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正确的思维模式》作者:猩红土豆 文案: 存档,看看gjj的锁文上线在哪里。 主攻攻控向日常偏心攻宝 先虐攻后虐受的换受文,被怨念折磨诞生出来的产物。 个人觉得这篇是写强强来着,但不管攻怎么强他都会纯情地被强受调戏和宠爱(比心)我最喜欢强强了!!!(破音) 正牌受追宠攻 受默认双洁 内容标签: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崇都 ┃ 配角:看我主角就可以了 ┃ 其它:主攻攻控向 ================== ☆、上 就之前有一段时间对于先虐攻后虐受攻那么惨还能和那个罪魁祸首he非常非常意难平。就诞生了这一篇,先虐攻(沈崇都)后虐受,换受,修罗场预备好了。我还是偏心攻的。 那有什么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被伤害依旧笑着不计较的“善良”和“爱”。他能原谅他,也无非是从他身上取回了足够的利益罢了。 1. 温家最受宠的那谁谁留学回来了,为此特地大张旗鼓办了个酒宴,将交好世家的青年才俊统统请了过来,想着将交情延续下去。 沈崇都他爹跟温那谁他爹当年是能穿同一条裤衩的关系,现在时代变了,大伙儿各有各的责任,虽不能如儿时那般纯粹,但还是明眼人能瞅出来的亲密。 但父辈的友情目前为止是完全没有在沈崇他们这辈儿重现的意思的,一方面是因为温那谁打小儿身子骨不好,老早就送出国去调养了,这一年到头双方都见不着一次。另一方面则是傲慢的沈公子是几乎不会主动去向什么人示好的,家里头受宠,本人性子更是高傲自大。 至于为什么说沈崇都是几乎不向什么人示好呢——委实是因为他曾轰轰烈烈地破过例,闹得几乎圈内圈外人人皆知。 2. 约莫是七年前吧,也是似曾相识的酒宴,在程家小儿子的成人礼上。 那会儿沈崇都也才二十岁,他是沈家的长子,往下分别有一个弟弟和妹妹,但偏偏这沈大少一点儿身为长子的稳重也没有,满身风光的少年意气,上着大学,脸嫩地像个高中生。 沈崇都在程致霖的成人宴上对比自己小两岁的对方一见钟情,从此对其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虽然本人性格很糟糕,但他面对本心的时候是个极其坦荡真挚的行动派,追求也非常诚恳,将自己热乎乎的心捧出来放到程致霖面前,无微不至的对他好。 双方家里都没有阻止他们更进一步的意思,程致霖毫不意外地被那个青年打动了。 奈何他当时正处叛逆期,又有一些对未来的迷惘,便喜欢和一切对着干。 他口是心非的拒绝着沈崇都的追求。 无视他开车穿过两个城区的疲惫,撕毁他每个字都凝实着爱意的情书,摔碎他精挑细选的礼物—— 总之就是对着干。 这很幼稚。 但程致霖喜欢看对方蹙眉垂眼时委屈难过地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那对桃花眼里闪烁着什么东西碎裂后折射出来的光芒,很漂亮。 漂亮的他甚至想要伸手触摸。 他们就这样推拉式你来我往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沈崇都重复着告白被拒绝伤心收拾心情再次告白然后被拒绝的无限循环模式。 家里人都很心疼他。 沈妈妈甚至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插手阻止自家孩子飞蛾扑火式的追求。 现在阻止来不及了,家人们怕已经一头扎进这段感情的沈崇都会因为阻碍触底反弹,甚至产生此生唯程致霖不可的念头——这种极其错误荒谬的念头一旦产生没个十年八年绝对是扭转不回来的。 清楚自家孩子心性的大人们只能窝火至极地关注他们的动向,心里约莫已经把程致霖凌迟爆破一万次了。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事实上这句谚语不怎么符合语境。程致霖在一年后接受了沈崇都的告白,仅仅只是因为他的逆反心理平复了而已,他知道自己早就动了心思,但就是嘴贱心贱地不愿意承认。 他们走到了一起。 沈崇都的脾气和性格本身都是糟糕到了极点的,身上刺儿多不说,防备心还特别重。他长相颇为明艳,面部轮廓的硬朗线条使他的模样不至于女气,但仍旧非常容易叫人联想到玫瑰花,灿烂热烈。 可他在程致霖面前却永远都是最柔软最不设防的状态,悄悄地修剪了身上的刺。 沈崇都学习很优秀,但对读书其实没有特别大的兴趣,提前毕业后便进入自家的公司工作。 他们还算甜蜜地处了一年。 可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沈崇都在工作中磨平了身上的少年意气,像是化茧成蝶一般,更加内敛沉稳了。但对着程致霖的他总是不一样的,眼里点缀着星光,好似一如当年,从未改变。 程致霖在学校里以颜值能打品学兼优出名,女生们偷偷在暗地里叫他“冰美人”,只因他常年冷脸,笑容稀少,话不多,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 沈崇都因为工作变得忙碌,不得不减少了来见他的时间。 程致霖是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像对方喜欢自己那样喜欢他,便觉得这样也挺好,不需要为了见面时的表现发愁。 他下意识地忽略掉自己手机锁屏和桌面的照片,忽略掉相册里占大头的对象,忽略因为减少了见面次而感到酸涩的心情,忽略自己努力提前毕业追赶上对方进度的行动。 他是为了自己而奋斗。 大概。 3. 程致霖提前争取到毕业了,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沈崇都这个消息,并罕见主动地提出了同居的邀请。 沈崇都欣喜于对方的主动,觉得自己的心意得到了认可。 但程致霖显然不是那种会设身处地的贴心伴侣,他将两人同居的房子定在了他家公司附近,忽略了沈崇都在这里居住的话去上班要开一小时车的地理因素。 但沈崇都不想拒绝自己那么久的主动后得到的第一个回应。 只有一个人满腔热情地付出的感情是走不长久的,而愿意迈出这一步的程致霖是不是因为想要和他长久地过下去呢? 沈崇都被在这段明显处于弱势的关系折磨地太卑微太盲目了。 他没有细想自己在和对方那么久以来的情侣关系中,最亲密的动作只止步于牵手上的原因。 程致霖不愿意跟他接吻和上床,甚至是极为抗拒这些情侣间的亲密行为的。 沈崇都不想逼他,他觉得两个人要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顺其自然,总归是等得起的。 但程致霖却觉得沈崇都不是他的真爱。 别看他成天端着个冰块脸,心理活动却一点都不少,甚至有些矫情。 他们各自有事要忙,这个闲下来了那个又要加班,现在甚至没空约会。 他当然知道这是磨砺,是他们接下父辈们的担子的必要前提。 但程致霖就是觉得他们既然走不到一起,那总归不是良人。 在沈崇都某次出差回来,他抱着自己花钱雇的女人,对对方第一次提出了分手。 沈崇都眉眼倦怠,却还是强撑着笑了笑,将女人礼貌地请出去后,叫程致霖别闹。 他出差回来还得打扫屋子里的卫生,把程致霖囤了几天的衣服拿去洗衣机洗。 程小少爷娇生惯养惯了,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又不想让钟点工进入自己的小窝。 沈崇都不得不担负起清洁工作。 从前他做这些都是满足快乐的,但现在他觉得很累。 非常疲惫。 提出分手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三番五次下来便彻底引燃了沈崇都心中的炮仗。 分手也没什么不好吧? 他问自己。 当然没有,他可以一个人很好的照顾自己,不想做家务的时候就请钟点工,忙了一天也能回家好好放松,不用发愁不用受气。 那还爱不爱程致霖呢? 沈崇都看了眼靠坐在台灯旁看书的男人,对方样貌和身材气度无疑都是顶尖的,但沈崇都现在看着对方,可以以欣赏的心态平静面对,却再也没有当初一眼万年那样文艺热情的冲动了。 心灰意冷。 4. 再后来,因为程家和某个势力产生了利益冲突,那边铁了心要让程家吃瘪,便对程致霖下了手。 那是一场人为车祸,恰好在车上给程致霖当司机的沈崇都不仅无辜躺枪,还为了护住对方硬是废了两条腿。 程致霖则奇迹般地受了点轻伤。 在病床上醒来的沈崇都看着窗外金灿灿的树冠,漫无目的地感慨居然不知不觉就到了秋天。 他又想到自己的腿,莫名的有些发笑。所幸还有痊愈的希望,程致霖是不是会以此为借口觉得不那么愧疚呢。 虽然无辜的受了牵连,但沈崇都还是下意识地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对方。 他居然不希望对方死掉。 因为废了一双腿,沈崇都便由此坚定了从这段纠缠中脱身的念头。 从此互不相欠,虽然被自己打扰了四年,可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住院期间沈崇都没有等来程致霖的探望,他不得不放弃与对方面对面正式提分手的形式,抽空发条短信通知对方。 为了让双腿痊愈,沈崇都被家里人送到封闭式疗养院复健治疗。 双腿没有知觉很痛苦。 复健很痛苦。 他以为自己不后悔帮程致霖挡灾。 他以为自己能够不埋怨对方,成熟理性地认为由自己做出的选择所诞生的苦果应该自己吞下。 但这也只是他以为罢了。 5. 沈崇都和程致霖的联系一断就是两年。 两年太长,复健太疼太苦,到最后甚至将对方模糊在了记忆里。 他的弟弟妹妹扛起了家里公司的担子,好不容易挨出来的沈崇都感到十分欣慰。 但没欣慰多久,那个最高的头衔就被弟弟以迫不及待的姿态扔回了他身上。 虽然工作被贴心的弟弟妹妹分担掉了,但被迫当起龙头老大的沈崇都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现在可以拄着拐杖慢慢地走一小会儿,但还是离不开轮椅。 这使得他身边总得跟着人照看他。 沈崇都有次难得上了一趟夜总会,结果捡回来一个喝醉了酒满身带刺儿的小明星。 对方清醒过来后就毛遂自荐要当他情人兼炮友兼护工。拗不过对方的热情,沈崇都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遂掏了个雇佣护工的合同出来要他签字。 对方就问他是不是忘了算情人和炮友的工资。 沈崇都很严肃地摇摇头,告诉小明星自己不需要这些。 他骨子里原来是很高傲的,现在却好像被时间磨平了棱角,整个人的姿态都温和的——略显严肃,自带威严的温和使他看起来非常非常的有魅力,像是经历了精细加工后的钻石一样闪闪发光。 小明星看着他将合同递过来,眼神忍不住在那支白玉似的手上细细地描摹,然后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半跪下来仰视他。 他的手腕也很漂亮,匀称纤瘦,却又不显得柔弱。 “老板,我叫魏习也。”小明星顿了顿,话语直白落阔,极其坦荡地道,“我觉得你撩到我了。” 话音未落,便在沈·老古董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将嘴唇印到他的手背上,还极为色情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下的那块肌肤,暗示意味十足。 沈崇都惊了,他感情履历干净,当初和程致霖在一起的时候双方都没有任何关于□□的行为,以至于他活到现在都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纯情地有些不可思议。 沈崇都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反手钳住了小明星的下巴,义正言辞地警告他:“不要试图越过护工的界限。” 沈崇都第一次遇到的的魏习也可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他虽然是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但印在骨子里的高傲倔强让他不愿为了资源去出卖身体。 这家伙当时在夜总会里操着啤酒瓶把那些虚伪肥腻的酒囊饭袋敲了个头破血流,自己也浑身是伤。 那玻璃破碎的声音噼啪作响,哀嚎声和求救声都穿透墙壁到沈崇都这边来了,恰好大伙儿顾着他也放不开来玩,以至于一个个极尽所能地安静斯文,无聊到他忍不住想去隔壁看热闹。 等他过去了,那边的战斗已经结束,魏习也满身狼狈地站在“尸体”堆中,眼神是发了狠的不顾一切,像是走投无路的孤狼。 沈崇都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想着这打手这么厉害,招来兼职护工吧。 没想到招过来了一问居然是个人设是柔弱美男子小明星…… 跟真实性格的反差不是一般的大。 “我又当护工又当炮友不好吗,一分薪酬两份力,多好的买卖。”魏习也睁大眼试图营造无辜纯良感,可是目光总忍不住贪婪地黏到沈崇都身上,心里循环念叨这男人真是该死的迷人,像块长在他心上的肉骨头。 魏习也头一回动这种心思,越看越觉得这熟男合胃口,又纯情又性感,越看越想扑。 然鹅不行。 沈崇都的弟弟妹妹盯他盯地紧,见魏习也长得好看,就总觉得这是继程致霖之后的第二个男狐狸精,生怕单纯的大哥被叼走吃了。 于是魏习也只能守着护工和保镖的身份静观其变。 6. 时间回到现在。 温家最受宠的那谁谁跟沈崇都同岁,因为久居国外,双方几乎都没怎么见过面。 现在想想,甚至对这个人的模样完全没有印象。 沈崇都坐在轮椅上,双手柱在拐杖的顶端,将下巴压到交叠的手背上,慢悠悠地打量着四周的年轻人。 这让他看起来有些慵懒。 时间将他浸萃地成熟迷人,面容变化不大,绷紧的面部线条让他看起来冷峻自持,那双过去澄净如水的桃花眼深邃了不少,皱眉注视着某人的时候甚至能让对方产生压迫感了。 ——反正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位大佬年轻的时候是朵轰轰烈烈的漂亮玫瑰。 他身后跟着护工兼保镖的魏习也。这家伙得到了沈崇文倾灌给他的资源,拿了次影帝后马不停蹄地宣布了退隐,安安分分地当起了护工兼保镖——能随时给雇主公主抱的那种。 魏习也其实生了张上天给饭吃的脸,面容英俊线条硬朗,身高腿长瞧着是脱衣有肉那一挂的冷峻型男。 这人在遇到沈崇都前走的是瘦竹竿柔弱花美男的路线,后边儿为了能更好地照顾对方便开始增脂增肌,锻练成了能帅又能打的硬汉类型,连戏路都扩宽了不少。 程致霖也到场了。 他从当初啥也不懂的废物高中生成长为现在的魏家当家的,身份和心态都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还是阻止不了他一见到魏习也就产生巨大危机感的本能。 他来之前一直在想时间过了那么久,沈崇都有没有找到新欢。 车祸后他就被家里人严密地看管保护了起来,通讯方式统统被截断,彻底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他数次想要突围去找沈崇都,数次都被抓了回来,最后惹得家里人烦不胜烦,直接差人将他绑了送到私人小岛上看护起来。 他是程家的独苗苗,上头有两个姐姐,注定是要扛起传宗接代的大旗。 找男人玩玩家里可以随他玩,就算对方是沈家长子也没关系。但敌对势力的行为使得沈家长子被牵连地身受重伤,护短的沈家发起神经来可不是好玩的,为了平息沈家的怒火,程家真真是元气大伤了一波。 果然还是自家孩子太没有管束了。 程致霖因此倒了大霉,不得不忍辱负重地蛰伏抗争,多年后总算大权在握。 程家亲缘意识堪称淡泊,培养继承人都是冲着培养机器人去的。 程致霖挣脱出来后第一时间就想要找沈崇都道歉,然后继续过回车祸前那样的生活。 仔细想想他到目前为止的人生,也只有在和沈崇都在一起的时候才有家的滋味。 程致霖想要和对方好好过日子,想要弥补自己对对方的亏欠,想要握住对方的手,想要亲亲对方的嘴唇———他才想起来他们交往了那么久,甚至还没有接过吻。 ——想要把没上的床统统补上。 程致霖老早就馋他身子了,但他矜持,他不说。 但沈家把沈崇都护的太好了,程致霖查不到对方出院后的任何动向。公司现在全权由沈崇都的弟弟妹妹代为管理,但他们一见程致霖就绕着走,根本没办法从他们口中套出沈崇都的动向。 对方的腿因为自己受了重伤,痊愈虽有希望,但是概率不大。 他不敢想象对方没有自己陪在身边的时候是以什么心情熬过来的——他甚至没能在他住院的时候去看他。 他很后悔当初没对他好一点。 他想弥补自己的过失。 想要两个人重新在一起,就像最初的时候那样。 他不会再幼稚地提分手,不会再无能地等待对方示好,不会再娇惯地等着被照顾。 角色对换也没关系。 只要还能在一起。 他删除了那条分手短信,假装自己从来没见过它。 7. 沈崇都的行踪被掩盖地太好了。 如果他不因为沈家和温家的关系以上位者的身份出席酒宴的话,程致霖甚至找不到他。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炽热太不加掩饰,沈崇都向他这里看了过来。 程致霖的心砰砰直跳,紧张又期待对方的态度。 但他所臆想的一切反应一个都没有发生。对方只是很平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看见陌生人一样轻飘飘地略了过去。 程致霖以为自己害怕面对的是对方的怨怼,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无视才是最可怕的,湮灭过去,也湮灭他这个人。 程致霖往沈崇都的位置快步走过去,想跟他说两句话。 可没走两步就被对方投掷过来的拐杖正中面门,拐杖上有一处较为尖锐的装饰恰好划拉到了他额角的皮肤,撕下了一小块皮肉,鲜血顿时就渗了出来。 他显然是下了死力气的。 沈崇都慢慢地收回投掷的姿态,身体后倾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他狼狈而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出闹剧使得全场寂静,双方都是颇有话语权的大佬,而那程致霖的行事风格最为恶心,宛如疯狗逮谁咬谁。 大伙儿都是对当年沈家那位轰轰烈烈追求程家那位的事情有所耳闻,虽然后边儿闹掰了,却没想到关系能差成这样——这一照面就动手,真闹起来也不知道会殃及多少池鱼。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程家那位看着冷酷不近人情实则小心眼到爆炸的死疯狗居然没有像平常那样逮谁咬谁。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也不在乎额角渗血的伤口,弯腰捡起拐杖端着笑脸屁颠颠儿就给沈家那位送了过去。 沈崇都在当年那场车祸得到的可不只一双废腿,一开始没什么端倪,可越往后,身子骨就越来越差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沈崇都以为自己不怨程致霖的。 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大度翻篇,然后轻飘飘地揭过这一茬。 但从他再次见到程致霖的第一眼开始,他内心积压已久的怨怼终于不受控制地跳了出来。 怎么可能不怨? 全部都是他的错! 程致霖就是欠他! 欠他四年单方面的付出,欠他一双腿,欠他健康的身体。 从程致霖身上讨不回来,那他就要从程家讨回来! 8. 程致霖贪婪的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是要将每一寸骨每一寸皮烙印在心里。 我很想你。 他蠕动着唇瓣,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诉说,他想要忏悔,想要道歉。 可目光触及那双腿,看到对方瘦弱的模样,却又觉得一切语言都那么苍白。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着将拐杖递过去。 这条满身伤都不弯脊梁的疯狗,这时候却站出了跪着的感觉,一举一动透着一股子的小心翼翼。 可沈崇都只是漫不经心地撩了撩眼皮,示意身后的魏习也去接。 程致霖被他故意落了面子,此时却屁都不敢放一个。 他只想趁现在多看看沈崇都,想和对方说说话。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酝酿许久,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话。 “不好。”沈崇都冷笑了一下,毫不迟疑地选择直接把天聊死。 程致霖噎了一下,又走近几步——这引起魏习也的警惕,他反应迅速地挡在沈崇都身前,笑容得体到虚假,皮笑肉不笑地道:“程先生请自重,我家老板身体不好心理也脆弱,吓着了你可赔不起。” 程致霖抿唇,脸色发黑,勉强压抑着被“崇都的小情人”引发出来负面情绪道:“这是我和崇都的私事,你一个外人不要多嘴。” 魏习也一听他这话就来气,他最恨的就是这种人了,当初人在身边就不珍惜地糟蹋,弄丢了也毫无愧疚不是吗?!这会儿又巴巴地贴上来干嘛,磨磨唧唧又蠢又不干脆,虚伪深情咱老板不!需!要!你的脸别放这么大! “不好意思啊程先生,”魏习也笑容不变地摊摊手,“现在你才是外人,我是内人呢。” “你胡说!”程致霖被戳痛点,恼羞成怒地要动手,“我和崇都还没有分手!!!” “分了。” 沈崇都中途插话的语气甚至毫无起伏,冷淡平静,显然早就已经将自己彻底摘出去了。 他迎着程致霖不敢置信的目光道:“我们早就结束了。” 程致霖的眼神慢慢地黯淡了下来,眼中好像有什么在一寸寸地碎裂。 “不过,”沈崇都慢悠悠地审视他,慢悠悠地道,“你欠我的,我还是会亲手夺回来。” 这明明是在撂狠话,程致霖却又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努力得到原谅,重新在一起的希望。 呵,臭弟弟真不要脸。 魏习也在心中冷笑,亲昵地凑回自家老板身边,低声问他自己刚才的表现棒不棒。 他这样子好像是在讨赏的狗,沈崇都就摸摸他的头敷衍地夸了两句,接着话锋一转表示内人只是他自己想太多。 魏习也一点也不在乎沈崇都的打击,笑眯眯地回味被摸头被夸奖的快乐滋味。 一旁的程致霖羡慕地眼睛都红了,巴巴地盯着沈崇都,舔舔嘴唇想要再一次厚着脸皮凑过去。 魏习也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意图,瞪了这臭不要脸的瓜皮一眼,立刻推着沈崇都离开这块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我哭了,期末作业好多啊,日。 ☆、中 9. 酒宴的主角温那谁的真名其实叫温桥央。名字本身挺好听,奈何沈崇都人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实际上却是个人名儿都记不耐的幼稚鬼,在不熟悉且不重要的家伙的姓氏后缀个“那谁”大概是他对人最大的尊重了。 温桥央身量修长,是个模样温柔且端正方清的男人,瞧着儒雅斯文,倒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从商的潜质,反而像是个有多年修养的读书人。 但沈崇都眼光毒辣岂会被这表象所迷惑?几乎是一眼就看穿了对方身上那层虚伪的谦谦君子皮,骨子里老狐狸似的狡猾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使得他顿时熄了父亲叮咛出来的攀谈欲望。 老一辈希望交情延续的心情可以理解,奈何沈崇都自觉受不来这种表面作态和内心想法八成是俩极端的家伙,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给苦口婆心叮嘱了他半小时的父亲道歉。 可谁知那温桥央居然主动贴了过来,先同沈崇都客气地打了个招呼,接着便开始笑眯眯地东扯西扯。对方表面的漫无目的恰到好处地激起了他的警惕性,使得沈崇都怎么看怎么觉得面前站了个只不怀好意的黄鼠狼。 沈崇都垂着眼随口附和他,两手下意识地揉了揉膝盖。一旁的魏习也见了就以为他膝盖疼的老毛病复发了,半跪到他身前为他按摩。 “我没事。”沈崇都摆摆手要拒绝,却被对方无言而又温柔地瞪了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地痛心疾首叫沈崇都不由自主地矮了一头,懵懵地垂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同平时展现出来的大佬风范形成极度反差,居然有种莫名奇妙的可爱。 温桥央顿时被吸引住了目光,他自身是喜欢反差萌的癖好,暗地里偷偷追番剧氪手游时就会格外地偏好那种冰山呆萌系的角色,此刻看着恰到好处戳萌点的沈崇都,甚至想要自毁人设地凑上去rua两把对方的头发。 “还疼么?”魏习也的按摩手法很地道,他专门有去找大师学习过,私底下练习也十分勤奋。 沈崇都下意识地摇摇头,他的面容在时光的洗涤下自然蜕变出了冷峻的棱角,垂眼地姿态很温和,叫人莫名联想到春日潺潺的水波,连睫毛翘起的弧度都透着一股子秀美。他头顶是炫目的水晶灯,从魏习也的角度看他简直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 去他妈的职业操守,护工兼保镖的退圈影帝魏习也在心里这样想,我就他妈看上雇主还馋人身子怎么滴了? “沈总的人好没规矩。”温桥央皮笑肉不笑地开口煞风景,着实是看不惯二人“深情”对视的画面。 “我觉得还好。”潜台词就是关你屁事。 沈崇都示意魏习也站到一边去,接着便抬头去看温桥央,于是被毫无职业操守的魏护工摸了把大腿——还是那种缓慢地带着暗示的抚摸,沈崇都倒没觉得有什么怪异的,显然是已经被这样占了很多次便宜以至于生不出警惕感了。 温桥央的眉头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莫名觉得这个似护工似保镖的家伙碍眼地过分。 事实上我觉得你被他占的便宜多到就差上本垒了。他差点将这句话脱口而出,所幸还剩点理智记得这可不是什么私人性质的场合,在场的鱼龙混杂有心人绝不在少数,他要是说了,明天的头条不是损他说话不带脑子就是造谣什么沈温两家要绝交。 但是这画面真是太草了啊!这尼玛沈崇都纯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他毕竟只是初回国,圈子里曾经闹的大事也不清楚,如今一见沈崇都就被戳了萌点,虽不会失礼地关注对方地残缺处,却依旧觉得这么身残志坚又还贼他妈纯情的家伙太少见了。 此时又见对方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看过来,被衬衫领子裹住的脖颈弯出脆弱的弧度,很美丽,却也叫温桥央打心眼里产生罪恶感了。 那个男人明明是处变不惊的,是成熟的十分有魅力的样子的,气场强大而沉稳可靠,虽然坐在轮椅上矮人一头,却依旧是挺直脊梁,如一棵郁葱的翠竹,自信坚韧又温和。 可温桥央却总是下意识地将对方比作脆弱美丽的事物。或许是刚才反差萌带给他的影响太大了,他这样安慰自己,却依旧在将那过于消瘦的手腕收入眼底后,忍不住蹲下来与对方平视。 这太奇怪了,他当然知道沈崇都不会是弱者,即使他需要依靠轮椅,他整个人却依旧显现着攻击性,藏在温和表象下的獠牙,他当然不会蠢到将之忽视。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将对方纳入“弱者”、“需要被呵护”的范围中。 温桥央看着对方投来的困惑不解的眼神,岳镇渊渟地冲他笑了笑。 “我突然觉得站着有点累。” 10. 程致霖远远地关注着沈崇都那边的情况。 他不好再在这个场合凑上去,对方已经明确地对他表达出了厌恶,他私心也不想把两人间的私事摊开来被无关紧要的家伙评说。 他远远看着温家那小子主动凑到沈崇都身边亲密地交谈。那温桥央居然还无所顾忌地蹲下身,使得双方的距离显而易见地更进一步,谁人见了能不感慨一句老一辈传下来的缘分。 程致霖心知自己的脸色绝不会好看,整好自个儿现在也没那应酬的心思,便索性专心“盯梢”,一手托着酒杯,一手不自觉地摸到额角被划拉开的口子,自虐般地按了下去。 一阵刺痛。 他却又莫名想到那手杖原先是被沈崇都拿在手里的,本身一定也充满着对方的气息。 臆想着对方的气息也沾染到了伤口处,心口从未停止抽搐的痛意似乎有所缓解,他顿时有些舍不得让那伤口太快长好了。 今日沈崇都出席了这场酒宴,便预示着他将正式作为沈家当家的站到台前,行踪约莫也不会再如过去那般半点风声都捕捉不到了。 真好。 酒宴结束后他独自驱车回家——回的是五年前与沈崇都同居时购置的房子。 家里空荡荡的,很黑很冷,已经没了能温暖这里的人留下的任何痕迹。 沈崇都绝情地很,在程致霖被锁在老宅里的时候就找了人来搬东西,将他在这个曾经能被理所当然称之为家的屋子里留下的痕迹统统抹去。 大到亲手布置的墙纸、装饰画,小到悉心照料的小盆栽,甚至是水杯、拖鞋,统统从屋子里清走。 等程致霖回来,看着光秃秃的墙壁,发现任何能够用来思念的东西都没被留下,他疯魔了似地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只能颓唐又惊恐地发现对方连根头发丝儿都没留下。 屋子里冰冷的空气呼进鼻腔扎地他胸腔刺痛,入眼的一切都是阴暗漠然的冷色调,即使他凭着记忆将沈崇都曾使用过的同款买回来填满整个屋子,也没有那个真正装满他心房带给他温暖的人的气息了。 程致霖去浴室洗澡,进去却莫名地盯上了洗漱台上的柠檬海盐味的牙膏,没开封,还是崭新的。 他记得这是沈崇都当年最喜欢的口味。他还能从记忆里翻出对方神采飞扬,眉眼洋溢着融融暖意地告诉他喜欢这一款的原因时的画面。 他当时听完对他说了什么呢? “哦,我无所谓。” 程致霖每每从回忆里抠出那么一点糖的时候,总是能对自己当初的混账程度刷个新高。 真是自作孽。 程致霖发呆站到腿都发麻了,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原来的目的。 沉默着打开浴霸,拧开热水,将脸埋进水流中,将泪流满面的窝囊样藏起来,忽略胸口落寞的、酸涩的、愧疚到极点的闷痛。 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没有沈崇都的日子了。 可是脑内从不停歇地对于和好后的美好未来的畅想就像无声地嘲讽。 自以为平静的假象在再次见到沈崇都的瞬间破碎剥落,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快要在沉默中死亡了。 不,不,不。 只有在沉默中爆发,才是挽回的正确途径……大概。 当个男人,勇敢地认错,真诚地忏悔,将歉意端到他面前—— 然后说出那句话: “欠你的我想用剩下的时间加倍的偿还给你,我们重新再谈一次恋爱可以吗?” “让我追求你。” 11. 温桥央蹲下身寻求平视的动作很好地取悦了沈崇都,这使得双方在酒宴结束时顺利地交换了私人号码,交情延续有望,可喜可贺。 魏习也人精地很,与自家雇主在感情上不太容易互通的迟钝不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温桥央对于沈崇都高到不正常的好感度。 再多相处几次,八成沈温两家就能结成秦晋之好了。 他对自己定位准确,护工兼保镖,努力坚守住雇主的信任才是重中之重。他心里门儿清以自个儿的身份高攀不上沈崇都,他若是厚着脸皮上去纠缠,撑死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情人,保不齐还会在纠缠的过程中被雇主厌弃,彻底失去机会。 他只要拿捏好一个度,就能卡着在沈崇都心里得到一个位置——狗腿、得力助手还是别的什么都好,虽然无关情爱,却也能够以较多时刻陪伴在身边。 接下来就是小心防备着自家纯情的要命的雇主不要被臭野猪给拱了。他对于沈崇都和程致霖之间发生的事情有所耳闻,只要一想到自家雇主身上的苦痛都来自于程致霖那死白眼狼,他就恨不得在对方头上暴扣。 至于温桥央,门当户对,一表人才,给予沈崇都的尊重也令人动容。有一半以上的概率会是个好伴侣。 魏习也希望自己宝贝的雇主能够被他的另一半好好地对待。 他当初砸完酒瓶子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够手脚健全地活下去,但沈崇都对他伸出了手,将他从泥沼里拉了出来。 从此他的世界就照进了光。 酒宴结束地晚,沈崇都在路口等司机开车过来的时间里困地厉害,脑袋一点一点,但是又固执地想要保持清醒。 魏习也一面看地心情柔软,一面却又觉得好笑地很。在外威风凛凛的大佬私底下依旧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孩子气,可爱地要命。 等车来了,沈崇都已经顶不住先睡了,脑袋靠在肩头,路灯将他的面容勾勒出模糊而温柔的轮廓。 魏习也将吻轻轻落在他的眉心,在心中祝他一夜好梦。随后将人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送上车,心情很好地把轮椅收起来。 “车开慢点,”他嘱咐司机,“别把老板吵醒了。” 12. 不日温桥央就打电话过来要请沈崇都吃饭。 这通电话打来的时候也掐的刚刚好,人在老宅,爸妈拥在身边。这一通电话提起二老的警觉,几乎是在他接起的一瞬间,他们就开始互相眼神交流猜测通话的对象是谁了。 不会是因为一次酒宴就跟程家那混账东西旧情复燃了吧?! 迎着火辣辣的目光,沈崇都心情无奈,只得用手捂着麦克风跟二老解释是温桥央想约他出去吃饭。 “哎呦,是桥央啊!”这一听是老温家的孩子,语气顿时就不一样了,“我看桥央是个好孩子呢,你们要多多接触呀!” “......”沈崇都心情有点复杂,不太懂这样沈的心机男为什么这么讨长辈的欢心。 “桥央不是要请你吃饭吗,还不快答应下来。”二老思想观念开放,觉得老温家那孩子人挺不错,要是对自家崇都有意思,当长辈的倒也不介意帮着推一把创造机会。 “先接触几次看看感觉,咱们也不是非得逼你一定要跟谁在一块儿。” 就是怕你单身久了又跟程家那混账东西混在一块儿。 沈崇都毫不意外地读出了这样的潜台词,心道自己年轻的那番固执显然把爸妈给吓出了心理阴影。 为了打消二老的疑虑,沈崇都勉为其难地应下了温桥央的邀约。 温桥央激动地很,利索地开始收拾自己,打扮地像求偶期的孔雀一样骚包。 临出门忍不住又给沈崇都打了个电话,问他要不要自己过去接送。 沈崇都有礼貌地拒绝了他。 双方到达的时间都恰到好处,温桥央停好车出来正好撞上坐着轮椅等在门口的沈崇都。 他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 “久等了吧,我推你进去。”温桥央笑得很高兴,手搭上了握把。 待两人入座,温桥央便将菜单递给沈崇都,道:“这里招牌主打黄唇鱼,你看着点,不用跟我客气。” “好。”沈崇都礼貌地笑了笑,忽略掉对方在递过菜单时刻意一勾手心的挑逗,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顿饭吃的还算愉快,双方氛围开始逐渐偏向暧昧。 但沈崇都的眼神清明地很,行事做风也干脆利落,却是直白地询问温桥央是不是对自己有朦胧的好感。 温桥央被问懵了,脑海里几番组织语言,正要将告白脱口而出—— 却迎来告白对象毫不留情地拒绝。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强行咔掉的告白,让这位本打算勇敢追求爱的男人觉得自己有被打击到。 但偏偏沈崇都的拒绝也是温柔的。 根本让人讨厌不起来,即使被明确拒绝了,温桥央觉得自己依旧是很喜欢对方。 沈崇都清楚自己没办法对等地回应温桥央的感情,他的爱已经消耗殆尽,没有能力再经历一次“恋爱”这一阶段了。 他早就想好要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献给利益。 商业联姻是最常见的用于稳固合作双方的信任的手段。 沈崇都在拒绝了温桥央的陪同,独自出去上厕所。 他的腿恢复地还不错,已经能够正常地行走和站立一段时间了。 他在走廊上走得快,一面又有些走神,一时不察便在拐角处撞到了人,差点就要顺应地心引力地五体投地,所幸受害人心地善良地搭了把手。 “连投怀送抱的偶遇都掐不好度吗?”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沈崇都对对方的话摸不着头脑,站稳了身体道了声谢,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男人看着远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腹,饶有趣味地笑了。 但等他到了包厢,却发现真正被派过来陪酒的和刚才走廊上撞着的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便招来负责人,截取了一段监控发给下属。 “帮我查个人,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一见钟情?!” “是啊,他的腰特别细。” 男人的语气极其愉悦,甚至有点变态。 13. 程致霖携着有沈崇都无法拒绝的的利益的大单来找他谈生意。 很明显的示好,几乎将所有利益都分到沈崇都这边了。 沈崇都当然不会拒绝到嘴的大鱼,便让程致霖如愿以偿地留下来“谈生意”,显然对于艰难开阔的“二人世界”感到分外愉悦。 但他又不知道除了生意还能说什么来讨沈崇都的欢心,除了此之外的任何话题对方都不搭腔,整的程致霖好像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程致霖一开始还有些放不开,可越把心里话往外说就越顺畅,他诚诚恳恳地道歉认错,把心窝里那颗热乎乎的心掏出来捧到沈崇都面前,对他说重新开始。 但沈崇都的表情依旧是冷漠的,他冷眼看着他剖心析肝,听了半天才大发慈悲地掀了掀唇角,伸手打翻了那颗真心。 “不好意思呢,我现在不想考虑任何跟感情有关的事情呢。”沈崇都表面看着皮笑肉不笑淡定地很,心里头其实是非常非常窝火的。 他想不明白这家伙怎么能厚脸皮到这种地步,在一系列的事情发生之后还能腆着脸说出“重新在一起”这种话。 程致霖上前一步抓住了沈崇都的手,声线颤抖,“你相信我,崇都,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好好弥补你……” “弥补我?!”沈崇都甩开他的手,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拿什么补偿我?” “钱吗?还是你的公司?”沈崇都揪着程致霖的衣领,质问地他哑口无言。 沈崇都的手渐渐缩紧,勒地程致霖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居然品出了异样的快感。 他们现在贴地那样近,亲密地好像从未分开过。 沈崇都被对方变态的高潮脸恶心到了,猛地撒开手,叫程致霖猝不及防地打了个趔趄。 程致霖急促地喘了几口,伸手摸了摸有些许勒痕的脖颈,一抬头便是沈崇都厌恶的目光。 “你别这样看我。”程致霖哀切地将对方扑倒在沙发上,一手覆盖住那双能刺伤人的眼睛,“求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你还是爱我的对吗?我想你想的快疯了,买了很多你用过的东西回家,但是没有用。” “崇都,我好难受。” “这些年我没睡过一次好觉,你把生日送给我的抱枕都拿走了,我没有任何能用来想你的东西,只有回忆陪着我。”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崇都,我发誓再也不做让你难过的事,我什么都听你的,我的世界也只有你了。”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程致霖的力气大的吓人,沈崇都挣扎了一下,没挣开,忍不住抬腿踹了过去,“你给我起开点!” “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程致霖不为所动,反而更近一步压制住踹来的腿,牢牢地纠缠在沈崇都身上,固执地问他。 “不好。”沈崇都嗤笑了一声,“就你现在这样还想重新开始?搞笑呢。” “从我身上滚下去。”他伸手挡住程致霖越贴越近的脸,脸色肉眼可见地开始发黑。 沈崇都发现自己一遇上程致霖心里的暴虐因子就会开始活跃地往上涌动,总能将他引以为傲的好涵养捣地粉碎。 “你放不放手,不放我叫保安上来赶人了。”沈崇都耐心渐失,挡着那张脸的手情不自禁地开始收紧,甚至一瞬间产生了“要是能捏碎这家伙的头骨就好了”的邪恶念头。 程致霖受够了看得见摸不着心上人的痛苦,也受够了失眠到天亮的折磨,现在沈崇都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他唯一的药,让他主动撒手还没有死来的简单。 他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很久了,平时只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正常和理智,瞧着再怎么风度翩翩高冷禁欲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把沈崇都就地扒光办了然后直接结婚锁死。 他压根没想也不敢想沈崇都拒绝自己求爱的场面,总是通过刻意的无视或转移注意力来维持表面的胸有成竹。 程致霖伸出舌头舔上了沈崇都的手心,惹地他下意识地打了个激灵,浑身上下涌起一阵恶寒,紧接着便是狂躁的暴虐蒙蔽掉他的理智。 “老板,昨天跟您预约了见面的段总到会客厅了。”秘书打开门报告道,却没在办公桌那边看见老板的身影,目光四处巡视了一下,这才发现沙发那边有些异响。 他顿时以为是老板出意外了,连忙冲上前去—— 却见一响好脾气看着文文弱弱的老板正满脸杀气地把程总摁在地上揍,听声音那是拳拳到肉。 于是秘书开始思考现在是该劝阻老板包扎受伤的手还是逃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沈崇都被秘书的到来唤回了理智,他停下手,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脸色平淡地让秘书叫救护车。 程致霖压根没还手,一脸享受地被揍到失去意识。 让沈崇都在事后甚至有种被占便宜的错觉。 有点可怕。 “老板你要不要先包扎一下手……”秘书担忧地看着老板满是血的指跟关节。 “不用,我去洗个手就好了。”沈崇都瞟了一眼手背,他其实没受伤,只是单纯地被血弄脏了。 “打架斗殴是□□,尽量压下来,压不下来就引导滑梯往是程总先行猥亵去。”他垂眼看了看被弄脏的地毯,语气冷淡地嘱咐秘书,心里却疼惜的很——这可是宝贝妹妹亲手挑给他的新年礼物呢。 14. 段总全名段江津,来头大得很。 听说跟京城的段家有联系,跑这么远开公司纯粹就是玩玩。 沈崇都一见他,顿觉有几分面熟,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想起是前段时候在和温桥央一起去的私人餐厅走廊处撞到过。 “啊呀,沈总,久仰大名。”对方一看见他就主动站起来打招呼,满脸笑容地对他伸出右手。 “段总好。” 太过于殷勤了。 沈崇都回应对方的握手,心里却感到有些不安,对对方手上发来的挑逗信号佯装不知。 虚与委蛇地扯了会儿皮后,段江津主动扯下无害的伪装,微笑着直白地对沈崇都提出此行的目的—— “我想跟你结婚,沈总。” ☆、下 “结婚?”沈崇都镇定地仿佛对方说出的话是再普通不过的“一起吃个饭”一样,“具体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段总?” 段江津在提出结婚请求时设想过对方会有什么反应,但他没想到沈崇都竟然能精准地避开他所有的假设,既不觉得被冒犯,也不觉得意外。 他就像是将自己的婚姻作为筹码明明白白摆上天枰的商人,不为情感驻留。 只有利益。 只需要利益。 “好吧好吧,”段江津摆出投降的手势,挂上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我需要一个挡箭牌,沈崇都。” “而你,你家世尚可容易摆布,当然更重要的是你长得很对我胃口。”还有完美的细腰,段江津隐下这段话,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个混球。 “原因?”沈崇都并不因为对方狎昵而感到愤怒,恰恰相反,他平静地不得了,神情毫无波动——其中约莫也有刚才发泄的功劳。 “你只需要知道跟我结婚,你能借到的‘势’会比你想象中的更多就足够了。”段江津坐地四仰八叉,有恃无恐。 “你只是需要一个挡箭牌?” “那当然,长辈源源不断的撮合有多麻烦你不会不知道吧?”段江津冲沈崇都抛了个媚眼。 “那我答应你,我们结婚。”沈崇都很快就捋清了其中利害,客气地微笑着对对方伸出友谊之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段江津有意无意地用拇指摩挲对方的手背,用表面的轻佻平复心中的躁动。 事实证明沈崇都对他的吸引力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不仅仅只是细腰和脸,这家伙的行事作风简直性感地让人心醉。 若不是不太好意思一口气捅破窗户纸——过分的直白只会给对方留下粗俗的印象,段江津就想要改握手为十指相扣,把人带到身前好好地来一段甜言蜜语了。 15. 两人正式地商讨结婚事宜。 发请帖宴请亲朋好友的首要步骤,但是这个结婚证…… “我觉得结婚证可领可不……” “不行,必须要领。”段江津打断他的话,“不然的话合作关系容易破裂。” 沈崇都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随后又想到一茬,“我们是不是要签定个婚前协议?” “什么意思?”段江津嘴上发问,心里其实门儿清。 “就是互不干涉,不妨碍你找真爱......”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段江津再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他,心道我的真爱已经在了,接下来就等着日久生情,白头偕老了。 “......”被说中的沈崇都稍微噎了一下,接下来对着段江津都没什么好脸色了。 “你看,我们都这儿年纪的人了,还想着什么真爱不真爱呢?”段江津努力开解他,“找个人一起过日子就得了,说不准我们这婚一结就在一起一辈子了呢?” “那岂不是很可怕。”沈崇都一点面子也不给他,冷嘲热讽了几句。 双方目前的氛围都有些剑拔弩张,段江津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追人,难免有些磕磕绊绊。 而沈崇都—— 沈崇都完全拿对方当命中宿敌了,压根儿接收不到对方的粉红泡泡。 双方亲朋好友收到请柬得知这俩原本应该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要结婚其实是非常非常惊讶的。 沈崇都的弟弟妹妹觉得他是被逼迫的,心态爆炸地要去堵段江津对峙。老一辈的倒是一眼看穿沈崇都的打算,心疼自家宝贝的坎坷,不想他在“婚姻”上作出牺牲。朋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段江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婚后指不定怎么彩旗飘飘,苦口婆心地劝他这不是良人。 沈崇花了大力气才将他们都一一安抚。 在一切准备就绪后,段江津挑了个好日子拉着沈崇都去扯证。 “总觉得有点不真实。”在路上沈崇都这样感慨。 段江津问他原因,他就开玩笑似的说少个求婚的铺垫。 “那我回头再补给你啊。”段江津说。 沈崇都压根没当真,若无其事地就转到其它话题去了。 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还挺诧异地看了眼这对极为养眼的组合,随口问了句在一块儿多久了。 “半个月不到。”段江津微笑着回答。 “那你们这可是闪婚啊。”工作人员表情顿时有些复杂,以为是对只是一时冲动的同性夫夫。 “还好还好,真心相爱就够了。”段江津笑眯眯地去牵沈崇都的手。 沈崇都看了眼周围来登记的几对小情侣,想着配合一下氛围,倒没拒绝他。 他们折腾完前置需求就取着了证。段江津一手握着本,一手牵着人,出了民政局的大门对着明媚的蓝天白云,心情好的荡漾。 沈崇都盯着手里的红本本看,不知怎么地回想起了年轻那会儿非程致霖不可的傻逼样。 他当时是真以为他们能够一直走下去的。 初恋那阵子的记忆已经被时光冲刷地模糊,他回忆也只能回忆起个大概印象,压根儿没觉得多枯骨铭心,只是有点儿惋惜,心疼自个儿当初大好的青春全搁一个人身上霍霍去了。 他不会因为是珍贵初恋而念念不忘,也不因为最后没能在一起而后悔不迭。 对于沈崇都而言,如果时光能回溯,现在的他回到过去压根儿不会再想着什么情情爱爱,他只想要工作。 只有工作不会背叛我.jpg 16. 领证后没多久就迎来了做表面功夫用的结婚宴席,双方的家人朋友就要在此进行亲切友好的会晤。 沈崇都忙里抽闲稍微查了一下段江津具体些的身份背景,这才发现难怪这货跑这犄角旮旯混吃等死随便开个公司却都有人帮衬着做大,原来是段家护在手心里疼爱的嫡系子孙。 而这一代就俩男丁,其中一个早早就确定了继承人的身份,妻子有了孩子也生了,就剩段江津这么个混小子没个正形在外胡闹,这不得一大家子儿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相亲安排一水儿往上赶么! 沈崇都突然就懂了对方急切找“挡箭牌”的原因了,扪心自问如果是他面对这种八方洪水淹过来的危机状况,也会选择用这种方式转移压力。 所以这场婚姻只是为交易做的掩护,而且依沈崇都个人性格所致格外不好繁琐的环节,筹备时顺手就将婚宴的大部分程序从简,觉得两人的“关系”到时候在场声明一下得了。 他再一想段江津那边的背景,觉得对方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儿把爹妈亲戚啥的招呼到这个偏远的地方,就更进一步感受到从简的重要性了。 待到婚宴开始,一入场沈崇都就被被段江津的爹妈亲戚们拦截簇拥到一边,面对着从没见过但是能感觉到浑身都“很贵”的叔叔阿姨,他一边懵逼一边觉得腿脚发软。 “好孩子,别怕啊。”疑似是段江津亲妈的女士笑容亲和,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塞到了沈崇都的手里,接着掏出小手绢摸了摸眼角,“我好高兴,江津这个混小子终于也能安定下来了。” 沈崇都捧着红包的手有点无处安放,硬着头皮接收着四面八方的打量,在心里嘲笑自己小看段江津的天真。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这家伙物尽其用倒尽显奸商本质,以为自己才是奸商的沈崇都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纯洁如白纸。 “沈家倒出了个好孩子啊。”段江津亲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沈崇都的肩膀,顺带着瞟了眼不远处一脸紧张的小儿子,不禁摇着头叹了口气。 他这小儿子从小混账到大,谁都管不住,做什么也想一出是一出,结果居然能找个优秀的对象,只有这点才有爹的样子……想着想着,嘴角居然上扬了起来。 沈崇都接受到了段江津方爹妈亲戚极尽热情的祝福和礼物,比想象中甩支票勒令马上离开我儿子你沈氏何德何能敢高攀的画面要友好多了,就是过于热情洋溢了,极少面对这种情景的沈崇都难免应付地手忙脚乱。 沈崇都这边的人来得比较晚,段家轰轰烈烈地附近包酒店,他们轰轰烈烈在路上堵地七荤八素,好不容易到了吧,又看见自家主角被围着一脸赔笑,这不是被欺负了了吗?! 众人心中齐齐愤恨,冲上去要跟亲家的人理论,吓得沈崇都将他们拦下来,解释了一切的来龙去脉。 段江津感觉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三番五次插不进去,整个人孤独寂寞冷的不行,到后边实在是受不了自家对象被“夺”的孤独,硬是扑上去把沈崇都拉出了包围圈。 “你们横刀夺爱是不对的!”段江津跟母鸡护小鸡似的挡在沈崇都前面,“我们已经结婚了!领证了!都注意着点分寸啊!” 段妈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有了丈夫忘了妈,人家崇都都还没说什么,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好了好了,各位先去里面就坐吧。”沈崇都哭笑不得地将段江津伸开的手臂合回去,招呼大伙往里去。 忽略掉沈崇都的弟弟妹妹充满杀气的目光,段江津对这场婚宴其实是非常满意的。 他可以理所当然地宣誓主权,最后还在大伙儿善意的起哄下,和沈崇都成功kiss,并且由此发现对方在慢慢接受和习惯自己。 一切都是好的现象,如果该死的程致霖不突然出现的话。 这个傻逼就好像是自我感动的苦情剧男主角,段江津看他那矫情样真的碍眼的要死,而且那个“前男友”的名分真的非常非常的让他觉得不爽。 “你怎么会在这里?”沈崇都在看见程致霖的那一刻差点以为自己偷摸着往程氏动的小手脚被发现了,自己的“邪恶”计划被扼杀在摇篮里了,现在正主要在各位亲戚朋友面前揭露新婚主角之一的丑恶真面目,小心脏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下。 “这里可是新婚酒宴,”段江津看沈崇都那副疑似旧情难忘的表情就忍不住主动出击,势要将一切无耻的牛鬼蛇神扼杀于萌芽之时,“程大总裁是忙昏头连门都能走错吗?” 沈崇都看了段江津一眼,在心里为他鼓劲,对没错快把这家伙喷走别给他爆我黑料的机会!!! “不,我就是……想看他一眼。”程致霖失魂落魄地盯着沈崇都,目光极为复杂。 这个自我感动的傻逼是真的把自己当苦情剧男主角了吗?!! “那你现在看完了吧,好走,不送。”段江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眼神那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然后程致霖居然乖乖地离开了。 沈崇都松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有搞事的机会。 段江津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正面刚赢了情敌。 16. 程致霖很早就发现了沈崇都在公司里动的手脚,但是他通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没看见。 他当年接手公司的时候见识了一切牛鬼蛇神,沈崇都显然不是擅长此道的小人,手法极其粗糙稚嫩。 但是,对方应该是真心想要搞垮他。 这到底是有多恨? 程致霖不知道,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仅仅只是想要“配得上”对方而已。 但如果沈崇都不惜使用当年最为不齿的手段想要搞垮程氏,那基本上就等于给程致霖他自己判了死刑。 程致霖擅自闯入婚礼现场,抱着的不切实际的一点点的“希望”,终于也在这“最后一眼”里破灭。 他终于深刻的意识到,回不来了。 当年的事,现在的人,通通都回不来了。 17. 本以为婚后幸福的同居生活就此开始,事实则是“碍眼保镖”、“世交好友”层出不穷,虽然清楚沈崇都不会搞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且这些家伙先到都没得手所以不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婚姻—— 但是! 他作为对方已经领证的结婚对象,居然还是没办法彻底登堂入室!!! 搬入婚房就明确地分房睡,还“善解人意”地把主人房让给了他,你就说气人不气人!!! 虽然是说好了交易什么的,但是可以慢慢发展感情啊! 段江津故意跑到沈崇都睡的客房假装睡熟,结果对方就去主人房睡了,就是不跟他共!处!一!室! 现在甚至好几天都没回来住了!!! 段江津打电话去询问,不是工作忙就是看爹妈,找借口都不带这么敷衍的好吧? 勉勉强强熬了几天,段江津就实在坐不住了,选择直接上门堵人,坚决不让到嘴的鸭子飞走。 18. 沈崇都其实就是逃避段江津去了,他是能隐隐约约察觉到对方再进一步的心思,但又觉得自己没做好心理准备,索性躲老家冷静一下,想想以后该咋办。 有句讲句,他是能从几天的同居中发现两人生活习惯兴趣爱好等方面的合拍。 但他就是没有开启一段新感情的心理准备。 虽然俩人牵手拥抱接吻齐全,基本就差上本垒,在此之前又连证都领了——虽然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场本应该冷冰冰的交易,仔细一想这家伙坚持领证的行为就很诡异啊,显然是早早就开始给他下套了。 还没等沈崇都把自己的想法捋清楚,就被突击过来的段江津堵了个正着。 当晚,段江津就以不喜欢客房的空气强行制造了和沈崇都睡在一张床上的机会。 沈崇都则觉得一昧地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索性就跟对方将自己的忧虑摊开来说了。 “你是怕喜欢上我?”段江津试探性地靠近了他一点。 “不,恰恰相反,你喜欢我,如果我能喜欢上你,那不是最好的吗?”沈崇都盯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但我觉得我现在变得特别特别慢热,没必要耽误你......” “怎么没必要,简直太有必要了。”段江津强势地打断他的话,“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有喜欢的人。” “但是我觉得没有结实的基础,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很脆弱的。”沈崇都感到自己开始后悔这个交易了。 “那我们□□。”段江津起身跨坐到沈崇都的身上,手掌暧昧地摩挲着对方毫无防备的脖颈。 “啊?什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不讨厌我的接触,在此基础上,该做的就可以提上日程。”段江津笑着道,低头轻啄了一下沈崇都的嘴唇,“我不着急你的回应,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爱你,你知道么?” 沈崇都愣是被弄了个大红脸,缓了半晌才挣扎着叫段江津从自己身上下去,而后生硬地吐出俩字:“睡觉。” 段江津憋笑憋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从此走上了调戏沈崇都的不归路,一直在挨揍,依旧不停歇。 还有上床,段江津是一般节制的节制党,沈崇都是非常节制的节制党,两人最终取了个中间数。但沈崇都表示不会放弃自己应有的节制权利。 段江津将求婚补偿安排在了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这天,浪漫情话和骚话都准备好了,秀了沈崇都一脸的同时,还给无辜的围观群众塞了无数的狗粮。 【end】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了给自己撒花!想换个更可爱的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