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个海归回家》作者:缘来拾起 文案 秦言终于等到初恋回归,下足力气奋起直追,初战惜败。 没关系,再接再厉! 海龟的初恋:好险,差点就答应了。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后期啪啪打脸! 内容标签: 职场 市井生活 成长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言,魏洲阳 ┃ 配角:其他 ┃ 其它:其他 一句话简介:锲而不舍的追夫艰辛道路 立意:阳光总在风雨后 第1章 同学会 半晚时分,夕阳给街道上的建筑和行人染上了暖意,让春意料峭的延城增添了些温暖。 【妈,这个周末我不回去,九百的狗粮应该明天到,记得查收。】,在的士上,秦言发了条信息。 九百是秦言前段时间收养的流浪狗,3个月左右,捡到之后,带去宠物医院,检查打针啥的花了近九百元,干脆就叫它九百,现在由秦言的母亲--张女士亲自照顾。 “师傅,还有多久才到?”秦言问开车的师傅,他现在要赶着去参加一场初中同学会,晚八点开始,现在都七点四十了。 “先生,按照现在的路况,起码二十分钟,现在下班高峰,急不来,要急的话,下次记得早点出门。”,师傅看着前面的堵起来的路,也是非常烦躁。 秦言没有和这人计较,他现在的脑里,心里都想着一个人,魏洲阳,他的初恋,不告而别,近十年没见的一个混蛋。想到今晚可能见到他,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既有兴奋喜悦,又是愤怒悲伤。 熬过了堵车的路段,的士慢悠悠地停到酒店门口。师傅提醒秦言下车,酒店的门童也打开车门。 秦言下车一看,金碧辉煌的酒店大楼,真一个壕字可以形容,延城的百姓都知道这是一个明面上是四星级,价格却远超五星级的酒店,给权贵聚集的酒店,从里到外的土大款风格,简单易懂地写着昂贵二字。 “秦言?好久不见,你还是和大学那会儿一样,没变过呀。”,一个身穿西装、浓眉大眼、皮肤黝黑粗矿的青年向秦言招手,眼睛中闪烁着精明的神光。 这人是周长伟,秦言发小之一,在市政工程类的公司任职,长期在外工作,晒得整个黑黝黝的。这个家伙今年24岁,比秦言大一岁,刚毕业就和女友结婚,现在有一个1岁的女儿,之前住在同一个小区,现在搬到其他地方住,从小是小区爸妈口中别人的孩子,也是他告知了秦言这次聚会的信息。 “这么早就到了?”,秦言开心地迎上去拥抱,手握拳打周长伟的胸口,“又黑一度,小心嫂子晚上起床看不到,直接踩着你的脸下床。”。 “可不是,刚要不是听到声音,我都还不知道,这儿有人站着呢。”,在周长伟旁边,站着一个肚子微凸,头顶微秃,眼睛细长眯起,满脸慈悲笑容的男人,是秦言另外一个发小,叫陈浮生,是今晚聚会的酒店的少东家,原本和秦言也是在同一个小区,高中毕业之后,搬到郊区去住,虽在一个城市,竟也是多年不见。 这时天色已暗,路灯还没开,有些昏暗的角落让人看不清,加之周长伟实在太黑了,很难发现这人也正常,若是眼神再差一些的人,应该就只能看到一口白牙在飘。 “至少我的头发老老实实呆着,哪像你大半都离家出走了。”,周长伟笑着看陈浮生的头顶。 女人腰,男人头,是随便摸不得,也更是说不得的。这不,陈浮生立马和周长伟的这个嘴贱的掐了起来,本打算站在一旁看戏的秦言,也被求救的周长伟拉进去救场,年龄在二十三四岁的三人一如年少的时候,肆意打闹,爽朗的笑声、喊声充斥了繁忙的马路,惹得路人纷纷瞩目。 “好了,停,不闹了,说正事。”,陈浮生估算自己打回本了,就拉开周长伟的手,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自己是老板,在自家酒店还是要点脸面的,“这次聚会是葛元森发出的邀请,说是自己订婚,想请之前的老同学吃顿饭,庆贺庆贺,但以他那个秉性,怕是不目的不纯,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你们小心一些。”。 葛元森现在是一家连锁度假酒店的老板,名气十分的响亮,在延城可是连路边摊的老爷子都能说得上来,不是说多有钱,而是他们家的崛起,的确是个传奇。 先有他的老爸葛建国,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跟人投资大赚一笔,成为暴发户,后有葛元森和人建立一家酒店公管理公司,踩上时代的风口,疯狂扩张,成为城里资产说得上排行的有钱人。不过也有人说,他们家的钱来得也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坑害了不少人,可没有受害者鸣冤,也没有啥实证,也就只能当个笑话来听。 “他那个性子,就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现在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周长伟从小看不起这个人,也因为工作的性质,长期在外面混酒局,人脉广,对有钱人的事情,不说知道十成,也知道九成半,“你们也不用担心,他可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鱼小虾,他今天的目标老板级的人物,是魏洲阳,听说他在海外混得不错,近期回国,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葛元森邀请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联系上的,连我们秦言都找不到魏洲阳。”,然后挤眉弄眼地拍秦言的肩膀。 魏洲阳出国前是住在秦言对门,两人的交情十分好,好到别人有时候都觉的很难在两人中间插话,可在初三的时候,魏洲阳被他妈给送出国,之后就像断线的风筝,一直没有和国内的同学朋友联系。当时魏洲阳的妈快死的时候,秦言甚至还出国去找人,这事情,周长伟和陈浮生都知道,所以周长伟得到聚会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秦言。 秦言被周长伟的表情逗笑了,拍开他的手说:“他一个成年人,难不成还需要我们看着不成。”。 “这个可不好说,听说外国人都是根直棒槌,挖个坑在前面都不知道躲,傻愣愣往里踩。”,陈浮生摸摸他光滑圆润的下巴说,“你说他在国外泡了这么多年的洋水,会不会将脑子也泡傻了。”。 “你还是先担心,葛元森会不会将这顿饭钱给了吧。”,秦言十分为陈浮生这个少东家担心,葛元森是有逃单黑历史的,现在若是久病重启,最后很可能是陈浮生来买单了。 陈浮生听了也是忧愁叹口气,将两人拉进酒店,往宴会厅走去。 “话说,你们家的装修能不能改变一下,老是这种金色银色水晶灯的,晃得人眼花。”,周长伟一边在走廊上走着,一边吐槽。 “我可是为你着想,才这样设计的。”,陈浮生故意停顿一下,享受够了另外两人好奇的眼光才说:“光线暗了,若是你不见了,挑着黑的地方找你就好。”。 这回秦言也忍不住笑了,虽然很不仗义,但人间真实呀。于是,两人遭受来自周长伟的拳头。 “老板好。”,在宴会厅的门口,站着一个身穿高叉旗袍的年轻服务员妹子。旗袍的胸前开了一个大洞,妹子胸前的两坨肉随着动作,都快要跳出来了。 周长伟看到,手肘撞了一下不好意思撇开眼的秦言,嘲笑他的稚嫩,表示成熟的男人要直视眼前的一切! “人到了多少?”,陈浮生眯起眼睛问妹子。 “有将近二十人到了”,妹子看了手中的计数机器,有些害羞地回答,那个黑高个的目光实在太□□裸了。 “嗯,安排上菜吧。”,陈浮生看了一眼手表,快八点了,思索一会儿说。现在能到的应该都到齐了,不想来的,应该之后也不会来了。 服务员妹子回了声好的,连走带跑地去通知后厨了。 “你吓着人家了。”,秦言有点尴尬,拉了一下还在看妹子背影的周长伟,后者反说秦言封建守旧。 陈浮生示意两人进去,将宴会厅的门打开。 一股喧嚣的热潮向三人席卷而来,食物混杂的气味,嘈杂笑闹的声音,像是勾兑了千万颜色的闪光灯在旋转,令秦言有些眩晕。因为工作,他平常也会出席一些酒席,多少有些适应,可这里的气氛明显的不同,不明所以地让人感觉有点恶心。 房间是金碧辉煌的欧式装修,明亮宽敞,顶上的水晶灯亮地有些刺眼,将屋内的物品照出一圈深深浅浅的影子,错眼一看,还以为在缓缓转动。 房间右边是放满小菜的红木大圆桌,外围一圈椅子,大概二十来张,左边是一圈沙发围着一张桌子,远处还有棋牌桌,现在在沙发区和棋牌桌都坐着人,打牌的,围观的,参详的,寒暄的,抽烟的,喝酒的,男的,女的,红红绿绿,好不热闹。 “哎,果然贵人事忙,我们的大老板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到这等了好一会儿了。”,面对入口坐在沙发上玩牌的葛元森发现了进来的三人,立马放下纸牌,搂着一个长发女子向他们走来,他大声的招呼,也让周围的注意到,一群人呼啦啦站起,想跟过来。 “别,我去就好,你们接着玩,林建你替我抓着牌,好牌来的,别给打坏了。”,葛元森制止了想跟来的人。 葛元森在炫目的灯光下走出,秦言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高挑的身材,眼看着就很昂贵的黑色休闲西装下是健硕的身躯,配上一脸不削和蛮横的表情,颇有几分志得意满和骄傲。 “来,认识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宋语莹。”,葛元森介绍搂着的高挑美艳的女子,像是炫耀心爱的赛车一般。“他们是我的初中同学,黑子周长伟,弥勒佛陈浮生,白小生秦言。”,葛元森也给自己的未婚妻宋玉莹介绍三人。 三人问好和宋玉莹相互问好,各人表情不一。 “时间差不多可以开席了,就麻烦你这个老板通知一下开席了。谢啦。”,葛元森对陈浮生说完,搂着未婚妻宋玉莹的腰返回牌桌。 秦言和周长伟仿佛听到陈浮生的脸在撕裂,然后碎落在地的声音,纷纷和他表示不要和傻子一般见识。 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混迹工程圈子的周长伟如鱼得水,一下扎进人堆,不多久就和自己都不记得是谁的老同学搂肩搭背,相见恨晚。陈浮生和几位还有印象的同学打完招呼,捧着杯水坐在外围看别人玩牌。 秦言在牌桌边的椅子上坐着,看着牌局,不时将目光投向入口,因为魏洲阳并没有在这个房子里,他是不来了吗? 不,他一定会来。 秦言如此劝说自己。 第2章 犯事了? 直到宴席开始,魏洲阳还是没有出现,秦言顿时觉得桌上的精美的菜肴没了滋味。 “来尝一下这山坑鱼,可是在城外景区的水库直接打捞送来的,从离水到上桌,不到三个小时,鲜甜脆滑,也就这两个月有,错过就要再等一年了。”,陈浮生慢悠悠品尝桌上的菜肴,品尝的同时,做出评价,见到秦言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劝菜。 这菜酒店里面最贵的一道菜,葛元森这个傻子请客,他就按最贵的菜上,让傻子出出血。现在是不吃白不吃,就算自己不缺口吃的,也多吃几口,出口气。 “谢谢。”,秦言还没有失落完,就忧心地看着陈浮生越发凸亮的脑门和圆润的肚子,对满桌的菜肴更是没有下筷子的欲望。 “林建当时可是我们班上能唱能跳的小王子,让不少女同学脸红心跳,现在老同学都在场,现在场地限制了,不能跳舞,那就为我们唱一首吧,重温当日的时光。大家说,好不好呀?”,一上桌嘴就没有停过的葛元森,不是在吃,就是在说,这时候边吃还边分出半张嘴,说着让人讨厌的话,偏生旁边的其他人还在一边起哄,说来一首。 林建是能跳不错,他从小跳国标,还在不少比赛中拿过奖项,身体修长,即使外貌一般,在艺术的加持下,也是蛮得女孩子的喜欢。可是能唱就...林建打小起就五音不全,唱歌堪比杀鸭子,这也是他父母送他去学习舞蹈的原因。 都是老同学,谁不知道谁,葛元森摆明了是要林建难看。 “这个家伙还是没变,一肚子的坏水,这是在报仇。那时候,林建可是抢了顾燕清,现在是要在她面前羞辱林建呢。”,坐在秦言旁边的周长伟忍不住吐槽,葛元森在初中的时候喜欢过顾燕清,奈何没有得手,给林建得了,虽然后面这对情侣也分了,事在他心理还没有过,现在逮着机会,就不打算轻易放过。 秦言听着,看到顾燕清今天也到场了,现在在和旁边的人一起起哄,和葛元森有说有笑的,心里也是怪唏嘘的。 期间,有人问起魏洲阳,什么时候能到。葛元森含糊着说应该快到了,但听着没有多少底气。 葛元森抛下魏洲阳这个诱饵,今天的饭局才能组起来,可以说多数的女同学还是冲着魏洲阳这人来的。否则,以葛元森的个人魅力,怕是只能叫来小猫两三只,其中一只还是陈浮生这个不得不出席的酒店老板。 看着岔开话题让林建唱歌的葛元森,一旁附和的人,秦言如坐针毡,于是和陈浮生、周长伟说出去透气,顶着杀鸭子的歌声开门,往洗手间走去。 之前的旗袍妹子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宴会厅的走廊安静地能听到远处电梯开门的声音,这个酒店的隔音做得十分的好,让秦言对满目是土豪金的酒店印象好了一些。 在洗手台前,秦言看着自己,整个人像极了刚刚毕业的高中生,一身米色色调的衣服,因为缺少运动,四肢修长,身材瘦削,还好脸部的皮肤白皙,让单看一般的五官显得十分耐看,只是眉间有股淡淡的失落和疲惫。 秦言弯腰洗脸,醒醒神,将那名为失落的尘土洗去,酒席还有下半场呢,这样的状态下去,不太尊重别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洗手间门口传来,秦言抬头,一个身着黑色休闲服、面带口罩的男人冲了进来,这人一见到秦言,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人拉进洗手间的隔间,反手将门关上。 “嘘,别动。”,这个蒙面的男人对秦言轻声说,并侧耳倾听门外的动静。 秦言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眼中带泪地微微点头。这不是他害怕了,而是秦言刚刚一鼻子撞到对方的胸口,因生理疼痛而带来的泪水。 一串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这是要往洗手间来的节奏。 男人整个人站在马桶上,从后面搂住秦言,示意秦言不要发出声音。 这时,门外的纷繁的脚步声没了。 挞、挞、挞,皮鞋磕碰瓷砖的声音,从远及近。有人进了洗手间,并且隔间的门一扇一扇被打开。 很快,就要来到秦言所在的这一间了。 秦言被捂着嘴,呼吸间闻到身后那个男人散发出来的味道,是清爽的香皂味并夹杂着汗水的味道。因为对方的胸膛贴着他的脑袋,耳朵仿佛能听到对方规律的心跳声。 嗙!秦言所在隔间的门被拍响,里间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谁呀!没看到门锁着吗?”,秦言连忙扒下嘴巴上的手,骂道,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显得不正常。 “抱歉。找人。你继续。”,一道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话语里面没有丝毫歉意。 秦言还想说什么,背后的人连忙制止他,让他看下方的门缝。 果然,投射进来的影子有变动了。 外面这人,居然变态到趴下来看里间,见到一双不是他们要找的脚,然后离开,继续推后面的门,直到最后一间,一无所获的人才离开。 听着挞挞挞远离的脚步声,直至消失。秦言才将呼吸缓和下来,呜呜表示,让后方的人放了自己。 男人也弯了弯眼睛,双手举起,将秦言放开。 获得自由的秦言立马开门出去,并用力将门拍上。 想要跟着出来的男人,被门的反作用力给拍了一下,捂住额头出来,有些幽怨:“你这人怎么这么暴力。”。 秦言有些谨慎地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试探地问:“你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追着你?”。 男人隔着口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秦言面前走了几步,然后一把将秦言封在他和洗手池之间,贱兮兮地说:“美人,咋哭了?你是对哪个人余情未了,将我错认了吗?”,说着,身体压过来,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狡黠。 秦言吸了口气,抬手一把将那个人的耳朵给拧住,没好气说:“魏洲阳,少来装神弄鬼的,找打呢。”。秦言在闻到对方身上气味的时候,就模模糊糊猜到这个人的身份,待这个人说话之后,他就能百分百确定,这家伙就是一直没有到场的魏洲阳。 “哎,放手,放手,这么多年不见了,打个招呼而已,用得着吗?”,魏洲阳在秦言的手上救下了自己的耳朵,摘下自己的口罩,“还是开不起玩笑。”。 口罩下的脸全部露出来,相较于青少年时期,脸部长开了,棱角更清晰,皮肤由白色变成蜜色,星眉,剑目,挺鼻,嘴唇不薄不厚,此时眼角和嘴角弯弯,笑意盈盈很是好看,可在秦言眼里,像极了给鸡拜年的黄鼠狼。 “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不是用来给你开玩笑的。”,秦言看着即陌生又熟悉的人,有些不是很适应,转过身洗手,用眼角的余光看对方在镜中的样子。 被冷遇的魏洲阳没有生气,也在秦言的边上洗手,并跟着对方出门,在走廊上走着。 “你跟着我做什么?”,秦言看见这个人就有股无名的火,嫌弃问道。 “这么多年不见,不要那么冷淡嘛,不是参加同学会吗?我不知道路,你得带着我。”,魏洲阳一脸无辜,但理直气壮。 秦言也是被心头的一股火气给气晕了,现在看着对方的脸,叹口气说:“跟我来。”。 魏洲阳的到来,像一滴水落进油锅里,炸响整个宴会厅,人们的注意力全部聚集在这人身上。 女的,被他的英俊外表吸引,过来问他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认不认得自己了;男的,有眼力的知道他身上衣服的牌子,一身价值不菲,走过来问是不是有好的发展路子,好不热闹。而刚刚还是气氛中心的葛元森被冷落到一旁。 刚刚还在笑嘻嘻的魏洲阳,一进门就收起了笑容,客气地和上来的人寒暄打招呼,十分的得体和绅士。 “你哭了?”,打完招呼回来的周长伟回座,看到秦言眼眶红红地带着魏洲阳进来,脑中名为想象力的马跑出太阳系,“听说你们感情好,还以为是说说的,今日一看,还真不是假的。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激动吧,大男人的,怎么这么矫情,他...”。 “没有,吃饭,废话怎么那么多。”,秦言一肘子将对方的话打回喉咙里,他的皮肤白,刚刚眼眶的红还没有褪去,所以现在看起来像是哭过。 “哎,人比人气死人。”,打完招呼回来的陈浮生,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摸着脑袋,一改之前的弥勒慈悲,一脸颓丧。他们都是二十几岁,还不到三十的年纪,怎么对方年轻活力,自己荣获“双凸”殊荣,真是不甘心,看见旁边的秦言,也是个年轻好看的,用手一扯对方的脸皮,说:“都说时间是一把杀猪刀,难道有些人大理石做的,杀不动?”。 秦言莫名被攻击,嗷的一声,直骂陈浮生神经病。 这个可真怪不了别人,陈浮生的老爸也是英年双凸,基因如此。并且陈浮生这个人还喜欢吃喝,这腰围和头围更是有一代更比一代长的趋势。 打完招呼的魏洲阳被葛元森拉到旁边坐下,再次寒暄热闹,颇有将话题中心往自己身上引的趋势,丝毫不顾桌上人想和魏洲阳谈话的氛围,频频打断他人,炫耀其自己家族在延城的商业帝国,透露出有个好项目和大家分享,一起发财。 魏洲阳在别人面前是个冷静自持的,席间,没有多说什么,只静静看着葛元森唱戏,不时和旁边的手碰杯,喝酒看戏。 酒过三巡,众人纷纷离场,桌上还有三个人。 周长伟喝得酩酊大醉,秦言在边上喊都喊不醒,魏洲阳也喝醉了,拒绝女同学的接送的好意,这时候也趴在桌子上。 看着两个酒鬼,秦言有那么一瞬间,想将这两个人扔在这里,反正以两人的姿色,那些服务的小姐姐应该是很乐意给他们提供住处的。 “怎么了?都起不来了?”,陈浮生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气,双手扇风,样子像极了即将要融化的双层大福。他刚刚生拉硬拽地将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的葛元森去前台结账,然后将其他的人客气送走,现在整个人累到想要躺下。 “看来今天是要住下了。”,秦言有些无奈,周长伟住得比较远,现在这个样子回去,铁定会被老婆罚跪搓衣板。魏洲阳也不知原本在哪里落脚,看这样的状态,也是问不出话来。 “嗯,我让人给他们开两个房吧。”,这时候,陈浮生作为少东家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一个电话下去,两个空房间就有了。 酒店空旷的走廊上。 “站稳,哎,别喊了,你五音不全,糟蹋人耳朵。”,陈浮生扛着鬼哭狼嚎的周长伟向房间走去,一脸慈悲的面像,硬生生给他唱到青筋怒目。 “胡说,我的歌可好听了,我老婆都说喜欢。”,周长伟打了个酒嗝,反驳。 “不能喝就不要喝,醉成这样遭殃的还是我,秦言,能扛得动吗?”,陈浮生给酒鬼一个白眼,奈何后者感受不到,看着瘦小的秦言扶着身材高大的魏洲阳,关心地问。 “还行。”,秦言没想到魏洲阳这样重,刚抬起来差点岔气,“站稳,将手放开。”。 魏洲阳嘟囔了几句,也听不清在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将手从秦言的脑袋上放开。 两个房间相邻,陈浮生将房卡给了秦言之后,将摇摇晃晃的周长伟抗进房间。 秦言一进房间就将魏洲阳往床上一丢,后者呈大字躺在床上,摆动手脚,嘴里嘟囔,看来是醉得不清。 “秦言。”,魏洲阳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 “嗯?”,秦言喘气,有点不情愿搭理这个醉鬼。 “秦言。”,魏洲阳眼睛睁开了一些,单喊人,不说事。 “有话说,有屁放。”,秦言觉得自己的耐心要用尽了,天知道他现在有多累,这个人不过就是高一点,大一点,怎么能这么重,现在他整个肩膀都发出酸痛的悲鸣。要不是看在这张脸还算好看的情分上,他马上上去给一脚。 “你怎么还是这么矮的?”,魏洲阳睁开眼睛迷糊看着秦言的方向,手还抬起来比划了一下。 是可忍孰不可忍,秦言走上前,拿着枕头对这张脸砸去。知道男人什么不能说吗?身高! 秦言身高一米七三,在城里面算是中等的高度,不算矮的,奈何魏洲阳这人像是吃了激素一样,长到一米八大几,这就显得秦言比较娇小。 躺在床上的魏洲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秦言一抓,翻身将他压在下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枕头,眼睛细细地一寸寸一厘厘看着秦言的脸,说:“太好了,和从前一样,还是那样。”。 那样是哪样,魏洲阳没有说,秦言望着上方的魏洲阳有些失神,然后见对方的脸越来越近,直至两人亲吻在一起。 第3章 醉话连篇 这是一个亲密冗长的吻,轻柔而小心翼翼。 秦言有点怀疑自己在梦了,自己长久思念而不得的梦。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唇分开,牵起一条晶莹的细丝,然后两人对望着,无声地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 秦言刚想说些什么,上方的人忽然失去力气,将他砸到岔气,魏洲阳这家伙又睡过去了! ?、?,房门被敲响,陈浮生的声音传来:“秦言,你可以了吗?”。 “还要等一下,这么晚了,你先去休息吧。”,秦言心跳还未平复,提起音调,对门外的人说。 “那好,你回去的时候,自己要小心,我先走了。实在忙得太晚,就直接在里面睡了吧。”,陈浮生今天也是累得很,心灵的打击和身体的操劳,让他想立刻投入宵夜的怀抱,说完就离开了。 “起来。”,秦言拍了拍魏洲阳的肩膀,他现在快要被压到喘不了气了。但对方选择性失聪,嗯哼两声,就是不动。 秦言无奈,等了一会儿,发现实在叫不动这个人,用力一推,将人推到边上,站起来去洗手间,没法,人有三急,其他往后排。 不急之后,秦言顺便洗了个澡,一身冲鼻的酒味,让他浑身发痒。 酒席上,作为小透明的秦言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呆着,坐在他两边陈浮生和周长伟两人都知道他酒量不好,都让他以茶代酒。 想到外面的人,明明酒量不行,还在宴席上喝,也是自己找苦头吃,秦言拧了条湿毛巾出去,打算给醉酒的人搽脸,这人小时候就爱干净,若是这样睡去,明天起来又得脸臭半天了。 “醒了,头晕吗?要搽脸吗?”,秦言发现魏洲阳这个时候已经坐起,背靠床头柜,幽幽地看过来,那个目光很是吓人,于是小心问。 对方不回答,只是静静看着。 “这是几?”,这是还醉着?秦言走近,伸出三根手指,在对方面前快速晃动。 “别闹。”,魏洲阳嘴角微挑,伸手抓住那只晃动的手。这人神色清明,看着没有丝毫醉意。 忽然的,秦言猛地将手收回,一拳照着这个人的下巴打去,见人倒在床上,还不解气,继续扑过去打,破口大骂:“你这几年为什么不回个信息?电话,电话打不通,邮件,邮件不读,去找你,也找不到。你知道吗?刘姨最后的时光里,全身插满管子,形同骷髅,话都说不清楚,只是抓着我的手,看着我,喊着你的名字,你,你人在哪?在哪?啊!”。说道后面,声音带着哭腔。 刘姨,名字叫刘媛,是魏洲阳的母亲,秦言初中的时候,刘媛带着魏洲阳搬到他家对门住,因为都是单亲家庭,和张女士的感情很好,对彼此的孩子都很好。 刘媛对秦言很是疼爱,特别是将自家儿子送出国后,疼秦言像对亲生儿子一样,也时常拉着秦言看,说是看着他,就能知道自家儿子有多大多高。 可天不假年,没多长时间,刘媛就生了重病,躺在床上要不行的时候,秦言就开始找魏洲阳,托人找不到,自己还去国外找,也没找到这人,最后,刘姨只能含恨而终。 当时不告而别,现在居然笑嘻嘻地回来,看着让人一肚子火气! 魏洲阳的脸埋在阴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承受秦言的拳头和满腔的怒火。 “你说呀,不要装死...你这些年到底去哪了...”,秦言打到后面,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不知道是为谁、为了什么。 魏洲阳拉住秦言的拳头,伸手抱住哭得发抖的人,嘴里重复地说着:“对不起。”。 在宴席上,秦言看着这人装模作样,想直接冲上去打他一顿,但理智让他控制了自己,不为给这人留点面子,也不能坏了同学相聚的气氛,即使这个气氛烂透了。 当房间只有两人的时候,想着这人喝酒难受,等清醒了再教训他,没成想这人装醉,火气就止不住往外散发,那一刻真的想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哭爹喊娘。 但几下子之后,秦言就没了兴致,打个人,被打的像个沙包,不声不响的,没意思。 秦言推开这人,弯腰捡起掉在一旁的湿毛巾,往对方脸上扔,骂道:“一身酒气臭死了,赶紧清理一下。”。 后者闻言,拿着湿毛巾,进洗手间去洗漱。 秦言坐在一旁,听着流水声,缓和心绪,换做几年前,他可能会直接拍门出去,可现在大家都成年了,有很多事情需要问清楚,理清楚。 魏洲阳穿着浴袍从洗手间出来,坐在秦言旁边,递过一瓶矿泉水,自己也打开一瓶喝了起来。 “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来?为什么去国外的高中,找不到你?”,秦言看着对方问。这么长的时间,杳无音讯,凭借着留下来的国外学校信息,过去查找,校方都说没有他的信息。 “回不来,本就不在那。”,沉默一阵的魏洲阳自说了简短的几个字,水滴从头发滴到他的眼角,后顺着脸颊划过有些红肿的下巴,最后隐没在浴袍下的锁骨处。 “什么叫回不来,不在那?”,秦言觉得血压又开始在升高,有这么回答问题的吗?!学校老师没有教过怎么回答问题的吗? 魏洲阳看着秦言生气的样子,笑了一下:“脾气还是这样冲,你这么多年白混了,不但没长个子,脾气还变差了。”。 “少岔开话题,信不信,我还能打你一顿。”,秦言威胁道,但从对方的表情看,显然没有达到效果。 魏洲阳将喝空的瓶子扔进垃圾桶,说:“我一去到那边就被控制起来,被转移到寄宿学校,根本没有在一开始被告知的学校入学,等上大学后,我才有些自由,可还是不能回国,也没有办法和国内联系。等我知道我妈的事情,已经晚了。”,那时候回来,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拖了这么多年。 “那现在为什么回来?今天走廊那些找你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追你?”,秦言姑且当他说的是真的,再问。 “若我说魏家不要我了,你收不收我?”,魏洲阳突然靠近秦言,一脸我很可怜的表情看着他。 “他们不要你?那当时还求着将你接回去,有这样做的吗?人是货物吗,说退就退?”,秦言立马调转枪头。 据秦言所知,魏洲阳的父亲,魏继东是国内一个名为‘德益’财团的掌权人,德益是众多知名企业背后的投资者,庞然大物一般,动辄牵动千万家企业,当初魏洲阳被接过去,是作为候选人来培养的。哪有这样轻易放弃一个候选人的?!过家家呢?! “呵,可不是,虽然没有明说,但也差不多了。”,魏洲阳走到窗前,往外看。 窗外的光反射进来,窗边的人形成一个剪影,显得孤寂寥落。 秦言看着这个不自觉的心疼,安慰道:“他们不要,正好,就来我家,反正我妈喜欢你得紧,经常跟刘姨说要拿我换你。”。 窗边的人转过身,面对秦言,神情看不清楚,也许久不说话。 “爱来不来,还不稀罕呢。”,秦言见对方没有反应,有点不自在,就咳了一声,然后说困了,就往床上一躺,蒙头睡觉。 魏洲阳看到这样孩子气的秦言,不由得发笑,走到床头蹲下,尝试几次,才拉开盖在对方头上的被子,看着闭眼装睡的人说:“几岁了?”。 “...要你管。”,秦言装不下去,准备扭头,就被对方擒住脖子,吻了上来,相对于刚才的缠绵,现在这个适可而止、如蜻蜓点水的吻,更让让两人的心重新火热,如当年初遇的夏日骄阳,“欢迎回来。”。 “明天陪我去见她吧。”,魏洲阳说。 “好。”。 秦言知道‘她’是刘姨,刘媛,魏洲阳的妈。 秦言和魏洲阳的相识,是在初一暑假。 炎炎夏日,太阳炙烤大地,树上的知了热得吱吱乱叫,没有规律,让人烦躁不堪,狂扇扇子。 疯玩了一个月的秦言被张女士逼着坐在窗前做暑期作业,正了无生趣地看着英文的卷子,这一个个字母他认识,但是串起来之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啊啊...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英文这样残暴的学科在呀。”秦言挠头大叫,希望下一秒这张卷子在自己面前消失。 “安静点,老老实实写好,之前就说要你每天做一点,现在好了,全挤在在最后一天,看你...”,张女士在大厅搽桌子,嘴里炫耀着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 “妈,我要吃雪糕,给我零花钱。”,秦言感觉张女士的声音比窗外的蝉还要聒噪,秉承我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的原则,提出要求。 “吃、吃、吃,都吃第几次了,一天到晚不是要这个就那个,不给,老实写作业,不写完不许出来,完成不了,晚饭都没得你吃。”,张女士拒绝。 秦言只能一边咬着笔头苦苦思索答案,一边内心疯狂骂英文老师的丧心病狂,布置习题荼毒祖国的花朵。 听着楼道里传来声响,张女士开门出去,秦言听到响声也溜到大厅,从冰箱里面拿出可乐大口喝。 哈,爽透了~瞬间将暑气从身体里驱赶出去,秦言喝完将罐子捏扁,藏在窗外面的废品盒子里面,准备溜回房间。 “谢谢,刚搬来...”,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接着是张女士豪爽的笑声。 秦言跑到门口打开门,一看,一直关着的对门,现大开着,搬家的工人不断进出,将家具小心翼翼地搬进去。 站在门前有一个身高中等,身形细瘦的女人,微卷的及腰长发,脸颊桃红,五官清秀,一双灵动的双眼,看起来不及三十岁,语气神态温柔至极,和站在对面叉开脚站着的张女士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好。”,那女人发现在门边的秦言。 “这是我家的小子,叫秦言,今年初一,也是六中的,和你家孩子同一级,小言,这是刘姨,今天搬过来,问好。”,张女士介绍自家的儿子,一脸笑容。 秦言问好,得到对方一句‘真是个清秀的孩子。’,顿时红了脸颊。温柔和煦的人,他很喜欢,但不太擅长应付。 “这是我家的,叫魏洲阳,开学就在六中读初一,可能和你家的孩子分在一个班,到时候就麻烦照顾一下。”,刘姨也将一个男孩从门边拉出来,让其问好。 秦言主动给出一个大笑脸,伸手问好:“你好,我叫秦言。”。 可换来对方一个冷漠的点头和无情的转身离开,顿时让秦言气结,叼什么呢,也哼了一声,折回房间。 什么人呀,这是!不鸟我?我还不鸟你! 第4章 话离殇 清晨,秦言是被闷醒的,睁开眼睛迷糊了一阵子,才想起来自己睡在酒店了,想抬手,没能成功,原来身上压着一个人,难怪昨晚会梦到被怪物追,最后被倒下的石头压。 陈浮生提供的是标双房间,也就是有两张一米二宽的床。昨晚因为时间太晚了,秦言就直接在这边休息,反正也是一人一张床,互不影响。 但在他将睡未睡时,魏洲阳却爬上了同一张床,抱着他说怕黑。 这么大的一个人怕黑,谁信?可能昨晚色迷心窍的女同学会相信,秦言是打死都不信,想将人推下床去,对方就像是章鱼一样缠上来,困得秦言整个人张不开手脚。最后,实在是困得厉害,就不管,直接睡过去了。 这张一个人都觉得小的床上,挤着两个身材都不算矮小的男人,可想而知,总会有一个在下方垫着,较为弱小的秦言就很不幸成为被压的一个。 “起来。”,秦言拍了拍横在面前的手臂,可是对方没有反应,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起来,我内急。”,因为被压着腰,没法翻身,只能反手盲摸,找到人的脑袋,然后拍对方的脸,不信这样还能不醒。 “嗯?.......想去厕所解决?不用那么麻烦,我现在来帮你。”,魏洲阳被叫醒,模糊一会儿,然后开始毛手毛脚,手不安分地往秦言浴袍下摸去。 “你...想什么呢,啊,松开。”,秦言用力一撑,将魏洲阳甩下床,然后匆匆向洗手间跑去,旁一声,拍上门。 “你知道吗?我发现了一个连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魏洲阳站在门外,看着秦言刷牙,一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的样子。 “什么?”,秦言嘴巴含着泡沫,脑袋还是有些迷糊,昨晚喝太多茶,早上醒得太早了。 “你晚上居然会磨牙。”,魏洲阳笑嘻嘻地说。 “哦。”,秦言看他那得意的小样,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切,就着? “哎,你别不当一回事,这事情可大可小的,不注意的话,夜夜磨,没老牙就给磨光,小心成无耻老头。”,看对方一脸的不在意,魏洲阳胡乱科普磨牙的坏处。 “你才无耻。”,秦言一把抓过毛巾,往那人脸上丢去。这人怎么从睁眼开始,就能惹人嫌呢?!若是需要天分,魏洲阳这家伙就是天赋决绝! “叮咚”,门铃响起。 “谁呀?”,洗漱好的秦言去开门。 “魏洲阳,要不要...嗯?秦言,诶,怎么你也在?”,按门铃的是周长伟,想找住在隔壁的魏洲阳一块下去吃早餐,这家的住宿是附带一顿早饭的。 他是看了陈浮生留的信息,才知道魏洲阳在隔壁,没成想,出来开门的是秦言。 “我在这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秦言看着对方莫名的表情,奇怪地问。 “没事,就是去吃早餐,问你...们去不去。”,周长伟打了个酒嗝,感觉自己还有点宿醉,脑袋里面运转不过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从眼前过,但没懂。 “我们待会儿去,不用等我们。”,在洗手间的魏洲阳说。 “行,好。”,话刚说完,周长伟就被拍在门外,忽然感觉很像自己大学时期和老爸老妈出游的时候,也是这样被嫌弃的。 随后,魏洲阳和秦言就磨磨蹭蹭收拾好自己,下去吃了个悠哉的上午茶,随后两人直接坐车来到了延城功德陵园东门。 所幸天公作美,风和日丽,人也不是很多,是个探访的好日子。 延城功德陵园已有百年的历史,依山而建,是城内的唯一一座墓园,老去的人多选在这边埋葬。 整座山郁郁葱葱,门口进去是公园,沿山路蜿蜒而上,快到山腰时,就会看到处有一个铁闸门,穿过闸门,就正式进入到墓园,一开始有零星的墓群,越往上,墓群越密集,逐渐连成一片,山顶就完全部墓地。墓地的价格从山腰到山顶,依次升高,听说山顶还有一小片地,已经被炒到天价了。 山不是很高,坡度也缓,于是,年轻力壮的两人选择步行上山,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国内的移动支付,真的是发达到让人惊叹。”,魏洲阳回国已有一段时间了,还是不免对如此便利的支付方式赞叹不已。 “中国有现代新四大发明,高铁、支付宝、共享单车和网购,每个都能让你们这些海龟开眼,慢慢享受祖国的便利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秦言抱着在山脚下买的花束和桂花糕等食品,十分自豪,十几年前那些往国外跑的人,看到中国现在的发展状况,估计肠子都悔青。 “倒也是,现在很多人选择了回国发展,这边的机遇更多...”,魏洲阳表示赞同,海外学子回国渐渐成为潮流,他也是其中的一个。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终于看到了铁闸门,进墓园是不收费,进去前只需要在旁边的保安亭登记身份信息即可。 两人来到无人保安亭旁,正想细看,一个黑大个突然出现,将两人吓一跳。 这个人长得十分有特色,这人站在那和小山一样,黑色的制服包裹着膘肥体壮的身躯,黝黑的面颊上一圈的胡子,第一眼看上去,还以为是个狗熊,而且是行动敏捷的狗熊。 秦言的老爸也葬在这个墓园,在山的另一面,一般是在另外一个入口进,不走这边的门,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人,不由得想起小区老人念叨的八卦,说陵园的保安是按照生辰八字来挑选,八字够重的,才能选上。这人八字重不重,秦言不知道,但体重样貌一定够,大晚上杵这,不知道是人吓鬼,还是鬼吓人。 “请过来登记。”,黑大个出言提醒,两人才反应过来。 “5点之前要出来,现在时间不多了。”,黑大个提醒两人,现在是中午2点多了,然后进到保安亭,打开了电闸门。 两人穿过闸门,沿着蜿蜒的小路走一段,就到刘媛的墓地,墓碑照片上的女子,微卷长发,笑意依旧温和,仿佛世上所有的烦恼都不会沾在这人身上,然而事实是残酷的,这人是带着遗憾离开的。 两人沉默地打扫,将花放在墓前。 魏洲阳蹲在墓前,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一动不动,沉默良久。 秦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说:“你去德国一年后,刘姨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去医院查才知道是癌症,开始在家接受保守治疗,效果不好,就住进了院,当时我劝刘姨将你找回来,她不肯,说治好之后再说。我和我妈执拗不过,只能帮忙找好一些的医生,可是到后面刘姨的状态越来越差,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我就自作主张去找你,无论是托人,还是亲自去你说的学校,都找不到你。”,回想当时在国外,茫茫人海中孤身一人,语言不通,找不到人的无助,眼睛开始发酸。 “谢谢你。我妈若是知道你为她做的这些,会很开心的。”,魏洲阳抚摸着墓碑上的相片,擦去上面的灰尘。 秦言摇头:“没有,你猜错了,刘姨知道我去找你的事情后,就罕见地和我们闹了一顿脾气。”,当然没有多久就又和好了,像刘媛这样温柔细心的人,哪里会不知道秦言母子的心意。 “我代她向你们道歉。”,魏洲阳说。 “倒不用,刘姨嘴上说不让我们找你,可心里却想着,迷糊的时候,都是喊着你的名字。在死前,握着我的手喊着。我被骂不要紧,只想着她能看上你一眼。”,秦言再次摇头。 “对不起。”,魏洲阳低头沉声,不知道是对谁说。 秦言看着魏洲阳的样子,叹口气说:“算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你抽个空来我家坐坐,你家老房子的钥匙还在我妈那里,她一直念叨着要将钥匙给你,你再不来,那钥匙就快成她的心病了。”,张女士一直念叨着,要亲手将钥匙交给魏洲阳,顺便好好骂骂这个不孝的孩子,给刘媛出出气。 “小言,我暂时不打算回去,张姨那边,你暂时帮我保密,时间合适了,我会回去的。”,魏洲阳桂花糕点心放在墓前,站起整理衣服。 “不回?你打算做什么?”,回来不回家看看,还要保密,加上昨天的事情,秦言用脚指甲盖都能想到,这人回来是要搞事情,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呵,不要怕,不是什么坏事。”,魏洲阳对秦言笑笑,“突然发现你和张姨越来越像了。”。 “什么?”,秦言疑惑,他自己的提醒外貌更向自家老爸呀。 “啰嗦。”。 秦言血压顿时破表,也不顾什么忌讳,在刘媛的墓前直接给了她儿子一脚。 夕阳渐渐西下,在保安的催促下,两人出了陵园。秦言还想说要一起吃个晚餐,魏洲阳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 在之后的一个多月,秦言不断给魏洲阳发信息,没有得到一条回音。 这人又不见了。 可命运就是这样奇妙,若是注定相遇,那无论人怎么躲避,都会相见。 第5章 卖身契 秦言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花店的店长,一个是广告工作室的合伙人兼项目经理。开花店是为了给退休的张女士找些事情做,不甚在意,所以经营状况一直在盈亏之间浮动。 而广告工作室的工作才是秦言的主业,工作室以质优价高在行业内出名。他这两年来,频频给工作室拿下了几个大项目,被老板破格提升成半个合伙人,作为半个老板的存在,不用长期在办公室加班,除去赶项目的时间,一般是相对弹性上班。 一天清晨,还在床上会周公的秦言,被老板的电话吵醒,说是什么生死存亡的时刻,要回去共同探讨未来发展的方向。作为半个打工人的他就只能起床,胡乱吃了早餐往工作室赶。 工作室坐落在一个中式二进小院,前院是花草庭院,穿过郁郁葱葱的小花园,就看到一排屋子,中间是会客厅,左边是两间房打通,作为员工办公位,秦言的也在这边,右边的是老板单间和会议室。工作室门外是街道,两边都是围墙,少有人走,后边就是居民区,十分幽静,非常适合创意工作者。 秦言穿过大门,就看到波波头女子背对着他,和一盆盛开的兰花絮絮叨叨,那是负责创意策划的夏园姑娘,一个圆脸蛋,带着圆眼镜,从外貌到形象都透着‘圆’的小个子女孩,刚毕业一年。 她平常看着是可可爱爱的,可一旦遇到思路堵塞,时间又赶的策划案,就会变身怨念大魔王,抓到谁,谁就得被揉韧一番,这‘谁’包含能动的和不能动的生物。 可不,几分钟的功夫,她已经开始边说还边邹眉头比划,说到激动的时候,还会掐着花,然后开始伤心地哭。 看来真的是客户的要求过于奇葩了。策划创意的人就是这样无奈,要平衡费用和和客人的要求,什么五光十色的白,五彩斑斓的黑,都是常见的要求。 看着那盆颤颤巍巍徒留一朵花苞的兰花,秦言心想:哎,下次买个结实耐摧残的植物,当积德。 秦言为了不成为那盆兰花之后的下一个受害者,正打算放轻脚步,静悄悄地溜进办公室,奈何进门只有一条路,没几步就被夏园姑娘给发现了。 “秦经理,早上好呀,今天怎么过来上班啦。”,夏园姑娘抱花一脸幽怨,语气中没有对上级的丝毫尊敬,说罢,放下手中被摧残的花。 “啊,辛苦了,昨晚又加班了?真是造孽,到底是哪个甲方,将人折磨成这样。”,秦言默默向后腾了两步,十分心虚地说。瞧夏园眼下的青黑,没个三五天是达不到这样的成色,现在她就是行走的炸弹。 “哎~”,夏园姑娘低眉柔弱地叹气,行动却与之相反,双手直直向秦言抓去。 秦言眼看就要步那盆兰花的后尘,果断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界面,挡在夏园面前,说:“来,这都快午饭的时间了,你点,我请。”。 等夏园接过之后,秦言立马越过她,往办公室跑,留下一句随风飘扬的话:“点上我的,只要不太辣就行。记得给办公室那位也点上。”。 “谢谢秦经理,耶!”,夏园阴转晴,抓着手机跟进办公室,和里面的小伙伴群策群划。 办公室内只有小猫两三只,行政的张浩、同为创意策划的崔艳,这两人正在和夏园商量点哪家外卖。 见这三人越讨论越难统一意见,秦言出言提醒:“限时5分钟,再不决定,我就不请了。”。 “秦经理,给,你看看,是否需要加菜。”,不多久,回复正常状态的夏园将手机递回给秦言,笑得眉眼弯弯。 “就这些?”,秦言虽然这么说,丝毫没有给加菜的机会,下单付款。 “对了,今天叶总心情怎么样?”,秦言问正在交头接耳的三人。 叶安森,也是个海龟,四十多岁,下巴留着一小撮胡子,痞帅痞帅的,行业内出名的钻石王老五,既不混迹花丛,也片叶不沾身,这人唯二爱好就钱和茶,钱排在前面,整天盯着手上的项目进度,一完成,立马催甲方给钱,整天掉钱眼里。 现在这人就在办公室里面,这么久不见出来,秦言心里有些打鼓。 “今天进去交资料的时候,叶总的态度十分和蔼,而且桌上还泡着茶,还是平常舍不得喝的那种。”,陈浩小声说着自己的发现。 喝茶说明叶安森心情很好,若问什么能让他心情好?那就是接到十分赚钱的项目。 “你们说,会不会是这个?”,一旁的崔艳递过手机给众人看,手机屏幕是一张合影。 秦言十分惊讶于这张合影,是葛元森和魏洲阳的,两人在建辉园林前台的合照。 “葛老板边上的人,好帅呀。”,夏园激动地脸红。 “这张相片,你哪来的?”,秦言问崔艳。 “对接人给的,她拍的相片,私下保留的。”,崔艳在这边工作了很长时间,三四年前对接过建辉园林的案子,和里面的人很熟悉。 “这有说明什么吗?”,陈浩看不懂相片。 “听说那人是过来投资的,听说钱还不少,一定是个大动作。”,崔艳点了点魏洲阳的图像。 建辉园林是个上市的公司,为了吸引投资和提升股票市值,有大项目开工,铁定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宣传策划的工作一定走在最前头。 “听说他们内部有很多问题,连续几年赤字了。”,夏园说出坊间的八卦。 “所以才要大肆宣传,这个费用铁定不会少,谁接都能大赚一笔。”,崔艳收回手机。 听完,秦言心中满是疑惑,魏洲阳回来要做什么?这正经的生意,怎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回家?难道是不正经的? 就在秦言在自己的位置上磨磨蹭蹭,擦擦桌面,泡杯枸杞水,还打算和夏园姑娘沟通一下创意灵感,拯救她那可怜的脑子。 这时,单间的门打开,一个脑袋伸出来。 “秦言,进来一下。”,叶安森说完转身回去,门还开着。 秦言叹口气,端着杯子进单间,顺手将门关上。 这时候,叶安森坐在红木老板桌后,双手交握垫在下巴处,示意秦言在对面坐下,一起喝他刚泡好的功夫茶。 “两天不见,起色好多了,整个人都精神地像刚毕业的小伙,说你都出来工作两三年了,还像个高中生的模样,现在你这款可受女孩子欢迎了,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叶安森开始了正事前的寒暄,也是在提醒秦言应该休息够久了。 “哪里,身体内里一堆毛病,还在调养中。”,秦言不甘示弱,绝不掉坑,“现在小姑娘大多喜欢你这一款,不信你问问夏园崔艳。”。 “她们...哎...不说这个。”,那两个是个圆滑的,看在工资的份上,能将太阳所成方的,叶安森接着说:“我看了一下,工作室这个季度的营业额还行,就是利润方面有点危险,一个没注意可能就会影响到年底分红。”,所以你赶紧出来工作,不然,年底不分钱! “最近有什么比较好的项目吗?”,看着叶老板的面目开始狰狞,秦言果断为了五斗米折腰。 “还真有,大项目。听说了吗?”,叶安森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 “什么?”,秦言接过,扫了一眼,是一个延城周边土地开发的招标文件,最近几年放出来的地越来越少,也越来越赚钱。 “你知道是谁最有可能拿下了这块地?辉建园林,你老同学,葛元森的那家公司。”,叶安森眉飞色舞地自问自答,“现在,他们发布一些宣传需求,若是能拿下年度全案,未来的一年,你就可以抱着双手,安心领分红了。”。 秦言一边听一边看资料,不太乐观,说:“这里面要求,现有个季度赛马阶段,没那么容易能拿到全年方案的资格。”。 这种项目一般会有一个筛选的过程,就是选出两到三家的服务商,以三个月为时限,谁的效果好,谁就能拿到后面的肉山,可肉块大,狼也多,不好拿。 而且,这不是还没有拿下地吗?可能还没做完季度案,年度案就没有影了。 “不管那些,先抢下。你的能力我是信得过的,而且听说你和葛元森的交情不错,平常养精蓄锐的,正是用在这个的时候!”,叶安森给秦言打鸡血,没等秦言说什么,就喊夏园进来。 “叶总。”,夏园在叶安森面前是不敢放肆的,这时候就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乖巧。 “小夏,现在公司有个大项目,十分重要,关乎公司的生死存亡,我想了一下,你最为合适,和秦经理一起,锻炼锻炼,做得好,年底......”,叶安森开始给小姑娘画大饼,一顿忽悠。 秦言和夏园从单间里面出来的时候,一个叹气,一个晕乎乎。 这个项目时间很紧,秦言和夏园他们吃过午饭之后,就开始组建小组,创意策划。这一忙就忙到晚上的十一点多,见时间太晚,秦言就放夏园回家,反正肉食要一口一口吃的。 秦言下班往张女士的住处走去。平时他和张女士分开住,张女士住的安宁小区距离工作室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想到第二天还要准时过工作室这边,今天就提前通知张女士,今晚儿子回来住。 延城安宁小区,地处城中心,绿树环绕,闹中取静,一个有二十年历史的老小区,统一六层高的居民楼,白天充满烟火气息和小孩玩闹的声音,晚上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两三只流浪猫出现。 秦言站在门口还没有敲门,就听到里面有只小狗的叫声,然后灯光亮起,门自内打开。 穿着睡衣的张女士睡眼惺忪,说了句咋这么晚呢。 九百从张女士的腿边窜出来,在秦言脚边扑腾,兴奋地不得了。 九百是一只中华田园犬,黑色中点缀点白色的公狗,是秦言在工作室门口捡到的,看着实在是可怜,就给带回了家。一开始挺安静乖巧,呆的时间长了,傻狗的本质就暴露开了。 秦言将九百抱起进屋,对张女士说:“妈,有吃的吗,我饿了。”。 “有,给你留着,等下,桌上有水果,先吃个水果垫垫,我现在去给你热热。”,张女士边说边往厨房走。 秦言撸着九百的狗头,看着它傻乎乎地摇尾巴,觉得疲惫少了一半,狗子果然是人类的好朋友。 “九百,下来。最近它老是喜欢爬上床,都是你宠出来。”,张女士端着饭菜出来,“过来吃饭,不要老是抱着它。”。秦言每次回来,都是抱着狗子在床上睡。 昏黄的灯光打破深夜的孤寂。 秦言坐着吃饭,张女士也在旁边陪着,九百这只小狗在他脚边追着自己的尾巴转。 “还是妈做的红烧肉好吃。”,秦言说着给了脚边的九百一块肉,小狗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再好吃,也不能多吃,晚上吃太油不健康,你们老板也是的,哪有这样压着员工加班的。”,张女士受到夸赞,既开心又心疼。 “没事,就这几天,对了,接下来的十来天都住在这边了,可能晚上都会晚一些回来。”,秦言补充道。 “什么?你这是跟公司签了卖身契了吗?十多天,你这个身板能受得住?身体优先,工作什么的,慢一点也没事,听话。”,张女士不太想儿子那么劳累,自家的老公,也就是秦言的老爸,是因过劳得病没的,不想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对了。我听老袁说,他在逛酒吧街的时候,看到一个很像魏洲阳的小伙子,你说他是不是回来了?”,张女士问。 “袁叔喝酒将眼都喝花了,看得清楚是谁,百分百是看错了。”,秦言知道过世的刘媛,托张女士帮忙将一些东西转交给魏洲阳,那人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张女士就一直念叨。 “九百的狗粮收到了吗?”,秦言脚踩九百的狗肚子,心里也怀疑着在酒吧街那人究竟是不是魏洲阳,转移话题。 “收到了,哎呦,真是第一次知道,狗吃得比人都贵...”,张女士开始心疼钱了,拍了九百狗头一巴掌,感觉像多养了一个傻儿子。 “汪。”。 第6章 小张先生 之前和魏州阳见面时,没有加联系方式,秦言想找他,也无从找齐。 幸好,在工作和生活的某一刻会冒出魏洲阳的信息,秦言也会循着这些信息过去找人,可都没找到,秦言有时候很不负责任地想,这人是不是躲着自己?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建辉园林的宣传招标开始了 。 对接建辉园林的需求,是在线上进行的,秦言和夏园两人根据获得的信息,花了一周的时间准备,做出的方案。 他们秉持一贯的风格,有两个版本,一个钱多一些的,一个钱少一些的。然后给对方发过去,再然后就是等着辉建园林那边的回复。 秦言又开始闲下来了。 难得能睡懒觉的时间,秦言一大早被张女士赶出门,遛狗,美其名曰:锻炼。 现在的九百很是活泼好动,见到什么桌子腿椅子边的,都想上去咬两口,没少被张女士打,为了治他,张女士向周围的养狗的人询问怎么管狗,得到的方法是提出来遛一个小时,就能减少拆家的情况。 被无辜牵连的秦言掰开九百的牙口看,这也不是哈士奇呀,怎么拆家那么顺口呢? “秦言,这是你收养的小狗?”,周长伟在小区的一个亭子里,向他招手。 “嗯,叫九百,怎么回来了?”,秦言走过去,小区里面的消息传得很快,上午发生的事情,晚上整个小区的大妈大爷都知道,所以周长伟知道小狗的事情不稀奇,稀奇的是周长伟这个人怎么回到这边,他一般和妻子孩子在别的地方住,年节才回来一趟,看看父母,平常是见不到人的。 “这事,孩子没娘,说来话长。”,周长伟也是没睡醒的样子,打着哈欠,示意秦言坐下,然后抓过九百玩耍,“我回来是避难的。”。 秦言被他这夸张的说法逗笑了,顺着说:“避啥难?”。 “延城边上有快要开发的地放出来,你知道吗?”,周长伟牵着九百的两条前腿,让它作揖。 “嗯,听说了,听说辉建园林有最大的胜算。”,怎么感觉这段时间全世界都在说这块地的事情的,秦言好奇,“怎么,不放了?”。 “放是要放的。可建辉这边的胜算没有想象那么高,里面应该有些关系并没有通,听说还有热放话要收拾葛元森这个嚣张的。最近葛元森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指点,在找关系解决。”,周长伟摇头。 这种情况很正常,随着后面的工作开展,一般也能通,可第六感告诉他,应该成不了,没道理,也说不清,可他混到现在,这种玄而又玄的感觉,这几年里,帮自己躲开了很多深坑。 “你什么时候这么忧国忧民了?”,秦言不明所以,没听出这件大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在工程行业做的,我的上司听到这消息,也认为建辉的胜算大,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消息,知道我和葛元森那家伙是老同学,想让我去做工作,我可不想巴结那家伙,多少钱都不能!所以就请假跑回来了,哎,不知道能不能躲得过。”,周长伟回想同学会上葛元森的行为,一脸厌恶,心中更是一万个不愿意。 同病相怜的秦言也将要去公关建辉的事情和周长伟说,说罢,两人一起叹了口气。 可,即使再怎么不情愿,脸怎么臭,秦言还是来到了建辉园林提案,毕竟钱香。 建辉园林的总部在延城的市中心的一栋地标建筑里,占了十多层,听说签个合同,都要跑几层去盖章。 秦言和夏园在会议室里面等了一个小时,无聊的两人,就着玻璃外的城市景观,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行人匆匆,兴致勃勃交谈。毕竟对比自家的工作室,两人简直是乡下进城。 “可我还是喜欢我们的小院。这里太拥挤了,人也冷。”,夏园如此总结。 “秦先生,不好意思,总监他还在和老板开会,需要稍等一下。”,一个身穿条纹衬衫的男助理走近会议室,很年轻,看样子是刚毕业没多久,语气里只有通知的意思。 秦言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只能说没有关系。他们水都喝了三瓶,对方的人还没有齐,心里压着火气,可也没办法。 转而,秦言和这人聊起最近媒体界的大事情,全当缓解尴尬的气氛。 “我的水杯在里面吗?”,这是门又被打开。 听着声音有些熟悉,秦言转头去看,开门进来的是个熟人,葛元森,这人一身的西装,颇为人模狗样,有企业家的样子,可那有些气虚的神色,昭示昨晚的夜生活有多霏靡。 “哎,秦言,这么巧,你怎么也来这?”,葛元森看着见秦言,过来拍他肩膀。 “我是来贵司提季度宣传案的,没想能见到你。”,秦言陪笑,他一直在会议室待着,就是为了不见到这个人,看这运气背得。 “辛苦了,现在在哪里高就呀?”,葛元森在同学会那晚,没有多少关注这位老同学。 “葛总,秦先生是代表安宁文化过来,就新度假村的宣传项目提案的。”,男助理语气顿时提了两个度,为两人介绍,说完笑着退到一边。 安宁文化是秦言所在工作室的名字。 “混得不错呀,安宁文化的口碑在我们这边也是响当当的,要是知道你要竞选这个项目,我就直接给你了,哪用得着过来提呀。”,葛元森着秦言的肩膀,强拗一脸的惋惜,语气中透露着骄傲。 “哪里,哪里,还是走流程的好。刚才说也,是?”,秦言平静地看这人口插大葱装象。 “你不知道?魏洲阳也来了,就在我办公室里呢。中学的时候,你们两就玩得很好,正好,赶早不如赶巧,会后,我们一起去吃完饭,不要推哈。我葛元森请的客,不能推。”,葛元森又拍了怕秦言的肩膀,不给人拒绝,就推门出去。 男助理恭恭敬敬地将葛元森送出去,一脸的兴奋,转头对秦言说:“秦先生,请稍等,我去看总监他们的会议结束没有。”,说完关门出去了。这低眉顺眼的讨好举止和刚刚的客气疏远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人的脸皮是怎么能一百八十度大翻转的?夏园疑惑看着秦言,秦言扯出个笑脸,摇头不语。 5分钟不到,参与提案会议的人就呼啦啦一串进来了,会议比想象中的要顺利,没有预想中的刁难,更多的是修改的建议。 会上提及之前一直没有明确下来的预算时,对方更是直接了当地给了明确的数字,会议也在下班前的十分钟结束。 会议结束后,秦言被葛元森安排的车送到一个饭店。夏园独自回去修改方案了。 秦言进来前,饭桌上已经有六人,葛元森、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还有包含魏洲阳在内的三个投资商,那两人很一致的地中海头型。 其中一个红衣的美女,浓妆艳抹,全身无力似的整个人贴在魏洲阳身上,让自己快要跑出衣服的胸脯更靠近一些,一边笑闹,一边热情劝酒。 另外两个有点年纪的投资商就被冷落了。 “来啦,过来坐。”,葛元森一边享受身边美女的服务,和桌上的人说话,一边对他招手。 见秦言进来的魏洲阳,立马就让人在他和美女之间加位置,然后按着秦言坐下去,将美女的好意拒之门外。 那美女听音知意,果断转身粘另外一个客人。 “贵人事忙,艳福不浅,好久不见。”,秦言和魏洲阳碰杯,后者尴尬回碰。 “你怎么来了?”,魏洲阳低头在秦言耳边悄声说。 “被抓来的。因为你!”,秦言细想了一下,顿时知道前因后果。葛元森这家伙为了那块地,正在拉投资走关系,要攻下魏洲阳这城,现在有求于建辉的秦言,就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人。 魏洲阳看着对方生气瞪眼的样子,连忙敬酒赔罪,说着吃菜吃菜,缓和话题。 “哎,你们两的感情真好,但凡你们中有一个是女的,就该成夫妻了。”,余光看着他们的葛元森调笑说,让怀里的美女小的花枝乱颤。 桌面上的其他人表情不一,就不细说了。 好不容易饭局结束,将葛元森一伙人送走,秦言坐上魏洲阳的车。 “怎么吃顿饭,跟要你半条命似的。”,魏洲阳启动车辆,见秦言在闭眼休息,一脸的疲态,有些好笑。 “笑啥,还不是因为你?”,秦言气结,在酒席上,葛元森明里暗里透出意思,只要魏洲阳肯出资,秦言的合作也能顺利通过。 “你想拿下这个项目吗?”,魏洲阳也是刚刚知道秦言在提案。 “我靠自己本事,不靠你,别插手。”,秦言一开始是不想的接,但应对了他们那么多天的刁难,辛苦做出方案,斗志也被燃起,看凭实力能不能拿下。 “好。回哪?”,魏洲阳见秦言一脸的倔强,满脸笑意。 “安宁小区。具体地点,你知道的。”,秦言说完就闭眼休息,饭局上消耗的精力,比提案会议多十倍。 “好。”,魏洲阳笑着回答,扭转方向盘。 “到了。”快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魏洲阳喊醒打瞌睡的秦言。 “真的不进去吗?”,秦言解开安全带。 魏洲阳摇头。 秦言叹口气,忽然想到什么,说:“葛元森的那个项目,你是真的打算掺和进去?你们在什么阶段了?”。 “他来找,我挺感兴趣的,就说上了,现在还在商谈,怎么开始感兴趣了?”,魏洲阳回答,刚才的饭桌上,秦言可是表现得漠不关心。 “这项目风险非常大,很大可能会黄,你一路也不容易,陷进去就不好。”,秦言参加进去是赚钱的,赔的话,最多是人力。魏洲阳作为投资商,这个阶段是要花钱的,而且是真金白银地花出去,性质不一样。 “做生意的哪有不存在风险的。”,魏洲阳一脸泰然。 “可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秦言将从周长伟那边获得的消息告知魏洲阳,希望他能及时抽身离开。 “我发现你和张女士,真的有很多地方很像。”,魏洲阳听完秦言的一番话,不表可否,突然来一句。 “哪里像?别说啰嗦哈。”,秦言第二次听到,顿时青筋暴起!他自诩堂堂男子汉,做事杀伐果断,绝对不啰嗦,证据就是以前经常被张女士说‘不像自己的小崽子’。 “爱操心,管的宽,是不是,小张先生?”,魏洲阳笑看正张牙舞爪的秦言,抬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脑门。 “...管你去死!”,秦·小张·言气结下车,猛地将车门拍上,骂了一句,转身离开。 这人没有能好好谈话的时候。他就不应该担心这个人! 第7章 珍稀动物 上次的饭局也不是一无所获,秦言拿到了魏洲阳的联系方式。之后,他每隔几天就发条信息,可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夏园将创意修改之后,发给建辉的负责人,然后开始进满城的第二轮等待。发过去之后,秦言就打从内心希望这个项目会黄掉。 可惜事与愿违,他们成功地进入了第二轮的提案。 听到这个消息的叶安森高兴得胡子都翘起来,接着开会,给秦言和夏园两人打鸡血,画大饼。 “听说进入第二轮的只有三家公司,我们这边再加把劲就,这么也能得第二。”,叶安森邀请秦言到办公室喝茶。这次要选出跑马阶段的两家公司。 “我和夏园分析了另外两家公司的情况,其中一家是外省的,费用一定会比我们高,入选的几率机会很低。我们进前二绝对没问题。”,秦言拿起茶杯,品一下,很香,贵的茶叶就是不一样。 “那就好。不过这事也是奇怪了,一般说赚钱都是静悄悄地赚,这个项目从开始到现在,已经变成街知巷闻了。”,叶安森对于市场风向变化的嗅觉十分灵敏,消息来源渠道多,没有试过消息漏成筛子的项目,啧啧称奇。 可不是,这个消息仅仅放出了两三个月,小区的大爷大妈都在讨论,说这块地怎么怎么能赚钱,谁谁谁参与进去了,谁谁之间又怎么相互使绊子了,小道消息满天飞,这事简直是一天能上三次小区热评,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别人,这有个赚钱的生意,赶紧过来抢呀。 “听说,有个叫长寿科技的公司,横空出来,也在抢那块地,还蛮有竞争力的,建辉园林现在应该头都要大了。”,叶安森接着说。 “那我们这个项目还要不要继续争下去。”,秦言在做管理、方案和抢项目上可以,打听小道消息可不是他的长处。 “没事,接着做。”,叶安森思索了一下,摆手说:“我们现在只是抢季度案,年度案开始之前,地的归宿应该清晰了。回款也不用担心,完成了,这个我去追。”,他自诩延城追款小能手,排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行。”,秦言应下,追款能力是叶老板为数不多的能力之一,他称第二,没人能排第一。 “对了,季度的合同上面,首付款要5成。”,叶安森补充,即使拿不到尾款,也不能亏了。 “好。”。 秦言从叶安森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被夏园的吼叫声吓了一跳。 秦言走过去一问,原来是建辉那边出幺蛾子了,说临时添加一个线下会议的创意方案需求,时间很紧,要在两天后给到。两天的时间看着是不少,问题是要去现场踩场,场子很远,挨着外省,来回都要一天的时间。 “这些人太过分了,钱还一分没有给呢,就左一个右一个的提需求,要点脸吗?”,夏园向秦言投诉。 “有说这个活动的目的吗?”,秦言安慰夏园一阵,然后问。 “看需求是个保密度很高的一个座谈会议。”,崔艳刚刚也看了一眼需求。 “嗯,我知道了,陈浩你帮忙定一下高铁票,我和夏园的,地址到她要。”,秦言对陈浩说,并指了指夏园。 在安排后续的工作后,秦言走出工作室,给魏洲阳拨去电话,难得的是,电话没多久就没接通。 “建辉园林要开个座谈会议,你知道吗?”,秦言单刀直入地问。 “刚刚知道,正想联系你,你在哪?我过去接你。”,电话里,魏洲阳回答。 “我在工作室,我将定位信息发你。”,秦言边通话边江定位信息发过去。 “哦,我们很近,等我十五分钟。”,魏洲阳说完挂了电话。 秦言在街边等了一会儿,魏洲阳的车就到了。 “你这是要去哪里?”,秦言进到车里,看着魏洲阳在设置导航目的地。 “找家好吃的店,边吃边聊,难道你想在车上干聊?”,魏洲阳眼睛盯着手机屏幕,“说真的,国内的导航APP真的是发达。吃日料,还是中餐?” “中餐。”,秦言不太喜欢吃延城的日料,不新鲜。 于是两人选了家比较出名的中餐馆开车前往,可没开出多远,两人就被困在一个巷子里,前头后头都有辆车堵着,前面的车还下来一个左手臂有纹身、十七八岁的男孩,招手示意他们下车。 “别动,在车里等着,找我的。”,魏洲阳让秦言稍安勿躁,自己下车走过去。 秦言看着魏洲阳走近纹身男孩,两人交头接耳一阵,都返回车里。之后,前后堵着的车也让开了。 “怕今晚的饭吃不成了,有个人要找我说个事,要不先送你回去?”,魏洲阳问秦言。 “你们要说很久?”,秦言反问,好不容易联系上人,他可不轻易放开。 “不用,就几句话的事情。”,魏洲阳看着秦言倔强认真的表情,笑了,顿时眼中有星辰。 “那我跟着你去,你们聊完了,我们再去吃。”,秦言感觉脸颊微烫,望向别处,决定死缠烂打。好不容易见到这人,现在要他下车?没门。 魏洲阳驱车跟着前面的车走,进入安静的街市,来到一家酒吧门前,两人下车跟着纹身男孩进去。 与外面安静明亮的街市不同,酒吧里面昏暗拥挤,声色霏靡,魔音穿耳,疯狂摇动的射灯下,有众多男男女女在舞池里面,疯狂扭动身躯。 “你只能一个人进去,他,我帮你看着。”,那个手臂上有纹身的男孩对魏洲阳说,指了指秦言。 魏洲阳示意很快出来,秦言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很不在意摆摆手。秦言从小就是乖孩子,这种地方还真没来过,他现在对这里的所有都十分好奇,睁大眼睛探索,看看是不是和周长伟酒后乱语的那般精彩。 “我叫郑云,叫什么名字。”,男孩拉着秦言到把台上坐,一起远离舞池乱扭的人。 “我叫秦言。”,秦言端着魏洲阳提前给他叫的酒水看,五颜六色的挺好看。 “第一次来?”,郑云看着对什么都好奇的秦言,眨眼问道。 秦言点头,想尝试一下杯中酒水的味道,被郑云一把抢去。 郑云在秦言‘你怎么可以这样’的目光中,举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即脸色变得有点扭曲,在灯光的闪烁下,变得有些难得属于这个年纪的可爱来。 郑云将口里的酒水艰难咽下去,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似的,表示难喝,让他别喝。 “我朋友第一次过来,拿出你看家本领,调一杯好喝的。”,郑云将手上那杯退回给酒保,在秦言看不到的方向,眨了一下眼睛。 酒保会意,点头说好。 没多久,小小一杯茶色的酒水端上来,郑云递给秦言。 “这叫什么名字?”,秦言问,因为鸡尾酒一般都有一个很炫酷的名字。 “没有,他们刚刚研究出来的,就喝了乐呵。你试一下,若是可以,帮忙给个建议吧。”,郑云背靠吧台,头部后仰,露出天鹅般的颈项,眼微微眯起,似乎给朋友炫耀自己的宝贝。 这人应该还没有成年吧?秦言看着这样既成熟又稚气的郑云,心里想。 “怎么,不敢?”,郑云见秦言没有动,转头挑眉说。 “你们怎么认识的?”,秦言看他那个神情,哪里不知道,这杯东西可能有诈,自己酒量浅还是不要冒险的好,转动那个装满不怀好意的酒杯。 “你感兴趣?为什么不直接问他。”,郑云好像嗅到了什么好玩的。 “你不想说,就算了。”,秦言含糊说,刚刚郑云看过来的一瞬间,有种自己在裸奔,被看光的感觉。 “也不是不能说,但要喝了它。怎么,不敢?”,郑云指了指在秦言手中转了无数圈的酒杯。 秦言转头看舞池,他还能被这个好像还没有成年的小孩子套?不能够。 “切,胆小鬼。”,郑云没有哄骗人成功,无趣地掏出手机打游戏,他现在不能离开这人身边,没看见刚刚有几个不怀好意的男女,想走过来搭讪,都被自己瞪下去了。 想不到这看着弱的跟豆芽菜的胆小鬼,竟然在这里意外地有市场。 见他打游戏,秦言也没有说话的欲望,看着周围的环境,时间一长竟有些无聊,就顺手喝了口手上的酒水。 糟了。 喝下一口的秦言,心急跳了一下,后舌头传来的味道,让他一脸的郁闷,这就是一杯果汁! 还是被郑云这个小孩耍了。 郁闷地将杯子里的果汁喝完,生气地将杯子砸在把台上,引来郑云的笑脸。 魏洲阳和秦言分开之后,就被指引进入一个小房间。 房间很小,内里一片昏暗,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唯一的光线从墙上的排气扇孔穿过,被转动的扇页切成三份,投入室内。 魏洲阳一进房间,身后的门就关上,眼睛逐渐适应里面的光线,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圆寸头发型的男人,他的身后有两人靠墙抱着双臂盯着他。 这就是魏洲阳要见的人,郑狄,当地的地头蛇。 “坐。”,沙发上的人说话,示意魏洲阳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魏洲阳对他们的排场十分不屑,但也坐下。黑暗的环境下,他依旧看不清对方的脸。 “我要查三个人。”,魏洲阳将手机拿出,打开一张图片,上面有三个人的头像,将屏幕展示给对方案。 “葛元森父子可以,廖云水可不好办,他现在可不是好惹的。”,寸头男眯眼看着图片,摇头。 “若是我加到这个价格呢?”,魏洲阳将手机拿过来,在计算器软件输入一个数字,展示给对方。 “这个数字可不小,为什么不找那些市面上的侦探去查?”,寸头男的话里带着考究,可钱多未必是好事。 “我要知道十年前,建辉融并了一家上市企业的内情,还有他们的现在的情况。要深入一些的,市面上的那些人可不敢查。”,魏洲阳知道对方心动了,开门见山。 “行。我接了。”,寸头男思考了一下回答。 “这是定金。一个月内要查出。”,魏洲阳将一块金条放在桌面上,没法子,这些交易最好不要经过电子转账,会留底的。 “不用,三周之内给你消息。”。 魏洲阳谈完话,回到吧台边,就发现秦言趴在那,而郑云坐在旁边的位置玩手机。 “这个珍稀动物哪找来的?看得这么紧。”,郑云笑嘻嘻的,丝毫不被魏洲阳的黑脸吓到。 刚刚郑云抢走喝下的那杯酒,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混合果汁,里面酒精成分还不如发酵水果酒多,就是有个味道,好看,但没实际效果,就是哄小孩玩的。 于是起了耍一下秦言的小心思,看着对方单纯地喝下一整杯,郑云憋笑憋得肚子都痛了。 所以,秦言最后还是被郑云给耍了,他喝下的那杯是高度数酒精的鸡尾酒,闻着和喝下去感觉不到,可威力不小。 秦言没过多久就上头了,脑袋晕乎,手脚发软,没一会儿,就趴在吧台上。 魏洲阳走进查看,发现秦言脸色发红,双目迷离,只是醉酒。 “醒醒。”,魏洲阳怕秦言的脸,后者摆摆手,嘟囔一下,继续睁眼睛出神。 “你给他喝了什么?”,魏洲阳问郑云。 “也就一杯酒而已,睡一晚就好了,没想到这人酒量这么差。”,郑云一边说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醉了的秦言,觉得这人好搞笑。 郑云明眼一看秦言,就知道是傻乎乎的,从里到外的干净,这样的人天生和他们有隔阂,不愿意来到这样乌烟瘴气的地方,可看到正安抚秦言的魏洲阳,好像也能想到这人怎么会跟到这个地方来了。 “这么好机会,不如...”,郑云对两人说。 “你去澳门赌场玩的相片,我发郑狄了。”,魏洲阳拦腰抱起秦言,留下一句话,走出酒吧。郑狄是郑云的哥。 “不讲信义,小气鬼,开不起玩笑。”,郑云气得大叫,他带魏洲阳过来,就是因为这人手上有自己去赌场玩证据。他们自己有开赌场,但明令禁止去别人家赌场送钱。 两人回到车上,秦言就开始闹腾着要去吃饭,魏洲阳劝不过醉酒的人,就将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叫了外卖,在家吃。 “这是什么菜?”,秦言坐在餐桌面前,看着魏洲阳将外卖摆上桌子。 “杭帮菜,有你喜欢吃的清蒸黄鱼。用筷子。”,魏洲阳将鱼往他面前摆,然后拍掉他要伸到盆里的手。 “好吃。”,秦言眯着眼睛用筷子戳了半天,才夹上一块鱼肉,吃到嘴里,乐呵呵的。 “那就多吃点。”,魏洲阳摆好菜,也乐呵呵坐下,欣赏醉猫吃鱼,还拿出手机录像。 吃着吃着,秦言忽然放下筷子,底下脸,情绪眼见的低落下来,魏洲阳问怎么了。 “你在计划着什么?”,秦言很好奇,魏洲阳回来要做什么。 “你这么想知道?”,魏洲阳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让秦言吃。 秦言抬头,点点头,然后摇头,慢吞吞吃掉红烧肉,一脸委屈。 “我以后告诉你好不好?”,知道对方听不进去,魏洲阳还是十分耐心地和醉醺醺的秦言说话。他原本是悄悄回国,葛元森通过什么方式获得他的联系方式,然后还递了那么大的一块饼给他,没有理清这些之前,他不能将麻烦带给身边的人。 “那你,能不能不理葛元森?”,他老是找你去酒局,秦言想到之前的酒局,邹起眉头。 “不理,这事之后。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魏洲阳顺着酒鬼。 “你看...我们牵过手,也...也亲过,你什么时候,对我说那三个字?”,秦言脸色通红,看了一眼对面的人,又底下头,他们之间的窗户纸,要那几个字打破。 “哪三个字?”,魏洲阳给秦言喂了一口饭,明知故问。 “嗯,三个不行,那四个字的?”,秦言站起,将脸怼到魏洲阳面前,瞪大眼睛。 “哪四个字?”,魏洲阳看着眼前自以为很正经,实则很可爱的秦言,喉结一动,按耐住自己,再问。 秦言不说话了,直接牵起对方的手,下嘴。 “嗷。”。 第8章 有人闹事 第二日,清晨。 秦言在床上醒来,望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又躺了下去。 他现在整个脑袋都在疼,缓了还一会儿才爬下床。开门出去,发现自己在一个别墅里面,听着楼下有声响,走下去看。 “起了,洗漱一下,吃早餐。”,魏洲阳喝着咖啡看报纸,前面的桌子上摆放着包子油条豆浆。 “我怎么在这?”,秦言顶着鸡窝头走下来。 “你希望我把你送回张姨那?”,魏洲阳死鱼眼。 “呵呵,不用,那这是哪?”,秦言拿着包子就吃,他现在的胃有点不舒服,想先吃点,再刷牙。 “滨江区,我现在住的地方。”,魏洲阳死鱼眼看着秦言吃东西,“先去刷牙。”。 “等一下。滨江是海边的那个?”,秦言有些惊讶,得到对方肯定之后,绕着大厅走了一圈,看窗外的海景,“果然名不虚传。这才是人住的地方。”。 “怎么,你想住这?”,魏洲阳问。 “嗯,在为这个目标攒钱中。”,秦言回答,滨江别墅区临近大海,周边的设施齐全,交通便利发达,就是一个生活养老的好地方,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房价太高了,即使是身为半个老板的他,都望而却步。 “多少钱?”,秦言想明确一下自己的目标。 “不是买的,租的。”,魏洲阳喝口咖啡。 秦言哦了声,问租金,得到答案之后,果断放弃刚刚萌生要过来租住的想法,太贵了,还是吃包子吧。 秦言发现魏洲阳左手的小手臂上有条鲜红的痕迹,问:“那是什么?”,昨天还没有的。 “你想知道?”,魏洲阳将左手袖子撸上去,整条手臂展示了出来。 上面有三四个牙印,清晰而完整,而且齿痕,秦言觉得有些眼熟,心里想着也说了出来。 “嗯,是该眼熟,因为是你咬的。”,魏洲阳扯着秦言的脸,恨不得将人吃了。 昨天秦言抓着他手一口一个,还一边骂混蛋,现在他还疼着呢。 “呵呵。”,秦言往后一逃,干笑两声,绝不承认错误,果断拿起包子,跑上楼洗漱。 建辉园林临时增加的会议活动,给到的策划时间太短,只有包含安宁文化的两家公司按时出来,因安宁文化的创意新颖和流程时间把控到位,就被选中,成为这次会议活动的承办方。 举办活动的会场隶属建辉园林旗下的一所温泉式度假酒店,占地上千公里,有住宿区、温泉区、娱乐区和大片的人工林区,以服务和设施闻名,十分受家庭型的旅游团欢迎,即使不是假日,也是宾客满盈。 “秦经理,这里好漂亮呀,听说这边的温泉对皮肤很好,我们活动结束之后,能不能住几天?”,夏园背着电脑相机呼哧呼哧走着,用小臂抬了一下眼镜,眉飞色舞的,表示看到里面的景色和设施,对完成工作更有动力。 “嗯,可以,这阵子也是辛苦你了,等顺利完成活动,我和叶总申请团建,我们好好在这边玩几天。”,秦言果断丢出吊在驴子前方的胡萝卜。 “耶!”,不单单是夏园,身后跟来的陈浩也欢呼起来。 “这事不用申请了,我现在直接批准,但现在要好好完成工作,做得好的还请吃大餐。”,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队伍的叶安森大手一挥,爽快地说,获得欢呼之后,将秦言叫过去,引见一下放烟火的团队。 整个活动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白天的圆桌式座谈会议,另一个是晚宴和烟火表演,会议和晚宴的部分,秦言的团队已经经历过很多,早就驾轻就熟,只烟火这一项还是第一次接触,需要更加注意,秦言要和放烟火的师傅就效果等细节再次进行沟通。 活动要求是封闭和私密,入口就选在整个度假区的侧后方,从小门进入,经过带水池的花园,进入主会场,会议晚宴都在一处举行,烟花环节,客人在会场水池边观看。其实有一个更好的观看视角,但为客人的安全考虑,还是选择了现在这个方案,而烟花从距离会场不远处的人工林里面燃放。 放烟花的队伍队长是个中等身高、微胖的圆脸大叔,人称老陈,这时候拿着图纸在人工林里面走动,边走边摇头,甚至还和酒店的人员争执了起来。 秦言一到这边,立马就被老陈给拉住,说:“这个地方布置要求,和踩点那时候说的不一样啊,现在酒店的人怎么说哪哪都不能动呢?你这是要我怎么布置?”。 放烟火需要空旷一些的位置,之前和酒店沟通过,说可以将一些盆栽的植物移开,今天负责这个区域的酒店人员却说不能搬掉,应该是信息传达不到位。 秦言安抚老陈之后,立马联系酒店的主要对接人,让他们按之前说好的要求来。得到可以的回复后,秦言让老陈继续布置,说很快就有人过来移动这些盆栽。 秦言好不容易将这件事情解决了,肚子就开始敲空鼓,人也是口干舌燥,想去旁边阴凉一些的地方歇会儿,喝点水,躲躲懒。 “秦经理。”,夏园哭着跑向秦言,一脸慌张和泪水。 “怎么了?慢慢说。”,秦言将一瓶水递给停下弯腰干咳的夏园,示意她慢慢说。 “外面,外面出事了。我们货车开到入货口,被人拦住了,他们过来捣乱,要打我们,说还要砸车。陈浩带着师傅在那里顶着,对方十几个人呢,陈浩让我来找你。”,夏园喝口水后,继续掉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总算来意说清。 “你去找叶总,他应该在主会场那边,让他多带一些人过去,我先去那边顶着,他不在会场应该就在水池边。”,这边的工人已经去吃午饭了,一时半会叫不到人,只能让夏园再跑一趟,那边装修的员工还在赶工,人也多,应该能叫来。 夏园闻言向会场跑过去,秦言也往进货口方向赶去。 秦言还没看到入口,就听到一群人的叫嚣声,陈浩的声音掺杂在其中,显得十分弱小和无力。 “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秦言冲出来,将陈浩和那个货车师傅挡在身后,顶着对方十几个人的目光,背部寒意阵阵。 运载装修材料的货车歪在路边,半个车身已经冲出了马路,陷在旁边的泥地里。货车的旁边歪倒几辆本地人常用的摩托车,在样式上进行了改装。 而十几个像是混混的男人堵在入货口,嚷嚷说是要为他们的损失讨个公道,有些甚至还带着武器。 货车上是主会场要使用的材料,赶着用的,一堆人挤在入口,车根本进不来。 “你就是那个能说事的,你说这怎么处理?”,为首的是一个不到二十的青年手拿棍棒指着秦言,双耳各戴一串耳钉,眼角吊起大骂。 这人说完,他身后一群人也在七嘴八舌的说着。 “没错,我们可以慢慢说,现在太阳比较晒,我们现在旁边坐着聊,怎么样?”,秦言在刚刚对方的话语中,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指着不远处树荫下的一个亭子,他现在也是口干舌燥,想歇歇。再者,将人劝开,让出路,方便师傅开货车进去。 “你别想蒙混我们,你们的车,刮了我们几台车了,没怎么处理好之前,这货车就别想挪动一下。”,寸头男指了指倒在货车旁边的几辆机车,后面的十几个人仔起哄,甚至拿手上的棍棒敲打货车车厢。 秦言细看,倒在地上的机车上面的确是有些伤痕,只是刮掉一些漆,但并没有很大的伤害。 “他们是自己撞上来的。我还躲了。”,旁边的货车司机说,之前也坐在货车上的陈浩点头,肯定货车司机的说法。 “你们一伙的,肯定站一边的。现在不管你们怎么说,我们的车就是伤着了。”,对方人群里面有人出声。 这条路那么宽,即使是两俩货车相向行驶,也是错错有余的,怎么这摩托就这么巧刮到。秦言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怕是要碰瓷的,就冷脸说:“你们是想怎么了了这事?”。 “简单,你们磕三个头,喊一声爷爷,然后赔偿十万元,作为我们修车的费用。”,寸头男说完,身后的一群人附和叫喊。 不,这些人不是碰瓷,是来砸场子的。秦言瞬时更正自己的想法,因为这两条要求,没有一条是属于合理的范围,坑人也不会这样来。 “你们这是抢劫,我要叫警察抓你们。”,陈浩看这些人恶心的嘴脸,忍不住骂出来,可只引来对方的嘲笑。 这里是城郊,没啥人,出警也要一个小时才到,他们不怕。 “这样吧,我手上没有现金,你先给个账号,我们退到亭子边转账。”,秦言打算拖着,能拖多久就多久,大不了一直输不对账号密码,现在他们这边只有三个人,不能和对方硬抗。 “钱不钱的不重要,先磕头,不然我们气顺不了!对不对?”,对方有开始起哄。 秦言拦住想冲过去打人的陈浩,看着对面。 “谁要在我叶安森的眼皮下闹事?!我看看谁的骨头那么硬?”,叶安森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秦言转头一看,叶安森带着一群装修师傅过来了,他们手上还拿着铁制的工具,一副干架的样子,而夏园跟在不远处擦眼泪。 对面那群人见到秦言这边有那么多人过来,其实有些怂,留下一句“走着瞧。”,就扶起地上的机车,点火上车跑了。 “幸好你们来得及时,这群人来闹事的。”,秦言看着着神兵天降般的叶总,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人那么顺眼。 “是石胖子的人,每次有活动,都会要保护费,这些不积德的。没事了,接着干活吧。你通知酒店,让他们在这边放几个保安过来。”,叶安森跑过来,气还有些喘,拍秦言的肩膀,然后让师傅们回去各干各的活。 秦言想了想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喊上正对陈浩嘘寒问暖的夏园,去另外一个出口看看,怕那伙人跑那边去闹事了。 所幸,这个事情并没有发生,活动顺利开始了。 夏园在事后和秦言说,是叶安森听到之后,立马大手一挥和师傅们说出去帮忙的,事情之后给个大红包,所以才找到那么多人出去帮忙的。说这事的时候,夏园小姑娘眼里都是星星,又一个被叶老板人格魅力给迷住的女孩。 第9章 太受欢迎 解决这些事情,秦言到会场边吃午饭,盒饭的味道真是一言难尽,可没得选,只能艰难咽下粗糙的大米饭,草草吃两口。 这一刻,不远处走进来一队人,是葛元森和那些今晚要演讲的高层人员,这是要过来排练的。 秦言立马放下没吃两口的饭盒,迎上去,给这些财神爷们彩排流程。 “辛苦啦,今晚好好在宴会上吃喝,补补。”,葛元森对自己的排练成果很是满意,走过来对秦言说灯光调整的要求。 晚宴期间要工作的秦言呵呵,连说客气,心里恨不得将手上的流程本拍他脸上。 “哎,这边。”,葛元森对会场入口喊,秦言跟着看去,魏洲阳进来会场了。 确切的说,魏洲阳带着一个身姿曼妙,凹凸有致的女子,一起进来。 那女子像是没有脱力一样,有意无意挨着身边的人,后者也不在意女子的行为。 看着这样的情形,秦言脸皮微抽。 没一会儿,魏洲阳走进,和两人打招呼,还和葛元森友好拥抱,一副经年好友的样子,旁边的高层人员看到,也走过来寒暄。 “听说刚刚有人闹事?”,魏洲阳和别人寒暄完,到秦言身边。 “嗯,是石胖子的人,不过我们已经赶走了。”,秦言想到刚刚的情形皱起眉,也不知道那个石胖子的人,来这边做什么。 “哦,他最近被郑狄打压得厉害,丢了延城大半的据点,过来这边开拓业务,然后循着味道照过来了。午饭没有赶得上吃吧,给。”,魏洲阳给秦言递过一条巧克力。 “谢谢。石胖子和葛元森有仇?”,秦言接下,心中一股暖意。 “应该没有,他身边有几个保镖都是从石胖子那边过来的。”,魏洲阳摇头。 秦言还想说什么,被魏洲阳身边的女子打断了。 “魏哥,我们去休息室吧,这里烟尘滚滚的,人家很难受。”,女子攀着魏洲阳的手撒娇。 会场内的装修基本已经完成,只是有些许的垃圾放在角落里面,说是烟尘滚滚,夸张了。 魏洲阳尴尬笑笑,和秦言说句不打搅你工作了,就带着女子去后面的休息室。 秦言见到这样的情形,恶狠狠地吃下手中的巧克力。都说长得好看的女人招人,男人也是,不能再等了,他要行动。下定决心之后,秦言雄赳赳气昂昂的向垃圾桶走去,丢垃圾。 刚跑过来想问工作细节的夏园,看到如此怪异的秦经理,吓得鸟悄站在一边,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晚宴现场,歌手在舞台上扭动身体,歌声饱含诱惑。唱者使尽浑身解数,台下的人都充耳不闻,他们正在相互敬酒,互说走一个。 “你不在酒桌上合适吗?”,秦言在控台边上,拿着节目表,调控后场工作人员,魏洲阳这个坐在主位的人,跑到他旁边站着,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工作,控台师傅都好奇地看着人几眼。 “我已经答应出资了,在不在桌上,没有多大的差别。现在更重要的,是那些还在摇摆的投资商。”,魏洲阳背靠墙,双手抱臂,看着主桌的方向,一副嘲笑的样子。 “那人是廖老板廖云水?”,秦言办过很多活动,对他很是有影响,这人本身没什么能耐,可关系人脉可不一般,是很多上市公司的座上宾,但一般不会随意参加活动。 魏洲阳点头,肯定了秦言的猜测。 “他们关系怎么这么好?之前没有听说他们有往来。”,秦言看着和葛元森敬酒说话的廖云水,好奇。 “父辈的关系,之前和葛建国有过合作,你不知道罢了。葛元森还在和我炫耀呢。”,魏洲阳摊手。 “那女人是谁?”,秦言问出自己今天最迫切的问题。 “哪个?”,魏洲阳说着,远眺会场,像是找秦言所说的女子。 “别闹,今天中午和你一起过会场的那个。”,秦言用手肘打了魏洲阳一下,让他好好说话。 “哦,她呀,廖云水的小情人,你可以不要招惹她,小心廖云水收拾你。”,魏洲阳语气充满调笑。 “你就不怕?”,秦言挑眉,那女子今天表现可是粘人得很,像只软趴趴的章鱼,让他感觉恶心。 “我身正不怕影子歪,也没有廖总的胆识。”,魏洲阳下巴抬了抬,示意秦言看主桌上和女子黏糊糊的廖云水。 “作孽。”,秦言看着年过五十,头发发白的廖云水,这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摇头说。 “嘿,你还是见得少了。”,魏洲阳的打手压在秦言头上揉。 “你有对葛元森这人做过调查吗?”,秦言避开,看到在豪笑的葛元森,旧话重提。自知晓之以情不管用,打算用事实说服魏洲阳放弃这个项目。 “他的父亲,现在还有几个经济案的诉讼在身,公司在一年前还裁掉了三分之一的人,内部人员传出是财政赤字过大,甚至前几年有几批投资人在他们办公大楼门前,牵起横幅讨债。这些都不什么是好兆头。”,秦言接着说。 秦言说的这些消息在市面上已经沉寂下去,是建辉园林花钱雇人压下去的。虽然现在建辉园林一派风平浪静,实际正暗流涌动,仔细去调查,还是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些只是资本家的常见操作,对公司进行变革带来的副作用而已,你多心了。”,魏洲阳不在意。 秦言知道自己劝不住这个人了,转身想走。 “听说今天有人闹事?你没受伤吧?”,魏洲阳一把抓住秦言的手。 “没事,放心,我们老板来得及时,带人过来救场了。”,秦言摇头,这事情之前也遇到过,不是什么事。 “听说你一个人去和他们周旋,这很危险。以后不要那么冲动,在做事之前,先想想张姨。”,魏洲阳劝说,不太赞同他今天的行为。 “你现在也是在危险的边缘试探,我原话奉还。”,秦言不忿,你的事情我管不了,我的事,你也甭想管。 随后,两人沉默,秦言忽然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了,想到自己今天的计划,邀请魏洲阳看个精彩的节目。 对方欣然应允,跟着秦言往会场外走。 两人走在会场外围,秦言在工作群里面交流: 【@夏夏烟花准备好了吗?】 【@秦言 经理,已经设置好了,在做最后检查,保证准点点燃,等你的消息。】 【@夏夏好的】 【@秦言 你去哪了?看场子呢,不要到处跑。】 【@叶总长我在外面,远程观察烟火效果。笑脸】 秦言带着魏洲阳沿着会场外面的一条小道上走着,边回复工作群里面的信息。 “跟我走,带你到最好的视角看烟花。”,秦言一脸得意,“水池边的位置虽然好,但还是不能看到烟花最好的状态。”。 “这后面不是条死胡同?”,魏洲阳没记错的话,今天白天过来的时候,看了一眼,这条小巷是放杂物的,这里可没有什么可以看烟花的位置。 “视野狭隘了吧,我第一天踩点的时候就发现...”,秦言看着面前的一堵墙,抬头望天,无语了。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魏洲阳看前面的人呆愣住,很好玩。 不对,有很大的不对,今天白天的时候,这面防土墙前面堆着箱子木架,踩着这些东西,可以翻上这堵墙,墙的上面就是人工草坪,往里面走一会儿,就可以到最佳的烟花观赏地点了。 现在,到底是哪个家伙将这些垫脚的东西搬走的?!秦言内心咆哮。 宴会厅里的叶老板打了个大喷嚏。 “要上去?”,魏洲阳看秦言眼睛往上面看,然后看看对方的小身板,笑着说:“也不是没办法。”。 “......”,看着对方一脸你来求我呀的表情,秦言果断扭头返回,他决定了让这个家伙在水池边看烟花。 “抱紧了。”,魏洲阳将秦言拦住,一个下蹲,将对方双脚抱住,站起向挡土墙边靠。 秦言开始被吓了一条,发现挡土墙的上边缘在胸口处,他可以爬上去,随即手脚并用爬上去,然后向下放伸手,将在下方的魏洲阳拉上来。 两人上去后,顺势往地上一滚,大字躺在草地上,笑着看星空。 秦言感觉两人相似回到少年时,那个天真懵懂又开心的时刻。 第10章 交情打出来 安宁小区的楼房没有达到安装电梯的标准,楼内上下全靠人走楼梯,一梯两户,门对门,因为走动多了,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或好或坏,彼此十分熟悉。若是搬进新的人家,一天之内,同一楼道的住户就会将这家人来历、人口翻个底朝天。 刘姨母子搬过来的时候,整栋楼的八卦之魂在暗地翻涌,秦言在晚饭的时候得知,只搬进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儿子,听说丈夫死了,是个寡妇。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秦言深有体会,自家老爸在他年幼的时候就去世,孤儿寡母的遭受许多非议,幸好张女士是个泼辣积极的,外怼七姑八婆,在内培养儿子健全的人格,渐渐撑起这个家,努力让自家儿子摆脱单亲的阴影。 一个没有工作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对丈夫避而不谈,加上一眼就能看出很贵的家具,这哪哪都是话题点,流言满天飞,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他们怕是有一段不太好过的日子。 秦言一个小孩,可不管这些,偶尔在楼道撞见对方,都是冷脸相对,他还气着呢。 与秦言相反的,张女士或许出于同病相怜的原因,也或许是喜欢温柔气质的人,对刘媛和魏洲阳十分照顾,有时候端着盆水果过去唠嗑,一个小时后,又端着一盆好吃的点心和一束好看的鲜花回来;外出买菜时,喊她一起出去,讨论菜色今晚的菜色;晚饭之后,还拉着人出去散步,让刘媛最快地融入小区的生活圈。 暑假的时间很快就过去,躁动的少年少女不得不返回校园。 魏洲阳的入学,在六中掀起波澜,因为其俊美的面庞,高挑的身材,各科成绩优异,篮球更是耍得飞起,没多久就崭露头角,虏获学校女生的心、眼和脑子。与之相对的,多数的男生对这个突然闯进的竞争者十分忌惮,隐隐有排斥的现象。放学时,秦言经常看到魏洲阳孤身一人走在路上,但也没有吃饱撑着,上赶着去搭讪。 一天放学时分,学生从校门一涌而出,像是出笼觅食的鸭子,少年人正在长身体,每到下午四五点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出现在校门两边的小吃摊上。 “多放些葱。”,秦言在一个山东卷饼摊子前,眼睛不错地盯着旋转的铁板。 老板应了一声开工,上面糊,打鸡蛋,刷酱,放脆饼和葱花调料,然后卷起,对半分,用小纸袋装起,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秦言接过,就迫不及待咬上一口,整个人融进幸福的味道里面,被身后的手拍得趔趄一下。 “跑那么快干什么?”,周长伟一手拉着秦言的书包带,一手将煎饼往嘴里塞,后面一如既往地跟着陈浮生,正默默吃着薯条,和秦言问好。 “你这是要杀人啊。”,秦言被一巴掌拍到呛着,扯着单肩斜跨的书包,咳了一阵,好不容易顺了气,“你不是要看清清吗?”。 清清,全名顾燕清,是周长伟暗恋的女神,也是初一,是六中的出名的校花,样子美,身段好,家世好,还是学校啦啦队的队员,德才兼备,是不少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传言有很多人向其表白,都被拒绝了,不知真假。 今天是星期三,一般下课之后,啦啦队会在体育场训练,训练场的座位上都是被像周长伟这样痴男霸占,为心中的女神加油打气。所以一般周三放学,秦言都是很默契地自己先回家,不去打扰这个痴男。 说到顾燕清,周长伟像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说:“清清下午请假了。”,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十分愤恨,“都怪那个魏洲阳,没事乱招惹人。”,说完恶狠狠咬了一口煎饼,化悲愤为食欲。 秦言十分莫名,看向陈浮生,这是什么了? “今天上午,顾燕清向魏洲阳表白了,被拒绝后,就请假回家,训练就缺席了。”,陈浮生吞下一根薯条,慢悠悠说。 “清清到底看上了那家伙什么了?不就是脸白一些,身材高一些,成绩好一些,篮球打得溜一些吗?”,周长伟愤恨不已,“还有,那个家伙有什么资格拒绝。”。 且不说‘一些’具体是多少,单这一些,那一些,加起来就不是一些些了,被爱情蒙蔽双眼的可怜虫呀。秦言和陈浮生不知道怎么劝,也不能说出违心的话,只能默契地一起拍周长伟的肩膀,全当安慰,劝对方往前看。 周长伟无语凝噎,控诉两人无情无义。 三人沿着热闹马路边,边打闹边走。 周长伟拉住秦言,指着一处说:“你看,那个是不是魏洲阳那小子。”。 秦言看去,在还真是魏洲阳,这时候他被四个街溜子样貌的男生围着,并将他往旁边的巷子里面推,不多久五人就消失在巷子入口。 “那几个人,是不是二年级的?”,陈浮生将手上的薯条吃完了,疑惑地问。 “还真是!”,周长伟眼睛转了两圈,笑道:“活该,谁叫魏洲阳这个家伙拒绝清清。”,那几个人是经常给顾燕清加油打气的学长,欢呼吹哨,痞里痞气,不是很受其他围观的人欢迎,每次出现,周围都会空出一圈,所以周长伟对这些人很熟悉。 秦言无语,这话说得,好像接受表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似的。额,若是接受了,应该会更惨吧。 “走,去看看。”,周长伟拉着不情愿的秦言,跟着进了巷子,陈浮生也默默跟上。 巷子是附近商店老板的卸货区,两边都是高墙,笔直往里面延伸,尽头一片幽静,墙根放着装货的纸箱木架,不远不近的东一堆西一堆,中间留着四人并行的路,方便运货的小车进出。 这边白天少有人来,安静幽深,于是就成了附近中二少年的聚集地,传说这边还有个打架很厉害的少年,可以转眼间将十个人撂倒,于是,就更吸引着憧憬暴力的少年们。 三人往巷子里走了一会儿,才发现魏洲阳和小混混他们,连忙躲到最近的木箱堆后观察。 周长伟探头去看,秦言立马将其拉回来。 “干啥,正看着呢。”,周长伟说。 “小心一点,换个地方。”,刚刚那个位置,若不是及时将人拉回来,马上就会被发现,秦言将胆大心也大的周长伟拉到一个相对隐蔽的位置。 “不会出事吧?”,陈浮生皱起眉头,边吃边有些担心。 “...应该不会。给我一条,嘶,真辣。”,秦言听着咀嚼的声音回头看,陈浮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包辣条吃起来,正吃得原本细长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脸上仿佛长着四根眉毛,于是也拿了一条吃起来。 “有什么事情吗?”,被围起来的魏洲阳观察眼前的几个人,看来是以最前面的高壮男生为首,于是问。 “什么事?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站在旁边最瘦小的男生说,声音有些沙,典型变声期间的嗓音。 魏洲阳沉默看着,一阵风吹过,对面的四个男生都有些尴尬,麻蛋!被教训的人竟然不知道被教训的原因。 “我们老大是初二(2)班的林鑫,在学校周围哪个人不知道我们老大,你的胆子太大了。”,瘦小的男生提高声调,听起来像是鸡打鸣。 ‘不好意思,我们也不知道。’,在看戏的秦言三人心里飘过这句话。 秦言看吃空的辣条袋,感觉有点口渴,有点饮料就更好了,于是向陈浮生伸手,问还有没有喝的,后者摇头,无奈只能转头专心看戏。 不知道魏洲阳说了什么,瘦小的男生几乎跳起来:“今天不管你怎么装疯卖傻,你是逃不掉的了,居然拒绝清清的表白,让她伤心到不能上学。全校都知道,我们老大喜欢清清,现在在追求中,你居然敢勾引,勾引了还欲拒还迎......”。 林鑫捂住瘦小男的脸往后推,掏了掏耳朵,对魏洲阳说:“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那了吧?”。 “清清是谁?”,魏洲阳面无表情地说,显得十分无辜。 噗,秦言无声地笑了,这人反射弧这么慢,也太欠揍了点,顺手将半个身体都伸出去、为林鑫加油打气的周长伟给拉回来。 哥,你这样和直接站在一旁加油打气有啥区别,会被发现的。 “现在装傻也晚了,今天我要为清清出口气,打得你哭爹喊娘。来吧。”,林鑫说着摆好架势,和对方一对一单挑,抢女人,群殴一个,丢面儿。 旁边的三人立马后退几步,为林鑫打气。 “不来。”,魏洲阳拒绝,并转身想走。 不打算放过他的林鑫立马出拳,于是,局势变成一个打一个躲,三个加油打气。 “老大 ,打这个小白脸,狠狠打。”,瘦小男在一旁喊。 可两人还是一个打,一个躲着,林鑫还是第一次打这样的架,对方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下也火了,骂道:“没爹的野种,只知道躲闪,我都为你羞,有本事就不要躲着老子...哎呦...”。 林鑫不知道被哪来的一个人打在地上了。混混三人和魏洲阳都是一愣,一看,原来是秦言。 刚刚秦言听到林鑫羞辱魏洲阳的话,不知怎么的,眼前闪过张女士哭泣的脸,刘姨对他温和的笑,怒火从五脏六腑烧起来,身体反应抢先大脑,就甩着书包向林鑫这个小子的脑袋砸了过去,砸死那个嘴里没把门的。 秦言砸了还不停下,又立马扑上去开打,边打边骂:“会不会说话,嘴臭到一公里外都闻到,我今天给你治治。”。 三个小混混反应过来,正要往前冲,被跑过来的周长伟和陈浮生拦截,只有瘦小男到达秦言这边。 魏洲阳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一个个打得没有章法,像猴子掐架,甚至有两人抱起,滚得像颗土豆。 “别看了,快过来帮忙,没看见吗?”,秦言打着下方还有些晕乎的林鑫,不时应付在身后拉扯的瘦小男生。 秦言现在看起来瘦小文弱,一棵不是很结实的豆芽菜,但在小学时,可是身经百战,以打得生猛闻名的,所以现在一对二,还不处于下风。 魏洲阳犹豫一会儿,叹口气上前,抓住瘦小男生的手,一拗一甩,将人整个甩到对面墙,掉地面上哎呦哎呦爬不起来。然后抓着秦言的领子,将人拉起来,一脚踹在林鑫的肚子上,后者嗷一声大叫,疼着在地上发抖。接着陆续走到另外两个小混混处,将周长伟和陈浮生拉开之后,一招让对方躺在地上起不来。 秦言三人看魏洲阳的动作看得目瞪口呆。 出招拳拳到肉,听这声响,就知道非常疼,厉害,这人是练过的! “谁在里面,快出来,让我抓到,你们就惨了。”,声音从入口传过来,越来越近。刚才林鑫被打的喊叫声惊动了外面小摊档的老板,害怕里面出事,就喊学校的保安过来查看。 “糟糕,走,里面有出口。”,周长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拉上在旁边的陈浮生,往巷子的深处去了,这个地方他熟。 秦言见状也喊魏洲阳,见他不动,就拉着跟上周长伟。 “周长伟,前面最好是有路出去,不然我们都死定了。”,秦言不想被请家长,被老师说无所谓,主要是不想被老妈唠叨。 “跟着来,这附近是有出口的...找到了。”,周长伟在一处长草的墙边停下,扒拉着,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狗洞。 “你说的出口是这个?”,秦言一脸不情愿,钻狗洞,有点丢脸了。 “爱钻不钻,我们现在这样谁的错?”,周长伟带陈浮生钻了过去。 秦言叹口气,安慰自己大丈夫能屈能伸,示意魏洲阳一起爬过去,见对方不是很愿意,道:“你想被请家长?”,后面可还有人在追过来,这又是死胡同,不钻一定会被抓住。 听到这话的魏洲阳也不情不愿和秦言钻狗洞出去。 四人逃出小巷之后,一路沿着没什么人走的小路奔跑,来到一片荒芜的工地,在水渠边的坡地上或躺或坐,喘了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 “秦言,下次要打的时候,给个信号先好不好。”,周长伟真的是被突然冲出去的秦言吓到了,“今天若是我们不在,你铁定要吃亏。”。 “那是他们欠揍。”,秦言摸着有些疼的下巴,心理却十分舒爽,“不过,谢啦。”。 “一顿烧烤。”,陈浮生举起一根肉肉的手指。 “不,两顿。”,周长伟纠正,他们两是秦言的发小,知道秦言小的时候因单亲家庭的缘故,遭受很多流言蜚语,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是没爹的野种之类的话,一听整个人就像发疯一样打过去。近几年,这些流言少了,也就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起过争执,但今日一看,条件反射还在。 “行,一顿记他账上。”,秦言指着一旁的魏洲阳。 四人一时无言,抬头看着天空染得金黄的云彩,不知道谁的肚子饿得咕咕叫,陈浮生说:“有点想吃炸鸡。”。 四人一起大笑。 休息好了,开始清点战损,周长伟和陈浮生因为打架钻狗洞,衣服脏了些,手脚有些碰伤,好在脸部没有伤痕,回家不会被发现。魏洲阳就是头发乱了些,衣服在钻狗洞的时候沾上几根草,完全看不出有动手。 相对应的,秦言就比较明显,一对二,下巴被打到红肿,衣服也是脏兮兮皱巴巴,看来回家少不了一顿骂了。 “啊。”,秦言抱头苦叫,说实话和说谎之间摇摆不定,忽然一个灵光闪过,看着其余三人,“糟了,林鑫不会举报我们吧?”。 “他们应该不认识我们。”,陈浮生指了指自己、周长伟、秦言,他们在学校没有交集,“可是,你就不一定了。”,说着指向魏洲阳。 “......”,魏洲阳不知道该说什么。 四人坐在草地上没有想出帮魏洲阳的方法,看着天色渐暗,只能先回家,回到小区就分道扬镳,秦言跟在魏洲阳后面慢慢蹭,脑子里面疯狂运作,看这么将谎话编得天衣无缝。 “跟我来,帮你将伤盖住。”,到家门口,魏洲阳拉着秦言往自家走,不等他说什么,就将人推进自己的房间,“等着。”。 “小阳是你回来了?”。“嗯。”。 秦言是第一次到魏洲阳的房间,总而言之,就是好有钱。成套崭新干净的被单,高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多国文字的书籍,房间里面装着空调,自己家用的还是老式风扇,更令人惊讶的是,书桌上放着电脑!他敢保证在整个年级的学生里,有电脑的不超二十个。 “坐着。”,魏洲阳拿着三个罐子和一袋棉片进来,让秦言坐在椅子上。 秦言照做,好奇地看着对方摆弄罐子。 “抬头。”,魏洲阳用湿润的棉片擦拭秦言下巴。 “这是什么?”,秦言好奇。 “粉底。”,魏洲阳将美乃滋一样质地的东西,往秦言脸上涂。 秦言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魏洲阳,之前都是怕脏眼睛似的瞥一眼这人就离开,现在仔细看了,深目高鼻,皮肤白皙,微卷的头发,特别是眼睛,里面仿佛有一片星辰,温柔深邃,妥妥是从漫画中走出的王子,难怪学校的女生会喜欢。 “你这里,本来就有的?”,魏洲阳看着秦言的眼睛,手指摩挲他右眼角下的一个点。 “这是痣,本来就有的。”,秦言身体后仰,避开那让人有些发痒的手指,脸上有些发烫。 “哦...好了,你看看。”,魏洲阳递过一面镜子。 “哇,完全看不出,你太厉害了。”,秦言接过镜子看下巴,哪里还有受伤的痕迹,着也太厉害了。 “这些给你。”,魏洲阳递过三个小罐和一包棉片,仔细和秦言说怎么用。 于是,秦言顺利混过张女士那关,第二天顺利到学校上课,直到放学了也没有老师找来,就在他以为四人能这样瞒天过海的时候,得知魏洲阳被请家长了,看来林鑫还是将魏洲阳说出来了。 秦言连忙跑去魏洲阳的班级问,不见人,就连忙往家里跑。 放轻脚步上楼,悄悄靠近魏洲阳家门口,发现门前的鞋子乱放着,门也没关上,留了条缝,里面传出了刘姨的声音。 “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架。”,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严厉,是刘媛的声音,“伸出手来。”。 这是要打人的节奏?秦言立马脱鞋推门进去,说:“刘姨,这不是魏洲阳的错。”。 门内的两人被秦言的出现吓到了,一人拿着尺子,一人摊着手掌,都看着他。 “是那些人主动找他的麻烦,他原本没有想打架的,想离开的,是我掺和进去,他为了帮我才打架的,错不在他。”,秦言一股脑将话说出来,羞愧地低下头,他不想魏洲阳承担所有的错误,自己却像个懦夫一样躲在后面,一点都不男子汉。 听了秦言的话,刘姨不好当着外人的面继续惩罚儿子,劝着他先回家,并说不会打魏洲阳。 秦言一开门,张女士就看着他问:“刚我可是听到了。”。 惨了,瞒不住了!秦言脑海里显示血淋淋几个大字。 第11章 烟花绚烂 秦言记得之后自己被张女士按着屁股打了一顿,接着的几天,他独自撅着屁股去上学,过来好一阵子才好过来。 也是打那时候起,魏洲阳正式融入了安宁小区的生活,两人感情越来越好。 要问他什么时候对魏洲阳有感觉,可能是上粉底那次,或者是之后相处的某一次。直到魏洲阳出国之前,两人只是牵手和亲一下,更多的就没有,甚至连窗户纸都没有捅破。 这样说,可能其他人会觉得很荒谬,可在青春期的少年,哪有那么多的思考。 人工草坪今天才修剪过,还散发着青草汁液的清香,被驱赶的鸟虫只回来了一小部分,发出稀疏的低鸣,显得四周更加寂静,天空更纯净。 “时间快到了,跟我走。”,秦言拿出手机看,起身。 魏洲阳看着秦言饶有兴致,也没说什么,跟上。 “这是要去哪?”,走了一阵,距离会场很远了,魏洲阳问。 “马上就到。”,秦言带着人七拐八弯的来到一片开阔地。 “睁大眼睛看,就来了。”,秦言神色得意地说,随后在工作群里面发点火的命令。 立时,在两人的上空升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响声也不绝于耳,每一朵烟花都在两人面前,完美的绽放,为湛蓝的天空增添绚丽的颜色。 延城在日常是禁止燃放烟花的,即使是节假日,也只能在江海河湖旁边燃放,很难才能看到一场。秦言自然是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天空被烟花照亮,五色的光芒映在会场池边客人的脸上,也映在秦言和魏洲阳脸上。 秦言转头看向正欣赏烟花的魏洲阳,这人真是老天爷赏饭吃,连侧脸都是那样迷人,看着秦言心跳加速。 秦言计划再今天表白,想在烟花的燃烧响声的掩护下,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可话到胸膛,喉咙就像是被什么堵着,难以出口。 魏洲阳看着烟花十分欢喜,察觉到身边人的异常,转过头问:“怎么了?”。 被问到的秦言心跳更快,心脏像是要冲出胸膛,咽下口水,说:“魏洲阳,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吗?”。 他们在年少时就彼此有懵懂的好感,可随着魏洲阳的出国,两人刚刚萌发的情感就戛然而止,让秦言一直难以释怀。这么多年过去,这人终于回来了,所幸的,他们还是如之前那样亲密,仿佛中间空白的时光只是梦中一夜,秦言打算主动迈出那一步。 魏洲阳仿佛被秦言这一句其不意的话给惊到了,定定看着他。 “成不成,你给个信?”,秦言觉得自己的脸快要沸腾了,心里也七上八下,天知道,他是冒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这些话,偏偏对方没有反应。 “你总是能想到就勇敢做,能被你喜欢我很高兴。”,魏洲阳笑了。 听着这话,秦言心里仿佛有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看着这人,问:“所以呢?”。 魏洲阳双手抓住秦言的肩膀说:“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回来是有目的的,而且现在做的事情很危险,我们现在先维持朋友的关系好吗?给我一点时间。” “魏洲阳,我们都是成年人,没有谁是玻璃做的,你若不成,就直接说,别用这些破事搪塞我。”,秦言眼睛发酸,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我虽然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可我不在乎。”。 “抱歉,现在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魏洲阳声音差点被烟花的声音掩盖掉。 “我知道了。”,秦言低下头。 “秦言,我不是在拒绝你,而是。”,魏洲阳没有说下去。 “那是什么?。”,秦言问。 “给我点时间,好吗?”,魏洲阳欲言又止。 “我不是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你拒绝,朋友都没得做。好,那我再给你一些时间,若下次我再问起,你在不答应...,烟花很快就停了,右边有条小路,沿着走,可以回到会场。我先回去了。”,秦言拨开魏洲阳的手,往会场的方向快步走,在没人看见的地方,抹掉了眼泪。 望着秦言离开的魏洲阳,为自己笨拙的口舌懊恼,想狠狠揍自己一顿。现在正是攸关时刻,后面会更加危险,绝对不能让秦言掺和进来。 烟花结束之后,心里一团糟的魏洲阳沿着安静的小路走着,回到在会场外,被一个短发的女子给栏住了。 “你考虑好了吗?若好了,明天跟我去容城见你的外公。”,女子撩起耳边的碎发,然后对光看自己新作的美甲。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并不认识什么外公。你也不要再来烦我。”,魏洲阳心火烧起。 他刚回国,这女人就跑到他面前,自称是他的表姐,刘庆娜,还说让他去见什么外公。可自打他生下来,母亲刘媛就没有提过自己有这个亲人。 所以这人要么是假的,目的不纯。要么是真的,但刘媛只字未提,定有内情,多是不好的。无论是哪种情况,他去了,没有什么好处。 “就是去见上一面,又不是要你的命。”,刘庆娜本人也不愿意来,自小父亲一提起小姑姑刘媛,脸色都不好,见谁提起就会去骂一顿,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姑做了什么,让全家都避而不谈,所以她对这对母子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上魏洲阳这人,是个冷漠固执的,过来劝说的三分不愿,变成七分厌恶,语气自然就没有那么客气。 “我没时间陪你玩。”,魏洲阳可不怕对方黑脸,之前那伙追着他的人,就是这人派来的,可惜草包一群,抓不到他。 “我现在来说是给你机会自己乖乖去,别逼我用硬的,到时候,谁都不好看,我再给你些时间考虑,入冬是最后的时间。”,刘庆娜说完,转身离开,短发的发梢画出利落的圆弧。 魏洲阳没把这人当回事,径直回到酒店房间,今晚的活动是包住的,却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到了一脸醉意的葛元森。 这人来这里干什么?魏洲阳怀着这个疑问和对方打招呼。 “你跑哪去了?跟我来。”,葛元森对魏洲阳勾肩搭背,拉着他往电梯方向走。 “这是去哪?”,魏洲阳拉开距离。 “那些老东西,不知怎么的,喝酒的时候什么都好说,一旦谈到钱和证就像死鸭子,不松口。你给哥们参谋一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葛元森为这事头发都快秃了,没法只能来找自己的老同学。 魏洲阳明了,顿时做出摇骰子的动作,说:“听说廖总他们喜欢这个,你要不要试试?”。 “哎,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他们玩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尽兴,还是老弟你厉害,这都能知道。”,葛元森顿悟,想他之前带他们去桑拿享受出来的时候,那些人欲言又止的,原来是要赌呀。廖总这人没有什么能耐,奈何人脉好,只要攻下这人,项目就跑不了。 “你可有介绍的?可要隐秘些的。”,葛元森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到合适的地方。 “我从国外刚回来,哪里知道。你问你手下人不就知道了。”,魏洲阳锤对方肩膀,顺势将两人分开。 听罢,葛元森立马给自己秘书打电话,还拖着魏洲阳去下一摊酒局,说不去不够朋友,钱难一起赚。 会场这边,活动结束,叶老板已经回去,秦言带着团队收拾物料,确保工人师傅安全撤场之后,才带队往住宿区走,路经温泉区。 忙活了一天的夏园还是精力旺盛,在叽叽喳喳地和陈浩、秦言说烟花这么好看,今晚不打算那么早睡,要先去泡温泉再说。 看着活力四射左右望去的夏园,秦言情绪稍有提高。 “哎,那不是葛老板他们?”,夏园透过树缝,指着一群人,他们所处的位置是封闭的,也比较隐蔽,恰巧他们在的位置,就能看到里面的情况,应该是工作人员留来看里面情况,即时提供服务的。 葛元森和投资老板们,和一群泳装女子在泡温泉,在窸窸窣窣说话,不时传出女人的笑声,里面赫然就有魏洲阳。 “非礼勿视。”,秦言看了一眼,捂住夏园姑娘的眼睛,将人拉走,“走了。陈浩,不要再看了,小心长针眼。”。 回到房间之后,秦言拒绝了陈浩和夏园去泡温泉的邀请,定定坐在房间里面。刚刚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他的心像被剜了一刀,疼得难以呼吸,老天就是这样残酷,刚被软性拒绝,又看到这人玩得乐呵。索性什么都不管,蒙头睡大觉,他需要一些时间来疗伤。 活动之后,秦言的生活回归正常的轨道,吃饭、工作、睡觉。 “啊,他们的幺蛾子怎么这么多呀,不知道会加预算的吗?”,夏园从度假酒店回来,继续建辉的方案调整,现在刚和秦言开完商讨会。过于激动的夏园在还没有出大楼的时候,就开始抱怨。 “应该是他们想要多一个备选,好和他们葛总商量。”,度假酒店的活动之后,葛元森就没有出现在提案的会议上,虽然之前没有经常到,但没试过这么长时间不出来。他不到,会议上的其他人就很难对一些比较关键的地方下确定的信息,只能是让他们这些乙方儿子多做准备,多个选择。 “哎,那个葛总已经很多次没露面了,这样下去,还能不能按时开始,都难说了。”,夏园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 秦言被夏园逗笑了,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走出门口,忽然发现,路边花坛后停了一辆车,车门打开,下来两个人,在握手交谈中,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葛元森,另一个是寸头发型的男人。 “你看那是不是葛总?”,秦言示意夏园看,他的眼睛有点近视,看不太明确。 “哎,还真是,今天李哥还和我说葛总今天不会过来呢。人心不古啊。”,夏园有一个特长,就是极易和人混熟,从别人那里套话,“我还听说了,前几天葛总的未婚妻来这边闹,说是葛总在外面有女人,吵得整层楼都听到了,现在葛总还在躲人呢。”。 宋玉莹是延城一个著名企业家的女儿,就外在的客观条件来说,和葛元森是旗鼓相当,且有隐隐超过的势头。葛元森一向沾花惹草,背着未婚妻玩女人,应该不只是一个两个,现在被查出来,又在工程项目的重要关头,也只能躲着了。 “好了,还没有出人家公司的门。就这样八卦,不小心被他们的员工听到就不好了。”,秦言拉着夏园离开。 葛元森和那人分开之后,这时又坐上另外一辆车走了。 第12章 敢不敢靠近 安宁文化的提案没有被建辉园林选中,被一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第四家公司给抢了资格。为此,叶安森之后一段时间听到建辉园林的消息,都咬着茶杯,直骂对方卑鄙,手段下流。 秦言反而松了一口气,不是说有钱不想赚,而是建辉园林提出的需求朝令夕改,感觉背后有好几个脑袋在做主,可个个都不能做最终的决定,将他们这些乙方都弄蒙了。 按照秦言自己的执行经验,这样的项目要么半路黄掉,要么乙方辛苦半天赚不了几分 。秦言和夏园说的时候,得到了姑娘的万分赞同。 好在之前的度假酒店活动,让他们赚了不少。 不多久,一直悬而未决的那块地,终于确定了所有者,是建辉园林,其中最强大的竞争者长寿科技惜败。 接着就是轰轰烈烈的建筑公司投标阶段,作为投标商中之一的周长伟,也被老板派遣过去公关,气不过的他,拉了个群,和秦言吐槽建辉的变态和地主家傻儿子葛元森的无脑,两人说着不尽兴,还将陈浮生拉了进来,来三重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无论三人怎么吐槽,大事该往前走就会往前推进,确定建筑公司,开建,热热闹闹开始了。 可过了不到三个月,就传出建辉大量裁员,拖欠员工工资的新闻,甚至有供货商上门催款,还在大楼下拉了横幅。 建辉园林仿佛一副大厦将倾的局势,顿时流言纷飞,说老板被抓捕入狱,少东家葛元森卷款逃跑,还在被□□追杀,有说葛元森被□□人抓到了,就是要求他老妈花钱赎人,等等不一而足。 秦言、周长伟和陈浮生因不满足于线上的吐槽,直接在线下的烧烤店汇合,谈论着建辉园林近期的动态。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周长伟举着羊肉串慷慨陈词,近期都在办公室内开会,白了少许,但总体还是很黑。 “大厦将倾,毁于蚁穴,但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陈浮生总结,眯着细长的眼睛小心地将烤鱼的鱼刺去掉,烤小鱼好吃,就是小刺太多。 “你干脆不吃得了,吃个鱼还要挑刺,太麻烦了。”,周长伟看不过去了,豪迈咬上牛肉串。 “我乐意,管不着。”,陈浮生继续挑刺,为了保护仅剩下的头发,近期他去看医生,说吃鱼肉,利于减肥。 “那,那些投资商怎么样了?”,秦言问,他其实想问魏洲阳的情况。 “嗯,应该不太好,那些供货商找不到老板,只能去找有钱的人,听说还找流氓去追堵来着。”,周长伟一阵后怕,拍秦言的肩膀说:“还好咱两的公司运气好,都没有被选上,不然这时候咱两不是被赶去追款,就是被上司怨死。”。 “魏洲阳的状况应该不太好。”,陈浮生终于将鱼吃进嘴里,边吃边说着之前遇到的事情。 在集资那段时间,葛元森经常带着投资商和客户到他家酒店吃饭,很多时候魏洲阳在一旁,两人称兄道弟的,十分的亲密。 现在出了事情,魏洲阳应该是第一个可能被那些催债的人找。 秦言听了沉默许久,对两人说:“若是你们有他的消息,麻烦告诉我。”。 “你是打算帮他?”,陈浮生一脸不赞同,桌上另外两人也将这个的表情看得明白。 “没有,我没这个能耐,就是......”,就是什么,秦言没能掰出来。 “秦言,知道你们交情好,可你这个时候可别心软当好人,何况他身后还有魏家呢,你就一个老百姓,不要掺和进去得好。”,周长伟也站在陈浮生这边。 “只是之前他帮过我,若是能力范围内,能帮就帮吧。”,秦言结束这个话题,叫服务员加菜。 当天分开之后,还是摆脱陈浮生帮忙找魏洲阳,秦言认识的人里面,现在只有他这边的消息灵通一些。 几天后,秦言手机收到一条消息,陈浮生发过来的。 ‘他这几天在酒吧街那边,最近那条街比较乱,小心为上。’,还附赠一张图片,魏洲阳走在街上,背对着摄影者。 那条街多中间有条小河,店铺沿河而建,多少酒吧、纹身店和烟酒店,所以被人成为酒吧街,那边传闻也有赌场。 夜间街上人来人往的,很多小混混,原本就是非常乱的一个地方,近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外地人,现在更乱了。 一天下午,秦言到达酒吧街,现在还不是酒吧营业时间,路上只有穿梭的车辆,路边没有行人,只有少数的摊档。他按照图片上的标识找到了相应的地方,果然找到了正在河边喝酒的魏洲阳,远远看着,这人脸上好像还有伤痕,一身的狼狈。 在看到相片时,秦言有纠结过要不要过来找这个人,作为朋友自己的行为是越界的,可是不来又很不甘心。 可转念而想,他们是邻居也是同学,两者相叠,就是挚友,挚友怎么能对朋友的困境视而不见呢?况且最后那些混混可能找到魏洲阳的老房子,自己到时候还是会被牵连的,所以他就果断打车过来。 秦言在街边的摊档买了些花生,走到这人边上坐下,将吃的放在中间,默默看着前面的小河,不说话。 “还以为你不会再来找我了。”,魏洲阳吃着花生就酒。 “我顺路过,瞧见了。”,秦言也将一颗花生丢到嘴里嚼,咔咔作响。 “你公司和家都在南城,这边是西城。”,这路顺的可不是让人那么信服,魏洲阳笑了。 “我出差经过,不成?”,秦言自己乐意,谁都管不着。 说完,两人看着平静的河面,没有说话。 花生快吃完了,秦言拍掉手上的盐粉,轻拍对方肩膀,囫囵说:“跟我走吧。”。 “去哪?”,魏洲阳不动。 “我家。”,秦言说。 “不去,你也别管闲事,赶紧离开这里。”,魏洲阳拒绝,转身离开。 秦言追上去,想抓住这人。 忽然,马路对面的巷子口出现一群混混,拿着棍棒往他们的方向走来,嘴巴里面还嚷嚷这魏洲阳的名字,来寻仇的。 不一会儿,魏洲阳和一群混混开始打了起来,被推开的秦言看他寡不敌众,拿着路边的垃圾桶扔了上去,挥武着扫把胡乱打,那几个人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帮忙,被一时间打萌了。 “走。”,魏洲阳摆脱身边的几个人,拉起还在挥动扫把的秦言,往巷子里面跑。 那群混混立马反应过来,也立马追上去。 酒吧街后面的巷子很窄,就算是正午的阳光照进来,也只有十分之一落到里面,随着太阳下山,巷子变得阴暗漆黑。 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破烂的竹筐堆叠,不时有老鼠走过,水滴滴答滴答响。一群混混在用棍子敲打竹筐,惊扰了一群竹筐离原住民——猫猫狗狗,顿时满地是处乱串的动物。 “看到他们了吗?怎么想耗子一样,溜得那么快的。”。 “都找过了,没有。”。 “去那边看看,就不信找不到人。”。 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角落恢复了寂静。 许久之后,在巷子深处的竹筐堆有了动静,一排竹筐倒下,魏洲阳将秦言拉了出来。 “好臭。”,秦言抱怨,这些竹筐放这里时间太长,都发霉发臭了,“怎么有你参与的架,每次都要趟一遍这种垃圾堆。”。 “都叫你不要掺和了。”,魏洲阳捡去秦言身上的臭菜叶子,一脸哭笑不得。 “哎呦。”,秦言迈出一步,抱着左脚叫了起来。 “怎么了?”,魏洲阳蹲下细看。 “脚扭着了。”,秦言一脸疼苦难耐,手指着左脚。 魏洲阳将秦言挪动到干净一些的地方,坐着,帮他检查腿,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应该只是扭到了。 “说实话,你亏多少?”,秦言问。只出不进的,钱又被卷了,现在又被追债,这个窟窿应该不小。 “我手头没钱了。”,魏洲阳难得老实回答。 “那还有没有欠?”,秦言接着问。 “......”,魏洲阳不出声。 秦言无语,那就是有欠了。 “我这样,还敢不敢靠近我?”,魏洲阳自嘲。 “不靠不行呀。”,秦言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脚。 “我去帮你打辆车,你自己回家吧。”,魏洲阳看了安静的四周,皱眉。 “嗯,快去快回。”,秦言表示自己会老实坐着等。 不多久,一辆的士停在角落边的马路上,魏洲阳架着秦言往车走去。 魏洲阳打开车门,将人放进去,看着秦言捂着脚,一脸痛苦,突然想到什么,说:“你不是左脚受伤吗?”。 这时迟,那时快。 秦言一把将魏洲阳拉上车,拍上门,像章鱼一样缠住魏洲阳,不让他离开。 “秦言,你放开我,我用力了啊。”,魏洲阳双手双脚都被秦言圈住了,可他有自由搏击的基础,挣脱不难,就是可能会伤到人。 “有本事,你就挣脱,我是说什么都不放手的。”,秦言缠得更紧了,言语豪迈。 “你们这是要打架?我还要做生意的。”,的士师傅提醒两人。 “师傅,没事,我们两认识的。他喝醉酒了,开到花蕾路32号。他不吐的,放心,开车吧。”,秦言今天是铁了心将人带回去的。 所幸路程不长,两人很快到目的地,秦言将魏洲阳拖进了自己家,回去就将门反锁,将钥匙收起来,他就不信了,这人连夜还能逃出去。 第13章 午饭时间 秦言带魏洲阳去自己住的房子,三房一厅。 多年前,张女士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消息,说房子的价格要上涨,就果断出手,用秦言老爸的死亡抚恤金,买了这套房子,给秦言作婚房。 现在小区里面人还是很少。秦言计划将魏洲阳安置在这边一晚,让其休息洗漱休整,隔天再悄么么将人带回张女士那边。 “处理一下吧。”,秦言将酒精棉花递给魏洲阳。 魏洲阳道谢,接过自己处理身上的伤口。 “追你的哪些人,是那些供货商雇佣来的?”,秦言在一旁坐下。 “不是,你应该知道葛元森卷款跑了的事吧。他觉得是我整了他,就找人来对付我。”,魏洲阳即使说着要害自己的人,也是那样平静。 “那,你真的有害他吗?”,秦言觉得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得魏洲阳说出关键,才能连起来。 “现在要整他的是廖云水,十多年前葛建国设计吞并了一家上市公司,那家公司的老板带着全家煤气自杀了,恰巧那家的女主人是廖云水的他爸送出击寄养的妹妹。我只是将葛建国使用的手段,辗转隐秘告知了廖云水而已。”,魏洲阳一脸我是好人地回答。 “都隐秘了,怎么他还追着你?”,秦言觉得魏洲阳的策略有问题。 “是我将廖云水拉进这个项目里面的,他就将怨恨放我身上了呗。”,魏洲阳摊手。 “你要离开延城吗?”,秦言心里想着,若是这人要离开,他会帮忙的,即使以后再也见不到面。 魏洲阳摇头,忽然笑了说:“我现在可是被关着呢,咋离开。”。 “你明天和我回去见张女士吧。”,秦言被对方的笑容差点闪瞎眼。 “我和你说过,我是不会回去。”,魏洲阳拒绝。 “行吧,你一天不去,我就一天不开这个门。反正家里储备粮够。”,秦言耍无赖。 第二天,魏洲阳同意跟着秦言回去,到家时,张女士也是看了好一阵,才将他认出来。 张女士又是哭又是笑地拉着魏洲阳左看右看,还夸人长大了,也帅气了,又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在国外可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张女士就来时为刘媛流眼泪,说若是你妈能看到你长大了该多好,然后有说魏洲阳不孝的,也不知道早些回来看看。 秦言看到这个情形,憋笑憋得肚子痛。不过没能笑多久,就被张女士安排出去买菜,说中午要给魏洲阳做大餐。 魏洲阳自一进门就整个人晕乎乎,张女士的前一哭一笑,后一夸一骂,让他很是暖心,感觉,若是刘媛还在,大概也是这个样子,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老实在一边听着应着。 他张望着这个熟悉的空间,还是年少时候的样子,温馨并且生活味道十足。当然,这么多年也有些变化了,比如九百这条狗。 魏洲阳伸手撸得九百全身发软,瘫倒在地,吐着舌头,疯狂摇尾巴,这个傻样,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模一样。 “这是你家的钥匙,你去看看吧,阳台上的花,记得浇浇水。”,张女士递给魏洲阳一条钥匙,是对门的钥匙。 自打刘媛去世之后,对门房子的钥匙一直由她保管,隔一两日过去清洁,给花浇浇水,比较忙得时候,就叫儿子过去帮忙。那阳台上的花,多数还是刘媛留下的那批。 魏洲阳用钥匙打开门,闻到一阵灰尘的味道。 阳光穿过阳台和落地窗,洒在地面上,空气中飘动的灰尘,泯灭可见,因为人进来,空气流通,花草招摇,窗帘布翻飞起落,无声地欢迎主人的回归。 魏洲阳手抚过大厅的桌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打开门,里面的陈设保持着他离开之前的样子,连着他随手搭在椅子上的衣服,都保持着那个样子。 魏洲阳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外静静看。 “怎么不进去,里面有什么吗?”,秦言拎着两大袋菜回来,看到魏洲阳的家门开了,走进来,看这人呆呆地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不动,想探头往房间看。 “没什么,个人隐私,谢绝观看。”,魏洲阳将秦言的头往后推,把门关上。 “切,稀罕的你,你叫我看,我还不看呢。”,秦言拎着两大袋菜往回走,他都不知道过来多少遍了,这个家他可比魏洲阳这个主人熟悉。 魏洲阳的悲伤情绪一下子给秦言没心没肺地捣没,没有继续看的兴致,锁上大门,回到张女士这边。 炒菜的香气充满整个房子。 “妈,你这也太偏心了。都是魏洲阳喜欢吃的。加个菜,我要吃红烧肉。”,秦言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九百汪了一声,对主人的话表示赞同。 “你天天都能回家吃,魏洲阳难得回来一趟,你还和他比,还是小孩子?”,张女士一边炒菜一边唠叨。 不一会儿,秦言就端着块五花肉,穿过大厅,看着它叹气,放进冰箱里面。 魏洲阳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毫不留情地笑了。心想,人还是和少时一样,爱耍小聪明,但经常失败。 热菜热饭上桌,三人围着餐桌吃饭,刚还在抱怨的秦言吃得一点不比别人少。 “多吃点,这菜还是从你妈那里学来的。小言,吃菜,别光吃肉。”张女士给魏洲阳夹肉,顺手拂开秦言往菜盆里面伸的筷子,将一筷子青菜放到他碗里。这娃怎么没眼力,恶鬼投胎似的,自家人看了都不好意思。 秦言敢怒不敢言地吃起青菜,瞪了魏洲阳一眼,继续向张女士申诉自己的权益:“妈,魏洲阳这样牛高马大的,就不需要吃那么好了,你儿子还廋着呢,得多吃肉。”,说着就眼疾手快地夹起牛肉卷,一口咬下去。 秦言直接将张女士气笑了。 “小阳,你这是打算回来探望,还是常住?”,张女士问。 魏洲阳咽下秦言夹过来的一大捆菜后,含糊作答,没说留不留下来,他也不是很喜欢吃青菜,奈何身边有小人作祟。 “不管你之后怎么安排,好好在张姨这边呆一阵子啊,你母亲之前一直都盼着你回来,回来了就在这边多看看她。”,张女士说着就抹起眼泪。 “嗯,看过了。”,魏洲阳说完就沉默吃饭。 “不要那么用力抹眼泪,容易有皱纹,看楼下的孙婶,同样的年岁,人家看起来比你年轻多了。”,秦言在一旁插科打诨,换来张女士的筷子头,不过总算是将气氛挽回。 饭后,张女士让魏洲阳跟着他进房间,一会儿后,两人出来,张女士抹着眼泪,魏洲阳手上多了两个信封。 “什么东西?”,秦言被张女士赶出来遛狗,顺手将吃撑的魏洲阳拉了出来,他十分好奇那两个信封,特别是其中一个很像红包。 “想看?”,现在那两个信封在魏洲阳身上。 “切,爱给不给。”,秦言将九百一把扯过来。九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见到这个人,就扑过去,亲热得很,话说这一人一狗今天才见面,怎么这么快就叛变的? “来,给你。”,魏洲阳将红色的那封递给秦言。 “不看...白不看。”,秦言眼疾手快,接过打开,“是我亲妈吗?怎么给你这么多钱?”。这里面抵得上是秦言两个月的家用了。 “张女士说是这几年的压岁钱。”,魏洲阳要拿回来,发现对方抓着不松手,“想要拿回去?也不是不可以。”。 秦言挑眉,有这么划算? 魏洲阳在秦言耳边细语。 秦言立马将信封拍对方脸上,然后牵着狗子走远了,这钱不要了。 “换个条件,陪我去个地方,怎么样?”,魏洲阳追上来。 “哪?”,秦言警惕。 “你看。”,魏洲阳递过来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走,这地方我熟悉。”,秦言笑眯眯接过红包,收进口袋。 第14章 将计就计 纸条上写的地址,是在安宁小区边上的一家银行,秦言以前带张女士过来办理退休来过,所以印象有些深。 两人拿着钥匙来到银行柜台,想打开刘媛留给魏洲阳的保险箱,却被告知要带承租人的资料,因为刘媛已经过世,需要带死亡证明、遗嘱或是法院裁决书之类的文件才能开。 于是,两人就来了个寂寞,站到银行门外,看着车水马龙的道路。 “不好意思哈,我不知道这个。”,秦言一边控制着想撒欢的九百,一边道歉。 他很久之前就知道,刘媛给自己的儿子留了遗产,并且拜托张女士保管。原想着,让魏洲阳过来,将保险箱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渡过这次难关。 “要不我们现在去办理资料?”,秦言提出建议。 “不现实,我不能在外面跑太多,会被发现。”,魏洲阳摇头拒绝,葛元森的人在找他,他现在在外面随意走动十分冒险。 “我这边有些积蓄,可以先给你顶着。不要误会,这是朋友该做的,当我在投资,以后要带利息换的。”,秦言见到对方要开口说话,连忙制止对方,“我相信,你只是难在一时,以后会起来的,到时候我要抱大腿,可不要推辞。”。 “真的不用。谢谢。”,魏洲阳按下秦言的手机,看了四周一眼说:“我要离开了,这段时间应该都不会出现,不要再找来,很危险。”,说完就要走。 秦言连忙拦住对方,他知道这样很不‘朋友’,可是看他从回国的天之骄子,变成现在的过街老鼠,十分不忍心,做不到放任。 “那,微信上隔天发个平安短信。”,秦言看着对方坚定要走的眼神,退而求其次。 至少得知道这人还活着,再不济被抓了,也有个人能出赎金。 “可以。”,魏洲阳展现笑容,然后打车离开了。 秦言站在路边,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后,拽着转圈的九百回家。 车停到酒吧街后面的一条街道,未开业的商业街道上,人迹罕至。魏洲阳观察四周后,下车往一条小巷里面走去,七拐八弯的敲开一扇满是铁锈的小门。 “吱”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叼着牙签的男人伸头出来,从上到下地打量了魏洲阳一遍,才让他进去。 进入铁门,经过一个空旷陈旧的房间,再打开一道防盗门,里面赫然是一间赌场,上百号人挤在几十平方的房间,乌烟瘴气,人声鼎沸,拍桌子的,大吼的,盯着骰子盅的,神态各异。 魏洲阳走到边上问了一个打手,神情举止十分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过来。 打手给他指向一个小隔间。 魏洲阳依言进了小隔间,关上门,将外界的喧嚣全部阻挡掉。房间里面摆放着两条长沙发、一张床和一台四个屏幕的电脑,电脑上赫然展示着房子周围和赌场里的监控画面。 房间里面还有一个男孩,拿着手机打游戏,一脸不忿的样子,不时爆两句粗口,若是秦言在的话,可以认出这个男孩就是郑云。 “怎么样?找到葛元森了吗?”,魏洲阳拉开电脑前面的椅子坐下,将电脑的监控画面最小化,打开股市的界面,上面的一支股票俨然是“长寿科技”。 “还没有。抓住的那些混混,都是他通过别人买通的,自己的消息倒是保护得很好。没想到这个人看着是个大草包,在打游击战方面,还真是有天分。”,郑云的眼睛不错地盯着手机界面,手指加快点击,现在打到最紧张的时候。 “廖云水现在的实力也是减弱了,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那人。要不,你再出去溜达两天,把这人引出来?”,郑云也是很无奈,这延城太大,实力有限。 郑云和他哥郑狄接受魏洲阳的雇佣,这段时间帮他办事,也是头一次见到要特意出去找打的雇主,不过之前这个人将自己在澳门赌场玩的相片给他哥看,还他被禁足一个月,这个仇口头上还,也不错。 魏洲阳不答,看着屏幕跳动的线条思索。 他刚大学毕业,就被魏继东告知,要接受继承人资格挑战,带着一笔资金回来,在延城可以留下来生活,若是要回魏家,就要资产翻倍,同时能获得继承人的资格。 一开始,他是不愿意的,想安静地找个地方生活,可事实就是不得不逼他行动。他回国没到一天,还没将支付宝操作给弄清楚,葛元森不知道从哪里弄到他的联系方式,说开个同学会,宴会之后,找到他说有个项目一起赚钱。 那时,他隐约觉得有人在背后搞鬼,非常可能是魏继东现在的正室夫人苗雨荷,他顺势调查,发现还真有个神秘的人在他回国前,找上到了葛元森。 随后,他就对这个项目进行调查,原来有个大坑在等着。 大坑的不是那块地,地还是好的,有赚头,坑的是建辉园林,外表风光,内里赤字亏空,即使有这一个项目也无法填平,老板极大有可能卷款逃跑。 而与之竞争的长寿科技和苗雨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表明了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于是魏洲阳就将计就计,往项目里面投了点小钱,吊着葛元森,将廖云水拉下水,提前将这个坑暴露在太阳之下。 “之前接触葛元森的人,有查出来了吗?”,魏洲阳捏鼻根,一直盯着屏幕,眼睛很容易累。 “没有,就知道这人带着金丝边的眼镜,说话斯斯文文的,手上拿着个公文包。若是要知道其他的信息,就需要抓到葛元森了。”,游戏输了,郑云也没有兴趣玩,无聊翻着手机其他软件。 “你看。”,郑云叫自己手机递给魏洲阳。 魏洲阳接过,眉头紧皱,屏幕上是一张他今天和秦言出现在银行门口的相片。 “这是刚抓到的一个探子。你要不要找两个人看着他?”,郑云挑起一边眉毛,眼神中充满八卦之魂。 “嗯,找两个好的。”,魏洲阳说。 “胜惠。”,郑云递出刷卡机,上面已经输好了金额,待到账提示后,说:“保证将人看得好好的。”。 “回来了?”,这时候门被打开,进来了一个寸头的男子。 “哥,我又谈成一笔买卖!”,郑云向来人飞扑过去。 时间悄悄流逝,到了深秋,延城那块地进行了重新招标,这次没有悬念的,长寿科技中标,原本就是独角兽性的企业,一夜之间市值翻倍,公司的股票更是一飞冲天,让人惊叹不已。买了的,眉飞色舞,没赶上的,懊悔不已。 建辉园林的事情,也被新的热点刷下,鲜少有人提起。 但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秦言,打和魏洲阳分开之后,他每隔几天会发信息问好,虽然每次都是隔很长时间才有回复,但还是很开心。 夏园第n次瞧见秦言笑得那么开心,都忍不住嘀咕是不是谈恋爱了。 “小姑娘,不要管那么多闲事。现在都11点了,不要熬太晚,回家吧。”,秦言说完抓起手机,往外跑。 月明星稀,工作室外的街道幽静寂寥,空无一人,长几百米的路,只有一两盏在工作,因为年久失修,只能发出昏黄微弱的光,没有照到的地方一片漆黑。 好不容易才能打到一辆车,秦言往前走一段路等,忽而右边的街道冲过来两个男人,往他的方向跑来,边喊:“蹲下。”。 秦言闻言不去思考,立马蹲下,感觉身后有一阵厉风削过他的发梢,转头一看,原来有个带着口罩的男人,挥武着棍棒向他打来,连忙往旁边一滚,惊险地避开了第二棒。 跑来的两人也到了这边,一个人和口罩男扭打在一起,将其牵制住。 另外一个人将惊魂未定的秦言从地上拉起,带着他往来路跑,喘着气说:“我是郑云的朋友,你放心,跟我走。”。 秦言才看清拉着他的,是个没到二十岁的青年,听这话,想了一阵,想起了郑云是魏洲阳带他去酒吧,遇到的那个男孩,难道是? “魏洲阳出问题了?”,秦言焦急地问,他知道魏洲阳的计划很危险,可是作为朋友,他不能问那么多,只能忍耐着,等待这人完成之后,和他炫耀分享。 “魏洲阳?不认识,郑云拜托我来看着你,我叫邓辉,后面是石胖子的人,多的别问,出去说,到路口就安全了。”,邓辉拉着秦言往前面跑,前方的大路口连接着商业街,那里人多车多,往里面一钻,后面的人就不会跟上来。 在两人快要到路口的时候,一辆SUV从边上的小巷开出,将路口封死,将喧嚣的大街隔绝在外。 车门打开,走下两个拿着西瓜刀的男人,都带着口罩。后方有人走近,原来是之前拿着棍棒的口罩男。 前后收到夹击的秦言和邓辉,果断选择举起双手,反手被捆绑之后,被带上了SUV。 SUV重新启动,再次隐没在小巷子里,不一会儿,昏暗的街道重新恢复了寂静。 第15章 被抓了 当时,前面两把大砍刀,后面一根棒球棍,邓辉和秦言被夹在中间。三对二,赤手空拳对利器棍棒,妥妥处于下风。 邓辉拉着秦言往边上的墙壁靠,向后摸索一阵,发现是砖头实心的墙壁,这条街的人家可能是为了防贼,将墙砌得两米半高,没有翻越的可能。 邓辉张开手拦在身后,眼睛死盯着两边走过来的人。 秦言也是个男子汉,又是年纪比较大的一个,不太想作为被保护的一方,于是抓着这个人的肩膀,想调换位置,奈何拗不过对方的蛮力。 拿着棍棒过来的口罩男,将口罩摘下,往地下啐了一口,只见这人一遍眼角乌黑,左边的脸颊红肿,那一侧的嘴角也流血,一脸愤怒的样子,举着棒子要冲过来打:“那小子跑了,你顶上,老子给你开个瓢。”。 嗙、嗙。 SUV驾驶车窗打开,里面的驾驶员伸出手来敲车门,然后指着身后灯火通明的大街,说:“先将人抓住,这是打架的地方吗?快点,老大要人问话呢。”。 两个拿刀的人相互看了一眼,挥刀快步走近,被围着的两人只能举手投降。 邓辉刚还一副张牙舞爪,谁上前打谁的样子。现在刀架到脖子上,只能高举双手投降,还用手肘推了推秦言,让秦言也举起双手。 就这样,两人被反绑着,压上了SUV车。 郊外的一个羽毛球场内,四周的墙壁斑驳掉灰,四周的窗因常年没有清洗,满是灰尘,一盏摇晃的吊灯在屋顶上,勉强给这个空间一些亮光。 两人被压着坐在一条长凳上,对面或站或坐一群人。 对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一脸横肉的大胖子,另外一个是被人在外面找翻天也找不到的葛元森,两人后面站着一群跟班,看服装衣着是两个派系,各站一边,呈扇形之势相互戒备,因光线太暗,表情不清。 开车的司机往在大胖子身边,弯腰耳语,后者点头,抬手让他站到后面。 “葛老板,人给你抓来了。你验验?”,大胖子对葛元森说。 葛元森站起,向秦言两人走来,同时,秦言也看清楚葛元森的面貌。 葛元森因为公司出事,迫于无奈,只能自己先卷款逃跑,成为延城里面最为喊打喊抓的人,只能一直寻找地方躲藏,藏在他平日十分不屑的破陋房子里。整日提心吊胆的,睡不好,吃不好,整个人眼见的憔悴,胡子拉碴,神色萎靡,和以前的精英形象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葛元森走近,一脚踹中邓辉的左心出,后者大叫一声,向后翻滚两圈,撞上身后的墙,倒下哀嚎。 “石老大,滚远的那个没用,不能算钱。”,葛元森扭头看那个叫石老大的胖子。 “行,你将他带下去吧。”,石老大也不生气,对着之前拿着棍棒跟车过来的男人说。他最近受到郑狄两兄弟的压制,接连丢失地盘,正需要人力物力去报复,葛元森找上门,真是瞌睡奉上枕头,两人就开始合作,互惠互利。 邓辉就被拖了出去,然后屋外传来他被殴打的叫声。 “秦言,好久不见,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居然和你这样见面。”,葛元森拉过一张小椅子坐在秦言前方。 “好久不见,葛老板。”,秦言心里一点都不想遇到这个人,还是让自己扯出笑意。 “真会膈应人,不愧是跟魏洲阳一伙的。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吗?”,葛元森说出了很是经典油腻的一句话。 秦言摇头,还没有摇够一来一回,腹部就一顿剧痛,整个人要往后倒,但没有倒成功,就被葛元森抓住头发往前拉。 葛元森将秦言的头发拉起往后拽,让他昂起头。 秦言疼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你他么知道魏洲阳那小子干了什么!假意对那块地感兴趣,劝我加大投资,引导我找廖云水那老家伙参与,中标之后,居然找人爆建辉的料,害的我们父子两一个被抓,一个在逃,你说这人的心怎么能这么黑呢?”,葛元森对着秦言吼叫,眼角处带着疯狂的红色。 “是不是有误会?这些我都不知道。”,秦言忍着头皮的刺痛说。 “哈哈哈哈,不管你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要怪就怪你沾上魏洲阳这人。”,葛元森放开秦言,坐回自己的小椅子上,从上衣口袋掏出手绢擦手。 “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秦言痛得弯下腰,如实交代。 他的确没有说谎,很久没有见过了。 “没关系,他在你身边放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葛元森不在乎秦言怎么说,一脸得意地摊手。 秦言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当知道魏洲阳有安排人保护自己,很是意外和开心,可想到葛元森这人要利用自己对付他,又觉得担忧。可笑的是,自己现在心里开心多过担心。 葛元森话音未落,一个人将一台正在震动的手机交给他,那正是秦言的手机。 秦言被抓走之后,魏洲阳没有多久就收到了消息,也得知葛元森和石胖子联手的消息。打了葛元森电话没有人接,才反应过来,那家伙应该是讲电话给停掉了。转而拨打秦言的手机,没多久,就被接通,正式葛元森的声音。 葛元森:“魏洲阳,你可真是难找啊。”。 魏洲阳:“你想怎么样?”。 “没怎么样,替天行道,我要你的命。” “你的道不正,是你先设计我的,而且不要牵连无辜。” “我爸他们不无辜?一辈子的心血就被你给毁了,要你一条命,算是便宜你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有接触过一个带金丝眼镜的男人,是他怂恿你来设计我的,他才是源头,你应该找他。而且调查和逮捕你们的,不是我,是廖云水。” “那两个孙子,我之后会找他,让他们知道我不是好惹的。现在秦言的命,就看你怎么做了。” “好,你想怎么做?” “够直接,我喜欢。我也开门见山,一命换一命。明天早上9点到西城乌鱼池上的亭子,一个人都不许带。” “他,你打算怎么样?” “放心,我和他好歹是老同学,没啥恩怨,我找个街道放了他,气象胡同口,你可以派人去接。” “好。” “带他下去,看着,留着他的命就好。”,葛元森挂了电话,对自己的手下说。 “你看,这账是不是可以结一下。”,石老大说。 “当然。”,葛元森抽出一个支票本,手写之后,撕下递给石老大,“放心,能取到的,我们的合作可不是一次性的买卖。我已经约了魏洲阳去乌鱼池,他一定会带上郑狄那伙人,你要不要出口气,来个翁中抓鳖?”。 “葛总,好算计,让我不得不心动。”,石老大接过支票看了一眼,沉默一会儿说,“成交。”。 其实也不算是石老大勉强答应,主要是前段时间他们被打压太厉害,和郑云郑狄两兄弟水火不容,都想蚕食掉对方,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手底下的兄弟对此也是很踊跃。 距离放人还有几个小时,秦言手脚被绑,被关在运动场的休息室,由一个人看着。葛元森和石老大两人则在外面商量明天的事宜。 秦言背靠墙角,闭眼休息,缓和身上的疼痛,可能因过于担心明天的事情,失眠了。 看守他的人,正在门边的沙发边,一个头发金黄、神情猥琐的男子,拿着秦言的手机看视频,嗯啊嗯啊的声音在房间里面回响着,这人在看动作大片! 在同一个房间的秦言敢怒不敢言,默默忍受噪音的影响。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门被打开,一个睡眼惺忪的中年男人走进来。大晚上的放这些片子,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知不知道明天还要去打架的。 “你塞上耳机睡啊,我看会儿怎么了。”,金发男子回怼,他在这个偏僻的球馆躲了这么久,连个女人都没有看到,快要憋死他了,只能看看片子解馋,“你要不要也看看?”。 进来的中年男人这时候也睡不着了,索性在一起看片子,声音再次在房间里面响起。 像是看到什么了不得的内容,两个人开始睁大眼睛,一副还可以这样的来的表情,而手机里面传出的声音是男上加男的嗯啊声。 秦言听着声响,表示很尴尬,忽然感觉到恶意的目光,顿时浑身鸡皮疙瘩起来,往那个方向望去,那个金发的男人正一脸馋相望着他。 而中年男人一脸一言难尽,来回看着同在屋子的秦言和金发男。 “你们随意看,不用介意,当我不在。”,秦言深感不妙,向墙根靠了靠,身后的手在扭动,想挣脱绑住的绳子,无果。 猥琐的男人放下手机,推开打算劝阻的中年男子,向秦言走过来,说:“老子嘴里都能淡出鸟来了,今天想试试不一样的感觉。”。 “这些事情,还是你情我愿的来的好,强扭的瓜不甜。”,秦言有些惊慌,他虽然喜欢魏洲阳,可对别的男人没感觉。 “没关系,我不介意。”,金发男径直扑向秦言,拉住他的脚往往下拖。 秦言手脚被绑着,对方这一拖,整个人仰躺在地上,想要挣扎逃离,却被对方一手镇压了。 “救...”,秦言还没有喊出来,就被对方捂住了嘴。 “不要闹太大,明天还有事。小心葛总听到,进来收拾你。”,中年男人拉开门出去。 门被关上,房间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了。秦言挣扎地更加厉害。 “乖一点。”,金发男用膝盖按着秦言,腾出手来在身后摸索。他开始还只是想尝试一下,因为身下之人的挣扎,还真的来兴致。刚刚手下的触感告诉他,这男人的皮肤比女生的还要好。 金发男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有淡色的药液,掰开秦言的嘴,直接灌了进去。 感觉到身上的人松开了,秦言连忙侧身,想将刚才喝进去的液体呕吐出来,没能成功。刚一开始,还没有什么感觉,过了几分钟,整个人就开始发热。 “混蛋。”,秦言感觉自己的声音很小,慢慢没有力气说话。 金发男站在一旁,对着手表,看秦言的情况,待药液开始奏效,便栖身向前。 第16章 难受至极 秦言手脚上的绳索被解开,身上的衣服褪去,心中的恐惧害怕和绝望,化为泪水涌出眼眶。 感觉肆意在自己身上游动的手,秦言闭眼,心中呐喊:有谁能救我?!。 上天仿佛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房间的门被踢开,一个人影冲进来。 在金发男还没有反应过来,猛地被拉开踹到门外,然后发出连绵不绝的惨叫。 “好了,我来了,没事了。”,来人将衣服脱下,盖在秦言身上。 秦言这才睁开眼,原来是魏洲阳,顿时泪水有下来,不能说话,只能眼泪汪汪看着对方 魏洲阳看着怀里的人,哭得梨花带雨的,也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再扯一块布,将人从头到脚裹起来,抱起走出去。 路过球场,就看见石老大和葛元森等人被打压在地上,而看押的人是郑狄郑云的人,两人站在边上,看失败者的笑话。 石老大和他的手下,被打得人事不知,在地上哎呦哎呦,而葛元森的手下全部被逼到一个角落,刚刚被丢出来的金发男,被收拾一顿丢到人堆里面,现在人事不知。 “你卑鄙!魏洲阳!”,被两人一左一右反手压着的葛元森,开始大喊。 “谁说做了约定就要遵守的?兵不厌诈,可懂?”,旁边的郑云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笑嘻嘻地说。 “不可能,我们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怎么找过来的?”,葛元森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手机定位软件。”,魏洲阳看着这么蠢的对手,觉得在多说什么都是浪费力气,颠了一下怀中的人,将其抱得稳当一些。 “手机?!”,葛元森忽然想到其中的关窍后,大叫卑鄙。 “我看他身上像是被下了药水。若是不知道成分,会很危险。”,郑狄指着魏洲阳怀里的人说,他刚在门口看了一眼。 “审问这货,还是需要写时间,保险起见,你先将他带走吧,可能要让他辛苦一下了,先泡一下冷水。”,郑狄让手下将那个晕倒的金发男尽快强行弄醒,让他吐出药剂的名字。但刚刚打得有点狠,怕是需要一些时间。 魏洲阳听了之后,感受到抱着的人开始无意识地挣扎,想到他身上还有伤痕,吩咐人去找医生,然后出门坐上车离开,往最近的酒店开去。 自打上了车,秦言闭眼皱眉伸吟,开始乱动,想将身上的布料扯去,给身体散散热。 热、热,秦言感觉自己的身体十分火热,想找块冰靠上去,感觉到旁边的人很是凉爽,于是手脚缠了上去,可是中途被固主手脚。 “秦言,醒醒。”,魏洲阳拍拍他的脸,可是对方还是在喊着难受和热。 “快一点,怎么还没有到?”,魏洲阳罕见地生气,将前面的司机吓得颤抖。 “老板,还有十一分钟,很快就到。”,司机赶紧看了一下手机导航,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下一秒就到酒店的门口。 车子终于听到酒店门口,司机想下车开门,魏洲阳早一步将车门打开,抱起从头到脚裹着布的秦言,往酒店里走去。 “老板,房卡已经办好,3-302,跟我来。”,一个男子已经提前一步到酒店,开好了房间,等人一来,就将人带进房间。 魏洲阳对那人点头,脚步不停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秦言和魏洲阳。秦言身上只穿着酒店的浴袍,双手双脚被绑到床的四个床腿上,手脚不能活动,嘴巴还被塞入毛巾,防止他咬伤自己。 不是魏洲阳有特殊的爱好,而是随着药性的散发,秦言开始不受控制地摆动四肢,嘴里痛苦地喊着,一脸的难受。 为了防止他伤到自己,魏洲阳只能将人绑起来,自己在旁边看着。 门被敲响。 “进来。”,魏洲阳对门外的人说。 “老板,医生请过来了。”,司机将一个拿着手提包的医生拽了进来。 “你们下去,麻烦医生看他了。”,魏洲阳让其他人出去,在门外守着,指着在床上挣扎的秦言,对医生说。 医生反应了一阵,连忙擦汗,从手提包里面拿出器具,为床上的病人看病。他是被人从医院休息室的床上拽起来的,一脸蒙地被人带到酒店。初看到床上患者的样子,心里面有点发怂,想着,有钱的人,都是这样玩的吗? 魏洲阳一眼不错地看着医生检查,双手握拳,骨骼发出嘎嘎的响声。 “怎么样?”,魏洲阳压抑着愤怒,问医生。 “这,这怎么说好。”,医生有点害怕说出的话惹到对面的人生气,到时候自己就不能从这个酒店走出去了。 “说。”,魏洲阳命令道。 “病人除去腹部,其他位置没有外伤,当然腹部的伤口也是皮外伤,擦点药就好。麻烦的是。”,医生捏了捏手中器具,吞了口水,“他身上中的药十分的猛烈,可不知道是什么成分,不好下药。”。 这个可真不怪医生,一来被匆忙拽过来,手上工具少得可怜,二来,这里没有器具,也无法检测成分,病人现在这样的情况乱下药物,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这时候,魏洲阳的电话响起,郑狄打来的。接听后,魏洲阳将药物的名字告知医生。 “真缺德!怎么能用这种药物?”,医生听到药物的名字之后,忍不住骂了一句,骂完之后,住口看了一下魏洲阳,怕这人会打自己,若这药物是这个人下的呢,自己会不会被打死? “不是我,怎么消解?”,魏洲阳十分赞同医生的话,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那个罪魁祸首。 “这药物,建议还是自然散发的好,虽然过程非常难受,可过去之后,对身体伤害最小。”,医生沉思一阵,给出解决的方法。 “这样恐怕不行。”,魏洲阳见到秦言挣扎地越来越厉害,头发和脸颊都被汗水浸透了,泪水不住地往眼眶外面流。 “可以泡冷水,实在不行,放些冰也可以。”,医生道。 “好,今晚,就麻烦你在这边住下了,当然出诊费,会给足够。”,魏洲阳让外面的人将医生带出去。 魏洲阳在床边蹲下,手抚摸秦言的脸颊,将湿透的头发拨开,看着对方恳求而又迷离的眼神,轻声说:“没事的,一会儿就过去,听话。”。 秦言摇头,他现在整个人难受得不行,手脚和身体都被控制住,动不了,嘴巴被堵住,也不能叫喊,只能呜呜请求。 这时候的他甚至想到一了百了,可是不行,他还有眷恋,比如眼前的人。 帮我,求你,魏洲阳。秦言眼睛看着上方有些模糊的脸,心恳求。 魏洲阳像是听到秦言的心声,将束缚住他手脚的布条一一解开,将有些挣脱的衣服拢好,将他抱到浴缸中,扭开水喉。 哗啦啦,微凉的水逐渐将秦言的身体包裹,秦言身上的燥热和难受,稍稍消散了一些,理智逐渐回笼,视线也清晰了。 他现在躺在浴缸里,水很快没过他的胸口,然后没过浴缸的边缘,哗啦啦的往地面流。 秦言身上只穿着浴袍,但随着他刚才的扭动,虽然还穿在身上,已经失去遮挡的功能,缓缓在水里面飘荡。 魏洲阳在浴缸旁边,扶着他,防止他滑进水里。 “我...我好很多了,你先出去吧。”,秦言找了一阵子,才将自己声音找回来,觉得现在自己的样子定是狼狈至极,一股羞耻感涌上心头。 “嗯。”,魏洲阳将秦言往上扶了扶,怕浴缸中的人头底到水里,将自己呛着,然后就没有动作了。 “你...怎么还不走?”,秦言见对方没有动,开始赶人。 “马上走。”,魏洲阳的话里面带着笑意,可说完还是没有动。 秦言知道这人定要留下的,顿时气结,可奈何他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头脑晕得厉害,只能当起鸵鸟,头更底了。 一时间,浴室里面只有流水和呼吸的声音。 秦言浸泡在凉水中的时候,感觉还好些,可是随着时间的加长,身体又开始发热难受,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他喝的那个到底是什么鬼!秦言内心哀嚎,可也只是一瞬间,之后他被眩晕和热浪给席卷。 魏洲阳一直看着秦言的情况,按照郑云和医生的说法,这个药效应该没有那么快过去,果不其然,没多久,秦言又开始无意识扭动。 这时候,秦言没有固定的四肢开始到处碰撞,一个不留神的功夫,磕的到处青紫。 魏洲阳见状,对外面的人叫到:“给我拿一大桶冰进来。”,说完迈进浴池,附下将秦言抱紧在怀里,固定住手脚。 没多久,门外的人很快将冰桶带进来,交给魏洲阳之后,鬼追似的跑出门。 不跑不行,慢点会被魏老板眼刀子刺死。 哗啦,一桶冰倒进浴缸中,冰融化让浴缸中的水温度快速下降。不多久,秦言再次停下,抱着上方的人,一起发抖。 第17章 不会放手 冰块在水面漂浮,随着水流轻轻碰上浴缸中的人,一次又一次,然后慢慢变小,像是融化生命一般无声细吻,直到和水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秦言裸露的皮肤被冰块刺激,轻微颤抖,意识再次回笼,难以把控自己的委屈,随着眼泪无声低落。 魏洲阳身处零度的水中,也冷得脸色发白,打着小冷战,感觉身下的躯体软了下来,也将人松开。 “还是难受?”,魏洲阳见秦言在默默滴泪,脸色发白,眼眶红红,看着着实可怜。 秦言摇头,后又点头,最后低下头。 魏洲阳被他动作弄蒙了,想要抬起秦言的脸看。 秦言躲开伸过来的手,眼泪流得更厉害了,他感觉打魏洲阳回来到现在,流出的泪水比过去的十年都多。 “我感觉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屠了一城的人,老天才让我在这辈子遇到你。”,秦言如此形容自己的处境。 “为什么这样说?”,魏洲阳明知故问,听着瓮声瓮气的,即想笑又心疼。 “派你这没心没肺的人,不上不下吊着我,让我难受。”,而且是难受至极,秦言感觉有一股疲惫向自己袭来。 “我心肝脾肺肾俱全,只是你没看到。”,魏洲阳道。 “你给我看呀,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秦言一直在等着魏洲阳完成自己的事情,故意不去过问,安静等待。 “不用等了,我现在就答应你。”,魏洲阳轻声说,但语气十分郑重。即使将这个人放得远远的,不去靠近,秦言还是会被他的事情牵连,既然如此,就放在身边吧。 “真的,你不是骗我?你不是...”,秦言猛地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差不多了,算到时候了。”,魏洲阳将秦言抱进怀里,轻声说。 “不许唬我。”。 “嗯。”。 秦言在后面被冷晕,人事不知。 随后,秦言被转移到床上,可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 所幸医生在酒店,魏洲阳就喊人过来。 没有睡三个小时的医生又被挖起来,苦哈哈工作,其中的怨念,就不表述了。 第二日,中午。 “你身体有没有好点?”,郑云过来探望秦言。 郑云不是专门过来探病的,是跟着哥哥郑狄过来,现在郑狄和魏洲阳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商量事情,他无聊,就跑过来骚扰这个有闲空的病人。 “好很多了,谢谢。”,秦言喝着牛肉窝蛋粥,脸色虽有些苍白,但心情是乐呵呵的。 “哎,也没有痕迹呀。”,郑云突然上前,拉开秦言的领子,什么都没有找到,这人在一脸傻乐什么? “手拿开,小心告你非礼。”,秦言吓得差点将勺子拍这人脸上,赶紧拍开这个家伙的手,将胸前的浴袍拢起。 “就看一下嘛,那么紧张干啥?”,郑云没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就拿起手机玩游戏,这都换上信号最强的网卡了,怎么还是不能赢的? “他们怎么样了?和我一起被抓的,还有葛元森他们。”,秦言知道郑云和魏洲阳正在合作,很多事不好多打听,可是这件事情里,他作为受害者之一,有权利知道后续。 “哦,邓辉呀,没事,在医院待着呢。石老大过几天会被请出延城,没十年八年,回不来,至于那个姓葛的,压着呢,具体怎么处理,你问魏洲阳吧。”,郑云打着游戏,头都不抬地回答。 “不会出人命吧?”,秦言知道‘请’肯定不是明面上的意思,有点担心,毕竟他现在只是平民老百姓,还是想过着幸福的生活。 “不会,我们不是那种为赚钱,不顾声誉的人,铁定让对方活着的。”,郑云突然想到什么,挑起一边的眉毛,“你想知道,昨晚下药的那人怎么了吗?”。 “......”,秦言想起昨晚的事情,还是有些后怕,动了两下嘴唇,低头继续喝粥。 “呃,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那个家伙怕是下次再见到你,都得躲着跑。”,郑云没有想到秦言是这样的反应,安慰说。 昨晚那家伙,被打到连妈都认不出了,他怕是这辈子不会有后代了。 “嗯。”,秦言应了一声。 之后,两人无话,各自忙各自的事情。 原本两人都不是很熟,没有那么多话聊,氛围顿时有些尴尬。 就在郑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是时候,魏洲阳和郑狄打开门进来了。 “走了。”,郑狄喊上自家的弟弟,示意一起走。郑云欢呼一声跑过去。 “头还晕吗?”,魏洲阳将手放到秦言的额头,感觉手下的温度正常。 秦言摇头,让对方坐下,抬眼看人,语言又止。 “问吧,我知无不言。”,魏洲阳轻声笑道。 “葛元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秦言说。 “让他,将钱吐出来,然后送到有关部门去。”,魏洲阳说。 葛元森这个家伙敢做出卷款的事情,加上之前的公司赤字,叠加下来,够他呆在里面很长的时间。 “我这次回来,是带着一笔钱回来的,嗯,没错,魏继东给的。说是让我自己选择,若是想回魏家,让这笔钱在一年内翻翻,若是不想,就拿钱好好生活。在我回到国内,葛元森受人挑唆,联系上我,布下这个骗局,想吞了我的钱。想着我会傻傻地往里面跳,没成想,我先把他挑了。”。魏洲阳看秦言还是一脸懵,就将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受人挑唆?那人是谁?”,秦言抓住了关键的点,谁能将魏洲阳的联系方式给到葛元森? “现在还不清楚,但靠现在获得的信息,应该是魏继东现在的妻子——苗雨荷派来的。看来之后我回去,要有很多的坎坷,甚至是危险。”,魏洲阳拿着秦言的手在把玩,还低头研究,这人的手怎么可以柔软成这样。 “你现在怎么和我说这些?”,秦言向将自己手抽回来,可是没能成功。 “今时不同往日,你不是我男朋友了吗。我铁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魏洲阳说着将脸红的秦言拉过,吻了上去。 秦言在酒店住了两天,就被接到魏洲阳的滨海别墅里面住,继续休养。 两人的关系虽然明确,偶有比亲吻稍稍亲密一些的举动,秦言还是有些不自然,所以依然分房睡。 之前,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时候,他可是异常主动接近魏洲阳,可到对方答应之后,自己又有些变扭。 应该还是需要时间来适应的吧。秦言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这一天,一伙儿搬家公司的人呼啦啦进来,将十来个大箱子搬进别墅,然后又呼啦啦出去。 “这是什么?”,秦言问在旁边数箱子的魏洲阳,箱子外面没有印刷的图案,看不出里面有什么。 “电脑。来帮忙搬到地下室,组装起来。”,魏洲阳说着搬起一个箱子,往地下室走去。 “现在要组装起来吗?”,秦言帮忙将最后一个箱子搬下来,看着一地的箱子问。 “嗯,你先呆在一边,看我的神通。”,魏洲阳说完开始组装,这是在郑狄那边搬过来的,第二次组装,熟练得很。 “你在玩股票?”,随着电脑的组装完毕,插上电源,屏幕出现了股票的界面。 “来,给你看一下,你男友的发财之路。”,魏洲阳坐在椅子上,一把拉过秦言,将其圈在自己怀里。 秦言坐在魏洲阳的腿上,开始有些变扭,心跳加快,随着魏洲阳的解说,就被界面上的曲线吸引。 “所以,长寿科技是魏家...苗雨荷的公司?”,秦言想掰开腰上圈着的手,太紧了。 “不是直接归属,但利益相关。这次建辉倒闭,长寿科技在后面捡块地,发了财。我这个受害者怎么说也是要分杯羹的。”,魏洲阳觉得怀里的这个家伙有毒,越是靠近越想靠近,恨不得绑在身上,捁进身体里。 “那你赚了多少?”,秦言看不懂这些线条的意思,好奇问结果。 “还真不少,目前我随时可以回去魏家。”,魏洲阳将脑袋埋在秦言后颈,闷声说。 他刚回国的时候,原本是想好好留在延城生活的,这里有他的母亲,有他在乎的人,有少时快乐的回忆,没有比这个地方更适合的落脚之处。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魏家的主母苗雨荷提前在延城布置了陷阱,让他往里面踩,若自己正的是个傻子,现在应该就和葛元森一样,不是东躲西藏,就是吃牢饭。 即使他现在忍着不回去,苗雨荷不会任由自己这样潇洒地过日子,留下未知的隐患。 此外,若只是影响到自己就罢了,奈何之前的事情说明,只要靠近他的人,都有可能有危险。所以他必须回去争一争。 “什么?”,秦言惊得要挑起,他好不容易才将人追到手,这人还没有捂热几天呢,怎么就要跑了?不行! “不要炸毛。”,魏洲阳连忙安抚秦言,“我想过了,我带你过去,你愿意陪我去吗?”。 秦言转过身,抱着这个人,点头。 好不容易抓住的人,他是不会放手的。 第18章 初战告捷 魏洲阳说的离开,不是马上离开,这里还有一大堆的乱摊子要他来处理,比如葛元森留下来的烂摊子,虽然将这个人抓住了,可他卷走的那笔钱,还没有找到,没有找到那钱,魏洲阳都会被那些供货商追着要钱。 一开始,他大可不必将自己陷得那么深,但为了让戏更真,让葛元森跳得更快,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孤注一掷的方式。 随后,魏洲阳就三不五时往外面跑,一跑又五六天不见人,秦言在别墅里面住着,不是电脑,就是保镖的,也是很无聊。 不过看着魏洲阳在外面忙碌的样子,秦言也是有些放松,他虽然答应了要跟过去,可内心还是纠结,纠结的核心就是不对等。 魏洲阳是魏家的孩子,回到容城是人脉、资金等资源满手抓,一下子就站在罗马上,指挥千军万马,威风凛凛。 而秦言自己呢?毕业出来就干了一份工作,若是过去就得辞职,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发展,按照他现在的资质,应该也是从底层开始996,虽说也可以在魏洲阳那边蹭吃蹭住的,可作为男人的秦言拉不下脸,毕竟经济地位就是家庭地位,差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秦言想着这些,十分烦躁,干脆搬回张女士这边住,蹭蹭免费的晚饭也不错。 这天放假的秦言带着九百出去溜达一圈回来,在客厅里面翻找粘在九百身上的刺球。 九百委屈地呜呜。 “安静点,不要乱动。”,秦言拍九百的狗头,让它安静些。 “不要再弄它了,洗手快能吃饭了。”,张女士将菜往餐桌上放,折回厨房炒最后一道菜。 “张姨,我来了。”,魏洲阳拎着一大堆的礼品,踏入秦言的家门,对着厨房的张女士问好。 “哎,来就来了,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呢?”,张女士连忙从厨房出来,在围裙上擦擦手,连忙接过礼品,“哎,这个可不便宜啊,怎么好意思呢?”。 “别客气,都是孝敬您的。你管了我们家房子这么多年。”,还养这么大一个儿子,给了我。魏洲阳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那我就收了哈。”,张女士知道魏洲阳现在有钱,这些礼品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乐呵呵收下了,然后对还在摸狗的秦言说:“人家来了,不招待一下,快,给人削个水果吃。”,说完拎着东西进厨房了,都是吃的。 削,削他个狗头。秦言想着,拍了一下九百的头。 狗子一脸懵逼,汪了一声,想往魏洲阳的方向走,奈何被秦言困住。 魏洲阳在秦言身边坐下,笑着说:“忙啥呢?”。 “收拾狗子。刚一出去就撒欢跑,一跑就不见影,找了好长时间,原来是困在树丛里。现在可好,被刺球次地嗷嗷的。有本事跑远点,久点。”,秦言越说越气,撇了旁边的魏洲阳一眼,眼色像是在说:说你呢。 魏洲阳听出了这人的小心思,抓过这人的手揉了一下,又在嘴上亲了一下,笑嘻嘻看着。 秦言将手连忙抽出来,看向厨房。还好,张女士还在里面弄菜。 他们两个还是地下恋情,还不能曝光,主要是不知道怎么和张女士说,也不知道张女士能不能接受,好不容易得偿所愿,还是不那么快给自己找堵了。 秦言瞪旁边这人,顺手又拍了一下九百的屁股,这只狗在脱离控制之后,就在魏洲阳前面哈气摇尾,狗腿十足。 “来,你看看这个文件。”,魏洲阳抽出手机,打开一个文件,递过来。 “你要开公司?不是要进德益吗?”,秦言将文件浏览了一遍,是一个创业案,里面内容详尽,有理有据,很是可靠,看得秦言都想参与进去。 可魏洲阳是要回魏家的,相比一个创业的公司,铁定是德益更适合他的发展。 “你觉得怎么样?”,魏洲阳没有回答秦言的问题,反问他。 “挺好的,但创业花时间很多,你确定你能忙得过来?”,秦言将手机递回去。 “我铁定是不能的,但...”,魏洲阳买个关子,享受够秦言的好奇,才接着说:“你可以当老板。”。 秦言听到有点难以置信,有点楞,说:“我没有当过老板,我怕...”。 “呵呵,老板是要学的,不用怕,前期我让我的合伙人带带你,实在不成,还有我。”,魏洲阳抚摸秦言的脸,觉得眼角下的痣让这双眼睛更加传神。 魏洲阳知道,让秦言跟过去,秦言就要放弃一直以来的打拼成功,远离了母亲,朋友,熟悉的同事,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若是自己不这样做,他们的感情会被无情的阶级隔阂毁掉。 “我试试。”,秦言看着魏洲阳坚定的眼神,脸微微发烫,决定听他的。 “来,这个也给你。”,魏洲阳掏出意外一样东西,是个纸质本子。 秦言一看,是个老式的存折,是刘媛开保险箱的那家银行,打开一看,簿主是魏洲阳,里面有很多存款的信息,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多年前。 “你去开了保险箱。”,秦言用的是肯定句,这个存折只能是刘媛开的,应该是留给魏洲阳的。 “嗯,这里面听说是一直不断有钱打进来,是我妈将一些房产交给中介打理,他们每年都会打款进这个账户。”,魏洲阳好像只是将一叠纸交给秦言一样,不是很在意。 “这么多,你不怕我自己吞了?”,秦言数着上面的零,乖乖,这个本子可以买下三个他。 “不怕,给你当家用。”,魏洲阳在秦言的耳边轻轻说。 秦言顿时脸色绯红,将存折往对方手里一塞,往厨房跑,这个人太大胆了,现在只有张女士在的地盘才安全。 某日的下午,欣欣咖啡馆。 魏洲阳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街道的行人,陷入自己的沉思。 他早上拿了材料去银行,办理好手续之后,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里面有几份股份转让文件,一叠房产证,一本存折,还有一封信。 一封刘媛写的信。 魏洲阳犹豫了很久才打开,发黄的纸张上是熟悉的笔迹。 这是刘媛在去世之前的半年写的,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趁着有力气,给孩子最后的叮嘱。 信中,刘媛写了她是在宴会上认识魏继东,然后自由恋爱,有了孩子,要见家长的时候,才知道魏继东原本是有未婚妻的,而且是不可违约的婚约,两人的父母都不答应他们在一起。两人开始反抗,争取自己的爱情和幸福。 可事与愿违,魏继东还是听从家里的安排,还在傻傻坚持的刘媛听到这个消息后呆住了,刘父劝她打掉孩子,刘媛坚持留下,两人闹掰,刘媛就一个人生下魏洲阳,和家里断了来往,带着孩子离开原来的城市,到别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送魏洲阳出国是无奈之举,魏继东的现任妻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有他这个存在,一直骚扰和试图伤害他们,又发现自己患上癌症,就求着魏继东将他送出去,保护起来。 还说,这些资产可以保证他下班生安乐生活,回国之后,可以做个顺应本心、幸福生活的富家翁。 最后说,要对张姨他们好点,好人可以带来幸运。 魏洲阳看完信的时候,想吼叫,他需要的不是钱,也不是权,他想和母亲幸福生活。可那是奢望。 咖啡馆里。 “你能找过来,我很诧异。”,刘庆娜坐在魏洲阳对面,端起咖啡杯说。 “也不是什么难事。”,魏洲阳让郑狄的人帮忙找,知道这人有在这边定时喝咖啡的习惯。 “同意见面了?”,刘庆娜小心不让唇膏站在咖啡杯上,不然会很掉价。 “嗯。这只是其中一件事情。”,魏洲阳递过一叠文件,示意看。 “你居然找我们?你不怕你母亲离开刘家有内情,而且还是很不愉快的那种?”,刘庆娜挑眉。 “生意场上说生意事。”,魏洲阳知道迟早是要和刘家接触的,不如从开挖彼此的价值开始,反正这条人脉不用白不用。 “行,我会细看。”,刘庆娜收下文件。 生意意向有待确定,两人也无话可谈,约了见“外公”的时间,就分开了。 随后魏洲阳和秦言开始准备去容城的事情。 葛元森的钱被找了回来,让有关部门处理,那些供货商的注意被吸引过去,魏洲阳安全了。 秦言也和叶安森请辞,请了工作室的小伙伴吃一顿大餐,告别张女士,拖着行李箱,和魏洲阳一起去容城,去直面未来的风雨。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