和他配合一下呗?我的小可爱。” 水艺朝那人看去,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他很高很瘦由于带着口罩,看不清长相,但衣品是极好的。 水艺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正好朝着水艺看过来。 “上来换衣服吧,不是要拍私房么?”他朝水艺开口,声音很年轻,似有些俊逸的样子。 好听,极好听。 水艺不仅是颜控还是声控。 闺蜜陪着水艺上了二楼,衣服其实是提前换好的,摄影师说的无非就是把该遮挡的地方遮一下,然后再开始拍。 这位男摄影师很有职业操守,先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直到闺蜜叫他才进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今天的摄影师易忱,等会让你摆动作的时候不用顾忌太多。” “嗯。我是水艺。” 年轻的摄影师天生就有种亲和力。 说话时,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 周身气场也让人感觉很舒服。 易忱的目光在她脸上打量多次,他想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黑纱:“遮一下脸,可以吗?” 如果是没成为主播的水艺,听到这句话肯定难受至极,表面风轻云淡的略过,其实内心耿耿于怀。但是,现在的她正在经历着仙子的人生,便一下联想到了恶意攻击,从而咄咄逼人的问道:“你要遮住我的脸,因为我长得丑还是我不上相?” 易忱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想措辞:“这样和整个暗调的场景更配。” “为什么?”她打破砂锅问到底,网络上委屈着自己,现实生活中完全没有必要。本就是过来帮忙,本就是看在闺蜜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原定好的模特临时毁约,她也不会前来救场。 在这个坐落于南方的小城市中,能接受私房照做外宣的人,很少。况且情况紧急,一时间很难找到无偿拍摄的模特。 她现在就是块宝,稀罕还来不及呢?凭什么要受委屈? “我认为突出氛围感就好了,那样拍出来会更好看。”易忱怕水艺会错意,耐心解释,“这个片建立在宣发的前提上,如果真把脸露出来对你可能也会有一些影响。” 水艺先是一愣,很快恢复镇定,朝他微微一笑:“好,听你的”淡漠的脸上带着一点娇媚,甚至还透着违和的可爱,不过她很快就用黑纱遮住了自己的脸。 “我啊……” “我也打心底里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 水艺的声音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不轻不重地撞击在易忱的心上,柔柔弱弱中带着几分哀愁。 第2章 水艺的声音如同湖面上泛起的涟漪,不轻不重地撞击在易忱的心上,柔柔弱弱中带着几分哀愁。 他一只手摸索着相机,另一只手调整焦距,思索应该选择怎样的角度才能让这张脸完全藏在暗面却又能看出轮廓的美感。 就在这时,水艺忽然朝他弯了弯眼睛。 她的睫毛算不上浓密,也不是很长,因而眼睛清澈所以显得十分干净,可偏偏妆容下的少女又因为眼尾那条摇曳的眼线而过于格格不入。 易忱脑海中不合时宜的蹦出一个词,妩媚。 侧躺在沙发上凹造型的水艺迟迟未听到快门声落下,她动作已经开始僵硬,便想换个姿势,恰巧遮挡在水艺身上的那件白色衬衫突然滑落下来,性感的曲线微微拱起,好看圆润的屁股一览无余的暴露在易忱的面前。 “咔嚓——” 鸦雀无声的棚里带了些许躁动。 她不该露的地方,一个也没露,现在这派姿态有一丝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 水艺微微偏过头,长发遮住了半张脸颊:“看来我是误打误撞了?” “咔嚓——” 易忱举起摄影机,按下了快门键,黑色口罩下无人能揣摩他的表情。 水艺一头雾水:“不是不拍脸么?” 易忱的沉默让她拿不准,好似有一瞬间那个给人阳光又温柔的摄影师换了个壳子,灵魂有点不一样了,突然变得轻慢、阴沉。 正当她要伸手捡起地上的衬衣遮住自己后背时,许久不言的易忱开了口:“别动,保持。” 接到指令的水艺又怎么可能不配合呢? 易忱扶了扶眼镜,视线在她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再拍两张就可以结束了。” 他的声音好似一阵清风缓缓飘入水艺的耳中,像极了小时候妈妈唱给她的摇篮曲,温柔又让人忍不住多听听这种眷恋的声音。 她半眯着眼睛假寐,偷偷用余光瞟向易忱。 男人身后是扇窗户,蔚蓝的天空,慵懒的阳光。 他站在光里,轮廓模糊,恍若不小心坠入凡尘的神。 于是,她不敢再窥视。 害怕亵渎了将至的神明。 可最自私的人类总是那么善变,倘若他跌下神坛,该有多好看? 易忱转过身,举起摄像机,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了这位闯入摄像机的少女满面怀春的表情,或许他们是同类人。 对不一样“美”都有特殊的执着。 如果是这张寡淡冷漠的脸成为自己的艺术品,会是一场最伟大的实验吧? 易忱勾起唇角,温柔仿佛只是他用来迷惑人的假象,狭长的眼睛如一潭死水,高挺的鼻梁下有种特别神秘的韵味。 危险才刚刚开始,深渊和救赎,总是同时出现。 只有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才可以决定游戏规则。 在他主宰的领地,掉入狼群里的小羊羔会是谁呢? 拍摄很顺利,像这种私房照拍摄时间都不算太长,进度条拉的会更快一些。 “奖励你一杯奶茶,今天辛苦了。”易忱温文尔雅的弯下眼角,“我去把片子修出来,晚一点发给你,确定能接受哪一张当图宣,我们这边就用哪一张。” 水艺微微发愣。 而男人的手臂就那么伸在那,细长的手指拖着奶茶杯底,耐心等着她的回应。 水艺面色凝住,这样突然亲近的感觉有点奇怪,至于接不接这杯奶茶,她还是选择了后者:“谢谢,你也辛苦了。” 易忱挑了挑眉,不置一词,然后转身带着相机走进后期工作间。 水艺紧绷的神经逐渐放轻松,她扭了扭脖子,当模特是真不容易,秉持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心,她今晚也必定要好好直播! 六点左右,水艺就已经到家。 吸取了之前的直播经验,这一次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流量和热度。 她登上仙子的直播账号,点开关注列表,里面有抖音最火的颜值主播们,曾和他们打过pk,除了得到一遍遍的众嘲,拿她当乐子,没有得到任何一点安慰。 直播了几个月依旧孤军奋战。 她长发披肩,整个人可爱的像只仓鼠,乖巧温顺的模样很难不去心疼。 仙子淡定的坐在镜灯前,点了一下随机pk。 在这次普通的连麦生涯中,第一次感受到网络善意。对面的主播也将会成为她的贵人,手把手教她驰骋网红之路,仅在短短几天中,迅速洗白,从全网嘲的对象变成了人间团宠。 一切都在悄然发生,好似老天爷想要给这个小姑娘逆天改命的机会。 几秒种后,随机pk连接成功,仙子石化在原地,她竟然连到了一位坐拥千万粉丝的大主播——二老师。 仙子无比慌张,想要落荒而逃,这个主播非常毒舌,除了黑料不断在圈子里也很有名气。 内心忐忑的小萝莉安慰自己:要是打不过,那就跑! 二老师打招呼:“我知道你,要玩一把么?” 仙子坚守住自己傻白甜的直播人设,哼哼唧唧开口:“我先去个厕所,你独自在这紧张一会儿。” “别给我用尿遁。”二老师含笑,“咱们俩玩一把,不过分的,一点都不过分。” “那好吧……” “这样吧,如果我pk赢了你,你就把美颜关掉。如果你赢了我,要求任你提,好吗?”二老师的询问中夹杂着不少耐心。 仙子不傻,之前也有很多人故意让她关美颜给自己造势,和其他主播不同,二老师没有用最激烈的话语让她强制执行更没有阴阳怪气的反讽她。 很平静的望向她,提出了这个要求。 “二老师,你为什么这么想看我关美颜?”仙子娇滴滴的声音扭捏的说道,她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这个人不是为了那么点流量和燥点来搏观众一笑。 “你应该知道我吧?自我感觉,还算有点名气。” 仙子乖乖点头。 “你现在有10万粉丝,我也是从你这个时候一步步走过来的,而且我自己本就是个饱受偏见的人,所以我知道你的不容易。” 仙子怔住。 “因为我淋过雨,所以比别的主播更懂这种感觉。” 仙子眨眨眼,鼻酸涌起,她被黑惯了所以不需要安慰。 生活在黑暗中可以接受懊糟的环境,丑陋的人心。 却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安慰和坠落下来的光。 她很害怕。 手也克制不住发抖。 二老师之前被全网黑过,甚至还被封杀过。 这些她都知道,看过那些新闻以后,总觉得是被对方带节奏和利用了。 涅槃重生后的二老师似乎成熟稳重了不少,对直播节奏也有了把控。 如果能交心的话……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带带她…… 她摇摇脑袋,不可以痴心妄想。 “仙子。”二老师看小姑娘纠结的表情就像看到了最初懵懂的自己。 仙子细声细语的“嗯”了一声。 “你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这来之不易。” 她被夸了。 直播生涯的第一次赞美。 仙子深吸一口气:“二老师,那我们玩吧!” 他们重续pk,血条拉满,开始一场实力悬殊的生死较量。 二老师:“你这边的玩法是闭麦玩么?” 仙子:“我都可以。” 二老师:“开着吧,跟你聊聊天?” 仙子:“好~” 二老师眼里闪过孺子可教的情绪,然后认真的问道:“你之前逃走过惩罚,对吧?” 仙子有点尴尬,她何止是逃脱惩罚,有的时候直接就挂断了。 因为随着流量和热度越高,对面的主播对她也越来越不客气。 面对恶意,如果战胜不了,她还能怎么办? 还要像最初那样,带着礼貌听别人骂自己吗? 她直播人设的是傻白甜,不代表她真的傻啊! 所以逃跑对于仙子来说是一种保护,不被人伤害的法子。 可是面对二老师,仙子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个主播会和别的主播不一样。 本不多的希望重新燃起,好似把自己破碎的心脏重新掏出捧到他面前:“二老师……你相信我会做关掉美颜的这个惩罚吗?”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了来自二老师的肯定。 没有分毫犹豫,郑重其事的开口:“相信。” 仙子眼里氤氲的水汽越来越重,原来有时候让自己做不开心的惩罚也不会觉得难过啊…… 所以,pk结束,她惨败的那一刻,仙子没有逃走,而是信守承诺留了下来。 关美颜的过程很漫长,她长得不是过于出众的那种,但也绝对不是网上形容的丑陋长相,去掉美颜下那张画着奇怪妆容的脸大抵是奇怪的,但不会被形容到不忍直视。 因为她磨磨唧唧,惩罚做的慢,公屏上的那些弹幕全都是不耐烦。 仙子想象的出,与她连麦以后二老师得顶着多大的压力才能保持现在这般,依然耐心的鼓舞着她,开导着她。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仙子不得不去想,难不成二老师这样做只是想满足这些看客的好奇心? 二老师看出了仙子的犹豫和疑虑,笑容淡淡:“你放心我会尊重你,不会截图。” 尽管仙子十分不安,却也听得出这是示好的意思。 很多跟她连过麦的主播也都说过:“不会截图!” 可句句透露着不耐烦与嫌弃。 而这一次,她竟然从二老师的言语中听出了一丝期待,是真的期待看她关掉美颜是什么样子。 这种期待和饱含恶意的期待并不一样。 的确,就如她所想的这样,二老师像一个大家长为她解惑:“如果你有些接受不了,可以把身后的灯关掉,然后离镜头远一点,这样会显得你脸小。” 她啊了一声:“我会做惩罚的,不滚刀。” “我信你。” “我在等你。” 二老师就这样静静的待着,有时还在自己的直播间里控一下评,让大家都等等人家小姑娘,不要着急,也不要录屏。 仙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关掉了灯,捂住了脸,听从二老师的话往后站了站。 涌入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热点似乎也在疯狂飙升,看着直播间五万人的那一刻,她真的犹豫了。 二老师:“仙子,你这样。” 仙子躲在黑暗里,借着屏幕发出的微弱光晕看向他:“什么?” 二老师把手伸到脸前面,来回晃动:“你学我的动作,每隔一秒钟,你就拿开一下手。然后做快一点,想看的人会看到,眼睛不好使的人自然就看不到了。” 二老师默默从仙子直播间里把小号退出来,虽然不好听的言论疯狂刷屏,可直播人气比他的都多,这个小仙子还挺厉害的,但他也不想满足看热闹的黑粉。 仙子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轻声答应着,她在电脑屏幕一米之外,微弱的光映照在手背上,然后缓缓地晃动起来。 1秒…… 2秒…… 3秒…… 4秒…… 5秒…… 她的手掌来回在脸庞摆动了五下,灯光重新亮起时,滤镜和美颜又回到了仙子的脸上。 二老师扬扬眉,他眉形浓密,扬眉的样子有一种好像振翅欲飞的风采,脸上也没有任何吃惊的表情,反而还说到:“你这不也没有开多少瘦脸么?” 仙子没想到二老师会认可她。 表情有点不自然了。 随后二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给你个建议,以后可以把美颜稍微关小一点,这样对你比较好。如果私下别人见你或者拍到你,不会说你是照骗。” “我才不是。”仙子小脸粉扑扑的,私下里见面谁能想到她这张寡淡脸还能走可爱风? 对面的二老师也被她的天真逗笑了:“祝你玩的开心,有些事情不必放在心上。” “二老师你也要玩的开心。” 二老师朝屏幕挥挥手:“拜拜。” 仙子挥动的手突然停住:“不要再叫我绿茶啦——” 趁着有人气、有热度,她真的需要表明自己非常不喜欢的态度。 “我没叫过你绿茶噢~” “她们都叫我绿茶,你不相信的话,看看评论呀~” 二老师会心一笑,小丫头不傻挺会利用热度,他趁此和她结下深刻友谊:“没事,我不会叫你那个称呼的。仙子,我们明天见。” “明天……明天见。” 连麦结束,随着直播时间也告一段落。 她下播以后搜索[二老师]的相关词条,也有一些和自己相关的话题蹦了出来。 来自粉丝的录屏: “仙子上热搜了,那挺好的,人家每天辛辛苦苦直播,你们挨着怼。我之前没有和她深层次的接触过,现在感觉人家小姑娘挺不容易的。” “我刷到过她的视频,靠模仿火起来,结果被骂的挺惨的。” “但是现在人家也扛过来了,小姑娘的直播风格就是这样子,慢慢会有人喜欢她的。” “大家都很在意她的夹子音是真夹还是假夹。” “其实我想说的是,前一段时间我在直播里也夹过,我一个男人夹了一两个小时都累得够呛,她是夹一晚上。” “看直播图个乐,其他的真没必要。” “她叫仙子,不是绿茶仙子,你不要乱说。” 在低谷期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救赎。 能为你遮风挡雨的,同样也能让你不见天日。 你被什么保护,就被什么限制。 二老师的话仿佛在昭告天下,仙子这个人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而今晚的pk就像是一双手拽住了陷入流言蜚语的她,让她好好证明给那些不信任她的人看—— 仙子不会滚刀。 面对关美颜和滤镜这样的惩罚。 她也能好好地做完,好好地面对。 在二老师这里,或许她可以卸掉铠甲,不做逃兵。 这一只永不见天光的小青蛙终于蹦出了井底,她抬头望向天空,正巧有一片枯萎的树叶掉落在最温暖的手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优秀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 第3章 水艺用手指挑起墨镜,抱着手臂坐在等候椅上。 鲜艳的红色运动服,马尾高高扎起,眼角的那颗泪痣在她的眼角愈发明显,某人蹙起眉头全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此时怀里窝着的这只灰黢黢的猫崽,奶声奶气的冲她仰起头“喵喵——”了几声。 “你真的好重……要不是遇见我,你这只跛腿小猫早就被猫贩子拐去炖猫肉了。”水艺眯起眼睛吓唬着它,身上没有一点昨晚傻白甜的模样。 这只应该是英短蓝猫,因为身有残疾,所以走路一瘸一拐的,看上去是被主人丢弃的流浪猫。 今天早晨水艺下楼跑步,一圈都没跑完就听见了凄惨的“喵喵”叫,她停下来看到小猫崽跛腿又吃力的向前爬。 “不自量力。”她缓缓摇头,话音未落又紧闭上了唇角,轻轻抿住,随后抱起了这只小可怜,“跟我一样。” 然后就有了,一大清早,水艺抱着一只猫在宠物医院门口蹲点。 半个小时后,终于等到了接待的人。 是一个穿白大褂的少年,那道修长的身影从她怀中接过猫咪,然后回身打量着水艺,眸色深深,像夜幕下孤零零的路灯,薄凉又静谧。 他扬下巴示意,声音清明短促,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你弄得?” “我捡到的。” 他冷,你更冷。 两个寡淡的人交流,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嗯。”他目光如点水掠过一般,漫不经心,“看样子是骨折了。” “很严重?” “还好。” “麻烦帮忙做一下清理,然后全身检查一遍,我是要收养她的。” “嗯。” 水艺倒吸一口气,不由侧目打量这个奇怪又话少的兽医,怪不得这家宠物医院不景气,白天只上两个小时的班,就这样八竿子打不到出个屁的兽医,不太可能有客源。 他低头检查着猫咪,嘴巴上冷漠,但是动作很轻柔,似乎是注意到了视线:“怎么了?” “没事。” “猫先养在这里。” “啊?” “你不会照顾。” 兽医带着医用口罩和帽子,全脸武装的严严实实:“别用这么奇怪的眼神看我。” “你是说我见过最保守的医生。” “我对他们过敏。” “哈?” “兽医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抱着猫朝里间的检查室走去。 见水艺不离开,男人转过身,眉心蹙出几分疑惑,他不咸不淡的开口:“你不走么?” 水艺一愣:“我不用付个钱什么的?” “等它好了,再说。” “那留个联系方式。” 水艺正要拿出手机,可有人比她先快一步。 那只修长的手指正好捻在四四方方的名片上。 名片上姓名一栏写着:猫和鱼 奇怪的人配奇怪的名字,让人摸不着头脑。 水艺出了宠物医院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她把电话输入到通讯录里,随手把名片攥成一团丢向垃圾桶。 回家后,她仰躺在床上,无聊的刷着颜值女主播的小视频,准备吸取一下经验。 就在这时,来自金主爸爸(app)的推送机制出现,推送的视频让水艺的手指微微一颤…… 她的小偶像竟然发新作品了?! 点开视频以后,近30秒都是满目漆黑,什么都没有。 正当她把脸凑的离手机屏幕近一点的时候,那张俊秀的面孔闯进水艺的视野里。 视频里的少年长得好看,五官跟一笔一划勾出来似得,像一只脆弱的白瓷人偶。但高挺的鼻梁和利落的下颌骨又冲淡了这份柔美,为他增添了几分锐利的英气。 他很凶,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特别是那双眼睛,虽然好看但是藏着冷漠。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与她互关了。 在水艺只有10万粉丝的时候,这个专门玩游戏的主播悄无声息的溜进了互关列表里。 然而这并不是令水艺愣住的原因。 比起他之前与她互关过。 比起沉寂三个月后突然回归。 这些都不足构成,此时此刻水艺抱着手机发出杀猪叫的吼声—— 臭余干:你的粉丝破50万了。 臭余干:我说过,会有人喜欢你的。 水艺激动过后,平稳住心情,出汗的手指在聊天页面打了又删,删了又打。 最后非常拉跨的问了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 她说,那你今晚要直播么? 聊天窗口的“正在输入……”很快的显现出来。 臭余干:晚上有空,可以一起连麦。 正当水艺被幸福冲昏头脑之际,微信连震好几次,她点开以后发现是易忱发来的私房照片。 小姑娘的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水艺先是把易忱发的照片保存,偷偷欣赏自己唯一的露脸照片,惊叹道:“果然是拿过大奖的人。” 易忱拍的照片很好看,和她土味自拍完全不一样,又纯又欲,完全是水艺想要的状态。 于是,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摁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易忱,你能教我拍照吗?” 水艺说话声尾音总习惯上翘,零星之中带着勾人心尖的音色,听她声音,莫名其妙的保护欲就会上头。 易忱:“可以是可以,不过我这几天有事。” 水艺:“我是被拒绝了么?” 易忱:“当然不是,你想学摄影是件好事。” 水艺:“那就有劳大师了。” 易忱:“如果我下个月的时间能空出来,可以去湛江教你。” 水艺:“真的么?” 易忱:“嗯,先教你怎么拿手机自拍。” 水艺:“朋友圈的日常照很难看么?” 易忱:“不可爱。” 水艺丢给他一个[友谊小船说翻就翻]jpg.表情包。 隔了好久,对话框上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 水艺托着下巴,一个手机等着易忱的微信回复,另一个手机停留在直播后来和臭余干的聊天页面上爱不释手。 易忱:“虽然也不难看,但我现在可以教你几个简单的自拍技巧。” 躺在床上的水艺瞬间坐起,她无声的做了个“yes”的手势,然后虚心接纳了易忱提出的所有建议。 她手握“大师”的知识要领,还怕拍不出和偶像同款的视频么?! “易忱老师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 “以身相许就算了,一顿火锅就行。”语音消息里,易忱的声音格外好听,就像是带着阳光的味道,会让人忍不住微笑。 “等易忱老师再来湛江,别说一顿,一百顿都不在话下~” 第4章 易忱简单的几句教学让水艺如梦初醒,怎么摆姿势更能凸显她的优点,通过照片就能一目了然。 她几次三番的拿起手机拍视频,运镜下走走停停,确实好了很多。 水艺站在镜子前,勾唇微笑。 她很满意自己今天的样子。 评论区里有说过她是迷之拍摄角度,光线照的不好,缺点展露无遗,优点一个也没达标,显得皮肤更加暗黄,尤其是滤镜一加非主流的既视感就出来了。 不过现在她有了神队友,易忱这个大神就是最有力的后盾,有了他的调整和指导,看上去也没那么土了。 大师就是大师,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 她把自己日常照片从微信上发给了易忱,并留言道:“让大忙人看看他的教学成果。” 易忱近乎秒回:“孺子可教。” 照片上是一个长发的姑娘,她眸意微冷,穿着最普通不过的半截袖和白色拖地裤。虽然没有直视屏幕,反倒是乖巧的抱膝眺望窗外,可单凭一个侧脸和轻蔑的眼神就能让人退避三舍。 不亏是他看上的收藏品,虽然不精美但有可塑造的价值。 “你的五官整体感不强,侧脸的视觉感远不如正面,下次可以试试怼脸自拍。” “拍私房照那天的妆容和你的气质很搭,能让你整个人有立体感。” 本来仰躺着的水艺,突然坐正了身子,抬抬眼皮望向镜中的自己,她的洛丽塔和御姐风就像是两个极端,以多重人格的身份环绕其中,这张脸驾驭两个妆面恐怕亲妈都认不出吧? 当她是仙子的时候洛丽塔就像是安全盔甲牢牢撼在身上。 当她是水艺的时候才能真正做自己,不懂风趣又格外倔强,漠然的观察着周遭所有的一切。 可她不认命,偏要闯出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水艺按照易忱教的把视频发出去,然后准备今晚和小偶像的连麦直播。 她越想越害羞,看着[臭余干]发的两句话,脸懵懵热,像喝多了酒,心也在乱颤。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爱豆,她也不例外,很早很早之前,远比[臭余干]关注她还要早的时候,水艺就是老余的粉丝,一只勤勤恳恳看他每一场游戏直播的小鱼仔。 有生之年,水艺从没想过,在最低谷的时期,后台粉丝数量中会出现:臭余干关注了你。 她的崇拜,她最没分寸感的梦里,都藏着小心翼翼。 因为臭余干在这个平台,所以也想开个直播试试水,总归是各种原因促使她成为了一名主播。 可水艺不愿意让她的喜爱变成一种负担,所以从最初的0个粉丝到10万粉丝都没有关注过她的小偶像,直到某天随机pk连到[臭余干],简单走过场之后,才有了来自她的回关。 那个时候水艺觉得偶像关注她已经足够兴奋了。 随机pk有了下次再玩的机会,她便能正大光明的回关他。 极端又直观的回馈,莫过于,第一次和偶像的聊天。 臭余干:回关了? 臭余干:我很喜欢你的直播风格。 臭余干:加油。 水艺当时好想对着窗外尖叫几声,又怕扰民,毕竟已经凌晨了。 大概没有人能体会她这种心情吧? 绝对不能晾着偶像,还得努力佯装镇定的模样,一边手抖一边激动的哐哐掉眼泪。 明明脸热的要命,可话语里却过于冷淡:“谢谢,我会加油的。” 水艺把脸埋进枕头中,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都会因为偶像的鼓励陷入这份粉红心悸中,她没有想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在她眼里,是不可亵渎的,尽管他时常蹙紧的眉心满是禁欲感,发自肺腑的笑也充斥着善意。 可水艺从未有一次去幻想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种粉丝心境怕是只有真正追过星的人才懂,这样的喜欢和现实的喜欢不太一样。 给星星的喜欢更多是一种自我满足,追星其实是“有人天生发光,有人一生借光,我借着你的光引燃人生。” 喜欢星星是喜欢上了一个遥不可及的人,可以在他的身上寄托单方面的设想和期待。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实在是天差地别,不顾一切跋山涉水的单方面付出,不妄想索取,不奢求回应,默默的朝着不同方向为追的那颗星星努力,有时也会因为偶像自己努力变得更加努力,因为追的那颗带着光的星星才能使自己变得更加美好,更能够赋予前进的方向。 这就是她对[臭余干]的全部感情。 ** 十点钟,水艺准备开播,再一次登录上仙子这个直播号时,二老师就已经早早准备好等她上线打pk,两个人因为前几次的熟悉操作,加上二老师有心要带她飞,很多人开始剪辑他们的cp组合。 说来到奇怪,偏偏让父女cp出了圈。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蹲播夜间父女档,直播间一派父慈子孝的场景。 好歹这一次的pk她终于赢了,说惩罚的时候,仙子无意间扫到了公屏上的话:二老师唱歌很好听,快让他开开嗓。 “二老师,你要唱歌么?”仙子问。 “可以的,你随便点。”二老师胸有成竹。 评论里开始带节奏,好像故意看不得仙子一天比一天好,他们齐刷刷的刷屏,显示着共同的词条。 让二老师唱听妈妈的话。 让二老师唱听妈妈的话。 让二老师唱听妈妈的话。 让二老师唱听妈妈的话。 仙子歪头:“听妈妈的话?” 二老师的表情愣怔了一下,却没再说别的,他眼里含着温暖的春色:“要一起唱么?可以合唱。” “嗯呐!”今天的仙子带着兔子耳朵,粉粉嫩嫩的让人无从招架,“那我找音乐么?” “嗯。”二老师轻轻的应道。 在找音乐的时候,有一些理智粉的评论终于被看到了,仙子恍惚一瞬,她抬眸看向手机里的二老师,发着愣。 “找好了么?”二老师笑意浅浅。 这首歌对你是不是有特别的意义。 她很想很想这样开口问。 可直播间里的节奏越来越大,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 仙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慌忙打开另一个手机,找到二老师私信:“我不是故意的,二老师,我不知道这首歌对你意义。” 直播上的人设再怎么傻白甜,她也没办法做到真的视而不见,当有人公之于众说“二老师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所以二老师听这首歌很容易破防”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被黑粉利用了,被一直以来看热闹的人狠狠打了一巴掌,也怪自己怎么就偏偏这么蠢…… 仙子沉默了太久,太久了。 二老师发觉不对,赶紧拿起手机瞄了一眼,他很欣慰的回了个:没事,一起唱。 “闺女,猜猜我们第一次合唱有没有默契昂,就不说谁唱哪一段了。”二老师叫回了恐慌的小姑娘,“bgm走起吧~” 仙子看了一眼私信又看着二老师坚定的容颜,瘦削的脸上没有任何躲闪逃掉的模样。 清脆的小奶音传来,她特地把音乐缩短了,截取了很靠近中间结尾的部分,开唱:“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长大后你就会开始懂了这段话。” 仙子看了一眼二老师,二老师很顺利的接了过来,熟练的唱功就仿佛这首歌他其实偷偷练习了很久,想到妈妈的时候就去听一听。 悠扬的声线沉稳悦耳却带着些不轻易发现的颤抖:“长大后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我跑得比别人快飞得比别人高” “将来大家看的都是我画的漫画大家唱的都是我写的歌” “妈妈的辛苦不让你看见……” “温暖的食谱藏在她心里面……” “有空就多多握握她的手……” “把手牵着一起梦游……” 仙子深呼吸一口气,找准时机接了过去:“听妈妈的话别让她受伤。” 她突然觉得非常愧疚,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次看似简单又无比艰难的惩罚过度掉呢?唯一的办法就是给足二老师的面子,在他绷不住的时候。 可惜二老师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是一种负担,很淡定的继续唱道:“天使的魔法温暖中慈祥~” bgm结束,仙子眼神闪躲,二老师在挂麦的时候说了句:“走了,闺女,明天咱继续连麦。” 她默默叹了口气,用尿遁当借口拿着另一个手机跑去了卫生间里。 水艺打开搜索栏开始搜索和“二老师听妈妈的话”有关词条,蹦出来一个接一个粉丝制作的视频。 视频里的二老师跟粉丝谈心,放着听妈妈的话,他一字一句的在跟唱,不管外表有多么成熟,到头来还是那个会为妈妈掉眼泪的小孩。 从小哭包成长为顶天立地的大人,这个过程很艰难吧?他应该也很希望妈妈的小废物有一天能是妈妈的骄傲。 二老师笑着说出关于妈妈的记忆,然后把粉丝当成了家人,播了一段妈妈走路的声音给大家听:他说,这是对妈妈最深的印象了。 他说,这个“砰砰砰”声是妈妈的拐棍。 他还说,一起一伏是妈妈左腿走路的声音。 二老师其实应该很无助吧…… 他害怕有一天会忘记和妈妈有关的东西。 水艺默默的擦干眼泪,粉丝们视频里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二老师是一个讲起妈妈就会哭的男孩,所以共情能力一定会比别人还要细致。虽然作为粉丝的我们不能够感同身受,但我清楚的知道我的妈妈和你的妈妈有一个共同而伟大的名字叫做’母亲’。” 她叹了口气,还是打开了私信,郑重的道歉:“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以后再也不会了。” 二老师:“害,没事。” 仙子:我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不知道说出来能不能让你心情变好一点? 二老师:傻闺女,我心情不差。 二老师:不过你说说看,说不定能让我更开心。 仙子:如果你有重要的人去世了,你感到十分悲伤、痛苦了好久,但是突然有一天你开始不再感到悲伤,反而感觉到有一股力量,让你有了振作想法,于是开始做美好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对方舍不得你悲伤,回来拥抱了一下你。 二老师沉默了很久很久,正在输入终于重新亮起来。 “别被直播时的节奏影响太久。” “我会陪你一起长大。” …… 与此同时,另一边早早上播的[臭余干]正在跟别的主播pk,评论区因为见证过三个月前他连仙子的样子,现在还想热闹一把,看看三个月后的[臭余干]面对仙子又是什么样子,早前的cp粉又开始蠢蠢欲动。 在铺天盖地的评论中,他总是慧眼识仙子。 臭余干:你们说是连仙子么? 臭余干:下一把,好吧。 臭余干:等一下,不要着急。 臭余干:着什么急。 他扫了一眼仙子的主页,不解的说道:“这不人气也挺高的,怎么就到现在只有50万粉呢?” 臭余干:仙子正在pk当中,我现在连不了。 臭余干:她现在跟谁连着呢?你们有人去看一下么? 臭余干:另一个手机在隔壁充电呢,懒得拿。 直播时的老余很随性,他大概就是上天给饭吃的那一类,随便说说话打打游戏直播间的粉丝就会羡煞其他卖力表演的主播。老余的一举一动于人疏离也是一种勾引,是热切的拒绝,是杂糅了一切欲望的冷淡存在,他的眼里一半是玫瑰,一半是刀锋。 偏偏这样最吸引人。 他的视线扫着公屏上的弹幕。 一条又一条无关紧要的话。 终于捕捉到了最想看的那一条,可神色蓦地黯淡了下去。 “仙子正在跟王四月连麦。” 第5章 这是一双清秀干净的眼睛,干净到犹如忘川的河水,因为太过清澈引得过路人纷纷坠入这谭妖冶的清流中。从面容来判断,这个人十分好接触,神情里总是带着些笑意,姿态也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是连麦以来最放松也最居家的主播,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不太好猜测年龄。 过于稳重的谈吐,极具少年感的脸蛋,若只欣赏他外形,倒是舒心的。 人一旦有了特殊的光环,第一印象不见得会坏,必然也会多几分魅力,况且本就长得很顺眼。 忽然,他将目光投来,深情的眼神让水艺屏息了几秒钟。 比起精致的面容,更让她惊讶的是对面主播张开嘴巴后的熟悉感,这个世界除了声优怪物会变换音色,普通人的声线还是有一定的辨识度。 水艺是听过的,就在不久前,易忱发给她的语音消息里充斥着磁性的音调,谁也学不来的绝无仅有。 所以,巧了。 不要太巧。 可易忱没有认出她,还好没有认出她。 水艺终于看到了易忱老师的真面目,口罩下的那张脸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反而还出现了一瞬间的庆幸。 水艺本就甜美的声音在伪装后失去了南方轻吟小调,活脱脱沦陷成了恼人心烦的夹子音:“你第一次和我连麦,觉不觉得我很温柔呀?” 内心忐忑不安,实则扭捏做作,说的就是她。 水艺已经对自己的人设管理很有把握,熟门熟路的营造直播效果。 她开始好奇面对这样子的自己,易忱老师会是什么表现?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对面的主播[王四月]。 化身为仙子的水艺有些局促,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暗暗期待着。 只见王四月轻轻挑眉:“我觉得你有点口吃。” 呵,臭男人,果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很温柔的。我直播间里的人都夸我温柔。” “你觉得我温柔么?哥哥?” 仙子眨眨眼睛,腮红涂在脸颊两侧跟过年时买的福娃一模一样。 显然王四月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问,表情有一刻的怔然,随后说:“嗯,怎么说呢?目前看,还行。” 仙子撒娇:“哥哥……” 王四月脱口应了一声“哎”。 她问,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说,一定要我回答你吗? 仙子点点头,一定。 他投来目光,最后坦白:“没有。怎么了?” 仙子捂住脸,哼哼唧唧的像只没断奶的小狗崽。 王四月满脸问号:“你什么意思?节目效果?” 仙子:你没有女朋友哎…… 王四月:嗯,没有。 仙子:我也没有啊~ 王四月:那你挺惨的。 仙子:你跟我一样。 王四月:我是不想,你是没有,还是不一样的。 仙子垂下眼帘,双手捂住脸颊,突然蹦出一句话:人家好害羞啊…… 最初还温温柔柔的王四月,现在无可奈何的叹道:你害什么羞啊?我什么也没干你害什么羞? “人家害羞!” “你害羞啥啊?我什么也没说啊?” 仙子偷瞄他,那股子脸红羞愧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的心还不够害羞么? 一想起来王四月就是易忱,易忱就是王四月,他们线上线下都见过的时候,这种害羞就像是被人扒开衣服当街展览。 然后,恶趣味愈演愈烈,她借机欺负:“哥哥!你想谈恋爱么?” 王四月慌忙摆手,喝水掩饰紧张:“我不想我不想不想。” 仙子开始嘤嘤嘤的撒起娇来。 “你可别这样,我们来打一把pk行吧?” 她察觉到了王四月的不耐烦,只好委屈巴巴的开口:“你不想说话也没关系。” “那这样吧……”王四月叹了口气,他总觉得自己在欺负弱小,“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二老师、小太阳、还有光光哪个帅啊?” 仙子完全愣住。 这人口嫌体正直,背地偷摸看她直播! 那他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必须得好好作答,仙子发自内心的夸赞:“我觉得你帅。”玩土味情话,她没在怕的。 只见对面俊秀的颜值主播[王四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仙子玩得更得寸进尺:“哥哥……我肯定选你,在我心里哥哥是最帅的!” 王四月吓得赶紧否认:“别别别,这个选项里没有我。” “哥哥……” “这样吧,你叫我老王哥哥,隔壁老王挺好听的。” “行!老王哥哥,我觉得你最帅。” 害,没完没了了。 王四月是真真拿捏不住这个小娃娃。 “老王哥哥,你今年多大了?” “我?25。” “你老家是河南的呀?” “河南郑州的。” “我也是!” “你是个屁,你是,我们家那边没有你这样的口音。” “老王哥哥,我先给你变个魔术好不好呀?” “行,你变。” “你配合一下我啊?” “什么?” “哥哥,你配合我。” “骗你?” “你配合我……” “什么?” 淦! 仙子瞪大眼睛想把他耳朵里塞得驴毛*拔*出*来。 “我说你配合我一下啦~” “嗯嗯嗯。” “那你先说你觉得我可爱么?” “我不觉得你可爱。” 仙子的撒娇魔音再次传来。 “我觉得你挺可怕的。” “你要回答我可不可爱?要不然我没办法变魔术,变不了的呀!” “那你别变了,别变了,真的,我不想看。” 王四月冷酷无情的挂麦,留下迷茫的仙子。 她抛出去的梗,这个臭男人一个都不接,全都摔地上了,还无比嫌弃的挂了她的pk。 水艺气不过,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直接戳进与易忱的聊天框:“下次来湛江,火锅没有,西北风管够。” 易忱:???? 易忱: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易忱:为父哪里惹到你了? 水艺:滚。 第6章 仙子发现手背上痒得厉害,隐约还能摸到一些细小的疙瘩。 她忍不住去挠,所以几把pk下来老是输,情绪也不高涨,甚至还一不小心把老朋友光光的连麦给拒绝了。 仙子想要去连得时候,光光那边已经显示跟别的主播打pk了,她只好跟直播间的粉丝举起手背展示:“我给你们看,这里红彤彤一片,是不是过敏了?” 公屏上这次回复的挺统一: “是的。” “是的。” “过敏了。” “一看就是过敏了。” “时间不早了,仙子赶紧下播吧?” “没事吧没事吧?” 她蹭蹭鼻头,摆弄起自己的手:“那我就先下播了去找个东西擦一下,老婆们晚安,好梦。” 50多万粉丝,不管是黑粉也好,真爱粉也罢,肯定有人真的为她担心,自从戴上了[仙子守护]的牌子,她感觉到自己有家了,有一群能够陪伴自己的家人。 下播后的水艺用手机叫了个闪送,小哥手里拿着过敏药让她签收。 此刻,她正在悄然窥屏。 开了小号去到王四月的直播间,发现某人正在跟自己的偶像吐槽。 她拍了一下脑袋,惊叫:“完蛋了,忘记和偶像连麦了。” 水艺药也不抹了,全神贯注的窥屏直播,只见穿着王四月马甲号的易忱像个话痨:“她一直都在墨迹墨迹墨迹,我听她说话我都要这样听。”男人把头凑近屏幕,不小心露出红彤彤的耳朵。 老余眼尖,视线从王四月耳朵上停留了几秒钟,又看着好兄弟炸毛的模样想起了第一次连麦的自己,以后会真香的,毕竟仙子的魅力很难不爱。 “你笑啥?”王四月言简意赅,“我真听不懂!” “得有翻译官才行。”老余偏过头偷笑,似乎想到有趣的事情问道,“她叫你什么?” “就……哥哥。” 老余对仙子的套路了然于心,习惯性的期待道:“叫什么哥哥。” 他沉默了一下:“就叫我哥哥。” 老余蹙起眉头:“你确定就叫你哥哥?没有别的什么?” “噢,老王哥哥。” “老王哥哥?” “嗯。” “她叫我老鼠。” 王四月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瞪大:“老鼠?” “对,老鼠哥哥。” “余安州,看不出来你癖好挺特别的啊……” “这叫不走寻常路。”老余想起仙子就笑的宠溺,大概就是特别的人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王四月连连叹气:“这辈子我不想再连……” 老余看了眼直播人数,赶紧堵上了王四月后面要说的话。直播间里有心人很多,尤其是一些恶意剪辑的营销号,况且他还不清楚日后的真香现场,于是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其实连得时候感觉挺好的,惩罚的时候就比较拖延时间,对吧?” “主要她说的话我听不懂,如果不说话也还好。”王四月烦躁的将刘海往后捋,十分真诚的说,“人挺好的,就是喜欢玩一些土味情话,这个真接受不了。” 老余舔了一下嘴唇:“你会习以为常的。” “可别这么说,怪吓人。” “打个赌呗?” “你先说赌什么。” “你后面那只玩具公仔,输了给我寄过来。” “1000多。” “玩不起啊易忱。” “余安州你又喊我真名!” “行行行,王四月你玩不玩得起啊?” “愿赌服输,你输了把你家猫主子生的小崽给我一只。” “没问题。” 王四月颓废薅起头发,他真忍受不了像仙子这种奇葩主播,连一次就要命了,多连几次可还行? …… 屏幕外的水艺表情不怎么好,她一边脱下洛丽塔的小裙裙一边换上旗袍。是的,在网络上几乎所有的主播都对她带着敌意,可不代表这张脸在现实中不抢手,不代表他们今后会对她有所改观,然后一步步打脸! 手上又痒又痛的灼热感让她回过神来。 水艺拿起口红对准镜子改妆,换个妆面换个人生,换头术操作的游刃有余。 而易忱,也就是王四月,她势在必得。 改妆后的水艺五官很精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唇红齿白,眉眼清秀淡雅。 她身上这套素雅的月白色旗袍,盘扣是梅花状的,墨发披散着,油亮柔顺,像是绸缎一样。 水艺举起手机随便找了一个角度拍下照片。 她打开微信,找到易忱,什么话都没有说就甩了五六张自拍照片。 易忱很快就给到了回复,简简单单的一个“?”。 水艺:P个图 易忱:你吃枪药了? 水艺:因为师父对徒弟不温柔。 易忱:好好好好,下次不当爸爸了行不行? 水艺:说正经的,你大概什么时候修完…… 易忱:真把我当工具人了? 水艺:师父今天表现欠佳,得哄徒儿开心。 易忱:行吧,都依你。最晚明天中午发给你。 水艺:我左手过敏的红痕也可以P掉么?别太失真,我自己用美图秀秀的消除笔试了试感觉很假。 易忱:师父是专业的,徒儿可以退下了。 水艺发了一张死亡微笑的表情包以后,易忱就没有动静了。 这人现实生活中的那股子温柔劲,怎么在网络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第二天。 水艺准时登录仙子的直播号,她穿了昨天晚上那件同款旗袍,脸上的妆容不忍直视,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鼻子上贴了个创可贴,眼睛下面堆满了大亮片,看上去是挺可爱的,但也的确很奇怪。 这一次,仙子开播以后谁也没连。 她第一个连麦的人必须是王四月。 “老王哥哥,晚上好。” “嗯,你好。” 王四月盯着对面空荡荡的直播间,耐着性子问道:“仙子今天准备不露脸播?” “不是啦~” “我在拆东西,剪刀不能给画面容易封禁。” “行,那你先拆,我挂了,等会再连。” “等等,我很快!” 仙子脆脆的声音吼出来,多少有些刺耳,王四月使劲往后靠,眉头已经皱得不像样。 过了一会儿,对面直播间终于出现一张脸。 只见王四月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个妆是什么鬼? 鸟拉屎了? 咳咳。 他无奈的耸耸肩:“你想怎么玩?” “老王哥哥。” “嗯。” “你看我今天的衣服好看么?” 仙子站起来,那身浅色的旗袍在美颜滤镜下有点失真,尤其是在她身上看着特别奇怪。 直播间的不少粉丝也都评论: “还是之前洛丽塔更萌。” “萌妹子就要走萌妹子路线。” 仙子不在乎闹翻天的评论区,她往后坐了坐,尽可能的让自己半个身子露出来,准确的说是让旗袍上特殊的盘扣露出来。 想必,摄影专业出身的人肯定会察觉到这些小细节。 果然,他的目光凝固了。 “老王哥哥,该不会被我好看的说不出话来了吧?”仙子故意试探道。 王四月的目光扫过月白色的旗袍,梅花状的盘扣上有一只小鸟,像这种手工刺绣做得都很紧密,细枝末节的东西若不是昨晚修过图,恐怕他也不知道。 “哇,我今晚真的有这么好看么?”仙子自恋的摸着脸。 评论区翻天覆地的刷着:呕吐.jpg谁知,王四月紧皱的眉头散去,笑容温柔,他托着脸似乎在思考,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这件衣服很漂亮。” 虽然同款不同人,可看着眼前的仙子就会想起自己炸了毛的徒弟,那张寡淡的脸非常讨他喜欢。 他突然get到了昨天余安州连麦时说的那句话:不走寻常路。 老余喜欢像仙子这样有趣的女孩,所以不走寻常路,癖好格外特殊。 那么反观他自己的癖好,似乎也挺不同反响。 …… 易忱最爱的是女人都要长着一张寡淡的脸,却不允许她们拥有寡淡的性格、厌世的心态。她要甜甜的,偶尔还会呲起尖锐的小牙趁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咬你一口,处处提防你,让你有很强烈的征服欲。 他似乎对他的小徒弟产生了些不一样的情愫。 作者有话要说: 会真香的姐妹们 第7章 “老王哥哥,咱们玩一把!” 王四月点点头:“怎么玩?不如你输了就跳个舞吧……” 仙子赶紧把手捂在嘴边,佯装不可思议:“你真的想看我跳舞么?” 王四月闻言深吸一口气,然后单手托腮,声音变得有些不耐:“这是个惩罚,不是我想看。” “好!”仙子敲了一下桌子,凛然大义道,“你输了也跳个舞。” “我们家不会输。” 仙子没有表态,可眼神里无一不流露出悲怜。 王四月正在看评论区的弹幕,眼角余光扫了她一下,微微怔住。 对面这个主播在可怜他? 王四月定睛望向仙子。 她回以甜甜的微笑。 “那闭麦吧,老王哥哥。”仙子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指,左手那块过敏严重的斑驳连脂粉都遮不住,一簇簇的小疙瘩紧密排列,她甚至是故意的从屏幕前缓缓移过,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黄色小翅膀,“大家没点关注的可以点一下关注加入公主大队。” 她手拧礼花炮,故意凑到跟前“啪”地一声,彩带飘向屏幕,泛红的手背正冲屏幕前抖了几抖。 王四月惊了一瞬,他甚至整张人脸都装进了屏幕里:“仙子的手是过敏了么?” 对方显然还在拉票,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 王四月被晾在了一边。 他扫了一眼公屏上的弹幕,评论区给出了答案。 “仙子昨天不知道吃了什么吧,手上过敏了还挺严重的。” “是过敏了。” “昨天就过敏了。” “开始关心了。” “有点磕到了。” “老王好温柔。” 王四月喉咙有些干涩,他双目流露出不解的神情,盯着仙子看了好久好久:“看上去的确是过敏。” 仙子带笑的模样渐渐地和水艺低吟浅笑时害羞的表情重合。 眼里的防备似乎也消散殆尽。 是一个人么? 为什么完全看不出来? 高超的化妆技术竟然连他都骗过了…… 不对,脸或许能后天掩盖,但声音是没办法改变的。 她们的声线虽然都很甜,但两者只见没有任何共同点。 如果真的是一个人,前几天他对她的态度差到令人发指,某人心里开始没底。 幸亏当时拍私房照的时候带了口罩,不然被认出的话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pk时间只剩下两秒钟。 王四月看着闭麦的仙子,眼神宠溺起来。 仙子直播间送出礼物[穿云箭],稳拿宝座,夺得桂冠。 王四月开麦,心里有些虚:“我输了,什么惩罚来着?” “老王哥哥我就不惩罚你了。”仙子摇了摇头,笑容甜甜,说话的语气也非常温和。 他问她:“你不想看我跳舞吗?” 仙子疑惑地眨了眨眼:“老王哥哥竟然记得我定的惩罚呢……” 王四月看到她可爱的表情就笑啊:“还不是看到你非常想让我做惩罚,所以用心记了。” 仙子啊了一声:“惩罚留一留吧!我先跟父王连麦了,他好像有急事找我呢!” “父王?” “是啊,父王~” “是我认识的主播吗?” “唔,应该认识吧……” “你说说看。” “我真的要走了,老王哥哥。”仙子没有正面回答易忱的问题,挥手道,“拜拜~” 王四月得不到答案,可评论区人才辈出,狂刷着一个人的名字:二老师。 被仙子主动挂断连麦,心里升腾起莫名的不舒服,虽然现在也没有验证水艺和仙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在他心里月白色的旗袍和过敏的左手就已经有百分之70左右的参照度了。 王四月开了小号,名字叫易卡卡,偷偷跑去了二老师和仙子的连麦直播间。 确实如仙子所说,他们父女两人的连麦可以有效治疗抑郁,专治不开心。 仙子面对二老师,骨子里还是带着一丝尊重。 王四月看了一会儿,眉头皱成一团,这两个人根本没有在讨论什么事情,所谓的急事就是她丢下自己跑去跟别的男人连麦了? 父王?父王也不行。 又不是亲爹。 他不满的抿起嘴巴。 “王四月主播您确定要申请多人连麦pk么?”系统提示弹了出来,他快速点了确认键。 大号一进去,小号也就默默退了出来。 结果二老师一针见血的拆穿他的小伎俩:“王四月你开着小号跑我直播间里干什么坏事了?” “这不很久没跟二老师连麦了,想二老师了。” “呸!你丫是过来看我闺女了吧?” 王四月笑而不语。 评论区一帮人刷:把我们家老王整无语了/老王快挂/不想看绿茶了…… “怎么你俩搁这眉目传情呢?”二老师气不过,伸手挡住屏幕另一侧王四月的眼睛充当直播效果。 小窗口的仙子笑的天花乱坠:“老王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刚连完你,你又想我了?” 王四月压根没有理会满屏带节奏的黑粉,更没有否认,他就是静静的看着,温柔的眼神流连于仙子所在的角度,可眸子中丝毫没有温度,像是故意插进一脚,看看她什么时候能察觉。 …… 这个男人可怕么? 水艺抖了抖鸡皮疙瘩。 他是可怕的,这模样在拍摄私房照时也出现过一次,一派祥和之下暗涌流动,温柔仿佛只是他用来迷惑人的假象。 没错,水艺又一次感受到了。 他的眼睛里有把钩子,不管睁着还是敛着,看你或是看别处,都明晃晃地掐着你的魂,哑着嗓子逼你去臣服。但他的唇却讥诮到薄凉的弧度,笑得再开也是在明明白白告诉你离他远点,他不是你能高攀的,这矛盾造成的漩涡,无人能抽身撤退。 有少年感又怎样? 成为少年颜值天花板又能怎样? 他骨子里不甘与王者的凛然一刻都磨灭不了。 这样的人,想不想要? 水艺的回答自然也是一样的。 天蝎座的拿手好戏可不是只会把爱人推向远方,欲擒故纵和暗黑的报复心理都能将他拿捏。 “老王哥哥刚才连你的时候就想夸夸你,今天好像又好看了!”仙子的小奶音很是无公害的穿透耳膜落在某人的心上。 二老师闭嘴了,他静静的看着闺女撩男人。 王四月笑的颧骨上扬,厌人的情绪一扫而光,满脸堆着姨母笑。 因为三个人连麦,直播间屏幕的比例分配不协调,在他这边只能看到仙子小小的一块,完整的样子被挡在了外面。 王四月提出建议:“仙子,把头往下挪一点,看不到你了。” 仙子笑里藏刀,佯装疑惑:“哎?老王哥哥你怎么在下头啊?” 二老师没憋住,看着闺女的鬼把戏笑地天花乱坠,一边吐槽一边看他们互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调侃:“他可不下头,王四月这人是上头的。” “你把头往下一点,显示屏显示你人在上面,把头往下来一点。”他开始默默地教仙子怎么摆才是最完美的角度,怎么样调整摄像头才能保证在三人连麦时可以展现最完整的自己。 仙子非但没有听取意见,还一脸天真无邪的开口:“老王哥哥,我这边看到你是在下头。”她咽了口唾沫,字正腔圆的发音,“你在下头,我在上头。” 二老师算是听明白了闺女心中小九九,他帮忙打圆场:“咱不纠结了,快做惩罚吧!” 仙子嘟嘴:“一定要做么?” 二老师装凶:“又不听话了。” 仙子再三确认:“二老师你确定要我跟老王哥哥表白么?” 第8章 二老师害怕王四月的女友粉吃醋,殃及到闺女,为此对这次的惩罚开始解释:“老王,我闺女不是输了吗?她的惩罚是随便拉一个颜值主播表白,我看你小号在窥屏就直接拉你大号进来了。你瞅瞅这种好事咋让你给摊上了呢?” “二老师也是公认的高颜值主播。”王四月很淡定的反调侃道,“185的大高个,谁不羡慕?” 三人连麦的气氛一时有些古怪,语气平平却有种推拉的趋势。 “你也不矮啊,王四月。”二老师端详了王四月和闺女很久,手指抵在下巴上,似乎看明白了什么,“我这把年纪又是她父王,就算咱是公认的高颜值主播,这个表白接的名不正言不顺,搞什么乱/伦呢?” 先把关系抛出去。 然后有意示好。 借此再撇清关系。 侧面告知:我对仙子没有别的意思。 王四月笑容温润的扫了一眼公屏满是反对的意见,他仍旧在笑,笑意渐渐发寒。 二老师看王四月没有任何异议,敲了个响指:“故事背景是一个清纯的小女生给一个阳光大帅哥表白,你们自由发挥。” “那你是谁呢?”仙子摸不着头脑,她指了指二老师,现在这样的场景太像三个人的电影他不配拥有姓名。 不管怎么样,孰重孰轻,父王得放第一位。 果然是父女心连心,二老师瞥见闺女紧张的表情就明白她脑子里的想法,于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啊?我是网络情缘一线牵。” “网络情缘一线牵喔?”仙子了然于心,呲起小虎牙说,“那我选个bgm吧……” 二老师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仙子开始活跃气氛,她不想再网络这场游戏中冷落任何一个人,边找bgm边询问:“老王哥哥你喜欢听什么歌?” 王四月:什么都行。 仙子:那我看着选了。 王四月:好。 她先用小号偷偷跑进王四月的直播间,看了一眼人数,2万个人看他们搞情景剧表白,老王的女友粉也不少…… 要不??? 仙子看着播放列表。 那首儿童歌曲,别看我就是一只羊,格外显眼。 走搞笑路线就让搞笑路线贯彻到底。 仙子大手一挥,声音响起,她凑近屏幕道:“就这个吧,老王哥哥,那我开始了?” 王四月听到歌曲的前奏后,脸色莫名黯淡起来:“我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仙子抿着嘴笑,伸出食指左右摇了摇。 王四月眉头紧皱,他眸子里划过一丝狡黠,漫不经心的开口:“仙子,你把整个身体往下一点,我这边看不到你的头。” “啊?” “你往下来一点。” 由于bgm已经开始,仙子听不太清王四月说话的声音,她只好先按下暂停键:“老王哥哥你再说一遍。” “仙子,我这边看到你是在下头。”王四月喉间轻笑,眉眼明晰的望向她。 小姑娘微微一愣。 斯文败类大抵如此吧? 明明是个如竹如玉的人,明明带着温润的笑意。 可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副美好的皮囊之下,不过是虚有其表,盛着腹黑的灵魂。 “我这边看到你是在下头”这句话,她的确对王四月说过。 所以,被狠狠吐槽过的男人竟然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仙子鼓起腮帮子,她缩了缩脖子:“能看到我的头了吗?” “嗯嗯,可以了。” “可我看不到你的。” 似乎是赌气一般,自言自语。 二老师哭笑不得:“你俩小学鸡吵架么?还来不来了?” 仙子傲娇:行吧!那老王哥哥你是在我家隔壁么? 王四月: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仙子:要不我搬家吧? 王四月:别说来我家隔壁昂! 仙子:你不问问我搬去哪里嘛? 王四月突然口齿不清,他意识到这是小姑娘的土味情话。虽说是直播效果,但也没由来的紧张:“你你你……你去搬到地球的尽头。” 仙子眯着眼睛,甩出最后的王炸:“哼,地球尽头太冷了,我还是搬回你心里面去吧!” 王四月扫了一眼恶意带节奏的黑粉刷“在一起”的话,从而引导带着他灯牌的粉丝疯狂。 他深吸一口气,与此同时做出了违心的举动,侧过身拍着胸口,这是要吐的表现。 众目睽睽之下,需要保护好她。 仙子却看不得这个动作,眼睛一红:某些人就是在口是心非,他第一次跟我连麦的时候,耳朵就红了。 小可爱的脑袋像招财猫源源不断招财的手。 二老师嗅到了不对劲的味道,他接过话茬:厉害还是我闺女厉害啊!带我见世面了,真的知道了无中生有、暗度陈仓、凭空想象。 王四月这时眉眼已经淡去笑意,冷冷清清的看着直播间里的节奏,他开口:“论演戏还得是您们父女俩,王四月甘拜下风,以后常连。” 仙子挥手:老王哥哥拜拜。 二老师讨笑:还老王哥哥呢,叫驸马拜拜。 王四月:仙子拜拜。 仙子:拜拜。 王四月:明天见。 下播后—— 易忱思索了好久,主动发了微信消息给水艺。 他说:图修的怎么样?好评么? 水艺:勉勉强强过得去。 易忱:就这还勉强? 水艺:离五星好评还差一大截呢! 易忱:要不…… 水艺:下次再接再厉。 对方向你发送一张二维码收款截图。 水艺点开黄色的背景图,上面写着一行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还不算什么,金额上的人格打压,她彻底忍不了了。 250元赫然耸立,这是在挑衅谁的尊严? 水艺一不做二不休,甩手250付款过去,另外点了红包输入金额,50元。 “来自妈妈的心意。” 屏幕外的易忱一口奶给呛到,他看着水艺的骚操作,顿了顿还是把钱领了:“敢问我母亲是什么星座的?” 水艺:天蝎。 易忱:我也是。 水艺:看出来了。 易忱:怎么说? 水艺:格外不要脸。 易忱发了一个死亡微笑的表情。 水艺也不甘示弱,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jpg。 易忱将微信滑到后台,他也不在意,径直去冲了杯咖啡。 热气腾腾又醇香的味道让易忱缓解了疲劳,电脑屏保,水艺那张寡淡的脸越看越甜美。 原来他的作品不是一推就倒的小羊羔,是有锋利爪子的小奶猫。 同属天蝎座,看起来文静柔弱,但内心都很强大,有着强烈的自我守护及占有欲/望,至于报复心也不在话下,和他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如果一不小心得罪了天蝎座的女孩,消气是很难的,即使不出手报复也绝不会选择宽容,哪怕报复成功,她们心里也会觉得痛苦煎熬。 易忱勾唇轻笑,拿捏一只同类,且轻轻松松。 另一边。 水艺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300元大钞。 她翻来覆去在床上滚着。 这人不应该退回来么? 这人有没有良心啊? 这人还真的把收钱了…… 是是是,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她泪眼婆娑,今日不仅损失了钱财还损失了尊严,直播pk也没反将易忱一军,最后自己“下头”的小伎俩也被识破。 怎么泼出去的水又怎么送了回来。 易忱是个记仇的人。 巧了,她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这边建议你先把老婆的钱还回去,真是big胆。 第9章 自从易忱收了水艺300元后,人就逃之夭夭不见踪影。 微信不回,微信电话也不接,抖音直播就更别提了。 这要放在普通网友身上,她还以为自己遭到诈骗了! 今天,正好是易忱失联的第三天。 水艺也没什么心情拍作品,很敷衍的扎了两个哪吒啾,套了条偏简洁的蓝白色lo裙,准备熬时间直播。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直接震动起来。 水艺歪头看,小窗口划过来一条“易忱邀请您进行视频通话”。 她点开通知以后,就能看到易忱举着摄像机拍照的微信头像。 水艺犹豫了一会儿,按下接听。 同一时间,她把黑色贴纸黏在了前置摄像头上。 接通后,易忱那双温润的眸子出现在视频中。 他先是微微蹙眉,上一秒还在疑惑怎么看不见这个小家伙,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易忱低头看了眼腕表,她那边应该是晚间的九点半,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是仙子的扮相了。 水艺之所以遮遮掩掩应该不是发现王四月就是易忱,易忱就是王四月。 很有可能是因为仙子的装扮过于显眼,这和现实生活中的她完完全全用着两张脸。更何况,仙子在网络上走红,肯定有人会认出来,尤其是身为摄影师的易忱。 水艺只是不方便以仙子的形象面对他。 这么一想,男人的眉心很快就舒展开,他扬手冲屏幕挥了挥:“好久不见。” 水艺心里总算舒了口气:“我以为你是什么金钱诈骗犯,为了300元不择手段连夜逃跑。” “我长得像诈骗犯么?!” “嗯,挺像的,差点就报警了。” “不要这样吧,亏我拿到手机以后,第一时间就给你回微信消息。” 水艺看向易忱身后,他此刻正在外面,裹着难以想象的棉服,说话时嘴里呼出阵阵热气。 她见了奇怪,这边明明是夏季,他那边怎么变成冷冬了? 猜测到他可能在国外,带着一丝好奇心问道:“这是哪啊?” “澳大利亚。”易忱继续走路,“在伍伦贡市那座有名的寺庙里。” 水艺有些纳闷:“你是有神论者嘛?或者说有信仰?” “人们总是习惯对未知的事物怀揣一丝敬畏。”易忱看向身后滂湃,“封神的作品想要亲自过来讨教讨教。” 水艺想了想,勉强道:“说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易忱的心情不错,他轻咳一下,故作谦虚的解释:“这座寺庙是传统与现代建筑的结合,寺庙内既有大雄宝殿、大悲殿、灵山塔在内的传统殿堂建筑,也有现代性的国际会议厅和讲堂。除了经常举办各类节庆活动,还开设了佛学院、书院、素食烹饪班、更有东方文化之旅等课程,能满足大众不同层次的需求。” 水艺的目光在屏幕里那张清冽的秀颜上来回打量,很快又垂下,温吞的叹了口气。 “知道你听不懂,所以晚上带你长长见识。”易忱对着屏幕比了个嘘,“禁大声喧哗,我只有15分钟的拍摄时间。” 路边的灯火通透明亮宛如白天,一眼望去,清净无人,绿意葱葱的树林像守卫一样护着巍峨的庙宇。 他带她去看那座大殿,摄像头时不时会带过老旧的石板路和道路两边自然而生的花草,周围环境空旷,即便那边是冷冬也能听见清脆的鸟叫和远处动物的嚎叫。 暗金色的佛像端坐于上,悲怜的双眸望着前方,袅袅佛香引燃这个神圣的地方。 易忱默立片刻,冲着佛前跪了下来。 三跪九叩。 他做了两遍。 还带上她的礼节。 额头贴在蒲团边,双手缓缓合十。 易忱眉眼平淡,五官清隽,显得这人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气。大抵是与佛有缘,举手投足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沉静,倒是和这儿庙宇同声相应。 水艺也不敢出声,等到他再度起身,易忱的脸又回到屏幕里:“怎么样?震撼么?” 她温吞开口:“我这辈子都去不了吧……” 易忱慢条斯理的问道:“怎么说?” “没钱啊。”她语气轻松,不免带着些真情实感在里面。 易忱顿了下,把视线望侧边一偏,调侃道:“怕什么,跟着师傅混有肉吃。” 易忱告别大殿又重新回到给客人提供出住的休息室,进门入眼全是木制品,特有的东方韵味。 水艺对这些不怎么好奇,干饭人的灵魂与国际碰撞:“敢问师父现在吃的是外国人的小零食?” “这是桂花糕,他们这早中晚都是提供斋饭。”易忱手里捻着那块糕点,低头咬下一角含在嘴里,当真是入口即化。于是故意冲着屏幕晃了晃,“可惜了屏幕前某个馋猫吃不到。” “不就是桂花糕嘛……” “哪里都能吃得到……” “咱们中国人的传统手艺还需要跑去国外吃嘛……” 小女孩眨眨眼睛,嘴里嘟嘟囔囔,言语之中不外乎都是嫌弃。 易忱倒也没恼,反倒宠溺的应着:“说的很有道理,那这次是我的不对,为了表达歉意伴手礼给徒弟寄一份?” “拿着我的300元大洋给我送人情,你可真棒!”水艺语出惊人,要是摄像头能打开便能目睹她此时此刻一脸真诚又无辜的模样。 “诶?别这么说显得我特别小气。”易忱眉心一挑,“这样吧,300元大洋我也不要了,等后天成都这边的人像摄影展开展,我需要模特坐镇,你坐飞机过来,一切费用我报销。” “师父,徒儿竟觉得300元大洋有些少了。”她实则是不想去,因为仙子这个直播现在定时定点开播才能维持热度,如果有事缺席,其他眼红的人便会分割流量。 “展子就开一下午,你提前过来走走位,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易忱想了想,水艺10点钟就要以仙子的身份开播,还得用各种调节气氛的小礼炮烘托,会弄得家里、酒店乱七八糟,她必定担心这些东西带不过来。 沉默几秒种后,易忱改口:“如果你时间碰不上也没关系,这个全看你自己的意向。” “我最近确实没有时间。”她语气有些沮丧又有些愧疚,“如果易老师来湛江,火锅还是有的。” 因为对面的摄像头没开,易忱又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只能顺着水艺的话说:“嗯,只要不是西北风,都好。” 她知道他是在调侃,为了让眼下气氛不那么沉闷。 易忱就是这样细心敏感的人,于她而言如初见降临的一束光,会担心私房照宣传时尽量不拍脸,总是习惯性默默温暖别人。 水艺想知道他今晚开不开播,却不知如何开口才不会掉马甲。 她吞吞吐吐半天,叫住了准备挂断的易忱:“易老师,你人在他乡会不会觉得孤单?” “不会。” “你挂了电话难不成还要去研究这个殿那个殿?” “不啊。” “那你……” “你说。” “易老师。” “嗯,我在听。” 水艺鼓足勇气,忐忑不安的询问:“那你一会儿要干嘛呢?” 易忱象征性的看了看天空,眸子闪过一丝狡黠,他再度看过来时噙着笑意:“一会儿就刷刷视频,看看连麦打发无聊的时间。” 水艺明白了,她瞟了一眼时间,还差两分钟十点,再唠嗑就迟到了。 于是,某人赶紧撒丫子跑路:“易老师,那我这边先挂了。” “水艺。” “诶!” “你一会儿要干嘛呢?” “我?” “嗯。” “我……我我我我……我当然是跟你一样了!” 第10章 水艺这边刚挂断微信视频,另一头就开启了仙子的直播间。 按照惯例需要先给挂着[仙子守护]灯牌的家人们表演一个开场舞,然后正式开启今晚的连麦pk环节。 正当要跳舞时,屏幕卡顿出现了两个连麦请求。 她眸光震了震。 “主播臭余干向您发起pk请求。” “主播王四月向您发起pk请求。” 手指犹豫片刻,按下接受。 梳着丸子啾啾,笑的畅快的仙子伸手蹭了蹭鼻头,鼻子上的卡通创可贴也跟着动了几下。 直到连麦的视频接通,她这张惨白的脸出现在对方的屏幕里,眼角下方还涂着不对称的腮红,像以前电视机红十字会不孕不育推出的那则广告,里面的中年演员怀里抱着个小孩,小孩身后有对瓷娃娃,一个穿着红肚兜,一个手里抱着锦鲤,两个小辫子晃晃悠悠,十分显眼。 公屏上开始刷弹幕: 这是不是红会福娃娃? 我靠,穿lo裙的红会福娃娃。 红会福娃走进现实! 他看着公屏笑出了声,抬眼望向仙子,虽然这妆一言难尽,但还怪可爱的。 仙子挥了挥小手:“老王哥哥你在笑什么啊?” 她端端正正的坐在屏幕前,气质恬静乖巧,打眼一看就是那种最单纯的小朋友。 不过越单纯越致命,论谁看到这张卡哇伊的学生脸都不会跟现实生活中的御姐联想到一起去吧…… 王四月很快收住表情:“我没笑什么。”余光扫了眼没有节奏的公屏才逐渐安心,他音调提高了些,“仙子,咱们玩一把吗?” “打pk?” “是啊,不打pk的话,你想玩点什么呢?” 这温柔的语气、宠溺的态度、意外的发展让仙子不敢相信这个人还是几天之前万般嫌弃自己的王四月吗? “要不咱们两个打人气榜吧?”她皱着脸,表情认真起来,“如果你输了就给我说情话,表白一分钟。” 王四月窝在电脑桌后面的座位上,并没有像仙子那样坐姿端正,他低眼看手机。手机上是安静的直播间,里面带节奏的人挺多,都是在刷表白,试图控制并左右主播的思想。 他眼中暗沉,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发了个弹幕:请不要随意控制主播。 “老王哥哥那我输了呢?有什么惩罚。”仙子见王四月心不在焉,眉头蹙起来。 “嗯……”他沉思,自己这边虽然带节奏的很少,可是女友粉还是统一战线在底下说:不准表白。 仙子瞪着闪亮亮的圆眼睛,犹豫地眨眨眼:“你想不出来,要不我帮你想?” “不用。”他的桃花眼微微挑起,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意,看起来温和却难以靠近。 仙子不理解了。 她自己两幅面孔是生活所迫。 这人又是怎么回事? 变脸比翻书还要快。 “你来一个火车摇。”王四月言语间带着点勾人的意味,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颇有些色*欲*熏心的味道,有种分明是正人君子的长相,却拥有邪魔外道的内心。 仙子怔了怔,深度怀疑这人公报私仇。 她丫的不就是没法去成都参加展子帮忙么! 仙子倒吸一口气:“你别说,我还真会。” “那好,你输了就做这个。”王四月一锤定音,“我闭麦了。” 闭麦中的两个人各怀鬼胎。 仙子慌忙拉票,用尽毕生所学,手里的小礼炮哐哐放,金花四溅造声势。 火车摇她的确会扭几下,但绝不能栽在今晚。毕竟,她刚跟易忱视频通话过,现如今又做火车摇,想想就羞耻呀! 另一个直播间。 王四月当起甩手掌柜,有一搭没一搭的陪粉丝们聊聊天,慢条斯理的把吸管插进牛奶盒里,神情懒散地瞥了眼pk血条。 9431票vs 15611票 不到十几秒钟,仙子的人气票直达十几万。 王四月陷入沉思,这些票应该有一半是[仙子守护]上的,另一些散票也许有他们两个人cp粉的功劳。 现在剧情走向大概就是,自己直播间的女友粉不想看表白,仙子直播间大部分人还是想看他表白。 嗯,何不顺应天意,也顺应自己心意? 他勾唇一笑,刻意伪装,开口时拖腔带调:“家人们上上人气票,要不然我干脆去搜一搜表白词吧~” 此话一出弹幕狂刷: 不要表白啊,滚刀吧…… 不想听你表白。 王总别和对面女的表白。 可是接下来,弹幕的风向有所转变,这些转变都被王四月捕风捉影到:追不上了,老王。 你快准备准备吧,表白一分钟呢。 仙子18.9w了,王总输定了。 让仙子赢,让他输。 想听情话,听情话! 就想看你说情话。 听情话绵绵冲冲冲! 王四月:别急,咱们先看看情话大全的表白技巧。 弹幕开始打出一波哭唧唧的表情。 王四月:我们也许不一定输,不过呢,凡事都有个准备这样才安心。 弹幕开始发裂开的表情。 最终在人气票这方面,仙子高于王四月25w票,赢的光彩。 王四月率先开麦,仙子那边还有些延迟,他就听到小女孩兴奋激动的敲锣打鼓:“砰——” “感谢仙子守护们!” “砰——” “老婆们威武霸气,替我拿下老王哥哥!” 仙子笑的连眼睛都看不见了。 公报私仇想都别想! 易忱老师,我就是这样赢了你的! 她捂嘴掩饰猖狂的笑声:“可不是我要听情话,是你们想要听。” 王四月似乎并没有想要搭话的欲望,沉默的玩着身前的电脑,在这个寺庙里的好处就是,有电脑桌有电脑能打游戏,什么都能干。 仙子看着他的举动,不知所措地喊。 “……哥哥?” 明明是她赢了,怎么有种输了的感觉。 王四月听到这个称呼,挑了挑眉,他偏头盯着仙子,直勾勾地,桃花眼蕴藏着温柔。 仙子有些心虚道:“真不是我想听,是她们想听,我不是那样子的人!老王哥哥你信不信我?” 王四月“呵呵”一声,弯起唇角:“那我还开始吗?” “当然啊!” 小女孩急了。 第11章 他手指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抬眸,眼角带着些猩红,鼻息里充斥着佛寺里熏香的气味,又在顷刻间,恍然,忍不住咳嗽了下。 “先选个bgm。”王四月没想要认真表白,一切都不过是节目效果,但还有些许偏爱夹杂在里面,“这样可以缓解我的尴尬。” 弹幕里的粉丝贡献出自己想听的歌曲。 在几次三番的犹豫中坚持了自己,慢悠悠开口:“水星记怎么样?” 仙子快意的“嗯”了一声。 王四月的神情认真,微光下轮廓分明,他盯着屏幕里事先找好的表白词有些难以启齿:总有一个人会让你放弃所有骄傲,笑着对她说,余生请多指教。 水星记的伴唱缓缓叫嚣着。 “还有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 “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画面仿佛定格住。 屏幕里面的两个人都停在原地,时间也不再向前向后退,好像有人拨动了机密开关,让这个世界顿住了。 他看人总是淡淡的,直勾勾地。 没过多久,仙子不好意思的伸手制止:“老王哥哥,其实不是这样表白的。” 他托起慵懒的眸子,弯起嘴角:“所以,你是想再听一次呗?” 仙子吹起额头前方的刘海,眯着眼睛否认:“我的惩罚自然和别人不一样,你进了这个贼窝就得遵守贼窝的规矩。” “好,依你。” “那我给你打个样。” “嗯。” “美丽的仙子,你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宝贝,这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存在!”她食指点点鼻尖,昂头,“大概就是这种的吧~” 对方沉默良久。 盯着她上下打量半晌,眼里划过一丝荒唐。 说真的,没有办法把现实生活中那个拥有成熟思想的女性和现在这个无厘头的小女孩二合为一,但他的兴致莫名上来了,配合一下也不是不行。 王四月也好。 易忱也罢。 都不是一个轻而易举妥协的人。 当然如果是刻意的,且遇上了自己感兴趣的人。 他敛了敛眉眼,压低声线,轻笑:“这就是贼窝里的惩罚?” “老王哥哥要是告白,需要对着我的眼睛说噢……” 随着话音落下,王四月又安静了几秒。 男人舔了舔唇角,话里含着笑:“原来是想听我吹你的彩虹屁。” 仙子愣住。 心思被看穿了。 她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你赶紧做惩罚呀!” 仙子开始赶鸭子上架。 “好好好。”他低笑着,继续说,“仙子宝贝是我见过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也是我见过最最最最好看,性格又好的人。每天都会给粉丝准备不一样的lo裙,让大家觉得眼前一亮,今天的你比昨天的你更好看,衣服和头饰的搭配也很完美,是个有心的小女孩。” 声音清润,听起来暧昧又缱绻,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尾音拖长,一看就不是照着网上找的,对于王四月的诚恳发言,仙子收下了。 “老王哥哥你的bgm是哪首歌?怪好听的。” “水星记。” “水星记啊……” “你没听过吗?” 仙子摇摇头,她打开了网易云,输入了歌名,显而易见一句话砸中了小女孩的心。 「在天文学中,逃逸速度表示物体逃脱星球引力的速度,水星的逃逸速度是4.435km/s,但这并不意味着逃离,我愿意,也希望你吸引我轨迹。」 “这首歌感觉有些emo唉……”仙子歪头盯着屏幕里的人。 “告白用正合适。”男人的眉眼含着春色,眸子中泛着细碎的光,他温柔的解释,“看似若即若离的关系,说不定是一段早有预谋的接近。” 仙子的心跳在顷刻间停了半拍。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句话,没办法不让人想入非非。 仙子赶紧换了个话题,她拿起一早准备好的魔术道具,朝着王四月晃了晃:“礼尚往来,我赠送一手节目给你。” 王四月抓起块儿糕点往嘴里塞,伸手比了个ok。 只见仙子拿出一张长方形的卡片,正中间画着一颗白色的心,痕迹线分明。 “老王哥哥,你看好了噢!”仙子戳了戳自己的眼睛,“全神贯注。” “等一下。”他语气饶有兴致,“这个魔术我看过。” 仙子心里又咯噔一下:“我没给你表演过啊……” “我之前刷视频看到你给他们变过。”王四月言简意赅,腹黑劲上来了,嘴上也不留情,“都表演失败了。” “给你的绝不会!”她别开眼,表情不自在,鼓着腮帮子道,“就期待着吧!” 王四月笑:“好,你表演吧,我不看笑话。” 仙子扯扯嘴角,眼睛瞥到那块熟悉的桂花糕,心想不能忍气吞声,堂堂天蝎座绝不服输!不就是毒舌腹黑吗?没人比得过她吧…… “老王哥哥。” “诶。” “你直播换地方了?” 王四月嘴里正嚼着糕点,直接噎住。 那双浅色的瞳仁紧紧眯起,看向仙子时是审视的目光,抿唇后再次放松像是确认了心底的想法,神情温柔又似蛊惑。 他自小心思比常人敏感缜密,现下无比确定,仙子知道易忱就是王四月。 所以,男人眼睫一抬,顺势开口试探:“我在国外的寺庙里,你应该知道吧?这吃的是桂花糕。” 仙子别开眼,表情不自在,本想将他一军,这场景倒是反将自己了。 她默默点头:“哦。” 王四月:开始变魔术啊? 他侧身,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看来他们之间只需要捅破一层窗户纸,掉马甲这个事情,原来是相互的。 仙子自信心爆棚,语气也激动几分,手里拿着卡片摇摆。 突然地,女孩冲向屏幕,粉嫩的脸蛋放大好几倍。 两人四目相对,王四月的神色生硬,耳朵不受控地开始发烫,热辣辣的。 他在直播的时候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只觉得无论是近景远景,静态的小女孩或是动态的小女孩都可爱极了。 仙子故作惊讶:“咦,你脸上好像有点东西啊?” 王四月瞥了眼屏幕里的自己,也算认真回答她:“没有东西。” 仙子想了一会儿,憋不住笑意,磨蹭开口,藏着小奶音:“没有东西?可有点可爱呀!” 她捏紧手里的魔术卡片,食指弯曲冲着中间那颗白色的心快速一弹,转瞬即逝,那颗心染上了红色。 小女孩温吞的开口:“这个魔术酷不酷。” 王四月似笑非笑:“我是见证爱心魔术成功的第一人吗?” 仙子沉默,像是在默认,也像是不想让他拆穿她前几次表演失败,于是挠了挠头,表情讪讪:“但应该不是唯一。” 这意味着,爱心魔术将不会成为她演绎事业的滑铁卢。 “明白了。” 没等仙子伸手要拜拜,王四月不甚在意地补充了句:“说不准是最后那个。” 哈???? 不是唯一,说不准是最后那个。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啊…… 第12章 窗外的雨淅沥沥地敲打,大白天的太阳未隐去,天公便开始阴晴不定。 门口斜靠着一把黑柄雨伞,正在往下滴水,大理石砖面的纹路就好似是被它晕染开的。 水艺回到家时整个人已经湿透了,长发一缕一缕黏腻在脸上,那双帆布鞋也因为多次泡在雨水中让脚冷的发僵,眼下她只想赶紧泡个热水澡洗去那身晦气。 水艺把自己沉在浴缸里,从水中看像外面依旧清澈透明,可心里那股憋屈劲越来越浑浊,怎么也挥之不去。 今天去医院也是因为看在她妈苦苦哀求的面子上,不然,这滩浑水傻子才会趟。 自从网络上有些起色,收入的金额从每日两个零变成三个,好的时候破四个零是常有的事情。在事业蒸蒸日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时,她义无反顾的选择把弟弟从老家捞回来。 在湛江,有母亲和弟弟的日子才算得上是家。 由于她是走搞笑路线自成一派,晚间直播过于吵闹,容易扰民,这才从厂房提供的公寓搬到郊外偏远的别墅群。因为身处县城,所以房价和租金都便宜,比起二三线城市,水艺能接受这个看似很高实际偏低的价格。 虽然在同城,她还是和家人见面的次数不多。一来是母亲在厂房上夜班,白天回家睡觉养精神,如果自己回去只会打扰到生物作息。二来是公寓只有两室一厅一卫,她要是回去了,也没房间睡觉,尤其经过厂房也有不少人说闲话,连带上什么“没爹疼的可怜娃”“寡妇一拖二”说她的也还好,说她家人时水艺总是咽不下那口气去理论,结果下一次再来这些人嘴会更碎。三来是母亲多少也被封建社会女人必须传承那套荼毒,试图给她洗脑早点结婚生子有份稳定的工作才算是孝顺,可她一个二十二岁拥有大好青春年华的女孩子却要拿自己一辈子开玩笑? 在别人眼里左右还是个特立独行的怪人,在她妈这儿只要她和其他女娃娃思想有出路也不会被接受,可又因为有这层血缘关系吧……有时候,母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现在她能养得起自己顺便还能补贴家用,这事也就很少提起了。 水艺不否认,她在一定程度上,其实也是受到影响的,但多年来所接受的教育和在外闯荡的经验促使着她不认命并且与这种影响做抗衡。 她平时只往家里寄钱,或是等妈妈休班、弟弟过周末的时候把他们接到郊区这栋小别墅里住。原本这周末,早晨七点钟她打算去接家人,先去吃顿早茶然后再去逛逛街给她妈和弟弟挑几身衣服…… 结果,却等来母亲的哭哭啼啼的电话。 “小水,你弟弟他念不成高中了……” 水艺叹了口气,她并未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哭成撕心裂肺模样的大事,于是耐着性子询问:“妈,具体怎么回事?” “安康体育没考和别人拉了很大分,高中上不了,想着你婶婶正好有认识的人……” “妈。”水艺打断了母亲的话,“安康体育缺考这事是他自己活该,小小孩子学打群架,左腿骨折了没办法跑步,他可以拄拐上战场。但他不去拼尽全力试一试就直接放弃这门考试,是他自己的选择。” “水艺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弟呢?这可是你亲弟弟!”母亲说的太急,声音扯了很大。 “就因为他是我亲弟,我才说的。”水艺想带他们逛街的情绪散去一大半,嘴角微敛,“现在你可以为他擦屁股,难道等他步入社会以后你想为水安康擦一辈子屁股?你可以惯着他、宠着他,但社会上的人可没这么好心,不是谁都当他是心肝宝贝。” “明明能有解决的法子,你当姐姐的为什么不能多替弟弟想想?小水啊,就当妈求求你了,听说找找分值花点钱,你弟弟就可以上高中了!” “他学习成绩一般,你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送他去上高中?难道他现在成绩落后去了高中就能成为尖子生了吗?安康本身就对学习这方面不感兴趣的,我看有几所3+2的技术类学校也不错,三年高中两年大专体系,男孩子学个厨师、汽修或者空乘什么的都可以。人生道路应有的放矢选择更适合安康的,钱这方面我不会吝啬。” “男孩子一定要读高中然后考大学,闯出去见世面认识更多的人,撑起这个家!小水啊,我都打问好了,今天你跟我去医院看看你婶婶,包两个红包,拖她问问行不行啊?” 水艺的唇抖了抖,握紧手机的骨指攥的发白,最终还是妥协道:“好,我跟你去。” 她发动起汽车,看着这辆二手大众,自嘲的叹息:“男孩子是人,女孩子就不是人了吗?” 水艺毕业于职业中专,连大专都没上完就出来闯荡,有了点钱的时候知道买个学历,变成现在的本科文凭。 偏心这个事情,不好说。 她能理解,但也会有不平衡的时候。 有些事情不经想,越想情绪止不住地升腾起来。 就譬如,母亲说男孩子一定要读高中然后考大学,闯出去见世面认识更多的人。而她呢?身为女孩子读个中专就行了,哪怕当年自己也因为几分没过线,绝不会有去托关系找找分的想法,因为那个时候钱要花在有用的地方上。 再譬如,她没搞网红这一套时,天天住在家里,弟弟睡的是卧室,而她只能住在母亲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 又或者…… 早晨吃面的时候,母亲会把荷包蛋卧在面上,热气腾腾的葱油香气入鼻,而水安康的面里除了香别有洞天。 上面卧着一个。 面底藏着一个。 好似会怕别人知道,所以偷偷的进行这种秘密交易。 鸡蛋是不值钱的,可偏爱不一样,大抵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水艺只是下意识的习惯罢了。 如果不习惯,那就不应该,因为在全家人眼里这是很正常的、是天经地义的、是绝对不能介意的。 身为水安康的姐姐,她知道安康上不了高中的时候第一反应并不是幸灾乐祸,并不是电话里看上去那么无所谓,那么的理智。 她也会可惜,也想让弟弟替自己实现上高中上大学,毕业的时候可以戴学士帽一起合照,一起在团体中抛起学士帽,然后留在大城市见见世面。 可这一切都是她想。 她应该去问问安康他想不想。 所以,私下沟通过,安康也觉得自己念职业类学校更合适。 可水艺现在得站在母亲的立场上考虑,望子成龙,她也想在有金钱的时候去推水安康一把,推他前进一把,哪怕是拔苗助长,苗还是长了点。 不管怎么样,水艺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满足他们,此生无愧于心就好。 去医院的路上,车窗外开始刮起瓢泼大雨。 一时间看不清路线,母亲在副驾驶上坐立难安,显得很紧张。 “妈,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开车很稳的~”水艺忙安慰道,试图让气氛不那么严肃,紧绷着神情也容易影响到她。 “医院探视时间只有半个小时,过了上午探视的点只能等到下午了。”母亲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的雨,刮雨器都刮不清前挡风玻璃的视线,然后转过头满脸担忧,“你下午不是还要装扮那套直播用的服装,会不会耽误了?” 水艺很难再笑的发自内心,她表情转换的很快,大多数是靠网络直播练出来的,即便是面对母亲也能较好的伪装:“不会的,如果上午探视不成,咱就等下午。” “不会耽误你吧……” “不会,我晚上十点播。” “小水……” “时间充分。”她回以一个微笑,“妈,你不用担心我这边。” 大雨没有停止的意向,道路上车堵车,都不敢再开,生怕发动起火来会把发动机葬送了。只见宽敞的马路上停满了熄火的车辆。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雨总算是停了,云层还是很低,阴沉沉的不像是什么好天气,压过来让人窒息。 县城里雇了开路的车,加上雨一停,积存的水渗下去一半,再等会就能发动车子了。 “一会儿咱们先吃饭,要不下午再去探视?”水艺跟母亲商量道。 母亲按开手机,时间闪动的格外刺眼,她思索了好半晌,极小声的开口:“三十分钟能赶过去吗?” “可以。”水艺想都没想直接答应,那脚油门踩下去是真的不心疼,速度轰然飙升,一个小破大众竟开出了超跑的架势。 她真的挺生气,可又能怎么办? 那就顺应心意吧…… 快一点又何妨。 谁的命都不如儿子的命值钱。 “小水你别多想,别生气,妈妈只是害怕耽误你下午的时间。”母亲抓着车把手,害怕的看向默不作声的水艺。 “跟自己妈妈有什么可生气的。”她勾勾嘴角,“嗯……我肯定不想耽误自己的直播,下午说不准还能补上一觉。妈你也知道干主播这一行挺不容易,我十点开播,凌晨一点钟下播,收拾屋子里满地的礼炮和卫生就得两个小时,卸妆再吃点东西垫垫又一个小时过去了,能睡觉的时间挺不够用的。” 车上再也聊不起来轻松的话题。 一路沉默以后,她提前十分钟到了医院。 中国人礼数不能少,哪怕是做做样子,哪怕有求于人。 “婶婶好。”水艺今天还是做了乖小孩,低眉顺眼的把买好的水果放在病床前,忍着那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开口,“小妹妹好久不见,没想到都长得这么好看了。” 旁边正在削苹果的女生叫做崔月是婶婶的女儿,她今天刚十八岁,在杭州念大一,学习非常好,专业是美术,拿的奖项也颇多,可以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最关键,崔月肤白貌美,脸蛋巴掌大小,长得很精致。 “姐,你来看我妈还买这么多东西,真是破费了。”崔月把苹果切成小块,递过去,“尝尝吧,很甜的。” 水艺没那么虚与委蛇,捧起来就往嘴里放,她递过去一个给母亲,赵海燕摇了摇头。 “伯母你尝尝,这个苹果特别甜!”崔月笑眯眯的,说话也很甜。 可母亲是老实巴交的人,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会束手束脚,况且在她妈心里是有求于人的,话还不好开口说,怎么能先吃上了呢? 于是,赵海燕老是看向水艺,不怎么说话,希望水艺能出面把这事说明白。 “燕子,咱们家小艺是网络上的大红人,你这女儿养的是真不错!性格又乖又懂事。”婶婶讨巧的开口,“不知道我们家这个什么时候也能独立起来。” “小妹妹在这个年龄段顾着学习才是最主要的事情。”水艺眼里冷漠,婶婶这一家人看上去和蔼可亲,以礼待人。实际上,这些年相处下来,你让他们付出点东西,势必要拿出百倍去回报。 很明显,婶婶想要个会挣钱的女儿,而不是只会花钱的女儿。 水艺瞥了一眼放在立柜边的包包,两个C背对着的标志非常显眼,香奈儿的包包也不是普通人想背就能背的。 没等水艺说话,母亲赵海燕憋不出了,她从包里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红包塞在婶婶床边:“红红,咱们之前说那个事,你看能不能帮上忙?安康能有出路,就指望你了。” 婶婶推脱阵子,不太想要。 母亲就赶紧往人家手里塞。 水艺靠在墙边,冷眼相看,这种人情世故,她只觉得很虚伪。 钱最后还是母亲明晃晃藏在了婶婶的枕头下面,而婶婶还一个劲的摇头:“给什么钱啊!都是一家人!” 再后来,等着时间消耗完,好不容易有走的趋势。 婶婶叫住了水艺:“小艺,做直播容不容易啊?” 水艺愣了一下。 母亲用胳膊捣她。 水艺回过神,笑了笑:“挺辛苦。” “你有空教教你小妹妹行不?她上学除了吃喝玩乐就是不干正事。”婶婶瞥了一眼崔月,“白瞎这么好看的脸。” 水艺挑眉,不动声色。 “要是月月愿意跟着她姐姐学,肯定得教!但是小艺这直播挺闹腾的……”赵海燕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她看过水艺的直播风格,先前骂声一片,最近不知道怎么地突然火了,有些言论也看不到了,反而好起来。 但风格方面不敢恭维,至少和她刷到别的小闺女风格相差很大。 “我的直播效果自成一派怕是月月接受不来。”水艺好心的解释,看在母亲的面子和弟弟未来人生路上做出最大的让步,“有可能的话,可以一起拍拍视频,我艾特你。” 最后这句话,水艺是冲着崔月说的。 声音不冷不热,非常淡定。 蹭粉,也不是不行。 就是有点恶心罢了。 她走时正好又下起大雨,母亲自作主张把车给了崔月,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今天事事顺着他们家的意,办事效率才会快。 人家一句想去见同学,雨太大走不了,母亲就好人做到底把车钥匙给了崔月。 “那姐姐怎么办?”崔月可怜兮兮的朝她望过来。 水艺顶着这张脸平静无波的开口:“我无所谓,你把我妈送回家吧?” 崔月觉得自己这样不好,自私自利表现的太明显,糯糯问道:“要不我也送你回去吧……” 水艺摇摇头,只是单纯不想见到这些扰她心烦的人和事,客套了一嘴,“不用,相反的方向不顺路的。” “姐姐,雨伞给你。”崔月递过来黑色雨伞,交付给水艺,“路上小心。” “你也是,慢点开。”水艺拿过雨伞头也不回的走出医院大门。 她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在雨里千锤百炼,这么大的暴雨,雨伞根本抵抗不住洗礼。 叫的车还有三分钟才到,避雨亭里人满为患,雨水又不是直直垂落,被挤出去的人衣衫该湿还是会湿,她站在最靠外的一侧,仿佛是被主人遗弃的狗。 倒也差不多…… 三分钟后,解救水·落汤鸡·艺的司机终于到了,载着她逃离这个吸食骨血的地方。 第13章 泡过澡后,水艺才觉得自己算是活过来。 她并不讨厌雨天,相反还对阴冷的天气莫名有兴趣,今日百般反感这肮脏的雨水,一回家就沉在浴缸里,洗刷掉那些黏在身上的雨渍和那些看不见摸不着,剪不断理还乱的人类情感。 水艺站在阳台看外面好一会儿,不知道仰着头在瞧什么,寡淡薄凉的唇角抿着,猜不透这个少女的心思。如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乌云密布的上空偶见一点光,慢慢以转瞬即逝的趋势破云而出,这个正在捉迷藏的太阳怎么肯舍得出来见见天日了? 她还半湿着头发,不太合身的浴袍挂在身上,手机嗡鸣震动了好久也没打算接起来。等噪音过去才点开微信,从通讯录最右侧字母里查询搜到:崔月。 水艺嘴角绽放出嘲讽的笑意,发出消息:明天下午五点来我家,带你拍视频。 她把手机扔回床上,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护肤,嘴里哼着小调,心情随之变好了。 水艺虔诚得拍着化妆水,花了半个小时,结束了基础的护肤程序,对着镜子里这张素颜有些不满意,左看右看,的确比不过崔月的天生丽质。 人嘛~ 是分三六九等的,长相亦然。 有的人不被造物主看好,于是沦为长相平平,但情商或智商十分出彩的族群;有的人老实本分,不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勤勤恳恳过完一生;也有的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只想当个供人观赏的花瓶,失去了自我;有的呢,长得极好看,却有一副蛇蝎心肠,变着花样玩弄鼓掌之中;再有的,天生就想与世界为敌,埋藏着定时炸弹的反社会人格。 恰巧,她都不是。 但缘分让水艺多少都沾点边。 小时候,生活在她身边的人几乎被同化了,说着听上去没有毛病的道理:“女娃娃吃亏是福,小时候吃点亏是好事,长大才更有出息。” 但其实不过就是自欺欺人,对无能为力的事情一种逃避。 该吃亏的时候,她会按照吃亏是福来做事。 可不该她吃亏的、没有先舍后得、没有因为吃亏收获满满的时候,她并不想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心甘情愿伸出头来让人宰割。 这个时候,水艺的自我保护机制就会打开,在她学渣的人生观中,简单明了又直接的几个字叫做:变被动为主动—反客为主。 一下午的时间因为水艺补觉很快就度过了,她应付性的点了外卖随便吃吃,反正凌晨下播后肚子还会饿,到时候再做饭也来得及。 这次,她挑选了一条尘封很久的裙子,从领口到袖口乃至裙边都蔓延了一层又一层蕾丝,第一眼看上去纯洁又无辜,在众多挂起来的lo裙里,是那种光着就忍不住多瞧几眼的程度。 水艺有收集癖,以前越是别人说她做不到的事情,越是非要做出个样子给别人看,连性格也拧巴。没有成为网红之前,水艺还是一个在动漫公司上班的社畜声优,别看她长相挺寡淡,冰冰冷冷的不怎么喜欢和人接触,但是做起事情来干脆利落,很多声优完不成的配音任务,水艺都能接。 业务能力很强,长得又冷艳,性格沉稳干练。背后人经常觉得这样的小姑娘,原声甜美可人不该配一张具有攻击性的脸。自然而然,当熟悉过后同事发现水艺喜欢收集lo裙,一脸震惊,动漫世界里的角色反差萌偏偏在现实上演了。 自那以后,水艺对于lo裙收集的癖好越来越严重,尤其是那种和自己现实生活中原有人设完全不符合时,她拿到手里更加珍惜,甚至舍不得穿一穿。 譬如,今天这身白色的蕾丝裙穿在水艺身上搭配齐刘海公主卷,非常赏心悦目。 她打开直播和平时一样登录仙子的直播账号。 摄像头投射到屏幕里是和现实中完全不一样的脸。 她呼出一口气:“仙子守护的老婆们,晚上好~” 退掉这层壳,她是把周遭都看淡的水艺。 带上这层壳,她是为喜好付出努力的仙子。 弹幕疯狂刷屏: 仙子老婆又美啦! 仙子今天的小裙裙太好看了! 仙子这个lo裙亮瞎我的眼! 仙子老婆,我爱你…… 没几个不好的言论,清一色都是彩虹屁。 仙子笑了笑,她开启今天的连麦pk。 先是随机了几个主播,对面出的惩罚规则都不是很过分的,要么就是输了做20个蹲起,要么就是输了唱歌。那她也不会跟这些随机的主播做很过分的惩罚,也就随着配合。 但仙子最近不会输,人气还是大涨的趋势。 尤其是吃了cp的红利,越来越多人加入。 她也不会排斥这些Cp向磕糖,正因为这些才会吸引更多人看不是么?直播效果也是偏向这种搞笑无厘头的类型,既然奠定了基础又吸引了特殊喜欢,那么不会再更改,只能越做越高级。除非有一天她真的要改变直播效果,可能再做出别的选择。 但眼下,她不会因为几个人不想看连麦而放弃明明可以双方都或利的曝光度。 其次,她有私心。 暗藏在骨子里密不透风,踩碎了脊梁也不愿意去面对的那个人,她要成为这个人的王,将碍眼的笑狠狠碾压。 水艺沉迷于这些无法掌控且脱离想象,不断带给她刺激和新鲜感的东西。 第一次见面时,就试想过无数次揪着他的领口,压住他的脑袋不断进行溺水的动作,即便面对他胆战心惊却又想天天见到他,这种无法掌控住自己心脏的感觉很差劲却又有挑战性。 只要他出现,水艺总是伪装不好仙子的模样,露出尖锐凶利的虎牙。 明明都是伪装者,这人偏生一点影响都没有? 呵,强大的影子总是会逼迫她显出原形,似乎在疯狂叫嚣:你也不过如此。 让她自卑的心,烂的发黑发臭,冷漠再次成为保护色,可这人却捏着玫瑰前来俯首称臣:“敢爱敢恨,肆意又洒脱才是真正的你。” 这个笑容妖冶的男人在迷惑她,在勾引她,在试图扰乱她的心绪…… 同是猎人,若不能顶峰相见搏出胜负,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仙子掂了掂手上的玩具枪,抿着嘴角,反正这张脸做什么表情大概都会被归功于可爱吧?确实好看,只是浓妆下藏着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些薄凉罢了的真面目。 外表是暖的,心是硬的。 她那微微扬起,不明显的嘴角缓缓扩大,最终弯起甜甜的微笑:“老王哥哥,又见面了,请不要乱动喔!你现在被我绑架了,我们这次玩点别的。今天晚上,我带你去打多人pk好不好呀?” 作者有话要说: 易忱:窝草(一种植物)不就是看破了你是水艺但是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被你知道了?用不用痛下杀手? 水艺:漏漏漏,不是你想的这样。 易忱:? 水艺:有个成语叫做一山之主,顾名思义一山只能容下一个王,你让我感到了威胁性。 易忱:??? 水艺:宁可错杀…… 易忱:打住,你当你的山大王,我做你的小娇妻还不成吗?我不要什么完美艺术品伟大的试验了,只要老婆行不? 第14章 王四月看她拨动玩具枪,很配合的举起双手,低沉的声音传来:“没问题,听你的。” “嗯。”仙子又是甜甜一笑,“现在就去。” “好,那我们挂断以后,你把我拉进去吧?” 仙子点点头,冲着屏幕里的男人挥了挥手。 她挂的快,自然没有看到对面主播抬起又落下的动作。 镜头再次转换。 屏幕里是两位女性相互对望,其中一人穿着鹅黄色的汉服,另一位穿着纯白色的洛丽塔,怎么看怎么不搭边,但是看过她们两人直播pk效果的又对互动场景冠以温暖之名,久而久之,这俩人也有了耐人寻味的关系。 仙子偷笑:“母妃,你猜这次我带谁来了?” 江宁大大咧咧的靠在一边,嘴里吊着牙签:“能带谁?入了你后宫的驸马也就那么几个人。第一次见家长这么大一事,你不得好好挑选挑选哪个经得起造?”她扒着手指头想了想,“阿九?吴麟博?穆向阳?” 仙子礼貌性微笑,摇了摇头。 江宁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冲她指指点点:“该不会是你小偶像?那我可舍不得折腾他呀!” 仙子再次伸出食指摆了摆,神色波澜不惊眼里却藏着得逞的笑容,撒娇道:“母妃这次这个人你要下狠手呀!驸马刚进门必须要来个下马威的嘛~” 江宁“啧”了声:“闺女,你跟我这么久,不知道我对人下菜碟?” 仙子歪头,佯装一脸无辜。 “先说说是谁啊?我认不认识?你拉一个我不熟的帅哥进来,咱们不好整他呀!再把人家吓跑了,直播间里的孩子们还有录屏剪辑的呢,到时候准说我这个母老虎带坏你这个小母老虎。” 仙子听了以后龇牙咧嘴,伸出手/枪冲着母妃就是一个“砰——” 江宁才不配合这些幼稚的东西,白了她一眼:“谁啊?” “是你认识的人啦!”仙子很嫌弃的眯起眼睛看她,“母妃你平时直播风格那个样,还在乎形象吗?” “咋说话呢,小小孩子家家。”江宁冲着屏幕搔首弄姿,还抛了个wink,“搞笑女也是有爱情的好不好~” “行行行……”仙子捂住眼睛的手拿开,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打断江宁这个比自己还要戏精的戏精道,“母妃,我把他拉进来了。” 江宁冲着屏幕比了个“ok”的手势。 王四月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现实生活中无比熟悉的一个人,江宁。他怔愣住,随后很快整理好表情,但还是不愿意面对事实。他了解江宁,以后见了面准会调侃个没完,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要发生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倒是江宁眉毛挑了挑,她重咳好几声,调侃着说:“仙子啊,怎么王四月是你的驸马?” 王四月轻笑了声,他摇摇头,散漫的开口:“我也不知道,等我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进入多人pk的时候,就是你嘴里的那个驸马了。” “一点也不惊喜,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帅哥。”江宁坐直身子,托着下巴,“既然我闺女选了你进这个门,通过考验就是一家人了。” “所以,今儿这是个驸马局?”王四月敛了敛嘴角,收回看向仙子的视线,顺着江宁的话说,“每一个入宫的驸马都会有见家长这个环节吗?” 仙子整理好自己的头饰,才插嘴解释:“不是啊……” “四月你是第一个进门的驸马,让你给后面排队的驸马们打个样。”江宁不怀好意的说,“所谓驸马局,就是玩得起放得下。” 仙子在一旁乖乖点头。 “具体怎么玩?”王四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语气很正常,没在怕的。 “既然是入宫的驸马第一次见家长,那自然是三打一,输了的做三个惩罚,所谓玩得起。”江宁似乎没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妥,脸上没半点羞愧,“放得下,顾名思义就是三个惩罚输了必须做,偶像包袱得全放下。” 王四月轻佻地抬了下眉:“可以滚刀?” 江宁的笑变得凌厉:“我觉得你不会。” 王四月叹息了声,惋惜道:“江宁姐,不能仗着你是我表姐就这么欺负人吧?” 艰难的二选一问题,江宁向来不做选择,她看得出表弟对仙子配合度极高,多半也是有那个意思,干脆就当一回丘比特。 她喊了一声仙子:“闺女,你觉得你老王哥哥会不会滚刀?” 仙子纯真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她奶声奶气的开口:“老王哥哥才不会滚刀呢!” 这底气十足,让人心都颤抖。 王四月撇头看向这俩人,悠悠地问:“惩罚是什么?” 仙子故作胆怯的小声开口:“第一个惩罚是50个深蹲。” 王四月:“没问题。” 江宁打了个哈欠,举手:“第二个,脱了上衣和裤子,穿吊带和裙子还有黑丝表演个节目。” 他反问:“你确定?” 江宁再次把棘手问题扔给仙子:“宝贝你觉得让你老王哥哥进门表演个什么节目好呢?” 仙子缩了缩脖子:“要不……” 王四月打断仙子的话:“小女孩,你慢慢说不着急。” 这语气温和又平静,可又像是笑里藏刀,杀伤力极强。 她轻声“嗯”下,然后不自在地咳嗽两声,“要不就表演极乐净土吧……” 果然话音刚落,王四月就笑了一下,眸子里深光若隐若现,嘴唇呢喃道:“穿着黑丝和吊带跳极乐净土对吧?” “……”这模样搞得原本故意为之的仙子真的不敢说话了,背脊凉意瞬间上来。 可是兔子都已经快要掉进设好的陷阱里了,这个时候得需要一点点外力,比如像仙子这般无辜的表情,却做着最狠的事情。 小女孩点点头,嘤嘤切切的补刀:“老王哥哥是穿着黑丝、吊带和裙子,你忘记说裙子了,别忘记还得穿裙子跳。” 在一旁静默的王四月没有说话,仿佛是在酝酿什么大招。 江宁看戏看的不亦乐乎,她一边偷瞄屏幕两人,一边查询弟弟和仙子的星座盘,果然两个天蝎座碰撞在一起,可不就是相爱相杀吗? 一山不容二虎这个事情都听说过吧? 公母尚且还能配对。 但仙子心眼太过于倔强,这孩子想必定要分出个胜负,非要拿捏住她这个看上去所谓温柔阳光的表弟。 你看,再难以接受的惩罚到了王四月这都能轻松吞下。 谁知道刚才那副纠结万分的模样不是故意装可怜做给仙子看的呢? “还有第三个惩罚是什么?”王四月扬了扬眉毛,“前面两个,我可以接受。” 刚才还忐忑不安的仙子,现在看了看江宁又看了看这个神人,她咬着嘴唇有点不甘心:“最后那个得让二老师定。” 王四月象征性的点点头,很快就发现里面的弯弯绕然,下一秒直接拿江宁开涮:“怪不得我觉得缺点什么,原来缺一个家里的顶梁柱啊?有驸马公主和母妃,得缺个父王啊?江宁姐,你和二老师这搭配也挺带劲,父母爱情不容易哈。” 二老师终于突破网卡钻了进来,他气场足,声音也亮堂,上来就道:“王四月你搁这欺负谁呢?” 王四月摊了摊手:“天地可鉴,我在羡慕。” “滚蛋。”对于老熟人,二老师不吃那一套,上来就冲着第三个惩罚说,“我找十个瑜伽动作,你要做的一模一样。” 王四月懒洋洋的往后一靠:“那没问题。” 第15章 “老王你双标狗。”二老师不给王四月面子,“上次做瑜伽动作惩罚也没见你这么麻利过,今天咋就一口答应了?” 王四月不甘示弱:“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你还记这么清楚呢?” 仙子扯了扯耳朵,伸出手比了个“停止”的动作:“咱们开始玩吧……我好想看老王哥哥做惩罚啊!”她那股子兴奋劲难以掩饰。 “呵,进了贼窝。”王四月懒洋洋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仙子理直气壮:“老王哥哥你之前都答应人家打多人pk了!” “我以为咱们俩一家,谁成想原来是3打1啊?”他斜眼坏笑,“要不我干脆认输得了,把三个惩罚做一做。” 江宁嘴里嚼着口香糖,她突然觉得自家表弟愿意当弱势的一方就非常有看点了,便开口帮腔:“害,四月,你怎么对自己家的粉丝这么没信心?万一你赢了呢?” 王四月挥挥手:“比不过,国王家有个很厉害的美女助攻。”话里意思明摆着说的二老师。 二老师眼皮都不眨一下,胡扯的功夫倒是厉害:“我家没人上分,不到1万个人,美女助攻今天休假。” 王四月盯着二老师看了好几秒,露出一副“鬼才信”的表情,他轻扯了下嘴角,说:“大家都别上分,我们就是输了做惩罚,尤其是未成年人不要给我刷礼物。” 江宁环胸往后靠,也学着四月的话:“咱家人少上点分,毕竟是表弟,别打他打的太难看。” 二老师见江宁也发话了,眼也不抬,跟着就说:“对对对,我们没实力,这局不上了!搞得我们三个好像欺负你一个似的。” 王四月嗤笑:“难道不是?” 一直没说话的仙子,低哼一声:“仙子守护的老婆们,咱们正常打就好,不用特意因为老王哥哥的到来超常发挥噢~” 倘若此刻有个翻译器,那么小奶音里翻译出来的大概就是:仙子守护的老婆们,因为对面是老王哥哥,所以大家往死里打! 王四月算是摸清怎么回事了,他试想最近没有惹到这位小祖宗吧? 怎么偏有种新仇旧恨一起盘算的错觉…… 三分钟pk时长,四人闭麦的时候只有王四月陷入了深思,他没打算拉票,而是对着弹幕里带着灯牌的忠实粉丝说:“黑丝必须是连体的?” “没有连体的。” “分开的也算吧?” “裙子的话……” “随便找个东西围起来也行吧?” “吊带等于老头衫。” “嗯,没有毛病。” 弹幕里齐刷刷的打着:老王努努力虽败犹荣×999+“咱家不上分也别破费了,从现实角度讲,你们觉得哪个驸马进门不会被老丈人和丈母娘刁难一番?都是小场面。” 他开口说完这席话,声线温润,不急不躁,就像是清风拂煦,似有若无的用指尖敲打在桌面上,指甲修的干净整洁,莹白色的月牙潜伏在最低端,骨节纤细分明。 果然老天爷连细节上也不会亏待美人半分。 …… pk血条只剩下三秒。 最高票依然被二老师霸占着。 排名第二的是仙子。 江宁则稳居第三名。 所以他以一万出头的票数输掉了。 王四月打开他们的麦,由衷赞叹:“不愧是二老师,打人掉血这么疼。” 二老师叹息:“实在不好意思,没管住她们。” 王四月眼皮都没动一下:“都是一家人打这么惨吗?上十万票的玩?” 黄色的票数上闪动着数字: 第一名:二老师151237 第二名:仙子113896 第三名:江宁100001 而他一万出头。 “上十万的票玩咋啦?”江宁面不改色的回答,“还不是为了防止你留后手偷塔,我家宝贝好不容易弄回个驸马,当父母的得做到位。” “滚。”王四月无声吐槽。 仙子高高兴兴的感谢完仙子守护的家人们以后,才放下小礼炮打开了所有人的麦,她眼睛弯成月牙儿,笑眯眯道:“老王哥哥你该做惩罚了。” 王四月吐了口气,看向仙子,缓缓道:“50个深蹲是吧?” 仙子:“嗯!” 王四月没有多说半句废话,他站起来伸手调整镜头,方便做深蹲的时候能呈现出完整的自己。 他还没有换衣服,上身是蓝色针织衫,下身穿着白色西装裤,说是那种一板一眼的西装裤又不是,有种慵懒风,可能因为个子很高,所以穿什么都往禁/欲上想。在没有对焦上的镜头前模糊了几分轮廓,可仍然抵挡不住他精雕细琢的面容。 你瞧,上帝这家伙真的非常偏心。 这男人每一笔,每一个细胞都极其精致,就连做深蹲时,轻微的呼气也令人想入非非。 她屏息一窒,心尖忍不住战栗,像有人故意抓挠。 50个深蹲对于王四月来说就是一个平平无常没有挑战的惩罚,所以做的十分轻松,抬头对视,他眉眼一挑,慢条斯理的说:“好看吗?” “啊……”仙子下意识开口,察觉出口水都要流出来的,赶忙伸手遮住,疯狂点头。 “我没问你。”他顿了一下,笑意浅漏,“我问我们家粉丝呢~” 这双眼睛当真是温柔的,五官也当真君子如玉,说是竹子松柏小杨柳都比不过他高傲的一瞥,笑起来带着阳光。但这么一个人,会让她潜意识抵触,好似遇到了同类,遇到了级别比她高,而她完全没有访问权限的这等人。 就像是楼外深不见底的夜,暗处藏着伺机而动的危险。 “仙子,让我歇一会儿。”他低声说,胸膛还在一起一伏,说罢手里拿出一小叠衣服,“我家里没有第二个惩罚穿的服装,但我找了些平替,等我喝完水穿上。” 江宁十分期待的鼓掌:“表弟,等你换装完毕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录屏。” “我谢谢您嘞。”王四月眯着眼睛,带着点威胁。 倒是仙子甜甜的提醒:“老王哥哥,你别忘了还得跳极乐净土啊?” 王四月的眉眼动了动,直起身来,双手按在桌面上俯低道:“我不会,你先教教我?” 仙子看着屏幕里的绝色。 低领的蓝色针织衫开到胸口处,耸立的锁骨在白皙的皮肤上过于惹眼。 视线不由自主上挪,划过男人的喉结、下颚、嘴唇,而后与他似笑非笑的眼眸对上。 她好似被洗脑了,徒然萌生出心疼的异样,竟然答应了王四月的要求:“我只教你一遍,你好好记着。” 他扯起唇角,悠长地笑了:“不如等我换完衣服,咱们一起跳。” 似乎是个疑问句。 但经过王四月嘴里却变得越发肯定。 强势的不能拒绝一二。 唉…… 也许,令她胆怯又害怕的黑暗里藏着漫天璀璨的光也说不定呢? 王四月换完衣服出来的那一刻,仙子瞪圆了眼睛。 二老师:“卧槽!王四月!” 王四月:“二老师你注意点影响,我对男人没兴趣。” 江宁上下打量保持冷静,一早就知道她表弟那张脸和身材有可塑性,但没想到能达成日漫里女装大佬那个级别,于是乎感叹道:“表弟,改天姐心情好给你化个妆,我觉得你楚楚可怜的模样胜过仙子了。” 王四月:“滚蛋。” 话音一落,仙子嗫嚅着:“老王哥哥,你好性感啊……” 王四月:“小女孩,把你口水擦擦。” 仙子:“流下来了?” 王四月:“……没有。” 仙子吸溜回去:“老王哥哥以后多穿,怪好看的。” 王四月瞥她一眼,没再说什么,随后温和的开口:“你要教我跳极乐净土吗?咱们别让二老师的瑜伽等急了。” 二老师摇手,展现出磕上头的姨母笑:“别管我,你们solo,我这不急。” 王四月抿了抿唇,酒窝若隐若现:“国王都发话了,你就跟我一块跳吧。” 自从被女装大佬的美貌给吸引住,在仙子的脑袋里就出现了[可男可女]和[可攻可受]这两个匪夷所思的画面。尤其是极乐净土的开场音乐响起,仙子垫脚后踢,伸手晃动,lo裙也随着转圈圈,觉得自己明明已经非常可爱了。而另一个屏幕里,虽然黑丝是分开的套袜,因为没有裙子只能在下身围着一条黑色衬衣,两条光洁的长腿移不开眼,老头背心将肌肉走线刻画的完美。 他和她的动作明明一致。 一个是摆在明面上的可爱。 一个是撩人不自知的纯欲。 仙子腰上系着铃铛,跳到高/潮时还故意撅了一下屁股,裙摆扬起,佩饰摇动,清脆悦耳的声音舞动节拍,她身姿轻盈,下一秒便似要乘风而去。 可王四月呢?他满脸认真的学着,越是认真做出来的幅度也越大,可不知道为什么跳出来的动作却格外撩人,就连弹幕都开始纷纷擦鼻血。 直到结束的时候,评论区还在满屏刷词条:女装大佬永远的神! 第三个惩罚就没那么容易了,二老师和熟人玩更不会手下留情,王四月换好便装出来,还是之前那身深蓝色针织衫和白色西装裤。 仙子已经兴冲冲的拿着冬瓜糖往嘴里塞。 与此同时,两道声音齐刷刷传出—— 王四月:“吃糖多了长蛀牙。” 二老师:“大晚上别吃糖。” 江宁偷笑完了以后义正言辞的跟了句:“小孩子家家的吃什么糖?你要是饿了找点别的东西吃。” 仙子含在嘴里还没开始嚼的冬瓜糖拿出来也不是,不拿出来也不是,陷入了众矢之的。她快速吞咽,然后拍拍手上的糖沫:“快点做惩罚呀!我还没见识过呢……” 江宁附和点头:“二老师这是你新琢磨出来的惩罚?怎么玩啊?跟我们说说呗?” 作者有话要说: 双标易忱出没,非水艺者请勿接近 第16章 二老师找出早就准备好的图片给他们举例子:“喏,就是这种的图片,老王按照图片的姿势完美无缺的呈现出来。” 仙子揣测:“好像挺简单的啊?” 王四月沉默。 江宁也附和:“看上去没压力。” 王四月白了江宁一眼,态度非常冷淡:“我是个男人,做女人瑜伽这种姿势,很羞耻行吗?” 二老师以此把十张图都展现给看直播的粉丝们。 第一张,鸟王式正位瑜伽。 需要身体躬成V字形,单腿站立,另一脚盘在单独站立的腿上,胳膊伸向远方随后交叠,像极了一只要攻击的丹顶鹤。 第二张,虫合虫莫式正位瑜伽 这张图一眼看上去还真没令人想入非非,但早些年社交app上火了一个黑色性感泳衣采用虫合虫莫趴在沙滩上摆拍,那女人的大腿前侧及下腹贴于地面,小腿向后弯曲,贴于臀部,双肩打开,手臂反向身体后侧,拉住足尖,然后头微微向上仰,圆润的屁股和较好的身材十分博人眼球。 王四月扯了扯嘴角:“你让我做这玩意儿,封号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老王哥哥你穿的这么保守往地上一趴就好了。”仙子眯着月亮形状的小眼睛,笑的颧骨上扬,奶音柔柔地传来。 王四月原本看到这张图片直立起来的身子又靠回座椅上,坐姿瘫成一团泥,像是没骨头似的。听到仙子的话,他也只好低笑了两声,耐着性子示意二老师播放第三张图片。 果然越往后越匪夷所思,图片一个个的直接没眼看。 但因为仙子兴奋的目光,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做了每一个动作,虽然姿势不是很标准却一声不吭没再说任何多余的话。 王四月做完十个瑜伽动作,耳朵显而易见红的都快要滴血了。 仙子觑他:“老王哥哥你是不是害羞了呀?脸红红。” 王四月很是坦荡的“嗯”道,把座椅拉进屏幕里的时候,胸前的春光毫无预兆地撞进了她眼底。 时间似是静止了一下,四目相对,都失了神。 原本是一个人红耳朵。 现在巧了,有了血滴子同款。 仙子不露声色地把视线挪开,逃:“那老王哥哥,辛苦你啦!我们下次再玩吧?” 王四月摇摇头,失笑:“这就要走了?真是用完就丢啊~” 仙子吐吐舌头,作无辜状:“我才不是这样子的人呢!” 王四月微眯眼角:“我勉为其难的再信你一次。” “闺女别急着跑啊?”二老师言简意赅,“你驸马都做了三个惩罚,这夫唱妇随,不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也得表演个节目咱们这场才能happy ending啊!” 二老师的气质和易忱的矜贵端正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呢? 有点一正一邪的味道。 尤其是现在这耍无赖的模样更是将风流倜傥的俊公子演绎的颇入人心。 二老师这张脸偏阴柔,嘴角调笑带着几分雅痞,像极了经常去酒会的小开,有些雌雄难辨却很精致,由于个头大概有一米九,所以不管穿什么都很挺拔。他总是喜欢打趣别人,这一点仙子完美的继承了父王的DNA。 “可我没有输,不是输了的才做么?”仙子嘟嘴,表情委屈,心里是极其不愿意做惩罚,按道理讲,这个惩罚做得名不正言不顺。 王四月察觉到了仙子零星一点的小情绪,眼皮动了动,看向她,慢慢地重复小女孩的话:“不做就不做了,她也没输。” 二老师长叹一口气:“我闺女再也不是小棉袄了,有人护着了。” 仙子可怜巴巴:“我没有输不该做惩罚啊……” 王四月的唇角不咸不淡地勾起,也能明白二老师的用意,便安抚道:“不如咱们俩合唱一首歌呗?表演压轴节目。” 装作没听见,仙子歪头看向别处。 过了几秒,她似有若无地听到,从屏幕那头传来一句:“算了吧,二老师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家公主不愿意做的事情,身为驸马理应该承担,三个惩罚都做了,还差这个吗?” 他笑眯眯的一带而过,气氛还算可以,但仙子不知名的情绪依旧存在。 小女孩应该是个倔脾气认死理,规则就是规则,惩罚就是惩罚,可能是之前在网络上被欺负的事情所以有些抵触。 躲在一旁的仙子感觉到多人pk中属于自己的靠山是谁,她嘴唇动了动,很快又低下头:“老王哥哥……” “嗯。” “一起合唱也行。” 江宁看不下去,她一脸凶狠,冲着二老师吼了一句:“你丫,宠女儿的老父亲去哪里了?没看见宝贝不想做惩罚吗?眼睛又瞎了?况且人家都没输你让人家做什么惩罚啊!” 二老师:“……我这不是,害,闺女咱不做了哈!” 仙子闷闷地点头。 阅人无数的二老师扇了自己一巴掌:“我没注意到,下次就注意了闺女。” 江宁哈哈笑:“二老师你以后绝对是个女儿奴。” 二老师:“这用得着你说嘛~” 江宁不跟二老师一般见识,看了眼后台连麦申请说:“仙子,你家小偶像要跟你们四人连麦,我正好有事出去一趟,这个坑位留给他,你们几个先玩吧?” “行,慢走不送。”二老师把手指放在额头上甩出去,他冲江宁比了酷boy拜拜的手势,然后挑眉道,“老王,你得有点危机感了,我闺女很抢手的。” “BG之光,百搭体质,我懂。”王四月优雅如斯,眼里亿万星辰尽数拨开云雾,光华灼灼。 阅人无数的二老师敲了敲木鱼道具,左手伸直放在胸前:“阿弥陀佛,这门婚事我同意了。” 仙子噗嗤一声被逗笑:“你串戏了,你现在的身份是国王。” “妥了。”二老师比了个ok,“王四月这人值得处,我闺女的幸福就交给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很满意这个女婿。 总之,驸马局这一趴终于结束,仙子和王四月的关系迷之微妙,不少粉丝也在揣测,这对[四月仙子]cp比[余化成仙]cp还要甜,没准偶像和粉丝不会是最终胜利者,毕竟,甜妹谁都喜欢啊! 二老师和江宁待仙子就如同亲闺女一般,几个哥哥也都独宠她。 BG之光可不只是营销号说说而已。 江宁的退出,给了余安州一个连麦的坑位,他前几天抽出空和仙子连过几次,但时长都很短,pk也没玩就只是说说话,然后就去播游戏了。 这趟游戏单子少,而且商务给他放了长假,所以有大把时间蹲直播。 江宁刚退出,就准备从微信上跟余安州说一声,结果却率先收到他的消息:“宁姐,我这边连了个人,稍等一会儿就结束,你还在连吗?” 江宁回了个:“退了。” 余安州看着手机发呆,冷冷地扫了一眼邀请他无数遍的女主播,虽然两个人已经是闭麦拉票环节,可他向来藏不住心事,讨厌一个人直接就会表现在脸上。 所以…… 气氛冷的快掉冰渣了。 而这个时候,另一边等着四人连麦的三个人因为三缺一就用小号蹲守余安州的直播间,正巧听到了开麦后两个人的对话。 “垂耳兔子是吧?” 余安州的声音很有磁性,低音炮是一特色,含糊不清又是一特色。 垂耳兔子疯狂点头,她声音偏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过仙子和余安州的连麦故意夹着,反正听得挺难受,更没有仙子小奶音来的自然,但女主播还是难掩娇羞的回答:“我其实也是小鱼仔,喜欢你很久了,所以看到你空着没打pk想跟你打一把。” “你说你是鱼仔。” 他声线冷清,礼貌却带着几分疏离,眉头已经不耐烦的蹙起。 光听声音,就听得出不悦。 偷看直播的仙子心里为这个女主播哀叹,她怕不是撞枪口上了,拿余安州最在乎的群体骗他。 果不其然,余安州失去了兴致,拉下脸道:“既然你喜欢我又是小鱼仔,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如果连麦邀请发了两次,我都拒绝了,就不要再弹这个窗口了,很烦知不知道?” “可我只是单纯喜欢你,想跟你连麦啊……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的。” 他不紧不慢,拎得清楚:“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随便想连我,我就接受的。这次接你的麦是要告诉你,下次别的主播拒绝你两次就不要一个劲的连了。要么就是他有事情,要么就是他不愿意跟你连。” “那你属于哪个?”女主播眼泪凝聚在眼眶里,“不想连我还是有事情?” 他口吻渐渐儒雅轻缓:“两个都是。” “为什么?我不明白,喜欢你和连麦怎么还变成我的错了?”大概是不甘心,可也到底是女孩子,在网络上不易动粗,她语气虽然急,可还是温婉的问道。 “兴许你很闲,但我并不是你说的空着没打pk,而是在等人。” “打扰到你了,那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大概觉得自己行为确实有问题,又面对这样一个大主播,解释道,“下次连麦我会记得你说过的话。” “抱歉,没有下次了。” 拒绝的干脆。 他性格使然,不会顾及太多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有一种:你倘若碰到了我的利益,我不会做表面文章,也不会跟你客套,我会直接果断的告诉你“这他妈是我的,你别碰”。 仙子当初粉上余安州成为一名真真正正的小鱼仔也是因为她欣赏偶像的性格,这种性格是她一直想要成为却无力改变的,所以她向往成为的人就会多一丝敬佩。 可对面这个垂耳兔子并不是余安州真正的粉丝,仙子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缠着偶像不放,难不成真的是为了那么点粉丝过来和大主播连麦找话题引流的? 又或者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女主播玩直播这么久,没有被人当面拒绝,有点抹不开面子又想赌一把:“为什么没有下次了,就因为我打扰了你,所以你要拉黑我?我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吗?怎么大主播油盐不进啊?真是白长这么帅的脸,你太让我失望了。” 现场版脱粉回踩,好热闹。 “我不喜欢你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语气平平,听不喜怒,“你对我的皮囊失望也很正常。” 仙子疑惑,这不像是余安州的做法。 下一秒,他斜了下嘴角,嘲讽的说:“拉黑你更正常不过了,当然你也可以拉黑我。我跟你连麦本来就是要说这些东西的,也给想连我的其他主播提个醒,如果我忙的时候不要一遍又一遍的发送邀请,我想连谁我自己有数,别闲的没事干瞎操心。我也会随机pk,小主播大主播都无所谓,但请不要一上来就打着你是我粉丝的幌子干一些丢人现眼的事情,那不如别当我粉丝,我也不稀罕。” 说完之后,他就挂了对方的连麦。 仙子也默默地退出来了。 与此同时,二老师激情开麦:“这是不是老余第一次说这么多话?你们数着他说了多少个字?真是奇迹哈!” 王四月抵着下巴,暗中观察仙子的表情,自然没有听到二老师说话。 结果猝不及防被点名:“王四月你想什么呢?” 王四月抬头,唇角稍稍扬起,回答道:“人嘛,被逼急了都会发挥无尽潜能。” 第17章 余安州进来的时候画面黑屏只能听见仙子小声嘟囔道:“老鼠哥哥不是已经打完pk了吗?怎么还没来?” 二老师刚想说老余其实已经来了,因为他这边可以看到申请连线的主播都有谁,结果王四月悠悠的打断道:“仙子,你为什么要给余安州起名老鼠?” “因为我和小偶像不打不相识,他说我家乱的连老鼠看了都摇头啊!所以我就给他起名老鼠了。”仙子有强迫症,看到三人连麦缺一个人排版不舒服,奶声奶气的撒娇,“老王哥哥你叫老鼠哥哥进来啊……” “我怎么叫?”王四月说,“我这没拉人的权限。” 二老师看热闹不嫌事大,选择闭麦当透明人。另一边也不知道是不是余安州卡了,他申请了连麦,可人却进不来。 仙子还是执着四人连麦,所以执拗的命令:“老王哥哥你叫他啊!你叫喽!” 王四月闷闷不乐的“噢”了声。 他没有决定权,只能一边喝养生茶,一边应着。 等了好一会儿。 王四月隔空对着屏幕喊:“余安州,仙子找你。” 弹幕开始刷屏: 老王吃醋了吧? 老王开始使出敷衍一技能。 刚整完驸马局,情敌又来,能高兴吗? 我看也是,老王刚才有多配合,现在就有多敷衍。 吃醋了吃醋了,他绝对吃醋了。 仙子忍不住了,眼巴巴的盯王四月:“老王哥哥。” 王四月侧头:“干嘛。” “我是让你拉老鼠哥哥进来……” “他太胖了,我拉不动。” 余安州终于搭上了网线,懒散的开口:“来了来了,怎么有人说我坏话?” 仙子高兴,眼里冒起星星:“老鼠哥哥,老鼠哥哥,好久不见呀!” 余安州经过短暂的羞窘之后,视线看向仙子,他这个人向来孤僻,喜欢独来独往,声音虽微微沙哑,但并没有因为垂耳兔子影响心情,看得出来涵养极好。 他带着点不羁:“王四月你刚才说谁胖呢?” “你啊。”王四月无奈摊手,“我比你高比你瘦,拉不动你也是应该的。” 余安州随性:“打扰了打扰了。” 二老师闻到了火药味,他浅尝一口又有些酸,于是询问闺女的意见:“咱们是聊个五分钟的还是现在pk?” 仙子很久没和偶像打pk了,所以直接忽略了还是驸马的王四月,奔着偶像出击:“老鼠哥哥你要pk吗?是我们俩一家还是他们俩一家呀~” 王四月挂在脸上的笑容消融,虽然美得赏心悦目,眼里却暗含三分凉意,那深邃的瞳越来越黑。 余安州也察觉到了仙子这话的意思,微抿的唇松开,未笑,只是唇角轻扬,眉宇舒展:“什么叫做咱们俩一家?他们俩一家?” “啊!”仙子捂嘴不好意思,“那要不,石头剪刀布?” 二老师拍桌子:“闺女你见到偶像是不是迈不动腿了!” 真真女大不中留啊…… 仙子摆手:“我是那样子的人嘛?我不是。” 保持沉默的王四月终于冷哼出声。 结果仙子还是眼里只有偶像一个人,赶紧接上话:“要不咱们石头剪刀布或者手心手背吧?” 余安州漫不经心的说:“手心手背吧。” 二老师低头看去,王四月的小窗口正好在右下方,他全程面无表情,额前细碎的发在眉宇下落了阴影,继续沉默的坐在椅子上。 “你跟王四月一伙,他不是我女婿嘛……”二老师救场,“呸,人家是你驸马。” 余安州诧异:“女婿都搞出来了?” 二老师颔首,他看到王四月表情逐渐回温又绽放出笑容,便点头:“昂,王四月现在是我女婿,仙子的驸马。” 王四月面对客人要有所表示,尽可能的展现宽广胸襟:“不如你跟你父王,我和你老鼠哥哥。” “我咋几天没连麦,跟不上形势了?”余安州摸不着头脑,“现在开始玩成家人了?” 仙子笑的天真:“来嘛!我们手心手背。” 王四月托着下巴,矜贵优雅是伪装不住了,他愣了很久,没想到仙子会不领情,于是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嗯,那就手心手背,随机配对吧。” 无波无澜的语气,把自己摘出来置身事外,听不出喜怒,可面无表情的那张脸实在不像是成熟温柔的王四月会做出的。 四人同框,三人笑意绵绵。 只有他,虽然配合却又阴郁。 她正想着要出什么才能和余安州成为一家人时,突然注意到左边小窗口里的王四月,他表情不怎么好看,但又在克制着什么。 越是这样,身为天蝎座的小女孩越是把作精的精神进行到底,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第一反应看完王四月立刻投入到余安州的方向。 仙子嘴角勾起,看王四月不舒服,她就会很舒服。 所以,故意慢出,等着余安州的手背出完了,她才开始出。 王四月无以言表,神色冷清,缓缓的把手心切换成手背。 二老师开始薅头发,这个场面有点神仙打架的意思啊?他压了压声音:“再来一局。” 这一次,三个男人都似乎知道不能作弊,所以也就没往她的方向看。 但是仙子就不一样了,仿佛跟做贼似的,刻意等余安州出了才在一瞬间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伸出了白晃晃的手心。 她的小眼神左右打量,没被人发现吧? 看大家都无动于衷,偷偷咧嘴笑。 ——天衣无缝的操作。 仙子刚要说自己和偶像一家打二老师和王四月。 在这个时候,王四月突然叫住她。 “小女孩。” 仙子心虚,抬头:“啊?” 王四月单手支撑着脸,唇角渐渐拉平,惜墨如金:“你出老千。” “我没有……哪有呀……”她的动作僵住,手心还没来得及收回,被看穿的低下了头,“不然再来一把好了!” “可以,来吧。”余安州对答如流,非常宠溺。 二老师嘴里说着“手心手背”,为了防止慢出,特意带着321的节奏,四个人同一时间放下了手。 王四月挑挑眉,眼神玩味:“好不凑巧。” 余安州“哎呀”一声,他笑,坏的不行:“变成跟你一伙儿了?” 王四月认真思考后,一脸惋惜:“怎么?你不愿意?” 神他妈不愿意! 余安州无语凝噎了。 在座的所有粉丝,非常疯狂。 仙子还是太不懂男人了,在男人的世界里只有征服两个字,这火药味明里暗里的,连看客都感觉出来了,当事人还一脸傻笑用不可思议的眼光望向两个男人打情骂俏。 喂?醒醒,仙子。 您别磕错了CP。 王多鱼不行蛮? 仙子小声嘀咕。 这场多人pk刚开场,每个人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小九九,二老师是明白人,他作为最没有竞争力的选手,身为一家之主,小公主的百搭体质也令老父亲很是惆怅。 一场欢喜一场忧。 二老师不觉得王四月是个大度的人,越是温柔的人,骨子里定藏着狠厉和不为人知的那一面,成熟也许只是他惯用的伪装。 毕竟,王四月刚才那阵子变脸也挺为之一叹,这样的人能屈尊留下来,并且没有让仙子和偶像一组。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仙子对于四月而言是不一样的,到底怎么个不一样法,他不好妄下定论。 但凡事件总有意外发生,况且这里还有个余安州,仙子都快变成迷妹了,在粉丝眼里偶像媲美于天上星。 她到底是选择太阳还是月亮,全看闺女的喜好。 言归正传,仙子嘟着嘴巴,气的都站了起来,拎着小裙裙道:“刚才我应该是和老鼠哥哥一组的啊!” 余安州不疾不徐的开口:“四月慢出了。” 仙子一脸惋惜,而父王却在一旁敲起了木鱼,有种人世间的红尘纷扰皆与我无关的样子。 小女孩气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绝望又崩溃,不停地重复着:“哎呀,真的是,我刚才应该和老鼠哥哥一组才对呀!” “来嘛~”金色边框眼镜下的眉眼闪烁,王四月轻笑时,带着撒娇的调调,可怜兮兮又撩的人心痒,“就这样好不好呀,先玩一把啦!” “那行。”仙子妥协,她问,“老鼠哥哥你先说我和二老师的惩罚。” “你们输了跳舞?”余安州说了简单的惩罚,“四月,你也说个惩罚。” 王四月眼皮抬也没抬,随口附和:“都行,反正你说了算。” 仙子吹了个口哨,“嗷哟”了一声。 二老师直冒冷汗,闺女这情商就是和别人不太一样,怎么就看不出来王四月是在冷嘲热讽呢? 当家长的叹了口气:“这样吧,你们两个如果输了的话,每个人和闺女表白一次。” “诶,可以吗?”仙子怼手手。 “有什么不可以的,就是直播效果,做惩罚罢了。”二老师率先把话甩出去。 余安州玩的也开,点头应允。 王四月这边就更没有问题了。 pk开始,四个人看似都很卖力的拉票。 王四月打开微信,找到余安州的头像发过去一段话:你在追仙子? 余安州:没有。 余安州:怎么了? 王四月:我后面的玩具公仔,你挑一只,我给你寄过去。 余安州愣住,他似乎想起半个月前,他和王四月打赌。 “你会习以为常的,也许对仙子真香。” “先说赌什么?” “你后面那只玩具公仔,输了给我寄过来。” “1000多。” “玩不起啊,易忱。” “余安州你又喊我真名!” “行行行,王四月你玩不玩得起?” “愿赌服输,你输了把你家猫主子生的小崽给我一只。” “没问题。” 余安州一时语噻,他低头没在拉票,反而盯着王四月给他发的微信消息看了良久,然后回复:我就说你会真香。 王四月扔了个猫咪舔猫薄荷的.jpg图片上配了一行字: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这只腹黑男似乎觉得不够明显,非常坦然的发了一条:甜妹谁看不迷糊啊? 第18章 pk结束,红方代表人:王四月和臭余干惨败。 二老师说:“老余你看着不高兴。” 他也不否认:“啊,有吗?” 王四月靠在座椅上,仰着头,似乎在笑,眉尾轻扬。 两个人的心情跟互换了一样。 仙子迫不及待:“你们两个谁先给人家表白呀?” 余安州想到易忱同志花了血本连身后那只玩具熊都要寄过来了,索性让着他:“要不王四月先来吧?” 王四月此刻正是一个向前趴的动作,他慢条斯理将话说的清清楚楚:“你明知道我追她追了那么久。” 话里的警告明显。 二老师:“现在就开始演上了?” 王四月眸色晦暗,略微直起上身,偏头道:“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导个戏,我怕弹幕里的粉丝听得晕头转向。”二老师视线落在仙子身上,也顺带给闺女讲明白,“这俩人准备先抢你再表白,看你选择哪一个。” 仙子听完后有些小激动,她强装淡定:“两个不能都要吗?” “不能。”王四月拒绝的很快,后斟酌用词,“你见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实行一妻多夫制吗?” 仙子乖乖摇头,却又想要极力挣扎一番:“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两个都要……” 余安州浅浅应着:“有些贪心了。” 自从四人连麦见到仙子以后,[余化成仙]家的cp粉就按奈不住兴奋,他们向来喜欢抠细节,而事实证明,余安州的微表情确实挺上头,不怪直播间里有人舞到正主头上。 他跨进娱乐圈边缘却是昂昂之鹤,周身没有沾染半点纷扰尘世的浮躁,不是那些看上去一表人才,伪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了身上的铜臭味。 特立独行和处事风格像水蛭,只要吸上就会潜移默化的被忌惮。 此间少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这样的人就跟天上的月亮一样,能引人不由自主地望着他,哪怕浑身泛着不可抵触的寒。 余安州愿意把自己的一颦一笑展现出来,并且从游戏里拿出大把的时间投入到普通连麦pk里,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当习惯自己定下规则的少年做出了改变,那大概是遇见了特别存在的人。 所以明明最开始不是抢人的戏份,但女主是仙子,便可以撼动初始原则。倘若遵照以前,余安州绝对会不由分说的拒绝,不管是谁都没有台阶下。 “这话应该我先说吧?王四月。”余安州挑眉,演的深入人心,“排队还有个先来后到,喜欢也是。我和仙子认识的时间比你要早很多很多。” 闻,话音刚落。 王四月眼里多了些局促不安,漂亮的手规规矩矩的放在桌面上,手指不自然地曲着,有些紧绷,他指腹因为攥在一起,隐隐有细微的发白,手背青色筋脉鼓起。 看得出来,两个人还没有火力全开。 打着演戏的幌子,暗暗较量。 这夜,夜幕笼罩,万籁俱寂。 风刮过时,摩挲着窗,擦出轻响。 毫无星光撒下,整个屋子一片昏沉。 王四月的地灯很暗,要不是有电脑屏幕的光亮,几乎看不清他人在何处。可越是黑暗,这道光就会越发被放大,似乎有种想要和阴霾较量一番。 他们私下面基过,偶尔也会聚一聚,自然明白,余安州是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只要不是惹恼他,为人礼貌、性子也单纯,不怎么与人亲近,相交相处时也会带着距离感,不看微信不回消息,哪怕兄弟见面也不是那种火热聊天。 可唯独对仙子多了些熟稔与热络。 就像余安州自己说的那样,他和仙子认识的时间要早很多。 王四月想着想着,脸色愈发阴沉,语气里竟有些赌气的意味:“虽然我喜欢仙子很久了,但我觉得,你俩更合适。” “啊?”余安州表情震惊,难以置信,瞳孔猛然放大,笑的有些无奈好像被王四月搞蒙圈了。 “我旁白分析一下,现在战况就是,王四月先出手了。”二老师接过话茬,“将男人惯用招式进行到底,我先把你拱手让人,然后表现出自己绅士风度。侧面告诉你,为了你的幸福我可以放弃一切包括你这个人,只要你开心你是可以选择老余的,无论你选择谁,我还是会卑微的继续喜欢你。” 二老师大气不喘的说完这席话,然后冲着屏幕竖起大拇指:“家人们,王四月是高端玩家,货真价实的高端。” 王四月皱了皱眉:“你这夸我还骂我?” 二老师:“夸你啊!吹彩虹屁都上天了。” 衣冠楚楚的禽兽。 风光霁月的斯文败类。 不搭边的词浑然一体,矛盾么? 可放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却一点也不违和。 二老师觉得这场戏看的很值,身体里的细胞都苏醒了,他看了眼举着放大镜还在观察两个男生表情的闺女,有些头疼,果然傻人有傻福啊…… “王四月出招,这边该余安州展示你的表演了。”二老师身兼数职,变成了控场的主持人。 “噢,那既然这样。”余安州让过一次了,当然这次绝对不会顾忌兄弟情,他偏过脸在镜头外看不见的地方吸了口烟,眯了眯眼角,懒懒地吐出来,声音含着薄烟,低哑又磁性,甚是带了笑,“仙子,我超……我好喜欢你,咱们俩在一起吧。” 仙子愣了几秒钟,短暂的几秒钟过后便开始不知疲倦的拍着手,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放起小礼炮。 这可是每一次有仙子守护上礼物的时候才能拥有的回馈。 现在直接贡献了出去。 而仙子心里却没想那么多花花肠子,她以自己身为水艺的角度压制不了兴奋劲,只能借着天真胡闹的仙子放飞自我。 退一万步,这件事情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任何人的身上,都会做出和她一样的行为。 你要是被偶像告白了,虽然知道是游戏惩罚输了那一方,搁谁谁不窜天啊! 她现在这样算是好的了。 记得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身边有很多人追团,那才叫一个放肆和发疯。 老公老公的叫着。 买票去见面握手。 求拥抱索吻的不计其数。 而她现在顶多叫哥哥而已…… 害,无伤大雅! 仙子知道自己得回应余安州,所以当他表白完之后就立刻得到了“好”这个答复,还刻意加重了语气,表示非常愿意答应偶像的告白。 她觉得一个好字是不是不够凸显自己的诚意? 继续说道:“我愿意,我答应了。” 告白成功的两个人四目相对,稍稍有些尴尬。 热气从余安州的脖子处往上涌,烫至耳根。 另一边,王四月控制住表情,他笑的有些僵硬,手上的力道渐渐收紧,敛着唇角上扬的弧度,默默点了点头。 二老师眼尖:“哟,你看,老王也认同你们两个人了。” 余安州看到自己直播间弹幕里有人刷王四月吃醋,他觉得不如趁这个机会说明白:“但是,四月更温柔,更懂女孩,其实你跟他在一起会更幸福,比跟我这个没情趣的人相处起来要开心吧?” 仙子不懂两个男人暗中较量,还以为这只是一场输了应该做的惩罚。 当然,确实是,只不过谁也不曾想到了王四月和余安州这儿就变了个味道。 王四月眼底的暗沉化不开,而仙子又丝毫不在意这些。 原本幸福的驸马局开始分道扬镳,女主因为喜新厌旧,爽快的答应了邻国的告白,并且很坚定的说:“好嘛!我选择老鼠哥哥,我们在一起。” 她拿出一大朵白色的花举到屏幕中间。 二老师叹了口气:“家人们,我已经尽量帮老余圆话儿了,他自投罗网,这个真是没办法。” 余安州的弹幕全都在刷:在一起。 他这时候觉得节奏有些大控制不住,本想借着演戏跟王四月捅破这层窗户纸,他看得出来老王能把熊送过来,想必对仙子改观了,加上今天互相试探,心里有了个底。 王四月是喜欢仙子的。 他自己呢? 可能是占有欲吧。 不想让出去,觉得小家伙是要跟着自己才对。 随着直播人数越来越多,余安州挠挠头发:“四月你来吧,我把机会拱手让给你了。” 二老师急了:“你拱手相让啥了?你都跟人家说,咱俩在一起了。” “我也说四月更温柔,让仙子好好考虑考虑。”余安州开始钻空子。 二老师护闺女:“你前一秒跟人家说了,仙子咱俩在一起吧,结果你又搞这些?” “这……”余安州看看弹幕又看看三个人,沉默了足足十秒,“这不是演戏吗?” 二老师一下收住了笑,差点忘记这是演戏了,属实有点上头:“那……” 余安州抖了抖烟灰,接上话,视线看向仙子:“那你考虑考虑。” “好,我会考虑一下。”仙子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凑近屏幕小声说道。 “昂,我撤了,手机直播太卡了。”王四月神色淡淡,嘴角挂着事不关己的戏谑,这用考虑什么?考虑选不选他?笑话。 二老师抿着嘴巴不敢说话。 “嗯,那拜拜。”仙子挥手仿佛绝情人,不忘记在伤口上撒盐,“老王哥哥你可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16 06:06:14~20220222 23:59: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一个圆子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丑没那么开心2个;布丁要睡觉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9章 王四月轻描淡写的“嗯”了声,全然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二老师对于剧情走向拿不稳了,眼下只好留出该留的二人世界:“老余人家选你了,我跟四月可不当电灯泡,俺俩走了。” 余安州:“诶,选四月吧。” 二老师:“选你了。” 王四月:“我祝福。” 余安州:“我靠,别这样啊……” 二老师哈哈笑道:“行了,我也有事,改天再玩吧!” 王四月颔首,并没有搭话,明显是不想搭理仙子。 仙子沉默了一阵,还是百无聊赖地把脑袋向前凑,到了屏幕跟前说:“给老王哥哥一个么么哒~” 王四月凉凉地瞥了仙子一眼:“不好使。” 余安州盯着他俩,没吭声。 二老师真有事,所以没时间瞧好戏:“我下了,各位,要不你们三个连或者再拉别人进来?” 王四月幽幽地看着仙子,牵牵嘴角,直接拒绝:“我家网卡,连不了。” 二老师这边对于王四月的态度为何变成这般,其实了然于胸,事关闺女到底会被哪头猪拱了,他没办法预测。不过要是给他一个砝码放在天平两端,他会选择压在王四月的身上。 余安州见男性同胞都要离开,自己也不好呆下去,于是说道:“那好,我们改天再连。” 二老师:“拜拜。” 王四月:“行嘞。” 仙子挥挥小手:“老王哥哥,二老师,拜拜。” 消息提醒:二老师已退出连线。 仙子想单独跟小偶像说点话,害怕余安州手快也退出,赶忙叫住:“老鼠哥哥,老鼠哥哥!” 余安州看了一眼王四月还在,这旁的仙子也在叫他名字,下意识先应了小姑娘:“嗯,我在。” 王四月眉心狠狠一跳,看看余安州,又看看仙子,张嘴欲语。 消息提醒:王四月已退出连线。 余安州叹了口气,实在没想到,一直秉持温柔绅士的王四月连结束语都不说就直接挂了。 “我们明天在一起。”他竟然紧张的嘴瓢了,帅气的脸憋着笑解释,“我们明天再一起玩,然后连线打pk,今天我跟你们连完以后就去播会儿游戏。” 仙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小偶像这个骗子,她小号在鱼仔群里都知道最近没有关于游戏的广告,而且他这个叙利亚时间,一般打游戏都得一两点钟。 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23:10,还早。 所以才说他是个骗子。 仙子嘟着嘴巴:“你别走。” 不知为何,余安州连想都没想就妥协了,他对于自己的双标很是摸不着头脑。 总体归纳:这仙子的瘾有点难戒。 为了满足她续pk的心愿,余安州暴躁的脾气和冷漠的性格,在今天直播里竟然出奇的有耐心,配合完成度飙升历史新高度。 怪不得弹幕又开始刷屏: 老余对仙子非常不一样。 这也太宠了吧? 你们看没看过余安州和别人直播,完全和现在是两个人。 正主这是逼我们按头磕啊! 余安州忽略这些话,跟仙子确认一遍:“那我们这把pk就和上把没有关系了,是吧?” 弹幕再次炸起: 听见了没?姐妹们,老余想有关系? 上一把结束当然和这把没关系,咋地,老余潜意识是想有关系吧? 窝草,喜欢就说,爱就追啊! 余安州直播间的弹幕在撒欢,可仙子并不知道,所以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有没有节奏,她就是单纯的开心,像个傻丫头一样说:“当然啦,就是一把新的pk。” 引着仙子解释完了以后,余安州视线往下看,弹幕里果然收敛了不少。 他放心下来,跟着点点头。 仙子笑得不行:“你为什么光解释啊?” 余安州:“哎呦,没有,咱们开始吧!你说我输了做什么惩罚?” 仙子:“老鼠哥哥你要想着自己能赢,不能光想着自己会输。” 余安州:“我怕赢不了你,你说,如果我输了该怎么被处置?” 仙子:“你输了的话就跟我隔着屏幕对视一分钟,但是不能笑,笑了的话就去跳舞。” 余安州:“好。” 仙子:“那我的惩罚呢?” 余安州沉思,深深看她一眼:“如果你输了,就给我表演一手节目。” 仙子“啧”了声:“独一无二的那种?” 余安州反问:“一手节目不就是只给我看过的?” 仙子比了ok的手势:“行,这完全没问题。” 下了播的易忱用了没人知道的那个小号潜伏到仙子的直播间,他听到这些话味同嚼蜡,本该温柔的表情再也端不住了,手里攥着喝空的啤酒罐被瞬间捏扁。 他抬了抬轮廓精致的下颚,白皙的脸被手机屏幕照亮,借着微弱的光看骨子里透出来的迷人,这人不止于皮相,就连投映在墙上的影子都美的不可方休。 易忱,危险又神秘,带着致命的引诱。 可偏偏有人就是不上这条贼船。 男人一度幻想,猫咪偷舔猫薄荷本性使然克制不住,他是不是也该整点好用的信息素多多散发出来,把水艺搞到手? 易忱盯着直播间里仙子的一举一动,目光带着浓浓的侵略与兴趣。 瞬间,眸子里的那层雾气散去,换上清明,他似乎想明白什么,藏着狡黠。 好像从最开始就一直把水艺当成猎物,却忽略了一点,或许自己才是那只试图偷舔猫薄荷的猫。 男人哈出的气息还带着酒精的味道,勾唇笑着。 我也不想靠近你,可是你太香了,隔着屏幕都能刺激到我的信息素,我能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你也不想被钓啊,但老婆太好看了,你能怎么办? 第20章 仙子看了看自己的pk血条,这是要输的节奏,于是呼吁道:“未成年的宝宝们不要刷礼物啊!输了没关系,一手节目给老鼠哥哥看也给仙子守护的家人们看。” 她正要打开歌单去找有什么有趣的舞蹈时—— 36级蓝色光条一闪而过。 这是对于氪金玩家的欢迎特效。 上面清楚的写着:王四月加入了直播间。 仙子直播间里的所有粉丝沸腾了,弹幕非常有默契地刷着:老王来了。 这边大家的兴奋头还没过,王四月便出其不意的砸下价值1001人民币的火箭一号,折合pk积分是10001。 仙子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本就硕大的眼睛猛然瞪圆,手舞足蹈的指着屏幕:“老王哥哥!欧耶!欧耶!” 小表情别提多么自豪,一遍又一遍地喊他的名字。 这次赢定了,她小身板坐的无比挺直。 有老王哥哥在,也有仙子守护们在,一定可以胜出。 “老王哥哥你怎么来了啊?你不是下播了吗?”奶呼呼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仿佛被欺负的小朋友见到了家长,瞬间有人撑腰,连说话都有了底气。 公屏的评论滚动很快,她没办法做到在几万人里找到王四月的回答,除了满屏感谢老王哥哥的文字以外,王四月就像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幸亏他刷了礼物,仙子在礼物榜还能看到王四月蹲直播,所以又自顾自的说话:“老王哥哥我还以为你已经睡觉了呢……” “老王哥哥你怎么跑来看我的直播啦~” “老王哥哥明天要一起玩吗?” “老王哥哥你今天都没有跟我说明天见就挂掉连麦,我好不习惯啊……” 当真是一口一个老王哥哥。 没愧对王四月开着大号来上票。 仙子小虎牙呲起,双手放在嘴边拱起小括号,悄悄说:“给咱家王老板点到破千万,排场走起来。” 弹幕哭笑不得: 还是让我去死一死吧! 多少有点为难俺们了。 800W到1000W?这活没法干了。 大工程得给家人们开工资。 仙子被公屏逗得合不拢嘴。 她正要继续跟老王哥哥这个空气人对话,却眼尖的发现王四月跑到了余安州的直播间上了礼物。听说还是嘉年华,礼物榜单最贵的没有之一,大概是3000人民币,折合积分是30000分。 仙子身为红方,票数是14561。 余安州身为蓝方,票数是44285。 如果王四月没有跑去对面上票,那么仙子的票数和余安州的票数之间拉锯并没有太大,满打满算也就差个几百票,仙子守护的家人们还有底牌没出,这把打个翻身仗不成问题。 仙子慢吞吞的凑过去:“芭比Q了,差的有些多。” 弹幕全部都是捂脸笑。 也有的再说: 老王哥哥好坏啊! 老王记仇了,之前明明是驸马却看着自家公主跟情敌秀恩爱,要我也不干。 或者是讨乐子的言论: 老王哥哥去对面端水了。 老王哥哥这也太搞笑了。 老王哥哥跑对面打你了。 老王哥哥这是叛变吧! 更甚是cp粉的竞争: 四月仙子家表示,老王天蝎男最懂推拉。 余化成仙家表示,老王是过去随份子钱的。 仙子扫完弹幕的发言,然后郑重其事的默念了句:“老王哥哥是绝对不会帮着别人打我的。”她奋力举起小礼炮,一个又一个的拧着,嘴里不停的说感谢某某某老婆送来的礼物。 小女孩很平和的跟家里人说:“接下来,我们就要靠自己了!” 王四月能过来刷礼物,已经是件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她自己心里清楚,驸马局完毕后并没有太多眼神给到老王哥哥,毕竟她难得和偶像连麦pk玩一把长的,所以还是会先尊重偶像,加上她有意想要看王四月吃闷气,这种感觉还挺好玩的,所以便放任自己忽略他。 pk条显示还有最后的52秒钟,将会结束本轮擂台。 红方仙子的票数是24871。 蓝方余安州的票数是47523。 除了仙子这边涨幅了1万多票,老余那边只上了三千多票。 看来余安州觉得这把十拿九稳会赢得胜利。 仙子神色淡然,稍稍抬高下巴,开口的小奶音让人破了防:“除未成年的宝宝们以外,砸锅卖铁也要打赢他啊!” pk条只剩下25秒钟了。 自家人还是很给力的。 红方仙子的票数涨到了32945。 蓝方余安州的票数是47868。 不知道是不是轻敌了,越到后面,余安州那边上票的涨幅只有几百几百的上调,迟迟没办法突破5万票大关。 最后剩余七秒钟,如此焦灼下,余安州准备放弃偷塔,铁定认为这局他必赢无疑。 可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生死只在呼吸间。 仙子看到特效的一刹那从凳子上蹦了起来,纯白的裙摆随着动作将腰间的铃铛撞出清脆响声,只有这样才能凸显按奈不住的开心。 失去表情管理的小朋友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巴。 “老王哥哥!” “是老王哥哥!” 她吱呀乱叫明明有些聒噪,可不知为何易忱嘴角绽开的微笑暴露了心思。 只要仙子开心,他也会被这样的气氛感染,很奇怪的忘却了晚间不开心的小插曲,所以第二个火箭一号送出去的时候,易忱又忍不住送了第三个。 两发火箭齐穿云霄,给pk画上了句号。 仙子以62524票赢了余安州的48261票。 很难让人不去想入非非,王四月肯定是算好的,一个嘉年华三万分,三个火箭一号三万零三分,根本不是一碗水端平,多出的这三分是他精打细算的偏爱。 pk结束要开始做惩罚,仙子还没从喜悦中走出来,默默念叨着:“不是吧……” 她揉了揉眼睛。 “谢谢老王哥哥送来的火箭一号们。” 她将捂住嘴巴的手拿开,愣愣地看着屏幕。 “哇……” “哇……” “哇……” 然后接近五秒多钟的词穷。 “谢谢老王哥哥,祝你一辈子都有饭吃。” 最后憋出来句实打实的话。 易忱把手机扔到一边,蓝牙耳机闪烁了好几下,这是没电提醒,他坐起来踢走床边歪七扭八的易拉罐,双臂放在腿上,手指插在细软的头发中抓虐了一会儿,才缓缓叹出:“我跟一个小女孩计较那么多干嘛。” 易忱扫了眼屏幕里正在开怀大笑的那道影子,有钱难买她开心,值了。 屏幕里,仙子细润婉转的声音再度传来,她一脸自豪的说:“怎么样,老鼠哥哥?” 余安州疑惑看向她。 仙子:“我刚才说的是真的!你看没看见!” 余安州:“什么?” 仙子的小音调铿锵有力,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炫耀:“老王哥哥会帮着我打你的。” “确实。”余安州点头,“这兄弟不可靠,还以为他会是盖世英雄。” 仙子傻乐,她那个时候也在赌,即便堵了还是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王四月不会真的把她打到连皮都不剩。 后来两个火箭破云直上,特效扩散到屏幕中央,雾气缭绕的云朵让她鬼使神差想到了大话西游里的话:“我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接我。” 余安州并非嫉妒,而是一时间无法接受他输了这个事实,有些烦躁的挑挑眉:“你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扛着三个火箭一号来接你,你既猜中了开头,也猜中了结局,是我小看敌人了。” 仙子认为这话说的完全没错,还竖起大拇指夸奖了偶像一下下:“说的真好,我怎么没想出来呢?老王哥哥是我的及时雨。” 声音动听悦耳。 易忱的呼吸一顿,下意识偏头去看扔在床头的手机。 男人的耳机已经完全没电,他开着外放,白色老头衫懒散的垮在他身上,雅人至深。眉眼稍稍垂下,睫毛如鸦羽轻轻颤抖,明显在憋着笑意。 房间晦暗一片,无法看清表情,只见他摸索着杯盘狼藉的易拉罐,然后收到垃圾桶里。 易忱心情又美满了,在这个浮躁惹人心态崩掉的二十一世纪,找到了属于他的乐趣,睡觉前还不忘记打开微信跟水艺本人道了一句:“晚安。” 另一边,仙子和余安州进行到了惩罚的阶段。 而后,老余眼角似有若无地那么一挑:“我输了。” 仙子沉默两秒:“你还没有跟我对视呢?你忘记惩罚内容了么?老鼠哥哥你如果输了的话就跟我隔着屏幕对视一分钟,但是不能笑,如果笑了的话就要去跳舞的。” “我没有忘记。”余安州清隽的脸上多了一丝世故沉着,“那我要跳什么舞?” 仙子把头摇成拨浪鼓:“你还没有跟我对视呢!” 此时,余安州眉眼堵满了漠然,眼神淡淡的平静滑过仙子的脸:“我跟你对视肯定会输啊……” 仙子不解:“为什么?” 仙子皱皱眉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哎呦,你试试呀~” “嗯。”余安州无法对着那道真挚的目光说不,没办法对天真的脸说出拒绝的话,他低头颔首,“那好吧。” 仙子:“那我们开始,老鼠哥哥你抬起头看我呀!” 余安州被点名有些窘迫,抬头撞上仙子的目光后又不自然的吞咽了几口唾沫:“我可不会让着你,你也不能讲笑话故意逗我笑。” 仙子:“当然了,游戏第一,其他往后靠。” 余安州:“好巧,碰见了属性一致的玩家。” 仙子打了个响指:“比赛开始。” 两个人眼睛都不小,互相看着对方,不眨一下。 五秒钟过去了,仙子快要坚持不住了,于是拿出黑色马克笔一套骚操作,她揪起自己的上唇像个土拨鼠,特意展示给小偶像看。 余安州愣了几秒钟,上下打量后忍不住勾了勾唇。 “你输了!”她不敢说话,怕把颜料吃进去。 余安州看着一生要强的仙子:“……还是擦一下吧?” “哈哈,这样还挺搞笑。”仙子对着屏幕呲起牙齿,“黑了跟没牙一样。” 余安州垂眸,有些紧张:“你别吃进去。” “喔。”仙子听话的拿起纸巾擦起门牙,边擦边分享自己今天淋雨了,把那些不该说的话隐去,保留了她从医院出来好不容易打上车、湛江雨水大到连撑伞都没有用,只剩下这些看似不太起眼的日常。 她手舞足蹈的说话,突然,对面偶像却直接撂挑子挂断了连麦。 仙子没反应过来,怔怔看着自己的脸发呆。 而余安州这边并没有太大的反应,觉得可能是仙子有什么事情挂了或者卡掉了。 [加我粉丝团]的这个蓝色特效在老余头顶闪来闪去,如果能拿到人气榜第一再去给仙子炫耀,顺便还能解释刚才断连的小插曲。 离人气票还差五分钟,余安州卯足了劲去拉票,打人气票最快的方式就是和别的主播连麦,为此在断连后的下一秒他连上了一个唱歌的主播。 以前他听音乐打发时间解闷就会连唱歌的主播。 这次是老朋友,两个人省去客套定了惩罚,余安州就开始让粉丝把攒着的人气票在最后关头全部打出来。 只是余安州低估了粉丝的造势能力。 弹幕越来越多的节奏几乎围绕同一个问题:仙子。 一条又一条,最开始数十条节奏转变成满屏滚动看不到正常言论。 你为什么不理仙子? 仙子跟你说话,你就这么敷衍? 你凭什么挂断仙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余安州你要是不想连可以不连。 他早就不想连了,是仙子最后拉住他私连的,你们闹清楚好吧? 明明就是为了打人气票利用我家仙子,真下头。 余安州很无奈的回复这些不知道是路人粉还是黑粉或者是不理智cp粉的话。 他尽量用足够多的耐心说:“我不是不理她,我在听她讲话。” 弹幕不放过,越呛越勇: “不是你挂断的吗?” “是他挂断的吧!仙子那边都愣住了。” “这人挂断了去解释啊?” “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出了事情还连麦!” “就是就是,他怎么想的,现在还从这里打人气票?” 一时无语,良久余安州说:“我刚才在听仙子讲话,结果突然她就挂了,我还以为她觉得我要冲人气票就不连麦。我这边是不卡的,仙子那边卡不卡,我不知道。” 弹幕:“别说没用的,你刚刚怎么不理仙子呢?” “啊?”余安州摸不着头脑,“我在听她说从医院出来结果淋成落汤鸡的故事啊?” 弹幕:“仙子以为你卡了。” 余安州“喔”了一声“我这边没有卡。” 弹幕:“人家跟你分享生活日常你多少给点反应别不说话好吧?” 余安州皱起眉头:“我说话了啊!我……我可能堵麦了吧?” 弹幕:“堵麦肯定是故意,装什么无辜!” 余安州深吸口气:“我刚才在看人气榜,可能不小心堵麦了。” 满屏的弹幕全都是质疑的话,节奏大到飞起来。 余安州眉眼冷冷清清,全然了无笑意,他疏离淡漠:“算了,不打人气票了。” 听着像是破罐子破摔,可人气票的第一已经拿下了,如果在最后三分钟能稳居高位,火红色的Top.1特效今晚将带在他的头上,与此同时加入粉丝团的所有小鱼仔但凡在评论区发言,昵称都会多出一个红耀石,非常贵气。 可他却放弃了…… 明明一个晚上都在建群拉人气票,好不容易配合营业,结果就像被风吹走那样丢掉了这个机会。 余安州不在乎自己直播间的狂轰乱炸,反而拿起了备用手机进入了仙子的直播间:“我先看看仙子说什么。” 这样的状态和姿势维持了一分钟左右,他几次开口却欲言又止,直到对面唱歌主播完成惩罚,他快速挂断,沉静在自己直播间懊糟的氛围里。 弹幕:你是在等人吗? 余安州完全没有好脸色,冷言冷语:“我刚才打人气票,从第十一名到第一名,这个时间仙子在说话,而我在听也在看人气票,没问题吧?就算我没回,仙子挂了,这是犯了十恶不赦的事吗?” 弹幕:别生气别生气。 “现在我对人气票已经无关紧要了,你们这些带着我牌子的人在说我。”余安州不屑的冷哼,“卧槽,我干什么了?杀人了?” 弹幕:有误会大家都可以解释的,友谊长存。 风评突然有了转变,可能是小鱼仔们控评,刷起了“友谊长存”。 余安州脾气上来,绝对不是吃这套的人,他胆大任性起来十个公司老板都压不住,天不怕地不怕才是他那冷漠外表下的本性。 不少小鱼仔也都是因为这一点粉上了最真实的他。 用那些跟了余安州几年老粉的话来说:咋地,谁还不是个少爷了? 看到节奏从污言秽语变成了友谊长存,余安州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情绪好转,反而教育了一通:“别刷了,搞得跟传销一样,再刷都踢出去。” 果然大家又乖乖的换了个词条。 老余的小号一直都在仙子直播间里等她连完麦好第一时间连她,如果她来跟这些带节奏的人解释,会比自己空口无凭说半个小时效果要好很多。 用最快的办法解决麻烦的事,绝不拖泥带水。 这是平息风暴的最好办法,他一会儿也要刷个礼物算是对仙子直播间一些恶言相向的补偿。 余安州不惯着这些名义上的粉丝,声音微沉:“他们说是我挂的,但我肯定不会主动挂仙子,我这边不卡,一直连麦都没卡,怎么可能好不容易连到她就卡了?还有那些带着我牌子的人说我?你不喜欢我,你特么取关就好了。” 弹幕:大家都别伤了和气,仙子也不是故意的。 余安州表情稍微缓和,呢喃着:“这和仙子没有关系啊,路人带节奏我觉得还好,可以接受。特么带灯牌的,一个个七级八级的跟着带,这就很烦人了。” 弹幕:别纠结了。 余安州:“纠结,我有强迫症。” 这话刚落,家里房间的门被推开,过来找余安州玩几天的吴麟博也是游戏主播,他听自己直播间的粉丝说:“老余哭了”有些不太相信,所以过来看看。 余安州嗤笑,无奈地看着推门进来的男人。 他带着鸭舌帽,狭长的丹凤眼扫过,目光无波无澜还带着点玩味:“怎么,听说你哭了?” 余安州压根不搭理来人,盯着仙子直播间的弹幕,然后转过头对着自己直播间的人警告:“你们也不要过去带节奏。” 弹幕:别生气了,我好怕啊,哭唧唧,老余该不会不播了吧? 余安州看了一眼坐过来的吴麟博,对着屏幕指指点点:“我之所以生气,是带着灯牌的人也跟着说,你们保持不了理智至少别跟着路人粉或者黑粉带节奏。也不要刷别生气了,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理解那些七八级粉丝混到这个程度,大脑里装的是什么?” 弹幕:余安州要开心,妈妈爱你。 余安州:“这是谁?把你给毙了,说话这么恶心。”他手指一动把这人拉入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 吴麟博抿嘴笑,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行了,别哭了。” 余安州甩开他的手,白了一眼:“哭尼玛大头。” 吴麟博觉得好笑:“说脏话小心被审核。” 余安州眼见着仙子快要连完,然后给这个小号冲了人民币。 “你干嘛?”吴麟博惊住。 “我给她刷个火箭一号。”余安州十分淡定。 “谁?”他努力低头往下看,然后了然道,“你怎么不给我刷火箭一号呢?” 余安州:“我一会儿连她问一下。” 吴麟博:“问小姑娘什么?” 余安州:“因为刚才连麦有节奏,我本身也有疑问。” 吴麟博哄笑:“哦吼,你有问题就给人家刷穿云箭?我直播间也有节奏怎么没见到咧?” 余安州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你听我说完好不?当时我们都有黑粉在直播间里面,我刚才很无语,但不是因为仙子,而是黑粉太傻逼了,有一些带着我牌子甚至七八级的老粉竟然也被牵着鼻子走?这是让我最接受不了的。所以我等仙子连完,跟她说一下这个事情,别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因为这个事就给她刷穿云箭?”吴麟博往前靠,冲着余安州咂舌,“咱俩割袍断义。” “我前天刚给你刷了嘉年华,大哥。”他昂首,看了许久,“行,那下次我给你刷火箭一号,噢,你还没有过小心心,这礼物还便宜。” 吴麟博适可而止,他跟老余多年兄弟,知道这个时候他越平静越是反常,一改有火就发出来的脾气,压抑着郁闷多半是为了要连麦的小可爱。 余安州叹了口气:“你们……不要去别人直播间说些有的没的。” 吴麟博看着他焦灼的模样扫了眼手机:“仙子挂了,你快连。” 余安州发送了连麦申请。 仙子接受了邀请。 小姑娘见到偶像还是笑嘻嘻的模样:“老鼠哥哥又见面了,刚才我有些受宠若惊喔!”她特指在和别人打pk的时候竟然收到了小偶像的火箭一号。 余安州不知如何开口,他斟酌用词后,缓缓问道:“你刚才是挂了我吗?” 仙子收敛表情:“不是啦,是刚刚你卡了,然后有个人要连我,我只能先同意了。” 余安州支支吾吾:“我怕有黑粉过去带节奏。” 仙子一脸严肃的问:“你生气了?” “我就跟你说一下可能有节奏,其实没什么事。”余安州选择了不再纠结到底是谁先挂了谁,也不再纠结自己有没有背锅,他看到那张脸原本是笑着,是开心的,是会对着他天真的喊哥哥时,却因为自己说了一些话让她兴致全无,所以一开始那些想方设法为自己平反的话全都咽进了肚子里。 “不要理会黑粉,不要管他们啦!”仙子觉得小偶像被节奏搞得心情不好,所以有些心疼的安慰。 这番话让余安州更加惭愧,吴麟博耸耸肩,小声的念他:“狗肉包子上不了席。” “嗯,那拜拜,我走了,你不要被黑粉节奏影响。”余安州伸手要跟她拜拜时却被仙子拦了下来。 小姑娘凑近屏幕:“等一下。” 仙子一字一句,原本黏糊糊的小奶音虽然依旧细腻,可发声清晰,她说道:“你刚才在我这里显示是卡的,我呢,我就想挂了重连,结果……” 余安州打断仙子的话,他知道自己还是听到了解释,听到自己想让双方粉丝听到的话,便不忍心再让她说下去,本就惜墨如金的19岁少年在今晚话变得多了些。 仙子大概也明白了偶像的处境,将挂断之前的所有缘由讲了个明白。 余安州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跟仙子连得越久,直播间里的节奏可能会越大,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播。 仙子叫住溜走的偶像,她努力去给余安州表演了个逗趣的节目,告诉他:“老鼠哥哥你要开心啊!” 余安州抿着嘴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这一步是对还是错,但有误会还是说开比较好。 仙子:老鼠哥哥,拜拜。 余安州:拜拜。 回到自己直播间的老余并没有把小号从仙子那边退掉。 挂断连线的一瞬间,本性暴露,他完全黑着脸开启少爷的暴走模式怼粉:“你们这样搞人心情真的很傻逼,我去他马勒戈壁的喜欢看就看,不喜欢看爷不求着你们看,带节奏的都滚出去,气死老子了。” 吴麟博以习为常,这样子的余安州才是自己认识那个不惧风雨不畏人言的少年,但他作为年长了老余三岁的人又必须劝诫:“你现在直播间的人数是三万人,带节奏的只有那一千人,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一千人去影响那三点三万喜欢你人的情绪,你说有没有道理?” “主要是我被带节奏了,我去仙子直播间又看到她被带节奏。如果只是带我的节奏,我是不会去连仙子的,就没有必要连她了。过去解释一下,让双方粉丝或者那些黑粉看到,误会解开就没事了。”余安州眼神锋利如刀,“仙子那边的节奏都是我直播间里的人过去说“老余生气了”,所以我才连仙子的。这事不说明白,我下播了以后,你们这么多人肯定会过去带节奏吧?那我连了以后就会杜绝这个事情的发生,所以你们真的长点脑子,不要乱搞心态。” 弹幕:对对对对对。 余安州崩掉:“尼玛的,还对对对对?” 吴麟博笑疯了:“粉丝今晚又得怕死你了。” 余安州:“让他们长长记性,脑子是个好东西,建议每个人都带着脑子看直播。” 这个时候,老余的小号还在盯着仙子的直播间,他听到了仙子对那些人说:“大家有节奏可以往我直播间带,我承受能力强,就是这么过来的,但是你们不要跑去别人直播间乱刷屏。” 余安州攻击性十足:“老子承受能力也好啊!但老子该生气要生气的,你们这些带着灯牌的人都给我注意点,小黑屋时刻准备着。” 他连拜拜都没说,直接息屏就下了。 …… 仙子直播结束的时候正好卡着12:30左右的时段,她一般都会自己煮个火锅面当宵夜吃,正准备和仙子守护的家人们say goodbye,大门外传来了密码锁“滴滴滴滴”的按键声。 她关了直播间,调出了录像功能。 然后环胸站在二楼俯视着推门进来的小可怜。 崔月委屈巴巴的仰着头,一脸哭相:“姐姐,我不是有意来打扰你。” 水艺不想跟她较真,因为较真没有用,在微信上说好了明天下午再来拍视频,这人却总是先斩后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密码的确是自己给崔月的,因为下午五点左右她还在补觉,崔月有了密码直接进来不需要她下楼开门,等到她醒了以后自然会带着这个妹妹拍视频。 但崔月并没有遵守约定,选择今天晚上在水艺直播的时候闯进来。 幸好刚才因为和偶像连麦有节奏,所以想提前关播,才避免了崔月刻意要在直播间露脸吸粉的心思。 崔月双手捣在一起,跑上来抱着她哭诉,大致说的是没有地方住了,只能来这里暂住,本想着微信发消息,但又怕姐姐在直播不敢打扰。 崔月抹掉眼泪:“能救我的只有姐姐了!” 水艺一边拆头上的发饰一边说道:“我不赶你走,但我一会儿要卸妆做饭。” “我可以帮忙的!”崔月示好。 “行啊,正好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水艺下颚微抬,眼神平静的看着崔月,笑着。 崔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温和的堂姐,以前她不是嗤笑就是冷笑,再不济就是说些客套的话,然后板着僵硬的脸,倒胃口的很。 这次不知道喝了什么西北风,态度转变的挺快。 崔月心想,这样也好,此行目的便能很快达成。 水艺把妆卸掉以后,一扭头发现崔月还跟在她身后,于是佯装着拍额头的动作说:“哎呀,我忘记说了,你看长廊那块有很多碎纸片吧?那是直播的时候我扭小礼炮的垃圾,你正好没什么事帮我打扫了吧?” “这……” “对了,泡面你能吃辣么?” “能。” “好,谢谢小妹妹了。” 水艺回头一笑百媚生,气的崔月牙痒痒,她心里骂了堂姐一百万次却还是得弯着腰,拿起扫帚把垃圾扫了。 泡面熟的块,连五分钟都不到,水艺就端了两碗热腾腾的夜宵出来。 “你打扫完了?” 崔月轻嗯了声。 “我可是要检查的噢!” 崔月回头看了眼干净的地上,底气十足:“姐,你是不信我?” 水艺把筷子递给她:“没有,跟你开玩笑呢~” 崔月再次吃瘪,她发誓,下次定要让堂姐措手不及。 堂姐堂妹两个人在餐厅吸溜泡面,崔月辣的狂喝水。 “怎么这么辣啊?” “我以为你可以吃辣。” “你没说这是火鸡面啊!” “我这泡面火锅面火鸡面都一个意思的。” 水艺很抱歉:“明天下午五点钟你把我叫起来,我跟你合拍视频,今晚我们都早点睡觉吧?” “可我明天拍不了……”崔月又开始委屈,那张秀气的小脸因为吃了变态辣的火鸡面肿的通红,眼睛带着些气蕴。 “为什么?”水艺不急不慢的喝掉最后一口汤问道。 “我妈知道我回来见得那个同学其实是男朋友,然后让我分手,如果不分手就要打断我的腿。”她随便周了个谎,“还冻结了我银行卡,说跟我断绝母女关系……” “你想靠直播挣点生活费是吧?”水艺不想拆穿,装作不知道样子,“也不急这一晚上啊?你好好睡个觉,明天我教你。” 她刷到过崔月的视频,粉丝不少,20W左右,靠颜值固粉,但是每次开播的时候,直播间只有区区几千人。 虽然婶婶这人自私又小气,终归虎毒不食子,况且家里就崔月一个独生女,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打断腿又冻结银行卡还不给生活费? 巨人的嘴巴一旦张开,就得源源不断供应养分。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早就预料到婶婶一家人存在反客为主的风险。 虽然极其厌恶眼前的崔月,水艺还是勾唇笑:“你考虑一下是明天跟我学视频在这里住一晚上,还是现在跟我拍完视频,我帮你打个车回家?” “我想从这里常住到上学,至于视频的话……今天晚上不可以拍完了发出来吗?” “凌晨这个时段,官方给的曝光率低。” “可堂姐你的粉丝很多啊!” “为什么这么着急?” “我想火。”她深呼吸一口气,“你身为堂姐一定得帮我!我就是为了用你吸粉的,你明明长得也不如我好看,怎么就能成为百万大主播呢?” 水艺伸手蹭蹭鼻头,突然笑了,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幼无知,所以心性和她妈比起来还差得远,交锋不到几个回合就袒露心声了。 水艺站起来俯视着崔月,她把高清摄像头的录屏调出来:“月月,你想不想靠今晚咱们两个人的对话火遍网络?我觉得流量上来肯定比我现在的人气还要高,说不准你可怜兮兮过来求助的模样能吸不少粉。” “水艺!你!”她气急败坏伸手抢走手机。 “别急着扔,这么容易抢到的东西要么就是我不要的,要么就是还留有后手。”水艺上下了打量,“你觉得我不怀好意对吧?这话用在你自己身上更合适。” “你究竟要干什么!?” “我弟弟的事情,尽快确定下来。如果婶婶办不到就早点说,如果办到了,替我谢谢你妈。”水艺的语气显得十分友好,“哦,对了,如果咱们这结局是往happy ending的线上发展……” 崔月蹙起眉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唔,你平时不玩游戏,应该听不懂。”水艺思索了阵子,还有闲情雅致跟她解释道,“有些游戏玩到一定节点会进入副本,副本有可能会触发到两条结局走向,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通关后的奖励嘛……我可以好好配合你拍个视频艾特你名字,倘若你触发了Terrible ending,那很可惜,记得把钱还回来,你们哪里凉快去哪儿呆着。” 水艺的话都没说完,最后那句还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只听见大门被崔月“哐当”一声甩上。 窗外夜色温柔,小镇不比大城市,没有雾霾也没有高楼,她这个郊区到有种闲云野鹤的意境,抬头便能看见星星和月亮。 水艺把崔月吃过的碗送入垃圾桶,然后端走自己的碗筷,而下面用来当隔热垫的厚重书籍显得格格不入。 米色的漆皮上溅了些油点,书名被磨损的快要看不见,但隐约能认出是《皮囊》两字,她捏着一角轻轻提起,把它放到了书架上。 水艺很喜欢里面的话,能让她记一辈子:我期许自己要活得更真实也更诚实,要更接受甚至喜欢自己身上起伏的每部分,才能更喜欢这世界。我喜欢自己懂得处理、欣赏各种欲求,各种人性的丑陋和美妙,找到和它们相处的最好方式。 我要坦然得接受好与坏,我相信: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要在一个最好的状态下,爱自己所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4 09:16:33~20220227 09:16: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yuyuyulll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yuyuyulll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章 水艺失眠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任何困意。 微博浏览记录停在余化成仙超话里,她对这个cp有印象,主要是磕仙子和余安州的。 偶像对她有恩,也算是陪自己走过低谷期,所以即便很多粉丝幻想他们之间是爱情,可水艺心里清楚,她对偶像的感情是圣洁的不可以被玷污的。 好比,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没有身体上的激动,只有心灵上的震撼。 余安州在她眼里称不上救赎,但也确确实实是星光璀璨的人,他时常蹙紧眉心,做人独树一帜,虽然年龄小,但在同阶段里算得上稳重。脾气呢?偶尔有些暴躁,经常冷着脸看不见笑容,人却充斥着善意。 很多俗事能束缚得住别人却束缚不了他。 从一开始,水艺就知道,作为小鱼仔倘若能和偶像的关系变得非常好,她也绝对不会像私生饭那样发了疯似的缠着他,流着眼泪告白,污染他的生活。 不索取更不奢求回应,让这份仰慕之情藏在心里,谁都不说。无论经过多少岁月的洗礼,她的身份只有一个,是余安州的理智粉也是真爱粉,这样便足够了。 水艺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件外套,开门去了外面。 早晨五点的街道静悄悄的,没几辆车,两旁的槐树挺拔地像个护卫,槐花香浮动在鼻端,引诱饥肠辘辘的肚子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从别墅群出来对过就是卖油条包子的早餐店,她想去喝碗豆浆,压一压胃里灼热的后劲。 走在这条路上不免能遇到那家奇奇怪怪颇为神秘的宠物医院,水艺就站在门口,不解的看向玻璃窗内微弱的灯光。 他什么时候开门这么早了? 那人又是全副武装的样子,生怕过敏又想撸猫,蹲在地上的一大只和怀里的几小只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位勤快的铲屎官没过多久就给毛孩子检查完毕,猫粮也尽心伺候,所有事情皆弄完美以后,他才缓缓拿下头套和口罩,脸上还压了几道红印,他伸手扫了扫扁塌的头发。 只是这一个举动,让水艺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待见着正脸的那一刻,水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许是因为失眠所以看错了…… 她又走近两步,定睛一看,认出了那个人。 宠物医院的医生正是余安州。 他头发凌乱的垂在耳鬓,肩头很是挺括,明明蹲着都没有一点卑躬屈膝向命运认命的模样,凌厉的侧脸微微上昂:“你真的不会被她给养死吗?我见过她直播的样子,不知道你能不能适应那种吵闹的环境。” 等水艺听清楚他在念叨什么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推开了医院的玻璃门,和他的距离越来越短。 “你怎么会在湛江?” 而且还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 明明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了,为什么却装不知道? 她知道自己不能去问心里的疑惑,所以有些刻板的留在原地。 相反,余安州不似水艺那般震惊,他略微偏脸:“我以前在广州住过一段时间,这家宠物医院是我妈开的,她生病了照顾不上,所以我过来帮帮这些毛孩子。” 水艺想起今晚直播的时候看到阿麟也在场,问道:“吴麟博也跟你过来了?” “无业游民去哪都容易。”余安州抓了抓那只猫,仍旧不愿给她。 见偶像爱不释手的模样,她耸耸肩:“那你妈……还好吗?” “恢复的不错,现在赖在疗养院里不出来,估计是想让我在这呆段时间。” “阿姨应该是想你了,毕竟你人在杭州,她在湛江。” 余安州觉得这话没毛病,于是“嗯”了声,小幅度的点点头,他站起来把猫咪递过去:“物归原主,你要照顾好它。” 水艺摇摇头,往回推了推:“我没有养过猫,你愿意养这只没有人要的小野猫吗?” “可以。”余安州语气平平,看了眼猫咪又看了眼水艺,身高优势让他在她头顶上方说话,“我家除了安静、伙食充足、有个善解猫意的主子外,唯一的缺点便是你融入新家庭的那一刻起,将会体验到争风吃醋或许还会被忽视的情况,这样你也愿意来?” 他的声音像含着沙,又像含着水,也不知究竟是在对谁说…… 水艺叹了口气,听者有心,她偏偏联想到了昨天直播时被带节奏的事情,然后伸手戳了戳猫头:“我替你做决定了,你要好好跟着这位小哥哥,争风吃醋这种事情应该难不倒你吧?卖萌撒娇总会吧!” 余安州不禁弯了下眼角:“时间刚好,要一起吃个早饭吗?” 水艺也没想到第一次跟偶像面基竟然是那次在医院,甚至还有点看他不顺眼。第二次面基却在街角对面破破烂烂不怎么入流的早餐店。更没想到,她现在能如此淡定的用吸管嘬着豆浆喝,而对方毫无偶像包袱狂旋米粉。 粉丝见偶像,才两面,未免有些太熟络自然了。 相处多年的老朋友? 水艺脑中蹦出了这个词。 “笑什么?”他问。 水艺迟滞地应道:“觉得自己在做梦。” “是啊,我也没想到你这新搬的别墅在这么远的郊区。”余安州沉默两秒,“第一次见面还没认出来我来,表现出乎意料。” “你应该提醒我的呀!” “这是早晚都能知道的事情。”余安州斩钉截铁。 “其实不能怪我,你这个宠物店在附近人嘴里就是个神秘组织,白天只开那么一会儿。”水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半晌,连连叹气,“现在好了,终于看清老板的真面目。” 余安州:“嗯?” 她憋了半天才憋出句:“怪不得你这店没生意。” “就当你在夸哥哥了。”他低沉的气声传来,笑的好看。 水艺把腻在余安州身上的目光撤走,小声嘟囔:“什么哥哥……” “老鼠哥哥啊。”他字里行间都像是在诉说有什么问题吗? “我比你大。”水艺被他的声音激出一身鸡皮疙瘩,立刻屏息,稍稍有些不适应,毕竟网上都是她撩别人,现实生活里很少当面说这样子的话。 “大一岁而已。”余安州云淡风轻的开口,“直播里的节奏你不用理会,我找你解释是互利双赢,不这么做的话,你直播间会有更多的节奏。” 水艺笑了笑,她把喝空的豆浆扔掉:“我要回家补个觉,你呢?” 余安州歪头想了想:“听你把淋雨的故事讲完。” 水艺以为伤疤揭开,重新回想起那些不公平待遇是很痛很痛的,可将一切告知偶像后,他眉眼中没有怜悯,只是非常心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临走前,他和水艺合了影,认真看镜头比了个耶。 照片里的余安州鼻梁挺拔,侧容尤其英气,俊伟惊人。 水艺看着自己的微信朋友圈窃窃笑,该怎么感谢这段奇妙的缘分呢?她和偶像一起吃过饭,还听了她心底里的话,看上去遥远得仿若天边,这会儿伸手可及。 他们的距离不再是隔着屏幕的网络一线牵。 而是不到891米同一个小区的距离。 她凝视着照片,才有真实感,这原来不是梦。 …… 水艺每天晚上十点准时开播,护肤和化妆都是最简单的,先从清洁、水、精华、乳液开始,然后从防晒、粉底液、定妆、画眉、修容、眼线、腮红、亮片、口红结束。 今晚她除了这些步骤以外更是精心打扮,连假睫毛都贴上了,整个大动工程,给自己添了不少气色。 水艺抹完嘴唇,小心地抿了抿。 今晚穿了一件蓝色妖姬家的lo裙,有点像童话故事书绿野仙踪的装扮,总体来说就是三个字:卡哇伊。 她换上装扮就等于上班,上班的话水艺就会变成仙子开启新的一轮撩男攻略。 纵观整个列表里她认识的主播都在打pk,索性拆粉丝寄过来的快递盲盒打发时间,等待他们结束。 仙子要连麦无非就是王四月或者是余安州,再不济就是二老师、阿九、穆向阳,吴麟博这个人她没有连过,只是近几次和余安州连麦会看到他和偶像同框。 说巧不巧,今天小女孩要连线的这几个人都挤在同一个直播间里。 直播间主角:余安州、王四月、吴麟博。 围观吃瓜群众:二老师、穆向阳 还有偷偷开小号进来的仙子。 吴麟博率先开口,小心翼翼问两位竞争力很大的准男主们:“我想拉一下仙子行吗?我真没跟她连过一次都没有。” 话毕,有些心虚的把目光放在余安州身上。 “你们不是都挺熟的吗?”吴麟博那双丹凤眼一勾,泪痣隐约可见,“某人早晨还捡回来一只别人家的猫。” 余安州笑笑,并没有说什么。 反观王四月,他眼角弯起,平白多了两分亲切的少年气,抬头对上余安州的眼睛:“不熟不熟,我跟她不熟,就只是认识。” “她跟你不熟吗?”余安州今天刚加了仙子的微信,连真名都不知道,结果却看到王四月也就是易忱的私人微信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评论她的朋友圈了,一周前还发了个“水女士照片拍的不错,谁教的?” 余安州温声提醒:“你们不是都……” 这话音刚起,王四月抬头看了余安州一眼,眸子里的警告意味深重,不露声色的给余安州发私信:我刚上播,这边对仙子的节奏很大。 和聪明人说话,兜兜转转百般试探就蠢了。 吴麟博开诚布公:“算了算了那就不连她。” 余安州觉得不用这么刻意管节奏的事情,而王四月的想法跟他相反。 王四月早晨刷到了余安州和仙子连麦关于节奏飞起的视频。他不想昨天和今天都在干扰仙子心情,那么上班就会变得不快乐。 三个男人从这冥思苦想,扭扭捏捏,却不知道仙子开着小号听了一耳朵。 大号直接申请了连麦,并且特意跟偶像和王四月从私信里说了:“老鼠哥哥,你们是不是三缺一,我可以来嘛?” “老王哥哥,今天我想跟你打pk,有多余的位置不?” 王四月低头看手机,愣了一会儿,才爽快地对吴麟博说:“连。” 第22章 仙子穿着绿野仙踪的小裙裙飘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开始给三位男士表演了个舞蹈,DJ曲目酒醉的蝴蝶。 “你是不是进错平台了?”余安州随意的问,可见昨天第二次面基让两位的关系直线上升。 小女孩扭来扭去,纤细的腰线S形摇摆,嘴里还大声嚷嚷着: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她可真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女孩,现实与网络上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不过,还挺有魅力。 王四月盯了会儿自己直播间里的弹幕,眉头皱了一下,虽然没有说话,眼睛仍跟随着仙子,眉开眼笑的。 余安州明显熟络很多,他扯着嗓子道:“你选的歌嘛?偶像。” 还在跳着的仙子耳朵竖了起来。 什么什么? 余安州叫她偶像? 风水轮流转啊! 《我以为我偶像是我偶像没想到我是他偶像》仙子还是坚持把带动气氛的舞蹈扭完,她趴在屏幕上说:“你们都没有问题问我吗?” 余安州瞧了一眼王四月:“你问吧,老王。” 王四月眼里的纵容与宠爱都快溢了出来,但他摇摇头,选择当个哑巴。 “怎么回事呀?”仙子呢喃出声,看了眼不积极的王四月,晃了晃小脑袋,不善于隐藏她的开心,“我可爱吗!” 余安州拉吴麟博下水:“问你呢,阿麟。” 王四月帮腔:“阿麟你快说,别害羞。” “我是在问你们三个!”仙子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王四月,收到小女孩愤愤不平的目光后,老王缩在了靠椅里。 余安州给的理由很直接:“阿麟现在是我们的发言人。” 仙子小奶音扬起:“那你说我可不可爱!”双手叉腰。 余安州:“赶紧的,这可是你选的人,你迫不及待见人家,人家来了你又不说话。” “可……吧?”吴麟博玩味的调侃,“你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啊?”她天真反问。 “就刚好嘴巴上有个鼻子,鼻子上面有两个眼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吴麟博有说有笑。 余安州逗她:“唉?我之前没发现,确实是这样呢!” 王四月不言,神色自若的听着,托着下巴的手看似轻松无疑,另一只手在镜头扫不到的地方不安的攥紧。 一是因为如果他能说话,仙子不会遭到调侃,会义无反顾的护着她。 二是因为如果他说了话,仙子会因为这份包庇承受本不该承受的节奏。 王四月在忍耐,好脾气的无视掉满屏滚动的弹幕。 倘若有人恰巧在老王的直播间,将会看到:仙子仙子仙子仙子X999 结婚吧结婚结婚吧结婚吧X999 是不是吃醋了X999 就没有一条正常弹幕,全都是复制粘贴,跟早有预谋一样疯狂用词条这个功能来刷屏创造节奏。 这一次相比昨天晚上更加疯狂。 王四月的静默让仙子察觉出一丝丝不对劲,她开始胡言乱语故意不把话说明白,本来就带着奶音被黑粉称为夹子,现在更是做实了这事。 余安州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吴麟博更是懵逼:“什么啊?要不我们先走了。” 王四月虽然笑着,可还是没有表态。 仙子看了一眼王四月:“我们聊我们的啊!” 她是在跟老王哥哥讲话。 王四月明明看懂了也听懂了,却非常不给力的开口:“拜拜,仙子。”那温柔的男人噙着笑容,挥了挥手。 “噢,我也走了。”余安州可能觉得这次直播效果没意思,加上王四月顾忌节奏不敢玩大的,所以还不如播会儿游戏,他很快就断了连麦。 结果直播间只剩下王四月和仙子。 “你不是要走吗?”仙子的表情有点委屈,仿佛这话就在诉苦“你不是不理我吗?”。 王四月叹了口气,他看完屏幕以后,再次把视线转移到仙子身上:“你等我五分钟,五分钟以后我们好好打一把pk。” “你输了要做个很重很重的惩罚。”她赌气呢。 “行,你说什么是什么。” “那拜拜吧,老王哥哥。” “拜拜。” 王四月匆忙挂断。 他漠然的盯了一会儿屏幕,然后低头,直播间里看不到他的脸、他的目光,可不知为何就觉得阴冷,这种冷不似余安州生人勿进保持距离,而是能无孔不入钻进人的四肢百骸。 起了风,大概要变天,阴翳将光遮得满满当当,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们是怎么想的?”忽地,王四月开了口。 男低音,响彻在安谧的直播间,极具穿透力,如击缶磬。 他注视着一条条弹幕,瞳孔漆黑锐利,像深夜的鹰隼,一个抬眼便令人心生畏惧。 “没完没了的带别人节奏,还跑去别人直播间带节奏。”王四月不愠不火,自始至终保持沉着冷静,表情虽难看却也给足这些粉丝面子,“路人粉、黑粉、带着1级2级牌子的粉丝体量大不可控,但有些老粉不指望你们帮什么忙,看到节奏不要回复,正常聊天就可以。” 他的语气言简意赅,不容置喙:“刚才骂仙子的那些人给我滚出去。” 弹幕又是一阵爆发。 “我和仙子是什么关系?”他失去温良端方,阴暗着脸,嗓音寒的彻骨,“我们是很好的朋友,看热闹也得有个度,做人失去分寸和牲畜毫无区别。” 王四月在工作群里通知了管理,他下达任务,让管理把和仙子有关的词汇全都屏蔽。 直播管理人员羽毛:老板你这样容易落人口舌。 直播管理人员兔子:仙子家的唯粉和庞大的cp粉知道以后,您直播间可能会出现更多的节奏。 直播管理人员花生:出发点是好的,但不见得有人会领情。 王四月:四月仙子那个超话不用担心,里面的主持人管理能力不错,我相信他们能够把控住节奏。 王四月:我现在要确保等会连麦公屏上不会出现和仙子有关的节奏评论,只要有一个人带动不好的言论,仙子那边一定会受到我有些不理智的粉丝也好,路人粉也罢的节奏。你们要做得就是让我粉丝不会影响到仙子。 直播管理人员兔子:明白了。 直播管理人员花生:收到。 直播管理人员羽毛:虽然但是我妥协。 王四月手底下的工作人员办事效率很高,很快直播间便再也看不到和仙子有关的弹幕又回到了当初干干净净一派和谐的场景。 弹幕:还要继续连麦吗? 王四月沉思了会儿:“我先去染个头发。” 他当然是要带着手机去卫生间直播,因为刚才答应了仙子会连回去,现在仙子正在和主播阿九连麦打pk,这个主播是粉丝投票指数最高的冷颜系混血帅哥,也是仙子的驸马之一。 已经和别人打着pk,仙子是没办法退出来的,况且也没什么理由要退出来,正好王四月这边有节奏,所以他想沉淀沉淀,干脆利用这个时间把头发染了。 这瓶去年就买的膏体一直没用,现在被他涂抹在头顶,塑料手套被深蓝色霸占。 王四月还差后脑勺没涂匀,他正要把手往后伸,屏幕里的连线邀请就甩了过来。 系统:主播仙子邀请您进行连麦pk。 王四月想都没想,蓝着一双手接了这个申请,屏幕却遭了殃。 “嗨,老王哥哥,我又回来了。”仙子声音细细软软。 王四月浅浅的笑了笑,他眯着眼睛:“你等我冲个头。” 仙子脱口而出:“啊?你不是才刚染上,这个不需要呆25分钟吗?” “你让我这样跟你玩25分钟?”他灼灼目光看她,又回归了温柔。 “可以啊~”仙子点头,还好心教他,“老王哥哥你把手冲一冲,额角上的染色剂擦擦,我们这样子玩也可以。” “一会儿不是要做很重的惩罚?我怕玩起来不方便。”他弯着腰,抬头看屏幕,手指抬在半空中,很乖的听着仙子下发指令。 仙子视线落在他的头发上,眉弓骨很高挺,容颜俊美的让人嫉妒,良久她道:“你是担心上面的颜色滴到衣服上洗不出来吗?” “……嗯。”王四月犹豫了下,他是担心玩的不尽兴哄不了小女孩开心。 仙子蹭蹭鼻尖:“我跟你开玩笑呢,老王哥哥你能不能给我唱一首歌啊?保证不惩罚你太大的动作。” “你想听什么?” “只对你有感觉。” “仙子,说实话,我不会。” “那我换一个吧!” “好。” “老王哥哥,水星记怎么样?” “这个不错。” 今晚直播结束以后,四月仙子CP超话排名前三的是三位不同剪辑老师的视频,他们都放大了视频中一些可能会被忽略的细节:第一个视频里王四月把染发膏抹在头上,后面的发丝没来得及触碰,看到仙子的申请连塑料手套都忘记摘,导致磕糖视频里的镜头有些模糊。 简单的循环慢动作,配了句深入人心的话:从来就没有回不了的消息,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第二个视频是把昨天余安州处理节奏和老王处理节奏的视频剪在一起做了对比,视频里讲的大概就是余安州属于直球出击,有了节奏和误会直接连线,然后讲明白这个事情,避免下播以后还有误会。而王四月的处理方式是不影响仙子直播的情况下自己解决,教育粉丝,不想看自己的粉丝伤害到仙子,小心翼翼的守护。 两位主播的处理方式不同。 一个是少年,一个是男人。 第三个视频是段文字: 我喜欢的男孩,没有事事露锋芒。 我喜欢的女孩,知世故而不世故。 在这里与大家相遇不仅是理智磕糖,更是喜欢四月仙子的相处氛围,哪怕是好朋友/朋友也无妨。 别把恶意放大,也别抱着任何期待,尊重正主每一个自然的互动,别打着为了谁好的幌子去猜测和控制。 她有一手好字,会画好看的画,也会给我们分享日常准备惊喜礼物。他为人温柔绅士,摄像拍照技术一流,会把粉丝的信收集起来保存,也会捐助资金救助爱心宠物站。 我们粉的两个人更想看到喜欢他们的人能够懂得什么是尊重、谦逊还有对生活的热爱,而不是负能量满满。 追星的意义在于:我借着你的光,看见了前所未有的世界,也借着喜欢你,努力成为更好的人,从这份喜欢里得到力量和快乐,一同向前。祝愿大家,平安喜乐·不染烦恼·好运常相伴。 易忱私下看完cp超话里的帖子,并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论,便准备私信排名第二的剪辑,让他把这条类似拉踩的帖子删掉。 等他点进去以后却提示:您浏览的帖子已被删除或屏蔽,现无权查看。 他轻微勾唇,多情似无情,有笑似无笑,还把这个截图发到了微信[王四月直播工作群]里显摆:cpf也很可爱。 直播管理人员兔子:我们又打脸了?。 直播管理人员花生:现在cpf质量都这么高? 直播管理人员羽毛:听闻四月仙子这个超话的7个主持一个比一个严。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永远屈服于温柔里时—— 易忱的微信震动了两声,他从群聊里返回,看到了熟悉的头像。 水艺发了条语音消息,听不出声音有任何波动,情绪也比较好,但内容却令易忱有些忐忑。 她是这样说的。 “你其实没有必要屏蔽仙子的名字,不应该自己承受那些不好的话。” 躺在床上的男人募地坐起,屋里黑压压的,只看见一双阴鸷冰冷的瞳子盯着那条消息动也不动,漂亮修长的手指曲起,紧握成拳。 凌晨的成都还是很热闹,尤其是靠近美食街这条公路上,熙熙攘攘,从高楼往向远方,那会儿正有人低头亲吻。 所以是他做错了吗? 就像…… 街边亲吻的男人被女孩甩了一耳光。 易忱的脸色有些不太好,手指颤抖的打了一句话:我不会取消的,你就当我看着那些路人粉刷词条刷个没完头疼。 水艺把早早编辑好的话发了出来:只要把这个人的人名设为禁刷字,这不是不尊重,而是唯一保护这个人不被骂不被黑粉带节奏的办法,直播间就没有人会继续攻击她。” 易忱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觉得是自己妄自菲薄了,回复:你看了七七的小牙齿在四月仙子那个cp粉超话里发的帖子了? 仙子:嗯。 易忱:他们Cp粉的说辞很有一套,你自己界定。 仙子:我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你是易忱。 易忱: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 仙子:老王哥哥,那些喜欢我的人依然会喜欢我,不喜欢我的说破了天也不喜欢我啊!所以你要听话,听我的话把屏蔽词解禁了,知道吗? 足足长达五分钟的沉默。 易忱靠在床边一言不发,整个人显得闷闷的。 那面不大的手机屏幕,猝不及防地亮起,仙子收到等了很久的消息,就几个字,简单直接地纷纷跑进她眼底。 “我会时刻关注你的直播。” “好!别小瞧我,仙子可不是一个容易被节奏打倒的人。” 他们对于掉马甲的态度出奇一致,仿佛是两个互相暧昧的人,谁也不捅破这层窗户纸。不会经过恋爱的乏味期和懈怠期,不会遭遇分手也难做朋友,周而复始的一遍遍重复着心动。 第23章 易忱接了一个上海欢乐谷的活动,主办方让他提前到酒店,同行参加活动的还有余安州,两个人下了飞机吃过饭就跑去外滩直播,热闹的景象有点过年的味道了。 米色毛织帽下,黑框眼镜有意出镜,这是一个星期前才到的,他见仙子直播的时候曾带过,索性自己也买了同款。 余安州和王四月在一起避免直播串频有噪音,便用老余的开播,直播间里的人数慢慢上涨,很快就到了1万,公屏上几乎都是新年快乐,万事遂意的话语。 余安州走的慢,在冬日寒风凛冽里冻得打哆嗦,果然这人还是老样子,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不过也顺了王四月的意,他抢走了老余的手机,美其名曰:“你手不冷么?我帮你播一会儿。” 他举着手机,一览上海全貌,在喜气洋溢的氛围下想到远在湛江的小女孩。 中国地邪,经不起念叨。 仙子的连麦申请一次次突击着余安州的直播间。 王四月推了推眼镜框,有些心烦,他把手机扔回余安州怀里:“你手机怎么也这么卡。” 可跟在易忱身边的助理从头到尾见证了老板吃醋黑脸的一切缘由,追问着:“祖宗,你这是要干嘛?” “刚才仙子申请连麦也没卡,为啥不接?” “你不是喜欢人家?白白错过了?” “老板你前几天让我们屏蔽节奏,现在未来老板娘你又冷着她,这是什么操作?” 助理的名字叫大风,是个胖乎乎的男孩,任劳任怨絮絮叨叨的为了他这个年近26岁的老板操心婚姻大事。 只见易忱把棉服拉上,不言不语,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打一巴掌给一颗糖,不像你的作风。” 易忱显然充耳不闻,没有摄像头的情况下,易忱寡淡乖戾,这一点和水艺有得一拼,只不过男人至死是少年,还是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老板你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我刚才用的是余安州手机在直播。” 助理大风的话未落,还夹在嘴边,就被易忱声调平直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怼了回去,他恍然大悟,怪不得老板就是不接这通连麦,原来未来老板娘的殷勤不是献给老板的呀! “你能眼睁睁看着咱老板娘和兄弟莺莺燕燕?” 男人回身,眼光淡然:“放心,没有网连不了。” “什么意思?” “我说话很难理解?” 助理大风点点头,下一秒瞪大眼睛。 别人都觉得老板温柔可亲,其不然,就这坏脾性属于恶性循环,眼下无所谓的神情,那必然是…… “你断了老余的网???” 助理大风哗然。 嗯,他老板能干出这种事。 易忱目不斜视,突然掉头往回走:“网还卡着呢?” 余安州像只鸵鸟,把脑袋埋进大衣里,没怎么有心情直播,手指冻得通红很吝啬伸出来,他看到救星后又把手机丢了回去:“你看看怎么回事,我今天穿的太少了,咱们多久能回酒店?” 助理大风紧跟其后:“我们一会儿到达目的地把视频拍完就能打车走了。” 余安州妥协:“行,快点,我真撑不住了。” 易忱顺理成章的接过手机,动作熟练的连上网,他心想这下小女孩应该能安静会儿了吧? 直播间一开,果然没看到仙子的连麦。 弹幕刷屏:老王老王,看看余安州。 镜头前,腹黑男一秒切换温柔奶狗,笑眯眯的说:“老余太冷了,让我们帮着播会儿。” 助理大风跟在旁边真的很想给老板翻一个白眼。 下一刻,王四月倏然举臂,抬高了手机,超出肩膀一些。 弹幕里的粉丝都在感谢老王的付出,但其实他只是申请了和仙子连麦,出镜时找一个最完美的角度罢了。 上海→湛江。 连麦过程接通。 仙子看也不看上来就大声高呼:“老鼠哥哥!” “老你个头老。”王四月凝视着她的眼睛,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到最后眼睛还是弯成了月牙。 身边的余安州听着声音笑起来,只不过冷空气里的笑容多了几分颤音,他还偷偷取笑王四月:“诶?认错人了。” 仙子心虚的抓着自己羊角啾往后退,王四月唇边的笑意更甚,男人凑近屏幕,把脸贴到她眼前:“你看我哪点长得像你老鼠哥哥?” 王四月声音缥缈,有点像拿着糖果循循善诱的怪蜀黍。 仙子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话牵走了神魂,怎么能有素颜也都这么好看,清风霁月的人啊?虽然她沉迷于高颜值可也不会忘记这人本身的危险性,倘若真是伪装,那么他就是一颗裹了糖衣的苦药。 可某个小女孩忘记一件事,即便是裹着糖衣的苦药也是治病救人的良药,虽不能让人甘之若饴,只要对症下药便可药到病除。 哎呀,今天阴差阳错了,仙子心里嘟囔了好一会儿。 她想着如果先连小偶像,按照原来的顺序算下来,就可以和老王哥哥一起过零点了。 只可惜,老鼠哥哥也卡住了,她试图去连别人的时候,余安州又连了回来,没曾想到屏幕里出现的人却是王四月。 “老王哥哥你什么时候能回酒店?” “可能还得等一会儿。” “那等你回酒店,我们再连!” “没事,我们要去室内拍组照片,可以玩。” 等到他们这行人到达目的地,余安州凑过来:“我让老王用他手机播,我接个电话。” 仙子点头,然后对着出了画面的王四月喊话:“老王哥哥你先找个不卡的地方再连我!” “好。”听话的大狗点点头。 男人没有任何犹豫,大步跨过拍摄人群走向卫生间,哪怕在外面他也会照做不误,想看看这小女孩脑袋里要搞出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老王哥哥,我这个惊喜是准备给你的。” “嗯。” “老王哥哥,你耐心等着我!” “嗯。” “老王哥哥,你要准备好,记得盯着屏幕看。” “好。” 王四月的鞋带恰巧在这时开了,他不敢低头,害怕小女孩的惊喜转瞬即逝,害怕自己看不到会错过,所以便把腿翘在洗手台边,一边系鞋带,一边看向空荡荡的直播间,很快就听见小女孩腰间的铃铛声,她向他飞奔而来。 那急匆匆的样子猛然冲过来,连问好几遍:“准备好没?老王哥哥!” 王四月赶紧支起身子,配合的往屏幕里望去。 仙子带着手机一路小跑出去,穿过黑漆漆的走廊,来到不太完美的庭院。 男人有些懵怔,入目周遭什么都没有,他毫无头绪不知道此时该做出什么回应,因为这个惊喜有点像是皇帝的新衣啊…… 王四月谨慎为之,他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微亮屏幕后面仙子那张小脸越发窘迫,眉头皱皱巴巴,两人四目相对。 倏忽,烟火冲上天空,瞬间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璀璨如花。等绽放的那一刻,王四月的瞳孔因为惊讶微微放大,仿佛置身于湛江和她一同感受满天烟花划过的画面。 浪漫唯美,是他在跨年夜里收到过最棒的礼物。 渐渐得,王四月眼眶泛红,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呆呆的鼓掌,笑着笑着,那双深似桃花潭水幽深的眸子渐渐发红,此刻不想再纠结怎样保护仙子,孤注一掷的冲动想定下机票飞到广州,飞到她身边。 第一次,王四月忽视掉了跨年夜里刷礼物的粉丝,这般温柔绅士的男人应该脱口而出感谢的话,但他不想让任何人破坏当下美好的氛围。 如果有人会看穿他的心意,言语阻碍了浓烈的喜欢,便用做的! 王四月摆弄着不娴熟的动作,把自己当成一簇烟火,慢慢升腾,双手“啪——”地一下放开,冲到脑袋顶上比了个爱心。 弹幕里的节奏比想象中要好,老王的直播间开始刷屏,评论区全都是:“陪她幼稚,也陪她可可爱爱。” 王四月笑的宠溺,因为的确如此。 他这边有拍摄室内照片的工作,所以很快就下播了,趁着摸鱼的功夫进入仙子的直播间,送了同款烟火礼物,特效在小女孩那边炸开。 “哇哦,是老王哥哥送的烟花!” 她在直播间感谢。 “别人有的,我家小女孩也得有。” 易忱从微信上回复。 “新的一年,祝老王哥哥一路长红,我们永远走花路。” “那就祝,这个小女孩健康快乐,越来越好。” 第24章 助理大风盯着下播后的易忱,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的说:“老板你是不是想找女友?” 易忱斜了他一眼,冷淡地答:“没空。” 大风这个圆滚滚的胖子不依不饶,跟在他身后:“那你看上那个小姑娘了?” “没。” “对她有好感?” “……”易忱停顿一秒:“没。” 大风翻了个白眼,老板口是心非的老毛病又犯了,非要搞什么拉锯战。 “你要是喜欢就给粉丝打打预防针,别到时候爆出恋情,一群女友粉脱粉。” “我打过预防针再爆出恋情就不会脱粉吗?”易忱转头看他,狭长的眼睛轻蔑道,“即便没有恋情,有些人该脱粉还是会脱粉。” “这倒不一定。”大风满脸无奈。 易忱目光淡淡,反问道:“那我为什么去迁就别人的心情?” “那你为什么要把老余的网断了!”大风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废话这么多,到底谁是老板。”易忱面色肃然。 大风负隅顽抗:“你就是不愿意承认。” “随你怎么想。” 大风看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焦头烂额的想把脑袋揉个几十遍,真是愧对易忱父母的信任。 这些年,老两口都盼着儿子能赶快结婚生子走一条正常人该走的道路,有份稳妥的工作不要举着摄影机没着落的乱窜,更希望他娶个体贴的媳妇抱上孙子。 结果,双方僵持不下,便各退一步,他们不掺和儿子的生活,但易忱必须放弃摄影,所有的事情看似都往好的地方发展,不切实际的空虚终将走到世界尽头,两人终于看到属于儿子的曙光时—— 易忱毅然决然的当起了主播。 一个十分不稳定又水深火热的行业。 老两口实在没办法才从自家公司挪用人力资源,他堂堂一个总助跑来当老总儿子的助理,若不是易忱的父亲对他有恩,断然也不敢接下看顾大少爷这活儿。 先不说现任老板情绪是个深水炸弹不好琢磨,其次,他那个收藏艺术品的癖好也属实吓人。为了追求艺术造诣,身为摄影专业的易忱还特地学了雕塑,将眼里看到他认为美的事物一个个复原出来。 用易忱温柔一刀的话来讲,他至今为止都做不出最完美的艺术品,如果遇到了,定是场伟大的实验。 别管这话有什么歧义,单拎出来细品也足够病态。 非要用什么事实论据论证,邻郊别墅的地下三层摆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雕塑和相片布展,那场景不亚于身临其境的密室逃脱。 血腥又惊恐…… 易忱这些年也学乖了,不跟老两口对着干,表面温柔绅士简直是福星下凡,生活作息也规律,白天在工作室做正常雕塑维持生计,中午陪父母吃饭,晚上十点开始直播十二点准时下播睡觉。 但大风知道,他们看上去无比正常的儿子,愈发不正常了。 这是野外凶恶的猛兽散发出狩猎的低吼,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每时每刻每分每秒,他都担心这枚炸弹,突然爆炸。 好好的恋爱就认认真真去谈。 易忱这货非要把人弄成试验品。 这奇怪的观点搁哪个正常人类身上能被接受的? 这次出差,名义上接了上海欢乐谷活动当粉丝见面会,给欢乐谷引流起到宣传的作用。实际上,他是为了去看那口500年前明朝时期出土的棺材。 然后…… 完美用泥塑复刻下来,收藏到自己的宅子里。 晚上的拍摄结束以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酒店,余安州要了个宵夜回到房间,大风和易忱住在家庭套房里。 水声哗哗,淋浴间雾气萦绕,氤氲了男人过于俊秀的眉眼。 莲蓬头高高挂着,许多股水珠渗进他的发丝,易忱就这样站在水中,睁着眼睛直视前方,好像那里有什么值得他忘乎所以的东西,水流从上而下,焦急冲刷着他宽肩窄腰,勾勒健美的身形。 入夜时分,静悄悄的,易忱全身黑色系衣服藏在暗处无法辨别,他快速拉开车门看见了睡死过去的大风,然后猛地将保姆车车门关的震天响。 大风打了个哆嗦,懵懵怔怔的看向发出噪音的始作俑者:“靠,我魂儿没了。” “让你跟我一块下来。”易忱抬眸,漆黑的瞳,深邃而平静,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让你跟我一块下来,结果你自己先跑了,大哥你真坑。 怎么听都满是埋怨…… 大风哑口无言,他打着哈欠解释:“我要是在房间等你等睡着了,不到生物钟规定的起床点,任何人也叫不醒。” 易忱啧啧两声:“你没跟我之前,那个时候老爷子有紧急出差的任务不都带着你去吗?” 大风摸摸脑袋:“我如果睡着了没接起电话都是易总找秘书把事办妥,我坐第二天的飞机出发。” 易忱垂眸,低喃道:“看来我爹对你还是太好了。” 大风满脸问号。 易忱眼里暮霭沉沉,不怀好意的开口:“要是我……” 大风瞬间get到老板的意思,他快速转移话题:“你去拍照带着我干嘛?” 易忱斜他:“见识文物。” “我最怕那玩意了,你自己下车去拍照别扯上我。”大风郑重其事的说,“现在司机开车,不要影响到人家工作,我要睡觉了,你可以闭麦了。” 大风嘴上说是害怕老板,但老板对他比老总对他更好。 这话听上去绕口,但事实摆着明面上。 大风和易忱年纪相仿,两个人经常一起吃饭打游戏,外面的活动对接都是大风来做,遇到出差的时候两个人住一起,名义上的老板和员工、网红和助理,实际上就是关系很铁的好兄弟。 “没得商量,你必须下去帮我拍照。”易忱稍稍掀眼,瞄他,语气不容置疑,“我跟考古队那边的人打过招呼了要为国家效力和文物所的工作人员进行检修复原。” 易忱伸出双手,借着车内的光晃了晃,说也奇怪,造物主太过偏心,赋予人类美貌的同时本应该撒下缺憾,但或许是他过于俊美,舍不得抽走便馈赠了完美。 修长骨指自然合拢,故意勾唇炫耀:“我这双手啊……” 大风苦笑脸劝阻:“您这双手无价,您拎儿着点。” “千金难买我愿意。” 瞧?他还不领情。 ** 车开了一段时间,跌跌撞撞的在土路上跑着,大风先在黑色的皮椅里,闭眼休整。 易忱则是静静的取出画笔,在pad上无意识勾勒,这一刻的静默,仿佛全世界都和他没关系。 曾经,绝大部分光阴都奉献给了摄影,攀岩过珠穆朗玛峰拍下无比纯净的天空。 冒着大雨登上稻城亚丁,最可怕的不是徒步高反也不是拥挤的人群,而是湖边那刺骨的寒风和无处遮挡的大雨,他举起相机记录了难得一见的落魄,那是川西秘境遗世独立的美。 见过云海里的边陲小镇,大雾似起偷偷藏匿,跟着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那只兔子溜入盘根错节的黑暗森林,踩在山道上厚厚的落叶缓步前行,岩崖上苔藓地衣密布,树木葱郁苍劲,有藤蔓缠绕骑上,如蛟龙盘绕。 他跟风景对话,跟艺术对话,跟来来往往的人对话,跟自己对话。 在摄影里可以抚平不安的情绪,可以回归自我。 后来,答应父母放弃采风的梦想回归到嘈杂的社会中,出入各种场合左右逢源,面对突然状况,也总能展现出最适宜的过渡方式。 直到易忱学会和解,巧用了摄影和泥塑的关系,假借着直播出差完成了很多被挤压着无法抒发出来的郁闷心情。 他正在画画的手微微停顿,画板屏幕里出现了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少女,寥寥几笔下去,只有那对眼睛乌黑明亮,直勾勾地对着画外的人看,寡淡的目光却洋溢着一丝甜。 好不对称,互相矛盾。 易忱的画越来越出形,他长吁一口气,少女的脸部稚嫩,身形高挑丰满,真的很别扭,好像是两个画风两个人,截取了可爱的脑袋和性感的身子合二为一。 但现实中的确有这样的人被他遇见了。 这幅裸/体的人物画,很怪吗? 怪在哪里? 怪在他从未见过隐秘的角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03 06:19:37~20220305 20:22: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52347690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元旦当天,仙子连麦pk连到了老朋友,一只猪猪。 她拿腔作势摆弄着民国大小姐的装扮,希望这只猪夸夸自己跳脱的风格。 猪猪十万个不服气,表示自己可以胜过她,然后内卷便开始了,猪猪拿了一件西装空身穿着,深V延至胸膛,又辣又火热。 “仙子,你评价评价我这身。” “嗯……你是我见过男人堆里穿空心西装最美的。” 猪猪感慨:“有眼光啊!!!” “你也给我一点彩虹屁。”仙子昂着脑袋。 猪猪“嘶”了声:“咱仙子就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他冲着屏幕娇媚的笑,伸手抓起桌子边的车厘子放进嘴里,慢条斯理的吃相,细嚼慢咽的优雅,好像从画卷里出来的贵妇人。 镜头照不到猪猪桌子上的水果盘,他吃完以后就再拿起来另一个放进嘴里,接二连三的大果吸引到了仙子。 她指了指,问:“猪猪,你吃的什么?” “车厘子啊~”他特意好心的拿近一点看。 手指捏着的果实,鼓涨涨圆溜溜的,颜色呈暗红色,果实硕大不,咬到嘴里还冒汁,一颗颗摆在那宛如玲珑玛瑙,入口味道甘甜微酸,肉质细腻。 仙子的注意力从车厘子转移到了猪猪蠕动的嘴巴,她假装不在意:“你今天的头发……” 话没先说出完,亮晶晶的口水先她一步飞流直下。 卧槽? 仙子看着直播镜头里的自己哈喇子拉丝后破涕为笑。 她尴尬的扫了一眼猪猪,发现这人专注解释头发为什么显得这么塌,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羞耻的爆红了脸,但弹幕上的“哈哈哈哈哈”出卖了想要蒙混过关的本人。 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么一个词:社死现场。 妈呀呀呀呀! 她竟然流口水了,还在直播的时候流了下来,好长一大条。 仙子捂住脸躲到一边,伸手急忙擦拭嘴角,似乎要毁尸灭迹,快速把直播给挂断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荣登了当天热搜榜。 #仙子看到一只猪猪穿空心西装流口水# 视频评论区也非常热闹: 仙子宝宝贴贴:别这样,给我闺女留点面子(我先笑会)。 她只会吃:完了完了,全都知道女鹅看帅哥流口水了。 鹿鹿阿姨:要笑死我了,真的好多口水,一滴还不够流了两大滴,笑哭了。 火龙果味的仙子:妈妈的,给女女点面子。 汁味:仙子说,我就一张脸,你们省着点丢。 一起看日落:哈哈哈哈笑不活了,原来看帅哥是真的会流口水。 仙子小宝贝:我家女鹅明显是馋车厘子了。 公子请留步:记得她爹二老师也流过口水,不愧是一家人。 再也不卡:二老师是笑的,女鹅是馋的。 橙子焦糖:亲生的没办法,嘎嘎亲,血脉永流传。 小水同学:仙子社死现场,能不能把二老师流口水的视频艾特我一下? 不知名著作人:只要人间还有真情在,流哈喇子都带派。 ** 翌日。 仙子与二老师打pk,怀里抱着要开的快递,这个时间段被她命名为拆盲盒,有一些快递是仙子守护的家人们送的小裙裙,另一些是主播们的礼尚往来。 她现在要拆的快递包装很大也很沉,从快递站点好不容易搬回来的。 看到二老师申请连麦以后就先接了下来。 “闺女。拆快递呢?” “对啊,二老师。” “你现在拆的这个是我给你买的草莓吗?” “啊啊?不会吧!” 小表情几句惊讶,可可爱爱属实被拿捏了一把。 二老师推了推近视镜露出老父亲的笑容,好声好气的哄着:“看这个包装有点像。” 仙子讷讷抬头:“那我拆一下看看。” “应该是。”二老师看到塑料封膜已经被取了下来,露出了半个泡沫箱,更加明确的点头。 “对,这个包装可能真的是。”仙子老实道,瞅向二老师,一边扒开泡沫箱一边说话,“这里面还有冰。” 他眉梢一扬忽然笑了:“噢,刚才我嘴瓢说错了,给你寄的不是草莓,是车厘子。” “我也给你买了一箱秘密礼物,明天就能到了” “闺女,之前给你寄的衣服收到了么?” 小孩摇头。 “不可能啊,用的顺丰。” “没有呀?” “我从环球影城买的。” “没收到啊……” “等下播给你问问。” 两个马尾辫臊着耳朵,她框框点头,表示认同,手上还在处理那个泡沫箱子。由于直播间不可以让刀具等锋利的东西入境,所以小姑娘拿着笔尖硬生生的划开了一大半。 “这玩意两斤就200多块钱,老贵了。”他看了片刻,话里带着调笑的意味,“省的你看帅哥吃车厘子流口水。” “二老师……”她嘟嘴哼了声,“荒唐。” “哈哈,不逗你了,我刚才看了看不是200多,给你寄的是两斤装带礼盒款300多的那个,一会儿拿给我看看啥样的礼盒这么值钱?” “什么!”仙子瞪大眼,“那多不划算……” “没事,你看看好吃不好吃,如果好吃的话再给你多买点,咱屯着。”一向小气的男人想给自己买个包买个鞋都犹豫再三,这换成女鹅,只要还想吃那就得宠着。 弹幕也疯狂的get到了这一点,刷着相关的话:二老师又是女儿奴的一天。 老父亲无可救药了。 云养女鹅太满足啊! 想要魂穿仙子体会满满的爱。 二老师没空看评论,眼睛盯着闺女搞半天也没搞开的纸箱子,脑子里琢磨要不要给她弄个拆快递神器,又小又方便还不怕因为管制刀具而封号。 他问仙子:“闺女,这里还有十斤装的,你尝尝好吃吗?好吃我现在把单下了。” 真是操心的老父亲啊…… 这谁人看了不叫声好? 仙子嘟了嘟嘴,她正忙着把这个难弄的泡沫箱弄开,没法全神贯注的盯屏幕,倒是二老师趴在跟前专心致志。 “其实这样子的话就很浪费呀~”她抬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巴巴装无辜,“还不如你发个红包,俺自己去买。” 二老师笑的合不拢嘴,灯光下的发丝显得极浅,那霸道劲也被融化了。他稍稍歪头,指了指屏幕,眼里满是骄傲和宠溺:“哈哈,这个小犊子啊,这小子诶……”半天憋出句,“她折现这方面还是挺像我的。” 音效盒子里的傻憨憨笑声配合着播放出来,非常应景。 “我流口水的样子也随你。”仙子捂嘴。 二老师喜得不行,他点头:“昂,买这玩意就是特意让你不流口水的,瞧你没出息的样儿。” 仙子摇摇头,认真的解释:“一个猪猪还不至于让我流口水。” “那得几个?”他又趣她。 仙子大智若愚:“你们都穿上空心西装在我面前跳个小野猫,我或许可能会流口水。” 二老师清了清嗓子:“想得美。” 仙子手下力气加了把劲,一下子掀开泡沫箱,方寸之间小小的礼盒不需要后退就能在屏幕里显现出来,非要有个东西对比大小的话,就和6寸蛋糕差不多大。 二老师急眼:“长这样还好几百?礼盒没看出来特殊在哪里啊?” “300元是好贵啊……” “你让我看看里面多少个,咋还能漫天要价?” 仙子也觉得有点过于奢侈,她小心翼翼打开礼盒,自己看完以后嚷嚷着:“哎呦,要不你重新给我发300块钱,我给你买一盒看看咱俩谁买的个数多?” 二老师摇摇头,这傻孩子套路老父亲真是套路一个准:“不用不用,我怕你中间商赚差价,就给我买两个邮过来。” 仙子咬着嘴巴忍笑:“卖家欺负你是老实人,我可不欺负。”她把盛着车厘子的盒子拿给二老师看,盒子里的车厘子连30个都不到,个头没有猪猪吃的大,但也不小。 “闺女咱听话,以后这个不吃了。” “好,阿惹……嗯,不要~” 这小奶音传来配着她好玩的小表情乐得二老师歪七扭八,恨不得钻进屏幕里捏捏闺女那肉嘟嘟的脸蛋,揉乱她毛躁躁的脑袋。 他确实双标,试想,所有人遇见仙子这个成可爱的小姑娘都忍不住涌起男人的保护欲吧? 二老师的双标严重到什么地步呢? 前面跟别人连麦叭叭一小时火力全开,脑瓜子都嗡嗡的,脸上就写着四个字:别烦老子。 闺女邀请没及时同意,错过就主动连,入镜后马上变脸。 平日里嘴上说着天天没钱,300元说花就花,倘若她真喜欢再买几盒无伤大雅,就连出差到上海消费也没有忘记给女鹅买衣服。 弹幕上管理的飞屏也写着:你就可劲宠吧。 二老师笑:“闺女嘛就是越宠越可爱啊!” 这种偏爱性质的宠溺是有连带关系的,涉及和闺女相关的事情,他家几个管理和有钱的主子也都卖力豪宠,扔个火箭一号、扔个流星雨、扔个嘉年华不在话下,被欺负的时候,拖家带口去仙子直播间上分。 二老师知道仙子正在走当年他走过的那条满是诟病、被恶言相向、极其不平坦又满是荆棘的老路,也希望女鹅走这条路时,不是无依无靠像海上的孤舟,能多一点贵人帮衬就多点贵人帮衬,若是遇不到,那他就当这个后盾。 “闺女,等会下播以后有个工作跟你商量商量啊!你去玩吧,我等会发你微信上。”二老师把文档转发给了群聊消息里的人,然后单独私发给仙子一份。 仙子疑惑:“什么啊?” 二老师:“搞事业的东西。” 仙子:“那我晚上找你。” 好不容易熬到下播的时间,仙子和仙子守护的家人们互说晚安之后,火速打开手机,她看到了二老师给她发的恋综剧本和梗概,草草阅读完,盯着消息好一会儿。 二老师:女鹅,我手里有个恋爱真人秀的综艺节目,女生有两个名额,一个给了你母妃,另一个留给你了。20天后支付费用,每人根据参加录制的时长结算劳务费,钱多钱少可以跟节目组谈。估计你要是去了,会是一个热点,费用只多不少。如果后期播出火了,大概一条广告的报价是60万。 水艺有些犹豫,她对这些东西完全不懂,没有接触过。 但是过了20天以后就能收货一笔不菲的费用,或许还能有幸得到广告金主爸爸的赏识…… 虽然有梦想和野心,但她很实诚的回复:可以吗?我不太懂这个节目。 二老师发的是语音消息,字里行间满是笃定:“有我在,你不用担心。” 水艺:那我可以试试。 二老师:就这么定下了,2月8号在北京开始录制节目,7号之前我给你订票到这,我和你母妃过去接你,咱们三个先私下见面,给足你安全感。 水艺:我可以自己定机票,二老师别麻烦了。 二老师:一切别操心,人过来就行。 水艺:谢谢二老师。 二老师: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陈薛。 水艺:我的名字是水艺。 二老师:我女鹅的名字是比我的好听。 水艺:我叫二老师叫习惯了,有可能会叫错…… 二老师:你想叫什么叫什么,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啊? 水艺:好。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224 20:22:11~20220307 01:5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yuyuyulll 1个;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yuyuyulll、52347690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春节这天,仙子准时开播,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别墅里。 即便二楼布置的很漂亮可还是少了点人气,当她开启连麦pk的时候发现很多主播都在和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真的很羡慕。 虽然身处于过年的气氛里,可还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在这个张灯结彩鞭炮齐鸣的节点,脑海里闪过尘封已久的谩骂,童年在满是阴影下度过,就像每个人心里都有不愿意提起的过往,而她吃了不少苦头,所以有些多。 长大点就上了学,接受了九年义务以上的教育,为此读了很多书缓解愤愤不平的怒意来安慰自己,磨平心结。 那时就对一件事深信不疑: 尽管眼下十分艰难,可日后这段经历说不定就会开花结果。无论受过多少伤,身处怎样的灰暗,当下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变成照亮你前方道路的灯光。苦难是花开的伏笔,冬天总要为春天作序。 而她这朵不起眼的小野花仍然可以拥有自己的花园。 所以坚持下来就会从水艺历练成仙子,生活的吃穿用度已经让身边人所嫉妒、让家里人从品头论足到现在有几分尊敬,都是小野花努力来的结果。 很多人讨厌她,包括网络上的看客对仙子褒贬不一。 可那又怎样呢? 讨厌的话,就讨厌吧。 远离讨厌的人,这也是享受快乐的人生诀窍。 没必要一直关注一个不喜欢的主播。 不喜欢的话,就取消关注好了,不用带着那么大的恶意来置喙。 她已经为了弟弟,为了妈妈活了二十年。 余下的人生里也要为自己而活,不要因为在意别人的眼光而选择让自己感觉不自由的生活方式。他们的讨厌和喜欢我们无法左右,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 嗯~ 像小偶像那样。 仙子的眼睛又亮了起来。 连了几个人,大家都在和家人分享日常,挺有年味。 问起,仙子怎么不回老家过年? 她表情闷闷。 回老家过年,这几个字提起来就忍不住打寒颤,像蛀虫一样要死不活寄生牙根里,虫子没了,牙根却坏了。 明明不科学的解释却根深蒂固在人们的思想里无法改变,如果刻意的告诉他们,牙齿里不会生虫子,他们却又再说你不对了。 表面上活泼开心,一切都能想开的仙子看到别人家团聚的场景真的不会难受吗? 用度日如年来形容不足为过,她觉得很刺眼,和家人坐在一起包饺子刺眼,聚集在客厅里看电视聊茶话会的模样刺眼,帮忙贴春联的情侣刺眼,今天谁在她眼里都让她不舒服。 真的很吵,比自己无厘头直播的时候还要吵。 可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向往。 二老师在哥哥和嫂子家过年,弄了一只烤羊腿上桌。 母妃一大家子热热闹闹欢乐又喜庆,母妃的亲弟弟江陇开启麦霸模式。 阿九回了天津陪小侄女放鞭炮,还拍了烟花给她看。 吴麟博去老家带她见识了火炕和窗外飞舞的鹅毛大雪。 穆向阳因为回家所以比较拘谨,有些好玩的pk惩罚都没办法做了,他美其名曰注意形象,其实还是害怕他老子拿鞋拔子揍他。 就连心心念念的小偶像也乖乖带着疗养院的母亲回到了宜昌过年,他说在外面跑来跑去很久了,没怎么见过家乡的朋友。但他直播的时候基本上都在和小鱼仔互动,好像哪里都没有她能插进去的话题。 仙子连了一圈人,就差王四月了,但他最近这几天不怎么直播,每一次都刚好错过,不知道在搞什么,微信消息也不回又跟上次那样玩失踪,想必遇见了什么让他感兴趣的事情。 她不知道老王哥哥今晚播不播,越想越不甘心,非要弄清楚这人到底在搞些什么?其实直播前她就很想一通电话打过去质问。 猛然惊喜的小女孩手指停顿住,她以什么身份开口呢? 所以,两个人就跟断连似的,久久没有联系。 好在,终于等到过年,她挨个人都炫了个遍。 就连仙子守护的家人们都在刷“老王哥哥”这几个关键词时,小女孩终于有了借口:“好吧,那我们给老王哥哥打电话问问他今晚还直播嘛?” 电话这次是被秒接的,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出,不过对方好像有些疲惫。 “怎么了?水……仙子?” “老王哥哥,你今天还播么?” “有空的话可能播一会儿。” “老王哥哥你也在过年么?” “嗯……” “那新年快乐啊!” 嘟嘟嘟…… 一阵电话忙音。 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仙子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嘴里哼哼着“我们唱歌我们跳舞,祝福大家新年好”,装作很开心的样子掩饰自己的失落。她其实给自己玩得来的主播们都准备了小礼物,但是看着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开心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自己画蛇添足,干巴巴的坐在屏幕前和粉丝聊天。 就在快下播的时候,另一个手机接到了一通电话,显示:易忱。 仙子的心空了几下,连话都不会说了,指着屏幕给仙子守护的家人们看:“我说什么来着!老王哥哥不可能主动挂我电话的,他又给我打回来了。” 小女孩在自言自语中娇滴滴开口:“喂?你好呀?” 王四月上来直播主题:“你跟余安州,你父王母妃都连过麦了么?” “嗯,对呀,都连过了。”仙子乖巧的回答,“老王哥哥你什么时候播?” “还不知道。” “那你……唉,可惜了,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的,你要是不播就看不到了。” 王四月一眼就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故意装傻:“那怎么办?一时半会好像不能开播。” 仙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支支吾吾半天:“嗯……老王哥哥新年快乐。” 这是她第二遍送上祝福。 “真没诚意,仙子。” “那你直播啊!你直播的话就能看到我的诚意了。”她手里捏着自己准备的小礼物。 “行行行。”王四月妥协,“那你要连我么?” “当然了!” 王四月打开直播,老粉吃惊之余还很好奇他这是钻进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周围乌漆嘛黑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所以仙子连上麦以后,大吃一惊:“你变成户外主播啦?完全没有过分的气氛啊!” 仙子蠢蠢欲动的内卷又开始了,她突然很高兴,是幸灾乐祸的高兴,原来有人跟她一样惨,真是难兄难弟,惨到一起去了。 王四月看穿了仙子内心的小九九:“收敛点,过分了。” “我可不是那样子的人。” 王四月冷哼一声。 “老王哥哥你怎么会跑去户外直播啊?这是你老家么?” “亿万个为什么公主,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 “老王哥哥,我跟你说了两遍新年快乐,你都装作听不见,祝我的新年快乐你还有没有说……” 此时,王四月的直播间已经沸腾了,聪明的主播有一帮聪明的粉丝,带着灯牌的部分女友粉气急败坏,她们突然打不出“仙子”这两个字了。 王四月生怕过年的时候有人恶意带节奏,所以提前在工作群通知了管理让他们把仙子的名字只屏蔽今天一天,还得瞒着她,不然小女孩会很失望的。 他扫了一眼弹幕里发怒火表情包的粉丝,瞬间明白了,这群粉丝发现了猫腻。 于是怕有人跑到仙子那边说些不该说的,赶紧喊了一声:“小女孩,你看着我,新年快乐要当面说!” “可是你为难我呀……” 仙子眉毛刚修过,细细长长,拧紧了,带着一股忧愁。 显得楚楚可怜,尤其是眨眨眼睛过后,表情更是委屈。 王四月以前都是乖乖配合,偏偏在她情绪不高的今天回怼这么一下,这群主播里仙子最想听到的还是老王哥哥的祝福,那样心情真的会好很多。 一时间,眼眶泛红,不知如何是好。 王四月看着也心疼,实在不愿再惹他家小朋友不开心,带着宠溺道:“仙子,把门打开,我站在你家门口太久了。” “啊???” “咱就是说,虽然湛江的冬天没那么冷,但属实也承受不住。” “你在哪?老王哥哥你别骗我啊!” “你个笨蛋,赶紧开门。” “你真的在?” 仙子太吃惊了,完全不敢相信,她是被老天爷眷恋了么?还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终于不用自己一个人过新年了…… 新年新年要和新人过才叫过新年! 小孩很兴奋,以至于愣在原地。 “如果我骗你,我是小狗。” 王四月在视频里举着双手发誓。 这一次她总算相信了,不敢怠慢,想要拿着手机下去却又觉得不方便,来来回回磨叽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带着仙子守护的家人们见证历史性的面基。 两边的直播间开始沸腾起来,藏匿已久的四月仙子cp粉再也按奈不住! 这真的不是她们的错,是正主都找上们来了,再不磕就是傻子。 不少带着仙子守护的灯牌涌入王四月的直播间,公屏刷了太多的:“挤一挤。” “挤一挤。” “挤一挤。” “挤一挤。” “挤死了。” “吃醋了。” “阿阿阿阿阿阿!” “四月仙子yyds!” “四月和仙子顶峰相见了!” 伴随着铁门被打开的声音,王四月把手机装进了口袋里。直播间的粉丝们一脸懵逼,随后开始发疯,两家带着灯牌的粉丝就差蹦出脏话了: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 我莫不是瞎了吧?姐妹们黑天了? 完了眼睛看不清了,救救我。 紧接着就听见乐羽绒服摩擦的声音。 “你好重啊,仙子。” “才没有。” “嗯,确实又长高了一点。” “现在174了。” “小女孩,新年快乐。” “老王哥哥你怎么会来……” “因为要陪在值得的人身边,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 直播间突然黑屏,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 时间倒流回十分钟前。 易忱站在小区里,看着小女孩租下的别墅,看着她打理的院子笑的连眼角皱纹都出来了。 水艺打开门,身上可可爱爱的裙子还来不及换,白色的兔耳拖鞋卡在脚上,她上前走了两步又顿住。 易忱翻山越岭张开手臂接住了他的小哭包。 男人低头看着腰间的小手。 过年对于水艺来说是个不好的回忆,偷偷看直播的时候听她讲过,所以说服了父母来陪一陪这个年纪不大却承受了很多非议的小孩。 水艺后退几步保持了距离,然后仰起头无声道:“你怎么会来湛江?” 易忱好笑地看着她皱着小脸冥思苦想的样子,柔柔她的头发:“你好重啊,仙子。” 水艺笑,索性配合他的恶趣味:“才没有噢~” 他伸手比了比身高,快要到他下巴颏那:“嗯,确实又长高了一点。” 水艺手手揣怀里,点头附和:“现在174了。” “小女孩,新年快乐。”他把手掌打开,一粒小小的种子呆呆躺在那,透明的塑料包装上写着:香槟玫瑰。 水艺小心翼翼接过来,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院子,与易忱心照不宣的笑了。但她不解,为何这些天失联的人巴巴跑到了湛江? “老王哥哥你怎么会来……”她转过头时,毫无预兆地,撞进一汪深邃的眼,像冬日最深的夜色,惊得她连话都没说完。 易忱站得端端正正,额前的发垂在眼眸之上,他低低地开口:“因为要陪在值得的人身边,一年又一年十年又十年。” 直播被他藏在口袋里的手指上划关掉了。 易忱弯下腰身,拿起手里的红绳直接就往水艺手腕上系,怕她躲开,系红绳的动作有些慌乱,还好她没动,让他把红绳好好系了上去,郑重其事的在嘴里小声念叨些什么,最后只听得见几个模糊的词:“无病无痛,长命百岁。” 那颗小小的银吊牌上写着:鸡鸣寺。 背面是吉祥福禄刻着“见安”二字。 这哪里是什么红绳? 这是从鸡鸣寺求来的长命线。 寓意是:保她无病无痛长命百岁,即使日日不见也要岁岁平安。 第27章 水艺是个说到做到,性格有时候很耿直的人,下次见面说好要请易忱吃火锅的话就必须兑现,而衡量一家火锅店到底好不好吃的标准,要拥有丰富的自助蘸料。 吃火锅如果没了蘸料,只享受清汤辣汤番茄汤这些通过底料煮出来食材,只有七分入味,三分灵魂一旦丧失,水艺绝不去第二次。 她有个习惯和别人不太一样,调配时必须要用芝麻酱做辅,辣椒油为主,香油蒜汁打配合,韭花酱当点缀,不吃香菜的水艺以小葱做替代,用醋结尾。 两人来到了“天字四川”火锅店,距离不远,走过一个路口就到了,平时她和别人吃饭从来不约在这家,一来她吃不了四川那边的辣,二来店里头无论何时都是人满为患,等位等得心力交瘁。 但是今天她突然有点想去试试,大不了搞个鸳鸯锅,易忱吃辣锅,她吃番茄锅也没关系。 幸好易忱本人很好说话,不管水艺做出什么决定都表示支持,鸳鸯锅上来以后,喷香的辣锅锅底冲击鼻腔,惹得她差点流出眼泪。 水艺用筷子不走心地搅拌着小碗里的蘸酱,眼神在易忱身上飘来飘去。 易忱挑眉:“怎么了?我的脸这么好看吗?” “少自恋。”水艺答。 “我来湛江这边是因为有拍摄的工作,至于失联了一个月,其实在忙泥塑复原的事情。”没有人问他,但易忱还是开启胡说八道模式冲小女孩解释了番。 “泥塑复原?” “有机会的话带你去看。” “好。” 随后,水艺晃了晃手腕上的礼物:“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今年除夕夜治愈了我的不开心。” 易忱一针见血:“和老余闹别扭了?” “不算吧……”水艺下意识接了话茬,很快又意识到不对,“我和小偶像没关系,你胡说八道啥呀~” 易忱高深莫测地笑笑,不再多话,他往锅里添了好几次食材显得非常丰盛,可水艺基本上没怎么动筷子。 说好了,下次见面,不喝西北风,请帅气哥哥吃饭。 现在,帅气哥哥正在吃饭,可小女孩却喝起西北风来了。 他把漏勺放在水艺眼皮底下:“他准是和你连麦的时候只顾着跟别的小鱼仔唠嗑,忽略了你这只小鱼仔。不会连新年快乐都没说吧?” 水艺捞了几片土豆丢进酱里蘸了蘸,放进嘴里一咬,呸,怎么又是姜。她被辣得咳嗽了几声,往喉咙里灌了两口饮料。 “怪不得缠着我要新年快乐。” “你是你,他是他。” 俩人碰了个杯。 “从某种意义上论,我是大了你5岁的长辈。除旧秽,迎新年,封个红包讨彩头。”易忱从外套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鼓囊囊的,里面不晓得装了多少。 水艺看了他一眼,玩笑着说:“可以啊,看不出易老板这么有钱啊……” 易忱摆出一副大尾巴狼似的做作表情:“嗯?需要抱住金主爸爸的大腿吗?” 水艺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我嫌丢人。”她坐在对面,把男人故意伸出来的腿踢了回去。 作为朋友,易忱因工作出差还能想着她、过来看她,非但没有空手反而带了礼物,这让不愿意过年的水艺很感动。 回到家后,水艺闻到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火锅味,赶紧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清清爽爽走出浴室,躺在床上拿过手机看了眼,易忱给她发了条消息。 易忱:洗完澡了? 水艺:你在我身上装监控了吧…… 易忱:猜的。 水艺:不要太准,你去娱乐圈发展说不定能挣得更多。 易忱:我是那种会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 水艺:确实不像。 易忱:要睡了? 水艺:还没有呢。 易忱:要不要打游戏? 水艺:吃鸡吗?好啊好啊,你带带我。 易忱:手游吧,回家以后再陪你玩端游。 水艺去拿过耳机带上,然后登录游戏,不一会儿易忱的声音就从游戏频道里传了过来。 看着手机里的人物满地图跑,去搜武器和物资,遇到好的物资就会让易忱来捡。 “你自己怎么不留着?” “因为老王哥哥比较厉害……啊,不是,因为你比较厉害,当然要把好东西都留给你啊。” 易忱语气里还有些宠溺:“你想怎么叫我,就怎么叫我,只要让我知道你是在叫我,我能给你回应就行了,不用在意到底是老王哥哥还是易忱。听说过那句话没?我的cp可逆不可拆,反正都是他们。” 水艺小声琢磨:“反正都是他们……” 易忱:嗯。 水艺:“老王哥哥,你会讨厌仙子吗?会觉得仙子和我是两个人吗?” “本质上都是你,都一样努力。”易忱温柔回答,“如果你出现了人设和真人混乱的情况,不如二合为一,怎么开心怎么来。” 易忱看着游戏里的她呆呆站在没有掩体的地方,叹了口气:“你这么大一个目标是想被爆头吗?” 水艺回过神,转身就往易忱在的房子里跑。 易忱看她手里一把uzi,就把自己的M416丢下,让她捡。 有的时候水艺会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尖叫,然后赶紧报了个点,自己跑路,没过多久就能看到公频上显示:易忱击杀了对方。 最后几乎到了决赛圈,只剩最后四个人,不知道是不是二对二的局面。 水艺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这么一个小圈内没人动,很可能只剩最后两队人了。 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被易忱带进决赛圈的,目前游戏角色跟易忱的角色距离不远,因为易忱说离得太远不容易救到她。 还没等易忱反应过来,就看到水艺那个人物突然起身往前跑,随后地图上有两个标记同时显现,把她击到了。 易忱半蹲,拿着M24直接把敌人点了。 画面显示第一名:恭喜玩家,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耳机里传来兴奋的小奶音:“哇!吃鸡了诶!老王哥哥你好厉害。” 易忱想到刚刚她的操作,笑了笑:“其实你不用牺牲自己的,我扔两个雷也能试探。” “我没想这么多,就觉得你能找到他们,所以才故意这样的。” “万幸啊,没辜负小女孩的信任。” 她举着“今晚吃鸡”的画面在床上翻滚了一整圈,开心死了:“老王哥哥你要在湛江待几天,有空的话,我可以带你看蝴蝶谷。” “明天早晨的飞机。” “什么?不玩几天吗?” “舍不得让我走还是舍不得让我的钱走?” “易老师,这天没法聊了。” “晚安。” “晚安。” *** 候机大厅。 有人提着行李箱,有人陷入热恋相互依存,有人怀里抱着孩子,有人神色紧张来去匆匆,清晨的阳光不敢出来,偷偷躲在云的后面。 十几米高的玻璃落地窗照着无数人影,映着别离与重逢。 易忱带着鸭舌帽,身穿棒球服,看上去单薄,其实保暖措施做得很好,他这次来没有带任何人,就是单纯地陪小孩过个年,希望让新的回忆战胜旧的折磨。 他单手托着行李,因为起的太早所以眼睛有些迷离。 忽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如此猝不及防。 “等等。” 易忱顿住脚步,听到熟悉的声音无比震惊,下意识回过头找人。 她这次穿的可可爱爱,黑色的jk制服外面裹着羊绒大衣,因为小跑过后无法及时平缓下来,胸口剧烈起伏着:“二老师有没有给你发过文档?” 易忱疑惑地看着她。 那双漆黑清润的眸子,淡淡地,没有一丝杂质,尤其是认真专注的时候,像仲夏夜的星星,灼灼发光。 他这样看人的时候,眼睛漂亮的能把人吸进去。 水艺呼吸一窒,心尖都在颤栗,依旧保持冷静的说道:“是关于恋综节目的邀请,我同意参加了。” “什么时候去录制?在哪里录制?”易忱如温煦的春风,笑意盎然,“要是离成都近,可以来找我玩。” 水艺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眼里完全是不可置信。 原来易忱真的不知道这个事情啊……偏生自己还以为是男人的欲擒故纵。 “怎么了?”他晃晃手。 水艺摇摇头,因为一晚上没睡好,早晨又起来追人,吹了冷风,太阳穴抽着痛。 她把大衣裹了裹,挺散漫的说:“2月8号在北京开始录制节目。” “小女孩要红了。”易忱勾起薄唇,心情很不错,身体微微前倾,靠近她,“以后的日子呢,我得抱紧了金主爸爸的大腿。” 水艺心不在这,她始终想要问清楚,易忱会不会参与恋综节目的录制? 嘴角微抿,眉头下意识蹙起来:“你……” 结果。 易忱揉了揉她头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这个导演我认识,是我大学同学,等到了录制现场不要怕,里面的工作人员我会事先跟他们沟通好。你做自己就好,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当是放松放松心情,度个假。” “我知道了。”水艺的注意力成功被他转移了,都没有发现他眸子里的狡黠。 “我们家小女孩情商这么高,肯定不会吃亏。”男人语调轻松,低敛着眸子,“我的手机全程24小时开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他不是故意装作不知道。 但恋综节目的通告易忱确实没接。 因为泥塑复原整口棺材费时费力,失联的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把自己闷在地下一层。易忱必须要在节目组给他最后期限那天完成艺术品,不然名额就被别的男嘉宾抢走了。 他分得清孰重孰轻。 坚持陪她过完新年,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做好收尾工作。 自己的宝贝,当然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最放心! 恋爱综艺他要去。 泥塑复原他也要成功。 # 第二卷 :狼人杀版恋综真人秀 第28章 时光流逝,很快便到了录制恋综的这一天。 主持人先给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介绍每一位来参加节目的嘉宾,一共八个人,四男四女,不过还有个男嘉宾迟迟未露面。 听说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要晚点才到,主持人便把他放到最后压轴。 这次嘉宾几乎都是水艺认识的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从左手边的男嘉宾站位开始:臭余干余安州、阿九李殿唯、二老师陈薛。 右手边是女嘉宾,她被排在第一个。 第二个是母妃江宁,还有两位不认识,但个顶个好看,名牌上写着白茶和李琼琼。 身后的投屏播放着幻灯片,正好切换到压轴的男嘉宾,待画面从若隐若现的特效中定格,水艺蓦地顿住了。 这次让他们几位嘉宾选择在演播厅初次碰面,单纯搞噱头为了剪预告片。 2月8号开始正式直播恋综《特殊的朋友》,以开屏宣传模式推送至金主爸爸app首页,360度无死角24小时全时全景不间断直播。 这一点和别的综艺节目不太一样,开头采用内卷方式吸引眼球。 初次见面就开始以抽签的形式配对,组成搭档的男男女女进行拼运气开盲盒游戏,手气好的人能抽走女巫牌位,拥有一瓶解药和一瓶毒药。其次便是预言家,预言家附带愿望技能,许下的愿望无条件遵行。 抽中女巫的水艺懵懵的:“恋综怎么玩起狼人杀了,这个牌的意思是我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吗?” 江宁眯着眼睛打量起剩下的女孩们,淡淡的开口:“既没有游戏规则连使用说明都没写清楚,看来是让我们在未来的20多天相处中摸索。” “奇怪了,为什么只有神职却没有狼人呢?”白茶话里意思明显,或有挑拨离间的势头。 据说导演给的人设大纲除了遵循本人性格以外,还套上了演绎人生也就是附带人格。 真实性格+附带人格给予了说谎的可能性,尤其第一次碰面就要抽盲盒,那很有可能和狼人杀有关,看来这20天的恋爱综艺里还多了点生死存亡的战争游戏。 游戏之所以叫做游戏,必然有正义化身和邪恶化身。 现在每个人的身份都不简单,绕着迷雾看不清前方。 置于配对…… 估计预告片播出以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二老师和母妃的cp被拆散了。 陈薛和李琼琼搭档。 阿九和仙子的冷门cp一壶仙酒火速崛起成为驸马圈里的新美帝。 李殿唯和水艺相熟,私下互叫舅舅和小侄女。 剩下的就是余安州和白茶抽到了同样的红色纸条,顺理成章组队成功。 只有江宁一脸无奈的扶额,说好了来恋爱综艺钓凯子!现在好了,凯子没钓成,还把她家那个油盐不进的大魔王钓过来了。 这个节目组之前没做过功课吗? 她和易忱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好吧! 除了预告片里夹杂着演播厅初次见面和每个人的介绍,还独家放映了花絮,此花絮特别用白色小字在每人单采下方标注:说谎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属实搞得有伪装者那味道了。 镜头一转,预告片里的画面黑屏: “请注意你身边的人是否存有良知。” “请注意每天晚上观察你的人是敌是友。” “暗夜到来,我会成为你最特殊的朋友。” 下方淡淡的渐入一个骷髅头被樱花包裹着的logo,不仔细看还有些唯美,可当人们注意到以后按下暂停键却又消失不见。 来往反复无数次都截不下来那几帧。 短短两分钟左右的预告瞬间引爆网络。 有人说,这不是普通的恋爱综艺,怎么还有点脑洞大开的悬疑色彩? 甚至网友扒出采访花絮那句:说谎话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这不就是预示着每个嘉宾只有在单采的时候才能说实话吗? 节目组向男嘉宾们提出问题:“你为什么会同意来参加我们这个集恋爱烧脑为一体的24小时直播节目呢?” 余安州:被逼的。 李殿唯:主要是想治疗一下我的社恐,而且有几个熟人在应该也能玩起来吧?还不用担心尬聊。你不觉在烧脑直播里度假很有意思吗? 陈薛:天上掉馅饼砸在了我头上,谁不捡起来谁是傻子好伐? 易忱:找对象。 节目组又问女嘉宾们:“你觉得在20天的直播环境里能收获真爱还是被真爱背弃呢?” 白茶:首先我是没有拿到剧本的,咱们《特殊的朋友》也不存在剧本,但如果要做不一样的恋综还要吸引网友的观感,肯定是要结合阴谋论来实行。我只希望最后别搞什么淘汰机制,毕竟咱们女巫手里有一瓶毒药,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玩。所以,我对真爱不抱有希望,只求能活到最后。 李琼琼:虽然搞笑女没有爱情,但肯定不想被真爱背弃啊! 江宁:男杀女或者女杀男的机制对吧?女女之间要是能够和平共处,这四对嘉宾都能配对成功活到最后,这是所谓的恋综。要是搞勾心斗角,没准……正中你们节目下怀。 水艺:我还小。 《特殊的朋友》预告片播出迅速火遍全网,金主爸爸app和节目组是合作伙伴给的宣传力度也高,占据了短视频热搜第一名,微博热搜也在第五名。 出其不意的翻身之战打的好,照着眼下趋势,全民参与到24小时直播间的人数会破亿。 网友一:金主爸爸app的宣传部必须加鸡腿。 网友二:节目组的剪辑老师才应该加鸡腿。 网友三:这种恋综我是第一次看,太有意思了,点小心心收藏。 网友四:期待后续烧脑环节,歪个楼,李殿唯太帅了。 网友五:最后那个没有出场的男嘉宾是谁啊? 原来预告片里并没有把易忱的照片剪辑进去,就连单采的时候只有易忱的脸放了一只小公鸡贴纸,越这样越引得大家猜测纷纷。 另一边,压轴男嘉宾终于从一堆废墟里爬了出来,他满身泥巴,盯着那口棺材露出胜利的微笑。 “大风,给节目组回个信,2月8号的恋综我会准时参加。” 第29章 节目组选择2月8日录制当天中午12:00在微博上公开了人物海报,此时的嘉宾们没有一人转发,因为,他们正赶赴荒岛的路上。 @特殊的朋友v:当情感遇到邪恶的挑衅,当选择遭遇生死的冲击。站在左右为难的十字路口,你又该如何选择? 九张图排列整齐,占据全场C位的不是八位嘉宾,而是一只泛着绿光的眼睛,刀尖距离眼球仅有毫米之差,画风黑暗且哥特感十足。 生命消逝后全无灵魂,眼窝深陷在枯老又灰白的皮肤褶皱里,将濒死前的惊恐展现的淋漓尽致。 觉得害怕吗? 不。 只剩阴森罢了。 眼睛,这两个字,左边为目,右边为艮,艮卦为山。左边为目,右边为青,青是天色,天下有山为遁卦,遁字常消失又易冒出,常见于恐怖片中起到渲染的气氛。 再看所有嘉宾,八张背景图皆为黑色,男性身穿白色西服,女性托着白色的晚礼长裙,黑白相呼应没有一点恋综该有的样子。 比如,一号男嘉宾,余安州,19岁,身高180,电竞圈第一帅哥,经常冷脸,脾气暴躁。别人吸粉,他怼粉,靠着又菜又爱打出圈,主要还是老天赏饭吃给了一张禁欲系的脸,性格方面倒是随心所欲,想到什么就去做,不会给人留面子更不会在意别人眼光。 偏偏有些女生吧,就喜欢难以驾驭的,上赶着当舔狗的可大有人在。 余安州的角色海报和其他7位嘉宾不太一样,明明前方是旭日升起的暖阳,可这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少年却回头看向了无尽的黑暗。他将手背在后边,藏着一朵干枯玫瑰,红的发黑发污,几乎和背景里的黑色融为一体。 右起第一行写着:日月可鉴,星辰同辉。 小字标注:(浑浑噩噩的把世界踩在脚下) 比如二号男嘉宾李殿唯,21岁,身高188,肤凝白脂,为人社恐喜欢独处。身为混血儿,他白发黑瞳,头发微卷侧开到两边,会说俄文和中文两国语言,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其父母是外交官,祖父在俄罗斯开糖果公司,是个标准的富三代。目前宅在家中搞网络直播,现居长沙,美女踏破铁鞋无觅处但都被他拒之门外。 李殿唯在角色海报的形象是cosplay,毛茸茸的耳朵耷拉下来,白色的燕尾服拖到脚边,他蹲在雪地上,可怜巴巴看着身边这只白色的西伯利亚犬,一人一狗互相对望。暗夜中,借着月光,将手中的长鞭挥去,却又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殊不知这鞭子到底是落下还是没落下? 右起第一行写着:养大一只狗崽崽。 小字标注:(沾上就洗不掉了) 至于三号男嘉宾陈薛就更不用说了,今年刚过完24岁的生日,身高195,宽肩窄腰翘屁臀,六块腹肌人鱼线,身材一级棒。工作方面不输给任何人,两年前就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投资国内一家小众珠宝品牌,这两年势头大起,妥妥成为了人生赢家。并且还在金主爸爸app里坐拥千万粉丝,心路历程都能出书了,他从封杀到复出仅仅用了两个月的时间,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之后席卷短视频直播,位居颜值主播榜首、搞笑博主前三名。为人仗义,开得起玩笑,有他在不尬场,还能带动气氛。 陈薛的角色海报姿态端庄,像极了中世纪古堡里的伯爵,他穿着欧洲宫廷用宴的白色礼服,两衬用金丝绣着玛格丽特花,坐在桌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佳肴。陈薛执起银色的刀叉慢条斯理切割牛肉,正要将这块方方正正的牛肉块放入嘴中时,礼堂的钟声响起,惊得鸽子撞向古堡,使天花板吊着的水晶灯忽明忽暗,向左偏移。 右起第一行写着:幸与不幸在两端。 小字标注:(天上的星星不说话) 最后四号压轴出场的男嘉宾易忱,25岁,身高185,重度摄影爱好者走过的路比吃过的饭还多,后来放弃环游世界采风的想法,在父母的逼迫下最终妥协,从成都开了一家泥塑工作室,个人年入近八位数。父母从商是地产大亨,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邻郊的动漫小区名为破败花园,位于清水河附近,只有七座小规模的别墅,都是为业主量身定制。他平日不常住,在上三层下三层的房子里放一些收藏的古董和雕塑。碧桂园有一套公寓目前闲置对外出租,金林半岛的两套房子借给朋友小住,剩余的两套小洋楼虽有点年头但地价很贵。他自己倒是没什么追求,住在神仙树大院,因为环境幽静又能登高眺远看到那些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 可易忱的长相和上述的公子哥天差地别,他文质彬彬,看上去病恹恹的。因为容貌过于俊美引得回头率颇高,所以常常把金边眼镜跨在高挺的鼻梁上,也算是阴差阳错吧,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单看两眼就“纯欲”到不行。 他温柔绅士,心思腹黑缜密,相处时又觉得是个非常成熟的男人。 易忱的角色海报清冷寡淡,布景十分简单,是一片竹林,夜晚连虫子的窸窣声都没有,静悄悄的非常荒凉。他身处于雾蒙蒙的环境里,手里举着仅仅只能照亮自己脚下那盏泛着黄光的灯笼,步履艰辛的走着,白色西装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可又能怎么办?想要出去,只能铆足劲向前方探索。 右起第一行写着: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小字标注:(死亡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特殊的朋友》在宣传男嘉宾上给足了包袱振奋人心,可女嘉宾却蒙上神秘面纱,她们通通都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微笑、一样的裙摆、一样的场景,好像害怕有人会将她们区分出来,连妆容和口红色号都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 右起第一行的字。 白茶:站上金字塔的猫系女子 小字标注:(微微颤抖的手) 李琼琼:谁是谁的信仰 小字标注:(背生白毛学人样) 江宁:我为刀俎(zǔ),你为鱼肉 小字标注:(人类观察计划) 水艺:目之所及,心之所向。 小字标注:(今晚月色很美,记得看看窗外) 微博里接收到信号的广大网友们激动地接连吼叫—— 这次的恋综模式太新奇了,不仅能享受到磕cp的快感,还能体验到追剧的快乐,又能免费进行烧脑剧本杀狼人杀等多重模式。 《特殊的朋友》不爆红谁爆红呢? 并且,节目组承诺,参与投票竞猜后与结局走向一致的cp,网友可获得签名照两张、企鹅视频会员一个月、喜马拉雅听书全年、淘宝88会员50元代金券。 即便知道这是异业联动,可大家还是踊跃参加助涨热度。 现在节目还没有播出,单单抛出预告片和角色海报就引得网友纷纷猜测:谁是反派人物?预言家的牌究竟什么时候开启? 甚至有人分析—— 网友小兰:日、月、星辰是远古人类对于天体的朴素认识,其中有的则表现了他们企图用巫术手段控制天体的愿望,但是由于种种原始观念的渗透融合,最终化合成为充满了天真幻想的神话。余安州那行“日月可鉴,星辰同辉”的含义来自于此,是不是说明他以后会是内定的神职人员的预言家呢? 网友黑白棋:日月可鉴,星辰同辉的意思是指太阳和月亮同时悬挂在天空,所构建的一种艺术、一种和谐,而小字标注的内容推翻了上述说辞。我看了看,几乎每个人都是这样的对比,一好一坏或者可以说是亦真亦假,一正一邪。其他人可能不明显,陈薛人物海报中世纪画作惊鸽飞起撞鼓楼,吊灯向左偏移,代表着那句话:“幸与不幸在两端”吊灯寓意着天平,但天平明显有了偏向。陈薛却一如既往的保持姿态吃饭是不是说明了他可能是预言家?因为预言家不轻易下预言,不正是代表“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吗? 网友大S:楼上说的有道理!没参加恋综前,二老师和仙子在金主爸爸app上是父女关系,会不会两人联手? 网友神奇飞侠:大哥们,这是恋综好吧,你们没看江宁采访吗?如果大家不玩心机就谈谈恋爱磕磕cp会相安无事的好吧! 网友坨坨:不见得陈薛和水艺是一家,你们别忘了女巫还有毒药和解药,这游戏和普通狼人杀不一样,狼人杀是救人和杀人。但是《特殊的朋友》未知性太大!陈薛海报上的文案“天上的星星不说话”有没有可能是被毒哑了,没办法说话? 网友狮子:你们瞎讨论什么,节目组出个海报而已,人家几位嘉宾今天刚去录制节目怎么玩还摸不清,咋就非要按照海报上的来呢?本身就是宣传噱头好吧!就算真的有人设剧本,大家不选择玩游戏好好搞恋综不就行了?你们带什么阴谋论的节奏啊! 网友和尚不吃鱼:真实人格+附带人格右起第一行字+括号里的小字。 网友天下第一:我不管,既然是恋爱综艺那必须要有甜到掉牙的浪漫桥段,其他的我能接受,但亲亲必须安排上! 网友黑鸦:可甜可刺激,最好男人们都追同一个女人,女人堆为男人们打架,槽点越多越香,20天24小时365度无死角实时直播,就算表面风平浪静,心里肯定暗潮汹涌,有女人在就有战争。我期待搞事情和修罗场! *** 12:30分,直播入口正式开启。 嘉宾们这边是看不到弹幕没有办法和网友互动,但他们心里有数,自己的一举一动将会通过镜头展现给观众,而这些观众里不乏有一些唯粉、女友粉和cp粉甚至是黑粉,有的时候路人也会被言论带偏。 不过,这正是金主爸爸app需要的热度。 水艺和江宁乘游艇到达古堡,一路上小女孩激动不已,她第一次做游艇驰骋大海,精气神十足。 后续的事情就是节目组让她们出示核酸报告,根据规定,入住古堡不准带自己的私人手机进行拍照、不允许联络外界,这样可以沉浸式体验《特殊的朋友》这档恋综带来的特别感受。 江宁和水艺拿到了节目组派发的手机,手机可上网,但有实时监控,只能使用内部早就给他们注册好的账号登录微信,所有聊天内容将会投屏到24小时实时直播【撩一撩】版块中。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干什么都会被监督。 房间内设有隐藏式摄像头,另外严格要求驻扎在古堡的八位摄影师进行合理分配给各个嘉宾拍摄特写画面。 12楼是嘉宾们可使用的场所。 3楼是节目组工作人员休息处。 规则上互不打扰,但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导演组和值班人员需要在监控室监控画面,医护则被安排到古堡第四层以备不时之需。 “母妃,晚上我们可以来海边,这里的海水太清澈了。我们那边的海没有被开发过,一个浪头打过来能溅起好大一片水花,而且是黑色的海水,你敢相信吗?” 江宁嗅着海腥味摇摇头:“岛上应该有专门游玩的沙滩,这边看起来不太安全。” 水艺傻兮兮笑着:“我是来放松心情的才不管那么多有的没的,母妃你有没有考虑过节目组为什么要起名字叫做《特殊的朋友》啊?” 江宁沉思,她不想参与勾心斗角中,更不想因为男人撕的昏天暗地,真的组不成cp就不组,闲下来没事就磕磕其他cp的糖,但这并不代表有人欺负到她头上,她会就此善罢甘休。 江宁看着眼前单纯的小女孩,叹了口气:“那你说说看为什么起名叫‘特殊的朋友’啊?” “特殊的朋友这四个字有种默默守护的幸福!所以我觉得这场旅行肯定没有网络上说的那么恐怖!就算……人心叵测,我们也要相信人类善良的本质啊~”她回头指了指跟拍的摄像大师,“而且有全网直播,谁愿意当绿茶和心机婊呀!就算为了红也不能黑自己,达咩。” “黑红也是一种红,傻孩子。” “反正我是不愿意这样做……” 她想起自己全网黑的日子,真真被折磨的心情低落,哪怕明白网络与现实无关,不该把网上经历的情绪带入现实中,可那段日子,水艺无法调整心情。 有句话说的很好,不知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江宁那双潋滟流光微微眯起:“这就是节目组给你女巫牌的原因吧?” 啊?水艺不解的看向母妃。 “因为你善良又心软,必要时可以自保啊~”江宁拍拍她的小脑袋瓜,“下一次抽牌,预言家说不准和你一个情况。如果节目组是按照我的想法这样搞,那么以后的日子里除了正常恋爱社交弄什么心动男嘉宾女嘉宾,必定也有潜藏杀人淘汰出局的选择。” “……” “玩过狼人杀没?” “玩过。”水艺点点头,“但是玩的不好。” “你的毒药和解药好好留着备用。”江宁不认识其他两位女嘉宾,不管从哪方面她都会选择和水艺结盟,而且女鹅看上去傻,但其实挺聪明的。 “非要玩这个游戏吗?”水艺撇撇嘴,“母妃你不是说可以避开嘛?” “那就得看看其他人是否这么想,或者说节目组有没有给别的嘉宾诱惑力更大的东西,迫使她们好好的恋综不搞玩狼人杀。” 水艺的lo裙是咖啡色的,尤其是走在古堡的花园里完全没有违和感。她鼓着腮帮子,明明是想成为最没有存在感的那一个,毕竟自己拿到的人设就是做自己,并没有像网传那样有附带人格。 可仔细想想,也许节目组早就和身边人打听过自己,金主爸爸app里傻白甜人设和现实生活中又轴又寡淡的性子有差距,所以才会跟她说:“你只要做好自己并且在《特殊的朋友》里坚持20天就能拿到属于你的30w劳务费,还能获得流量扶持和热度推广,后续若有广告商找上代言,费用可详谈。” 连水艺这种浑水摸鱼的都能被节目组抓到,为了不让她消极游戏,还赋予了一张女巫牌作为自保的福利。 更何况其他参加恋综的嘉宾呢? 他们身上有什么秘密,节目组怎么跟他们说的,她是不知道的。 所以,母妃的猜测,有理可依。 工作人员开始检查行李中有没有带违禁物品,检查通过以后再次强调:“虽然我们的节目非常人性化也配备了通讯工具,请嘉宾们务必在每晚10点投票后再使用手机交流,平时采取面对面沟通。我们不会干涉你们追逐爱情的权利、不会参与你们的选择,但因为是24小时实时直播,有些事项还是需要注意的。” 水艺乖乖的点头:“您给的那本入住古堡的手册我都快翻烂了,绝对不会违反。睡觉前换睡衣要去厕所换,睡觉时不可用毛巾遮挡摄像头。” 工作人员禁不住可爱诱惑,真想捏捏小家伙的脸蛋,还是忍了忍,恪尽职守的说道:“还有一条注意事项,必须由我亲自交代给参与录制的嘉宾,聊天时不可出现脏字,如果有肢体接触请注意尺度,看直播的观众有很多是未成年。” 水艺听得面红耳赤,捂住脸:“我还小听不得开往大学的车。” 江宁看向水艺,水艺也看向母妃,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其实节目组挑选女嘉宾时没那么顺利。 比如白茶属于性感御姐范,很会穿搭,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淘宝店铺,一些潮牌都会和她进行合作。衣品和身材都没得说,外表是妖娆的小野猫。 而李琼琼是采风博主,经常会地推城市的好去处,外在条件虽然没有白茶那么精致,但整个人落落大方不失仪态。 节目组犹豫很久,另外两个名额怎么都定不下来。 直到男嘉宾陈薛找上门,他说他认识两个女孩,想要介绍到节目组,让他们看看符不符合恋综要求。 于是,《特殊的朋友》企划部工作人员收到了两份资料。 第一份来自江宁,她毕业于军校,被授予海军中尉军衔,今年刚退役,形象方面没得说,虽是长发及腰可拳头不输男孩子,浓颜系长相堪比娱乐圈的迪丽热巴。 第二份来自水艺,但凡看过她的社会履历都忍不住心疼,小姑娘在声优界是翘楚,可身边的家人不理解,总觉得这是一份不太好的工作。生活中她是寡淡系的长相,直播时清纯可爱,反差很大。 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清澈的眼睛,透着一股灿烂的生机,永远都打不倒,永远正能量满满。 所以知道内情的工作人员自然偏心水艺,她不仅嘴甜,心更好,这年头被网络霸凌、社会洗礼成这样还能秉持初心的人不多了。 工作人员帮忙把水艺的行李箱拉好,递到她手中,离别时还叮嘱:“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对着摄像头诉说要求,盯屏的工作人员会及时满足,单采的时候也可以多多跟他们沟通。” “嗯,好的。”水艺咧开小虎牙,她挎着母妃的胳膊冲着工作人员摆摆手,“辛苦了~” 水艺和江宁推着行李箱进入古堡,这里装修的可真不赖,有点中古世纪的味道了,一层的南北长廊足足有200多米,原本有120间房子,后来经过设计师重新设计改成了健身场所,自带桑拿房和游泳池。 反正外面有的,在古堡里都能找得到。 “您好,江小姐水小姐。”管家出来迎接,“您的朋友们已在前厅处等待,请您跟随我去往前厅。” 礼貌的动作和礼貌的语气可把水艺整不会了。 江宁反倒习以为常,她点点头:“麻烦您带路。” 管家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 这时,直播弹幕热闹起来: 【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大的古堡啊!节目组超预算了吧?】【不得不说特殊的朋友下血本了!】 【母女cp赶紧抱团,就这配置如果真是简单的恋综太不值了,看来狼人杀上演的几率在百分之七十左右。】【天惹,我必须点小心心收藏官方直播间,给嘉宾们打call!】【你们看到官微的评论了吗?结合现在来看,突然觉得危机重重。】【看不到看不到,我只想嘉宾们在古堡上演罗曼蒂克爱情故事啊喂!】管家把他们带到前厅,致以微笑,水艺躲在江宁身后有些怕生。 女孩儿左看看右看看,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不敢推开这扇玻璃门。” 偏生知道玻璃门后面就是那天见过面的嘉宾们,但不知为何?心里还是咚咚的。 其中二老师和母妃是这几天才面过基,小偶像年前见过两次,易忱相比较而言是她最熟悉的人,而李殿唯是2月7号录播时的初见,并且抽签抽到一起成为了搭档。 虽然男嘉宾都是网络上关系很好的主播,但是见面时间和次数并不多。 至于白茶和李琼琼也只是从金主爸爸app鲜少刷到过几次的视频博主。 江宁看她狗肉包子上不了席的模样浅浅摇头:“有啥好害怕的,跟着母妃走不迷路。” 话音未落,江宁豪爽的推开了玻璃门,看到了前厅里的俊男美女。 他们像是说好的,穿着黑色调礼服,直接秒杀了某些秀场呈现的视觉盛宴。 有人斜靠在角落叼着烟头痞气又有性张力,有人坐在沙发上玩着电动游戏高冷味十足,有人逗弄着高贵的波斯猫传来婉转动听的笑意。 他们把阶级感拉到顶值,尤其是处于古堡背景下,妥妥一场富人聚会。 水艺就像是无意中的闯入者,一脸震惊看向前方的纸醉金迷。 和她不同,江宁这身利落的裹胸西装裤在此情此景就像是一只孤傲的白天鹅,昂着高贵的脖颈走向属于她的世界。 江宁率先伸手打招呼:“昨天都见过了,我叫江宁。”然后她恨铁不成钢的把躲藏在自己身后的水艺拉出来,肩膀撞了她一下,小声嘟囔,“赶紧表明身份,做个有礼貌的小孩,你又不是阿九(李殿唯)社恐个毛线?” 水艺只好拽了拽自己不太平整的咖啡色lo裙,带着奶音开口:“以后还是请大家多多关照,我是水艺,水仙花的水,艺术的艺。” 这小家伙,可真乖。 水艺甜美俏皮的笑了笑,引得前厅里正忙着干自己事的全体男嘉宾们径直抬起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09 18:19:41~20220310 21:2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yuyuyulll 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陈薛丢掉烟头,站在风口处挥手:“闺女。” 水艺冲老父亲笑了笑。 她是甜美类型,在恋综里很吃香,来之前特地补看了节目组之前出过的综艺,发现最后拿到女一号剧本给镜头最多的往往就是自己这款。 即便现在创新了机制,以狼人杀为噱头,24小时恋综实时直播为宣传点,依然风险性很大。所以他们邀请的嘉宾排除了没有影响力的素人,更不用圈内人士以演戏为目的切入,反而选择的都是线上靠直播为盈利,线下有固定产业的单身资源户。 尤其是水艺典型BG之光的百搭体质,跟谁都能摩擦起火花,国民力度不错,本身也有一大批驸马圈的cpf,有流量和槽点,炒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而她在这堆群体里虽然格格不入,但却是特殊的存在,这要是放进某个信息素的小说里,那可不就是最独一无二、最具有诱惑力、最容易反转结局的角色吗? 水艺不准备当这个亮点。 如果最后走向是狼人杀,那么风头越大致死率越高。 为了30W,苟一点没什么不好。 江宁见陈薛看女鹅那副痴汉样,特女王的踩着恨天高走了过去,率直的开口:“前几天没稀罕够?等会儿被某人看见了……”她避开无处不在的摄像机收音,紧贴陈薛耳边嘀咕,“小心他吃醋。” 陈薛和江宁纯属私下关系特别好的老朋友,彼此都能给对方安全感,相处起来不费劲。 但这番操作让屏幕前的陈薛江宁的cp粉尖叫起来:特写老师麻烦放特写啊! 谁会唇语?我唇语0级。 阿阿阿阿阿阿,杀疯了。 有生之年我能看到我cp这么近的距离死而无憾了。 救命救命,给我氧气罩。 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吧? 高举!奖学金夫妇大旗! 镜头继续给到水艺,因为一直社恐的李殿唯居然放下了桌上的画报。 他起身走出了舒适圈,直奔站在前厅的焦点人物,冲着甜心小可爱主动示好:“呀!小侄女今天把古堡外面的花园都穿身上了?” 水艺毒舌不亚于易忱,她高深莫测的细细打量:“舅舅这身黑色西装却差点事儿。” 李殿唯挑挑眉:“怎么说?” “里面这间黑色衬衣多此一举。”水艺捂嘴笑,“不穿才好看呢!” “哇塞,咱们俩是搭档,不用刀锋相见吧?”李殿唯趁机伸手揉乱了小女孩花了一早晨捣鼓的头发。 水艺赶紧护着脑袋,眼泪汪汪:“士可杀头不可辱。” 李殿唯噙着笑坐在沙发软包边,拍了拍中间位置,示意她过来坐,然后和旁边放下游戏操作杆的余安州约战:“要不要跟我俩打把游戏?” “1V2?过于残忍。”余安州摇摇头,“合起伙欺负我菜?” 这屋子里最年轻的少年意气风发,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做了个湿发造型,额角耷下的碎发环上了银色素圈。 乍一看,不知是哪家男爱豆从舞台逃到古堡里了呢? 余安州穿了一件很张扬很有个性的黑色西装,左边胳膊是黑色破洞线衣,右边胳膊是黑色蕾丝西服,两者拼接而成,深V直至胸口,有点摇滚派头。紧身裤让修长笔直的两条腿更加纤瘦,衬得他傲气里带着些锐利和生人勿进的气场。 “老鼠哥哥是1V1V1。”水艺也想玩,刚才就看到了余安州在玩的那个跑酷游戏挺有趣,所以赶紧改口。 李殿唯不满的轻声“呵”道,“果然见到了偶像就没有舅舅什么事了。” 余安州抬起眼皮,脸上的乌云散去一片:“比一把?阿九。” 李殿唯抓起操作杆,他手指修长,精瘦白皙:“没在怕的。” 这俩人一前一后的坐在沙发上,把水艺夹在中间。 时而,偶像低音炮的声音从她左边的耳朵里传来。 时而,李殿唯充斥磁性的音调微微上扬鼓动着心脏。 三局游戏下来,这俩人越打越上瘾,催促这水艺赶紧点【准备开始】。 论水艺被男人们的胜负欲夹在中间做人,真的好难…… 她只好先进入游戏,然后一边心不在焉的环视周遭,找了一圈下来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有些失落。 这时,水艺的注意力被逗猫猫狗狗玩闹的另外两位女嘉宾吸引,她问道:“你们跟白茶和李琼琼打过招呼了吗?” “没。” “没有。” 余安州和李殿唯一前一后说道。 水艺叹了口气。 也是,一个高冷,一个社恐。 猪会主动,他俩也不会主动。 介时,陈薛和江宁也唠完家常跑过来闹他们:“你们俩别老围着我闺女转,好像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 “她。”李殿唯盯着屏幕移不开眼,但嘴里不闲着,“我搭档。” 余安州看了一眼李殿唯,扔下游戏机,往后一靠:“我忘记我搭档是谁了。” 陈薛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人没长嘴不会问?还等着人家女孩巴巴过来吗? 老父亲的操心命很快又体现出来,他先走过去跟另外两位女嘉宾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他带着两位女嘉宾也朝沙发这块聚集。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位是白茶,金主爸爸app里很有名的穿搭博主。” 陈薛伸手戳了戳余安州的肩膀,似乎在暗示余安州。 余安州反手拍了拍陈薛,抬眼一个wink当信号。 “我刷到过你的穿搭教学。”江宁忽略两人交流,环胸致意白茶。 陈薛这边继续介绍:“这位是地推旅游大使李琼琼,剪辑视频很优秀。闺女,你老王哥哥的视频大多数都是跟她学的,两个人兴趣爱好一致。” 水艺伸出双手,很机灵的冲着李琼琼竖起大拇指。 而后,江宁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跟我弟认识?” 李琼琼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他是大我两届的师哥,我们只在网络上交流过技术方面的东西,还没碰过面。” 白茶等着惊慌失措的琼琼说完以后才开口抛出橄榄枝:“大家要是不嫌弃,我店铺里有不少衣服,瞧得上,我就让助理给大家寄过去,到时候还得麻烦大家帮忙宣传一下~” 她话音一转落到了水艺身上,游离在余安州之外,顿了顿道:“艺艺能驾驭那种风格吗?” 水艺:“莫非是性感路线的?” 白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你没看过她变装的视频吗?”坐在沙发上的余安州终于说话了,他脖子微微上昂,目光正好能对上白茶微红的脸。 白茶摇摇头,没有说话。 “她粉丝影响力挺大,应该能帮上你的忙。”这是来自于偶像对粉丝的综合评价,至少水艺是这么认为。 弹幕评论就不一样了: 余安州霸道护妻,谁不说一句yyds! 老余刚才那个眼神惊艳住我了,他对女鹅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余安州是鉴婊达人吧?刚才分明就是站在水艺这边了。 白茶真是茶啊!怎么还搞差别对待?能给别人寄不能给我闺女寄?因为我闺女穿的融入不进来你就要单独点出来让我闺女难堪? 上面的,lo裙怎么融不进去了?lo裙哪一件不贵?搞得好像穿lo裙就丢人现眼的一样。 诶?一家人吵什么呀? 窝草凭什么说我家白茶?茶茶寄衣服还有错了,好人真不能当。 “大家好,欢迎来到《特殊的朋友》录制现场,各位嘉宾现在位于格拉斯特古堡内,节目组刚刚接到通知,受到海风五级影响,四号男嘉宾可能要晚些时候才到。”一个声音凭空出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广播吓了一跳,说话的人用了变声器,听不出男女,这是真人秀常用的手段,估计是藏在房间四周扩音器发出来的声音。 大概率来自编导或者执行导演,方便后期不用补录声音制作节目效果,直接原画面播出节省时间,也能在眼下给足氛围感和身临其境的体验。 “我们不用等他了是吧?”陈薛问。 节目组:“对。” 水艺点头,这个屡次迟到运气不佳的四号男嘉宾估计就是易忱没得跑了。 等他上岛见面以后必须问问,当初为啥要装作不知道这个恋综的事情? 水艺看一眼时间,18点30分,她瞧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男女女,吃饭的事情指望不上他们了,于是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管家会提供晚餐吗?”水艺天真的问道。 “自食其力。”李殿唯走到她旁边,“小侄女会做饭吗?” “我闺女厉害的狠。”陈薛看女鹅那眼神就写着,我闺女随我能不厉害吗? “管家应该只负责引路,不负责我们的衣食住行,除了节目组的特殊设定外,未来20天都需要靠我们自己。”江宁把话说的明明白白,免得还有人对此抱有幻想。 “岛上有车吗?怎么去买东西?”余安州问陈薛,因为来之前陈薛说已经把这个小岛转了个遍。 “车库有三辆车,离别墅不远有一家24小时自助超市,全岛除了管家和我们就没别人了。”人形地图陈薛回答。 “三楼四楼节目组的人不算人喽?”白茶调侃道,言外之意就是在说有事情还是可以向节目组求助的。 “他们不会帮我们的吧……”李琼琼叹气,反驳了这句不切实际的话,然后又诚恳的说,“我不会做饭,采买东西怕采买错了,真的很抱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不过刷碗我在行。” “做饭的话,只会一点点。”白茶微笑,她看了一眼水艺,阴阳怪气的开口,“不过我怕帮倒忙唉~” 江宁皱眉:“我倒觉得可以采取分工制,比如谁负责做饭,谁负责洗碗?目前为止公共区域需要用到的劳动力应该就只有以上两项。” 白茶脸色微微一变,她可不想整日做饭把身上沾满烟火气,走到哪里都带着股厨房味,于是讪讪说道:“我就不从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刷碗算我一个吧……” 江宁勾勾嘴角,不就是想博得镜头感然后和男嘉宾多一些相处时间?谁不知道恋综很多名场面都发生在逛超市的时候? 既然买菜和做菜的是一个人,那暂定水艺去24小时自助超市买菜,而唯一转遍整座小岛并且拥有驾照的男嘉宾目前只有陈薛。 也就是说:陈薛x水艺 老父亲和女鹅的相处日常没什么糖点啊? 再看看其他女嘉宾得知是陈薛和水艺一起出去采买后,也都找了其他借口散去了,在她们心里水艺是不可能和陈薛在一起的,这点威胁不了她们。 老父亲笑着摇了摇钥匙串:“谁会拒绝一个开玛莎拉蒂的男人呢?” “我会。”李殿唯换完衣服以后快走几步从楼梯下来,他突然开口,“一块吧,我要买点东西。” 这一下不光是陈薛愣住了,连江宁都有些不知所云,她和陈薛相互对视了一眼,江宁耸耸肩,特别不够意思的跑了。 陈薛摸摸后脖颈,自从抽了搭档以后,李殿唯入戏就有点深啊! 老父亲叹了口气:“你舍得打扰我们父女二人世界?” “很不凑巧,我的Davidoff冰美式咖啡见底,需要去超市找找有没有平替。”李殿唯已经往外走了,他转头剩下的两位说,“不是还有一辆捷豹吗?去个超市炫玛莎拉蒂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可以坐车顶啊,小舅舅。”水艺拽着陈薛的胳膊道,“走吧走吧。” 水艺挨着陈薛和李殿唯两个大帅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出来的体温。 一个舅舅,一个老父亲。 搞什么什么都走乱/伦的基调。 只求节目组长点心,吃完饭以后别安排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毕竟抽签抽出来的搭档不是放着当摆设的,至于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应该跟易忱缺席有关。 陈薛开着捷豹从车库出来,李殿唯习以为然的坐进了副驾驶,他伸了个懒腰:“果然我还是适合和老朋友同处一个空间。” “我觉得琼琼和白茶人也挺好,你多熟悉熟悉就没有社恐了。”水艺知道在直播,她必须要替两位不相熟的女孩说话,免得不明事理的网友说他们这些老朋友抱团。 “他那不是社恐,是慢热。”陈薛打趣道,“闺女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前阵子我们去三亚玩,阿九这人第二天才和我们玩起来,第一天他就默默坐在泳池边也不下水……” 李殿唯打断:“结果你背后偷袭,一脚把我踹了下去。” “小舅舅你没甩二老师一嘴巴子吗?”水艺忍着笑意,声音颤颤的。 陈薛嚣张跋扈的挑眉:“他敢?” “我可不敢。”李殿唯朝窗外看了一眼,海浪击打着岩石,这条沿海路的风景真的很美,他收回视线笑道,“我要是还手了,以二老师这性子当场能扒了我裤衩子,让我在泳池泡一晚。” 换下西装后的李殿唯穿着白色运动服,他翘鼻薄唇,眸子映着路灯下的光,像喜马拉雅山脉开采出的矿石,晶莹剔透摸上去带着阵阵冰凉,身上有股桃子的果味,很好闻,很想咬一口。 *** 这座遗世于海上的小岛占地面积只有1.88平方千米,古堡的主人对这座小岛拥有使用权,九月份来临之际会带着家人登上这座岛屿避暑,后来举家迁移到国外转卖给节目组的投资方,经过重新翻修,用于《特殊的朋友》取景地。 按照陈薛的说法,24小时自助超市确实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从古堡出来向东出发,驶向沿海路用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到了。 这一片比较空荡,只有个中小型超市,里面的东西估计是节目组提前摆放好的,全部都是智能取货收付款。 他们买完了今晚要用的食材没有多停留。 李殿唯则是在咖啡区那里徘徊很久很久,到现在还很难做出抉择。 水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着,问身边的陈薛:“小舅舅有选择困难症么?” “他只喜欢那个牌子的冰美式,挑来挑去肯定挑不出什么。”陈薛故意扯着嗓子笑他,“9.9元的雀巢黑咖凑合一下得了。” 李殿唯板着脸:“不喝Davidoff冰美式晚上睡不着觉。” “我这有褪黑素。”陈薛好心赞助。 李殿唯感到头疼,解释道:“除了咖啡,我还要买床上用品和贴身衣物。” 因为有女孩在场,他不方便说的太明显。 水艺明白李殿唯的顾虑,于是拍拍陈薛的胳膊:“二老师你去帮帮小舅舅吧,我自己去零食区转转。” 陈薛自顾自嘟囔:“他洁癖严重到连节目组都不相信,这人疑神疑鬼的程度够可怕的。” 零食区离咖啡区不近,陈薛见水艺走远了才点了一支烟,淡淡的烟雾在空气中萦绕,他没有抽,只在食指中指间夹着,勾起嘴角:“床单要换、被套要换、拖鞋要换、毛巾浴巾要换、牙缸牙刷牙膏要换。” 陈薛看了一眼李殿唯推车里的东西,用手指扒拉了一番,果不其然,这人的选的全都是黑白两色,连灰色都没有,颜色喜好方面跟他这个与世隔绝的社恐一样没情趣。 “既然自己被束缚在这种条条框框的环境里,当时怎么就答应节目组了?”陈薛虽然把恋综的邀请函和简要说明发到了群聊里,但实在没想到李殿唯能参加。他手里的广告不愁拍,听说为了参加这档恋综甚至还推掉了几个价高的资源。 当2月8号嘉宾碰头会那天,看到二号男嘉宾李殿唯出场时,陈薛极为震惊。 在他印象里余安州会来,易忱应该也会来,但这个社恐专业户…… “别跟我说,真是来练胆子的?”陈薛惊呆了。 闻言,李殿唯看了陈薛一眼:“为什么不呢?” 陈薛彻底服了,李殿唯这脑回路不是一般人能并联的,眼尖的男人从推车里扯出一盒内裤,看过以后嘴巴张的更大了。 size是XXXL的??? 他目光上下游离,突然给身后跟着的摄影师一个特写,展现给粉丝:“现在是18点58分,冰美式们在盯直播不?咳咳,晚间福利,李殿唯的小裤裤挺有料喔!” 李殿唯一把抢过内裤盒子丢进车里,一身白色运动服,严肃的有些木讷:“害羞。” 顿了顿。 “走吗?” “走走走。”陈薛将燃烧到一半的烟蒂摁灭,眼睛弯着弧度,“我错了,九哥,但你的号码牌让我……惊呆了老铁。” “你可别说了。”李殿唯红着脸加快步伐向零食区走去,把陈薛丢到身后。 水艺上前几步迎过去:“选好了?是哪种咖啡啊?” “雀巢……”李殿唯闷闷的说。 陈薛长臂搭在他肩膀上,往下压着,转头轻笑:“凑合喝吧,大兄弟。” 水艺看了一眼陈薛又看了一眼李殿唯,问道:“你们知道男四号是易忱吗?” 两人一块儿点头。 “小舅舅,你为什么不打电话趁着易忱没上船让他把咖啡给你捎过来呢?” “噢!对。”李殿唯恍然,然后拍拍水艺的脑袋,“不能小瞧我侄女。” 陈薛耸耸肩膀,心叹一句:身为老父亲,现在仿佛像个电灯泡,妥妥工具人了不是? “少爷小姐,请问咱们可否打道回府呢?”陈薛右手在空中优雅的画了几个圈,45度服务生鞠躬,仪式感十足,下一个动作像极了开车门的马仔。 哦豁,什么马仔啊! 是像极了开车门的司机大叔。 这还不是工具人吗? 求问:当一个老父亲看闺女马上被猪拱了心塞还是老父亲化身司机拉小情侣回家心塞? 说实话,哪个都挺不愉快。 …… 回到古堡以后,陈薛江宁是帮厨做一点家常菜,而水艺备着红烧鱼和卤猪蹄这两道硬菜。 饭桌上,大家吃的不亦乐乎,话题也聊开了。 “最后一位男嘉宾之前是因为有什么事情耽误了,连碰头会都没来?” “刚才节目组说今天晚上就能到。” “我弟接了个泥塑的项目,2月8号收尾没来得及参加碰头会的录制。” 李琼琼很认可的点头:“我听说易忱师哥好像接了文物所检修复原的工作,要复原500年前明朝时期出土的棺材。” 白茶瞳孔都放大了两倍:“这么厉害啊?你们说的这个易忱是不是金主爸爸app里少年天花板的王四月?” 水艺点点头。 “真是深藏不露啊,长相非常好,又有才华,身价还高,以为他剪辑和拍照很牛了,没想到还有复原的技术,这算不算吃国家饭啊?”白茶问。 弹幕里的网友沸腾: 老王也太厉害了!再也不叫老王小白脸了。 易忱易忱别参加综艺节目了,我想嫁! 老王粉丝很多的,你们这群梦女别给他招黑好嘛? 各位姐妹,我发现了一个槽点,这些嘉宾们都不知道彼此的背景,而对外微博里让我们网友先知道了,这是让嘉宾们自己发现然后根据初印象重新选择搭档吗?卧槽,很尴尬很修罗的好吧? 江宁端起酒杯,一边抿着一边说道:“在场的男士身价没一个低的。” 仿佛有未卜先知,预测了网友会说什么样的话,江宁挑眉看向机器,眼里锐利的光似乎在说,选哪一个都不亏,易忱不需要你们捧杀。 弹幕的网友一片红心,果然今有陈薛宠女儿,现有江宁霸气护弟。 外头忽然有人在敲门,这个时候管家不在,他只在白天出没,晚上的时间几乎神隐,这咚咚咚声传来让水艺率先直起了腰。 “卧槽,闹鬼?”余安州不淡定。 “呸呸呸。”白茶替他赶了好几声。 “中国地邪啊!”陈薛把桌上的盘起放到厨房,“不会说曹擦曹操到了吧?” 李琼琼起身跑去开门,透过猫眼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以及熟悉的男性声音:“有人吗?” “你是?”琼琼有些颤抖,她掐着自己的双手告诉自己不要激动。 “易忱。”他开口很温暖,但又带着疏离像凉凉的薄荷,第一口并没有感觉到呛鼻子,可越回味越觉得辣人,辣到涕泗横流。 坐在餐桌谈话的几人不觉得什么奇怪,无非就是最后一个迟到了的男嘉宾终于赴约成功了,但不一会儿就看见李琼琼小跑着回来,满脸涨得通红。 白茶正要问她,就见一个身高很高,挺拔清瘦,穿白衬衫,戴金丝细框眼镜的男子拎着行李走了进来。 斯文败类。 这是大家脑海里统一蹦出来的第一个词。 第31章 易忱,今儿这打扮以矜贵取胜。 脖颈处三粒扣子肆意敞开,病弱娇惯,性张力拉满! 能压轴的确实有点看头。 易忱一来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在他身上,连故作姿态的白茶都情不自禁地说:“这颜是被上天眷恋了。” “你们好。”对方看看她们,沉静又温和,他规整的站在餐桌边独留一处的椅子后面,双手搭在椅背上,骨指白皙分明,干净又整洁,“我叫易忱。” 水艺仰起小脸,看向他。 易忱朝众人笑笑,最后的视线还是落回小女孩的身上。 “哥们终于舍得露面了。”陈薛纵纵鼻子,神色明显振奋起来,眼睛一会儿看向易忱,一会儿看向水艺,一会又看看李琼琼,眼神来回打量,嘴角笑容愈发明显。 老父亲在看热闹啊? 江宁桌底下动武,她踢了陈薛一脚,警告他收敛点。 易忱懒得搭理陈薛,弯腰拉开行李箱扔出一罐咖啡:“你要的东西。” 李殿唯赶紧接着,靠近鼻子嗅了嗅,紧绷的表情瞬间舒然:“呼……救命的良药,你们先聊!” “我也上楼放行李。”易忱和李殿唯并肩齐行,走过水艺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脑袋。 李琼琼原本见到易忱那股子激动的表情瞬间滞住,很快笑容又重新挂在脸上:“水艺我其实看过你和易忱在金主爸爸app上的pk,你们的惩罚都好好玩啊!” “确实很有笑点!有一次我吃饭看直播的时候被呛到了。”白茶看了一眼余安州眼神炙热,“四人连麦跳春节C位那场简直封神。” 水艺有些不好意思:“主要是哥哥们配合的好。” 白茶指了指余安州:“他比你小,你这么叫不吃亏吗?” “不会呀~”水艺抿抿嘴,简要解释,“尊称而已。” “我们都占小姑娘便宜,陈薛是她父王,李殿唯是她小舅舅,我是她母妃,最近听说我弟争先恐后非要当她爸爸呢!”江宁摆着见怪不怪的模样让大家习以为常,“水艺叫余安州老鼠哥哥显得太正常了。” 余安州的游戏在最后一秒定输赢,他看着电视机上跳动出来的“Game over”兴致尽失,草草扔了游戏机,虽然说话慢吞吞但不妨碍句句钉在人心上:“我没任何意见,她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团宠模式这不就轻而易举的开启了?恋综很少会有特别戏剧化的情景,更忌讳开场就拿女主剧本,很明显水艺现在拉了一波仇恨,让白茶和李琼琼有种被忽视的感觉。 三楼盯机器的编导松了口气,露出释怀的笑容。 埋藏的剧本正在慢慢展开,参与进来的嘉宾潜移默化执行节目组的预测。 最大的预言家不是别人,正是《特殊的朋友》。 微博官宣的海报早就注定了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在不知情下按照节目组设定好的一步步走向最终的套路。 而易忱的加入,就像是投入湖中的一个石子,瞬间激荡起无数涟漪。 有万众瞩目的光,有拉仇恨的团宠。 两位焦点碰撞必然产生不一样的火花,而这份炙热总是会伤害到一些人,受不了高温便会找机会浇灭。 细碎的微表情被放大,不安的小动作偷偷暗搞,恋综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他们各怀鬼胎,可明面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 有人天生就是当男主的料,走到哪注意力就会带到哪儿。 易忱安放好行李以后下楼,他推了推金丝细边眼镜框,转身去厨房放水。 坐在餐桌的人面面相觑。 时间停驻几秒钟。 李琼琼腾地站起来:“师哥,你刚来还没休息呢!咱就先别洗碗了,这儿交给我吧!” “无碍。” “那我和你一起。” “嗯。” 白茶看了一眼余安州有些不情愿的跟了过去,她做了美甲的手指往回缩了缩,但被眼尖的易忱看到:“你的手不方便吧?” “反正我也没帮上忙,如果连碗都不洗,那真的就是空手吃白食了。”白茶捋捋头发,声音高了些许,好像故意讲给直播前的网友听。 易忱没有理会,自顾自继续洗碗。 李琼琼和白茶对视了一眼,白茶耸耸肩转身离开,琼琼拧开另一个水龙头,呆在师哥旁边涮盘子。 只要能跟师哥呼吸同一个空间的气息,她都觉得很幸福。 而这个时候,易忱毫不客气的招呼水艺:“小女孩过来帮爸爸挽挽袖子。” “噢,好。”水艺应得快,完全没注意到易忱叫她什么,也许是注意到了,可私下已经听习惯了。 陈薛不乐意,他伸手拦住了女鹅:“喂,你跟我抢什么不好非要抢父王这称呼。” 易忱倒是从容淡定:“你是父王,我是爸爸,两者有很大的区别。” “有区别?有什么区别?”陈薛这个女儿奴真不乐意了,当下没多想,眸子瞬间黯淡,可怜巴巴望着女鹅,“咋地,因为他帅就不要我了!小棉袄漏风啊……” 甚至还撇撇嘴。 江宁抬头看陈薛,欲言又止,她决定不掺和这事了,这事是个十八禁,说多容易乱套。 水艺被搞得头大,但不管陈薛和谁起了争执,她都会无条件先去安抚父王,只因为在她那段黑暗时期里,二老师曾坚定无疑的选择了她并且超出了一般网友的好。 水艺会照顾他的情绪,让一生要强的陈薛不丢面,但她也会尽全力走向易忱,弥补他对她的信任。 所以…… 小女孩甜甜的开口:“父王是父王,老王哥哥只能是老王哥哥呀~” 有女鹅撑腰,陈薛底气十足:“老王,瞧见没?” 易忱摇摇头,嫌陈薛幼稚。 男人向前伸出胳膊,明明李琼琼就在他身边却舍近求远只让水艺给他卷袖子。 她一边弄袖口一边逼着镜头低语:“你来恋综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易忱熟视无睹,根本不在意还多着李琼琼这个电灯泡。 水艺问:“是因为复原棺材,所以耽误了时间?” 易忱抬眼看她,突然露出好看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和刚才那些应付了事客套的笑完全不一样,这笑的刺眼,笑的阳光,笑的万分宠溺:“我知道你在这里,风雨无阻,我都会来见你。” 水艺突然想起送机前易忱对她说的话:“我们家小女孩情商这么高,肯定不会吃亏,我的手机全程24小时开机,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情商高、不会吃亏。 手机24小时开机。 有事打电话。 连起来就是两句关心则以的话,单独拆开后大有不同。 水艺恍然:“你一开始就知道……” “嘘。”易忱撤回手臂,他继续低头刷碗。 水艺愣愣的走到餐桌边坐下,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如果她猜的不错,易忱的手机混进了古堡,很有可能还是私藏了两个。 有事打电话的意思是不是说明这座小岛上有监控死角?换句话说,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安全与否、好与坏,无法定义。 水艺默默灌了一大口水。 易忱值得信任,但这种强大也令她畏惧。 她和他之间隔着山水,隔着雾霭,并不是突破了家庭差异、金钱差距就能走到他身边。 而是…… 她看不清他。 易忱却把她琢磨的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放狠话要斗老公。 现在一山容不下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也不是不行。 易忱老师病恹恹的气场太玄学了,小女孩好怕怕。 第32章 手机多媒体信息提示音是系统自带的钢琴曲——黑乐谱。 静谧的古堡里响起诡异的曲调。 发件人:《特殊的朋友》节目组 内容:请各位嘉宾到古堡前厅集合,感谢大家配合。 参加恋综的嘉宾共八人,有的在前厅根本没有离开,有的刚从楼上下来,他们神情同步,都是一脸蒙圈的状态。只有水艺抬头看看摇摆的钟表,现在,21点整,这个时间要大家一起参与的活动,怕是和恋综那些冒着粉红泡泡的小暧昧无关了。 “人终于聚齐了,在游戏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先玩个暖场游戏热热身吧?这个游戏呢,叫做[畅聊时间],在此期间你们可以邀请任何人询问对方任意你想知道的问题。通过和对方交流沟通,了解对方的兴趣爱好增加彼此的好感度。[畅聊时间]结束以后,你们可以去吧台右侧拿走红色玫瑰,送给喜欢的对象。拥有玫瑰最多者可获得向节目组提出要求的机会,节目组将无条件执行。”变过声的总导演突然凭空播口条,经过第一次被吓到,第二次也有了心理准备。 嘉宾们很理智的看待这个事情,能被选来玩游戏的人,本身心理素质就不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会找他们的原因吧? 陈薛走到窗户边续了根烟,他猛吸一口:“你们不想按照节目组的设定执行对吧?他们明显想看我们内讧。” “咱们八个人即便互送玫瑰也只能保平局,退一步说,也许会有收不到一朵玫瑰花的情况出现,这样一来概率未知,处于被动状态中,一切就随了节目组的愿。”江宁洞察力极强,军人的出身让她说的话有理有据无法被反驳,“既然他们愿意给我们活着的机会,狼人杀的第一天必须要迎来平安夜。” “我没问题。”白茶举起手,银色的指甲像美人鱼碎闪的尾巴,“但是……玫瑰统一投给谁呢?” 此番场景对白茶和李琼琼显得最不公平,如果其余人抱团,6比2稳赢,过后有淘汰机制也会先淘汰白茶和琼琼两人。可江宁他们没这么做,反而有意拉拢成为一家人。 “要投也得投一个即便得到机会还不会反水的人。”李琼琼大胆表达自己的意见,“我和白茶虽不是局外人,但的确比不过你们的情谊,让我们去相信你们,很难。” “如果拥有玫瑰最多者可获得向节目组提出要求的机会,节目组将无条件执行,我觉得……”余安州环顾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易忱身上,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位看上去不太精神的男人。 “我?”易忱眯起眼睛,“老余,我随时都能走,我不care这些。” 余安州挑挑眉,他若有所思的问道:“留那个傻子自己在这儿?” 很明显,两人似乎在一唱一和。 尤其是余安州为了不给水艺招惹来仇恨值,把仇恨往易忱身上拉,不过反应是好的,听者确实会舒心,醋味没那么大。 白茶看了一眼余安州,她的搭档还是会顾忌她的感受,原本对余安州的滤镜更深了一层。 “如果你们两个平民跳了狼人,我会有无数次枪毙你们的机会。”文弱的易忱募地抬头,只看见一双阴鸷冰冷的瞳子,漂亮修长的手指曲起,做了个比枪的动作。 李琼琼深呼吸,她想到了易忱在预告片里和节目组的对话:你为什么会同意参加《特殊的朋友》这档恋爱烧脑为一体的24小时直播节目? 那个时候,易忱的回答是找对象。 琼琼真的以为师哥来谈恋爱的…… 现在看,倒意有所指。 李琼琼表情落寞,她站到了水艺旁边,虽有万分不甘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师哥,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 白茶看到琼琼的献媚,她冷静下来,不想让嫉妒蒙蔽双眼,仔细考量这个不太起眼的小姑娘为何运气这么好? 水艺有女巫牌保护,有易忱保护,其一或许被节目组选为女主角,因为她身上会有很多看点,其二便是太过善良,给牌用来自保。 两条思路渐渐清晰,白茶相信节目组耗资巨大,必定想要做出史无前例的综艺节目,在剧本都没有的条件下,更不能有内定。 “我会把玫瑰花给水艺。”白茶扔下定心丸直接踩着猫步走到沙发边,坐在余安州身边,大胆的说道,“我选我的搭档进行[畅聊时间]。” 话音刚落,电视机屏幕被投屏,黑色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沙漏,正在一点点掉落砂砾。 旁边写着:白茶和余安州进入5分钟畅聊时间。 这两个人选择在前厅,其他人留给他们独处的时间,于是一同去往吧台。 古堡吧台的酒桶里确实冰镇着8朵玫瑰花,在灯光的映射下红灿灿的很耀眼,像蛇吐着信子散发着危险的魅力。 水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多说话,现在只好装傻装到底了,让大家觉得自己就是块砖头,哪里需要往哪搬。 吧台座位上的三男三女看上去心情都不错,江宁甚至提出:“我会调莫吉托,你们有谁想试试吗?” 易忱搭在桌面的手指敲了敲,给去回应。 江宁偏头问他:“老样子,两杯?” “可以。”易忱说道。 李殿唯陪在水艺旁边,她今天是自己的搭档,作为小舅舅也得顾好侄女的心情,他能看出来刚才的局只有她能破。 显然他不会聊天,只能不停的用叉子叉起陈薛切好的水果送到水艺嘴里。 李殿唯说的最多的话便是:“小侄女,吃这个。” “你不吃吗?”水艺将看向易忱和李琼琼的视线收回,终于放在了李殿唯的身上。 李殿唯叉了个新鲜的草莓继续放进她嘴里,眯着眼睛微笑:“投喂小宠物这么治愈,我就不吃了。” “你说我是小宠物?”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上去有点搞笑。 “我有跟你说过我家养了一条小白狗吗?她吃狗粮的样子跟你特别像。”李殿唯抿着嘴,“可惜她不会说话。” “你竟然还养狗了?我以为你这么孤僻又慢热会对小动物无感。”水艺想起第一次和小舅舅连麦的时候,她说四五句话,对方才回几个字,耳朵热的通红。面对什么事情都是好好好,如果有不喜欢的惩罚也会非常委婉的拒绝。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人不识闹,可能因为混血颜属于氛围感男孩,所以比较注重形象,不能做这种奇奇怪怪的惩罚,最后只好换成了带她看看住处。 镜头扫了一圈,那么大的房子除了必需品,家里空荡荡的,非常冷清。 想到这,水艺再瞧李殿唯现在对她惯着的模样,感叹道:“如果不是见识过你慢热……” “嗯?”说着又塞了个草莓进她嘴里。 水艺嚼了嚼:“我真觉得你在骗我。” 李殿唯耸耸肩膀。 “小舅舅,你家那只狗起名了吗?”水艺好奇的问道。 李殿唯刚想回答,吧台声控“滴滴”叫嚣,凭空出现的声音传来:“李殿唯和水艺自动组局成功进入[畅聊时间],倒计时五分钟,请两位平均好时间。” 易忱喝酒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目光越过李琼琼看向了身旁的水艺和李殿唯,嘴角弄嘲的弯起,狠狠的叉了颗草莓放入嘴里,眸光暗淡而昏沉。 李琼琼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问道:“师哥,我们要不要去别的地方,不要打扰他们啊?” 易忱没有动,依旧坐在高脚椅上。 同一时间,江宁把第二杯莫吉托推到易忱跟前。 他低头浅尝,立即蹙起眉头:“你里面放了什么?” 江宁漫不经心的回答:“一整颗柠檬。” “我不喜欢酸。”他语气微凉。 “那怎么办?”江宁幽幽开口,“我是不小心的。” “你是我姐,我说不得骂不得。”他盯着江宁,仿佛通过江宁在和另一个人对话,似是故意为之。 李琼琼默默垂下头,她攥紧双手,眼睛蕴着委屈。 江宁往后一靠:“行了,猫哭耗子假慈悲。节目组的人在吗?畅聊时间我和陈薛一组。” 她拽着陈薛成功逃离众矢之的,由于陈薛和江宁两个人非常熟,什么喜好什么问题彼此摸底摸的一清二楚,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里。 而剩下的易忱和李琼琼自动分成[畅聊时间]互相问问题的人。 修罗场即将到来,网友从余安州和白茶的视角切换到了古堡吧台这边,古色古香的装饰,头顶吊着几个酒杯,两对人相距不远,一臂之隔的距离有人相聊甚欢,有人沉默不语陷入尴尬的境地。 水深火热啊…… 弹幕一个比一个精彩: 李殿唯不想当小舅舅了吧?兔子开始吃窝边草了! 易忱吃醋的样子太帅了,病娇味出来了,靠…… 这种修罗场我都不敢看了,舅舅今天怎么这么勇? 水艺着急问问题,可李殿唯不紧不慢的好像跟没事人一样,她用手挡住了嘴巴:“我不吃了。” “你的饭量不应该啊……”李殿唯疑惑。 水艺把他手里的叉子放回果盘:“小舅舅,你有没有考虑过为什么节目组要先了解然后再进行玫瑰花投票,而不是直接玫瑰花投票呢?” “因为这样有看点吧……” 水艺盯他看了好一会儿:“我怀疑狼就在我们这八位嘉宾之中。” “那我们就一起把他找出来。”李殿唯坦然。 “我猜测啊,节目组让所有人互相了解肯定是为了以后找狼提供线索。” 李殿唯垂眸,深有所思:“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你喜欢什么水果,什么颜色什么兴趣爱好……所以,你想了解我什么呢?” 第33章 “小舅舅,我想知道节目组给你的附加人设是什么?” “选择困难症。” 水艺双脚腾空,在高脚椅上晃来晃去,她蹙蹙鼻头:“这说的挺像你呀!” “他们给我一张表格让我写出自己的性格特征,最后节目组拿出两张手卡,红卡上面写着[慢热和社恐],附加人设是蓝卡只写了[选择困难症]。”李殿唯问,“你也是这样吗?” 水艺摇摇头:“我只有一张手卡。” “你是说?” “我没有附加人设。” 李殿唯头皮发麻,沉默了一会儿:“我喜欢吃芒果,不喜欢吃榴莲,深爱黑白两种颜色,越简单的东西越喜欢,很排斥麻烦的事情,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对陌生人会比较社恐,老朋友很久未见再碰面也会出现慢热的现象,如果场子热起来我也会极力融入进去,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格格不入。临睡觉前会泡杯咖啡,助眠。”他眼里全是担忧,怕自己说的不够全面,“水艺,你还有要问的吗?” 她坐直身体,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样子,很严肃的语气:“别人喝咖啡都是提神的,怎么到了小舅舅这里,咖啡的功效跟褪黑素一样呢?” 李殿唯觉得心情沉重,倒计时还剩两分钟,他叹了口气:“我只喝的惯Davidoff这个牌子的冰美式,有一部分原因是习惯了。” “还有一部分是当做心理慰藉,有它在能缓解我对人群密集的紧张感。”他神色淡淡,用力抿了抿唇,“小的时候我其实很胖,经常被同学欺负,校园霸凌严重的时候曾患过失语症,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不堪的场景。所以就开始尝试喝咖啡让自己保持清醒,不想面对白天那些糟糕透顶的事情。” “后来父母工作调动我离开了那座城市,也逼迫自己减肥,念高中时就和现在的长相差不多,待遇从被欺凌到疯狂受追捧,简直是两级反转。也可能是我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在黑暗里呆久了已经有一套自我保护的机制,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生拉硬拽把你拖出来,告诉你以后要在光明里接受神的洗礼……”李殿唯眼眶泛红,“我会不适应的。” “咖啡突然救赎不了我,一切的认知开始出现偏差,我不善言辞但不代表我傻,如果自我保护机制受损,那就应该重新建立避风港。”李殿唯抬眸,漆黑的瞳,深邃而平静,“我尝试过很多口味的咖啡,只有Davidoff冰美式能助我快速入眠。” 水艺懵了,她没想过在小舅舅身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抱歉的拍拍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我问了不该问的。” 共情能力极强的小朋友转头揉了揉眼睛,还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撞上了易忱的视线。 隔着李琼琼的背影与他对视几秒。 见他们都看了过来,易忱玩味般地抬了抬眉:“我打扰到你们了?” 短暂的思考后,水艺不再是网络直播那乖巧劲儿,而是回归现实本真,呲起牙齿,先发制人:“老王哥哥,你是在偷听吗?” 易忱撑着下巴,歪头看她:“是啊。” 他坦荡承认堵死了水艺接下来的话,这让小女孩有些措手不及,干脆扭过身子不再面对他。 “小舅舅,我让你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没关系。” 李殿唯眼里藏着星星,含着不一样的风景,他厌烦的东西却成为了抵御外敌的堡垒,听起来可笑又心酸,破碎感的少年往往最能获得人心和怜爱。 倒计时戛然而止,凭空出现了“滴滴”的声音:李殿唯、水艺、易忱、李琼琼的[畅聊时间]结束,请根据各位嘉宾的需求更换搭档。 易忱和水艺去了外面的吊椅秋千,李殿唯和李琼琼留在了吧台。 小舅舅看着那盘没有吃完的草莓突然兴致不佳,他起身就往外面走去,却听到身后女孩说的话驻足了脚步。 玻璃门上倒映着非常倔强的表情:“我们是一类人,胆小怯懦,可面对喜欢的人时,却又绝不会让步。” 他转身。 看着李琼琼。 “……聊聊好嘛?” 李殿唯扭动门把手,从这里出去经过长廊就能看到坐在秋千上的两个人,他们捧着莫吉托,一颦一笑非常默契。 “易忱和水艺在网络上的关系就非常好,听说私下关系很不错,你今天也见到了他的态度……我喜欢师哥,我不想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但我也绝对不能淘汰,这个恋综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李殿唯还是那个姿势,只不过手指从门把手上垂落下来,笔直地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你想问我什么?或者说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李琼琼摇摇头,她说出自己的诚意:“2月7号那天我抽中了丘比特的牌,牌意告诉我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等待平安夜度过后选择两名嘉宾成为情侣。” 李殿唯双手交叠,已是戒备状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她眼神闪躲,不知该如何说出这些话:“我想跟你搭档,我需要一个能把后背给他的人,这里面……” “陈薛和江宁关系好,易忱会护着水艺,白茶看上了余安州,只有我和你是不受待见的人。”李殿唯坐回高脚椅上,见李琼琼松了一口气,咄咄逼人的问道,“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她点点头,不安的看向这个混血少年。 “你怎么证明牌在你手里?” “为了防止搜证据时搜到让游戏穿帮,卡牌看过后就会被节目组收走。但我用自己的人格做保证,赌我在金主爸爸app的主播路,如果我骗你一辈子都不会红。” “只要和易忱不在同一个阵营里,我才能活到最后。”李琼琼凭借记忆力念出卡牌上的信息,“拥有丘比特神职可以选择自己成为情侣之一,如果情侣里有人不幸落难,另一个则会为之殉情。如果情侣之中两人分别属于不同阵营,则他们的游戏目标就会改变成这对情侣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 “易忱是狼?” 李琼琼抬头,她恍惚了一下:“我不属于任何阵营,那张是中立牌,特别标注让我单独行动。如果接下来每天晚上都在这个时间段开始狼人杀游戏,好人阵营是神职人员和平民,狼人阵营是狼。我想射出爱情箭,但我无法保证易忱知道以后……会不会反杀我?或者跟我同归于尽。” “看不出来,长得人畜无害,手段倒挺厉害。你明知道易忱淘汰,这里面能全心全意保护她的人只剩我,为什么还要自投罗网?”他的眼睛,颜色很黑,没有一丝杂质的那种,尤其是认真专注的时候,像仲夏夜的星,灼灼发光。 李琼琼的心脏怦怦跳,成败在此一举,她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无比坚毅的看向他:“如果你和我结盟,我发誓绝不会伤害任何人。” “譬如?” “今晚丘比特的箭会射中我和水艺。” 李殿唯勾勾唇:“从一开始你就想这么做吧?用水艺的性命吊着自己的性命,易忱和我都很看重那个小女孩。” “不止你和师哥。”她解释,“擒贼先擒王。” 李殿唯思忖了一下,语态有点严肃:“李琼琼你这不算是结盟。” “我的诚意是把我的底牌亮出来,至于你选择我还是水艺都改变我不了今晚过后我会射箭的事实。”李琼琼毫无保留的说道,“当然,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有个盟友,这趟恋综录制下来不会太过于孤单。” 李殿唯紧抿的唇,忽然松开,笑了:“你在跟我做交易,我们是平等的关系,上位者不该是你。” “可你想想呀,如果我的箭射中了你的小侄女,那就规避了很多风险唉!这把箭跟[畅聊时间]一样,全看大家怎么选择,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有利无弊。”李琼琼满脸无辜,表面上诚意满满,其实是拿水艺来要挟李殿唯与她结盟,用小侄女控制住舅舅。 李殿唯淡淡的应下:“只要你不会伤害水艺,我答应结盟。”他丢下这句话转头离开,直接推开玻璃门朝庭院走去。 另一边。 易忱和水艺两人安静的坐在秋千上,各自低头小酌莫吉托。 终是易忱沉不住气开了口,以温柔为诱,慢条斯理地伸手把落在水艺脖颈处的发丝拨弄到一边:“我们家小女孩的魅力还挺大。” 水艺一时不知道回什么,秋千只能容下两个人,他们肩并着肩能感受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她憋红了脸:“彼此彼此。” 他似乎觉得没有那么吃味了,带出浅浅的气息:“小朋友,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水艺愣住。 酒杯里酒漾起水波。 他笑开时,右边的脸颊会凹陷下去,绽放出酒窝。 怪不得古有周幽王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水艺能理解一二了,这么近距离看易忱还是第一次,连皮肤上细细的绒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赶忙移开眼睛,不安的喝了口莫吉托,将酒杯搁在手心里,思考了一会儿:“我喜欢温柔体贴尊重女性,考虑女性感受,绝对不自以为是的男人。” 易忱的酒窝陷得更深了,好像她就是在说他。 温柔体贴? 每个踏足于社会的人类身上都长满了扎人的刺,渐渐的被时间磨平变得圆滑变得不像自己,温柔不过是成熟男人虚假化的标志。 “老王哥哥。”水艺拧眉,“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可以相信我们。”李殿唯打断了易忱和水艺的谈话,他没有偷听的意思,朝两人挥了挥手,然后一步步走过来。 “怎么样?钓出什么了?”易忱把水艺搁在手掌心的酒杯拿过来,里面剩下没喝完的莫吉托被倒进了他的杯中,动作行云流水,容不得她反应。 水艺并不排斥也不反感,好像久识的老友,相处随和又惬意。 虽然总是看不透易忱,但她信任他,也许无关情爱方面,就像是弱者会依靠强大的那一方,像是一种本能,忍不住靠近,忍不住了解,忍不住拨开那些乌云密布的枷锁,走进去,窥探到底,解开其中的奥秘。 李殿唯轻咳一声,他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声音有些沙哑:“李琼琼拿的是中立牌丘比特,她说的话百分之五十左右的可信度,今晚平安夜过后,她会把自己跟水艺捆绑在一起。” “丘比特吗?”易忱摸摸下巴,突然冷笑道,“撒谎精。” 李殿唯尽可能的描述自己和李琼琼的全部对话,易忱越听眉毛蹙的越厉害。 “她把箭射给水艺,是想让我们都死吗?”他不疾不徐,目光略有些淡薄,仿佛看穿了李琼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情侣之中两人分别属于不同阵营,则他们的游戏目标就会改变成这对情侣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所以他们必须除掉其他的玩家。” “这个代价好大呀……”水艺打了个冷颤,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不想跟她搞百合,也不想你们都淘汰,完全没看点呀!我俩最后携手走向成功,这个恋综的结局就很怪异啊!。” “李琼琼刻意隐瞒对她没有好处,她肯定知道我会把这个消息带给你。”李殿唯反驳,“或许节目组制定的狼人杀和普通狼人杀桌游不一样。” “她不是丘比特,如果她是丘比特结盟的人不会选择你。”易忱看了一眼倒计时,眼睛半眯着,“就算威逼利诱被我反杀,这个能要挟我的机会,师妹也不会浪费。” 他口吻显得熟稔,前额的刘海遮盖住眉毛,肤色冷感的白到吓人,唇色本就生的浅淡给人一种病恹恹的阴郁。 那股子直播里的阳光一扫而尽。 水艺突然不知怎地,脑子一抽,从兜里拿出阿玛尼410最接近唇色的一支,哪怕素颜涂都看不出来违和,主要功效是提升气色用的。 然后,她碰了碰易忱:“要不要来点?” 还在讨论丘比特的两位男士齐刷刷的转头看向水艺。 小女孩举着口红,傻笑着的说:“小舅舅也试试不?” “你帮我涂。”易忱不疾不徐的把脸凑过去。 水艺手指捻着口红罐小心翼翼的涂上,为了让色号显得更淡,她用点涂的方式剐蹭易忱的嘴唇。 就是平常她给自己涂口红的习惯性动作,指腹点涂+磨平,让口红更自然的铺在上面,可当她碰上去才反应过来…… 易忱嘴唇的触感太温柔,跟他人一样温柔,果然温柔这种东西都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水艺本想缩回手,可那样才显得欲盖弥彰,虽然有些害羞,仿佛是用手指和他接吻,但摸都摸了,还是得让他这张苍白的脸见血色。 于是,食指就这么一点点地从唇心过渡到嘴角,颜色越来越浅越来越自然。 她满意的笑了笑。 可易忱却略微皱起了眉。 水艺定睛确认,还真是。 于是她松开手,问道:“老王哥哥,难道你对这支口红过敏吗?” 易忱被问的怔懵,回答:“没有,我不过敏。” “那你为什么皱着眉毛?”水艺歪头,不解的盯着他看。 易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刚才在想,一会儿水艺给李殿唯涂口红难道也是这样涂? 那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羊跑去别的羊圈。 易忱面不改色:“因为我感觉即便涂了还不如阿九没涂好看。” “小舅舅唇色比你深,人家那是天生丽质。”水艺说完还冲李殿唯眨眨眼睛。 “哦,好。”大石头落地。 不过说实话,论妖孽,易忱第二没人敢当第一,现在他的嘴唇像水蜜桃,越显勾人,想扑上去咬一口。 水艺制止住自己的狗狗行为,言归正传:“那你们对李琼琼的身份卡有什么打算。” “哇塞,我小侄女的脑回路和思维跳跃性超出常人。”李殿唯佩服的五体投地。 易忱习以为常并且还能对答如流:“她不是丘比特的可能性很大,但她一定有一张神职卡。” 雅痞共赏的白衬衫在夜晚的星空下性张力大开,水艺捂住鼻子怕自己在镜头前花痴,赶紧站起来往小舅舅那边坐过去,一边逃一边伸手示意:“你继续讲,有风吹得我头疼。” 易忱坚定:“没了。” “没了?” “没了?” 李殿唯和水艺异口同声,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这是什么操作,分析讲解通通丢台面上啊!? 易忱嗯了声:“知道李琼琼不是丘比特那就找到谁是丘比特,然后将她那张牌作废。” 李殿唯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丘比特不射箭也能活下去,没有非要射箭这一说。”易忱非常无所谓,“节目组应该更倾向于扰乱军心,狼人得天下。” 显然易忱这边不想多说,水艺便也不再追问了,之后,便闭目养神,等待着倒计时结束,三人在庭院外无话交流。 她想,他啊,神秘莫测,闭口不谈的原因如果不在自己身上,那么就出在…… 小舅舅的身上。 水艺和陈薛走了个过场,接下来就到了赠送玫瑰花的环节,吧台桶里的玫瑰花有七支是给了水艺,剩下一支被她自己抓在手里。 她犹豫了片刻,把花给了李琼琼:“我今天看了你在金主爸爸app里的视频,剪辑的非常棒,而且镜头感很强。你是城市的代言人,是唯一被央爸爸认证的主播,我很喜欢你推荐的关于城市美食的合集。” 突然起来的表白让琼琼受宠若惊,她接过玫瑰花:“等回去我请你们吃私房菜,有几家我还没来得及发上去呢!” 投票尘埃落定,水艺以7票获胜。 节目组滋滋啦啦的声音再次响起:“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恭喜女嘉宾水艺获得向节目组提出要求的机会,节目组将无条件执行。” “嗯……我累了,想让大家也一起睡个安稳觉,白天再开始甜甜的恋爱综艺吧!”她小奶音调不高,像猫咪在撒娇。 节目组发出可惜的机械声音:“这么好的机会就浪费了呀?” “我没觉得浪费啊?”水艺不明白,懵懂的抬起头却不知道该对着哪里说话,“你们真的会实现我的愿望吗?” “当然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机会是你赢来的。”节目组回答。 “那好吧……”水艺笑了一下,特别天真烂漫,“我的要求已经说过了啊,我要今晚是个平安夜,白天再开始甜甜的恋爱综艺。” “您确定不改了?”节目组似乎想要动摇这个傻乎乎的小女孩。 水艺重重点头:“我想提醒一下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一年365天,分白昼与黑夜,我说的白天要甜甜的恋综,你们能准确无误的听懂我的要求吗?” 变声器沉默了。 变声器不在说话了。 水艺直接杜绝节目组白天下手,所有的烧脑环节必须放在晚上,哪怕有人淘汰也得夜晚开局。 几十秒钟的无言,它刻板开口:“节目组总导演部门及所有工作人员,预祝嘉宾们在今晚能做个好梦,各位晚安~” 所有人长吁一口气,今晚第1夜已经这么紧绷了,剩下的19夜又该如何度过呢? 临睡觉前,节目组预留了单采和发送心动白月光短信的时间。 李殿唯进入到单采小黑屋,坐在沙发前,面对着那块“说谎的人就要吞1千根针”的牌子,叹了口气,他举起自己的人设手卡。 红色手卡是真实性格,上面的关键词确实是:慢热+社恐。 随着镜头拉进,他撤掉了红色手卡,附加人设的字迹显露出来,节目组给的是:选择困难症。 满头银发的李殿唯垂下眼睫,薄唇紧抿一线,原有些木讷的眼眸在昏黄的光照下,竟添了几分古怪的绮丽。 这个密闭的屋子里有五个摄像头在墙上转来转去,李殿唯瘦骨嶙峋的手指缓缓抬起,特写却给的阴森鬼气,他很抗拒却又不得不抽走了手卡,原来[选择困难症]下面暗藏着玄机。 李殿唯举起关键词,深感愧疚的嗫嚅道:“对不起,小侄女。” 第二张蓝色手卡,节目组赋予他的人设是:心狠手辣。 第34章 水艺单采完毕,她一脸沉重的回到房间,刚坐下没几分钟,手机开始突然震动。 缓缓亮起的锁屏上多了条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会伤害你。” 这条算心动短信吧? 水艺看了看手机时间,正好十点整,虽然看不出是谁发的,在场所有男嘉宾好像都和她关系很好,谁都有可能会说出这样子的话。 她正在猜,手机忽然亮了一下。 水艺点开,居然又是一条短信,同样的没有备注名字,来自陌生人。 短信的内容很简洁,甚至摸不清头脑,就只有两个字:“别怕。” 呼…… 水艺仰躺在床上,双手举起手机,左右滑动对比短信内容,就在这时手机再次震动:“游戏开始时,谁也不要相信。”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 这些哥哥们真的明白什么叫心动短信吗? 三条内容不外乎全都是叮嘱和关心…… 他们确定看清楚节目组的要求了吗? 心动短信,顾名思义:每晚十点整按照节目组的要求,嘉宾给心中白月光发送短信表明心意。 水艺环顾四周,找了一圈才找到藏在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几乎跟油画背景融为一体,她朝着节目组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 因为水艺又收到了一条心动短信。 和前面三条不同,这条一看就知道是谁发的。 “闺女,有父王在,你就好好玩开心玩。” 她一把将被子蒙在头上,怎么连二老师这个老父亲也过来凑热闹了! 一下收到四条短信的水艺直接宕机。 她大概是恋综史上的奇葩,一出场就斩男成功的“海女”,让剩下的三位女嘉宾无路可走,不过幸好不是真的心动短信,不然该如何收场啊?! “水艺小朋友。” 节目组忽然叫她。 她抬了抬眼眸,直盯盯地望向高高挂起和油画融为一体的摄像头,里面传来善意提醒:“其他嘉宾都发过短信了,你别忘记发噢!” “就差我了吗?” 女孩声音慢吞吞,好像不太相信自己是最慢的,小舅舅的选择困难症都比她快了? 水艺没有被这四条短信干扰,她心里有白月光,让她心动的白月光。 她遵从自己的内心先把短信发送到了节目组,然后节目组通过转发的形式分配到嘉宾手中,这层面纱神秘莫测又无法获得自主权,就好像是无时无刻提醒他们要按规则做事一样。 水艺刚发完短信,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她从卧室出来,穿过小客厅,打开门一看,是易忱。 易忱没有戴那副金丝边框眼镜,他把白衬衫换下来,穿上了蓝白格睡衣,可能是洗过澡的原因,蓬松的头发搭在高挺的鼻梁上,看起来很乖的样子。 “睡了么?” “还没有。” “打局游戏吗?” “好啊。” 易忱跟在水艺身后,他看了一眼她的房间,里面充斥着艺术气息连天花板都是罗曼蒂克的油画看不到边际。 “老王哥哥,我还没来得及整理。”她赶紧把堆叠的衣服抱到床边,抚了抚沙发,“你坐。” “玩什么?”易忱瞳孔清亮又深邃,他笑了笑,“吃鸡还是别的游戏?” 水艺搬了个椅子放在靠他很近的地方:“都可以呀,我可是什么都会。”瞧见没又在吹牛,小表情神气极了。 易忱指了指天花板上的摄像头:“你屋里就这一个?” “嗯啊。” “不愧是节目组的亲女儿……” “老王哥哥你的屋呢?” “白花花的一片墙,连壁纸都没有,两三个摄像头来回转动。” “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都跟你一样有这么宠的待遇啊?” 水艺抿抿嘴巴:“老王哥哥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想去找你呢!” 他旁边就是一盏台灯,整个人被光笼罩着,头发染上点点光晕,唇色莹润。上半张脸沉浸在光下格外刺眼,无法直视只能避光看他。 这人桃花眼稍敛,鼻梁挺直,俊美的五官利落分明,可是却看不出情绪如何。 他语气有些散漫:“因为你的小舅舅?” 水艺点点头又摇摇头:“老王哥哥,琼琼是在向我们投诚。” 易忱“嗯”了声,他正襟危坐,睡衣扣子矜持的扣在最上面,完全没有听到后震惊的表情。 水艺立刻收回视线,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试图分析易忱刚才进行[畅聊时间]里闭口不言的事情:“准确来说,她是在向你示好,向你抛出结盟的橄榄枝。” “李琼琼的说辞,乍一听是那么回事,仔细琢磨漏洞百出。”易忱云清风淡似的抬了抬眼眸,“她不想做出伤害任何人的事情,但又绝对不接受淘汰制度,可丘比特的牌意就是为了杀人而杀人所存在,这难道不矛盾吗?” “矛盾。” “李琼琼直言不讳的选择和李殿唯结盟,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在我看来不过是缓兵之计,为了打消他的疑虑。一般情况下抽到丘比特这种神职且中立的牌都会选择不打明牌战,可她不但亮出自己的牌,还拿这副牌要挟李殿唯,最后一拍即合是跟你同生共死,这样的恋综结局,广电是不会同意播出的。” 水艺很认可,接着易忱的话,说道:“而且她是央爸爸认证的旅游代言大使,在这种背景下根本没办法做反派。如果节目组给琼琼神职牌做保也不该给丘比特,因为丘比特的争议太大了对她有负面影响,以后这档节目火了后续产生的连锁效应百害无一利。” “当今社会人言可畏,看热闹的人蛰伏在黑暗里,趁我们不注意然后一刀毙命或是慢慢折磨。”易忱盯着摄像头,欲望穿里面的人,满是柔情又含着淡淡谴责,甚至是无由来的恶意,“李琼琼是个聪明的女人,节目组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投资是需要回报率的,被广电封杀一定不是他们要的结果。” 易忱这步棋下得好,先不说有没有预判了节目组的预判,他公之于众不藏着掖着讲给盯屏幕的工作人员听,就算李琼琼拿了不好的牌,他们也得思虑思虑。 “按照你说的,既然李琼琼不是丘比特还敢如此虚张声势……”水艺疑惑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猛地拍拍自己脑袋,“该不会?” “我初步判断,很有可能她就是预言家。” 易忱唇薄寡情,说这话时,看似温和实则冰冷,低眉谦恭,但口中吐露的话语却锐利如刀,下了无期宣判。 他似乎觉得说的不够直观,几乎抱着一种扭曲的心态,善意的勾唇,平静的微笑,故意挑着最伤人话,温和却残酷的叹息了声:“预言家的游戏目标就是利用自己的能力带领大家找出并驱逐所有狼人。”半阖双眸,复又睁开,分明两人平视而座却总有一种居高临下的错觉。 水艺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又圆又大的眼睛覆着一层湿漉漉的眼泪,眼周一圈都是红的:“我困了唉,老王哥哥你不困吗?” 易忱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小孩。 “预言家第一晚查验的是李殿唯。” 水艺心里咯噔一声。 “李琼琼怎么就偏偏选择了他呢?” 水艺攥紧手指。 “两个无家可归的人,注定无法取暖。” 白炽灯下明晃晃的光让她感觉到不适,那巨大的光晕里坐着这个安静的男人,坦然处之的模样仿佛众生的命运都握在他手里。 易忱的脸,时而发污,时而发亮。 看得不再真切好像又看的真真切切。 耀眼的光让他整个人都是那么的端正温方,慈悲善目。 盯久了以后,视觉差似乎在欺骗她,拥有出尘之姿的男人摇身一变化作修罗恶鬼。 光润丹晖的唇,用最飘荡徜徉,细若流水的语调撕破了无形的网。 他说,你的小舅舅呀,才是那只狼。 第35章 水艺现在脑袋里嗡嗡的,不记得易忱说完那些话以后,她回了什么。 只记得这人临走前,笑的像冰天雪地里突然绽放出不合时宜的暖阳,焦躁地舔了舔唇角:“你今晚收到不少短信吧?” 语气不太友善。 他一点眷恋都没透出来,阴着脸决绝的带上了门。 水艺打开手机短信页面,这是她慎重思考后做出的决定,是权衡利弊将伤害程度降到最小的选择。《特殊的朋友》就好像是身处于网络直播中她的缩影,不管选择谁都会伤心,仙子守护的人会不理解,各路驸马圈Cpf会碎成玻璃渣。 毕竟众口难调,食无定味,适口者珍。 而她,在人言下要不断地理智、不断地去做一个带头的榜样。 随着自己在直播圈子越来越有热度,仙子守护的群体越来越壮大,家人入住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有时候关心会演变成无意识的控制欲。 这个小女孩有很多次都在晚安阶段心交心,告诉他们,自己有自己的考量或许还有点小叛逆,虽然大家整天女鹅女鹅的叫着,但似乎忘记了她是个有着独立思想的成年人。 等第二天再度直播,昨晚的真心相待不见踪影,他们好像睡了一觉后全部都失去了记忆。 因为早年生活艰辛,被迫接触社会,有些粉丝能想到的东西,怎么就会觉得她想不到呢?身处于直播圈子,可能会懵懂也可能不知道里面的暗箱操作,但是整整半年下来有些事情她看的比观众们都要通透。 为了她好,看够了穿裙子不然会引起视觉疲劳。 为了她好,应该学学化妆不要浪费这么可爱的样子。 为了她好,必须要控制并约束跟所有主播连麦pk的时长。 哪怕出于好意,但这种爱会变成压力,令人窒息。 怎么说呢?水艺在意粉丝们的感受,但她还是要做她自己想做的,谁都不愿意被别人左右思想,不愿意将自己的选择权交到别人手上,不想让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 在摒弃、嫌恶、干涉,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那天起,这些人跟不喜欢她的黑粉又有什么区别? 是啊,还是有区别的,怎么能没有区别呢? 区别在于,利用了爱的名义试图把她变成想象中的样子满足自己的私欲,这是爱吗?这不是爱,而是以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她的起点不是颜值主播,更不是才艺主播,而是以搞笑又特殊化的直播效果走出了属于自己的风格。 当别人是一朵精致的玫瑰花,被供养的人细心浇灌时,她是一晚上都在扭礼炮、唱歌、跳舞、想梗、准备惊喜不让直播冷场的蕨草。 生长在山野草地,怎么可能甘心做一个被提线的木偶? 手机屏幕被水艺按亮,发给节目组的短信上写着:“我的心动男嘉宾是李殿唯。” 纵观全局,深度剖析,今晚的心动白月光,男嘉宾们都选择了同一个人。但是,节目组不可能允许“一妻多夫制”存在,所以审判权终于到了她手中,只要自己能选择出心动男嘉宾,剩余的人便会自动搭档成功。 江宁会选择陈薛。 白茶会选择余安州。 李琼琼会选择易忱。 被孤立被忽略的感觉,水艺不希望再一次降临到小舅舅的身上,所以删除了易忱的名字,改成了李殿唯。 她重新打开短信页面,那条坚定有力的话似乎是小舅舅隔空发的誓,他在对她诉说:“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绝不会伤害你。” 水艺看向摄像头,她不知道网络上的人会说什么,也不知道当易忱分析出小舅舅是狼会发生怎样的质疑,会不会又有无数的节奏涌起…… 她眼中全是不安与担忧,紧紧握住手机,眼瞳深处却燃烧着一团骇人的火焰,是无数的定力,是强大的风推着搁浅的船舶卷起回家的浪。 水艺从头到尾,自始至终,保持初心不变,要的永远都是温暖充实又美好的恋综,这才是这群人来到古堡和这座岛屿的目的,才是特殊的朋友应该播出的意义。 她的小舅舅,被预言家查验的狼人,是节目组搅乱这个家的第一步,是无辜的献祭,是一场无休止的争端。 水艺要阻止的不仅仅是处于游戏中的嘉宾,还要预判节目组的预判,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左右别人的命运,她要将偏移的指针重新拨回原点。 “砰砰砰——” 有人扣响了房门。 随后看到一只很大的毛绒兔子被高高举着,虽然主人公的脸被挡的严严实实,还是把放了他进来。 “好好享受白天的恋综。”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倒影着冷感的背影,他抿唇默了片刻,“费脑子的事情交给我。” 她听得出来,这是最后的让步,眼睛定定看着对方:“比起躲在你身后,我更喜欢顶峰相见。” 赢弱清瘦的身躯仿佛跟柳枝般不堪一折,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妄想护着别人,真是自不量力! 一股肃杀的气场骤然而起:“所以你打定主意要包庇李殿唯了?” 她的心在胸腔中扑通扑通的狂跳,口中泛干,抱住兔子玩偶的手指微微颤抖:“万一这头……遭受过人类伤害的狼,早已丧失了伤害别人的能力呢?” “果然,侄女还是跟舅舅亲。” “老王哥哥,我拿了女巫牌有责任这么做。” 易忱拧眉,压抑下内心跃动嫉妒,看似平静而疏离的开口:“如果有一天,我跟你站在对立面,你也会这般护短吗?” 她与他有一头之差的高度,站在他身侧,头顶的灯折进他眼里,流光溢彩,好看得摄人心魂,只见水艺重重的点点头。 “游戏就是游戏,既然决定要玩,那就尊重规则。”易忱的口吻随意又平常,可眼中渐渐转沉的眸色暴露了他的情绪。 “老王哥哥,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易忱慢条斯理的垂眸,遗憾地心想。 他好不容易登岛参加游戏就是为了让这个小女孩无忧无虑体验度假的乐趣,这座岛屿上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很对水艺的喜好。 可这家伙偏偏要为烦心事分神。 左右不过是个游戏而已…… 眼下,倒是不忍心浇凉她这腔热血。 易忱眉宇间凌厉劲儿淡了些许,双眼干净的像琉璃,回归了小奶狗的温柔:“看来女巫牌的选择题,我们家的小女孩选了最难走的那条路。” 水艺一愣。 果然万事逃不过易忱那双眼睛和缜密的心思。 他拍了拍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和她道别:“早点睡吧,晚安。” 易忱走后,水艺整个人陷在床里面,毛茸茸的兔子玩偶窝在胸前,那颗紧张的心脏恢复了正常跳动的频率,就是震惊于他会来求和,没想到还妥协了。 不过,她是不是阴差阳错的破坏了易忱的计划? 他这么聪明一人,绝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水艺翻来覆去,暖色调的光线里让人昏昏欲睡。 她又想起今晚单采时的誓言…… 那是一个心旷神怡的小房间,推开门以后挂在墙上的摄像头感知到有人进入,齐刷刷的对准她。 水艺冲着空气打了个招呼,有摄像头在的地方无形中就有人在关注。 这房间内的四面壁画绘制了不一样的夜景,利用了重构建筑空间形成视觉上的欺骗,以画笔做媒介画了一盏窗户,一片月光倾洒下来,月亮挂在黑夜中正透过窗户看着她,而此刻她正好也看向窗外。 水艺突然打了个哆嗦,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她翻开节目组遗留的说明清单:“每当黎明开始前,是你崭露头角的绝佳机会,身为女巫拥有神职,请你保护好该保护的人,消灭掉罪恶的侵略者。” “海上的雾霭永久消散不去,猎人的假面迟迟不肯脱下,当你犹豫不决时,目之所及便是心之所向。” “我引以为傲最善良的孩子啊,女巫永远都是岛上人类至高的信仰。” 水艺捏着清单读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理解错,然后把声音压得很低,不太自然却异常执拗:“在我心里没有人是侵略者,这八位嘉宾我会保护好他们。”女孩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声音虽甜美动听,像沁人心脾的春风,可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笃定,让人忍不住与她一起参与这场振奋人心的游戏,她许下了承诺,“2月8日是我们登岛的第一天,2月27日八个人也要整整齐齐一块坐着游艇出岛。” 当她踏入这个房间内,就看到了格格不入的白色立板,上面用黑色的马克笔醒目的写着:说谎者自食一千根针。 …… 水艺缓缓闭上眼睛,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不仅仅代表着她要说实话,她还要为自己说出来的话负责,这样才不算说谎。 抱着毛茸茸兔子玩偶的女孩翻了个身,蜷缩着身体似乎并没有进入睡眠,她的脑袋如果是透明的,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大概能看到高速运转的场面。 她轻轻呵出一口气,想要把兔子搂的紧些,却不知道按到哪里,熟悉的声音传入水艺的耳中。 “别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我可以入伙吗?” “你用自己威胁我,就应该明白,我甘愿为你俯首为臣。” 俯首为臣…… 不必顶峰相见。 因为,你就是我的王。 我只听命于你,配合于你。 第36章 节目组良心发现了。 早晨起来的时候,前厅餐桌上摆放着油条、豆浆、牛奶、面包、重庆小面、咸粥还有蒸饺蒸包。 总导演特意从三楼下来跟他们见面,站在一旁,双手紧握:“那个,根据昨晚水艺提出的诉求,白天正常进行恋综,晚上开启狼人杀投票环节,今天十点左右集体出海,你们吃完早饭可以去准备准备,等会化妆师会过来帮你们整理妆容。” 余安州听到出海,原本参与度不高的厌世脸来了精神,他兴奋劲上来。 水上运动顾名思义就是全部过程都在水下、水面或水上进行的各种运动,最常见的是赛艇、划水等等好玩的项目。 他喜欢挑战极限和不可能,所以听起来就非常有趣。 兴奋的除了余安州还有看直播的网友们:“对不住,二老师的腹肌很可以,195的大高个,你们可以全程盯着他屁股看,亲见真的好翘啊。” “上面的让让,如果易忱脱衣服,这是他荧屏初脱请期待下!粉丝十分感谢节目组为我们谋福利!” “见过水艺露肉的御姐装,妈妈希望女鹅能在哥哥们面前坚守女德。” “能看女鹅泳衣,斯哈斯哈~~~” “混血殿下都不爱么?冷白皮的身材人人羡慕了……” “江宁的大长腿大长腿,腿控我完了。” “我们家茶茶胸大腰细,穿泳衣真的很性感,老公粉哭瞎眼睛(好想看)。” “琼琼该不会脱不了吧?泳衣趴俺们就不期待了,可以在线白嫖。” “我记得他们男嘉宾上次去三亚面基,下海的时候都穿着衣服,可忒保守了!光膀子的哥哥们真的能见到么?” “据说玩游戏的时候有统一的服装,有没有福利不知道。” “楼上的,如果男嘉宾必须穿统一服装,我希望是白T,湿*身*诱*惑*谁不爱啊!” 总导演把位置发到所有嘉宾的手机中,唯二会开车的人只有陈薛和易忱,于是,两个人一拍即合,去的时候易忱开车,陈薛负责往返的路程。 车库里除了玛莎拉蒂可以凹造型,就剩下之前去超市买过菜的捷豹和一辆布满灰尘的商务。 十点半,比预计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所有人在海边集合成功。 嘉宾们都戴好耳麦,然后听从指示,负责每个人特写的摄像成员在不出境的情况下要将他们拍的写实唯美。而沙滩遮阴处下坐着编导和医疗团队的部分小组成员,副导演拿着厚厚的一叠不知名本子翻看记录着,他时不时还会转头跟总导演沟通几句。 脱离了镜头外的世界,镜头前的嘉宾们穿的都很清凉。 二月份的天气如果在北方的话,外出必定还得裹上羽绒服,家里开着暖气,若是更冷的地方还能看见暖炕。 现在呢,他们登上了一个远离北方又不算是南方的独立岛屿,在热带海洋性季风气候的加持下,小岛晴空万里,平均气温能达到21°C28°C,一群香艳的*肉*体*活像春宫图。 陈薛穿了件菊花色的半截衬衫,宽松肥大,正好把网友想看的地方遮盖的严严实实,若不是身高和脸蛋有优势,就这老头款式的旧货,恕难苟同审美。 粉丝们心心念念的白T穿在了李殿唯的身上,现在看不出什么来,玩起水上项目那白雪红梅一清二楚,绝对能令屏幕前一众人流口水。 易忱见水艺换好节目组准备的衣服,简单利落的咖啡色队服,后标写着“特殊的朋友”五个字,他勾了勾唇,阳光下苍白的皮肤带了血色:“不错,很合身。” “怎么都没穿啊……”水艺垫着脚望向其他人,“除了咱俩。”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臭美呗,等会玩游戏的时候每个人都需要换上。” “出场造型?”水艺默了默,道出自己的想法。 大概是热度上来了,蹲守直播间的人数高达12万,比昨天多了三倍。 节目组很会给镜头,当所有嘉宾同框的时候,网络上的界面就会显示《特殊的朋友》总直播间,如果嘉宾两两私联或者参与活动,就会以cp直播间的形式分流,确保后台数据可以监测到哪一对嘉宾搭档更有流量。 目前看,只要易忱和水艺同框,他们直播间人数就是最多的,甚至超出了总直播5千人。 弹幕大多数都是被四月仙子这个Cp粉霸屏。 总导演见人来齐了,对着麦说道:“我们今天的水上项目有水上飞板、海底潜水、摩托艇、步行球四个项目,按照昨天晚上心动短信来搭档。” 易忱的脸黑了一下,他盯着低头看脚丫的水艺,然后伸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尖:“跟你的小舅舅好好玩。” 水艺抬起头,抿抿嘴巴,欲言又止。 易忱按住耳麦询问:“我跟谁一组?” “李琼琼。”节目组回答。 “嗯,好。”易忱的表情看不出什么。 水艺委屈巴巴,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角。 易忱回头看。 水艺迎上了他的视线:“老王哥哥,我觉得以你的气质非常适合摩托艇或者是海底潜水。” “是吗?”易忱不明所以。 “对,你相信我,一定要选摩托,我看过视频好像很酷噢!”女孩怂恿他,小虎牙呲起来,“玩摩托艇的人特别特别帅呢!” 因为四项运动相隔较远,搭档确认完毕以后,他们各自乘交通工具去指定地点。 易忱听了水艺的话,直奔摩托艇。 到达目的地后,男人眼睛眯了眯,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意,单人水上摩托跟搭档避免了身体接触,完全属于各自玩各自的,要说有什么看店,驰骋同一片海域算不算? 余安州和白茶选择最刺激的水上飞板。 弹幕老余家的女友粉彻底暴怒,变成打字机疯狂输出:余安州你要是看到水上飞板是什么还要选择玩,老娘就脱离粉团,再也不粉你了。 有些不明所以的路人糯糯问道:“插一句,水上飞板是什么?这个项目有危险?” 女友粉输出:“非常危险!淦!这个运动需要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太膈应了。” 陈薛和江宁本来想选择海底潜水,可江宁执意要求玩步行球的项目,离开时陈薛撞了撞江宁的肩膀:“没想到霸王花心里住了个小公主?” “小公主你妹啊!”江宁翻了个白眼,嫌弃这货不带脑子。 后来进入步行球的陈薛红着脸看向身下的女人,侧耳呢喃:“莫非你心悦我?想跟我有暧昧的身体接触?” 然后遭到江宁腹部一脚,连带着步行球360度翻滚了好几个圈都保持不了平衡。 陈薛捂着肚子:“你谋杀亲……” 这个“夫”字还没说完就被江宁那香喷喷的手心捂住了嘴,狠厉的眼神杀过去:“易忱是我弟弟。” 陈薛愣了几秒,耳根比刚才红的还要厉害。 完了完了,他想错了。 原来是姐姐助攻弟弟。 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陈薛打了个机灵:“近水楼台先得月?” “你不也早在心里默认这个女婿了。”江宁的声音铿锵有力。 他们探讨的主人公还蒙在鼓里,水艺和李殿唯来到了潜水区,这里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需要换上潜水服才能下潜,而是一个名字叫做奇异潜水的游乐设施场所。 里面穿着救生衣还挂着牌子的工作人员不像是节目组安排的,也就推翻了昨天晚上说这个岛屿里没有其他人的论证。 这时,耳麦里传来编导的解释:“我们现在位于岛屿西部地区的玛雅村,这里盛产丰富的海产品,以文旅为主,每年都有游客过来参观。” 变相解释了古堡附近为什么没有人出现,因为节目组花了大价钱用来拍摄,其次古堡周围的占地面积都是私人财产,分布在东南西北四个区域的村民无法进入中部地区,更没办法亲眼见见坐落于悬崖上的古堡。 村子里的人要出海需要去镇上办理好相关手续然后登上码头乘渡船离开。 反正不管怎么说,古堡是例外的存在,光是上悬崖那条盘山公路车技每个三五载都不敢开,所以古堡和村民仿佛生活在两个维度,互不打扰。 水艺指了指那个缓缓从水下升起来的圆柱型玻璃仓:“我们是不是进到这个透明的罩子当中就能下潜了?” 她在问小舅舅,但耳麦里的工作人员给予了肯定的答复:“是的,你们现在直接进入就可以,我们已经跟当地工作人员沟通过了。” 玻璃罩在缓缓的下潜,由于水里没有信号和岸上的编导无法保持联系,还好有两位摄像大哥跟在身边。 “这项活动对耳压有一定的影响,会出现耳鸣或者耳朵有疼痛感,如果你们受不了就按下左手边的警报器叫停。”扛着摄像机的大哥和善的说道,“我们在你们下来之前以身试险,哈哈哈,底下能见度非常不错,如果你们身体能承受住,待个十分钟不成问题。” 李殿唯点点头,他不自觉的朝水艺身边靠过去,手撑在红色按钮旁。 “别紧张,如果难受我会按的。”水艺温柔的安抚道,“小舅舅,放轻松啦!你也不要怕!” 李殿唯欣慰的叹了口气:“那就拜托小侄女了。” 海里还是较为清澈的,跟摄像大哥说的一致,能见度较好,有一群颜色鲜艳的小鱼从玻璃罩外边游过,海底的珊瑚摇曳生歌。 越往下光线越幽暗,玻璃罩外面的散光开启,他们适应过来以后就看到了起伏的山脉像龙一样,在海底绵延数里。 巨大的沉船,如同一颗珠子,镶嵌在山谷里面。 它的四面八方被粗壮的青铜锁链进行固定,确保沉船不会被风浪带到其他地方,一端锁住船身,一端没入海底山谷,任由海水的冲刷都巍然不动。 可惜水艺耳朵开始嗡鸣,她拍下了红色按钮,下潜的玻璃罩缓缓上升。 李殿唯紧张的弯下腰扶住她:“还好吗?” “没关系。”这个时候,水艺还想着缓和气氛,“我惜命呐~” 李殿唯没有再说什么,只希望她上去以后耳朵能舒服些,说好了要保护小侄女,还是伤害到了她。 他蹙着眉头,开始怀疑狼人身份是不是不管跟谁搭档,那人都会被自己波及到? 就在这时,耳麦传来节目组的通知:“根据四对嘉宾直播间观看人数总和排名,当前游戏结束后,荣获第一名的是余安州和白茶,可获得抽取特定场景的机会。请各位嘉宾在丛林树屋集合,相关位置已下发手机中,大家记得查看。” 两人手机同一时间收到微信提示音。 水艺低头看完以后和李殿唯面面相觑,几秒钟的沉默后,她开口:“你也收到了对吗?” 李殿唯看着她如此信任的脸庞,欲语还休:“我……我收到了。” 水艺坦诚相待,直接把文字发给了他:“是不是这个?” 李殿唯顶着混血脸庞,眉眼闪躲,总是碍于自己狼人的身份而愧疚,他咬着嘴唇点点头。 “我们赶快去丛林树屋集合!”水艺得到了答案,“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大家收到的信息都是一样的,剩下百分之五十有可能是让我们将信息拼凑起来。” “如果两者都不是呢?”李殿唯好像有些紧张。 水艺不拆穿他,送上甜甜的笑容:“那会是什么呀?” “以搭档分组进行排名找答案,不进行资源共享。”李殿唯老实的回答,在小侄女面前除了隐瞒他的身份再无欺骗,“我觉得屏幕前的网友更吃这一套。” 水艺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嘀咕道:“两个人解谜快还是八个人解谜快?” “你要?” “团结就是力量!” 她握紧拳头。 …… 这是一座隐藏在丛林深处的村落,位于岛屿的西部地区,被层峦叠嶂的险山包围起来。 从南部的海边到这儿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能感受到海风肆意吹过的微凉,一个害怕湿气入体幽森又恐怖。脚下没有路,全都是掺进了雨水的泥巴,如果停留时间过久,很容易陷进沼泽中,所以走在上面需要格外的小心。 他们艰难的挪动着脚步。 李殿唯说:“这地方应该跟亨利没关系吧……” 水艺:“我开始怀疑节目组是不是参考过跟着贝尔去冒险?” 李殿唯:“现在反悔应该来不及了。” 他停住,扭头看了看身后一个个踩过来的脚印和茫茫山林中复杂的地形以及寥无人烟的环境。 水艺不愿意面对,边走边叹气:“小舅舅,你说我们会不会走错路了?” “跟着导航走不会错。”他低头扒拉着手机,脚下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雨靴拔不出来,“前面有脚印说明我们没有走错路,离目的地还有十分钟的路程,曙光就在前方了。” “我想不通唉,这条线索怎么看怎么都不应该把我们投放在这里啊!”她累的气喘吁吁,“我还以为王室配古堡,我们哪里来的回哪去。” “你想说关于亨利的线索藏在咱们的古堡中?”李殿唯总结了她的话。 水艺点点头。 “你能想到的节目组也能想到,看直播的网友那么聪明,他们也肯定能想到。”他把这事看的很透彻,“出其不意的反转才是大家希望的。” 小舅舅越这样,水艺就越觉得这头狼不会伤人。 无论如何,在预言家公布查验结果时,她一定会护着李殿唯。 这两个人穿过树林,走过泥沼,好不容易来到了平地上却对此地目瞪口呆。 水艺说:“我不会爬树。” 李殿唯说:“我也不会。” 互相对视后,他们满脸无奈的做了同一个举动,就是把节目组发给他们的雨靴脱掉,赤着双脚踩在非常粗壮的树干上。 两人像猴子一样向上攀爬,回头望去,不止八双雨靴东倒西歪的脱在地上,裹着厚厚的泥土沉睡至此。 在其他嘉宾的帮助下,他们顺利爬上了树屋。 据点离地面不高也不低,树很粗,可能二十多个人围一圈都抱不过来。 进来之前,他们已经讨论完节目组发的微信内容,也就是说信息共享这个事情就差水艺和李殿唯了。 但现在大家似乎不急于一时,反而围坐在木桌前喝茶,易忱甚至满脸担心的看向水艺,他把兜里的没拆封的袜子拿出来,避开摄像头从桌子底下递过去。 看着嘉宾们悠闲自得的样子,这把节目组的人给急坏了。 跟着嘉宾上树屋的除了一个摄像师两名男医生还有位实习编导,实习编导看着进程很惆怅,要是他们继续闲聊下去还是进入不了主题,估计今晚…… 太阳下山走夜路是大忌,第一容易迷路,第二泥沼太多容易陷进去。 可工作人员并不能插嘴,只能自然而然跟着剧情走向来推动到高潮。 “诶??”水艺伸了个懒腰,“为什么刚六点钟就有些困了?” 江宁喝完茉莉花茶,把茶杯倒扣在茶盘上:“你们想吃什么?让我弟去做。”她抬了抬下巴,示意易忱找找食物。 女嘉宾们玩了一天很疲惫,她们看向另一个房间,没有出声,反而抱团:“你们不介意我们靠在这里睡一会儿吧?” 陈薛大气,手一挥:“一家人,别见外。” 该睡觉的睡觉,该吃饭的吃饭。 这让工作人员的心哇凉哇凉的,尤其是大家将期望寄托在率先开口的水艺身上,以为她是那个推动剧情的人。谁料想,这小朋友说出睡觉的时候,实习编导感觉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小编想静静,毕竟小编是外人。 实习编导的耳麦里传来副导演的声音:“随他们吧,你告诉嘉宾们今晚依旧是平安夜,然后带着医生下来,留摄像组的人在那。” 收到副导的安排,小编松了口气,她咳嗽了几声:“各位嘉宾,太阳下山后,夜路不好走,请大家在树屋里呆到明天早晨。” “姐姐。”水艺半靠在沙发边,她困乏的睁开眼睛,“今晚是平安夜吗?” 实习编导念出话术:“恭喜大家,成功活了下来,今晚是个美好的平安夜。” 树屋里只剩下八位嘉宾和一个摄像师大哥。 易忱端了九份三明治出来,陈薛把牛奶倒了九份放在桌上。 摄像师大哥直冒冷汗,这些人,尼玛是故意的啊? “不好意思,我们得活着。”说这话的是李殿唯,他把毯子盖到半靠在沙发边闭目养神的水艺身上,“看来只要大家不在古堡,狼人杀的游戏就进行不下去。” 白茶勾了勾嘴唇:“试验完了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你和艺艺的线索了?” 易忱拨弄着手腕上的佛珠,沉静的声音插入:“我和李琼琼收到的短信内容是关于亨利八世的,这个人娶了六个老婆,仅一人善终。” 他掏出手机,毫不在意的放在桌子上给大家看。 阿拉贡的凯瑟琳是亨利八世的第一位王后,所属的特拉斯塔玛拉家族在欧洲最负盛名,并且身上还有英国王室的血统。 凯瑟琳是亨利八世哥哥的遗孀,也就是亨利八世的嫂嫂。 然而随着亨利八世年纪的增长,他手上握住了权力,因此不再顾及凯瑟琳,并且以凯瑟琳无法为他生下男性继承人为由,强行与凯瑟琳离婚和女侍官安妮·博林发生婚外情,在没有获得许可的情况下,亨利八世秘密与安妮·博林结婚,宣布亨利与凯瑟琳的婚姻无效,与安妮·博林的婚姻合法。 “其他几位皇后呢?”李殿唯皱着眉头,他翻了翻,发现节目组给易忱和李琼琼关于亨利八世的信息只有这么一点。 第37章 “结局都不咋地。”陈薛耸耸肩膀。 “这绝对是个对待婚姻极度自私又残忍的……男性。”江宁本想脱口而出一句畜生,但碍于直播规则不准许骂人,还是把亨利八世算成了人类中的一员。她拿出手机放到了木桌上,方便水艺能看清,边解读边说节目组发的短信,这让先前咄咄逼人的白茶瞬间垮掉。 在亨利八世之前的英国历史上,男性是唯一的王位继承人,根深蒂固的惯性思维造就了他必须拥有儿子,也借此理由,后宫的情妇众多。 安妮·博林去法国留学归来,进入了英国宫廷,她与亨利八世坠入爱河加冕为英格兰王后,而第一任妻子凯瑟琳则被幽禁在一个下等庄园里。 可上天并不会眷顾残暴的王室,好景不长,安妮·博林比凯瑟琳的遭遇还要悲惨,同样也是因为没有生出儿子被亨利八世冷落,将心思转移到了安妮的女侍官珍·西摩的身上。 见异思迁的亨利八世对待安妮的手段更加冷血,安妮的背景没有凯瑟琳家族强大,他便直接下令逮捕了安妮的弟弟并指控他和其三位朋友私通安妮·博林计划暗杀国王。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已经成立了,弟弟的三位朋友被处死,令安妮想象不到的是她竟然被判定和自己的弟弟通奸,被永远囚*禁在了伦敦塔中。 平安只是一个过渡,冷血的亨利八世容不得眼中钉,这是王室的尊严,而他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的脸面。 亨利八世大手一挥,安妮被斩首,他向世界宣告自己的第二次婚姻仍旧无效。 李琼琼默默的把手机推上桌:“亨利八世的第三任妻子在我这儿,不过她没有被正式加冕,但国王对珍·西摩的感情不一般。” 水艺和易忱互相对望,他们更加确定琼琼是神职预言家的身份,节目组给她的小剧本都极为特殊,角色设定非常偏爱,或许通过亨利八世的娶妻传记能推演出丘比特是谁? 默契的人从来不需要言语烘托,哪怕一个眼神都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水艺莞尔一笑:“亨利八世第三任妻子我看过衍生小说,她最后死在痛苦和快乐并存中。” 李琼琼一直认为像水艺这种柔柔弱弱的女孩只会躲在师哥身后,被大家保护甚至会拖后腿,可她非但不矫情为人很真诚,渡泥沼时没有半点怨言,吃力的迈着步伐,努力的爬向树屋。 不由自主的就高看了她一眼。 “亨利八世和珍·西摩举行了第三次婚礼,不到一周的时间,国王就公开宣称她的妻子将是都铎王朝的王后,可当时天灾降临伦敦,瘟疫蔓延的到处都是,珍·西摩并未被正式加冕。”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后,珍·西摩的儿子降临于世,他的到来让亨利八世喜极而泣,终于盼到了男性继承人,举国欢腾迎接最盛大的荣光,整个英格兰都在庆祝这个小皇子的诞生。然而就在几个月后,珍·西摩突发产褥热,翌夜即过世,亨利八世悲痛欲绝,他写给法王费朗索瓦一世的信中提到‘她为我带来喜悦,天主却将它混搅着她的死所带来的苦痛’。” 江宁嗤鼻:“这种男人死性不改,只会做表面功夫,一个王后死了还会有无数个王后冒出来。” 李琼琼点点头:“节目组在最后写道,晚年时期的亨利八世在怀特霍尔宫去世,埋葬在温莎堡的圣乔治教堂,与第三任妻子珍·西摩合葬。”她叹了口气,“即便最后,生则同衾,死则同穴也改变不了他再娶的事实。” “世事无常,要说唯一善终的那个人估计还得感谢自己的审美达不到国王的欣赏水平。”陈薛一改常态,认真的翻看着手机里信息,他念道,“相传出身于德国贵族的克里维斯的安妮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想要一睹容颜的亨利八世迫不及待的骑马飞奔到里士满与传闻中的美人见了面,结果大失所望。” “尽管亨利八世不喜欢公主的相貌,两人还是结了婚,国王很快就移情别恋,他讨厌这位王后更不愿碰她,转头开始追求王后带来的女侍官,这位女侍官是安妮·博林的表妹。” “亨利八世再次提出跟第四任王后的婚姻无效,要求离婚,而克里维斯的安妮对于离婚一事毫不反对,亨利八世慷慨的赠予了她相当丰厚的财富和地产,安度晚年。” 默默不语的白茶终于开口,她讥笑道:“人人都觉得克里维斯的安妮聪明,可她也不过是被命运玩弄的棋子,保全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罢了,其中委屈谁又能感同身受呢?” 她把手机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并不打算点亮,更不想跟大家一样配合水艺先一步拿出线索,这女孩本身就是最后一个到树屋的,按理也是先共享角色,况且他们早就讨论完了! 白茶预料到水艺拿的必定是亨利八世最后一任妻子的人物碎片,如果能组合起来也不至于跟无头苍蝇一样,凭什么所有人都要顾着她的感受? 易忱笑眯眯地说了句:“亨利八世被处以绞刑的第五任妻子碎片不是在你们手里吗?” 余安州根本没有看这些无聊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烧脑游戏,晚上狼人杀,白天剧本杀,都是杀来杀去的特别没意思。 “老鼠哥哥……” 水艺巴巴的望他。 “好。”余安州把手机扔给易忱,“自己看。” 白茶脸黑的更厉害了。 她看向水艺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刺。 “余老师好像很吃撒娇这一套。”白茶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水艺张了张嘴吧,想解释,她看着小偶像和白茶两人的气氛,不太敢吭声。 “如果不给她看,那家伙会一直缠着我不放。”余安州这话并没有任何嫌弃的意味,甚至还有点自豪,“总得让大家的耳朵清净点吧?” 易忱熟络的输入了余安州的锁屏密码,他挑挑眉:“原来还有照片啊,水艺和阿九没来之前我们只是草草的理了一下思路,并没有看到这么细致的文字。” 水艺捧着牛奶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偶像,眸子渐渐黯淡,仿佛黑暗真的淹没了光。 易忱看过去,视线停了下:“你来读。” 他把余安州的手机递过去,水艺抓在手里有丝凉意:“亨利八世迎娶凯瑟琳·霍华德做第五任王后,她同样没有相伴国王很久。婚后就被发现与大臣的婚外情,甚至她还任命以前的情人当秘书,亨利八世无法容忍自己被戴了多次绿帽子,在离婚后的第二年就被处以绞刑。” 水艺能听得见自己心脏强起强落的跳动声。 “因此,亨利八世他得到了一个‘杀妻狂魔’的名声。” 手机归还给余安州,她听完前五任妻子的遭遇后,便能确认出丘比特的中立神职牌在谁的手中,甚至她不愿意相信除了李殿唯,在场中竟还藏着两头狼。 他们隐秘的非常好,似乎已经默认了这场屠杀游戏必须有人出局。 李殿唯虽不知道水艺为什么会沮丧,但他还是宣读了节目组给的角色碎片:“亨利八世已到晚年却仍不消停,最终和宫廷任职的凯瑟琳·帕尔结为夫妻,帕尔成为了第六任王后,因长相出众哪怕是个结过两次婚的寡妇也能获得亨利的青睐。她的宗教观点激进,国王却是保守派,两人经常争论,几次险些让她丧命,可聪明的帕尔总能及时让步。因为帕尔常伴国王左右,很好地照顾了晚年疾病缠身、容易动怒的亨利。” 李琼琼捂着嘴巴,她惊呼:“不对呀!得以善终的人应该是帕尔!” 李殿唯摇摇头:“亨利八世的死亡并不代表好运降临在帕尔身上,她逃脱牢笼与旧爱步入了婚姻,但她却因为生下女儿死于了产褥热,一样未能善终。” 几人沉默不语。 频频看向身后关着的卧室。 “我们要不要白天再进……晚上怪害怕的。”李琼琼托腮,“大家坐在一起围读的感觉像不像在玩剧本杀?每个人都拿了角色碎片,唯一不同的是剧本杀给的角色本都是活人,而我们拿的角色碎片都是死人。如果推开那个屋子很可能有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陈薛坐在藤椅上,他往后一靠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不如睡一觉,明天再战?” 易忱看着摄像大哥,摄像大哥装傻,表示自己不参与你们的讨论。 “好吧。”易忱伸了个懒腰,他敲敲耳麦,“总导演在么?” 不一会儿耳麦里传来了总导演的声音:“有何贵干?” “明日有什么粉红泡泡吗?”易忱问的拐外抹角。 “有啊,怎么没有?”总导演哈哈几声笑搪塞过去,“还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等着你们探索。” 易忱摘下耳麦放进口袋里,他做完这个动作后,大家也都明了是什么意思了。 …… 男女同在一个空间,还是有些不太方便。 柔软的沙发放平以后成了大床,这是女嘉宾的避难所,江宁睡在靠近门的位置,水艺最靠里挨着男生打地铺的地方,她旁边则是李琼琼。 灯一关,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阵阵呼吸声。 长夜虽漫长,可大家都很疲乏,白天有些嘉宾玩了极限运动后徒步淌了近40分钟的沼泽地,每人神经都在紧绷状态下,可节目组仍然不放过他们,颁发了新的任务。 以为能是个平安夜,没想成新一轮的剧本杀又投放进恋爱综艺里。 大家这个时候想必都很累,酒足饭饱后,背脊能靠在软软的被子里便放轻松了很多,隐约间呼吸声加重,进入了深度睡眠。 “琼琼……”水艺往前靠了靠,她的鼻尖顶在了李琼琼的背脊。 夏天的温度在树屋里不算太热,可小女孩的鼻尖很凉,触碰到骨锥的瞬间,背对着她的李琼琼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琼琼没有吭声,她假装听不见身后那只“小猫咪”的叫唤。 可水艺的毅力不足小觑,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嘴唇贴近耳边呢喃着什么。下一秒钟,李琼琼心里猛然空了一拍,黑暗中她睁开了程亮的双眸,带着极高的警惕性。 李琼琼屏住呼吸,这个看上去温良的小女孩露出了一排尖锐的牙齿,她问:“你今晚可以验人吗?” “我听不懂。”李琼琼抿着嘴巴,她知道这不是个好现象,水艺看破了自己的身份。 “2月8日你查验了小舅舅发现他的身份是狼,于是假意跟他合作,实际投诚易忱。”水艺轻而易举把她苦心谋划的策略讲出来,“出去聊聊。” 李琼琼不为所动。 “你别忘了我有一瓶毒药。” “你威胁我?” 她转过身,死死的盯着水艺。 水艺抬手遮住了李琼琼的眼睛,随着一股冰凉浸入,水艺温婉的开口,慢吞吞地凑近:“其实没有预言家我也能和易忱推理出身边有几头狼,可我知道你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如果你能帮助到我们护大家周全,我不会伤害你。” 李琼琼玩过很多次狼人杀,也是第一次见神职牌威胁神职牌。 见她放松警惕,水艺小声说道:“我在外面等你啦~” 两人一前一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水艺看了一眼江宁,借着树屋外微弱的光,她俯身给母妃掖了掖被角。 摄像大哥已经睡去,直播间的熬夜党只能凭借隐藏摄像头观看。 “你想让我查验谁?”李琼琼既然决定要上这艘船,索性默认了预言家的身份,她想,师哥在哪里,她便在哪里。 水艺坐在树干上晃悠着双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俯瞰道:“余安州。” “你怀疑他是狼?!”李琼琼很是震惊,她快速冷静下来,“有什么根据么?我不可能因为你怀疑谁就浪费了这次查验的机会。” “那你原本想查验哪位嘉宾?”水艺看着易忱送给她的袜子,有块脏掉的地方惹人注目,圣洁的白色才是它该有的样子,但凡染上了一点点尘埃都会被无限放大,看到它的人便会嫌它脏。 李琼琼自然知道水艺脚上的那双袜子是易忱偷偷避开摄像机递给她的。 可惜没有逃过自己的眼睛,如果你全身心把目光放在喜欢的人身上,他做什么你都会知道。 爱屋及乌,李琼琼有在努力去适应:“我要查验江宁。”她要规避风险,把八人组里最能控场最容易拉帮结伙的人先查验再排除。 “你不是问我有什么根据怀疑余安州是狼吗?”水艺及时打消李琼琼要查验江宁的冲动,“今天节目组发给大家的人物碎片有个规律,同一阵营的或者说心之所向的往往会共享线索。我与李殿唯虽然一个是女巫一个是狼人,但我和老王哥哥商量过先不动他,至于小舅舅的确给我发了心动短信组队成功,所以我和他才收到了共同目标‘亨利八世的第六任妻子’这个角色碎片。” “其他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会不一致,或者说搭档之间可能还存在不信任或是身份不同……”水艺平淡的说道,“但余安州和白茶能让节目组判定步调一致,要么就是感情急速升温,要么有共同的目标,要么他们两个是平民。” “你的意思是,如果查验出余安州是狼,那白茶自然就……” “没错。” “但这是你的猜测。” 门被打开,易忱拿着外套给水艺披上,他靠在树杈旁,轻轻呢喃:“也是我的猜测。” “我不想误杀任何一个人,不想看剩余的七位嘉宾淘汰,演变成胜者为王的结局。单采的时候我做出的承诺是保护好所有嘉宾直到大结局,几个人来的就要几个人走出去。”水艺眼神真挚,坦诚相待,“反正你和我都是神职,同属一个阵营,倘若你不跟我们结盟就违背你的初衷了。” 李琼琼被吃的死死的,只好重新戴上耳麦,敲了敲:“我要查验,余安州。” 时间不早了,凌晨一点多钟,他们不期盼节目组还有人在盯屏能接收到信息。 西部地区的森林深处到了晚上有些凉,即便已经入夏,茂密的树林刮过萧瑟的冷意。 这二十人都难以围住的粗壮树干上坐落着一间巨大的树屋,树屋外被灯泡的微光笼罩,眺望能看到一排排木头房子距离他们很近。 水艺身上有易忱的大衣,她沉浸在好闻的木质香调里,这个男人总是在何时何地都能保持冷静与温柔,哪怕在如此的窘境,经历过白天的炎热都没有一丝汗味。 易忱还是那个姿势,斜靠在树杈旁,他不抽烟,但嘴里也是索然无味。 “师哥,这个给你。”李琼琼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拿出柠檬味的棒棒糖递过去,她怕易忱不要,顺便也扔给了水艺一支。 女孩子的小心机总能被女孩子发现,菠萝味道的棒棒糖和他们两人手里同样的柠檬味好像有些第三者之争。 水艺抿了抿嘴,不往心里去,她觉得李琼琼对易忱的那种感觉应该就是自己对余安州的崇拜之情,只是琼琼应该更加更加更加对师哥引以为傲。 毕竟,这个男人确实是很出彩。 “谢谢。”易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挡在风口,“外面还是冷,要是等不到节目组就进去吧。” “如果今晚查验出余安州真的是狼,你们打算怎么做?等2月10日晚上带票投走他?”李琼琼自觉不对,水艺做出的承诺是全保,“可如果咱们不投票的话……” “投票。”易忱昂首,“喜欢的人离开恋综,她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为了钱的话,白茶不差这点钱和广告费。” 水艺接着话说:“而且吧,我这里有一瓶解药,没在怕的。” “你要用余安州的命要挟白茶不刀人?!”李琼琼瞪大眼睛,这两个人心可真脏。 易忱礼貌又客气的扯扯嘴角:“明晚我会自爆预言家的身份,你们且观察投余安州出局的人基本排除嫌疑,剩下不投或是犹豫的人必定和狼脱不了关系。” “反套路的多重解答……”李琼琼膜拜于易忱的高智商,但她无法想象水艺竟然能跟得上,两人一唱一和的默契与思维,自己反倒成了后知后觉拖后腿的存在。 事实上,师哥的推理丝毫没有任何问题。 先前是她带着有色眼镜看待水艺的分析,可现在一想,水艺竟先易忱考虑到了这一层。 所有的推理都是根据事物最终呈现的面貌对事件进展经过进行的反推,完全不同的两个事实在最后会呈现出殊途同归的一致面貌。通过这种面貌再进行反推,就会进入完全不同的两种回溯。 目前我们在树屋,可能会有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现象,可退出来变成上帝视角会发现很多漏洞。 比如,仅仅半天的时间,为什么余安州和白茶的关系会突飞猛进?排除了水艺说的第一种可能性,那么只剩下第二种和第三种。 然后再从表象反推,自然会出现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选哪一种都是赌注,几率更大的那个便能再次反推敲。 假设节目组给出查验的答案,余安州是平民,白茶就能洗脱嫌疑,因为两人拿的角色卡片是一致的。但,查验过后,确定了余安州是狼的身份,那么白茶才是那个危险指数极高的狼。 倒头来,师哥和水艺他们两个人想查验的竟然是…… 李琼琼整个人有些凌乱,她看着水艺那张恬静的小脸,真的不像是有脑子的长相啊! 水艺偏头笑出酒窝,回答道:“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站在属于自己的高度去看我该看的风景。我不希望被人强硬拉扯到一个高度,然后垫着脚仰着脖子去仰望,真的会很累。” “你这个人跟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样。”李琼琼刻意咬重语气,目光一顿,“仙子的人设是你为了迎合大众装出来的么?” 易忱垂眸,再次将手腕上的佛珠又转了转。 “我没怎么上过学,但是为了弥补知识的不足看了很多书,有用的没用的都会试着去看看。我记得在某本书摘上有位大师写过这样的话,他说,人人都想做大海,可人人却当不了大海。” “有些女孩有单纯善良的外表,浅接触时你会觉得她活泼闹腾,傻白甜,总之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深交以后,你会发现她性子高冷,看事通透明白,但不说出口,遇事总会先往坏处想一想,再把各种因素结果想一遍,然后想应对之法。” “听起来城府颇深,但她从不害人也不计较得失,只求自保。” 李琼琼怔了怔不敢苟同,看着水艺那张脸,低声说了句:“可这有点扮猪吃老虎的感觉,相处后会挺别扭的。” 水艺迟疑地点头。 她没办法让人感同身受,因为冷暖自知。 不过,心宽又豁达是她从小偶像身上学到的,活着就随性一点呗? 水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蹭蹭鼻尖:“真冷啊,到底还能不能等到不靠谱的节目组啦!” “冷的话就回屋里。”易忱不由分说的把坐在树干上的水艺拉起来,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拥着她回屋。 “你不进?”水艺眨着大眼睛。 风声吹着树叶簌簌作响,灌进耳朵里,拍打着鼓膜。 易忱嘴角弯起,鼻息里扑来木质香调,这是男人身上散发着的,带着蛊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就是你的天。” 树屋的门被轻轻带上,男人往回走,高骞沉静的声音在李琼琼身后蓦然响起:“年纪轻轻,能做到这样,你品品,她经历过什么?” 李琼琼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裹紧衣服,磕磕绊绊的转过头。 易忱的那双乌黑的瞳眸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 “因为曾经没有人为她遮风挡雨,吃亏多了,自然就懂了,但是她相信美好不忘初心。尝饱了人情冷暖,经历了食不果腹的白眼和嘲讽,仍有保持善良的力量。跟基因,跟家庭教育方式,主观能动性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在无人知晓时,她也曾自己舔舐伤口,待愈合之日重新面朝阳光潇洒的继续走。” 他淡淡的说道,不以为然的语气并不是在为了水艺解释,可话里行间全是关心,他不在意这些话讲给李琼琼会不会起反作用。 易忱在意的永远都是,喜欢的人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何时失落了? 就在刚才,哪怕小女孩仅有片刻迟疑,他都会将所有的刀尖利刃挡的严严实实,将疤痕遮的干干净净,一腔孤勇的保护她。 第38章 天亮之后,李琼琼装作不经意的翻了个身,正巧对上水艺那双灵动的眼睛。 “你……”水艺温吞,嘴巴有些干涩,开口时声音猫在嗓子里,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琼琼一个“嘘”的手势打断了。 李琼琼把手机解锁后拿给她看,节目组发来的信息上写着:预言家查验成功,余安州的身份牌是狼人。 水艺唇线稍稍抿直,看不太出情绪如何,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是眸色更加的深沉。 她非常坦然,没再说什么,像一只将疼痛指数降到最低的兔子。沉默几秒后,红着眼睛坐了起来,然后望向余安州睡着的地方,这是暴风雨到来前的宁静。 2月10日,早晨九点钟。 所有嘉宾们都已经坐在木桌前吃早餐,陈薛有些惨,最后一口三明治没来得及放进嘴里,身后那扇严严实实的房门突然传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期初,陈薛还以为是自己坐的木椅摇晃出来的,并不在意。 可当大家都齐刷刷的看向一个地方时,他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着的弦断了。 昨晚人人都忌惮的房间在今天白天竟然自己打开了。 半掩着的房门内漆黑一片,即便是借着他们现在所处房间里的灯光都看不见里面的样子。 只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就像是放了很多天的肉坏掉了、厕所下水道里反上来的恶臭、又仿佛是什么东西烧焦了,这些味道混杂在一起很难形容。 他们得进去,进去才有一线生机。 水艺看了一眼易忱,她其实再赌一个机会。 线下剧本杀的基本流程包括复盘凶手动机、手法真相、票选凶手、结局时间线。水艺赌的其实是他们啃完本以后节目组会出于人道主义给予投凶正确的人奖励。 易忱走过来,他站在水艺身后,安全感徒增。 他说:“大家不好奇门里面藏着什么吗?” 江宁环着手臂,她相信科学,这世上绝对不存在鬼神,于是扬了扬眉,很英气的开口:“没在怕,我的好弟弟。” 挂在木屋的钟表不紧不慢地走着,每一秒都很熬人,它似乎在等着大家下达一个决定,那就是同进同出,剧本杀的游戏缺一不可,凑不成局。 过了很久,大家都在坐心理建设。 面对黑漆漆的,未知的,还散发恶臭的房间。 进还是不进,成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进。”水艺举了举小手,率先打破了寂静,小脸通红的她往身后靠了靠,一下撞进易忱结实的胸膛。 易忱镇定的扶住了她,低头,轻语:“小心。” 水艺“嗯”了声,转头看向李殿唯:“我想进……” “好,陪你一起。” 于是,进去的队伍现在有五人:江宁,水艺,李琼琼,易忱,李殿唯。 “我闺女和搭档都进去了,我肯定要进啊!”陈薛也没心情继续吃手里的三明治,他放下以后拍拍手,凑到跟前去。 余安州烦躁的撩起头发,闷闷不乐的开口:“有必要浪费在鬼屋里?现在不能直接回古堡吗?大家都睡了一晚有什么好怕的。” “老鼠哥哥,其实你是害怕的吧?”水艺糗他,“胆小如鼠。” “诶诶诶,我没怕啊!”余安州现在的语气,很欠揍。 水艺鼓着腮帮子:“我看老鼠哥哥现在学会强词夺理了……” 余安州挠挠后脖颈的狼尾,退步妥协:“我知道了。” “既然余老师要进,身为他的搭档没有逃避的理由。”白茶也不生气,她紧贴在余安州身旁,仔细看看,这女人看上去又瘦又高,表面上十分有礼貌的样子,可话里总是含着冰渣,即便眼神温温柔柔的看向他们,其实带着很强的侵略性和攻击性。 余安州是白茶的囊中之物。 水艺低头,没人察觉到她轻微的叹气,白茶对自己的成见很大,怕是当成了假想敌。 怎么除了母妃以外,其余两个女嘉宾都如狼似虎的盯着她咧?好歹李琼琼已经被攻略了,这得感谢易忱,不知道昨天晚上他们说了些什么。 既然在场的八位嘉宾一致决定要进去探索未知的领域,那么这扇房间的屋门就被节目组在后台操控着完全打开,一瞬间,身后的灯光接二连三的熄灭。 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烈的恶臭味。 在之前的基础上,添了滴答滴答的水流声,再然后是电锯切割的声音。 人类的嗅觉往往不会欺骗自我,所有人抱团,紧紧贴着对方。 水艺在黑暗中,因恐惧袭来,她下意识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很快,便察觉到不对。 因为另外一个人的手也抓住了她,渗着凉意。 小女孩闭着眼睛,这幽幽的血味钻入了鼻子里还带着些腥气。 “你们体会过被人用黑色布条遮住眼睛,可脚却动不了,耳朵听不见,五感尽失的时候吗?”易忱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恐慌和其他被惊吓到的声音相比,淡定了太多太多。 他根本没有刻意管控自己,所有这人面对突如其来的惊吓是真的非常淡定,从头到尾说出话十分冷静,像个看客,漠不关心的俯瞰一切:“其实我们只是习惯了白天,忽略了黑夜,等适应过来便不会觉得害怕了。” 周遭的其他人心态缓和不少,尤其是男嘉宾都不想被人低看一眼。 但水艺完全是脑回路不和正常人一样,她现在八卦之心燃烧,很想知道攥紧自己手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于是借着众人惊吓之余,开始大胆猜测。 “小舅舅。” “嗯。” “我的手……” “不好意思。” 手被松开了。 可没想到她下意识抓住易忱的那只手却被握得更紧了。 难得体会某人吃醋。 水艺勾了勾他的掌心。 几个人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不是不敢进,而是…… “再等等。”易忱发了话,恰巧大家都听他的。 现在黑暗无光的环境里在镜头前利用了红外成像的高新技术确保每个人的表情能被更直观的投射到直播间,所以,观看直播的人们看到的场景则是这个矜贵优雅的男人扯扯嘴角,笑的很假。 阴郁又病娇。 到底谁是鬼? 让看客们不寒而栗。 虽然画面有些诡异,但听易忱的话确实没有错,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化,昏黄的灯光出现在视野里,抬头便能看见黯淡的天花板上摇曳着一盏吊灯。 这一束光摇摇晃晃,忽黄忽暗的,不偏不倚打在空洞的地板上。 暗黄色的光圈斜射下来,甚至还能看到这间屋子因常年没人打扫,光下飘满了微小的浮沉。 嘉宾们不敢呼吸,红外成像下,各个表情狰狞。 但水艺并不感觉到害怕,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情愫,身后易忱强劲跳动的心脏像是战鼓,给她力量。 不知道节目组从哪里学到的恐怖片效果,估计是贞子看多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满身是血的以二倍速将身体扭曲成反人类学的模样,胸腹贴在地上快速向他们攀爬。 水艺被身后的男人捏住肩膀,她深呼吸一口气,佯装淡定。 “别怕,她过不来!”易忱掏掏耳朵,不想再听到尖叫声了,索性解释,“你们可以理解成3D投影,我们隔着幕布看他们,而他们触碰不到我们。” “摸不到的NPC……”李琼琼缩在李殿唯身后,她害怕的时候不敢抓师哥的衣服,只好攥着前面男嘉宾的衣角。还好,水艺的小舅舅虽然看上去不好接触,其实并没那么冷情。 大家观望着地上的女人,适应过后又觉得她可怜,衣不蔽体满身伤痕定是遭到了毒手。 昏暗的灯光下,地板上都是斑驳的血迹。 女人疼的发出低低啜泣声,她张牙舞爪无法前进,好像被什么束缚住了。 凄惨的声音一遍遍循环在房间里,她哭诉着:“求求你放过我或者是直接杀了我吧!求求你……”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脸颊,那双眼睛太空洞,好像身体里的灵魂早已不在,仰起头,直直的看向他们。 嘉宾们决定进入房间,树屋卧室设计的入户门比平时家里卧室的门要窄一些,一个人进入刚刚能满足,体格稍微胖一点、高一点都得侧着身子,佝偻着腰才得以进入。 树屋树屋顾名思义,自然全套下来都是用木头做的结构,当他们像下水饺一个接着一个排排队进入房间时,屋子里的地板也配合着发出老化做旧的声音,踩在上面比外面那个摇椅还要磨耳朵。 易忱很想和水艺前后而行,可目前八人队伍里就他胆子大,所以必须打头阵。 尾后负责安全的是易忱的姐姐,江宁,毕竟是练家子断后颇为正常。 于是,他们以易忱→李琼琼→水艺→李殿唯→白茶→余安州→陈薛→江宁排列先后进入房间,并避开门口的女人将她围成圆圈。 “我们手拉手……”白茶吸吸鼻子,声音带着颤抖,“可以吗?” 这个时候陈薛还不忘记打趣:“不太好吧?我们是站在有光的地方,不是让你手拉手参与什么邪*教仪式。”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地上的女人突然喷了好大一口血,情绪激动的抽搐起来。 周遭响起藤条鞭打在地板上的声音—— “你们听?又有变化了。”水艺动了动耳朵,她第一时间就去看易忱,想要得到猜测的答案。 易忱点头:“可能是家暴,这个更像是男人用皮带抽打的声音。” “太残忍了。”江宁愤怒的攥起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2 06:24:55~20220326 11:5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格格宝宝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先是老旧的地板发出声音,然后是水流声、电锯切割的声音、皮带抽打声……这些该不会都是她经历过的?”白茶没了牵手的心思,她原本想和余安州顺其自然的有些身体接触,但眼下不是个好时机。 “咱们找找看这间屋子里都有什么线索?要先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忱派发任务,大家也依赖于他这个主心骨,纷纷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 光亮聚焦的一瞬间把角落里也照亮了,原来大家一直以为的小卧室别有洞天,甚至比客厅都大了一倍,嘉宾们不敢散的太厉害,因为这间房子把原本放床的位置竟然替换成了一个两米多长的菜板,那些鸡鸭鱼肉都已经变质了。 令人作呕的是菜板上面堆放了很多粘连的肉块,还能看见人类的骨指。 除了房间构造被摸清楚,他们也看到了地上的“积水”,在外面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流声,没成想竟是一位赤身*裸*体倒掉着的女人,她脚腕处被划了一道口子,血从那里流出来。 肮脏的墙壁四角还有没来得及处理的裹尸袋,它们东倒西歪被人遗忘,里面露出来的断肢时刻提醒它们也曾活过的事实。 女人们的尖叫声压过了男人—— 水艺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踩中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她手机照亮脚下,那是没来得及收拾的尸体,惨白惨白的脸直勾勾地望向天花板。 李殿唯扳过水艺的肩膀,他与她面对面,一脸担心:“没事的没事的,都是假的。” 水艺大口喘着气,虽然一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音,但却不停的发抖。 易忱这个时候也从别的角落赶过来,他揉了揉水艺的脑袋:“还能坚持吗?” 那股木质香的味道传来覆盖了周遭的腥气,她整个人有些委屈的眨眨眼睛:“我……没关系。” “喂,我们这边发现了密道。”陈薛和江宁在杂货堆里探出头,他们挥手,“就在这个地板下面。” “但是打不开。”江宁敲了一下陈薛的脑壳,阻止了易忱过来,冲着陈薛吼了一嗓门,“你把重点说完了好吗?耽误大家的时间。” 嘉宾搜证过后,重新聚在那个可悲的女人面前。 “我怀疑家暴男的身份是个屠夫。”白茶指出。 这满墙的动物标本,栩栩如生的鹿头从墙体中探出脑袋,鹰的翅膀被折断半截,还有一只被风干的白色西伯利亚犬,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里泡发着叫不出名的怪异生物。 这树屋的主人能在偌大的森林里生活并且来去自如,将一个个女人囚禁在这里,显然已经脱离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白茶猜测屋主人的身份是一个双手沾满血的屠夫,因为杀猪狩猎所以对杀人见怪不怪,血性刻在骨子里,冷漠的人情促使他习以为常,这么想确实具有说服性。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跟……一种邪*教仪式有关?”水艺不太确定的开口,但邪*教这两个字像是不能提及的话题,再度刺激到了这个胸腹紧贴地面双手双脚匍匐的女人。 她突然咧开嘴巴,眼睛咕噜咕噜地转动几下,伴随着诡异的笑声仰起头:“鬼要来抓人了。” 这女人发出了“咯咯咯咯咯咯”的磨牙声。 余安州拧紧眉头:“有没有可能是并不是3D投影效果,节目组要让我们身临其境。” “参与感!” “参与感!” 陈薛和江宁脱口而出。 易忱大呼一声:“快藏起来——” 外面的天气像川剧在变脸,从炎炎烈日的晴空当照眨眼间就变成了乌云蔽日下起小雨,淅淅沥沥让泥泞的路更加容易陷进去,四面全是看不到头的树木,明明是白天,却阴森得吓人…… 树屋内倏然安静下来,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所有人躲藏在黑暗里,屏息听着动静。 果然,过了几秒钟。 老旧木地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步伐沉重,像是用了好大的力气,存活下来的女人发出惨烈的叫声,鬼哭狼嚎为之心颤。 此刻水艺正对着衣橱的空隙,从这条缝往外看,一个背影从门口走进来,扯开了腰上的皮带一遍一遍地抽打着骨瘦如柴的女人。 水艺捂着嘴巴,她扭头看向身后两个男人,易忱和李殿唯同时冲她打了个“嘘”的手势,幸好他们猜测是对的,屋主人狩猎一天该回家了。 水艺掏出手机,打上一行字:琼琼在哪里。 易忱就着那块手机回复:我不知道,应该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则是指剩余的嘉宾。 暴虐的屋主人一直背对着他们,而水艺正好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也正好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这个人不停地抽打那个可怜的女人。 女人原先是撕心裂肺的痛哭,自从屋主人踏进这个房间后,便只能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家暴…… 果然是家暴。 女人身上有的乌青渐渐隐去,被烫过的血色圆点褪成白色,溃烂的皮肤表层也已经换新,可也有的是新伤痕,翻开的血肉,下肢肿胀成了灌进水的气球,裸露在外面的大腿全是烟头灼烧、斧头砍伤的痕迹。 她已经伤的够重了,却被要挟,不准哭,不准喊! 再一次次昏死中醒来,又再一次次折磨里昏死过去。 屋主人似乎还是不满意,要在旧伤和新伤上横添一笔。 他引以为傲的昂着头颅,威风凛凛的扬起了皮带,势必要让脚下女人感恩戴德,让她铭心刻骨:“打你是你的荣幸。” 屋主人不屑于弯下身,高挺的身躯笔直的站立,两腿叉开与肩同宽,每一次扬起皮带时腰间挂着的钥匙圈就会叮当作响。 女人伤痕累累地趴在血泊中,艰难地抬起头,望向天花板,好像那里藏着什么东西。 漫长的施暴过程中,她不再反抗,脑袋偏到左边,空洞的眸底看向那面衣橱。 水艺和这个女人的目光对上,心脏猛地加快。 脑海中甚至飘过了不切实际的想法…… 常年遭受家暴的女人被锁在屋内,她和尸体同处一室,就算是个正常人心里也一定会出现问题,更何况还是在家暴虐待的双重打击下呢? 水艺一开始的确是这样认为的,她觉得这个女人疯了。 可当那双空洞的眼睛盯着她们所在的衣橱,却绽放出开心的笑容—— 水艺打了个寒颤,或许他们觉得最安全的地方也是这个女人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啊,可是这些年屋主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害怕的时候会躲到哪里了吧? 摸瞎子的游戏,他们三人怕是已经自投罗网了。 水艺能想到的事情,易忱想必也意识到了! 她拧着眉看过去,视线带过小舅舅,李殿唯面色沉重,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该不会情景再现让他把自己小时候经历过的校园暴力叠加到一起了? 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双修长的手指捏了两枚橙色的耳塞,手指的主人虽然黑着臭脸却还是动作轻盈的赌上了李殿唯的耳朵。 李殿唯睁开眼睛,他先看到水艺略微吃惊的表情,随后明了,转头看向易忱,等了好久才缓缓启唇,无声的说了句:谢谢。 小舅舅继承了俄罗斯父亲高质量的基因,深邃的五官非常出众,放在人群里是最显眼的那个,看一眼就不会忘记,只是深黑色的瞳眸又将他拉回国界线。 所以,即便在如此危险的时刻,他这长相依然能令水艺的母爱泛滥。 这大概就是让易忱吃醋的原因吧? 特属于真正少年,独一无二的宝藏。 而易忱经过社会洗礼即便长相被封为少年天花板,那也是他年龄摆在台面上,26岁的男人长了一张18岁的脸和原本21岁冷颜系十足的少年,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当水艺看这俩男人的互动有些出神时,被易忱一个狠厉的眼神吓清醒,她赶紧转过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屋主人转过了身。 他个子很高,脸在灯下像过度曝光的相片,眼睛上挑,五官立体,长得并不难看,可以说是扔去娱乐圈里当个爱豆都能吊打一席人。要不是看到虐待人时的模样,水艺真的会被儒雅的外表骗到。 屋主人停在这个角度看了很久,漆黑的眼睛像是无底洞,他似乎是知道他们躲在衣橱里,但似乎又不知道里面藏了人,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会像个疯子一样把他们都拽出来……折磨致死。 这年头怕就怕杀人犯有颜值,三观都能被震碎,水艺擦了擦口水,虽然是个游戏npc,但也不能太过分。 屋主人阴冷无比的朝前面走了两步,故意勾起嘴唇,他在挑衅玩家。 水艺是直接接触画面第一人,她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大气不敢出。 好在屋主人只是看了几秒就移开了眼神…… 正当他们以为屋主人不会这么快就杀鸡儆猴时,那个男人却偏了偏脑袋,玩味的目光在衣橱和堆满杂物堆中来回审视,他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指:“衣橱里面钻进了老鼠,你去把那些脏东西捉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20326 11:54:45~20220327 23:5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巴达兽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躺在血泊中的女人抖了抖,她艰难的摇头,祈求般拽住男人,眼泪灌满全脸。 屋主人冷淡地踹开那只手,厌恶又漠然地说道:“多此一举。”低头瞧见被弄脏的地方有几个血手印按在浅色的裤腿上,顿时失去兴致。腰间的钥匙晃动,男人脱掉裤子,露出健壮的大腿,然后嫌弃般的把裤子丢在那个惨兮兮女人的头上。 他离开了。 并且又将这间房重新上了锁。 嘉宾们被屋主人困在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后,他们才从衣柜里钻出来。 余安州和白茶两人躲在冰箱后面,那里刚好是四角中隐蔽性最高的地方,被抛弃的李琼琼只能投奔陈薛江宁,三人仿佛找到了新大陆,他们从杂物堆里探出头招了招手,示意快点过来! “等一下。”水艺对着口型,她有件事情需要验证。 作为嘉宾,八人参与这场游戏用的是所闻所见,必要时还能和大BOOS发生身体接触增加体验感,对于嘉宾来说这是现在进行时刻,而游戏里NPC身上发生的故事绝对和嘉宾无关,NPC不可能预测到他们提前到来,过去时无法这么精准的判定未来。 哪怕被鞭打被踢踹,拼尽最后的力气誓死也要拦住屋主人…… 水艺压低声音靠近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说道,“你想保护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似乎是触及到了NPC任务条,呻*吟声瞬间消失,布满创伤脓肿的嘴巴一张一合:“李尔的妹妹。” 水艺继续问:“李尔是树屋的主人吗?” “是……”她惊恐的瞪圆眼睛,像是回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句话一出,震惊到了所有嘉宾,他们都盯着地上的女人说不出话来。 “他的妹妹躲在衣柜里免受折磨,而你为了保护她每一次都会被家暴?可你为什么不报警?” 女人断断续续的开口:“不……能……不能……” 不能报警。 水艺不理解。 其他人也不理解。 李殿唯藏在袖子里的手青筋暴露,眼睛充斥着血丝,良久后又松开了手,像个泄气的皮球。 “你们可以逃走的,我知道有个密道就在杂货堆下面,可是需要密码,我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那女人吃力地继续说道,眼神却在李殿唯的脸上停顿几秒。 可水艺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就像易忱在意另有其他。 “你是摩*门*教的信徒吗?”她只是偶然找线索时看到了一张被攒皱的报纸,上面报道了邪*教组织*摩*门*教*被歼灭的新闻,又想起刚进入卧室说出“邪/教”二字,女人情绪如此激动,想必跟这有关。 “我逃了好久好久……”她看向天花板,眼睛依旧十分空洞的念道,“摩门的手伸不进丛林。” 易忱摇摇头,他说:“应该和邪/教没有直接关系,如果我们能知道女人的身份,还有女人和这个屋主人的关系,主导权就能从被动变主动。” “他们看上去绝对不是夫妻该有的相处方式,这也不是简单的家暴。”许久没开口的李殿唯说出了疑虑,“更像是一场绑架。” 他否定了白茶最开始猜测屋主人的身份是屠夫,现在转变为绑匪,但两者都是人情淡漠最容易形成反社会人格的标志性人物。 “疑点在绑架犯的妹妹为什么要救人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绑匪真的连亲妹妹都不放过吗?”易忱接着李殿唯的话分析,“从我自己的观点出发,这女人可信程度也就一半一半。” 即便不能相信眼下女人嘴里说的是真相还是谎言。 他们也只能按照她的话,先去解开锁住的密道。 “你们发现什么了?”易忱蹲下,伸手摸了摸地板,是比其他的更坚固,伸手敲了敲传出空心回震的声音。 “水艺问完NPC以后,地板就出现轻微的位移,原来的位置凹陷下去多了一道密码锁。”江宁看向垃圾堆里不起眼的卡片,上面血迹斑斑好像被人试过很多次,但结果往往是徒劳无功。 易忱紧皱眉头,他自身洁癖虽然不严重但还不至于从垃圾堆里捡东西。 水艺弯下腰她很淡定的拿起沾着血迹的卡片,念出来:“你们被困在了密室中,能看到密码锁的玩家一定是跟詹妮交流过,想开启密道的唯一办法就是输入密码,你们只有一次机会,错了将会永远被锁在密室里。” 余安州沉声:“那就留在这好了,我不相信节目组能让我们一直困在这里。” “老鼠哥哥,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嘛?”水艺糯糯的声音传来,她勾着人的心尖颤了又颤,最后才开口,“认真一点啦!余安州!” 他微笑,却有意不答,还是那副懒散没规矩的样子,不怎么参与游戏,甚至还有点添乱。 水艺起初是不理解的,但她眼下突然一激灵,仿佛前方遮住眼睛看不见归途的雾气被吹散了一点点。 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抽到了狼,所以不想伤害到身边的朋友,索性消极怠工? 倒像是小偶像能做出来的事情,懒得被束缚在条条框框中,看不顺眼的事情干脆不去做也不想同流合污。 余安州或许知道留在树屋就不用票选淘汰人员,身边的朋友也不需要划分成好人阵营和狼人阵营。 他在拖延时间。 水艺眼里本来对小偶像丧失信心的光瞬间重燃,她发下的誓言、做出的担保也许没有那么难操作,八人同进同出这个大胆的想法越来越坚定,梦想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余安州是干嘛的?他是游戏主播,狼人杀不可能没有玩过,所以…… 水艺深呼吸,不管小偶像了,必要的时候他一定能看明白想清楚。 卡片上说的想开启密道的唯一办法就是输入密码,凹陷处确实显示有AY总共25个按键。 密码锁设定的密码是由四个字母组成,电子光标在LED屏幕闪动,四个横线上该输入哪些字母让他们无从下手。 毕竟只有一次机会,错了将会永远被锁在密室里。 没人敢拿永远开玩笑,这次涉猎项目不在易忱的范围内,其他人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希望该寄托到谁身上呢? 暴力残忍的杀人犯李尔随时都能再次打开上了锁的房间。 水艺忧心忡忡地补充了一句,让大家瞬间汗毛直立:“李尔知道衣柜里藏着妹妹,肯定也知道詹妮是为了保护妹妹,他可能一直想要杀却没杀成的人就是自己的妹妹。如果我们没有在李尔回来的时候破译开密码,结局很有可能全员淘汰。” 这句全员淘汰并非传统意义上游戏结束,而是八位嘉宾打道回府的意义。 《特殊的朋友》节目组跟普通综艺节目组的想法不一样,看点和机制自然也不一样,他们每个人签约合同里都写着一句话“按照工时给予费用”。这也就说明了,套路多,埋得坑多,淘汰几率若隐若现,等真正Game over的一瞬间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必须要杜绝这种潜在隐患。 几个嘉宾如热炕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只有余安州太过于冷静,甚至不屑于和他们为伍。 这种反常善于洞悉人心的易忱看在眼里,他渡着步子走过去,肩膀挨了挨余安州:“怎么想的?不玩了?” 两位男性私下关系还可以,倘若易忱有时间还会和他一起组局玩游戏,就连金主爸爸app的见面会也是他们一起出行。 余安州似是而非道:“没意思。” 易忱看他一眼,不动声色:“这种游戏对你来说很下饭。” 余安州笑:“我才19岁,小孩子的喜好会变得。” 易忱眼皮动了动,突然看向一脸无措的水艺,昂起下巴对老余说:“水艺是你粉丝。” “那又如何?”余安州的喉结滚动。 易忱目光一顿:“她要保大家弃掉女巫的毒药。”低着声音说起模棱两可的话,他相信老余能听明白,然后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言尽于此。” 正当所有人一筹莫展之时,没动静的余安州撇下白茶,他跟在易忱身后,最后用微微沙哑的嗓子含糊不清的开口:“或许我可以试试。” “你行吗?”陈薛蹲在地上仰望这个少年,皱着眉头满脸不信任的模样。 水艺看向站在易忱后边的小偶像,突然觉得心里那块高高悬起的石头是时候放下了,于是站起来给余安州让位置:“二老师你让老鼠哥哥弄吧!我相信他一定可以打开密道带我们逃出去。” 陈薛努努嘴,闺女都发话了,老父亲自然没意见,就是…… 怎么感觉准女婿的表情不太好? 余安州思考了一会儿,总共没超过五分钟,他正准备伸手输入密码。 这个时候,白茶冷言冷语的泼凉水:“余老师小心点,密码输入进去如果是错误的,你想过后果没有?” 余安州扭头浅浅地笑,半晌说道:“同生共死。”他眼睛弯弯,闪闪,像天边星辰环绕的那轮月亮开始散发属于自己的光。 “反正大家也没有思路,老余好歹还有想法呀!”李琼琼应和,想要重振军心。 第41章 台子上的LED屏幕下面有25个按键,分别是:d q p c f u d p r l h c j n o k g i t m b e s n 余安州不在乎别人怎么在旁边嘀咕,他只需要把正确密码输上,密道的门打开,大家成功逃生。 那双手指没有停留片刻,跳跃的输入了四个字母:PNDC。 密道在机械滚轴的带动下缓缓朝两边推开,一个昏暗向下盘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下面一点光都没有,漆黑一片。 嘉宾们同时把手机打开,照亮了下面的路。 墙壁四周贴着的照片非常触目惊心,全是各种女人死前的惨状,一看便是李尔的杰作,他欣赏自己的杀人过程,把这些人质一点点肢解,肉泥堆成不同的造型,像艺术家那般拍下了每个人临死前,表情最惊恐的瞬间。 “李尔不仅是绑匪,还是一个变态杀人犯。”趴在血泊中的詹妮嘶嚎着。 看来他们距离真相越近,NPC就能更快的还原故事始末。 因为确定了李尔是变态杀人犯,而变态杀人犯的妹妹被詹妮保护,这也能说得清了。 众人开始走向长长的地道,而水艺却很想知道为什么开启地道的密码会是:PNDC? “老鼠哥哥。”于是放慢了脚步,脱离了原来的位置,等着余安州,“你是怎么想到密码的。” “五笔输入法。”余安州的手机照亮水艺脚下的路,害怕她跌倒,“25个按键里没有Z,所以首先联想到的是‘五笔’这个输入法,而‘密码’这个二字词组里,在五笔中有个快捷输入法,就是分别输入‘密’和‘码’的前两个代码可以得出‘密码’这个词。” “所以,当你的老鼠哥哥输入PNDC的时候,答案就出来了。”易忱不知何时来到他们前面,放低声音说,“这个小朋友为了你煞费苦心,你欠我们一个人情。” “嗯。”余安州烦躁的抓挠着头发。 等来到密道以后,他们发现这里的空间要比树屋还要大,气味也更加恶劣了一些。 依旧是满地的鲜血,依旧是没有收拾的尸体,不过这一次没有什么活物,反倒是多了一些摆设,旧报纸被一张张收集起来,里面的内容都是跟摩/门/教/有关。 其中有一张报纸上详细报道了,摩/门/教/被歼灭之前,有一名未被洗脑成功的教徒逃脱管控,从她的日记记载了摩/门/教的作恶手段,可如今也不见踪影。 嘉宾们一致怀疑逃出来的那个教徒正是詹妮,中间过程他们无从得知,但结局便是詹妮刚从一个深渊爬出来又跌入另一个深渊。 这间密道不仅有罗列整齐的报纸,还有小孩玩的玩具以及女孩的衣服鞋子和所有生活用品,连化妆品也应有尽有,若不是尸体横七竖八的扔在地上,更像是女孩子的天堂。 李琼琼禁不住打了个冷战:“斯德哥摩综合征,绑架犯与人质的爱情。” “犯罪人不停地加害被害人,以至于被害人出现了紧张恐惧又惊悚的心理状态,这个时候只要犯罪者给予被害人一点点的希望和温暖,她便会在陷阱抓住那么一点点活下去的念头,便把这个人当成光。”江宁看了一眼李殿唯,“在这种罕见且特殊的心理现象产生的情况下,想要得到犯罪人的认同,甚至会反过来协助施害者。” 李殿唯嘴唇发白,他表示可能是氧气含量太低,自己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所以心口闷得发慌。 “那我们快点把李尔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找出来,这游戏就能告一段落了。”水艺站在小舅舅身边,她看着李殿唯藏在袖口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你没事吧?”她仰起头,关心的问道。 李殿唯强挤出一抹笑容:“没事。” 接下来就是所有人一切帮忙找线索,然后大家聚齐分享找到的线索,然后开始说出心中李尔杀人的目的和原因。 只有易忱不发一语也不找任何东西,反而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学着詹妮的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 “啪嗒——” 水艺手里抓着的相框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如此安静的房间里碎裂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闺女?”陈薛离水艺最近,他看到女孩手上被划开的口子,赶紧从口袋里拿出创口贴包上,“小心点。” “谢谢。”水艺扬起脸,却把手里的照片往身后藏了藏。 陈薛摸了摸水艺的脑袋:“跟我客气啥。” 一个小插曲打破平静,几人又在讨论,而水艺却盯着手里这张照片久久无法平静,上面的人是李尔十八岁的样子,他那个时候笑起来还很好看,阳光洒在李尔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淡红色嘴唇,不用涂任何唇膏就是最完美的唇色。 他看起来是笑着的,但却也是个氛围感极强的冷颜系帅哥。 水艺的手指还在颤抖,却被身后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传来轻微的叹息声:“节目组用了李殿唯的建模脸。” 怪不得当初她就觉得李尔这个人很熟悉。 水艺靠在易忱胸膛上,这样就能用小到再不能小的声音沟通:“这场游戏就是在隐晦的告诉嘉宾,小舅舅是狼,晚上开票的时候,大家必然都会投他,可我们要投的人是余安州。” “不见得是个坏事。”易忱呢喃,“一个游戏对一个线索,狼隐藏的太深,节目组通过这种方式来告诉好人组,谁才是坏人。” “看上去是帮我们。” “实际上是再跟女巫的拯救作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最大的狼头,最大的预言家,是节目组。 他们给了水艺最厉害的牌,最厉害的人,以为脱离了节目组的掌控,按照他们自己的思路走,没想到兜兜转转仍旧在别人的坑里。 “小朋友,听说过借力打力吗?”易忱偏头,笑的耀眼。 水艺不明白,她沉默不语。 “当你发现自己不占上风的时候,不如借别人的光,走自己要走的路。” “老王哥哥你就不能说人话吗?”水艺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大脑容量已经无法思考其他的事情了。 易忱勾起唇角,他拍拍小朋友的脑袋:“嫁祸。” 还没等水艺反应过来,易忱便招呼道:“我想我应该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要捋清楚整条线,要先从摩/门/教出发,众所周知李尔收集的每一张报纸多多少少都和摩/门/教有关,但日期却是詹妮来的那天。 易忱道:“我怀疑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李尔,而是另有其人。” 白茶皱起眉头:“不是李尔那能是谁?” 水艺倒扣照片:“或许是詹妮。” 李琼琼不解:“詹妮被打成那副模样,想要逃过李尔的手掌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易忱拿出找到的证据,书架上除了摆放着各类知识储备的书籍,还有本破烂不堪的童话故事书非常显眼,他展示道:“你们听过蓝胡子的故事吗?” 蓝胡子公爵娶了一位新娘,告诉新娘不能去最里面的房间,其余的房间她都能随意进入并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并把所有的钥匙交给了新娘。 结果新娘还是按奈不住好奇心,进入了那个房间。 她看到了很残忍的画面,被囚困的女尸,被肢解的尸体,是蓝胡子的前几任无故失踪的妻子。 新娘被吓坏了,钥匙掉进了献血中,却怎么也洗不掉。 易忱:“我常常在想,为什么节目组试图把我们引到密道,因为这是一间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的房间。” 陈薛问:“这和詹妮有什么关系?更加可以证明杀人凶手是李尔。” 易忱点头:“没错,李尔在这个密道做了标记,一旦有人拨动密码,来到密道全身都会蘸上荧光剂。这种荧光剂和别的荧光剂有所不同,只有在强光照射下才能显现出来。” 说罢,他举起手机对着自己碰过密码锁的手指照了起来,果然手指一块蓝白的光突兀的和其他皮肤的颜色融在一块。 易忱又照向余安州的手指,他几乎全身都是。 大家沉默不语,不管怎么擦拭都没有任何效果。 水艺缓缓叹出一口气:“恐怕当初那些姑娘们就是这样自投罗网的吧?这不是一个谁也不能进入的门,是潘多拉的魔盒。人们的好奇心会随着日复一日的严重而随之增长,这扇门早晚也会被打开的。” 江宁摇头,她提出异议:“如果真的想要自投罗网,密码没必要设定的这么麻烦,而且这里的环境并非一开始血迹斑斑,密道更像是个庇护所。” 当所有人都焦急万分的剖析证据,只有李殿唯坐了下来,他不紧不慢的温吞开口:“李尔是连环杀人犯这点没有错,他也是詹妮的帮凶。每次詹妮在杀人之前,他都会用非常残忍的方式听着受害者的惨叫,这是李尔从未有过的兴奋和满足。” 李殿唯找出了一本手札,里面记载着女人对于两个小小生命的喜爱,可后来这种感情渐渐变得病态起来。 “一个没被洗脑成功的女人在/邪/教/组织里逃出来,怎么听哪里都奇奇怪怪的吧?生活在那个圈子里,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想要不被洗脑成功是不可能的,虽然不明白她逃出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树屋的原主人囚禁她,折磨她,直到强迫她生下两个孩子以后,女人的心里发生了变化,为了孩子,这个女人妥协了,甚至成了老男人的帮凶。也许她知道这是不对的吧?可久而久之,她发现自己也爱上了这样的感觉,这种比摩/门/教的普度众生还要极乐。她绞杀了老男人,开始猎杀外面的女孩,甚至……” 李殿唯攥着拳头有些说不下去了。 江宁叹息:“甚至企图把李尔拉下深渊,让他强迫妹妹发生关系,李尔为了保护妹妹建立了这个密道,直到有一天詹妮解开了密码,给女儿洗脑,把一直保护妹妹的哥哥形容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她挑拨离间,让妹妹害怕李尔再也不去密道里。李尔为了不让母亲伤害妹妹便答应每天都会带一个少女回来,让母亲戏弄这可怜的猎物。” 水艺走到李殿唯跟前,按住他要坐起来的身子,轻轻安抚:“李尔心心念念护着的妹妹,想让妹妹在密道里单纯无忧的生活、看不见血腥也看不懂残忍,可谁曾想却变成了跟母亲一样的刽子手。李尔再也忍受不了精神上的折磨,他举起斧头结束了妹妹的生命,与其偏离了航道活着,不如简简单单的死去。” 易忱盯着摄像头开口:“杀了妹妹的李尔记忆出现了偏差,除了每日每夜的折磨詹妮,就是找到妹妹把她丢入密道里。” 李琼琼听完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可惜躲猫猫的游戏,哥哥再也找不到妹妹了。” 陈薛打了个哆嗦,他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这他妈的是全员恶人啊!” 第42章 暴雨倾盆,傍晚天与海连成一线,幸而嘉宾早早结束[李尔的秘密]这一环节,现在已经坐在灯火通明的古堡里。 大家聚集在最高层的棋牌室,登高望远,他们看到了孤零零的古堡在风雨中飘摇,仿佛马上就要被海浪吞噬殆尽。 当—— 当—— 静默的空间响起了钟声,狼人杀场合开始了。 紧接着,屋角嘶嘶的电流声又响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在悬崖陡峭的山顶上,有一个名叫“波罗斯蒂芬”的古堡,它拥有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发电站,一切自给自足和山下的村庄与世隔绝。可是有一天,发生了起义,四个部落的族长听说古堡里藏着数不尽的宝藏,于是每晚都会派遣最有力量的武士袭击古堡主人。第一个月圆之夜,袭击古堡的武士永生永世成为守卫,第二个月圆之夜,武士没有找到古堡主人只好下山,第三个月圆之夜,从山崖上滚落了没有头的尸体……” 白茶坐在沙发上,正在修剪自己的指甲,听完广播后,头也不抬的开口:“今晚还会是平安夜吗?” “大家肯定都不想走。”李琼琼坚定的说,她直击要害,“但是碍于每个人身份牌不同,我们之间是有狼人存在的,除去身份牌大家都是主播圈的朋友。” 陈薛是在场所有人里什么话都能说的存在,他没有惧怕的东西,顺着琼琼的话调笑道:“这才第三夜就要把朋友内投出去,钱领不到多少,曝光率也达不到峰值,这一趟算白来了。” 江宁起身去泡咖啡:“节目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不想票人。”李殿唯率先表明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牌是狼人,但又不能说的太直白,只好让那些怀疑他是狼人的人明白自己的心意。 节目组白天搞了个[李尔的秘密]说白了就是提供给嘉宾们关于狼人的提示卡,种种迹象都指向李殿唯。 密室中关于蓝胡子的绘本,其原型就是亨利八世,这也是为什么最初节目组会给每个人提前发了虐妻图鉴,整个故事围绕的也是绑架犯和人质,甚至衍生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聪明一点的人想必已经联想到了2月8日晚节目组开启的热身游戏[畅聊时间],在畅聊时间里可以邀请任何人询问对方任意想知道的问题。 节目组完美的复刻了每个人的故事以其他方式呈现出来,也许编导早先一步背调,也许是临时加了一点油盐酱醋茶。 可眼下,一环又一环的悬念让观看直播的网友越来越多。 比如,李尔被母亲逼着同流合污,而李殿唯面临的是校园霸凌忍辱负重。 比如,李尔双手沾满鲜血可看到妹妹就会变成一个好哥哥,李殿唯则是借助咖啡让自己保持清醒。 再比如,李尔是黑暗的化身却又是妹妹的光,等同于,李殿唯父母调离原来的城市,他逼着自己减肥受到追捧后的两级反转。 最后,母亲让妹妹见识到了黑暗,李尔开始崩溃的画面与李殿唯坐在吧台前的画面重合,他抬起眸子,用平静的语气说出:“在黑暗里呆久了已经有一套自我保护的机制,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生拉硬拽把你拖出来,告诉你以后要在光明里接受神的洗礼,我会不适应的。” 这样的制作效果,任谁看了不竖起大拇指?不想继续追下去?噱头出来了,谁管真假啊!有一部分人猜测是有人设剧本的,有一部分拿着官方说法证明没有剧本。 一来二去又是一波热搜把《特殊的朋友》送上流量宝座。 “那不如就彻彻底底的和节目组赌一把。”余安州清了清嗓子,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想要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我们作为嘉宾的时间线是2月8日登入古堡,2月27日离开,中间开启狼人杀票人。今天是2月10日,距离27日还有17天,现有人数八人,如果每天淘汰一人,剩下的一个多星期,网友们难道看西北风吗?” “节目组总是出其不意,或许我们可以利用嘉宾不信任节目组,节目组提防嘉宾,打心理战。”江宁完全明白余安州的想法,她解释道。 “这下有意思了,他们让我们玩狼人杀,我们就按照规则玩,但又不会让节目组如愿以偿。”易忱勾勾嘴角,他看了一眼水艺和李琼琼,这下也不用他们去做说客,节目组自然而然站在嘉宾的对立面,从狼人组VS好人组,变成了好人组VS节目组。 大家面面相觑,这确实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扩音器里的电流声再次袭来:“请大家开始投票,揪出藏匿在古堡里的武士,古堡的主人将会奉上美酒佳肴以此款待各位。” 水艺默了默,她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广播里说的那个故事是古堡与武士并非狼人和村民,但又十分的相似,就连这次票人,节目组准备的文案都有些奇奇怪怪。 她看像易忱,似乎他也感觉到了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有什么问题吗?”水艺问。 易忱摇摇头:“没事,开始投票吧。” 陈薛举手,他咳了咳嗓子:“我先来吧,我要投给……” [预言家昨晚查验了你们其中一个人] 滋滋啦啦的电流音打断了陈薛的话。 李琼琼眉目紧张,她不安的看向易忱。 易忱倒是十分淡定,反观小水艺,瞪圆了眼睛,她好像没有料到节目组会整这么一出。 [余安州的身份牌是狼人,请在场所有嘉宾决定是否要将武士扔下古堡] 机械的话语循环在众人耳边。 余安州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喉结上下滚动,烦躁感继续上涌。 水艺明了,“第三个月圆之夜,从山崖上滚落了没有头的尸体”这句话是节目组抛出来的一颗种子,日后将会种在剩余七位嘉宾心中,不管这次他们有没有按照先前说好的方法票人,余安州是狼人的身份已成定局。 那么,今晚票人,谁来当第一个投手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如果没有节目组捣乱,按照最开始的原计划,他们会直接投余安州因为要保小舅舅,即便投掉余安州还有机会再不公布狼人身份的同时,女巫甩出一瓶解药迷惑嘉宾票错人了,游戏继续。 但是现在呢? 节目组直接公布了余安州的身份,摆明了要挡他们的道。 水艺深呼吸一口气,她举起手,冷静的看着余安州,半晌过后缓缓开口:“我投白茶。” 白茶豁然的抬了抬眼睛,非但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还十分感激的微笑:“这种划水局没必要说明为什么投我,那接下来,我也不会说明,我为什么要投易忱。” 易忱很酷的伸手指向对面的江宁,挑挑眉。 “陈薛。”江宁没看身边听到自己名字后痛心疾首的男人,“演绎局而已,不必当真。” 看来一切都按照水艺的预判在投,没有人想要把余安州弄出去,接下来就要看父王能不能看懂这些操作了。 陈薛认栽,他拍了拍好李殿唯的肩膀:“好兄弟,别记恨哥哥。” 李殿唯拿开陈薛的手,审视的目光看向余安州久久没有移开,直到水艺忐忑的叫了一声“小舅舅,该你票人了。”他才很敷衍的开口,看向了李琼琼。 水艺松了口气。 李琼琼也松了口气。 票人按照,水艺→白茶→易忱→江宁→陈薛→李殿唯→李琼琼→余安州→水艺的顺序开投。 机器无情的放开声音,似乎带着点兴奋:“恭喜大家再次迎来平安夜,可是眼下的平安真的是永久的平安吗?古堡的主人正在瑟瑟发抖,他势必要让这个心怀不轨的武士死无葬身之地。” 水艺叹了口气,看来这次他们的投票正中节目组下怀。 “没关系,这是最完美的结局。”易忱摸了摸水艺的头发,“走,去吃大餐,不吃白不吃。” 一行人从棋牌室去往前厅,欢声笑语下吃完了海鲜轰趴饭,然后各自回到了房间,开始十点钟的心动短信。 然而这次,没有了分组,没有了硬性要求,想给谁发就给谁发,发什么都可以。 看来节目组改变了玩法…… 就代表又要搞事情了。 未知号码:水艺,小心李殿唯。 未知号码:提防余安州。 水艺看着互相怀疑的短信叹了口气。 这时手机振动,又是一条未知号码闯进来,但仅仅只写了两个字。 “晚安。” 她翻了个身子,用被子蒙住脑袋,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轻轻呢喃:“晚安,老王哥哥。” 第43章 经历了烧脑和猜忌的一夜,嘉宾们睡到日上三竿,餐桌摆放的早饭都已经凉了。 第一个下楼的是陈薛,他摇着手里的卡片,正巧碰上睡在游戏厅的余安州,看样子像是通宵了,顶着两个黑眼圈。 余安州捏捏脖子:“节目组又发任务了?” 陈薛点头:“……晚上有约会抢夺战。” 他指了指楼上:“都没醒?” 陈薛默不作声的眨眨眼睛。 “行,到时候记得喊我,我去楼上补个觉。” 余安州拍拍陈薛的肩膀,垂着脑袋,爬上了楼。 显然,老余对约会抢夺战没有任何兴趣,陈薛却是哭笑不得,明明是个恋综节目,这家伙一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易忱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他手里也拿着同样的一张卡片,两人对视一笑:“整个古堡里,该不会就我需要跑到三公里外的凉亭去取吧?” 陈薛没憋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属实是怨种本人了。” 楼下热闹起来,陈薛和李殿唯在逗猫,易忱一边喝咖啡一边搜索泥塑的图片,没一会儿女嘉宾也都醒了,有的是自然醒,有的是到点肚子饿醒了。 但最先下来的是水艺。 易忱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一脸笑意的迎上去:“下午好啊!” “下午好,老王哥哥。”水艺指了指摆在餐桌上的相同四张卡片,问道,“那是什么?” 易忱观察到小朋友手里什么也没拿,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本来还在逗猫的陈薛、李殿唯听闻后,也都放下了逗猫棒,他们直起身子看向这边。 陈薛问道:“闺女没有?” 李殿唯也充满疑惑:“会不会节目组忘记给小侄女了?” 喜欢的人出现,总是会无意识地靠近,李殿唯正准备过去,脚步却又停下来。 因为他看到了,易忱拿起餐桌上的任务卡走向水艺,在这个角度看就像是情侣背后相拥。 水艺脸颊泛红,他离自己那样近,个头又高,连心脏的跳动声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易忱翻开卡片,两人同看一张。 水艺边看边念:“请各位嘉宾在晚间八点前完成PK任务,最后结果按照俯卧撑和蹲起的次数进行排序,排名第一的嘉宾,将拥有一次约会权,可以向任意一位嘉宾发出邀约,被邀约的人无条件执行。注:邀约全程保密,其他嘉宾无条件知晓,将通过全网直播的方式播出。” 一石激起千层浪。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水艺觉得节目组真的太会搞事情了。 昨晚的狼人杀开始击溃人心,让他们互相猜忌,今天的任务看似是恋综必备的争夺约会权,但暗地里的寓意还是让嘉宾彼此生出隔阂。 顺便还能为看直播的观众谋取福利,俯卧撑看上半身,蹲起看下半身。 水艺说:“怪不得我没有收到任务卡,这一看就是为了你们准备的。” 易忱推了推眼镜:“能用脑力解决的事情,非要干体力活博头彩。” 陈薛取笑道:“怎么这么快就认输了?” 易忱:“没意思。” 吐槽归吐槽,观众们很吃这套,女嘉宾一饱眼福自然不会反对,尤其是看着雄性们为了恋爱权你争我斗,这是非常精彩的篇章。 “俯卧撑和蹲起,二老师更擅长哪一个?”江宁扎了个马尾,显得很利索,五官秀气,皮肤白皙,姐姐风酷劲十足,她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化完妆的两位女嘉宾。 陈薛看到江宁以后收敛了吊儿郎当,还故意谦虚了一把:“都还好吧。” 那模样一看就是志在必得。 相比较陈薛的兴高采烈,李殿唯的反应就比较平淡,他为了减肥可下了不少功夫,节目组的任务堪比小巫见大巫。 “你还ok吗?”李琼琼站在李殿唯身边,关心的问道。 李殿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看得出胸有成竹。 “别忘了我们的结盟。”琼琼把手搭在李殿唯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李殿唯表情温和待人,他把肩膀上的手推了下去,然后勾唇一笑:“我不会辜负预言家的这番好意。” 明明知道他是狼还要接近,最终目的只是为了能跟易忱搭档,他看向水艺,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李殿唯藏在袖口的手握成拳头,约会抢夺战,他必须要赢。 …… 晚间时分。 好戏要开场了。 全员到齐后,古堡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江宁说:“我们来押宝吧,你们觉得谁会赢?” 水艺举手:“我投二老师一票。” “我投给师哥。”李琼琼说。 她说完大家不约而同的笑出声。 喜欢易忱的心思太明显,这要是再看不出来只能说眼瞎了。 江宁点点头:“我也想投给弟弟来着,但是我觉得李殿唯能够减肥成功跟健身有一定的效果,我看好他。” “老江,你不投我可是会后悔的!”陈薛啧啧两声,撸起自己的袖子展示肌肉,“白茶你还没投,就余安州那不锻炼只会宅家打游戏的货,肯定比不过我。” 余安州挑眉:“谁要比了,我弃权。” “还能这么玩?”陈薛惊讶。 余安州淡定的说道:“任务卡上没说不让男嘉宾弃权啊?” 白茶听了以后皱紧眉头,这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但她还是附和的开口:“我本来想投给老搭档的,他既然不玩,那我也弃权好了。” 江宁认真思考了一会:“老余不玩,我补上。” 陈薛愣住,他担心的说道:“你是女孩子做什么俯卧撑啊!” “谁说女子不如男?”江宁仰着脑袋,“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军人。” 水艺举手:“我跳票。” 陈薛达咩:“闺女你别当墙头草啊!” 白茶虽然不投票但不影响她吃瓜:“今天节目组准备的都是纱衣,估计屏幕前的网友有福利了。话说,你们猜猜看,他们男嘉宾会选俯卧撑还是蹲起?” 白茶的小心机开始显露,她找准机会就给其他女嘉宾下套,不管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都会令人联想到不好的方面,这样一来通过捧杀又能吸粉还能彰显自己的清心寡欲。 “你希望他们选什么?”李琼琼立即拆穿白茶,“不管他们选什么,你应该都不开心吧?” “我?”白茶勾起头发,“我还好,他们选什么网友都会喜欢的。” 李琼琼扯扯嘴角,莫名的讨厌这个做作的女人。 江宁忍着笑,抬眸:“茶茶,因为老余没参加,你就随波逐流了呀?” “随波逐流谈不上,不过失望倒是有一点。”白茶擅长打马虎眼,拐弯抹角就是不直说。 江宁才不会放过她,咄咄逼人进攻:“腹肌和蹲起,你猜,如果老余上场,他会选哪个?” 白茶也没料到江宁会这么直接的做假设,况且她已经隐喻了自己的失望和老余有关系,这时候再模棱两可,只能让粉转路人甚至回踩。 当下,她坦然应对:“如果是老余上场,我什么都喜欢看。” 江宁凉凉一瞥:“马步扎起,大腿发力,腰部上顶,臀部形状一目了然,以此来验证下盘是否稳固,我希望看到有男嘉宾能做蹲起。” 易忱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水艺涩涩的样子:“这么一说,蹲起好像更有料唉!” 见家里的团宠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闻声,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在这极其微妙的时刻,只有余安州和江宁颠倒了分组,两个人仿佛换了性别。和同性pk,不分年龄大小,事关他们的尊严和名誉,但突然多了女生,就多少有点不公平的因素在里面。 “大家不用让着我。”江宁挥挥手,傲慢的说道,“到时候谁让着谁还不一定呢!” 有江宁这句话,三个男人之间的互相较量似乎也有了台阶下,哪怕他们败了也避免面子上尴尬,反而可以借江宁为借口,说是让着她。 只有易忱,眼里藏着调侃,他们家的人,腹黑是遗传。此刻,在江宁的心里怕是已经为陈薛的输或赢,做好了铺垫。 她是有多么不相信二老师的体力? 江宁也冲易忱看过来,表情好像在说:万事都要有第二方案,陈薛把面子看得极为重要。 易忱耸耸肩,随他们小两口闹去吧。 这场游戏是他和李殿唯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尤其是和情敌pk,他决不能接受自己落败。 …… 半小时后,大家在平坦的沙滩上停了下来,节目组十来号人,架起了一排摄像机,大等将整个海边照亮,与昨晚狂风暴雨大有不同,今夜似乎被浪漫笼罩,缠绵的海风卷着浪花扑打着海滩。 男嘉宾一袭白色纱衣,夜色为他们的美貌加了层滤镜,举手投足间是怦然心动。 导演呼麦:“你们谁先来?” 陈薛举手:“我先来吧,给大家打个样。” 江宁喜欢看蹲起,那么他就做蹲起,身材的完美程度一定会让她看傻眼! 陈薛其实是有肌肉的人,他很注意身材管理,平日里也会去健身房健身,请得私教价格也不便宜,他一口气200个蹲起,没有中断。 做完以后,已经开始喘着粗气,他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很得意。 陈薛和江宁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特意挑了挑眉:“怎么样?” “你尽力了。”江宁挺开心的。 同样都是蹲起,她气息平稳,感觉没使多少力气就做了100个,其实还能继续往下做,后来还是点到为止。 眼见着易忱拉伸筋骨准备做俯卧撑的时候,导演拦住了他:“李殿唯和易忱,你们两个一起PK吧!反正都是俯卧撑,方便计数。” 水艺闻言立刻看向导演。 姜还是老的辣啊! 节目组借此机会强拆站队水艺的人,李殿唯和易忱,总要搞黄一个。 水艺闷声不语,她要想个法子了。 眼下两人势在必得,而争抢的目标…… 应该就是她。 男人之间pk本来就是一件很紧张的事情,如果自己单做,对比还没有那么强烈,这两个人都是不服输的类型。 真的很难取舍。 “来呀,别愣着了。”易忱已经开始了。 李殿唯俯下身子,歪头笑道:“不要轻敌。” 月色下的沙滩两位纱衣男主一起一伏,白光从他们身上照过去,留下彼此的倒影。 江宁撞了撞她胳膊:“怎么样?想保你的小偶像还是你的小舅舅呢?” 是啊,余安州已经拉出来试水,保得住保不住,全在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有人会不听指挥把他投走,或许大家都齐心协力留到最后。 水艺推测,昨晚收到那条提防余安州的短信是李殿唯发的。 看来,自己的天平又要倾斜了。 狗咬狗的内斗,她要从根本上杜绝,看来要找个时机跟李殿唯好好谈谈了。 大局为重,这是极微妙的平衡…… 他拿下第一,也是最好的结果! 第44章 李殿唯率先发力,感应器上面现实的数量明显要比旁边的易忱多出9个。 这让看热闹的嘉宾为之震惊。 易忱属于比较有条不紊的那一种,每做一次都要停一两秒钟,调整呼吸,似乎要打持久战。 俯卧撑看上去容易,但时间一久,臂力渐渐支撑不住,速度慢下来,整个人的神经就会松懈,想坚持下来就难了。 两个人像是在较劲,突破了200个,但没有停下来。 李殿唯扭头看了一眼易忱。 摘下眼睛的男人,眉眼犀利而陌生,他的一颦一动看上去是那么的不费吹灰之力,动作不仅标准,速度非常均匀,像个机器人。 寂静的沙滩上,欲望开始蠢蠢欲动。 摄像机老师似乎能明白蹲直播的网友想看什么,特写给到了两位男嘉宾突兀的锁骨,深V白色纱衣几乎透明,隐约又结实的胸膛把弹幕变成了一堆猪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李琼琼锁在角落里,看似不太上心,实则非常上瘾,她的目光总是流连于师哥的翘臀,师哥的大长腿,师哥一上一下钻出空隙才能见到的“粉红糖豆”。 太污了。 李琼琼捂着脸。 她瞧瞧的打量情敌。 可是水艺却一直盯着李殿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她了解的情况分析,水艺是不可能喜欢李殿唯的,而李殿唯跟她一样,单相思罢了。 那么现在…… 李琼琼瞪圆了眼睛,莫不是移情别恋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见这两人有停下来的意思。 易忱和李殿唯,都想拿第一。 300个俯卧撑在没有经过健身训练的常人,已经是极限。 导演忍不住发言:“可以了,这一次算你们两个并列第一,都可以挑选搭档。” 汗水顺着易忱的脸颊流了下来,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甚至说,李殿唯也在调整自己,学着易忱的频率保持了相同的运动次数。 这种拉锯战很胶着,但做出的直播效果又非常吸睛。 水艺能看到每一次易忱俯身下去再支撑起来时,脖子上的青筋。 一时间于心不忍:“老王哥哥。” 他抬头,极力找寻眼前模糊的目标。 水艺鼻头酸涩,跑过去,不知道跟易忱说了什么,但屏幕前的Cp粉疯狂了,觉得这一次终于轮到自己家过年了。 可任谁也没想到,易忱居然放弃了,他背贴沙滩,仰头微微喘气,薄汗顺着俊美分明的侧脸流下来,白色的纱衣早已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八块腹肌的轮廓分明。 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是说看到美色而愣住,是没想到这场比赛,易忱会主动认输。 江宁看着弟弟,又看了看水艺,很好奇女鹅到底说了什么才让这个把输赢看的非常重要的男人抛之脑后。 水艺没有管其他人,眼里满是心疼,双手没有经过大脑的同意直接帮易忱压腿。 “你怎么样?老王哥哥。” “有你在,死不了。” 水艺缓缓叹了口气,知道他还有心思调笑,应该是真的没什么事。 易忱已经坐了起来,拍了一下后颈的沙子。 “我都懂,你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水艺亮晶晶的眸子看向他:“谢谢老王哥哥。” 这时,李殿唯从地上站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肆无忌惮说悄悄话的两个人,他努力缓和这呼吸,对着导演的主镜头说道:“可以选约会对象了吧?” 导演给了他一个“请便”的手势。 李殿唯走到水艺和易忱跟前,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所属物品,昂着高贵的头颅,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我选水艺。” 导演冲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对着麦说道:“今天晚上除了李殿唯和水艺可以自由安排时间,你们两个成为一日情侣需要系上红绳永不离弃。” 水艺愣了一下。 李殿唯耳朵刹那间红起来。 易忱眼睛扫过照着他特写的机器,不屑的冷哼:“导演组想搞收视率真是煞费苦心,你让小姑娘和老爷儿们同吃同住还得睡一个屋?” 导演助理举起手写牌子:节目效果,不要当真。 易忱抿了抿嘴巴,这个李殿唯从俯卧撑开始就跟他憋着一股气,挑衅过于明显,看来有人当真了。 导演助理见大佬蹙眉越来越深,又举起新的手写牌:“屋里有20个摄像头。” 李殿唯看着手写牌笑出了声:“不相信我为人?她是我小侄女,侄女跟舅舅能干什么?” 就这样,两人脱离了队伍。 水艺也有心要跟李殿唯独处,她们来到了李殿唯的房间,水艺开门见山的把易忱、李琼琼之前商量的计划讲给李殿唯听。 就是为了等一会儿狼人杀投票的时候,继续投平票。 水艺还是很相信小舅舅的,所以第四夜、第五夜、第六夜……第十夜大家都相安无事。 期间不管是谁和谁搭档,尽管有些小摩擦,但总归会被易忱按下来。 比较可惜的是,屏幕前水艺和易忱的cp粉非常失落,因为除了一些小小的互动,两人根本就没有被分成一组过。 第十一夜降临,古钟敲响,惊扰了窗外的鸽子。 节目组突然下发了通知,让每个人穿上特制的礼服下楼用餐。 当所有人到齐以后,观看直播的网友细思恐极,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想到了一开始节目组在微博上发的海报,好像有一场巨大的阴谋正要缓缓展开。 古话有云,让一个人放松警惕的最好办法就是沉醉于美梦中,这样暗藏的杀机才能够一击毙命。 陈薛穿着欧洲宫廷用宴的白色礼服,两衬用金丝绣着玛格丽特花,坐在桌前看着琳琅满目的佳肴。他在等人,就像一个在古堡里生活了很久的老人,看着那扇空旷的大门。 他执起刀叉慢条斯理切割牛肉,正要将这块方方正正的牛肉放入嘴中时,礼堂的钟声响起,惊得鸽子撞向古堡,使天花板吊着的水晶灯忽明忽暗,向左偏移,宛如天平的两端。 “你怎么不等我们就吃了!”余安州扔掉游戏机,他也穿着白色的西装,只是胸口上憋着一朵干枯的玫瑰胸章,冲着陈薛道,“听说有大餐,我还以为我是第一个到的。” 陈薛放下刀叉,用手帕抹掉嘴边的油渍,又开始装了:“不凑巧,我应该也不是第一个到的,这是节目组给的卡片,我们每个人下来吃饭的时间点是被分开的。” 他扔给老余看,老余拆开信封完全不解:“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 “谁知道啊?”陈薛指了指面前的美食,“过来尝尝呗,很荣幸能跟你共进晚餐啊!看起来这还能男男配对喔?” 余安州拉开椅子,坐在陈薛身边,他插起水果沙拉放进嘴里,漫不经心的问道:“有身份牌?” “我啊?” “不然嘞。” “嗯。”陈薛耸耸肩,“但似乎没什么用处。” “所以,你相信水艺那丫头?” “你不是也相信她么?”陈薛抿了口红酒,眼里带笑,“难得见你拿了狼人牌却玩得不尽兴。” 余安州顿了顿,他看向陈薛:“二老师,咱们认识这么久了,我就问你一个事。” “你说吧。” “你是不是预言家。” “不是。”陈薛如实说道,他不慌不忙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白茶应该也是狼吧?” 余安州犹豫了片刻。 陈薛仿若发现了新大陆:“真没想到除了我闺女还能有别的女人入了你的眼。” 余安州偏过头,他在某一天喝得酩酊大醉,醒来以后就发现白茶*浑*身*赤*裸*的锁在他怀中,心中加速狂跳是骗不了自己的。 这些天相处,别人或许都觉得白茶婊里婊气,但她装的唯一目的实则是在保护他。 所以…… “我们是搭档。” “勉强信你了,老余。” 现在三只狼都浮出水面,杀狼的游戏本该结束,可节目组准备的这场盛大的晚宴就好像是最后的离别。 扩音器在上空传来熟悉的讲话声:“各位嘉宾晚上好,狼人杀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话筒里滋滋的断流被干扰,一阵儿童的奶音盘旋而至:“有的人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选择与妖为伍,有人还在天平两端徘徊不定,可你们之间注定成为不了朋友。黑夜将至,他举起手中黄色的灯笼在竹林里迷了路,只要凭借着信仰就能逃出生天,可月光太亮映出了藏在影子里的杀手。今晚注定不太平。” “预言家预言,李殿唯、余安州、白茶是狼人身份牌。” “今夜,死去的人是江宁。” 话音刚落,陈薛猛地站起来,他眉头紧蹙,似乎有些失神。 “剩余七位存活的嘉宾请找出杀害江宁的凶手,找到真凶江宁即可复活,真凶离开直播现场再无翻盘的机会——” 第45章 陈薛爆了句粗口:“我操他妈,谁投的江宁?” 他踢开凳子直接冲向三楼的导演组,重重的关门声响彻整条走廊。 到了晚上复盘的时候,大家统一坐在前厅,只见陈薛手背上蹭了好大一块皮,结了层浅浅的疤痕,他颓丧的窝在沙发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水艺从他身边经过都没跟之前那样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二老师的魂跟着母妃走了。”水艺凑到易忱身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男人俊俏的侧脸,“这次内投是我没想到的。” “傻小孩,你能想到节目组肯定也能想到,他们就想玩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的招讨观众欢喜。”易忱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水艺的脑袋,然后又细心的一根根捋好。 所有的举动放在易忱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就像主人在摆弄猫咪的毛发,阳光普照悠暇自然。 气氛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融洽,本就带着猜忌的心再也没办法拼凑起来。 还有最后六天,难道大家真的止步于此了吗? 水艺担心每一个人,她希望参与恋综的嘉宾都能有曝光度,都可以拿到最后一天的钱,玩的同时能交到朋友,还能放松心情。 可现在,猜忌完了就是内斗,一场腥风血雨将要到来。 节目必须要有起承转合,前方高能的画面多了,流量扶持才会更大。 水艺闷闷不乐,她绞着头发。 “你俩真是一个德行。”收拾完行李箱的江宁站在二楼,她俯视的角度能直接看到每个人的情绪,陈薛不用说就像是没断奶的孩子非要粘着她,闺女惆怅的神色和她“爹”不相上下。 “宁宁……”陈薛扭头,扒着沙发可怜巴巴,“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呀?孤家寡人看猴子猴孙们秀恩爱吗?” “谁特么是你孙子。”余安州直接来了句,他丢下游戏机,“宁姐,你身份是好人吧?” 江宁把行李递给跑上来接她的陈薛,自己踩着高跟鞋下楼,每一步都踩在众嘉宾的心窝上,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轻轻转动,抿唇微笑:“如果我是好人,游戏会继续;如果我是坏人,游戏还是会继续。” 李琼琼扫了江宁一眼:“姐好像知道点什么?” “宁宁,你是不是昨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还是说你跟投走你的那个人偷偷交流过?!”陈薛整张脸上就差写着‘你这个负心女’六个字了。 江宁无奈的摇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可惜没办法陪我女儿、我的好弟弟、还有大家走到最后了。” 古堡外的车按了几声喇叭,似乎在催促江宁快点离开。 嘉宾们把江宁送到门口,尤其是水艺恋恋不舍的抱着江宁,她红着眼睛:“我没办法救你母妃,对不起。” “我知道你还有用处。”江宁回抱着水艺,在她耳边呢喃,“可是万一目之所及不一定是心之所向呢?有的时候人的眼睛和大脑会迷惑我们替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如果赌一把能赌到happy ending的结局,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水艺吸了吸鼻头,“我真的很抱歉。” “不用跟我道歉。”江宁擦去小可怜掉下来的泪珠,“别相信任何人,眼下这个局,不好破。” 江宁的背影钻入退场的黑色豪车里,车窗降了一半,她正向大家挥手再见。 易忱凑过来,冰凉的胸膛紧贴在水艺单薄的背脊上,两人挨得很近,这个角度好像小女孩被嵌在他怀里无法动弹。 “聊了什么?” 他微笑,和大家一样冲着车里的江宁摆手。 “我跟母妃道歉了,说我没办法使用女巫的技能。”水艺眼眶红红,提起这事就有些难过。 李殿唯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处变不惊的接了句:“别埋怨自己,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懂事。” “过了今夜,还有六天,看似很短实际非常漫长,不用女巫技能是应该的,这个时候自保才是首要问题。”易忱沉吟了片刻,偏头看向情敌,“要组队吗?” 水艺有些夸张的看了看易忱,又看了看李殿唯。 这俩人目光相聚一处,风火雷电交汇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摄像师也很会抓镜头,两个画面同时切屏最后合并在一起,像漫画的后期效果那般,易忱特写放大在左边,李殿唯特写放大在右边,只有娇柔的水艺可怜巴巴仰起头,她被孤零零的排在最下面。 李殿唯不为所动:“我没兴趣。” “不是让你跟我,是让你跟水艺,你能保护好她吗?”易忱说的严肃,不像开玩笑。 现在轮到水艺发蒙,但她知道易忱要开始他自己的玩法了。 两人之间的默契就是彼此相信对方,不多问,不怀疑,心掏心的相信易忱。 水艺看着豪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小舅舅我们一组。” “好。”李殿唯温和的应着。 易忱转身离开,潇洒又冷漠,好似从这一刻起,他将和水艺站在对立的两个阵营里。 回到前厅的嘉宾因为送走了江宁,情绪恹恹提不起精神,易忱便开始控场:“这几天你们说说看都有谁跟江宁接触过,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要一字不差的复盘。” 白茶直言直语:“我没怎么和江宁接触过,这几天总共没和她说上两句话,因为被房间被分的近,跟她借了点生活用品,倒是水艺那天我看你在江宁房间一直呆着呢?” 果然女人之间争锋相对是最好看的。 明眼人也知道白茶是嫉妒水艺,因为她在余安州的心里是个特殊的存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而她和余安州算什么?算是炮友关系吗…… 告白没用,当舔狗更没用,他的眼神和偏心总是不自觉被水艺吸引。 女人的直觉让白茶把水艺当成了假想敌。 而水艺行得正做得直,她没在怕的:“我跟母妃呆的时间最长,相比较而言关系也是最好的,白茶去借东西的那天晚上我和母妃正在聊心动男嘉宾,也有讨论过谁是狼人,正是因为讨论和猜测过了,所以想保住大家一起赢节目组的钱走到最后,但我不知道是谁叛变了。” 陈薛来了精神:“你母妃的心动男嘉宾肯定是我吧?” “母妃的原话,该死的节目组,这群男嘉宾除了陈薛还有谁能跟我配对?一个亲弟弟,其余都比我小,姐不吃嫩草的,难道只能凑合凑合跟……白痴做cp?” 陈薛一口水喷出来,他擦了擦嘴角和衣服:“咳咳,像她会说的话。” “我是最不希望大家离开的人。”水艺三指竖在耳朵旁对天发誓,“要是撒谎的话……永远吃不饱,挣不到钱,没人爱。” “哎呦,好了好了。”陈薛心疼闺女,他赶紧接过话茬,“我们都懂,绝对不可能是俺们家小宝贝。” “也不会是我。”易忱抬眸,神色幽幽,“我是江宁的亲弟弟。” 李殿唯笑了:“为什么不会是你?亲兄弟还得明算账,意见不合或者说江宁姐发现了什么秘密,被你咔嚓了都有可能。” “票人要大家一起投票,少数服从多数的情况下,我姐才会被票走。”易忱不慌不忙的解释,镇定自若的开口,“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参与过票人,你们不觉得很匪夷所思吗?” “师哥!”李琼琼敲了个响指,“除了预言家、女巫、猎人还有别的神职牌!” “我也是这么想的。”余安州手机里的游戏又输了,他自认身份,“狼人票人也跟平民和有身份的人一样都需要选举投票,除了有暗杀身份的猎人可以偷偷在夜晚枪毙目标。” “靠,猎人就算杀人也得先带走狼人啊!怎么可能会把好人带走?”陈薛表示不解。 “除非江宁是狼。”李琼琼抬起头,说出大家不敢说出的怀疑。 谈话之中,大家已经潜移默化的把自己分成了好人和狼人的两个阵营,这种转变让水艺感觉到不安。 “狼人怎么了?狼人有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杀过你们好人吗?”白茶皱眉,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薛张了张嘴吧,觉得越解释越乱,只得看像水艺和易忱他们求助。 “大家先不要吵,越是内斗,越容易陷入死循环中。不如我们假设一下,母妃真的是狼,猎人是怎么知道母妃的身份,一是自己发现的,二是通过预言家。假设,母妃不是狼,猎人带走了母妃,那么在节目组的设定里,猎人就不是好人角色。” “或许,猎人要屠戮活着的所有人,即便不知道身份卡也得在恋综结束前让他们都死掉。” 余安州把视线投向陈薛,冷着一张脸:“二老师,你贼喊捉贼这一手玩得挺好,我就在想这个八人游戏里节目组塞进来个丘比特没用的牌是为了什么?原来丘比特和猎人有异曲同工之处!你跟江宁姐待的时间最久,杀她更是轻而易举,猎人的枪连爱人都不放过吗?” “我草你妈,余安州你他妈瞎说什么呢?有证据证明我是猎人啊?我在餐桌跟你说了,老子是丘比特!” “丘比特的技能李殿唯应该很清楚吧?”白茶嘲讽着,“明明是狼最开始还说自己是丘比特,原来丘比特是个冤大头,谁都能利用。” 李殿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谁知道节目组投放了这么多狼,要是知道藏着别的狼,我想我也不会拿丘比特的卡自保来骗人。” “你们不要吵啦……”水艺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她急忙说道,“不管二老师的身份是什么,我们明天晚上投票的时候能不能齐心协力,挺过去?” “我想知道丘比特的技能。”白茶没有搭理水艺,反而继续问着李殿唯,就像是逼迫他说出答案。 “丘比特不射箭也能活下去,没有非要射箭这一说。拥有丘比特神职可以选择自己成为情侣之一,如果情侣里有人不幸落难,另一个则会为之殉情。如果情侣之中两人分别属于不同阵营,则他们的游戏目标就会改变成,这对情侣只想平静地生活下去所以要杀光所有人。”李琼琼帮李殿唯解释,“很不好意思,最开始丘比特这张牌是我扔下的烟雾弹,最后为了掩饰李殿唯的身份才会在私下问起来的时候说他是丘比特,可后来他也认了他自己是狼。” 余安州点头:“这倒是真的……” “你们狼窝也内斗感觉蛮奇怪。”看完热闹的易忱勾唇笑了一下,这表情和江宁如出一辙,不愧是亲姐弟。 陈薛也学着水艺那样发誓,只不过这次发誓发的很毒:“如果我没拿丘比特这张牌,恋综节目录完我就被车撞死和我妈团聚去。” 一瞬间,前厅鸦雀无声。 区区游戏而已,怎么都拿发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二老师你说自己是丘比特,你的箭还在吗?”易忱问出重点。 “不在了。” “对方是谁?” “水艺。” 答案呼之欲出,听的人心里不舒服。 易忱黑下脸。 李殿唯抿着薄唇。 余安州深深的看了一眼陈薛。 其余人论听到答案惊掉下巴的程度可想而知。 “我把你当爹,你却想跟我处对象?”水艺抚额,她哭笑不得的说出这个段子。 “不是这样的,我害怕自己把箭射到别的阵营里,那个时候俺只知道闺女抽了女巫,这是非常确定的事情。”陈薛摸摸后脑勺,“卡片上的字很多,我就扫了一眼,没看到那句‘丘比特不射箭也能活下去,没有非要射箭这一说’。” “如果陈薛真的是丘比特,女巫是水艺,而我们狼人阵营都确定了,那么猎人只能藏在易忱和李琼琼两人之间。”清泉般细润的声音从余安州的嘴里飘出来,不轻不重却不让易忱陷入众矢之的。 水艺有点慌神,她皱着眉头,不敢细想却无数的线索窜入脑中。 预言家是李琼琼这件事除了自己知道还有谁知道?! 水艺猛地看向坐在沙发对面的李殿唯,同样那双混血眸子渐渐眯起来,小舅舅正在审视易忱,下一秒就会判定他死刑。 那么…… 第46章 “可是我有些不理解,按照大家的推论,狼人杀的游戏为什么没有平民?反而有这么多的狼?”陈薛是不相信易忱会把亲姐姐投出去,但现在谜团越来越多,跟麻线一样解不开。 “大家都被狼人杀固有化了,如果这次杀得都是神职人员,而不是平民呢?”余安州握拳,磕在下巴上,“从一开始节目组就在迷惑我们,神职、狼人、平民,压根就没有需要保护的平民,其实就是狼人和神职人员的斗兽场。” 水艺叹了口气,节目组好一个离间手段呀! “她是预言家。”易忱靠在沙发边,他高挑的脖颈微微扬起,傲慢的不可一世,“但你们平白无故拿不出证据就给我按上一个猎人的头衔,有点不够兄弟义气。” 李殿唯抿着嘴唇,沉思片刻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卡牌放在圆桌上。 那是一张很漂亮的插画,上面是他的形象被美工画成了手绘。 看直播的网友也惊呼梦幻联动,李殿唯手里的卡牌插画和微博官宣的角色海报相互呼应,都是白色的燕尾服拖到脚边,他蹲在雪地上,可怜巴巴看着身边这只白色的西伯利亚犬,一人一狗互相对望。暗夜中,借着月光,将手中的长鞭挥去,却又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 不同的是,卡牌上没有多余的字。 只写着:狼人(月夜降临时选择正确对象,杀错则被淘汰) 所有嘉宾对于李殿唯的行为举止表示有些震惊,但一个表现出自证,另外的嘉宾就坐不住了,尤其是备受质疑的陈薛。 当即立下,他打开手机壳,抽出了卡牌。 的确是丘比特。 上面的说明很长,字又很小。 像陈薛这样的,事没到自己头上,不愿意看也正常。 大家相继拿出了牌,只剩下水艺和易忱,她看向他,似乎也在为他捏一把劲。 “我的牌在节目组那里。” 女孩垂下头。 看着地面。 “没关系,我们第一天不就看到你抽卡片了吗?上面写着女巫呢!”替水艺说话的是李殿唯,那头狼,正在保护神职女巫,你说可笑不可笑? 易忱见其他人都等着自己拿牌:“不见棺材不落泪。” 卡牌的插画,画着一片竹林,夜晚连虫子的窸窣声都没有,静悄悄的非常荒凉。他身处于雾蒙蒙的环境里,手里举着仅仅只能照亮自己脚下的那盏黄光灯笼,步履艰辛的走着,白色西装在这儿显得格格不入。 牌面写着两个大字:狼人(月夜降临时选择正确对象,杀错则被淘汰) 震惊的可不是只有广大网友,还有嘉宾们。 白茶偏头:“不可能啊?” 余安州:“节目组玩的挺大,四个狼人。” 陈薛站起来,甚至还拿走了卡片:“窝草!真特么的狗啊你!” 李殿唯:“你跟我一样。” 李琼琼满腹怀疑的看向易忱:“师哥你是狼人?” “如你所见。”易忱伸手要回了卡牌重新装进外套里。 只有水艺闷不做声,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手心里全是汗:“狼人牌里的牌意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月夜降临时选择正确对象,杀错则被淘汰’?” 余安州:“期初我也不明白,所以只能按兵不动,现在看到了这么多只狼齐聚一堂,想必节目组更需要双赢,既要看点又能少给钱。当然,我们能在这里互相猜忌,估计也是按照节目组设下的套路在走。” “四头狼不可能同时刀四个目标,只能在互不知道身份的时候,按照巧合性刀对同一个人,如果刀不对,四头狼都会被淘汰。” 水艺猛地抬头,看向易忱,她似乎在说:“我们第一步就走错了。” 是的,第一步就走错了,所以步步错。 节目组压根就没想过互相伤害,或者说他们准备了B方案,如果嘉宾其乐融融不把节目组当成最大的敌人,恋综便是冒着粉红泡泡的恋综,狼人杀不过就是敷衍性的摆设。 而他们,从来没有相信过节目组,小心提防,每一步都试着揣测节目组的套路,结果却真正的开启了互相残杀的套路。 水艺眼眶微红,她甚至觉得,是自己亲手杀了母妃,推老王哥哥下水。 鼻子抽抽搭搭,抬头的那一瞬间,易忱的身影挡在了她前面:“游戏还得继续玩下去,陈薛,你还想不想让江宁回来了?” “操,当然想了。” “那我们一起把余安州投掉,你不觉得刚才带节奏的也是他们,这两头狼如果夜里不知不觉杀人也是有可能的,他们彼此知道身份,表面上附和我们不投,私下两只狼同时投走一个人,自然不会担心投错就被淘汰的几率发生。至于我和李殿唯,我俩为了爱情争得你死我活,不太可能意见一致。” “老王哥哥……”水艺攥住了他的衣角。 李殿唯嘲讽的勾唇:“用不着我好兄弟提醒,我对水艺只是单纯的舅舅和侄女的关心,上升不到爱情,你又开始乱吃飞醋了。” “打着舅舅和侄女的关系组cp,白日费尽心思也要同队,是这样的吗?”易忱不示弱的回怼。 这说辞让李殿唯哑口无言。 陈薛看了一眼老余:“游戏面前无兄弟。” “哥,你这是女人面前无兄弟。”余安州举起双手投降,“身为一头狼,没票过人,我的失误,现在还被真的杀人犯投票,确实冤枉。” 白茶很生气的把手机摔到大家面前:“你是没去过你姐的房间,但你经常出入水艺的房间得给我们一个解释。” 李殿唯深不可测的看了眼易忱,抿唇不语。 “我……”水艺想去解释,事到如今,既然开启节目组准备的结局,她更害怕自己保不住易忱,保不住所有人。 但易忱及时的按住了欲言又止的她,抢先一步开口:“我喜欢小家伙,去她房间还需要跟你们解释什么?” 卧槽—— 卧槽—— 卧槽—— 突如其来的表白。 这一天到晚的,膝盖全给易忱献上了。 水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是耳尖非常红,红得快要滴血了。 估计屏幕前的cp粉咬着牙齿,却禁不住笑意,满脸横肉狂飙,缩在被子里笑的花枝乱颤,谁不看了说一句,老子磕的cp是真的? “你喜欢谁,我们管不着喽~”白茶像只备战的猫,只要涉及余安州毫无保留的挡在他面前,“可是,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善良的女巫手里是有一瓶毒药的。” 第47章 余安州晃了一下神,然后很快地转头看向白茶,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着他心情不佳,随后把手机“咔哒”一声按下锁屏,双手揣兜站了起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讨论,我累了。” 白茶那张美丽的脸却绷不住了,她极力保持微笑,咬着牙开口:“余老师……大家都在复盘,为了尽快找到真凶,让宁姐回来。” “那你留下来听着,我上楼补觉,明天有精神票人。”他回过头,眼眸里幽幽暗暗地环视一圈人最后落到易忱身上,“不过,就算你们找出真凶也没什么用,现在等于玩明牌,神职人员已经知道了威胁他们人身安全的狼有四头。白茶,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白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堵的难受极了。 好一个换做是她怎么选择…… 易忱是光明正大的护着水艺,而余安州呢?他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说这些话,真当别人看不出来,他是在保水艺不陷入众矢之的吗? 白茶只能把希望寄托到了非常想让江宁回来的陈薛身上,她站在了余安州的对立面:“但我更想知道谁是真凶。” 陈薛打了个哈欠,笑嘻嘻的说:“茶茶,今天确实有些晚了,不如就跟老余说的那样,明天事情明天再说呗?真凶又跑不掉,况且今晚四头狼都公示了身份,大家也都平复一下心情。” 白茶明白了,除去她意外,剩下的人都把水艺看做团宠。 原来如此,到底还是亲闺女,舍不得刀。 余安州没有跟白茶一起上楼,两个人因为水艺起了隔阂,在坐的人看似为了水艺终止了复盘,但大家心里都有个疙瘩。 白茶把事情点明白,疙瘩也注定越来越大,明日投票真的只能随心了吧? 等人走得差不多,前厅只留下了陈薛、水艺、易忱。 挂着笑脸的陈薛终于面无表情的看着沙发上并排而坐的两个人:“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水艺看向易忱,似乎带着祈求的目光,她不想忍下去了,但缘由是否能说出来得让易忱点头,因为比起淘汰江宁,她更不想失去易忱。 “水艺的毒药是我拿的。”易忱淡淡的说。 陈薛的牙齿抵着腮帮子,尽量在闺女面前保持心平气和,咬牙切齿道:“她是你亲姐。” “你闺女重要还是江宁重要。”易忱冷眼看着他,“为大局考虑,她手里有女巫牌还承诺会保护所有人,可是,二老师你知道我姐的身份牌吗?” “就算她是狼人又怎样,你们四头狼都能活下来,凭什么让她当炮灰。”陈薛皱着眉头很是激动。 “你都说了她是我亲姐,我身份牌也是狼,就算再怎么样我投走谁也不会选择毒死我姐。”易忱希望陈薛能够明事理点,不要被个人情绪所左右,反正只是个游戏,太过投入好也不好,挺伤感情的。 “内个……”水艺可怜巴巴的看向陈薛,主动认错,“二老师这事全都是我的错,毒药是我给老王哥哥的,按照规则杀掉真凶才能让江宁姐回来,那只能把我投出去了。” “胡说八道什么?”陈薛看不到闺女抹眼泪的样子,他抽了几张纸递过去,“我没怪你们。” “江宁的牌是人类清理师,牌意写着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一键肃清所有嘉宾。”易忱偷偷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摸出卡牌推到陈薛跟前,“我趁我姐不注意顺走的,想必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军校毕业的大佬丢了东西不会这么淡定的。” “你们有什么计划?”陈薛收下了卡牌,贴近心脏留存。 “当初我和水艺商量,最后几天如果不通过杀掉江宁为噱头,节目组还是会牵着我们的鼻子走,到时候皆大欢喜的结局不一定能成功。命运必须掌控在自己手里,这样所有嘉宾都能活。”易忱看了一眼水艺,“她是女巫,还有一瓶解药。” 陈薛松了一口气。 易忱笑盈盈的拍着水艺的肩膀:“我相信你知道该在何时何地用才会把危险释放到最小化。” “老王哥哥……” “我姐没得选择,只能按照牌意照做,就算重活还是一样具有危险性。” “老王,接下来怎么办?我觉得明日投票会对闺女不利,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吗?” “丘比特、预言家、女巫还有一头已经被策反的狼,你们的胜算很大,只不过明日我需要你们把节奏带到我身上来。”易忱直白的告诉这俩人,尤其是水艺。 水艺摇摇头。 “听话,跟着李殿唯票我。” “你是说?”陈薛瞪大眼睛,“你假装跟李殿唯闹不和啊!” “不然呢!我都是能给他带咖啡的关系了,还能为了……”易忱从水艺脸上移开目光,轻咳一声,“节目效果跟兄弟翻脸?” 陈薛拍拍小心脏:“这几天的修罗场你俩演的很逼真。” “我不想把你票出去。”水艺就是害怕这天到来,现在父女俩的心情如出一辙的悲伤,“解药只有一瓶,我只能救一个人。” “傻小孩,还记得吗?你说过,八位嘉宾怎么来的就要怎么离开这座古堡,任务没完成之前,老王哥哥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易忱就像一束烛火,时明时暗,终于也有了目之所及的地方,不再铆足劲向前方探索,仿佛有了准确的目标,尽管那盏泛黄的灯笼只照亮自己脚下的路,却为了身后的人留下脚印,指明方向。 他眼里灌满了温柔,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笨蛋美人的长发:“尊重比爱更难得,我会死,但向死而生。” 第48章 倒数第三夜。 大家对彼此带有防备的心情,随着冷漠的广播声再度传来,响起诡异的童谣:“小鸭背着鸭妈妈,啪叽啪叽掉落水中,妈妈头朝下却被淹死了,小鸭哭唧唧,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岸上的老伯和老婶拿起相机笑哈哈。” “谁他妈编的?驴唇不对马嘴。”陈薛翻了个白眼。 易忱眼眸暗了暗,这个时候节目组仍然不放过他的小心思,童谣的歌词很奇怪,但却将所有矛头指向他。 比如小鸭怎么能背着鸭妈妈呢?颠倒是非黑白,说明他自然不是票走江宁的真凶。 再比如,鸭妈妈就算掉进水里头朝下也不会淹死,特指就算把他投出去,向死而生才是结局。 然后,小鸭哭唧唧又不会说话,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很正常,可歌词在这一部分拟人化让它显得不正常,直接点出了水艺被捂嘴,谋划一切的是他,所有的事情从正常变得不正常,也说明了如果嘉宾不猜忌节目组,就不会开启B计划。 最后,岸上的人看到这番场景只当没事人,举起相机笑哈哈,才是所有歌词中最正常的,因为人类永远听不懂动物的语言,站在水艺对立面的人永远都不会赢。 这是节目组为他选好的结局,兜兜转转逃脱不了掌控。 认栽了…… 反正能让傻小孩赢的开心就好。 易忱索性在身上胡乱的摸索着,但却失望的发现,浑身上下的口袋中连颗缓解情绪的糖都没有。 “你在找这个吗?”水艺举着不二家的棒棒糖,替易忱剥好,伸到他面前晃了晃,“张嘴,哥哥。” 没有叫老王哥哥。 也没有叫易忱。 这句‘哥哥’撩的他心颤。 眼角狭着微微的红晕,他咽了口唾沫,深情脉脉的低头含住那颗桃子味的棒棒糖:“跟你一样甜。” 豁…… 秀恩爱不看场地啊? 大概弹幕里的看直播人士和现场亲眼目睹的嘉宾都是同一种表情吧? 【距离狼人杀结束还有两个小时,请大家尽快投出真凶,终结游戏。】如易忱所料,他没有刻意要拖时间,而是在验证今晚会不会是最后的结束夜。 果不其然,节目组缩短了狼人杀的时间,利用昨天的热乎劲,这场心理战的看点就在她们几人互相怀疑中愈演愈烈,已经是一个很有看点的高潮了。 更是因为昨晚李殿唯率先掏出身份牌,逼了大家一波,另外能够引流的人物身份看点也被公之于众,接下来不管怎么设置陷阱都很难抓住观众的眼神,叼住蹲守直播网友的胃口。 索性,加快步伐,来一场紧锣密鼓的直击战斗。 易忱昂首,皆大欢喜的场景很快就要到来了。 “怎么着?大家看谁不顺眼呀?”陈薛眯起眼睛打量了一阵,“还是借着上次我们茶茶心里拧巴的事情继续讨论?” 白茶撇嘴,她看看余安州,这人还在跟她冷战,昨晚过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她是不敢了。 “我的毒药和解药都在牌里,我没有拿去害母妃。”水艺天真的眨着眼睛,咬文嚼字钻空子,她看向白茶解释道,“毒药是杀狼的,不是杀好人的,而且如果狼没有伤害好人,我也不会伤害你们,我只想要大家能都活着,但现在看起来……投出真凶游戏结束,可是大家投出真凶又会怎么办呢?一个接着一个投吗?” “你说不是你,那就不是你。”余安州神情镇定,他和水艺对视,含糊不清的话语在这次终于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我有怀疑的对象。”李殿唯伸手指向易忱,“隐藏最深的狼,先把他投出去,不管是不是真凶对我们剩余嘉宾的威胁最小。” “我也这么觉得……”陈薛吐了吐舌头,对易忱拱手,“不好意思了,兄弟。” 易忱耸耸肩:“反正不是我就是水艺呗?我身为一个男人哪能忍心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受这委屈。” 余安州打开了游戏机,对于结果如何,他大概已经知道了,不怎么费脑子的时候还是玩游戏更解闷:“你们随意,节目组的镜头切一下我,余安州票易忱,请你们准确记录。” 陈薛伸出两根手指:“易忱两票。” “还有我。”李殿唯那张混血的脸在阳光下格外有古堡主人的味道,欧美人的眼窝都很深,他偏偏正正好好,在中西方骨血的结合下好像随着古堡而生而死。 两根手指变成三根手指,票易忱的有三人,剩余嘉宾七人,只要再有一票,易忱就被淘汰出局。 白茶是听话的,而且也有意求和,既然别人搭了个台阶能通往余安州身边,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二老师记我一票。” “你们三弃权啊?”陈薛问道。 易忱笑了:“还用投吗?我准备上去收拾行李了。” 【很抱歉,此次检举失败,请大家重新投票,狼人玩家易忱已被票杀,请您保持缄默】游戏继续—— 众人目瞪口呆。 不是他???? 网友纷纷摔键盘。 “老子最喜欢的男主就这么没了?” “老王妈妈们心疼你一万次。” “会捏泥塑会摸棺材什么都会的老公再也看不见了。” “能不能把易忱留到最后啊!” …… 抱怨声很大,微博铺天盖地实时上了热搜。 水艺眼眶红的快要落泪了,可易忱又没办法说任何话,况且他还在场,无比心疼的摇了摇头。 “内个。” 傻小孩举了手。 易忱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 “闺女……” “你要想好了。”李殿唯叹了口气,她当真要用解药救回易忱然后公投目标就转移到了自己身上,明明应该是投掉水艺后,她再使用解药救活自己。 重活一次的机会应该这么用。 余安州也默默的按了暂停键,黑白钢琴格的游戏突兀的摊在他手心之上。 “我想使用我这瓶解药,可以吗?节目组,导演老师。”水艺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她笑的开心,似乎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没有人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起码宠水艺、把水艺当成宝儿的几位男生是舍不得的。 无论在不在同一个阵营里,都不想看她难过,不想看到她红鼻子红眼睛,跟只小兔子一样。 【女巫水艺可以使用解药救活任意一人。】“我想要救活……” “我要救江宁。” 卧槽—— 陈薛猛地扭头看她。 不知道这孩子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闭着眼睛的易忱终于睁开眼睛,全身都在保持警惕,这次解药用在江宁身上有些快了。 【你确定要救已经死去的人回来吗?】“是的。” 水艺回答。 【江宁复活之后,狼人杀游戏继续,复活者会直接谋取真凶的性命,请问您是否愿意看到绞杀的结局。】“我要复活母妃。” 【江宁已复活】 随着广播声音渐渐消失,引擎制动戛然而止,古堡大门被推开,江宁踏着高跟鞋缓缓而来,食指夹着一张身份牌。 “没想到毒杀我的人真的是我家小宝贝?” 在后台看前情回顾的江宁笑的挺自豪,但没办法,角色设定下,她归来之时就是水艺殒命之日。 “我的身份牌是人类清理师。”她挑眉,高马尾一甩,表情拽拽的,“女鹅……” 女鹅啊,女鹅啊,你干嘛要救我呢?好好地痴情男你不救。 匕首横架在水艺的脖子上:“做戏就要做全套,没办法噢!” 古堡里警铃大作,低沉的声音传来,广播里播放的是一阵阵枪声。 【易忱强制性复活,重新洗牌,向死而生揭开第二重身份,隐秘在狼人群体中的暗杀猎人。】“您在入古堡那一刻写下的暗杀名单没法改变,由于猎物已经被他人盯上,特此询问,您需要更换目标吗?” “不用。” “那么……” 古堡里的灯再次亮起,这一次是节目组从三楼冲下来放礼花的声音:“恭喜大家,各位辛苦了,狼人杀游戏结束,八位嘉宾活到最后。” 陈薛一脸懵逼。 李琼琼二脸懵逼。 就连水艺也是懵懂的抬起头。 江宁叹了口气:“你这小子,怎么把水艺写到暗杀名单里了?” 易忱自然而然的扶着水艺的腰,把她拉回自己身边,揽到怀中:“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臭情侣!”亲姐看不下去的咒骂道。 他揉了揉傻小孩的头:“更何况,我要是更改名单,指不定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累了,要好好休息,明天才能养足精神陪我谈恋爱。” “我靠!我不想呆在这里了。” 陈薛用拳头砸在棉花似的抱枕上。 易忱不以为然:“二老师你现在参加的是什么节目?” 陈薛看弱智那般看他:“特殊的朋友啊。” “恋综不谈恋爱岂不是白白荒废海边、古堡、和美丽的她吗?”易忱恨铁不成钢,似有若无的看看江宁,凑到陈薛耳边轻声说道:“姐夫,好机会靠自己把握,兄弟加油。” 这边刚替二老师解决终身大事,李殿唯就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和善的笑意漾起青春的光:“你差一点就让小侄女输了。” “断舍离,节目组好心机。”易忱伸了个懒腰,手臂搭在李殿唯的肩膀上,“难为你跟哥唱反调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保护小侄女心甘情愿。”李殿唯哈哈两声,笑的悦耳。 易忱的下巴扬了扬,示意李殿唯去看那个坐在沙发上和热闹环境格格不入的李琼琼,眸子里带着戏谑:“都怪我,耽误你谈恋爱了,等会儿好好跟人家妞儿叙叙旧,开局你俩玩对立面,这下我能看到现场版的追妻火葬场了。” “追妻火葬场的应该是内位,人家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喜欢白茶,还当炮友处呢。”李殿唯带着小括号,半斤八两的拉上垫背的。 白茶举起酒杯朝易忱比了比:“我误会你们了,没想到最后节目组太坑爹,他们赌你会不会改变选择。” 当事人含笑,点头致意。 如果不是水艺提前救活江宁,阴差阳错的攻略出正确的结局走向,恐怕按照他的法子,水艺真的会输掉承诺。 因为傻小孩的心软,让他幡然醒悟,保护水艺的生命安全让在活在游戏里成为第一名,还是满足她的心愿有可能会死掉呢? 艰难的抉择下,在狼人杀的游戏中,他学会了换位思考。 女巫对着那轮明月许下愿望:她要带所有人逃出去。 成为女巫最忠诚的狗。 其实,两位神职人员的争夺战,结局无解,狼人杀游戏结束,大家都活着。最后这一关的确具有针对性,全员生死都压在他身上,输赢仅在一念之间。 …… 海风吹过,云朵偷喝了酒,一头栽下去和晚霞相拥,几个人并肩而站,导演取完结尾的景,全程结束。 在没有摄像机拍摄的前提下,李琼琼终于鼓起勇气走到易忱身边,郑重其事的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身,她的脸面朝沙地,看着小螃蟹张牙舞爪的横着走过去,勇气涌入嗓子眼:“我喜欢你很久了,师哥,很久很久,崇拜你也很久了,希望我的告白不会让你感到不舒服,只不过现在如果不把我的心情说出来,我怕大家从古堡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谢谢。”易忱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你的心意,我收到了,祝师妹日后能觅得良人。” 李琼琼直起身子,背对着易忱加快了脚步,终于离他有些距离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扭过头想要再看一眼学生时代喜欢了很久的人。 抬眼时,高岭之花的师哥低头亲吻了红着脸垫脚的小女孩。 恋爱应该是奶油味的吧?又甜又腻。 她感觉到有股热热的液体滑落,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李琼琼擦掉眼泪,笑骂道:“你可真是个傻瓜啊……” “听说李小姐很会玩摩托艇,要一起吗?” 站在身后的李殿唯温柔又绅士的等待一脸泪痕的李琼琼转身。 远处,那抹亲吻的身影分开,两人齐齐转头,水艺用胳膊撞了撞易忱,伸手指着后面:“你快看他们两个人。” 易忱那副早就知道的表情洋洋得意:“你以为你的小舅舅是为什么要来参加节目的?” 水艺愣住。 “真以为他是为你而来啊?” “啊?难道不是嘛……” 易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陈薛和江宁高声喊道:快看是双彩虹! 导演满意的按下快门键,一张有意境的照片定格。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作者有话要说: 大结局完毕,番外随时掉落在此章的【作者有话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