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不配(忠犬受)by醉贬红尘》作者:默从沉影 文案 来自一个梦的梗,无逻辑小短篇 忠犬受小甜饼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衡之,谢度 ┃ 配角:沈睿,太子,五皇子,六皇子 ┃ 其它:忠犬受,1V1,HE 第1章 第 1 章 浮华靡丽的大堂上,陆谨言看着面前的男子,不由得额上泛起细密的汗珠。 谁能告诉他,他们庄主已经广而告之的庄主“夫人”大清早地跑来他掌管的侍堂,并且开口就要三名□□好的侍奴是什么情况?! 给?开玩笑……庄主“夫人”要是在他这儿红杏出墙了,庄主可能不拆了他么!不给?呵呵……庄主“夫人”开口,他敢拒绝么! 不过,幸好…… “陆堂主?主上明日去拜访五皇子,路上的相遇等事,还希望陆堂主细细安排。” 看着庄主“夫人”无比认真沉稳而淡定的目光说出这种要求,陆谨言不禁又擦了擦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那个……我……我能问一句么?为什么……” 要知道,庄主的伴侣可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庄主作为陛下的幼子、皇后所出的唯二的两个皇子之一,若非自小体弱被堪比护国佛爷的善明大师带出皇宫,自己更不喜欢回宫的话捞个王爷当当可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还是全国最有权势的那种。如今庄主好不容易各种手段说服了皇帝与胞兄大皇子、太子,这位“夫人”竟然要安排出一……啊不三出偶遇的戏码来…… 陆谨言觉得,自己简直想给“夫人”跪下了。 “主上身份尊贵,不该独宠一人。”男子垂着眸,语气平静淡然,若不是陆谨言看到他顺着指尖滴下的鲜红,恐怕还真会以为他对庄主无意,给庄主身边安排侍人心情毫无波澜呢! 庄主夫人啊……您可别怪我出卖您……东窗事发是必然,到时候庄主不会对您怎么着,我可是那个骨头渣子都剩不下的倒霉鬼啊…… “好,我明白了。”陆谨言答应着,转身便偷偷告诉了他的庄主大人。 第2章 第 2 章 “很好。” 陆谨言嘴角抽了抽,继庄主夫人之后,庄主也开始玩弄他的小心脏了。 “庄……庄主……” “很好。” 打断了他的话,谢衡之只是微微一笑,勾去多少勋贵儿女的容貌却莫名地让陆谨言狠狠一抖。 “你去安排罢。”谢衡之开口,却在陆谨言以几乎快于他众多侍卫的速度退出去时喊道:“等等……” 看着陆谨言动作顿时一僵,谢衡之垂了眼又吩咐道:“他若再去找你记得禀本尊……还有,不要让他知道。” “是。”陆谨言干脆利落地应了,同时心里暗暗同情了一下庄主夫人——您说您,瞎搞什么啊,被庄主修理可不管小的的事啊…… 之后,谢衡之看着自己的三次外出计划都被自己亲爱的夫人搞了鬼之后终于爆发了,自然,憋屈了一个多月之后的办法不会是普通的爆发,只是…… 谢度你敢捣鬼就别怪我!谢衡之几乎咬碎了一口精致洁白的牙。 所以当他去见自家胞兄太子殿下后回皇庄的路上,在每次停驻的酒楼里见到那个几乎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小家伙的时候,一反前几次的视而不见,成功勾搭。 假装没有看到谢度松了一口气又全身绷紧如石头一般,把那位前朝世家之后如今却是落魄书生的“沈公子”直接拐上了自己的马车——在送给谢度一个有些尴尬而心虚的眼神之后。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嘛。 当马车的帘子落下,谢衡之立刻目光变得凶狠起来,狠狠瞪了一眼坐在外面的谢度。 很清楚谢度的武功,谢衡之也马上收起杀气腾腾的目光,扫了沈公子一眼,撩开帘子又带上了那份心虚: “阿度,你……你也进来吧?” 唔……负心汉迈出的第一步,大概是这样吧?心虚、矛盾? 谢衡之揣测了一番,又画蛇添足道:“我跟沈公子独处……不大好吧?况且我只是觉得跟他颇为相投而已……” “谢主人,属下明白,不过车内狭小,属下在外即可。”看着谢度低眉顺眼的模样,谢衡之简直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憋!屈! 磨了磨牙,开口却依旧是犹豫:“这……不然我们先送他回去?” 第3章 第 3 章 “衡之公子……在下反正已是无家之人,在哪里都一样,若是衡之公子有事,此刻放在下下车也无妨。” 适时响起的声音让谢度心里一缩。明明是按照事先的安排走下来的,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痛? “这……” 随着谢衡之犹豫的声音,看向沈公子的视线却冰冷刺骨。谢衡之可以很清晰地分辨出,自己对以前最喜欢的类型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反而是谢度,无论什么神色都牢牢牵动着他的情绪。 唉……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就再给他一次机会罢……谢度垂下的面孔已经泛白,谢衡之不由想要叹气。 “停车”的第一个字尚含在口中,谢度的声音已经响起。 “主上一向爱才,如何会让沈公子这般下车?” 谢!度!这次不让你哭着求我我就不是我家那位皇帝爹的种! 谢衡之的“停车”被堵在口中,心里恶狠狠地发誓。 “正是,不如沈公子先随我到庄上?”询问一般地看向谢度,谢度迎上来的目光却并无躲闪,反而平静无波,甚至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算你狠。谢衡之垂眼的同时让自己的目光掠过谢度双手旁人根本察觉不出来的颤抖,眸色更暗。 一番推拒之后,事情自然还是按照谢度的剧本,三人一同回了皇庄。 第4章 第 4 章 皇庄,其实既不是皇室的田庄更不是江湖某庄的名字,身为皇帝幼子太子胞弟,谢衡之的特权不是一点半点,便是从小就不生活在皇宫,也未曾让父兄忘记他的存在,反而因为在父兄那里得到了极大的影响力,加上善明大师赫赫名声更是地位超然,与此同时,在京郊,他有了一座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皇庄。 在这里连皇帝都允许谢衡之掌握绝对的权利,无论黑白在这里都丝毫插不进手,同时,皇家最精锐的一批地下势力便是从此诞生的。而这批势力,一旦出庄,便是皇帝最后一张底牌,甚至包括他们的制造者谢衡之都不会知道他们在哪里、干了什么。 而谢度,正是这批人的训练者。 而这个地下势力实际上的制造者,这段日子却过得度日如年。 明明是自己亲手把沈公子送到主上身边的,可……为什么心里的痛仍是一点点加剧着? 主上不可以专宠一个人的啊,更何况是自己这种出身卑贱的男子? 所以他才会去与侍堂的陆堂主商量分宠之事,终是成功了,但竟然,那种有什么生生把胸腔撕扯开来的感觉却远远比想象中的严重。 即使每晚仍是自己睡在主上身边,即使主上最亲近的仍是自己,即使主上仍会逗弄自己,这种日子,恐怕很快就要结束了…… 其实自始至终谢衡之就未曾对沈公子动过一点心,可还要装作慢慢地“爱上”他的模样,每次对上谢度那种强装的镇定时谢衡之都忍不住想一刀把他的脑袋劈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鬼玩意儿! 于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月之后谢衡之第一次“召幸”了那个姓沈的家伙。 自然,对着侍堂出来的人谢衡之完全不会客气,一脚把已经洗好了爬到床上的人踹下去然后冷冷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翻了个身盖上被子睡了。 第5章 第 5 章 沈公子,其实叫做沈睿,侍堂出来的佼佼者,当然,关于他的出身来历是真的前朝遗勋,性格喜好也大多如表现出来的这般,谢度不会骗谢衡之,却隐瞒了一些。 自从跟谢度定下来,谢衡之已经废了年少时每月从侍堂择人侍奉的规矩,大约有两三年没有挑新人了,可这并不代表着侍堂整个都废了,除了庄主外,许多庄里的大小头目也会从侍堂寻找合意的侍奴,自然,不同的地位得到的侍奴本事也是不同的。 虽然谢衡之许久没有从侍堂领人,可他对于凑到自己身边的人出身来历当然也不可能一无所知,这一点,谢度不该忘记,所以……谢度做的这些根本没有永远瞒下去的意思,也根本瞒不住,自然,当谢度“失宠”的时候,这便是现成的口实了。 瞧瞧,连负心的借口谢度都替谢衡之想到了,这种“好”属下哪里去找? 谢衡之窝在被子里狠狠咬牙。 如!你!所!愿! 第二日,将沈睿扔回床上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谢衡之便光明正大地开始问罪了。 谢衡之才刚刚开口问起沈睿的真实身份,谢度便已跪在了地上,十分干脆地认罪了。 “属下欺瞒主上,请主上惩罚。” 再次心软的谢衡之放温了语气试图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阿度,我不想听到你再骗我,告诉我,原因。” 谢度双手撑地,微微颤抖,生生把石地按下去两个掌印,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哀求解释,抿抿唇:“回主上,属下……不该试探主上心意……” 第6章 第 6 章 放屁! 翩翩公子一拍桌子,几乎爆了粗口,可最终只是盯着谢度像是要把他瞪出个窟窿一样一字一顿: “好!很!好!” 你要是敢试探我我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使! 谢衡之这般想着,眯起了眼反而显得平静下来:你有本事玩是不是?我陪你继续玩!有你后悔的时候! “你让我很失望。” 没有惩罚,却比惩罚让谢度更难忍受,如果他不是主上的下属而仅仅是主上的侍奴……如果他能出身勋贵……或者他哪怕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女子……可惜,都不是。 所以,他哪怕毁掉自己,也不能不阻止主上“荒唐”的行为。在其位,谋其政,而已。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其实他只是缺少一个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主上的理由罢了。 又是一个月,谢衡之对谢度也没有如何责罚苛待,只是对他的举止慢慢疏远,慢慢变成了没有其他关系的上下级,再没有在夜晚往他身上蹭,穿衣洗漱再没有一定要他在旁边,出门也只是任他作为最信任的侍卫跟随。 巨大的空虚感让谢度每晚很难入睡,甚至整夜整夜地只能蜷缩在似乎永远也暖不了的床褥间怀念主上的体温。 哪怕有时候会伴着恶劣的逗弄、羞耻却没有耻辱的玩弄…… 这一切,都是自己亲手打破的,而且用欺骗的手段…… 黑暗中,谢度眸中的光彩一点点破碎,如同一瞬间绚烂过后便消失的烟花。 恐怕,今后再也没有主上或冰凉或温暖或灼热的手指带着怜惜轻柔地抚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最隐秘的地方——再也不可能有了。 心里缺的那一块,慢慢扩大,直到吞噬了整颗心。 那么,就单纯地做主上手中最锋利的宝剑,做主上手中最可靠的盾牌吧,直到主上身边出现另一个“自己”,另一把锋利的剑、厚重的盾。 第7章 第 7 章 得到过的东西再失去总是更加痛苦,尤其是当这东西是你本来就无比珍惜渴望甚至是唯一信念的时候。 谢度无数次看着谢衡之从自己身侧走过,却没有把视线停在自己身上哪怕一下,有时候运气好的话谢衡之的衣角还会轻轻擦过他的指节,便会让谢度眼里的绝望再次弥漫。 故意这般的谢衡之总会在谢度看不到的地方死死咬牙,等待着谢度的“回心转意”。 不狠心一次搞定这个问题,谢衡之可不想时不时地来这么一次。 于是,虽然下了决心,谢度却依旧在连着半个多月没有能跟谢衡之说一句话之后终于接近崩溃了。 黄昏时,他从药堂领了三种药:用来散功的断脉、侍奴服侍时助兴的九重春、用来惩罚奴仆侍从最狠毒的绝心。 到了晚上,他没有等谢衡之召沈睿来,便跪在了谢衡之的屋外,求见。 一般有人求见谢衡之时都是谢度代为通报,所以谢度并没有惊动其它人。谢衡之既激动又愤怒,晾了他一会儿等自己心情平静一些才准他进屋。 端着方有那三种药的托盘这半晌,谢度的胳膊已经酸困,不过还未完全麻木,也因此,他进屋后微微抖了一下才将托盘举高。 谢衡之正好奇着那托盘里的药瓶是做什么的——他当然认识那些是什么,可关键是谢度要干什么……好吧他大概能想得到,不过偏偏冷着脸等谢度说话。 “属下……”谢度一顿,脸色迅速白下去,唇也微微颤抖,开口时语气却十分镇定:“贱奴自请废去武功,充为侍奴。” 第8章 第 8 章 即使猜出了谢度的想法,谢衡之还是觉得左胸有什么东西猛地抽搐了一下。 没有回答。 谢度脸色更白:“贱奴……知错……” 他现在早已没有提出请求的资格了吧……或许他应该在送上沈睿的时候便趁着主上还未厌弃自己求个恩典的。 “知错?那你来说说,你错在哪里。”谢衡之压下心疼淡淡说道。 “属……贱奴不该妄图左右主上心意,不该欺瞒主上,不该……” “你最不该不信我!”谢衡之看着谢度眼神灰败下去,却根本不提重点,不由厉声喝道。 谢度一呆,抬头,正对上谢衡之满是怒火却偏是宠溺怜惜得快要溢出来的目光,瞳孔猛地一缩,深深埋下头去掩盖自己的心慌: “贱奴不敢!贱奴不敢不信主上,主上……” 谢衡之再次打断他,起身蹲到他面前掐着他的下颌逼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你不信我。” “你不信我真心待你,你不信我把你当做这辈子唯一的伴侣,你不信我除了你不会对任何人动心。” 一句句的控诉和谢衡之眼中的悲哀伤心攥住了谢度的心脏,他本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话可说。 是的,他其实……没有相信主上对自己的感情。 一直没有。 在他眼里,自己首先是主上的属下,所以应该阻止主上专宠一个人,应该找人分宠,即使那个被分宠的是自己。他沾沾自喜于自己“恪尽职守”,实际上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主上的妻、主上的夫人。 如果真的接受了主上,相信了主上的感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多少人遥不可及的梦?夫妻相和、庄主与庄主夫人情深,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全是因为自己并不相信主上会对一个出身卑贱的男子深情、当做唯一的正室罢了…… 可他真的做不到。 “好啊……如、你、所、愿!”谢衡之从怒火中平静下来,拿起托盘上的九重春,伸到谢度面前。 第9章 第 9 章 谢度犹豫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谢衡之却没有给他机会,将细长的瓶颈塞进了他口中。 直到一瓶药粉都灌进谢度口中谢衡之才接过谢度手中的托盘随手撂倒桌子上,等着药力发作。 九重春是侍堂最为凶猛的助兴药,不止让服药的人欲望大增,还会让人感觉敏感起来,只是这药只顾了上位者的感受,哪里会在乎承受者能不能扛得住,不过半刻,谢度便紧紧锁了眉满脸通红。 他不确定主上是仅仅助兴还是有惩罚自己的意思,自然也不敢开口求饶,死死忍着浑身流窜的火焰。 见药效完全显现出来谢衡之才拍了拍自己床边示意谢度上来,谢度安安静静地起身,一条腿先跪上去,另一条腿才准备跟着上去,不想谢衡之就在他将迈第二条腿时伸手隔着裤子捏了把他已经硬起来的地方,让他腿一 软就挂在了床边。 还没来得及重新站稳,谢衡之便开口了:“你刚刚说要怎么样?” “……请主上废去贱奴武功,充作侍奴。”谢度一僵,顿时停了动作颤着音道,既是恐惧又是苦苦压抑着欲望。 “那怎么这身皮还在?”随手拨了拨他的衣襟,谢衡之不冷不热地问道。“莫非你忘了见过多少‘前辈’服侍?还是该让你去侍堂温习一下?” 目光掠过谢衡之眯起的眼睛一瞬,谢度咬了咬唇,将床边的那条腿撤回去,重新跪在地上,解了衣衫。 第10章 第 10 章 谢衡之咬着牙盯着谢度的头顶,盘算着怎么下这剂猛药,当然,也是顺便给自己要点“补偿”。 为了这家伙禁、欲这么久,他容易么他! “你想好了?”谢衡之趁着谢度欲望正盛的时候问道。 谢度终于还是犹豫了,只是这般的犹豫显然不能让谢衡之满意。 扫了一眼托盘里的断脉和绝心,谢衡之自然不会真的废了谢度的武功,便只好拿起了绝心: “哦,我忘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一向说到做到从不后悔,是么?” 带着嘲意的言语让谢度默然,好似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甚至连浑身的热度都减了几分。 “那么……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谢衡之添了舔嘴唇,凭添一丝轻佻慵懒,“看看你的身体,比起你的武功是不是更让我满意……” 一边说着,谢衡之的手已经伸到了谢度嘴边。 这种事以前不是没有做过,却是温暖甚至是温馨的,只是今日…… 谢度微闭了闭眼,顺从地张口,将谢衡之的指尖含了进去。 主上没有注意自己的欲……火——哪个主人会在乎一个侍奴的感受呢? 从前主上虽然偶有让自己忍着服侍主上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主上总会刻意吻着自己的额头、耳垂、脖颈……总会轻言慢语地安抚自己……总会…… 主上……我已经……后悔了…… 承受不住一般闭了眼,眼内湿热。这样的结局,自从自己亲手把沈睿送到主上身边的那一刻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谢衡之抽出自己的指尖,屈指在谢度眼角一抹,湿润的感觉让他不禁一叹,压抑住想俯身环住了微微战栗的人的冲动: “谢度,回答我,你在我眼里,到底要做什么?” 第11章 第 11 章 做什么……这本来不应该是个问题的。 自己本是主上的属下,是主上的剑,却偏偏被主上捧到了可以平视主上的位置。 自己怎么配? 若是女子还可能为主上诞下一儿半女的,哪怕主上情淡了还可以守着主上的骨血,而自己……若是有一日主上厌了,怕是连默默守在主上身后的机会都没有了。 现在已经拥有了太多的自己怎么敢赌? 而若真的废了武功只做一个侍奴,等主上腻了自然会被处置掉……自己宁愿被主上处理了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主上一点一点地远离自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主上,求您…… 抿了抿唇,视线不敢对上谢衡之的目光,也就错过了谢衡之的心疼期待: “回主上,属下……求主上恩典……” “够了!”谢衡之喝道,哪怕猜得出谢度的想法却还是失望。 他的所有想法都建立在自己有一天会厌弃他……尼玛这是什么推论基础! 难道自己就长了一张喜新厌旧始乱终弃的脸?!!! 还是自己做过什么天怒人怨薄情寡义的事?!!! 谢衡之几乎要抓狂了。 掐着谢度的下颌不让他避开自己的目光,谢衡之一字一顿: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做什么。护卫?侍奴?还是……我……” “今、生、唯、一、的、伴、侣……” 从第一个词的冷漠、第二个词的不屑到最后一句的刻意蛊惑,谢度差点被吸进谢衡之的眼睛里去。 谢衡之本就俊美无双,这时故意色,诱更是勾人得很,本来被纷乱的思绪弄得连药效都淡了不少的谢度因为谢衡之的这一举动脸色猛地又异常潮红起来,却正是这猛然而至的欲望唤回了他的神智,急急忙忙地垂眼: “属下……” “看着我的眼睛!”谢衡之心里狠狠啐了自己一口,继续恐吓加□□。 谢度条件反射一般看向谢衡之,“侍奴”两个字便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第12章 第 12 章 嘴唇蠕动了两下,原先的心理建设根本抵挡不住谢衡之这么刻意的诱惑。 一面唾弃着自己的犹豫,一面却狠不下心看着主上的眼睛说自己只愿做一个侍奴,而“唯一的伴侣”……又怎么敢大言不惭地做这样的宣言? 于是气氛就这么被卡在了这里。 次奥!嘴还真硬!谢衡之真想咬碎一口雪白的小牙,又庆幸自己未曾把希望寄托在这一次猛药上。 眯了眯眼松开手,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 说话的是庄里的总管——“下面没有了”的那种,虽然说是总管,可是衣食住行基本上被谢度全权包揽之后,这位可怜的总管就几乎成了闲杂人等,只有在跟宫里联络时才能有些地位。 脸色阴沉得吓人,谢衡之也不敢太耽搁,这么晚了太子出宫……心里一颤,顾不上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便匆忙起身,好在他还记得谢度已经欲、火、焚身了,一边出门一边吩咐总管叶眠告诉谢度自己去弄解药解决。 至于为什么他不自己直接跟谢度说……哼!老子还跟他冷战呢! 只是,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谢度的执拗。或者说,是挺久没有亲身感受到了—— 既然是主人给自己用的药又明显是惩罚的性质,自己动手解决……这种事还需要思考能不能做么!果断不考虑啊! 也多亏谢度从小受的罪多了,才能这么熬得下来。 谢衡之到了前厅,看到一脸疲色却依旧镇定从容悠闲的太子时不淡定了:“大哥?你这是……” “唉,难得在小衡面前这么狼狈啊,听说我打扰你跟你夫人交流感情了?”只有太子可以使用的浅黄色常服上多了不少灰尘血迹,三十余岁的长兄却如往常一样温和亲切,还带着只有在同胞弟弟面前才会有的调侃意味。 “哥你先说正事成不!”谢衡之急得跳脚。他一不是储君二不是大将,在自家大哥面前要那份风度干什么?比起自己的感情问题,显然太子大晚上的这副模样出现在自己庄里才是大事。 太子无奈又纵容地一笑,就像十几岁的时候拍四五岁的谢衡之一样拍拍他的头: “你夫人因为沈睿跟你闹别扭了?那个沈睿……有些问题,或者说,他的孪生弟弟有些问题。” 第13章 第 13 章 “孪……生……弟弟……?” 看着谢衡之目瞪口呆的模样太子忍不住又拍了拍他的头:“乖宝,别这样,嗯?我也没想到小六这么有本事,我跟父皇也没有太关注你这边,让他钻了空子。” 谢衡之几乎懵懵懂懂地反应了半天才重新开口:“等等……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看到的沈睿还有个孪生弟弟,唤作沈慧的,他们本来就是小六的人,小六在我跟父皇没注意的地方弄个把人糊弄你还是有这本事的。” 谢衡之眨眨眼,忽然就笑起来了:“哥,既然你知道了我才不怕呢,这事就交给你跟老爹了哈,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这就叫大夫来帮你看看,这里其它的不说,安全还是有保障的!我先去看我家阿度了啊。” 太子无奈地摇头一笑,挥挥手打发谢衡之先回去。 他这个弟弟啊就是这样,从小虽然看的皇室争斗不少,却偏偏对自己与父皇信任得莫名其妙……简直让他们没有办法去利用或者背叛他。 小五小六动心思动到弟弟身上……真是太过分了。之前还想着给他们留个念想能让自己紧张些也能磨练他们,以后没准还能派上用场。现在看来也不必了,心性有问题……无论如何便不该留了。 谢家王朝一直以来储位之争并不严重,大多还是仅仅限制在能力之争、布局之争,把心思动到不该被牵扯进去的人身上又竟然动了杀心……这个头,不能开。 那边太子休息的时候仍在打算着,这边谢衡之几乎气得冒烟。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这是干什么!” 看着谢度满脸苍白发梢还有冰碴的样子谢衡之哪里还能猜不出来谢度做了什么? 一把将跪在地上的人揪起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咬牙切齿道:“说,你干什么了?我不是让你自己去弄解药解决了么?!” 第14章 第 14 章 谢度就这么白着脸微微垂着眼,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寒冷嘴唇微颤:“属……贱奴戴罪之身怎敢……” 舔舔嘴唇,谢衡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自称不必改。”先纠正了两个最让他头痛心疼的地方,然后才继续开口: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就这么一句,边让谢度猛地一僵,慢慢地、慢慢地抬起眼睛看向谢衡之。 谢衡之勾唇一笑,晃得谢度一个晃神,得意地放开揪着谢度领口的手,用手背蹭了蹭谢度的脸:“那个问题……一会儿再说,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装作没有看到谢度隐隐地松了口气,谢衡之带着报复的心思语气突然温柔起来:“你知道么,你给我安排的沈睿,是我六哥的人,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谢度刚克制住对谢衡之手的温度的追逐便听到这么一句,愣了一下之后脸色更加惨白得毫无血色,欲垂首叩头又被谢衡之一反手掐住了下巴。 “主……主……主人……属下……”谢度觉得整颗心脏都被扔到了油锅里一般,这种纰漏便非完全是他的责任也足够被活剐上几百回了——把卧底安排到主人近身的位置上……幸好还未曾出事……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庆幸也没有让他觉得好受哪怕一点。 心里又酸又涩又甜又苦地“欣赏”了半天谢度这般的模样谢衡之才一挑眉:“谢度啊……你说,下次……还想再来一次么?” “属下不敢了!”谢度急急应道。 谢衡之满意地搭上谢度的肩,将他压在床上:“不敢什么?” “属下不敢再安排未知底细之人近身服侍主上!” “……”谢衡之一愣。什么叫不敢再安排“未知底细”之人近身服侍?合着不是未知底细的就可以继续咯? 第15章 第 15 章 看着谢衡之神色变幻,谢度灵活地往旁边一翻跪在谢衡之身侧:“侍堂选人虽并不轻松,然仍不免有他处之人混入,此事并非陆堂主失误,求主上只责罚属下。” 原来还记着给另一个人求情? ……哈……谢衡之几乎气得笑出来,简直想踢死谢度算了,抬起脚又舍不得,只好重重跺在谢度铺在地上的衣摆上,然后拂袖而去。 完全抓错重点的谢度眼睁睁看着谢衡之这么离开,懵懂又伤心地跪了一晚。 他似乎完全没有明白主人是什么意思,若是自己有什么错处,责罚就是了,又为什么憋着气离开呢?皇庄上下,难道主人还有更亲密的……难道主人去找太子殿下了? 这么猜测着,谢度更难过起来。自己就是再贴心,又哪里比得上主人的亲兄弟,主人跟太子殿下说话中间还能记得来看自己一眼已经对自己够好了……可惜自己这次不明白主人到底在生什么气,自己明明都已经自己请罚了啊…… 就这么纠结地想了一晚上,谢度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的主人根本就是气他还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然而第二天,事情却莫名其妙地来了个大转折。 清早,谢衡之一脸冷漠地进来,收拾东西一副要离开皇庄的样子,谢度开口询问,得到的却只是冰冷的眼神。然后没多久,就有人来禀报说太子已经回宫,并且从宫里传话出来,说谢衡之若坚持便不必在京城呆着。 没头没脑的话让谢衡之脸色变幻良久,把几件衣服一打包,看着谢度道:“我以后只是个叫谢衡之的平民,你不必跟着我了。” 谢度一惊,这样的气氛下又不敢追根究底,只是回应道:“主人永远是属下的主人,属下不会离开您。” 谢衡之盯着他看了半晌,语气莫测:“那就跟我走。” 谢度自然应是,也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了些银两便跟着谢衡之离开了皇庄。 出门的一刹那,在谢度看不到的角度,谢衡之得意地一笑,完全看不出跟父兄僵持的伤心难过。 第16章 第 16 章 还未出京城,关于谢衡之触怒太子与皇帝的传言便已经沸沸扬扬,谢衡之仿佛也不急着出京,行程慢慢悠悠地停在了城门处挑了家客栈住下。 谢度身上还兼着皇庄训练者的角色,所以在谢衡之当惯了甩手掌柜的情况下独揽大权也就正常了,而正因如此,在皇家暗卫找来的时候他犹豫是否要禀报过谢衡之卸了差事也是自然的事。 两人要的是两间房,实际上却只住了一间,当天晚上谢度到隔壁处理了皇庄的事便回了谢衡之的屋子候着。第二天一早,谢衡之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便仍是谢度。 看着谢度想了会儿这硌得自己背疼的地方是哪儿他才回想起来这两天的事,心里一面哀叹自己这苦肉计的艰难一边暗暗算计能从谢度身上要回多少“补偿”。 随后,他便发现在自己目光注视下的谢度不负自己所望地有些尴尬起来。 “你一夜没睡?”谢衡之明知故问道。 谢度悄悄地松了口气:“回主人,属下不困。” 撇嘴表示了自己对于这个答非所问的回答的不满,不过谢衡之却没多说什么。习惯了谢度的谢衡之“大度”地放过了谢度,让谢度伺候自己洗漱完让小二端上了早餐。 普普通通的东西谢衡之并不怎么排斥,反而吃得还挺开心,只是谢度一脸纠结地模样好像谢衡之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吃了差不多一半谢衡之才随意又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对面的凳子示意谢度坐下,然后放了筷子看了谢度好半天,几乎看得谢度冷汗都冒出来才开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谢度一惊,顺着凳子边滑跪下去:“属下该死。昨晚皇庄派出的暗卫来过,请示属下皇庄琐事,属下……求主人示下,皇庄之事属下可否卸了差事?” “然后?”谢衡之没什么具体反应地随口般问了一句。 谢度茫然抬头,不明所以的目光对上谢衡之又动筷颇显悠闲地夹了口最便宜不过的咸菜。 “然后你就该走了?跟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谢衡之勾了勾唇角身上直冒冷气。 第17章 第 17 章 谢度完全不明白自己所说的跟主人所说的有什么关系,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很有眼色地低头认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主人已经离了皇庄,属下自该卸下差事专心随侍主人……” “哦?原来你的意思不是我配不上你,你就该自己闯天下了?”谢衡之答得慵懒。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 “不敢还是不是?说清楚!” “……不是。” 谢衡之这才拉起谢度,塞了筷子在他手里温柔下来:“先吃点东西。”态度好似完全没有之前的那么多事一般。 谢度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总之心里酸酸涩涩的。主人心情喜怒无常是一向的,难道自己还奢望主人因为自己有多少心绪的变化?果真主人只是喜欢逗弄自己罢了。 就这么食不甘味地跟谢衡之吃完了剩下的早餐,谢衡之让伙计把东西拿出去,摸摸谢度的头:“你看,我现在也什么都没有了,你会离开我么?” “不!”谢衡之完全像是本能一般答道,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那皇庄……” “只是挂在我名下而已,父亲和哥哥想拿便拿回去了。”谢衡之并不说它如今的归属问题,只是含糊其辞,反正那边的事并不多,父亲和哥哥又会配合自己,没什么不放心的。 谢度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陪坐在谢衡之对面。 “今天出京吧,正好我也想四处走走,散散心。”谢衡之好不容易从父兄那里敲诈来的假期可不能轻易放过,要好好利用才是。 谢度当然不会反对。 第18章 第 18 章 不过两人到底没有出得成京。 因为皇庄出身的皇帝身边的暗卫来了,带来一个坏消息——先帝贬斥出京的藩王代王反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谢衡之与谢度都震惊了,代王原先便是争储失败被贬出京,哪里会手握兵权?这么个光杆司令便是反了能有何用?暗卫只道是奉了皇帝密令,只来请人,其它的一概不知。 谢衡之到底不能坐视不理,包袱一打便赶回去带着谢度进了宫,先见到的却是太子,再问起皇帝,才知皇帝已缠绵病榻昏睡多日。 代王之反是因为五、六两位皇子逃出京师又勾连了代国以北的北夷族,目前以代王为帅,立五皇子为帝,六皇子为皇太弟,以“太子与十六皇子弑君不报”为名起病。 ——简直是一场闹剧,却偏偏因为皇帝病重不醒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谢衡之很是自责。 在他眼里,他的父亲哪怕不说皇帝的身份地位,也是一位足够有威严的人,何时想过父亲也有一日会躺在榻上昏迷不醒?而因为自小未在皇帝膝下长大,他对于父兄的关心也远远不及,对于他们宠溺也仅是享受而已,如今……他该做些什么? 陪在他身旁的谢度也看到了一切,想起皇帝病重太子难支的时候主人正因为自己忽略了这些,愈发觉得自己简直是……祸水,哪怕他并非容貌出众。 谢衡之哪怕考虑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谢度,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有多纠结,抬头看了眼太子,自请出兵。 太子本不允,一来谢衡之自幼体弱,现在虽说看不出来,可身为人兄他怎能让胞弟去冒险;二来他也从未听说过这个小弟弟有善兵的名声。只是谢衡之身上的神秘之处太多,善明大师留下的信物能让他调动有护国佛兵之称的十八骑,加上皇庄未分配的死士……谢衡之的嘴功实在高明,生生说得太子允了。 只是出兵之前,他还有一些话要对谢度说。 第19章 第 19 章 看着谢衡之一面操心兵事一面还要操心自己,谢度几乎想要以死谢罪算了。他痛恨自己,竟然像小女儿一般嘴上行动上表示不相信主人对自己是真正的真心,一面却在心里极度地渴望着主人所说的都是真的。 谢衡之却神色轻松,甚至还有心情调侃太子:“等我凯旋归来,哥哥可要和爹一起亲自给我主持大婚。” 谢度一震,却看谢衡之并未分给自己一份目光——大婚?与谁?心里暗暗猜测,却垂了头不敢露出半分期待又恐惧的心思。 他没有看到,直到他低头谢衡之才投注在他身上忧虑却坚定的视线。 太子此时当然不会反驳什么,只是看着谢度这么对自己胞弟一挑眉,故意问道:“哦?我倒还不知道你要大婚了,与谁?” 谢衡之抿唇一下,意有所指:“自然是天下第一等出色又通我心意之人。” 谢度顿时脸色一白。 他却没有意识到,谢衡之这话,正是激他。 原先准备好的细水长流慢慢磨他性子的对策这一下被突发之事捣乱,谢衡之也不会束手无策——若是万一这次一去不返,他可不要亏死? 兄弟俩略过这一话题,定下第二日一早正式点兵出征,谢衡之带了谢度回皇庄做最后的准备。 这准备,便是谢衡之要在出征前了结的最后一件事了。 “谢度,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我么?”连谢衡之都觉得“爱”字难出口,换了种问法。 事到临头,谢度也好歹放下了之前的那点小心思:“是,属下……心里只有主人一人而已,主人放心,此行……谢度必以生命护佑主人,属下若还有一口气,主人都不会有事。” 谢衡之虽然松了一口气,却又为谢度的这话觉得……气愤,只是万一死前还闹别扭自己就是下了地府也不会高兴,他也就轻轻放过,只是亦认真道:“那……等我们凯旋,我要在父兄的见证下与你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所以,也保护好你自己。” 然后在谢度震惊而欣喜若狂的目光中,谢衡之灰溜溜地……逃走了。 第20章 第 20 章 跑掉之后谢衡之又不爽了:自己跑什么跑?一直在那儿别扭傲娇着“嘴上说不身咳咳体却很诚实”的又不是自己! 不管怎样,好歹听到了谢度的“真情告白”,谢衡之觉得自己的“追妻之路”还是……挺成功的。 很快第二日便到了,也许是因为面对的是背叛谢衡之的五皇子,也许是因为是要保护谢衡之,更也许是因为前一日谢衡之的承诺,一身戎装的谢度显得格外神采焕发。若非紧要关头,谢衡之几乎想就这么压倒谢度过过瘾再说。 战争总能激发出一个男人最本能的兽性来,谢衡之觉得连自己这种小身板都有上前线的勇气和冲动了,不过至少他还记得自己的身体条件支撑不住那种强度的作战,安安分分地在中军调兵遣将。只是…… “阿度,其实……你可以不用一直呆在我身边的。”虽然无比担心谢度的安全,可谢衡之也不远他这般强悍的恋人就这么蹉跎在自己身侧,对于一个武人来说,到底只有军功才是最有成就感的东西。 谢度冷硬的眉脸生生被谢衡之看出几分窘迫无措的微红,他单膝一屈,抬起直视谢衡之的目光却真诚十足:“末将的职责便是护卫大帅,不会离开大帅半步。” 谢衡之掩目,深深地觉得自己那句话的暧昧被谢度这么标准的回答破坏得半分不剩,只是还未等他放下手来瞪谢度,便觉得耳侧一热—— “我也只想呆在主人身边……” 好似叹息的低语吹得他心神一荡,急忙放下手看向仍僵在自己身侧半蹲的谢度。谢度微微垂着眼,却不是往日拘泥规矩那般,而是眉目中满是羞窘,谢衡之不禁不合时宜地侧头在他唇边一啄,带着笑意:“嗯,我知道……” 中军帅帐顿时热意升腾。 “报——” 就在两个人差点被蒸熟的时候,帐外传来斥候禀事的声音,两人顿时同时松了一口气,又紧接着心里一紧,对视一眼。谢衡之让人进来的同时谢度大步迈去掀起帐帘让斥候进帐。 第21章 第 21 章 谢衡之被谢度护在身后突围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真是……忒冤枉了。 虽说心急是他的错,不过他真是看低了北夷的战斗力。果然纸上谈兵靠不住! 咬着牙想方设法让自己的体力流失得慢一点,好不给谢度拖后腿,他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这病弱的身体,平时正常生活还没什么感觉,这关键时刻就给他出毛病! 叹口气,他只能寄希望于派出去的那十八骑赶快回来,不然要是他的阿度被拖死在这儿……谢衡之生生打了个冷战,手忙脚乱地掏了颗药丸吞下去,半天才缓过来些搭弓。 “主人!”谢度挥剑中不赞成地看了一眼那药丸,只换来谢衡之笑眯眯地一眼。 短时间内刺激人体的药,能是好东西么?谢衡之心里再次叹气,不过他也没办法啊,战阵之中个人武力本就渺小,更别说谢度还拖着个近似残废的自己。若只有阿度一人,便是来去亦不必受这么多限制,何况全身而退?还是自己拖累可他啊…… 这般一想,谢衡之还真觉得自己真的是……许多地方都对不起阿度了。 好在阿度还要他。微微一笑,谢衡之摇摇头,不管想些什么也要把眼前这关先过了才是。 终于,侧耳已经听得到十八骑驰来的声音,倾尽善明大师一生的十八骑出现伊始便神秘而强大,而北夷只是试图趁乱捞些好处而已,哪里会真正死拼?事不可为,自然便退了。 随着十八骑将五、六两位皇子交到谢衡之手里,这场轰轰烈烈的闹剧便注定要结束了。 然后便是启程、回京。 直到进宫交了差还了虎符,回了皇庄谢衡之才长舒一口气,吩咐下人抬了热水沐浴。 进了屋,谢衡之丝毫仪表都不顾地挂到了谢度身上。 第22章 第 22 章 谢度不比谢衡之身上的铠甲轻简却护得严严实实,虽说比普通军士的好些,但仍是沉重又僵硬,冰冷的金属硌得谢衡之皱了皱眉头,谢度忙伸手,却不知该托住谢衡之的哪里,停在离谢衡之腰间一掌的距离不敢再动。 谢衡之“噗嗤”一声就笑了,心里酸酸涩涩——这次出兵说不上多凶险,可毕竟打仗不是闹着玩的,他多少还是有些感慨——他的阿度把他保护得太好了。 也许在阿度眼里,自己比瓷娃娃还容易碎? “阿度……”叹气般凑到谢度耳边,谢衡之抓着谢度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含笑却调侃:“怎么?想摸就摸吧,或者……你想一会儿脱光了再摸?” 感觉到谢度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谢衡之更是无声地笑得开心而无奈。 “……主人,求您……让属下先卸甲……”谢度多少能感觉到谢衡之心情不错,忙开口求情。穿着铠甲被这般……“调戏”,让他觉得实在怪异窘迫之极。 谢衡之眼珠一转,终于放开了谢度:“来,你先帮我。” 谢度自然应是,转到谢衡之身后去帮他解甲。 脱下谢衡之的铠甲后谢度刚准备解自己的,却被谢衡之拦了下来。 “等等。”谢衡之笑得温温吞吞,不过谢度却莫名觉得身上一冷。 询问地看向谢衡之,谢衡之伸手,在谢度眼皮子底下慢慢悠悠地接近谢度的喉咙,然后解开了谢度军帽的结,随手把军帽扔到一边。 “主人……”谢度抿抿唇,一种不妙的预感,抬手想要阻止谢衡之太缓慢,慢到反常的动作,却没真的按住谢衡之的手。 谢衡之弯着嘴角抬眼看向谢度,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谢度,谢度便不自觉地移开了手,紧张地吞咽了一口。 “我想一点点……扒光你……吃掉你……把你整个人都吞到我肚子里……”谢衡之垂眸,微微踮起脚,伸出舌头在谢度喉结上舔了一下,然后含住细细又舔又咬。 谢度再次吞咽,求饶地开口,连声音都带了颤:“主人……脏……” 第23章 第 23 章 谢衡之左胸一颤,唇齿的动作顿了一下,谢度忙向后退,谢衡之却更激烈地扑了上去。 “主人……” “别说话……”谢衡之简直想要把谢度连皮带肉带骨头地生吞下去,血肉融合。 谢度的手放在两旁死死攥拳,头微微仰起,纵容着谢衡之胡闹。 下次一定要抓紧时间沐浴,不给主人这般的机会——迷迷糊糊中,谢度这么想着。 啃了一会儿,谢衡之还记着让人烧水送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谢度,开恩般让他自己解甲。 谢度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主人的眼神依旧可怕,不过……好歹比刚刚差点被咬死强些吧? 等来一大桶水,谢衡之自然不可能放过谢度,扯着他一起进去。 谢度觉得自己手脚都不会放了,以前服侍谢衡之洗浴时也多是在外面,这次还是第一次洗“鸳鸯浴”。 不过谢度到底很快找回神智,从桶边上拿了浴巾给谢衡之擦身。 谢衡之本来身子便弱,在外辛劳了这么久,已经是强弩之末,回来之后也不过是一口气撑着,这时让谢度这么一伺候,直接便趴在桶边睡了。 谢度哭笑不得地给谢衡之擦完后背,又加了些热水,给谢衡之洗头,等上上下下整个清洗干净了才把谢衡之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去匆匆洗了一编。 生怕谢衡之受风,谢度连洗过的水都没让人抬走。 跪在谢衡之床前,谢度伸手给谢衡之压好被子,用目光细细描摩谢衡之的相貌。 从额前微潮的发开始,划过眉、眼,掠过鼻子,扫过嘴唇,落在下颌。 “主人……”谢度启唇,却无声,目光眷念,却深深哀切。 自己怎么配得上? 哪怕主人出征前那般说过,自己也不敢、不能当真啊…… 主人这般完美,自己又如何能让自己成为主人生命里唯一的败笔? 看着谢衡之睡梦中蹙起眉头,谢度忙伸手慢慢给他揉着,慢慢抚平他眉间的锁。 ——主人,属下不会让您一时的情丝扰乱您一分一毫。 第24章 第 24 章 直到谢衡之半夜醒来,谢度的手都没有停止,听着谢度平稳却不免微重的呼吸声,谢衡之忍不住叹息。 再这么叹气叹下去自己非早早得老了不成!谢衡之闷闷想着。 谢度显然能感觉得到谢衡之醒来,只是并不出声,手上的力气也未曾减了半分。 “你不累么?”谢衡之抬手握住谢度的手问道。 谢度的回答却卑微得很—— “能为主人解乏是贱奴的荣幸,也是本分。” 谢衡之一梗,就着淡淡的月光莫名其妙地看了谢度一眼:“什么?你怎么……” 看到谢度心虚垂下的目光,谢衡之的困意都消失了。 半支起身体勾住谢度的脖子,然后强迫他与自己一起倒下,腿也搭在谢度身上,确定谢度被自己禁锢得无法起身跪下之后才开口: “你前几天是逗我玩的是吧?” 这话问的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谢度心里又酸涩又委屈,语气却坚定。 “贱奴……” “我听得耳朵疼!” “……属下……不敢。” “那你告诉我,大婚你办,还是不办?” “属下不敢……” “办!还是不办!” “属下……” “想清楚再说,只能说一个字或者两个字!” “……” ……谢衡之简直想把他一脚踹下去。在他腿上踢了踢,谢衡之才忍住这冲动,只是他死活想不明白,谢度这死样子究竟对自己是有多大的偏见?莫非自己真做过什么卸磨杀驴天怒人怨的事儿? “喂,我问你,你爱我么?”谢衡之说得自己脸都红了,幸好屋里还黑着,不怎么看得出来。 “属下不敢……” “……我长得难看到你不敢爱我?!说实话!”谢衡之气愤地在他脖子上啃了一口。 “不是!属下……爱!”几乎抱着必死的想法,谢度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 谢衡之这回满意了——亲爱的阿度说爱自己了哦!表白了哦!至于是他逼迫下说的……啊?什么? “我呢,你看是小皇子,连父皇和太子哥哥都被我说动了,你究竟在纠结些什么啊……”谢衡之觉得自己要给跪了。 他真的是不明白谢度的固执原因是什么啊……简直抓狂!有什么要比听话懂事乖巧能干的心上人明明爱你爱到不行甚至可以为你去死却誓死要没名没份跟着你死活不要当正房更让人无奈无语的了?! 还能不能好好得当夫夫了啊!没爱了!友!尽! 第25章 第 25 章 之前那次下猛药以谢衡之失败告终,出征在外好不容易才让谢度放开些,谢衡之怎么能容忍谢度又缩回去? 反正不论他做什么谢度都不会怪他的。 打定了主意,谢衡之也不再纠结,在外出征许久不碰谢度,好不容易谢度才承认了爱他,他才不要委屈自己。 “我歇好了。”谢衡之笑眯眯道,随即却犹豫起来,“可是你还没睡……” 谢度抿抿唇,垂眸,慢慢把手伸到谢衡之那处,用行动回答谢衡之。 这么一撩拨,谢衡之哪里还能忍得住,自然如干柴被点着一般扑倒谢度压在他身上。 “这可是你自己勾起来的……”谢衡之说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谢度也不说话,只是小心撩开谢衡之的亵衣,动作顿了一下之后将唇舌凑了过去。 谢衡之猛地睁大眼睛,忍不住伸手抓住谢度的头发借力来发泄自己多余的激动。 不多时,谢度将谢衡之引得泄在他口中,他也不嫌,就那么吞了下去,抬头看向谢衡之情潮未褪的脸,几乎是膜拜一般的倾慕却被死死压抑着。 世间男风不少,却没听说过男妻,小倌男宠之类上不得台面,何况皇家?便是主人无所谓,主人父兄纵容,皇室脸面还要不要?就是不在意这些,真大婚了,过上几年主人情分淡了,又该如何?有一步差错,岂不是坏主人的名声? 这事对主人有百害而无一利,如何能应? 像如今这般……谢度已是极为知足。等他年岁大了、武艺被年轻人顶了,若还能留在主人身边服侍是主人的恩典,等主人身边有了新人……也就该慢慢远了自己了…… 想到这处,谢度便已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重新俯身下去,嘴唇流连在谢衡之那里。 主人……谢度不敢求没有这天,能晚一天谢度也…… “阿度?你……”谢衡之才缓过来,便觉得那里被磨得又起了感觉,不由拉住谢度。 谢度了然起来些,转身跪伏下去。 第26章 第 26 章 在军中自然不便,条件也不好,谢衡之许久没有尽兴过了。谢度这般姿势一“诱惑”,他便忍不住了。 在床上是,谢衡之一向是不怎么克制自己的,其中也有谢度无论怎么痛都不会说出来的原因。 配合着谢衡之有些焦急的动作,谢度脸色微白,牙齿紧紧咬着,却依旧尽力不往前躲避,反而皱着眉感受着身后一下下挺动的节奏收缩着那处。 谢衡之刚睡饱了,本来还有些迷糊,这时也清醒过来,不禁舒爽地叹气,抓着谢度的腰继续动作。 简直是妖孽! 谢衡之这般想着,泄了一发后就趴在谢度身上,懒懒地用手在谢度腰间腹上乱摸。 谢度腿已经酸软无力,却也不阻止谢衡之把重量都扔在他身上,背上的重量和温度都让他觉得暖到心里去——哪怕这正是让他羞处撕扯得痛极、双腿颤抖不止、敏感之处被揉捏得快要着火的罪魁祸首。 “不累么?躺下吧?”谢衡之捏够了谢度紧实的腰腹,勾着他的脖子侧躺下去。 谢度却觉得下面一紧,有什么在内里流动一般。 “主人?”就这时,谢衡之又顺着胸腹向上,抵住了他胸前右边的小点,戳了戳。 听着谢度惊喘,谢衡之把脑袋埋在谢度脖颈间吃吃地笑了起来,变本加厉地各种揉捏弹拨。 玩了一会儿,谢度便觉得主人那硬东西又顶在自己腰上,不由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却也期待。 刚才那次本就粗暴,后面像是已经撕裂了,今日若是再来一次……怕是明日起不来了……主人明日还要入宫…… “睡吧。”正在谢度纠结的时候,谢衡之吻了吻他的肩膀,颇为体贴。 这么一想,谢度更觉得自责,脸上红了红,幸好黑夜里谢衡之看不到。 手伸到后面握着谢衡之那地方摩挲了两下,引着往自己股间送去。 大不了……今晚少睡些时候,废些内力尽快让那伤不影响行动就是了…… 谢度却未看到,谢衡之进了他身子的一瞬间,嘴角诡异地勾了一下,眼中尽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第27章 第 27 章 第二次谢衡之要他的时候依旧并未克制,谢度疼得额上都是冷汗,谢衡之却仿佛未觉。 等谢衡之终于射进去,谢度几乎脱力了,挣扎着想爬起来给谢衡之清理,谢衡之按着他不让他起身,甚至顺手解了他的腰带把他的手松松一束,虽然一动就能解开,谢度却不敢挣脱,反而自己费力一动不动。 谢衡之安抚地揉了揉他臀,让他更是僵直得不敢稍动,分开他后面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拿脏衣服擦了。 谢度在黑暗中睁大眼,不让里面的水溢出来,这般清理的事怎么能让主人为自己做? 随后,谢衡之不知从哪摸出个东西,小心塞了进去,谢度张了张口想问,却没问出来。 主人都这般为自己做下下人才会做的事,不论塞进去什么自己自然都是要受的…… 谢衡之却仿佛知道谢度的疑惑,弄好之后轻轻在他屁股上一拍: “我没忍住,弄伤了,那是药棒。明天我进宫,不会有事,你睡着便是。” 谢度皱皱眉,想反驳说自己没事,还没开口却被谢衡之用手按住了唇。 “乖,我喜欢你听我的话,好好睡。” 谢度咬了咬唇,终是低低地应了声“是”。 谢衡之从背后搂住他,吻了吻他脖颈里,呼吸重新均匀起来。 已经精疲力竭而又对谢衡之毫无戒备之心的谢度未曾发觉,那“药棒”里,放着安神药,或者说,迷药。 谢衡之已经睡了一觉,再睡也不过小眯一会儿,起身时看了眼睡得正安静的谢度,嘴角弯了弯。 都已经偷偷地在我心里占了那么重要的一个位置,怎么可能容你后退?你到底逃不出我掌心…… 谢度的睡颜如同一个乖巧的孩子,平时冷硬的面孔也显得柔和了几分,谢衡之只是看着便觉得幸福,这样一个完全为自己的着想的人,马上就可以彻彻底底跟他绑在一起了。 出了里间,谢衡之才悄悄唤人打了水洗漱,然后带了两个侍卫进宫。 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差点惊掉了那两个侍卫的眼珠子。 回了皇庄,谢衡之第一个召的,便是侍堂的堂主陆谨言。 第28章 第 28 章 也不知道谢衡之跟陆谨言说了些什么,陆谨言出来的时候眼睛都是直的,失魂落魄一般。 倒是谢衡之,眯着眼不知算计什么,看着陆谨言的背影笑得十分……诡异。 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那种笑说是开心吧,却又有苦恼的意味;说是矛盾吧,却又很是期待。 等谢度再醒来时,身旁的温度已经冷却下来,天色将暮。 下面只剩了隐痛,因为睡得久了身上有些软,精神却已经完全休息过来。起身,套上昨晚被扒得差不多的亵衣下床,转到外间看果然无人。除了自己,主人一向不喜欢让人跟得紧。 推开门,有护卫却阻了他出去,只说是谢衡之吩咐,让谢度安心在屋里休息,谢度心里漫上不安。 自己从未被限制过行动。 哪怕那次惹怒了主人也未曾……想起昨夜主人一反常态的任性,不克制粗暴地要了自己两次,谢度看似平静地转身回屋,心里却也乱成一团。 还有……自己竟睡了几乎一整个白天! 谢度脸色一白。是那个药棒……先是特意消耗自己的体力,然后又下了药,不许自己出门…… 越想越觉得恐惧,谢度再次开门,去问侍卫主人行踪。 那两个侍卫自然不知道。 若只论武艺,那两个普通侍卫自然拦不住谢度,可谢度哪里敢动手? 想了又想,谢度始终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触怒了主人,竟引得主人费心机禁了自己的足。 其实只要主人说句话,自己又哪里会不从?便是押进刑房、牢中,又或直接要了自己的命,自己都只会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啊…… 何必如此呢? 除非……主人不信自己了…… 谢度觉得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唯一能做的,就是跪在床前,等待。 而若是主人放弃了信任,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对谢度来说,被主人放弃,是要比看着主人与旁人亲昵都更痛苦的事。 主人……谢度做错了什么,求您说出来……谢度一定改…… 直到谢度听到谢衡之进门的声音。 第29章 第 29 章 谢衡之这次其实是故意的——谢度这家伙让自己纠结了那么久,难道还不许自己报复回去么?等这次折腾完他……就能好好过日子了。 所以他进了屋,瞧见谢度安安分分跪着,也没急,只不慌不忙地过去拉了谢度起身,埋怨道: “这么大人了,还非得我照顾你不成?怎么又下来了,不是让你好好歇着么?” 谢度正心灰意冷,听着谢衡之这般说话不由愣了愣,想问谢衡之为什么不让自己出门却又未曾出口。 主人如何行事……哪里是自己有资格问的?若是主人不信了自己,便是开口也只是让主人反感罢了;若是主人并非此意,岂不是伤了主人的心? 到嘴边的话便转开了:“属下已休息好了,主人……属下再为主人解乏可好?” 谢衡之抓着谢度的手捏了捏:“还是你最好。” 恐怕他也正是明知谢度不会多问,才这般做的。 阿度啊……过几天就该你被我“惊吓”了,到时候可要继续这般识趣儿才好啊。 舒舒服服地上了床,靠在跪立的谢度身上,谢度抬手慢慢为他揉着太阳穴、脖子、肩膀……一点一点给他松着筋骨。 谢衡之不由觉得,有这么个恋人真的是不能再享受了——如果不算他偶尔的固执。 午膳自然是谢度陪着谢衡之吃的,心里忐忑的谢度战战兢兢,谢衡之让坐也只是推了两次便乖乖坐下,只是给谢衡之布菜,直到谢衡之给他夹了几筷子命令他全部吃完才依令吃了。 吃完饭,谢衡之出门,什么都没说,谢度也不敢问,只在屋里等着。 其实,“等待”对于谢度来说并不难熬,何况是等他的主人。让他尤其难耐的,只是对可能的“不信任”的恐惧而已。 他翻来覆去地想,却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到底哪里逆了主人的意? 脑海里隐隐有一个答案,他却不敢细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买进皇庄的暗卫、主人手里的一把剑看门的一条狗…… 而主人呢? ——皇帝幼子太子胞弟、曾随善明大师进学的亲王、国家的守护者天下二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何止是云泥之别?主人比云都要高贵,而自己怕是连泥渣都算不上。 自己跪在主人身后尚嫌无法给主人争脸,又哪里能站在主人身旁?自己这样的存在若是跟主人绑在一起,只会是主人生命中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污点…… 可他从未想过,他是皇庄的暗卫首领、天下武林能排进前三的高手、战场上能救谢衡之命的恩人;而谢衡之,出去身份,也不过只会纸上谈兵、连身体都无法掌握在自己手中的病人罢了。 第30章 第 30 章 这般一天、两天,谢度还能忍受,可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半个月,谢度终于受不了心里的煎熬了。 他想问主人都在忙什么,如果厌了自己令自己死便是,还想问主人自己哪里错了自己一定改…… 第十二天的晚上谢衡之进门后,谢度终于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主人……属下该死,只求主人明示……” 话未说完便听谢衡之轻笑,谢度不禁一愣,随后便是奔涌而来的恐惧和痛苦。 然而…… “我还以为你能继续装糊涂哪……”谢衡之俯身,搂了他起身,抓住他的手,带他出门。 这是他这些日子来第一次出门。 院子里并无太大改变,他不由望向谢衡之。 谢衡之看着他一笑,目光温柔得几乎要让他溺死,手未曾松开他的手。 “跟我来。”不止如此,谢衡之索性圈了他的腰将他带在怀里,出了院子。 刚出来,谢度便被满眼的红色迷昏了眼,又期待却又害怕。 期待真的是……又害怕主人真的是大婚。 “喜欢么?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我亲手挂上去的,为了想要你安心——这几天我就在忙这个。” 谢衡之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呼在耳边的热气竟似火焰般灼伤了他,让他几乎站不住,只想跪下,用这个最熟悉而最自在的姿势面对他的主人。 却被谢衡之看似松松搂着他腰的手止住。 “阿度,你答应过我的,莫非要反悔?”明明是温柔的威胁,谢度却觉得那分明是委屈的语气。 “属下不……” “别这样……是‘我’……”谢衡之另一只手及时按住他的嘴唇。“还有,唤我衡之……” 或许是气氛太过柔软,谢度竟是微微张口,在谢衡之的手指上轻轻蹭了蹭,着魔一般怔怔开口: “衡之……衡之……我……” 谢衡之根本没有想听他说什么,唇角一弯,吻了上去,唇齿厮磨。 第31章 第 31 章 缠绵的一吻之后,谢衡之退开,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缝,溢出的满满都是浓情蜜意。 谢度就这么沉溺了进去,竟是直直望进谢衡之眼里去。 “今天还不是正日子,等那天放些烟花会更漂亮。”谢衡之两只手都搭在谢度腰间,再次凑了上去,下巴放在谢度肩上。 谢度眼神逐渐清明,却同时覆上一层迷雾。 这样的心思,自己便是再不相信……又怎么说得出口、怎么拒绝? 何况已经如此了,难道还能是自己一句话便可以停下来的么?主人根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和理由。 抬了抬手,轻轻圈住谢衡之,谢衡之竟是僵了一下,才猛地紧紧拥住谢度。 “阿度……阿度……你信我了,对吗?” 谢度觉得自己胸腔里钝钝得疼,主人不适合这种语气,尤其对自己。 “主人……衡之……我,信你。”谢度将手往上移,摩挲谢衡之的背,语气微低,却十分肯定。 是啊,信了。哪怕以后这情会慢慢淡下来,也总会有办法不伤害到主人的,至少现在,只有自己少些顾忌才会让主人开心吧…… 主人都愿意不离不弃,自己为什么要担心以后呢?可以光明正大地与主人生死相依啊…… 谢度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拒绝真是蠢透了,一定伤到了主人,一直是主人包容自己,迁就自己。 “主……衡之……我错了,你惩罚我吧……” ——不是“主人”惩罚“属下”。 趴在谢度身上的谢衡之蹭了蹭,点点头:“好。罚你……”没有犹豫地说了一半却想不到什么点子,只好耍赖道:“到时候再说。” 谢度在温顺中又多了宠溺纵容:“好,都听你的。” 谢衡之这才满意:“明天开始,我们一起亲手布置,好不好?” “好。” 第32章 第 32 章 果然,第二日开始,谢衡之强拉着谢度开始爬上爬下,树上、房顶继续又是挂彩绸又是挂灯笼的。 谢度虽然爬得比谢衡之高多了,却总觉得谢衡之危险,一面顶着大红脸做事一面还要分神盯着谢衡之。谢衡之看得心惊胆战,不由哭笑不得地索性退了下去。 其实谢衡之没那么娇弱,否则也不会说上战场就上去了,皇帝和太子哪里真会不管他死活?只是被谢度这么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感觉……不要太幸福啊! 虽然,有时候也会有一点点甜蜜的苦恼。没错,是苦恼,却也甜蜜。 这么忙了几天,到了正日子,本来皇帝与太子包括谢度都以为只是娶妃的礼而已,无非女子变成了男子,然而谢衡之却不肯,生生改成按两个新郎的礼,皇帝和太子对他这种无伤大雅又惊世骇俗的坚持早已退让成了习惯,也只好由他。 白天的忙乱自不必说,不管民间怎么说、皇室怎么传,到底是皇帝太子都默许了,剩下的……有父兄操心,他管那么多干嘛? 他功劳有了,民望还是不需要太好,否则那俩怕是才会睡不着。再亲密的皇室关系也不比普通人家,各种权衡都是刻在骨子里的,谢衡之不觉得多难过,却只可惜给不了谢度最好的、普天同庆的祝福。只是谢度又怎么可能在乎这个? 只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属于他们两个自己的时间。 没人敢闹洞房,皇帝太子又不会做这种事,只送了他们暧昧的两眼,便回了宫,宾客随后散去。 房里红烛随俗,却不可少,而且不得不说,很趁这时的气氛。 谢衡之与谢度穿的是一模一样喜服,谢衡之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褪了不少之前挥之不去的文弱,只剩温润。谢度随还是坚硬的模样,让人难以靠近的冰冷却也融了。 映着红色,谢衡之难得有些扭怩。 “阿度……”唤了一声,谢衡之便微微垂了下头,只是心里想着谢度这般性子,怕是自己不主动他能跟自己对坐一整晚! 谢衡之心里暗叹了声,抬头。 动作却戛然而止—— 谢度的手已经慢慢抬起来,刚好把自己圈住,然后缓缓地、却又坚定地,触到他的身体,然后仍是缓慢又坚定地与他相拥。 谢衡之愣怔了一瞬,然后用力回应。 “衡之……我会试着放松,学着不止听话,而且体贴。等我……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