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回九八:学霸小鲜妻 作者:贫嘴小丫头 文案: 死过一次,柳勤才知道亲情并非绝对无私,她一生任劳任怨竟换来家人无底线的压榨。如今重生,就让她将悔恨、不甘一件件抹去!这一世,她要为自己活!从此,学校多了个学霸、职场多了个精英、世上多了个为梦想拼搏的女生。——有一种男生像圆葱,不剥开外壳,永远不知他的内心,令人难以捉摸。但当褪尽武装,他却让人心疼流泪。蓦然回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而她又该如何回报这份真情? 标签:甜文、种田文、宠文 第001章 重生十年到高中 锦县第二高中。 校医室。 高二六班的班主任崔明泰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李校医,柳勤醒了吗?” “还没醒,要不然我们还是送县医院吧,如果柳勤真有个三长两短,就不好办了!”李校医也着急。 崔明泰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不想送?我们能送吗?本来有学生跳楼就对我们二高、对校长影响不好,何况现在还是暑假!按照道理暑假不能补课,为了升学率,教委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在暑假补课期间闹出什么事,那才是捅了大篓子。” 李校医叹了口气,“如果她一直不醒,怎么办?” 崔明泰急躁地在校医室里转了两圈, “你说,柳勤会不会脑震荡?” 李校医摇头,“看症状不太像,她跳下来时正好被贺一凡同学接住,贺一凡胳膊骨折,柳勤没受伤,现在昏迷不醒多半是惊吓过度。” 提起这个,崔明泰又是一肚子的火,“柳勤这个废物!自己要死,干什么拖累别人?拖累就算了,为什么要拖累贺一凡!?贺一凡是谁,那可是贺校长的亲孙子,是京华大学的苗子!如果不是贺校长为了突破二高的升学率,打破京华大学零升学的记录,怎么可能让天才孙子来锦县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读书?哎,这下算是真完了,我也是倒霉,好死不死,怎么就摊上柳勤这个学生?” 李校医在旁边陪着,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是好。 突然,崔明泰又想起一件事,“贺一凡的情况怎样了?” “在县医院,左手手臂骨折。” “该死的柳勤,气死我了,她就应该找个没人地方死,她活着都是污染空气!”崔明泰恶毒地咒骂出来。 班主任崔明泰三十多岁,带着金丝边眼镜,平时表现得很斯文,但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终于控制不住骂出口。 李校医只能安慰,“崔老师消消气,可能是学生压力太大。” “压力大?人家年部前五十的学生压力都不大,她一个拖后腿的有什么压力?她爸整天喝酒,就靠她妈种田那点收入,有个哥哥是哮喘在家游手好闲,弟弟读初中也是个废物,这柳勤别说考大学,连个大专都考不上,真不懂还在学校浪费什么时间。” 李校医听后,叹了口气。 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柳勤的情况怎样了?”是贺校长。 贺校长五十多岁,面容和蔼,身材高瘦,穿着朴素,带着一种书卷气,典型的知识分子。 见是校长,崔明泰立刻一反之前的焦躁,装得彬彬有礼,“柳勤没大碍,校长别担心,过一会就醒了。” 校医室分两部分,一边是校医的办公室,放着办公桌和几个凳子,靠着墙的办公柜里放着各种药物。 隔断的另一边是四张床,供受伤或者生病的学生使用。 贺校长听说没大碍,也是松了口气。 崔明泰故作紧张地问道,“校长,贺一凡同学的情况怎样了?” “左手轻微骨折,不过他年轻力壮,很快就能痊愈。”说着,贺校长越过隔断墙,去了另一个房间。 靠窗子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女孩,因为太瘦,女孩的眼窝凹陷,苍白的嘴唇爆皮干裂,身上的校服黑乎乎不知多久没洗,和雪白的床单形成鲜明对比。 贺校长看见女孩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女孩家境贫寒,从入校到现在,没一次学费是按时交的,更别提其他费用。成绩也不好,在全年部倒数二十名之内,按照道理应该劝退,但他到底还是没忍心,就尽量减免了学杂费,让她留了下来,好歹把高中读完。 崔明泰咬了咬牙,“说句老实话,我们大家都知道贺校长是一片好心,给这孩子个机会,但情况您也看见了,不说学费和成绩的问题,这孩子心理就不健康,今天是被贺同学救了,下一次如果真跳楼出了人命,咱们可就摊上大事了!贺校长,算我求您了,咱们就劝退她得了,她留下来也考不上大学,大不了高中毕业证咱们照发就是。” 贺校长看着昏迷无助的女孩,又想到他想在退休前干出业绩的宏伟目标,内心挣扎起来。 …… 锦县以锦为名,却不繁华,以农业为主。 锦县位于华国东部的东山省,虽然小,却也历史悠久,出了不少名人。 然而随着华国城市发展,这些名人以及后代陆续离开锦县去了繁华都市,只留下一个安逸却落后的锦县。 东山省是华国出名的人口大省,正是因为人口太多、资源太少,所以各个方面竞争无比激烈,尤其在教育上。 高考名额是固定的,人数却超出其他省份几倍,自然就抬高了分数线。 本来锦县又小又穷、愿意供孩子读书的家庭就少,如今因为超低的升学率,更多家长便不愿意把时间和金钱浪费在渺茫的升学中,辍学率奇高。 锦县第一高中还好,算是精英高中,汇集了全县的优等生。 实验中学次之,属于贵族学校,学生家境优越。 最差的要数第二高中,勉勉强强招了一学校的学生,参差不齐,教学质量不高、风气也差,名声不好。 时光若流水般在锦县古城流转,似一律、似不同。 …… 校医室。 床上的女孩幽幽醒来。 脏兮兮的脸上,双眼却清澈如同泉水。 ——她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 ——为什么这一场景特别眼熟? ——消毒水的味道?病床?这里是……是她的高中?她怎么回到高中了?她明明高中毕业已经十几年了! “醒了,柳勤同学醒了!”李校医激动地大喊,“你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看着李校医,柳勤依旧迷茫。 崔明泰已经迫不及待的质问起来,“柳勤,你为什么要跳楼?” 柳勤缓缓抬起眼,眼神犀利,“抱歉崔老师,我没跳楼,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我想到楼顶透一口气,却不小心摔了下来,”声音认真无比,“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第002章 为什么害我?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崔明泰质问,“那二班的柳婷婷说你要跳楼,你怎么解释?” 柳婷婷是柳勤的堂姐,两人年龄只差三个月。 柳勤眼底闪过一丝憎恶,声音却依旧平静,“堂姐也只是猜测而已,她猜错了。” “不可能,她说你跳楼前告诉过她。”崔明泰道。 “她说谎,我没说过要跳楼。” “说谎的是你吧?” 柳勤缓缓抬起眼,冰冷的眼神带了一丝讥讽,“崔老师您再好好想想,如果我真跳楼,座位堂姐的柳婷婷会不拦着我?会不提前通知老师?这合常理吗?如果她明知道我跳楼却不阻拦、不求救,这才诡异呢,不是吗?” “……” 一句话,将崔明泰说得哑口无言。 柳勤的双眼本就漆黑如墨,因为消瘦更是面颊凹陷,再加上披头散发,更是阴冷冷的好像鬼一样。 贺校长皱着眉,陷入矛盾之中。 崔明泰自然不放弃,故作语重心长的劝道,“柳勤同学别怕,如果你压力太大可以退学或者休学,没人笑话你的,学业不重要,身体才重要,只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好好的学习,对不对?” ——没错,十几年前,她就是这么被劝退的。 柳勤掀开薄被单下了床,“崔老师你真误会了,我真的是上楼透透气,绝对不是跳楼,我学习不好压力也不大,我很健康。崔老师、贺校长你们忙,我回去上课。” “等等!”崔明泰大叫,“柳勤,你现在心理十分不健康,作为班主任的我必须要对你负责。明天我要见你家长,无论如何先休学。” 柳勤停下脚步,背对众人,“如果崔老师逼我休学,我就吊死在教室或者真去跳一次楼,我的遗书就写是崔老师逼我死。”说着,缓缓转过头来,眼神更阴森。 贺校长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崔老师也是对你负责,既然你不想休学,就回去好好学习吧,下回记住,别去天台。” “是,贺校长,谢谢你。”柳勤转过身,对着校长深深鞠躬,之后离开了校医室。 人走了,校医室里一片寂静。 “校长,您说这柳勤会不会精神不正常啊?”崔明泰小心翼翼地问。 贺校长也一个头两个大,“算了,就当她不小心掉下去吧,回头你让学生盯着她点,以后学校顶楼也锁了。” “是,知道了。”崔明泰回答。 另一边。 柳勤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她死而复生了!重生回了高一下学期到高二的暑假。 十几年前真的跳楼了吗? 没错,是真的跳楼了,却被贺一凡同学救下。 当时她确实厌世,但跳楼却是被人煽动。 …… 教室在三楼,柳勤刚上到二楼,就见到楼梯转角处有一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婷婷。 柳婷婷看见柳勤后,赶忙将脸上的慌乱藏起来,换成了关心的表情,“勤勤你没事吧?” 柳勤淡淡看了她一眼,“最坏的结果就是死,还能有什么事?” “呃……”刘婷婷心里惊了一下,为什么堂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柳勤抬起眼,目光咄咄盯着她,“为什么煽动我跳楼?”前世想不明白的事,死了一回,却彻底想通了。 “啊?” “我们两人没仇没怨,你为什么要害我?” 柳婷婷手心沁了汗,干笑,“勤勤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堂姐,怎么可能害你?” 柳勤冷笑一声,“虽说我们是堂姐妹,但你从来瞧不起我,我们很少说话,然而今天上午你突然找我聊天,看起来好像抱怨父母对我不公、替我打抱不平,实际上却不断引导我走入绝望。没错,我的生活是不好,但却从来没想到过死!你先是令我绝望,之后告诉我只要死了才能摆脱一切,只要从楼上跳下去就会解脱,这不是煽动又是什么?” 柳婷婷急了,“你别冤枉好人!” “放心,我没追究你责任,”从始至终,柳勤的声音都平静得好似旁观者,“我只是好奇罢了,你告诉我原因,我保证不追究。” “原因?什么原因?柳勤你神经病,我好心好意和你谈心,你跳楼不说还诬赖我!你凭什么诬赖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堂妹,就你这个德行,我都懒得理你,你知不知道你整个人都是臭的?和你说话都恶心的想吐!你……” “我最后问你一次,”柳勤不耐烦地打断,向前缓缓逼近两步,“为什么害我。” “我……没害你!”柳婷婷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令她无法喘息。 柳勤深吸一口气,“好,姑且当不是你煽动,这件事便算了,但既然你不喜欢我,看见我都恶心,以后我们两人就别再说话。”说着,转身继续上楼。“你假惺惺的模样,我看着也反胃。” “你说什么!?”柳婷婷大叫。 但没人回答她,柳勤已经上了三楼。 柳婷婷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仔细听,那回音还带着心虚和恐惧——为什么今天的柳勤和平时不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 高二六班,正在上物理课。 门外的柳勤深吸一口气,而后轻轻敲门。 正在讲课的物理老师徐静看见柳勤时吓了一跳,“柳同学?进来。” 为什么这么惊讶?因为两个多小时钱,柳勤跳楼惊动了全体师生。 柳勤进了教室, “对不起徐老师,我迟到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看柳勤的眼神好像见了鬼一样,有好奇的、有鄙夷的、有嘲讽的。 因为是暑假,学生都不肯穿校服,尤其是女生,迫不及待穿上漂亮的连衣裙。 再看柳勤,哪怕是酷热的三伏天,依旧穿着肥大的校服,校服很脏,甚至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头发虽然临时拢了个辫子,但却也油乎乎的打绺。 “柳同学,你确定你的身体情况能上课吗?要不然先回家休息一下?”徐老师试探地问。 “谢谢老师关心,我没问题。”柳勤道。 同学们再次震惊。 因为锦县在华国东部,方言极其严重,别说学生,就是教师授课时的普通话也带着浓浓的乡音,但柳勤却说着标准普通话。 改变的还有气质。 从前的柳勤极其没有存在感,就好像生活在暗处的老鼠,又脏又胆小;但现在,同样的外表,却给人一种平静和沉稳。 跳一次楼,怎么好像换了个人? 第003章 被班主任发现的情书 徐老师也是懵了,“呃……既然那样,你就先回座位吧,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立刻说出来。” “好。”柳勤穿过教室,到了最末尾靠近后门的位置。 每个班靠近后门位置都是垃圾区,放着垃圾桶,没人愿意坐在那,每个班坐在那里的学生往往都是学习最差、人缘最糟的,例如柳勤。 柳勤没有同桌,孤零零的桌子上摆着几本教科书。 柳勤找出课本,而后看向黑板。 黑板上,写满了老师列出的试题和解题过程。 柳勤很努力看,然而看不懂。 徐老师发现柳勤认真听讲也是吓了一跳,在她记忆里,柳勤永远蜷缩在教室的角落里,无论她讲什么,柳勤都不参与。 起初她提问,而柳勤别说回答,甚至连头都不敢抬,场面十分尴尬,后来时间久了,她也就忽略这个同学了。 柳勤的目光很迷茫,但坚定。 当老师的都有个“特异功能”,能从学生的眼神里看出其到底是不是认真听课,她能看出,柳勤很认真。 因为柳勤的回来,教室里议论纷纷。 “臭虫还好意思回来?她跳楼就跳楼,害得贺一凡手臂骨折,她死不死不要紧,贺一凡可是校长的孙子,京华大学的苗子,多少年一见的天才,她一条命都抵不过贺一凡的一根手指。” “可不是吗?咱们校长人好,如果我是校长,直接把臭虫开除!” “没错,留下也是拖后腿的,本来咱们二中的升学率不行,有了她,更不行了。” “嘿,你们说,柳勤是不是故意的?毕竟柳勤暗恋贺一凡,上回情书不还被老师发现了吗?” “很有可能,所以她故意等到贺一凡到楼下,她就跳楼,要拉着贺一凡同归于尽。” “天啊,真可怕!柳勤是不是疯子?会不会打人毁物?” “必须要防着点,神经病杀人不偿命。” 教室里乱哄哄一片,聊天声越来越大。 徐老师狠狠敲黑板,“静一静!静一静!还上不上课了?马上就高二,再有两年就高考,你们还想不想考大学了?真以为考大学那么容易?” 因为老师教训,教室多少安静了下来,但免不得还有议论声。 靠近窗子的第二排,一个留着披肩发的女孩转过头,狠狠瞪了柳勤一眼,但这阴冷的眼神转瞬即逝,又变成了柔柔的笑。 女孩很漂亮,尖下巴、大眼睛,更被捧为班花。 班花苏若馨是不少男生的梦中情人,也因为班花的“惊鸿一瞥”,让多少男生暗自陶醉。 教室就这么大,同学们的议论声一一落入柳勤的耳中,连苏若馨瞪的一眼,她也看见了。 想到贺一凡和他们口中的“情书”,柳勤就很无奈。 贺一凡确实是天才,其父母是外交官常年在国外,因为其爷爷贺校长坚持贺一凡接受华国传统教育,所以硬留在华国,更留在二高,贺校长亲自教导,希望让贺一凡开创二高学生考上京华大学的先河。 可以说贺一凡在二高如同神邸一般存在,高不可攀、不可亵渎,却在这时,贺一凡收到一封情书。 作为学霸加男神的贺一凡自然收情书到手软,平时他拆也不拆直接扔掉,也不会为难爱慕者。但好死不死,那一封情书却落在的班主任崔明泰的手里。 班主任当众读了情书,引起哄堂大笑,最后落款竟说是她柳勤。 当时柳勤很吃惊,贺一凡那样高高在上的神,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怎么敢给其写情书? 她去解释,但班主任却不听解释,直接把黑锅扔给柳勤。 原本柳勤的日子就不好,自从情书一事后,就更难熬了。 班里无论男生女生都疯狂排挤她、嘲弄她,例如当着她的面指桑骂槐,再例如自习课,一枚篮球砸在她头上,但却没人承认。 直到现在柳勤也不知道,那情书到底是谁写的,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一定要陷害她! 很快,下了课。 物理徐老师最后好奇地看了一眼柳勤,便整理课本出了教室。 柳勤按照课表,准备将下一趟化学课预习一下,却突然一枚纸团打在她头上。 她刚抬头,迎面又是一个纸团,紧接着纸团便如同雪团似的砸来。 教室里没有老师,学生们更肆无忌惮起来。 “臭虫,你把贺一凡害了,还有脸回来?” “不要脸,我要是你,现在就上去再跳一次,赶紧死了算了,你活着就是个笑话。” “真够丢人的,你老实说,是不是为了引起贺一凡的注意?” “得不到他的人,死也要拉着做鬼鸳鸯?” “也不找个镜子照照,你能配得上贺一凡?别说十个你,就是一百个你也配不上?” 柳勤捡起来一个纸团,展开看,发现纸团都是没用过的好纸,挑了挑眉,也不反驳、任由他们砸,心里打算着回头把这些纸好好归拢一下当草纸用。 班里同学们砸了整整五分钟,连本都撕光了,对方既不反驳也不还手,慢慢也就没了劲儿了。 柳勤见差不多,便蹲下去开始捡起纸团。 别说,捋一捋,还真凑了两大本。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化学课开始了。 周老师进了教室,看见座位上的柳勤,也是吓了一跳,但到底是男老师,不像物理老师那样八卦,只看了两眼,嘴里嘟囔两声就开始上课。 柳勤依旧很认真的听讲,但她悲哀的发现——更听不懂。 先不说她离开高中十几年,高中的知识早忘得一干二净,只说即便是当年,她学习不好。 当年的柳勤并非脑子笨,而是自卑让其无法面对集体生活,直接影响了学业。 化学课之后,就到了午休时间。 班里同学懒得再理会柳勤,都跑去买饭吃。 柳勤没急着走,将最后一部分纸团捡起来捋好,到讲台桌抽屉里拿来订书器将三个“免费”练习册仔细订好,这才离开教室。 第004章 柳蓬勃和柳健康 学校一楼是高一年级,因为高一学生正在放暑假,所以整个一楼没人,她便去了一楼的女厕所。 走到水龙头前,在镜子里看向自己干瘦的脸,柳勤足足盯了三分钟之多,而后唇角勾了一下,抬起胳膊,宽大的校服袖子,顺着细细的手腕便滑了下去,而她细长得吓人的手里,抓着一只香皂。 柳勤家虽然很穷,但还没穷到一块香皂也用不起,然而她父母是不会给她香皂的。 她在家洗头发洗澡,用的从来都是洗衣粉。 这香皂是她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偷。 重生一次,她没那么多骨气,骨气值几个钱? 好在头发不长,只到肩膀,拆了发绳,将油腻腻的杂乱头发散开,打开水龙头低头就洗。 冰凉的水直浇在头上,明明炎热的暑假,却让她透心凉,后脊梁一层冷汗。 打上香皂,玫瑰香味很快散发出来。 虽然现在的她不稀罕这香皂,但如果是当年,这香皂只敢幻想一下,连用都不敢用。 将头发洗完,努力拧干净,在一旁的垃圾桶里找到一只半截梳子。 梳好头发,竟在厕所的洗手台上发现了条旧毛巾。 这毛巾是清洁工阿姨用来擦洗手台的,她就用香皂将毛巾洗干净据为己有。将一切都做完后,便在窗子下面坐下,掏出语文课本看了起来——下午第一节 课是语文课。 …… 下午的课程开始。 教语文的老师姓蒋,是个南方来的老太太,平时以学锦县口音为乐,教学水平不错。 就在蒋老师刚进教室时,班主任崔明泰却进了来,和蒋老师低声说了几句,蒋老师便点了点头,用一种诡异眼神看了角落里的柳勤,出了教室。 同学们议论纷纷。 崔明泰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同学们,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吧?贺同学为了救柳勤,现在左手手臂骨折,在县医院住院。” 议论声越来越大,本来几乎平息的鄙夷,重新高涨起来。 柳勤叹了口气,低下头。 不得不说,她必须要感激贺一凡,如果没有他,她也许真的死了,甚至不用等到重生,在上一辈子就死了。 她不怕死,但不想死得不明不白,这件事一定有鬼!柳婷婷不会平白无故的煽动她跳楼,无论柳婷婷也好、幕后黑手也罢,她便是搏上命,也不会让那些人痛快。 崔明泰继续道,“首先,作为班主任,我要对贺一凡同学见义勇为提出表扬,我们大家都要向他学习。” 教室里“嘘”声一片,大家都认为作为外交官的儿子、校长的孙子、京华大学的苗子、男神加学霸的贺一凡救垃圾一样的柳勤实在不值得。 “大家静一静,听我说完。”当然,崔明泰也这么认为,“其次,虽然贺同学家境优越不需要资助,但作为同学,我们必须要表达慰问,所以需要每个人交五元钱,我们买些营养品和鲜花送医院去,大家同意吗?” “同意!”众人异口同声,同时有几个人更是看好戏的眼神看向柳勤。 “好,既然大家同意,这件事就交给生活委员苏若馨做,”崔明泰看向苏若馨,“明天开始你就收钱,找时间买些礼品,中午午休或者下午下课后找人陪你送去医院,行吗?” 苏若馨立刻站起来,柔柔的回答,“知道了,老师。”那柔媚的调子,又引起班里男同学一阵遐想。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柳勤一边听课,一边思考一个问题——去哪凑那五元钱! …… 下午,放学。 柳勤走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回到村上的家里,按照道理,坐大巴车只要不到半个小时,然而柳勤的父母连高中都不想让她读,又怎么会给她钱坐车? 现在不比从前,村民都生活不错,但除了柳勤家。 柳家村里,几乎每家每户都盖上了二层小楼,灯火通明,只有柳勤家还住着破瓦房,黑漆漆一片。 柳勤刚进家门,就听见大哥柳蓬勃大骂,“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和人鬼混去了,再不做饭,看一会爸回来不揍死你。” 柳蓬勃今年十九,因为先天性哮喘,干不了重活,还不愿学习,想去学理发但家里没钱,便把所有气都撒柳勤身上,认为正是因为柳勤读高中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他才不能学理发,平时冷嘲热讽,时不时还要打柳勤一顿。 柳勤静静的看着大哥柳蓬勃,想起当初她被卖给山区老光棍时想逃跑,正是这个大哥喊人将她抓回来。 即便重生,即便明知那些事还未发生,但对柳蓬勃的恨依旧无法泯灭。 柳勤狠狠捏着拳头,想立刻就揍向柳蓬勃的脸,但想起自己的学业,还是生生的忍了——无论如何一定要读完高中、考上大学,经历了一次人生,她对大学的憧憬空前强烈。 想着,握紧的拳头又松开,将书包放下,进了厨房。 厨房是单独的一个小房子,有窗户和门却没有玻璃,上面钉着塑料布,一阵风吹过来哗哗地响。 熟练点火,添柴,煮了一锅稀饭,烧了三道青菜。 当母亲于红安从田里回来时,柳勤已经把饭菜端上了桌子,菜还没端完,老大柳蓬勃和老三柳健康已经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相极其难看,一人抱着一只菜盘子,根本不考虑还未回家的母亲和正在烧菜的姐妹。 于红安今年三十九,但看起来却好像超过五十,皮肤黝黑粗糙,面颊通红,看见两个儿子抱着菜盘子吃饭,而女儿捧着第三盘菜,想也不想就大骂出口,“你个废物,炒个菜这么长时间,把你兄弟饿坏了怎么办?” 老三柳健康身高勉强一米六,体重却有一百七十斤,吃得满嘴流油,“没错,差点饿死我。” 柳蓬勃自小生病,干瘦虚弱,因为常年宅着不出门,脸色苍白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