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木头我要了 作者:慕君言 文案 【1V1,没意外的话,日更三千】 十六年前,云镇连天下了三日雨。 暴雨连天,九道雷劫劈下,怪婴殷莫醉出生了。 而后一清将殷莫醉抱回家,将她养大,谁知养久了竟然成了他媳妇。 ———— 小剧场: 深夜,殷莫醉贪酒。偷了一清的钱跑出去买酒。喝的醉熏熏地回来,不巧被一清抓到。 “木头木头~”殷莫醉眯着眼,直接跑到一清面前,挂到他身上委屈巴巴地质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一清淡淡瞥眼:“松开,你醉了。” “我不!”殷莫醉不肯,而后指了指自己嘟起的红唇道:“不亲就不起来。” “你……”一清耳垂通红。他看着殷莫醉迷茫的样子眼神一暗。 夜浓的滴墨,一清抿唇,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唇。而后冷冷道:“亲了。” “哦,好凉。”殷莫醉眨眨眼,看着一清。 撒泼耍赖妖艳女主X清冷护短谪仙男主 内容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东方玄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殷莫醉,一清 ┃ 配角:余团,元风,原封斯,殷莫酒 ┃ 其它: ================== 第1章 怪异景象 大沧国,武庆十年春。 青州云镇地界,倾盆的暴雨从天而降,连天下了三日。 午时三刻,黑厚的乌云压在云镇之上层层覆盖,不见半点光亮。 谁也不知,那云层之上的滚滚雷云,正在酝酿着一种毁灭灵魂的雷劫。 三天不见阳光,乌云迟迟不散,云镇人士哀怨连天。只能在屋子里发发牢骚。 街上空荡荡的,偶尔出现几个人也是步履匆匆,迈步奔走。他们每个人都打着伞提着灯笼来去匆匆。 就在这倾盆的暴雨中,一个小道士却夺人眼球。 他一身灰色道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走的不紧不慢,缓缓而行。 酒楼之上,避雨的几个文人雅士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 一个赏雨的白衣公子看见小道士忍不住出声喊道:“小道士,这雨要些时间停,进来避避雨,等小些再走啊。” 白衣公子的声音很快吸引了好友,他们纷纷看向窗外。 昏暗的光线中,他们只能隐隐看到一个小道士独自行走在大雨中,没有灯笼照亮前路。 一个好心的出声道:“小道士,避避雨吧,这天暗的,走不成路啊。” 他们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到小道士的耳朵里。 小道士抬头看去,下巴处一点红痣鲜艳欲滴,如同鲜血一般沾附在上。因为这颗痣让小道士清冷的面庞变得妖异起来。 轰隆——远处响起一声惊雷。小道士望去,嘴唇紧抿。 “小道士,进来避雨啊,不收钱的。”白衣公子手拿纸扇冲小道士挥手。 小道士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不做任何表示,转身离开。 他望了望远处雷云的聚集之处,脚步快了起来。 “呦呵,这是羞了吗?” “娃娃不禁逗,不禁逗啊……” “啧,这雨可真怪呀,暴雨连天,三天不停,怪哉怪哉!” “诶,会不会和原家的婆娘有关。” “怎么说?” “听说原家的婆娘生了三天愣是没生出来,镇上的接生婆都被请了过去,到现在也没出来,这……” “住嘴!再嘴碎小心那原封斯砍了你喂狗。” “……” 酒楼上的谈论继续着,雨越下越大,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炸的人心惊肉跳的。 原府——灯火通明,红灯笼挂遍了原府的每一个角落。 南院产房内,四个丫鬟按着林柔的的四肢,以防林柔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痛啊,好痛,为什么还不出来,封斯我好痛啊。” 一道闪电从空中劈下,透过窗户映在了原封斯的脸上。 他红着眼眶跪在林柔的身旁,不停地为林柔擦着汗水。他心如刀割,林柔的每一声哀嚎都如同利刃般刺在他的心口。 “别怕,别怕,夫君在这儿。忍一下,等一会我去给你买老乔家的桂花酥啊。”原封斯温柔安慰道。而后面色一变,转而怒视着房间内的产婆,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成拳,嘴唇颤抖地对着产婆怒骂:“蠢货!再想不出想办法,我剁了你们喂狗!” 惊雷而下,产婆们瑟瑟发抖。 她们站成一排,双手鲜血淋漓。因为林柔大出血,她们帮忙而沾染的。 林柔下面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一股股的血缓缓浸染了整张大床。 为首的产婆看着原封斯暴怒的神情猛然跪下,她哭嚎着,不停地磕头求饶:“原老爷!我……我们尽力了,真的没办法。孩子出不来,方法试遍了,没法子了。就饶过我们吧,饶过我们吧!” 另外六个产婆见状慌忙跪下,不停地磕头求饶:“饶过我们吧,饶过我们吧……” 一声声的响头堪比天上的惊雷。 原封斯红着眼咬牙切齿的看着产婆们,恨不得把她们撕了。 “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原封斯恼火,起身将产婆们踹出去。 “哎呦,哎呦……”产婆们哀嚎四起,纷纷逃窜。 “滚!都滚,都给我滚!”原封斯怒声,撕扯着嗓子大吼。 闪电伴着雷声从天而降,衬得原封斯如同魔鬼一般。 丫鬟们被原封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怎么样,夫人怎么样了。”站在门外的老管家焦急拦住产婆问道。 产婆摆摆手,大雨冲刷着她一身的血迹。叹了口气,产婆唉叹道:“节哀顺变,准备后事吧。” “什么!”管家大惊,愣愣看着产房的门。 惊雷而下,云层渐渐聚集,细小的闪电躲藏在云层中,时现时隐。 “柔儿,不要离开我,求你了。”原封斯沙哑着声音,将痛苦不堪的林柔揽在怀里。 林柔清秀的脸庞扭曲成一团,碎骨般的疼痛撕扯着她的全身,她哀嚎道:“封斯,杀了我,杀了我……太痛了……” “呜呜……不要,不要离开我,求你了。”原封斯靠在林柔的颈窝,他一身青衣被血浸染。 “可是我好痛啊,真的好痛啊……”林柔撕扯着喉咙,推拒着原封斯的怀抱。 原封斯将林柔搂紧,一点也不敢放手。 他下巴抵在林柔的肩上,鼻尖满满是林柔的气息,鼻尖酸涩,一个大男人嚎啕大哭起来。 “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一切,求你了,公主……殿下。” 林柔苦涩的露出一个笑容,泪从眼眶滑落,低声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原封斯听着林柔虚弱的道歉,痛苦冲天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原封斯不明白为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遇这一切。 眨眼间,一道惊天的雷声似是给了他回答。 他自小被父母丢弃成为乞丐,五岁被卖到奴隶市场,七岁被一户人家看中带了回去。 为了活命,为了自己这条贱命,原封斯为主人家什么都干过。 杀人放火,欺男霸女他什么没做过! 十五岁报应来了,主人家被抄家处死,他们这些奴隶连带主人一起受罚。 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原封斯逃了出去,可又被官兵抓了。 这时候,一道光出现,林柔救了他。从那年起他就跟在林柔身边。 等他二十,她十八的时候,她们相爱了。 可惜是没有结果的。 一个奴隶怎么能高攀的上公主,怎么配的上啊! 所以他被赐死了。 可他没想到林柔会为了他以命相护,甚至还放弃荣华富贵,跟随自己远走他乡,来到这小小的云镇蜗居一方。 在云镇他们生活的很好,有钱有势。一年前林柔还怀孕了,多么幸福啊…… 可……为什么老天要把他的光收走,为什么! 他不允许,不允许! 原封斯眼眶通红充血,雷电一闪而下,衬得原封斯极为可怖。 “为什么!柔儿她做错了什么,报应该是我呀,报应该是我啊!”原封斯含泪怒吼。 门外的仆人面面相觑不敢发声。他们沉默地站在暴雨中,任由雨水的冲刷。 天越来越暗,连灯笼的光都变得微弱起来。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感受到林柔生命的流逝,他无奈哀求道。 “封斯,对不……”林柔抚上原封斯的脸颊,在这一瞬间定住。她瞪大眼睛,浑身的的疼痛消失,脑海接连出现一个个画面。 那些画面让林柔止不住地颤抖。 原封斯察觉到林柔的异样,手掌颤抖覆上林柔的手掌。看着仿佛被定住的林柔,原封斯颤声道:“柔……柔儿?” 雷云聚集,马上就要迸发出一场奇异的景象! “哈哈哈,哈哈哈……来啊,来啊!”林柔猛然推开原封斯,尖锐疯癫的笑从林柔喉咙发出。 她现在已经不觉得痛了,这种碎骨之痛又算的了什么,等一下可是湮灭灵魂的痛呢! “柔儿。”被推开的原封斯愣愕了一瞬,赶忙接近林柔。不顾疯癫的林柔,捧起林柔的脸细心询问:“柔儿,你还好吗?” 惊雷而下,轰隆的声音近在耳边。 “哈哈哈……来吧,来吧!”林柔再次推开原封斯,癫狂的大笑。 林柔这次的力气很大,逼得原封斯退离七尺,生生撞击了墙壁。 胸腔闷疼,一口血从原封斯嘴角溢出。捂着闷疼的心口,原封斯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柔。 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力气,不是一个孕妇的力气,更不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力气! 就在这时一道粗壮的雷电冲破屋顶,林柔看着即将接近的闪电对着原封斯露出一个笑容。 而后伴随着闪电劈下,林柔痛苦嚎叫,一字一字艰难蹦出:“原!封!斯!活下去!不要!跟!我……走!” “柔儿!”原封斯着急上前,想要随林柔而去,可刚迈出一步却走不动了。无形的屏障阻隔着原封斯的脚步。 院中的奴仆惊散而逃,云镇的人因为这堪比太阳的雷电光芒纷纷侧目。 “不!!!” 接近不了林柔,原封斯倚靠着无形屏障滑落在地,他缩着身体掩面哭泣,怒火与伤痛无处宣泄。 一道闪电过去,林柔的四肢焦黑,身上的衣物被雷电劈碎。但是她还微微喘着气。 林柔微微侧头看着原封斯,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是赴死的决心。 原封斯见状踉跄地起身想要接近林柔,可是无形的屏障依旧隔绝两人。他怒吼敲击着屏障,但是却没有半点用处。 林柔仰躺在床上,手抚摸着肚子,轻声呢喃:“我只能做到这样了。” 紧接着,第二道闪电劈下,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粗壮。 “啊啊啊啊!”方圆十里,皆能听到林柔的痛嚎。 原封斯泪流满面,心脏被林柔的痛叫抓住。悲痛欲绝的他紧攥着双手,指甲也嵌进了肉里。 可是这样不痛啊。 比不上心痛,比不上林柔的痛苦。 一道雷电接着一道,整整九道。 远处的酒楼上,文人雅士们惊讶之余摇头叹道:“这原府怕是出事了。” 九道闪电劈完,天空渐渐放晴,云雨散去,太阳终于在今天露了出来。 “柔儿,柔儿……”原封斯颤颤巍巍的奔向床上已成黑炭的林柔。 他抱起林柔的尸骸,双眼没有一点光彩。他只能自欺欺人轻轻拍抚林柔的躯体:“不怕不怕,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去给你买老乔家的桂花酥啊。” 原封斯拥着林柔,嘴里安慰的话一句连着一句话。他没有看见林柔的肚子还是大着,薄薄的肚皮还在微微蠕动。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不好,见谅! 看看图个乐呵就行。 女主下章出场…… 第2章 怪婴 天空放晴,院子里的仆人早已四散奔逃,只余下年迈的老管家守在院中。 老管家站在院中,抬头望了望放晴的天空。乌云已散,阳光再次回照大地。 “真好啊,还能见到太阳。”老管家眨眨眼叹息道。 原府外——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小道士缓步走到原府门前。 女人凄厉的哀叫消失,天空放晴。 小道士抬头,看着“原府”两个大字。下巴处的红痣露出,妖异极了。 摘下斗笠,小道士抿抿唇淡然的走进原府。 原府门外已无人守卫,而府内的仆从早已逃离。这也省了小道士一番功夫。 随后小道士毫无阻拦的来到南院产房。 “小道长?”老管家看着进门而来的小道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这是?” 小道士淡淡看去,波澜不惊道:“为这雷电来。” 老管家听着小道士的话,惊疑不定,看着产房面显难色。 看刚才的状况,老爷应该还活着,夫人约摸是去了。以老爷对夫人的爱,想必不久老爷就会随夫人去了,自己还要给两人收尸呢。 而且为这雷电来,难道这雷电还有蹊跷?可这小道长来的不是时候,要是现在闯进去,老爷会不会砍了他? “小道长,你稍等些时辰,我……”老管家想着正欲阻止小道士。 小道士根本不听劝,淡淡看了眼老管家,径步走进产房。 老管家想要阻拦,可为时已晚。 看着已经闯进去的小道士,老管家无奈摇头,随即背手站立在院子外面。 小道士推开产房的门,扫视了一圈便锁定了林柔的肚子。 而那厢原封斯拥着林柔焦黑的躯体正低声细语的诉说着。 砰然一声,一阵风灌进房间。原封斯警惕看向门外,凶狠的眼睛瞪着小道士,下意识拥紧林柔焦黑的尸体。 “你是谁!”原封斯沙哑着嗓音警惕质问道。 小道士仿佛没听到原封斯的质问,皱眉看着房间里的乱象。 以床为中心,房间所有物品受到雷电的冲击,家具用品要么四分五裂,要么成为黑炭。 而地上更是惨烈,鲜血沾染着黑炭遍地都是,简直是不能踏足之地。 小道士看了看林柔,无奈抿唇踏足。 “你想干什么!”原封斯将林柔揽到身后。即使是尸体,他也下意识的想要保护林柔。 小道士接近原封斯,指了指成为黑炭的林柔,淡淡开口:“我得带她走。” 听到小道士的话,原封斯喘着粗气,双手成拳,恶狠狠盯着小道士:“你……再说一遍!” 小道士见原封斯生气,皱了皱眉,但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她,我要带走。” “呵,好,很好!”原封斯将林柔的尸体放平,咬牙切齿瞪着小道士。要是小道士再说出一句他不满意的话,那么就别怪他了。 小道士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而后头微微侧过,直勾勾看向林柔的肚子。 大着的肚子只剩薄薄的一层,只要轻轻一敲,林柔的肚子便可以破碎。 见小道士不搭理自己,原封斯气的身体发抖。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顺着小道士的视线望去。 这一望便回不了头了。 只见林柔的肚子蠕动着,一点一点即将撑破林柔的肚皮。 “柔儿!”原封斯大惊,快步蹲下身,随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能不能触碰林柔。 小道士平淡的看着林柔的肚子,面目波澜不惊,并没有任何感觉。 他不似原封斯的慌张,他有条不紊慢步接近林柔。 “砰……” 一声脆响,林柔的肚皮被破开,从里面慢慢爬出一个女婴。 “嘿嘿……嘻嘻……嘻嘻……”诡异的的笑从女婴嘴里发出。 女婴趴在林柔的尸体上,放肆大笑。 “嘻嘻……嘿嘿……” 女婴的眼睛没有睁开,可是那略微清晰的五官却堆积着怪笑。 “怪物,怪物!”原封斯苍白着脸怒指女婴。 女婴顺着原封斯的声音爬去。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柔儿,都是你!”原封斯大吼,面目扭曲起来,脏污不堪的脸充满着仇恨与怨毒。 “嘻嘻……”女婴还是那样的怪笑,诡异的音调毛骨悚然。 小道士看着女婴,想起了师父的嘱托,还是没有接近女婴。 女婴爬到原封斯的身前,滑溜溜的小手抓住原封斯的衣角。 原封斯怒视着女婴,身子微微颤抖,满脸厌恶,像是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抽过女婴手中的衣服,原封斯胸腔起伏不定,每一下的呼吸都用尽了极大的力气。 原封斯闭起眼,不去看女婴。 “嘿嘿,嘻嘻嘻……”女婴的笑声依旧在耳边回荡,原封斯睁开眼,嘴角扯出一抹狠厉的笑意。 他颤着双手将女婴抱起,慢慢举高。 小道士瞪大眼睛看着,但是他没有上前。 “嘻嘻嘻……” “怪物,去死吧!”原封斯狠狠将女婴摔倒地上,那力道足以杀死女婴。 可真的能杀死吗? 女婴落地的那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力将原封斯掀飞撞击墙壁,而无形的利刃刮下原封斯眼角的一块肉。 在晕倒的那一刻,原封斯还怨恨的看着女婴和依旧站立的小道士。 这无形的力很大,竟将院外的老管家也震晕了。 “嗬……嗬嗬……”女婴再次变得诡异起来。笑声不断,但却凄厉异常。 依旧站立的小道士只是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便再无感受。 “看来是你起了作用。”小道士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巴掌大的丹炉。 沉心闭声,小道士微微叹息,无奈的看着这摇摇欲坠的产房。 风雨欲来,这房子不久便会塌了。 小道士迈着步子,先不管地上笑着的女婴。迈步接近林柔,破开林柔的心脏从里面翻出一尊和小道士手中并无两样的丹炉。 小道士嫌恶的看了看自己脏污的手掌。在房间里随便找了块干净的布料擦拭一下,然后才抱起女婴。 “呜哇哇……”女婴到了小道士怀中顿时大哭起来。 小道士看着女婴的模样忽然有些手足无措,他慌乱的用布遮住女婴胸口的一道红痕,然后对着林柔欠身道了句:“辛苦。” 因为女婴的啼哭不止,他只能急匆匆离去。 在小道士离去之后,南院产房轰然倒塌。 多年以后,这云镇还在流传着今日的怪诞奇景。 夜深人静,云镇外的一座荒山,树叶簌簌,蛙鸣虫叫。 这荒山之顶屹立着一座矮小的木屋,木屋闪烁着烛光,醉人的酒气从屋里传出,隐隐还有婴孩的啼哭。 “师父,我把她抱回来了。”小道士将啼哭的女婴放置到屋内唯一的床铺上,轻轻拍抚女婴。 女婴渐渐止住了啼哭。 “嗝~”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酒葫芦,坐在房间的椅子上打了个酒嗝。他披散着头发,左耳边挂着一朵随处可见的小白花。 听到小道士的声音,这才摇摇晃晃靠近女婴。 “嗝~没长毛……嗝……的丫头!”元风打着酒嗝,身子对着床尾的被子晃来晃去。 “师父,这边。”元风满身的酒气直冲小道士的脑门,小道士满脸嫌弃的推了推元风,为他纠正位置。 “为师……知道!不用……嗝……你!”元风说着,拍开小道士的手。 小道士看着依旧盯着床尾的元风无奈摇头,他不再出声提醒。 “师父,我去烧水,给她洗个澡。”说着小道士就起身准备离开,刚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过身。 看到晃晃悠悠的元风,小道士忍不住担忧起来。 “师父。”小道士接近元风,伸出食指戳了戳元风的腰间。 “作甚!”元风瞪着小道士,一双醉人的桃花眼迷瞪瞪的,因为醉酒的缘故脸颊绯红,眉眼也似含着酒气。而耳朵边的小白花倒和这醉人的面容形成对比。 “这是你让我找的丹炉。”小道士无奈道。 “哦,这个呀!”元风拿起丹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然后收进自己的芥子袋中。 “一清啊!”元风收起丹炉,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酒靠近一清道:“为师不是,嗝~不是跟你吹牛,你……师父我天下第一……彭通!” 元风倒地,再起不能。 看着摔倒在地的元风,一清沉默了半晌。 低垂着眼帘,一清很快做出对策。 去柴房烧水给孩子洗澡,元风该滚哪滚哪去,他一清不伺候他。 人家师父都是手把手的教弟子功夫,就他师父是个例外。 五岁的时候给自己扔一本什么《逸云剑法》就跑的无影无踪。 啥都不教,让他自学。这也就算了,从五岁起,他见这位师父的面可以用一个巴掌数。 一年见一次面,五年了,自己十岁了,可就见着这师父五次。 这还是师父吗。 更可气的是,每次见面都是醉醺醺的不省人事。 今年倒好,提前回来。还一个劲地嘱托他在哪天哪时,去抱回一个孩子,扒出一个丹炉。 而且一定要让她父亲摔她一次,说什么还他父亲的命,从此两不相欠。 说的云里雾雨,听不明白。 虽然如此,可一清不得不承认,他这位师父确实牛逼上天。 就拿今天的事来说,元风之前所说的一切与今天一模一样。 三天暴雨,九道雷电。心藏丹炉,怒而摔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怎么看都不正常。这师父倒也是神了。 而且元风更厉害的是制作丹药。 生病了,吃药不? 一粒见效哦。 因为元风是医者,这就更让一清气愤。 一个医者为什么要给他一本剑法!虽然他是喜欢剑没错,可让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自学这不是难为他吗? 还有只给剑法不给剑是什么操作,难道他要永远用木枝代替剑吗? 第3章 起名为难 星辰点点,风缓缓灌进了柴房。吹动灶台下的火光。 一清坐在灶前,缓缓往灶里填着木柴。 暖黄色的火光映在一清的脸上。白净清冷的面庞隐隐带着一丝怨恨。 他虽是道士,但是学的却不是道家的东西。他很怀疑元风在坑他。 热气腾升,锅里的水已经开了。 找出一个木盆,十一兑了凉水,试了试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就准备把女婴抱过来洗洗身子。 出了柴房,风卷起一清的道袍,一清的身姿变得缥缈起来,似仙人一般不沾尘世。 刚走到卧室门口,难掩的酒气从屋内飘出。一清用衣袖遮了遮鼻子便进去。 “哇哇哇……”女婴开始啼哭。 一清快步进去,只见元风摇摇晃晃的趴在女婴身边,他的动作让一清大惊。 “你在干什么。”一清走进元风,抓住他拿酒葫芦的右手,以防他继续给女婴灌酒。 元风眨了眨眼睛,迷迷糊糊的看清是一清,甩开一清的手,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清。然后再灌了一口酒嘟囔起来:“一清啊,为师……嗝~和你说……你小师妹最喜欢酒了,嗝~” 元风说着伸手拍了拍一清的肩膀。 一清连忙躲过。 喝醉的元风根本不在意,晃着身子,走向一清摆手道:“你呀,要多挣……钱。买多点……嗝……酒……给你小师妹。” 刺人的酒气让一清紧锁着眉心,他很不满元风现在的状态。 而且什么小师妹?说的是这个哭闹的女婴吗? “汩汩,嗝~给你!”元风灌了一口酒,从芥子袋中掏出十片金叶子道:“买酒去!” 一清看着金叶子,一片白银万两。 那么…… 一清拿过金叶子往怀里一塞,直接抱起还在哭闹的女婴向外走去,不想管这个醉酒的男人。 一清不时的轻轻拍抚女婴的脊背,安抚着她。 这元风真不是个人,给这么点的孩子灌酒,他也真做的出来。 “嗝~一清啊,为师这就……走了。”元风见十一离开,醉酒的身子不听使唤在屋子乱窜。 听到元风要走,抱着女婴的十一转过身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元风不停地灌着酒,越过十一走到院子里。 他抬头望天。 月光打在元风身上,微风吹起他紫色的衣袍。拿下耳边的小白花让它随风而去,散乱的发丝张扬着。绯红的脸颊加上一双桃花眼,诱人的很。 “过些日子。”元风便在这深夜离去,留下女婴和一清相依为命。 一清无奈摇头,想着或许又是一年。而后他缓步走到柴房。 女婴面色泛红,一身酒气,大概是被灌了酒的缘故。 将女婴身上的棉衣褪去,一清为女婴擦洗身体。 “叫你什么好呢?”一边擦着,一清一边苦恼着。 “这是剑伤吗?”一清跳过苦恼抚着女婴心口,那里有一道淡红色痕迹,细长极了,像剑伤一样。 一清轻抚女婴的心口,女婴像是感受到了,憋红了脸猛然大哭:“哇哇哇……” 女婴看着很弱小。只要轻轻一捏便会碎了。 一清将女婴安抚好后,又开始持续苦恼着,不知该如何起名。 风渐渐起来,荒山上的小屋里只有两个稚童相依为命。 武庆十一年春。 女婴一岁,一清十一。 一清为其起名“青草”,原因是女婴喜欢扒青草玩。 这一年元风没有出现。 武庆十五年春。 青草五岁,一清十五。 荒山上的小屋大了一圈,一清每三月下山一次,置办用品。 这一年元风出现,带来了一个二十岁的姑娘,名曰余团。 余团眉目清秀,一枚佳人。可惜就是身体虚弱,每日服药。加之胆小怯弱,需小心看待。 那姑娘自来后,每日围着青草转。 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极其怕鱼,但也听从青草话去抓鱼。 而青草被元风知道姓名后,大笑一番,从而更名“殷莫醉”。 武庆二十年春。 殷莫醉十岁,一清二十。 这一年,一清拥有了第一把剑,是一铁匠铺打造。 而殷莫醉力气在这年突然变大,动辄可拔起一棵参天大树。一清的第一把剑也在这年被殷莫醉折断。 余团如往常一般,怕事胆小。听从殷莫醉的话。 武庆二十三年春。 殷莫醉十三,一清二十三。 这一年元风教会了殷莫醉喝酒,殷莫醉自此常常偷偷下山去买酒。被一清抓过数次,但无果。 而殷莫醉因一清冷情冷性,不生活极其简单规律,便唤他木头。 而余团如往常一般,更是时常为殷莫醉买酒打掩护。 这一年一清有了第二把剑,是从一个珍品阁里淘来的利剑。上过战场,杀过数百人。 武庆二十五年春。 殷莫醉十五,一清二十五。 这年殷莫醉来了月事,开始发育,身姿变得妖娆,一双媚眼含情脉脉勾人心魄。 一清每日练剑,雷打不动。每三月下一次山,一直如此。 余团依旧围绕着殷莫醉转。 武庆二十六年春。 殷莫醉十六,一清二十六。 这年元风回来了。 临近落日,元风踏着如血的残阳晃悠着接近木屋。他散着头发,耳边戴着一株白花。同时拿着酒葫芦,不停地灌酒。 他身子晃悠不停,醉人的桃花眼勾起,紫色衣袍随风飘扬。 “元大师!”淘米的余团惊讶开口:“您怎么过来了。” “是小团子啊。”元风面颊醉红,唇角带笑向余团招招手。 余团放下手中的米,净了净手跑过去。 余团身子纤弱,脸色苍白的不行。 “哝,给你,新练的,三天一次。”元风掏出一个青白瓷瓶递给余团。 余团惊喜接过,而后淡笑看着元风:“多谢了。” “没事。”元风举起酒葫芦灌了两口,多余的酒从嘴角溢出,他爽快的用衣袖擦去。 “嗝……”打了个酒嗝元风晃着脑袋问:“他们两个进展如何?” 余团收起瓷瓶,无奈摇头道:“不开窍呀。” “是吗。”元风眨眨眼,迷人的眼睛看的余团脸红心跳的。 “元大师。”余团羞恼的跺脚,苍白的脸上晕染起红晕:“别这么看我!” “嘿嘿。”元风笑笑,挪开眼灌了口酒问道:“他们呢?” 余团瘪瘪嘴委屈巴巴道:“莫醉就是喝了两口酒,一清那个木头疙瘩不依不饶的让我家莫醉扎了一下午马步,要不是看在他……” “好了好了。”元风打住余团的抱怨,撑着下巴道:“让他们……嗝……下山历练吧。” “嗯,好吧,也是个可行的法子。”余团点点头,拿起淘洗干净的米两人走向山顶。 一路上,元风喝得醉醺醺的,几次差点摔倒,要不是余团在旁看着,说不定现在不知道滚到哪里了。 “元大师,您就不能少喝点酒吗?”余团扶起摔的元风嘟囔嫌弃道。 “少喝?”元风再次灌了口酒,打了个酒嗝道:“嗝~酒啊,入口辛辣,但却回味无穷。下肚之后,胸腔充斥热气,酥酥麻麻,你不会懂。嗝~你看这酒。” 说着元风靠近余团指着酒葫芦道:“这清酿仙酒,世间不过三壶,此等美酒,也就小醉儿懂我,哈哈哈……” 说着元风又灌了一口酒。 “哼,莫醉怎么会跟你一样。”余团挥了挥元风身上的酒气,坚决不承认殷莫醉和元风是一类人。 “师父。”清冷的声音从山顶传出。 一个姿容清俊的男子站立在山顶之上,手持一根木枝。风掀起男子青色的道袍,束起的长发随风而扬。男子一举一动飘逸如云。 真是谪仙般的人物啊。 男子眉眼间淡然如水。看到元风摇晃的身子,他薄唇紧抿,不满元风这幅样子。 “哦,一清呀。”元风喝了口酒,脸颊的红更深了些。 “师父,师父,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木头他欺负我了,他欺负我!”殷莫醉看到元风,扎着马步的身子立马站直,红衣飘飘,妖艳的面容满是喜色。她急冲冲向元风挥手。 “哼。”一清轻哼一声,下巴微扬,下巴的的红痣若隐若现。 他手握树枝对着殷莫醉嫩白的手打去。 细长的木枝在白嫩的手上留下一道红痕,殷莫醉嘟着嘴,眼眶含泪委屈大吼:“死木头,你打我!你竟敢打我!” 余团见状,直洗好的米扔下,一个箭步飞快接近殷莫醉。然后执起殷莫醉的手心疼的吹起。 “莫醉不疼,不疼啊,忍一会就好了。”余团安慰道,愤恨的盯着一清。 一清双手背后,淡淡看了眼启唇道:“继续。” “我不!”殷莫醉瞪大眼睛,面颊沾染愤怒的红色。媚眼如丝,带着点点泪花。 一清皱眉,眼眸越发深沉道:“继续。” “你……”余团见着一清逼迫的样子,双手叉腰怒视一清:“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家莫醉……” “小团子啊。”元风看了会儿戏,把酒葫芦盖住别在腰间冲余团道:“别这么说,一清嗝~也是为了小醉儿好。” “那他就能随便……”余团有点喘不过气了,过了一会儿平复下来继续:“那他就能随便打人了。” “你……嗝~注意点身体。”元风晃晃悠悠走上去,眼睛迷迷瞪瞪好像不怎么清醒。 “一清,你怎么能打人呢。”元风靠近一清,想要拍拍他的肩膀。 一清淡然挪步,躲过去。 元风眨眨眼,桃花眼因为酒精熏染而沾染水汽,扰乱人的心弦。 “不长记性,该打。”一清清冷说道,眼睛看向在一旁捂着手的殷莫醉。 当看到殷莫醉眼睛直勾勾盯着元风腰间酒葫芦时,一清眉头皱的更紧了。 “哼。”殷莫醉听到一清这么说,哼了一声便不开口。 但是盯着元风的酒葫芦不放,她忍不住舔了舔嫣红的下唇,一双媚眼慢慢酝酿起水雾。 撅着嘴她怒视一清,跑到元风身边扒着元风不放。 “师父,师兄打我,你带我走吧,好不好嘛……”殷莫醉抓着元风的胳膊,一颗颗的泪珠从殷莫醉眼眶滑落,妖娆的身姿扭动,散乱的发丝紧贴脸庞,一副楚楚可人之相。 美人啼哭,可谓美不胜收。 第4章 下山历练 “小醉儿啊,乖,松手……”元风看着一清冷着脸的样子,抽了抽自己的胳膊。 嗯……抽不动。 殷莫醉这死孩子抓着自己不放手。 元风眨眨眼,无奈道:“小醉儿,放开为师。” “不放不放,今天要是不带我走,我就死给你看……哼!”殷莫醉撇嘴撒泼,死拽着元风不撒。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盯着元风腰侧的酒葫芦。 “哼。”看着撒泼的殷莫醉,一清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远去的一清,元风动了动胳膊挥开殷莫醉,而后无奈道:“你师兄走了,可以松开了吧?” 殷莫醉见一清走远,这才撒开元风,眼睛盯着元风的酒葫芦。 “馋了?”元风瞧见殷莫醉的视线,拿下酒葫芦歪头看着殷莫醉。 殷莫醉眼馋酒葫芦,愣愣的点头,嘴角还没有形象的流着口水。 “莫醉!”余团跺脚气愤,上前拉住殷莫醉鼓着腮帮子道:“你别喝了,再喝一清那个混蛋又要罚你。” 殷莫醉现在可想不了那么多,她推开余团可怜巴巴道:“团团,我想喝酒。” 余团见着殷莫醉如此,气愤的跺脚离开,走时眼眶含着泪道:“我去看着一清,你注意身体,别喝多了。” “嘿嘿,团团加油,团团最好了!”殷莫醉冲离开的余团摆摆手,然后转身,可怜兮兮道:“师父……我就喝一口,一小口。我都闻到了,这个酒很香的,师父。” 说着殷莫醉就扯扯元风的衣袖,妄图以撒娇来元风开口。 太阳最后一丝光亮落下,星辰明月高挂,山顶逐渐被夜色笼罩,木屋内缓缓亮起烛光。 元风看着这夜色,双眼迷蒙,朝殷莫醉摆了摆手道:“我就知道小醉儿懂我,可这酒你喝不得。”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喝一口,就一口……”殷莫醉双手合十拜托元风。 她很馋,元风酒葫芦里的酒香她隔这么远都闻到了,那么香的酒,为什么不能让她喝。 殷莫醉不甘心,撅着嘴不满道:“师父,你是不是怕一清那个木头,他都不在这里你怕什么。” “你这叫掩耳……盗铃!”元风敲了敲殷莫醉的额头。 “唔,师父!”殷莫醉捂着额头不满道。 “走了,今日有事和你们商谈。”元风说完转身进入小木屋里。 殷莫醉可不管什么事情,她不依不饶的抓着元风的衣袖,誓要喝他一口酒。 一清坐在堂屋里,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一清身子坐的周正,拿着《逸云剑法》研读。 看到元风进来,他冷冷看了一眼就把视线转回书上。 而余团无聊的把玩着元风给的青白瓷瓶,撑着下巴苦恼的看着殷莫醉。 “师父,就一口嘛。”殷莫醉抱着元风的大腿,死死抓住不放。 元风没法子,只好拖着她走。 一清看殷莫醉如此模样,额头青筋凸起,冷冷道:“成什么样子,起来!” “略略略,就不起,你管我!”殷莫醉冲一清做了个鬼脸,又专心向元风讨酒喝。 “师父……”殷莫醉蹭着元风的大腿。 元风走不动路,只能蹲下身子看着殷莫醉问:“想喝?” “嗯嗯!”殷莫醉点头,眼里写着满满的想喝。 “那……就一口哦。”元风微微侧头,一双桃花眼勾着殷莫醉。 殷莫醉不为美色所动,盯着元风手中的酒葫芦,头不停地点着。 “砰!” 一清沉眼,把书摔倒桌子上,咬牙切齿怒视元风。他恨不能把元风丢出去。 一把年纪了,教什么不好,教喝酒。殷莫醉也是,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什么喝酒! “上梁不正下梁歪。”一清冷声说道。 “那也是你教的!略略路!”殷莫醉艳丽的脸庞染上怒色,嘟着嘴怼一清。然后也不去理一清生气的样子,扒着元风的腿讨酒喝。 “师父,酒~”殷莫醉坐在地上,也不管脏不脏,反正先讨到酒再说。 元风看着一清生气的模样,看着自己的酒葫芦犹豫起来。 而听到殷莫醉的说辞,一清俊逸的脸青的发黑发紫。 他握紧拳头,沉眼盯着殷莫醉。他无法反驳,确实是他教的。 从殷莫醉出生起,他就一直在殷莫醉身旁。即使余团后面来了,他也没日没夜的照顾她。 他这是又当爹又当娘的。可这小崽子倒好,天天和自己唱反调,想翻天不成。 他是教了她一切,可他可没教她喝酒,这可是她这好师父教的。 “牙尖嘴利。”一清冷声道。 殷莫醉听罢,向一清龇牙,然后继续讨酒。 看着殷莫醉张牙舞爪的样子,一清心里憋着一口气。拿起摔在桌上的剑法起身离去。 “唉……站住,站住。”元风喊住一清。 一清不想搭理这人,装作听不见,迈着大步走向门外。 元风见状想要起身追逐,可走也走不动。 “小醉儿,你放开为师吧。” “酒……”殷莫醉盯着酒死不放开。 她不管,她今日一定要喝到这酒。 元风见状一咬牙,把酒葫芦递给殷莫醉道:“喝!” 看到酒葫芦朝自己来,殷莫醉眼睛一亮,拿起酒葫芦就跑。窜的极快。 “谢谢师父,师父万岁!”殷莫醉跑到自己屋里,把门反锁,抱紧酒葫芦。 元风无奈摇头,看向一清。 一清走的不远,知道元风把酒给了殷莫醉,他转身沉眼看着元风。 “她几岁。”一清冷冷问道。 逐渐醒酒的元风抓抓脑袋,不明白一清这是什么意思。 “十六啊。”元风道。 “那你教她喝酒?一个姑娘家,成日醉熏熏。功不练,只会撒泼耍赖,像什么样子。”一清愤恨道,音调清冷怪异。 “不是你教的吗?”元风勾勾唇角,套用殷莫醉的话。 “哼。”一清甩甩袖子冷声道:“我可没教她这些。” 说罢,抬脚走向殷莫醉的屋子。 “开门。”一清冷声道。 而等了许久也不见开门,一清周身的气压骤降。 “开……门!”一清再次开口,一字一字磨着牙说出了。 元风见一清生气的样子,吊儿郎当的坐到余团身边,拿下耳边的小花转悠起来,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莫敲了,她醉了。” 一清阴沉着脸转过头看着元风道:“你给她的什么酒?” 把小白花戴到耳边,一手撑着下巴,一脸无辜样:“清酿仙酒,世间只存三壶,我这一壶寻常人只闻味便醉了,小醉儿最多两口。” 元风说着嘴角含笑道:“她定是贪多,现今应声醉了,哈哈哈哈……” 一清轻哼一声转过身子正对着殷莫醉的房门。 手一抬,一推就把殷莫醉的房门推开。 门开的一瞬间,酒气飘逸。 一清不满这酒气,皱着眉头往里望去。 那个贪多的小丫头倒在了床上不省人事,手里抱着酒葫芦不撒手。 一清无奈叹息,把被子给她盖上,酒葫芦拽走。 “还要……喝。”殷莫醉砸吧砸吧嘴无声呢喃。 一清揉了揉眉心走出殷莫醉的房间把门关上。 “拿着,别再让她看见。”一清把酒葫芦甩给元风。 元风接着打开葫芦盖,咕噜咕噜灌了两口,脸颊渐渐变成红色。 “哎呀呀,你们都不懂酒呀。”元风说着又喝了两口。 当了许久背景板的余团忍不住开口:“元大师,酒什么的你自己懂就好了,别带上我家莫醉。还有,快点和他们说历练的事情!” “知道了,小丫头片子。”元风戳戳余团的脑袋,惹得余团哎呀两声。 什么历练?一清表示不知。他淡漠的看着一切,他都习惯了。 这么些年,他师父和这个余团神神秘秘的,两个人神神叨叨说些自己听不懂的话。而且他们的相貌这些年压根没变过! 呸!老怪物! 一清心里吐槽,但面上不显。 “一清,坐,为师今天和你说说未来的事情。”元风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哦。”一清点头坐下,但是心思根本不在元风身上。他整颗心都落在殷莫醉身上。 这孩子必须得狠狠管教了。 动不动就偷钱下山打酒,还玩一醉不归,一定要好好教育一番。 “你看你在山上这些年了,山下之事你少有接触,不如下山游走一番,增些见闻?” 一清听到元风这些话,抬眼看了元风一眼道:“不去。” 正灌酒的元风听到一清不假思索的拒绝,灌酒的动作一顿,差点呛住。 “你说什么?”元风问道:“你再说一遍!” “山中清净,凡尘杂事多,不宜练功。”一清冷漠拒绝,说出自己的想法。 “闭门造车,武功如何精进!”元风怒拍桌子,不忿说道。 “对啊,对啊,下山吧。”余团附和道,眼里满含期待。 “不去。”一清冷冷道。 反正他就是不下山。 山下闹事多,接触的人也多,人来人往的免不了人情。且山下乌烟瘴气,人心浮躁,哪来山上得意。 “山下景象繁荣,每逢佳节,热闹非凡。孔明灯,河灯,美食应有尽有。这荒山寸草不生,哪比的上山下美景。”元风一张嘴来来回回,诱惑一清楚 一清挑眉,薄唇紧抿不屑道:“我有钱,想要可以遣人送来,何必费哪些功夫,凑那热闹。” “你……你怎这般顽固!”元风气急,指着一清怒骂。 一清挑眉并不搭理,拾起桌上的书,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我乐得清闲。” 说完他转身离去。 “那小醉儿呢?”元风将酒葫芦收起,转过身子背靠桌子,双手搭在桌子两旁问道。 一清脚步顿了顿,月光打在他脸上,垂下眼帘轻声开口:“青草她……得跟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在这里蹲可爱~ 第5章 搭讪? 一清迈步出去,堂屋里的元风气的说不出话来。 虽说他是一清的师父,可他自知他从未教过他什么。殷莫醉也是一样。 殷莫醉虽和自己一般嗜酒如命,虽也想下山玩乐。但若一清不允,殷莫醉定是听他的。 他们自小在一起,虽打打闹闹,但也无伤大雅,大多时候他们都是一条心。 除了这酒之外。 “元大师,你看?”余团侧头看着元风,希望他能想出办法。 元风啧啧两声灌了口酒道:“清酿仙酒,名不虚传,如此这般吧。” 元风端起酒葫芦看了起来。 “元大师,你是想……”余团指了指元风的酒葫芦,话说一半,意思却到了。 “正是!”元风点头,然后起身出门,口里还不停地念叨:“这酒常人嗅到可醉一日,非常人者喝两口便可醉三日,一清啊一清,先睡上几日吧,哈哈哈……” 元风爽朗大笑,伴随着月光身上的酒气越发重了。 余团趴在桌子上,望了望殷莫醉的房间,微微侧头叹息道:“莫醉啊,你啥时候开窍啊。” 无奈摇头,余团把元风给的青白瓷瓶拿出来,从里面倒出一粒黑色药丸。 填进口里,苦涩充斥口腔,呕吐的感觉涌上喉间。 捂住嘴,余团脸色惨白无声喃喃道:“上一瓶都没这么苦,元风是想苦死我吗?” 皱了皱眉,余团捞过桌子上的水壶倒了杯水灌下口,这才舒服了些。 一清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着房间的摆设。 一张桌,一张椅,一张床,一张柜和一把剑。 再无其他。 房间不大,刚好容纳这些。 找到火折子,一清点亮油灯。然后坐在椅子上研读起剑法。 眼睛虽然在书上,可心却飘得远了。 师妹喜欢外面吗? 她喜欢。 师妹喜欢河灯吗? 她喜欢。 师妹喜欢热闹吗? 她喜欢。 是啊,她喜欢,可他不喜欢。 山下乌烟瘴气,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 一清看的明白,他不想让殷莫醉去接触。即使有善心的人又如何。 那些虚伪的假面就不该让殷莫醉知晓,山上很清静,很舒服。适合人修身养性。 山下事杂,无数的麻烦事不用自己找也会被人找上门,他不愿下山,他只希望这样安稳一生。 “一清。”元风踹开一清的房门,摇晃着身子走到他面前,灌下一口酒,他微眯着眼俯视一清。 “你不愿下山,可不该绑着小醉儿。”元风道。 “让开。”一清沉眼推开满身酒气的元风。 元风晃悠地往后退了两步,稳了稳身形道:“你心虚了。” 一清眼睛瞧着书,不敢面对元风。他看不进书上的任何一字,但还是嘴硬道:“我心虚什么。” “哈哈哈,还不承认。”元风灌了一口酒摇晃着身子躺倒一清的床上。 酒气瞬间充满一清的房间。 一清放下书,走到床边拉起元风。 “酒洒了。”一清皱眉道。 “我晓得。”元风咧嘴笑道:“你不爱酒,可是也要会喝。你如今二十有六,早已过了及冠之年了。不会喝不惹人笑话。” 一清皱眉,酒气越发熏人,他的脑袋有些晕疼,用衣袖遮住鼻子,他道:“说这些作何,我又不喜这尘俗之礼,即使过了百岁又如何。” “哎呀……不听劝啊……”元风躺在床上,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床上也洒了不少。 一清见自己的床被元风糟蹋,不满道:“今日你就睡这儿,明日走时莫忘了给我清扫一番。” “得得得,我走还不成,嫌弃你师父,也不怕遭天谴。”元风起身,理了理头发,将耳边的小白花取下扔到一清的床上道:“想让我干活,再等八辈子吧。” 满身酒气的元风摇晃着走出门。 一清盯着满是酒气的床铺无奈叹息道:“麻烦。头怎么这么晕?” 一清揉着脑袋,身子有些不稳。 门外,一截紫色衣袖漏在未关的门前。 元风偷偷向里望去:“三,二,一,倒。” 砰——一清倒地,不省人事。 房间里的酒气越发熏人,元风苦恼的走进一清的房间伤心的看着床上洒落的酒。 “可惜了这上等美酒。”然后他捻起床上的小白花带到耳朵上。 “余团……”元风灌了一口酒高声大喊。 “好了好了,莫喊了。”余团迈着小碎步快步走进一清的房间,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她顿住了,捂住鼻子不耐道:“怎么这么大酒气,你灌了他多少酒?” 余团挥挥手,意图挥开周身的酒气。 “没灌,只是熏熏他。他滴酒不沾的,除非我把他打倒才能灌酒。”元风起身,蹲下身子扶他到床上。 “熏得也太狠了吧。”余团撇撇嘴,只想远离这里。 “不狠些,他怎么会听话啊。”元风说着,拍了拍一清的脸颊。 一清醉的不省人事,根本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元风将一清放置到床铺上,然后撑起身子,伸了伸懒腰打个哈欠道:“好了,趁现在送他们下山。” “嗯。”余团捏着鼻子离开这地方,回到殷莫醉的房间。 日月更替,时间转换。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殷莫醉醒来之时已是午时。 烈阳高照,光线不偏不倚的洒进福来客栈的上房。 殷莫醉眨眨眼,掐了掐自己的脸皮。 “哎呦,疼的。”殷莫醉慌忙捂住脸揉捏起来。 “团团,你没骗我吧,现在是二月初八?不是二月初五?”殷莫醉不信,自己不就是贪了几口酒,怎么会一醉醉三天的。 “诺,要寻个人问吗?若要,我现在就去寻来。”余团指着窗户外叫卖的商贩问道。 “不用不用,我能不信你嘛。”殷莫醉蹭蹭余团的胳膊,然后满脸喜色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买酒喝了。” 余团皱眉,望了望对面的墙壁,一清正睡在那里。她有些犹豫道:“你不怕挨罚,一清要是醒了……” “怕他作甚,我喝酒还碍着他了,趁他没醒,我们快去快回。”殷莫醉拉起余团就往门外冲去。 “这不好吧……”余团拉住殷莫醉,想要制止她这种行为。虽然元风下手狠了点,说是要醉个五天,可保不齐那货提前醒来。 若是没见着人,指不定又要发怒。 “余团……你看我多可怜,没爹疼没娘爱,喜欢的也……” “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余团受不了殷莫醉的撒娇,只要殷莫醉这么做,余团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应和殷莫醉的想法。 “我就知道团团爱我,嘿嘿,买酒去喽。”殷莫醉双手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客栈。 余团紧跟着殷莫醉,出了客栈,道路上的人多了起来。察觉到某些不怀好意的视线,余团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纱巾道:“莫醉,带着,收敛些。” “收敛?收敛什么!本姑娘生来就这样,看就看呗,还藏着掖着做甚。”殷莫醉不屑道。 她并不觉得应该收敛,她就张扬了怎么滴。 要是有不长眼的,她不介意挖下他们的眼睛。 “哟,这娘们相貌真艳啊……” “这娃娃不错,搞到床上肯定够辣,嘿嘿……” “呸,你不怕你家婆娘杀上门来!” “她旁边的姑娘也不错,柔柔弱弱的……” “要不上去搭个话?” “你去!” “你去……” “……” 唧唧攘攘的声音殷莫醉听的一字不漏。 殷莫醉可不管他们之间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买到酒。等那个木头醒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 晃了晃脑袋殷莫醉跳着往前走。 余团则跟在殷莫醉身后,记住他们每个人的脸,从此列为重点防范对象。 “团团,酒庄在哪啊!”走到一半的殷莫醉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问道。 这里好像不是风镇,这里是她不熟悉的地方。不熟悉她就不知道在哪里买酒喝。 “酒庄啊!”余团上前,环顾了四周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第一次来这,这儿好像叫什么云城,比镇子还大。” “那有咱们的山大吗?”殷莫醉眨眨眼问道。 余团摇摇头道:“没有。” “嘁,也不算多大嘛。”殷莫醉嘁了一声,转身就走。 找不到酒庄那就找个酒楼或客栈嘛。 等等,她们刚刚是从客栈出来的吧! 而余团跟在殷莫醉后面絮絮叨叨道:“我们的山是荒山,没有开辟过,杂草丛生荒无人烟,虽然绵延数千里,但是……” “团团!”殷莫醉对着余团,一双媚眼中缓缓沁出了泪水:“我太蠢了,客栈就有酒,我干嘛要跑出来,我好蠢啊!” 殷莫醉懊恼着。 懊恼自己蠢笨,懊恼自己本来可以早点喝到酒,现在可好,白白浪费了半个时辰。 余团听殷莫醉这么说,一瞬间也怔愣住了。 对啊,客栈有酒,她们跑出来干嘛? “姑娘,可是出了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一个瘦瘦弱弱的青衣公子出现在陆安安面前,轻声询问道。 他很礼貌,拿着一把扇子,勾起一抹笑意。 “他好丑哦,团团。”殷莫醉指着青衣公子嫌弃道,见公子笑容僵硬继续补刀:“他穿青衣更丑了。” “莫醉,别瞎说。”余团察觉到公子僵硬的笑容制止殷莫醉的话语,然后建议道:“你穿青衣是真的丑。” 青衣公子:“!!!” “你看,我就说吧,这世上也就木头穿青衣能入眼。”殷莫醉打量着青衣公子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点评道。 青衣公子扯了扯嘴角,拱手行了个礼道:“打扰了。” 说完青衣公子转身离去。 “呵,还想搭话,以为我白痴吗?”殷莫醉不屑的鄙视之。 “团团,我们买酒去吧!”说着就拉着余团就准备原路返回。 余团跟着殷莫醉,嘴里忍不住絮叨起来:“莫醉,你还是戴上面纱吧,你看刚刚那个男人明显就不怀好意,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瞥……诶,怎么不走了?” 余团看着顿住脚步的殷莫醉疑惑地说道。 而刚走一半殷莫醉忍不住在一所茶楼前停下脚步,她细细的听着里面说书人的声音。 说书人声音洪亮,即使隔着门,他的声音也透到门外。 “那采花贼一叶青武功高强,练的一手好轻功。来无影去无踪,衙门抓了他三月也未被抓捕。三天?前最新一案是城南李家,啧啧,李小姐生的那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捂脸)……蠢言想求个收藏了不知各位小可爱意下如何? 多谢了(鞠躬!) 第6章 采花贼 “团团,说书诶,我想听,我想听!我们进去坐会儿再回去吧。”殷莫醉抓着余团的胳膊激动道。 余团无奈摇头,这孩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她能怎么办?只能认命从了殷莫醉呗。 殷莫醉这样激动是有原因的, 因为一清的缘故,殷莫醉很少能下山,下山基本都是余团帮忙掩着。 额……她每次下山只是为了酒。 虽说是为了酒,可是也在酒楼茶馆听过几回说书的,但每次都是匆匆离去。 还没听过瘾就被一清抓了回去,真的是很惨了。 再见着说书的,殷莫醉激动地不行。 没有一清这个大烦恼,殷莫醉简直可以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受一清那个木头的拘束。 殷莫醉她们进去后,找了块空旷的地方坐下,点了壶清茶和一些桂花酥吃了起来。 “这桂花酥不细腻,桂花香太浓了吧。”余团捻起一块桂花酥不满吐槽,但还是吃了下去。 “有的吃就不错了,别挑了,认真听哈。”殷莫醉毫不在意口感,囫囵吞枣似的吞吃着。 但是耳朵却竖起来听着说书人的话。 “那城南李小姐诸位应是了解的。” 说书人说完,在场的人哄堂大笑,殷莫醉和余莫名其妙。而后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当然,生的一副狐媚相。” “那泼辣劲到现在都没人敢娶。” “她爹还有钱……” “她家算得上个善家,时常接济穷人呢……可惜了。” 唧唧嚷嚷的话说个不停,众人喋喋不休地附和。 说书人见场面如此激烈,拍案而起,呵呵乐道:“诸位说的不错,那李小姐生的一副好相貌,国色天香也算是不屈她了。只可惜自那一叶青采过之后,她那副相貌算是毁了个彻底。” “呸,真不是个人!”殷莫醉磕着瓜子愤恨道。 余团啃着桂花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听到殷莫醉的怒骂她应声道:“对对,就是个畜生!” 接着说书人疾言厉色,愤懑不平道:“这一叶青端的一副劫富济贫的名义,实则是打家劫舍。那李家本就是个富贵善家,一家子虽凶悍了些,但做的桩桩是好事。那李小姐也平白遭了殃。清白没了,这脸也被刮花了。” 说书人摇摇头,叹惋道:“幸得李小姐是个烈性子,换了个弱女子来,此时就怕是魂归西天了……” “呵忒,也不知是哪个狗娘养的,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恶事。” “可惜了……” “唉……好生生的一个姑娘就这样毁了……” 场面一度激动,殷莫醉也有些坐不住。 这什么一叶青简直是欺人太甚,做人留一线,拿了人家的清白,还把人脸刮花了,简直可恨! “姑娘,你也在此啊。”那青衣公子展开扇子,挥了两下又合上,指了指殷莫醉的脸道:“姑娘这般姿容,还是小心的些,那一叶青总犯三次案,次次都是你这般艳丽。小心着些,你这朵娇花莫被他采了去。” 殷莫醉转着手里的茶杯,唇角勾起一抹笑,厉声道:“丑人,你说话也真是难听,他若敢来,我叫他有来无回。” 说着,殷莫醉手上的茶杯变成了粉末。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那青衣公子白净的脸瞬间苍白。 “姑娘好本事!” “好!” “爽快!” 一道道的呼声响起,在场之人纷纷附和,赞美之词,不吝啬的往外出。 殷莫醉仰着脑袋张扬如旧。 一身红衣似火,墨发披散。妖艳的面容满是得意。 余团羞愧的扯了扯殷莫醉的衣袖,在众人的吵闹中小声低语:“莫醉,收敛点。” “嘁,团团,你放心啦,我能有什么事啊。”殷莫醉拍了拍余团的脑袋让她放宽心。 余团无奈撇嘴道:“我知你厉害,可是我们出门在外,收敛些少惹些麻烦。那一叶青若是找来,不用你出手一清那人也能将他砍了。” “好了好了,出来也有些时辰了,我想喝酒了,我们回去行了吧。”殷莫醉侧头,委委屈屈看着余团。 余团一喜,点头应声:“好好。” “姑娘,还是小心的些。”青衣公子眼神不明的看着殷莫醉。 殷莫醉瞥他一眼,并不搭理,而后走出茶馆。 “姑娘等等,茶杯的钱你得赔给我们。”小二从人群跑出来,拦住要走的殷莫醉。 “不必了。”青衣公子用扇子拦住小二,丢给他一锭银子道:“可够。” “公子,这多了。”小二满脸通红,拿着银子像是烫手山芋般焦急道:“三文钱就够了,这太多……小店找不开。” “赏你的……”青衣公子展开折扇,走到殷莫醉面前道:“可否赏脸谈一下?” 殷莫醉不屑的看了眼青衣公子,而余团则满脸防备。要是这人敢做出什么来,那他就准备去死吧! “团团,给钱。”殷莫醉不屑道,扯了扯余团的衣袖道。 余团狠狠剜了眼青衣公子,而后从衣袖里掏出三文钱给小二。小二接过,把银子还给青衣公子。 “公子,小店受不起这么多钱。” 青衣公子拿着小二递过来的银子,眼神阴沉地盯着殷莫醉离去的方向。 甩了甩衣袖愤然离去。 而茶馆的的人见青衣公子如此模样,哄然大笑,留下对他无情的嘲讽。 “莫醉啊,虽然元大师说是让你们下山历练,可历练归历练,还是少招惹是非的好。你样貌不凡,会被人惦记,出了门还是遮着好……” “哎呀,团团你就别念叨了,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殷莫醉捂着耳朵委屈巴巴道。 这余团什么都好,就是爱念叨,怕麻烦。她的耳朵啊,还是装可怜能让团团闭嘴。 余团一噎,嘴里的话就说不出了。她最怕殷莫醉露出这幅样子。 “好吧,我不说了。”余团垂下脑袋怏怏道。 “团团啊,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潇洒怎么来,不然今后就得后悔死,打起精神,我们喝酒去!”殷莫醉咧嘴笑道,手一指,福来客栈的牌匾在阳光下奕奕闪耀。 余团无奈撇嘴,忍不住念叨:“莫醉啊,这酒喝多伤身,你现在……” 听着余团又开始念叨,殷莫醉加快脚程走进福来客栈。 福来客栈不大,共三楼。 一楼大堂供人歇脚用饭。 二楼普通客房用来住宿。 三楼上房,给钱多就行。 殷莫醉刚踏进福来客栈,隐隐的酒香气飘出。殷莫醉舔了舔嘴角叹息道:“香啊,熟悉的味道。” 抓起余团,殷莫醉冲到一张空桌坐下。然后冲游走在各个桌前的小二喊道:“小二,这里!” 那小二望过去,然后快速扭头。殷莫醉眨眨眼看向余团问道:“团团,他怎么不搭理我?” 余团缩着身子,默不作声的瞥了瞥身后。 殷莫醉感知到余团的意思,背后瞬间一凉,森森的寒气从尾椎骨窜到大脑,殷莫醉瞬间觉得不好了。 某个熟悉而炙热的眼神正在背后盯着她。 她能感受到背后人视线的阴沉和愤怒。 扯扯嘴角,殷莫醉把哭丧的脸变为笑容。明媚的笑容能治愈一切。 “师兄啊,你醒了啊,来来来,坐。”殷莫醉起身,用衣袖蹭了蹭自己坐过的板凳,谄媚笑道:“来,坐,你想吃什么?糕点?主食?还是先喝口茶。想要什么跟你师妹说,师妹我马上给你弄来。” 殷莫醉扯着一清让一清坐下,扯了许久也扯不动。 殷莫醉快哭了,一清现在正在气头,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那个淡然处之,那个缥缈仙人走了,迎来的是一个阴沉木讷的木头。 ‘师父,来救救我啊!’殷莫醉在心里哭泣想着。 她也只能在师父在的时候耍耍威风,等师父一走,她的一切都拿捏在一清手上。 “喝酒是吧?”一清看了看殷莫醉。 “算计我是吧?”一清瞧了瞧余团。 “当我不在是吧?”一清冷冷凝视两人。 “呵呵。”殷莫醉尴尬一笑道:“怎么会,师兄英明神武,器宇轩昂,明察秋毫,料事如神……” “够了。”一清打断殷莫醉的话冷声讽刺:“胡言乱语,违心之词。” 余团见一清凶殷莫醉,她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满嘟囔:“你别欺人太甚!” 一清转移视线,冷眼瞧着余团轻轻道:“老妖怪。” 余团一听怒气层生,憋红着脸,她喘道:“你……你再说一遍!” 一清冷冷瞥去,挑眉道:“不是吗?” 余团气恼地哼了一声,背过身不去看一清。 一清说的,她无法反驳。她十年面容不变确实让人怀疑,可这其中缘由怎能向他们诉说。 她只能憋着气,闷闷在一旁坐着。 “木头!”殷莫醉龇牙咧嘴的瞪着一清,双手叉腰,红衣张扬。 “团团不是!不准你这么说她!”殷莫醉护着余团,为余团打抱不平。 一清现在正在气头,冷笑道:“呵,胆子大了,知道护人了?” “谁跟你一样,冷心冷情的,就是一个顽固不化的死木头。”殷莫醉睁大眼睛气恼地说道。声音很大,惹得客栈的人纷纷侧目。 客栈的人互相对了个眼神,相顾无言看起戏来。 一清皱皱眉,冷眼扫了众人一眼,盯着殷莫醉道:“上去说。” “我就不!”殷莫醉双手抱臂不满道。她今天就跟一清杠上了! 余团虽然感动殷莫醉对自己的维护,但还是小心翼翼的扯了扯她的衣袖道:“莫醉,上去吧。” “团团别动,我给你讨个公道。”殷莫醉扯过余团抓住的衣袖犟嘴道。 她知道不好,可今天她就是要和一清杠。 一清皱了皱眉,苦恼的看了周围一圈,刚想出口逼殷莫醉上去,青衣公子又出来刷存在感了。 “这位道长,大庭广众之下对这样一位美人不好吧。”青衣公子展开折扇晃了晃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可爱吱声吗~ 第7章 我不回去 一清冷眼看了青衣公子一眼道:“与尔何干?” 殷莫醉不屑对青衣公子嘲讽道:“关你屁事!” 两人同时说完,气氛尴尬了一下,一清清了清嗓子淡淡道:“咳,言辞污秽。” “嘁,污秽什么,到意思不就行了,文绉绉的,听不明白。”殷莫醉不屑地说道,而后打量起青衣公子质问道:“你是不是跟着我,怎么我走哪都能遇着你!” 青衣公子还没从两人同时出口的话中缓过来,就又听到这么一句。他展了展折扇,轻轻笑道:“巧合,巧合。” “呵呵,巧合。”殷莫醉敷衍重复,言语中根本带着不信。 “若是不信,可去查查,我就住……” “木头,我们上去说。”殷莫醉略过青衣公子,抓起一清就往上跑。 余团见人走,自然不会落下。 一清被殷莫醉抓着,他眼神微沉,看青衣公子时带着警告。 青衣公子感受到一清的眼神,冷冷笑了两声,将折扇遮住嘴角。 “那个人怎么回事?跟着你?”一清坐在房间问道。 “是啊是啊,师兄你是不知道,我今天出去一趟,走哪都能遇着他,奇了怪了。”殷莫醉趴在桌上,转着桌上的茶杯喃喃道。 一清听罢皱皱眉,看了看窗外即将落日的余晖道:“今日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启程回家。” “啊~”殷莫醉放下茶杯,抓住一清的衣袖摇晃道:“别呀,才出来一天就回去,我不要。我想多玩会儿嘛~” “撒开!”一清冷声道。 “我不,不答应我我就不撒开,反正你力气没我大,弄不开我,除非把我手砍了。来啊,砍啊,你敢砍嘛!”殷莫醉无赖的扒住一清,挑衅的把手伸到一清眼前。 她就是仗着一清不敢动她,所以才会这么撒泼无赖。 余团坐在一旁苦恼的按了按脑袋,不知道该对殷莫醉这般模样做出什么评价来。 “撒手!”一清咬牙切齿道。 “我不,我不,我就要玩,你自己回去嘛,我都这么大了就不能让我下山玩会儿嘛!呜哇哇哇……”殷莫醉说着说着就抱起一清的袖子哭了起来。 一清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着殷莫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到自己的衣袖上,他心里严重不适。 “我最后说一遍,撒开。”一清扯着衣袖,恨恨道。 殷莫醉鼓着小嘴,甩着一清的衣袖死不撒手:“我不我不我就不,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你的想法压在我身上,反正我就是不回去,这里是云城,反正你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云城啊。”一清眼睛一暗,然后将自己的衣袖撕开。 殷莫醉愣愣看着自己手里的布料眨眨眼。 “骑马一天就到,走路也不过三天时间,也不算太远,你以为这儿有多远?”一清远离殷莫醉,走到一个包裹前,里面他醒来的时候检查过了,是一些钱财和衣物。 褪下被扯破的青色道袍,换上一件浅白色的衣袍。 殷莫醉扔掉手中的的布料,凑上前问道:“那我们怎么走?” 殷莫醉眼里亮晶晶的,满心想让一清说走路。 三天脚程,可以玩很久了。 “骑马。”一清扫了一眼殷莫醉,将腰间的衣带绑缚。 “什么!”殷莫醉道。 “不行!”余团道。 殷莫醉听到一清说骑马,当机立断抱住一清的腿,狠狠地抱住死不撒手。 “我不管,我就要玩,不答应我就别想松开,有本事你把我扔出去!而且师父说了让我们出来历练这么早回去算什么意思嘛?我不管,我就要到外面玩。要么你自己回去,要么我和团团自己出去。”殷莫醉无赖地叽叽喳喳说了一堆,前言不搭后语,想什么说什么。 一清抽了抽腿,果然抽不动。 这个死丫头力气太大,被她缠上没人脱得了身。 “撒开!”一清羞红了脸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在你面前要什么体统,我什么样子你没见过!你还给我洗了五年的澡,现在想当做没有这事?做梦!”殷莫醉说着,抱的更紧了,死死的就是不撒手。 反正一清拿她没办法。 一清气的浑身直颤,耳垂通红滴血。 “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另一边被无视的余团看不下去了,她趴在桌子上盯着两人细声细语道:“那个,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们一下。” “何事。”一清扭过头,不想去看殷莫醉耍泼的样子。 “即使你今天把莫醉带了回去,几天后还会出现在这里。”余团摊手道。 “为什么?”殷莫醉眨眨眼问道,她眼角还挂着泪珠,不施粉黛的面颊因为这点泪花变得诱人可怜起来。 一清甩甩袖子,冷哼一声。 “我有办法将你们打晕再带过来。”余团点点脑袋特意多看了一清一眼。 一清脸色黑沉下去问道:“什么方法。” “告诉你不就不灵了。”余团张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装的一副无辜相。 殷莫醉听罢,拍了拍手跳去来跑到余团跟前揽着余团道:“你怎么不早说,害我费那么多口舌。” “你也没给我机会说啊!”余团无奈摊手。 这俩闹得欢,她干嘛打扰这大好的气氛。 “嘿嘿,师兄,你看……”殷莫醉坐到椅子上,二五八叉得意地望着一清。 一清整了整衣袍,冷着脸坐到一旁问:“什么时候回去。” “嗯……”余团看着殷莫醉期待的眼神,和一清不耐的神色缓缓抬手指了指天道:“看天。” “嘎?天?”殷莫醉差点坐不住,这历练的时间还要看天,这是唬人的吧。 殷莫醉愣愣的抬头,哦,是天花板。 从从窗户外望去,夜朗星稀,天气不错,适合喝酒。 一清的神色也不大好,看天是个什么说法? 余团见两人不解,哀怨地盯着两人道:“意思是你们要找到某种感觉,这得看你们自身了?” 余团说的神秘莫测,殷莫醉和一清有点摸不着头脑。 “反正也不能说,天也晚了,你们不饿吗?”余团哀怨道。 先是陪殷莫醉在外面听了一下午的说书,再是被拉到这里解决矛盾,她都快饿扁了。 这俩人倒好,一点也不关心自己的胃。 殷莫醉砸吧砸吧嘴,又想起了酒,眼神一亮一亮的盯着一清道:“师兄,我可以喝酒的吧,这又不是师父的酒,不会醉的。” “不许。”一清起身,看着可怜的殷莫醉冷漠道:“用饭去。” “师兄~师兄~” 殷莫醉跟在一清身后苦苦哀求。 一清充耳不闻,大步走着。 余团跟在后面无奈摇头。 猛然间余团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的疼痛,她扶着门框,远远看着大闹的一清和殷莫醉。 惨白的脸撑起一抹笑意道:“什么时候开窍呀。” 等缓和了一会儿,余团才不紧不慢的赶上。 夜深人静,吃饱喝足的殷莫醉爬在房间里呼呼大睡。 月色微凉,小风呼呼卷起。 殷莫醉窗外猛然被风吹开,殷莫醉翻了翻身继续睡觉。 窗外的粗壮的大树上站立了一个青衣人。青衣脸上蒙着青色薄纱,他轻轻一跳,便从窗户蹿进殷莫醉的房间。 悄悄关上窗,脚步像是没有声音一般。 接着他捂住鼻子,从怀里拿出一支拇指粗细的木制筒状物体。打开盖子,青色的烟雾缓缓飘起。 陆安安睡的很不舒服,呛人的味道冲着鼻子直冲大脑。 忍受不了的陆安安挥手散去那些气味。 砰……打着一个实体,好像是人。 殷莫醉睁开眼,右掌成抓,抓住青衣人的胳膊。一个翻身,见着是蒙面人。 殷莫醉艳丽的脸庞有些扭曲,媚人的眼沾染上一丝奇异的意味。 青衣人大惊抽手,却发现根本就抽不动。 “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青衣人的手被殷莫醉折断了。他手上的迷烟也掉落在地。 “唔!”青衣人闷哼一声,额头渐渐沁出一颗颗的汗珠。 “呵,一叶青,采花贼?”殷莫醉眯眯眼问道,她站起身跳下床反手把青衣人压在床上。 一叶青看着床上的青烟,再看了看殷莫醉,眼里满满的不相信。 怎么可能,这迷烟怎么没有效用。 一叶青试了试挣脱殷莫醉的手,可是无用。 “想来采我?嗯?”殷莫醉抓住一叶青另一只手,再次折断。 “唔!”剧烈的疼痛让一叶青差点昏迷。 一叶青咬咬牙,背对着殷莫醉,脚快速向后飞踢。 陆安安没想到一叶青竟然还能动,面对踢过来的脚,殷莫醉下意识闪躲。 手上的禁锢消失,一叶青快速做出决断。 脚步飞快,冲开殷莫醉房间的窗户! “师兄!!!”殷莫醉大喊,她不会轻功追不上去,喊师兄最有用! 一叶青跳到大树上,扭头阴狠的剜了眼殷莫醉,快速逃离。 好男不跟女斗,来日方长。 “何事?”一清眼底青黑,披了件外套就过来了。 “师兄……”殷莫醉委屈巴巴的扑到一清的身上大声哭嚎:“有采花贼,他欺负我,他还踢我……你得帮我报仇!” 额……明明你把人俩手折断了好吧。 一清听陆安安这么说,扫视了一圈房间,乱七八糟的房间内传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而这时小二和余团也赶来了。 小二擦着额头头的汗,焦急忙慌道:“客官,你们……彭通……” 小二鼻尖嗅到一股刺鼻的气味就晕了过去。 一清看着晕倒的小二,沉了沉眼,看着那若有若无的青烟阴恻恻道:“是……谁!” “不知道。”殷莫醉媚眼中含着泪,嘴撅起来,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第8章 启程去江南 “什么!哪个天杀的!”余团匆匆赶来,听到那么一番话。急忙跑到殷莫醉面前,把她从一清身上扒下来转着看了一圈道:“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哪里痛啊!不怕哦……” 余团唠唠叨叨的表示自己对殷莫醉的关心。 “团团,好像是那个一叶青。”殷莫醉拽了拽余团的袖子哼哼道。 “一叶青?”一清低声喃喃,而后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呵,等着我。” “哎呦,这是怎么了,狗娃,你怎么……彭通……” 客栈老板晕倒。 殷莫醉三人看着晕倒的两人沉默了。 “什么味啊!”余团捏着鼻子不满道:“怎么那么难闻?” “诺,迷烟。”殷莫醉指了指床上还在飘着青烟的圆筒道。 余团走过去,拿起迷烟靠近鼻子闻了闻。 “咦~”余团嫌弃的拿开,然后盖上盖子道:“幸亏你们吃过元大师的药丸,现在可是百毒不侵,要不然今日还真会遭殃。莫醉啊,今天你就跟我睡吧。” “他跳窗走的?”一清破碎的窗边突兀的问道。 “是啊是啊。”殷莫醉点点头,走到窗边指了指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道:“哪里,从那个方向跑的。” “嗯。”一清点头,摸了摸殷莫醉的脑袋道:“睡一觉,我把他捉回来。” “木头,那你找到记得把他大卸八块!”殷莫醉兴奋道:“放干他的血,刮花他的脸,让他作恶!哼!” 一清皱眉抿唇道:“太过凶残了。” “我觉得还好,团团觉得呢?”殷莫醉转过头看向余团。 被点名的余团低头沉默了会儿应和道:“还好吧,恶人恶报,活该如此。” “这些……”一清还想教导一番殷莫醉,因为他觉得殷莫醉才十几岁就有这般想法,实在不好。 “木头,你再不去人都要跑远了!”殷莫醉跺跺脚,推着一清出门。 “你早些休息,明天早上让你看到他。”一清对着殷莫醉保证。 “嗯嗯嗯,我最相信师兄了……”殷莫醉把一清推到他的房门前,指了指屋里挂在墙上的剑道:“把你的宝贝剑拿上,去吧,我等你回来,早去早回!” “嗯,等我。”把披着的外衣穿好拿起剑就往外走。 外面,余团找了店里其他小二把掌柜和那个狗娃抬下去。 夜色正浓,一清踏着夜色,迎着月光追寻一叶青。 月光下,白衣的一清越发出尘飘逸,束起的长发随风而扬。 殷莫醉舔了舔嘴角,冲回自己的房间胡乱套了件衣服,然后兴奋地冲余团大喊:“团团,准备钱,我们喝酒去!” 夜风簌簌,一清顺着一叶青逃离的方向追去。 殷莫醉趁一清不在拿了钱,在客栈喝了个痛快! 没有一清在,殷莫醉是放开了喝。点了客栈所有种类的酒一口一口灌下,生怕下次就再也喝不到了。 余团陪着殷莫醉,念叨着殷莫醉,让她少喝。 喝醉的殷莫醉一把揽过余团的肩膀,打了个酒嗝道:“嗝~今天不喝够,明日就没机会了……” 殷莫醉的一双媚眼染上酒气,一眨眼,水雾雾的大眼睛勾人心魄。 及腰的长发铺散在床铺上,嫩红的脸颊艳如桃李。真真是千娇百媚。 余团被殷莫醉拉着灌了几口酒,最后两人双双倒在了床上。 次日清晨。暖阳从东边升起,云层被暖阳扫过,红色的云层一片连成一片,真是一场美景。 就在这和谐的气氛中,一夜未归的一清推开余团的房门。 站在门外他都能闻见这散溢的酒气。 怪不得那么着急赶自己去追人,原来打的是这个小心思呵。他半夜去追人,她倒在这里潇洒了起来! 一清浅白的衣袍早已被露水打湿,束起的发丝还稍稍有些凌乱。 一清手持自己的剑,眼睛扫视一圈就锁定了醉倒在床的殷莫醉。 在一清推门而入的时候,余团就被惊醒。 坐起身见到是一清这才拍拍胸脯虚惊一场。 “一清你回来了。”余团揉揉额角,皱眉道。 昨夜被殷莫醉灌了太多酒,就直接和衣而睡了。现在这么一起,脑袋还是有点胀疼。 “喝了不少呵。”一清挑眉看着房间里散落一地的酒瓶子。 一清身上的寒气慢慢悠悠的接近余团。余团沉默一会儿,推了推睡的正甜的殷莫醉:“莫醉,莫醉……” 昨夜殷莫醉喝的太多,现在根本就叫不醒。 一清紧抿着唇,气的不行。甩了甩衣袖他道:“不必叫她,让她睡罢。” 说完抱着剑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清气愤的将剑拍到桌面上,震得桌上的茶杯直响。 闷闷的坐到椅子上生起了闷气。 其实一清也不是不让殷莫醉喝酒,偶尔喝个两三次也没什么。可殷莫醉喝起酒来就不知量了。跟那个元风并无两样。 见着酒就走不动路,非要喝个过瘾。 在殷莫醉十三岁第一次喝酒的时候,一清的反应当然是气恼。 多大点的孩子竟然贪起酒来? 一清气愤,但是却管不住她,每次只能自己生生闷气。 烈阳照进房间,殷莫醉揉了揉胀疼的脑袋坐起身。 “莫醉,你醒了!”坐在房间的余团惊讶道。 “嗯……什么时辰了?”殷莫醉轻轻揉着太阳穴,现在她头昏脑涨的,根本就想不清事情。 “哝,把醒酒汤喝了。”余团并不回答,只是先把桌上早已熬好的醒酒汤递给殷莫醉,殷莫醉接过咕噜噜的喝完把空碗还给余团。 “什么时辰了?”喝了醒酒汤,殷莫醉稍稍好受了些。揉揉眉心,见着外面升起的太阳她再次问道。 余团眼神飘忽,犹犹豫豫的说出口:“嗯……已是未时了。” “未时。”殷莫醉重复了一句,然后大惊,赶忙跳下床扒着余团的肩膀晃起来:“未时,木头回来了,他是不是生气了,他现在在哪,他没说什么吧!” “别晃了,别晃了!”余团止住殷莫醉的摇晃。 殷莫醉松开余团后,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焦急的不行。 殷莫醉很怕一清,嗯,很怕。 虽然殷莫醉时不时的跟一清唱反调,但是她知道一清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唯有在“酒”这一方面是殷莫醉人生十六年见他生气最多的原因。 可她也没办法控制自己,酒太香了,她太喜欢了。 殷莫醉不怕一清生气,就怕一清生闷气。 只要生闷气,一清短则五六天,长则一个月都不会搭理自己。 殷莫醉是一清养大的,可以说一清就是殷莫醉的全部。 一清不搭理自己,这是殷莫醉最不能接受的。 “怎么办,怎么办……”殷莫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打转。 她头现在很疼,不是醉酒的后遗症,而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一清而头疼。 至于那什么一叶青早就被她丢到十万八千里了。现在重要的是一清,她哪还想的起昨夜的事。 “别急啊……”余团见殷莫醉来回打转忍不住提醒道:“一清又不会把你吃了。” “可是他会不理我。”殷莫醉委屈巴巴的盯着余团。 她满脸忧色,恨不能回到昨晚少喝些。 真是每次一喝就止不住了,只会死命的往下灌,生怕少了一口似的。 砰砰砰——门被敲响。 殷莫醉顿住,望了望门外。 余团起身走近门口出声道:“谁?” “开门。”一清清冷的声音传入房间。 殷莫醉惊的跳脚,连忙跑到屏风里躲起来,然后对着余团使了使眼色。 余团眨眨眼,看着殷莫醉的口型。 “我不在这儿。”殷莫醉一字一字的说道。 余团无奈抿唇,对着殷莫醉摇了摇头。 殷莫醉这是明显的掩耳盗铃,一清进来不消片刻就能发现她,躲起来有用吗? “开门。”一清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殷莫醉身子一缩,赶忙把躲进屏风里遮掩自己。 余团无奈,叹了口气开门。 “小草呢?”一清道。 殷莫醉听到心里更是热锅上的蚂蚁。 一清每每生气就会叫她这个名字,这么多年也没变过。 “不在。”余团认命的说道。她不敢去瞧躲在屏风后的殷莫醉,生怕一清看出点什么。 一清静默一会儿,盯着余团道:“那在何处?” “不知。”余团摇摇头。 “呵。”一清冷笑一声推开余团,直接走到屏风处。 “出来。”一清冷声道。 余团跳脚,赶忙拦住一清到:“莫醉不再这里!都说了不知道了!你干嘛……嗯,她在!” 余团认怂。 一清盯着余团,双眼如冰似的,冻得人发寒。而且她刚刚一瞥看到了露在屏风外的一截红色布料。 藏也藏不好,唉…… 余团无奈扶额叹息。 而殷莫醉因为余团的出卖而心惊担颤,她现在不敢面对一清。她知道自己错了,不该瞒着他喝那么多酒,知道不该耍小心思的……可她控制不住,谁叫那酒香四溢的。 “出来。”听到近在耳边的声音,殷莫醉绷直了身体,攥着自己衣袖不敢撒手。 “哼。”一清冷哼一声,将殷莫醉拽出来:“藏都不会藏,蠢。” 殷莫醉一个踉跄就被一清拉了出来,听到一清骂自己蠢,脸都憋红了,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一清瞧了眼殷莫醉,头发散乱,衣冠不整,身上满满的酒气。一清的心情越发不好了。 “收拾一下,我们启程。”一清清冷说道,抬步走出门外。 “师兄,我们去哪?”殷莫醉低头喃喃道,她不敢抬头,生怕对上一清冰冷的双眸。 “江南。”一清说完转身离去。 江南? 殷莫醉对着余团眨眨眼,然后搂着余团开心大跳!她终于可以出去玩了吗!天呐,太不容易了! 余团看着殷莫醉开心的样子,会心一笑。 但是她的眉间带着忧愁,她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出现…… 第9章 从前的故事 殷莫醉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拿起包裹冲到一清的房间道:“木头,我们走吧!” 一清看了眼闯进来的殷莫醉,不紧不慢的换上衣服。 “别这么莽撞,我还在换衣,你先出去。”一清说着,衣服也依旧是慢慢的套上。 “嘁,又不是没见过。”殷莫醉不屑的说道,而后盯着一清,神色犹豫道:“木头,你不生气了。” 一清冷冷瞥了眼殷莫醉道:“气多伤身。你看一个大男人换衣服,也不怕传出去丢了名声?” “哈?我还有名声吗?”殷莫醉指着自己问道。 一清换了一身青色衣袍,收拾起自己的衣物道:“山下不比山上,有些东西他们看的比命重要。” 殷莫醉努了努鼻子怏怏道:“被一叶青祸害的两个姑娘自杀是因为清白,这清白有那么重要吗?” 殷莫醉趴在桌子上丧气问。 “对她们来说或许不重要,可世俗的看法和言说应该是最让她们接受不了的。”一清说道拿起自己的剑整了整衣冠道:“走了。” “哼。”殷莫醉哼唧一声起身,瞧了瞧一清的房间这才想起什么来。 红衣飘扬,殷莫醉跑到一清面前抓着他的衣袖问道:“一叶青呢,你不是是追了吗?人呢?没追到?不可能吧?” “先松手。”一清将扒着自己臂弯的小手拉开,不咸不淡道:“死了。” “哈?死了!”殷莫醉歪头不敢相信。 一清这人不会下这么狠的手才对吧? “你们怎么下来这么晚。”在楼下等的不耐烦的余团不满嘟囔:“我都等了好久了……” “团团,团团,那个一叶青死了诶……”殷莫醉立马把刚得到的消息分享给余团。 “死了?”余团皱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走了,在天黑前赶到云镇。”一清推了推殷莫醉打断两人的交谈。 “诶,师兄,他怎么死的啊!”殷莫醉再跑到一清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一清,希望能给出答案。 一清瞥了眼,走出门外,边走边说。 暖阳未落,光线打在几人身上。殷莫醉靠着一清,听着一清昨晚的遭遇。 “昨夜,我顺着他逃离的方向追去,寻到郊外,见着他的尸体。” “尸体?谁杀的,看清了吗?”殷莫醉问,接着忍不住乐呵道:“这杀得好,一叶青不死难以泄愤!” 一清淡淡瞥了眼殷莫醉敲了敲她的脑袋道:“别动不动就杀杀杀。” “唔,疼。”殷莫醉努力挤出两滴泪花。 一清走着,不去理殷莫醉的低哀。 余团跟在两人身后轻轻摇头。 “谁杀的我不知,赶到时人已经走了。我试着寻他的踪迹,没有一点痕迹。”一清淡淡道。 “不简单啊!”殷莫醉叹声道。 “嗯,这人下手狠辣,一叶青全身血液被放干了。”一清皱眉厌恶道。 其实一叶青不止血液被放干,全身的肉也被一片片削掉,像是经历过什么逼问般。 “啧啧,有点凶残啊。”殷莫醉啧啧两声。 “嗯,确实凶残,希望我们不要碰上的好。想来过不久官府应该就能发现了。”一清皱眉轻声道。 他心里有些不安,这次下山会发生什么似的。 一清轻抿着唇在前方走着,殷莫醉叽叽喳喳的跟在一清身旁询问江南的事情。 余团宠溺的看着两人,脸上也涌现了笑意。 待黄昏之际,三人赶到了云镇。 云镇,共住了几百多户人家,共三千多人。是一个较为安定的地界。 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 十多年前镇子上的一个富贵人家遭遇天劫,几十个仆人四散奔逃,主人家也全部在天劫中丧了命。 可惜了那夫人肚里孩子,没出生就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老爷杀孽太重而沾上罪啊! 殷莫醉手里拿着一根青草,跳跳蹦蹦地走到镇前,夕阳将落,她抬头望了望,而后长叹道:“真美。” 落日红霞与殷莫醉的红衣相衬,明艳的脸庞耀眼夺目。 一清望了望云镇,眼神微闪。这里是他把殷莫醉抱回去的地方。他从没告诉过殷莫醉的父母是谁。 殷莫醉问起时也只是说捡来的。 “师兄,师兄,好多花啊!”殷莫醉拉着一清蹦蹦跳跳指着云镇满地鲜花的景象。 “嗯,走吧。”一清点点头便拉着殷莫醉进去了。 而跟在身后的余团五味杂陈望着云镇的繁华之景,拿出袖中的面纱遮面,而后轻轻摇了摇头叹息呢喃道:“都是虚幻啊。” 小镇很欢乐,各式各样的鲜花铺满了街道,孩子们捧着花到处撒,红色的灯笼也在各家挂起,氛围热闹极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殷莫醉捡起地上的一株红色月季放到一清头上。 一清甩手丢下,望了望四周摇头:“我也不知。” 关注到殷莫醉一行人,镇上的人眼神变了变。 “几位是外来的吧。”一个卖粥的大妈端着碗粥道。 “嗯呐嗯呐。”殷莫醉点头应到:“今天是什么节日吗?我要碗鲜花粥。” 殷莫醉问着,嘴还不停地要吃的。 “今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大妈把粥递给殷莫醉道:“十几年前镇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穿的那叫一个华丽,那富老爷是个狠主,但对他夫人那是顶好的。” 大妈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殷莫醉吸了口粥问道:“嗯,那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她不关心那捞什子富老爷,她就想知道今儿是什么节日。 “小姑娘别急啊,我慢慢说。”大妈眯着眼笑道。 一清抿唇一起听。 只有余团失神的看着周围的景象。 “那富老爷爱极了他夫人。听说他夫人是个不简单的,像是一个大人物。二十几年前的今天,他夫人生辰,为了让他夫人开心,那日满镇的花香飘溢,香气扑鼻,传进了每家每户的房间。 那日我至今难忘。而后几年那夫人生辰一直如此。 自那户人家遭遇天难之后,镇上的人习惯了这一天,就这样延续下去了。” 那大妈说着一脸惋惜怀念。 “真好喝。”殷莫醉擦擦嘴角,把空碗递给大妈道:“再来一碗!” “呵呵,好,能吃是福。”大妈呵呵笑道,一扫脸上的惋惜再给殷莫醉打了一碗粥。 “木头,喝吗?这个好喝诶。”殷莫醉凑到一清面前,把碗递给他。 一清见殷莫醉开心的样子,皱紧的眉头松开,推拒殷莫醉递来的粥:“不用。” “好吧。”殷莫醉瘪瘪嘴,而后再次靠近一清眨眨眼道:“真的很好喝哟。” 说着她还晃了晃碗,诱惑一清。 一清无奈抿唇淡笑道:“不用。” “哼,好吧,我找团团去。”殷莫醉哼唧一声拿着碗找余团。 “团团,你喝吗?”殷莫醉问道:“快凉了哦。” “啊!”余团怔愣一瞬问道:“怎么了?” “团团,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殷莫醉见状还是自己把粥喝掉。 “你为什么还要带着面纱?感觉你今天不太对劲啊。”殷莫醉喝着碗里的粥眼神起怪的看着余团。 余团呵呵两声,拍了拍殷莫醉的肩膀轻声道:“你多想了,我就是戴着玩玩,过会儿就取了。” “真的?”殷莫醉喝了一口粥,不怎么相信。 “真的!”余团坚定道。 “嗯,随你啦。”殷莫醉说着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掉。 “大妈,多少钱?”殷莫醉问道。 大妈笑眯眯伸出手比了一的手势:“一两银子。” “什么!”殷莫醉叉腰不敢置信出声大喊:“你抢钱呢!” 那大妈立马出声委屈,一拍大腿开始解释:“哎呦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这粥里的料是多么难得,一月一的无根水,二月二刚开的桃花,三月三……” “停停停,我不管,你这粥哪值这么多钱,你骗鬼呢!骗钱骗到你姑奶奶这儿上来了,你……”殷莫醉不依不饶地怒骂。 这明显就是坑人,这粥只是普普通通的鲜花粥而已。 “青草。”一清拍了拍殷莫醉的肩膀。 殷莫醉转过头气恼地看着一清:“木头你看她……” 一清摇摇头,将殷莫醉拉到身后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轻声道:“可够?” 大妈见着银子,双眼一亮,拿起银子咬了咬嘿嘿笑道:“还是这位哥儿明事理。” “木头!你怎么能!”殷莫醉气怒,脸颊染上怒红,眉眼间满满的不高兴。 “莫醉,走了。”余团上前一步点了点殷莫醉轻声道。 “团团~”殷莫醉委屈扯着余团的胳膊:“你怎么也向着木头!” “走了。”一清拉起殷莫醉的衣袖带她穿过人群。 “客官下次再来啊!今儿还有烟花,记得看啊……”大妈向走远的几人招手。 “放开我!”殷莫醉甩开一清拉扯自己的手,愤怒指责一清道:“你怎就任由她狮子大开口!打她一顿砸了她的店,让她再骗人!” “你呀!小糊涂蛋!”一清戳了戳殷莫醉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没看到她铺子前围着的一群人吗?人多势众,何必惹那麻烦。” “嘁。”殷莫醉揽了揽头发不屑道:“那些人还不够给我塞牙缝的,我一个能把他们打废了!” 说着她握紧拳头在一清眼前挥了一圈。 “嗯。”一清推开殷莫醉的拳头宠溺道:“知道你厉害,在别人地头上就别惹麻烦了?” “哼!”殷莫醉抱臂不满轻哼。 余团见着两人斗嘴,轻声笑了笑,指了指前方道:“好了,先去客栈吧,明日再赶路。” 殷莫醉望去,绕过一清跑过去。 一清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那跳跃的人儿。 红衣似火,美艳至极。 第10章 蚀骨草的作用 夜深,星辰明亮,殷莫醉坐在客栈的窗前看着远处的烟花。 一声一声的在天空炸开,星辰都成了它们的陪衬。 殷莫醉眯着眼,无意识的舔了舔唇角。 “有酒就好了……”殷莫醉叹息,忍不住砸了咂嘴。 “莫醉。”门被敲响,余团的声音传进殷莫醉的耳朵,殷莫醉朝着门外大喊:“门没关!” 余团推门而入,见着殷莫醉看烟花看的正欢。 抿唇轻笑,余团搬了个凳子坐在殷莫醉身旁陪着殷莫醉看烟花。 “莫醉啊。”余团出声道。 “嗯……怎么了?”殷莫醉撑着脑袋侧过头看着余团。 烟花在空中腾升炸开,美丽的光线映在殷莫醉的脸上,美艳的面庞惑人心神。 “你觉得一清怎么样啊。”余团看着殷莫醉,像个老妈子一样问道。 “木头啊……嗯……冷冷的,一点趣儿都没有。”殷莫醉嘟着嘴说着一清的缺点:“还有还有,老管着我,跟个老头似的,还胆小怕事,一点都不爽快!” 余团张了张嘴,紧紧盯着殷莫醉道:“你就没觉得他有优点吗?” “优点?”殷莫醉皱了皱眉,看向窗外的烟花,想了半天道:“嗯……长得好看。” “还有呢?”余团紧接着再次问道。 殷莫醉奇怪的看了眼余团,侧头看着余团问:“你今天怎么怪怪的,木头什么样你应该知道啊,怎么来问我?” “呵呵。”余团尴尬笑了笑,而后不停地发问:“你不觉得一清对你很好吗?不觉得一清浑身都是优点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喜欢他吗?” 殷莫醉眨了眨眼,摸了摸余团的额头道:“没病啊!你怎么了?感觉你今天好像有点焦躁啊!” 余团拍开殷莫醉的手,站起身背对着殷莫醉握紧自己的拳头慌张道:“哪有,就是想的东西有点多。” “哦。”殷莫醉鼓着腮帮子,向烟花的方向抓了抓,眨着眼睛道:“木头其实还挺不错,虽然管的严,但对我确实好。他辛辛苦苦把我养大,不喊苦不喊累,也不去埋怨师父,每天练剑,坚持不懈,长得还好看,性子也不火燥……诶,那是不是个人……” 殷莫醉谁到一半突然顿住,指了指窗外越来越近的黑点出声喊道。 余团本来听见殷莫醉说的前半段话,心里还欣慰了一下,听到有人,余团往窗外望去。 是一个人,一个黑衣人正冲殷莫醉的房间而来。 余团盯着黑衣人,脸色一变。 “莫醉,让开!”余团把殷莫醉拉到身后,关上窗挡住黑衣人。 “一清!”余团大喊,心口一阵阵的疼痛涌起。 余团带着殷莫醉往后退。 “团团,你怎么了?怎么那么紧张!”殷莫醉抓着余团的胳膊,看了看窗外道:“那黑衣人不一定是冲我们来的,或许是冲别人去的呢?你紧张什么。再说不是有木头和我吗?他敢来,打到他残废!” 殷莫醉哼哼唧唧不屑地说道。 虽然元风这些年没交他们什么,可他留下的《逸云剑法》是一本不可多得剑法。这些年来一清参透了七七八八,倒也在这世间无人能敌。 而她嘛……她的力气让一清都招架不住,何况其他人。 但余团可不是这样认为,她满头大汗,盯着窗外,拉着殷莫醉不停地往后退。 “一清!咳咳咳!”余团再次大喊,但胸腔猛然疼了起来。她捂着心口,拉着殷莫醉出门。 “团团,你……砰!” 黑衣人破窗而入,他的脸蒙着,只有眼睛露出,他右眼眼角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 而他那双眼阴沉至极,他扫视房间一圈,阴狠地望着余团。 余团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掉落。 殷莫醉见着闯入的黑衣人,厉声质问:“你是谁!” “呵。”黑衣人轻笑,抬脚接近他们。 一清在这时破门而入,手里拿着剑,额头还冒着虚汗,是刚刚在房间练剑所致。 他在房间练剑,听到余团的大喊,他匆忙出来,刚到门前正想敲门就听到有人破窗,他直接将门踹开。 “你是谁?”一清冷冷问道。 而后他快步上前,将殷莫醉两人护在身后。 他紧握着剑柄,视线紧盯着黑衣人。只要黑衣人有动作,他就会直接出手。 但那黑衣人根本就不关注一清,阴狠地盯着余团,似是要将她给吃了。 一清抬眼挑眉,脚步一转,一抬手,剑直冲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一闪身,躲过一清的剑。 一清眼一沉转身再次刺去。 黑衣人瞧了一眼躲过,并不搭理一清,只是直冲余团而去。 余团将殷莫醉保护在身后,汗大颗滑下,身子也往后退。 一清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剑也刺向了黑衣人的背后。 可是停住了! 一清惊讶,殷莫醉惊讶,余团忧虑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知道这个结果,转身把一清的剑折断,看着一清阴恻恻说了句:“麻烦。” 一清剑断,只能赤手空拳和黑衣人搏斗。 黑衣人沉眼,顾不上一清,阴恻恻盯着余团,直冲余团而去。 一清跟上黑衣人,而殷莫醉推开余团的保护,上前帮助一清。 余团大惊:“不要。” 余团想抓住殷莫醉,可为时已晚。 黑衣人一掌拍开殷莫醉,殷莫醉不停地往后退去,撞击墙壁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一清见殷莫醉受伤,他瞬间觉得一定要杀了这人! 一清紧咬着牙,绕到黑衣人身前,使出最大的力向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身形极快,他不敢跟一清正对,他知道打不过一清。 虽然自己的身体被强化了,但是只对刀剑免疫。 那人说了,他接不住一清这一掌,他只能躲闪。 他动作极快,闪到余团面前,手掐住余团的脖子,阴森森道:“是你害死了柔儿。” 余团大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但是她想不了那么多,撕扯着嗓子质问:“是不是殷莫酒派你……来的!” “再动,我杀了她!”黑衣人瞥向想冲过来的一清和殷莫醉阴狠说道。 一清顿住,皱眉看着黑衣人。 殷莫醉啐了一口血,舔了舔唇角不屑道:“你敢动手,我弄死你!” 殷莫醉恶狠狠地盯着黑衣人,满眼的愤怒。 余团眼神犹豫,定了定心神。手里出现一根银针,而后快速扎向黑衣人。 黑衣人痛呼一声,不敢相信有东西能伤到自己。 殷莫醉和一清看准机会快速奔现余团。 余团快速后退,黑衣人阴狠地盯着余团,从怀里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撒向余团。 殷莫醉见状拉过余团,自己不慎也吸入了点。 瞬间,殷莫醉觉得全身疼痛,撕心裂肺地痛苦传入骨髓。殷莫醉痛的直接倒地。 余团大惊,扑向殷莫醉查看情况。 而一清则和黑衣人缠斗起来,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但大多是黑衣人躲闪。 接近窗边,眼看人要逃走,一清眼一沉,掌变爪意图抓住黑衣人。 一清是抓住了黑衣人,不过只是衣服。 黑衣人向外逃去,他疤痕交错的身体露在夜空。 一清将手中破碎的衣服甩到屋里,也不管衣服里包裹着什么,快步跑到殷莫醉身前。 “啊啊啊!痛!好痛!”殷莫醉皱紧眉头,脸扭曲成一团,全身的骨头都被碾碎,更像是无数的小人啃食自己的骨头,一口一口,痛不欲生! “小草,小草,你怎么样!”一清询问,见殷莫醉不回答,赶忙将殷莫醉抱到床上。 余团沉默地望着,她蹲下身捻起地上的粉末凑近闻了闻。她的脸色一变,不可置信道:“蚀骨草!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什么是蚀骨草!”一清冷声问道,寒气逼人,周身的气息阴沉,像是能杀死人一般。 余团透过窗外,看着那灿烂的烟火默默流下了泪,她哽咽地说道:“蚀骨草,需要人的血肉养成。将其碾成粉末可以驱散蚊虫,但是若是用谁的血肉养成,那人的血亲闻之便会……” 余团沉默了下,指了指痛不欲生的殷莫醉艰难开口:“如同莫醉现在。” “所以,你没事?”一清冷冷道,眼底满是寒光。 “解药。”一清冷声道,问出现在最重要的。 余团闭了闭眼,定下决心:“杀了她的血亲或者找到血莲。但血莲只是世间传说,并没有人见过。” “那便……”一清狠声说道:“杀了他!” 余团看着殷莫醉痛苦的样子,眼中也沾满血色。 “杀了他!”余团道,只能杀了他! “木头,团团,我好痛啊,木头,怎么办,好痛,我的骨头好痛啊!”殷莫醉抓住一清的衣袖,在床上不停地翻滚。 “乖,马上就好了,等我杀了他就好了。”一清焦急安慰,而后想了想问道:“小草还能撑多久。” “三月。”余团道。 一清不满,胸腔气的发颤,紧抿着唇道:“难道要她疼三个月吗!” “不会!”余团摇头,慢慢解释:“一月一次,今夜熬过去,明天会一如往常。而下个月初九莫醉会再疼一次。而第三个月的今天,莫醉就……” 余团的话不必再说下去,一清便明白了。 会死,殷莫醉会死! “说过不下山!呵,结果变成这样,而且,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一清冷声问道。 “唔……好疼啊,好痛啊木头。”殷莫醉受不了了,抓着自己的身体,指甲嵌进了肉里,痛,全身都痛的厉害。 一清心疼的拽开殷莫醉的手,不停地安慰道:“别伤着自己,听话,把手松开。” “可是我好痛啊!怎么办,怎么办木头!”殷莫醉扯着一清的袖子,可是她还是好痛啊。 余团咬着下唇,眼眶通红,心里满满的悔恨。 “明日再与你说。”一清冷冷对着余团说道。 余团点了点头,望了望门外远远聚集的人群道:“我去解决他们。” 而后余团走出房间。 夜很长,殷莫醉的痛苦也很长。 她的哀嚎响彻了四周,听到的老人不禁想起十多年前那场天难中,那家的夫人也是叫的如此惨烈。 第11章 杀不了他(她) “木头,我想睡一会儿。”殷莫醉从痛苦中解脱,满身大汗,她的手臂被自己抓出许多伤痕,至今还在细密地沁着血。 一清心疼的找出元风给他们的药丸道:“来,先吃了,伤口愈合再说。” “好吧。”殷莫醉眼皮打架,但是还是听从一清的话吃下药丸。 吃下之后,她身上的伤肉眼可见的愈合。 “他就这点有用。”一清冷哼一声道。 殷莫醉眨眨眼,看着一清紧抿着唇的样子,眉毛皱起,都昭示着对她的心疼和担忧。 殷莫醉心里暖洋洋的,想起余团昨夜说的喜欢,她想‘这就是喜欢吧。’ 殷莫醉抿唇一笑,对着一清乐呵呵道:“木头,我好像喜欢你了。” 说完她连忙捞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一清莫名其妙地看着殷莫醉,无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嗯,我也喜欢你。” 养了她这久,他当然喜欢她了。 殷莫醉明显看出一清理解错误,气恼地攥紧被窝不去搭理一清。 一清抿了抿唇,将殷莫醉的被子掖好后嘱咐了句:“好好休息,醒来我们去找你那个所谓的亲人。” “嗯。”殷莫醉哼唧了一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一清站起身,准备起身离开,看着破碎的窗户皱眉想起了什么。 走到窗户前蹲下身,他捡起黑衣人破碎的衣物。 里面夹裹着一张纸条。 “江南,武林……”下面的字条已经丢失。一清眼神一暗,便明白了一切。 一月之后,武林大会将会在武林盟主封绝府上召开。然后选出各路英才,更要选出一个领军者,带领群雄围剿魔教。 看样子,他们去江南是去定了! 本来一清去江南就想去看看江南的武林大会,寻一下有没有对手。 他这些年也找过一些高手过招,可那些所谓的高手在他手下不过三招就败了,真是不堪一击。 一清想着,看了看床上酣睡中的殷莫醉,无奈叹息一声。而后走出去,将房门关上,瞥向坐在楼下的余团。 余团昨夜将客栈买下,赶走了所有人,这里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说说吧。”一清坐到余团对面,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 余团看着一清张了张口叹声道:“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你们现在不能知道。” 一清冷着脸问道:“那说你能说的。” 余团握紧自己的双手,紧咬着牙齿道:“很多东西我不能说,我昨夜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元大师,他会尽力寻找血莲的。” “呵。”一清冷笑一声,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不想让余团为难。 虽然余团隐瞒了很多事情,但是他们也相处了十年,他们都互相熟悉彼此了。 他不为难余团,但是他还是想要问一个问题。 “殷莫酒是谁?为什么和小草的名字这么像?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是幕后推手?小草的血亲是姓原吧?” 一个一个的问题出口,余团很是为难,也不敢开口。 一清余团见为难,淡然起身道:“不必说了。” 他不为难余团,既然余团不愿说,那也没什么,反正他的猜测应该也差不多。 昨夜一清是想过要追的,可是他见那黑衣人的身手步伐,他可能追不上,哪还不如从长计议。 “休息几天,过两天启程去江南,姓原的会在那里出现。”说完一清就上楼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默默地坐在床上想着一些事情。 黑衣人是不是认错了人?那蚀骨草的粉末是撒向余团的,但中毒的却是殷莫醉。是认错了吗?怎么会认错呢? 余团一个坐在空旷的大堂里,她周身冷清,心里凉嗖嗖的。 “大皇女,对不起。”她捂住心口,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大沧国,一个阴暗的角落里。 原封斯跪在地上,低着头道:“主人,事情已经完成了。但……” 原封斯眼神凶狠不甘,猛然抬头看着一个黑袍人道:“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杀?”黑袍人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杀?你和我说杀了她?” “是!”原封斯肯定道。 “你杀不了她。”黑袍人走到窗前看着月光冷冷道。 “我更是杀不了他。”黑袍人道,语气满满的不甘,这句话是指一清。 夜色深沉,一切的源头都在徐徐展开。 三天后,殷莫醉身体好了些几人立马启程赶往江南。 半月后,殷莫醉一行人到了江南。 途中他们也遇上一些事情,但都不那么重要,他们也不参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江南。 “木头,木头,这个好吃你尝尝。”刚到江南的殷莫醉对什么都很新奇,拽着一清到处跑。 而余团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相处模式很是欣慰。 殷莫醉和她谈过了,她说她好像喜欢一清了。这是个好消息,这让余团很欣慰。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可惜那个榆木疙瘩就是不开窍。 当一清知道殷莫醉的喜欢是那种喜欢,整个人气急,整整三天都没搭理殷莫醉。 还是殷莫醉装受伤才让一清缓过劲来。 但是他怎么可能接受殷莫醉呢? 他将殷莫醉养大,操得是老父亲的心,哪里想过这等事情。 但是又不能不管殷莫醉,所以这些天他时不时地和殷莫醉谈心。 一清走到小摊贩前买下一袋糕点扔给殷莫醉道:“吃吧,不是喜欢吗?” “木头,那你吃不吃。”殷莫醉抱着糕点,把下巴抵在一清的肩膀开心问道。 “不吃。”一清冷冷道。看了看趴在自己肩膀上的殷莫醉,他耸耸肩想要驱离殷莫醉。 “起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一清冷声道。 “我不!”殷莫醉不干,就是趴在一清肩上。 “余团,把她拉开。”一清看了看在一旁看笑话的余团,忍不住开口。 “啊,你说啥?”余团问道,头往右边扭去,装作听不见。 一清脸一黑,用手推开殷莫醉:“都在瞧你,有点姑娘样。” “要什么姑娘样,我就是个姑娘!爱看就看呗。”殷莫醉抬起头轻蔑了周围人一眼不屑道。 一清皱皱眉,啰啰嗦嗦道:“你呀,还小,注意点形象……以后还要嫁……” “好啦好啦。”殷莫醉往嘴里扔了块糕点连忙打断一清的说教:“我知道了,你就别说了,不就是喜欢你嘛,干嘛把我当洪水猛兽啊。” 殷莫醉噘嘴不满,她长得很丑吗?至于让他这么躲着。 “团团,有桂花酥。”殷莫醉跑到余团身边,把桂花酥挑给余团。 “团团,你说木头什么时候会喜欢我。”殷莫醉吃着糕点指着一清问道。 余团嘴里塞满了桂花酥不好开口。 “团团,你说话啊。”殷莫醉戳了戳余团。 余团打掉殷莫醉戳着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嘴里的桂花酥。 “你慢点吃,没人和你抢。”殷莫醉看着一清,对着余团道。 余团轻轻看了眼殷莫醉,也不知道刚刚是谁一个劲的把桂花酥往我手上塞。 不过这桂花酥确实好吃,虽然比不上云镇老乔家的。 余团咽下口里的桂花酥,缓和了一会儿道:“快了。” “好吧,我就信你一回。”殷莫醉咬着手里不知道什么种类的糕点幽怨地盯着前方的一清。 一清似是感受到了殷莫醉的幽怨,转过头看去。 殷莫醉瞬间换上明媚的笑意,对着一清挥手。 一清瞬间把头转过去,不去看她。 殷莫醉脸瞬间耷拉下去,心情怎么看怎么不好。 “团团,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殷莫醉转移视线,把目光对准余团。 “嘿嘿。”余团摸摸脑袋并不答话。 “我以为我只是被爹娘抛弃的,没想到我爹竟然要杀我。啧啧,真是奇妙,我到底做了什么?不对!我也做不了什么吧,我那时候还没一岁吧……” 余团沉默着,脸色忽青忽黑,反正不是多好看。 余团耳边充斥着殷莫醉的疑问,她只能尴尬笑着。 殷莫醉把吃完的糕点袋子扔到人家门口的垃圾槽里。 走了几步发现一清停在了一户门前。 殷莫醉眨眨眼看着门前的牌匾——武林盟主。 ‘嗯……真是显眼啊。’殷莫醉想着。 “木头,我们到了吗?”殷莫醉戳戳一清的手臂问道。 “嗯。”一清点头回应。 “我们能等到黑衣人吗?”殷莫醉抓着一清的手臂想要靠上去。 一清赶忙推开殷莫醉,耳垂红的滴血,他垂着眼羞恼道:“别这样。” “哼!”殷莫醉不屑的哼一声,手背在身后,脚尖点着地面。 “诸位是?”门口的守卫见着殷莫醉几人在此站立,迟迟不进,守卫忍不住出声询问。 “参加武林大会。”殷莫醉仰头说道。 她又不是傻子,会直接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那请出示拜贴。”守卫皱皱眉,伸手向殷莫醉他们要拜贴。 “拜贴?”殷莫醉瞅了瞅一清,表示自己很迷茫。 这还需要拜贴吗? “没有拜贴的话就请诸位回去吧,此次大会不同以往,聚集的是各路高手,选出一个代表剿灭魔教。想来诸位也没什么大本事,无名小卒就莫凑热闹了。”那守卫这么说着。 从一月前,无数的人来参加武林大会,什么样的他没见过。虽然把话放出去,有拜贴者入。可还是有人妄图蒙混过关。 “喂,那这个什么拜贴要怎么得到。”殷莫醉不爽地问道,刚来就被拒之门外真不爽。 第12章 黑煤球 “这个需要我家盟主亲下拜贴,一般都是武林中颇有声望的人,你们嘛……”守卫话说到一般便不再言语,语气中的鄙视近在眼里。 殷莫醉怒从心头起,抱臂轻蔑地看着守卫:“哦,意思是要有声望。那我们砸了你这盟主府你说怎样!” 那守卫面容一僵,而后大笑:“就凭你们没断奶的小娃娃?哈哈哈!荒唐!” “呵。”殷莫醉讽刺一笑,而后自信满满地握紧拳头道:“要不试试!” 守卫停住大笑,而后站立门前警告道:“再不走就把你们打出去!” “你……别拉我!”殷莫醉说着就要上前揍他一顿,可身后的一清却将其拉住。 沉静地盯着殷莫醉淡淡道:“休要惹祸。” “木头!你!”殷莫醉气急,跺脚跑到余团身边不去理一清。 一清无奈看了她一眼,转而对守卫道:“这位小哥,请你去和你盟主通报一下,有人找他切磋,并在三招之内打败他。” “呵,好大的口气!”一清他们身后传来粗声粗气的不屑。 竟然会有人想在三招之内打败封绝,盟主就算是年过半百,岂是这小娃娃能打败的? “口出狂言。”那人又道一句。 殷莫醉往后看去,那人长得跟煤球似的,一脸的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洪帮主。”守卫行了个礼道。 “嘁,你也不咋样,自己打不过就觉得别人打不过,别瞧不起人,小心我打的你哭爹喊娘。”殷莫醉握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莫醉,别闹事。”余团拉了拉殷莫醉的衣袖,让她少闹事。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少惹点麻烦,多注意那晚的黑衣人才好。 “别拉我,团团,你别怕,我保护你哈。”殷莫醉拍了拍余团的脑袋,让她安心。 “可……”余团还想说什么,那黑煤球就说话了。 “小娃娃,还是回家吃奶去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我让你两双手你都打不赢我。” “这可是你说的,来打一架啊!”殷莫醉眼睛铮亮,抓住黑煤球的话出口。 “嗯,咋样,真想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是少胳膊少腿的别找我。而且你这么美艳的人儿在家等人提亲不更好吗?来这凑什么热闹!” 黑煤球根本不在意殷莫醉说的话,他也不认为殷莫醉能打赢他。 小娃娃年少轻狂了点,也没什么,只是要是伤了这么美的人儿,他还是于心不忍啊。 “莫醉!”一清冷冷开口,皱眉盯了眼黑煤球,而后对殷莫醉警告:“休要胡闹。” “师兄,你就让我打一架呗,打赢了他我们就能进去吧!” 殷莫醉朝一清眨眨眼睛,媚眼勾人,引得那黑煤球心里痒痒的。 “好,我陪你打!”黑煤球爽朗开口:“不过我要是赢了,你就得嫁给我!” “好!”殷莫醉应声。 而一清和余团同款脸黑。 “殷莫醉!”一清冷声开口,沉眼盯着殷莫醉咬牙切齿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而此时盟主府门前也聚集起了不少看戏的人。 他们有年轻才子,有侠义大者,有平头百姓……不少人凑在一起看热闹。 “姑娘,拒了吧,听你师兄的吧!” “打呀,打一架……” “洪云波你是不是男人,连女人都打!” “……” 无数的凑热闹声响起。殷莫醉明媚的脸挂起张扬的笑容! “青草!”一清咬牙切齿,怒气冲冲。 殷莫醉浑身一颤,便明白了一清这是气恼了! “师兄~”殷莫醉委屈巴巴扯着一清的衣角,满满的可怜之相:“你知道的,我可以的。” “你知道你答应了什么!”一清冷冷问道。 “知道啊,反正他又赢不了。”殷莫醉眨巴眨巴眼自信道。 “狂妄。”黑煤球双手抱臂不屑道。 “喂,黑煤球,我赢了你,你就把拜贴给我怎么样!”殷莫醉转头对黑煤球大声道。 洪云波听到殷莫醉这么形容自己,脸瞬间黑了一度。 “哟,哈哈哈,黑煤球!” “喂,洪帮主最讨厌别人说他黑吧……” “啧啧,这姑娘惨了!” “……” 一声接着一声。 “可!以!”黑煤球凶狠望着殷莫醉,脸上染上可疑的红晕。想来应该是羞恼了吧。 “木头你看,马上就能进去了,你就听我的啊,我打的他哭爹喊娘啊!乖乖等我,我还要做你媳妇呢……” 殷莫醉拍了拍一清的头,一脸坏笑跑到黑煤球身前。 一清耳垂通红,手不停地颤着。嘴唇发抖,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清啊,你也知道莫醉,她想去就去,反正莫醉打的过。”余团走到一清身旁悄声说道。 “可这话是随便说的,她现在还中着毒,要是有个万一……”一清气闷地说道。 “我明白,可莫醉想打就让她打吧,而且能拿到拜贴,何乐而不为呢?”余团看着一清道。 “随她吧。”一清气恼地一甩袖子,不再说话。 “你说好的,让我两只手。”殷莫醉叉腰道。 红衣张扬,烈红如火。烈阳高挂,让殷莫醉看起来艳极丽极。 “好,我让你,到时候别哭。” “你到时候别耍赖啊。在场的众人可都看着呢……” “我还不至于欺你这小娃娃。” “好,那你先来啊。” 两人一来一回,殷莫醉让黑煤球先动手。 “女娃娃,你先吧,省得他人说我不仗义。” “嘁。”殷莫醉嘁了声,不屑道:“我先就我先。” 殷莫醉说着,握拳直冲黑煤球去,黑煤球不躲不闪,他不认为殷莫醉有多大的力气。 “呦吼,不闪啊……”殷莫醉嘿嘿笑着。 “啧,黑煤球惨了。”余团说着。 “啧,女娃娃手要折了吧。”众人议论着。 砰……咚!黑煤球被打离三尺远,狠狠撞击墙壁,留下一道道蜘蛛网的裂痕。 “噗!”黑煤球捂住肚子,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黑煤球出声,不敢置信。 “卧槽……” “这姑娘哪门哪派的!” “我眼瞎了吗!” “……” 众人惊呼,不敢置信。 而余团眯着眼睛啧啧两声:“没眼看没眼看……” 一清冷哼一声,高傲的仰起头。 下巴处的红痣显现,美轮美奂。清冷俊逸的面庞变得妖异了起来。 “都说了别小瞧人,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殷莫醉双手抱臂,啧啧两声。 “你!”黑煤球沉着眼凶狠地瞪着殷莫醉而后说道:“这才刚开始!” 黑煤球说着,急忙起身冲向殷莫醉,脚伸出,想要踢飞殷莫醉。 殷莫醉不闪不躲,手一张抓住黑煤球的腿。一弯一折,将黑煤球再次甩到墙上,墙应声而塌! 而黑煤球的腿算是废了。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殷莫醉这个恐怖的女人。 “啪啪啪!女侠好本事!”众人鼓掌吹嘘。 “哼!”殷莫醉稍稍扬头,接受众人的吹嘘。这黑煤球没前些日子的黑衣人快。黑衣人的动作她是真真的躲闪不及,可这黑煤球实在是慢了些。 而黑煤球从碎裂的废墟中爬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殷莫醉的面前,脸色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将怀里的拜贴递给殷莫醉道:“在下服输,姑娘好本事。” “哼,早认输不就好了,受这罪。”殷莫醉把拜贴拿过来,飞快地跑到一清身旁,献殷勤地把拜贴递给一清。 “木头你看,我赢了。”殷莫醉开心地说着。 “嗯。”一清点点头,接过拜贴扯出一个笑容。 他心里也很高兴,殷莫醉这般欢喜,又是这样的大放异彩,让他也很骄傲。 这可是他养出来的孩子啊! “木头,那你有没有喜欢我一点。”殷莫醉凑近一清,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一清。 一清身体一僵,满满退离殷莫醉三步清咳了句道:“咳,别闹。” “哼。”殷莫醉轻轻跺脚,不满地盯着一清。 “帮主!”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盟主府出来,就见着洪云波一脸狼狈的样子。 两个小哥焦急扶起黑煤球。 “帮主,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小哥观察着周围情况问道。 他们在盟主府里听说门外有打斗,他们特地出来凑凑热闹,没想到就看到这样一副场面。 “没事,技不如人。”黑煤球无奈叹息摇头。 眼睛盯着殷莫醉不离开。 那样的身段,要是赢了该多好。 他洪云波虽是个好色之徒,但是侠义还在心中,断不会为了美色而折了自己的名声。 “这是发生了何事?”一个两鬓斑白的中年人从盟主府走出来。 他一身蓝色衣袍,说话中气十足,面容方正,一派正义之态。 “盟主!”众人抱拳行礼。 “这就是盟主啊,不好看,没木头你好看。”殷莫醉拉了拉一清,打量着封绝,上下点评。 “嗯,他就是盟主。”一清点点头。 “盟主,这位小哥……”守卫上前解释。 但守卫的话还没结束就被封绝打断。 他眼含激动,推开身前的守卫走到一面前激动道:“是你!” 一清不咸不淡地觑了他一眼,冷冷点头。 一清和余团莫名其妙。他们看着封绝,怎么看她们也不认识,也没见过啊! 余团他们不知道,在场的众人更是莫名其妙。 难道这小哥是盟主的私生子? 各种猜疑接踵而来。 第13章 打一架啊 “竟然能再见到你,真是不敢相信!”封绝激动地想要抓住一清的肩膀,一清淡定闪过。 看着一脸激动的封绝,一清不咸不淡道:“嗯,有点事情要办,来你这武林大会走一圈。” “您要?”封绝根本不在意一清的闪躲,挠挠头问道。 一清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开口:“武林大会我要参加。” “真的!”封绝一喜,惊奇问道:“您真的要参加!” “嗯。”一清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有您参加那真是如虎添翼,有您参加那魔教还能猖狂几日?”封绝惊喜地说道。 这简直是天降喜事。 众人看的云里雾里,不懂这封绝是何意思? 难道这人真的如此厉害?竟让这堂堂的盟主激动成这样!而且还能镇服魔教?这是真是假,真的这样厉害? 众人疑虑,可封绝就不那么疑惑了,他是见识过一清的功夫。 三年前,魔教在大沧国的一个小地方出现,他们顺着踪迹寻到一个叫云镇的地界。 可惜没有寻到,倒是一个青衣道人找上了他。 一清当时找上他只问了一句“你是天下最厉害的?” 当时封绝谦虚,只是谦虚说了句:“不是最厉害,但是排的上名号。” 而后一清就跟他切磋了一番。 三招,一清用了三招将他击败!这样的情况他也就在魔教右使手上吃过亏。 那一刻他激动了,想要一清加入他们。 可一清只是收起剑冷冷说了句“有孩子要养。” 然后就走了,这一去,封绝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到。简直是天不亡他。 “那道长,我们进去再说吧。”封绝见着众人围观探秘的样子,出声开口。 “好。”一清淡淡道。 “那这几位……”封绝笑着,看了看一清身旁的两个姑娘。 “师妹和……”一清望了望余团,最后开口:“朋友。” 殷莫醉冲封绝招招手道:“你好呀,你认识我师兄,什么时候见过?” “这……”封绝也不好开口,被一清击败的经历简直不堪开口。 “好了,走吧。”一清敲了敲殷莫醉的额头,淡声说道。 “唔,你又打我……”殷莫醉不依不饶地扒着一清。 一清让她松手她也不,像是在向众人宣示主权一般。 几人被请进了盟主府。 封绝也在守卫口里知晓了刚才的情况,他召集了再盟主府声望大的人。 他们聚集在盟主府的正义厅,这里是谈重要事件的地方。 “诸位,今日找诸位来只是想要向各位介绍一位英才。”封绝坐在主位,向下面的门派掌门或家族之人说着。 “英才?是那小姑娘吗?”一个拿着拂尘的道姑问道。 “俺们都听说了,这娃娃厉害。”一个操着一口方言,身上还有一股鱼腥味。 “阿弥陀佛,有这位女施主参与也挺好,要是年轻人再多几个这样的,想必魔教不日便会消失。”光头和尚笑眯眯道。 “未必。”一个白衣公子一手拿着折扇,一边摇头反对:“方丈此言差矣,这一正一邪永远共存。” “柳施主言之有理,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压正,终有一天,天下恶事尽除。” “老秃驴,我看你是在山上待久了,不知天下变化。若真如你所言,天下不早该恶事除尽。”坐在另一边的的一个乞丐毫无形象地瘫在椅子上,不屑地反驳。 “所以众生皆苦,理应遁入……” “好了好了……”封绝见中人激烈地争吵出声阻拦:“诸位听我一言。” “盟主请说。”在坐的众人齐声说着。 而殷莫醉他们一行人坐在一旁无聊地喝着茶,看着他们的争吵。 “真有意思。”殷莫醉戳了戳一清道:“木头你说是吧。” 一清无奈抿唇道:“是。” 而余团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看着一清他们的互动。 “殷小姐实力不凡这些诸位在刚才也都明了了,但是我要向各位荐举的是殷小姐的师兄一清道长?”封绝抬手指了指一清。 众人望去,见到一个清冷出尘的白衣男子。 “他是个道士?”在坐的青云观掌门惊奇道。 一清看了眼那道士轻轻开口:“嗯,是道士,但所学并非道家之法。” 青云观掌门抚了抚胡子,望了眼坐在一旁的道姑,缓缓开口:“我道家之法包罗万象,并非一道,我们只能算是一脉吧。” “对。”那道姑应和,而后打量了一清一眼道:“你气质缥缈,周身也散出一股出尘之气,想来没入过红尘吧。” “嗯。”一清抿了口茶淡淡点头:“不喜尘俗之事。” “那你这次下山?”道姑转了转拂尘出声询问。 一清眼神一闪,冷冷道:“私事。” 见一清不说,众人也不再言语。 殷莫醉无聊地打量众人。 嗯……没木头好看。 “盟主,你叫我们来就是为了这事?那我还是早点回去睡一觉,在这不自在。”那个乞丐说着,挠了挠自己的脚。 “呵呵,当然不是,是为了相商魔教的领军者。”封绝说道。 “领军者?”众人皱眉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这领军者不是说好了在新一代的小辈中挑选出来,让他们去互相切磋角逐吗?今日为何商量这事?”那道姑开口问道。 封绝点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可如今有更好的人选了,就不必再选。” “是这一清道长吗?”那白衣公子问道。 “柳庄主猜的不错,正是一清道长。”封绝点头肯定。 一清听到众人提及自己,也只是眼神微闪,想了些事情,并不开口。 殷莫醉倒是一脸有趣地观察众人。 之前封绝和一清谈过了。 魔教猖狂,残灭了几大家族,无数百姓也被他们抓走杀害。 为此他们召开了武林大会共商围剿之事。不过他们老一辈的正在老去,年轻一辈的却迟迟见不到能人之士。 为此,他们决定让江湖中有些手段的年轻人切磋一番,选出能力较好的与他们共同剿敌。而那些能力差的就在后面支援。 当然他们要选出一个领军者带头。 这领军者不能是他们老一辈的人,必须是后辈。 他们都已经老了,必须选出新一代的领军人。 这样,武林才能一直延续下去。 封绝和一清谈论过这件事,一清想了想便答应了。 一清觉得,有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那个黑衣人恐怕就是魔教的人。 极大的感觉这么告诉一清。 一清从来就是这样,他的感觉基本不会出错。 只要自己努力想要寻着身么东西,一种隐隐的感觉会从心头而起,直觉告诉他就是那里。 一清信任自己的直觉,这次的直觉来的汹涌,让一清相信下去。 所以黑衣人一定和魔教有关联。 殷莫醉懒散地坐在椅子上,听他们谈话她好不耐烦。要不是关于一清她早早拍屁股走人了,还留在这里遭这种罪? “凭么子是他!”那个一身鱼腥味的大叔不满问道。 “阿弥陀佛,还请盟主三思。” “这怎么说定……” 众人吵吵嚷嚷,封绝扶额安抚众人。 但众人有些激动有些忽视了封绝。 “啪咔!”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 殷莫醉把瓷杯摔碎,猛的站起身。 余团惊愕地扯了扯殷莫醉的衣角让她坐下。一清看了眼殷莫醉的行为,有些不满地皱眉,但是也并没有说什么。 ‘随便吧,你开心就好。’这是一清的想法。 反正拦也拦不住,不如随她而去,让她开心点。 “吵什么吵!我师兄咋就不行了!你们一群垃圾,我一人单挑你们,不用我师兄出手,哼!”殷莫醉一脚踩上桌子不屑地看着众人。 她倒是要瞧瞧,哪个能打得过她。 连她都打不过还想打得过木头,一群垃圾。我家木头一根手指都能将你们干翻! “口出狂言。”那柳庄主瞧了眼殷莫醉不屑道。 “要不要打一架啊!”殷莫醉握紧拳头朝柳庄主扬了扬。 “女施主,你虽是赢了洪云波,也只能说明你武艺高超,可我们在坐的几位可不是洪云波。洪云波撑不住你三招,他亦撑不住我们三招……” 那老和尚话没说完,高位之上的封绝清咳了声,语调变得忸怩起来,没之前那么大气了。 “咳,方丈啊,那个,我也撑不过……嗯……”封绝顿了顿,看着那不紧不慢喝着茶的一清,这才定下心来,一副爱咋滴就咋滴的样子道:“我撑不过一清道长的三招。” 说着封绝不自在地手握拳头,放在嘴角咳了咳。 殷莫醉一脸骄傲,余团无精打采,一清淡定喝茶。 众人:“你他娘的骗鬼呢!” “哼,怎样?不服打一架啊!”殷莫醉直接跳到桌上俯视众人。 余团赶紧拉了拉殷莫醉的衣角示意她下来。 一清皱眉看着殷莫醉的行为,心里忍不住吐槽。 ‘不成体统。’一清想着,但也只能无奈轻笑。 “呵呵,殷姑娘做事真是……不拘一格啊!”封绝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么一个成语来。 “嗯,盟主客气了。”一清淡淡点头道。 而后冲居高临下的殷莫醉道:“下来。” “哼。”殷莫醉哼唧一声从桌子上下来,龇牙咧嘴冲着众人道:“你们要是不服气,可以跟我打一架。不打得你们哭爹喊娘我就不姓殷。” “莫醉,别说了。”余团对着殷莫醉悄声说道。 众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指着鼻子骂,他们还不能有点脾气? 第14章 切磋 “出言不逊,小心出门把牙摔了。”柳庄主瞥了眼冷冷说道。 “姑娘家家,别这么燥,省的嫁不出去!”那懒散的乞丐坐正了身体,戚戚两声道。 “女施主,你这般撒泼,目无尊长。就算你技艺高超,恐难成大器。”那光头和尚笑眯眯说着。眉眼间带着不忿之气。 殷莫醉扬了扬头,高傲地蔑视众人:“你们不行还不准我说了,这是什么理?我倒是没听过。” 殷莫醉理了理头发鄙视地看着众人。 她师兄天下第一举世无双,什么都是对的,容不得他们说他半分不好。 “你!”众人气急,而封绝也无奈扶额。 若不是知道一清的本事,恐怕他也不会服她。毕竟一个年轻娃娃,这样口出狂言,将他们四五十年所学的功夫贬为垃圾,这让众人如何服气。 看来只有切磋一番让众人见识见识一清的功夫。 而一清自是知晓这些的。 他起身走到殷莫醉身前,把她护在身后,随后对众人抱拳行礼道:“诸位,我这师妹自小被我宠坏了,诸位不服在下,那便像我师妹所说,与我切磋一番如何。” “好,那本公子先来。我们不欺你,我们年纪相仿,最适合切磋。”那柳庄主起身对着一清道。而后朝身旁的仆从道:“去,把我的剑拿来。” 一清皱眉看着那柳庄主,而殷莫醉直接不屑开口讽刺:“一个武者,竟然将自己的武器丢下,简直可笑。也不怕哪天遇上刺杀,连把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那柳庄主自是气恼,但却也无法反驳。 本来就是在盟主府,哪里轮得到刺客进入。来这正义厅拿武器难道不会冲撞了封绝吗? 一清觑了眼柳庄主,见他气恼淡淡开口道:“我师妹年纪小,莫见怪。” “年纪小?殷姑娘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了吧。”柳庄主甩袖冷哼。 一清笑笑并不说话。 而殷莫醉对着柳庄主摆出一个鬼脸立马躲到一清身后。 柳庄主气恼地坐回椅子上,猛然灌了两口茶。 其余人见状安慰两声就听见封绝开口。 “既然这样,那我就做这个见证者。待柳庄主的剑取回,就去在下的武堂一决高下。而府内的青年才俊我已通知了,望两位公平切磋。” 封绝说罢,招来了侍卫,让他通知下去。 “是,盟主。”一清和柳庄主共同抱拳行礼。 “木头,玩久点,别打那么快,早知道刚刚打那黑煤球慢一点,还能好好玩一下。”殷莫醉有些懊恼。现在她手痒痒的,特别想揍人。 “你呀!当猫捉耗子呢?玩什么,速战速决吧。”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宠溺道。 “唔……”殷莫醉脑袋主动蹭上一清的手,眯着眼道:“这么爱摸就多摸两下嘛。” 一清突然感觉手心很烫,把手从殷莫醉脑袋上移开。耳垂通红斥责道:“不知羞耻。” “嘿嘿……”殷莫醉旁若无人靠着一清。 “公子,您的剑。”仆人从门口进来,手里拿了把剑。 那剑的剑鞘通体雪白,花纹遍布了全身,看起来华贵而稳重。 “走吧。”柳庄主拿起剑冲一清冷哼一声道。 “嗯。”一清点点头。 “诸位,随我来吧。”封绝说着就带领众人去往武堂。 盟主府是前身是封家的院子,自前些年被推举为盟主后,这才换上盟主府的牌匾。 封家一族,在江南是有名的富商。 家财万贯,比得上那皇宫之景。加上封家每逢天灾人祸便会仗义疏财接济穷人,在世间大受推崇。 盟主府房门居多,走的路也是九曲回肠,过了半刻钟才到了那武场。 许多青年才俊早早再此等候。 他们听说围剿魔教的领军者被盟主选出,而且还与柳宜蒙切磋,他们自是要来探个究竟。 “柳庄主!杀杀他的威风!”有人高喊。 他们认为,一清挑衅柳宜蒙根本就是不自量力。柳宜蒙是什么人?那可是藏剑山庄的庄主。 虽说柳宜蒙不及他的父亲,但是年仅三十岁便是同龄中的佼佼者。基本在同龄人中鲜有对手。 此次参与围剿者不少都认定了这柳宜蒙便是围剿魔教的领军者。 如今这一清不自量力,还真是上赶着送死 “师兄,多玩会儿啊,我看好你!把他打的哭爹喊娘啊!”殷莫醉冲着台上的一清嘶声力竭地喊着。 可她一张嘴怎么抵的过在场几百人的呐喊助威。而余团也一直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想要找到原封斯。 “柳公子你最棒……” “柳庄主狠狠地揍他!” “……” 一声接着一声,殷莫醉独自一人根本就赶不上。 最后她气恼地坐到椅子上独自欣赏一清的容貌。可没一会儿耳边传来好几声女人的惊呼! “哇……他好俊啊!” “若是能嫁给这个清俊的公子我死而无憾了!” “真好看,跟个仙人似的。” 殷莫醉怒气狂飙,忍不住上前与众人理论。幸好余团拉住了她。 余团拉住殷莫醉,指了指台山的一清,而后在她耳边悄声道:“重要时刻,别惹祸。” 殷莫醉只能作罢,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与余团诉说:“木头是我的,他们只能看,休想得到木头!” “是是是……”余团无奈附和。 这丫头,看上的就是她的,谁也别想碰。这么些年了,竟也没变过。 余团想着,眼神悠长,像是在怀念什么似的。 封绝看人来的也差不多了,站在高台之上,使用内力将声音扩散出去。 “请诸位安静一下。” 封绝话一出,稍许片刻场面便安静了下来。而后封绝继续开口。 “今日,一清道长和柳庄主柳宜蒙再此切磋,落下擂台便为败者,胜者当选此次围剿魔界的领军者。我作为见证者宣布,开始!” 封绝话一出他便跳擂台,而众人有开始为柳宜蒙呐喊助威。 “柳庄主,柳庄主,柳庄主!”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响。 柳宜蒙高傲地仰起头,看着一清的时眼中满满的不屑。 “你……不用武器吗?到时候别说我占了你便宜。”柳宜蒙拿着剑,抱臂凝视一清。 一清抿唇摇头道:“对你,不用。”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柳宜蒙的怒火。 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是吗? 柳宜蒙一咬牙,银光一闪。剑被拔开。 柳宜蒙右手执剑,左手持剑鞘。飞快冲向一清。他冷笑一声:“嗤,别怪我没给你机会选武器。” 一清眼睛微眯,观察着柳宜蒙的动作。 柳宜蒙下盘很稳,速度也还可以,剑是好剑,不过握剑的人握不住这把好剑。 一清轻轻摇摇头,在剑接近胸膛之时,微微侧身躲过。 柳宜蒙眼一沉,手腕翻转,剑再次冲一清而去。 而台下的人为柳宜蒙呐喊助威。 “好!” “柳庄主好样的!” 一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关注那柄好剑。 啧啧,这把剑我要是搞到手就好了。 想着一清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在看着那剑接近自己时,快速一闪抓住柳宜蒙右手手腕。 柳宜蒙也不是吃素的,左手的剑鞘快速打向一清。一清抬脚踢中柳宜蒙的左手。他左手不稳剑鞘落地。而后一清绕道柳宜蒙背后,手握着柳宜蒙的手腕一转。 柳宜蒙右手握剑,他眼睛大睁看着剑刃冲自己而来,下一刻他立马把剑丢下。 他满头大汗,想要反抗,但却被一清压制,而后咬牙切齿道:“你想杀我!” “没有。”一清冷冷说道。然后他一脚踢中柳宜蒙的膝盖,柳宜蒙砰然跪地。 他的双手也被一清压制在身后,地上的剑散发着银光。 一清一身青衣飘飘,风卷起他的衣角如同缥缈的仙人一般。 众人一噎,本来还在呐喊助威的众人没了声音。他们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清。 刚刚在正义厅聚集的前辈们更是不敢置信。 这才多长时间?有一炷香吗? 这不就是一眨眼吗? 柳宜蒙有这么弱? “哇哦!师兄你最厉害了!”殷莫醉见一清将柳宜蒙制服,欢欣鼓舞地跳起来。 众人看着那红衣艳丽的女孩,沉默半晌哄然出声。 “一清一清一清……” 台下的声音滚滚翻涌,柳宜蒙憋红了脸让一清放手。 “你赢了,可以放开了吗!”柳宜蒙不甘地问道。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请求。”一清道。 “何事?”柳宜蒙问道。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下去。震耳欲聋的呐喊响彻了整个盟主府。可不是为自己,现在他想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冷静下来。 “你这把剑多少钱卖我。”一清放开柳宜蒙问道。 “剑?”柳宜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地上银光炸闪的剑,冷冷道:“送你了。” 柳宜蒙说完直接跳下擂台,然后朝封绝抱拳行礼。 “封盟主,家中有事,先走一步。”说完就带着自己的仆从离开。 一清捡起地上雪白的剑,挥了几下引起场下姑娘们的尖叫。 “啊啊啊啊!” 殷莫醉见状,气鼓鼓地跳上擂台。 “诶……她谁啊,要干嘛?” “这姑娘好艳啊。” “木头!”殷莫醉叉腰不爽喊道。 “嗯。”一清看见殷莫醉收起了剑问道:“怎么上来了。” 殷莫醉看着一清那俊逸的面庞,听着场下众人的尖叫,不爽地抓住一清的胳膊,高傲地扬起头,嚣张的声线传遍武堂的每个角落。 “你们给我听好了!”殷莫醉大声说道,一清试图抽离自己的胳膊,但是无果。看着殷莫醉即将张开的嘴,他突然觉得不妙。 “一清是我的,是我殷莫醉的!你们谁都别想打他注意。不然……”殷莫醉握紧拳头扬了扬道阴恻恻道:“我见一个杀一个!” 第15章 你还小 众人默了一会儿,而后有人开口嘲笑:“姑娘,你这一口断定,但你旁边这位呢?你旁边这位同意不同意啊。” 殷莫醉冲那人呲了呲牙,然抓着一清期待问:“木头,你怎么想。” 一清沉默地站在擂台上面,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剑,阳光下他眉眼低垂,他能感受到殷莫醉看着自己的目光。 他心里泛起点点涟漪,最后他无奈地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道:“你还小,饿了吧,先去吃饭吧。” 一清说完就拉着殷莫醉下台。 众人唏嘘一片。 “死木头!”殷莫醉气的跺脚,但还是跟着下去了。 “咳咳。”关键时刻封绝出来救场。 “诸位,结果显而易见,那么一清道长便为此次围剿行动的领军者。各位现在就等三天后的比武大会,然后再选出英才,都回去准备吧。” “是,盟主。” 众人见封绝说话,收敛了神色,整身抱拳行礼。 而后人群稀稀疏疏地散了去。 封绝走到一清身前淡淡一笑道:“道长还是如那天一样,武功卓绝,我等不及。” 封绝身后的前辈们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们没想到一个娃娃竟然那么轻松赢了,难道是柳宜蒙太弱? 不!他们知道是一清太强。 “一清道长,我等佩服!”众人握拳行了个礼。 虽说他们是长辈,但是他们自愧不如。 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恐怕还不及一清半分。 “承让。”一清淡淡点头,手握着剑同样抱拳。 而殷莫醉则不屑道:“自不量力,我师兄一根指头都能打败你们,上赶着找抽,脑子不行。” “哼!”众人脸色并不太好,这殷莫醉行为乖张,不尊礼教,他们不屑与她来往。 “一清道长,还是多多管束殷姑娘才好,莫不然丢了命都不知道!”那道姑一甩拂尘转身离去。 “盟主,家里有事,就不多叨扰了。”说完道姑就走。 殷莫醉哼哼两声不屑地望着远去的人。 而后众人纷纷离去。殷莫醉扒着一清不放,一清也只能任由他如此了。 “道长,福天会带各位去北苑的住所,我这里还有些许公事就不方便接待诸位,见谅!”封绝抱了抱拳而后离去。 “客气了。”一清朝封绝行了礼便看向扒着自己不放的殷莫醉无奈道:“撒开吧。” “哼,我不。”殷莫醉不满哼声道“你干嘛长那么好看到处勾人。” 一清抿唇轻笑道:“呵呵,你还怪我,你生的那般好看,我要不要把你藏到山上啊。” “可以呀。”殷莫醉点点头,兴奋说道:“给你藏,你把我藏起来吧。” “你呀!”一清敲了敲殷莫醉的脑袋,惹得殷莫醉不满痛呼。 “团团,木头他又打我!”殷莫醉委屈地跑到余团身边缠起余团来。 余团捂嘴轻笑道:“你那是找打!” “噗嗤……”福天忍不住笑出了声。 殷莫醉望去,朝福天呲了呲牙。 一清见状,朝福天淡淡说道:“小哥,带路吧。” “好,请随我来。”福天说着就将众人带到北苑,一路上福天不停地介绍着盟主府的情况。 “因为三天后就进行武林大会,所以近几日看管会比较严些,进出都需要检查一番,以防魔教乔装打扮。 这些日子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大多安置在南苑,北苑是给各位掌门或宗主的。 每间院子都有一口井,你们住的青竹居水源最为充足,所盟主很看重你们。 哝,到了。” 福天指了指前方的院子,正门牌匾上书“青竹居。” “这青竹居竹子最多,现在正是竹子生长的大好时间,这院中的竹笋也不知开了多少。这院里共三间卧房,各位就自行挑选吧。 道长我就送到这里,一日三餐有专人送来,有事知会一声便可。我就不多逗留了?” “嗯。”一清观察着院子,点了点头。 三间屋子,右边是一列列的翠竹,院中一张石桌还有一口小井。微风拂过还能闻见淡淡的竹香气。 之后福天便快步离去。 “嗯……这里不错诶,好浓的竹香味啊。”殷莫醉伸伸懒腰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感叹道。 殷莫醉瞅了眼一清,围着一清转了两圈。 一清迷惑的看着殷莫醉不明所以的动作问道:“怎么了?” “嗯……”殷莫醉撑着下巴,看了看竹子有看了看一清道:“木头,我发现你和这院子里的竹子好配哦。清冷冷的,差不多嘛。” 一清听着殷莫醉这么形容自己,他有哭笑不得。他轻轻笑着,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道:“好了,先选房间吧。” “嗯。”殷莫醉嘟着嘴,看着院子里的三个房间,直指中间道:“我要中间的。” “好,那我就左边吧。我有点累,先歇着了。”余团看了一圈道。 她最近精神不大好,有时候无精打采迷迷糊糊的就能睡着。 “嗯呐。”殷莫醉点点头冲回房间的余团招手道:“团团好好休息呀!” “嗯。”余团随意招了招手就进了门。 见余团走进房间,殷莫醉又缠起一清来了:“木头木头,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她问着,抓着一清的胳膊不放。 一清右手握着剑,无奈地看了眼殷莫醉,快步走到石桌前坐下。而后又让殷莫醉坐下。 “小草,你听我说。”一清把新抢来的剑放到桌子上,盯着殷莫醉严肃正经地说道。 他嗓音凉薄好听,微微抬起的下巴处有一颗红痣,并不显眼。除非仰的高了这红痣才会被人发现。 殷莫醉见一清这端正的模样就知道他又要唠叨说教了。不满地努了努嘴,殷莫醉哼哼唧唧道:“嗯……说吧。” 一清知道殷莫醉不会认真听他说话,但是他还是要说。 烈日缓缓下落,卷起一阵阵的小风。竹叶飘香,一清叹声说道:“小草,你真的还小,接触过的男子太少,所以会有依赖,况且我们之间只有亲情,那些男女之情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我们只是相处太久让你产生了错觉,你听话……”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殷莫醉捂住耳朵,禁止一清絮絮叨叨的话传进耳朵里。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是喜欢你,你不……” “住嘴!”一清一拳砸在石桌上,额头青筋暴起,低垂着眼帘一字一字道:“不用试,没有结果。” “你……”殷莫醉气恼地指着一清,手指一颤一颤地:“你还真是个木头,你自己坐着吧,反正这辈子非你不可,你自己看着办吧!哼!” 殷莫醉气的转身离去,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气恼地在房间里来回转悠,嘴里不停地念叨一清。 “死木头!烂木头!笨木头!” 一清看着远去的殷莫醉,无奈地摇了摇头。 殷莫醉还小,她才十六,这个年纪思春也并无错误。他们一直在一起,导致她产生错觉也并无不可。 摇了摇头,一清拿起自己抢来的剑细细看着。 剑柄处刻着它的名字——刃雪。 名字可以。 一清抽出剑,在院中挥舞起来。 殷莫醉在房间气恼,可又忍不住去看一清。 她把窗户打开,就看到一清在院中练剑的情景。 一挥剑,引起阵小风。竹叶簌簌地落地。 一转身,青色长袍与竹叶融为一体。 一昂头,下巴处的红痣妖艳欲滴。 殷莫醉看的入迷了。她从未觉得一清这般好看过。 她撑着下巴,看着一清练剑的身姿。 一清瞥见殷莫醉看自己,也不多说,练完一套剑法,他额头也微微出了汗。 收起剑,一清看向殷莫醉,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殷莫醉努了努嘴,把窗关上,不去搭理一清。 一清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 孩子大了,管教不了了。 黄昏至,夕阳未落,余晖下的天空格外好看。 一清清洗了一番身子将余团和殷莫醉召集在院子里。 他们得谈谈殷莫醉身体里的毒。 “我今天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原封斯。”余团握着手里的青白瓷瓶道。 “那张纸条上说了武林这两个字,想必就是这次的武林大会。他绝对不是来参加的,很大程度上是来捣乱的。而且他说不定和这魔族有关。 我问过封绝,这江湖上并没有姓原的高手。” 一清抿了口清茶淡淡道。 殷莫醉无聊地趴在石桌上,她望着将要落下的残阳呢喃道:“那个黑衣人总会出现在武林大会的吧。” “嗯,应该会。”一清放下茶杯心疼地看着殷莫醉。 余团低着头,将手里的青白瓷瓶我的死紧。她定了定心,冷冷说道:“若是他在,我有办法引他出来。” “现在他们在明我们在暗,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付小草,这其中疑团你是知道的吧。”一清冷冷瞥了眼余团道。 “嗯,知道。”余团点点头看着殷莫醉无辜的眼神继续道:“太多的我不能说,反正莫醉有仇人,有很多,你们想象不到的多。你们或许会不明白,莫醉一个在山上长大的孩子怎么会纠缠到世俗间的事情?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有些事情你们以后就会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 殷莫醉听着,撑着脑袋戳了戳余团的胳膊问道:“团团,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有两个月我就要……唔唔……” “呸呸呸,别瞎说。”余团赶忙捂住殷莫醉的嘴,让她别说出那些丧气话。 殷莫醉能活很久很久,怎么可能栽在这里? 第16章 躲人 一清瞥了眼余团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会知道。” “是啊是啊,什么时候。”殷莫醉撑着脑袋看向余团问道。 余团沉默一会儿,瞧着两人,将青白瓷瓶收起望了望天。残阳如血,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过了许久,余团指了指天空道:“这得看老天爷了。” 殷莫醉瘪嘴泄气地趴在是石桌上嘟囔一声道:“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一清轻轻瞧了眼殷莫醉,而后端起桌上的清茶小抿一口道:“那就等三天后的比武大会看看能发生什么,你就想办法把他引出来,我会杀了他的。” 余团摇摇头,叹了口气呢喃道:“不用你,我来就好。” “团团,你想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殷莫醉一脸不信道。 然后她从地上捡起一根竹枝朝余团晃了晃。 余团挥开竹枝,苦涩一笑道:“我有办法的,别忘了那晚我拿出的银针。” “对哦。”殷莫醉扔掉竹枝,一脸好奇地凑近余团问道:“我怎么从没见过你那根针啊。” 余团抿唇轻笑道:“拿针不是简单的针。冰寒刺,万物可破,这针便是由它所造。” 一清皱皱眉,奇怪地看了眼余团,过了许久才淡淡开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寒冰刺,还有那蚀骨草,血莲?” “呵呵。”余团尴尬一笑道:“这个,天机不可泄露。” 然后余团就闭嘴不再说话了。 殷莫醉哀怨地嘟着嘴不满道:“团团,你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嘛。” “呵呵。”余团挠挠头对着殷莫醉呵呵两声。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而后从门外传来。而后便是一声询问。 “一清道长,殷姑娘,你们在吗?” 众人听出这是福天的声音。 “在。”一清清冷说道。 福天一听,松了口气推门而入。 而他身后跟着四个奴仆。他们手里端着菜。 福天走在前面,四人走在后面。 福天身子微微弯下去,给三人行了个礼,然后笑眯眯道:“盟主有些事需要处理,照顾不周请多担待,这是三位的晚膳,如有不满与我说一声便是,我让厨房另做。” “这些就可。”一清见着那些奴仆拿来的饭菜淡淡说道。 “那各位在哪里用餐?”福天再次开口问道。 一清瞧了眼趴在石桌上的殷莫醉,轻轻点头道:“这里就可。” “嗯。”福天低嗯一声,挥了挥身后的仆从。 四个人依次把饭菜放置到石桌上。 殷莫醉看着那些饭菜,眼睛一亮鼻尖动了动:“酒!” 一清皱皱眉,福天乐呵呵道:“您鼻子灵,这是梅子酒,酒气基本都被梅子盖过了,您竟然能闻出来。” 殷莫醉看着那梅子酒舔了舔下唇,手指动了动。 “拿走。”一清冷声道。 “这……”福天看了看殷莫醉,他看这殷姑娘应是想喝的,要拿走吗? “师兄……”殷莫醉委委屈屈地靠近一清楚蹭了蹭他的胳膊可怜巴巴望着一清:“师兄让我喝一口嘛,我都半个月没沾过了~” 一清瞧了眼殷莫醉,而后冷哼一声道:“三天前是谁半夜偷溜出去喝酒的?” “师兄!”殷莫醉羞恼地拍了拍一清的胳膊,盯着那梅子酒不放。 “这酒是甜酒不醉人的,是不是啊!”殷莫醉眨了眨眼,看着福天。 福天望着殷莫醉那双眼睛,魅惑人心,一闭一睁,如天地轮转。他突然觉得被什么砸中心脏般。只能木木地点头应和。 “是啊是啊,不醉人的。” “那也不允。”一清冷冷道。 这孩子喝过太多酒,怕是成瘾了,还是早早戒了较好。 “师兄~”殷莫醉望着那酒嘟着嘴甜腻腻地喊道:“就一口嘛,不让我喝,我再出去找烈酒去!” 殷莫醉说完,抱臂冷哼。 “你……”一清无奈扶额叹道:“随你吧。” “谢谢师兄!”殷莫醉高兴,夺过奴仆手中的酒壶自己欢快地倒了起来。 “那各位慢用,我就告辞了。”福天说着,带着几人离去。 一清目送福天远去后,才执起筷子敲上殷莫醉的脑袋。 “唔,师兄你干嘛!”殷莫醉一手抱酒,一手捂着脑袋。 “噗嗤……”余团笑眯眯望着两人。 “团团!”殷莫醉红着脸看向憋笑的余团。 “不长记性,饭后扎两个时辰的马步。”一清抄起一块肉放进殷莫醉的碗里道:“少喝点,多吃肉。” 殷莫醉不满,倒了杯酒灌下口酒愤愤道:“我不!大晚上让我扎马步你想冻死我啊!” 说着殷莫醉还欢欣地把一清夹得肉填进口里。 “大雪天出去偷酒喝,也没见你怎样。”一清再抄起一筷子青菜放到殷莫醉碗里。 这孩子拿着酒就灌,也不知道多吃菜。 “这能一样嘛。”殷莫醉不满道。 她大雪天出去那是为了心爱的酒,可不是为了扎马步。 “巧言善变。”一清淡淡说道,而后看了看远处已经落下的太阳,而院中的灯笼也被福天他们早早点起了。 看了看升起的月亮,一清想了想道:“明日出去玩一圈吧。这江南美景不少,那铭湖上的舫船不错。你没坐过,我们去瞧瞧。” “好……嗝~”殷莫醉打了个酒嗝道。 “少喝点……” 两人一来一回,很温馨。 余团笑眯眯看着两人,心里满满的欣喜。 岁月静好,他们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第二天,清晨吃了早膳,几人就决定和昨夜说定的一样出去转悠一圈。 他们刚用完早膳,不少人便出现在门前,听他们说了几句才知道缘由。 昨天一清在武堂大胜柳宜蒙,他们特意过来拜访一番。想要结交他们。 一清可不想结交。 他不喜欢人情来往,本就是为了殷莫醉之事才会来这劳什子武林大会。 他本意就没想过结交他们。 匆匆瞥了眼,敷衍了几句就拉着凑热闹的殷莫醉离去。 殷莫醉不满,她喜欢热闹,想要跟他们认识,那样就有人陪自己玩了。 但是一清为什么总是不喜呢? “木头,你为什么不想和他们结交啊。”殷莫醉走在前面,转过身倒着走。她双手背后,盯着一清问道。 “麻烦。”一清淡淡道,看着走姿不稳的殷莫醉出声提醒:“正过身来,小心摔着。” “好嘛好嘛。”殷莫醉嘟着嘴转过身来。 或许真的是脚步不稳,她差点摔倒。 眼看要摔到一个大叔身上,殷莫醉努力稳住身形,那大叔赶忙躲开。 余团一惊赶忙上前。 一清眼一沉,快速走到殷莫醉身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 “晦气!”那大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粗声粗气地说了句。而后离开。 殷莫醉听到也不想去与那大叔争辩,她靠在一清的怀里,清楚地感受着一清有力而搏动的心跳。 一下一下,仿佛她的心跳随着一清心跳而搏动。 她红着脸,满足地待在一清的怀里。 “莫醉,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哪里啊。”余团把殷莫醉从一清怀里捞出来,转着殷莫醉的身子看了看。 殷莫醉晕乎乎,整个人都怔愣在原地。 虽然被余团拉出一清的怀抱,可殷莫醉还是觉得脸上有一清的气息。 温热的感觉烧得她脸通红通红的。 “下次别再这样莽撞了。”一清皱皱眉担忧道:“不然受了伤该如何是好。” “哦哦,我知道了。”殷莫醉点点头,但脑子依旧是晕乎乎的。 街上人来人往,过不久殷莫醉又恢复常态。 不过她毕竟是姑娘家,还是有点娇羞的。 她跑到余团身旁,扒着余团话说个不停。 “团团,你怎么又把面纱带上了。”殷莫醉眨眨眼,扒着余团的胳膊问道。 “呵呵,这个呀,为了躲人啊。”余团微微点头道。 “躲人?”殷莫醉不明所以,她不知道余团躲谁,所以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躲谁啊。” 余团抿抿唇,戳了戳殷莫醉的额头笑道:“是你不知道的人。” 余团虽然笑着,但眼底是满满的忧愁。 她看见了,今天早上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虽然那人岁数已经长了不少,可终究怕他认出。所以余团找出了面纱。 “好吧。”殷莫醉鼓着一张嘴,眼中含怨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可你的事情我竟然一概不知,突然有点小忧伤,团团你准备怎么安慰我。” “呵呵。”余团笑了笑道:“你个坏丫头。” 说着余团瞧了眼远处的一清,凑近殷莫醉悄声说道:“我晚上给你带壶女儿红如何!” “好呀!”殷莫醉哀怨的眼神立马变得欣喜起来:“说定喽。” “说定什么了?”一清靠近殷莫醉,冷冷看了眼两人问道。 这两人又瞒着自己做什么坏事。 “女孩子的悄悄话干嘛和你说。”殷莫醉嘟囔着,脸颊通红,不敢看一清。 “你什么我不知道,还用的着说悄悄话?”一清一挑眉不满道。 “哼,反正你管不着。”殷莫醉说着就拉着余团离开。 一清皱了皱眉,看着走开的殷莫醉。 他将殷莫醉养大,她的事情他事无巨细,悄悄话? 这是瞒着自己做什么事情吧。 一清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远去的殷莫醉,真是孩子大了,管不住啊。 一清慢悠悠地跟在两人身后。走了没多久,眼看见就要到了地方。 一道炙热打探的目光从右后方传来。 一清定了定心神,握紧腰间的刃雪,快步走到殷莫醉身旁,小心翼翼打探着。 那视线越来越近,一清瞧去,是一个蓝衣中年男子。 面容干净,头发高高束起。虽看着敦厚老实,但身上则是厚重的杀戮气息。 这人他见过,是清晨出门时堵在门口的一员。 第17章 沉船 “一清道长,殷姑娘。”那人规正地抱拳行礼,礼仪很规正,找不出任何毛病,那一举一动看起来让人舒心,倒像是特意练过。 那人朝一清和殷莫醉行了礼,而后眼神微妙地看着余团,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余团。”余团淡淡说道,还特意压低了嗓音。 余团站在殷莫醉背后,遮住自己。 “团团是在躲他吗?”殷莫醉撑着脑袋看了看余团,低声问道。 “余姑娘。”那人抱拳行了个礼,但是看着余团时却带着一丝古怪。 而后他张了张口爽朗道:“余姑娘与我一位友人甚是相似,要不是她早已香消玉殒,我都差点把你错认了。” “呵呵,是吗?”余团轻轻笑了两身,音调却不那是那么自然。 “你是谁!”殷莫醉想着便将余团护在身后,遮住余团的身姿。然后凌厉开口问道。 “在下李元诚。”李元诚轻飘飘说道,但是眼睛却盯着余团不放。 殷莫醉不满,冷哼一声道:“哼,说完了,那就请你离开吧!” “殷姑娘,在下……” “莫再多说了,我们还要游湖,就不奉陪了,您请便。”一清打断李元诚将要说出的话。 “一清道长,在下对这江南也颇为熟悉,不如让我带各位在这城里转一圈?”李元诚把一清的话当耳旁风,直接当做没听见。 一清握紧了刃雪,皱眉不满道:“不必。” “还上不上,还上不上,吵吵就去别的地方吵,别挡了哝的客人,不坐就抓溜地走。” 在一旁等了许久的船夫不耐烦了。 这几个人文绉绉地在那里说了一通,说了那么久也不上船,那后边的客人都被挡住了,这算什么事嘛。 “当然上啦。”殷莫醉扬了扬下巴,朝船夫喊道。 船夫见着殷莫醉,那红衣似火,张扬霸气的小姑娘。他忍不住放软了语气道:“侬们快些哈!” “道长,你们这是要游湖?”李元诚问道。 “关你什么事,没事快滚,见你就烦。”殷莫醉不耐烦道,而后拉着余团走:“团团,我们走。” 走的时候还冲一清招手:“木头,快点过来!” 一清冷冷瞥了眼李元诚,淡声说道:“告辞。” 而后就去追殷莫醉两人,他手里还是紧握着刃雪。 他刚刚好像感受到不止李元诚一个人吧。 李元诚沉眼看着远去的余团。 “将军。”一个年轻人走到李元诚身边低声道。 “嗯。”李元诚应声,看了看湖面。 各形各色的舫船飘在湖面上,有书生的,有富商的,有玩乐的,有歌伶的。 绘声绘色地表现了江南特色。 铭湖两旁杨柳依依,水清澈地将柳枝倒映在上。不少小贩也撑船在湖上叫卖,四处飘逸着花果香气。 不愧为江南水乡。 李元诚沉眼,看着向远处飘去的舫船对属下道:“把那船给我掀翻,我到要看看她长什么样!” “是!”那年轻人应声,立马准备行动。 “稍等。”李元诚抬手喊住年轻人。 “将军?”年轻人迷茫看了李元诚一眼,不明白是何意思。 李元诚望了望湖面,抬脚走到一条舫船前,看着船夫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银子归你,这船就归我了。” 看着那银子,船夫两眼发光,猛猛点头回应:“好,没问题!” 之后,李元诚将银子丢给船夫,船夫拿着银子就跑,生怕李元诚反悔。 将军,你这是? 李元诚嘴角一勾,冷冷道:“救人。” 然后李元诚瞥了眼年轻人道:“找两个人把他们的船撞翻即可,别伤人性命。” “是。”年轻人应和,而后去办事。 李元诚望着已经快到胡中央的三人,眼神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团团,你和那人是不是认识啊!”殷莫醉趴在船尾,顺手折下一支杨柳。她划着清水轻声问道。 一清坐在一旁,默默地不说话。手紧握着刃雪,观察着四周,他总觉得这条船两旁的船只好像不对劲。 余团挑了挑眉道,不自在道:“也不算认识吧。” “哦。”殷莫醉无聊轻嗯声,然后便不再询问。 余团不说,她也没必要逼着余团说。问这些东西还不如好好看看风景呢。 “新摘的水果,姑娘要不要来两个。”一个卖水果的商贩见着殷莫醉的船接近高声喊道。 “有什么果子啊!”殷莫醉跳起来,看着商贩船中的水果惊喜道。 “呵呵,姑娘您瞧,都在这儿了。”那商贩指了指船中的水果,让殷莫醉一一瞧过。 殷莫醉撑着下巴,看着商贩船中的水果思索了会儿道:“给我三个苹……” “快跳!”一清抓起殷莫醉腾空而起,急忙跳到商贩的船上,那用篮子装的果子全部撒开。 而余团瞧见周围的情况,大惊,快速跟随殷莫醉跳到商贩船上。 “哎呦,你们这是……我的水果呀,这得多少钱啊!”那商贩焦急地跪在地上哀怨道,而后他便惊住了。 只见殷莫醉他们方才坐的船被两旁不知名的船夹击,而后被两个年轻人手持撑杆给掀翻了。 如果再晚一些时辰,几人怕是已经落水了。 而那个撑船的船夫遭了殃,被掀下水后,他快速游离这里。 他可不敢在这儿待久。 那两个年轻人见一清躲过,看了眼对方,而后拿着船撑跳到被掀翻的船上。 而殷莫醉他们周围的船早在刚才就逃离他们身旁,如今这方圆几里,只剩下四条船了。 一清看着那两个年轻人拿着船撑,即将对商贩的船下手。他眼一沉,跳到那条翻了的船上。 两个年轻人知道情况不妙,应该先对付一清。 撑杆一变方向,对准一清挥去。 一清立马将刃雪抽出,一个剑花,撑杆便落进水里。 那两个年轻人一怔刚要反应就被一清踢下湖中。 “师兄你最棒!”殷莫醉高高跳着,太阳照映在殷莫醉的身上,一身红衣张扬如旧,高傲的模样不可一世。 一清淡淡一笑,而后冷冷看着水下扑腾的年轻人。 两个年轻人都是蓝色衣袍,不带半点装饰,不过胸前倒有一块若隐若现的虎爪令牌。 一清的刃雪直指年轻人,他淡漠的眸子沉静地盯着其中一个年轻人。 剑距离脖子就那么一点点的距离,年轻人浑身一颤。 二月的水还冷着,他吞了吞口水道:“你……” 刚说出一个字,就直接被一清打断:“御林军?” 那年轻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清,嘴唇微颤道:“你怎么知道。” 一清冷哼一声并不搭话,但他的余光却告诉了年轻人。 年轻人胸前的令牌令牌已经漏出了一半了。 “李元诚的人吧。”一清淡淡道。 而后年轻人地表现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我没……” “不好!”殷莫醉大惊出声:“木头,船下有人……砰!”一声巨响,殷莫醉的船也翻了。 小贩,殷莫醉,余团都掉进了湖里。 “唔!木头……救我……木头……”殷莫醉身体不住地往下沉。 一清顾不了那么多,跳下水将殷莫醉救起。 而余团的面纱在落水的那一刻被打湿,面纱也落进水里。但余团顾不了那么多,她得去救殷莫醉。 “公主!”躲在暗处的李元诚见到余团,瞳孔大睁:“快,过去!” 李元诚对撑船的侍卫说道。 侍卫接令,船快速靠近余团。 殷莫醉不停地往下沉,耳朵,眼睛,鼻子再不停地被灌水。胸腔被冰冷的水灌进,不同于酒的感觉。 她死命的叫着救命,拍打着水面。 当一清抓住她的时候,一清宛若她的救命稻草。 殷莫醉抓的死紧,不肯放手。 一清虽然被殷莫醉拽着往下沉,但他也不敢松开殷莫醉的手。他很怕殷莫醉出事。 “莫醉,你怎么样。”余团游到殷莫醉身旁,帮助一清将殷莫醉托到水面上。 殷莫醉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安稳下来。 殷莫醉现在披散着头发,碎发黏附在脸上。她面色苍白,只有嫣红的嘴唇为整张脸增添了一抹色彩。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抱着一清不撒手。 委委屈屈道:“木头,我好怕,我好怕啊……” 说着,她眼角的泪就簌簌地落下,让看见的人忍不住怜惜一番。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一清拍抚着殷莫醉的脊背,不停地安抚她。 “一清道长,这里,先到我船上吧。”李元诚焦急喊道,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余团不放。 一清和余团联手将殷莫醉送到船上。 到了船上,殷莫醉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高度紧张的精神满满舒缓,她拍抚着胸口,观察了四周。那两个爬上船的年轻人好像对这里点了点头。 等平缓了些,殷莫醉怒气冲冲盯着李元诚。 而一清皱皱眉,很是不爽。 “殷姑娘怎么这样看在下。”李元诚感受到殷莫醉火辣的视线忍不住问道。 “哼,你心里清楚。”殷莫醉扭过头,从腰间的夹缝里拿出一根红线把头发绑起。一边绑着一边道:“那俩是你的人吧。” 殷莫醉可不会傻到认为这一切这么巧合。 刚跟他说两句就遇这事,而且刚刚那两个掀翻船的年轻人还特意往这里瞧了几眼。 “呵呵,姑娘好眼力。”李元诚福了福身带着歉意道:“在下不想伤各位性命,只是想要认证一件事情。” 李元诚说着,眼神不由自主瞥向背对着自己浑身微颤的余团。他淡淡笑着,眼里却是怎么都掩饰不掉的激动。 “呵,那结果呢?”殷莫醉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湿透的衣服,拢了拢长发,殷莫醉沉沉看着李元诚。 李元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余团,结果不言而喻。 “哼!给老娘下去吧!”殷莫醉不爽,抬腿把站在船头的李元诚踹下湖。 “将军!”另一边撑船的侍卫大惊,想要跳下去救李元诚。可看到李元诚安全地浮上水面后,紧握着撑杆冷眼看着殷莫醉。 而余团则咬牙看着一起,手指动了动又放下去。 第18章 姓原? “咳咳。”被呛了几口水的李元诚扑腾着从水里爬到船上。 侍卫连忙将李元诚扶起。 “殷姑娘,可爽快了些?”李元诚推开侍卫,一身湿漉漉的问道。 “哼。”殷莫醉不屑地冷哼一声,脖子高扬不耐道:“说吧,对我家团团有什么图谋。” 余团听到这话全身紧绷,死死盯着湖水上的倒影。她不敢转过去面对李元诚。 余团不断地轻拍自己的胸脯,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而一清则是默然地看着一切,同时小心翼翼地护着殷莫醉。 “在下确实有些图谋,但不是坏事,我只想问余姑娘一些事。”李元诚说着,尊敬地看了眼余团。 而后李元诚弯下身子作揖,恭恭敬敬,礼仪周到。 “余姑娘,您的母亲可是林柔。”说道林柔他放柔了声音声音但是很快就凌厉起来:“父亲可是姓原的疯子!” 姓原? 这字让一清一震,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余团。 殷莫醉撑着下巴,想着着这两个姓,却也始终想不起来什么。 这原姓也就好像是自己所谓的父亲,难道是他吗? “呵呵。”余团轻轻笑道,转过身脸色惨白地看着李元诚,压下心里的慌乱,故作镇静道:“我母亲是一个歌妓,名叫蓝烟。父亲是一个混混,名叫余墨天,可不认识这两个人,可别随便给我换父母,这可是大不孝。” “怎么可能。”李元诚皱眉出声,而后他细细打量起余团。 很像,很像,真的很像。 这鼻子,眼睛,嘴巴,脸的轮廓,简直是一丝不差。这世界上难道还有长相一模一样陌生人? 一清冷冷看着,殷莫醉眼神深沉,两人皆盯着余团和李元诚。 而后殷莫醉和一清对视一眼,两人的想法就已经明了了。 余团和李元诚绝对有他们不知道的,而这个原姓疯子十成十是原封斯。 一清打量着李元诚,淡漠的视线让李元诚很不自在。 “一清道长,您有什么问题吗?”李元诚问道。 “原封斯。”一清淡淡说道,而后观察起李元诚。 李元诚的反应果然没让一清和殷莫醉失望。 李元诚先是一惊,而后凌厉地看着一清,眼神中充满杀意,压迫性地质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李元诚眼神一转,纠结地看着余团。 既然知道,那余团到底是谁? 余团脸色一白,喉咙哽咽,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她慌乱地躲过李元诚的视线。 殷莫醉一个跨步挡在余团身前,双手叉腰,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面颊,她怒瞪着李元诚,高声道:“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倒是说说你是谁,你有什么目的!” “我……”李元诚抿了抿唇,双手背在身后,死死盯着殷莫醉身后的余团,叹了口气逼问道:“余姑娘,你确定你的母亲不是林柔,父亲不是原封斯吗?还是你是被他人养大的?你一定要想清楚。” 李元诚说着,殷莫醉他们心一跳一跳的。因为他们都知道,殷莫醉才是原封斯的女儿,毕竟她身上的蚀骨粉可是被原封斯亲手所下! 不过为什么原封斯和李元诚都将余团错认为殷莫醉? 难道是巧合? 这可真是巧啊。 这其中到底什么秘密?或者说余团就是林柔? 一清看着余团的眼神越发深沉,而殷莫醉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这其中的隐秘不是那么难猜,一切疑问都如同摆在眼前那么清晰可见。 她不是傻子自是能猜出这些东西。 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很想问一问余团,可现在不是时候,得先把这人打发走。 余团接受着众人的目光,她脸越发惨白,心口一阵阵的绞痛,撕心裂肺。 余团努力稳住心神,微微喘了口气抿唇一笑,轻轻对着李元诚道:“抱歉,无可奉告。” 余团知道瞒不住一清和殷莫醉了,但是这些事情李元诚根本就不必知道。她只能说出一个无可奉告。 李元诚听罢,也知其中不简单,他双手握拳直颤,看着余团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船上的人全部静默着不说话,离他们几尺远的船只渐渐接近他们。发现没有大事后,慢慢来往在胡中央。 叫卖声和讨论细语慢慢响起。 船上很静,与湖面接连起伏的噪声不一样。冷风吹起,卷起湖面的点点涟漪。 “啊秋。”殷莫醉揉了揉鼻子,忍不住打了喷嚏。 “莫醉,怎么样,很冷吗?”余团急忙把殷莫醉的身子转过来对着自己,握住她冰凉的手焦急道:“怎么那么凉,你怎么不早点说,我……” 一清心疼地看着殷莫醉,他想上去安抚她,但还是止住了动作。 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冷风吹过更加刺骨。 一清也能感受到这冷风刺骨的感受。 “李守,上岸!”李元诚对着侍卫道。 李守应声听令,撑船靠岸。 “我们进里面谈吧。”李元诚对着舫内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一清狠狠剜了眼李元诚。 要不是他,他们怎么会落水,殷莫醉又怎么可能打喷嚏。 李元诚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跟一清对视。 “走吧,进去会好受些。”一清走到殷莫醉身旁,摸了摸她的胳膊,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滴着的水也是冰凉刺骨。 “身体不舒服就别硬撑着。”一清皱眉告诫道。 他不希望殷莫醉身体有半点不好,殷莫醉每次生病都很难哄的,而且她生病自己也心疼,这孩子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养大的。 而殷莫醉那厢就跟一清不一样了。 一清的大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火热热的触感从衣服传进骨头里。 殷莫醉的脸瞬间蹿红,对着一清轻轻点头低嗯:“嗯,我知道了。” 余团很敏锐地察觉到殷莫醉的变化,她心里一喜,却又越发不满一清了。 她家莫醉都爱上一清了,为什么一清这个死木头还是认不清自己的内心。 一清和余团拥着殷莫醉进了船内。 船内倒有炉子,正巧烧着热水。 李元诚给几人倒了杯热茶,眼睛倒时不时地望着余团。 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余团瞥见,喝了口热茶暖了暖身子道:“我和你说的那两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你莫要问了。而原封斯对我们很重要,所以会上心,你最好不要打听我们的事。和我们扯上关系很容易死的。” 余团放下茶杯,认真告诫李元诚。 殷莫醉和一清则在炉子旁暖手,但是他们也时刻关注余团的情况。 对于余团说出的话,他们心中的疑问更加深了。 容易死? 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呢?原封斯背后到底存在着一个什么样的组织,竟然能让余团这么忌惮。 余团的身份倒是越来越难猜了啊。 “余姑娘,我命大着呢。边塞的战争都没把我的命拿去,我还不至于怕这些东西。我就想知道您和原封斯什么关系,以及他现在在何处?” 余团淡淡瞥了眼,没好气道了句:“还是少打听的好。” “余姑娘……” “砰!” 余团把杯子摔在船板上,茶杯四分五裂,惹得船上的人一惊。 殷莫醉从未见过余团这个样子。余团一直温温和和很少生气,这是怎么了? 余团胸膛不停地起伏,心口处越发疼痛,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白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吃了下去。 瞬间,苦涩的味道充满鼻腔,让人想要呕吐。 殷莫醉赶忙倒了杯水递给余团,时不时地拍抚余团的脊背。 “你身子不好,就不要这么激动了。”慰问完余团,殷莫醉咬牙切齿地盯着李元诚,微眯着眼警告道:“再说一句,我扒了你的皮,抽干你的血。” 听完这话,李元诚脸色瞬间不好了,变得铁青起来。 一清听到这话,眉头紧锁,嘴唇一张,清冷的声音缓缓吐出:“莫醉,这话不好,别这么残暴。” 殷莫醉当做耳旁风,变本加厉地冲李元诚呲了呲牙,不屑道:“凶残点才好,我有实力,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好,我又不是大善人还是” “莫醉!”一清冷声呵斥。 “哼。”殷莫醉委委屈屈地努了努嘴,抓着余团一副可怜样。 余团低声笑着,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和气地说道:“莫醉啊,有些事情还是要听一清的,你也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判断,别再这样喊打喊杀了。” 殷莫醉气呼呼地鼓起嘴,十指绞在一起,很是郁闷。 简单粗暴来的多好呀,直接解决问题,说那么多做什么? 一清也很无奈,他真的是为殷莫醉操了不少心。这孩子总是装作看不到。 总是这般张扬跋扈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一清无奈地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清茶抿了口。 “在下唐突了。”李元诚见众人不开口,只能躬身行了个礼。 余团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淡淡瞥了眼李元诚。眼里带着纠结不忍,最后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原封斯不再是当年的原封斯了,他比以前更加疯狂了,一切有阻碍他的事情,他会毫不犹豫地斩杀。他比以前更厉害了。你也不用去寻他们了,他们已经死了。” 李元诚听到余团这么说,胸膛不停地起伏,气愤的情绪掌控着他。 最后他咬牙切齿,神色凌厉盯着余团:“他们还没死吧!” 既然说了“当做”,那么就一定没死。 这些年他寻找他们的踪迹寻了许多许多地方,可都没有结果。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 第19章 你坏 余团叹口气,她抿着唇,神色犹豫,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淡淡说了句真假难辨的话:“他们死了,但是也活着。” 这话中的意思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但是李元诚觉得这些都可以先放在一旁,现在他想知道的是余团和林柔到底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知道那么多,余团到底是谁。 她是怎么参与到这些事情的,为什么她和林柔的容貌一模一样! 她到底是不是林柔的女儿? 这些问题也正是殷莫醉和一清的问题。 他们和余团生活了十年,这些年月里他们也有猜想过余团的身份,还有元风的身份。 为什么他们这么多年容貌不变?为什么他们的消息那么准确? 这些都给殷莫醉和一清一种感觉。 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对!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的身份太引人深思。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隔着一层膜,真是耐人寻味啊! 余团现在压力很大,几个人的目光那么火辣,她相瞒也很难瞒过去。但是这一切她可以透给殷莫醉和一清,但是绝对不会告诉李元诚。 这一切的事情都不是李元诚能够接触,能够参与的。 余团抿唇轻笑,温柔至极:“李元诚,我是余团,我不是林柔,更不是林柔的女儿,我只是余团。我们相像只是天定,林柔其实很早很早就死了,你信或不信都不重要,现在我想告诉你一句话……” 余团盯着李元诚坚毅的面容轻声道:“这世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要再继续寻找他们了,等你找到的那天就是你丧命的时候,这是一句警告。” 李元诚心里震了震,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一看余团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想要说的话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眼睛酸涩,刚刚余团那温柔和气的声音让他恍惚见到林柔,可林柔的话又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口上,血淋淋的。 很多疑惑堆积在心口无法诉说,难道真的不查下去了吗? 一清冷冷瞧着一切,他总感觉有些东西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心跳的极快,甚至有点烫人。 一清皱眉,很不明白这种感觉。 殷莫醉站在余团身边,打量的消息和疑问让她来不及消化,她静静站在一边想着一切。 “官爷,就是他们掀了我的船。” “对对对,就是他们掀了我的船,哎呦,我的果子都没了,那好些钱的……” 船刚靠岸,就见着那船夫领着两个捕快站在岸边。 两个捕快看起来英勇神武,长像正气,让人不敢放肆。 几人看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一清淡淡瞥了眼抓着殷莫醉跳上了岸,余团紧跟其后安稳落地。 “冷不冷?”从船舱里出来,一阵风吹过,余团紧张地抓着殷莫醉来回看着。 他很怕殷莫醉生病。 殷莫醉在这一刻将所有问题抛在脑后,全部的心神都落在了一清身上。 一清的关心让殷莫醉心里安西。 虽然身上很冷,但是心里是暖和的。 殷莫醉笑着抓着一清的胳膊,黏在他身上不松开,嘴里委委屈屈呢喃道:“我冷,你给我暖暖呗,你怀里暖和。” 一清耳垂瞬间通红,恼羞成怒,推开殷莫醉斥责道:“像什么样子!” “我冷嘛……”殷莫醉一点都不在意一清推开自己,眨巴眨巴眼睛紧紧抱住一清,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 “你……”一清耳垂通红,红的滴血,他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殷莫醉。 但是他还是任由殷莫醉的动作。 她微微抬头就能看到一清下巴处的红痣。 殷莫醉没一清高,才到一清的胸口。这红痣藏的极好,要是不靠近根本看不见。 红痣的主人要是不仰头更是看不见。 殷莫醉看着那红痣,舔了舔嘴角,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想要咬上去。 “喂喂,跟我去趟衙门吧!”其中一个捕快拍了拍一清的肩膀道。 触碰到一清的衣服,那浑身湿哒哒的,让捕快皱起了眉头。 “小哥,过来一下。”李守冲另一边的捕快喊道。 而李元诚走到岸上,眼神扫着余团不肯移开。 许多话他都不敢说出口,好多疑问都憋在心里。 他倒是可以将一清他们压回衙门,拿权势逼迫他们开口。毕竟这种事他也没少做。可他心里第一次不想这么干。 大概是那股太熟悉的味道吧。 而且更大的原因怕事自己还没动手,就会被一清打的残废。 昨日的事情他听说过了。 能够简简单单,三招之内打败柳宜蒙他自己都没有把握,可这个一清却轻而易举做到了。 而且那个殷莫醉也不简单。 踹自己下水的那一刻要不是他防着了点,现在怕是已经吐血身亡了。 那一脚的力量简直大到不可思议! “既然是都城来的大人,那么这件事就由这样吧。”那个被李守叫过去的捕快听完李守的一番话恭敬地对李守行了个礼。而后走到李元诚面前抱拳道:“将军要不去见见太守?” “不了。”李元诚挥挥手。 “喂,我的船怎么赔!” “还有我的,我还有果子!” 两个船夫不干了,他们叫来捕快就是为了解决自己的损失问题。 他们可是一直盯着两个捕快。 按捕快刚才的意思,事情就这么解决了?这群人到底给了什么好处。 “小一,你怎么……”站在一清身后的捕快疑惑,忍不住开口,话到一半就止住了。 小一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他知道小一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被收买,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问题。 “李守。”李元诚对李守喊道:“把赔偿给他们算算。” “是。”李守领命,把两个船夫叫到一旁,询问他们要什么赔偿。 而一清管不了那么多了,殷莫醉的身体有些发颤,看来是冻得太久了。 瞧了眼不远处卖布料的商贩,一清对着李元诚冷冷道,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厌恶。 “李将军,我们先走了,就不奉陪了。” 一清说完拉着殷莫醉就走。 “等……”李元诚抬了抬手而后又放下了。 余团轻轻看了他一眼便走了,不带任何情绪,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 他看着余团他们不回头地走远,心里五味杂陈。 “将军,我们接下来?”李守打发完两个船夫走近李元诚轻声询问。 李元诚望着远去的余团正了正神色,最后坚定道:“等着,魔教一定要绞杀,他们已经威胁到朝廷了,武林也怕是牵制不住他们。” 李元诚想了想,手抵在下巴处,看着江南的繁华。想了一会儿他道:“这些日子静待其变,武林大会这么大的事情魔教不会没有动作,多注意点人。那封绝也不是省油的,希望这次围剿能消耗掉武林的一些人才。武林势力愈发大了,恐会危及朝廷。” “嗯。”李守淡淡应声道:“那魔教人虽少,可是实力个个是顶尖的,特别是那个右使,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剿灭的。” 李元诚微微摇了摇头无奈道:“这就看两日后的大会,看看有没有真正的英才出世,不然还是得派御林军介入。” “好的,那我们……” 李守和李元诚谈论着,而一清拉着殷莫醉走到一个卖布料的商贩前,挑起一卷带有碎花的红色布料问道:“多少钱?” “二十文。”商贩打量着一清和殷莫醉,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儿。 纵使江南美女多娇,纵然江南的女娃娃长得水灵可人。纵使这些年见过不少英姿勃发的少侠。可像殷莫醉和一清这样好的少之又少。 虽然他们落过水,现在衣冠不整,但是却遮不住他们身上那不凡的容貌。 “我好看吗?”殷莫醉嘴角勾起一抹笑,媚眼微眯,惑人心魄。 商贩愣了愣,点点头,笑呵呵道:“少侠很好看,长得水灵,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人儿。” 两人说着话,一清不满地甩了一两银子,也不用商贩找零,拿起布料,拉着殷莫醉就走。 “诶,木头,有人夸我好看呢。”殷莫醉抓着一清的胳膊笑呵呵道。 一清的脸更加阴沉了,木着脸不说话。 余团跟在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从不会觉得殷莫醉遗忘自己,因为她知道殷莫醉不会遗忘自己,只是她不想在他们二人开心的时候插足。 现在能看到殷莫醉她已经觉得很好了,因为殷莫醉还活着啊…… “冷不冷。”一清问道。 “还好吧。”殷莫醉吸了吸鼻子,眨眨眼盯着一清。 “余团,你怎么样。”一清说着,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 把布料展开,然后从中间撕开。 “还好。”余团耸耸肩道。 她身体很好,虽然有时候真的不好,可那些只是灵魂有些不稳。而且她刚刚吃下元风给的药,一时半刻是没有多大事的。 “先披上。”一清把布盖到殷莫醉身上,然后把另一半扔给余团。看着两个小女人,一清无奈道:“快点回去,吃一颗药丸应该会好的。” “好难看,不想披。”殷莫醉看着上面难看的野花花纹, “披着。”一清皱眉,拿过布料将披到殷莫醉身上。 见着殷莫醉闹脾气,他抬手敲了敲殷莫醉的额头,让她安静。 “哼。”殷莫醉委委屈屈将身上的布料扭成一团,而后撅着嘴不满道:“我不喜欢你非要给,喜欢的你不让我喝,你坏!” 一清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这死丫头明里暗里说自己不让她喝酒呗看来又想酒了。明明昨日才喝过梅子酒,真是不知数,灌不饱。 一清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殷莫醉哼哼两声跑到余团身旁,看着走远的一清,赶忙凑到余团耳朵边道:“团团,你说过晚上给我带女儿红,你可千万别忘了。” “嗯,知道了,你个馋猫。”余团捏了捏殷莫醉的鼻子,笑眯眯道。 “团团你最好了……”殷莫醉蹭着余团,两人说起女儿家的事,每当殷莫醉问到余团的事情时,余团沉默一声对着殷莫醉露出一个笑容。 “回去收拾一番我再和你们说,有些事情也可以说说的,瞒着你们也不好,而且你们的那个小脑袋瓜子猜到了不少吧。” “嘿嘿。” 说着,几人回到了盟主府。 第20章 叫师兄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是午时,收拾收拾,洗了个澡。每人吃了颗元风炼制的丹药便睡了下去。 元风的药丸绝对是顶级的。 吃下去睡一觉身体的毛病就没有了。 殷莫醉醒来的时候,骨子里透着的寒冷消失,只余下暖洋洋的感觉。 穿好衣服,挽起头发,殷莫醉打开窗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鲜嫩的竹叶香飘进鼻尖,抿抿唇,嘴角无意识的上扬。 她撑着下巴,望向窗外。 郁郁葱葱的一片竹林随风而动。 一清手持刃雪,身子随风而动,风掀起他的衣袍,青翠的竹叶簌簌落下。 一个剑花闪过,竹叶四分五裂。脚步四走,片叶不沾身。 风悠悠起来,他衣角飘飘。长发未束,随风而扬。 这大概就是仙人之姿了吧? 一清练着剑法,一眼看到了殷莫醉。快速把剑法练了一套,手腕一转,收剑吐气。 一清如同浓墨的眼眸看向殷莫醉。 殷莫醉脸颊瞬间晕染红色,将窗快速关起。 她捂着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的动静蹿到大脑,整个脑袋懵懵直响。 木头真的很好看,好看的不得了,她为他沉沦了。 殷莫醉知道,那不是所谓的亲情或是友情。 那就是爱情,只有那玩意能让她展现出小女儿的心态。 她双颊发热,脑海里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了。 她常常偷下山去。 她听着说书人那些话本子。 什么书生女鬼,什么穷小子带富家女私奔,又或者是那九天仙女看中凡间小子。 无缘无故的爱殷莫醉从来就不信。 可是她就是无缘无故爱上了一清,好像从见到一清的第一眼就该爱上。这种感觉很久很久了,直到那天晚上一清衣不解带照顾了她一夜她才彻底明白。 殷莫醉不能不承认,她很依赖一清,真的很依赖。若是一清某天抛下她,那么她肯定会疯掉的吧。 殷莫醉捂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那猛烈的心跳。 为什么会爱上一清呢? 殷莫醉不知道,可是这种爱上的感觉就是那么顺理成章。 殷莫醉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想了想她准备去找余团诉说一番。 整了整衣冠,殷莫醉推门而出。 之前院外竹林中的一清看见殷莫醉,沉眼站在原地。 一片竹叶落到肩上,一清轻轻拂去。 看了眼紧闭殷莫醉紧闭的窗,抿了抿唇一清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他想了许久,余团的一些事情,殷莫醉的一些事情。他想了许久。 世界上会出现死而复生的事情吗? 一清不知道。 林柔已经死了,他亲手破开了林柔的心口,从里面挖出了一个丹炉。 可余团到底是谁?她为什么和林柔长得如此相像。能让原封斯和李元诚同时认错。她到底是谁? 李元诚是将军的话,林柔的身份又是什么? 而且那丹炉到底作何用处元风没说,而且人的心脏为什么会藏有丹炉。 为什么殷莫醉出生的时候会引发那样的奇景? 九道天雷啊! 竟然不会伤及原封斯,不会炸毁房屋,仅仅直冲林柔,或者说是冲殷莫醉而去。 这一切怎么看都是有人在背后掌控。 他们的力量很强大,强大到能移山填海。 拿元风来说。 一颗丹药有时竟然能做到起死回生的效果,简直是不可思议。 一清身在这个世界,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二个人能做到元风这般程度。 所以元风和余团都不是正常人,他们的力量绝对超越这个世界。 或者说他们是仙,是神! 这么多年和元风余团相处,他不是瞎子,也不是没脑子的。 余团和元风和这个世界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他们看待这个世界好像就该是这样,这个世界的发展就是这样无趣,这一切没有什么不对的。 其实一清心里有个更大的猜测。 他和殷莫醉身上绝对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 他们的身世绝对不简单! 他绝对不止是战场上留下的孤儿!殷莫醉甚至不是原封斯和林柔的孩子。 他们不属于这里,他们不该在这里存在! 隐隐的感觉让一清整个人开始颤抖,这个猜测说是丧心病狂都不为过。 一清坐在房间里,倒出一杯清茶抿了口。 清淡的竹香让一切都平静了下来。 一清忍不住捂住心口,那里有一股暖流缓缓划过,与舫船上的感觉一样。 温暖而熟悉。 一清沉了沉眼,站起身洗了把脸。 看着铜镜中自己清冷的面庞,一清拿起一支檀木簪子将头发束起。 整了整衣冠,一清推门而出。 殷莫醉和一清正好撞上。 四目相对,殷莫醉的心脏跳的越发快了。 一清沉了沉眼,将门关上,双手背在身后沉眼低眸看着殷莫醉道:“身子还好吗?” 殷莫醉挥去心中的忸怩心态,蹦蹦跳跳跑到一清身旁。 一清看着殷莫醉毫无形象的样子,他皱皱眉轻声训斥:“好好走路,别这么乱跳。” “嘁。”殷莫醉不屑地轻嘁了一声,直接蹦到一清怀里。 一清下意识地抓紧殷莫醉,以防她摔着。 殷莫醉嘟着嘴,搂着一清的脖子,双腿缠着他的腰,就死挂在一清身上。 殷莫醉双颊泛红,艳丽的面容变得妖媚起来,一身红衣依旧那么张扬。 一清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他慌忙地想要将殷莫醉从自己身上扒下去。 可殷莫醉的力气太大,他根本就扒不下去。 一清耳垂红的滴血,他有些气急,咬牙切齿的话从齿缝里一一蹦出。 “青草,给我下去!” “我不!” 殷莫醉拒绝,反正她打定主意了,一定要将一清拿下。 “木头,你说我好看吗?”殷莫醉红着脸颊,媚眼如丝勾着一清,嫣红的嘴唇水亮饱和,差点就蹭上一清的脸颊 一清羞恼,扯了扯殷莫醉发现扯不动,站在房门前他羞恼极了。 双手成拳,闭上眼睛不去看殷莫醉。 “木头,你说我好不好看嘛~”殷莫醉戳了戳一清的脸颊。 温热的指尖戳在一清的脸上。 一清瞬间慌乱了,他赶忙扭过头,想要躲开殷莫醉。 该死,殷莫醉的力气怎么会这般大! “木头,你看我长得这么好看,你也好看。我妖艳,你清冷。我冲动,你冷静。我们天生一对。”殷莫醉搂着一清的脖子细细说着。 “歪理!”一清反驳,他瞧了眼殷莫醉装委屈的样子,扯了扯殷莫醉,虽然扯不下来,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训斥道:“从哪里听来的歪理,快点下来,我们去余团那里!” “找团团作甚啊!”殷莫醉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 其实她差不对能猜到,应该就是为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在湖上的事情有些已经让他们有了猜测。这些猜测应该七八成是没错的。 余团应该就是林柔吧。 世界上长这么像的人仅仅是巧合就能瞒过去? 这怎么可能呢? 余团处处透着奇怪的味道。 为什么会躲李元诚?提及原封斯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而且这半个多月来,余团总是心神不宁,还总用面纱遮住自己的容貌。 这不就是怕被他人认出来吗? 殷莫醉噘着嘴,扒着一清哼哼唧唧道:“木头你说我哪点不好,你怎么就是看不上我呢?” “咳咳。” “一清!” “叫师兄。” “哼,狗屁师兄!” “下去。” 一清脸黑,这孩子怎么越大越难管,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你倒是说说啊。”殷莫醉不满,蹭着一清希望能给出个解释。 一清皱皱眉,最后还是无奈拍了拍殷莫醉的背脊道:“听话,我们先去余团那里。” “你别岔开话题,先把这事讲明白了,我到底哪里不让你喜欢了。”殷莫醉不肯放手,死死搂着一清。 一清看着殷莫醉坚定的神色,敛了敛心神,一本正经道:“你只会是我妹妹。” “你!”殷莫醉委屈,眼泪啪啪往下落。 一清心里很乱,下意识拍抚殷莫醉的背脊安慰道:“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哇哇哇……反正你又不喜欢,长得好看有用吗?你个大坏蛋……” 殷莫醉泪哗哗落下,头靠在一清的肩上,瞬间打湿了一清的肩膀。 一清眼神一暗,手放在殷莫醉的背脊上轻轻拍抚。 “莫醉,你怎么,谁欺负你……”余团听到殷莫醉的哭声,头也没打理直接冲出房间。 她的面色很难看,苍白的不行,但是精神看起来却不错。 等她看到殷莫醉和一清的状态,跨出门的脚步顿住,尴尬一笑,然后快速开口。 “你们继续。” 说完门砰的一声关住,然后留给一清和殷莫醉的二人时光。 看着余团紧闭着的门,一清想说的话顿了顿。最后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对殷莫醉道:“唉……可以起来了吧,我们先把余团的问题解决了,这些情情爱爱先放一旁,最重要的是你身上的毒啊!” 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 殷莫醉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再怎么胡闹一清也不会应声。 她不情不愿地放开手,将一清解放。 她站在一清的身前,幽怨地看着一清,最后只能低怨一句:“好。” 一清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方锦帕:“擦擦吧,小花猫。” “哼。”殷莫醉狠狠拽过锦帕,擦了擦脸不屑道:“我才不是小花猫。” 一清见状,轻声一笑,而后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应和:“好,你不是。” “别碰我。”殷莫醉睨了眼一清,要不是她满脸通红,还以为又发小脾气了。不过确实也发了小脾气。 “还你。”说着这孩子还把脏了的锦帕甩给一清,捂着通红的脸快步跑着接近余团的房间。 一清在身后,摇摇头无奈地把锦帕收起。 双手背后,快步跟上殷莫醉。 第21章 魔 殷莫醉敲了敲余团的房间,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咳咳,团团,我们来找你了,你得从实招来!” “门没关,进来吧。”余团将头发挽好,冲门外喊道。 “哦。”殷莫醉低声应声,然后推门而入。 一清紧跟其后。 “团团你在等我吗?” 殷莫醉进门就看见余团端端正正地坐在厅堂的桌前,神色凝重。 殷莫醉心里难受,但还是蹦蹦跳跳跑到余团身边,捞过一个凳子跟余团坐在一起。 一清看了一眼门外,然后将门关上。 这个房间四处透光,正值午后,阳光大盛,屋子里经过太阳的照射变得暖洋洋的。 “嗯,你们想问什么,我会和你们说的。”余团轻轻点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人。 殷莫醉一听整个人都泄了气,捞过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咬着北沿一口一口嘬着茶水。 一清冷冷看着余团,坐到余团对面,神色凝重,冷冷开口:“你是林柔。” 这是肯定,不是疑问。 一清可以肯定余团就是林柔。 两个人的认错,余团不停地躲闪,还有她身上的疑点,太多太多了。 他不知道林柔是怎么复活的,他清楚地记得林柔被九道天雷击中,全身都是焦炭状了。 这怎么可能复活,但种种迹象给一清的感觉余团就是林柔。 而且他清楚地记得,当年元风叮嘱他一定要对林柔说声“辛苦了。” 由此可以断定,元风和余团是一类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有着共同守护的秘密! 而殷莫醉听到这话,她整个心都揪住了,紧紧握着茶杯不松手,直勾勾看着余团。 “我不是!”余团看着一清,眼神坚定:“我一直是余团!” 一清皱眉,殷莫醉松了口气。 即使她有再多疑问,再多的证据指向余团就是林柔,可她心里就是不想承认。 从中毒后,殷莫醉了解了自己零星的身世。虽然自己的身世不明朗,可她殷莫醉根本就不在意,她自己活的很好,有余团和一清陪着就好。 可这并不代表余团就可以是她的娘亲。 余团是她的姐妹,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怎么能是她母亲呢? 她打心里不会接受,她不能接受。 殷莫醉听到余团的反驳笑颜逐开,鼓着嘴乐呵呵道:“团团怎么会是林柔呢?团团和林柔是姐妹吧!” 殷莫醉灌了口茶,拿过壶再倒了一杯,顺便不忘猜测一下。 “不是。”余团回道。 殷莫醉和一清同时皱起了眉。 殷莫醉抿了口茶,看着淡绿色的清茶陷入了沉思,她想不出余团会和林柔有什么关系。 而一清从始至终都不信余团的话。 余团就是林柔,这是事实! 不然怎么解释两个人为什么同时认错,为什么余团和林柔长得一样,为什么余团这半个月时不时想要掩盖自己的容貌,这些日子为什么心神不宁。 而且提及原封斯,余团总是一副沉默的样子。 余团叹了口气看向一清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一清抬眼,墨色的眼眸盯着余团的的脸,过了许久一清开口问道:“你……” 一清顿了顿,眼神越发幽深。 殷莫醉感觉不对,她的心神不定,她觉得有什么秘密要被透露出来。 “是仙是鬼。”一清冷冷道。 这话简直让殷莫醉大跌眼镜,她实在不知道一清为什么会这么说。 抿了口清茶,殷莫醉的眼珠子在余团的脸上转悠了一圈,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自她和余团生活在一起后,余团的容貌确实从未变过,一直都是这样。 从一清那里听来的消息得知元风更是。 二十多年容貌没有一丝变化,这不正常。 难道真的有什么驻颜神丹? 不过按照元风的本事这也或许?大概?可能做的出来。 元风的炼丹本事可是杠杠的。 不过细想下去,元风的本事确实是世间罕见。 什么百毒不侵丹,什么防病御寒的,吃下去立即见效,没有半点后遗症,这在世间的药铺从未见过。 而这一切好像也只有人们描绘的话本子会出现。 殷莫醉知道这一切都很迷惑。 看着一清和余团无声的对视,她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拿着茶杯的手也开始晃动。 “非仙非鬼。”余团垂下眼帘,看了眼放松下来的殷莫醉,心里也是纠结万分,叹了口气道:“是魔。” “咔嚓!”殷莫醉手一颤,手中的杯子因为力气过大碎了。 殷莫醉扯了扯嘴角,看着被茶水打湿的手,呵呵两声看着余团道:“魔?那是什么。” 一清将怀里的锦帕再次递给殷莫醉,殷莫醉接过,默默地擦拭起来。 她听过魔,这个词一直是坏人的代表,像魔教,邪教啥的,都是一类。 魔? 余团看着那么柔柔弱弱,身子也虚,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怎么会是魔。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这个世界有这么魔幻吗?这是大沧国吗?她现在在哪?他们在讨论什么? “那林柔到底和你是怎么回事?”一清看着殷莫醉神魂丢失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殷莫醉应该如她自己所说的,是张扬,是明艳的。不该这么消沉。 “我占据了她的身体。”余团冷冷道。 “占据?”一清不解,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手放在桌子上哒哒敲起来,视线放在余团身上,但也时不时看着殷莫醉。 而殷莫醉恍恍惚惚地趴在桌子上,拿着锦帕擦拭桌上的水渍,耳朵也竖起,听着一清两人的对话。 她心里简直是翻天覆地,打破了她这些年来的一些见识和认知。 “嗯,占据。”余团应声,犹豫地看了眼殷莫醉两人,而后吞吞吐吐道:“这个世界很大,确实有话本子里的妖,仙,鬼等等,不过我们不能随意来到这个世界,嗯……就是你们话本子的凡间。因为会被压制,实力弱的误闯这个世界,轻则修为尽失,重则魂飞魄散。” “嗯?”殷莫醉皱眉,撅着嘴闷闷问道:“为什么啊?” 余团揉揉殷莫醉的脑袋无奈解释:“因为压制啊,这个世界有屏障,有这个世界的灵守护,我们不属于这里,算是误闯。要是不小心,实力不强就会被灵发现,我们就会被抹杀,因为这里不是我们的领地。” “哦。”殷莫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翻译余团的话:“你们就相当于外来者被排斥了。” “对啊,我们被排斥了。因为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生存之道,我们不能改变,我们太过强大容易影响这个世界。所以我们来这里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像修为压制都是基本的。” 余团慢慢解释。 但越解释,殷莫醉越迷惑。 虽然余团说的意思她明白,但是很多却又是迷迷糊糊的。 一清也是同样,一种似懂非懂的感觉。 殷莫醉理了理思绪,睁大瞳孔不可思议问道:“那你付出什么代价!” 她听到了,听到了他们来到这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余团笑了笑,说的云淡风轻,根本不在意道:“不算什么,只是被压制了修为,身体不好而已。这些天元风不是给我制作了丹药嘛。” 余团说着,尽力让殷莫醉安心。 可仅仅只有这些代价吗? 不! 她不是元风,没有元风那样顶级的法器,更没有殷莫酒那样强悍的身体与修为。 她很弱,在整个云溪界只是个不起眼的人物。 为了来到这个世界,她的身体被碾碎了,一身的修为尽散。若不是靠着元风留给自己的紫云天鼎她的魂魄怕是不保了。 “嗯,团团,你骗我的吧?”殷莫醉疑惑不信。 怎么可能是余团说的这般轻松呢? “好了,别纠结了,我和你们说说林柔吧。”余团说着,眼神中满满的犹豫,对着殷莫醉露出一个忧愁的笑容道:“莫醉,你一定要知道,我是余团,不是林柔!” 殷莫醉对于余团这句话很是抓不着头脑。 余团不是说过了吗? 而一清觉得这句话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冷眼静看余团,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正谈论着能震惊整个世界的秘密。 “我在我们的世界是很弱小的,很久很久之前那个世界发生了一场大战。 正邪不两立,我们是邪,魔族和人族的修真者也就是你们所称的仙人发生了一场大战。 那场战役死了很多人,很多人……连我们的王也死了……” 余团眼神充满怀念和悲伤。 那场战役中,她的主人死了,她的大皇女死了,也就是殷莫醉死了。 但是她不能说,不能将那个世界关于殷莫醉和一清的事情说出来。 她说到这里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那些记忆需要他们自己回忆起来。她的提醒和过多的插入会让他们的灵魂崩溃,他们现在接受不了那些突兀的记忆。 只能等他们自己想起。 不然等他们的灵魂崩溃必然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 “团团,你怎么不说了?那个世界最后怎么了?你怎么和林柔长得一模一样?又怎么占据了她的身体?” 殷莫醉看着陷入沉思的余团,忍不住戳戳她,话像连珠炮似的一连串吐出来。 余团抿抿唇脸色惨白。 她有些后悔了,早知就不和他们说了,现在改怎么绕过这俩的事情? 不过依照一清的脑袋,很容易猜出一些事情吧。 余团咬了咬下唇,脑海快速回转。 既然瞒不过,那就真真假假随便说一下吧。 第22章 苦茶 “在那场大战中,我们的王死了。而我的主人……也死了。” 余团说完这话,一清整个人脸色一变。 主人?跟殷莫醉是否有关系? 殷莫醉也有些迷茫,她脑子很清楚余团所说的一切,她也有猜想,但是她压下那些猜想,她不想承认。 余团见着两人眼神不对,也猜出了这两个人的想法。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余团无奈摇摇头道:“那些事情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最后的最后就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来到这里。” 而后余团开始掺着假话说:“因为我实力弱小,修为被压制了,而身体更是被毁了。这些没什么的对我们来说,只要魂魄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余团说着,看到了殷莫醉眼中的心疼,开口安慰殷莫醉道:“没事,身体没了灵魂还在呀。” “很疼吧。”殷莫醉嘟囔着说道。 “不疼,都过去了。”余团淡淡一笑,说着自己不疼。 可是当时真的很疼,灵魂被撕扯,身体一点点被挤压变形最终成为齑粉。若不是元风的紫云金鼎,她此时已经消散了。 一清沉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很沉重,对于余团来说不会这么简单,肯定很沉重。 “然后我遇着一具尸体,就是林柔,五岁的林柔当年中了天花死去,我占据了她的身体活了下去,但也失忆了。” 余团继续解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遇上的哪是尸体,那是一个活人。 她把林柔的灵魂抽出,占据了她的一切,就为了等待殷莫醉的降世,就为了殷莫醉从她肚子里生出来。 她是一个魔,怎么会做好事呢? “那你就是林柔。”一清皱眉道。照这么说余团就是林柔。 “不!”余团厉声反驳:“我不是!我是余团,一直都是,林柔不过是一个不重要的身份罢了,我只是余团。” “那小草呢?为什么小草会从林柔的肚子里出生?她是谁?还是说她是你的……”一清沉了沉眼,冷冷开口:“主子?” 殷莫醉眼睛大睁,不可置信看着一清,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慌忙掩饰:“木头,你想什么呢?怎么可……” “是的。”余团缓缓打断了殷莫醉慌忙地掩饰。 殷莫醉张了张口,头瞥向一旁,心中慌乱不已。今天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她有些接受不能。 “那我们到底是谁?”一清冷声质问。 他不觉得自己和殷莫醉是普通人。 不然为什么元风和余团这样的人会如此关注他们,看着他们长大。 余团低下头,不想回话,最后她只能嗫喏的解释:“为了你们好,我不能说,一切都要你们自己想起来,由我说出,我怕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一清沉眼看着余团,也不逼问了,但是心情却不怎么好。 他以为能从余团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可事情却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本来只是在迷雾边缘,但此时却进入了迷雾中心。 而殷莫醉也是同样的感觉。 她心里的滋味是五味杂陈。 虽然余团说她不是林柔,可就是余团占据了林柔的身体,就是余团生下了她啊。 她有些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着余团的脸,殷莫醉尴尬找了个话题。 “你这么多年就一直是这幅容貌,没想过换一个,对你们来说不难的吧。” “不难,但是没必要。”余团淡淡说道。 没必要变容貌,反正在这里停留不过百年,没必要换。 但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以为没多少人会认出她,毕竟过了那么多年。 顶多只有那些老人会认出,没想到竟然会见着李元诚,这世界果然是真的小啊。 “唔……”殷莫醉鼓着嘴复杂地看着余团,闷闷道:“那你算我的什么啊?” 殷莫醉问道,她心里好乱,不知该怎么办了。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是谁?一清又是谁? “唉……”余团叹声,起身跪地,眼中的温柔变了。 崇敬看着殷莫醉,一句话也不说,其中的意味深长。 “团团……”殷莫醉怔然呢喃一声,紧咬着下唇将余团拉起来。 “轰隆!砰!” 乌云蔽日,一道道闪电从天空炸裂开来。 一瞬间太阳消失,光线不再,房间里只剩下了黑暗。 雷电的光打在房间,映照在三人身上。 “这天变得真快。”一清淡淡望了眼窗外的天空。 余团苦涩地勾唇道:“不是变天,这是警告,这个世界的灵给我的警告。” “警告?”殷莫醉皱眉,担忧地看着余团问道:“什么警告?” “我说的太多了。”余团摆摆手道:“大千世界,有自己的生存之道。我们太过强大,即使是我们世界里最弱小的人也能将这个世界颠覆。 和你们说多了会引来麻烦,这天雷就是警告。警告我不要多说。” 余团说完,三人沉默。 余团所说的知识量太多,殷莫醉和一清都有些难以消化。 三人沉默着,没一会儿天空放晴,乌云散去,太阳再次露面。 刚收完衣服的人家骂骂咧咧地把衣服挂到外面,不少人惊叹这样的奇景。 “莫醉,一清。”余团望着两人,喊出两人的名字:“我本来是不想说这些的。可是你们都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那我便说出来。 你们的身份,你们的一切,你们的关系,我不能说了。你们需要自己想起来。或许等到你们死去可能会想起来,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 余团轻笑,她望着殷莫醉,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些,她开口道:“莫醉,我不是你母亲,我不是林柔,我是余团,你不要想那么多,就像你心中的猜测一样,放宽心,我永远忠于您。” 余团说着,眼神里满满的坚定和恭敬。 一清默然看着两人,垂下头,脑海里已经翻云复涌:“我们就不讨论这些了。青草……” 一清喊着殷莫醉的名字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眼神里全是宠溺:“不要想那么多了,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她还是你的团团,没有变化。” 殷莫醉听着一清的话,眼前一亮,嘴角勾起对着余团露出一个笑容,欣喜地说道:“团团!” “嗯。”余团应声。 “那么现在可以讨论一下原封斯了吗?”一清说着拿过一杯茶抿了口。 殷莫醉拉着余团坐下,给余团倒了杯茶再给自己倒了杯茶,而后应和一清道:“是啊是啊,团团你说说吧。” “嗯……就是当年林柔救了原封斯两个人相爱了。后来因为你出生导致林柔死了,他可能就恨你了,然后给你下毒。放心,我有办法引他出来。” 余团笑嘻嘻说着,说的很轻,但是语气中有着抹不掉的沉重。 殷莫醉他们两人听出来了,虽然余团一直在否认自己是林柔,但她不能否认她心里的落寞。 她不承认她是林柔,可是不能抹去她是林柔的事实。 殷莫醉蹭蹭余团小脸,余团的脸色虽然苍白,可看见殷莫醉开心的样子她还是很开心的。 “怎么了?”余团出声问道。 “嘿嘿。”殷莫醉笑了笑,抱住余团的胳膊问道:“团团你有什么办法啊?” 余团晃了晃神,低下脑袋轻嗯了一阵才开口:“嗯……这个嘛,秘密啦。” “秘密?”殷莫醉撅着嘴不满道:“你又瞒着我!哼,不理你了。” 殷莫醉扭过头,双手抱臂,但眼睛时不时瞥向余团。 “呵呵。”一清憋不住笑,低低笑出了声。 殷莫醉满面羞恼,猛的一下站起身,拍着桌子大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说完还冲一清呲了呲牙。 “呵,没笑你。”一清右手成拳放在嘴角低低说着,眼睛里满满的宠溺之色。 “你!”殷莫醉指着一清,鼓着腮帮子一甩袖子坐到椅子上,不屑地冷哼一声。 “哼!” 余团见状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温声细语道:“好了,和你说了吧,也不是什么大秘密。” 殷莫醉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阳光透过门缝映在殷莫醉的脸上。 一清恍惚了一下,稳了稳心神听着余团的叙述。 “当年原封斯给过林柔一个哨子,吹响后会传出杜鹃鸟的叫声,只要我去找他,吹响这个哨子他就会出现。” “啊~”殷莫醉怏怏地趴在桌子上侧过脑袋看看余团瘪嘴道:“就这么简单啊……” “不然呢?”余团眨眨眼摊手。 殷莫醉扭过头,转着桌子上茶杯的碎片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追踪术,或者是什么蛊毒寻找,没想到是一个哨子!” “你呀!”余团揉着殷莫醉的脑袋道:“他们都是普通人,上哪去搞这些个东西,小情人之间不就是爱送这些小玩意嘛。” 余团说完,殷莫醉眼睛一亮,偷偷看了眼一清靠在余团耳边悄咪咪道:“那香囊是不是……” 一清皱皱眉,不明白殷莫醉为什么要躲着他悄悄跟余团说话。 余团脸上一惊,而后又是欢喜。 看着殷莫醉期待的双眼,余团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殷莫醉。 一清拿起茶杯灌了口茶。 “怎么这么苦?”一清皱眉不满,匆忙把茶杯放下。 “不苦啊,还好吧。”殷莫醉不解,端起身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继续:“不苦啊,淡淡的,还有茶香味。你舌头是不是出问题了。” “或许吧。”一清淡淡瞥眼殷莫醉,把头扭过去不去看她,下巴微微扬起,那滴红痣若隐若现。 殷莫醉撑着下巴,盯着一清的面庞看地仔细。 一清浑身不自在,猛的转身离去。 “我先走了。”说完双手背后,闷闷离去。 谁也没注意到他通红的耳垂。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蠢言在线撒泼打滚求个收藏。 么么哒~^3^ 第23章 血战 殷莫醉摸不着头脑,抓抓脑袋把一清的事情抛到脑后,转而笑眯眯看着余团。 余团无辜地睁着大眼睛,期待看着殷莫醉能说出什么话来。 殷莫醉猛的扑倒余团,余团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余团轻声询问。 “嘿嘿。”殷莫醉嘿嘿笑着,眼睛弯起,眉眼中带着喜色。 “团团,拜托你了,一定要拿来呀……”殷莫醉抱着余团的胳膊不撒手。 “嗯。”余团揉揉殷莫醉的脑袋低声回应:“放心了,会给你的。” “团团最好了!”殷莫醉跳起来,欢欣地赞扬着余团,而后一转身右手抵着下巴笑看着余团。 余团整整被殷莫醉抓皱的衣袖,茫然看着殷莫醉的样子。 “团团,还有女儿红可别忘了哦~”殷莫醉尾声勾起,酥媚入骨。 “知道了,知道了,会给你带的。”余团笑着,苍白的脸慢慢红润起来。 “那我走了,团团加油!”殷莫醉给了余团一个加油的手势,而后蹦蹦跳跳地离开。 看着离去的殷莫醉,余团的眼沉了下去。 她起身将门关住,黑夜降临,她处于黑暗的角落里。靠着门她滑落在地,跪倒在地。 她所处的世界是一个叫云溪界的地方,那里是一个强者的世界,灵气充满了世界的角落,人人得以修炼。 那个世界有许多不同的族群。 而人族为天道宠儿,修炼之路快人一步,生存的环境也让魔族,妖族等羡艳不已。 她们魔族和人族一直都势不两立。 最后她们爆发了一场大战,世称——巅峰血战。 因为这场战役死了很多很多人,她们王死了,她的主子“殷莫醉”也死了。 很好,最后战役的结束,所有人将这一切归咎于殷莫醉,所有人把错误放到殷莫醉身上。 而她的双胞弟弟更是忌恨她,很大程度是忌惮,忌惮殷莫醉重新归来。 他们算出殷莫醉灵魂未灭,重新转世了,转世到了下界。 殷莫醉的双胞弟弟怎么甘心,联合人族的败类,以自身的修为为引,以天地制约为定,引发了九天雷劫,势必要摧毁殷莫醉的灵魂。 余团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如果没有殷莫醉,她早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魔族强者为尊,弱者无条件遵从强者。 她机缘巧合成为了殷莫醉的婢女,也成为了殷莫醉唯一的亲信。 她不能看着殷莫醉处于这种境地。 幸好剑道独尊的一清道长在她身上设了禁制,可将雷劫引渡到她身上,只要夺取殷莫醉生母的身体即可。 而后元风带着她来到了下界,寻到了大沧国公主林柔身上。将林柔的灵魂活活抽取,自己趁机占据了她的身体。 最后因为穿梭下界的时候灵魂消耗过大,元风赠予了保命的紫云金鼎,可护住她的灵魂。 她忘记了一切,等到雷云降下的时候她知道了一切,所以她幸运地挡下了雷劫,让殷莫醉活了下来。 幸好有紫云金鼎的保护,她的魂魄得以保存。 元风将她带回云溪界,重塑了她的身体,她也终于回到了殷莫醉的身边,可以看着她安稳长大。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殷莫酒竟然会跟到这里,还将原封斯收买了。 这一切都打击着余团。 如果没有原封斯,殷莫醉就不会中毒。如果没有原封斯,殷莫醉就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都怪她,都怪她。 当年雷劫降下就不该心软推开原封斯,就应该让雷劫祸及到他,将他劈死。 之后就没有这一些事情了。 余团眼角滑落一颗泪珠,抱着自己的双膝无声落泪。 “大皇女,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心软的,我不该心软的,我不该……” 余团一声一声地呢喃着,痛苦而沉重。 其实她又可知,这一切都怨不得她,就算没有原封斯,那么殷莫酒还有其他的方法置殷莫醉于死地。 他们两姐弟,此生此世,永永久久,不死不休。 只有一方真正死去才好,他们两人都是如此。 殷莫醉蹦蹦跳跳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开心?忧愁?愤懑? 都有吧…… 今天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虚幻,像是假的一般。 殷莫醉推开自己的房门,望了望远处的红霞,心里很不是滋味。 撅着嘴不满地把门一甩,找到椅子直接坐下,颓废地趴在桌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余团说的一切让她心里很沉重,她对自己的认知好像有些不安,脑海里向蒙着一层面纱似的,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抓抓脑袋,头发被抓乱了,殷莫醉趴在桌子上泄气呢喃:“算了,想那么多干嘛,你就是你。殷莫醉!你可千万要好好活下去啊!” 殷莫醉戳着自己的脑袋,希望自己能长点记性。 而另一个屋子里的一清却沉静地端着一杯茶,静看着茶杯中的清水,眼眸低沉,细细疏导今天的一切。 根据现有所知。 余团就是林柔。 余团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相当于仙界。 殷莫醉很大概率是余团所谓的主子。 那么他呢?余团说自己是魔,那他呢?他是谁?也是魔吗? 不对,余团看待自己时也会带着一丝恭敬,她应该是把自己和元风看为一类人。 一清会炼制丹药,据话本子和历史的了解,丹药都是仙师,难道他属于仙吗? 茶水慢慢凉却,一清默不作声抿了一口。 太阳将要落山,一清瞧了眼,心里止不住地叹息。 放下茶杯,他走到窗前负手而立。 看着窗外飒飒的竹叶,透过缝隙,一清沉眼看着落山的太阳。 他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又一天过去了。”一清无奈低语。 还有十天,再过十天殷莫醉的毒又要发作了。 不管如何,这十天内一定要找到原封斯。 从原封斯身上扒下来的的纸条明确指向了这里,那么有很大几率他一定回来。 既然如此,那么一切都要靠余团了。 一清沉眼,静静看着最后一抹阳光落下。 微风轻抚,吹拂他的脸庞。 碎发随风轻摇,他依旧站立,不带任何情绪。 过了许久,福天带着仆人送来了晚膳。 吃完之后,余团说着要去寻找原封斯便出了门,一清和殷莫醉谈了会爱情和亲情的关系。 最后在殷莫醉不耐烦的情况下打断。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殷莫醉回到房间愤怒地甩门,气冲冲地跺着脚坐到凳子上。鼓着腮帮子一拍桌子,震得桌子上的蜡烛一晃一晃,滴落几滴蜡油。 “哼!笨木头!我那叫分不清吗?我就是喜欢你了,你怎么就是那么笨,明明是你混淆了感情,你还倒打一耙。笨!” 殷莫醉撅着嘴,不满地趴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的蜡油,一滴一滴地滑落,心里难受的很。 一清根本就不懂她,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就那么肯定她是认错了,是她年纪小,分不清感情了! 哼,就是一个笨木头! 殷莫醉想着,一点点平缓了情绪,最后只能无聊的趴在桌子上一个人戳着凝固的蜡油玩。 屋内只有这点光亮,殷莫醉看着那跳跃的火光,恍恍惚惚,眼前出现一张脸。 那是一清的。 他头戴玉冠,愤怒失望地望着她。一身白衣染血,戾气四散。 殷莫醉觉得心好痛,真的好痛。 泪水默默落下,眨了眨眼,殷莫醉挥了挥眼前的场景。 场景散去,留下了跳跃在眼前的火光。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殷莫醉听见门外的敲门声。 “砰砰砰…莫醉。”余团站门外,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包裹,眼神时不时关注一清的方向。 擦掉眼泪,殷莫醉跳起来奔向门外,将门打开,笑嘻嘻看着余团。 殷莫醉赶忙将余团拉到房间里,脑袋朝门外瞅了几眼,见没有人,匆忙把门关上。 “怎么样,带来了吗?”殷莫醉摩拳擦掌盯着余团,上下看了一圈,视线停留在余团的怀里,那里是一个黑色包裹。 余团转身,把包裹放到桌子上慢慢打开:“哝,都在这里。” 殷莫醉一个快步直冲余团而去,脑袋凑近,看到了一壶酒和针线布料。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殷莫醉深深嗅了一下,眯着眼喟叹道:“真香……” “好了,东西都给你拿来了,里面有图案和步骤,你照着来就好了。”余团悠悠解释。 “知道了知道了。”殷莫醉敷衍道,匆忙抱起酒,取掉酒塞,将酒塞扔到桌下,浓烈的酒香味飘了出来。 “嗯……就是这个味!”殷莫醉感叹着,手也不停,咕噜咕噜地灌了两口酒。 喝完砸吧一声,擦擦嘴角,笑看着余团:“团团,这酒不错,从哪儿搞来的啊。” “问福天要的,这盟主府的酒不少,他给了一壶。”余团闻着房间里的酒气,皱起眉头道:“你少喝点,别让一清发现了。” “放心了,不会发现的……”殷莫醉冲余团摆摆手,而后又灌了两口酒,然后拍胸脯保证:“我刚跟他吵了一架,现在应该正生闷气呢。” “是……”余团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那么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青草,出来一趟。”一清敲了敲殷莫醉的门,声音清冷,带着一丝丝无奈。 他想了想,殷莫醉既然说喜欢他,那么他就成全她。 不是喜欢吗? 越得不到的越想要,得到之后以殷莫醉的性子,过不了多久就会腻了,届时殷莫醉就会知道自己认清了爱情和亲情,这也正好了。 “青草。”一清得不到回应,再次开口:“你在吗?” 第24章 惩罚 房间里的殷莫醉在听到一清的声音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举着酒壶的手酸疼不已。 她和余团尴尬对视一眼,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把余团拿过来的东西藏到床底。 “莫醉,把酒给我。” “酒,酒,把酒放好别撒了。” “还有,包裹,别忘了包裹。” “团团快点。” “……” 两人动作很小,声音不大,门外的一清只能隐隐听到一些动静。 一清试着推了推门,而殷莫醉也适时的说话了。 “哦,我没穿衣服,你等我穿一下衣服。”殷莫醉慌慌张张地把沾酒的衣服脱下,而余团也帮着殷莫醉快速脱衣。 “团团,这个结我弄不开,帮帮我。” “好的,快点,你这一身的酒气,还有你的脸,也太红了。” “谁在你房间?是余团吗?”一清皱眉问道。 余团不是出去了吗? “啊……是我,我跟莫醉一起睡了。”余团队扯着嗓子朝一清喊道。 站门外的一清单手放在门上,想要推门而入。 他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和殷莫醉一起睡?这…… “把这个穿上。”余团扒拉出一件红衣,衣服的边角绣着某种花纹,她的衣服不带任何装饰。 殷莫醉穿好衣服,对着自己的脸不停地扇风,额头也出了一层虚汗。 把沾染酒气的衣服扔到床底,殷莫醉吁了一口气,挺胸抬头去开门。 和余团对视了一眼,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们已经将酒气全部驱散了,只要她离一清远点不张口,一清察觉不到自己喝酒了。 打开门,殷莫醉率先退离一步,拉开与一清的距离。 “怎么了,有事吗?出去说吧。”殷莫醉心里很紧张,但还是要努力笑着,一定不能让一清察觉到她喝酒了。 一清皱眉,不解地看着殷莫醉。 这孩子怎么感觉想要远离我,不是喜欢我吗?平常也不会这么疏离的。 一清沉默地从头到脚打量起殷莫醉。 嗯脸有点红,额头还出汗了,是锻炼了吗?不错不错。 衣服看着蛮新的啊。 嗯……往下看去,还是那样啊。 一清的眼神随意一瞥,看到桌角下的一块红布,下面好像是木头。 正当一清想要细看,余团出现,站起身挡起那块地方。 “嘿嘿,不是莫醉吗?有事出去说吧,竹林就是一个好场所啊。” 余团笑嘻嘻说着,身子挡住了殷莫醉之前丢下的酒塞。 “是啊是啊,我们出去说吧。”殷莫醉狭长的双眼泛着泪花,一副快走快走的样子。 一清想了想,轻嗯一声道:“嗯,走吧。” 说完就转身离去,时不时转过头看着殷莫醉。 余团冲殷莫醉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跟上。 殷莫醉也冲余团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着两人走开,余团心里一阵欣慰。 看啊~这两个人多般配。 勾起唇角,余团把脚边的酒塞踢进床下,想了想床下的东西,余团觉得就这么放着吧,等莫醉回来继续喝。 然后她就把殷莫醉的门关上离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 望了眼竹林里两人的身影,余团无奈地摇了摇头。 月光如水,竹叶的清香越发浓烈,微风簌簌吹拂,将两个人的衣角掀起。 殷莫醉站在一清的身后,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绯红。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一清,心里咯噔咯噔地跳着。 ‘大晚上的,木头找我有什么事啊?’殷莫醉有些不太明白一清的用意。 往常也没见着一清这么晚叫过自己,除了贪酒被发现的时候。 一清走到竹林中央,负手而立,微微抬头,下巴处的红痣映在月光下。 在错影交叠的竹叶里清晰看到那轮明月,手微微动了动,嗓子哽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木头,有事吗?”殷莫醉不满地折下一旁的竹枝,拿在手里晃了晃。 一清转过身,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殷莫醉,眼中带着复杂。 殷莫醉觉得有些不对,拿着竹枝在一清的眼前晃了晃。 一清伸手夺过殷莫醉的竹枝,殷莫醉想要上前去夺,可一想到身上还有微微的酒气就此作罢。 不满地撅着嘴,双手抱臂,哼哼唧唧道:“你干嘛抢我的树枝。” 一清扔掉竹枝,静静看着殷莫醉。 殷莫醉吞了口唾沫,被一清盯得浑身难受,她受不了的眼神四瞟,还不忘吐槽一清。 木头,你是不是生病了,你今天看起来不太对啊。” 微风四起,殷莫醉的长发随风而扬。脸颊的绯红也因为微风而消退了些。 “你真的喜欢我?”一清耳垂通红,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殷莫醉一惊,看着一清脸上的认真。她忸怩地蹭着地面的竹叶,再觑了眼一清的模样。 殷莫醉一跺脚,双手背在身后死死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冲一清大喊:“是,没错,我就是喜欢你,怎么办吧!别再用那些亲情来糊弄我。” 殷莫醉说着双手叉腰,眼眶湿润泛着泪花倔强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 “好了,傻姑娘。”一清无奈叹气,脚迈前接近殷莫醉。 而后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擦拭掉殷莫醉眼角处沁出的泪珠:“我应你了。” 一清嘴角上扬,勾起一抹让殷莫醉神魂颠倒的笑容。 殷莫醉话说到一半,听到一清这么说。整个脑子都是涨涨的,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愣在原地,看着一清时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你……你再说……一遍。”殷莫醉颤声说出这么一句话。 “唉……傻姑娘,我应你了,我答应你了。”一清重复说了一遍。 这一遍彻底点燃了殷莫醉的兴奋,她瞬间高兴的不能自己,下一刻她直接跳到一清身上,搂着一清的脖子,定定看着一清的容貌。 一清下意识搂住殷莫醉,生怕她不小心摔下去。 “慢着点。”一清淡淡说着,语气里满满的关心。 殷莫醉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能自己,她心跳的极快,努力想要证明一清说的话。 “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你答应了是吧!木头,你说你答应我了,我没听错,我没听错对吧!” 殷莫醉激动地脸颊通红,一双媚眼被泪水打湿,为那双眼沾染上朦胧的美色。 艳丽的脸庞全是喜色,眉眼间带着对一清的喜爱。 一清耳垂通红滴血,刚要应声回应殷莫醉,动了动鼻子,他整个人都阴沉下去。 殷莫醉一惊,撅着嘴不满地蹭着一清的脸颊,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控诉一清:“你答应了的,我可是听说的清清楚楚,你别想反悔。” 殷莫醉以为一清变脸是要反悔,可她是否还记得半柱香之前她瞒着一清做了什么好事? 一清闻到殷莫醉身上若有若无的酒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手放在殷莫醉的背后,想要把她提溜下去。可殷莫醉的力气实在是大,他根本就没有机会。 “下去!”一清冷声道。 “我不,你刚刚还不是这样。”殷莫醉不甘地搂着一清,控诉他的变脸。 一清沉着眼,冷冷扫了一眼殷莫醉,磨着牙恨声道:“你喝酒了。” 不是询问,就是肯定。 殷莫醉艳丽的脸僵了僵,烫手般地松开一清。 匆匆远离一清几米远,挠了挠后脑勺,看着那明亮的月光煞有介事地说道:“呵呵,今晚的月亮真美啊!” 一清双手握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咬牙切齿道:“青!草!” “我错了!”殷莫醉一屁股坐到地上,赶忙认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木头你就别追究了吧……” 殷莫醉说着,双手合十,委屈巴巴看着一清,希望一清能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放过自己。 “呵。”一清怒极反笑:“很好!” “木……头……”殷莫醉瘪着嘴,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可怜的不成样子。 娇媚的嗓音勾着一清,她期盼着能靠撒娇躲过一劫。 “起来!成何体统。”一清呵斥,他从未见过像殷莫醉这般不顾形象,毫无规矩的人。 “你别罚我我就起来,刚刚你还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以后还要喊你夫君,成为你的娘子……你怎么能……” 殷莫醉战战兢觑着一清,生怕一清生气。 一清当然生气,怒不可言。 他气的身子直颤,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就这样吧,之前的话当我没说过!”一清说完,不带任何犹豫就离开。 他是疯了才相出这么一个烂招。 跟殷莫醉做一天夫妻他都忍不住,还是另寻他法,让殷莫醉抛弃自己吧。 孩子大了,真的是管不住了。 “木头,木头,我错了……”殷莫醉匆忙追上一清,不停地对自己的行为认错。 月光粼粼,竹叶簌簌,殷莫醉跟在一清身后不停谢罪,期盼他的原谅。 最后的结果是殷莫醉胜利,虽然她胜利的方法有些小人。 嗯……她就是抱着一清的大腿不松手,死磨硬磨让一清收回之前的话,她认错,她受罚,今后一定不胡乱喝酒,想喝一定禀告一清。 然后一清因为被殷莫醉挟制回不了房间,无可奈何应了殷莫醉。 最后一清在殷莫醉的床下找到了一壶酒,当着殷莫醉的面把酒洒了。 殷莫醉那个心疼啊,愣愣挤了几滴泪花。 之后引来余团的咂舌,余团不敢多待,直接抛弃殷莫醉,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处理。 一清怎么可能只摔酒,夜深,他看着殷莫醉扎马步,绕着院子跑圈。 直到第二天早上,殷莫醉才脱离苦海。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啊~ 第25章 商谈 第二天清晨,太阳堪堪露头,看着一脸委屈眨着马步的殷莫醉,一清冷哼一声道:“起来,去睡吧。” 殷莫醉听到一清的声音,仔细听去,原来自己可以休息了。殷莫醉整个人一喜,猛的跳起来。 因为蹲了一个时辰的马步,殷莫醉的腿有些僵硬。 这一下直接摔倒。 一清大惊,匆忙上前抓住殷莫醉。 殷莫醉以为自己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没想到竟然是软软的身体。 殷莫醉悄咪咪睁开眼缝,就见着一清将她搂在怀里,脸上是满满的担忧和惧怕。 一清将殷莫醉身体扶起来,看了看殷莫醉的身体状况,应该是没事后,清咳了声训斥道:“下次注意点,别这么急躁。” 殷莫醉脸都羞红了,她不是第一次被一清抱,可是刚刚的感觉不一样。 她垂下脑袋,嗡嗡应声:“嗯,我知道了。” 一清正了正神色,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道:“去睡吧,下次再被我抓到喝酒可就不会饶了你。” “知道啦……”殷莫醉吐了吐舌头,感觉身体燥热燥热的。 一清看着殷莫醉娇媚的样子,耳垂通红,一甩袖子背过身不去看殷莫醉,只是低声嗯了句。 “木头,你怎么了?”殷莫醉不解看着背对自己的一清,伸出手想要拍一下一清。 一清像是被洪水猛兽碰到一般,退离几步,匆匆道:“不说了,我去休息一会儿。” 一清说完就匆忙离去,只留下殷莫醉委屈站在院中。 “哼,变脸变得真快,刚答应和我在一起了,现在怎么看我还是洪水猛兽,哼!死木头!”殷莫醉不甘地咬着下唇,委屈巴巴地望着远去的一清。 太阳升起,暖阳普照大地,将整个江南蒙上一层金色的光影。 殷莫醉愤恨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走的有些艰难,双腿酸疼。 昨夜被一清抓到喝酒,一清这个坏人让她绕着院子跑了十多圈,累的不行还要扎马步。 她肯定不干,在院子里和一清对峙了半夜,直到自己撑不住了,一清才发声说只蹲一个时辰。 现在可好,她感觉整条腿都要废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因为一清答应她了,以后……嘿嘿。 殷莫醉越想越扯,思绪都飘到了八百年后。 日上三竿,太阳最烈的时候,一清和殷莫醉从睡梦中醒来。 余团好生无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着福天送来的午膳。 明明说好的这些天出去玩,现在在屋子里睡的一个比一个香。只有她一个人在院子里孤单享受美食。 看着头顶的烈日,扒拉下最后一口米饭,余团望向身后。 啊……房门紧闭,还没有醒吗? 余团昨夜早早睡了,虽然耳边会传来殷莫醉的嚎叫声,但是对她并没有影响。 她早就习惯了。 在山上又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她现在有些孤单啊。 以前还可以去淘淘米,做做饭,现在直接没事干,她好无聊啊。 房间里,殷莫醉伸了伸懒腰,套上衣服打着哈欠出了门。 嘎吱——门开。 余团望去,见到殷莫醉出来,脸上一喜,撑着下巴冲殷莫醉喊道:“莫醉,醒了,吃饭吧。” “哦……”殷莫醉无精打采地冲余团招招手,她还想睡,但是睡不着了:“我去打点水洗漱。” “哦,我陪你啊。”余团应声,跟着殷莫醉一起走到院子角落的井旁。 这里的井水冬暖夏凉,是活水,院外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 余团帮着殷莫醉打了水,殷莫醉洗漱完后,一清也出来了。 看到一清,殷莫醉整个人又黏上去。 “木头,木头,我们今天干嘛啊……”殷莫醉跟在一清身后,扒着一清的胳膊不停地询问。 一清捧了一点水洗了洗脸,稍稍洗漱后才开口。 “不知道,还是出去玩吧。”一清淡淡道:“昨天没游湖,今天再去一次。” “算了吧。”余团挥挥手打断一清的想法,看着那清澈的井水淡淡道:“今天福天送午膳的时候说封绝找你有事相商。” “找我?”一清皱眉,不太明白封绝找他干嘛。 殷莫醉自然也是不明白,不满地嘟嘴,跟着一清坐到院子中的石桌上。 “他找木头干嘛?想要木头帮他做什么事吗?”殷莫醉说着执起筷子抄了一口肉进口里。 嗯,还是热乎的。 “哝,木头你吃。”殷莫醉说着就把那碟肉推到一清的面前。 一清拿起筷子,抄起肉送到殷莫醉的碗里猜测道:“或许是为了围剿魔教的事情吧。” “魔教?”殷莫醉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不解。 然后一清就跟殷莫醉解释。 “魔教就是害人的宗派,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个什么组织,我也没去了解过。不过江湖人确实挺忌惮魔教的,连朝廷都派人出来了。” “啧啧,与我们无关,管他作甚,反正都是一群垃圾。”殷莫醉吞下饭菜,不屑地鄙视。 反正都打不过一清和她,该滚哪儿滚哪去。 一清无奈摇头道:“我觉得原封斯和这魔教有点联系。我了解了一下,那个一叶青的死法是魔教常用手法,都是被抽干了血液。” “嗯?一叶青,原封斯,魔教这仨有联系吗?”殷莫醉有些噎。 一清见状给殷莫醉倒了杯清茶继续道:“我总觉得一叶青是原封斯杀的,而且这个原封斯和魔教有点联系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感觉。” “嗯,应该没错。”坐在一旁的余团开口道:“原封斯应该和魔教有联系,那天晚上,我看到原封斯身上透露出来的魔气,魔教是个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既然你能感觉到有联系那就一定有,你的感觉不会错。” “嗯,木头的感觉有时候也太准了吧。”殷莫醉趴在石桌上,小口吸着茶杯里的清茶。 一清淡淡笑着并不说什么。确实,他有时候的感觉很准,有时候他很容易预测到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别想么多了,先吃饭,这些日子我们一定会将原封斯揪出来的。”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安慰道。 “哦。”殷莫醉低声应着。 等殷莫醉他们吃饱喝足后,殷莫醉又黏着一清腻歪了一会儿,福天就带着人进来。 那些个仆人把剩下的饭菜端走,擦拭完桌面就离开了。 只有福天一个人留在院里。 “一清道长。”福天躬身行礼:“盟主有请。” “嗯,走吧。”一清点头起身。 而后福天就领着殷莫醉几人去到正义厅。 而在出门的时候,福天见着院里一角放着空酒壶,嘴欠道:“昨夜哪壶酒可是存了二十年,上好的……” 说道一半,福天有眼色闭了嘴。 他做仆人这些年,察言观色的本事练到极致。 他能明显从一清和殷莫醉脸上看到尴尬的神色,结合之前一清不让殷莫醉喝酒的信息。 没错,他们对酒有很大分歧。 福天赶忙转移话题。 “我们盟主府啊,占地……” 巴拉巴拉福天说了一路,终于将几人带到正义厅。福天带到后躬身离去。 几人进去,还是上次那些人。 看到一清,柳宜蒙拿了把扇子遮住脸,上次他败得太难看了,简直无颜见人。 当看到一清身上配的剑后,他更是羞恼的想要离开。 而其他人见着一清,面上都带着恭敬之色。 转到殷莫醉那里,呵呵,都忍不住翻个白眼。 这娃娃太嚣张,总有一天会被人打击倒的。 殷莫醉不在意他们,她只在意一清和自己所在乎的人,其他人怎样与她无关。 “一清道长,殷姑娘。”在上位的封绝起身抱拳。 “封盟主。”一清回道。 殷莫醉也有模有样学着一清。 “坐吧。”封绝招呼一清坐下。 而后殷莫醉挨着一清坐下,余团则默默坐在一清身后,观察着所有人。 “这次召集诸位是为了围剿魔教的事情,具体的大家都知道,可一清道长有些还不知道,这次我们详细……” 紧接着封绝就将这次围剿魔教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不时还有人插嘴。 而殷莫醉三人就像是事外人,根本不去关注。 他们主要目的是找出原封斯,和围剿魔教根本就毫无干系,他们也就适当听一下。 他们也听到了怎么防范魔教来袭。 一清倒是觉得这样很好。 根据那半张纸条,魔教一定会搞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这些一清都不想和他们说。 他们也不想管。 到时候围剿魔教他们尽尽力,将这个魔教处理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不过下一次就不会了。 历史就是这样,摧毁一魔教就会有另一个魔教崛起。殷莫醉他们并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功夫。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殷莫醉不愿意为这些事情耗尽一生,她就希望和一清能永永远远在一起,他们只有彼此,他们一起走完这一生。 一清亦然。 一清不喜欢插手太多的事情,他只想平平淡淡过去。 守着自己的剑,守着自己所在乎的人罢了。 等他们商讨完,太阳也即将落山,殷莫醉怏怏地趴在桌子上很是不爽。 听了他们唠叨半天,一点用没有,如果不是一清在这里,她早就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盟主,在下就先告辞了,我会安排好我门下弟子。”柳宜蒙说完,觑了眼一清,赶忙离去,其他人也相继告辞。 “封盟主,我……” “道长,且慢。”封绝出声高喊,拦住一清。 正要踏步离开的一清不解地看向封绝。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收藏啊~ 第26章 情敌 封绝从高位走下,来到一清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恭敬道:“我有一事相求。” 封绝说着,犹豫看了眼殷莫醉。 一清皱眉,冷冷道:“何事。” 他怎么觉得封绝有些不对劲。 殷莫醉也是,这封绝看自己的样子有些防备和犹豫。 “这……”封绝看了眼殷莫醉,而后一咬牙,决定还是说出来算了:“小女昨日见着你的身手和风姿,她仰慕你,不知一清道长意下如何。” 封绝说着,眼睛瞟向正厅的内门。 他的女儿应该到了。 虽然封绝说的是仰慕,可不傻的人都知道,此仰慕非彼仰慕。 殷莫醉一听,整个脸都黑了下去,将一清拉到身后气恼地斥道:“他是我的,谁也别抢。你家姑娘要是敢在一清面前蹦跶,别怪我断她手脚!” 殷莫醉说的凶狠,话里话外都在警告封绝。还霸气地将一清圈进自己的地盘。 殷莫醉这话一出,别想封绝有什么好脸色。 对外人再怎么欣赏,哪里比的过自己养大的女儿? 这殷莫醉说话太刺耳,封绝脸都沉下去了。 “莫醉。”一清拽了拽殷莫醉的衣角,低声喊道。 他对殷莫醉的话没有异议,只是人在屋檐下,还是小心着点儿。别闹出那么多麻烦。 “哼。”殷莫醉一手挥开一清的手,不屑地哼了句。 一清无奈摇头,将生气的殷莫醉扯到身后,恭敬地向封绝鞠了个礼。 “封盟主,我醉心剑法,对这些情爱之事无感。大会的青年俊才不少,不必为我费心,告辞。” 一清说完,拉着情不甘心不愿的殷莫醉走出去。 刚走没两步,一个软糯糯的声音响起。 “一清……道长……我……”封娇娇从厅内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 她一袭白衣长裙,头上簪着几株花簪,手中拿着手帕。长的眉清目秀,眼睛里蕴着泪珠。 每走几步都微微喘气,眉目间尽是病态。 殷莫醉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封娇娇手捂胸口,欲言又止看着殷莫醉。 右手捏着一条白色手帕,放在唇角。眼眸里蕴着泪花,不敢上前。 “娇娇。”封绝赶忙走到封娇娇面前,伸手拉住她,眼里全是心疼。 “快回去,小心受寒。”封绝放软语调,轻声劝说。 封绝说的小心翼翼,生怕伤着封娇娇脆弱的小心灵。 “爹爹,无碍。”封娇娇轻轻拍了拍封绝的手示意他放心。 而后直接略过殷莫醉,定定看向一清。 殷莫醉沉眼,看着封娇娇时恨得牙痒痒。 眯着眼将一清护到身后,企图挡住一清的身形。可她没有一清高,这招其实并没有多大用处。 封娇娇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盯着一清,眼泪簌簌地落下来。 “一清道长,昨日您的风姿让娇娇至今难忘,娇娇心悦你,若是不满娇娇,可否告知娇娇哪里不够好,娇娇一定让您满意。” 封娇娇说着,手也捏着手帕擦拭着眼泪。 还不等一清这个当事人说什么,殷莫醉先发飙了。 奶奶的,当着她的面抢她的男人,这封娇娇不错呵。 殷莫醉双手抱臂,冷冷看着封娇娇,说出的话刺耳难听。 “封姑娘,你是多久没见着男人了,这么上赶着抢男人啊。” 殷莫醉轻蔑地看着封娇娇,至于说出这么难听刺耳的话她也不在意。 她殷莫醉的东西,谁碰谁死。敢动一下下,就等着见阎罗王去吧。 “莫醉!”一清呵斥,紧锁着眉头。 殷莫醉的话着实难听了。 封娇娇怎么说也是封绝的女儿,这么说倒显得封娇娇是什么不三不四的放□□。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这么骂,封绝岂能甘心。 “殷姑娘,注意言行。”封绝厌恶看去。 “哼,本姑娘……” “莫醉无礼,我代她向封姑娘赔礼。”一清拉过殷莫醉了止住她想要说出的话,直接向封绝和封娇娇欠身道歉。 殷莫醉自是不甘,她家一清木头合该是受人崇敬,凭什么要给他们道歉。 “一清道长,娇娇自知比不上殷姑娘,可……”说着封娇娇的泪就像雨一样落下,很快沾满了整个手帕。 “可……她怎能……这么……污蔑娇娇。”封娇娇哽咽着说出口。 “别急,注意身体,慢慢说。”封绝慢声细语地拍抚封娇娇的背脊,省的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同样他看待殷莫醉时更加不爽。 他宝贝女儿,他连一句凶话都不敢说,这殷莫醉算个什么东西。 “木头,我们走吧。”殷莫醉拉了拉一清的大手,想离开这里。 这个封娇娇她看着恶心。 “嗯。”一清安抚性地拍了拍殷莫醉的肩膀,让她别急。 “封盟主,在下告辞。”一清颔首道。 “嗯,走……” “爹爹。”封娇娇红着眼眶抓着封绝的大手,委屈看着封绝。 为了女儿,封绝立马转变话语。 “道长,稍等,听我女儿说几句话可好。”封绝略带哀求地看向一清。 封绝这个女儿不足月就出生了,身体一直不好。 这都十八了也未嫁人,也一直未寻着一个合心意的。 既然看上了一清,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要努力为女儿搏上一搏。 “封盟主,我不想把话说太绝。”一清站的笔挺,手紧紧抓着殷莫醉,生怕她再闹事。 殷莫醉无奈只能静静等待着一清。谁让她喜欢这个木头呢。 “道长……”封娇娇软糯糯低语道。 她柔弱的身躯如同柳枝一般,风一吹就能飘走。微微颤着,惜翼地看着一清,期盼他不要把话说那么绝,给她一点希望也好。 一清冷着脸,看封家父女不带半点情绪。 封绝无奈地摇头,愧疚地看着封娇娇,说话声音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刺激到封娇娇。 “娇娇,今日就算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回……” “爹爹……”封娇娇咬着下唇,不甘地看着封绝,希望他能出手。 殷莫醉挑眉握拳看着封娇娇,眯着眼威胁道:“和我师兄在一起可是有生命危险的,接得住我一拳或许就可以跟我师兄在一起。看娇娇姑娘身子弱,不知道能不能接的住我一拳。” “你!”封娇娇瞪大眼睛,指着殷莫醉,而后又赶忙捂住胸口质问道:“就算你是一清道长的师妹,可你凭什么决定一清道长的事情,你这样不觉得太过了吗?” “嘁。”殷莫醉不屑地瞅了眼封娇娇,骄傲地开口:“一清不止是我师兄,还是我……” “莫醉!”一清止住殷莫醉将要说出的话。 他知道殷莫醉会说什么,耳垂通红带着掩饰的意味。 “封姑娘,一清无心情爱,还望您能找到如意郎君,莫要在我身上费功夫了。” 一清说完当机立断拉着失魂落魄的殷莫醉走。 余团深深剜了眼封娇娇,不紧不慢跟着殷莫醉他们出去。 “一清道长……”封绝本来还要喊住一清,可见人已经走远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好先安抚好自家的宝贝女儿。 “娇娇乖,爹爹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 “我不要,我就要他。他长得那么好看,身手又那么好气质,整个江湖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这么完美的人一定是我的。” 封娇娇不依,正如她所说的。整个江湖都找不出第二个一清。 一清各方面又那么完美,是个女的都不肯放过。 “娇娇啊。”封绝皱眉,语调温和:“那个一清不喜欢你,你何必上赶着去,他那个师妹也是不好惹的。你没听见那殷姑娘说跟着一清有危险……” “我就要他,只有他配做我的夫君,如果不肯,我……”封娇娇一口气没喘上来。 封绝慌乱,急忙拍抚封娇娇的背脊,出声保证:“好好好,你想要什么爹爹都给你弄来,你别急坏了身子。” “嘿嘿,爹爹最好了!”封娇娇笑靥如花地冲封绝撒娇。 封绝望门外走远的几人无奈叹息。 这个女儿是他的心肝宝贝,要什么他一定会帮她夺来的。 谁让他欠她们母女的。 另一边走出门外的殷莫醉众人走在回廊里。 殷莫醉将不高兴明晃晃摆在脸上,明确地告诉一清她不高兴了。 殷莫醉不明白一清到底怎么想的。 明明答应了她,为什么不肯和别人说出他们的关系,她很见不得人吗? 殷莫醉幽怨地盯着一清,怨愤的目光让一清背后一凉。 “莫醉,怎么了?”跟在身后的余团轻轻拍了拍殷莫醉的肩膀出声询问。 这俩祖宗都不说话,她感觉气氛不太好,还是悄悄说一下吧。 殷莫醉撅着嘴不满地向余团控诉,她声音不大不小,反正能让一清听清:“团团,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余团听罢,神情一怔,眼睛若有所思地瞟向一清。 一清身体一僵,清咳了声不答话。 “怎么说?”余团瞥着一清,不忘询问殷莫醉原因。 殷莫醉垂着脑袋,满脸的不高兴:“我是木头的师妹没错吧?” “嗯,没错啊,按道理来说是的。”余团点点头。 “那我也是木头的娘子吧?他昨晚可是承认了的。”殷莫醉说到这里,眼睛一闪一闪,仿佛装有星辰般看向余团。 一清怔愣了一下,脚步不停继续向青竹居奔去。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耳垂已经变成了小血滴,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滴出血来。 “这个……”余团犹豫了一下,还是向着殷莫醉道:“没错!” “那今天木头为什么不承认,我是见不得人吗?还是……”殷莫醉神情低落,可她不甘心的出声,就是说给一清听:“还是说木头在骗我!”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蠢言依旧想求个收藏呀~ 第27章 拜师 余团一噎,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正走路的一清脚步顿住,站在拐角的阴影处。他站的笔挺,阳光照不到他的身上! 殷莫醉幽怨的目光看着一清,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为什么不肯承认,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就那么怕别人知道吗? 其实一清也很无奈。 他答应殷莫醉的主要目的就是期盼着殷莫醉有腻歪的一天。 等殷莫醉腻歪了,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如果告知天下,他们两个在一起了,成为夫妻了。今后殷莫醉离开自己,得受多少白眼。 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女孩子很容易受伤的。 殷莫醉是他养大的,他打心眼里不希望殷莫醉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可他又怎能告诉殷莫醉这是他的计划呢。 姑娘家心细,殷莫醉又是一个急需认同感的人,她肯定在怨自己了吧。 一清想着,殷莫醉也顿住脚步委屈地看向一清。 一清无奈叹气转过身来,勾唇冲殷莫醉笑笑道:“傻丫头,你总要给我缓冲的时间,总要给我时间接受这个身份吧。” 殷莫醉听到一清的回应,身在恋爱中的姑娘就一心信任他。 “真的?”殷莫醉歪头一笑。 “嗯。”一清点头。 阳光明媚,拐角处的阴影也沾染了暖光,阳光打在一清的身上。 青衣飘飘,仙人之姿。 殷莫醉开心一笑,奔向一清,跳到他身上扒着不放。 “嘿嘿,我就知道木头最好了。”殷莫醉笑的开心 一清也暖洋洋的。 殷莫醉的笑容总是这般明亮,像是太阳一般惹得他挪不开眼。 而余团却并没有两人这么开心,旁观者清,一清怎么想的她或多或少能猜出一些。 余团微微摇头,但并不说什么。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她没有资格插足。 “哟,一清道长。”柳宜蒙从远处走来。 依旧是那身白衣,扇子也被收了起来插在了腰间。 一清淡漠地看去,拍了拍殷莫醉,让她从自己身上下去。 殷莫醉不情不愿地下去,瘪瘪嘴,不满看着柳宜蒙。 “柳庄主。”一清淡淡道。 柳宜蒙双手背后,慢慢接近一清。打量了一番两人,这才开口:“一清道长,这尘俗讲究男女大防,殷姑娘行事不拘一格,还是收敛一些好。” 殷莫醉蔑视看眼柳宜蒙,不屑地开口:“小白脸,还是少管别人……” “莫醉!”一清警示看眼殷莫醉。 殷莫醉侧过头不屑地哼了一声。 看着脸色难看的柳宜蒙,一清恭敬说道:“嗯,多谢柳庄主,我们先走一步。” 一清说完拉着殷莫醉就走。 “等等。”柳宜蒙眼看一清要走,忍不住出声喊住一清。 一清回头轻轻瞥了眼道:“何事?” “额……”柳宜蒙沉默一阵才开口,但是他想要说的话好像难以启齿一般,迟迟开不了口。 “我,那个……昨天……我……” “有话快说我没工夫听你支支吾吾。”殷莫醉急性子,直接开口让柳宜蒙快说。 柳宜蒙一咬牙,破罐子破摔:“我想请教一下你的剑法!” 柳宜蒙说完,现场沉寂了一瞬。 柳宜蒙尴尬地拿出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他真的没眼看现在的状况。 一清顿了一顿,端详看了柳宜蒙半天,淡淡开口问:“为何?” 听到询问一下柳宜蒙快速说出自己的原因:“我见你的身手很好,我自愧不如。三招败我,我这个藏剑山庄的庄主惹得旁人发笑,故此想要向你请教一下。” “哦,就为这?”一清不懂,这有什么好请教的,这说的云里雾里,一句都不在点上。 柳宜蒙拿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角,清咳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嘁,不就是崇拜木头呗,想要拜师直说,技不如人就偷师学艺?”殷莫醉不屑地直接戳穿柳宜蒙此行的目的。 不过殷莫醉说话确实过了。 前面的没错,柳宜蒙败在一清手上才开始是不甘的。 可他想了一夜,一清有如此本事,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上一些,但功夫了得。要是指点自己一二,那么他在武功上是否能够再精进一些? 不过他从未想过偷师学艺。 柳宜蒙气恼,胸口不断起伏,把扇子一合放进腰间气愤道:“柳某人从未这样想过。” 殷莫醉不屑。 想没想与她何关,想让木头指点他,脸可真大。 “柳庄主,莫醉说话冲了点,别放在心上。”一清拉了拉殷莫醉,让她少说话。 一清头疼,自己养出的孩子怎么伶牙俐齿的厉害。 “并没有放在心上。”柳宜蒙不屑地冷哼道。 他才不介意,谁介意谁天打雷劈,哼! “嗯,那就好。”一清淡淡点头,然后继续道:“至于请教一事还请柳庄主另请高明,这种事情,我做不来。” “可……”柳宜蒙还要说什么,他后背被人轻轻一拍。 柳宜蒙转过头去,见着一个眉清目秀的水嫩佳人看着他,她带着淡淡的笑意。 柳宜蒙知道,这是一直跟在一清他们身后的女人。 不过她一直很沉默,不怎么显眼。 “姑娘?”柳宜蒙微微侧过头看去。 “嗯。”余团淡淡一笑道:“柳庄主若是不嫌弃,让小女指点如何?” “这……”柳宜蒙不信任地看着余团。 这姑娘一副弱柳迎风的样子,指点自己? 怕不是站一会儿就晕过去吧。 “团团!”殷莫醉皱眉道:“你干嘛要指点他。” 余团轻轻一笑,冲殷莫醉调侃道:“闲来无事,也不想插在你两人中间,我还是躲一会儿吧。” “团团……”殷莫醉羞红了脸,嘟着嘴开心道:“那也不用,他还用不着你。” 她家团团是谁啊!那可是很厉害的人,从仙界来的,柳宜蒙这个人受得起团团的指点吗? “好了,随她去吧,你想把她绑在你身边一辈子?”一清拍拍殷莫醉的脑袋安抚道。 “可……”殷莫醉不甘还想说什么。 然后没来得及说就被一清拉着走了。 “一清道长……”柳宜蒙可不信余团,匆忙喊住一清。 可一清不搭理他,他又被余团抓住,定在原地不能动弹。 柳宜蒙一惊,愕然看着余团。 余团只是浅浅笑着。 而一清自有自己的打算。 他之所以把殷莫醉拉走,是想单独教育一番殷莫醉。 今天殷莫醉所言所行,有失得体,这很不好,他有必要教训一番殷莫醉。 若是余团在,殷莫醉一撒娇一装可怜,余团就护犊子地上来拦住他。 除非到了晚上,余团必须补眠的时候她可能不会多管。 进入梦中的余团,一般是不太会管殷莫醉。因为余团身子不好,一到晚上基本就去补眠了。 殷莫醉被一清拉回青竹居后,还没等她跟一清腻歪一阵,一清面色一正,严肃看着她。 殷莫醉奇怪地挠了挠头,看着眼前这个肃然而立的俊逸男子,不满地戳戳一清的肩膀。 “木头,你怎么了,这么严肃做什么。” 一清:“你知道你今日的言行有失得体吗?我们在人家家里住下,还是要看人家脸色行事,怎么能随意开口训呵他人。你今日的话有些过了,以后谨慎收敛一些,别再这样毛躁了。还有……唔!”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了!”殷莫醉烦躁地伸手捂住一清喋喋不休的嘴唇。 一清皱眉,伸手移开殷莫醉的小手。抓紧她的手,省的她再造次。 殷莫醉怔愣地看着一清抓着自己的手。 一清的手很凉,冰凉冰凉的,但是却很温暖。她全部感觉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双手。 至于一清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你啊,说你几句你就发脾气不爱听,实在不行那就多跑几圈,长长记性,省的你以后惹祸。祸从口出,还是小心点,这尘世的人心最是难测。 你无心的一句话就会招人记恨。若不是我知你脾性,看你长大,指不定……咦……怎么木楞了,脸怎么这般红,是不是生病……啪!” 殷莫醉扇开接近自己额头的手。 挥开的那一刻就后悔了。 殷莫醉匆忙抓住一清的手。 一清一瞬间反应不过来,整个人都愣在原地。他抿着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殷莫醉心疼地抓过一清的手,看着一清手背处通红的一片,心疼感涌上心头。 “怎么样,疼不疼,我给你吹一吹,都怪我,我没注意就作出那个动作了,你别怪我。” 殷莫醉愧疚地说着,还不忘小心翼翼地给一清吹手手。 温热的吐气像蚂蚁般趴在自己的手背。 一清整具身体引起一阵颤粟,耳垂通红,他慌忙把手从殷莫醉那里抽出来。 看着一清白净的手从眼前溜走,殷莫醉眨眨眼,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一个人头的男人。 男人身体僵硬,不自在地把手放在嘴角清咳。 一清微微扬头移开在殷莫醉身上的视线不自在道:余团:“咳咳,我继续说了。” “哦。”殷莫醉心随意道。 他说他的,反正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没什么。这可是从小练到大的本事,小时候一清可是不眠昼夜的训斥呢。 殷莫醉低下头,乖乖听。 没办法,捂住一清的嘴他又不会停。 殷莫醉不满地看着自己脚下的石板,脚尖忍不住捻搓着一片翠青的竹叶。 然后她就听见一清唠叨的声音。 “我养你长大,知道你的脾性,你今后收敛一些。外人不是我,他们可不会包容你。若我从未遇见你你,你出现在我面前也是这样一副样子,也是这般嚣张,不知天高地厚,我也许会厌你,所以……” “等等!”殷莫醉呵住一清接下来的话。 一清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也会“厌她”? 第28章 说清 “怎么?”一清不解。 殷莫醉红着眼眶,一字一句开口:“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一清沉默了,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该死,有些话应该再三思索,怎么就一顺溜说出来了。现在青草可是把他看的极为重要,一个讨厌可能就会让她伤心了。 一清知道自己错了,匆忙道:“小草,刚刚是我无心之言,或许太过直白,但我绝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有!”殷莫醉泪珠摇摇欲坠,她刚刚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怎么能那么说呢?他怎么能说厌她?难道她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小草……我……” “一清!”殷莫醉看着想要着急解释的一清,她直接厉声呵住:“我知道你不爱我,知道你把我当做妹妹,我也没期望你能爱上我。 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做戏给我看。 我有心,我有眼,我都知道。 既然你选择跟我在一起,那么就不能好好看看我,看看我对你的真心! 我知我不堪,我知我太过撒泼了,我都知道,我不傻,可我面对你我宁愿做个傻子。 就算你欺骗我,我也愿意。因为你这个欺骗会让我开心,你愿意开口和我在一起,我很开心,即使这是假的。 因为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一切,没有人比我了解你,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可是你说你会厌我,你竟然说你可能会厌我。 我好疼,好疼啊。 一清,我真的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不是亲情,不是依赖!” 殷莫醉捂着心口,泪眼模糊地看着一清,倔强的音调一句一句地说出口。 她心真的好疼,她不知道被一清这么说竟然会这么疼。 这种疼和蚀骨草的毒是不一样的。 蚀骨草很疼,疼如骨髓,牵引着每一寸肌肤也跟着痛。无法根除。 可一清的痛像是刀子一样,一寸一寸地戳着自己的心脏。 即使可以抽离,即使可以止住这种痛苦,可是她不愿,她不想,因为刀剑带着糖啊,带着世界上最甜的糖啊! 一清喉咙一动,想要开口说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伸手擦拭掉殷莫醉眼角的泪珠,可是被她闪过去了。 一清看着放在半空中的手静默了。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心口也莫名跳的极快,大脑处响起剑鸣,从心口传入大脑。 强悍有力的剑鸣一下一下砸在心口。 一清觉得很陌生但是又很熟悉。 他定在原地,最后叹息道:“对不起。” 原来她都知道,原来她都知道。 对啊,她何其聪明,和自己相处这么久,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心里的所想所发呢。 想必她早早就知道自己只是口头答应,想着以后她会腻烦这种感觉吧。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是一清知道,她都明白了。 殷莫醉长吸一口气,用衣袖擦拭掉眼泪,嘲讽道:“说什么对不起呢,该说的是我。我不该缠着你的。我不……” “不!你很好。”一清止住殷莫醉对自己的嘲讽,认真看着殷莫醉道:“我想过了,这确实不公平,我既然答应你了,那么我会试着尝试这种感觉,给我时间好吗?” 一清冲殷莫醉笑笑,眉眼间都是庄重。他认真了,殷莫醉知道,一清认真了。 “真的吗?”殷莫醉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他需要一清不断地肯定。 殷莫醉也知道,自己很怪。 她不敢信任任何事情,每一件事她都需要不间断地去认定,不间断地去得到肯定。她要确保这件事的正确性,她需要肯定,她很需要,这像是深入骨髓,深入灵魂一般不可改变。 “嗯,真的,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的。”一清郑重地说道,眼中没有半丝犹豫。 殷莫醉得到肯定,开心的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一蹦一跳地挂在一清身上。 一清还能怎么办? 只能宠着护着呗。 “木头,我就知道你会的,你会爱我的,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殷莫醉握着拳头,眼里全是认真。 “嗯。”一清勾勾唇角,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无奈道:“我知道了。” “嘿嘿。”殷莫醉眼睛一亮,蹭着一清道:“那你能不能不训我了,我知道错了,所以就……” “不行!”一清义正言辞地拒绝,他端的一副正义之相狠狠戳了戳殷莫醉软嫩的脸庞道:“该算的我们还要算,别想逃。我是不该说那话,可你言行确实不妥,今天必须给我改过来,不改就别想吃饭了,酒也……” “别啊!”殷莫醉哀嚎:“我改还不行吗?你就行行好,别这样对我,我可是你娘子啊!” “未来的。”一清耳垂通红轻声反驳。 “不对,就是现在,木头……” 阳光下,一男一女这么吵吵闹闹,岁月静好。 那暖阳将两人映照地像一副画。 殷莫醉眉眼间未干的泪痕在阳光下闪着别样的光,两人的眼里带笑,都装不下他人,只装的下彼此。 他们只有彼此。 二天后,三月初二,武林大会召开。 殷莫醉几人混在人群找寻找原封斯的行踪。 寻了五天无果。 三月初七。 余团亲自上擂台比拼,大显风采。 赛后她总会吹响一支哨子,哨子发出杜鹃的声音。 这哨声说实在的是难听极了。 但因为实力的原因,众人默不敢言。 而殷莫醉也没想到,这哨声竟然会如此难听。一点也没有杜鹃清凉跳跃的声音。 据余团解释,当年这支哨被雷劈了,自己好不容易寻来这支哨。 声音坏了,但找到原封斯是没有问题的。 殷莫醉和一清虽然一脸黑线,但也无可奈何,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离初九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但是结果并不如意。 余团失败了。 二月初九,午时。 在盟主府的武堂里,聚集了几百人,他们都是江湖武林中稍有名气,或者某些宗派里大能的弟子。 反正能出现在这里的都不简单,都是有些手段的。 现在场上对决的是新起之秀,秒杀全场,可睥睨一切的余团,余三招。 对!大家没有听错,余团现在有了外号,至于这外号的来源还要从两天前说起。 刚刚参加比武的余团,不管对手怎样阴险,怎样磊落,怎样卑鄙。不管强弱,都在第三招将对手赶下台,独自霸占擂台,吹起难听刺耳的哨音。 没办法,人家实力在,谁上去就等着第三招赶下台吧。 咳咳,现在我们来介绍一下余三招的对手,藏剑山庄庄主柳宜蒙! 柳宜蒙手拿着一把剑,扯了扯嘴角无语地看着那个坐在擂台上的女人。 女人手里拿着一个乌七抹黑的哨子,拽着一根绳子来回转悠。 “哟,小蒙子啊!”余团看到柳宜蒙随口调侃。 “哈哈哈,小蒙子,柳庄主也有今天啊!” “噗嗤,我的老天爷呀,这一行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小蒙子真惨,上次遇着一清道长,这次遇着余三招,看来又要败在他们这行人手上了!” “啧啧……” 柳宜蒙脸都黑了,但是还要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 柳宜蒙额头突突跳着,走到余团身前躬身小声道:“师父。” 嗯,没错,柳宜蒙拜师了。 没办法,柳宜蒙脸皮厚,知道余团的本事后,死缠烂打要拜师。 有这么强大的师父,脸皮算个毛。 精进武功,这才是最重要的。有了余团的指导,他觉得自己打盟主都不再话下! 咳咳,想多了。 “喂,打呀!” “柳庄主,动手,加油,你能行的。” “余大侠,我们看好你,三招败他,延续你的神话!” 柳宜蒙听着众人的话,额头突突直跳,冷眼扫过台下的人。 台下静默一阵哄然大笑。 “柳庄主,瞪人算什么本事,上啊!” “我们看好你,柳庄主,四招,我们押了你四招!” “开打呀,怎么不打啊。” “怎么,要打吗?”余团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裙角,握紧自己的口哨看着柳宜蒙。 余团的身体依然不好,整个人看上去瘦瘦弱弱的,像是不小心就会死去。 谁也没想到,这余团竟然这么强悍。 不管她的对手是男是女,她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扔下台去。 啧啧,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宜蒙看着自己师父柔柔弱弱的样子,先不说自己打不打的过,就凭她是自己师父,他也不敢打。 清咳了声,柳宜蒙站在擂台中央,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道:“我……认输!” 嗯就是这样干脆利落。 “哈!柳庄主你不会怕了吧?” “柳庄主你要是怕了就赶紧回家找娘喝奶去!” “柳宜蒙,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众人愕然,哄笑中带着嘲讽。 打都不打就认输,可真是大丈夫行为。 柳宜蒙气恼,冷哼一声,冲余团行了个礼就甩袖离去。 “小蒙子啊,来跟为师切磋一下,为师好指点一二。” 余团出声止住柳宜蒙的想要下台的行为,柳宜蒙好歹也是她口头上的徒弟,教一下,挽救一下他的面子也不错。 反正自己这么个人物给柳宜蒙当师父不算是亏待他。 柳宜蒙一顿,台下众人更是惊住。 他们听到了什么? 为师? 柳宜蒙的师父不是他爹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师父,还是余团这个女娃娃? 柳宜蒙复杂地望向余团,而台下众人更是复杂。最后柳宜蒙还是决定听师父的。 “好。”柳宜蒙点点头,紧绷着身体抽出剑,严肃道:“师父请赐教。” 微风阵起,卷起两人的衣袍。 暗处,一个刀疤脸恶狠狠地盯着余团,像是要将她吃了一般。 第29章 调情 柳宜蒙握剑,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余团。 这次他比上次稳了,双腿有力,紧贴地面不会被撂倒。 余团只是定定看着他,等到剑快接近自己才动身。 只听场下一阵吸气,这柳宜蒙的动作速度很快,他们也不能保证能躲过柳宜蒙的剑。 余团侧身躲过剑,快速上前,手一抬,抓住柳宜蒙的手腕疼一转,柳宜蒙痛的直接松开了剑。 “你不该松手,这是你唯一的武器,没了他,你就败了。”余团清冷说道,双手成拳锤向柳宜蒙。 柳宜蒙嘴角溢出一口血。 余团往后退,把剑踢到柳宜蒙的脚边命令道:“拿起你的剑。” 柳宜蒙蹲下身握紧自己的剑,这次他不会丢下他的武器! 柳宜蒙再次动身,直冲余团而去。 太阳下,冰冷的剑冷厉刺骨。 余团抿唇跳起。 柳宜蒙慌乱,很快定下心神,随着余团跳起剑直指余团而去。 余团沉眼,踩到柳宜蒙的手腕上。 剧烈的痛刺激着柳宜蒙,可他没有松手。 “嗯,不错。”余团点头夸赞,稳稳站到擂台中央。 柳宜蒙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但心里却还是开心。 得到老师的夸赞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就在柳宜蒙分心时,余团直冲他而去。 柳宜蒙握紧手中的剑,将所有的力发到剑上。 余团不给柳宜蒙机会,绕道身后,右手变掌拍向柳宜蒙。 柳宜蒙只觉得后背一阵疼痛,血从喉咙间涌起。 “不要只顾着前面,你的力气不要全部击中到一个地方,不到搏命的时候记得顾全大局。” 余团说着,又点了柳宜蒙几下,每一下力气极大,逼得他往后退。 最后只差一步他就会掉落擂台。 柳宜蒙想反击。 余团只是摇摇头,直接将他揍下台,最后站在擂台边缘冲着他喊:“记住刚刚几个地方,顺着那几个点,内力会有所长进的。” 余团说完,转身离开,不去看狼狈的柳宜蒙。 柳宜蒙被自家的仆从扶起来后,对着余团躬身行礼,然后就走出了现场。 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那个柔弱的女子孤单坐在擂台中央,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耳边似乎传来嘶哑难听的声音。 “布谷……布谷……” 一声声难听极了,像是伛偻的老妇人般,像是被烧成木炭的哧啦哧啦声。 响了许久许久余团停了下来,她静静扫视着擂台,希望能够找到原封斯。 原封斯站在阴暗的角落。 他换了一张脸,脸上的刀疤可怖至极。 他不自觉摸向眼角,那里有一道很深很深的疤痕,是殷莫醉出生时爆发的力所致。 真是让人厌恶! 原封斯厌恶看了眼余团,转身离去。 “抢了柔儿的哨子,我会抢回来的,今天晚上我要好好欣赏你痛不欲生的样子!” 原封斯阴狠地想着。 上次他下毒一挥,一清又很快与他缠斗,他急切地想要逃离,故而没看见是谁在惨叫,也没看见是谁中毒。 而殷莫酒也没告诉他谁是他女儿,他也没见过殷莫酒的脸,导致他一直以为,余团是他的女儿。 真是天大的误会啊。 至于余团哨里发出的声音,让他亥时见一面。 原封斯这些天当做没听见。 他算好了,在今天,在余团痛的生不如死的时候出现在她面前。 狠狠地嘲讽她,狠狠地报复她,折磨她,拿回他和林柔的回忆——杜鹃哨。 坐在擂台中央的余团淡漠地扫视台下,她细细看过每一个人就为了找出原封斯。 余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觉得很难受,这哨子每响一下她就很难受。 难道是年纪大了开始念旧了吗?这真不像她,大皇女的教导她竟然忘了。 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快点找出原封斯将他杀死吧,不然她今晚就难受了。 因为来的人多,所以盟主府的擂台共有十座。 一清和殷莫醉在其他擂台寻找原封斯,他们不能保证原封斯一定会出现在余团那里。 另一边,一清和殷莫醉在远离擂台的高处坐着。 他们挨得极近,时时刻刻关注台下的人员。 殷莫醉怏怏地趴在桌案上,随意瞟着台下的状况,她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那个所谓的父亲。 找不到或许她就会死了。 她不想死,她还没跟一清成婚呢。 殷莫醉想着头侧过去望着一清。 一清面容紧绷,瞳孔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和一清相处那么久,殷莫醉是知道的。 一清很紧张,他还有一点点的害怕。 殷莫醉笑了笑,拉过一清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把拳头掰开。 “作甚,别玩了,快找人。”一清呵斥道,然后想将手抽走。 一清当然抽不走。 殷莫醉不满地撅起嘴,抓着一清的手摩挲道:“找什么人嘛,找不到就不找了,这些天也没见着,还不如出去玩,天天看他们对决一点意思也没有。” 一清皱眉,沉眼叹气道:“可你的身体……唉……余团也真是,不是说一定会出现吗?” 殷莫醉瞬间气恼,抓着一清的手就咬下去。 一清蹙眉,无奈抿唇道:“别咬了。” “哼!”殷莫醉松开一清的手,看到有了牙印才怒道:“团团很好,她就是失算了,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怕什么?大不了我们冲进魔教把那个姓原的揪出来。” 一清嘴唇微微勾起了从怀里拿出一张锦帕把手上的一滩口水擦掉。 “好了,一个月很短的,我看那原封斯身后怕是有人相助,我们不一定打的过。想来也是从余团的世界过来的。” 一清耐心地解释。 他们现在不能贸然闯入魔教,对方的情况他们还不熟悉,贸然行动恐怕不好。 “嘁。”殷莫醉不屑,双手抱头,双脚搭到桌子上看着场下的几百人喃喃道:“怕什么,来一个我杀一个,一个月也很长,能活一个月。再说师父不是去找血莲了吗?说不定已经找到了。” 一清沉默地看眼殷莫醉,收起手帕,用手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道:“余团不是说了吗?那血莲很难寻,这世上说不定还没有。” 殷莫醉看了眼一清,别过头不去看他。 她眼眶泛红,也很害怕。 没错,不说找不找的到,而是这世上有没有。 传说血莲开花,必须由无尽的怨气灌养,同事要有无尽的血去滋养,无数的尸体做养分。 这尸体,这血液,这怨气还要最精最厉害的大能。 拿余团的话来说,需要那个世界无数元婴级别的人物才可。 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有地方会死这么多元婴。 除非是古战场,可那些残留下来的战争里存留的怨灵无人敢去招惹,那些东西轻而易举便能将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没人敢去那样的地方,且不说那地方到底有没有血莲这种东西。 殷莫醉身体坐正,揉了揉眼睛,努了努鼻子撇过头不去瞧一清。 “哼,说不定就找到了。”殷莫醉说着,声音也隐隐发颤。 “唉……小草,你……”一清本想说点什么,耳旁一个娇弱弱的声音传来。 殷莫醉讨厌死了这个人。 “道长,娇娇今日做了桂花酥,您……” “滚,别在这儿碍眼。”殷莫醉嫌弃地瞥了眼封娇娇。 封娇娇抖缩着着身子,犹犹豫豫看着殷莫醉。最后还是朝自家的丫鬟挥了挥手, 丫鬟把装有糕点的盒子递给封娇娇,封娇娇提着盒子走向一清。 殷莫醉明媚的双眸阴恻恻看着封娇娇。 她的人还用不着别人献殷勤。 鼓着腮帮子一屁股坐到一清腿上,揽着一清的脖子示威般看着封娇娇。 封娇娇脸色一白,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将糕点拿出来,金黄酥软,让人看了很有食欲。 “娇娇听说道长一早就来这儿了,想着道长应该饿了,所以娇娇……” “让你滚听不吗?”殷莫醉扬着脖子看着封娇娇,满脸写着不欢迎。 太阳高升,一清看着自己怀里这只小野猫,揉了揉她的脑袋低缓道:“莫醉,说话别这么燥。” “哼。”殷莫醉不满地扬了扬脑袋,抓着一清的手把玩起来。 一清也随她去了。 一清看着那将要落泪的封娇娇,冷言冷语道:“封姑娘,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没有用的。此生我只属于莫醉一人。” 一清说话声色俱厉,没有半丝的安抚之意。 一清想明白了,既然答应了殷莫醉,那就试试吧。 今后要是莫醉要走,他不拦着,反正一切随她吧。怎么说都是自己看大的,除了顺她的意还能如何。 殷莫醉听到一清的解释,笑的更开心了。窝进一清的怀里,把玩着一清的手不松。 她不想去怼封娇娇了。 一清又看不上她,她就是个小丑,没什么意思。 怼他还不如和一清腻歪呢。 “道长……”封娇娇看着两人的相处,低落地垂下了脑袋。 “小姐,我们回吧。”封娇娇身边的丫鬟看不下去了。 小姐这些日子做的事情她都看在眼里。 虽然那些糕点和那些香囊都是她们做的,可她也从未见过封娇娇对哪个男人这么上新过。 人家再三羞辱,封娇娇竟然还能坚持不懈。 “不必管我。”封娇娇把丫鬟推开,然后掉着眼泪哭声哭调道:“道长,娇娇哪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我看您的手背上受了伤,想必是被哪个野猫咬了吧,我……” “呵,不必了。”一清勾唇一笑,顺带刮了刮殷莫醉的鼻子道:“是被小野猫咬着了,是不是啊,小师妹。” “嗷呜。”殷莫醉龇牙准备咬一清,一清躲过,揉着殷莫醉的脑袋道:“调皮。” “嘿嘿。”殷莫醉趁机拿头蹭了蹭一清的手,同时还挑衅地看了眼封娇娇。 封娇娇掩面痛哭,泪如雨下,哗啦啦不要钱的落下。 “你……你们!”封娇娇一跺脚,转身跑开,一袭白衣更显娇柔。 “小姐,等等奴。”她那小丫鬟急忙追去。 第30章 毒发 “可满意了。”一清捏了捏殷莫醉的小脸,虽然没有多少肉,但捏着也是软软嫩嫩的。 “别乱捏,疼……”殷莫醉挥开一清的手,撅着嘴不满道。 “好了,起来吧。”一清推了推殷莫醉,看着场下退离的人群,知道已经结束了,想着让她下去。 “我不。”殷莫醉不愿,赖在一清身上不起来:“你背我回去。” “都看着呢。”一清瞧了眼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道。 “看就看呗,我还怕他们?”殷莫醉不满,恶狠狠警告了暗处偷瞧的人。 那些人抓抓脑袋离开场地。 “又不是没背过,你背背我呗。”殷莫醉蹭着一清,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非要一清背她。 一清凝视着怀里这个红衣的人儿,这样的明艳,像太阳一样。 他能怎么办?只能依了她。 好吧,你先起来。 “嘿嘿,还是木头对我好。”殷莫醉说着吧唧一口亲了一清的脸颊。 一清愣住,耳垂通红,身体僵住不敢动一下。 “我对你就不好吗?”余团从远处走过来,看着两个人腻歪,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欣慰和对一清的不满。 奶奶个腿的,莫醉对你动了心,你他娘还不快点动心,还不主动点。 “团团对我当然好。”殷莫醉一喜,跳到余团身前抓着余团的胳膊。 一清看着怀里空落落的,心里某个地方微微触动了一下。 “你呀。”余团点了点殷莫醉的额头,看到桌案上金黄酥软的桂花糕,捻起一块送到口里,同时评价着。 “嗯,不错,还是那个味,那娇小姐又来了?”余团吞咽着桂花酥问道。 “是啊是啊。”殷莫醉不满地噘嘴道:“这都好些天了,她真是坚持不懈,日日来寻木头,看着真烦。” “好了,熬过些日子,寻着原封斯就好了。”余团安慰道,手也不停地塞着桂花酥。 嗯,还是桂花酥好吃。 “好吧。”殷莫醉耸耸肩闷声闷气道。 “好了。”一清起身,整了整衣角,定神望向殷莫醉淡声道:“该走了。” “嗯呐,你背我。”殷莫醉跑到一清面前,仰着头看着一清。 她笑的很开心,阳光下那明艳的脸牵动一清的心弦。 “嗯。”一清不自然的低嗯声。 而后殷莫醉快速蹦到一清身上。 一清只感觉背后一沉,那个较小的人儿在自己身上耀武扬威地向众人昭示他一清是殷莫醉的。 “木头,我们走,团团跟着啊。”殷莫醉先在一清耳边低语几声,而后再向余团招手示意。 余团点点头,拿起桂花酥跟在殷莫醉身后。 她这辈子也就好这口。 整个武堂的阴暗处,封娇娇咬牙切齿地揉搓着自己的手帕,那张细嫩白净的手帕沾满了泪珠与撕扯的裂痕。 “那个疯婆子哪有我好?不长眼的死道士!”封娇娇恨恨地说着。 “小姐,有些……啪!” 封娇娇一巴掌打到丫鬟脸上。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封娇娇不屑地看了丫鬟一眼:“贱人,你也就会做个糕点绣个花了,走了。” 封娇娇说完怒冲冲地踩着地板离开。 “是。”丫鬟低下头将所有情绪藏进暗处,低眉顺眼道了句“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原封斯冷眼瞧着一切。 观望着殷莫醉一行人,又发现了有趣的玩意。 不屑地冷哼一声离开武堂。 殷莫醉趴在一清背脊上,欢声笑语地说着几人的话语。 余团吃着桂花酥打量着周围。 她真的想从人群中找到原封斯,必须快点了,得快点了。 今天晚上他必须出现,必须找到他,今天就是毒发的时候了,不能再拖了。 再拖一个月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等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面早就摆好了饭菜。 “下来吧。”一清轻轻戳了戳殷莫醉,让她从自己身上下来。 “哦。”殷莫醉不情不愿地跳下来,但还是缠着一清的胳膊,死都不放开。 “你呀。”一清无奈地戳了戳殷莫醉的脑袋,带着她到石桌前坐下。 试了试饭菜,发现是温热的。 这盟主府就是这样,随时观察他们到房间的速度,然后快速摆上饭食。 仆人做事很细心,不会时常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有有需要的时候告知一声就有人送来。 知道是温热的,一清默默抄起一筷子肉夹到殷莫醉的碗里低声道:“熬过来今夜,明日带你去酒楼,想喝什么酒都行。” “真的!”殷莫醉一喜,眼里满满的喜悦,扒着一清不停地蹭着。 “好了,快吃吧。”一清淡定推开殷莫醉的脑袋。 “嘿嘿。”殷莫醉嘿嘿一笑,端起碗往口里扒拉饭菜。 “怎么样,找到了吗?”一清给殷莫醉夹了几筷子菜,看着有些沉默的余团问道。 余团摇摇头失落道:“没有。” 说完她又带着希翼的目光看着一清,但是她心里也知道答案。 一清神色一变,僵硬道:“我也没有。” “想什么呢,快吃饭。”殷莫醉瞧着两人难看的神色,不满地冲两人嘟囔:“有事填饱肚子再说,快,吃块肉,补点营养。” 殷莫醉说着,给两人各夹了一块肉。 一清笑笑,端起碗来静静吃了起来。三人又唠起了家常。 等到下午,又是一场对决,几人依旧没有找到原封斯。 封娇娇依然不死心地去刷了波存在感。 殷莫醉冷嘲热讽了几句,一清彻底不说话,一句好话都没有。 这几天真是走哪哪有封娇娇的身影,开始一清还能好言相劝几句,拉着殷莫醉别让她发飙。 谁知道这娇小姐竟然这么有毅力,这么长时间都不肯放弃。 又是一顿羞辱加污蔑,封娇娇气愤离去。 在场听见的众人无不咂舌。 这新出茅庐的高手真是惹不得。 口头不饶人,身手也不饶人,真真是难缠的角色。 傍晚,吃了晚膳的三人很是沉默。 殷莫醉强势依偎在一清的怀里,余团跳到房顶,看着夕阳的余晖。 前几日他们和封绝打过招呼,今日他们方圆几里之内最好不要出现人烟,出了人命他们不负责。 为此,封绝将住在周围的人全部请到了别处。 要不是一清实力厉害,不知道有多少人说闲话呢。 残阳如血,夕阳将落,那一片一片的火红如同殷莫醉一样好看。 一清看着殷莫醉,那张细嫩白净的肌肤有些绯红,不知是害羞了,还是紧张所致。 “怕吗?”一清梳理着殷莫醉的发丝问道。 殷莫醉摇摇头,笑奄如花,好看到了极致。 “有你在,我不怕。” 听到这话,一清乱了,他的心乱了。 稳定心神,一清仰头看着远方的落阳呢喃道:“我们明日去寻他,去魔教寻他。” “好。”殷莫醉握着一清的手把玩道。 最后一抹阳光落下。 一清不知道原封斯会不会出现,他不知道,他怕了,他很怕。 上个月,殷莫醉每一声的通呼都打在他身上,很痛很痛,但是他没有办法为她缓解。 难道今日还是如此吗? “唔。”殷莫醉轻呼。 黑夜降临,星光耀眼。 “怎么样。”一清害怕地捧起殷莫醉的脸。 “没……啊啊啊!”殷莫醉痛苦,笑着的面容在那一瞬间扭曲,她死死抓着一清的衣角。 肝肠寸断的痛苦,骨头一点一点被啃食掉,心脏紧绷,全身的肌肉被一刀刀削下。 一清瞬间慌乱,不知该怎么办。 他连忙抱起殷莫醉,将痛苦不堪的她抱紧房间,同时对着房顶之上的余团对视一眼。 余团瞬间站起,走到房顶边缘站住了。 她咬着下唇,看着一清怀里痛苦的殷莫醉,咬咬牙,余团焦急道:“照顾好莫醉,我会找到他。” 一清冲余团轻微点头,然后把房门踹开,将殷莫醉放到床上。 “痛!啊啊!啊啊啊!”殷莫醉眼角的泪一点点沁出,面目扭曲,整个身体在床上翻滚。 她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能嚎叫着。 每说一个字仿佛要了她命一般。 一清满头大汗,连忙将殷莫醉揽进自己的怀里,他梗着脖子,颤声道:“别怕……我在这儿,痛就咬我……乖……别伤了自己。” 一清眼眶泛红,将手递到殷莫醉嘴边,希望她能咬下去。 一清害怕的感觉从心尖涌起,他看着痛不欲生的殷莫醉,心里难受,但却无计可施。只能让殷莫醉咬自己。 殷莫醉虽然很痛,但是还残存了些许理智。 她推开一清,但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每一个字到了嘴边都会变成痛苦的哀嚎。 “啊啊啊啊啊……嗬嗬嗬……” 殷莫醉抓着自己的脖子,她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发出痛嚎。 干涩的喉咙被撕扯到变了声调。 血腥味从喉间涌起,铁锈味一点点渗出,但是却不怎么痛。 她痛的是全身,痛的是灵魂,痛苦像蚂蚁一样满眼全身,没有一丝停顿。 “啊啊啊!”殷莫醉哀嚎,将自己蜷缩进一清的怀抱里。 “乖,等一等,会好的,会好的,会好的……一定能杀了他,一定!” 一清眼看着殷莫醉痛苦,但是他却无能为力,此时他恨不得杀了原封斯。 当年那雷怎么就没劈死他呢! 外面的小风卷起,不知何时风竟然大了起来,一下一下地拍打门窗。伴随着殷莫醉哀嚎,一声一声犹如野兽一般。 “痛,啊啊!痛啊!”殷莫醉面目扭曲,嘴角一丝丝溢出血液。 一清咬着下唇,掰开殷莫醉的嘴巴。 “唔唔,啊啊!”殷莫醉抗拒着一清,可有一波疼痛涌来,她控制不住咬住一清的手背。 “唔。”一清闷哼一声,额头的汗大颗大颗的滴落。 殷莫醉咬着就不放手了,她咬破一清的皮肤,血液哗哗流出。 殷莫醉觉得这血很甜,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吸取更多。 一清由着殷莫醉去,没办法,她现在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得去给他摘啊! 第31章 魔君 殷莫醉现在已经没了理智,她现在除了痛还是痛,也就是溢出的血液还能让她有点知觉。 殷莫醉一身的红衣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一清不嫌弃地将殷莫醉抱紧,禁锢着她乱动的身躯。 一清很怕殷莫醉乱动,然后磕着哪。 一清在房间照顾殷莫醉,而余团在门外寻着原封斯的身影。 今日原封斯若不出现,明日她们就离开,找不到原封斯何必在这儿多做停留。 围剿魔教与他们有何关系! 余团坐在房顶,一阵阵风吹来,显得她的身姿越发娇弱。 耳边传来殷莫醉痛苦的嚎叫,她的脸色白了一阵。 狂风中,她一人屹立与房顶之上,视线扫视着周围的情况,想要寻到原封斯。 她不知道原封斯会不会来。 今天是很特殊的一天,她必须要保证殷莫醉的安全。 捂住心口一下下的抽动。 望了望被乌云遮住的月光星辰,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一沉,她决定用那个方法了。 她盘腿坐在房顶上,手翻转了几下,每一下都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 “彭通!” 一道惊雷从天空划过。 余团紧咬下唇,额头沁出细密的汗水。她手中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咔嚓!” 明亮的闪电划破天空,将天空照耀的特别明亮,清晰可见天空一层层的乌云。 “就一次,就这一次!” 余团低低出声,她在请求,向这个世界的灵请求。 她手中的动作只差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可她动不了,她知道这是这个世界的灵给的警告。 “哗啦啦……” 风一股卷起一股,庭院中的竹林簌簌落着,天空雷云盛行,吓得人胆战心惊。 “啊啊啊!” 殷莫醉的痛苦嚎叫清晰地传到余团的耳朵里,很痛苦,她知道莫醉很痛苦。 余团眼眶蕴起水雾,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低声哀求:“求你了。” 风渐渐平息,像是对余团的宽容。 “多谢。”余团轻声道,最后一个印结起。 印结,以余团为中心,整个院子的竹林,和生物,或者是拥有任何生灵的物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她一口血喷出来,一缕黑雾形成,擦了擦嘴角,余团站起身对着黑屋冷声道:“找他。” 那黑雾颤了颤,快速飞了出去。 余团眼睛一亮,刚行一步,整个人从房顶栽下去。 “嘶……”余团撑起身子倒吸一口凉气,心口的痛苦正在蔓延,一点一点要将她撕碎。 黑雾见主人没有跟上,回到余团身边,绕着余团不停地转。 “咳咳。”余团捂着心口,咳出一口血。 “去,找一清,带他去找。”余团冷声命令。 得到命令的黑雾快速蹿进房间。 余团一个人倒在地上,动不得半分。 每一下都扯着她的灵魂,她不能动了。 缓缓坐起来,在月光之下,余团的脸色更是苍白。 她慢慢地呼气吐气。 黑雾蹿进房间,在一清眼前不停地跳跃。 一清不可能忽视掉这么一团黑雾。 开始一清很紧张,到了后面这团黑雾除了跳便没有其他动作。 一清搂着殷莫醉,警惕地看着黑雾。 黑雾很着急,不停地扭动身子,最后将自己扭曲变形,写出一个个字。 足艮 “足?艮?跟?”一清默默看着。 然后他看着黑雾扭曲几个四不像的字符。 “我走?”一清皱眉念出来。 “跟你走?”一清凌厉问道。 他沉着眼,不知道这黑雾是谁的,怎么会这么玄幻,这么不可思议,难道是余团? 黑雾好像着急起来,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唔唔,痛啊!”殷莫醉全身得不到半分舒服。 一清焦急地安抚殷莫醉,手指放在殷莫醉的头顶,一点点顺抚她。 一清的右手血肉模糊,要不是殷莫醉还有一点点理智,怕是会咬下一清一块肉来。 一清沉着眼,冷冷看着黑雾,冰冷开口:“你是余团的?” 那黑雾瞬间解开身体,不停地抖着。 “她呢?”一清突然觉得大事不妙,余团呢,她去哪了?她难道出事了吗? “啊啊!”殷莫醉的痛苦再次传来,一清看着痛苦的殷莫醉,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他要不要离开这里,跟着黑雾。 这黑雾八成就是余团的了。 这个世界怎么看都不会出现像黑雾的东西。 “原封斯!”一声厉色响起。 一清身体一颤,那是门外传出来的,那是余团的声音。 “呃呃……痛啊。”殷莫醉蜷缩在一清怀里,每一寸肌肤都被剜开。 “小草乖。”一清抚了抚殷莫醉的眉心道:“我去去就回。” 一清说完小心将殷莫醉放到床上。看到痛得胡乱翻滚的殷莫醉,一清一咬牙,狠心离去。 “啊啊啊啊……” 殷莫醉痛苦的声音一道道传来。 一清盯着门外,阴沉着脸,脚步沉重,拿起刃雪快速出去。 黑雾在前快速飞出。 一清把门打开,一眼看到被掐着脖子的余团。 黑雾飞向余团的方向,一溜烟钻进余团的身体。 原封斯沉眼,低哑着声音恨恨道:“你到底是谁?你不是那个孽种!” 原封斯一身夜行衣,脸上的面罩也被扯下,漏出那张阴郁的脸,还有眼角间深可见骨的伤疤。 还有他脖子上一个复杂的暗纹。 那是魔教右使的标志。 一清听说了魔教右使的事情。看来原封斯果真是魔教的人。 “你到底是谁!”原封斯大吼。 余团身体被限制,喉咙被掐住,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 “啊……你……”余团被掐的喘不上气,她能感受到灵魂正在一片片破碎。 一清磨着牙,风卷起他的衣角。 院子里没有了竹叶的清香,所有的植物莫名枯萎,呈现一幅衰败之相。 一清了不想去了解那么多。 原封斯近在眼前,杀了他青草就能解放了,多好啊。 一清脚步飞快冲向原封斯。 刃雪出鞘,银光炸闪,原封斯避无可避。 原封斯自然能感受到一清的剑刃,但那又如何,一清的剑伤不了他。 显而易见,一清的剑并未刺进原封斯的身体。 “呵,凡夫俗子,凭你也想杀我。”原封斯孤高的仰着头,一脚踏上房顶。 原封斯带着余团,手紧紧挟制余团,随意瞥了眼一清,原封斯嘴唇贴近余团阴冷问:“你是谁?” 原封斯将手放松了些。 余团眼眸一沉,静静看着原封斯,嘴唇微颤:“我是林柔。” 原封斯一瞬间的怔然,他看着余团那如水一般凉薄却带着不忍的目光。 一清不放过任何机会。既然武器伤不到他,那么内力呢? 一清进跟上原封斯,出掌拍向原封斯,原封斯一口血喷到余团身上。 余团眼神幽怨,手里出现一根银针,快速扎向原封斯的脖子。 原封斯捂着潺潺流血的脖颈,留恋地看着余团:“柔儿,你……” 原封斯想抓住余团,可余团厌恶地躲开,勾着唇角讽刺道:“我不是林柔。” 原封斯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余团,他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得到了最好的话和最伤人的话。 “柔儿……”原封斯不甘心想要抓住余团。 “杀了他。”一清沉眼厌恶道。 “啊啊啊!”殷莫醉的通呼响彻整片天空,一清听的揪心,越发厌恶原封斯。 “嗯。”余团点头,手中的银针在月下越发亮眼。 余团忍着剧痛,手起针落。 原封斯闭上眼,他不想跑了,就想静静等待着死亡。 刚刚余团承认自己是林柔的眼神他忘不了,那是林柔的眼神,那是他最爱的女人的眼神啊。 她要杀便杀吧。 “蠢货!”恼怒的声音在整个青竹居响起。 就在余团针落的那一刻,原封斯被一阵黑雾卷起到空中。 “咔嚓……轰隆!” 雷云伴随着闪电降临,半空中,一个黑袍人稳稳站立于半空,那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哗啦啦的雨下,一道闪电直接劈下,直冲黑袍人而去。 黑袍人一挥手,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整个青竹居,雷电如何强大也劈不开这道屏障。 而这屏障竟然将外界的声响也全部屏蔽了。 “殷!莫!酒!”余团咬牙切齿地仰头看着黑袍人,念着他的名字像是要将他撕了。 “原来是你,真是好狗,跟在她身边能得到什么?魔界众人早已臣服于本君,你作为魔界的一员见到本君不该恭敬地……”殷莫酒伸出手朝余团指了指,而后威慑道:“跪下叫魔君吗?” 余团在殷莫酒伸出手的那一刻猛然跪下。 一清睁大眼睛,试图拉起余团,余团却像是长在房顶似的,怎么也拉不动。 “呵,你也配!”余团推开一清,恶狠狠瞪着殷莫酒,眼中是满满的不屑。 “哦,胆子不小。本君好歹也是你们的王。”殷莫酒抬了抬手,余团被拽到半空。 一清沉眼,扫视着周围的一切,他现在是毫无办法,他的力量太过强大。 “破碎的灵魂,被拼接起来的感觉不好受吧。瞧瞧,这都出现裂缝了。”殷莫酒说着,手一点,一道黑雾直冲余团而去,狠狠扎入余团的心脏。 “啊啊啊!”余团痛苦大叫。 但是余团并没有死。 是的,那团黑雾并不能对余团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反而是灵魂被击穿了。 一清焦急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沉下心来紧咬着牙齿,愤恨地望着殷莫酒。 他试了试距离,无论弓箭还是暗器都达不到黑衣人的高度。 “主人……能……”原封斯知道那是林柔,想要阻止殷莫酒,他颤着声音开口。 “碍事。”殷莫酒冷冷说了一句,直接将原封斯打晕,而后他冷漠地开口:“蝼蚁就是蝼蚁,给你个机会,效忠本君如何?” “呵,效忠你?”余团脸色苍白,浑身直颤,但是依旧倔强地讽刺:“还不如杀了我。” “真是忠心的狗,她就那么值得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嗯?” 黑袍之下,殷莫酒脸被紧紧遮盖,他说着,不甘的声音一点点传出。 沉默的空间里,唯余殷莫醉痛不欲生的痛嚎。 第32章 逸云出世 过了许久,余团才冷冷开口:“命?命不值钱,我从效忠她的那一刻就明白了,我随时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你怎么这么倔强,这让本君真是苦恼!”殷莫酒咬牙切齿地看着余团,一手成爪,无形的力道将余团渐渐腾升,而后快速砸向地面。 一清大惊,跳起想要接住余团。 可就在接住的那一刻,余团停止了,一清见状,快速调整步伐,安稳落地。 余团被吓得喘不上起了,白净的脸皮呈现一种病态,她周身缠绕着一层层的黑雾正在腐蚀她的身躯。 很慢很慢,但却冰冷刺骨。 “不敢杀我?”余团勾唇一笑,冷漠看向殷莫酒 “哦,怎么会这样想?” “你怕她回来杀了……你!”余团语气尖锐,生生刺痛了殷莫酒的心脏。 他倒不是害怕杀了余团,他只是想要折磨折磨她而已。不过她后面那句话可真真是折磨了许多年的痛苦。 他很怕,很怕殷莫醉卷土重来,他知道殷莫醉回来后一定会杀了他。 “嘁,胆子不小啊。”殷莫酒阴沉沉说道,低沉着嗓音带着凌厉的杀气。 一清抿唇,紧张地观察四周,却想不出任何办法。 耳边是殷莫醉的痛嚎,要是早一步杀了原封斯多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让两个女人痛苦到这种地步。 他现在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的无动于衷。 要是他有如同他们一般的力量就好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就在这时,一清睫毛微微一颤,一股久违又熟悉的力量从心口传出。 一清慌忙捂住心口,剑鸣声传遍整个身体,骨骼血液都在随着剑鸣嗡嗡直响。 像是得到什么启发一般,一清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意识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一清手中闪过一道白光,一把亮白闪着银光的剑出现在一清手里。 剑体雪白,剑柄没有一点花纹,只是简简单单刻着两个字——逸云。 剑身轻薄,透光发闪,剑锋如同薄纸一般,寒光炸现。 一清愣愣看着自己手里的剑,来不及多想,跟随着意识将剑甩了出去。 身体莫名地涌着一股温流,从各个经脉穴道游走。 一清沉眼,随着意志控制着剑的方向。 很顺利,剑直冲殷莫酒而去。 殷莫酒察觉不对,松开余团,轻松躲过一清的剑。 余团不受控制的下坠,她用尽了力气才稳住,坠落到地面,余团知道自己的双腿应该是骨折了。 “倒是把你忘了。”原封斯阴恻恻道,但是声音中带着隐隐的忌惮。 他带着原封斯四处躲避,黑袍下的脸一暗,他撤除屏障,雨和雷电迅速席卷青竹居。 余团被雨水打湿,但是她还是奋力地爬向殷莫酒的房间。 一清见人要走,怎么肯放过,起身便追。 他知自己可能会打不过,知道很大可能抓不到他们,可是他怎么能放任他们逃离。 青草可还在受苦啊。 雨水瞬间打湿一清的发丝。 他冲余团匆匆道:“看着小草,我去追。” 一清说完就追寻去了。 余团爬到屋里,撑起身子倒在殷莫醉的床边。 殷莫醉此时已经痛的不行了,她将指甲嵌进肉里,头不停地撞着墙壁,嘴角溢着一股股的鲜血。 她不知道外面的状况。 天空之下的雷电她没有感觉,她已经听不到了。她现在全身心的只能感受到身体的痛苦。 余团从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之前被黑雾腐蚀,身上也鲜血淋漓。她能感受到自己灵魂的破碎,正在一点点裂成粉末。 不知道还能不能拼接起来。 余团苦笑一声,从怀里拿出青白瓷瓶倒了一颗药丸快速服下。 现在这药的苦涩味真的是赶不上心里的苦涩。 余团拉着殷莫醉的手,希望能抚平她的痛苦。 可这怎么可能呢? 殷莫醉很痛,一声声的嘶叫都让余团痛苦不已。 当年就不该救原封斯的,他该死的。都怪自己,都怪她! “忍一忍,别伤了自己,很快就能好了。”余团喃喃自语,声音发颤,她多么希望原封斯死去啊。 “啊啊啊啊!”一声声的惨叫响彻整个天空。 青竹居门外,一个瑟缩着身子,带着黑纱的女人张望四周,小心翼翼环顾四周。 天空的雷电消失,大雨不停地洗刷大地。 她在门外听着殷莫醉的惨叫,一声声的凄惨让她忍不住发抖,咬咬牙,她忍着害怕踏进青竹居。 踏入的那一刻她震惊了。 天呐,这是什么地方! 这盟主府吗?这到底是哪里? 所有的竹子已经便黑,蔫蔫的已经死去,地面没有半点光彩,黑色像是席卷了这个地方。 女人心里震惊,雨水滴落进她的眼里。 黑纱紧紧贴着她的脸,她用衣袖揉了揉眼睛,脚步越发快了。 目标直击水井。 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直接扔了进去。 天空咔嚓响起惊雷。 女人身子一颤,紧咬着下唇快速退出去。 而惨叫声连绵不绝,刺激着女人的大脑。 青竹居周围今天盟主下令不得靠近,得快点走,别被人发现了。 没想到啊,他们竟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那惨叫可真是凄厉,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叫的那么凄惨? 女人来的晚,并没有看到之前的状况,不然怕不是要吓晕过去了。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殷莫醉的惨叫声才堪堪消失。 殷莫醉虚弱的躺在床上,整个人精神恍惚,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状况。 “莫醉……”余团颤声道。 殷莫醉恍恍惚惚侧头看去,她整个人身上全是血腥味,都是自己的血。 她迷茫不知,喉痛嘶痛,动不了半分也说不出一句话。 抬抬手,殷莫醉擦了擦余团苍白的脸,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刮着干燥树皮的难听。 “我……没事,团团别……担心。”殷莫醉努力扯着嘴角表示自己没有事。 眼睛僵硬地转了一圈,没看到想看的人,殷莫醉有些慌乱,嘶哑的声音变得焦躁:“木头呢,咳咳,木……头呢!” 余团连忙伸出手安抚殷莫醉,语气努力变得柔和起来:“没事,他去追原封斯了,你好好休息,听……” “你的手!”殷莫醉抓住余团的手,眼睛往下瞟。 余团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露出的皮肤您黏哒哒滴着血,白嫩的肉被翻出,有些地方深可见骨。 “怎么回事!咳咳!”殷莫醉说着,胸腔一阵疼痛,牵扯着她的嗓子,喉咙一阵腥甜,铁锈味遍布口腔。 “没事,你先睡!”余团出现一丝慌乱,捞过被子盖到殷莫醉身上,强硬地逼她睡下。 “到底……”殷莫醉不从,还想再说什么,想要问出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 “先睡,等你休息好了就和你说。”余团强硬地说着,面容坚定,一定要她先休息。 见着憔悴不安的殷莫醉,余团摇摇头,转而轻声安抚:“好好睡一觉,我保证,你醒了就告诉你一切。” 殷莫醉纵使着急也无用,她现在真的很累,身体也很疼,看到余团这么说,那就随余团。 眼睛阖上,殷莫醉还不忘低喃一句:“团团,记得吃药。” “好。”余团轻声回应。 她看着殷莫醉,推了推殷莫醉的身体,发现她已经睡去了。 余团无奈轻笑。 果然还是累了。 是啊,这么一晚的折腾,怎么会不累呢。 余团趴在殷莫醉的床脚,动了动自己的脚腕。 “嘶……”余团倒吸一口凉气 ,脚腕的疼痛细细密密的,她有些站不起来,大概两条腿全部骨折了。 余团无奈摇头笑了笑,犹豫看了看着睡的很沉的殷莫醉,想了想就那么坐在地上。 双腿盘起,闭上眼,深呼吸,一下一下。 运气修养,希望能快点吧。 至少也要把腿修复了,不然走路都是问题。 余团修复着双腿,时间也一点点过去,等到黄昏之际,殷莫醉也没从睡梦中醒来。 余团姿势没变,依旧打坐。 而一清也迟迟未归。 风一阵阵卷起,盟主府很安静,有一种风雨欲来的爆发感。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打了一夜的雷,不少人为这奇景疑惑。 真是难见。 昨夜的风雨雷电掀起了不少人家的屋顶,盟主府也被摧毁了不少房屋,现在正在整修。 这一切都跟青竹居无关。 昨夜风雨太大,无人知晓青竹居发生的事情。 而一清也和封绝说过,如无事情,就不要接近青竹居,不然后果自负。 本来封绝是有些疑惑的,可一清拿出剑指着封绝警告道:“踏入那里,生死不论。” 一清之所以说这么冷情只是因为找不到原封斯,心里着急,说话就冷了些。 而殷莫醉毒发不是可以掉以轻心的,所以他才那么说出来。 受到一清威胁的封绝想了想,便下令不让人去接近青竹居。 他现在对留下一清这一行人第一次出现了后悔。 那一清拔剑的时候真是毫不留情,说生死不论也说的凉薄冰冷。 他真的怕了,他是找了一个什么祖宗回来。 而此刻的封绝坐在正义厅的高位上,头疼扶额听着管家的叙述。 “青云观,藏剑山庄,刹天帮等共计二十个门派出现血液渗出的情况。” “查到原因了吗?”封绝撑着脑袋,心里焦乱问。 第33章 死人 自中午时分,府里陆陆续续出现肌肤渗血的情况。 从头到脚,一刻不停地渗。 而现在已经出现死人的状况。 是一个三岁小儿,血淋淋地变成干瘪的状况,一身的血液全部流干。 血液流干后,身体上的血液竟然顷刻间消散。 很奇怪,像是撞了邪一般。 “没有。”管家恭敬回答。 封绝面容一沉,想了想冷声吩咐:“将有病的……” 封绝说着,握紧拳头,突然他觉得手掌黏答答的,他瞧瞧看了眼。 一口气梗在嗓子说不出话。 一颗颗的血流出,黏附在身上。 封绝瞪大眼睛,嘴唇一颤,见着管家低着脑袋,稳了稳心神,慌忙道:“好好照顾有病的人,快点去配解药。” “是,要不要把有病的人关到一起。”管家低着脑袋,抬头询问。 封绝看着管家即将抬头,后背汗湿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汗还是血。他浑身颤抖,紧张大喊:“滚出去!” “是。”管家低下脑袋,响起了什么询问道:“那青竹居还未传来消息,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管家轻声询问。 封绝现在全身心关注自己,胡乱应声,连一清的警告都忘了:“随便,出去!” 封绝沉声,站起身走到后方。 管家见封绝走了,这才抬起头,看到那高位之上的椅子好像有点点红痕。 管家揉揉眼,门外传来一阵阵的哭嚎声。 “杀千刀的,还我儿命来,他才三岁啊!” “盟主,请出来主持公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出来说一下情况啊!” “又有人死了……” “又死了一个!” 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刻不停,管家慌忙出去阻拦众人。 青竹居,殷莫醉睡的并不好。 黑暗沉闷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黑沉沉的宫殿,没有一丝生气。到处是荒芜的枯枝败叶,没有一点光彩,没有一点有灵性的生物能够存活。 在最中央的主殿里,一个尊贵的男人坐在上面。 殷莫醉知道,他已经很老很老了,就快死了。 她站在下面,身边站着一个和她一摸一样的男人。 “杀了他,这位置就是谁的。”那男人说着,冷漠地看着他们。 明明是他们的父亲,但却没有半点温情。 “是。”他们应声离去。 走出宫殿,殷莫醉莫名觉得心很痛。 “姐姐,你舍不得杀他吧,那么算不算我赢了?”那个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笑眯眯看着他,一脸的挑衅。 殷莫醉只觉得他的笑很刺眼,明明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脸,她却觉得很恶心。 讽刺的话脱口而出:“殷莫酒,没人杀得了他。” 说完又觉得不够,眯了眯眼,磨了磨牙冷冷威胁:“别动他,小心我杀了你!” 她说完这句话甩手离去,只能听到殷莫酒最后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那又如何,你杀不了我的。更何况你爱上他的事情我还没捅到父君那里,这是我这个做弟弟最后的良心了,哈哈哈……” 殷莫醉只觉得心里很痛,一挥手,直接出现在一个大帐中。 “大皇女。”余团一身铠甲,长发束起,一副英姿勃发之相。 “嗯。”殷莫醉轻轻点头,直接越过余团走进大帐,看着桌子上显示的战场,沉下眼,闪过一丝狠厉。 “那就鱼死网破吧。”殷莫醉冷冷说着。 余团一愣,不可思议看着殷莫醉。 “大皇女,你是想?”余团颤声问道。 殷莫醉眼神一暗,冷漠看着战场的幻影,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嘲讽:“在战场上杀了他!” “不可!”余团大惊。 殷莫醉只觉得眼前一黑,昏沉的意识压迫着那些记忆。 殷莫醉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昏沉的梦,一个很久很久的梦。 蹭了蹭眼睛,指尖湿润,像是流了泪。 殷莫醉忍不住侧头,余团坐在地上打坐,并没有出去,一直在这里照看自己。 余团的脸很脏,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全身血肉模糊,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殷莫醉眼眶湿润,喉咙一梗。 她推了推余团:“团团,醒醒。” 殷莫醉说完,余团立马就感受到了。 余团吐了口浊气,悄咪咪动了动脚腕,发现还能动,心里一松,撑着殷莫醉的床沿站起来,温柔看着殷莫醉,和气道:“你休息一下,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洗洗身子。” 余团说完就要离开。 殷莫醉敏感的发现了余团的不对劲。 余团脚步虚浮,走的极慢,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 确实没错,这点时间只够余团简单修复身体,根本就没能完全恢复,现在余团基本就是走在刀尖上一般,每一步都走的痛苦。 殷莫醉眼眶湿润,直接掀开被子,不顾酸疼的身体跳到地上,直奔余团而去。 “怎么……”余团惊讶,想要让殷莫醉去休息。 殷莫醉撅嘴不满道:“哼,我都睡了那么久,身子都疼的不要不要的。就不能让我活动一下身子啊。” 殷莫酒眨着闪亮的大眼睛,一副任性的模样。 “好,随你。”余团摇摇头,也随了殷莫醉开心。 等殷莫醉踏出门的那一刻她瞬间震惊了。 天呐,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揉了揉眼睛,望着眼前那黑不溜秋,甚至是光秃秃的竹林,一度以为自己走错的地方。 殷莫醉愣愣地指着竹林的方向,颤声看着余团问道:“团团,昨天发生了什么?怎么都成黑色的了,是被雷劈了还是被火烧了?” 殷莫醉震惊。 余团眼神一暗,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拍了拍殷莫醉的手,安抚她道:“等收拾好我再和你慢慢道来。” 殷莫茫然无措的挠挠头,只能僵硬开口道:“哦哦。” 说完,殷莫醉观察了四周,眉头皱的紧紧的,像是在苦恼什么。 余团敏锐的发现了,放下桶。 一边打水一边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殷莫醉看着余团,手放到绳子上帮余团打水,而后不满地看了看一清的房子:“木头呢?我怎么一直没见着他,不是说我醒了就和我说吗?” 余团身子一僵,沉默了下来。 殷莫醉敏锐的察觉到了,转而打着哈哈道:“算了,等见着木头再问,我们还是先洗个澡吧,这身上黏答答的,不是血就是汗。” 余团听着,抛出脑海中多余的思想应声道:“是啊,是啊。” 殷莫醉想着,看了一圈余团的身体。 真的是狼狈不堪,和自己相比,真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状态。 殷莫醉摇摇头,想着昨夜定是发生了大事。 可惜自己痛的失去的理智和所有的感觉,不然一定能帮到余团他们。 想着,殷莫醉不由得黯然神伤。 一阵微风拂过,殷莫醉忍不住打个冷颤。 水打上来,余团想要去拎,殷莫醉二话不说接过,冲余团吐吐舌头道:“我想试试自己的力气怎么样,就让我来拎吧。” 殷莫醉说完,不给余团反抗的机会,拎着水就冲到青竹居不起眼的柴房里。 余团在身后看着殷莫醉的动作。 抬头望了望天,天空阴沉,没有往日的夕阳残晖了,只剩下一片阴霾之气。 余团忍不住皱紧眉头,周围一切都有些安静了。 虽然有风拂过,虽然空气中挥洒着雨后的气息,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 整个地方也太安静了。 难道是她太敏感了吗? 刚这么想着,她耳朵一动,听见了门外匆匆的脚步声,来人还不少。 殷莫醉拎着水桶到柴房,刚走到柴房,门外吵吵闹。闹的喊声响起。 殷莫醉一挑眉,放下水桶走到余团身旁,两人对看了一眼,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换对方立马明了。 现在这个地方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看的。 现在的青竹居可不复之前的样貌,叫人看去该如何辩解? 殷莫醉和余团想不到怎么办,但两个人都有着一样的想法。 就不解释,反正都要离开。 敢拦? 那就把命给老子留下来! 殷莫醉眼睛一沉,定定看着门外,不时门就被踹开了,为首的是一个鱼腥味的大叔。 据说是什么运漕的人,整个大沧国的水路都有他们控制。 据说头头叫什么郑霸宇。 他们身后呼呼拉拉跟着一堆人,还有封娇娇也在其中。 殷莫醉莫名其妙,看着这群来势汹汹的人,双手紧握着拳头。 来者不善,那就不要想着她会好脾气对待他们了。 “哼。”殷莫醉冷哼一声,忽略众人眼中看待青竹居的震惊之色,蔑视地看了他们一眼讽刺道:“不知各位有何贵干。” “做了啥子事儿,你自己知道!”郑霸宇一身的肌肉漏在外面,拿着一把鱼叉,像是要和殷莫醉决斗一般。 殷莫醉有些摸不着头脑。 看着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啧啧两声道:“不就是毁了你们一个院子嘛,多少钱?你姑奶我还是赔的起的。” “喝,谁跟你们说这事儿,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郑霸宇身旁一个小年轻厌恶地看着殷莫醉两人,神色带着满满的愤怒。 他憋红了脸,拉出封娇娇身边的那个丫鬟:“来,出来和她对峙!” 那丫鬟看着殷莫醉,颤颤巍巍,吞了吞口水,像是害怕什么似的不敢开口。 殷莫醉紧皱着眉头,眯起眼睛打量起那个丫鬟,双手抱臂:“哦,对峙什么。” 她现在只觉得身子酸疼。 麻蛋的,还有没有点眼色,没看见两个姑娘家家一身的伤吗? 眼睛长哪去了,那满身的血是看不见吗? 第34章 对峙 郑霸宇身后的人群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打量着殷莫醉和余团。 这两个姑娘家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一身的血啊? 他们的窃窃私语殷莫醉权当放屁,眼睛冷冷锁着那个丫鬟,她倒要看看这人口里的对峙是什么。 殷莫醉站的笔直,一脸的冷漠,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手指放在手臂上轻轻敲击起来。 余团看着殷莫醉,仿佛见到了她的大皇女。 大皇女总是这样,遇到这样的对峙,或者要独当一面的时候总是一副冷漠,但嘴角却会牵起一抹不屑的嘲讽。 这是余团在这个世界从未见过的样子。 殷莫醉在这个世界活的很开心,一切的事情都由一清为她解决,都不需要她动手。 现在一清不在,她是要独当一面了吗? 风卷起双方的衣角,天空也渐渐暗了下来,黑色的竹叶飘落,显得整个青竹居很是压抑。 从前的青竹居是那么清亮而悠悠啊。 殷莫醉抿了抿唇,冷冷瞧着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吓得浑身直哆嗦,什么也不敢说,咬着下唇,像是在害怕什么似的。 郑霸宇站到丫鬟身后,伸手拍了拍丫鬟的肩膀道:“丫头,说,我们给你撑腰。” “红梅,说吧,小姐给你撑腰,不要怕。”封娇娇一袭白衣从众人身后走出来,风韵款款,病弱之态尽显。 “小……小姐……”红梅直颤着身子,害怕地看着封娇娇。 封娇娇温柔看着红梅,温柔道:“别怕,小姐在呢。” 封娇娇拍了拍红梅的肩膀。 红梅见状,眼泪一颗颗地掉落,红着脸愤恨道:“昨……昨夜,小姐托我给道长他们道歉,这些日子给他们造成的麻烦。” “因为想着这件事,所以迟迟未睡。又因太晚了,怕影响小姐清誉,所以托我给道长他们致歉,没……没……” 红梅说道这里,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哽着嗓子,一句话也不敢说,慌里慌张的瞧着殷莫醉,明晃晃告诉大家她在害怕殷莫醉他们。 殷莫醉一听,很是不解。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余团表面虽然平静,可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昨晚上这女的到底看到了什么? 难道是看到了殷莫酒,我天,这不是常人能看到的吧,真他娘的操淡。 昨晚上干架那么激烈,这女的不会全部看到了,这该怎么办? 不会把他们当做妖魔了吧。 结合院子的情况,被当成妖魔的结果是九成九的。 据她了解,这个世界被当成妖魔的都要被烧死吧。 啧,要不要开杀戒呢? 余团想着,越想越远。 而殷莫醉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她不就是毒发了一夜,怎么一觉醒来多了那么多自己根本无法了解的事情。 殷莫醉那个郁闷啊,郁闷极了。 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 想着,殷莫醉的眼神不由地在红梅身上打转,期望能够看出点什么。 可红梅除了颤抖就是颤抖,像是怕极了他们的样子。 而那个封娇娇也是一脸温柔地安抚红梅。 模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而那群凑热闹的人更是起哄道:“别怕,我们都在。” “丫头,不要怕,说出来。” “我们这么多人呢,小丫头别怕啊!” “……” 一声声的安慰声接连比伏的响起,真让殷莫醉不爽。 殷莫醉沉着眼,喉咙一股铁锈味涌上。 强行咽下,温热的血液顺着咽喉滑落进胃里。 殷莫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这血很美味。 舔了舔唇角,殷莫醉感觉自己有点过度兴奋了。 这种感觉像是从灵魂发出来的。 鼻尖不知道为什么,漂浮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很香,真的很香。 突然间,殷莫醉觉得自己的身体从灵魂都发出一股颤粟。很渴望,吞了吞口水,余团望着血腥味飘出的人群,眼睛炙热,却又显得晦暗。 她想要,想要喝上一口。 余团离殷莫醉最近,她也是最关注殷莫醉状况的一个人。 尽管在脑子想了一堆东西,可她还是会关注殷莫醉的状况。 她发现殷莫醉好像有点兴奋了,好像有一种看中猎物的感觉。 余团瞳孔紧缩,难道大皇女回来了! 余团不敢置信。 大皇女因为功法的缘故,最是喜欢血的,每次有血腥味的地方都能激发她。 她也嗅到了来自人群的血气。 “啊!有人犯病了,快逃!” 她望去,只见人群骚动,无数人快速奔离,留下一个年轻人愣愣站在原地。 年轻人望着自己的手掌,血一股股的涌出,脸上也沾染一片红。 不是愤怒,不是娇羞,而是被血覆盖。 年轻人看着。 “啊啊啊啊!”他猛然叫着,猛然倒地,像是昏死了一般。 余团见状,瞳孔紧缩。 殷莫醉根本就是没有感觉,她看着那血珠,只觉得口干舌燥,真真是美味。 好像何一口呀。 殷莫醉咽了咽口水,脑子一个激灵,猛然掐了掐自己的手腕。 “该死,我到底在想什么!”殷莫醉愁眉不展,压下心里莫名翻涌的欲望,收敛了眼神,静静盯着前方。 “该死,这病会传染的吧。” “怎么办!” “快点把他抬出去啊!” 一群人不敢靠近那浑身沾血的年轻人。 就在这时有质疑的声音响起。 “你看,她们也是一身血,是不是也发病了。”有人低眉顺眼地看着殷莫醉。 殷莫醉一个眼刀过去,冷冷瞥着那个质疑的人。 有人挤见状,忍不住擦了擦冷汗,讪讪道:“不会不会,发病的人满脸都是血,她们脸上没那么多。” “哼,谁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或者说身上藏着什么解药。”有人不满讽刺道。 而这时,被惊吓过后的管家出列,找了两个奴仆想要将人抬走。 余团抿着唇,见着他们要抬走,出声制止:“慢着。” 余团说完,就直直走向那个发病的人跟前。 殷莫醉拉住余团,冲她摇摇头。 余团叹息一声,给了殷莫醉一个安心的眼神,就走过去。 殷莫醉不放心,跟在余团身后。 余团的脚依旧不利索。 殷莫醉观察了四周,对比院中的情况,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殷莫醉皱着眉,手指一下一下点着自己的手臂。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说着殷莫醉听不懂的话说 “贼喊捉贼。” “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杀人灭口?” “……” 殷莫醉冷着脸,没有往常那种明媚张扬的感觉,只剩下凌厉的狠意,让人不敢直视。 她冷眼扫了一圈众人,众人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噤声。 殷莫醉敛下神色,静静看着余团的动作。 余团蹲下身,周围人警惕地看着她。 余团摸了摸那人的脖子,沾了一手的血。她抬起手,愣愣看着那血,那血一点点消失,变成烟雾。 年轻人身上的血珠一股股流出。 余团心里有了想法。 殷莫醉看着余团的动作,看着那指尖的血液,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一股股震荡的感觉自灵魂震起。 殷莫醉握紧自己的手,让自己放轻松。 很奇怪,她今天怎么那么激动,不就是一个血人罢了,死人她都没,为什么对这个血什么表情,人那大反应,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乌云蔽日,阳光早已不在,天空连半点星辰都没有,整个青竹居变得黑黢黢起来。 三尺之内都见不着人。 殷莫醉沉默着。 余团站起身,扯了扯殷莫醉的衣角道:“莫醉,你回避一下,现在的场面不太好,你可能会……” 余团眼珠子转了转,继而道:“可能会有危险。” 其实余团更想说的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我……”殷莫醉张了张口,想要拒绝余团。 毕竟她不是背信弃义,将朋友置于死地的人,怎么可能任由余团自己留在这里。 没想到刚说一句话,就被人开口打断。 “呵,还想逃?”有人在黑暗处冷冷讽刺。 殷莫醉眨眨眼,努力看清那人,听声音就知道是封娇娇这个恶心的人。 封娇娇靠近殷莫醉,抓着红梅,每走一步都带着柔弱之气。 靠近殷莫醉,殷莫醉若隐若现的闻见了封娇娇身上带着的药气。 皱了皱眉,殷莫醉捂住鼻子,不爽道:“逃?不知道我这是干了什么丧良心的事要逃?还是说因为你勾引我师兄,所以要躲着你啊!” 殷莫醉说着,还不忘把封娇娇贬低一顿。 封娇娇气的脸颊恼红,抓着红梅推到殷莫醉身前气愤道:“来,说出来。” 这一下,红梅是真真害怕地不行,身子也跟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而管家吩咐奴仆把院中的灯笼点亮,同样拿了许多的灯笼递到众人手里。 众人接过,这才看清了场面。 郑霸宇看红梅如此害怕,拿着自己的武器走到红梅身前给她撑腰。 “说,别怕,这么多人在,一个娘们还能翻了天不成。” 殷莫醉心里堵着一股气,而余团也同样皱眉不解。 余团现在很怕殷莫醉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人身上的血不对,这些血液都被加料了,都被清了杂质的,对殷莫醉的诱惑很大。 殷莫醉磨磨牙,好笑地看着红梅,眯了眯眼,磨着牙齿道:“哦,说说啊。” 殷莫醉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不对劲,但是又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她倒要听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红梅眼泪汪汪,害怕的神色尽显,而封娇娇像个好姐妹一般不停地安慰红梅。 红梅吞了吞口水,颤声道:“昨夜,我……我看到……看到殷姑娘在……在……在……” 第35章 归来 红梅像是害怕的不行,一个字说了许久也说不出来。 殷莫醉脸色越发深沉,她觉得自己很想发`泄一下,胸腔里那蠢蠢欲动的暴虐欲正渐渐席卷她的大脑。 “别怕,一点点说。”封娇娇温柔安慰。 围观的人接连不断地为红梅打气。 余团看清了殷莫醉的状态,拽了拽殷莫醉的袖子,轻声安抚。 “莫醉,忍一忍。” 殷莫醉看在余团的面子上忍住了。 可鼻尖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烈,简直像是要她命一般,不停地刺激着她的感官,让她没有半点方法。 这时,围观的人中有一个男人悄悄往远处走,脱离人群,想要跑出去。 “啊!这儿有人发病了!”有人高喊,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又逃离了。 留下那个男人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他看着逃离的人群,眼眶猩红,恶狠狠望着殷莫醉,拿着手里的剑直冲殷莫醉而来。 “都是你!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得我!” 那男人嘶声力竭地冲殷莫醉大喊,血腥味牵动殷莫醉,这味道让她有些慌乱无措。 但是内心深处的欲望已经被勾起了,无法再压制下去了。 众人大惊,余团想要拉开殷莫醉。 但殷莫醉毫无所动,她眼神兴奋,像是看到了自己最爱的猎物。 余团大惊,死拽着殷莫醉想要将她拉开。 男人在接近殷莫醉事,那剑离殷莫醉只有不到一指长。 “完了。”众人和余团一同想着。 其他人觉得殷莫醉“完了”。 而余团却恰恰相反。 她想着的是那个男人“完了”。 殷莫醉兴奋地伸出手,殷红的舌尖舔了舔下唇。 “该进食了。”殷莫醉想着。 心底的欲望喧嚣,无声的欲望告诉她该进食了。 眼看殷莫醉抬手,余团严阵以待,她准备杀出去。 就算自己受了伤又如何,对付这帮凡夫俗子绰绰有余,更何况,他们身上大概都中了浴血散。 呵呵,杀他们易如反掌。 殷莫醉瞧着接近自己的人,眼底的兴奋与激动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殷莫醉伸手,正想解决掉男人。 只见男人猛然倒地,殷莫醉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殷莫醉抬头,望着前方。 只见一清一身青衣飘飘,手里拿着一柄利剑,狠狠刺入了男人的肩膀。 剑柄一下击中男人的脖颈,男人昏了过去。 利剑沾染的血顺着剑锋一点点滑落,不留半点血液在上。 一清收起剑,淡漠的双眸看向殷莫醉。那一瞬间,他的眸子只剩下殷莫醉,他勾唇轻笑,走到殷莫醉身前看了看她。 不满皱眉道:“怎么这幅样子?” 一清回来,殷莫醉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里开心的冒泡。 眉眼沾染喜色,鼻尖的血气,心中的欲望都被看到一清那一瞬间的悸动压下。 殷莫醉嘟着嘴,抱住一清的手臂娇声告状:“他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应该是污蔑我的。” “污蔑!”封娇娇睁大眼睛,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殷莫醉恨声道:“昨夜红梅亲眼看见你在井水中下毒,怎么算是污蔑!” “对啊对啊。” “这都有理有据。” “你们不敢承认吧。” “……” 一声一声,众人纷纷附和。 其实这样的解释漏洞很多,但他们不在意啊。 不知道原因,没有解药。猛然听说有人下毒,还是那个脾气不好,张扬不知数的殷莫醉。 江湖武林也没有她的名号,那么是她又怎样,肯定是她。 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野丫头,指不定就是她下的毒,现在整个盟主府的人都焦躁不安,生怕自己也染上病,也不知道这病会不会传染。 反正先抓了殷莫醉,大不了查出真相再放了。 这些人倒是有几个不愿这么想的,可他们身上也出了这样的情况。 心里的怨恨和害怕,让他们一度觉得就是殷莫醉。 一清听罢,不等殷莫醉龇牙咧嘴与众人争论一番,一清就冷声开口:“各位可真是聪慧,就这么认定我师妹下毒?” “怎么不是,这儿都有人证!”封娇娇冷哼一声,把红梅推上前去。 红梅眨眨眼,怯弱地看了眼封娇娇,而后颤声道:“确实是我亲眼所见。” “呸!见你个鬼,姑奶奶我昨夜被困在屋里,什么时候去过外面。”殷莫醉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看着红梅,抓着一清,可怜巴巴地撒娇道:“师兄,他们冤枉我。” 说着还不忘蹭蹭一清的身体,给自己搏点福利, 一清耳垂通红,但也不推开殷莫醉,就任由她这么抓着。 “嗯,我信你。”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给了她一个笑容。 而后正了正神色,面色一变,冰冷看着封娇娇:“怕不是做的假证。” “你!”封娇娇捂着心口,愤恨看着殷莫醉。 凭什么对她笑的那么开心,对我就这么冷眼相待,就因为她是你的师妹吗? 凭什么! 封娇娇有些喘不上气,胸腔一颤一颤的。 她看不起殷莫醉,凭什么那个无理取闹,毫无规矩的女人能够得到一清这么个谪仙人物的赏识,凭什么! “小姐,要不先……回去吧。”红梅扶着封娇娇,对着她的身体看着十分上心。 “不用你管!”封娇娇推开红梅,委屈极了,恨恨看着殷莫醉。 “嘁。”殷莫醉不屑地发出一声。 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看着众人,最后紧盯郑霸宇。 据他所知,这些人里就郑霸宇的辈分高,受人崇敬。这群人八成是以他为首的。 一清眼神暗了暗,握紧手中的剑,随意朝郑霸宇行了个礼,让人挑不出不满。 “郑帮主,我出去一夜,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我师妹可是做错了什么?”一清打量着郑霸宇。 郑霸宇手里握着自己的兵器,重重锤击地面,引起一阵震荡。 一清不为所动,静静看着,身形没有半丝变化。 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看向殷莫醉时才会稍稍柔和下来。 郑霸宇语气并不是多好,络腮胡子随风吹拂:“你师妹昨夜往水里下毒,那小妹子都瞧见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一清听罢,脸色更冷。 下个鬼的毒,莫醉应该又是疼了一夜,那一身红衣都乱了,脸上还脏兮兮的,胳膊和脖子上还有自己抓挠的红痕。 谁下毒都不会是殷莫醉。 怕不是贼喊捉贼。 一清想着,冷眼瞧着红梅。 红梅一颤,紧紧抓着封娇娇的衣袖。 “那可有解药。”一清问道。 “如果有,俺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郑霸宇冷冷道:“反正只有这一条线索,还请诸位交出解药,或者随俺去盟主面前走一趟。”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我没下就是没下,也不知道封姑娘安的是什么心。”殷莫醉不屑的开口。 昨夜她痛成那样,那还有力气去投毒,真是污蔑。 “你……本就是你下的毒,红梅亲眼看见,你竟然还想辩驳,真是……真是厚颜无耻。” 封娇娇说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小姐,慢点。”红梅跟在封娇娇身后,一点一点拍抚她的背脊,头低的极低。 “喂,先随我们走一趟吧!”郑霸宇不满,娇滴滴的姑娘看着真烦。 “我们不去!”殷莫醉抬眼,双手抱臂,站在一清身侧,高声说道。 殷莫醉肯定不愿。 不是她下的毒,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她不愿。 她心高气傲,不愿受此折辱。 对,这对殷莫醉来说就是折辱。 污蔑对她是很厌恶的事。她更讨厌别人对她的支配感。 如果他们再抓着自己不放,拿她宁愿血洗这里。 殷莫醉对这种感觉也很莫名其妙,好像是从骨血里,从灵魂里不可磨灭的事情。 “那别怪我了。”郑霸宇握紧鱼叉,忌惮地看着一清他们。 没办法,这几人都厉害,自己不一定能赢。 其他围观的人也暗暗握紧手中的兵器。 一清沉眼,心情很不好。 周围这么多的恶意,他很不耐。 他追了一夜,追到半路就没了。他不甘心,多找了些时间。 回来就看见有人想要杀殷莫醉,他当时什么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想要解决他。 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只是刺进了肩膀。 而后就是投毒污蔑,真真让他不耐。 他有些烦躁。 但还是面无表情,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次的事情八成是殷莫酒和原封斯两人搞得鬼。 除了他们也没人有这本事。 他稍稍瞧了眼中毒者,满目鲜血涌出,可真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毒吧。 一清越想,越发对原封斯不满。 一清心里还恼火着,既然想打就打呗,他可不怕,不就是一个武林,不就是一个江湖吗? 那就与他们为敌吧。 反正他不想让殷莫醉受半点委屈。 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没有心的。 对人命一直是罔顾的姿态,他不介意谁死,他不介意死多少人,对他来说很平淡,很平常。 正等双方对峙之事,门外,响起有序的脚步声。 不多时,门外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 “快,围住。”门外的人喊着。 一清眯了眯眼,握紧手里的剑。 门外的人行走有序,身上应该还穿着盔甲。 看来应该是官府的人……不!是朝廷的人。 人们望向门外,一身银甲的李元诚信步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身穿铠甲的人。 他们一副严肃之相,目不斜视,规矩地跟在李元诚身后。 李元诚下意识地望向余团,而后又转回视线。 然后目不斜视走向郑霸宇。 第36章 解药 “郑帮主,怎么也得给我李某人一个面子吧。”李元诚轻轻一笑,淡淡看着郑霸宇,身上的戾气尽显。 郑霸宇明显不待见李元诚,整张脸都铁青了。 “你什么意思!”郑霸宇不跟李元诚绕圈子,直击重点问出李元诚此行的目的。 李元诚也敞亮,直接开口:“不说别的,今日这三人我要带走,他们关乎皇室,希望各位让一步。” 李元诚说着,朝天抱拳,以示对皇帝的尊敬。 一清三人一听,三人都是“妈的智障”。 他们是谁啊,当我们是物品吗?要来要去! 殷莫醉忍不住想要发飙,想要暴揍他们一顿。 幸好余团拉着,而一清自制力比较强,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也忍住没刺下去。 而郑霸宇听完跟吃了屎一样,脸色难看极了。 而其他人听到这么说辞,忍不住猜想几人的身份。 皇室? 这几人跟朝廷什么关系。 是哪个王公贵族的人,怎么没听过这几人。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对,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那怪病吗?解药啊,解药啊,解药啊…… 众人脑子乱成一团,心里抓狂。 解药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各位要不要先聊点怪病? 这会儿就有人撑不住了,从人群中走出来冲几人鞠了一躬而后哭丧着脸哀求道:“郑帮主,李将军,道长……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将怪病的事解决一下。” 李元诚手抵着下巴,轻嗯了一阵抬眼道:“嗯……是该先解决一下。” 说完他就忍不住低喃:“今日调查了一会,只有你这盟主府发病,外面一点迹象也没有,看来根源还在盟主府,而这些天又是武林大会,会不会是魔教的人干的?” 李元诚说完,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一清他们心里门儿清,这原封斯就是魔教的人,昨日那暗纹的事情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可解药……”李元诚皱眉,表现的很为难。 这种怪病真真是没见过。 太奇怪了。 人死去后,血液竟然——消失了。 余团垂下眼帘,悄悄看着天空。黑夜的天空中,透着一层薄薄的雾。 旁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她看的见。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灵做的吧。不让浴血散出去,只在盟主府而已。 这毒现应是消了。 这个世界还是没有放弃他们啊。 余团眼神暗了暗,看着对峙的几人,轻咳了声冷冷开口:“解药我知道哪里有。” 一石惊起千层浪。 殷莫醉惊讶看向余团,眼睛转溜了一圈便明白了。 这毒本就是不寻常的,团团有解药也是应该的。 不过其他人就不是这么想的了。 “果然是你们投的毒!”封娇娇指着余团,生气地骂着。 但细看下去,便能看出她脸上隐隐的得意之色。 殷莫醉厌恶地皱了皱眉,将余团护在身后:“贼喊捉贼。” 说完她死死盯着封娇娇,像是要吃了她一样。 封娇娇脸色一白,脚不受控制地往后退。 那双眼充斥着杀气,充斥着暴戾,充斥着阴狠。一点都没有往日的张扬明媚,没有了往日的娇媚狂妄。 判若两人!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她? 一清看着如此模样的殷莫醉也有些苦恼。 小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呢。 “妈的,怎么被这女娃娃吓一跳。” “毒是他们投的吧,不然哪儿来的解药。” “幸好有解药,不用担惊受怕了。” “……” 众人窃窃私语,这些话影响不了什么。 “哦,解药?”李元诚转过身,打量着余团,眼神里带着些不信任和一些犹豫。 李元诚可不想余团犯险,她的身份还不明了呢。 “嗯。”余团淡淡点头,脸色并不好看:“需要些日子,会制解药的过些时日才会来。” “什么!” “那要死多少人!” “不行,要几天,现在已经开始死人了!” “……” 人群开始躁动,为着自己的小命想着。 余团听的头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看着殷莫醉的眼神带着犹豫和不舍。 殷莫醉拍了拍余团的肩膀,轻声询问:“怎么了?” 余团摇摇头,并不说话。 余团不说话,殷莫醉便不怎么高兴,撅着嘴观察着众人的表现。 鼻尖的血气很浓,心尖的欲望有些多了。 殷莫醉很奇怪,也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东西变了。 是那个梦吗? 殷莫醉做了梦,但记不清梦了,但感觉上不是什么好梦。 “安静!”李元诚出声喊道,镇压了嘈杂的人群。 本来是有人不服他的,可是一看他身后那一排排的士兵就忍不住害怕,心尖一颤颤的,忌惮着李元诚。 郑霸宇握紧鱼叉,冲出指着李元诚道:“你想怎样。” 李元诚抬眼,把腰间的刀抽出对着那铁制的鱼叉砍去。 郑霸宇眼疾手快,快速将自己的叉收了回来。看着上面一条细长的痕迹,气愤地望着李元诚。 李元诚收起刀,冷冷道:“你不该对本将军动兵器。” “你!”郑霸宇将鱼叉插入地面,气的吹胡子瞪眼,满面的恼怒:“狗仗人势!” 如果不是他身后没有朝廷的维护,他还不至于怕他。 “哼。”李元诚轻轻冷哼一声。 而他身后十几个士兵稳稳站立,齐齐扫向郑霸宇。 郑霸宇别过头不去看他。 现在整个盟主府中毒的人太多了,基本占了三分之二,他们没有多少人,对不过李元诚,还是退一步为好。 李元诚见郑霸宇退步,这才缓和了脸色,温和看着余团。 “余姑娘,在下有几个问题,不知道能否解答一下。”李元诚说的恭恭敬敬,一点都没有面对郑霸宇的凶狠姿态。 殷莫醉几人一直冷眼旁观。 虽然跟她们有些牵扯,但对他们的影响可以说是没有的。 余团见李元诚态度好,也放缓了神色,静静点头。 她猜着也是问着解药之事。 在大庭广众说出来也好,都明镜着。 李元诚得到余团的首肯,认真询问。 “不知这有解药的人何事能到?” “最少三天。” “这毒发作后能撑多少时日。” “看情况,每个人都不一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府上的人最少要死——一半。” 余团说的漫不经心,像是该是如此。 这一下所有人都撑不住了。 一半啊,一半啊! 这是什么概念。 整个武林的青年才俊都会死,基本都会死! 所有人都怔愣在原地,都紧紧握着自己的剑,恶狠狠瞪着殷莫醉,要将她吃了一般。 她们现在还是以为殷莫醉是凶手! 李元诚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早知就不问了,这样该引起多大的恐慌。 而后余团继续补刀:“只有盟主府的人会死,昨夜宿留在盟主府,吃了早膳的人应该是中毒了。” 众人脸色更加难看,但还是有零零散散的喜色。 “幸好,我没吃早膳的习惯。” “幸好我昨夜宿在春花楼。” “该死,我是不是也中毒了!” “……” 嘈杂纷乱的声音响彻在几人耳边。 殷莫醉烦躁的抓抓耳朵,真想割了他们的舌头,让他们闭嘴。 一清也有些不耐,但还是忍住了。 余团则不停地观察殷莫醉的状况,眼睛不时的瞥向地上躺着的血人。 “可千万别死太快啊。”余团想着。 李元诚深呼吸,而后努力扯出了笑容继续问道。 “那这毒不会传染吧。” “不会。” “下毒之人您有什么想法。” 余团神色一动,启唇道:“魔教的人。” 昨夜原封斯脖子上的暗纹已经说明了一切。 别人看来那是一个纹身,可余团却知那是一个标志,那是殷莫酒的标志。 原封斯心甘情愿奉上他的灵魂,甘愿供殷莫酒随意使役。 “嘶……”众人惊呼,倒吸一口凉气。 这转变,不是说是殷莫醉吗?难道他们贼喊捉贼,把这些事情推到魔教身上? “你怎么证明。”有人嚷着,其他人一起起哄。 “对啊,怎么证明。” “那小丫头还看见你们下毒呢。” 殷莫醉皱皱眉,现在她浑身不适,指着红梅冷冷开口:“那她有什么证据。”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众人不说话,李元诚顶着压力开口:“呵呵,看来谁都没证据,那就到此为止,整个盟主府我已经封锁了,凶手我会找到的,过些日子我们会派兵去围剿……” “自不量力。”殷莫醉瞪了眼李元诚不屑道。 虽然殷莫醉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原封斯是来过了。 而且能将余团伤成这个样子,而一清也出去那么也一无所获,她不觉得李元诚这些人能做出来什么。 去了大概也是送死。 李元诚尴尬一下,但没什么不满。 余团皱皱眉,对着李元诚道:“我奉劝你们不要试图去找死,魔教的水很深,不是谁都可以围剿的。你们还是早早回去的好,不要随便丧命了。” 众人一噎,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俩娘们瞧不起他们? 想完发现这俩娘们好像有资本瞧不起他们,谁叫她们强呢。 殷莫醉一听余团这样说,心里不由地担心起来。 这魔教不简单,照余团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那个世界的人吧。 殷莫醉不由地揉揉额头,总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了。 一清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站着挺拔的身姿如同深雪里高耸的松柏般,那一身的气质如同流云一般缥缈,让人抓不住。 当人们看到他手中的利剑时,忍不住颤了颤,总觉得那剑跟活的一般可以随时杀人。 第37章 我想要 “余姑娘,何出此言?” 李元诚和声问道,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语气。 余团扫了扫头发,淡淡道:“只是给你个警告,不想让你送死罢了。” 李元诚脸上显着犹豫之色,想了想便没有什么可说的。 顿了顿脚步转过身对着众人,狠厉看着众人威胁道:“盟主府我已经围住了,近些日子谁都不准出去,不然问一问我手中的刀。” 说完众人沉默,并没有什么表示。 毕竟现在人家手里有权有势,拼不过也拼不过,谁让自己这里那么多人中毒。 想想真憋屈啊。 “都散了吧。”李元诚冷声吩咐。 众人听到,低垂着脑袋走出去。 郑霸宇不着急,粗声粗气问:“喂,我们吃什么,这水都被下毒了。” “毒已经没了,这毒过一夜就没用了。”余团直接回答。 “哼。”郑霸宇一挥衣袖,带着自己的鱼叉走了。 见人走的差不多,封娇娇不情不愿地站在门外不肯走,泪眼蒙蒙看着一清。 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 “小姐。”红梅低声喊着。 管家这边找了几个帮手正准备把人抬走,看着封娇娇站在原地,忍不住开口:“小姐,强扭的瓜不甜。” “哼。”封娇娇瞪着管家,尖锐的声音讽刺道:“下贱的人也配管主子。” 管家和红梅低下脑袋,不再说话。 “快点,把他们抬出去。”管家吩咐。 李元诚忽略他们,看着余团,恭敬地对三人道:“三位,要不随我出去住,我会将你们安置妥当。” “不必。”一清冷声道。 他觉得这里就好,不必出去。 而且也不知道这李元诚安的是什么心。 等休息一阵他就准备去魔教老巢,他记得应该幽州那里,这一去就要半月,得快点了。 “可在这里危险四伏,我看余姑娘这一身的伤……” “莫醉!”余团突然喊出声,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不用余团喊他们也顿住了。 只见明明还站在身前的殷莫醉突然不见。 一眨眼便出现在其中一个中毒人的面前,吓得那些奴仆把昏迷的人丢在地上。 殷莫醉蹲下身,看着中毒的人。 眼中闪着癫狂的欲望。 她饿了许久了。 舔了舔唇角,粉嫩的舌尖让人看着一颤,明媚的面貌像是妖孽般诱惑着所有人。 余团不安,一清快步走到殷莫醉面前,俯身拍了拍殷莫醉的肩膀轻声询问:“小草,怎么了?” 一清的声音很轻,生怕吓到殷莫醉,因为殷莫醉的状态很不对。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很异常,让人看的心惊担颤。 但是他还是看出来殷莫醉那娇艳面庞下的迷茫无措,像是误入迷宫一样的无措。 这是一清和殷莫醉相处这么的感觉。 殷莫醉红着眼,激动看着一清,勾起唇角,像是妖精一般,沙哑着嗓音:“我发现了一个好吃的。” 殷莫醉说完还舔了舔嘴唇,诱人至极。 可一清知道她在炫耀,炫耀自己找到了宝物。 一清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拉起来。 他笑着,那笑仿佛能够融化一切冰川。 封娇娇把手中的手帕被揉的皱皱巴巴,十分嫉妒地看着一清。 红梅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乖,我们回去。”一清说的认真,但心里有点微妙的感觉。 他总觉得地上的人,或者说那一身血不简单。 不能让殷莫醉接触。 余团心里忐忑不安,身体紧绷,精神紧张。 咬咬牙,余团看着地上躺着的血人。 他快死了。 得快点将他挪走。 余团垂着眼帘,刚走一步就被李元诚拉住。 “余姑娘,这是……” “放手!” “余姑娘,在下真的有很多问题……” “放手!” 余团有些着急,她不想对李元诚动手,他可别逼她。 不过她有些来不及了。 “我不走,我想要看看。”殷莫醉推开一清,继续蹲在地上。 余团有些着急,冲一清开口:“ 把那个血人扔远点,快!” 一清见着余团着急的模样,以为要发生了什么大事一般。 不过确实要发生了。 一清沉眼,不做他想。 他决定信任余团,将血人搞远点。 可刚刚动手,就来不及了。 那血人的胸腔一颤,最后一丝呼吸断了。 血一股股地凝聚在心口。 “该死!”余团大惊,打了李元诚一掌 。 李元诚脚步不稳,直接退后。 他捂着胸口,震惊看着奔向殷莫醉的余团。 “将军!”身旁的李守急忙扶住李元诚。 其余的侍卫严阵以待,只等李元诚下令。 李元诚摆摆手说道压制住喉间的腥甜,哑着嗓子道:“没事,随机应变。” 李元诚推开李守的搀扶,正了正身形,看着那边的情况。 管家和封娇娇此时都快吓傻了。 他们看着殷莫醉激动地伸出手,放在血人的心口上,舔了舔下唇,殷莫醉觉得自己口渴的厉害。 一颗颗的血珠肉眼可见的凝聚成一团,直至形成一个巴掌大的血团。 殷莫醉手放在血团上,只要再进一步,就可以握住。那个血团。 封娇娇被吓得脸色发白,直接靠在门板上滑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还有殷莫醉那癫狂的表情更让她胆颤。 一清喉咙一动,手握紧莫名出现的逸云剑。 心神一动,手中的剑就要发出去,毁了那个血团,这是一清的第一想法。 当看见余团过来,他稍稍收敛了剑气,想看看余团有什么反应。 余团忍着全身的痛楚,靠近殷莫醉后一把抓起她。 殷莫醉迷茫看着余团,身上的衣服被余团抓着,她很不开心。可因着是余团的原因,她决定好脾气地问问。 “团团,你做什么呢?”殷莫醉微微侧头,她微微一笑,媚眼如丝,真是风情万种。 余团往下看去,看着殷莫醉右手微微攥起。 余团知道,她想打人了。 余团吞了吞口水,放开了殷莫醉。 夜风很冷,一点点的冷气钻进自己的皮肉里,余团忍不住颤着身体。 她努力稳了稳身心,吸了口气然后才看向殷莫醉:“莫醉,我们回去吧。” 这句话带着恳求,不像是好友间的对话。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出那若有若无的低求。 像是仆人向主人说话,小心翼翼,不敢放肆。 “我饿了。”殷莫醉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晃着,细长白净的手指着那还没凝聚完的血团道:“很香,我受不了。” 殷莫醉认真说着。 殷莫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身体不停地在躁动,想要,想要,想要…… 想要那团血。 她很想要。 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了什么问题。 看着余团时,心里虽然有着往日的姐妹之情,可还是有着隐隐的想要压制。 特别是余团抓着她的衣领时,她竟然觉得被冒犯了,想要将余团拍走。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有些乱了。 而一清,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点不敢面对他。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 在现在这个情况,她竟然想要推倒一切,将那团血占为己有,想要所有中毒的人快速死去,那样的一种力量可以抚慰心里的躁动。 “乖,我们回去。”一清摸了摸殷莫醉的发丝,轻轻笑着。声音中的宠溺毫无遗漏地昭显着。 殷莫醉愣神一瞬。 鼻尖的血气越来越浓,眼眶沾染猩红之色,那双妖媚的双眼看人时不带着半点娇媚了,只余下肃杀之气, “嘶……”李元诚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边疆打仗时,那些蛮族之人异常凶猛。他们这边的将士也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死,拼死决战。 那种肃杀只有战场上见得到。 不!战场上的肃杀之气都没这般的狠厉,看的人心惊肉跳。 其他将士手心出汗,紧紧握着自己腰间的刀,只要出事,那么下一刻他们便能飞扑出去。 余团张了张口,话卡在喉间不敢说出。 一清愣神。 他思索着自己是否说错了话? 低眉想了许久也未想到什么。 看着殷莫醉余光落下的地方,心里便有了打算。 手里的逸云剑嗡嗡直响,剑鸣震得所有人惊讶。 一清抬手,一剑将地上的血人挑开,直接挑到门外。 门外镇守的士兵见状直接去查探情况。 “小草,好点了吗?”一清低声询问。 看余团的说辞和殷莫醉的状态,十有八`九是因为这个血人惹出的祸。 殷莫醉眼睛炽烈地望着血人飞出的方向。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敢开口的, 他们纷纷惊叹于一清的厉害。一剑就有这样的威力,这人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 殷莫醉望着自己的食物丢失,眼睛染上暴怒,鼻尖的血气消失,暴怒中也带了一丝冷静。 她刚刚好像失神了,好像中蛊了一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面目虽然沾染着怒气,但是却并不发作,压着想要毁灭一切的情绪让自己放松下来。 一清敏感觉到殷莫醉的不对劲。抬起的手又放下,语调也是小心极了, 余团沉默着不说话。她觉得殷莫醉现在杀了她,她也无怨无悔。 “我饿了。”殷莫醉再次道:“我想要那个。” 殷莫醉说着,没有任何感情。 撒娇或是威胁都没用上,就是平平淡淡叙述自己想要的东西。 殷莫醉心里也知道自己变了一个人,但是她控制不住啊,她就是想要。那个血团。 她现在很躁动,从骨子里传来的激动,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震颤。 都在渴望着那团血。 第38章 那是食物 众人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清现在很焦躁,殷莫醉现在的状态让他很焦躁,这样子的殷莫醉让他无措。 这一切唯一知情的就是余团,可余团沉默着,发丝遮住她的脸。 天空沉闷压抑,整个青竹居都是灰沉压抑的状态。 余团的面貌被头发遮挡,过了许久,余团抬眼,盯着殷莫醉温和问道:“莫醉想要?” “嗯。”殷莫醉点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 这不是殷莫醉会有的神色,但是确是大皇女会有的神色。 余团嘶哑着嗓子,低声应道:“好。” “嗯。”殷莫醉依旧只是一个字。 一清沉默着,话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有些累了,很累。 他追了人一夜一天,身体已经撑不住了。 不只是身体的劳累,还有心灵的。 逸云剑的出现很奇怪,他能感受到逸云剑和自己息息相关,好像出来太久,他的灵魂也累了。 一清脑袋昏沉,听到两人的说话也不做声。 他觉得那血团余团是不想让殷莫醉接触的,但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但是他知道的又不多,只能这么沉默下去,任由余团抉择。 谁让他知道的太少呢。 余团苦涩一笑,准备出去将血人带回来。 刚迈出一步就顿住了。 昏暗的天空中闪过一道红光,天空一道惊雷落下。 昨夜刚下过雨,想来这次又要下了? 殷莫醉怔然看着那红光。 殷莫醉吞了吞口水,双眼放光。 余团沉默站在一旁。 一清神经高度紧张,手中的逸云剑握得越发紧了,他下意识站在殷莫醉身前,为她挡住那红光。 李元诚几人也是这样,严阵以待,随机应变。 可封娇娇这些人就没有这样强大的心理素质,吓得屁滚尿流的离开。 而后青竹居只剩下了李元诚一行人和殷莫醉三人。 殷莫醉欢喜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一清,踮起脚,头靠在一清的肩膀上,吐气如兰,惹得一清浑身一颤。 “没事,我饿了,那是食物。”殷莫醉微眯着眼,能感受到一清的紧张。 那白净的脸皮越看越好看。 粉嫩的舌尖忍不住舔了舔。 湿润的舌尖在脸颊滑动。 一清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一暗,脸色阴沉把殷莫醉推开,阴森森看着殷莫醉也不说话。 只有耳垂的通红证明着一清的羞恼。 “哈哈哈哈……”殷莫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再这样阴沉的环境里放肆大笑。 一清气的转过身不去搭理她,但眼神有意无意瞟着停留在半空中的血团。 就那么停留没有任何动作。 李元诚一行人心里简直卧槽了。 他们这是看见了什么,这是什么灵异事件。这世上还真有鬼怪传说吗? 不少人退被吓软了,要不是心里素质强大,此刻他们早就丢盔卸甲的跑了。 而且殷莫醉的笑也更加渗人了。 殷莫醉笑完了,直起身子抻了抻手臂,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鼻子深深嗅了一下。 很香很诱人。 舔了舔唇角,殷莫醉下意识往天空勾了勾手。 血团像是有了指引一般落到殷莫醉的手中。 一瞬间便隐没了下去。 砰——一声惊雷打在青竹居。 炸的所有人心惊胆战。 殷莫醉只觉得身子一暖,她闭着眼,享受着血团带来的温暖。 很温暖,让她迷恋,让她想要更多。 她睁开眼,眼中满满的贪婪。 此刻,无人敢说话。 殷莫醉怎么看都和这毒有关,可又无人敢扭送她送到官府就是了。 这他妈是什么神奇物种。 余团一度沉默,见殷莫醉吸收完后,才靠近殷莫醉低声道:“等一会儿人死了的多了,血团就多了。” 殷莫醉点了点头,心里也没什么感受。 照理来说她应该是心痛的,死这么多人她该愧疚的。可她心里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弱者就该如此。 她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 可她就是这样坚持下去了。 身体的温暖消失,她直接扑向一清。跳到一清的背上,揽着一清的脖颈娇声道:“背我回房间好不好。” 一清耳垂通红,手里的剑无处安放在 一清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里出现一个动作。 手一转,画了一个复杂的纹路,手里的剑冲出一清的大手,而后转头冲一清胸口而去。 殷莫醉大惊,跳下一清的身子想要抓住剑。 逸云剑不停地变小,被殷莫醉抓住也只是徐晃而过,直接淹没在一清的心口。 一清愣愣地捂着心口。 熟悉的感觉从心口而遍布四肢,让他的大脑无法运转。 身体极累,他不住地摇晃,一个踉跄就倒了下去。 殷莫醉揽着一清的腰。拍了拍一清的脸颊,很快就拍出五个掌印。 一清只觉得脸有些疼,看着殷莫醉焦急的模样,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耳边还有殷莫醉担忧的声线。 “木头,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醒醒,别吓我啊……” “他睡着了。”余团抿了抿唇,靠近殷莫醉开口提醒:“他太累了,所以睡着了。” 殷莫醉扯了扯嘴角,焦急的面庞冷下去,换上不满的娇媚,戳了戳一清白净的脸皮而后指责起来:“哼,累了也不知道先休息一下,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 余团沉默抿唇,默默看着。 她瞥向李元诚。 只见那十几个衣甲规整的将士们脸色发白,看着他们像是在看妖物一般。 惊惶的神色显于面上,余团嗤笑,不再观望。 那些将士们绷直着身子,喉咙发紧,瞳孔里全是对三人的惧怕。 妈呀,他们这是遇上了什么啊,这仨没一个省心的。 刚刚的剑是怎么回事,有没有人解释一下。话说他们会不会杀人灭口啊! 不对,自己这里人多,他们怎么可能打的过呢。 “余姑娘,我们……”李元诚面目僵硬,木木地开口。 说到我们就停住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余团瞥过去,轻轻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李将军,有些事还是烂在心里的好。” “……”李元诚沉默。 “李将军,有些事情我也说不了,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你们都出不去这盟主府,等三天后会出去的,不信你们可以试一试。”余团对着李元诚微微一笑。 李元诚一瞬间的晃神,而后眼神锐利,音调也有些怒了。 “余姑娘什么意思?”李元诚依旧带着恭敬的意味。 余团淡定看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李将军,还请离开。” 李元诚沉默。 李守上前,靠近李元诚悄声说道:“将军,我们先从长计议吧。” 李元诚低下脑袋,静静打量着余团,叹了口气道:“余姑娘,你到底是谁?” 他真的很想知道,很想知道余团是否是自己的小表姐。 他找了她近十年了。 唯一的线索就是余团,可余团却什么也不说。 余团笑看着李元诚,唇色苍白,那一身破烂衣服让人看着不适。 余团迟迟不回话,李元诚只好作罢,甩袖离去。 身后的将士们不紧不慢的紧跟,没一会儿,门外围成一圈的将士也离开了。 余团看着离去的李元诚,摇了摇头,看着那遮天蔽日的乌云。 “团团,你怎么样。”殷莫醉将一清抱起,靠近余团轻轻问了句。 “无碍。”余团淡淡说着,不想给殷莫醉任何负担。 殷莫醉垂下脑袋,看着地面,然后望着自己怀里的一清喃喃道:“团团,我好奇怪啊。” “没事,放宽心,别想那么多。”余团给殷莫醉一个笑容,出言安慰。 看着殷莫醉和一清的姿态,余团继续道:“先回房间吧,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嗯。”殷莫醉听话的抱着一清回房间。 余团孤单站立在院外,盘坐在地,闭上眼身前的双手画出一道道繁杂的纹路。 天空一道闪电劈下,余团不为所动。 不多时,从余团身体涌现一股黑雾,从天空升腾,向四周扩散。 没多时,整个盟主府就被包围了,形成一道脆薄的屏障。 余团继续,在青竹居也下了一道屏障。 外面的是可进不可出。青竹居的是不可进。 等元风过来的时候,要些失忆散什么的,让他们都忘却关于他们的记忆吧。 在青竹居下着一道屏障,堵截外面的人,省的麻烦。 屏障下完,天空雷电交错,暴雨如注,从天而降。 屏障挡不住雨,余团被淋了一身。 余团捂着心口的疼痛,她现在的灵魂趋于破碎了。 余团无奈,拿出怀里放着的青白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咽下。 苦涩在口里蔓延,却及不上心里那闷堵的感觉。 摇摇头,余团站起身,在暴雨中行走,进入房间。 殷莫醉把一清抱到房内,放到床上后就蹲在床前细细看着一清。 她心里溢出甜丝丝的感情,她觉得这就是爱吧。 看着昏迷的一清,殷莫醉又觉得难受,真的很难受。 她不想一清这么躺着,她想一清起来,安安稳稳,身体健康,不想他这样的劳累。 可是她竟然没有半点方法。 殷莫醉撅着嘴,摩挲着一清的脸。 很滑,比她的皮肤还要好上那么两分。 她试着戳了戳,见一清没反应又捏了捏。松开手,一清的脸上就出现了她的指印。 轰隆! 门外惊雷不断,殷莫醉被吓的一哆嗦,直愣愣看着门外打响的闪电和雷。 没一会雨就哗啦啦的落下。 看向门外,余团推门而入,伴随着闪电惊雷,伴随着门外那若有若无的屏障。 第39章 与你无关 殷莫醉揉了揉眼,跑到余团身前,拉住余团,指着天空。 雨很大,遮住了不少视线,可殷莫醉还是看见了。 “团团,咱院子里的黑雾是什么!”殷莫醉拽着余团的胳膊,激动的问道。 余团一怔,干涩的嗓子难受,嘶哑的声音开口“你看的见了?” 殷莫醉一愣,有些不明白余团是何意思。 “我……”殷莫醉皱眉,想要说自己看见了。 一字刚出,余团直接把接下来的话说了出来。 “也对。”余团轻轻笑着,语气也带着欢喜:“吃了那个,怎么着也得恢复一两分。” 闪电咔嚓劈下,映照殷莫醉不明和余团欢喜的面容。 “团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殷莫醉吞了吞口水,心情难受,心里仿佛堵着什么似的。 余团微微摇了摇头,关上房门,杜绝外面的雷电,拉着殷莫醉坐在凳子上,认真看着殷莫醉。 “莫醉,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余团问的认真。 殷莫醉低着脑袋,十指搅缠在一起想着该如何说。 余团的视线太过灼热,殷莫醉低喃着声音,将自己所思所想所感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感觉我不对劲,我好饿,但不想吃饭,就想着那个血团。在血团进入身体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满足。” “我现在心里痒痒的,能够感受到全身心都在渴求着那个血团。”殷莫醉说着,眼睛泛红,贪婪的欲望昭显出来。 “我当时看见那个血团像是着了魔一般,想要的欲望遍布整个脑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好像发现自己。能控制一些东西,就像这样……” 殷莫醉说着,给余团演示了一下。 桌上的茶杯在随着殷莫醉的指尖上下浮动。 她将茶杯放下,看着余团平静的面容继续道。 “我好像不对劲了,我好像不是我了,团团,我到底怎么了!”殷莫醉越说越激动,直接抓住余团的胳膊不放,想要余团给她一个答案。 门外暴雨倾下,雷电肆虐,这一切都没有房间里两人的谈话来的重要。 余团笑了笑,摸着殷莫醉的脑袋温声细语地解释:“你没变,你就是你,你只是回来了而已。” “回来了?”殷莫醉抓着桌角,下意识看着床上的一清呢喃起来。 她不懂,她一点都不懂。 “团团,我……害怕。”殷莫醉颤着声音说道。 她害怕了,她害怕这种变化,她有些不安。 “嗯,不要怕这种变化,强大的力量不好吗?”余团询问。 殷莫醉低下脑袋,看着自己有些脏污的双手。 是,她能感受到血团进入身体那一刻时她身体涌现的力量,很强大,能够将整个盟主府夷为平地的强大。 殷莫醉不再说话。 是,她贪恋这种强大的感觉了。 “现在还想要血团吧。”余团轻声道,她知道殷莫醉这种感觉。 “嗯。”殷莫醉点头,她需要,很需要。 她现在的身子很冷,无时无刻都被风包围的感觉。冷到骨子里,那种阴森寒冷,让她无法忽视。 她想起了血团带给她的温暖了,那种感觉真的是极好。 “嗯,继续吧,别让身体难受。你知道怎么得到血团吧。”余团认真说道,说的理所当然,就该如此。 “嗯。”殷莫醉应声点头。 她知道,骨子里带给她的感觉她知道。 “那就吃饱吧。”余团笑着,无所谓说着。 殷莫醉想要,那就给她,无所谓,一切事物都没有殷莫醉来的重要。 殷莫醉点点头,没有一点良心的朝窗外勾了勾手。 四五道红光从天空划过,最后停留在殷莫醉面前。 看着停留在房间的血团,殷莫醉犹豫地看着余团:“可以吗?” 殷莫醉询问,她舔了舔唇角,轻声问道。 “当然。”余团回道:“你想要那就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 殷莫醉看着余团肯定的神色,加上心里的躁动,还有心中涌起那连绵不断的欲望,指尖接触血团,没入指尖,进入身体。 这感觉,依旧令人心颤,依旧让殷莫醉沉迷。 她有些沉迷,上瘾了般喜爱这种灵魂为之颤粟的感觉。 窗外狂风大作,风声呜咽号叫,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势有引发洪灾之势。 狂风暴雨,雷霆闪电,聚集在盟主府之上,像是为那死去之人的默哀,像是为那死去之人奏响的哀歌。 夜空阴沉,不见半点阳光。 盟主府外。 “将军,出不去。”李守绝望着说道。 李元诚阴沉着脸,看着几个意图走盟主府的将士。 他们出不去,站立在门口,踏不出去。 门被紧锁,声音也传不出去。 抬头,几个爬墙的士兵停在半空挪不了半步。 李元诚耷拉着脸,握紧手中的刀,直直走向门外。 “将军小心。”李守出声,想要阻拦李元诚。 李元诚抬手,对李守摆了摆手道:“没事,我试一下。” 李元诚站在门前,定定看着身前的大红门,定了定心神。 抬脚,跨步。 跨步出去。 踹两脚,脚好痛。 沉着脸,李元诚抽出腰间的刀,银光闪过。 叮……刀变成两半。 众人默,不敢开口。 狂风肆虐,吹散了无数人的发丝,所有人在风中凌乱。 大雨细密地下着,将士们低着头。 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众人无不这样想着。 李元诚的脸像天空一般阴沉,扔下刀,直接离去。 “将军,我们……”李守小心翼翼问道。 “去青竹居。”李元诚咬牙切齿说道。 还真出不去,一群妖怪。 他要去问问。 然而到了青竹居也是一样。 进不去,进不去说个什么。 脚步收回,李元诚一挥袖子转身离去。 “将……军……”李守不敢靠李元诚太近,声音极低,加上暴雨在耳边回响,基本都听不见了。 “找地方歇着,明日再想想对策。”暴雨洗刷下,李元诚沉默地说着。 “是!”李守大声应道,盖过了暴雨的声音。 第二日,狂风依旧,暴雨依旧,雷霆依旧。 天空阴沉不见半点阳光,整个盟主府沉闷地压抑所有人,人死的越来越多了,仅仅一夜的时间,就死了56人。 盟主府共三百余人,就一夜死了近三成的人。 所有人心情阴郁,如同现在的天气一般。 “出来!妖怪!出来……” “56条人命!还回来……” “你们还有没有心啊!” 无数人在青竹居门外叫骂,他们已经陷入绝望。 出不去,进不来,与整个世界隔绝,围困在这一方天地中。 这一切的发生都与殷莫醉一行人有关,与他们有关,如果不是他们,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什么魔教,什么毒,什么解药,都是狗屁! 现在他们只看得见无数人死亡,以及那困住他们的妖法。 都是他们的错,如果没有他们,一切都不会发生。 “出来!”众人聚集在青竹居外大喊。 手里提着灯笼,大雨倾盆,狂风摧垮了所有的的心房。 “还我儿命来!他才五岁啊……呜呜……” “把我大哥还给我……” “你们这群妖怪,你们怎么不去死啊……” 所有人都失去了理智。 也是啊,这样的场景让人是那样的心酸。昨天还是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却成了冰凉的尸体。 没有人能够报仇,也没有办法报仇。 “让开,烧死他们!”一个脸带刀疤的粗狂男人手里提着一桶油,一堆湿透的木柴。 他身后跟着一堆人。 即使下着倾盆大雨又如何,火蔓延不了又如何,他们也要试试。 有时候的雨并不能浇灭火不是吗?只要火够大! “烧!烧!烧!” 众人大喊,撕心裂肺,暴雨都盖不住这样的狂暴。 一桶桶的油泼满了整个青竹居外围,整整一圈都被人围住。 点火,火迅速蔓延一圈。 “团团,他们点火了。”殷莫醉坐在门框边看着外面涌起火红色的烈火。 “嗯,不用管。”余团淡淡说道:“他们总归是要失望的,” 殷莫醉撑着下巴,沉默地看着外面的场景,听着众人的怒骂,心沉入深渊。 抬手,一颗血团闪着红光停留在殷莫醉的手中,看着那令她着迷的血团,殷莫醉沉默着,眼中满满的迷茫。 “团团,我是不是很坏啊。”殷莫醉说着,她不等余团开口,自顾自的说起来。 “你看他们都死了,我还要夺走他们的鲜血,我好像个怪物啊,竟然会……”殷莫醉讽刺地说着,她心中淡然无波,面对外面没有一点情绪。 “他们的死又不是你造成的,不要多想了。”余团心疼地看着殷莫醉,安慰说道。 “可一切的起始都是我的原因吧。”殷莫醉媚人的双眸黯淡无光,那双眼睛没有了往日的清亮,像是走了好久的老人,经历了好多事情的人一般。 “别多想,与你无关。”余团望着门外的火焰,红的烫人,直冲云霄。 即使在这里她也仿佛能感受到那火焰的温度,滚烫灼热,将一切融化。就如同殷莫醉一般,那样的明艳夺目,那样的无所畏惧,拥有对抗一切的权利。 “是吗?”殷莫醉呢喃着。 血团在她的指引下进入肌肤,进入血肉,进入骨髓。 每一处都被温暖包围。 毒发的时候,那样的痛令人心悸,不敢再让人进行第二次。 可这种温暖却让她一次次的上瘾,让她无法拒绝。如同烈酒一般,温暖了自己的全身。 暴雨之下,殷莫醉披散着发丝,明媚的脸隐入暴雨之中。 狂风吹拂气的红衣,烈火如旧,不被暴雨所噬。 第40章 活下去 门外的烈火涌起一股又一股,哪里弱下去,他们再次添火加油,意图让这烈火持续下去,永远不断绝。 可他们终归是凡人。 烈火永远迈不进屏障,就那么被堵在外围。 天空的暴雨如注,像是洪水一般洗刷大地,将一切脏污洗掉。 烈火越来越弱,直至剩下火星。 从清晨起,他们忙碌了一上午,却没有半点方法。 看着那跳跃的微微火星,所有人陷入了绝望,所有人都失去了希望。 他们打砸摔砍,想要冲破屏障将三人抓出来碎尸万段,可这一切岂是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撼动的。 天空的雷电交加,暴雨不断,狂风吹断树枝,无数的房顶被风掀飞。 那花团锦簇,红砖青瓦的盟主府彻底被摧垮。 没有人能救他们。 死的人越来越多,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听我说,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一句!”柳宜蒙一身白衣,踏着暴雨迎风而来。 他头戴黑色帷帽将面容遮住,身上披了一件白绒披风将身子缩进披风里。 众人听到柳宜蒙的声音,转头看去,眼中带着微微的惧怕和可怜。 “柳庄主你想说什么。”刀疤脸粗声询问。 “各位在这里闹也闹不出个所以然,你们也见识了他们的本事,骂有用吗?我们只是凡人,对他们来说很轻松就能碾死,在这里做什么,还是回去好生休息,等三天后的解药来吧。” 柳宜蒙好生劝导。 没错,就如同他话中的意思,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没有半点方法可以伤害到他们,他们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罢了。 何必在这里自讨苦吃呢。 “呵,柳庄主说的轻巧,难道你就不恨他们吗?无用功又如何,不试试怎么知道打不破这屏障,还是说……”刀疤脸眼一沉,声音一顿,深沉看着柳宜蒙森森问道:“还是说想包庇他们。” “对,你和那个余三招是师徒。” “我看见她教你练剑了。” “你还叫她师父了。” “你和她肯定有关系,你肯定知道怎么进去……” 所有人都激动了,他们被愤怒遮住了眼,被人轻轻引导就顺了下来。 这就是民众。 帷帽下的柳宜蒙脸色难看,胸口大伏浮动,看来是气的不行! “你们,你们这是污蔑!”柳宜蒙大喊,而后指着众人怒骂:“我若是有办法不先解决我身上的毒,在这里劝你们做什么,我若是有办法,我还会成如今的样貌吗!” 柳宜蒙说着,把帷帽摔了下去。 溅起一层层的水花。 “啊!我会成如今的模样吗!”柳宜蒙大喊,脸上的血珠连大雨都冲刷不掉,昭昭揭示柳宜蒙的中毒之身。 “嘶……”不少人捂眼沉默,不再说下去。 柳宜蒙冷眼扫过众人,讽刺道:“在这里寻办法还不如想想怎么延长自己的寿命吧。你们没发现吗?内力越深的人死的越晚。” 柳宜蒙冷眼瞧着众人。 “啪啪……”鼓掌声从另一边响起。 铁甲踏入水中,溅起一层层的水花。 灯火耀眼,李元诚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秩序有方的将士。 “柳庄主说的不错。”李元诚肯定说道:“如今,死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幼儿老人,还有身体不好的病体。你们离死还早着呢。” 众人一听,不少人脸上沾染喜色。 “这么说来,我不会死了?” “真的吗?我能撑下去吗?” “太好了。” “可人总会死的,你能确保三天后会有解药?”刀疤脸一脸不信任。 为了自己的小命,多疑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他们根本就没有多疑的资格。 李元诚扫了激动的众人一眼。 “你们除了相信还有别的办法?”李元诚冷冷问道。 众人默,没有办法,他们没有办法,如今好像只能相信她们了,他们没有反抗的力量,好像只有服从了。 众人即使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处,他们现在就是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各位还是想想怎么能让自己死的晚一点。”柳宜蒙冷淡地说道。 现在的一切都是这样,没有半点方法。 “柳庄主,你不是和余三招有关系吗?你不能问一问有什么办法吗?”刀疤脸不甘心问道。 “我没有办法,他们不会搭理我的。”柳宜蒙扫过众人一眼,然后继续劝导:“听我一句,别在这找什么办法,没有用。刚才那火差点烧了我的住处,各位还是安静一点,别吵着我们这些中毒的人。” 柳宜蒙说完转身离去。 在屋里坐的好好的,发现自己中毒了,从开始的怨恨悲切到现在的麻木。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无数嘈杂的声音不放过他的耳朵。 烈火的炙热让他忍不住出去一探究竟。 然后就发现那大火蔓延,差点烧了他的住处。 他的屋子离青竹居较近,若不是这场暴雨,他是不是就被烧死了。 最后忍无可忍,他出来劝解他们。 既然话说完了还是离开,省的这群人抓住自己和余团相识,死逼着自己将余团他们叫出来。 不行可能还想试图杀了了自己,逼着余团出来。 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自己和他们有些关系的。 虽然现在没有这样,可人性就是这样,说不定过两天就会这样。 “唉……”柳宜蒙在雨中行走,无奈叹息。 “庄主,他们……”柳宜蒙身旁的仆从想要为柳宜蒙打抱不平。 “不必说了,先活过这三日再说吧。”柳宜蒙淡淡说道。 对啊,先活下去再说。 “将军,接下来……”李守靠近李元诚,小心翼翼询问。 “回去吧。”李元诚冷淡扫过众人的脸。 不少人已经中毒了,脸上身上都是血珠,看起来骇人至极。 他们最是疯狂和绝望的。 人都走光了,但还有人坚持不懈地在青竹居外围寻找进入的方法。 更有人快速回房修炼内力了。 可三天能修出什么呢? “团团,火灭了。”殷莫醉伸出手,接住一捧雨水,而后又洒下。 白嫩的玉手水亮亮的,殷莫醉细细看着自己的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嗯。”余团应声。 “团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会死吗?”殷莫醉看着天空,那阴沉的乌云,那交错的雷电,让她有些害怕。 “不会!”余团说的肯定,她坚定望着殷莫醉认真说道:“你不会!” 殷莫醉永远不会死,她不会死! “嗯。”殷莫醉看着阴沉的天空,无数闪电交错,她的心沉了下去。 她有些怕,她有些怕了。 她好怕自己死去,她想活着,她好想活着啊。 门外的叫骂不停,她静静坐着,暴雨狂风陪伴。 身体里的阴冷怎么也去不掉。 “咳咳。”清冷的咳嗽从房间传出来。 殷莫醉眼睛一亮,跑进房间,眼睛亮亮的,没有之前的阴沉了。 “木头,你醒了!”殷莫醉惊喜道,而后便是关怀的问话。 “怎么样,有哪里不舒吗?”殷莫醉急切地问道,生怕一清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一清沙哑着嗓音摆摆手,淡淡说着没事。 “要不要喝点水。”殷莫醉问道,但不用一清开口,她就直接倒了杯茶递给一清:“哝,你睡了那么久肯定渴了。” 一清接过茶杯,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将茶杯放在手里摩挲,而后复杂看着殷莫醉。 一清的眼神太过复杂,里面包含着无数情绪。 余团扭头看了几眼,看着两人略微和谐的状态,扭过头静静看着外面的状况。 “外面怎么回事?”一清坐起身,穿起鞋子,静静问道。 殷莫醉帮着一清整理衣物,嘟着嘴,气呼呼道:“切,谁知道,他们把死人的罪责推到我们身上了,想抓我们出去偿命。真是的,都是一群笨蛋,都说了不是我们,还真是蠢!” “嗯。”一清皱皱眉,整理好自己的衣物,觑了眼外面,看见罩着院子的黑雾顿了顿问道:“那……外面的黑雾是?” “是团团弄的,省的麻烦,这样也算清净些。”殷莫醉双手叉腰,看着外面的黑雾,耳边全部是怒骂声,真惹人厌烦。 “这样也好。”一清也算是认可,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了。 “你就不惊讶吗?”殷莫醉眨着闪亮的大眼睛问道。 “惊讶?”一清皱眉看向殷莫醉,淡淡一笑道:“没什么可惊讶的。” 殷莫醉垂下脑袋,想了想也是。 还有什么可惊讶的,他们的世界早就被这样魔幻的色彩侵入了。 等殷莫醉抬头,只看见一清走到梳妆台前用檀木簪将一头黑发束起,薄唇轻抿,愁在眉间。 一清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切都有点乱了。 殷莫醉坐在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痴迷地看着一清的背影。 她感觉到又有人死了,血团在诱惑着她。可她还是贪恋一清的身影,和他在一起的感觉让一切事物变得甜丝丝的。 这感觉很好。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一清整理好一切,走到殷莫醉身前,轻声询问。 他得知道殷莫醉到底是怎么了。 殷莫醉眨着大眼睛,面色复杂,但还是准备认真和一清说清。 红唇轻启,一切都被诉说出来。 等到下午,殷莫醉联合余团将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事情一点点浮于水面。 第41章 亲脸 乌云蔽日,不见阳光。 黑暗,阴沉,压抑,充斥在盟主府的每个角落。 黑暗的天空,见不到半点光亮,只有那微弱的火光在闪耀着。 一清笔挺站立在门外,他双眼无波,静静看着一切。 门外的叫骂声不断,暴雨让世界变得模糊起来。 一清看不清,他的双眼或者心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 他站立在门口,任由风吹雨打。 双手背后,闭上眼睛。无数的声音进入耳中。暴雨,雷电,叫骂,一点都不让他清净半分。 他脑子有些乱了,他不知道如今该怎么办。 他一点点捋下去,而后转身看着殷莫醉和余团两人。 张了张口,又闭上,终究是没有开口。 抬手把门关住,将一切隔绝。 桌上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火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点点的火光。 “唉……”一清叹了一声,坐到椅子上,他看着无所事事玩着血团的殷莫醉,心里泛起一阵阵的苦涩。 殷莫醉看在眼里,也只有沉默。 让血团融入身体,殷莫醉趴在桌子上,直勾勾看着一清。 昏黄的火光打在一清的脸上,那清冷的面庞上满是愁容。 “木头,想什么呢?”殷莫醉下巴压着手背,出声询问。 殷莫醉努力让自己的嗓音柔和,让一清听的舒服些。 一清想说的话卡在喉间,看着殷莫醉的模样,那明艳动人的媚态依旧存在,只是多了许多东西罢了。 多了忧愁,多了烦恼。 “没想什么,你好好的就好了。”一清说着,说出了自己对殷莫醉的想法。 对啊,只要她好就行了。 他没必要去管那些无关的人,即使他们的死和自己有关又如何,这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改变。 自己所能做的太少,而且为了自己着想,一清还是偏袒殷莫醉的。 既然殷莫醉需要血团那就给她。 余团说了,殷莫醉开了口,那么就不能断。 如果断了,殷莫醉会发疯的,会陷入疯狂。 就像之前一般。见到血团之后她慢慢失去神智,只想拥有血团。 得不到会受到折磨,那么为了殷莫醉不受折磨,便给她所需要的。 他好像没有心了,竟然会看着人命在自己眼前消失不为所动。 或许这就是偏袒吧。 “木头。”殷莫醉喃喃道,她没想到一清会这么说。 她心里泛着丝丝的甜意,开心的味道围绕在自己周身。 “嘿嘿。”殷莫醉笑的开心,嘴都快咧到耳根去了:“你最好了。” 殷莫醉夸赞着一清。 余团默默看着两人。 气氛很好,一直这样就好了。 “咳咳。”一清耳垂通红。清咳了两声继续道:“我们先说说你的身体吧,下月初九你该怎么办。” 一清说着嗓音低沉,音调也有些焦躁和着急。 殷莫醉沉默了一会,直接咧嘴笑着,眉开眼笑,把玩着茶杯不屑道:“还有一个月,不怕,死不了。” 一清皱眉,有些生气,带着怒气呵斥道:“说什么呢,万事小心,一个月太短了,还是快点找到原封斯……” 一清说到这里,眼神一暗,狠厉道:“杀了他!” 殷莫醉看一清这么关切自己,直接扑到一清怀里,抓着他的手臂不肯放手。 一清试着拽了拽,却发现没有半点方法。 一清只能无奈妥协殷莫醉的动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安抚性的意味道:“乖,没事,有我在呢。” “嗯,谢谢你陪我。”殷莫醉将脑袋埋在一清的怀里闷闷说道。她头发散乱,遮住她的神情,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 “原封斯一定会过来的。”余团欣慰看着两人,而后肯定说道。 一清听完,不太信任看着余团,而后反驳道:“你上次也这么说。” 是,上次余团也是这么说的。 说吹了哨就能引出原封斯,可结果并没有,前天夜里还成了那个样子。 现在的青竹居一点都没有往常的清幽,只剩下了阴沉晦暗而已。 “呵呵。”余团尴尬挠头,别过头不敢与一清对视。 这事确实是她的错误,她认! 想着,一清再次开口解释:“原封斯上次不是不信我是林柔吗?这次他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为了验证,他一定会回来的,信我!” 余团睁着大眼睛,眼中满满的期待,期待一清的信任。 一清沉着眼,看着怀里的殷莫醉,无奈叹息道:“不信你还能如何。” “团团不会骗人的。”殷莫醉也为余团辩驳:“木头,团团很好的。” “嗯,我知道。”一清淡然回应。 “我查了,根据我上次追去的方向,原封斯可能在幽州。再等三天,见不到人,我们就立马启程。”一清看着余团,认真说出自己的想法。 “嗯。”余团点头:“可以。” “那就这样吧,好好休息。”一清说着,不忘推开殷莫醉,看着她那张足够祸国殃民的妖媚脸庞静静说道:“乖,去休息。” 殷莫醉不满撅着嘴,气恼看着门外:“他们好吵,不想去,我想陪着你。” “呵呵。”余团忍不住笑出了声。 殷莫醉听到余团的取笑,脸颊绯红,鼓着嘴指门外羞恼道:“团团,出去!” “好好好。”余团敷衍道,而后站起身离去。 “乖,我不要你陪,你该去休息了,不然身体撑不住的。”一清温和劝导。 “我不!”殷莫醉拒绝,不愿意接受一清的建议,蹭着一清的身体,娇声道:“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你呀。”一清耳垂红的滴血,伸出食指戳了戳殷莫醉的脑门:“听话,女孩子家家宿留在男子屋里成什么意思。” 殷莫醉委屈,眼泪蕴在眼眶里,嘟着嘴指责道:“又不是没睡过,以前你天天抱着我睡呢。” 一清听罢,愣了一会儿,而后气恼,站起身呵斥道:“那是小时候,你不在我身边睡你出点事怎么办!” “哼,你就是不想负责,我不管,你就是睡了人家,你就得对我负责!”殷莫醉不满,趴在一清身上,不依不饶道。 一清气的胸腔起伏,看起来是气的不轻。 耳垂绯红,一清转身不去看无赖一般的殷莫醉。 “木头?”殷莫醉戳戳一清的肩膀,调皮道:“生气啦。” “哼。”一清鼻腔轻哼,不想搭理殷莫醉。 “别气啊,你怎么就这么不经逗,跟木头似的。以后成婚了可不能这么无趣啊。”殷莫醉踮起脚尖,把头靠在一清的肩膀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一清的脖颈。 一清只觉得脖子痒痒的,酥麻感蹿进心尖。 一清动了动肩膀想要赶走殷莫醉。 可殷莫醉不如他的愿,下巴稳稳钉在一清的肩膀上。 殷莫醉看着一清白净的脸皮,心里升起一股邪火。 嫣红的嘴唇张了张,温热的气息像蚂蚁般爬在一清的脸皮上。 一清一瞬间怔愣。 殷莫醉趁机贴了上去。 “啵……” 一清整个人麻木了,像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从头到脚都充斥着一种异样的感觉。 殷莫醉亲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嘿嘿,明天见,好好休息。”殷莫醉张口,靠近一清的耳边淡淡说道。 一清耳朵温热,酥麻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他看着那个红衣如火的小姑娘提着裙子跑到雨下。 一切都变得暗了下去,只有那个红衣女孩站立在天地间,是这天地唯一的颜色。 一清木木地伸出手,抚上脸颊。 “好奇怪。”一清迷茫地看着暴雨中的那抹红色,嘴角无意识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这感觉还不错。” 一清呢喃着。这感觉不错,他好像有点点喜欢她了。怎么办?他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殷莫醉调戏完一清,一蹦一跳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不去管门外的声响,她抚上自己的心口。 快速跳跃的心脏好像要跳出来了,脸颊通红。手摸上去,烫的能煎鸡蛋了。 “嘿嘿。”殷莫醉傻笑着,心里的喜悦没有人可以理解。 像是吃了世界上最甜的蜜一般,甜进心窝里。 “该死!”殷莫醉回过神来,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应该亲他嘴的,早知道多沾点便宜了。嘿嘿……” 殷莫醉傻乐着,也不知道乐了多久才想起来要点燃蜡烛。 蜡烛点上,殷莫醉在桌子边坐了一会,蹲下身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包裹,包裹里有一些针线布料。 将它们放到桌子上,殷莫醉苦恼的开始做香囊。 拈起针,殷莫醉看着根据自己画上的图案一针一针绣了起来。 包裹里还有四五个残次品,想来是绣了许久。 对比一下,也就是她现在手上这个勉强入眼。 至少能够看出是竹叶,不像其他香囊,怎么看都是四不像。 昏黄的火花下,殷莫醉看起来温和了许多,像是普通的女子为自己心爱的人制作礼物。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温暖。 外面雷声阵阵,暴雨不断冲刷着大地。 余团看着外面的景象陷入了沉默。 这雨和那天好像啊。 三天,三天不断的暴雨,也不知道这次又要持续多久呢。 余团摇摇头,然后盘坐到床上。 闭上眼静静打坐起来,缓缓恢复自己的身体。 “希望能够见到你。”余团想着。 她想看见原封斯,这样就能杀了他,解了殷莫醉身上的毒了。 她和原封斯相处了许久,最是了解原封斯的。 他爱林柔胜过一切,他一定会亲自出现查明自己的身份,他一定会的,一定! 余团想着,心里肯定的想法加深。 第42章 来了 第二日清晨。 天空依旧那样,雷电暴雨狂风——不止不休。 三人已经近三天没吃过饭了,但是一切都没那么重要,有元风的丹药,他们不会感觉到饿。 三人聚集在一起,无所事事地看着对方。 殷莫醉趴在桌子上,静静打量着一清。 一清拿着《逸云剑法》细细研究,眼睛停留在那一排排的字上面,将殷莫醉灼热的目光忽视掉。 余团站在门外看着外面的风景。 枯燥乏味,没有任何看点,越看越让人烦躁。 门外零零散散响着几个人的怒骂。 一道红光闪过,越过余团直接到殷莫醉的手中。 殷莫醉把玩着血团,看着一清舔了舔嘴唇,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吃血团呢还是一清呢? 一清抬眼看了眼殷莫醉,默默移开视线。 气氛就是这样的安静和谐,让人舒服。 “师父明天会来的吧?”殷莫醉趴在桌子上,指挥着血团来回转悠,突然在这安静的气氛开口。 “嗯,按理说没错。”余团淡淡回应,声音不大,刚好听的见。 “哦,那就好。”殷莫醉随意应声。 她好无聊啊,她感觉自己都快长草了。 盯着一清,她时不时的将血团指挥到他的眼前干扰着他的视线。 “别闹。”一清拿着书挥走在眼前晃悠的血团,无奈地说道。 “哼。”殷莫醉趴在桌子上幽怨地看着一清,努了努鼻子,怨气满满道:“你都不陪我玩。” 一清合上书,无奈看着殷莫醉,语气宠溺道:“好,你想玩什么?” “嗯……”殷莫醉见一清这么干脆应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拖了许久的腔想起来这个房间好像有个棋盘,找到玩具,殷莫醉才开口:“下棋吧。” 一清不可置信看着殷莫醉,想了想这才犹豫开口:“你受的了这么枯燥的事情?” 在一清看来,下棋对殷莫醉绝对是一件枯燥无味的事情。 殷莫醉先把血团融进骨血,发出舒服的喟叹声,而后倒了一清的怀里强制拉起他的手。 一清身躯僵硬,不敢有半分变化。 殷莫醉好笑看着一清的变化,伸出手挠了挠他的下巴的红痣,被一清打了回去又委屈巴巴看着他,哭诉起来:“你打我!” “别闹。”一清无奈叹息说道。 “哼。”殷莫醉哼唧一声,抓起一清的手掌轻轻咬了一口。 一清眼神一暗,眯起了眼,用空着的手抚摸殷莫醉的脑袋,声音沙哑,而后温言抚慰道:“乖,别咬了。” “哼。”殷莫醉放开一清的手,还不忘舔舔他的手。 那湿滑的感觉让一清心中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沉眼,一清沉声道:“起来,我们下棋。” “好。”殷莫醉听话坐起身,跑到内屋把棋盘拿了出来。 殷莫醉毛躁地铺开棋盘,棋子还掉落了不少。 “毛手毛脚。”一清摇头无奈道,然后弯下腰将地上的棋子拾了起来。 “略略略,还不是你教的。”殷莫醉冲一清吐了吐舌头,别过头整理棋盘。 一清看着那截粉舌,眼神幽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稳了稳心神,他勾着唇角承认道:“嗯,是我教的。” 殷莫醉瞥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而后继续整理棋盘。 “怎么想着下棋呢?”一清帮忙整理,顺便询问一下她兴起的原由。 “想就想了,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可以。”殷莫醉无所谓的耸耸肩。 “呵呵。”一清低声笑着,然后端详着殷莫醉道:“是吗?” “嗯嗯。”殷莫醉不停地点头表现自己的想法。 看着摆开的棋盘,殷莫醉脑瓜子一转,眼睛一亮,坏笑道:“对了,我要是赢了,你得亲我一下!” 一清拿棋子的手一顿,看着眼前的殷莫醉。 灯光昏黄,一切都那样的平静。 “好。”一清应声。 ‘应她便是。’一清想着。 他现在喜欢这样的感觉,那就应下吧。 “嘿嘿,可别反悔哦。”殷莫醉顺势下一个子。 “嗯。”一清应声,耳朵尖红嫩嫩的。 闪电夹杂着暴雨,余团静静看着。 瞧着房间里安稳的两人心里很是欣慰。 坐在门框上,余团眼睛瞥着门外,想着原封斯什么时候能来。 现在这样真的很安稳呢,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余团脸上有些忧愁,望着那阴沉不见光的天空。 暴雨不停,一清和殷莫醉下了四盘棋了,现在是第五盘,殷莫醉有些烦躁了。 看着棋盘上最后一个空地,殷莫醉一把棋子打乱。 “不玩了不玩,赢不了不玩了!”殷莫醉抓着打乱的棋子,一把摔倒棋盘上,幽怨看着一清。 “你就不能让我赢一局啊。”殷莫醉嘟囔道。 “不想让。”一清淡淡解释。 他开始是想着让的,可一见着殷莫醉那张红唇思绪飘的远了,就不想让了,等什么时候想让了再说吧。 “哼,臭木头。”殷莫醉别过头不去看他。 想了想,她捏着袖间的香囊,手心出汗,下意识看着一清,但很快又躲了去。 “怎么了。”看着一反常态的殷莫醉,一清出声道。 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 殷莫醉抓着香囊,身子紧绷。她能感受到心跳的速度。 心跳的极快,让她无法无视。 咬咬牙,殷莫醉松开香囊,想着找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吧。 抓抓脑袋,一头的黑发被她抓的乱七八糟像个疯子一般。 “就是不甘心啦。”殷莫醉吐吐舌头,眼神幽怨。 “哦。”一清觉得殷莫醉有些奇怪,还没等他多想,门外传来余团的声音。 “来了!”余团们猛然站起身,紧紧攥着双手,大脑的精神紧绷,呼吸停滞,眼睛锁定天空的一角。 殷莫醉快步奔到余团身侧,顺着余团的视线见着青竹居上侧一团黑雾打破盟主府的屏障,现在正直直冲向青竹居。 “噗……” 殷莫醉侧头看向余团,余团喷出一口血,挥洒在了大雨中,而后被暴雨冲刷。 “团团!”殷莫醉担忧开口,扶着余团,焦急询问:“怎么样,你怎么了。” “没事。”余团推开殷莫醉的搀扶,用衣袖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静静道:“反噬而已。” 余团毫不在意,可殷莫醉觉得事实并不是余团说的那样平淡。 殷莫醉看着那破碎的屏障,心里有些担忧。 屏障破了会不会…… 不等殷莫醉多想,余团就做出了反应。 殷莫醉看着余团朝天空一挥手,屏障肉眼可见的修复。 “来了吗?” 身后事一清清冷的声音。 殷莫醉转身看了眼一清,冲他笑了笑,而后盯着那持续下降的黑雾。 “嗯,来了。”余团静静道。 殷莫醉心里很紧张,手心出了不少汗。 暴雨不停,黑雾冲破最后一道屏障,稳稳落在了庭院里。 暴雨细密,黑雾不散。 殷莫醉紧盯着原封斯,冷着脸眯着眼睛,牙齿轻磨,双手成拳。 黑雾散去,露出原封斯那张阴沉的面庞。 殷莫醉看着原封斯一身黑衣附身,黑发散乱,面貌在暴雨中看不太清。 她见着原封斯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殷莫醉微勾着唇角,将余团护到身后。只要他有一点动作就准备去死。 轰隆! 滚雷阵阵,闪电交错。 暴雨清刷着他全身,天空中的雷电依次交错,仿佛是要打在他身上似的。 原封斯越走越近,殷莫醉心中的暴虐感升起,她此刻特别像将这人揍一顿。 玛德,害她受了那么多苦,不揍死他,她就不姓殷。 原封斯阴沉着脸,眼神阴郁可怕,右眼眼角的疤痕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怖。 他死死盯着余团,视线紧紧盯着余团,带着某种火热。 他像是没看见殷莫醉一样,只看得见余团。 殷莫醉眯着眼,将余团护在身后,遮住余团的身躯。 “自投罗网,找死吗?”殷莫醉高傲仰着脑袋,红衣张扬,不屑地开口。 “滚。”原封斯冷冷吐出一个字。 “找死!”殷莫醉咬牙切齿,刚要抬手用拳头砸向原封斯,一道银光闪过,直至原封斯。 殷莫醉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一清。 一清手持逸云剑,剑锋直指原封斯的脖颈,只要再进一步,原封斯就会死去。 原封斯站在外面,雨打在他身上,他不慌不乱看了眼逸云剑,而后抬眼看向余团。 逸云剑的一半露在雨外。 雨落在剑锋之上,叮咚叮咚敲响在几人的沉默声中。 “木头,先别杀他,让我揍他一顿,”殷莫醉走到一清身旁,靠近他的耳旁高声喊道。同时不忘挑衅看着原封斯。 小样,落到她手里,等死吧! 原封斯眼神一暗,便没有任何反应了。 “好。”一清对着殷莫醉宠溺说了声好,但是剑并没收回。 他冰冷看着原封斯,眼中的寒光刺人,像是要剥下原封斯一层皮一样。 “你来送死吗?”一清启唇问道,声音像寒冰一般,冰冷刺骨。 殷莫醉看着一清,眼中满是崇拜。 一清一身青衣随风而扬,面容清俊,身姿挺拔,谪仙一般的人呐。 殷莫醉最爱这样的一清,这样的一清如同天边的仙人一般不容亵渎。 “柔儿。”原封斯盯着余团,僵硬阴沉的面容微微扯动,面目扭曲,但看出是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扯出来的像个怪物一般。 殷莫醉嫌恶地觑了他一眼,讽刺道:“谁?雨太大听不清。” “柔……”原封斯抬手指着余团,轻轻说出这么一个字。 看见原封斯有动作,一清眼一沉,剑出,停在原封斯的手腕上。 “再动,挑了你的筋。”一清冷冷说道。 第43章 杀了他 原封斯听着一清的话,余光瞥向一清,沉默地放下了手,但他怎么会放弃呢。 殷莫醉看着原封斯原本阴沉的双眼猛然变得炙热,浑浊如同老人的双眼猛然迸发了活力。 殷莫醉撑着下巴打量起原封斯,知道他的视线是看着余团。 殷莫醉眨了眨眼睛,唇角勾起,一手揽过余团。 她看着原封斯双眼紧缩,双手成拳,紧张看着余团。 “呵。”殷莫醉左手抓着余团的的手臂,身子靠在余团身上,右手贴在余团的脸上微微滑动。 “别闹。”余团宠溺看眼殷莫醉,拿开殷莫醉的手,静静说道。 殷莫醉不管不顾,鼓着嘴表示自己的不满。 余团见状只好随了殷莫醉去。 殷莫醉乐呵笑着,挑衅看着阴沉的原封斯,沉声缓缓道:“怎么,来找我家团团?” “你!孽种!”原封斯气的胸腔起伏,厌恶看着殷莫醉。 他说完,脖子就丝丝泛疼。 原封斯斜眼看去,一清手中的剑靠近了他一分。 温热的血顺着脖子向下流。 “注意言辞。”一清冷冷提醒。 “呵。”原封斯不屑冷哼。 暴雨冲刷着他的全身,冷风四灌,但他感觉不到冷了, 神思依旧缠绕在余团身上,眼中带着期许的神色。 “柔儿,是你吗?”他声音嘶哑,但依旧能听出来他放缓的音调。 “柔儿?”殷莫醉皱眉,打量着余团,而后展颜一笑,装出一副疑惑的神色看着原封斯:“你说的是谁?我们这里只有叫余团的人。” 殷莫醉说完不放过原封斯任何的一点反应。 原封斯只是怔愣一下,根本就不搭理殷莫醉。 看着余团冷漠的神色,他很快就变得坚定,看得出来很倔强。 “是你,你承认了。”原封斯握紧自己的手,指甲刺进肉里,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余团冷眼看着原封斯,不为所动。 可只有她心里知道她自己的状态和想法。 “嘁。”人不搭理自己,殷莫醉也觉得无聊,放开余团,靠在门板上看着现在的状态。 她看着余团轻咬着下唇,那是她纠结的神态。 虽然她表现的很平淡,虽然她对原封斯表现一副无所谓,冷漠的态度,可真正的余团还是对原封斯有点其他想法吧 她靠在余团身上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余团的紧张,肌肉的绷紧表示着余团的不知所措。 虽然余团一直在否认自己是林柔,可她真的就是林柔。 那些时间是无法抹除的,无论余团怎样掩饰,都无法抹除她最真实的想法。 余团就是林柔,这无法更改。 其实要不是余团,原封斯此刻早死了,哪还留着他和他们对话。 一清和殷莫醉也是留了个心眼,给余团留了时间,让她认清自己。 他们很了解余团,她可能还是爱着原封斯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我……骗你的。”余团沉默良久,停顿一瞬而后开口道。 她拒绝承认。 她骗他的。 “我不是林柔。”余团声音依旧温柔,但对着原封斯却是那样的冰冷。 咔嚓…… 天空一道闪电打下。 原封斯站在暴雨中任由雨水的拍打。 天更加阴沉,原封斯沉默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殷莫醉望天,观察着云层中乱窜的闪电。 “嗯……不知道打下来是什么感觉。”殷莫醉无聊呢喃。 这句话将所有人拉回了十六年前。 那天依旧是这样的暴雨,可那雷电却比这大了不少,凶了许多。 那天是原封斯毕生难忘的。 原封斯抿唇,紧紧攥着双手,狠厉看着殷莫醉,像是要咬下她一块肉。 殷莫醉冷漠看了他又眼,冲他龇了龇牙。 原封斯别开眼,沉默看着余团,喉咙干涩,声音依旧难听:“我听说了,你就是林柔。” 原封斯执着说道,他听殷莫酒说过了,不然他也不会逃离,死也要来到这里。 他只想再看看她。 余团脸一白,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团团,不再聊会儿吗?”殷莫醉抓住余团的手腕,眨巴着大眼睛询问。 “不必,他现在不是你们的对手了,杀了他吧。”余团说的云淡风轻,推开殷莫醉的手。 殷莫醉敏锐看到余团微颤的手掌。 她沉默看着远去的余团,盯着原封斯陷入沉思。 原封斯下意识想要追去,身前银光一闪,他不敢再有动作。 上次是殷莫酒带着他跑,所以才能躲过一劫,如今……他只有一死。 原封斯看着那抹淡黄色的衣角消失,他沉默低下脑袋,沉声道:“动手吧。” 无所谓了,死了也好,总归是要死的人了。能再看她一眼就已经知足了。 天空雷云阵阵,雷电交错。 一清也知道余团的情况,他心思细腻,自然能猜出七七八八。 余团走的这样干脆,她心中真的没有想法吗? 一清不动手,和殷莫醉对视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而后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 一清收起剑,将剑放到身后,冷冷看着原封斯,威胁说道:“跟我来,别动歪心思。” 暴雨打在身上,原封斯惊讶看着一清,而后垂下脑袋,静静看着两人走向屋内。 原封斯动了动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挪进屋里。 抬手把门关住,隔绝门外的风雨。 殷莫醉坐到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把玩着黑色的棋子。眼睛时不时扫过原封斯。 原封斯的衣服被雨浸湿了,湿哒哒的水珠溅在地上。面目僵硬阴郁,眼角的疤痕让人看着害怕。 瘪瘪嘴,殷莫醉抓住一清的手嘟囔着:“木头,我好烦啊。” 说着余光瞥向原封斯,明晃晃告诉一清,她在烦他。 “乖。”一清揉了揉殷莫醉的脑袋,让她安静下来。 房间昏暗,只有桌上的烛光照耀整个房间。 天空惊雷四起,几人沉默。 原封斯在两人面前,低着头不说话。 一清和殷莫醉坐在桌前,打量着原封斯。 殷莫醉挠挠头,厌恶看着原封斯。翘起二郎腿,勾勾手,从门缝里钻出一个血团。 殷莫醉无聊把玩,嫣红的嘴唇微张:“说吧,找我家团团做什么。” 原封斯眼神微闪,抬眼看着殷莫醉,眼里全是厌恶。 而一清冷眼看他,他喉咙一哽,低下头蓦然说道:“只想见见她。” “原来是个情种啊。”殷莫醉眼波流转,撑着下巴调笑道。 血团在她手中来回浮动,闪着血红色的光晕映照着她的脸颊。舌尖舔着下唇,妖艳动人。 一清心里莫名膈应起来,神思也沉了下去。 原封斯就那样站着,也不说话,依旧嫌恶看着殷莫醉。 殷莫醉轻嗤一声,便无视原封斯。 反正他看她一直是厌恶的姿态,她何必对他有好脸色。要不是余团,她现在就想砍死他。 不过这个情种倒让她有些好奇。 只是看看余团没有别的想法吗?还真是容易知足啊。 “喂,你和我家团团的故事说来听听。”殷莫醉歪着脑袋,拿起一个白色的棋子丢过去。 原封斯一闪,阴沉看了眼殷莫醉不说话。 敢躲? 殷莫醉心中生气一股怒火,猛然抓起棋盘上的棋子,一下子丢出去。 每一粒都冲着原封斯去。 原封斯看着,想了想站直身体,不再闪躲。 “唔。”原封斯闷哼一声。 真疼啊! 棋子的每一分力道都像从高空掉落的石子,能砸穿人的脑子一般。 “哼哼。”殷莫醉满意看着原封斯的状态,高傲地扬了扬下巴,伸了伸手,血团落到指尖,一点点融进去。 敲着二郎腿,嘴角微扬,一副老子最大的姿态。 一清宠溺看着殷莫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小口抿了起来。 “喂,说说吧。”殷莫醉斜眼看着原封斯,脑瓜子转了转,决定再说点什么:“说出来,我就去和团团谈一谈,让她和你好好聊一聊。怎么样,说吗?” 原封斯本来僵硬的脸庞微微一颤,看着殷莫醉时少了点厌恶,多了分惊喜。 “真的?”原封斯嘶哑着声音问道。 “当然。”殷莫醉点点头,纤细的指尖朝门外点了点,一个血团出现。 殷莫醉看着手中的血团懊恼道:“好像越来越少了,今天才拿到十颗。” 一清无奈摇头,并不说话。 至今已经不知死了多少人了,但也是不小的数目啊。 从而他看向原封斯时带着细微的愤怒。 原封斯直接忽视这些,脑海里只有可以再见到林柔。 原封斯神色波动,声音嘶哑,声调平平淡淡陈述他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我还是一个奴隶。主人家全家被抄,作为奴隶当然不能活命。 我为了活下去,杀了主子制造了□□,从而逃了出去。 我装做乞丐,一路逃亡,最后还是被抓到了。 因为在抓我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锦云公主的马车,在被降罪的时候锦云公主拦住,我第一次见到了她。 她当时真的很美很高贵,是我不能企及的存在。 之后她将我带回了宫,据说是看中了我眼中的狠劲。 我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将她藏在心里。 可我的心思终是被皇帝发现了。 当朝皇帝震怒,一度想要杀死我。不过他给了我一个机会,帮他处理暗地里的阴私,帮他处理掉那些权势颇大的世家贵族。 他答应我只要做好就给我一个机会,可以摆脱奴籍,入朝为官。可娶柔儿。 我答应了,一做就是五年。 可最终他失言了,一纸圣旨,他把林柔嫁给了当时状元,现在的宰相。” 原封斯说的很平淡,但还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与怨恨。 他周身的气势发阴沉,看的人心惊。 第44章 谁下毒 “啧,然后呢。”殷莫醉转着血团,挑眉看了眼原封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原封斯沉眼,不去搭理殷莫醉,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 “我只是一个奴隶,怎么可能阻止得了这一切。 当时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真的快疯了,但是我还要笑着恭喜她成婚。 皇帝见我可怜,允我随林柔出嫁。 但是我没想到,林柔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竟然恼火了。 她撕了圣旨,拉着我跑到皇帝跟前请他收回成命,让他重新下旨,与我成婚。 皇帝怎么可能答应。 盛怒之下,赐了我一杯毒酒。将林柔囚在宫殿中。 就在我以为一杯毒酒喝下,我的命就结束了。纵然不甘,但是却没有别的方法,我只能认命。 可万万没想到,在喝下的那一刻,门外传来林柔上吊自杀的消息。 我拿起一把刀,闯入林柔的房间。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能跟在她身边,能守护她一生就是极好的。 可我没想到林柔差点死了,她以命相逼,逼皇帝放我们走。” 原封斯说到这里,身子颤了起来,眼眶泛红,每吐出一个字仿佛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 殷莫醉听着,神情顿了顿,下意识看向一清。 一清抿唇帘神,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殷莫醉回神,继续听着原封斯的回忆。 “后来,皇帝放我们走了,我们来到一个很小的镇子生活了最幸福的两年。 那两年的日子平淡又温馨,是最美好的日子。 我经营着一家布庄,控制着镇子里的官员。钱权我都有了,更有了身边人的陪伴,这一切是不是很好?” 原封斯抬头,狠厉看着殷莫醉,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殷莫醉皱眉,很不喜欢原封斯这样的神情。 “怎么了,这么恨我?”殷莫醉勾唇轻笑,血团泛着幽幽的红光。 门外风雨交加,拍打着门窗。 原封斯声音越发阴郁,嗓音嘶哑难听,森森的寒意冷彻入骨。 “是很美好啊。”原封斯感叹。 这段日子很没好不是吗? “可这一切因为你全部都变了!”原封斯声音激动,阴冷的语气敲在殷莫醉脑壳上。 殷莫醉一怔,而后发笑。 “哈哈,原来这么恨我啊。”殷莫醉站起身走向原封斯,血团紧紧跟在她身后。 一清皱眉,握紧逸云剑。 殷莫醉站在原封斯身前,看着原封斯那张可怖的面孔。冷声嘲讽:“可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太过弱小了吗?” 原封斯身体一僵,脸色一白。 “不,不是的。”原封斯嘶哑着声音反驳:“都是因为你!” “呵。”殷莫醉抬眼,魅惑的双眸变得冰冷:“不要找借口了,一切都是你太过弱小了。如果你强大一点,杀了皇帝不就没人阻止你了。如果你强大一点,将躲了皇帝的位置不就没人能阻止你了,如果……” “不,不是的……”原封斯被殷莫醉的气势压的生生往后退离。 殷莫醉唇角勾起,轻笑道:“呵呵,对了,因为我的出生导致林柔的死亡,导致你失去了爱人是吗?” “难道不是吗?”原封斯冷声讽刺,他全身紧绷,紧张看着殷莫醉。 他不该怕她的,可是殷莫醉身上那种气压如同殷莫酒一般,让他无法反抗。 “嘁。”殷莫醉眼神冰冷继续道:“林柔的存在就是让我出世的,她为我献身,她注定要死去。” 原封斯听罢,胸腔气的直颤:“凭什么。”他呢喃道。 “凭什么!”他大喊,声音中带着不忿:“凭什么她要为你死去,凭什么!” 原封斯恼怒,双手成拳,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门外惊雷不断,一声一声砰砰乱砸。 “呵。”殷莫醉艳红的嘴唇微勾,眉眼带笑,但却极致冰冷:“凭我是她的主子,凭她自愿。” 轰隆——一声惊雷从天空炸开,细小的闪电在云层中四窜。 原封斯愣在原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嗤。”殷莫醉嗤笑一声,转身离去,不管原封斯是何想法与表情。 坐到椅子上,瞧着一清漫不经心的样子,殷莫醉心里暖暖的。 用手撑着下巴,殷莫醉继续说道:“终归是你太过弱小。” 殷莫醉看着那血团,想起余团所说的殷莫酒,心里全是厌恶和烦躁。 挥去心中的烦躁,殷莫醉瞧了眼僵在原地的原封斯,启唇冷淡道:“你若是强大那么点,就不会现在才知道余团的身份。你若是强大那么点,就不会受殷莫酒的摆布。你若是强大点,一切都不会这样。” 看着原封斯沉默,看着他不反驳,殷莫醉无聊的很,玩着血团,口头也放过原封斯:“你应知道我们都不简单。也是,你再强能强到哪里去,也是为难你了。” 殷莫醉叹息说着,玩够了就把血团放到指尖,看着它慢慢融下去。 血团进入身体,全身的经脉像是有火在里面行走,温暖了全身。 眉眼含笑,她望向一清。 一清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样子。 门外电闪雷鸣,门内火光微弱,他还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 舔了舔唇角,殷莫醉决定把视线转移给原封斯,扬了扬脑袋,双手抱臂挑眉道:“现在我们说一下你怎么和殷莫酒勾搭上的。” 原封斯沉眼,不想说话。 他心情复杂,痛恨着自己。 确实,他若是强大一点,那么是不是可以阻止一两分。 若是强大一点,他和林柔会不会在一起了呢? “喂。”殷莫醉见人不说话,拿起桌上的棋子摔出去。 棋子砸向原封斯的脑门,疼痛刺激原封斯抬头看向殷莫醉。 “说说和殷莫酒怎么勾搭上的。”殷莫醉抱臂看着原封斯,眼角上挑,一派风情。 原封斯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我想见林柔。” “先回答我的问题。”殷莫醉挑眉拒绝原封斯的问题。 原封斯沉默,看着殷莫醉,眼中的阴郁化开了些。 他站在一旁,淡淡说道:“你出生后,我就晕倒了,是殷莫酒把我救醒,让我创立了魔教。 期间,我一直为他做事,在江湖武林自称为魔教右使。 他告诉我,一切都是因为你的出生害死了林柔,所以我恨透了你。 而后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我的身体变得强大,没有一件兵器可以伤害我。 我的脖子上出现一道暗纹。” 原封斯指着脖子上的暗纹淡淡道,而后他眼神暗了下去,嘶哑的声音像是怪物的咆哮一般。 “他给了我一株草,让我用血肉养活。等草的尖端展开时就碾成粉末。 过了许久,这株草养成了,我碾成粉末。 殷莫酒又给了一缕黑雾,说跟着黑雾就能找到你。” 原封斯眼睛看着殷莫醉,这个你应该就是殷莫醉。 殷莫醉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一清抿了一口茶,清冷开口:“这些年为什么没有出现。” 是呢,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找到,直到一月前才出现。 原封斯垂下眼帘,抿唇不发声。 眉角微颤,他开口道:“找不到,那黑雾也找不到。直到一月前才有踪迹。我顺着踪迹追去,遇见了一个男人。 他身上有你的气息,我逼问他你的位置,而后将他杀害,顺着方向又找到你们,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都知道了。” “嗯……”殷莫醉拈起一颗棋子,拿在手里摩挲,看着原封斯的僵硬的面孔,思索道:“那人应该是一叶青吧。” “嗯,应该是了。”一清点头。 “啧啧。”殷莫醉摇摇头,眼中带着快意,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欢欣起来:“他也该死,祸害了那么多姑娘。” 原封斯不做表达,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喂,浴血散是个什么鬼。”殷莫醉觑了眼沉默不做声的原封斯问道。 说话的声音极其嚣张,完全不把原封斯当回事儿。 也是,一个要杀自己的人落在自己手里,不杀他就算是好的。 “那个是殷莫酒给的,说是能引起你体内的□□,到时候再刺激一下,你就会万劫不复。”原封斯平淡回应。 “万劫不复?”殷莫醉重复了一遍,轻声呢喃,而后嗤笑道:“嗤,怎么个万劫不复法啊?” 原封斯摇摇头:“我不知道。” 一清握紧茶杯,用了极大的力气。他瞧了眼笑的开心的殷莫醉,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股担忧。 “不知道算了,对了,这毒你下的还是那个封娇娇下的。”殷莫醉摆手,挥去心里的疑问,先把这个问题丢出来问一问。 门外狂风炸响,暴雨的打击下时不时传来几声怒骂。 原封斯敛目,淡淡道:“不是我,也不是那个娇小姐,是她身边的丫鬟。” “丫鬟!”殷莫醉惊讶开口:“怎么是她!” 殷莫醉有些噎住。 是啊,怎么是她,她怎么有胆子,不该是那个封娇娇指示指使的吗? “嗯,是她,我把毒给她的。”原封斯认真回答:“我见她被主子打骂,心里的怒气怕是不少。引诱了几句,她就下了毒。” “嘶……也真是狠,这么多条人命呢。”殷莫醉倒吸一口气,惊讶说道。 原封斯见状,不由地讽刺:“最后不都进了你的身体吗?” “嘁。”殷莫醉挠挠头,趴在桌上还浑不在意。 “现在能帮我见见林柔了吗?”原封斯见他们不再说话,说出自己一直想要说的话。 殷莫醉下巴抵着桌子,看着原封斯阴沉的瞳孔突然迸发出的闪亮。 殷莫醉沉默轻嗯:“嗯……等……” 砰! 一下声响,门从门外被踹开。 第45章 信 余团站在门外,暴雨闪电在她身后四散。 她扫视屋内一圈,眼底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手放在身后,一根细长的银针捏在手里。 踏步进门,将门关住。 房间只有微弱的灯火,余团沉闷看着原封斯。 殷莫醉被吓了一跳,看见是余团后,这才拍拍胸脯委屈巴巴道:“团团,你吓着我了。” 余团沉默,静静道歉:“抱歉。” “没事啦,下次别这么吓人了,哝,他找你有话说。”殷莫醉无所谓说着,顺手指了指原封斯。 余团低头沉默,脚步不紧不慢接近原封斯。 原封斯绷直身体,努力在僵硬的脸上摆出一个笑容。 他现在紧张极了,手心不停地出汗,黏糊糊的。脑子也懵懵的,像是个毛头小子一般。 “柔儿。”原封斯轻声喊道,脸上扯出一个丑陋的笑容。 “嗯。”余团随意应声,心跳加速。 她紧抿着唇,双手背后,手指紧捏着着银针。 一清抬眼,瞥向余团。 见着那一抹银光,皱眉放下茶杯。一瞬间,他握紧身旁的逸云剑,以防万一。 原封斯因为余团一个简单的“嗯”字,让自己情绪高度紧张。 他嘴唇微颤,激动地伸出手想要伸向余团。 可他又不敢。 双手交叠在一起,手心的汗黏腻腻的。原封斯不由地懊恼起来。 紧张什么,现在惨了吧。 原封斯的懊恼余团不知道。 余团走向原封斯,手微微一抬。 一清瞳孔微张,看了看殷莫醉,一清决定不出手。 死了也罢,只要殷莫醉无事就好。 在殷莫醉的方面,一清和余团都是一样的。一定要让殷莫醉活下去。 原封斯余光划过一道银光,他仿佛知道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似是掉到了无尽的寒冰之下,他的身体僵硬,活跃的思绪被冷水浇灭。 他不躲不闪,站在那里,任由余团动作。 余团讽刺一笑,抬手快很准扎向原封斯的心口。 “你该死的。”余团对着原封斯说出最后一句话。 砰,余团手锤向原封斯。 原封斯睁着眼,将余团的样貌印在心里,印在眼里,就这样看着她死去,这样也好。 可过去了一段时间,原封斯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胸腔也不疼。 原封斯眨眨眼,看着余团气恼的神色,心里一喜。 难道她放过了我? “莫醉!”余团跺脚,转身气恼看着殷莫醉,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怒声道:“你怎么能放过他!” “哎呀。”殷莫醉拿着余团的银针放在手里把玩,哎呀叫了一声,而后委屈道:“团团,我可是为你着想,杀了他你不后悔?” 殷莫醉说完,余团沉默一会儿,定定看着殷莫醉,疑惑道:“为什么后悔,杀了他,你体内的毒就会消失,多好,我为什么要后悔呢。” 余团说的这些话,简直和刀子没有什么两样,一下一下扎在原封斯的心上。 原来她没想放过我,她想杀了我啊。 原封斯心中苦涩,嘶哑着嗓子道:“柔儿……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余团瞧了他一眼,转过身走向殷莫醉,而后伸出手道:“给我。” 殷莫醉嘟着嘴,将针放到身后:“不干。” “你……”余团抿唇,放柔了声线道:“乖,给我。” 殷莫醉摇头,坚决不给:“我不,你心里的想法真的是这样吗?” 余团沉默一瞬,而后抬眼认真看着殷莫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当然,不然还能有别的想法?” 殷莫醉苦恼看着余团,站起身走到原封斯身前。 “莫醉,你做什么?”余团皱眉看着殷莫醉的动作。 一清握紧逸云剑,静静看着原封斯,只要他敢有动作,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殷莫醉靠近原封斯,指尖的银针明晃晃出现。 殷莫醉淡淡笑着,她看着有些紧张余团,歪了歪脑袋。 她不明白余团为何要压着自己心里的想法,承认不就好了,何必这样藏着掖着。 她知道余团是为她好。 可她也想看着余团好呐。 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可以在一起一个月啊。 等到最后一天再杀他不就好了。 何必这样。 心里不难受,不痛苦吗?互相折磨,真的很不好呢。 殷莫醉想着,把银针的尖抵在原封斯的心口。 咔嚓! 闪电劈下,房间被这抹光照亮了一瞬。 “团团,既然这样,那我动手就好了。”殷莫醉瘪瘪嘴无奈道。 原封斯有着赴死的决心,谁杀他都无所谓了。要是余团杀他,他或许会更加心甘情愿。 他眼神火热,阴郁的双眸死死盯着余团,死也要把她记在心里。 针往下走一步,刺入皮肤,极冷的寒气从皮肤传入心脏,包裹心脏。 原封斯喉咙腥甜,突然吐了一口血。 余团瞳孔紧缩,喉间一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一清淡漠看着,松开了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殷莫醉看着余团的反应,轻嗤一声把银针拔了出来。然后甩给余团。 “团团,你看,你心软了。”殷莫醉耸肩摊手。 眼睛眨巴眨巴,一副“看吧,我说的没错”的样子。 余团听到殷莫醉的声音,睁开眼。 握住停在半空的银针,轻轻摩挲起来。 “我没有。”余团低垂着眼帘,嘴硬说道。 “随便啦,你想杀就杀吧。”殷莫醉一蹦一跳跑到余团身前,拉张椅子甩给原封斯:“坐吧。” 说完就直接坐下,撑着下巴看着装作平静的余团。 摇摇头,给自己到了杯茶,然后拖着腔道:“别……后悔……哦……” 余团摩挲着银针,觑了眼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原封斯。 后悔? 呵,杀了原封斯怎么会后悔。 杀了他,殷莫醉就不会受苦了,她怎么会后悔。 余团捏紧银针,抬脚走向原封斯。 殷莫醉吸着杯中的清茶,盯着余团的动作。 “可别做傻事啊。”殷莫醉摩挲着茶杯静静想着,温热的茶水透过瓷杯传到指尖,留下一抹温暖。 原封斯努力扯出一个笑容,觑了眼余团他缓缓道:“柔儿,做你想做的。” 无所谓,她想杀便杀吧。他的命都是她给的,拿回去也并无不可。 “你早该死的。”余团低语,而后抬手。 指尖的银针泛着冷光,余团抿唇,心中一紧,拿针的手有些不稳。 原封斯看的清楚,他看出来余团的害怕,她心中或许有他吧。 可即使有又怎样,她不承认,那么一切都是浮云。 轰隆! 雷声不断,雷电仿佛在耳边炸响。 殷莫醉捏着茶杯,瞪大眼睛看着余团。 ‘可千万别扎啊。’她心想。 余团稳住乱颤的手,一眨不眨盯着原封斯的心口。 只要扎下去,只要扎下去一切都会结束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害怕,为什么! 余团不明白,不明白这害怕源自哪里。 “等等。”殷莫醉猛然放下茶杯,茶水撒了出来,她站起身,看向门外。 门紧闭着,狂风呼啸。 呼啦……门被大风吹开。 殷莫醉眯着眼睛,看着雨幕中隐隐透着的紫色光晕。 “团团,那是什么?”殷莫醉伸手指向那团光晕。 刚刚她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有东西闯入了她的地界。等她反应过来,门就被大风吹开,雨幕中的光晕呼呼闪着。 余团心一紧,收起针望向门外。 初看看不出来什么,再一细看便恍然大悟。 余团一拍脑门惊呼:“元大师。” “嗯?师父?”殷莫醉疑惑,师父有那么小吗? “嗐,那是你师父的信。”余团摆摆手,走到门前,伸出手,没一会儿泛着光的信纸落到余团手中。 ‘嗯,还挺厚,有十几张吧。’余团想着,最后还是先向殷莫醉报喜。 “哝。”余团拿起手上的信纸冲殷莫醉摆了摆:“就这个,元大师送来的。”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殷莫醉精神瞬间萎靡下去,瘫坐在椅子上看着逃过一劫的原封斯。 原封斯依旧站着,给他个椅子他都不坐。 看着原封斯眼角的疤痕咂摸两下,殷莫醉摸了摸下巴道:“喂,你眼角的疤怎么来的。” 原封斯听到殷莫醉的声音,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做的。” “我?”殷莫醉指了指自己,很是疑惑:“我什么时候干的?” 原封斯冷冷看了眼殷莫醉就不再说话了。视线转移给余团。 “喂,你说啊。”殷莫醉皱眉问道。 原封斯不搭理自己,殷莫醉苦恼,抓起一颗棋子甩了出去。 “喂!”殷莫醉喊道。 “莫醉,别闹了。”余团看到第一行字冲殷莫醉喊道:“你有救了,太好了,元大师找到血莲了!” 余团激动说道,手里紧紧攥着信纸,攥到皱皱巴巴的。 “什么!”殷莫醉惊讶:“找到了!” “是啊是啊!”余团跑到殷莫醉身边,然后把信纸摊到桌子上。 一清抿唇抬眼看向信纸。 殷莫醉站起身,拿过信纸逐一看了起来。 “小团子,小醉儿,一清。我找到血莲了。” 看到这一行字,殷莫醉拿起这张纸蹦了起来,在房间高兴大喊。 “我不用死了,我不用死了!哈哈哈哈……” 一清侧头,抿唇轻笑。 很好,是个好消息。 等殷莫醉蹦跶完后,放下信纸继续往下看。 “一月前接到小醉儿中毒的消息,我心痛不已,痛彻心扉,痛苦死了……啊,总之就是很痛了。” 殷莫醉黑线,但还是继续看下去。 “为了小醉儿,我寻遍四海九州,异域外地寻了许多地方。 途中经历了狐妖作乱,左氏灭门等七七四十九难,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在万劫战场找到了血莲! 其中的苦啊,无法言说。 细细说来就是第一天寻找……” 之后四五张都是这样的话,像是记录一样把寻找的过程记录下来。 众人:“……” 无法言说就别说了,细细说个鬼嘞。 众人互相对视,最后还是觉定找关键词吧。 然后翻了几张信纸后,最后一张终于出现。 第46章 偷听 “本来前天就能拿着血莲去找你们,又听说有人中了浴血散的毒,我就先去找炼制解药的药草了,大概明天就能到。等我哟~” 这句话结尾便没有了。 麻蛋,一张纸能解决的非要搞十几张。 等三人看完,余团把信放进怀里道:“我收起来。” “哦。”殷莫醉应声,趴在桌子上看着有些多余的原封斯。 原封斯站在远处,衣角还在滴水。 “嘶,对了!”殷莫醉一拍脑袋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一清开口问道。 “嘿嘿。”殷莫醉冲一清笑了笑,指着原封斯道:“他怎么办?” 听到有人提到自己,原封斯眼角一动,余光瞥向殷莫醉而后转回视线。 有别的方法救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余团想要他死,那他还活着做什么。 原封斯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林柔报仇,现在林柔就在眼前,他报个屁。 本来想着能跟余团甜甜蜜蜜,可现在她想杀自己,那他就不活了。 他为她而活,也为她而死。 殷莫醉看着原封斯毫无反应的样子,戳了戳有些愣住的余团问道:“团团,你怎么看。” 原封斯耳朵竖起,静静听着余团的回答。 “我……我……”余团我了许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啧啧,说不出来?”殷莫醉歪头问道。 余团沉默,像是回应了殷莫醉。 原封斯落寞地低下脑袋,也不说话。 “好吧。”殷莫醉无奈耸耸肩,她站起身拍了拍余团的肩膀道:“我来解决。” 说完,殷莫醉快步走向原封斯。 “等……”余团伸出手喊住殷莫醉。 “怎么?”殷莫醉眨巴眼,望着余团。 余团看着殷莫醉那明艳的面孔,慌忙低下脑袋,表现的有些无措。 “没事。”余团道,声音有些发颤。 “哦。”殷莫醉随意回应了句,眼神在余团身上来回打转,而后转向原封斯。 原封斯看着余团的表现,心里有些窃喜。 她还是有点在意他的吧。 殷莫醉靠近原封斯,趾高气昂道:“喂,你是留下来呢?还是想死呢?” 原封斯本来无神的双眼听到殷莫醉这么一句话,眼睛放光:“你什么意思,我可以留下来?” “呵,想要回去继续给你主子效命的话,那就直接去死吧!” 殷莫醉仰着脑袋,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红衣飘扬,明媚的面孔看着不再那么恶心了。 “留下。”原封斯道。 他当然想留下,不过他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问。 “我想问一下柔……余团,你还想我死吗?”原封斯跳过身前的殷莫醉,眼睛直勾勾盯着余团。 余团眼神闪躲,转身躲避原封斯的目光。 平复了一下心情,余团舒了一口气匆忙道:“我先走了。” 余团说完慌忙离开,也不去看剩下几人的表现。 “我……”原封斯明显想要去追余团。 殷莫醉趁机拉住原封斯,忽视掉他眼中的阴沉与反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她不想你死。” 原封斯动了动,肩膀的力让他无法行走半分。然后他嫌弃看着殷莫醉的手。 见着已经走远的余团,殷莫醉放开原封斯,拍了拍手嫌弃道:“我还没嫌弃你,你倒先嫌弃我来了。湿哒哒的,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殷莫醉拢了拢头发走到一清的身旁,拉开一个椅子坐下。 然后身子靠到一清怀里。 一清顺势搂住殷莫醉,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哈……”殷莫醉打了个哈欠,迷迷瞪瞪道:“你睡柴房吧,” 原封斯看着两人的样子,嘴角一抽,快步走了出去。 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关门啊。”殷莫醉顺便喊道。 原封斯踏出去的脚一顿,压制住想打人的动作,抬手狠狠把门关住发出彭通一响。 “脾气还不小。”殷莫醉在一清怀里蹭了蹭,打着哈欠嘟囔道。 “你脾气也不小啊。”一清敲了敲殷莫醉的脑袋调侃道。 “哼,我哪有脾气。”殷莫醉鼓着腮帮子不满道。 “呵呵。”一清低声笑了两声。 殷莫醉听着一清的笑,温润如玉,像是叮咚泉水舒缓人心。 抻了抻身子殷莫醉抬手勾了勾一清的下巴问道:“你今天话好少啊。” “还好吧。”一清打开殷莫醉作祟的手淡淡道。 “啧,你今天没有说教我诶。”殷莫醉抓不了下巴,转而扒着一清的手玩了起来。 一清任由殷莫醉的动作,揉了揉殷莫醉毛绒绒的脑袋道:“看你张牙舞爪的样子挺不错,你开心就好。” “呲……”殷莫醉冲一清龇了龇牙,白晃晃的牙齿吓唬着一清。 一清抿唇轻笑,淡漠的眉眼带笑,伸出手戳了戳殷莫醉的大白牙:“再胡闹就拔了你的牙。” 殷莫醉看着一清带笑的面庞,张开嘴,粉嫩的舌头舔了一下一清的指尖。 她看着一清快速收回手,脸上的表情僵住,脸颊的红晕一点点扩散。 耳垂尖红的可怕。 “你……”一清说不出话,抿着薄唇吐出这么一个字。 “嘿嘿,怎么?害羞了?”殷莫醉伸手勾了勾一清的下巴。 那颗红痣还是那样殷红。 “起来。”一清推开殷莫醉,慌忙站起身指着门外羞愤道:“出去。” “嘛,就知道赶我走。”殷莫醉有些委屈,趴到一清的背上,搂着不放。 “松开。”一清晃了晃身子,想要将殷莫醉推开。 可殷莫醉怎么会松开呢?到嘴的肉哪有松口的道理。 殷莫醉下巴抵在一清的肩膀上,她微微侧头就能看到一清抿紧的薄唇。 殷莫醉眯着眼舔了舔嘴唇,心里的小九九涌了上来。 “小草,别闹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一清一板一眼的说教。 殷莫醉自是不会听,她瞧着一清的唇角心里痒痒的。 “小草。”一清动了动肩膀,发现殷莫醉不回他话。 一清皱眉,转过身子看着有些异样的殷莫醉。 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然后奇怪的说道:“怎么不说话呢?” 殷莫醉感受着一清的关怀,双手扭在一起,轻咬下唇,脑子一热,她决定了! 然后在一清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垫脚,噘嘴,身子前倾。 啵…… 软软的唇贴上,殷莫醉瞪着眼睛看着惊讶无措的一清。 也不等一清反应,她绕开一清,推门,离开。 暴雨肆虐,狂风四起。 一清看着那个红衣似火的娃娃在暴雨中奔走,转眼就消失了。 一清站在屋内,动不了一步。 僵硬的抬起手,触摸嘴唇上那一消即逝的温暖。 心里莫名地甜了起来。 一清脸上带笑,抬头望着那厚沉的乌云。下巴的红痣显现,俊逸的面庞变得妖异起来。 “感觉还不错。”一清呢喃道:“就这样吧。” 结果已经这样了,那就无需多说什么了,就这样吧,慢慢走,看能走到哪一步吧。 轰隆! 雷声不断,青竹居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殷莫醉回到自己房间,直接跳到床上来回翻滚。 她咬着被角,眉毛上扬。忍不住!摸了摸!烫红的脸颊,然后一溜烟钻进被子。 “哈哈哈,亲到了,亲到了……”殷莫醉不停地呢喃,每一个字都是那样的欢喜。 每一个声调都沾染上喜色。 门外狂风大作,殷莫醉在床上翻滚,心中的喜悦不可对外人道。 盟主府,封绝的房外。 封娇娇站在门外,身后的红梅抵着头为封娇娇撑伞。 “爹爹。”封娇娇攥着手帕,轻轻敲了敲门:“女儿来看您了,您开开门。” “唔唔……” 暴雨倾盆,封娇娇隐隐听见门内的声音,像是有人口里被塞住了什么。 “爹爹?”封娇娇皱眉,拍了拍门。 “没事,天寒,你先回房歇着吧。”封绝沉声道。 “可……爹爹,府里的人等着你出面安抚众心呢。”封娇娇皱眉不满道:“他们这些人一点礼数都没有,院子都被他们砸坏了不少。” “咳咳,你先回去,我自有打算。”封绝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出。 “爹爹,您怎么咳嗽了,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娇娇给您熬点姜汤去去寒气。”封娇娇柔声细语道。 “不必,娇娇快点回房歇着,你身子受不住的。”封绝再次开口赶封娇娇离开。 封娇娇抓抓脑袋,看了眼沉默不语的红梅,鄙视一眼对着封绝道:“哦,那娇娇就先走了。” 封娇娇说完就告辞了。 红梅为封娇娇撑着伞,风吹歪了伞,不小心让封娇娇淋了雨。 啪——封娇娇一巴掌打到红梅脸上。 红梅慌张低下头,握紧伞柄。 “贱人!你想让我着凉是吧!”封娇娇语气恶毒,恨声怒骂。 “是奴的错。”红梅恭敬认错,没有任何不满。 “哼,快走。”封娇娇睨了眼红梅,不屑地转身,嘴里不停地念叨。 “让你嫁祸那个贱人你都嫁祸不了,抖抖索索,现在可好,他们都说这毒是魔教的人下的。不过也好,那个贱人使出那么些妖法,这里的人都恨透他们了吧,我就不信他们一辈子不出来。那些妖怪出来就等死吧……” 红梅拿着伞,高高举着,为封娇娇挡住风雨。 她似是觉得不对,余光瞥向拐角处漏出的白衣。看着封娇娇讽刺一笑。 “嫁祸?原来如此,啪……”柳宜蒙把手中的扇子合上,看着远去的人。 暴雨急下,他身上的血珠粘在身上一颗不落。 “回去吧。”柳宜蒙说道。 “庄主,不去见盟主了吗?”柳宜蒙身边的奴仆弯身询问。 柳宜蒙深深看了眼封绝的屋子,冷冷道:“不必了。” 说完转身就走。 找封绝?这几天一直未见人影,府里死的人越发多了,竟然不出面真是怪了。 现在开来也不必找了。 也不知道这养的什么闺女,竟然养出这模样,还搞出嫁祸一说。 啧啧…… 柳宜蒙不禁咂舌。 雷电交加,暴雨狂风,这个世界开始乱了。 第47章 失踪 第二日,也该到了元风来的这一天了。 雷云狂风,天依旧阴沉的可怕。 一早,无数人聚集在青竹居门外,只等着解药现世。 这些日子,他们过得很苦,每天都在担惊受怕,每一个时辰都担心自己会是下一个死去的人。 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惊惧夹杂忧愁,压在众人心中。 柳宜蒙这些辈分高的人坐在小亭里,远远看着一切。 “诸位的身子还好吧?”柳宜蒙摇着白扇低声询问。 “还好,死不了。”青云观掌门一云子抚了抚胡子,语调轻快,像是没有什么似的。 “嗐。”静尼道姑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忧愁望着前面嘈杂的人群,忍不住询问:“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一行人真是妖怪吗?柳庄主,你和那个余三招不是相熟吗?你可只道其中情况?” 柳宜蒙尴尬一笑,缓声道:“我跟余姑娘并不太熟,她提携了我几句,是我死乞白赖当了她徒弟。” 柳宜蒙越说,手中的扇子扇的越快,这是极力在掩饰什么。 “哦……”静尼一挥拂尘,复杂看着柳宜蒙。 “啧,这暴雨不断,狂风四起的,有这么热吗?柳庄主何必扇的这般快。”李元诚好笑地看着柳宜蒙,明知故问地调侃他。 “与你何关?”柳宜蒙合起扇子,羞恼说道。 “跟我当然没关系。”李元诚笑着说道,然后站起身走到亭子前面。望着雨幕他笑着道:“我倒是奇怪,这四戒方丈和刘三乞怎么不见。” 咔嚓——闪电劈下。 李元诚站在亭前,雨水在风中四扬,打到李元诚的盔甲上。 雨幕之下,前方暴怒声停止,乌泱泱的一群人让人看的心烦。 “是哎,俺早个撒尿时没见着臭乞丐,嘿,不会是躲在哪睡懒觉吧。”郑霸宇坐在一边说着。 “是奇怪了些,前些天就没见着他们俩的,他们家的弟子昨儿还找我问了,我还没当回事,不会死出事了吧?”静尼挥了挥拂尘疑惑猜测。 “嗯……盟主这些日子也不出面,难道是出了事情吗?”一云子抚着下巴的白胡子淡淡说着。 “不可能,盟主内力深厚,武功卓绝,怎么可能会出事!”静尼反驳。 封绝的内力深厚,没人能与之匹敌,怎么可能打的过他。 “说不定是那三个妖物呢。”郑霸宇抓过身旁的鱼叉,站起身,鱼叉碰地,发出嗡嗡的声响:“要俺说,咱直接去找盟主就好了,在这里瞎几把乱扯。” “呵。”柳宜蒙冷笑。 郑霸宇一听柳宜蒙讽刺,黑着脸伸手推了推柳宜蒙:“那仨妖物要抓他们不是最容易的嘛,你笑啥子?” “我觉得不找也罢!”柳宜蒙定声说道,扇子一挥,眼神越发冰冷。 “你……”郑霸宇暴脾气上来,怒目圆睁,凶狠瞪着柳宜蒙。 “此话怎讲?”李元诚打断…… 听柳宜蒙这番话,觉得此事并不简单,止住险些暴怒的郑霸宇。 柳宜蒙轻摇折扇,眼神不屑。 说话的语气也轻慢了起来:“我看封绝也不是个好人,纵女行凶,我就不信他不知道。” “什么!”静尼挥了挥拂尘,不可置信道:“纵女行凶?此话怎讲,细细说来。” 柳宜蒙瞥了眼静尼,瞧着众人惊骇不信的表情,翘起腿,悠悠道来:“昨日我去寻盟主,路上遇见封小姐,对着她那丫鬟怒骂,说什么嫁祸都不会嫁祸,抖抖索索的。想来这毒怕是与她们也有一二分关系。” 众人脸色剧变,互相对看了几眼,眼神复杂也不知如何是好。 “柳庄主,你所说的是真的吗?”一云子否着胡须问道。 “信也罢,不信也罢,事实就是这样,若是诸位不信自可将红梅抓来问问。”柳宜蒙一开折扇,扇子轻轻扇着。悠闲的看着众人。 “瞎说什么,说不定盟主不知道是她那女儿做出的这些事。”郑霸宇不服,厉声喝道。 “我说了诸位,要是不信自可抓,那红梅过来问一问,何必在这里与我斗嘴?”柳宜蒙轻摇着扇子,轻轻觑了一眼郑霸宇,淡然说着。 “你!”郑霸宇气得满脸涨红,但也说不出什么,握紧自己的鱼叉狠狠盯着柳宜蒙。 “好了,既然这么说,那本将军就派人去找红梅,我们当面与她对质。”李元诚双目炯炯看着柳宜蒙,嘴角勾起一抹不明的笑意。 “若是柳庄主所说是假的,那么又该如何是好?”李元诚看着柳宜蒙,奥意不明。 有一门勾着唇角轻摇着扇子,自信说道:“若是有假,我某人自由各位处置。” “好,这可是你说的。”郑霸宇粗声喊道。 “是我所说。”刘一萌扇着扇子。笑看着郑霸宇。 而后李元诚招来一个士兵,让他去代红梅过来与几位对峙。 封绝屋里。一个虚弱的光头和尚被绑在座椅上,他的脚边倒着一个乞丐,看样子已经死去了。 这和尚正式四届方丈。他现在浑身无力,体内的内力全部被封觉这个小人吸走。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堪了,或许再过俩三天他就会死去。 封绝满身鲜血盘坐在床上。 四戒无力的看着他。无力的怨恨让他无法挣脱这般束缚。 青竹居,几人在一清的房间聚集。 莫醉靠着一清。余团坐的远远的,原封斯站在远处看着余团。 房间里的气氛诡异又和谐。 “团团,师父什么时候来呀?”殷莫醉把玩着一清手掌,眨巴着眼睛看着余团。 余团抿唇觑了眼原封斯,淡淡说道:“不知要些时间大概是晚上吧。” “晚上?这么久吗?”殷莫醉鼓着小嘴明显不满。 “已经很快了,再等等吧。”余团无奈安慰道。 “唉,被困在这个地方真难受,我好想去外面玩,好想吃糕点,好像喝酒……哎呀,你打我干嘛!” “不准喝酒。”一清清冷说道。 “可是你都说了会让我喝酒哒,你当时我不是头脑死去活来的时候,我还听见你说了你又骗我!”殷莫醉不满,一口咬上一清的手掌。 一清无奈任由她动作。 原封斯低沉着也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余团,他看着余团欣慰的表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实在不明白余团为什么要对殷莫醉如这样。 他跟在殷莫酒身边时间是很长,但是殷莫酒并没有告诉他太多东西。 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傀儡。 殷莫酒就让他做什么,他必须去做什么?他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不能多打探他本身,他生来就是一个奴隶。如今,还是一个奴隶。 元风思垂着眼帘。表情复杂。 现在唯一的安慰,也就是他在余团身边,余团是他一生挚爱。是他这辈子不可企及的人。 不管余团有什么身份,不管他有什么秘密,原封斯只知道余团就是他爱的那个人。 “木头,我有点儿难受。”殷莫醉最突然觉得心中烦躁,有一股欲望要冲破禁锢。 “怎么?”一清担忧问道,手放在一清的额头上,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 “说不上来的感受难受就是觉得想要什么东西。就是,嗯……”殷莫醉嘴说到一报便停了下来。指尖放在下巴上仔细思考,过了许久,突然恍然大悟。 她一拍脑门,惊喜道:“血团,对就是血团!” “血团?”一清皱眉不解。过了些许时间,他突然想到与他好像说过殷莫醉一旦沾了这个东西就离不开了,殷莫醉最需要这个东西。 一清和余团沉着脸,愤恨的看着原封斯。 原封斯尴尬挠头,看着于团怨恨的目光,他落寞的低下头沉默道:“这些都是她让我做的。” 这个他不用多说,就是殷莫酒。 “喂,他怎么想到下这个毒呢?你是怎么下的?不对,你是怎么让那个丫鬟下的?”殷莫醉扒着一清手把玩着,眨巴着眼看着原封斯。 元风是垂下脑袋静静说道:“他给我这个毒说可以限制你。然后告诉我说你对这个毫无抵抗力。 只要下了这个毒,你才表现出那份样子,那么众人肯定对你恨之入骨。然后肯定群起而攻之,你一定会死。 如果我自己下毒的话肯定会被你们发现。然后那些这个红梅恨它的主人,所以我把毒交给他。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嘁,就这样啊!”殷莫醉不屑冷哼。 “对,就这样。”也不是点头承认。 “就说嘛,明明是那个丫鬟下的毒,冯娇娇还血口喷人,一口咬定是我下的毒,简直不可理喻。那封娇娇也不是什么好货色,不自量力还想缠着你。”殷莫醉说着瞅了一眼一清。 一清轻轻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 “哼。”殷莫醉恒生,然后抓着一清的手掌,把玩起来还不停地说着:“那封姑娘看着娇娇弱弱的,谁知道肚子里面装了多少坏水。” “你肚子里的坏水也挺多呀。”一清调侃道。 “哼哼,那能一样吗?我是我,他是他,我可是你的宝贝呢。” 殷莫醉媚眼一勾,瞧瞧瞟了眼一清。 握拳不自在的把拳头放在嘴唇边轻咳一声:“咳咳,别瞎说。” “又不承认,你脸皮真薄。”殷莫醉一摸最不满的戳了戳一清绯红的面皮。 “呵呵。”余团低声笑着,心中的欣慰感满满溢出。 原封斯只盯着余团,心中的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48章 包围 天空雷云大作,人们只能勉勉强强知道已经快到傍晚了。 青竹居外的亭台中,红梅跪在地上低着头。她抖缩着身体,眼中的泪水伴随着暴雨啪啪作响。 红梅身后站着两个士兵。他们严肃以待,押着红梅。 “你所言都是真的?”李元诚握着手里的刀,淡淡问道。 “奴婢所言都是真的。”红梅抖着身子,眼中的害怕不可抹除。 她跪在地上,向前跪行了几步,低着头抓住李元诚的衣角。 “奴婢那日被一个黑衣人抓住,他给奴婢喂了毒,然后给了奴婢一包毒。 奴婢不敢怎么敢下毒,正想要禀报盟主,我家小姐知道此事就让奴婢下毒嫁祸给殷姑娘。 我只是一个奴婢,哪敢违抗主子的命令,望将军开恩饶过奴婢吧。” 红梅说着,小脸被眼泪浸湿,她不停地对众人磕头,只希望他们能饶过她。 她装的一副可怜相,让人们听了也忍不住怜惜。 “呵,我们怎么信你不是嫁祸给封姑娘的?”静尼一挥拂尘淡淡问道。 “对昂!怎么信你啊!”郑霸宇一把鱼叉握手,重重敲击地面。 红梅脸色一白,伏地痛哭。 “唔唔……奴婢一条贱命几位拿去奴婢也毫无怨言,奴婢命贱,但不敢欺瞒诸位。确实是我家小姐让奴婢下毒嫁祸的,确实是啊……呜呜……” 红梅哭的稀里哗啦,惨白的小脸被泪水淹没,她低着头,不敢让众人看到她的表情。 “这……就算知道了这些事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四戒方丈和刘三乞人呢?解药不是说今天就会到的吗?现在主要的是他们两人去了何处吧。” 一云子抚着胡须,复杂地说道。 现在的事情很乱,但好在有点希望。 虽然他也中了毒,但好歹听说了,今日简要回出来,那么现在其实他不必担心这些只是最开始的两个人去了哪里,这至今是不知道的。 “对呀,他们两个呢?”郑霸宇一拍脑门突然说道。 “你别一惊一乍的!”静尼道姑被吓着了,甩拂尘打了过去。 郑霸宇嘿嘿一笑挠挠头,不再说什么。 “各位我已经派我身边的小厮去寻了,想必过不久就会回来了。”柳宜蒙轻摇着扇子,淡淡笑着。 “你去寻了什么地方?”李元诚开口问道。 “当然在这府里。”柳宜蒙白李元诚一眼,嫌弃道:“不然你以为在哪儿,现今谁出的去这盟主府?” 柳宜蒙特意多说了句。 是啊,现今谁出的去盟主府,这四周都被无形的屏障包裹,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哪有能力出的去? “庄主!”常跟在柳宜蒙身边的一个小厮在雨中高声喊道。 “来了。”柳宜蒙一合扇子勾唇一笑。 听到柳宜蒙的话众人看去。 小厮把身上的雨蓑放下,小跑到柳宜蒙身前,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刘艺萌。 有一门拿着扇子,轻轻挥了几下,无所谓道:“说吧。” “是。”小厮低声道。 “奴带着人把所有地方查了个遍,并没有发现方丈和刘帮主。”小厮低着头,把自己的消息说了出来。 小厮说完,众人眉头一皱。 “是不是有漏的地方盟主府这么大,那刘三乞又是能躲的人,想找到他可不容易吧?”郑霸宇粗声说道。 “是啊,可否有遗漏的地方?”柳宜蒙拿着扇子,指着小厮问道。 小厮看着众人,眼神闪躲犹豫。 “无碍,说吧。有事我们揽着。”柳宜蒙展开扇子笑看着众人:“诸位说,是吧?” “是是是……”众人敷衍道。 “说吧。”柳宜蒙看着小厮轻声说道。 小厮见状,这才慌忙开口。 “剩那青竹居和……”小厮说到这里,声音一顿,见着众人不意外的表情继续说道,他声音有些微颤和不自在:“盟主的院子。” “青竹居倒不意外,没人进的去。只是你们没去查看封绝的房间吗?没和封绝说明吗?”李元诚皱眉说道。 他打量着小厮,他觉得其中必有隐情。 “不是。”小厮听到李元诚问话,立马反驳:“我们去了,只是盟主不允我等察看,我等只好退出。” “这样吗?”李元诚看着天空若隐若现的雷电,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可能,你在怀疑盟主!”郑霸宇好不容易吸收了这些话,听见小厮这样说怒从心起。 封绝是武林盟主,最是公正无私的怎么可能扣押那两人。 “一定是青竹居的妖怪干的,别在这里污蔑盟主!”郑霸宇握着鱼叉,怒视小厮。 小厮脸一白,微微往后退了几步。 “奴婢也觉盟主近些日子有些奇怪。”红梅喏喏说道,眼神微微闪着。 “哦,说来听听。”李元诚眉头一挑,嘴唇上扬,轻声问道。 “就是毒发那天,奴婢去给盟主告信,告诉他毒的经过,刚进院子,就被盟主训斥走了,我还闻见一股臭味,像是街上的臭乞丐的感觉。” “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信手胡诌啊。”静尼死死盯着红梅,想要看出她是否撒谎。 红梅吓的脸色惨白,泪水在眼眶打转,她低声喃道:“奴婢绝无半点假话,否则天打雷劈。” 咔嚓! 惊雷而下,众人齐默。 红梅身子一抖,伏地痛哭:“奴婢真的没有半点假话……呜呜……” “好了,这天就这样,真假查查就好。”李元诚烦躁地摆摆手。 这女孩子怎么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惹人厌烦。 “谢谢……将军。”红梅抹了抹眼角的泪痕,低声道谢。 “我觉得,能养出这般女儿,这做父亲的怕也不是什么好货。”柳宜蒙瘪瘪嘴,摇着扇子冷声道。 “柳庄主,话不能说的太绝了。”一云子对此话不满,抚着胡须淡淡道。 “嘁。”柳宜蒙不屑置辩,摇着扇子看着暴雨景象。 “现在还是去盟主院子里察看一番吧。”柳宜蒙说道:“你说是吧,李将军。” “嗯。”李元诚沉声应道,而后朝李守挥了挥手。 “将军。”李守跪下。 李元诚看了眼,沉声道:“带人将封绝的院子围住。” “是。”李守接到命令,立马退下去办。 李元诚见人走了,抬头望着那黑沉的天空,阴沉压抑,整个盟主府都被这样的景象覆盖。 “诸位,请吧。”李元诚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哼。”郑霸宇第一个走,走到李元诚身边狠狠撞了他一下。 这一下,跟在李元诚身后的士兵握紧手中的刀,示威一般把刀抽出一截。 他们精神紧绷,死死盯着郑霸宇。 “嗯?”李元诚沉眼瞥了眼两人,手轻轻一摆,让两人放松。 两人冷冷看了眼郑霸宇,听从命令。 李元诚抬手抚了抚被撞的肩膀,笑着摆出一个请的姿势。 “请吧。”李元诚侧头道。 “哼。”郑霸宇高昂着头走到雨幕中,一路上带着的弟子拿着灯笼在前引路。 “嗯。”静尼对李元诚点点头然后走过。 其余人依次走过,直到剩下柳宜蒙。 “李将军,接下来就瞧好了这场好戏。”柳宜蒙轻扇着折扇走出去。 “好的。”李元诚应声。 等人走远,李元诚看着亭子里发抖的红梅,皱眉道:“带着她。” 说完转身就走。 士兵接到命令,迅速架起抖个不停的红梅。 红梅白着脸被架出去,她一脸慌乱,看起来害怕极了。 暴雨不断,雷电四闪,整个盟主府像是一个巨兽的口一样,将人吞之入腹,不得逃出。 封娇娇走在暴雨中,一袭白衣被风吹的飘扬。 柔弱纤细的腰身仿佛一吹就倒。 她捏着手里的帕子恨声道:“该死的红梅,躲到哪里去了,等我找到她,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混账!”封娇娇停下身,一巴掌挥到为她撑伞的奴婢脸上。 “伞都不会撑,我养你干什么吃的!”封娇娇怒声呵斥。 她的衣角都被雨水打湿了。 那奴婢害怕地抖着身体,脸颊红肿,被雨水打湿的衣服让她显得单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奴婢唯唯诺诺连声道。 “走快点!”封娇娇伸脚踢向那奴婢的腿:“贱骨头。” 封娇娇嫌弃说道,转身走的越发快了。 那奴婢没吃早饭饭。是府里为数不多没有中毒的人。 “爹爹近几日也不知道在做什么,竟然不管我。今天那些个粗人竟然叫的那么大声,饭都烦死了,他们怎么还不死!” 封娇娇烦躁地踢着路边的石子。 她今日一早就被那些人的吵闹声叫醒,身边能用的丫鬟全部死了,也就剩下红梅还能用。 那个死丫头竟然不见了,她一定要跟爹爹说一下,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封娇娇身后的奴婢唯唯诺诺看着封娇娇,撑着伞的手直晃直晃,雨水落在眼里,她都睁不开眼。 可为了不挨打,她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过了一会,封娇娇骂骂咧咧走到封绝的房间。 “爹爹,娇娇来找你了,你出来啊,那些人都在青竹居了,你不露面像什么样子!”封娇娇狠狠拍着门,声音很大,保证封绝听的见。 “娇娇乖,你先回房间,爹爹有自己的打算。”封绝盘坐着床上,沉声喊道。 “爹爹!”封娇娇跺脚,捏着手帕不满:“爹爹,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他们都砸坏了多少屋子和器皿。他们……” “快,包围起来!” 院外传出声音,脚步有序,应该是军队的人。 “爹爹!”封娇娇听到这些声音,惊呼出声。 第49章 元风到了 屋内的封绝紧咬着牙齿,面目狰狞,血珠粘连在上,冷冷瞧着倒在地上的两人。 “该死!”他低声一吼,对着门外道:“娇娇,进来。” 封娇娇听罢,推开门走进去。 那奴婢跟在身后,身上被暴雨淋湿,抖缩着身子,唯唯诺诺将门关住。 她小心瞧了眼门外,一串银甲士兵连连进来,那奴婢不敢多瞧,收回视线,赶忙将门关紧。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包围你的院子,你快出去和他们理论,爹爹……” “站住!”眼看封娇娇要进入内室,封绝厉声呵斥,让封娇娇站住。 封娇娇被封绝吓了一跳,心里委屈极了。 她三天没见着爹爹了,平常爹爹待她极好,从没这么冷落自己,现在,哼! 她委屈,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捏起手中的帕子小心擦着泪珠:“爹爹,你不喜欢娇娇了吗?是娇娇哪里做的不对吗?娇娇……” “不是。”封绝头疼,手扶着额头,苦恼看着地上将要死去的两人。这些怎么能让封娇娇看见呢? “娇娇乖,爹爹怕吓着你,就不必进来了。” “什么!”封娇娇大惊:“爹爹也中毒了?” “嗯。”封绝无力嗯声。 封娇娇一听,怒气顿生,她手绞着手帕,咬牙切齿道:“我不是让红梅那个贱丫头嘱咐你别吃早饭吗!” “闭嘴。”封绝呵斥:“小点声。” 门外人群聚集,封娇娇这声音着实大,保不准外面的人能听到。 听刚才的响动,来的人可不少,看来是对他有怀疑了吗?整个院子都围上了,是准备让他插翅难飞吗? 不过刚刚听娇娇的意思,难道是她下的毒? 封绝气的胸闷,一口血都差点吐出来。 虽然面目沾染血珠,但依旧能看出他红脸下的铁青。 封绝故意压低声音,低声询问:“毒是你下的?” 封娇娇那厢正委屈着,一天之内的封绝训斥了她两次,让她心里闷疼难受,委委屈屈恨声怒道:“不是我!是红梅!” “小点声。”封绝苦恼,对于这个女儿如此做派,他又打不了骂不了。 “我心口疼。”封娇娇委屈捂胸口。 封绝一听,面显焦急,握紧拳头死也说不出话。 红梅是她身边的,这意思不就是她下的毒吗?不过这都不重要,刚刚这么大声,门外的人听清了多少? 门外—— 门外的人都是顶尖高手,里面的情况多多少少听的清楚了一分。 李元诚瞟了眼红梅,两个士兵很有眼力把红梅驾到李元诚面前。 “她说了,不是她下的,是你下的。”李元诚淡淡道,沉静注视红梅,看她是否撒谎。 红梅抖缩着身子,大雨倾盆而下,冰凉的雨水浇在脑袋上,冰凉的寒意传入骨髓。 她不敢对视李元诚,但是她知道自己要一口咬定之前的事实,反正她说的都没错。 想来这个将军只是在试探她罢了。 她大声哭嚎,暴雨刷刷,暴雨的声响都镇不住她的声音:“将军,奴婢没撒谎,小姐也没撒谎,确实是小姐让我下毒嫁祸,我不过听令办事,我不过是一个奴隶,将军还想我怎样,呜呜……” 李元诚听着哭声,烦躁不已。 “别哭了,哭哭哭,哝不烦俺烦,娘蛋的,再哭,老子剁了你!” 郑霸宇没听到里面说的话,正在思索,那李元诚直接开口质问。 女娃子就是闹腾,除了哭就会哭,能不能站起来! 现在所有人都挺烦躁的,跟来的人都不是小角色,武功在江湖算是顶尖的,里面封娇娇的对话他们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也有自己的想法。 不过众人统一的想法就是“这下毒还真和封娇娇有关,那不就是绕弯子说和封绝有关。” 封绝可是盟主啊,这种事出来,他还坐的稳盟主之位吗? 再加上近年来魔教猖狂,无人能压制住魔教右使,也就封绝能拼一下。 这下可好,这封盟主的女儿也真是打他脸了。 众人面色难看,封绝也难看。 门外的声响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现在恨不得把封娇娇回炉重造,这脑子是怎么长得! 封绝努力缓和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语气也温和些:“娇娇,你为什么要下毒?” 封娇娇听到封绝略有质问的话,委屈的不行:“我没下毒啊,是红梅下的,她下的!” 封娇娇肯定道,她根本就没下! 封绝无语,咬牙切齿道:“那不还是你下的,你知道这事吧?” 封娇娇一愣,点头道:“是啊。” 封绝气急,一口血卡在喉间。 他可真是养了一个好闺女。 封娇娇愣神片刻便黯然下去,脸色也有点难看和害怕。 她低声呢喃,声音极小,外面的人根本就听不见。 “红梅说可以下毒嫁祸,我就施展了计划让她去卖泻药,我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我想说的,可对爹爹的影响不好,我就瞒下来了。” “再说,这等奇事不就是那群妖怪做的出来的吗?不应该顺理成章怀疑他们吗?为什么又不怀疑他们了,这群人都怎么想的?” 封娇娇苦恼,实在不明白是什么道理。 其实也不怪封娇娇,她只是一个娇小姐,哪懂那么多。 聪明人想的是,人家有这般实力,根本就不会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说没下毒,那基本不屑说谎的。 谁也没胆子去证实这件事。 当然,那些平常人和封娇娇一个思维,毕竟都是普通人,做容易被煽动了。 一点小小的谎言,就可以变成真实的流言。 “你……唉!”封绝无奈叹息,也是怪他,不过这话就是不对,毒不是他闺女弄来的,那就是红梅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红梅竟然敢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封绝沉眼,冷冷瞧着地上还有微弱气息的两人。 “盟主,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您应该知道吧,现在都等着您主持公道呢,您再不出来怕是要激起公愤了!” 柳宜蒙瞧着一切,不慌不忙道。 纵使现在人们的心思都猜的出,可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爹爹!”封娇娇有些慌乱,出声喊道。 “没事,有我在呢。”封绝道。 既然这事有突破点,那就不必怕了,只是这地上的人…… 封绝眼神一暗,起身将两人拖到床底。 这一切最害怕的就是窝在墙角的丫鬟。 从一开始两人的对话就让丫鬟心惊胆颤,她知道这么多秘密会不会死,她恐慌,绝望遍布全身。 她不停地退步,想要远离这两个主子。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退,只希望两人不要发现自己的存在。 “做什么?还想跑?”封娇娇还没对封绝说好,就察觉到丫鬟的动作,她恶狠狠注视她。 丫鬟吓的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哼。”封娇娇哼唧一声,看向内室。 “爹爹,你快点,门外像是要闯进来了。”封娇娇喊道,门外的声音接连起伏。 “封盟主,您在不在?” “盟主,你应我们一声啊。” “盟主,你再不出声,俺就闯进去了!” 一声声的叫喊接连起伏,封绝心里打鼓,但依旧要稳住身心。 天空雷电阵阵,暴雨也一刻不停。 封绝将人藏好,从内室出来。 藏蓝色的暗衣紧贴在身上,面目与裸露的皮肤皆是颗颗血珠,看着让人心惊。他看向封娇娇眼神忽闪,还带着点害怕。 “娇娇,我……”封绝生怕自家闺女被吓着。 封娇娇确实被吓着了,脸色一白,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她咬着牙,撑着身子道:“爹爹快去吧。” 封绝眼神落寞,看来还是吓着娇娇了。但是他也无法啊,这种怪毒无人可解啊。 “嗯。”封绝微微颔首,嘱托她道:“在这里待着,莫吵,一切有我。” “盟主!”郑霸宇大声喊道:“你出来不!” 封绝眼神一暗,沉声道:“稍等。” 说完他快步走到外室,推开门,见着就是一列列身穿银甲和围堵的几个掌门宗师。 “这是何意?”封绝问道。 “盟主也是中了毒吗?”柳宜蒙轻摇着扇子问。 暴雨洗刷着众人,狂风大作,他们依旧在暴雨狂风中站立,没有丝毫倾倒之势。 “是,这样的毒还有几个没中?”封绝反问。 他看着众人的脸,大多都布满血珠,除了那些个不在府中的将士,十之七九都中了毒。 “呵呵,也是。”柳宜蒙笑道。 “那几位可以说说此行的目的吧?”封绝再次开口问道。 “盟主,你就和俺们说,是不是你闺女下的毒!” “还有四戒方丈个刘帮主至今不见踪迹,怕他们已经遭人陷害!” “什么!”封绝大惊:“四戒和刘三乞皆是高手,怎么可能会出事,应该是中毒身亡,不知所踪了吧?” 封绝说完皱眉分析:“或是出门打食还未归?” 李元诚瞧着封绝的样子,他一声不吭,他静静瞧着封绝辩解的样子。 “这些先不说,俺就想知道封丫头是怎么回事,刚刚她说的……” 彭通! 一道紫色光影从天空坠落,直击封绝的房子。 屋顶一声巨响,砖瓦落地,木梁断裂。从屋子中央掀起一股气流,众人胸口一闷,像是被一股气打击到了似的。 有些人双腿直颤,跪倒在地。 “啊啊啊!”一个丫鬟从门里跑出来,大声嚎叫。 两个士兵上前将丫鬟拦截,那丫鬟死命拍打士兵,大声哭嚎:“救命,救命啊,里面有人,有妖怪啊……” 李元诚皱眉,微微望了眼里面。 封绝怔然,愣在原地。 “娇娇!”封绝大喊,匆忙冲进屋内。 李元诚见状,挥挥手招来李守。 “找人,将这一圈围住,没我的命令谁都别放出去。” “是。” 吩咐完后,李守立马行动,人涌进院内,将小屋子围住。 “李将军,你这是何意!”一云子眯眼问道。 李元诚也不废话,身上的肃杀之气一放,紧握着腰侧的刀冷声道:“我们进去聊吧。” 众人心中恼怒,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多势众,还是朝廷的人,没几个敢放肆的。 不敢言说的几人走进房间,只见着封绝拿剑指着一个男子。 男子头发散落,耳边别着一个小白花,隔得不远,也能嗅到隐隐的酒气,让人脑子昏沉。 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上翘的桃花眼,醉人极了,看谁都像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至今他们也只有在殷莫醉身上见过这样的姿色。 男子摇晃着身子,右手拿着酒壶,左手拖着一个光头和尚。 元风醉了酒,迷瞪着眼瞧着众人。 他无所谓地松开和尚,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打了嗝正要张口,就被封绝反咬一口。 “是你杀了四戒方丈,拿命来!” 众人一听封绝这话,拿出武器严阵以待,盯着元风生怕他做出动作。 敌不动,我不动。先瞧这男人是何动作。 元风瞧着这场面,变明白了些什么,他嗤笑一声:“嗤,贼喊捉贼啊!” “你还想说什么!”封绝怒吼,握紧手中的剑冲元风而去。 众人大惊,李元诚一个箭步想要拦下,但他已经来不及了。 元风醉人的桃花眼一眨,叹息一声呢喃道:“无趣。” 他轻轻一挥手,封绝便晕了过去。 李元诚上牙下牙发颤,其余人也不好过,胸口一闷,一股气打在他们身上。 “嗝~”元风打了个嗝。 众人往后一退,眼里全是害怕。 元风摇摇头将酒葫芦放在腰间,蹲下身瞧了眼四戒方丈:“还没死,自己起来说。” 说着,他伸出一只食指店在四戒方丈的眉心。 紫色的光晕闪进四戒的眉间,元风站起身不想搭理众人。 他晃着步子,脸颊绯红朝众人走去。众人纷纷闪躲不敢接触元风。 “嗝~”元风打了个嗝,酒气弥散,所有人的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半点分心。 他们生怕元风一个不注意,他们的小命就没了。 李元诚心里打鼓,他看出此人不简单,或许是和余团有关系,再联系之前余团她们的话,难道他就是有解药的人? 李元诚睁大瞳孔,想了想还是与他搭话。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小团子的气息?”元风凑近柳宜蒙,鼻子嗅了嗅皱眉不满。 柳宜蒙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大脑快速运转,努力想着谁是小团子,然而元风很快给了他答案。 “余团教过你什么?”元风问道。 他从柳宜蒙身上淡淡嗅到一丝余团的气息。 柳宜蒙知道小团子指余团后,尴尬展了展扇子,眼神闪躲呵呵道:“她是我师父。” “师父?”元风皱眉,很是苦恼:“她教你什么,怎么能当你师父呢,真是太不谨慎了!” 元风有些气愤,本来淡红的脸颊染上怒色,抓起柳宜蒙的肩就往外拖。 众人大气不敢喘,柳宜蒙也不敢动手。 谁知道这又是一个什么怪物,他不敢拿自己小命去搏啊! 李元诚黑脸跟出去,一群人也连忙出去。 大雨倾盆,雷电闪烁。 元风正与李守众多士兵对峙。 李元诚见状冲到雨中高喊:“李守,放他们去。” “是。”李守应声,挥退所有人。 元风转头深深看了眼李元诚,便转过头飞奔出去。 “等……”李元诚一个字刚出人就不见踪影了。 “鬼啊!” 有人高喊,所有人惶惶不安。 “方丈醒了,方丈醒了……” 嘈杂的声音响起,李元诚眼睛注视元风离去的方向,也只能无奈叹息,挥了挥衣袖离去。 时间倒回一刻钟前。 青竹居,几人无所事事窝在一清的屋子内静静等待元风的到来。 没一会儿,余团突然喊道:“来了!” 殷莫醉吞下血团,站在门外的原封斯睁开眼睛,一清放下手中的棋子。 几人相视一眼,走到门外,只见一道紫光冲他们这个方向冲来。 “师父,师父,师父……”殷莫醉高声大喊,冲着紫光的方向手舞足蹈,激动的不成样子。 一清吊起的心也放下了一些,来了就好,再不来他就杀了原封斯。 余团心里五味杂陈,原封斯沉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说。 整个青竹居的气氛只有殷莫醉一个人在活跃,她还是那样如同太阳一般温暖人心。 “师父师父……在……”殷莫醉话到一半就顿住了,侧头看着余团。 “团团,师父的方向是不是?”有些不对,这方向怎么感觉有点偏呢? 余团眯着眼,看了会一拍脑门懊恼道:“该死了,肯定又喝酒了!” “呵。”一清冷笑,沉着眼冷冷道:“来了我劈了他的酒葫芦!” 喝酒误事,方向都偏了,也不知道跑了哪去了。 想着他看了眼殷莫醉。 殷莫醉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离自己而去,她,小心翼翼开口:“木……” “还敢喝酒吗?”一清虽然语气温和,但那明晃晃的威胁不要太明显了吧! 殷莫醉欲哭无泪,只能吞下自己的泪水,心里哭唧唧,面上先安抚一清,她慌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说好的带我去喝酒的,骗子!大骗子!呜呜呜…… “哼。”一清冷哼,瞧着阴沉的天空,脸色也不好看。 殷莫醉哭唧唧地抓着余团的手,可怜极了。 余团只能拍拍殷莫醉的脑袋以示安慰。 原封斯瞧着两人的动作,咬碎了牙齿,他真想把这个孽种拖走,凭什么她能得到柔儿的安慰,该死的! 几人各有心思,站在门前静静等待元风到来。 过了去一会儿,门外一团骚动,接连起伏的大喊。 余团眼睛一亮,清脆的声音出声:“来了!” 众人严肃盯着门外,一瞬间,一股气流闯入,门开—— 殷莫醉瞧着,门外的人群骚动,元风跨步而来,手里提溜着一个人。 踏进门的那一刻,元风挥手把门关住。 一清恨恨磨牙,手一动,逸云剑就出现在他手中。 殷莫醉瞥眼看着,再回到元风身上,他腰间的酒葫芦让殷莫醉忍不住咂舌,心里觉得可惜。她一咬牙奔到元风身前扑到元风怀里。 “师父师父,你终于来了,莫醉好想你。”殷莫醉撒着娇。 她没看见一清僵在原地的身子,一双淡漠的双眼快喷出火了,恨不得把元风给撕了。 元风被这操作,吓了一跳,但也没多想,毕竟殷莫醉本身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没什么。 元风乐呵一笑,酒气熏天。 但这对殷莫醉是最美味的气息。 元风刮了刮殷莫醉的鼻尖,清醒了一分道:“小混蛋,是想酒了吧。” “嗯嗯!”殷莫醉突然觉得不对,一清还在背后盯着她,她连忙反口:“不是不是!” “那是……”元风还未说,殷莫醉凑到元风耳朵边低声提醒:“师父,快,藏酒。” 元风眨巴眨巴眼,还有些不明白,直到看到怒冲过来的一清。 元风浑身一个哆嗦,快速把殷莫醉从自己身上拽下去,然后一个法诀赶忙将酒隐去。 殷莫醉刚被元风拽下,脑袋被救熏得晕晕乎乎,身子就被人一扯。 殷莫醉知道是一清,便不做反抗。 一清冷着脸,手持逸云剑,冷冷盯着元风。 视线直视元风腰间的酒葫芦,冷嗤一声:“嗤,敢让小草喝酒,就劈了你。” 说完就抓着殷莫醉走进屋内。 殷莫醉像个鹌鹑一样,老老实实跟在一清身后。不时把视线瞥向元风,眼睛盯着元风的腰间,时不时舔舔嘴唇,眼中的渴望尽显。 可惜了,喝不到。 殷莫醉无奈摇头,老实跟在一清身后。 元风一个激灵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嗯光滑细腻,很好。 好个奶奶个腿哟,刚刚自己是被威胁了吗?自己竟然会害怕?那是逸云剑吧,是逸云剑吧,是逸云剑吧! 他竟然能用了! 额滴乖乖,不简单啊,看来以后欺负不了他了。 元风摇头,轻声啧啧,斜视了一眼柳宜蒙,伸手抓起柳宜蒙的后领,拖着他进去。 柳宜蒙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怎么摊上这么一群怪物,他好怕啊,谁来救救他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断更,抱歉,今后我努力更新,努力不断更! 第50章 解药 殷莫醉他们进入房间,元风挥手将门关住,皱眉看着有些昏沉的房间。 抬手,一片星光出,散落在屋顶上,莹白的光芒照亮整个房间,让人眼前一亮。 殷莫醉开心地蹦起,这样的景象好久没见了。 “呜哦,师父,再来点别的颜色,来点七彩的颜色,来啊!” 殷莫醉蹦起,想要跑到元风身边。 一清眼一沉,抬手摁住殷莫醉。 殷莫醉转头,眨巴眼看着阴沉着脸的一清,瘪着嘴不再说话了。 “别听她的,就这样。”一清清冷说道,定定看着元风。 元风讪讪地摸了摸脑袋,拉过身旁的凳子坐下,呵呵笑了两声。 气氛有些尴尬,余团挑眉看着那个鹌鹑一样,恨不得把自己当做空气的柳宜蒙。 余团挑眉,出生询问:“元大师,你这是?” 余团抬手,指了指柳宜蒙。 元风一拍脑门,双颊绯红,眉眼含水,歪头看了眼柳宜蒙,苦恼道:“你是不是教他运行灵脉了?” 余团听罢,抬眼瞧着柳宜蒙,眉头微微蹙起,稍稍点头道:“嗯,教了一点。” 元风一听,气急,一个跨步便走到余团身前,抬眼定定瞧着余团,眯着的眼大睁,面露恼怒。 “你不要命了!”元风大吼,顺手抓起余团的手腕。 站在一旁的原封斯咬牙,伸手劈向元风。 元风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原封斯整个人便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嘴张了张,发现说不出声。 余团侧眼看了眼原封斯,本来担忧的双目也稍稍放心了些。 元风不会弄些邪门歪道,这捆缚灵言一刻钟变会消退。 殷莫醉看着场面变化,对于元风说出的话,倒吸一口凉气。 “师父,你什么意思?”殷莫醉忐忑问道。 一清静静坐在一旁,并不多言。 元风捏着余团的手腕,查看了她体内的经脉,再用灵力试探看了眼余团的灵体状态。 已经四分五裂了,难以修补。教柳宜蒙倒是没问题,顶多身体虚弱,可这魂魄?怕是因为殷莫酒吧。 元风抿唇,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难啊。” 余团苦涩一笑。喃喃道:“我知道了,就不救了吧,也救不回了,到此为止吧。” 元风脸颊憋红,气恼地锤了锤余团的脑袋,恨声道:“只是说难,又不是没办法救,你安心待着,待我找齐草药,便可救你。” 余团喉咙哽咽,眼眶蓄水,咬唇道:“不必麻烦,我这条贱命……” “团团!”殷莫醉沉眼,冷冷看着余团。 余团愣神,看向殷莫醉。 殷莫醉他们不是傻子,话说到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余团要死了,但有救,只是难救。 但能救便救! 余团和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久,她怎么可能放任余团自生自灭? 殷莫醉不答应,一清也不答应。 “能救便救,不必担心,有我们呢。”一清声音冷淡,却日让人能够感受到他语气中的温和和肯定,让余团稍稍安心。 余团垂下眼眸,身子一顿,很快她直接跪了下去。 众人一惊,殷莫醉上前想要拉起余团。 余团直接磕头开口。 “多谢!” 一个磕头,周围的空气一滞。 然后也不等殷莫醉上前搀扶,余团自己便站起了身。眼眶红润,朝殷莫醉点了点头。 殷莫醉沉默一瞬,便退回一清身侧。 余团哽咽着喉咙,瞧了眼柳宜蒙问道:“元大师为何带他来?” 元风转头看着站在角落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柳宜蒙。 “额……”元风想了想便道:“开始见他身体有你的气息,以为他做了什么夺了你的灵力,所以就把他捉来。” “噗嗤。”余团笑出声,忽然看着元风阴沉的眸子,然后捂着嘴住了声。 元风阴沉着双眼,声音沉沉道:“我也没想多,现在想来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伤的到你,是我多心了。” “我看你是醉糊涂了。”一清出言戳穿元风的谎言。 “你……”元风气恼指着一清。 一清抬眼继续道:“血莲在哪?” 现在其他的问题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血莲在何处,这才是重中之重。其他事情有殷莫醉重要吗? 没有? 那还不快点把血莲交出来! 一清淡淡想着。 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见血莲踪迹,真让人捉急。 “是啊是啊,血莲呢?”殷莫醉眨巴着眼问道,为了自己的小命,她肯定要积极一点。 “哦,这里多余的人……”元风说着,视线在原封斯和柳宜蒙身上来回转悠。 殷莫醉,一清,元风三人相视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封斯倒是无所谓,他现在动弹不得,全身心都放在余团身上。 可柳宜蒙就不一样了。 他就是一届凡人,无意间闯入神仙战场,他该怎么办? 逃? 向哪逃?他逃的走吗?而且他身上还有毒,解药就在他们这里,他怎么逃? 而且那个黑衣人是魔教右使吧?是他吧? 娘亲哟,这都是什么魔鬼,这群人和魔教什么关系,他还能活着出去吗? 他好后悔,当时他为啥要拜师? 现在有后悔药吗?多少钱他都买的那种! 柳宜蒙悲痛欲绝地想着,不过众人可不想去管他什么想法。 柳宜蒙像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唯唯诺诺站在角落,□□地接受着来自众人的目光。 在众人打量的目光中,他喉咙一滚,犹犹豫豫地开口:“那个,我……” 殷莫醉几人沉眼看去,瞧着柳宜蒙能够说出什么来。 柳宜蒙心里砰砰乱跳,这可不是什么小鹿乱撞,这他娘的是害怕的乱跳。 哭丧着脸,捏紧手中的折扇,吞了口唾沫,柳宜蒙觉定豁出去了。 闭眼深呼吸,再次睁开眼,柳宜蒙快速开口,语速极快,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赶着他。 “我身上这毒,诸位不帮帮忙吗?” 他说完,眼神飘忽,悠悠落在元风身上。 他记得,这人应该有解药吧? “哦!”元风一拍脑门想起什么来着,凌空伸手,一个青白瓷瓶落到了他的掌心。 柳宜蒙咬牙看着一切。 元风把瓷瓶在手中把玩一阵,转头看向殷莫醉。 “莫醉,你看?”元风抬了抬手,明显是在问殷莫醉的意见。 至于一清? 不好意思,他不敢看他! 殷莫醉皱眉,看了看柳宜蒙满身的血珠,耳边细细听着,还有门外的躁动。 “把药给他吧,让他去分。”殷莫醉指了指柳宜蒙,意思很是明显了。 “嗯嗯。”元风点点头,把瓷瓶甩给柳宜蒙。 柳宜蒙看着空中飞来的瓷瓶,赶忙伸手接住。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到肌肉血脉,柳宜蒙浑身一颤,抿唇朝殷莫醉点头致谢。 解药是有了,但是此刻柳宜蒙还不敢走,谁知道门外那诡异的屏障还在不在。 “出去吧,你出的去。”元风看出柳宜蒙的顾虑,直接开口解除柳宜蒙的顾虑。 柳宜蒙看着众人,脚步往外挪了一步,看几人表情没有变化,便像女人一般,慢慢挪着步子出去。 走到门口,柳宜蒙朝众人行了一礼,说了声谢便奔在雨中奔了出去。 “师父,这……”一清皱眉看着远去的柳宜蒙,想要说点什么。 这解药给了柳宜蒙,只是他们不出面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而且这毒要是解了,众人的怒火该如何平息,这些神奇事件又该如何说,另外死了这么些人,官府…… 元风不是不懂一清的想法,上前拍了拍一清的肩膀让他安心,然后他细细讲述。 “我和你说,你不必多想,解药里我加了致幻草,让他们将这些天的经历归咎于魔教屠杀。至于没有中毒的人,由灵解决。想要保全这个世界,他自会创造一个幻境,三天应该差不多,与这件事相关或接触的人都会进入幻境。届时魔教众人也该死了,毕竟……” 元风说着,下意识瞧了眼原封斯,然后继续:“毕竟这魔教本就不该存在,毕竟是殷莫酒创建的,也早该灭了。” 元风说着,没有任何情绪,他拍了拍一清的肩膀道:“现在,我们首要任务还是给莫醉解毒吧。” 房间的人听到这里,眼睛转向殷莫醉。 殷莫醉沉眼低眉,脑海里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是要解毒吗?她会好了? 殷莫醉有些怔然。 “我……”殷莫醉说出一个字便开不了口了,她不知该怎么开口。 元风沉眼瞧了眼余团和一清,两人面色沉重,对殷莫醉有些担忧。 元风何尝不是呢? 他摇了摇头,对余团道:“余团,你辛苦些,屏障再撑几天,这些日子我来给莫醉护法!” 元风说的郑重,没了往日的轻挑。 殷莫醉沉默着,她也不知是什么心情,总觉得接下来的解毒方法很难。 她忍不住捏了捏袖中的香囊,垂眼看着坐的端正的一清。 想了想还是放弃,对一清露出甜甜的笑容。 “等我。”她道。 “嗯。”一清点头,走到门外。 余团看了眼元风低声问道:“解毒是否会痛?” 元风一挑眉,桃花眼微微上挑,眼波流转,好一番春情。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余团沉默,不再说话。 拉起身旁像木头一般的原封斯,快速出门。 “辛苦您了。”余团说道。 一清站起身,对元风点头,淡淡道:“拜托了。” 说完也出去了。 独留元风与殷莫醉在屋内。 殷莫醉笑了笑,嘟着嘴有些不满。 “他们一个个这是要进行生死别离吗?搞得那么郑重。” “还是担心你呀,瞧瞧他们说的这些客气话,搞得我不救你似的。”元风也有些不满,但也就吐槽两句,然后推着殷莫醉进了内室,让她坐到床上。 “去,盘腿坐着,接下来不管做什么都忍住,稳住心神,不要分神,听懂了吗?” “哦。”殷莫醉随意应声,红衣摆摆,她盘腿坐在床上,紧闭双眼,让人窥探不到她心中想法。 第51章 梦中 元风看着坐好的殷莫醉,叹了口气,也不再想别的了。 沉眼吸气,挥手在周围设下屏障,以防外人闯入。 见殷莫醉已经准备好,从芥子口袋里拿出一朵红莲。 红莲共九片花瓣,每一片都附着一层薄薄的黑雾,红的滴血,黑的如同地狱黑渊。 这些是强大怨气,能人的血肉养成,汲取了无数仙人魔将的血肉怨气,不是谁都能摘得。 这一朵还是元风千辛万苦夺得,其中经历一眼难尽。 看着这血莲,元风不敢有半丝懈怠,抬手将血莲推入殷莫醉身体。 “啊啊啊啊!” 巨大的疼痛窜入身体,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每一个毛孔都被疼痛席卷而来痛遍布全身。 骨头被一块块捏碎,不知名的气流从肌肤传入大脑心脏,夺得她身体每一寸空隙。 “啊啊啊啊!” 疼痛加深,殷莫醉感觉到身体莫名出现另一股气流在争夺她的身体。 “忍住!”原封斯低声喊道,而后他沉眼闭气,盘腿坐到地上。手中紫色光芒闪烁,轻轻指向殷莫醉,灵气进入殷莫醉身体,慢慢疏导着她的身体。 “小草。”门外的一清听到殷莫醉的痛呼,红着眼眶看向门内。 脚步想要往前走,但半路停住。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还没有到进去的时候,现在的殷莫醉必须忍住。 “等等,她会好的。”余团低声安慰,内心的焦急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整个盟主府也陷入了寂静,本来嘈杂的喊叫已经消失,相必是得了解药,消停下来了吧。 殷莫醉在痛苦中沉浮,脑海也渐渐趋于平静,识海中的迷雾散去,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战场之上,血充斥一切,天空不见半丝阳光,所以人麻木机械地杀着。 灵力耗光,躯体无力,但没有人敢放松,他们要活着走出战场! 白骨皑皑,血流成河,无数人的嚎叫遍布,杀气凌然,殷莫醉麻木看着一切。 她站在上空,双手成爪,不停地击杀这些正派仙人。 身后跟着无数魔将,嘴里喊叫着杀杀杀! 她厌恶着这样的场景,视线在依附在战场,但是她却下意识看向另一个方向,那里有一个必须杀的人! 她晃着步子迈的下手越发狠辣,无数人丧命她手。 血红的衣袍张扬,红色的魔瞳闪烁着怪异的光芒。舔了舔嘴角的鲜血,她吃吃笑着。 脚步飞快,她冲向战场的某处。 她死死盯着那个身穿华服,死死看着那个干净的不像是上战场的男人。 周围无人,机会来了。 她伸手,手中出现一柄红鞭。 鞭子伸直,犹如利剑。 那人意有所感,转身躲开鞭子,殷莫醉沉眼,鞭子变软,直冲那人。 不过那人再次躲开。而后殷莫醉转过身,他脸上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殷莫醉能够感*受到他那副丑恶的脸,让她欲杀之而后快的脸。 “姐姐这是要杀我?”殷莫酒歪头看着殷莫醉,眼中带着疑惑与心痛。 “你该死。”殷莫醉听着自己那冷漠的语调,收回的鞭子再次挥去。 “嗤。”殷莫酒冷笑,快速与殷莫醉缠斗。 “你以为你打的过我?”殷莫醉问道。 “姐姐功力深厚,属于上上之姿,我怎么打的过呢?与姐姐打,不过堪堪保命罢了。”殷莫酒认真说道。 没错,不过是保命罢了,他打不过殷莫醉。 “不过姐姐,你现在杀了我,不怕魔界众人不满?” “杀了你,我称王,谁敢不满?”殷莫醉冷哼,手下的动作越发快了。 “是吗?”殷莫酒不顾殷莫醉手下的动作,直冲冲接近殷莫醉,其中受得伤他也无甚在意:“姐姐莫不是忘了,我用毒的厉害?” 殷莫酒忍着伤痛,手中的□□一挥。殷莫醉暗道不好,快速退离,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噗!” 手中的鞭子消失,殷莫醉低头看着插入心脏的剑,利剑薄的不像样子,血珠顺着剑锋滴落,不留下半丝痕迹。 殷莫醉苦笑,转头看向身后,那个清冷淡漠的人手持逸云剑,白衣飘飘,谪仙如玉。 “你……”红色的血瞳褪去,黑色的瞳眸泛着光,然后黯淡。 唇角苦涩一笑,她听那白衣仙人道:“你不该杀他们。” “哈哈哈……”殷莫醉放肆大笑,心中无尽的苦闷与疼痛折磨着她,好痛,好痛,她做错了什么? 意识消散,她回到了过去。 “母后,醉儿不想争夺王位。”几岁的她跪在殿下,抬头看着那尊位之上的女子。 “怎能不挣!”女人怒吼,不挣你会死的! “醉儿不想。”她抿唇低喃。 高位的女人揉着额角,无奈看着底下的孩子,无奈道:“随你,时间有的是,你总会明白的。” 说完她看向跪在一旁的人,与殷莫醉长得一模一样,外人根本就看不出区别。 “是,母后。”殷莫酒低声回应,没有半点不耐。 “想活就看实力,你们是亲姐弟,醉儿资质最好,功力深厚,酒儿资质不好,在别处下下功夫,你们二人合力,自能把那位置夺下来,切记保命。” “是,母后。”殷莫酒与殷莫醉双双磕头。 “下去吧。”女人挥退两人。 两个娃娃出去后,殷莫酒怨恨看着殷莫醉,凶巴巴道:“我不用你帮,我自己就能夺得王位!” 他说完快速飞走,也不等殷莫醉说些什么。 “王位有那么好吗?为什么非要夺?” 殷莫醉想不明白,委屈巴巴看着远去的弟弟。 时间推移,她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话。 “这杀手是三皇子派来的。” “他不肯说出幕后指使。” “被抓后服毒自尽了。” “六皇女送了几个炉鼎,每个都身带妖毒。” “四皇子在战场做手脚,云晶未到,死了不少人。” “五将军,风指使……他们是九皇女的人。” “咱们领地的人被屠了,查不到是哪个皇子皇女……” “殷莫酒闯进来,送了您护甲,说是与您结盟……” 还有无数无数,她不想参与,但是他们想她死,要她命,她该怎么办?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那就夺王位,成为魔君。 逼我夺位,是你们逼的! 最后,最后死了多少人呢? 都死了,都被她和殷莫酒整死了。 最后,最后的继承人只能在他们两人中诞生,所以,他们之间开始了争斗。 殷莫醉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她跑到人界,人界有着魔界没有的阳光草地。 她按例找了个灵气充足的山头,倒在草地里,眯着眼享受着微弱的阳光。 暖洋洋的,令人舒心。 渐渐地,她沉睡了,风微动,有人至。 她沉眼,死死盯着来人的方向,提着心,她一丝不苟看着远处过来的人。 一身白衣,玉冠束发,薄唇紧抿,好看极了。 比魔界的妖女都好看。 她不敢大意,这是个修士,实力与她不相上下,她不敢冒险。 趴在草丛中,观察着来人,只希望他快快离去。 其实见着这人,她心中便有了猜测。 有这般实力的,还是修士。 除了隐匿千万年的名士,已知的就是驭兽宗那个老不死的和青云宗久不出世的一清道长。 传说此人剑法造诣极高,给他些时间,必能超越众人,踏破虚空。 当然,这些殷莫醉也不想管那么多,但是她基本猜出了此人就是传说中的一清道长。 屏气敛神,她不能再看向一清的以防被他们出一二来。 想着她低着脑袋,算着时间,想着他何事能走,她不想和他牵扯上。 “你是何人!” 冰冷的声音开口,薄薄的利剑抵在殷莫醉脖颈。 殷莫醉在心底暗骂一声,冲一清嘿嘿笑了起来。 “小人无意闯入,在这里休息片刻便走,这是前辈的地头?” 该死,这一清有点本事,不简单,她竟然没有察觉到他的脚步。 看来他的实力比她高,该死,千万别看出她是魔族中人。 “魔族?”冰冷的声音依旧,刺人的利刃靠近脖颈,冷的她身子忍不住打颤。 但是她得稳住,万万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就便宜了殷莫酒那小子! 殷莫醉脑海快速运转,她想起来一清这人不杀弱小,不杀十恶不赦之人。 想着她垂眸庆幸。 幸好来到人界就把修为压低了不少,不然真出大事。 “大人饶命,小人真的是无意来到这里,求大人放过。我虽为魔族,但未曾伤人姓名!” “真的?”一清挑眉问道。 阳光熹微,绿意盎然,殷莫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遇上这么个杀神。 “自然是真的,天地可鉴,我愿立下心魔……” “不必了,心魔之誓碍于今后修行,即为魔族,便不要出现在人界,下次遇上他人,你这条命就不保了,速速离去。” 除了你,还有谁杀的了我,心魔誓老子不知道说过多少,那就是个狗屁! 当然这些想法殷莫醉只是自己 话完一清收回逸云剑,抬脚离去。 看着离去的一清,殷莫醉撑着下巴,眼睛乌溜溜的转。 传言非虚,看来这人界还是有明事理的,并不是追着魔族的人打。 既然如此,那追上去瞧瞧…… 后来,殷莫醉看着自己与一清纠缠,两人相处很好。 直到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一清也只是挑挑眉而已。 后来她被正道诬陷,说她派人灭鬼宗全门,只有他信自己,他据理力争,帮她洗脱嫌疑。 可她终究是魔族,不被众人接纳。 可这些又有什么呢? 她生而为魔,被泼的脏水已经数不清了,何须在乎这些正道之人的看法? 可是一清在乎,他不愿自己被平白污蔑。 这样的人,多好啊。宛若神祗落在自己的心头。 最后最后,父君让她们杀了一清,她怎能甘愿,所以她想,杀了殷莫酒一切都会好的。 殷莫酒一死,父君一死,只留她一人称王。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她的,为什么呢? 难道只是因为她杀了他们的人? 可这是战场啊,战场啊! 上了战场,不杀人等着被杀吗? 而且她已经尽量避开青云宗众人了,已经很小心他的宗门了,可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为什么啊! 第52章 忆起 “凝神!”元风吼道,他感觉到殷莫醉体内的魔气越发狂暴,已经趋于爆炸。 他不知道殷莫醉这是怎么了,可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 “哈哈哈哈……” 殷莫醉痛苦大笑,身体的痛苦算什么,比心痛吗? 不知道,比不了! 她好痛啊,一清为何如此对她,为何! “为什么,为什么!!” 殷莫醉一声声的质问,她体内的魔气狂暴冲击着经脉,疼痛遍布,魔气溢出,直击元风。 元风睁大眼睛,展开一道屏障,抵挡殷莫醉击来的魔气。 黑红的光晕在房间闪烁,门外的人焦灼不安。 一清抿唇坐在门框上,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 暴雨不断,雷霆阵阵,狂乱的风卷起尘埃,雨下着,天地有一瞬间变得毫无秩序。 一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他不知道,只能默默等待殷莫醉好起来。 已经两天了,不知她怎么样了。 想着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叫,是殷莫醉的声音,是她的。 很痛吗?怎么回事? 一清焦灼望着屋内。 余团从房间赶来,她盯着屋内,她知道出问题了。 那强大魔气带着肃杀,巨大到这个世界即将崩溃。莫醉出事了,这是余团的想法。 站在门外,余团轻轻闭上眼,明确感受到那强大的魔气,令人心惊,令人害怕。 “这是怎么回事?”一清抿唇问道。 “不……”知道。 “快跑!”元风推开门,看到众人,拉起几人飞向空中。 “怎么回事!”一清怒喝:“小草……” 彭通! 强大的魔气溢出,将整个青竹居掀飞。 大地被魔气浸染,枯萎的落叶乌黑的不成样子。 “怎么回事!小草呢!”一清抓着元风的衣领怒吼,想要让元风给个交代。 “出了点问题,她体内的魔气暴乱了。”元风皱眉道。 “什么!”余团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她想明白,只见青竹居的废墟中升腾起一团黑雾。 待黑雾散去,露出殷莫醉妖艳的面庞。 红衣在雨中张扬,大雨瓢泼,血红的瞳孔无喜无悲望着几人。 一清觉得,她好陌生,好陌生。 张了张唇,一清喃喃开口:“小草……” “余团。”殷莫醉冷声:“还不过来。” 声音极冷,刺的一清心疼。 余团张大瞳孔,像是明白了什么,吞了吞口水,垂下眼眸,俯身跪下:“见过主子。” “嗯。”殷莫醉微微点头,厌恶看着一清。 一清想说的话哽在喉咙,死活说不出来。 “呦,姐姐是想起什么了吗?”黑沉的天空猛然出现一道黑影,不用多想都知道此人是殷莫酒。 “嗤,怎么,想杀我?”殷莫醉眼睛里微光闪烁,死死盯着那黑雾中显现出来的人。 与殷莫醉一样的脸,一模一样,没有半分不同。 “怎么会,姐姐这边人多,我怎么杀的了,我不过是将我的人带走罢了。”他说着手点了点原封斯。 原封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殷莫酒移去。 “柔儿。”原封斯出声喊道。 余团浑身一震,低着脑袋不想说话。 “私自逃离,姐姐说这人该如何处置?”殷莫酒盯着殷莫醉淡淡问道。 “杀。”殷莫醉冷冷吐出一个字,不再说话。 “姐姐说的是,我就不污了姐姐的眼,这就带回魔界,送入魔窟。” 殷莫酒说完,嘴角轻轻一笑:“不过,你身旁的小奴怕是有了二心,一半的心思落在了这蝼蚁身上,姐姐不处置吗,不怕她背!叛!” 最后两个字,殷莫酒咬的极重,仿佛是要碾碎这两字。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殷莫醉冷哼,将余团护在身后。 余团有没有二心她自是知道,何须殷莫酒来置喙的。 “姐姐莫不是忘了,我是魔君,统领魔界,隶属魔界者,皆有我掌管,怎么会轮不到我?” 殷莫醉听罢,沉着眼,情绪狂暴。 眯着眼,磨了磨牙,她冷冷道:“不然试试?” 说着,手中红光一闪,一条长鞭出现在手中。 殷莫酒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清他心底的情绪。 瞧瞧瞥了眼余团,他缓缓开口:“不与姐姐争辩了,我这就将人送到魔窟,姐姐就在这低级的世界存活吧。姐姐若是腻了,欢迎来到魔界,血池恭候大驾,哈哈哈……” 说完他转身便走。 “柔儿。”原封斯低吼。 余团心中一震,看着即将远去的原封斯,余团咬牙道:“主子,我去追他,请主子好生修养!” 余团说完,不顾殷莫醉的阻拦,奋起奔向原封斯,一个闪身几人便消失了。 殷莫醉大惊,想要去追,可惜手腕被拉住。 “小草,等等。”一清沉声:“你受伤了,追不上的。” 殷莫醉厌恶看着一清,拉回自己的手:“滚,不用你管!” 她推开一清,急匆匆追去,袖口的物件掉落,落在青竹居的废墟上。 高空俯视,整个黑沉的大地只剩下了那一抹绿意。 一清想要追去,可他不知如何追去。 他看着殷莫醉闪身离去,看着殷莫醉后背肩头淌着的血。 只有他看见了,她怎么受伤的,肩头为何会淌血,这些一清不知,不过他现在想要追去。 可是他不会,不知怎么追。 想着,他转头看向在场的唯一一人——元风。 “师父,我们怎么办?” 别看一清说的平静,这心里却也是苦涩不已。 小草变得有些陌生,但是她还是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为何变化的。 元风无奈叹息,对一清摇了摇头:“我无能为力。” 元风说着,一口血吐了出来。 “噗!” 鲜血喷洒,在空中血红点点。 元风快速从高空坠落。 一清不做他想,急忙将元风扶住,随后落地。 “元风,你怎么样!” “无碍。”元风摆摆手:“不过受了点伤,休息休息,等好了,我们去追。” “好。”一清应声。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逸云剑。 如果他有像他们一样强大的实力该有多好,也不至于让小草一人去追了。 该死,还是怨他! 一清懊恼的攥着双手,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痛。 他低下眼,看到脚边那抹绿意。 那是香囊,红布绿竹,绣工极差,香囊底下绣着几个字——青草赠木头。 一清不禁吃吃笑了起来,但很快笑意便消退了。 他想起殷莫醉之前那厌恶的眼神,真真是伤透人心。 为何要露出那样的眼神?为何? 一清不明白,元风能明白吗? “喂,把我抬出去啊,别干站着,找地方让我恢复一下啊!”元风拍了拍一清的肩膀,想让他动一动。 自己受了伤,这小子倒好,动也不动,想让他死吗? “哦。”一清反应过来,低声嗯了一声,便带着元风离开。 世界悠悠转着,某种力量正席卷着整着世界,就像暴雨洪水一般,洗刷大地,掩埋一些东西。 世界之灵笼罩着这个世界,幻境转瞬,洗刷众人的记忆。 魔教的人纷纷死去,殷莫醉他们的踪迹被抹的一干二净,像是世间从未出现过这人一般。 殷莫醉追着余团而去,跨过世界的边缘,她感受到了世界之灵,也就是天道的警告。 “不准再来!” 简单的四个字印入脑海,殷莫醉瞧了眼底下的一清,咬牙向殷莫酒追去。 肩侧的疼痛蔓延。 之前的血莲激起了她前世的记忆,而后体内魔气狂乱,不小心打伤了元风,也不小心伤了自己。 她知道殷莫酒是引她过去,她知道有陷阱,可是她必须去,她不能看着余团去送死,她不能! 估摸着自己身上的伤,殷莫醉想着自爆丹海或许能够击杀殷莫酒。 不管如何,殷莫酒必须死! 现在细细想来,当年一清杀自己不可能没有缘由,一清是喜欢她的,怎么可能杀自己。 其中肯定有殷莫酒捣乱! 而且一清能跟随自己来到这里,她相信一清有自己的理由。 可她就是恨! 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殷莫醉沉着眼快速追了上去,她现在只有拼死一搏了。 余团为了她,灵魂破碎,至今都黏连不上,她不能放任余团不管,她要救她。 速度越发快了,她艰难忍受着转移空间的痛苦,死死追着前面的人。 殷莫酒瞧见殷莫醉追来,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他快速奔跑,带着殷莫醉奔向魔界。 余团知道殷莫酒心中所想,忍耐着灵魂的撕扯,集中全力给魔界隶属殷莫醉的手下传讯。 快,要快,主子不能死。 主子不能为她死! 主子怎能那么冲动,她不值得啊。 殷莫醉追着,视线越发清晰,周围的景物越发熟悉。 阴沉的魔界出现在眼前。 天空黑沉,地面干枯,没有一点能够生存的植物。 眼前宏伟的大殿显现,一切都那般熟悉,熟悉的令她厌恶。 目的地到,他们降落在魔界宫殿的场地之中。 场地宽广,不消片刻无数魔将涌现。 “参见魔君!” 众人高声呼喊,俯身跪下,给予殷莫酒最高的敬意。 殷莫酒抬眼扫视四周,蔑视了眼身旁的原封斯,抬手把原封斯甩给魔将。 魔将压下原封斯,让他不得动弹。 身后高空一座高椅出现,殷莫酒凌空顺势坐上去,他慵懒靠在椅子上道:“终于到了我的地盘,那么就可以展开手脚了。” 之前在下世界,有天道束缚,想杀殷莫醉太难,还得靠原封斯这个人,现在到了他的地盘,该怎么杀就怎么杀,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每个世界对自家的人类总会偏心,怎么会允许其他人来造孽。 那时间殷莫醉属于下世界的人,有天道护着,只能她那个世界的人杀,现在找回来记忆,回来了,那么殷莫醉就等死吧! 第53章 嗜杀 “这么大阵仗?”殷莫醉抬眼瞥看周围的魔将,黑甲利刃,魔气四溢。 整个大殿的杀气肃然,直指殷莫醉。 “当然,不然怎么擒得住你?”殷莫酒反问。 殷莫醉的厉害他最是知道,即使殷莫醉的能力大不如前,她也不一定打不过自己,可他怕她发疯。 殷莫醉疯起来可是不要命的。 他可不想独自面对殷莫醉,人多势众,殷莫醉插翅难飞,正好也趁这次揪出暗藏的叛徒。 殷莫酒低沉着眼眸,魔气缭绕四散,淡漠的薄唇开口:“杀。” 一字出,命令下。 无数魔将涌向殷莫醉。 殷莫醉狭长的红眸微眯,舌尖舔了舔上牙槽,伸手凌空一抓,红鞭闪现。 手握长鞭,魔气缠绕,红鞭凌空一挥,以殷莫醉为中心的魔将肉身消散,灵体破灭。 而一旁的余团被殷莫醉保护的好好的。 余团咬牙环顾四周挣扎的魔将,瞥了眼正在挣扎的原封斯,狠心斜眼,跑到殷莫醉身边。 “主子,您快走,南方有我们的人。”余团快速吐出一句话,便护在殷莫醉身前,手中快速结印,周围魔气入体。 “她要自爆,快阻止她!” 有人大喊,说出了余团的目的。 殷莫醉白皙的额头青筋暴起,薄薄的汗水布满整个额头,她愤怒盯着余团,握着鞭子的手越发紧了。 她抬鞭一挥,打破余团的结印手法。 “蠢货,就你还想护我?还不快滚!”殷莫醉冲余团怒吼。 她不需要其他人保护,她生来便是最强者,她一个弱者,一个灵体快散的人怎么配保护她。简直是自不量力! “杀殷莫醉者,赏十座城池,自封为王,再不受本君约束!” 冷冽的声音自高位传下,一字一句清晰入耳,让所有听的清楚。 这一刻,整个战场沸腾了起来,他们听到了什么,封王啊,不受管束,那边是自立为国,便可逍遥了。 所以魔都疯狂了,有人露出了本体。 獠牙利齿,巨身滔天。 冲,撕破她。 冲,捏碎她。 冲,咬破她。 杀杀杀! 巨大的声响一阵阵冲击着这个空间,殷莫醉像是世间最美味的甜肉,引世界万物疯狂,只为吸食她的肉身! 殷莫醉沉眼望着高位之上慵懒躺着的殷莫酒,她咬牙切齿,鞭子凌空一挥,挥散几个不自量力的人。 “殷莫酒!”殷莫醉怒吼:“你竟敢私分城池,你这是犯了大忌,魔界一切,皆为我殷氏一族,怎敢分于他人!” 殷莫醉说着,凌空而起。她看了眼余团,鞭子一卷,将她推出战场! “主子!”余团大吼,却不抵殷莫醉的力量。 “杀你,这些算什么?”殷莫酒抬眸平视殷莫醉,毫不在意,墨一般的黑瞳带着不可察觉的癫狂。 算什么,只要能杀她,这一切算什么! 殷氏的血脉,从出生起便决定了他们的人生。 殷氏血脉,便是唯一的魔界之主,天道认可的唯一一人! 殷氏血脉,不得有情,不得有爱。血脉厮杀,决出一人。 从小他们便是如此,他是,父君是,太祖是。 父亲杀了太祖,他杀了父君,现在世间除了他还有一人有殷氏血脉,只要杀了殷莫醉,那么他就真正可以称王,真正得到认可。 杀了殷莫醉,殷氏的所有力量自会集结到他一身。 杀了殷莫醉,杀了殷莫醉! “嗤,殷莫酒,我会杀了你的。”殷莫醉死死盯着殷莫酒,她会杀了他。 她即使再讨厌魔界,再讨厌殷氏,可是,她终归是有殷氏血脉。 她不能容忍自己家的地盘流落,不允许! “那便来啊!上次没杀死你,这次一定杀了你!”殷莫酒阴狠说着。 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快速闪到殷莫醉身前。 殷莫醉鞭子一挥,直直打向殷莫酒。 殷莫酒嘴角上扬,面目有些狰狞,他不闪不躲,冲向殷莫醉。 鞭子挥到身上,周身的护身魔气退散了些,红鞭铮然闪现无数利刃,勾破他的衣物,深入皮肉。 殷莫酒伸手拉住鞭子,苍白的手血珠落落。 殷莫醉大惊,收回鞭子,猛然捂住心口。 难受,渴望,压抑从骨子里发出。 血色的红瞳闪烁着妖异的红光,她盯着殷莫酒,像是在看猎物一般。 殷莫酒站到殷莫醉身前,血珠滴落到殷莫醉的手背。 血珠晕染,殷莫醉睁大瞳孔,欲望侵蚀一切。 “想要吧我的姐姐,血亲的鲜血你抵抗不住吧。”殷莫酒说着,手抵到自己的唇前。嫣红的舌尖舔吃指尖的血珠。 “劫血功法姐姐练的不错,身上的气息竟这般重了。” “滚!”殷莫醉大吼,长鞭一挥。 殷莫酒顺势退离,轻轻一挥手,无数魔将涌上。 “杀杀杀!” 喊声震天响,天空之上,黑云滚滚,细微的一丝灵气窜入识海。 这是她留在这个世界的一丝灵,为她感知她不在这个世界时的事情。 殷莫醉恍恍惚惚回到了那个战场。 万劫战场,人魔两界最大的战场。 打了整整十年,血流成河,整个战场无时无刻漂浮着尸体与血海。 无数大能陨落,那个战场埋藏着无数尸骨亡魂。 那场战役是怎么落幕的呢? 哦,是以她的身亡落幕的。 魔族皇女殷莫醉,性情残暴不仁,不可招惹,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驭兽宗一派,内门三百二十五人惨死她的魔鞭之下,外门数万,皆被她手下所杀。 无辜百姓因违抗她的命令,她屠村数百。 皇城之下,她发展邪教,残害生灵。 各宗各派,名门侠义之士集结与魔界展开对决,誓要将魔界驱出云溪界,赶往无尽深渊。 最后,殷莫醉双胞弟弟联合剑道独尊一清道长,击杀殷莫醉。 最后,殷莫酒成为魔界之主,一清道长隐居青云宗,他们还了天下一个安宁。 可惜,有人算出殷莫醉肉体虽亡,灵体未灭。 最后人魔两界大能联合,降下九天雷劫,势必击杀殷莫醉。 “哈哈哈哈……”殷莫醉仰头大笑,红衣张扬,发丝凌乱,肩头的血簌簌落着,血红的眼眶沁出细泪。 狗屁,都是狗屁! 最后殷莫醉止住笑容,阴恻恻低语:“一起死吧。” 说完,鞭子伸长,周身的黑气笼罩四散。 杀! 无数魔将前赴后继涌上,他们为了殷莫酒口中的赏赐,不怕一切地往上涌。 死在他们眼中不算什么了,拿到城池,他们称王,不受殷氏约束,他们可以肆意霍乱人间。 不再听从命令,不再被人约束。 杀,杀,杀! 殷莫醉周身魔气散去,无数人中招倒地。 殷莫醉凌空飞起,穿梭在魔将们的周身。 手一番一抬,无数人死去。 殷莫醉血瞳微闪,死去的人躯体快速干枯,额心红光微闪,血珠聚合,比下界更亮,更纯的血珠显现。 血珠前赴后继地涌入殷莫醉的躯体,为殷莫醉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 殷莫醉是无敌的,像是一个收割者享受着收割的成果。 殷莫酒默默注视,嘴角的笑意尽显。 很好,再多点,再多点,撑爆你的身体,力量越强大,最后总是为我做了嫁衣。 很好,继续,继续吸收吧。 殷莫酒忍不住笑着,忽然一道黑气闪过,稳稳落到他的手中,而后扭曲成一排字。 “叛徒已除。” “很好。”殷莫酒点头,伸手打散了舔了舔红唇:“收尾吧。” 他盯着陷入弑杀中的殷莫醉,淡淡笑着。 杀吧,再多点,这些不够,再多点吧…… 红色的血引诱着她,她不停地杀着,无尽的力量涌入身躯,那蕴含的力量令她痴迷,令她涌动着欲望。 这就是魔,殷氏一族,天生为魔。 生来便是强者,生来便不惧天地,唯一惧的便是血亲之人。 他们生来便对血亲有着杀欲,夺血亲之力,强己身。 殷莫醉已经杀红眼了,狂暴的力量在身体聚集,急需一个发泄点。 她扭头看向殷莫酒。 那人嘴角噙笑,默默看着她。 殷莫醉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那么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殷氏一族,天生为王。 至此结束吧。 没了殷氏的管束,那便让着天地乱一乱,让那等正义之士遭遭殃吧。 乌黑的发在狂风中乱扬,红衣飘飘,白净的脸庞布满鲜血,血瞳闪着杀意的光芒。 魔气外溢,血珠冲撞,丹田识海慢慢涨大,殷莫醉犹如利剑般直冲殷莫酒而去。 杀意尽显,所有魔将无法阻挡。 殷莫酒笑着,双手背后,直奔殷莫醉。 “魔君!”有人大喊,瞬而抵挡殷莫醉。可惜终是惨死殷莫醉手下,一切力量尽入她身。 “不怕死?”殷莫醉看着殷莫酒,杀意腾腾,恨不得啖他的血食他的肉。 殷莫酒毫不在意,他用肉身抵挡殷莫醉的攻击,他毫不抵挡。身上的血肉被剜下,他也不悔半分。他轻轻一笑,怨声道:“当然怕,不过不是我死。” 殷莫醉不懂殷莫酒是何意思,她自爆识海,殷莫酒百分百逃不过,他为何赶着送死? 明艳的脸庞显示疑惑,但也不过是一瞬罢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杀了殷莫酒! 殷莫酒上前,背后的手一抬,一张血红的符纸显现。 殷莫醉大惊,想要逃离。 “阵起!”殷莫酒高声喊道。 就在此刻,四面八方涌出十几位化神修为的魔将。 殷莫醉心道不好,她天生为魔,生来便有元婴修为,几十万年,她早早到了虚空阶段,随时可踏破虚空,脱离此界。 正是因为有如此修为,所以她才可在那巅峰血战中保存灵魂,逃离下界。 如今她吞噬那么多血珠,又要引爆识海,以她的能力足可以踏平这整个城池。 可是,殷莫酒拿出的符是转移符,以血写成,注入无尽魔气,强行转移。 她本来惊讶,绝不可被强行转移,正想逃离,一声“阵起”压住了她所有动作,黑色光芒的阵法笼罩在整个大殿之上。 十多位化神修者,可真是聚集了所以魔界顶尖强者啊! “啊啊啊!” 惨叫声接连起伏,阵中所有魔将瞬间湮灭,只留下数不尽的血珠停留半空。 而后尽入殷莫醉的身躯。 “殷莫酒,你想做什么!” 第54章 一清记忆 “当然是杀你。”殷莫酒说着,手一挥,血红的符纸没入殷莫醉的身体。 “啊啊啊!” 无法承受的力量在殷莫醉躯体乱窜,撑爆她,撑爆她。 太多了,她吞不下啊! 殷莫酒上前,轻轻抚摸殷莫醉的脸。 “姐姐,你看我们长得多像啊。”殷莫酒叹息道。 “像?”殷莫醉冷哼:“哼,我不觉得像啊。” “唉!”殷莫酒放下手,嘟囔道:“这么多力量,姐姐消化不了吧,那么弟弟带你去个地方。” 殷莫酒说完,嘿嘿笑着,艳丽绝美的脸闪着兴奋的目光。 紧接着,他嘟声呢喃几句咒语。 “啊啊啊……” 伴随着殷莫醉的痛呼,阵法渐渐消失,殷莫醉也消失了。 念完咒语的殷莫酒从空中落下,脸色惨白,白的像纸一样一戳就破。 “魔君,你答应我们的?”有人闪身跪到殷莫酒身前。 殷莫酒掩过眼底的蔑视,装出大气的模样。 “答应你们的,我会给。从今以后,南部为诸位的,具体分割诸位自行商讨,尔等退下吧。” 听到殷莫酒的说法,那十二位化神魔将眼底含着激动,而后反应过来什么冷冷瞧着周围的人。 他们齐齐说声“是”便退了出去。 看着离去的人,殷莫酒这才露出本来面目。 阴沉抑郁,像是恶毒的蛇一样缠着人。粘腻的令人恶心。 “打吧,谁打下来是谁的,等我夺取了殷氏的能力,我一定夺回我的地盘。你们几个蝼蚁算什么!” 他恨恨道,眼底满满的怨恨。 他殷家的东西,怎么能允许旁人触碰。 死了都是他殷家的! 想着,他便闪身离去,他去血池看看他的好姐姐怎么样了,看看她是否忍得住那血海万刀。 下世界,大沧国江南盟主府。 十天前,魔教突然袭击江南各地,幸得官府营救,魔教全员被杀,武林损失惨重,最得利的便是官府朝廷。 而最为神奇的是盟主府的青竹居,竟在一夜之间变为平地,大地裂开,寸草不生。 而那盟主封绝,是一恶人。 他少年功法不成,修炼邪功,被师门弃之。 邪功为夺功恨,施展便可夺取他人数年的内力。 而后他心生怨恨,邪功日益增长,终有一天杀上师门,灭了自家门派,更是强娶了师父之女。 最后,他改头换面,换了身世姓名,在江湖武林崭露头角登上盟主之位。 他那女儿更是可恨,在井水下毒,联合魔教,毒死无数正派人士。 最后被天下百姓口诛笔伐,终是葬身火海。 而府中一婢女名为红梅,主家死后,便疯了,日夜叫喊不是我,甚是可怜啊。 不过这一切在一清耳朵里也只是过眼云烟罢了。 他与元风在江南郊外寻了处僻静之地,好生修养。 十天了,小草离开十天了,也不知她如何了。 想起莫醉走时那厌恶的眼神他觉得心痛,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伤害过她? 这些一清不知道,即使她想追究那些事情,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她已经走了,现在还不知生死,不知她在那里过得是否好。 但情况怎么可能好呢?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想起这个猜测,一清恨不能杀死自己。 他拿出那抹绿意,香囊里塞满了竹叶药草,待在身上还能闻到那若有若无的竹香。 一清现在很累,他好想让元风带他离开这里,赶快去找小草。 可是自上次离开盟主府,元风便陷入了昏睡状态,怎么叫也叫不醒。 一清也不敢强行叫醒元风,如有不测,元风死去,那他可真就不行了。 他坐在院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 下了十天的雨,终于停了。 风簌簌吹着,他沉默不语,摩挲着手里的香囊。 “到底望了什么。”一清抿唇呢喃,脸上尽是失望之色。 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此痛恨自己,他到底忘了什么! 眉目含冰,清俊的脸庞木着,明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冰冷,冷彻入骨,让人不得接近。 他比天山的雪还要冷,比地狱的深渊还要令人胆颤。 这一刻,一清眉间郁色纠结成一团,这一刻,一清那谪仙姿态丢失,像是地狱走来的恶魔,无声沉默等待归来的爱人,等着她将自己带离地狱。 风声簌簌,吹着树木沙沙作响,蝉鸣虫叫,真是令人烦躁的春日。 一清耐心越发不足,他扭头望向屋内,那里躺着一个昏死的人,躺着一个不知事物的仙人。 元风不醒,他越发焦躁了。 “我帮你离开,找到殷莫醉,可好?”冷漠的声音印入一清的脑海。 一清淡漠的眸子动了动,像是冰遇到水,渐渐化开的感觉。 “好。”一清答。 他不问是谁,不问缘由,不管他要什么,只要能找到小草,他不管是谁,不管要什么都可以。 他不能失去她,绝不能。 “待会儿你克制点,别毁了我的家。”那冷漠的声音依旧稳稳印入脑海,让一清听的一清二楚,绝不会出半分错误。 “好。”一清答。 经历这么多了,紧紧是一道声音还能,吓着他? 根据元风之前的诉述,这道声音八成就是天道了。 一清答完,等了一瞬,天地忽转,天地一切的声音瞬间寂静,安静的仿佛不存在任何事情。 空间时间就此停止。 一清坐在院外,握紧手里的香囊。 脑海中的某处记忆忽然松动。 然后,一道强势的力量忽然闯入,瞬间,丢失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所有的记忆将他带到那个奇幻的世界。 巨兽飞舟,门派灵根,师兄弟子……一切一切的记忆有序铺开。 一清生于云溪界的一处人间,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师尊领回青云宗。 因他无情无心,修炼剑术更胜一筹,也比别人快上许多。 他为剑成痴成迷,一生以剑证道,唯剑作伴。 某次他遇见了一个女孩,她看起来很年轻,是魔族,但身上很干净,没有杀过人。 他并非滥杀之人,所以放过了她。 可是她总是跟着他,说他身上暖和,她很冷,想要抱着他。 她简直不知羞。 他本就是出门历练,见她小小的一只,那便带着吧。 后来,她陪伴在他左右,总是问他爱不爱的问题,他修的剑道,须无情无心,怎敢动心。 可最后还是动了。 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顶着一张明艳绝伦的脸招来无数祸端,简直恨死她了,可是他又能如何,难道要把她藏起来吗? 最后,有人戳穿她是魔界皇女殷莫醉,无数人劝他别和她搅在一起,小心万劫不复。 可是爱上她,不早已万劫不复了吗? 他看着那张明艳的脸蕴着泪,问他信不信她,她没有杀人。 他笑笑,摸了摸她的头道:“等我。” 而后,他帮她搜集证据,证她清白。 即使她说不在意,她只要他信。 可是又怎能不在意,他不能看着她被天下人污蔑。 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呢? 挖出那些屠门事件不是她做,所以有人暴起,伪造了无数污蔑她的事情。最后事情控制不住了,大战一触即发。 她是魔界皇女,理应为魔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回去了,准备了开战。 哪一战,大家都疯了。 魔族杀人,修者杀魔。 有的不惜残害他人性命提升功力,知道吗?这些都是名门正士所行啊! 某一天,休战时。 青云宗闯入一人,屠杀青云宗弟子,那是魔界的,是魔族的人。 一清出去瞧了,看着那熟悉的招式和露出的眉眼,他知道那是莫醉! 他不信,他不敢信! 他追了出去,扯下她的面纱,诡异的香气飘过,真的是她。 “父君让我取你性命,我不得不做。”她说。 取他姓名?那便取啊!为何要杀他门下弟子,为何! 他质问,得到的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他们不过是蝼蚁,死便死了。”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 那一刻,他好恨啊,恨不得杀了她,杀了她,他再自杀,这样就好了。 就在他动手的那一刻,他还是没下的去手。 他放了她。 看啊,他竟然会这样,他是好人吗? 死去的弟子他该怎么办啊? 等他浑浑噩噩回去的时候,悲剧发生了,他的天要塌了。 青云宗弟子,无一生还,皆死。 血河的空气中飘着一股诡异的香,那是她的味道,青云宗弟子的尸身就这样留在了战场。 调虎离山啊,真好呢。 第二日战场之上,他搜寻她的位置,杀了她,再自杀,很好不是吗? 杀了无数的魔族,他来到她的身前。 她正和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缠斗,诡异的香气飘过,他疯一般的把剑刺进她的身体。 她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他愣住了,他杀了她? 怎么会,他怎么能? “哈哈哈哈,一清道长好本事!”长长的笑声久久不绝,说出的话句句像刀一般扎在他的身上。 他摘下面具,露出和她一样的面容。 他知道了,有哪里出了问题,他不是她! 他错了,错的彻底! 最后,他抱着她冰凉的身体久久不肯离去。 没人敢接近他,接近者死。 只是那个与她一样面容的人却消失了。 他想起了一个传说。 魔界皇女有一亲弟,毒绝无双,世人没有任何一人比的上他。 最后,他是怎么回去的呢? 哦,是被元风找到,将他强行待回。 不知多久,他不愿相信她死,她可是虚空强者,她的灵体不会消散,不会! 他不信,所以他尽力演算,耗尽他毕生修为,终于聚齐她的灵体,而后送入下界。 可是有人竟然查探出来了,魔界与人界联合设下九天雷劫,那是要她死。 不可以,不可以! 最后一个女子竟然找了上来,她说她叫余团,是殷莫醉的亲信,愿意替殷莫醉拦下九天雷劫。 既然如此,那就应下。 他为她画符,演算莫醉的出生时间地点,将余团放到了下界。 他不放心,所以也跟了去。 余团能力弱小,去往下界,□□湮灭,只余魂体。 他因为演算,修为散尽,记忆全失,身体变小,成为婴孩。 只有元风,无伤无痛,但不能多留,一年一次便是极限。 后来,便有了如此这样的事情。 第55章 血池 空间静止,时间不动,一清抿唇挥手,周围猛然恢复。 树叶沙沙,蝉鸣虫叫。 不过这样的气氛不是清幽,不是雅致,而是充斥着诡异的压抑躁动。 他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 原来是这样,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这样。 他做了什么!他做了什么! 一清捏着香囊,指尖发白,无声地抚摸着那块青色。 “回去自己的地方,别再回来扰乱这里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天道的声音冷漠,生生印在了一清的脑海里。 “我……知道了。”一清答。 答的淡漠,答的冷静。 可是他周围的气场则反应了他最真实的情况。 体内灵气运转,空气中微弱的灵气猛然爆炸破碎,像是开水一样在空中沸腾。 一清红了眼眶,喉咙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心里的痛苦自责只有他自己知道。 殷莫酒毒术那么高,那诡异的香气便是他的手段。 那是一种幻香,中毒者,内心的怨恨愤怒被激起,理智被抛弃,一切只剩下杀欲与仇恨。 他中招了,害她死了,一切都怨他。 如今,他又让她陷入困境,他该死! 云溪界。 传说天地初分,世分浊气与轻气。 轻气散于世间,成为灵气,供与众生灵物修行。 浊气沉入地下,成为魔气,众生灵物触之即死。 不知何时,地底深处诞出一婴孩,不伤不灭,实力强悍。 他自地面出,来到人间,将无数人带入地下,教他们修炼魔气。 从此,他们被称为魔族。 那婴孩便是魔界之主,殷造。 殷造与人结合生有三子三女,再过五万年,殷造之子互相厮杀,最小的孩子胜出,而后灭杀殷造称王。 自此,殷氏一族诞出下一代变会自相残杀,留出胜者。 这便是他们殷氏的血脉的命! 没有任何人抵挡的住,殷氏一族每个人骨子里都不允许世间存在与自己相同血脉的亲属在世。 而殷氏的人死去,肉身化去,变为血水,聚集在魔窟之底。 魔窟之底有一血池,是殷氏一族的死亡之底,非殷氏一族触之,肉体消亡,魂体破碎,最后被血池吸走最后一丝灵气。 殷氏一族触血池,魔气涌入,开拓经脉,让人实力大增。 因为这是他们殷氏先辈的尸身,血池只认殷氏一族。 不!只认魔界之主! 殷莫醉便被殷莫酒传入到这血池内。 吞噬太多血珠,她体内的力量膨胀,但是血池中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注入,力量不地注入,她的身体即将被撑爆。 “姐姐。” 黑暗的空间一闪,殷莫酒出现在这里,他抬手,暗红色的光芒腾空,照耀这血红的池子。 “快撑不住了吧。” 殷莫酒蹲下身瞧着满身血渍的殷莫醉。 “不怕我爆体而亡,波及到你吗?” “自然不怕,姐姐应该知道,它只认魔界之主,现在我是魔君,所以,等你到了极限,你要自爆伤害我的时候,变会迅速抽干你的力量,让你化为这血池一员。” 殷莫酒阴狠看着殷莫醉,越说他越开心。 “哈哈哈……姐姐,你就好好感受这力量的吧,这般力量怕是此生都没拥有过吧,哈哈哈哈!” “唔!”殷莫醉痛苦出声。 她动弹不了,无数力量强行入体,她的身子被强行固定在血池中央,连疏导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不亲手杀我,你现在是可以的。”殷莫醉忍不住问道。 “姐姐,你怎么忘了,我打不过你的。” “嗤。” 殷莫醉冷冷看着殷莫酒。 打不过? 就她这个状态他打不过? “不过,姐姐我最想看你痛苦的模样。”殷莫酒站起身,身后出现一座乌黑的椅子。 殷莫酒挥袖坐上去,眉眼含笑。 那张和殷莫醉一样的眉眼勾勾,看的人心醉。 “呵,你现在不是看到了吗?”殷莫醉沙哑着嗓音问道。 她声音压抑,她不停地压抑着痛苦。 经脉被强行拓开,识海不停地被撑爆,快到极限了。 到了极限,体内的力量便会被迅速抽干,然后她便死去,与她的先辈们融为一体。 “这怎么算呢?姐姐不是最重情义吗?”殷莫酒歪头一问。 殷莫醉心道不好,血红的瞳孔长大,黑发自发根被血染红。 弑杀之意直冲殷莫酒而去。 “你要干什么!”殷莫醉怒吼. “哈哈哈……”殷莫酒忍不住笑着,眼角笑出了泪,他疯狂笑着。 “就知道姐姐最看重那些蝼蚁。” 殷莫酒说着,手一挥,无数人在空中显现。 殷莫醉抬头,只见中央一个熟悉的女人。 “余团!”她怒喝,喊出余团的名字。 明明将她送走了,为何,为何! “主子,主子……”余团虚弱地张口,却发不出声,只能凭靠唇语看出她说的话。 不止如此,以她为中心,四周都是她熟悉的人。 “五江,罚羽……你们……” “大皇女,我等无能!” 有人开口。 “我等无能!” “我等无能!!” “我等无能!!!” 一声比一声响,在这一瞬间,整个魔窟仿佛都荡漾着这悲壮的音调。 无力,悲壮,让人心尖直颤。 他们无能,不能救出主子,不能救出大皇女。 “殷莫酒,你敢!”殷莫醉红着眼眶怒吼,她心中的愤怒,恼火一股股涌起。 “哈哈哈哈……心疼了?可惜,这里没有一清……” “你……” 殷莫醉张了张口,眼神一瞬间的落寞,但那只是一瞬,如今重要的是她的士兵,她的将士们。 她作为他们的主子,死也要护上一护。 “殷莫酒,放了他们。”她沙哑着嗓音,压抑着全身的痛苦:“放了他们,我甘愿死去。” “呵呵。”殷莫酒笑着,抬手:“不放。” 砰! 一人落入血池。 “殷莫酒!”殷莫醉吼道,赤红着眼眶。 “啊啊啊!好痛,大皇女,主子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我夫人还热了玉米粥,还……” “五江……”殷莫醉呢喃着,死死瞪着殷莫酒:“哈哈哈哈……” 她笑着,笑的疯狂,笑的癫狂。 两张同样的脸在这里肆无忌惮的,笑着。 一个痛苦悲戚,一个快慰舒坦。 其余俘虏静静等待着他们的死亡。 “柔儿,快走。”原封斯接近空中的余团,轻轻推了推她。 “你怎么?”余团疑惑看着原封斯。 原封斯露齿一笑,眼角的疤痕渗人,但是面目却开朗了一些。 余团恍惚见到那个爽朗的男人。 “看。”他指了指自己脖子的暗纹:“我毁了它。” 他的脖子学淋淋的,毁了它,便不再受殷莫酒控制。 他之前是傀儡,殷莫酒没对他用魔气,只是说了句让他站在上空。 当他看到余团,他控制不住地对自己动手了。 发现脱离了控制,还能推着柔儿离开,他很开心。 底下的人笑的张狂,他才小心翼翼接近余团。 幸而这上空的人瞥见他,也只是静默地不说话。谁逃的掉呢? 余团摇摇头,苦涩道:“走不……唔。” 她猛然坠入血池。 “啊啊啊!”灵魂一瞬间破碎,肉身瞬间消融。 殷莫醉失神看着余团,她想伸手去抓却动弹不得。 血池的力量不断涌入,双腿的经脉已见裂痕。 “想走?”殷莫酒嗤笑。 “我杀了你!”原封斯脑子里的线轰然铮断,理智被吞噬。 “蝼蚁之辈。” 殷莫酒讽刺道,而后那一瞬间,上空的人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落入血池。 那一瞬间惨嚎的声音惊起。 啊啊啊啊! 冲天的嚎叫响彻云霄,魔窟里的关押的魔物在那一瞬间被这些叫声惊住,纷纷堵住耳朵,不想再去听。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两张相同的脸疯狂笑了起来,骇人入骨,惊悚地不行。 殷莫醉的识海慢慢被撑爆,识海破裂,魔气溢出。 暗红的光芒互相交缠,魔气溢出,恐怖的威压将殷莫酒压的跪了下去。 而魔窟关押的魔物在那一瞬间直接吐血,弱者直接瘫在地上,变为一具尸体。 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后,血池快速吸收殷莫醉身上的力量。 不消片刻便被它吸了个七七八八。 殷莫醉动了动手指。 嗯,能动了。 她躺在血海里,慢慢沉下去。 红色的瞳孔微闪,慢慢变得死寂,没有一丝光芒。 最后,她沉入血海。 “死了。”殷莫酒从地上站起来:“死了,终于死了,终于死了,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张开双臂,黑色的衣袍张扬着,在这沉寂压抑的空间张狂不已。 而后,他一抬手,无数血珠从血池中涌起。 殷莫酒贪婪地看着这些。 他终于可以独享。 殷莫醉死去的那一刻,压在他身上东西消失,血脉的力量复苏,他可以接受时间一切的力量。 有多少,他接多少,不会自爆,不会怕魔气溢体。 殷氏祖辈的力量终会降临他身。 他是魔界之主,是这魔界唯一的君王! 哈哈哈哈…… “一清,你怎么了?”元风惨白着脸问道。 一清捂住跳的极快的心脏抿唇道:“没事,我们快回去吧。” “嗯。”元风点头。 而后两人闪身便离去。 一清回头看了看这片天地,忍不住握住胸前的香囊。 第56章 结局 云溪界,皇武三十万年。 魔界魔窟爆炸,将整个魔界震荡了。 以魔窟为中心,方圆几百万里被夷为平地,魔族损失惨重。 魔界魔君死去,世上再无殷氏一脉。 同年,一清道长历劫归来,带领正派人士灭杀魔界十二化神者。 魔族自此堕落,一蹶不振。 魔族再无强者。 魔界四分五裂,被分为了上万城池,强一点的便可称王。 一万年后,魔族休整过后,无数强者崛起,将魔界分为十二城池。 中央魔窟被誉为死亡之地,是杀戮天堂。 再一万年,魔界众人没有束缚,外出猎杀无数修者,修真界名门正派惨遭魔族屠杀。 有人请青云宗一清道长出面驱赶魔族,遭拒。 据知情人透露,一清道长说过这么一句话。 “她的仇人已经没了。” 没有人知道这是何意,而有人从一清好友元风口中得知。 一清道长爱过最后的魔君长姐,当年灭杀魔族,不过为她报仇。 没瞧见一清日日不离身的丑香囊吗?那是她做的。 此话一出,引起众人唏嘘。 就在魔界势力大胜时,魔界死亡之地走出一个五岁女婴,在死亡之地建立城池,收揽了死亡之地的所以不怕死的强者。 而后势力大增,经历数百年将魔界统一。 自此,魔族有的束缚,修者界终于得以喘息。 更令人惊奇的是,那女婴一出世便放话让一清道长入魔界,做她的夫君。 众人嗤笑。 一清是谁? 那是天边的冰雪,那是不染尘世的雪莲,岂是她这个女娃娃能肖想的。 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一清竟然答应了。 自此,一清脱离青云宗,入魔界,做魔君的君后。 后来人们知道魔君之名——殷莫醉。 正是可做魔界唯一魔君的殷氏血脉。 世间唯一殷氏是天生为魔,众人这才惊觉。 怪不得能统一魔界,原来是殷氏一脉啊,不过不是说殷氏血脉不是死了吗? 这事还得从当年想起。 当年殷莫醉被血池吞噬之后,□□消亡,可是灵魂未灭,这还是要靠元风紫云天鼎。 在下世界的时候,殷莫醉和元风相处的时候,元风见余团的灵魂破碎,只得将紫云天鼎赠予她。 余团落入血池后,紫云天鼎落入血池,余团魂魄被吸入鼎中。 可余团怎么可能给自己用,当殷莫醉消亡的时候,趁机让出位置,给了殷莫醉,这才得以保住殷莫醉的魂魄。 可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殷莫醉心如死灰。 她是经历过两次□□消亡的,魂体修炼她也摸索了两分。 在殷莫酒疯狂吸收力量的时候,殷莫醉用着魂体比他吸入的更快,而后一步步涨大,最后引爆血池的力量,将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 血池之力,无法想象,轻则便可毁天灭地。 最后一清回来,看到了爆炸,无数人哀嚎着逃离。 一清大惊,奋力抵抗,这才止住了爆炸的蔓延,可惜一切都没了。 血池消散,紫云天鼎破碎,元风本命法器毁坏,他再次陷入昏迷。 而后,一清独自进入魔窟,几次走火入魔,这才在紫云天鼎的碎片上找到殷莫醉的一丝魂魄。 因为殷莫醉生儿为魔,又是殷氏血脉,所以便让她在血池边恢复。 之后,一清便带着恨意将殷莫醉的仇人全部屠杀。 至于正派的仇人,那全部由他怂恿魔族灭杀的。 而这一恢复便是几万年。 殷莫醉一出世便带着天生使命收复魔界! “木头,等我这么久累不累啊?”殷莫醉躺在魔宫的大床上翘着脚尖推了推一清。 一清淡淡看她一眼,无奈道:“你觉得呢。” “哼!”殷莫醉站起身叉腰:“我问你呢!你快说啊!” “不累,很甜。”一清回道。 知道她还活着,知道她还有一线生机,他很激动,很开心,怎么会累? 很甜很甜呢。 “甜?”殷莫醉皱眉,艳丽的脸庞猛然沾染怒色,她一把抓住一清的耳朵,恨声道:“你是不是找别的女人了,所以才甜的!” 殷莫醉毫不讲理地捏住一清莹白的耳垂。 煞时间,一清耳垂通红滴血,看着那张牙舞爪的女人,他吞了吞口水:“只有你一人,你知道我憋的有多难受的。” “你你你……”殷莫醉气急,娇媚的脸庞瞬间沾染绯红。 脸蛋通红,她收回捏在一清耳朵上的手,努力深呼吸几下,看着这个青衣男人。 这男人惯是会招蜂引蝶的。 哼,要给他点教训。 想着,殷莫醉摸了摸牙齿,一把将一清拉大床上,对着他的脖子就啃了下去。 一清眸子一暗,大手拍了拍殷莫醉的脑袋乖,轻声安抚。 “慢点,不急,夜还很长……” 红宵暖帐,床影摇摇。 薄唇热气,躯体颤颤。 点点红梅,落于肌肤。 上浮下动,咿咿呀呀。 哭腔抑调,嗓音哑哑。 提身一沉,婉转承欢。 泪眼点点,媚声勾人。 羞人的场景让人不忍多看,事情了了,两人躯体交缠,享受着余下的温存。 “你坏。”殷莫醉哼声不再搭理一清。 一清微眯着眼,回味方才的感受。 听到殷莫醉这样勾人的声音,喉咙一紧,声音沉沉:“可是你喜欢呀。” “哼。”殷莫醉转身锤了一清一下,让他住嘴。 “哈哈。”一清拉过殷莫醉的手移到唇前,然后用唇点了点她的手。 殷莫醉拉了拉发现拉不过来便由了他去。 看着一清,殷莫醉嘶哑着嗓音道:“木头,我想团团了。” 一清一怔,将殷莫醉带到自己的怀里:“乖,别想了,这些年死的人还少吗?” “是啊。”殷莫醉叹气,开始数着那些人名:“就现在,刘块,瑶子,天璇……他们都死在了战场上,都是我的人呐。” 一清闭了闭眼,无奈叹息安慰:“你天生变为君王,应该断心绝情。他们如此也是命数,与你无关。” “你为剑修,不也该断心绝情吗?” “这不是遇上了你吗?” “嘿嘿,是啊,这不是遇上了你呢。” 而后两人笑嘻嘻钻进被窝里抱起来。 “你说我们能不能要个孩子啊?”殷莫醉想起什么,便忍不住开口。 一清一怔,忍不住将殷莫醉拦进怀里:“不能,不要,不要孩子。” 感觉到一清的紧张,殷莫醉只好先安抚一清:“不要,不要,我们不要。” 她安抚着他,心里也不知该如何。 她想要个孩子,可是不能要。 因为孩子一出世她变会杀了他,她的实力便会减半,而后归于血池。 除非世间只剩一位殷氏血脉,血池的力量才会移给他们。 而且不止如此,孩子出来,保不齐就会杀了她。 毕竟殷氏血脉骨子里就不允许另一人存在。 殷莫醉不得不承认,她儿时确实想杀了自己的弟弟,想杀了一切殷氏血脉,只允许自己存在。 她好不容易压抑了这种欲望,可最终还是被逼迫着参与这场魔君争斗。 想着想着,殷莫醉便睡了过去。 看着殷莫醉的睡颜,,一清无奈叹息,他知道殷氏血脉的特性,他不敢赌,孩子是什么? 有殷莫醉重要吗? 抚上殷莫醉的发丝,一清温柔的笑了起来。 他慢慢抚摸上殷莫醉的面容,她看起来在忧虑,在想什么呢? 想余团了吧? 今日不服管教的人,她派兵出去的将士又死了不少,这个时候她总是想起余团。 那个弱小的魔,真的很可怜。 一生都这样漂浮着,为了殷莫醉生,为了殷莫醉死,仅仅因为莫醉是她的信仰吗?唉~ 不过想想,自己也是啊,愿意为她死为她生。 想来有点嫉妒余团呢。 “木头,冷。”殷莫醉呢喃。 一清只好搂紧殷莫醉,将自己的体温稍稍挪给她两分。 以前的魔界太过阴冷了,太过寂寞了,怪不得会喜欢阳光,喜欢青草,喜欢上喝酒。 因为暖和呀。 以后就多靠靠我吧。 一清闭眼想着,鼻尖全是她的发香。 ———— 好了,完结了,结局仓促我知道。 可我真的有点坚持不下去了,近两个月了,看的人少,也没有上签约。 感觉没有动力了,所以想早早完结了。 就这样吧,以这样的结尾结束吧。 最后谢谢收藏的小可爱们,我爱你们,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