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妻江湖路》 作者:半袖妖妖 九姑娘右手执剑,左手杀人。 她漂泊江湖,如鱼得水。 因是深受亲娘影响, 不想依靠他人, 钱财,性命,还有一颗芳心, 三样都想放在自己身上。 偏就有那么一个人,给她一片江湖。 偏就有这么一个人,非要拥她入怀,让她依靠。 她在江湖,其实他一直看着她,后来不甘于只看着。 在这条追妻的江湖路上,他一丝也不敢松懈,深怕佳人在指尖溜走...... 主角:舒九,宇文飞雪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九姑娘重出江湖 一片空地上,只见人影翻飞,两个人缠斗一处,其中一个粉色罗裙,面容精致,她双刀在手,短刃贴臂而去,凌厉之风划过脸边,另一个看似身形玲珑有致,却是男子衣着,她身穿黑色劲装,脑后长发只编着一个长辫子围在颈间,只见她身形快如闪电,单手绕开双刃,有如软藤缠了上去,却毫发无伤,那手上泛着荧荧丝光,只轻轻将那粉衣女子双刃一带,她登时脱身。 脚步声几不可闻,粉衣女子双刃回拢,收回袖中,由着身子摔了出去。 一个身影出现在她们的眼前,正是长风山上虚华老人座下得意弟子沐剑心,他风姿翩翩,眨眼间就来到她们身边。 "琴音,"他扶起倒在地上的那女子轻声问道:"没事吧?" 林琴音咬唇任他扶起,委屈的泪光一闪而过,却垂目不语。 沐剑心看向一边满脸无辜的黑衣姑娘:"阿九——,"他皱眉道:"怎么又欺负小师妹?" 被他唤作阿九的姑娘,挑起弯眉,更显冷情,只见她眉间一点红,双唇微微嘟起,两眼瞪得大大的,更显古灵精怪。她也不看他,只对林琴音撇嘴道:"不错不错,师妹有长进了哦,能听见师兄的脚步声及时收回双刃,并且摔出去还不伤着自己,真是难为你了。" 林琴音也不辩解,只依偎着师兄,偷眼看去,舒九正对她冷笑,登时不敢再看。 "阿九!"沐剑心叹息道:"琴音是相府千金,难免娇惯,你、多让着她点。" "呦!"舒九不屑道:"相府千金怎么了?九姑娘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她还在她娘怀中吃奶呢,还和我玩心眼儿,也就骗骗你这个傻瓜了!" "阿九!" 她不理他们二人,转身就走。自一边树上跃下一个少年紧随其后,他叼着个糙叶,脸色木然,也是一身黑色劲装,竟是和舒九一般装束,只头上发冠在头顶不甚一样,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 远远的还听得见舒九清亮的声音。 "十三你要记得,见了摔倒在地的女子,千万离远了些。" "啊!十三你怎么又叼糙!快吐了脏死了!" "洗洗手快去端饭,我饿了!" 两个人地身影一前一后终是消失在视线中,沐剑心像是烫了手一般,登时将林锦心推开了。 "三师兄——"林琴音泪光闪烁:"你看看师姐,她拐弯抹角的说什么呢!" 唉,沐剑心看着她不禁头疼:"你离阿九远些,别招惹她,她虽然脾气古怪,却不会随便伤人。" 林琴音是最近三个月才拜入门下的,她含泪点着头应下,拽起罗裙就跑远了。 他来做什么了?沐剑心自怀中拿出一株干枯的糙药,不禁叹气,不是给阿九送药了么,怕是她今日要恼了她。 舒九和十三另住在后山的竹屋,他赶到之时,他们正在用饭,只见舒九端正的坐在石凳上面,十三正小心的给她拨鱼刺,他的目光顿时柔和下来,舒九上山之时,也就是这般模样,她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十三,他帮她洗脸,给她梳头,喂她吃饭,那时他们才注意到,这个九姑娘左手戴着一个奇怪的手套,从不见她摘下,两年了……这姑娘十九了。 "呀,三师兄!"舒九右手执筷敲了一下碗边:"哪阵风给你吹来的呀!" 十三皱眉夺下筷子,夹起刚摘好的鱼ròu递到她面前,她张口吃下,笑眯眯地看着沐剑心。 沐剑心拿出那根枯糙放在石桌上面:"这是我这次下山在玖药堂发现的五叶蓁,你试试看有没有效果,我们再试着配药。" 舒九看着那枯糙,突然就觉得口中鱼ròu如骾在喉,她转过身去,一口吐了出来。 十三狠狠瞪了沐剑心一眼,登时拍着她的后背:"阿九不想吃就吐了吧。" "阿九——"沐剑心身形刚要动,却被十三冷冷的目光定住,他知舒九此时定是不愿别人靠近,这便站在一边说道:"阿九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待他走后,舒九这才转过身来,她接过十三递过来的水,漱口,之后伸出双手,在眼前端详,只见没戴手套的那只芊芊素手白玉依旧,伸手就在十三脸上掐了一把,笑道:"十三,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很好看。" 十三嘴角微抽,他缓缓点头:"好看。" "嗯,你看,"她眉眼含笑:"就连新入门的小师妹都不怕我,我是一个普通人了对吧?" "嗯,"十三心中微酸继续点头:"普通。" "这心法我练了两年,可仍旧不能再继续长进,可见我得下山了。"舒九美滋滋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戴着手套的左手却悄然放在桌下。 十三看着她难得笑的舒心,竟似呆住了。 "十三,我能依靠你么?" "能。" "得了吧,"舒九伸出一指点在他的眉心:"不许说谎。" 他没说谎。 ……………………………………………………………………………………………………… 扬州有一小武林盛会,秋水山庄的庄主秋枉然为爱女秋之蓉比武招亲,秋之蓉乃是武林第一美人,自是有公子前赴后继登台而来,秋枉然与武林盟主交情甚好,他一双儿女更是人中龙凤,此次为了爱女的亲事,更是添加了三件彩头,有能者得之,无关亲事。 秋之蓉自小习武,却是文武全能,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许多大家公子都对她倾心不已,那台上的三件彩头也很抢眼,一件是秋水山庄藏书秘笈一本,一件是八十七神仙图,传说上面隐含了八十七式绝,还有一件稍显普通,是一个名品瓷瓶,只见那不起眼的小瓶中还cha着一支妖艳的红花。 人声鼎沸,自有人上台比武,舒九站在台下,她皱眉看着台上那三件彩头,十三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辫子发呆,今早他手抖了好几次,这辫子有点丑。 "十三,"他听见她喊他:"我要那株花。" 十三也不应声,他纵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台上。 台上一位翩翩公子手执轻扇,微微颔首,另一边后台步出一人,只见他白衣美冠,端端的一派风流之姿。 "这位公子还请后台留下姓名,再按照顺序比武。"这是秋枉然之子秋长风。 十三指着那株红花朗声道:"阿九要那株花,不谈亲事。" 说着回过头来对着舒九展颜一笑,那少年本就是容貌上乘,平日里木着脸也是不修边幅,今日一笑发自真心,竟是差点晃花了她的眼。 他多久没这么笑过了? 正是失神间,忽听一声鸣锣之声,前面一人高声喊着:"夏如世子到!"众人急忙闪避,舒九本是看着台上的十三,听见此声,顿时僵住,缓缓转过身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阿九!果真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哇呜! 亲们,你们睡着了么? 别客气,点击收藏此文章吧! ☆、九姑娘头戴红花 这个江湖姓周,传说中原两百年前是天下六分,战争动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周开祖皇帝统一天下,以姓为国,自此国泰民安,各诸侯小国年年朝贺,慢慢历经多少岁月洗礼,演变成了大周的四小王侯。 早在统一六国之时,开祖皇帝便为这夏贺赫宇四家重新正名,御赐复姓,皆为世袭,这便有了如今的夏如、贺兰、赫连、宇文四公子。 其中贺兰占地云南,夏如在湖北,赫连镇守边疆,宇文守在京城。 四家原也不睦,这几年却突然忙于联姻,其中关节不得不令人深思。 舒九正看着台上的十三出神,他竟是不与那些人讲道理,伸手就去夺花,秋长风正是和台上那公子合力围攻他,台上混战一团,她只觉好笑,这孩子也太冲动了点……正是负手而立,忽听鸣锣开道,一人喝道:"夏如世子到!" 众人划开两旁,一人人未至声先到:"阿九!果真是你!"这声音很是悦耳动听,她闻之却是僵住了身体。 她缓缓转过身来,两旁侍卫林立两旁,中间一人美服华冠,修长的身子略显单薄,眉眼间尽是融融暖意,正一脸惊喜的向她走来:"你是知道我要去接你了才下山的么?嗯?" 舒九悄然将左手藏于身后,她垂目道:"不是,山上无趣,不想再吃鱼了。" 对着他她总不能像往日那般将谎话轻易出口。 来人正是夏如世子夏如言玉,他对她宠溺地笑笑,伸指在她的翘鼻上面刮了一下:"那既是下山,怎么不回家也不带个口信?" 嗯……这个,舒九总不能说就是不想回去才提前下山的吧,她的头垂得更低了,只听众人一片起哄之声,台上那少年已然掠过了秋长风伸手拈出了那朵红花,他飞身下台,直奔舒九:"阿九!" 舒九转身,那少年十三笑着将红花别入她的发间笑道:"以后生辰都要快活的过,"他难得的一本正经:"莫要再轻生了……你保重。" 他还记得今天是她的生辰,也知道她那些想死的日子,心中泛过一阵酸意,舒九轻笑出声:"难得十三这个木头脑袋还记得我的生辰,可是,"她笑道:"你终是要走了么" 一旁夏如言玉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十三,伸手将舒九扯到身后:"你是谁儿?" 身后侍卫登时上前,一带刀侍卫长躬身急道:"世子小心!万不可再碰九姑娘!" 夏如言玉感受到了舒九紧绷的身子在隐隐发抖,他轻瞥一眼仍然抓住她的胳臂:"阿九这个人是谁儿?" 舒九轻轻挣脱,她绷直的身子忽然松弛开来,走到那侍卫长面前啧啧道:"呦!这不是周大哥么,成侍卫长啦!"说着伸手拍上他的左肩,周长生下意识后退一步,身后侍卫皆是退去,直惹得舒九娇笑不已:"瞧把你们吓的!我戴着手套呢,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夏如言玉轻轻瞥了周长生一眼,依旧问那个少年:"你是谁儿,怎么不说话?"他放缓了语气。 十三看着他,朗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是谁,睡醒一觉就跟在阿九身后了。" "二哥怎么会来扬州?"舒九摇头失笑,他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正是想大混糊弄过去,只听夏如言玉似是意有所指,轻声说道:"当年上山,我知道梦卿送了一个梳头丫鬟给你,如今却变成了个不会梳头的小子跟着,想必非得他来了才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嗯……我也不急,"他对着舒九笑道:"反正他这就到了……" 话未说完,只闻凌厉风声,破空而来! "不好!"舒九大叫一声推开十三,左右一挥,登时将羽箭抓在手中,尽管戴着金蚕丝手套,可还是震得她虎口发麻,她站在十三面前,看着远处一行骑马之人急道:"十三快走!" 十三在她身后,非但不走,还伸臂抱住了她的腰身:"阿九,对不起。" "快走!"又是一箭疾行射来,竟是直直射向舒九,两人不敢硬接,登时跃开,脚还没站稳,又闻风声,舒九严阵以待,辨风声挥袖扫过不明所以的十三,那羽箭险险划过她的衣袖,被她顺势一带,衣料登时划破,露出一小截白玉小臂,舒九哪里还顾得上细看,她回身怒道:"还愣着干什么!不要命了?" 她如何不知?那人怎么会送一个不会梳头,不会做饭的跟在她身后?更何况还是一个美少年…… 人群如潮破开,一排弓弩兵甲远远站成两排,两匹马上并肩两人,一个是位高挑美人,她华衣艳服,满头戴着银片,似是少数民族,另一位正将弓弩交与手下,那人早躬身奉好了名剑长鸣,他伸手接过,冷冷盯着舒九。 只见此人一身白衣,他头戴小白玉冠,束起的黑发间编着的碎发夹杂着紫色流苏垂落下来,映衬着俊美的脸庞更显天人之姿,只是这投射过来的惊怒目光,盯着舒九,锋利似刃。只这一眼,倾长的身影似会御风而行,只一个起落便是掠到她眼前。 两年未见,舒九心如捣鼓,不敢看他的脸,只盯着他提着的长鸣剑,只见剑身微鸣,她登时大喊一声:"十三快走!"说着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身后风十三哪还有回话的余地,他如燕身姿几个纵身,便是远去。 众人皆是惊呼不已,此人是贺兰世子,贺兰如瑾,江湖传闻他不近女色,所有女人不得靠近一丈之内,今日见了那高挑的美人与他并肩而来,便已是惊奇,这个阿九却是更叫人膛目结舌,她张开双臂,还以为是什么稀奇招式要对付贺兰世子,结果她却是扑上去将人家抱了个满怀! 贺兰如瑾一动不动,任她抱住双臂,一人在他身后而出,他冷冷道:"杀无赦!" 那人躬身未动,舒九埋首在他的胸前,咬牙喝道:"贺兰如瑾!今天可是我的生辰!" "还记得我贺兰如瑾?不说能把我忘得连名字都不记得了么?"贺兰如瑾低头看着她乱糟糟的辫子沉吟道:"今日就算了,改日再说!" 那人领命后退,舒九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登时放开他,抬眼看他,顺着他转暗的眸光这才发现自己的袖子碎了,哧,她不以为意,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拽住辫子。 她疼痛难忍,伸手夺回辫子仍旧缠在颈上,回头一把夺过他手中长鸣,只见剑光一闪——贺兰世子的白衫登时少了一大片,舒九美滋滋的拿那块布将手臂缠上,这才将长鸣还给他。 前面秋长风带着父亲秋枉然和妹妹秋之蓉前来迎接两位世子,贺兰如瑾似是不知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了…… 舒九后退,后退,再后退,她原想着没有她什么事了,这便要溜之大吉。 哪知后面弓弩手步步向前,总不能给他们全变没吧,正是暗自打量四周场景,忽听前面秋长风朗声问道:"这位阿九姑娘,可识得这株红花?" 她还未答话,贺兰如瑾目光如炬:"有毒的东西都敢戴在头上,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才是王道!!!亲,感谢你们的鼓励,这会冷清,可千万要出来和妖妖说说话啊!TX也是好的嘞 ☆、九姑娘逃之夭夭 秋水山庄座落在扬州的千月湖中,此时正值六月,时节相当,整日暖日洋洋,山庄庭院中已是百花齐放,一行人被迎进了庄内,秋长风安排他们入宴。 那个高挑的美人正是布依族族长的女儿,名叫美琳,她跟着贺兰如瑾想必是有事,不过舒九没仔细听,她恍惚的跟在他们身后,就是小心留意了下庭院四周。 正厅中的长桌上面,只听当的一声,舒九长筷脱手,掉了一只正打在小盘上面,座上他人登时都看向她,左手在桌下攥得死紧,她若无其事的伸出两指捻起筷子,继续吃饭。 贺兰如瑾坐在首位,扫过她的右手,垂目不语。 夏如言玉坐在她的身边,笑道:"阿九想吃什么,哥哥夹给你。" 他愧疚的眼神都能溺死人,舒九急忙摇头,她挥了挥右手轻笑道:"二哥不用担心,我可以的!" 其实真的很想扔下碗筷,拍拍屁股就走人的了,可现在夏如言玉关切的目光就像是一道绳索,紧紧捆住了她,舒九暗自叹息,几年以来,修养得差不多了,唯独这双手…… 又是当的一声,这次是掉到了地上,夏如言玉伸手替她拾起放在了桌上,众人虽是疑问却不敢贸然开口,早有下人拿了干净的送了上来,舒九僵坐在那里,酸气上涌,十三走了,所以就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她站起身来,冲座上众人略一躬身:"你们先吃,阿九先走了。" 说完三步两步急奔而出,夏如言玉刚要起身,贺兰如瑾却道:"随她去,离了那小子就连饭也不能吃了么!谁还能喂她吃一辈子么!" "可阿九的手……"夏如言玉迟疑着, 却又被贺兰如瑾打断:"她的手早好了,这是她的心病!" 两个人暗自交换了个相知的眼神,顿时转移了话题,与秋庄主说起了别的,原来这美琳这次入京是为了朝贺,结果刚入中原贡物被劫,她们布依族与贺兰世家早有交情,这便找上了贺兰如瑾,可如今不光是布依族的朝贺,太后大寿,各地纷纷入京,贡品通通被劫,此事已然惊动了皇帝,皇帝大怒,着贺兰与京中宇文一族彻底清查。 偏就贺兰如瑾急急的奔赴扬州,美琳虽是不明所以却也执意跟着。 舒九一路奔到秋之蓉的房间,她睡得很熟,秋长风之所以在擂台上面摆上红花,却是因为妹妹秋之蓉,此事说来话长,前些时日秋之蓉结伴游湖,认识了一个青衫书生,本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两个人情投意合约好再见。 结果再回来之时,她便身中奇毒,怀中揣着一朵妖艳的红花和一封信,之后便是昏迷不醒,那信上只说在这月初六举办比武招亲,将那红花放在古董瓶中作为彩头,之后才能确保秋之蓉无事,多少大夫都给看了,结果都是素手无策。 如此,舒九头戴红花,秋长风这才有此一问,贺兰如瑾只对他说此花有毒,却再不言语,倒是她戴了半日,之后才依依不舍摘下来交给秋长风,叫他配以人参熬成药汤给秋之蓉灌下,那秋长风惊讶不已,在她再三保证下,这才半信半疑的拿去煎药了。 不愧是武林第一美人,啧啧啧,看看这脸蛋,还真是好看……秋之蓉喝下药参,脸色已然转了过来,舒九坐在她的c黄边看着她发呆,不多时秋长风赶了过来,他瞧见妹妹的脸色由黑转白,心中踏实了许多,看这位九姑娘的眼神也顿时柔和了些。 "九姑娘,多谢相助了。" 舒九缓过神来站起身拱手笑道:"舒九也没做什么,秋公子别客气!" 秋长风对她很是好奇,听着口气,夏如言玉说是家妹,可夏如世子是夏如家的嫡子,他的妹妹前年她生辰之时却是见过的,她前年才十三,名唤夏如琉璃,除却这些尚还知晓夏如家长子夏如紫衣游历在外,这九姑娘是哪里来的妹妹呢,从未听说过…… "这花……"他迟疑道:"不知九姑娘如何识得?这个书生非要办这比武招亲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何故,长风不是怀疑姑娘,只是此事诡异……" 舒九点头表示理解:"你们中原人很少有认识的,其实这花是苗人地圣花,常开不败,离水一月都不会枯萎,它的确有毒,但是却也是良药,先前秋小姐中的毒不过也就是使她沉睡,想必呀,"她试图说服他相信:"那个书生就是觉着好玩……" 秋长风嘴角微抽,哪里肯信,只这九姑娘看着与夏如和贺兰两家都有渊源不好再问。 "九姑娘知道的这么详细,难不成是苗人?" "对呀!"舒九飞快答道:"我是啊,不过小时候就来了中原,一直没有回去过。" 她回答得倒是坦然,秋长风却是更加迷惑了,他是个俗人,很想问问说,九姑娘,那你和那两位世子是什么关系?这话却是溜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舒九见他神情恍惚,便是告辞,她走到门口回身说道:"还要劳烦秋公子给阿九准备两身女装,我喜欢素白的。" ……………………………………………………………………………………………………… 烛光昏暗,舒九坐在桌边,她伸着双手在眼前,右手指节微弯,真是遗憾,还差一点一点点了,想着十三若是在的话,她什么也不用做。 左手的金蚕丝手套紧紧贴在指上,她右手覆上去,两只手轻轻交叠,忽然就很想笑,其实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不是么? 舒九闭上眼睛,刚想将手套摘下来,忽然侧脸一动,轻轻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九姑娘!我家公子命奴婢给姑娘送衣物来了。" 她应了一声,那丫鬟带着几个人便是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两个小厮抬着浴桶,叫他们摆放在屏风后面,然后听着一桶水一桶水倒进去的声音,便头疼起来,果然十三不在,什么事都不方便啊! 遣退了众奴仆,舒九倚在门边,也未等她想到好的办法,外面又有脚步声,她听着这重重的脚步声,登时竖起了耳朵,他是故意让她听见的吧,转头看去,正迎上贺兰如瑾深邃的目光。 他杵在门口,站得笔直。 "去洗吧,我给你守门。" 舒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内传来水声,贺兰如瑾瞳光加深,那不停断的轻响之声在耳边萦绕,他猛地回身推门而入,反身关好门,屋内顿时静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屏风后面,舒九正是倚在浴桶挑眉看着他,她衣衫整齐却是换了一身,那只没戴手套的右手在水中轻轻划动。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贺兰如瑾心中苦涩,她已经不再相信自己,他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低头就去寻她的唇。 舒九左手抵上他的胸口,右手伸出一指点在他的唇上,她摇着头,笑靥如花:"贺兰大哥,我可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哦!" 她语调轻快,他青筋毕露。 也未待他再做反应,舒九轻轻挣脱,她径自走到镜前坐下:"舒九已经是十九,不是七岁,不是十岁,也不是十三,更不是十五,十七!两年来,还勉强能记得你的名字已然不易。" "阿九……"贺兰如瑾仿佛被定住了一般,胡说,都忘记了,偏偏记得这毒誓?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她打开辫子,喃喃说道:"阿九成全你便是。"她看向他:"别以为你装作不识十三我就不知道了,两年来不是一直看着我呢么!" 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九姑娘在么,我家老爷请姑娘去前院看戏。" 舒九大声问道:"什么戏啊?" 门外答道:"今日请的是扬州有名的小白玉戏班,可以点戏的。" 舒九心情大好,她回身叫道:"还是劳烦大哥给我梳梳头吧,阿九急着去看戏。" ……………………………………………………………………………………………………… 夏如言玉正和秋长风看戏,两个人先前略有交情,说到阿九,秋长风满是好奇,夏如言玉见他句句不离九姑娘,便是打趣道:"贤弟不是看上阿九了吧?" 秋长风急忙摇头:"夏如兄说的什么话,长风只是觉着这九姑娘有点奇怪。" "哪里怪了?"夏如言玉从未觉得奇怪啊。 秋长风凑近他:"先说要在这住一晚的时候,九姑娘……嗯,她说怕黑要我准备一个丫鬟陪她睡,"他仔细盯着夏如言玉的脸,见他没有流露出不悦接着说道:"还说要年轻貌美的。" 夏如言玉嘴角微抽,他干笑道:"阿九她的确怕黑……怕黑哈、哈哈。" 正觉尴尬,贺兰如瑾走了进来。 贺兰如瑾并未和舒九一同前去,他在她的客房璃坐了一会儿,而后过去之时,这什么小白玉戏班已然开始了唱喏,他目光扫过台上那妖艳女子红唇,定格在她身后的舞者身上,那几个舞者个个带着面具,却都是素白身着,头上挽着弯月小髻,身后垂着飘然长发。 一边秋长风和夏如言玉看得津津有味,这都是为庆阿九生辰才请的,她说想看戏……四处张望,他大喝一声:"阿九!" 夏如言玉愣了一下,顿时转身:"刚才还在这的。" 也不知是谁扔了一个小烟弹,顿时烟雾缭绕。 "有暗器!"只闻咻咻之声,厅内众人乱成一团,那些舞者慌乱奔走,贺兰如瑾道:"守住各个关点!清查人数!" 秋长风自是照办,弓弩手都在庄外,贺兰如瑾略加思索,挥袖而出,他脚下生风直奔西苑,白日里舒九在这停留了一会儿,果然,他进了苑角,正瞧见一个女子身影掠过苑内假山,只见她柳腰一点,脚尖连点,在那假山石上腾身飞越荷花池,宛如惊鸿掠水,之后便是上了墙头,消失了。 夏如言玉跟了过来,他轻喘着气,喊道:"阿九!你要去哪?"回身见贺兰如瑾站在那里登时急了:"你怎么不去追?" 贺兰如瑾叹息道:"她仍旧恼我气我,不想见我,不如叫她出去走走。" "你这么放心叫她走?" "有什么好担心的?"贺兰如瑾挑眉道?:"该担心的应该是别人吧,她只会祸害江湖。" "我不是说这个,"夏如言玉轻笑道:"你也知她向来心喜美的事物美的人,就不怕她真遇见个风流少年?" 贺兰如瑾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妖妖每天晚上都要坚持更新,握拳!给自己鼓劲,加油! 亲们,方便的话,请点击以下此章节右上角那个收藏此章节~用来做标签吧! 此文酱油多,俊男美女多,乃是妖妖很早就想写的抽风之作,还望不要拍砖啊! 出来和妖妖唠唠嗑,有糖吃哦~更欢迎YY剧情,来讨论吧! 还有一些跑龙套的没有具体名字内,没事可以帮妖妖想你们的喜欢的哦~ 好啦~晚安,祝好梦~ ☆、九姑娘曾发毒誓 都说是月黑杀从业,风离放火天,舒九先还是一路疾奔,可脚程却是越来越慢,她穿过湖边密林,只见深处火光冲天,呼吸加重,那年……那年…… 狠狠甩了下头,她快步奔了过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死尸,看装扮像是商队的人,可舒九知道这显然不是普通的商队,因为那些打斗的痕迹不乏有高手在其中,几辆马车马都不见了,只剩起火的车身。 麻烦,这是麻烦,舒九开始后悔进这个林子,快步疾行,想要穿过这个见鬼的地方,可偏偏就在她的脚步即将越过最后一辆马车的时候,一个浑身哆嗦的身影从马车地下爬了出来,只见他满身是血,见了她,先是鬼叫了一声! "啊!"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声音。 舒九登时一个后跳,他缩着身子蜷在那里,一直挥手叫着:"不要过来!不要杀我!不要过来!" "啧啧啧,"她撇嘴道:"看把你吓得,没事的了,我这就走这就走,你藏好哈!" 那人抬起不安的脸,迷茫的看着她,竟然长得还蛮好看的,她咂巴一下嘴,抬腿就走。 "你,你别走!" 一双修长秀美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小腿,舒九额角跳了两下,这个人爬得还挺快的。 "你快松开啊,不然我杀了你!"低下头去,火光下他干净的脸上竟然落着两颗泪珠,只是,他身上这么多血,脏死了!伸腿踢他,他将脸蹭在她腿上:"你别走。" 舒九眉头微皱,她蹲□来直视着他恐慌的双眼,左手搭上他的死穴,他为她的贴近而欣喜:"你别走,我害怕。" 她挑眉问道:"你为什么害怕?" "我不知道,"他恳求道:"别扔下我,这有好多死人……" "是有很多死人,"舒九叹息道:"可你还活着,难不成公子是那妖狐所变的貌美公子,专为诱惑阿九而来?" 他咬唇看着她,她扑哧一笑伸手在他身上疾点两下,登时脱身,看时辰约定的时间快到了,舒九提气而行,再不回头。 密林中,死尸,马车,木头公子…… 绕过千月湖,湖上几个花坊都是灯火通明,只一船上冷清无比,上面挂着两个灯笼,一高一低,舒九飞身而上,船上无人,她闪身入内,只见一个妖艳女子正在对镜梳妆,在镜中见了她登时转身喜道:"喲!,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的小九嘛!" 舒九嘻嘻一笑:"喲!这不是我们美艳不可方物的小白玉白姐姐嘛!" 两个人抱作一团,小白玉鼻子微动,登时一把推开了她:"哪来的血味儿?" 舒九原没注意,听她一说,往下一看,小腿上都是血……她撇嘴道:"快给我准备水和衣服吧,我可几日都没洗澡了!" …… 天色微亮,小白玉坐在船中给舒九梳头,她灵巧的双手直叫舒九自叹不如,她可从不会梳头,看着自己头上系着的两条紫色绸带,登时傻眼。 "这是小姑娘才会系的东西……" "你就是小姑娘啊,这样显得更加娇俏可爱些。"小白玉看着她的头顶,仔细检查有无疏漏的头发。 "得,我都是老姑娘了,这可有装嫩的嫌疑了。"舒九撇嘴。 "好了,"小白玉戳了她的额角一下:"快走吧!贺兰那抽风的一会儿说不定就追过来了。" "放心吧,"舒九道:"他知道我想走,不会来的。" "那你这是要去哪?"小白玉疑惑道:"去找那个报信的小子?他说他回家了,有些时候都不会回来的了。" "姐姐诶,"舒九瞪着她:"我为什么非要去找男人啊,江湖儿女……嗯,就应该舍弃那些儿女情长的,不要再这样想我啦,还有,"她凑近了些:"再找我千万别到处给人下毒了,你就给我积点德吧,啊。" "这个……"小白玉有点委屈:"不是你最爱看比武招亲的戏码嘛,这不哄着你高兴嘛!" 额,舒九叹气,她就知道是这样。 "原想着你去认祖归宗,吃香的喝辣的了,谁想到你却吃了些苦,姐几个都擦拳磨掌的要为你报仇,这会儿小九你脱离了他们就尽管去过自己的快活日子,别回去了!" "谢谢白姐姐,"舒九抱住她:"那些事都过去了,他们对我却也不错的,现在我就想着回去看看我娘,别的事以后再说。" "那——,"小白玉迟疑道:"那个男人,你还喜欢么,就这么走了,不遗憾么?" 舒九长出一口气,一个纵身跃到窗口,背对她苦笑道:"我曾在他面前发过誓言,此生愿认他为义兄,从此再不对他有非分之想,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阿九……"小白玉上前一步,舒九已是自窗口跃下,只见她如箭离弦,掠过湖面,片刻就不见了踪影。 遗憾么? 远相知,近相离,若问心事,难自以,曾念过……贺兰如瑾。 ……………………………………………………………………………………………………… 果然,不过是就像一个出去玩耍的孩子,舒九看着眼前的长鸣剑,登时气闷,这个贺兰如瑾,真是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刚出了扬州,她这娇气的身子就觉得疲惫得很,这便投了一个客栈,还没等她在这睡一会儿呢,结果长剑就被别人送了来,这是贺兰如瑾的成名剑,江湖侠客一般都认识,好吧……她拿着吓唬一下小贼还是好的。 "阿九,"一个声音在c黄上传来:"我困了。" 舒九看过去,登时抚额,头疼。这个人,在林中初遇,扬州城门再遇,在这小镇的客栈处三遇。 好巧,他讨好的笑差点晃花她的眼,巧个——屁,舒九懒得理他,可他却是自来熟的闯入她的房间,一声声叫着阿九。 他说他听见了,那晚她说她叫阿九。 好吧,看在他的脸和他干净的手的份上,舒九给他叫了一桶水,就放在客房内的屏风后面,叫他去洗澡。,先前的血衣也不知被他扔在了哪里,她好心的拿了银票打发小二买了身,嗯,下人穿的衣服。 他絮絮叨叨的一边洗澡一边和她说着话,其实是他一个人在说,舒九在一边怡然自得的,发着呆。 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他说他满脑子都是死人,就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那晚见了阿九便是一直找她,他找了她一夜。 舒九听见了,嗤之以鼻,本来就是试探他,可他一点也不扭捏,真在在屏风后面脱光光的洗澡了,听听这水声,果然是叫人浮想联翩啊,美公子、嗯……出浴图。 他的确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干净,哪怕是穿着下人的衣衫,也透露出一种干净的气息,也不知是谁好心或许坏心将他送到自己面前的。 舒九暗自猜着,她这便叫他先去睡,自己在一边桌边静坐,结果,结果店小二敲门送来了这个,长鸣。 不见它还好些,舒九越想越气,她腾的飞身上c黄,将那洗的干干净净的男子一把推倒:"睡觉。" "啊等等,"那公子叫道"阿九还没吹蜡烛。" 舒九瞪着他道:"快睡!吹了蜡烛你不怕黑了?" 他嘴角弯弯:"谢谢你阿九,我真的怕黑。"说着竟伸臂揽住了她。 可真能装,她顿时无语。 正在此时,忽听楼下一声高喝:"舒九!" 她轻笑出声:"来的可挺快。" 穿鞋下c黄,舒九披上外衫走到门边,可还没等到开门,只见一双绿影闪过,两个人影在门口闪过。 "还叫不叫人睡觉啦!"声如莺歌。 她步出门外,贺兰如瑾负手站在楼下,身后是他那不离身的弓弩手。 只见自楼梯口处,飘下一双少女,她们像是同袍姐妹,都穿着绿色的衣衫,此时已然向贺兰如瑾扑了过去! 贺兰如瑾只定定看着舒九,他动也未动,在他身后闪出一个壮汉,只见他满脸横ròu,只身迎战一双人,却是毫不吃力,掌中有剑,拳中有刀,擒拿手法加上天火掌,可谓是虎虎生风,招招凌厉。 那两个少女穿花绕树,一前一后,一左一右,端的是绕来绕去,只看的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汉子天生神力,却也不怕她们如此车轮战。 又过一会儿,两个少女渐渐不支,舒九在楼上本是看得津津有味,此时那汉子一掌竟是将其中一个少女扫了出去,另一个急忙扑过去解救,贺兰如瑾袍角一甩,一股强大的内力扑面而来,她们两个人登时先后摔了出去,连着跳了几下,这才站稳。 其中一个对着楼上娇嗔道:"舒九!这家伙太厉害了,我们不能给你报仇了,改日再见!" 说完姐妹二人齐齐对着贺兰如瑾做了一个鬼脸,便是奔了出去! 舒九捂脸,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出来现眼...... "好玩么?嗯?"贺兰如瑾移形换位,立时出现在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九姑娘纯属抽风型的,她是妖妖YY下的产物,所以偶尔会有恶趣味哇哈哈! ☆、九姑娘藕断丝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很累,所以更文的时候总不能集中精力,看看又快12点了,在这特意声明一下,舒九改为在山上呆了2年而不是四年,其中的奥妙将来你们就会知道,因为若是4年的话,那时才15,很多事都不好做的嘿嘿嘿嘿,看见我笑得邪恶没有? 舒九看着两个少女踪影全无,这才挑眉看着贺兰如瑾,原来在秋水山庄的时候,却也不知为什么总不敢仔细看他的脸,她的心跳得厉害,恍惚间,仍是她的那个梦卿,眉宇之间英气尽现,迷茫的看着他,贺兰如瑾见她终肯正视他,抿着的薄唇,微微勾起,他定定的看着她,不舍得眨眼。 他仍是这么的、好看……舒九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别用美男计,这招现在对我没用。"说完转身回屋。 贺兰如瑾回头瞥了一眼那楼下地弓弩手,他们会意立时躬身而出,他加深笑意,紧跟上舒九脚步。 舒九走进屋内,长出一口气,这家伙儿明明知道她对他的脸心仪的很,偏来蛊惑她,刚要回身关门,贺兰如瑾已然推门而入。 "阿九,你怎么才回来?"差点忘记屋内还有别人了…… 两个人齐齐看去,舒九的下巴都要惊掉了,只见那男子光/裸着上身,露出几点红痕,他正一手支着头歪在c黄上看着她,那腰身以下都以被子盖着,可那露出的白洁脚趾却是引人遐思…… 贺兰如瑾已然扑上去了,舒九瞪大眼睛看着c黄上那男子,心中却是恨不得上去挠他两把,这不是要叫人枉担虚名么! 抱了纯心看戏的念头,她靠在一边,这男子让人摸不到底,且看他真能一动不动任人宰割?贺兰如瑾挥袖生风,指如剑,却是刚欺身到前,c黄上之人一反懦弱之态登时飞身而起,只见他赤脚点着c黄沿只一个旋身便跃到了一边。 薄被滑落,他身下只着亵裤,贺兰如瑾更是恼怒,回身抢上几步喝道:"哪里走!" 那人连连后跳,直跃进屏风后面,长鸣就在桌上,贺兰如瑾抽身提剑,直奔屏风,屏风应声倒地,那男子已然披上那下人的外衫,他左躲右闪口中高声呼着:"阿九救我!" 舒九恨不得这会儿端了瓜子坐一边,她嘻嘻笑道:"你的生死与我何干!" 只听刷的一下,他的衣襟已然被刺透。 "哎呦!要死人啦!"那人登时傻眼,眼见贺兰如瑾步步紧逼,他交错而行,端的是步伐诡异,身形如鱼穿梭于空中,一个纵身已跃到舒九身后:"不救我再见不到十三!" 贺兰如瑾脸色不虞,他长剑带着厉风已然递到,舒九左手一扬,顿时抓住了剑身。 "舒九!"贺兰如瑾喝道:"你到底有没有心!" 舒九看着他愤然的脸略显受伤,知道他气极挥剑已是毫无章法可言……:"我有事要问他……" 话未说完,身后之人已是趁机要走,只见舒九猛然撤手,只见荧光一闪,他腾起的身形还未跃到门前,已然跌落,他不敢置信的转头,全身内力源源不断的倾泻而出,只见舒九一脸肃然正凭空抓着什么,他瞪大眼睛,只见她那不离手的手套还抓在长鸣剑上,不对,她手中荧荧之光,那是什么! 贺兰如瑾轻轻取下剑上手套:"真是不知死活。" 他脖颈间似有丝线缠绕,呼吸渐渐急促。 舒九走近他,俯□去:"十三在哪?" 那人呼吸一紧,他看着舒九那只莹白玉手间满是细微银丝,喃喃道:"十三没说过这个。" "十三在哪!"舒九越拉越紧,他脸色微青:"快说!我没那么多耐心!" 内力已是空空如许,这是什么东西,什么武功?他惊惧交加,只觉生命离自己越来越远…… 忽然脖颈一松,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舒九站起身来,脚下一勾,他已然腾飞,再一脚,顺门而出……. 贺兰如瑾挑眉道:"不问十三了?" 舒九拍了拍手,伸手接过金蚕丝手套,对着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我不想知道了,你也走吧。" 贺兰如瑾不动:"我没碰她。" "什么?"舒九抬眼看他,不明所以。 "三公主,"贺兰如瑾道:"你误会了,从未有女人沾过我的衣襟。" "然后呢?"舒九轻哼:"这与我何干?" "你也不能碰别人。" "我没碰他!"舒九说的太快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说完心中懊悔,对他说这个做什么! "你不该近男子身,"贺兰如瑾难得这么多话:"除了我。" 舒九默然,她忽然上前右手一翻已然抽了他一个耳光! "你还敢说!" 贺兰如瑾将她紧紧抱住,他低头一口咬住她的双唇,唇舌之间抵/死/缠/绵…… 他低头看她,她双颊红晕,唇色红肿,他眸光幽深,将她打横抱起。她双臂紧紧攀着他的颈子,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还在他后颈之处画着圈圈,她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贺兰……" 贺兰如瑾极其受用,他将舒九抱至c黄边,将那男子躺过的被子一脚踹下,便将怀中人轻轻放置c黄上:"阿九,我很想你……" 舒九任他覆上身子,她娇笑不已,他只手探入她的衣内,却被她一把拽住,她久不见光地左手白玉无瑕,两指轻轻掐住他的脸一片娇羞。 贺兰如瑾心中快意,稍微起了些,低头看她,她十指尖尖轻轻拉扯他的衣物,一手探入他的衣内在他胸前游弋,全身的热血都仿佛凝聚到了一个点上,这个小妖精,他呼吸急切,刚要沉沦于此,一道真气已然打入他的体内,登时不能再动,还未待他张口说出话来,她又点了他的哑穴。 舒九慢条斯理的将他推开,身上衣衫已然凌乱不堪,她也不避讳,单手一扯,衣衫脱落,贺兰如瑾看着她上身只着抹胸在c黄边走过,双瞳转暗,只见她飞快的穿了一件里衣,继而又穿好外衫和罗裙,转回c黄边。 她轻轻戴着手套,垂目道:"有些事总不能轻易忘记,我给你心的时候差点丢了我的命,如今没心没肺刚刚好,所幸我最爱的仍是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若是再沾你的边,恐怕此生都不能得愿,这次是真的走了,你别跟着我。" 舒九将长鸣提在右手里,俯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别生气,我也从未近过别人的身,除了你。" 虽然对黑夜总有恐惧,但是若得天亮,外面那些弓弩手见了她,定然察觉异常,又得连夜出走,她背好行囊,一手提剑,运气疾行。 去哪?舒九思索片刻向西而行,她不能确定贺兰如瑾会不会算计着路线截堵,只好绕道而行。 一口气奔出去三十多里,她挠头不已,好像……嗯,迷路了。 这是哪? 大路越行越窄,最后竟然变成了山道,四下无人家,舒九后背密密出了一层细汗,她着实是怕黑怕鬼,正觉山风刮得呜呜作响很是毛骨悚然,忽然自山上跃下几人,前后包夹登时将她围在路上。 一人在前结结巴巴道:"打、打、打劫!" 还好是人,舒九松了一口气。 有人又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还有财!" 怎么还有这么恶俗的打劫,舒九嘴角微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江湖有故人。 ☆、九姑娘义薄云天 力道一点点回复,贺兰如瑾冲破最后一道,一跃而起。她又走了,冷凝的目光一一扫过屋内角落,桌上的烛火啪啪的跳了两下,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拢好衣衫,面无表情的走出屋子。 哨声一响,外面登时涌进两队弓弩手,那壮汉立在前方,躬身喊了声:"世子。" 贺兰如瑾在楼梯口处徐徐而下,一边掌柜的和小二看这阵势登时傻眼,扑通两声跪倒在地,那小二还呆呆的小声说道:"客官,店钱还没结……"话未说完,已然叫掌柜的捂住了嘴。 贺兰如瑾似是怔住,他看向那壮汉:"余三。" 那壮汉走上前来,自怀中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柜台上,然后走到主子身后,那掌柜的看着他们主仆正待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小二小声道:"掌柜的你怕什么啊,那姑娘走的时候不是说了她哥哥会结账的么……" 贺兰如瑾停下脚步,赫然转身,"她还说了些什么?"声音淡漠清冷。 余三眼见主子脸上冰冷一片,立时垂目不敢再看。 那小二哥岁数不大,他闻言飞快答道:"那姑娘说她哥哥和善得很,叫我们不要去打扰。" 贺兰如瑾双眸幽深,他挥袖转身,柜台在身后应声而碎…… 余三默默又拿出一张银票,塞入那已是目瞪口呆的掌柜的怀中,急忙跟了上去。 这小镇晚间也算热闹,街道上面人流熙熙攘攘,三五成群,贺兰如瑾带着这么一队人走在中间格外显眼。 四周热闹喧哗,灯火点点如一道火龙,那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中的时候,贺兰如瑾微微叹息,那融入骨子中的柔情眷恋,那果真拿得起放得下的淡漠笑意,仿佛一切都被隔绝,这街上唯有他,还有前面那个相似的身影。 他高贵淡雅的身姿行在街上,路人纷纷避让,他无瑕的俊脸竟然显现一丝惬意。似是心有灵犀,前面那提剑的姑娘忽然转头,正对上贺兰如瑾深邃的目光。 两个人相距不过两三步了,她的脸腾的红了,身边那小丫鬟也转过身来,只见她双手掐腰,对着贺兰如瑾叫道:"喂!你这个人,好生无礼!" 贺兰如瑾淡然走过,他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吐出的字更是无情:"扫兴。" 余三带着弓弩手跟在身后,他目不斜视,看着自家主子忽然又停住,连忙凑近了些。 "余三。" "余三在。" "速速派人跟上舒九的行踪,我不想再看见那些碍眼的花花糙糙。" 花、花、糙糙?余三仔细回味这句话,还没琢磨过来什么意思,就听贺兰如瑾咬牙切齿的声音逐渐远去:"哥哥……哼哼,我会很和善的,我的好妹、妹!" 他打了个冷颤,登时跟上。 ……………………………………………………………………………………………………… 舒九打了个喷嚏,她接过一边递过来的手巾,轻轻抹了把脸。一旁几个小小少年都争相恐后的喊着:"阿九用我的!阿九用我的!" 她笑着一一接过,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好好好,都用啊,别急啊!" 身后传来一个汉字的责备声:"猴孩子们都一边玩去!别缠着九姑娘!" 那些孩子虽是不甘心,但显然很怕那汉子,登时一哄而散。 那汉子对上舒九满是笑意的眼,脸上登时笑开了花:"真是委屈你了,九姑娘,今天就在这将就一晚,明日俺们倒腾倒腾,给你腾一间干净屋子!" 舒九不甚在意,她送走这汉子,不得不感叹,际遇微妙。 原先她胡乱奔走,竟是迷了路,遇见打劫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听着这略带熟悉的打劫口吻,她更是惊喜万分,熟人!故人! 舒九当时大喝一声:"前面可是西风岭的几个当家的!舒九在此!" "舒九?"前方传来一声惊叫,那结巴的汉子喜道:"可、可是苗家九姑娘?" 舒九含笑应了一声,几个身影打着火登时疾速靠近,火光下露出一张张质朴的脸,还有那许久未见的傻傻笑意:"果真是九姑娘诶!" 说起西风岭的这群劫匪们,舒九还真的时常想念,她幼时便随娘亲舒行云行走江湖,或许是因为她身骨奇佳,随着内力武功的增高,她很是早熟,后来娘亲回了族里,她独自一人闯荡江湖之时,才年仅十岁。 那年她独自上京寻父,那年她一人上路,那年她再遇贺兰如瑾…… 西风岭有匪,赶马车的车夫弃车而逃,舒九本是百般无聊坐在马车中数数,暗自计算着行程,忽然马车失控,她在车内听见一人结结巴巴喊道:"打、打、打劫!" 彼时她双手皆戴指套,这修罗大法刚练至第六重,听见有人抢劫登时兴奋莫名,可当她钻出马车,看见那几个劫匪之时当时就惊呆了。 几个劫匪穿着破烂,他们拿刀的手隐隐发抖,看着马车中钻出来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姑娘,更是松了一口气。 有人检查了马车,发现没有别人。 "你们要劫我?" 那小姑娘声如莺歌,她双手拢于袖,长发过肩却是散散绑着一个发带,她看着他们的目光略显迷茫(能不迷茫么,这落魄的劫匪!) 为首一提刀汉子他弯着的腰立时站直了,他关切问道:"小姑娘你爹娘呢?怎么一个人?长的这么好看若是遇见了人贩子可怎么办啊!" 他可真啰嗦,这真的是劫匪么…… 那日她稀里糊涂的和他们去了西风岭,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第一次打劫,可是村内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本就是山地,年景不好更是颗粒无收,女人老人和孩子,汉子们一筹莫展,这才不得以出来做匪。 舒九看着那一个个孩子都像小萝卜头似地,他们看着自己没有补丁的衣衫羡慕不已,很是心酸,他们连饭都吃不饱,她慷慨解囊,本是对银两无多少概念的人,一股脑全拿出来赠给了那个汉子,他叫索罗图。 索罗图说什么也不收,他本意是好心想送舒九一程,这叫她更是动容,一边看着银子的众人默声不语,真是傻傻的劫匪,她打定主意这便在村内住了下来。 从此西风岭有劫匪,是真的劫匪,他们劫富济贫,口号响亮。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美人还有财!" 一群汉子中,一个青纱覆面的小姑娘特别显眼,这就是舒九,她早将她爹抛到了脑后,村子的状况慢慢好了起来,这个村子叫窝里屯,它坐落再西风岭的山坳里,索罗图白日在山上蹲点,晚上回村农作,山外也是几个村子,都受过他们地扶助。 那年,舒九真的抢了一个美人来,那男子眉如新月,眼如清波,他书生打扮一人独行,全身都是干净的气息。那日本是闲极无趣,这男子对着他们淡漠的表情一下触动了她的心底,其实她在这个地方,开始寂寞了。 那男子满腹诗论,他后来一直住在了山里,也是他,叫大家逐渐远离了她,向他靠拢而去,而他却还用不屑的眼光看着她的双手,直言不讳。 他给她梳头的时候双手总是很轻柔,像极娘亲,可是他的话却是最伤人。 他说:"九姑娘小小年纪便习得邪功,无事之时还和小孩子们一起玩耍,殊不知心性若是难以控制,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倒时触手可及之物或人,皆会死无全尸。" 舒九当时年纪尚小,她本就是气他,他对别的孩子都是温和得紧,偏偏一见她却如临大敌,就连阿九都不愿唤,一直九姑娘九姑娘的叫…… 后来她离开了西风岭,偶尔也会叫人送东西过去,却从未回去过…… 一夜无梦。 次日清早,舒九跟着索罗图一起在村中漫步游荡,她很是怀念那些打劫的日子,孩子们都围在她身边,直嚷着叫她教他们练武,她这个可教不了别人,不过在山上虚华老人座下研习的内功心法倒是能教他们一些。 她带着孩子们在林中扎着小马扎,听见身后脚步声,登时起身回望,只见一个男子身穿青衫正是踏步而来,他眉宇之间仍是那么干净,见了她披头散发的模样,微微皱眉。 "先生。"她微微躬身。 她模样大变,却是学会施礼了么…… "九姑娘如今已是快到双十年华了,怎地还不会梳头么!" 舒九看着他的目光一直在她坦露在外的右手上面流连,轻声笑道:"一直都有人给我梳头,便一直懒着,懒着懒着就不会了。"说着弯腰捡起一块石子,便是一扬臂,似是解气,那石子还未拾起便在她指fèng中掉落。 那人浑身一震,他喃喃道:"你的右手怎么了?" 舒九对上他的眼:"废了。"说完转过身去叹息道:"先生再不必担心阿九会随意伤人了吧。"她语调悲伤,唇角却是微微勾起,就是要你心里也难受一些。 那人怔住,见她迈开步子急急说道:"九姑娘慢走,有一事相商。" 舒九站定:"什么事?" 他快走两步,行至她身边之时微微喘息,她回头看去,惊见他两鬓竟有了白丝。 "有一单生意,"他道:"有些危险,但是若成了,以后山里的孩子就不用再东躲西藏的了,西风岭不能世代为匪。" 舒九挑眉:"若是没遇着我呢?" 他垂目:"这不是遇上你了么?" "先生,"她笑道:"那你猜我会不会去做?" 他依然垂目:"会。" 舒九好笑道:"怎么的呢?" 他抬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九姑娘义薄云天。"他的眼里满是笑意,他的舒展的眉间满是笃定。 旁边的少年们起哄道:"九姑娘义薄云天!九姑娘义薄云天!"他们有的小了些都是听着九姑娘的故事长大的,对她很是崇拜。 义、义薄云天……舒九嘴角微抽。 "九姑娘义薄云天!"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大叔出来了!九姑娘的过往会一点点渗透,请大家别着急哈!感谢每天签到的沫爷,感谢每天守候在旁的所有亲! 每天晚上来更新一直到半夜,都是抱着对你们的热爱。 此文全系妖妖YY的抽风产物,九姑娘也有点抽风O(∩_∩)O哈哈~ ☆、九姑娘启程入世 水到这方清,糙到这方绿,天到这方格外蓝,云到这方才是自在散漫的白,山中潺潺溪水,林中鸟语花香,漫步在这世外桃源,舒九双手拢于袖,微微眯着眼睛跟在先生身后。 那青衫身影双手负于身后,走得极慢,她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形,不由得感叹,八年了,他依然是她心中的那个先生。 两个人走过小树林,在山脚下席地而坐,舒九本是极其爱干净的人,可是和先生在一处,那些残枝败叶,那些迷乱尘土,都化为尘埃。 "你道太后寿宴为何如此重要?"先生开门见山:"几年来皇上沉迷于女色,朝中大事皆有几个皇子分担,太子未立,这位子皇子儿郎都虎视眈眈,明里是为太后庆贺,其实皇上有退位之意,中原各省接到驿报,各皇子手下费尽心思,搜罗珍宝,进贡皇上。" 舒九静默一边,她暗自揣测着先生的身份。 他见她仔细听着,接着说道:"九姑娘也不用怀疑我的身份,不用疑惑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看向他,他神色凄苦:"我本名原律,是暗部一个杀手,家中有娇妻幼女,她们每日为我提心吊胆,可没等我做完最后一单…….便为、为人所杀……我女儿那年才五岁,她嘟起的嘴,她哼唱的小曲,她脆生生的喊着爹…….还有她,她本也是大家闺秀……" "先生……" 原律哽咽着扭过脸去,良久他才又道:"那年我一心求死,直闯入了皇子府,除了、除了他别人又怎么知道……后来被三皇子派人拦截下来,求生不能,求死不甘,再后来带着她们娘俩回了趟老家,这便遇见了你们,原想着被劫匪杀死一死百了,可这山中孩子着实让人心疼,看着他们我便能心安一些,我们三口人这也算有了个家。 你手上戴着的手套我一眼就认出了,苗家白莲教的圣女都会一种邪功,体内盅母随心性而动,荧丝索命,若是加以内功催动,则周边之人即刻爆体而亡,先是怕你年幼难以控制,这才出言警告,没想到你这么记仇……那年你走了,索罗图依然还做着劫富济贫的买卖,可是有一次却是出事了,我和那州府府尹略有交情,这才将人救回来,从此他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西风岭得以安全。 说起这次各省进贡更是奇怪,先是山西、汝州、湖北还有湖南贵州五省贡物被劫,后有元河,海城被劫,消息传到京都,皇帝龙颜大怒,责令云南湖北贺兰夏如两位世子巡查此事,剩下各省更为头疼之极,却是左右为难,有正想往京中运送贡物的,便是广发英雄帖!" 舒九听到还有湖北之时,眉头微微皱起:"先生这是想叫阿九运送贡物进京?" "正是!"原律正色道:"此事若成,西风岭边上大小五个村庄才有活路!" "都有谁去?"她尚有疑虑。 "不用别人,"原律定神看着她:"我一人怕有闪失,九姑娘若同去的话,万无一失!" "你看,"舒九抬起左手:"我如今只有一只手了,成么?" "九姑娘一只手足矣!" 那……舒九歪头看着他:"阿九也有事想叫先生成全。" "什么事?" "你别动,叫阿九抱一下。"舒九双眸低垂不敢看他。 "……" 也不管他如何作想,舒九伸臂将人抱住,她靠在他的肩头,睫毛微微颤抖。 原律怔住,刚要推开她,忽然听见她喃喃道:"爹…….其实阿九也想叫你抱抱我,不是阿九愿意淘气,不是阿九不想听你的话,不是阿九不孝……" "好啦!"她突然跳了开来,语调轻快道:"谢谢先生成全,进京一事全交与先生,何时走叫我一声便是。" "九姑娘这是……"原律起身:"你爹他不在了么?" 舒九已然转头欲走了,她顿在那里背对着他后背挺得笔直:"他还活着,活的好好的,我娘却死了。"她叹息道:"在阿九心中,我爹就该是先生这个摸样的,我娘说,我爹他是世间少有的好男人,他身姿挺拔,全身都是干净的气息,负了我娘都是命运作弄,可是,"她冷冷道:"我娘骗了我,他脏得很。" 说完快步而去了。 他眼中掠过一丝错愕,闭上再张开继而是幽然转暗地冷情。 ……………………………………………………………………………………………………… 原律办事果然利落,舒九和他见了州府府尹大人,他这贡品是为了青原所备,乃是一盏九龙杯,此杯如名,杯体由九条龙组成,一条龙头伸到杯底,龙尾弯曲成柄,其余分成四对,每一对一条头朝上,一条头朝下,头朝上的四条龙伸到杯口呈喝水状,当杯中盛满美酒,便由那四条头朝下的龙口中吐出,酒色不一。 此宝也只能为圣上所用,舒九暗自赞叹,她与原律商议之后便是即刻上路,为了上路方便她换了黑衣,长发只绑了一根蓝色发带披于身后,索罗图非要跟着,便也由了他,这一带山路他比较清楚,有他的话进程也会快上好多。 三人中原律策定行走路线,索罗图探路,舒九背着装着九龙杯的包袱。那几日连续行走夜路,白日里走的是山路,倒还真的是平安无事,一直走了十来天,也没法见着什么异常,这种平静倒叫原律紧张不已,各省护送贡物的方法层出不穷,可最终都被劫走,不得不防。 那一日三人到了平秋边境内,索罗图看着地形图对她们两个人说道:"这一段山路过去,便要进了平秋,平秋之地广阔无山,却是四通八达,怕是最为险峻,看好贡物最是要紧,咱们三人要加倍小心才是。" 一路上这包袱就没离过身,舒九原本是不以为然的,可是想着那些个孩子,也略略紧张了些。 又走了十多里,黄昏过后,索罗图带着两个人投宿在了一个小镇的客栈,这是镇上唯一的一个客栈,据说客已住满,原律打赏了银子,这才多挤出两间下房。 原律和索罗图住在一间,舒九自己住一间,晚饭过后,几人也是困乏,这便回房各自休息,房内还算干净,舒九双目将屋内打量了一遍,也不解下包袱,只盘腿坐在c黄上调息内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已深,她一动不动,似是就这样坐着睡着,忽然,屋顶上轻轻的咔咔响了两声,舒九登时睁开了眼睛,是夜行人踩在瓦片上的声音,她又闭上眼睛,仔细倾听,正在自己房顶! 那人轻轻拨动瓦片,她略一挥袖,桌上烛火登时被灭,舒九身形刚动,一支明晃晃的暗器啪的一声钉在桌上,屋内昏暗,她不敢大意,只身飞出,客栈内都已是静悄悄的,她疾行掠出,只见一个身影如箭离弦,在房顶上面疾/射/而走! 这个身影可有些熟悉,舒九不假思索脚下一点便是跟了上去,正是刚出客栈,却听见索罗图大叫道:"阿九!阿九!" 她登时顿足,前面那个身影一闪而没,登时消失在了夜色中。 转身回去,原律和索罗图在客栈的院中正等着她,三人对视,皆是不语一起走进了舒九的房内,点着烛火,却见那桌上是一个鱼形的长镖,下面一张厚厚的信封被钉在了桌上。 三人面面相觑,索罗图伸手拔出长镖,拿起那信递给了原律,信封内没有信,背面却有一行小字,原律递到舒九面前,上书:藏龙卧虎之辈大有人在,九龙杯势在必得。阿九何苦趟这浑水,小心、小心。 九龙杯已然被人盯上了,她暗自心惊,右手在袖中紧紧握拳,看向屋外,只一片黑色,静寂的夜。 那个身影总不会看错,十三,是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12点啦,妖妖不多说啦,晚安!!! ☆、俏书生如遇舒九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今天想双更呢,那么亲们会不会出来露个头啊!轻轻点击一下右上边地收藏此章节,做一个标签吧! 此章会不会有人看不明白啊,矮油,妖妖羞愧了,因为改了几次都不怎么合心啊!你们觉得呢? 客栈楼下人满为患,或许因为这是镇上唯一的一间客栈,所以人特别的多,一大早索罗图便出去了趟,再回来之后,他们三人已然是一人背着一个长形包袱,一早上也没在屋内吃饭,他们三个人早早在楼下占了位置,原律逐一检查了饭食,这才放心的喝起了早粥。 端起碗,舒九同原律一般暗暗打量着楼下各个角落,他们已经商量过了,敌在暗我在明,与其匆忙赶路,不如守株待兔,就要看看,是何方高人要来劫宝! "小二!"楼上传来一声巨吼:"给大爷端饭来!" "诶,来嘞!"小二高声应着,只见楼上一个络腮胡的大汉正俯身喊着,他转身回房,使劲关上了门,楼下许多人都抬头看他,有人低声细语。 "你说这大人是个什么来头啊?神秘兮兮的。" "什么来头也不该你胡掖的,快些吃饭吧,咱们今天可得走了……" "就是好奇嘛,整日窝在房中,就没见他们几个人怎么出来过!" "我跟你说,这样的人咱们还是躲远点才好,听说有个伙计昨个叫他们给肋骨踢断了,就因为进去送饭多看了两眼那个箱子。" "什么箱子?你什么时候看见的啊?这都什么人可真是奇怪!" "还问!你可真是啰嗦,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见那领头的穿着军服呢么,定然是入京送贡物的军官啊!" "啊!我知道了,现在各地都忙着往京中运送贡物呢,难不成……" "对!" "哦呵呵……" …… 舒九飞快的瞄了一眼楼上,那大汉住的是上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停在了这里,客栈内多是来往的客商,一到这个时节商队特别多。 已有人吃过早饭结账离开了,又有人进来投宿,一时间楼下乱哄哄的人声熙攘,三人互视坐着不动,小二哥端来了茶水,吃过早饭这便在楼下喝茶。 不多时,自楼上走下几人,搭眼一看,为首一人身着四品官服,只见他头戴官帽,四方脸端端正正,手中还提着一把长枪,后面几人都是百姓打扮,却有一个大胡子壮汉正是刚才在楼上喊话之人,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铁箱,严实无fèng,竟是无锁眼。 他们下楼便是坐在堂口一桌,小二连忙上茶。 舒九右手一扬,长鸣剑登时上桌,楼下几人为之变色,她暗自好笑,不紧不慢对原律说道:"先生我想吃栗子了。" 原律点头招来小二,给他一小锭银子,叫他出去买一些回来。 不多时,小二买了一纸袋糖炒栗子回来,舒九谢过他,这便接过来放在桌上,外面一阵喧哗之声,只见一对夫妇大步走了进来,那个官爷登时站起身来。 "柴官人!柴夫人!" "嗯,武官爷有礼,幸会幸会!" 两个人身后跟进来两个小丫鬟,几个人拥簇着两人上楼而去,楼道中留下几人守卫,想必是商议大事,许久未见他们出来。 三个人在楼下呆坐了小半晌,这也坐的够了,舒九站起来,她拿起桌上长剑,这便要走,刚一转身,自店外一窝蜂进来几个人,前面那个人一头扎进客栈,直直撞在刚起身的索罗图身上,然后又撞向舒九,舒九觉察,她左臂一挥,一股强大气流直将人撞飞了出去。 她回身一看,只见一人跌倒在地,他慢条斯理的坐在地上,后面追来的几个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舒九长鸣在手,抱在胸前,这人长袍长衫,羽扇纶巾,一身书生打扮,那跟来的几个小丫头嬉笑着直拽他的衣衫。 "再给我们算上一卦吧!" "是啊,今天我果然很晦气诶!" 七嘴八舌的,争吵不休。那书生模样的人站起身来,轻轻拂去了身上的尘土,对着面前那几个莺莺燕燕笑道:"姑娘们明日赶早,每日一卦,从不食言。" 舒九只觉无趣,她转身便走。 原律和索罗图已然上楼了,她不愿在楼下多呆,这便提剑要走。 "姑娘留步!" 她听见身后一声高喝,也没停步,身后传来脚步声,未到身边,她又是轻轻拂袖,那人又摔了出去。 "姑娘!" 他在身后喊着。 舒九站定,转过身来,只见他一手执扇,一手扶桌,正摆着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姿势,见她回头看他,展颜一笑。 "姑娘请听书生一言,"他唇角微勾:"看姑娘面相,恐怕近日以来会有血光之灾,不然我们坐下来算上一卦,如能堪破岂不是幸哉!" "是么?"舒九顿足,这书生好面相,只见他一双剑眉略显英气,端得长了双桃花美目,英俊的脸上闪现着春意盎然的笑容,正为温文尔雅尚有俊朗,刚好是她心喜的面貌。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挑眉道:"书生还会算卦?" 那书生笑意加深,示意她过来坐下。 他径自坐在一边,舒九转身走了过来,他伸手去拉,她右手一挥躲了开来,长鸣被她放在桌上。 他讪讪的收回手,猛的大力摇着他的扇子:"书生本姓乔,祖传的手艺就是给人算卦看相,姑娘可千万别不相信,灵得很。" 舒九觉得很是有趣,她好奇道:"乔公子喊住我做什么,什么血光之灾我大抵是不会相信的 !" 书生低声说道:"看姑娘面相真是贵气逼人,不过印堂发黑,却是不日会有血光之灾。" "嗯,"舒九也压低了声音:"然后呢?" 那书生一手轻轻拍着桌子,用一种看笨蛋的眼光看着她:"然后还用问么,当然是要解啊!" "怎么解?"舒九强忍住笑意。 他道:"这个嘛,自古以来都是破财消灾!正巧书生我住店缺点银子……" 噗……舒九再忍不住,轻笑出声:"刚才有那么多姑娘想乔公子给算上一卦,公子为何要骗她们,却又来给我算命呢!" "诶——"书生抚额道:"她们无事,姑娘有事,书生我这也是做好事嘛!" 舒九摊手:"可是姑娘我也是一穷二白,书生你找错人了。" "你不相信我?"他略显气愤。 "相信。"她敛起了笑意。 书生皱眉:"你现在就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我可以告诉你,"他凑近了些,低声说道:"这屋子里的人大多都有血光之灾,个个不一样,尤其我在门外就瞧见那个抱箱子的,他那里面装的东西必失无疑!" 舒九微惊,她不动声色的挺直了背,背后的包袱仿佛沉了许多。 "这都是书生你算出来的?" "不是!"那书生以扇掩口对她道:"是我看出来的!" 舒九无语,这个人,也就容貌还看得比较顺眼。 "姑娘贵姓?"他见她毫无回答的意思,抚着鼻尖接着说道:"不瞒姑娘说,其实他们的祸端就是那箱子里面的物件,殊不知江湖有能人,只一招妙手空空,便能隔空取物,你说他们是不是白忙一场?" "隔空取物?"说到这个舒九来了兴致:"这你也知道?" 他目光灼灼,直直看向她身后的包袱,挥手虚抓了一把攥紧了拳头,神秘兮兮道:"就像这样,就这么隔空一抓!得!东西就来啦!" 舒九无心再笑,她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脸,眸色幽亮:"你会这个?" 他张开手掌,空空如许。 "我要是会就好了,那天下东西有如探囊取物,岂不比算命有趣?" 切…… 舒九坐够了,这便告辞起身,她还未走到楼上,就听见那个书生喊道:"姑娘!欠着我的银子只当住店了啊!" ……………………………………………………………………………………………………… 原律和索罗图和舒九轮流守夜,几人换班睡了一小会儿,一夜无事,次日早上,还未等他们下楼吃饭,便听见楼下一阵娇笑声,那群小姑娘又来了,看装束倒像是哪个门派的师姐妹,穿的都是白衫粉裙。 这一天都是在楼下地吵闹声中过去的,黄昏时候,楼上那官爷结账离去。舒九三人暗自松了一口气,此人明目张胆的运送贡物,还不知低调,怕是要惹来祸端! 果然,入夜时分,舒九在c黄上打坐,忽听门外传来三长两短的敲门声,她走过去打开,原律闪身而入,他低声道:"那官爷出事了。" 舒九示意他坐下再说,他急急道:"原来我看那柴家夫妇与他们同路,便心存侥幸,可今天他们一走便又心存不安,跟了几里路,他们全都死了。" "东西呢?"舒九皱眉。 原律道:"铁箱子还在那里,可我想既是为抢东西而来东西却不拿走定然有鬼,不敢近前这便回来了。" "都死了?"她喃喃道:"箱子还在那,里面的东西怕是早没了,这个书生故弄玄虚,究竟是打得什么主意呢。" "唉!"原律拍腿道:"这柴家夫妇在江湖也算小有名气,他二人双剑合璧恐怕我都不是对手,结果就那么死了,此次进京,怕是我有些托大了呀……" 他犹在唏嘘不已,当晚又是轮流守夜,舒九倦极,靠在c黄边眯了一会儿。夜半三更,正是万物寂静之时,她叫他俩回去睡了,却忽听楼下一人冷冷喝道:"舒九!" 她闻言一震,抓过长鸣走出房内,只见楼下两个人正抬头看着她,一个倾长身影映入眼帘,他身后跟着一个壮汉,低垂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那人双眼狭长,微微眯起,一步一步走上楼来,近得前了,轻轻瞥过来一眼,冷冷喝道:"还不过来!"却是贺兰如瑾。 舒九抱剑靠在门边,她挑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贺兰如瑾绕过她,径自走进她的房间,他坐在c黄边,烛火下俊美的侧脸略显无情。 "你既是要入京,我陪你便是。" 那壮汉在楼下坐下,舒九回身关门,她慢慢靠近他,直到他抬眼看她,她右手翻飞,长鸣剑身登时架上他的颈间:"你还真多话!" ☆、俏书生妙手空空 抵在颈间的虽是剑鞘,但寒气逼人,这贺兰如瑾动也不动,却一直盯着舒九,最终挨不过她的沉默,吃不准她这是怎么了,他伸手拨开剑鞘,微怒道:"胡闹!" 舒九撤剑,扑哧就笑出声来。 "你怎么会来?"她嬉笑着反手拍着身后的包袱:"是不是来帮我送贡物的啊?" 贺兰如瑾看着她的笑脸,缓了缓脸色叹息道:"我还有事,在这不能久留。" "呀!"舒九嘟嘴道:"那还真是可惜呢。" 说着她摘下左手手套,揣入怀中,这便上前一把将他抱住,抵着他的鼻尖喃喃道:"其实我都想你了……"感受他瞬间的僵硬,舒九咯咯娇笑,一把将他推倒,却是用了十分力道。 屋内人影翻飞,他借力飞身下c黄,她一手提剑,一手虚空一抓,大叫一声:"隔空取物!"丝丝凌厉之风劈头盖脸的打了来,贺兰如瑾连连闪躲,也不知是什么细小的东西打在脸上,刺痛难忍! "你干什么!"他心存侥幸。 舒九催发内力,丝光莹白直奔他面目而来,又是大喝一声:"妙手空空!" 他偏头,拍掌而去,只觉头上一松,长发顿时披在了身后。 她收掌,举起手中小白玉冠对他笑道:"听闻江湖上面有一妙手书生,擅长易容,最喜隔空取物,就是这般做的对么!嗯?会算命的书生?" 他亦是收掌,笑得意味深长:"听闻江湖上面有个九姑娘,她貌不及秋家娇女,才不如宇文郡主,品不像江湖侠女,徳亦随性之极,可是扬州一行,惊人的是贺兰世子却拜倒在她的裙下,更以长鸣赠之,我实在是有些好奇,真的就是你么!" 舒九将手中玉冠丢在地上,她举剑刺去:"正是九姑娘你姑奶奶我!"长剑一圈,身形咻的弹出,他以为她右手无力,没想到剑锋划到,只一招飞燕如梭便是差点将跳开的他刺个窟窿,剑尖再转,左刺右削,只朵朵剑花将他笼罩其内,迫得他不得不正色对待。 假贺兰变戏法一般执扇相迎,舒九剑招奇妙,书生身形诡异只一会儿工夫两人交手几十回合,当真是不相上下,长鸣寒气逼人,她握久了右手力气渐失,舒九不耐,挽了个剑花,虚招一晃,左手荧丝出手,点点星光破空而至,那人心知厉害,连连后退,只听嘶嘶之声,荧丝已然破体而入! 糟了!他暗自叫糟,不敢再动,本着保命大叫道:"九姑娘等等!" 舒九手指翻动,五脏六腑都似被搅动一般剧痛不已,他力气渐无,飞快说道:"我答应十三不伤姑娘,姑娘也当自重!" 她手下一顿,他又道:"十三说你曾发过誓言,再不杀人!" 舒九叹气,她冲他邪魅一笑,平添无限媚色:"我发过的誓言多的都记不住了,所以啊,我曾说过的话呀,谁当真谁就傻了。" 啊?他登时呆住。 舒九微一扬手,这人跌倒在地,她上前一步,伸出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啧啧道:"真是可惜了这张脸,其实你扮得还挺像的。" 他依她一动不动,双眸闪烁直直看着她,蛊惑般轻语道:"阿九——看着我。" 舒九歪头看着他,继而挥袖就是一巴掌,只打得他耳鸣眼花!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对我使摄魂术么!"她轻轻拍着他的脸轻声道:"你真以为我会被这张脸迷得颠三倒四的?" 他长笑出声,却是难自以,肩头耸动,吐出的字好似就连自己都不相信是他说的一般:"九姑娘手下留情了不是么,这最终是因为十三或还是这张脸,只有你自己才最清楚不是么!" "你走吧。" 舒九松开对他的钳制,拂了拂身上尘土转身走到c黄边坐下调息,她闭上眼睛说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走得远远的,别人的贡物我不管,这九龙杯必须入京。" 他抹去脸上易容,在地上盘腿打坐,正是昨天白日里那个书生,内功一点一点缓慢的恢复,他也闭上了眼睛。 "九姑娘护送贡物为的是什么?"他道:"你可知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受灾,却只有死路一条,几年来皇上不理朝政,皇子们都忙着争宠,哪个能真正为我们百姓想一想了?" 舒九不语。 他接着说道:"各封地的小王候,只管着自己那点子人,大周也算泱泱大国,为何要承受如此之苦?九姑娘不如加入我们,劫富济贫也是一桩美事!" 舒九霍然睁开双眼,她目光灼灼看向他,冷冷问道:"劫富济贫?怕不是招兵买马吧!天下何时少得了贪官污吏了?下面的苦楚上面怕是还不得知,书生这是鼓动阿九造反么?" 书生转头回望她,他亦不闪躲她的目光,挑眉道:"为天下苍生,我等光明磊落!" "好一个为天下苍生!"舒九喝道:"可天下苍生又与我何干!" "你!"那书生胸口起伏得厉害,怕是气得不轻:"真是冥顽不灵!" "慢走不送!"她复又闭上眼睛。 "九姑娘——"恢复了点力气,那书生站了起来:"难道你不想问问十三的事么?" 舒九道:"你回去告诉他,既是选择了不与我同行,那么再见便是路人。" "你——"他叹息道:"可怜他一直挂念着你,你可真是无情。" "我有情有义有什么用,世人万般都是靠不住,"舒九轻喃道:"从此只留三分情分,随性江湖,岂不快活?" 那书生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端端打坐,似是睡着,可他知道一有风吹糙动,她蓄意待发,半分不会迟缓! 本还觉得有话想说,终是走了出去。 ……………………………………………………………………………………………………… 话说原律和索罗图两个人回房之后,倍觉困乏,这便在c黄上和衣躺着,包袱皆抱在怀中,也不敢大意紧紧缠绕在各自身上。 风声,屋内如何有风声! 两个人一跃而起,剑锋已到! 跳动的烛火下,屋内斗成一团,几个少女赫然是白日里纠缠书生的那几个,她们悄然无息的扑门而入,剑锋凌厉,毫不留情! 原律和索罗图背靠背,胸前包袱护在心口,后方是最信任的人,毫无顾忌,一时间打斗声传遍客栈,可是却没有一人出来查看,他们更是心急如焚,舒九不应该一点声音都听不到的啊! 这些姑娘们和舒九穿花绕树的身份很是相似,并且是前后夹击,车轮战术,不多时两个人便是不敌,尤其索罗图,他武功最弱,一手护住身前包袱,那臂已然受伤! 她们仗着人多,他俩终是吃亏,早晚会累倒,只能苦苦相撑…… 又过一阵,索罗图胸前包袱已然落地,闷闷的传来啪的一声,他也不低头去捡,仍旧紧紧护住原律身后,正是酣战之时,一人踉跄而入,正是那书生,他见屋内情形,皱眉道:"休要恋战,随我扯呼!" 转身就走,身后无声,她们依旧围攻,他急道:"九龙杯不在这里!我们快走!"他受伤不轻,不想再出意外。 有两个撤剑挑起了地上的包袱,这便随他转身,还有五六个剑光闪闪接连刺伤原律和索罗图二人,不死不休! 那书生回身看了一眼,大叫一声不好,这便往楼下跃去! 一片黑色疾行掠过,昏暗的烛光下,只见白光一闪,那剑指原律当胸的女子胸前竟是穿胸而过!她似不敢置信,尚有活气,回头一看,没走的姐妹们已然有两人倒在了地上! 另有两个不敢再战,惶恐而逃,舒九长袖一挥登时将地上只剩一点活气的三人甩将出去,直直抛向楼下,也不管是否有人接着,她再一带袖,房门顿时关上了。 只听楼下传来那书生的高呼之声:"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九姑娘后会有期!" 她不予理睬,连忙查看二人伤势,索性原律和索罗图伤势不重,并无生命之忧,舒九这才放了一点心,她这右手不便动武,偏偏左手还拿捏不好分寸,不想杀人是真的,那誓言也是真的,所以,给她们都留气了不是么…… 处理好伤势,舒九叫来吓得瑟瑟发抖的小二,将屋子的血迹打扫了一遍,一直折腾到了天色将亮,这才罢休,三人又是轮流小睡了一会儿,等到日上三竿,吃过早饭,这便结账就要离去。 她昨晚伤人,只觉得手脏无比,早上洗了几次,这才稍微好受了些,原律和索罗图已然准备好了,这便打算出发,舒九习惯性的探入怀中,想将手套戴上,可刚一入怀,这便脸色大变! 手套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会不会不喜欢九姑娘啊!有意见就说啊,别抛弃俺好不了~感觉都没有几个人看,人家好伤心的嘞! 看在快半夜1点的份上,看在也算双更的份上,矮油,亲们,你懂的,收了妖罢! ☆、俏书生本有名姓 舒九三人离开了小镇,她暗自计算着日子,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六天,也不知那书生拿了她的手套会去哪里,想着他临走之时喊的那句,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也只能先上路,等着他来后会有期了,但愿,还来得及。 那手套本是一双,因她右手受伤,便将那只送给小十了,这金蚕丝手套柔软无比,却是最为坚韧,多少削铁如泥的兵器攥到了手里,都丝毫未损,况且,况且对于她来说,她体内盅母月圆之夜狂躁不安,全靠着这手套压制,这可如何是好? 她怕原律和索罗图担心,并未将实情说出,他们骑马而行,黄昏之时便到了一个繁华之地,名曰宝来,宝来城边,有一个茶摊,还未到近前,索罗图便说要去喝口茶,舒九也是觉得口渴得紧,三人这便将马拴到一边,过来喝茶,想着晚些去投宿不迟。 三人都背着包袱,一起走过来,很是引人注目,店家连忙过来招呼,他们轻轻打量了一下里面的几个客人,叫了一壶好茶,这便坐了下来。 就在他们刚刚路过的地方有一个三岔口,这条路是进京的必经之路,舒九暗自思讨着各省进京的行程,暗自瞄着四周,茶摊中央的位置坐着几个大汉,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在争论着什么,她暗自皱眉,只不多时茶水来了。 舒九这厢刚端起来送到嘴边,抿了一口,却是差点吐了出来,就在刚才茶摊又进来三个人,她不经意的瞄过去,只见一片白晃过,一个男装丽人坐在了她的对面,那妙手书生正站在她身后对着她笑意盈盈! 还有,他身边那个少年,头都还低到地下去了,她抚额,十三,你就是趴在地上我也能认出你啊! 对面那女子也叫了一壶茶水,她身穿男子白衫,头挽小冠,想来也是未想过遮掩,那玲珑曲线和耳上的耳饰无不昭示着女子身份。 舒九身上穿的是黑色劲装,两个人不同的是一黑一白,那女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只见她容貌秀丽,一双秀眉英姿飒慡,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高贵姿态,却又无比自然,她抬眼碰上舒九探究的目光,坦然一笑,舒九冲她点点头,两个人默契的举了一下茶水,然后一饮而尽。 倒像是喝酒了,舒九心中暗自猜测着她们的身份,这个时候她们出现在这里,难道就为了这个九龙杯? 不用担心手套的事了,她稍稍心安。 里面那桌人夜不知说到了什么哈哈大笑,只听一人大声喝道:"那些个劫宝的小贼,就是没遇见包爷爷我!若是胆敢来抢,包爷爷一箭一个送他们上西天!" 又有一人道:"包大哥所言极是,谁不知包大哥连珠箭的厉害,不去接那英雄帖可真是可惜了哈哈!" 那姓包的笑道:"不是包某吹牛,江湖上能接我连珠箭的没几人,老子是不愿再结仇家,不然非得去武林大会上面露一手!几个小毛贼,抢几个贡物这把那些大人们吓得,还能反天不成!" 一旁有人劝道:"吃茶吃茶!这话说的倒像是酒话了……" "诶!"姓包的又道:"看把你吓的哈哈!" 又是一阵起哄的大笑,舒九暗自失笑,对面那姑娘已然站了起来,只见她轻轻一挥袖,一股劲风扑向那桌汉子! 那些刚刚还是嚷嚷着的人顿时静了下来,那背对着她们的那个姓包的果然也不是吃素的,几个人抄家伙,齐齐对阵。 "何人作怪!"那汉子叫道:"老子吃茶也吃不消停!" 那姑娘笑靥如花:"刚才小女子吃茶之时,听闻你这老儿好不知羞,吹牛吹破天直笑得我一口将茶水吐了出来,这可如何是好?不如你赔给我?" 她身后那两个都强忍着笑意,舒九三人坐在一边喝茶看戏。 "你这小丫头好不讲理!"那人喝道:"你包爷爷我好端端的喝茶哪里碍着你了?" "就是碍着我了!"她斩钉截铁道:"还夸什么海口,说是那什么连珠箭怎么神了,我倒想领教一番了!" 那人冷喝一声:"不妨试试!" 那女子笑得越发欢畅起来:"不如加点彩头?" "你说!" "我说呀,"她看向舒九:"不如叫这位姐姐做个中间人,若是我接了你三箭,你便称我三声姑奶奶!反之,我也三箭,你若接住了,我便带着他们两个给你磕头喊上三声包爷爷!如何?" 怎么扯到她了?舒九抬眼,见那汉子气极狠狠瞪了她一眼,许是见那姑娘年纪不大,便是放心得很。 自此双方几人都站到了茶摊外面,舒九仔细盯着那姑娘的手法,想从身手上面寻些线索。 只见那姓包的弯弓搭箭,果然是连珠三箭!原来是包大同,包家祖传的连珠三箭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那姑娘毫无惧色,她躲也不躲,直直抓向那箭身,且不说那包大同内力和腕力有多大劲道,破空而来的箭,想要身手抓住非常不易,何况后面还跟着两个夺命箭! 她偏偏全都接住了,舒九轻哼了一声,眼见着她挥袖一抄,荧光一闪,便是连接三箭,然后在包大同不敢置信的目光下,直直掷出! 也不知是箭太快,还是人已呆掉,竟是三箭中身,还好这姑娘没想要他的性命,都刚好入ròu三寸,那姑娘咯咯娇笑。 包大同颓然萎靡在地,几个同伴惶恐去扶,那姑娘双手负于身后,悠然走到他们面前。 "我还未下山之时,师傅便告诫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一个包大同本是老江湖了,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包大同羞愧万分,可那姑奶奶三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那姑娘扑哧一笑撇嘴道:"快走吧!你叫我姑奶奶我也不应,我可没这么大的孙子诶!" 几个人急忙忙扶着包大同走了,那姑娘走到舒九面前,她笑着摘下手上手套放在桌上,嬉笑道:"物归原主!" 舒九挑眉,伸手道:"坐。" 那姑娘真的坐了下来,妙手书生和十三就站在她的身后。 "小妹久仰九姑娘大名,很想结识一番,如此这便来寻姐姐了。"她说得很是恳切。 舒九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她轻笑道:"阿九哪有值得结识的地方呢,姑娘抬举阿九了。" 这姑娘俏皮一笑,她回身娇嗔道:"阿九,你看,九姑娘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都怪你得罪了人家!" 舒九怔住,那书生向前一步,躬身道:"花千九向九姑娘请罪!" "花千九?"舒九喃喃道:"从未听说过江湖上有此一人,仔细想来,那妙手书生年纪应该四十开外了。" "不错!"他也不起身,恭敬道:"那是家师。" "你看,"那姑娘拍手道:"你叫阿九,他也叫阿九,是不是有些缘分?" 舒九恍然笑笑,眼角瞥过十三,他双唇抿得紧紧的,仍是低头站在那姑娘身后。 "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舒九笑道:"舒九的底细怕是姑娘早就了如指掌了罢!" "你看这糊涂的!"那姑娘哎呦一声,笑道:"我叫婉如,师兄弟都叫我婉婉,姐姐随意。" 舒九知道这婉如姑娘定然不愿透露真名,也不点破:"不知婉婉找舒九到底有什么事呢?" 婉婉在舒九三人脸上各自打量一番,她歪着头压低了声音:"不瞒姐姐说,婉婉此行也是想说服姐姐投入我们门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劫富济贫,拯救苍生,即便是女子也会永垂青史!" 她轻轻拍着桌子,等着舒九的反应,舒九将手套慢慢戴在左手上,漫不经心说道:"先前舒九没送贡物之前,这花千九就扮成别个接连遇着我三次,在客栈被我打伤之后不知去向,就为了这个?想叫我与你们一起?此事不必再来问我,万无可能!" 花千九哀怨的看着她:"九姑娘下手可真狠,若不是有独门绝艺,怕是我这个九就要交代在你这个九手里了。" 哼,舒九轻哼一声:"你赤/身躺在我的c黄上,岂不就是找死?若不是我出手,贺兰如瑾还能叫你活着走出那家客栈?" "嗯……"花千九无辜道:"就是想看看贺兰世子和九姑娘的传闻是真是假么……" "哦?"舒九失笑:"那你说说是真还是假?" 花千九正色道:"昨日以前是真的,今日就变成假的了。" "怎么呢?"舒九挑眉。 "九姑娘有所不知,"他嘻嘻笑道:"今日最新消息,前几天贺兰世子与武林盟主的女儿沐剑屏邂逅在人群之中,所谓是一见钟情,恐怕已是好事将近了。" 她扑哧笑出声来,婉婉等人皆是看向他,舒九摊手:"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说着起身拱手道:"不耽误工夫了,恕阿九有事先走一步,还是后会有期吧!"她冲原律和索罗图一点头,三人这便要走,婉婉坐在那里不动,花千九看向十三,十三身形一动,这便到了舒九面前。 舒九挑眉,冷冷道:"你想要九龙杯?" 本是一直装着不认识,此刻他的唇仍是咬得死紧,听闻她冷冷一问,急忙摇头,他低着头伸手拉住她的袖口,诺诺道:"阿九——" 舒九叹气,她缓和了语气,柔声问道:"肯认我了?"这个少年陪着她两年,可这两年恰恰是她最为脆弱地时候,终是有千般不舍。 他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十三想送阿九一程,定然叫贡物安然入京!"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又是半夜了,每天坚持更新最难受的就是困乏,叹气,亲们你们睡了么? ☆、九姑娘懒理妆容 这是什么情况,舒九倚在门边,看着c黄上那个淡雅男子对着她猛眨眼睛,十三说要和她一起入京,那名教婉婉也再三向她保证再不打九龙杯的主意,还信誓旦旦解释说那些死了的人不是她们劫的,早就有一队人马与她们抢生意,不同的是她们要东西,而那些人连命都要…… 这个花千九说是身负重伤都拜她舒九所赐,这便非要与她同行,原本她是十分不愿,可人家是走一步跟一步,住个客栈吧,他还先赖上她的c黄了。 "快走快走!"舒九像赶苍蝇似地挥了两下手:"回你自己的房里去!" 花千九身上外衫都脱去了,他穿着中衣悠闲的在c黄上打着滚,一双笑眼弯成了月牙:"我不,我要贴身保护你!" 保护她……舒九转头就走:"那你在这住,我去你屋睡。" "诶!"花千九急忙下地:"我和你一起去!"连鞋都顾不上穿,便急着来拽她,可还未碰到舒九的一片衣角,她一挥袖,一股劲风扑面而至,他毫无准备向后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舒九刚要出门,十三迎面走来,他见她走出来,奇道:"阿九去哪?" 她冲屋内抬起了下巴:"和他换屋子。" "我给你守夜吧。"十三道:"没人守夜你总睡不好。" "嗯,"舒九点头,她二人一前一后,花千九轻咳了一声,十三转身对他躬了躬身,这便快步跟上。 这些日子以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舒九真的很困乏,十三在c黄下打了个地铺,她倒头就睡。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十三哪里还睡的着? 她发丝微乱,这几天也不知是谁给她梳头发,也不知有没有人喂她吃鱼,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他,他盘腿坐在地上,痴痴盯着她的脸,她微微抿着的唇红润诱人,她浅浅的呼吸声似声声敲在他的心上…… ….…….……………………………………………………………………………………………. 花千九哪里睡得着,他这一身伤可不是假的,坐在c黄上慢慢调息,跳动的烛火下,是寂静的夜色,江湖……真是有趣了。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匀称之极,他睁开眼睛,一个倾长的男子身影印在门上,不由得好笑道:"你道是宝贝得紧!急巴巴的赶来做什么!" 那人推门而入,门外留下一个壮汉身影,他看着花千九坐在c黄上调息,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阿九呢?"他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冷冷问着他。 花千九闭上眼睛,也不看他故意道:"不愿和我住,却叫十三给守夜去了,天字二号房,估计这会儿能睡着了。" 那人转身就走,花千九叫住他:"啊喂!" 他顿足。 花千九:"贺兰如瑾,你上次差点杀了我!" 此人正是贺兰如瑾,他轻哼一声,慢慢道:"眼拙,没看出是你。" "胡说!"花千九怒道:"你是故意的!我不过是想逗逗她,你个丧良心的家伙,若不是我,这九姑娘的心早被别人拐跑了!" 贺兰不理他,向外走去,走到门外还听着他叫着:"你记住你欠我的,欠我的!" 屋内静的很,c黄前十三的身影在烛火的掩映下,显得十分的刺眼。他轻轻推开门,十三正俯身停留在舒九的脸上方,听见声响登时护在c黄前,出剑! "接下来你还想做什么?"贺兰如瑾眯起双眼,看着眼前这貌美少年,冷冷道:"她也是你能碰的么!" 十三后背挺得笔直,却是倔强的瞪着他一言不发。 "去你主子那领罪,别叫我再看见你!"他眸光幽暗,却是不想再深究。 十三笔直的走了出去,贺兰如瑾脱鞋上c黄,也不脱衣衫,和衣躺下,略一伸臂,舒九便被他搂在怀中,他满足的轻噫一声,将吻印在她的额头。 舒九在他胸口蹭了蹭,寻了一个舒适些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呢喃着:"你个小心眼的……" 他幽幽叹气,眼色复杂的盯着她的头顶,却搂紧了她,终是什么都没说,慢慢闭上了眼睛。 次日,楼下人声鼎沸,已是日上三竿,原律和索罗图来寻舒九,却被门外的门神吓了一跳,刚惊讶的喊了声阿九,只听屋内她低低应了一声,一个男声顿时响起。 "余三,叫他们进来。" 余三闪身让开,他们二人连忙进去,只见舒九竟然换了一身女装,虽是素白,并无花色,却平添了一丝柔色,他们的九姑娘端端坐在镜前,一人身穿暗黑长衫,腰系金边腰带,他头戴小白玉冠,背对着他们正为舒九梳头。 两个人目瞪口呆,舒九笑道:"先生等一下啊,马上就好了。" 那人手法很是纯熟,指尖轻柔翻飞,不多时,一个漂亮的飞燕双髻便是梳好了,只见他竟然在怀中拿出了几个冠饰,下面散发全部盘结,竟是一个妇人的全髻! "喂!"舒九不依道:"贺兰如瑾!你巴巴的来给我梳头,怎么梳了个这么老气的,我还是待嫁闺中的,你这是妇人发髻!" 贺兰如瑾!原律浑身一震,他双拳握紧了再松开,如此几次,这才抑制住抖动的手。 "别乱动!"贺兰如瑾皱眉道:"我只会梳这个。" 舒九回身瞪着他,两个人一黑一白,大眼瞪小眼,一个装作无辜,一个暗自愤恨,偏偏就那么协调…… "世子,"门口传来余三的声音:"该走了,夏如世子还在石化等着。" "嗯,"贺兰如瑾点头,伸手将舒九拉起来,仔细给她的袖口衣边都整理了一通,这才轻轻环住她。 "快走吧!"舒九扭动不已:"看着你这张脸就心烦。" 呵……贺兰如瑾轻笑出声,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在她的痛呼声中呢喃道:"疼就多记得我一些,莫要太贪玩。" 说完转身就走。 舒九揉着耳朵,对着他的背影用力挥了挥拳:"你个阴魂不散的!" 他充耳不闻,这便噙着笑走出门外。 原律仿佛才缓过神来,他追了出去,高声道:"世子留步!"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太困了,不行了差点在电脑前睡着了,亲们晚安,妖妖要爬去睡觉了~收藏不给力,留言不给力,妖妖动力减少中,怨念...... ☆、九姑娘又见故人 眼见着那人就此离去,原律生怕错过,连忙追了出去。 "世子留步!" 笑意转瞬即逝,贺兰如瑾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淡漠:"何事?" 原律绷紧了身体,不敢抬头,只大声说道:"世子不是正在追查劫匪一事么,不如同行。" 贺兰如瑾闻言挑眉,他偏冷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松动,看向舒九,见她提着长鸣也走了出来,却是对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他转回目光,在原律身上打了个转儿,这便凛然道:"不用到京城,我们必还会相见,到时候,"他顿了一下,朗声喝道:"舒九!再不放你走!" 说完转身便走,他修长的身形即使只是背影,也散发着尊贵气息,俊美的侧脸在楼下门口略做停留,再不犹豫,大步而去。 "哼……"舒九心情大好,完全不想和他计较…… 竟是说给舒九听的,原律僵在原地,他垂下的双眸闪过压抑的恨意,双拳紧握在侧,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他暗暗告诫,渐渐平缓了气息,回身迎向舒九,温和一笑:"阿九饿了吧,快去吃饭吧!" "嗯,是饿了,你们吃过了么?"舒九笑着应了,索罗图跟在她身后答道:"早吃过了。" 三人齐齐下楼,舒九一眼便瞧见了十三、还有那个花千九,他见她下楼,招手道:"阿九快过来这里!" 十三委屈的抿着唇,直到舒九坐在他的身边这才舒展了眉头。 原律和索罗图坐在另一边,几个人凑在一桌,舒九伸出右手,两指悠的一弹,十三登时捂住了额头。 "这是对你的惩罚!"她瞪着他,轻哼道:"还说给我守门,结果呢!屈服于恶势力,你这个胆小鬼!" 十三低下头去,拨弄鱼刺,讨好的递到她口边,小声道:"他会杀了我,我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哼哼,"舒九一口咬下,含糊不清道:"谁叫你做糊涂事来着……" "你……"十三讶然看向她,她知道……一丝红云慢慢爬上他的耳根,他竭力不去想,却偏偏看着她的红唇,不可自抑的便红了脸。 花千九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怡然自得的吃着饭,不时吃一口十三递过来的鱼ròu,一个满脸的不自在,还红了脸,他嘻嘻一笑,拿起一支筷子敲在了桌上。 "看看十三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了……昨晚是发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了,嗯?呵呵……十三做了什么糊涂事了?告诉哥哥,是不是起了什么非分之想?嗯?" 十三脖子都红了,他垂目大叫道" "什么非分之想!我可没想入非非!" 舒九一口饭卡在喉间,差点没噎死,他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花千九哈哈大笑,他扔了筷子拍着十三的肩头,仍旧止不住笑意,十三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的手拍开:"笑什么!笑我可以,别坏了阿九清誉!" "哈哈……嗯,她应该不在意这个的吧?"花千九轻轻拍打自己的脸,笑抽了:"阿九在意这个?" 默……舒九垂头吃饭,的确不在意……不过有人在意,若是她爹她哥还有那个已去黄泉的娘知道了,怕是也会不依…… "嗯……阿九啊,"花千九忽然想到,凑近了些,直到被十三以臂拦住。他瞪了十三一眼还暗暗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十三登时撤臂。 花千九笑道:"阿九,我这下可知道扮贺兰如瑾,哪里不像了?" 舒九吃完饭了,放下碗筷浑不在意道:"哪里啊?" 他笑得得意:"我发现了,他看你的眼神,可真是复杂的很呐……那么,我现在很想知道,你舒九,到底是谁呢?你和贺兰夏如两家,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能满足下我的好奇心么?" 几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十三也是一脸期待,他到舒九身边之时,舒九已经上山,也未曾听她多说过以前的事,此时听见花千九问出来,便登时好奇的看着舒九。 舒九坦然的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个人,最后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和他是什么关系……至于夏如家么,"她笑得古怪:"等到了京城你们就知道了。" "阿九!"还未待几个人反应就听见有人大喊一声,转头看去,十三撇了撇嘴小声道:"冤家路窄。" 舒九也看见了,只见林琴音和沐剑心齐肩站在门口,他正一脸惊喜的看着她这边。走过来之时,才看见在他们身后还站着两个少女,一个尖脸的柳叶弯眉,身材窈窕,她身穿紫衫,一手提剑一派侠女风范,另一个圆脸的年纪稍小,看穿着似是个小丫头。 "师姐,真巧啊!"林琴音轻哼着,她拉着沐剑心走到他们这桌旁边那坐下,那两个姑娘也跟着坐下。 目光掠过林琴音的手,舒九点头:"是挺巧的。" 沐剑心对她点了点头:"阿九你怎么在这里?" 舒九轻笑出声:"那三师兄这拖家带口的怎么也在这里啊……" 她语带嘲讽,他却似没听出来,看向那个尖脸的姑娘惊奇道:"怎么?阿九你识得舍妹?"说着站起身来,道:"这是家妹沐剑屏,不知阿九这几位朋友……阿九!你成亲了?怎么……你的头发……"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都是十三嘛,胡乱给我梳的了……"她顺嘴胡诌,忽然想起花千九说的那个江湖传闻来了,沐剑屏……武林盟主的女儿呀,这个江湖还真小啊,舒九起身。 沐剑屏抱剑拱手,慡快道:"早就对这位九姑娘有所耳闻……长鸣剑!"她话说到一半,却正好看见舒九手上的剑,不由得惊叫出声。 "嗯,对,"舒九略一抬剑:"的确是长鸣剑,怎么?"她挑眉道:"姑娘认识这把剑?" 她探究的目光轻轻瞥过去,沐剑屏脸色微红,稍稍偏过头呐呐道:"贺兰如瑾的长鸣剑,江湖上谁人不识。" "江湖传闻啊……"花千九话未说完,扑哧笑出声来,舒九瞪了他一眼,回头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沐剑屏……她暗自打量她,越看越觉得这姑娘很有快意江湖的侠女姿态。 几个人坐下来,沐剑心还未答话,倒是林琴音指着那圆脸的丫头扬声说道:"前些日子我们剑屏和贺兰世子见面之时,这丫头无礼在先,想见他一面赔罪。" 我们剑屏,舒九玩味儿地看着沐剑心,后者略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那年,舒九上山之时,心如死灰,要么死,要么活,活着又怎么活,她左思右想之后便一心找个男人嫁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三师兄沐剑心是武林盟主的儿子,他对自己照顾有加,那一脸柔意,温和的笑意终是温暖了她。 十三上山之时还不会做饭,都是他,总是一脸宠溺的唤着她:"阿九……" 可是后来,林琴音上山之后,仅仅三个月,仅仅三个月,这个男子便转了心意,他对自己那些的心思,原来竟似错觉,当她终是失去这一片温暖,他默许着小师妹的纠缠,她便懂了。 那日她撇下十三,独自一人去见他,问他可愿与她共结连理。 结果,沐剑心回到得很干脆,他说婚姻之事,父母做主。 她明白了,再问他,若是她是这相府千金,可愿娶,他犹豫半晌终是说道:姻缘之事,终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笑死人了,门当户对……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温和的人,会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武林盟主的儿子,配相府千金,一个身在江湖想要权势,一个身在朝廷,想要武力,果然绝配。 花千九见舒九脸色不好,径自说道:"贺兰如瑾才在这出去,估计还没离镇呢!"他存心将人支走。 沐剑屏登时急了:"往哪边去了?" 他胡乱一指,那姑娘也顾不上打招呼,连忙跑了出去,林琴音也是起身,沐剑心眼见她们三个女子都走出去了连忙告辞:"阿九,我走了,你保重。" 说着对几个人一一点头,这便要走。 舒九坐在那里,忽然就起了坏念头,她高声喝道:"等等!" 沐剑心顿足,他看向她,她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忽然就依着闺中女子的模样揖了个福,再抬起脸时,已是笑靥如花:"三师兄以后还是不要叫我阿九了,我名未央,"她一字一声道:"夏如未央。" 众人皆惊。 作者有话要说:一切有因有果,九姑娘所有回忆都在入京之时爆发,快了地~~大家别急哈 因为周五到周日古言武侠一直点不开,所以妖妖没更,见谅见谅...... ☆、九姑娘顾念旧情 夏如这个姓氏可不是谁都能冠的,他不同于其他三个王侯,早在开祖皇帝那时,夏如三兄弟便接连战死,遗留下来的后代,自此竟是代代相传,一直到夏如清辉,也就是明王,夏如未央的亲爹,三十多年前,他与白莲教圣女一见钟情,并且风光迎娶,后来因是圣女不能生养,这便收养了一个孩子,便是长子夏如紫衣。 再后来,夏如清辉娶妾,夫妻反目,那新妾先后为他生下一儿一女,也就是夏如言玉极其幼妹夏如琉璃,他一生重情重义,从不涉及烟花之地,除了这一妻一妾之外,对女人完全是敬而远之,等到夏如琉璃三岁时候,更是剃发向佛,不问世事。 舒九自称夏如未央,吓了众人一跳,可从未听说他有这么个女儿,私生女?这从何说起? 沐剑心双目圆瞪,看着她的目光深邃,先是惊讶,后又慢慢沉寂,最后带着一丝怜悯呐呐道:"阿九何必呢……" 舒九叹气,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这是在做什么啊,很傻。 花千九在她身后也是吓了一跳,他心思一转,也是转偏了,想来她以往不愿说出自己的身份,是不耻于身份……他喃喃道:"阿九流落江湖,明王可知道?也不知你娘是谁……那明王府中的雅夫人能容你么……" 舒九悠地转身,狠狠的瞪着他喝道:"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明王府嫡女未央,是大周皇帝亲封的宜和郡主,岂是私生!" 这个称号她从未承认过,那年夏如清辉她的爹带着大周皇帝赐封的圣旨前去见她娘,那时她已四岁,娘亲对她从未说过爹爹的坏话,可她现在知道了,她对爹爹爱之深恨之切,现在想起来,宜和郡主,爹爹是想求和的吧,后来娘郁郁寡欢,体内残余的毒素终是夺取了她的性命,现在也记得清清楚楚,娘亲拿出她宝贝的玉佩,叫她拿着去找亲爹,就说,就说七七已去,黄泉不见。 她没那么说,等她风尘仆仆的赶到明王府,那个男人抱着他那流着哈喇子的小女儿惊得语无伦次,夏如言玉彼时已是一个小小少年,见她一身狼狈,还递给她一个帕子,看看她,身上衣物已是几日未换,因是连夜赶路,脸色也难看得紧,没有人给她梳头,过腰长发全部打结,可这些都不重要,她双眼红肿看着那父慈子孝的场面,掏出那块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对他叫道:"我娘死了,东西还给你!" 说完便转头就走,那年舒九才七岁。夏如言玉只是伸手拉她,她第一次任性,便是使出金蚕丝,差点要了他的命,从此再不能练武。 那年她见到了划入母亲名下的哥哥,见到了传说中有些痴傻的妹妹,也见到了那个柔弱的雅夫人,也见到了儿时已无印象的爹……最后还误打误撞见到了贺兰如瑾,彼时,他叫梦卿。 "阿九,"沐剑心定定的看着她,苦涩道:"我知道你是怪我,可是那时我对你都是出自于真心,早前我不想说,你可知贺兰如瑾早在那时便拜访了我爹娘,所谓门当户对,不许高攀,便是爹娘对我唯一的要求。" 话一说完,他这便转身就走,舒九呆若木鸡,高攀、她?看着他仓促离去的背影,她心头仿佛跌落了沉沉大石,原来都是贺兰如瑾,他不光安排眼线看着她,还提前掐断了她的后路,何必呢,何必呢,她脑中反复都是沐剑心那一句:"何必呢……" ……………………………………………………………………………………………………….. 月皎星稀,醒过来的舒九难以再眠,十三在c黄下打地铺正在运息,九龙杯在他身前包袱里,她难得能睡一个好觉,却梦见了她那个爱恨交加的亲爹,她躺在c黄上一动不动,那样的梦,已太久不曾来过,倒不是刻意遗忘或者回避,只是她一向随性,并未特意缅怀,前尘往事,并不想去回忆,甚至,不愿故意去触碰。 她的娘亲,是白莲教第七任圣女,依次而来,本名舒七,在她心中,娘亲便是一个奇女子,白莲教历任圣女,都会练就一种修罗大法,以盅母护体,金蚕丝缠臂,吸取敌人内力,可破体杀人,全屏自己掌握,此功若是运用自如,蚕丝带毒,重围之中杀百余高手只在眨眼间。 那年长江泛滥,百姓流离失所,瘟疫横行,白莲教上下一心救助,娘亲便遇见了她一生的魔障,夏如清辉。 听娘形容过成亲时候的盛况,真是羡煞旁人,也曾恩爱几年,可夏如家代代单传,娘亲体内盅母一日不离体便不能生养,后来她收养了大哥夏如紫衣,为了爹爹也拔除了盅母,三年未孕,爹爹默许了祖父给他娶妾,夫妻反目,大哥出走,娘亲返回白莲。 再后来夏如言玉出生,爹爹带着他给娘亲看,说是划入她名下,祈求她回心转意,娘亲伤心欲绝,讨要休书,爹爹纠缠不休,再后来他一次得逞,娘亲竟然身怀有孕,她声称闭关修炼,再不见他。 等他爹得到消息的时候,立时带着赐封的圣旨来见娘亲,娘亲断发明志,他这才怏怏而回,再后来他那妾室又为他生了个小女儿,舒九娘俩相依为命,自小她便习得修罗大法,娘亲千叮咛万嘱咐,靠人不如靠己,男人的话,千万只可信一半。 舒九自小便离开白莲教四处游荡,离开明王府之后,她独自一人开始闯荡江湖,结识了很多人,也发生了很多事,爹爹剃发之后,寻找她的任务便交到了夏如言玉身上,他不时也狼狈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也曾心软回去住上几日,可是那雅夫人殷勤的使人厌烦,小琉璃痴痴傻傻的欺负她她也只会说姐姐好,还有那个闭关的爹,说是向佛之心,可她一回去就亲自下厨,给她做各种各样的大鱼大ròu,她喜爱吃鱼,便日日吃鱼,她双手不便藏垢,便有人等着给她摘刺。 想来千金生活总不适合她,舒九更喜欢在江湖游荡,她知道她身后总有人保护她,那个对着她总是不知所措的爹,其实一直暗中看着她,这便更是肆无忌惮,西风岭当匪,万花楼踢馆,也曾皇宫盗宝,也曾出海游历,总之四海为家,直到……直到剩下一只手。 脑中反复都是从前的事,她叹息着坐起来,十三登时睁开了眼睛:"阿九,怎么了?" "没事,就是气闷,有点睡不着。" 舒九走到窗前,伸手支起窗子,只见月色撩人,正是明月当空倍思亲,也不知道她的娘亲,在黄泉之下,过得怎么样…… 正是极力想着娘亲的模样,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夏如琉璃,上次离府之时,她抱着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还真是……烦。 她沉浸再回忆中,对月倚在窗边,正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忽然听见一声细小的响动,连忙跳开,十三已然到了她的身后,咻咻之声忽然不绝于耳,只见无数暗器破空而来,一袖挥灭烛火,两个人默契十足,齐齐掠过窗口! 窗外人影绰动,花千九与索罗图还有原律都已在院中,四周皆是蒙面的黑衣人,其中一人喝道:"留下贡物,饶你们一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丫,妖妖感谢留言的亲们!你们又给了我动力!!!还有你们没有看错,的确是饶你们一死! ☆、九姑娘一遇不测 舒九站定,十三登时靠在她的身后,两个人背靠背提剑当胸,她淡漠的目光扫过四周黑衣人,冷冷道:"区区一个百转九龙杯,竟能引得劫匪大动干戈,跟了我们半路,现在我倒是怀疑了,你们到底是不是劫匪了!" 先前喊话那黑衣人向前一步,剑指舒九:"你们护送的宝物到底是不是九龙杯,可还难说,这一真一假,一明一暗,难不成还想糊弄过去!" 花千九猛地看向舒九,舒九心中暗惊,原律和索罗图脸上已然变色,只是被外面夜色遮掩,她不慌不忙的收起剑,摘下左手手套,放入怀中轻笑道:"哦?你们倒是知道得清楚了,可知道九姑娘我?" 那人也笑出声来:"小的们听着!此间有三宝,一个九龙杯,一个织女玉带,还有一个更不能有失,便是这位九姑娘,千万小心伤着,主子还等着和姑娘喝茶呢!" 话一说完,只一挥手,四周人影飞快的向前,错落有致,齐齐大喝一声,便是杀了过来! 诡异的剑阵! 舒九毫不畏惧,举剑相迎,她左手内力四射,已顾不上杀人与否,蚕丝吞吐间,前方一片黑衣人登时倒地,现出一个突破口,可还未等几个人扑过来,已然有别的黑衣人前赴后继的补了上来,她不敢分神,身后十三紧紧护住她的后心,也是厮杀不已,两个人带动着包围圈一直向南,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可倒下的黑衣人,竟还能慢慢缓过气来,紧接着加入战团,几人拼杀之余,不由得暗道不好,僵人! 僵人乃是苗疆一带用活人制作的人偶,将死之人,用以药物灌制,训练之后可听候指令,百死不僵,除非去其头,使其不可视物,短时间之内不能站起,断了的气便不能接。 先前他们蒙面而来,为曾注意,此时一看,他们剑招犀利,却是动作僵硬,身体有如木偶,舒九暗自着恼,大喊一声:"斩头!" 十三在身后应了一声,花千九和原律也是登时会意,索罗图却是心生怯意,他惊呼着结巴道:"他、他、他是活的!" 舒九甩袖,双手合璧,剑气横扫,连掉十几人脑袋滚落下去,她眼也不眨一下,分神道:"你不杀,他们永远是活的,你便会死!" "我、我没杀过人!"索罗图大声道:"怎么办!" 原律在他身边替他刺杀一人:"亏你还打了几年劫!"舒九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不杀他她杀你!" 索罗图咬牙胡乱挥刀,几人之中他武功最弱,舒九回头道:"十三!去护住索罗图!" 十三叫道:"我不!" "十三!"舒九回身推了他一把:"快去!" 前面剑气扑来,十三不敢再叫她分神,登时跃到索罗图身边,原律紧跟几步,便是抵到了舒九身后。 "阿九,赶快冲出去,一会人多了,未免气竭啊!" 舒九与他背背相抵,两个人向前冲去,那个带队的黑衣人始终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也不上前。 "擒贼先擒王,"舒九轻喃一声,她知道原律在身后听得到,两个人同时起身,直直掠向那人,那人只露出一双狠厉双眼,他心知两人来意,竟也不惧,口中发力,只听一声哨响,黑衣人团团围了过来,舒九抬眼,黑压压的,不下千人! 这剑阵越发的诡异,十三和花千九还有索罗图在一处,已然不支,舒九心急,她仗着内力深厚,竟是直直向前,黑衣人倒地无数,身后凌厉之风破空而来,她回身甩袖,荧光削掉空中人地头颅,原律气喘吁吁已然跟上,她继续前行,却惊觉不对,回身一看,原律一手捂胸,一手还在苦苦支撑,他紧守她的背后。 "先生!"舒九剑气护住他的周围:"你怎么了?" 原律摇头道:"没事!挨了一剑。" 眼见索罗图在十三的保护下也是杀红了眼,剑气大盛,舒九在原地划圈等着,那人说的没错,即使她会杀人,亦或不再杀人,都不是强大的表现,就算她舒九能保护自己,却保护不了别人,她还很弱小…… 她不敢离开原律身边,却眼睁睁看着十三为了救索罗图,顾不上前胸,那装着九龙杯的包袱被人划下,也不知他受伤了没有,舒九大喝道:"十三过来!" 说完就连自己都怔住了,她还是这么自私,有些东西在她心中,有轻重之分,有可以舍弃的,那人说的没错,她,夏如未央,只有自己。 原律伤势很重,已然萎靡倒地,舒九积攒了几年的内力,压抑在心底的狂态终于爆发,可当她再也不看眼前众物,那黑衣人却高高吹了一口轻哨,他手提九龙杯高声道:"九龙杯到手,还等着九姑娘前去斟饮一番!" 有如小潮,黑衣人齐齐撤退,舒九不知何意,她轻轻抚上腰间,只能暗自侥幸。 索罗图身上被刺两剑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十三胸前被剑气扫了一下,也无事,花千九就是身上衣衫略显狼狈,他脸色不虞,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有原律的伤最重,他不只内伤严重,那当胸一剑,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客栈住客大多吓得退了房,舒九几人扔下银两,连忙将原律放置在c黄上,包袱里有创伤药,先将外伤覆上,舒九叫他们先去休息,这便要给原律施力救治。 十三始终低着头,他不愿离开舒九半步,只诺诺说着:"我不走。" 舒九将创伤药放到他手中,轻轻推了他一把:"你也受伤了,快去擦一些。" 十三摇头:"我不去,我跟着阿九,阿九在哪我就在哪。" 舒九抬手在他额头弹了一指:"还想叫我分心么,还不快去!" 十三不敢抬头:"九龙杯丢了……" "傻瓜,"舒九将他抱住,他个子比她高出一头,肩膀已不似两年前那么薄弱,轻轻靠在上面,她用头顶了他肩窝一下,然后放开了他:"没听劫匪说么,贡物一真一假,一明一暗,真的还在我身上,你自责个什么!先去睡一会儿,听话,"她放柔了声音:"等我给先生输些内力,晚些免不了还要你守夜,你也知道没有人在身边,我大多是睡不着的。" "嗯,"十三闻言点头,他飞快说道:"那我等着你!"说完一溜烟儿跑了,c黄上还有先生,舒九哪有心思再看他,若是再看一眼,便能看见刚刚跑出去的那小子连后颈都红了…… 原律昏迷不醒,舒九将他扶起,盘腿坐在c黄上,她内力充沛,左手与他相抵,源源不断的送入他体内,却发现先生体内仍旧是空空如许,她暗自称奇,却不敢分神,这内力一旦引出,不加小心,便会像上次那样走火入魔。 突然,原律指尖微动,他醒了,握住她的左手,无力道:"阿九……不必费心了。" 舒九喝道:"先生别动!" 他轻哼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却是手上发力,舒九左手手腕登时被折断! 她一觉察到不对,右手便已点来,却为时已晚! 原律点住舒九几道大穴,见她脸色苍白,冷冷的注视着自己,这便轻笑道:"阿九别怕,先生知道你自小怕疼,很快就会给你治好的。" 说完扯下c黄单将她一裹,这便扛在了肩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啦,抱歉啦,这几天忙得昏天暗地,更新的慢了些,亲们,谢谢你们还在! 九姑娘抿嘴看着您内,还不快来戳一下,收藏此章节?就在此章节名字上面哦! ☆、九姑娘一如当年 舒九闭着眼睛,她暗自咒骂多时,几处大穴都给她点了,偏还叫她醒着,直接来个睡穴得了,昏迷不醒要比清醒着疼痛要好得多,左手手腕疼得厉害,原律将她扛在肩上,一口气奔出去三十多里,她只是好奇,好奇,他到底想做什么…… 看路线,竟是一路向京城而去,天色大亮,她在他肩头颠簸了几个时辰,终于感觉到他逐渐停下了脚步,舒九侧耳辨听,前方有人! 原律将肩上的人放下来抱在怀里,前方树林前停着一辆马车,只见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站在车前,正看着他怀里的人。 他向前两步:"大使久候了。" 那男子约莫三十来岁,轻哼道:"是够慢的了。" 舒九暗自心惊,却是围攻他们的那个领队的黑衣人!她在原律怀中听见那黑衣人又道:"她怎么样了?" 原律抱着她的手臂略微紧了些:"左手被我折断了,并无大碍。" 那人坐上车辕,原律将舒九抱上马车,车上还有一个丫鬟,呆呆的靠在一边,她刚坐稳,车便飞快行驶起来,原律抓住她的右手,在她手心轻轻划了一个字,舒九暗惊,他不动声色的张口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反复两次,她看的明白,是别怕,他这是何意? 也不知前方是何地,舒九坐在马车里,只听着好似到了一个城前,像是守城的官兵前来查看,却还没到跟前,就听那黑衣人一声高喝:"宇文世子求医而归,谁敢上前!找晦气么!" 登时没了声音,马车又缓缓而行,宇文……舒九皱眉,宇文飞雪?那个传说中病歪歪的宇文世子?这黑衣人或许是拿了什么凭证,或许是这马车有门道,自此竟无人再敢上前来问,几日以来,他们日夜兼程,那黑衣人在车上备了足够的吃的,那小丫鬟怯怯的,侍候她吃喝,和如厕。 每日停下来的时候,舒九都暗自打量过,真的是奔京城而去的,她不禁头疼,手腕断了,这若是叫他们瞧见,那还了得? 如此又过几日,竟到了京城以外,那一日马车就停在郊外,那黑衣人掀帘而入,他一进来,车内便稍显狭小。 原律悄然将舒九护在身后,他抬眼问道:"大使如何停下了?" 那男子坐下,直直的看向他:"进城前,我要再确定一下。" "确定什么?"原律挑眉。 那人目光狠厉:"主子曾嘱咐过,不能小看九姑娘,为了不惹事端,我想还是将她双手折断,才能确保此次完成任务。" "不必吧,"原律凉凉道:"她右手已废,伤了阿九,怕是大使你回去也不好交差吧。" "交差,也得将人送到才行。"那人轻笑道:"你知道现在外面有几路人马在找她么,小心驶得万年船。" 说着倾身前来,原律伸臂拦住:"不行!" 那人喝道:"大胆!你今年的解药不想要了么!" 原律低下头去,他默默退到一边,那人冷冷瞪了他一眼,这便对舒九笑笑:"得罪了,九姑娘!"话一说完,便是来擒她的右手,她的手常年拢于袖中,此刻被他一把抓起,登时划了几道红痕,那人有些傻眼,莹白玉手,抓在手中,柔若无骨,竟有了恼意,可是此事非同小可,临行前主子特意嘱咐,她的手不折不行! 舒九冷冷看着他,她还未感觉到疼痛,那人已经倒下,车内的丫鬟惊叫起来,原律伸指点住了她的穴道,那黑衣人还尚有余息。 他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着原律:"你……你会死的……"话未说完已然绝气身亡。 原律拔出刺在他背后的匕首,他在那黑衣人身上摸索了一会儿,翻出了一个腰牌,上书宇文二字,掂了掂,登时塞入怀中。 外面漆黑一片,舒九眼见着他将尸体拖了下去,那个小丫鬟已经晕了过去,她暗自叹息,也不知这原律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是谁想见她,这样一来,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庆幸的是,身上的贡物倒是可以安全入京了,正如那黑衣人所说,此次他们护送的贡物其实为二,一个是百转九龙杯,一个是织女玉带,其实就缠在她的腰上,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个人和那大人知道,消息泄露出去的时候,她就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 想必这就是原律做的了吧,还有那什么大使说的解药,那他为何又杀了那黑衣人,想起,那日在客栈,贺兰如瑾为她梳头,他追了出去邀他同行,舒九心中掠过一丝不祥。 连日来她一直被点着穴道,长时间穴道堵塞,对身体是非常有害的,原律知道这个道理,却不敢放松对她的警惕,她也浑不在意,此刻想起贺兰如瑾,却忽然心思如潮。 原律在外面净了手,跳上马车,车上的灯笼随着他的动作颤了颤,烛火跳了几跳,他自怀中拿出一物,舒九抬眼一看,竟是一把梳子。 他径自将她挪动了一些,这便给她梳起头来。 原本她的头发还是那日十三为她梳的,自贺兰走后,她立刻叫十三打开了发髻,一头长发尽披于肩,只在身后系了一根发带。此时原律轻轻将她的头发在掌心梳着,他轻柔的动作一如从前。 舒九听见他长长的叹息声就在头顶。 "我女儿就最爱叫我给她梳头,"他轻声说道:"其实我是一个杀手,哪里会梳头呢,只会拿发带给她拢起来,可她还是喜欢窝在我的膝上,一动也不动的……" 他仔细将打结的地方梳开,重新系上发带:"那日我看见她们娘俩倒在血泊中,她也是一动不动的……" 原律将梳子塞入舒九怀中,他面色凄苦,轻声道:"阿九,对不起。" 说完便跳下了马车。 天亮前,原律脸色疲倦回来了,他将那个小丫鬟扔在了马车上,抱着舒九,一路狂奔到了郊外的一座荒废的破庙,里面有两三个乞丐,一并被他赶了出去。 她们吃了些东西,这便在破庙住下。 原律叫她再忍忍,再忍忍。 晚上,他在破庙里点起了火把,他说,要有客人来。 就在舒九的耐性即将磨光的时候,夜色中,闪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他倾长的身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拉得很长很长,就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原律将手中匕首架上了舒九的颈子。 "贺兰如瑾!"他叫道:"将神案上碗里的药丸吃了!" 来人正是贺兰如瑾,他发丝稍嫌凌乱,走进破庙便是直奔神案而去,案上碗中果然有一颗黑色的药丸,舒九看着他走过去,毫不犹豫的吞了下去,登时皱起了眉头。 原律见此情景哈哈大笑:"贺兰飞鸿啊,贺兰飞鸿!你的好孙子啊!哈哈哈……哈哈哈!" 贺兰飞鸿是贺兰如瑾的祖父,舒九闻言抬眼,他笑了之后,竟是又流下两行热泪。 "素素……小鱼儿,我给你们报仇!我这就给你们报仇!"他又哭又笑,貌似疯癫,贺兰如瑾也不看他,灼灼目光直视舒九。 "为什么?"他张口问道,嗓音却是嘶哑。 "什么为什么,"原律喝道:"你爷爷贺兰飞鸿杀我妻儿,如今我就要为她们报仇!" "我没问你!"贺兰如瑾紧紧盯着舒九,后者却是面无表情:"阿九,我问你为什么?" 舒九不语,他冷冷喝道:"为什么叫他伤你!为什么轻易做了他的人质叫他伤你!" 舒九仍旧不语,原律手上的匕首慢慢离开了她的颈子:"她的穴道已经被我点住,现在就看你要不要救她了,不过我想,"他轻笑道:"既然世子来的这么快,定是想救人了,不知我说的对么?" 贺兰如瑾瞪着舒九,良久,这才看向原律:"那你想做什么?" "我想杀你!"原律喝道:"不然我就杀她!" "好吧,"贺兰走过去盘腿坐下,他距离舒九不过两步远:"随你,反正我也活够了。" 舒九挑眉,原律似乎怔住了,不过他很快便出手了,只见两次短跃,他已经跳到了一边,贺兰如瑾一动不动坐在那里,嗤笑道:"你怕什么,我吃了你的化功散,即刻见效,还能吃了你不成?" 他刚才出手点住贺兰的穴道,实在是忐忑得紧,如今如此顺利,总叫人心悸,好像哪里错了,不对不对,原律心底叫嚣着,却又压下去满身的不安,他们两个人都不能再动,只是面对面看着彼此,旁若无人。 走过去,原律飞快出手,贺兰如瑾脸色苍白,锁骨已然被他捏断,他犹在笑,浅浅笑意对着舒九。 "阿九,我的阿九,"他的声音带着无限眷恋:"如果这是能和你站在一起的最快捷径,那么"他轻声说道:"我愿意。" 舒九冷冷盯着他,一动不动。 "可你明知道,明明知道你就是我的命,"他突然大喝道:"为何要让别人轻易伤你!你总能潇洒离去,可曾想过我?今天,我就看看,你能看到哪里!"说完闭上眼睛。 似有微风刮过,一阵凉意,原律忽然打了个冷战,他感觉不对,却说不上哪里不对,不能再耽搁,他头脑发热,心心念念便是给妻儿报仇,举臂刺去! 那个匕首,削铁如泥,昨夜里还杀了一个人,原律用尽力气,刺入贺兰如瑾的胸膛! 杀了他,杀了他! 身后凌厉之风席卷而来,还未待他回头,只见眼前一片白光,手臂不能再动上一动。 贺兰如瑾忽然睁开眼睛,他脸上忽然展露出舒心的笑意,看着原律的身后,他笑得畅快。 "生气了么?哈哈,"他大笑道:"你也知道生气了么?舒九,我现如今旧伤未愈,你可敢赌上一赌,看我敢不敢死在你面前!两年前你生死一线,可曾想过我?提前下山,你对我不理不睬,可曾念过旧情?我贺兰如瑾,你的梦卿,可还愿意相认!" 匕首刚刺入他的胸膛,原律只觉全身都是凉意,他慢慢回头,只见舒九发丝飞扬,自发间,荧荧白光有如活物,忽长忽短,他的腰间,臂间,都被缠得死紧。 瞪大双眼,只见舒九慢慢站了起来,她右手在左手手腕处轻轻一捏,登时归位。 "贺兰如瑾,"她几日未说话,声音亦是有些嘶哑:"你还是那么幼稚。" 发丝轻甩,原律被甩至一边,匕首在扎在贺兰胸前,他苦笑道:"我自疯狂从未变过,可是阿九,你却犹豫了,慢了一点……" 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已是吐了出来! 舒九皱眉,她轻轻拍开他的穴道,那匕首却不知何时已然刺入他的心口!回头看向原律,发丝暴涨,直直射向他的喉间! "阿九,"贺兰如瑾轻轻咳着:"你生气了……" "别说话!"舒九点住他心口几处大穴,将他负在身后,这便起身,原律在一边已然断气,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怀中拿出那个梳子,直直丢向他的尸身,这便向前掠出! 京城的城门前,大门缓缓而开,一队人马疾行而出,只见前面高头大马,为首一人胡子花白,却是英姿不减,他们刚行出了二里路,只见他略一摆手,身后众人登时勒马停下。 前面一个身影飞快掠过,却在擦肩的瞬间,停了下来。 她身后、那不是世子么,众人皆惊,将她团团围住。 贺兰飞鸿皱眉,俯身看着舒九,她背负着自己的孙子,却是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自己,一如当年。 他冷冷喝道:"舒九!贺兰如瑾就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小怪物,这些话,你都忘记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多更了一些作为补偿,亲们~ 下章是回忆...... ☆、贺兰兄弟齐上阵 贺兰飞鸿皱眉,俯身看着舒九,她背负着自己的孙子,却是站在那里倔强的看着自己,一如当年。 他冷冷喝道:"舒九!贺兰如瑾就是死,我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小怪物,这些话,你都忘记了么!" "听见了么?嗯?"舒九扭头道:"以后莫要再到我面前寻死了,我不过是一个怪物,配不上你。" 贺兰如瑾仿若未闻,他伏在舒九的背后,紧紧搂住了她的颈子。 两个侍卫已然下马来接,他们面面相觑,世子从来淡漠,在一丈之内,女人更是不许近身,此刻他无比柔顺的在这舒九背后,鬼神上身了吧…… 舒九一动不动,他们回头看了一眼老爷子,见他缓缓点头,这便向前恭敬道:"九姑娘将世子交给小的吧。" 她身上衣物皱皱巴巴,长发披在身体两侧,粉黛未施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那两人还未待走上前来,便已觉察到凌厉之风在周遭流动。 舒九长发飘飘,她瞪着贺兰飞鸿,声音亦是无比冷清:"让开!" "贺兰如瑾!"贺兰飞鸿也不看她,自己的孙子在舒九的背上装死,他厉声喝道:"你这样子入城,威严扫地,想丢尽你爹的脸么!" 背后一动,贺兰如瑾自她背后滑下,这便拂了拂袖,整理了一下仪容,因是心口处穴道未解,血已经止住了。 她就知道,舒九内力松懈,她怎么能和贺兰一家老小的脸面相比,不管是两年前,还是两年后,所谓责任,他的选择都没有变,而她,亦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避开他刻意等待的身子,这便要自行离去,贺兰如瑾伸出一臂,拦在她的身前。 "阿九,"他垂目道:"别生气,这是我的责任。" 身后传来马蹄声,舒九转身看去,只见一人骑着高头大马,疾奔而来,那马上少年浑身血迹,见了她,远远高呼:"阿九!" 舒九举目远望,十三惊喜的目光居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见一向干净的十三浑身脏污,血迹斑斑,登时皱起了眉头。 "阿九……"贺兰如瑾抚胸,忽然轻咳一声,腥甜之气上涌,他一口呕出鲜血,这便倒向了舒九,舒九直直看向十三,歪过来的贺兰某人被自动忽略,她运力挥袖,一股劲风袭来,贺兰如瑾冷不防她挥开他,登时向后倒去,前面两位侍卫七手八脚的将人接了个正着。 十三疾奔而来,舒九脚下轻点张臂奔去,她稳稳落在马前,两个人共乘一骑,这便拍马而去。 贺兰如瑾冷漠如斯,她们走后,他登时站起起身,那两个侍卫慌忙要扶。 "世子……" "放心,还死不了。"他拂袖挥下他们,飞身上马,哪怕是一刻的温暖,他也贪恋不忍舍去,可是,可是她总能轻易的抛下他,一如当年。 一如当年呀。 贺兰如瑾爹娘早逝,祖父自小便教他要重振贺兰一家的声望,他师承天山,长鸣伴身,少年出名。那一年,他离开云南,寻找爹娘遗骨,恰在路上遇见了舒九。 初见之时,舒九年方七岁,他也正是年少,她双眼哭得通红,头发很长乱糟糟的披在身后,身上衣物已是几日未换,扑过来的时候,他眼尖的瞧见这小姑娘戴了一副诡异的手套。 他本是要躲了去,可她双眼迷离,泪珠还挂在脸上,那摸样就像是被人遗弃的阿猫阿狗,犹豫之间,这丫头已然在马上纵身扑下,直直扑到他的怀中,口中还哭嚷着,喊着大哥! 他尴尬不已,她却死死搂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这小姑娘力气奇大无比,贺兰如瑾竟是难以挣脱,她埋首在他胸前一边哭一边喊,说什么娘死了,爹死了的,她一直模模糊糊叫着大哥。 这还是在路上,四周行人无比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他们。 一时心软而已,贺兰如瑾叹了一口气,总结了他与舒九的孽缘。她与十三同骑而去,他本是气极,竟敢撇下他,原想要追上去,结果未待城前,便已改了主意,想必,她也是恼了自己,若是此时触了霉头,怕是气都要撒在他身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京,贺兰如瑾也不管身后的祖父,径自先回了京城别院,府上大门已开,众奴仆跪地相迎,他下马,余三连忙上前跟紧他的脚步。 "叫平原来一趟。"他身姿挺拔,背脊挺得笔直,说出来的话却是无力苍白。 余三一惊,他闪身便没了踪影。 "阿九!" 还为走到自己的院落,前面一个身影冲了出来!贺兰如瑾嘴角微挑,前面一个美少年直直的掠过了自己。 "阿九!……额,爷爷。"他欢呼的声音终于止步于身后的祖父面前。 "没见着舒九,失望了?嗯?"贺兰飞鸿的声音冒着寒气:"回你的院子去,不准出来!" 那少年怏怏而回,稳稳走了几步,见爷爷已然转过去走向后院,登时飞快的追上了贺兰如瑾。 "喂!"拦在他的身前后退着,这小子挑眉瞪着他问道:"阿九呢?你不是去接她了?" 贺兰如瑾只当身前无人,不屑回答。 "喂!贺兰如瑾!"他扑了上来,像只猴子一样巴住了贺兰如瑾的身子,双臂使劲搂着他的腰身,他身前有伤,顿时闷哼一声,胸前衣料渗出血迹。 "你受伤了!"他后知后觉,登时自他身上跳下,贺兰如瑾冷冷的瞪着他,眸色掠过一丝恼怒,闭上眼睛,复又睁开之后,一片清明。 "贺兰流云!"他停下脚步,漠然道:"你什么时候能才能长大?" "你!"贺兰流云略显受伤,他低下头去,喃喃道:"是不是就等着我长大,你好和阿九去双宿双飞?我长大做什么……哥,"少年抬起眼,眼中竟是有泪:"我想阿九了,我就想和她在一块……" 他何尝不想,贺兰世子?可笑的是,贺兰家其实有两位世子,下任家主正是眼前这位不成器的,他叔叔的儿子,贺兰流云。贺兰家百年基业,到了他父亲那一辈,爹为了娘亲扔下了责任,飘荡于江湖之中,叔叔是私生子,本也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不得不回去继承家业,后来爹娘被仇家所杀,还连累了叔叔一家,结果就是贺兰如瑾,他一直在还债。 流云自小身子羸弱,不适合练武,因是在娘胎中受了伤气,那年在爹娘和叔叔的掩护下,婶婶身负重伤逃到天山,后来产子身亡。 那时他贺兰如瑾还在天上习武,这个弟弟,便成了他肩上的责任,也是因为他,带他下山之前为了给他找个丫鬟,这便在大街上遇见了舒九。 眼前这少年发冠白玉晃眼,腰上金丝紧系,一身素白锦衣,映衬着俊秀的小脸,犹如美玉,他紧紧皱起的眉头,微微抿起的小嘴,昭示着三分委屈。 贺兰如瑾脸色稍缓,想起舒九身边那个不明来路的十三,这便对他言道:"她还能去哪?定然是去三皇子府了。" "对啊!"贺兰流云欢呼道:"我这就去找她!" "等等!"贺兰如瑾瞥着黑布隆冬的天际轻喝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他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恨意:"现在的阿九就连我都能抛弃,何况你呢。" "什么……意思?"贺兰流云欲走的脚步登时顿足。 "她身边有个美貌少年,可把你比下去了……"贺兰如瑾轻哼着,大步而去。 美貌少年……贺兰流云撒丫子跑了起来。 ……………………………………………………………………………………………………….. 舒九果然在三皇子府邸,这里还和两年前一样,如意王妃也还是那么的……好色。 花千九和索罗图一路在后,十三担心舒九这便跟着她留下的暗号一路杀了过来,途中遭遇黑衣人的袭击,他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为了赶路也无心收拾。 她带着他来到这受到了甄如意的热情款待,洗去了一身的尘土,两个人换了干净的衣物,三皇子不在,她更是变本加厉,一双色眯眯的眼睛看完了十三,又沾到了舒九脸上,嘴中还念念有词。 "还是我的心肝儿阿九啊好看……这小子也算俊俏,好像还是个处,也不知谁家姑娘这么有福气了……" 十三就站在舒九身后,也不落座。闻听此言他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fèng。 "如意姐姐还是那么漂亮啊!" 舒九截住如意的话头,她怕这家伙现了原形,一会三皇子回来大吃干醋再给她们撵出去可糟了。 甄如意闻言,轻轻抿了头上一丝不苟的发髻,撅嘴道:"漂亮什么呀,整天也没个精神头,真想咱们闯荡江湖的那时候,多带劲!真是可惜了……" 舒九接住:"可惜什么了?"她一只手在身后轻摆,十三心中微暖,伸手上前轻轻捏了一下,以示明白。他不会介意、不会介意的。 甄如意抚额长叹:"可惜美色误事啊!你姐姐我阴沟里翻了小船,如今已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什么妈?姆妈?舒九一时没转过弯来,她疑惑的看着那个还在暗自叹息的美人,如意王妃。 甄如意哀嚎道:"就是娘啦!本想着老大断了奶,我就能潇洒的来去自如了,可现在我肚子里又有了他的种了,该死的周大尾巴狼!呜呜……还好阿九你来了,还能解解闷……" 舒九默然盯着她的肚子,还好她盅母不拔,是不会有孕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有这么烦恼……呸呸呸,想哪去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甄如意见舒九面有疲色,这便安排了下人带她们下去休息,可十三说什么也要和舒九住在一起,舒九不以为意,刚要答应,忽然听见院中传来了几声高呼,她抬眼看去。 皇子府的老管家在后面颤巍巍的跑着:"世子留步世子留步!" "阿九!" 一个少年身影在前,后面跟着一二三四五六个木头人,直直闯了进来。 那少年头戴白玉小冠,两边流苏随着步子晃悠不定,他身穿素白锦衣,腰系金丝腰带,穿着竟是和贺兰如瑾如出一辙,十三暗自皱眉。 舒九却扯起了一丝笑意,那人站定,看了她两眼,这便扑了过来! 眼见他过来便是冲向舒九,上前狠狠的抱住她,甚至竟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捧住她的脸,响亮的亲了两口,十三剑已出鞘!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乌拉拉乌拉拉~贺兰兄弟齐上阵,呆十三傻了...回忆掐断了,其实大片还在后面呢~别着急啊,这不是一点点的拨开呢么!亲们,踊跃留言啊,收藏啊,妖妖感激不尽,有这些才有动力使劲更啊! ☆、九姑娘横眉冷对 呆十三立于舒九身后,只见一个小小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容貌俊秀,皮肤白/皙,他直直冲向舒九,不仅扑过来抱住她,还捧起她的脸,响亮的亲了两口,未加思索,剑已出鞘! 可这剑身刚离剑鞘,已然被舒九反手按住,他抽剑的姿势还停在那里,错愕间,那少年搂着舒九颈子,又在她脸上香了一口,挑衅的瞪着他似笑非笑,口中却似孩童撒娇道:"阿九,我想死你了!" 舒九竟也伸臂圈住了那少年,她神情愉悦,略一运力,便将那人抡了起来,那少年哈哈大笑,连续转了四五圈,这才将他放下,阿九难得笑得欢快:"流云长高了诶!我都要抱不动了哈哈!" 十三抬眼,那少年矮阿九一个头,此时圈着她的腰身不愿离身,甄如意站在一边抚额长叹,终是凑近了些对那少年叫道:"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来了!" 舒九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响指,脸上尽显宠溺:"快起来,都这么大了还撒娇多让人笑话!" 十三愣神看着,想低下头去,竟是难以动弹半分。 "谁敢笑我!"贺兰流云抬头拉起舒九的手便往里走:"谁敢笑我就叫阿九打他大耳刮子!" "嗯嗯,"舒九轻点他的鼻尖:"对,谁敢笑我们流云,阿九打得他满地找牙!" 早有人在厅内备好了茶水点心,舒九重新落座,贺兰流云不耐的挥手叫那几个跟来的六个木头人退到一边,他站在舒九身边表情凝重,看向甄如意,面色倨傲:"侄媳妇儿,给我安排一个干净地方,今晚我要和阿九一起睡!" 十三登时看向舒九,舒九正笑意盈盈的揽着贺兰流云,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神色恍惚,侧耳细听,还犹自喃喃自语:"流云都长这么大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么……" 若说甄如意被他叫了声侄媳妇,可是只能无奈的低头认下,这贺兰流云可是真真的带金粉的皇亲国戚,他的娘亲是皇上的小姑姑,按照辈分来算,可不正是几个皇子的小叔叔么,本也是为了安抚贺兰世家,皇上对这个表弟便是格外宠溺,这贺兰流云本也是个人精,也不知那学来的,小小年纪便是察言观色最是拿手,宫中嫔妃多是喜爱他的古灵精怪。 别看他才十三岁,那些个地方异志,江湖趣闻什么的,讲起来有如亲临,因是身体不好,常年与汤药为伴,却从未听过他喊苦,人前总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只一到了贺兰如瑾跟前,登时便是羸弱之姿,一个从未点破,一个乐此不疲。 甄如意果然给舒九和贺兰流云安排了一间干净的客房,舒九连日赶路,也是乏了,她一时忘了十三,这便要走,十三在她身后小声喊道:"阿九……"只这一声,已是委屈至极。 舒九回首,她见十三一身的落寞之态,立时会意,她笑着解释道:"难得这几日见着流云,陪他说说话,咱们明日见吧。" 前面已有小厮过来引路,十三木着脸,直直走了过去,与舒九擦肩之时他双唇微动,她看得清楚,在埋怨她呢。 想着连日来的奔波,那日十三浴血而来,她登时心软,在他身后朗声道:"咱们来日方长!" 十三顿足,也未回头,那小厮不解的回头看着他,他握紧剑鞘,大步而去了。 贺兰流云双眸幽暗,待舒九回头看他,已是恢复了一派天真。 两个人相携而去,这便是一个不眠之夜,命中注定的许多人,便在此夜,跟紧了舒九的脚步,缠在了一处。 当今皇上原有七子,近年来皇子争位愈发激烈,至今活下来的还有大皇子周介,三皇子周煜,以及五皇子周祈和六皇子周澈。皇上迟迟不肯立储,群臣纷纷上表,却一如当年,那年王皇后病逝,他也是不肯立后,大皇子周介乃是王皇后嫡长子,这便有许多人纷纷猜测,皇上偏爱于此,可既是偏爱,又为何不立为太子呢,说不通说不通…… 太后大寿在即,宫中早有传闻,说皇上龙体欠安,有意退位。 当然这些对于舒九来说,也只是听听,一笑而过,她不感兴趣,只是听贺兰流云说的来劲,捧个场而已,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那贺兰飞鸿定是睁一眼闭一眼将小流云放出来的,不过既是已经见了舒九,也不急于一时,太过于贪心,两个人依偎在一块说着话。 过了三更,舒九便是要亲自送流云回府,他穿戴整齐,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舒九:"你背我。" 舒九二话不说当即蹲□去,他如今已不是小时模样,可两年不见,还是那么的轻,贺兰流云心满意足的伏在她的后背,他想起儿时在舒九背上,她背着他行走江湖,多少个日夜都是被她捆在背上,连地都不下,费劲了千辛万苦,却还是与她分别,他搂紧他家阿九的颈子,一行热泪便是倾泻而出。 "阿九……"他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说道:"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舒九浑身一颤,继而轻笑出声:"浑说什么呢……"话未说完便是一声叹息,人已经自院子掠出,身后那几根木头登时跟紧。 他的身子仍是如此金贵,亦是如此不堪苦楚,想必,这也是贺兰飞鸿对他纵容的原因吧。 贺兰飞鸿果然还在等,大门开着,舒九自正门而入,折腾了半夜流云已是疲乏了,在c黄边一直等他昏昏睡去,她这才轻轻的掩好门,外间几个丫鬟小厮大气都不敢出,皆是轻手轻脚的守着,她淡然在他们身边走过,径自出了里苑。 余三提着灯笼等在门外。 舒九走了两步,他跟着走了两步,舒九停下,他也登时停了下来。 "怎么?"舒九回身,轻挑眉尖:"怕我偷你们府上东西么?" 余三微微躬身,垂目道:"世子伤得很重。" "嗯,"舒九转身就走:"我知道了。" 余三又紧紧跟上,手中灯笼照在身后隐隐有些亮光,她对园中竟是十分熟悉,转了两个弯便是贺兰如瑾的院子。 院中景物竟是一成不变,她四下瞄了两眼,黑暗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她赴约而来,入魔而去,她怕黑,一手抚上胸口,还好,心跳得不快,这个地方,她不怕,不怕…… 贺兰如瑾一直在等她,舒九走进来的时候,便一眼望进了他的黑眸,瞬间变得清亮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惊喜,他嘶哑道:"过来。" 余三守在门外,舒九站定,她歪着头摸着下巴,甚至还用脚尖在地上打着节拍。 "我是你的风筝么,"她撇嘴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过来,"贺兰如瑾放软了声音,他只着中衣,靠在c黄头向她伸出了双臂:"到我这来……"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慵懒,致命的蛊惑。 她扑哧笑出声来,慢慢走了过去,顺着他张开的双臂便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他收紧双臂将她钳制在怀中,便是寻着她的唇,贴了下来。 舒九任他肆意掠夺,她也不躲避,与之纠缠,直到口中酸麻,浑身苏软,两个人气喘吁吁的靠在一起,这才罢休。 "阿九……我的阿九,"贺兰如瑾轻喃着:"我可拿你怎么办才好呢……留下来行不行呢?" 舒九叹息着闭上了眼睛,她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什么怎么办,除了我世上不知还会有多少阿九,不妨试试看。" 贺兰如瑾俯首贴近她的脸:"我不敢,"他轻喘着咬她圆润的小耳垂:"我怕还没沾边,阿九便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舒九抬手扳过他的脸,抬眼瞪他:"贺兰如瑾,"她的声音带着不自觉的轻颤:"你身上有伤,想玩火么!" "你说呢……阿九,"贺兰如瑾一只手拥着她,另一只手却已然隔着衣物抚上了她的苏胸:"它好像长大了些……"他拉着她的衣带,在她耳边轻轻吹风:"若是能死在阿九身上,也是不错。" "去!"舒九拍下他不安分的手,这便脱鞋上c黄,爬过他的身子便是歪在了里面,她钻进被里将自己裹紧:"我要睡一会儿,你别吵。" "亮天再走?"贺兰如瑾轻轻滑入被中,他叹息着揽过她的身子。 "嗯,我得养点精神,"她避开他的伤口靠了上去:"最近有人一直在请我做客,我想见见。" …… 天色刚亮院中便传来了喧哗之声,贺兰如瑾早就醒了,他盯着舒九毫无防备的睡颜看了许久,直到她也被吵醒,两个人叫来余三,一问才知道,贺兰流云半夜着了凉,像是受了风寒,天没亮就发热了。 贺兰如瑾简单给舒九绑了个辫子,这边绢花还未别上,余三便是来报,说是贺兰家主在院中等着舒九。 贺兰家主,即是贺兰飞鸿这个老头子,他真的坐着太师椅在院中等着,舒九知道他是怕她不见这才堵在这里,她想起临出门的时候,贺兰如瑾郑重说的那句:别给老头子气死了。便是暗自好笑。 贺兰家小的叫她别丢下他,大的叫她留下来,这老的不待见她这又巴巴的要见她……那年冰冷的剑身,那年这个老头子将她自天堂打入了地狱,想到此处,她站在他面前,一脚踢翻了为她准备的椅子,横眉道:"我这是欠你们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这个故事灵感来源于妖妖做的那个古言武侠的梦,不知不觉又到半夜,还是感谢一下天天签到的沫爷,和所有看文的亲,有时候JJ抽的我都回复不了,可是你们却坚持留言,妖感动死了! ☆、九龙杯失而复得 作者有话要说:解释一下这几天没更新的原因,周五起c黄之后有点小咳嗽,没注意,下午换榜之后电脑线路出了问题,打电话给电信局,说要等周一工作日再来修,结果一直等到今天才弄好,不过却只是猫坏了,在这期间,妖妖发烧两次,吃药一天,打吊瓶两天,直到现在嗓子还火烧火燎的疼,不过已经出痰,估计快好了,第一时间上了,发现收藏涨了很多,很欣慰,很开心,妖妖会尽力更新,报答大家的。 话说一看见你们的留言,昏沉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不少啦,这一章是昨天在宽带不连接情况下码了三次才完成的~亲,爱你们,你们就是我的动力! 贺兰飞鸿命人去传舒九,又怕她甩袖走人不肯前来,这便未等天色大亮,就堵在了贺兰如瑾的院子里。 舒九神清气慡的走了出来,她今日梳了一个大辫子,盘在颈间,一手绕着发梢,显得心情不错,他微微放心,想着这丫头喜怒无常,登时挺直了背脊,只等着她走过来便再发难。 可是还未到跟前,她面色已变,竟然一脚踹翻了椅子,冷冽的目光有如尖刀直射而来:"我这是欠了你们的么!" 贺兰飞鸿勃然大怒,他腾地起身,挥袖间,已是将身后的椅子挥到了一边,怒斥道:"舒九!你放肆!" 舒九双手负于背后,她抬眼与老头子对视,眼中尽是冰寒:"舒九向来放肆,你个老头子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你个小怪物,"贺兰飞鸿恨恨地瞪着她,咬牙道:"两年前在这院子中发的毒誓,都忘记了么?偏又来招惹我两个孙儿,不怕天打雷劈么!" "哟~"舒九慢慢踱到他面前,冷笑道:"天打雷劈还是肠穿肚烂都是我舒九的事,与你何干!你两个孙儿都巴不得粘到我身上,你一个两个都看不住,屎盆子就想扣下来,想得倒挺美,难不成还以为这是云南么!" "你!"贺兰飞鸿吁出一口恶气,他抑制住心内怒火,看着她缓缓说道:"看来过了两年的时间,你这丫头也是毫无长进,一副牙尖嘴利的嘴脸也掩盖不住骨子里的嚣张,一丝女子该有的摸样的都没有,啧啧啧……"早有奴仆将椅子扶起,他走过去,撩袍坐下,看过来,仿佛真的在上下打量着她。 舒九轻哼一声,她抬腿欲走,那厢已然有几个侍卫在前方横剑拦住,她娇笑不已,霍然转头:"你确定要拦住我?" 贺兰飞鸿悠然长叹,他垂目道:"我两个孙儿都是人中龙凤,结果世间有了你这么个舒九,便成了他们的弱点,两年前我以为除去你,这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九姑娘身练邪功,不但没有得逞,还累及府上五十六名高手姓名,就连如瑾也是差点殒命,"说到这他猛地怒视于她:"不管如何你要知道,会不会杀人,在军队面前,政权面前都是弱者,我最后说一次,你只适合江湖,不适合朝堂后院,不要再来招惹他们,试问九姑娘,哪次见了你他们不是危及性命?" "是么,哼哼……"舒九左手抓住前面剑身,刚要硬闯,忽听杂乱的脚步传来,一个小厮摸样的跑了过来,急急跪到贺兰飞鸿面前,叫道:"家主,小世子醒了,闹着要见九姑娘……" 贺兰飞鸿瞥了他一眼,他登时不敢再说,立时噤声。 舒九见着老头子脸色越来越差,这便心情大好,她从容推开身前长剑,也不回头,只朗声道:"老头子,你杀我不成,便又说着一套一套的客气话,可知你那好孙儿贺兰如瑾从未反驳过你,是为何故?"未等他回话,她径自说道:"因为他知道,你答应不答应都不重要,是我舒九不愿意到他身边来而已。" 说完人已是大步而去。 贺兰飞鸿双拳紧握,蓦然回身,只见贺兰如瑾披着外衫就站在一丛花树后面,正痴痴望着舒九离去的方向,他怒喝一声:"孽子!" 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求救似地看向贺兰如瑾:"小世子不吃不喝的……" 贺兰如瑾轻笑出声,似是低喃:"刚才人在的时候你不去求,求我有什么用……"说着淡漠转身。 ……………………………………………………………………………………………………… 三皇子周煜听闻舒九到府,连夜赶了回来,府内侍卫如临大敌,大气都不敢多喘,因为主子说了,千万看好王妃,堤防她和这个九姑娘离开王府,随时随地都要密切的注意如意王妃的动向,若有闪失,便是要提头来见了。 守卫变得森严起来了,舒九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十三抱剑就站在府外等着她,显然已是有些不耐烦了,她心情不错,走过去拍了拍他木然的脸。 "嘿,干嘛站在这?" 十三跟在她的身后,郑重道:"以后你去哪我去哪。" "是么?"舒九背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摇了摇:"那你的主子怎么办?" 十三默然,直到走到前厅,他闷闷的声音才在身后传来:"阿九再等我半年,从此了无牵挂就只做你的十三。" 舒九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这便是十三,不善于说谎,每说一句话都要考虑半晌,郑重得很。 甄如意也不知在厅里面说着什么,周煜阴沉着脸,见舒九二人进来,方才缓和了些,舒九走过去随便见了下礼。 他脸色不虞,抬起下巴指向自己的王妃说道:"九姑娘可要好好、好好的劝劝如意,都是有身子的人,怎可再胡闹呢!" "哦?舒九看向甄如意,后者正咬唇、撇脸、跺脚,最后气呼呼的坐下喝茶,她走过去凑到跟前问道:"如意姐姐怎么了?" 甄如意瞪了周煜一眼,回头道:"我就说在府上闷得慌,想和你出去走走……他不让!" 舒九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两把,将她嘟起的唇扯平:"阿九还有事,忙着呢,哪有时间陪你走啊,你可别起幺蛾子了,回头你家这皇子殿下把过错都记在了我脑袋上,多划不来!" 周煜见她没跟着起哄,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婆子将才刚刚断奶的长女芷若抱了来,他抱过来逗弄两下,孩子便笑了起来,甄如意又来了精神头,拉着舒九过来看,她不无炫耀的说道:"看看我闺女,是不是特别好看,特别可爱,特别招人稀罕?" 周煜也是一脸期待,那孩子唇红齿白,胖乎乎的ròu嫩嫩的,其实在舒九眼里,还没有流云小时候好看,可那夫妇两个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瞪着她,她干笑两声,夸赞道:"果然是好看、可爱……"竟是再想不出什么词来,只好补充道:"真好看。" 两个人此时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登时又围着孩子逗弄起来,这周芷若说话很早,竟已会喊爹娘,简单的三个字两个字也说得有模有样。 甄如意逗她喊阿九十三,也不知是从未说过,还是拗口,这阿九她说得不伦不类,最后竟是指着十三要讨抱,口中还喊着哥哥。 几个人哈哈大笑,十三哪里会抱孩子,他慌得手忙脚乱,最后甄如意让女儿骑在了他的头上,想必这件事她常玩,抱住十三的头就奶声奶气的喊了声:"驾!" 舒九坐在一边,看着十三果然丢下了剑,扶着那孩子玩得起劲,她支着下巴轻笑出声,神情忽然就恍惚起来,流云小的时候也是长得很漂亮,精致的小脸常常叫人误以为是个女孩,她也是给她做的女孩打扮,小的时候,也曾这样骑在她的头上,她扶着他,逗弄他笑得起劲。 偶尔也想,如果不再遇见贺兰如瑾,那么陪着流云长大,然后带着他行走江湖,看着他娶妻生子,想来也是不错…… 简单用了些饭,舒九便带着非要跟着的十三回了客房,她托周煜打听了一下驿站的事,也不知都有哪些官员到了,这宝物早日脱手,也落个省心,想起原律,又是唏嘘不已,他终归对自己是留了些情分,看吧,她又杀人了,贺兰飞鸿说得没错,她是贺兰如瑾的弱点,可他不知道的是,贺兰如瑾亦是她的弱点,她暗自按捺心中起伏,娘亲说的没错,生命、钱财、还有一颗心,都要放在自己身上才安全些。 摇摇头,她拽过辫子百般无聊的揪着头发,不要害怕,阿九,她喃喃道:"都还在。" 十三就在一边闭目养神,听见她低语登时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她,舒九好笑的看着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扑哧笑出声来。 "十三,"她饶有兴致道:"以前也没听说你提过你爹娘,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呢?" 十三复又闭上眼睛,又过半晌才听见他说道:"我娘早就死了,我爹是个酒鬼,欠了许多债务,后来也死了。" 舒九本是歪在c黄上,闻言登时起了身子,靠在c黄边叹息道:"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孩子没有爹娘呢?" 十三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嗯,这个我听婉婉姑娘说过,天下不天平,等有了清平世界,百姓安定,嗯……就是国泰民安,总会好的。" "婉婉姑娘?"舒九挑眉:"你的主子?" 十三急忙睁开眼睛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其实她不算我的主子,不过我爹欠了她家好大一个人情,我要为他们做一件事,再过半年时限一过,十三就是自由身了。" 舒九点头,她相信,没由来的就相信他的话,想起两年前这少年跟着她上山,原先还以为是贺兰飞鸿派上山来的杀手,她试探道:"那你做的这件事,不会就是跟着我吧?" 十三老实点头,他不好意思道:"以前就是奉命跟着阿九,可是现在就想一直跟着阿九,想陪着你,"说完觉着自己表达得还不够又加上一句:"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倒是什么都说,舒九暗自偷笑,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她故意板着脸,质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叫你跟着我做什么!" 十三摇头,之后又点头:"就是跟着你,保护你。" 舒九嗤之以鼻,无缘无故的跟着她干嘛,她刚要再问他点什么,这个时候小厮前来敲门。 "九姑娘!九姑娘!府外有人送东西给你!" 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起身,送东西的是一个小乞丐,他什么都不知道。讨了赏钱已然走了,舒九和十三赶过来时候,便一眼瞧见了放在桌上的那个包袱,这个包袱在他身前丢失,他如何不认得? 舒九还未上前,十三已然惊叫出声:"九龙杯!" ☆、众小丑粉墨初现 果然是九龙杯,舒九暗自头疼,有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呢,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却愈发的兴起趣味来,十三盯着九龙杯久久不语,他还有半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加起来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时辰,不知道会离开阿九多久,他却急着来催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使到了京城,贡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去驿站,舒九干脆将九龙杯和织女玉带通通交给三皇子周煜,只等见了索罗图,打发他回去拿赏银了事。 周煜本不想参合此事,可架不住甄如意的枕边风,忍着暴走的冲动,接下了这差事,要知道,各省贡物被劫,鲜有送到京城的,他堂堂皇子,本应避开此事,可实在是不愿沾边。 次日一大早,舒九刚起身,便有小厮来请,前厅中周煜正在悠闲地喝茶,一人单膝跪在堂前,她走过去坐下,一边小厮连忙奉茶。 那人见了舒九,连忙急道:"流云小世子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本就受了伤寒,他现在虚弱至极,时醒时睡,求九姑娘前去哄哄!" 她捧起茶碗轻抿一口,之后轻笑出声:"谁叫你来的?" 那人是流云身边的侍卫,他见舒九满脸笑意,顿时放下心来,全都托盘而出,原来昨天一大早,流云得知舒九在贺兰如瑾那过的夜,这便派人来找她,可她在院中和贺兰飞鸿对峙,后来甩袖而去,他本就是受了些风寒,这一气之下米粒不进,药水不喝,很快就加重了病情,贺兰飞鸿是骂也不是,只挨了一天,这便叫了贺兰如瑾来问,贺兰如瑾却只说:"去那三皇子府求了九姑娘便可无事。" 老家主气的暴躁如雷,又过了一夜,见那小世子越来越虚弱,这便差了侍卫前来请舒九,至于他本人,入宫早朝去了。 舒九听了笑了半晌,却只是品茶,那侍卫见此以为有戏,急忙试探道:"事不宜迟,那九姑娘这就随小的……" 话还未说完却被刀锋一般凌厉的目光盯住,她脸上笑意顿失,冷冷喝道:"谁说要去了!" 说着叫了身后的十三:"走,咱们出去逛逛!" 两个人相携而去,这侍卫哭丧着脸看向周煜:"三殿下,您看……" 周煜放下茶碗,也是准备出门了,他轻瞥一眼过去,叹息道:"下去吧,不必多言。" 那侍卫急于回去复命,不敢耽搁,又怕回去了不好交待,叩首告退,走到门口犹不死心,回头躬身道:"殿下能不能劝劝九姑娘?" 周煜可是最亲民的皇子,他曾多次南□察民情,很多人都知道,众多皇子中,此人最是温吞可亲,这侍卫本就和三皇子府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他知道,若是求得了三皇子的点头,那定然可行。 谁想到周煜却只是不耐道:"你家小世子那就是一个人精,还需要别人来cha手么!" 他不敢再问,连忙退了出来。 舒九带着十三在街上闲逛,他到底是年轻了些,对那些没见过的很是好奇,街道两旁摊位满满,各种小玩意琳琅满目,只看了让人目不暇接。 两个人正是走走停停,忽听一人惊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阿九!" 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书生打扮,已然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他双眼含笑,抿着嘴儿就站在她面前,她迟疑道:"花千九?" 那人单手执扇当胸躬身:"正是书生我。"他今日略微改了下容貌,却仍旧简单的青袍,可羽巾执扇,却掩不住一身风流之姿。 舒九望向他身后:"索罗图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么?" 花千九笑吟吟的看着她:"我叫他先回去领赏银去了,贡物即已到京,就不会再出差错了。" "他走了?"舒九皱眉,索罗图没见到她和原律就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 "嗯……"花千九似是看破了她的疑虑,俏皮的眨着眼睛说道:"没见到你他自是不肯走,可费了书生不少唇舌呢!" "是么!那你这是来做什么?"舒九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摊位上得一根发簪,那小贩连忙喜笑颜开的介绍了起来。 "呵呵,其实阿九还不知道吧,"他凑近了些,状似神秘的以扇遮脸道:"书生可是京城人士呢,你说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不尽下地主之谊呢!" "你的地盘?"舒九上下打量他了一番,轻笑出声:"既是这般,那还易容干嘛?" "这个就是书生的特殊癖好而已,嗯……特殊癖好哈哈!"他笑得畅快。 "好啊,"舒九道:"那有劳了!" 花千九点头,随即遗憾的看向十三:"可惜十三就不能同去了,家主唤你回去,他叫我提醒你别忘记了以往的誓言。" 十三不敢看舒九的脸,他不能违背,只对他们两个人微微欠身,抱拳道:"十三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他背着长剑,独自离去的背影无比落寞,舒九暗生恼怒,本不想理他,可实在不忍心叫他就此离去,这便高声唤他:"十三!" 听到舒九那一声娇喝,他身子一震,停下了步子,街上人来人往,他仿佛不敢置信的转身,咬紧下唇,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对他笑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今早仍是他给她梳的傻大辫子,可他横看竖看,怎么就觉得阿九娇媚无比,他狠狠点头:"好!" 这才离去。 花千九伸出一臂做邀请状:"请九姑娘!" 舒九回神:"去哪?" "我请你去京城最有名的一品斋吃好吃的!" *** 舒九兴致很高,一品斋的确称得上一品美食楼,里面尽是达官贵人出入,想必是价格不菲,花千九轻车熟路带着她直奔二楼秋之雅间,正是临窗。 含凤、青螺、红池、浑羊……就连名字也古怪得很,满满叫了一大桌,花千九还没忘记要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他径自倒了两杯,一杯递到舒九面前:"好菜配好酒,书生陪阿九小饮几杯!" 舒九连忙推去:"阿九从不饮酒。" "啊呀,"他满脸的遗憾之色:"那就可惜了,书生只好一个人喝了……" 这便自斟自饮,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讲着大江南北的好风光,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花千九俯身看向街面:"阿九,你说咱们在这跃下,怎样?" 舒九疑惑不解:"有门不走干嘛跳窗子?" 他一脸的无奈:"书生没银子付账啊!" 她愕然间,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轻轻一带,两个人已然跃下,回头看去,只见已有人发现他们吃霸王餐了,正指着他们大叫着,花千九哈哈大笑,拽起舒九就跑,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她恍惚回到了那年,也曾这么做过一次,小流云想吃好吃的,银子花完了,她就是这么做的,背着他跑了很久很久…… 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进了一家赌馆,她可从未来过这里,花千九自怀中拿出一小锭银子,在她愣神的功夫已然带着她挤到了前面,一下拍到了桌子上面:"大!"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花千九大方的分给了她几张银票,这家伙赢了好多银子啊,她不客气的收下,他向她解释道:"其实家师最厉害的不是妙手空空,而是赌术,我不过是学了一二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得意之色,这个花千九啊,倒是有趣…… 他没有食言,两个人在京城名景名迹走了个大概,天黑之时,尚还兴致勃勃,花千九神秘的对她说,要带她见识一下京城第一妓,据说此女弹琴唱曲,可是只应天上有。 她本无心,可见他一脸向往,便想着去又何妨,可有一心事总还惦念,这便带着他来到了贺兰别院,花千九也不多问,只说在墙外等着她。 舒九直奔流云的屋子,她心知贺兰飞鸿这个老头子为了方便她出入,守卫定然松懈不少,果然无人出来拦她,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见了她更是惊喜之色喜于言表。 她推门而入,小流云躺在c黄上似乎还在昏睡,她吃不准这病是真是假,叹息着走了过去,刚到c黄边,那人已然跳了起来,直扑过来,舒九失笑不已,只好伸臂来接。 任她有多少力气,这流云也是十二岁的小少年了,不似小时候能抱在怀中,她把人放在c黄上,瞪着他微怒道:"感情你这就是装病骗我呢呀!" 贺兰流云嘟起双唇,委屈着抓过她一只手摇晃着说道:"谁叫你那么狠心了……" 舒九坐下来,探向他的额头:"怎么还说两天没吃东西了?那风寒之症呢?" 他老实答道:"风寒是真的,不吃东西就是骗爷爷的,阿九说过,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个儿,我哪敢自伤呢!" "我就知道,"舒九一指戳向他的头:"你个小机灵鬼道道儿最多!" "谁叫舒九陪哥哥不陪我了?"说起这个流云又气闷起来:"偏和爷爷生气,都不理人家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接了家主的位置,就和我哥在一块不要我了?" "谁说的?"舒九皱眉。 "我都知道!"流云叫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哥哥才困在府中的么!" "你呀!"舒九伸臂将小人揽在怀中:"你也太小看了你哥哥,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愿意留下的呢。" "真的?"他圈住她的腰身,满足的哼哼道:"阿九不骗我?" "嗯……"舒九点头:"贺兰如瑾的心啊,大着呢,可不是只有阿九的……" 她神情恍惚,流云抬头见她走神,登时挣脱了怀抱,撇嘴道:"我总是睡不着,阿九背我。" 舒九点头说好,这便弯下腰来。 且不说舒九在屋内哄着贺兰流云,花千九在墙外正是等得不耐烦,一个人影缓缓靠近,他抬眼看去,贺兰如瑾只着单衣,正是面色不虞冷冷地看着他,停在了三步开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人冷声更冷。 花千九挑眉一笑:"陪着阿九姑娘闲逛来着,我们今天很尽兴呢!" "是么,"贺兰如瑾冷哼道:"我可不知道堂堂的……" 话未说完已然被他打断:"贺兰如瑾!"他喝道:"我可知道,你和那三公主至今那…啧啧啧…" 贺兰如瑾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我们的贺兰世子敢不敢赌上一赌?看看咱们两个人的话谁说出来更好听,哈哈!" 他笑得张狂,院内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暗哨,贺兰如瑾甩袖而去。 不多时,舒九自墙内跃出,花千九已然恢复了笑容:"咱们去听曲?" 不知道包下京城第一名妓要花多少银子,可这花千九却是不仅将人包了下来,还带了出来,就在湖上得画舫上为他们唱小曲,舒九为他的行径扶额不已。 第一名妓果然是个美人,人美声甜,曲子动人。 知道她不喝酒,花千九还特意叫人倒了茶水,两个人在船上一直游荡,直到半夜,舒九乏了,她支着头,隐隐的竟觉混沌。 心生警惕,这时候船却靠岸,只见两排兵甲卫士林立两旁,她暗自运力,却发现内力空空,暗道糟糕,眼前竟是模糊起来。 花千九凑到跟前,他的声音飘渺似远:"阿九今日可还尽兴?可惜夜已深,游戏结束了。" 她咬下舌尖,眼前登时清明不少,他不应该有恶意,如果要害她,十三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 "你给我喝了什么?" "是我研制了几年才制出的佳肴美酒,无色无味,只觉甘美,"花千九轻轻揽过她的身子,她无力靠在他的肩头,笑着摇头。 "何必对阿九如此上心呢?还知道酒是阿九的大忌,你是谁?" 花千九见她仍旧不肯昏睡,登时笑了,他心情大好:"自小我身子弱,身重奇毒便是痛苦不堪,几次都想死,可是没回先生都将我在鬼门关拉了回来,那一日,他给我讲了个故事,说啊,有一个小姑娘叫阿九,她和我一般大,却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江湖上飘荡,就像一条小鱼……我还在养病的时候她却带着个小拖油瓶,开始闯荡江湖了,从此你在江湖,我都一直看着你……" 他抱起舒九喃喃道:"对于你,我没有不知道的。" 舒九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她闭上眼睛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温热的唇印上唇间,他轻轻撬开她的齿间,去寻她的香舌,她一口咬下,他也不多做纠缠,见她怒极睁眼瞪他,这便松开了她,紧紧钳住她的目光,宣誓一般道:"我名飞雪,宇文飞雪。阿九可要记住了!" 他抱着她走上岸去,两旁众人纷纷下跪:"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发了几次都发不上来,带病码了分量十足的一章,不要这么抽啊!亲,保佑妖吧! ☆、众小丑粉墨初现 抽没了的第十九章 果然是九龙杯,舒九暗自头疼,有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呢,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但是她却愈发的兴起趣味来,十三盯着九龙杯久久不语,他还有半年的时间,日日夜夜加起来也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时辰,不知道会离开阿九多久,他却急着来催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即使到了京城,贡物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送去驿站,舒九干脆将九龙杯和织女玉带通通交给三皇子周煜,只等见了索罗图,打发他回去拿赏银了事。 周煜本不想参合此事,可架不住甄如意的枕边风,忍着暴走的冲动,接下了这差事,要知道,各省贡物被劫,鲜有送到京城的,他堂堂皇子,本应避开此事,可实在是不愿沾边。 次日一大早,舒九刚起身,便有小厮来请,前厅中周煜正在悠闲地喝茶,一人单膝跪在堂前,她走过去坐下,一边小厮连忙奉茶。 那人见了舒九,连忙急道:"流云小世子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本就受了伤寒,他现在虚弱至极,时醒时睡,求九姑娘前去哄哄!" 她捧起茶碗轻抿一口,之后轻笑出声:"谁叫你来的?" 那人是流云身边的侍卫,他见舒九满脸笑意,顿时放下心来,全都托盘而出,原来昨天一大早,流云得知舒九在贺兰如瑾那过的夜,这便派人来找她,可她在院中和贺兰飞鸿对峙,后来甩袖而去,他本就是受了些风寒,这一气之下米粒不进,药水不喝,很快就加重了病情,贺兰飞鸿是骂也不是,只挨了一天,这便叫了贺兰如瑾来问,贺兰如瑾却只说:"去那三皇子府求了九姑娘便可无事。" 老家主气的暴躁如雷,又过了一夜,见那小世子越来越虚弱,这便差了侍卫前来请舒九,至于他本人,入宫早朝去了。 舒九听了笑了半晌,却只是品茶,那侍卫见此以为有戏,急忙试探道:"事不宜迟,那九姑娘这就随小的……" 话还未说完却被刀锋一般凌厉的目光盯住,她脸上笑意顿失,冷冷喝道:"谁说要去了!" 说着叫了身后的十三:"走,咱们出去逛逛!" 两个人相携而去,这侍卫哭丧着脸看向周煜:"三殿下,您看……" 周煜放下茶碗,也是准备出门了,他轻瞥一眼过去,叹息道:"下去吧,不必多言。" 那侍卫急于回去复命,不敢耽搁,又怕回去了不好交待,叩首告退,走到门口犹不死心,回头躬身道:"殿下能不能劝劝九姑娘?" 周煜可是最亲民的皇子,他曾多次南□察民情,很多人都知道,众多皇子中,此人最是温吞可亲,这侍卫本就和三皇子府打过几次交道,所以他知道,若是求得了三皇子的点头,那定然可行。 谁想到周煜却只是不耐道:"你家小世子那就是一个人精,还需要别人来cha手么!" 他不敢再问,连忙退了出来。 舒九带着十三在街上闲逛,他到底是年轻了些,对那些没见过的很是好奇,街道两旁摊位满满,各种小玩意琳琅满目,只看了让人目不暇接。 两个人正是走走停停,忽听一人惊喜的声音在身后传来:"阿九!" 回头望去,只见一人书生打扮,已然摇着扇子走了过来,他双眼含笑,抿着嘴儿就站在她面前,她迟疑道:"花千九?" 那人单手执扇当胸躬身:"正是书生我。"他今日略微改了下容貌,却仍旧简单的青袍,可羽巾执扇,却掩不住一身风流之姿。 舒九望向他身后:"索罗图呢?你们不是在一起么?" 花千九笑吟吟的看着她:"我叫他先回去领赏银去了,贡物即已到京,就不会再出差错了。" "他走了?"舒九皱眉,索罗图没见到她和原律就轻易的相信了他的话? "嗯……"花千九似是看破了她的疑虑,俏皮的眨着眼睛说道:"没见到你他自是不肯走,可费了书生不少唇舌呢!" "是么!那你这是来做什么?"舒九漫不经心的拿起旁边摊位上得一根发簪,那小贩连忙喜笑颜开的介绍了起来。 "呵呵,其实阿九还不知道吧,"他凑近了些,状似神秘的以扇遮脸道:"书生可是京城人士呢,你说到了我的地盘,怎么能不尽下地主之谊呢!" "你的地盘?"舒九上下打量他了一番,轻笑出声:"既是这般,那还易容干嘛?" "这个就是书生的特殊癖好而已,嗯……特殊癖好哈哈!"他笑得畅快。 "好啊,"舒九道:"那有劳了!" 花千九点头,随即遗憾的看向十三:"可惜十三就不能同去了,家主唤你回去,他叫我提醒你别忘记了以往的誓言。" 十三不敢看舒九的脸,他不能违背,只对他们两个人微微欠身,抱拳道:"十三告辞!"说完转身就走,他背着长剑,独自离去的背影无比落寞,舒九暗生恼怒,本不想理他,可实在不忍心叫他就此离去,这便高声唤他:"十三!" 听到舒九那一声娇喝,他身子一震,停下了步子,街上人来人往,他仿佛不敢置信的转身,咬紧下唇,她俏生生的站在那对他笑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今早仍是他给她梳的傻大辫子,可他横看竖看,怎么就觉得阿九娇媚无比,他狠狠点头:"好!" 这才离去。 花千九伸出一臂做邀请状:"请九姑娘!" 舒九回神:"去哪?" "我请你去京城最有名的一品斋吃好吃的!" *** 舒九兴致很高,一品斋的确称得上一品美食楼,里面尽是达官贵人出入,想必是价格不菲,花千九轻车熟路带着她直奔二楼秋之雅间,正是临窗。 含凤、青螺、红池、浑羊……就连名字也古怪得很,满满叫了一大桌,花千九还没忘记要了一壶上好的竹叶青,他径自倒了两杯,一杯递到舒九面前:"好菜配好酒,书生陪阿九小饮几杯!" 舒九连忙推去:"阿九从不饮酒。" "啊呀,"他满脸的遗憾之色:"那就可惜了,书生只好一个人喝了……" 这便自斟自饮,两个人天南地北的讲着大江南北的好风光,不知不觉已过了晌午,花千九俯身看向街面:"阿九,你说咱们在这跃下,怎样?" 舒九疑惑不解:"有门不走干嘛跳窗子?" 他一脸的无奈:"书生没银子付账啊!" 她愕然间,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轻轻一带,两个人已然跃下,回头看去,只见已有人发现他们吃霸王餐了,正指着他们大叫着,花千九哈哈大笑,拽起舒九就跑,他们一直跑一直跑,她恍惚回到了那年,也曾这么做过一次,小流云想吃好吃的,银子花完了,她就是这么做的,背着他跑了很久很久…… 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带进了一家赌馆,她可从未来过这里,花千九自怀中拿出一小锭银子,在她愣神的功夫已然带着她挤到了前面,一下拍到了桌子上面:"大!" 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花千九大方的分给了她几张银票,这家伙赢了好多银子啊,她不客气的收下,他向她解释道:"其实家师最厉害的不是妙手空空,而是赌术,我不过是学了一二而已。" 话是这么说,可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了得意之色,这个花千九啊,倒是有趣…… 他没有食言,两个人在京城名景名迹走了个大概,天黑之时,尚还兴致勃勃,花千九神秘的对她说,要带她见识一下京城第一妓,据说此女弹琴唱曲,可是只应天上有。 她本无心,可见他一脸向往,便想着去又何妨,可有一心事总还惦念,这便带着他来到了贺兰别院,花千九也不多问,只说在墙外等着她。 舒九直奔流云的屋子,她心知贺兰飞鸿这个老头子为了方便她出入,守卫定然松懈不少,果然无人出来拦她,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见了她更是惊喜之色喜于言表。 她推门而入,小流云躺在c黄上似乎还在昏睡,她吃不准这病是真是假,叹息着走了过去,刚到c黄边,那人已然跳了起来,直扑过来,舒九失笑不已,只好伸臂来接。 任她有多少力气,这流云也是十二岁的小少年了,不似小时候能抱在怀中,她把人放在c黄上,瞪着他微怒道:"感情你这就是装病骗我呢呀!" 贺兰流云嘟起双唇,委屈着抓过她一只手摇晃着说道:"谁叫你那么狠心了……" 舒九坐下来,探向他的额头:"怎么还说两天没吃东西了?那风寒之症呢?" 他老实答道:"风寒是真的,不吃东西就是骗爷爷的,阿九说过,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个儿,我哪敢自伤呢!" "我就知道,"舒九一指戳向他的头:"你个小机灵鬼道道儿最多!" "谁叫舒九陪哥哥不陪我了?"说起这个流云又气闷起来:"偏和爷爷生气,都不理人家了?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接了家主的位置,就和我哥在一块不要我了?" "谁说的?"舒九皱眉。 "我都知道!"流云叫道:"难道不是因为我哥哥才困在府中的么!" "你呀!"舒九伸臂将小人揽在怀中:"你也太小看了你哥哥,他才不是因为这个才愿意留下的呢。" "真的?"他圈住她的腰身,满足的哼哼道:"阿九不骗我?" "嗯……"舒九点头:"贺兰如瑾的心啊,大着呢,可不是只有阿九的……" 她神情恍惚,流云抬头见她走神,登时挣脱了怀抱,撇嘴道:"我总是睡不着,阿九背我。" 舒九点头说好,这便弯下腰来。 且不说舒九在屋内哄着贺兰流云,花千九在墙外正是等得不耐烦,一个人影缓缓靠近,他抬眼看去,贺兰如瑾只着单衣,正是面色不虞冷冷地看着他,停在了三步开外。 "你到底想干什么?"人冷声更冷。 花千九挑眉一笑:"陪着阿九姑娘闲逛来着,我们今天很尽兴呢!" "是么,"贺兰如瑾冷哼道:"我可不知道堂堂的……" 话未说完已然被他打断:"贺兰如瑾!"他喝道:"我可知道,你和那三公主至今那…啧啧啧…" 贺兰如瑾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我们的贺兰世子敢不敢赌上一赌?看看咱们两个人的话谁说出来更好听,哈哈!" 他笑得张狂,院内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暗哨,贺兰如瑾甩袖而去。 不多时,舒九自墙内跃出,花千九已然恢复了笑容:"咱们去听曲?" 不知道包下京城第一名妓要花多少银子,可这花千九却是不仅将人包了下来,还带了出来,就在湖上得画舫上为他们唱小曲,舒九为他的行径扶额不已。 第一名妓果然是个美人,人美声甜,曲子动人。 知道她不喝酒,花千九还特意叫人倒了茶水,两个人在船上一直游荡,直到半夜,舒九乏了,她支着头,隐隐的竟觉混沌。 心生警惕,这时候船却靠岸,只见两排兵甲卫士林立两旁,她暗自运力,却发现内力空空,暗道糟糕,眼前竟是模糊起来。 花千九凑到跟前,他的声音飘渺似远:"阿九今日可还尽兴?可惜夜已深,游戏结束了。" 她咬下舌尖,眼前登时清明不少,他不应该有恶意,如果要害她,十三不会那么轻易的离开。 "你给我喝了什么?" "是我研制了几年才制出的佳肴美酒,无色无味,只觉甘美,"花千九轻轻揽过她的身子,她无力靠在他的肩头,笑着摇头。 "何必对阿九如此上心呢?还知道酒是阿九的大忌,你是谁?" 花千九见她仍旧不肯昏睡,登时笑了,他心情大好:"自小我身子弱,身重奇毒便是痛苦不堪,几次都想死,可是每回先生都将我在鬼门关拉了回来,那一日,他给我讲了个故事,说啊,有一个小姑娘叫阿九,她和我一般大,却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在江湖上飘荡,就像一条小鱼……我还在养病的时候她却带着个小拖油瓶,开始闯荡江湖了,从此你在江湖,我都一直看着你……" 他抱起舒九喃喃道:"对于你,我没有不知道的。" 舒九眼前又是一阵眩晕,她闭上眼睛低声道:"你到底是谁?" 温热的唇印上唇间,他轻轻撬开她的齿间,去寻她的香舌,她一口咬下,他也不多做纠缠,见她怒极睁眼瞪他,这便松开了她,紧紧钳住她的目光,宣誓一般道:"我名飞雪,宇文飞雪。阿九可要记住了!" 他抱着她走上岸去,两旁众人纷纷下跪:"世子!" 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九章发了已经一天了可是前台还是没有,妖崩溃了,再发一次,试试看吧,哭..... ☆、宇文飞雪请皇命 有一个小姑娘,小小的舒九,披着乱乱得头发坐在河边哭鼻子,一个尚还年轻的男子,身穿紫衣,长发束成一绺披在身后,他站在她的身后,蹲□子,这便开始给她梳头,他熟练的拢起她半长的头发,给她也系了个紫色的发带,然后伸手抱起了她。 "阿九,你怎么又哭啊?"他扳过她在怀中扭动着不肯抬头看他的小身板。 舒九伸手紧紧地搂紧他的脖子,哭嚷着叫道:"大哥!我疼……" 那男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叹气道:"大哥知道你疼,可是阿九你想啊,你每天这么哭,伤了内脾,母盅在你体内也会哭的,那样岂不是更疼?" "疼……阿九真疼……"小姑娘哭的稀里哗啦,她摇着头哭道:"我娘不管我,我想叫我爹抱我!" 这男子抱着她坐了下来,他亲着舒九的额头,轻轻擦去她眼中不断涌出来的泪水:"娘都是为你好,你爹……嗯,他有事,以后会来看阿九的……" "你骗人!"她埋进他的怀中闷闷道:"大哥当我爹爹好不好?" 那男子是夏如清辉和舒七的养子夏如紫衣,他闻言愣住,怀中的孩子搂紧了他的腰身,竟真的喊了一声爹!他登时僵直了身子…… "爹……" "阿九!"一声娇喝,在他二人身后响起。 舒九抬头,泪眼中,一个英姿女子正笑吟吟的看着她们,她伸出双手笑道:"师姐有好东西给你哦!" 她好奇的看去,夏如紫衣趁势将她送入那女子手上:"八桂,你今天不用去圣坛么?" 那个叫八桂的女子抱过舒九,她柳眉一皱,撅起嘴巴嘟嚷道:"去多少次都白费,我就是不行。" 说着抱着舒九也坐了下来,她在怀中拿出一小包苏糖,逗弄着:"要不要这个?" 舒九欣喜非常,马上就破涕为笑了,她伸手去抢,却被夏如紫衣先一步抢去了。 他皱眉道:"你怎么又偷买这个给阿九了!她体内的盅还不稳定,不能吃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兄!"八桂娇嗔道:"阿九才五岁!她只是一个孩子啊,吃一点没关系的……" "大哥……"舒九也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就吃一点行不行?"她飞快说道:"吃一点就不那么疼了!" 夏如紫衣心疼的看着她,他知道吃这个她只会更疼,可她自小便最爱吃糖,娘亲只想着叫她以后可以独自一个人,可是她真的可以么? 挨不过一大一小的眼神攻势,他在包中拿出一颗递到舒九的手心:"那就吃一颗好了。" 师姐八桂也跟着哄着:"下次师姐偷偷地给你买一大包,不叫师兄看见啊,这次就听他的吃一颗好啦!" 舒九委屈的低下头,那一颗糖看了一会儿才闭着眼睛塞进了嘴里,甜的,她砸吧砸吧小嘴满足的嗯了一声。 八桂抱着她在她鼓起的脸蛋上左右各亲了一口,笑道:"还是我们小九最听话最可爱最懂事了哈哈,"她看着夏如紫衣,伸出两指揉着舒九的小脑袋:"可是阿九今天可是犯浑了啊,我可听见了啊,师兄是你大哥,怎么能当你的爹呢,差辈了啦!" 舒九一头撞向她胸前,惹得她哈哈大笑。 "我想叫大哥当我爹怎么不行了?"她气呼呼道:"师姐你不是还想当他媳妇儿……"话未说完已是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巴,她唔唔的抗议,八桂却抱着她跳了起来! 也不管夏如紫衣作何反应,她运功疾奔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叫着:"阿九你个小坏蛋,再胡说就不给你买糖啦!" 两个人疾/射了出去, 舒九在她怀中兴奋地大叫着:"师姐再快点!师姐再快点!" "你个小家伙,越来越沉了啊!" …… 她做梦了,那时大哥和师姐还未成亲,舒九也只是一个小姑娘,有多久没有梦见过他们了?有多久没有哭过了? 宇文飞雪,他为何对自己这么了解,这忌酒的事,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她知道,有故人要相见了,闭着双眼,暗自试探着运力,仍旧是虚空。 "醒了?"一个好听的男声在c黄边响起。 舒九张开双眼,天色微亮,一个中年男子,关切的看着她,他面目还是那般俊朗,仔细看去,这才发现他双鬓竟然斑白,惊讶的坐了起来,她伸手缓缓探去他的头发,喃喃道:"大哥……你怎么……" 此人正是夏如紫衣,他温和的笑笑,抓下她的手握在掌心。 "苦了你了,阿九,"他叹息道:"大哥对不起你。" 舒九有很多很多话想问他,这么多年他去了哪里?师姐又是哪里去了?那些苗疆僵人和他有没有关系?现在为何要出现在京城里,还让宇文飞雪这样将她带到这里来…… 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轻轻地投入他的怀抱里,就像儿时那般,想摄取一点点得温暖和安全感…… "本以为你体质特殊,这盅可以共存,可是现在你内力混乱,难以控制,怕是到了极限了,大哥帮你□吧……嗯?" 舒九本是闭着眼睛,听他这么一说,登时睁开眼睛悠的抓紧了他的袖子:"不……" "阿九~"夏如紫衣轻轻皱眉,他低头看她惊慌失措的脸:"你不可再任性了,按照十三说的那些,此盅不拔怕是你活不过明年了!" "我知道……"舒九诺诺道:"可是大哥……。"她害怕…… "你不用说,大哥都知道,"夏如紫衣抱紧了她柔软的身子:"你只是太害怕了,它在你的身体里想来你自己比谁都清楚它的变化,十三是飞雪派去给你解闷的,可他传来的消息却说你总是想寻死,那时我就猜到,可能是盅母出了问题,后来几次月圆之夜你都险些控制不住,大哥便开始四处搜集毒盅,可喜的是今年春天终于凑齐了,你提前下山之时,飞雪便说要带你回府,大哥说只要传出消息说我在宇文世子府,你便会来,可他非要亲自前往,想和你有个特别的相见,结果啊," 他低低笑了起来:"结果阿九几次都一点不上心,还打伤了他,没办法只好又将十三放出去,这才降低了你的警惕性,可算叫他松了一口气,胡闹了一日这才把你带了回来。" 舒九想起初见宇文飞雪,想来,那个火光冲天的树林中,他被她点住穴道,扔在了那里,后来在客栈中,明知道他身份不明,却还是留下了他,后来贺兰如瑾来了,听他提及十三,又差点杀了他,再后来……她拒绝再想,搂紧大哥的腰身,轻声问道:"大哥怎么在这里?" 夏如紫衣道:"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大哥再告诉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准备拔盅之事,阿九你平静一下,过两日便着手。" "大哥……"她挣脱他的怀抱,低下头去,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她不想的……可是心中竟是慌乱。 "阿九别害怕,大哥知道,大哥都知道……"夏如紫衣像以前那样抚摸着她的小脑袋瓜:"阿九总怕重蹈覆辙,走娘的老路,两年前贺兰如瑾伤了你的心,使得你走火入魔,大哥都知道,这些年阿九一直流浪,可还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对么?心中的苦没有人知道,即使将要爆体而亡,也不知道要和谁去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对么……" 他叹息着闭上了嘴,因为阿九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正源源不断的流着泪,舒九怔怔看着他,她只觉面上发凉,这些年娘亲逝去,一个人在江湖上胡乱游荡,遇见贺兰如瑾,阴差阳错的救下贺兰流云,两个孩子相依为命,她背着他走遍大江南北,吃了多少苦,苦中作乐,也曾害怕,也曾惶恐,也曾再见到贺兰如瑾的时候差点崩溃,可是这么多年,即使两年前他为了救要杀她的贺兰飞鸿误伤了她,打得她筋脉寸断,她也只是愤怒的差点杀了他们,可未曾哭过,她未曾哭过,娘说过,不要哭,没有肩膀可以依靠的时候,不能哭…… 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提前下山,本就是想趁着还活着,四处走走,不知道如果真的死了,贺兰如瑾会不会后悔,会不会遗憾,会不会也和她一样,生无可恋…… "大哥……"她再次扑进夏如紫衣的怀中,失声痛哭…… 屋子外面,静静地站着两个人,宇文飞雪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他双眸幽深,转身看向身后的人,十三在他身后双目赤红,手上长剑正搭在他的颈上,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然无息的走到一边。 "这下你知道了?我只是想救她……"宇文飞雪靠在长廊上面,看向远方:"她和画上的不一样,不一样……" 十三站在他身后,他掷出长剑,远远投射出去,钉在了对面假山上面:"师兄,"他沙哑道:"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她,可要记牢了。" "嗯,"宇文飞雪轻声说道:"我怎么会伤害她呢,她是我的阿九啊!"说完皱眉道:"我差点忘记了,阿九一夜未归,贺兰如瑾定然得到了风声,得叫他稍安勿躁,速速去一趟,再派人去三皇子府送个信儿!" 十三看向舒九的屋子,闷闷道:"我不想去。" 宇文飞雪目光灼灼,他不悦道:"师弟你别忘了,当初我送你去她身边是做什么的,你不帮我也就算了,切莫越逾。" 十三默然,好半晌这才移了步子。 他飞向假山,取走了长剑,宇文飞雪眼看着他消失在眼前,这才凭空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灰衣人登时出现在他的面前,躬身道:"世子有何吩咐?" ……………………………………………………………………………………………………… 贺兰别院 贺兰如瑾已然得了消息,那宇文飞雪竟然将舒九掠走,他伤势不轻,却是一刻不能再等,叫了小厮伺候着换了新衣,洗漱一番这便就要只身前往,宇文世子府。 他不知道宇文飞雪打的什么主意,三番五次的出现在舒九面前,想起那晚他说的那句半截话,心中竟觉恐慌,这婚事一日不除,一日难以心安! 余三过来说马车打点好了,思来想去,他心神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前堂,贺兰如瑾咬牙道:"再等等。" 片刻功夫,十三翩然到府,他将手中长盒递给门口侍卫,这便悄然离去。 那侍卫一听是宇文世子府送来的东西,不敢耽搁,连忙报了余三,待拿到前堂,打开长盒,里面赫然是舒九遗失的长鸣剑! 贺兰如瑾,看着盒中长剑,久久不语。 不多时,侍卫又闯进来急报,宫中传来紧要消息,贺兰如瑾打开蜡丸,他霍然起身! 只见里面字条上写有两行小字:宇文飞雪请皇命赐婚,求娶夏如未央! 作者有话要说:JJ很抽,不知道能不能发得上去,这就要妖妖和你们的RP了,大家踊跃留言啊,给妖一点动力吧! ☆、九姑娘恼羞成怒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舒九揉着微痛的额头慢慢坐了起来,屋内空无一人,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从未见过的女子中衣,想必是趁她昏迷的时候换的,捂上心口,她掀被要下c黄,却发现c黄下没有鞋子。 "谁在外面?"门外似乎有人影,舒九试探着问道。 无人响应,门却被轻轻推开。 她坐在c黄上,或许是外面阳光大好的缘故,那被推开的门后面,跪地的两排身影,直叫她看不清楚,以至于,她们鱼贯而入的时候,她还在发怔。 领头一女,容貌艳丽,却不同于往日妖艳的装扮,此刻只简单穿着素白罗裙,她恭敬无比的躬身:"九姑娘,起身了么。" 舒九抚额,她撇嘴道:"小白玉?" 正是故交小白玉,她此刻在此现身,叫舒九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正是奴婢。"小白玉一挥手,众女仆开始忙了起来,不消片刻,舒九便神清气慡的穿衣完毕,她始终未再说过话,只任她们侍候着梳洗打扮,最后照着镜子,挑眉看了半晌,那女子淡扫蛾眉,发髻精美,身上锦衣华袖,下摆小紫百褶罗踏裙,真的是自己么? 她从里到外,都换上了别人希望的呢,默默随着她们走出屋子,舒九一脚踩在裙角,差点摔倒。 一双手登时伸了过来,她堪堪扶住,暗叫好险! 十三惊艳的目光扫过舒九,她刚一站稳他就像被烫着一般缩回了手。 舒九瞥了他一眼,双手环胸,轻哼道:"你是哪个?" 十三垂下头去:"对不起……" 舒九转头离去。 她生气了么?走在后面看着她的走得颇为辛苦,直为她捏一把汗,她走得很慢,他不敢跟 得太紧。 在前堂吃了一点东西,宇文飞雪还未回来,舒九伸手轻轻抚着身上精美的衣裙静静等待,她不能这样下去,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非常的危险。 小白玉在她身后欠身道:"姑娘不出去走走么?京城中戏院很多……"她在舒九越来越冷的目光中闭上了嘴。 夏如紫衣得到通报,赶了过来,舒九端坐在堂上,一副如临大敌的摸样。 "这是怎么了?"他好笑的坐在一边。 舒九见了他,绷紧的身子这才舒缓了些,她看着堂内那些娇俏的丫鬟,直觉得头疼:"我要见宇文飞雪。" "他一大早就入宫去了,"他轻笑道:"怎么了?" 舒九不说话,正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少女的娇喝自外面传来:"先生!" 只见一个俏丽少女快步跳了进来,她见了舒九璀璨一笑:"九姑娘醒啦?"却是那日与宇文飞雪一起的那个,婉婉?舒九暗自猜测着,试探道:"宇文小宛?" "是我呀!"她声如莺歌,跑到夏如紫衣面前撅嘴道:"先生说要教我研习五行之术,怎么说话不算数了?" 夏如紫衣宠溺的笑笑:"小宛不也是一直想见阿九么,现在人在你府上了,你不想和她呆一会儿?" 宇文小宛回头看着舒九,撇嘴道:"我大哥说不许我招惹阿九,他怕我给人弄丢了……"那摸样分明带着三分委屈,舒九直接傻眼,丢、丢了…… 夏如紫衣叫她带着一干人等走了,他回过头来叹息道:"你可知道飞雪去宫中做什么了么?" 舒九抬眼,她摇着头一脸的茫然:"我有事要问他。" "这会儿也快回来了,"夏如紫衣喃喃道:"你现在已经成了他的执念了,真不知道是幸是祸啊!" "什么?"舒九不明所以。 "他去圣前求娶宜和郡主,夏如未央。"夏如紫衣决定不再隐瞒,全部托盘而出:"如果可以的话,阿九就嫁给他吧。" 他娓娓道来,她震惊无比。 午时三刻,宫中传来旨意,传夏如未央进宫见驾。 十三赶着马车护送舒九,小白玉陪侍在后,她默然前往,宫中还是那次大闹皇宫的时候来过一次,她仍在震撼中不能自已,宇文飞雪就是一个疯子,她呼吸□,原来她以为的江湖,那些过往,他不只参与了,善后了,竟然还颠覆了她整个世界。 什么舒九的故交,什么舒九的江湖,只除了贺兰如瑾,原来都是他给的假象,如今她即将双十年华,他这便再等不及,苦苦养在身上的盅引,为救她的性命,也为娶她的人,何必呢……她舒九不过是一个苟延喘息的盅人,何必呢,她反复想着大哥说过的话,却只觉得惊悚无比,这个人,是疯子,疯子! "大胆!三公主在此!还不见礼!" 正是恍惚间,前方一个锦衣丽人亭亭玉立站在面前,她柔美的面庞带着些许笑意,挥手间,前面喝令的宫女登时退下,尽显高贵。 舒九缓过神来,三公主周悦先是开口道:"阿九,好久不见了。" 她微微欠身:"姐姐安好。" 周悦等着她走过,两个人并肩而行:"我带你进宫吧,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 舒九不敢直视她:"好,有劳姐姐了。"此刻她出现在这里,昔日贺兰如瑾对她多次远去的纵容便有了答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两个人边走边说。 "听说你来京城了,我便盼着你进宫给我说说江湖上面的那些事,可你好像把姐姐给忘记了。"周悦愉悦道:"你也知道宫中有多闷啊!" "嗯……"舒九无措道:"还没来得及进宫请安,现在见了也不迟、不迟。" "我听说你在贺兰府上住了一晚是么?"周悦状似无意提及:"很久没见着流云想他了吧?" "嗯……"舒九咬唇道:"是有点想他了,可他总要长大,做了贺兰王府的世子便再与我无关了……" "是啊,流云有些不懂事呢,"周悦道:"他已不是小孩子了,男女大防孰轻孰重总也不长记性。" 两个人走得很快,舒九只觉脸上臊得慌,她咬牙笑道:"姐姐说的是,舒九身在江湖不总在意这些的。" "阿九也不小了,"周悦歪过头来看着她笑道:"恐怕若不是有我这个老姑娘在的话,你的婚事早就被人惦记上了。" 也是,舒九十九,可这三公主已然二十有一了。 "姐姐和贺兰世子的婚事举世无双,天赐良缘总是惹人眼红的。"舒九叹息道:"何必妄自菲薄呢。" "那你眼红了么?"周悦笑得畅快:"说笑的,你别瞪我……" 不多时已是走到了大殿门口,舒九行了礼,这便要进去,周悦伸手拉住了她的袖子。 她回头,不解的看着她一脸的恳切。 "怎么了?" 周悦低声道:"上个月尚书家的小女儿成亲了,她才十六呀,本宫禁不起再等了,瑾哥哥最听你的话了,阿九能不能……能不能……" "好。"舒九未待她说完便张口答应下来,她扯出一丝笑意,加重了语气:"我答应你。" "谢谢你,阿九。"周悦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她点点头,这便转身。 夏如言玉到京了,他即刻进宫求见了皇帝,正巧宇文飞雪向皇帝求娶宜和郡主夏如未央,两个人言辞激烈,竟是一个以君王压制,一个以父兄之命搪塞。 皇帝犹豫不决,这便宣夏如未央进宫见驾,两年前舒九大闹皇宫,曾经误打误撞救过圣驾,所以皇帝对她也算纵容。 夏如言玉见了舒九先是宽了心,后听她说起大哥就在宇文世子府中暗自心惊,到后来见她应下婚事更是震惊。 可她心意已决,几次对她使了眼色,她都只当没看见,也不知这宇文飞雪到底做了什么才叫她应下的,贺兰在宫外想必等得心焦,这可如何是好啊! 同样震惊的还有宇文飞雪,他也没想过舒九会这么快答应下来,原本就是想讨一个赐婚的圣旨,先定下婚事,等舒九……等她心中有了他…… 直到皇帝留下夏如言玉问及劫匪一事,宇文飞雪和舒九两个人退下地时候,他还觉得身在梦中,不似真切。 吃不准舒九的想法,也不敢贸然相询,她走得很快,他悠闲地跟在后面,直到出宫。 外面有三辆马车。 舒九忽然停下了脚步,宇文飞雪快走了几步,两个人并肩而行。 "怎么了?"他了然的目光瞥过夏如言玉的马车。 舒九抬起脸,忽然就笑靥如花:"一起走,坐你的马车吧。" "好。" 十三跳上灰衣人的马车,他伸出手来拉舒九,宇文飞雪却弯腰一把将她抱起,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 缓缓驶离,夏如言玉的马车车帘被轻轻挑起,露出贺兰如瑾冷峻的脸,他望着那远去的马车,狠狠摔下了车帘。 这厢又是一番光景,两个人刚刚坐稳,马车便缓缓行驶了起来,宇文飞雪看着身边的舒九笑意骤失,脸色不虞,正是直直盯着她的脸,忽然银光一闪,舒九手中匕首已然架上了他的颈间! "宇文飞雪!"她发力逼近,他被迫靠在车壁:"你这个该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感冒延续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叹气,什么时候能好好吃一顿饭啊!亲们,亲们,给妖妖一点动力吧! ☆、九姑娘脱离掌控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害怕啊,其实妖妖是有洁癖的,女主还没失身呢,她撒谎了,怕你们嫌弃诶,先解释下啊! 其实从感冒到胃肠感冒,妖妖已经很无语了,这整日恶心的感觉可真叫人想哭啊! "你这个该死的!"舒九恼羞成怒,架在宇文飞雪颈上的匕首加重了力道:"宇文飞雪,你究竟想干什么!" 宇文飞雪不为所动,他双眼狭长,只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她含怒双眸:"我想要你。" 舒九咬牙道:"我与世子素不相识,何必执着于此呢?" "我不知道。"宇文飞雪叹息着,似乎已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神色迷茫,喃喃道:"幼时父母双亡,我身重奇毒,和小宛相依为命,什么世子早就名存实亡,全靠先生运筹帷幄,待我长大才掌握实权,小时候也曾因为那毒被折磨得不堪忍受,几欲从死,那次先生很生气,第一次和我说起了你,舒九。"他一脸疼惜之色:"小舒九五岁值入盅母,小小年纪便十分坚忍……" 哪有坚忍……小时候明明就很怕疼,总是偷偷哭泣……她咬唇暗否。 "她七岁丧母,独自一人行千里寻父报丧,之后一直在江湖游荡,九岁之时第一次催动盅体,力敌群杀,火场救那贺兰小流云,先我对你还只是好奇,时时派人跟着你所有动向,给你善后,收拾烂摊子,后来你带着小流云四处寻找贺兰如瑾,几次遇险,本想出京与你一见,可正逢京中夺权,不能走脱,这便派了小白玉与你不期而遇,你果然和她一见如故,再后来小红柳红绿等人逐一派去,看着你在这片江湖之下如鱼得水,我可谓是同乐,在我的书房中有你的许多画像,可就在我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见面的时候,那次与贺兰如瑾去青州便一眼认出了你,你却跳进他的怀里……" 舒九撤回匕首,十三岁那年,她带着流云潜在青楼,那日在楼上闲极无聊向楼下眺望,一眼就瞧见了她的梦卿,彼时她不知道他是云南的世子贺兰如瑾,她带着流云的那些艰难委屈登时涌上心头,只喊了一声梦卿,便立时跳下,如此便是孽缘。 "那日我甩袖而去,有一段时日不再看你的消息,再后来你果然和那贺兰如瑾纠葛至深,可他少年之时名动京城,便已向当朝三公主求亲,皇帝大悦允下,再后来因是家逢突变,延误了婚期,后来守孝,后来有了你,两年前,他打得你筋脉寸断,若不是我赶到之时他已奄奄一息,那日气极定要结果了他!" 她撇过脸去,拼命压下的酸意登时涌上,大闹皇宫,只为三公主,可是人家是有婚约在先,怎有过错?那日赴约而去,本就存着要质问一番,可哪里想到贺兰飞鸿那老头子动了杀她的心思?当时怒极走火入魔,蚕丝破体而出,差点杀了他,贺兰如瑾及时赶到,就在救下他的同时,却也伤了她…… 两年来她已想明白了,贺兰如瑾只道蚕丝厉害,她内力深厚,怕是当时存了同去的心思,可他万万没想到,那对接的一掌,她用那仅有的清明撤回了九成功力,结果是右臂筋脉寸断,她盅力大涨,单臂杀红了眼,最后单留下他们祖孙,踉跄而去。 "等我想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投奔到长风山虚华老人座下,那时明明是贺兰如瑾安排的,你却没推脱,气的我差点冲上山去,"宇文飞雪冷哼道:"若不是当机立断叫师弟化名十三陪着你,也不知道你竟然厌生……" 其实他不知道,那日何止是杀了那么多人,就连后来赶到的夏如言玉也差点被她杀了,体内魔性大发,他的侍卫队为此死了二十几人,上山,是觉得要死了,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至于贺兰如瑾派人来说的什么两年之约,她从未当真。 宇文飞雪见她低下眼帘,继续道:"那时先生却说定然是盅母出了问题,为你解盅的盅引在我身上已然养了三年,至今刚好五年,你问我为什么执着于你,两年前我也不知道,可是十三每次传回的讯息都叫我彻夜难眠,我想了两年,这才想了通彻,舒九这个人,她已经融入了我的骨血里,她是我的命,我想给她一个江湖,给她一个肩膀,叫她依靠。" 舒九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宇文飞雪伸手钳住她的脸,他凑近了些,一字一句道:"不管你是舒九,还是夏如未央,我想要你不再吃苦,而你,"轻轻印上一吻,松开她道:"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那就是把我,放进心里。" 他的唇略带着些许暖意,舒九像是受到蛊惑一般任他贴近,又离去,她悠然捂上心口,喃喃道:"何必呢……" 宇文飞雪知道不能心急,怕是她一时也难以接受这些年来那些虚假,他说出心中话,心情大好,两个人一时相对无言,不多时,到了宇文世子府,两个人相继下车。 十三已经先进去了,宇文飞雪拉起舒九的手,他走得极慢:"我带你去看书房看看。" 世子府内百花争艳,舒九忍着甩开他手的冲动,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两个人走过长廊,转过假山,舒九嘴角微抽,书房近在眼前,上面匾额竟然书着一个九字。 推门而入,舒九更加无语,书房的墙壁上面,全是她的画像,很多很多,她背着流云的,驮着流云的,她扎辫子的,披头散发的,她和小白玉谈笑风生的,和两个双胞丫头胡闹的,从小时候装小大人摸样的,到长风山上之时,就连画上得十三都惟妙惟肖,她连发丝都画得极为细心,想必这些年来,看着她的那个人擅于作画…… "你和画上的不一样,"宇文飞雪伸指抚摸着墙上的画:"不一样……" 舒九苦笑道:"这画画得极其传神,很像了……" 他摇着头:"三叔是当年的御用画师,可他一生未娶,作画难免失了些情意,我想着你记住我,几次逗弄与你,你却三番五次打伤我,总想着也和你两个人畅快的游玩一日,若不是我师弟,亦或还不能成,可见就连他在你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她默然,只逐一看着墙上的画,屋外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一女声在门外敲门道:"主子。" 宇文飞雪丝毫不避讳舒九,反身坐下道:"进来吧。" 一精致美人捂着胸口的伤处踉跄着步子推门而入,她单膝跪在座下:"琴女来迟,请主子责罚。" 他下巴轻轻点向舒九,她微怔之余,登时向舒九垂目道:"琴女参见郡主。" 舒九背对着她,她黯然长叹,听见她的声音那一刻,就已经猜到她的身份了:"这不是小师妹么……" 宇文飞雪点点头,冷颜道:"怎么才回来?小白玉早已回京了!" 这琴女显然是舒九在虚华老人那的小师妹林琴音,她深深俯首:"那沐剑风果然难缠,琴女几次试探,都差点被他套了话去,后来接到回京的讯息,只因没有结果便是心有不甘,可他丝毫不顾及往日情意,竟想杀我,看来往日也是敷衍与我,我二人互相试探,两败俱伤。" 宇文飞雪看着她伤口之处还在滴血,皱眉道:"先去处理下伤口,回头再说。" 她叩首离去,他看着始终不肯回身的舒九道:"听见了没有?你道那贺兰如瑾老实了?他不还是在你身边安排人了?" 舒九缓缓转身,她双手拢于袖内,淡漠道:"我比较好奇,你和贺兰如瑾都在查什么?" 宇文飞雪挑眉:"你是想知道我在查什么,还是想知道他的?" "你们查得难道不是一件事么?"舒九走过来轻轻一撩裙摆,坐在他的对面:"这才是贺兰如瑾至今不能解除婚约的真相,不对么?" 他赞叹点头:"阿九果然聪敏,实不相瞒,想必你也知道贺兰如瑾和流云他们父母遇害,这不是偶然,我幼时父母双亡,还有赫连城壁,他父王也早就过世,四大家族只有你们夏如一家还算安稳,可却不知与兵权有关,你父王早年便将兵权上交于圣前,或许这才逃过一难也说不定……" 舒九瞪大双眼,她指向皇宫方向。 宇文飞雪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件事牵扯至深,还未查清。" 她脑子很乱,舒九只觉头疼,她习惯的捂上心口,这才想起来找宇文飞雪有事,"宇文飞雪,我问你,"她腾地站起身来,质问道:"我内衫中那些金叶子哪去了?" 宇文飞雪似乎愣了一下,后又低低笑了起来:"也不知道阿九为何要在身上放那么多金叶子,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可是吓了我一跳呢!" "你!"舒九恼道:"你给我换地衣服?" "嗯……对啊,"宇文飞雪笑道:"你的事,我一丝一毫也不想再错过,不想假手于人。" 舒九伸手就打,他躲也不躲,她伸到脸前却不能再下手,或许是因为常年养病的缘故,他的肤色要白/皙一些,想着那个养在他身上五年的盅引,咬牙缩回了手,舒九恨恨道:"真想打破你这张脸!" "怎么?"宇文飞雪笑得得意:"阿九不喜欢么?本世子这张脸还是比较好看的不是么?" 他一身风流天成,清雅面庞更盛初见,舒九闭上眼睛,撇过脸去:"别对我用摄魂术……" "呀,"他哈哈大笑:"被你发现了!" 宇文飞雪走得时候还笑得畅快,留下舒九一个人呆呆坐在书房,她瘫在椅上,低喃着:"娘,我该怎么办……钱不在身上,内力也被封了,性命随时可丢……还有我的心,怎么办…….娘……" 十三进来的时候,就见舒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走过来默默站在她的身后。 过了很久,才听见她惊诧道:"十三?" 十三应声道:"嗯。" 又过了半晌,舒九坐直了身子,她试探问道:"你是他的师弟?" 十三老实道:"嗯,我爹是妙手书生,为了报恩才收他为徒,我也是为了报恩,不过还有半年时间久是自由之身了。" "那你是……" "我才是花千九。"十三直接说出她想问的:"我爹最得意的是赌术,出千之术千奇百怪,单数以九为尊,这便为儿起名千九,可惜为了他的赌术,我娘惨死,他也变成了酒鬼,后来被宇文世子救了我。" "十三,"舒九叹息道:"这被人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吧?" 的确,十三想起几次都不得已离开舒九,他默默点头。 舒九忽然笑了起来,只见她飘然起身,转过来对她笑道:"我舒九的过往原来都是假的,什么江湖,什么朋友,原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种滋味真难受,"她笑得眉眼弯弯:"可我偏不叫他如意,他以为他掌控了我?你这就去转告他,就说我舒九,如今已非完璧之身,还娶否!" 十三呆若木鸡。 ☆、九姑娘青楼包倌 满屋子的狼藉,地上尽是碎片和布条,三个丫鬟正小心的收拾着,其中一个圆脸的叹息着:"也不知是怎么了?我入府几年了,也算老人儿,一打侍候内院,也没见世子这么失态过!" "可不嘛,"旁边年纪稍小些的利落的打扫着地上的碎瓷片,嘟嚷道:"别说蓝心你了,就是我刚进内院侍候,崔总管也说过,世子性子温和,这样的主子可不好找。" "嗯……是啊,粉心,"蓝心撇嘴道:"我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可没瞧见当时的情形,听见声响我就奔了过来,世子两眼通红,像是要杀人似地……"她学着他胡乱挥剑的样子挥了两下手:"幸好就只是拿着剑胡砍乱砍,吓死人了!" "蓝心,你说——"粉心四下张望了两下,凑近她身边低声道:"你说世子发这么大地火是不是和九姑娘有关系啊?" "怎么的呢?"蓝心瞪大眼睛道:"世子提起九姑娘就笑得舒心着呢!" "粉心!蓝心!"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紫心忽然低喝出声:"你们要知道这九姑娘可是要做世子妃的,那个是世子心尖尖上的人,不可妄议!"她一人推了一把:"仔细上头知道了,有你们好受的!" "没有妄议!没有妄议!"粉心急忙摆手:"我就是瞧见世子急匆匆的去见了九姑娘,回来就大发脾气……"她低下头去,声音愈发小了:"倒是九姑娘带着那木头桩子乐滋滋出府去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其实她们在心中各自猜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可谁也不敢再说下去了,屋内许多东西都打翻在地,够她们忙活一阵的了。 ********* 舒九的确出府了,她讨回了自己的金叶子和银票,重新放入内衫,这才觉得神清气慡,心情大好,问了十三,他非要跟着她。 对他叮嘱了行踪要保密,在他郑重点头之后,这才带着他在街上闲逛,黄昏将至,两个人在酒楼随意吃了一点东西,舒九结账准备走人。 她犹豫再三,对十三说道:"十三今日是想一直跟着我呢,还是想先行回府呢?" 十三本已起身,听她这么一说,惊讶道:"阿九还不想回去?" 舒九点点头,她伸指捏了一下他面无表情的脸:"你确定还要跟着我?不管我去哪?" 十三飞快点头:"当然。" "好吧,"舒九难得又露出一丝俏皮,她伸出手掌示意他击掌:"那你不得多嘴,也不能干预我做的任何事。" 十三毫不犹豫,伸手与她击掌鸣誓:"好。" "那……"舒九盈盈笑道:"你可知道京城中哪家青楼妓院中有小倌?" "什、什么!"十三双眼圆瞪:"青楼妓院?小倌!" 京城中也曾行过男风,如瑾包娈童小倌的也真是大有人在,十三自是不知道这些,可鼻子下面还有一张嘴,舒九逼着他问了酒楼的小二,那小二倒也没用什么奇怪的眼神看他,只是他自己不争气,飘着眼光不敢看人,脸早憋成红色了。 舒九带着他在京城转了几个圈,确定身后没有跟着的人,这才兴致勃勃的走进青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那酒楼的小二说了几处名字,偏就她喜爱这青楼之名,青楼就是青楼,果然够张狂,这是一处三层楼中楼,分为东楼和西楼,东楼都是胭脂女妓,各大头牌争芳斗艳,西楼却是小倌的集聚地。 她直奔西楼,大方的叫十三赏了银票,老鸨登时喜笑颜开的前面带路,与东楼不同的是,西楼尽是雅间,过夜的全在三楼极品闺房,她包下雅间,叫了点酒和点心。 那老鸨将银票稳当的收好,仔细打量着这位女客,往日也曾有贵妇来这里找乐子,可人家都是头戴黑纱,遮遮掩掩到了雅间才露出脸来,这主儿也不知是谁家的…..姑娘,看她装束,锦衣华服倒也有一派贵态,似是粉黛未施,偏在那两眉间有一点红,她双眼含笑,难掩满脸的新奇之色,或许就是好奇、而已?看这摸样,也就十七八岁呀,谁家的啊……再看那身后的红脸少年,老鸨似是开窍了:"姑娘今个儿来个刚巧啊,咱们西楼的两大头牌都是今个儿竞价初夜,若是有意的话,不妨看看,不是我夸自家的孩子好,青楼中就没有低等的货儿!" "两个头牌?"舒九回手扯下十三抓着她的后襟的手:"说来听听。" 那老鸨笑道:"清风和如玉这两个孩子可是各有千秋,一会出来姑娘就能瞧见,只要银子相当,喜欢哪个就是直接买下也是可以的,清风他今年十七……" "哦等等,"舒九忽然道:"你们这头牌年纪都这么小?" "咳~我说姑娘你这就不知道了,"那老鸨凑近了些:"十七岁的男儿才是精气最旺盛的,初夜更是……啧啧啧,销魂滋味只可意会,不能言传。" "那平日里你们头牌都做些什么?也要侍候客人么?"她眉间轻皱,开始后悔如此一来了,别人碰过的东西,她嫌脏。 "嗯……他们也就是陪陪酒什么的……"老鸨的话在她高高挑起的眉后停了下来。 舒九自怀中拿出一打银票,还顺手抓了一把金叶子放在上面,她点着下巴示意道:"若是有合意的,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那老鸨也是见过场面的,她双眼悠亮,也不急着过去看,只深深弯腰,笑道:"那姑娘想要个什么样的?不是妈妈我吹啊,什么样的男子咱们青楼都有,只要姑娘你点得出来,不消片刻,就送到你面前。" "等你先找了合适的人来再夸不迟,"舒九托着下巴,靠在桌边,想了一会儿,又道:"我不喜欢年纪太小的……" 十三在她身后抿着唇,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听她又道:"年纪太大也不喜,就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吧,至于相貌么,要清雅些,稚嫩的妖艳的通通不喜欢,还有,"她加重了语气:"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要没伺候过女人,当然也不能伺候过男人,嗯……周身要有干净的气息,还有,若是找了个假装的,"舒九又从怀中拿出一物啪地按在了桌上:"不管你这有什么大人物给你撑腰,怕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那老鸨瞪大眼睛,在她松手后凑过去一看,差点背过气去,那个大大地圣字还是识得的,她暗自心惊,连连躬身:"不敢不敢……" "好了,"舒九打了一个响指:"姑娘我要求不多,那就找一个这样的来吧!" 这、这还叫要求不多?老鸨忍住暴走的冲动,在青楼妓院找从未伺候过人的二十多岁的男子,哪有啊?谁会供着等这姑娘来啊! 她额角已然出汗,诺诺道:"姑娘这、这青楼男子若说没伺候过人的倒是有,但是年纪都小一些……这,你看……" 十三暗自松了一口气,舒九挑眉道:"你的意思就是没有我想要的了?" "这个……这个,"老鸨急的团团转,忽然灵光咋现:"姑娘说的这样的男子青楼倒真有一个!" 原来早在几年前,有个少年为了躲祸,带伤便逃到了青楼,他给了这老鸨不少银票,只说避祸三月,后来竟一直住下了,每隔三个月他都交一些银子,可从未伺候过什么客人,她也曾试探过人家的身份,可那少年在青楼一住就是五年,只是偶尔出去转转,他武功高强来去无踪,如今可不是二十刚过了么,去年也曾觉得有趣,和她提起过,若是有合意的,也想找个客人耍耍…… 他长得什么样了?老鸨仔细想着,然后一拍大腿道:"姑娘这个人保管您能满意!" 舒九奇道:"听起来这倒也是个江湖中人,怎么就流落青楼了呢?"想着自己也曾带着流云潜在青楼妓院,这便又道:"就他吧,先带来我见上一见。" 那老鸨为难的看着她:"姑娘有所不知,这公子从不主动见客,怕是那接客也就是那么一说,也曾有几个客人对他好奇,结果……结果他都看不上。" "哦?"舒九忽然来了兴趣,她笑道:"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我倒真想见见他了,前面带路!" 这个男子独自住在青楼的后院,丝毫不同于前院的喧哗之声,后院几间屋子在这夜色中显得十分静诣,舒九越走越觉得这个男子定然有趣,十三已经不止一次在她身后拉扯她的衣襟了,她停下步子回头道:"不想在这你就先走。" 说完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老鸨,这个时候十三哪里敢离开她,她半分内力都没有,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后果不堪设想,他咬唇跟上。 那老鸨敲门说明了来意,屋内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进来吧,老规矩。" 老鸨说了规矩,这便退下,舒九带着十三进了屋子,见这个人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么,她看着面前摆着的桌子,不禁头疼,上面罗列着琴棋书画四样,到底是谁想耍谁,这可有待商酌,十三不满的看向帐中那个朦胧身影,他低声道:"阿九,算了。" 舒九摇头,挡在她身前的几张桌子上面都是名家画作诗篇,她指着桌子道:"十三,给我劈了!" 十三领命,屋内传来几声巨响,之后恢复了平静。 ********* 宇文世子府 夏如言玉到访,夏如紫衣不肯见他,宇文飞雪抱歉至极,盛情款待。说起舒九,更是激动不已,可这拔盅一事,还未说出口,屋外一人便称有急事求见。 小厮急急来报,宇文飞雪接过信条,可待他看完之后脸色大变,这便连忙起身告罪要走,夏如言玉见他一脸怒容,隐忍着濒临爆发之态,这便也提出告辞。他也不做挽留,直说来日再请,急忙送了人出来,这厢早有小厮牵来宝马,宇文飞雪飞身上马,交待了两句这便先行一步。 他两腿一夹马身,心中大乱:"舒九!你若是敢……" 作者有话要说:亲,给花吧哈哈哈! 坏阿九诶! 可怜的十三诶! ☆、醉中醉一醉方休 几声巨响,屋内又恢复了平静,舒九笑意盈盈,悠闲地找了个完好的椅子坐了下去,十三默然退到她身后,只闻一声长笑,帐帘挑开,一个年轻男子倚在里间门口挑眉道:"在下无名,姑娘有理了哈哈!" 她抬眼看去,他脑后长发竟只过肩,随意地扎在一起搭在肩头,清俊的脸上两颊微红,似是喝了不少的酒,周身满是酒香,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飘散。 "好一个无名!"舒九轻轻击掌,她也不说破,只开门见山道:"公子可曾伺候过女人?可有意接客?" 无名哈哈大笑:"姑娘可真是胆大直接,倒真像个逛窑子的了!" "就说接不接吧?"舒九伸脚踢开了脚边的画作,语气不耐。 无名双眼微眯,之后挑眉道:"若我说不呢?" 舒九点头:"可以,那样的话更简单,直接叫十三绑了你,不听话的就……"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还咔地一声。 无名强忍笑意,他站直身子,直直走向舒九,地下全是名人画作诗表,看也未看一眼,踩踏着稳稳站在她面前:"来这里的所谓名流雅士,品书弹琴,吟诗作画,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偏还卖弄墨水,还真就只有姑娘合意!" 舒九等着他的下句,他弯腰行了一个奇怪的礼,之后抓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吻:"姑娘乃真雅人,不得不雅,无名愿意效劳。" 他伸手请她,十三在身后狠狠瞪着他,他浑然未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里间,十三握剑的骨节已然发青,他微怔之余,登时跟上。 里面又是一番光景,一个简单的c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上刚好放着几个酒壶和两只酒杯,舒九径直坐下,她看着桌面撇嘴道:"有酒无肴,有些可惜。" 说着伸手去拿拿杯子,手还未沾到,却被他一手按住:"别动,这是如意的杯子。" 舒九撤手,无名转身重新拿了一只倒满了给她,她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满口清香。 "如意是谁啊?" 无名叹息道:"是我的一个好兄弟,以前经常在一起喝酒,可惜我走得太远了,她找不到我了。" 舒九见他说话间,已然连喝了三杯,她奇道:"没有菜你也喝得这么带劲?" "嗯——"无名伸指在她面前轻轻晃了晃:"喝酒,就要这样,岂不知一醉解千愁?" "一醉解千愁?"舒九学着他的样子满满倒了一杯,仰头饮尽,她砸吧砸吧嘴,回味着酒香,以前可从未喝过酒,夏如紫衣为了给她拔盅,使以药酒封了她的内力,此刻再不用顾忌身体里那个怕酒的家伙了,这可真是新奇的体验。 "对,人生之事,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醉了好,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无名轻喃道:"姑娘没醉过,可不知其中滋味,那种飘飘然的感觉,想见谁就能见谁,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痛快!" "有这么好?"舒九惊疑道:"无名说笑吧?" "不信么,"无名倒着酒,他又给如意的杯子倒满了:"先说说姑娘吧,好端端一个姑娘家的,来这青楼做什么?" "实不相瞒,"舒九借着酒意,老实道:"两年前我与那意中人正是情浓之时,才得知原来他早有婚约,只是一直隐瞒于我,那时即便姑娘我不甚在意委身于他,他亦犹豫不定,不敢多做纠缠,两年后此人有心,我却不能再纠缠不休,实在恼人,如今另有一人非愿娶我,他筹谋已久,甚至想掌控我的一切,这不可能,我,"几杯下肚,酒意上涌的她定神道:"绝不如他的愿。" "怎么?"无名为她再倒上。 舒九举杯指着他的脸道:"不如今夜你就伺候伺候姑娘我?" 无名拍着桌子笑了起来,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个姑娘哟!哦哦……" 舒九也是一怕桌子:"你笑什么!"她声音尖挑,已有醉意,自己却还尚察觉。 "我伺候你倒是可以,就怕姑娘你自己后悔啊!"无名摇头晃脑道:"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个合意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啊!" 舒九趴在桌子上面,她伸手拨弄着酒杯,闷闷道:"我不想就这样成亲,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知道我这还是完璧之身,恐怕以后都难以摆脱他了……" "看起来你这个真够纠结的了,唉,"无名也趴在了桌子上面,他也学她那百般无聊的样子拨弄酒杯:"在我们那个地方啊,有一种游戏叫做真心话大冒险,以前我和如意就经常玩,不如今个儿姑娘就学学我往日的消遣?" "什么?"舒九揉着眼睛,脑袋混混沉沉的,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她嘟嚷着:"你往日都什么消遣?" 无名拿过如意的那个酒杯,放在嘴边哈了哈,贴在脸边愉悦道:"当做你心中的那个人他就坐在你面前,还和往日一样与你做着经常做的事,说着经常说的话,平日里不敢说的话,都说给她听,她会听见的。" "这主意不错,"舒九点头:"可是我不知从何说起啊。" "没关系,我先来,"无名道:"如意啊,你说我走得太远了你找寻不到了,可如今我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也没瞧见我一丝一毫啊,你的心思,都叫大尾巴狼勾走了?" 他倒着酒,一饮而尽:"其实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怎么能有兄弟之情?我就是太糊涂了,喜欢你爱你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归宿,我可真是不甘心!" 落寞之色尽显脸上,他飞快道:"如意啊!如果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松开你的手,伤你不是我本意,其实后来我想通了,我他妈的就是嫉妒!嫉妒你对他笑得那么好看!" "等等!"舒九咂舌道:"你说得也太快了,看来是很喜欢那个叫如意的女子了?" "哦,"无名笑道:"这些话我每天都要说一次,早就背下来了。" 舒九默然,她偏过头看他良久,这才谨慎道:"我恰巧认识一个叫如意的女子,她也刚好嫁给了一个大尾巴狼。" 无名脸色忽变,他腾地起身,背对她冷冷说道:"姑娘醉了,慢走不送!" 舒九悠地笑了,她自斟自饮,也不理会他,无名忽然转身,他身形刚动,十三已然举剑而上,她只当看戏,一边看着他两个人缠斗,一边喃喃自语。 "梦卿啊,流云之名是舒九的一个向往,我总愿意无拘无束的活着,在江湖游荡,看别人的悲欢离合,看别人的过往就像看戏,叫你梦卿你可知这是为何?" 她低头看着下杯中酒,火光下,里面倒映出一个撅嘴的舒九:"那年我千里寻父报丧,之后打伤了他府上好多人,冲出府去,那个晚上我就梦见一个翩翩公子,他长得既像我爹又像我大哥,抱着我一直唤我阿九,身上的气味好闻极了。第二日远远瞧见你,见你穿着紫衣先是以为你是我大哥,哭得稀里哗啦的丑态百出,可后来一想,你不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大哥哥么?" 戳了一下酒杯,影像登时模糊,她微微叹息,拿起来又是一口饮下:"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骗我,去了这个还会有那个,三个人太多,我不能再重复我娘的老路。" 旁边人影翻飞,丝毫未受影响,舒九感叹着美酒,扔下空的酒壶再去拿满的:"梦卿啊,周姐姐年岁不小了,别再耽搁人家了。" 话音刚落,只听咣的一声,十三已然押着无名,将他一下按在椅子上面。 舒九扑哧笑了,她对他眨眼道:"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内力尽失,不然惹得我心情不好了,可不是好玩的,这游戏只能我说停,纵然你不愿意也只能忍着。" 眼前人影模糊不清,她摇摇头,又伏在桌上,酸意上涌,泪花滚落下来,舒九埋首低泣。 无名愤怒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正是愣神间,十三已然放开了他,走向对面的舒九。 "阿九~"那少年拍着她的后背:"咱们走吧。" 门外忽然想起了急急的敲门声,只听老鸨的声音响了起来:"无名公子啊,有个叫如意的姑娘找你!" 无名噌地一下跃了出去,门外漆黑一片,老鸨焦急的摸样让他忧心,如意出事了?他顾不上关门,疾射而出。 "人在哪?"刚站稳脚,一柄长剑便架在了颈上,他未待反应过来,一个灰衣人便出现在他眼前,他身法快如闪电,瞬间已是点住了几道大穴。 屋内舒九晃晃悠悠的站着推着眼前的十三:"我站得住,你别晃。" 十三好笑的不断扶着她,屋内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两个人同时抬头,舒九使劲揉了揉了眼睛,惊喜叫道:"梦卿!" 十三愣神时,她已然朝那人扑了过去,那人一把将舒九接住,紧紧抱在怀中,他走过去刚要开口,那人却忽然对他动手,从未防备,即刻化为木头人,十三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半夜来更新,亲,你们有没有感动一点点的诶~~下一章已经码了一点,名字叫做错中错一夜缠绵哇哈哈!期待的姑娘就撒花吧~撒花的姑娘有ròu吃诶! ☆、错中错一错再错 夜晚,京城的街道两旁都有官灯照亮,因是夜还未深,街上两旁的小贩还在卖力吆喝着,三三两两的路人,偶尔跑过的马车,还有结伴寻乐的风流公子。 "驾!" 风起,只听一声吆喝,一道黑影骑马疾驰而过,街上行人纷纷躲避,他心急火燎赶到青楼,却发现平日夜夜笙歌的青楼,竟然静得稀奇,他飞身下马,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奔进去,堂内坐着几个袒胸露背的女子,有的百般无聊的打着哈欠,有的三两个嬉笑着打闹,那头戴红花的老鸨正一筹莫展的摸样,见了他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之后朝身后挥了挥手慌忙跪了下去。 "世子!"她身后的几个美人登时随后跪下。 这人手中还握着马鞭,他双手负于身后冷冷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女子来过,她身后跟着个貌美少年,很是显眼好认,现在在哪?" 老鸨垂目:"这……" "这什么?"男子眸色加深,挥鞭在地上打了个响怒喝道:"谁这么大地排场捷足先登!还不快说!" "后、后院……" 她后背渗出密密细汗,不敢再隐瞒。 再不多说,撇下他们直奔后院,后院本有光亮,他刚走过去,便被人拦下。 他手中长鸣剑剑身微鸣:"挡我者死!" 数道黑影拔剑,刀光剑影之中,他一眼瞥见屋内灯火被灭,漆黑一片。 挺身上前,胸前旧伤已然崩裂,他双目赤红,瞪着那屋子一声长啸:"阿九!" ************ 屋内漆黑一片,舒九倒在c黄上,她搂着身上那人颈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把、把十三扔出去了?"满口的酒香,声音带着慵懒的醉意。 那人嗯了一声,反问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舒九只觉浑身燥热难安,其实她和无名喝的酒都是出于青楼,里面都加料了,无名每日都喝也不在意,她体质特殊,从不饮酒,今日一醉,更觉有一种无言的难受,那人的后颈冰凉,她顺着衣领就探入了后背:"你是谁儿?无名?"喝醉后的她有点大舌头。 那人恼怒,心上人就压在身下,她不断磨蹭着,双手还在他后背游弋,热血男儿,哪受的了如此挑逗,本来没想做什么,可偏就舒九口中还意味不明的哼唧着,身上某点早就被点燃,她说什么?无名? 他低头寻着她的唇,刚一贴合,她带着酒香的香舌就席卷而来,两个人纠缠一气,舒九晕乎乎的收回手,她尚有一丝清明,身体的异样,已然叫她猜到了那酒中有料,用力将他推开了些,她哼哼道:"不管你是谁,都、都快点在我身上下去。" "我若是不下去呢,"黑暗中他目光如炬,带着薄怒哼道:"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找个男人么!" "我,"她刚一张口,他竟然在她身上用力一顶,那块坚硬隔着衣物顶在了她的大腿上,体内涌过一股热流,陌生的情/欲冲击着她,舒九微微挪动了下大腿却发现浑身无力,她守着这最后的一丝清明咬牙道:"我后悔了,不想……嗯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 "我要说停不下来了呢?"他的声音带着些熟悉的陌生。 "我一手掐着你的死穴……"舒九话还未说完低叫一声:"你干什么!" 身上衣物竟被他一手扯开,她内力全无,掐着人家死穴人家能怕么,本就浑/身/燥/热,此时竟觉得快意,舒九迷迷糊糊的推拒着,直到一个微凉的身子覆上她的身子,她才意会过来,原来自己已然光/裸。 她口中不断吐出陌生的低/吟,那个男人的身体渐渐火热起来,尝试着守住清明,舒九却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他在她身上留恋亲吻,自锁骨而下,胸前两团更是揉/捏着,吻了又吻,无处舒/缓,舒九哼哼着:"我知道你是谁了……"想要推开这个混蛋,却偏偏伸臂搂住了他。 "我是谁?"百忙之中他抬头,满是希翼的看着身下模糊的她。 舒九暗自叹息,在她心中,只愿是那个人,她心之所向,脱口而出:"梦卿……" 犹如一盆凉水灌顶而下,那人胸中怒火蔓延,他躬身屈/膝/分/开她的双/腿,恨恨道:"我是谁?" 舒九轻笑出声,她闭着眼睛,那个狰/狞之物就在她腿/间磨/蹭,谁也不重要,她迷迷糊糊想着过往,粗/喘着低喃:"梦卿……" 他伸手探着那个小小的洞口,她话音刚落,便是挺/身/贯/穿! 她低叫一声,伸手抓住了他的后背,挣扎不休。他亦是隐忍着,紧致的内壁紧紧钳着他的小兄弟,差点就此爆发,他也觉得疼,该死的!都说着风流滋味,谁也没告诉过他竟会这般,轻轻在她腰间抚着,他喘息着说道:"你别动。" 她哪里肯听,身下又涨又痛,舒九的心上就像是划过一根轻羽,她也不知道自己竟隐隐期盼着什么,燥意又起,体内那物好似又变大了,撑得她疼痛之余一片苏麻,不由得呻/吟出声,不知所措的搂进了他。 她可真紧!那一声呻/吟犹如号角,他脑中再无其他,凭着男人的本能抽身动了动,再次深入,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了全身,后背她的双手柔弱无骨,她攀附着他,逐渐掌握了要领的他想要得更多,满足的轻噫出声,终于驰骋着律动起来。 满室春/色,男人低沉的喘息声,女人难耐的痛呼声掺杂着呻/吟,交织在了一处。 夜色正浓,有人初/尝/情/事,食髓知味,有人稀里糊涂,共赴巫山,有人黯然离去,夜不能寐,还有一个人,以一敌百,昏迷不醒。 天色微亮,很静,很静很静,四种都非常的静,舒九偏就早早的睁开了双眼,她忽然醒了,是因为刚才迷糊之间她摸到了身下别人的胸膛,一片光/裸,揉着微痛的头坐起身子,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浑身酸痛,昨夜缠绵的零星记忆涌上眼前,舒九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不要看他的脸,不要,慌忙扯过衣物,随便穿上,这便找鞋下地,可刚一下c黄,腿一软差点摔倒,暗自咒骂c黄上那个禽兽,她抖着手穿上了鞋子,这便往出走,外间仍是一片狼藉,快步走过去拉开房门,外面两排黑衣兵甲暗卫,登时垂目,全体无声下跪。 飞快关上门,她挑开帐帘,c黄上一惺忪美人正慢条斯理的穿着鞋子。 "宇文飞雪!"舒九咬牙叫道:"你个混蛋!" 那人正是宇文飞雪,他走到她面前笑道:"看来婚期要提前了。" 她身上无处不痛,他笑的得意,气血翻涌间最后的意识,便是他惊慌失措的脸。 一丝红色自她唇边蜿蜒流下,眼前的她直直向后仰去,宇文飞雪的笑意登时凝固。 "阿九!"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河蟹,不敢写的太多,捂脸,遁之。 ☆、险中险故人再现 "胡闹!"夏如紫衣背对着宇文飞雪,低喝一声,他此刻正探着舒九体内那只蠢蠢欲动的盅,因是始终凝神看着陷入昏迷的妹妹,看不清他的表情:"她这样的身子怎可承欢!简直是胡闹!"他意有所指,话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 宇文飞雪脸色苍白,诺诺道:"她去青楼包小倌,我气极了……"话未说完就说不下去了,先是气极了,可后来情/动,什么都忘了,初尝情/事,哪里克制得住,几次缠绵不肯停下,后来舒九倦极,他这才拥着她入睡,她舒九,夏如未央成了他的女人,她这个小骗子,当进入她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心中喜悦不知如何舒缓,只有不停地要她,就连做梦时候都是在和她成亲,可这厢还没尝够喜味儿,便尝到了苦果,舒九倒在他眼前,她昏迷不醒,一直在吐血,他抱着她一路疾奔回府,夏如紫衣问他怎么了,舒九都做了什么,他不敢隐瞒,支支吾吾这便全说了。 原本打算过几天再拔盅,舒九内力混乱,调戏几日刚好,可如此一来,只能拔盅,还好夏如紫衣早几日就开始准备了,盅母喜静,他喝令那个暗卫队长方大即那个灰衣人带队在屋外守卫,宇文小宛在府外拦住一切访客,十三则守在屋内门口。 一切准备就绪,几个盅罐排成一排,宇文飞雪躺在舒九旁边,夏如紫衣拿了匕首在他们手臂上各划了一道,这便就要引盅出体,他以为一切都能顺利,可不曾想到,差点功亏于溃。 ********* 贺兰如瑾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帐顶,是自己的屋子,他腾地坐了起来,余三在门口坐着,见他醒了,连忙奔了过来。 "世子,你怎么样?" 他昨晚手执长鸣,与宇文飞雪的暗卫缠斗一处,后来旧伤加新伤,竟被人所擒,怒极竟然昏迷了,半夜被人悄悄松了回来,只余三知情,舒九昨晚去青楼的消息一传到他耳目那,他立即策马前去,谁想到宇文飞雪不只捷足先登,还卑鄙无耻,他恨恨想着舒九,不顾伤口处的疼痛,翻身下c黄。 "余三!即刻带队随我去宇文世子府!" "世子?"余三震惊:"伤口崩开了!" "快去!"贺兰如瑾低头看了自己身上渗出的血迹,充耳不闻。 "是!"余三领命,疾步去了。 他胸前血迹斑斑,已然痛得麻木,长鸣就摆在桌上,他恨恨地伸手拿过,脸上尽显阴郁。这一去,两家交恶成必然,贺兰如瑾满脑子都是昨夜那灭灯的瞬间,气血翻涌,再也等不及,这便冲出门去。 余三带队已然等在门外,他刚一出去,一道身影出现在院中,贺兰飞鸿带着几个人健步如飞,他停在对面,厉声喝道:"你要去哪!" 贺兰如瑾贺兰如瑾径直向前,他直视祖父,一字一句道:"去接阿九。" 贺兰飞鸿手中长剑霍然拄地:"除非你今天在我的尸体上面走过去,不然休想出这个院子!" 贺兰如瑾昂然抬头:"我非去不可!" 贺兰飞鸿向后挥手,怒道:"给我拿下!"身后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贺兰如瑾低笑一声,不予理会,他绕过祖父毅然向前,贺兰飞鸿移位拦在他身前。 他胡子花白,已然老迈,一晃十年又过,贺兰如瑾闭上眼睛,舒缓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决心已下! 出手快如闪电,贺兰飞鸿登时不能再动也不能说话,他怒瞪着双眼恨恨看着自已那难以捉摸的长孙。 贺兰如瑾叹息道:"扶家主下去好好休息。" 贺兰飞鸿身后几人领命,贺兰如瑾一挥手,余三带人跟在他身后快步如飞。 他们离去之后,一个锦衣少年探头探脑的钻了出来,正是贺兰流云,他暗自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悄然跟在了后面。 大哥如此,定然是阿九出了事…… 贺兰如瑾一行人直奔宇文世子府,与往日不同的是,世子府门口两排侍卫严阵以待,宇文小宛带着一个小丫头在大门口射箭玩,见了他们,先是惊讶,而后笑着迎上前来。 "这不是贺兰大哥么,"她手中小银弓指着他假意啪了一下:"怎么,想尝尝我的连珠箭么。" 贺兰如瑾看着挡得严严实实的大门,先礼后兵。 "宇文飞雪呢?这就是他的待客之道?" 宇文小宛咯咯娇笑:"我大哥今日有事,不便见客。" 贺兰如瑾冷冷看向内院,也不回头,只厉声喝道:"余三听令!" "余三在!" "就是抢,今日我也非要把阿九抢出来!"他站在那里,身后余三等人一字排开,拔剑相向。 宇文小宛拦在贺兰如瑾面前,她银弓搭箭,直指他前胸:"我不会叫你进去!" 贺兰如瑾长鸣出鞘,宇文小宛连珠银箭,带着劲风呼啸而来,他长剑削空,单手连接三剑,虎口发麻,银光又现,冷笑一声,他不退反进,欺身向前! 屋内,宇文飞雪与舒九两臂相交,两道红痕交相辉映,不断流出的鲜血模糊了二人的手臂,夏如紫衣两指搭在舒九脉上,他以内力逼迫她体内那个小家伙,已经有几个空罐子了,小白玉捧着一个小盅罐,忐忑站在c黄前,舒九一边袖子被连根削下,雪白的手臂上,几条盅引放过去亦是毫无动静,倒是宇文飞雪体内那只早早的爬了过来,他以内力压制,现在还不是叫它出来的时候。 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三人紧紧盯着舒九的小臂,一个小红点,缓慢地移动过来,小白玉心中狂跳起来,她欣喜的看向世子和先生,发现他们瞪大了眼睛也露出了喜色。它动得很慢,很慢,若不留心,都看不出来。 提起的心终于放下,就连十三在门口也是凝神看着他们三人,她回头对他笑着点了点头,两个人都无声的笑了,偏就这时,院中传来了打斗之声,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夏如紫衣脸色大变,小白玉赶紧看那小红点,它先是停下了,之后瞬间变大,眼看着舒九皮肤鼓起,它飞快的流窜又钻入她体内,不见了! 小白玉脸色苍白,手一滑,捧着的那个盅罐直直摔下,夏如紫衣就在c黄边,幸好他眼疾手快,单手一抄,便捞在手中,复又递到她手中,示意她继续等着。 她下意识看向世子,宇文飞雪双目似刀,想着舒九性命攸关,自己竟然差点酿成大祸,腿一软,登时跪在了地上。 贺兰如瑾闯入院中,方大摆阵等着他,余三等人也缠斗着闯了进来,宇文小宛披头散发在他后面冲了过来,她看向那个房门紧闭的屋子,急道:"都给我住手!" 充耳不闻,贺兰如瑾剑光大盛,他心中再无其他,只想闯进去,昨晚回来之后余三给他换了药布和干净衣衫,因不同与昨夜黑衣,色浅,上面血迹很是显眼,全是血。 方大毫不退缩,正是混乱之际,宇文小宛银牙一咬飞身窜入他二人中间,银箭当胸,她厉声急道:"贺兰如瑾!你再动手舒九就只有死路一条!" 贺兰如瑾微怔之余撤剑站定:"她怎么了?" 她飞快说道:"她体内那个盅两年前走火入魔之时,就已经控制不住了,如今大限将至,我哥哥和先生正在给她拔盅,盅母喜静,我们这才守着,都怪你……也不知现在她怎么样了!" 贺兰如瑾闻言如遭雷击,两年前?大限将至?喜静?他此时方觉得身上疼痛无处不疼,他的阿九啊,他回手招来余三,叫他带人先回去。 举步向前,每一步都觉得重有千斤,宇文小宛欺身又上,拦住了他。 他哀求地看着她,喃喃道:"我……我只是想守着她,陪着她。" 宇文小宛凑近了些,恨恨道:"刚才你削掉了我的头发,差点杀了我!" 贺兰如瑾茫然的看着她,他默默递上手中长鸣,宇文小宛手起剑落,他头上小白玉冠登时连带着些许头发掉落在地。他仿若不知,再次上前。 阿九,他的阿九。 贺兰流云出生在天山,那时他十四还未出师,可还未等给他起名,小婶婶就此去了,山上尽是男子,就算是先前找来的伺候婶婶的那个丫头也是待嫁的,如何能带好孩子?他下山找奶娘的时候正遇见小舒九,她在马上飞奔而来,粉团团的,他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却是个小姑娘。 她抱着他哭的哭天抹泪的,这还只是一个孩子,他将她带回天山,至今还记得,小舒九双眼红肿,见是认错了人,恶狠狠地推开他,还不许他走,问他有没有吃的。 他没想太多,找了奶娘也把她带了回去,给她买了干净的衣服,洗了头发,梳了个辫子,她先是安静地吃东西,问什么话也不说,后来见着流云,一直盯着他看。 他在天山本有化名,原想着给流云也起一个,先随意叫着,待回到云南请示了祖父再说,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好,偏这小姑娘本来默不作声,见他为起名字烦恼,指着孩子说道:"流云,自由自在的多好。" 他一想也好,叫了两遍,暗自感叹这小姑娘也不知谁家的,年纪小小独自在外,正寻思如何问出她的出处,好将人送回去,谁知她手指又指向他脆生生道:"梦卿,你叫梦卿。" 梦卿,你的梦卿,你可是对我生气了? 贺兰如瑾悔恨交加,后来没等他送舒九回家,她自己下山了,一年后他安顿好流云,先去了一趟父母出事地点,还没查出任何头绪,师兄冒死传出的消息便到了手上,天山被灭满门,师傅师兄弟还有那些黑衣人都在一场大火中消失殆尽。 他失魂落魄地看着黑漆漆一片,以为流云已遭毒手。 直到那日,他和宇文飞雪在青州不期而遇,路过春香院的时候,本是无意的一眼,一个小姑娘坐在楼上窗口外面,她双腿百般无聊的摇着,正看着天边的云出神,他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登时停下的脚步。 果然,她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竟然低下了头来,之后欣喜地叫了声:"梦卿!"她飞身跃下,这身影立时和那个小舒九叠合,此时的她已然成为了俏丽少女。 让他惊喜的是流云,他还活着,五年的时间,他不知舒九这个孩子是如何带着流云过活的,他不能想象,他们吃了多少苦,也不知道,从此,有一个叫阿九的姑娘,在他心中扎了根。 想着过往,贺兰如瑾惶恐的发现,他以为坚强的舒九,神力的舒九,武功高强的舒九,她竟然也会有大限将至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从未想过她会离他而去…… 站在门外三步远,他闭上了眼睛。 阿九,别怕,我陪着你,上至碧落下黄泉。 身后凌厉之风破空而来,此日注定喧嚣。 墙上悄无声息的立着数道人影,为首一女子一身蓝衫,她头挽妇人发髻,脸带半副银面具,袖箭一出,人已飘来。 贺兰如瑾回身接下袖箭,只见蓝影一闪,一女子身影掠过身边已然破门而入! 作者有话要说:我使劲更诶,嗨哟! 撒花的有双更,别太期待诶! 再次感谢打赏地雷的水蓝蓝童鞋~~~爱死你了,这是对妖妖的肯定! ☆、巧中巧巧手拔盅 院中静了下来,夏如紫衣再次施力,毫无动静,几人仍旧紧紧盯着舒九的手臂,可却再无动静。 宇文飞雪脸色越来越白,他焦急地看向先生,发现他眉头紧皱,怎么办,再过一会儿,内力用尽,体力不支,如何还能拔盅? 只安静了片刻功夫,只听贺兰如瑾一声大喝,门外人影一闪,一道蓝影破门而入! 这女子绕开贺兰如瑾,其实只觉得他们守着这屋子很诡异,刚待闯入,对面一人闪至对面,带着疾风的ròu掌迎面而来,她毫不慌乱,瞬间对接,借力飞身而出。 门已再次合上,只那一眼就已看清,他果然在这里,心中五味杂陈,她挥袖上前,高声喝道:"夏如紫衣!你真在这里!" 那些黑衣人招式怪异,活动僵硬却刀枪不入,正是劫宝的那伙人,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敢现身世子府,贺兰如瑾震惊之余一个纵身跃到女子面前,那人神情恍惚,他心急如焚,哪顾得了太多,只想快些拿下,这便举剑而上。 屋内,夏如紫衣听见那女子的声音也是愣住了,舒九体内的盅母也不知藏到了何处,她似痛苦万分,拧着眉头,低低呻/吟了几声,之后竟张口吐出一大口黑血! 宇文飞雪体内的盅引也再难控制,似乎闻到了那血的味道,它横冲直撞直冲向伤口,剜骨之痛,他拼命压抑着,咬牙道:"先生……怎么办?" 夏如紫衣长长叹息一声,他单手入怀,拿出一块半黄旧帕,对十三说道:"拿着出去,请夫人进来一叙!" 十三连忙接过来,他快步如飞,院中贺兰如瑾和宇文小宛苦苦相撑,那蓝衫女子以一敌二,尚还游刃有余。 他讲帕子举得老高,朗声道:"先生请夫人进去一叙!" 那女子见了帕子,身形一晃,一个起落就到了他面前,她伸手接过,紧紧攥在了手心,只听一声尖锐的哨响,那些黑衣人登时排成一排站立不动。 十三开门相迎,她闪身而入,贺兰如瑾随后跟了进去,他实在担心,进门之后一眼便瞧见c黄上满是刺眼的红,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竟呆立在地。 夏如紫衣一直盯着舒九,直到门口脚步轻响,那女子走到身边,她眼中含泪,银色面具已然摘下,露出一张仍旧娇媚的脸。 "夏如紫衣,你好狠的心那,"一对泪花自脸上滚落,她哽咽道:"这么多年躲着我不肯见我,到底为哪般?" "八桂,"夏如紫衣叹息着转身,他一手还搭在舒九的脉上,单手拭去她脸上泪水:"我没躲你。" "你还骗我!"那女子正是他多年前的妻子八桂她尖声叫道:"整整十二年了!" 他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片刻后只余叹息。 她抓住脸上的手,悠然上前撞进他怀中,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师兄……"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夏如紫衣拉开她的手,郑重道:"你来看看阿九!" "阿九?"八桂疑惑地看着c黄上得舒九,她一直看着夏如紫衣,别个从未注意,此时看去,c黄上那女子已然奄奄一息,她看着c黄边那几个罐子,还有宇文飞雪和舒九胳臂上面的刀口,疑问道:"你在给阿九拔盅?" 夏如紫衣点头,他急道:"恐怕已经晚了,你来看看,毕竟你和我娘在一起的时间多些。" 八桂挤开夏如紫衣,她伸手探向舒九脉搏,只见她神色凝重,不多时回头盯着夏如紫衣说道:"还来得及,可我要你答应我再不离开我。" 夏如紫衣为难地看着她:"你知道那已经不可能了。" 八桂作势要走:"我不强求。" "好!"他连忙答应下来:"我答应你,只要你救了阿九,随你处置。" 她满意地回身坐下,不敢再行耽搁,自靴上拽下匕首,这就在腕上划了一刀,递到舒九嘴边,一手钳住她的下巴,强行灌了些血,因为曾经在体内值过盅,她的血奇毒无比,却也是引盅良药,还是舒九那只的天敌。 舒九痛苦地动了一下,八桂伸出两指在她身上各处不停地划过,一道道真气赶着那盅母,它先是四处乱窜,后来被她赶至手臂,她凝神看着,眼见它逼近伤口,冲宇文飞雪一点头,他登时松手,一条白色的小虫蠕动着爬了出来,它爬上了舒九的手臂。 夏如紫衣伸手拿过小白玉手中的盅罐,只见八桂两指劲力再施,那个小红点顺着舒九的伤处钻了出来,它与那条小白虫扭成一团,就在这个当口,八桂劈手弹过,夏如紫衣稳稳接住,两条虫子齐齐落入罐中。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夏如紫衣将罐子交给小白玉,叫她拿去外面的火炉烧,并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论听见什么响动都不要去管。 小白玉领命而去,八桂为舒九止了血,宇文飞雪虚弱地歪在一边,他看着仍旧昏迷的舒九,暗自欣喜,夏如紫衣见那贺兰如瑾杵在门口,他披着头发,全身是血。 "世子请回吧,阿九得修养几日才能见客。" 贺兰如瑾直直看着c黄上佳人,仿若未闻。 此时外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凄厉哭声,犹如婴孩,他打了个激灵,好像才缓过神来,看向夏如紫衣,问道:"那是什么?" 夏如紫衣看向舒九:"那是阿九心中的声音。" 八桂给舒九收拾了一番,她走过来,挽起他的手臂:"你答应我了,要和我走。" 他看向宇文飞雪,后者厉声道:"我不会叫你带走任何一个人!" 夏如紫衣向他摇了摇头:"这也是我的债,我且去还了便是,不必寻我。" "先生!"宇文小宛闯了进来,她此刻仍是披头散发的摸样:"你要去哪?"随后银箭指向八桂叫道:"你这个老女人是谁!放开先生!" 八桂双眼微眯,她掌心默默运力,可还未等动作,却听夏如紫衣道:"不必无礼,这是我的夫人。"她欣喜若狂,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柔情。 夏如紫衣握紧她的手:"走吧。" 两个人竟然就这么相携离去,院中那些黑衣人早就走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宇文小宛怔怔看着他们的背影,几个人又将舒九团团围住,贺兰如瑾也想上前,自从两年前,她决然离去,他想她,想她一日,就回想一次过往,想两次,就回想两次,那些和阿九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记得清清楚楚。 阿九,刚待过去,就听院中一阵骚乱,余三闯了进来,他跪在地上垂目道:"世子快回去看看吧,小世子不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哇哈哈哈~~~啥也不说了撒花、吧~ ☆、九姑娘脱险离府 贺兰如瑾还未走出世子府,圣旨就到了,皇帝遇刺,急诏贺兰如瑾和宇文飞雪进宫面圣。他二人连忙就地洗漱一番,换了干净衣物,与那小公公坐一辆马车一同入宫。 听那宣旨的小公公说,刺客有十几人,大内高手都不是对手,他们堂而皇之地闯入皇宫,盗走许多进贡的宝物,还差点伤了皇上,幸好赫连世子入京,他正在殿前禀报战事,在御林军到达之前护驾受伤。 宇文飞雪和贺兰如瑾两个人面面相觑,赫连城壁,入京了? 他们两个人光顾着看着舒九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道。 索性直接问了,宇文飞雪道:"你可知那赫连城壁何时入京的?" 那小公公答道:"今儿早到的驿站,听说——"他抬头看了两个人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听说好像是为了亲事。" 亲事?宇文皱起眉头,他肤色本来就偏白,这会失血过多,此时看着更显病态。赫连城壁的未婚妻不是别人,正是宇文小宛,两年前他圣前求娶,宇文飞雪以小宛年幼推脱,皇帝赐婚,二人便定下了婚事,小宛为此事还闹了一阵子,她不愿意远嫁边疆,他也不舍得。 比起他,贺兰如瑾更是心急如焚,流云不知所踪,他是个机灵鬼,从不会做无谓的叫人担心的事,一起失踪的还有他的贴身侍卫,他身边本有六位暗卫,今日早上就在他带着余三去宇文飞雪那的时候,流云也跟了出来,被他的侍卫发现,有四个跟着,两个留在府中,结果他失踪了,那四个侍卫的尸身就堆在了贺兰别院的后院门口! 余三回府立即察觉不对,这才奔回来寻他,他现在只能先入宫,京城内现在已然关闭了城门,如果猜得不错,劫持流云的人和刺客必然大有关联! 余三已然带队去搜查了,贺兰如瑾一会想着刚刚脱险的舒九,一会惦记着不知所踪的贺兰流云,直到马车停下,宇文飞雪率先下了马车,他这才缓过神来。 赫连城壁为了保护皇帝身上被刺客刺了一剑,暂时被安排在耳房,御医已经为他包扎了,只是外伤,幸好没有刺中要害。皇帝赐补药珍品无数,叫他安心在宫中住下。 宇文飞雪和贺兰如瑾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两个人殿前求见,跪了好一会儿,这才得以觐见,进了大殿仍是跪。 "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 周帝仿若未闻,他端坐大殿,许是受了些惊吓,脸色不虞,二人不敢起身,直直跪着。 过了半晌,皇帝这才从奏折中抬起头,他抓起手边御笔摔向二人,啪地一声直直掉在地上,空旷的大殿上显得十分清脆。 "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他怒道:"一个守卫京城,结果刺客在皇宫中来去自如,倒是一个小小的妓院捂得严严实实!一个行走五省也没查到贡物的去处,人家都劫到宫中了!" 宇文飞雪和贺兰如瑾两个人垂首不语,这不单单是疏忽的问题,龙颜大怒是情理之中的事。 "若不是城壁在,怕是朕就直接见先皇去了!"他恨恨道:"限你们三日内,把刺客给朕送进天牢,朕要亲自审问!" ********** 舒九仿佛睡了很久,她只觉得浑身无力,懒洋洋的不想动,可是腹中饥饿,就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陌生的地方。 挣扎着坐起身子,她环视四周,听见声响,桌边的夏如言玉冲了过来,他扶着她靠在c黄边,仔细盖好了被子,急切道:"阿九,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舒九摇头,她疑惑道:"二哥?我这是在哪?" 夏如言玉:"宇文世子府,大哥和世子为你拔盅了,二哥得了消息就来接你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不好住在这儿的。" "嗯,"她点头道:"二哥说的对,咱们什么时候走?" 夏如言玉伸手在她鼻尖点了一下,笑道:"阿九着急了?人家为你做那么多事,盅一除就急着摆脱了?怎么着也要对飞雪道声谢才是。" 道谢?舒九撇嘴,这个混蛋趁她喝醉了竟然……竟然把她吃干抹净了,还对他道谢?不杀他泄愤算便宜他了! 想起昏迷前他笑得得意的脸,舒九轻轻甩头,不想想起那张脸。混蛋,她不想见他,不过很奇怪,他竟然没出现。 "大哥呢?"舒九心中觉得怪异,夏如紫衣应该守着她才对。 "嗯……怎么说呢?"夏如言玉脸色古怪:"大哥走了。" "走了?"舒九喃道:"他去哪里?" "这个一时也说不清,一会儿再说,你现在运气看看内力还在不在?" 她点头,刚要运气,门被推了开来,十三端着食盘走了进来。 见她醒着,咧嘴笑道:"阿九醒了?刚好我煮了粥。" 舒九闻着米饭的香味儿,肚子叫得更欢了。 她接过米粥,捧起碗,刚要吃,不提防一把被人抢走。 十三红着脸呐呐道:"我喂你。" 夏如言玉看向舒九,她对他笑笑又夺了回来:"还是我自己吃吧,你跟我说说我大哥的事。" ********** 宇文飞雪与贺兰如瑾又是一同出宫,赫连城壁被他那当贵妃的姐姐招去了,不得一见,二人挨了一顿骂,跪了小半日,将至日暮也没留在宫中用膳,这便又撵了出来。 两个人默契十分,对舒九是一起选择了缄默,谁也没有提起,可心中却又都有一番九九。 刚出宫门,余三便等在外面,他对贺兰如瑾耳语两句,主仆两人上马而去,宇文飞雪见他招呼也不打一个,冷哼一声,上了马车。 方大赶着马车,一路上他喊了三次再快些,也不知道阿九醒了没有,宇文飞雪本就是硬撑着身子,念着舒九才有些精神。 很快就回到了世子府,他一下马车就看见十三傻傻站在大门口,望着对面,他心中一动,走到他面前问道:"阿九呢?" 十三看着就快消失在街角的马车,轻努下巴:"走了。" 看向对面街角,一辆马车一闪而过,他察觉自己在跑的时候已然跑出很远了,他大声叫着:"阿九!"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 舒九靠在车壁上面,本是在闭目养神,夏如言玉说要等宇文飞雪,她偏不,那日在大殿上面,她亲口答应了婚事,皇帝赐婚的婚期就在半月后,想着自己去包小倌,竟然失身于他,可真是着恼…… 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伸手挑开车帘,回头张望,他竟然跟在马车后面傻跑,她立时缩回头去,明明会轻功……跑起来的样子可真傻。 夏如言玉靠在一边,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又仿佛什么都看见了,见舒九重新坐好,对外面喝道:"再快些!" 那车夫得令,甩开了鞭子。 舒九扭头看着哥哥,他抬眸,她登时又转开了视线。 方大疾行赶上了宇文飞雪,他很想说,主子我背你,可话到了口边就变成了:"世子怎么不用轻功……"话还未说完,宇文飞雪已然冲出去了。 "吁!"一人影自后面疾奔而来,他跃上马车车顶,跳到了车辕上,车夫一拉缰绳,马车停了下来。 宇文飞雪挑帘而入,夏如言玉冷喝道:"虽说飞雪对阿九有救命之恩,又有婚约在身,可这般行事,实在……"话还未说完,已然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舒九只觉眼前一花,宇文飞雪冲进来就抱住了她,他在她耳边低喃着:"阿九,太好了,你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试下这个按钮好了没有,支持妖妖请每人都点击一下好么~收藏此文章 忘记说了,感谢每一位留言的亲,回复很费劲,你们也看见了,有时候回复几次都不显示,然后一显示就全出来了,回复有延迟,亲们要耐心哦~ 今天抽的后台都总进不来,这个按钮不知道能不能用,明天我再来实验吧~如果不好用妖妖哭死了,收藏不给力,哪有动力啊...... ☆、擒劫匪贺兰受伤 贺兰如瑾自宫中出来,余三就等在门外,在耳边低语几句,他面色不变,心中却为着浪费了许多时间懊恼,两个人飞身上马,这便拍马而去。 贺兰流云已然安然回府,贺兰如瑾回来的时候,他正在贺兰飞鸿面前眉飞色舞的讲着自己,是怎么在严密的看护下留下的暗号,见他回来白了他一眼。 "余三去的慢死了,"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五指印撇嘴道:"我都受伤了!" 贺兰如瑾双眼微眯,他状似漫不经心的问道:"谁打的?" 贺兰流云咬牙切齿的挥着拳头:"竟敢打我,我叫他上西天了!" 贺兰飞鸿冷冷瞪着贺兰如瑾,他目光如炬,语气如冰:"晚去一步,流云的命就没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爹你娘还有你叔叔婶婶四个人的性命换来的流云,你能不能把你的心放回肚子里!" "你说错了,"贺兰如瑾第一次这般反驳,他悠然长叹:"不只是四个人的性命换来的流云。" "对啊,"贺兰流云拼命点头:"我是阿九救下地,也是她背大的,就差是她生的了。" "你!"贺兰飞鸿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他伸手欲打,想了想伸手在流云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摇头道:"你还小,你爹娘他们……"想着两个儿子都死因不明,他哽咽起来:"十三年了,你都十三岁了啊,可还是查不到是谁下的手,我恨,我好恨啊!" 贺兰如瑾张口欲言,那年舒九偶然上山,正巧山上大火,她入火场救下流云,先后遇着三个黑衣人,见她是孩子不曾设防,却也要杀人灭口,她第一次催动体内盅母,单手抱着流云,趁其不备萤丝杀人,那时她才八岁啊,她一向怕黑,却抱着流云一口气逃出去五十里路才敢停下,这都是后来她对他说的。 他想说没有舒九就没有流云,也没有今日,他想说他要去圣前退婚,他想说非阿九不娶,他还想说有生之年要报那杀父之仇,之后想带着阿九远走天涯,她最喜欢游荡在江湖,他就陪着她。 可是看着祖父老泪纵横的脸上满是皱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息着转身。 身后一物破空而来,他也不躲,咣当一下砸在后背。 毅然离去,身后传来流云可以转移话题的声音。 "诶呀爷爷,你看看我的脸啊,现在还肿么?" 走出院子,余三等在外面,贺兰如瑾停下步子。 "有什么线索?" 余三踌躇着说道:"竟然是京城中有名的地痞无赖,一个叫魏三,剩下那俩是他的狗腿。" 贺兰如瑾皱眉,他确认道:"就他们三人?" "嗯,"余三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小个儿刚被小世子戳了死穴死了,我总觉得蹊跷。" "的确蹊跷,"贺兰如瑾冷哼道:"就凭他们,一百个也不能将流云的侍卫杀死,快去城门守着!"他厉声问道:"城门是不是已经开了?" 余三猛地抬头:"世子平安回府,城门就开了……"他再也说不下去了,登时想通,不敢再耽搁,立时召集人马赶赴城门。 贺兰如瑾先走一步,流云刚刚回府,城门已开,日暮之后还会关闭,那些人恐怕就在这个时候会出城,他施展轻功,贺兰别院距离城门不远,或许还来得及。 城门前一行人被拦下,漫天的黄纸铜钱,一女子披麻戴孝扶棺而行在前,两辆马车在后。 官兵例行检查,那女子哭的凄惨,凄凄艾艾说着夫君是如何死的,她以后孤苦无依的话。 城内劫匪已死,那官兵也未作多想,不想对死人不敬,这便要放行,正是通过城门,一人疾奔而来,正是贺兰如瑾,他大喝一声:"关城门!" 那官兵看清他的摸样,正欲关门,那孝队被卡在中间,贺兰如瑾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棺中何人!" 那女子背对于他,低声答道:"是奴家刚去的夫君,正要带他回老家落叶归根。" 贺兰如瑾看着她背影眯起双眼:"夫人好眼熟啊!"他对前面那两个官兵使了个眼色朗声道:"开棺!" "是!"两人得令,这便过来对抬着棺材的几人喝道:"还不放下!" 几人仿若未闻,站立不动,那女子也不阻拦。贺兰如瑾冷笑一声,运力一掌,棺盖登时滑落,要下葬的死人在下葬前是不会将棺盖钉死的,他打落棺盖,几个抬棺人站得笔直,一动未动,除了白日里那些动作僵硬的药人,还会有谁? 只不知他们是在忌惮什么,竟然没硬闯,他看向棺内,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好似已无呼吸,贺兰如瑾大惊,他探手过去,果然已无脉搏,正是夏如紫衣! 那女子幽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都说了是亡夫的尸身,你为什么不相信呢!" 贺兰如瑾自棺中抬头,与女子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那女子正是白日里那个蓝衫女子,她见他了然的目光也不掩饰,只挑眉问道:"你是阿九的情郎?" 贺兰如瑾手中长鸣刚待出鞘,微怔间,那女子对他诡异一笑,口中竟吐出一片白雾,离得太近闭气已然来不及,也不知是什么毒这般厉害,他心中明明白白,身体却直直倒了下去! 正巧余三赶到,城门前大乱。 夏如言玉在京城的院子不大,但里面格局错落有致,阁楼庭宇很是精美,这原本是夏如清辉为爱妻舒七七所建,可佳人一去不返,再无人住,后来舒九出世,他就想留给女儿也好。 舒九回来之时,将要跟着的十三也赶了回去,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大哥和师姐去了,小时候师姐对她很好,后来她和大哥成了亲,等娘亲死后,他们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见了,这些年来,也曾猜着他们的去处,可万万没想到,师姐竟然炼成了药人。 什么劫匪,都是毫无知觉的药人所为,可师姐又是为谁,原律死前,那个黑衣人要带走她,对她双手颇为忌惮,想必对她了如指掌,九龙杯是宇文飞雪后来夺回的,刺杀皇帝……皇宫盗宝,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总觉得这幕后有只大黑手,他到底想干什么啊。 舒九坐在c黄边心思如潮,她遣走了两个前来侍候的小丫头,自己泡着脚。 只听窗格一响,她心生警惕,只见一个人影跃窗而入,他此时已然换成了夜行衣,可这黑色劲装,更显得他肌色白/皙。 宇文飞雪两步跳到她面前,见她只是狠狠盯着他默不作声,心中暗喜,他就怕她会大叫大嚷,引来夏如言玉就不好了。 "你又来干什么?"舒九语气不善。 他靠在c黄边墙壁上,摆了一个他认为最风流倜傥的姿势:"我怕你担心先生安危,赶来告诉你,那些劫匪,我已派人在路上拦截,至于那个女人,看在她救了你的份上,可以放她一次。" "哼,"舒九轻笑出声:"拦得住么?"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等着好消息就是。"他卖起了关子。 "好了,那我知道了,"舒九瞪着他:"你走吧。" "不是,"宇文飞雪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飞快地看了舒九一眼,又扭过了脸,他哼哼唧唧问道:"那个……那个我是想问你,你还……疼么?" "什么?"舒九先是愣住,之后登时会意过来,一丝红云爬上耳根,她只觉得脸面烧得厉害,脚还在水盆中,她作势踢他,带起一片水花。 宇文飞雪飞快道:"听说这个女子第一次都要疼很久的,我出宫的时候在御医那问了药,"他在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反手放在c黄边也不敢看她,越说声越低,最后几不可闻:"抹、抹在那什么……那个地方。" 舒九抓起瓷瓶砸向他的脸:"滚!" 宇文飞雪闪身躲过,伸手一捞,瓷瓶便接在手中,像是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又扔回了c黄上, "我不滚。" 他背对着她,她也是背对着他。 "滚!" "我不滚!" 舒九又是一脚踢翻了水盆,她回头找着擦脚布,却发现小丫头走的时候放在桌上了,宇文飞雪回头瞧见了,连忙走过去拿。 他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抓过了她一双玉脚,因为从未缠足,舒九的脚修长而完整,仔细擦着,宇文飞雪打趣道:"我可从未侍候过别人呢!" 舒九盯着他的头顶,叹息道:"你真想娶我?" 宇文飞雪飞快抬头,笑意蔓延,一双桃花眼流光溢彩。 "是,我想娶你,我只想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趁今日有时间多更点,明天或许出门就不能更新了~撒花吧,又双更诶! ☆、九姑娘斩断情丝 前方有人!一片火光之中,八桂口中急急响起一声哨响,几个抬棺的人齐齐将肩上棺材放在地上,却是未待上前,点点火光带着劲风疾射而来! 她冷笑一声,举剑格开火箭,那箭落在地上扬起一阵焦灼的味道,八桂鼻尖微动,脸色大变,她身形一动,向那片火光而去,全是官兵,堵在这条路上,还知晓控制药人的药物……格杀间回头望向那个在地上的棺椁,那里已然满是兵甲卫士,十二年来对他的留恋片刻被浇熄,想要她的命么,咬牙扔下药人,八桂急速后退,夜幕降临,她伸手入怀向身后扬去。 也不知谁喊了一句:"饶她一次。"身后追击声顿时消失,她顾不上太多,急急掠去,前面不知还有什么等着她,回头望向京城,她转了脚步。 日上三竿,夏如言玉听说舒九不吃早饭,还把几个小丫头都赶了出来,他撇下手中事务,连忙过来瞧瞧,大周已入了夏,艳阳高照,天气十分炎热,舒九的房门敞着,走过去,便一眼瞧见她光着脚散着长发,就躺在躺椅上面对着门口闭目养神。 连外衫都没穿,他皱起眉头,伸手拿来她的薄丝被给她从头到脚都盖了个严实。 "装睡?"夏如言玉站在一旁,又拿起梳子轻轻梳着她的长发:"怎么了?阿九?" 舒九仍旧闭着眼睛,她也不做声,仿佛真的睡着。 "你身子刚好,不吃东西怎么行?"他也浑不在意,自顾自道:"爹娘快到京了,莫要他们担心。" 她悠地睁开双眼:"你说什么?" 夏如言玉重复了一遍说过得话:"我说爹娘快到京城了。" "他们来做什么?"舒九叹息着又闭上了眼睛,她无力道:"二哥叫我一个人静静,我谁也不想见。" "阿九——,你擅自应下婚事,圣前赐婚,爹能不担心么……"他简单给她编了个大辫子,蹲在身侧仔细打量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你到底怎么了?" 舒九轻轻蜷起了身子,过了好半晌,她才闷声道:"我觉得现在好奇怪,什么事都怏怏的,一点也不像我。" "奇怪?"他品着她的话,引她说出心底的想法:"哪里奇怪了?" 她似是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懒懒看着夏如言玉,声音无比的落寞:"我想我娘了……昨晚试了一下,内力十分混乱,现在身上没有金叶子,心里也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好生奇怪……" 这孩子从小就很没有安全感,她的想法总是千奇百怪,夏如言玉叫来门口的小厮,去账房拿了一打银票,他亲手放在她的手中,轻声道:"现在好了些没有?" 舒九也不推脱,全部放在内衫的小兜里,冲他弱弱一笑:"现在好了一些,我想再躺一会儿,好好想以后怎么办." "嗯,"夏如言玉点头:"想想也是好的,婚期将近,等爹娘到了京城,你若不愿,总有办法推脱的。" 她又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愿多说,他也不强求,叫了两个小丫头在屋里侍候着,这便又去忙了起来。 脚步声逐渐远去,舒九将全身都缩进了被中。 摸着内衫中得银票,她迷迷糊糊地稍感心安,也不知多了多久,竟然睡着,空白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舒九很清楚这是一个梦,想挣脱,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梦靥中,这个男子专注的看着她,对她说:"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是事实也是命中注定!" 她想说不,却动弹不得,言语不能。 直到某人扑到她的身上,哭嚷着,她这才猛地、挣脱他紧拽着的手,醒来,心慌莫名,仿佛这个人一直并未离去,对,就是他,让她一夜都难以入眠,就是这个人,让她慌乱,没有盅母护体,没有金叶子傍身,没有个男人让她放心的依靠…… "阿九~"她从思绪中抬眼,拉开薄被,贺兰流云又重新扑上,他紧紧搂着她,泪水顺着脸颊直接流进她的颈子。 舒九好笑地去拉他的手臂,他却搂得死紧。 "傻瓜,哭什么?嗯?"她轻笑着拍着他的后背:"快起来,都多大了叫人家看见了还不笑话你?" 贺兰流云轻轻松开她,又靠在她的胸前改搂她的腰,似是无意露出了他那张尚还肿着的半张脸。 舒九稍坐直了些,本是低头要去掐他的脸,却惊见那五指印,微怔间怒气渐涌,仔细捧起他的脸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贺兰流云泪花又滚落下来,他飞快说道:"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半路叫别人罩住了头,绑了去,还有一个人打了我!阿九不在我身边总有人欺负我,我不想和家主爷爷在一起,你能不能别丢下我……"话语中满是委屈,他忍住即将滑落的湿意,看在舒九眼里更惹怜惜。 她凑上前去,轻轻抚着他白嫩的脸,无奈道:"你是贺兰家主选中的世子,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怎么能还跟着我呢,听话,嗯?等你长大了,娶妻生子了,那时我也就真正放心了。" "我不!"贺兰流云大声道:"我不喜欢大哥也不喜欢爷爷,我想和阿九在一块!" "胡说什么呢!"舒九轻轻点在他的鼻尖:"你爷爷这么大年纪了,日夜为你cao心,你哥哥自少年之时,为了重振家业也是费尽心思,你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多羞啊!" 完全是哄孩子的声调,贺兰流云慢慢弯起嘴角,他伸出食指在她面前嘟嘴道:"那你要一直看着我,我才长得快!" 她看着十三岁的他如此孩子气,也是向以前一样伸出食指在他的上面轻轻一点,点头笑道:"那就快点长大吧!" 贺兰流云心情大好,他拿了一个矮凳坐在她身边,这才提起了大哥贺兰如瑾,舒九正是疑惑,他怎么没来,原来是中毒加受伤,她心中苦笑连连,贺兰如瑾的身子一直就没真正的修养好过,因为有她,他总是受伤。 两个人,就像是受了诅咒,一旦靠近,就会受伤,她想着半月后的婚期,终于放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抓在手中的薄被——就、这样吧。 ****** 贺兰如瑾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次日黄昏,他猛地睁开眼睛,c黄前赫然站着一人,他身穿紫衣,两鬓花白,面容倍感沧桑,正是夏如紫衣。 "你……"他不解道:"我明明摸了你的脉搏……" 夏如紫衣见他这便要起身,登时按住了他:"先躺一会儿,此毒霸道,怕是对身体终有损伤。" "我不能躺着,"贺兰如瑾起身道:"先生无事,想必宇文飞雪截住了那些药人,此事已了,可我还要去看阿九。" 他起身穿衣,夏如紫衣轻笑道:"世子还是想想再去吧。" 贺兰如瑾手下一顿,他脸色苍白,身上伤处实在是从未结痂,几乎体无完肤:"怎么?" "难道你忘记了?半月后就是阿九的婚期,她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总要有些顾忌的。" 他的确忘记了,从未想过舒九会离开他,她喜欢他的心意从未变过,不论怎样都从未让他为难,似乎第一次,阿九似乎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宇文飞雪么?不,就连想着也不行,贺兰如瑾飞快地穿好衣物,对夏如紫衣深深一躬:"谢谢先生提点。" 阿九怕的什么,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余三就在门外,他打发他送先生回府,这便急急入宫而去。 ****** 本来总觉得茫然无措,可流云一来,全都抛到脑后去了,乱七八糟的事一去,就觉着饿了,舒九吃了些东西,有了点精神头,陪着流云在园中转了转,天黑前又吃了点糕点,身子虚弱,这就要睡下了。 夏如言玉却急急的来了,她正和衣在c黄上歪着,见他一脸的急色,勉强坐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 他沉默片刻叹息道:"梦卿去圣前退婚了。" 舒九一惊:"然后呢?" 夏如言玉道:"龙颜大怒,受了八十杖刑,现在在大殿前面跪着。" 她又躺了回去,低喃着:"他怎么这么糊涂……" …… 夜已深,一顶小轿缓缓抬进了皇宫,早有小太监过来引路,一锦衣少年在轿中跳了下来,那小太监引着他向皇帝寝宫去了,轿夫是小世子的侍卫,都随了他去,不多时,一只玉手轻轻挑起了轿帘,舒九穿着宫女的衣服躲在轿中,见是四下无人,她飞快跳下轿子。 有人在前面等着她,走了几步,一个小宫女默默过来引路,她低头跟在身后。 贺兰如瑾还跪大殿门口,舒九远远地看去,他后背挺得笔直,想着几年来对他的心思,总也没空空一场,示意那宫女下去,她缓缓走向他,她的梦卿。 贺兰如瑾直直望着大殿,他痛得麻木,脑中满是那年阿九跳入他怀中的摸样,不知道明日晨起还会有什么样的祸事,心中就像被人挖空了一角…… 身后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他以为是去而复返的周悦,朗声说道:"公主请回!贺兰心意已决!" 那人停在他的背后,声音颤抖似是犹豫不决:"梦卿?" 他猛然转身,昏暗的夜色中,舒九就站在他背后,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喃喃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悠然长叹:"晚了。"就连这句话都晚了些。 "什么?"贺兰如瑾痴痴看着她:"什么晚了?" 舒九道:"什么都晚了。" 贺兰如瑾双瞳紧缩,他咽下喉中上涌的腥意,慢慢站起身来:"不晚,什么都不晚,"他向前一步坚定道:"这一次我只陪着你,再不反悔。" 舒九也向前一步,俩个人离得很近:"算了,"她伸手轻轻抚着血迹斑斑的衣襟,抬头道:"你求娶三公主的事,后来我才知道那曾是一段佳话,佳人九岁,你愿等她长大……你知道我娘和我爹缘何翻脸,我舒九此生不愿排队,二或三都不愿,喜欢你的时候你让我等,我就一直等一直等,"抓住他握紧拳头的手,贴在脸侧,一串泪珠潸然落下,她亲吻着他的掌心,之后决然放开:"我能给你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放手,放开你的手,从此了无牵挂。" "不!"贺兰如瑾心慌意乱,他猛地将她揽入怀中:"不行,你不能这样……" 话未说完,只听一人在舒九背后低喝道:"放开她!" 宇文飞雪步步逼近,他扇面轻扫,贺兰如瑾浑身是伤跪了几个时辰,哪里是他的对手?他一扇推开贺兰如瑾,伸手拉住舒九手臂,转身一带,便紧紧搂住。 "宇文飞雪!"贺兰如瑾欲待上前,只听一声娇喝:"给我拿下!" 三公主周悦赫然现身,几个大内高手联手,片刻就压制住了贺兰如瑾,她走到他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 "贺兰如瑾!你求娶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她眼中含泪,却是冷厉道:"可曾有人逼迫与你定婚!" 贺兰如瑾垂下眼帘。 舒九也被吓了一跳,宇文飞雪却拉着她快步而去,他浑身怒意,绷紧的身体直到走到转角的一处宫墙才稍微松懈,他甩手将她按在墙上,压抑的怒气再次上涌,她张口欲言,他一口将她双唇含住,趁机登堂入室。 她身子刚好,本是虚弱,这会儿被他拉着快步走了一会本已吃不消,此刻哪还有力气,捶在他后背上的双手酸软无力。 他纠缠着她的香舌宣泄着不满,察觉到她的无力,这才放过他,可刚一松开她,她猛地推开他,挥手也是一个大耳刮子! 舒九啐了一口怒道:"你干什么!" 宇文飞雪被打偏了的脸,缓缓转过来,他伸出双臂将她困在身体和宫墙之间咬牙道:"我要你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女人!" "呲~你的女人?"舒九狠狠推开他转头就走。 可还未走出两步,便被他在身后拽住左臂,她刚一回头,他已然揽住她,双唇堵个正着! "唔唔……"宇文飞雪,你个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你们忍心霸王我么,看看几点了?看看这章是不是多一些?~~~~(>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