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 《重回九四好种田》作者：卫乔【完结】 文案： 方明湘的观念一直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坏人是拳头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说明你拳头不够硬。 重生后，她突然醒悟了。 这辈子她要做个顾家的好女人，赚钱养家讨爸妈开心，给家里造房子，给哥哥娶老婆。 ———— 食用指南： 这是一篇慢节奏种田文，主角极其护短，为家人和朋友，会一言不合就开打。 故事略狗血，作者玻璃心，求轻喷。 标签：家长里短 护短 治愈 重生 =========== 第一章 重生了 方明湘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时有些懵逼。 我是谁？这是哪里？ 用手搔了搔头，摸到一头长发，她惊骇地从床上跳下来，朝四周张望一下，看到墙上挂了一面圆镜，连忙拿过来。 镜中那张脸很熟悉，肯定是自己的，可是一琢磨，又觉得不对劲。 自己明明已年近四十，哪里还有这么好的皮肤？ 还有，那披肩发又是什么鬼？ 重生了？一个词突然从脑海里跳出来。 “湘姐，快起床，要迟到了。”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早饭我也帮你带来了——” 方明湘揉了揉脸，擦去睡后的痕迹，见手腕处有一根扎了红绳的橡皮筋，随手拿下来，将头发朝后一拢，扎了条马尾巴。 自从三十岁起，开始留一头利落的男式短发后，她再也没有扎过辫子。 不过现在这付样子也能接受，最要紧的是年轻。 方明湘对着镜中的自己咧了咧嘴，放下镜子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男孩子冲了进来。 这个人她当然认得，名字叫姜文彬，是她在虞城电机厂上班时的同事，也是她的小跟班。 因为长得比较秀气，性格也有些软，所以容易被人欺侮。 方明湘性子比较冲，看不惯有人欺软怕硬，有一次站出来，狠狠教训了对方几句。 后来姜文彬就缠上了她，心甘情愿当了她的小跟班。 其实方明湘也不需要他这么做，既然他自己喜欢，她也就没有拒绝。 “湘姐，你怎么衣服没换就开门了——”姜文彬把手里的粢饭和豆浆放在写字台上，见方明湘身上只有一条短裤和汗衫，忍不住皱眉嚷道。 “不是你来吗？”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其它人来，我会这样开门？” 这样说，当然是给自己找借口。 刚才突然发现自己重生了，心里乱糟糟的，才会疏忽大意。 否则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犯这样的错。 不过从内心里，确实没有当姜文彬外人，一个小弟弟嘛！自己又没有光着身子见人，大惊小怪什么！ 呃——姜文彬悄悄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没心没肺的大姐头，他也是无语了。 又提醒了她一句，才离开回自己的宿舍，换工作衣准备去上班。 方明湘关上门，脱了身上的衣裤，在屋里找了找，挑了套干净的衣服换上。 拿了面盆匆匆去宿舍旁的水井旁洗漱，脑中依然乱成一团乱麻。 不管怎么样，既来之则安之，又不是穿越到其它平行空间去了，至少家里的爸妈和哥哥都还在。 想到家人，方明湘眼眶慢慢红了。 重生前因为家里穷，得过小儿麻痹症的双胞胎哥哥一直娶不上老婆，为了多赚钱，她在报上看到一家公司招聘去非洲的工作人员，给的工资非常高，于是去报了名。 到了那边后，第一个月她得到了两千块工资，这让她欣喜若狂，觉得干满两年，就能赚到给家里造房子的钱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当地发生了战争，她和公司的其它人被困在当地，再也没办法回家。 直到五年后，战争结束，她们才在当地的华人组织帮助下，回到了家乡。 到家后，一切已是物是人非。 父亲和哥哥去隔壁村干临时工，一次炸山修路，因为火药没控制好，导致山上的巨石滚下来，两人躲避不及，双双死于非命。 留下妈妈一个人在家，因为长时间心情抑郁，已是疾病缠身。 最后陪着妈妈过了五个年头，也去世了。 那时候她才三十岁，因为自责，性格变得越来越失控和暴躁。 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她经常下班后，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对着一只沙袋拳打脚踢，发泄内心无法排遣的负面情绪。 她也一直没有结婚。 重生前她已拥有一家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健身会所，在虞城当地非常有名气，很多本地高官富商子女，都以进明湘健身中心为荣。 健身中心的代言人，就是她自己。 一头男式的短发，背心短裤里是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永远面无表情的脸，成为虞城力量的象征。 既使如此，她还是经常失眠。 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父亲和哥哥血淋淋的脸，她都会泪流满面中惊醒。 深夜一个人坐在露台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空，幻想有一颗流星飞过，能满足自己的一个愿望。 让自己回到过去，回到一家人都好好活着的年纪。 没想到这个愿望，今天突然实现了。 脸上的水终于抹干了，方明湘吸了吸鼻子，回到屋里。 这是一间十几平的小平房，是工厂以前的旧仓库，新仓库造好后，这里就改成宿舍，一个房间安排两个人睡。 室友今天没在，估计最近请假了。 吃早饭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让方明湘犯了难。 她现在的工作是车床工，可是近二十年都没有碰那个大家伙了，她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干得了这个活。 如果出了差错，那后果就很严重。 想到这里，她决定先去找车间主任请个假，然后再考虑接下来做什么。 以她现在的情况，再干这样的工作，显然不太合适了。 方明湘在床头柜上找到钥匙，锁上门，往厂区那边走去。 到了车间，里面乱糟糟的，有人围在一起说话，有人已打开机床，正在给它加润滑油，机床的轰鸣声有些吵。 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在碰到这样的情形了，她望着黑乎乎的大车床，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方明湘，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说话的是一个身高有一米七三的中年女人，一头齐耳短发，非常瘦，身上穿着一件脏得发亮的卡其布外套，正对着她嚷道。 说话间，把一只中间已黑乎乎的口罩戴好，打开机床，准备开始干活。 “师傅。”刘明湘走过去叫了一声。 她的车床技术，就是跟她学的，所以得叫一声师傅。 师傅姓刘名玉珍，有个非常秀气的名字，偏偏她的个子害了她。 虞城人喜欢给这样的高个女人取绰号，一般都叫长婆。 第二章 请假回家 “还不换衣服？”刘玉珍问道。“抓紧时间动手啊！你今天怎么磨磨蹭蹭的——” 师徒两人性格不同，对赚钱这一点，却一样执着。 每天都是来得最早，回得最晚，目标很明确，就是多车一件是一件。 车床工都是计件的，只要检验员通过验收，就能算钱了。 “师傅，我想请假。”方明湘走到她身后，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机床是最老式的那种，刀削轨道都需要手摇，车多少也要看刻度，方明湘现在一点也没印象了。 “啊？家里有事？”刘玉珍一听，关了机床，转身关切地问。 “嗯。”方明湘点点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家里现在是什么样子，她只有大概的印象，但是缺钱，却是肯定的。 而师傅刘玉珍家也是。 师公很早就去世了，现在是她一个人在养儿子。 前世自己开了明湘健身会所后，专门去找过她，当时她住在一间平房里，每天还骑着自行车，去一家伞厂做临时工。 六十出头的年纪了，手脚还依然麻利，只想着每天多赚一点钱，贴补儿子的家用。 她唯一的儿子已结婚生子，通过分期付款，在虞城买了套商品房，却没有接她过去一起住。 当时她替师傅难过，觉得她养了个白眼狼，师傅却没有在意，笑着说自己这么辛苦，还不是为了让儿子过得好？ 只要他过得幸福，她这辈子就值了。 方明湘现在都记得师傅当时的笑脸，花白的头发下面，整张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菊花。 “车间主任还没有到，你先去写张请假条，等他来了再给他。”刘玉珍倒没怀疑方明湘的话，在一边给她建议。 “嗯，谢谢师傅。”方明湘抱了抱她的胳膊，向她道了声谢。 “干嘛？”刘玉珍被她的反常举动弄得有点懵，瞪眼道。“别搞得肉麻兮兮的——” “没什么。”方明湘被她的态度逗笑了。“师傅还是像以前那样有精神啊！” 不去管她的疑惑，到组长那里拿了张专用的请假表，开始填起来。 没一会，车间主任来了，看到她要请假，爽快地批了。 现在是淡季，车间的工作量并不大，正好刘玉珍一直抱怨工作不够做，有个人请假，也可以让其它人多赚点钱。 方明湘走出金工车间，来到隔壁的装配车间，看到姜文彬正坐在一把工字形的塑料线盘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条做成的工具，用力把铜线压紧，好让转子顺利装进电机的中心。 “姜文彬，我要回家一趟，中饭你不用帮我打了。”方明湘走到他身后，叫了一声。 “哦。”姜文彬也没在意，随口应了一声。 “这些天辛苦你了。”方明湘望着身前这个像只奶狗般稚嫩的男孩子，忍不住伸出手，在他头上揉了一下。 “别摸我的头。”姜文彬伸手来拍方明湘的手，嘴里气呼呼地咕哝了一句。 旁边的同事却一起笑了起来。 “知道了。”方明湘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又担心自己不在，别人捉弄他，又警告一句。“如果有人敢趁我不在，捉弄你，你告诉我，看我一巴掌抽死他——” 时间隔得太久，大多数事已记不清楚了，也不知道这些同事有没有欺侮他，所以只好公开威胁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完，车间里顿时静了静。 方明湘虽然是个女的，身高接近一米七，手劲很大，打起人来也凶狠，厂里大多数人都怕她。 曾经有个男的不知死活，悄悄骂了她一句男人婆，被方明湘一巴掌抽倒，倒地后依然没放过他，拳打脚踢，把旁边的人吓得胆都寒了。 至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招惹她。 姜文彬一听，心里暖暖的，很想说一句感激的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低着头不出声。 方明湘也不在意，俯身在他肩上拍了两下，离开了车间。 回到宿舍，在所有口袋里翻了翻，只找到二十四块钱。 最后把抽屉里的硬币全部捡起来，才凑了三十块。 今年是一九九四年，印象中这时候的工资应该有三百元了吧？今天才是月初，怎么就没有钱了？ 不过烦恼也没有用，方明湘决定先回家看一看家人，再考虑怎么赚钱？ 方明湘的家在虞城最南边的樟塘镇清浦村，坐车需要近一个小时，车票七块钱，除去来回车费，剩下这点钱，什么东西都买不了。 那就空手回去吧！ 因为不知道会在家里呆几天，方明湘还是拿出双肩包，找了套衣服放进去，关了门回家。 去车站的路上，路过鲤鱼湾，看到那边新造的商品房已差不多竣工了，一些工人正在清理路面。 旁边的老房子里，新开了一家超市，估计是想等小区居民入住，专门做他们的生意。 感觉有些口渴，方明湘摸出一块硬币，准备去买瓶矿泉水。 超市门口停了一辆银灰色的轿车，牌子是宝马的，看样子车主人也去超市买东西了。 有钱人啊！方明湘羡慕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候能买得起这种车子的，绝对非富即贵，不像重生前，稍微有点能力的，就可以买辆合资的名牌车。 反正跟自己无关，方明湘也没有去关注，匆匆走进超市。 超市大概新开的原因，里面货架摆得有些空旷，她很快就找到了放水的区域。 拿了一瓶水正要离开，看到旁边买生活用品的货架前，有一个五十出头阿姨，正低头弯腰在看商品，身后一个人伸出手，往阿姨的口袋掏去。 小偷？方明湘吃了一惊。 重生前因为公共摄像头的普及，城里几乎已看不到小偷的身影，再次碰到这种神奇的动物，她一时有些无语。 小偷见方明湘发现了自己，凶狠地瞪了她一眼，无非是提醒她别多管闲事，小心我削你。 方明湘被他气乐了，三两步就冲到他面前，在小偷还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曲膝一抬，膝盖已重重地顶在他的腹部。 嗷的一声，小偷捂着腹部嚎叫起来，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 第三章 再遇失联男友 “怎么回事？”那个阿姨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问。 “小偷想偷你的钱包，被我制服了。”方明湘笑着回答。 她这样说，倒不是为了表功，只是想提醒她一下。 这个阿姨似乎很少出门，在这种公共场合，居然一点防患之心都没有。 自己给她提个醒，估计以后会小心一点吧。 “哦，谢谢你了，姑娘。”阿姨倒没怀疑，笑着道了声谢。 “没事。”方明湘摆摆手，准备离开，至于小偷，她没兴趣处理。 “姑娘，等一下——”见方明湘要走，阿姨连忙叫住她。“我今天东西买得有些多，麻烦你帮我提一些——” 这话听起来有些无礼，方明湘却不在意，笑着答应一声。 两人提着两大包油盐酱醋等生活用品，去付了钱之后，一起往门口走。 方明湘原以为她住在附近，准备送她回家，却见她走到门口的车子后面，打开了后备箱。 原来她是开车过来的，这就难怪了。 也解释了她为什么没有那么重的防范之心，像她这样的人，丢了一点点钱，应该也不会大惊小怪吧！ 方明湘见时间不早了，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准备离开。 “姑娘，这包吃的送给你。”阿姨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大袋小包装的蛋糕，往她手里塞。“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她留住方明湘，就是想道个谢。 可是真的出来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谢她，只好送她一袋蛋糕当礼物。 “不用客气。”方明湘想推脱，可是又一想，这是人家的谢礼，拒绝了也不好。 反正对他们来说，一袋零食根本不算什么，于是接了过来，丢进背后的包里。 正要告别离开，只见前面驾驶室里，下来一个高大的男子，似乎想过来帮忙。 因为戴着墨镜，看不清脸。 可是对方明湘来说，别说是戴了墨镜，就算烧成灰，她也认得。 方明湘只觉得脑袋哄地一声，整个人因为太激动，全身失去了力气，身子软软地就要往后倒去。 可是不服输的性子帮助了她，她强撑着握了握拳，人才恢复了精神。 男子视线落到方明湘身上，也一下子惊呆了。 “明湘——”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似乎下一刻，就会失声甚至变成哑吧。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方明湘见他假惺惺的模样，很快恢复了冷漠，冷淡地回了一句。 说完，没有再理他，转身快速走开。 走出几十米远，拐进一条弄堂，她才全身无力地靠在路边的墙上，心里苦涩之极。 六年前，她才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来虞城找工作。 有一天在火车站广场游荡时，碰到一个年轻人，正跟几个混混打架。 年轻人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五官非常帅气，个子也长得很高，身手似乎不错，只是缺少跟人动手的经验，所以反而缩手缩脚，一直处于下风。 方明湘正好心情烦闷，看到几个人打一个，就冲过去帮忙。 那时她的力量还没那么强，可是不要命的打法，还是非常唬人的，加上年轻人因为有人帮忙，也越战越勇，终于把那几个混混打跑了。 “为什么打架？”方明湘好奇地问。 这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惹事生非的人。 “他们想偷我的东西。”对方用手捂了捂破了的嘴角，嘴里发生嘶嘶的痛呼声。 “打得好，最讨厌这些人了。”方明湘赞同地说道。 两人在广场边找了个台阶，聊了起来。 “要不要我帮忙？”听说她在找工作，男孩子问道。“我在虞城有朋友。” “不用了。”方明湘不想无缘无故欠下别人的人情。“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最后分手前，男孩子说自己叫谢国兴，是余杭人，马上要去当兵了，希望两人能通信。 十八岁的方明湘正是知好色、慕少艾的年纪，谢国兴长得帅，性格又投缘，自然没有拒绝。 接下来两人鸿雁传书，通过信件成了好朋友。 这样过了半年，有一天他写信过来，说马上要上战场，并说如果自己没有战死，就回来找她。 她明白他信里的意思，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就来找自己，两人正式确立恋爱关系。 可是战争结束了，他没有来找自己。 她以为他没有来，肯定是牺牲在战场了。 那段时间里，她经常一个人来到火车站广场，坐在那个两人初次相识坐过的台阶上，一坐就是半天。 她是个比较偏执的人，喜欢一个人了，就很难再去喜欢别人了。 所以前世一直一个人。 没想到重生第一天，他却出现了。 在失去音信五年后，他居然又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 骗子，这个骗子，他骗了自己！！！ 前世自己孤身了一辈子，原来是个笑话。 想到这一点，她愤恨交加。 在那里站了很久，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 算了，今天是自己重生的好日子，别想那个男人了。 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跟他认识过，一切重新开始吧！ 给自己打了一会气，她强撑起精神，往汽车站走去。 ———— 谢国兴呆呆在站在原地，望着方明湘走远，心里又苦又涩。 “就是这个女孩子？”旁边的阿姨也是被身边的变故惊呆了，好一会，才问道。 自家少爷当兵的时候，跟一个农村女孩子谈恋爱，这件事惊动了老爷子。 少爷是老爷子最小的孙子，从小就被寄于厚望，担心他性格太软弱，就把他送到部队。 没想到南方边境跟邻国起摩擦，军方派各个军区轮流上前线，当作实战磨练，没想到少爷所在的军区也轮到了。 当时家里每个人都希望老爷子出面，把少爷调回来，却被他拒绝了，说男人就要见识一下血与火，才能变得成熟和坚强。 少爷也不孚众望，在前线连队长中弹牺牲后，主动带领剩下的战友，跟敌方激战，最终守住了阵地，得到了上级的嘉奖。 从前线胜利归来后，老爷子给他安排了对象相亲。 少爷自然不从，要去找方明湘，被暴怒的老爷子押着送回部队。 一年后退伍回来，老爷子要少爷进武警部队，被拒绝了。 他不顾家人的反对，一个人独自去了南方特区，白手起家，短短五年时间，就已拥有了上千万的资产。 只是少爷的情感问题，却成了所有人的禁忌，谁也不敢轻易提起。 “嗯。”谢国兴应了声，语气已平静了许多。 在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阿姨面前，他没想过要掩饰。 “那你为什么不去追她？”阿姨有些心疼地问。 在她朴素的观念里，喜欢一个人了，就要去追，否则错过了就来不及了。 “农村女孩结婚早，当时我没有去找她，她肯定以为我死了，现在应该结婚了吧——”谢国兴仰头吁出一口长气。 自己今年二十七，方明湘今年二十四，照正常的情形，孩子都应该会走路了吧！ 一想起这一点，他的心就针扎似地疼。 所以回来后，他没有勇气去找她，就是怕看到这样的情形。 第四章 在路上 去车站买票很顺利，半个小时候后，方明湘就坐上了直达清浦村的客运车。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车上没有坐满人，方明湘把头望向窗外，打量这个二十多年未见，已明显陌生了的家乡。 除了公路有变化，最明显的是两边的村子。 重生前路过这里，两边看到的大多是小洋楼，至少也是崭新的三层楼房。 不像现在，除了寥寥几栋新楼房，大多还是低矮的老房子。 九四年的虞城，其实还不算富有，要到二千年前后，私人企业遍布各个乡镇，大家才比赛似地建起漂亮的私家楼房。 这条老式公路的路况很差，车子一路颠簸得厉害，把方明湘摇得昏昏欲睡。 反正身上也没值钱的东西，她把包丢到椅子底下，闭上眼睛打瞌睡。 “你小弟肯定不行。”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男声，把她的瞌睡虫赶跑了。“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声音听起来有些浑浊，照方明湘的经验判断，这个男人应该四十出头了。 她懒得管闲事，所以没有睁开眼睛，继续似睡非睡。 “为什么？”一个女声略带怒气地问。“他好歹高中毕业了，你凭什么看不上他？” “高中毕业又怎么样？他学过会计吗？你以为不用教，就能做帐？别开玩笑了。”男声不客气地回答。 “那让他管仓库也行。”女声不甘心地继续说。 “赵晓兰，我们好不容易在深城赚了些钱，准备在老家开家服装厂，你把乱七八糟的家人安排进来，是想让我血本无归吗？”男声有些恼怒地问道。 女声顿时气馁了，没有再出声，方明湘的耳边也变得清静了。 就在她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那个女声又说话了。 “胡宝荣，不用我的家人也行，但是你也不能用女孩子做秘书，不许跟厂里的工人勾三搭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这话听起来很冲，看情形男人有出轨的前科。 方明湘好奇地张开眼睛，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斜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一对带着大包小包的中年男女，男的梳了个三七分发型，头发油光闪亮，女的烫着大波浪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很时髦，应该是深城那边最流行的打扮。 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在深城的服装厂打工后，赚了些钱，准备回老家创业了。 方明湘有些佩服，别的不说，有这份勇气就不容易了。 大多数人习惯打工后，只想着每天多干多少活，每年多存多少钱，很少会有这样的创业意识。 如果他们成功了，也算是最早的大城市回归人才。 可惜自己没有钱，否则也应该搞份自己的产业。 想到这里，方明湘就有些郁闷。 现在自己一穷二白，从哪里入手，还是个难题。 要不去这他们新办的企业试一试？新工厂辛苦归辛苦，机会也多，搞不好很快就能成为管理人员了。 对于自己的管理能力，方明湘还是有信心的。 “你小声点。”男子被老婆揭短，气急败坏地叫道。 说完，心虚地朝四周看了看，见到方明湘望过来，不好意思地朝她点了点头。 这一对活宝，方明湘暗笑。 以他们的情商，如果开一家小作坊，肯定没问题，如果想做大做强，估计会比较难。 想到这里，她又失去了去她们企业试试的兴趣。 车子终于开进清浦村，在村口的操场上停了下来。 方明湘提起双肩包，下了车，往家里走去。 她的家在村子的东北角，东面是一个毛竹园，屋后是一座茶山，南面有一个大院子，外面是菜田，非常宽敞。 西面原先住的人家，因为嫌这里地势高，已在公路边造了新房子，这边已开始荒废。 以前村里人担心水淹，喜欢把房子造到山坡上，后来河道整治好了，于是大家又往交通方便的地方跑。 这样一来，方明湘家这边，就变得冷清了。 走进院子，看到哥哥坐在树荫下打一只箩筐，脚边趴着一只黑色的土狗，看到她回来，汪地一声扑了过来。 方明湘俯身揉了揉狗不断伸过过的脑袋，又叫了一声：“哥。” “回来了啊！”方明浩憨厚地笑了笑。 “嗯，爸妈呢？”方明湘问。 “爸去田里了，妈在后山摘茶叶。”方明浩回答。 “哦。”方明湘进屋，把包挂在客厅墙上的钉头上，打量着四周。 家里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北面的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骑鹿寿星图，底下是一张小方桌，上面铺了一块白底红花的碎花布，桌上放了一盆塑料花。方桌两边各放了一把靠背椅子。 客厅中间，摆了一张陈旧的八仙桌，四周放了四条长板凳，两边的墙上杂乱贴了些明星海报，大多是方明湘这几年挂上去的。 方明湘又来到旁边的厨房，看到土灶上放了两根刚摘下的丝瓜，打开柜子，里面放了两只剩菜碗，一只里面是吃了一半的生豆腐，另一碗是腌白菜，上面没有半点荤腥。 合上柜子门，方明湘叹了口气，看来家里真的一贫如洗啊！ 据她前世的印象，爸妈其实偷偷存了几千块钱的，准备给哥娶媳妇用。 因为哥的两只腿有长短，走路时会瘸，所以说了几门亲事，都没有成功。 也有愿意的，但是要一万块彩礼，家里拿不出，最后只好放弃了。 爸妈又没别的办法挣钱，只能一分钱掰做两分用，拼命在家用上省。 方明湘并不是个娇气的人，但是叫她中午吃这样的菜，还真有点难以接受。 “哥，家里天天吃这些吗？有多久没有买肉了？”方明湘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问道。 “不记得了。”方明浩想了想，“应该快一个月了吧！” “天天吃腌菜干菜，怎么受得了？”方明湘苦着脸嚷道。 “那你想吃什么？”方明浩无奈地问。 家里就是这付样子，他也无能为力。 “要不，下午去水库里摸点螺丝，抓条鱼什么的？”方明湘怂恿道。 哥哥虽然腿不好，游泳却非常厉害，去河里摸些螺丝、河蚌什么的小意思，运气好还能摸到一些黄鳝一些鲫鱼。 第五章 重生金手指 “下午再说吧，我怕爸妈不同意。”方明浩回答道。“后院的茄子应该也可以摘了吧，你不是喜欢吃蒸茄子吗，到时放一点猪油，味道肯定不错。” “哦。”方明湘一听，觉得有道理，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来到厨房打开后门。 屋后是一座茶山，山脚下和斜坡被方爸爸开垦后，种了些蔬菜，望过去绿意盎然。 四季豆搭了高高的架子，大多正在开花，几根刚长出的豆荚，比牙签粗不了多少。 南瓜花开得正艳，倒是茄子已结了不少，很多已有大拇指粗了。 叶纤红挑粗的摘了一些，用衣兜接着，眼看差不多能有一碗了，就住了手。 这些茄子其实还很嫩，再养几天可以大一半，如果换作爸妈，肯定舍不得摘了吃。 把它们拿回厨房，放到一只竹篮里，方明湘见做中饭还早，看菜地里长了不少杂草，蹲下去想把它们拔掉。 还没拔多少，忽然食指一痛，似乎被什么划了一下。 她连忙丢下手里的草，站起来检查伤口，见是有根茅草一样的叶子把手指划了道口子，放下心来。 按住伤口用力挤了挤，挤出一些血。 这样做，能把进伤口的脏东西一起挤出来，免得发生感染。 又回屋从水缸舀了一瓢水，对着伤口冲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真的太久没干农活了，连拔草也会割到手。 唉，如果有个空间就好了，像所有重生女主一样，可以轻松玩转这些农活了。 大脑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把方明湘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住身边的土灶。 下一刻，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灰蒙蒙的地方，四周像是被浓雾遮掩，看不清有多大？ 咦，这不是随身空间吗？好像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 真的还是假的？ 方明湘懵了。 不会是在做梦吧？否则怎么这么巧？自己刚想着要一个空间，它就出现了？ 意识一动，人已离开空间，站在原来的地方。 这么说是真的了？ 方明湘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 怕刚才是做梦，方明湘意识一动，再次出现空间里。 她真的拥有了一个空间，这一次她不再怀疑了。 只是土地在哪里？灵泉在哪里？脚下虽然有种实地的感觉，可是这样不能种东西啊！ 难道要先弄些植物进来，才能出现土地？ 想到这里，方明湘出了空间，来到后院，手抓住一株蕃茄，意识进入空间，下一刻，那株番茄消失了。 心虚地望了望四周，如果被人看到这一幕，那就解释不清了。 好在周围没人。 再次进了空间，发现空间以番茄为中心，露出一块十来平方的土地。 脚踩在上面，松软异常，颜色望去是黑色的，看起来非常肥沃。 虽然小了点，不过多种些东西，空间应该还会变大吧！ 只是不好把后院的蔬菜移进空间，否则爸妈回来，就无法解释了。 等下午寻个空，一个人去后山看看，移些野菜野花进去，先让空间变大一点再说。 因为有了空间，方明湘原先的郁闷消失不见，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回到厨房，把茄子蒂了摘，丝瓜的刨了皮，又去米缸舀了米，准备做午饭。 还没做好饭菜，外面传来声响，原来是妈妈回来了。 “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方妈妈把肩上的茶篮放下来，拿起毛巾随手擦了把汗，看到正在厨房忙的女儿，问道。 “没什么原因？”方明湘突然有些心虚。“就是想你们了。” 望着妈妈精神十足的脸，跟前世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同，眼睛涩涩地很想流泪。 如果可以，她真想靠在妈妈身上，放肆地哭一场。 “浪费钱。”方妈妈可没空去关注女儿的小心思，闻言沉下脸。“回来干什么？一趟车钱就要十几块了，就不能省省？” 说完，面无表情地走到水缸前，舀了些水在脸盆里，开始洗手。 方明湘望着妈妈的背影，一时百感交集。 她清楚妈妈不可能讨厌自己回家，最大的可能，真的是因为自己浪费了钱。 心里还猜到了另一个原因，自己这个年纪了，还没有嫁出去，在农村都成老姑娘了，这让她觉得丢脸。 如果自己能在市里找一些条件好一点的男孩子，多要些彩礼，让哥哥娶上媳妇，那她肯定不会这个态度了。 心里不由得苦笑，自己想要爸妈活得开心幸福，自己得努力赚钱了。 没一会，方爸爸也回来了。 看到女儿，脸上一喜，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方明湘上前叫了一声，装作没看到爸爸脸上的变化。 吃过午饭，收拾好厨房，见爸妈回房间休息，跟哥哥打了声招呼，悄往后山走去。 走到山脚下，来到村里最大的水库边，因为三面环山，水望过去湛蓝、清澈，宁静得像世外桃源。 方明湘单是这样站在面前，就感觉烦闷尽消。 怕浪费时间，她沿着砍柴人踩出来的小路，往山上走去。 最先给她带来惊喜的是一大丛覆盆子，果子的颜色已红得发暗，全部熟透了。 方明湘伸手摘了几颗，放进嘴里，非常甜，汁水也非常丰富。 覆盆子是正式的书面名称，各地叫法不尽相同，虞城这边叫嘎公嘎婆，方明湘习惯叫它野草莓。 想着能不能把它们收进空间，她顾不到藤蔓上有刺，小心抓住一根枝条。 下一刻嗖地一下，方园近一米宽的灌木丛全部消失了，原地留下一堆松软的泥土，提醒着她刚才这里的变化。 方明湘朝周围望了一下，见没有人，连忙进空间去看。 只见原先十来平方的空间，现在已增加到二十多个平方，那株孤零零的番茄旁边，多了一丛覆盆子。 太好了，居然能轻易收进空间。 退出空间，方明湘继续往上走，发现路边依然能看到大片的覆盆子的藤蔓，上面长了很多果子。 在虞城，这种可以算是最常见的野果了，每年摘茶季节，村子周围的田头山坡，长得特别多。 小孩子走不远，一般在附近摘一些来吃，只要周末到了，中学生回来了，才会跑到村子后山，拿只小竹篮，满山遍野地找野果吃。 第六章 上门说亲人 覆盆子还有一个让人烦恼的地方，就是摘下后，要短时间内吃掉。 如果放过夜，就容易腐烂，这一点跟桑椹和杨梅很像，不耐放。 方明湘为了试验空间的大小，看到覆盆子，继续收回空间，很快里面有了十来丛了，而空间已长成四五十平方那么大了。 站在空间里，她突发奇想，如果空间种满覆盆子，回到虞城后，把它们摘了去买，肯定能赚点生活费吧？ 这种野果对山里人来说，不是什么稀罕物，但是城里人很难吃到，就算卖得贵一点，也会有人要吧！ 方明湘激动起来，不再在路边找，小心钻进灌木丛里，仔细挑长得好果子多的覆盆子藤蔓，然后把它们移到空间。 这一挑就是一个多小时，把周围长得好的全部移到了空间，山坡上多出一堆没有植物的空地，得起来非常怪异。 感觉有些累了，方明湘没有继续找，进了空间，看空间现在有多大了。 照前面的估算，现在应该有一百多近两百平方那么大了，可是没有。 里面只有六七十平米那么大，现在已经差不多被覆盆子占领了。 怎么回事？难道它的空间并不能无限变大，现在这样已经到顶了？ 忽然想到一分地等于六十六点七平方米，难道这就是它的极限？ 方明湘有些失望。 又一想，能拥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已经非常了不得了，何必贪得无厌？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下，她才平静下来。 再次挑了些覆盆子，见里面实在没有空间了，才收了手，准备下山。 本来还想种些野果树什么的，为了用覆盆子赚钱，只好暂时放弃了。 回到山下，到水库边洗了洗手，又洗了把脸。 山水又凉又清澈，有种沁入心扉的清爽，真不是自来水可以比的。 可惜身边没有装水的器具，否则在空间挖口池塘，把它们收一些进去，那样平时可以用到水库里的水了。 回家的路上，经过自家的菜地，摘了一把桑叶，悄悄丢进空间里 来到家门口，正要进去，听到里面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明浩，你别犯傻了。”那声音带着诱惑。“如果明湘不帮你调亲，谁家好端端的姑娘肯嫁给你？你打一辈子光棍不要紧，你爸你妈怎么办？难道你忍心看着他们出去让人指指点点——” 话音刚落，就听到哥哥方明浩斩钉截铁的声音。 “如果是其它男人，我也认了，那个彭学民刚从牢里出来，我能看着明湘跳进这个火坑吗？”说完，哥哥因为激动，后面还发出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方明湘停住脚步，不用猜也知道了屋里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一阵难过，看来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让自己给哥哥调亲。 在农村，如果家里穷，儿子娶不到老婆，就会让家里的姐妹去换亲。 对方那个什么彭学民，刚从牢里出来，估计跟哥哥一样，都是很难娶亲的男人，所以才愿意拿自己的妹妹，跟自家换亲。 毕竟在农村，在这个时代，坐牢是一个非常大的污点，几乎没有父母会愿意把女儿嫁过去。 照这样来说，这门亲事，其实非常般配。 只是苦了两个无辜的女孩子。 但是哥哥的话，又给了方明湘很大的安慰。 兄妹俩从小感情就好，没想到哥哥为了自己，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明浩——”这是妈妈的声音，“我知道你们兄妹感情好，可是爸妈没本事，只能保一个了。顾得了你，就顾不得明湘了，顾得了明湘，你的事就难办了——” 这话说得很慢，妈妈显然也面临艰难的抉择。 儿子女儿都是自己生的，平时虽然骂得凶，心里总归是疼他们的。 没有哪个当妈的，愿意自己的孩子吃苦。 可是两个孩子今年都二十四了，再犹豫一下，真的要被说成老光棍老姑娘了。 那时候丢脸事小，误了孩子的终身事大。 “妈，你不用劝我了。”哥哥的声音依然坚决。“我的腿我自己知道，也不想害了人家姑娘，这件事就算了。” “唉——”妈妈发生一声叹息，“那这件事先放放吧。” “行。”那个女人见没说成，也不气馁，“你们先想想清楚，如果改变主意了，再来找我——” 说完，嗒嗒地门口走来。 方明湘见她出来，想避开，又一想，我为什么要避开，于是故意装作刚从外面回来，快步走进院门，跟那个女人打了个照面。 这时候才看清对方的模样，居然是村里经常给人说媒的四嫂。 叫她四嫂，倒不是因为她跟方明湘家有亲戚，而是她老公家里排行老四，别人叫四嫂，于是慢慢地媒婆四嫂，就这样叫开了。 四嫂出来时，看到方明湘回来，也不避着，仔细看了一眼后，心里暗暗点头。 难怪彭学民一回来，就叫自己来提亲，原来是方家姑娘长得真俊俏。 可惜有个拖累的哥哥，否则也轮不到他动心思了。 方明湘走进屋，看到哥哥站起来准备出院子，脸依然红红的，显然情绪还没有平静下去。 方妈妈拿着那只客人喝过的茶杯去倒水，看到女儿回来，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你去哪里了？”把茶叶渣倒进一盆家养的葱里，回头舀水开始洗茶杯，嘴里不高兴地问道。 “在家无聊，就去外面走了走。”方明湘随口回答道。 倒没有因为妈妈的行为，心里起什么疙瘩。 家里的情况她清楚，家里能尊重他们的选择，不强迫他们换亲，已经不容易了。 “你也不小了，别像个孩子似的整天不在家。”方妈妈教训道。 “知道了，妈。”方明湘走过去，身子靠在她的背上，亲昵地叫了一句。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方妈妈见女儿跟自己腻歪，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原先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泄，现在不知怎么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都是命啊！她暗暗地叹气。 方明湘见爸爸低着头坐在屋子一角，似乎在生闷气，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心里对赚钱的想法越发急迫起来。 走出院子，看到哥哥又开始干篾匠活，于是走出去问道。 第七章 给我一个月时间 “哥，你会打那种小小的竹筐吗？”方明湘捡了颗一头尖的石头，在院子的泥地上画了起来，“大概这么宽，这么深，像水果盆似的，略微再深一点，可以装一两斤东西那么大——” 她边画边指手划脚，解释了大概的模样。 “干什么用的？”方明湘大致清楚了妹妹的意思，又问了一句。 “我想摘些桑椹和覆盆子去市里卖，用它们来装。”方明湘解释了一句。 “干嘛不用塑料袋？”方明浩疑惑地问。 不说这些野果能不能卖出去，就算有人买，装在袋子里不是更方便？ “装在塑料袋里，提回家就全坏了。”这些东西不耐挤压，一碰到腐了。“再说装在竹筐里，下面垫几张桑叶，看起来更天然更高档，价格也可以卖高一点——” “哦。”方明浩觉得这话有理，又不习惯拒绝妹妹的要求。“那你要几只。” “先编二十只吧。”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到时卖了钱，我分你一半。” “还是你自己用吧。”方明浩突然发现妹妹今天比以前开朗，说话居然有点孩子气，不像以前，容易皱眉生闷气。 至于说钱分我一半，他没放在心里。 卖桑椹和覆盆子，能卖多少钱，十块？二十块？ 方明湘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能卖钱，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催促他先给自己编小竹筐。 方明浩没办法，只好放下编了一半的箩筐，准备先给妹妹编东西。 一开始的样子，她不满意，觉得太像圆桶了，容积也太大，不好看。 于是又改成圆锥形的，依然不满意，要他底下编些花纹，筐口用细细的竹篾锁一边圈，这样才觉得好一些了。 “要求还真高。”见妹妹终于通过了，方明浩笑着咕哝了一句。 “花同样的时间和竹片，为什么不编得好看一点？”方明湘不满意他的工作态度，教训道。“哥，你要明白，现在大家的条件越来越好了，东西耐用已经不够了，还得美观才行——” 篾匠这个职业，没有几年生命力了，因为一些小物件，被又便宜又美观的塑料制品取代，而大件的箩筐什么的，因为运输方式改变，没有人再用它装东西了。 所以大多数篾匠会丢了饭碗，重新变成农民。 只有一些编织技术高明的人，改进工艺，生产出精美的竹编工艺品，才算找到了出路。 不管是周边的江浙闽徽几省，还是川贵滇等西南省份，都有一些地方，因为有特色的传统手工艺术珍品，从而被评为竹编之乡。 哥哥腿脚不好，如果丢了这个饭碗，肯定会雪上加霜。 “知道了，要美观。”方明浩无奈地应了一句。 他自然不会知道妹妹的心思，只是习惯了迁就她。 见哥哥一点都不嫌自己烦，全心全意宠着自己，方明湘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对方明浩来说，这种小物件非常容易，只要第一个方法定下来了，后面就快了。 一个多小时，就编出二十只精巧的小竹筐。 担心边上有刺刮到手，他又拿出砂布细细砂了一遍，让它握在手里，多了些美感。 “好漂亮。”方明湘爱不释手。“哥你的手艺真不错啊！以后没事做的时候，编些这样的小筐，都可以卖钱了。” “谁要啊！”方明浩以为妹妹在调侃自己。“这种简单的小竹筐每个篾匠都会编，卖不出去的。” “单独一只只去卖，或许会卖不出去，可以想别的办法的啊！”方明湘笑道。 这就涉及到不同时代的观念差别了。 九十年代的人，没有经过商品经济的彻底洗礼，对产品和销售没什么概念，更不会去研究市场，适应市场。 而方明湘有重生的经历，对这些自然不陌生。 “什么办法？”方明浩好奇地问。 家里缺钱用，这一点他很清楚，如果像妹妹说的，能另外编些竹筐去卖钱，那就太好了。 “像这种，如果搭配上水果，是不是相得益彰？别人看到了就会想买？”方明湘解释道。“如果你编成花篮的模样，外面再刷上一层清漆，外面插上一些鲜花，你说是不是也很漂亮？” 这时候国内其实很少有人用竹编器用来做装饰品，倒是日本欧美喜欢这种天然材料的工艺品。 只是现阶段中国还没加入WTO，出口市场还没彻底打开，只有几个沿海发达城市，才有对外贸易的公司。 不过不急，只要哥哥有这样的观念，平时愿意琢磨，那他几年后，外贸公司大量兴起，他就能靠这个赚钱了。 “你什么时候回虞城？”方妈妈在屋里收拾了一阵子，出来见女儿坐在她哥哥旁边，问道。 家里现在这么缺钱，女儿没病没疼地却请假，她真的无法接受这一点。 “明天回去。”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 “哦。”见她只请了一天假，方妈妈脸色才好看了一点。 在电机厂上班，一个月虽然只有三百多块，可是一年下来，也能存二千多块钱。 “妈，你放心，家里造房子的钱，哥哥结婚的钱，我会去赚的。”见妈妈因为长期焦虑，脸上的法令纹变得越来越深，她忍不住心里难过，上前安慰道。 “你说的轻巧。”方妈妈白了她一眼。“造房子起码要三四万，你哥哥结婚也要一两万，你一个姑娘家赚得到？” 她相信女儿有这个心，但是光嘴上说是没用的。 “我相信肯定没问题。”方明湘脸色郑重地回答。 “行，行。”方妈妈懒得跟她讨论这个。“等你把钱赚回家，再来吹这个牛吧！” 说完提起竹篮，准备继续去摘茶叶了。 方明浩望了妹妹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哥，你给我一个月时间。”方明湘发誓似地说道。“到时你就知道我能不能赚到钱了——” “好。”见妹妹情绪有些失控，方明浩不想刺激她，只好安抚地回答。 方明湘拿了竹筐，转身往楼上走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第八章 卖野果 家里这套老房子，虽然有两层，其实只有一层半，楼上除了中间部分能做房间，前后两侧因为矮，人都站不直，只能放杂物。 楼上折了两个房间，挨楼梯的房间面积小一点，被爸妈住了，另一个大一点，被分成两间，兄妹各住一半。 方明湘的房间只有十来个平方，除了一张木板床，一张衣柜，就只有一张写字台了。 木板床挨墙放着，衣柜在床尾，写字台在墙另一端，中间过道只有一尺多宽，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对于这个极度逼仄的空间，前世她每次回家，都觉得压抑。 现在重新坐在床上，莫名生出股亲切感。 她趴在床上，鼻端传来纯棉床单熟悉的气息，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家里虽然穷，妈妈却是个爱干净的人，所以这些床上用品经常拿出来洗晒，虽然已洗得发白，却有股阳光的味道。 不过房子确实得换了，否则哥哥的终身大事，肯定会耽搁。 想到这里，方明湘拿了竹筐，进了空间，开始摘覆盆子，又把桑叶垫在筐底，这样红红绿绿的比较美观。 如果今天不动手，明天到了虞城后再摘，时间上就来不及了。 它们虽然不耐贮藏，不能放过夜，在空间应该没事。 一分地密密麻麻的覆盆子，看起来非常多，但是全部摘下来，真的没有多少。 方明湘看了看面前的竹筐，十只都没装满，于是匀了一下，凑成十筐。 不过还有很多果子颜色还是青里透红，没有熟透，估计到了明后天，又可以摘一批了。 看时间不早了，方明湘出了空间，到楼下煮晚饭。 第二天早上，她坐了早班车，匆匆回到虞城。 出了车站，突然犹豫起来，不知道拿去哪里卖更合适。 忽然想到火车站广场那边人多，就去那边试试看。 走到广场附近，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从空间拿出四筐覆盆子，一手抓两个，来到广场那边开始叫卖。 “卖野草莓啦！又红又甜的野草莓，刚从山上摘来的野果子，快来买啊！”作为一个心理年龄过了四十的女人，早已放下了面子问题，所以叫得很自然。 广场人来人往，行色匆匆，并没有人停下来，走过来问价。 方明湘也不气馁，继续招揽生意。 一直过了近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三十来岁微胖女子走到她面前，问道：“这嘎公嘎婆怎么卖？” “十块钱一筐。”方明湘笑着答道。 “有点贵啊！”女人犹豫了一下，叫道。 “其实很便宜啊！”见她有购买的欲望，方明湘连忙解释。“你想啊！这果子小，一粒粒摘要多少时间？而且它不能装袋子，一挤就坏了，我专门找篾匠打了竹筐来装，这样才十块钱，还不划算啊！”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这样一筐果子，不知道要摘多久？竹筐看起来也是新编的，看起来非常精致，带回家还可以装水果，这样一想，倒叫人不好意思再开口还价了。 “给我一筐。”女人最终拿出十块钱，递给方明湘，接过她递过来的竹筐，抓了一颗放进嘴里，满足地眯起来眼睛。 方明湘把钱放进兜里，心里非常兴奋。 有了第一个，接下来就好办，她相信卖光这十筐，肯定没问题。 “这个怎么卖？”一个穿着旱冰鞋的帅气男孩子忽然滑过来，一个潇洒地转身急刹，已站在她面前。 “十块一筐。”方明湘回答道。 忽然注意到对方自己认识，脱口叫道。“陈光良？” 这个也是她前世的小跟班，除了姜文彬，最死心蹋地的，就要数他了。 他比自己小三岁，因为家里父母忙于生意，对他缺少管教，所以性格比较跳脱。 整天跟一帮同龄人在一起，也不干正经事，整天不是溜旱冰，就是去跳舞，反正是个静不下来的人。 有一次一群人在广场溜冰，因为同伴撞倒了人，跟另一伙年轻人起了冲突，十来个人二话不说动了手。 不料对方有个体校生，打架很厉害，他们全部被对方捧了。 方明湘正好路过那边，听到有人叫自己湘姐，见是一群人打群架，眉头一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邻村同学的弟弟，还是上去帮忙。 对方见她是女的，没放在心上，把方明湘惹火了，一顿拳打脚踢，轻易就制服了对方。 从此以后，这些男孩子看到她都叫湘姐，尤其是陈光良。 “你认识我？”男孩子惊讶地望了方明湘一眼，疑惑地问。 “我认识你的朋友。”方明湘说了他那个同伴的名字。 打架事件要发生在几年后，现在自然不可能认识。 “哦。”陈光良尽管是个爱玩闹性子，对朋友却不错，见她确实认识自己，二话不说掏出钱，买了一筐，又潇洒地离开了。 方明湘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又有收服前世这些小喽罗的想法了。 当手里的四筐全部卖完后，她故伎重施，找一个没人的角落，把剩下的覆盆子拿出来，继续叫卖。 中午前，十筐野生草莓全部卖完了。 方明湘从背后的包里，拿出一块毛巾，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现在是阳历五月底，阴历四月初，正是一年中气温最舒服的季节。 准备回宿舍，可是路过那个熟悉的地方时，她鬼神使差地走过去，坐在那级熟悉的台阶上。 六年过去了，这边依然是当初的模样，可是那个人却不一样了。 前世的经历，让方明湘一直以为自己已经看通看透了一切，所以不会再怨什么恨什么了，可是想起那个男人，心里依然针扎一样的疼。 她无法忘记当时两个人坐在这里，他说的每一句话，他的每一个笑容，以及离开前恋恋不舍的眼神。 所以她才会义无反顾地投身进去，即使对方并没有给自己任何承诺，她却一直等在这里。 直到她以为他战死在沙场。 坐在台阶上，她突然怀疑起来。 那天遇见的谢国兴，到底是真是幻，或许只是自己做了个白日梦，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 第九章 心疼了 谢国兴和三个好友坐在车里，准备去朋友开的酒店吃午饭。 路过凤山路的时候，他无法控制地往火车场广场那边兜了个圈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 车子经过那边时，他不知不觉地降下速度，往那边望过去。 下一刻，他呆住了。 那个当初跟方明湘初次相识的地方，此时正有一个女孩子坐在那里，因为背对着自己，看不到她的脸，可是光凭这个背影，他就知道那一定是方明湘。 台阶上面种了几棵法国梧桐，此时正好有黄叶飘落下来，掉到她的头上。 方明湘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就那样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见谢国兴把车停住了，呆呆地坐着没动，坐在副驾驶位的姚正豪惊奇地问道。 姚正豪是谢国兴的战友，老家是虞城人，退伍回家后接管了家族的酒店，日子过得非常潇洒。 今天是他二十八周岁生日，于是邀请好友过来聚一聚，谢国兴特意从余杭赶过来，给他庆祝生日。 “没什么。”他掩饰地摇摇头，眼睛却像是粘在方明湘身上了，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姚正豪是情场老手，顺着谢国兴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方明湘的背影，顿时心领神会。 当初一起在部队时，知道他谈过一个女朋友，两人鸿雁传书大半年，感情非常好。 每次收到信，都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一个人躲起来，一遍又一遍地看信的内容。 以他当时的情形，大家都以为他会最早结婚，没想到后来不知怎么的，那段感情竟然无疾而终。 从此，再也没见他跟女人接触过。 难道老战友终于遇到了真命天子，准备开始新恋情？ 可是看他的情形，又不像正常恋爱，难道还在单恋阶段？ 这就可怕了。 后面几个人此时也八卦地凑过来，向谢国兴打听消息。 “是方明湘，以前跟我通信的那个——”谢国兴伸手捏了捏眉心，苦涩地回答。 大家又是战友又是好朋友，与其让他们胡乱猜测，还不如坦白说出来，免得他们不知轻重，到时在方明湘面前胡言乱语，搞得不可收拾。 “啊？”这一次连姚正豪也吃了一惊。“你们重新联系上了？” “是啊！”谢国兴重重呼出一口气，似乎把这二天憋在心里的烦闷全部释放出来了。“我也没想到会遇到她——” 于是把两人这些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件事放在心里太久了，如果让他无缘无故说出来，他会觉得矫情。 现在兄弟们问起，正好倾诉出来。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姚正豪问道：“准备破镜重圆？还是就这样远远看着，做一个情圣？” 如果是别人，他肯定不会这样问，当然是重拾旧爱。 可谢国兴的性格比较固执，他还真不敢保证，谢国兴会怎么做？ 以他的德性，如果方明湘再次拒绝，他真的会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身边，不再提起感情的事。 “我想重新追求她。”谢国兴说出这番话时候，认真程度不亚于当初带着战友，跟敌人拼命那一刻。 “谢老大，好样的，兄弟支持你。”后面几个战友听到他的话，七嘴八舌地起哄。 这个像石头一样硬气沉默的男人，总算开窍了。 “你们别帮倒忙。”姚正豪提醒了一句。“她的情况，你调查过了吗？现在是一个人，未婚，还是已婚甚至有小孩了？”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毕竟他们都二十七八了，女孩子就算比他小几岁，单身的可能性也很小。 “我不知道。”谢国兴摇摇头。“可是我现在突然有了九成九把握，她还是一个人。” “又吹牛了。”姚正豪切了一声。“你别告诉我她这些年其实一直在等你——” 两人当初的恋爱时间并不长，一个女孩子会为了你，一直坚持不嫁？ 这真是笑话了。 就算女孩子真有这么好，她家里人也会同意？ “那个位置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谢国兴伸手指了指。“她一个坐在那里，如果有家庭了，她还会这么做吗？” 众人一齐望过去，见那个女孩子木木地坐在那里，似乎真的在等一个人。 “如果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有人问道。 “这还不简单？肯定是老谢当初不辞而别，伤了她的心。”姚正豪一付情场专家的语气解释。“当初爱你有多深，她就恨你有多深。” 众人觉得有理，一齐倒吸了口冷气。 看来老谢想重获女人心，前路艰辛啊！ “她站起来了。”有人突然叫了一句。 谢国兴一惊，连忙踩下油门，车子吱地一声，往前开去。 —— 方明湘在那里坐了大半个小时，直到肚子饿了，才站起来，抹了抹眼睛。 摸了摸口袋里的一百块钱，郁闷的心情才突然缓和了许多。 如果天天能这样赚钱，一个月就能赚到三千块，一年就能赚三万多了。 这当然是奢望，野草莓也有结果期，最多一个月，就会结束了。 接下来做什么赚钱，还得再考虑。 不过到时有了二三千块钱，能做的事就多了。 方明湘往回走，路过一家小吃店，要了一碗三鲜面。 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却只要五块钱。 看来这时代的食物，还停留在以前的放养模式上，不像前世，什么都是喂饲料和激素长大的，味道全靠调料。 可惜空间太小了，否则除了那些野生草莓，她还可以养鸡养鸭，种花种菜种中药，用它赚钱就行了。 一个人在路人意淫了一会，终于回到宿舍。 打开门，舍友依然没在。 她去旁边井里打了一盆水，洗了个脸，感觉身上有些粘，于是又换了盆干净的水，端到房间里。 正要脱衣服擦身子，突然想到自己有空间，不知道在里边会不会更方便一些。 于是拿了衣服毛巾，又拿了那盆水，下一刻，已在空间。 里面虽然种满了覆盆子，站个人洗澡的地方还是有的。方明湘脱光衣服，在空间里自由自在地洗了个澡。 擦干身子，穿上干净的衣服，随手倒了脏水，回到房间。 第十章 花店新工作 早上起得早，现在感觉有些困，她衣服也懒得洗了，决定先睡个午觉。 躺下没多久，门又被人拍响了。 方明湘以为是室友没带钥匙回来，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认命地站起来去开门。 “湘姐，你果然回来了？”门口居然是姜文彬。 “我回来很奇怪吗？”方明湘见是他，就有些不乐意。“你干嘛大惊小怪的？吵得我午觉也睡不安稳。” “不会吧？”姜文彬盯着她，吃惊地嚷道：“你怎么突然变懒了？以前病了也舍不得休息，现在身体好好的不去上班，反而在宿舍睡懒觉——” “谁说的？”方明湘望着他一付管家婆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上班是为了赚钱，如果我有别的赚钱方法，为什么一定要去做车床工？” 有时候她觉得他对自己的关心，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姐弟关系。 试想一下，就算亲姐弟在同一个地方上班，又有哪个弟弟能坚持天天给姐姐买一日三餐的？ 每天早上还怕她睡过头，坚持带着早饭来叫醒她去上班。 就连今天请假没去上班，他也来管了。 “你还有别的赚钱方法？是什么？”姜文彬疑惑地问。 他和方明湘认识的时间不短了，自然清楚她家里的情况，可以说非常缺钱。 如果有别的方法能赚到更多的钱，那他自然不会在意。 “我昨天回家，去后山摘了些嘎公嘎婆回虞城，上午卖了一百块钱。”怕他不相信，方明湘从口袋掏出上午赚到的钱，放到桌上，顺便一张张叠整齐，刚好十张。 “真的？”姜文彬吃惊地问。 只要在乡下呆过，都知道这些野果子，他自然也不陌生。 “我让哥编了几只小竹筐，然后把摘来的野草莓放在里面，这样不会坏。”方明湘解释道。“否则拿到虞城，就全部震坏了。” “哦。”姜文彬这才信了。“下次你还去不去摘？去的话叫我一声，我帮你一起卖。” “行。”方明湘不想冷落他，笑着答应一声。 等他离开，她关上房间门，准备继续睡觉。 可是被姜文彬一打扰，人此刻特别清醒，想再睡着已不可能。 方明湘无奈地坐起来，想了想，再次进了空间。 让她没想到的是，空间里的野草莓又有不少变得红彤彤了，如果全部摘下来，应该又可以装满十筐了。 她疑惑地想，难道空间的时间比外面的快，外面一天，里面已过去两三天了？ 如果这样，那她每天都可以搞野草莓去卖了。 只不过光靠卖这个，总归不保险，还得再去找个工作。 想到这里，方明湘出了空间，拿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打扮整齐后，准备去外面碰碰运气。 前世因为性格原因，很多工作做不了，以她现在的阅历，已很少不能胜任的工作了。 沿着解放路走了一圈，没看到招工广告，于是又从劳动路穿出去，来到凤山路。 在凤山路和劳动路交界处，看到一家花店的玻璃门上贴了招工信息，方明湘推门进去。 让她意外的是，店主人居然是上午第一个买野草莓的微胖女人。 “是你啊！好巧。”方明湘与她打了个照面，从她惊愕的神情中，知道她也认出了自己，笑着叫了一声。 “是好巧。”微胖女子回答道。“你是来应聘的？” 作为开店多年的人，眼力肯定是有的，面前的女孩子进来前看了招工信息，她的样子又不像是来买花的，所以她认定是来应聘。 只不过语气并没有失望的意思。 “是啊！”方明湘大大方方地承认。“请问你这边还招人吗？” “招的。”老板娘招呼她在旁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来，从洗水机倒了一杯凉水递给她。“不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工作经验吗？” “管花店的经验确实没有。”方明湘实话实话。“只不过我学过管理，只要让我适应几天，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老板娘见她说话时条理清楚，想到上午她能说服自己，说明表达能力还是很强的，花店正需要这样的人。 “上班时间和工资怎么样？”方明湘直接问道。 “我招人来管店，主要是怀孕了，不可能一天到晚在店里。”面对同为女性，她也没有隐瞒。“所以我不在的时候，你得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九点——” “这么长时间！”方明湘有些意外。 心里就有些不愿意。 倒不是怕吃苦，主要是一天的主要时间全部耗在这里，就干不了其它事。 凭花店的工资，想要赚到给家里造房子的钱，根本不现实。 “工作时间是长，可是我付的工资也高啊！”老板娘听她有些嫌弃，声音忍不住提高了一些。 这些日子面试了不少人，要么是对方嫌辛苦不愿意干，要么是什么都不会她看不上，如果再这样拖下去，只怕自己永远脱不了身。 “多少钱？”方明湘一听，意外地问。 “五百块一个月。”老板娘咬了咬牙，直接报了个高工资。 这个工资绝对超过同行的标准了，主要是她的情况不一样，别的花店招人，一般是为了在忙的时间有个人帮忙，早晚空闲时间，两人轮换着休息。 而她店里的员工，肯定辛苦多了。 单从上班时间来算，就多了二分之一时间，给四百五也不算多。 再加上花店全年无休，所以再五十也合适。 “行，这个工作我干了。”方明湘知道纯粹找工作，很难再碰到这样的机会了，于是一口答应。 两人说好三天后过来上班，交换了联系方式，才分开。 电机厂无法再去干了，现在有了个正经的工作，爸妈知道了也能放心。 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让她非常意外。 她会这么认为，其实是对自己重生后转变，还没有清晰的认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待人接物有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多了，长得又漂亮，花店老板娘如果错过这样的人材，那才真是眼睛瞎了。 兴冲冲地回到宿舍，想了想，准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文彬。 第十一章 被欺侮了 姜文彬的宿舍在前面的男生区，一个房间放了上下铺八张床，非常挤。 这时候已是五点半，工厂已经下班吃过晚饭了。 走到宿舍门口，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她犹豫了一下，飞快推门进去，然后让她看到了一付怒气冲天的画面。 只见姜文彬仰面朝天躺在床上，床前坐着一个高个男人，一手抓着他的胸口，另一条手肘卡在姜文彬的脖子上，似乎在威胁他。 好在姜文彬身上没有伤口，这让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抓住高个男人的头发，把他提起来扔到过道里，俯下身关切地去摸姜文彬的头。 姜文彬身上一轻，身子动了动，望见是方明湘，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方明湘心疼极了，掏出手帕替他擦了把脸，站起来一个耳光朝高个男人甩过去，骂道：“你是畜生啊！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欺侮一个才十八九岁的孩子！” “我跟他开玩笑的——”高个男人看清动手的是方明湘，站在那边没敢动，嘴里小声地解释。 “开玩笑？”方明湘手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这势，勒住他的脖子，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喜欢这样跟人开玩笑——” 男人张了张口，想解释，可是喉咙被人锁住，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只能干咳了几下。 见他快要被自己勒死了，方明湘松了手，嘴里恶狠狠地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想解释的？” 说话间，把手指扳得咔咔直响，手痒得难受，很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那个男人见她紧紧握住的拳头，脸色一片惨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姜文彬，你来说，他刚才为什么这样对你？”方明湘回头见姜文彬已平静下来，问道。 “他要我拿钱给他，我说没有——”姜文彬小声回答道。 “好啊！你居然勒索到我弟弟这边来了。”方明湘一听，一把抓住他的胸口，逼问道。“你说，这件事如何解决？” 直到这时候，她才完全想起来，前世姜文彬就是因为被勒索，有一次忍无可忍，拿起一把椅子就砸向对方。 对方躲避不及，伤得有些重，于是被判了一年刑。 从牢里出来，他觉得无脸在虞城呆下去，就去外地找工作。 直到她回到虞城，联系上他，两人才重新见面。 她依然记得他当时的模样，脸上早没有了以前的清爽白净模样，落拓的模样跟街边的流浪汉差不多。 于是叫他到明湘健身中心工作，后来结婚生子，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看来还是自己的威慑力不够，方明湘恼怒地想。 不给这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姜文彬还是会走上前世的老路。 “湘姐，算了。”姜文彬轻轻说道。 跟他们住在一起，有的事就免不了，只要不太过份，他还能忍受。 “不行。”方明湘喝道，“你是我的弟弟，也是他们能占便宜的？” 转头对那个男人喝道：“你自己选择，被我打一顿，还是赔偿精神损失费？” 如果换成前世，以她极端护短的性格，肯定二话不说，先把他打成猪头再说。 重生后家人都在，她的性格不知不觉比前世柔和了许多，所以才会愿意给他机会。 “我赔偿——”男人见方明湘给了他选择的机会，连忙回答。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方明湘：“我身上就只有这些钱了——” “以后招子放亮点，别招惹我的人，听到了没有？”方明湘接过钱，塞到姜文彬的裤袋里。 一次就让他拿出二百块钱消灾，相信能让这个男人记住一辈子了。 “我不要。”姜文彬从床上坐起来，从口袋拿出钱，还给方明湘。 被人欺侮后，拿别人的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你不要也行，那我打他一顿给你出气。”方明湘把钱朝那个男人递过去，说道。 “姜文彬，求求你，把钱收下吧！”男人一听，吓了一跳，苦着脸哀求道。“刚才是我不对，求你放过我。” 被方明湘打成猪头，这件事丢脸不说，出门见人都难了。 姜文彬望了望方明湘，知道她不帮自己出口气，肯定不会放过那个男人，只好点头收下钱。 “行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方明湘朝男人挥挥手，在姜文彬旁边坐下来。 心里依然有些气恼，接下来自己会离开电机厂，去花店上班，姜文彬一个人丢在这里，她还真有些不放心。 要不，去外面租套房子，让他跟自己合租，这样就放心多了。 相对宿舍，车间里人多眼杂，他被人欺侮的可能性就小得多了。 而且自己要卖野草莓，确实需要一个独立的地方。 “我们去外面走走。”方明湘拍了拍姜文彬，搂着他的肩一起往外走。 从宿舍出来，对面就是虞城一中的操场，两人走过去，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这时候学校对进出的人基本没限制，方明湘以前下班后，经常到这里看高中生打篮球。 “湘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姜文彬这时候情绪已好了许多，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说呢？”方明湘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有的男孩子长得高大，性格暴躁，喜欢打架。有的人则相反，喜欢安静，不愿意跟人起冲突——” 这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决定的，也跟天性有关，成年后很难改变。 像姜文彬这种男孩子，就算到了三十岁，也很难变得强势。 除非遭遇生死挫折，不变强就得死，才有可能扭转懦弱的性格。 “我就是胆子小。”姜文彬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别人欺侮我，我怕拒绝了被他们打，所以也不敢反抗——” 读书的时候，因为长得白净，有男生骂自己娘娘腔，他不敢反驳。 有一次坐车回家，发现有人摸走了自己的零用钱，见对方是个高大的中年男人，他不敢吱声，只好到站后就下车了。 后面他没坐车，一路走着到了目的地。 “没事。”方明湘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想要别人不敢欺侮你，除了长得高大会打架，其实还有别的方法——” “什么方法？”姜文彬一脸期待地问。 “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让每个看到你的人，都对你点头弯腰叫姜老板——”方明湘认真地说道。 这倒不是开玩笑，随着贫富差距拉开，只要有钱，大多数事都能用它解决。 等你到了那个阶段，一个人就算再能打，见了你，也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这个更难了！”姜文彬一听，叹了一口气道。 他家一共五口人，除了父母之外，还有两个姐姐。 姐姐都已出嫁了，父母除了种田，也没什么本事，想赚钱，太难了。 “你放心，用不了两年，我们都会成为百万富翁的——”方明湘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笑着说道。 “湘姐，你不会是发烧在说胡话吧！”姜文彬伸手来按方明湘的额头。 别说百万富翁，赚到一万，都很难啊！ “我已找到了赚钱的办法，你看着就是。”方明湘自信地说道。 第十二章 租房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继续去火车站广场卖野草莓。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今天卖得比昨天还快，同样十筐草莓，不到九点，就全部卖完了。 口袋里一下子有了两百块钱，想去租房就没问题了。 为了卖东西方便，他决定就在火车站广场边的平阳山租房子。 这边是虞城最早的商品房，八十年代末就建起来了，因为房子普遍面积小，等到九一九二年其它小区开发，很多人搬去新小区，这边就有很多房子空出来了。 方向明确后，她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路边常有人贴广告的地方，看有没有人家出租房子。 运气还真不错，看到有两个出租信息。 一个是出租一套五十多平方的两室一厅，另一个是出租一套四十多平方的一室一厅，租金都不高，不过每月七八十块钱。 抄了地址，为了省钱，方明湘先去面积小一点的那个地方。 走了一些台阶，来到目的地。 房东是个六十出头的女人，烫了卷发，穿了件暗红色的金丝绒外套，整个人收拾得非常清爽，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 “是你要租房？”见方明湘穿得非常朴素，不像有钱租房的人，她惊讶地问。 “是的，阿姨。”方明湘上前一步，笑道回答：“你家的房子租出去了吗？” “还没有。”老太太原本有些看不上方明湘，见她嘴甜，人长得也漂亮，态度就发生了变化。“是你一个人租来住？” “不是，还有我弟弟。”方明湘老老实实地回答。 这个女人一看就很精明，房子到现在没租出去，估计对租客也挑剔。 这其实很好理解，有的房东担心住进来的人乱搞，把好好的房子糟蹋得不像话，那自己收来的租金，还不够房子的损失呢？ 这时候有房子出租的人，不可能像前世那样，是因为买了很多套房，专门用来收租金。 而是有了新房子，嫌旧房子暂时空着浪费，想赚点小钱。 什么时候家里孩子结婚或者其它原因，房子还要收回来自己住。 “那行，你进来看看吧！”老太太审视了一会，大概觉得方明湘人还比较实在，就放下了戒心，让她进去看。 方明湘走进屋，见里面面积虽然小，空间倒是利用得非常彻底，就有些满意。 最要紧的是，除了电视机、电冰箱等大家电没有配制，其它普通生活用品，非常齐全。 自己只要带一床被子，几件衣服，就能入住了。 客厅和饭厅连在一起，没有放沙发，只有一张小方桌，够五六个人同时用餐了。 房间倒是有两间，一间放了张一米五的大床，旁边还造了衣柜，看起来还有九成新。 另一间面积小得多，布置成书房的模样，估计是书房客房两用。 如果买张日式垫子，晚上一铺，直接可以睡觉。 “还满意吗？”老太太带着些倨傲地语气问道。 “非常好。”方明湘捧了一句。 “那行，你要租的话，先交七十块钱，房子就租给你了。”老太太直截了当地说道。“下个月也是这个日子交房租，如果没有按时交，就直接搬出去。” “行。”方明湘一听居然不要压金，价格也不还，忙不迭地拿出钱，把房子租下来。 等到拿了钥匙，老太太离开，她才关上门，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笑了起来。 今天的事情，实在太顺利了，顺利得让她不敢相信。 难道重生后，她的命运彻底转变了。 口袋里还有一百三十块钱，方明湘决定回家一趟，先让哥哥给自己打几十只小竹筐，然后把赚来的一百块钱交给他，让他也分享一下自己赚钱后的喜悦。 说做就做，方明湘关上门，准备回家。 上次因为没钱，什么都没有买，这次自然不能再空手回家了。 于是去火车站旁边的菜市场买了两斤五花肉，一斤油豆腐，一共花了六块，准备带回家红烧，给家里加点油水。 经过一家卤肉摊，看到那边在卖猪头肉，卤得红红的，热气腾腾的肉味散发出来，让人非常有食欲。 于是又买了两斤，摊主帮忙切成薄片后加了葱花、调料和香油，香气扑鼻。 因为还要坐近一小时的车，方明湘让摊主多套了两只袋，才避免了肉味外露，提在路上尴尬。 这时候的猪头肉真的非常便宜，两斤才不过四块钱，回家一趟可以买七斤猪头肉了，难怪自己无缘无故回家一趟，会惹得妈妈不高兴。 方明湘这时候也顾不上这些了，匆匆坐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过了十一点，爸妈和哥哥正把饭菜端上桌，看到她回来，妈妈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怎么又回来了？你不用上班了吗？”方妈妈重重地摔下筷子，恼怒地问。 “班当然要上，不过有了别的赚钱方法，所以回家跟你们说一声。”说完，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数了一百块递给哥哥。“这是说好的分你一半——” “这钱是你卖嘎公嘎婆赚来的？”江明浩知道妹妹说过这件事，忍不住惊讶地叫道。 “是啊！”方明湘笑道。“一个上午卖了十筐，一共一百块钱——” “死丫头，吹牛都不用打草稿了——”方妈妈一把抓过钱，仔细数了数，见确实有一百块，就有些半信半疑。“你老实跟妈说，这钱确实是摘了嘎公嘎婆赚来的？” 上个月的工资，女儿已全部上交，所以身上不可能有超过五十块的钱。 “妈，我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不信我呢？”见妈妈的语气转软了，方明湘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 “有话好好说。”方妈妈对女儿的话还没完全相信。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还买了肉和油豆腐呢！”方明湘说完，随手把刚才放在一边的袋子拿起来。 又拿出那袋猪头肉，去厨房拿了只大海碗，把肉装在上面端出来。 “爸，家里还有酒吗？我给你带来了下酒菜？”说完，讨好地把猪头肉放到他面前。 方爸爸望了望女儿，又望了望老婆，一时间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败家子，赚了一点钱就胡吃乱喝。”方妈妈这才相信了女儿的话，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转身站起来，到厨房拿了一只小碗，又从柜底拿了一瓶过年亲戚送来的黄酒，拿出来放在方爸爸面前。 方爸爸一见，黝黑的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还不去盛饭？”见女儿站着不动，方妈妈又叫了一句：“要我亲自给你盛啊？” 第十三章 有肉吃了 这一顿饭，全家人吃得特别香甜。 对一个长期不沾荤腥的家庭来说，卤得香香的猪头肉，真是无上的美味。 方明湘看着爸爸每次小小抿一口酒，再夹起一片猪头肉，小小咬一口，细细咀嚼的模样，就知道他舍不得吃。 妈妈老是把筷子伸到腌菜碗上，方明湘心疼地夹了一些到妈妈碗里，叫道：“妈，你尽管吃，以后我会赚很多钱，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胡说八道。”方妈妈被女儿的话气笑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怎么我这个当妈的不知道？” 女儿虽然长得漂亮，性格却大大咧咧的，不懂算计，也不懂拍马屁，所以尽管是个高中毕业生，混得并不好。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方明湘在自己的妈妈面前，也无所谓面子不面子。“以后我一定努力赚钱，每个月至少带三千块回家，等明年这个时候，就给哥造房子娶媳妇——”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我就算死也闭眼了。”方妈妈尽管心里不信，可是女儿这样懂事，她又觉得一切都值了。 吃过午饭，方明湘又缠着哥哥给自己打小竹筐。 方明浩这次就爽快多了，专门劈了一根毛竹，准备全部给妹妹做成小竹筐。 这个家真的穷太久了，如果妹妹真的能每天赚一百块钱，那加上他赚的钱，一年后真有希望造房子了。 “明湘，你现在还在厂里上班吗？”怕爸妈知道担心，饭桌上不方便问，这时候才悄悄问妹妹。 “最近请了几天假。”方明湘回答道。“不过厂里的工资实在太低，我想辞掉不做了。” 重生忘了车床技术的事，不方便跟人说，只好找这样的借口。 “可是卖嘎公嘎婆时间很短啊！”方明浩担心地问。“过了季节你准备做什么？” “放心吧！哥。我会找到路子的。”方明湘信心十足地回答。“暂时找了个花店的工作，一个月也有五百块。” “五百？”方明浩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难怪妹妹口气那么大，一个月五百块，在这个时候也算高工资了，没想到她还不满意。 难道真的打算一个月赚几千块？ 兄妹俩叽叽咕咕中，一只只小竹筐打好了。 “哥，你这几天多打一些准备着，我随时会回来拿的。”方明湘见面前有了七十只，够用一星期了，于是又说了一句。 “行。”这是小事，方明浩一口答应下来。 方爸爸方妈妈两人在厨房里，喂好猪之后，洗干净土灶，准备把肉和油豆腐烧了。 现在天气开始热了，如果不小心把肉放坏了，那她们肯定心疼死了。 说到底，谁不喜欢吃肉呢？只是舍不得花钱而已。 女儿现在这么懂事，买回来孝敬爸妈，两人嘴上没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看时间不早了，方明湘拿了刚编好的小竹筐，装在一只蛇皮袋里，跟家里人告别，提着回虞城。 走到一个没人看到的地方，随手把蛇皮袋收进空间里。 到了虞城，方明湘回到宿舍，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一下，放进空间里，搬回平阳山的新家。 想着姜文彬还在上班，只能等他下班后再去找他了。 把行李放进卧室，先抓紧时间进空间，把明天卖的嘎公嘎婆摘了，放在竹筐里。 花了二个多小时，才把这件事做完。 出来后，看时间已过五点，这才洗了个澡，去厂里找姜文彬。 刚走到宿舍门口，看到他拿着装饭用的搪瓷碗，晃晃悠悠从食堂回来。 “湘姐，你吃了没有？”姜文彬问道。 “还没有。”方明湘回答。 见他回头要帮自己去打饭菜，连忙拉住他。 “不用了。”方明湘朝四周望了一眼，见没有人注意这边，才说道：“我在外面租个套房子，你去宿舍把行李拿了，以后跟我一起住。” “啊？”姜文彬吃了一惊，“真的？在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这么啰嗦干什么？”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催他去拿行李。 姜文彬也不在意，欢天喜地地去收拾东西了。 除了一床被子大一点，其它衣服什么的东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装了两只蛇皮袋。 方明湘帮他拿了一只袋子，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 等来到火车站广场那边，往平阳山走去，姜文彬这才有些疑惑。 “湘姐，你不会是把房子租在这里吧？”他小心翼翼地问。“这边可是虞城有钱人住的地方，租一套房子都得一百多了——” “放心，我租的房间比较小，不贵的。”方明湘见他一付小气巴拉的模样，突然笑了。 他的性格，跟自己的老妈很像，如果跟自己回家，老妈一定会觉得这才像自己的儿子。 自己和哥哥的性子，却比他要大气多了。 掏出钥匙走进房间，姜文彬又哇地叫了一声。 “湘姐，你骗我吧，这么好的房子，怎么可能便宜？”虽然面积不算大，可是对于他来说，已经非常奢华了。 特别是天花板上漂亮的吊灯，脚踏上去发出噔噔声音的木地板，怎么看都非常高档，像是电影里有钱人家住的地方。 “怎么？不信我的话。”方明湘懒得跟他争这些。“这边只有两个房间，那个卧室归我，你住这间书房，等一下我去买一床厚的垫子，你晚上摊在地板上睡。” “没问题。”姜文彬把袋子放在地上，兴奋地叫了一声。 房间虽然不算大，只有十几个平方，不过布置得很考究。 靠墙有一排书柜，下面有一张写字台和一把椅子，另一边还有一张三人座的木沙发，对面靠墙的地方，原本应该有张电视柜，被主人搬走了。 匆匆把东西拿出来，归位放好，想到以后不用八个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了，他的心情就特别开朗。 最要紧的是，这边靠近龙山公园，下班后回到家里，洗个澡还可以逛火车站广场和爬龙山。 想到洗澡，他又去了卫生间，见里面沐浴间和抽水马桶、洗脸池一应俱全，又兴奋地叫了一声。 方明湘在房间里听他一惊一乍的，又好气又好笑，想着他第一天搬进来，暗里摇了摇头，没有去干涉他。 第十四章 老板娘的来历 接下来几天，方明湘每天早上带着姜文彬去广场卖覆盆子，因为有人帮忙，速度又快了一点，九点前就能卖完了。 至于它们的来历，姜文彬因为要上班，以为这些野果子是他上班时间，方明湘去乡下摘的，倒没有去追究。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第四天要去花店上班了。 至于电机厂的辞职报告，已托姜文彬带给师傅，由师傅上交给厂领导了。 这时候的工人都没有签合同，只要厂里愿意放行，随时都可以离开。 至于剩下的工资，得下个月发放时，一起过来领取就行。 第一天在花店上班，有老板娘在一边指点，倒没有出差错。 方明湘记忆力不错，很多常见的花名以及价格都记住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她买了本便利贴，写了名字和价格，贴在不起眼的角落，空了背一背。 才二十四岁年纪，她觉得自己的记忆力非常好，什么东西都能很快记住。 见方明湘工作这么认真，老板娘对她更加满意。 中饭是由老板娘的老公送过来的，是两人的份量，方明湘也算沾了光，吃到孕妇才能吃到的营养餐。 不过最让他惊讶的是老板娘老公的身份。 这个男人她认识，前世也是明湘健身中心的会员。 但是有个方明湘忌惮的身份。 他是虞城市排名靠后的副市长，分管文体这一块。 这么说来，眼前这个老板娘福气不错，将来还会成为市长夫人？ 方明湘原本只把这家花店，当成是一块跳板，过度时期工作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有了合适的赚钱渠道，马上就会离开。 现在看来，得在这里用心工作一段时间了。 这倒不是她势利。 对一个心理年龄到了四十的成年人来说，跟一个身份会不断上升的人搞好关系，本来就是必修课。 对老板娘以及她老公的具体情况，方明湘也得用心了解一下。 现在她只知道老板娘叫虞秋芳，是虞城市郊的中利村人。她老公叫李自强，是小越镇人，现在是虞城一中的政治老师。 两人一个二十九岁，一个三十岁，工作几年了，现在已在虞城买了一套房子，生活得不错。 只是孩子来得晚，今年才第一次怀孕，所以两人才特别重视。 吃了午饭，老板娘见方明湘基本能上手了，就想把花店丢给她，自己回去休息一下。 她现在怀孕三个月，孕吐倒不严重了，就是睡眠不好，白天老想打瞌睡。 天天这样坚持着，非常辛苦。 既然认定方明湘搞得定，自然想偷一回懒。 李自强清楚老婆的情况，也没有反对。 老婆的辛苦他看在眼里，虽然很想过来帮一把，可惜自己要带毕业班，离高考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他实在抽不出时间过来花店帮忙。 “小方，这是我家里的电话号码。”虞秋芳写了一个号码，交给方明湘。“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事，打电话给我。” “好的，秋芳姐。”方明湘张口亲热地叫道。“你放心在家休息吧，我会把店管好的。” 只要她愿意，管这样一家小小的花店，她真的一点不担心。 “嗯，辛苦你了。”虞秋芳站起来，轻轻敲了一下后腰，“有你在，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了。” 等两人走远，方明湘在抽屉找了本空白的笔记本，又拿了笔和尺子，准备画一下表格，把每天的销售情况记录下来。 帮别人看店，工作能力是一方面，态度又是一方面。 她也是做过老板的，对手下用人，有自己的体会。 相对来说，每个人老板都希望招到工作能力强的人，但是有个前提，就是忠诚度和人品要出色。 如果人品差，一个能力越强的人，对公司带来的损害就越大。 所以用人，永远是人品第一位，能力第二位。 方明湘希望虞秋芳不在的时候，自己经手的每一笔收入，都能详细记录下来，给她留个好印象。 下午零零碎碎一共做了五笔生意，印象最深刻的是解放路一家服装店老板买了一束花，富贵竹加上两支百合花，一共十二块钱。 一个开车过来的顾客买了一盆吊兰和绿萝，估计是带回家放新房间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孩子买了一束玫瑰花，花了六十块钱。 把它们记下来之后，方明湘突然发现另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根据顾客的销量，确定下个月的进货量。 她当然没有想过以后自己也开一家花店，只不过可以供老板娘参考。 如果她判断没错的话，可能是因为竞争小，老板娘并没有做过相应的数据分析。 所以店里有些花，明显放了很久都没有卖出去，都快蔫了。 它们最终的命运，自然是干枯后当垃圾丢掉。 这些增加的成本，其实都是可以避免的事，毕竟销量特别低的花草，可以考虑放弃掉。 就像她前世的健身房，会不断地调整服务项目，一些不受欢迎的运动，不断被顾客喜欢的运动所代替。 “湘姐，你吃饭了没有？”姜文彬悄悄推门进来，问道。 下班后回家一个人没意思，就过来找方明湘。 “还没有呢？你吃了？”方明湘看了看时间，才五点十五分，笑着问道。 “嗯，我是吃了过来的。”姜文彬朝店里望了望，惊讶地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老板娘呢？” “她回去休息了，下午一直我一个人在管。”方明湘拖过一条小方凳，让他坐下来，又从饮水机里给他倒了杯水。 “那真的舒服了。”姜文彬羡慕地说：“这边工作轻松，又没有人管，工资又高——” “那你有没有兴趣过来做。”方明湘问道。 突然想到自己一个人管会很辛苦，何不把姜文彬也叫起来，两人一起做，上班时间就短了。 在叶纤红看来，他的性格，其实最适合做这种细致的活。 回头给他好好打扮一下，这样一个美少年，说不定还能吸引不少顾客呢？ 万一自己以后离开了，也算是给老板娘找了一个可以接班的人。 “啊？”姜文彬以为方明湘在开玩笑，哼了一声。“当然了，谁会没兴趣啊！” “那你每天下班过来，我教你认识一下这些花草和价格，等学得差不多了，我把你介绍给老板。”方明湘说道。 “那你呢？”姜文彬见方明湘没开玩笑，连忙反问道。 “我自然会去找更好的工作。”方明湘信心十足地回答。 第十五章 空间的变化 当天下班后，方明湘把门关好，现金随身带走，带着姜文彬回到了平阳山的家。 回家后让他先洗澡，自己急急忙忙进空间，开始摘明天卖的野草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明湘感觉空间里成熟果子的数量，似乎在增加。 这就怪了。 难道是空间里的空气跟外面不同，所以长得会更好？ 忽然想到里面的时间速度都跟外面不同，长得好似乎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摘了二三筐，猜测姜文彬洗得差不多，才出了空间，准备去洗澡。 打开房间门，看到姜文彬身子靠在卫生间门口，看到她出来，连忙迎上来。 “怎么啦？有事？”方明湘奇怪地问。 “湘姐，你说我去水果市场批一些水果，早上跟你同时去卖，能不能多赚些钱？”姜文彬问道：“反正每天早上都要卖嘎公嘎婆，时间上也不浪费——” “这个主意不错。”方明湘想了想，认可了他的意见。“不过批什么水果，得好好考虑一下，你别心急。” “我不急。”自己的主意被采纳，姜文彬非常高兴。“最好等我学会了花店的技术，不用去电机厂上班了，那时候时间充裕一点，卖这个会更好。” 两个人在花店上班，万一水果没有卖完，一个人继续卖，另一个先去花店上班，也不会有影响。 “不错。”方明湘点点头。“看来你脑子转得很快，有做生意的天赋。” 姜文彬脸一红，被夸奖得不好意思了。 洗好澡之后，时间不早了，两人分别回房间准备睡觉。 方明湘当然不能睡，进空间继续摘果子。 看来她的预感是对的，今天居然摘了十一筐覆盆子，明天可以多卖十块钱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继续去卖果子，然后分别去上班。 上午花店的生意不错，方明湘做了一百多的营业额。 中午李老师继续来送午饭，不过老婆在家休息，只带了一个人的量。 让方明湘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量非常大，足够吃两顿了。 “昨天忘了给你带晚饭，你饿着肚子到下班吧？”李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我带多一些，你可以分两餐吃。” 现在天气还没那么热，中午吃剩的食物，到晚上吃，肯定不会坏。 “那谢谢你了。”方明湘也没嫌弃，真诚地道了一声谢。 昨天确实没吃晚饭，回家后吃了几块蛋糕了事。 猜到他马上要回去，方明湘没有先吃饭，拿出本子，把昨天下午到今天上午所有营业情况，全部给他看了，又把整钱交给他，留了一些散钱。 “你这样做，确实简单明了，难怪秋芳说你做事认真。”李自强看了一遍帐本，见上面把钱记得一清两楚，满意地夸了一句。 “应该的。”方明湘微笑着回答。 她当然不会因为被这样夸了一句，就得意洋洋，既然想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有些细节就更加要注意。 李自强有些摸不清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心思，不过店里确实需要这样一个认真负责的人，老婆才能安心在家养胎。 于是收下钱，也不再多想了。 等李老师离开，方明湘一个人吃了午饭，继续下午的工作。 下午两点多，店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从里面下来一个五十出头的魁梧中年人。 “先生想买点什么？”方明湘迎上去问。 “帮我准备一束百合花。”中年男人随口回答。“包十八朵，今年是我女儿十八岁生日。” “好的。”方明湘应道。“要不要写张贺卡。” 店里有现成的卡片，给需要的顾客，一张不过一块钱。 “不用了。”男子摇摇头。 “行。”方明湘应道。“你稍等，马上就好。” 说完，飞快地从装花的桶里，挑了十八枝纯白色的百合，又拿了一些紫色的情人草进行装饰，外面用同样紫色的包装纸包起来，下面用绸带扎好，放在桌子上。 “多少钱？”中年男人见方明湘动作这么利索，有些意外，从口袋掏出钱包，问道。 “七十块。”方明湘回答。 伸手接钱的时候，看到中年男子左手腕戴着手串，外形跟小叶紫檀非常像，只是颜色很特别，竟然是墨绿色的。 接过钱的刹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手串距离太近，她的脑袋突然嗡地一声，多了一些信息。 “怎么了？”见方明湘握着钱发愣，中年男子惊讶地望了她一眼，问道。 “没事。”方明湘反应过来，连忙赔笑了一下，接过钱，放进抽屉，找了三十块给他。 等男子拿了花离开，她才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刚才脑袋里多出的信息太古怪，让她简直不敢相信。 原来自己拥有的这个空间，其实是一个残缺的空间，原主人是一名银河系外的修仙者，跟人争斗中陨落，肉身以及法器全部破碎，只有这随身空间，还残存于世，掉落到地球。 随着数千年时间过去，空间的破损越来越严重，必须有修仙者重新祭炼，再长时间用灵气温养，才能慢慢恢复。 普通人想恢复空间，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五行之精来修补。 刚才那个男子手腕上佩戴的珠串，不是普通的木材，而是用五行之精之一的木之精雕刻而成。 木之精？方明湘懵逼了。 还有玉石、陨铁、地火、重水等各自代表的五行之精？ 光听这些名字，就知道极难罕见，普通人哪里搞得到？ 如果是前世，她还能凭关系网，多方打听，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些。 现在的她，可是一个穷鬼，叫她去哪里找？ 就算找到了，也买不起，难道叫她去偷去抢？ 算了，不想这个了，能有六十多平米的空间也不错了。 方明湘把这些念头抛开，继续努力工作。 一直忙到五点钟，肚子有些饿了，她才把剩饭拿出来，全部吃下去。 “湘姐，今天准备晚饭了啊！”姜文彬下班过来，用饭盒带了饭菜过来，见她在收拾碗筷，惊讶地问。 “嗯。”方明湘点点头。“中午带过来的，量比较多，吃两餐正好。” “那也行。”姜文彬把饭盒放在一边，准备等一下带回去当宵夜吃。“店里生意好不好？” 他当然是希望生意好一些，那老板多招一个人，也不会在意。 否则就难了。 “还不错。”方明湘点点头。“一下午就做了三百多块了。” “啊？这么赚钱啊！”姜文彬惊叫。 “没你想像的多，里面还得扣掉不少成本。”方明湘见他过于乐观，又解释了一下开店的成本。 第十六章 理想男人的模样 第二天上午，方明湘卖完野草莓，在花店上班的时候，看到有个男人推开玻璃门进来。 男子大约二十六、七岁年纪，留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眉眼乌黑干净，嘴角上扬，似乎天生带着笑。 来了个帅哥？方明湘暗想。 下一刻，又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方明湘，你不会认不出我吧？”来人见方明湘皱眉思索的模样，笑盈盈地问道。 “你是方绍阳的哥哥方绍均——”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方明湘一愣，终于想起他是谁了。 方绍阳是她的高中同学，因为长得帅，班上很多女生喜欢他，所以比较出名。 方明湘承认这种类型的男生确实吸引人，不过她没考虑过感情的事，倒没有像其它女生一样，主动跟他打交道，两人并不算很熟。 倒是方绍均经常来学校，给弟弟送米送菜的，已经二十出头的男人，更吸引方明湘的目光。 两人正式相识，是有一次方绍阳打篮球，不小心被队友撞了一下胳膊，引起脱臼，被送到镇卫生院正骨。 因为跟方绍阳是同村人，班主任让她回家找家长，于是碰到了刚回家的方绍均，两人算是有了正式的接触。 重生后这些记忆变得非常遥远，她一时没想起来。 “你记得就好。”方绍均笑道。“听人说你在虞城电机厂上班，没想到你换工作了。” “是的，才换了几天，主要是这边工作时间长，工资也高一些。”方明湘大大方方地回答：“你知道的，我家非常缺钱。” “明白。”方绍均笑了笑。“就清浦村而言，其实谁家都缺钱。” 方明湘咧了咧嘴角，对他的话表示赞赏。 能说出这样一番话，说明他情商还不低。 这几年虞城开店开厂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大家赚钱的心思也越来越急迫，清浦村位于半山区，已经非常落后了。 不过也没办法，做任何事，都需要有第一桶金，否则什么都干不成。 现在又不像重生前，只要信用没问题，可以从银行贷几万块钱出来。 这时候想借钱，手续非常复杂，还需要有人担保，所以方明湘才没有动这样的心思。 两人在店里坐下来，方明湘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不是买了辆货车在搞运输吗？怎么说得也很穷一样？”方明湘忽然想到他现在在干的工作，笑着调侃道。 这时候能买得起车搞运输的，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她才会这样说。 “其实真没赚多少钱。”方绍均有些苦闷。“主要是我不想上班被人管，所以接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小活，勉强糊口罢了。” “哦。”方明湘应了声。 这一点她倒是相信。 这时候司机还是一门吃香的职业，每家工厂，都会买货车雇司机自己运送货物，很少在外面找车子。 像他这种私下接生意的货车，只能每天停在固定的地方碰运气，如果有人临时要车，就能赚些钱。 跟前世那些私下拉客的黑车差不多。 “对了，你来这里，是想买花？还是专门来找我？”方明湘疑惑地问。 “专门找你。”方绍均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听说你还没有对象，所以想来问问你的想法——” “呃——”方明湘惊讶地望着他。“你不是开玩笑吧？以你的条件，我以为你早结婚了呢？” 虽然两人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因为她家在村子的最边上，消息相对闭塞。 另一个原因是，她高中毕业后就在虞城找工作，很少回家，又没有同村的人在虞城，所以对这些消息知之甚少。 “高不成低不就吧！”方绍均倒是说了实话。“村子里，能让我看上眼的女孩子不多，你算一个吧！” “呃——”方明湘再次吃惊了。 自己能吸引他，为什么她不知道？ 据同村一些女孩子说，方绍均可是她们心目中的理想男人的模板，很多人还暗里让人去说过亲，可惜被拒绝了。 如果他早点说出来，她说不定就不会跟谢国兴相识相恋，也没有那么多烦恼和痛苦了。 不过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己尽管恨他之入骨，可是要接受另外一个人，短时间还做不到。 “你别多想，我今天只是路过。”见方明湘的态度没有自己想像得乐观，方绍均只好自找台阶下。“当然如果你不讨厌我，也可以跟我处处看——” 在他看来，两人都这个年纪了，有话直说比较好，没必要矫情了。 如果相互看得顺眼，就交往看看，如果不喜欢，就算了。 不过他对自己一直比较自信，还真的没想过方明湘会拒绝。 “你知道我家情况的。”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还是拒绝比较好，免得让人家白等。“解决我哥哥的问题前，我不会嫁出去的。” “行。”方绍均端起杯子，把水喝完，脸上一付云淡风轻。“我不会勉强你的。” 等他离开，方明湘苦笑出声。 重生一遭，她现在的心态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选择男朋友，高门大户的谢国兴，其实真的不如知根知底的方绍均，至少他不会给自己带来那么大的痛苦。 何况方绍均的长相，一点不比谢国兴差。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要她完全忘了前世那些情感烦恼，投入新的恋情，她依然觉得很困难。 当天晚上，她罕见地失眠了。 接下来连续上了几天班，卖了几天野果，哥哥编的竹筐用完了，口袋里的钱也有了七百多块。 趁着一天老板娘过来看店，方明湘请了半天假，准备回家一趟。 这一次她没有买肉，而是花十几块钱，买了一只鸡。 到家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哥哥依然在家，难得的是，妈妈今天也没出门。 见女儿手里提着一只鸡回来，方妈妈连抱怨的心思也没有了。 这个败家的，不把钱用完，心里就不痛快。 心里这样想着，还是伸手把鸡接了过来，准备斩了中午好好吃一顿。 自家其实也养了十几只鸡，只是今年新孵出来的还小，去年孵的鸡，只留下一只公鸡和几只下蛋的母亲，舍不得斩了吃。 “哥，钱给你。”方明湘把兜里的钱拿出来，全部递给哥哥。 “有多少？”方妈妈一听，顾不得杀鸡，走过来把钱接了过去。 数了数有七百块，不敢相信地望了女儿一眼，又重新数了一遍，这才呼出一口气。 “这全部是刚赚的？”方妈妈的声音都有些抖了。 离上次女儿回来，才过去七天。如果女儿没骗自己，这真的是每天赚一百块了。 如果一个月赚这么多，那这个穷家，真的有希望翻身了。 “是的。”方明湘见妈妈激动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自己重生到现在，总算能让她高兴一回了。 “那个嘎公嘎婆，真的有这么好赚？”方妈妈还是不敢相信。 “主要是城里人很少吃到这样的野果。”方明湘解释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哥编的竹筐比较漂亮——” “胡说八道。”方妈妈知道女儿在哄自己开心，忍不住骂了一句。 可是心里的快乐，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第十七章 花店的未来 或许是因为对生活有了希望，方妈妈今天做饭时，手脚特别轻快。 把鸡褪毛后清理干净，放进水里煮熟后捞出来，又在鸡汤里放了一把鸡毛菜，一些自家晒的笋干，把鸡杂切碎也放了进去，煮了一大碗鲜美的鸡杂菜汤，装在大海碗里端出来。 又把鸡斩成块装盘，催促女儿盛饭出去。 中午一家人又是鸡肉又是菜汤，每个人都多吃了一碗饭。 吃饱后，方明湘满足地抚了下肚子，感觉这样的小日子，才是她理想中的生活。 收拾好桌子，方向湘来到院子里，看哥哥给自己编的竹筐。 方明浩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给妹妹编了上百只竹筐，装在蛇皮袋里，见妹妹用得这么快，准备这几天再编两百只出来。 方妈妈也是难得地没有再抱怨女儿，反而关心地要她注意休息，别累坏了。 方明湘笑着应了。 因为只请了半天假，吃过饭又得回虞城了。 到了花店，看到了老板娘一脸疲倦地坐在收银台后打盹，看来她的身体，确实不适合天天管店了。 “回来了？”听到动静，虞秋芳睁开眼睛，笑着问道。 早上强撑着坐了半天，吃过午饭后就有些吃不消了，等方明湘回来，准备回家休息。 “嗯。”方明湘点点头。“身体吃不消了？” “是有点。”虞秋芳站起来甩了甩有点麻木地手，叹气道。“别人都说三十五岁是高龄产妇，我今年才二十九岁，怎么就这么怕累？” “那个可没法比较。”方明湘安慰道。“农村里四十多岁的产妇，挺着大肚子照样在干农活，那些千金大小姐，身边那么多人伺候，照样累得不行，或许秋芳姐天生富贵命呢！” 说完，走去过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把她轻轻揉了揉。 她前世最擅长的事，就是跟人打架，所以对于推拿这些缓解肌肉酸疼的事，算得上比较精通。 孕妇身子重，却没有足够的运动，这就像一台机器，超了负载，运转发生了困难。 解决的办法，就是促进身体的新陈代谢，排出体内的有害物质。 而推拿算是一种比较有用的办法。 “哈——”虞秋芳被方明湘的话逗笑了。 被方明湘在身上按了按，感觉整个人精神了许多，就有些吃惊。 “小方，你这是跟谁学的，技术很好啊！”虞秋芳问道。 “没跟谁学过。”方明湘笑道。“主要是家里父母老实，哥哥有残疾，所以跟人吵架打架的事，都由我来做，身体扭伤了就这样按一按，慢慢的就会了。” “啊？”虞秋芳有些吃惊。 这就难怪了，为什么面前的女孩子，看起来比其它同龄人稳重懂事，原来是被生活逼出来的。 “你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店交给我就行。”方明湘又说一句。 虞秋芳点点头，慢吞吞走到门口，准备出去，又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叮嘱了一句：“虞城一中订了一束花，等一下有人来拿，你弄得漂亮一点，收他们一百块钱。” “哦。”方明湘应了声。 单位用的装饰盆花，上次虞秋芳给自己做过示范，只要弄得花哨些，利润反而高。 “那我走了。”虞秋芳走过去打开玻璃门。 “对了秋芳姐，既然虞城一中的花在我们这里买，为什么不去其它酒店宾馆银行等地方拉此生意呢？”方明湘跟在她身后疑惑地问。 在她看来，那些地方才是鲜花用得最多的单位，如果能成为定点供应商，那比现在这样零售，肯定多赚几倍。 “我也想啊！可是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只能放着没做。”虞秋芳叹了一口气。 开店的人，谁不想多赚钱啊！可是她现在没这个精力。 结婚以后，连续几年没有小孩，公婆担心夫妻俩身体有问题，要他们注意休息，倒是把生活的重心放在要孩子身上。 花店能维持生计，她就满足了。 “秋芳姐，你看这样行不行。”方明湘想了想，突然有了想法。“我有个弟弟，正想找个工作，我把他叫过来，跟我一起做。等他会了，由他管店，我去帮你跑业务，两人的工资还是一样五百块，你只要给我额外的提成就行。” 纯粹的工资，是发不了财的，只有跑业务拿提成，才有可能暴富。 她记得虞城电机厂有几个业务员，长年在东北那边跑业务，推销风机电机，两三年下来，业务提成都能买房买车了。 如果自己运气好，也能赚个一两万的提成，肯定比这样拿死工资强。 而且有了这个本钱，才能考虑做别的营生。 “这个——”虞秋芳一听，停住了脚步。 方明湘的话，对她非常有吸引力，毕竟她不用额外付出什么，跑到的业务，大头还是自己的，一点不吃亏。 “怎么样？”方明湘又问了一句。“我弟弟长得很帅的，人也很实在，你放心好了。” “我不是不放心你弟弟。”虞秋芳回过头，回答道。“你知道我这家店，现在生意马马虎虎，给你五百块工资，已是极限了，如果你弟弟过来，你们两人一共才五百块工资，你真的不介意？” “跑业务主要靠的是提成，否则我就不说这个话了。”方明湘见她这样说，知道她同意了。“你放心好了，等我拉几个笔生意回来，到时你多赚些钱，我也多拿些提成。” “那行，你什么时候带你弟弟过来看看。”虞秋芳说道。“等他能独立管店了，你就重点跑业务。” “好的。”方明湘感激地说道。“谢谢秋芳姐。” “谢我干什么？”虞秋芳挥挥手。“我还要感谢你为我着想呢？” 等到她离开，方明湘握了握拳，心里的兴奋难以形容。 这样一来，总算让姜文彬从虞城电机厂里彻底跳出来了，他以后的命运，应该会彻底改变了。 在收银台上坐下来，拿出纸笔，开始考虑以后去哪些地方跑业务。 最大的客户，自然是公家单位，像银行、学校、医院、邮电所、自来水厂等单位，其次是宾馆、酒楼、公司办公室等大型企业，最次一些的是一些大型的商场、美容美发店等等。 方明湘唯一拿不准的是，现在有多少家单位，已有了定点的花店，看来只能全程撒网碰运气了。 傍晚姜文彬过来，听到这个好消息，也非常开心。 “湘姐，那我明天就去辞职吗？”他有些等不及地问道。 “不急。”方明湘阻止道。“等我抽个空，帮你好好打扮一下，再跟老板娘见一面，定下来之后，再去办手续也不晚。” “好。”姜文彬这才冷静下来。 至于给自己打扮，他没放在心上。 无非是把头发修一下，换一套整洁一点的衣服，就算完成了。 方明湘也没出声。 在她心中，已有了全盘的计划，务必要把姜文打扮得像前世偶像剧明星杨洋、王俊凯那样。 他同样是小奶狗型的帅哥，好好拾掇拾掇，应该不会比人家差。 第十八章 介绍姜文彬 第二天是周末，两人卖完野草莓后，看开店时间还早，方明湘拖着他来到一家美发店，要发型师帮姜文彬理一个帅气的发型。 说了要求之后，发型师把姜文彬原本锅盖一样的头发削薄，又在额头和两鬓修出层次，于是前世明星最喜欢的火爆发型就出炉了。 “这个发型怎么样？”方明湘有些得意地问发型师。 “非常帅。”发型师围着姜文彬前后转了一圈，满意地回答。“你这个方法，等于改良了蘑菇头，说不定会成为今年新的流行风尚。” “你是这个，有眼光。”方明湘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这个发型我叫它齐刘海蘑菇头。” “客气客气。”发型师被方明湘夸得不好意思。 姜文彬见两人一直欣赏自己的发型，倒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 只是这样一处理，自己原本七分的外貌，就变成了九分以上了。 “多少钱？”方明湘边掏钱边问。 “五块钱。”发型师说道。 原本这样洗剪吹，要十块钱，可是今天学了个新发型，他没好意思多要。 “老板爽快，下次再来找你。”方明湘也没多说，笑着跟他告别。 两人走出美发店，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一起来到花店。 一般来说，花店早上没什么生意，她正好趁这个时间，教姜文彬认识一下花，并记住卖价。 至于鲜花搭配以及包装技巧，只能等生意来了，再具体教他了。 中午李老师送饭过来，方明湘把姜文彬介绍给他，并把昨天跟老板娘说的计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确实非常好，我替你秋芳姐谢谢你了。”李自强虽然是政治老师，这些商业常识当然不缺，于是赞叹了一句。 不管是做什么生意，销售都是放在第一位的，只有卖得多，才能赚得多。 如果方明湘能跑到一笔一万的单子，给她抽一成半的提成，依然还有二成多的利润。 毕竟这是额外的收入，没有增加房租和人工，等于是除去花草的本身成本和损耗外，就是净赚的钱。 至于这个叫姜文彬的男孩子，他也觉得不错，服务行业需要性格好，长得帅气漂亮的年轻人，这样比较容易吸引顾客。 “那我这个弟弟呢？”方明湘望了姜文彬一眼，见他一脸期待的模样，于是又问了一句。 “没问题。”李自强爽快地回答。 “谢谢李老师。”姜文彬一听，高兴地道谢。 等李自强离开，两人把饭菜全部吃了，至于晚饭，再去买就是了。 因为高兴，店里没有顾客时，姜文彬一直哼着歌。 方明湘看他孩子气的模样，忍不住去揉他的头，被他躲开了。 她总觉得姜文彬生错了时代，如果他是九零后甚至零零后，就凭他这付长相，参加真人秀什么的，只要镜头前腼腆地笑一笑，就能让那些女性尖叫了。 他们这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姚正豪这边把一叠新搞到的资料，放到谢国兴面前。 望着上面被圈出来的未婚两个字，谢国兴终于轻松地笑了。 他就说嘛！方明湘还有等自己，现在被证实了，他心里特别开心。 “别高兴得太早。”姚正豪在一边泼冷水。“万里长征第一步还没跨出去呢？你这么乐观干什么？” 他真的觉得谢国粉在感情方面太迟钝了。 这件事如果换作是自己，就不会搞得这么糟了。 当初被老爷子强行拆散，确实是没办法，但是退伍后，去南方创业时，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方明湘？ 明明心里对她念念不忘，只想跟她在一起，如果那时候就认错，两人的关系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吧！ 听起来好像是他这样做也有苦衷，其实还不是情圣心理在作怪？ 女人怕男人痴缠，只要你认准了她，放下脸皮去找她，他才不信方明湘会不心软？ 这种事，往往是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难办？ 你现在以为她未婚，你就成功了？ 谢国兴被他说得无言以对，只好认真地看手上的资料，不再理他的唠叨。 “一个刚从牢里出来的家伙，居然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看到一个叫彭学民的小混混，居然想跟方明湘家换亲，他顿时光火了。 “她家也是没办法。”姚正豪体谅地说道。“方明湘的哥哥有小儿麻痹症，两条腿有长有腿，走路都困难，家里又穷，怎么娶得起老婆？” “那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啊！”谢国兴还是很生气。 任何想打方明湘主意的人，在他看来，都是找死。 “他们不是没同意吗？”姚正豪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谁叫你这几年玩失踪？如果你能帮她一把，她也不会过得这么苦了。” 因为是兄弟的老婆，他这次调查得特别细致。对方明湘的处境，非常同情。 姚正豪一直是怜香惜玉的男人，觉得这是自己的兄弟害了她。 换成别的女孩子，只怕早找个有钱男人嫁了，等你这个负心汉做什么？ 她又不是长得难看没有人要？ “还有，这个姜文彬又是怎么回事？”看到她现在跟一个男孩子同居在一起，谢国兴又担心地叫了起来。 “这个我了解过，两人的关系像亲姐弟。”姚正豪解释道。 “是亲姐弟也不能住在一起啊！”谢国兴酸溜溜地说道。 “那你去跟她说啊！”姚正豪激他。“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去就去。”谢国兴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下一刻，又重重呼出一口气，颓丧地坐了下来。 如果他真的去了，只怕会被方明湘一把掌打出来吧！ 两人尽管相识时间不长，彼此的性格却早已摸得很熟了。 在某些方面，两人是同一类人，都是对感情很偏执的人，看准了一个人，就很难再回头。 “据我得到的最新消息，方明湘打算替花店跑业务，准备赚钱给家里造房子。”姚正豪又提醒了一句。 “啊？”谢国兴惊叫一声。“她准备去跑业务？” “这很正常啊！”姚正豪回答。“以她的情况，想做生意没本钱，打工的话，除非在外企当高管，工资才够造房子，否则赚死工资，家里的死结，一辈子都打不开。” 对于大多数穷人来说，跨出第一步，其实最难。 方明湘能下这个决心，其实非常不容易了。 “那你的酒店——”谢国兴想了想，一脸期待地望着姚正豪。 “别打我的主意。”姚正豪没理他。“她是你的女人，有什么困难，你自己去帮她解决——” 第十九章 跑业务 姜文彬第二天就去厂里辞了工，从此安心到花店上班。 他毕竟没有方明湘的重生优势，对花草的认识也有限，一切要重头开始学，所以比较辛苦。 天天对着花花草草以及贴在旁边的小纸条死记硬背，用了三天时间，才熟悉得七七八八。 方明湘这才开始放手，让他去接待顾客，而她在一边把关。 好在也没出什么差错，这让她安心不少。 其实也容易理解，花店里虽然绿植鲜花品种不下一百，可是真正热销的，也就二三十种，其它不过偶然有人问起，所以出错的机会很少。 又让他适应了两天，方明湘正式让他独立看店。 而她跑业务的工作，也就可以开始了。 第一步，当然是印名片，方明湘自己出钱，印了两盒共一百张名片。 第二步，就是开始满世界地上门推销和发名片。 虞城几家银行，她全部跑了一遍，并留了名片，至于有没有人会联系自己，只有天知道。 然后又是跑学校，医院，自来水厂、少年宫等单位，依然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意向。 她也不气馁，继续跑宾馆、酒店、商场等场所，一百张名片很快不到一半，业务却一笔都没有签下来。 方明湘知道这不能急，所以继续往外跑。 一个星期下来，脸都晒黑了不少。 她不知道的，谢国兴这几天，一直开着车尾随在她身后，看着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家单位一家单位地跑，很想叫她上车载她一程，却不敢开口。 好在谢家在虞城还有些关系，接下来几天，他挑了些自己说得上话的单位，一家家上门拜访，希望他们接下方明湘所在花店的生意。 这是小事，大家都会给面子，除非对方已经跟别家花店签了合同，暂时不方便更换。 这天早上，方明湘和姜文彬卖了野草莓后，来店里上班。 能去的地方都去了，接下来要等结果了。 她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单位有回音。如果没动静，就得筛选一下，哪些地方有可能接到生意，再去跑第二遍。 跑业务都这样，必须厚着脸皮，一次一次地去跑，直接有了结果为止。 电话突然响起，方明湘拿起话筒。 “是秋芳花艺吗？我是舜宝大酒店。”对面是一个声音很动听的女声，“我们酒店同意跟你们签订合同，以后由你们提供鲜花和绿植的养护，请你们抽时间来我们酒店签订合同——” “太好了，谢谢。”方明湘一听，激动地应着。 挂了电话，忍不住重重呼出一口气。 舜宝大酒店是虞城数一数二的三星级宾馆，一年鲜花和绿植的使用量不低，方明湘没想到最先有结果的，居然是它们。 “湘姐，怎么了？”姜文彬见方明湘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在一边担心地问。 “舜宝大酒店同意跟我们签订合同了。”方明湘强忍着想仰天大吼的冲动，故作平静地回答。 “啊？”姜文彬一听，不敢相信地反问了一句。 下一刻清醒过来，忍不住冲过来大叫：“湘姐，真的？你接到生意了？” “应该是真的。”方明湘这时候已平静下来。“他们来电话了，通知我去签合同，肯定不可能逗我玩。” “那太好了。”姜文彬一脸狂喜。“有多少钱？” “现在还不知道。这样的大酒店，一年最少有几万的预算吧！”方明湘回答道。“对于高级酒店来说，接待重要客人，给酒店顾客过生日，都要用到鲜花。” 自己开过健身中心，清楚这里的门道。 越是高档的服务性企业，一年花在鲜花和绿植方面的支出就越高，一个有七八万开支很正常。 比如员工过生日，单位会买蛋糕和鲜花，慰问寿星。 会员过生日，也会送上一束鲜花，虽然钱不多，但是架不住人多啊！上千名会员，每人花几块钱，就是上万块了。 “那一年提成，也有几千块了。”姜文彬开心地说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差不多吧。” 可惜这跟卖产品不一样，如果是电机厂，只要接到订单，就马上可以生产发货了，那下一个月就能拿到全部的提成。 而鲜花每个月结算一次，提成也得那时候才能拿到。 不过这样也不错了，这笔钱属于细水长流的，方明湘安慰自己。 中午的时候，李老师送午饭过来，她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李自强一听，也很兴奋，夸方明湘干得漂亮，希望她继续努力，争取再签几笔生意过来。 下午她抽了个时间，去了一趟舜宝大酒店，跟人事部的人签了合同。 这种合同其实跟协议差不多，没有那么正式，只不过给了双方一个约束，免得因为某一方违约，给另一方造成损失。 对花店来说，只要及时把对方要的鲜花以及绿植送过去，就算成功了。 接下来几天，又接到了一家银行和一家学校的电话，这样算下来，有三家单位签了合同。 方明湘这时候已经喜出望外了。 原本希望一年能赚几万块钱，现在看来，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接下来的日子，方明湘的工作除了继续去拉生意之外，还多了个送花草的任务。 鲜花还简单一点，送到目的地后，就完事了，麻烦的是绿植。 需要隔一段时间去一趟对方的单位，把原先放在那边的植物拿回来，重新养护，换上花店生长良好的新鲜绿植。 至于运输问题，倒很简单，她有方绍均的联系方式，让他送一趟就行，也不怕他多要运费。 到了月底，他去三家单位收款。 这段时间一共送了近两万块钱的鲜花和绿植，方明湘算了算，自己一共可以得到近三千块的提成。 当她把这笔款收回来，交给李老师的时候，他也非常意外。 不过他也没有毁约，爽快地从里面抽出三千块钱，交给方明湘，当作业务提成。 姜文彬在一边既佩服又羡慕，湘姐不愧是湘姐，一项业务提成，就有三千块钱，比得上别人一年的工资了。 问题是两人天天早上还在卖野草莓和其它水果，那笔收入，都超过三千了。 当然他赚的也不少，在湘姐的建议下，他隔两天去水果市场，批一些香蕉、菠罗、水蜜桃等水果回来零售，一天也可以赚五块到十块钱。 至于花店的工资，湘姐只要了一百块，用作平阳山那边的房租，其它四百块全部算成他的工资。 这样一来，他现在的收入，等于是虞城电机厂的两倍以上。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也心满意足了。 第二十章 大排档庆祝 当天晚上下班，两人来到解放路南边的大排档区，准备好好庆祝一下。 重生到现在，因为缺钱，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方明湘还没有机会品尝一下这个时代的炒菜。 现在有钱了，她得好好慰劳一下自己。 这个时候的大排档，除了卫生方面略被人诟病外，倒是没有其它问题。 不像重生前，她几乎不敢去吃烧烤和麻辣烫这种店。 原因很简单，对那边的食材不放心。 不说地沟油，单是那种来路不名的肉类，以及吃激素长大的鸡肉鸭肉，她就有些排斥。 现在的鸡鸭鱼肉，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所以味道比前世的更鲜美。 如果怕菜不卫生，只要点现炒的菜就行，高温下什么细菌都杀死了，别点凉拌菜和卤味。 方明湘要了一瓶冰啤酒，点了三只菜，分别是爆炒鸡块、葱烤鲫鱼和辣炒螺蛳，和姜文彬面对面坐下来。 “湘姐，是不是点得大多了。”姜文彬轻声说道。“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点两个菜就行了。” 在他看来，一份螺蛳就能吃半天了，再加上爆炒鸡块，足够两人喝完这瓶啤酒了，鲫鱼刺又多，又不便宜，不用点了。 “没事，就今天这一次。”方明湘笑着回答。“你以为我舍得乱花钱啊！” 这时候的小鲫鱼，可是真正的野生鲫鱼，虽然小，刺多，可鲜得很。 十几年后，就很难吃到这样的美味了。 记得重生前，当时有一些在银行上班的会员，周末晚上，经常约好去曹娥江夜钓，就是为了吃到真正的野生鲫鱼。 她记得朋友圈里，经常有人晒成果，一个盆里就几条二三根手指大的鲫鱼，也能得意老半天。 “好吧。”见方明湘这样坚持，姜文彬也不再劝了。 这几个菜加上啤酒，也不过二十多块钱，湘姐口袋里估计有五千多块钱，难得奢侈一次，她不会在意。 方明湘把啤酒拿过来，随手用筷子将瓶盖撬开，倒在两个玻璃杯里。 前世她的酒量不错，一次可以喝五六瓶啤酒，就是不知道现在的身体，能喝多少。 反正也没有酒瘾，随便喝喝就行。 “湘姐，我半杯就行了。”姜文彬见方明湘要给自己倒满，连忙阻止道。“喝完一杯，肯定会醉的。” 方明湘望了望他稚嫩的脸，没有勉强。 菜很快上来了。 “这鸡肉真好吃。”姜文彬夹了一块鸡腿肉最多的部位，几口就吃下肚，满足地说道。 “喜欢就多吃几块。”方明湘笑着说道。 说完，夹了一块翅膀，慢慢啃起来。 姜文彬肯定很少吃鸡肉，才会觉得鸡腿上的肉好吃，在她看来，那边的肉太厚，跟鸡胸肉一样，很难入味。 真正好吃的，肯定是鸡爪、鸡翅这些部位。 当然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免得姜文彬难堪。 葱烤鲫鱼也很快上来了，一盘三条三指宽的鱼，烤得焦焦的，一把整根的葱包着，汤汁已收干，光闻香味就很有食欲。 方明湘小心地把葱拨开，夹了一条鱼放到自己面前的碗里，一口把鲫鱼头咬下来，用力嘬了一下，然后把干了的鱼头吐在桌了，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鲫鱼头是整条鱼里，最鲜美的部位，把汁水吸干，绝对是最过瘾的事。 然后用筷子划开肚子，夹那个部位的肉来吃。 只是刺确实多，需要慢慢吃，免得刺到喉咙。 一条鱼很快只剩下一根完整的鱼刺，方明湘把它从碗里夹下来，丢到桌上。 “真鲜。”方明湘见姜文彬还在挑肉最多的鸡肉吃，笑着赞了一句。 “我还是喜欢吃鸡肉。”姜文彬笑道。 杯里的酒喝完了，方明湘给自己加满，见他才喝了几口，知道他确实不喜欢喝酒，也没给他加。 “要不要来瓶饮料，不想喝酒就算了。”她又问。 “没事。”姜文彬摆摆手。“一起喝酒才有意思。” 炒螺蛳很快也上来了，两人又专心开始吮螺蛳。 虞城人所谓的螺蛳，别的省份叫田螺，算是大排档里最价廉物美的小菜。 份量又足，一盘两个人吃，可以吸上老半天。 “湘姐，嘎公嘎婆马上要落市了，你还准备卖别的东西吗？”姜文彬突然问道。 跟着她一起卖水果，自己一个月能多赚两三百块钱，如果湘姐不卖了，他肯定只能放弃这个营生。 火车站广场人来人往，看着非常平静，其实很乱的。 如果不是有湘姐在，他绝对没有勇气一个人去赚这个钱。 两人在那里卖水果，就碰到有小混混过来捣乱，被湘姐拎着暴打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过来找麻烦了。 “当然卖。”方明湘抬头望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回答道。“至于接下来卖什么，我还在想办法。” 想赚钱，最好卖别人没有的东西。 如果只是去水果批发市场拿一箱水果，然后拆了零卖，能赚多少？ 姜文彬每天卖的香蕉、桃子这些，不过是客人来买自己的野草莓时，顺便带的。 没有了这个拳头产品，他的东西就难卖了。 “那就好。”姜文彬一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 来到虞城后，他第一个工作，就是在一家小作坊做装配工，一个月只能赚一百多块钱。 认识了湘姐，介绍他进了虞城电机厂，做了装配工，一个月才能赚二百多块钱。 而这个月，却赚了足足七百块钱，这让他有了巨大的成就感。 如果爸妈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为他感到骄傲的。 毕竟村子里那些大学生，一个月也不过赚四五百块钱。 “我们去那家吃吧！人少一点，上菜会比较快！”身后有人在说道，然后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 方明湘转头望去，见是一对四十多岁的男女，领着十来个女孩子过来，一路嘻嘻哈哈的说着什么，看起来是哪个工厂加班结束，来吃宵夜了。 等到他们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她才认出了那两个中年男女。 居然是重生那天回家时，车上碰到的那对极品夫妻。 他们不是要开一家服装厂吗？看这些女孩子的模样，难道这么快就已经开起来了？ 第二十一章 再遇吴宝荣夫妻 不过这跟她无关，方明湘扫了一眼后，就没有再理会了。 旁边这些人分成两桌坐下来，又是拉凳子声，又是说话，非常吵。 不过也不奇怪，以这对夫妻的情商，也不可能在管理方面有什么成就，他们的小工厂，只要能做出合格的产品，及时出货，就不错了。 姜文彬见方明湘的神态有些古怪，好奇地往后望了一眼。 “湘姐，你认识他们？”他疑惑地问。 “不认识。”方明湘笑了笑，又压低声音说道：“上次回家的车上，碰到那两个中年男女，似乎以前在深城打工赚了些钱，回家办了一家制衣厂。” “哦。”姜文彬又回头看了看那对男女。“没想到他们还是工厂的老板，真厉害。” “别羡慕，好好努力，你将来赚的钱，也不会比他们少。”方明湘安慰道。 前世自己开办的明湘健身中心，一个月的净利润就有几百万，姜文彬和陈光良他们几个，她都给了股份，每个月也能拿十几万。 像他们夫妻开的这种小作坊，一年赚的净利，也不过二三十万，还不如姜文彬一年的分红多呢？ “湘姐，你又来哄我开心了。”姜文彬有些无奈地说道。 别说自己能赚到跟他们一样的钱，就算是他们的零头，他就心满意足。 “真没志气。”方明湘也没恼怒，只是语气平淡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既然你不信我的话，那下次有赚钱的好路子，我就不带你了。” “别，别，湘姐，我信你还不行吗？”姜文彬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讨饶道。 如果被湘姐抛弃，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只怕又会像以前那样难熬了。 “唉，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啊！”方明湘摇摇头，叹息了一阵。 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把剩下的啤酒倒进杯子里，准备喝完了回家。 姜文彬见方明湘没有生自己气了，悄悄吐了吐舌头，轻松地笑了。 叫老板算帐的时候，看到后面那些人，还在为吃什么七嘴八舌地叫。 原因无非是中年女人想省一点，简单点几个菜就行。而男人想充大头瓣，说今天把货赶了出来，大家都辛苦了，所以多叫几个好菜慰劳一下，于是夫妻俩又起了冲突。 方明湘又好气又好笑，带着姜文彬回家了。 如果夫妻之间提前约好，一个唱好脸，一个唱白脸，那他们倒能让自己刮目相看。 这样既省了钱，又做了好人，从管理的角度来说，应该配合得不错。 方明湘却觉得这两个其实没有默契，都在照自己的想法表达意见，这样的话，两人等于是相互在扯后腿了。 回到家里，看时间已过了十点，于是准备洗澡睡觉。 方明湘习惯让姜文彬先洗澡，自己回到房间，关上门，进了空间，继续摘果子。 里面那些覆盆子，被她接连摘了一个月后，果子数量确实有些减少，一次只能采七八筐了。 估计半个月后，剩下的只够自己当零食吃了，去卖肯定太少了。 是不是明天回家一趟，看山上有没有其它野果可以采。 尽管知道后山除了覆盆子，其它大量生长的野果不多，她还是想去试一试。 现在花店有姜文彬在看，她想回家，也方便了许多。 摘好果子，她出了空间，看到姜文彬已洗好澡回房间，她进去洗了澡，回房间睡觉。 躺在床上的时候，突然想到前世在电视上看到过草莓高产的技术，农民为了多结果，结大的果实，会把草莓多余的匍匐茎除掉，减少养份损耗。 覆盆子种植其实跟野草莓差不多，现在产量少了，是不是跟这个原因有关？ 想到这里，她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厨房，拿了那把剖鱼用的大剪刀，进了空间。 所谓匍匐茎，就是整株藤蔓上新长出来，却不会开花结果的枝条。 方明湘拿起剪刀，咔嚓咔嚓把那些多余的匍匐茎剪掉，只留下主枝和带花带果的枝条。 这样一来，原本长得非常茂密的植物，居然变得疏朗了许多。 至于剪下来的枝条，她也懒得整理，就让它烂在地上，等以后枯萎成肥料好了。 这样忙到十二点，又出了一身汗，她出了空间，重新洗了个澡。 回到房间，这次真的累了，于是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匆匆和姜文彬洗漱好后，去广场那边卖草莓。 今天早上只有七筐了，卖得比平时更快。 倒是姜文彬手上的菠萝，照方明湘教的方法，削好后，浸在盐水罐里，五毛钱一大片，一会儿就卖出三十来片。 一个菠萝切成八片，进价一个才一块五，八片可以卖四块钱，利润非常高。 三十片等于净赚了十块钱。 至于香蕉，也卖了五斤，赚了二块五毛钱。 一天有这样的收获，姜文彬非常满足。 眼看时间近九点了，方明湘让姜文彬去花店上班，自己把没卖完的东西拿回家里，并告诉他自己要回家一趟。 姜文彬自然没意见。 方明湘回到平阳山的家后，换了一套衣服，背起常用的双肩包，锁门往菜市场走去。 先买了一块五花肉，又买了两条带鱼，花了十块钱。 路过熟食摊时，又买了半只麻油鸭，四分之一的醉鸡，兴冲冲地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刚过了十点，家里静悄悄地，没有人。 方明湘从门边的石板下面，摸到钥匙，打开门进去。 屋里还是老样子，不过哥哥的工具箱不在，估计是接了生意，去东家家上门干活了。 一般来说，像打只箩筐什么的，很少有人家会请师傅上门，毕竟请师傅不便宜，要待饭待点心。 还不如直接上门提要求，临时做一对更划算。 如果家里要打新的竹席、椅子什么的，工作量比较大，才不得不请师傅上门做。 方明湘也不在意，把手里的食物放到灶上，洗了洗手，把双肩包拿下来，挂到墙上的钉头上。 先把煮肉泡在水里，把带鱼洗干净，剪去两边的鳍，再剪成一段一段的，晾在篮子里，这样等一下放进油锅煎的时候，肉不会碎。 至于麻油鸭和醉鸡，买的时候，就请师傅斩好了，只要倒出来装盘就行，非常方便。 方明湘去舀了米，准备做午饭。 外面传来脚步声，原来是爸妈回来了。 第二十二章 木之精的形成 “爸，妈。”方明湘走出去，笑着叫了一声。 “回来了啊！”方爸爸没出声，方妈妈淡淡应了一声。 尽管现在不再介意女儿回家，有时候还会期待她回家一趟，给家里带些鸡鸭鱼肉回来，改善一家人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她一个月就回来四五趟，浪费近百块钱，又心疼不已。 舀水洗了洗手，看到泡在盆里的五花肉，和摊在篮子里的带鱼，忍不住叹了口气。 “妈，我现在有钱了，你别舍不得吃。”方明湘明白妈妈为什么叹气，搂住她的胳膊，叫了一声。 “你才有多少钱啊？”方妈妈望着没心没肺的女儿，又是高兴又是无奈。 高兴的是，女儿这么孝顺懂事。 赚了钱后，不给自己买穿的用的，只顾着买好吃的带回家，钱也全部上交了。 农村那么多女孩子，还有几个做得到啊！ 无奈的是，她花钱太大手大脚了。 如果把这些钱全部省下来，一个月就能多存两百块钱，一年就是二千多啊！ “你自己数。”方明湘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塞到她手里。 “怎么这么多——”方妈妈接过，见外面居然厚厚一叠百元钞，里面全是十元的整钱，顿时吃惊了。 仔细数了一遍，见居然有五千多，不敢相信地望了女儿一眼，又数了一遍。 “卖果子赚了二千多，这个月去跑业务，又赚了三千块。”方明湘得意地说道。 “你不是在做车床工吗？怎么又做业务员了？”方爸爸在一边惊讶地问。 “不做了，那边工资太低。”方明湘摇摇头。“我已经从虞城电机厂辞职了，现在在一家花店上班。” “怎么回事？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方妈妈不安地问。 “没什么，就是想换个地方，多赚些钱。”方明湘把身子贴在妈妈背上，笑着回答道。“花店上班时间自由，每天早上可以卖果子赚点外快，跑业务收入也高——” “哦。”听女儿这样解释，方爸爸方妈妈才放心了。 “最关键的是，我现在帮花店跑下三份业务，一个月提成就有三千，下个月还能继续拿的哦。”方明湘继续说道。“如果是别的业务，拿过一次提成后，后面就没有了。” “也就是说，单这三个业务，你一年就可以拿三万多？”方妈妈算了算，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道。 “对啊！”方明湘见妈妈这么快算出来了，有些意外，笑着靠在她身上，自吹自擂道。“你女儿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方妈妈这次真的吃惊了，激动地叫道。“明湘你总算开窍了，家里盖新房子也有希望了。” “所以说嘛，你们别担心，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方明湘望着爸妈舒展开来的眉头，哈哈笑道。 一家三口开始煮饭做菜，很快就完成了。 方明湘又把放在柜里的麻油鸭和醉鸡拿出来，端到外面的桌子上。 “没有酒了吗？”见妈妈没有给爸爸拿酒，她疑惑地问。 “过年你表哥表姐拿来的几瓶酒，全部喝完了。”方妈妈回答道。 “那我去小店买一坛回来，爸爸可以慢慢喝。”方明湘站起来说道。 说完，匆匆出了门，到小店买了一坛二十斤装的黄酒，捧了回来。 虞城本地有很多黄酒厂，小店有瓶装酒卖，也有坛装酒卖，味道差不多。 这时候黄酒不过五六毛一斤，一坛酒花了十二块钱。 只是坛子喝完了，还得还回去。 方妈妈原先想拦阻，又一想，自家老头子这些年吃了不少苦，现在女儿愿意孝敬，实在没理由反对。 于是回到厨房，拿了一只酒碗出来，放在他面前。 方明湘刮开坛边上的泥，用手拧了拧，上面黄泥做的酒盖被扳开了，需出下面用竹笋壳盖着的坛口。 解开绳子，拿掉竹笋壳，一股酒的清香飘出来。 拿出哥哥用竹子做的酒吊，小心把酒舀出来，倒在爸爸面前的酒碗上。 方爸爸深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用嘴抿了抿，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方明湘盖上竹笋壳，又盖上黄泥酒盖，把酒坛抱到隔壁的杂物间，去洗了手，坐下吃饭。 这顿饭，算是一家三口吃得最过瘾的一次，爸妈也不像上次那样，连块肉也舍不得吃，夹了醉鸡麻油鸭的肉来吃，一脸幸福的模样。 吃过午饭，爸妈要休息一下，叶纤红说要去后山看看，找找有没有其它可以卖钱的东西。 方妈妈也没说什么，只叫她慢些走，别扭了脚。 方明湘一个人往后山走去，这次没有走上次的路，而是往另一方向走去。 这边的山坡上，被开垦出很多菜地和桑树地，这时候桑椹已经过季了，桑树上光秃秃的，叶子全被桑农采回家给蚕吃了，等着长出下一季的新叶子。 印象中自家这边也有一块菜地，小时候跟妈妈来过。 还有一件让她记忆深刻的事，就是这边有一颗全村最大的松树，所以这片菜地，村里人统称叫大树下。 方明湘望了一眼那颗依然挺立的大松树，精神有些恍惚。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颗树重生前，已经被砍掉了。 不知怎么的，方明湘不知不觉往前走，来到大树底下。 这颗树实在太粗了，她张开双臂虚量了一下，至少有五人合抱那么粗。 忽然发现上面最粗的树杈上，光秃秃的没有长叶子，似乎被谁砍断了。 最奇怪的是断裂部分黑黑的，有烟火的痕迹，看起来非常怪。 难道有人爬上树枝想把它点燃了？这太不正常了。 下一刻反应过来，这是被雷劈了。 这么高大一颗树，孤零零地立在这里，确实特别容易引雷，能长这么大没被劈死，已经不容易。 可惜它最后还是被人类砍倒，成了一堆木头，方明湘遗憾地想。 前面胸口高的地方，有一个碗口大的树洞，洞口呈桃子形，非常像动画片里松鼠做的窝。 方明湘伸出手，搭在树上，心里有种把手伸进树洞的冲动，看看里面有没有松鼠？ 下一刻，脑袋里突然多了一些信息，似乎是有人带着焦虑的情绪在请示她：发现木之精，是否修补空间？ 木之精？她惊讶地想，这颗遭雷劈的大松树，居然有木之精？ 脑中又多了一段信息，告诉她木之精的形成原因。 原来存活了两百年以上的大树，被雷劈之后，如果能依然活着，会在树根中心处，慢慢长出一根颜色特别的树根，它就是木之灵。 不同的树木，产生木之灵之后，生产速度都不同。 还有一点，它成长过程中，会吸收周围几十米所有同类的灵气，所以一株有木之灵的大树，周围往往没有同类植物活着。 第二十三章 哥哥的对象 方明湘朝周围看了看，发现它周围果真没有松树。 离它最近的松树，都在一公里以外的山上了。 是否吸收木之精，修补空间？脑中又收到这样的提醒。 吸收，干嘛不吸收？方明湘暗想。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通过自己按在松树上的手，进入了大脑。 方明湘精神一震，正想查看，下一刻，发现自己已身不由己，进入了空间。 空间吸收木之精之后，变化非常明显。 才眨眼时间，原本只有六十多平米的空间，突然扩大了五倍以上，覆盆子周围多出了一大片空地。 更让她惊讶不已的是，空间中心部位，居然出现了一口井，不断有水从里面冒出来。 难道它就是小说里写的那种灵泉？方明湘伸手捧起一掬水，看起来非常清澈。伸出舌头尝了尝，非常甘甜清冽，比前面水库里的水还要好喝。 方明湘顾不得了，捧起来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真好喝，以后就用它煮饭烧菜了，她暗想。 忽然想到灵泉一般都能让植物生长得更好，那浇一浇这些正在减产的覆盆子，不知道会不会增加产量。 方明湘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每天能有十筐产量，让自己每天能赚一百块钱，她就满足了。 想到这里，她顾不得里面没有浇水工具，拿起以前用来装小竹筐的蛇皮袋，舀了一袋水，在袋底刺了几个小洞，提过去用来浇水。 不过一分地的植物，很快就全部浇了一遍。 从空间出来，悄悄观察了一下周围，见没有人经过看到，才松了一口气。 有了这个巨大的收获，她突然不想再去山上了，就这样回家，去虞城买些蔬菜种子，在空间种些瓜果蔬菜，就够自己活得很滋润了。 想到这里，她整理了一下衣服，见胸口被空间的灵泉打湿了，于是绕自家的菜地走一圈，顺便看看父亲在那边种了什么。 等衣服干了，再回家。 让它没想到的是，这边居然全部种了卷心菜，有的刚开始包菜心，也的还没有。 方明湘走了一圈，觉得没意思，转头往回走。 走到家门口，正要进屋，忽然听到前面的毛竹园里，传来说话声。 她好奇地走过去，探头小心看了一眼，只见哥哥背着把锄头，似乎在挖扁笋，旁边站了个女孩子，同样背了把锄头，在跟哥哥说话。 那个女孩子她认识，叫方爱红，父亲在村里开了家小店，中午去买黄酒时，还见过她。 她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跟哥哥一付熟络的样子？ 忽然想到她的情况，突然明白过来，难道她跟哥哥，私下在谈恋爱？ 要说这个方爱红，其实长相性格各方面都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眼睛不方便。 她比方明湘低两届，眼睛的问题，在学校就非常出名。 读初一时，她的眼睛就有八百度近视，这让很多学生很害怕，包括方明湘，怕跟她一样近视，所以变得特别注意用眼卫生。 可以这样说，她们那几届学生近视眼特别少，跟方爱红这个反面教材，有非常大的关系。 等到上高中，她的视力已非常严重，只有坐在第一排，才能勉强看到黑板上的字。 如果拿掉眼镜，几乎跟瞎子差不多。 后来据知道内情的人说，她这是得了遗传性近视，根本没办法矫正。 等年纪再大一些，甚至会变成瞎子，所以她今年二十二岁了，还没有人上门说亲。 哥哥的腿虽然有残疾，但是长相不错，又有手艺，或许这也是她不嫌弃哥哥的原因吧！ 方明湘原本想着，自己多赚些钱，多出些彩礼，让哥哥娶个漂亮健康的女孩子做妻子，将来照顾哥哥的生活。现在看他有了喜欢的人，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算了，自己想这个也没用。 哥哥的婚事，如果没有爸妈点头，估计也不会有结果。 这样一想，方明湘就没有再去管他们，进屋上了楼。 楼上爸妈的房间门关着，估计在休息，她进了自己的房间，也关上门。 仰面躺在床上，考虑怎么充分利用空间的事。 空间经过木之灵修复之后，面积变大了五倍，等于有了六分多地。 如果种菜的话，这么一点地方，根本无法保证每天有收获。 除非浇了灵泉的水，生长速度能加快十倍以上。 对了，空间不是还有一株蕃茄吗？等一会移到空地上，浇上水看看，生长速度会变快多少？ 正常情况下，应该再过一个月才会开花长出小番茄，自己记着日子，看需要多少？ 如果不种菜，那种什么呢？ 水果？时间太久了，大多数水果，必须四五年后，才能结果，慢的必须十年以上，才有收成。 这肯定不行。 种花？这倒是个主意，还可以把花卖给花店，一举两得？ 或者种中药，这种东西如果种得好，来钱也快。 前世看小说，说浇了灵泉的药材，药性会增加几倍，也不知道空间的泉水，也没有这个效果。 在患得患失中，方明湘打了个盹。 醒来时发现已两点了，她连忙起来下楼，洗了把脸，准备回虞城。 哥哥此时又坐在院子里编小竹筐了，大概是看到自己回来了，所以多编了一些。 灶前的地上，放着十多条扁笋，应该是哥哥刚才挖的。 “哥。”方明湘走过去叫了一声。 “醒了啊！什么时候回虞城。”方明浩问道。 今天上午正好把工作做完，在东家吃了中饭后，他背着工具箱回家，听妈妈说起妹妹赚钱的事，非常吃惊。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能一个月赚五千多块钱。 照这样速度赚钱，过年前家里就能造房子了。 如果有了新房子，那自己娶方爱红的事，就有希望了。 现在家里一贫如洗，就算想娶妻，也没有地方住。 刚才他和方爱红在竹园偷偷见了面，虽然没有跟她说妹妹的事，但是心情却是非常愉悦的，这一点方爱红也能感觉得到。 “现在就要走了。”方明湘回答道。“小竹筐一共编好有多少了？” “很多了，至少有二百只。”方明浩回答，“接下来季节就要过了，你还要这样的小竹筐吗？” “要的啊！”方明湘回答。“不卖嘎公嘎婆，也可以卖别的水果的啊！用它装着，显得高档。” “行。”妹妹赚钱这么辛苦，他自然得全力支持。“那我再编五百只出来，你下次来拿。” “好。”方明湘应道。 第二十四章 空间的变化 回到虞城，方明湘没有急着去花店，而是先回平阳山的家，关上门，准备观察一下空间的变化。 每天这个时候，就可以摘野草莓了，她想看看自己修了匍匐茎后，又浇了空间里的水，不知道产量会不会增加一点。 进了空间，她大吃一惊。 只见原来变得疏朗的覆盆子枝条，现在又恢复成原样，看起来郁郁葱葱，枝条上长满了暗红的果子。 更让她吃惊的是，原本只有半节小指粗的果子，现在居然有半个大拇指那么大了。 一直有人说草莓是覆盆子培育出来的，现在看来，还真越来越像了。 方明湘摘了一粒，放在手上，除了比草莓略小，颜色略深，她真的可以拿去当草莓卖了。 丢进嘴里尝了尝，味道没有大的变化，原本微微的涩味不见了，倒是多了股水果特别的芳香。 难道是浇了空间的水，让它们发生变异了？方明湘暗想。 这么说来，那口不断喷水的井，真的是灵泉，不是自己意淫？ 如果果子变大，产量肯定会增加一倍了吧！ 方明湘这样想着，一双手没有停，笑逐颜开地把果子摘下来，装进小竹筐。 这一摘就是两个小时。 等成熟的果子全部摘完，她望了望旁边整整齐齐的二十筐草莓，只觉得像是在做梦。 从明天开始，自己卖野草莓的收入，可以增加一倍了？ 那不是说，一个月的收入，单是这一项，就有六千块了？ 从空间出来，她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看时间已五点了，准备去花店一趟，和姜文彬一起吃晚饭。 这个姜文彬为了赚钱，也是很拼的，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也不嫌累，但是长时间这样，还是很辛苦的。 过去替他看几个小时的店，让他休息一下。 到了店里，看到姜文彬正拿着包装纸，把一束玫瑰花包起来。 对面站着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全神贯注地望着姜文彬，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方明湘暗笑，看来美少年不管在哪个时代，对异性永远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等小姑娘拿了花脸红红地离开，她才走过去跟他打招呼。 今天姜文彬穿了件白色的衬衫，黑色的长裤，没有什么装饰，却有种中学生特有的清爽和纯情。 “湘姐回来了啊！”他笑着上前说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今天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姜文彬说完，把记帐的那个笔记本递过来。 方明湘看了看，确实不错，到现在为止，一共做了六百多块钱了。 这还不包括那几家签了合同的单位，那边的帐，是单独另做的。 “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方明湘问道。“今天我们去旁边那家快餐店买。” 劳动路这边，有一家口味不错的高档快餐店，以前两人嫌贵，舍不得去吃。现在赚得钱不算少了，没必要这么苛待自己。 “我想吃酱排骨。”姜文彬想了想，回答道。 到现在为止，那家店两人只吃过一次，一共花了十五块钱。 给姜文彬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家店做的酱排骨，材料全部是小排，炖得酥烂后，加了很多香料，特别香糯好吃。 最特别的是，它加了一种本地产叫腐**的调料，吃起来有股特别的酒糟味，他特别喜欢。 “行。”方明湘爽快地回答。“我马上去买。” 空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明天收入可以增加一倍，她现在对他小小的愿望，根本不会小气。 从店里买了份酱排骨，一份肉饼子蒸蛋，一份红烧茄子，加上两盒饭，坐在小桌子上，开始吃晚饭。 “这菜太丰盛了。”姜文彬望着面前三盒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湘姐虽然赚了些钱，但是自己也不能这样敲她的竹杠，毕竟谁赚钱都不容易。 “没事。”方明湘豪爽地挥挥手。“以后多赚钱，就不用在吃的方面省钱了。” “难得吃一次当然没问题，天天吃就太浪费了，明天还是去别的地方买吧！”姜文彬还是舍不得一餐用十几块钱买吃的。 “你太小家子气了。”方明湘逗他开心。“我们的计划可是两年后成为百万富翁，难道那种有钱人，连酱排也吃不起？” 姜文彬见方明湘又提这个话题，只好暗里翻白眼。 吃过晚饭，方明湘叫他回去休息一下，自己管店。 姜文彬想拒绝，不过这几天他长时间管店，确实有些累，也没有拒绝，准备回去洗个澡，随便逛一逛，放松一下。 离开前，他指了指垃圾桶旁的一只塑料桶，对方明湘说道：“湘姐，我看这些花放了很久，都快干死了，就把它们全部挑出来，集中放在这里，准备处理掉，你说要不要丢了？” 这里面什么品种都有，全是一些没有及时卖出去，放了超过五天的鲜花，干巴巴的根本没法卖钱了。 “知道了，等一下我会处理的。”方明湘朝他挥挥手，让他别操心了。 等姜文彬离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店里，拿笔把那些准备丢掉的花记下来，到时候当成正常损耗跟秋芳姐说明一下。 虽然秋芳姐未必会关注这些小事，但是她还是希望把店里面的所有进出项，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记好后，她拿起塑料筒，准备提出去倒在街边的垃圾筒里， 忽然想到大多数植物都是可以扦插的，这些花虽然卖不了钱，但是还没有彻底枯死，如果收进空间，种在里面，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反正试试没关系，又不会有损失，于是她把它们全部丢进空间，准备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全部种在空间试一试。 如果行，那以后所有准备丢弃的植物，都可以种在空间里，连买花草的种子钱都省了。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她进了空间，用手在地上扒了一个坑，把那些花种下去。 全部种好后，又用浇覆盆子的方法，把所有新种下去的鲜花浇了水。 结果怎么样，明天早上应该就能见分晓了。 只是空间里没有工具，做什么事都不方便，有空了得去一趟农具店，买一把锄头，一把浇水壶。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把二十盆果子从空间拿出来，放在客厅里，匆匆去卫生洗漱。 没过一会，姜文彬也起来了，两人匆匆准备一番，把水果装在一只大箱子里，一起抬着来到广场。 或许是今天的野草莓特别大特别甜，销量非常好，有人买了一筐后，回头又过来买一筐，比前几天卖得都要快。 姜文彬的菠萝销得也不错，一下子卖出了四只的量。 “湘姐——”身边没有顾客，姜文彬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方明湘问道。 “没什么——”姜文彬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你的野果子卖完了，我们回去吧！” 刚才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些日子，都没看到她去乡下摘果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新鲜的嘎公嘎婆？ 等到准备问出口，又担心这是她赚钱的秘密，自己胡乱问，就有些不知好歹了，于是又住了口。 第二十五章 介绍工作 这天早上，方明湘安排姜文彬中午再来上班，她自己一个人在管店。 接近中午的时候，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从车里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高个男人，推门走进花店。 “先生想买什么花？”方明湘迎上去问。 对方带着棒球帽，帽檐压的有些低，细看下才发觉他长着剑眉星目，山根高挺，双唇红润微张时依稀见得到一排整齐而洁白的牙齿，竟然是一个少见的帅哥。 “帮我配一束红玫瑰。”男子微笑着说道：“今天是我女朋友生日，我准备拿这个去哄她。” “好的。”方明湘也回以职业的微笑，又问：“要包多少朵玫瑰花？是跟她的生日数一样呢？还是有其它要求？” 这个男子长得又帅又有钱，居然还这么体贴地买花去哄她，做为他的女朋友，估计很幸福。 不过从他站立的姿势也好，身上表现出来的气质也好，都给她一种军人的味道，这让她对他的初次印象非常好。 或许是爱屋及乌，她对每个带着军人特质的男人，总会下意识地有好感。 “包99朵吧。”男子边说边在店里随意打量，似乎对这间花店有些好奇。 “好的。”方明湘连声应道，快步走过去，数了九十九朵玫瑰过来，准备包起来。 忽然记起谢国兴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完美男人了，她又有些沮丧起来。 算了，想这些干什么？ 她提醒自己，手里动作一点也不慢，很快把一束巨大的玫瑰花包好，放在柜台上。 九十九朵玫瑰包好后，直径至少有四十公分，如果抱在手上，估计会把人都遮住。 “包得很漂亮。”男子从口袋掏出钱包，又问：“多少钱？” “两百块。”方明湘回答。 尽管这个男子长得真心不错，可她就是没有像其它女孩子一样，看到优秀异性，就有心动的感觉。 或许自己前世用情太深了，重生后，已没有力气再去爱一个人了吧！ 男子拿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方明湘，好奇地问：“你是新来的吗，以前的老板娘好像是个三十来岁的微胖女人。” “是的。”方明湘大方地回答：“她现在怀孕了，所以招我进来帮她管店。” “难怪。”帅哥点点头。“在花店上班工资高吗？我看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如果进正规的公司上班，前途应该会更好，有兴趣去大公司的人事部工作吗？” 方明湘有些意外地望着他，这算是爱才心切，所以想挖自己吗？ “谢谢，我在这里挺好的，暂时没有打算换工作。”她笑着回答。 倒不是担心他是骗子什么的，实在是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不想去改变。 进大公司又怎么样，就算给她一千块一月，她也没兴趣。 “那真是太可惜了。”男子也没有继续劝说，只是遗憾地说了一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在柜台上。“如果你有兴趣，随时可以联系我。” 方明湘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写着：华巍集团总经理梁永耀，暗暗吃了一惊。 华巍集团她当然知道，是虞城最有名的黄酒制造企业，后来又涉足房地产，重生前，已成为虞城排名前二十的大型企业。 而梁永耀在前世也非常出名，不仅恋爱高调，三十五岁前，换了好几个女朋友。做慈善也非常大方，算是个毁誉参半的人。 不过在方明湘看来，这个人至少不是伪君子，跟女朋友恋爱从不遮遮掩掩。 不像有的渣男，玩都玩了，却瞒得紧紧的，不让外人知道，说到底就是不想负责任。 男女之间很多时候，其实是各取所需，不管是情感上还是其它方面。 所以方明湘觉得他人品不错，至少对每段感情是认真的。 “谢谢你，梁总，如果有机会，一定投奔你。”方明湘真诚地说道。 原本还担心他是个纨绔子弟，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想到是个真正的大人物，她的态度自然不能再敷衍。 “行，那我走了。”梁永耀抱起花束，潇洒地挥了一下手，打开门出去。 方明湘望着他把花放进车里，开车离开，才拿起名片，放进口袋里。 就算没兴趣进他的公司，但是去谈一谈鲜花供应事宜，总没问题吧！她得意地想。 梁永耀离开劳动路，沿着凤山路朝北开了几百米，停在汽车东站边的空地上。 旁边一辆车摇下车窗，露出谢国兴急切的脸。 “怎么样？”他焦虑地问。“她答应了吗？” 梁永耀摇了摇手指，无可奈何地回答：“看她的语气，对这个工作，根本没什么兴趣——” 谢国兴重重呼出一口气，神情颓丧下来。 梁永耀和姚正豪一样，都是他的战友之一，这次受他委托，希望给方明湘一个好的工作，解决她目前的困难。 没想到她居然拒绝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连这样的好工作，也不感兴趣——” “或许她对拿死工资的工作没兴趣吧！”梁永耀想了想，回答道。“毕竟人事部工资再高，也不过一千块，还不如她现在这样跑跑业务，一个月拿几千块提成高啊！” “可是跑业务哪有这么容易？”谢国兴郁闷地回答道。 方明湘现在三个业务，全是他出面才获得的，如果被她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更生自己的气？ “你放心吧！”梁永耀回答道。“我看她做事非常有主见，就算没有你帮忙，她也会赚到钱的，所以就不要自作主张，把事情越搞越糟了——” “我明白。”谢国兴皱了皱眉头。“我等一下要回深城了，这边拜托你和姚正豪，帮我看着点。” “放心吧。”梁永耀脸一正。“她是你谢老大的女人，我们所有人都会暗中保护好她的，绝不让乱七八糟的人骚扰她。” “行，那我走了。”谢国兴也没出声，慢慢放下车窗，跟他挥了挥手，就掉头走了。 最近一直在江浙省，丢下深城那边的公司也没管，也不知道积压了多少事，等着他回去拿主意。 这些都是生死兄弟，不需要说什么矫情的话。 等谢国兴离开，梁永耀苦笑着摇摇头，对谢国兴处理感情的方式，有些无法理解。 不过作为成年人，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没有自作聪明，替他乱拿主意。 一切还是等谢老大自己去慢慢努力吧！ 第二十六章 回绝亲事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卖完野草莓后，等姜文彬先去花店了，自己一个人去凤山路的种子店，买了几包常见的蔬菜种子，打算种在空间里。 又去人民路买了一把水壶和一把铁锹。 原本打算用锄头，可惜买不到，只能用它代替了。 回到家里，进了空间，她开始播种蔬菜。 空间地方小，种菜出来卖钱肯定不现实，但是用来自己吃，肯定足够了。 为了吃到更多的品种，她每种菜都种了一小块，总共加起来用不到两分地。 她打算留一些土地，等以后有新的想法，再种上不迟。 干完这些事，看时间已到中午了，她来到店里，正准备跟姜文彬一块吃午饭，不料电话响了。 “湘姐，找你的。”姜文彬把电话递过来。 “妈，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发生了什么事？”方明湘一听是妈妈的声音，紧张地问。 妈妈的性格她知道，没事肯定不会打电话。 何况现在打电话也不方便，只有小店里才有，话费也不便宜，如果没有急事，绝不会找自己。 “明湘，家里出事了。”妈妈的声音发着抖。“今天上午，那个四婶又过来问亲事，你哥直接拒绝了。没想到等了一会，那个叫彭学民的人，直接到家里来了，还把你哥打伤了——” “什么？”方明湘一听，勃然大怒。“他现在还在家里吗？” “是的，还没有走。”妈妈惊惶地说道：“说要等你回来，当面问问你的意思——” “妈，你别担心，我马上回来。”方明湘一听，气得乐了。“先不要跟他起冲突，这件事我来解决。” 挂了电话，方明湘握了握拳，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 想了想，又担心这时候回家等不到车子，就给方绍均打了个电话，希望他送自己回家一趟。 方绍均买了BB机，接到她的信息后，很快答应过来。 “湘姐，发生了什么事？”姜文彬见方明湘一付准备跟人动手的模样，担心地问。 “没事，就是有人到我家找麻烦，我得回去一趟解决一下。”方明湘不想吓到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店就交给你了，如果李老师来，就说我回家了。” “好。”姜文彬也知道这种事自己帮不上忙，把店照顾好就行了。“你放心吧，店里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没过五分钟，方绍均的车就到了门口，方明湘走出去，匆匆上了车。 车子发动后，往老家清浦村开去。 “这么急急忙忙的回家，发生了什么事？”方绍均有些担心地问。 “家里来了个流氓，打伤了我哥，我急着赶回去处理。”方明湘这时候情绪已平静了一点，面无表情地说道。 “是不是那个来说亲的彭学民？”方绍均问道。 清浦村周围十几个村，这些年也就彭学民一个人坐了牢，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坐牢就是流氓的代名词，所以很容易猜到方明湘说的人是谁。 而他前些日子，托人来方明湘家提亲的事，也传遍了整个村子。 只是没想到方明湘兄妹会拒绝。 在大多数人眼里，这门亲事算得上门当户对，特别是方明浩身体有残疾，能娶到彭学民的妹妹，反而赚到了。 方绍均也因为这件事，才知道方明湘居然没对象，于是动了心思，私下过来找她。 “没错。”方明湘应了声。 “那你要小心了。”方绍均提醒道。“据说他在樟塘镇有一帮兄弟，专门惹事生非，横行霸道，他们跟镇联防队的人关系也不错，所以没有人敢惹他。” 不同于方明湘对老家的陌生，他毕业后，一直在镇上替一个亲戚管一家录像带出租店，所以对那些人非常熟悉。 直到两年前，买了一辆小货车，才离开那边，来到虞城。 “是吗？难怪。”方明湘一听，心里就有数了。 一般来说，光是能打的混混流氓，其实不可怕，不过是谁拳头大，谁有话语权。 如果跟某些特殊的势力有联系，那就得小心处置了。 不过她也不怕，毕竟是他欺上门来惹事，说破天理还在她这边， 车开进村子，方绍均要一起过去帮忙，被方明湘拦住了。 “你还是别去了。”她劝道：“这种事我一个女人去处理，反而容易，如果你去了，被他们记了仇，万一有人偷偷砸你的车，那你的损失就大了。” 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她不能把方绍均拖下水。 方绍均一想，觉得有理，自己确实不能在明面上帮她。 “那行，我在家里等你。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再来找我，等事情处理完，我们一起回去。”他回到车上，准备开回家里，临走前向方明湘挥挥手，说道。 “行。”方明湘应了声，匆匆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门口，院子门大开着，里面站了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正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而哥哥坐在院子的一条长凳子，脸色非常难看，嘴角擦破了，眼睛下面还有一块淤青。 “哥。”方明湘冲过去，叫道。“你伤得怎么样？” “你回来干什么？”方明浩叫了一声，埋怨地嚷道。“这件事我会解决的。” 刚才妈妈出去了一趟，没想到把妹妹叫了回来。 “家里出了事，我怎么能不回来？”方明湘没看到彭学民，又问：“那个劳改犯呢？” 方明浩正要开口，只见有人从屋里走出来，哼了一声：“我在这里。” 方明湘转头望过去，这个彭学民大概一米八左右，理着个小平头，国字脸看起来非常凶悍，大概经常锻炼，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到隆起的肌肉，难怪敢这么嚣张。 “就你这鸟样，还想娶我？”见到真人，方明湘反而冷静下来了，她扭了扭脖子，活动一下手脚，嘴里不客气地损了一句。“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吗？” 凭他这付唬人的模样，确实可以在镇上横行霸道了，问题是她方明湘什么狠人没见过？ 前世的健身中心里，多的是比他高大魁梧的男人，这些人能打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照样乖乖地低头认输？ 重生后这付身体，或许比不上前世多年练出来的强壮肌肉，但是优点同样不少，毕竟年轻，肌肉的柔韧性和速度，应该能弥补那些缺憾了。 “小丫头找死——”彭学民被她当众这样嘲讽，勃然大怒，顾不得对方是女的，挥拳就朝方明湘砸过来。 这时候不像前世，有大量的健身馆，供人去练拳。像那些前世流行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这些，现在都没出现。 大家想变得强壮耐打，无非是在家里绑一只沙袋，天天练习拳击。 就算姿势不一定准确，但是拳头的力量确实会变大许多。 第二十七章 硬碰硬 见他毫无章法的一拳打过来，方明湘笑了。 身子一侧，躲过来拳，脚一抬，朝他肋下露出来的空档用力蹬了过去。 呯地一声，彭学民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子已不受自己控制，双脚连连往后退，最后仰天倒了下去，后背撞在屋前的台阶上，发生沉闷的声音。 方明湘上前一步，脚踩在他脖子底下靠近耳垂的地方，微一用力，彭学民就疼得嚎叫一声。 “你不是很会打吗？怎么叫得像娘们似的——”方明湘望了眼哥哥脸上的伤痕，脚一动，用力踢在他的肋下，还没等他叫出来，又把脚踩在他的嘴上，脚底微微用力，一付他敢叫出来，就碾下去的模样。 彭学民原先过来时信心满满，准备教训方明湘一顿，让她乖乖地嫁给自己。 这时候脸上全是惊骇的表情，就连放在两边的手，也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太可怕了！ 他活这么大，还没碰到过这么厉害残忍的对手。 这时候才明白，自己的身手，跟方明湘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别说是他，就算五六个兄弟全部叫上，估计都不够她打。 自己真是找死啊！他后悔死了。 为什么鬼上身似的，非要娶方明湘呢？镇上女孩子又不少，愿意嫁给自己的肯定找得到。 方明湘望着他害怕的眼神，露出恶魔般的微笑：“刚才你不是很会打吗？欺侮我哥的时候，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彭学民一看方明湘的笑容，只觉得全身都冷了，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面子，嘴里唔唔叫着，希望方明湘移开脚，方便他开口求饶。 这时候方爸爸和方妈妈已走出屋子，看到女儿已经把流氓打倒在地，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和方爸爸，都胆小怕事，只有女儿从小天不怕地不怕，谁敢招惹她，就跟谁拼命。 没想到连这样的流氓，都能轻易打倒。 至于周围看热闹的邻居，脸色也变了。 原以为方明湘一家老实可欺，没想到家里的女孩子，胆子这么大，说打就打，一个人人害怕的流氓，也不是对手。 方明湘扫了四周一眼，把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哼了一声。 以她现在的眼界，自然清楚自家面临的困境，因为一直给人软弱可欺的印象，所以自家碰到这样的麻烦，这些人除了看热闹，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忙。 说不定还在看好戏，巴不得自家倒霉呢？ 趁今天有人惹上门来，正好借此立威。 所谓邻居也好，亲戚也好，除了个别真正关系亲近，大多数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自己得让他们知道，招惹自家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他们消受不起，这样一来，以后就没人敢惹上门来了。 见效果达到了，她才收了腿，瞪了一眼彭学民。 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彭学民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嘴角的灰尘，想爬起来，又不敢。 “起来吧！”方明湘退后一步，坐在哥哥旁边的长板凳上。“至于伤了我哥哥，吓了我的家人，你打算怎么赔偿？” 这时候千万别妄想以德服人，对于大多数人，只有比对方更狠，才能真正吓住这些不怀好意的人。 “我赔钱——”见方明湘主动提出条件，彭学民连忙回答。 说完，在口袋里一阵掏摸，只摸出一百块钱，准备递过来。 “你打发要饭的吗？”方明湘握了握拳，发出咔咔的声音。“如果拿不出钱，我也不用你赔偿了，打断一条腿，做为你这次惊到我家人的代价吧！” 说完，站起来准备动手。 “别打，我给钱。”彭学民吓得冷汗都流出来了。“这一百块钱做为押金，我马上回去拿一千块过来。” 这时候他哪里还敢心存侥幸，以方明湘的身手，只怕在虞城也是横着走的主，看她这么熟练要钱的模样，也不知道敲了多少人的竹杠，自己在她面前，只怕是小偷碰到贼祖宗了—— “那你动作快一点，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方明湘哼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 彭学民如逢大释，连忙往外面跑去，急急忙忙去筹钱去了。 方明湘拍拍手，朝外扫了一眼，那些邻居一见，屁都不敢放一个，匆匆低头走了。 “爸，妈，你们吃饭没有？”方明湘走过去关了院子门，这才关心地问了一句。 “刚准备吃呢？”方妈妈望了望女儿的笑脸，有种做梦的感觉。 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女孩子，真的是自己这个老实乖巧的女儿吗？ “哦。”方明湘应了一声，又转头问哥哥：“哥，你身上没事吧？” 其实刚到家的时候，就看出哥哥只是些皮外伤，养两天就没事了，所以才稍稍教训了一下彭学民，没有下狠手打残他。 否则就算后果会很严重，她也不会放过他。 今天她这样处理，好处肯定很明显。 一方面，震慑住彭学民，让他以后一见自家人就躲。 如果把他打伤打残，反而没有这个效果，只怕会跟那个圈子的流氓，彻底成了死敌，没有转圜的余地，以后没完没了的争斗，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另一方面，村子里的人，因为今天这件事，收敛了占他们便宜的心思。 因为父亲是孤儿，在村里没有血缘亲人，他的性格又比较内向老实，村里人欺侮他没有人帮衬，经常占他的便宜。 比如以前大队劳动时期，分粮食或者过年分鱼肉，总有人找借口克扣他们，把好的拿走，不好的留给他们。 比如联产承包到户时，抓阄分田地，父亲运气好，分到的田地好，就有人硬把自家的地分走了，把他们偏远的地换给自己家。 等她长大一些之后，看到自家没有人能撑起这个家，就开始变得强硬，像个男人一样，跟人去对峙。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威慑力？ 但是今天过后，肯定会不同了。 “没事。”方明浩神情复杂地望了妹妹一眼，笑着回答道。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子，原本应该由他站出来，保护家人的。 可恨自己身体有残疾，做不到这些，却要妹妹一个女孩子，像男人一样，跟人打打杀杀，这让他又内疚又心疼。 “那我们先吃饭吧！”方明湘扶着哥哥的胳膊，“我也没吃呢？肚子饿死了——” 第二十八方绍均上门 一家人坐下来，安安稳稳地吃完午饭。 刚收拾好桌子，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方明湘走过去开门。 原以为是彭学民拿钱回来了，没想到居然是方绍均。 “你怎么来了？”她意外地问。 “来问问你啊！准备什么时候回虞城？”方绍均笑着回答。 刚才方明湘家发生的事，很快传遍了村子。 尽管有些人不怎么相信，觉得夸大了方明湘的本事，可是方绍均却相信这是真的。 换作其它女孩子，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怎么可能马上赶回来，而且神情这么平静？ 换作他这样一个男孩子，也会非常害怕吧？ 所以很明显，方明湘根本没有把彭学民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这么镇定。 “你赶不赶时间？”方明湘问道。“如果不急的话，等我一个小时，我把这件事处理好再走。” “行，没问题。”方绍均爽快地回答。又装老实地问：“那我去你家等？” “随便你。”方明湘见他别有用心的模样，也没在意。 反正自己打定了主意，不会跟他谈感情上的事，他再耍什么小手段，对自己也没用。 见自己得逞了，方绍均得意地笑了笑，大方地进了屋。 “绍均来了啊！”方妈妈看到来人，眼前一亮，连忙招呼他坐下来，给他泡茶。 方绍均长得好看会赚钱，品性又好，在村里口碑很好，很多大妈大婶都想招他当女婿，可惜没有人成功。 没想到他今天主动上自家门了。 方妈妈顿时有些激动，难道他看上了女儿，准备追她？ 如果这样，那真的应了那句老话，好饭不怕晚，好话不嫌慢，女儿二十四岁没有对象，现在却有了这样一个完美女婿，以后一切完美了。 方明湘回到屋里，看到妈妈过份客气地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顿时哭笑不得。 没想到方绍均打的是这个主意，自己不同意，他就从家人那里迂回，用他们来影响自己的决定。 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已经四十岁的心理年龄了，拿定的主意，岂是容易改变的。 在屋里又聊了一刻多钟，眼看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 方明湘站起来，站在屋檐下，望着院子门口。 如果彭学民敢放自己的鸽子，那她今天必须拿出最狠的手段，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了？ 这件事关系到自己立威的效果，绝不能半途而废。 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彭学民气喘吁吁跑过来了。 方明湘脸上需出满意的笑容，他准时来了就好。 “方小姐，这是一千块钱——”望着方明湘脸上的笑脸，彭学民只觉得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连忙拿出钱递过去。 这种感觉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很难明白和理解。 “不错，一分没少。”方明湘接过来，数了数，正好十张百元大钞。 “那我先走了。”彭学民低着头，屁也不敢放一下，乖乖地说道。 “行，去吧！”方明湘挥挥手，嚷道。“以后别来我家惹事就行。” “不敢不敢。”彭学民连声说道。 就算打死他，也不敢再来这里了。 他尽管鲁莽，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认识的人里，就算最能打的兄弟，也没有一个是方明湘一招之敌，以后看到她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凑到她跟前去，那不是找死吗？ 方明湘懒得再理他，见他离开了，回到屋里，把钱交给哥哥，准备和方绍均回虞城。 “明湘，你过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妈妈却不愿意这样放过他，把她叫到后面的厨房，打算好好问一问她跟方绍均的关系。 方明湘顿时苦了脸，乖乖地朝里面走去。 “你老实跟妈说，到底和方绍均什么关系？”方妈妈神情严肃地问。 “没什么关系啊！”方明湘装傻。“我们都在虞城赚钱，他有一辆小货车，我花店送货，就把这个赚钱的机会，交给给他了，时间久了，就熟悉了。” “真的？”方妈妈不相信。“我怎么看他的样子，像是对你有意思？” 女人嘛，直觉都很灵，方妈妈自然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妈，你女儿又不是人民币，谁都会喜欢？”方明湘死活不承认。“刚才事情紧急，他又跟我是同一个村的，于是请他送我回来，等一下一起回虞城。” 就算方绍均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在自己没有理清自己的感情问题之前，她不会胡乱答应。 这对自己不负责，也是对他不尊重。 方妈妈还想说什么，见女儿死活不承认，只好息了心思。 心里却想着，以后有空去打听一下方绍均家里的意思，如果他们有心，这门亲事怎么样也要做主定下来。 方家在清浦村势单力薄，而方绍均家却在村里人多势众，跟他们结亲，实在是最好不过的事。 至于儿子方明浩，现在女儿赚了不少钱，只要家里起了房子，拿得出彩礼钱，也不用太担心。 方明湘哪里知道妈妈有了这么多想法，见她不再审问自己了，就跟她告别，准备回虞城。 两人一起出门，坐在方绍均的小货车，一起往虞城而去。 方绍均一路上心情很愉快。 尽管方明湘在这件事上没有松口，但是她家里人似乎很欢迎自己，巴不得自己能娶她。 特别方妈妈，一付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架势，估计只要自己一开口，她就会想尽办法让女儿嫁给自己了。 当然他不会傻傻地拿这个硬压方明湘，但是有他们在家敲边鼓，时间久了，方明湘总会心软，那时好事就成了。 回到虞城，两人在劳动路口分开，各自去干自己的事。 方明湘来到花店，看时间已两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突然离开，姜文彬有没有午饭吃。 自然正式两人上班之后，李老师就不再替他们送饭，中午得自己解决了。 就算他过来，也是来看一看店里的生意情况，顺便把营业额拿走。 当然补货的事，他也不会交给方明湘他们，每次过来看看存货的情况，顺便听听方明湘的提议，然后通知花木公司送货。 “湘姐回来了——”看到方明湘进门，姜文彬站起来叫道。“那件麻烦事解决了？” 注意地望了望她的脸，见没有任何伤痕，他放心了。 “解决了。”方明湘点点头。“小事一桩。” “那就好。”姜文彬彻底松了一口气。 “对了，你吃饭了没有？”方明湘问道。 “还没有。”姜文彬老老实实地回答。 一个人看店，确实不方便，总不能关店锁门去吃饭吧！万一李老师过来，那就解释不清了。 何况湘姐家出了事，他一直为她担心，也没心情吃东西。 “那我看一会店，你去隔壁的面店吃碗面吧！再过三个小时就吃晚饭了，也不能吃太多。”方明湘拿出五块钱递给他，催促他道。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姜文彬连忙推脱。 现在自己赚得也不少了，自己的午饭，怎么也能让她出钱呢？ 第二十九章 再找梁永耀 方明湘也没勉强，把钱收回口袋里，看着他离开。 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又摸到那张名片，她拿出了看了看，小心放进口袋里。 那个梁永耀既然赏识自己，那她等一下就去他的公司看一看，说不定能顺利把合同签下来呢！ 这种制造企业，用花的地方不多，但是办公室那边，好歹会布置一些绿植，蚊子再小也是肉，她还是希望把单子接过来。 等姜文彬吃了面回来，方明湘跟他交代几句，出门往西关镇方向而去。 西关镇紧挨越州，是虞城黄酒酿造最发达的乡镇，虞城几家大型黄酒酿造企业，基本都在那边。 坐车来到企业门口的时候，她没有东张西望，直接往里边走去。 这时候的企业，一般没有保安，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如果在门口犹豫，就会被叫住，然后又是登记又是问东问西，非常麻烦。 直接到了一栋办公楼前，她闯进一间办公室，问梁总在哪里？ “你找哪个梁总？”对方是一个二十三四的年轻小伙子，被方明湘这样盯着，略有些不自在地反问道。 “当然是那个年轻的梁总。”方明湘猜测梁永耀的父亲也没有退休，所以才会这样问，于是直接回答道。 梁永耀今年还不到三十，他的父亲应该也只有五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就是走廓尽头那间办公室里。”小伙子走出门，朝远处指了指。 “谢谢。”方明湘客气地道谢。 走到办公室门口，门关着，她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一个男声叫道。 方明湘推门进去，看到梁永耀坐在一张宽大的写字台后面，正在看报纸，旁边放着一叠文件，也不知道他处理了没有？ “怎么是你？”梁永耀惊讶地站起来。“这么快就想好来我这边上班了？” 这真的要打破他对她的看法了。 要知道在花店里，被她拒绝之后，他以为她不会答应自己的邀请呢？ “除了来上班，不可以有其它原因来拜访梁总您吗？”方明湘笑着回答。 老实说，这个男人在花店时，给人一种稳重、内敛的感觉，没想到在自己的办公室，却显示出纨绔子弟的一面。 “当然可以，请坐。”梁永耀做了个手势，请她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毕竟是谢老大的女人，他绝不可以马虎，否则被他知道，可是会找自己算帐。 “谢谢。”方明湘见他客气，心里更放心了，接过茶杯，微微抿了一口。 这间办公室布置得非常豪华，看来华巍集团还是很赚钱的，她暗想。 “请问你这次来，有什么见教？”梁永耀在她对面坐下来，客套地问。 以他的聪明，这时候已猜出了她的来意，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 “这是我的名片。”方明湘站起来，双手抓着名片，递到他面前。“这次过来，是希望能跟贵公司合作，成为你们的鲜花和绿植的定点供应单位——” 梁永耀接过名片，认真看了看，尽管早知道她的一切信息，还是得装作第一次看到。 心里暗暗骂谢国兴瞎搞，害得自己必须跟她装模作样。 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公司的绿植和鲜花使用情况，然后带着抱歉的语气说道：“这个是没问题，可是我们用的量非常小，一年都用不了一两万——” “没关系。”方明湘见他居然回答得这么爽快，非常意外。“生意多或少，我们都接的。” “那行，你跟办公室去签合同好了。”梁永耀见她坚持，无所谓地说道。 “谢谢梁总。”方明湘大喜，连忙站起来道谢。 “不用客气。”梁永耀站起来，准备带方明湘去找办公室主任，把这件事交代一下。 路过一家办公室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拍桌子的声音，然后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显然有人在暴怒中砸了茶杯，发生巨大的声音。 方明湘悄悄望了梁永耀一眼，见他皱了皱，又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只好跟在他后面往前走。 来到办公室，梁永耀向办公室主任交代一番后，就离开了，让她留在这里签合同。 方明湘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个梁永耀不会是认识自己吧？否则怎么态度这么好？ 方明湘毕竟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天真地把这一切归功于运气。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换作是自己，绝不会这么爽快跟一个陌生人谈合作。 好在鲜花供应这件事上，是双方都便利的事，又不是占人家便宜，她倒不会因为耿耿于怀。 签好合同，她离开办公室，往外面走去。 路过一间仓库的时候，只见里面堆满了一坛坛的黄酒，几乎把仓库都占满了。 怎么会这样？她暗想，难道黄酒销路不好？ 又想到刚才听到的砸杯子声音，难道是因为销路出了问题，所以梁总的父亲在发火？ 不过有前世的记忆在，她相信华巍集团家大业大，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就一蹶不起，倒不用替他们担心。 回到花店，把合同放在收银台的抽屉里。 姜文彬见她又签了一份合同，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天下班后，方明湘回家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像往常一样摘那些变异的覆盆子，而是去看那些半死不活，准备丢弃的鲜花有没有活下来。 让他欣喜的是，这些花不但全部活了下来，而且比花店那些种在花盆里的花，长得还要有活力。 也就是说，空间里种花，浇一浇井里的水，比外面长得快长得好？ 既然如此，那她就多花点时间在这些鲜花上面，搞不好弄两分地出来，可以卖几万块钱的花呢？ 想到这里，方明湘拿来那把大剪刀，咔嚓咔嚓就把玫瑰花分枝了。 相对来说，玫瑰在花店销量最高，也最容易种植，所以她打算重点种它了。 像百合，靠的是鳞片或鳞茎繁殖，空间刚养活的那几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出鳞茎呢！ 没有鳞茎，又没有种子，想有产量，就是空想了。 而有的花，像康乃馨什么的，价格太便宜，也没有种植的价值。 把总共六支玫瑰花，剪成五六厘米的枝条，种在泥土里。 方明湘数了数，一共种下了三十八株新的玫瑰。 等它们长大，再扦插两次，估计可以种出几百枝玫瑰了。 方明湘用水壶浇透水，才松了一口气。 第三十章 遇人贩子 洗干净手后，她出了空间，来到卫生间洗澡。 这时候姜文彬已洗好澡，躺在房间里看小说了。 这边没有电视机，没有录音机，也没有收音机，晚上在家里，还真的没什么娱乐活动。 电视机现在买不起，方明湘就想着抽时间去买只便宜点的录音机，到时可以听听音乐，也可以听广播。 又想到家里哥哥和老爸老妈也天天这样过日子，又觉得应该先给他们买。 这样一打岔，买东西的心思就淡了。 说到底，还是钱不够。 如果家里造好房子，那她就可以一样一样地给家里添置电器了。 回到房间，反锁上门，她进了空间，开始摘果子。 一直忙到十一点半，才全部完成任务。 感觉没那么困，她就没有急着回房间睡觉，继续在空间转悠。 忽然发现那株番茄，已经结了红色的果子，看起来已经熟了。 不会吧？她惊讶地想，明明上次看到时，都没有开花，怎么一下子都结果了？ 难道吸收木之精之后，空间的速度又发生了变化，从原先她猜测的比外面快两三倍，变成了十倍？ 如果是这样，那种什么发不了财？ 也不对啊！如果有十几倍的加速，那里面的覆盆子，中间不是成熟过一部分，都结籽烂掉了？ 想到这里，方明湘看了看时间，决定明天一早醒来，再看看空间的变化。 现在十二点，明天六点钟起床，如果真的有十倍时速，那空间等于过去了两天多，新长出的覆盆子，应该也有二十筐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方明湘出了空间，上床睡觉。 这一晚她没睡好，连续做了好几个梦，醒来是觉得头晕脑涨。 爬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精神才好了一点，想起昨晚的计划，她没有出门洗漱，先进空间看情况。 暗红色的成熟覆盆子，还真的长满了枝条，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里面的时速加快了。 方明湘也顾不得其它了，匆匆摘果子。 一口气摘了一个小时，地上多了十五只竹筐，她才拍拍手，匆忙出空间。 “湘姐，湘姐——”外面姜文彬在拼命叫。 “别叫，我起来了。”方明湘这才发现都七点多了，往常这个时候，两人都去广场卖果子了。 连忙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去。 “怎么了湘姐？叫你都没有应我。”姜文彬担心地望着她，想来摸她的额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方明湘没理他，匆匆去卫生间洗漱。嘴里回答道：“昨晚没睡着，早上醒不过来了——” “哦。”姜文彬听她这样说，又见她确实不像生病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两人匆匆把水果搬上箱子，一起抬去广场。 “怎么今天又多拿了十几筐？”发现嘎公嘎婆的数量又多了不少，姜文彬惊讶地问了一句。 “这个比较好卖，就多准备了一点。”方明湘含糊地说道。 现在的果子，已跟乡下山坡长的野草莓不一样了，所以继续卖应该也没问题，到时她可以推说这是人家种的，所以一年四季都会长。 “湘姐，你说这个还是嘎公嘎婆吗？”姜文彬小心翼翼地问。“我看至少大了两倍都不止。” “我也不知道。”方明湘自然无法解释。“应该是新的品种吧，像无籽西瓜一样，是专家杂交出来的品种，个儿大，可以多卖钱。” “哦。”姜文彬应了一声，没有继续问。 从湘姐的话里，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这些嘎公嘎婆不是她自己摘的，而是其它地方批发来的。 可惜这个东西数量不多，如果每天都能搞到上百筐，单是卖这些，他们都不用去花店干了。 不过它是稀罕的东西，应该数量有限。 今天来得晚了些，数量又多，到九点钟，还剩几筐。 方明湘也不着急，等时间到了，让姜文彬去开店，自己继续卖一会。 一直到九点半，剩下的几筐果子才卖完，她收了摊子，准备拿回平阳山的家。 刚走了几步，突然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的黝黑男子，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匆匆从前面的台阶上下来，身上的小姑娘闭着眼，昏迷不醒的模样。 方明湘望了一眼，就没有再关注，下一刻心里一惊，连忙朝下面望去。 只见那个汉子，已跑出十几米远，却没有缓一缓的意思，继续拼命往前跑。 人贩子——方明湘脑中突然跳出这几个字？ 那个汉子一看就像长期在建筑工地打工的人，不可能住在这边的小区。而他抱着的小姑娘，身上一件粉红色的纱裙，一看就是家庭出生不错的孩子，跟那个汉子完全不是一路人。 方明湘丢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追过去，嘴里试探地喊：“站住，放下我侄女——” 毕竟人不可貌相，也有可能是富贵人家的穷亲戚。万一她猜错了，也不会尴尬。 而对方如果抱着的是自己的亲戚，他肯定也会停下来解释一句，免得被人当人贩子打一顿，那就委屈了。 像方明湘猜测的那样，那人见有人追过来，跑得更快了。 “抓人贩子，有人偷小孩子了——”方明湘确定他的身份，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边加速追上去，边大声叫道。 这边平时人流量虽然非常高，不过这时候正青黄不接。上班族已到单位上班，宅在家里的人估计还没出门，所以路边的人不多，只有几个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经过，也给人贩子提供了可乘之机。 方明湘的嗓门非常大，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人贩子慌张了，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前面也有人出现，他迟疑了一下，终于决定丢下孩子，逃命要紧。 方明湘眼看就要追上了，正要冲过去教训他一顿，却见他把孩子丢在路边的草丛里，自己拐弯冲进一条弄堂，担心孩子有意外，只好舍了汉子，过去把孩子抱起来。 小姑娘紧闭着眼睛，似乎被什么迷昏了。 方明湘试着掐了掐她的人中穴，没什么效果，又担心掐重了，留下红印，不好解释，于是收了手。 这时候已有十多个大爷大妈围了拢来，看到方明湘怀里的小孩子，嘴里喊着阿弥陀佛，一边七嘴八舌地问是谁家的孩子？ 第三十一章 找上门来 大家议论了一会，谁也不认识。 方明湘看到前面不远处有家小店，于是抱着孩子，过去买了一瓶水。 拧开瓶盖，嘴里含了一口水，对准孩子的脸上喷了过去。 对于一般的迷药，只要对着脸喷点水，就能苏醒过来。 方明湘相信那些人贩子，也不可能为了拐孩子，去搞特别的药物，这可不是他们这个层次可以搞到的。 怀里的小姑娘被水刺激后，动了动眼睫毛，慢慢张开眼睛。 “醒了醒了——”旁边的大爷大妈不知道方明湘这样做的目的，见小姑娘醒过来，一起惊喜地叫道。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爸妈在哪里？”等她回过神来，方明湘才露出笑脸，用普通话问道。 “爸爸，妈妈？”小姑娘迷迷糊糊地复述了一遍，忽然清醒过来，见抱着自己的人不认识，挣扎着要从方明湘的怀里下来。 方明湘也没在意，蹲下身子，让她站在地上。 见她还是一脸茫然的模样，方明湘怀疑迷药还在影响小姑娘的反应，皱了皱眉。 忽然想到那个人贩子从前面的抱着她下来，于是指了指上面，问道：“你们的家是在上面吗？” “我不知道。”小姑娘摇摇头，一付想哭却强忍着没哭的表情。 方明湘意外地望着她，这个小姑娘出身不一般啊！到了陌生环境，没有像其它这个年纪的孩子一样大哭大叫，反而打量着四周，似乎想找到她熟悉的地方。 这种情形，只能说她的家教非常好好。 “刚才人贩子抱着她从那边下来，我们带她去那边看看，或许就能认出来——”方明湘对周围的大爷大妈说道。 这件事需要大家一起想办法，才能帮她找到家里人，否则只能送到派出所了。 “这个办法好，我们陪她一起去看看。”大爷大妈对这种事最是热心，有个大娘拉起她的手，一起往前面走。 小姑娘大概觉得大娘长得慈眉善目，倒没有甩开她的手。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走。 方明湘来到前面刚才丢下筐的地方，提起来准备跟在后面。 还没走一半台阶，前面就冲下来一个三十多岁打扮时尚的女人，嘴里焦急地喊着：“小小，小小——” “妈——”小姑娘一听，大叫了一声。 众人见到小姑娘的妈来了，大喜，连忙让开路，让她们母女相会。 “你怎么一个人跑去外面了？吓死妈妈了——”女人蹲下身子，一把搂住小姑娘，一付受惊吓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抱起了呢？” 小姑娘扑进妈妈的怀里，眼泪倏倏地流了下来。 “你家孩子刚才真的被人贩子抱走了啊——”旁边的大妈见女人还不明白刚才的惊险，可忍不住了，七嘴八舌说起刚才发生的事，“幸亏有个姑娘拼命追人贩子，他才丢下小孩子跑了——” “啊？”女人大吃一惊。“她人呢？” “咦？刚刚还在的，怎么不见了？”大娘这时候才发现方明湘已悄悄走了。 有人眼尖，看到前面方明湘匆匆离开的背影，指着她嚷道：“就是她，刚才救了你女儿——” “姑娘你等等——”女人一听，连忙朝方明湘那边叫了一声。 人家救了人，看到自己来了，却悄悄地离开，明摆着是做了好事不想留名。 但是作为受益人，自然不愿意这样放过恩人。 方明湘听到了，回头笑着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地走进前面自己的家里。 抓人贩子，又不是为了人家感谢。 她的性格里，对跟自己恶语相向的人，她反而擅长处理，无非是不服就直接开干，打到对方服了为止。 但是对那些感恩戴德的人，她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离开。 走进屋里，心里却非常愉快。 前世经常看央视等着我节目，看到有人被人拐卖后，十年二十年才能跟亲人见面，那种分离的痛苦，可不是普通人能想像的。 今天自己运气好，从人贩子手下救了个小姑娘，至少避免了一个家庭的悲剧，这让她很有成就感。 把东西摆好，离去花店吃午饭还早，她去卫生间简单梳洗了一下，又进房间进了空间。 空间里的时速，居然这么快，那正常需要两个月才能成熟的蔬菜，不是一星期就可以吃了？ 方明湘来到种蔬菜的地方，才过去两天时间，上海青已经长出五六片叶子了，黄瓜已开始长藤蔓，番茄也长到一尺多高了，最夸张的是玉米，都长到肚脐眼那么高了，这是要逆天吗？ 看来有了这个空间，以后吃菜问题不用担心了。 扦插后的玫瑰花，已全部活了，新抽出的枝条，已有十多公分长了，再过几天，又可以剪下来重新扦插了。 她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它们繁殖，至少种满一分地的玫瑰。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亩玫瑰花一年可以剪五万枝花，照五毛钱批发的话，也有二万多块钱。 她种一分地的话，等于有十分之一的收入。但是空间速度超过十倍，那就是外面一亩地的产量了。 加上空间浇灵泉，产量肯定更高，说不定能超过一倍，那就有三万块收入呢！ 从空间出来，方明湘洗了洗手，看时间接近中午了，决定去花店和姜文彬一起吃午饭。 刚打开门下了楼梯，就看到一对母女在两个年轻小伙子的陪同下，往她这边走过来，大家一起打了个照面。 “妈，就是这位姐姐——”小姑娘一看到方明湘，欣喜地叫了一声。 方明湘一看，顿时哭笑不得，她原本想当无名英雄，没想到对方却一路找过来了。 “姑娘——”女人见女儿认出来了，冲过来握住她的手，激动地叫道：“感谢你不顾安危地追人贩子，把我女儿救了下来——” 如果是男人这样做，还容易理解一点，一个女孩子居然有这个勇气，真的非常难得。 刚才那样的情形，一般女孩子见了，都会选择避开，毕竟一个女孩子追一个男人，万一人家狗急跳墙，回头伤人怎么办？ 所以她听说救人的是女孩子，才特别感激，见她进了这边的楼层，才坚持要把人找到。 第三十二章 跟杜家的碰面 “你客气了。”方明湘回答道：“谁碰到这样的情形，都会全力出手的，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这倒不是客套话，国人对人贩子一直特别憎恨，谁看到自己居信的地方出现人贩子，都会选择救人，除非对方手里拿着武器，他们根本没办法制服他。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家小然的救命恩人，必须当面道谢。”女人语气坚定地说道。 方明湘这才看清她的模样，三十多岁的样子，穿了一件无袖连衣裙，应该是乔其纱材质的，特别显年轻。 留着及肩的长发，头上脖子上没有任何装饰，却给人极其清爽的感觉，像是电影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看来小姑娘的出生果然不简单，看她这位母亲的气质就知道了。 “好吧。”方明湘笑了笑。“我接受你们的感谢。” 以她四十多岁的心理年龄，知道跟这种身份的女人打交道，要特别小心。 搞好了关系，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但是过份亲近，万一给他们挟恩图报的感觉，反而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自己有重生和空间两大金手择时，实在没必要招惹这样的人物，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对了，我叫邵玉竹，这是我的女儿杜晓然，请问姑娘怎么称呼？”邵玉竹客气地问。 “邵女士你好，我叫方明湘。”她直截了当地回答。 “哦，方小姐你好。”邵玉竹见她不卑不亢的模样，反而更加喜欢她了。“你这是准备出去？” “嗯。”方明湘点点头。“我在前面的花店上班，现在过去买中饭，给同事送过去。” 既然碰面了，自然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万一杜家是经商的，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增加一笔业务呢？ “那你先忙。”邵玉竹笑着说道。“你住在哪里？等孩子他爸回来，希望能当面认识一下。” “行。”方明湘干脆地说了自己租的房间号。 “那我们先回去了。”邵玉竹拉着女儿的手，对她说道：“小小，跟姐姐说再见——” “小小再见——”方明湘挥手叫道。 下一刻又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叫我阿姨吧，这个年纪叫姐姐，我都觉得自己不要脸了——” 邵玉竹见方明湘这样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行，小小跟阿姨说再见——” “阿姨再见——”杜晓然乖巧地说了一声。 等他们离开，方明湘才呼出一口气，匆匆往花店而去。 花店里，姜文彬一个人坐在收银台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今天想吃什么？”她走过去问道。 “随便。”姜文彬抬起头无所谓地说了一句，又低下头去。 “哪里有随便买？”方明湘调侃了一句，身子前倾，看到姜文彬桌上放了一本卫斯理的科幻小说，正看得入迷。 “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姜文彬想了想，又回答了一句。 “行。”方明湘应了声，拉开玻璃门出去。 以姜文彬的性子，除非有特别馋嘴的东西，否则永远是随便。 自己明白他的性格，也没必要强行要他事事拿主意了。 来到隔壁的快餐店，要了一份霉干菜烧肉，一份咸菜炒素鸡，一份茭白青椒炒肉丝，又叫了两盒饭，回到花店。 两人坐下来开始吃饭。 “湘姐，我们现在天天这样吃，会不会太奢侈了？”姜文彬见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胃口大开，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大嚼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 “不过是快餐而已，又没有吃鲍鱼海参龙虾，谈不上奢侈。”方明湘随口回答道。 不是她自吹，前世她开了明湘健身会所之后，因为没有结婚，经常跟一帮哥们去喝酒，虞城几家高档饭店，哪一家不熟悉？ 面前这种快餐店里批量炒出来的菜，她根本碰也不会碰。 “哦。”姜文彬不好意思地应了声。 看来自己跟湘姐比，差距还非常大啊！ 不过也难怪，自己现在一个月不过七百块收入，而湘却有六七千了。 “主要是宿舍没有冰箱，东西不好保存。”方明湘说道。“否则厨房里煤气灶什么的都不缺，自己煮东西吃又省钱，味道又好。” 想做出好的菜，调料什么的不能少，像蚝油、甜辣酱、卤汁这些，都需要放在冰箱里。 如果放在外面，很容易发霉变质，这些调料都不便宜，每次都买新的话，那她也会心疼的。 “嗯。”姜文彬点点头，一脸期待地说道：“等有钱了，先买一只小冰箱，到时天热了，可以吃到冰镇的饮料，一定非常爽。” “你就这些要求啊！”见他没出息的样子，方明湘白了他一眼。 “那就再买一台彩电，晚上就不会无聊了。”姜文彬仰脸笑道：“或者买一台两手的也行，只要能看就好了。” “越说越回去了。”方明湘伸手要敲他的头。“还二手电视机？你放心，最迟过年，一定有你想要的家电——” 以她现在的赚钱速度，如果大半年后，还做不到，那她真的太失败了。 “那我就等着了。”姜文彬缩了缩脖子，笑着说道。 以前听湘姐说要赚到大钱，觉得她吹牛。 现在看她靠跑业务，一个月就能赚这么多钱，开始觉得有可能实现。 特别是现在才跑了四家单位，如果接下来再能跑几家，那一个月的收入，就会有上万了。 一个月上万，不用半年，赚到的钱就可以盖房子了。 买电视机和冰箱什么的，更是小意思了。 两人吃完饭，姜文彬把空盒子装进袋子里，拿去外面的垃圾箱里丢掉。 “湘姐，你明天有没有空？”姜文彬突然开口道。 “怎么了？”方明湘问道。 “我想回家一趟。”姜文彬脸色有点不大好。“听说我大姐跟姐夫吵架了，我怕大姐吃亏，回去看看她。” “哦。”方明湘应了声。“那你回去好了，如果一天不够，多呆一两天也没事。” 她现在跑业务，又不是每天必须出门。既然姜文彬家里有事，自己一个人管几天店也没问题。 “谢谢湘姐。”姜文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现在看店的工资，全到了自己手里，他其实没资格请假的。 好在湘姐对自己好，不跟自己计较。 第三十三章 答谢家宴 “别客气了。”方明湘无所谓地摆摆手。“那今天继续由你看店，我先回去了。” 回宿舍其实也没什么事，她这时候出去，只是想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其它可以赚钱的路子。 花店的业务虽然可以让自己赚不少钱，但是总归不如自己创业赚得多。 等口袋里有了几万块资金，她接下来就得考虑自己创业了。 “嗯，湘姐你去吧。”姜文彬重新在收银台那边坐下来，开始看那本小说。 方明湘离开花店，漫无目的地沿着解放路逛着。 街两边，最多的是小饭店、美发店和服装店，其它的就比较杂了，有卖家具的，有卖瓷器餐具的，卖水果的，卖小家电磁带的，租书的，几乎是三百六十行，大多数都能找到。 因为竞争小，大多数店生意还不错。 方明湘当然看不上这些小打小闹的生意，就算一年能赚几万，那又怎么样？ 如果让她选择，最理想的自然是前世干过的老本行，开一家健身会所。 可惜这时候的生活水平，还不足以让人花大价钱去锻炼，所以即使开起来，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 除非能找到虞城高层的关系，拉一些钱多人傻的二代进来，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 跟过一家中药店的时候，忽然想起哥哥的腿。 以她的了解，小儿麻痹症到了哥哥这个年纪，想治愈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了，唯一能做到的是，找专业的人长期针灸推拿，让萎缩的肌肉和神经，慢慢恢复，让哥哥能正常行走。 想到这里，方明湘突然有些激动。 前世她意外获得了一个活血化淤的方子，锻炼时如果受到外伤，可以擦上根据方子做出来的活络油，按摩或者推拿，缓解肌肉酸痛，快速消除淤青与肿痛。 就是因为有这个不传之秘的方子，她的健身会所生意才会这么兴隆，成了虞城人人争相进入的健身场所。 如果这个方子的中药，由自己新手种植，并用空间的灵泉浇灌，那药效会不会更加厉害？ 天天给哥哥按摩推拿，他的腿有没有可能恢复八九成？ 不管怎么样？她总得试一试。 方明湘走进中药店，向医师购买那几味中药的种子和根茎。 好在这几味中药都是最常见，价格也便宜，十几块钱全部买齐了。 方明湘有些激动，不再去想赚钱的事，拿着它们匆匆回家。 到家后进了空间，把这些中药种在空地上。 又浇了灵泉里的水，才松了一口气。 覆盆子上又结满了红果子，方明湘继续重复每天的采摘工作。 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地上已多了十五筐果子。 因为有灵泉浇灌，原本因为过季的果子，依然还在生长。 方明湘猜测，自己至少还可以卖大半个月的果子。 等到了七月初，就肯定不会长果子了。 只不过空间时间过得快，也不知道一两个月后，会不会又长出新的果子。 从空间出来，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方明湘走过去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三十七岁的男人，身上穿上笔挺的白衬衫和黑西裤，五官立体而精致，有些像言情片的霸道总裁。 正要开口，那个男人却先问道：“请问你是方明湘小姐吗？” “是我。”方明湘回答道：“请问你是——” 心里已有了答案，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杜晓然的爸爸。 也只有这样出色的男人，才配得上邵玉竹这样的女人。 她也不相信他是企业高管，这样的男人，应该是官场中人，而且身份不低。 方明湘别的没有，最不缺的是看人的眼力，只有久居高位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气势。 “我是小小的爸爸杜国威。”男子微笑着回答。 “杜先生你好。”方明湘连忙笑着伸出手。“我真的只是举手之劳，还要劳烦你亲自上门，我都不好意思了。” 在这样的大人物面前，姿态放低一点，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她再次以不愿意居功的语气说道。 “方小姐客气。”杜国威可不是傻，回来听老婆说起当时的情形时，知道当时真的千钧一发，如果方明湘不追上去，自己的女儿百分百被人贩子抱走了。 等到那个时候，想追回就难了。 历来被人贩子抱走的小孩子，有几例成功追回的？ 等到那时，自家和邵家都会出大乱子。 小小不但是自家的开心果，也是她外公外婆的最宝贝的小公主，孩子丢了，四位老人万一出了事，那后果就严重了。 更麻烦的是，以自己这样的身份，依然保不住女儿的安全，那会成为虞城一个丑闻，也会影响到自己未来和前程。 “好吧。”见杜国威这样说，再客气就变得矫情了。“请杜先生到屋里坐一坐，只是这里租来没多久，里面乱糟糟的没有好好整理，倒是失礼了。” “没关系。”杜国威走进屋，看到里面虽然收拾得很整齐，却不像开过火的模样。“随便给我一杯凉水就行。” 说完，在餐桌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方明湘找了只干净的玻璃杯，从大搪瓷杯里倒了一杯水，递到他面前。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 因为没有准备茶叶，他和姜文彬用电茶壶煮了开水后，就倒在这只带盖的大搪瓷杯里，口渴了就倒一杯，非常方便。 杜国威也没在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家里人知道了今天这件事后，都非常感激你，希望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杜国威笑着开口：“不知道方小姐今晚方不方便？” “真的不用客气了。”听说要请自己吃饭，方明湘有些苦恼。 去这种家庭吃顿饭，不会比吃顿宴会简单，她虽然不惧这些礼仪，但是更喜欢简单生活的她，还是不喜欢那样的场合。 “你放心，没有邀请外人。”杜国威似乎看出了她的排斥。“就我们一家三口，以及小小的爷爷和奶奶。” 为了尽可能给客人提供一个不拘束的环境，他在虞城宾馆订了个房间，只让自己一家人参加，就是怕方明湘不自在。 “那——好吧。”方明湘望了杜国威一眼，猜测他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还不如老老实实去吃一顿饭，免得把一件小事搞复杂了。 “那我五点半准时来接你。”杜国威站起来说道。 “行。”方明湘干脆地回答。 第三十四章 杜市长？ 等到杜国威离开，考虑到姜文彬的晚饭，方明湘见已经快五点了，急忙下楼去花店。 因为时间紧张，也没时间去管他喜欢吃什么。 方明湘给他买了一条鸡腿，一份蘑菇炖豆腐，一盒米饭，匆匆送进去。 “湘姐，你怎么只买一份啊！你不吃吗？”姜文彬打开后，见只有自己一份，惊讶地叫道。 “有人请我吃饭。”方明湘回答道。“我得马上走了，什么事晚上再跟你说。” “好。”姜文彬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也没有再问，打开饭盒开始动筷子。 方明湘匆匆回到平阳山的家，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却为穿什么烦恼起来。 心时有些后悔，自己重生后，疏忽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为自己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 作为心理成熟的成年人，明白社交礼仪的重要性，所以前世家里有好几套各种场合穿的衣服。 总觉得刚重生，还没有机会接触外面重要的圈子，所以没准备一套好的衣服，今天就碰到麻烦了。 最后把那套出去跑业务常穿的白衬衫牛仔裤套装拿出来，准备穿着它去杜家。 准备好后，又考虑带什么礼物去见人。 就算人家请吃饭，她也不能空着手去见人。 想了想，方明湘到空间剪了几朵玫瑰花，用包装纸包起来，再拿了一筐摘好的野草莓，准备拿着它送人。 尽管礼物不值多少钱，但是礼节上不会有问题了。 看五点过了二十分，再次回到卫生间照了一下镜子，检查了衣领，然后打开门，捧着花和果子出去。 刚到楼下，就看到杜国威已等在那边，旁边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看来他提前了十分钟过来。 “方小姐，怎么还带了礼物？”杜国威没想到方明湘居然不是空手下来的，就有些惊讶。 就她的了解，方明湘出生在农村，高中毕业后进了电机厂上班，先是在装配车间工作，后来又学车床工，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上层的圈子。 但是她偏偏礼节周到，难道只是巧合？ “没什么好东西。”方明湘微笑着回答。“这花是我自己种的，这些果子，是我批发回来卖的，算是比较稀罕，带去给小小尝尝吧！” “那就谢谢方小姐费心了。”见她记挂着自己的女儿，杜国威没有再说什么，打开车门让方明湘进去，自己亲自来到驾驶位，车子往南面开去。 过了火车站广场，经过火车桥洞，来到龙山脚下。 虞城宾馆就建在龙山公园旁边，地理位置优越，算是虞城最出名的饭店了。 等车子停在饭店的餐厅门口，早有人迎上来，帮杜国威去泊车。 “杜市长，欢迎光临虞城宾馆。”一个酒店经理模样的人迎出来，殷勤地叫道。又向方明湘点了点头。 杜市长？ 方明湘脑袋轰的一声，没想到这个亲自来接自己吃饭的男人，居然是虞城市市长？ 难怪杜晓然和她妈妈这么出色，这样家庭出来的人，有几个是普通的？ 特别是现在的社会风气，还不像二千年后，一切向权向钱看。 至少这时候的父母，对孩子的教育还比较用心。 杜国威回头望了方明湘一眼，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以为她受惊吓了，不好意思地笑道：“方小姐，不是我故意要隐瞒你，我还以为你这个虞城人，早认出我来了呢？” 方明湘苦笑了一下：“我怎么有机会认识你这样的大领导，再说家里又没有电视机，否则至少虞城新闻里会看到你。” “也对。”杜国威笑着。“是我疏忽了。” 他确实忽略了一个事实，像方明湘这样的家庭，买电视机都不太现实。 自从妻子知道了方明湘的名字后，他很快就把她的家庭以及身世调查得一清二楚，也因为她的身家清白，才愿意请她吃顿饭。 否则的话，宁愿拿出一笔钱来道谢，也不愿意跟她有任何瓜葛。 “没关系。”方明湘这时已反应过来。“现在知道也不晚。” 两人并排往里走去，一路上轻声交谈着，前面领路的餐饮经理，只是断断续续听到几句对话，也不敢刻意去听。 到了一间包厢门口，餐饮经理轻轻敲了敲门，门从里边打开了。 “爸爸——”开门的杜晓然，看到爸爸过来，兴奋地叫了一声后朝他扑过来，被杜国威一个俯身，抱起来后在脸上亲了几下。 父女俩腻歪的模样，把两世没有结婚生子的方明湘羡慕坏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一样胡闹。”里面传出一声嗔怪的声音，然后看到一个穿着旗袍，挽着发髻的老太太从里面走出来。 “妈，这就是方小姐。”杜国威这才放下女儿，正式替他们做了介绍。 “你就是方小姐啊！快请进。”老太太头发已花白了，却梳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特别精神。 “阿姨你好，给你们添麻烦了。”方明湘把手里的花和小竹筐递过去。“这是覆盆子，味道不错，请你们尝尝。” “你啊！真是太客气了。”杜老太太最是讲究礼节，见她居然没有空手过来，就有些惊讶。 接过后笑得脸上像一朵花。“救了人悄悄溜走，不肯留下姓名，请你吃饭还带了礼物，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富在深山有远亲，杜家自然不可能每个亲戚都有权有势，她们也见过不少穷亲戚的嘴脸，总是一付欠了他们的模样，这让她非常不喜。 原本今天儿子媳妇说要在这里请客，她是不怎么赞成的，认为是多此一举。 但是儿子坚持，她也只好同意下来。 没想到跟方明湘见了面，才知道她虽然衣服朴素，却是个长相俊俏，社交礼仪也极其讲究的年轻女孩子。 随手把礼物交给跟过来的服务员，她拉着方明湘的手，到一边的沙发面前，把自家老头子介绍给她。 “小方，今天的事太感谢你了。”杜老爷子沉稳地坐在那里，客气地说道：“我在家听到这件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要知道家里就这么一个孙女，如果出了事，那真的天都要蹋了。” “老爷子客气。”方明湘见杜市长一家都是没有架子且神情和善的，这时候已完全平静下来了，微笑着说道。 第三十五章 拆礼物 人到齐了，酒菜很快上来。 方明湘毕竟心理年纪不小了，跟这样一户人家打交道，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难，很就就跟杜市长一家打成一片。 特别是杜晓然听说方明湘拳脚功夫很厉害，很想跟着她学一些功夫。 “小小是淑女，还是别学这个了——”方明湘哄道。“如果经常练拳，万一像阿姨这样像个男孩子就不漂亮了。” “阿姨很漂亮啊！一点也不像男孩子。”杜晓然睁着天真的大眼睛，认真地说道。 方明湘只好望了望她的爸爸和妈妈，希望他们出面解围。 本以为对付得了这一家人，没想到却败在小小身上。 “如果方小姐有空，随便教小小一些基本功最好。”更让她想不到的是，居然一家人都支持杜晓然跟她学功夫。 “行。”方明湘知道推不了，只好点头同意。 期间一家四位大人都向方明湘敬了酒，她也分别回敬了。 好在喝的是啤酒，倒没那么容易喝醉。 “小方现在在花店上班，有没有想过换个工作？”老太太关心地问。 给她换个工作，对杜家来说，真的是小意思，所以她说得非常随意，一付方明湘想去哪个单位，她直接就可以安排的模样。 “暂时没打算换。”方明湘回答道。 怕他们不相信，于是又把自己帮花店跑业务，一个月可以拿不低的提成的事说了出来。 “不错不错。”听说她为了赚钱给家里造房子，天天去外面跑业务，杜老爷子就有些动容。“你能这样上进，真的让人佩服。” “都是被生活逼出来的。”方明湘故作豪爽地回答。 “对了，国威，你们市里不是有不少事业单位吗？你何不帮小方联系几家，让她尽快能赚够造房子的钱。”老太太对儿子说道。 “行。”杜市长想了想，回答道。“我明天给他们打个电话，你再上门去谈就行。” 作为市长，不可能把下面所有单位都给她介绍过去，毕竟这属于以权谋私，被人传出去不好。 他只能在自己完全掌控的几个单位那边，跟一把手提一提。 “谢谢。”方明湘一听，喜出望外。 这可比其它介绍工作什么的，值钱多了。 一个单位一年五万，这六个单位一年就三十万了，她就可以到手四万五。 加上原有的单位，一年可以赚十多万了。 在现在这个物价水平。这样的水平，比开一家普通的工厂，赚得都多了。 “客气什么。”老太太不在意。“比起你的事，这些不足一提。” 方明湘一直知道一个道理，大多数人攀权附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从他们手里得到好处。 不需要大人物给多大好处，只要他们随便松松手，从指缝里面漏一些好处下来，普通人就能吃饭喝足了。 前世她并没有机会跟大人物保持这样的关系，现在认识了杜市长，才知道这句话真的一点不假。 如果杜市长铁了心要帮自己，再帮自己搞十几二十个单位，那自己一年的收入几十万，都可能做得到。 不过到那个时候，自己都没必要给秋芳姐打工了，自己直接开一家花店，不是赚得更多？ 吃过晚饭，杜市长又亲自开车送她到宿舍楼下。 方明湘下了车，准备回去，被他叫住了。 “小方，这些是我爸我妈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带回去吧！”杜市长打开汽车后盖，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方明湘说道。“今天吃也吃了，你又帮我联系了几家单位，收获实在太大了，不能再拿礼物了。” 她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 追人贩子的时候，她只是为孩子担心，没想过得到这么多回报。 “拿着吧！这些礼物大多数也是别人送到我家的，家里还有很多，你拿去就是。”杜市长不由分说，从里面拿出两个大大的纸箱子，交到方明湘手里。 方明湘没办法，只好胳膊底下各夹了一只，和杜市长告别后，往楼上走去。 开了门，按了灯，把箱子搬进屋，重新关上门。 箱子其实不是很重，方明湘好奇地打开来看了看。 比较轻的那只里面大多是滋补品和零食，有两包花旗参，一盒龟鳖丸，两包麦乳精、一袋奶粉、一大袋小包装的蛋糕、巧克力、牛肉干、饼干等，非常丰富。 方明湘有些傻眼，杜市长也太客气了吧，居然送了这么多东西。 想到还有一只箱子，她又拆开来。 这一袋全是食物，有一只火腿，几条鳗干，几条鱼干，两块腊肉，一只风鸡，两包香菇，两包黑木耳，非常丰富。 方明湘非常意外，难怪这么沉，原来有一只火腿在。 把东西搬进房间，考虑怎么处理它们。 最好的东西当然是带回家孝敬爸妈，家里除了自己买些好吃的带回家，他们舍不得买，这些东西送回去，够他们吃些日子了。 这些食物大多耐放，只要注意通风，放两三个月都没问题。 如果自己再买些新鲜猪内回去，用来跟鱼干等干货红烧，味道会更香。 忽然想到姜文彬明天要回去，那就让他也带一些回去吧。 方明湘在屋里找了找，找到一只比较大的塑料袋，放了一包花旗参，一包麦乳精，一包饼干，一条鳗干，一条鱼干，一块腊内，一包黑木耳进去。 倒不是她小气，只给了这些东西。 主要是两人的关系，还不像前世，真的像亲姐弟一样。 如果她给的太多，他家里会怎么想？身边认识他们的人会怎么想？ 有时候升米恩、斗米仇，万一给得太大方了，让他家里人起了别样的心思，反而不好了。 这样想了想，他又拿出一包花旗参，一条鱼干。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需要时间慢慢去积累，明天让他带五样东西回去，已经非常丰盛了。 整理好东西，重新把箱子放好，方明湘去卫生间洗澡。 从里面出来，看时间已到九点，姜文彬马上要回来了。 她于是坐在床上，等他回来。 没过十分钟，门就敲响了，方明湘开了门。 “嗯？什么气味？”姜文彬一进门，吸了吸鼻子，惊讶地问道：“怎么屋里一股咸鱼咸肉味。” “你这狗鼻子真灵。”方明湘取笑道。 拿出那只袋子，把东西递给他。 “明天把这些带回家吧！”方明湘说道。 “什么东西？”姜文彬打开袋子一看，见里面有鳗干、腊肉和黑木耳，还有一包麦乳精和饼干，眼睛都瞪圆了：“湘姐，这些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别人送我的。”方明湘回答：“正好你明天要回去，我就拿了几样给你带回家，孝敬你爸妈。” “湘姐。”姜文彬一听，眼睛都红了。“我不要，你下次带回去自己吃。” 湘组给自己的，已经够多了，他怎么还能要她的东西。 “拿着吧！我还有。”方明湘笑道。 “那也不要。”姜文彬坚持道：“谁家会嫌这种东西多啊！” “给你就拿着。”方明湘瞪了他一眼。“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姜文彬接过袋子，放在桌子底下的空地，慢慢地说道：“谢谢湘姐。” 说完，不敢看人，低着头走进房间，去洗澡了。 方明湘望着他单薄的背影，暗里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六章 灵泉浇花 第二天一早，姜文彬帮方明湘把早上卖的水果抬到火车站广场，没有帮忙一起卖，而是回去拿着东西，直接回家了。 方明湘也不在意，开始忙着卖东西。 一直忙到九点，嘎公嘎婆自然是卖完了，倒是姜文彬批来的水果还留了一半。 方明湘也没在意，拿回家后，匆匆出门去花店。 趁着早上没有生意，她把店里收拾了一下，挑出快要干枯的鲜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全部丢进空间。 忽然发现有一盆君子兰也半死不活的模样，就有些担心。 像吊兰、绿萝、富贵竹这些绿植，值不了几个钱，死一盆也不用心疼。 君子兰可不同，一盆都要几十块钱，死了就太可惜了。 方明湘照着书上所说，准备拔起来看看是不是根霉变或腐烂了，如果真的这样，那她准备换掉底下的土，然后把病变的根修剪干净。 在地上垫了报纸，把花倒出来，发现底下的根真的腐烂了。 方明湘把盆子里的泥倒干净，又拿抹布擦干净，又在盆壁喷了些消毒水，然后用剪刀把烂根剪干净，在盆里放入配好的腐植土，重新把花种好。 把地面的脏东西拿出去丢掉，把花盆放回去。 忽然想到空间有灵泉，如果用它浇水，这盆君子兰应该会更容易恢复吧。 想到这里，她从空间拿出那只装满灵泉的水壶，给它浇了水。 浇完水，刚把水壶丢进空间，门被推开了。 “欢迎光临。”看到有顾客进门，方明湘随口叫道。 等看清楚来人，她惊讶地迎上去，居然是上次那个戴着木之精的中年人。 “帮我拿几盆好一些的绿萝和吊兰。”对方在屋里转了一圈，说道。 “好的，各要几盆？”方明湘回答道。“是家里新房子刚装修好，还有甲醛味，需要用它们来除味吗？” “没错。”中年男人回答道。“你觉得要几盆比较好。” “当然是越多越好。”方明湘回答。“甲醛对人体的危害非常大，严重的话，还会致癌，所以一定要把它去除后才能住人。” 前世经常听到这样的报导，新房子装修好后，小夫妻急急住了进去，然后发现出生的孩子从小就有白血病，问题就在房子的甲醛没有挥发干净。 “哦，小姑娘懂得还不少嘛！”中年男人笑着说了一句。“那你看着拿，一直到汽车后备箱放不下为止。” “行。”方明湘也不客气，打开玻璃门，不断把花拿出去，放在后备箱里。 一层摆满后，又在盆与盆之间的空隙，放了一层，然后上面又放了一层，总共摆了三十三盆。 方明湘找了开计算器，很快算好钱。 中年男人也不在意这些钱，付了后开车离开。 方明湘望着手里的百元大钞，心里有些开心。 没想到今天多说了几句，居然多卖出几盆花，看来以前做生意还是太实在了一点。 这个时代跟前世不同，前世买花的多是工薪族，在价格上会比较在意。 而这个时代，买花的大多是有钱的大款。 他们只要喜欢了，对价格真的不在意。 因为姜文彬不在，中午她关了几分钟的门，匆匆去旁边买了一份快餐，吃完后继续看店。 可能是最近一直没有长时间管店，连续坐了七八个小时，感觉有些闷。 方明湘站起来，拿了一块抹布，把店里的架子擦了一遍，算是打发时间。 这家花店也就四十个平方左右，周围放了三个铁架子，一些不常卖的花草放在架子上，常见的像玫瑰、百合这些，就直接装在桶里，放在地上，方便取用。 会这样布置，应该跟这个时代有关，如果是前世，估计架子会做成四十五度斜角，从上到下把所有装花的桶，全部插进架子里，既节省了空间，也让布店更整洁漂亮。 清洁的过程中，又被她发现了几盆塞在架子底下，差不多干死的盆栽。 方明湘把它们搬出来，准备去丢掉，想了想，又觉得丢了可惜，就给它们浇透灵泉，然后收进空间。 又断断续续做了几笔生意，看时间到九点了，才锁门回去。 到了平阳山的家，因为今天上了一天班，这时候得抓紧时间摘覆盆子了。 方明湘进了空间，急急忙忙地把果子摘下来。 随着季节过去，果子数量继续在减少，今天只摘了十筐。 她也不难受，摘完后洗了洗手，准备出空间洗澡。 忽然发现下午才浇透灵泉的盆栽，这时候全活过来了，原先半黄的叶子恢复成绿色，看起来非常有生机的样子。 只是她认不出这是什么品种的植物。 方明湘拿起剪刀，把它们略微修剪了一下，感觉这几盆花放着也蛮好看的。 这边的房子租下来之后，除了卧室和卫生间在使用，客厅和厨房一次都没有发挥作用，如果用这几盆花装饰一下，这里才有家的味道。 于是出了空间，把三盆花也拿了出来，一盆放在窗台边，一盆放在餐桌旁边的小茶几上，一盆放在卧室。 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感觉屋里顿时多了些温馨。 方明湘满意地拍拍手，什么时候自己有钱了，买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那爸妈和哥如果来虞城，也有地方吃饭睡觉了。 一个人在屋里做了会白日梦，方明湘才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洗干净出来，头发湿湿地还不能睡觉，她又进了空间， 空间的玫瑰花长得非常快，三天前才分好株的植株，又长到近一尺长了，用不了两天，又可以重新扦插分株了。 至于蔬菜，长得最快的当然是叶菜，像上海青，都已有十几公分长了，如果家里没菜，可以剪下来当鸡毛菜炒了吃。 黄瓜和丝瓜开始长藤蔓了，可是空间没有材料，无法给它们搭棚。 等姜文彬回来，她也得回家一趟，把杜市长送给自己的礼物带回家去，顺便去山上砍一些大拇指粗的灌木枝条，用来给瓜果搭个棚。 可惜家里没有果树，否则在空间种几棵水果，以它们的生产速度，家里就不怕没水果吃了。 第三十七章 带礼物回家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依然早早起床，去火车站广场卖水果。 才刚到八点，就看到姜文彬回来了。 “湘姐。”他匆匆地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只袋子，“还没吃早饭吧？这是我妈包的粽子，你尝尝看。” “好。”方明湘也不客气，早上起床没吃早饭，现在确实有些饿，接过袋子后，发现很沉，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十几来个粽子：“你拿这么多干什么？” 现在都六月底了，天气越来越热，这些粽子也不知道能放多久？ 万一坏了，不是浪费了。 “我妈说谢谢你的帮忙，一定要我把它送给你吃。”姜文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昨天早上回家后，他老老实实地把最近发生的事，跟爸妈说了一遍。 包括在宿舍里被人敲诈，对方要他拿钱的事也没隐瞒。 听说那个女孩子帮了儿子这么多忙，还帮他介绍了一个好工作，赚得钱多了一倍不止，姜妈妈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 又见她送了这么多好吃的，自家可没什么可以回礼的，想到几天后就是端午节了，于是特意包了些粽子，要儿子带过来送人。 “好吧。”方明湘明白长辈的心思，于是不再推辞，反正端午节马上到了，自己拿回家给爸妈尝一尝也不错。 以爸妈怕麻烦的习性，除了过年，平时肯定不会包粽子。 “对了，你大姐和姐夫的事情怎么样了？”方明湘又问。 虽然这是人家的家事，她的性格就是这样，不问一下，总觉得不放心。 “没事了。”姜文彬神情轻松地回答。 “那就好。”方明湘听他这样说，也不再往下问。 吃完一个粽子，两人继续卖水果，等到覆盆子卖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姜文彬，你去花店上班，我今天也回家一趟。”方明湘安排道。“中饭你自己去旁边买，就关几分钟的店好了，到时我会跟李老师解释的。还有，别舍不得这几块钱。” “知道了。”姜文彬乖乖地应道。 等他往花店那边走去，方明湘提起装水果的大筐子，回到宿舍。 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一套衣服，把杜市长送给自己的东西全部放进袋子，又把粽子放进去，包好后放进双肩包，背好后往市场走去。 杜市长送的大多是干货，需要新鲜的肉食一起炖才好吃，考虑到端午节到了，她豪爽地买了一只猪后腿，提着往家里走去。 到家后，爸妈还没回来，哥哥也不在，方明湘把包放下，拿出已经斩成大片的猪后腿，泡在面盆上。 又把袋里的火腿、鳗干、鱼干、腊肉、风鸡、香菇、黑木耳全部拿出来，放进柜子里。 这些全是干货，留给他们慢慢吃。 至于花旗参、龟鳖丸、麦乳精、奶粉、蛋糕、巧克力、牛肉干，放在柜子下的抽屉里，让妈妈自己安排就好。 又打开后门，拿了篮子，去看有哪些菜可以摘来吃。 茄子开始摘了第一批之后，隔三岔五都能有收获，方明湘去摘一些，又割了一颗卷心菜，摘了一把四季豆，一根丝瓜，就差不多了。 等一下茄子用来红烧，卷心菜清炒就行，四季豆加点笋干菜炒，丝瓜加几片火腿煮汤，再把猪后腿加些笋干红烧，就非常丰盛了。 先淘米做饭，去灶下生了火。 接着把猪腿洗干净，决定放些笋干一起炖。 水煮开后，肉味飘出来，香味远远传开去。 “小红，是你回来了吗？”门外传来妈妈的声音。 “嗯。”方明湘在屋里大声应了声。“端午节马上要到了，回家看看你们——” “哦。”方妈妈现在对她动不动回家，也习惯了，倒没有再唠叨。 走进厨房，鼻子闻到肉味，揭开锅盖看了看，见里面满满一锅肉，惊叫一声：“你买了一只猪脚？” “是啊！”方明湘笑道：“端午节嘛！总得让家里人吃得好一些。” “你这个——”方妈妈指了指女儿，败家子三个字终究没说出来。“谁家会像你这样浪费钱，买整只猪脚回来吃，又不是过年——” “没关系，又不贵的。”方明湘知道老妈小气病又犯了，身子趴在她的背上哄道：“家里这么多人，你还怕吃不完啊！” “如果放开肚子吃，你把一头猪四只腿全买回来，也吃得完。”方妈妈摇摇头，懒得再跟她争辩。 感觉女儿明明是自己生的，怎么一点也没学到自己的勤俭持家的好习惯？ 方明湘嘿嘿笑着装傻。 接下来她老老实实去灶下烧火，让妈妈动手炒菜。 “对了，朋友送了我几只粽子，你肚子饿的话，可以先吃一个。”方明湘又提醒了一句。 爸妈天天干体力活，特别容易饿，不用担心现在吃个粽子，等一下吃不下饭。 “先放着吧！明天当早饭吃。”方妈妈哪里舍得吃饭前再吃个粽子，那不是糟蹋粮食吗？“对了，方绍均后来有没有找过你？” 对她这个当妈的来说，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妈，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老乡。”方明湘无奈地解释道。 “老乡也可以变成对象的啊！”方妈妈白了女儿一眼，不明白她怎么这么糊涂，连这个道理也想不明白。 方绍均这么出色，不知道多少人想嫁给他，偏偏女儿傻傻的，像是看不懂他接近的目的。 等错过了，人家有了对象，那就来不及了。 见妈妈一直要往这个话题扯下去，方明湘急了，站起来打开柜子，叫道：“妈，你看这些是什么？” “是什么？”方妈妈疑惑地问。 走到柜子前一看，最先看到的是一只火腿，心里一喜，叫道：“是方绍均送来的，他是来望端午了？” 在虞城乡下，如果一个男的的想追一个女的，双方的关系确定下来，男方会在端午、中秋这样的主要节日，送上节日礼。 而虞城这边买节日礼的习惯，火腿是最不能省的，所以方妈妈才误会了。 “怎么可能？”方明湘见自己反而让妈妈误会了，有些恼了。“这是别的朋友送的，你可别误会。” 至于杜市长的身份，她没打算跟家里人说。 倒不是怕她们会提什么要求，主要是怕人多嘴杂，把自己跟杜市长认识的事传开去。 要知道很多话容易越传越乱，万一传到杜市长的耳朵，他误会自己别有用心，那就麻烦了。 “不是他送的啊！害我白高兴一场。”方妈妈哼了一声，心里就有些失落。 “还有这个。”方明湘又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龟鳖丸说道：“你跟爸工作太辛苦，一人吃一盒。” 虽然知道这种所谓的保健品，对身体的帮助几乎没有。 但是农村人还是信这个，爸妈吃了之后，至少心理上是个安慰。 第三十八章 收了窝野蜂 “这也是你那个朋友送的？”方妈妈见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和火腿这些加起来，怕是要五六百了，就有些不敢相信。“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主要是我帮了他一个大忙。”方明湘含糊地解释。 见妈妈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就有些苦恼。 大人就是这样，他们关注的点，永远跟你的不同。 好在这时候爸爸回来了，方妈妈的疑问才暂时消下去。 “哥呢？”方明湘见哥哥反而没回来，问道。 “开小店的方国昌家买了台电视机，可是不会收节目，于是叫你哥去帮忙指导了？”方妈妈带着些骄傲说道。 别看儿子腿脚不好，这种事别的高中生都搞不定，还得请儿子去帮忙。 “哦。”方明湘一惊。“看来他家赚了不少钱啊！电视机都买了。” “那是当然。”方妈妈羡慕地说道：“方国昌俩口子是什么？那可是出名的精明人，前些年光靠小店，就是万元户了，可惜生了个女儿眼睛不好，否则媒人都会把门槛踏烂了。” 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 人家女儿眼睛有毛病，自己儿子不是同样如此。 如果明浩腿脚好好的，凭他的长相和聪明，不知道多讨女孩子喜欢？ “小红，你去叫你哥回家吃饭，灶下交给你爸就行。”方妈妈吩咐道。 “好。”方明湘站起来，拿了一块旧毛巾来到屋后的菜园子里，先用力拍了拍头，又在身上拍了一下，掸去身上的灰尘，这才洗了洗手，往外面走去。 方爱红家的小店，开在进村不远的路边，从家里过去，全是斜坡路，也不知道哥哥是如何走下去的。 走近小店时，听到里面传来主持人特有的字正腔圆的普通话，看来电视已能收到节目了。 “哥——”方明湘走到门口，大声叫了一下。 “明湘来了啊！快进来坐。”方爱红在屋里听到了，连忙走到门口，“你哥也在里面。” “哦。”方明湘也没客气，走进屋去，看到哥哥坐在电视台前，还在帮他们调试电视的清晰度，因为这时候的老式电视机，还没有自动搜台的功能，所以需要用动去调。 当然节目也少得可怜，无非是央视一套，省台，地区台和县台。 如果还想看其它节目，就得不停摇天线，估计还能多搜一个隔壁县的电视台节目。 如果能买一只锅盖状的卫星接收器，那能收到的节目就多了。 只是这东西一般大城市才有，特别是广东那边特别常见，虞城未必能买得到。 直到节目调好，方明浩才回过头来，看到妹妹过来了，对他笑了笑。 “好了吗？”方明湘问道。“爸妈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好了，那我们走吧。”方明浩干脆地站起来说道。 “明浩，中午在这里吃啊！”方爱红刚才去里屋了，听到动静走出来说道。“我都跟爸妈说了，还特意炒了几个菜。” “不用了。”方明浩望了妹妹一眼，担心她看出什么。“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不用这么客气的。” 说完，不顾方爱红着急的眼神，和妹妹一同往外走。 方明湘见哥哥的表情，越发证明两人有事情，否则为什么方爱红偏偏叫哥哥来帮忙，难道村子里真的像妈妈说的，只有哥哥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方爱红见两人说走就走，气得跺了跺脚。 回到家里，爸妈已把菜端出来，就等两人吃饭了。 “这是蹄膀还是猪脚？”桌子中间是一大段带皮的肉，加了笋干烧透后，香味扑鼻。 “你妹妹这个败家的，买了整只猪脚——”方妈妈一说这个，还是忍不住念叨了一句。 “不错啊！”方明浩为妹妹挡雷。“往年端午节到了，你们最多买一斤肉回来烧油豆腐，每个人吃不到几块，今年可以吃个过瘾了。” 说完，夹起一大块带皮的肉，满足地咬下去。 做妈的永远偏心儿子，见他吃得开心，方妈妈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明湘，你也吃。”方爸爸似乎怕女儿不高兴，招呼了女儿一句。 “嗯。”方明湘哪里会在意这些，笑着答应一声。 吃过午饭，想起要给空间的瓜果搭棚的事，于是向哥哥要了把柴刀，往后山走去。 上山砍了一大捆近两米高的灌木，方明湘削掉枝枝节节和叶子后，把它们丢进空间里，准备晚上回虞城后，再好好收拾整理。 忽然听到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抬头一看，居然是一群野蜂朝她飞过来。 她吓得一哆嗦，起身就往前面跑，可是哪里跑得过会飞的虫子，眼看就要被灼中脸了。 紧急关头的方明湘总算反应过来，身子一动，已进了空间。 如果只有一只两只，还可以用东西挥一挥，把它们赶走，可是照刚才的数量，最少有二三十只。 难道刚才自己不小心碰了它们的窝？ 不可能啊！这些野蜂一般会在树上筑巢，她只砍了一些灌木，没理由招惹到它们？ 难道有别的原因？ 方明湘在空间躲了大约五六分钟，估计它们已经飞远了，这才重新出了空间。 原地真的没有嗡嗡声了，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打算离开这里，又好奇地在周围看了看，没有看到有野蜂的窝。 真是奇怪了。 往回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前面灌木堆里，有个土疙瘩，像是被风化后的土墙，看起来特别怪异。 正要走过去看看，一阵熟悉的嗡嗡声传来，她一下子明白这是什么了？ 原来刚才那群野蜂，是从这里飞出来的。 看来是自己砍灌木时，不小心惊动了它们。 这些野蜂不是喜欢在树上生活吗？为什么在这么低矮的灌木里直接做窝了？ 忽然注意到前面五米远的地方，有颗大腿粗的大树，朝南这边的一枝树杈上，还有蜂窝的痕迹。 难道是因为这个蜂窝太大了，所以被风刮了下来？ 于是它们懒得再去原地筑巢，直接把窝建在这里？ 上面看起来像泥土一样的痕迹，看来是它们用来挡雨的？ 可惜这些野蜂太骇人了，否则方明湘真想走近去看一看。 忽然想到野蜂巢营养价值非常高，比那个龟鳖丸、花旗参什么有用多了。如果带回家给哥哥和爸妈吃，应该对他们的身体非常有好处，就想把它们带回家去。 可是怎么把野蜂赶走，却是个难题。 忽然想到自己有空间，如果把它收进空间，这些野蜂应该蛰不到自己了吧？ 冲动之下，方明湘悄悄走过去，顾不得危险，慢慢把手按在蜂巢上，下一刻，它就不见了。 第三十九章 产品定位问题 往回走的路上，方明湘又后悔了。 现在空间有了野蜂，自己进去被它们蛰到怎么办？难道连嘎公嘎婆也不摘了？ 看来回家时，得准备一套特别厚的棉衣棉裤，到时把自己全身围实了，再进空间。 如果它们来蛰自己，就把它们一只只放出空间就行了。 她要的只是那个蜂巢而已，野蜂她可不敢兴趣。 回到家里，哥哥见她两手空空，也没有问为什么？ 山上除了嘎公嘎婆，确实没什么可以摘的野果，妹妹不死心，就任她去好了，就当是上山玩耍了一遍。 因为不敢进空间，方明湘来到楼上，从柜子里拿了一套冬天穿的旧衣服和裤子，送进空间，准备回虞城。 解决野蜂的事，必须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平阳山旁边就是龙山，到时爬到半山腰，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去解决。 拿起哥哥给自己编的竹筐，和他打了声招呼，方明湘回虞城。 到了平阳山的家，她先来到卫生间，拿出那套厚厚的衣裤，顾不得热，穿好后又用毛巾绑住整张脸和脖子，这才准备先进空间，试试这样能不能防住野蜂。 进了空间，她小心地向周围张望，居然没听到嗡嗡的声音。 真奇怪，难道它们被送进空间后，变得老实了，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吗？ 悄悄走到蜂巢所在的位置，下一幕让她大吃一惊。 只见蜂巢里空荡荡的，所以野蜂全部飞出去了，而灵泉周围则是密密麻麻趴满了野蜂，看情形，它们似乎在喝水？ 这些虫子，一般不是喝露水的吗？怎么会直接去舔水？ 方明湘感觉今天的所见所闻，打破了自己的三观。 然后心里一动，想着自己要不要找一个大袋子，把这些野蜂全部罩住，然后丢出空间，那自己也就安全了。 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声音，那些野蜂一下子飞起来，朝她涌过来。 方明湘缩了缩身子，怕脖子那里保护得不够严密，被它们发现漏洞。 让她想不到的是，这些蜜蜂居然没有像在后山时一样，气势汹汹地过来袭击，反而温顺地停在她身上。 咦？为什么它们变老实了，难道是知道这空间是我的，所以在装乖巧？ 这当然不可能，唯一的猜测，就是自己作为空间的主人，能影响空间里的所有居民，服从她的管理。 如果这样，那她就不用害怕这些野蜂。 为了试验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她小心地伸出手，让面前的野蜂停在她的手上，看它会不会蛰下去。 如果真的被蛰到，她可以马上离开空间，用镊子把野蜂的毒针拔出来，再擦点消毒的药水，就没事了。 野蜂停在她手上，只是爬来爬去，真的没有蛰下去的意思。 方明湘大喜，走到蜂巢面前，准备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形。 只要里面的蜂皇还在，那她可以考虑给它换个窝，把这个蜂巢清洗一番，带回家给爸妈吃。 还有一个问题是，空间里没多少花，能给它们提供的食物不多，自己是不是需要去买一瓶蜂蜜回来养它们？ 既然它们不会蛰自己，方明湘也不怕它们了，脱了厚厚的衣裤，开始摘覆盆子。 花了一个多小时间完成后，她离开空间，回到屋里。 梳头时发现头上还趴着一只野蜂，她把它送回空间，准备洗澡。 洗干净后，看时间不早，准备去花店陪姜文彬吃晚饭。 去快餐店买了一份葱油鸡，一份咸菜炒肉丝，一份香干炒西芹，两盒饭，进了花店。 “湘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姜文彬见她回家一趟，只吃了一餐午饭就回来了，惊讶地问道。“反正店里也不忙，你其实可以在家过一夜再回来的？” “没事，在这边习惯了。”方明湘随口回答道。 现在老家的生活条件确实太差了，老妈又老是关心自己的婚姻大事，这让她压力非常大，还不如回虞城更轻松呢！ “哦。”姜文彬也不在意，打开饭盒，准备吃东西。 吃完晚饭，方明湘把垃圾丢到门口的垃圾箱里，看到姜文彬正在接电话。 “谁的电话？”等他挂了电话，她随口问道。 “是华巍集团的。”姜文彬回答道：“他们公司明天要接待一个大客户，要我们马上准备一份会议桌花，他们要连夜布置会议室。” “有没有说要求？”方明湘又问。 “没有，只说规格要高一些。”姜文彬回答道。 “那行，我明白了。”方明湘点点头。 所谓规格高一点，只是外行说的话，真正的意思，就是希望会议室用鲜花布置得上档次一点。 方明湘开始准备鲜花，当然主色是大红色，这是国内习惯的方式。 用红玫瑰、红色康乃馨、红掌、百合、金色向日葵等花，作为主色，再用散尾葵加以衬托，就达到目的了。 既然是大客户，那花的规模就可以做得大一点。 把花束制作好后，方明湘亲自打车，往目的地而去。 到了酒厂，直接来到办公大楼那边，找到办公室的人。 办公室的助理已等在那边了，看到方明湘捧着花进来，连忙陪着她来到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阿姨正在搞卫生，梁永耀亲自站在一边，双手抱着胳膊，似乎在思考什么？ “梁总。”方明湘走过去，把花束放在会议桌的正中间，嘴里叫了一声。 “小方来了。”梁永耀点点头，神色平淡地回应了一声。 家里的酒厂生意出现了变故，他现在也没心情跟方明湘寒暄，尽管她是自己兄弟的对象。 “怎么了？对他们的工作没有信心，所以亲自安排？”跟他见过几次面之后，发现他的性格比较随和，方明湘也敢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不是。”梁永耀苦笑一声。“我只是对明天的接待缺乏信心。” “为什么？”方明湘好奇地问。 既然大张旗鼓地跟大客户谈合作，作为产品供应方，要对自己家的黄酒有信心才对。 他作为公司老总，都是这样的心态，那其它人更没底气了。 方明湘的印象中，华巍集团的黄酒品牌，至少能挤进越州黄酒业前五，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销售。 “因为客户能选择的酒厂很多，而我们能选择的客户不多了。”梁永耀考虑到方明湘的身份，也没有瞒她，把酒厂面临的困局说了出来。 方明湘抬头望了他一眼，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上次听到梁董事长在办公室发脾气，她可以理解为公司最近销售不顺利，没想到已严重到这个地步了。 “梁总，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方明湘在心里组织了一下用词，“你们酒厂做过定位吗？目标客户到底是哪些人——” 一家企业的销售出了问题，无非是两个原因。 一是产品技术不过关，顾客放弃了他们的产品。 另一个原因就是，企业的销售思路有问题，不懂得扬长避短，为自己企业的产品，找到合适的市场。 第四十章 黄酒未来发展 “定位？目标客户？”梁记耀疑惑地念了一下这几个词。“黄酒不是供应给所有喜欢喝黄酒的人吗？难道还会有专门的目标客户？” 下一刻反应过来，认真地望着方明湘，焦虑地问：“你的意思是，我们酒厂失败，不是酒的口味有问题，而是定位出了问题？” 跟父亲学了这么长时间的企业管理，梁永耀自然不是草包，刚才咀嚼了一下方明湘的话，越想越觉得这话有道理，可是又说不出道理在哪里？ “当然了。”方明湘淡淡地回答。“八十年代的时候，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所以人人都穿绿军装，中山装。现在已经是九十年代了，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难道你还傻傻地只生产这两种款式的衣服？” “这话有道理。”梁永耀点点头，思路似乎一下子打开了。“你的意思是，黄酒其实和服装一样，也不能再千酒一面，需要考虑不同顾客的需要？”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方明湘没想到自己没开口，他就马上能联想到了，暗暗惊叹于他的敏锐。“所以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讨好大客户，而是先把自己的酒，跟别人的酒区分开来，做出自己的特色，让别人记住你们的牌子——” “有道理。”梁永耀激动地站起来。“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跟董事长聊一聊。” 他虽然已是总经理，其实还是父亲在掌舵，对于自家公司的问题，他也想替父亲分忧。 可是想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好的应对办法。 但是方明湘一番话，却像打开了一扇窗，让他的眼前一下子亮堂了，所以他急不可耐地要向父亲报喜。 又怕自己说明得不够准确和详细，于是又把方明湘请过去，希望她能给自己做补充和完善。 “好。”方明湘没有拒绝，跟他来到斜对面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他敲了敲门。 门打开后，梁永耀兴奋地走进去，叫道：“爸，我们酒厂有救了。” “又想到什么点子了？坐下说。”梁国峰尽管不看好儿子的想法，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显示出来，只是叫他坐下来慢慢说。 又看到他后面的方明湘，问道：“这位是？” “她叫方明湘，是我的一个朋友。”梁永耀没有提她的真正身份，“刚才我正在为明天接待客户的事烦恼，担心最后又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小方的话却给了我一个崭新的思路，我觉得我们做到后，绝对可以把其它几家黄酒厂，全部干倒——” “吹什么牛——”儿子这么有信心，做父亲的自然高兴，只是不满他盲目乐观，又对方明湘示意了一下：“请坐。” 方明湘望着他们父子的交谈，一脸微笑地望着他们，见董事长亲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 “爸，我是说真的。”梁永耀见方明湘坐下了，这才再次开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们酒厂跟其它几家酒厂相比，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同？”梁国峰皱了皱眉。“大家都是做黄酒的，口味几乎都一样，有什么不同？” “所以嘛！我们的生意才出现了问题，因为我们都在靠过去的关系在做销售，没有想过更新酒这个产品的问题。”梁永耀望了方明湘一眼，得意地说道。“八十年代人人穿军装、中山装，你觉得九十年代如果还这样做，顾客会认帐吗？” “顾客肯定还是会有，只是比八十年代到少少了十倍不止。”梁国峰也不是傻瓜，很快听出儿子话里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我们要在产品创新上做出特色，以此来吸引顾客。” “是的，要把我们厂的酒，重新定位和包装，找出目标客户，这是方小姐刚才提醒我的。”梁永耀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把头转向方明湘。“方小姐，接下来需要你给我们上课了。” “不敢。”方明湘微微点点头。“我也只是想到了一些方法，如果不合适，希望你们别介意。” “方小姐随便说。”梁国峰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永耀说的对，你这个思路，确实对我们帮助很大，就像当头棒喝，把我们打醒过来了。” “我的观点是这样，喝黄酒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我们应该根据不同年纪层次的人，针对他们设计品牌和包装风格，以便最大程度上吸引他们购买——” 这一套理论，在前世只要懂管理的人，大多都明白。 也非常实用，像加多宝，就是因为一句“怕上火，喝王老吉，”把这个品牌的形象竖立起来了，从默默无闻一下成了国内排名前几的饮料品牌。 后来王老吉这个牌子被收回，又用金罐加多宝，重新夺回了市场的主导权，这些都是营销成功的案牌之一。 其它当然还有很多，像神采飞扬中国郎，单是这个广告语和青花包装，就让郎酒销量一下子跃升到前面几名。 前世的黄酒的定位问题，其实是二千年后才真正开始做，这个时候还停留在老牌子上。 方明湘的话刚一说完，梁国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连梁永耀也激动地望着父亲，一付准备马上大干一场的模样。 “方小姐的观点真的既新颖又一针见血，把我们存在的问题一下子看出来了。”梁国峰好一会才呼出一口长气，“请你继续给我们支支招，到底要怎么做？” 方明湘这些话，其它行业其实早就在做了，偏偏黄酒这个传统行业，大家都没有这个意识。 所谓一步快，步步快的道理，他当然懂。 如果自家酒厂，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打出这样的营销策略，肯定能把别的酒厂甩在后面。 他们就算跟着做定位，那也会被大家认定成跟风，自家酒厂老大的地位，别人应该无法撼动了。 “这个我觉得你们最好请专业人士，悄悄做一下市场调查，再做营销，这样比我说效果会更好。”方明湘不想风头出得太盛。“我只举个例子，比如四十左右的成功男人，应该会喜欢包装更显气派的青花瓷器，那我们可以给个对应的品牌，比如叫丽春黄酒，毕竟我们是江南嘛—— “好名字。”梁国峰再也忍不住，大声叫好。“方小姐，不管怎么样，你今天一番开导，等于让我们华巍酒厂走在了其它酒厂的前面，下一刻超过他们，几乎没有什么压力，这全靠你的帮忙。” “客气了。”方明湘站起来谦虚地回道。“何况梁总也帮助过我，能回报一下，也是我的荣幸。” “好。”梁国峰也是豪爽的人，“那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等这件事完成，我再好好向你道谢。” 说完，让儿子送方明湘离开，自己一个人兴奋地在屋里搓手。 想到那几家看自己好戏的同行，接下来要面对自己的强力打压，他的心里就忍不住兴奋。 想了想，他拿起电话，打给在京城的一个外甥，要他给自己介绍几个信得过的营销学专家，准备把方明湘说的话，尽快落实到位。 第四十一章 黑暗中的交锋 从华巍酒厂回来，方明湘先去花店，陪姜文彬吃了晚饭，然后回家准备给空间的瓜果搭架子。 这件事做起来倒是不难，只是琐碎了一些，需要在每一株植物根部，搭一根枝条，然后把相邻两根枝条交叉，用绳子绑起来，中间再放一根横枝条，就搭成一个架子。 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把四季豆棚和丝瓜棚全部搭好。 又花了一个小时，摘了六筐野果子，才从空间出来。 洗了个澡后，换上干净的衣服，突然发现屋里闷热异常，似乎要下雨了。 方明湘来到阳台，打开窗，依然感受不到一丝风的气息。 六月底的天气，如果要气压低却没有下雨，确实会非常闷热。 屋里没有电扇，也没有扇子，她只能找了张硬纸板，不停地扇着。 楼下传来聊天的声音，估计是其它住户也因为闷热，在家呆不住了，去外面透气。 方明湘想了想，也决定出去走走，顺便等姜文彬下班了，再陪他一起回来。 锁了门下楼，看到昏黄的路灯下，不少大爷大妈搬了竹椅子，坐在那里乘凉，手里的蒲扇不停摇着，嘴里说着家长里短，倒没那么难受。 走出小区，往火车站广场走去，这边比较空旷，应该空气会好一些。 经过那个熟悉的台阶，方明湘再次停住了脚步。 想起前世因为谢国兴，自己孤苦了一辈子，她突然有种冲动，马上找个男人结婚，然后彻底忘了那个负心人。 一个人继续往前走，沿着公园路，过了铁路桥洞，跨过龙山河，来到龙山脚下。 这边晚上没有路灯，黑乎乎的看不到人，方明湘情绪不佳，又艺高人胆大，一个继续往前走。 沿着新河路往北走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怎么这个时候也有人走这条路，是凑巧路过，还是在跟踪自己？ 方明湘皱了皱眉，朝前面望去，前面五十米外，是九井畈村，远远有灯光传过来。 应该是恰巧路过，她暗暗想着。 重生后她的生活很简单，没得罪过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跟踪自己。 唯一跟自己有过矛盾的彭学民，应该已经被自己打怕了，没胆子这样做。 这样一想，她安下心来。 为了以防万一，她决定改变主意，不走一号桥了，从前面那座龙山河的桥上拐过去，往回走去找姜文彬。 回头走了十几米远，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依然朝这边过来。 方明湘握了握拳，难道自己判断错了，对方真的在跟踪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客气了。 方明湘朝前走了几步，前面是一棵粗大的香樟树，把远远照过来的光线全部遮住了，心中一动，突然回转身子，悄悄往回走去。 后面的人显然没发现她的举动，继续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直到方明湘一抬腿，朝他胸口踢去，他才吃了一惊，身子连连后腿。 “你跟踪我干什么？”方明湘站住身子，厉声喝道。 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模糊中却能看到一个轮廓。 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子，身高大概有一米八几，穿着一套运动短裤，一双跑步鞋，看起来非常悠闲。 自己的行动被发现，对方显然很吃惊，张了张口，却没有出声。 “再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方明湘可没有这么好的耐心，双手握拳，朝前跨了一步。 对方继续后退，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方明湘手一伸，一拳朝对方打过去。 如果他没有恶意，至少会给自己一个解释，到现在都没有出声，目的肯定不单纯。 对方伸出胳膊招架，小臂相击时，发出呯的一声闷响。 方明湘胳膊一震，对方的力量不容小觑，应该也是个长期练拳的高手。 那就更没话可以讲了，方明湘快速打过去，用自己最拿手的速度来压制对方。 双方似乎被她打懵了，只是不停地招架，却没有还手。 呯地一声，对方一个不留神，被她手肘击中胳膊，喉咙里发出一声痛呼。 方明湘正要继续以快打快，听到那个声音，忽然脸色大变，身子后退一步，已停了手。 黑暗中依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是那个声音，却在她记忆最深处，埋藏了二十几年，她永远难以忘怀并且刻骨铭心。 对方是谁？这时候已经不用再问了。 方明湘愣愣地站在那里，双手下意识地不停握紧放开，发现怪异的咔咔声。 而对方也依然没有开口，两人在黑暗中似乎成了两具石雕。 方明湘很想转头离开，可是双脚却像钉在了原地，怎么也迈不开。 呆呆地望着对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等到她发现自己情绪不对时，两人已这样站了整整十分钟。 方明湘抹了一把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已泪流满面。 “你跟着我干什么？”再次这样问的时候，她已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和冷酷。 “我——”谢国兴终于开了口。“刚从外地回来，就是想这样跟在你后面，远远看着你——” 方明湘一听，眼泪再次滚落了下来。 前世无数个黑夜，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幻想过这样的情节，谢国兴其实并没有死，会在某一天会回来找自己。 等到真的看到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才猛地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由爱发展成恨了。 “这话说得太晚了。”方明湘深深吸了一口气，用不带丝毫情绪的语气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有人说，爱有保鲜期。 她爱了他整整二十七年，现在重生了，难道还要继续错下去？ “对不起，明湘。”谢国兴听到方明湘疏离的语气，只觉得心疼如绞。“可以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她打自己骂自己，他都不害怕，可是用这种没有感情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他却感到全身发冷。 “没必要了。”方明湘突然很想笑。“我们的感情已经结束了，我也该寻找我的幸福了。” 说完，倔强地转头离开。 谢国兴呆呆地望着她的背景，只觉得全身的力气被抽干了，连追过去的勇气也没有。 第四十二章 失眠夜 方明湘麻木地往回走着，穿过火车隧道，来到公园路。 这边开始有路灯了，也能看到路边三三两两的人在聊天说笑。 方明湘伸手抹了把脸，发现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这才安心地继续往前面走。 突然发现手心有些疼，她摊开手掌，发现掌心有血丝渗出来。 原来是她刚才握拳太用力，指甲把手心都扎破了。 方明湘怕自己这付狼狈的模样被姜文彬看到，也不去花店了，扭身匆匆往家里走去。 进了屋，走进卫生间，捧起水洗了把脸。 掌心伤口处碰到水，辣辣地疼。 方明湘拿出手帕，小心抹干水，这才好受了些。 外面依然没有下雨，窗开着，也没有风吹进来。 方明湘只觉得全身无力，于是躺在凉席上，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外面有开门声传来，才惊醒过来。 “湘姐，你睡了吗？”姜文彬进屋后，见方明湘屋里关了门，小声地问了一句。 一般来说，如果屋里没有人，门一般都开着。 方明湘没有出声，闭上眼睛装睡。 姜文彬怕她真的睡着了，自己太大声，反而吵醒了她，于是轻手轻脚进了卫生间，洗澡后也回到房间。 方明湘见隔壁已悄无声息，想继续睡觉，可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坐起来靠在床上，发现阳台那边已经有风吹进来，把窗帘刮得四处乱晃。 终于刮风了，方明湘呼出一口气，下了床，光着脚走到阳台上。 楼下原本在乘凉的人，已全部回家休息，外面静悄悄的，只有小区外的马路上，偶然有骑自行车的人经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 方明湘把头伸出窗外，双手托腮，望着漆黑的夜空。 脑中乱糟糟却无法理清楚心情。 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既然谢国兴已经来认错了，为什么不听听他说什么？或许他也有苦衷呢？ 另一个声音则强硬地拒绝了。 自己都有四十岁的阅历了，难道还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会欺骗你一次，就可能欺骗你一辈子？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声音在脑袋里来回拉锯，把方明湘折磨得头痛欲裂。 她回到床上，闭上眼睛，想继续睡觉。 可是辗转反侧了好久，还是睡不着。 她恼怒地爬起来，穿上衣服，打算像前世一下，找个沙袋发泄自己的苦闷。 可是家里什么都没有。 方明湘悄悄打开门，准备去跑步。 沿着晚上走过的那条路，开始往前跑，经过一号桥，沿着人民路继续往前跑，一直到新建路转弯往南，在龙山路转弯往东，马上接近火车站广场了。 方明湘呼出一口气，感觉跑得还不够，于是继续沿着刚才的路线，跑第二圈。 这时候身上已开始大量冒汗，身上的汗衫和运动短裤，已有部分被汗沾湿了。 方明湘没有停留，脚下像上了发条似的，继续往前跑。 一圈一圈又一圈，她不知疲倦地跑着，一直到小腿抽筋了，她才停下来揉了揉腿肚子，一跛一跛地往家里走去。 来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连爬台阶的力气也没有，全身到处都酸痛。 好不容易走进屋里，来到卫生间，只见衣服裤子全部湿透了，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更恐怖的是，解开扎头发的橡皮筋的时候，连头发也大半湿淋淋的，两鬓的碎发更是卷成一团，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 方明湘脱了衣服，站到水笼头下。 当凉水冲下来的时候，她闭上眼睛，感觉刚才困扰自己的烦恼，也突然消失了。 擦干身体，她回到房间，这一次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刚想下床，手脚刚一抬起，忍不住呻吟一声。 全身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疼。 怎么办？似乎今天起不了床了。 她痛苦地叫了一声。 下一刻，她强忍着针扎的疼痛，坚强地爬了起来。 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跳舞，那种酸痛，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看来这具身体需要锻炼了，方明湘挪到卫生间，心里暗暗想着。 挤牙膏的时候，手都在颤抖，牙膏没有对准牙刷，掉在了地上。 方明湘也不泄气，坚持着刷完牙洗好脸，然后回到卧室，准备把随覆盆子从空间拿出来。 忽然想到自己有灵泉，不知道它对恢复身体疲惫有没有用？ 想到这里，她又回到卫生间，拿了那只以前房东停下的大脚盆，收进空间，准备在空间用灵泉泡一下身体。 关紧房门后，方明湘进了空间，把灵泉装了半脚桶，脱了衣服，整个人坐了进去。 大脚桶很浅，只能坐下半个身子，上半身和双腿都露在外面。 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微微感觉了一下，方明湘又把水泼到胳膊上，用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 没过多久，手臂的酸软就好了一些，看来灵泉对身体确实有用。 方明湘大喜，又换了一只手，给另一条胳膊按摩。 然后站起来把双腿打湿，开始按摩全身。 再次从木制的大脚桶里出来，她的体力已恢复得七七八八。 担心姜文彬又催自己，方明湘脚桶也不管了，匆匆穿上衣服，出了空间，听到姜文彬果然在叫了。 连忙把覆盆子移出空间，走出去开门。 “湘姐，你今天又睡过头了。”姜文彬已洗漱完成，笑着取笑了一句。 “嗯。”方明湘也不在意，“昨天没睡好，早上醒不过来。” 匆匆把水果装进筐里，两人抬出去锁门下楼。 因为两人最近一个多月，天天在这里卖水果，渐渐有了一批固定的顾客。 特别是每天早上来火车站市场买菜的大爷大妈，家里条件好一点的，会隔三岔五地买方明湘的野果子，带回家给孙辈吃，所以销售不成问题。 今天依然如此，还不到九点，就全部卖完了。 两人看时间还早，就一起把筐抬回去，洗了把脸，姜文彬先去花店上班。 方明湘这才安心地进了空间，再次脱了衣服，泡了一会灵泉。 反正它们也不会浪费，用过的水，依然可以给空间的植物浇灌。 等到身体彻底恢复，方明湘出了空间，来到客厅。 可惜这边还是太小，如果装只沙袋，不但会更挤，也会影响楼下住户的休息。 算了，还是先跑一段时间再说吧。 第四十三章 表哥上门 中午的时候，和姜文彬吃过午饭，杜市长打来电话，给了方明湘几个单位的名称和地址，以及相关联系人。 见信息这么详细，肯定是他已经安排好了业务，只需自己去签合同就行。 方明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连声向他道谢。 这等于是给自己送钱啊！ “小方不用客气。”杜市长倒是语气不变。“只是你们送花的时候，多费点心，别让人觉得钱花了，事没办好。” 作为一市之长，就算要给身边的人谋一点私利，也希望不要落下口实。 “放心吧，杜市长。”方明湘连忙承诺。“这些事大多由我经手，绝不会给你丢面子的。” 相对来说，一些关系户确实会搞不清楚状况，觉得自家有这样的亲戚，别人都得卖帐。 不知道因为他们，害了帮他们的亲人。 在前世，这样的人有一个专用名词，就叫坑爹。 她跟杜市长无亲无故的，如果也不识相，那真的是找死了。 “那我就放心了。”杜市长这样说，也只是提醒一句，倒不担心方明湘拎不清，只是怕花店老板自以为是干傻事。 既然她说会亲自负责，那就可以放心了。 挂了电话，方明湘心花怒放。 这几个单位都是用鲜花大户，她最感兴趣却最没希望签到合同的，没想到杜市长给自己争取到了。 等到下个月，自己的业务提成，估计得超过一万了。 方明湘站在原地，美滋滋地想着。 姜文彬望着她笑得合不拢的嘴，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下午方明湘去了一趟市政府，跟那几个单位顺利地签下合同。离开时，单位一把手还客气地送她出来。 方明湘自然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做，客气一番之后，也就由他们去了。 回到花店，已是傍晚了，却在店门口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明湘，你果然在这里上班。”来人年纪比她大几岁，身高接近一米八，穿了件保罗衫和西裤，看起来非常精神。 “哥，你怎么有空过来？”方明湘惊讶地叫道。 对方是她小姨的儿子，比她还大一岁，以前当过兵，退伍后在樟塘镇农技站上班，娶的表嫂在镇小当老师，生活过得不错。 可能是两家贫富差距比较大，除了过年过节，几乎很少走动。 特别是那个表嫂，就算过年碰到，也像没看到她似的，顾自干自己的事。 前世方明湘家人全部去世后，跟小姨一家没什么来往，倒是跟大舅一家，关系还不错。 “是这样的。”张云彪笑着开口。“我家乐乐下个礼拜就要满周岁了，你嫂子叫我一定要通知你，我今天专门去你家问了大姨，才得了你的地址，特意来找你。” 说完，拿出一张请柬，交到方明湘手里。 “行，我一定会参加的。”她接过后看了一眼，笑着回答了一句。 前世经常听到这样的笑话，说很久不联系的老同学，突然找你的11种可能； 朋友圈求点赞。 做微商了，想推销产品。 邀请你参加婚礼。 借一下会员（尤其是视频网站会员）。 找你借钱。 找你参加他的生日会。 …… 方明湘前世开了健身中心后，对突然主动联系自己的老同学，基本上都选择了无视。 没想到重生后，老同学没有过来联系，倒是表哥找上门来了。 以她前世的性格，估计会冷淡地拒绝，毕竟平时不亲近，这个时候找上门来，就有些过份了。 再说以两家的关系，爸妈能出面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叫上她？ 无非是想让她这个当表姑的，多买一份礼物。 虞城这边姑姑和阿姨，如果有侄子或外甥办满月酒或周岁酒，一般要准备金银饰品，比如长命锁，比如婴幼儿手镯等等。 这些东西随便下来都得几十上百了，而酒席送礼，不过十块二十块，这差距就大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张云彪见她一口答应，笑着说道。 原以为这个表妹会找借口拒绝，他还准备了一套说词，不料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这让他非常意外。 望着表哥骑着自行车离开，方明湘无声地笑了笑，把请柬放在花店的收银台上，去隔壁买晚饭。 吃了晚饭，店依然交给姜文彬管理，自己回到平阳山的家里。 回到家里，进了空间，开始摘覆盆子。 摘好后，站在蜂巢前，开始考虑怎么样给它们换一个巢，把原来的蜂巢带回家，给爸妈补身体。 忽然想到老家有个养蜜蜂的大叔，如果向他买一只蜂箱，应该就能让这些野蜂有新的窝了吧！ 想到办法后，她也不着急了，等下次回家，先买好蜂箱，再把蜂巢拿出来给爸妈。 空里种下的玫瑰花，分枝扦插还得等两天，倒是其它杂七杂八的花长得不错，什么时候花谢了有种籽，可以再种上一片。 至于那些中药，长得明显比其它作物慢一点，方明湘也不着急。 哥哥的腿已经残疾这么久了，现在也不在乎这几天半月的。 让它们多种一些日子，药效更好一点，到时对哥哥才有帮助。 倒是青菜越长越大了，到时候怎么解决，还是个问题。 总不能挑着这几筐菜去卖吧？能有几个钱？ 原先觉得空间种的菜，口味应该会好一些，营养也会比外面种的高，带回家给爸妈吃，肯定是个好主意。 现在发觉自己想多了。 空间的菜长得比外面快多了，如果几天不回家，就要开花不能吃了，那就白种了。 更加头疼的是自己这边也没有生火做饭，真的是浪费了。 要不这个月发了工资，先买一台冰箱？ 反正冰箱、洗衣机、空调、彩电，都是生活必须品。 离开了它们，生活质量就会下降。 下定决心后，方明湘也不再烦这件事了。 看了看时间，离姜文彬回来还早，她换上运动衣裤，决定去跑步。 昨天发泄似的跑了半个马拉松，虽然身体到了极限，但是经过空间的灵泉恢复，今天的身体似乎比以前轻巧灵活多了。 难道把身体活动到极限，再用灵泉恢复，能快速提高身体素质？ 不管怎么样，方明湘还是希望尽快让身体恢复到前世的水平，这样就算碰到意外，也不怕任何人了。 出了门，下了楼，她走出小区，沿着昨天那条路，先慢慢地热了一会身，然后迈开大步，开始跑了起来。 第四十四章 忽悠姜文彬健身 谢国兴把车子停在火车站广场对面的路边，望着方明湘一身短装，沿着昨天那条路，开始跑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发现她变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盲目信任别人，现在变得非常谨慎，并且有主见。 这是好事，他暗想。 自己这几年，不是也变了许多？ 可是对他来说，同样是坏事。 经过昨天的意外交锋，他发现两人想恢复以前的关系，难度比自己想像得要大上几倍。 可是他不会死心。 但是爷爷今天打来的电话，又把他的心搅乱了。 在决定回余杭老家前，他忍不住把车停在这边，想再看一看方明湘的身影。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继续坚持自己的选择。 其实无数次在跟爷爷和家族的抗争中，他都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听从他们的安排，不再为难自己，也不再让家人难过。 可是每次到最后，他都改变了主意。 他有种直觉，这辈子如果错过了方明湘，他就算赚再多的钱，帮家里的长辈升高的官，他也不会快乐和幸福。 等方明湘跑远了，他才踩下油门，往余杭的老家而去。 方明湘今天没有像昨天那样，一直跑到腿抽筋，估计着有五公里了，就停了下来。 现在的身体，各方面没有问题，等到条件成熟，再进行针对性的力量训练，基本上就能达到前世的水准。 跑了一头汗回到家里，洗了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看时间姜文彬也快回来了，方明湘坐在客厅等他。 忽然想到自己光想着恢复身体，却没考虑带着他一起去跑步，是不是浪费了？ 像姜文彬这样的男孩子，如果能坚持锻炼几年，就算性格依然软弱，至少普通小混混吓不住他了。 关键还是要看他吃不吃得起这个苦？ 等他回来问问他吧！ 人生的每一步选择，其实都很关键，你选择往哪边走，以后就会收获怎么样的人生？ 自己不是他的亲姐姐，也不是他的父母长辈，所以只能给建议，却不能替他做出规划。 “湘姐，你在等我下班？”姜文彬进屋后，看到方明湘坐在椅子上，笑着问道。 “是啊！”方明湘回答。 “有什么事吗？”姜文彬问道。 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湘姐认真地回答了，这让他愣了一下。 “我刚才去跑步了。”方明湘回答道。“突然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下班后，天天跟我去跑上几圈，把身体练强壮？” 纯粹跑步，想变强壮肯定不可能，可是体力耐力肯定会变强，心肺功能也会变好，以后就算要练拳，也能事半功倍。 “我——行吗？”姜文彬一听，犹豫地问。 作为男孩子，当然也想让自己变得强壮，以后不再被人欺侮。 可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单是靠这样跑跑步，就能变得强大？ “当然行。”方明湘见他没有马上拒绝，倒是高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才十八岁，只要坚持锻炼，不但个子还会长高，力气和速度也会变快，只要稍微练一练，普通两三个人都不是你的对手？” “真的？”姜文彬惊叫一声。 别说普通二三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能打得过同龄人，他就心满心意了。 “你想一想，我一个女的，天生力气就比男人小，为什么能对付这些男人？还不是靠练出来的？”既然他不拒绝，方明湘自然要说服他一起去锻炼。 既然想当自己的小弟，肯定不能一辈子当软脚虾，让自己照顾一辈子。 是男人就应该去拼，即使最后失败，也无怨无悔。 “行。”姜文彬哪里还不明白方明湘的意思，脑袋一热，就应了下来。“我以后跟着你练——” “好样的。”方明湘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给我丢脸。” 眼前的姜文彬不过一米七左右，看起来还没有自己高，可能是他习惯垮着身体，不像自己，因为长期健身的原因，身子永远站得笔直。 “现在就去跑步吗？”姜文彬问道。 跟方明湘认识后，他一直被她各种嫌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鼓励过自己，顿时热血不涌，恨不得马上出去跑个马拉松，来证明自己没有辜负她的信任。 “也行。”方明湘见他这么有激情，笑着站起来回答。 两人一起出门，沿着熟悉地道路，开始慢慢热身跑。 姜文彬毕竟体弱，以前跑八百米，都是最后一个完成的，所以还没到一号桥，就脸色发白，气喘如牛了。 “坚持住。”方明湘鼓励道。“第一次打开身体跑，会有各种各样的舒服，适应了就没事了，如果跑不动，就坚持往前走。” 对姜文彬来说，这时候除了要克服身体上的不适之外，还要打破遇事退缩的心理。 方明湘觉得如果他能坚持下去，那后面就不会有问题了。 “哦。”姜文彬这时候早已经后悔了，只是不想被方明湘看不起，才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往前挪动脚步。 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以为锻炼很容易，如果这时候还在家里，早洗了澡，舒服看一会小说，然后准备睡觉了。 “小腿酸不酸，还能动吗？”望着他龟速的脚步，方明湘问道。 如果不行，只能帮他按摩一下，舒缓一下肌肉的疲劳了。 “还能行。”姜文彬很想说不行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湘姐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帮自己，让自己变强，如果自己退缩了，她会不会再也看不起自己了，把自己当成扶不起的阿斗，从此不再理自己了？ “那就好。”方明湘见他还在坚持，心里也觉得安慰。“你把脚步跨大一点，只要撑过去这段时间，你的潜能就打开了。” 这当然是前世网上最常见的套路： 不再向前一步，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到达怎样的高度？ 你以为的极限，其实只是开发了你潜能的一点点。 姜文彬在喝了方明湘灌输的一肚子鸡汤之后，身体也像她说的那样，没有刚开始那样难受了。 两人停停走走，终于跑完了一圈，回到火车站广场那边。 上台阶的时候，姜文彬真的抬不动腿了，方明湘半拖半拉地把他带进屋里，看他全身衣服都湿秀了，知道今天真的把他累坏了。 第四十五章 前世小弟遇麻烦 进了屋，姜文彬彻底累瘫了。 方明湘把他拖进卫生间，让他去洗澡，自己回到房间。 对她来说，今天才跑了这么一点路，连热身都算不上，身上一点汗都没出。 又担心姜文彬出事，所以不敢睡觉，决定先去空间一趟，回头再看看他有没有问题？ 空间里那些玫瑰，已长到一尺多长了，可以再次分株了。 方明湘找来剪刀，咔嚓咔嚓每个芽剪成一段，再全部种下去。 经过这一次的扦插，一分地的玫瑰基本上种满了，接下来就等它们成长并收获了。 当然用灵泉浇水这件事，不能忘记。 一边的上海青已彻底成熟了，方明湘对着它们发愁，到底怎么处理它们？ 忽然想到虞城这边，习惯用它们做腌菜，要么明天去买一口缸，把它们全腌了？ 这倒是个办法，说不定空间青菜腌成的菜，味道会更好。 等这批菜处理完，她打算不再种叶菜了。 空间地方有限，还不如种些番茄、黄瓜什么的，直接可以摘了生吃，还可以当水果早上拿去卖。 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如果在空间种一批红薯，等天凉一点，早晚去卖烤红薯，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想对而言，这个最简单，也最耐贮存。如果空间种出来的味道比外面的好一点，那就更完美了。 还可以种些玉米，煮玉米跟烤红薯一样，也很受人欢迎。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方明湘决定明天去买玉米种子，再买一些红薯回来，埋在土里后，等它们发芽了，就可以种了。 把所有上海青拔了，丢在地上，等明天把缸买回来，再腌起来。 从空间出来，方明湘不放心地走到卫生间门口，叫了姜文彬一声。 “我没事，湘姐。”姜文彬在里面回答。“马上就能洗好出来了。” “那就好。”方明湘一听，放下心来。 回到房间，脱了衣服睡觉。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以为姜文彬会四肢酸软，起不了床，没想到依然准时起床了。 “身子能动吗？”她关心地问。 “没事。”姜文彬甩了甩手，“只是有些酸痛，多动一动就没事了。” “嗯。”方明湘这下子真的对他刮目相看了。 看来前世他过得不如意，不是他的能力有问题，而是他的被动性格造成的。 只要有人像自己这样，逼着他往前跑，让他好强的心思占了上风，就会坚持锻炼了。 两人洗漱后，一起去老地方卖水果。 因为覆盆子数量比以前少得多，很快就全部卖完了，两人看时间还早，就继续卖姜文彬的菠萝和香蕉。 等到八点半，准备好的四只菠萝也全部卖完了，姜文彬非常满意，于是一起收摊。 刚收拾好东西，只听身后呯的一声响，似乎有人摔倒了。 方明湘回头一看，见不是有人摔跤，而是一个男孩子被人打倒在地，另外两个男孩子正对他拳打脚踢。 姜文彬缩了缩身子，那拳头到肉的沉闷声响，听起来很瘆人，就像自己正被人按着打。 “走吧。”方明湘提起竹筐，叫了他一声。 这些在火车站玩的男孩子，整天无所事事，喜欢打打杀杀，她也懒得去管。 “湘姐，那人好像是经常来我们这边买嘎公嘎婆的那个——”姜文彬却认出了地上那个被打男孩子，悄悄说了一句。 在这边卖了一个多月的水果，经常在这一带玩的男孩子，其实大多面熟了，只是没什么交情。平时大家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干自己的事。 “哪个？”方明湘随口问道。 来自己这边买水果的人不少，她哪里有兴趣记住他们？ “就是那个经常穿着旱冰鞋，动作很潇洒的那个——”姜文彬回答道。 他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个男孩子长得帅，溜冰动作又很潇洒，是他的偶像。 如果有机会，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像那个男孩子一样，可以做出那些高难度的动作，那肯定非常潇洒。 “陈光良——”方明湘一听，心里一惊。 不是几年后他才跟人打架吗？怎么现在就跟人起了矛盾？ 难道因为自己重生，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心里乱糟糟地想着，动作却一点都不慢，方明湘放下竹筐，就冲了过去。 看到地上男孩子熟悉的发型，方明湘就知道确实是他。 “住手——”她大吼一声。 正在动手的两个男孩子，看到一个女的冲过来阻止，对她翻了翻白眼，嚷道：“你算老几？敢管我们的闲事？” 他们眼里可不分男女，惹恼了自己，女的照样打。 “我不算老几，只是比你们大一点而已。”方明湘被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气乐了，眼一瞪，厉声喝道。“还不快滚，想找死吗？” 见方明湘比他们还凶，个子比较高的那个男子受不了，双眼凶光一露，朝方明湘一拳打出来。 方明湘手一伸，已抓住他手腕，手一抖，借势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男子已疼得嚎叫一声，手臂已被她压在后背，身子往前弯下去。 “就这点本事，还敢耀武扬威？”方明湘伸手在他头顶拍了一下，“还不快滚，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这些人不过二十出头，因为看多了港片，喜欢学里面的角色，觉得这样很神气。 平时也喜欢拉帮结派，开口闭口义气当头，其实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真正的义气是什么，根本不明白。 当然惹事生非是免不了，真正作恶的事也不多。 所以方明湘教训了两句，就放开了手。 男子回头想找回场子，被方明湘一瞪，想起刚才被她抓住后，手臂像是被铁钳夹住，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知道碰上扎手人物了，什么话都不敢说，一声不响溜了。 姜文彬等他们走了，才走过扶住陈光良。 “你要不要紧？”他担心地问。 “没事。”陈光良为了面子，当然不肯喊疼，强忍着站了起来。 方明湘看他刚才抱着头，脸上倒是没有伤口，身上肯定青了好几处，忍不住皱了皱眉。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吧！”她催促了姜文彬一句，又对陈光良说道：“你也跟我们走吧！我找些伤膏替你贴一贴——” 陈光良也觉得身上疼痛难忍，这样估计都回不了家，于是点点头没有作声。 三人一起回到家里，把东西放好，方明湘让姜文彬扶着陈光良坐下来，并帮他脱下身上的衣服。 等身上的衬衫脱下来，陈光良细皮嫩肉的上半身，多了十多处淤青，看起来非常吓人。 家里没有伤膏，也没有活络油，方明湘想了想，到卫生拿了脸盆，趁他们没有看到，从空间舀了一盆水，又找来一块干净的毛巾，放进脸盆，准备用它给他除外伤。 第四十六章 以力服人 将水端出客厅，看墙上的钟已指向九点了，方明湘只好叫姜文彬先去花店上班。 自己将毛巾浸湿后，绞了绞水，按在他的淤青上，轻轻揉着，帮他推拿活血。 这灵泉水能恢复自己的身体，想来活血化淤功效也不会太差。 “这些人为什么朝你下手？”趁他乖乖坐着没动，方明湘问道。 印象中陈光良并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不明白他们今天为什么要打架？ “想打就打了，哪里需有什么理由？”陈光良一付社会小混混的语气，无所谓地说道。 在他的观念里，确实觉得这样很正常。 看谁不顺眼，就打他一顿，自己今天倒霉，是因为只有一个人，才会被他们打。 等明后天他们谁落单了，自己照样会打回来。 男人嘛！这样才霸气。 不是有句话吗？男儿流血不流泪，所以就算疼得要死，他也不会求饶。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神气？”方明湘见他一付古惑仔的模样，火气腾地上来了，伸手就给他一个爆栗，嘴里骂道：“怎么不学港战片里的流氓去杀人放火，那样不是更威风？” 以她的见识，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因为父母忙于做生意，没时间父母管教他，一个好好的男孩子，这么快就误入歧途。 再这样下去，后果就难说了？ “啊哟——”陈光良头顶被敲了一下，疼得直叫起来，回头怒道：“你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方明湘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爸妈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成为小流氓？就是为了让你被人打？你自己找死不要紧，别连累你家人被人骂啊！” 陈光良的爸妈算是虞城最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几年前就开始做服装生意，到现在应该小有身家了。 只是做这一行早出晚归，非常辛苦，还隔三岔五，去要南方进货，所以没时间管教儿子。 陈学良因为口袋里经常有些钱，天天在外面胡天胡地，接触的人比较复杂，渐渐地价值观发生了扭曲，觉得男孩子就应该这样，才神气，才受人尊重。 这些情况当然是他前世跟了方明湘之后，主动说出来的。 “我就喜欢这样，怎么啦？”陈学良莫名其妙被方明湘打了一下，顿是火了，犟嘴道。“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吗？” 就是家里的爸妈，也不会这样打自己吧！她跟自己无亲无故地，凭什么打人？ “你说我管不着？”方明湘也火了，拿起手上的毛巾，劈头盖脸地抽下去。“那我看你不顺眼，打你一顿出出气行不行？反正你们想打就打，不需要理由？” 说起打人，她比这些小子经验丰富多了，也知道打哪些部位最疼，又不会留下伤痕？ 陈光良哪里会想到方明湘说翻脸就翻脸了，又没办法反驳她的话。毛巾抽到的部位，比刚才两人踢得还疼，忍不住边躲闪边惨叫起来。 方明湘见他蹦得像只猴子一样，有些心疼，却知道不给他一个深刻的教训，他不会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狠了狠心，继续打了下去。 “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陈光良终于熬不住，抱着身子求饶道。 方明湘收了毛巾，恶狠狠地瞪着他：“你刚才不是说想打就打，不需要理由吗？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教训你了吗？这个世界可比你想像得复杂多了，如果你一直这样惹事生非，总有一天得罪比我还会打的人，那时你就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了？” 陈学良低着头不出声，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方明湘也不管他，重新把毛巾放地脸盆里，浸了水之后，继续给他按摩淤青。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灵泉对外伤真的效果不错，陈光良身上的伤，慢慢地淡下去了。 “还疼吗？”方明湘在伤口上按了按，问道。 “不疼了。”陈光良闷声回答道。 “那就好。”方明湘换了个地方继续替他揉着。 一直忙了近一个小时，他身上吓人的淤青才去得七七八八。 “好了。”方明湘拍了他一下，让他站起来。“你去卫生间照照镜子，看是不是不明显了。” 陈光良站起来，听话地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 让他惊讶的是，身上的伤真的淡到几乎看不见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下子他忘了刚才被教训，老老实实地问道。 “这是我的绝活，不能随便跟你说。”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 “能不能教给我？”陈光良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下次再受伤了，我可以自己给自己治了。” “不是说是绝活吗？怎么可以轻易教给别人？”方明湘回答道，忽然想到他刚才后面的话，忍不住又发怒了：“你是不是还想继续跟人打打杀杀？有本事先跟我打一遍——” 陈光良缩了缩脖子，自己跟她比，差得太远了，他怎么敢动手？ 何况她一动手，就专挑最疼的地方下狠手，他可不想再尝一次了。 “如果不想被我打，就老老实实地别学流氓习气——”方明湘再次警告了一句。 “知道了。”陈光良被她打怕了，乖乖地应了一句。 “行了，穿上衣服吧。”方明湘把衬衣丢给他，让他自己穿上。 陈光良接过，老老实实地穿上。 “累不累？现在吃中饭还早，如果困的话，就去前面睡一觉？”方明湘见他脸色不大好，知道这时候身体放松后，会特别困倦，就提醒了一句。 “好。”陈光良难得地没有反驳，乖乖地进了姜文彬的房间，在竹席上躺下来。 身上的伤全部恢复过来了，精神却特别疲惫，他确实很想睡一觉。 在睡着前，他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以前自己调皮捣蛋了，被妈妈暴打一顿之后，自己一下子变老实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他也清楚面前的女人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是却给他安心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他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方明湘站在门外，望着他睡着后，打出的呼噜声，脸上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 前些日子还想着重新把前世的小弟找回来，没想到才过几天，陈光良就出现在自己家里。 如果他跟姜文彬在一起，那前世的哼哈二将，不是已经归位了？ 不管怎么样，就算天天打一顿，也不能让他走错道。 第四十七章 哼哈二将归位 陈光良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等到醒来时，已是十一点半了。 方明湘让他洗了个脸，带他去花店，和姜文彬一起吃中饭。 去隔壁快餐店买了三人量的饭菜，来到花店准备吃午饭。 “湘姐。”姜文彬没想到方明湘把陈光良带过来了，惊讶地叫了一声。 “人多吃饭热闹一点。”方明湘口是心非地叫了一声，把饭菜拿出来，招呼他们一起吃饭。 陈光良对吃倒是不大讲究，平时一个人时，也是方便什么就吃什么，看到桌上的菜，不客气地夹了就吃。 姜文彬一开始有些不习惯，见陈光良虽然桀骜不驯，对自己还算客气，也适应了。 “陈光良，你家是哪里的？”忍了一会儿，他开始打听消息。 “老家是樟塘的，现在搬到市里生活了。”陈光良见姜文彬一个男孩子这么八卦，有心不想理他，又怕方明湘骂自己，最后还是说了。 “这么巧，湘姐也是樟塘镇的。”姜文彬倒是惊喜地叫了一声。“现在住在哪里，离平阳山远不远？” “还好，就在半山路那边。”陈光良说了几句之后，发现跟人这样轻松聊天也不错，不再拒绝回答姜文彬的问题。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姜文彬见他没嫌弃自己，心里非常高兴。“还有，你学溜冰几年了，那姿势实在太帅了，如果我也能像你这样玩，那真的太好了。” 方明湘见姜文彬一付好奇宝宝的模样，哭笑不得，难道他跟自己年纪差距太大，所以有的话不方便说？ 今天碰到了年纪更接近的陈光良，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二十一。”陈光良忍着耐心回答。“溜冰有五年了吧，你想学肯定也学得会。” 虽然觉得姜文彬特别幼稚，可是被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他的面子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语气也柔软起来。 方明湘望着面前两人，一只小奶狗，一个傲娇男，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还很和谐。 “湘姐，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他的情况你全部知道了。”姜文彬见方明湘全程没说话，惊讶地问。 “是啊！”方明湘回答道。“他的情况我全部知道。”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是谁告诉你的？”陈光良疑惑地问。 “我不是说了吗？你有朋友跟我很熟悉，否则我才懒得管你的事。”方明湘回答道。 “哦。”陈光良应了声，没有再问下去。 也对，如果她跟自己无亲无故的，何必管这些闲事。 他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她管自己，肯定是好意，否则外面那么多人在打架，她为什么不去帮忙？ 吃了午饭，方明湘要回到平阳山的家，问陈光良去哪里？ “我也回家。”他闷闷不乐地回答。 既然方明湘不许自己去外面跟人玩，那只能回家了。 可是家里真的很无聊，他又有些苦恼。 “好。”方明湘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脸上露出了笑容。“如果在家无聊，可以过来找我们。” 跟他挥挥手，两人各自回家。 路过一家杂物店的时候，发现店门口堆了些水缸和坛子，各种尺寸都有，于是问了价格，买了一只口子比较大的水缸，带回家用来腌咸菜。 提了十几米远，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水缸收进了空间。 方明湘回到家里，进了空间，见空间的上海青晾在地上后，叶子略略失了些水份，离腌菜还有些距离，就到厨房拿了菜刀，把菜根切掉，准备放两天后再腌。 那些黄瓜、丝瓜、四季豆、番茄、茄子都开始开花了，野蜂嗡嗡地飞来飞去，似乎在采蜜。 这样看来，倒不用担心这些野蜂会饿死了。 从空间出来，方明湘把屋子清理了一下，考虑到接下来会在这里做饭，她又去厨房收拾了一下。 因为长期没有使用，煤气灶周围开始生锈了，墙上的瓷砖也积了不少灰尘，她拿出布仔细擦了擦。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方明湘惊讶地走到门口。 从猫眼望出去，居然是陈光良。 他来这里做什么？ 心里这样疑惑着，手已打开了门。 “你这是干什么？”见他手里提着一只袋子，另一只手拎着只双卡录音机，方明湘更加奇怪了。 “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过来跟你们一起住行不行？”陈学良望了她一眼，心虚地问。 “跟我们一起住？”方明湘惊讶地叫了一声。“那你要跟姜文彬睡一个房间，你也不介意吗？” 一个人在家自由自在惯了，她无法理解他会愿意跟人合住一个房间，所以先问了一句。 “没关系。”陈光良回答道。 每次回家后，看到空荡荡的房间，他的心里就不舒服，倒不是怕鬼，而是纯粹不能忍受寂寞。 以前一个人在家里，他要么开着录音机，要么开着电视。 如果在家时，屋里没有一点声音，他会觉得耳朵里全是幻听，那种感觉非常难受。 “那行，你进来吧！”方明湘没想到他会愿意跟自己挤在这样一套小房子，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什么时候你受不了，再回去好了。” 一个人住，或者跟人合住，各有各的好处，也有各自的坏处。 比如有人陪伴，不用担心寂寞，但是个人的隐私也会受到影响，特别是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很少能忍受跟别的人住在一个房间。 陈光良把东西放好，录音机放在床头，插上开关，按下播放键，屋里响起了音乐声。 想到姜文彬一直想要一台录音机，不知道他回来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当初自己答应那个房间给他住，现在却不得不跟人分享，他会怪自己说话不算话吗？ 晚饭依然三个人一起吃，方明湘把陈光良搬过来和他一起住的事说了出来，并注意地观察他的反应。 “好的啊！”姜文彬笑得很自然，没有一点勉强的意思。“我一个人正好无聊，有人说说话就不会闷了。” “那你们以后不许吵架，否则我只好把他赶走了。”方明湘再次提醒了一句。 晚上姜文彬回到家里，看到床头多了只录音机，兴奋地挑了盘磁带，还把声音开得很大。 方明湘走过去，瞪了他一眼，并把音量调小了些。 并警告他不许吵到别人，毕竟晚上九点多了，隔壁的人说不定在睡觉了。 这边的房子隔音效果不好，万一有人来找麻烦，房东要收回房子，那她们就没地方住了。 姜文彬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第四十八章 卖君子兰 考虑到姜文彬连续上了几天班，这天方明湘在花店值班，让姜文彬休息一天。 吃过午饭，店里没什么生意，方明湘给店里绿植浇了水，又拿了把剪刀，修了修黄叶和枯枝。 那株浇了灵泉的君子兰，现在彻底恢复了。 叶子绿得发亮，长势比以前更好。中间新抽出嫩芽，似乎还有花苞要长出来。 方明湘不是很清楚出君子兰是什么时候开花，所以也不觉得奇怪。 玻璃门被人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二十七八的年轻人。 方明湘站起来，忽然吃了一惊，这个人叫杨兆焕，她也认识。 看来虞城真的很小，前世熟悉的那些人，已碰到好几个了。 “先生想买些什么？”方明湘走过去问道。 虽然是前世的朋友，现在肯定不能过去跟他拉交情。 “明天是我爷爷生日，你帮我准备一束适合送给长辈的花。”杨兆焕随口说道。 一付我无所谓，你看着办的语气。 他也是没有办法，不同的鲜花有不同的寓意，他对这个不擅长，所以只能相信鲜花店的人来安排了，毕竟她们更清楚这些含义。 “好的。”方明湘回答道。 想了想，又提议道。“就以白色百合为主花，寓意合家欢乐，长命百岁。再配上粉红玫瑰和康乃馨，粉玫瑰代表晚辈对长辈的敬爱，康乃馨是祝老人健康，你看这样行吗？” 接触鲜花久了，这些含义她自然非常清楚，所以很快就拿出了方案。 “很好。”杨兆焕笑着回答。 方明湘于是匆匆拿了鲜花，开始准备包装。 “咦？这盆君子兰长得不错。”杨兆焕等待的过程中，在花店随意张望，看到君子兰，惊讶地叫了一声。 爷爷最喜欢的花就是君子兰，所以家里种了好几盆。 因为天天用心打理，左邻右舍都夸爷爷会种花，可是以他的眼光来看，那些花还不如这一盆长得好呢？ “是吗？”方明湘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里随口应道。“你平时也种花？” 这当然是客套话，一个连起码的花语都不明白的人，怎么可能养花？ 何况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往往忙于事业，不可能静下心来养花种草，这往往是退休老人的最爱。 “我不懂花，爷爷倒是养了几盆。”杨兆焕自嘲地笑了笑。“这花多少钱一盆？我把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爷爷。” 送礼物当然要投其所好，爷爷那么爱君子兰，这一盆长得这么好，爷爷肯定会喜欢。 “不好意思，这盆花前段时间烂根，我刚刚把它救活，暂时还不能卖。”方明湘实话实说。“如果你喜欢君子兰，里面还有几盆，你挑一盆好了。” 开店最要紧的是诚信，她无法确信这盆花已彻底成活，所以最好还是买里面活得好的花，免得出意外。 “也行。”杨兆焕听她说得有道理，也不在意，在方明湘的指点下，走到一边的角落去看了看。 最后挑了一盆，拿到外面光亮处，突然发现这一盆明显比不上刚才看到的那盆。 “我怎么觉得这一盆，还不如那一盆长得好呢？”杨兆焕疑惑地问道。“是不是这盆君子兰，是你们店里的招牌，所以不能卖，你故意说它有病？” 这其实很好理解，同样的花草，某些长得特别好，得留着给顾客看，毕竟你有好花，才能吸引顾客。 “真的没有骗你。”方明湘连忙回答。“前些日子，我刚把它的根修剪了一次。” 她非常郁闷，为什么自己说真话，他却不相信呢？ 前世认识的那个杨兆焕，虽然有些小聪明，却不会这样的啊！ “我还是要这一盆。”杨兆焕开口。“如果它比其它的贵一点，你就直接说价格好了。我又不是买不起。” 既然是当礼物送人，当然要挑最好的，多花钱也值得。 “既然你这样说，那就买这盆好了。”方明湘无耐地说道。“两百块一盆，要的话我帮你套上袋子。” 普通的君子兰，不过五六十一盆，毕竟现在不是下半年花期，所以价格也不高。 等到开花的时候，差不多要一百多块钱。 因为它被自己浇过灵泉，方明湘也不清楚有没有其它变化，所以多叫了些钱，想让他退堂鼓。 “行，我要了。”杨兆焕一口答应下来。 方明湘没办法，收了三百二十块钱，把花和君子兰一起交给他。 等到他离开，她端起另一盆君子兰，来到门口光线明亮的地方，发现这盆花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叶子颜色偏暗，没有那一把看起来有光泽。 难道那就是灵泉的作用，会让花草长得更有活力？ 不管怎么样，店里的花，以后不能随便用灵泉浇灌了，否则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异常的。 那边杨兆焕拿了花回去，原本打算明天再送给爷爷，又担心自己不懂养花，这么漂亮的君子兰，在自己家放一天，会不会因为不浇水，而蔫了。 最后决定直接送到爷爷家，花自己是送出去了，养不好就是爷爷自己的事。 杨兆焕的爷爷住在人民路北边，靠近半山路的地方，一座带着大院子的老式独门独户楼房，环境非常清雅。 到了家门口，见院子门虚掩着，他用背撞开门，嘴里大声叫道：“爷爷，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宝贝了？” 老爷子此时躺在院子的树荫下，手里摇着蒲扇，非常悠闲，躺椅旁边的方凳上，放了只收音机，此时正在播放评书《说岳传》。 孙子的大嗓门一响起，破坏了他听评书的气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见爷爷皱眉，杨兆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手把花竖在旁边的石凳上，从袋子里小心捧出君子兰，献宝似地拿到爷爷的身边。 “爷爷你看，刚才我发现了一盆神奇的君子兰，想着爷爷最爱它了，于是花高价把它买回来了。”杨兆焕夸张地说道。 “凭你的眼睛，还能发现好花？”老爷子不好打击他的孝心，只好没好气地回答了一句，手一撑，慢慢坐了起来。 “爷爷，我真的没骗你。”杨兆焕继续摆功劳。 他是真的看不出这花是好是坏，但是刚才几盆君子兰放在一起，这一盆像鹤立鸡群，就连他这个外行，都能看出它的不同寻常，没理由爷爷却看不出。 “咦？”老爷子只喵了一眼，就马上被它吸引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对杨兆焕嚷道：“快，你把我的老花镜拿来。” 第四十九章 执拗的老爷子 对一个爱花的人来说，看到一盆心爱的好花，就好像一个酒鬼，看到一瓶美酒，一个色鬼看到美女，态度几乎没什么区别。 接过孙子递过来的老花镜，老爷子戴上后小心端起花盆，把它放到石桌中间，仔细地观赏起来。 这花是君子兰肯定不会错，品种也是常见的大花君子兰，但是它跟以前自己种的品种，似乎又有区别。 叶子比较短且宽，又非常厚实，颜色看起来特别鲜艳，上面似乎涂了一层油，叶片上面的纹理也非常清晰，这符合了上品君子兰的所有要求。 老爷子越看越喜欢，一时间忘了还有个孙子存在。 “爷爷，你觉得这花怎么样？”见爷爷把自己丢在一边，杨兆焕不得不叫了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不错，是上品君子兰。”老爷子点头说道。 “那就好。”获得老爷子的肯定，杨兆焕非常开心。 想到爷爷的脾气，一开始赏兰了，估计一两个小时不会理人，准备告辞离开。 “咦？不对。”老爷子突然惊叫一声。“现在才七月初，怎么底下要长花苞了？” “这不是好事吗？养花就是要让它开花啊！”杨兆焕在一边没心没肺地嚷了一句。 “傻小子，君子兰是冬春开始的，从来没见夏秋能开花。夏天天热，它处于休眠状态。”老爷子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下一刻反应过来：“不对，这应该是变种君子兰——” 想到这个可能，老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养过花的人都知道，得到一盆变种花卉，那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毕竟这个比例无限接近于零啊！ “你这花是哪里搞来的？”老爷子严肃地问道。 如果是有人得了一盆珍贵的变种君子兰，却故意让孙子买了送给自己，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自己退休前虽然只是副处级的虞城市副市长，因为是本地人，门生故吏却不少，万一有人想用这种方式送礼，那他就算再喜欢，也会让孙子送回去。 “爷爷你想多了，我是在一家花店里发现的。”杨兆焕哪里不知道爷爷的担心，连忙安慰道。“我去给你买花时，无意中看到这盆君子兰长得不错，想到你喜欢，就买下来了。” “你确定花店主人没有其它心思。”老爷子再次问了一句。 “肯定没有。”杨兆焕信誓旦旦地回答。“我要买这盆花的时候，那个女孩子还说这盆花前些日子烂了根，她刚救活过来，要我去买别的，我却发现它长得特别好，所以执意买下它。” 说完后，他一脸得意，为自己的坚持而兴奋。 看来自己的运气真的不错，挑了一盆花，居然是宝贝。 “那么说来，店主人原本是不打算卖的，是你坚持要，才不得不卖给你？”老爷子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那你带我去看一看，我怕她知道它的珍贵，因为认识你，所以不好意思要高价？” “爷爷，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呢？”见爷爷还要去见花店的主人，杨兆焕无奈地叫了一声。 “这盆花如果到了某些人手里，可是值好几万啊！你希望爷爷犯错误吗？”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反问。 “行，行，我带你去。”杨兆焕没办法，只好把车开出来，带上爷爷重新回到秋芳花店。 方明湘此时坐在收银台前，统计这个月的外送金额，算自己可以拿到多少提成，看到杨兆焕又回来了，以为花出了问题，连忙站起来迎上去。 “是不是花有问题？”她疑惑地问道。 他也真是奇怪，明明这里还有几盆好好的花，他偏不要，硬要买那盆有问题的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我也不知道，你问我爷爷。”杨兆焕有气无力地回答。 “哦。”方明湘上前一步，望着面前老人家，客气地问：“老爷爷，刚才那盆君子兰有什么问题吗？”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老爷子没有回答，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不是。”方明湘摇摇头。“老板娘怀孕了，店现在交给我在在管。” “哦。”老爷子一听，顿时心里有数了，这花不可能是眼前的小姑娘故意低价卖出来的。 不过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会不会原先老板娘知道它的价值，因为没有交代清楚，却被员工低价卖了出去？ 如果这样，虽然占了人家便宜，却不算什么大事？ 想到这里，他在一条椅子上坐下来，认真地说道：“小姑娘，你知道那盆君子兰的价值吗？” “知道啊！”方明湘心虚地回答。“这种普通的君子兰我们一般五六十块一盆卖的，因为那一盆长得特别好，所以贵了一点。” 尽管多报了一点价格，面前的老爷子也好，年轻人也好，不可能因为这一点钱，来跟自己算帐吧！ “那不是普通的君子兰，而是一盆变异了的宝贝。”老爷子认真地说道。“所以我担心你不知道它的价值，低价卖给了我们，等你老板回来，要你赔偿损失了。” “不会的。”方明湘一听，吃了一惊。“那盆兰花原本已经要死了，我觉得可惜，于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才把它救了过来，没想到反而发生了变异，那只能说这位先生运气好。” 这时候就算知道了变异，也不能承认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老爷子这才知道，事情跟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而是机缘巧合，才有了这样一个结果。 说到底，还是孙子运气好，才让自己有机会获得了这盆珍贵的兰花。 “是的。”方明湘强调了一句。“所以老爷子不用担心，我不会向你多要钱的。” “那可不行。”老爷子想了想，还是不愿意占人家的便宜。“我也不说它的真正价值了，要不我给你加一千块，算是你低价卖给我好了，这样行吗？” 一千两百块虽然不多，但是可以买普通的君子兰两十多盆了。 “那怎么好意思？”方明湘连忙拒绝。 “这个钱你必须收。”老爷子示意孙子拿钱，嘴里严肃地说道。“既然是你把花救活了，那这个钱你自己收下就行，不用跟老板说了，就当作你努力工作的回报。” 见老爷子这么执拗，方明湘没办法，只好收下钱。 两人离开前，老爷子又留了一个电话号码，叫她以后碰到事情，可以给他打电话。 方明湘虽然不知道她的身份，看他的气派不小，应该不是普通人，既然人家主动示好，自然小心地收起来，并一再表示感谢。 第五十章 陈光良的礼物 无缘无故多赚了一千块钱，方明湘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的，于是当天下班后，叫上姜文彬和陈光良，一起去吃宵夜。 来到上次吃过的那家店，因为多了一个人，叫了五个菜，一瓶冰啤酒。 陈光良显然是经常来这里喝酒吃饭的，菜一端上来，就伸出筷子，大嚼起来。 姜文彬就有些傻眼。 他跟方明湘出来吃东西，因为没出钱，总是比较小心翼翼，从来没有想到可以像陈光良这样，吃得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方明湘望了姜文彬一眼，很快猜到了他的想法，心里暗暗好笑。 这就是不同性格的人，对同一件事，不同的态度吧！ 陈光良本身家境不错，花钱也随意，所以跟自己出来吃东西，肯定不会拘束，或许心里还做好了买单的准备呢？ 而姜文彬因为舍不得花这个钱，自然觉得少吃一点，才不会讨人嫌，所以总有种小媳妇式的低声下气和讨好笑脸。 “姜文彬你也吃。”方明湘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碗上。 “谢谢湘姐。”姜文彬顿时露齿笑了，低头夹起来，快速地啃了起来。 陈光良望了他一眼，突然神色有些不自然。 “陈光良你也吃。”方明湘不太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有变化，只好另外夹了一只翅膀，放到他的碗上。 陈光良看到面前的翅膀，眼神顿时亮了。 方明湘注意地观察他的表情，心里有些莫名其妙。 刚才明明吃得这么开心，因为自己给姜文彬夹了只鸡腿，他就表情不对。 现在自己也给他夹了点东西，就变得很快乐的样子。 难道他也是个缺爱的孩子，需要大人关爱？ 如果是这样，那就能理解他为什么被自己教训了一顿之后，反而变老实变乖了。 也证明了明明家里条件这么好，确要挤到自己这边来住的原因。 这个臭小子，把自己当成他妈了。 心里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内心并不抗拒，毕竟他有一颗四十出头老女人的心，陈光良不过二十一岁，如果硬要当儿子，年龄上也没什么问题。 只是现在有了两个儿子需要自己照顾，算不算自找苦吃？ 吃了夜宵回家，家里多了一个人，洗澡就要排队了。 方明湘只好先回卧室，让两人先洗澡。 进屋后，马上进了空间。 野草莓已经非常少了，一次只能摘五筐左右，她担心再摘几天，就完全没有了。 接下来卖什么水果，她还是没想好。 如果实在不行，就不卖了，反正姜文彬现在有陈光良在，早上让他陪着去卖水果好了。 陈光良打架不算厉害，至少可以给姜文彬壮胆，让别人不敢随便找麻烦。 方明湘想到这一点，忽然为自己收下陈光良这个英明决策而沾沾自喜。 在空间整理了一下瓜果蔬菜，给那些中药材浇了灵泉，这才出了空间。 隔壁传来轻柔的音乐声，被自己教训之后，两人终于懂得节制了，不再由着性子听歌了。 走到隔壁门口扫了一眼，只见姜文彬已洗好澡，此时穿着睡裤光着膀子，悠闲地躺在床上，嘴里轻轻哼着歌。 陈光良没在，居然还在洗澡。 没有去打扰姜文彬的悠然自得，方明湘回到了房间。 至于跑步，当然不可能天天进行，为了保护膝盖，一周跑四天，就差不多了。 关了门之后，屋里有些闷热，方明湘觉得有必要去买几台风扇。 想到老家低矮的房子，肯定比这里更闷热，方明湘打算明天回家的时候，买两只立式风扇回家，爸妈和哥哥房间各放一只。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和姜文彬起来后，陈光良一个人也不好意思睡了，起床一起帮忙。 方明湘也没介意，让两个男孩子抬着筐去火车站广场，自己跟在他们后面。 刚过了八点，方明湘的野草莓已卖完，姜文彬的菠萝也卖了三只，见时间还早，就继续摆一会摊。 陈光良却呆不住了，说要去附近逛逛。 方明湘也没有管他。 一个已经过了二十的男孩子，如果还没有学会自我管理，像个孩子一样，要靠别人盯着，那他基本上无药可救了。 她会这样想，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孩子，普通早熟和懂事，很少有过了二十岁，还没心没肺的人。 不像九零后和零零后，因为生活环境变得优裕，家中又只有一个孩子，普遍晚熟。 一直卖到八点五十分，两人才结束今天的早生意。 “姜文彬，今天你看店，我要回家一趟。”方明湘安排道，顺便交代了几句店里的事。 今天中午就是表哥给孩子办周岁酒的日子，她必须马上回家。 “哦。”姜文彬也没有问原因，点头应下来。 方明湘没有再废话，让他去店里，自然拿东西回平阳山的家。 刚回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后面传来咚咚的脚步声，看到陈光良拿着一个袋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干嘛跑得这么急？”方明湘随口埋怨了一句，手里钥匙一扭，把门打开。 “没事。”陈光良跟在后面进屋，等她把手里的筐放在地上，才把袋子递过来。 “什么东西？”她疑惑地问。 “你自己看。”陈光良有些羞涩地回答。 方明湘好奇地打开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发现居然是一条墨绿色带些碎花的裙子。 “给谁的？”她问道。 心里已猜到了结果，却又觉得不可思议。 “送给你的。”陈光良低着头，不敢看人。 “不会吧，你好好的给我买衣服干什么？我又不是没衣服穿。”方明湘自然不会误会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做。 “我没花钱，是从我家的店里拿的。”陈光良认真地回答道。 “那你爸妈知道吗？”方明湘可不需要一个男孩子，回家偷拿自家店里的衣服送给自己。 “知道，这尺码和款式还是我妈帮忙选的，说是今年最流行的新款。”陈光良得意地回答。 “你妈妈太客气了吧。”方明湘就有些头疼。“我真的有衣服穿，不需要你送给我。” 老实说，她现在没有花钱好好打扮自己，一方面是她的性格原因，对打扮真的不大上心，觉得只要干净整洁，就可以了。 再说现在的衣服款式，所谓最流行款，她也看不上。 如果可能，她宁愿自己去挑一些面料，找一个裁缝师傅，叫他帮自己做几个款式简单舒适的衣服裤子。 陈光良叫方明湘拒绝，脸色顿时难看了。 “行，那就谢谢你的裙子。”方明湘苦恼地收下衣服，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不要这样做了，如果你家店什么时候特价处理了，你可以叫上姜文彬，让他去挑几件衣服。” 姜文彬没钱，又非常小气，如果有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会非常高兴。 “知道了。”见方明湘收下衣服，他这才开心起来。 第五十一章 买蜂箱 跟陈光良解释了一下要回家的原因，又交代他十一点去买中饭，带去花店和姜文彬一起吃。 他答应了。 方明湘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再不回去怕是赶不上班车了，于是匆匆去卫生间梳洗一番，换了套衣服，然后出门。 回家前先去了趟商场，买了两只最便宜的落地电风扇，反正挑的是熟悉的品牌，不必浪费时间挑挑捡捡。 原本还担心不好拿，不想纸箱子上面装了两个提手，方明湘一手拎了一只，非常方便。 至于送给孩子的银锁片，昨天就已买好了，装在贴身的口袋里。 到车站后，刚好坐上直达老家的公共汽车，十点出头就到家了。 因为要去小姨家吃酒席，爸妈和哥哥这时候已换好干净的衣服，在屋里等她回家了。 看到女儿匆匆回来，手里还提着两只电风扇，连忙接过来，叫她去洗个脸。 现在是七月初，天气已经很热了，家里房子矮，又不通风，所以非常闷热，晚上睡觉如果有只电风扇吹着，确实会舒服很多。 两老这时也想开了，倒没有埋怨她浪费钱。 等方明湘出来，一家四口锁了门，一起往樟塘镇上走去。 路过村里养蜂的那户人家时，想起买蜂箱的事，于是叫爸妈先走，自己有事去问一问。 方妈妈白了她一眼，却没有阻止，只是叫她快点跟上来，三人先往前走了。 方明湘走到前面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 “有什么事？”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子站面门后面，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 “勤华叔，我想问一下，你这边有没有用过的旧蜂箱。”方明湘问道。 这个叫勤华的老人，今年六十出头了，因为老伴前几年得病死了，又没有子女，平时一个人生活，性情就有些古怪。 每年春天到了，就带着蜂箱到处跑，现在天热了，外面的花少了，才回家住段时间。 “你干什么用？”老头子说话虽然不好听，心肠并不坏，方明湘客气地问，他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反问了一句。 “我有个朋友家的老房子，有野蜂在那边做了个窝，他想用蜂箱把它们收起来，当家蜂养，听说用过的旧蜂箱容易收取，叫我帮他买个旧蜂箱。”方明湘半真半假地回答。 用旧蜂箱收野蜂，这是前世网上流传出来的说法，应该不会错。 “全部在这边。”方勤华带着方明湘来到院子里，角落里放了好几只替换下来的旧箱子，因为用久了，木头已经变软，随时会断裂。“你自己挑一个带走。” “谢谢勤华叔。”方明湘一听，连忙道谢。 在里面挑了一个看起来相对结实一点的箱子，问要多少钱。 “提钱做什么？拿走拿走。”老头子瞪眼道。 “那我不客气了。”方明湘眉开眼笑地说道。 拿着箱子出了门，走到没有人看到的角落，把它收理空间里。 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野蜂收到蜂箱里，就可以把蜂巢拿走，清理干净后，给爸妈补身体。 至于怎么吃？可以问一下村里的赤脚医生，他是以前的老中医，医术可不差。 见爸妈和哥哥已走了一些时间，连忙紧走几步，准备赶上他们。 表哥一家现在住在樟塘镇的街上，离方明湘家有十多里远，走路必须一个多小时，哥哥腿不好，肯定走不了那么远。 好在出了村子，走两里多路，就有一条国道。这里经常有跨县的班车经过，朝南开去邻县，会路过镇上，运气好的话，花上一块钱，就能到街上了。 看到前面的公路边，爸妈和哥哥在等自己，方明湘跑了几步，走到他们旁边。 “你去勤华家干什么？”妈妈虽然提前走了，还是留意到女儿去那边敲门，于是不高兴地问了一句。 “我想问问他有没有蜂皇浆卖？”方明湘信口胡扯。“你和爸身体都不好，需要好好补一补了——” “胡说八道。”方妈妈不客气地说道。“我和你爸身体都很好，你别浪费钱买这些补品了。” 上次女儿带回来的东西，说是别人送的，收下也就是了。 但是花钱去买这些，自家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知道了妈，除了白拿的补品，我拿回来孝敬你们，要花钱的统统都不要？”方明湘笑着打趣道。 “就会乱说。”方妈妈只是嘴巴厉害，心其实很软，被她这样一打岔，脸上就绷不住，于是伸手来敲方明湘的头。 方明湘也不躲，反而身子靠过去，偎在她身上。 方妈妈见她这付模样，手就打不下去，只是伸出来摸了摸女儿的头，神情柔和下来。 一班过路客车恰巧开过来了，方明湘连忙朝前走了一步，把车子拦下来。 一家四口上了车，买票后找个地方坐下来。 “明湘，这个月你能拿回多少钱？”方妈妈跟女儿坐在一起，忍不住问道。 车上人很少，她们又坐在后面，也不怕别人听到。 “应该有一万多吧！怎么了？”方明湘问道。 “我是在想，现在是七月初，接下来两个月天气热，农活又多，不方便动工。等九月底天气凉了，如果能凑四万块钱，就可以考虑造房子的事了。”方妈妈认真地说道。 家里没有新房子，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就只能拖着。女儿现在能赚到钱了，她就开始考虑这些事。 “你安排就行。”方明湘知道自家一直妈妈在当家，这事听她的就好。“到九月底，四万块钱肯定没问题了。” “那就好。”方妈妈得了确信，脸上一下子有了光彩。“接下来我和你爸，就开始安排这件事。” 农村造房子，需要提前做很多准备。 比如买来的生石灰，要在院子边挖个坑，提前把它化好，至少得反应一两个月，才能正常使用。 如果造房子了，才急急化出来，到时肯定用不了。 还有沙子，也是去山脚下的河边，挖出来后挑回家，堆在院子里，再用筛子把碎石筛掉才能用。 还有打地基的大青石，也要自己去炸山的地方挑回来。 还有木头和鹅卵石。 总而言之，除了农村自己做不了的水泥、钢筋、红砖这些，其它大多不用花钱，自己准备就行。 方妈妈这样问，其实是想确认一下女儿的收入，万一接下来几个月，赚不到那么多钱，那这件事只能搁起来了。 第五十二章 外甥周岁酒 到了镇上，四人下车后走了几分钟，来到小姨家的房子前。 “大姨一家来了，快进屋坐。”表嫂抱着孩子站在屋檐下，估计在迎接客人，看到方明湘他们到了，客气地叫道。 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假，想必对这门穷亲戚，没怎么上心。 “乐乐满周岁了，会叫人了吗？”方明湘走过去握住孩子的小手，笑着逗了逗孩子，见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自己，从口袋拿出银锁，交给表嫂：“一点小意思。” 这把平安银锁，花了八十块钱，也算大出血了。 “谢谢明湘。”表嫂是老师，眼睛很毒，见这个银锁片很厚很沉，脸上的笑容顿时也浓了几分。 “一家人不用说得这么客气。”方明湘笑着回答。 在乐乐小脸上轻轻点了一下，和爸妈他们一起进了屋。 “姐，姐夫，你们来了。”小姨在屋里安排客人的位置，并泡茶端过来，见姐姐一家来了，笑着把他们迎到一边坐下来。 方明湘打量了一下屋里，这边的大客厅摆了三张桌子，里屋摆了两张桌子，看来是把家里的亲戚全部请来了。 忽然注意到自家坐的桌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个位置是谁安排的？ 难道是小姨势利，不顾自家是她的至亲，没有让她们进里屋，反而安排在这里？ 重生过来后，方明湘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人待人也坚持一个原则，就是依据别人对自己的态度，来决定把对方放在什么位置。 小姨一家这样的态度，她自然一下子调低了他们在心目中的位置。 两家就算血缘再近，以后也把他们当成普通亲戚走就行。 见妈妈脸色不好看，方明湘安抚地搂了搂她的胳膊，让她别在意。 这时候如果妈妈发作出来，别人会觉得亲姐姐在妹妹家的喜事上闹情绪，那自家就算有理，也变得没理了，何必呢？ 方妈妈见女儿成稳的表现，有些意外。又望了一眼皱着眉头不出声的儿子，暗里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因为穷，不但被左邻右舍看不起，就连亲妹妹一家也这样，实在让她难过。 好在女儿争气，这个家马上就能翻身了。等家里造好了房子，看谁再敢不拿自家当一回事？ 隔了一会，舅舅一家也来了，被小姨安排进了里屋，坐在上首那张桌上。 方明湘望了舅舅的背影一眼，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坐在门口的自家四人，倒是想看看他什么样态度。 前世舅舅对自家不错，妈妈病重时，他经常过来探望，知道妈妈欠了不少债，私下给过妈妈一万块钱。 等妈妈离世，他还瞒着舅妈塞给自己一些钱，帮自己一起把妈妈的后事办好了。 果然，小姨安排好舅舅一家后刚离开，舅舅就来到了他们这边。 “舅舅。”方明湘叫了一声。 这个男人的态度，她没办法不表示尊敬。 “小妹越来越过份了。”舅舅朝她点点头。小声对方妈妈说道：“自家人来了，居然不安排在一张桌，搞什么嘛！” 不过大家都是做爷爷奶奶的人了，就算有想法，也不能像以前在家时那样，直接把话说出来。 方妈妈低着头没出声，显然肚子里还有气。 “算了舅舅。”方明湘想了想，插嘴道。“小姨有小姨的想法，这是她的自由，她喜欢把亲人分三六九等，那我们也同样地把她们放在该放的地方就行，没必要争闲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种话，没必要说出来。 相信要不了多久，自家就能超过她了，到时候丢脸的是她自己。 “唉。”舅舅叹了一口气。“爸妈走得走，也怪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有把你们照顾好。” 家里兄妹三个，自家和小妹家都在镇上安家了，只要小妹一家过得比较苦。 他自己在镇广播站工作，虽然这个单位没什么前途，好歹有份固定工资领。儿子现在在供销社上班，一家人日子过得还不错。 小妹夫在镇政府上班，他的儿子也分配在农技站工作，儿媳妇是公办老师，比自家过得还好。 “关你什么事？”方妈妈终于开口了。“明湘说得对，她想怎么样就随她吧！我也算是想明白了，我们都不年轻了，以后各自照顾好自己的小家就行，想这些干什么呢？” 以前过年过节，兄妹三个还会聚一聚，现在各自的孩子都大了，走动得自然少了，情份也淡了。 等明浩明湘各自成家，她恐怕也不在意妹妹什么态度了。 外面又有客人进来，继续聊这个话题显然怎么不方便，方明湘把舅舅劝进里屋，免得影响这表面的和谐。 “明湘，你为什么不生气？”方妈妈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 女儿脾气一直很暴躁，碰到这种情况，都是她最先生气，没想到这次倒是她劝自己。 “很简单啊！”方明湘笑道。“等我们造好房子，再照现在这样的速度赚钱，你说到时我们家有钱？还是小姨家有钱？她们对我们冷淡，不是正好，免得关系太好，他们到时凑过来，我们不好开口拒绝——” 尽管表哥表嫂都有好工作，拿的却是固定工资。一年收入加起来能超过一万块，就了不得了。 而自己一个月就不止这个数了。 所以以后后悔的一定是小姨一家，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方妈妈一听，顿时恍然大悟。 “对，让他们势利去。”方妈妈兴奋地拍了女儿一下。“到时候别求到咱们头上。” 客人断断续续进来，很快就坐满了，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免不了寒暄几句。 等菜上来，大家就没时间说话了，全神对付桌上的美味。 上了几个菜之后，表嫂带着乐乐，一桌桌过来认人，当然目的是收红包。 方妈妈和方爸爸各给了一个红包，里面包了二十块钱，不算多也不算少。 等酒席结束，大家嫌屋里气闷，纷纷站起来走到院子门口，算是透透气。 下午还要上班的，已心急的向主人道别。 表哥和表嫂站在那边，不停向来宾道谢。 等到方明湘一家去告别，客人已走掉大半了。 “大姨，你们怎么不多坐一会？”表哥客套地说道。“今天事情多，招待不周，你们多担待。” “哪里？表哥你太客气了。”方明湘笑道。 “你们怎么回去？要不要我叫辆车送你们回家？”表哥假惺惺地说道。 “不必了，我们自己回去就行。”方妈妈自然知道这个外甥是在客套，语气平淡地回答。 一家人走出院子，外面就是樟塘镇最热闹的街道，四人往来路走去，准备继续去路口拦过路车。 其它亲戚大多是骑自行车来的，爸妈不会骑车，哥哥又骑不了，她一个人带不了三个，所以只能坐车回家。 等有钱了，得买辆小轿车才行，否则出个门也不方便，她暗暗地想着。 “嘀嘀——”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然后看到一辆车停在了她们旁边。 方明湘转过头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第五十三章 再见杜市长 “小方，你怎么在这里？”旁边停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窗摇下来了，杜市长坐在窗口，正对着她微笑。 “杜市长你好。”方明湘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打招呼。“今天我表哥的孩子办周岁酒，我们一家人过来喝喜酒——” “哦。”杜市长点点头，打开车门下了来，主动朝方爸爸方妈妈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明浩你好！” “你好。”方爸爸方妈妈见他从小轿车上下来，拘谨地叫了一声。 “爸，妈，这是我们虞城市的杜市长。”方明湘替他们做了介绍。 心里暗暗奇怪，他怎么会知道哥哥的名字，难道调查过自己一家？ 又一想，这样也不稀奇，他是一市之长，就算自己救了他女儿，也会顾虑自己的身份。 只有像自己这种身家清白，没有不良记录的人，他才愿意接触并帮助吧！ “我记们你的家在清浦村，有车子坐吗？”杜市长关心地问。 “前面公路有过路客车去我们村，到时拦一辆就行了。”方明湘回答道。 “那太不方便了。”杜市长想了想，回头对司机说道：“小马，你先送小方一家到清浦村，回头再来这里接我。” “杜市长，不用了。”方明湘连忙推辞，“不过十几里路，坐车很方便的。” “别客气了。”杜市长打开车门，招呼方爸爸方妈妈上车。“你看你哥腿也不便，我没碰上也就算了，碰到了不过举手之劳，你客气什么？” 方明湘望了眼傻掉了的爸妈和哥哥，又看到同样从小姨家出来的亲戚，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觉得再拒绝也不合适，于是扶着爸妈上了车，又让哥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上。 全部坐好后，才从车窗伸出手，向杜市长说再见。 杜市长挥挥手，让司机快送他们回去。 车子开动了，方爸爸方妈妈像做梦一样，紧张地坐在车上不敢动。 他们是第一次坐小轿车，总感觉椅子柔软得有些过份，车子也平稳得有些古怪。 一直开到村子前，司机还想送他们到家门口，被方明湘谢绝了。 她家门前都是斜坡，车子根本开不上去。 等一家人都下了车，方明湘向他道谢。 司机小马笑着挥挥手，没有说什么，回头去接杜市长了。 他跟杜市长的时间虽然不长，也清楚杜市长的为人，并不是那种喜欢做表面功夫的人。 今天他坚持要送这个女孩子一家回来，估计关系非常亲密。 “小红，这是怎么回事？”直到车子开走了，方妈妈这才回过神来，严肃地问道。 女儿虽然长得不差，她倒没有怀疑会跟杜市长有什么暧昧关系。 “就是我帮过杜市长一个忙，他非常感激，如此而已。”方明湘回答道。 见妈妈一脸不信的望着自己，连爸爸和哥哥也怀疑的模样，没办法，只好把自己从人贩子手里，抢下孩子，被杜市长一家感谢的过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么说来，家里这么多东西也是他送的？”方妈妈马上反应过来。 “是啊！”方明湘无奈地扁扁嘴。“普通人感谢，怎么送得起这么多东西？” “这就难怪了。”方妈妈回答道。 心里其实有些失望。 她一直以为女儿暗里有喜欢的人了，那些礼物，自然是未来的女婿送的。只是关系还没到那一步，所以不肯说出来。 三人边聊天边往家走，很快到了家门口。 “今天杜市长这样一搞，怕是会吓小姨一跳。”方明湘有些郁闷地说道。“我原本想低调一点，看来是不可能了。” 农村里传递小道消息最快，一家人上车时，旁边还有其它亲戚看到，这时候肯定传到小姨一家的耳朵里去了。 表哥和表嫂可不像自己，如果出来看到杜市长，肯定认得他。 那自己跟他的关系，就瞒不住人了。 以她们一家的为人，估计会找理由向自己打听跟他的关系。 “为什么要瞒？”方妈妈没好气地说道。“你有这样关系，又不是坏事。就得让他们看看，就得让他们后悔，谁让他们这么势利眼？” 被亲妹妹看轻，她早憋了一肚子火，只是没脸发作出来。 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才不管要不要低调。 方明湘见妈妈恨不得狠狠打小姨脸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看来女人不管到发什么年纪，想法都一样。只要被人扫了面子，都想狠狠把脸打回去。 打开门，进了屋，方明湘也不急着回去，想先进一趟空间，想办法把野蜂移到蜂箱里。 洗了个脸，跟爸妈打了声招呼，说要休息一下，就匆匆上楼了。 进了屋，关紧房门，进了空间。 因为有丝瓜、四季豆、黄瓜等作物正在开花，耳边不时有野蜂飞过时的嗡嗡声。 方明湘来到蜂巢前，拿起来放到蜂箱旁边，轻轻抖了抖，大量的野蜂飞了出来。 忽然记起勤华叔说过，给他们换巢时，应该在蜂箱内壁涂上一屋蜂蜜或蜜糖水，吸引它们来这边做窝，自己什么都没准备，也不知道行不行？ 又一想，没有蜂蜜，就从蜂巢里弄一点出来就行。 于是找了根小棍子，伸进蜂巢轻轻搅了搅，看有没有蜂蜜流出来。 似乎没有，就连小棍子上也只是粘了点金色的液体。 鼻端忽然闻到一股腻人的甜香，跟以前闻过的蜂蜜味完全不同。 方明湘一惊，低下头去看。 只见蜂巢里面有一大片填满了的金黄色粘液，因为比常见的蜂蜜浓得多，所以居然没法倒出来。 “这是什么？”她疑惑地想。 难道野蜂酿出来的蜜，跟家蜂不同？ 又觉得不太可能，前世网上也有人在卖野蜂蜜，从来没见过有这么特别的颜色。 难道是它们进了空间后，采集里面植物的花粉后形成的？ 方明湘有些忍不住了，手上一用劲，蜂巢从中裂成两半。 怕中间的宝贝流到地上，她把中间部分朝上托着，细细观察起来。 只见橄榄球大的蜂巢中间，几乎大部是金黄色的粘稠液体，中间有一只大了几倍的蜂后，正在不停地产卵，看来这些颜色特别的粘液，依然是蜂蜜。 方明湘把裂开的蜂巢放进蜂箱里，用小棍子小心地把蜂后拨下来，让它落在蜂箱里，同时把刚产出的卵和蜂蜜，倒在蜂箱里。 确定蜂巢里没有野蜂了，方明湘担心野蜂因为有它在，依然不肯在蜂箱筑巢，直接把它带出空间。 第五十四章 野蜂的变化 拿着蜂巢下了楼，看到爸妈和哥哥正在组装那两台电风扇，主要是哥哥在动手，爸妈在一边帮忙。 一台已组装完毕，放在地上，接通电源后，风扇呜呜地转了起来。 “明湘，这两台风扇很贵吧！”方妈妈见女儿下楼，问道。 农村买的大多是台式扇，不过六七十块钱一台，这种立式风扇，看起来高档多了，还可以随意调节高度，非常方便。 “还好，不过一百多块一台。”方明湘回答，把手里的蜂巢放在桌子上，叫道：“爸，你快来看看，这野蜂酿的蜜，怎么是金花色的呢？” 农村里经常有野蜂做巢，特别是柴房的屋檐下，主要是大黄蜂。 她觉得爸爸应该见过这些，所以想问问他。 “我看看。”方爸爸接过半个，仔细地看了看，又拿到鼻端闻了闻。“我也没见过这种颜色的蜂蜜，不过闻气味应该不会错，而且这么香的蜂蜜，应该不是普通的东西。” “我也觉得是好东西。”哥哥放下手上的东西，走过了看了一眼，认真地回答。 “那就好。”方明湘回答。“我把这些蜂蜜刮下来，装在瓶子里，你们泡水喝。” “还是给明浩喝吧！”方爸爸想了想，说道。“不管是野蜂酿的蜜，还是这个蜂巢，对他的腿都是有帮忙的。” 至少有什么帮助，他也说不清。 反正就一个儿子，有好东西给他吃就对了。 “行。”方明湘自然不会有意见。“那就给哥泡水喝，不过外面的蜂巢也别丢了，据说野蜂巢都是宝。” “放心。”方爸爸回答。“我们知道的。” 方明湘拿来一只盘子，小心把里面的东西刮下来，不管是蜂蜜，还是粉末状的花粉，全部刮得干干净净，再装进一只瓶子里。 其实量非常少，不过一百多克的样子。 盘子底下弄不干净的蜂蜜，倒了一点凉白开，用筷子匀开后，拿开哥哥喝。 方明浩也不客气，仰头喝了下去。 也不过两口的量。 只不过那味道，绝对是他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喝到过的美味。 “哥，有那么好喝吗？”见哥哥不停地舔着嘴唇，方明湘受不了地白眼。 “味道真的很特别。”方明浩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认真地回答：“我怀疑这金色的蜂蜜，是某种特别的蜂酿出来的，这味道实在太神奇了。” “我才不信。”方明湘回答。 嘴里这样说，心里突然咯噔一声，难道这些野蜂进了空间后，喝了灵泉水，产生了变异？ 而空间里那些植物开的花，肯定和外面的不同，这样一组合，才有了这些神奇的金色蜂蜜？ 想到这里，她上了楼，重新进了空间。 她拿走蜂巢后，空间的野蜂无外可去，已老老实实地在蜂箱里筑巢了。 小心揭开盖子，观察里面的野蜂，发现真的跟后山发现时不一样了。 不但每只蜂的个体比原先大了许多，而且繁殖速度也加快了。 原先她估计不过两三百只野蜂，现在应该有上千只了。 看来自己得重视这些野蜂了，在空间多种些会开花的植物，让它们有足够的粮食，到时多酿一些蜂蜜。 只怕这些蜂蜜，会成为稀罕的宝贝。 从空间出来，时间不早了，得尽早赶回虞城。 见爸妈都在堂屋里，方明湘悄悄走进厨房，找来一只水桶，把水缸里的水舀出来倒掉，从空间的灵泉打水出来，把水缸装满。 打开后门，看到屋后菜地里的蔬菜，很多被太阳晒得有些蔫，于是提了一桶灵泉，也懒得一点一点浇水了，用飘舀了水，手一抖，朝四周撒出去，粗略地把后院的菜全部浇了一遍。 做完这些，她才跟爸妈打了个招呼，准备回虞城。 “明湘，造房子的事我跟你爸商量好了，这几天就准备石灰和砂子，到九月底正式动工，你这边可别出漏子？”方妈妈跟出来叮嘱道。 如果说以前对女儿还缺少那么一点点信心的话，今天看到她跟虞城市长关系都那么亲近，方妈妈是彻底相信女儿了。 “放心吧。”方明湘回答。“不过房子造成什么样，你得听我的安排。” 最理想的样式，自然跟前世的乡村别墅那样，既美观又实用。 考虑到要低调，她又有些犹豫。 第二个选择，自然像京城的四合院，那样的房子不但住起来舒服，院子被圈在里面，想种点什么也很方便。 一时下不了决定，又觉得反正还早，就把它抛开了。 等回虞城后，慢慢再想。 “行。”方妈妈回答道。 想到女儿最近经常回家，到九月底最少能见到十来次，那就慢慢商量好了。 方明湘回到虞城，见陈光良没有在宿舍，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她也懒得管，先洗了个澡，然后回到房间，考虑接下来做什么。 对了，得先去买几包盐，腌空间里的菜。 然后去种子店买些植物种子，在空间种上，免得野蜂找不到花采蜜。 方明湘看了看时间，才三点多，时间很宽裕。 买盐的同时，还买了一些生活必须品，再去种子店买了些蔬菜种子，准备撒在空间。 路过一家中药店的时候，忽然记起前世看过这样的报导，说一等蜜，是蜜蜂采洋槐、党参、野玫瑰、枇杷、枸杞、益母草、五味子、荔枝等植物的花。 像荔枝、枇杷这些果树，短时间内种不出来，党参、益母子、五味子这些不熟悉，野玫瑰也不知道哪里有，倒是枸杞，她却非常熟悉。 据说从药店买的干枸杞，在水里泡开后，就可以直接种了，如果养在盆里，就可以种出一堵花墙出来。 既然如此，自己何不买一包枸杞，然后种在空间。 这可是个宝啊，枸杞叶子炒来吃，可以清火明目，枸杞可以泡酒补身体，花还可以给蜜蜂采，一举三得。 想到这里，她进去买了一包枸杞，这才匆匆回到家里。 把枸杞倒在杯子里，泡上水，十几分钟后，就泡软了。 方明湘拿着杯子进了空间，抓起枸杞，用手轻轻一搓，里面细细的籽就露出来了，被方明湘杂乱地丢在空间上。 照她的估计，这一把枸杞，至少有几百粒种籽了，只要能发芽，空下来的几分地，全部种下来也没问题了。 干完这件事，她出了空间，准备去花店找姜文彬，一起吃晚饭。 第五十五章 生意经 到了店里，意外看到陈光良也在。 两人面对面坐在矮凳上，不知道在聊什么？隔着玻璃门也听不到。 方明湘就有些安慰，看来他确实老实了许多，能耐得下性子陪姜文彬卖花。 在她看来，就算他爸妈再能赚钱，也不能一辈子靠他们养着，总得出去找个工作，自己养活自己。 “湘姐，你回来了？”姜文彬看到方明湘推门进来，高兴地叫道。 以前他只觉得湘姐打架很厉害，等到她收服了陈光良，他才发现，湘姐还有当大姐大的潜质。 如果湘姐将来有一帮小弟当手下，那他做为最初跟她的人，应该也算个小头目了，不用再担心有人欺侮自己。 “嗯。”方明湘点点头。“店里没什么事吧？” 现在花店的管理工作虽然交给了姜文彬，但是他是自己带进来的，出了事还得牵连到她。 “没事。”姜文彬回答道。“有家单位打电话过来要我们送花，我做好后，已通知你那个老乡送过去了。” “那就好。”方明湘说道。 其实她这样问，也是例行公事，总觉得不关心一下，万一出了差错，就来不及了。 “对了，老板和老板娘最近有过来吗？”她又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比较相信自己，最近他们来店里的次数越来越少，似乎全权委托给自己了。 以她的性格，当然不会乱来，但是被人信任，她的心里还是蛮愉快的。 “没有过来。”姜文彬回答道。“反正店里不会出事，换成是我，也懒得过来。”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没有解释自己这样问的原因。 忽然发现自己和姜文彬都背过的小纸条，现在在陈光良的手里，难道他打算帮自己管店？ “陈光良，你也打算在花店上班？”方明湘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取笑道。 “不行啊！”他不爽地反问。 “行，怎么会不行？”方明湘见他傲娇的样子，不想去刺激他。“男孩子嘛，总得有一技之长，否则将来你爸妈老了，难道你靠你老婆养活啊？” “我又不准备吃软饭？”陈光良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看不上花店这点工资。”方明湘鼓励道：“但是你学会了这些，也可以自己开一家店啊！到时你爸妈做服装生意赚钱，你做鲜花生意赚钱，这样不是挺好？” 陈光良想了想，大概觉得这样确实前景不错，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当然你也可以开一家溜旱冰的店，或者开一家健身的店。”方明湘继续给他出主意。“做生意方法是相通的，你懂得了开花店的诀窍，以后别的店开起来，也得心应手。” “是吗？”陈光良有些急切地问。 天天游手好闲虽然舒服，但是男人到了一定年纪，也希望证明一下自己。 今天跟姜文彬在一起，记这些鲜花的价格，他只是希望在方明湘面前证明一下自己。 只要自己愿意学，也是学得会的，而且不会比姜文彬差。 但是方明湘刚才的话，把他心底的野心勾起来了。 如果自己学会了，到时开一家店赚很多钱，不管爸妈，还是看不起他的亲朋好友，都会跌碎一地眼镜吧！ “当然了。”方明湘郑重地回答。 前世他是明湘健身中心的副总经理，帮自己管理生意，能力肯定不缺。 自己现在重生了，如果提前让陈光良接触这些，说不定手头有些钱后，可以提前把健身中心开起来，依然交给他打理。 反正她的观念一直是，有钱大家一起赚，关键是把蛋糕做大。 等眼前两个小弟都有一定的管理基础，自己再在其它行业创业。 去隔壁买了三人量的快餐，一起坐下来吃。 “现在做什么比较赚钱？”陈光良帮忙打开饭盒，突然问方明湘。 “其实做什么都赚钱，关键是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 这绝不是她在忽悠他，现在确实是有史以来，老百姓最容易赚钱的时候。 虞城现在城市中心就这么一块地方，而两年前国家确定了市场经济地位后，经济飞速发展，老百姓手里有了钱，就舍得消费。 所以衣食住行等传统行业，都能赚到钱。 “这个太笼统了吧？”陈光良有些不高兴。“我要听具体的内容。” “那我来告诉你。”方明湘决定好好给两人洗洗脑，免得他们的观念还停留在八十年代那一套。“比如吃，你可以开饭店，可以开特色小吃店，可以开美食城，只要味道吸引一批顾客，生意一定兴隆。” 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方明湘笑了笑。 “我先说小吃店，现在外面小吃品种不多，无非是包子，粢饭，豆浆、油条。”方明湘继续说道。“如果我来开，就不会这样做，而是专门做一样，比如粢饭，不会只在里面放油条，而是至少做出十多种口味。” “怎么做？”陈光良不以为然，姜文彬却听得津津有味。 “可以放肉松、榨菜、霉干菜、火腿肠、香肠、牛肉、鸡肉、咸蛋、泡菜等等，还可以放两种或三种，你们觉得怎么样？”方明湘笑眯眯地问。 “如果这样，那粢饭就算天天吃，也不会腻了。”姜文彬带着一付陶醉的模样说道。 他以前天天早上吃一团六毛钱的粢饭。既是因为它省钱，也比较抗饿。 但是天天都是一团糯米饭，加一根油条，有时候也觉得腻得慌。 “所以啊，做什么都可以，关键是用对方法。”方明湘望着陈光良。“包子也一样，现在只有肉包子，其实可以做出无数种口味的包子，只要用心试验调料的味道。” “那卖服装呢？”陈光良有些不服气地问道。 自己爸妈很早就开始经营服装，货源主要来自羊城，听方明湘话里的意思，爸妈现在这样做，其实也不算出色。 “你爸妈这样做，虽然能赚钱，但是随时会出意外。”方明湘回答道。“第一，他们现在赚钱，主要是进入行业早，货源别人还不知道，总有一天，大量人去南方进货，到时优势就没有了，生意就难做了。第二，服装行业利润会越来越低，只有自己做品牌，才有竞争优势。” 陈光良呆呆望着方明湘，尽管他不熟悉父母的生意，但是这些话的道理很简单，他一下子听懂了。 “所以现在赚钱很容易，但是相赚大钱，却需要用脑子。”方明湘放下筷子，拍拍他的肩站起来。 第五十六章 跟踪者 吃了晚饭，收拾好空盒子，拿去外面丢掉，见陈光良还坐在那里发呆，就有些惊讶。 “干嘛？受刺激了？”方明湘意外地问。 这小子一直没心没肺的，难道他听了自己的分析，对爸妈的生意有了危机感，不再像以前一样，觉得爸妈能赚大量的钱，供自己挥霍？ 这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真的被爸妈宠坏了，都这个年纪了，还像十四五岁的男孩子一样，任性作死，从来没有想过正经干点事。 如果真的能好好思考这些事，别再无所事事，那也不枉自己帮他。 “湘姐，你说得有道理。”陈光良认真地说道：“我听爸妈说过，现在生意，没有去年前年好做了，店里进了好看的款式，别人的店很快也有了，卖的衣服就算比以前多，赚的钱反而少。” 以前听爸妈这样说，他也没思考原因，现在想明白了之后，就有些担心。 如果爸妈赚不到钱了，那这个家怎么办？他怎么办？ “放心，只是钱少赚一些罢了，服装行业就算再过二十年，也不会被淘汰。”方明湘安慰道。“如果你爸妈有足够的积蓄，倒是可以想想我的建议，自己开一家制衣服厂，这样自产自销，利润会高得多。” 这时候人工低，是大量私营企业崛起的最佳时机。 如果能自创品牌，那就更完美了。 服装行业至少还有十多年的黄金时期，直到网购兴起，冲击实体店，才会彻底洗牌。 很多老牌服装企业，或转型或淘汰，只有那些适合网上销售的青年潮牌，成了市场主流。 “哦。”陈光良应了声，“我有空会跟他们说的。” 在店里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她准备回去了。 “你们继续看店，我先回去了。”方明湘说道。 出了花店，她没有直接回家，一个人在街上胡乱地走了。 这时候住在市区的家庭，大多数已吃了晚饭，一家人上街闲逛，既消食又打发了时间。 方明湘原本心情还不错，直到看到一对年轻的情侣，公然在街上打情骂俏，她就有些受不了。 匆匆走了几步，往东拐过去，准备去爬龙山。 心里总觉得有一股抑郁之气，没法发泄出来，让她忍不住想剧烈运动，好让身体疲惫到极点，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人往山上走时，脚步跨得非常大，她很快超过零落几个爬山的人，来到了山顶。 山顶的晚风非常大，把她的头发都吹乱了，她索性松开头发，任山风把它吹成鸡窝头。 周围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个人，她猛地吸一口气，对着空旷的虚空，大声地吼了几下。 声音传得非常远，惊动了树上的夜鸟，扑棱棱飞走了。 一直喊得声音都有些哑了，方明湘才呼出一口气，感觉憋闷的心情，才好受了一些。 七月份的天黑得晚，天空依然灰蒙蒙，山路虽然有些暗了，却不影响她下山。 来到山脚，方明湘扭了扭身子，准备回家。 忽然发觉身后似乎有人，忍不住皱了皱眉，难道谢国兴又跟在自己后面？ 自己上次说得这么清楚了，他还不死心？ 既然说的没用，那只能用武力解决了。 这一次她打算不再收手，顺便看看这个负心人现在有没有进步。 方明湘用正常的速度往前走着，脑中在思考，等一下在哪个地方动手比较合适？ 两人都算得上高手，总不能在有人经过的地方动手，否则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万一报警了，那可丢脸了。 想了想，朝上次跟他动手的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够暗够僻静，绝对不用担心有人经过。 一路上方明湘悄悄活动了一下身子，反正周围光线暗，他未必看得到。 到了目的地，她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目的，转身朝身后那人迎上去，握紧拳头，准备再打上一场。 不知道怎么的，她现在居然很兴奋，也搞不懂是为什么？ 身后那人见方明湘停下来，脚步也慢了下来。 “吃我一拳——”方明湘低吼一声，朝他下巴打去。 “呯”的一声，对方居然来不及格档，被她一拳打中后，身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方明湘大吃一惊，他怎么就得这么弱了？ 下一刻反应过来，对方似乎不是谢国兴。 那他是什么人？跟着自己做什么？ 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来被自己一拳打晕了。 方明湘抓着他胸口的衣服，朝前拖了十几米，等到这边的光线亮度足够认清人时，她才停下脚步。 这个确实不是谢国兴。 除了身高之外，其它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因为周边太暗，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轮廓，难怪他刚才认错了。 用大拇指用力掐他的人中，那人嗯地一声，醒了过来。 方明湘脚一抬，已踩在他的脖子上。 “你是谁？跟踪我干什么？”她冷冷地问。 “我只是路过这里，没有跟踪你啊！”那人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撇清道。 “你最好老实说清楚。”方明湘哪里会信。“否则我打断你的腿，把你丢下龙山河，让警察以为你跌断腿，掉进河里被淹死了。” 这样做对别人来说或许会很困难，她前世最擅长的事，就是跟人打架，可以说对全身的骨骼和肌肉了如指掌。 当一个人意外摔跤，骨头跌断部位往往在某些固定的位置，只有被打断的是这个部位，警察一般也会判定是意外受伤，除非有其它证据一个劲明是他杀。 方明湘这样说，当然只是威吓他。 她还没有草菅人命到这个地步，轻易就杀死一个被怀疑自己的陌生人。 当然给他吃点苦头是难免的，方明湘脚尖稍稍用了点力，那人就疼得惨叫起来。 “说不说——”方明湘移到脚，蹲下身子，喝道。 说完，伸手在他咽喉处摸了摸，一付随时准备动手的模样。 “我说。”那人这时候已看清了方明湘的脸，见她这时候脸上竟然带着笑，不知道怎么的，脖子处竟然凉飕飕的，吓得连忙叫道。 方明湘望了他一眼，这人大概三十出头，毛寸头国字脸，皮肤又黑，看起来争狠好斗，非常像港片里的那些混黑的打手。 没想到这么个硬汉，居然这么快就认怂了。 “快说——”见他又要反悔的模样，方明湘喝了一句。 第五十七章 放弃卖水果 “是徐氏水果批发行的徐老板让我来的。”那人为了保命，只好出卖自己的老板。“有人跟他说你在火车站广场卖的水果，是虞城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要我跟踪你，问出它的来历。” 一开始大概因为背叛自家老板，还担心他找自己算帐，所以说得断断续续。 后来似乎想开了，说话就得很流畅了。 也对，他现在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换个地方混，又没有老婆孩子，哪里混不到一口饭吃。 “徐老板？”方明湘双眼眯了眯，“他的全名叫什么？店开在哪里？” 自己靠它讨口饭吃，没想到被人盯上了，还派人来找自己的麻烦。 如果它真的是自己从其它地方批发回来的，她也不会在意，关键是这件事，涉及到了空间这个核心机密。 方明湘历来喜欢把危险掐灭在萌芽状态的人，脑中开始在盘算，要不要去找他算一算帐。 重生前，因为成了孤家寡人，所以行事不再有忌惮，有时候下手就重了些。 现在家人都在，自然不能随便动手，免得连累家人。 好在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想处理也容易多了。 不过卖嘎公嘎婆的生意，必须得结束了。 好在现在有了其它赚钱手段，空间的果子也确实不多了，放弃也不用心疼。 只是这个帐得暂时记着，没必要硬碰硬，得对方松懈时，再找机会好好跟他算算。 “叫徐学林，批发店就开在开发区舜江西路，零售店到处都有。”那人再次解释道。 “哦。”方明湘点点头。“既然有名有地址，处理起来就容易了。你回去之后，准备怎么向他汇报？” “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人一听，连忙摇头。“只要你放我走，我马上离开虞城，再也不帮他做事了。” 自家老板虽然有十几个打手，可是他有预感，就算这些人加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赢眼前的女孩子。 毕竟她能一拳把自己打晕，虞城那么多所谓高手，有几个做得到？ “既然你这么识相，那我也不为难你了。”方明湘站起来拍拍手。“你走吧，如果下次被我发现，你还在帮他做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的身手，真的弱爆了，自己明天起不卖水果，如果徐学林不再找自己，这件事也就算了。 如果还不死心，想找自己的麻烦，那她一定好好陪他玩玩。 不再理会地上那个人，施施然朝前面走去，穿过铁路桥，来到文化广场，准备去花店看看。 既然明天不打算卖空间的野草莓了，她也不必回平阳山的家，急急摘果子了。 等到了九点，和两人下班再一起回去吧。 走进花店，看到两人面对面坐着，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反正姜文彬脸上的笑容很阳光。 “湘姐，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看到方明湘，姜文彬笑得更灿烂了。 “我还没回去。”方明湘回答道。“在街上逛了逛，觉得无聊，又去爬龙山了，现在刚回来。” “哦。”姜文彬应了声，又叹气道。“我现在要看店，连去爬龙山都没机会了。” “说得这么可怜。”方明湘瞪了他一眼。“明天我帮你管半天店，你去爬个够。” “嘿嘿嘿——”被她这样说，姜文彬不好意思地笑了。 “再说，不是还有陈光良吗？等他熟悉花店了，也可以叫他帮你看几个小时的店。”方明湘斜了陈光良一眼，淡淡地说道。 “他只是在这里玩，怎么好意思叫他管店？”姜文彬望了陈光良一眼，试探地说道。 他当然巴不得陈光良能帮这个忙，以后自己有事，就能拉他看店了。 反正他家里有钱，就算帮自己看会店，也不用付他工资。 “你就算叫我，也不会帮你看店的。”陈光良就算再没有心机，也一眼看了穿姜文彬的心思，直接拒绝道。 方明湘在一边就有些无语。 如果有人拿这样的话，说给姜文彬听，他肯定心一软，就答应下来。 但是陈学良的性格跟他相反，不吃这一套。 如果姜文彬直接请他帮忙，他或许因为有了面子，心一软就答应下来。 “你耍什么小聪明？”方明湘在姜文彬的头上敲了一下。“想请人帮忙，就直接开口，难道还想别人主动开口？” 姜文彬人其实不笨，可是他的聪明却没有用对地方，以为别人也像自己一样，会傻傻地跳出来，主动帮忙。 陈学良肯定从小受娇宠，这样的人只能哄，不能骗。 “好吧。”姜文彬缩了缩脖子，乖乖地回答。 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刚才明明和他聊得好好的，为什么陈学良不能像其它人一样，主动应下来，反而直接开口拒绝呢？ 总算到了九点，三人一起回宿舍。 “对了，姜文彬，从明天开始，我不卖嘎公嘎婆了。”方明湘突然记起这件事还没有跟他说，于是提醒道。 “啊？”姜文彬大吃一惊。“为什么？” 如果湘姐早上不去卖水果了，那自己还去不去？ 如果也不卖了，那一个月要少赚三四百块钱，损失就大了。 “没为什么，就是嘎公嘎婆已经过季节了，市场没货了。”方明湘随意回答道。 “哦。”姜文彬顿时哭丧着脸。“那我的水果怎么办？” “当然继续去卖了。”方明湘瞪了他一眼。“现在附近的人都认识你了，还怕他们来捣乱啊！” 知道他胆小，没想到小到这个程度，居然问自己水果办？ 没有自己在旁边，难道赚钱也不敢了？ “好吧。”姜文彬虽然有些害怕，可是湘的话也有道理，自己在那边卖了这么久，周围的小混混都知道自己是湘姐的人，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这样一想，又安心了一点。 “如果有问题，可以请陈学良帮忙，当然也可以跟我说。”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方明湘心又软了，安慰了一句。 看来得尽快锻炼他们两个，男人胆小，往往是没自信。 只有力量上来了，胆量也会慢慢变大的。 “谢谢湘姐。”姜文彬听她说愿意帮忙，这才安心了些。 方明湘望了陈学良一眼，见他撇了撇嘴，一付瞧不上姜文彬胆小怕事的模样，就有些好笑。 相比姜文彬的胆怯，他却是盲目自信，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敢跟任何人动手。 第五十八章 表哥的小心思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因为生物钟的原因，准时醒了过来。 外面传来轻轻的走动声，知道姜文彬已起床，准备一个人去卖水果，于是又闭上了眼睛。 原本想再睡个回笼觉，把作息调过来，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门轻轻被关上了，应该是姜文彬出了门。 心里总归有些不放心，方明湘悄悄爬起来，走到阳台，打开窗，往楼下望去。 只见姜文彬抱着竹筐，正一步一步下楼梯，以前两个人抬着走很轻松，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看起来搬得很吃力。 心里突然有些矛盾，很想下去帮帮他，又担心这样做，姜文彬会永远无法独立。 最终还是狠狠心，关上窗。 既然睡不着了，方明湘穿好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回到房间后，一个人坐在床上，突然不知道干什么？ 看来早上这样空着也不是个办法，得给自己找点事做，方明湘胡乱想着。 最后进了空间，准备看看里面种的花草和蔬菜怎么样了。 见到那只大缸，方明湘记得腌菜的事，于是看了看上次拔的青菜，见叶子已经蔫了，可以腌制了，就从空间出来，到厨房拿了把菜刀，把菜根削整齐，再放进缸里腌制。 把青菜叶子拧到菜梗下面，放进缸里，菜梗子放在缸边，菜叶子朝中间放，叠满一层之后，在上面洒了一层盐。 然后放第二层，同样洒上一层盐。 方明湘爬进缸里，开始踩腌菜。 这个时候不能着急，双脚得不停地动，保证每株菜都被踩到。 一直踩了十几分钟，脚下已有了水声，原来是菜里的汁水，被踩了出来。 方明湘爬出缸，跟前面一样，再放一层菜和一把盐，继续爬进去踩，直到全部菜都放进缸里踩出汁液，才算完成。 从缸里出来，担心脚下有盐水，会影响空间的土地，于是直接出了空间。 打开门，来到卫生间洗脚。 出来时看到隔壁房间的门还关着，陈学良还在睡觉，忍不住皱了皱眉。 又一想，他娇生惯养了这么多年，自己马上要改变他，也不现实，就没有作声。 回到自己的卧室，穿好衣服后，准备出去吃早饭。 出了小区，远远看到姜文彬站在他们以前摆摊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起来有些茫然。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强忍着没有走过去，而是来到小区旁边的早餐店那里，叫了两个肉包，一碗咸豆浆。 吃完后，让老板娘给自己打包一份，提着来到姜文彬那边。 “湘姐。”姜文彬听到脚步声，转头看到是方明湘，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笑容。 方明湘望着他的脸，不知怎么的，感觉像是一只看到主人的小狗，背后有一条看不见的尾巴在拼命摇着。 那神情，恨不得抱住她的大腿，亲热地蹭一蹭。 这当然是幻觉，可是姜文彬看到自己时的惊喜模样，真的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他的依赖心还是太重了，没有自己在旁边，就六神无主。 “卖得怎么样？”她问道。 “还好。”姜文彬把肉包子塞进嘴里，边吃边回答。“刚才有很多人来找你，听说你不卖了，都有些失望。” “别管他们。”方明湘望了前面的玻璃罐一眼，叹气道。“还没卖掉一半啊！” 昨天晚上看到他削了三只菠萝，切成二十四片，现在里边最少还有十五片，照这样的速度，今天肯定卖不完了。 “嗯。”姜文彬可怜巴巴地望了方明湘一眼。“那些人没有买到嘎公嘎婆，连带着菠萝也不想买了。” “那你怎么办？”方明湘就有些苦恼，“要不也不要卖水果了，考虑卖点别的东西吧？” “你觉得我能卖什么？”姜文彬一听，一脸期待地问。 如果不是舍不得早上这些收入，他真的不想一个人出来卖水果。 至于其它卖什么，他也想不出办法，只能听湘姐的意见了。 “要不卖鸡蛋饼，或者粢饭？”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 相对来说，这些早餐算是最简单了，又不需要花什么本钱，适合姜文彬这样的男孩子干。 她能帮忙的，就是改进口味和增加配料，让顾客有更多的选择，让生意好一些。 “你觉得行，那我就做。”姜文彬喝下最后一口豆浆，随手将杯子丢进前面不远的垃圾筒，认真地回答。 “行。”方明湘想了想，反正自己早上也睡不着，就跟他一直做吧。 至于哪里卖，这个地方可以，花店门口其它也可以。 花店那边是凤山路和劳动路的交叉口，每天进出的人很多，大多是去解放路上班的人。 如果自己在那边卖早餐，估计这些人会成为自己顾客。 火车站这边人流量肯定更高，不过以她的估计，应该有人会来赶。 否则大家又不是傻瓜，为什么没有人在这边摆摊？ 等他吃完了早餐，方明湘也不急着回家，陪着他卖了一会。 一直到九点钟的时候，才把没卖完的水果抬回宿舍，一起去花店那边。 还没到花店，远远看到店门口站着一个人，好像在等他们。 “表哥，你在这里做什么？等车吗？”方明湘走到他面前，故意装傻。 “怎么可能？当然是来找你的。”表哥亲昵地回答。“明湘，你的保密功夫做得可真好，我们居然没人知道你跟杜市长关系这么亲近？” 至于为什么这么亲近？就没有人敢说出来了。 表妹的性格比较暴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一直没有对象也正常。 但是普通男人接受不了这样的性格，杜市长却未必了，或许他就喜欢表妹这种火爆的性子呢！不是有人说吗？男人都喜欢骑最烈的马。 再说表妹长得很漂亮，光这一点，就能吸引男人了。 “我跟他只是偶然相识，没你想像得亲近。”方明湘望着他的笑容，心里阴郁下来。 他们果然误会自己跟杜市长的关系了，看他含含糊糊的语气就知道了。 偏偏他不关心这些，只想从自己这里得到好处，这是她最难接受的。 “我们可是一家人，你没必要瞒着我。”表哥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了。“有机会请杜市长到家里做客，到时介绍给我们认识。” 在没搞清楚两人关系到哪一步之前，请人帮忙肯定不合适，所以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见个面，打个招呼，应该没问题。 他们也可以借这个关系，狐假虎威一下。 “表哥，你想多了。”方明湘神情冷了下来。“如果没其它事，我就先上班了。” 说完，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花店的门。 姜文彬当然也有钥匙，只是为了避开表哥，她只能装作要上班的模样。 “行，行。”表哥受了冷落，却不敢表现出来。“我也去上班了，如果杜市长来家里做客，记得叫上我们啊！” 第五十九章 早餐店 方明湘站在玻璃门前，望着表哥骑上自行车远去，重重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湘姐？”姜文彬担心地问。 “没事。”方明湘摆摆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原本想靠自己的本事，赚钱造房子，给爸妈过更好的生活，出人头地。 现在倒好，出了杜市长这件事，估计每个人都以为她是靠他的关系，才赚到了钱。 弄不好自己在亲戚里的名声，也会被他们传得很难听。 算了，方明湘安慰自己，以她现在的心理年龄，还在意这些做什么？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再说任何事都是祸福相依的，当你因为跟杜市长的关系，收获了这些坏名声，同样有很多好处。 比如可以狐假虎威，至少他们以后碰到爸妈，会客气一点，不敢像以前一样冷嘲热讽。 能让爸妈少受气，她丢些面子算什么。 可惜哥哥的腿短时间没办法改善，否则找对象应该也会容易些。 在店里坐了一阵，思考怎么样卖早餐。 照前世的经验，粢饭相对简单一点，只须准备一只蒸饭用的大木桶，到时候将买来的糯米淘好后，放进大锅里蒸，把糯米饭蒸熟就行。 早上去卖的时候，只须带上准备好配料就行，最常见的是油条和细盐。 方明湘想把口味搞得好一点，就得花心思弄其它配料。 比如咸蛋黄，泡菜，榨菜、梅干菜，肉松，肉串、鸡肉、五花肉等等。 这些都很容易得到，不过装了糯米饭的木桶可不轻，如果拿去卖，还得买一辆三轮车，这个倒不担心，她现在买得起。 只是三轮车放在哪里，还是个麻烦，估计得多租一间房子，平阳山的房子有这么多台阶，根本骑不上去。 当然还得再买一口三眼煤球炉，用来蒸饭。 反倒是做鸡蛋饼更加容易，就算没有三轮车，有她和姜文彬两个人，直接拿到平阳山的家也不难。 到时她拿煤球炉和摊饼铁板，姜文彬拿鸡蛋、拌好的面粉以及配料就行。 方明湘拿笔在纸上涂涂写写了一阵，分析了两种早餐的优缺点，最后决定做鸡蛋饼。 这里所说的鸡蛋饼，是虞城的叫法，北方一般叫煎饼馃子。 她把自己的计划和方法跟姜文彬说了一遍，他连声叫好。 至于赚到的钱怎么分配，因为姜文彬没钱投资，出力又少，于是两人三七分成，方明湘占七，他占三。 给他这么少，主要是考虑到一切靠自己，他只是给自己当助手，相当于一个打杂的，能有这样的收入，已经不错了。 还有一个原因，是怕自己给的太轻易了，万一把姜文彬的喂口养大了，两人的关系反而会出问题。 照方明湘的估算，一份鸡蛋饼最少一块钱，一天卖五十张饼，就是五十块。 扣除成本，估计能赚到三十块钱。 姜文彬早上干三个小时，就能净赚九块，确实不算少了。 这还是最少的收入，如果加其它配料，一份卖一块五或者两块，利润就更高了。 当然做熟了之后，还可以批一些饮料同时卖，这些要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 说干就干，把花店交给姜文彬，方明湘去买东西。 先买了一只煤球炉，然后去买摊饼用的铁板，可惜没找到。 最后没办法，去一家买钢材的店里，让老板帮自己切了一块一公分厚的不锈钢钢板，锯成圆形后，锉掉边上的毛刺，准备拿回家用来摊饼。 为了免于一趟趟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买好的东西放进空间后，继续去采购。 买了一大桶菜油，十斤鸡蛋，一大瓶甜面酱，又买了几包榨菜、咸鸭蛋、肉松，五花肉、鸡胸肉和一些调料，满载而归。 为了防止五花肉和鸡胸肉坏掉，她找了个脸盆，里面装上冷水，把肉泡在里面。 隔几个小时换一次水，能防止高温腐败。 陈学良这时候不在宿舍，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方明湘也懒得管他，准备好东西后，又去花店陪姜文彬吃午饭。 “湘姐，东西买好了？”姜文彬见方明湘一头汗，不好意思地问。 “差不多了，还差煤饼没买。”方明湘回答道。“下午再跑一趟，让它们送几十个过来。” 这东西最容易买到，倒不用一次买太多，免得放在家里占地方。 “我都没帮上忙。”姜文彬想到这么多事，全部由湘姐一个人在做，就有些内疚。“要不等一下你看店，我去买煤饼。” “算了，还是我来吧。”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好好学，以后多出点力。” “放心吧，湘姐，我一定尽快学会。”姜文彬信誓旦旦地说道。 吃了午饭，方明湘出去买了煤饼，算是把最后一件事都做完了。 至于摊板用的工具，她自己动的手，劈了一条竹片，用刀削成长条形，中间用剪刀尖钻了个洞，然后插了根筷子进去，就能用了。 看起来像竹蜻蜓，摊饼足够了。 当天晚上，方明湘先准备配料，把五花肉和鸡胸肉切成薄片，加入料酒、盐、味精、糖、八角、胡椒粉等调料腌制了半个小时，然后放进油锅里煎熟，准备第二天用。 榨菜剪开袋子，洗干净后加了熟油、糖、盐腌着，准备第二天用。 怕第二天来不及生煤炉子，提前把炉子生好，然后封住进风口。 放到窗口透气的地方，防止房间煤气中毒。 等到第二天早上，方明湘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葱切成葱花，面粉倒进塑料桶里，加入水充分搅拌。 这些事全部做完了，两人才准备出门。 陈学良被两人搞出来的动静吵醒，见他们要去卖早餐，连忙爬起来，说要去帮忙。 方明湘也没客气，让他帮忙提了一些东西，这样她只须提煤球炉就行了。 匆匆来到花店门口的人行道上，准备卖鸡蛋饼。 钢板昨晚早仔细擦洗过了，方明湘把它放在炉子上面，等温度差不多了，拿出装油的塑料瓶，挤了几点在上面。 一大桶油拎进拎出太麻烦了，一天用不了多少油，所以她找了个矿泉水瓶，用剪刀在瓶盖刺了个洞，这样也不怕油挤出来太多浪费。 装甜面酱用的是同样的方法，到时不用刷子刷，直接挤就行了。 铁板很烫了，方明湘舀了半勺面粉，倒在铁板上，把饼摊开，拿起一个鸡蛋磕破后，放在面饼上，又洒了些葱花。 等到底下差不多熟了，把饼翻了个面，放了些榨菜和一块五花肉，再挤了些甜面酱，把饼卷起来后，就能吃了。 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他们居然没有准备一次性袋子。 “怎么办？”姜文彬这时候也傻眼了，“我不知道哪里能买得到？” “没事，我来想办法。”陈学良突然回答，说完，一下子跑了。 过了一会，他就匆匆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卷白色的小袋子，递给方明湘。 方明湘大喜，接过后随后扯了一只，将饼装进袋子里，递给陈学良。 “辛苦你，这个饼就先给你吃。”她把饼递给他，笑着说道。 陈学良没有客气，接过后顾不得烫，小心地咬了一口，叫道：“好吃，比我以前吃过的鸡蛋饼好吃多了。” “那是肯定的。”方明湘得意地笑道。“这袋子你是哪里搞到的？” “很简单。”陈学良含糊在回答。“我爸有个朋友，在解放路开了家小吃店，我问他要了一些过来。” “哦。”方明湘点点头。“给你一个任务，你帮我买十包这样的袋子回来，我们以后要用。” “没问题。”陈学良爽快地回答。 方明湘接下又做了两只，自己吃了一个，姜文彬吃了一个，然后有顾客过来买了。 第六十章 后院蔬菜的变化 第一天只卖出二十几个鸡蛋饼。 从第二天开始，卖出的数量就明显变多了，从四十只，一直到一周后的六十只左右。 做一只鸡蛋饼，正常需要二分钟左右，所以理论上每天三个小时，可以做九十只。 但是总会有各种因素，影响到速度，所以一天六十只，基本上是极限了。 除非准备两只煤炉子和两块铁板，两人同时做。 姜文彬倒是对于每天有这样的收入，非常满足了。 陈学良还是像以前那样，心情好时会过来帮忙，有时候起不来，就不过来，方明湘和姜文彬也不在意。 对方明湘来说，每天这样赚二十几块辛苦钱，她还真没看在眼里。 愿意这样做，主要还是帮姜文彬的忙。 当然也是想尝试一下，做这些小吃，一天能赚多少钱。 万一哥哥的篾匠活，彻底干不下去了，去工厂上班肯定不行，如果在虞城开一家早餐店，哥哥专门负责摊饼，让妈妈过来做帮手，也是条出路。 倒不是自己赚的钱，养不活一家人，主要考虑到哥哥是男人，将来总要成家立业，所以有个稳定的赚钱技术，不用担心饿死。 经过这几天的学习尝试，姜文彬也学会了所有做鸡蛋饼的技术。 这天早上，陈学良也过来帮忙，方明湘于是提前离开，准备回家一趟。 上次妈妈说要造房子，自己这几天有了一些想法，得提前跟爸妈商量一下。 姜文彬和陈学良也没有意见。 回宿舍整理了一下东西，拿上最近赚到的一万五千块钱，又去菜市场买了些肉食，坐班车回家。 到家的时候，家里没有人，方明湘打开门，放下东西，又感觉闷热，于是开了后门。 屋里前后通风后，才感觉舒服了些。 忽然发现后院里的青菜有些异常，心里一惊。 上次用灵泉浇了那株烂根的君子兰，没想到发生了变异，被杨兆焕买了之后，送给爷爷，最后多收了人家一千块钱。 难道这些蔬菜，也发生了变异？ 她会这样说，是因为这些蔬菜长得太葱绿了。 现在已是七月中旬，照正常的情况，这时候的茄子因为气温升高，表面颜色变成了浅紫，而且往往长不大，手指粗的茄子里面都有籽了。 不像六月初的茄子，完全是深紫色的，长得又大又嫩。 现在后院地里的茄子，比重生后第一次回家时，摘的茄子还要嫩还要紫。 再看四季豆，也像刚长出来的一样，非常鲜嫩饱满，完全不像这个季节的样子。 看来上次用灵泉做试验，有些招摇了。 好在它种在自家的后院，外人进不来，应该没人会发现。 摘了一些瓜果准备中午吃，又把买回来的肉放在脸盆里洗干净，准备做中饭。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爸妈一起回来了。 “爸，妈，你们去哪里了？”方明湘走出去问。 爸爸肩上一根竹扁担挑着两只大菜篮，妈妈手里拿着一秆称，似乎去卖东西了。 “我们去镇里卖菜。”方妈妈带着点骄傲的口气说道。“你今天怎么也回来了？” “卖菜？”方明湘疑惑地问。“你们今年地里没有种大豆，全种蔬菜了？” 在农村，主要收入都来自田里，像夏秋种水稻，冬春种油菜，留下自家食用的，剩下的全卖了换钱，是家里主要的经济来源。 剩下的就是从地里刨点收入，最常见的就是种大豆，一般五六月份下种，七八九月份有收获，周围的豆腐坊会来收购，一年也可以卖四五百块钱。 家养的鸡鸭，除了下蛋，一般都进了家人的口腹，不会拿去卖。 只有家猪，是用来卖钱的，一年如果能卖两头，也能有五六百块收入。 总得说来，一家人靠这些，加上茶叶、桑叶等零零碎碎的进项，一年能有两千多块钱的收入。 “怎么可能？”方妈妈白了女儿一眼。“不种豆，一年不是少了几百块收入？我们卖的是后院的蔬菜。” “啊？你们割菜去卖了？”方明湘没想到爸妈居然会动这样的脑筋。“是去樟塘镇上卖的？有人要吗？” 这些菜明显跟其它地里的菜不同，只是没想到从来没有做过小商贩的她们，自己舍不得吃，居然拿去卖了。 “当然了，大家不知道多喜欢。”方妈妈拿出毛巾，倒了一盆水洗脸。“你爸今年在后院种的菜特别嫩，反正又吃不完，就挑去镇上卖，卖它几百块钱，双抢的开销就有了。” “你们卖了几天了？”方明湘更惊讶了。“谁给你们出的主意？” “你哥啊！”方妈妈呼出一口气，似乎为儿子的聪明而骄傲。“这些菜一挑到镇上，就被人一抢而空，说我们的菜嫩，好吃。就这五天，已经卖了快两百块钱了。” “才两百块钱。”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些浇了灵泉的菜，像小说写的那样，别人高价抢着要，担心会泄露自己的秘密。 一天不过几十块钱，应该没人会留意这些。 没有再去问爸妈关于卖菜的事，顾自淘米做饭。 “你去歇一歇，饭菜我跟你爸做就行了。”女儿现在赚大钱了，难得回来一趟，方妈妈舍不得辛苦她了。 “也行。”方明湘没有客气。“哥呢？” “估计去华根家了。”方妈妈随口回答。“不是你叫他有空弄些竹编工艺品吗，我看他前两天编了只花篮，大概是想涂一层漆，找华根这个漆匠帮忙了。” “哦。”方明湘见哥哥在动这个脑筋了，非常高兴。“看来哥哥找到方向了，家里又多了一条赚钱的路子。” “吹什么牛？”方妈妈不以为然。“这种东西能值几个钱，还不知道有没有人要呢？” 儿子编好的花篮她看过，除了小巧精致一点，她想不出好看在哪里？ 这样的篮子有人买，那才怪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方明湘不以为然地说道。“城里人这种东西见得少，只要做得有特色，反正也不贵，肯定很人会买。” 关键还是要做得漂亮啊！ 前世淘宝卖这种竹编花篮的店也不少，生意好的，一种款式卖几百上千也很平常，这说明喜欢这种风格的人其实并不少。 第六十一章 哥哥扭了脚 见爸妈没时间顾自己，方明湘来到楼上自己的房间，进了空间。 空间里种的蔬菜瓜果还有不少，她随手摘了几根茄子，放在一边，然后下楼，来到后院。 她想把空间种的瓜果，跟后院只浇了一次灵泉的瓜果比较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在后院摘了几根茄子，又悄悄从空间拿出两根茄子，放在一起比较了一下，几乎看不出变化。 唯一的不同，应该是空间的茄子紫色更深，看起来也更嫩。 既然没什么不同，方明湘就失去了兴趣，随手把茄子放在家里的篮子里。 屋里有些闷，她来到院子里透气，听到外边传来说话声。 走出去一看，只见哥哥在一个人的搀扶下，一瘸一瘸地回来了。 “怎么了？”她连忙迎上去问。 “回来时摔了一跤。”哥哥强忍着疼痛，笑着回答。 “怎么这么不小心？”方明湘担心地说了一句，过去架住他的胳膊，一起把他扶进屋里。 “谢谢你了，华根哥。”把哥哥扶到椅子里坐下，她向同来的方华根道谢。 方华根是同村人，今年二十六七了，身高只有一米五几，因为个子长得矮小，一直被村里人瞧不起。 不过他心灵手巧，学了油漆手艺后，因为画画技术好，周围几个村都愿意请他干活。 特别是农村一些需要画画的自制家具，更是非找他不可。 哥哥会去找他，估计也是相信他的技术，想听听他的意见，怎么给竹编工艺品刷油漆。 “乡里乡亲的，客气啥。”方华根笑着回答。 “那我不说了。”方明湘也是爽快的人，见他出了一头汗。“你先坐，我去倒杯水。” “不用了。”方华根连连摆手。“时候不早了，我回去吃午饭。” “急什么？难道怕我们连一餐饭也请不起？”方明湘叫道。“午饭就在这里吃吧！估计我哥还有事得请教你——” “对。”方明浩也拉着他在一边劝。“明湘回来了，肯定买了肉，我正好有事请教你，就别客气了。” 农村人都好客，平时家里没什么好吃的，肯定不好意思叫人吃饭。 今天正好方便，吃顿饭感谢一下也正常。 方华根被他们兄妹俩拉着，脱不开身，最后同意了。 方明湘去了厨房，见妈妈正在切肉，准备全部红烧了吃，于是把留方华根吃饭的事说了一遍。 方妈妈也没意见，反正中午有肉，到时再煎几个鸡蛋，也拿得出手了。 因为在陈光良身上试验过，方明湘决定用空间的灵泉，给哥哥受伤的地方按摩一下。 于是找了个洗脚盆，去水缸打水。 忽然想到过去这么久了，水缸里原先的灵泉，估计早喝完了，现在的水肯定是井里打来的，就住了手。 转身来到后院，趁妈妈不注意，去空间打了半盆水，端出去放在哥哥脚边。 “我只是扭了一下，现在又不睡觉，洗脚干什么？”方明湘疑惑地问。 大热天的，他穿了双凉鞋，因为脚没有力，滑了一下就撑不住，摔倒在地上。 因为刚从方华根家出来，正好被他看到，才扶自己回来。 如果是在半路上摔跤，那就尴尬了。 “你泡在水里，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方明湘蹲在他面前说道。 作为经常打架的高手，对于肌肉和骨头的位置，算得上小有研究，如果哥哥骨头错位，她得及时扶正。 “好吧。”见妹妹坚持，方明浩只好把脚放进脚盆里。 运气不错，骨头没有错位也没有断裂，只是靠近膝盖处，有一块淤青，倒没有出血。 方明湘泼了一些水在上面，用力揉了揉，把淤血化开。 在连续的揉搓之下，淤青慢慢变淡了，直到消失。 估计休养几天，就好了。 方明湘没有停止动作，抓住哥哥的脚，继续按摩着。 两条腿放在一起，明显有长有短，有精有细。 方明湘替哥哥按摩那只病态有腿，也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 不过既然是灵泉，给哥哥泡一泡，再这样活活血，多多少少总会有好处。 一直到妈妈在屋里叫吃饭了，方明湘才让哥哥穿上鞋子，自己把水端起来，倒在院子里的几株花草草上。 “对了，哥，你编的花篮呢？”洗干净手后，方明湘回到堂屋，问道。 “那个不是吗？”方明浩指了指小方桌底下。“油漆还没有干，你先别碰它。” “哦。”方明湘连忙走过去，仔细观看它的形状。 这只花篮的款式，跟自己上次说的差不多，底下小上面大，篮口呈椭圆形，有点像民国时期，女人放针线用的那种小竹篮。 外面油漆的颜色，也是用了朱红色，看起来有复古的味道。 不过这种篮子，还是实用性多过观赏性，好在打得比较小，如果插些绢花或鲜花，应该会很漂亮。 “不错，很漂亮。”方明湘夸了一句。“不过还可以做得更精巧一些。” “那我下次再试试。”方明浩见获得妹妹肯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华根哥，你能在竹上刻花刻字吗？”方明湘见方华根坐在一边没有出声，心里一动，问道。 哥哥一个人搞工艺品，难道比较高，主要是他没有这方面的审美。 而方华根就不同了，他能写能画，眼光肯定比哥哥好得多。 他们两人关系也不错，如果能合作搞一些工艺品，那肯定比哥哥单打独斗，效果好得多。 “画画和刻字没问题，刻花的话，我没试过。”方华根实事求是地回答。 “那真是可惜了。”方明湘说道。 忽然想到自己又陷入误区了，既然哥哥可以跟方华根这个油漆匠合作搞，那肯定也可以跟一个木匠合作。 一般来说，现在的木匠师傅，或多或少会木刻。 那如果哥哥做好竹笔筒，方华根在上面画好画，再请一个木匠师傅，把画刻出来，一件工艺品不是完成了吗？ 其实要求低一点，把竹筒加工好后，直接用油漆画画也行。 不过相对而言，这样的工艺品档次就低了一点，表面浮刻后再刷上复古的油漆，那观赏价值就高得多了。 竹制工艺品，编花篮属于低端的产品，只能跑跑量。 想要做高端竹工艺品，肯定少不了高浮雕的竹工艺品，以及竹根雕工艺品。 印象中一件高档的竹根雕作品，价格可不菲。 第六十二章 未来计划 “小红，这样的花篮，城里有人会买？”方华根好奇地问道。 “当然了。”方明湘回答。“只要做得精致的工艺品，不但城里人会买，还可以出口到国外，日本和欧美一些国家，特别喜欢这种东西。” “是吗？”方华根半信半疑。 “你应该从电影电视里，见过那种竹做的笔筒吧？上面雕了很多精美的画，如果你们能做出来，我帮你们去卖？”方明湘认真地说道。 “真的？”方华根睁大了眼睛。 “我骗你干什么？”方明湘在他对面坐下来。“我原来想让哥开一家竹编工艺品厂，又怕他一个人搞不定，你画画好，不如你和他合作一起搞，到时再找一个会雕花的木匠就行了——” “开工厂？”这下连方明浩都吃了一惊。 他一个走路都不稳的人，还能开工厂做老板？ “有什么不可以。”方明浩对哥哥的态度不满意。“现在是什么年代？只要你们肯用心，赚钱很容易，有我帮你们推销产品，你们怕什么？” 当然具体卖给谁，方明湘了没有目标。 不过以他的经验，只要产品本身没问题，去几个沿海发达城市走一走，用心打听一下哪里有出口工艺品的厂家，相信他们会感兴趣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些还没有大量的工厂加工，几乎没什么竞争。 不像二千年前后，因为有了网络，信息传递很快，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东西出来，马上有人跟着做了。 “行，那我们试试看。”方华根头脑一直比普通人灵活，见方明湘这样说，马上知道机会来了，连忙应下来。 由他一个人的能力，肯定搞不起来，既然方明湘有这个路子，他只要画画就行，这正是他的强项。 再说开这样的工厂，没什么投资，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 如果成功了，他作为合作伙伴之一，一年赚的钱肯定比现在多几倍甚至几十倍。 樟塘镇上也有人办工厂，做衣服织围巾什么的，都是很简单的东西，偏偏卖得很好，老板一年赚十几万块钱都是小意思。 “那就说定了。”方明湘见方华根这么积极，非常高兴。 哥哥的性格，其实不适合做老板，有头脑机灵的方华根合作，两人说不定真的能搞出一条路子呢？ “吃饭吃饭。”方妈妈把饭菜端了出来，见他们在商量工厂做老板的事，也没当真，只是催促他们吃饭。 因为有客人在，她也不怕浪费电了，随手开了电风扇。 在习习的凉风里，大家边聊边吃饭。 吃了午饭，方华根也不急着走了，坐在那里问方明湘准备做哪些工艺品。 “只要是竹制品，都没问题的。”方明湘心里其实也没有明确的目标，被他这样认真问，不得不仔细思考起来。“比如刚才说的竹编花篮、竹笔筒，还有竹根雕、竹折扇等等。” “这些应该都不难。”方华根一开始被开厂这件事，搞得有些激动，现在冷静下来，觉得这些东西，其实都不是很难。“那我们抽空了做几个样品出来，到时你拿去给人看看，有没有愿意买——” 一步登天肯定不行，先试试再说。 方华根是个比较谨慎的人，所以这样建议道。 “行，我回虞城后，也思考一下，看哪些竹工艺品，比较受欢迎。”方明湘回答道。 等方华根回去，方妈妈埋怨道：“明湘，这些东西如果真的能赚钱，为什么要跟方华根一起搞？” 在她心目中，如果要找人一起合作，也应该找自己人。 比如大哥家的孩子，品性就不错，就算好处给他们得了一半，也好过给方华根。 “妈，你怎么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方明湘叹气道。“以哥的性子，叫他搞搞技术还行，管工厂肯定不行。方华根会画画，又是油漆匠，由他跟哥哥合作，才能成功。” 这是很现实的一件事，做一件产品，可以慢慢探索研究，可是开厂批量做，必须有一个团队才行。 相对于其它过份强势的人，方华根这样的人，才能跟哥哥配合无间。 如果对方太厉害，你说厂里的工人是听哥哥还是听人家的。 那这个工厂，真的保不住了。 她又不可能天天留在家里，帮他们管这个。 “不管怎么说，这工厂是你提议开的，钱被他赚去一半，我心里总不痛快。”方妈妈还是不乐意。 “妈，你是不是糊涂了。”方明湘搂着妈妈的胳膊，小气说道。“东西要靠我帮他们卖出去，工厂还不是我说了算，如果对方华根不满意，大不了一拍两散，再招一个会画画会油漆的人，不是可以了吗？” 她当然没想过做得这么绝，这样说只是安安她的心。 如果方华根真的有坏心眼，她也不介意真的这样来一出。 “这还差不多。”听了女儿的话，方妈妈这才舒服了一点。 把妈妈安抚好，方明湘跟哥哥聊了一会竹编相关的事，准备回虞城。 “你这么着急回去做什么？”方妈妈听说女儿又要走，不乐意了。“家里造房子的事，你也不关心一下。” 上次离开时，说好这次回来商量的，没想到女儿提都没提起，就要回去。 “我不是看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所以没着急说吗？”方明湘无奈地说道。 刚到家里，没看到石灰池，也没有看到砖和沙子，就知道家里还没准备。 “放心，过两天就准备石灰的事。”方妈妈回答道。“我跟你爸，现在有件事比较矛盾，新房子是造在原来这个的地方，还是另外再批一块宅基地？” 在她看来，两边都有好处。 原来这边造房子，好处是地方大，周围宽敞通透，房子造得大一点都没问题。 家里虽然只有一个儿子，农村人总希望房子造得大一点，这样有面子。 优点也很明显，这里位置太高，有一大段斜坡，连自行车也骑不上来，每年割下来的稻子，得一担一担挑上来，太辛苦。 如果在山下的平地造房子，以后买一辆双轮车，可以直接把稻谷拉进院子，轻松省力多了。 缺点是下面批房子，现在只能批到两间，那只能造三楼了。 对于住惯老房子的他们来说，下面那些人家，房子与房子紧紧挨在一起，肯定没有上面空气流通畅快。 “还是在这边造吧。”方明湘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做了决定。“至于晒谷不方便，等我们有了钱，把田租给别人种吧，我们在房子周围种点菜就行。” “那怎么行？”方爸爸在旁边听到，着急地说道。 “有什么不行的。”方明湘在这件事情上，不肯退让。“你们种田累死累活，也不过赚了二三千块钱，还不如我十天的工资，我又没时间在家帮你们割稻种田，哥哥身体又不好，你们年纪也大了，不累吗？” “那我们吃什么？”方妈妈没想到女儿在这件事反应这么强烈，第一次用商量地语气问道。 “我们三亩多田全部租给别人，一年两季可以打近五千斤稻谷。”方明湘大概地估算了一下。“我们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年给我们一千斤稻谷就行了。” “一千斤谷，才七百斤米，一家人怎么够吃？”方妈妈担心地问。 “放心，足够了。”方明湘回答。“以后生活条件好了，天天有鱼有肉，能吃多少米饭？” 方妈妈想想也有道理，这才不出声了。 第六十三章 梁永耀的邀请 回到虞城，因为没带行李，方明湘没有急着回宿舍，先去了趟花店。 店里这时候没有生意，姜文彬低着头坐在收银台后，估计又在看小说。 “湘姐，你回来了？”听到推门声，姜文彬惊喜地站起来。 “嗯。”方明湘照例问了一声：“店里没事吧？” “放心吧，一切正常。”姜文彬调皮地回答。“不过刚才有人来找你，说如果你回来了，打一下这个电话。” 说完，从抽屉拿出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 看到梁永耀的名字，她有些疑惑，他找自己做什么？ 难道上次自己帮他出的主意，又碰到了困难？ 对于黄酒行业，方明湘其实也是一知半解，唯一拿得出手的，是跟朋友一起喝酒时，接触过的各种黄酒包装。 她对丽春这个名字特别熟悉，就是因为有个朋友，特别爱这个牌子。 那个朋友算不上酒鬼，每天中午晚饭，都要喝一瓶375ML的丽春黄酒，才能正常吃得下饭。 他说这个量刚刚好，如果一斤，就有点过量了。 方明湘本身不喝黄酒，最多陪朋友时，稍微喝一点。 她喝得最多的是红酒。 倒不是她懂得欣赏酒，纯粹是因为听说红酒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最小。 如果碰到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她还会在红酒里加话梅，或者掺雪碧喝，这样甜甜的，酒味又淡了，喝一红酒杯也不会醉。 其它包装的黄酒也不少，虞城人过年走亲戚，习惯拎两瓶黄酒或提一箱黄酒，包装自然是高档低档都有，见得多了，总归记得一些。 方明湘把乱糟糟的想法抛开，按下了电话号码。 “方小姐，你回虞城了？”梁永耀听到方明湘的声音，兴奋地叫道。 “是啊！”方明湘笑着回答。“不知道梁总急着找我，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还真有事请你帮忙。”梁永耀回答。“我们请了京城一家专业的公司，帮我们设计外包装，现在效果图和样品已经出来了，我和老爸都没有头绪，所以想请你一起看看，给我们做个参考。” “什么时候？”方明湘回答。 这件事既然自己参与了，梁永耀也真诚邀请她参加，那肯定得去看看，尽可能地帮到他们。 “如果方便的话，最好马上就过来。”梁永耀回答。“他们现在就在公司，还等着我们的答复呢？” “行，我马上过来。”方明湘干脆利落地回答。 梁总心里没底，肯定是因为对这件事抱了太高的期望，所以才会患得患失。 自己虽然当不了定海神针，但是有重生优势，帮他们点评一下，应该没问题。 挂了电话，她跟姜文彬打了个招呼，叫他晚上自己吃，她应该来不及赶回来了。 走到花店门口，想着坐公交转来转去太麻烦，就直接拦了辆的士，直接往西关镇赶去。 到了酒厂门口，付钱后下了车，看到梁永耀已等在厂门口了。 “方小姐，辛苦你了。”他客气地过来跟她握手。 “梁总客气了。”方明湘热情地回答。“能帮上忙，是我的荣幸。” 两人客套了几句，一起往里面走去。 到了办公楼，两人一起往梁董事长的办公室走去。 “方小姐，你能来真的太好了。”梁国峰招呼方明湘坐下来，亲自泡了一杯茶端过来。“这件事老实说我心里没底，需要你来替我把一下关。” “理解。”方明湘点头笑道：“碰到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谁都会拿不定主意，就怕疏忽了什么。” “对，对。”梁国峰笑着点头。“对我们来说，真的是生死攸关了，成功了，就可以把别的几家店踩下去，失败了，恐怕会比以前更惨——” “放心。”方明湘自信地笑道。“梁总已经比他们先行一步了，现在唯一的结果，是比他们领先一小步，还是领先一大步的区别，失败是不可能了。” 如果这样做，还无法跟其它几家同行竞争，除非酒的质量出了问题，或者有其它大的丑闻。 否则赢定他们了。 “好，好，方小姐有这样的信心，我的信心也足了。”梁国峰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被方明湘说了几句，发现确实如此，豪气也上来了。“我们一起去会议室，跟京城来的设计团队沟通一下。” 说完，当先往外走，方明湘和梁永耀跟在他后面。 进了会议室，里面已坐了二男一女三个人，桌上放了一些包装样品，写有丽春的青花瓷瓶，赫然也在列。 只不过瓶子的花纹和形状，跟记忆中的还是有点区别。 看到梁国峰带着两个人进来，里面的人站了起来。 “请坐。”梁国峰摊了摊手，请他坐下来，别客气，又说道：“我们现在讨论一下，这些包装的问题，我希望经过今天的沟通，能形成最终方案，尽快进行生产。” “没问题。”对面为首的眼镜男回答道。 于是由对方那个女生，拿起桌上的包装材料，一一进行介绍。 方明湘认真听着，还从梁永耀那里拿了纸笔，认真记录下来。 这一次一共设计了三个系列的包装方案。 第一个是丽春系列，分为375ML的蓝色青花瓷，158ML的红色瓷瓶，以及2.5L的青花坛。 蓝色青花瓷主打中年成功男人。红色主要针对女性顾客，而坛装主要供应家庭宴酒。 照她当初给的建议，蓝色青花取名为丽春黄酒，红色瓶子取名红颜黄酒，坛装就不取名，直接叫丽春家庭宴酒。 第二个系列是黄酒窖藏，分为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十五年、三十年、五十年不同的年代。 为了体现年代感，包装用的瓶子，用的是虞城最有名的青瓷，瓶子的形状也很简单，就是一只缩小版的酒坛。 至于酒的容量，这个反而不是重点。 第三个系列的特型酒了，比如元代扁壶花雕酒680ml礼盒装，比如国色天香花雕酒2.5L礼品酒，比如百年好合5L坛装花雕酒等等，这个主要走高档路线了，包装也奢华。 方明湘看了看，基本上跟自己上次说的差不多，没有太大区别。 看来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效果确实更好，何况人家是京城来的设计公司。 等对方介绍完毕，梁国峰望了方明湘一眼，想听听她的意见。 第六十四章 包装改进意见 “整体来说，大致达到了我们的要求。”方明湘实事求是地说道。“只是有一些细节上，需要改进。” “哪些地方有问题，我们回去尽快改。”眼镜男接过话头。 这个其实很正常，从设计完成到正式定稿，中间需要好几次的调整和修改，不可能一次就完成。 “先说这个青花瓶，花纹可以更写意一点，字体也可以选择更古拙一点。”方明湘先指出丽春的问题。“这个红花瓶却不够艳丽，最好用大朵的牡丹花做装饰，还有，瓶颈握手部位，可以做得再精巧一点，瓶子会显得更漂亮，喝完酒可以直接当花瓶插花了。” 这样一来，好处很明显，等于是无形中替酒做了广告。 “有道理。”眼镜男点点头，在纸上记下来。“这个我们回去后就修改。” “窖藏酒我没什么要说的，因为用的是年代感很强的青瓷，我唯一希望外面的纸外装，颜色也印得陈旧一点，这样就会更加统一和协调。”方明湘再次说了一句。 “行，我们一定改进。”眼镜男飞快地回答。 这个最容易了，回去之后马上可以修改了。 “最后是特型酒。”方明湘再次开口。“这是高档酒，我希望酒坛能做得再精致一些，像百年好合这个酒坛，我建议外面直接印上一男一女结婚拜堂的简笔画，这样会更喜庆。至于样式，可以参考北方剪纸。” “没问题。”眼镜男再次应了下来。 “那好，我的问题说完了。”方明湘转头望了梁国峰一眼，笑着示意道。 “谢谢方小姐。”梁国峰点点头。“经过你这样一说，我发现确实有很多地方可以修改，那就以她的意见为准，进行调整吧，希望这个月之前，把样品定上来。” “行。”眼镜男点点头。 会议到这里就结束了，对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方明湘和梁国峰父子等他们走出会议室，也一起回到办公室。 “方小姐，刚才真的谢谢你了。”梁国峰再次开口。“看到他们送来的包装样品，我其实已经很满意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地方可以改进。” 他现在信心越来越足了。 当自家酒厂用上这些瓶子以及包装材料，顾客肯定会被它们吸引，销量大增是毋庸置疑的事。 特别是虞城这边办酒席，一般都用黄酒，只要家里条件好一点的，看到百年好合这样的包装，不用问，肯定会买。 就算贵一点，也会讨个好彩头。 “梁总客气了。”方明湘被他一直感谢，倒不好意思起来。“等包装做好了，接下来就是宣传和广告，我刚才突然想到了一句广告词，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销售除了包装，广告也很重要，她相信有了这句广告词，肯定能锦上添花。 “什么广告词？”梁国峰惊讶地问：“如果真的有用，到时我包个大红包给你。” 就算没有广告词，他也准备好好谢谢她，这样说，只是找了个借口。 “那我就先祝梁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了。”方明湘笑道。“广告词就是：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丽春酒。” 这是前世国内一家保健品厂最有名的广告语，可以说是洗脑了一代又一代国人。 对这个产品，方明湘可以说是非常反感的，所以提前拿出来给酒厂用了。 等到那个保健品推出来之后，没有了这句广告语，看它们靠什么给国人洗脑。 “非常好的广告语，谢谢方小姐。”梁国峰客气地道谢。 这个广告语确实琅琅上口，非常好记，不知道到时效果怎么样？ 梁国峰虽然有了足够的管理经验，对营销这种事，其实算不上精通，不知道这句话的价值。 方明湘也没有多嘴，效果好不好，等广告出来了就知道了。 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她笑着向他们告辞。 “别急，吃了饭再走吧！”梁永耀见时间已经四点半了，客气地挽留。 方明湘想拒绝，最后经不过他们父子一再劝说，只好留了下来。 西关这边没有像样的酒店，于是三人一起下楼，坐进梁国峰的车里，往虞城方向而去。 车子一直开进虞城宾馆，三人下了车，在迎宾的引领下，在里面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虞城宾馆做为虞城最老牌的三星级酒店，餐饮和住宿都是一等一的，梁国峰点了几个招牌菜，招待方明湘。 方明湘没有出声。 这家店她前世来过无数次，对这里的口味了如指掌，反正都是本地菜，她没什么忌口，所以任梁总安排。 “方小姐，以你的能力，就算自己开家店，也不是问题，为什么帮别人打工？”梁永耀好奇地问道。 跟她认识，是因为她是好友谢国兴的女朋友，当时受他委托，想帮她介绍一下工作。 没想到机缘巧合，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最让他吃惊的是，方明湘在管理方面独到的见解。 可以这样说，除了酿酒技术方面，比不上他们父子之外，其它管理水平，远远超过他们了。 这样的人才，如果不是因为谢国兴的原因，他真的想挖进自己的公司。 那样的话，自家酒厂即使不靠这些包装，单是管理上的改进，相信也能强过其它同行了。 “原因有很多。”方明湘当然不能说是因为自己重生了，所以边说边组织词语。“一方面是经济条件不允许，开不起店。另一方面是，管理方面我也在管花店的过程中，慢慢摸索学习的。或许条件成熟了，我也会开自己的店或者公司。” 自己的情况，只要一查就一清两楚，骗人是没有用的。 以前在工厂干的是技术活，所以没机会学习管理，这样也说得通。 等进了花店，单独管一家店，印证书上学习的管理知识，于是管理能力快速提升。 “原来如此。”梁永耀毕竟年轻，退伍回来后，一直在父亲的身边工作，没有独立操作的经验，看人的眼光就差了点。“那现在如果你想自己开花店的话，我可以帮你。” 说完后望了父亲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放了心。 第六十五章 请客吃饭 “谢谢梁总。”方明湘见他这样说，倒有些意外。“我现在经验还不够，等一年半载后，再考虑这个问题。” 他说的帮忙，肯定不是借钱给自己，最大的可能是，帮助自己把花店开起来，然后把这几万块开店成本，当作对自己的感谢。 如果现在的花店老板不是李自强和谢秋芳，她或许会应下来。 毕竟人都是自私的，有这样的赚钱好机会，没必要矫情。 考虑到李自强将来会成为虞城市副市长，她就有了顾忌。 他们夫妻现在这么信任自己，把店交给自己打理，如果自己辞职，然后开一家店跟他们竞争，那肯定会反目成仇。 她可不想随便跟这样的大人物结怨。 何况开花店也不是她的目标，何不再等等看。 到时梁家的黄酒厂在自己的建议下，生意远远超出他们的想像，自己可以通过他们，开自己感兴趣的公司，或者重开前世的健身会所，都好过现在匆匆做决定。 “哦。”梁永耀见她这样说，理解地应了声，没有继续劝。 倒是梁国峰对她高看一眼。 一个穷苦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能忍住这样的诱惑，光是这定力，就让人吃惊了。 这样的年轻人，未来只要时机成熟，成就不可限量。 儿子虽然谈过不少女朋友，却没有一个能定下来，如果娶了方明湘，绝对是个贤内助。 他也不用担心自己退休后，家族的黄酒厂会败子儿子手里。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准备回家后，跟老婆商量一下，再好好劝劝儿子。 “对了，我也认识不少机关和国企的负责人，到时我帮你联系一下鲜花业务。”梁国峰想了想，决定先示个好。“如果成功了，你就去跟他们签合同。” “太好了，谢谢梁总。”方明湘一听，大喜。 对她来说，这个才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每多一家单位的合同，一年至少多几千的收入，这可是个长久的生意，就算到时离开了花店，只要跟秋芳姐没有交恶，这钱依然拿得到。 如果梁董事长给自己介绍五家单位，一年花在鲜花和绿植上的成本，能超过五万的话，那她每年就多了三万多块提成了。 加上前面跑下的合同，应该能弥补早上不卖水果的损失了。 菜很快上来了，考虑到等一下要开车回去，三人也没有喝酒，只是叫了些饮料过来。 倒是方明湘有些感慨，前世这些菜对她来说，只能算是家常菜。 重生后因为长期吃快餐，居然觉得它们非常美味。 “方小姐多吃点。”梁国峰见她吃得欢，客气地说道。 “谢谢。”方明湘笑着道谢。“那我就随意了。” 桌上一盘笋干菜炖鸭，一盘爆炒鳝糊，一份白灼河虾，一碟蒜香排骨，一份醋溜鱼块，一盘红烧茄子，一碟香菇菜心，一盆冬瓜火腿虾米汤，非常丰盛。 经常运动的人，胃口都比普通人大，方明湘前世的饭量，抵得上一个半成年男性，此时放开肚子吃，就有些骇人。 “方小姐经常运动？”梁永耀好奇地问了一句。 一般来说，只要运动量大的女孩子，才吃得下这些东西。 方明湘不像是那种没有节制的人，不可能像某些人，因为突然见到美味，就控制不住自己吃多了。 又一想，谢国兴上次说过，两人认识，就是因为一起打架。 这么一联系，就容易理解了。 “是的。”方明湘随手拿起口布，擦了擦嘴角的酱料，笑着回答道。 经常运动的人都知道，如果想肌肉和力量变强变大，营养一定得跟上。 否则长期剧烈运动，消耗得多了，身体会像有的马拉松运动员一样，变得非常干瘦。 所以很多人为了有一身漂亮的肌肉，不得不吃蛋白粉，就是这个原因。 “难怪。”梁国峰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敢这样吃。“经常运动好，年轻人有强壮的体魄，才能有足够的精力，把工作做好。” “我也这样觉得。”方明湘附和了一句。“经常运动的人，不容易生病，头脑也特别清醒。” 考虑到自己现在的身体，达不到前世的标准，她放下筷子，不敢再吃了。 晚上回去之后，得好好消消食，睡前再跑一跑，免得因为突然增加营养，身体反而接受不了。 吃过晚饭，三人聊了一会，就准备回去。 因为叶纤红就住在前面不远处的火车站广场旁边，她决定走路回去，顺便消消食，梁国峰也没有勉强。 父子俩坐上车，往西关镇而去。 “耀耀，你觉得方明湘这个人怎么样？”车子驶出城区，梁国峰装作随意地问儿子。 “爸，你别动这个脑筋了。”梁永耀一听父亲的口气，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方明湘是谢国兴的女朋友，如果我敢动这个心思，他肯定跟我拼命。” 老实说，跟方明湘接触多了，也觉得相处很愉快。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独立和沉稳，比较吸引人。 其它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要么比较虚荣，要么比较矫情和幼稚，就算没有这些缺点，也会给人比较害羞或冷漠的感觉。 不像方明湘，总能恰到好处地跟人相处，感觉特别舒服。 “那真的可惜了。”梁国峰一听，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原以为发现了一个满意的准媳妇，没想到早被人捷足先登了。 “放心吧，爸，你儿子不会打光棍的。”梁永耀自信地回答。“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嫁到我们梁家来。” “那有什么用？”梁国峰没好气地啐道：“如果谁有方明湘这样的能力，我马上同意你们结婚。” 现在这些女孩子，谈情说爱可以，真的结婚做老婆，他还真的要好好观察一下才行。 “你要求这么高，到时抱不到孙子，可别怪我啊！”梁永耀耍赖道。 “我什么时候要求高了。”梁国峰被儿子说得有些恼了。“我们梁家虽然不是高门大户，好歹也是有头有脑的人家，就算能力不足，至少品性也得好好挑一挑。” 说完后，回头瞪了儿子一眼，又提醒道：“还有，你跟方明湘是同龄人，平时多交流交流。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也可以做普通朋友，爸年纪大了，你对管理又一知半解，有这样的朋友帮你，可以少犯很多错。” “知道了，爸。”梁永耀见父亲这样说，也正经起来。“我一定尽力跟他结交。 第六十六章 花店扩张计划 跟梁永耀父子在虞城宾馆一起吃过饭后，隔了两天，接到他们的电话，给了她几个联系方式。 除了单位名称，还给了负责人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方明湘道了谢，一一上门去签了合同。 梁国峰给自己联系的六家单位，两家是国企，两家是政府机关，还有两家算是大型的民营企业。 方明湘简单估算了一下，这六家单位，一年总共的花木支出，不少于三十万。 想到一年又有四万多收入可以落袋，她整天的心情都很激动。 现在就算什么都不做，光这些提成，一年就有十一二万收入了。 这天下午，在花店陪姜文彬吃午饭的时候，隔壁的五金店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和东西搬动时的摩擦声，惊动了两人。 方明湘站起来推开门，只见隔壁店正在搬东西，旁边的墙上贴了一张店铺转让公告。 “王叔，你的五金店不开了，要搬去哪里？”她走过去好奇地问。 两家店虽然只有一墙之隔，平时没打什么交道，所以直到搬家，她才知道对方搬走了。 刚来店时上班时，她曾经主动打过招呼，只是这个王叔脾气有些古怪，以前又跟老板娘发生过口角，所以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 方明湘自然没兴趣热面孔贴人家的冷屁股，见他这样，也没有主动跟他说话。 “这里没生意，搬去前面凤山路继续开。”大概准备离开了，他的语气反而比以前客气，居然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哦。”方明湘意外地应了声。“那你这店还给房东了吗？” “这两天房租到期，所以才急着搬走。”王叔回答道。 屋里有人在叫他，他连忙进去，没再理方明湘。 她没在意，只是注意地看了看旁边这间店的结构和面积。 现在的秋芳花店，已经非常挤了，毕竟每天外送的花木金额，都有一千多块了。 方明湘前几天还在想着，是不是向老板娘提个建议，在花店旁边租个小仓库，专门用来存放销量比较高的花木。 现在隔壁店空出来了，如果租下来，那面积就差不多了。 回到店里继续吃饭，吃好后，她拿起电话，把自己的想法跟李老师提了提。 扩大店铺的事，还是让老板自己做主比较好，她建议一下就行了。 李自强听完方明湘的话，没有马上给出答案，只说考虑一下。 方明湘也没有催他，放下电话后，像往常一下，收拾一下店里。 因为店里存放的东西多了，需要经常整理，才能保持畅通。 姜文彬管店卖东西没问题，这种事情处理起来就有些笨手笨脚了，需要她在一边指挥，才能把这些事做好。 把一些草木合并，放在一个筒里，空筒收拾起来，空间就省下来了。 一些不常卖的花木，也放到角落，尽量节省空间。 只是这样一来，店里看起来确实宽敞了一些，但是当顾客购买的时候，找花木就会多浪费一些时间。 拿起扫帚把地上的落叶和垃圾扫了扫，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原来是李老师过来了。 “李老师。”方明湘迎上去叫了一声。“怎么现在过来了？” “我跟你秋芳姐商量了一下，觉得以现在的生意，确实得把隔壁店租下来了。”李自强回答道。“所以趁现在有时间，来看看隔壁的房子。” 七月初高考结束，原本他可以好好过个暑假，轻松一下了。 没想到带下一届的政治老师，突然生病住院了。 学校在七月中，给毕业班老师放了十几天假，等到七月下旬，就再次开课了，给下半年进入高三的学生补课。 于是他再次忙了起来。 “哦。”方明湘听他的意思，知道被自己说动了，笑道。“现在店里确实太挤了，如果隔壁不转让，我还打算建议你在附近租一间仓库呢？” 仓库虽好，如果一个人管店，毕竟没那么方便。 “自从你拉了这么多生意过来，一间店确实不够用了。”李自强感慨地说道。“这还得感谢你。” 在这件事上，他确实佩服老婆的眼光。 当天老婆回家跟自己说，花了五百块钱，招聘了一个人管店的时候，他都以为她疯了。 他一个毕业班老师，一个的基本工资，也不过五百块。 而老师比管花店，辛苦操心多了。 当时他还开玩笑说，要不我辞了老师的工作，专门帮你打工算了。 如果自己管店，最多像老婆一样，天天等着生意上门。 怎么可能像方明湘那样，天天出去跑业务，每个月硬生生地帮自家店拉来了六七万生意。 虽然其中一成半的钱，被她当做业务提成拿走了，但是他们至少可以多赚二万块以上。 一个月二万，一年就是二十几万，光想想就让夫妻俩兴奋死了。 所以现在对方明湘，就像对朋友一样，没有一点架子，就是希望她一直在自家店里干下去。 如果她走了，把业务带到其它花店，那损失就大了。 “李老师客气了。”方明湘既然想跟他搞好关系，自然也不会高调居功。 “对了，你知不知道，对方的房租是多少？”李自强没有在这件事纠结，客气地问道。 因为老婆跟人家有过口角，作为男人，自然得站在老婆一边，所以他没有跟隔壁的老王说过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方明湘回答道。“墙上贴了联系方式，要不我把电话抄过来，打给房东问问？” 说完，走到门口，也不用笔记了，直接把口号背了下来。 然后拿起电话，给房东打电话。 这个过程十分顺利，房东的报价跟他们这边差不多，于是马上定了下来。 没过一会，房东赶了过来，跟李自强签了合同。 等房东离开，李老师也得去上课了，装修的事，得明后天再商量了。 方明湘等隔壁搬完东西，走进去仔细看了看，考虑房子完全打通，会不会有问题。 因为这些店铺，以前大多是同一家公司的，所以房子之间是连通的。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把房子分成一间间之后，被附近的居民买了下来。 方明湘希望这边的房子也是这样，那装修就简单多了。 第六十七章 双抢临近 关于花店装修的问题，方明湘画了一张草图，交给第二天过来的李自强。 这时候的花店，其实没什么装修不装修的，就是一间普通的店铺，外面用玻璃门，墙壁刷白，看起来干净整齐就行。 至于墙壁边上放上几个架子，用来放各种各样的花草，只是为什么节省空间。 至于美观什么的，没什么概念。 方明湘前世虽然也偶然去花店买过鲜花，但是对里面的布置印象不是很深刻，所以只能画张粗糙的示意图。 但是比起李自强和虞秋芳的眼光，还是高明了不少。 李自强有了方向，于是决定在周末时，歇业两天，简单装修一下。 这种事当然不能交给别人，趁这两天他难得休息，亲自在店里指挥。 方明湘却趁机回家一趟。 这次回家，除了想念爸妈之外，她在店铺中间打通后，屋里多了两根正方形的柱子时，突然有了灵感。 这种柱子不管是花店，服装店还是洒店宾馆，都很常见，一般很难装饰布置。 方明湘却突然想了一个方法，就是用墙壁花篮来装饰。 前世她的家里也好，健身会所也好，都用这种简单又美观的方法装饰墙壁。 现在还没有人做这个，如果让哥哥打几百只这种花篮出来，肯定能赚一笔小钱。 把这个月的工资带在身上，方明湘去市场买了些肉食，会班车匆匆往家里赶。 路边的田野，早稻已金黄一片，随时可以割稻了。 方明湘这才想起，一般七月底，就开始割稻插秧，也就是常说双抢农忙，马上要开始了。 哥哥身体不行，自己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得回家忙些日子了。 今年自己躲不过去，但愿明年赚的钱够多，爸妈能同意自己的意见，把田承包给别人种。 到了家里，看到爸爸在平整院子的泥土，把细石子清理掉，上面盖上一层柔软的沙土。 院子里到时要摊晒谷用的晒垫，有石子在，容易把晒垫硌破。 “明湘回来了？”看到女儿，方爸爸露出了笑容。 以前他很少笑，总觉得因为自己没本事，造不起房子，让他们这个年纪，还依然没有出嫁娶妻，亏欠了他们。 现在家里条件变好了，一直压在他身上的沉重负担，也可以减轻了。 “嗯。”方明湘点点头。“是不是要割稻了？准备几号开始割？” 现在管店的事交给姜文彬了，只要定好日子，她就可以回家帮忙，倒不用担心抽不出时间。 “可能会比别人晚几天。”方爸爸回答。 “哦。”方明湘很快猜到了原因，肯定是因为自家没有打稻机，需要向别人借，所以得等人家割好后，才好开口。 “这事你别担心。”见女儿神情凝重，方爸爸连忙开口。 女儿现在在赚高工资，这些小事就别让她操心了。 “方绍均家应该有打稻机吧？”方明湘问道。“我问他借借看。” 在清浦村这样的半山区，能买得起一辆小货车的，绝对是村里数一数二的人家。 许绍均兄弟姐妹好几个，家里田也多，应该会买柴油打稻机。 “你不是跟他没关系吗？”方妈妈从屋里走出来，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好意思开口？” 对于这桩婚事，她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机会，不凶她几句，心里都不舒服。 “妈，男女之间，做不了情人，还可以做朋友的。”方明湘用空着的手抱住妈妈的胳膊，嬉笑着嚷道。“借一下打稻机而已，你别担心。” 妈妈是个急性子，受不得气，所以方明湘只能这样以柔克刚。 “随便你。”方妈妈接过女儿手中的袋子，打开来看了看，见里面除了一块五花肉，还买了几条鲳鱼和带鱼，心里一喜。 以前家里穷，别说是海鲜，就算是最便宜的河鱼，也难得吃到。 所以不管红烧还是清蒸，都觉得美味无比。 自从女儿断断续续买带鱼等海鱼回来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居然是带鱼、鲳鱼、黄鱼这些海鲜。 吃过它们之后，再吃河里的草鱼、鲤鱼、白鲢，感觉没什么味道了。 当然特别鲜美的昂刺、泥鳅、黄鳝、鲈鱼这些除外。 可是这些河鱼，比带鱼这些海鲜还要贵了。 今天女儿买这些回来，肯定是孝敬自己的。 这让她因为割稻的事，而引起的不快，顿时消失了。 方明湘进了屋，没看到哥哥，忍不住问道。 “你哥哥现在天天跟方华根在一起，捣鼓你说的东西。”方妈妈一说这个就来气。“他的腿本身就不好，还每天出去，不能在家好好琢磨啊！” 如果不是女儿说这个做出后能卖钱，她肯定不许他出门了。 “妈，这些东西设计比较难，样子定下来了，做就容易了。”方明湘安慰道。“哥哥这样做，也是为了赚钱，你就别怪他了。” 心里想着现在没有网络和样品，想要无中生有，制造出那些工艺品，真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成功的。 现在还是先让他们把墙壁花篮先设计出来。 这个比较简单，只要形状定下来了，一天打几十只都不难。 想到这里，她决定把哥哥叫回来，跟他商量一下这件事。 至于要不要让方华根参与，倒可以根据两人现在的进度，看看他起的作用大不大。 “妈，我去一下华根家，把哥叫回来。”她叫道。 趁哥哥还没回来，马上去一趟方华根家，当面看看他们的情形再说。 “去吧。”方妈妈叫道。“叫你哥早些回来，马上吃午饭了。” “知道。”方明湘应了声，快步出门往外走。 方华根家在村子大路边，非常容易找。 因为房子造得早，屋前屋后还有院子，不像后来去那边造的，土地收得紧，只要一个小小的院子。 “华根哥。”她在院子门上拍了几下，叫道。 “是明湘啊！快进来。”方华根出来开了门，看到方明湘，连忙叫道。“我正和你哥研究你上次说的工艺品呢？” “是吗，有样品了吗？”方明湘边说边跟他进屋。 方华根家的房子，是以前的老房子，大多用的是实木结构，在农村人的眼里，没有新造的房子漂亮。 方明湘却知道，这种带民国风格的老房子，十年二十年后，会越来越珍贵。 原因很简单，因为以前乡下人没见识，觉得这种房子不够气派，于是拆了建楼房，剩下的已不多了。 “有了，你看了就知道了。”方华根兴奋地说道。 第六十八章 墙壁装饰花篮 走进屋里，看到哥哥正坐在桌子前，在编一只说不出形状的竹制品。 前面桌子上，放了一只有点像漆器的的大圆盘，漆了大红色，看起来非常喜庆。 “哥。”方明湘叫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看到桌上那只盘子，随手拿起来看了看。 开始没注意，以为是木制漆器，拿到手里才发现，原来是竹编制品。 因为做得非常精巧，盘子边缘一排网格，倒像是镂空雕出来的，难怪会看错。 “这是你们做出来的？”方明湘问。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方明浩自豪地问。 “做得很精巧。”方明湘点头。“就是你们的研究方向错了。” “怎么错了？”两人一齐问道。 做出这件东西后，他们都觉得得意，没想到被方明湘说方向错了，这让两人如何能接受。 “我们做竹编工艺品，就是为了突出它是竹编。”方明湘无奈地说道。“这只盘子你们做得确实不错，但是却让别人误以为是木制漆器，已经体现不出竹编的优点了。” “哦。”这话听起来有道理，两人泄气地应了声。 “你们应该考虑的是，怎么样用竹编的优点，来取代木制品的缺点。”方明湘再次提醒。“比如木制品不可能有这些竹编形成的纹路，要做出这些网格，也比竹制品复杂得多。” 两人一起点头。 木头表面如果想刻花，费工费时，还容易不对称。不像竹编，靠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从这点来理解，确实有竹编自己的优点。 “而且竹编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和其它材料一起拼接，做出独特的花纹，比如藤椅，不是用竹子和塑料藤一起编出来的吗？”方明湘再次提醒道。 除了工艺品，竹制户外家具，其实也是一个发展方向。 不过方明湘不急。 毕竟现在外贸业还没兴起，这种东西内销市场有限，一直要到二千年前后，国内经济发展了，才有人愿意买这种家具。 “我明白了。”被方明湘一说，方华根似乎知道了以后研究的方向。 “对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让你们做一些特殊的小工艺品。”方明湘发觉哥哥跟方华根在一起，两人一起合作，碰到困难有个商量的人，才能更好的设计东西，也不打算把他排除在外了。 “什么东西？”方明浩问道。 上次帮妹妹做了上千只小竹筐，算是有生以来，做得数量最多的一次工作。 如果是像那种小竹筐一样的小物件，那真的太容易了。 “叫墙壁花篮。”方明湘回答道。“简单地说，就是编半只花篮，中间部分切成平面，直接挂在墙上。” 说完后，方明湘拿了一只篮子，在墙壁上示意了一下。 “这个太容易了。”方明浩一听，干脆地回答。 “那你帮我弄十只花篮的形状出来，到时刷了油漆，我拿去市里卖。”方明湘说道。 “没问题。”方明浩肯定地说道。 这几天动了不少脑筋，脑中有很多花篮的造型。 如果用来插花，或者种藤蔓类植物，那只要有基本的美感，就达到要求了。 看时间不早了，两人跟方华根告别，准备回家。 “下午我带油漆过来你家，一起弄花篮。”方华根自从上次方明湘同意他加入后，担心他们兄妹俩丢下自己，单独弄这些花篮了，连忙说了一句。 “行，你下午过来，到时肯定有做好的花篮了。”方明湘回答道。 回到家里，妈妈还在煎带鱼，满屋都是带鱼下油锅后，特有的淡淡腥味的香味。 虞城这边习惯这样处理带鱼，油锅里煎得两面金黄色，然后不加水直接干干地用盘子装起来，可以放几天不会坏。 要吃的时候，放进锅里加水加炒酒，再放些糖和味精，煮开后稍微焖一下，撒些葱花再装盘，特别鲜美。 现在家里又是肉，又是带鱼鲳鱼，所以全部煎好后，至少可以吃一个星期。 万一怕煎好的带鱼坏掉，隔两三天上饭架蒸一蒸就行了。 方明湘拿出纸笑，画了几个墙壁花篮的图。 以前家里就有这个，天天接触，形状全在脑子里记着，画起来一点不生涩。 方明浩接过纸，见比自己想的要漂亮，编织也没什么难度，就放心了。 吃中饭还要等一会，于是在屋里找了些竹条，稍微处理了一下厚薄和宽窄，就开始编起来。 墙壁花篮不用考虑底盘的稳固，也不用考虑篮子的提手，只要靠墙那一面做得相对坚固一些就行。 免得固定在墙上后，受力不足掉下来。 方明湘望着哥哥眨眼间就编好了一只花篮，又意外又惊喜。 如果效率这么高，那它的成本就非常低了。 到时加上花卖几块钱一只，都可以赚一半的毛利了。 一直到哥哥编好两只不同形状的花篮，妈妈才通知他们吃饭。 兄妹俩去洗了手，帮妈妈把饭菜端上桌，开始吃中饭。 “对了，这是这个月的钱，妈你收好。”方明湘从口袋里拿出钱，交到妈妈手里。 这时候存钱取钱没那么方便，家里马上要造房子，自然没必要把钱存起来。 “好像比上个月还多了几百。”方妈妈数了数，意外地说道。 “肯定会有变化，毕竟每个单位每个月用花的数量不一样。”方明湘解释道。 其实主要是没有了卖水果的收入，增加了业务收入。 至于和姜文彬一起卖早餐的钱，还放在平阳山的家里没有处理。 她想看一看，做满一个月后，到底能赚多少钱。 如果钱少，到时她退出，全部给姜文彬赚算了。 大不了帮他在附近租一个小房子，再买一辆三轮车，方便他每天推进推出。 以姜文彬的能力，想赚大钱，还没这个本事。 踏踏实实地卖几年早餐，不但磨了性子，也积累一些经验和资金，方便以后跟自己一起创业。 “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一个月拿回这么多钱，方妈妈哪里会计较这些小问题。“等下个月工资拿回来，造房子的钱就够了。” 加上下个月的钱，总共接近五万了，就算外面贴马赛克，钱也肯定有得多。 方妈妈会这样说，是考虑到造了房子之后，还要办酒席，所以得多备几千块钱。 至于收上来的礼金，到时可以买些家电和家具，免得新房子里空荡荡的。 第六十九章 恶梦 吃了午饭，兄妹俩继续编花篮，没过多久，方华根提着油漆工具，主动过来了。 看到桌上编好的花篮，他也没有废话，拿出砂纸仔细打磨掉表面的毛刺，开始刷油漆。 至于颜色和油漆的厚薄，方明湘已提过要求，既要保留竹编花篮的特色，又要让花篮更有美感。 最后他选择了两种颜色。 一个是古铜色，漆比较薄，刷上后，有些类似红木家具的颜色。 另一个是咖啡色，比较厚，这个时期农村家具最喜欢用的颜色，看起来更古朴更耐用。 主要是这两个颜色看起来比较复古，上面插上花的话，用绿色的叶子和鲜艳的花朵来映衬，对比会更明显。 方明湘同意了。 等到哥哥把十只样品编完，方华根也很快给它们上了一层漆。 “这样一处理，还真的蛮漂亮的。”方妈妈在一边赞了一句。 这些花篮形状各异，有尖锥形的，有半圆形的，有海螺形的，有折扇形的，反正各有特色。 “连妈都夸这些花篮好看，那肯定没问题了。”方明湘笑着说了一句。“哥，趁双抢还没开始，你每种都编一些出来，有多少要多少，到时我让人过来拿。” “没问题。”方明浩原本担心自己做的东西妹妹看不上，一直在担心，现在编的这些，都是自己拿手的，信心就来了。 “华根哥继续帮刷油漆。”方明湘说道。“至于其它工艺品，你们有空继续研究，什么时候有成果了，我就帮你拿去推销。” 竹编工艺品，是个可以长久干下去的项目，她希望哥哥不要放弃。 “你放心。” 看到两人配合默契，没自己什么事了，方明湘打算睡个午觉。 最近天天早起，和姜文彬一起卖早餐，其实蛮辛苦的，今天不用急着赶回虞城，她打算好好休息一下。 阁楼的房间低矮没有透气的窗户，只有一扇用来采光的老虎窗，非常闷热。 特别是中午的时候，热得像蒸笼，就算上楼拿什么东西，也会出一头汗。 去睡觉肯定不行。 好在家里有哥哥自己打的竹编躺椅，用来睡觉不错。 她搬到后院的空地上，准备在这里睡个午觉。 后院山上时不时有南风吹过，刮得身后的菜地沙沙作响。 屋后因为长年照不到太阳，感觉气温比其它地方要低上几度，非常凉爽。 方明湘突然想到，等以后造了新房子，可以在后院种棵葡萄，搭个大大的葡萄架，夏天既可以乘凉，又有水果吃。 唯一的遗憾是，后院的蝉声太刺耳，尖利的叫声，让人心烦意乱。 忽然想到自己有空间，如果在里面放一张竹躺椅睡觉，那真的连空调也省了。 空间里面的温度似乎是恒定的，一直保持在人体最舒适的状态，在里面睡觉，不用担心着凉感冒，比空调还舒服。 胡思乱想中，她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定神看时，发现前面是爸爸和哥哥的坟墓。 见到墓碑上熟悉的名字，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她跪在坟前，哭得肝肠寸断。 直到哭得全身发软，她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妈妈呢？她现在在哪里？ 然后看到自己坐在床前，床上的妈妈已瘦得只剩下一付骨架，随时都要离她而去了。 妈——望着她病入膏肓的模样，方明湘忍不住大哭起来。 妈妈伸出手，想对她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方明湘趴在妈妈身上，只觉得全身发冷。 从现在开始，这个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所有亲人都已离开了世界，自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孤儿。 这个念头让她恨不得随妈妈一起去了。 对了，自己不是还有谢国兴吗，他去哪里了？ 方明湘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不断有人来来去去，却面目模糊，一个也看不清楚。 她慌乱地走着，心里抱着一种期望，自己能在这里找到他。 可是直到走累了，她还是没有找到人。 望着周围灰濛濛的世界，眼看天就要黑了，自己去哪里睡觉都没目标，她的心里越来越害怕。 谢国兴——她惊惶地大叫一声。 没有人应答。 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记起谢国兴已经死在战场了，方明湘再也忍不住绝望，蹲在地上痛哭起来。 “明湘，明湘，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叫声，然后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方明湘猛地惊醒，发现妈妈站在面前，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原来自己做了个恶梦，是妈妈把自己叫醒了。 “妈——”方明湘叫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方妈妈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担心地问：“做恶梦了？” “嗯。”方明湘点点头。 其实这也算不得恶梦，全是自己前世经历的事。 前世每次碰到挫折，就会做这样的梦，惊醒后再也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亮。 最近一切很顺利，没想到又做这样的梦了。 “那就起来洗个脸，别在这里睡了。”方妈妈提醒道：“后院一年到头见不到太阳，阴气重。” “知道了。”方明湘站起来，到屋里洗脸，伸手摸了把脸，全是泪。 讪讪地洗好脸，把椅子搬进屋，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耳边却传来说话声，原来是妈妈来到院子里，正跟爸爸说悄悄话。 她耳朵好使，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耳朵。 “明湘刚才不知道做了什么梦，居然哭得嗓子都哑了？”方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担心。“你说她会不会为了赚钱，受了什么委屈？” “有可能。”方爸爸回答。“明浩身体不好，这个家全靠她支撑，她性子又要强，就算受再大的委屈，也不会跟我们讲。” “那怎么办？”方妈妈心疼地问。“让她别在那边干了？” “这肯定不行。”方爸爸明白女儿的心思。“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多收入，你说她舍得放弃？” “那倒也是。”方妈妈叹了一口气。 别说是她，换作是自己，也舍不得丢掉这样的赚钱机会。 “这件事心里有数就行了，别问她原因，免得她为难。”方爸爸毕竟是男人，想问题更通透一些。“再说委屈，肯定也是以前的事，现在她不是认识杜市长了吗？” 有这样的大领导撑腰，女儿只要不犯大的错误，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哦。”方妈妈一听，顿时也安心了。 方明湘听着他们的对话，那颗因为恶梦而乱糟糟的心，也终于安稳下来。 那些终究是前世的事了，这辈子，她一定要努力赚钱，让他们过得幸福，不再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第七十章 布置花店 第二天吃了午饭，考虑到花店应该装修得差不多了，方明湘准备回虞城。 昨天哥哥做的花篮，油漆还没有干透，她每种款式各拿了一只，找了只蛇皮袋小心装进去，准备带回花店做样品。 到时就挂在花店的柱子和墙上，用鲜花好好装饰一下，肯定很漂亮。 至于价格，她估算了一下成本，一只花篮材料加上人工，估计一块五差不多了。 那就以四块的价格零售好了。 如果有人大批量要货，二块五到三块，都可以给他们。 如果搭配上鲜花，那得根据鲜花的价格，另外算钱了。 正常情况下，一只花篮的价格，不会超过十块。 如果是家用，家里买二三只就够了，这点钱，普通人应该也消费得起。 方明湘这样计算了一下，感觉前景不错。 出了家门，她把花篮丢进空间，坐车回到虞城。 来到花店门口，泥水匠已离开，里面装修确实完成了。 只是到处都是灰尘，看起来乱糟糟的，需好好清理一下。 方明湘走进店里，看到隔壁的门，已经全部拆掉，换上整块大玻璃，变成了橱窗。 两间店铺中间的围墙，也全部拆掉了，这样一来，空间确实变大了许多。 “明湘，你来得正好。”李老师这时候拿着把扫帚，正亲自搞卫生，看到方明湘进门，激动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李老师？”见他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方明湘惊讶地问。 “前天你给我画的示意图，我虽然看得懂，可是具体怎么做，还是没有方向。”李老师有些不好意思。“你来了，就由你来指挥怎么摆？” 昨天他也拿回家给老婆看过，老婆也觉得这样布置，比自己想得还要好，所以支持这样做。 “行。”方明湘见他倚重自己，也没有拿乔，卷起袖子，和他一起把买回来的架子抬到隔壁的店里，布置起来。 一直忙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弄了个大概。 至于具体的细节布置，倒不用着急，接下来慢慢搞就行。 李自强看时间已过了五点，去隔壁买了一份快餐，交给方明湘，自己回家陪老婆用饭。 方明湘也没客气，刚才出了一身力气，肚子也饿了。 吃了晚饭，也没有急着回去，把空间的几只花篮拿出来，见油漆已经干了，开始给它们插花。 两根柱子挂了四只花篮，橱窗挂了两只，其它墙壁各挂了四只，十只花篮，全部在店里装饰了。 为了便于计算，她没有插贵重的花，每只花篮鲜花的成本，都控制在三块钱左右。这样如果有人要，一只花篮卖十块钱，利润也不算低了。 完成这些工作，她才锁上门，回平阳山的家。 到了家里，屋里没有人，才想起姜文彬也回家了，估计要吃了晚饭才回来。 姜文彬的家在虞城北面的松塘镇，坐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如果骑自行车，也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家。 那边班车比较多，就算晚点过来也没关系，不像方明湘，下午回虞城只有一班车。 如果晚点出门，那就得在公共边拦过路车，多绕路不说，车钱也会增加一倍。 她怕麻烦，所以每次都坐那班直达车。 在店里干了半天的力气活，一身臭汗，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回房间。 关上门，进了空间。 野草莓现在已彻底过季了，只剩下绿油油的藤蔓，依然还在生长。 开花结果，得等下一季重新开始了。 不过空间里的时间速度，跟外面的不同，应该不用等到明年，就会重新开花，然后长出果子来。 反正里面还有空地，她也没有把它们清理掉的意思。 说不到两三个月后，它又开花了，那空间的野蜂，就有采蜜的地方了。 至于那一分地的玫瑰园，现在也长得郁郁葱葱了。 最早种下的那一批，因为被剪了枝条，现在底下又抽出了新的枝条，最长的那一枝，已一尺多长了。 等到上面长出花苞，可以剪下来卖钱了。 方明湘大致数了数，等这一批开花，应该能剪下三四百枝。 照五毛钱一枝的批发价，应该有一两百块钱。 如果再剪几次，那数量就会越来越大，估计一次剪几千枝都没问题。 换成以前，能有这些收入，估计她会兴奋一把。 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反倒是旁边那块几个平方的药材地，更吸引她的眼睛。 也不知道这些中药材，什么时候才能成熟？ 她迫不及待想采收一批，熬成活络油，给哥哥治腿，试试效果怎么样？ 咦？这边自己不是撒了些枸杞籽吗？怎么都长这么大了。 方明湘望着眼前嫩绿的叶子，忍不住惊讶。 枸杞现在才长了半尺长，跟蔬菜差不多，让她非常想摘了炒来吃。 考虑到它们还没长大，她又忍住了。 给它们全部浇了灵泉，方明湘这才离开空间。 出了卧室，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难道姜文彬今天不回来了？ 方明湘也不在意，换了鞋子，准备去跑步。 下了楼，还没走出小区，看到姜文彬背着一只袋子，匆匆赶回来。 “湘姐。”看到方明湘，他笑着叫了一声。 “回来了。”方明湘随口应道。“你先回家，我去跑步。”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姜文彬见她要走，连忙叫住她。 “行，我在这里等你。”见他主动提出要跟自己一起跑，方明湘虽然意外，却不会拒绝。 没一会，姜文彬就下来了。 两人一起往外走去，经过火车站广场，往龙山脚下跑去。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方明湘取笑他。“居然主动要跟我一起跑步了？” “因为跑步会长高啊！”姜文彬不在意方明湘的话，笑着解释。“我这次回家，量了身高体重，没想到居然长高了两公分，也重了五斤。” “这有什么奇怪的？”方明湘白了他一眼。“你今年才十八岁，男孩子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道理是这样，可是我发育早，去年就开始停止长个了。”姜文彬不好意思地说道。 “是吗？”方明湘听他这样说，顿时明白了。“看来你现在吃得好，营养跟上去了，再锻炼一下，所以重新长个了——” “我猜也是这样。”姜文彬搔搔头，“如果能继续长，我希望自己能长到一米七五。” 男孩子个子长得矮，容易被人欺侮。 如果自己高大一点，相信很多人得掂量掂量了。 “那你这样的运动量可不够。”方明湘提醒道。 想起前世的姜文彬，跟着自己开健身中心后，练出一身肌肉，线条几近完美。 可是个子只有一米七左右，站在其它健身的男人旁边，就显得小只了一点，身高成了他永远的痛。 “那我就增加运动量。”姜文彬咬着牙回答道。 第七十一章 首笔订单 第二天早上，两人依然不到六点就起床了，拿了早餐摊，来到花店门口卖鸡蛋饼。 一直到九点，两人才收了摊。 把东西拿回家，回到花店开门。 方明湘数了数钱，一共一百二十块，去掉成本，剩下七十块左右，自己能得近五十块。 照这样的算下去，一个月有一千五百块钱。 尽管有些看不上，但是已经是普通人三四倍的工资了。 考虑到姜文彬也要用钱，她把这些天卖早餐赚的钱，全部数了数，一共八百多块钱，就拿了三百块给他。 “湘姐，你给多了吧？”姜文彬也不傻，知道这钱已超过了自己该得的三成，连忙推脱道。 “客气什么，凑个整数而已。”方明湘把钱塞给他。“你天天要早起，还要在店里坐十二个小时，能坚持下来，非常不容易。” 这是她的心里话，换作是自己，天天这样熬着，也会喊苦。 没想到姜文彬不但坚持下来了，还没有像自己担心的那样，天天无精采彩，反而看起来比以前状态好。 看来钱是男人胆，这句话永远不会错。 姜文彬应该是比以前挣得多，得到了家里人的肯定，所以才有足够的动力，坚持下去的吧！ 早上没生意的时候，两人一起调整店里的布置，方明湘把鲜花放在原来那间店里，绿植大多放到旁边新开的店铺里。 这样一调整，不但找东西方便了，看起来也更错落有致了。 吃了午饭，方明湘见店里整理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宿舍休息半天，晚上过来替姜文彬。 外面有人推门进来，姜文彬迎了上去。 “这种花篮你们卖吗？”来人指了指墙上的花篮，问道。 “湘姐，这花篮怎么卖？”姜文彬连忙叫住方明湘，问她怎么处理。 以前没有这些，肯定是昨天才出来的新款式，估计价格只有湘姐知道。 “卖，当然卖。”方明湘这才记起，自然居然忘了跟姜文彬说了。“一只十块钱，如果你要换上其它鲜花，那要根据花的价格，做上下调整。” “哦。”来了应了声。“你拿下来给我看看。” 方明湘拿过一条方凳，把柱子上的一只花篮拿下来递给他。 面前男人跟梁永耀差不多年纪，五官算不上英俊，却非常硬朗。身材也高大挺拔，非常有男子的英气。 给方明湘印象最深刻的是，他的眼神特别锐利明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难道也是做生意的？ 如果自己判断没有错，那不是说，哥哥的工艺品，马上就要有订单了？ 男人仔细看了看，然后把花篮递给方明湘，又问道：“如果我要五百只，价格能不能便宜点？” “当然可以。”方明湘笑着回答。“是这样的，因为鲜花经常要换，所以篮子与鲜花的钱，可以分开算，篮子一只四块钱，鲜花一束六块钱。五百只花篮，我可以一千五给你。” “你店里有十种样式的花篮，我如果每种只要五十只，这样也没问题？”男子又问道。 相对来说，数量越多，价格会越便宜，五百只一个款式，和五百只十个款式，成本肯定有区别。 “没问题。”方明湘一口应下来。 这是第一笔订单，一下子就有一千五百块营业额，如果被哥哥知道，肯定高兴死了。 “花盆有现货吗？”男子又问了一句。 “有。”方明湘连忙回答。“不过是在乡下加工，现在没法马上给你。你把地址给我，明天给你送过来怎么样？” “没问题。”男子听说明天就可以拿到，自然没在意。 两人坐下来具体商量了一下鲜花的要求，因为花篮便宜了一块钱，方明湘鲜花也给他便宜一块钱，这样八块钱一只，一共四千块钱。 男子没有异议，提前付了全款，方明湘写了收据，跟他约好明天送货的时间。 等男人离开，方明湘望着他留下的名片，暗暗咋舌。 姚正豪，这不是前世虞城酒店行业的龙头老大吗？没想到有机会跟他合作。 看来他能在行业里这么成功，眼光确实不错。 自己第一天把墙壁花篮挂出来，他就注意到了，并第一个就买了回去。 方明湘可以肯定，他把这些花篮买回去，肯定是用来装饰酒店的客房。 这种花篮又别致，成本又低，一间客房放一只花篮，三天换一次花，每天不到两块钱的成本。 至于花篮，至少可以用三年，每天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湘姐，这花篮是你让人做的吗？”姜文彬的话，打断了方明湘的胡思乱想。 “是啊！”方明湘也没有瞒他。“这花蓝是我设计的，篮子是我哥编的，我哥脚不好，你应该知道了，我希望用这个方法，让他能自己养活自己。” 这话当然有矫情的成份，哥哥现在是篾匠，养活自己肯定没问题。 只不过想多赚一点，就不可能只靠做篾匠的那些事。 “湘姐，你真厉害。”姜文彬由衷地说道。 他看得出来，湘姐跟自己卖早餐，其实是为了自己。 她现在靠卖花的提成，一个月就超过一万了，早看不上这点钱了，根本没必要天天早起，这么辛苦。 现在为了哥哥，又想出了这个办法，以后赚的钱，肯定会很多。 自己能认识她，真的是运气好。 否则自己还在工厂里，一个月赚二百多块钱呢？ “你别客气。”方明湘拍拍他的头。“我答应过你，以后我们都要做百万富翁，只要你用心工作，这个目标肯定能实现的。” “嗯。”姜文彬用力点了一下头。“你这话以前我不怎么相信，现在看你赚钱的本事，我觉得肯定能成功。” 跟他聊了几句，方明湘开始给方绍均打电话，请他明天一早去一趟自己家，帮自己带一车货出来。 又打电话到村里，让村支书叫自己妈妈过接电话，然后挂了电话。 哥哥腿不好，就不让来来回回走了。 过了一刻钟，她再打电话过去，那边妈妈接起来电话。 “明湘，什么事？”方妈妈有些担心地问。 以前女儿有事就回来，这次刚从家里离开，隔天就打电话回来，她担心有什么事？ “妈，是好事。”方明湘叫道。“你等一下回家后，叫哥把这两天做好的花篮数一数，每种样式准备五十只，明天早上方绍均会来拿的。” “每种五十只，不是要五百只？”方妈妈也知道儿子现在编了很多花篮，院子里堂屋里都堆满了。五百只应该能凑出来。 忽然醒悟过来，惊喜地叫道：“明湘，这花篮你已经找到客户了？” 第七十二章 大舅上门 “妈，你别说得这么大声。”方明湘知道农村很复杂，谁家赚了点钱，一般不敢让人知道，免得有人起歹心。 “哦。”方妈妈也发现自己反应过大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五百只花篮，有人三块钱一只要了。”方明湘见妈妈冷静下来，告诉她答案。“哥哥这一次，就能赚一千多块钱了。” “啊？”方妈妈尽管心里有了准备，乍听到这个数字，还是惊喜地叫出来。 女儿现在赚多赚少，她都不会惊讶了，但是儿子腿不好，一直是她最担心的事。 没想到现在靠编编花篮，就能赚这么多，那自己以后都不用替他担心了。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等我回家后，再说吧。”方明湘说道。“还有，方华根那一份怎么算，我也得想想再决定。” 如果纯粹从油漆工的角度来算，他拿十分之一都嫌多，毕竟销售、设计、打样、制作全是自己和哥哥完成的。 但是从合作者的角度去算，又不能这样考虑。 方明湘打算再等等看，再跟方华根去谈。 毕竟两人要长期合作。 花篮主要靠自己和哥哥，但是有的产品，却要倚重方华根。 “知道知道。”方妈妈连忙回答。“那五百只拿了之后，后面还要做吗？” 如果是一次性生意，这点钱就不稀奇了，她希望后面一直有这样的生意。 “当然要做。”方明湘回答。“你跟哥说，现在全力做这个，就算编一万只，我也能帮她卖出去。” 这倒不是她想得天真，而是这种花篮的使用范围，确实很广，不管是家用，还是酒店宾馆，都用得上。 就算是陈光良家的服装店，摆上两只也会很漂亮。 想到陈光良，她决定碰到他时，让他也买两只带回家。 挂了电话，方明湘跟姜文彬打了声招呼，离开花店。 才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大舅，你怎么有空来虞城？”方明湘迎上去问。“午饭吃了没有？” 看大舅的方向，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吃了。”见到外甥女，大舅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来虞城，特意来找你。” “那我们去我租的房子那里坐一坐？”方明湘见他的脸色，就知道有些麻烦，大热天在路边聊肯定不合适，于是请他到宿舍。 进了平阳山的家，方明湘请他坐下来，泡了杯茶递过来。 屋里开了风扇，比外面凉快多了。 大舅喝了一口茶，似乎有些不好开口，最后鼓足勇气才说道：“明湘，大舅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帮忙。” “大舅，你有话就直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方明湘也没有把话说死，含糊有应道。 心里其实猜到了他的目的，应该跟小姨家的表哥一样，因为自己认识杜市长，想走他的路子。 否则早不来晚不来，自己跟杜市长熟悉的事传出来，大舅就这付模样找上门来。 如果是以前，他就算再客气，也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明湘，你知道的，我虽然在广播站工作，其实是个合同工。”大舅似乎不好意思在晚辈面前示弱。“这次站里有人退休，我希望能转成事业编制，所以想求你帮忙。” 他今年已经四十九岁，离退休不过十年时间了，会在意这个编制，当然是为了退休后的福利。 一个合同制员工，一个事业编制，退休后待遇真的是天壤之别。 原先他没抱什么期望，毕竟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少，怎么都轮不到他动这个心思。 自从知道外甥女跟市长关系亲近，就坐不住了，最后在家人的一再劝说下，他还是上门了。 “大舅。”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这种涉及政府机关的事，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要不这样，你先回家，我去打听一下，如果可以，我一定尽力帮忙。” 有时候越是关系亲近的人，又没到家人那一步，就越不好随便拒绝，所以方明湘打算找人了解一下之后，再做决定。 至于找谁了解，现在唯一合适的人，似乎是梁国峰梁董事长。 他的生意能做到这一步，肯定跟政府机关的人熟悉，何况前些日子，还介绍两家公家单位给自己。 “那就谢谢你了。”大舅也知道不能逼着她立马应承下来，见她没有拒绝，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外甥女为人他清楚，不是那种说一套做一套的人，愿意试一试，至少有一半的希望。 聊完这件事，大舅放松下来，参观外甥女租的房子。 他们一家虽然已搬到镇上生活，住的却是老式筒子楼，屋里没有装修，还没有这套房子住得舒适。 这套房子面积虽然小了点，一个人住绝对非常舒适。 要知道其它同龄人，如果来市里打工，都是七八个人住在一间房子里呢？ 以外甥女的能力，肯定住不起这样的房子，难道是杜市长帮的忙？ “这房子不错，配套很齐全。”甥舅两人参观了一圈后，大舅对这套房子赞不绝口。 这几年商品房多了，已不像以前那样新鲜了，但是能住得起的，依然没多少个。 商品房和老式筒子楼，最大的区别就是里面的配套。 像这边的房子，不但有卫生间，还有厨房，一个人住的话，非常舒适了。 不像他们在镇上的房子，没有卫浴设备，上厕所还得去公共厕所。 如果是冬天的晚上，出去一趟还得拿手电，披上厚棉衣，非常麻烦。 洗澡还好一点，平时在家随便擦一擦，周末去一趟公共浴室，也用不了多少钱。 “还好吧！”方明湘知道舅舅他们是老观念，如果租房子，肯定会去找那种便宜的老房子。 不像自己，首先考虑的是商品房。 两人聊了一会，大舅告辞回去，方明湘送他到了火车站对面的公交站点。 想起舅舅的委托，她没有回家，来到花店，准备向梁国峰打听一下，舅舅这种情形，路子能不能走得通。 在方明湘看来，如果一个单位既有事业编制，又有合同工，那等合同员工满足一定条件后，转为事业编制，也是符合常理的，否则大舅也不会要自己帮这个忙。 如果这样做违反制度，那她宁愿想办法帮大舅另外找个单位。 方明湘是知道现阶段国内情况的，法制还没那么健全，很多人以钻空子为自豪。 却不知道你今天因为钻了空子而洋洋得意，某一天因为黑历史被人查出来，损失就无法估量了。 梁国峰接到方明湘的电话，听说她打听这件事，沉吟了一下，回答道：“这个我还真不清楚，要不你等我一下，我刚好有朋友是你们樟塘镇镇长，问一问他就清楚了。” “那麻烦你了。”见他没有怪自己唐突，反而很热心，方明湘客气地道谢。 “麻烦什么，一句话的事。”梁国峰笑着回答。 方明湘挂了电话，等他的回音。 心里感觉很温暖，自己当初主动跟梁永耀提起酒厂包装和定位的事，看来做对了。 第七十三章 哭声 没过十分钟，电话就响了起来。 “小方，我问过了，镇广播站的工作人员，归所在镇政府管。”梁国峰大包大揽地说道。“你把你大舅的名字告诉我，这件事我帮你解决。” 在他看来，解决一个镇里最基层的事业编制，真的不算什么事。 如果要解决一个行政编制，难度就大很多，肯定得费一番手续。 毕竟行政编制是国家统一安排的，而事业编制，大多由地方上根据需要调配，给谁不是给呢？ 而且他跟那个镇长是老朋友了，差不多几十年的老交情，这么小的事，还不是一句话就解决了。 “那太谢谢你了。”方明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 或许对他来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于他们这种没有任何关系的小人物来说，却是一件关系到整个家族未来发展的大事情。 “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气话了。”梁国峰笑着说道。“有空多来我们酒厂坐坐，我年纪大了，思想已经僵化了，永耀对管理又一知半解，需要你这种有前瞻性眼光的人，帮我提提意见。” 在他看来，方明湘随便一句话，都能帮他们解决酒厂存在的问题。 如果一个举手之劳，能换来这样的成果，那自己就赚大了。 “行。”方明湘一口答应下来。“我一定过来找你，只要你别嫌我烦就好。” “怎么可能？”梁国峰夸张地叫道。“我巴不得你天天过来。” 报刊杂志天天都在说，九十年代什么最难得，那就是人才。 拥有人才，就等于拥有了一切。 梁国峰认为方明湘虽然没有高学历，但是看事情的眼光非常厉害，这样的人，应该归类于天赋高吧！ 如果她愿意来自己的企业，那他一年给几万薪水，也愿意啊！ 挂了电话，方明湘喜上眉梢。 大舅这件事能这样轻易解决，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对她来了，除了家人，大舅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了，如果可以，她肯定不想让他失望。 “湘姐，事情解决了？”姜文彬见她欣喜的模样，笑着问道。 “嗯，解决了。”方明湘开心地答道，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姜文彬皱了皱眉，想拍掉她的手，又怕她不高兴，纠结万分。 方明湘见他苦恼的样子，揉得更用力了。 离开花店，方明湘回到平阳山的家，拿出纸笔，苦思冥想，想再画几款前世见过的墙壁花篮。 后来又一想，也不一定要墙壁花篮的啊，还可以设计一些吊篮啊，悬挂花篮啊什么，既可以用来插花，也可以用来种藤本植物。 当然也可以用绢花或仿真花装饰，就看你有没有想像力了。 这些设计其实很简单，只是现在花艺还没有那么普及，所以从事的人不多。 方明湘画这些设计图，也只是打了个时间差，或许十年之后，这些款式成了最普通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方明湘又画了几款吊篮和墙壁花篮，直到自鸣钟响了五下，才匆匆放好纸张，去花店和姜文彬吃晚饭。 吃了晚饭，因为没什么急事要赶，方明湘离开花店，一个漫无目的地逛街。 等到以解放路为中心的城区走了一圈，她才回到家里。 收拾了一下屋子，感觉有些出汗，看时间才八点多，现在睡觉还早，于是决定去跑步。 方明湘换上运动装，匆匆下了楼，沿着熟悉的路开始跑步。 随着不间断的运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管是力量还是敏捷，都在慢慢恢复到前世的水平。 如果有力量训练的器械，给她三个月时间，说不定能超过前世的水平。 毕竟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一生中最高峰阶段，女人过了三十，就会慢慢走下坡路。 不管再怎么锻炼，肯定不可能超过同样体质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一直跑了十圈，差不多有十公里了，方明湘全身都湿透了。 从龙山公路跑回来，正要准备回宿舍，忽然听到前面的林子里，传来凄惨的哭声。 方明湘皱了皱眉。 那个地方她很熟悉，第一次与谢国兴打了一架。 第二次碰到一个跟踪者，当时她以为是谢国兴，一拳把他打晕了。 那个女人为什么在这里哭，难道碰到了坏人，被流氓那个了？ 方明湘不是那种好管闲事的人，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准备离开，回宿舍洗澡睡觉。 刚跑出几十米远，忽然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 那人跳河了？ 方明湘一个激灵，往那边跑去。 她不是上帝，不可能因为有人哭，就过去帮忙。 但是有人跳河，那就不一样了，既然碰到了，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方明湘借着微弱的光线，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朝河里望去。 相比岸上，河里困为没有树遮挡，反而明亮一点，他能看到前面河里，有个身影在浮浮沉沉。 方明湘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经过，飞快脱了T恤和运动裤，只留了胸衣和短裤，跳入河里。 前世她一直坚持游泳，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去曹娥江夜游，龙山河不过十几米宽，二三米深，自然难不到她。 游到那人身边时，怕被她抱住后一起往下沉，她绕到她的后背，手膊一用力，连带那人的两只胳膊被一起紧紧夹住，另一只胳膊往回划水，轻易就把人救上岸。 考虑到入水后马上被救了回来，方明湘倒不担心她会窒息，于是把她平躺在地上，在她脸上拍了一下，问道：“还能说话吗？” “咳咳——”女人身子一动，呕地几下，吐出几口水，然后大概气管进了水，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见她没事了，方明湘摸黑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后回去了。 “你救我干什么？”旁边女儿见方明湘要离开，哭着说道。“让我死了好了——” 听声音像个中年妇女，难道被男人抛弃了？ “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方明湘见她要死要活的模样，就有些腻歪，没好气地骂道。“谁没有碰到过过不去的坎？回去好好睡一觉，睡醒之后就会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她是真的觉得寻死觅活不值得，现在不想活，等再过二十年，六七十岁了，到时巴不得多活几年了。 “你没碰到我这样的糟心事，自然可以轻描淡写地劝我。”那个女人似乎找不到人倾诉，这时候倒诉起苦来。 “那你倒说说，到底碰到了什么事，让你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方明湘估摸了一下时间，应该九点左右，回去睡觉还早，于是在旁边的地上坐下来，准备做一回倾听者。 第七十四章 为母则强 “我跟我老公以前在深城打工，赚了几万块钱，两个多月前回虞城，开了一家制衣厂。”女人的声音忽高忽低，带着绝望的语气。“谁知道工厂刚一开始生产，他就跟一个年轻的寡妇好上了，为了跟她在一起，现在把工厂都卖掉了——” “所以你想不开，就想寻死？”方明湘听了她的话，虽然同情她的遭遇，却无法接受她的做法。 男人敢这样做，肯定是被她惯出来了，以前没有一点点预兆？ 这个厂是她们两人一起开的，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就没有一点点预防？ 听她的意思，年纪应该三十几或者四十几了，家里的孩子也不小了，当父亲的没有责任心，她如果自杀了，那孩子怎么办？ “不寻死，我还能怎么办？”女人心如死灰地说道。“家也没有了，钱也没有了，以后靠什么生活？” 击垮她的其实不是男人背叛，也不是失去的金钱的心疼，而是生活的落差。 作为五十年代出生的人，什么苦没吃过？ 在深城制衣厂工作时，天天要加班，周末也不能休息，还不是熬过来了？ 两个月前，夫妻俩从深城回来，放出风声，要办一家制衣厂，那时她被所有人羡慕。 以前熟悉的朋友也好，同学也好，都带着讨好的语气跟她说话，让她扬眉吐气一把。 现在一下子落到这个地步，她以后还有脸去见人吗？ “你有孩子吗？”方明湘问道。 有人说，女人本弱，为母则强，女人本柔，为母则刚。 很多女人为了孩子，可以跟同床异梦的男人生活十几年，只是为了不想伤害孩子，想等他长大。 对于人家夫妻那些狗皮倒灶的事，她没兴趣参与，所以也说不出动听的话来安慰她。 唯一能打动她的，只怕是孩子这个话题了。 大多数女人自杀，都是一时冲动。 被某件事刺激后，一时想不开，于是什么都不顾了，过有了过激的举动。 如果家里有孩子，只要想想自己自杀的后果，肯定又会后悔。 明知道孩子会失去母亲，依然走上绝路，这样的人本性上是自私的。 方明湘想救她，也没有用。 “我有个儿子，今年十二岁了。”女人没想到方明湘会这样问，脱口回答道。 “那你自杀了，儿子怎么办？”方明湘一听，大声地反问。“你老公和那个狐狸精，将来肯定会生自己的孩子，会好好对他吗？” 女人一愣，忽然又大声哭了起来，哭得比刚才更撕心裂肺。 “回家吧。”方明湘站起来叫道。 看到她这付样子，就知道她是个顾头不顾尾的人，现在哭得这么伤心，肯定是后悔了。 既然她爱自己的儿子，短时间应该不会自杀了，她也得回家去，换了衣服洗个澡。 身上的衣服湿湿地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谢谢你救了我——”女人突然跪在她面前，连连磕头，嘴里哽咽出声。 前面黑乎乎地看不清人，只看到她把头磕地地上，发生沉闷的声音，方明湘就知道她是彻底想明白了。 “那就好好活着。”怕她伤了自己，方明湘连忙伸手把女人拉起来。“就当自己已经死了，以后不再为那个负心男人活着，而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努力打拼。” 往回走了几十米远，心里还在感慨。 看来这女人也不容易，和她老公辛苦在深城赚的钱，一不小心，全进了小三的腰包了。 忽然想起重生那天，自己回家时，车上遇到的那对夫妻，好像刚从深城回来，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女人和老公？ 不会这么巧吧！ 方明湘很想回头去看看，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又一想，就算真的是她们，又怎么样呢？ 当初就觉得这对夫妻不靠谱，如果做生意，最多搞个小作坊赚点小钱。 没想到现实比她想像的还要夸张。 对于女人来说，不管过去还是现在，男方的人品永远比能力和地位重要。 回到家里，因为过去了大半个小时，身上的衣服已被身体烘干了。 姜文彬已从花店回来，此时洗好澡，边在房间听歌边看小说，看到方明湘汗涔涔的回来，就知道她去跑步了。 “湘姐，怎么没有等我回来一起去跑步？”他不高兴地问。 “你刚开始锻炼，没必要天天跑。”方明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运动过量会伤害膝盖，一星期跑三四次就够了。” 这些话虽然有些哄他的意思，却不算错。 “好吧！”姜文彬见她这样说，只好闷闷地回到房间。 方明湘拿了衣服，匆匆去洗澡。 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整个人才变得神清气爽。 “那个陈光良最近怎么没来？”方明湘站在门口，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姜文彬趴在竹席上看小说，说话时头也没有抬。“可能是你上次跟他说的话，让他有其它想法了吧？” 陈光良这个人表面上看没心没肺，其实也有自己的判断，湘姐把他家里的问题讲得这么透彻，说不定在动脑筋，想替爸妈解决呢？ 方明湘撇撇嘴，要说谁最了解陈光良，肯定是自己。 只不过他现在还年轻，看问题跟前世认识时不同，倒不用着急关心这些。 回到卧室，方明湘上了床。 明天方绍均会把花篮送过来，自己得早点去店里，抓紧把花插好，免得误了生意。 忽然想到空间里有几百支玫瑰马上要长花苞了，如果还有其它适合搭配的花草，那都不必用花店的花草了。 也就是说，这四千块钱，可以全部给自己赚了。 想到这里，方明湘进了空间，看里面除了玫瑰之外，其它花草的情况。 百合只有十来支，康乃馨略多一些，也不过二十多支。 这些都是花店淘汰下来的花束，因为没有及时卖出去，快要干枯丢弃时，被她移进空间养活的。 看来上次培育玫瑰花时，应该同时多种些其它花草，现在后悔来不及了。 好在以后还会接花篮的生意，那接下来想办法搞一些花草的种籽，种在空间的空地上吧。 第七十五章 插花送货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依然和姜文彬去卖早餐。 让她没想到的是，几天没出现的陈光良，今天居然也来了。 “最近在忙什么？”方明湘随口问。 “没什么？”陈光良抿了抿嘴，不肯说。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以为他孩子气发作，也没有勉强他。 “真的没什么？就是帮爸妈做了几天生意。”方明湘不问了，他倒讪讪地主动开口了。“有时候顾客确定不了衣服大小，我就帮他们试穿一下。” 店里的衣服，大多是年轻男女穿的，而男孩子的衣服，基本上是父母来买的，所以由他做模特，顾客买得也放心。 “不错啊！”方明湘见他真的懂事了，笑道：“都能为家里做事了。” “有什么奇怪的。”陈光良不服气地说道。“我还跟爸妈提了不少意见，让他们调整衣服风格和价位呢？” “是吗？那真的厉害了。”方明湘顿时对他刮目相看。“那你有没有对他们说，让他们想办法在本地找一家工厂加工，这样成本低，赚得也更多。” “我说了，他们没同意。”陈光良沮丧地说。“我妈说本地人的技术不行，做不出那种款式。” “哦。”方明湘点点头。“这话也有道理。” 这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南方工厂做的衣服，不但款式比这边的好，关键是机器设备也更先进。 原因很简单，那边大量的制衣厂，最先都是香港人过来开的。 而香港最初的流行风格，全部是模仿和抄袭东边的樱花国，当然用的设备，也大多是那边进口的。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羊城和深城不但大量的大型制衣厂，也有无数家私营小作坊。 而虞城这边制衣厂起步比较晚，印象中只有华章制衣厂开于这两年。 不过那家厂的老板是东南亚某国的华裔，祖上是虞城的，把厂开在这里，是看上这边的低廉劳动力。 华章现在主要给国外的品牌做代加工，肯定不会接这种小单子。 “滴滴——”一声汽车喇叭声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原来是方绍均到了。 方明湘连忙把手里的活交给姜文彬，自己过去打开店门，准备卸货。 “明湘，这些花篮有人要了吗？”方绍均从驾驶位上下来，爬上后面的车斗，随手把叠在一起花篮递给她，嘴里狐疑地问。 车上的花篮数量，他虽然没有数过，不过几百只肯定有了，如果全部卖出去了，最少也得一千多块钱了。 方明浩这样一个篾匠，如果能靠这个，赚这么多钱，那就算有残疾，估计也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了。 “当然。”方明湘简短地回答。 见陈光良站在姜文彬旁边没有动，叫道：“陈光良，过来帮忙。” 陈光良应了声，倒没有拒绝，乖乖地过来接方明湘手里的东西。 三人一起动手，不到十分钟，就把花篮全部搬进花店。 “如果你上午没生意，车子就停在这边吧！等一下帮我送货。”方明湘见方绍均要走，连忙说道：“我现在马上插花，到时花店肯定摆不下了。” “行。”方绍均应道。“今天我就专门帮你送货了。” 这么多花篮，空的时候叠在一起，确实占不了多少地方。 等全部插上花，那就很壮观了，估计得送好几车呢？ 于是找了个空位，把车停好，进花店一起帮忙。 因为没吃早饭，方明湘让姜文彬给每个做了个鸡蛋饼，填了一下肚子。 为了提高效率，当然不能让两人闲着，方明湘拿来两把剪刀，递给他们，自己先剪了几枝鲜花，然后在花篮里放了一块花泥，将鲜花插在上面。 “你们两个一个剪玫瑰花，一个剪康乃馨和勿忘我，长度照我前面的就行。”完成一只花篮后，方明湘交代道。 “行。”两人同时答应。 这个活很简单，只要大概长度对就行，不用考虑其它细节，傻瓜都会。 方明湘见他们答应，不再理他们，先将花泥切成一样的大小，放进花篮里，然后拿起两人剪好的鲜花，快速插起来。 至于装饰用的满天星，她根据需要随便折一截下来就行，倒不用他们动手了。 这样一来，一个款式的五十只花篮，很快就完成了。 考虑到店里挤，三人一起把花篮拿到车上放好。 然后用同样的方法，插第两只款式的花篮。 这批花篮虽然体积不大，不过一车最多只能装一百只，方明湘没办法，只好让方绍均先把花送去。 自己和陈光良继续插花。 一共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完成了一半，姜文彬结束卖早餐，在陈光良的帮助下，把工具拿回宿舍，也过来帮忙。 总算在十点的时候，把这五百只花篮全部加工完成。 望着方绍均载着最后一车花篮离开，方明湘清理了一下店里乱七八糟的东西，装在一只装花泥的废纸箱里，准备丢到垃圾筒里。 忽然想到玫瑰花的花梗，要以用来扦插，又舍不得丢了。 捧到隔壁的店里，趁两人没注意，收进空间。 今天用了差不多五百多支的玫瑰花，剪下的枝条，可以种上千株了。 “湘姐，你的赚钱能力真的太厉害了。”姜文彬望着方明湘，双眼满是小星星，赞叹不已。 “这笔生意，总共才几千块，不多不多。”方明湘给三人各倒了一杯水，自己端起来咕咕喝了个精光，然后喘着气说道。 一上午搞得这么紧张，身体虽然并不累，这时候空下来，反而有些疲乏。 如果可能，这种重复的工作，还是交给别人去做。 家里的后院，不是有块近两分的地吗？如果不种菜，种上玫瑰等鲜花，到时接了订单，让爸妈在老家把花插好了送过来。 对他们来说，只要有钱赚，再乏味也不会觉得痛苦。 再说，他们有收入了，自己让他们别种田了，应该也容易接受。 “你一上午，把别人一年的工资都赚了好不好？”方明湘的话，让姜文彬大受打击，忍不住吐糟了一句。 “你忘了吗？我的目标可是两年内成为百万富翁——”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方明湘笑着逗他。 第七十六章 赚钱建议 “两年赚一百万？可能吗？”陈光良一般情况下，不会参与两人的笑闹，但是方明湘的话，把他镇住了，忍不住吃惊地问。 “有什么不可能的。”方明湘斜了他一眼。“你算一算，两年一百万，一天赚多少钱？”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吓人，但是分解成每天计算，每天不过一千三百而已。 对于赚工资的人来说，确实遥不可及。 但是对做生意的人来说，这个数字真的不是那么难以达到。 “一天赚一千多块，还是很难吧？”陈光良心算了一下，发觉数字还是有些大。“我爸妈的服装店，虽然生意不错，一天也不过赚了二三百块钱。” 在他看来，一天二三百，已经非常多了，相当于普通人近一月的工资。 正是因为爸妈赚得多，他们一家才有钱在虞城买了房，在别人家偶然吃一次肉的时候，家里天天有鸡鸭鱼肉，随便他吃。 中学毕业后，他也没有去找工作，反正家里有钱，不着急。 “那是因为你见的世面少。”方明湘拍拍他的肩。“等我有了合适的项目，你就知道赚钱有多容易了？” 这话虽然有吹牛的意味在，不过前世她赚过大钱，现在重生后遍地是机会，倒真的不担心这个。 关键还是需要时间。 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一个人就算能力再大，都需要第一桶金，做为起步资金。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她肯定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投资项目，开始实实在在的创业。 “湘姐，能让我加入吗？”陈光良尽管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天方夜谭，但是他下意识地认定她能做到，于是首次释放出投靠的意思。 “没问题。”方明湘笑道。“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 见吃午饭还早，她决定回家洗个澡，再过来这边。 路过火车场广场，正要拐进小区，听到一阵争吵声传来。 方明湘好奇地转头，只见凤山路对面，围了几十个人，正伸长脖子看热闹，似乎里边出事了。 她皱了皱眉。 那边是虞城最早的工业区，早期的几家乡镇企业，大多建在这里。 后来虞城建立开发区，这边的工厂开始搬离，现在大多成了闲置的旧厂房。 怎么会有人在那边吵架？ 正要离开，忽然看到一个男人跑出来，身上衣服被抓破了几处，头发也乱糟糟的，应该跟人扭打过。 这不是那个从深城打工回来，回虞城办厂的中年男人吗？ 难道他们租了这边的空房子，把制衣厂建在这里？ 下一刻，一个女人追出来，嘴里还歇斯底里地骂着，想追上去扭打那个男人，然后又有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子跑出来，拉住了女人。 然后女人回头抱着男孩子，呜呜地哭。 望着前面那个男人，又看看后面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方明湘现在终于确认，昨天救的女人，就是前面那个抱着男孩子哭的可怜人。 对于她的遭遇，她虽然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心情沉重地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身体虽然轻松了，可是心里依然沉甸甸的。 那个女人的悲剧，让她联想到自己的前世。 她一直以为谢国兴是爱自己的，所以在知道他以身殉国后，孤身了一辈子。 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死，只是背叛了自己，所以失约了。 女人还得要靠自己，男人都容易变化，靠不住，她暗暗提醒自己。 出了门，回花店，路过凤山路的时候，看到围观的人已走得差不多了。 只有几个闲得没事的大爷大妈还站在路边议论。 “大妈，刚才这边出了什么事？”方明湘虽然心里有了猜测，还是问了一句。 “作孽啊！”大妈望了方明湘一眼，见她一个年轻女孩子，就先感叹了一句，然后开始说经过：“有个男人被狐狸精迷住了，好好的厂不开，儿子也不要了，卖了钱准备跟人跑去南方——” “啊？”尽管已猜到了这个结果，但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方明湘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男人花心不要老婆，还可以理解，怎么连儿子也不要了？ 他以为自己还年轻，可以跟那个女人再生一个？ “最可怜的是她老婆，工厂的东西被卖得一干净，只剩下她自己用的那几台机器，还没有被卖掉？”大妈同情地说道。“儿子还这么小，以后她们娘俩怎么活啊？” 方明湘听说还有机器留着，倒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机器还在，她又会做衣服，就算帮人缝缝补补，也不至于没饭吃。 “她住在哪里？”方明湘问道。 上次她们夫妻跟自己一起坐车，去樟塘镇那边，两人应该不是虞城人。 既然在这里租房办厂，应该住在附近。 “就在前面弄堂里。”大妈指了指刚才众人围观的地方，随口说道。 告别了大妈，方明湘回花店，脑中还在想着，有没有办法帮一帮那个可怜的女人。 等回到花店，看到陈光良，突然有了主意。 “陈光良，我有一个赚钱的生意，你想不想做？”她走到他面前，笑着问道。 “怎么做？”陈光良兴奋地问。 “很简单。”方明湘在他对面坐下来，说道：“你等一下去你家的店里，拿几款卖得最好的衣服，然后找人把衣服一模一样做出来，批给你爸妈——” “这怎么行？”陈光良不乐意了。“赚别人的钱还说得过去，怎么能赚自己爸妈的钱？” “你傻啊？”方明湘敲了一下他的头，瞪眼说道。“你爸妈去一趟羊城，多辛苦你知道吗？来回一趟要坐五天的火车，路上还不安全，更不要说花掉的运费和路费了。如果你能用同样的钱，把货给他们，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九四年的时候，去一趟羊城，得做二天二夜的火车。 那时候火车上小偷抢劫经常发生，每个身上带了钱的人，都不敢踏实睡觉，连续几天这样，辛苦可想而知。 所有坐过长途车的人，回家后第一件事，肯定得睡上大半天，才能恢复过来。 “哦。”陈学良一听，就有些心动。下一刻，又沮丧起来：“可是我没钱啊？” 叫人做衣服，得买布料，这个投资不能省。 反倒是工钱，等衣服拿到店里后，再给也不晚。 他就算什么都不懂，也知道没有本钱，什么事都做不了。 “没事，找你爸妈要啊！”方明湘回答。“其实现在有两条路子，一条是你找人做，另一条是你请人做。” 以前农村过年前，家里会请一个缝纫师傅，给家里每个人做一套衣服。 如果缝纫师傅自己开了家店，那就不用麻烦，直接把布拿上门去，让人做就行。 昨天救下那个女人，以前在深城服装厂工作，服装技术肯定不错。 前些日子又开了制衣厂，相信设备都没有问题。 既然她现在碰到了困难，那不管是鼓励她开店，还是让陈光良开店，请她当师傅，都没问题。 “我什么都不懂。”陈光良听她说得这么复杂，有些打退堂鼓。“要不你开一家？我来帮你打工就好了。” “你不后悔？”方明湘反问了一句。“你可想清楚了，打工赚多少？你自己做赚多少？” “要不，我们两人合作吧！”陈光良听她这样一说，觉得有道理，又犹豫不定了。 第七十七章 陈家的态度 “要不这样，你先回家跟爸妈商量一下。”方明湘想了想，劝道。“说不定你爸妈愿意出这个钱呢？” 在她看来，如果陈光良的爸妈，有足够的魄力，肯定愿意投资办一家小型制衣厂。 以前担心技术跟不上，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就傻了。 而她对于开制衣行业，兴趣不大，何况现在也腾不出手，去管一家制衣厂。 “好，我马上回去跟他们说。”陈光良觉得有道理，兴奋地说道。 “吃了饭再走吧！”方明湘站起来，准备去隔壁买饭菜。 “不吃了。”陈光良推开门往外走，嘴里大声嚷道。 “这小子。”见他风风火火的样子，方明湘笑骂了一句。 “湘姐。”姜文彬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你是不是太偏心了，这件事你找我，也一样可以合作的啊！” 在他看来，自己跟了她这么久，肯定比陈光良亲近，有了好处，不是应该先想到自己吗？ 再说只要有人会做衣服，他跟湘姐一起合作投资，照样可以卖给陈光良的爸妈的啊！ 实在没理由把自己撇在一边。 “你就别参与了。”方明湘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接下来我打算把卖早餐的事，全部交给你了。只要好好做，一个月赚二三千块，你还不满足啊！” “啊？真的？”姜文彬一听，兴奋地叫道。 一个月赚二三千，那一年至少二三万了，加上花店的工资，他确实满足了。 “我还会骗你吗？”方明湘见他一高兴，连自己揉他的头也没在意了，忍不住把他的头发揉成鸡窝，才松了手。“只要你好好做事，后面还有更多机会呢？” “谢谢湘姐。”姜文彬开心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方明湘没理他，出门去隔壁买午饭。 考虑到今天喜事连连，她一高兴，就多买了两个菜。 吃了午饭，她也没有急着回家，坐在店里陪他聊天。 “双抢要开始了，你家里有农活怎么办？”方明湘问道。 过两天自己肯定得回家帮忙干活，花店必须交给他了，如果他也要回家帮忙，那两人得商量一下日子，轮流管几天店了。 “没事。”姜文彬得意地回答。“爸妈知道我赚了这么多钱，要我好好工作，别管家里那些事了。” “那你全部丢给你爸妈做啊！”方明湘意外地叫道。 要知道他家里还有两个姐姐，爸妈的年纪肯定比自己爸妈大，儿子不回家帮忙，他们两个老人就辛苦了。 “怎么会？”姜文彬见她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我不是还有两个姐姐姐夫吗？往年农忙，我也很少回家，都是他们过来帮忙的。” 农村里，女儿女婿回老丈人家帮忙干活，确实很常见。 难怪姜文彬一点也不担心。 “那随便你。”方明湘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干涉他们的家事。“如果你要回家，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回来替你看店。” “好。”姜文彬点头。“谢谢湘姐。” “客气什么。”方明湘白了他一眼。 “可惜我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人管店，否则我去你家，帮你们干几天活。”姜文彬认真地说道。 最近得了湘姐这么多好处，他老是觉得没机会回报。 照农村的习惯做法，去帮人家干几天活，算是最好的报答了。 反正最近经常锻炼，他感觉自己力气大了许多，干农活应该没问题了。 “不用了。”方明湘看了他稚嫩的身体，连忙摇头。“等过两年再说吧。” 他既然还在长身体，说明骨骼还没有长成型，所以不能让他太劳累，免得影响发育。 过两年身体强壮了，想怎么帮自己，她都不会拒绝。 “好吧。”被湘姐嫌弃了，姜文彬有些受伤。 又坐了一会，方明湘准备回家午睡。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比较悠闲，她慢慢养成了这个习惯。 正要出门，看到陈学良匆匆跑过来，进屋后还气喘吁吁地说不出话。 “这么急干嘛？”方明湘没好气地问。 这么热的大中午，慢慢走都会一头汗，他还这样跑过来，又没什么急事？ 给他倒了一杯凉水，让他坐下来喘口气再说。 “湘姐，我刚才问了爸妈。”陈光良气息平稳了，才开口道：“他们说如果质量能达到要求，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他们没精力管这些，希望我跟你合作，一起建一家制衣小作坊。” 方明湘皱了皱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没精力管这些，所以把儿子塞给自己，要自己带着他玩？ 他们倒是对自己放心得很，问题是他们没见过自己，凭什么这样相信自己？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同意了。 那接下来最紧急的事，就是找那个女人，看她是怎么样的？ 如果她愿意合作，那一切就好办。 毕竟她和老公一起办过制衣厂，也招过一些工人。 那些工人在厂里做了一个多月，应该能算熟练工人了吧？ 想到这里，方明湘决定现在去找那个女人，看她愿意不愿意跟自己合作？ 来到凤山路那条巷子里了，这里是一栋两层的老式筒子楼，估计她就住在这里。 现在是夏天，这栋楼比较矮，阳光大多被周围的高楼遮住了，同样的，风吹不进来，就会非常闷热。 所以几乎每家每户都开着房门，这样通气一点，应该会更舒服。 还记得母子俩大概的模样，方明湘很快找到了她们住的房间。 走到门口，她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你找谁？”那个女人坐在一把竹椅子上，正摇着蒲扇扇风，嘴里有气无力地问道。 她的对面，放着一张小方桌，一个男孩子正低着头在做作业，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 方明湘听到声音，已百分百肯定，她就是昨天自己救的人。 “找你。”方明湘见她脸色憔悴，又警惕地望着自己，露出了笑容。“放心，我没有恶意。” “进来吧。”女人慢吞吞地站起来，一付已认命的模样。 方明湘走进去，看到母子俩人长得非常像，都是瓜子脸，大眼睛。 唯一的区别是，女人大概因为长期熬夜，眼袋非常大，脸上的皮肤也有些浮肿，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十岁。 记得第一次在车上看到她时，经过精心打扮，还显得时尚年轻。 没想到才过去两个多月，就变了一付模样。 “抱歉，没水了。”女人准备帮她倒水，可是摇了摇茶壶，里面空空如也，只好抱歉地说了一句。 “没事。”方明湘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来，回答道。 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她肯定没心情烧水，所以就算端茶过来，她也不敢喝，担心那是过夜开水。 望着屋中的布置，虽然是临时房，面积有些小，不过还算整洁。 第七十八章 谈合作 “有什么事，你直说吧？”女人回到椅子上坐下来，呼出一口气后问道。 对她来说，老公背叛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了，不可能还有其它事，比这个更让人难以接受。 “我想请你帮我做些衣服。”方明湘开门见山地开口。 “你来迟了。”女人咬了咬嘴唇，眼角垂下来，让眼袋看起来更明显了。“我们的制衣厂已经倒闭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心痛如绞。 在深城辛苦打工八年，天天加班苦熬，存了几万块钱。 回家后开了一家制衣厂，原以为苦尽甘来，以后可以当老板娘享福了，没想到多年辛苦付诸东水。 更痛心的是，连老公也一起输掉了。 “我听说了。”望着她微微抽搐的嘴唇，方明湘有些不忍。“但是你还在虞城，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做些衣服，因为交给虞城其它人，我不放心他们的技术——” “你是想要我帮你做衣服，还是想我帮你打工？”毕竟在深城这样的特区呆过，她的反应比起普通人，还是敏锐得多。 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她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有别的原因。 既然她看上的是自己的技术，那更容易理解她的目的了。 “随便你选择。”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如果你打算自己开店做，那你就接我的生意。如果你暂时对这个没兴趣，那就帮我打工，我开一家制衣坊，你来帮我做技术主管。” “工资怎么给？”女人慢慢抬起头，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许多。 没有了工厂，她担心过以后靠什么养活儿子？ 重新回深城，肯定不可能了，特别是那个负心汉现在去了那边，她更加不愿意再看到他。 但是虞城制衣厂很少，工资也普遍很低，如果一个月赚三四百，母子俩生活就会很艰难。 自己开店，那更不可能了。 “一千一个月。”方明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给了高工资。 就她的了解，原来工作过的虞城电机厂，车间主任工资也不过八百块，关键是主任还是高级钳工。 她给出一千块工资，绝对不算低了。 她们母子有了这笔工资，肯定能过上安逸的生活了。 “行，我愿意帮你打工。”女人站起来向方明湘伸出手。 “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方明湘笑着说道。 或许在情感方面，这个女人有些糊涂，但是在工作方面，还是有足够清醒的头脑。 知道现阶段，自己算得上一无所有，有了这份工作，就能好好生活下去了。 “我相信也是。”女人脸上有了些自信的光彩。 “我叫方明湘，合作愉快。”方明湘一颗石头落了地，握住她的手。 “我叫赵晓兰，请多多指教。”赵晓兰回握住方明湘的手，抓得非常用力。 方明湘从前面男孩子那里，要了纸笔，写了自己的地址以及花店的电话号码，交给她，方便有事联系。 赵晓兰接过，认真看了看，仔细放进口袋里。 “那我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方明湘向阳赵晓兰的儿子挥了挥手，准备告辞离开。 “方小姐，昨天龙山脚下那个人，就是你，我没猜错吧？”赵晓兰在身后突然问道。 “你认出来了？”方明湘一怔，没想到她也看出来了，只好回头苦笑一下。 “其实我开始只觉得声音有些像，却不敢确认。”赵晓兰回答。“后来看你直接报了这么高的工资，我就就知道你是专门来帮我的，虞城除了你，好像没有人会这么做？” “也不是纯粹帮你。”方明湘实话实话。“我现在需要你的技术，帮我赚钱，所以才找上你。” “但是换个人，知道我现在缺钱用，肯定不会主动给这样的工资，说不定还会故意压低呢？”赵晓兰理智地回答道。“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说完，眼圈又红了。 这是她知道老公背叛后，收获得最大的温暖，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晓兰姐，别难过了，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总会过去的。”既然她认出了自己，方明湘说话就更直白了。“说不定那个男人离开你，是他最大的损失——” 别的不敢说，只要她安心帮自己打理制衣厂，自己肯定不会委屈她。 将来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还真的不好说。 “嗯，我相信你。”赵晓兰仿佛找到主心骨，又对儿子叫道：“翔飞，这是明湘阿姨，是妈妈的救命恩人，你以后长大了，要替妈妈好好报答她，知道吗？” 男孩子今年十二岁了，其实什么事都懂了，只是因为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他去深城打工，一年也未必回来一趟，所以感情上有些生疏。 今年他们回来，不再回深城，他原本是最高兴的。 没想到刚过了一个多月的好日子，爸妈突然吵架，然后爸爸离开自己，跟别的女人跑了。 这对他意味着什么，自然非常清楚。 没有了爸爸，他非常害怕再失去妈妈，所以这两天，他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就怕她想不开。 好在来了个阿姨，几句话就让妈妈恢复了精神。 “谢谢明湘阿姨。”胡翔飞站起来睁着大眼睛，用极其认真的语气说道。 “翔飞好乖。”方明湘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懂事的孩子。“阿姨就在前面的花店上班，如果你不用做作业了，可以来那边玩，阿姨请你吃冰琪淋。” “好。”胡翔飞这次终于露出这个年纪才有的笑容，大声应了一句。 离开赵晓兰家，方明湘往回走。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一个小作坊。 短时间内做出来的衣服，只供应陈学良爸妈一家店，所以不需要太多人。 照她的经验判断，估计有五六个人，一天的产量就能满足需要了。 所以找一间面积有五六十平方的房子，就足够用了。 如果赵晓兰那边有一套工业缝纫设备，那只需要买四台缝纫机就可以了。 照两千一台的价格算，估计八千就差不多了。 到时加上房租以及杂七杂八的费用，第一笔一万多投资，应该能开起来了。 带着愉悦的心理回到店里，看到陈学良正坐店里，跟姜文彬聊天。 “湘姐，谈得怎么样了？”陈学良一见，连忙问道。 “差不多了。”方明湘回答。“我再问你一句，你家确定不打算开制衣厂？” “是啊！”陈学良苦恼地回答。“爸妈不同意，说做生意，专精一样就行，三心二意，反而赚不到钱。” “那我也不勉强，只要到时别后悔就行。”方明湘也不在意。“至于你想加入，很容易，如果出一千块钱，就给你一成的股份，最多不起过五千块。” 不管怎么样，自己必须把主动权抓在手里。 就算他出五千块，也只能拿到四成半的股份，自己得掌握五成五的股权才行。 或许陈学良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方明湘还是觉得丑话说在前头比较好，免得以后赚钱了，再起纠纷。 第七十九章 回家双抢 考虑到农忙就要开始了，方明湘没有着急搞制衣厂的事，决定等农忙结束，再回来专心处理这件事。 在虞城又呆了一天，跟上次父母说的日子近了，她才赶回家。 到家的时候，院子门锁着，她找到钥匙，打开门进去。 院子里摊了几块晒垫，上面晒着刚从田里打下来的稻谷。 看情形是今天早上刚割的，混在谷子里的稻叶，都还没有晒干卷起来。 原先放养在院子的鸡鸭，被临时关在旁边的杂屋里，此时一听到动静，发出嘎嘎及咯咯的声音，非常热闹。 一家人都不在，难道都去割稻了？ 不是说好明天才割稻的吗？怎么今天提前动手了？ 方明湘走进屋里，把从市场买回来的鱼和肉放到灶上，考虑着是去田里帮忙，还是在家给他们炒菜做饭？ 前面突然传来院子门推开的声音。 方明湘连忙走过去，只见大舅挑着两麻袋谷子，正准备放下来。 “大舅——”方明湘叫了一声。 今天自家真的在割稻，没想到大舅也过来帮忙了。 “明湘回来了？”大舅放下谷子，重重喘了几口气，随手拿起挂在肚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汗，笑着回答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我还以为明天开始割呢？否则就早些回来了。” “没事。”大舅笑着打开绑在麻袋上的稻草，把谷子倒在旁边一块空的晒垫上。“你忙着赚钱，有我们帮忙就行了——” 把麻袋里的谷抖干净，丢在一边，俯下身子，把谷子用手匀开。 方明湘连忙走过去帮忙。 舅舅把另一只麻袋抱到另一块空晒垫上，继续把谷倒出来。 “对了，明湘，大舅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大舅把两只麻袋卷起来，用稻草绑好，挂在扁担上，“真的谢谢你了。” “大舅客气了。”方明湘没想到梁国峰这么给力，才几天时间，就把这件事办好了，心里也为大舅高兴。“以后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吃公家饭的人了。” 小时候去大舅家做客，总是很羡慕表哥能穿新衣服，平时也有肉吃。 长大一点了，才知道他们能过得比自家好，是因为大舅有一个好工作。 广播站在乡政府里上班，工资高，待遇好，而且轻松，不像爸妈，天天在田里忙得要死，还愁吃少穿。 直到几年前，才知道大舅只是个合同工，还比不上小姨夫。 小姨夫虽然只是乡政府里的办事员，却是正式吃公家饭的，这几年待遇一年比一年好。 而表哥张云飙退伍回来，也进了农技站，成为公家人。 就连表嫂也是公办教师，一家除了小姨，全是行政编制里的人，难怪会看不起自家人。 而大舅家的表哥，在供销社工作，最多只能算是事业单位。 这样一想，大舅家和小姨家比，还是差了一截。 “其实只要能赚钱，是不是公家人，有什么要紧？”大舅感慨了一句。“这几年有本事的公家人，不知道有多少下海经商了？” 这确实是实话，就连妹夫，据说也动过这样的脑筋。 只是他清楚，以自己的性格，就算去做生意，也赚不到多少钱，所以才想着趁这个机会，获得编制。 要知道正式工和合同工，待遇差距一年年在拉开。 更不用说退休后，一个什么都没有，一个每月可以拿不少退休金。 今天过来时，看到屋里放了很多编好的竹篮子，问大妹是干什么用的？ 听说明湘帮他哥哥找到了卖家，一只可以卖三块钱，已经卖出五百只了，他就傻眼了。 这种竹篮子非常容易编，就连大多数没学过篾匠的老农民，一天也能编十几只。 看来明湘认识杜市长后，发家是早晚的事了。 方明湘不知道大舅心里在想什么，见他挑了麻袋要回田里，锁了门准备跟过去。 连大舅都来帮忙了，自己这个主人，自然不能在家偷懒。 就算再过一小时就会回家，也得去干一阵。 “快中午了，你还是别去了，在家做饭吧。”大舅见她的准备，连忙拦住她。“前畈那块稻田，已割得差不多了，等一下回来，就能吃现成饭。” “哦。”方明湘听说割得差不多了，倒没有硬跟着去。“今天有几个人在割稻？” 小时候家里因为穷，农忙时节请人帮忙割稻，经常发生饭煮得不够，后面的人饭没吃饱的事。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方明湘自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 “加上你家三个，一共有十三个人呢？”大舅回答道。 “啊？这么多人？”方明湘一听，吓了一跳。 都不知道爸妈请了哪些人过来帮忙？ “我家四个，你小姨家四个，加上你爸妈和明浩，不是十一个了？”大舅边往外走，边说道。 “小姨一家也来了？”这下子方明湘真的惊讶了。 印象中小姨应该十年没下田了，今年居然过来帮忙了，真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可是又一想，这才符合她的性格。 特别是自己这么快就帮大舅搞定工作的事，她肯定会动心，下次小姨夫和表哥碰到事情，会求到自己头上。 所以借这次农忙，主动释放善意，弥补以前的裂痕。 望着大舅走远，方明湘把院门虚掩上，回厨房准备煮饭。 十一个人的话，得满满煮一锅米饭了，菜也得多准备几个。 打开柜子，里面妈妈已经准备了一些菜。 上次带来的火腿肉切片后，上面磕了个鸡蛋，蒸来吃应该很下饭。 有一大盆剪了头尾的带壳毛豆，已煮熟了放在那里，上面还能看到茴香和挂皮，应该是很好的下酒菜。 还有一只醉在大海碗里的鸡，上面放了烧酒，香气扑鼻。 最里面还有一盆尖得黄黄的白条鱼，直接下酒可以，加调料红烧也很方便。 难怪妈妈不急着回来做饭，原来都准备好了。 到时只须把饭煮了，炒两个新鲜的菜，就够一家人吃了。 方明湘先把米淘好，倒进大锅里，把火腿蒸蛋放进饭架上，盖上锅盖，到灶下烧火。 等到灶眼里的柴旺了，她站起来，到灶前洗带回来的猪肉。 中午人多，加些青椒和大蒜炒个回锅肉应该比较下饭。 再要点咸菜、丝瓜炒肉丝，也可以凑一碗菜。 再把带回来的两条剥皮鱼红烧，一斤河虾做成酱爆虾，再炒两只蔬菜，就差不多了。 农村炒菜，份量特别足，平时一大碗青菜，就够一家四口吃一顿了。 方明湘去后院摘了一把四季豆，割了一只卷心菜，开始动手。 第八十章 态度的变化 米饭终于发出毕啵的声音，表示已经煮熟了，方明湘来到灶下，把未燃尽的柴火，夹进旁边的灶眼里，准备炒菜。 咸菜耐放，所以先做咸菜肉丝炒丝瓜。 将肉丝放进油锅里爆香后，放入丝瓜翻炒一阵，等丝瓜变软，加入咸菜继续炒。 这道菜好不好吃，关键在于自家腌的咸菜。 方明湘比较喜欢老妈做的味道，咸香里带着微微的发酵酸味，特别刺激人的胃口。 像现在炒得半熟后，酸味散发出来，光是闻到，就刺激得人想流口水。 方明湘没有加水，丝瓜本身的水份，足以让这道菜干湿恰到好处。 加了些味精，把菜盛起来装盘里，洗了一下锅，准备炒下一个菜。 四季豆炒笋干菜，相对时间会长一点。 前世一直有个说法，说四季豆炒得不够熟，会中毒，所以方明湘炒熟之后，为了防止出事，宁愿盖上锅盖多焖一会。 反正四季豆不像别的青菜，焖久一点就会发黄，反倒会把笋干菜的味道熬出来，这样四季豆也更入味。 等到四季豆的表面已起了一层皱，她才确认真正炒熟了，于是装起来。 接下来做回锅肉，这是她的拿手菜，前世经常下厨炒了招待朋友。 唯一可惜的是，家里没有豆瓣酱，这多多少少影响了它的口感。 不过爸妈没有吃过，应该不知道它真正的味道是什么样的？ 方明湘手脚快，几个菜做得七七八八了，听到前面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锅里的剥皮鱼还在焖着，一时熟不了，她擦了擦手，来到院子里。 前面乱糟糟的，爸爸、大舅、小姨夫和两个表哥，各挑了一担稻谷回来，此时歇在院子里。 妈妈、大舅妈、小姨等几个女人，有人拿了扫把，在扫上午晒了半天后，稻谷里干透了的稻叶，有的刚把刚挑回来的稻谷，倒在空晒垫上，小心摊开来。 “明湘回来了？”小姨先看到方明湘，亲热地叫了一声。 “嗯。”见她亲热的模样，心里尽管有些腻歪，还是回了个笑脸。“这么热的天，还要你们过来帮忙，辛苦了。” 印象中小姨住在镇上后，再也没有下过田。 这时候穿着件旧衣服，裤脚卷得老高，额头上全是汗，把头发都粘住了，看起来非常狼狈。 她身后的表嫂，情形也差不多，因为晒了一上午太阳，白晰的胳膊也变红了，对她来说，肯定吃苦头了。 “没事没事，都是农民出生的，这些都是小意思。”小姨见方明湘态度亲昵，顿时放了心。“人多力量大，早点干完活，你爸妈也安心。” 方明湘是个炮仗性子，稍不小心，就会说出不顾后果的话。 她还真的担心外甥女记仇，如果这时候被她抢白几句，那她们一上午白干不说，后面两家肯定会断了来往。 毕竟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向一个晚辈低头。 “明湘，菜炒好了没有？”方妈妈见女儿手里还拿着锅铲，忘了放下来，连忙问了一句。 “还有两个在炒。”方明湘趁机跑回屋。“啊哟，我都忘了这件事，别烧糊了。” 回到厨房，锅里的水真的快煮干了，她连忙加了调料，把鱼盛起来。 最后的酱爆虾就快了，油锅烧热后，放入调料爆香，把虾放入稍微煎一下，加点料酒，就差不多了。 洗干净锅，拿了抹布去擦桌子，准备把饭菜拿出来。 “明湘，那些花篮真的全卖掉了？”哥哥方明浩洗了手后进了厨房，小声问道。 “当然了，我还骗你啊！”方明湘笑道。“你不会是想找我要钱，故意这样问吧！” “瞎说。”方明浩被妹妹调侃，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这几天你又编了多少？如果数量多了，我得抓紧时间帮你去卖了。”方明湘笑着问道。 “至少有两千只了。”方明浩带着些得意说道。“这个编得熟练了，动作就越来越快，一天编七八十只很容易。” “不会吧？”方明湘是真的有些惊讶了。“几分钟就可以编一只？” “当然，不过劈竹篾另外得花时间。”方明浩说道。“还有，爸空下来了，也帮忙编了不少。” “哦。”方明湘应了声。 心里却有些担心，这些花篮太容易做了，如果村里都学着做，会不会影响到哥哥的生意。 又一想，墙壁花篮只是自己临时想出来的东西，哥哥又不是一辈子靠这个挣钱，如果其它人也来抢生意，大不了换一个产品做好了。 这样想着，把菜端出去，放在八仙桌上。 “这桌子太小了。”大舅妈过来帮忙端菜，见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随口说了一句。“得买张大圆桌，铺在上面，这样我们三家才坐得下。” “对啊！”小姨连忙接口。“现在我们一大家才十三口人，将来明浩娶了媳妇，明湘带老公回来，那得有两张桌子，才坐得下了。” “这个不用着急。”大舅在一边说道。“明湘不是准备给家里造房子了吗，等新房子建成了，再打一屋子新家具，就不用担心这个了。” 提起这个话题，大家忘了去盛饭，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而妈妈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话题，似乎非常享受被家人这样吹捧。 方明湘就有些无语，把汤碗和筷子拿出来，又开了几瓶从小店买来的冰啤酒，让大家坐下来喝。 不喝酒的几个，她又把饭盛出来。 “明湘，你准备造几间房子？二层楼还是三楼？”小表哥张云飙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在农村，如果有两个儿子，一般会造四间二楼，将来两兄弟一人两间，老人跟小儿子生活。 当然造三楼也行，最近村里人造新房子，开始不满足于二楼了。 像大姨家一儿一女，最合适的是造三间房，这样就算明湘嫁出去了，以后回娘家还有地方住。 毕竟这房子是她出钱造的。 “我也没想好。”方明湘笑着回答。“原本打算造个小的四合院，又觉得地方不够大，造不下这么多房子。要不造一套三层的别墅吧？楼上多弄几个房间，就算来十几个客人，也有地方住——” “造别墅？”大家吃了一惊，就连方妈妈也抬头望着女儿，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决心？ 农村造别墅，绝对是新鲜事，就大家知道，只有樟塘镇有个开厂的老板，赚钱后造了一栋漂亮的别墅，让大家羡慕了很长时间。 没想到方明湘居然有这么大的魄力。 第八十一章 规划造房子 “怎么？不合适？”方明湘反问了一句。 既然妈妈这么在意面子，那她就花点心思，造一栋漂亮的别墅，让她享受被人羡慕的滋味。 自从发现哥哥得了小儿麻痹症之后，这个家就陷入了低潮，妈妈因为担心哥哥的未来，这些年一直过得很苦。 现在赚到钱了，方明湘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哥哥娶到媳妇，让爹妈不再为这件事发愁。 想让好人家的女儿，心甘情愿地嫁过来，自家有一套好房子，无疑是一个硬件指标。 至于聘礼，她准备砸上几万，让金钱给哥哥砸来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方明湘不是圣母，为了哥哥，她不介意做这件引人反感的事。 只要自家不是强迫人家姑娘嫁过来，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行。 “怎么会？我们是巴不得你这样做。”表哥笑着回答。“你们家有一套漂亮的别墅，我们这些做亲戚的，也有面子不是？” “是啊！”连大舅也笑着接了一句。“到时有人说，清浦村有户人家盖了一栋别墅，我也可以骄傲地说，那是我妹妹家的外甥造的，多么有面子——” “你们这些做长辈的，怎么尽笑话自己的外甥？”妈妈笑着骂了一句，脸上的喜悦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就连方爸爸，此时也是脸色潮红，一付压抑着兴奋的模样，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方明湘望着爸妈的样子，心里突然酸酸的。 前世她虽然一直很努力，想改变这个家庭的现状，可是一事无成。 直到爸妈离开人世，都没有机会让他们过上一天好日子。 “对了，听说明浩靠编花篮。卖了不少钱？”小表嫂羡慕地问道。 这件事还没有人说出来，她是刚才无意中听到兄妹两人的对话，才知道的。 作为在大城市里读过师范的老师，她的眼光自然比其它人厉害，结合旁边杂物间里，堆积如山的小竹篮，她很快有了这样的判断。 “也没多少？”方妈妈没想到这件事被她们知道了，虽然女儿说别外传，不过屋里都是最亲近的人，她倒不怕她们有想法。“不过卖了五百只篮子，赚了一千多块钱罢了。” “这还少啊！”小表嫂是真的惊讶了。“看来大姨一家真的要发达了，明湘赚钱这么厉害，现在连明浩也赶上来了，有这个手艺在，什么样的好姑娘娶不到？” 在她看来，一千块钱虽然不多，问题是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毕竟明湘有杜市长这个关系在，还怕卖不出去？ 以前觉得老公家的这个表妹，性子太冲，不好相处，白长了一付好相貌。 现在看来，她的性子上虽然大大咧咧，却比较大气，这样的人，最适合做生意。 这样的女孩子，其实另有一种英姿勃勃的美，如果碰到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肯定会爱死她了。 “比不上你们，一家全是吃公粮的。”方妈妈被这个骄傲的外甥媳妇一吹捧，笑得合不拢嘴。 这一顿饭吃得特别开心。 方妈妈兄妹三个，也像回到了以前没出嫁前的时候，团结和睦加上相互谦让。 方明湘感慨地望着她们。 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如果地位发生了大的变化，关系很容易出现裂痕。 只要身份相差不多，才能永远保持原先的亲密关系。 吃过午饭，收拾好桌子，中午天热，不可能去干活，所以大家都选择午睡。 夏天这个比较方便，反正方明浩是篾匠，家里打了不少竹席子，只要拿过来在地上一摊，就可以午睡了。 里屋放了两张席子，让小姑一家去睡，堂屋又放了两张，大舅一家睡着。 两把电风扇慢慢摇着，也不会觉得太闷热。 方明湘自家人自然不用考虑睡觉了。 “爸，你累了就睡一会——”见爸爸今天喝了点酒，此时脸还是红红的，坐在角落一直点头，知道他困了，把竹躺椅搬到厨房的空地上，扶着他让他去睡。 “我不累，让你妈去睡。”被女儿拉了一把，方爸爸清醒了一点，连忙回答道。 “爸，你去睡一会。”方明湘心疼地叫道。“妈现在还在收拾谷子，等一下你睡醒了，再让她睡好了。” 这个家里，爸爸是最辛苦的人，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人。 妈妈好歹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碰到事情了，还可以找他们发发牢骚诉诉苦。 爸爸却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碰到事情，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 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个子非常瘦小。 这些年他像头牛一样，没日没夜地在田里忙碌着，支撑起这个家。 此时因为困意，身子低下去，光溜溜的背脊对着门口，黑得发亮。 “哥，你来帮忙扶一下。”见爸不肯去睡，方明湘叫了一下哥哥。 兄妹俩一人一边，扶着因为酒意，困得全身无力的父亲躺倒在椅子上。 安顿好父亲，方明湘来到门口，见妈妈头上盖着块湿毛巾，在院子里处理稻谷。 刚打下来的稻谷，除了稻草，还有一些杂草，需要用扫帚小心扫一扫，再用手把谷穗挑出来留下，其它的丢掉。 这样扫几遍，稻谷看起来就干净了许多，到时再筛一筛，用风车扇一扇，就剩下饱满的稻谷了。 方明湘找了顶草帽，出去帮忙。 “这个不用你搞。”方妈妈挥手让她回去。“现在日头毒，别把身子都晒黑了。” “没事的。”方明湘走到刚晒出来的谷子那边，用谷耙翻了翻，让底下还湿湿的谷子露出来，尽快晒干。 有的地方，因为稻草杂草多，没法翻动，就用手去翻。 方妈妈见女儿坚持要帮忙，也只好随她。 两人顶着烈日，把稻谷都清理了一遍，才回到屋时歇息。 走进屋里，里面黑得像黑夜，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了。 方明湘知道这是因为刚才在太阳下刺了眼，所以也不担心，找了把竹椅子在屋檐下坐了几分钟，双眼就重新适应了。 “明湘，你真的准备造别墅？”方妈妈同样搬了把椅子，坐到女儿旁边，小声地问了一句。 如果造别墅，那花的钱肯定会更多，她虽然希望女儿这样做，却有些患得患失，怕不够钱。 “嗯。”方明湘点点头，把身子朝妈妈那边靠了靠。 第八十二章 悄悄话 “那钱够用吗？”她问道。“要不晚一个月再造，多出一万多块钱，应该没问题了。” “放心吧，妈，没问题的。”方明湘回答。 还有近两个月时间，到时她的制衣作坊应该也能赚钱了。 别的不说，一个月赚一两万钱，肯定没问题。 方妈妈见女儿这么有信心，终于放心了。 母女俩坐在门口，说着悄悄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宁静。 而此时的里屋，方明湘的小表嫂，也小声在跟小表哥在聊天。 “我看大姨家接下来要开工厂了，你说让我弟弟过来给明浩帮忙，你觉得怎么样？”她试探地问。 弟弟今年二十一岁，高中毕业后，在几个工厂打过工了，最后高不成低不就的，依然没有定下来。 作为姐姐，自然清楚弟弟的问题在哪里？ 因为从小被爸妈宠坏了，他现在眼高手低，总觉得自己很聪明很厉害，不愿意做工人被人管。 希望有一个让自己发挥的舞台，独挡一面管别人。 问题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把工厂交给他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管？ 没想到大姨家却要开工厂了？ 明浩现在还是单打独斗，前期一个人干肯定没问题，后面订单多了，肯定得雇人做。 这样的话，弟弟来了之后，或许能有机会满足他的想法了。 “这个——”小表哥有些犹豫。“我看明湘没有这个打算呢？” 这件事，说到底是靠表妹搞起来的。 万一她不愿意别人插手，那老婆这样做，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 “那你就不明白了。”小表嫂一付理所当然的语气解释道。“明浩的腿不方便，总得有个健康的男人做帮手吧！比如上山砍毛竹，难道把这些活，全部丢给大姨夫去做？” “话虽是这个理，不过这件事最好别急着跟明湘说。”小表哥想了想回答道。“找机会向大姨透透口风，如果她同意，明湘估计也不会直接拒绝。” “那也好。”小表嫂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更稳妥，点了点头。 明湘虽然厉害，不过这个家，还是大姨在做主。 “以前觉得我们这样已经很好了，现在怎么觉得还不如她们呢？”说完这件事，小表嫂突然叹气道。 一家有三个吃公家粮的人，在旁人眼里，确实已经非常难得了。 工作体面不说，每个月的工资也高，三个人的工资加起来，都超过一千八了。 有的双职工，一家三口，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她们的一半呢？ 可是光凭这些钱，想在虞城买房子，却完全不可能。 就算不吃不喝不用，也得存五年，才能买一套最小的三室一厅。 问题是五年后，谁知道房子会不会涨价？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借钱买房子，然后慢慢还债，可惜亲戚都穷，想借也借不到。 “你呀——”小表哥捏了捏老婆的鼻子，小声地说道：“就是心气太高了，总想过得比别人好。问题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你这样不是自寻烦恼吗？” “我知道这样想不对，可是控制不住自己。”小表嫂委屈地说道。“我是个老师，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你不同，只要你这个表妹，以后能拉你一把，就能升官了——” “真是个官迷。”小表哥无奈道：“以前总要我给领导送礼，现在又把目标打到明湘身上。不过这些事心里有数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口。别看明湘大大咧咧，心里清楚得很。” “知道了，我以后绝不说。”见老公接受了自己的意见，小表嫂把头靠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一直到接近三点，大家才先后爬起来，卷了竹席，洗了脸，到堂屋喝茶聊天。 下午晚一点，还要去另一块地里割稻，所以现在得养足精神。 “明湘，这别墅你打算造得多大？前院后院这么多空地，打算全部围进去吗？”小表嫂见方明湘站在后院的墙角下，走过去问道。 “打算造一百二到一百五的面积吧！”方明湘也没有瞒她。“估计是现在房子面积的一倍了，到时前院和东面的空地会用掉一些，后院肯定得留着，到时继续种菜种水果，够一家人吃了。” 这是方明湘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主要是她不清楚，现在造房子，能不能批到更大的面积，如果可能，她希望把隔壁人家的宅基地也买下来，那这边就宽敞了。 “如果别墅造三楼，那房子面积就很大了。”小表嫂惊讶地叫道。 她不愧是当老师的，算了一下面积，忍不住吓了一跳。 土地面积算中间值，接近一百四，那三层一共有四百多平方米了。 假如一楼是厨房和客厅，那二楼就是卧室，正常一个房间二十多个平方，就算三十多个平方，二楼至少四个房间了。 加上三楼，到时得有多少空房间啊！ 想着自家住在两间两楼的筒子楼里，她就觉得泄气。 “既然造房子，就得有备无患嘛！”方明湘笑了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惜这边路不好。”小表嫂又开口。“连自行车都得推上来，以后有钱了，万一买了小轿车，也没法开到家里。” “放心，以后村里会修路的，到时屋前的斜坡，肯定会凿平整的，我们这边空气比下面好，住起来就舒服了。”方明湘笑着说道。 小表嫂望着她自信的语气，不知怎么的，竟然相信了她的话。 又坐了一阵，看日头没有那么烈了，大家一起出门，准备把方明湘家剩下那一块地的稻田，也一起收拾了。 因为人多，忙到将近七点，才把所有稻谷装了麻袋，挑回家里。 其它人先回家洗脸休息，几个男人留在田里，把稻草全部扎好，抖开晾在田里。 等过两天全部晒干了，挑回家存起来，既可以当柴火烧，也可以垫猪圈。 当然也可以卖给养牛的人家，冬天时，用来当饲料。 稻谷收完了，方爸爸方妈妈抛下一桩心事，晚上就特别轻松。 至于种田，得等几天再时。 到时周围的人家都割了稻，稻草也挑回家了，从水库里把水引过来，灌满水整口田，再犁一遍后，才能开始种。 第八十三章 建花园计划 等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全部回家了，方明湘一家四口，坐在桌子前，正式商量最近发生的事。 第一件自然造房子的事。 听了方明湘的计划，三人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惊喜自然是自家造了那么宽敞的别墅，终于不用再住在这个低矮的地方了。 担忧的是，造这么大的房子，而且是别墅，不知道要花多少钱？ 不过方爸爸方妈妈都没有反对。 道理很简单，家里有这么漂亮的房子，才有资本让媒人给儿子去提亲。 否则腿不好，家里房子又差，谁愿意嫁给你？ 除非眼睛瞎了。 等到家里住上别墅，儿子又能靠编花篮赚钱，肯定有人会忽略儿子腿不好的问题了。 这不是他们乐观，而是有先例的。 隔壁村有个瞎子，不就娶了个漂亮的健康老婆吗？ 那个瞎子会算命，据说还很准，周围几个村有什么事，都会找他排八字挑日子，收入比普通人高多了。 于是有人看上这一点，有收了一大笔聘礼后，把自家漂亮的女儿，嫁过来了。 现在儿子都十岁了，小家伙长得虎头虎脑的，谁都说瞎子福气好。 “对了，这些花篮你打算怎么安排？”方爸爸突然问道。 儿子能靠这个赚钱，他自然高兴，只不过女儿当初提出跟方华根合作，他还是想不通。 “爸。”方明湘想了想，决定把这件事全部说开，免得他们担心。“我知道你们不满意我这样做，问题是哥哥身体不好，又是个直性子，这方面还不如方华根，所以我觉得有人跟哥一起合作，反而能赚到钱。” “如果只是像现在这样，我倒不担心。”方爸爸说道：“问题是以后万一每年要做几万几十万只，那时候就得雇人做了，你说这钱白白让外人赚走，不觉得可惜？” “爸，妈，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方明湘知道爸爸误会了。“跟方华根合作，并不是分一半的钱给他，而是根据他起的作用，略微多给一些而已。还有，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做花篮，这个技术太简单了，别人肯定也会跟着做——” “哦。”听了方明湘的解释，方爸爸方妈妈脸上的紧张神色才松驰下来。 “这一笔生意，一共卖了一千五百块钱，我打算分三百元给他。”方明湘再次开口。“至于为什么给他这么多，第一，他跟哥哥合得来，合作的话，不容易闹翻。第二，以后的竹编，技术要求比较高，需要哥哥的竹编技术和他的绘画技术。” “那还是让他一起做？”方爸爸再次问了一句。 “是的。”方明湘明确的回答。“我的计划是在家里开一家竹编工厂，如果哥哥当厂长，就让方华根当技术经理，到时再找一个生产经理，工厂就能正常运行了。” “这个办法好。”听女儿明确提出办厂，方妈妈高兴得笑了。 儿子能做厂长，那她真的完全放心了。 “为了让他们安心给我们干活，方华根也好，生产经理也好，都得给他们一定比例的股份。”方明湘再次解释。“我们要做的，首先是把业务做大，只要钱赚的多了，分给他们一些，也好过自己做，只做了一点生意。” 这个道理很简单，相信爸妈分得清这其中的利弊。 “对，对，是这个道理。”方妈妈赞同道。 “哥，你觉得呢？”见哥哥一直没开口，方明湘问了一句。 “我觉得你这样安排很好。”方明浩憨厚地说道。“只是让我做厂长，我怕我不行。” 他学历不高，性格又内向，如果让他管几十个人，真的有些犯怵。 “我就是怕你不习惯当厂长，所以我才让你雇技术经理和生产经理，以后只要把工作交给他们去做，你听他们的汇报就行了。”方明湘笑着说道。 “那就好。”方明浩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方明湘见哥哥没有意见了，放下心来。“现在卖出去的花篮，都是插好鲜花后，再送到客户手是。如果我们自己种些鲜花，把花插好后卖出去，那一只花篮就卖八块钱。” “我们自己种花？”方妈妈惊讶地问道。“养得活吗？” 种花哪里有这么简单？如果种在自家屋前屋后，万一全部死了怎么办？ “这个我会想办法的。”方明湘觉得自己有空间的灵泉，把花种活，应该没问题。“关键是我们种在哪里？最好近一点，方便照顾。” 还有一句话没说，也防止有人故意糟蹋。 农村里虽然大多数人很朴实，但是心怀恶意的人肯定也有，万一看自家种花赚钱了，故意捣乱，那就麻烦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花园全部围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入。 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屋后以及旁边的那块地。 旁边那块地以前一直空着，没有人种东西，如果去村里把这件事谈好，应该问题不大。 那样的话，把自家周围几块地平整一下，差不多有近一亩了，应该能种不少鲜花了。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承包一块独立的土地，像前世搞葡萄园、猕猴桃园一样，全封闭种植管理，那样的话，鲜花多了，还可以供应给附近的花店。 只不过这样成本太大，暂时资金的困难解决不了，得等以后再说了。 “这个我也说不好。”方妈妈望了望方爸爸，又望望儿子。“你想试就试吧，反正是自家的菜地，也不费什么钱？” 于是这件事算是定了下来。 只不过推倒旧房子，建新房的事，也得去村委报备一下，办一些手续。 这一点方明湘倒不是很担心，主要是这时候农村宅基地批得不算太严。 只有那些用耕地建房的审批，才比较麻烦。 今天累了一整天，大家都有些疲惫，所以谈好这件事之后，准备睡觉了。 现在已到了十一点，这时候已凉了不少，阁楼有风扇吹着，应该能睡着。 家里只有两把风扇，方明湘让哥哥去楼上睡，她自己打算在楼上铺席子过一晚。 主要是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又好，不怕生病。 方明浩开始没同意，后面被说明服了，只好乖乖上楼。 第八十四章 君子兰病了 等他们全部上楼后关了灯，方明湘躺在席子上还没有睡着。 心里考虑着赚钱的事。 现在手里有两项能赚钱的项目，一个是花店的鲜花业务，另一个是即将开始的制衣作坊。 鲜花业务几乎不用她操心了，麻烦的是制衣作坊怎么运行和赢利？ 第一步当然是帮陈学良爸妈加工衣服，只要不是太难的，应该都能解决。 方明湘有这个把握，主要是因为虞城隔壁县，就有一个大型的面料市场，非常方便。 以赵晓兰的能力，只要定下款式，材料又备齐了，纯粹加工，应该难不倒她。 第二步需要考虑的是，如果陈学良爸妈那边的服装店，需要的量远远低于她们的产能，该怎么解决？ 总不能没有东西要做了，然后大家放假，这样的话，这几个员工肯定会另外找工作。 所以必须不停地生产，让员工能赚钱，这样才能留住她们。 这就涉及到她们做什么款式，卖给谁的问题？ 忽然想到前世听说过这样的事，像深城这样的发达城市，有很多服装店产销一体。 前面有店员在销售，后面有人在生产，这样既可以避免款式积压，也能最低限度地降低成本。 如果自己也这样做，那就可以解决这个矛盾了。 至于服装款式的问题，可以去市场调研。 因为虞城西边的余杭市，有一个全国排名靠前的大型服装批发市场。 想到这里，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对一家制衣作坊来说，最主要的两个问题，一个是材料，一个是款式。 材料可以随时去隔壁县购买，而且赵晓兰自家就干过制衣厂，肯定知道去哪里能买到自己需要的面料。 而款式方面，就更简单了，只要去批发市场走一圈，把现在最流行的爆款买几件回来，就基本掌握了流行走向了。 方明湘虽然有重生的经历，但是对穿着打扮了解不多，有了款式，或许能分得出好坏来。 所以先跑一趟市场，是必须要做的事。 如果这些问题都解决了，那后面的问题根本难不倒她。 把这些思路理清楚后，方明湘的心也定了，于是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起床后吃了早饭，和爸妈一起把晒垫搬出去，然后把谷抬出去，倒在晒垫上。 方爸爸则背着锄头去了田里，准备把稻草翻晒一下，好早日干燥后，挑回家存起来。 方明湘把所有谷匀开后，洗了手，准备去村委走一趟，把造房子的手续办一下。 到了村委会那边，门锁着，方明湘这才想起，现在大家都忙着割稻，估计村委几个人，也没办法闲着。 怏怏地回到家里，决定把这件事交给爸爸去办，自己先回虞城一趟。 花店虽然交给了姜文彬管理，她却不能长时间离开，毕竟他卖卖花可以，碰到其它事情，却没有能力解决。 到了虞城，来到店里，看到姜文彬正在忙碌，旁边站了几个年轻人，似乎有同学或朋友过生日，正在买花准备送人。 方明湘也没打扰他，在店里走了一圈，看有没有问题需要她处理的。 等顾客离开，姜文彬来到她面前。 “湘姐，你这次不是回家割稻吗？怎么过了一晚就回来了？”他疑惑地问。 因为不能去帮湘姐，他昨天到今天一直很内疚。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她也吃不了这个苦？ “有亲戚来帮忙，昨天一天，把稻全部割完了。”方明湘心情愉快地回答。 这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毕竟她前世至少十多年没有下田了，要她长时间干这些体力活，还真有些吃不消。 “那真是太好了。”姜文彬一听，也为她高兴。 两人坐下来，各自端了一杯凉开水来喝，里面气温很舒适，这种大热天里不用出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店里还正常吧？”方明湘随口问了一句。 如果有事，估计他急忙告诉自己了。 “没事。”姜文彬回答。“就是陈学良昨天晚上过来，问你回来了没有？” “这小子，他问我干什么？”方明湘啐了一句。“难道又改变了主意，想跟我合作一起投资？” 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没打算把制衣放在重要的问题。 她擅长的是健身和运动，九四年尽管有这种意识的人不多，但是她相信，只要健身会所开起来了，好好宣传一下，赚些小钱还是没问题的。 前世开的时候有些晚，虞城有不少同行跟她竞争，如果现在开始准备，那她有把握垄断虞城这一行。 当然完全只剩下她一家店，肯定不合理，所以可以留一些蛋糕碎沫给别人吃。 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男人匆匆走进来。 “杨先生你好，今天想要点什么？”方明湘见是熟人，不等姜文彬站起来，主动开口问道。 这个人他认识，就是上次买了她救活的那盆君子兰的那个杨兆焕。 因为前世跟他是好朋友，既使现在还没结识，方明湘每次看到他，内心里依然会当是朋友。 “不好意思，叶小姐，我今天不是来买花的。”杨兆焕略带尴尬地说道。“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你直说好了。”方明湘干脆利落地问。 招呼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面前，准备听他说事情。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杨兆焕接过水，坐了下来。“上次那盆君子兰到了我爷爷手里后，他的几个兰友看到后，都喜欢得不得了，有人甚至出五万块，要我爷爷转让，他也不愿意——” 这样一盆宝贝，当初只给了一千多块钱，他觉得有些亏心。 “没关系的。”方明湘自然明白他为什么难以启齿。“不管什么花，在喜欢的人眼里，自然价值连城。在普通人眼里，不过是一盆普通的花而已。” 她也没想过靠卖变异兰花赚钱，这样太危险。 “谢谢你的宽容。”见方明湘真的没在意，杨兆焕才好受了一些。“后来有人提出来，让这盆兰花分株，这样两人各有一盆，也不用伤和气。” “哦，这是好事啊！”方明湘点头回答道。 她虽然对兰花没有研究，前世因为天价兰花的传言，她好奇之下，于是看了一些贴子，也知道了兰花分株的事。 所谓分株，就是把兰花从土里拔出来，把主枝和分枝用刀分开，连根一起切断，分别种在两个盆里，就把一株兰花，分成两株了。 这件事很容易，她不相信杨兆焕的爷爷连这个都不会。 所以实在想不明白，他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的？ “分株很顺利，下面新长出五六个分株，全部切开后，分成了六盆。”杨兆焕回答道。“可是奇怪的是，这几盆花分株后半个月，差不多都出现病变现象，叫很多人来看过，都没办法治好——” “啊？”方明湘惊讶地叫道：“以杨老爷子他们的能力，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意外啊！” 第八十五章 求治 “就是啊！爷爷他也这样说。”杨兆焕叹一口气：“他养了二十年兰花了，不知道给多少颗兰花做过分株，几乎都没有失手，为什么这次却出现了意外？” “会不会是这株兰花，本来就是我刚救活的，所以现在还不到分株的时候。”方明湘胡诌道。 这种可能性或许有，但是几乎为零。 主要是它的存活，是靠自己用灵泉救活的，方明湘担心他们会因此怀疑什么，所以只能乱找理由。 “应该不是这个原因。”杨兆焕回答道。“以爷爷他们几个的眼光，自然清楚这盆君子兰的长势，这时候适合不适合分株？” “哦。”方明湘也知道自己这样说没意义。“那你想我怎么做？” “很简单。”杨兆焕开口道。“上次不是靠你把花救活了吗？爷爷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再试一试，把花再次救活？” 这个要求提得有些过份，所以说完后，他无意识地搓搓手，心里有些纠结。 “老爷子都出手了，难道我的技术比他还好？”方明湘皱了皱眉，真的不想参与这件事。 “方小姐，你就试一试吧！”杨兆焕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为了这盆花，我爷爷搞得心力交瘁，快要病倒了——” 为了爷爷的健康，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也得请方明湘试一试。 “那——行吧！”方明湘见不到前世的好友，这样求自己。“不过你得把花拿到这里来，给我时间慢慢想办法——” 救活是肯定没问题，但是不能让人知道秘密。 “没问题。”杨兆焕见方明湘答应了，高兴地叫了一声。“那几盆花，我已带来了，就在汽车后备箱里，我马上拿进来。” 说完，也不等方明湘回答，站起来就往外走，推开门打开汽车后备箱。 方明湘苦笑一声，站起来走到门口，帮忙一起把花拿进来。 等到几盆花一字排在收银台脚边，她才知道为什么老爷子都急病了。 原来绿得像翡翠的叶子，现在叶子中间，变成了枯黄色，如果等整片叶子都变了颜色，这盆花就彻底死亡了。 六盆花里，不但主枝那盆这样，连分株出来的几颗小小细苗，也得了一模一样的病，太奇怪了。 “那你放在这里，让我慢慢想办法。”方明湘说道。“什么时候活过来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好。”杨兆焕听她的语气，似乎能救活，连声应道。“太感谢你了。” 说完，也不坐了，告辞回家。 等杨兆焕离开，姜文彬回到方明湘身边，担心地问：“湘姐，这花都快枯死了，还能救活吗？” “人家都这样求我了，总得试一试吧！”方明湘笑着回答道。 在姜文彬面前，她说话自然不用小心翼翼，所以语气轻快地回答。 可惜自己没上大学，更没有学习农业或园艺。 如果有这个文凭在，那专门帮人救治这些名贵花草树木，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一辈子可以靠这个混饭吃了。 这当然是随便想想。 过了十一点，方明湘拿出钱，让姜文彬去隔壁买饭菜，自己从空间装了一些灵泉，喷在那几盆君子兰上。 既然是老爷子亲自分株的，那他用的花盆和土壤，肯定消过毒的，她没必要再换盆换土，直接浇灵泉就行。 只是不知道它的根系水份足不足，所以她先试着浇点水，明天看看效果。 如果不行，就多浇几天，如果这样还不行，那这些花，注定要死亡了。 吃了午饭，方明湘回到平阳山的家里，准备睡个午觉。 昨晚上在家里的地上睡，肯定不舒服，睡得好才怪。 何况昨天又是割稻，又是晒谷，全身骨头都有些酸痛，所以躺下后，睡了个天昏地暗。 醒来时整个人有些糊涂，去卫生间洗了脸之后，人才清醒过来。 出了卫生间，看到陈光良站在客厅，正一脸惊讶地望着自己。 “什么时候来的？”她揉了揉酸涩的脖子，随口问道。 “来了两个多小时了。”陈光良神情古怪地望着她。“湘姐，你今天怎么回事？我拍了半天门，你都没有理我？还有，你刚才都打呼噜了，而且声音大得外面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方明湘听他说得夸张，瞪了他一眼。“有这么夸张吗？” “我骗你干嘛？”陈光良见方明湘不信，连忙强调道。“如果不是看到你出来，我都以为你房间睡了个男人呢？” 说完后，似乎想到了有这种可能，脸色变了一下。 “瞎说什么？”方明湘望着这个耿直BOY，恼羞成怒地骂了一句。“昨天在家割稻累坏了，所以睡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的？”陈光良半信半疑地问。 “要不要请你去房间检查一下，看有没有男人藏在里面？”方明湘瞪眼问道。 “不用不用。”陈光良这时候哪里不知道方明湘要生气了，连忙灰溜溜地回答。 方明湘这才放过他。 回到卧室，准备关上门去空间一趟，又担心陈光良有事，于是又开门出来。 “你这次是特意过来找我？”方明湘问道。 “是啊！”陈光良这才记起这次过来的目的，得意地说道：“我妈说了，如果我想跟着你一起赚钱，她可以给我五千块钱，作为本钱——” “哦，不错嘛！”方明湘惊讶地叫道。“你爸妈为了培养你的能力，真的舍得花血本啊！” 方明湘能猜到他们的想法。 认识自己之后，陈光良开始慢慢懂事了，还学着帮他们赚钱。 这在他们看来，儿子交了个好朋友，能引导他们儿子走上正道，所以鼓励儿子跟自己多亲近。 而一起赚钱，也是一种感情投资，对他们来说，五千块用在这样的地方，值。 如果儿子赚到了钱，那不用说了，肯定是非常高的回报率。 就算亏掉了，也等于让儿子学到了经验，依然不算白丢钱。 “那是当然。”陈光良得意地说道。 父母对自己的好，就算他再糊涂，也能感觉得到。 “不过先说好，五千块钱，是拿不到一半股份的，我最多给你三成。”方明湘想了想，说道。 会这样考虑，一方面是打算留一成给越晓兰，自己留六成。 毕竟这家制衣坊，自己花的心血肯定最大，陈光良能做什么？ “没问题。”陈光良干脆地回答。“你看着给就行。” 第八十六章 再见杨老爷子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继续陪着姜文彬卖早餐，一直忙到九点，才收摊回家去花店。 打开花店的门，趁姜文彬去开灯的时候，先到收银台前看那几盆君子兰。 昨天浇了灵泉后，经过一晚上的调养，原本枯黄没精神的叶子，明显在好转。 方明湘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 见姜文彬拿了扫把，在搞里的卫生了，她从空间舀了瓶灵泉，再次给它们浇水。 因为她忽然想到，君子兰的根跟其它花不同，肉肉的特别粗壮，一次浇透水后，如果根部贮满了，一个月不浇水也没事。 而这几株兰花，前些日子刚做过分株，杨老爷子怕水泡到切口，肯定没有浇足水。 所以多浇点灵泉，应该没事。 如果根系能多吸收灵泉，说不定恢复得会更快。 想到这里，她给几盆花全部浇足水，一直到底下有水渗漏出来，才停了手。 又把几盆花拿到橱窗下，这边等一下能照到太阳，又有厚厚的玻璃挡着，避免了直射，应该对它们有好处。 忙完这些，才坐下来休息。 接连过了两天，那盆主株的君子兰，除了最外面的两片叶子，依然发黄之外，中间的叶子渐渐恢复了深绿色。 那几盆分株兰花，原本只有三片小小的叶子，这时候中间长出了新的嫩叶，看起来非常精神。 应该没问题了。 方明湘给杨兆焕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花全部活过来了，让他有空了拿回去。 杨兆焕一听，喜出望外，答应马上过来拿。 不过半个小时，一辆车停在了店门口，看到杨兆焕从驾驶位匆匆下来。 方明湘正要过去打招呼，看到他打开后面的车门，扶着一个老人下来。 怎么老爷子又来了？方明湘无奈地叹气。 她一开始不愿意答应杨兆焕救兰花，就是因为老爷子的原因。 如果是杨兆焕本人的花，她救活后也没什么，她清楚杨兆焕的性格，不会怀疑自己什么？ 而老爷子就不同了，一看就是个老狐狸，万一他问东问西，她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小方，我们又见面了。”杨老爷子看到方明湘，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老爷子好。”方明湘把他引进屋，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来，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这种大热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难怪有人说老小孩，老爷子应该七十多了吧！居然为了一盆花，像一个孩子一样，在家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跟着孙子一起过来。 “听说那盆宝贝被你救活了，我怎么还坐得住？”老爷子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笑眯眯地说道。“快让我看看，现在长得怎么样了？” 心里其实清楚，花送过来才过去三天，变化不会很大。 但是不亲眼看一看，总归不死心。 “老爷子你看。”方明湘把那盆主株的君子兰端过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让他不用站起来，就能近距离看到。 老爷子像是嫌看得不够清楚，头往前伸，细细打量叶子上的脉络，又仔细看了看叶子中间的嫩叶，确实没有发黄，忍不住连连点头。 “小方，这花确实被你治好了。”好一会，老爷子才开口。 剩下的一点黄叶，只要再养一两个月，就会全部脱落，那时就真正恢复了。 “没办法。”方明湘笑道：“杨先生说你因为这盆花，都要急出病来了，我不得不全力以赴救治啊！” 说完，转头看了杨兆焕一眼。 杨兆焕被方明湘这样揶揄，无辜地摊摊手。 “兆焕，把支票拿出来给小方，我们回去了。”老爷子站起来说道。 花治好了，一颗心可以放回心里了，他急着把花拿回家，给几个老伙计看看。 为了这几盆花，大家这几天食不知味，睡不好觉，担心这株珍贵的变异君子兰，被他们养死了。 如果知道这个好消息，估计他们都会开心起来 “好。”杨兆焕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方明湘。 方明湘跟着站起来，准备送他们回去，看到支票上面四个显眼的零，连忙推回去。 “这太多了，我不能要。”她连忙推辞。“买一盆花也用不了这么多钱，再说我只是帮一下忙，收什么钱？” 如果他们给一千或几百，她或许就收下了，毕竟把花救活了，在别人眼里，是凭技术吃饭。 可是一万块钱，那就烫手了。 “你尽管收下。”老爷子霸气地说道。“这花要是养好了，说不定人家十万块都愿意买。” 一开始时，他不愿意低价拿买别人的花，是担心牵涉到贪腐。 虽然他已经退休，杨家还有人在官场，必要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万一被人抓住把柄，就会连累到子孙。 但是跟花友交易点珍贵的花草，倒不怕别人说闲话，毕竟这些花友，非富即贵，没有人敢同时得罪他们圈子里的人。 “爷爷说得对，你还是收下吧。”杨兆焕也劝道。“你有这个能力，万一下次再碰到类似的事，还得请你帮忙。” 这一万块钱对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但是杨家底蕴深厚，家族就有好几家公司，这点钱真没放在眼里。 特别是花被救活后，病恹恹的爷子也一样子恢复了精神，光凭这一点，这钱也花得值。 “杨先生——”方明湘叫了一声，见他们态度坚决，只好收下支票。 或许这就是差距吧！ 即使她前世成了一家健身会所的老总，在普通人眼里已是高高在上了，但是依然入不了老爷子这些人的眼。 所以在他面前，自己依然显得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帮杨兆焕把花拿上车，跟老爷子挥手道别，重新回到花店。 “湘姐，你帮他把这几盆花救活了，他就给一万块钱？”姜文彬走到她面前，用做梦似的语气问道。 “是啊！”方明湘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在这些大人物的眼里，一盆花说不定比我们还值钱呢？” “那我们还卖花干什么？”姜文彬有些泄气。“累死累活，一年也赚不到一万块钱。你随便摆弄一下花，就赚到了——” “你是不是傻了？”方明湘原本是在逗他，见他忽然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恼了。“那别人一个月赚不到三百块的人怎么办？全部不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文彬见方明湘发火了，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那你是什么意思？看到有钱人赚钱轻松，所以心理不平衡了，对吧？”方明湘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题是，你有他们那个本事吗？” 第八十七章 土地归属问题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正和姜文彬卖早餐，方绍均开着车停在店门口。 从车上下来，他要了一只鸡蛋饼，问方明湘：“你家是不是要造房子了？” “是啊！”方明湘笑着望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你也听说了？” “不是我听说了，是全村人都知道了。”方绍均接过鸡蛋饼，咬了一大口，觉得味道不够，自己拿过装酱的瓶子，挤了一些进去。“你爸去村委找书记，这件事就传开了。” “哦。”听说是书记传开的，方明湘就有些无奈。“没想到他也这么大嘴巴。” “估计是他老婆传出来的吧！”方绍均对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知道书记的老婆比较势利。“毕竟你家以前穷，现在突然要造房子了，谁都会惊讶。” “但愿如此。”方明湘见他很懂行的样子，于是问道。“我们是推倒旧房子重建，估计手续会简单一些吧！” “应该是吧！”方绍均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你家的情况大家都看在眼里，书记应该不会刁难你们。” “那就好。”方明湘一听，放心了不少。 当初她选择自己去，就是想了解一下书记的态度。 如果他向自己暗示要好处，为了避免麻烦，她肯定会悄悄塞个红包过去。 父亲虽然这个年纪了，未必会愿意这样做。 万一书记把这件事公开，就是因为没得到好处在报复，那接下来肯定有麻烦。 “我哥是村里的会计，晚上回去后，让他帮你打听一下。”方绍均见她有些不放心，安慰道。 “那就谢谢你了。”方明湘笑着道谢。 心里总归有些担心，于是把做鸡蛋饼的事交给姜文彬，自己打开花店的门，想打个电话到村委，找父亲问问情况。 又担心这样直接问，不合适，于是犹豫起来。 墙上的挂钟已指向八点五十，早餐得收摊了。 方明湘正要出去，让方绍均帮自己留意一下花店，自己和姜文彬先把东西拿回家 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方明湘连忙拿起来电话，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心神不定。 “明湘，你快回来，家里出事了。”是妈妈的声音。 “妈，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方明湘一听，心怦怦乱跳，强忍着担心，大声问道。 “你爸昨天去村委办手续了。”方妈妈也说不清具体的情况，只好一句带过。“隔壁那户人家刚才过来找我们，说旁边那块空地是他们家的，不许我们造房子——” “他们不是搬去下面了吗？还来争这个干什么？”方明湘觉得莫名其妙。 现在土地尽管不像前世收得那样紧，也不会允许他们在下面造了六间楼房，还霸着这边的空地不放。 “我哪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方妈妈惊慌地说道。“我们跟他们讲理，说听村里的安排，没想到他们骂骂咧咧，还想动手打人。” 隔壁那户人家住在上面时，大家关系就不好，主要是他们有三个儿子，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喜欢占村里人的便宜。 而自家唯一的儿子，腿脚不便，自然成了他们欺侮的对象。 为了这个，两家以前没少争吵。 没想到现在越来越过份，这在方妈妈看来是无法忍受的。 这件事只有女儿有能力解决，所以她急忙下来打电话。 “你跟爸和哥说，别跟他们吵。”方明湘怕爸爸和哥哥吃亏，连忙提醒道。“我等一下就回来，有事我会解决的。” 挂了电话后，方明湘忍不住握了握拳。 重生后，因为担心爸妈和哥哥的安全，她已大大收敛自己的戾气了。 为什么这些人却一再来招惹自己家，逼自己动手呢？ 走出花店，见方绍均还在门口没走，把内心的怒火往下压了压，对他说道：“又要麻烦你了，等一下送我回家一趟吧！” “出了什么事？”见方明湘脸色不对，他担心地问。 “隔壁那家人去我家闹，说我家旁边的空地，是他们的，不许我们造房子。”方明湘也没瞒他，三言二语说了原因。 因为以前村里造房子没什么规划，一些荒地批做地基后，周围的空地，往往没有详细划分归属。 大家各自不动就没什么，如果一家要动土扩大房子面积，这些空地就成了争夺的焦点。 农村因为这个闹矛盾的情况，其实非常普遍，最后需要村里调解确认。 至于最后划给谁，怎么分配？往往是谁家更强横一点，更有权势一点，谁家就多占一些便宜。 这是很现实的事，弱的一方也只好认命。 “早知道我出来时，让哥跟他们打声招呼，这件事就不会闹起来。”方绍均一听，就有些内疚。 村里虽然大多姓方，却分为好几支，村支书是最大的一支，其次是方绍均他们那一支，其它的就不成气候了。 至于方明湘家，父亲是孤儿，连本家都没有，自然成了独门独户。 而村支书和方明湘隔壁那户人家是同支，三个孩子得叫书记堂叔，他们敢这样做，自然是因为有这个底气在。 如果方绍均的哥哥出面打招呼，他们肯定得卖面子。 方绍均的哥哥方绍灿，当过兵，手上有些功夫，普通两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你又猜不到会这样。”见他担心自己，方明湘还是很感动。“等我把卖早餐的东西拿回家，就马上回去。” 见姜文彬担心地望着自己，方明湘拍了拍他的肩，催促道：“抓紧时间收拾，我家的事不用你担心。” 回到平阳山的家，让姜文彬抓紧时间回花店，她则进洗手间洗了个脸，然后换了套衣服，匆匆出门，和方绍均汇合后回家。 到了家里，原本担心会出事，见爸妈和哥哥都在家没有出门，她一颗心才落了地。 “你们没事吧！”方明湘问道。 “没事。”方妈妈回答。“他们骂了一会就走了，这件事谁说了都不算，得看村领导的态度？” “会不会是爸爸去村里批地基的时候，书记故意把消息透露给隔壁，然后让他们来闹？”哥哥担心地问。 自家这次要批这么大一块地，来造三间别墅，书记肯定算到了自家有钱。 他是隔壁一家的堂兄弟，自然偏向他们，如果自家要那块地造房子，他们故意这样闹，实际上是为了把这块地高价卖给我们。 “有可能。”听到哥哥说出这样一番话，方明湘觉得哥哥有长进了，居然能分析出这些道理。“不管怎么说，这是集体的土地，他们想在我们身上斩一刀，没门。” 第八十八章 调解 坐下喝了杯水，方明湘正想去村委那里问一下情况，却见支书和隔壁一家兄弟三个一起过来了。 因为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方明湘客气地把他们迎进屋，并泡了茶。 方爸爸拿出一包专门待客的好烟，散了一圈后，招呼大家坐下来。 “书记，这件事你是什么意见？”方明湘以前给大家的印象，一直是心直口快，所以她先试探了一句。 “明湘，这件事有些复杂。”书记点了烟之后，皱了皱眉，然后呼出一口气，慢悠悠地回答。 担任这个职务快十年了，他习惯了被人捧着伺候着，自然不会轻易把真实的想法透露出来。 “哪里复杂了？”方明湘见他态度暧昧，紧紧接了一句。“他们搬走后，隔壁的空地就成了集体的土地，我们家房子面积小，想要扩大一些，难道有什么问题？” 村支书见方明湘咄咄逼人的模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沉着脸没有回答，反而望了旁边的三个侄子一眼。 “谁跟你说这是集体的土地？”兄弟三个中，老幺个子最高，性子也最暴躁，听了方明湘的话，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叫道：“难道你家的房子拆了后，就马上成了集体的土地，那你们还造什么房子？” 兄弟三人对外时，可以说配合默契，老三专门无理取闹，暴力威胁。老二长得瘦小，说话慢吞吞，主要找别人话里的漏洞。老大长着国字脸，看起来一脸正气，平时就唱红脸。 既然方明湘直接把问题点出来了，他们自然也不客气了。 至于村里有人传言，说方明湘打架很厉害，他们兄弟三个什么横的没见过，还会怕一个女孩子？ “这也是书记的态度？”方明湘像是没听到老幺的话，只是脸色平静地望着书记，逼问道。 这种老式的套路，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只关心他会怎么说。 “老幺的话也有道理，我很难处理啊！”书记哪里会把方明湘放在眼里，继续打太极。 “听书记的意思，村里的地基是没有登记的？”方明湘冷笑。“那我去镇上查一查好了，看隔壁这块地，到底是集体的，还是在他们的名下？” 就算她再不了解程序，也知道国家对土地有明确的管控，村里每户人家的地基，除了村里登记，还要上报所在乡镇土管所备案，否则书记的权力就太大了。 “你这样的态度就过份了？”老二跳出来开口。“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干，质疑书记的工作，那书记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 “就是啊！”老大接着开口。“你这样做，等于是当面打书记的脸，换作是我，你家别说造房子，以后任何集体的事，都得把你们排除在外了——” 方明湘望着三人自说自话，句句带着恐吓，有些好笑。 如果换了爸妈和哥哥，或许会害怕了。 问题是这些都是前世大家玩烂了的套话，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影响。 不管隔壁的土地在谁的名下，书记这样做，都已经立身不稳了。 所以他不管怎么糊弄，都没有效果。 而她们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书记，你觉得这件事很难处理，是这个意思吧？”方明湘再次问道。 从他的态度来看，基本证实了哥哥刚才的猜测，这件事，问题不在三兄弟身上，而是这个书记起了贪心。 他大概看出了自家赚了些钱，所以想吃拿卡要了。 这么说来，以前三人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也有可能是他指使的？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处理方式，就得换一换了。 没有人能唤醒一个装睡的人，显而易见，现在的书记在装睡。 “方明湘——”书记见她油盐不进，只盯着自己，也有些恼了。“我现在是在给你们调解，不是在接受你的质问。” 就算自己屁股不正，也是自己的事，轮不到她一个小姑娘来管。 “问题是，你现在不是在调解，而是在和稀泥，至于目的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方明湘见他恼羞成怒模样，反而笑了。 看来重生得早也有好处，至少这些官老爷城府没那么深，不像前世，她很难看穿他们的心思。 “既然这样，那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书记倏地站起来，怒目扫了方明湘一家四口一眼，威胁的意思毫不掩饰。 “那书记慢走，不送了。”方明湘淡淡地开口。“等我从镇里拿回那块土地的权属问题之后，再找专业的人分析一下，书记这样处理的目的——” 威胁，谁不会？ 既然撕破脸了，她也不用跟他客气，大不了把事情闹大。 相信村里想坐上这个位置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只要自己把这件事公开，等于送给别人一个攻击书记的把柄，肯定有人会把刀子递上来。 大家又不是傻瓜，这么明显的事情，连哥哥都看出来了，其它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你——”书记没想到方明湘敢直接跟自己针锋相对，一下子惊呆了。 这么多年下来，还没有人敢这样做过，没想到今天误判形势，被一个小姑娘搞得下不了台。 有心想拂袖而去，可是又怕她真的闹到镇里，那后果自己可承担不住。 敲点竹杠只是小节，每个书记或多或少都这样做过，就算被人发现，也不算多大的丑闻。 但是土地登记问题，却是大事件，如果有人以这件事攻击自己，那他真的承担不起。 “我劝书记还是尽快把地基批下来吧！”方明湘见威胁有效，再次说了一句。 基层这种问题，不是她一个女人能管得了的，只要他聪明一点，懂得借梯下台，她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极端。 毕竟爸妈和哥哥得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如果真的结下生死大仇，万一他们暗里搞点什么，还真是防不胜防。 “你下午来办手续。”书记咬牙切齿说了一句，脸色铁青地走了。 自己一番算计被人看穿，还反将自己一军，这对他来说，实在太丢脸了。 所以他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隔壁三兄弟见书记都走了，也急忙站起来，一声不响地走了。 等他们离开，方爸爸担心地问：“明湘，你今天彻底得罪了他们，万一来报复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所以我才没有跟书记彻底撕破脸。”方明湘苦恼地回答。“如果闹到镇里，他肯定会被撤职，那他没了顾忌，真的防不胜防。” 她没有忘记镇长是梁国峰的老朋友，只有求到他头上，应该会帮忙。 他的书记位置也就保不住了。 关键是现在手上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把他拉下马，也无法把他送进牢房。 如果要动手，就得一击必中，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关他一段时间，等自己成长起来了，就不用怕他了。 第八十九章 拜访姚正豪 下午方明湘去了一趟村委，顺利把手续办好了。 书记大概被她的话惊到了，从头到尾一直阴沉着脸，却没有说一句添堵的话。 了结这件心事，方明湘跟爸妈告别，回虞城继续上班。 离开前悄悄叮嘱了哥哥一句：如果隔壁一家再过来捣乱，不要理睬他们，等下次自己回来，再收拾他们。 方明浩应下了。 回到虞城，到花店看了看，见一切正常，方明湘摸出姚正豪的名片，决定去拜访他一下。 姚正豪的父亲姚家和，创立了家和宾馆和家和酒楼，在虞城算是一块响当当的品牌。 上次他向自己订购了五百只花篮，方明湘相信他用到鲜花的数量，应该更多。 如果能跟们谈成业务，那自己的鲜花生意，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现在是下午，他在酒楼的可能性比较小，于是去宾馆找他。 走进大堂，通过前台的服务员请示，她顺利地上了二楼，来到总经理室。 姚正豪此时正在办公室里休息，大长腿搁在茶几上，身子后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前面的电视上，正在播放朋友从香港带回来的碟片。 片名叫《侏罗纪公园》，是美国好莱坞去年拍的片子，国内还看不到，只有香港那边才有引进版。 播放电影的也不是录像机，而是最新产的VCD播放机，也是朋友从南方带过来的，图像比录像机清晰了好几倍。 不过既然方明湘来了，他只能站起来，按下暂停键，然后打内线给酒吧，让他端一杯果汁和一个果盘上来。 服务员敲了敲门，在门口叫道：“姚总，方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姚正豪正了正衬衫领口，平静地叫道。 想到谢老大的叮嘱，要他们多加照顾，他又有些头疼。 大家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就算想照顾，也是鞭长莫及啊！ 方明湘推门进去，见姚正豪没有因为自己冒昧拜访，而显得不快，放下心来。 两人握了握手，在沙发上坐下来。 姚正豪给她倒了杯水，问起她的来意。 方明湘也不客套，直接说明了自己希望给宾馆和酒楼提供鲜花。 “这件事很抱歉。”姚正豪扶额道。“主要是我们跟一家花木公司签了合同，宾馆以及酒楼的所有鲜花和绿植，全部由他们提供，我们不能再跟你们合作。” 当初谢老大跟自己说起这件事，他就直接拒绝了。 倒不是在意花店的价格比花木公司要高，最主要是这件事还是父亲管理时，就签下的，他不能随便推倒重来。 “那没事。”方明湘一听，虽然有些失望，却也理解他的难处。“只能说我们运气不好。” 也难怪，姚正豪家的宾馆和酒楼，一年消耗的鲜花和绿植，估计比她签的几家单位，都要来得多，苗木公司肯定早盯上了他们。 “上次买的五百只花篮，装饰效果倒是不错。”姚正豪不好意思让她空手回去，想了想回答道：“只不过数量少了点，你回去再给我准备一千只吧！” 那些花篮全部用在宾馆的客房了，酒楼的包厢、大厅以及楼梯等地方，都可以装饰一下，一千只应该用得完。 “好啊！”方明湘一听，连忙应道。 一千只花篮虽然是一次性订单，最多赚二千块钱，不过有这样的收获，她也非常满意。 这时候服务员端了托盘上来，把一杯冰果汁和一个水果拼盆放在茶几上。 “谢谢。”方明湘听说是给自己的，客气地道了谢。 心里疑惑，自己跟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对一个业务员这么客气？ 要知道大多数公司老总，都是反感她们上门的，有的甚至连见一面都难。 难道看上自己了？这也不可能。 以他的身份地位，什么样的女朋友找不到，还要讨好自己？ 两人扯了几句闲话，方明湘因为搞不清楚他的态度，也不愿意久留，站起来跟他告辞。 姚正豪没有挽留，客气地送她下楼，一直到宾馆门口，才挥挥手回头。 方明湘回到花店，打电话给方绍均，托他明天再帮自己送一千只花篮过来。 办好这件事，想到在自家屋前屋后种鲜花的事，她又出门，来到花鸟市场。 买了几种花店常见的鲜花种子，她回到平阳山的家，进了空间。 把鲜花种子撒在空地上，浇上灵泉，等它们发芽长大。 像紫罗兰、洋桔梗、康乃馨、满天星、情人草这些常见的花草，都是草本植物，生长得非常快，种在空间，应该几天就能长大了。 那片玫瑰园，长得最快的那些，枝头已经有花包了，应该几天后就可以剪下来了。 如果自己拖几天，等空间刚种下的花草长大，那时和玫瑰一起送回家，不是直接可以让爸妈插花了吗？ 那样的话，一千只花篮，卖掉的八千块钱，就全部归自家所有了。 把这笔收入划到哥哥那里，加上上次赚到一千五百块钱，他等于一个月时间，就有了一万块钱了。 爸妈知道后，肯定会非常高兴。 反正刚才跟姚正豪说这件事时，也没有定下具体的日子，到时再通知他就行。 方明湘想到这里，又回到花店，打电话给方绍均，让他明天别拉花篮过来了。 只是空间种出来的花草，必须有一个地方存放，总不能直接从空间拿出来。 于是她决定去租一间面积稍微大一点的房子，用来存放东西，到时自己把空间的花草放在那里，让方绍均运回去。 方明湘离开花店，到附近走了一圈，寻找交通相对便利的平房。 最后在凤山路火车桥旁边，租了一间面积大概三十多平的房间。 最满意的是院子比较大，到时方绍均的货车可以直接开进来，姜文彬买早餐的工具，也可以直接搬到这里来。 想起卖早餐的事，方明湘又去凤山路买了一辆三轮车，以后自己和陈光良就算不在，姜文彬也能靠它，一个人把东西搬回来。 办好这些事，出了一头汗，她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坐下休息一下。 事业刚开始，什么都需要自己动手，不像前世，手下有不少能干的小弟，只要歪歪嘴巴，就有人去办了。 看来得抓紧时间，找一个合用的人，帮自己做事。 当天晚上，方明湘跑步回来，来到花店，带着下班的姜文彬来到刚租的那间平房，并给了他一把钥匙。 见湘姐专门给自己买了一辆三轮车，他兴奋地爬上去，在院子里骑了两圈，这才满意地推回屋里。 第九十章 恶心行为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和姜文正在卖早餐，方绍均赶了过来。 “明湘，你家出事了？”方绍均没下车，打开车窗急促地叫道。“快跟我回去。” 早上打电话到花店，可是没有人接听，他只好赶过来接人了。 “怎么了？”方明湘一惊。“难道是村支书又搞事了？” “不是他。”等方明湘上了车，方绍均才回答。“是你家隔壁那三个小子，听说故意在你家旁边的空地上，挖坑埋了只粪缸，一大早倒了两桶大便，来恶心你家——” 昨天方明湘家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结果，但是大家都知道村支书和隔壁一家服软了，所以才会痛快地答应，把这块地盘批给方明湘一家。 只是没想到那三个无赖，见事情没办法挽回，就做出这样的事，来恶心方明湘一家。 农村没有下水道，平时大小便就在粪桶里，积满了就倒进粪缸里，可以用作农家肥。 但是大家都埋在人很少经过的地方，免得影响到别人。 “就这些？”方明湘紧张地问。 只要爸妈和哥哥没事，她都不担心。 最怕父亲他们咽不下这口气，跟他们吵起来，万一受了伤，那就麻烦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方绍均已把车子开出市区，嘴里继续说道。“你爸去跟他们去交涉，要他们马上把粪缸抬走，他们自然没有答应，推推搡搡中，你爸摔了一跤——” “受得重不重？”方明湘焦急地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方绍均回答。“发生这样的事，又联系不上你，只好先来找你了。” 听说爸爸受伤了，方明湘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拳头握紧后发出咯咯的声音。 方绍均悄悄望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对，没有再出声，只是加大油门，快速往家开去。 开进村子，方明湘跳下车，往家里跑去。 刚走进院子门口，就闻到一股臭味，然后看到自家院子门开着，爸爸躺在竹躺椅上，妈妈坐在一边垂泪，哥哥低头坐在那里，一付有气无处撒的模样。 “爸，你怎么样？”方明湘冲进屋，走到他旁边问道。 “只是膝盖刮破了，应该没事。”方爸爸怕她担心，故作平静地回答。 方明湘这才看到，爸爸的膝盖处，已经绑了一层纱布，只是绑布已经红了半块，伤口应该不小。 “怎么没事？”方妈妈怒气冲冲地说道。“村里的赤脚医生说了，伤口都快见骨头了，如果再深一点，就会伤到骨头，那肯定得住院了。” 在她看来，去医院花钱是小事，如果骨头断了，那就得绑着厚厚的石膏，躺在床上无法动弹。 这种大热天里，如果连洗澡都得人服侍，那就遭罪了。 “现在确定骨头没事？”方明湘担心地问。 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如果爸爸的腿出了事，那家里造房子的事，就得往后移了。 只是皮肉伤，那运气好一点，休息十天半月，就能好了。 “应该没事。”方爸爸回答。“经方大夫的手摸过，肯定不会弄错。” “那就好。”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最怕爸爸受罪，如果是外伤，她的灵泉也能帮上一些忙。 “哥，他们早上有没有说别的什么？”方明湘又问哥哥。 原以为村支书都服软了，应该彻底了结了，没想到自己太天真了。 “他们说，这算我们占了这块地造房子，也要让我们住不太平。”方明浩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咬得紧紧得。 妹妹好不容易赚了些钱，给家里造房子，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他实在被气坏了。 可是他又没能力去解决，这让他更加痛恨自己。 “让我们住不太平？”方明湘没想到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忍不住气笑了。 看来自己立威还是不够啊！他们居然以为吃定我们了。 那就去会会他们，把他们打到怕，看他们敢不敢再动这样的心思。 方明湘拿定主意，站起来走到院子里，寻找趁手的武器。 “明湘，你想怎么样？”方妈妈追出来紧张地问。“可别做傻事啊！” 女儿会打她是知道的，可是对方有三个人，又有村支书撑腰，万一有个闪失，那一家子就全完了。 她希望女儿能给杜市长打了电话，请他出面来对付这些宵小之徒。 农村女人的观念里，碰到事情找领导，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妈，你别担心，我心里有数的。”方明湘安慰道。 最后从门后找了根担柱，提在手里，往外面走去。 方妈妈望着女儿出门，又是担心又是害怕。 “怎么办？”她回到屋里，望着儿子喃喃自语。 “妈，你别担心。”方明浩让她安心：“明湘做事比我们靠谱多了，绝不会出事的。” 经过最近几件事，他觉得妹妹做事很有章法，应该不会出意外。 特别是昨天，她一番话挤兑得村支书不得不把这块地批给自家，他更相信妹妹能处理好这件事。 “希望如此吧！”方妈妈望了方爸爸一眼，想起家里现在有两个腿脚不便的人，如果自己不能镇定下来，那这个家就更乱了。 于是强忍着担心，开始收拾厨房。 今天一早出了这些事，她光顾着照顾孩子她爸，连早上没吃完的泡饭，都还在锅里。 ———— 方明湘沉着脸，往村子下面走，路上有人经过，她也像没看到，没有跟他们打招呼。 到了方永祥家门口，木头做的院子门关着，她懒得叫人，直接一脚蹬过去。 只听呯的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原来是后面的门拴被她蹬断了。 她脸色未变，走进院子，只见方永祥和三个儿子走出来站在门口，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你干什么？”老幺首先跳出来，色厉内荏地叫道。“敢踢坏我家的门，可是要你赔的——” 心里突然慌张起来，实在是方明湘的眼神太过凌厉，让他有些害怕。 “要赔钱，可以啊！”方明湘面无表情地回答。“等我把你们的腿都打断了，再商量这个也不晚。” 既然他们动手伤了父亲的腿，那就以他们的腿作为抵偿，这是她前世的原则。 至于其它，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九十一章 大打出手 “你敢——”听说要打断三个儿子的腿，方永祥厉害叫道。 “我敢不敢，你马上可以看到了？”方明湘上前一步，拿起担柱就朝最近的老幺砸过去。 当然她也控制了力道，如果全力出手，把他的腿砸成粉碎性骨折，那他一辈子就得用拐杖走路了。 眼看就要砸到，方永祥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过来抢方明湘手中的担柱。 只听一声闷响，这一击没有打中老幺，却砸在方永祥的胳膊上。 这一棍力气可不小，方永祥的胳膊马上肿了起来。 他疼得呻吟一声，身子却不肯后退，死死盯着方明湘，怕她继续动手。 方明湘犹豫了一下，忽听身后一声厉喝：“方明湘，你拿着担柱到别人家里打打杀杀，你是不是想造反啊——” 原来是村支书到了。 “他们伤人的时候，你没出现，我一动手，你就说我要造反，你这个当书记的，倒是很会颠倒黑白啊！”方明湘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哼道。 原本想着这件事这样算了，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村里最大的毒瘤，不是方永祥和三个儿子，而是这个书记。 一直都是他借着他们这一房的势力，在村里胡作非为。 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村子里的风气应该会比现在好上很多。 既然如此，就把这件事闹大，让他下台。 想到这里，方明湘不打算再收手。 “你再不收手，我就叫村里的民兵过来了，到时你别后悔？”村支书见她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大声威胁道。 这时候每个村里，都有一个民兵队长，手下管着有几个年轻人，算是村里最基层的力量。 平时只是摆设，毕竟现在是和平年代，没有敌人需要他们去战斗。 书记觉得用来对方明湘这样的暴力分子，应该最合适。 只是昨天发生的事，让他有些忌惮，他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方明湘完全撕破脸。 “你叫来试试？”方明湘冷笑道：“你真的以为可以在村里一手遮天了？” 说完，趁院子里几个人还在发愣之际，回头快速朝老幺的腿上砸去。 “哎哟”一声，老幺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一屁股坐倒在地，捧着大腿叫起来。“我的腿要断了，快送我去医院——” 村支书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方明湘真的敢动手，伸手指着她，气得直哆嗦。 昨天的退让，已经引来村民许多议论，让他失了威信。如果今天这件事再处理不好，只怕自己要威信扫地了。 方明湘这一棍，把方永祥以及三个儿子的信心打掉了。 他们一直以为她一个女孩子，这样做只是摆一下姿态，不会真敢动手。 “我跟你拼了——”老大冲进屋里，拿了一根硬木做的扁担，冲过来砸方明湘。 方明湘没有后退，举起担柱反砸回去，两根木头相交时，发出一声闷响，然后看到老大手里的扁担脱手飞出，朝坐在地上的老幺砸去。 老幺见势不妙，头一低，扁担贴着头皮飞过。 就在他一阵后怕之际，只听呯地一声响，扁担砸在院子里的一只水缸上，水缸顿时裂开，里面的水哗哗流了出来。 众人只觉得头皮发麻，如果这一下砸在老幺身上，那后果就无法预料了。 大家回头望向老幺，只见他盯着那只破了的水缸，似乎被吓傻了。 “哥，你的手怎么了？”老二最先反应过来，看到老大的手在滴血，边叫边捧起来查看。 只见老大的虎口不停往下滴血，原来刚才被方明湘砸了一下后，连虎口都裂开了。 “方明湘，老大和老幺已经受伤，你的气也应该出够了吧？”方永祥此时脸色发白，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在村里霸道了这么长时间，没想到输在一个女孩子身上。 这个女孩子实在太狠辣了，他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害怕。 现在只想就此罢手，两家再也没有牵扯。 “想要我罢手可以。”方明湘冷冷地回道：“第一，赔偿我爸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第二，马上把那口粪缸清走。” 她要对付的是村支书，方永祥一家这样吓一吓，估计差不多了。 “好。”方永祥一听，连忙答应下来。 方明湘也不啰嗦，拿起担柱，转身就往外走。 周围方永祥那一支的亲友，以及看热闹的村民，没有人敢开口说话。 一直回到家里，方明湘把担柱放在院子里，才拍拍手进屋。 刚才把别人的手震得虎口裂开，她的后也不好受，只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轻轻揉了揉手腕关节，暗暗叹了口气。 重生后的身体真的太弱了，如果是前世，根本不会担心伤到手。 “明湘，你没有把人打伤吧？”见女儿回来，方妈妈担心地问。 “怎么会呢？”方明湘怕她担心，故作轻松地回答。“我心里有数的，不会做得太过份。” “那就好。”听女儿说得这么肯定，方妈妈一颗心落了地。“刚才你离开，我的心一直怦怦乱跳，就怕你出事。” “放心吧！妈，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担惊受怕的。”方明湘抱着妈妈的胳膊，让她宽心。 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因为缺少亲友支撑，爸妈习惯了退让和容忍。 所以才会有某些村民，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 就像村支书，认定他们家软弱可欺，在地盘这件事上，想雁过拔毛。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估计自家只能拿钱消灾了。 “他们准备怎么解决这件事？”方明浩等爸妈平静下来，悄悄问妹妹。 “赔爸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还有，那只粪缸马上搬走。”方明湘在哥哥面前也不隐瞒，语气强硬地说道。 “你把他们打服了？”方明浩欣喜地问。 以他们那家人的德性，要他们接受这样的条件，可不容易。 除非是他们被打怕了。 他也不小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 “差不多吧。”方明湘回答道。 没到没到中午，那个粪缸就被抬走了，空地上的土，也被重新填了回去，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但是村里对方明湘一家的态度，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九十二探望 吃了午饭，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居然是方绍均的哥哥方绍灿。 “方会计，你怎么来了？”方明湘把他迎进屋，客气地问道。“稀客啊！” 方绍均兄弟三个，老大方绍灿，老二方绍均，老幺方绍阳。 三人都长得高大帅气，人品也不错，在村里颇得人缘。 特别是老大当过兵，在部队学了会计知识，退伍后正好村里老会计年纪大了，嚷着要退休，于是让他接了班。 村支书原本想安排自己的侄子坐上这个敏感的位置，不过方绍灿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句当着全村人的面考核，谁适合谁上的话，让村支书熄了这个念头。 如果比能力，自己的侄子给方绍灿提鞋都不配。 “听说老叔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方绍灿说完，随手把胳膊底下的袋子拿下来，递给方明湘。 方明湘打开一看，是一条红双喜香烟。 “这怎么好意思？”方爸爸一见，连忙拒绝。“你来看我都折煞我了，怎么能收你的烟？” 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村干部来看过自己，方绍灿能来，已让他忍不住挺直了腰板。 一条烟要六十多块钱，他收得有些辣手。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绍灿笑着把椅子拖过来，坐在方爸爸的旁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胳膊上。“你想想，我家老三跟明湘是同学，老二跟明湘关系又很好，这都是缘份哪！两家有这个情份在，以后得像亲戚一样，多走动走动才对——” 老二跟方明湘最近走得很近，他一直以为两人在谈恋爱。 后来一了解，才知道两人只是朋友，并不是恋人。 他好奇地问过弟弟，听说他倒是想娶她，反倒是方明湘不同意。 这就奇怪了，弟弟这样的条件，她还看不上，那她想嫁什么样的男人？ 昨天发生的事，他很快收到了消息，也知道了书记这样做的目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书记居然退让了，这让他开始重新审视方明湘这个人。 再结合弟弟的言语，他判断出方明湘在虞城似乎不简单。 既然两家成为亲家的可能性很小，那他只能亲自出马，拉近两家的关系了。 “高攀了。”高爸爸一听，激动地说道。 方明湘见方绍灿给爸爸洗脑，顿时哭笑不得，这方绍灿还真是个人才，说起话来，怎么听都有道理。 看爸爸和哥哥的模样，只怕已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恨不得对他掏心掏肺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经常在虞城，没时间回家，方绍灿愿意关照一下自己家，她也可以安心一点。 又一想，他来自己家，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探望爸爸，应该还有其它目的。 难道他早已有了搞书记的心思，这次发现自己跟他有矛盾，所以想联合自己，把他揪下来？ 又或者他猜到自己有其它关系网，所以想借刀杀人，把书记干翻？ 不管怎么样？对方家来说，把书记搞下来，换上方绍灿，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 “明湘，你准备什么时候回虞城？”跟方爸爸谈完心，他又问方明湘。 “等一会就得回去。”方明湘回答道：“那边有工作，不能一直在家不做事。” 这是事实，秋芳姐把花店交给自己，她不能光赚钱不管事。 “那书记这两天的做法，你怎么看？”见她马上要走，方绍灿知道不能兜圈子了，直接开口问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相信方明湘懂自己的意思。 “他这样的人，其实已经没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了。”方明湘直截了当地回答。“只不过我人微言轻，又没有证据证明他失职，只能嘴上这样骂几句罢了。” 有时候聊天必须有来有往，才能继续谈得下去，否则就谈崩了。 她相信这是方绍灿最想听到的话，也方便他接口。 “其实我跟你想得一样。”方绍灿见方明湘果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大喜。“只是我同为村委的班子成员，就算有他的证据，也不方便拿出来，免得被人说我想夺他的位置。” 这话不是他矫情，而是确实不方便上告。 不管哪个领导，都不喜欢靠黑状的下属，如果他把这些证据，拿到镇领导手里，或许镇领导表面上会表扬他几句，暗里却会防着他。 一个人敢告自己的上司，怎么能保证他不告别人？ 除非是自己最信赖的亲信。 如果匿名上告，那效果就差得远了，一般都会被压下来，除非镇领导也看他不顺眼，正想把他换下来。 “是吗？”方明湘还真没想过这一点。“那你把材料给我好了，我托人递到镇长手里，相信他会处理的。” 既然要合作，她也得展示一下自己的能量，免得被方绍灿看轻。 “你认识镇长？”方绍灿一听，吃了一惊。 他所谓的认识，是指跟他有特别的关系，或者说能说得上话，能获得信任。 难怪方明湘动手时，这么肆无忌惮，原来她有后台。 “我跟他不熟，但是有一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跟他关系很铁。”方明湘含糊地回答。 她相信梁国峰会愿意帮这个忙，毕竟这是件小事。 除非村里的书记，就是镇长亲自提拔的，那就会麻烦一点。 “那就拜托你了。”方绍灿见她说得含糊，反而更加相信了。 这很好理解，那些喜欢把胸脯拍得震天响的人，往往在吹牛。 而真正关系好的人，却反而不愿意把关系说得太明白，免得有人找自己帮忙。 说完，方绍灿匆匆回家，去拿材料了。 “明湘，你这样做行不行？”方爸爸现在也听明白了两人在商量什么，这时候担心地问。 方绍灿来看自己，他当然很高兴，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利用女儿的关系，他又不放心了。 “没事。”方明湘轻松地说道。“发生这样的事，确实应该把这个书记换下来了，如果方绍灿能上去，那我在虞城，也能放心多了。” “话这样说是没错，问题是你们做得到吗？”方爸爸是担心这个。 女儿跟人说着玩似的，要把一村之长拉下马，这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尽管知道女儿跟市长都认识，但是那是人家客气，真的碰到这种大事，人家未必会答应帮忙。 “爸，你就放心吧。”方明湘无奈地安慰他。“不管怎么样，我又不会损失什么？” 第九十三章 遇袭受伤 没过一会，方绍灿就回来了。 把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交给方明湘后，他又叮嘱道：“这件事涉及到一个村干部去留，你一定要小心处理。” 如果传到书记耳朵里，说不定他会狗急跳墙，作出伤害方明湘的事。 “你放心吧！我有数的，一定会交到镇长手里。”方明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家里也要拜托你多加照顾了。” 虽然跟方绍均关系不错，但是两家真的还没好到能为了他，得罪一个村支书的地步，所以他们这个合作，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 方绍灿需要她，达到扳倒村支书的目的。 她扶他上去，是为了让他多加照顾自家的爸妈和哥哥。 爸妈年纪大了，哥哥身体又有问题，没有人能撑得起这个家。 她又必须去市里赚钱，不可能留在家里，所以不得不借助外力，达到稳定后方的目的。 “你放心，只要我还在，没有人能伤害你的家人。”方绍灿斩钉截铁地回答。 等到方绍灿离开，方明湘也准备回虞城了。 忽然记起姚正豪要一千只花篮，于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哥哥。 “他什么时候要？”方明浩一听，顿时激动了。“不过家里漆好的花篮，也超过两千只了。” “不急。”方明湘回答道。“我打算过几天，叫方绍均帮忙拉一车鲜花回来，到时让方绍均教你怎么插花，你们完成后，再让他送回虞城。” “啊？花也要我们插？”方明浩惊讶地问。 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搞得定。 “是啊！”方明湘白了哥哥一眼。“没有插花，一只篮才卖三块钱，这样的话，一只花篮就能卖八块了，钱不是全让你一个赚了？” “明湘这个主意好。”方妈妈一听，笑得合不拢嘴。“插花又不难，教一下就会了，到时我和你爸，都可以帮忙。” 想到自己也可以为儿子赚钱出一份力，她感觉非常有成就感。 “我也觉得一家人辛苦一点，多赚点钱好。”方明湘见爸妈这么高兴，知道自己做对了。 自己钱赚得多，他们虽然也会高兴，但是肯定没有让他们参与一起赚钱，来得更痛快。 看来以后得经常找些活儿让爸妈干，让他们有一种经过自己努力，才让家庭生活改善的快感。 交代好这些，方明湘离开家，回到虞城。 到了花店，她喝了一杯水，见没什么事，就拿出文件袋，想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忽然发现文件袋的袋口，用浆糊糊了口，没法打开，顿时明白了方绍灿的心思。 他是不想自己掺和进这件事。 毕竟知道这些事之后，万一事情没办成，她看到支书他们，态度肯定会发生变化。 如果被支书发现，她就会有危险。 这样也好，直接交给镇长就好。 看时间还早，她坐车来到西关镇，找梁国峰董事长。 不巧的是他没在，出去处理一桩粮食事件去了。 好在梁永耀在，方明湘把方件袋托他转交，并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说她的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梁永耀大吃一惊。 还好方明湘没出事，如果她碰到什么意外，那谢老大回来，肯定会怪他们没有照顾好她。 既然那个村支书这么恶劣，那下台是轻的，应该把他查个底朝天，最好让他去吃几年牢饭。 方明湘不知道梁永耀会有这样的想法，等事情办完，就告辞离开。 晚上八点钟，方明湘准时出门，沿着熟悉的路，开始跑步。 经过龙山脚下，看到一个长得非常猥琐的男人，站在龙山桥上，见她跑过去，盯着她看了一会，然后打了一个响亮的忽哨。 方明湘暗暗摇头，大晚上的，居然碰到一个流氓调戏。 好在他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否则一定打得他爹妈也认不出。 跑入龙山公园边上那段黑暗区，突然从林子里，冲出十来个蒙着脸的男人，手里拿着钢管或者西瓜刀，朝她冲过来。 方明湘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看来有人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在这里埋伏了人，刚才桥上那个猥琐男，是前面放哨的人。 只是自己的跑步习惯，也被人摸了个一清二楚，这让她非常不爽。 看来以后得换一条路线了。 脑中这样想着，身体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她当然不会傻傻地冲进去，一个对付十来个。如果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她倒想试试看。 扭头往回跑，却没有跑得太快，免得他们跑不上。 等到跑在最前面那个人快要追上自己，她忽然停住脚步，朝后一个后蹬腿。 那人正准备把钢管砸下来，肚子被用力蹬了一下，顿时嚎地一声，捂着肚子蹲了下去。 解决了一个，方明湘继续往前跑。 后面的人不死心，继续追过来，一个人甚至把砍刀直接扔过来。 方明湘感觉到脑后有风声，头一低，刀从头顶飞过。 落地时听到呛啷的一声响，她伸手捡起刀，心里已是怒极。 这些人看样子不是普通的报复，而是真的想自己死啊！她不明白的是，谁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 难道是村里的支书？没理由啊！ 除非是方绍灿联系自己的事，被他发现了。他那些见不得光的事，还有其它牵连，所以下死手对付自己？ 这段路晚上没人走，如果自己能力差一点，真的会被他暗害了。 方明湘一直是不服输的性子，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后，她连逃走的心思也没有了，只想把这些人打倒，再搞清楚对付自己的到底是谁？ 再次击倒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混混之后，后面的人已越来越接近，渐渐要包围自己的意思。 方明湘手里有了刀，也不惧怕，边跑边攻击落单的混混。 可能是她太自信了，再次踢倒一人时，后背忽然一阵剧痛，手一摸，全是血。 原来有一个长得矮小的混混非常狡猾，躲在同伴里后面虚张声势，当自己动手时，突然从后面跃出，划了自己一刀。 方明湘怒极，用刀背用力砸向他的胳膊，只听他一声惨叫，手臂已被自己敲断。 那人抱着胳膊，发出骇人的痛呼，或许这声音太过凄厉，吓得其它混混一时不敢过来。 方明湘受了伤，这时候也不想打倒他们，只想快点离开。于是趁机往前跑，很快把他们甩在身后。 第九十四章 梁永耀发飙 跑出龙山脚下那段阴暗路面，方明湘脚步慢了下来。 后背此时火辣辣地疼，但是以她的经验判断，伤口应该不是很深。 可惜家里没有云南白药和绷带纱布，看来得找个地方给自己消毒并包扎一下，免得伤口感染。 想到前面有一家药店，方明湘忍着疼走过去。 这时候药店已关了门，只留了一个小窗口，方便有人晚上需要买药。 方明湘买了一瓶消毒用的酒精，一瓶止血的疗伤药粉，一大块纱布和橡皮膏，离开后来到赵晓兰的家，敲了敲门。 姜文彬是男的，不方便让他给自己处理伤口，附近同为女性，最方便的只有她了。 赵晓兰此时和儿子坐在屋檐下乘凉，看到方明湘这么过来，有些惊讶。 方明湘没有出声，直接进了屋。 等她们母子也跟进来，才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 “晓兰姐，我刚才碰到了几个混混，背上被人砍了一下，你帮我用酒精消一下毒，再包扎一下。”方明湘忍着疼说道。 赵晓兰一听，非常惊讶，连忙开了灯。看到灯光下方明湘背上血肉模糊，吓得惊叫一声。 “没事，只是皮肉伤。”方明湘见他害怕，安慰着说了一句。 “我不是怕这个。”赵晓兰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句，怕被人看到，连忙关了门。 撕下一块纱布，蘸了酒精后小心地去擦伤口，粗砺的纱布刮到外翻的肉，疼得方明湘直咬牙。 “晓兰姐，别用纱布了，你直接在伤口上倒些酒精就行。”她提醒道。 “哦。”赵晓兰一听，小心把酒精倾倒过来，酒在伤口上。 好在伤口只有斜斜的半尺来长，被酒精冲洗后，颜色变得发白。 方明湘又拿过药粉，拧开瓶盖后，提醒她倒在伤口上。 这样一来，血总算止住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赵晓兰小心盖上纱布，再贴上橡皮膏，防止纱布掉下来。 等她完成这些，方明湘站起来，已是满头大汗。 这酒精倒在伤口上时，比刀划伤时更疼，这汗全是疼的。 而赵晓兰也是满头大汗，她紧张引起的。 “谢谢晓兰姐，我先回去了。”方明湘知道时候不早了，没有继续留在这里，准备回家。 “哦，路上小心点。”赵晓兰见他出门，提醒了一句。“还有，明天要换药，继续来找我。” “知道了。”方明湘挥了挥手，匆匆往回走。 到了平阳山的家，看到姜文彬已经回家了，此时洗好了澡，正趴在床上边看小说边听歌，看起来非常悠闲。 方明湘没有打扰他，进卧室拿了套衣服，去卫生间冲洗。 怕水碰到伤口，她只是简单地擦洗了一下，就回了卧室。 因为流了不少血，她把旧衣服和裤子全扔进垃圾桶里，怕姜文彬看到，又拿起来，收进空间里。 躺下来的时候，也无法仰卧，只好侧趴着睡。 这样的姿势非常不习惯，所以整晚都没睡好，后半夜更是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第二天早上，听到隔壁的动静，她没有起身，叫姜文彬自己去卖早餐。 睡了一晚之后，背后的伤口依然一抽一抽地疼，只是由尖锐的疼，变成麻麻的钝钝的疼。 好在今天没特别的事要做，她在床上多睡了一会，最后实在睡不着了，才爬起来去吃早餐。 去卫生间洗漱的时候，发现自己因为失血，脸色苍白了许多。 方明湘皱了皱眉，心里开始反省。 自己这次还是太大意了，以为像前世一样，可以轻易干倒那几个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小混混。 其实不管哪里，总有比较聪明或者说狡猾的人，下次碰到这种事，要全力以赴了。 到了店里，姜文彬已经准备收摊了，看到她过来，给她摊了一张饼。 “湘姐，你是不是病了？”见她脸色不对，姜文彬关心地问。 “是有点不舒服。”方明湘含糊地回答。 “那你去看看医生吧！”姜文彬提议道。“店里有我在，你不用担心的。” 方明湘没有理他，打开店门坐在那里休息。 这刀伤估计得养三五天，才能开始结疤，这两天哪里也不去了，就安心在店里歇一歇。 至于那件事是谁干的？等自己恢复了再慢慢查。 空间的灵泉能加快修复肌肉淤青劳损等外伤，却不知道能不能对刀伤有帮助。 伤口又在不易观察的后背，她不想冒险。 吃了午饭，感觉有些困，看来是昨晚没睡好，身体扛不住了。 她站起来准备回去睡一觉，门被推开了，看到梁永耀冲了进来。 “小方，你那个文件已经交给我爸了。”他兴奋地说道。“我爸听说后，叫我来问问你，你什么时候有空，带你去认识一下镇长，免得以后碰到这种事，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梁国峰现在是真的把方明湘当成子侄辈来看，听说她碰到了这样的糟心事，叫儿子过来安慰一下。 “太好了，谢谢你们。”方明湘一听，喜出望外地叫道。 杜市长曾经也说过，碰到困难可以去找他。 可是这种大人物的人情多金贵，怎么可以为了一点点小事，就去麻烦人家？ 相对来说，镇长就合适多了。 “客气什么？”梁永耀哪里会在意，笑着回答道。 忽然发现方明湘脸色不对，吃了一惊，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生病了？看医生了没有？” “没事。”方明湘笑着说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不行，生病怎么能撑着？”梁永耀哪里肯答应。“我送你去医院，让医生好好检查一下。” 他们都答应了谢老大，会帮他照看方明湘，没想到她病成这样，都没有人发现。 如果不及时治疗，万一出了什么事，谢老大估计会急疯。 “我真的没事。”身上是刀伤，去看医生也没用，方明湘自然不愿意去。“谢谢你的关心。” 更何况男女有别，她也不希望自己背上的伤被一个男的看到。 不过他的担心着急不像是装出来的，这让方明湘非常感动。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人会变得脆弱，别人一句暖心的话，就会让人一辈子都记着。 自己重生到现在，能有几个人关心自己，她觉得值了。 “不行。”梁永耀哪里肯依。“就算没事，让医生检查一下，你也好安心。” 说完，顾不得男女有别，要去抓方明湘的胳膊，准备扶她出门。 不料手指刮到后背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嘴里发出嘶的疼呼声。 “怎么回事？你受了伤？”梁永耀当过兵，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忍不住瞪大眼睛，大声问道：“谁这么大胆，敢伤了你？” 第九十五章 不平静的夜 这时候他才发现，方明湘后背那个部位，明显有鼓起的痕迹。 刚才没有注意到，现在可以肯定，是因为包了纱布。 所以方明湘脸色发白，是因为受伤后，失血过多造成的。 想到这个可能，他再也忍不住了，走到收银台那边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等接通后，他大声叫道：“姚二，有事情干了，方明湘后背被人砍伤了，你马上召集兄弟，做好准备，让不长眼的人见见血——” 那边接电话的是姚正豪，听梁永耀说得这么严重，大声问道：“他娘的，你问清楚是谁干的吗？让我去灭了他——” 这些人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可以说什么都看淡了，自然不怕得罪谁？ 复员回来后，因为家庭的原因，大多数时候不得不装得衣冠楚楚。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惹到他们头上，这让他哪里忍得住，只想跟上痛痛快快打上一场，好好出口恶气。 方明湘没想到一贯斯文的梁永耀，竟然会爆粗口，一时间有些傻眼。 不过这样的男人，才有血性和担当，才是他欣赏的男人。 如果碰到事情，只会胆小害怕，躲在后面不敢出声，那样的男人，她都没兴趣搭理。 “小方，到底是谁伤了你？”梁永耀跟姚正豪说了两句，此时本性毕露，大声问道：“哥们几个帮你出气——”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方明湘感觉他就像前世的铁哥们，说话时有种说不出的痛快，于是少了许多顾忌，把昨天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竟然有这么多人，拿砍刀和钢管追杀你，难怪你会受伤。”梁永耀倒吸了一口凉气。 换了他自己，估计也无法全身而退。 不过这样也降低了调查的难度，虞城有这样势力的人不多，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有结果。 他虽然没有跟社会上的人一起混，不过三教九流的朋友不少，要查谁的人昨天去龙山那边堵人了，应该很容易。 “那就麻烦你了。”见梁永耀似乎很有经验，方明湘也不阻止他这样做。 挂了电话，梁永耀又打电话到厂里，让父亲派厂医带治外伤的药过来，再给方明湘检查包扎一下。 早期的工厂，大多会安排一个有基础医学能力的医生，在办公室那边值班。 当工人有个头痛发热，或者割伤擦伤，能快速得到救治。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辆车停在花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三十多岁女人。 梁永耀一见，连忙出门把那个女人领进来。 方明湘看到了，也站起来，跟那个女人打了声招呼。 昨天晓兰姐给自己简单消毒包扎了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如果有正规的医生给自己检查一下，那她也能放心。 两人去了隔壁那间店，女医生让方明湘解了衬衫，撕开简陋的包扎，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 “你昨天用酒精把伤口洗得很干净，所以没有发炎和感染。”医生用镊子夹了酒精棉，重新洗了一下伤口，然后告诉方明湘结果。 “那就好。”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尽管留下伤疤在所难免，但是没有发炎和感染，说明伤口相对会小一些，也会少受些折磨，她自然很高兴。 等医生包扎好站起来，并表示明天还会再来换一次药，方明湘道了谢。 梁永耀见方明湘一脸疲惫，让她回家去休息，自己也回去了。 当天晚上，虞城市公安局出动大量的警力，对地下势力进行大清洗，抓了不少平时在虞城名声在外的大人物。 不过大多数最后被放出来了，只有虞城所有的游戏厅全部被查封，人称贺老大的游戏厅幕后老板，以及十几个骨干手下，全部被关了起来，接受审问。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了，原以为这次严打，跟以前一样，被关一段时间就能出来，不料连夜就有人突击审查，把他们折磨得苦不堪言。 审问结束后，市局专门召开了会议，通报了这次严打结果。 让所有人无法理解的是，这次行动，除了抓捕贺老大一行人之外，最后还抓了一个樟塘镇派出所的副所长。 尽管没有人解释原因，但是据知情人士透露，那个姓方的副所长，因为指使贺老大袭击一个女孩子，让对方受了刀伤，引起上面震怒，所以不但丢了官职，还引发了一场大清洗。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都在暗骂那个副所长有眼无珠。 你想对付别人，至少先打听清楚对方的身份，是不是你惹得起的？ 现在倒好，连累了虞城整个地下势力，只怕他出来后，也会遭到贺老大他们的血腥报复。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起床洗漱之后，准备去吃早饭。 打开门，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高大的身影把门口的光亮都遮住了大半，把她吓了一跳。 她定神一看，见是谢国兴，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来做什么？”方明湘冷淡地叫道。 “明湘——”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谢国兴只觉得双眼酸涩得厉害，“你还好吗？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方明湘不想跟他讨论这些问题，见他堵着门没走，就有些上火。“让开——” “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谢国兴被她的冷漠刺激到了，嘶声叫道。 昨天接到梁永耀的电话，说方明湘被人砍伤了，他握着话筒的手都软了，直到梁永耀一直强调，只是外伤，他才恢复了一点力气。 于是连夜坐飞机赶回来，天一亮，就出现在方明湘家的门口，等她出来。 “你不走，那我走。”方明湘从他的身边挤出去，随手拉上门。 “对不起，明湘，以前都是我的错，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谢国兴双眼暗了暗，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嘴里低声下气地叫道。 这些年他一步错，步步错，两人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如果当初复员回来，能够像现在这样主动来认错，两人也许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第九十六章 借酒浇愁 “再说这些话有意思吗？”方明湘绝情地拂开他的手，匆匆往楼下走。 前世有一句话说得很好，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既然他当初借死远遁，跟自己断了关系，那就装死到底，别再来骚扰我。 是男人就干脆一点，别为自己的选择出尔反尔，那样只会让我看不起你。 “当初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谢国兴追上来，再次解释道。 复员后他从深城写过几封信，可是全都石沉大海，他以为方明湘已经结了婚，对自己彻底断了念想，所以才故意不回信。 如果早知道她还是一个人，还在等自己，那他宁愿丢下公司，也会回来找她的。 “我没兴趣听。”方明湘冷酷地回答。“有的事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再提起又有什么意义？” 来到花店，看到店里一切井井有条，方明湘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谢国兴的事，如果静下心来想，也有很多蹊跷的地方，比如他当初从战场上归来，为什么没来找自己？ 从他现在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喜欢自己的，而他又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可是又一想，他失约总归是事实。 以他的能力和人脉，想找到自己，不应该那么难？ 何况她是个相信缘份的人，既然两人前世一辈子都没有见面，那只能说明两人有缘无份。 这样安慰了自己一阵，她的情绪才平缓下来。 重生后，有爸妈和哥哥陪伴自己，她已满足了。 不想再纠缠于这些情感纠纷中，只想好好赚钱，给家里造房子，让哥哥娶个漂亮的媳妇，满足爸妈前生今世，一直以来最大的心愿。 同一时间里，谢国兴和姚正豪、梁永耀几个汇合后，一起来到一家小酒吧喝闷酒。 “谢老大，我总觉得你们的事，跟你说的有出入。”梁永耀把杯里的冰啤酒喝干，不客气地嚷道：“方明湘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如果你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她不可能一直不理你。” 在座几个人里，他跟方明湘算是打交道最多，所以最清楚方明湘的脾气。 只要不涉及一些原则问题，她基本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就算有什么误会，只要好好解释一下，她也不会跟你计较。 “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谢国兴一口气喝了杯里的酒，脸已经开始发红，“从战场回来，爷爷把我押回部队，严密看管起来，就算寄给明湘的信，也全部石沉大海——” 这样的情形一直延续到退伍，所以离开部队后，他拒绝了爷爷的安排，直接去了南方。 他这么干脆利落地放弃军中的前途，就是受够了爷爷操控自己的生活，希望能自己做主，跟方明湘在一起。 到了深城后，他又给方明湘写信，可是一封回信也没有收到，他当时的情绪很悲观，认为她结婚了，不想收到自己的信，所以才彻底绝望。 没想到五年后第一次回虞城，居然又跟她碰面了，还知道她一直未婚。 这些年他对她的思念和爱意，从来没有停止过，这一下找到了突破口，顿时汹涌而出，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如果你没撒谎，那确实也没做错什么。”梁永耀见谢国兴借着酒意，把自己这几年的痛苦咆哮而出，和其它几个朋友对望一眼，都有些骇然。 都说闷骚的男人最可怕，没想到谢国兴对方明湘的感情，已经深到这个地步。 这下子就连最爱胡说八道的兄弟，也不敢拿这件事开玩笑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劝慰。 “既然方明湘那里就不通，那就走迂回路线，直接去她家里提亲。”梁永耀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对待每一个女孩子却很认真，知道方明湘外刚内柔，最在意的是家人，于是给谢国兴出了这个主意。 男女闹矛盾的时候，旁人往往很难开解，特别是方明湘这个人比较固执，他们以朋友的身份劝说，未必有效果。 那就让她的家人来开口。 就算这样做，会引起方明湘的反感，也没多大关系。 反正两人的感情已走入绝境，需要破而后立。 梁永耀敢这样建议，是认准了两个人都没有错，而且都爱对方，否则这就是个馊主意。 就像他们最初猜测的那样，方明湘对谢国兴以前爱有多深，现在恨就有多深。 同样的反过来说也成立，她对谢国兴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 一个人不是对另一个人刻骨铭心，这么多年下来，爱意早该散了，恨肯定也淡了。 “我觉得也可以试试看。”姚正豪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梁永耀这个主意值得一试。“反正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坏了。” “真的？”谢国兴抬起头，张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带着些迟疑的语气问道。 “嗯。”几人一起点头。“不过你别着急，明天好好准备一下，打扮得精神些，给未来岳父母一个好印象。” “好。”谢国兴见他们一致认可这个主意，也同意了。 当天晚上，兄弟几个都没有回家，陪谢国兴住在姚正豪家的宾馆里，那套位于顶楼用于自住的豪华套房里。 第二天早上，谢国兴迷迷糊糊醒来，想起昨天几个兄弟在酒吧的建议，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 “谢老大，你醒了？”梁永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调侃道。“快洗漱好来吃早饭，今天是你第一次去丈人家，毛脚女婿上门，可得好好准备一下。” 谢国兴瞪了他一眼，这小子今天胆子够大，居然调侃起自己来了。 不过对于今天去方明湘老家的事，他确实有些胆怯。 这个世界上，能让他心虚的人已经不多了。 就算爷爷，现在对着自己发火，他也能平静面对，不再发怵了。 可是每次看到方明湘，他总觉得心虚得厉害，仿佛她就是自己在这世间，唯一的克星。 不过到了这一刻，他也想明白了，如果不这样突破一下，他跟方明湘的事，真的会成为死结。 所以就算上门被人打出来，他也得厚着脸皮继续去混个脸熟。 吃完早饭，兄弟几个一起出门，开车来到一家大型商场，购买男孩子第一次去女方家，必须带上的礼物。 虞城这边的礼物，流行带“一挺机关枪、两个手榴弹，一串子弹”。 所谓一挺机关枪，指的是一只金华火腿，而两个手榴弹，就是指两瓶老酒，而一串子弹，是指一条好烟。 至于其它的，就没有具体讲究了。 带上麦乳精、奶粉这种保健品可以，带上蛋糕饼干也行。 这件事很容易解决，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大家回到宾馆，开始给谢国兴打扮。 这倒不是他不会穿衣服，相反的，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的穿衣品味，已超过了其它几个朋友。 他们这样做，只是起哄而已。 不过他现在确实需要跟他们闹一闹，缓解一下心里压力。 最后谢国兴穿了件酒红色的丝光棉POLO衫，下面一条灰黑色的西裤，一又黑皮鞋，这样看起来最正式。 第九十七章 毛脚上门 对于清浦村来说，今天只是个普通的日子。 但是对清浦村的村民来说，今天又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早上九点多，村里开进了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停在了村里的操场边。 然后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短发根根立起，又修得极其整齐，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特别帅气精神。 身上穿着名牌衣服，全是他们没见过的款式，把大家都看呆了。 那人从轿车后座提出烟酒和火腿，然后向路人打听方明湘家的位置。 听说是找方明湘，有好事的孩子接了对方递过来的一块蛋糕，主动提出带他过去。 等他们离开，在操场晒谷的大妈大嫂开始议论纷纷。 “那人来找方明湘，难道是她的对象？”有个胖胖的大妈忍不住羡慕地嚷道。 “怎么可能？”旁边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媳妇反驳道。“如果是对象，第一次上门，方明湘会不陪着？说不定是来走亲戚的？” “那不对啊！”胖大妈又抬起了扛。“走亲戚会带机枪、手榴弹和子弹过来？这明明是毛脚女婿上门的架势嘛！” “人家有钱，喜欢买这种高档礼品，难道也不行啊！”麻花辫小媳妇不服气了。“你看他开着小轿车过来，肯定是有钱人啊！” 说完，想去摸驾驶室旁的后视镜。 “哇，德国进口的宝马啊！最起码得七八十万块——”有个小伙子经过，看到车后忍不住小心地摸了摸车顶，一付爱不释手的模样。“这车是谁开来的？大老板啊！” “啊？”胖大妈吓了一跳，这车居然这么贵？ 这样一来，她再也不敢跟旁边的麻花辫小媳妇抬扛了。 乡下人当火腿和烟酒是好东西，或许在那些大老板眼里，这几百块钱的东西，跟她们买一斤肉差不多吧？ “说不定还要更贵。”小伙子仔细看了看车的模样，发现车子的配置跟自己杂志看到的不同，又不敢肯定了。 “我的娘啊！”小媳妇一听，吓得连忙把放在后视镜上的手收了回来。 这么贵的车，说不定这面镜子，就要几千块了，如果不小心弄坏了，她怎么赔得起？ “村里来了领导，还是谁家来了亲戚？”小伙子欣赏完车，好奇地问一边的大妈。 “不认识，是个二十多岁的高大小伙子，来找方明湘的。”大妈随口答道。 心里羡慕得不得了，为什么自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不管他是新女婿还是亲戚，这送上来的礼物却是实实在在的，家里有了这样一只火腿，每天切几片磕个鸡蛋，都可以吃半年了。 此时方明湘家里，方妈妈正忙得不可开交。 今年夏天收的稻谷已经全部晒好了，她和方爸爸去方绍均家借了一台扇稻谷的风车，两人抬回来后，准备把稻谷全部扇一遍，清掉杂物和瘪谷，再装进蛇皮袋，去交任务粮。 扇稻谷时灰尘特别大，如果它们粘到身上，跟汗沾在一起，手一抓就红一块，又痒又疼，非常难受。 所以方爸爸把风车放在院子一角，只让方妈妈帮忙，把儿子赶去后院编竹花篮。 他们两人穿了长袖衬衫，袖口扎得紧紧的，脖子上还绑了一条湿毛巾，防止灰尘钻进身体。 刚扇好两麻袋稻谷，两人已出了一头汗，头发也被灰尘染成灰白色。 这时候，听到院子门被人敲响，然后听到一个同村的孩子大声在叫：“这里就是方明湘家。” 这时候谁会来做客？还是不认识他们家的陌生人？方爸爸方妈妈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 不过惊讶归惊讶，既然是来找他们的，自然得去开门打个招呼。 “你找谁？”方妈妈随手拿起放在屋檐下的旧衣服，拍了拍头上的灰尘，打开门问道。 “阿姨你好，我叫谢国兴，是方明湘的朋友——”谢国兴车子开出虞城，就想好了这句自我介绍，此时看到一个年纪符合方明湘母亲的女人，脱口叫道。 只是她一身灰尘，脸上也脏兮兮的，让他有些傻眼。 再看到里面的风车，和同样一身灰的方爸爸，他更加知道自己唐突了。 今天来得似乎不是时候，看他们现在忙成这样，怎么有时候接待自己？ 又一想，他们忙才好啊！自己一个大男人，帮他们干点活，正好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你是明湘的朋友？”方妈妈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再看到他手里提着的东西，顿时呆住了。 作为一个有二十四岁女儿的母亲，早就无数次梦想过这样的场景，一个长相帅气健壮的男孩子，提出火腿烟酒上自家的门。 没想到今天突然实现了。 “快进屋，院子里乱糟糟的，别弄脏了衣服。”方妈妈急忙把手里的旧衣服往边上一扔，引谢国兴进屋，见方爸爸还愣在一边，叫道：“他爸，别管这稻谷了，有客人来了。” 这客人两字被她叫得特别响，她相信方爸爸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方爸爸此时也看到谢国兴手里的东西，顿时手忙脚乱地把风车的煞车档架住，免得上面的谷子落下来，随手把装了半蛇皮袋的谷提起来，放在屋檐下靠墙放着。 看到老婆已带着客人进了屋，把提来的东西放了下来，连忙走进厨房，准备好好洗一下换件衣服，再去见人，免得给女儿丢脸。 见儿子还在后面编篮子，方爸爸急忙叫道：“明浩，快别编了，家里来客人了。” “谁来了？”方明浩放下手里的东西，进屋问道。 “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提了火腿烟酒——”方爸爸没有往下说，怕堂屋的客人听到。 虽然只看了谢国兴一眼，对他的长相还是很满意的，家里靠女儿一个女孩子顶着，如果有这样一个强壮的男人当女婿，他可是一百个满意。 只是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他得先擦洗一下身体，换件像样的衣服，再去见人。 “啊？”方明浩惊呼一声。 妹妹已经有了喜欢的男人了？都让他上门认亲来了？她怎么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 脑中乱轰轰地想着，想着爸妈全身都灰，只能他出去陪客人了。 以明湘的脾气，肯定跟他提过自己的腿不好，既然这样，他也没必要为这个自卑了。 洗了一下手，泡了一杯茶端出去，看到妈妈正匆忙把堂屋里杂乱摆的一东西提到里面的杂物间，顿时无语了。 第九十八章 丈母娘看女婿 “请喝茶。”方明浩把茶放到客人面前，说道。 “谢谢，你是明浩吧？听明湘提起过你。”谢国兴站起来叫了一声。“我叫谢国兴，你叫我名字就行。” “好。”方明浩强作镇静地应道。 眼前这个男人，站起来时比自己还高大五六公分，称得上高大威猛，棱角分明的五官，又给人极其英俊的感觉，外表实在无可挑剔。 让他心虚的是，面前这个男人一身名牌，一看就价值非凡。 特别是手腕上那块手表，一看就不是国产的东西，说不定是瑞士原装进口的，那价值就不菲了， 想到这里，他越加缩手缩脚了。 方妈妈见儿子出来陪客人了，才匆匆离开去灶间，准备清洗一下，再出来见人。 她的想法跟方爸爸差不多，已认定是毛脚女婿上门，得好好招待。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身份肯定不简单，所以必须收拾干净，免得给女儿丢脸。 “哎呀！不对啊？”方妈妈突然醒悟过来。“如果是毛脚上门，那明湘怎么不陪着回来？” 正常情况下，男方第一次上门，都是女孩子陪同过来的。 所谓毛脚女婿上门，是来认门的，没有女儿陪同，这不是尴尬了？ 除非是亲戚介绍的对象，也可以由介绍人陪同过来。 这人他们都没见过，一个人上门就有些不合情理了。女儿就算再忙，也不可能抽不出这点时间回家吧？ “怎么不对了？”方爸爸倒是一眼相中了这个女婿，此时反驳道：“你没听他找的是明湘家吗？难道我们两人都听错了？” 俗话说得好，一个女婿半个儿，有这样半个能干的儿子，这个家还怕撑不起来？ “不跟你说了。”见老伴难得地跟自己唱对台戏，方妈妈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怕声音大了外面听到，只好偃旗息鼓。 老实说，对这个女婿，她也是一万个满意。 要长相有长相，要力气有力气了，简单是她梦寐以求的女婿样板。 所以她压下担心，准备出去后好好问一问，免得弄错了闹笑话。 两人洗干净后，换了平时去做客才穿的衣服，出来陪客人。 “叔叔，阿姨，你们坐。”谢国兴见两人收拾干净后出来，站起来招呼了一下。“今天来得匆忙，影响你们工作了——” “没事没事。”方爸爸主动接口。“反正谷已经晒好了，也不急着卖，早一天扇，晚一天扇，没关系的。” 心里特别满意：这小伙子多有礼貌，看到他们出来，还站了起来。 要等他们坐下了，才重新坐下去，现在这么讲究的年轻人，真的不多了。 要他说，这小伙子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只有那种家庭，才能培养出这么好家教的年轻人。 “小伙子，你是哪里人啊？”方妈妈拿出丈母娘的架势，开始盘问谢国兴的来历。 “阿姨，我老家是余杭的，现在在深城开公司。”谢国兴老实地回答。 “啊？你这么年轻，就自己开公司了？”方妈妈惊喜地叫了一声。“还开在深城，那里不是特区吗？听说跟香港很近的。” “是的啊，跟香港就隔了一条河。”谢国兴回答道。“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去深城玩几天，我那边吃住的地方都有，很方便的。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去香港玩一趟。” “那敢情好。”方妈妈一听可以去香港，越发觉得他不简单了。“对了，你跟我家明湘，是怎么认识的呢？” 照她的内心来说，真不想问这个问题，万一到时候知道他跟女儿没有那个关系，那真的太可惜了。 可是不问又不行。 人家小伙子是余杭人，现在在深城开公司，女儿却从来没离开过虞城，两人根本没有机会认识啊？ “那就说来话长了。”谢国兴提起这段往事，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六年前，我来虞城火车站坐车，在广场上碰到几个小偷，于是打了起来。明湘看到了，帮我一起打跑了小偷，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那时候两人都还年少，一个十八岁，一个二十二岁，还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 但是像命中注定的一样，两人仅有的一次见面，就认准了彼此。 尽管后来一直靠书信联系着，没有机会再见面，感情却一直没有变化，他甚至为了她，跟爷爷顶了起来。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了。”听说他们有这样的缘份，方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那就不会错了，以女儿的脾气，看到几个人欺侮一个人，肯定会上去打抱不平。 以前她老担心女儿毛毛糙糙的，这样会闯祸，现在只想跟女儿说，打得好，打得妙。 打一架，就得了一个好男人，实在太值了。 又一想，不对啊？ 两人有这样的关系，为什么女儿从来不跟家里说？ 上次四嫂都要给她介绍对象了，她也没有跟家里说，自己外面有一个对象？ 难道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方妈妈的揪了起来。 “你们两人是不是闹了别扭？”方妈妈迟疑地问道。 “是的，阿姨。”谢国兴郑重地站起来，对着方妈妈鞠了一躬，“因为我的原因，明湘到现在为止，还不肯原谅我，所以今天特意上门，是过来陪罪的——” 这件事早晚会揭穿，没必要遮遮掩掩，大方说出来，反而更能获得长辈们的好感。 他们对自己没有成见，更能静下心来听自己解释，只要做通了他们的工作，方明湘那里才有机会。 “你们出了什么事？”方妈妈心慌意乱地问。 就算再中意这个女婿，也不可能因为他而害女儿，这是她的底线，所以她害怕听到不想要的结果。 “这件事怪我，没有做通家里的工作，就跟明湘私下把关系定了下来。”谢国兴组织了一下词语，把他这些年的经历和打算，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他没有过多去解释，爷爷在这件事的破坏力，反而特别强调了他去深城后，没有回虞城找方明湘的原因。 一方面因为失约，他觉得没脸见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方明湘没有给回音，他以为对方已经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生活，不敢过来打扰她。 可是不管过去多久，他依然放不下她，也没有另外找对象。 现在既然知道她还没有结婚，所以想重新挽回这段感情。 第九十九章 融洽的交谈 方妈妈听完谢国兴的解释，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没做伤害女儿的事就好，至于两人因为误会而断了联系，她虽然心疼女儿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好歹现在苦尽甘来，把误会说开后，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女儿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却一直不肯嫁人，她早猜测有别的原因。 只是再也想不到，居然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那你爷爷现在同意了吗？”方妈妈想起这个问题，有点担心地问。 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如果两家的家世差得太多，条件差的想嫁入豪门，可没那么容易。 总不能因为家人不同意，两人在外面偷偷摸摸过日子吧！谁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跟家里人打交道。 “阿姨你放心，我爷爷现在年纪大了，没以前那么固执了。”谢国兴回答道。“我有把握让他同意我们的婚事。” 以前爷爷希望自己接家族的班，所以对他的每一步，都有详细的计划，管得特别严厉。 等他豁出去独立创业，获得成功后，爷爷的想法才慢慢变了。 特别是这两年年纪大起来，他的心也开始变软，不再像刚退休时那样强硬。 只要自己好好跟他谈一谈，应该能成功。 最主要的是，堂哥谢国昌这些年变化非常大，让大家刮目相看。 原本爷爷认为他的性格太过敦厚诚恳，算计能力不够强，不适合仕途，没想到现在已走到副处高位。 只要家族以后对他的支持更进一步，说不定将来能达到爷爷的位置。 那样的话，他和堂哥一政一商，如果相互支持，足以撑起谢家的未来了。 “那就好。”方妈妈听他说得这么肯定，欣喜地叫道。 话说到这一步，大家的关系才真正亲近起来，特别是方明浩和谢国兴同为男人，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听说方明浩现在在编墙壁花篮，做为装饰品卖给酒楼宾馆，谢国兴看了后，觉得主意不错。 只是款式有些过于简单，价值不高。如果能再做得精巧一点，可以尝试出口到欧美日等国家，那样利润就会高得多。 他在深城开公司，认识不少做外贸的同行，清楚这一行的赚钱手段。 到时请他们帮个忙，把这些竹编工艺品推广出去，应该问题不大。 听说能出口赚外汇，方明浩顿时激动起来。 这些年因为小儿麻痹症，一直被人当废物轻视，妹妹让他编花篮赚了些钱，他才拾起了一些自信。 现在听说这些花篮能卖给外国人，而且赚得比现在多得多，他连呼吸都急促了许多。 方妈妈喜悦地望着儿子和谢国兴聊得投机，把谢国兴带来的礼物，拿起来放到里屋，准备收拾收拾，做中饭招待他。 家里虽然还有些肉，不过还是寒酸了些，她打算杀只鸡，招待贵客。 后院的四季豆已过季了，茄子倒还有，丝瓜也可以摘一根，再割颗包心菜，这样弄五六碗菜，先应付中午这一餐再说。 下去让他爸去一趟镇上，买些鸡鸭鱼肉回来，晚上那顿再做得丰盛一些。 忽然想到女儿的犟脾气，她又有些头疼。 谢国兴家庭出身这么好，现在又开了自己的公司，这么能干的男人，全虞城有几个？ 更重要的是，他对感情很执着，这些年为了女儿，吃了这么多苦，还能坚持到现在未娶。 如果女儿错过，那真的傻了。 心里已经认定了谢国兴这个女婿，万一她不愿意，那说服她，也得花一番功夫。 有心想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家，马上跟谢国兴见个面，把事情面对面说开。 又担心她当着谢国兴的面发火，让他下不了台，反而把事情搞砸。 最后还是没有去打电话。 一步一步来吧，只要谢国兴能坚持下去，女儿对他的误会再深，总会慢慢化解的。 菜做好后，方妈妈把菜端出来，准备吃饭。 方爸爸刚才去小店买了几瓶冰啤酒，现在拿了汤碗出来，给每人倒了一碗酒。 今天高兴，必须喝酒，连平时滴酒不沾的方妈妈，也给自己倒了一碗。 “国兴啊！家里没什么菜招待你，别嫌弃啊！”方妈妈此时已叫得非常热络了，夹了个鸡腿放到谢国兴的碗里，亲热地说道。“下午让你叔去一趟镇里，买些好菜回来。” “谢谢阿姨，菜已经不错了。”谢国兴见他们这么亲热，早已把来时的忐忑丢下了，笑着道了谢。 尽管方明湘那里还没有进展，能获得她家人的认可，他已经很满足了。 因为心情大起大落，谢国兴喝了两碗酒之后，脸就开始红了。 担心喝醉酒误事，他把碗里的酒喝完，就要去盛饭。 方妈妈也没勉强，飞快地站起来，帮他盛了碗米饭过来。 吃过午饭，方妈妈打来一盆水，上面放了条新毛巾，让谢国兴洗个脸凉快一下。 今天气温怕有三十六七度，屋里风扇虽然开着，依然热得人直冒汗。 对于方妈妈的做法，谢国兴非常不习惯，又担心这是虞城本地的礼节，只好接过来洗了脸。 收拾好桌子，给谢国兴重新泡了茶，大家坐下来继续聊天。 “国兴啊！那你以后在深城工作，还是回余杭工作啊？”方妈妈又关心起未来女婿以后的计划。 如果以后回深城，那大家见了个都难了。 明湘不管是跟他一起走，还是留在虞城跟他分隔两地，都不是做爸妈的希望看到的。 “这个，我还没有计划过，当初去那边，就是希望离家人远一点。”谢国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考虑考虑吧！如何可以，就把工作重心，慢慢移回江浙这边——” 如果想跟方明湘在一起，回老家是肯定的。 毕竟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和哥哥，如果离得远了，她肯定不愿意去。 见不用自己提醒，他就懂得了自己的意思，方妈妈更加满意。 “那就好。”方妈妈笔眯眯地点头。“你们离家近，大家就能经常见面，如果去了深城，见个面都难了。” “是啊！”谢国兴应道。“一家人住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才好。” 第一百章母女的对话 又聊了一会，方爸爸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这种天气里，早上起得早，白天日子长，中午一般都得睡一觉，下午才有精力做事。 特别是中午喝了点酒，脸红红的精神十足，现在酒意退下去，人就开始犯困。 “国兴，阁楼上热，没法睡觉，要不你在躺椅上睡一会？”方妈妈提议道。 谢国兴在家时，肯定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果让他在硬梆梆的地上睡觉，似乎不合适。 “我没关系的。”谢国兴笑着说道。“以前上战场，累了直接躺地上就能睡着，哪里有什么讲究？” 不过方明湘家的房子实在太旧了，估计他想留宿也没地方住，得想办法造栋新房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计划？ 担心自己不睡，他们也不好意思休息，谢国兴没办法，只好同意在躺椅上睡一觉。 今天一早就神经紧张，担心被方明湘家人赶出来，没想到她家人特别和善，他的精神放松下来后，感觉困意袭来，于是真的睡着了。 方爸爸方妈妈见他发出轻微的打鼾声，轻脚轻手地拿了席子去里屋睡觉，让方明浩铺席子在堂屋睡。 “你打算什么时候通知明湘？”方爸爸躺下来后，担心地问方妈妈。 “我也很矛盾啊！”方妈妈苦恼地回答。“这件事两人都没有错，只是因为误会，才造成今天这样的结果。既然谢国兴已经低头了，明湘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明湘的脾气你也知道，如果她自己没转过弯来，我们说也未必会听啊！”方爸爸愁得眉毛都纠结在一起了。 从小到大，女儿的主意都很正。 表面上看，只要说得有道理，谁的意见她都听得进。 可作为她的爸妈，他们非常清楚，听得进跟接受，那是两回事。 只要跟她的意见有冲突的，你再怎么说，她也照自己的方式去做，绝不会改变。 像初中毕业考前，很多人报了卫校和师范，因为那两个专业读两年后，就可以出来工作了，而且工作体面，工资也不低。 当初他们也劝女儿考师范，将来做一个公办教师，在家劝了很久，女儿表面应了，最后依然没有去报名。 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把他们夫妻俩气坏了，第一次拿起扫帚柄，抽了女儿几下。 她站在那里不逃也不叫，任他们抽在身上，很快起了几块淤青。 最后是方妈妈自己心疼坏了，才流着泪住了手。 从那以后，女儿出了什么岔子，她们骂归骂，却没有再勉强她照自己说的去做。 像前些日子，她离开电机厂，去了一家花店上班，两人只好由她。 “要不，我现在去给她打个电话？”方妈妈想了想，说道。 这时候女儿吃了午饭，应该还在花店，晚了未必在。 “也行。”方爸爸想了想，觉得不跟她说也不行，于是同意了。 ———— 方明湘因为背后的伤，吃了中饭后，继续留在花店，等梁永耀家的医生过来替自己换药。 今天已是第三天了，后背的伤口开始发痒，应该在结疤了。 这是好事情。 等医生来了，叫她帮自己看一看，如果伤口全部结疤了，那晚上可以躺在灵泉里疗伤了。 她现在也猜到了灵泉的作用，它似乎能加快新陈代谢，让伤口加快恢复。 同样的，浇在植物上，也能加快它们的生长速度，甚至让濒临死亡的植物，因为增加了活性，加快速度恢复。 对于完全死亡的植物，就毫无办法了。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姜文彬听了之后，递给方明湘：“湘姐，你的电话。” 方明湘接过，听到是母亲的声音，叫了声妈。 “明湘，你今天忙不忙？”方妈妈虽然做好了跟女儿摊牌的准备，等真的听到她的声音，倒有些不好开口了，于是先问了一句。 “还好。”方明湘也不知道如何跟妈解释自己的工作情况。“如果你有事，我也抽得出时间。” “那就好。”方妈妈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不知道怎么才能把话题转到谢国兴身上。“对了，方绍均还有来找你吗？” “妈，我们只是朋友。”见妈妈还是关心自己跟他的事，方明湘非常无奈。“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妈知道。”见女儿语气有点激动，方妈妈心也乱了，一时嘴快，一句话冲口而出：“你是忘不了谢国兴——” 话出口后，方妈妈知道自己冲动了，一时有些后悔。 明明计划得好好的，准备跟她商量这件事的，怎么突然就露了底？ 方明湘则是呆住了，自己跟谢国兴的事，只有两个当事人清楚，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妈妈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谢国兴去找爸妈了？ 以她的智力，猜中这个结果，其实非常容易。 只是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自己怎么办？ “明湘——”见女儿不再说话了，方妈妈心虚地叫了一声。 “妈，是不是谢国兴去家里了？”方明湘淡淡地问道。 “明湘，你跟谢国兴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妈妈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只是这样问道。 这才是她这次打电话的真正目的，想听听女儿是怎么评价他的？ “别跟我提这个名字。”方明湘恼怒地叫道：“既然几年前他装死没来找我，现在还来干什么？” 这是她心里最大的疙瘩，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什么没有依约前来找自己？ 就算他有了其它女人，不喜欢自己了，也可以当面讲清楚，她又不会死缠着他不放？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说，前世因为相信他死在战场，她活到四十多岁，依然孑然一身，可以说为他耽误了整个青春。 这些痛彻心扉的经历，岂是他一个道歉，就能原谅的。 “明湘，不是他不想来找你？”方妈妈见女儿气成这样，急得连忙解释。“他被他爷爷压着回部队，不能来见你，就连写给你的信，也全部被爷爷的人销毁了——” “什么？”方明湘大吃一惊。 难道这才是他无法过来的真正原因？ 如果是这样，那他也是身不由已，自己似乎不应该怪他。 “还有，退伍回来后，他爷爷给他安排相亲，他为了你，连前途也不要了，跟家里闹翻后，一个人去深城开公司。”方妈妈见女儿有些心动，连忙继续解释。“在深城时，他给你写了好几封信，可是你一封也没回，他以为你结婚了，所以放弃了。” “什么？”方明湘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原来谢国兴为了自己，也付出了这么多？ 第一百零一章 回家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回信，那是因为她离开了原来的工厂，当虞城电机厂上班，所以没有收到那些信。 难道那边的信没有退回去，所以让谢国兴误会了？ 方明湘突然有了猜测，难道前世他跟自己一样，也没有结婚，一直一个人生活？ 这么说来，自己重生的原因，除了要弥补爸妈的遗憾，同时也要弥补自己的遗憾？ 否则自己重生第一天，为什么就会跟他相遇？ 想到这里，方明湘的脑子突然乱了。 “明湘，你怎么样？”见女儿不再说话，方妈妈担心地问。 “我没事。”方明湘捂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回答。“妈，你让我冷静一下。” “好，我不说了。”方妈妈担心女儿受刺激。“这件事你自己决定就好，爸妈都尊重你的决定。” 谢国兴再好，也没有自己女儿重要，这些事告诉她之后，怎么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方明湘挂了电话，突然头痛欲裂。 她慢慢坐下来，用手揉着太阳穴，让自己冷静下来。 “湘姐，你没事吧？”见她突然脸色发白，姜文彬在一边担心地问。 “我没事。”方明湘呼出一口长气，人已清醒了许多。 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年了，算不得紧急，所以没必要马上下决定。 现在脑子乱乱的，做什么决定，都有些盲目。 不如等自己伤好了之后，再回家处理。 想到这里，她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几口水，站起来走到门口，望着外面来来去去的人群。 直到门被推开，有人进来，她才醒悟过来。 “怎么了？方小姐。”进来的是梁永耀家工厂的医生，看到方明湘双眼没有焦距地站地门口发愣，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方明湘打起精神笑了笑。“这么热的天，还要麻烦你过来——” “没关系的。”那位姓周的医生笑了笑。“医生嘛，都这样。以前还要串街走巷，上病人家看病，现在这样已经好得多了。” “哦。”方明湘听她说得有趣，忍不住笑了。“周医生以前学的是中医啊？西医可没有这样的习惯。” “不是。”周医生连忙摇头。“我爷爷倒是中医，小时候经常看他背着医药箱，到周围几个村子给人看病。那时没有车子，全靠走路过去，一天不知道要走多少路？” “是啊！”方明湘对这个也有印象。“我们村里以前也有这样的医生，我们都叫他太公，医术非常好，可惜已经去世了。”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开始给方明湘换药。 “方小姐，你体质不错，才三天时间，就全部结疤了。”周医生撕开纱布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说道。“接下来不用抹药了，也不用包纱布，这样反而好得快。只是你要小心别搔伤口，也别泡水，等疤脱落，就没事了。” “哦，那谢谢周医生了。”方明湘见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彻底放了心。 等周医生离开，方明湘也回到平阳山的家。 她不敢洗澡，只能简单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 心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耳边传来风扇发生的单调呼呼声，让她更加烦燥。 想到此时谢国兴就在自己家，她索性坐起来，脑中想像他的样子。 早上在门口碰到他时，她其实没有仔细看，只感觉他好像比以前更高大了，五官也显得更立体了。 脱去了以前的稚嫩，成了一名精壮的汉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些脸红，自己什么时候，居然会想一个男人的模样。 重新躺下来后，身体终究累了，终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是两个小时之后，这几天因为受伤，一直睡不好，今天一顿酣睡，补足了精力，她感觉整个人重新活了过来。 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后背的伤口更加痒了，方明湘找了一个洗澡用的大塑料盆，拿进空间里。 装了半盆灵泉，她脱了衣服躺进去，整个躯干躺在水里，把腿伸出盆外，头也露出盆外，刚好躺得下。 背后受伤的部位，浸到灵泉后，痒得更加厉害了。 她强忍着蚂蚁在后背爬的骚痒，身子一动不敢动，让伤口加速新陈代谢，想看看能不能把那条疤消下去。 一直躺了大半个小时，那种痒的感觉才渐渐淡去。 她用手摸了一下，感觉原本凹凸不平的手感，似乎消失了，皮肤表面恢复了平滑。 于是爬起来擦干水，穿上衣服，出来去卫生间，想去镜子前看看，后面的情形。 让她震惊的是，后面那道伤疤真的不见了，只看到一条淡到极致的细线。 如果她不知道这边受过伤，都无法看出来。 见效果这么逆天，方明湘忍不住笑了。 灵泉效果越好，种在空间的中药药性越足，到时给哥哥治腿的药效，肯定也最强。 回到卧室，再次进了空间，见里面的中药还是没有成熟，方明湘失望地叹了口气。 看来还得再等些日子，才能给哥哥试一试那个活络油的功效。 身体的事情解决了，谢国兴的事却依然不知道怎么办？ 方明湘前世一直是个干脆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婆婆妈妈。 就像以前，不管谢国兴怎么软磨硬泡，她都直接走人。 因为心里已有了决定，那就是绝不原谅他的负心。 但是，如果他为自己付出这么多，现在还愿意低声下气求自己原谅，她真的能无动于衷吗？ 怎么办？回家一趟听他当面说一说，还是当鸵鸟继续装糊涂？ 方明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一个好朋友给自己提供一些建议，好让她做出正确的选择。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她拿出一枚硬币，决定猜正面反面，由老天替自己做决定。 如果是数字面朝上，那就直接回家，接受谢国兴的道歉，听他把这几年的情况说一说，看能不能恢复关系。 如果是国徽面朝上，那她就继续留在虞城，谢国兴的事先放一放再说。 把硬币放在大拇指指甲边上，轻轻往上一弹，硬币飞到半空，然后落了下来。 掉到地上后，硬币还旋转了一会，没有马上落地。 方明湘的心突然跳得很快，她用双手捂住脸，不敢去看最后的结果。 好一会她才松开手，咬了咬牙，低下头看去。 硬币静静地躺在地上，朝上显示的赫然是数字那一面。 看到这个结果，方明湘的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往头上冲去。 她揉了揉发烫的脸，用力呼出一口气。 第一百零二章 谢国兴的苦肉计 既然老天都鼓励自己回家，方明湘没有再迟疑，回卫生间梳理了一下之后，匆匆去车站。 车子到村里的时候，才下午三点。 路上空荡荡的，村民要么忙着在地里割稻种田，要么怕晒躲在家里没有出来。 倒有几个熊孩子，站在操场边的树荫下，对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指指点点。 咦，这辆车怎么有点面熟，难道是谢国兴开的那辆？ 方明湘往自己家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些忐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谢国兴？ 来到院子前，里面传来扇稻谷风车的转动声，然后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像西北农民一样，头上包着块湿毛巾，身上穿着哥哥的旧衣服，正扛起一麻袋稻谷，往上面的木翻斗里倒去。 而爸爸正快速地摇着手柄，把上面落下的稻谷扇干净，等一蛇皮袋干净的谷子装满了，再交给那个男人扛进屋里。 看爸爸一脸幸福的模样，想来这样才是他向往的农家生活，自己年纪大了，有一个强壮有力的儿子顶上来，帮自己干力气活。 而哥哥现在的腿使不上劲，肯定没法帮忙。 方明湘望着这一幕，双眼突然有些湿润了。 “明湘回来了——”方妈妈此时正好从屋里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门口发愣的女儿，连忙叫了一声。 因为自己的工作被谢国兴抢走，她趁机回屋收拾因为最近几天忙，而胡乱摆放的家什，此时整理好后，来院子拿扫帚，准备把里面扫一扫。 “嗯。”方明湘掩饰地应了声，见谢国兴转头望过来，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低头进了屋。 方妈妈见女儿态度有变化，心里暗喜，拿了扫帚进里屋。 “哥。”方明湘走进堂屋，听到后院传来劈竹子的啪啪声，走过去一看，见哥哥正在劈一根毛竹，叫了一声。 “回来了？”方明浩停下手中的活，应了一声。 “嗯。”方明湘走过去，坐在哥哥干活时坐的长板凳上。 以前每次碰到烦心事，她都会这样坐在哥哥旁边，仿佛这样就能获得安慰。 方明浩见她沮丧的样子，就有些心疼。 这个妹妹从小性子要强，在人面前永远精神十足，不管碰到什么事，都能自己想办法去解决。 也只要碰到这种感情上的事，才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谢国兴人不错。”方明浩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如果你能跟他好好谈一谈，解开误会，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你也不小了，以后想再碰到一个这样的男人，估计很难了。” 男人看男人，跟女人看男人不同，有时候更注重人品。 谢国兴虽然出生在富贵家庭，性格上却没有一点纨绔之气，这一点非常难得。 像现在，居然换上自己的旧衣服，帮爸爸扇稻谷，随便换一个镇上生活的男孩子，都未必愿意做。 “我知道。”方明湘回答。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 如果不知道他有这么出色和优秀，她就不用这么纠结了，就是因为明白他的独一无二，其它人都无法取代他，她才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这样牵肠挂肚民。 也没有一个男人，能让她过去二十多年后，依然深深印在脑海里。 实在是她认识的第一个男人，就已经优秀到让其它男人黯然失色了。 “你明白就好。”方明浩见妹妹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一时间有些不大习惯，“既然他主动上门陪罪了，你的脾气也收一收，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你别让他到时下不了台——” 这些话换成以前，他未必会说，毕竟妹妹才是自己人，不能帮着外人。 可是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人人都喜欢谢国兴，特别是爸妈，恨不得他就是自己的儿子。 原因他也明白，这个家，总不能老是让妹妹一个女孩子，像男人一样去打拼去支撑，需要这样一个男人，来做这件事。 当然最重要的是，谢国兴对妹妹的感情，真挚得让人动容，他自问碰到同样的情况，也做不到他这一步。 方明湘没有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屋里，看到厨房的灶上放了很多刚买来的菜，估计爸爸下午去了一趟镇里。 家里好久没有买这么多的荤菜了，由此可见爸妈对他的重视。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谢国兴真的有苦衷，那她就听听他的解释，原谅他一次。 院子里，今年夏收四亩多的三千多斤稻谷，已全部扇好了，除了最近吃的一些装在箩筐里，其它全部用防潮的蛇皮袋装好，堆在里屋。 “国兴，快去里面洗一洗，剩下的事我来干就行了。”方爸爸见谢国兴脸晒得通红，脖子上好几个地方因为搔痒，而变得红红的，就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叫他去休息。 原本因为他来做客，夫妻俩打算把这件事留到明天再干，没想到他主动提出来要帮忙，两人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换了明浩的衣服帮忙。 方妈妈也换好了衣服，准备随时替换他，毕竟这种活又脏又累，他肯定坚持不了多久的。 没想到他上手后，从头到尾没有叫一声苦，除了开始有些笨手笨脚，还把稻谷洒在地上，慢慢地就熟练了。 连续扛了二三十只蛇皮袋，就算农村壮汉，也会觉得累，别说他这种城里来的孩子。 “好。”谢国兴见确实没什么事了，才笑着应了声。 像方妈妈一样，拿了件旧衣服，在全身上下拍了一会，拍去灰尘，才解下头上的毛巾，脱去身上已被汗浸湿的衬衫，光着上半身，进屋擦身子。 “明湘——”见方明湘站地厨房切菜，脸上的表情没有以前那样冰冷了，顿时心花怒放，走到他旁边叫了一声。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没有作声。 随手拿起面盆，帮他打了水，又把毛巾丢进去，递给他。 谢国兴嘿嘿一笑，像是得了什么巨大奖赏似的，把面盆放在后院的一块青石上，开始洗头擦身子。 乡下的水可不像城里的自来水，就算是这样的大热天，依然冰凉冰凉的，刺激得他皮肤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真爽，他暗叫。 更爽的是方明湘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不理不睬了。 尽管现在还没有跟自己说话，但是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就会有机会的。 第一百零三章 转机来得太突然 方明湘把菜切好后，装在筲箕里，方便等一下可以直接炒。 回头时，发现面盆还在屋后，谢国兴却不见了。 “哥，他人呢？”方明湘奇怪地问。 他去了后院之后，没看到他出来啊？ “我去看看。”方明浩抬头望了一眼，见谢国兴确实没在，也不放心了。 往前走了几步，看到谢国兴在柴堆后走来走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怎么了？”方明浩惊讶地问。 “明浩，我想上厕所，这边有茅坑吗？”谢国兴问道。 他知道农村没有抽水马桶，只有露天茅坑，像后院这边，比较偏僻，主人往往会在角落里建一个，免得熏到人。 “这里没有，你要方便，去院子边的柴屋里，那边有尿桶，旁边也有卫生纸。”方明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城里人一般都用抽水马桶，是用那种白色的陶瓷做成的，非常干净，不像乡下，还用尿桶，又脏又臭。 “哦。”谢国兴现在憋得慌，没有心情和方明浩讨论这些，快步往前院走去。 “哥，他怎么了？”方明湘见谢国兴步履匆匆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他要上厕所，找不到茅坑——”方明浩皱眉说道。 “哈哈——”方明湘一呆，想像谢国兴捂着肚子，憋得难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别说是他，自己刚重生时，不是同样为此痛苦过吗？ 如果说重生后最大的烦恼什么？不是发愁吃穿住太苦，而是愁家里没有卫生间。 所以她尽量不在家里过夜，早早回虞城那边。 租那样的商品房，也是因为不用去公共厕所。 不过这一笑，刚才冷冷的表情就维持不下去了。 “人家肚子难受，你这么开心干嘛？”方明浩理解不了妹妹的心情。 “我也不知道，想起他倒霉了，我就觉得解气。”方明湘停住笑，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 哥哥从小生活在农村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肯定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 又想起爸爸最近忙着割稻，估计那只桶很久没有去倒了，不知道谢国兴此时什么心情？ 方明浩摇摇头，一付懒得跟她聊这个话题的模样。 好一会，谢国兴才脸色苍白地从柴房里出来。 原以为到乡下，他什么苦都能吃，没想到败给一只尿桶上。 看着里面那么多脏东西，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以及上面爬满一只只白色的蛆，他就恶心得想吐。 最后实在憋不住了，才脱下裤子解决了。 这个过程，真的叫他一言难尽。 方爸爸这时看到谢国兴从柴房出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疏忽了。 如果早知道他要来，应该把尿桶倒了洗干净，免得脏了他的眼。 不过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谢国兴回到后院时，身上还带着一股难以言表的气味，偏偏他经过方明湘时，还没有自知之明，故意往她那边靠了靠。 方明湘嫌弃地朝后退了一步，扇了扇鼻子，谢国兴一见，顿时想起刚才柴房的事，尴尬得快要哭了。 不过因为这件意外事，方明湘和谢国兴总算有了同样的感受，相互对眼时，视线也有了温度。 可怜的谢国兴，谁叫你一声不响过来，连给爸妈准备一下的时间也没有？ 要知道前世要来重要的客人，家里总会做些准备，希望给客人留下最好的印象。 见方明湘的态度又缓和了一点，谢国兴刚刚郁闷下去的心情，又重新飞扬了起来。 只要能让好高兴，自己就算臭一点，又有什么要紧？ 重新到后院洗干净身子，换上自己的衣服，来到堂屋。 方爸爸这时也把院子拾掇干净了，方妈妈专门从屋里打了一盆水，给院子角落里的花花草草泼了一些水。 这样一来，原本上面落满灰尘的花草，像是刚淋了一场雨，看起来非常新鲜清新，重新恢复了绿意盎然的生机。 “做完这些，夏天的重头戏就落了。”方爸爸回到屋里，笑着对谢国兴说道。“后面种田，慢慢来就行了。” “今天多亏了国兴，否则你也不会扇得这么快。”方妈妈泡了茶出来，夸了谢国兴一句。 对这个未来女婿，如果说中午是一万个满意，现在简直是完美了。 “我没做什么？只是出了点力气而已。”谢国兴谦虚地说道。 这条苦肉计是兄弟几个一起想出来的，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以前总以为自己没做错，只要好好解释一番，让方明湘明白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她就会理解了。 现在看来，完全做错了。 其实女人都是感性动物，理解归理解，并一定会原谅自己。 反倒是自己拿出行动来，她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想起方明湘原本冰冷的眼神，回来时看到自己这付模样，那眼神一下子就变柔和了。 看来嘴上说一千句一万句情话，都不敌实实在在做一件事。 “所以说你出了最大的力。”方妈妈继续夸道。“如果换成是我和你叔在一边扛袋子，现在肯定累得腰酸背痛了。” 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一天扇好三千多斤谷子，确实是件大工程。 儿子又帮不上忙，靠他们两人相互换着扛稻谷。 如果身体撑不住，他们会分两三天完成。 “妈，炒菜做饭了。”方明湘在厨房叫道：“你来烧火，还是你上灶炒菜？” 如果家里没人，只能自己动手，这样火候不好控制。 既然爸妈都在，自然找个人烧火比较好。 “我来烧吧！”谢国兴一听，连忙站起来叫道。 这种土灶他当兵时在老乡家见过，也看过人家怎么使用，只是自己没机会上手，想来不会太难。 想到跟方明湘一个烧火，一个炒菜，他就觉得很幸福。 “不行不行，你没干过这个，肯定搞不定。”方妈妈一听，连忙阻止。“还是我去烧。” 让一个没用过土灶的人烧火，别把自家的厨房给点着了。 “让我试试，说不定能行呢？”谢国兴不死心，坚持要去帮忙。 方明湘望着他积极的模样，忽然有些心软，别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像个大少爷一样，什么女人得不到？ 偏偏他认准了自己，为了挽回这段感情，不惜扮丑来讨好自己，自己对他是不是太苛刻了。 最后方妈妈拗不过他，带着他去灶下，站在一边看着，准备随时帮忙。 第一百零四章 憧憬未来 为了在方明湘面前表现一下，谢国兴没有让方妈妈帮忙点火，自己抓了一把稻草，把火柴划燃后，小心引着稻草，慢慢放进灶膛。 等整把稻草全部燃烧起来，他又抓了把稻草放进灶膛，然后拿了一块木柴，放进去。 清浦村背后是丘陵，山上长得最多的就是松树，这种树年年都有大量的小树长出来，村民隔一段时间就会砍掉一些长歪的松树，扛回家劈了当柴烧。 劈成木柴晒燥后，因为有松油，特别耐烧。 不过谢国兴没有经验，木柴刚丢到稻草引着的火上，一下把火压灭了。 “慢慢来，先加些稻草。”方妈妈在一边指挥着。“再用吹火筒吹一吹，稻草就会燃起来了。” “哦。”谢国兴有些汗颜，接过方妈妈递过来的吹火筒，用力吹了起来。 里面冒出一股烟，火星也变旺了一点，却仍然没有燃起来。 谢国兴有些着急，把头凑近一些，吸了一口气，大力吹了一下。 轰的一声，稻草一下着了起来，只是火有些猛，似乎有烟火扑到他脸上，把他熏得眼泪都出来了。 “快出来，让我来烧。”方妈妈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顾不得其它，连忙把他叫出来。嘴里担心地问道：“脸有没有被火烫到？” “没事。”谢国兴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不敢再逞强，只好乖乖站起来，把位置让出来。 感觉自己搞得灰头土脸，实在太失败了。 “叫你逞能。”方明湘瞪眼骂了一句，“快去洗个脸，脏死了。” 本来不想主动跟他说话，见他为了烧火，似乎把额头的眉毛和头发都有些烤焦了，又好气又好笑，心里又有些感动。 她又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 这个男人，拼命在自己面前表现，其实就是男人认错的方式。 前世有个闺蜜，每次跟老公闹矛盾，对方都会这样小意讨好，又是下厨做饭给她吃，又是买花买礼物来哄她，最后闺蜜心软了，两人于是重归就好。 最打动女人的，并不是男人的甜言蜜语，而是像他这样，愿意自降身份，放下身段哄女人的行动。 或许有的人觉得女人都靠哄，方明湘却不相信这些鬼话。 一个行动，比一卡车动听的话，要值钱多了。 谢国兴重新洗了个脸，脸只是被烟熏了一些，确实没有烧伤。 只是眉毛和额头的头发，有一些似乎被烫掉了。 好在不影响形象，他也不在意。 最多回虞城时，重新修个头发，就没事了。 吃晚饭时，大家说话就更像一家人了。 “阿姨，这房子有些年头了，有没有打算拆了重新造一造？”谢国兴没有再遮遮掩掩，直接开口问道。 他也看出来了，这里当家的是方妈妈，方明湘就算脾气再犟，在家里还是得归她老妈管。 “当然有这个打算。”方妈妈自然没瞒他，带着骄傲的语气说道：“明湘最近赚了几万块钱，准备把老房子拆了，建一栋漂亮的别墅。只是现在天气热，得等九月份再动工。” 女儿为什么这么着急造房子，目的她自然清楚，就是想给她哥娶一个身体健康的女孩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计划才刚定下来，女儿的对象也上门了。 等儿子的媳妇定下来，那自家真的是三喜临门啊！ 方妈妈这样想着，脸上的喜色再也掩饰不住。 “哦。”谢国兴一听，望了方明湘一眼，见她并没有得意的样子，不敢乱拍马屁，免得拍到马脚上。“那真的太好了，现在的房子确实有些小了，住起来没那么舒服。” 除了房子矮小，感觉逼仄之外，他最讨厌的是没有卫生间。 到时造别墅了，他一定建议在房子后面建一个化粪池，让楼上每个卧室，造一个单独的卫生间，这样就方便了。 “是啊。”方妈妈深有同感地回答。“过年的时候，家里来了客人，晚上就算想留客人过夜，也没地方睡觉。” 因为房子的事，让她们一家有些自卑，所以过年时，去哥哥妹妹家走亲戚，也不愿意在他们那边过夜。 这样的后果是，兄妹之间的关系，就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等造好房子，过年他们再过来，让他们多住两天再走，也没有关系了。 方明湘在那边就有些无言。 是不是自己和哥哥平时话比较少，所以让妈妈憋得慌，现在碰到谢国兴，就拼命跟他聊家常。 好在说的都是平时说过的话，没有像别人的老妈，把自己儿女以前的糗事，拿出来开玩笑。 吃了晚饭，时间才到六点钟，外面夕阳才刚下山，院子暑气略微有些消除，于是谢国兴站起来，和方明浩来到院子里。 可能是因为地方偏僻的原因，方明湘家的院子面积，比普通人家大了几倍。 只是因为房子建在半山腰上，地面略微有些倾斜。 等造房子的时候，得把地面重新平整一下，院子外面的路再修一修，那样住起来才舒服。 隔壁是一块空地，原来的老房子已经拆掉了，现在荒废在那里。 如果把那块地也拿下来，那别墅建好后，把周围的空地全部围进院子，种上果树和花草，就完美了。 “旁边那块地能批下来吗？”谢国兴问一边的方明浩。 “已经批给我们了。”方明浩神情古怪地望了他一眼，回答道。 “怎么了？”见他的眼神不对，谢国兴惊讶地问。 “为了这块地，明湘还跟邻居打过架。”方明浩知道这件事瞒不了他，所以真接说了出来。 “哦。”谢国兴眼睛一眯，闪过一抹寒厉。“叔叔就是被他们打伤的？” 从梁永耀的嘴里知道方明湘受伤后，他们几个兄弟一起发力，把背后之人掀了个底朝天。 那些动手之人，以及指使的副所长，都已进了牢房，等待他们的是明里暗里两方面的惩罚。 至于那个副所长为什么这样做？他们查到跟方明湘村里的书记有关。 因为这件事方明湘自己已经在处理，通过梁叔叔的关系，把一些资料交给了宋镇长，所以他们也没有急着插手。 现在知道了问题的根源在隔壁这户人家，谢国兴护短的脾气又发作了。 既然他们敢对明湘动手，那他一定会找机会，狠狠出一口恶气。 第一百零五章 方绍灿登门 “富强叔在吗？”两人刚聊了一会，就听到院子外传来叫门声。 “在。”方明浩听出是方绍灿的声音，应了一声，走过去把门打开。 方绍灿走进院子，看到方明浩跟一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心里一动。 今天有人开车来找方明湘的事，在村里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他自然也得了消息，还装作无意地从操场那边走过，看了那辆车子一眼。 这个牌子他认识，是德国的名牌，也就是说，今天来找方明湘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很可能就是她在虞城的靠山。 方绍灿是个有野心的人，很想过来拜访一下，混个脸熟。 又怕不急迫了，反而被人看破心思留下坏印象，最后还是忍住了。 直到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看到弟弟方绍均时，他才突然想起村里人的议论，说那个开车过来的人很年轻，还带了火腿烟杆酒等礼物，难道是方明湘的对象？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也恰好说明了方明湘为何看不上弟弟。 如果方明湘有一个身份不凡的田朋友，那他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了。 吃过晚饭，听说那辆车还没开走，他忍不住了，找了个借口，来方明湘家敲门了。 “方会计来了，快进屋里坐。”方明浩对他印象非常好，客气地招呼道。 “好。”方绍灿故作平静地点点头，又问：“家里来客人了啊？” “嗯。”方明浩是实在人，老实替他介绍。“他叫谢国兴，是明湘的朋友。” “你好，谢先生。”方绍灿连忙伸出手，客气地叫道。“我叫方绍灿，是村里的会计，过来有些事想跟老叔商量一下。” “方会计你好。”谢国兴猜不透他跟方明湘家的关系，也客气地伸手跟他握了一下。“叔叔在屋里。” 家里来客人了，他们当然不能对他不理不睬，继续在院子聊天，这样太无礼了。 于是方明浩一起进屋，在八仙桌上坐了下来。 “方会计来了，快坐。”方爸爸见到方绍灿，热情地叫道。 自从上次他过来探望后，两家的关系急速升温，不但割稻用的打稻机是向他家借的，连这次扇稻谷用的风车，也是从他家借来的。 两家的关系亲近了，这样一来，家里有什么事，似乎有了可以商量和帮忙的近邻，方爸爸非常看重这层关系，也很感激方绍灿对自家的帮助。 “老叔客气了。”方绍灿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见谢国兴也在对面坐下来，心里越加满意。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对自己来说，都是高不可攀的，有机会坐在一起聊聊天，关系自然会越来越近。 方明湘和妈妈收拾好厨房，见方绍灿来了，泡了茶端出来，顺便给谢国兴也泡了一杯。 谢国兴接过，脸上的笑容更加浓了。 方绍灿对他们的相处方式有些惊讶，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方会计喝茶。”方爸爸掏出香烟，丢给他一支，又朝谢国兴示意了一下。 “我不抽烟。”谢国兴摆摆手，拒绝了。 方爸爸笑了笑，自然没有劝他来一支。 “我今天过来，是想起一件事，就过来问一问。”方绍灿来时就找好了借口，这时候故作认真地说道。 “什么事？方会计有话直说。”方爸爸当真了，一脸正色地问。 “你们过段时间不是要造房子吗？砖头定好了没有？”方绍灿问道。“还有，水泥石灰准备哪里买？” “这些还真的没准备好。”方爸爸望了女儿一眼，回答道。“其它还不急，倒是石灰得早点准备了，否则到时会来不及。” “如果没准备，我倒有个地方可以介绍。”方绍灿说道。“我有亲戚办了个窑厂，不管是青砖还是红砖，都有，你们要的话，我跟他讲一声，价格可以最便宜给你们。” “那敢情好，谢谢方会计了。”听说有这么好的事，方爸爸连忙道谢。 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都相信这样一个原则，有熟人好办事，价格也能优惠，家里造的是别墅，用的砖肯定多，这样一个优惠，就能省不少钱了。 “老叔客气了。”方绍灿是故意卖好，所以戏得做足。“就连石灰和水泥，你也可以帮你要到最低价。” 这也不算吹牛，他家前年造过房子，当时托人认识了卖建筑材料的老板，后来打了几次交道，成了朋友。 他出面给个最低价，对方肯定会给面子。 “那就谢谢方会计了。”方明湘接过话题。“你给我的东西，我已送过去了，这两天就会有结果。” 这是梁永耀给自己的答复，她相信他不会骗自己。 “行。”见方明湘把话题扯到那边，方绍灿笑着应了声。 这话说完，一时没有人开口，现场有些冷场。 “你家有客人，那我先走了。”方绍灿是聪明人，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这时候站起来要告辞。 “再坐一会。”方爸爸方妈妈连忙挽留。“他不是外人，是明湘的朋友，自己人。” 怕他不相信，方妈妈又补充了一句：“两人六年前就认识了，只是国兴在深城开公司，很少有时间回来，所以今天才第一次上门。” 说到谢国兴开公司，她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把方明湘看得直捂脸。 自己老妈也太那个了，居然拿谢国兴的身份来炫耀。 方绍灿一听，吃了一惊。 他是聪明人，马上猜到了谢国兴的身份。 这时候能开公司的，一般都是家里有关系的人，要么父母是当官的，要么是亲戚当大官的。 至于富二代，改革开放才几年，这个阶层还没开始出现。 普通人别说开公司，开一家小作坊都没那么容易。 看来谢国兴的家庭不简单啊！能开得起这样档次的车，就算虞城市一把手的儿子，都未必有这个能力。 难怪方明湘说认识镇长，有这样的男朋友在，别说认识镇长，认识市长，也不难吧！ 谢国兴没有出声，只是客气地听他们说话，心里大概猜到了方绍灿的身份，以及过来的目的。 不过这没关系，方明湘家在村里无权无势，跟村会计走得近一点，有事也有个照应。 何况方绍灿身上那股军人特有的气质，也让他觉得亲切，就算交个朋友，他也不会拒绝。 第一百零六章 回虞城 等方绍灿离开，谢国兴和大家聊了一阵，也告辞准备回虞城。 一家人没有挽留，自家这个情况，还真的没办法留客人过夜。 方爸爸和方妈妈站起来，要去操场送谢国兴上车，见女儿坐在那里没动，方妈妈恼怒地走过去，在她后背悄悄掐了一把。 方明湘明白她的心思，只能无奈地站起来，挽着妈妈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今天两人虽然没有单独说过话，不过以前那种针锋相对的矛盾已经缓和了，只要给他们时间，总会慢慢恢复以前的关系。 谢国兴扭头看到方明湘也来了，顿时心花怒放，连因为扛麻袋而造成的四肢酸软，也一下子恢复了。 一行四人来到操场，看到边上有人在乘凉聊天，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带着孙子孙女，手里的蒲扇摇得呼呼直响。 谢国兴拿出车钥匙，打开后坐进驾驶室，发动车子后没急着离开，而是开了空调，先让里面凉快一点。 “国兴啊，今天来认过门了，以后没事要经常过来，知道吗？”方妈妈舍不得这个准女婿离开，站在车窗外叫道。 “放心吧阿姨，我以后会经常来看你的。”谢国兴咧嘴回答道。 见方明湘站在方爸爸旁边，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却没有人以前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这对他来说，已是巨大的进步了，所以心里非常满足。 “明湘，国兴要回去了，你有没有话要跟他说？”方妈妈见女儿站在一米之外，脸上还是那么冷淡，就有些无奈。 “妈，你当他是小孩啊！”对于妈妈的态度，她就有些腻歪。“他都一个人去深城开公司了，你怕他连回虞城的路都不认识？” 说完，朝他翻了个白眼。 谢国兴见她总算有表情了，反而开心地笑了。 “算了，我懒得管你。”方妈妈不满意女儿的态度，又不能当着谢国兴的面发作，只好瞪了女儿一眼，又笑着向谢国兴挥手。 “叔叔，阿姨，你们回去吧。”谢国兴把车子缓缓驶出来，在车场里倒了个方向，然后往虞城方向开去，左手伸出车窗外，向他们挥手。 直到车子开出几百米外，方妈妈才叹了一口气，也不理方妈妈和女儿，闷闷不乐地当先往回走。 方明湘转头向爸爸望去，见他也是无奈地望着自己，笑了笑，挽起他的胳膊和他一起回家。 等他们离开，后面才传来嘤嘤嗡嗡的议论声。 一家人回到家里，大家都有些累了，于是分别睡觉。 方明湘等爸妈上楼，身子一动，已进了空间。 前几天撒下的鲜花种子，已长到十几公分高了，看来用不了几天，第一批鲜花就可以采摘了。 方明湘再次给它们浇了灵泉，希望它们能长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从谢国兴和爸妈的只语片言中，她猜测到他在深城的公司，规模已不小了，年产值至少有三百万。 自己跟他一比，差距实在太大了。 当初他的爷爷禁止自己跟他交往，现在的他，比以前更出色了，如果自己不努力赚钱，拉近和他的距离，就算最后嫁进谢家，估计他的家人也会看不起自己。 方明湘是个骄傲的人，自然不会允许自己被人看轻。 走进蜂箱那里，悄悄打开来看了看。 上次自己拿走蜂巢后，只留给它们一个空荡荡的木箱子，也不知道这些野蜂有没有把巢重新筑好。 让她惊讶的是，这些野蜂进了空间后，似乎生命力和繁殖能力，发生了变异，现在野蜂的数量，至少超过了十倍，这只木箱子，居然已住满了。 看来得再去买一只蜂箱了。 这次方明湘不会再去向勤华叔要旧箱子，准备明天回虞城后，直接去买两只新的松木箱，免得什么时候自己糊里糊涂，又让它们没地方住了。 只是蜂蜜似乎不多，颜色跟上次一样，依然是金黄色的。 可惜空间供它们采的花太少了，等什么时候空间变大了，种上一亩地的花，让它们采个够。 那自己也有蜂蜜可以卖了。 从空间出来，她在地上竹席子上躺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吃了早饭，方明湘坐方绍均的便车回虞城。 “方明湘，你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好了？居然没有人知道你有一个大款男朋友？”方绍均有些受伤地说道。 “瞎说什么？”方明湘其实把他当成哥们，所以说话很随意。“又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跟他失去联系，整整五年了——” “啊？”方绍均吃了一惊。“你们五年前就认识了啊！” 要知道五年前，方明湘才十八九岁，高中毕业没多久，这样算来，应该是她的初恋。 每个人都说，初恋最难忘，难怪方明湘对自己一直像哥们，不像男女朋友，原来她心里还住着一个人。 “嗯。”方明湘大方地应道。 既然准备接受谢国兴道歉，也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她就不会再遮遮掩掩，否认两人的关系。 两人现在都有重修旧好的打算，她肯定会认识考虑两人的感情，至于最后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她现在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那我不是应该死心了？”方绍均做出一付心要碎了的表情。 “哎，你认真开车啊！别开进沟里，那我们两人的关系，就会让别人误会了。”方明湘拍了一下他的胳膊提醒道。 来到虞城，方明湘在劳动路口下了车，往花店走去。 “湘姐，你昨天回家了？”姜文彬看到方明湘进来，笑着迎上来。 昨天回宿舍，湘姐整晚都没回来，肯定回家去了。 这两天都是他一个人骑着三轮车卖早餐，没有湘姐帮忙，一天最多只能做五十只左右。 不过他也满足了，这样一天的收入，至少有五十块。 一个月就有一千五，比以前多了一倍。 这全是湘姐给自己带来的，他非常感激。 以前他虞城电机厂时，他就把湘姐当成亲姐姐，现在更不用说了。 “嗯。”方明湘应了声。“花店没事吧！” “没事，就是比以前忙多了。”姜文彬回答。“现在的生意比以前好了不少，每天要送到合约单位的花又多，经常一天到晚得忙。” “是吗？”方明湘笑道。“那你一个人得累死了。” 对于这个小弟弟，她是真的佩服，每天五点多起床准备早餐，晚上九点下班，还天天得上班，几乎没机会休息，亏他能坚持这么久。 特别是最近自己也忙，没时间在花店久呆，让他休息一下。 第一百零七章 拜访宋镇长 “对了，那个梁先生来找过你。”姜文彬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说道。 “哦。”方明湘应了声，心里有猜测，难道是他上次说过的事？ 记得他上次说过，准备带自己去镇上一趟，介绍宋镇长给自己认识。他来找自己，难道是约好了日子？ 这是好事，她现在也希望能认识一下自己老家的父母官。 特别是跟方绍灿接触多了，她越想尽快把他扶上村支书的位置。 这样的话，她可以安心在虞城赚钱，不用为家里的父母担心。 店里的顾客开始多了起来，两人一起动手，才不致于手忙脚乱。 一直忙到中午，姜文彬主动去隔壁买了午饭，两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今天这么大方啊！”方明湘望着桌上又是酱排骨，又是肉饼蒸蛋，又是红烧带鱼，笑着调侃道。 姜文彬其它都好，就是太节俭，有时候她也无法理解，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口袋有钱的时候，怎么能忍住不买零食不买衣服不花钱呢？ 她一个女孩子，不是大手大脚的人，也绝对做不到他这一步。 “嘿嘿——”姜文彬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搔搔头傻笑。 两人吃过午饭，把空盒子丢到外面的垃圾堆里，顺便收拾了一下收银台周围。 趁他拿扫帚清扫散落于地的落叶和花瓣等垃圾，方明湘把姜文彬这几天挑出来，准备丢掉的枯萎花草收进空间，准备继续种在里面。 想着姜文彬这几天辛苦了，正要叫他回去休息一下午，店交给自己管理，看到梁永耀从外面进来了。 “明湘，你从家里回来了？”梁永耀一进屋，笑着叫道。 两人现在越来越熟了，他对她的称呼，也由方小姐变成明湘了。 谢国兴昨天晚上回来，顾不得已是十点钟了，把所有兄弟叫出来，好好庆祝一番。 都二十八的大男人了，像个刚初恋的纯情小男生，握到了钟情已久女生的手一样，快乐得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后来喝得酩酊大醉，把自己在方明湘发生的事，全部喃喃说了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所以他跟方明湘和好的事，大家也全部知道了。 每个人都为谢老大高兴，毕竟他为了这个女孩子，都熬到这个年纪了，现在关系缓和了，就不用担心他单身到老了。 她现在成了自己的大嫂，等于是一家人了，叫起明湘来，觉得更自然。 “是啊！”方明湘笑着回答。“梁总来找我，是不是打算带我去见我们樟塘镇的镇长？” “没错。”梁永耀回答。“如果你现在有空，我们就马上去一趟。我爸下午正好有空，帮你把这件事办了。” “行。”方明湘当然不会拒绝，连茶也不请他喝了，直接跟他一起出去。 坐上梁永耀的车，一起往西关接上梁董事长，然后一起去樟塘镇镇政府。 路上有好几次，梁永耀想公开自己跟谢国兴死党的关系，又怕她多想，犹豫着不敢开口。 方明湘这么骄傲，万一发现当初是他们故意接近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恼羞成怒。 方明湘没注意他的纠结，正在想到了镇政府，要不要去见一见大舅。 不过还是算了，大舅刚靠着梁总的帮忙，走了宋镇长的路子，才转了正。 现在去找他，万一宋镇长有什么想法，那就不好了。 车子开进目的地，三人下车后，一起往前面一栋新造的三层楼房走去。 在梁国峰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一间办公室。 “在吗？老宋，有老朋友来看你了。”梁国峰随手敲了敲虚掩的门，然后乐呵呵地朝里面叫道。 “来就来，大呼小叫什么？”一个白面书生型的中年汉子打开门，伸手在梁董事长胳膊上用力拍了一下，没好气地叫道。 看两人的对话和肢体语言，就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常铁，这样的感情，肯定不是一年两年能培养出来的。 看到后面的方明湘，他浮起笑容，叫道：“你就是方明湘吧？老梁跟我提起过你，快进来坐。” 镇长办公室的面积不小，外面有一套木制的转角沙发，后面有一张大班台，边上有一排铁皮柜，后面是一排书柜，上面满满当当全是书，这样的布置，跟书卷气的宋镇长很衬。 “你别被他白面书生的模样骗了。”见方明湘好奇地望向柜子上的书，梁国峰直接把宋镇长的老底揭穿了。“你们宋镇长才初中毕业，以前在部队当兵，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粗。” “好你个老梁，在晚辈面前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留。”嘴上这样叫上，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从抽屉掏出茶叶罐，给三人泡茶。“我以前好歹当过指导员，你敢说我没文化？” 以前的初中生，可算是知识分子了，有多少战士连大字都不识。 当了指导员之后，参加过各种文化课，现在的知识水平，肯定远远高于以前了。 方明湘见两人斗嘴，心里非常羡慕。 她重生后，最缺少的就是这样的朋友，所以才会经常感到孤单。 好在她的心理年龄成熟，能及时调整情绪，倒没有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 等大家拿了茶坐下来，宋镇长拿出那个文件夹，坐在梁国峰的旁边，收起了刚才的笑脸。 “小方，这些内容，不是你收集的吧？”因为是老朋友带过来的，他也自然而然不当她外人。“这里的问题确实很严重，他不仅违反了组织纪律，还触犯了法律，必须严肃处理。” “确实不是我收集的。”方明湘知道瞒不过他，所以没有辩解。“主要是怕给领导留下坏印象，所以不敢自己拿来给你，托我转交给你。” 听宋镇长话里的意思，支书不但得撸了帽子，还得坐牢，这样的话，她就放心了。 “我明白他的顾忌。”宋镇长性格耿直，说话也没拐弯。“不过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准备给谁当说客？” 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人扳倒支书，肯定有自己的目的。没有人会因为纯粹看不过眼，花这么大的精力收集这些证据的。 想往上升没有问题，只要确定人可靠，能力足够，他不介意扶一把。 “好吧！”方明湘这才知道，自己想得天真了。在宋镇长这些人面前，她还嫩得很。“他是我们村的会计方绍灿，这资料是他交给我的。” “方绍灿？那个三十出头，长得高大健壮的年轻人，以前还当过兵？”宋镇长对他还有印象，并且印象不错，只是怕弄错，所以才再次确认了一遍。 “没错，就是他。”方明湘听宋镇长话里的意思，也认可他，终于安心了。 第一百零八章 村里的变化 接下来梁国峰和宋镇长换了个话题，谈起一下管理上的事，虽然一个管企业，一个管政府，但是很多地方其实是相通的，所以聊得非常热烈。 有的事用不着明说，点到为止就够。 方明湘和梁永耀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没有插嘴，做了一回听众。 见他们茶水喝干了，她还站起来给每个人续了一次水。 一直到两人谈兴过了，宋镇长才转到方明湘这边。 “小方，既然老梁把你当自己的子侄，那我跟你也不是外人，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就行。”宋镇长对方明湘说道。 以前在部队时，他是梁国峰的手下，他这个指导员，还是梁国峰把他提拔上去的。 后来梁国峰出了点事，从部队退伍后，没有能进机关，于是经营自家的小小酒厂，慢慢地把企业做大了。 “谢谢宋镇长。”方明湘见他说得真挚，心里一阵激动，连忙站起来正式道谢。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只要她在老家一天，就避不开这些人。 能得到他的认可，以后老家碰到麻烦，就有人给自家人撑腰了。 而梁总带自己来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又寒暄了几句，有人来向宋镇长汇报工作，三人站起来向他告别。 宋镇长送三人出来，对方明湘说道。“你们村里的事，我会尽快处理的，你放心好了。” “谢谢宋镇长。”方明湘见他直接表了态，更加感激。“您如果有机会来清浦村，记得通知我，到时我亲手弄饭菜请你。” 宋镇长呵呵笑着答应了。 出了镇政府，三人坐车往回赶。 “小方，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梁国峰性格上也带有军人的爽朗，笑着对方明湘说道。 村干部做这样的事，在某些人看说，完全是小事。 但是对方明湘这种家庭来说，有时候就是一种灾难，搞不好，辛辛苦苦赚的钱进了一个无底洞，一辈子也造不起房子了。 好在方明湘不是个软弱的人，敢于暴起反击，才没有被诈了钱。 这也是他欣赏并愿意帮助方明湘的一个原因，否则她给自己工厂解决了一些麻烦，他用钱感谢就行，没必要把关系弄得这么亲近。 军人出身的人，对于同类，都会忍不住惺惺相惜，尽管方明湘是个女的。 当然现在知道了她跟儿子的好兄弟是情侣，自然越加亲近了。 “放心，我当然放心。”方明湘恭维了一句。“这件事交给梁总，我本来就没担心过。” 这是事实。 方明湘别的不敢说，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这也是她愿意拿出这样大的精力，帮助梁国峰一家的原因。 对于活到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来说，早学会了与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的与人相处之道。 也明白了人与人之间要保持合适距离的道理，只要这样，才能让自己舒服，让对方舒服。 只有碰到对的人，才值得投入精力和物力。 而梁国峰父子在方明湘看来，就是对的人，值得花力气交往。 “对了，上次你帮我们确定的包装，最近就要上市了，你有什么意见没有？”梁国峰虽然相信这样调整后，能打个翻身仗，不过心里总有些发虚。 或许是期望越高，才越会患得患失吧！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方明湘安慰道。“您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然后根据当初的计划，在省、市主要报纸上做几天广告。” 这时候能读到报纸的，大多是政府机关和乡镇企事业单位以及学校这些地方，另外生活条件比较好的家庭，也会订一两份报纸。 而这些人，就是以后酒厂的主要顾客群。 只要他们能接受新包装，并记住了这个广告，那这件事就成了。 相对来说，黄酒的消费群体，比不上白酒和啤酒，出了省销量就大减。 除了沪市和粤省的客家地区，也有大量的黄酒生产厂家和顾客群体，其它地方，喝黄酒的人不多。 就算有，本地也有小型的黄酒企业，占领了市场，想打开那边的销路，得花很大的精力和财力。 所以短时间内没打算打出省外，先巩固本省的销量再说。 “这件事我记得，肯定不会忘记。”梁国峰点点头。 “还有就是，要抢占礼品黄酒的市场，要让每个虞城人，都认为拿我们的酒去送人，是最有面子的。”方明湘再次提醒了一句。 现在八月初，一个多月后，就是中秋节了。 普通人送礼，一盒月饼就行了。 但是有些人就不行，比如毛脚女婿，就得带上烟和酒，比如下属给领导送礼，也得有好酒才行。 过了中秋，下半年的销量就会大增，一方面是本地人习惯在下半年办喜酒，另一方面是年前节日多，单是一个春节，就占了礼品酒的一半以上份额。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丽春酒。”梁国峰脱口而出。“你是说要多宣传这句广告语，让每个人像被洗了脑一下，买酒的时候，自然而然买我们的酒？” “对啊！如果做到这一步，以后虞城的黄酒市场，我们肯定独大。”方明湘信心十足地说道。 “哈——”梁国峰听了方明湘的话，原本的忐忑全部不见了，剩下的全是信心。“那中秋节过后，我们就准备独霸黄酒市场。” 到了虞城，把方明湘送到花店门口，梁永耀父子才回西关镇。 离开前，梁国峰提醒了一句：“小方啊！有空了你把开车技术学会了，以后自己买辆车来开，这样就方便多了。” 在他看来，方明湘注定不是普通人，所以只要给她时间，别说买车，将来的成就超过自己父子，也是不用怀疑的。 何况有谢国兴在，如果有了驾驶证，那开他的车也很方便。 谢国兴在虞城的时间不多，每次回深城，那辆宝马就停在车库里闲置着，她拿去开，想来谢国兴也是巴不得。 “好，等天气稍微凉一点，我就去把驾照考了。”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这本证确实不能少，几千块的培训费自己也出得起，就暗暗做了决定。 “等你学会开车，我让人提前发证给你。”梁国峰路子宽，车管所有朋友，只要开车技术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 “谢谢梁总。”这时候考驾驶证可不容易，最快也要三个月，如果能提前拿出来，那真的帮大忙了。 毕竟她前世是个老司机，到时只要去驾校报个名，直接去考试就行。 这样的话，说不定不用一个月，就能拿到驾驶证了。 可惜现在没有钱，否则真的可以考虑买一辆车了。 第一百零九章 小小受惊吓 回到花店，看到姜文彬趴在收银台，连最爱的小说，也没精力看，看来真的累坏了。 “姜文彬，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我来看店。”方明湘拍了一下他的肩，叫道。 解决了眼前最紧急的事，接下来她打算多在店里呆一段时间，让姜文彬好好休息，顺便回家一趟。 “湘姐，你回来了？”姜文彬被方明湘一拍，倏地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没事，只是这会儿空一点，偷了个懒。” “还说没事，眼圈都变黑了。”方明湘心疼地揉了揉他的头。“睡眠不好，你跑步跑得再多，也长不高了。” “啊？”姜文彬吃了一惊，“有这样的说法？” “我骗你干嘛！”方明湘催促道。“快回去，现在才三点，至少可以睡两个小时。” 考虑到姜文彬很久没有回家了，也不知道他家里的早稻割好了没有？晚稻的秧插了没有？方明湘让他回家了一次，免得牵挂这些事。 姜文彬也没客气，当天卖完早餐后，就回家了。 不过回家前，像方明湘一样，买了些肉食带回家。 他的很多行为，已在不知不觉中模仿方明湘，只是他自己还没留意罢了。 方明湘留在花店值班，因为没有紧急的事需要处理，小日子过得很悠闲和平静。 陈光良现在也变乖了许多，不像以前天天跑去外面混。 要么留在自家的店里，帮爸妈卖衣服，要么来花店找方明湘，给她打打下手。 方明湘觉得这样的日子，才是她向往的生活，所以每天都过得很悠哉。 方绍均每天回虞城，都会过来报到一次，并吃一张方明湘做的鸡蛋饼，顺便说一说村里发生的事。 方明湘从他那里，知道了村里最近的变化。 支书的事上面已经有了处理结果，不但被撸了官职，还被带走接受调查，据说要坐五年以上的牢。 他的哥哥方绍灿，被镇里任命为代理村支书，今天正式上任了。 见这件事尘埃落定，方明湘彻底松了口气。 这天下午，姜文彬回来了，还带回一个好消息。 她的大姐昨天生下个儿子，现在母子平安，一家人都很激动。 他升级当舅舅，于是给姐姐包了个两百元的红包，让两家人都很意外。 大家这才发现，家里这个才十八岁的男孩子，已经学着在撑起这个家了。 于是接下来家人把话题围绕到他身上。 因为来前刚收了一箩筐夸奖，姜文彬到现在脸还是红红的，全是因为兴奋造成的。 “不错嘛！”方明湘揉了揉他的头。“不过你不能满足于这点小钱，什么时候赚到几万几十万了，才可以骄傲一下——” “嗯。”姜文彬用力点了一下头。 下一刻，他又忐忑地问：“湘姐，你说我真的能赚到这么多钱吗？” 因为小时候缺乏自信，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个能力。 只要能赚到其它人差不多的工资，不要让爸妈失望，他就满足了。 “只要去努力和争取，肯定能行的。”方明湘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回答道。 姜文彬一回来，方明湘又可以放松了，于是回到平阳山的家里，进空间看看那些花草的情形。 里面的情形让她大喜过望，只见那些花草大多已经开花了，满天星这已长成一大丛，看起来非常壮观。康乃馨和郁金香、百合这些长得慢一点，不过很多已经含苞待放。 就连那一分多地的玫瑰园，新抽出的枝条几乎都结了花苞，正是剪下来卖钱的好时候。 一算日子，确实应该差不多了。 空间的时间速度差不多是外面的十来倍，现在种下已差不多十天了，那不是近三个月了。 方明湘找来剪刀，把花剪下来，堆在空间的地上。 等到差不多了，才下楼去凤山路那边的出租房，找了几个空袋子，把花装好后，堆在那边的墙角。 至于插花用的花泥，上次有计划之后，就在空间备了几箱，她也拿出来堆在旁边。 方绍均上次帮忙插过花，知道它的作用。 回到花店后，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今天回乡下时，帮忙把这些花送回去。 做完这些事，方明湘和姜文彬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回平阳山的家。 刚上了楼梯，看到有个人站在自家门口，神情非常焦急。 “邵女士——”方明湘见门口那个团团转的女人，居然是杜市长的太太邵玉竹，惊讶地叫了一声。 邵玉竹给她的印象一直是稳重而优雅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失态？ “方小姐。”看到方明湘回来了，邵玉竹急促地叫了一声。“你总算回来了，家里出了点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事？”方明湘见她急成这样，也不好意思拒绝。“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没问题。” “是小小出事了。”邵玉竹拉着她的手腕，催促道。“我们边走边说。” 听说是小姑娘出了意外，方明湘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也没有拒绝，跟着她匆匆往下走。 从她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今天上午，小小的奶奶带着孙女去龙山公园玩，出来时有点热，就把带来的水都喝光了。 回家时路过虞城宾馆，小小奶奶想上洗手间，就托宾馆大堂的保安帮忙照看一下小小。 小小在大堂坐了一会，就闲不住了，要跑去外面玩，保安怕出事，吓唬了一句：“外面有很多坏人，小心把你抓去卖给人贩子——” 大人这样骗小孩，本来是很平常的事。 不料小小受过惊吓，经不起这个话题，偏偏保安还做了个吓人鬼脸，小小猝不及防，被吓得打了个嗝后，马上神情大变，像是失了魂一样，变得痴痴呆呆。 小小奶奶出来，看到孙女的样子不对，连忙问保安怎么回事？ 保安解释后，小小奶奶猜测小小受了惊，也没时间责怪保安了，连忙打电话给媳妇，让她开车过来送孙女去医院。 到了医院后，找了专家过来检查，也查不出什么病，小小一直神情呆呆的，一点没有好转的迹象。 最后老人认定孙女受惊吓后，失了魂，需要招魂收惊，想去农村招个能做这个的神婆回来。 邵玉竹不信这个，打电话给自己在公安局上班的堂哥，让他来看望小小。 既然小小是因为以前遇人贩子受了惊吓，那就用孩子眼中最有安全感的警察叔叔来陪她，看有没有效果。 堂哥来了之后，不管怎么逗弄小小，都没有效果。 邵玉竹没有办法，想到方明湘救过小小，说不定她会让女儿有安全感，于是又来找她。 方明湘听说是这么回事，也有些郁闷，这种事超出了她的能力，只怕没有丝毫用处。 只是邵玉竹病急乱投医，她也不敢说得太绝对，只能去试试。 第一百十章 止嗝 到了杜市长家，走进屋里，看到小小坐在椅子上，旁边站了个黑瘦的老太婆，手里拿着一把菜刀，放在小小的头顶上不停地转圈，嘴里念念有词。 杜老爷子和杜奶奶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一脸担忧地望着孙女。 看到邵玉竹回来，神情就有点尴尬。 邵玉竹见公婆还是把神婆子叫来了，心里有些恼火，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她自然不会表现出来。 方明湘望着神婆子的动作，倒不觉得有什么怪异。 在农村，如果发现有人失了魂，一般都会用这样的方法收惊。 记得小时候，哥哥有一次不知道什么原因，妈妈也叫人这样做过。 后来她问别人，说神婆子嘴里念的是什么？ 有人说，这是收惊咒，必须连念七遍才行。 同学里有个调皮捣蛋的人，跟神婆子的孙子关系不错，偷偷把这篇收惊咒抄了过来，字数不多，只有九十几个字。 方明湘觉得好玩，也抄了一遍，后来还偷偷背熟了。 那时候她觉得会念咒，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现在听神婆子念起，她用心听了一下，跟自己当初抄的那些话，完全一模一样。 “天圆地方。律令皆成。阳宅无虞。永保昌吉。天煞尽回天上去。地煞都回地下藏。旺方退原。将煞尽从原。天惊。地惊。人惊。兽惊。牛惊。马惊。鸡惊。鸭惊。十方橫过惊。天上地下一切响动惊。天律令。地律令。惊魂惊魄速归身。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直念完七遍，神婆子收了刀，脸上已有了汗珠。 连续举着菜刀动了几分钟，对她来说，也消耗了不少体力。 可是小小依然没有变化。 神婆子脸上挂不住了，收起刀对小小奶奶说道：“老太太，孩子的魂已经招回来了，你们让她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杜奶奶见状，也猜测没有效果，不过她是个慈善之人，倒没有跟她计较，拿出个红包递给她，让她离开了。 “小方，又要麻烦你了。”看到方明湘来了，杜老爷子眉头松开了一点，说道。 现在他对这些都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人家过来帮忙，于情于理，都不能不理不睬。 “老爷子客气了。”方明湘回答道。 走过去来到小小旁边，见她坐在那边一动不动，顿时有些头大。 碰到这种情形，到底该如何，才能帮到小小啊？ 想了想，拖过一把椅子，坐在小小对面，抓起她的手，轻轻问道：“小小，你还记得阿姨吗？” 邵玉竹一脸期待地站在旁边，希望有奇迹发生。 奇迹当然没有出现，小小像没看到方明湘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方明湘伸手抱了抱她，见她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玩偶，随便她怎么抱，都没有反应，心里更加担心。 这情形，只怕神仙来了，都有些棘手。 “受惊吓后，一直都是这样，没什么变化吗？”方明湘一时找不到办法，只好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杜奶奶回答道。“当时脸就直直的，嘴里不停地打嗝，叫她吃东西，也没有反应。” 方明湘这才注意到小小频繁地在打嗝，只是不像大人发生很响的声音，她竟然没注意。 忽然想到前世网上有这样的说法，说打嗝一般是因为受了刺激，引起呃逆反应。 如果把她的打嗝止住了，不知道会不会恢复正常。 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邵玉竹，并问她的意见。 “你试试吧！”邵玉竹现在心乱如麻，只要有效，都愿意试一试。“说不定能行。” 方明湘见她答应，松了一口气。 转头望着小小，又头痛起来。 止嗝的方法，都要患者配合才有效果，比如憋气，比如上半身尽力前倾时喝水，比如对着塑料袋大力吹气，比如一口气吞下大片面包或馒头等等。 现在小小反应也没有，根本没办法让她配合自己。 其它比如向外拉伸舌头，她也不敢动手。 孩子身体软，万一控制不好力度，把舌头拉伤了，那她就算救醒了小小，也无法获得她们的原谅。 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了，那就是想办法惊吓她。 当然要惊吓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方明湘想来想去，没找到好办法。 “怎么了？”邵玉竹见方明湘没有动手，惊讶地问道。 “小小现在这种情况，唯一有效果的办法，就是惊吓她一下。”方明湘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小最怕什么？我们试试能不能吓醒她？” “最怕什么？”邵玉竹皱着眉头想了想。“以前怕高，还怕狗，所以我们都不养小动物。” “那能不能牵一条凶一点的狗回来，对着她叫的话，看能不能吓醒她？”方明湘问道。 “不行不行，就算吓醒了，万一又被狗吓住了，那不是白搞一场。”杜奶奶知道孙女胆子小，舍不得这样吓她。 方明湘一时有些犹豫，想了想，忽然走到她身后，大声叫了一句：“小小，快跑，人贩子来抓你了——” 奇迹出现了，只听小小“啊”地一声尖叫，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到前面站着的妈妈，一下子扑进她怀里，颤抖着身子大哭起来。 “不怕不怕。”听到女儿哭，邵玉竹紧紧抱着女儿，双眼也流下了眼泪，不停地哄她。 今天发生的事情，作为母亲，她受的惊吓，一点不比女儿小。 “好了好了。”两位老人见到孙女哭出来了，就知道她恢复了神智，高兴地抹了抹眼睛。“还是小方的办法有效果。” “是啊，谢谢小方。”邵玉竹反应过来，向方明湘道谢。 “客气什么。”方明湘也是姑妄一试，没想到真的有效，只能说自己运气好。 以她的经验，自然知道小小这种情形，能不能治好，全靠运气。 现在只能证明自己的运气比较逆天，看来重生者大多好运，并不只是小说写写而已。 小小哭了一会，忽然抬头叫道：“妈，我饿了。” “妈妈带你去洗个脸，然后吃晚饭，好不好？”邵玉竹见女儿脸都哭花了，想来自己的情形也差不多，抹了一把脸，对女儿说道。 “好。”小小大力点点头，牵着妈妈的手，一起去卫生间。 “那我先回去了。”方明湘见事情解决了，也不想留在这里，影响他们一家人吃饭，于是提出告辞。 孙女发生这样的事，想来一家人都没办法好好吃中饭和晚饭，现在应该都饿了。 “也好。”杜奶奶笑着回答道。“现在家里乱糟糟的，确实不适合招待你，我送你下楼。”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方明湘连忙拒绝。“我认识路。” 让杜市长的老娘亲自送自己，她可担当不起。 “那你慢走。”杜奶奶打开门，目送她下楼。 第一百十一章 招揽方绍均 方明湘匆匆往回走，刚才发生的事，像是做了一场梦。 不过治好了小小的病，等于是跟杜市长家的关系，又亲近了一层，这是她愿意看到的。 回到家里，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愣。 最后换上运动服装，出去跑步。 自从那天被人追着砍之后，她对自己的战斗力不再盲目自信，于是换了一条跑步路线。 跑了一头汗回来，洗了个澡，回到卧室。 忽然想到屋里面积小，没办法装一个沙袋练拳，可是空间可以啊！ 里面可是有几百平方的面积，随便找个没种东西的地方，不是可以了？ 自己怎么这么糊涂，居然连简单的办法，都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她进了空间，抓了一把里面的泥土。 空间里的泥土，跟乡下种稻种油菜的田里的泥差不多，比较粘，不适合做沙袋的填充物。 那就去曹娥江边看看，挖些沙子回来。 至于袋子，最好的自然是粗帆布。 明天去街里找找试试，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面料，请人缝一只袋子。 方明湘急不可耐地出门，往江边跑去。 江边也不全是沙，她沿着江边走了一圈，最后找了一块沙的粗细比较符合要求的地方，从空间拿了铲子和蛇皮袋，满满装了一袋，收进空间。 回来时，又头疼怎么固定沙袋，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买一付单杠，到时沙袋挂到中间即可。 一时之间不知道哪里去买，最后决定去龙山找一棵粗一点的树，到时绑在树杈上，应该可以了。 于是又去了一趟龙山，挑了棵树杈粗，且高度适合吊沙袋的树，收进了空间，种在空地上。 办好了这件事，她才满意地拍拍手，回家准备睡觉。 到家时，姜文彬刚好回来，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就有些不高兴。 “湘姐，你现在怎么不愿意跟我一起去跑步？”姜文彬委屈地叫道。 “谁叫你这么弱？”方明湘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跟你一起跑步，我都没办法放开速度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另外的原因很简单，自然是男女有别。 自己跑步非常疯狂，每次都跑十几公里，结束后往往全身都湿透了。 到时候衣服贴在身上，身材的曲线全部看得到了，陌生人还好点，让姜文彬看到，她觉得羞耻。 这跟每个成年人差不多，光着身子去浴室洗澡没关系，如果被家人看到，那就尴尬了。 方明湘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万一被她看到不该看到的地方，就没脸见人了。 “好吧。”姜文彬无奈地回答。 洗了澡回到卧室，今天跑来跑去的也有些累了，她倒下来睡觉。 第二天早上，听到姜文彬起床的声音，方明湘也起了床。 昨天睡得早，现在感觉精神特别好，不如起来帮他去卖早餐。 到了出租屋那边，忽然想起昨天放在那里的花，她定神一看，花全部不见了，看来方绍均没有忘记帮自己带回家。 不知道他等一下会不会送一些花篮过来，毕竟才一个晚上，爸妈和哥哥又不熟练，应该插不了多少花。 让她没想到的是，当方绍均过来时，车上满满的全是花篮。 “这些花篮全是昨晚插的？”方明湘惊讶极了。 “是啊！”方绍均有些得意。“你家里三个人，加上我，四个人一直忙到十二点，才赶出了五百只花篮。” 剩下的五百只，他们现在还在准备，等一下回去拉一车，就能搞定了。 “辛苦你了。”方明湘真心实意地道谢。“没有你，估计一百只也搞不出来。” “那是。”方绍均接过方明湘递过来的鸡蛋饼，见今天里面的配料放得特别多，也不客气，大口咬下去。“等你以后赚了钱，也应该分给我一份。” “一定一定。”方明湘知道他在开玩笑，还是认真地回答了一句。 自己现在能成功，确实离不开身边几个朋友的帮助。 “别当真，我开句玩笑而已。”方绍均见她说得这么郑重，知道她当真了，连忙摆手笑道。“你帮了我哥这么一个大忙，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你哥是你哥，你是你，这些我还是分得清的。”方明湘早就想把方绍均拉进自己的阵营。“只要你继续跟我干，以后我赚了钱，就有你的一份。” “行，我以后给你打工得了。”方绍均听出了她话里的招揽之意，主动开口道。 哥哥早给自己分析过方明湘的情况，以后铁定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既然如此，早点跟她混，也不算丢脸。 “那就一言为定。”方明湘伸出手，跟他击了一下手掌。 到了九点，姜文彬骑着三轮车把工具送回去，方明湘打开花店。 因为帮家里赚了一大笔钱，她心里高兴，所以收拾店里的时候，嘴里也轻松地哼着歌。 “明湘阿姨——”外面传来叫声，然后看到小小跑进来了。 “小小来了。”方明湘放下手里的抹布，到里面的水池里洗了洗手，嘴里笑着叫道。 拉着她的手出来，跟正在花店随意欣赏的邵玉竹也打了个招呼。 收银台上放着一只果篮，应该是她提来的。 “这些水果，送给你吃。”邵玉竹笑着说道。 “邵女士太客气了。”方明湘客气地叫道。“这些水果沉得很，提过来肯定累死人。” “不会，小小他爸开车送我们来的。”邵玉竹也不客气，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他上午有个会要开，没时间跟你打招呼，本来他想亲自向你道谢。” “举手之劳而已，邵女士客气了。”方明湘在她对面坐下来，随手抱起小小，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小小经过这两件事，对她越发亲近了，此时身子倚在她怀里，一点也不见外。 “叫我玉竹姐吧。”邵玉竹现在看方明湘，是越看越满意。 其它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跟自己在一起时，总是一付小心翼翼的模样，似乎怕得罪自己。 其实原因不用猜也知道，她们这样做，是想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然后慢慢接近自己，获得想要的东西。 而方明湘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平时忙着赚自己的钱，似乎从来没有想过靠自己得到好处。 如果不是老公暗里调查过她的身份，自己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有特别的身份，才能在自己面前，做到不卑不亢。 第一百十二章 市长夫人来访 姜文彬回来时，看到店里有客人，就有些拘谨。 邵玉竹身上的贵气，很容易让出生贫寒的人生出自卑心，他又没机会接触上层圈子的人，这样的情绪在所难免。 方明湘原本觉得，姜文彬跟邵玉竹以后不会有交集，没必要介绍他们认识。 看到他这付模样，又改变了主意。 “玉竹姐，他叫姜文彬，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干弟弟。”方明湘替他们做了介绍。“这是邵女士，或者叫杜太太也行，这是小小。” 邵玉竹具体的身份，她没有介绍，免得他嘴巴不严，万一传到外面，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邵女士你好。”姜文彬壮着胆子叫了一声，叫完后脸都红了。 “你这个干弟弟跟你是两个极端啊！”邵玉竹见方明湘这么大方得体，这个男孩子却这么害羞，笑着说道。 “是啊！”方明湘笑道。“他今年才十八岁，接触的人比较少，心思一向单纯。” 站起来从篮子里拿了个苹果，递给姜文彬，又问杜晓然：“小小，想吃什么水果？” “我也要吃苹果。”小小脆声应道。 “那好。”方明湘从里面挑了个略小的交给姜文彬，让他拿去一起洗了。 又问：“玉竹姐今天过来，没有特别的事吧！” “没事。”邵玉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小小出了这样的事，我今天特意请假陪她一天。在家觉得无聊，就出来找你聊天解闷。” “是吗？”方明湘一听，顿时笑了。“玉竹姐这样说，让我受宠若惊呢？” 她自然不会相信市长夫人会找不到聊天解闷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官太太想陪来轮不到呢？ 只不过她不了解邵玉竹的工作和性格，倒真不好猜测她的朋友多不多？ “你当我是跟你开玩笑吗？”邵玉竹白了她一眼。“小小她爸调来虞城前，一直在甬城那边工作，而我是甬城本地人，大学也是那边读的，所以家人朋友全部在那边——” “哦。”方明湘明白了她的烦恼，展颜道。“这么说来，我确实适合陪你解闷。” 因为来得时间短，身份除了书记夫人，又是最高贵了，想找到一个真心朋友，还真不容易。 “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邵玉竹被她调侃的语气逗笑了。“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姜文彬洗好苹果后，带着小小出来，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啃着，咔嚓咔嚓声音很清脆。 见湘姐跟那个高贵的邵女士相谈甚欢，姜文彬非常佩服。 换了自己，只怕紧张得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咦？怎么小小在吃大苹果，你反而在吃小的那个？”方明湘望着姜文彬手里的苹果，惊讶地问。 “大的不是给我的吗？”小小睁着大眼睛，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 “当然不是。”方明湘认真地解释。“你比叔叔小，阿姨怕你吃这么大一个苹果，肚子会涨，特意给你挑了个小的苹果。” “哦。”小小应了声，并没有把方明湘的话，太当回事。 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就是全家的太阳，什么好东西都自己吃了，小小习惯了这样，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小小，老师有教过你们了孔融让梨这个故事吗？”方明湘却不喜欢小孩子被教成这样，于是把她抱过来，严肃地问道。 “教过。”老师说过，小朋友不能撒谎，小小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 感觉到明湘阿姨似乎不高兴，她有些忐忑。 “那老师有没有说过，小朋友要学会谦让，有好吃的东西，不能自己吃，要给爸妈或者爷爷奶奶先吃？”方明湘又问道。 说完后，望了邵玉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表情，放了心。 这些道理，玉竹姐虽然清楚，不过看她对小小的态度，似乎有些溺爱，估计是狠不下心来教育。 如果她不乐意自己多管闲事，方明湘也不愿意多嘴。 “嗯。”小小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下次阿姨再给你们一个大苹果，一个小苹果，你要吃小的，把大的让给叔叔，明白吗？”方明湘再次说了一句。“大的你又吃不完——” “知道了，明湘阿姨。”小小扭了扭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小真乖。”方明湘这才夸奖了一句。 “明湘，看来你对教孩子很有一套，要不明天我去上班了，小小就放在你这里？”邵玉竹试探地问了一句。 自己虽然也溺爱小小，至少还有底线，小小的奶奶就没什么原则了。 这也很好理解，婆婆一直想要个女儿，偏偏生了几个全是儿子。 现在退休后，总算有了个孙女陪自己解闷，自然宠得什么似的。 “如果我在店里，自然没问题。”方明湘实事求是地回答。“只怕我事情多，很难像今天这样，整天在店里没离开。” “哦。”邵玉竹有些失望。 不过方明湘没有说谎，她也不能埋怨什么。 “小小，你喜欢跟明湘阿姨玩吗？”方明湘笑着问杜晓然。 “喜欢。”小小大声回答。 虽然方明湘两次帮她时，她当时都不清醒，可是潜意识里却知道是她救了自己，所以很自然地想亲近她。 “那阿姨空下来的时候，来接你跟我玩好不好？”方明湘只好这样承诺。 “好。”小小回答得依然很大声。 门突然被推开了，方明湘回头一看，居然是赵晓兰和她儿子过来了。 “晓兰姐，你怎么来了？”她连忙站起来，惊讶地问道。 “我就是来问你一下——”赵晓兰见屋里还有一对母女，穿着打扮高贵非凡，心里就有些虚。“你那个制衣小作坊，准备什么时间开？” 上次跟方明湘谈好后，她一直在等消息。 可是十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她担心这件黄了，所以过来问个究竟。 “最近比较忙，这件事不得不往后拖了些日子，让你久等了。”方明湘最近被琐事缠身，一直脱不开身，想到确实拖了不少日子，就有些对不起她：“晓兰姐，这件事怪我。”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改主意，我就放心了。”赵晓兰听她因为忙，才没有及时找自己，顿时放心了。 “当然不会。”方明湘随手拿了个袋子，从篮子挑了些水果装进去，然后递给胡翔飞。 小家伙尽管掩饰得很好，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对小小手里的苹果眼馋。 想来他家里以前也能吃到这些水果，只是最近父母离婚，妈妈再也没能力买给他吃了。 “这——”赵晓兰一见，只说了一个字，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方明湘为了给自己母子留尊严，什么话都没说，这让她更加感激。 “晓兰姐，你在家再等几天，等我找好了地方，就马上通知你。”方明湘怕她说出感谢的话，直接打断她。 “那好。”赵晓兰拉了儿子一下。“我们先回去了。” 第一百十三章 租房子 等赵晓兰母子离开，邵玉竹对方明湘的观感更加上升了一步。 “明湘，她们找你什么事？”两人关系越来越亲近，说话也不用掩饰，有什么疑问直接开口问了。 “我准备开一家制衣小作坊。”方明湘也觉得邵玉竹的性子，比较合自己的胃口，所以没有再在她面前遮遮掩掩，于是把赵晓兰和她丈夫的恩恩怨怨全部说了。 跟他们夫妻在重生那天就认识了，说起来也算是缘份，只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人就出了这样的事。 这件事周围都传开了，应该知道的人不少，如果邵玉竹八卦一点，估计也听说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邵玉竹是第一次听到虞城居然也发生了这样的事，非常惊讶。“那个男人真不是个东西。” 只不过人家感情的事，谁也无法干涉，她作为市长夫人，也没这个权力。 反倒是方明湘为了救她母子，却做了件实实在在的事。 “在深城呆了几年，视野是开阔了，估计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腐朽思想，也影响了他。”方明湘用这个时代人民习惯用的语气，评价了一句。 “跟我说这些大道理干什么？”邵玉竹不满意她突然用这种语气说话。“对了，既然你打算开一家小制衣坊，要不要我也投资一些钱，把工厂做大一点？” 对她来说，要么不做，做就做大一点，这样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她以为方明湘资本不够，才不得不搞一家小作坊，所以想帮她一把。 “玉竹姐，你误会了。”方明湘怕她硬要插手进来，连忙解释道。“我对制衣其实兴趣不大，所以才只想开一家小作坊，除了安置晓兰姐，顺便赚点小钱。” “那你对哪个行业感兴趣？”邵玉竹见她推脱，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如果叫我选择，我想开一家健身中心。”方明湘笑着回答道。 “啊？”邵玉竹惊叫一声。“健身中心？” “是啊！”方明湘笑得有些得意。“里面可以健身，拳击，跳舞等等，只要跟运动锻炼有关的项目，都可以搞。” 自己可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会做衣服也不会锈花，是个地地道道的女汉子。 除了会做饭，最擅长的就是跟人动拳脚。 “这个好像也不错啊！”听了方明湘的解释，邵玉竹觉得也是个不错的主意。“要不我们合作开一家？” “真的假的？你有兴趣干这个？”这下轮到她惊讶了。 “有什么奇怪的。”邵玉竹白了她一眼。“在我看来，世界上的所有项目，只分为两类，能赢利的和会亏本的。只要能赚到钱，什么项目不是做？” “玉竹姐，你是这个。”方明湘朝她竖了竖大拇指。“这个想法很前卫，难道你以前出国留过学？” 在方明湘看来，这时候大家的观念还是比较传统的，这个年纪的女人，很少会有这么明确的商业头脑。 “怎么可能？”邵玉竹惊讶地叫道。“那些八十年代出国的人，不是都在追求***吗？难道我看起来很开放？” “没有没有。”方明湘见她反应这么大，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你的想法很新潮。” 不好继续在这个话题讨论下去了，免得她怀疑自己对她有成见。 不过玉竹姐的观念还真的很奇怪，怎么会这样理解出国的人。 难道她身边有熟人，因为出了国，变成了她嘴里的那种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邵玉竹却没打算放过她。 “玉竹姐有兴趣，我肯定舍命奉陪啊！”方明湘连忙回答。 前世自己做成了虞城最大的健身中心，重生后如果有邵玉竹加入，那自己的目标要提前实现了。 至于股份变少了，方明湘倒不担心，大不了到时在周围几个城市多开几家分店好了。 玉竹姐不是甬城市人吗？那边开一家应该不难吧！ 还有越州、余杭，都可以去开分店。 至于虞城周围的县级市，像姚县，慈城、嵊市、昌县等等，更加简单了。 这样一来，规模只会比前世更大，赚的钱自然也更多。 “那我有空留意一下房子，如果有合适的话，就定下来。”邵玉竹兴致勃勃地说道。“至于具体管理，还是得你来负责，反正你功夫好，正好发挥你的强项。” “行。”方明湘干脆地应道。 玉竹姐有这个身份在，自然不好明面上经营一家店铺，免得为杜市长带来麻烦。 两人一直聊天到中午，中饭是在虞城宾馆吃的，考虑到姜文彬要管店，没机会跟自己一起去，方明湘给他打包了一些饭菜回来。 吃过午饭，小小就有些犯困，邵玉竹要送女儿回家午睡，就跟方明湘告别，让宾馆帮她叫了辆车，送自己回家。 方明湘则回到花店，把打包的饭菜递给姜文彬。 姜文彬听说是虞城宾馆带来的，眉开眼笑地打开饭盒，见里面又是排骨，又是鸡肉，还有虾和鱼块，丰盛得超乎想像，连忙打开米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长这么大，他还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呢？ “吃这么快干嘛！又没人跟你抢？”方明湘见他馋成这样，有心想教训他几句，最后还是没有骂，只是埋怨了一句。 “好吃，太好吃了，我忍不住。”姜文彬含含糊糊地回答。 方明湘见他这样说，只能无奈地翻翻白眼。 也不知道真的有这么好吃，还是心理作用，听说是虞城首屈一指的宾馆做的饭菜，所以觉得味道特别好。 等他吃了午饭，方明湘离开花店，去寻找适合开制衣坊的店铺。 这件事有些不大好办，她理想中的房子，是一间有两层的店铺，楼上楼下各四五十个平方。 楼下前面陈列，后面是小休息室，可以简单弄个厨房，几个人在这里自己做饭吃。 这样既省钱又能吃好一点，也不耽误工作。 就算有人来谈生意，也有个地方坐。 楼上刚是工作室，大家在这里做衣服以及打样改裤脚，人不多，也方便管理。 如果晓兰姐吃得起苦，可以退了那边的房子，直接住在这里。 反正这边肯定得装空调，到时直接在地板上铺张席子，就可以睡觉了，比原先那边还舒服。 在解放路走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于是又去新建路那边找。 这边虽然偏僻了些，倒是看到一间店铺，只不过跟她想像得不一样，没有二楼，一楼的房子面积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个平方了。 前面适合开店的只有三十几个平方，后面原先是房东自己住的地方，后来买了商品房，嫌这里住得不舒服，就搬出去了。 正好前面的店铺也到期了，租户不想续约，于是一起出租，价格还可以便宜一点。 方明湘进去看了看，见后面还有厨房和卫生间，更加满意。 二话不说，直接租了下来。 第一百十四章 制衣坊低调开张 房子租下来了，方明湘回去找赵晓兰，带她去那边看了看。 见后面的工作区，居然是商品房的格局，赵晓兰自然非常满意。 像方明湘想的那样，这边的条件，比现在租的那边，好了何止十倍。 大热天的，可以天天洗澡，实在太舒服了。 有了正式的厨房，还可以买些好吃的给儿子补一补，她在深城工作了这么多年，可是学会了那边的老火煲汤。 她计划花一天时间整理一下，然后退了那边的房子，搬过这边坐。 再联系以前工作过的员工，挑几个技术好的过来，回来上班。 至于缝纫机，凤山路那边就有得买，方明湘已经拿给她一万块钱，让她全权处理。 前面的店铺，因为以前就装修过，只须买些陈列架回来，再补充些模特道具和衣架什么的，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这些事对赵晓兰来说，算得上熟门熟路，何况店里的钥匙也已经交给自己，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 方明湘安排好这些，就回去了。 往回走的时候，想到沙袋还没有做，于是找了一家专门给人做服装的小店，挑了一块类似帆布的粗棉布，让她帮自己车成一个袋子的形状，上面加了四根固定用的带子。 不到一个小时，袋子就缝好了，方明湘付了钱，回到家里。 到家里后，她迫不及待地进了空间，把沙灌进袋子里，塞得鼓鼓囊囊的，把袋口扎紧，用力挂在树杈上。 如果是新人练习拳击，肯定不能直接用沙子，一般会用塑料粒子或者沙袋外面塞很多锯木，这样不容易受伤。 方明湘前世练了十多年了，别说灌的是细沙，就算装的是铁砂，她照样能适应。 安装好之后，她换了套运动服，在空间练了起来。 刚开始怕重生后的身体不适应，用的力量比较小，慢慢地活动开了，力量开始加强。 左勾拳、右勾拳，肘击，勾摆连击，左鞭腿，右鞭腿，一个个动作越打越熟练，方明湘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越打越凶狠。 好在沙袋缝得够牢固，尽管被她大力击打，始终没有散架的意思。 一直打到全身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浑身都湿透了，方明湘才住了手，站在原地喘了几口粗气。 甩甩手臂，扭动一下脖子，做了几个放松的动作，她才出了空间，拿替换的衣服。 至于洗澡，自然用空间的灵泉。 那里的水，能缓解她因为锻炼而酸痛的肌肉，免得留下后遗症。 洗干净后换了一身衣服，方明湘轻松地出门，去花店陪姜文彬吃晚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特别有活力。 难道是因为录泉的加成作用，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身体达到前世的顶峰状态？ 不过这是好事，她最怕重生后，要花几年时间才能恢复前成的体力。 “湘姐，你刚才去跑步了？”姜文彬看方明湘头发还是半湿的，脸上的皮肤也显得特别细腻紧绷，忍不住好奇地问。 当一个人出了许多汗，洗干净后，皮肤上的毛孔，就会变得特别干净清爽。 大概是因为毛孔排干净了毒，皮肤也变得细腻紧致了。 所以只要一个人的皮肤没有病变，最好的美容方式，其实就是运动排汗。 “没有。”方明湘白了她一眼。“只是干了些活，流了许多汗。” 这么热的下午，如果自己去跑步，不被人当神经病看了？ “哦。”姜文彬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是不是店铺找到了？” 湘姐准备开一家小型的制衣厂，这件事他早听说了，今天赵晓兰过来，加上她跟邵女士又提起过，他认定她是去办这件事了。 “没错，就在新建路那边。”方明湘回答道。 忽然想到制衣作坊建好后，肯定要给陈光良家的服装店做一些衣服，现在应该提前商量了。 于是又问道：“陈光良最近都没有过来？” “嗯。”姜文彬点点头。“估计在自家店里忙吧！” 七八月份，是服装店淡季，不过对陈光良父母来说，就会更辛苦，毕竟半月一月必须南下一趟进货，这时候的火车条件差，坐一趟可真煎熬。 方明湘也找到了规律，当他的父母有人去南方进货时，他就会在店里帮忙。 “什么时候他过来，你跟他说一声，就说我们的制衣作坊马上就能开张了。”方明湘自己经常不在店里，只能交代姜文彬了。 “好。”姜文彬应道。 方明湘原以为至少一星期后，才能正式开张，没想到三天后，赵晓兰就把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了。 考虑到这时候的灯箱技术还很落后，她没有去做广告字，而是找了个木匠，给自己做了一块木牌匾。 明湘制衣坊这几个字，被那个老木匠用类似古隶的字体刻了出来，看起来古意盎然。 当牌匾挂上去的时候，赵晓兰去买了一串百响的鞭炮，让儿子去点头，算是正式开张了。 至于店铺卖什么衣服，方明湘想了想，画了几款前世常见的小脚裤，又画了几件裙子。 怕赵晓兰因为图太粗糙看不懂，于是又解释了一遍大致的形状。 赵晓兰毕竟在深城呆过，做过很多外销服装，眼光比别人强多了。 虽然觉得这些款式跟自己见过的不同，倒也不觉得古怪，就先打样出来试试，如果穿到模特身上效果好，再批量做一些。 方明湘交待好这些后，又跟赵晓兰商量外加工的事。 全部自产自销的话，现在这家店又没有名气，只怕赚的钱人工都付不了，更不用说其它成本了。 “这个你决定就行。”赵晓兰搬到这边后，生活比以前更加舒适，更加感激方明湘。“我只负责把你要的款式做出来。” “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人来店里加工，你怎么收加工费的事。”方明湘又解释了一句。 单独做一件，和批量做几十件，成本肯定不同，所以价格上肯定也要区分开来。 方明湘自己没有做过衣服，根本不清楚做一件衣服，大概的成本是多少？ “这个容易。”赵晓兰想了想，回答道。“我们以前在厂里，一件加工费一块到十块不等，毕竟衣服加工难度不一样。既然现在开店做，每件衣服根据成本不同，都加两块钱吧，算是开店额外的成本。” 她的算法很简单，现在六个人，一天能做五十条到七十条裤子，假如三块钱一条裤子，那收入就有一百五十块左右，一个月五千来块，扣除五个工人的工资，每人四百块的话，就只剩三千块了。 这样一来，房租水电各种费用加上去，加上机器损耗，几乎没怎么赚钱了。 如果再加上两块，那才能赚些钱。 “行，暂时先按你的方式计工价。”方明湘觉得这种小作坊，短时间不可能有大量的订单，先能维持正常的开支就行。 就像她帮花店打开市场一样，只有等后面熟悉圈子的人，才有可能接到固定的订单，才能赚到钱。 她现在也不着急。 第一百十五章 生意问题 让她没想到的是，开张两天后，陈光良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微胖女子找上门来了。 “湘姐，这是我妈。”陈光良看到方明湘，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叫道。 “阿姨你好。”方明湘一听，连忙迎上去。“本来想晚些日子去拜访你，没想到你亲自过来了。” 自家开制衣小作坊的事，早通过陈光良的嘴，传到她的耳朵里了。 她今天才过来，要么是真的忙到没时间，要么是在商言商，故意这样压一压，好在合作时，在价格上获得主动权。 所谓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不管是哪一个原因，她都不会轻易退让。 “哎哟，你客气了。”陈妈妈笑得像个弥勒佛。“我家宝宝早就跟我提起过你，说你帮了他不少忙。最近他变得这么乖，也是受你的影响，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阿姨客气了。”方明湘见她这般模样，倒觉得她是个直爽的性子，没时间过来，应该是真的忙。“快请坐。” 说完，倒了杯水给她。 只是她对陈光良的称呼，让方明湘明白了为什么陈光良会这样的性格。 她这个妈妈，完全是个极度护崽的护子狂魔啊！儿子都二十一岁了，居然还叫他宝宝？ 难怪陈学良性格这么奇葩，这个年纪了，还像孩子一样。 这样的家庭环境下，陈光良能成熟，那才真的怪了。 两人寒暄了一会，才进入正题。 陈妈妈今天会过来，确实像方明湘猜测的那样，想另外找一条路子，防止南边那边的货源被其它人找到，影响生意。 如果是自己单独做的款式，那就不怕别人竞争了。 就算别人跟着仿出来，那也得自己卖得差不多之后。 还有一个原因，是觉得自己年纪慢慢大起来，精力没有以前好了。 以前去一趟羊城，休息一天后马上就恢复了，现在每天都是无精打彩的，老是觉得累，就像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她担心一直这样下去，身体真的会出问题。 如果这样的话，那钱再赚得再多，也有什么意义？ “阿姨，你觉得我们这几款裤子怎么样？”方明湘指着边上挂着的裤子问道。 昨天一天时间，赵晓兰已把她画的几个款式，全部做出了样品，有的挂在裤架上，有的穿在模特上，比她想像得都要好。 “这是你们自己设计的新款式？”陈妈妈毕竟在这一行浸淫久了，一眼就看出这几条裤子的质量和款式，是市场上没有见过，忍不住又惊又喜。 如果她们真的有这个能力，做出羊城一样的质量，那她何必舍近求远，去那边批货呢？ 最让她吃惊的是，这些裤子表面上看很简单，但是搭配上衬衣和T恤，却特别显身材。 女人的服装，最大的作用，还不是让自己看起来更美？ 说不定这批款式进入市场后，会引起一股新的潮流呢？ 想到这里，她不淡定了，问方明湘，这样的裤子多少钱一条？ “你在羊城批发的话，这样的裤子多少钱一条？”方明湘反问道。 “如果质量一样的话，一般二十五到三十。”陈妈妈犹豫了一下，感觉方明湘这么镇定，肯定已经了解过行情，于是实事求是地回答。 她们现在拿货时，会各种质量都拿一些。 一般质量好的，卖给熟客，质量一般的，卖给陌生的顾客。 这样的话，既笼络了老客，又让陌生客不会因为价格高，而放弃购买。 当然做为老店，质量太差的货，她们也不会进，免得砸了招牌。 “你没算上去一趟羊城的人工和费用吧！”方明湘笑道。“就我所知，去一趟羊城，来回火车票加上其它杂七杂八的费用，最少得用掉一千来块吧！” “这是在那边过一晚的费用。如果当天回来，用不了这么多。”陈妈妈见方明湘连这个都清楚，更加认定她提前做了很多功课。 “所以你每件衣服和裤子，最少得增加五块钱的成本。”方明湘补充了一句。“至于一路上吃的苦，当然不好意思算在成本里了。” “确实是。”陈妈妈叹了一口气。“所以别人看我们生意很好，其实真的赚不了几个钱。” “那以后来我们这边拿货吧！”方明湘指指模特上的裤子。“像这样的，我二十五块给你，你去羊城拿，算上全部成本，得三十五块了。” “行。”陈妈妈现在见过实物，也有了信心。“那我们一言为定。” 商谈好之后，方明湘送陈光良母子离开，然后把情况跟赵晓兰说了一遍。 “她们那边一个月大概有多少货要做？”赵晓兰听说有活干了，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至少不用担心付不出工资了。 可是又怕活太少，不够大家做，留不住她们。 “你放心，就算活不多，你就做我给你安排的款式。”方明湘提醒道。“到时衣服裤子做出来，我会想办法推销出去的。” “那最好子。”见方明湘这么有把握，赵晓兰彻底安心下来。 第二天早上，陈光良拿了几款衣服和裤子过来，另外拿了一张纸条交给方明湘，上面写了需要的数量和尺码。 方明湘算了一下，这一批总共要做八十多条裤子和五十多件衬衫，够这些人做两天了。 照现在的产能，得有十家这样的店铺下单子，才能让工人不停地工作。 看来自己得像当初的花店一样，去外面拉生意了。 中午回花店的时候，看到邵玉竹一个人走进来。 “咦？玉竹姐你怎么来了？小小呢？”方明湘惊讶地问。 “被我送到乡下去了。”邵玉竹笑着回答。 “啊？”方明湘吃了一惊。“去了谁家？你就这么放心？” “我的一个表姐家里。”邵玉竹回答道。“她嫁到虞城这边来了，她老公老家是乡下的，孩子跟小小差不多大，两人以前也熟悉，所以让她在那边玩一天，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那就好。”听说在亲戚那边，方明湘倒觉得这样不错。 小孩子需要玩伴，暑假时天天跟爷爷奶奶在一起，被她们宠成小公主，并不利于孩子成长。 “对了，听说你的小作坊已经正式开张了，怎么都没有庆祝一下？”邵玉竹埋怨道。 “玉竹姐，一家小店而已，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方明湘不喜欢搞得很复杂，前世健身会所刚开张时，也只是叫了几个朋友放了几串鞭炮，后来规模大了，才不得不搞了个仪式。 “那带我去看看。”邵玉竹跟方明湘熟了之后，说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彬彬有礼，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叫道。 “行。”见她熟不拘礼的模样，方明湘知道她确实把自己当成朋友了，自然没有拒绝。 第一百十六章 小小的变化 进了店铺，邵玉竹好奇地东张西望，对里面陈列的几条裙子和裤子非常好奇。 “这是你们自己设计的？”邵玉竹叫道。“我还没见过这样风格的衣服呢？” “我设计的，怎么样？还能入眼吧？”方明湘笑着叫道。 “不错不错，你很有设计天赋。”邵玉竹夸了一句。 所谓设计天赋，无非是一个人的审美境界的外在体现，越是眼光高明的人，越能设计出超越时代的款式。 设计能力，却是需要学习的，这是一个设计师的基础。 “玉竹姐客气了，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实在是没办法了，才乱画了几张草图。”方明湘客气地回答。“这些衣服能入你的眼，完全是晓兰姐做得好。” 她对服装其实真的不了解，能画出这些图，完全靠的是重生优势。 毕竟比别人多活了二十多年，这些年见过的好看衣服不知道有多少，如果换成一个对服装敏感的人，就算设计几百套衣服，也是小意思。 而给她留下印象的衣服真的不多，有的是某个关系好的朋友穿过，因为看得多，留下印象了。 有的是自己当初穿过，因为比较喜欢，才记得起来。 总而言之，想做服装设计师，她真的不够格。 “过度谦虚就是骄傲。”邵玉竹冷哼一声。 忽然指了指那条粉蓝色的无袖长裙，对方明湘说道：“这条裙子不错，拿下来给我看看。” 方明湘连忙走过去，小心从模特身上取上来，递给她。 “我去试试，没问题吧？”邵玉竹问道。 “当然没问题，你喜欢，送你也没关系。”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 听她这样说，邵玉竹没有再说什么，到旁边的试衣间去了。 一会儿换好衣服出来，整个人顿时气质大变。 “怎么样？好看吗？”邵玉竹转了个身，自恋地问道。 “非常完美，很衬你的气质。”方明湘真心实意地夸道。 这条裙子她会有印象，是因为前世有个歌手穿过。 那个歌手在一档歌手选秀节目中，即将被淘汰，她用“我见犹怜”的目光看向了此时她命运的“主宰者”哈林导师，轻声细语吐出两个字：“救我”，说的人心都化了。 尽管这件事在网上掀起了风波，也有很多人在黑这个歌手，但是方明湘却觉得她真性情，还专门关注了她的一些新闻。 哪个要淘汰的人，会心甘情愿？这时候越说得冠冕堂皇，越证明话有多违心。 所以方明湘喜欢的明星不多，那个女孩子她一直记得。 后来看她穿着打扮非常有品味，而身材跟自己差不多，就有意地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她穿这件粉蓝色无袖长裙时，非常有气质，她也一并记住了。 只是自己经常穿运动服装，难得有机会穿上裙子。 没想到设计出来后，穿在玉竹姐身上，居然也种不一样的味道。 “看来这件衣服注定要送给你了。”方明湘走到她面前，真挚地说道。“我实在想像不出，还有谁能比你穿出更好的味道。” 这不是她吹捧，玉竹姐本身就气质优雅，身材迷人，配上这件做工精细的长裙，把她身上最美的部位，都衬托出来了。 “就会哄我开心。”邵玉竹尽管自己也极其满意，被方明湘这样不要脸地夸奖，她还是有些脸红了。 穿着自恋了一会，准备去更衣室换下来。 “穿着好了，还换干什么？”方明湘阻止道。“可惜没有装饰用的项链，否则效果会更好。” “没关系，我家里有。”邵玉竹笑着回答。 既然方明湘这么坚持，她也就没有客气。 既然认同她这个朋友，一件衣服的事，也没必要过份客气。 两人又看了其它衣服，或许是眼缘问题，邵玉竹对其它衣服都没有试一试的兴趣，于是重新坐下来。 “你有这家店，看来我以后不用担心没衣服穿了。”邵玉竹笑着打趣道。 “那是当然。”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你想要什么衣服，尽管跟我说，如果店里没有，我帮你设计。” 想要大批量不敢说，如果只是帮玉竹姐想几款好看的衣服，还真不是难事。 “那我就不客气了。”邵玉竹大笑道。 两人出了店门，正要回花店，电话却响了起来。 方明湘转头，看到邵玉竹从手包里拿出一只小巧的手机，拉开天线后，开始接电话。 这不是人称大哥大的改进型，摩托罗拉的MicroTAC9800x吗？因为有效地减少了机身体积，已经颇具“手机”的雏形，据说在90年代初风靡一时。 不管前世还是今世，她都买不起这样的手机，所以只在网上看到过相关的图片和报导。 摩托罗拉这时候真的是手机巨头，年年都推出一款爆款手机，成为手机行业里的领军品牌。 像96年推出的“掌中宝”StarTAC，即便是在国内市场也是风靡一时，奠定了摩托罗拉翻盖手机的地位。 “什么？”邵玉竹这时候已按下接听键，正在接电话。“小小在你家居然变得这么皮了？” 嘴里在惊讶，心里其实没当一回事。 然后一直嗯嗯应着，脸上全是笑容。 方明湘见她一提到女儿，就一脸宠溺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懒得理她。 两人快走到花店所在劳动路，邵玉竹才挂了电话。 “怎么了？”方明湘问道。 既然事关小小，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好奇，她都得问一问。 “哈——”邵玉竹难掩笑容。“小小今天到了乡下，居然变得非常顽皮，刚才表姐打电话过来说，她居然想捉公鸡，说要拔它的毛，做个漂亮的键子——” “真的啊？”方明湘也是吃了一惊。 抓公鸡可没那么容易，弄不好被她啄一下，可是很痛的。 “表姐骗我干嘛！”邵玉竹有些惆怅地回答。“以前她的胆子一直很大，自从上次遇到人贩子，差点被抱走后，她受了惊吓，胆子才变小了。” “那让她多在乡下玩些日子。”方明湘一听，提议道。“农村里不像城里，家家户户自己管自己，孩子们凑在一起玩，容易释放天性，最适合小小恢复了。” “嗯。”邵玉竹点点头。“以前总想把她培养得淑女一点，现在看来，只有健康才最重要。” 第一百十七章 热卖之后的烦恼 方明湘这些日子在花店和制衣作坊两边忙碌，西关镇的梁永耀父子，却在酒厂快要忙晕了。 自从新的包装材料拉进厂里，灌装好第一批酒之后，电台报纸上的广告也开始同时发布，顿时像一颗巨石扔进了池塘，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刚开始时，只有一些酒楼饭店打电话过来打听情况，慢慢的因为问的顾客多了，商场超市都派人赶来工厂，想要批发新包装的酒。 第一批酒运到商场超市后，很快就了卖出去。 抱了新包装后，大家对酒的热情超出了市场的预料，一时间，到处都在提丽春酒的相关消息。 地区和省里的反应慢了一拍，不过几天后，也有相关人员赶到厂里。 短短十天时间，原先堆满仓库的黄酒，换了个包装后，全部被人抢购一空，还有大量的订单在后面排队，一时间丽春酒供不应求。 这件事甚至被电视台和报纸当成新闻播了出来，一时间更加打响了这个品牌。 梁国峰在厂里是痛并快乐着。 痛是因为酒厂产量不够，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能变成钱。 快乐自然是市场占有率一再提高，成为虞城黄酒一哥的日子，指日可待。 除了这些，还有其它的烦心事，也接踵而来。 有相熟的朋友打电话过来，要梁国峰开个后门，先给他们供应一些酒。 梁国峰苦不堪言，如果手里还有酒，问题是不大，关键是真的没有酒了。 怕再有人打电话过来，他连办室也不敢呆了，回到了家里。 “爸，这样下去不行啊！”梁永耀此时也在家里，看到父亲回来，担心地说道。“如果我们一直没办法供应市场，把市场护住，万一别的厂家，也换了包装，那我们的优势就没有了。” 如果有足够的产能，先把市场占住了，那别的厂家想再打进去，难度就大了。 “问题是酿酒需要周期，现在哪里来得及啊！”梁国峰当然明白儿子的话有道理，可是做不到又有什么办法？ 现在厂里已经加班加点在生产了，最快的那一批，也要一星期后，才能出酒。 既使这些酒全部供应市场，也是杯水车薪啊！ “要不我们问问明湘，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梁永耀想了想，建议道。 当初父子俩束手无策时，她一个主意，就让酒厂起死回生。 现在同样陷入困境，说不定她照样有办法呢？ “试试也好，你快点打。”梁国峰觉得儿子有道理，连忙催促道。 方明湘这时候刚到花店，就接到梁永耀的电话。 “梁总，有什么吩咐？”她接起电话，笑着调侃道。 虽然没有看报纸和电视，不过算算日子，酒厂现在应该大量出货了，她相信照这个路子走，不用担心酒还卖不出去。 “明湘啊！”梁永耀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快要哭了。“你真的应该买只大哥大了，否则有事找你，也无法找到。” 他今天连续打了十来个电话到花店，可是接电话的男孩子一直说湘姐没有过来，把他急得不行。 如果再等不到人，他准备直接开车过来找人了。 “大哥大太贵，我可买不起，要不我去买只BP机吧。”方明湘听她这样说，笑着开了句玩笑。 不过就像他说的，自己现在确实应该买只BB机了，否则碰到紧急事情，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等吧！ “你不用去买了，我送一只给你。”梁永耀大声说道。 她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一只大哥大算什么？ 这两年酒厂产值年年在下降，虽然离亏损还很遥远，如果一直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会到那一步。 但是今年不同了，照现在的形势看，只怕销售额会是去年的五到十倍， 照去年赢利三十万计算，今年应该有二百万到四百万。 这可是个恐怖数字了，一只大哥大还不到两万块钱，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真的还是假的？”方明湘笑道。“难道酒厂的销路已经打开了？” “当然是真的。”梁永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关心这件事，那说明什么，说明她百分百有信心。“现在仓库里的酒一瓶也没剩下了，外面排满了来运酒的车，我和爸都要躲起来了——” “为什么？”方明湘惊叫。“难道有人拿不到酒，找你们开后门了？” 这很容易理解，国人一直是这付德性，什么东西流行了，大家一窝蜂去抢，因为这时候只要有货了，就能赚到钱。 “还真被你说中了，现在就是这样一付情况。”梁永耀头疼地说道：“明湘，你主意多，有没有办法，帮我们破解目前这个困难？” “办法当然是有的。”方明湘轻描淡写地回答。 类似的问题，前世可发生不止一次了，所以重生就有这个好处，在别人看来处于绝境的时候，她照样有参照的办法。 “什么办法，你快说？”梁永耀急不可耐地问。 “收购其它黄酒厂家，全部换上你们的包装，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解决办法。”方明湘也没有故弄玄虚，直接开口道。 就像前世的饮料厂，全是靠收购完成快速扩张的，既然梁总有这个野心，那这一步总得跨出去。 单靠酒厂扩大生产，效率太低了。 “你的意思是，把其它酒好，销售不成功的酒厂收购过来，成为我们的分厂？”梁永耀一听，反应过来。“这么办法又简单又实用，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呢？” “因为当局者迷吧！”方明湘笑着给了他一个台阶。 其实管理就是这么简单，很多人碰到困难时，抓破头也想不出办法。 换个管理人员过来，轻轻松松就把问题解决了。 有人不服气，觉得方法这么简单，却不知道这就是管理能力高低的体现。 你想不出，别人能想得到，这就是能力。 “那我不跟你说了。”梁永耀现在急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然后商量一下，去收购哪几家工厂最合适。 “行。”方明湘笑着回答。 挂了电话，想到他们的酒厂换了包装和宣传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也为他们高兴。 这样一来，梁总帮大舅介绍工作，以及介绍自己认识宋镇长的人情，应该也抵得过了吧！ 倒不是她非要这样衡量关系，主要是欠别人人情太多，关系就不平等了，自己在对方面前就会心虚。 这不是方明湘喜欢的状态。 像现在这样，双方各自帮忙，自己也算替梁总解决了两个难题，她就能理直气壮地站在他们父子面前了。 第一百十八章 生意变化 西关镇是黄酒之乡，叫得上号的大型酒厂，大概有五六家，其它还有上百家大大小小的中小型酿酒企业。 有的甚至没有品牌，只是把酒酿好后封坛，发到农贸市场或者乡村小店零售。 虞城历来有喝黄酒的习惯，中低档黄酒销量一直不低。 在城市里，有工人干了一天体力活后下班，叫上三五个同事好友，花五毛钱打上一碗老酒，再买点花生米或兰花豆，直接坐在小店门口，边侃大山边喝酒，实在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刻。 等到喝得微醺后，回家睡一觉，总能睡得又香又沉。 早上醒来后，昨天的疲劳早已消除，起床后又是一条好汉。 乡村就不用说了，特别是农忙时节，有的男人一天三餐都要喝一碗黄酒，才有力气天天干体力活。 如果家里来客人，同样会拿只玻璃瓶，去小店买一斤酒，再煎三只荷包蛋来招待。 方明湘以前总是充当跑腿员的角色，毕竟哥哥走路不方便。 如果家里有人天天要饮酒，等下半年打了新糯米后，会留下一百多斤，在过年前，请酿酒师傅给自家酿一缸酒。 这样的话，自己喝的酒有了，过年时招待客人的酒也有了。 自家酿酒，肯定比去小店买便宜多了。 所以只要酒厂的师傅技术过关，酿出来的酒口味未必会比那些品牌酒差，有的人甚至认准某家小厂出来的酒，觉得它的味道才是最好的。 方明湘会这样建议梁永耀，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 接下来梁家父子如何具体操作，她并不关心，毕竟专业方面的事，他们比自己精通多了。 她关心的是如何让制衣作坊的生意好起来。 忽然想到前世一些小制衣作坊，会联系一些工厂和单位，替他们制作工作他。 自己是不是可以动动这个脑筋？ 像姚正豪家的餐饮业，需要的工作服肯定不会少。 还有梁永耀家的酒厂，现在虽然没有像前世一样，会穿上印有企业标志的工作服，但是可以尝试去推广试试啊！ 当然还有签了鲜花供应合同的单位，大多都是家大业大不缺钱，都是可以考虑的合作对象。 想到这里，她不淡定了，抽时间全部跑了一趟。 还真给她跑了一些生意。 最先答应的是姚正豪，反正每年都要加工一批工作服，给谁做不是做，嫂子亲自上门，这个面子当然得给。 于是下了五十套的厨房工作人员的制服，以及一百套客房部员工制服和一百套餐厅员工制服。 拿到这么大一笔订单，方明湘大喜，回家又给了赵晓兰一万块钱，让她抓紧时间去购买面料，安排生产。 有这些活过度，短时间内不用担心没活干，她彻底放下心来。 后来又去了其它几家单位，断断续续又接了一些活。 可惜设备和技术不达标，做不了西服。 否则还可以接更多的生意，毕竟银行等国企业以及政府单位，都是穿正装系领带的。 又过了十天，到了月底，方明湘到了制衣坊，跟赵晓兰对了一下帐单。 已经做好的衣服，都交给方绍均送到相关单位了，衣服的钱，她隔了几天亲自过去结时，也全部带了回来。 剩下还在生产的，得下个月再说了。 这个月开张了二十天，现在到手的钱，已经有二万多了。 除掉物料成本以及必须付的工资，还有一万一千块。 这利润真的不低了。 最让她开心的是，楼下店铺挂出的服装，渐渐有顾客开始来购买了。 如果店铺每天的生意，能稳定在二百块以上，那单是这些生意的利润，就能应付制衣坊的房租水电及人工了。 其它生意赚的钱，除掉物料成本，剩下的全是利润了。 考虑到赵晓兰的付出，方明湘没有按二十天算工资，直接给足了一千块。 赵晓兰收到钱后，非常激动。 有了这些钱，接下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特别是儿子下半年开学需要的费用，就不需要担心了。 跟方明湘在一起相处了大半个月，彼此的性格都已了解，所以赵晓兰也没有推辞。 心里只想着好好干，不辜负方明湘这份信任和工资。 这天方明湘回到花店，接到了梁永耀的电话。 “明湘，今天晚上有空吗？”他在电话里大声问道。 “什么事？”方明湘问道。 这话问得太含糊，她自然不会乱回答。 尽管知道这个花花公子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是自己一个未嫁的女孩子，却不能像男人一样，给人留下随便的印象。 “当然是庆祝一下喽。”梁永耀因为兴奋，并没有听出她话里的弦外之音。“酒厂的问题全部解决了，你是最大的功臣，家里准备了一顿便饭，专门感谢你——” 其实照他的意思，新包装出来后，把厂里的库存销售干净时，就应该找方明湘感谢一下。 免得因为没有表示，让方明湘以为他们不懂感恩。 只是父亲说不用着急，方明湘心里有数，不会多想的，所以才拖到现在。 现在公司已收购了三家中型酒厂，六家小型酒厂，这些产能加起来，相当于自家酒厂扩张了一倍。 这样一来，总算暂时把外面排队的客户应付过去。 照父子俩的计划，后面只须保持这样的销量，给他们时间消化，企业的未来就明朗了。 他们不会过快扩张，免得资金链断裂。 这样稳扎稳打一段时间，再买块比现在的厂区大一倍的土地，建新厂房，把那几家收购来的企业，全部移过去。 等到磨合一段时间之后，再招工扩大产量，把工厂充分利用起来，这样就相当三倍于最初的产能了。 可能是在部队的经历，梁国峰养成了不急不躁的性格。 不管是做管理，还是企业决策，他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没有接受公司里那些管理人员的建议，盲目扩大并吞并其它行业。 “哦。”方明湘听他这样回答，顿时笑了。“除了我，还请了什么人？” “就只请你。”梁永耀认真地回答。 原本他想邀请一些朋友过来做陪，被父亲否决了。 方明湘是聪明人，只须认真对待她就行，没必要搞得那么复杂。 只有单独邀请她一个人，才显得对她的重视。 梁永耀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息了其它心思。 “行。”方明湘听说只请了自己一个人，倒有些意外，于是一口答应下来。 第一百十九章 请客邀请 挂了电话后，方明湘开始考虑晚上带什么礼物过去。 第一次去别人家里做客，如果空手，就会显得失礼。 烟酒什么的她不考虑，如果是健康一点的方式，自然是鲜花或者水果。 想到杨兆焕上次买了君子兰送给爷爷，自己何不带一盆花过去？ 有了目标之后，方明湘不再纠结，准备等一下回家一趟，换一件做客穿的衣服，并进空间看一看，里面有什么花卉盆栽适合送人。 在花店时间久了，断断续续移进不少因为各种原因，枯萎或者得病的花草。 担心用空间的灵泉救活花草后，会引人注意，她现在不再在外面使用灵泉了。 所以现在种在空间的花草品种越来越多，几乎花店有的品种，空间都有种植。 跟姜文彬打过招呼后，方明湘离开花店，回到平阳山的家。 进卫生间洗了个澡，进卧室换衣服。 平时她都穿方便运动的T恤长裤，今天去别人家做客，她决定穿得正式一点，换上一条裙子。 自从开了制衣坊，想穿什么就方便了，现在家里她备了两条裙子，都是简洁的无袖长裙，是她自己设计的。 最后她穿上一条灰绿色的及膝长裙，用的是棉麻混纺材质的面料，非常宽松随意，右手小腹处，还斜斜地缝了一只宽大的口袋，让裙子看起来多了些俏皮。 配上她高挑的身材和线条分明的五官，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中性美。 头发她现在已剪成过耳的短发，反正发质不错，直直地也不需要怎么打理，随意披着就行。 对着镜子照了照，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进了空间，看送什么花比较合适。 最后挑了两株开了密密麻麻红花的百合，准备种在一起用来送人。 只是空间没有好的花盆，那种塑料花盆肯定不行，方明湘又有些头疼。 忽然发现空间有上次哥哥编的花篮，于是灵机一动，决定就种在这种竹编的花篮里。 种好之后，发现还蛮别致的，方明湘更加满意。 看了看时间，都四点多了，于是提了花篮，往花店走去，等梁永耀过来接自己。 到了花店，姜文彬看到穿着裙子的方明湘，一下子愣住了。 “是不是穿了裙子，不像女汉子了？”方明湘见他这付模样，随手把花篮放在地上，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 大概自己经常像男人一样大大咧咧的，他都把自己当成大哥了吧！ “没有没有。”姜文彬反应过来，连忙摇头。 湘姐从来都是女的，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只是穿上裙子的湘姐，跟以前变化太大了，才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在他心里，不管是穿运动衣裤的湘姐，还是穿裙子的湘姐，都是一样漂亮的。 “没事。”方明湘笑得很爽朗。“反正我也不喜欢穿裙子，只是今天要去别人家里做客，才不得不穿得郑重正式一点。” 好在梁国峰只是一个酒厂的老板，如果是全国排名靠前的大企业家，她要去做客，估计还得穿礼服呢？ 两人坐着聊了几句，就看到梁永耀开车过来了。 方明湘站起来，提着花篮迎上去。 “咦？这花篮弄的蛮别致的嘛！准备当礼物送给我们？”梁永耀笑着调侃。 又看到方明湘的裙子，忍不住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 “怎么不装绅士了？”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把花篮递给他。“如果你那些红颜知己，看到你这付无赖模样，不知道会多伤心？” 印象中他在外人面前，一直是彬彬有礼的，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样的态度跟自己打交道。 这是不是表示他已经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了？ “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是绅士。”梁永耀得意地说道。“她们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英俊潇洒，善解人意——” “是啊！你不仅善解人意，还善解人衣，擅长解人家女孩子的衣服——”见他这么臭美，一句前世的恶搞成语，从方明湘的嘴里脱口而出。 话出口后，方明湘才有些尴尬，她一时嘴快，把梁永耀当成前世的哥们了。 “方明湘——”梁永耀被她的话惊呆了，好一会才指着方明湘夸张地叫道：“原来你是这样的方明湘——” 两人相互打着趣，上了车，往西关镇而去。 经过刚才那一幕意外，两人的关系更加随意了，似乎真有种哥儿们的默契。 车子一直开进梁永耀的家里，两人下了车。 梁永耀的家在毗邻西关镇的村子里，因为跟镇隔得近，现在已经跟镇连在一起，只是周围的房子还是老式的楼房，看起来有些杂乱。 而他们的家，显然是最近几年重新建造的，因为周围都是房子，扩展不开，所以造成排屋的模样，看起来比较紧凑。 进了院子，看到里面的布置，才知道排屋建得好，照样不会比别墅差。 “方小姐来了——”梁国峰此时拿着把剪刀，站在院子前的树荫下，在给一盆造型古雅的黄杨修剪，看到方小姐下来，直起腰来叫道。 “梁总，过来打扰你了。”方明湘走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 “怎么能这样说？”梁国峰笑着放下剪刀，“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今天我们一家人，可是专门为了感谢你，才把你请来的——” 见梁永耀手里的那盆百合，眼前一亮，笑道：“这是方小姐送来的吧？居然用竹编当花篮，真有创意——” “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只好随便拿盆花凑数了。”方明湘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如果是前世，她或许会买一瓶好的红酒过来，可惜现在她还没到那个能力。 “你来就好，怎么还要带礼物？”嘴上这样说，看到方明湘没有空手来，梁国峰还是很高兴。 所谓礼轻情义重，大家接触久了，就成了一个圈子里的好友。 而朋友之间，保持合适的相处之道，才能长久。 方明湘年轻虽轻，显然懂得这个道理，这是他比较欣赏的。 说话间，三人一起走进屋里，在客厅里坐了下来。 方明湘见里面的布置非常简洁，除了中间一盏比较夸张的水晶吊灯之外，就只有一些实木制成的家具，看起来非常古朴。 “你就是方小姐吧？欢迎你。”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端出一杯茶出来，跟方明湘打招呼。 “谢谢阿姨。”方明湘猜测她是梁永耀的老妈，站起来打了声招呼。 第一百二十章 谈成合作 见晚饭还得等一会再吃，梁国峰坐到斜对面的沙发上，陪方明湘聊天。 “梁总，现在酒厂的规模怎么样了？”方明湘开口问道。 尽管跟他们父子不陌生了，可是工作以外的内容，平时跟他们很少涉及，她都不知道可以跟他们聊什么？ 所以主动把话题往酒厂那方面引，这样就不用担心没有话可以聊。 “永耀没有跟你说啊？”梁国峰笑着问道。“现在一共收购了三家中型规模的酒厂，六家小酒厂，全部产能加起来，应该跟我们现在的酒厂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增加了一倍。”方明湘惊讶地叫道。 没想到他们效率这么高，只不过十几天时间，就完成了九家工厂的收购和交易。 看来梁董事长不愧是在部队担任过职务的，魄力真不是盖的。 要知道收购一家同行企业，时间越快，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 换个普通人，肯定会跟对方磨一磨，把价格压一点是一点，很难做到这么干脆。 在方明湘看来，每家企业在成长过程中，能遇到这样的机遇，真是少之又少。 如果不能紧紧抓住，就会错过机会。 像酒厂现在，经过包装更新和广告轰炸后，消费者正处于唤醒并空前热烈的状态，如果市场一直没办法铺货，错过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梁总能抓住这个机会，把相当于平时正常销量几倍的货供应上去，这个市场占有之后，别人再想进入，就很难了。 对其它酒厂来说，就面临生死存亡的问题了。 “是啊！”梁国峰点点头。“原本还想再购买几家企业，可是他们的酒达不到我的要求，所以放弃了。” 这次收购同行，并不是有产能他就要了，而是经过仔细筛选酒的品质，才定下来的。 如果只是要产量，那再收购几十家企业他也办得到。 这时候只要有酒，采购商先付钱给自己都愿意，他不缺钱用。 “梁总厉害。”方明湘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候还能考虑得这么周详，确实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换做方明湘自己，说不定也会脑袋一热，得意忘形，做出糊涂事。 毕竟钱已摆在面前了，大多数人很难摆脱这样的诱惑。 想着把工厂收购了，包装后出货，把钱赚了再说。 “客气客气。”梁国峰摆摆手。“工厂前些日子会陷入这样的困境，也是我思想太僵化造成的，说到底，我这样的思维，适合守成，不适合开拓。” 这是实在话。 其实他们那一代的企业家，都受计划经济的影响，所以对工厂管理并不陌生，但是对市场经济那一套，就一筹莫展了。 这一次能成功，就是借助于方明湘那一套方法，才达到了目的。 事后他细细思考和分析过这些方法，得出的结论是，这些都是市场经济的手段，恰恰是他的短板。 所以今天请她过来，也有拉拢的意思。 酒厂想继续发展，自己和儿子都没这个能力，离不开方明湘这样的人出谋划策。 如果双方关系更亲近一点，让她在自家酒厂兼一份职，那以后如果有重大事情发生，就能叫她一起参谋了。 “梁总客气。”方明湘见他客气，自然不能当真。 “明湘，我们现在也不算外人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梁国峰望着方明湘的眼睛，试探地说道。 现在气氛正好，他决定马上提出来。 “梁总请说。”方明湘被他搞得心里有些没底，只好强作镇定地说道。 “我想请你在酒厂兼个职。”梁国峰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见居然是这件事，顿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需要我每天上班，就算没有工资，我也愿意兼职。” 老实说，像上次一样，不拿工资，她不是照样给他们做了不少事？ 既然想借助他们的力量，自己怎么可能不付出？ “太好了。”梁国峰见他说得这么干脆，大喜过望地叫道。“工资当然得领，怎么可以叫你白干呢？” 叫她兼职的目的，是希望建立长期合作的关系，这样双方都有利。 如果不给工资，万一她被竞争对手挖走去帮忙，谁知道有没有其它手段，帮人家起死回生呢？ “那梁总随便给点工资吧！”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 现在有花店的提成和制衣作坊的收入，一点点工资，她真的没放在心上。 “我们酒厂的一成利润怎么样？”梁国峰伸出一根手指，问道。 “不行，太多了。”方明湘吃惊地站起来，连忙拒绝道。 “不多不多。”梁国峰摇头。“你给我们出的主意，避免了今年可能产生的亏损，价值百万啊！给你一成，我还怕你嫌少呢？” “怎么会？”方明湘还是拒绝。“真的用不着这么多？” “你就收下吧！”梁国峰见她不是在客气，越加欣赏。“要知道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酒厂还需要你在未来发展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呢？” “那好吧。”双方推让了一会，见梁国峰没有改口的意思，方明湘最后只好接受了。 谈完这件事，大家来到餐桌前，开始吃晚饭。 今天虽然说是请她来庆祝，实际上是谈合作，因为事情谈妥了，双方的关系变得更融洽。 餐厅前面的电视开着，央视正在播报新闻。 “没想到以后成为公务员，居然需要考试了？”梁国峰突然皱着眉头，惊讶地说道。 “怎么了？”方明湘刚才没留意电视节目，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刚才新闻里说，中央招收公务员的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让大家抓紧时间报名。”梁国峰解释道。“以前公务员，都是大学毕业后分配的，哪里需要考试？” “哦。”方明湘这才想起，以前公务员确实是不考试的，难道今年是第一年？ 这么说来，如果现在没有进入公家单位，那以后想进，就未必有机会了。 毕竟逢进必考正式推行后，想当公务员的难度，会一年比一年大。 等到重生前，成了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算笔试第一，也未必能进了。 “以前我还在犹豫，永耀到底是接我的班，管理酒厂，还是进入机关，走仕途。现在看来，只能当个富家翁了。”梁国峰有些惆怅地说道。 “既然今年是中央试点考公务员，地方上还没开始。”方明湘疑惑地答道：“那不是应该趁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马上想办法安排进去？” 从梁国峰家回来，已是晚上九点了。 回到家后，想起谢国兴的事，她突然又犹豫起来。 因为自己的原因，他跟家里闹了矛盾，于是放弃仕途，到南方经商。 如果他实际上喜欢机关生活，那现在是不是应该提醒他，抓紧时间走关系调进机关，免得明年想进去，必须考试了。 又一想，这种事自己都能想到，他能想不到？ 于是又放弃了提醒他的想法。 当然最主要的是，叫她主动联系谢国兴，她还做不到。 第一章 哥哥急了 自从上次跟梁家谈成合作后，她的生活又恢复了原样。 除了时不时地去花店转一转，处理一些对姜文彬来说，比较麻烦的事。 就是去制衣作坊那里，跟赵晓兰商量制作新款式出来卖的事。 随着生意一天比一天稳定，她的小日子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悠闲。 这天上午，她在花店和姜文彬一起，制作会议室用的大花篮，准备送到一家合约单位去。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明湘——”方明湘刚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哥哥急促的声音。 “怎么了？哥——”方明湘担心地问。“家里出了什么事？” 自己到花店这么久了，哥哥还是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家里没事，是我有事找你。”方明浩回答道。 “什么事？”听说是哥哥自己的事，她再次紧张起来。 “是——”方明浩突然吞吞吐吐起来。 “哥，你快说啊！”方明湘急了。“想急死我啊！” “是这样的——”方明浩犹豫了一阵，终于把事情说出来了：“方爱红他爸，要安排她去相亲，你有没有办法阻止他——” “哥，方爱红去相亲，关你什么事啊！”哥哥着急，是因为方爱红的事，方明湘顿时放松下来。“难道她不愿意去，是她爸硬逼着她去？” “不是。”方明浩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是我不希望她去相亲。” “为什么？”见哥哥终于承认了两人的关系，方明湘装傻。“哥你喜欢她？” 老实说，她真的不愿意哥哥跟方爱红在一起，不管自己能不能治好哥的腿，他都不适合跟一个有可能会成为瞎子的女人结婚。 但是她的心态毕竟不是只有二十多岁，知道每个人的人生，不是家人可以横加干涉的。 如果哥哥真的非常喜欢她，自己真的没理由硬要拆散她们。 方明浩见妹妹这样问得这么直接，没有马上回答，过了好一阵，才蚊蚋似地应了声。 “那个相亲对象是什么人？”方明湘又问。 方国昌想把女儿嫁给对方，看上了他什么？钱还是身体好？ 想帮哥哥阻止这件事，总得搞清楚方国昌求的是什么？ 如果是钱，反倒容易解决，她现在不但能给家里造房子，还能替哥哥出一大笔彩礼钱。 有句话说得好，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只怕他知道女儿的眼睛将来会有问题，所以趁现在眼睛还能看见，替她找一个健康的男人，那哥哥想阻止，就很难了。 方明湘才不信方国昌带女儿去了那么多次医院，会不知道这个结果？ 瞒着方爱红倒是有可能的。 这样一想，又觉得方爱红喜欢哥哥，或许是真爱，毕竟她没嫌弃哥哥的腿有问题。 “听说是隔壁村的胡雪峰。”方明浩回答道。 “哦，我有数了。”方明湘一听，马上明白了方国昌的目的。“你别急，我想想办法。” 如果是别的人，方明湘一听名字，或许想不起对方是谁？ 但是胡雪峰却是个例外，实在是他在周围几个村里，名气太大了。 读高中时，和几个社会青年，一起去镇上一家商店偷窃，被人抓住后关进派出所，拘留了一星期，出来后被学校开除了学藉。 灰溜溜回家后，又被他父亲狠狠揍揍了几回，人倒是老实了些，没有再传出类似偷鸡摸狗的事。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找个正经的工作，又不愿意干农活，成了远近闻名的闲汉。 因为这些原因，谁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所以今年都二十九了，依然没有说上亲。 方明浩还想问问妹妹到底有没有办法，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问出来：“那我挂了。” “嗯。”方明湘应了声，也挂了电话。 忙完手边的工作，她和姜文彬一起吃了午饭，然后回到平阳山的家。 到家后她进了空间，想看看那些中药现在怎么样了？ 原计划先造好房子后，再考虑给哥哥治腿，现在看来两件事都得提前了。 自家现在的条件，可以说一穷二白，就算去找方国昌提亲，也没有打动他的筹码。 如果有了房子，腿的情况再改善一点，那他或许会考虑自己的建议。 几味中药在空间种了几个月，算起来远远超过外面种一年的效果，想用的话，应该也没问题。 而且空间有加成作用，药效肯定比外面花同样时间种出来的要强。 只是哥哥这种情况，用常规的方法肯定无效，必须用药性强大几倍甚至十倍以上的中药，才可能有点效果。 所以她一直在等。 不管了，先采一些药，配一付试试再说，但愿对哥哥有帮助。 方明湘很快下了决定。 找了只陶罐，把药按照比例放进去，拿了炒菜锅铲的木柄，洗干净后用它把中药捣成糊，再用干净纱布把汁挤出来，灌进玻璃瓶里。 拿出酒精，照以前的比例，加进药汁里，然后用橡皮瓶塞封紧瓶子。 轻轻晃了晃瓶子，让里面的液体充分融合，然后放在桌上。 这瓶自制的活络油，不过二百克左右，哥哥如果用来按摩那条变形的腿，最多只能用一个星期。 做好这件事，方明湘换了套衣服，出门准备回家。 不管怎么样，既然哥哥打电话过来了，那他现在肯定非常着急，自己必须回家一趟，替他想想办法。 到家后，看到哥哥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编篮子，爸妈在院子里晒黄豆。 “明湘，你怎么今天回来了？”方妈妈看到她，惊讶地问了一句。 对她来说，儿子女儿的婚事，是她最操心的事。 现在女人的婚事有着落了，家里造好房子后，儿子的婚事也该找人说说看了，这样一来，自家的烦心事，说不定都能解决了。 因为心情好了，她的失眠也有明显的好转，短短十几天功夫，肤色比以前好了许多，脸上也能看出些光泽。 “有些日子没回家，想你们了！”方明湘望了哥哥一眼，兄妹俩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笑着对妈妈说道。 “就会胡说八道。”方妈妈知道她在寻自己的开心，笑骂了一句，又问：“国兴从深城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方明湘见妈妈只关心他，就有些无奈，望了妈妈一眼，话里有话地说道。“在你眼里，他才最重要吧！也见你关心一下我和哥。” 第二章 爸妈的态度 “你们好好的，要我关心什么？”方妈妈白了她一眼。“对了，造房子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石灰、沙子、砖头和水泥都已买好了——” “我看到了。”方明湘朝四周望了一眼，回答道：“看样子随时可以动工了。” 院子一角，砖头整整齐齐叠在那里，都有胸口那么高了。 沙子倒在墙角，院子外面挖了一口石灰池，应该化好不少日子了。 而水泥则堆在屋檐下，下面垫了一些木头，上面盖了厚厚的防水帆布，估计就算下大雨，也不怕淋湿。 “是啊！”方妈妈兴奋地回答。“就等天凉一点，我们就动工。” 至于拆了老房子，一家人住在哪里？方爸爸已联系好了村委，到时借住在村里那几间集体期间造的仓库里。 现在村领导是方绍灿，他对自己家的事，还是很重视的。 甚至同意在那边打一口土灶，方便做饭给帮忙造房子的师傅们吃。 “那我们提前造行不行？”方明湘试探地问。“反正现在双抢结束了，大家都比较空。” “也不是不行。”方爸爸想了想，回答道。 他和方妈妈正在打大豆，说话间随手把手里的毛豆枝蔓翻了个面，用木担柱敲了敲。 晒干的黄豆，会从豆颊里迸裂出来，这样敲一敲，或者用脚踩一踩，把没裂开的豆颊全部打出来，就完成了。 到时毛豆枝蔓可以用来烧火，黄豆筛掉杂物，就可以卖钱了。 “那就提前动工吧！”方明湘说道。“反正现在钱也够了，早点造好，早日住新房子。” “你今天回来，是特意来说这件事的吗？”方妈妈见她一直围绕这件事说话，有些狐疑地问。 “很奇怪吗？”方明湘装傻。“只有房子造好了，才有本钱给哥说亲，你不是急着给哥娶亲吗？” 她今天回家，特意是为哥哥的婚事来的，所以把话题往这边转过来。 自己并不赞成哥哥娶方爱红，说不定爸妈也同样不喜欢她，所以得先了解她们的想法。 “这话没错。”方妈妈点点头。“现在离过年还有几个月，如果房子造好了，然后马上给明浩说亲，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过年前，就能把你们的亲事全部定下来呢！” 这样一想，方妈妈反而比方明湘更着急了，催着方爸爸通知造房子的师傅，准备提前动工。 方明湘和妈妈一起动手，把收拾干净的黄豆装进蛇皮袋里，抬进屋里。 “妈，你想过没有？准备给哥介绍什么样的对象？”趁着这个话题，她故作好奇地问。 “还能怎么样的？”方妈妈白了她一眼。“只要身体健康，其它由得我们挑吗？” 在这一点上，她跟方明湘想的一样。 儿子本身腿有残疾，挑三捡四肯定不现实，只要女孩子手脚健全，没有其它慢性病，她就满足了。 至于长相什么的，只能随缘份了。 “村里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应该也有吧？你有没有看上的？”方明湘再次问道。 “超过二十没有对象的，应该没几个了吧？”方妈妈自然也留心过这些，可惜稍微好一点的女孩子，早有人去说亲了，哪里还轮得到自己家。 “方国昌的女儿方爱红，不是还没说亲吗？”和妈妈说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进入目标，方明湘不得不直接开口了。 “方爱红不行。”方妈妈一听，连忙摇头。“她近视这么严重，跟瞎子有什么两样？” “问题是她这样的，才不会嫌弃哥吧？”方明湘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不行不行。”方妈妈瞪眼道：“你能眼睁睁看着你哥，娶回一个瞎婆娘？” 见妈妈态度这么坚决，方明湘也无法可想了。 如果自己为了哥哥去找方国昌，被妈妈知道，肯定会把她气死。 还是私下跟方爱红聊一聊，如果两人感情真的好，让她先想办法拖一拖吧！ 方国昌一直很宝贝这个女儿，不可能在女儿强烈反对的情况下，要她马上嫁过去。 最多劝一劝，催一催，那样自己就有时间，慢慢解决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呼出一口气，来到外面找哥哥。 “哥，你先停一停。”方明湘叫道。“我带了一瓶活络油过来，你过来试试，对你的腿有没有帮助。” “不用试了。”方明浩摇摇头。“还没听说过小儿麻痹症能治好的，你不用浪费这个精力了。” 几年前他也不死心，幻想有一天能把腿治好，所以到处打听各种偏方，看有没有效果。 有一次跟爸妈去县城，他进了新华书店，查找这个病的相关的资料。 最后发现就算医术最高明的医生，对这个病也毫无办法，慢慢地就死心了。 妹妹在虞城赚钱这么辛苦，还在为自己的腿想办法，他觉得她没必要动这个脑筋了。 “试一试又不怕。”方明湘沉下脸来说道。 “行，行。”见妹妹不高兴，方明浩连忙回答。 说完，一瘸一瘸走进屋里，在椅子上坐下来。 方明湘帮他卷起裤腿，拿出自己制作的那瓶活络油，拧开盖子，倒了一些在他的小腿上，用力帮他揉搓起来。 “好烫。”方明浩退一缩，叫道。“像火在烧似的。” “真的吗？那说明有效果。”方明湘惊喜地问。“如果它能刺激你的肌肤，促进新陈代谢，那萎缩的肌肉，说不定会慢慢长出来。” “可能吗？”方明浩不敢相信地叫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方明湘怕他再缩回腿，于是用力把他的腿按住，再次倒了点活络油在他的腿上。“只要有一点点效果，都是进步，你以后必须天天这样坚持按摩，知道吗？” “好吧！”想到妹妹这样做，也是为自己好，他只能忍下来。 “短时间内，你不要想着马上变好。”方明湘怕他没看到效果后失望，然后三心二意不再用它，“这种病现在没有特效药，所以只能靠水滴厂穿，慢慢来恢复。只要肌肉能恢复一点点，日积月累下来，你就能正常走路了。” “放心，这个道理我明白。”方明浩望着蹲在面前，不停替自己揉搓按摩的妹妹，心里暖哄哄的。 方妈妈望着女儿的动作，心里也升起了一线希望，或许真的像明湘说的，只要坚持下去，几年后就能正常走路了呢？ 那样的话，就算没有正常男人的力气，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她就心满意足了。 第三章 缓兵之计 帮哥哥把整条腿都按摩一遍之后，她才站起来甩了甩有些酸疼的手腕，准备去厨房把手里的药味洗掉。 至于那瓶活络油，自然放在家里了。 “那瓶活络油有没有效果？”方妈妈见女儿忙完了，问道。“我这几天头颈也酸得很，你加点油帮我揉一揉，看有没有用？” “肯定有用。”方明湘信心十足地说道。 说完，小心在手心倒了一些，然后按到妈妈的后颈部位，全部抹匀后替她揉搓起来。 “哎哟，还真像火烧似的烫。”方妈妈惊叫一声，强忍着身子没有动。 方明湘感觉妈妈那里的肌肉非常僵硬，又找到几个主要穴位上，按了一会。 等到后颈和双肩的肌肉全部被揉松后，方明湘才松了手。 “这活络油不错啊！”方妈妈扭了扭脖子，惊讶地叫道：“就这么揉了揉，怎么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原先脑袋觉得涨涨的，现在一下子轻松舒服了。” “你脑袋涨，那是因为后颈和双肩血液循环不好，氧气供应不足。”方明湘前世对这个算得上颇有研究，解释起来自然很容易。“现在气血通了，就舒服了。” “是吗？”方妈妈一听，连忙说道。“那你有空多弄些活络油回来，我和你爸年纪大了，干活后经常这里酸那里疼的，有它在，以后就能轻松一点了。” “行。”方明湘一口答应下来。 从妈妈的反应来看，这瓶自制的活络油，效果远远超过前世自己制的那一些。 看来用空间出产的药材，药效确实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好。 而哥哥的症状在小儿麻痹症里算是轻的，主要是肌肉萎缩无力，骨骼似乎没有明显的病变。 这样的话，哥哥的腿疾，十有八九，会被自己治好呢？ 解决好这些事，方明湘出门去找方爱红。 来到村里的小店门口，看到她坐在柜台后面听收音机，尽管戴着眼镜望着外面，自己已经站在她五米外的地方，依然没有认出自己。 方明湘暗暗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她的视力问题，比自己想像的还要糟糕啊！ “方爱红——”注意到周围没有其它人，方明湘走进店叫了一声。 “哎——”方爱红听到有人叫，随口应了一声，等两人只有一米多距离了，她才认出方明湘，连忙叫道：“是你来了，快进屋坐。” 方明湘一直在虞城上班，今天突然过来，肯定是为自己和明浩的事来的。 昨天爸爸提起隔壁村的胡雪峰，说要安排两人相亲，她当时拒绝了。 如果是以前，只要自己反对，爸爸肯定会迁就自己，不再提这件事。 不料这一次他似乎铁了心，说自己年纪不小了，再不嫁出去，想找个好男人就难了。 还提到了她的眼睛，近视得这么严重，本来能选择的男人就不多。 如果一直拖下去，只怕难以找到合适的人了。 她知道爸爸希望自己嫁个健康的男孩子，将来有个依靠。而方明浩有残疾，爸爸根本无法接受，所以也不敢提起他。 在明白这一次的相亲无法推脱后，她偷偷找了方明浩，想让他想想办法。 没想到方明湘来得这么快。 方明湘也没客气，进屋后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屋里没有其它人，估计方国昌去地里干活了。 “我哥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起你们的事。”方明湘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你是不是能确定喜欢我哥，准备嫁给他？” “当然了。”方爱红没有忸怩，大方地承认。“到现在为止，我只喜欢过你哥一个人。” 从初中开始，她的近视问题就非常严重了，其它男同学见她视力差成这样，不但没有帮忙她，反而经常捉弄她。 有时候朝她扔个粉笔头，有时候朝她打根橡皮筋，反正只要离得远，她也看不清是谁干的？ 最过份的是，有一次中午放学，她走出教室，准备去食堂拿饭盒。有同学从后面跑过来，一下摘下她的眼镜，然后跑掉了。 当时她眼前模糊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张开双手，朝前摸索。 心里又害怕又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有人走过来，帮她把眼镜戴好，她揉揉眼睛望过去，面前站了个男同学，是比她高二届的同村学长方明浩。 方明浩告诉她，同学摘了她的眼镜后，并没有丢掉，而是放在旁边的窗台上，他在远处看到了，于是过来帮她戴好。 那一刻，方明浩在她心中变成了英雄，就算腿有残疾，也一样英俊帅气。 两人成了好朋友。 只是学校比较保守，她们不敢让别人知道。 直到双方都毕业了，才敢私底下见个面，聊一聊天。 不知不觉中，她已认定了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考虑跟其它人谈情说爱。 “那就好。”方明湘见她说得这么肯定，倒对她的印象好了许多。“我哥让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你爸不安排你去相亲。老实说，我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只能过来找你，希望你先用缓兵之计，拖延些日子，好给我争取些时间——” “缓兵之计？怎么做？”方爱红问道。 “很简单，你爸说什么，你不要跟他吵，照他说的去做就行。”方明湘提示道：“如果你爸问你的意见，你就说要想想，不要马上应下来，你爸见你这样懂事，肯定不好催逼你。” 这种事，越是拒绝和反对，大人越会想办法说服你，所以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反对，也不同意，一直拖着，反正两人相亲后，也不可能马上要他们结婚。 只要给了她父亲希望，就算拖到年底，相信也不会有问题。 “我明白了。”方爱红也不是傻瓜，方明湘一说，马上就明白了。“那你那边有什么准备吗？” “当然有。”方明湘回答道。“第一，我家这几天就要造房子了，家里有了房子，就算找你爸求亲，希望也比没房子会大许多。第二，我想试试能不能治好哥的腿，就算不能完全健康，只要能正常走路，你爸那边的反对，也会小很多。” “太好了。”方爱红一听，激动地叫道。“方明湘，谢谢你。” 方明湘这样的办法，等于是在彻底解决了她跟方明浩之间的阻力，比她想出来准备哄骗父亲的主意强多了。 只有方明浩本身条件变好了，两人的阻力才会彻底消失。 “不用客气。”方明湘语气平淡地回答。“我希望我哥幸福，既然他喜欢你，我自然得帮你们。” 这样近距离看方爱红，发现她的五官其实长得不错，身材也比较均匀。 只是脸上有这样一付玻璃瓶底的眼镜，以及焦距不明显的眼神，才把她原本十分的相貌，变得只剩五分了。 第四章 李自强的计划 从方爱红家回来，方明湘把自己的打算，以及跟方爱红的约定，悄悄跟哥哥说了说，方明浩一听，总算安心了一点。 “哥，这瓶活络油的配方，是我从一个老中医那里弄来的，你的腿能不能把腿治好，就靠它了，你一定要坚持用。”方明湘再次强调道。 如果哥哥能每天坚持用几次，说不定会有奇效。 当然她也得继续买些中药回来种在空间里，不能断了哥哥的药。 吃中饭的时候，爸爸从外面回来，说跟几个师傅商量过了，五天后就开始动工。 “这么急啊！”方妈妈一听，又有些担心起来。 因为要拆了旧房子重建，所以家里的所有东西，得搬到村委的仓库里，时间上有些急。 “你们不是希望尽快造房子吗？”方爸爸认真地说道：“我原本计划三天后就开工，他们说搬家需要时间，所以建议我定在五天后，这样应该来得及吧！” “来得及。”方妈妈一听，觉得有道理，又认可了这个时间。“那我们下午去把仓库清理干净，晚上联系一下大哥小妹他们，看谁抽得出空，来帮我们搬一下家。” 其它还好些，主要是床啊柜啊的比较重，从阁楼上抬下来，会比较费劲。 儿子又使不上劲，得找几个壮劳力过来帮忙才行。 “行。”方爸爸自然没有意见。 “可惜国兴没有在虞城。”方妈妈又叹了口气。“否则就不用请人帮忙了。” 这个准女婿虽然是大老板，身体却特别强壮，由他跟老头子把重物解决了，其它的小物件，自己慢慢搬都来得及。 “妈，你真把他当苦力用啊！”方明湘一听，哭笑不得。 倒不是心疼他，而是惊讶于妈妈的天真。 他上次主动愿意干活，是因为想给爸妈留个好印象，大多数男人初次上岳家，都会这样表现一下。 如果老妈拎不清，真的安排他干重活，谢国兴就算再乖巧，也未必会乐意。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哪里还需要干这么辛苦的力气活，你真当他老黄牛，小心他跟你翻脸。 “什么苦力不苦力的，一家人哪里分得那么清楚？”方妈妈瞪眼道。 被女儿一提醒，心里确实有些发虚。 他可是开着小轿车过来的大老板啊！如果让他干这样的活，万一他生气了，那明湘跟他的亲事，就被自己生生毁了。 看来还是得让侄子或者外甥来帮忙，别辛苦他了。 只是嘴里不肯服输，脸上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既然明天要搬家，接下来她肯定也得在家帮几天忙，于是下午回到虞城，把工作安排一下，免得有事找不到自己。 先给李自强打了个电话，把家里的情况说了说，说他有急事，就来家里找自己。 李自强倒不担心她回家，只要姜文彬还在店里，有人管店就行。 那个男孩子虽然嫩了点，办事却很细心，责任心又强，方明湘离开几天，也不用担心会出事。 考虑到方明湘家里造房子需要用钱，他专门来了一趟店里，把这个月的工资，提前几天发了。 “谢谢李老师。”拿到钱后，方明湘向他道谢。 不管怎么样，李自强是自己看好的人，他这么会做人，她肯定高兴。 难怪前世他能升到副市长高位，看来跟他为人处世的能力有关。 “应该的。”李自强笑得很真挚。“这家店比以前能多赚三四倍，说起来全是你的功劳。” 以前老婆一个人管店，他觉得她已经很能干了，赚的钱比自己当老师还多。 现在跟方明湘一比，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既然她这么能干，他自然得好好笼络一下。 “也要感谢秋芳姐给我这样的机会。”方明湘见他这么客气，也客套地回了一句。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他这么给自己面子，肯定得回以同样的尊重。 两人寒暄了几句，李自强还要回去上课，于是准备离开。 “李老师，你怎么在看这本书？”方明湘送出来，看到他的自行车前挂篮里，放了一本书，忍不住惊讶地问道。 “你也知道这本书？”李自强拿起书，笑着问道。 “这本李宗吾的《厚黑学》，非常有名啊！我当然知道。”方明湘笑着回答。 “哦。”李自强点点头。“我最近打算转行，家里长辈送了我这本书，要我好好看看，没想到你早就看过了。” “转行？不当老师了？”方明湘故作惊讶地反问。 心里其实清楚，他现在确实应该进机关了，否则想在自己重生前升为副市长，资历就不够了。 前世网上有人这样计算过，一名大学生考上公务员后，试用成功并成为正式科员，最快要3年，才能升至副科级。 然后至少又要3年，才能升到正科级，就算一步也不拉下，这时候最快也已经28岁了。 从正科到副处，起码要四年，这样一算，没有十年时间，根本成不了副市长。 这还是理想状态，如果任何一步出现意外，十五年也未必能成功。 今年是一九九四年，如果今年进入机关，明年成为正式公务员的话，也得零五年才具备成为副处的资格。 心里忽然一动，难道李老师身份也不简单，家里有长辈在机关当高官？ 否则不可能在这个敏感时期，有这样的安排。 也不会推荐他看这本书，要知道李宗吾这本书，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列为禁书。 “嗯。”李自强点点头。“我下半年会进机关，家里长辈已经在替我安排了。” “那好啊！进机关当领导。”方明湘笑道。“也不用现在这么辛苦了，上班喝喝茶看看报纸，比当老师轻松多了。” 现在大家对公务员的直观印象，就是上班轻松，没什么压力。 方明湘就算知道里面的水其实很深，也不好说出来。 “哪有你说的这么轻松。”李自强笑着回答。 等他离开后，方明湘又给梁永耀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交代了一下。 “你家要造房子啦！”梁永耀倒是非常意外。“要不要我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方明湘笑道：“来帮忙递砖还是拌沙灰？别吓我了，你干得了吗？” “你这人——”梁永耀被她逗乐了。“你以为帮忙就是干体力活啊？” “那你准备帮什么？”方明湘反问。 “很多啊！”梁永耀得意地说道：“比如派辆货车帮你运砖运沙什么的？也可以带你去找熟人买水泥、钢筋，这可是能省不少钱啊！” “你怎么不早说？”方明湘气呼呼地叫道：“现在东西都买得七七八八了，才来消遣我——” 自己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没有想到这些。 如果被妈妈知道，找熟人买可以省不少钱，她肯定也会心疼死。 第五章 造房前的准备 “这要怪你自己啊！”梁永耀难得有机会在方明湘面前秀一下优越感，得意地笑道。“谁叫你没有找我商量呢？” 朋友之间，不是应该经常互通有无吗？碰到自己搞不明白的事，就问问懂行的人。 就像上次酒厂产量上不去，他不是老老实实向她请教了吗？ 企业经营的事，他比不上方明湘，而在花钱消费这方面，自己可以甩她十条街。 “懒得跟你说。”见他这时候还不忘取笑自己，方明湘气得直想骂人，终于哼了一声，准备挂电话。 “别挂。”梁永耀连忙阻止。“既然建筑材料已经买好了，后面的装修材料以及家电，我帮你买吧！” 其实造房子用的水泥钢筋，才能省多少钱？他会这样说，只是突然发现方明湘性格中的另一面，觉得好玩而已。 “行。”方明湘干脆地应道。 挂了电话，方明湘觉得没有其它人会找自己了，就出门去明湘制衣坊。 那边还没有装电话，必须亲自过去跟赵晓兰说一声。 安排好这些，她回到平阳山的家，进了空间。 既然这批中药效果这么好，得考虑如何扩大种植面积了。 忽然发现上次卖过的野草莓，现在又在开花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又能结果子了。 这是好事，至少里面的野蜂不用担心采不到花蜜了。 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季节就算把果子采下来，也不敢拿去外面卖。 忽然想到果子采下后，放在空间也不容易坏，那就让哥哥帮自己打十几只箩筐，摘下来后存在里面。 等到明年春天来了，再拿出去卖好了。 走到种中药的地方，因为当初带着尝试的心理种了一些，所以数量并不多，照她的估计，全部采集后，最多能供应哥哥两个月。 方明湘给空间所有植物浇了水，然后出了空间，去药店买可以用来种植的种子和根茎。 这一次她准备种一大块地，所以购买数量是上次的十倍。 回到家里，她又进了空间，仔细把它们种好。 从空间出来，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发觉没什么事情遗漏了，于是去花店陪姜文彬吃晚饭。 “湘姐，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可以给家里造房子了。”姜文彬一脸崇拜地说道。 两人在虞城电机厂上班的时候，一个月工资不过三四百块钱，买件像样的衣服，都要考虑很久，根本不敢想给家里造房子的事。 湘姐辞职的时候，说计划两年赚一百万，他以为她烧糊涂了。 现在才过去四个月，湘姐就赚到六万多块钱，准备给家里造别墅了。 花店每个月的提成，现在稳定在一万五，光这笔钱，一年就有近二十万收入了。 等那家明湘制衣坊生意好起来，说不定一年真的能赚几十万呢？ “你也别着急。”方明湘见他一脸艳羡的模样，拍拍他的肩安慰道。“等你再成熟一点，我找其它人代替你看店，到时你出来跟着我干，争取比现在赚更多的钱。” 姜文彬现在除了四百块工资，还有每天早上的早餐收入，加起来一个月也能赚二千出头了。 如果跟自己比，这些钱确实不算多，但是在同龄人里，绝对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要知道以现在的工资水平，就连银行的大堂经理，也赚不到这么多的钱。 “嗯。”姜文彬用力地点头。 其实现在能赚这么多钱，他已经非常满足了。 上次回家把钱交给爸妈时，实实在在让他们吓了一跳。 等他们知道原因后，才又惊又喜，不停念叨自己跟对了人，那个湘姐对自己是真的好。 吃饭的时候，他们一再提醒自己要懂事，好好跟着她干，千万不能忘恩负义。 湘姐对自己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背叛她呢？ 就怕她赚钱越来越多，交的朋友也越来越厉害，渐渐地把自己给忘记了。 只要她记着自己，就算钱少赚一点，他也觉得开心。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坐早班车回到镇上，再转车回到村里。 到家的时候，看到大舅和表哥祝志渊已到了自己家里，正在和爸爸一起，把楼上的床抬下来。 “明湘回来了。”看到方明湘，大舅热情地叫了一声。 自从转为正式工之后，他在单位里的地位一下子上升了。 以前碰到镇里的办事员，大家的态度非常冷淡，似乎那些有编制的人，自然而然排挤他们这些临时工。 现在碰了面，都会点头打个招呼。 特别是有一次在食堂碰到宋镇长，他还专门把自己叫过去，坐在同一张桌吃饭。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问了自己工作的情况，态度非常和蔼。 自此以后，就连一些镇干部，对自己也客气了许多。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自己有什么？值得宋镇长看重？还不是看在外甥女的面子上？ 祝秀夫其它长处没有，唯一的优点是，头脑比较清醒，内心更加感激外甥女的帮助。 “嗯。”方明湘应了声，见他和表哥已经满头大汗，就有些感动，“大舅，大哥，辛苦你们了。” 大舅和表哥一个在广播站，一个在供销社，都不是干体力活的人，今天为了帮自家搬家，肯定累坏了。 “没事，大舅还没老。”祝秀夫笑着说了一声。“有的是力气。” “那是。”方明湘跟着捧了一句。“大舅身强力壮，抵得上一个捧小伙呢？” 这话倒不完全是玩笑，大舅比爸爸只大一岁，可是两人站在一起，一个白白净净的像个中年人，一个却是黝黑的小老头，爸爸看起来比大舅老了十岁。 “哈——”见外甥女这么夸自己，大舅得意地笑起来。 方明湘望着大舅神彩飞扬的脸，再看爸爸满是皱纹的脸，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爸爸这些年实在太辛苦了，为了这个家，把身体都掏空了。 房子造好后，得让他享享福，不能再让他这么劳累了。 上次跟爸妈商量，明年自家不种田了，承包给别人去种，爸妈还不怎么愿意。 现在看来，自己必须强硬一点，逼着他们把田承包出去。 如果爸妈怕太闲，可以多种些蔬菜消磨消磨时间。 第六章 排水沟有惊喜 因为有大舅和表哥帮忙，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搬到仓库那边临时的家里。 泥水匠过来打了口土灶，算是重新开了火。 仓库这边全是平房，虽然有些年头了，比起方明湘家逼仄的空间，这里反而更舒适。 方明湘也第一次在老家，有了一个宽敞独立的房间。 进屋后，她把前后窗打开，感觉风从屋里穿过，整个人都清爽起来。 这才记起，前世这些地方后来也批给村民造房子了，因为地段好，大家抢着要，最后得到的，都是村干部的亲戚。 重生后，因为自己的原因，原来的村支书已进了班房，往后这里会批给谁，得看方绍灿怎么安排了。 不过方明湘并不羡慕这里。 老家那边后背靠山，照迷信的说法，这种有靠山的房子，风水比较好。 第二天，开始拆家里的房子。 有人搬来梯子，爬上了屋顶，把瓦片收拢来，递给下面的人，叠到院子里。 然后拿了斧头，拆了椽子和横梁，再把墙头敲倒。 两间低矮的房子，本来就没那么坚固，很快变成一堆瓦砾，消失不见了。 方明湘远远站在一边看他们拆房，等到这栋自己生活了二十四年的房子真的消失了，不知怎么的，她竟然有些难过和不舍。 吃了午饭，过来把有用的砖头拣走，剩下的瓦砾挑到村里堆垃圾的地方，然后开始平整地盘。 方爸爸则拿着铁锹，在清理屋后的防水沟，突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方明湘此时站在后院，听到爸爸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过去问。 “没什么？”方爸爸见女儿惊慌的样子，连忙笑着回答。“刚才把沟里的淤泥挖出来，突然发现居然有泥鳅，所以觉得惊讶。” “这里居然有泥鳅？”方明湘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是哥哥以前捉的泥鳅，不小心被它逃了，然后在沟里安了家？” “有可能。”方爸爸回答道。 “爸，要不你把这条排水沟挖得宽一点深一点，我们养点泥鳅黄鳝。”方明湘突然灵机一动，对爸爸说道。 隔壁那块地已经批给自家了，到时房子造好后，周围会非常宽敞。 方明湘打算前院浇上水泥地，方便家里洗洗晒晒。 房子的两侧，则种上一些果树，她计划种上各种季节的水果，这样就能四季鲜果不断了。 像春天成熟的樱桃、枇杷和蓝莓。 夏天成熟的杨梅、黄花梨、水蜜桃和葡萄。 秋天成熟的石榴、苹果和蜜桔。 冬天成熟的柿子和冬枣。 当然这只是计划而已，具体适合种什么，还得看情形。 不过空间有灵泉，倒不用担心果树会被自己种死。 至于后院，跟隔壁那户人家的后院打通后，面积会大上许多，到时除了蔬菜，还可以种草莓、西瓜，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如果挖一条又宽又深的沟用来养泥鳅和黄鳝，那还可以再挖个鱼塘，不要太宽，二三十个平方就行。 到时再养些鱼，种上荷花，不但可以赏花，还可以摘莲蓬晒荷叶，冬天把藕挖了，灌上糯米煮得烂烂的，比粽子还受欢迎。 “会不会影响走路啊！”方爸爸听说要挖一米深一米宽，担心地问道。 像现在这样，不过二、三十公分宽，小腿深，人随便就跨过去了。 有一米宽的话，万一家里有了小孩子，掉下去就不好了。 “没事的，爸。”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到时用竹子弄一座桥就行了，其它地方，造上栏杆，这样会非常漂亮。” “那行。”见女儿坚持，方爸爸也没有反驳她的提议，开始把沟挖宽挖深。 其它一起帮忙干活的汉子，见她们父女竟然有这样的打算，都觉得有趣。 方明湘说服父亲后，往后院那边走了走，看哪个地方地势比较低，适合挖池塘。 她们的家虽然位于半山腰，只是所谓的山，只是一座丘陵而已，随着不断朝后开垦，周围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平地，一点没有像其它山区一样，房子周围都是坡地。 最后她决定在隔壁家的后院与后山的连接处，作为池塘的位置，因为那边地势最低。 每次下一场透雨，这里就会形成一个水洼，也种不了菜，正好物尽其用。 吃过晚饭后，方明湘拿笔画了一张草图，将房子以及周围的规划跟爸妈他们商量了一遍。 听女儿说还想在后院挖塘养鱼，方妈妈忍不住皱了皱眉。 “妈，我们家造的可是别墅，难道周围随便造堵围墙就行了？”方明湘见妈妈不乐意，连忙给她洗脑。“以前大户人家的房子，都是亭台楼阁、池塘假山，我们屋后山有了，亭台楼阁也有了，所以池塘也不能少——” 自家本来院子就不小，前后院加上原来的房子，差不多就有二百个平方了。 只是因为比较狭长，影响房子的格局，想并排造三间房子也做不到，更别说造别墅了。 现在加上邻居那一块，那宽就接近二十米，总面积应该超过四百个平方了。 因为后面是菜地，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大。 如果好好规划一下，那肯定能搞得非常漂亮。 方明浩平时话就少，此时被妹妹一忽悠，文青病也发作了，赞同她的意见。 而方爸爸现在一切以女儿的意见为准，最后方妈妈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随便她们去折腾。 “不过先得把房子造好，把屋里弄得舒服些。后面还有多余的钱，你再去照你的心思随便搞。”最后方妈妈怕女儿本末倒置，把房子周围弄得像公园一样，家里却忽略了，所以预先给她打预防针。 “妈，放心吧，我一定会把别墅弄得又漂亮又舒服。”方明湘见妈妈答应了，笑着把身子转过来，靠在她肩上。 方妈妈哪里会被她这样糊弄过去，狠狠瞪了她一眼，问她房子里面到底怎么安排？ 方明湘于是把一楼的客厅布局，厨房餐厅的位置，以及转角楼梯的方向，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接着又介绍二楼房间的布置，因为建筑面积有一百五十多个平方，楼上除了三个主卧室之外，还有一间书房，一间客房。 至于三楼，则隔成五个客房以及一个大房间。 这个大房间具体干什么用，现在还没定下来，暂时空着好了。 方明湘原本想着做为活动室或者健身室，又怕爸妈现在接受不了，所以干脆不提。 第七章 邵玉竹入股 房子面积以及格局定下来之后，后面的工作，就看带队的大师傅怎么安排了。 这时候农村的老泥水匠和老木匠，技术都比较全面，只要东家有具体要求，一般都能达到你的要求。 因为是周围第一家造别墅，所以老爸这次请的几个师傅，都是四十多岁的大师傅。 地基挖好后，照原本的习惯，会用大青石来填坑，上面再浇上一层水泥。 方明湘却觉得这样太麻烦，让他们直接用鹅卵石拌水泥石灰填上就行，这样效率高也美观。 地基浇好后，得停两天等混凝土干透了，才可以继续造房子。 方明湘趁这个机会，回了一趟虞城。 虞城一切没变，花店和制衣坊还是老样子，唯一算得上变化的是，玉竹姐居然经常去明湘制衣坊，帮忙设计了好几款衣服。 市长夫人亲自设计衣服，消息传到外面，自然有不少人过来捧场。 于是借这个东风，店里的生意也好了好几倍。 方明湘不觉苦笑，难怪前世那么多单位，愿意招有特殊身份背景的人过来上班，原来有这么多隐形的好处。 不过玉竹姐眼光确实不错，设计的几款长裙风格偏向英伦爱尔兰那一带，颜色大多是豆绿色、月白色、暗红色和浅紫色，每一件都非常精美别致，带着独特的质感。 听说她回来了，邵玉竹趁中午休息时间，赶了过来。 “玉竹姐，谢谢你帮我设计衣服，让我多赚了这么多钱。”方明湘给她泡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没事。”邵玉竹无所谓地挥了一下手。“我最初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设计能力，顺便弄一件亲自设计的衣服来穿，没想到居然有意外的收获——” “是吗？那只能说你天赋异禀。”方明湘取笑道。 “你这话怎么说得没有一点诚意呢？”邵玉竹见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气得瞪眼嚷道。 以她的出身，什么讨好没听过，也不在乎别人拍马屁。 只是方明湘这话太应付了，让她有些气恼。 女人不管多大年纪，都有一颗少女心，邵玉竹也不例外。 结婚以后，原来的浪漫情怀，慢慢被生活中的琐事磨平了，她就算不甘心，也没有办法。 特别是小小出生后，她的生活重心，全部移到了她身上。 几乎忘了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追求，直到认识方明湘。 不管是帮人经营花店，还是自己开制衣作坊，方明湘的生活方式，都是她曾经向往的，所以才愿意接近她。 上次方明湘送了件自己设计的长裙，她穿回去之后，大家都说好看，还问她哪里买的？ 当时她有些触动，也想自己设计几款衣服，于是在家偷偷画了几张图样。 这几天方明湘回家，她悄悄过来找赵晓兰，让帮自己做出来，没想到效果非常好。 “玉竹姐，你是设计界的天才。”方明湘见她不高兴，毫不在意，笑着朝她竖了竖大拇指。“反正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要不你技术入股，以后多设计一些款式出来，赚了钱分你一半。” “真的？”邵玉竹惊讶了。“你舍得分我一半？” “有什么不舍得的。”方明湘认真地回答。“我现在这样，一个月赚几千块都难，等你帮我把生意做大了，说不定我反而能多分些钱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现在的明湘制衣坊就像一只蛋糕，如果蛋糕小，就算她一个人独享，靠它也未必能填饱肚子。 如果蛋糕做大几倍甚至几十倍，只要能分得几分之一，自己就吃不完了。 邵玉竹的设计能力是一方面，方明湘更看重的是她的身份。 只要她能经常出现在明湘制衣坊，还怕没有顾客上门吗？ “那也行。”邵玉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不了决心拒绝。“不过先说好，我以后不参与管理，只负责设计。” “没事。”方明湘笑道。“现在规模小，交给晓兰姐管理。万一以后做大了，我们可以招个专业的管理人员。” 玉竹姐懒得管，她又何尝愿意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那一言为定。”邵玉竹笑着跟她击了一下掌。 通过这件事，两人的关系又亲近了许多。 “你听说了没有？以后公务员不再由组织部分配了，大学毕业生想要进政府机关，必须要考试。”两人喝了一杯茶，邵玉竹突然说道。 “我也听说了。”方明湘回答道。“不过很正常，就像古代没有科举制度前，是靠大家举荐的，但是这种方式肯定会被淘汰。古人都知道要考试，难道现代社会了，反而比不上唐宋明清时期？” 方明湘作为重生者，知道以后的国考制度，所以说这样的话，一点也不难。 如果换成前世，未必有这样的眼光，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邵玉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倒有些意外。“照你的意思，以后不管是进机关，还是其它事业单位，都得考试了？” “那是当然。”方明湘肯定地说道：“以后肯定会逢进必考，而且难度也会越来越大，现在几人录取一人，以后说不定几十人录取一人，甚至百人录取一人——”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这个说法，可不是别人瞎传的，而是前世实情如此。 一直到国家严厉打击腐败，规范公务员的工作，这种情形才略有好转。 可是进入机关，依然是所有大学毕业生的首选目标。 “对了，你身边有没有学历高，想进机关的亲戚？”邵玉竹主动问道。 两人既然成了好朋友，她也不介意帮个忙。 好的单位大家都盯着，一些不起眼的地方，倒可以安排一下。 反正进了机关，有了正式的编制，后面只要人肯上进，想调个好点的工作，也比直接安排进去容易多了。 “让我想想。”方明湘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这件事，心里非常感动。“谢谢玉竹姐。” 只是这样的好机会，不能随便浪费掉，她得考虑清楚才行。 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近的人，她宁愿放弃这个机会。 忽然想到谢国兴。 他现在跟家里关系搞得这么僵，就算想请家人帮忙，重新进入机关，他们也会用婚事作为交换条件吧！ 如果他有兴趣回到武警部队，那走杜市长的路子，未必不是一条路子。 不过这件事也不方便马上提出来，等以后有机会再问问他。 第八章 谢国兴回虞城 当天晚上，方明湘吃了晚饭后，准备回平阳山的家。 刚走出店门，看到谢国兴站在门口人行道上，似乎在等自己出来。 他从深城回来了？ 方明湘停下脚步，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次他去自己家里，因为有父母在旁边，并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现在两人面对面站在一起，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 “明湘——”谢国兴显然也很忐忑，见方明湘站住了，怕她不理自己就离开，于是叫了一声。 “干嘛？”方明湘回答。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吃饭了没有？我请你啊！”见方明湘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谢国兴脸上的表情开始放松下来。 “吃过了。”方明湘回答道。 “那陪我再去吃一点吧！我刚下飞机，就赶回虞城，现在有些饿了。”谢国兴装可怜。 “你骗谁？”方明湘见他信口胡说，瞪了他一眼。“飞机上没有飞机餐吗？” 谢国兴肯定以为自己没有出过虞城，不可能坐过飞机，所以什么都不知道？ “呃？”谢国兴被方明湘当场揭穿，顿时愣住了。 不管他管理公司时，有多强硬和霸道，在方明湘面前，他又成了以前那个带着些腼腆和软弱的大男孩。 “行了，去哪里吃？”方明湘见他这付模样，仿佛也回到第一次在火车站广场，跟他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心一下子软了。 这些年发生的事，他就算有错，也情有可原，自己实在没必要太苛责他了。 何况他今年都二十八岁了，依然单身着，难道他受的罪还少吗？ “那你上车，我们一起去吃西餐——”谢国兴见方明湘突然同意了，喜出望外，走到车旁打开副驾驶室的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方明湘走过去，钻进去坐下来。 谢国兴兴奋地搓了搓手，脸上全是得偿所愿后的笑容，就像一个初次约会成功的男生。 似乎怕吓到方明湘，他小心地关上副驾驶室的门，又急忙跑过去坐上驾驶室，发动了车子。 方明湘见他生涩的模样，越发认定他这几年应该没跟人谈过恋爱，忍不住也有些动容。 生意场上的男人，逢场作戏是常态，很多时候会客随主便，放纵自己的欲望。 特别是作为特区的深城，开放程度更不是其它地方可以比的，谢国兴能做到这一点，太不容易了。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车子很快到了目的地，方明湘等车停稳，就下了车，朝四周张望了一下。 这里靠近江边，印象中确实有几家西餐厅和茶楼，算是虞城消费水平比较高的地方。 等谢国兴停好车，跟他一起走进餐厅。 这时候所谓的西餐厅，只是卖个噱头，其实就是家卖咖啡、扎啤、牛排的餐馆。 跟其它餐厅最大的区别，就是灯光打得比较黝暗，座位是火车车厢式的那种四人座，当然背景音乐，少不了人称“无与伦比的风流乐器”的萨克斯乐曲。 真正的高档西餐厅，余杭、甬城那种大都市肯定有，虞城这种小县城，估计要等几年才会有。 当然方明湘接触的圈子并不大，或许虞城早已有了真正的西餐厅也不一定，只是价格肯定非常昂贵，她也没机会关注。 “两位用点什么？”坐下来后，有服务员过来点单。 “给我拿杯冰水就行。”方明湘随口答道。 大多初次进来的女孩子，要么会好奇点一杯咖啡，要么会点一杯鲜榨果汁。 方明湘却知道这时候的咖啡，不是买了咖啡豆自己磨的，而是直接买了咖啡粉冲泡的，说到底其实是一杯饮料，只不过比前世网上买的少了些糖和香精。 方明湘以前赶时髦，买过一次，那个劣质焦苦味，到现在她依然印象深刻。 至于鲜榨果汁，也是买了瓶装的所谓原浆果汁，当顾客有需要，在玻璃杯里加点冰块和果浆，然后冲上矿泉水，搅拌一下就完成了。 她觉得还是喝水比较放心，毕竟这时候虞城的水，还没怎么污染。 “给我来一份招牌套餐。”谢国兴大概也知道虞城的所谓西餐是怎么一回事，所以扫了一眼菜单，直接对服务员说道。“还有一杯冰水。” 说完后，又问：“明湘，你真的不点些食物？” “刚吃了晚饭，不用了。”方明湘摇头道。 等服务员离开，她才淡淡开口：“如果真的肚子饿了，还不如去大排档吃。何必来这种地方，这里有好东西吃吗？” “可是这里环境好啊！”谢国兴摊摊手，示意她注意周围的年轻情侣，见方明湘不为所动，顿时没招了。“我以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样的环境。” “我有那么虚荣吗？”方明湘恼怒地盯着他的脸，直到他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如果他带自己来这边，并不是他喜欢吃所谓的牛排，而是纯粹想讨好自己，那她一定要让他明白自己的喜好。 难道在他眼里，自己还是那个刚从乡下进城，什么都不懂的土包子吗？ 所以带自己来吃西餐，算是给自己长长见识？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谢国兴连忙道歉。 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自己跟她已经几年未见，大家都不再是当初那个又傻又单纯的年纪了。 “算了。”见他认错，方明湘也不再跟他计较。 服务员端了两杯冰水过来，放在他们面前，马上又离开了。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五年没见面了。”谢国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惆怅地说道。 “是啊！”方明湘望了他一眼，眼中忽然起了一阵薄雾。“五年前你没来，我以为你已经战死在沙场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能看到活着的你——” “对不起。”谢国兴把手伸过来，握住方明湘握杯子的手，“虽然是因为爷爷阻止我，才没有过来找你，可是你是无辜的，我不能因此就推卸应负的责任。” 当谢国兴那双炽热的手盖在自己手背上，方明湘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来。 两人认识这么久，其实只见过一面，连对方手都没碰过。 下一刻，她又犹豫了。 谢国兴脸上的伤痛不是装出来的，他这几年承受的痛苦，只怕比自己还要深重。 她前世活到这个年纪，自信看人不会错。 想了想，又理解了。 自己最大的痛苦，只是跟相爱的人天人永隔，无法再见面的伤痛。 而他除了天天承受同样的煎熬之外，还要承担自己失信带来的自责。 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肯定不会理解这种痛苦有多重。 但是方明湘懂。 “算了，过去的都过去了。”方明湘安慰道。 一切顺其自然吧，她提醒自己。 现在虽然跟他重新聚在一起，但是中间少了五年，这几年留下的缺，谁知道能不能顺利跨过去呢？ 第九章 未来打算 两人在酒吧坐了一个多小时，感觉没什么意思，就离开了。 谢国兴把方明湘送到平阳山那边，跟她告别后，就匆匆调转车头回去了。 方明湘也没挽留，谢国兴今天从深城回来，一路上舟车劳顿，确实需要回去休息了。 这时候的交通工具可没有前世便捷和舒适，深城离虞城一千三百多公里，过一趟非常辛苦。 回到家里，她倒在床上，脑子乱糟糟的。 跟谢国兴虽然解开了误会，但是接下来该如何相处，她内心非常矛盾。 内心深处，自然渴望跟他恢复以前的关系，毕竟前世为了他，牵肠挂肚了二十多年，对他的爱，已经成了习惯，已经深入骨髓。 除了父母和哥哥，还没有人能够这样占据她的内心。 就算姜文彬、陈光良这些一起创业的哥们，也远远比不上。 另一方面，又害怕跟他靠近。 倒不是因为怕他会欺骗自己，让自己受伤。实在是他的出身背景，跟自己的差别太大了。 前世什么都不懂，才敢义无反顾地选择跟他在一起。 如果换成现在，肯定不会这么盲目了，毕竟有的东西早已注定，不是人力可以改变的。 就算自己有重生经历，又有空间这个金手指，但是有的差距，不是用钱就能填补的，她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以想用冷淡的态度，跟他保持距离，给自己时间考虑清楚。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第二天早上，她准备回家，离开前又开始纠结，要不要通知谢国兴一声。 拿起话筒时，她有些恨自己，明明已经拥有四十多岁的心态，为什么一碰到谢国兴，理智就丢得干干净净了呢？ 谢国兴这时才刚睡醒，连续睡了十几个小时，他感觉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你打算现在回家？”他惊讶地问。 这次回来，一到虞城，他就来找方明湘，昨天又早早睡了，还没通知虞城的死党呢？ “是啊！”方明湘没有隐瞒。“家里在造房子了，我得回去帮忙。” “啊？这么快。”谢国兴一听，惊叫一声。“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回去。” 女朋友家造房子，他作为毛脚，怎么能不去表现一下呢？ 至于那些朋友，回来再聚也不晚。 “你去干什么？”方明湘一听，拒绝道：“老房子拆了后，现在搬到大队仓库去住了，那里乱糟糟的，你以为很好玩啊！” 妈妈说过，要找谢国兴帮忙，她却知道他虽然身强力壮，但是没干体力活的经验，未必能坚持多久。 与其让他去干活，还不如让他好好开公司赚钱，另外雇几个人帮忙。 “没事。”谢国兴哪里肯听。“我是去帮忙干活，又不是去玩。” 方明湘被他说得有些着恼，就不再劝他。 既然他不知好歹，让他去吃吃苦头也好。 真以为农村造房子很轻松啊！ 等谢国兴匆匆赶过来，两人一起往老家而去。 进了村里，停好车子，两人一起往临时的家里走去。 方妈妈现在在家忙着准备中午吃的菜，因为师傅们吃了午饭后，准备继续工作了。 现在是夏天，混凝土干得快，下午就可以往上打墙了。 “国兴回来了！”方妈妈看到谢国兴跟女儿一起回来了，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嘴里激动地叫道。 “是啊！昨天刚到虞城。”谢国兴恭敬地回答，说完扬了扬手中的袋子：“这些是深城的特产，你们尝尝鲜。” “那怎么好意思？”方妈妈嘴里这样说着，手已伸过去接过袋子，心里更满意了。“快进屋里坐，这里虽然简陋了些，地方倒比家里还宽敞——” 方明湘望着妈妈口是心非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 不过能让她这么开心，心里又觉得安慰。 自己重生后，最大的心愿就是让家人过得快乐幸福。 作为女孩子，她虽然尽力在拉近跟爸妈的关系，可是因为性格原因，她说不了哄爸妈开心的话。 谢国兴有这个本事，算是帮自己一个大忙了。 方爸爸从外面进来，看到谢国兴来了，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方明湘泡了茶端出来，看他们已坐在一起聊天，一点没有隔阂。 这也是她佩服他的地方，每次跟自己说话时，他都变得语拙，可是面对其它人，他都能最快地跟他们融洽地交谈。 或许这就是他能这么快在深城取得成功的原因吧！ 忽然想到自己到现在为止，还没有问过他在深城到底从事什么行业？ “国兴啊！你这次回来，准备在虞城呆多久？”方妈妈放好谢国兴带来的礼物，这里走出来，问谢国兴道。 这个准女婿她虽然非常满意，可是有个美中不足，就是工作的地方太远了。 如果跟明湘结婚了，他长期一个人在外地工作，万一变心了怎么办？ 现在社会的风气越来越开放，而深城离香港这么近？听说那边可是花花世界，男人跟女人看对眼了，就会一起上床。 谢国兴有钱又长得帅，诱惑肯定很多吧？ “深城那边的生意，我已交给一个手下打理，以后大多数时间，都会留在虞城。”谢国兴似乎明白方妈妈在担心什么，笑着回答道。 “真的？”方妈妈惊喜地叫道：“那敢情好。” 方明湘望了他一眼，这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不过他能留在虞城，确实是好事情。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方明湘在他对面坐下来，问道。 他为了自己，生意都能搁下，自己似乎不应该再冷淡对待，至少应该和他一样，认真对待这段感情。 “打算在虞城也开一家同样的公司，慢慢往周边以及余杭那边扩展。”谢国兴见方明湘主动问自己，脸上的神彩比刚才生动得多了。 “你做的是什么行业，适合虞城发展吗？”这是方明湘最担心的问题，毕竟两地的市场不一样，深城能做的行业，虞城未必能做。 “我做的是汽车配件销售和汽车代理销售。”谢国兴说起这些，顿时眉飞色舞。“因为有特别的渠道，所以比较容易做。虞城我观察过了，只有几家小打小闹的公司，应该不难做。” 相比较而言，虞城的市场确实小了点，不过竞争同样小。 “这个行业如果有渠道，赚钱确实容易。”方明湘听说他居然是卖汽车的，顿时眼前一亮。 这个行业好啊！ 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汽车和房子，都是国内发展最快的两个行业。 他这么早就进入了，以后的机会就会越大。 虞城位于越州，而越州下属几个县城，经济发展都比较快，有钱人越来越多，汽车市场会飞速扩大。 何况虞城周边的几个城市，像余杭和甬城，都是全国经济发达的几个城市之一，不愁没市场。 第十章 方家好女婿 弄清楚谢国兴的公司性质后，方明湘一家更加满意。 吃了中饭，那些师傅坐着喝了一杯茶，就站起来去干活了，谢国兴也站起来准备去帮忙。 “国兴，你别去了，做小工很辛苦的，别把你累坏了。”方妈妈哪里舍得让他去干活，连忙阻止道。 开始打墙后，小工的主要工作要么挑砖头送到打墙师傅身边，要么挑沙拌水泥，然后把拌好的砂浆装进泥桶，拎到师傅脚边，不管哪个工作都非常累人。 长期在农村务农的人，习惯了这些体力活，倒能支撑一整天。 像谢国兴这样的城里人，能坚持一个钟，就很厉害了。 方妈妈虽然看中他身强力壮，弥补了家里没有男劳力的缺憾。可是更喜欢他大老板这个身份，这能替她挣面子。 “没事，我可以干得慢一点。”谢国兴坚持道。 最后没办法，让他换了方明浩的旧衣服，由方明湘陪着他去那边帮忙。 到了工地里，正好看到两个小工在拌砂浆，于是拿了把铁锹，准备参与进去。 有个小工看他来帮忙，主动让开了位置。 谢国兴学着他的样子干起来，可是真的上了手，才发现没有想像得那么简单。 不管是用铲子铲沙，还是用铁耙搅拌，小工都有固定的速度和节奏，他控制不好，铁锹就会不停地与铁耙碰在一起，发出啪啪的撞击声。 因为他用力过大，还差点把别人的铁耙撞脱手。 那个小工也是同村人，倒没有笑话谢国兴的意思，反而笑着在旁指点，态度非常和善。 反而是谢国兴自己不好意思了，怕影响工作效率，于是换回另一个小工继续干，自己准备去挑砖头。 方明湘没办法，只好找来根扁担和一对箢箕，交到他手里。 谢国兴挑着空担来到砖头前，把砖头放进箢箕里，一边放了十五块，用手提了提，感觉比想像得要轻，于是又加了五块。 等另一边也放了同样的砖头，他把扁担伸进上面的麻绳扣里，身子一低，站了起来。 方明湘见他放得这么满，一时不知道说他什么？ 一块红砖三斤多，四十块红砖就有一块三四十斤了，他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谢国兴挑起来走了一步，才发觉肩上特别沉，这时候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的师傅还是小工，虽然都在忙着干自己的活，可是每个人都在偷偷观察他的行动。 如果认怂了，只怕会被他们看扁，想着不过十来米的路程，撑一下就到了，于是强撑着走过去。 等到了目的地，放下肩上的重物，才觉得肩上火辣辣的疼。 自己还是太乐观了，第一次就这么逞强，挑得这么满。 “这砖很重的，你一边放十块就够了。”方明湘见他捂着肩，知道他吃苦头了，怕他下不了台，只好走过去提醒道。“如果放得太多，挑一会就会把肩上的皮磨破，到时就没法继续了。” “知道了。”谢国兴收到方明湘的关心，觉得再疼也值得了，于是笑着应道。 说完，挑了空箢箕回到砖头那边，继续挑砖头。 方明湘见他还能干，也没有理他，来到后院看那边的情况。 因为屋后要多挖一条一米宽的水沟，房子在打地基时，略微往前移了一点，这样不会减少后院的面积。 反正前面的院子面积比较大，现在房子的前后深度达到十米，前院依然有十来米长的空地。 至于东西宽度，东边位置不变，往西加了差不多五米的地基，这样房子的宽度达到了十四米左右。 建筑面积接一百四十的别墅，已经足够大了，方明湘原本打算在旁边再造一间车库，后来也放弃了。 能造起这样一套别墅，其实已经占便宜了，再过十年，想造这么大的房子，想都不用想。 至于那条用来养泥鳅黄鳝的排水沟，方明湘忽然也有些烦恼。 这边的泥大多是砂性土，如果这样直接灌水进去，想在边上造栏杆根本不现实。 但是如果水沟边上用水泥石头加工一下，好看是好看了，但是成了景观，适合养锦鲤，不适合养泥鳅黄鳝。 倒是那个准备挖成池塘的洼地，父亲似乎已经在动手挖了，虽然还没成形，倒不用担心出问题。 到时为了牢固，可以在边上种些装饰用的小竹子，这样泥土就容易固定了。 在后面转了一圈后回到前面，看到谢国兴还在老老实实挑砖头。 “累不累？”方明湘走到他跟前，关切地问了一句。 谢国兴长年理着部队里常见的短寸，脸上的汗毛天生就很淡，所以脸看起来非常干净清爽。 此时额头上全是汗，连衬衫都湿了大半。 “还好。”谢国兴随手抹了一把汗，笑着回答道。 “明湘，还是让你朋友歇一歇吧！”旁边那个同村的小工看不下去了，大声说了一句：“他这样拼命挑，会把肩膀的皮磨破的——” 他们平时挑砖挑沙，都会量力而行，哪里会像这个小伙子一样，闷着头死干。 特别是这个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干体力活的人，以他的经验来看，只怕两边肩膀都已经疼得碰不了东西了。 “啊？”方明湘吓了一跳，连忙让谢国兴把解开脖子下的扣子，看看肩膀怎么样了？ “没事。”谢国兴摇头否认。“只是肩上有些红了。” 他跟方明湘一下，都是热衷于健身的人，平时光着上半身跑步，也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现在有外人在，方明湘要自己解开衣服给她看，他忽然有些害臊了。 “婆婆妈妈什么？”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快解开让我看看。” 习惯地伸出手，想去拍他的脑袋，总算记起现在不是在前世，他也不是自己健身会所的手下，才免于出丑。 谢国兴见方明湘凶人的时候，有种特别吸引人的英气，忍不住傻傻地望着她，一时有些痴了。 方明湘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暗里翻了个白眼，顾不得别人笑话，亲手把他的扣子解开。 下一刻掰开衬衫领子，露出两边的肩膀，只见他的肩上已经磨出了血，顿时惊呆了。 第十一章 简单的美好 “你为什么这样傻？”方明湘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激荡，红着眼问道。“就算没有你，也照样有人干，你这么拼命干什么？” 这个男人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傻瓜，他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就创业成功，不管智商还是情商，都应该不低。 可是他为什么要干这样的傻事？ 方明湘自认为已经非常理智了，可以亲眼看到他受伤，这对她的刺激还是非常大。 原先对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怨恨，也一下子消失了，只剩下难以言述的心疼。 “只是磨破点皮而已，没事的。”谢国兴见她难过，反而安慰她：“这些年我没在你身边，让你吃了很多苦，我希望能多干一点活，把欠你补起来——” 如果说第一次来方明湘家，他使了苦肉计，那是怕方爸爸方妈妈不肯接受自己。 现在他们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再这样做，他刚才拼命挑砖，是真的想为她家里做点什么？ 方明湘在误以为自己牺牲后，这些年依然没有嫁人，明显是放不下自己。 如果这次彼此没有碰上，万一她想不开，一辈子没有结婚，那自己的罪过就大了。 他总觉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才能赎这些年欠她的债。 抱着这样的心思，他才顾不得肩上火辣辣的疼，做出这种自虐式的行为。 对他来说，肉体传来鲜明的痛，反而让他的心里好受了些。 “跟我回去，我给你擦点药。”方明湘此时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了他受伤的肩上，哪里会去分析他这样做的原因，拖着他回下面那个临时的家。 进屋后，打来一盆水，让他先清洗一下，然后去哥哥那里拿了活络油，准备给他活活血。 “怎么了？”方妈妈在屋里准备下午的点心，看到两人匆匆回来，脸色有些不对，走过来担心地问。 “没事。”谢国兴笑着回答。 “还说没事，肩都磨出血来了。”方明湘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现在没有外人，她很想伸手给谢国兴几个爆栗，让他长长记性，别再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方妈妈吃惊地叫道。“怎么会搞成这样的？” 又瞪了女儿一眼，怪她跟谢国兴说话时，语气这么重。 “还不是他逞英雄？”方明湘气呼呼地骂道。“这么大一个人了，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尽逞强。” 看他脱了衬衫，弯腰小心用清水把肩上冲干净，拿来一块干净的软布，抹干上面的水。 让他在椅子上坐下来，自己站在他的身后，小心在肩上倒了一些活络油，准备把他推拿一下。 谢国兴望着她凶巴巴的样子，内心却越来越柔软，怕她看到了自己开心的表情生气，所以绷着脸，不敢露出笑容。 “你不是一起去了吗？怎么不看着点他？他挑得这么重，为什么不拦住？”方妈妈却不满意女儿的态度，反而怪她没有照顾好谢国兴。 方明湘见妈妈乱怪人，沉着脸不出声，手里的力度却无意识地重了些，刚好碰到磨破皮的地方，谢国兴疼得嘶地叫了一声。 “你不能轻点啊！”方妈妈气得在女儿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没事，我不疼。”谢国兴见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方明湘被她妈妈骂，连忙回了一句。 方明湘这才知道自己用力重了一点，放缓了力气。 这活络油对这种轻微的劳损，效果真的出奇地好，谢国兴肩上除了出血的部位，皮肤还有点怕人之外，其它红肿充血部位，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好了。”方明湘习惯地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让他站起来穿好衣服。 “国兴啊，你是做生意的大老板，这些粗活，就别去干了。”方妈妈怕他又要找事干，连忙劝说道。 “好。”谢国兴现在冲动过了，也不再硬着头皮去干活。“那有没有其它事，需要我去做？” 既然来了，坐在家里喝茶总归不好。 “那你和明湘去把地里的白菜割了，到时挑回家腌咸菜。”方妈妈想了想，说道。 以前农村没钱买菜吃，一般会在春夏准备大量的干菜和咸菜。 春天芥菜成熟了，割回来放几天，把水份脱掉一点，然后洗干净晾干，切碎后放到锅里，加盐不停地揉搓，直到芥菜汁都被揉出来，再装进坛子里，用力压紧。 一般半个月后，就可以食用了。 农村最简单的吃法，就是在煮饭时直接放到饭架上蒸，只须拿半碗芥菜，加点水就行。 如果腌制得好，还是很鲜美的。 像方明湘家，一般会切些丝瓜、蒲瓜一起蒸，吃时加点味精，味道也算不错了。 如果能去竹园挖点扁笋一起蒸或者炒，那才算得上美味。 不过这样腌好的芥菜不耐放，最多一个月就会长开始发霉，有经验的家庭主妇，就会及时把坛子里的芥菜全部挖出来，拿到竹匾里晒干，再装进坛子里，这样可以放好几年都不坏。 那些放得久的，颜色会变得漆黑漆黑，虞城这边一般叫霉干菜，用来蒸五花肉吃味道非常赞。 至于腌白菜，只要晾几天后，放进大缸里，一层菜加一点盐，用脚踩出白菜汁，再加菜加盐继续踩，直到全部踩好。 然后在菜上面压上几块几十斤的大石头，防止踩紧的菜浮上来。 为了防止菜没踩透，一般会连续踩三天，才算彻底完成。 “还是我去吧！”方明湘望了谢国兴一眼，不想让她去遭这份罪。 “两人一起去，割得快一点。”谢国兴不同意。 见他跃跃欲试的模样，方明湘非常无语，只能找了件哥哥干净的旧衣服让他穿上，拿了两把镰刀一起出发。 菜地离他们家有点远，在村子西边的一座小山脚下。 两人戴着草帽，一起走在田间小路上。 八月的太阳依然晒得人全身发烫，好在这边路上到处都是树，遮阴的地方不少，这才好受了些。 “明湘——”走在后面的谢国兴突然叫了一声。 “干嘛？”方明湘转头望了他一眼，狐疑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想叫叫你。”谢国兴脸上露出笑容，阳光又清爽。 一个人时，他会经常拿出方明湘写给自己的信，一遍又一遍地看。 每次看到最后面，她的署名那里，他就会默默念一遍她的名字。 念得多了，总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这种私下的念叨，哪里及得上现在这样，当面叫出来，给人带来的满足感强烈？ 第十二章 女人的心事 郑亚红骑着那辆心爱的大红色木兰女式摩托车，拐进清浦村，来找表妹方爱红。 前几天父亲联系舅舅方国昌，准备把表妹介绍胡雪峰，没想到舅舅做事这么拖沓，几天过去了，还没有个回音。 所以只好亲自过来问一下了。 同为樟塘镇人，她自然清楚胡雪峰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男人不但好吃懒做，还有很多奇怪的癖好，比如说偷窃。 明明家里吃穿用度都不缺，他却偏偏喜欢偷人家的东西，这不是犯贱吗？ 好在现在他爸管得紧，最近倒没传出类似的丑事。 只是这样的男人，就算他有一个生意做得很大的父亲，可是名声臭了，周围的乡亲即使贪钱，也不敢把女儿嫁进这样的人家。 郑亚红的爸爸是樟塘镇副镇长，自然也看不上胡家这样的家教。 即使胡雪峰的父亲胡华胜，是虞城有名的企业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公司都做到沪市去了。 他会突然改变主意，找大舅子谈这件事，是因为听到了一个准确消息，胡华胜的父亲二十年前，救过一个关在牛棚老干部的命。现在人家已经回到沪市，在当地当大官了。 这也解开了胡华胜这个土包子，为什么能在短短几年内，突然冒头的原因。 有一个大领导做靠山，做什么生意赚不到钱？ 郑镇长于是存了攀上胡家这颗大树的心思。 只是心疼女儿，不舍得让她嫁给胡雪峰这样的男人。 当然也怕自己做得太明显，会被对方看穿，于是选择了方爱红。 郑亚红进村的时候，看到操场边停了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看牌子还是德国产的宝马，这让她非常意外。 清浦村这个穷地方，居然还有人开名牌轿车，难道是谁家的富贵亲戚？ 方爱红听到摩托车声响，虽然只看到一片模糊的人影，也知道是表姐郑亚红来了。 “姐，你怎么来了？”方爱红走到门口，笑着叫道。 两家尽管是姑表亲，因为身份地位不同，平时要靠她们照顾自家，所以对这个表姐，她还是非常客气。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郑亚红脱下头上的安全帽，哼道。 对这个表妹，她有些看不上，主要是眼睛问题太严重了，摘了眼镜，就像个瞎子一样。 就算长得再漂亮，这样的姐妹还是带不出去，所以她平时很少来找方爱红。 “我一个人在家无聊死了，你能来，我是求之不得。”方爱红从冰柜里拿出一支雪糕，朝她递过去，笑着说道。 方爱红也不傻，知道她看不起自己，只是就算知道又怎么样？难道还能反怼回去？ “我不要吃雪糕，腻死了，你给我一瓶冰雪碧。”郑亚红嫌弃地望了方爱红手里的雪糕一眼，叫道。 “好。”方爱红也不着恼，把雪糕放回去，又拿了一听雪碧递给她。 “对了，村里停的那里小轿车，是谁家的亲戚开来的？”郑亚红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雪碧，大声打了一个嗝，问道。 “你说那辆银灰色的宝马啊？是方明湘的男朋友开来的？”方爱红陪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回答道。 原本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是有村民来小店买东西，跟别人讨论这件事，她才无意中知道的。 向父亲打听后，才知道这件事，早已在村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方明湘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件大好事，如果能顺利嫁给方明浩，那方明湘就是自己的小姑了。 小姑能嫁给一个有钱人，她做为嫂嫂，多多少少也能获得一些好处吧！ “方明湘又是谁？”郑亚红问道。 能开得起宝马的人，要么是大官，而且至少是县市一级的大领导。 像他父亲这样的副镇长，别说是宝马，连最便宜的夏利也开不起。 如果是生意人，那家产起码得有几百万了，否则车子也养不起。 一个乡下姑娘居然找了个开宝马的男朋友，这让她非常妒忌。 “说出来你也不认识。”方爱红笑道。“不过她也很厉害，听说三四个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前段时间方明湘跟人打架的事，也被传得绘声绘色，最后书记还进了牢房，所以大多数村民开始对她有些畏惧。 “吹牛。”郑亚红哼了一声。“你以为拍武打片啊！一个打三个？如果真的这么厉害，那她男朋友会看得上？” 男人找女人，都喜欢温柔善良型的，这么彪悍的女人，难道娶回家当保镖？ “反正别人这样说，我也不知道？”方爱红不想跟表姐抬扛，免得她说不过了最后发火。“不过她最近赚了不少钱，这几天正在给家里造新房子呢？” 她这样说，也是爱屋及乌，明着是夸方明湘，其实是把他们一家全夸上了。 方明浩前些日子卖花篮赚钱的事，她也听说了。 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她也非常高兴。 一个月不到，就赚了几千块，以后不用担心两人身体不好，赚不到钱用了。 “是吗？”郑亚红更加不舒服了。“你带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大美女，能搞得定一个大老板？” “等我爸回来吧。”方爱红连忙推辞。“家里就我一个人，我还要看店呢？” “看什么店，又没有生意。”郑亚红不由分说的叫道。“再说我们一会就回来了，怕什么？” 方爱红知道表姐的性子，如果她的要求没有得到满足，马上会使性子，只好关门上锁，带她往方明湘家走去。 ———— 方明湘和谢国兴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把白菜全部割倒了。 不过菜地里没地方遮阴，两人此时已经一身汗。 谢国兴原本还想着两人难得单独出来，割完菜后，在附近走走逛逛。 可是看到方明湘被晒得红扑扑的脸，就舍不得让她在太阳下受罪，于是一起回家。 往回走了一半路，忽然想到晚上如果要在这里过夜，都没地方洗澡，于是又问哪里可以游泳？ “游什么泳？随便打盆水洗洗不就行了？”方明湘白了他一眼，不满地叫道。 想到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有机会来乡下，肯定想玩一玩水，于是指了指北边山脚下的水库道：“那边是村里最大的水库，你想去洗澡的话，就去那里好了。” 说完后，又有些不放心，于是提醒了一句：“那边水很深，如果游泳技术不好的话，别游到中间去。” 相对来说，这边的水库还是比较安全的，毕竟没有水草，底下全是泥，发生危险的可能非常小。 “放心，我长江都游过，还怕这么个水库？”谢国兴一听，得意地叫道。 第十三章 有蛇 见他这样说，方明湘没有再管他。 毕竟谢国兴已经二十七八了，如果这些小事，自己还要一再叮嘱，那是侮辱他的智商了。 进了村子，正要拐进家里，看到两个女人远远离开的背影。 方明湘辨认了一下，其中一个居然是方爱红。 这条路唯一的目的地就是自己家，很显然，她们刚才去了自己家。 难道她胆子这么大，这时候敢来找哥哥？ 正要叫住她问一问，忽然想起老妈不喜欢她，于是放弃了。 走进屋里，匆匆洗了把脸，把脏衣服换下来。 “肚子饿不饿？刚才做了点心，你们也吃一点。”方妈妈站在旁边像个老妈子似地给谢国兴倒水递毛巾，热情得让方明湘都觉得尴尬。 心里明白，老妈肯定是想当个好助攻，以自己的方式，帮女儿把谢国兴的心留下来。 所以她连开口都找不到理由。 倒是谢国兴很自然地接过东西，嘴里还笑着道谢，跟老妈像一家人一样，特别合拍。 等两人一身清爽坐下来，方妈妈端了两碗笋干菜煮榨面出来，让她们抓紧时间吃。 这个面稍微放久一点，就会把汤汁吸干，比面条涨得还快。 刚才造房子的师傅过来吃点心，两人回来得晚了一些，方妈妈装在锅里没有盛起，故意多放了些汤，才没有变成干面条。 方明湘原本不想吃，见谢国兴已经稀里哗啦开吃，也拿起筷子吃了一些。 这种面条是隔壁县的特产，虞城这边也有人卖，味道跟米粉差不多，只是口感略硬些。 因为放了虞城本地的笋干菜，煮透后吸足了汤汁，倒也别有味道。 吃完榨面，两人不准备出去了，于是在家帮方妈妈准备晚餐。 方明浩腿不方便，所以在屋后找了块背阴的空地，依然在打花篮。 谢国兴在家里觉得无聊，于是过去帮他打杂，学着编竹篮。 方明浩见他有兴趣，就教他编最简单的那种款式。 一直干到傍晚，两人身上出了不少汗，粘粘的非常难受，于是谢国兴提议去河里洗澡游泳。 方明浩因为腿的原因，原本没打算去，见谢国兴兴致这么浓，又怕他一个人去陌生的水库不安全，只好陪他一起去了。 两人慢慢走到水库那里，脱了衣裤装在带来的面盆里，只剩内裤下了水。 方明浩其实非常喜欢游泳，因为只有在水里，他才能忘了那条不利于行的腿，享受那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谢国兴从小就学会了游泳，又跟方明湘一样，是个喜欢健身的人，所以在水里如鱼得水。 两人原本还有些拘束，下了水之后，比赛似的游到水库对岸，再游了回来，一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明浩，没想到你游泳这么好？”两人此时仰面漂浮在水面上休息，谢国兴真诚地夸了一句。 “小时候特意练出来的。”方明浩回答道：“那时候发现腿上的肌肉开始萎缩，医生说游泳非常有帮助，所以经常过来锻炼。” 其实他的小儿麻痹症算是比较严重的，医生当时认为自己很有可能一辈子要用拐杖了，像现在能独自行走，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这应该跟那时候天天锻炼分不开。 “哦。”谢国兴应了声，又问：“国外的专家能治这病吗？” 方明湘不是最在意哥哥的腿吗？自己现在也算赚了不少钱，就算国外的专家医药费很昂贵，应该也请得起了。 如果能把他的腿治好，那她肯定会高兴。 “应该没办法。”方明浩郁闷地叹了一口气。“我去新华书店看过相关的书籍，似乎还没有这个病的特效药。” 谢国兴一听，顿时非常失望。 如果这样，那方明浩一辈子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方明浩见他为自己难过，笑着安慰道。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倒是明湘最近帮我配了瓶活络油，我每天按摩后，感觉整条腿都非常烫，似乎肌肉在长出来。” “真的？”谢国兴惊叫一声。 活络油是什么？这几年在深城的他最清楚了。 内地有不少人，很迷信香港产的活络油和白花油，觉得跌倒损伤后抹一点，再小心按摩一下，就会好得非常快。 他自己在深城时，经常健身，有时候肌肉酸疼了，也会抹一点按摩一下。 只不过效果有限得很，怎么可能让萎缩的肌肉重生？ “应该是吧。”被他这样问，方明浩也不敢确定了。 毕竟明湘说一定有效，他受她的影响，才感觉有肌肉在长出来。 谁敢保证说这不是心理作用呢？ 两人聊了一会，开始继续游泳。 因为今天有同伴一起玩水，方明浩兴致也很高，一直到身上的皮肤都泡得起皱了，两人才上了岸。 谢国兴拿了带来的干燥内裤，准备去旁边的小树林里换，这里毕竟是水库，不远处也有其它人在玩水，让他在陌生人面前脱得光光的，有些不好意思。 方明浩倒是无所谓，以前每次游泳结果，他都是直接穿了湿内裤回家，到家后再换一条干净。 农村里都这样，谁也不会觉得怪异。 走进小树林，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把内裤放在一条树枝上，背过身去，正要脱下湿裤子，忽然听到后面有声音。 他连忙把湿内裤穿回去，转身望过去。 只见一个穿了三点式泳衣女孩子，正朝他快步走过来，看到他穿回裤子，在后面停住了。 谢国兴有些恼火，这女的怎么回事？是过来看自己换内裤的吗？那也太不要脸了吧？ “对不起，我突然尿急，想进来小便，没看到你在这里？”那女的见谢国兴脸色不好看，顿时扁起嘴，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你在这边方便吧，我去那边。”谢国兴见她这样说，倒不好意思再怪他，主动开口道。 水库边除了小树林，还有菜地，找个偏僻一点的地方换内裤，到处都可以。 小树林里面有些暗，如果突然从明亮的地方进入，看不清前面有人，也很正常。 “谢谢。”女孩子感激地说道。 “没事。”谢国兴拿起内裤，往回走。 经过女孩子时，正要错身而过，那个女孩子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整个身子扑过来，嘴里叫道：“那边有蛇——” 谢国兴一惊，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这哪里有蛇，明明是一段干树枝。 “别怕，不是蛇。”谢国兴安慰道。 忽然发现她整个身子扑到自己的身上，双手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臀部，小腹不安份地动着，似乎在摩擦自己的敏感部位。 谢国兴就算再傻，也知道她目的不纯，皱着眉扳开她的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种套路深城碰到过几次，没想到这里也有，看来自己不能因为这里是乡下，就放松警惕。 否则被方明湘知道，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十四章 信任 望着谢国兴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郑亚红气得直咬牙。 原来以为自己这么主动了，他就算不喜欢自己，也会装傻充愣，吃自己的豆腐，那自己就有办法对付他了。 毕竟方明浩就在外面，如果被他看到自己的未来妹夫，跟别的女孩子搂在一起，肯定会生气。 这样一来，自己就有机会了。 经过一下午的了解，她不但清楚了方明湘家的情况，也偷偷观察过谢国兴。 原本以为这样的大老板，年纪肯定不小了，至少也有四十来岁。 没想他居然这么年轻，还长得这么帅，这让她怦然心动，决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抢过来。 傍晚她站到表妹家的阳台上，盯着方明湘家那边，寻找下手的时机。 在他的计划里，只要谢国兴出门，她就有机会单独跟他接触了。 没想到运气不错，他和方明浩竟然一起去水库洗澡，她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向表妹借了条游泳衣，她远远尾随着他们，悄悄来到水库那边。 因为有些远，村里来这边洗澡的人并不多，更不用说女孩子了。 而水库非常大，她轻易就找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也没什么人注意她。 她一边玩水，一边观察谢国兴。 看到谢国兴在水里翻腾时，露出健壮结实的大腿和翘挺的臀部，小麦色的肌肤，显得野性而健康，郑亚红看得眼都直了，甚至忍不住脑补他的小麦色和自己身上的奶白贴到一起时，是怎样淫艳的景象。 等看到他腹部八块紧实的腹肌，以及黑色内裤前面明显的突起，她只觉得口干舌燥。 这个男人除了有钱长得好看，没想到身材也这么有料，比她以前谈过的男人都要出色，她现在已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他了。 好不容易等到谢国兴拿了内裤，单独进了小树林，她顿时反应过来，跟进去准备动手。 原来打算等谢国兴脱下内裤时，从后面抱住他，这样一来，自己就能得偿所愿。 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她对自己的姿色还是比较自信的，不相信他这时候还能忍得住。 就算他害怕被人看到，拒绝自己，她也可以趁他腾不出手，把外面的方明浩叫起来，那样他就说不清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警惕，居然识破了自己的计划。 郑亚红在小树林里犹豫了一会，一时找不到其它办法，只好从里面出来。 刚走出小树林，看到谢国兴已穿好衣服，端着脸盆准备和方明浩一起回去。 “谢国兴，你明天有时间来镇上找我吗？”鬼使神差地，郑亚红想到一个主意，于是朝谢国兴抛了个媚眼，笑着问道。“我在家里等你啊！” 见方明浩猜疑的目光，她忍不住得意起来。 虽然刚才的计划失败了，现在这样亡羊补牢，照样能引起方明浩的怀疑。 “她是谁？”方明浩果然受影响了，略带怒气地问。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这个女孩子不是自己村的，长得比较漂亮，皮肤又白，难道是来找谢国兴的？ 忽然想起他刚才进了小树林换内裤，现在这个女的又从里面出来，难道他们两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不认识。”谢国兴连忙回答。 见她故意当着方明浩的面，说暧昧的话，谢国兴沉下脸来，骂道：“滚——” 下贱的女人他见多了，原以为大城市里才有，没想到这种小地方，也碰到了一个无底线的女人。 如果不是女人，他早一巴掌甩过去了。 “真没良心，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郑亚红被他一凶，倒有些害怕，不敢再招惹他，快步往前走了。 她的目的是把这个男人搞到手，并不仅仅为了拆散他跟方明湘的关系，如果自己做得太过份，让他彻底讨厌自己，那就损人不利已了。 “你们——”方明浩一听，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浩，你别上她的当。”谢国兴无奈地叫道。“我跟他什么关系也没有，如果你不信，就把这件事告诉明湘，她肯定相信我。” “我当然会告诉她。”方明浩气呼呼地回答。 因为发生了这件意外事，两人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回到家里。 此时已过了六点，帮他们造房子的师傅和小工都过来吃晚饭了，方明浩忍着气，把妹妹拖到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一个陌生女人？”方明湘一听，皱起了眉头。“你确定不认识她？” “是啊，我没见过。”方明浩肯定地回答。“说不定是谢国兴的熟人。” 原本想说是谢国兴的老相好，又怕刺激妹妹，终于忍住了。 “你别胡思乱想。”方明湘想了想，提醒哥哥道。“谢国兴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绝对不会这样乱来的。何况那个女人目的很清楚，就是想破坏我们的关系，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即使两人有五年时间未见，方明湘还是相信他的为人。 就算他这五年，跟其它女人有过接触，也绝不会跟这种性格的女人在一起。 “那你自己想清楚。”见妹妹说得这么肯定，方明浩也冷静下来，觉得那个女的目的不简单。 如果真的跟谢国兴有特殊的关系，刚才在小树林里，两人就应该商量好了，还需要当着自己的面，故意说一遍？ 难道有人眼红谢国兴长得好看又有钱，想破坏他跟妹妹的关系？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毕竟农村这些人虽然单纯，碰到这样的机会，也不会客气的。 “明湘，你在那边干什么？”方妈妈在厨房叫：“还不快来帮我把菜端出去——” 谢国兴在旁边想要帮忙，被她拦住了。 这些事女人干就行了，怎么好让他一个大男人动手？ 方明湘走进厨房，把土灶上的菜端出去，放到八仙桌上，又拿了汤碗和筷子，并把打来的黄酒放到桌上。 至于倒酒劝酒的事，交给爸爸来就行了，农村有一套固定的喝酒模式，不需要她们开口。 做完这些，又叫谢国兴也出去来陪他们喝酒，自己和妈妈、哥哥，因为不喝酒，就不出去了。 八仙桌只有八个位置，现在已坐了七个人，作为主人，在厨房随便吃点也是惯例。 谢国兴笑了笑，没有拒绝。 刚才方明浩把方明湘叫去一边说事，他自然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见方明湘回来后，脸色如常，就知道她相信自己，顿时心花怒放。 他就说嘛！就像自己了解方明湘一样，她也同样了解自己。 她跟一个叫姜文彬的男孩子同居在一起，他虽然吃醋，却从来不担心他们会有什么私情？ 就算有女孩子说跟自己有关系，方明湘同样不会相信这些鬼话。 第十五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 吃了晚饭后，方妈妈又泡了茶端出来，给他们解酒。 家里现在不缺钱，所以不管是老酒还是下酒菜，都供应得非常丰盛和充足，他们喝起来也不用顾忌什么，可以说非常过瘾。 只是老酒后劲大，这些师傅小工此时都有些上头，聊天吹牛时就管不住嘴巴，家长里短地议论起来。 当然也有人羡慕方爸爸有谢国兴这样的好女婿，大力吹捧一番后，把微醺的方爸爸乐得身子都轻了几斤。 直到加了几次水，浓茶渐渐变淡，淡到无味之后，他们才告辞回去。 等师傅们离开后，方爸爸不胜酒力，也回房间睡觉。 方妈妈则去整理空房间，等一下给谢国兴睡。 “哥，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征？”屋里只剩下了三人，方明湘继续问哥哥。 “我只看了一眼，哪里记得这么清楚？”方明浩见她这样问自己，顿时头疼起来。 “长发还是短发，大概多高多重，这个你总有些印象吧！”方明湘又问。 想到下午和谢国兴割菜回来时，看到方爱红和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陌生女子离开，难道是那个人？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这里是乡下，这么大热天没事谁会过来做客？ 既然她跟方爱红在一起，要么是亲戚，要么是同学朋友？ 只要特征对得上，要查非常容易。 “大概跟方爱红差不多高吧！皮肤非常白。”方明浩经妹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还有，她扎了个根歪辫子，看起来像城里人。” “我知道她是谁了。”方明湘一听，立刻肯定了她的身份。 当时虽然只看到方爱红跟另一个女孩子的背影，不过对她那根歪在一边的辫子，印象非常深刻。 记得读高三时，曾经非常流行扎一根歪辫子，把头发梳成一束，偏向某一个方向，再用橡皮筋扎住，辫子拉过来披在一边肩上，感觉非常时髦。 出来工作后，就很少再看到谁梳这样的辫子。 让她纠结的是，如果这件事方爱红也有参与，那对哥哥来说，是个很大的打击。 “是谁？”方明浩一听，惊讶地问。 “你别管。”方明湘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 她决定先搞清楚情况再说，免得误会了方爱红。 很多事情就算亲眼所见，都未必是真的，不能因为看到她们走在一起，就怀疑两人一起串通来拆散自己和谢国兴。 万一她真的这样做了，反正在一个村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有的是机会对付她。 谢国兴坐在一边没出声，只是视线一直落在方明湘身上。 他相信这件事交给方明湘来处理，确实比自己出面好，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被一个不要脸的女人设局陷害，处理起来不如方明湘方便。 万一她赖上自己，其它人可不会像方明湘这样，全心全意相信自己。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吃了早饭，估摸着方国昌出去干活了，于是来到方爱红家。 方爱红依然在管小店，见方明湘上门，热情地把她迎进来。 “昨天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子是谁？”方明湘坐下来之后，开门见山地问。 “你是说我表姐？”方爱红不明白她为什么问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了。“她叫郑亚红，是我姑姑的女儿。” 昨晚爸爸回来后，她又说起胡雪峰的事，希望抓紧时间安排相亲，这让她非常反感。 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万一她跟爸爸怀疑自己的心思，那就麻烦了。 因为这个原因，她对表姐的热情降到冰点，都不想跟她说话了。 就算那个胡雪峰有后台又怎么样？如果嫁给他，得好处的是姑夫，又不是自己。 他真有这么好，为什么表姐自己不嫁？ 爸爸一个农民，难道还想靠他们的关系，去当官不成？ “她人呢？回去了没有？”方明湘见她回答得这么磊落，更加相信了她并不知情郑亚红的事，于是又问道。 “还在楼上睡懒觉呢？”方爱红撇了撇嘴。“不到九点钟，她一般不会起床的。” 方明湘看了看时间，离九点都差不了多少了，于是准备继续在这里等。 这件事不管怎么样，必须有一个解释，她可不是肯吃这种暗亏的人。 郑亚红喜欢谢国兴，这个她管不了，如果光明正大地追求，就算被她勾引走了，她也无话可讲。 可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设局对付谢国兴，这就超出她的底线了。 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楼梯口传来脚步声，然后一个骄纵的声音在叫：“饿死我了，爱红，早上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郑亚红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呵欠下楼，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个人，一愣。 “你就是郑亚红？”方明湘站起来，面无表情地问。 “是啊！你是——”郑亚红还有些迷糊，下一刻清醒过来，叫道：“你是方明湘，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看你啊！”方明湘冷笑。“我很好奇，一个看到男人，就不要脸地朝对方怀里钻的贱货，到底长成什么模样——” 这个郑亚红长得还不错，大眼睛、尖下巴，皮肤非常白，如果晚出生二十年，可以做个出色的网红。 “你——”郑亚红被她骂得气往上冲，头脑一热，就想过来抓方明湘的脸。 方明湘哪里会被她抓到，手一伸，就捉住她的用腕，另一只手一抬，“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就抽了过去。 真当自己是千金小姐了，勾引了别人的男朋友，还敢动手？ 方明湘正找不到借口动手呢？既然她给自己提供了机会，她肯定不会客气。 “你打我？”郑亚红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瞪着方明湘。 “不打你一顿，怎么让你长记性？”方明湘手一抬，另一边脸上也抽了一巴掌。 只是不敢用力，否则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脸上只有一个红印记，说不定都被自己抽晕了。 “明湘，你怎么能打人呢？”方爱红一见，急忙赶过来拦在郑亚红面前，嘴里气呼呼地叫道。 就算她是方明湘的妹妹，也不能在自己家动粗吧？何况另一个是自己的表姐。 尽管她非常讨厌这个表姐，可是亲戚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打，她也接爱不了。 第十六章 上街 “方爱红，你知不知道她昨天做了什么事？”方明湘望着挡在前面的方爱红，问道。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当面问清楚，方爱红有没有参与郑亚红昨天的事？ 如果她也参与了，那这样的女人，就算跟哥哥翻脸，自己也不会同意把她娶回家的。 哥哥腿脚不好，如果她要红杏出墙，那哥哥怎么管得住？ “什么事？”方爱红迷茫地揉了揉眼睛，问道。 听方明湘的意思，似乎表姐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所以她才过来动手打人。 “她昨天趁我男朋友洗完澡去换内裤，居然跟进去想勾引她。”方明湘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被我男朋友拒绝后，还不死心，故意当着我哥的面前，说今天在镇上等他呢？”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的经历，说不定她就要得逞了。 毕竟正常二十出头的乡下女孩子，有几个能看穿她的把戏，只要自己一吃醋，把谢国兴推开，她就有机会了。 “她说的是真的？”方爱红转头问道。 她也不傻，想到表姐莫名其妙地向自己借游泳衣，说要去水库洗澡。 当时她还觉得奇怪，虽然表姐来过自己家很多次，可是水库那边一次都没去过，怎么会突然有这个兴趣了？ 原来是看上方明湘的男朋友了？还做出这么丢脸的事。 在农村里，如果有人敢这样做，肯定会被人打的？ “你傻不傻啊？她说什么你都信？”郑亚红见一向懦弱胆小的表妹居然质问自己，顿时火冒三丈。“到底我是你姐，还是她是你姐？” 如果是在镇上，她肯定不会说这么示弱的话，现在在表妹家，方明湘又像表妹说的那样，确实很会打，手腕被她抓住后，就像被铁钳钳住了，这让她有些害怕。 所以得让表妹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挡住方明湘。等离开这里，自己再想办法报复回来。 方爱红一听，就知道方明湘说的是真的，表姐真的去勾引人家男朋友了。 只是表姐的话也对，她毕竟是自己姐，如果在自己家被方明湘打伤了，姑夫那边怕不好看。 “明湘，看在我的面子上，有话好好说。”她回头对方明湘说道。“别动手打人——” 方明湘望着她一付息事宁人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方爱红不但没参与这件事，反而非常反感自己的表姐这样做。 只是这个表姐似乎不是普通人，她不敢得罪，所以才求自己不要打人。 “那行，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暂且放过。”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 又警告郑亚红道：“你最好死了这份心，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想对付就容易了。 何况她也看出郑亚红是那种以自己为中心的人，今天吃了亏，肯定会找机会报复自己，那就把战场移到镇上，好好再给她一个教训。 说完后，转身走出方爱红家，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里，看到哥哥和谢国兴依然在后院打竹篮，妈妈在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方明湘来到厨房，看到昨天买的肉食不多了，只剩下油豆腐烧肉和半只白切鸡。 “妈，菜不多了，我去街里买些回来吧！”方明湘主动开口道。 现在天热，每天买新鲜的回来吃比较好。 像妈妈为了省钱，一次烧了一大盆油豆腐烧肉，每餐蒸一碗招待干活的师傅，味道虽然不错，在方明湘看来不够新鲜。 而且妈妈喜欢吃海鲜，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得买一些回来。 何况谢国兴这个大老板也在，总不能让他在自家吃苦吧！ “随便你。”方妈妈回答道。 想了想，又提醒道：“师傅们吃什么无所谓，有肉也不算差了，主要是问问国兴的意见，听他喜欢吃什么？” “知道了。”方明湘应道。 来到后院，告诉他自己准备去街里一趟，买些菜回来，问他想吃什么？ “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谢国兴无所谓地笑道。“我开车送你去吧，你们村好像没有车通镇上？” “你傻啊？去镇上还要乘车，骑自己车去就行了。”方明湘白了他一眼，笑他连自行车这个方便的交通工具都忘了。 不过他要开车送自己去，她也不会拒绝。 两人出了门，一起到操场上了车，往樟塘镇而去。 到了菜市场，先去熟食摊买了两斤猪头肉，一只麻油鸭。 农村人憨厚，喜欢拿这个下酒，方明湘觉得反正也不贵，就大方地多买了一点。 再去买了两斤五花肉，准备拿回家蒸笋干菜吃。 这个菜方明湘兄妹俩比较喜欢吃，反而不怎么喜欢吃油豆腐烧肉。 又买了几条带鱼，两斤花蛤，这是妈妈最喜欢吃的菜。 “你想吃什么？”方明湘再次问了一句。 两人吃饭的机会不多，以前通信时也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她还真不知道谢国兴的口味。 “这些菜我都喜欢吃。”谢国兴回答道。 见方明湘瞪着自己，知道她喜欢别人说话干脆些，于是回答道：“如果说最喜欢吃的菜，应该是肉饼子蒸水蛋。” 从小家里就请了保姆，她怕自己吃不了太硬的食物，经常会做这道菜给自己吃。 有时候胃口不好，吃不下饭，她就让自己直接把一大碗蛋羹吃掉。 长大后去当兵，特别想念这道菜。 后来去了深城，也到饭店点过这道菜，总感觉味道有差别。 现在在方明湘逼问下，才老实地说了出来。 方明湘见他居然最喜欢吃这道菜，非常惊讶。 难道那些大人物家里，跟他们一样，也吃这种家常菜？ 因为这道菜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菜，只是做起来比较麻烦，肉要用菜刀剁碎，再把鸡蛋打透，加水蒸才好吃。 “难道你也喜欢吃？”谢国兴见她惊讶的模样，笑着问道。 “嗯。”方明湘老老实实地点头。“我也很喜欢吃，只是做起来比较麻烦，所以没想到。” “那就算了。”谢国兴一听，连忙说道。 “没关系。”方明湘带着他重新回买肉的地方，“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做，等一下专门剁肉饼子和打蛋，亲手做给你吃。” 第十七章 聪明人 两人出了菜市场，正要开车离开，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方明湘回头一看，见是小姨家的表哥张云飙。 “明湘，真的是你？”张云飙跑过来，惊讶地叫道。 刚才看到一个女孩子背影很像表妹，跟一个男的有说有笑走出来，原本没打算打招呼，见两人来到一辆轿车前，他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个男人肯定不是杜市长，看背影比杜市长要高大得多，也更年轻，看他们的亲昵情形，难道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是真的，那就厉害了。 不但有杜市长这样的领导关照，还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难道表妹真的要发达了？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见他假模假样的语气，方明湘就有些无奈。“我们来买菜，你呢？” 她不喜欢小姨一家，除了他们势利之外，最讨厌的就是看不惯他们喜欢装模作样。 都是至亲，有什么话不可能直接说，需要这样装腔作势？ “我出来办点事。”张云飙笑得有些假，又问：“这位是？” “他是我男朋友谢国兴。”方明湘见谢国兴把买来的菜放在后备箱后走过来，替他们做了介绍。“这是小姨家的表哥张云飙。” “你好。”谢国兴主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你好。”张云飙见他态度非常谦和，顿时笑起来。“以后是一家人了，我家就在镇上，有机会和明湘过来坐。” “好的。”谢国兴自然会给他留面子，笑着应道。 “对了，房子造得怎么样了？”张云飙又故作随意地问。“最近工作忙走不开，都没过来帮忙。” “没事。”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你又不是泥水匠木匠，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可以做小工啊！”张云飙见她看轻自己，不服气地嚷道：“你哥今年还不到三十，年轻着呢？” “知道你有力气。”方明湘有些厌烦跟他这样聊。“我们先回去了，天气热，买的菜要抓紧拿回家做了，否则坏了就麻烦了。” “好。”张云飙也不留客。“这几天如果挤得出时间，我一定过来帮忙。” 等方明湘和谢国兴上车离开，他才注意到那辆车的牌子是宝马，顿时动了心思。 看来这个表妹夫，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厉害啊！ 车子驶出镇里，进入了国道。 “你这个表哥还真有趣。”谢国兴无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没办法，乡下人就这样。”方明湘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很会做人，却不知道在那些领导眼里，跟小丑没什么区别。” 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能坐上高位的，没有一个是傻的。 所以用人都有一套基本的原则，要么是能力差但性格老实憨厚，肯给自己卖命的。 要么是聪明能干，能给自己带来帮助的人。 像表哥这种聪明人，惯会见风使舵，喜欢耍小聪明的人，没有哪个领导愿意用。 偏偏他还自鸣得意，觉得自己路子很宽，哪里都有朋友熟人。 不知道真的碰到事了，什么朋友都会消失，谁都不会伸手拉他一把。 “没这么严重吧！”谢国兴没想到方明湘会把话说得这么重，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 “实话实说而已。”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以前他们在镇上过得不错，我们在他们眼里，就像隐形人一样，现在却突然重视起来了，这不是小丑是什么？” 话虽然这样说，她却并不恨他们，只是觉得没意思。 谢国兴一听，只能跟着叹了一口气。 不管哪个地方，不管上层还是底层，都会面临同一个问题，那就是怎么处理地位不对等的亲友关系？ “对了，你早上一个人离开，是不是去教训那个女孩子了？”谢国兴忽然问道。 换作是别人这么设计方明湘，自己也会忍不住出手。 “怎么？你心疼了？”方明湘没好气地反问。 这话当然是挤兑他一下，免得他以为获得了自己信任，忘乎所以，真的在女人身上出事。 “我心疼她干嘛？”谢国兴哪里会在意。“我是心疼你，还要为我的事操心。” 这话虽然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他真的心疼方明湘这些年受的苦。 现在两人解开矛盾了，却还要碰到这种糟心事。 “你知道就好。”方明湘心里平静了些。“以后把自己保护得好一些，别再沾花惹草。” 心里知道这不可能，这张脸没变老之前，总会有烂桃花找上他。 就算他变老了，只要钱还在，依然会有人前扑后继地粘上来。 或许只有自己钱赚得比他还多，别人慑于自己的威势，不敢靠近他，才会稍稍清静一些。 忽然想起邵玉竹的话，于是问道：“今年中央招收公务员，已实行考试制度了，明年说不定地方上也会实行，你如果还想进机关，今年得抓紧了。” “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谢国兴点头回答。“只是我现在这样好好，进机关做什么？” “当初跟你爷爷赌气去深城，你真的没有想过回去走仕途？”方明湘认真地问道：“如果不想求助家里，我也可以帮你托关系进入虞城机关——” “不想，完全不想。”谢国兴认真地回答。“我觉得自己更适合在商界混。” “那也行。”方明湘见他说得这么肯定，没有再多问。 虽然说国内永远是混官场更有出息，不过她绝不会勉强谢国兴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何况商场如果混到一定地位，也未必会比官场差。 当然有一个前提，必须家里有背景。 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钱赚得太容易，就有可能出事。 毕竟古今往来，真正赚到大钱的，背后都有人支持。 谢国兴有谢家的身份在，想来庇护他应该没问题了。 回到家里，把菜拿出来交给方妈妈，方明湘把最后买的那块瘦肉拿出来，准备剁肉饼子。 “国兴喜欢吃肉饼子蒸蛋？”方妈妈听女儿一说，欣喜地叫道：“这个容易，我马上给他做。” 毛脚女婿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当然得满足他。 “妈，你去做其它菜，肉饼子还是我来做吧！”方明湘把妈妈支开，自己把肉洗干净后，放在砧板上，拿了菜刀剁起来。 一时屋里只听见嗒嗒嗒的声音。 第十八章 郑镇长一家 郑亚红等方明湘离开，早饭也没吃，骑了她那辆木兰回到家里。 家里没人，爸妈都去上班了，她走进卧室，只觉得又委屈又气愤，躺在床上不停抹眼泪。 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打过耳光，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女的破例了。 更让她气愤的是，那个女的凭什么获得谢国兴的心？ 就凭她那付跟男人一样的身材？和火爆的脾气？难道谢国兴的眼睛是瞎的，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婆？ 不行，就凭她敢打我，我也得把他们拆散，再嫁给谢国兴。 一个人在屋里咬牙切齿了半天，直到中午老妈回来，进屋看到她眼睛都肿了，顿时心疼地搂住她直叫心肝宝贝。 郑亚红的妈妈方国珍今年四十五岁了，年轻时因为长得俊俏，被县领导看中，让她在样板戏《红灯记》里扮演李铁梅，名嗓一时。 后来认识在县里当办事员的郑和平，嫁给他后生下郑亚红。 现在郑和平已成了樟塘镇副镇长，她也成了镇文化站站长。 因为注重保养，又会打扮，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的少妇。 此时烫着时髦的披肩发，穿着一件湖兰色的乔其纱长裙，跟郑亚红靠在一起，像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你昨天不是去舅舅家了吗？”方国珍疑惑地问。“难道他骂你了？” “不是舅舅，是一个叫方明湘的女人——”郑亚红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委屈得直流眼泪。“她今天早上过来，打了我两巴掌——” “什么？”方国珍一把拉过女儿，小心看她的脸，见脸上没留下痕迹，才放下心来。“她凭什么动手打你？” 女儿从小长得像洋娃娃似的，特别漂亮可爱，可是夫妻俩的心尖宠。 这么多年，他们连重话也舍不得说一句，现在竟然被人打了，万一留下伤痕怎么办？ 对这个漂亮的女儿，她抱了很高的期望，希望能嫁进高门大户，一辈子吃喝不愁。 “她——”郑亚红刚想说原因，一时又有些说不出口。 女孩子主动追求男孩子，本来就很丢脸，而且还被他拒绝了。 最后在妈妈的逼视下，含含糊糊地说方明湘有个开宝马车的男朋友，长得非常帅，她想拆散他们，自己嫁给他的心事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一个开宝马的男人？你想嫁给他？”方国珍一听女儿提到谢国兴，吃惊地叫道。“你搞清楚他的身份没有？” 能开得起小轿车的，有几个是普通人？方国珍也算见多识广，怕女儿惹祸。 “我也不知道。”郑亚红只想着取代方明湘，把谢国兴抢过来，才不关心他的身份。 就算这辆车是他借来的，凭他的长相，自己也愿意嫁给他。 “我先去做饭。”方国珍看时间不早了，站起来慎重地说道。“这件事你别着急，等你爸回来，打听清楚再做打算。” 说完匆匆下楼，去做午饭。 对付方明湘容易，不过是一个乡下女孩子，麻烦的是谢国兴这个人。 当然如果他愿意娶女儿，那不管什么身份，都不算麻烦了。 郑亚红站起来，到卫生间洗了脸，无精打彩地下楼。 等郑和平回来，方国珍把女儿说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什么？”郑和平吃了一惊。“亚红怎么这么莽撞？就算喜欢他，也得回来跟我们商量一下，才好想办法安排？现在这样一搞，万一已经留下坏印象，就一切晚了。” 他毕竟见多识广，知道那些官二代富二代的脾气。 这种年轻人大多爱玩闹贪新鲜，对女孩子往往只有三分钟热度，会喜欢方明湘，很可能是觉得乡下妹子有趣，随便玩玩。 女儿想要嫁给他，肯定得好好筹谋一下，搞清楚他的性格和背景，才好对症下药。 对于女儿的婚事，夫妻俩也很头疼，一直想找个好人家嫁过去，可是并不容易。 条件好又长得又好的，人家未必看得上自家，稍微差一点的，女儿又不喜欢，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现在有她喜欢的人，这对两人来说，也算是好事。 “亚红什么脾气你又不知道？”方国珍白了老公一眼。“不过那个方明湘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真以为找了个好男朋友，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啊？” “这件事你去解决。”郑和平无所谓地说道。 老婆娘家就在那边，亲兄弟虽然只有一个，堂兄弟倒不少。 加上自己的面子，村干部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应该不难。 “好，我这两天回一趟娘家。”方国珍一口应下来。 ———— 这天下午，方明湘和谢国兴一起去了趁地里，把几天前割下的白菜挑回来。 总共一百八十多斤白菜，谢国兴装了一百多斤，给方明湘装了半担，一起往回走。 才走了几十米远，谢国兴就感觉肩膀酸疼得走路都困难，不得不歇下来。 方明湘见他累成这样，放下担子，把他赶到前面，去挑自己那一担，自己肩一沉，挑起来就走。 乡下人经常挑东西，肩上的肉都练厚了，就算瘦小的女人，也能挑一百多斤。 不像从来不挑东西的人，扁担压在肩上，火烧火燎地疼。 谢国兴觉得丢脸，提出把菜平均分成两份挑，被方明湘眼睛一瞪，只好乖乖挑起来前面的担子，朝前走了。 刚认识方明湘时，她打架就比自己强，没想到这些年过去，自己依然比不上他。 这让他非常沮丧，准备回去后，好好练一练，至少不能输给她。 否则下次碰到事，到底谁保护谁，还说不定呢？ 回到家里，看到方绍灿坐在充当堂屋的房间里，正在跟妈妈聊天。 “书记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方明湘放下担心，呼出一口气，说道。 这一百多斤白菜，挑着走近两里路，真是够呛的，她也累得全身乏力。 “有些事情想跟你私下说一说。”方绍灿看到方明湘和谢国兴回来，连忙站起来说道。“你先洗把脸——” 方明湘也没客气，和谢国兴到隔壁屋里洗了洗，又把身上的汗简单擦了擦，才回到外面。 “什么事？”方明湘走到他旁边，直接问道。 心中有不好预感的，他今天过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好事。 第十九章 方绍灿告密 “你是不是跟郑镇长闹了矛盾？”方绍灿叹了一口气，忽然问道。 今天接了镇上打来的电话，问起方明湘家的事，他才知道对方打电话过来的目的。 居然要自己找个由头，给方明湘家一些教训。 他当时含糊地应了声，然后匆匆过来方明湘家了解情况。 “哪个郑镇长？”方明湘见他说得莫名其妙，惊讶地问。 “你不认识？”方绍灿疑惑地反问。“开小店的方国昌你知道吧？他妹妹方昌珍嫁的男人，就是我们樟塘镇副镇长郑和平——” “是他？”方明湘听他这样一说，顿时记起前几天自己打的那个女孩子，这么说来，她是郑镇长的女儿？ 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有个当镇长的父亲。 “记起来了？”见方明湘似乎有印象，方绍灿再次问了一句。“你跟他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对付你？” “没什么，就是我打了他女儿两巴掌。”方明湘轻描淡写的回答。 “方明湘，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方绍灿一听，吓了一跳，忍不住苦了脸。“你谁不好打，居然打他的女儿，这下子麻烦了。” 虽然跟郑和平接触不多，不过作为清浦村的女婿，他还是从村里长辈的嘴里，了解到郑和平的为人。 这个人绝对不像大家理解的领导那样有肚量有涵养，谁得罪了他，就会被他记仇。 方明湘虽然认识宋镇长，可是如果她跟郑镇长干起来，宋镇长为了大局，肯定不可能跟郑镇长对着干，那她就麻烦了。 “怕什么？一个副镇长而已！如果早知道她只有这么一点背景，我应该打得重一点。”方明湘转头望了谢国兴一眼。“对了，他要你怎么教训我？” “我怎么会对付你？”方绍灿见她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更加头大了。“不过你最好想想办法，把这个结解开了，否则你别以为副镇长官小，真的要对付你，我和你都挡不住——” “你放心吧，我会解决的。”方明湘再次肯定地回答。 送走方绍灿，方明湘白了谢国兴一眼，回到屋里准备腌白菜。 大缸已经清洗干净，就放在院子这边，她随手抽了把稻草，开始收拾白菜。 把外面的黄叶剥掉，叶子卷下来搭在菜梆子里，用稻草绑住，放进缸里。 谢国兴跟过来，学着她的动作，也一起帮忙。 “这件事我来解决吧！”两人默默地坐着干了一会活，白菜已在缸里底铺了一层，方明湘从屋里拿了盐过来，洒在白菜上，听谢国兴说道。 “你是余杭人，在虞城有人能帮忙吗？”方明湘一听，反问道。 她原想着明天回虞城一趟，把这件事跟邵玉竹说一说，听听她的意见。 顺便去花店和制衣坊那边看看，如果有什么事，也可以及时处理，毕竟离开三四天了。 虽然说不怕郑镇长，但是总不能用拳头去解决吧？玉竹姐对官场那一套肯定比自己熟，知道怎么处理？ “怎么会没有？你太小看我了。”谢国兴回答道。 就算不借用谢家的关系，单凭他在虞城的朋友，也能轻易解决这样的事情。 姚正豪和梁永耀虽然都在商界，但是家里都有长辈在政府机关工作。 更不要说有一个朋友的父亲，本身就是虞城市委副书记。 对付一个副镇长，实在是杀鸡用牛刀了。 “那行。”方明湘应道。“不过你做得干脆利落一点，别留下手尾。” 既然郑和平是清浦村的女婿，那过年过节还是有见面的机会，万一打蛇不死，让他反咬一口，那就很讨厌了。 “放心。”谢国兴认真地答应。 方明湘没有再关注这件事，到一边洗了脚，爬进缸里开始踩白菜。 谢国兴继续在外面清理白菜，等到一层踩出水，继续放菜进去。 “我来踩。”谢国兴等菜放好，主动要求道。 “好。”方明湘也不拒绝，从缸里爬出来。 拿水冲掉脚里的盐份，又让谢国兴洗了脚，然后爬进缸里。 谢国兴还是第一次干这个，觉得好玩，把白菜菜梆子踩得咔咔直响。 方明湘望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方妈妈收拾好厨房出来，看到谢国兴和女儿边踏腌菜边嬉闹，总算彻底放了心。 原本还担心两人针尖对麦芒，现在看来，已经完全恢复了。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早饭后，一起回虞城。 到了虞城，谢国兴送方明湘到花店门口，自己去找朋友处理郑镇长的事。 而方明湘刚去店里，看有没有事情需要她解决。 走进花店，姜文彬看到她回来了，笑着迎过来。 “湘姐，你这次怎么回家这么久？”姜文彬激动地叫道：“我一个在这里，真的冷清死了。” 自从搬到平阳山这边后，他还是第一次连续几天一个人住在这里，这让他非常不习惯。 “一个人寂寞了啊！”方明湘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陈光良没有来陪你？” “他只来过一次。”姜文彬没有动，任他揉自己的头。“倒是经常去制衣坊那边，最近好像在学怎么做衣服，大概像你说的，准备以后自己设计衣服到店里卖——” 以前天天跟湘姐在一起，习惯了被她照顾，每次她要摸自己的头，总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这么久没看到她，再次被她揉头发，却感觉特别亲切。 这几天闷闷不乐的心情，也一下变得开朗起来。 “哦，不错啊！”方明湘一听，还真觉得吃惊。“陈光良真的懂事了。” 如果他能往这方面发展，将来的成就，只怕会比他爸妈还高。 在方明湘看来，纯粹把衣服批发过来零售，赚的钱终究有限。 如果能自己设计款式来卖，那就有做大做连锁店的可能。 毕竟每个服装品牌，最初都是从自己设计开始的。 “我也觉得他很厉害。”姜文彬跟方明湘久了，也明白她对工作的态度。“可惜我一直在花店里，什么技术都没学到。” “你才多大？着急什么？”方明湘见他居然懂得耍小聪明，跟自己讨价还价。“现在有的事交给你做，也没有这个能力，还是老老实实把基础打好吧！” “打基础？什么基础？”姜文彬一听，疑惑地问。 “你说做生意赚大钱，最主要的是什么能力？”方明湘反问道。 “生产？销售？”姜文彬毕竟也在工厂呆过，起码的观念还是有的。 “对啊！”方明湘点点头。“你现在做的，就是销售工作，这也是一项很重要的技能，你别觉得没学到东西。” “知道了，湘姐。”姜文彬一听，觉得也道理，这才乖乖地应了声。 第二十章 送手机 在花店安抚好姜文彬，方明湘又去制衣坊那边。 来到店门口，发现里面又陈列了几款新的衣服样式，知道玉竹姐最近又过来帮忙了。 这家店原本没想着赚钱，只要能维持下去就行，现在看来，自己当初太悲观了。 有玉竹姐在，赚钱是肯定的，唯一的区别，是赚多少的问题。 既然如此，自己得多花点精力，弄些款式出来才行。 否则就对不起玉竹付出的心血了。 进了店，看到晓兰在厨房准备午饭，其它几人正在工作室忙着做衣服。 “晓兰姐，最近生意怎么样？”方明湘进去后问道。 “还不错。”赵晓兰放下手里切菜的菜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笑着回答道：“每天店里的零售，这几天都可以做五六笔，光这个都可以养活我们了。” “哦。”方明湘一听，真的有些吃惊。“那一天的营业额都有三百以上了。” 要知道店里卖的衣服和裙子，走的是中高档路线，每一件都不便宜。 像玉竹姐上次穿走的那件无袖长裙，标价是九十八元，差不多要一百块了。 最便宜的乔其纱衬衫，因为做得比较精致，一件也要五六十元了。 “是啊！”赵晓兰回答。“差一点三百多元，好的时候一天六七百块。” “那些顾客买衣服的时候，有没有提什么意见？”方明湘又问。 一般来说，一家新开的店，价格又不便宜，顾客肯定会犹豫再三后再买。 既然愿意花钱，代表她们认可了这些衣服，那一定会有一些意见给店里。 “她们对价格什么的，倒不怎么在意，主要是嫌款式太少了，可以挑选的余地不多。”赵晓兰想了想，总结了一下回答。 “我知道了，那我接下来多设计一些款式出来。”方明湘见情况确实像自己想的那样，越加放心。 看来玉竹姐能影响到的顾客，大多都不在意这些钱。 她们需要大量款式独特，质量高档的衣服，供她们挑选，这才是制衣坊未来发展的方向。 而自己再世为人，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所以接下来得好好思考一下，前世那些受欢迎的衣服样式。 吃了午饭，方明湘准备了一叠白纸，准备带回家里，好好画些草图出来。 而此时的谢国兴，和梁永耀、姚正豪几个战友一起，正在吃午饭。 谢老大的感情问题终于顺利解决，不用再承受他的高气压了，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 “谢老大，你们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有战友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问道。 “哪有这么快。”谢国兴瞪了他一眼。“就算再顺利，也得到年底吧！” 这件事决定权在方明湘手里，他还真不敢乱开口。 万一到时候做不到，反而被这批死党取笑。 “那你会在虞城买房子定居吗？这里离余杭近，回家也方便，平时大家可以经常聚一聚。”又有人这样建议道。 “还用你说，谢老大肯定会在虞城买房子。”梁永耀最明白两人的相处方式，哼道。“否则想娶方明湘，做梦吧！” 方明湘哥哥腿有残疾，照顾父母的责任全在她身上，肯定不会答应嫁到别的城市。 所以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谢国兴留在虞城。 “你找死——”谢国兴见他揭开真相，气得伸手去掐他的后颈，准备给他一个教训。 梁永耀早有准备，身子一滑，已躲在旁边姚正豪的后面，“你敢说这不是真的？小心我找方明湘去告状，她现在已在我们公司入了股，我跟她可是自己人了——” “她入股了你们酒厂，没骗人？”这下子连姚正豪都惊讶起来。 梁永耀爱胡闹，梁伯伯可精明得很，如果不是有特殊原因，怎么能容忍儿子拿家族的企业的胡搞？ “是真的。”梁永耀认真地回答：“我们酒厂最近的一切调整和变化，全是方明湘出的主意。” “轰”的一声，像是池塘里扔了颗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晕了。 “是她的主意？”姚正豪首先觉得不可思议。“不是说请了京城的设计团队吗？” 大家的关系这么亲近，他家最近发生的事，大家自然都清楚。 他还想跟父亲建议，自家的宾馆和酒楼，是不是也请人重新包装一下。 毕竟虞城同行也不少，如果能做出自己的特色和风格，说不定生意会更上一层楼。 “京城的设计公司，只是把方明湘的想法，变成具体的实物而已。”梁永耀把经过简单介绍了一遍，又从手里拿出一只手机，交给谢国兴。“这只手机，是我答应送给她的，没想到这几天她回家了，没碰上，就由你转交吧！” 谢国兴接过，想了想又还给他，带着点苦恼之色说道：“她还不知道你们是我朋友呢？万一发现你们是我安排接近她的，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梁永耀接过手机，顿时也头痛起来。 换成其它女孩子，给她买点东西哄哄就行了，方明湘太独立和有主见，这些根本行不通。 “算了，顺其自然吧！”谢国兴喝了些酒，思考问题就没有平时细致。忽然想起自己主动接下来的事情，问道：“倒是另外有件麻烦事，你们帮我出出主意，怎么样解决比较好？” 说完，把自己去洗澡碰到一个女孩子勾引，然后方明湘第二天去打人耳光的事统统说了，包括郑镇长打电话给村支书，准备找他们麻烦的事。 “到乡下做客，老老实实在家洗澡就行了，去水库招蜂引蝶干什么？”姚永耀嘲笑道：“现在惹来烂桃花，后悔了吧？” 不是自吹，他们战友几个，哪个长得都不差。 特别是大家经常有锻炼，当脱了衣服和裤子，露出健美的身体时，对异性绝对有诱惑力。 乡下女孩子见识少，哪里有机会见识他们这么出色的男人，不犯花痴才怪了？ “别废话。”谢国兴瞪眼喝道。“大家想想办法，这件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还能怎么处理？”一个叫夏锦程的战友回答道：“他不是说要对付嫂子吗？过几天房子立起来后，让嫂子马上办酒席，到时我们都过去捧个场，看谁瞎了眼，敢来惹嫂子？” 大家都不小了，不可能像几年前，谁敢来招惹，就打上门去？ 既然那个姓郑的只是副郑长，到时就找几个级别比他高的人，去方明湘家露个面。 他想对付方明湘，肯定关心她家请了谁来喝酒，到时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来招惹嫂子。 如果不要脸一点，说不定还会主动向嫂子低头呢？ “这个主意不错。”众人一听，纷纷觉得有理。 特别夏锦程的父亲是虞城市委副书记，兼任组织部长，如果姓郑的还不识相，那就把他调出樟塘镇。 这种为了女儿，敢报复老百姓的人，绝对不可能清正。 如果查一查，说不定撸下来也很容易。 第二十一章 揭穿关系 到了傍晚，谢国兴开车来到花店，接方明湘一起回乡下。 梁永耀担心方明湘知道他跟谢国兴的关系，没有跟他一起过来，故意晚了几分钟才赶到。 方明湘这时候已安排好工作，准备上谢国兴的车，见到梁永耀赶过来，笑着迎过去。 “方小姐，这只手机送给你。”梁永耀拿出手机，递给方明湘。 上次就答应送她一只手机，方便联系，买到后方明湘却回家了，都没机会送出去。 “你太客气了。”方明湘笑着接过。 既然一起合作了，一只手机也不用多少钱，她收得心安理得。 “应该的。”梁永耀答道。“你帮我们赚了这么多钱，一只手机算什么？” “那谢谢你了！”方明湘看时间不早了，现在回去，正好赶上晚饭。“我们先回去了，下次回虞城，我再去找你。” 说完，望了谢国兴一眼，见他神情自若，像是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突然明白了什么。 等梁永耀开车离开，她也上了车，谢国兴发动车子，往乡下开去。 “这个梁永耀是你的战友吧？”方明湘突然开口道。 见谢国兴的手抖了一下，她更加笃定：“你别否认，也不用担心，就算你们是朋友，我也会不介意。” 她又不是傻瓜，会因为他骗了自己，而生气或者跟他吵闹。 他们这样做，都是为了帮他，因为考虑到她的面子，才故意没有说出来。 这么体贴的男人，聪明女人都会求之不得，只有傻瓜才会把他推出去。 “他确实是我的战友，我们一起上过战场，可以说是生死兄弟。”谢国兴呼出一口气，转头望了她一眼，释然地回答。 他还是小看方明湘了，以为这样能瞒过她，也以为她会在意。 她的心态，绝对比他想像得要成熟和聪慧得多。 “还有那个姚正豪，也是你的战友？”方明湘见他承认了，想了想又问道。 主要是他们几个人年纪差不多，又有军人气质，出现在自己身体的时机也很巧合，既然猜出梁永耀的身份，姚正豪的身份也很好猜了。 “确实是。”谢国兴苦笑。“我在虞城有五个战友，今天过来，就是跟他们聚了聚，顺便商量了一下如何处理郑镇长的事——” 既然把这件事说开了，他索性全部交了底，免得她担心。 这件事算是他唯一对她隐瞒的事，现在全部坦白出来，他感觉心里的担子也可以放下了。 “他们几个应该都不是普通人。”方明湘笑着说道：“难道你当初到部队，上级专门给你安排了这些身份差不多的人，在一个连队训练？” “怎么可能？”谢国兴骇笑。“我就算身份再高，也不可能在部队选择自己的战友。当初一个连队三十多个人，恰巧跟他们几个最聊得来而已。” “哦。”方明湘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下次回来，带你认识一下他们。”谢国兴见方明湘不反感跟他们结交，笑着说道。“他们暗里都叫你嫂子，到时你可以用大嫂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行啊！”方明湘笑着。“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别怪我出手重，把他们打伤了。” “呃？”谢国兴吓了一跳。“嘴上教训教训就行了，别动手。” 自己都不是方明湘的对手，那几个更不用说了，如果真的全部被她打得鼻青眼肿，那就丢脸了。 “真没用。”方明湘白了他一眼，又问：“这些人里，有在武警部队或者警察系统工作的人吗？” “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谢国兴惊讶地问。 “借他们的训练场地锻炼啊！”方明湘露出向往之色。“现在这边什么设施也没有，想打沙袋练拳击也不方便，只能天天跑步，力量都没法提高。” “这个还不简单。”谢国兴一听，兴奋地说道。“我去买一套旧厂房，简单改装一下，就能成为训练场地，再买一些专业设备就行了。” “是吗？”方明湘一听，觉得有理，“那这样好了，我也出点钱，算是一起入股，挑一个好一点的地段，到时除了自己锻炼，还可以赚钱，就叫健身会所好了。” “行。”见方明湘有这个兴趣，谢国兴自然不会反对。“那我们各占一半股份好了，具体的地段和设计，你来设计和安排，如果钱不够，算我借你，以后有收益了再还给我。” 倒不是他舍不得这些钱，主要是了解方明湘的脾气，这样才是最好的合作方法。 如果不算钱，她肯定也不会要股份。 “好。”方明湘一口答应。“不过我还要问问玉竹姐，她上次也有兴趣眼我一起开健身会所，万一她也要参与，到时我分一半股份给她好了。” “你那个玉竹姐是做什么的？”谢国兴一听，疑惑地问。“是生意人？还是家里比较有钱？”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反正人很好，也比较有钱吧！”方明湘含糊地说道。 考虑到确实不知道她的工作和经济状况，所以这样说也不算撒谎。 “那行，到时股份可以另外商议。”谢国兴无所谓地说道。 他开这个会所，只是为了讨方明湘高兴，也不靠这个赚钱。 如果到时她们两个人去开，他不占股份，也无所谓。 这个话题方明湘比较感兴趣，所以两人一路上都在讨论这件事，快到家的时候，她才想起怎么处理郑镇长的事。 “很简单，他不是副镇长吗？等你家房子造好毛坯，就办酒席。”谢国兴把大家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到时大家都会过来，也会邀请一些大人物过来，我不信他还有胆量对付你？” “狐假虎威啊！”方明湘失笑道：“亏你还好意思得意洋洋地说出来。” “如果年纪几年，我们说不定会跟他硬碰硬。”谢国兴不在意地笑：“不过现在大家都不小了，也算混得有头有脸了，如果还这样做，反而会被人看轻，根本没必要。”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人到了一定程度，与人相争时，不能再靠力量，而是要靠智慧。 最好是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之下，就把问题解决了，这才是高手风范。 跟人动手，只是小弟那种层次才会做，太低端了。 “好吧。”方明湘也知道他说得有道理，说不出话来反驳。“那你去想办法解决吧！，我就不插手了。” 第二十二章 哥哥腿的变化 “哥，你的腿好点没有？”这天吃了早饭，方明湘看到哥哥走路似乎比以前敏捷了些，心里一喜，问道。“我怎么感觉你比以前有劲了呢？” 以前哥哥是靠右腿走路，左腿只能略微支撑一下，几乎是拖着走的。 今天虽然同样踮着走，可是明显感觉脚下有了些力量。 “我也不是很清楚。”方明浩坐下来，双手握住那条变形的腿，有些不大确定地说道：“应该有变化吧！” 这条腿虽然天天在擦活络油和按摩，头两天他还认真看一看，希望能明显好转。 后来见没什么动静，知道短时间内不可能痊愈，慢慢就不再关注它。 不过妹妹这样一提醒，又仔细想了想以前的模样，似乎确实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我来看看。”方明湘见他分辨不出，走过去蹲在哥哥面前，双手在小腿那里捏了捏，感觉原本松软无力的肌肉，似乎有了些弹性。笑道：“我看肌肉真的在恢复。” “真的？”方妈妈在屋里听见了，匆匆走出来，惊喜地问。 “我肯定。”方明湘信心十足地回答。“只不过时间太短，变化还不大。” 在方明湘看来，只要有进步，就已经是奇迹了。毕竟这是绝症，除非青少年时期就获得有效治疗，现在这个年纪，基本定型了。 她的目标很低，只要哥哥腿部的肌肉有起码的力量，能支持他正常走路就行。 能不能跑跳都无所谓，这个家也不需要哥哥像个壮劳力一样，去外面工作。 赚钱的事，就交给自己好了，她只希望哥哥能像个健康人一样，可以出去走走看看，不必像现在这样，天天拘在家里。 “那就好。”方妈妈见女儿说得这么肯定，嘴里应了一声，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妈，你难过什么，哥的腿能好，你应该高兴才对。”方明湘走过去搂住妈妈，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眼泪，自己的眼睛却红了。 “妈知道，我这是太高兴了。”方妈妈吸了一下鼻子，笑着回答。 相比于女儿能干会赚钱，找了个好女婿，这些都比不上儿子的腿能治好，给她带来的惊喜大。 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实在是每个当母亲的，都会更心疼弱小的孩子。 女儿从小就健康强壮，不需要大人操心，儿子因为腿的问题，都二十四岁了，走出村子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不用说他在家时，长时间的沉默，让她们做父母的都非常揪心。 如果儿子能像健康人一样正常行走，那这个家，就一切完美了。 方妈妈这样想着，只觉得这些日子因为家里造房子，带来的失眠操心的疲惫，也全部消失了。 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 “明湘，既然这个药方对明浩有用，那我们多买些药材回来，让他这条腿，每天能在药液里泡一个小时，效果是不是会更好？”谢国兴见她们一家又哭又笑的模样，也被感染到了，想了想问道。 像现在这样的按摩当然不能停，作为健身达人，他清楚这对刺激血液循环，激活细胞非常有帮助。 如果同时加上药浴，效果应该会更快。 “这个主意好。”方明湘一听，眼前一亮。 下一刻，又沮丧起来：“我配这些药，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挑的全部是最好的中药，那些普通的中药，估计没什么效果。” 这些中药，是自己在空间种出来的，药效肯定比药店买的好得多。 如果外面买的有效，那为什么没有人用这个来治小儿麻痹症呢？ “那就尽量挑最好的中药，反正试试又不会有事，你觉得呢？”谢国兴还是觉得有必要试一试，就算效果比不上方明湘自己配的药，只要有一点点帮助，天长日久下来，也很可观了。 他跟方明湘想的一样，这个家有自己在，又不需要大舅子去赚钱，只要他能健健康康的生活，平时在家时，顺便照顾一下岳父母，那他和明湘的压力就会减少不少。 自己毕竟不是虞城人，有时候有事离开难免，而明湘跟自己结婚后，肯定得跟自己同进同退。 像现在这样，明浩都还需要岳父岳母照顾，那以后自己和明湘就离不开虞城了。 “那我写方子给你，你把药买回来，我来调配药液。”方明湘一听，觉得有道理，回答道。 谢国兴说得确实有道理，就算效果差一点，只要有帮助，都值得试一试。 于是找来纸笔，把配方写出来，同时再次叮嘱他，一定要买最好的中药。 反正这个方子里，用的都是常见的中药，像三七、丹参、当归什么的，价格普遍都便宜。 只不过用作药浴的话，调配方法肯定要作调整，不必全部取汁，把中药切片放进药包，放进滚水里泡开就行。 忽然想到前世有些老中医，用针灸术刺激腿上的穴位，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惜前世没有学这个，虞城这边也找不到有这样水平的老中医，否则三管齐下，应该会好得更快。 谢国兴接过方子，小心放进口袋里，听方明湘提到老中医针灸的事，答应找人问问看。 只不过明浩的腿不是一天两天就会好，让医生天天过来也不方便，如果自己能学会，那就更好了。 不过现在什么头绪也没有，这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不好说出来。 对方家来说，方明浩的腿能好转，绝对是件大喜事。 所以一整天，一家人都喜气洋洋地。 可惜房子还没有造好，否则真想把一家人接去虞城，好好庆祝一下。 当天晚上，方明湘等大家都睡下了，一个人进了空间，观察最近种下的中药。 以前不知道效果，尽管她很关心它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天天进空间给它们浇灵泉。 现在知道了它们的作用，她自然得好好照料了。 考虑到空间的时间跟外面不同，她每天浇一次水，在外面来说，其实等于一周才浇一次。 她又不能一天几次地进空间，方明湘想了想，决定亲自动手，做个简易的滴灌装置，给它们浇水。 第二天早上，她到街上买了一只二十公斤装的单嘴搪瓷茶桶，又买了一卷五十米长硅胶软管，丢进空间里。 到家后，关上门进了空间，把茶桶放到提前放进空间的方凳上，倒满灵泉，再把软管插进茶桶的水笼头里扎紧，把管子拉出来，围着地上的中药绕了一圈。 经过中药的地方，用针在软管上刺个小孔，让水能滴出一些。 把软管另一头用钢丝扎死，这样把茶桶的水笼头打开些，水就会流入软管，刺了小孔的地方，会慢慢渗出一些水。 方明湘观察了一下出水的大小，又调整了一会，直到觉得差不多了，才出了空间。 以后只须隔些日子，往茶桶里加入灵泉就行，不用天天浇水了。 第二十三章 酒席安排 造房子前期和后期比较麻烦，中间打墙的速度其实比较快，三个师傅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打好了一层，然后是浇平顶。 浇平顶也很简单，主要是这个时代缺少合适的工具，只有师傅自己备好的木板和木撑，不像前世造房子，可以租到标准的模板和支架，很快就能准备好。 浇好后就是等混凝土干燥，才能往楼上打墙。 好在现在是一年中温度最高的夏天，干得比较快。 几天后再打完一层，然后是二楼浇平顶。 等到二楼的平顶浇好，已过去二十天了。 期间舅舅家和小姨都派人来帮过忙，也认识了谢国兴，经过这一次，三家的关系从表面上看，似乎又亲近了一层。 不过方明湘也不介意，只要大家愿意维持这样的关系，让爸妈高兴，她就满足了。 方爸爸和方妈妈原本打算把别墅造好之后，墙壁简单刷白一下，地上铺上磁砖，外面贴一贴马赛克就搬回去住。 现在有谢国兴这个女婿在，觉得这样不够档次，于是决定花点钱装修一下，才搬回去住。 至于办酒席，自然准备搬回新家后办。 不过方明湘提出意见后，他们也没有反对。 于是定在一星期后办酒席，正好是开学前三天，这样放暑假的学生，还不用请假，就能吃到酒席。 日子定好之后，就得做准备了。 原本打算去请隔壁村专门做农村酒席的大师傅，姚正豪却打电话过来，说会派师傅过来帮忙，叫他们不用另外叫师傅了。 至于酒席用的材料，他也会一并带过来，她只须提供客人的人数就行。 方明湘听他这样说，明白他是看在谢国兴的面子，想让自己省些钱。 只是合不合适，她一时也做不了决定，就问谢国兴的意见。 “既然他愿意干，让听他安排吧。”谢国兴见方明湘没有恼怒的意思，回答道：“他们都叫你嫂子，帮忙不是应该的吗？下次他们结婚了，你再还回去好了。” 兄弟几个，除了夏锦程已经结婚了，其它几个都还单着，迟早得结婚。 “那行。”方明湘想了想，才答应下来。 谢国兴这话没说错，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这样帮来帮去，自己没必要拒绝他们的好意。 就像前世姜文彬结婚，不管是酒席还是婚礼安排，全是她在统筹，就连钱也全部是她出的。 关系到了那一步，如果再推却来推却去，只会让兄弟心冷。 方妈妈在一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悄悄拉了女儿，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一次酒席，可得花不少钱，让别人帮这么大的忙，合不合适啊？ “放心吧，我有数的。”方明湘安慰道。“下次他家里办大事，我会想办法补偿回去的。” “那就好。”听女儿这样安排，她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爸妈拿出纸笔，把需要通知的亲戚全部写下来，准备一一去通知。 因为方爸爸这边没有亲戚，只有方妈妈那边有些亲戚，其它就是村里有限有户人家，算是近邻，比如方绍均一家。 这样一算，最多只能摆七八桌。 好在方明湘也认识了一些朋友，杜市长未必能来，玉竹姐应该没问题，肯定会带小小过来捧场。 晓兰姐母子也可以叫过来，其它就是姜文彬和陈光良，还有师傅刘玉珍。 梁总和宋镇长虽然也认识了，邀请是必须的，不过未必会来。 加上谢国兴的几个朋友，，勉强凑上十桌应该可以了。 在农村，办酒席时桌数越多，表示亲朋好友越多，主人就越有面子。 所以方明湘才会这样算人数，尽量多叫一些人过来吃酒席。 当电话通知邵玉竹时，她果然一口答应。 梁国峰董事长那边，她亲自过去了一趟，以示郑重。 没想到他也答应过来，并表示会帮她叫上宋镇长。 方明湘一听大喜，连连向他表示感谢。 “客气什么？”梁国峰笑道。“这是请我们喝喜酒啊！自然得到场，否则怎么叫礼尚往来——” 方明湘听他这样说，才没有继续感谢，心里却暗暗记下这份人情。 等将来有机会，必须得回报他。 师傅那边，她也亲自去了虞城电机厂一趟，因为办酒席那天，恰好是休息天，她也答应带儿子过来。 唯一麻烦的是姜文彬，当天又不能关店休息，方明湘想了想，最后打电话给李老师，问他能不能抽半天时间管一下店。 李自强听清楚原因后，思考了一下，最后答应下来。 方明湘这才把这个好消息通知姜文彬。 姜文彬一听，也非常兴奋。 要去准备礼品，被方明湘阻止了。 她是真心当他是弟弟，怎么能让他浪费钱买东西？ 至于陈光良那边，方明湘给了个电话说了一下，他也答应过来。 谢国兴那边倒简单，把朋友召集起来，大家都知道了。 考虑到方明湘家亲戚少，让每个兄弟带上女朋友或者一两个关系比较好的朋友，算是给方明湘撑一下场面。 这是小事情，大家都答应了。 回到家里，跟爸妈把人数重新统计了一下，最后准备办十桌。 另外备用一桌，以防有不速之客过来。 与此同时，郑镇长却在办公室发火。 刚才回家吃午饭，老婆女儿脸色都不好，话里话外怪他没用，连方明湘这样一个小老百姓都处理不了。 他这才想起，上次只给方绍灿打了个电话，其它什么行动都没用。 主要是最近夏收夏种繁忙，他作为分管农业的副镇长，经常要处理相关的工作。 他生气的是，自己把这件事交给方绍灿，他不但没有行动，还一个回音都没有，这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如果是其它村委接到自己的电话，就算没什么行动，至少会向自己汇报并提一些建议，绝不会这样不当一回事。 想到方绍灿是宋镇长亲自点的名，他更加气恼。 难道他以为有宋镇长罩着，自己就没办法了。 要知道除非是自己人，否则安排谁担任村支书不可以？ 毕竟清浦村只是一个小山村，谁也不会当回事。 如果他以为自己成了宋镇长的人，而轻视自己交代的工作，那就把他拿下来。 要把一个抬上村支书的位置，或许要等时机，把他拿下来却容易多了。 毕竟哪个村没有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事，比如违反计划生育的事，比如没有及时交农业税，只要有心找麻烦，随便抓住一件事，就可以让村支书下台。 想到这里，郑镇长来到计生办公室，询问清浦村的计生工作。 第二十四章 邵玉竹来乡下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一家还在接待主动过来帮忙的小姨，看到邵玉竹带着小小过来了。 “玉竹姐，今天不用上班吗？”方明湘把她们迎进屋，惊讶地问道。 一直没搞明白她是做什么工作的，现在跟她的关系比以前亲近了许多，问她应该没问题了。 “你这样问，是在好奇我做什么工作吗？”邵玉竹了然地白了她一眼，促狭地笑道：“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在虞城图书馆工作，不过是这个清闲单位的一把手——” “图书馆馆长？难怪这么闲。”被她取笑，方明湘也不客气地取笑回来。 又对杜晓然叫道：“小小，有没有想阿姨啊？” “想。”杜晓然回答道，又皱了皱眉，像个小大人似地说道：“不过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那你想玩什么？”方明湘笑着问。 看来那次惊吓之后，玉竹姐让她在乡下呆了些日是子，状态恢复得不错。 比第一次见到她时，活泼了许多。 “我想抓鱼，想捉知了、钓青蛙——”小小一听，大声地回答。 “呃——”方明湘一听，顿时傻眼了。 原以为很容易满足她的要求，不料给自己挖了个坑？ 这么热的天，她当然不敢带她去外面玩这些，晒都晒死了。 “要不阿姨教你做手工游戏吧！”方明湘想了想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抓鱼什么的，等下次天凉一点，阿姨再陪你去玩。” “做手工游戏？怎么玩？”小小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听她这样说，好奇地问道。 “你看就知道了。”方明湘这时候已没法下台了，也没时间陪玉竹姐聊天，只想先应付这个小祖宗，免得被她嫌弃。 站起来把过期的旧挂历翻出来，拿了把剪刀，放在桌子上。 小小拖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来，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方明湘的动作，一付好奇宝宝的模样。 “先来教你做纸风车吧！”方明湘裁了一张正方形的纸，准备叠纸风车。 “这个我也会做。”小小一听，大声叫道，过来拿方明湘手里的四方纸，准备自己动手。 方明湘这才想起，以小小的身份，上的幼儿园应该不会差，老师肯定会教过她做这些简单的手工。 邵玉竹在一边看方明湘吃瘪的模样，顿时大笑出声。 小小一听，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笑，见她开心，也回头跟着笑了。 “那我做一只八叶的风车，难道你也会做？”方明湘被她笑得有些恼羞成怒，又剪了两张一样大的四方纸，叫道。 “香香阿姨，什么叫八叶风车？”小小一听，好奇的问。 “你做你的风车，等阿姨做好再告诉你。”方明湘回答道。 做四叶风车，只须把纸对角折两次，然后在两条对角线上剪开，只间留四分之一的部位不要剪穿就行。 然后在四个角上剪四个小洞，纸的中心也剪一个洞，找一个竹签，把边上裁好的三角形翻下来，跟中间的洞穿在一起就好了。 八角风车就麻烦多了，因为是两张纸拼起来的，中间必须剪掉一些空隙，方便两张纸插在一起。 好在前世做过这个还有经验，方明湘去找了一支笔，又找了个矿泉水瓶，用来画中心的圆圈。 把两张纸的圆圈都画好之后，再在靠近对角线的部位剪去一块，另外三个角也同样剪出来，两张纸都完成后，把纸插在一起，交叉把八个解翻过来，跟纸的中心连成一线。 “阿姨，你这个漂亮，给我给我。”小小一看，顿时丢下自己完成一半的风车，向方明湘伸出手。 “等一下，我搞好了再给你。”方明湘从哥哥的工作区那里，找了一根竹签，串好后又在前后放缠了两根橡皮筋，免得纸风车散了。 做完这些，才递给小小。 小小接过，刺溜一声从椅子滑下来，拿着风车就到院子跑起来，被风一激，飞快地转起来。 “风车转了，风车转了——”小小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地跑起来。 “怎么样？”方明湘得意地望了邵玉竹一眼，问道。 “厉害厉害。”邵玉竹笑道。“常见的手工，小小都学过，我还以为你搞不定她呢？” “你小看我了。”方明湘斜了她一眼，又在纸上画了个由五根竹签编成的五角星，五个角各插上一根放风车的竹签，底下一根手柄，这样可以同时装五个风车了。 “哥，你帮我把这个做出来。”方明湘拿着纸，到后院的哥哥那边，让他帮自己编一个风车架子，手柄外再缠一层极薄的竹片，这样就不会刮到手了。 “好。”方明浩一看，当即找了几根手指粗的竹条，开始做起来。 方明湘刚回到屋里，再裁了十张正方形的纸，将刚才的风车一式做了五个。 等到哥哥拿着风车架过来，她把风车一只只装上去，看到哥哥还在固定处钻了小孔，风车装上去后，用竹签堵住小孔，这样风车就不会滑到外面了。 方明湘拿着五只风车组成的大风车，来到院子里，小小一见，兴奋地尖叫一声，跑过来接过方明湘手里的风车。 “这是大风车吗？”小小问道，“怎么这么多风车装在一起？” “是啊。”方明湘笑道。“漂不漂亮？” “太漂亮了。”小小叫道。“香香阿姨，这个大风车我等一下能带回家吗？” 这样漂亮的大风车，别人肯定没见过，她恨不得马上拿去，向别人炫耀一下。 “当然可以。”方明湘笑道。“可惜阿姨这里没有五颜六色的纸，否则做出来会更漂亮。” “我家里有。”小小连忙叫道。 “那你回家后，叫你妈妈照这些风车再做五个，那样肯定更漂亮。”方明湘建议道。 “好，我回家就叫妈妈做。”小小叫道。 说完，忍不住拿着风车在院子里跑起来。 “明湘，谢谢你。”见女儿开心的模样，邵玉竹过来说道。 “客气什么，只是做了只纸风车而已。”方明湘无所谓地笑道。“小孩子其实很容易满足，只要有新鲜的玩具，她们就开心了。” “是啊。”邵玉竹回答道。“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想不出这些新鲜的玩意。” “放心，我有办法。”方明湘神气活现的说道。 “对了，你那个男朋友呢？”邵玉竹问道：“怎么没在这里？” 她今天过来，主要是想看看方明湘的男朋友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没碰到。 “他去虞城了。”方明湘回答道：“这次家里办喜酒，他开酒楼的朋友说要来帮忙，所以一早去商量这件事了。” “哦，什么时候回来？”邵玉竹点点头，又问。 “应该午饭前就回来了。”方明湘回答道。 第二十五章 虞城真小 原以为谢国兴中饭前能赶回来，就不错了，毕竟去虞城来回就要两小时。 没想到十点刚出头，他就回来了。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跟着五个高大的年轻人。 除了认识的梁永耀和姚正豪，还有三个气质很接近的男人。 “我们现在应该叫你明湘呢？还是叫你嫂子？”梁永耀跟她最熟，这时越众而出，笑着问道。 “你说呢？”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反问道：“第一，我还没答应嫁给他，第二听说你们都很能打，谁是老大，也是打出来的。那我们打过一场后，再决定怎么称呼？”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梁永耀不知死活地回答，忽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惊呼道：“你还想跟我们打上一场，难道想当我们的老大？” “不行吗？”方明湘说完，举拳羞恼地在他胸口擂了一下。 梁永耀听到胸口怦的一声，被震得后腿一步，一脸骇然地望着她。 其它人也感觉胸口一疼，这位大嫂，还真的强啊！ “你来真的？”梁永耀捂住胸口傻了。 以前听谢国兴说方明湘比自己能打，还以为是说着玩的，没想到随手给了自己一下，就有这样的力量。 一个女孩子有这样的功夫，太可怕了。 只怕谢老大也要被她打得伏伏贴贴了。 谢国兴见梁永耀吃瘪，不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微笑。 这几个死党一直当自己在吹牛，不相信方明湘有这个能力，让他们吃个暗亏也好。 大家都是同龄人，当初进部队一起训练时，都是关系比较好的战友。 直到上了战场，面对真实的血与火，必须相互团结和掩护，才能发挥最强的战斗力，那时才成了生死兄弟。 但是兄弟归兄弟，谁是老大谁是小弟，私下还是会争一争的。 最后通过硬碰硬对打，谢国兴把他们全部打败，才成了老大。 “当然了。”方明湘挑衅似地望他他一眼，叫道。 跟这些虞城的公子哥交朋友，拍马讨好根本没有用，搞不好还会丢谢国兴的脸。 那就用男人的方式，打上一场再说，所谓不打不成交，她相信以他们曾经是军人的气度，不会在意这些。 “你厉害，你是老大，我甘拜下风。”梁永耀一听，连忙认输。 “呃——”见他这样就讨饶了，不管是谢国兴还是其它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一齐傻眼了。 “明湘，到底哪个是你男朋友？”好在邵玉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主动打破僵局。“这几个小伙子看起来都不错啊！” “你看哪个比较像？”见玉竹姐这样问，方明湘不好意思地反问。 “应该是这个吧！”邵玉竹指指谢国兴，笑着回答道。 “为什么？”方明湘奇怪地反问。 “因为他的气质跟你最像，你们应该是同一类人，容易相互吸引。”邵玉竹笑着解释道。 “这样解释也行？”方明湘望了谢国兴一眼，不得不承认玉竹姐说得有道理。 谢国兴跟自己，确实算是同一类人，都比较偏执、护短、自律和坦诚，这样的人往往容易得罪人，也容易交到真心的朋友。 “别废话了，快请他们进屋，顺便介绍他们给我认识？”邵玉竹见方明湘还傻傻地没安排他们进屋，不客气地叫道。 跟方明湘在一起久了，说话变得越来越随便，这时候估计也只有她敢这样说话了。 “谢国兴，快请你的朋友进来。”方明湘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了，连忙叫道。“还有，你的朋友你来介绍吧？” 第一次跟他的朋友见面，只想着如何跟他们相处，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礼节，这让她有些郁闷。 自己尽管有四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为人处世还是比不上玉竹姐啊！ 看她三言两语，就帮自己化解了尴尬。 “行。”谢国兴引着大家进屋，开始介绍身边的朋友。“这是梁光耀，华巍酒业的总经理。这是姚正豪，家和集团的少东家，这是夏锦程，这是徐军明，这是林华荣，开茶场和制茶。” 说完后，望了方明湘和邵玉竹一眼，补充道：“他们五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 “你们好。”方明湘点点头，又介绍邵玉竹：“这是玉竹姐，你们可以叫邵女士或者杜太太。” “玉竹姐，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夏锦程走过来，主动叫了一声。 “你们认识？”方明湘惊讶地问。 虞城真的太小了，随便介绍朋友，都能碰到熟人。 “当然。”邵玉竹点点头。“小夏的爸爸夏书记，跟小小她爸在一个地方上班，我们住的地方，也隔得不远。” 方明湘一听，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最清秀的男孩子，居然有个市委副书记的老爸。 能跟杜市长做邻居，肯定是差不多级别的人，虞城一把手不姓夏，那肯定不是正职。 她能想明白这一点，谢国兴以及朋友，自然也猜到了邵玉竹的身份。 不管是谢国兴还是其它人，都非常惊讶。 没想到方明湘不声不响的，居然跟市长夫人关系这么好？ “既然大家有这层关系，那就随便坐下说话。”方明湘招呼道。 等他们全部坐下来，她进屋拿标子泡茶，看到妈妈提着一篮洗好的衣服回来了。 “家里来客人了？”方妈妈没想到自己去河里洗了一趟衣服，家里就来了这么多客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阿姨你好。”邵玉竹首先站起来。“我是明湘的朋友，听说家里要办喜酒了，今天带着孩子过来看一看。” “谢谢你了。”方妈妈一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一时拘谨得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妈，这几个是谢国兴的朋友。”方明湘端着茶出来，替妈妈解围。 “你们好，欢迎来做客。”方妈妈笑着说道。 只是表情还是有些生硬。 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远远看到操场那边有车开进来，原以为是女婿回来了，后来发现有三辆车，又不敢确定了。 现在看到家里有这么多客人，自然确定是来自家的。 只是他们是女婿的朋友，又开着车过来，想来不是普通人，这让她又是高兴又是紧张。 “阿姨好。”谢国兴几个朋友，知道她是方明湘的妈妈，也站起来问好。 “妈，你先去晾衣服，一会儿我们一起做饭。”方明湘见妈妈有些手足无措，在一边提醒道。 时间不早了，家里突然多了一桌客人，中午有得忙了。 “好，你们坐。”方妈妈如逢大释，连忙提着篮子，去隔壁房间拿衣架。 心中暗暗吃惊，女婿有这样的朋友不稀奇，女儿什么时候也认识大人物了？ 忽然想到杜市长，心里一惊。 难道刚才叫自己阿姨的那个女人，是杜市长的老婆？ 第二十六章 参观新房 在屋里聊了一会，离午饭还早，大家一起站起来，要去新房子那边看看。 方明湘只得放弃帮妈妈做饭的打算，陪他们一起往老家那边走去。 走了几十米斜坡，前面一栋漂亮的别墅已拔地而起，即使内外还没有装修，单看房子的结构，就非常让人震撼了。 “看不出来啊！明湘。”邵玉竹首先叫出声来。“不声不响的，居然在这里造了一栋这么漂亮的别墅？” 虞城是个小县城，这时候几乎见不到这样规模的乡村别墅，大多数人家造房子，就是造两间两层的大瓦房。 如果外面再贴上马赛克，里面拉了平顶，地上铺了大理石，那算得上豪宅了。 “要么不造，要造就造得舒适一些。”方明湘掩饰地说道。“趁现在乡下地基审批还没那么严格，造一栋别墅最划算。几年后，想要搞这么大一块地造房子，估计也批不下来了。” “确定是这个道理。”邵玉竹异样地望了方明湘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能看出这一点。 别看邵玉竹在图书馆工作，似乎对上面的政策不感兴趣，其实都是假象。 现实中，她邵家才是甬城有名的官宦世家，爷爷和父亲两辈，都在政府机关担任高位，她从小耳濡目染，对大政方针可以说了如指掌。 倒是老公杜国威，出生于普通城镇家庭，公婆虽然也在政府机关工作，却只是普通的办事员。 两人是大学同学，都毕业于甬大，她最终会嫁给他，是因为大学期间，他给自己以及父母，都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一行人走进还没安装门窗的空房子，四处打量起来。 一楼巨大的客厅和宽阔的旋转楼梯，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尽管面积跟电影里那些富豪的家不能比，二三十人在这里聚会，应该不会感觉拥挤。 上了二楼，单看房间数，估计有十个了，除了三个主卧，应该有六七间客房。 “这楼上怕有十来家卧室了，就算我们要在这里过夜，也没问题吧？”梁永耀夸张地对谢国兴说道。 “方明湘又没有姐妹，你在这里过夜干什么？”姚正豪斜了他一眼，取笑道。 这里方明湘的家，又不是谢老大的家，来这里吃顿饭当然没问题。如果要留宿的话，就有些不合适了。 “你们——”梁永耀被他抢白，顿时恼了。“我跟明湘的关系，可跟你们不一样。我要在这里过夜，她会不欢迎我？” 说完，望了方明湘一眼，等待她的回答。 “你愿意来我当然欢迎。”方明湘现在确实没把梁永耀父子当外人，以后说不定只会越来越亲近。“到时专门给你留一个房间。” “看，我说的没错吧！”梁永耀一听，得意地炫耀道。 “你怎么能厚此薄彼？既然他能有，我也得要一间。”姚正豪一听，顿时有意见了。“你哥编的花篮，我已经买了一千五百个了，以后继续介绍别的生意给你。” “行，没问题。”方明湘见他愿意跟自己胡闹，也笑着应下来。 “香香阿姨，我也要。”小小不太明白大人在争什么，既然大家都想要，肯定是好东西，她自然也要插一脚。 “行，给小小也留一间。”方明湘哄道。 “那我妈妈呢？”小小还不满足。 “你当然跟妈妈睡一个房间。”方明湘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解释道。 小小这才不再提要求。 谢国兴这时候恢复了平时的习惯，他们说话时，就静静地在一边充当听众，没有随便插嘴。 其它三个战友，夏锦程本来就比较沉默，而徐军明和林华荣，性格比较沉稳，今天是初次跟方明湘见面，也不会像梁永耀这样，喜欢跟人闹，所以只是参观里面的房子结构，暗暗点头。 方明湘能设计出这样的房子，说明她并不像表面给人的感觉那样，是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人。 相反，她的审美和眼界，应该不输于他们。 也难怪谢老大这么多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谢国兴当然不可能知道兄弟们的想法，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房子的结构。 明湘把自己的家造得这么漂亮，他当然也喜欢。 跟她结婚后，虞城会是自己第二个故乡，说不定以后大多数时间，自己会在这里生活，这等于也是自己的家。 当然虞城市里，也会买一套大房子，平时住在那里，周末休息再回这里。 “可惜这里没有下水道，生活总归有些不太方便。”邵玉竹见每个房间都有卫生间，叹了口气说道。 “没关系，我会在屋后空地里，建个大池子。”方明湘一听，说了自己的计划。 前世农村在没有搞下水道之前，家家户户都自建化粪池，把抽水马桶和洗澡废水，冲进里面。 “那样倒是方便了。”邵玉竹听了她的解释，顿时眼前一亮。 如果这样，倒是可以经常来乡下玩了。 “这里现在比较空，如果酒席不超过二十席，在这里办就行了。”邵玉竹突然开口道。 “家里亲戚少，估计十桌就差不多了。”方明湘说了一句。 “那就在这里办。”说完，当先往楼下走去。 三楼现在还没收拾，地上全是断砖和混凝土块，怕女儿摔跤，她不准备上去了。 “嗯。”方明湘想了想，这里确实比现在住的仓库房更方便。 到了楼下，又往后院走去。 那里现在种了不少蔬菜，看起来绿意盎然，非常有农家的情趣。 倒是屋后一条一米宽的大沟挡住了大家的路。 “这里挖一条这么深的排水沟做什么？”徐军明好奇地问道。 他虽然也是虞城人，不过乡下有一座茶园，办了一家制茶厂，所以对乡村比较熟悉。 这里地势这么高，如果有积水，马上就往下排空了，就算没有排水沟，也不怕房子积水。 “这是我用来养鱼的。”方明湘笑着解释道。“到时准备在这里养泥鳅和黄鳝，再在前面的洼地里，挖一口池塘，种上荷花，养一些普通的白条、鲫鱼甚至河虾，既可以观赏，也可以抓来吃——” “啊？”听说屋后还要挖鱼塘，几个男的全部愣住了。 这个方明湘太会玩了吧？不但在这里造了一栋漂亮的别墅，周围除了种蔬菜水果，还准备养鱼养荷花，那明年夏天到了，这里都可以成为一个避暑的好地方了—— 第二十七章 计划 仿佛看懂了他们的心思，方明湘又说道：“到时我会把房子全部围起来，周围至少种上十种以上的果树，院子的墙上，种满三角梅、藤本蔷薇等一年四季会开花的藤本花卉，你们想过来度假，也非常方便。” 前世一个人生活，她以健身会所为家，所以住在什么样的地方，都无所谓，只要够方便。 这辈子有爸妈和哥哥陪在自己身边，所以造房子前，她就有了计划。 就算借钱，她也要造一栋前世梦想中的房子，让家人住得舒适和安逸。 现在这样还只是初步计划，如果条件允许，她希望再找一个地方，造一个比花园公园更美仑美奂的家。 “明湘，你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邵玉竹伸手在她的头上敲了一下。“别人造房子是用来住人的，你倒好，准备把家打造杨一个花园别墅了。” 方明湘开制衣坊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以后自己想穿什么衣服，自己设计出来让人做就行。 那时她感觉跟方明湘有很多共同的想法，所以开始折节下交，几次主动去找她。 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她了，她不但对衣服非常内行，对住更加讲究。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懂生活的人吧！邵玉竹觉得，自己跟她一比，竟然还差了不少。 “嘿嘿，把你惊到了吧？”方明湘得意地笑道。“你肯定以为我是个大老粗，没想到我还有这么讲究的时候——” “不仅仅把我惊到了吧？”邵玉竹望了谢国兴他们一眼，哼道：“你男朋友和那些朋友，估计都被你吓到了，你以后收敛点，一个女人太出色，会让男人自卑的——” “不会不会。”知道邵玉竹在跟方明湘开玩笑，大家也不能不出声，梁永耀出面笑着答道。“我们佩服还来不及，哪里会吓到？” 对方明湘了解越多，带来的惊喜也更多。 第一次听谢老大介绍她时，只当她是个很会打的漂亮女孩子，看在老大对她痴心一片的份上，他们才不介意她是乡下妹子，主动帮她联系鲜花业务。 后来帮自家的黄酒重新定位并销售一空，他才知道她不仅仅拳脚功夫厉害，对企业管理和经营，也有自己的思路和想法。 刚才看到她跟杜市长的夫人，都能成为好姐妹，更加对她另眼相看。 而听了她对新房子的计划，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连在乡下造栋房子，都能想得这么周到，这么久远，一般是父亲他们这个年纪，才能做得到吧？ 没想到方明湘年纪轻轻，就办到了。 “看了这样的设计，我也想在茶场那边，造一栋这样的别墅了？”徐军明悄悄地在谢国兴说道。 他的茶场位于樟塘镇东边十公里处，归外婆所在那个村所有，因为离村子比较远，不易管理，所以承包出去。 当时他刚退伍，父亲为了给他找份事做，就把那个茶园承包下来，又在山脚下造了茶厂，让他独自创业。 几年下来，他对茶叶的了解越来越多，制茶经验越来越丰富，茶叶的质量也明显上升，通过朋友的帮忙，成功打进很多公家单位，一年产值已超过上百万。 现在在虞城买了一套房子，平时回家跟爸妈一起生活，周末到了，和朋友到自己的房子那边吃喝玩乐。 对自己这样的生活，他原本非常满意，但是听了方明湘的打算，他突然对自己现在的生活不满意了。 茶场那边有不少空地，他也可以在那边造一栋乡村别墅，周围种上果树和鲜花，反正朋友都有车，以后周末到了，去那边度假，肯定更有意思。 特别是茶场下面，还有一个小水库，里面什么鱼都有。 到时钓钓鱼，打打牌，烧烤野炊，可以玩的内容非常多。 “那就造啊！你又不是没有钱。”谢国兴见他犹豫，笑着说了一句。 就像明湘说的，现在国家政策比较松，想造什么样的房子，只要不占用耕地，都没有硬性规定。 说不定几年后，有了限制，那就算想造，也只能空想了。 “你那个茶场有多大？”方明湘好奇地问道。 “茶场倒不大，只有三十多亩。”徐军明回答道：“不过茶园后面，还有大量的空地和荒山，如果想扩大，可以把后面都承包下来。” “有这么好的地方，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方明湘一听，心动地回答。 听他的意思，那边有一个面积很大的茶园，关键是还有水库，最适合建一个农家乐。 今年是九四年，农村的农家乐还没有大力发展，倒是一些发达城市，已经开始有人投资了。 如果可行，她倒是希望把周围承包下来，跟徐军明合作，一起经营一家农家乐。 既然有荒山，可以造上果树和鲜花，春天赏花，夏秋摘果，秋天钓鱼烧烤，都是不错的项目。 等有钱了，再增加其它游戏项目，吸引更多的游客。 “没问题。”徐军明爽快地应道。“正好你帮我看看，房子建在哪里比较好，周围怎么布置？我对这些没什么研究。” “行，一言为定。”方明湘笑着回答。 往回走的时候，梁永耀对这边全是斜坡，有些不满意。 “可惜那边地势高了点，如果是平地，倒是可以把路修一修，到时车子直接开到院子里。”梁永耀对谢国兴说道。 “我也这样觉得。”谢国兴点点头。 “没关系。”方明湘插嘴道。“用不了几年，国家就会加大投入，把农村的老旧道路，全部改造成水泥路。我们这边肯定也会修一条直接到家的水泥路——” “你有把握？”梁永耀见方明湘说得这么肯定，惊讶地反问。 “当然。”方明湘回答道。“否则我就不会把房子建得这么高了。” 邵玉竹看了方明湘一眼，不知道她的自信来自哪里？ 只是下意识地，又觉得她的话有道理。 国家最近发展很快，确实在加快基础建设，虞城在全国百强县里，一直排进前二十名。 如果真的要改造乡村道路，那这边确实有希望。 第二十八章 方绍灿的决定 郑和平回到办公室，望着手中的报表，拿起话筒，开始拨号。 等电话接通，他沉声叫道：“方绍灿，我是郑和平，你马上来镇里一趟。”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答，就呯地一声直接挂了电话。 既然他不识相，那自己就亲自教他怎么当村干部？ 如果还一意孤行，真以为自己不敢动他啊！ 方绍均放下电话，苦恼地皱了皱眉。 自己没有照他的话去做，这个郑和平果然找自己的麻烦了啊！ 不过自己这个村支书，本来就是方明湘帮自己求来得，就算因此被撸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自己做不出欺压村民的事。 想到这里，他推出自行车，往村口而去。 路过操场，看到那边停了四辆轿车，不由一怔。 那辆银灰色的他认识，是方明湘的男朋友谢国兴的，另外三辆又是谁的？ 仔细想了想村里的情况，好像没有谁开得起车子啊？ 难道是谢国兴的朋友过来做客？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只有他的朋友，才开得起这些名牌轿车吧！ 想到这里，他反而平静下来，自己站在方明湘这边，应该没有问题。 郑和平算什么？就算丢了帽子，不在了重新开始。 到了镇里，停好自行车，进了楼上郑和平的办公室。 “方绍灿，你是怎么搞的？”郑和平不等方绍灿开口，把手里的纸往他面前一丢，呵斥道：“小小一个村，计划生育居然三人超生，还有两人的罚款都没有收上来。农业税到现在还没交，还有镇统筹——你如果没能力担任村支书，就趁早提出来，我们让有能力的人来当——” 方绍灿皱了皱眉，本以为郑和平会谈方明湘的事，自己还可以再拖一拖，没想到他直接拿工作来说事。 这种计划生育的事，又不是他上任后超生的，怎么也怪不到自己头上吧？ 再说已经生下来了，他只能根据相关规定，去催收罚款。 超生一个孩子，要罚五千块，谁家里拿得出这么多现金？ 这时候除了卖粮食的钱，也没有其它收入，对方答应再过两个月，把两头肥猪卖了再交罚款，他也同意了。 把夏粮大部分卖了，只凑了一个零头，就算加上秋粮，也不够。 他专门去猪圈看了，家里确实有两头猪，现在都有一百多斤了。 这个重量卖掉确实很不划算，一般得超过一百五十斤，才舍得卖掉。 现在郑和平突然提起这个，这明显是公报私仇。 哪个村没有违反计划生育的人？又有哪个村能在短时间内把罚款全部交齐？ 至于农业税这些，相对还容易一些。不过大多数要等晚稻收割卖钱后，才能全部交齐。 他现在以这个为借口，说来说去，还是针对自己。 “怎么？找不到借口了？”见方绍灿没有出声，郑和平更加神气起来，站起来拍了拍桌子，大声问道。“你自己说说看，有没有能力当个村支书？” 这是郑和平认定他年轻没有经验，故意这样激他。 要知道大多数年轻人，城府不够，经不起这样逼迫。 不管方绍灿忍不住怒气，跟自己顶嘴，还是承认自己能力不够，他都有了处罚他的借口。 “好吧，我确实没有能力当村支书，请郑镇长摘了我的帽子。”方绍灿原本很生气，听了他的话，突然冷静下来，回答道。 刚从部队回来时，他确实存了为村里干点实事的想法，所以担任村会计期间，也算是兢兢业业。 后来看了太多丑恶的现象，他希望自己能成为村支书，杜绝那些事情发生。 当了一个多月的代理村支书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天真。 就算自己再负责和认真，依然有太多力不从心的事。 特别是像现在这样，来自上级不问情由的指责，让他压力非常大，也非常疲惫。 这个位置他真的不留恋了，大不了走出村子，去城里打工。 像老二，买了辆货车，虽然生意时有时无，一个月赚的钱，也比自己多一倍。 更不要说像方明湘那样，现在都在造别墅了。 自己并不比他们笨，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或许能赚得比他们还多呢？ “你——”见方绍灿平静地说出这些话，郑和平反而傻眼了。 他这样做，是想逼他听自己的话，不是真的想让他下岗啊！ 就算要下岗，也应该是自己逼他走，而不能像现在这么冷静和主动。 这让他没有一点作为上级的优越感。 “如果没有其它事，那我先走了。”方绍灿懒得再看他，说完后转身就走。 郑和平瞪着他的背景，气得肝都要疼了。 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不管怎么样，他一个人无法决定一个村支书的去留，必须能过乡党委集体研究才行。 方绍灿骑上自行车，出了镇政府，回到村子。 很想马上把这件事告诉方明湘，又想到她家里有客人，这时候去打扰，似乎不方便，于是回到家里，把这件事跟父母说了。 原以为父母会担心，没想到他们反而松了一口气，说不干也好。 一个芝麻大的村官而已，有什么好留恋的？又没多少收入。 村里有什么麻烦事，却都得去管，搞不好还会得罪人，被村里人骂，何苦呢？ 像这种两头不讨好的事，还是让愿意干的人去操心吧！ 现在可是经济挂帅时代，谁会赚钱谁就能干，老大这么聪明，去人家工厂上班，还怕赚不到高工资？ 方绍灿听了爸妈的话，暗暗苦笑。 人都是这样，刚才信心十足地准备去外面打拼，但是被父母这样一说，又有点心虚了。 说到底，是怕父母失望。 自己当兵回来，一直在村里虚度光阴，没有丝毫工作经验。 如果去工厂上班，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呢？ 想到这里，他觉得还是等老二回来，和他商量一下，现在做什么比较赚钱。 等方明湘家的客人离开了，他也想上门跟她聊一聊，听一听他的意见。 可惜老婆在虞城的医院做护士，周末才能回家，想跟她商量一下，也没那么方便。 第二十九章 分工 吃过午饭，几人坐下来一起商讨酒席的事。 他们这次跟谢国兴过来，除了以朋友的身份来认门之外，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里离虞城市区比较远，姚正豪只能负责提供酒席用的材料，以及安排酒席的烹饪厨师，其它桌椅碗盘等家什的租借和清理工作，他没法安排。 “这个我来想办法。”夏锦程见没有人接手，主动开口道。“到时我调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 他的父亲是市委副书记，现在兼着人武部部长一职，他自己又在武警中队担任中队长，到时找几个没有值勤任务的兄弟过来帮忙，应该没问题。 相比较而言，战士最吃得起苦，干活也最认真，酒席上的活不复杂，只要认真就行，想来他们都能胜任。 “这样安排没问题吗？”谢国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倒不是怕他办事不牢靠，而是担心让战士过来干这个，有些以权谋私，对不起他们。 “没事，大家都跟兄弟一样，其它战友家里有事，我们一样去帮忙。”夏锦程回答道。 “那就好。”谢国兴放下心来。 从部队退伍后，大家都踏入了社会，只有夏锦程依然留在部队里。 或许其它人开始变世俗了，只有他依然保持着以前军人的操守和原则，所以才会想歪了。 见事情被谢国兴的几个朋友轻易解决了，方爸爸方妈妈如坠梦中。 方家在村里没有兄弟帮衬，如果要办红白喜事，肯定得找同村人帮忙，他们很担心这一点。 方爸爸方妈妈前几天还私下在商量，找哪些人过来帮忙？ 哥哥小妹家的孩子，肯定得叫一声，村里除了方绍均家，其它人未必会愿意过来。 “谢谢你们。”方明湘明知道他们是看在谢国兴的面子上，才主动愿意帮忙，心里依然很感动。 “别客气，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姚正豪和夏锦程笑着回答道。 说完这些，他们准备回虞城，等五天后，再过来帮忙。 方明湘和谢国兴陪他们来到操场，送他们上车后离开。 回到家里，小小又缠着方明湘要做手工。 上午玩了半天风车，她现在已经有些腻了，于是把风车插在院子里的土墙上，想要其它新的花样。 方明湘想了想，决定教她用纸折樱花。 相比较而言，小女孩子都爱美，而纸折成的樱花，比其它手工折纸都漂亮，她相信小小肯定会喜欢。 裁了十张小方纸，两人一人一半，教她怎么折。 先把纸沿对角线折成两半，沿着对角两边再折两个角，折好后，翻一下形状，再把两边的突出部分折下来，然后圈成一个圆形，用浆糊粘住，就成了一片花瓣和花蕊。 同样再折五个，把五片花瓣粘在一起，就成了朵漂亮的樱花了。 “漂亮吗？”方明湘举着花朵，笑着问道。 “太漂亮了。”小小伸手来拿她手里的花，嘴里快活地叫道。 “那你也折吧！”方明湘把花放在她面前，提醒道：“学会后，回到学校，就可以折给其它小朋友看了。” “嗯。”小小大力地点头，埋头认真干起来。 方明湘没有再管她，站起来走到邵玉竹旁边。 “明湘，幸亏你心灵手巧，才能搞得定她。”邵玉竹见她把女儿收服了，笑着叹气：“我现在带小小，真的非常有压力，孩子太能折腾了——” “小小很聪明也很懂事，需要好好引导，只要耐心一点就行了。”方明湘倒不觉得多辛苦。 前世陈光良的儿子，那才叫会折腾呢！被他妈妈宠成了人嫌狗厌的熊孩子，一不合心意，就会不顾场合大哭大闹。 好在还怕自己，每次她一瞪眼，就乖乖地不敢出声。 小小听到方明湘肯定自己，得意地笑了笑，又朝妈妈扁扁嘴，一付明明是你没耐心，还冤枉我的模样。 邵玉竹瞪了她一眼，内心也着实无可奈何。 “玉竹姐，关于健身会所的事，谢国兴也答应参与，这样没问题吧？”方明湘望了谢国兴一眼，笑着问道。 “当然没问题。”邵玉竹一听，连忙回答道。“我只是陪着你玩玩，顺便让小小爸爸也能有一个锻炼的地方。” 以前这样做，是想借这个机会，帮帮方明湘，和她加深一下感情，现在看来自己的作用可有可无了。 谢国兴的身份，不会比自己低，他们自己要搞，肯定很容易。 “那以后健身中心我和谢国兴占六成，你占四成，你觉得怎么样？”方明湘想了想，问道。 谢国兴要参与，估计只是想帮自己，并不靠这个来赚钱，所以这样安排，应该最合适。 “你决定就好，我没意见。”邵玉竹见她给自己保留了四成比例，笑着应下来。“既然谢国兴参与这件事，那前期的工作和以后的管理，全部交给你们了，我只参股以及分红。” “行。”方明湘一口答应下来。 她不参与管理反而好，否则自己就会多了些顾忌。 谈妥后，方明湘放松下来，全心全意陪小小玩手工，让谢国兴和邵玉竹相互熟悉一下。 这两人出身背景差不多，应该有共同话题。 一直玩到三点多，邵玉竹准备带着小小回家，方明湘和谢国兴去操场送她们。 谢国兴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方明湘看了他一眼，和邵玉竹母女停住脚步，等他打完电话。 “不好意思明湘，我也得回虞城了。”谢国兴挂了电话，对方明湘说道。 “有事就去忙，别婆婆妈妈。”方明湘知道他管着一家大公司，这次能陪自己这么久，已经不容易，自然不会留他。 “嗯。”谢国兴点点头。“我的助理从鹏城过来了，得去余杭机场接一下，顺便安排一下虞城这边新公司的具体计划。” 既然打算把工作重心搬回这边，所以离开前，已把原公司副总，提拔为执行总裁，全权负责那边的工作。原来的助理，交接完那边的工作后，过来这边，替自己准备新公司的前期工作。 “明白，你先去忙。”方明湘了然地点点头。“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提出来。” 资金上自己帮不上忙，管理上自己也是门外汉，但是自己也有别人不具备的视野。 汽车行业接下来会怎么发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销售重心应该放在哪里，也比别人看得远，所以公司大方向上的事，她还是可以帮他参考一下的。 “行。”谢国兴回答道。“等你回虞城，我们再商量。” 方明湘没有再出声，望着谢国兴和邵玉竹母女，各自上了自己的车，挥着手离开。 第三十章 谢国兴的助理 谢国兴到了虞城后，和邵玉竹母女打了个招呼后分开，继续往余杭开去。 到余杭机场时，已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好在助理赵知慎买到机票后就通知了自己，所以时间上倒不用担心。 在机场出口处略停了一会，就看到他出来了。 “谢总。”上了车，赵知慎神情略显激动地叫道。 “赵叔，一路辛苦了，你先休息一下，到了酒店我叫你。”谢明兴也是大半个月没看到他了，此时回头望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当初一个人去深城打拼，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赵知慎。 可以这样说，就是因为他细致妥帖地帮自己处理好了新公司的一切琐事，他才能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就做出这样的成绩。 所以计划到虞城来开新公司，其它人可以就地安排，赵叔却必须过来帮自己。 经过五年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系已超出了普通老板和雇员的层次，更像家人和亲人。 “没事，飞机上睡了一个小时，现在精神好得很。”赵知慎回答道，忽然又笑道：“跟你那个念念不忘的女朋友关系恢复了？” “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谢国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没办法，一直不苛言笑的谢总，现在会笑了，话也多了，肯定是得到了爱情的滋润。”赵知慎打趣道。 两人合作五年，可以说知根知底，包括谢国兴五年的感情挫折。 他会放弃继续深耕深城那边的市场，转而回老家江浙省，就是因为放不下那个女朋友。 作为关系最亲近的人，他希望谢国兴在感情生活方面，也能一切如意。 一个真正成功的人，除了事业丰收，还得有一个贤内助。 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他也没见过，不过他相信谢国兴的眼光。 “赵叔你别取笑我。”谢国兴岔开话题。“虞城这边又要一切重头开始，接下来你有得忙了。” “没事，这样才有挑战。”赵知慎不在意地回答。“深城那边，当初是边做边学，压力确实非常大。现在已经积累了不少经验，我相信虞城那边，肯定会比深城做得好。” 在他看来，虞城毕竟地方小了点，好在地理位置不错，东西两边是江浙省最发达两个城市，又处于南北国道的中心，交通位置非常重要，只好好好开拓，机会很大。 “嗯。”谢国兴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次比五年前顺利。” 到了预定好的酒店，谢国兴让赵知慎去客房简单梳洗一番，然后去楼下的餐厅用餐。 刚坐下来，准备点菜，听到隔壁传来恶心的声音：“哎哟，这不是谢家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公子吗？怎么又回余杭了？” 谢国兴转头望过去，见是以前有过过节的施天纵，懒得理他，回头继续点菜。 赵知慎喜欢什么口味，他非常清楚，所以一会儿就点好了。 “听说谢公子现在是大老板了，难怪看到我们这些老朋友，都爱理不理了。”施天纵见谢国兴没出声，继续挑衅道。 “滚。”谢国兴没兴趣跟他叽歪，闻言沉下脸喝道。 此人以前跟谢家住在同一个大院，爷爷跟谢爷爷一样，都是省里的厅级干部。 高中时因为谢国兴的爷爷退休，他觉得谢家已经无法跟自家比了，所以非常嚣张。 那时谢国兴性格有些懦弱，所以对于他的挑衅，要么避开不理他，要么当作没听到不出声，这更加助长了他的气焰。 只不过今非昔比，现在哪里还会把他放在眼里？ 施天纵被谢国兴杀气腾腾的眼睛一瞪，心里打了一个突，居然有种面对父亲时的错觉，一时吓得竟然不敢回嘴。 这才发现，两人将近十年未见，双方的差距已在不知不觉中拉大了。 这些年他的事业虽然没什么长进，在社会上见的人多了，眼力还是有提高。 谢国兴身上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能装出来的，如果自己真的糊里糊涂跟他闹起来，搞不好会出个大丑。 施天纵对面的女人在谢国兴进来时，就注意到了，毕竟谢国兴的外表极其出色，而女人大多是视觉系动物，想不关注都难。 只是担心对面的男人吃醋，才不也明目张胆地看。 现在见施天纵居然被骂得不敢回嘴，只觉得这个男人更有魅力了。 很想上前去搭讪，又怕对方强势的模样，未必会看上自己，最后反而落得两头不讨好，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反正饭已吃好，就主动给施天纵找台阶：“纵少，我们回去吧，跟这种粗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施天纵被她一打岔，恢复了冷静，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确实没有取笑自己的意思，心里才舒服了一点，站起来哼了一声，跟她一起离开。 赵知慎从头到尾没有出声，直到对方离开，才松了一口气。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老板这种级别的争斗，绝不是自己可以参与的。 就算想帮忙，也得在了解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后，再提出合适的建议。 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胡乱插嘴，很容易判断错误，给老板帮倒忙，甚至害了他。 这时候望了谢国兴一眼，对他日渐增长的上位者气息非常满意。 他愿意全心全意辅佐谢国兴，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谢家子弟，而是看中他的魄力和人品，值得自己投靠。 大家族子弟，历来纨绔和自私的比较多，真正有毅力有恒心，能自创一片天地的不多。 所以在谢国兴手下工作一段时间后，就被他的人格魄力所折服。 特别是谢国兴后来坦白了真实的身份，更让他死心蹋地了。 这些年谢国兴也没亏待自己，工资虽然跟外面同行差不多，但是年底的保密奖金，却是工资的十倍以上。 现在他在深城有房有车，老婆儿子也从老家接了过来，一家人靠他这份工资，已过得非常安逸。 既然老板想把江浙省作为以后的主要市场，他想等这边稳定下来，把家人也接过来。 菜很快上来了，两人边吃边聊。 谢国兴把自己想法说了一遍，让他明天到虞城后，尽快筹建班底。 汽车配件销售和整车代售，其实没多少技术含量，关键还是在于管理和销售人才的培养。 虞城就算是小地方，也不用担心招不到合适的人才。 “除了这些，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谢国兴和他商量公事，又把方明湘打算开一家健身会所的事说了一遍。 “这个容易。”赵知慎回答道。“用不了几天时间，就能马上搞定。” 他今年四十多了，业余时间也会经常去健身，知道健身会所的经营方法。 特别是健身的主要内容放在拳击等项目上，这就更简单了。 第三十一章 父亲的电话 吃过晚饭后，两人也没有兴趣去外边瞎逛，于是来到楼上的客房。 考虑到赵知慎舟车劳顿，谢国兴和他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各自回房早早休息。 洗了个澡后，谢国兴躺在床上，一时睡不着。 电视里的卫星节目，正在放一部港产剧，他以前看电视，一般只看新闻，此时无聊，只好把枕头垫在脑后，心不正焉地看着。 放在床头的最新款摩托罗拉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过来一看上面的号码，皱了皱眉头。 拿起手机，拉出天线，下床来到阳台，按下接听键。 “爸——”他叫道。 “国兴，既然回余杭了，为什么不回家？”谢华伟的声音里听不出悲喜，仿佛打这个电话，只是为了完成任务，没有丝毫的个人感情在里面。 “……”谢国兴沉默。 为什么？就连施天纵这小子都知道了，难道自家人反而不知道？ 父亲会打这个电话，估计也是通过他的嘴，才传到家里人的耳朵里吧？ “你也不小了，应该明白事理。”谢华伟见儿子不出声，终于有了情绪。“这件事就算你爷爷有错，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僵着，难道要你爷爷主动向你道歉？” 在谢家，老爷子的威严不容任何人能侵犯，就连他这个当儿子的，也得小心翼翼的说话。 儿子当初不经过家人，私下跟人恋爱，把老爷子彻底惹火了。 在老爷子眼里，国兴是谢家未来的希望，所以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 不但为他安排好了将来要走的路，甚至连他的婚姻，也早早有了计划。 因为儿子性格有点软，老爷子为了纠正这个问题，把他送到部队锤炼。 退伍后先进武警部队过渡一段时间，等升到营级级别以后，再调进政府机关，直接以科级干部身份走仕途。 没料到老爷子失策了，把儿子送到部队，确实让他变得有血性了，但是也让他变得强硬了。 退伍后居然丢下家里不管，直接跑到外地独自创业了。 这把老爷子气得够呛，为了逼他就范，他警告家里所有子弟，谁也不许暗里帮国兴的忙。 大家都以为谢国兴会支撑不了多久，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他这一走就是五年，不但没有混不下去，反而在商业上走出一条路子。 而他跟家里的关系，也因为自己当初站在老爷子这边，而有了隔阂。 这两年他尽管努力补救，儿子依然不愿意回家。 今天听说有人在西湖大酒店看到过儿子，于是急忙打电话过来，想让他回家。 他想告诉儿子的是，老爷子当初确实非常强势，现在随着年纪的增大，已没有以前那样固执了。 只是依然放不下脸面，主动跟儿子说软话，所以只要他愿意回家认个错，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谢国兴依然没有出声。 这件事已经成了僵局，他现在肯定不能回去，除非跟方明湘结婚后，家里能够接受并祝福他们，他才会考虑重回谢家。 “国兴，你爷爷今年已经七十六了，还能活几年？”谢华伟见儿子还是不出声，终于动容了。“你难道准备等他过世了，再后悔没有回家陪在他身边？” 谢华伟是老派的人，在儿子和父亲的选择上，他更重视父亲的脸面。 但是哪个当父亲的，会不在意不心疼儿子？ 表面上他对儿子不管不顾，私下里其实一直在暗暗关心他。 对于儿子取得的成就，他也非常欣慰。 “爸，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谢国兴终于不再沉默了。“想要我回家可以，至少等我结婚了再说。” “你还是准备娶那个女孩子？”谢华伟从儿子的话里听到了坚持，忍不住苦涩地问道。 “是的。”谢国兴坚决地回答：“这辈子除了她，我绝不会娶别人。” “那人到底有什么好？”谢华伟沉默了一会，才慢慢地问道。 他一直以为儿子不回家，是在跟爷爷赌气，怪父亲当年太霸道，没有尊重儿子的意愿，所以才让他这么叛逆。 至于那个乡下女孩子，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都没听到动静，他以为儿子早已经忘了。 没想到儿子一直记得她。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她最懂我。”谢国兴认真地回答。“跟她在一起时，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这下子换成谢华伟沉默了。 他现在才知道，父亲当初那样做，真的大错特错了。 儿子偏执的性格，决定了他看准谁，就会一心一意跟她在一起。 作为家人，除了支持，没有其它任何办法可以改变他，除非他们自己闹矛盾了。 既然这样，自己得好好跟父亲聊一聊，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了？ 这件事不解决，谢家就永远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挂了电话，谢国兴回到屋里，重新躺在床上。 对他来说，发现方明湘没有结婚，依然在等自己，这是他跟家人闹翻后，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缓解，他怎么可能回家，再给他们一次拆散自己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谢国兴醒来后，就起床梳洗，准备早些回虞城。 他担心家人来这边找自己，然后让他回家。 硬着来他不怕，就怕像昨天那样，以爷爷年纪大了说事，他真怕自己一时心软，做出后悔一辈子的选择。 赵知慎也一早起来了，看到谢国兴出门，拿起行李和他一起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坐上车早早回虞城。 从余杭到虞城，高速公路还没开通，所以开车需要三个小时左右，现在出发，中饭前可以赶到目的地。 到了虞城后，谢国兴把车停在鲤鱼湾那边，带着赵知慎上楼。 自从跟方明湘在这里相遇后，他就认定这里是他的幸运地，所以在这边新开发的楼盘里，买了两套房子，一套自住，另一套给赵知慎预备着。 “这边开发得还可以啊！”赵知慎第一次到虞城，看到这边的建设比老家省城也差不了多少，惊讶地叫道。 “江浙省本来就是全国私营经济最发达的地区，而虞城是省级区域交通枢纽中心，在全国百强县排名中，也非常靠前，私营经济发展得不错，比内地的省会城市，确实没差多少？”谢国兴去过很多地方，倒觉得这样理所当然。 “私营企业发达好。”赵知慎一听，更加有信心了。“只要每个土老板买一辆我们的车，那市场就足够大了。” “嗯。”谢国兴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所以得抓紧时间把市场抢下来，免得其它人也过来这边跟我们竞争。” 第三十二章 方绍灿上门 送走谢国兴和邵玉竹母女后，方明湘慢慢走回家里，突然有些空虚。 这些日子习惯了谢国兴在身边陪着，突然只剩下一个人，她非常不习惯。 好在他已经决定来虞城开公司，不回深城了，接下来两人见面的机会非常多，倒不用担心剩下她一个人。 “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国兴呢？”方爸爸方妈妈见只有女儿一个人回来，疑惑地问。 “回虞城了。”方明湘回答道。“在深城的助理坐飞机过来，他去余杭机场接人了，估计接下来有得忙，得准备招人开公司了。” “那是好事啊！”方爸爸一听，接口道。“年轻人总不能这样天天闲着，工作要紧。” 女婿在虞城把公司开起来，那是大好事。 这说明他以后在这里定居了，不会再离开。 “你在虞城的工作要不要紧？最近天天在家里，会不会受影响？”提起女婿的公司，方妈妈也担心起女儿的工作来。 “没事。”方明湘回答道。“现在有了手机，有事联系也很方便。” 这几天隔三岔五地会收到姜文彬和赵晓兰的电话，报告花店和制衣坊的情况，一切都很顺利。 “反正房子已经造好了，接下来要等房子干透后，才可以装修，你在家呆着也没用，还是回去工作吧！”方妈妈想了想，对女儿说道。 倒不是不愿意女儿留在家里，主要是她的工作这么赚钱，如果因为偷懒而丢了，那就太可惜了。 “也好。”方明湘想了想，同意了爸妈的意见。“那我明天回虞城了，等家里办酒席再回来。” 回到自己房间后，方明湘进了空间，准备看一看里面的鲜花情况。 他计划在院子的围墙上种上三角梅和蔷薇，那现在必须准备了。 空间里这两种花都有，它们都是可以扦插的植物，趁现在多分些植株出来，到时在院子脚下多种几株，说不定几个月后就爬满围墙了。 方明湘拿来剪刀，从蔷薇上剪了十几根一指多长的枝条，同样剪了一些三角梅枝条，种在空地上，然后浇上灵泉。 做完这些，才从空间出来。 外面传来敲门声，然后听到妈妈在叫：“明湘你睡着了吗？” “是啊！有什么事？”方明湘没想到才进空间一会，妈妈就会过来敲门，连忙走过去开门。 幸亏把门反锁了，否则妈妈进屋看到自己不在，肯定会吃惊。 “绍灿来找你。”方妈妈倒没有怀疑什么，女儿这几天又要接待邵玉竹，又要和谢国兴的朋友打交道，肯定比较辛苦。 这些都是大人物，不能像其它人一样，随随便便招呼，至少她和方爸爸，都觉得压力很大。 现在人都走了，明湘偷懒打个瞌睡很正常。 “哦。”方明湘应了声，走出房间，看到方绍灿坐在充当堂屋的房间里，面前放着一杯茶，正百无聊赖地望着门口。 “明湘在睡午觉啊！不好意思打搅你了。”看到方明湘出来，方绍灿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 方妈妈叫人的话他自然也听到了，不过现在都三点多了，没想到方明湘这个时候会睡觉。 “没事。”方明湘笑道。“原本只打算在床上躺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以她长期锻炼的身体，肯定没有这么容易累。 特别是跟谢国兴说开后，放下了长期困扰她的精神压力，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方绍灿露出了然的表情。“农村里不是有人说吗？造一次房子，就会老十岁，你们家的压力都背在你身上，肯定更辛苦。” 方明湘家造好的房子，他也抽空去看过了，确实非常漂亮。 如果自己有钱，也想这样造一栋，那样面子和里子全有了。 “支书大人客气了。”方明湘笑着回了一句。 他姿态摆得这么低，让她有些不习惯。 “我现在已经不是村支书了。”方绍灿过来这边，本来就是说这件事，方明湘把放话题引到这里了，他正好说出来。 “啊？为什么？”这一次是方爸爸问的。 自从知道方绍灿成了村支书，他非常高兴。因为这样一来，以后再要交各种税费，不会像以前那样，被人恶意催收。 如果他下台了，换成其它任何人上台，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毕竟整个清浦村，只有他们一家跟自家关系亲近。 “是因为郑和平？”方明湘见方绍灿低头不语，语气郑重起来。 方绍灿点点头，然后强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村支书事情多却没多少工资，既要被上级骂，又要被村民骂，完全是吃力不讨好，辞了反而清静，去找个工厂赚点工资，也比现在这样强。” 方明湘望着他的眼睛，判断这是他的心理话，还是言不由衷。 又一想，以方绍灿的性格，不会贪村里的钱，又想把事情做好，确实像他说的，还不如去打工赚得多。 这样一来，她就不好劝他继续当村支书了。 不管怎么样，既然郑和平敢这样做，反击是必须的，得想个法子，把他的帽子撸掉。 否则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忽然想到谢国兴公司要开张，肯定得招大量的人才，如果他有兴趣，不如介绍过去。 方绍灿或许文凭不高，毕竟担任过村会计和支书，当个中层管理，应该没问题。 “那你决定去干什么工作了吗？”方明湘问道。 “昨天跟老二商量了一下，他也提不出好的建议，所以过来听听你的意见？”方绍灿实话实说道。 “我的意见？”方明湘没想到他居然会来请教自己，倒有些意外。 毕竟他比自己大不少，又当过村支书，普通人估计放不下脸面吧！ “是啊！”方绍灿回答。“你在虞城工作好几年，现在又干得这么成功，看问题肯定比其它人长远。” “如果我介绍你去谢国兴那边的公司，你愿意去吗？”方明湘见他这样说，也不再遮掩，直接把话摊开了说了。 “谢国兴？就是你那个男朋友？他是做什么行业的？”方绍灿一听，惊喜地问道。 方明湘愿意介绍自己过去男友那里上班，那说明她看好自己的能力，这样的话，肯定不会委屈自己，比自己没有头绪找工作强百倍。 “是啊！”方明湘大方地回答。“他是卖汽车和汽车配件的，等店铺准备好，就要开张了。” “卖汽车，愿意，我当然愿意去干。”方绍灿喜出望外地叫道。 他虽然见识有限，也知道汽车这种产品，随着老百姓生活水平的提高，买的人会越来越多，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做。 绝对比老二说的，学什么车床或者模具强。 第三十三章 回虞城 见他愿意，方明湘也松了一口气，答应帮他安排之后，再联系他。 方绍灿听后，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明湘，你这样胡乱替国兴做主，不会有问题吗？”方妈妈等方绍灿离开，担心地问道。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的。”方明湘安慰道。 其它能力她没有，看人的眼光肯定不会差，即使方绍灿销售能力不够，让他管管仓库，或者当个办公室主任什么的，应该都能胜任。 谢国兴手上现在只有一个助理，缺少大量的中层基层管理人员。 以虞城现在的企业经营状况和管理水平，想招几个合适的管理人材，估计不容易。 如果需要公司自己慢慢培养和积累，那方绍灿无疑是个很好的人选。 见女儿说得这么肯定，方爸爸方妈妈才安心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坐车回到虞城。 先到花店看了看，和姜文彬交流了一会工作上的事，顺便替他解决了一些他办不好的事。 然后去制衣坊，把最近回家抽空画的服装草图交给赵晓兰，让她抽空尽快做出样品。 马上就是九月了，得准备秋天的衣服。 又问了最近的销售情况，接过赵晓兰拿出来的营业记录，发现比刚开张时至少好了两倍，方明湘彻底放心了。 只要这样成长下去，单是这家制衣坊的产出，就够一家人过上小康生活了。 出了制衣坊，方明湘又回平阳山的家里看了看，发现姜文彬收拾得很干净，倒不用她重新清洁了。 到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进了空间，给相关的植物浇了水。 新长出来的嘎公嘎婆已经红了，可以摘来吃了。 方明湘把它们摘下来，放在早就准备好的箩筐里，存放在空间。 随便丢了两颗进嘴里，非常甜。 方明湘怀疑这种普通的野果，在空间种得时间越长，品种就会越好。 放在这里太浪费了，得想个什么办法，既可以拿给家人吃，又不会让他们怀疑什么？ 可惜空间面积不够大，否则方明湘打算挖条河，把看似不会枯竭的灵泉引流过去，然后在里面养些鱼虾。 那样的话，以后就有河鲜吃了。 至于养鸡养鸭什么的，暂时想也不敢想，除非空间的面积再增加几倍。 唉，上次运气好，在村子后面那颗大树那里，弄到了什么木之精，让空间面积扩大了一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碰到五行之精啊！ 方明湘站在那里叹了一口气。 对了，虞城应该也有文物商店吧，小说里经常这样写，在那种地方，因为货源复杂，往往会有一些分不清材质的宝贝。 如果有五行之精的话，她就算认不出来，只要近距离接触，就能分辨出来了。 想到这里，方明湘恨不得马上去看看。 可是身上没什么钱了，总不能利用空间去偷？ 还是再等十几天，拿了花店这个月的提成再说。 制衣坊那边倒是有些收入，不过天天得买材料和其它开销，她得留些钱备用，免得临时有事，还需要去借钱。 把全部野草莓摘好后，她从空间出来，联系谢国兴，问他现在忙不忙，需不需要帮忙？ 谢国兴接了电话，才知道方明湘也回虞城了，忙说暂时不需要，等十二点下班，再一起吃午饭。 既然赵叔过来了，他打算介绍两人认识，家人不在身边，这两人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方明湘听说他为了提高效率，和助理兵分两路，一人负责招聘，一个在寻找适合开汽车销售的店铺，非常吃惊。 在自己家时，谢国兴像个毛燥的小伙子，呆呆的笨笨的，几乎没有一个职场精英的素养。 没想到开始工作后，会这么拼命。 看来世上真的没有随随便便的成功，谢国兴能在短短五年时间里，资产达到千万，确实是有原因的。 “对了，我有个人想介绍给你。你如果觉得合适的话，就安排一下。”方明湘想到自己答应方绍灿的事，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行的啊！”听说对方是方绍灿，谢国兴也非常感兴趣。 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又有会计和村支书的经历，这样的人，几乎哪个岗位都需要。 如果让赵叔带一带，说不定会是另一个左臂右膀。 “那你招聘结束后，通知我一下，我让他去找你。”方明湘见他想的果然跟自己一样，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有些甜蜜。 两人约好中饭的时间和地点，方明湘挂了电话。 离去见谢国兴还有一个小时，在家等也无聊，方明湘决定去一趟花鸟市场，那边离约会的地方近，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花草品种。 走进市场，她没有在宠物区停留，直接往花卉区走去。 这边的绿植品种，自然比花店丰富多了，方明湘走了一圈，逛了几家大的店，没发现特别吸引自己的品种。 最后走到盆景区，里面一盆盆千姿百态、造型奇特的盆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忽然想到前世上网时，看过一些盆景制作的视频，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去山上挖一些老根发新芽的植株回来，种在盆子里，然后把新长出来的枝条上，缠上铁丝，这样可以随意改变植株的生长方向，最后制作出符合自己构思的盆景。 这样做出来的盆景，只能算是初级的制作技术，需要材料本身出色和制作者有特别的眼力。 有的植株造型普通，亮点不多，就得用其它极端的方法。 方明湘看到过一个很变态的盆景加工方法，有人把一株碗口粗的女贞主干，内部全部掏空后只剩下表皮，然后用草木灰和硫合剂，做出枯木的效果，完成后确实非常有美感。 但是这样做，很容易伤到植株的根本。如果在加工过程中，把它们折腾死了，那就白辛苦一场。 她现在有空间和灵泉，倒是可以避免这些问题，别人也不会怀疑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些盆景，价格如何？ 如果价格高，那每个月做几盆出来，就能赚大钱了。 否则自己弄两盆玩玩可以，大量制作就没必要了。 她正仔细观赏一盆地柏的时候，看到外面走进一位穿西装系领带，手里拿着大哥大的中年男人进来，问老板一盆黑松的价格。 第三十四章 盆景制作和前景 “一千八百块。”那位头发花白，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板淡淡回答道。 “这么贵？”中年男人脱口叫道。 这样一盘普通的松树，居然要他一个国企高管一个月工资，太离谱了吧！ “很贵吗？那盆地柏要八千多呢？”老板指着方明湘在欣赏的那盆地柏，不带任何情绪地回答。“盆景是艺术品，这样制作一盆出来需要好几年，而且每一盆都是独一无二的，你说值不值？” 中年男人是买去送人的，刚才说贵，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吃惊，被老板一忽悠，倒不好意思开口，免得被人说他附庸风雅，不懂装懂。 也对，如果不是不是艺术品，不是独一无二，他也不会选择买这个送人，这样一想，心里又舒服了。 “行，我要了。”他从口袋掏出钱包，数好钱递过去。“对了，帮我开发票。” 方明湘没想到这样一盆普通的黑松，真得能卖到一千多，顿时动心了。 松树对虞城人来说，实在太常见了，可以说满山都是。 地柏也不是稀罕的品种，上山挖几千棵都不难。 难道真像老板说的，它们值钱，是因为制作不易？ 那自己真的可以考虑去挖几十颗树根进空间，做出好看的盆景，说不定光凭这些，就能赚几十万块钱呢？ 等那个中年男人离开，老板转身朝方明湘走过来。 “小姑娘，你要买什么？”对上方明湘湘，老板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我随便看看。”方明湘笑着回答。 以她现在经济状况，就算喜欢盆景，也舍不得花钱买。 或许是时代不同的原因，这家店里大多数盆景，都采用传统的手法制作盆景，前期无非是修剪、蟠扎、造型，而后期则主要是短截、疏剪、除孽。 这些手法，其实高中语文课里学过《病梅馆记》，有了详细的介绍。 梅的枝干的倾斜、枝叶的疏朗、枝干的弯曲，这样的病梅，才是最美丽的和最值钱的。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主干扭曲成虬状，以老和枯为美。 而枝干则根据不同品种，要么弯曲流动成下泻状，其间少曲节变化，有如江河直下，一泻千里，气势雄浑。 要么突然向下曲折跌宕，变化强烈分明，下跌后流畅自然，起到弥补高脚部位少枝的空虚感。 也有人喜欢主脉圆转流动，与干身走向相同，有如关羽临阵时所用的拖刀，给人一种断后押脚之意。 或者高位出枝，主脉曲节起伏，与飘枝有相似的地方。其最大特点是，在众多统一造型枝押异军突起打破构图的边线。正如诗中的“一枝红杏出墙来”。 也有主脉在平行中稍向下飘。为求得最佳的曲线美，节与节之间可互换出枝角度，加强节奏感，但不偏离主脉中轴线。 当然也有人追求古朴和健康，刚更简单，直接用回缩修剪，达到矮化盆景，抑制发展的目的。 毕竟花盆面积有限，太大的植株也种不了。 也能起到复壮作用，使得多级分枝过渡自然。 最后就是能促进萌发侧枝，改变枝干走向，使盆景造型多变。 前世那种极端的做法，几乎没有看到，方明湘猜测这时候商业化还没那么严重，所以连盆景制作，也没那么急功近利。 毕竟食品安全问题，也是千禧年以后，大家为了赚钱不择手段，才让问题变得比较严重。 “那你随便看，只要别碰它们就行。”老板看方明湘一个小姑娘，倒不以为忤，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拿起手边的紫砂茶壶喝了一口水，悠闲地掏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方明湘回头望了一眼，老人看的书非常旧了，字体也是竖着排的，估计是珍藏孤本。 这么看来，老板开店，虽然沾染了些铜臭气息，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个讲究生活情趣的人。 忽然看到角落那边，有盆景花盆裂了口子也没有收拾，枝条上的叶子颜色发黄，似乎快要枯死了。 不过底下还有一些叶子，依然顽强地绿着，应该没有彻底死亡。 “老板，这几盆盆景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救它们？”方明湘问道。 “养不活了，救也没用。”老板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书，嘴里无所谓地回答。 “这么漂亮的榕树就要死掉，实在太可惜了。”方明湘认得这两株都是榕树，主干差不多有啤酒瓶体那样粗，上面修得很短，密密麻麻长了许多牙签粗细的短枝条，外形有点像珊瑚。 “生老病死，谁也没办法。”老板听了方明湘的话，忽然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既然死了，那送给我行吗？”方明湘想了想，向老板要求道。“花盆我不要，你还可以用来种别的东西。” 倒不是不相信老板的判断，只不过自己有灵泉，或许可以试试看。 “你要就拿去吧！花盆也裂了，没什么用处。”老板的脸上露出意兴阑珊的表情，随意挥了挥手。 这两盆榕树，是他最早开店时进的盆景之一，一直很喜欢它们。 可是今年突然病了，什么办法都试过了，依然没法救活。 因为这个原因，他在很长的时间内，都心情不好。 作为玩了多年盆景的人来说，他清楚盆景里的植物，其实经过人为的操作，由健康状态变成了如今病态模样，能活几年，确实很难说。 既然没救了，只能由它们死去。 没有及时丢掉，是因为心里还有些舍不得。 “谢谢老板。”方明湘只是试着说说，没想到老板居然答应了，连忙道谢。 双手各拿了一只花盆，往外面走去。 出了花鸟市场，找了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把它们丢进空间。 担心它们彻底死掉，她进了空间给它们浇了灵泉，又急急地出来。 看时间离十二点不远了，她也不再去其它地方闲逛，悠悠往姚正豪家的酒楼走去。 姚正豪大概也知道方明湘今天要过来，此时居然就在楼下，看到她过来，上前主动招呼道：“嫂子来了。” “嗯，谢国兴来了没有？”对于他的称呼，方明湘还是不大习惯，“还是叫我名字吧——” “行。”姚正豪也是爽快之人，看了看手表，回答道。“他们还没有到，你先坐下来喝杯茶吧！他们一向很准时，估计几分钟后就会到了。” 第三十五章 有趣的赵助理 姚正豪带着方明湘，走进二楼的一间小包厢，服务员泡了茶端过来。 方明湘在椅子上坐下来，随意打量四周。 里面不像其它饭店，搞得富丽堂皇，反而用银灰色为主打色，配上深灰色的边线，再加上家具用的是原木色，给人一种简约的美，像前世常见的北欧的风格。 房间里最大的亮点，反倒是从自己那里买来的挂墙花篮，今天的主花是金黄色的太阳花，给房间增添了不少亮色。 “你这种设计，有点像中式小包厢，又用了北欧风格，请哪位大师设计的？”方明湘好奇地问。 一般来说，能设计出这样前卫的风格，必须同时都精通中国文化和北欧文化。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吧？ “咦？你去过北欧哪个国家？”姚正豪听方明湘说得头头是道，惊讶地问道。“挪威？丹麦？瑞典还是芬兰？” “为什么不能是冰岛？”方明湘笑着反问。 不管前生今世，她都没有出过国，所以对这几个国家，都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不过前世网络这么发达，不管是纪录片，还是以北欧为背景的电影，她都看过不少，所以对那边的了解，应该不会比走马观花去过一两次的人少。 比如她看过一部比较有名的科幻剧《真实的人类》，就是在瑞典拍的，里面主人公一家的房子，就非常简洁大方，非常符合她想像中的北欧印象。 “冰岛太偏了，你不可能去吧？”姚正豪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 原以为方明湘不可能出过国，可是听她说得头头是道，比自己还专业，他真的被唬住了。 方明湘正要回答，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然后看到谢国兴和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走进来。 “明湘，我来给你介绍。”谢国兴一进屋，马上又变回那个毛毛糙糙的男孩子，兴奋地叫道：“这位是赵思慎赵叔，我的助理和得力助手。深城那边能成功，一半功劳应该归于他——” “谢总客气了。”赵思慎微微一笑，不等谢国兴介绍，主动走到方明湘面前伸出手：“你是方小姐吧？谢总经常提起你，说你漂亮又英姿勃勃，我还以为会看到一个像花木兰一样的女英雄呢？没想到却是一个仪态万千的绝色佳人——” “呃——”方明湘没想到他会当面说得这么夸张，就算心理年龄已是四十多岁的老阿姨，也忍不住有些羞涩，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他握手。“赵叔客气了。” “我是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阿谀奉承的意思。”赵思慎握住方明湘的手摇了摇，认真地说道。 “赵叔——你厉害。”姚正豪更夸张，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指着赵思慎叫道。 谢国兴在深城时，姚正豪去那边玩过几次，跟他自然不陌生。 此时见一向老成的他，居然说出这种俏皮话，顿时笑岔了气。 实在是反差太大了。 只有谢国兴知道赵叔的脾气，知道他平时一本正经，偶然也会捉弄人，倒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他的话说得太对了。 方明湘以前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漂亮又带着点英气，像个爱玩闹的假小子。 没想到这次见了面，发现她沉稳了许多，给人一种亭亭玉立又秀外慧中的感觉，实在太完美了。 “坐下聊。”谢国兴伸出手，示意他们坐下来。 姚正豪示意服务员上菜，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兄弟过来这边吃饭，只要没有什么特别的客人需要他应酬，他肯定要过来陪谢国兴。 准备的六菜一汤很快端上来，全是几人爱吃的家常菜，大家也不客气，伸出筷子开吃。 下午还要工作，大家都没有饮酒，只舀了碗汤当酒喝。 “招人还顺利吗？”方明湘把汤喝完，问身边的谢国兴。 “不行。”谢国兴苦恼地摇摇头。“达到基本条件的人，都没碰到几个。” “那管理人员应该更难招吧！”方明湘又问。 虞城的企业管理水平，还处于最初级的阶段，班组长只要会排班，主管只要能安排生产，就算合格了。 而深城那边，这几年大量的港资、台资和日资企业进驻，也带过来许多当地的管理人员，把那边的管理模式也带了过来，经过几年的发展，管理方式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谢国兴习惯了那边的氛围，肯定接受不了这边的工作状态和管理水平。 “是啊！”谢国兴叹气道。 “别急，一步一步来。”方明湘只能这样安慰。“先想办法招几个管理人员，强化训练一下，再由他们带动下面的员工，时间久了，肯定能改变。” 就像那边的企业，新员工入职后，必须培训一段时间后，才能上岗。 普工的上岗培训，主要是介绍厂纪厂规，以及培训岗位操作要求和学习作业指导书。 而管理人员，则必须了解公司的企业文化，然后再学习岗位职责说明书，把所在部门的管理要求搞清楚，这样才能尽快融入集体。 后来更是编订了员工手册，新员工进厂后，第一步就是把它学习一遍，然后再学习岗位知识。 虞城这边或许没有这样的习惯，只不过花点心思教他们，肯定也学得会。 “我明白。”谢国兴点头应了声，因为心里早有准备，倒没有因为这个而急躁。 赵思慎微笑着看两人聊天，见方明湘谈起管理上的事，也头头是道，心里倒是吃惊不少。 这个女孩子能让谢总念念不忘，看来绝不是因为长得漂亮，而是有真才实学，吸引了老板。 不过这是好事。 自己以后跟谢总经常要聊到管理上的事，如果她是外行，万一自以为是地瞎吹枕边风，那就麻烦了。 “对了，赵叔，你那边有进展吗？”谢国兴又问赵思慎。 “还没有。”赵思慎回答道。“地段合适的店铺倒是不少，主要是面积配不上。” 这次他们打算将汽配销售中心，和汽车销售中心开在一起，是为了方便管理。 如果分成两地，不但顾客购买比较麻烦，他们管理时，也必须准备两套管理班子，浪费了。 “你们现在的主要目标，定在哪里？”方明湘问道。 “靠近汽车东站那边。”赵思慎回答。 “为什么去那边找？”方明湘疑惑地问。“是因为交通方便？” “主要是考虑到虞城接下来的发展，重点会往那一带，毕竟现在的城区比较小，发展的潜力不大。”谢国兴接口道。 “这个思路没错。”方明湘表示认可。“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边真正发展起来，至少要五年时间，你们准备这五年在那边浪费？” “不可能吧？”赵思慎不理解。“照我们的判断，两年应该就能建设好。” “问题是虞城不是深城，这边的经济发展速度肯定没有那么快。”方明湘肯定地说道。 第三十六章 招聘和选址 她说得这么有把握，是因为清楚虞城前世的发展速度。 二千年前，汽车东站那一带才建设完成，那边最大的永利小区，也星星点点，分布在好几个地方，什么永利新村小区，什么永利小区东一区、东二区等等。 因为这边建设完成，跟老城区连成一片。几年后，虞城的发展重心再次北移，开始建设城北新城。 后来更是把城北当成了整个虞城的中心地带，政府机关搬到城北后，老城区这边慢慢冷落下来。 照方明湘的想法，与其在汽车东站附近找房子，还不如到老城区的火车站广场附近，找一栋废弃的旧厂房，简单改建一下后，做为汽车城。 因为是废弃房，房租肯定也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城北提前买下一块地，坐等升值。 什么时候迎来城北的发展苗头，建新的汽车城。 这样的话，汽车城永远开在虞城最繁华的中心区。 当然汽车城的面积可以建大一些，自家公司用不完的店铺，可以租出去，这也是很大一笔收入。 “那你的意见呢？”赵思慎问道。 他跟谢总都不是虞城人，这方面确实应该听听她这个本地人的建议，从而选出最优的方案。 “我的意见是，现在先去火车场广场面对租一栋废弃厂房，简单装修后，做为汽配城和体验中心。”方明湘干脆地回答。“现在那边地段好，租金便宜，最合适了。” “对啊！我也觉得你们的想法不靠谱，照嫂子的建议去做就对了。”姚正豪也在一边叫好。“还有，嫂子的名字也取得好，汽配城、体验中心，听名字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谢国兴和赵思慎对望一眼，目光里都有掩饰不住的震惊。 如果像她说的，真的有这样的好处，那他们两人现在这样做，真的傻了。 “那以后呢？”赵思慎又问。 “在靠近城北的地方买一块土地，坐等升值。什么时候往那边建设了，再建一栋汽车城，除了自家使用，多余的旺铺租出去赚钱，这也是非常大一笔收入。” 方明湘前世租的健身中心，就在城北那边，面积大概有一千五百个平方，一年租金就要百万以上了。 如果汽车城能够出租的面积超过一万，那每年光这笔收入，就超千万了。 “就照你的意见来。”谢国兴眼前一亮，直接下了决定。 赵思慎也是暗暗点头，这个老板娘真的不简单，想到的主意比自己还专业。 心里忽然有了压力，如果以后什么事她都比自己想得周到，那自己的价值就慢慢变小了。 看来接下来得更加用心工作了，不能因为谢总的看重，而放松提高自己的能力。 把这件事确定下来后，大家的心情更加放松了，于是以茶代酒，喝得不亦乐乎！ “嫂子，你这样文武全才，真的好吗？”姚正豪突然放下茶杯，认真地问方明湘。 “你喝茶也会醉？”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喝道。 这个姚正豪以前刚认识时，总觉得他不苛言笑，有点不好打交道。 现在看来，完全是一逗比嘛！ “我哪里醉了。”姚正豪装无辜。“你打架比谢老大厉害，经营企业还这么出色，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做不到的事多了。”方明湘的性格比较直爽，不太习惯他们这样夸自己。“至少你们男人可以娶老婆，我只能找个男人嫁了——” “哈哈——”姚正豪顿时笑得前俯后仰。 “注意仪态。”方明湘提醒道。“要当个优雅的富二代，别在人前笑得这么傻。” 姚正豪被方明湘的话一激，一下子愣住子，望了方明湘一眼，神情复杂地对谢国兴说道：“谢老大，嫂子这么厉害，你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 “我不介意。”谢国兴见姚正豪吃瘪，得意地笑道。“只要能跟明湘在一起，就算要我跪搓衣板，我也认了。” 方明湘见他居然当众示爱，也是大吃一惊。 内心某根绷得紧紧的弦，一下子断了，心里的空档，也顿时被谢国兴填满了。 以前曾经对他的不满和疙瘩，此时彻底消失了。 “肉麻。”姚正豪哼了一声。 “比不过你。”谢国兴在方明湘面前，不肯输给姚正豪。“我只跟明湘一个人谈过恋爱，你向几个女孩子说过这样的话了？” 姚正豪顿时说不出话了。 赵思慎在一边笑着看他们斗嘴，心情非常好。 别人家的老板喜怒无常，很难搞定，稍不小心就会吃挂落。而自己跟了谢国兴之后，一直受到尊重。 就连他私下和朋友一起吃饭，自己也能像家人一样，参加他们的饭局。 现在看方明湘的性格，也是个比较好相处的人，自己不用担心老板结婚后，自己的位置会受影响。 吃过午饭，谢国兴和赵思慎要回家里休息一会，问方明湘去不去他新买的房子那边看看。 听说他在鲤鱼湾买了房子，她当然想去看看。于是和赵思慎一起上了车，往那边而去。 到了目的地，三人下车往上面走去。 这边的房子全是新建的七层楼房，谢国兴这栋楼在中间第一排，很容易找。 为了方便谈事情，他把四楼面对面两套房子都买了下来。 谢国兴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自己住的屋子。 这是一间九十多平米的三室一厅套房，结构跟方明湘前世见过的差不多。 因为是毛坯房，谢国兴让人简单拉了平顶，地上铺了地板，又配齐了家电，这样临时住一下，倒也没问题了。 “到时买一套大房子好好装修一下，再和你一起住。”谢国兴怕方明湘嫌弃这边的房子不够大，解释道。“可惜虞城买不到好的别墅，否则买一套来住，就会舒服好多。” “没关系，套房也可以。”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 “就怕太委屈你。”谢国兴越了解方明湘，越被她吸引，所以总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 “没事的。”方明湘笑道。“虞城发展得这么快，现在没有，不表示以后没有。说不定几年后，就有大量的别墅造起来了呢？” 城北开发后，那边的新楼盘，确实造了不少排屋和别墅。 她说无所谓，是因为自己家已造好一栋，以后如果想享受生活，大不了去乡下住一段时间。 谢国兴有车，她用不了几年，肯定也会买车，回一趟乡下很方便。 “你先休息吧，我也回去了。”在屋了聊了一会，方明湘提出告别。 “我拿个钥匙给你，万一有事来找我，我不在的话，你自己开门进来。”谢国兴拿出一个备用钥匙，递给方明湘。 方明湘接过，随意放进口袋里。 第三十七回家办酒席 两天后，谢国兴在凤山路那边租下两栋相邻的旧厂房，面积加起来大概有四千多平米，作为汽车销售中心。 会这样选择，主要是陈列汽车的展厅，对面积和层高的要求比较高，很多旧厂房的格局和面积，达不到条件。最后只能用相邻的建筑组合起来，到时打通后使用。 又在旁边租下一套面积超过一千平米的旧厂房，做为汽车修理厂，顺便销售汽车配件。 附近不远处，租了一栋别的工厂当过宿舍的两层楼房，大概有二十个房间，准备当员工宿舍。 接下来就是找装修公司，这个比较简单，只要有钱，谢国兴的几个朋友，都能帮忙找人解决。 可惜这边的房子不能买下来，否则方明湘肯定会建议他买下这边的房子，然后进行大改造。 趁旁边的解放路还没有修建成步行街，提前把这边建成商圈。只要人气上来了，周围的店铺就值钱了，到时连楼上的闲置房间，也能高价租出去赚钱。 至于招聘工作，依然还在进行。 一直过了四天，直到办进屋酒的日子到了，方明湘准备回家，第一批人才招聘完毕。 接下来就是培训，这件事当然由赵思慎负责。 方绍灿这时也接到通知，来虞城参加面试，算是正式跟谢国兴和赵思慎见了面。 赵思慎跟他一番交流后，对他非常满意，建议谢国兴暂时把他安排在办公室，以后的目标岗位，就是办公室主任。 像他们这种以销售为中心的单位，最看重员工的个人素养，包括人际交往能力、解决问题能力、以及外形和谈吐这些外在的天赋。 方绍灿这些方面都比较出色，今年三十这个年龄，正处于职业生涯的黄金时期，又是老板娘介绍过来的，忠诚度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培养价值实在太高了。 在深城时，公司并没有另设人事部，一般由办公室主任兼管了人事工作，所以对这个职位要求比较高。 赵思慎原本做好了自己兼一段时间的打算，现在有了人选，自己可以像以前一样，把重心放在汽车销售那边。 这样一来，等于公司管理最重要的两块，销售和行政，都不用担心出问题了。 至于汽修以及配件销售，谢总打算花点代价，去其它汽车修理厂挖一个高级师傅过来。 这种技术工作马虎不得，虞城虽然也有几家小型的汽修店，不过没找到技术过硬的师傅。 考虑到明天就是老板娘家办进屋酒，他肯定也要去参加，所以把正式培训开始的日期，定在后天。 方绍灿从办公室出来，想到自己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在办公室搞行政，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汽车，也没有考过驾照，对这一行一窍不通。 如果要他去卖汽车或配件，他真的有些发愁。 倒是老二绍均买了辆货车，也会开车，如果进入公司，几乎什么岗位都能胜任。 现在他这样跑运输，赚的太少了，还不如找个单位正正经经上班。 何况他有技术，赚的工资应该不会低。 他决定回家后提一提，看老二有没有兴趣也进方明湘家的公司。 当天下午，方明湘跟谢国兴打了个招呼，坐上姚正豪的车，提前回家了。 车子是姚老板亲自开的，她坐在前面的副驾驶位上，后面坐了一个大师傅和两个配菜小工。 汽车的后备箱上，放了今天晚上吃的食材，除了大米，其它都带齐了。 同行的还有夏锦程，他开了一辆七人座的吉普车，正好把约好的六个年轻小伙子一起带上。 虽然是明天的酒席，因为今天就要开始做准备，借桌椅以及碗筷等餐具，所以姚正豪带人提前去方明湘家熟悉一下，并做两三席的饭菜，给工作人员吃。 梁永耀这两天正好有事，无法提前过去，只能明天跟谢国兴一道过来。 徐军明现在没在虞城，等一下会单独过来，林华荣还在上班，明天过来还等请一会假。 至于姜文彬和陈光良，她已拜托梁永耀，让他明天拐一趟花店，把他们两人一起带过来。 师傅刘玉珍，还要上班，自然也不可能提前过来。 只能明天让她自己坐车过来了。 她回家前，已经把这些安排妥当，没有漏下谁。 一行人浩浩荡荡开进村里，顿时把村里人都惊动了。 听说是虞城来的大酒楼老板，带着师傅亲自过来做菜，大家都惊呆了。 这个方明湘真不得了，不但花大价钱造别墅，就连酒席都舍得花大价钱请高级酒店的大师傅。 要知道乡下的酒席师傅，水平都差不多，不但菜品一样，口味也大同小异。 明天去方明湘家吃酒席的人就有口福了，那可是享受大酒店的高档菜式和口味啊！村里谁有机会上过那种高档地方？ 方明湘带人走进屋里，只见方绍灿已经在家里帮忙了，一同在忙的还有舅舅家的大表哥，没看到小姨家的小表哥。 最东边那间空仓库，现在已整理出来作为厨房，窗前放了两只大煤球炉子，煤饼已燃着，屋里热气腾腾，一台风扇不停地吹，也丝毫不起作用。 “啊？你们来了，辛苦辛苦。”方爸爸看到女儿带着人回来，连忙拿出准备好的烟分发，一脸喜气洋洋叫道。 这两天是方爸爸最开心的日子。 以前他无亲无眷的，村里人看不起他，背后经常冷言冷语奚落他。 自家房子造好后，那精致豪华的别墅，顿时把他们惊呆了。 现在他出门，一些以前没交流的村民，碰面后也客气了许多，有的甚至主动叫他富强哥或者富强叔，这让他一下子觉得扬眉吐气。 有人问起酒席的事，他也没有隐瞒，大方地说出会有大酒楼的老板派师傅过来帮忙，又是让大家惊叹连连。 可以这样说，他这两天笑的次数，比他前四十八年加起来还要多。 他这辈子努力的希望，就是获得村民的尊重，没想到现在靠女儿，竟然达到了。 “大家先坐下喝杯茶，再决定怎么分工。”方明湘其实对农村办酒席也不明白，所以只好问爸爸。 “这个绍灿最内行，请他来当负责人你觉得怎么样？”方爸爸自己也没经手过，于是想请方绍灿帮忙。 第三十八章 方总管 农村里办酒席，有一套固定的流程，只有真正经手过的人，才能统筹好，所以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当总管，协调所有工作，免得丢三拉四，错过什么。 方绍灿这方面经验比较丰富，交给他肯定没问题。 不过他毕竟当过村支书，方爸爸不知道他愿不愿意给自家当总管，所以不好意思开口问。 “绍灿哥，你觉得怎么样？能帮这个忙吗？”方明湘只好自己开口问。 既然他不是村支书了，称呼上也得改了，他是老同学的哥哥，所以这样叫应该没问题。 其实舅舅对这些也在行，只不过他还没过来，方明湘担心他有事忙，万一明天过来，一切就来不及了。 “你相信我，当然没问题。”方绍灿听她这样称呼自己，连忙笑着回答。 马上就要给方明湘打工了，老板娘有交代，当然得好好表现。 特别是下午听富强叔说起，家和大酒店的老板会亲自带师傅过来做酒席，这让他更加明白了谢国兴的地位。 谢国兴的女朋友要办进屋酒，这样的大人物亲自过来帮忙，就算是因为朋友关系，如果不是他自己更厉害，这些人会这样捧他？ 再看另一个年轻人带过来的六个小伙子，应该都是现役军人，他自己也当过兵，很容易认出来。 虞城没有部队，那么他们应该是武警，而这个年轻人应该是武警中队的领导。 这样的身份，却能开一辆吉普车，气魄也比那个老板更大，估计家里有亲戚是大人物。 想到自己有机会跟这些的人物近距离接触，他的内心也忍不住激动和兴奋。 “那就辛苦你了，这些人全部交给你来安排。”方明湘见他这样干脆，笑着表示感谢。 等到谢国兴带着战士和酒店来的师傅，去隔壁交流工作，方妈妈悄悄走出来，把女儿拉到一边，小声地问：“怎么国兴还没来？” 其实人都到了，准女婿却没有到，这让她非常害怕女儿跟他闹矛盾。 “他那边公司准备开张，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只能明天来了。”方明湘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免得妈妈担心。 “哦。”方妈妈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两人没有吵架，她就放心了。 “哥呢？还在后院打竹篮？”方明湘问道。 今天来了这么多同龄人，以哥哥的性子，肯定宁愿一个人躲在后院，跟竹子打交道。 想要改变哥哥的性子，只怕唯有等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才会有自信跟他们交流。 “是啊。”方妈妈叹了一口气。 家里来了这么多贵宾，她自然希望儿子像女儿一样，能跟他们多谈谈，多认识一些人。 只不过她也理解儿子的想法，所以并没有逼着他出来见人。 “他的腿有好一点吗？”方明湘又问。 “我也看不出来。”方妈妈回答。“你不放心的话，自己去看看吧！” “好。”方明湘确实牵挂这件事，见姚正豪和夏锦程站在屋檐下，对着远处张望，时不时地举手指着什么，一付指点江山的模样，不需要自己陪着，于是笑着往后院走去。 仓库后面也浇了水泥地，原本是用来晒谷的，现在正好用来给方明浩当作工作场地。 “哥，你的腿有没有好一点？”方明湘走到他旁边，关切地问。 “感觉比以前好了不少。”方明浩站起来说道。 这时候他尽量挺直身子，让两只腿同时着地，虽然左脚望过去依然短了一截，但是能这样才时间用力，明显有进步。 “有力量了是吧！”方明湘蹲下来捏了捏他的小腿，站立时小腿用力，此时感觉肌肉绷得很紧很有力，这种感觉以前是很难看到的。 忍不住心里一喜，站起来叫道：“哥，你腿上的肌肉，确实恢复了不少，看来接下来还得另做一件事才行。” “什么事？”方明浩见她看好了，重新坐下来问道。 “就是拉伸。”方明湘回答道。 让哥哥伸直左腿，腿后跟伸直，她则蹲下来，抱着他的脚，用力往自己方向拉。 正常人肌肉拉伸，一般是在运动后，目的是提高肌肉弹性，排出炎症、代谢废物，使肌肉保持活性。 哥哥的小腿肌肉，现在还处于恢复过程中，用活络油刺激了它们的新陈代谢，所以代谢废物肯定比正常腿多，如果不能及时排出，就会减慢恢复的速度。 另外左腿的肌肉和骨骼都有些扭曲变形，如果能通过拉伸，让它恢复正常的形状，那两条腿的长腿就会变得一样，走路时就不会一瘸一瘸了。 “那你不在，我一个人怎么做。”方明浩一听，头疼地回答。 “没关系，我来想办法。”方明湘回答道。 等一下找一些布编一根绳子，结一个能穿进腿的扣，把绳子固定在某个哥哥够的着的地方，他只须把脚伸进绳扣里，用力把腿拉回来，就等于在做拉伸。 虽然效果没有自己做来得好，不过也好过不做。 “好。”方明浩一听，叫道。 “对了，那瓶活络用完了没有？”方明湘又问道。 “还可以用几天。”方明浩想了想，回答道。 “那我这两天空下来，再弄一瓶出来。”方明湘提醒道：“你不要舍不得用，最好一天多按摩几次，争取用最短的时候，让短有明显的改变。” “好。”方明湘见妹妹这么有信心，也笑着回了一句。 方明湘站起来，准备回屋。 想到谢国兴上次说多买些中药，到时让哥哥每天做一个小时的药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做成。 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哥哥好起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划算的。 回到屋里，看到方绍灿拿着个本子，不停在记录着什么，而其它人分工明确，在院子里忙碌着。 而姚正豪和夏锦程刚没在屋里，难道他们去周围转了？ 方明湘前世自己去别人家做客，如果感觉无聊，也会一个人去外面瞎转。 而去乡下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管哪个村子，总能找出一两处风景特别好的地方，吸引人去走走看看。 像她们清浦村，最漂亮的地方，就是村子前面的几百米处，有一排连绵群山，山脚下有一条小溪，不但水质清澈，还有细沙和鹅卵石，下河玩水，然后在旁边的草地上躺着聊天，特别舒服。 当然河里还有小鱼和石蟹，都非常小，也没有人会捉来吃，多是村里的少年儿童，搬开河里的大石头，把躲在下面的石蟹捉住，然后带到学校里去玩。 第三十九章 方爱红的担心 当天傍晚，方绍均开着货车回村后，匆匆过来找方明湘，问有没有地方需要他帮忙？ 他现在也想开了，两人就算最终成不了情侣，能当朋友来往也不错。 特别是现在每天大部分的生意，都是在帮方明湘管的花店送货，这样一来，收入比以前增加了一倍都不止，这也是他能想开的原因之一。 人得不到，总不能连赚钱的机会也失去吧！ “这个得问你哥，他是我们这次酒席的总管，一切听他安排。”方明湘朝里面的方绍灿努努嘴，笑道。 酒席用的桌椅和餐具，借得差不多了，让他去洗碗抹桌又不太合适，所以她也想不出他能干什么？ 本来他有货车，去市场买东西倒正合适，不过姚正豪坚持酒席所有食材，全由他们酒店提供，这样一来，他的作用就可有可无了。 “今天没事了。”方绍灿在一边接口道。“明天早上早点起床，去新房子那边搞卫生，这次酒席的正餐，要在那里办。” 别墅那边已经清理过一遍了，不过明天把八仙桌和凳子扛过去后，肯定还要再整理一下，特别是楼上也要摆酒，多个人动手，动作也快一点。 “行。”方绍均干脆地回答。 吃过晚饭，因为这边没地方睡觉，夏锦程和姚正豪带着人回虞城。 徐军明饭前也赶过来了，带了一些茶叶给方明湘，此时也跟两人一起回去。 其它人等他们离开，收拾好东西，也各自回家了。 明天会比较忙，今天得早点回家休息。 与此同时，方国昌家里，父女俩脸色有些郑重。 今天傍晚方明湘家发生的事，已传遍全村，方国昌自然也听说了。 想到女儿以前喜欢方明浩，因为自己没有同意，她们后来就没来往了，现在隐隐有些后悔。 没想到方明湘有这个本事，不但男朋友是大老板，几个朋友也非富即贵，看来自己走眼了。 这个方明浩的腿虽然不大方便，不过人长得不错，品性也憨厚实在，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女儿如果嫁过去，肯定不会吃苦。 最重要的有方明湘这个妹妹在，给他造了这么一栋漂亮的别墅，羡慕死一村人了。 听说他靠篾匠手艺，卖花篮赚了上万块钱，以后肯定吃喝不愁了。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把方明湘家的事跟女儿说了说，没想到方爱红脸色大变。 “怎么了？”他吃惊地问。 “没什么？”方爱红摇摇头，不肯说出来。 原以为自己和方明浩身体都有缺陷，算得上天生一对，最般配不过了。 以后两人在一起相互照顾，谁也别嫌弃谁。 没想到方明湘和谢国兴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她们还会同意方明浩娶自己吗？ 上次方明湘找上门来，打表姐耳光的事，方爱红没有跟父亲说过。毕竟表姐做的事太丢人，她都说不出口。 另一方面，也怕父亲知道后，找方明湘一家的麻烦，影响自己跟方明浩的关系。 方明湘就算再厉害，如果跟姑夫斗，肯定会吃亏，毕竟姑夫是副镇长。 现在看来，只怕自己想错了，表姐如果放不下这个恩怨，让姑夫找方明湘的麻烦，最后倒霉的很可能是姑夫。 如果姑夫出事，那两家真的成了死仇，自己跟方明浩更没机会了。 “爱红。”方国昌见女儿痛苦的样子，有点慌了，担心地叫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跟爸说——” 妻子早几年过世了，现在父女俩相依为命，就算女儿眼睛不好，他也一样宝贝得很。 “爸。”方爱红只觉得心乱如麻，忍不住双手捂着脸，想哭却哭不出来。“有件事我一直没敢告诉你——” 最后还是忍不住，把表姐勾引方明湘的男朋友，被她打脸的事统统说了出来。 方国昌脸色大变，越听越怒，最后忍不住骂道：“亚红怎么搞的？竟然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他是思想比较传统的男人，最受不了这种毫无廉耻的事，一个女孩子没有结婚前，肯定要保持贞洁，而侄女的所作所为，跟那些人尽可夫的婊仔有什么区别。 “爸，我不是烦恼这个。”方爱红见父亲一直在生表姐的气，忍不住叫道：“姑夫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找方明湘的麻烦，你说他们如果斗起来，最后谁赢谁输？” “咝”的一声，方国昌被女儿一提醒，顿时清醒过来，嘴里忍不住发出牙疼似的声音。 这还用说吗？输的肯定是妹夫。 虽然不清楚来方明湘家的是什么人，但是起码的常识他有，这种名牌轿车和吉普车，妹夫一个副镇长，是绝对开不起的。 忽然想到新上任的村支书方绍灿，据说已辞掉了支书的职位，今天一直在方明湘家帮忙，难道也跟妹夫有关？ 他越想越担心，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要不你打电话问一下姑夫？”方爱红见父亲也六神无主了，想了想，提醒一句。 “对，对。”方国昌连忙点头。“我马上问问他，最好他还没跟方明湘闹起来——” 抱着侥幸的心理，急急给妹妹家打电话。 “喂？”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妹妹方国珍的声音。 “国珍，和平在不在？”方国昌也没有兴趣跟妹妹说话了，匆匆问道。 “哥，什么事这么急？”方国珍见哥哥急上火的语气，意外地问。 “你别管，快叫和平接电话。”方国昌催促道。 方国珍皱了皱眉，把电话递给一边看电视的老公：“哥打来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着急。” 兄妹俩感情一般，父母去世后，走动得也比较少。 考虑到对方是自己唯一的血亲了，她对这个哥哥，还算比较客气。 “国昌，怎么了？”郑和平结婚前，就跟他认识，所以直呼其名也习惯了。此时揶揄道：“有什么天大的事发生了？” “方绍灿的事，是不是你干的？”方国昌没兴趣理会他打趣，见他不以为然的语气，更加着急。“还有，你有没有找我们村的方明湘的麻烦——” “你管这个干什么？”郑和平见他居然问这个，而且居然用责问的语气，顿时也恼了，没好气的地回答。“方绍灿和方明湘求到你头上了？” 如果是其它事，大舅子开口了，他或许可以放他们一马。 方绍灿这个人太可恶了，他绝对不会给他机会重新坐上村支书的位置。 至于方明湘，居然敢打自己的宝贝女儿，不弄死她都是自己仁慈？ “他们求到我头上？”方国昌见他态度这么差，也来气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救你，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就要挂电话。 第四十章 扛得动 “大哥，别挂。”郑和平虽然自视甚高，但是大舅子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他心里一突，连忙叫住他。“是我错了还不行吗？快说发生了什么事？” “方明湘和亚红为什么闹矛盾，你搞清楚了吗？”方国昌知道妹夫跟自己一样，有些溺爱女儿，侄女做了这样的事，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要么撒了谎。“还有，方明湘有什么背景，你了解过了吗？” 对妹妹一家就算有意见，毕竟是自家人，所以妹夫一改口，他还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问出自己想问的话。 “方明湘不是方富强的女儿吗？”郑和平反问。“方富强是孤儿，老婆的娘家，也只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这些我都知道，难道还有什么亲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这家人的情况，在女儿哭诉那天，他从老婆那里就全部了解到了。 原本准备让老婆回娘家一趟，找方明湘算帐。 偏偏她们单位组织旅游，出去一连玩了十天，回来后觉得累，就没有回娘家。 还想着明后天就去，听大舅子的意思，似乎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你既然知道她是方富强的女儿，自然也知道她长得很漂亮。”方国昌见他语带讽刺，越加不快。“一个漂亮的姑娘，会让一个家庭发生什么变化，你应该猜得到吧？” “你是说她的男朋友？”郑和平这才想起，女儿确实说过她有一个厉害的男朋友，当初起纠纷，就是因为她想把他夺过来。“那又怎么样，一个乡下女孩子而已，有钱人玩过就算了，如果我找她的麻烦，他会替她出头？” 这当然只是他的猜测，实际上未必如此。 不过他这样做的目的，除了替女儿出气之外，另外的目的就是想拆散他们，这样女儿才有机会。 “你——”见妹夫这么自大，方国昌连说话的兴趣也没有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后面怎么样，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挂了电话，不想再管这件事。 对于妹夫的为人，他确实非常失望。 前些日子他要把女儿介绍给胡雪峰，原以为他是好心，后来了解了对方的底细后，气得直想骂人。 这样的人品，就算家产过亿，他也不敢把女儿嫁过去。 方爱红在一边听着父亲打电话，两人的对话她基本上都听到了，此时更加为自己和方明浩的示来担忧了。 “你是不是还喜欢方明浩？”方国昌也不傻，见女儿这么关心这件事，哪里还猜不到女儿的心思？ “爸——”心事被说破，方爱红一下子脸红了。 “唉，这件事怪我。”方国昌叹了一口气。“如果是以前，我这边松了口，他们估计也不会拒绝。现在方富强家就要发达了，你的眼睛问题这么严重，我怕他们未必会同意你嫁过去啊！” 方爱红一听，顿时苍白了脸。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现在爸爸也这样想，自己离方明浩只怕越来越远了。 “这件事再等等看吧！”方国昌心疼地望了女儿一眼，劝道。“你姑夫的性子就这样，不撞个头破血流，不会听人劝。再说方明浩家现在正忙，也没心思谈这件事，等他们忙完这阵子，我再想想办法。” 方爱红应了声，没有再说话。 能得到父亲的支持，对她来说，已是天大的喜讯了。 第二天一早，夏锦程和姚正豪就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夏天天亮得早，五点钟就亮如白昼，因为要过来做早餐，所以六点多就赶到了。 谢国兴和梁永耀他们几个，虽然起得也早，倒没必要这么急，所以七点钟才对。 村口的操场里，停了一排七八辆豪车，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刺亮了。 方明湘站在村口迎接他们，看到姜文彬和陈光良也从车里出来了，走过去亲热地拍了拍他们的后背。 “湘姐。”两人拘谨地叫了一声。 姜文彬性子一直这样，倒不觉得奇怪。毕竟跟他一起过来的几个都是大老板，他敢大方看人才奇怪呢？ 原本爱闹的陈光良，今天也被谢国兴他们吓到了，此时乖得像鸽子，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桀骜不驯。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方明湘取笑道。 “湘姐，你别笑话我。”陈光良偷偷斜了谢国兴他们几个一眼，求饶道。 方明湘没有再逗他，走过去跟赵思慎握手：“赵叔辛苦了，让你这么早赶过来——” “老板和他的朋友也来了，我这个打工敢不来吗？”赵思慎上前一步，跟她握了握手，笑着开玩笑。 “确实如此。”方明湘习惯了他的脾气，倒不觉得什么。 “明湘，我们没来晚吧？”梁永耀几个走过来，故意这样叫道。 “能赶上早饭，都不算晚。”跟这几个人都熟了，又是谢国兴的生死兄弟，倒不用客套了。“快进屋，抓紧吃早饭。等一下要把东西收拾到新房那边，晚了天就热了。” 于是一起进屋，匆匆坐下来。 外面路过的人，以及看热闹的老人，此时带着点敬畏的目光望着方明湘家，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吃过早饭，大家开始收拾东西，先把八仙桌背到新房子那边。 桌子是用实木做的，非常沉，乡下经常干农活的人，倒不觉得什么，弯腰扛起就能走，像梁永耀他们就不行了。 方明湘提醒他们两人抬着走，路上可以歇一歇，这才顺利起来。 连姜文彬和陈光良也抬了一张。 方明湘见屋里还有几张桌子没抬，走过去扛起一张就走。 “明湘，今天有这么多小伙子在，不用你一个女孩子干这种粗活了吧？”方绍灿一见，连忙叫道。 “没事。”方明湘没所谓地叫道。 一行人来到新房那边，把桌子放下，又要回去拿凳子和其它餐具。 “明湘，你还是过来陪我们吧，这些事让他们干就行了。”谢国兴一个人在方明湘家时，抛得下面子，现在这么多朋友在，自然不能再像那时一样。 “也好。”方明湘一想，以这些人的身份，抬过一张桌子意思意思就行了，确实不能真的让他们干体力活，于是走到谢国兴的旁边，顺便带上姜文彬和陈光良。 几人一起在屋子周围走走看看，并议论着后面的计划。 最近方爸爸没事时，都会来屋后挖池塘，不知不觉中，已经挖了三十多平米，一米多深了。 好在最近没有下雨，否则被水淹后，估计不好再挖了。 “这边全是砂质土壤，就算种菜也不容易活，种荷花更不行吧？”徐军明走到池塘边，问道。 一般长藕的池塘，必须有厚厚的淤泥，从没听说过这种地方，藕能活下下。 “到时再想办法吧。”方明湘回答：“要么多倒些草和菜叶子下去，让它烂在塘里，时间久了就没问题。要么去别的地方，挖一些塘泥过来。” 在农村做这些都不难，只是麻烦了一点。 “哦。”徐军明没想到她早已计划，于是不再出声了。 第四十一章 惊呆了 郑和平昨天和大舅子通了电话后，静下来想了想，总归不放心，于是吃过早饭，带着老婆一起回她的娘家看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边除了大舅子，还有其它堂兄弟，总能打听出结果。 骑着自行车进了村子，看到操场边一整排轿车，而且像大舅子说的那样，全是名车，顿时惊呆了。 连大舅子这样的乡下农民，也能看出这些车子的不凡，他更清楚它们代表的意义。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方富强家这个泼辣的女儿，自己真的惹不起？ 如果像自己猜想的那样，只是一个有钱男人贪新鲜，玩玩乡下的女孩子，那他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带这么多朋友过来捧场？ 这样看来，自己有麻烦了。 只怕连带着方绍灿的事，也会被人挖出来说，如果上级领导知道，自己也也没好果子吃。 方国珍此时也脸色灰败，望了老公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一直希望女儿嫁个有钱人，以后母凭女贵，过上电影里那种富豪生活。 所以经常给女儿灌输这样的观念，不要被长得帅气的穷小子骗了，一定要擦亮眼睛，跟真正有钱的人打交道。 女儿现在确实照自己说的在做了，也企图抢别人的男朋友，问题是这次似乎过火了，这个男人不是自家高攀得起的。 “这不是郑镇长和国珍吗？过来找国昌啊？怎么不去他的小店？”方国珍娘家的邻居看到了，讨好地叫道。 “正要去，看到这边停了很多车子，就留意了一下。”郑和平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答道：“这些车的主人，全是到方富强家去的？” 他这样问，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万一是其它人家来人亲戚呢？ “是啊！”邻居一句话就打破了他的幻想。“方富强现在可不得了，女婿是大老板，来的朋友也没有一个不是开车来的。就连烧进屋酒的大师傅，也是虞城一家高档酒楼来的，不知道味道会有多赞——” 说完，还咽了一口唾沫，似乎馋虫也被勾起来了。 郑和平望了望手里推着的自行车，顿时神情黯淡下来。 家里才买了新房子，女儿又缠着要买摩托车，托关系给她买了辆木兰50，花了近五千块，把家里的积蓄都掏空了。 自己原先骑的那辆自行车实在锈得严重了，他不得不才买了这辆最新款的自行车，没想到跟人家一比，都好意思拿出来见人了。 “方富强不是孤儿吗？在村里应该没有亲戚，他有请邻居去喝喜酒吗？”郑和平又问。 如果他们聪明一点，应该趁这个机会，拉拢村民去喝喜酒，慢慢跟他们搞好关系， “除了方书记一家，其它人都没有请。”邻居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叹气。“早知道他家会这么发达，当初就不应该跟其它人一样，找他家的麻烦——” 方富强三岁时，被村里的孤寡老人收养，十四岁时，老人就死了，他一个人住在那栋破房子里，像个成年人一样出来赚工分，一直到成年。 因为性格老实，生产队一起干活时，经常有人取笑他捉弄他，让他干最苦最累的话。 在农村里都这样，一个没有兄弟亲友帮衬的人，就会被大家欺侮。 方绍灿因为有弟弟跟方明湘是同学，老二方绍均跟她关系又不错，所以最近跟她家走得很近。 算是村里唯一跟方富强家关系亲密的人。 “方书记？你说方绍灿？”郑和平问道。 难道他离职的事，村里人还不知道？ “是啊！叫惯了。”邻居一愣，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我都忘了他已经不是村支书了。” 这件事村里早传遍了，据说就是因为得罪了眼前的郑镇长，才被撸了帽子。 不管真假，当着他的面，可不能乱说。 “哦。”郑和平一听，暗暗郁闷，现在连他自己也搞不清厉，究竟是希望方绍灿被撸的事被大家认可，还是希望大家依然认他这个支书，自己可以借梯下台，让他继续干下去？ 方国珍在一边看不下去了，叫道：“老郑，我们先去我哥家吧！” 尽管那个邻居没有取笑老公的意思，可是那些话在她听来，怎么有些不太顺耳呢？ “好，我们先进去。”郑和平对那个邻居笑了笑，推车往里面走。 不管怎么样，今天来也来了，总得有个结果。 等他们走远，那个村民忽然笑了。 作为清浦村的女婿，两家又住得近，郑和平的为人，他非常清楚。 方绍灿因为得罪了他，不得不主动提出辞职，这件事经过方绍灿的父亲宣扬开来之后，大家都在背后暗暗骂他。 以前的村支书是什么样的人，方绍灿又是怎么样的人，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择让方绍灿来当书记。 偏偏郑和平要跟大家作对，害得方绍灿离职，在大家眼里，两人谁是好人谁是奸臣，已经一清二楚。 而农村人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这种奸臣式的领导吃瘪。 不过当着他的面，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刚才一直装傻，心里早猜到了郑和平来这里的目的和想法。 夫妻俩走进院子，看到方国昌站在屋檐下，正远远望着操场那边，刚才他们进来前，跟邻居的对话，估计已传进他的耳里。 “今天没去田里啊？”方国珍跟哥哥打了声招呼。 “不去了。”方国昌闷闷不乐地回答。 “现在该烦恼的是我们，你干嘛也这样？”郑和平强笑道。 对于大舅子昨天的电话，心里其实是感激的，这件事如果他一无所知，依然傻傻地要找机会跟方明湘做对，只怕后果会很严重。 现在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女儿被她打了两巴掌，她应该没理由对付自己吧！ 抱着这样的心理，他现在虽然烦恼，依然不担心。 “你们是不是还不知道亚红到底做了什么？”方国昌见大舅子到现在还这么乐观，实在忍不住惊讶。 “做了什么？”两人看他的样子这么郑重，一下子惊慌起来。 “她——”方国昌刚要开口，又觉得说不出口，忍不住叹起气来。 “你这样吞吞吐吐干嘛？想急死我们啊！”方国珍不快地叫道。 “你们知道了可别吓到自己。”方国昌见今天不说不行了，于是一五一十说了起来。 郑和平和方国珍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女儿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看到好男人动心很正常，主动倒追也没问题，方国珍从小就给女儿灌输这样的观念，问题是这样的方式太极端了啊！ 在这个年代，如果她做的事传开去，只怕想嫁个好人家都难了。 “你确定没弄错？”方国珍又问了一句。 不怪她怀疑，在每个母亲眼里，女儿永远停留在幼儿最乖巧那个时期，忘了她已长大，有了自己的心计和目的，甚至在外面做出他们根本不敢想像的事。 “你们是她的父母，她什么性子，你们也不清楚？”方国昌没好气地反问了一句。 第四十二章 姜文彬的心思 新房子那边的桌椅摆好后，谢国兴在楼上挑了间安静的房间，和几个朋友在里面喝茶聊天。 房子才造好，还没有装门窗，所以整栋楼四面通风，在这个大热天里，即使没有装空调，也觉得非常凉爽。 用来煮水做饭的两个大煤炉子，现在已经搬到新房楼下，旁边摆了一排借来的热水瓶，想喝水非常方便。 方明湘陪着他们聊了一会，见姜文彬和陈光良在一边坐立不安，于是站起来带他们离开，到旁边随便走走。 “湘姐，这别墅这么大，造好要花多少钱？”姜文彬在二楼转了转，看到有这么多房间，就算来二三十个客人，也住得下了，羡慕地问。 “我天天在虞城，也不太清楚。”方明湘笑了笑，感觉有些羞愧，“大概给了家里六万块钱，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另外贴钱进去？” 造房子前，自己断断续续给过妈妈几千块钱，哥哥卖花篮赚的钱，也全部给他了，所以不敢肯定有没有超过六万。 “五万啊！”姜文彬惊叫一声。“在乡下，能赚一万就是万元户了，想赚到五万太难了？” “你也想在家里造一栋这样的别墅啊！”方明湘笑道。“别担心，只要这样努力工作，别说一栋房子，造几栋都不难。你看看我，在虞城电机厂上班的时候，才多少工资？现在不是照样成功了？” 这几个月，两人一直在一起，自己的变化，相信姜文彬都看在眼里，用自己做参照，相信比较有说服力。 “那倒也是。”姜文彬也忍不住面露微笑。“几个月前，我才领着一天十块钱的工资，现在都差不多十倍了。” “你明白就好，每个人都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机遇来了，只要努力抓住就行。”方明湘引导道：“你看虞城电机厂的其它同事，现在依然在拿那点工资。” 这个姜文彬等于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从胆小什么都不敢干，到现在天天独自卖早餐，独立管一家花店，在他自己都还没发现的时候，已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但愿我到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给家里造一栋这样的别墅。”姜文彬忽然神往地说。 “如果你急着造房子，明年就可以，不用等六年后。”方明湘安慰道。 “明年就赚到五六万块钱，太难了。”姜文彬叹气道。 “不难。”方明湘拍拍他的肩。“你今年才十八岁，年纪还小，现在打好基础，以后就能赚大把大把的钱。如果你着急，我也可以给你一个赚钱的方法。” “湘姐，这赚钱方法我可以用吗？”陈光良突然插嘴道。 “当然可以，不过你的基础比姜文彬还差，我不建议你去做。”方明湘认真地说道。 “好吧。”陈光良无奈地回答。 三人站在窗边，聊了一会天。 方明湘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跟师傅约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于是对两人说道：“我们下去，到村口接一下师傅。” “你师傅？是那个长婆吗？”姜文彬好奇地问。 “没礼貌。”方明湘在他脑后敲了一下，骂道：“你现在算是我半个徒弟，我的师傅等于是你的师祖，你直接叫她的绰号，这是想欺师灭祖啊？” “没有没有。”姜文彬一听，吓得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地笑了。“别人都这样叫，我也习惯了。” “别人叫是别人的事，你不许跟着学坏。”方明湘瞪了他一眼，带着他们走下斜坡，往村口走去。 刚走到操场那边，就看到一辆车开进来，原来是玉竹姐到了。 “明湘，你是来接我们的吗？”邵玉竹下了车，又把女儿从副驾驶室上抱下来，放在地上，笑着问道。 “你觉得可能的话，那当然就是了。”方明湘笑着走过去牵小小的手，一边把陈光良介绍给她。 姜文彬已跟她见过几次了，用不着再多此一举。 “看来你是来接别人的。”邵玉竹白了她一眼，“我比较好奇的是，有谁需要你来接？你舅舅还是小姨？” “来接我师傅。”方明湘大方地回答。“以前在虞城电机厂上班时，她教过我车床，虽然技术学得不怎么样？不过人不能忘本——” 在她看来，师傅教自己车床时，没有收过一分钱的好处，甚至为了教自己，影响自己的工作。 现在自己有能力了，肯定不能忘记她的恩情。 “哦。”这话说得有理，邵玉竹倒不适合再开玩笑了。 她跟方明湘算是同辈论交，怎么打趣都没关系。对方等于是长辈，以她的教养，自然不会说不知轻重的话。 “玉竹姐，要不你带小小先进去吧，谢国兴他们都在新房子那边，你先去跟他们汇合。”方明湘见她站在身边没动，开口道。 谢国兴几个朋友，身份都不低，陪玉竹姐不算失礼了。 而师傅不过一普通乡下女人，由自己接她就够了，玉竹姐什么身份？怎么能叫她也在这里？ “没关系。”邵玉竹无所谓地说道。“你的朋友不多，谢国兴那些人我都认识了，你这个师傅我也得见见。” “那随便你。”方明湘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催她离开。 几个人站在操场边的树荫下，边聊天边等人。 “姜文彬，你妈的烧菜技术怎么样？”方明湘见姜文彬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还在想赚钱的事，主动问道。 “还行吧。”姜文彬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所以回答得很模糊。 反正农村妇女的烧菜技术都差不多，他也不知道怎么评价。 “你刚才不是急着想赚钱，给家里造房子吗？”方明湘想了想，觉得把这件事还是跟他说清楚比较好，免得他想东想西。“我的意思是，你到时可以开一家小吃店，让你爸妈过来帮忙一起做。” “哦。”姜文彬一听，顿时有些泄气。“虞城那些小吃店，除去房租和其它费用，一个月也不过赚一千多块钱吧？” 自从卖早餐后，他去打听过这些小店的生意，发现跟自己每天赚的钱，没差多少？ 这样的话，还不如像现在这样，既开花店又卖早餐呢？ 毕竟两份钱加起来，肯定比单独开小店赚的多。 “那是人家卖的东西不对，所以赚的少。”方明湘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信心十足地解释道。“到时我教你做一些有特色的小吃，生意肯定比那些店好几倍。” 虞城现在还没有外地人进来，所以小吃店的品种比较单一，无非是豆浆、油条、肉包、粢饭、馄饨和面条这些。 前世喜欢的小吃，品种实在太丰富了，单是拌面，就有十多种比较出名的，而且大多做法简单，只要多尝试几次，就能搞定了。 “是吗？”姜文彬还没开口，邵玉竹倒先说话了。“那你什么时候做几样出来，给我们尝尝？” “没问题啊！”方明湘笑着应下来。 第四十三章 师傅来了 方明湘刚要介绍自己擅长的小吃，远远看到村口一个高个女子领着一个同样高大的的男孩子走进来，连忙迎上去，叫道：“师傅——” “明湘——”刘玉珍看到方明湘，也开心地笑了，“你们这个村有点偏僻，好在离公路不远，倒是容易找。” 又推了一下旁边的男孩子，叫道：“阳阳，这是我在虞城电机厂的徒弟方明湘，你快叫明湘姐。” 刘玉珍能独自养大儿子，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的，见方明湘离厂短短几个月，就能给家里造房子，肯定有了机遇，所以今天带了儿子过来，想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介绍个好工作。 儿子去年职技校毕业，已经换了三个工作了，每次都干不了多久，这让她非常焦急。 在老一辈人的眼里，从学校出来后，就要看准一个工作，并一辈子在单位干下去，这样才有前途。 如果三心二意，不断换来换去，到时别人在单位已成骨干了，你换单位后还是新人，那距离就拉开了。 可是儿子性子拧，自己说了几次，他就嫌烦，刘玉珍没办法，只能找方明湘帮忙了。 这个徒弟脾气火爆，对自己人却非常关心和护短，在工厂为了无亲无故的姜文彬，说动手就动手。 现在那个男孩子对徒弟服服贴贴，比谁的话都好使。 如果她肯帮忙教教儿子，那她就不能担心了。 “明湘姐。”陈沐阳乖乖地叫了一声。 这个方明湘个子比普通女孩子高，比自己当然矮多了。可是站在她面前，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有种压迫感，就像在学校时面对校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马上变老实了。 “你是陈沐阳吧，听师傅说过几次了。”方明湘见师傅带儿子过来了，知道她有多宝贝这个儿子，当然不会冷落他，笑着问道。“现在在哪里工作？干得还行吧？” “他现在哪里有工作？”刘玉珍见方明湘关心儿子的工作，连忙插嘴：“上个月又辞职了，说那个工作没意思，也赚不到钱，叫他乖乖学车床，或者去学模具，他又嫌脏不愿意，我都头疼死了——” “哦。”方明湘一听，猜到师傅带他过来，是想请自己帮忙，一时又不知道他的打算，只好含糊地说道：“阳阳年纪还小，慢慢来，总会找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工作。” “他今年都十九岁了，还小啊？”刘玉珍叹了一口气，“希望以后能懂事吧！” “对了，师傅，我给先你们介绍。”方明湘见玉竹姐牵着小小，还等着自己介绍，连忙叫道：“这是邵玉竹女士，你叫邵女士也好，叫杜太太也好，这是小小，是她的女儿。” 又把师傅介绍给她：“玉竹姐，这是我师傅刘玉珍，这是师傅的宝贝儿子陈沐阳。” “刘师傅。”邵玉竹大方地伸出手，叫道：“我跟明湘是好姐妹，既然大家不是外人，你也不用听她的叫我什么女士太太，直接叫我玉竹就好。” “那可不敢当。”刘玉珍一看邵玉竹，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哪里有勇气直接叫名字。“我还是叫你杜太太吧。” 又对儿子说道：“阳阳，既然杜太太是你明湘姐的好姐妹，那你也跟着叫玉竹姐吧！” 说完，偷偷观察了邵玉竹一眼。 她这样说，也算是使了个小聪明。 在刘玉珍心中，自己再苦再累都无所谓，却不希望儿子受委屈。这个一身富贵气的女人，如果不嫌弃儿子这样叫，那儿子也算是认识了一个大人物，以后受用无穷。 “玉竹姐。”陈沐阳就算再傻，也知道老妈的心思，此时乖得不得了，上前叫道：“你好。” “你好，陈沐阳。”邵玉竹这样的场面见多了，怎么会在意？霸气地回答道：“既然你叫我姐，那我也不能白当。以后碰到什么麻烦，如果明湘解决不了，你让她带来见我，我来帮你解决。” 在虞城，还有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何况方明湘能用的背景，已经不输于自己了，所以这话说得毫无压力。 方明湘当然明白她的心思，知道让她白白当了一会好人，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谢谢玉竹姐。”陈沐阳见识有限，又不了解方明湘的情况，哪里会想到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听邵玉竹这样说，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 接下来又把陈光良介绍给他们，然后引着他们去新房那边。 “明湘，这就是你造的房子？”刘玉珍望着面前一栋面积巨大，美轮美奂的别墅，惊叫道。 “是啊！还不错吧！”方明湘笑道。 “何止不错，比我想像得好了十倍。”刘玉珍瞪着眼睛回答。 徒弟请自己过来喝喜酒，她以为无非是造了两间两层楼房就差不多了，毕竟徒弟家的条件就这样，她也没有多想。 老实说这时候农村普通穷，能造得起两间两层楼房，已经了不起了。 “刘师傅你别小看明湘，她现在一个月的收入，都有一万多了。”邵玉竹在一边打趣道。“还在虞城开了一家制衣坊，自己做衣服自己卖，已经是大老板了。” “玉竹姐。”方明湘被她取笑，倒不好意思了。“师傅你别信她，那家店她也占了一半股份，我现在还穷得很。” “如果只有这点收入，那对你来说，确实算是个穷人。”邵玉竹又放了一个深水炸弹。“可是你男朋友是千万富翁啊！” 邵玉竹感觉得出，方明湘跟这个师傅，关系就像自家人一样随意，所以不介意泄一些她的底，好让刘玉珍清楚方明湘的现状。 人与人之间，有时候会产生一些误会，如果清楚双方的真实情况，关系反而容易维持。 方明湘此时不方便主动说出自己的情况，与其等刘玉珍从别人嘴里，知道谢国兴他们的身份，还不如现在就告诉她们，好让她心理有数，等一下怎么跟他们相处。 “什么？”这一下刘玉珍是真的震惊了。“明湘，这是真的吗？” 如果徒弟找了个有钱男朋友，那她现在这样发达就说得通了。 不过虞城千万富翁可不多，徒弟以前一直在工厂里上班，她是怎么找到这样的机会？ “他有钱关我什么事？”如果只有二十多岁，方明湘或许会因此得意，可是她的心龄年龄毕竟四十多了，这样的事说出来，一点也不觉得骄傲。 “那是说真的啰！”陈沐阳却不像他老妈那样会惊讶，反而惊喜连连，没想到今天刚认的这个姐，居然这么厉害。 别的不说，以后自己要找个好的工作，应该不难了吧！ 方明湘无奈地带他们上楼，准备把谢国兴他们介绍给师傅。 陈沐阳则兴奋地跟在她后面，一脸的喜悦和向往。 第四十四章 补救措施 郑和平脸色铁青地站在方国昌家的阳台上。 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可是他的额头已布满密密的汗珠，这不是热的，而是怕的。 如果说刚到村子的时候，他还有一丝侥幸的话，等看到邵玉竹抱着女儿从车上下来，和方明湘亲热地聊起来，他就知道自己有难了。 邵玉竹是谁？他当然清楚。 有一次市里的大领导办喜事，他有幸参加，第一次碰到杜市长带着妻儿出席，也认出了那个漂亮的图书馆负责人，居然就是市长太太。 而市里一直有谣言，说杜市长出生于普通家庭，没有背景和靠山。而杜太太娘家却非同小可，家里有人官至正厅。 所以杜市长能在这个年纪，就升到正处级干部，杜太太娘家出力不少。 不管这些传言有几分真假，没有人敢惹邵玉竹那是肯定的。 而她跟方明湘关系这么亲近，自己居然想对付他，这不是找死吗？ 想到这里，他匆匆下楼叫上老婆，准备马上回镇上。 “怎么回事？”看老公满头大汗的模样，方国珍皱眉问道。 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总得吃了午饭再走，这么着急干什么？ “你别管，马上走。”郑和平沉声叫道。 见老公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方国珍平时虽然娇纵，这时候也不敢跟他叫板，和哥哥打了声招呼，两人骑上自行车，匆匆往回赶。 上了公路，方国珍才搂住他的腰，小心地问：“老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事，天大的事。”郑和平苦笑道：“搞不好这次要被亚红害死了——” “到底是什么事？”见他依然说得云里雾里，方国珍急了。 “刚才杜市长的老婆来了，我看方明湘跟她一点也不见外的样子，两人的关系怎么样？还不清楚吗？”郑和平气喘吁吁地回答。 “什么？”方国珍吓得手一软，差点坐不住自行车后座，仰天跌倒，还好及时抓住了老公的衣服，才重新坐稳。 自行车受此影响，连续晃了几下，好在郑和平车技还行，把笼头按紧了，才没有拐到公路边的农田里。 两人接下来没有再说话，只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郑和平只觉得双腿越来越无力，平时载着老婆挺轻松的一件事，今天居然腰膝酸软。 骑自行车并不会让他这么累，只是现在心乱如麻，头大如斗，才能让感觉疲惫。 一直到了镇上，马上看到自家了，方国珍才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去找宋镇长，让方绍灿恢复村支书的职位。”郑和平停下车子，让她下来。“他的事是宋镇长批的，想来会卖宋镇长的面子。” “关键是宋镇长会答应吗？”方国珍担心地问。 找宋镇长出面，老公做的一些事自然也包不住了，关键是两人平时没什么交情，他愿意帮老公擦屁股吗？ “放弃一些利益就是了。”郑和平倒想得开，知道这一关能不能跨过去，现在是关键，“他现在正计划改造镇素厂，想让他恢复昔日的辉煌，镇里不少人在反对，大不了我支持他拿下这个项目。” 镇碳素厂是八十年代末，樟塘镇最大的私营企业，一度年产值达到上千万，是上了省报的明星企业。 进入九十年代后，因为各种原因，它一下子跌落神坛，已经出现亏损了。 而镇上不少有识之士盯上了这家企业，希望把它拍卖掉或者承包出去，那自己就有机会了。 大多数镇领导已接受了他们的吃喝和送请，在利益面前，它的命运几成定局。 如果自己站在宋镇长这边，一个强势镇长加上最老牌副镇长，其它人的话语权就低多了。 “值得吗？”方国珍一听，顿时心疼了。 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金项链，就是相关人员送的，如果这样做，它就得送回去了，这让她非常不舍。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坐着，你怕以后没有机会？”郑和平皱下眉来，第一次发觉女儿的无知，遗传自老婆，都这个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太没脑子了。 “行吧！”方国珍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恋恋不舍地把金项链摘下来，交给郑和平。 如果老公丢了饭碗，那才是真正大祸临头呢！ 只是脖子上没有了首饰点缀，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摘掉了光环，一下子由高贵的镇长太太变成了普通的中年女人。 郑和平没有心情再管老婆，骑上自行车往镇上而去。 ———— “这件事我无能为力。”宋立诚听郑和平把事情说完，神情冷淡地拒绝。 他好歹是镇一把手，掌控力还是不错的，下面发生什么事，自然会有人报到他耳朵里。 方绍灿被郑和平硬生生逼走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对他来说，怎么安排方绍灿，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只是给方明湘一个面子，或者说给老战友梁国峰一个面子。 “宋镇长——”郑和平不死心，想拿出利益来交换。 “这件事就这样了。”宋立诚打断他。“如果你关心这件事，那就好好考虑一下，由谁来接这个班——” 郑和平虽然是副镇长，同时是镇委副书记，兼着镇党委的组织委员一职，把这件事交给他安排，也不算错。 一开始他只是把方明湘当成梁国峰欣赏的晚辈，才顺水推舟，同意让她推荐的人任村支书。 后来知道她不但有个厉害的男朋友，还跟杜市长一家关系莫逆，他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郑和平虽然只是副镇长，因为长期在樟塘镇任职，关系早已盘根错节，很难撼动了。 现在碰到这样的好机会，如果不好好打压他一下，那自己就傻了。 关键是现在还不知道方明湘那边的想法，他才一直压着没有行动。 如果方明湘打算把方绍灿收为已用，自己硬生生把他叫回村里，那不是得罪她吗？ 这时候的他，其实也是左右为难，上次跟方明湘见面，他还一直以长辈自居。 如果现在主动去问候，打听她打算如何安排方绍灿，那不是等于告诉她，自己知道了她跟杜市长的关系，所以想讨好她了。 这是他无法接受的事。 不过今天有个机会，方明湘家要办进屋酒，梁国峰已决定参加，并邀请他一起去。 到时不但可以接近邵玉竹和谢国兴那些朋友，还可以当面问清楚这些事。 他现在留在办公室，就是在等梁国峰过来，带上自己一起去喝喜酒。 有梁国峰在前面挡着，他去参加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但是以他的年纪和身份，太早过去无疑也不合适，所以两人准备十点半出发，酒席前半小时到就行了。 第四十五章 虞城七侠诞生 楼上房间里，谢国兴和几个好友围坐在一起，以茶代酒，天南海北地聊得非常兴奋。 自从他决定离开深城，回虞城开公司，原本各有工作和生活的好友，也决定留在这里，不再去其它城市发展。 照理说男人接近三十岁，正是一生中事业上升最快的阶段，应该脱离小城市，选择去省城或者京城。 不管是从政的夏锦程，还是从商的姚正豪和梁永耀，都非常珍视这份从战场上积累下来的友情。 “你们这样做，会让我内疚的，感觉是我把你们拖累了。”谢国兴有些抱歉地说道。 “拖累个屁。难道你不希望工作结束后，跟一群真正的朋友在一起？”林华荣说话最干脆。“到了这个年纪，总觉得身边有一群可以交心的朋友，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 他现在在银行上班，天天跟客户打交道，见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这种体会特别深。 刚回虞城时，因为换了新工作，大家忙着适应环境，感觉还不明显。 等工作几年后，才发现不管是同事也好，亲友也好，讲的不是友情和亲情，而是利益。 今天跟你推心置腹，明天为了自己的前程，马上把你卖了。 那种感觉让人非常不舒服，但是谁也没有办法。 等到谢国兴回来，大家重新聚起来后，发现以前那种畅快的日子重新回来了，这才是大家不愿意再分开的主要原因。 “确实如此。”梁永耀此时难得正经道：“除了跟一群妹子逢场作戏，喝酒麻醉自己，其它时候我宁愿一个人在家看电视，也不想跟那些人打交道。” 做生意都这样，必须到酒桌上去谈，才能成功。 问题是他们几个都当过兵，心里都比较干净，最受不了那些肮脏的交易。 所以夏锦程才会留在武警中队，徐军明自己开了一家制茶厂，姚正豪和梁永耀都留在家族企业里，林华荣父亲是某国有银行的虞城分行副行长，他留在银行，也能少受些外面的干扰。 “那我也不客气了。”谢国兴举起茶杯示意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笑道：“以后兄弟们聚在一起，有钱赚钱，相互扶持，如果有人能升为高官，那大家也跟着沾光。” “这样才对嘛！”徐军明见谢国兴恢复了谢老大的风采，大笑道：“以后我们六人一起努力，干出翻事业来。” 在座的人都清楚，如果单打独斗，每个人的成就也就那样了。 如果六人的力量聚起来，那就很可怕了。 男人到了这个年纪，谁没有野心，那些甘愿平淡的话，骗鬼去吧！ 比如林华荣想成功，必须有几家超级大公司，被自己牢牢抓在手里，这样在银行才有话语权。 要做到这一步，只有兄弟的公司，才能做到。 同样的，徐军明的茶场，一样需要他们帮自己打开市场，就像他们几个帮方明湘打开鲜花市场一样。 就算姚正豪和梁永耀家的企业，想做大做强，必须走出虞城，打入余杭或甬城，这就离不开大家的帮助。 更不用说夏锦程想成功，首先父亲的职务必须能往上升，这就离不开谢国兴的帮助。 谢家在省城余杭有关系，而方明湘跟邵玉竹亲如姐妹，邵家在隔壁的甬城有足够的关系网，只要两边能帮上忙，机会就比其它人大得多。 大家都是生死兄弟，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心照不宣就可以了。 “我们六人倒是六六大顺，如果嫂子加入，那就是全真七子或者江南七怪了。”林华荣笑道。 巧合的是，不管全真七子还是江南七怪，都是六男一女，故事也大多发生在江浙省，大家都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对这些不陌生。 “不是还有武当七侠吗？那就叫虞城七侠好了。”姚正豪不喜欢那两个名字，反驳道。 “我无所谓，虞城七侠就虞城七侠。”徐军明笑着回答。“只要我们兄弟情谊在就行。” “我也无所谓。”夏锦程虽然觉得大家这个年纪了，还在讨论这个有些幼稚，不过也不反对。 于是一致通过。 “要不要把嫂子请上来，把这件事告诉她？”梁永耀笑着提议道。 “她现在哪有空？等一会再跟她说吧！”谢国兴倒是觉得方明湘比自己更有侠气，对这种事应该不会拒绝。“不过这件事定下来之后，其它人想加入这个团队，就没那么容易了。” 每个人成年后，会发现自己的言行，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 这限制有的来自于家人，有的来自于朋友，也有的来自于亲戚和单位。 亲戚和单位还好一点，毕竟亲戚可以少走，单位可以换，但是家人和朋友，如果你想挣脱出来，那就伤筋动骨了。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都被困在一个局里，外人看他有体面的工作，让人羡慕的高薪，而他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说着违心的话，心神俱惫。 但是又不敢离开这个圈子，因为离开了，意味着前面的努力全功尽弃，没有几个人能像陶渊明一样，做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 所以才有人过劳死，才有抗不住压力而自杀的所谓成功人士。 现在是九十年代，或许没这么严重，但是压力始终存在。 等有了这个圈子，大家力往一处使，那以后的压力就小得多了，毕竟有朋友帮你分担，你只要努力就行。 大家都不是傻瓜，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都对谢国兴的话表示赞同。 如果外人随便加进来，那需要梳理的关系又会变得很复杂，这不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那就规定一条，除非七人一致同意，才允许别人加入。”林华荣建议道：“只要有一人否决，就拒绝。” 这样才能保证团体的合作效果，如果内部都三心二意，那他们跟外面那些所谓的圈子，有什么不同？ “同意。”“同意。”“同意。”大家纷纷举手叫道。 赵思慎虽然也在屋里，却没有跟他们一样，坐在八仙桌前，而是拉了把椅子，坐在窗前发呆。 屋里大家的话，自然也全部传入耳中。 到底是年轻人啊！效率就是高，一会儿功夫，就组建起一个小范围的朋友圈。 不过这是好事，由他们这些人的支持，自己在虞城建汽车城，会省很多麻烦。 第四十六章 各有目的 方明湘带着师傅他们进屋，上楼时听到他们聊得这么热烈，忍不住有些羡慕。 相比自己，谢国兴何其幸运，年纪轻轻，就拥有这样一群能力出众又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兄弟。 自己前世没什么朋友，一直要到三十岁后，父母哥哥全部不在了，她才真正明白朋友的重要。 借着建健身会所，在与人切磋交流的过程中，慢慢结交了一些朋友。 走进屋里，看到他们几个的坐姿，顿时惊呆了。 除了谢国兴的姿势比较正常，斜靠在椅子上之外，其它有的盘腿而坐，有的翘着二郎腿，脚尖一直悠闲地抖着，有的甚至亚洲蹲在椅子上，只差扣脚丫了。 他们以为这里是KTV包厢啊！居然这么放松。 只有北方人在大冬天碰到好天气，才会有人这样在院子里晒太阳吧！ 谢国兴和他的朋友，在外面都是一付社会精英的模样，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是这样一付惫懒性子。 “玉竹姐来了——”看到方明湘带着人进屋，大家连忙站起来，笑着打招呼。 “谢国兴，这是我在虞城电机厂的师傅——”方明湘把屋里的人介绍给师傅和陈沐阳，又把两人介绍给他们。 “刘师傅好。”屋里几人倒没有摆架子，客气地叫了一声。 “你们好。”刘玉珍在知道他们的身份之后，已没有开始时的自在，说话时也拘谨了些。 连陈沐阳也乖巧了许多。 大家重新坐下来，这几人也收了刚才放浪不羁的模样，像平时在外人面前那样正经地坐着。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方明湘给师傅和邵玉竹几个泡了茶，又给他们加了水，寻找话题，“听起来很兴奋。” “这是秘密，不过嫂子以后也是我们的一员，所以告诉你也无妨。”林华荣笑道：“今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于是我们选择在今天，成立了虞城七侠这个秘密社团，成员就是我们六人加上嫂子。” “虞城七侠——”其它人还没反应过来，邵玉竹却捂着嘴笑起来，“这名字也太没创意了，你们能不能用点心——” 她跟方明湘玩得好，是因为她性格比较真，能力也出色。 没想到这几个大男孩，坐没坐相，竟然还像中学生一样，搞这样一个团体出来。 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国兴这么喜欢方明湘，看来是因为找到同类。 更让她觉得好玩的是，他们居然取了这样一个俗不可耐的名字。 “那玉竹姐你取一个啊！”方明湘见邵玉竹取笑他们，顿时不乐意了，“如果你取得好，我作主，以后就用你的名字。” 谢国兴他们这样做，她倒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尽管大家是好兄弟，还是需要用某种方式，把关系固定下来，这样才能让彼此的关系强化，甚至更加亲近。 像刘关张三兄弟，如果没有桃园结义，说不定只是三个有同样志向的义士。 因为结拜成兄弟，就会同进同退，力量集中了，所以才有后来的建功立业，打下蜀汉江山。 像美国那个什么兄弟会，能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甚至还出了五位总统，还不是因为成员之间关系紧密。 “你们都是兄弟，不会直接叫兄弟会或者兄弟盟吗？”邵玉竹被方明湘挤兑，倒认真地思考起来，“反正虞城地方太小了，我觉得不适合。” “这话有道理，虞城确实小了点。”徐军明叫道：“我们是江南人，如果叫江南七侠，那不是跟江南七怪同名了——” 说完，自己倒先笑了起来。 “那就叫中华七侠好了。”陈沐阳在一边插嘴道。 他是武侠迷，最乐意跟人聊这此。 “不行，我怕传出去之后，会成为全民公敌。”夏锦程平时话少，但是说的话往往经过深思熟虑，此时接口道。“我们何德何能，敢叫中华七侠。” 他们只是一个玩闹性质的团体，如果名字太嚣张，只怕会被有心人传开去。 如果因此被人诟病，那真的是利少弊多了。 “这么看来，还是虞城七侠好，至少低调和谦虚。”姚正豪叫道。 “嗯，我觉得也是这个名字好。”方明湘接口道。 邵玉竹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 “说了半天，还是回到原点。”林华荣笑道，忽然想到这样说有些不合适，笑着对邵玉竹说道：“玉竹姐，我没有别的意思。” “没事。”邵玉竹倒是不在意。 “对了，嫂子，我爸和宋镇长一会要过来。”梁永耀突然开口道。 林华荣这样只会越描越黑，所以他主动岔开话题。 “是吗？”方明湘有些吃惊。“他们什么时候到？” 他们两人能来，可是给自己涨面子了，她必须提前去村口迎接一下，免得他们找不到路。 “还早，大概十点半，才会过来。”梁永耀回答。 他这样说，自然也是得了父亲的嘱咐，让方家有所准备。 “行，我一会去接他们。”方明湘干脆地回答。 “杜市长今天会不会来？”梁永耀望了邵玉竹一眼，好奇地问道。 他一直没搞明白她和方明湘是怎么认识的？ 照他的猜测，应该不会太久，毕竟当初方明湘刚经手花店时，几乎没有渠道。 如果那时已经认识了邵玉竹，肯定自己直接开花店了，还需要给别人打工？ 但是短时间内，关系就这么亲近，看来嫂子手腕也不差啊！ 今天宋镇长过来，除了想认识谢国兴之外，也希望能见见杜市长。 他跟父亲差不多年纪，在镇长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了，如果这几年不能再上一步，那这辈子只能混到科级退休了。 “我也不清楚。”邵玉竹摇摇头。“要看他上午工作忙不忙？” 她其实也希望老公过来，跟在座的人打个招呼。 除了认识谢国兴，其它几位年纪人，也有必要结识一下。 刚才他们所谓的虞城七侠，给了她极大的刺激。 这些人单个在一起，或许力量有限。但是几家人的力量如果拧成一股绳，那就不容小觑了。 特别是这几个人都当过兵，上过战场，关系比亲兄弟还好，这从他们私下的坐姿就能看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不会像别的圈子一样，因为利益而轻易解散。 而且他们都年轻，假以时日，肯定会有人一飞冲天。 老公现在也年轻，如果想往上走，总不能去自己的娘家甬城，那样会被人看轻，说他完全靠岳家上位。 除了甬城，其它合适的地方，除了越州就是余杭。 而余杭的谢家能量不小，如果能走近一些，以后能倚重的地方多的是。 第四十七章 接人 “杜市长？”在座的赵思慎、刘玉珍他们几个都吃了一惊，没想到邵玉竹居然是市长太太。 更让他们想不明白的是，方明湘和市长夫人，关系居然会这么亲近？ 特别是赵思慎，在听说过老板以前的经历时，一直把她当成乡下女孩子，因为长得漂亮，才把老板迷倒了。 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关系网，自己小看她了。 “是市长夫人很奇怪吗？”方明湘白了赵叔一眼，怪他大惊小怪。“以玉竹姐这样的气质，就算是高官夫人，也当得起吧！” 这话当然是逗她开心，所谓气质，跟嫁什么人又没有关系？ 那些高层领导，有的确实娶到了一位气质高雅的妻子，但更多的家里只有一个黄脸婆。 不过赵思慎和刘玉珍几个，却认同地点着头。 邵玉竹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高贵，就算没去猜测她的身份，也不会把她当成普通家庭主妇。 “你瞎说什么？”邵玉竹被方明湘的话吓了一跳，用力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嗔怪道。 不过这样一来，原本大家因为邵玉竹的身份，而小心翼翼的神情，也放松下来。 其它也有人看出了这一点，越加羡慕两人的关系。 谢国兴倒是巴不得这样。 以前老爷子自恃自份，嫌弃方明湘是农村姑娘，不愿意自己跟方明湘好，想给自己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以后事业上有帮助。 却不知道他们都小看了她。 如果给方明湘时间，照现在这样发展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像书里写的那样，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时谢家都要求到她头上呢？ 谢国兴比较相信自己的判断，一个人能力如何，不是看他的出身，而是看他的现在。 出生好代表了他的机会比别人多，但是能力强，却能靠自己，打出一片天下。 “难道你觉得我的话不对？”方明湘才不介意她假模假样的恼怒，转身对小小说道：“小小，你觉得你妈妈美不美，漂亮不漂亮？” 小孩子童言无忌，说话最实在，听她的准没错。 “漂亮。”小小得意地回答。“我们丁老师说了，全校所有学生的家长，都没有我妈妈漂亮。” “噗”地一声，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如果小小说小朋友都说她的妈妈漂亮，这样还比较有说服力，现在扯到老师头上，问题就不同了。 知道邵玉竹的身份后，老师如果不这样说，那才真的奇怪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想方设法跟我作对是吧？”邵玉竹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小小说的。”方明湘抱起小小躲到一边，嘴里哈哈笑着，对她外强中干的模样，一点也没在意。 “香香阿姨，我说错话了吗？”小小还不知道大家在笑什么，跟着咯咯地笑，见妈妈跟方明湘闹，又开心又紧张，悄悄地问道。 “没事。”方明湘笑着说道：“大家都说你妈妈漂亮，她不好意思了。” 屋里笑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随着时间近午，客人断断续续到了，因为没有门窗，一楼的说话声传上来，变得非常热闹。 也有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于是上楼找个没有人的房间，悄悄坐下来。 舅舅一家和小姨一家也过来了，听说方明湘在楼上陪贵客，倒没有过来凑热闹。 “你们坐着，我下去接宋镇长和梁总。”方明湘看了看时间，都近十点半了，准备下去接人，于是站起来说道。 这天气越到中午越热，万一他们提前来了，自己就错过时间了。 “明湘姐，我跟你一起去。”陈沐阳一听，站起来叫道。 他性子活泼好动，是个静不下来的人，平时妈妈管得紧，才给人老实的印象。 今天有这样的机会，他还想跟着去见识一下镇长大人呢！ “你还是在屋里休息吧，外面这么热，不用去了。”方明湘抬头望了眼窗外白花花的太阳，阻止道。 师傅对这个儿子宝贝得不行，万一晒坏了，自己可赔不起。 “明湘，让他陪你去吧！”刘玉珍见儿子主动开口，觉得他终于懂事了，连忙说了一句。 “那行，他别嫌晒就行。”方明湘见师傅开口了，也不好意思在这种小事上驳她的面子，于是答应下来。 其它也有人想跟着去，看方明湘匆匆出门了，张了张口，没好意思叫出来。 方明湘下了楼，看到楼下摆的六张桌子，客人已坐了大半。 好在面积大，倒不觉得拥挤。 有人看到方明湘下来，叫住她想拉一下关系，方明湘简单应付了一句，说还有事，匆匆离开了。 院子里此时已非常热了，军绿色帆布做成的遮阳篷，只是挡住了太阳，却挡不住炎热。 看着师傅们汗流浃背的在准备中午的菜肴，方明湘有些感慨，姚正豪这个面子给的大了。 走到操场边，人还没来，方明湘也不着急，在树荫下跟陈沐随意聊了几句。 前世两人没有交集，唯一的印象，就是他结婚生子后，在虞城买了房，却没有跟师傅生活在一起。 当时觉得他是白眼狼，现在看来，师傅说的或许是真的。 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并不是儿子不愿意接她去住。而是这边离工厂更近，方便她上下班工作赚钱。 到了那个年纪，她依然不肯歇一歇，看来是铁了心要工作到干不到为止。 一辆车终于开过来了，方明湘精神一振，连忙迎过去。 “明湘，你是怕我们不认识路啊，还等在这里？”梁永耀看到方明湘，呵呵笑着走过来。 宋镇长跟她关系没那么熟，所以由他开口更合适。 “当然了，梁总和宋镇长大驾光临，小女儿怎么能不扫径以待呢？”方明湘笑着握住他伸出来的手，又跟宋镇长握了握。 然后把陈沐阳介绍给两人。 “我们是不是来晚了？客人到得差不多了吧？”宋镇长望了望周围看热门的人，笑着问道。 “是差不多了。”方明湘回答。“现在就看有没有其它没有列入计划的客人过来？” 她这是特指杜市长，因为原本没有计划他会过来，听刚才玉竹姐的意思，如果抽得出时间，杜市长也有可能来。 话刚说完，又一辆车开了过来，然后看到杜市长从车上下来。 “杜市长，感谢你百忙之中还过来。”方明湘一见，连忙迎上去叫道。“外面热，先到屋里再说。” 他是一市之长，参加私人酒席，不合适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得让他去家里，再给他们相互介绍。 杜国威点点头，朝宋立诚和梁国峰打了声招呼，跟着方明湘一起走。 看到又有两辆车子开进村里，同村看热闹的人已经麻木了。 不过也有人见多识广，认出了杜市长，只是不敢百分百肯定，所以只能对着方明湘一行的背影，小声地指指点点。 第四十八章 方绍灿的态度 一行人刚走到院子前，楼上站在窗边等方明湘回来的小小已经看到了，兴奋得跺脚大叫：“爸爸来了，妈，爸爸也来了——” 说完，冲出屋子，噔噔噔地下楼梯，去接爸爸了。 邵玉竹担心她摔倒，无奈地跟在她后面，也下去了。 屋里其它人一听，连忙站起来，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走出屋，下楼去迎接杜市长的到来。 大家以后要在虞城工作和生活，难得有机会跟一市之长近距离接触，如果不趁机交好，那真的傻了。 只有刘玉珍犹豫了一下，最后也跟在大家后面，一起下楼来到院子里。 杜国威刚走进院子，就被别墅的结构吸引住了，正要和方明湘聊几句，一个人影冲过来，重重撞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看到宝贝女儿抱着自己的大腿，仰头望着自己直笑，顿时也乐了。 “小小，明湘阿姨家好不好玩？”他双手在女儿腋下一叉，已把她举了起来，嘴里笑着问道。 “好玩。”被爸爸举高高，杜晓然兴奋地咯咯笑着，嘴里大声叫道。 她最喜欢来香香阿姨家玩了，不但会教她做手工，还会陪自己玩幼儿园其它小朋友都没玩过的游戏。 可惜今天阿姨家里要办喜酒，没时间陪自己玩这个。 “那你要乖乖的，阿姨才喜欢。”杜国威习惯性地哄了一句，才把她放下来。 女儿马上要读一年级了，这时候长得非常快。 特别是今年暑假玩得比较疯，身体比以前健壮了许多，身高体重也有了明显的变化。 去年还经常缠着自己要抱抱的小丫头，现在自己举起来，胳膊都有些吃力了。 “嗯。”杜晓然点头重重应了一声，得意地回答道：“香香阿姨最喜欢我了。” 说完后，走过去牵着方明湘的手，一付准备独占她的模样。 小孩子感觉最敏锐，清楚谁对自己真心好。 别的大人嘴上说喜欢自己，要陪自己玩，其实只是应付一下自己，重点还是跟妈妈说话。 只有香香阿姨真正在陪自己，妈妈想跟她说话，她有时候也会不耐烦。 “杜市长——”等他们父女亲近够了，大家才围过来，纷纷扫打呼。 “你们好。”杜国威跟老婆交换了一个眼神，满面笑容地挥了挥手，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些人除了夏锦程，其它人他都不认识，无法叫出名字。 方明湘上前，一一帮他们介绍，杜国威于是和每个人都握了握手，并亲切交谈了几句。 这些对他这样的政治人物来说，实在是最简单不过的事，而他这些亲民的举动，很快就赢得了谢国兴一行人的好感。 就连姜文彬和陈光良，也有机会和杜市长握了握手。 两人退下后，兴奋得满脸通红。 一楼的亲友看到了，都非常羡慕，可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大多数人没有勇气出来，倒是舅舅和小姨两家人都出来了。 方明湘自然也给了他们一个机会，替他们都介绍了一遍。 听说是方明湘的亲舅舅和亲小姨，杜国威自然又是一番亲切的问题。 等这些人介绍完，方明湘发现方绍灿兄弟三个站在后面没有过来，觉得有必要替他们也介绍了一下，于是向他们招了招手。 方绍灿一见，明白了方明湘的心思，就放下包袱，拉了兄弟出来。 “杜市长，他叫方绍灿，是我同学的哥哥，也这次酒席的总管。”方明湘介绍得很自然。“以前是我们村的支书，因为一些事，不得不主动辞职了，接下来会进谢国兴的公司上班。” 他被郑和平撸了这件事，总归得有个交代，与其自己或叫谢国兴找人解决，还不如直接捅到杜市长面前。 “哦。”杜市长是什么人，一听方明湘的话，马上知道她有其它目的，接口问道：“能被你这样看重，肯定是年轻有为的人才！为什么会不得不辞职？” 转头神情严肃地问身后的宋镇长：“他是你们樟塘镇的人，你这个一镇之长，知道这件事吗？” “略有耳闻。”宋立诚没想到方明湘说话这么直接，尴尬地笑了笑。“是我们镇的郑和平副镇长，因为私人原因，找方绍灿的茬，这件事我回去后，会马上处理好的。” 在知道方明湘跟邵玉竹的关系后，他就马上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所以才会答应和梁国峰一起来方明湘家，并且直接拒绝了郑和平的示好举动。 至于如何处理郑和平，他原本还有些犹豫，毕竟他一个镇长，想把一个老资历的副镇长拿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在有杜市长插手，那就简单多了。 对于杜国威这么信任方明湘，他也非常惊讶。 一般只有最亲近的人，或者多年知交好友，知根知底，才会不问情由，直接站在她这一边。 而杜市长在方明湘说出一番话后，直接这样表态，显然两家的信任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计。 “那就好。”杜国威应了一句，回头继续跟方绍均握手寒暄。 “谢谢杜市长信任我。”方绍灿却激动了，握着他的手也忍不住颤抖。 “不用客气。”杜国威见他真情流露，倒是对他的好感多了几分。“你以前当过兵？” 相比较而言，军人在部队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和教育，就算退伍后，依然会保留着军人的直爽和正气，这是许多领导和企业，喜欢用退伍军人的原因。 任何一个人到了高处后，对手下的挑选慢慢会发生变化。 由最初看重能力，变成更看重忠诚，因为只有这样品质的手下，才值得培养和信任。 “是的。”方绍灿站直身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既然到了谢国兴那边，那就好好干。”杜国威伸手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下。“如果碰到困难，可以跟明湘说，她会替你解决。如果她也不行，就来找我，只要不违反纪律，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 “谢谢杜市长。”见今天这么多人跟他见面，自己反而成了主角，方绍灿眼睛微红地回答。 杜国威点点头，又跟方绍均和方绍阳聊了几句，然后在方明湘的引领下，上楼进了一间预先准备好的房间，坐下来喝茶。 现在上面已经有了十六人，坐两桌刚刚好。 如果分成两个房间，那怎么安排座位，也是个难题。 方明湘想了想，站起来叫人收拾了一间面积最大的房间，在里面摆上两桌，这样的话，怎么坐都不会冷落人。 安排好这些，她招呼大家换了个房间，又去楼下切了两个水果拼盘，拿进房间里让大家吃着玩。 方爸爸方妈妈一直在楼下忙碌，虽然事情已经有人在做了，她们还是主动揽些事来做。 在农村都这样，家里办大事，如果自己空下来，整个人就会心慌慌的。 有事忙一忙，才会觉得踏实和安心。 至于楼上那些贵客，有女儿招呼就行了，他们倒一点也不担心。 第四十九章 私聊 郑和平没想到宋立诚会拒绝得这么彻底，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的脸色更加黑了。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了，那只能想想别的办法。 坐下来双手抱头，只觉得心慌意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 原以为这么多年下来，大风大浪见多了，没有什么麻烦事能把自己打倒，没想到在一件小事上，居然要栽跟头了。 他越想越烦躁，站起来在办公室打了几个转，实在没主意了，于是打电话通知自己的“绍兴师爷”过来。 有时候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或许旁观者能有办法呢？ “郑镇长，你找我？”一个六十来岁的男子推门进来，小心地问道。 男人头上的短发大多已经白了，就连好几天没修的胡子，都开始花白，只有一双褐色的眼珠子转得非常快，给人一种主意多心思重的印象。 “老魏，快进来。”郑和平一见他露面，不耐烦地叫道。 共事十几年了，早就知根知底，知道他的小心翼翼，全是装出来的，私下里其实非常狂妄。 镇上这么多干部，他谁也没放在眼里。 如果是平时，自己兴致来了，还会跟他打一下机锋，今天哪里还有心情？ “发生了什么事？”老魏并没有被他的语气所影响，微微一笑，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我遇到大麻烦了——”郑和平见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越加不快，不过没有表现在脸上。“你帮我参谋一下，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因为嘴巴藏不住事，又喜欢在年轻人面前卖弄聪明，老魏这个人并不讨镇领导喜欢，过了五十后，镇里就没有给他安排具体的工作，等于天天无所事事了。 镇里原本打算让他五十五岁就退休，腾位子给年轻人，他自然不甘心，最后求到郑和平头上。 郑和平跟他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在镇里的话语权，于是一手把这件事压下去，让他留了下来。 这几年老魏替他出过不少主意，算是彻底投靠过来了。 还真别说，这个人毛病不少，脑瓜子确实也很灵，好几次他遇到难以解决的麻烦，都是靠老魏帮他分析前因后果之后，才找到解决办法。 慢慢地，自己习惯了有事找他，他也以自己的军师自居。 “什么事？”老魏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一付准备长谈的模样。“领导慢慢说——” 对他来说，郑和平烦恼越多，越能体现自己的价值，所以他根本没有把郑和平的话放在心上。 郑和平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的，原来慌乱的心，也安定了一点，于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他刚才去找宋镇长被拒绝的事，也没有遗漏。 至于女儿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一笔带过。 “你这件事——”听说郑和平得罪的人背景这么厉害，老魏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还真不好解决。” 以前碰到的事，大多涉及镇领导之间争权夺利，所以计谋的效果很明显。 如果力量对比太过悬殊，人家随手一击，他们都没办法招架。 “难道我们只能闭目等死？”郑和平一听，心冷了一半，无力地反问。 “现在的关键，在于对方是什么样的态度？”老魏想了想，犹豫地回答了一句。“只有清楚这一点，才能想出对策——” 这件事分为两部分，一是郑和平的女儿得罪了方明湘，而方明湘有杜市长这层关系在，很可能找他的麻烦。 二是郑和平招惹了方绍灿，而方绍灿是宋镇长一手提拔的。 得罪宋镇长事小，关键是方绍灿跟方明湘关系也非常亲近。 也就是说，两件事已经可以看作是同一件事，现在郑和平忌惮的人，是那个叫方明湘的女孩子。 “那怎么办？找人去商量一下？”郑和平自言自语道。 “那个方明湘不是跟你岳家一个村吗？难道找不到一个跟她们家关系亲近的人？”老魏疑惑地问。 一般来说，只要在一个村子里，总能找到一个突破点。 比如关系比较好的邻居，比如双方都熟悉的亲戚，不可能完全找不到中间人。 “我想想——”郑和平根据他的思路，开始思考合适的人。 方明湘同村没有亲人，关系最好的方绍灿一家，肯定不会帮自己，那只能通过亲戚了。 对了，方明湘的舅舅不是在广播站工作吗？先找他谈谈，只要他愿意说和，那希望就大了。 在虞城，舅舅的的面子可是非常大的，农村子女分家，都是由舅舅作的主。 “想到合适的人了？”见郑和平脸色和缓下来，老魏得意地问道。 “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郑和平不太肯定地回答。 “成不成，得看你舍不舍得下血本了？”老魏不在意地说道。“任何一件事，都有它的价格，一千不成就两千，两千不成就五千，我就不信有人对钱不在乎？” 郑和平瞪了他一眼，心里颇为恼火，敢情这钱不用他出，所以信口开河。 他一个副镇长，一年才有多少好处？如果把这些年积攒下的钱，全部抛出去，那跟他丢了职位有什么区别？ “领导啊，钱丢了可以再赚，但是官职丢了，可是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老魏知道他比较吝惜，不得不劝道。 “我知道了。”郑和平皱了皱眉，挥手让他离开。 见他一付过河拆桥的模样，老魏尽管心里不舒服，却没有表现出来，微笑着站起来，出去并带上门。 留下郑和平皱着眉头坐在那里，继续在纠结付什么代价。 坐了近半个小时，他才站起来，去广播站找人。 这种事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当面去说比较好。 何况现在他的选择也不多了，必须摆足姿态，让祝秀夫看到自己的诚心和诚意，才有可能成功。 如果跟他谈判失败，其它人估计没戏了。 来到广播站，没看到人，问了其它人，才知道他请假了。 郑和平在自己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自己真是晕头了，今天是方明湘家办喜酒，他肯定去喝喜酒了。 回到办公室，又对宋立诚那边不死心，于是打算再去谈一谈。 只要他对碳素厂的事不死心，自己还是有信心说服他帮自己度过难关。 敲门后，才知道他离开了，打听了一下，忽然猜到一个可能，顿时又慌张起来。 如果他真的跟自己猜想的那样，去方明湘家喝喜酒了，那他早上那么干脆地拒绝自己，就好理解了。 不行，必须马上搞清楚他现在有没有去那边。 他拿起电话，打到大舅子家里，问起这件事。 方国昌的一番回答，让他彻底死了心。 不但宋立诚去了，连杜市长也亲自去喝喜酒，这方明湘得多大的面子啊！ 第五十章 姐夫 对大多数亲友来说，能吃到这样美味的酒席，这一趟来得真是太值了。 而对于楼上那些客人来说，今天能在领导面前露了个脸，就不虚此行。 方明湘作为主人，关注的当然不止这些，她今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想办法加深杜市长跟他们“虞城七侠”的关系。 作为一个有重生经历的人，她非常清楚，或许现在做生意还比较清白，商人跟官场还是两个世界。 用不了几年，两者就不分家了。 商人必须有官场背景，才能做得大做强，否则你拿什么跟同行竞争？ 同理，官场之人，如果想往上走，必须有足够的商人支持。 不仅仅是因为GDP成了考核领导的唯一标准，你有足够多的企业在手里，不但能解决投资问题，还能解决就业问题，这是高层最看重的领导能力。 更重要的是，如果官员想洁身自好，不贪不腐，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家族里有人在经商。 每年的产出或分红，能满足他正常的消费和人情支出。 那些严重贪腐的人，往往是开始穷怕了，当手里有了权，就不满足清廉的生活，开始对金钱不择手段。 这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进入官场后，反而容易出事的原因。 既然谢国兴他们把自己也划为“七侠”之一，那她总得表现出自己能力，不能占着位置不做事吧！ 酒席中间，方明湘只是略微敬了杯酒，就没有再劝酒了。 毕竟领导们下午还要工作，如果喝得醉醺醺的去上班，不是很好看。 何况大多数人都是开车来的，这样也不安全。 酒席结束后，大家坐着聊了一会天，等其它客人走得差不多了，大家才站起来，陪杜市长参观这套别墅。 “明湘，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杜国威是真心觉得方明湘太会制造奇迹了。“不但赚钱速度快，居然还能设计出这样一套漂亮的别墅。” “主要是你们抬举，才让我赚了些钱。”方明湘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否则别说造别墅，造两间平房都够呛。” 给秋芳花店跑业务时，最初的几个生意，要么是谢国兴介绍的，要么是他的朋友介绍的，比如梁永耀父子就介绍了不少生意。 后来是靠杜市长帮忙牵线，才能让自己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赚到几万块钱。 如果全部靠自己，估计有一半收入都很难。 “那也是你能动脑筋。”杜国威还是觉得方明湘的思维方式跟其它人不同。“其它人认识我后，肯定会求我介绍一个工作，哪里会像你这样折腾？” 方明湘扁了扁嘴，笑笑没有作答。 如果自己没有前世的见识，肯定不会这样做，所以这确实不合理。 “对了，那个郑和平的事，你想做到哪一步？”趁着其它人离得远，杜国威悄悄问了一句。 他也是穷苦家庭出身，靠自己的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方明湘不服输的性子，让他看到自己年轻时的影子，所以很想帮她一下。 “彻底查一查吧！”方明湘没有客气，直接回答道。“能教出这样恶劣的女儿，这人肯定有很大的问题。” 说完，把郑亚红勾引谢国兴，自己去打人的事，悄悄说了一遍。 杜国威没想到郑和平真正惹到方明湘的原因，居然是这个，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就像方明湘说的，一个二十出头的未婚女孩子，敢这样不择手段，确实很可怕。 最气人的是，她的父亲居然不当一回事，还想方设法要找别人的麻烦，这就缺少做人的底线了。 如果不把他们彻底打压下去，这样的人手里有权，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份的事？ 万一伤害到方明湘，造成无法挽回的严重到后果，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一个电话打到市里，直接让纪委的负责人，安排人去查郑和平的问题。 “谢谢杜市长。”方明湘见他这么干脆，非常意外，感激地道谢。 “还叫我杜市长？”杜国威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反问。 “那叫什么？”方明湘摊摊手装无辜。“叫国威哥还是叫姐夫？” 说完，走到邵玉竹旁边，挽起她的胳膊。 邵玉竹无奈地白了她一眼，对她的无赖行径，也是没有办法。 “叫姐夫吧。”杜国威想了想，最后这样叫道。 自己的身份比较敏感，如果有人见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叫自己哥，很容易误会两人的关系，叫姐夫就自然多了。 而且她确实也跟玉竹关系更亲近。 特别是老婆自从陪自己来到虞城工作后，因为这边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一直觉得寂寞。 有方明湘这个爱闹的姐妹陪伴她，也会热闹和充实一点。 “那就谢谢姐夫了。”方明湘笑着叫道。 其它人听到了，顿时又羡慕起来。 方明湘有了一个市长姐夫，以后在虞城还不是横着走？ 只有陈沐阳没有羡慕，反而得意起来。 自己叫她明湘姐，而明湘姐有一个市长姐夫，那自己不是成了市长的小舅子？ 想明白这一点，他忍不住心花怒放。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杜市长带着玉竹姐和小小，和宋镇长他们几个，先后告辞离开。 接着师傅带着儿子也要离开，她只请了几个小时的班，下午还得回去继续工作。 姜文彬也得回花店，继续上班。 现在虽然有李老师在顶班，但是他不熟悉花店的工作，万一碰到事，还得他去解决。 方明湘想叫人送他们一程，又不好叫谢国兴他们亲自开车，顿时有些纠结。 看来自己真的该考驾照了，否则碰到今天这种情况，自己亲自动手就行了。 “你想送人回去啊！”倒是话最少的夏锦程注意到了，主动开口道。“这件事我来安排吧。” 一同前来的六个战士里，有一个会开车，让他跑一趟就行了。 “谢谢锦程哥。”方明湘一听，顿时感激地道谢。 “没事，你稍等一下。”夏锦程下去找到人，交代一番后，又把车钥匙交给他，让他去操场准备，自己回去跟方明湘说搞定了。 于是方明湘送几人下楼，准备送他们回虞城。 “明湘，等一下。”方妈妈见女儿准备送人离开，连忙叫道。 “怎么了？妈。”方明湘疑惑地问。 “让他们带些吃的再走。”方妈妈说完后，匆匆回去拿出几包东西，递给刘玉珍和姜文彬几个。“这次师傅做多了不少菜，你们带回去吃吧！” “这怎么好意思？”刘玉珍见袋里又是扣肉，又是牛肉和酱鸭，连忙推辞道。 “你是明湘的师傅，又不是外人，客气什么？”方妈妈笑着回答。 大家这才拿了。 方明湘见妈妈这样举动，倒觉得她会做人。 她留了这些菜送人，肯定是考虑楼上这些人，跟自己关系更亲近。 第五十一章 商议 送走客人，方明灿安排人在楼下清理，归还借来的餐具，楼上只剩下虞城七侠和赵叔了。 虽然夏锦程和林华荣都有正式的工作，不过提前请过假了，所以打算吃了晚饭再走。 重新泡了杯之后，大家在原先那个房间坐下来。 “嫂子，你打算什么时候装修房子？”梁永耀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下来，问道。 “这个要看师傅安排吧！”方明湘对于房子的架构比较重视，造好后装修的事，确实没有仔细问过，只能含糊地回答。“至少要等屋里干了才行。” 据说最安全的做法，要等两个月后才能装修，她其实也有点等不及。 新房子早点装修好，把里面布置得舒服一点，让爸妈少受点罪，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 “现在天气这么炎热干燥，估计十多天就能装修了。”梁永耀对这个比较内行，脱口说道。“下个月初，我认为就没问题了。” “那太好了。”方明湘叫道。“早点装修好，早了一笔心事，这样拖着，我都嫌烦。” 没有一个人习惯在陌生的地方生活，特别是仓库那边的临时房子，都是平房，虽然比老房子宽敞，却更闷热。 “装修的事我来解决吧！”梁永耀叫道：“我找一些技术好的工人过来，争取十天时间，就把它做完。” “这么快？”方明湘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太相信。“会不会增加很多成本？” 造好房子后，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她原本还想着拿了下个月的提成，再用这次酒席收的礼金凑一凑，把房间弄舒服一点。 如果提前装修，那就需要梁永耀垫一下材料费了。 “别担心，这钱我们来出。”梁永耀豪爽地回答。 “这算什么，怎么能让你出钱？”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答。 大家关系好归好，但是一码归一码，姚正豪不肯收酒席钱，自己已经非常不好意思了。 相比酒席几千块钱，装修的费用肯定是好几倍，她哪里能白得人家的好处？ “你忘了？”梁永耀没想到她会拒绝，笑着解释。“你现在在我们酒厂可是有了股份，这钱又不是白给的？” “哦。”方明湘一听，倒好受一点。“你老实告诉我，一年的分红，够装修房子吗？” “开玩笑，你当我们酒厂一年赚这么一点钱啊！”梁永耀不客气地哼了一声：“我们现在每个月都有几十万进帐，你拿一成都有几万了——” “是吗？”叶纤红估算了一下，照现在的生意，一年赚百万营业额，确实不难。“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只是不清楚酿酒行业的利润，所以不敢肯定一年的收入。 不过听他的话，应该也不低。 照现在的物价，装修钱肯定不会超过造房子的钱，那么有三万，应该绰绰有余了。 “对了，到时你跟我说一下，下水道的污水池建在哪里？这件事定下来后，师傅才好计划和设计。”梁永耀又开口道。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回答。“不过怎么装修，还是得听我的安排。你先请一个设计师过来，到时我说一下具体的要求。” 房子是用来住的，舒适性最重要。 而现在大多数家庭，装修的主要方向，就是花哨或者豪华，一点不实用。 方明湘才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的主要装修方向，就是简单、舒适和健康，尽量少用化学合成材料，多用原木、石料等天然材料。 灯具也不会用那种豪华的水晶灯，平顶也不会雕花和包角，那样不方便清洁。 “行，一切依你。”梁永耀这才想起方明湘的性子，笑着应下来。 “家电怎么解决？”林华荣问道。“总不能你们三人都出力了，我和老徐去什么都没做？” “是啊！”徐军明回答道。“家电就由我们两人来解决吧！” “你们把我放在哪里了？”谢国兴没好气地叫道。“家电我会解决的，你们别浪费钱了。” “那也不能把我们排除在外啊！”林华荣不服气地叫道。 “算了，我们要长久做兄弟，还怕没机会花钱？”梁永耀在一边搭腔。 “那也行。”林华荣和徐军明觉得这话也在理，就不再争了。 吃过晚饭，等方绍灿带着人，把最后的事情安排好，别墅这边已经成了一座空房子，大家一起回到下面临时的家里。 方明湘把装修情况跟爸妈说了一遍。 “这怎么好意思？”听说由梁永耀安排人过来装修，费用也全部由他们出来，方爸爸方妈妈连连叫道。 “没事，这是明湘应得的。”梁永耀不得不再解释了一遍。 二人一听，这才又感谢又感慨地应下来。 听说他们要回去，方妈妈担心谢国兴在家里太无聊，让女儿跟他回虞城。 两人虽然几年前就认识了，不过最近又是忙着开公司，又是忙着给家里造房子，太辛苦了。 “也行。”方明湘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原先自己只希望赚些钱，让家人过得好一些。现在谢国兴回来了，自己反而得努力了。 毕竟谢家还没有认可自己，所以就算谢国兴有钱，自己也不能偷懒，完全依靠他。 只有自己做出成就，超过谢家的想像，或许才能让有些人闭嘴。 而在家里，空想是没用的，只有回到虞城，寻找更多的赚钱机会，才能达到目标。 于是方爸方妈一起来到操场，送他们上了车。 “明湘，到了虞城，别只顾着自己的工作，多陪国兴出去走走，知道吗？”方妈妈对女儿的感情问题，真是操碎了心，此时忍不住又念叨起来。“女孩子要主动一点，没事两人去看看电影，逛逛公园——” “知道了，妈。”方明湘见他当着谢国兴面前说这些，特别尴尬。 “你别不耐烦。”方妈妈见她这付模样，就知道她是在应付自己，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又对谢国兴说道：“国兴啊！你有机会也劝劝她，一个女孩子别整天工作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 “知道了。”谢国兴见方明湘吃瘪的模样，憋住笑，一本正经地回答。 一直到车子开动，方爸方妈看不到了，他才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方明湘羞恼成怒地喝道。 “没笑你，我在笑自己。”谢国兴被她一喝，怕她恼羞成怒，连忙收住笑。 可是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还在抖动，一时之间停不下来。 方明湘见他认怂，倒不好意思再发火，想到妈妈要自己主动，只觉得羞臊无比，感觉没脸见谢国兴，只好捂脸装死。 第五十二章 电影《活着》 一行人回到虞城后，各自分开回家。 谢国兴把车停在一边，考虑接下来去哪里？ 方明湘那边的房子很小，又有姜文彬在隔壁住着，他过去很不方便。 自己住的房子，还没彻底装修好，如果把方明湘带进那边休息，也有些草率。 但是这么早就各自回家，谢国兴又也有些舍不得。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想到离开前，丈母娘的建议，他犹豫了一会，提议道。 “也行。”方明湘答应下来。 心里暗暗好笑，没想到谢国兴跟自己一样，也是个不懂得享受生活乐趣的人，现在只能听妈妈的建议，去看电影了。 以后在一起了，难道唯一的休闲方式，是一起去健身会所？ 谢国兴把车开到电影院旁边的车棚里，一起走进电影院，去看今天放什么电影，顺便把票买了。 只见海报上是两张熟悉的面孔，巩俐和葛优，中间两个血红字的大字《活着》。 竟然是这部电影，方明湘非常意外。 这部电影，前世非常有名，不仅仅是因为第47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委会大奖，最主要的是这个故事特别沉重，沉重到方明湘看了故事简介后，没有勇气点进去看。 “看吗？”谢国兴见方明湘盯着海报发呆，问道。 “看吧。”方明湘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活着》这个故事，以中国内战和新中国成立后历次政治运动为背景，通过男主人公福贵一生的坎坷经历，反映了一代中国人的命运。 方明湘最难以接受的是，主人公悲惨的命运， 当福贵一次次失去亲人，一次次坚强挺过来，以为终于苦尽甘来，可以过上好日子时候。命却却让他又一次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直到最后只剩下外孙一人，还陪伴在身边。 前世方明湘失去了所有亲人，对这样的人物经历，可以说感同身受。 有时候甚至觉得，《活着》就是在讲自己的故事。 只不过比起福贵，他还歹还有一个外孙，自己却只有一个人。 重生后，爸妈和哥哥都在身边，这让她对生离死别看淡了许多，应该能接受这部电影吧。 买好票后，两人进场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随着电影开始，方明湘望着银幕上那个穿着马褂的主人公，突然觉得无趣。 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故事的结局，那个因为好赌而输掉家产的故事，并不能引起她的共鸣。 转头望了谢国兴一眼，见他看得认真，只好忍了下来。 “不喜欢看？”谢国兴突然把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悄声问。 “嗯。”方明湘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亲近。 站在谢国兴的立场，两人从相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年了，他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不能再让他等下去了。 对她而言，前世思念这个男人一辈子，算得上刻骨铭心，也没必要再矫情给他看。 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跟自己想像的那个人完全重合，值得托付终身。 “那我们去逛公园？”谢国兴见她任自己握着，没有甩开自己的手，顿时信心大增，低声笑道。 “人家都下班了，你翻墙进去啊！”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怪他信口开河。 心里其实清楚，他是在拿妈妈的话取笑自己。 她不是一直叫自己陪谢国兴看电影，逛公园吗？既然没兴趣看电影，那只能去逛公园了。 “你感兴趣的话，爬墙也无所谓。”谢国兴倒不觉得是个问题，反而跃跃欲试。 方明湘听了有些动心，这种孩子气的胡闹行为，她也好久没有做了。 不管是谁，对于这种突破禁忌的事，都会觉得刺激。 可是又一想，自己都多大了，怎么能为了一时之爽，去做这种违反制度的事？ “算了。”她冷静下来，摇头道。 谢国兴只是逗她开心，她不愿意，自然也没勉强。 因为握着手，身体自然靠得很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她呼吸时，身体特有的异香，这让他非常陶醉。 能跟方明湘在一起，只要这样手牵着手坐着，他也觉得非常幸福了。 两人静静地坐了十几分钟，方明湘身子动了动，叫道：“不看了，回去吧。” 在这一刻，她已下了决心，不管未来会怎么样，她都决定跟他在一起。 谢国兴牵着她的手，有些遗憾地站起来，并排走出黑暗的放映厅。 来到外面，发现天还没有黑，心里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再跟她单独在一起。 忽然注意到方明湘很自然地挽着自己的胳膊，像其它恋人一样贴在一起走路，顿时心花怒放。 这些日子辛苦的陪伴，终于把方明湘的心重新赢回来了。 “对了，你不是喜欢拳击吗？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谢国兴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兴奋地叫道。 “好啊！”方明湘也舍不得跟他分开，笑着应道。 两人上车，往前面开去。 穿过龙山路，拐进凤山路，来到谢国兴租厂房的不远处。 车子在一栋废弃的楼房前停下来，两人下车后，一起往前走了几步，谢国兴掏出钥匙，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院子面积非常大，原先大概堆放过什么铁制品，东西移走后，还没有打扫，落了一地的铁锈。 谢国兴又打开一楼的大门，在门后摸索了一会，然后开了灯。 “哇——”方明湘只觉得眼前一亮，等看清里面的布置，惊喜地叫了一声。 里面是一间旧车间改造而成的大运动室，面积应该有两百多平米，地上铺了弹性十足的银灰色塑胶地板，脚踩在上面，非常舒服。 最让她兴奋的是，房间四周离墙两三米处，从屋顶放下一根正方形的钢架，隔几米远，就挂了一只标准的皮质沙袋，可以供三十人左右，同时练习拳击。 房间正中心，则有几个拳击台，方便人上去对战。 “喜欢吗？”谢国兴得意地问道。 “非常喜欢。”方明湘大力地点头。 房间里设备安装完成后，大概刚清洁过，看起来一尘不杂，她舍不得踩脏，脱下鞋子，光脚往里走去。 “不用脱鞋，没事的。”谢国兴叫道。 这家拳击馆，本来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作为主人，哪里还需要脱鞋？ 方明湘朝后摆了摆手，一步步朝最近的沙袋走去，同时扭头摆臂，边走边开始做热身运动。 全部用上专业的设备，看起来就是舒服啊！方明湘站在一只沙袋前，感觉特别亲切。 双手握拳活动了一下腕关节，又扭了扭腰，身子下压，活动了一下膝盖，最后动了动脚腕。 做了个护胸动作，方明湘双手握拳，突然一低头，右臂一收后又猛地挥出，“呯”地一声击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接下来直拳、摆拳、勾拳、刺拳、鞭拳、肘击密集朝沙袋攻击。 然后是侧弹腿、侧踹腿、鞭腿、弹腿，甚至全身各个部位，从各个方位击打沙袋，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密集得像炒豆子。 第五十三章 拳击馆 谢国兴站在几米远的地方，望着方明湘对着沙袋，兴奋地拳打脚踢，发出一连串呯呯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笑。 看来她最感兴趣的事，确实是这种高强度的运动，自己偷偷让人准备这个健身中心，看来做对了。 慢慢地，他脸上的微笑淡下去，神情变得震惊和不可思议。 几年时间没见，没想到方明湘的拳击速度和力量，已经到这一步了！ 作为同样喜欢散打和自由搏击的人，他看得非常清楚，自己跟她的差距，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大了。 每个优秀运动员都知道，不管从事什么运动，只要用对方法，用心练习，想入门都不难。 但是想要在一项运动中，崭露头角，成为顶尖的人物，却困难重重。 除了苦练、天份和悟性，还要有几年如一日的恒心，对于非专业运动员来说，这是最难做到的。 大多数人达到一定极值，就再难进步。 而方明湘在这一项运动里，无疑已经出类拔萃了，达到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方明湘一口气打了十几分钟，情绪才缓和下来，后腿一步，停下来喘了几口粗气。 大热天里，这样的剧烈的运动，很快让她汗如雨下，全身湿得像是刚从河里捞上来。 只不过他脸上却红潮满布，比喝了酒更兴奋。 “来，我们练练。”方明湘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头见谢国兴站在一边看热闹，招手叫道。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可比不上你了——”谢国兴见她居然要跟自己动手，顿时苦了脸。 原本以为自己这些年没有停止过苦练，早已把方明湘经远远抛在后面了，没想到她练得比自己还苦，提高这么大。 “又不是比赛，随便练练有什么关系？”方明湘见他畏缩的样子，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 谢国兴见再推脱下去，她就要恼了，只好脱了T恤，赤裸着上身走过去。 好在下面今天穿了条弹力十足的休闲裤，倒不会影响发挥。 “你先活动一下身子。”见他过来后，握了握拳头，马上就要动手，方明湘忍不住提醒道。 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估计是想应付一下自己，这让她非常不满。 不过谢国兴脱了上衣服后，露出强壮的胸肌和腹肌，一下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前世她尽管没有结婚，也没有跟男人上床，并不表示她不喜欢男人。 有时候深夜睡不着，上网解闷的时候，她也会搜索年轻男人图片来看。 不过她不会选择那种中性化的小鲜肉来看，而是挑那种身材经过用心锻炼后的健壮男子，比如彭于晏。 躺在床上的时候，闭上眼睛放松自己，她就可以把彭于晏的脸，想像成谢国兴的模样，这样就感觉他还在身边陪伴自己。 面前的谢国兴，跟彭于晏相比，骨架略微宽大一些，胸肌和腹肌也更明显一点，身材更像处于最佳状态时的何润东。 而这样的体形，跟她想像中的谢国兴差不多，非常完美。 谢国兴郁闷地呼出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与四肢，做好了被方明湘虐一顿的准备。 “准备好了吗？”见他身子活动开了，方明湘收拾好情绪，随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问道。 “好了，来吧。”谢国兴此时已冷静下来，双手握拳叫道。 方明湘见他重视起来，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右臂却猛地朝他挥过去，被谢国兴挡住。 两人拳来脚往，开始打起来。 因为要给谢国兴适应时间，刚开始时她并没有出全力，但是速度却习惯成自然了，谢国兴躲闪不及，胸口和胳膊接连被击中了几下。 “出全力，动作快点。”方明湘对他的战斗力不满意，嘴里不停地催促道。 谢国兴一开始确实不敢使出全力，怕伤到方明湘，慢慢地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打，她都能轻易躲闪和反击，也放开了手脚。 两人在拳击台上，全力以赴攻击对方，谁也没有留手。 这一下方明湘才有了压力，开始凝神应付，就怕不小心被他伤到，那就闹笑话了。 两人全力对战了十几分钟，体力消耗非常大，力量和速度开始缓下来。 特别是方明湘，前面全力打了十几分钟沙袋，体力影响更大。 “不打了，我没力气了。”谢国兴忽然跳出圈子，退到方明湘三米多远的地方，举起双手做投降的动作。 嘴里呼出一口气，轻轻甩了一下头，汗水飞出去，打湿了地面。 “我也没力气了。”方明湘甩了甩胳膊，脸上的笑容却比任何时候都灿烂。“今天打得真过瘾。” “我也一样。”谢国兴笑道。 方明湘动了动身体，发现脚下湿湿的，地板已经全被被汗打湿，忽然想到来时没有准备，身上的衣服现在都湿透了，内衣贴在身上，几乎透明了，被他看到，有点不雅观。 于是侧过身子问道：“这里有毛巾吗？” “还没来得及准备。”谢国兴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尴尬地回答。 自己还是太心急了，准备工作都没做好，就把她带过来了。 如果全部建好了，这时候应该洗个热水澡，再换一套干净的衣服，轻松聊聊天，那样才完美。 “那怎么办？”方明湘望着他苦恼地问。 此时的谢国兴也是全身汗淋淋的，像是在身上加了一层油，原本就出色的肌肉，线条更明显了。 下面的裤子也湿了大半，薄薄的棉布贴在身上，把内裤以及突起的男性特征，都清晰勾勒出来了。 方明湘心跳突然有些加快，这样的谢国兴，对他的诱惑力太大了。 谢国兴回头看了看，忽然走到门口，把那件T恤拿过来，递给方明湘：“用这个简单擦一下吧！” 方明湘接过来，强忍着怦怦乱跳的心，随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这件纯棉白T恤谢国兴穿了大半天了，带着他特有的气息。她只感觉一股男人特有的气味冲入鼻孔，让她一时间脸红耳赤。 前世活动四十多岁，在健身会所这样的地方，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的帅哥不知道有多少，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给他这样的感觉。 第五十四章 突破禁忌 “是不是有汗味？”见她神情不对，谢国兴还以为她嫌衣服上有汗臭，醺到了她，顿时后悔起来。 早知道刚才自己穿上衣服，去外面买块毛巾和浴巾回来就好了，也好过被她嫌弃。 “没事。”方明湘见他误会了，连忙回答。 说完又擦了擦了额头上的汗，这样一来，整个人感觉清爽多了。 “那就好。”见她没有怪自己的意思，谢国兴松了一口气。 走到她面前，正要提醒她头发也乱了，重新扎一扎，忽然见她后退一步，顿时意识到她现在这付样子，自己确实不适合太过靠近，只好停下脚步。 方明湘在他靠近时，只觉得一股带着男人强烈荷尔蒙气息的男人汗味和热气扑鼻而来，让她条件反射地躲了躲。 可是那种撩人的气味，却反而刺激了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拿出那件被自己的汗浸湿的T恤，帮谢国兴擦了擦额头的汗。 两人此时面对面站在一起，闻到的都是对方的体味和汗味，只觉得呼吸声也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伸出手，等反应过来，两人已紧紧搂在一起，嘴唇贴着嘴唇，疯狂地亲吻起来。 梦寐以求的人终于跟自己紧紧贴在一起，谢国兴只觉得全身都要爆炸开来。 他用力揉着方明湘的身子，恨不得把她塞进自己的心窝里。 方明湘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喘息，都让他沉醉，就连彼此身上浓重的汗味，也成了致命的兴奋剂，让他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从剧烈运动后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看到彼此赤裸的身体，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样回去不方便，先去我那里洗个澡吧！”谢国兴扶着方明湘站起来，建议道。 如果说刚才只是一身汗，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揉成咸干菜了，方明湘那边还有姜文彬在，这样回去肯定不合适。 “也好。”方明湘没有拒绝。 虽然提前走到这一步，是个意外，但是她没有一丝勉强和后悔，更多的是感恩和幸运。 前世最痛苦的事，就是以为谢国兴死在战场了，两人连牵手都没牵过一次。 没想到重生后，不但能跟他在一起，还这么快就发生了关系。 她会这么快沦陷，得归功于他的体贴和细心。 自己只是提了提健身会所的事，他就记住了并偷偷建造了一个。这让原本就没多少抵抗力的她，一下子被他融化了。 两人穿好衣裤，离开这个还没完工的健身会所，锁好门，上车往谢国兴的家开去。 到家后，谢国兴找了套干净的衣服，让方明湘先去洗澡。 方明湘接过后，也没客气，匆匆走进卫生间。 上车后开了空调，身上的衣服被冷气吹了一会，粘粘地贴在身上，比刚才湿透时还难受。 谢国兴双手抱肩，靠在卧室门口，望着卫生间的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可是里面传来清晰的水声，提醒他今天确实跟方明湘突破了最后一步。 想到这里，他搔了搔头，突然一个人笑了起来。 谢明湘洗好澡，换上谢国兴的衣服，宽大的短袖T恤除了长一点，倒不影响穿着。 裤子是灰色的运动长裤，尺码至少大了三个码，好在腰上有带子，她用力系紧后，也不用担心掉下来。 至于裤脚长了也不怕，卷起来就行了，方明湘一直卷到脚踝处，让它成了九分裤。 这样穿其实也非常舒服，前世流行的BF风差不多就是这个效果，她一点也不抗拒。 特别是这衣裤还是谢国兴穿过的，这让她的内心变得柔软起来。 打开门，看到谢国兴对着卫生间傻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还不快去洗澡，你这样穿着不难受？”方明湘用手梳理了一下被毛巾擦了半干的头发，叫道。 “呃——我马上去。”谢国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卧室拿衣服。 拿好衣服出来，正要冲进卫生间，回头看到方明湘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那里，忍不住抱住她的头，在她脸上啪叽亲了一下，这才挂着幸福的笑容地进了屋。 方明湘穿着自己宽大的衣服时，有种难以言述的性感，让他忍不住又蠢蠢欲动了。 最后总算忍住了，才没有出丑。 方明湘见他的反应，像个初偿禁果的青涩少年，顿时哭笑不得。 下一刻又暗暗欣喜。 谢国兴出身不凡，长得又极其英俊，这样的极品男人，能为自己洁身自好到现在，实在是自己的运气。 现在进他的卧室似乎不太方便，方明湘最后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了电视。 墙上的自鸣钟突然当当敲了九下，方明湘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已完全黑下来了。 有些晚了，自己得回去了。 绝不能因为跟他发生了关系，就睡在一起，这样太随便了。 现在才九四年，大家还比较保守，太出格了会被人看轻。 谢国兴洗好澡出来，看到方明湘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九点多了，我该回去了。”方明湘站起来说道。 谢国兴动了动嘴唇，很想开口把她留下来，又怕引起她的反感，只好跟着站起来，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无声地望着她。 “别这样。”方明湘哪里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内心其实也渴望跟他在一起，只是心理年龄成熟了，所以比他更理智。“今天我们都累了，你早点睡。” “那我明天能再来找你吧？”谢国兴见她语气坚决，虽然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明天你不用工作？”方明湘疑惑地问。 汽车销售中心的地址虽然定下来了，但是接下来要做的工作却更多，不能整天陪自己游山玩水吧！ “就休息一天，应该不会影响的。”谢国兴怕方明湘拒绝，只好这样提议。 “那行。”方明湘见他都这样了，不好再拒绝。“你明天吃了早饭来找我。” “你想去哪里玩？”谢国兴见她答应了，又兴奋地问。 来虞城后，还没有好好玩过，还真的不大清楚哪里比较有趣？ “反正你有车，不如去凤鸣山吧！”方明湘叫道。 自从上次借着老家后面的大松树，获得木之精，让空间取得突破。 她一直希望能再次找到类似的材料，让空间扩大。 虞城作为县级市，古老的建筑和古木并不多，倒是凤鸣山那边，因为解放前的县城就建在那一带，所以那边应该比龙山更古老，古树应该也更多。 如果想碰运气，那边应该比龙山更有希望。 “行，就去那里。”谢国兴见她主动说了地方，欣喜地应道。 方明湘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下了楼，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第五十五章 动手 进屋后，看到姜文彬已洗好澡，躺在床上听歌。 “湘姐你回来了？”听到动静，他从床上爬起来，激动地叫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想到身上穿的还是谢国兴的衣服，怕他发现不好意思，就没有再跟他聊天，连忙回自己的房间。 把谢国兴的衣服脱下来，换上自己的衣服，再把他的衣服用衣架挂起来，放进衣柜里。 现在睡觉还早，想到好久没进空间了，于是精神一动，来到了空间。 空间到处都是蜜蜂嗡嗡的声音，原来是野草莓再次开花结果，让一直缺少蜜源的蜜蜂，变得兴奋起来。 另一边种鲜花的区域，也开满了鲜花，玫瑰、康乃馨、郁金香、百合都开花了，当然最多的是玫瑰。 虽然只有一分地，但是规模足够惊人了。 就连一边的枸杞树，也开满了紫色的小花。 空间里越来越有生机了，可惜就是地方太小了，方明湘再次感叹了一句。 望着红艳艳的嘎公嘎婆，她找了只篮子，把它们摘下来，最后一并倒在竹筐里。 因为几天没摘，成熟果子的数量非常惊人，她花了近三个小时，才把它们全部摘完。 原本想着这些野草莓灌木，摘过一次果子后就可以拔掉，改种其它植物。 现在发现它的品种越来越好，倒舍不得这样做了。 至于空间以后怎么规划，她一时还想不出好的主意。 或许等面积再扩大几倍，种上更多的果树，才能根据收入情况，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几株匆忙扦插的三角梅和藤本蔷薇，已长到半米多长了，因为经常浇灵泉，看起来充满生机。 等家里的房子装修好，就种在围墙脚下，估计年前就能爬满整堵墙了。 至于那些中药，变化还是不大明显，不过方明湘也不在意了，只要能让哥哥的腿有变化，就尽量多种一些吧！ 她打算边采边种，并保留一部分长期培育，看看能不能像人参一样，种植时间越长，药效越高。 如果时间越久，越效越好，那等哥哥的腿恢复一些之后，再用它刺激一下，说不定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了。 蹲在那里憧憬了一阵子，她才站起来，走到蜂箱那边。 上次她为了获取蜂巢，傻傻地把它们直接赶进蜂箱，没想到它们都活了下来，而且繁殖得不错。 轻轻拉出一扇巢框，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爬满了野蜂，用手抖了抖，把它们全部赶开，露出底下金黄色的蜂巢。 方明湘前世在网络上看过取蜂蜜的视频，知道蜂蜜就在这里，只是必须刮开上面一层蜂腊，底下的才是蜜。 找来一根竹片，刮开一点点蜂腊看底下的情形，只见下面厚厚一层金黄色的膏状蜂蜜，香味扑鼻。 伸也手指刮了一点，用舌头舔了舔，这味道，绝了。 这些野蜂经常喝灵泉，采的又是空间的花蜜，所以蜜的品质才会这么好。 这么好的蜂蜜采下来后，只能自家人用了，送给别人，方明湘还真有些舍不得。 只是现在没有取蜜的工具，只好把巢框重新装回蜂箱。 出了空间，已经十二点多了，方明湘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闭上眼睛时，脑中全是谢国兴性感的胴体和浓烈的男人香，光想一想，就让她全身发热。 方明湘翻了个身，对自己尽想这些少儿不宜的内容感到羞愧。 可是世事往往如此，你越提醒自己不应该想这些，却越忘不掉。 方明湘辗转反侧了好久，还是睡不着，最后爬起来，打开衣柜，拿出谢国兴的T恤，放在枕头边。 枕着他的T恤，她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过了八点。 起床去卫生间洗漱，隔壁房间门开着，姜文彬早已起床去卖早餐。 方明湘有些惊讶，睡眠一向很浅的她，居然没有被他的起床声吵醒，看来昨晚睡得很沉。 这是好事。 能睡得沉，说明她已放下忧虑。 前世一直压在她心头的内疚和负罪感，重生后，渐渐离她而去。 想明白这一点，她的心情也变得更加愉悦。 回到卧室，穿好衣服，正在犹豫去花店还是在这里等谢国兴时，门被敲响了。 方明湘打开门，看到谢国兴穿着运动服，神彩飞扬地站在那里。 心里忍不住有些雀跃，也没有再请他进来，拿了随身物品，跟他一起出门。 “你还没吃早餐吧！”谢国兴边走边问。“想吃什么？” “无所谓吧！”方明湘回答。 以前要么吃豆浆油条小笼包，要么吃三鲜面，重生后，为了省钱，倒是以粢饭为主。 后来和姜文彬卖早餐，则是天天一只鸡蛋饼。 “新建路有家生煎包做得不错，要不去那边尝尝吧！”谢国兴显然早有准备，热心地介绍道。 “好啊！”方明湘感动于他的诚意，爽快地应道。 为了这顿早餐，他说不定问了梁光耀这些哥们，才定下来这个地方。 在方明湘看来，男人想让女人死心蹋地，根本不用花言巧语，也不用嘘寒问暖，只需用心对待每一件事，就会俘掳她的心。 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两人不存在无法跨越的鸿沟，你对她体贴入微，总有一天会把她的心捂暖。 走进那家小吃店，里面顾客非常多，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要了二十只生煎和两碗咸豆浆，开始动手食用。 “对了，早上出来前，接到老夏的电话，说杜市长已经动手了。”谢国兴咬了一口生煎包，把最新进展告诉给她。 “啊？这么快！”方明湘惊讶地回答。 昨天才把事情传到杜市长的耳朵里，没想到刚过去半天，他就出手了，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 “估计老夏也跟他爸说了。”谢国兴猜测道。“两个市委常委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副镇长，还不手到擒来？” 以夏锦程的脾气，就算帮了忙，也不会说出来，所以这只是他的猜测。 “那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他。”方明湘有些感动，“办酒席时帮了大忙，现在又为我的事，去麻烦夏书记——” 谢国兴这些兄弟，对自己真的太好了。 这也是她特别看好他的地方，前世网上有人这样说：判断一个人的人品，去他的朋友圈看看就知道了！百试百中！ 他的朋友都这么优秀，谢国兴自然更加出色，抛开前世的阴差阳错不说，自己能跟他在一起，实在太幸运了。 第五十六章 游凤鸣山 吃完早餐，两人开车往凤鸣山而去。 作为虞城最有名的景区之一，方明湘前世肯定来过，只不过那时已重修过一次，她不敢肯定这时的景致，跟印象中是不是一样。 车子停在北麓叶家村，两人上山时，首先看到的是凤鸣景区的山门——凤鸣坊，凤鸣坊古朴苍老，为进入风景区第一景。 两人简单看了看，继续往前走。 经过凤来亭和神龙穴小桥，又来到仙马思凤和凤鸣洞。 这些景区有的保持了旧貌，有的重新修葺过，方明湘也不敢肯定它们有没有自己想要的宝贝。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她都会停下来，装作在仔细欣赏，实际上把手按在上面，让空间自己去判断，这里有没有能修补它的五行之精。 可惜全部失望了。 方明湘暗暗叹气，看来凤鸣山虽然古老，自己还是白来了。 然后来到悬石飞瀑前，观看“拔地万重青嶂立，悬空千丈素流分”的壮观场景，可惜最近没下雨，所以飞瀑变成了细流。 倒是谢国兴带了台相机，拍了不少照片。 后面就是千年古藤了，这是方明湘抱有最大期望的地方。 这古藤名为“常青的油麻藤”，俗称“过山龙”。这古藤漫崖匍匐，整藤有二、三百米长，覆盖整个山头，终年苍翠欲滴，游人无不称奇，都说可以申报世界吉尼斯记录。 方明湘朝四周望了望，见前后都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她等一下打算爬上去摸一摸这千年古藤，万一等一下闹出动静，被人看到，终归不方便。 “你在这边别动，我爬上去站在古藤旁边，你帮我拍几张照片。”方明湘找了个借口。 这样做尽管不文明，不过九十年代嘛！大家对这个还没有概念。 这油麻藤缠绕在洞顶巨石与石侧山崖上，游人想爬上去，必须非常小心。 “那你小心点。”谢国兴见方明湘难得做出顽皮的举动，认定她没把自己当外人了，心里欢欣，嘴里叮嘱了一句。 “没事。”方明湘找了个好落脚的地方，手脚并用，很快爬到古藤脚边，手按了上去。 让她惊喜万分的是，脑中果然又传来熟悉的提示信息：发现木之精，是否修补空间？ 方明湘想也不想，立刻答复是。 下一刻，空间通过自己按在古藤上的手，将木之精吸收后，顺便想将她也带入空间。 方明湘强撑起精神，阻止自己被吸入空间，免得突然消失，吓到谢国兴。 这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她也成功地留在了原地。 方明湘这才转过身子，半蹲在古藤前，摆了个姿势，让谢国兴拍照。 虽然不知道这木之精有没有大小的区别，不过能够得偿所愿，她的心里肯定非常高兴。 谢国兴在下面看方明湘不再像以前那样，整天板着脸，脸上的笑容真实而爽朗，顿时看呆了。 方明湘任务完成，这才爬下来，见谢国兴盯着自己看，羞恼地拍了他一下。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两人都已突破禁忌了，还有什么好新奇的，用得着这么着迷吗？ 不过这也满足了她的虚荣心，所以嘴上在骂，心里却很甜蜜。 “见是见过，可是看不够啊！”谢国兴搂住方明湘的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厚着脸皮叫道。 以前在方明湘面前表现得有些木讷，那是因为爱到了极致，以致于忘了自己。 现在两人的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的自信恢复后，一贯的聪明也全部回来了。 相比较而言，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谢国兴，综合能力自然比方明湘强多了。 方明湘胜在有前世的经历在，眼界上反而更胜谢国兴一筹。 因此两人在一起时，才会有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还继续往前逛吗？”谢国兴问道。 走到这里，凤鸣山景区已逛了大半，以两人的体力，倒不觉得累。 只不过随着时间近午，气温越来越高，继续往上走的话，会非常晒，没刚才那么舒服了。 “既然来了，就逛完吧！”方明湘叫道。 又问：“你累不累？如果吃不消，我们就找个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 前面还有著名的魏伯阳炼丹遗址，她想去碰碰运气。 魏伯阳是被称为“万古丹经王”的道教大神，凤鸣山也被列为道教第九洞天，名“丹山赤水天”。 万一这边有他遗留的五行之精，那修复空间的速度就快得多了。 “我没事，是怕你累了。”谢国兴笑道。 不是说女人第一次后，身体会不适，得休息一两天后，才能恢复？ 今天出来时，他还担心方明湘会累到，才这样建议。 昨天方明湘约自己过来爬山，他已做好了如果她身体吃不消，自己背她下山的准备。 不过看方明湘的情形，似乎一点也没受影响。 谢国兴在心里暗笑，自己真的傻了，居然会担心这个。 以她的体质，根本不能算普通女人，现在让她再去跑场马拉松，估计也没事。 两人继续往前走，很快来到观梅亭。 据说魏伯阳在凤鸣山炼丹著书的日子里，常邀一些好友在这里饮酒观梅。 明代思想家，诗人黄宗羲的诗中有“古虞十里城南路，柳绽梅开到凤鸣”两句，说的就是观梅亭下春梅绽放的景色。 不过方明湘对这个兴趣不大，穿过亭子，就来到目的地：炼丹遗址。 方明湘前世爱好健身，平时也喜欢看修仙类小说，那些现代修仙故事，经常写到主角来到前人遗址，然后进入被结界保护的隐藏空间，获得奇遇或宝藏。 前世她来这里时，并没有出现任何奇迹，今世有了空间，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化。 两人走到那块刻有炼丹两字的石壁前，周围石头风化严重，两个字倒是很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补刻上去的。 这样一想，方明湘就有些失望，魏伯阳在凤鸣山炼丹一事或许不假，但是这里只是个纪念地址，具体在凤鸣山哪个位置，或许已不可考了。 “怎么了？”见方明湘失望的模样，谢国兴好奇地问。 “没什么。”方明湘回答。“东汉发生的事，离现在已这么久远，这炼丹两字，也是近现代刻的，谁知道他当初真正炬丹的地方在哪里？” “你居然在较真这个？”谢国兴大笑。“所谓历史记载，大多是似是而非，谁能保证我们知道的都是真实情况？人尚且如此，何况具体的地址？” “好吧！”方明湘也觉得自己钻牛尖了。 不过今天收获不小，自己似乎不应该沮丧。 “回去吧！”谢国兴望了望渐渐升到头顶的太阳，提议道。“中午到姚正豪那边吃饭，也别让他们久等。” “行。”方明湘应道。 第五十七章 餐饮业的困局 回到市区，两人在姚正豪家的酒楼前停下来，谢国兴带着方明湘，熟门熟路地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包厢前。 碰到服务员和楼面主管时，都主动向谢国兴问好，看来他来这里的次数太多，大家都认识他了。 不过这也好理解，他们几个兄弟关系这么铁，如果还需要人带路，那才怪了。 “姚正豪家现在有几家酒楼和宾馆？”方明湘好奇地问道。 想到他前世是虞城餐饮业老大，除了本地的生意，还在余杭和甬城都建了分店，也不知道这时候做到哪一步了？ “哪有这么夸张？”见女友这样问，谢国兴失笑道。“不过一家宾馆，两家酒楼而已。这一家开的时间长，生意不错，另一家在开发区，现在还在亏本呢？” 这些事不是秘密，告诉方明湘也无妨。 作为好兄弟，他们前段时间还一起想办法，怎么样才能把开发区那家店的生意带旺，可是效果不明星。 “哦。”方明湘应了声。 难怪他这么大方派师傅过来帮忙，原来开发区那边没生意？ “开发区那家店，是他从姚叔叔那里接过生意后，独自投资开起来的，如果一直亏损，只怕会拖累这边的酒楼和宾馆。”谈起这个，谢国兴又为兄弟担心起来。 “那就一起想想办法，尽快把问题找出来，早日把生意带起来。”方明湘在脑海中思考前世酒店经营成功的例子，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借鉴。 “这一行竞争太厉害了，难啊！”谢国兴叹了一口气。 他对餐饮业不是很了解，所以也没有好办法。 推开门，里面已有人在，看到两人进来，顿时站起来。 “你们来得倒是早。”谢国兴对屋里人笑道。 方明湘望过去，原来是梁永耀和徐军明已经到了，正和姚正豪喝茶聊天。 这三人都是自由职业者，自己当老板给人发工资，时间上比较宽余，所以来得早。 “你们也不晚。”梁永耀笑道。“老大，嫂子，快过来喝茶。” 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看两人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有了明显的进步，暗里替他们高兴。 两人也不客气，走过去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在聊什么？”谢国兴随口问道。 “老徐不是想在茶场造一栋嫂子家那种别墅吗？我们刚才正在讨论，到底造成什么模样？”姚正豪接口道。 “是吗？这是好事，造好了我们就多了个据点，以后没事去那边住些日子。”谢国兴应道。 “我刚才也这样说。”梁永耀笑着接口。 以前大家关系虽好，因为各自工作原因，就没有经常聚在一起，只有谁家有事了，才会吱一声聚一聚。 现在谢国兴这个老大来了，有他当召集人，大家才有了兄弟重聚的感觉。 这种碰到事情，有兄弟可以一起商量的感觉，每个人都很喜欢。 特别是梁光耀这种原本没有亲生兄弟的人，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我还是想听听嫂子的意见。”徐军明对方明湘说道。“她设计的那栋别墅，不但外形美观，实用性也非常好，你们几个只会出馊主意。” “这个没问题，你说出想法和要求，我来帮你画张草图。”方明湘没有拒绝，爽快地应道。“到时再找专业人员画出图纸，根据这个施工就行了。” 他们虽然见多识广，去过的地方远远超过自己，但是附近有别墅的地方不多，主要在沪市、甬城这些地方，风格上偏向欧式，建筑年代大多在民国时期，跟自己头脑中的风格完全不同。 经历过新世纪的人都知道，因为房价爆涨，面积超大的别墅非常少见，大多是经济型的为主。 因为面积小，所以设计上要求很高，既要讲究合理利用空间，又要平衡舒适度。 像方明湘的家，不但每个房间都备了卫生间，楼上主卧还留了空间可以建小书房，这是老式别墅不可能具备这种功能的。 如果不建小书房，也可以建成婴儿室，当自己的小孩满周岁后，可以让它单独睡在里面过度一下。 等到六七岁了，再给他一个单独的房间。 “这件事又不着急，还是先放一放吧。”谢国兴却唱了反调，“等明湘家的房子装修后之后，你再拿来参考，这样比较有靠谱。” 大家一起点头同意。 “请了设计师和装修公司没有？”梁永耀问道。 “这个用不着请。”谢国兴回答。“我公司那边不是正在装修吗？一切人手都是现成的。等设计师做好那边的方案，我们就带他去现场看一看。” 说完后，征询地望了方明湘一眼。 方明湘对他的安排自然没有意见。 “哦。”梁永耀觉得有理，不再提这件事。 等时间过了十一点半，夏锦程和林华荣也先后到了。 大家一起坐下来吃饭。 “师傅的手艺不错啊！本地菜做得很地道的。”方明湘抹了下转盘，把笋干菜焖全鸭转到自己面前，夹起一块鸭肉咬了一口，笑着说道。 这道菜前世经常吃，没想到现在已经是本地菜的招牌之一了。 “我们做的是高档酒楼，师傅的技术自然不会差。”姚正豪被方明湘一夸奖，顿时骄傲地回答。 这家店父亲十年前就开起来了，经过一次次的改进和调整，现在已成了虞城最其名的几家酒楼之一。 凭着好口碑，积累了很多老顾客，生意自然也非常好。 “那开发区那家，是不是做同样的菜式和风格。”方明湘随口问道。 一般来说，酒楼开分店，大多是因为成功了一家，原先的地方无法再扩张了，又不满足现有的生意，于是又复刻一家。 大多数人都觉得多开一家，生意就能增加一倍。 但是有时候却会适得其反，分店如果生意不好，只会拖累老店。 毕竟一家亏损，只能拿赚钱的那家去贴补。 “是啊！”姚正豪以为方明湘知道了那家店的前因后果，所以拿这话来堵自己的嘴，回答得就没有刚才有底气了。 “虞城这么小，酒楼这么多，你们为什么会这么乐观，居然去一个还没培育的市场开分店？”方明湘无语地问道。 开发区面积确实很大，几乎超过老城区了，问题是那边现在只有企业，还没什么住宅小区，缺少人气。 白天还好一些，人流量非常大，傍晚下班后，大家都回家了，回老城区吃饭不是更方便？ “你的意思是，那家店根本没希望赚钱，所以不如关了？”姚正豪听了方明湘的话，迟疑地问道。 如果真的关了，那损失就大了。 第五十八章 酒楼定位 “不是这个意思。”方明湘回答。“我想表达出来的是，不管是酒楼还是酒厂，都面临一个同样的问题，就是定位问题。” 说完，望了梁永耀一眼。 这句话当初也跟他讲过，想来他应该记忆犹新。 “你的意思是，这家酒楼跟我们的酒厂一样，定位都存在问题，需要重新调整？”梁永耀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想法，又一下子找不到重点。于是抓头搔耳，非常难受地问。 “可以这样说。”方明湘没有再打机锋，直接回答道。“开发区那边，现在最多的不是本地居民、做小生意的有钱人，而是在工厂打工的工人，所以应该把目标，瞄准在这部分人身上。” 这个很容易理解，晚上还留在开发区没有回家的，大多是住在员工宿舍的人。 这些人要么来自于离家超过二十公里的乡下或城镇，要么来自虞城的隔壁县市，就算有自行车，也不方便每天回家。 相比较而言，这些人赚点工资不容易，肯定舍不得花钱去酒楼吃喝。 那些有钱吃得起的，一般都住在老城区，所以那边的酒楼尽管竞争厉害，生意依然不错。 “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姚正豪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回答。 能接手家族的生意，他当然不傻，方明湘这番话他都懂。 只怪当初冲动了一点，以为开发区会像报纸宣传的那样，在那边建小区和周边设施，这才冲劲十足地准备去开拓市场。 等到发现不妙后，酒楼也装修好了，后悔已经来不及。 朋友提出的办法，无非是打折销售，满多少金额送酒水饮料等办法，可是依然没什么效果。 “所以那边的酒楼想生存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调整经营方针，设计出工人们吃得起并愿意来吃的菜肴和餐厅格局。”方明湘最后作了总结。 “那怎么可能？”姚正豪惊叫道。“这么大一家酒楼，楼上还有十多个包厢，如果改成小吃店或者快餐店，那就算开起来，依然亏死了。” 快餐店和小吃店用得了多少地方，难道其它地方全部浪费了？ 在他看来，即使照方明湘说的去做，结果还是一样。 “那是你的想法，如果照我说的去做，肯定不会是这个结果。”方明湘胸有成竹地说。 “老姚别打岔，听嫂子说，她肯定还有后招。”梁永耀见姚正豪还要说话，连忙打断他。“当初我家酒厂碰到困难，她也是这样教训我的——” 当时父子俩想破了脑袋，都没找出好办法，谁知道方明湘来了之后，三言二语就把自己说服了。 照她说的去做后，不但问题解决了，生意也比以前好了几倍都不止。 他现在在企业经营方面，可以说对方明湘完全信服了。 既然她找到了老姚家酒楼的问题，想来也能完美解决生意清淡的困境。 “嫂子请说。”姚正豪这才想起梁永耀家酒厂发生的事，心里一动，连忙冷静下来，客气地说道。 他不求开发区那家酒楼，像酒厂那样生意好几倍。 只要解决亏损问题，他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开发区发展得好了，他们酒店就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生意就会真正爆发。 “很简单，把酒楼简单调整一下，以工人吃得起的快餐为主打，酒楼名称就改为快餐超市。”方明湘回答道。 “快餐超市？”几个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感觉里面大有讲究。 超市是什么？大家都清楚。 虞城自从有了超市后，那些小店的生意一落千丈，而超市天天生意火爆。 原因很简单，在座的人都能分析得出来。 一个就是产品丰富，顾客只要进了超市，可以一次性购买到所有东西，省了时间。还可以根据需要，选择不同价位的牌子，挑选的余地更大。 另一个原因就是规模经营，薄利多销。老百姓都贪便宜，谁不想买到又好又便宜的商品？ 如果快餐超市也能做到这一点，让顾客吃到酒楼一样美味的食品，价格却跟快餐店差不多，那生意增加几倍还不简单？ “怎么搞？”姚正豪受方明湘启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是现在更相信方明湘的判断，忍不住激动地问。 方明湘组织了一下词语，把前世经营最成功的几家连锁中式快餐店经营方式，一点点说出来。 虞城前世有名的中式快餐店很多，像外婆家、来必堡等等，都非常成功。 不但分店多，单店规模大，生意火爆。 至于这些快餐连锁企业，生意好的最主要原因，无非是这么几个。 环境好，食品卫生，口味好，品种齐全，这是传统小型快餐店无法比拟的。 其实就是宣传到位。 每次开新店，都会去周围大量发传单，然后搞几天促销，所以不用等口碑发酵，开张当天，生意就会红火起来了。 说完这些，还把主要的菜式告诉姚正豪，供他参考。 “你觉得怎么样？这样的快餐超市经营模式，有得搞吗？”方明湘笑盈盈地望着姚正豪，问道。“到时依然用老牌子，家和中式快餐超市，非常亲民啊！” 姚正豪望着方明湘，已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能搞，当然能搞。”一个人推门进来，大声地说道。 “姚叔叔——”屋里人看到来人，一起站起来叫道。 方明湘也站起来，跟着叫了一声。 很明显，他是姚正豪的父亲姚家和，家和宾馆和家和酒楼的创造人。 “你们坐。”姚家和满面笑容地点点头，又对方明湘说道：“你是小谢的对象吧！听说你要过来，我特意过来看看。以前一直好奇，到底是哪个优秀女孩子，能让小谢苦苦等到现在。过来时正好听到你在帮正豪出主意，就在门外偷听了一阵子，失礼了——” “姚叔叔客气。”方明湘见他这么客气，倒不好意思起来。“我就一个粗人，喜欢打打杀杀，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那就是文武全才啊！”姚家和正色地说道。“要说粗人，我儿子这样的才真的叫的粗人，做事全靠冲劲，碰到事情又找不到方法——” 第五十九章 投资方案 “姚叔叔，你再这样说，我就没脸在这里坐下去了。”方明湘见他这样说儿子，站起来打断道。 姚正豪都这个年纪了，做父亲的就算再不满意，也得在外人面前，给他留几分面子。 何况他们几个都很出色，如果因为自己，让他心里不痛快，那她还不如退出这个圈子。 “好，我不说。”姚家和也明白自己太激动了，有点口不择言。“你快点坐下。” 方明湘这才坐下来，望了姚正豪一眼。 见他朝自己扮了个鬼脸，忽然明白自己想多了，这是他们父子惯用的交流方式，他一点也没在意。 也对，现在才是九四年，那些传统的教育方式，还大行其道。 男孩子皮实，就算被父亲打骂几句，又有什么关系？ “小谢，还是你眼光好啊！”姚家和夸完方明湘，又夸了谢国兴一句。“这些年不管碰到什么挫折，都一直对小方念念不忘，她这么优秀，值得你付出所有——” “我也是这样想的。”方明湘被长辈夸，谢国兴乐得合不拢嘴，这比自己被人夸，还让他兴奋。 屋里多了个性子直爽的长辈，大家向他敬了一杯酒，陪他说了一会话，才送他离开。 至于那家位于开发区的酒楼，已经不用他们再操什么心了。 姚叔叔已赞同了她的意见了，调整自然势在必行。 由他亲自牵头搞这件事，想来在一些细节方面，会比方明湘想像的做得更加好，更加完善。 “嫂子，谢谢你。”等父亲离开，姚正豪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谢。 那家酒楼的失败，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让他在父亲和其它长辈面前，抬不起头来。 如果转型成功，就完美解决了，就算是父亲亲自操作，成绩肯定也要算在自己头上。 “谢什么。”方明湘摆摆手，“我们可是虞城七侠，本来就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帮你等于帮我自己。” “对，我们是自己人，有事相互帮忙，没必要客气来客气去。”梁永耀笑着接口。 这个团队成立以来，原先只是嘴上说着玩，大家并没有特别看重。 今天被方明湘这样一强调，大家顿时有了一种利益与共、休戚相关的集体荣誉感。 也对，大家都是生死兄弟，对方好了，就等于自己好了。 不管谁碰到困难，难道有人会置之不理？ “嫂子，你不能这么偏心，只帮老梁和老姚——”林华荣故意苦着脸，叫道，“他们家大业大，小日子原本就过得很滋润。我和老夏就不同了，天天上班下班，日子才最苦逼，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得帮我们也出个主意才行。” 因为家庭的原因，夏锦程进了武警中队，他则进了银行上班。 虽然工作不错，说出去也有面子，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跟他们相比，手里没钱，就什么事都干不成，这点死工资怎么够用？ 他也想过离开银行去经商，可是父母死活不同意。 如果有办法既能保留这份工作，又能赚到大钱，那就完美了。 “你们嫌工资少，想赚外快？”方明湘明白了他的心思，笑着问道。 “谁不想啊！”林华荣望了夏锦程一眼，见他表情虽然未变，眼睛却比刚才亮了许多，知道他肯定也动心了，故意问道：“老夏，你说对不对？” “确实如此。”夏锦程平时话最少，这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道：“如果有什么既能赚钱，又不违反组织纪律的事，那就完美了。” 说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方明湘，一付期待的模样。 “这个容易。”方明湘轻松地回答。“只要你们有钱投资，就找个能赚钱的项目，然后请别人帮你们管理，隐身幕后做老板就行了。” “好主意。”林华荣兴奋地叫道。“投资些钱没问题，关键是项目要能赚钱。” “这个当然。”方明湘转头望了谢国兴一眼，见他用鼓励的眼神望着自己，叫道：“刚才我说到酒楼定位的问题，其实你们赚钱，也要学会定位。” “哦。”林华荣身子兴奋地朝前倾，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详细说。” “你跟锦程哥一个在银行，一个在政府机关，那适合你们干的事，其实非常多。”方明湘慢慢帮他们分析。“一个是你们独立进入一个新的行业，另一个是跟姚大哥合作，在吃喝玩乐方面做大做强。” “哦。”见方明湘说得这么细致，林华荣兴趣更大了。“能跟老姚合作，自然最好。进入一个陌生行业，风险应该会更大。” “那好，我就说跟餐饮相关的赚钱办法。”方明湘回答道。 其实刚才帮姚正豪出主意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了一个大的计划，那就是借鉴前世的万达广场，建个吃喝玩乐为主体的城市中心。 今年才九四年，很多项目还开不起来，但是美食城、游戏厅、卡拉OK厅、简易酒吧、咖啡奶茶吧这些，应该都不难。 接下来几年，网吧、电影院也可以加入进来，还可以来一家专门卖零食的小超市，这些都是吸引年轻人消费的黄金项目。 只要找个好的地段，不愁没生意。 何况做生意讲究的是分担风险，不能把鸡蛋放在一只篮子里，所以她会建议谢国兴也参与一部分资金，反正不用他管理，不会影响他在汽车行业的生意。 当她把这些想法一点点说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果说快餐超市这个想法，只是比他们想法超前了一点点，那么这个主意，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像范围。 “嫂子，你不是说自己是粗人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天才般的想法？”林华荣几乎要膜拜了。 “很难吗？只要多思考，其实很容易想到的啊！”方明湘见他们都被镇住了，也有些得意。 不过很快又回味过来了，自己这是拿了前世的经验，又不是自己创新的，有什么好骄傲的？ 接下来大家吃东西都有些心不在焉，都在思考方明湘提出的赚钱项目。 如果真的能建成这样一处供人玩乐的所在，只要宣传得当，生意倒真的不用担心。 就拿他们来说，估计也会忍不住天天来这里玩上几个小时，更不用说比他们年纪还小的那些年轻人。 第六十章 回家定装修 食不知味地吃完午饭，大家坐下来商讨具体的细节。 方明湘只是提了个方案，具体怎么执行，还得大家商量后，把它细化分解，再计划投资和产出，计算每个人的投资和股份。 不过大家都不着急，这件事就算他们定下来了，也得回家跟家人商量一下。 除了投资数额比较大之外，投资方式以及相应的风险，也得另外找专业人士商讨。 到底是成立一家公司，统一聘请职业经理人来管理，投资人只根据股份拿分红。 还是大家各自锁定一个或两个项目，自己负责经营，自己承担风险。 林华荣在银行上班，经常帮客户做计划书，所以由他起草文件，并记录下大家的初步意见。 接下来肯定需要不断的商讨修改，才能慢慢成型。 谢国兴听了方明湘的建议，也决定参与这个项目。 方明湘自己也会占一定比例的股份，这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跟他们保持亲密的合作关系。 所谓圈子，并不是因为在一起玩，更多的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 门忽然被敲响了，方明湘扭动望去，看到赵思慎带着一个打扮非常新潮的三十出头男子进来。 “谢总，周设计师来了。”两人走到谢国兴面前，赵思慎介绍道。 “哦，请坐。”谢国兴招呼两人坐下来，又介绍方明湘，“这是我女朋友方明湘，就是她家的房子需要装修。” 这个姓周的设计师，是朋友帮他介绍的，现在在负责汽车城的设计方案。 昨天他通知赵思慎，让他有空时，带设计师过来见一见方明湘，没想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方小姐你好。”姓周的设计师转向方明湘，问道：“不知什么时候能带我过去看一看要装修的房子，没有看过具体的目标，我画不出合适的装修效果图。” “下午有时间吗？”方明湘没有回答，反而问谢国兴。 自己没有车子，回一趟家很不方便，只能请他送两人过去了。 “没问题。”谢国兴爽快地回答。“今天我休息，主要的任务就是陪你。”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准备一会儿回乡下一趟。 而赵思慎完成这件事后，也告辞回去工作了。 现在新员工的培训正在进行，汽车城的装修改造也正如火如荼，老板不在，只能有他盯着。 “嫂子，你想学开车吗？”夏锦程问道。“如果有兴趣，我帮你到驾校报个名，什么时候学会了，就能拿到驾驶证。” 他有朋友在车管所工作，只要开车技术达到了，其它都是小事情。 以方明湘现在的情形，不会开车真的很不方便，有了驾驶证，到时借谁的车来开，都没问题。 “不会很麻烦吧？”方明湘问道。 她早就想学开车了，只是手里的钱有限，所以想先解决房子的事，这件事放一放。 既然夏锦程有路子，装修的事又有谢国兴去解决，那她就先去把驾照考出来也不错。 前世她学车比较晚，花了将近半年时间，才好不容易拿到驾照。 如果自己老老实实地去考，估计花的时间也不会短。 “不会，一句话的事。”夏锦程轻描淡地写地回答。 父亲是市委副书记，他在虞城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何况那边有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在上班，这件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那就谢谢你了。”方明湘见他说得肯定，也不矫情。“我随时都可以去学习。” 作为一个有十年驾龄的老司机，这只是走过场，根本不用担心考不过。 大家继续交流了一会，夏锦程和林华荣的上班时间到了，只能提前离开。 谢国兴也搂着方明湘站起来，跟大家告别。 和周设计师一起下楼，坐上车，往乡下开去。 进村后停好车子，方明湘没有带他们去仓库那边临时的家里，而是直接来到新房子那边。 这算是前世养成的习惯，先工作再休息，免得浪费别人的时间。 周设计师吃惊地站在别墅面前，没想到这种乡下地方，也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别墅。 走进屋里，里面的结构也让他惊讶。 不过这是好事，越是这种没有接触过的建筑，越能激起他的好胜心。 他拿着纸笔，不停地上面写写画画。 方明湘和谢国兴见他开始工作了，也不着急，在一边悄悄聊天。 两人才说了不到五分钟，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看到方妈妈匆匆走进来。 “明湘，国兴，你们回来了？”方妈妈看到他们俩，激动地叫道。 刚才在家里，听到操场那边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她就怀疑是女婿来了。 毕竟村里一年到头，除了早晚的公共汽车，哪里能看到轿车开进村里。 问了路人，有人确实看到女儿女婿从车上下来。 既然没有回家，自然去新家那边了，所以她才匆匆过来看看。 “是啊！”方明湘回答道。“房子马上可以装修了，今天带了个设计师过来，让他看看房子具体的结构，再画装修效果图。” “要不要弄得这么复杂啊！”方妈妈惊讶地叫道。 别人家新房子造好后，不过在墙壁刷层石灰，再浇上水泥地。 只有有钱的人家，才会铺大理石，再在外墙贴上马赛克。 也没听说谁家还要请设计师画图，这不是浪费钱吗？ “妈，我们是别墅，想住得舒服，装修非常重要。”方明湘知道妈妈不明白这些，所以含糊地解释道。 等装修完成，她看到效果，就知道为什么要请人设计了。 “行，行，你们决定就好。”方妈妈见女儿跟谢国兴看起来更亲昵了，心里高兴，“我就是怕你们花钱——” “妈，你别担心，我们有数的。”方明湘安慰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办完事，也到下面来喝茶。”方妈妈见那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男人还没完成，想着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送妈妈离开，两人到后院看看，见那个池塘挖得差不多了，方明湘非常满意。 等这边开始装修了，后院用来养泥鳅黄鳝的排水沟，也得开始装栏杆了，她得跟哥哥说一下，具体的要求。 除了边上用竹子做成栏杆，部分沟上面，还得铺上竹子编成的竹地板，方便人通行。 那个池塘周围，也得建栏杆，还得搭一个平台。 如果谁有兴趣，还可以坐在平台那边钓鱼。 第六十一章 人心 “方小姐，你对装修风格有什么要求。”那个设计师记录好相关的数据后，走过来问道。 “简洁、温馨、健康为主，不用或少用对人体有害的化学材料。”方明湘把自己的想法跟理念仔细说了说，并陪着他站在客厅的位置，说了自己的大致要求。 周设计师认真地记录下来，又问了一些细节，确定两人的理解没有存在偏差，这才放下心来。 “方小姐，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房子了。”周设计师恭维道。“我已根据你的要求，确定了装修风格，过几天就能把图画出来，到时会比那些样板房更漂亮——” “漂亮倒不重要，我希望它是你见过最舒适和健康的家。”方明湘笑着回道。 在大多数人眼里，布置得富丽堂皇就是漂亮，而她一开始就没考虑这个因素。 她需要的是一套生活非常便利的住宅，一个住进来就不想离开的家。 “肯定会的。”周设计师回答。“我的事已经办完了，随时可以离开。” “那行，我们去下面临时房子那里喝杯茶，然后再回虞城。”谢国兴主动开口。 三人大热天从虞城出来到现在，差不多过去两个小时，现在都口渴想喝水了。 于是一起下坡，来到下面那个家。 方妈妈早烧好开水等着他们了，见他们进来，连忙泡茶端出来。 “哥呢？”方明湘问道。 每次回家，她最关心的是哥哥。 今天既然有空回家，她还是想先看一看，哥哥的腿有没有好转。 “应该在后院吧！”方妈妈随口回答。 “你们慢坐，我去后面一趟。”方明湘对谢国兴说道，和妈妈走到后院。 让方明湘没有料到的是，后院除了哥哥，还多了一个人。 “方爱红，你偷偷摸摸来这里做什么？”方明湘还没开口，方妈妈先叫了起来。 作为母亲，她不可能对儿子的事一无所知，两人私下接触过几次，她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揭穿。 以前担心儿子找不到对象，所以没敢表现得太强势，心里还这样想着，如果方爱红愿意嫁过来，至少比儿子打一辈子光棍要强。 现在儿子的腿有希望好转，家里的条件也越来越好，她自然看不上方爱红了，所以一直防着她来找儿子。 没想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她们偷偷在一起，这让她如何不激动？ 这样说或许有些自私，但是哪个做母亲的，不是这样为子女考虑？ “妈，她过来跟我说件事，说完了马上会离开。”方明浩脸皮薄，私下见面被妈妈和妹妹看到，这让他非常羞愧。 “你别骗我。”方妈妈才不信儿子的话。“如果有事要说，她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来家里说，要躲到后院偷偷摸摸打你说？” 这让她对方爱红的印象更坏。 原本以为她只是眼睛不好，人还是不错的，现在看来自己想得简单了。 “婶子，对不起，我找明浩，确实有件事求他。”方爱红从刚开始的惊惶中反应过来，此时冷静了一点，楚楚可怜地说道。 转头看清楚另一个人是方明湘，顿时上前叫道：“明湘姐，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找你也可以。” “你找我有什么事？”方明湘冷淡地问。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年纪也没差多少，虽然没什么交情，见面也是客客气气的。 以前对她没什么偏见，还同情她眼睛不方便，自从知道她跟郑亚红是亲表姐妹后，就有些疏远的意思。 这样做很正常，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帮亲不帮理，既然自己跟郑家结了仇，没理由跟她倒成为朋友。 她可不信自己跟郑家斗起来，她会站在自家这一边。 “求你放了我姑夫。”方爱红上前一步，突然抓着方明湘的胳膊，激动地叫道。 中午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说姑夫出事了，她在电话呜呜地哭，又说肯定是方明湘在报复他，让他们上门找方明湘求个情，放姑夫一马。 方爱红听了后就有些气愤，那件事确实是表姐做错了，可是她都上门打了两个耳光，怎么还不肯放过她呢？ 再说姑夫又没有惹她，为什么要迁怒于人？ 方明湘这样做，不是仗势欺人吗？ 她知道自己跟方明湘不熟，求她未必有用，所以决定找方明浩试试。 原本以为凭两人的关系，他就算不能马上说服方明湘，放了姑夫，至少也会帮自己打电话，劝劝方明湘。 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他竟然没有答应，只说妹妹的事，自己做不了主，不肯打电话给方明湘。 这让她又是恼火又是失落。 “为什么？”叶纤红望着她厚厚镜片后，那双细长的眼睛，有些无法理解她的思维。 “我表姐做错事，你打也打了，难道还不够吗？”方爱红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姑夫又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对付他？” “你确定自己搞清楚了？”方明湘表情越发冷淡。“你姑夫出了事，是我要对付他，而不是他犯了错，才被上级处理的？” 说完后望了哥哥一眼，担心他因为心疼方爱红，而怪罪自己。 见他神色平情，并没有因为方爱红的话而起什么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或许在大多数人眼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郑和平被抓，是因为得罪了自己。 他们根本不会去考虑，他本身有没有错？ 甚至觉得只要自己打个电话，就能把他放出来了，根本不把组织纪律当一回事？ “他就算有错，也不会被抓，还不是因为你。”方爱红毕竟读过中学，不可能连起码的常识也没有，被方明湘这样一反问，倒不敢确定了，只好咬住这一条理由不放。 “你走吧！”方明湘甩开她的手，“既然知道我这么厉害，没有犯错，也照样可以把人抓起来，那你现在得罪我，不怕把你也抓起来？” “你——”方爱红顿时哑口无言了。 方妈妈在女儿开口后，就没有出声，此时见方爱红无话可讲了，顿时催促道：“快回去吧！以后别来找我们家明浩——” 女儿一番话，让她更加看清楚这个女孩子。 没想到这些年书都白读了，连最起码的好歹都分不清楚。 方爱红站在原地怔了怔，又不死心地叫道：“方明浩，你真的不帮我吗？” 方明湘和妈妈都是冷血动物，根本讲不通道理，方明浩一贯善良，不可能见死不救吧！ 第六十二章 哥哥的变化 方明湘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没有阻止她的垂死挣扎。 如果说以前对她和哥哥的恋情，是抱着尊重的态度，没有因为个人的判断，而强迫哥哥放弃她。 现在才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做其实错了。 当因为自己的原因，改变了这个家庭的时候，同时也必须承担起改变带来的后续影响。 就像哥哥的婚事。 如果像前世一样，家里一贫如洗，哥哥的腿也许一辈子治不好，那他能跟方爱红在一起，对哥哥来说，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 但是现在因为自己，家里每个人都走向了一条不同的路，方爱红这样的女人，就成了绊脚石。 她的思维方式和情商，已经配不上变化后的哥哥了，如果两人继续在一起，只会拖哥哥的后腿。 家里有这样一个人，就多了一个不稳定因素，这是她无法接受的。 所以她必须让哥哥看清现实，方爱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而他自己，也要学会分辨，到底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做自己的妻子？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方明浩尽管平时很沉默，但是头脑不比别人笨，很快看出了事情的真相，所以坚决地拒绝。 他对方爱红的感情，其实很难用一句话概括出来。 学生时代，两人因为同病相怜，才接触得比较多。 从学校毕业后，虽然住在一个村子里，见面的机会反而变得很少。 对她的了解，也仅仅限于比较胆小和善良，其它性格上的问题，可以说一无所知。 但是通过刚才她和妹妹的一番对话，她表现出来的修养和气度，让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现实。 平时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一个人，未必真的弱小，只不过被保护起来后，旁人没有机会看到罢了。 而真实的她，竟然是这样的蛮横无礼和自以为是。 “你，你别后悔——”方爱红见方明浩这个时候还没有软化，气得失态地叫道。 说完，顾不得路上高低不平，跌跌撞撞回家去了。 方妈妈见她终于走了，气得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下，这才放心地回屋，去给女婿加水。 方明湘见哥哥站在一边，一直没有坐下，走过去扶着他坐下来。 “明湘，我们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方明浩的心情还是被方爱红影响到了，这时候突然迷茫起来，望着妹妹沮丧地问。 “哥，我知道你话虽然少，心里却什么都明白，对吧？”方明湘在他旁边坐下来，怕刺激他，所以回答得很慢。“这个世界上，有的事对错很分明，但是有的事，却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你理解吧？。” 方明浩点点头，都这个年纪了，这些简单的道理，他当然明白。 “方爱红的表姐怎么对待谢国兴，是你亲眼看到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她敢这样做，说到底，是因为有个镇长父亲，所以才有峙无恐。”方明湘笑得很苦涩。“如果我弱一点，让她得逞了，你说我们家会变成什么样？” 方明浩望着妹妹苦涩的笑容，突然清醒过来。 以前自家是怎么情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没有同族帮忙，父亲又老实，在村里被所有人欺压。 这些年来，同村谁没有踩过他们一脚？方国昌还不是一样？ “就算没得逞，郑和平作为副镇长，不是照样在找我们的麻烦？”这些事以前没有告诉哥哥，今天必须让他知道，免得他受方爱红影响。“方绍灿突然被撤职，还不是因为他跟我们家关系好，所以被郑和平逼得辞职——” “什么？”方明浩吃惊地叫道。 没想到连绍灿哥这个村支书也受了影响，更不用说他们了。 这就难怪妹妹会生这么大的气，坚决给予还击。 “如果谢国兴成了他的女婿，他的势力就更大了，我就算再会打，又能怎么样？”方明湘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只要找个借口，把我抓起来关进牢里了，我们一家还有希望吗？” 方明浩听到这里，已是脸色铁青。 这不是妹妹在杞人忧天，而是真的可能发生，想想当初隔壁几个无赖的嘴脸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最后把村支书打倒，倒霉的就是他们一家了。 妹妹万一出事了，那这个家以后靠谁？ “所以这件事，从郑亚红勾引谢国兴开始，我们就成了仇人。”方明湘总结道。“没有对错，只有立场。站在他们的立场，我们都该死，站在我们的立场，如果不把这些祸害抓起来，等他们来报复我们吗？” “明湘，我明白了。”方明浩点点头，脸上的神情已经变得很平静。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先动手，妹妹迫不得已，才还手的。 如果不还手，那自家会变成怎么样？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方爱红站在自己的立场，要妹妹退让，其实是陷自家于绝境。 亏自己刚才还心软了，好几次想开口劝妹妹，还好最后忍住了。 这个家不仅仅有父母，还有妹妹，既然自己帮不上忙，就别拖后腿，万一傻傻地听信别人的话，害了家人，那他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 所以得跟方爱红一刀两断了。 下这个决心的时候，他原以为会非常痛苦，毕竟她是唯一一个跟自己比较亲近的女孩子。 可是真的做了决定，他却有种解脱的感觉。 “一个人身上有缺陷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的品性有问题，还自认为自己做得对。”方明湘用这句话总结方爱红。“等你的腿好了，多去外面走走，什么样的好女孩子找不到？” 前世听郭德纲说过：我最厌恶那种不明白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离他远一点，雷劈到的时候会连累你。 方爱红比劝你大度的人更可恶，因为她这样说，不仅仅是自以为是，而是在害对方。 “放心吧，我会跟她一刀两断的。”方明浩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我不会拖你的后腿。” 说完这件事，方明湘又问他腿的情况。 “才两天时间，能有什么变化？”方明湘挽起裤脚，无奈地回答。 “这可不一定。”方明湘不在意地蹲下身，去观察哥哥的病腿。“前面恢复阶段确实很慢，等血脉畅通了，肌肉开始生长了，就算一天一个变化，也是很正常。” 说完，捏了捏小腿上的肌肉，比上次更有弹性了，心里高兴，笑道：“你自己看看，两条腿的肌肉弹性已经差不多了？我看下次得带一条皮尺过来，给你量一量，看肌肉有没有增加。毕竟你自己天天看，很难看出变化。” “是吗？”方明浩听她说得这么肯定，也开心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有一天能像普通人一样，到外面到处走走看看？ 如果真的这样，那一定要在虞城开一家竹工艺品店，好好赚钱养家。 妹妹是女孩子，总有一天要嫁人，那时候这个家就靠自己了。 这是二更。 第六十三章 空间大了五倍 从后院回来，方明湘陪谢国兴和周设计师坐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于是一起回虞城。 回到市区，先送设计师回汽车城那边，然后准备找个幽静的酒吧或者咖啡厅坐一坐，享受一下难得的两人时光。 不管是谢国兴还是方明湘，都有了自己的事业，接下来都不可能有这样悠闲的时光，所以非常珍惜眼前的相聚。 谢国兴刚下车，就被赵思慎发现了，跑过来跟他谈工作上的事。 他也是没办法了，这边太多事需要老板拍板，他已经能拖则拖，现在真的拖不下去了。 谢国兴无奈地苦笑一下，问方明湘是进去坐坐，等自己。还是先回去，等一下一起吃晚饭。 “我先回去吧！”方明湘回答道：“花店和制衣坊那边，肯定也压下很多工作，得过去处理一下。” 这当然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是早上去凤鸣山获得五行之精，空间发生了变化，她还没时间进去看一看，心里痒痒的很难受。 “那行。”谢国兴知道方明湘性格独立，不会因为自己工作忙而着恼，很干脆地跟他说了再见，进去忙了。 方明湘跟赵叔打了个招呼，也扭头回平阳山那边。 回到家里，顾不得洗脸，匆匆进了空间。 空间的变化，让她大吃一惊。 记得刚得到空间时，内部的面积极限是六十多平方米，大概一分地左右，种了嘎公嘎婆后，就没地方种其它作物了。 后在到村子后面的大树那里，第一次获得木之精，修复了部分空间，面积扩大了五倍以上，差不多有六分多地。 这才让她有地方种中药和鲜花，还种了一些蔬菜和其它杂七杂八的绿植。 现在在原先的基础上，土地面积又增加了五倍左右，差不多有三亩地了。 要知道在乡下老家，自己一家四口才三亩多水田，每次割稻种田，都觉得这些田太多了，农活怎么干也干活？ 对空间而言，她当然希望越大越好，她想种的东西还有不少呢？ 面积变大了，原先种得满满的绿植，现在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看起来空荡荡的，这让方明湘又惊又喜。 接下来空间又可以增加一些品种了。 不过种什么，还得好好考虑一下，最好是经济价值高，又容易销售的品种，免得像嘎公嘎婆一样，堆在空间却不敢拿出去卖。 遗憾的是，空间的结构没有发生变化，不像上次，多了口灵泉。 如果里面有一条河流，那就好了，以后可以养些鱼虾来吃了。 反正面积大，方明湘找来一把铁锹，想在灵泉边挖一条小河试试。 就算是一条小河，灵泉的水质之么好，随便养什么鱼在这里，味道和营养都会变得更好。 她费力挖了一条两米长，半米宽，半米深的水沟，舀了些灵泉灌进去，没想到录泉并没有留在沟里，底下像是漏水的沙地，一直往下渗进泥土里直到消失不见。 方明湘无力地站起来，无奈地吐了一口气。 看来要在空间挖条河的计划行不通，只能等下次再碰到五行之精，等空间面积再变大时，看能不能多出一条河了。 更让她无语的是，随着时间过去，那些她挖上来的土，在慢慢流回沟里。 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那边又会恢复原状。 难道空间土地只能用来种植物，不能做其它用途，方明湘暗暗猜测。 这样也好，她就老老实实在空间种东西吧，别动其它脑筋了。 忽然想到上次空间修复，里面作物成长的速度快了十来倍，那这次会不会继续加速？ 如果快到二十倍，那原先一年才能成熟一次的作物，不是十几天就能成熟了。 假如种下西瓜，原先需要两个多月才能成熟瓜采摘，现在三四天时间，就可以吃到了。 方明湘被这个猜测刺激到了，决定马上去买些种籽种下去。 去种子商店的路上，想到中药的成长速度也会变快，那哥哥的腿是不是会好得更快？ 这个猜测让她更加兴奋。 不过现在一切是猜想，要等试验结束后，才能知道答案。 买了一袋无籽西瓜的种子回来，方明湘进了空间，扔了十颗种籽下去。 既然几天时间就能成熟，那种太多就没有意义，反而会浪费土地。 十株西瓜，至少能长二十个了，方明湘都担心吃不完。 何况空间的产量跟外面不一样，说不定摘了之后，还会继续长，能摘五六十个都有可能。 这样一算，以后什么东西都不用种了，想吃什么，随时种下去就行。 除了需要成长几年，才能结果的水果树。 对了，确实可以在里面种些水果。 只不过水果树大多需要买，用种子种没用，因为大多都是嫁接过的，所以得找机会去专门的苗木公司买。 给西瓜浇了灵泉，方明湘出了空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五点了，必须去找谢国兴一起吃晚饭了。 锁好门出去，来到谢国兴的汽车城，平阳山离那边，其实很近。 如果要去劳动路的花店，还必须路过那边。 谢国兴此时站在做为展厅的空地上，看着装修工人在那边忙碌。 所谓汽车城，最核心的就是两个部位，一个是汽车展示中心，另一个就是顾客签单处。 不管是汽车还是其它商品，展示都非常重要，它能让一件普通的商品，给人高档的感觉，吸引顾客购买。 就像同一件衣服，挂在地摊，给人感觉不过值十几块钱。 放到高档商场，由陈列师精心布置过，再用精美的饰品一衬托，柔光灯一打，就给人感觉价值千金了。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在商场看中一件衣服，怎么试穿都觉得好看。 买回家后再一穿，也不过如此，从此丢进衣柜里，一次都没有穿。 而顾客签单外，则是让顾客体会自己是上帝的地方。 当他有购买意向后，导购就会带他进去，坐在那舒适的环境，喝着咖啡或果汁，他就算原先还犹豫，最后也架不住导购员的温言软语，最后付了钱。 谢国兴在深城第一次装修时，走过一些弯路，现在积累了经验，明白这两个地方绝不能疏忽。 特别是虞城这边装修技术本身就不成熟，他很担心达不到他要的效果。 好在这支装修队的老板是朋友的朋友，不会因为他的苛刻要求，而提出异议。 这样效率是低了一点，效果还不错。 “明湘你来了？”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谢国兴回身问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又问：“这是汽车展厅？” 第六十四章 请客 “是啊！”谢国兴回答。 忽然想到她的眼光很独特，于是征询地问：“你看怎么样？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 “这个我也不好说，你还是听设计师安排。”方明湘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如果问自己一些理念上的东西，她可以借鉴前世见过的成熟模式，给他一些建议。 但是涉及专业性的具体操作，她就不敢胡乱开口。 像这边应该用什么地板，才能跟汽车更契合，用什么灯具，才能达到明亮又不刺眼的效果，每辆车的距离多少，才最节省空间这些细节，她根本一窍不能。 “没事。”谢国兴自然猜不出她这样说的原因，反而笑着安慰。“虞城这边没有大型的汽车销售中心，你不熟悉也正常。” 一个人的见识，终究来自于自己的经历。 像吃喝玩乐，方明湘肯定经历过，所以她能根据自己所见所闻，充分发挥想像力，做出改变和调整，达到优化的目的。 但是汽车就不行了，她连摸都没摸过，有经验才怪？ 方明湘笑笑没有出声，只是站在一边观看工人操作。 忽然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参加培训的新员工下班了。 赵思慎走在队伍最前面，看到方明湘来了，向她点了点头。 方明湘回了个微笑，然后看到后面的方绍灿。 “绍灿哥——”当他们从身边走过时，她叫了一声。 “明湘，你过来找谢总啊！”方绍灿停住脚步，笑着问了一句。 正式来这里参加培训，接受了新的身份，只不过方明湘太熟了，叫名字成了习惯。 “是啊！”方明湘笑道：“你下班没急事吧！一起吃晚饭？” 既然碰到了，以两家的关系，这个邀请必须有。 否则会被人说忘恩负义。 “哦，有些不方便。”方绍灿一听，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现在没有住公司宿舍，每天坐绍均的车回家，明天再一起出来。如果他先回去了，就没法回家了。” 他已经结婚生子，儿子还小，需要照顾，他当然不愿意晚上留在宿舍里，一个人孤零零地过。 正好弟弟每天开车回家，只要时间上稍微调整一下，就能一起进出。 这样的话，就能天天回家陪家人。 “是吗？”方明湘有些遗憾，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我把他也叫过来，大家一起吃顿饭，到时你们再一起回去。” 这样虽然晚了一点，难得一次，应该影响不大。 “这样啊——也行。”方绍灿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既然已经在这边工作，有机会单独跟老板一起吃饭，他当然求之不得。 方明湘于是给方绍均打了个传呼，交代了地址，要他过来这边一起吃晚饭。 对于女友的安排，谢国兴自然没在意，考虑到方绍灿兄弟想早点回家，就拿出电话给姚正豪打了个电话，要他准备好五个人的饭菜，他们一会儿就到。 对方绍灿这个人，他也非常看好，主要是两人都当过兵，有很多共同语言。他的为人品性，也比较让人放心。 唯一的遗憾，是两人的年纪差了几岁，处事方式上有些差异。 否则的话，默契度会更高。 不过这样也不错，存在差异，可以互补。 他现在缺的就是赵叔这样处世稳重的人，每当自己急躁冒进的时候，可以提醒自己。 没过一会，方绍均就到了，几人一起出去，坐车到家和酒楼。 姚正豪此时已等在酒店门口，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迎上来。 “怎么回事？”谢国兴笑着叫道：“以前都是在包厢等我们的，今天怎么到门口迎接了？” “你别自作多情。”姚正豪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叫道。“我是来接嫂子的，你没这个待遇——” 经过今天中午的交流，方明湘已成功成为他最崇拜的人，所以刚才接到谢国兴的电话，他才主动在门口等着。 “那还不是一样？”谢国兴笑着跟他抬扛。“我跟她是什么关系？你迎接她就是迎接我。” “行，你不要脸，我也没办法。”姚正豪才不会让他舒服，继续抬扛道。 “嗳，你们是不是打算一直这样争下去，不让我们进去了？”方明湘见两人没完没了，忍不住叫道。 “怎么可能？”姚正豪一听，连忙陪笑道：“我们这就进去。” 说完做了个请的姿势，当先带着大家往里走。 站在门口当迎宾员的服务员，一直站在一边偷偷笑着，没有上来打扰老板跟朋友斗嘴。 进了一个小包厢，大家坐下来，服务员很快把菜端上来了。 方明湘把方绍灿兄弟俩介绍给姚正豪，双方见礼后，也没有再客套，直接拿起筷子开吃。 在场没有嗜酒之人，所以只准备了两瓶冰啤酒，服务过来给每个倒了一杯，想喝多少随意。 “绍灿哥，你在这边还习惯吧！”方明湘主动问了一句。 当初他托自己，把前村支书的问题交给宋镇长，把对方扳倒后，才坐上了村支书的位置。 这次受自己的牵连，才被免了职，也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疙瘩。 现在郑和平已经拿下，如果他还是喜欢当村干部，其实还是可以回去继续干。 虽然谢国兴少了个帮手，不过强扭的瓜不甜，也没必要更留着他。 “蛮好的。”方绍灿笑着回答。“谢总赵经理都很照顾我，让我负责办公室工作，工资也比我想像得高。” 刚进来时，他确实担心过，怕自己没法适应新工作。 没想到赵经理跟自己私下谈了打算，还开了这么高的工资，他现在哪里还会不满意？ 办公室主任，说到底是给老板当助手，不需要太多的专业知识，只要认真干就行。 何况有方明湘这层关系在，自己只要尽力了，就算犯些错，应该也能继续干下去。 “那就好。”方明湘看他的表情，是真的喜欢这边的工作，这才放下心中的担忧。 方绍均全程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吃饭。 方明湘跟谢国兴在一起，态度自然而亲昵，看来两人的关系，基本上不会有变化了。 输给谢国兴，他说不出什么感觉。 或许是两人的差距太大了，他连妒忌的心思都没有了。 不过方明湘从头到尾，都没有同意过，只是他一厢情愿起了心思。 好在时间短，他倒没有多少难过。 第六十五章 最动听的情话 “怎么不说话？”方明湘注意到方绍均的沉默，问道。 对这个同学的哥哥，她一直当他好兄弟好朋友，就像前世那些打出来的朋友一样，不会有异性之间的情感牵扯。 所以跟他说话时，反而最随意。 “你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还要我说什么？”方绍均没好气地叫道。“还不许我暗自神伤，顾影自怜啊！” 这话太劲爆，大家听了，反而当作他在开玩笑，所以没有人放在心上。 反倒是姚正豪八卦之心起来了，一脸怪异地望着他。 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还追过嫂子？ 不过单看外表，他长得确实不错，也配得上嫂子。 “你是在开玩笑吧？”方明湘没心没肺地笑出来。“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兄弟，你怎么可以动这样的脑筋？” 这话一出口，把姚正豪逗乐了。 “嫂子，你不会是除了谢国兴，其它时候从来没当自己是女人？”他好奇地问。 不知道怎么的，方明湘总给他这样的感觉，好像她跟其它男人在一起时，把自己也当成了男人，态度特别爷们，从来不会表现出女人柔弱的一面。 所以他们几个才从来没有想过避嫌，一直大大方方地跟她接触和聊天。 “还是你最了解我。”方明湘夸了一句。“确实，我跟你们在一起时，经常会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习惯把你们都当成兄弟。” “谢老大应该也看出来了吧！”姚正豪笑道。“否则碰到这种情形，他会不吃醋？” 如果其它男人敢跟自己女朋友这样说话，他不发火才怪。 说完，笑着问谢国兴：“我说的对吧？老大？” “我只知道她除了我，不会对任何男人产生兴趣。”谢国兴转身望了方明湘一眼，眼神柔和下来。“就像我除了她，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兴趣一样。” 说完后搂住方明湘，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谁也没想到谢国兴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话说得太极端了，也太霸气了，从来没有人敢公共这样说？ 他到底有什么底气，敢这么肯定，方明湘也是这么想的？ 现实毕竟不是小说，哪有命中注定在一起的说法？ 要知道地球离了谁照样转，一个女人离了男人照样活，从来不会因为某个人，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例子？ 不过谁也没有当面问他，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不适合质疑他。 只有姚正豪跟他身份相当，就算取笑他，也没关系。 让大家没想到的，他不但没有怀疑谢国兴的话，反而大叫出声：“谢老大，我一直以为你不会说情话，没想到我错了。凭你能说出这样高级的情话，没有几个女人能逃得出你的手掌心——” 说完话了方明湘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认定她就是被他这样哄到手的。 “胡说八道。”谢国兴笑骂了一句，却没有解释什么。 或许在他们眼里，自己这是在说甜言蜜码，用来哄女人开心。 却不知道这恰恰是他的心理话。 他相信全天下，只有方明湘能懂自己的心思。 如果两人不能在一起，双方肯定都会独身一辈子，不会有其它选择。 因为这句话，正是两人感情最真实的写照。 方明湘回望了他一眼，这时候更加确定了前几天的判断。前世自己孤身了一辈子，他肯定也选了和自己同样的一条道路。 方绍均无疑是最苦涩的。 那句话他虽然说得半真半假，内心却真的喜欢方明湘。 但是谢国兴一句话，却像一盆凉水当头浇下来，把他的心都给凉透了。 原来这就是他跟谢国兴的差别，难怪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却爱上了他。 从今往后，自己得彻底放下了，好好认识一个女孩子，早点结婚生子，免得感情没有着落，记挂自己高攀不上的人。 方绍灿望了弟弟一眼，见他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怨恨和妒忌，知道他陷得不深，暗暗叹了口气。 他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方明湘。 如果她是普通女孩子还好，说不定大家一起撮合一下，慢慢地就成了。 没想到她能文能武，又获得了这么多大人物的喜爱和关照，这样出色的女孩子，弟弟就配不上了。 今天虽然阴差阳错，把这件事当面揭开了。 不过也有好处，让大家明白了各自的真实想法，从此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不再去做不切实际的梦。 方绍灿兄弟吃饱饭后，站起来向大家告辞。 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现在回去也不晚。 方明湘没有说什么，只是送两人下楼，让姚正豪派人送他们到汽车城那边，方便他们开货车回家。 等他们离开，她重新回到楼上，泡了一杯茶，看谢国兴和姚正豪喝酒。 “嫂子，你以后跟我们一起投资好了，花店就不用去干了。”姚正豪望了方明湘一眼，劝道。 既然已是虞城七侠一员，她还在花店帮别人打工，说出去也丢大家的脸。 如果没有本钱，大家可以一起凑一凑，也可以从银行贷款，反正不是问题。 “打工赚钱又不丢脸。”方明湘知道他的意思，没好气地啐道。“再说我有我的路要走，说不定我将来赚的钱，比你们还多呢？” 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清楚，自己有重生和空间这两个金手指在，只要自己不出意外，百分百比他们成功。 既然如此，照自己的思路，一步一步往上走就行了，何必跟他们搅和在一起。 至于愿意另外投资一部分钱，跟他们做同样的生意，只是为了跟他们混同一个圈子罢了。 毕竟他们拥有的资源，是自己远远达不到的，先搭一班顺风车再说。 姚正豪见劝说无效，也没勉强。 只要她认可他们这些朋友，以后能经常提供这样的赚钱思路，那就行了。 吃过晚饭，大家聊了几句就散了。 谢国兴开车送赵思慎回家后，剩下两人单独在一起。 “今天我们去哪里？”他问方明湘。 “你说呢？”方明湘没有说出答案，反问道。 “要不我们先散步消消食，然后去健身中心继续练拳击和散打？”谢国兴小心翼翼地问。 “昨天刚打过一次，你不累啊？”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故意装傻道。 “没事，我们还年轻，身体好。”谢国兴见方明湘没有坚决拒绝，知道有戏，曲了曲肱二头肌，笑着说道。 “随便你。”方明湘年纪轻轻的，其实也有点食髓知味，所以半推半就地应了。 两人下了车，在街上逛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回到健身中心那里，先练了一会散打，等身体被汗浸湿，才紧紧搂在一起。 第六十六章 学开车 这天早上，方明湘根据夏锦程提供的地址，去找他那个发小，准备学开车。 夏锦程的发小叫沈光明，是交警队的副队长，负责车管所那边，算是个有实权的小领导。 今年二十九岁，中等个子，方脸盘，长得很魁梧。嘴角有一颗黑痣，那双眼睛又黑又亮，给人粗犷又精明的感觉。 因为是熟人介绍来的，他的态度非常和善，先让她填了张《机动车驾驶证申请表》，然后打了个电话，叫来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教练，让他带着方明湘到交警队办的司训班学习。 方明湘知道这时候考驾照非常复杂，除了学习交通法规，还要学习机械常识和地理常识。 如果没有人带着，肯定非常头疼。 自己除了开车技术没问题，其它就不敢保证了，所以学一学是必须的。 原以为司训班，是一个学习理论知识的学习，到了才知道，其实就是驾校，只不过在办公室旁边，单独搞了间简陋的教室。 大家进了教室，教练去隔壁拿了一叠小册子，分发给大家，里面主要是理论考的内容，要大家抽空看几遍。 这些内容需要自学，没有人教，教练的主要任务，是教大家机械常识和开车。 一个教练正常的学员人数是八人，方明湘是最后来的，所以人数到齐，他就开始教汽车维修知识。 带着大家来到楼下车库，他打开教练车的汽车引擎盖，指着里面发动机、水箱与冷凝器，介绍它们的名字和功能，接着又介绍变速箱、膨胀壶、刹车真空贮力器等等，说了大概的用途和常见问题。 对于没有接触过这些的人，自然是一头雾水，方明湘倒是认识大多数名称，只是碰到故障要她动手修理，未必有这个能力。 不过应付考试，不会太难，相比第一次接触汽车的人，肯定没什么压力。 当然教练也清楚，要让大家一下子搞明白是不可能的，只是让他们认识一下就行了。 等车摸多了，慢慢会明白的。 应付完这些，开始带人学习开车。 这时候能拿得出三千多块钱学开车的，大多不是普通人，所以教练态度不错，不像前世那样，动不动给你脸色或者恶语伤人。 轮到方明湘上车了，她直接说以前学过开车，能独立驾驶，只是缺一张驾照。 胖子教练对这样的学员早已司空见惯，也没有为难她，直接让出了驾驶位，让她试试看。 方明湘踩下油门，适应了一下老式的手动装置，照着路考的要求，做直线行驶、加减挡位操作、变更车道、靠边停车、直行通过路口、路口左转弯、路口右转弯等动作，非常规范。 “不错，你确实很熟练了，只要把理论考通过，应该没问题。”教练下了结论。 “那我明天还需要来学习吗？”方明湘问道。 “随便你。”教练倒不敢说得绝对。“如果你有路子，早点把理论考完成，直接参加路考就行。” 想到她是沈队长介绍的人，又觉得不用自己多嘴，自然会有人跟她讲这些。 “行，谢谢你。”方明湘从驾驶位下来，向他道了谢后，直接坐公交车回家。 到家后，跟夏锦程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跟他说了一下。 事前不知道，到了司训班才知道要学驾驶，必须脱产学习三个月，才能考驾照，这让他直喊吃不消。 原本想着试试自己考，现在看来不想走后门都不行了。 教练的话其实是在提醒他，只要走些关系，就能最快拿到驾照，想来他以前肯定也碰到过类似的学员， “你先别着急，我一会找老沈确认一下，最快要多久能拿驾照。”夏锦程听说她已去报了名，大包大揽地说道。 在他看来，驾驶证最关键的还是驾驶能力，只要这个没问题，那些理论的东西，能过得去就行。 方明湘向他道了谢，挂了电话。 这件事既然交给夏锦程了，她放宽心等结果就是。 万一短时间办不下来，也没关系，等谢国兴那边开张了，肯定有大量懂驾驶的员工，大不了调个过来当司机好了。 离中饭时间还早，她进了空间，看两天前种下的西瓜。 跟她猜测的差不多，空间的时速比以前更快了，西瓜已经开了花，长得最好的那株已经结了个乒乓球大的西瓜。 照这个成长速度，后天应该有成熟的西瓜可以摘了。 可惜这边没有冰箱，否则放进去冰一下，大热天吃两片冰西瓜，肯定爽得很。 出来后关上门，去花店那边陪姜文彬吃饭。 这几天总是跟谢国兴腻歪在一起，得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了，否则工作会受影响。 谢国兴没办法，只能晚上下班后，必须陪他一起吃饭。 方明湘当然没有拒绝。 到了花店，碰到一个熟人，居然是上次买了那盆君子兰的杨兆焕。 “杨先生，好久不见。”方明湘过去打招呼。 看他在里面认真挑选的模样，难道因为上次买了盆变异君子兰，所以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再次淘到什么好品种？ “你好，方小姐。”杨兆焕看到跟自己打招呼的是方明湘，笑着回应。 他对方明湘印象不错，觉得她为人实在，明知道那是盆变异君子兰，也没有提其它要求。 后来还帮忙治好了那几盆得病的花，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想买点什么？”方明湘笑着问道。 猜到他的目的是一回事，有的话还是得让他自己说。 “爷爷马上要过生日了，我想买一盆特别一点的花草送给他当礼物，你有什么好介绍吗？”杨兆焕也不怕丢脸了，直接问道。 就像方明湘猜想的那样，他确实是来这里淘宝贝。 那盆君子兰分株成活后，成了爷爷和那批老爷子的心尖宠，经常聚在一起欣赏。 他这个送花人，自然也被这些长辈一再提到，夸奖听了一箩筐。 让他烦恼的是，爷爷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这次公开对晚辈说，除了花草树木，不收其它礼物。 这可难倒了他和其它晚辈。 对他们来说，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关键是普通花草爷爷看不上，那些特别或者变异的花草，却是有钱也买不到啊！ 去花鸟市场找了很久，一无所获，想到那盆兰花就是从方明湘手里买到的，只好来这边再碰碰运气了。 第六十七章 上山找树桩 “这个可有点难——”方明湘为难地说道。“除了君子兰，他还喜欢什么？” 如果有具体要求，她倒是可以想想办法，毕竟杨兆焕前世是她的好哥们，看他为难，有点不忍心。 出生在大家族，压力其实非常大，表现上看，同辈兄弟之间似乎相亲相爱，实际上，为了获得更多的家族资源，内部争斗很激烈。 她自然希望杨兆焕能成为赢家，这就需要他能获得老爷子的欢心。 “很多啊！所有兰科植物，他都喜欢，其它像梅花、茶花这些品种好的花卉，他也很喜欢。”杨兆焕回答道：“对了，还有造型比较别致的盆景，他也感兴趣。” “哦。”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兰花、梅花、茶花什么的，我一时也搞不到好的品种。倒是盆景，可以试试看，要不这样，你过几天再来看看，喜不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盆景？” 上次去花鸟市场，她就想弄几盆盆景试一试，今天碰到了杨兆焕，正好弄出来让他们鉴定一下，看能不能靠这个赚钱？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杨兆焕一听，喜出望外。“爷爷生日还有一个月，我下个星期来找你吧！” 提前过来看，是担心万一她的盆景不行，还有时间想其它办法。 “好的。”方明湘点头应下来。 送杨兆焕离开后，方明湘去隔壁买了几个菜，回来陪姜文彬吃午饭。 “湘姐，你跟他说的盆景是怎么回事？”姜文彬扒了几口饭，有点不放心地问。“我们店又不卖这个，难道你打算去花鸟市场批回来倒卖？” 管花店的时间长了，他自然清楚这些细节，有的同行为了生意，确实会这样做。 他们这家店生意这么好，没必要搞这些小动作吧？ 抱着对方明湘的信任，刚才没有当着外人问出来，这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不是去花鸟市场批发，而是我自己来做。”方明湘得意地回答。 “不会吧？湘姐，这个可是很难学的。”姜文彬惊叫起来。“再说一盆盆景从加工到完成，最少要几个月吧？你现在就算马上去做，时间也不及了。” “放心，我有办法的。”方明湘安抚地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 “好吧！”姜文彬的疑问依然没有消下去，不过这件事麻烦不大，万一到时拿不出来，大不了向那位杨先生道个歉。 他跟湘姐的关系看起来不错，应该不会生气的。 方明湘没有在意他的胡思乱想，吃过午饭之后，又去制衣坊那边看了看，了解一下生意情况。 那边的生意非常稳定，每天都能做几笔交易，外加工也慢慢有了口碑，不断有人过来做衣服。 方明湘放下心来。 对服装业来说，夏天是淡季，方明湘也不急着扩大生产，能有现在这样的收入就不错了。 这样细水长流下去，到时凭着良好的口碑和做工，希望能成为一家高档定制店铺。 会这样规划，主要是她对服装业不了解，如果野心太大，想创成一个服装品牌，估计失败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而玉竹姐那个圈子，多是富贵闲人，应该喜欢这种少量定制的衣服。 只要能抓住这个商机，赚的钱也不会少了。 从制衣坊出来，她上街买了挖树根的工具，顾不得天热，准备去龙山找适合制作成盆景的树根或几近枯死的老树。 既然是去找树，自然不能走景区了，她从南面的龙山烈士墓上去，钻进林子，开始仔细搜寻。 她的运气不错，刚爬了十几米远，就看到一株根部接近手腕粗的黄栀子花。 这株花因为周围树木遮阴的原因，长势并不好，枝条零零落落的，这样反而是制作盆景的好材料。 方明湘拿出锄头，把它整棵挖了下来，种在空间，然后浇上灵泉。 等回到家里，再好好修剪一下，做出造型。 铁丝什么的，她已买好，只要上面的枝条再照自己的需要改变一样形状，估计会是一盆漂亮的栀子花盆景。 忽然发现周围有很多冬青树和女贞树，方明湘想起前世那盆印象深刻的女贞盆景，以她半吊子的水平，如果能找到一颗类似的树根，倒是可以试一试。 有成功的模样可以参考，制作起来就简单了。 再加上空间还有一盆上次去花鸟市场时，因为快枯死了，向老板讨来的榕树盆景。 那盆现在已经活过来了，只是叶子长得太茂盛，有点破坏形象，只要重新修一下，应该也不错。 这样一想，感觉这次的任务很容易完成。 在周围转了一圈，想再找几颗枯死的树根，意外碰到一株香椿树。 这可是好东西，前世方明湘经常买香椿的嫩芽来吃，对它非常熟悉。 现在虽然叶子已经长开了，但她依然不会认错。 方明湘想了想，拿出锄头把它挖出来，种到空间里。 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空间时速这么快，如果把这株只有擀面杖粗的香椿种在里面，一两年后，等于外面二十年，估计都能用来打家具了。 十年后，因为封山育林，国内的木材交易量非常少，大多数制作家具的材料都靠进口。 这样的后果是，所有原木家具，因为成本上升，价格都非常贵。 市面上能买到的家具，大多是人造板制成的。因为添加了太多含甲醛、二甲苯的化学材料，对身体的伤害非常大。 现在家家户户还存了些好的木料，有子女结婚或造房子，会拿来用。 如果她出钱买，估计不会很贵。 而方明湘老家山上，除了松树，已看不到多少其它品种的树了。 虞城本地适合打家具的优质木材不多，就方明湘知道，除了枣木，就是香椿木了。 樟木其实也不错，只不过它不适合用在密封性好的房间里，因为气味太浓，容易失眠。 如果在空间多种些香椿木，不但以后打家具的材料有了，还能隔些日子，就摘些香椿嫩芽来炒蛋吃，真是太幸福了。 在空间种好之后，照例浇上灵泉，方明湘才出来。 这下子她除了寻找树根，还想找几颗香椿树。 至于枣树，反倒简单，下次看到枣子买一些来吃，把核留下来种在空间就行。 继续往前走，又发现了三颗差不多粗的香椿树，全部移进空间里。 有四颗就差不多了，不能太贪心，把它挖光。 在一个向阳的地方，她看到一颗碗口粗的冬青树被人锯走后，留下一截树根，边上长了不少枝条，可能时间短，才只有大拇指粗。 这样最适合做盆景了，方明湘大喜，连忙把它挖起来。 移进空间种好后，这次出来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第六十八章 盆景 当一个人在山上漫山遍远走的时候，还真能发现一些平时很难见到的植物。 比如在一外峡谷，她看到了一棵野生猕猴桃，也不知道长了多久了，密密麻麻的藤蔓缠在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上，形成奇特的共生现象。 方明湘拿出剪刀，挑了段拇指粗的枝条，剪下后又分成十几段，拿进空间种下去。 现在里面这么空，看到好的品种，她都想种上去试试效果，如果到时候果子味道不错，就再多种些。 其实虞城山上长得最多的灌木是映山红，阳光充沛的地方到处能看到，可惜它们大多长得又细又高，不适合做盆景材料。 看了看时间，已经近四点了，她直起身子，拿出毛巾擦了擦汗，准备下山。 外面这个时候肯定还很热，林子里太阳照不进来，只要不剧烈动作，其实很凉爽。 翻过一个山头，看到前面有一条小路，方明湘沿着小路，晃晃悠悠地下山了。 回到家里，先洗了个澡，这才进了空间，准备处理盆景。 先处理那棵栀子花，把根部的分枝全部修剪干净，观察形状时，发现主干太直，又因为活了五年以上，想弯曲已经不可能，只好在枝条上做做文章。 方明湘先修掉一些细枝，留了主要枝干，考虑着做成什么造型。 忽然记起前世看到过的一张红梅盆景图片，那株梅花的主干形状跟这株栀子花差不多，原主人把它整枝主枝剪掉，只留下萝卜这样一截，然后用新长出两条细枝，做为主枝。 一两年之后，两条细枝一根朝上，成为主枝。另一枝做成飘枝，横向生产并往下弯，当它们长出需要的长度后，盆景的艺术感就出来。 想到这里，方明湘一狠心，把上面的主枝全部剪掉了，只留下二十公分左右光秃秃的主干，以及一根朝上一根横向的两条细枝。 拿出铁丝缠在两条细枝上面，上面那一枝往上伸十公分后，朝左弯过去，像孔雀扭头侧望，方向跟另一根枝条的生长方向相反。 而另一根枝条，前面部分平行生长，最上面那部分，则缓缓下探，朝下生长。 又修剪了一下枝叶，才停了手。 处理好后找来一只花盆，把栀子花种进去，填上空间肥沃的泥土，再浇上灵泉。 以空间的生长速度，估计明天就会长出一大截。 到时再修剪几次，一个星期时间，足以让她把造型完成。 只不过杨兆焕能不能满意，方明湘也不敢保证了，反正他尽力做就是。 最后那棵冬青树比较难搞，不但要挖去中间的木心，只留边上薄薄一层表皮，还要有做老旧风化的感觉。 方明湘试了各种工具，都无法掏出中间的木心，顿时头痛起来。 难道前世那些人把中间挖空，是用了专业的工具？ 自己对这些不了解，不如去问问师傅，她对机械方面的了解，强自己十倍，应该有办法。 从空间出来时，已过了五点，方明湘连忙去卫生间洗了澡，出去找谢国兴。 ———— 从师傅那里回来，方明湘有些沮丧，没想到她也想不出办法。 难道前世能做到这一步，是因为国家经济发展了，所以工具制作技术已有了明显的进步？ 这样的话，自己只能暂时放弃制作那盆冬青盆景了。 接下来几天，方明湘除了花店、制衣坊和家里三点一线，剩下的就是和谢国兴一起吃饭打拳。 当然两人心里都清楚，所谓打拳都是借口，最要紧的是健身结束后，在拳击台上激烈的物理运动。 方明湘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她和谢国兴是不是口味都有问题，为什么不找个舒适的地方，把身体洗得白白香香的，在床上正正经经地地办事。 偏偏要一身臭汗时，直接在地板上搞。 不过两人都感觉这样非常刺激，所以乐此不疲，她也就懒得管它了。 生活规律下来之后，人反而轻松了。 方明湘这几天工作之余，最主要的工作，就是进了空间，研究那两株盆景植物，怎么样让它们更漂亮。 在灵泉不断浇灌下，原本死气沉沉的榕树，生命力变得非常旺盛，搞得她不得不增加修剪次数，免得矮化效果打折扣。 最奇怪的是，它突然长出无数根气根，让盆景的造型发生了变化。 因为气根太漂亮了，她舍不得全部修掉，所以留下了大半，最后把它们扭曲后扎进盆里。 这样一来，这盆原本修剪得很简洁的榕树，反倒变得丰富起来，给人一种气根美、根蔓美、块根美，根盘美、枝条美、须根美的感觉。 方明湘毕竟只是半吊子，不知道这样改变，究竟是真的变美了，还是糟蹋了原本的造型。 不过她自己倒是喜欢现在的造型，所以决定不去管能不能被其它人接受。 万一杨兆焕看不上，那就当作礼物送给谢国兴，放在他的办公室里。 相信谢国兴会喜欢自己亲手做出来的盆景。 至于那盆栀子花，倒是完全朝着她的计划在走，几天后，两根枝条变粗变长许多，修剪好之后，想要的造型效果就出来了。 胡萝卜形状的主枝略弯曲后，有种古朴的美。 因为生长的年份长，枝干遒劲有力，不会显得死板。 而上面新长出的两根枝条矮化后，看起来非常有生命力。 这样一粗一细，一枯一荣，视觉对比非常强烈。 方明湘觉得这样基本上没有问题了，就把它们拿出空间，放在地上，准备等一下带去花店。 如果杨兆焕来了，马上就能看到。 最主要是放在空间里，它的生长速度太快了，搞不好还得修剪好几次，太累人了。 完成这些，她摘了一个西瓜，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拿刀切开后，拿了一片吃。 这西瓜不愧是空间产的，不但个儿大，切开后里面的瓤也特别红，沙沙得非常香甜。 这两天她每天摘一个，放在家里，口渴了就切一片来吃，连开水也省了。 姜文彬吃过一次后，也特别喜欢，直说这是他吃过最美味的西瓜。 还问她是哪里买来的，如果能批来零卖，肯定赚钱。 他现在受方明湘刺激，最感兴趣的事就是赚钱，每次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转到那里去了，让让方明湘非常无奈。 心里明白他的想法，是想多赚钱，然后跟自己一样，给家里造房子。 关键是他年纪太小，性格又弱，一下子有了钱，未必是好事。 所以一直装聋作哑，并没有支持他。 第六十九章 全乱了 在方明湘看来，想成为有钱人很正常，毕竟谁都希望过上好日子。 问题是有了钱，生活未必会朝着你想要的方向走。 有多少人赚了大钱，春风得意之下，生活反而过得一蹋糊涂。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拥有了钱，还需要拥有跟钱相衬的眼界和情商，来处理有钱带来的麻烦。 否则你只能当个保管员，用不了多久，钱就到了别人的手里。 当亲友上门借钱，朋友上门求助，你就面临两难的选择。 借出去了，就很难拿回来，而且借多借少，那些人还会相互比较，最后还不落好。 如果不借，亲朋好友以后全成了路人，你会更痛苦。 前世那些彩票中大奖的人，全部戴着面具去领钱，就是因为怕遭遇这些，所以不敢露富。 姜文彬老家亲戚都比较穷，他如果每个月能拿上万块钱回家，绝对会引起无法预料的后果。 像现在这样，每个月赚的钱比别人多几倍，反而最幸福。 一家人吃喝用度都不愁，又没有达到引起别人眼红的程度。 方明湘找来两个大的塑料袋，将盆景放进去，提着去花店。 “湘姐，这两盆花是你自己做的，还是买回来的？”姜文彬见湘姐真的拿回两盆盆景，惊讶地问。 倒没有怀疑方明湘是如何做到的，毕竟她有一个神通广大的男朋友，说不定是请人帮了忙。 “当然是自己做的啊！”方明湘得意地笑道：“你觉得怎么样，漂亮吗？” “确实漂亮。”姜文彬老实地承认。“不过这种盆景我也没见过，只看到有人在盆里种花——”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既然什么都不懂，那说漂亮什么的，不是哄人开心吗？ 懒得再理他，找了个架子，从袋子里拿出来后，放在上面，又提醒道：“你别忘记啊！这是给杨先生准备的，别卖给别人。” “知道了。”被湘姐嫌弃，姜文彬也不在意，只是搔了搔头。 过了一会，又不死心地问：“这两盆盆景，你打算卖多少钱？” “到时再说吧！”方明湘也不是很清楚，“万一杨先生看不上，我就拿来送人。” “这么漂亮，他肯定喜欢的。”见湘姐这样说，姜文彬连忙安慰道。 见他这么乖巧，方明湘忍不住去摸他的头，不顾他拼命躲闪，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这才心情愉快地笑下来。 这个姜文彬管店的本事有进步，其它方面还是没变化。 看来明年确实得让他从店里出来，去其它岗位上锻炼一下。 否则一直一付小奶狗模样，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怎么撑得起他的家？ 原以为杨兆焕会满一星期后再过来，没想到方明湘坐下没多久，他就非常凑巧地过来了。 “杨先生，这个时间你怎么有空过来，不用上班吗？”方明湘笑着问。 两人接触多了，说话也开始变得很随意。 至于他的职业，她其实非常清楚，前世两人是好哥们，他的事全部跟自己说过。 二十八岁前，在一中担任英语老师，后来辞职创业，开了一家礼品店，公司慢慢做大，两千年后互联网发展起来，他的礼品出口到欧美日等发达国家，资产超过几亿，成为虞城有头有脸的商界精英。 这样算的话，他现在应该还在学校任教，明年才开始下海。 今天已是九月上旬了，学校开学没多久，每个老师都应该很常忙，他怎么可能这么悠闲？ “我已经辞了工作，过几天会去新单位报到。”杨兆焕提起这个，顿时神采飞扬起来，笑着回答。“这几天算是休假——” “是吗？”方明湘笑着恭维了一句。“看来你的新单位不错。” 心里有些疑惑，难道他不是提前辞职创业，而是进了其它好的事业单位？ 不过以他杨家子弟的身份，这其实很容易办到吧？有什么好兴奋的？ “其实这次是沾了你的光。”说起新单位，杨兆焕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上次从你这里买了盆君子兰，爷爷特别喜欢，后来分株生病的事，又托你帮忙治好了，所以这次有个好机会，爷爷就安排给了我。” “哦。”方明湘一点，非常惊讶。“到底是什么好工作？说得我也好奇了。” 这样问有些交浅言深，不过杨兆焕似乎不在意，她也就顾不得了。 “进市府上班，给杜市长当秘书——”杨兆焕压低声音，神秘地答道。 说出后，又有些后悔，于是补了一句：“这件事现在还得保密，你别说出去。” 爷爷当时一再叮嘱他，没有报到入职前，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出现意外。 毕竟杨家也有政敌，如果别人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会使阴招破坏。 杨家作为本地势力，在虞城经营日久，现在已是盘根错节，结成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 如果再跟杜市长联合起来，那以后的话语权就不是一般大了，这不是对方愿意看到的。 他知道轻重，自然不敢违反爷爷的话，把这个消息告诉朋友。 但是这样一件大好事，却要一直憋在肚子里，就像富贵不还乡，锦衣却夜行，让他实在很难受。 想着方明湘只是一名普通的打工妹，为人也不错，倒不担心她会传出去，所以才说了出来。 “啊？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方明湘瞪大眼睛叫道。“你放心，我嘴巴很严的。” 心里是真的大吃一惊，印象中这个职位应该是李老师的啊！ 记得前世李自强就是给市长当了两年秘书，后来调到方明湘老家隔壁镇担任副镇长，才慢慢爬上来的。 现在市长是杜国威，也就是说，李自强应该给杜市长当了两年秘书才对。 杨兆焕却把这个职位截胡了，那李老师以后怎么办？ 见方明湘惊讶，杨兆焕心里就有些得意，脸上却要装出一付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方明湘明白他的心思，也没傻到要揭穿他。 “对了，你说的盆景怎么样了？拿给我看看？”杨兆焕兴奋过了，想起这次过来的目的，于是收拾起情绪，转移话题道。 在他看来，爷爷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主要还是上次的花送得好。 所以这次过来，抱了很高的期望。 如果能买到爷爷满意的盆景，送给他当生日礼物，那他肯定会觉得没白疼自己。 以后工作中碰到困难，去向他求助，肯定也容易得到帮助。 “就是那两盆，你看喜不喜欢？”方明湘带着他来到架子前，问道。 “不错，非常漂亮。”杨兆焕惊喜地叫道：“都是你自己加工的？” 第七十章 兄弟争宠 为了挑到好的盆景，他这些日子还专门去书店找了相关的书籍，了解专业知识。 一般来说，判断盆景的价植，构成因素比较多，除了材料，还有造型本身的出色程度。 有人为了抬高盆景的身价，会用古盆或名盆装花，那价值就高了。 有的山水盆景，用珍贵的石材来点缀，那盆景的价值也不低。 至于盆景本身的价值，自然是绿植的年代越久，价值越大。 其次树桩越稀、奇、古、怪，价值也越大。 最后就是制作者的名望，越是名人制作，价值肯定大。 对真正欣赏盆景的人来说，反而不看重这些，他们判断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盆景本身的意境。 意境深邃高远者价值就大。 “是啊！”方明湘回答。 又觉得这样说，有些夸大自己的能力了，于是在后面加了一句：“因为你要的急，从头做就来不及了，于是从花鸟市场买了现成的盆景回来，然后自己重新做造型，才达到这样的效果。” “那也很厉害了。”杨兆焕点点头，又细细欣赏了一会，回答道。“花鸟市场我也去过，感觉所有盆景都差不多，匠气太重，没有特色，不如你这两盆鲜活。” 除了虞城花鸟市场，他连周边几个市场都跑了一遍，没有找到让他眼前一亮的盆景。 如果买那种所谓名人制作的天价盆景，他又担心被爷爷知道后，会觉得他太浮夸，没有鉴赏力。 “是吗？看来你也精通鉴赏。”方明湘听他这样说，倒是对他刮目相看。“现在这里有两盆，你打算要一盆，还是全要了。” “当然都要了！”杨兆焕连忙回答。“到时一盆当寿礼，一盆当谢礼，爷爷一定会高兴。” “行。”方明湘见他喜欢成这样，也非常乐意卖给他。 经过这次的事，她发现制作盆景非常不容易，自己想靠它赚钱的想法，太天真了，所以决定放弃。 当然偶尔心血来潮，或者碰到好看的树桩，倒是可以移到空间里。 什么时候有心情了，修剪一下搞个造型，拿出来存放在家里也不错。 不管是自己欣赏，还是用来送人，都是件非常雅致的事情。 接下来谈到价格的问题，两人都有些头大。 方明湘是专门为他定做的，以前从来没有卖过，所以没有价格可以参考。 给得高或者给低了，都不太合适。 最后方明湘想出个主意，叫他先拿回家给老爷子欣赏，如果他喜欢，就让他定价格。 如果他觉得马马虎虎，就拿回来算了，她可以拿到谢国兴的办公室，放在那里给他欣赏。 毕竟这是她亲手做的盆景，意义不一样。 杨兆焕见她这样说了，也没有客气，把花放到汽车后备箱，用旧报纸塞住空隙，急急忙忙回家了。 姜文彬见湘姐这样随便让人拿走了，在一边有些无语。 不过这是她的私人物品，他也没有去管。 杨光焕开车来到爷爷家门前，拿出两只花盆，一手一只端着，用屁股顶开门，然后匆匆走进院子。 院中的葡萄架下，老爷子神情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堂哥杨兆兴坐在对面，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爷爷眯着双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爷爷，四哥——”杨兆焕叫了一声，随手把盆景放在爷爷椅子前的石桌子上，甩了甩有些酸麻的双手。 “老六来了，今天又给爷爷带了什么宝贝？”杨兆兴看到杨兆焕来了，站起来亲热地叫道。 “没什么。”杨兆焕淡淡地笑了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回答道。“看到两盆盆景比较有意思，就带回家给爷爷瞧瞧——” 这个堂哥是笑面虎，人前客客气气，背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所有兄弟里，他最不喜欢跟他打交道。 “什么盆景比较有意思？”老爷子一听，惊喜地从椅子上直起身子，随手戴上老花眼镜，叫道：“老六眼光比较好，应该不会随随便便拿东西来糊型我——” 说完，仔细看了看眼前的榕树，眼前一亮。 “这榕树，怎么培育得这么好？”老爷子脱口夸道：“就算种在南方，也未必能长得这么好啊！” 怕自己看错了，他歪着头换了个角度继续看，不停地点头。 “爷爷，这两盆盆景，是上次帮我们医君子兰的那个方小姐亲手做的。”杨兆焕见爷爷喜欢，心里大喜，在一边解释道：“她对培育花草有绝招，所以我一看到，就直接带回来了。” “难怪。”老爷子惊喜地叫道。“上次那盆兰花，大家都当成了宝贝，这棵榕树，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品种啊！” 榕树不是珍稀品种，用来当盆材料非常常见，他至少欣赏过几十盆了。 但是从来没有一株榕树矮化后，还能有这么旺的生机。 因为主干和气根缠绕成一体，让这颗榕树，有了一种别于其它常规盆景的美感。 如果拿给那几个老伙计看，肯定又会惊讶万分，他忍不住就想找他们显摆。 注意到旁边还有一盆，他走过去又欣赏起来。 这一盆栀子花的造型却很大胆，居然一反常态，做出这种极端的造型，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用发财树嫁接获得的。 靠得近了，还闻到一股沁人心肺的花香。 一开始他没在意，下一刻突然一怔。 不对，这花有问题？ 老爷子突然发现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现在已是九月了，照理讲花期早已过来，为什么上面还开了两朵白花。 照经验判断，这颗应该是野生的栀子花，虞城人叫黄栀子花，花比较小，六片花瓣。五到七月开花，七到九月结果。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已结了黄色的山栀子。 而眼前的黄栀子花，不但花期延后了几个月，开的还是重瓣的花，这就更不寻常了。 “爷爷，这盆栀子花有问题？”杨兆兴故作好奇地问。 老六带来的两盆普通盆景，居然能吸引爷爷的注意力，这让他非常不理解。 “没有没有。”老爷子连忙摇头。“我是发觉这盆花跟普通的黄栀子有些不一样，所以感到好奇。” 忽然又失笑起来，孙子买的是盆景，给自己欣赏的是造型，自己研究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有问题，问一问那个喜欢研究品种的老刘就行了，他肯定能一眼就判断出是不是有问题？ “哦。”郑兆兴嘴里应着，心里却对爷爷的行为，有些吃味。 自从上次老六送了一盆君子兰，在爷爷面前讨了个头彩，大家都非常不服气。 今年老爷子生日马上就要到了，大家都憋足了劲，想搞到一盆特别的花卉，获得他的注意力。 他也是到处托人，终于淘到了这盆名贵的兰花，最后花了八千块钱，急急送到爷爷这里。 原以为他会夸上几句，为什么爷爷简单看了看，就一付兴趣缺缺的表情？ 反倒这两盆最不起码的榕树和栀子花，却翻来覆去地看，实在太诡异了。 第七十一章 李自强的变化 老爷子这个年纪了，哪里猜不到两人的心思，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对他来说，晚辈多了，也是个麻烦，不可能一一照顾到。 但是一个家族，如果后辈不能成长起来，那就非常致命。 既然做不到雨露均沾，只能尽量挑潜力足的后辈给予照顾。 他挑人的标准很简单，要么本身天赋好，能力出众，能获得大家的认可。 这种后辈，往往能凭着独特的领袖气质，征服同龄人，团结一帮人在身边，得道多助，未来的路会比较顺畅，是最好的培养对象。 大多数家族，都会把这样的晚辈，当成核心人物重点培养。 另外就是挑人品出色的晚辈，这样的人，前期或许不是太出色，胜在能稳扎稳打，慢慢显现出后劲。 他们的培养价值，虽然比不上前一种，但也是必不可少的补充。 毕竟家族里有一个光芒万丈的核心人物就够了，其它人都是备选种子，不管将来能走多远，都是惊喜和意外。 老六杨兆焕，在他看来，就属于后者。 他以前是英语老师，接触的圈子比较小，在学校时，因为杨家子弟的身份，大家都会给几分面子，碰到事也会礼让几分。 原本他在所有晚辈里，算是非常不起眼的一个。 但是上次送了一盆君子兰，这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真正让他惊喜的是，当那几盆花差不多死掉时，他能力挽狂澜，找人将它们全部救活，得到几个老伙计一致夸奖。 一个人年纪大了，比较相信气运。 既然他能获得大家的认可，说明运气不错，这样的人，不管到了哪个岗位，只要没有碰到死结，一般总能逢凶化吉，这跟他平时与人为善，打下良好的基础有关。 所以这次杜市长放出橄榄枝，愿意跟杨家结盟，他就把老六介绍到杜市长身边。 至于另一个原因，他没有说出来。 据他查到的消息，那个方明湘居然跟杜市长一家相交莫逆，这让他吃惊不小。 而老六跟那个小姑娘关系不错，有成为好朋友的倾向。 这一层关系虽然助力有限，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不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吗？ 所以他越来越看好老六的未来。 相比老六，老四就差得多了。 性格刚愎不能容人不说，对兄弟也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如果给了他机会，只怕会毁了杨家。 “这两盆盆景都不错，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老爷子看得差不多了，摘下老花镜，重新坐下来，问道。 “还没付钱呢？”杨兆焕见爷爷肯定，笑得合不拢嘴。“她是第一次制作盆景，不知道值多少钱，要爷爷看着给呢？” 对他来说，只要爷爷喜欢，多花点钱算什么？ “你呀，上她的当了。”老爷子指了指他的脑壳，笑骂道：“她不说价格，却要我来说，就是看准了我不好意思占她的便宜，所以才这么大方——” 嘴里这样说，心里却混不当一回事，还觉得那个小姑娘有趣。 不愧是能跟市长一家都这么亲近的人，不但让自己开心了，还能多赚钱。 “是吗？”杨兆焕有些吃惊。“她还说如果爷爷不喜欢，还给她就行了，她可以送给朋友。” 他当了几年老师，自觉得看人不会出错，方明湘不是那种心机复杂的人，对自己一直当朋友看待。 否则他也不会傻傻地同意这个方案。 “行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们杨家也不缺这点钱，没必要斤斤计较。”老爷子就是喜欢孙子这种不恶意揣摩别人心思的性格。“你照五千一盆的价格付了吧。” “这么贵？”这下子轮到杨兆焕兄弟俩吃了一惊。 “怎么？不相信我的眼光？”老爷子瞪了两人一眼。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它们这么普通，以为几百块一盆差不多了。”杨兆兴连忙回答。 自己这盆建兰才八千块，没想到它们也要五千一盆，太不划算了。 “盆景的价值，主要看它的设计够不够巧妙，有没有唯一性，而不是看它是什么品种？”老爷子难得地点了一下。“所以你的那盆建兰，虽然名贵，想获得却不难。送给附庸风雅的人，或许会很喜欢，对我来说，这种反而马马虎虎了，没什么稀罕，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杨兆兴老老实实地应道。 心里有些懊恼，没想到最后还是输给了老六。 不过爷爷生日还没到，自己还有机会扳回来。 ———— 方明湘送杨兆焕离开后，心神不定地坐了一阵，最后拿起话筒，给李自强打电话。 自己重生后，肯定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这很容易理解。 原以为只会影响身边有限几个普通人，没想到连李自强这样的副市长也影响到了，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样？ 继续当老师，还是走杨兆焕的路，从学校离开后，创业开公司？ 她倒是希望他走杨兆焕的路，那样的话，只是两人交换了一下人生而已，变动不会太大。 如果这些人全部没有照前世的路走，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她也不好预测了。 “李老师，你现在还在学校教书吗？”打通电话后，方明湘直接这样问道。 “咦？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李自强在对面惊讶地反问。“难道你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我已经离开了学校，马上要调入教委的事了？” 这件事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除了学校领导知道，其它人都以为他离职，是想下海创业呢？ 毕竟他老婆花店生意非常好的事，每个同事都知道了，大家还很羡慕他呢？ 说他有一家一年能赚几十万的店，还这么辛苦上班干什么？ “啊？你调到教委了？”方明湘惊讶地叫道。 这么说来，他只是换了个职位，依然会走从政的道路。 如果这样，很可能几年之后，依然会与前世走的路重叠。 “你不知道？那你得替我保密，别传到别人的耳朵里。”李自强笑道。“这种事没有办好手续前，都要防止发生意外，免得有人眼红，暗里找麻烦。” 这时候想进人政府机关，成为公务员，除了大学毕业时，正常分配进去之后，常见的还有两种方式。 一种是选举产生或者上级单位任命，另一种是有关单位招录急需要的人才。 所谓选举产生或者上级单位任命，方绍灿担任村支书，就有点类似。 当你的能力获得了上级部门的认可，就可以委任你担任某个公职，当然大多在基层机关。 另一个更好理解，前世经常有这样的报道，某某某留学归来，学业有成，被政府机关特聘进入某个领导岗位。 就方明湘了解，这种急聘，最常见的在税务部门这种专业性比较强的单位。 特别是现阶段，国内缺少具有国际视野的注册会计师，所以会特聘一些能力出众，在国外留学获得各种资质的注册会计师加入。 大多数总审计师，都是这样培养出来的。 教委也差不多，一般都是从优秀教师那里挑选后备干部。 同样地，如果教师有后台想从政，也常常以教委为跳板，工作一段时间之后，再调到其它机关单位。 李自强会走上这条路，应该确实背后有人。 第七十二章 夏书记请客 这天晚上，方明湘离开家，正要去找谢国兴一起吃晚饭，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 “明湘，今晚夏书记要请我们吃饭，你换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过来。”谢国兴在那端提醒道。 他会特意提到这件事，倒不是担心夏叔叔会看不起方明湘，所以让她穿得体面一点。 主要是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比较重视社交礼仪，同时也是对长辈的尊重。 毕竟双方初次见面，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夏书记？是夏锦程的父亲吗？”方明湘不确定地问。 “是啊！”谢国兴笑道。“他这次可是专门邀请你的，我们同为虞城七侠，才沾了你的光，有作陪的资格。” “胡说什么？”方明湘知道他在寻自己开心，啐道。 挂了电话后，看时间不早了，连忙进房间换衣服。 平时穿衣服，比较偏运动风格，既然谢国兴专门打电话交待，那就穿得正式一点。 最后挑了件前面带荷叶边的白衬衫，一条暗海洋绿的九分小脚裤，一双黑色中根小皮鞋，出门去了。 到了汽车城，走进他的办公室，跟谢国兴会合。 “哇！今天穿得这么淑女——”谢国兴还是第一次看到方明湘这样打扮，眼前一亮，调笑道。 他实在喜欢死了方明湘，感觉她不管怎么打扮，都有种特别的味道，这在其它任何女人身上都是找不到的。 “不是你要求的吗？”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气恼地举拳在他胸口擂了一下。 谢国兴震得后腿一步，突然捂着胸口假装受伤要吐血。 方明湘就有些无奈，这个男人有时候有些孩子气，喜欢做些幼稚和浮夸的举动，让人头疼。 照前世的话来说，是个戏精。 偏偏因为长得帅，这些随意的举动，都能撩到她这个老阿姨的少女心，所以嘴里每每嫌弃，心里却爱死他了。 两人熟识后，他的性格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跟梁永耀、姚正豪这些人一样，私下里有点贫嘴，有些话唠，有点毒舌，不过偶尔为之，倒不叫人讨厌，反正方明湘很吃这一套。 男人嘛，就应该这样真实，整天装模作样，一本正经，活得累不累啊！ 谢国兴还想逗她，见她皱起眉头，一付打算真的要打的模样，连忙抱住她亲了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明湘，既然你对生意这么有经验，何不直接开一家公司。”谢国兴坐下来之后，抱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认真地问道。 这个时代只要有能力，赚钱真的不难，方明湘的理念，能把姚叔叔、梁叔叔和夏叔叔都折服了，还这样小打小闹，太浪费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方明湘推他在身上游走的手，正式道：“开公司我一没资金，二无基础，如果盲目进入，不亏死才怪。” 这样说当然是借口，问题是她才重生多久，着什么急？ 不管做什么事，都得一步一步来，要分轻重缓急。 她现在最着急解决的问题，是把家人安抚好，把家里的房子造好，让爸妈住得舒服一点。 然后是解决哥哥的问题，让他的腿尽量地恢复，再娶一个健康的妻子。 等这些问题解决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她才能投入全部精力，好好赚钱养家。 何况找了谢国兴这个男朋友，能力不弱，不需要自己担心，所以她更有理由，慢慢来，边享受人生边创业。 “好吧。”谢国兴没想到方明湘这么保守，倒没有逼她。“那你慢慢来，什么时候想通了，跟我说，资金的事，我来想办法。” “行。”方明湘干脆地应下来。 为了他男人的面子，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犹豫，免得他多想。 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 “你们约好几点钟吃饭？”方明湘问道。 “六点钟。”谢国兴回答。“你肚子饿了？这里有蛋糕，是赵叔买回来的。” 说完，拉开抽屉，拿出几袋小包装的蛋糕，递给她。 最近赵叔经常加班，有时候晚上没时间出去，肚子饿了，就拿这个垫一下。 担心自己也会饿，所以总会放一半在他的抽屉里。 “我就问一下而已，哪里会饿。”方明湘不喜欢吃零食，所以把蛋糕推回去。“赵叔倒是真的细心，连这些小事情，都考虑得这么周到。” 这都抵得上以前的大内总管了。 这句话当然只有放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免得他以为自己在讽刺赵叔。 在方明湘看来，他作为助理，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多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不必在生活上也照顾得这么周到。 他现在这样做，等于一个人身兼数职，把谢国兴身边经营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这样对企业不利，对谢国兴也不利。 当然这个不急，她相信这种模式是慢慢形成的，赵叔本身没有恶意，以后公司规模大了，他一个人撑不住了，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他考虑问题确实很周到。”谢国兴没听懂方明湘的意思，所以认真地回答。“我的公司能成功，他占一半的功劳。否则我一个外行，突然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创业，怎么可能这么快成功？” 说得夸张一点，赵思慎对他来说，等于是刘邦的张良，缺了谁也不能缺他。 “放心，我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有其它想法的。”方明湘白了他一眼，知道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只好解释了一句。 她又不傻，谢国兴肯定少不了赵叔的帮忙，这是好事，她干嘛去妒忌这个？ 对一个创业者来说，其实很难碰到一个事事跟自己合拍的助理，毕竟这个时代，称得上人才的非常少。 而人才大多是有傲气的，很少有人愿意放低姿态，全心全意配合自己。 如果谁有幸碰到，往往能事半功倍，让企业快速获得成功。 如果不止一个助理，而是一个优秀的团队，那更是如虎添翼，飞速崛起。 “我知道我知道。”谢国兴抱着她又亲了一口，这才站起来。“你的性格我还能不清楚吗？” 随手把桌上的东西扫进抽屉，拉着她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锁上门，一起走到外面，坐上车子往家和酒楼而去。 到了目的地，看到梁永耀、林华荣、徐军明几个已到了，此时坐在一楼的窗边喝茶，看到两人进来，一起迎上来。 第七十三章 代理人 “夏书记还没到？”谢国兴问道。 领导的时间很宝贵，碰到意外很正常。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下班前，会不会碰到急事需要处理？ “已经到了。”梁永耀笑道。“老夏和老姚在楼上陪着，我们在下面等你们。” “啊？那我们快上去，免得让领导等。”谢国兴笑了笑。“我还以为他们会来迟，所以特意准时一点。” “我也这样以为，没想到夏书记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还亲自找老姚安排菜式，这是很重视嫂子的表现啊！”梁光耀笑着解释。 “对啊！这是相当重视嫂子！”林华荣笑着补充了一句。 “你们够了吧！”谢国兴见他们熟了之后，胆子越来越大，居然敢这样打趣方明湘。“不怕她找你们单独练练？” 梁永耀缩了缩脖子，和林华荣一付怕怕的模样，当真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几人边说边笑，一起上了楼。 楼上那间经常吃饭的包厢，此时已准备妥当，就等他们进去了。 “爸，嫂子和谢国兴他们来了。”夏锦程看到方明湘，站起来对一个中年男人说道。 “夏书记好。”几人走进屋，一齐朝他问好。 “坐，坐。”夏书记夏春忠没有方明湘想像得严肃，脸上非常和蔼。“你就是方明湘吧？果然英姿飒爽。听程程说起来你的事，今天特意来见见你。” “夏书记客气了。”方明湘没想到他会这样叫夏锦程，突然觉得很亲切。“我也是瞎说说。” 夏书记今年五十岁，看起来比较精瘦，短发根根立着，眉毛特别浓，粗一眼看，有点像鲁迅先生。 在方明湘看来，能在外人面前毫不掩饰爱儿子的男人，一般都活得毕竟真实。 毕竟这时候不像前世，奶爸是个很受欢迎的角色。 不苛言笑的严父形象，才是父亲的正确找开方式，否则估计会被大家笑话。 “如果这样都叫瞎说，那他们这几个小子，都没脸见人了。”夏书记指指在座五个男子，一点不客气地说道。 “爸。”夏锦程受不了父亲的态度，皱着眉头，提醒地叫了一声。 “不谈这个，不谈这个。”夏春忠被儿子一打岔，居然马上认怂了，招招手对服务员叫道：“叫她们上菜吧，我们边吃边聊。” 方明湘见夏锦程居然制止了父亲，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夏书记，居然是个儿子奴。 菜端上来了，大家每人倒了杯啤酒，开始边吃边聊。 当然话题还是围绕方明湘上次聚会时，提到的那个投资方案。 至少在夏书记看来，这个方案已经非常成熟，操作性很强，只要搞好了，说不定会是一个销金窟。 当然这是他找了专业的人看过之后，才得出的结论。 他会这么重视，主要是也发现时代在变化，经济建议已成了工作的中心，而他不擅长经商，所以一家四口，都靠工资过日子。 这样生活虽然没问题，但是别人家的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他也会考虑怎么样改变现状。 以他的性子，又不愿意搞歪门邪道，所以方明湘这个提议，算是非常完美地解决了他的需要。 在场这些人里，梁家、徐家和姚家，都有家族生意，谢国兴自己也创业了，只有他家和林家，没有人在商业上取得成绩。 所以这次把大家请过来，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下，能不能以他家和林家为主导，投资这个项目。 他和林华荣的父亲林家栋私交不错，两家一个从政，一个在银行，可是说非常互补。 打电话跟林家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非常感兴趣。 林家栋虽然没有经商，经常跟商人打交道，见识不低，也看得出它的潜力。 不过撇开其它几个人也不合适，这种项目，人多反而能保证赚钱。 “这个——”方明湘和谢国兴对视一眼，刹时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也明白了夏书记今天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我们两人是没问题，要不这样好了，我们两人的份额，全部给你们两家。” 在明白夏书记的心思之后，两人马上做了决定。 不管是方明湘还是谢国兴，他们都有自己的发展方向，那个娱乐城项目，本来就是为夏锦程和林华荣量身定做的，所以一点也不在意。 何况这样做，也是卖个好，想来夏书记会记着这个人情。 “我也没意见。”梁永耀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方便，给我一成比例就行，完全退出也没问题。” 他感觉得到，方明湘虽然重视这个项目，但是能赚钱的地方，并不止这些。 既然夏叔叔看中了，就给他好了。 徐军明和姚正豪想了想，也表达出和梁永耀一样的意思。 “那这样行不行。”夏书记见他们都这样懂事，非常满意，笑着说道：“我们程程和小林各占三成，其它四成，你们四人分摊，小谢现在有这么大一个项目，就暂时不参与。” 他看出谢国兴是真的不感兴趣，所以才这样说。 否则他宁愿自己少分一成，也不会这样提出来。 毕竟谢家比他夏家更有势力，他惹谁也不会去惹谢国兴。 “我没意见。”谢国兴见他给方明湘留了一成，笑着回答道。 其它人也说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谈完这件事，气氛顿时松驰下来，大家依次敬了夏书记一杯酒，然后就像平时一样，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夏书记望着他们虽然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相处方式，暗暗点头。 听儿子说，这个虞城七侠的事，原本大家只是当个笑话，是方明湘一番话，才让大家重视起来。 看来她也是个聪明人，懂得用这个方法把大家拧成一股绳，这样一来，对儿子他们未来的发展非常有利。 有这样一个顶级的朋友圈在，以后工作上肯定顺利不少，不用担心单打独斗吃亏。 在座最意外的是林华荣，没想到夏书记会这样提出来，让自家也白白占了好处。 他当然不会傻到推辞这个提议，只是觉得有些内疚。 吃完饭之后，他主动坐下来，把修改好的计划书拿出来给大家看。 上次回去之后，他请教了身边的长辈，让他们对这个项目提意见。 大家都觉得好是好项目，只要用心经营，赚钱不是问题。 这个项目最大的亮点，就是把这些赚钱的项目，划到同一个商业项目下。 这样一来，比单独经营一家游戏厅或者酒吧风险小得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只要一家店生意旺起来，也能带旺其它店的生意。 至于经营方式，大家都倾向于第一种。 也就是成立一家公司，请专业的人来管理，他们几人派代理人驻店。 请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第七十四章 驾驶证到手 林华荣把刚才的一些改动，写进计划书里，然后递给大家看。 夏书记也拿了一份副本，认真看起来，对于上面的一些细则，仔细审核了一遍，忍不住点头。 林家不愧是干银行的，对投资经营比自己更专业。 如果交给自己，就写不出这么详细专业的计划书。 “如果大家没意见，就照这个方案执行。”夏书记担心夜长梦多，急着想把这件事定下来，所以问了一句。 “我觉得行。”谢国兴一直是他们几位的老大，现在以局外人的身份替他们说了一句。“以后管理的事，就交给你们两家来处理了，如果碰到调整这类的事，大家一起商量着办。” “对，这个必须写进去。”夏书记补充了一句。“为了防止有人自作主张，胡乱改变经营方式，必须大家都到场商量后，才可以做出决定。” “这个主意是嫂子想出来的，我建议她有一票否决权。”林华荣想了想提议道。“万一她觉得我们做法有问题，只要她反对，一律废除。” “可以。”夏书记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生意上的事，方明湘似乎比其它人更有经验，所以有这个权力，应该也不会有影响。 当然，如果后面发现有问题，再一起讨论把这个权力取消好了。 夏春忠毕竟是官场中人，习惯用这样的思维思考这些。 确定了方案，后面就是投资问题，这属于具体操作层面了，需要做预算才行，反而不容易出错。 “小方，这件事太感谢你了。”夏书记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坐下来陪大家悠闲喝茶，此时认真地说了一句。“以后碰到什么麻烦，可以通过程程告诉我。” 可惜儿子已结婚了，她也跟谢国兴把关系定下来了。 如果自己有这样一个儿媳妇，那这种事还需要自己操心吗？ “谢谢夏书记，我一定会的。”方明湘客气地回答。 这样说，当然是客气一下，真的碰到困难，与其去找他，还不如找玉竹姐呢？ 不过这个大叔的性格，倒是非常对她的胃口，非常真实和护短，也不知道在单位时，会是怎么样一付面貌？ “还叫我夏书记？叫叔叔。”夏春忠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叫道。 “好的，夏叔叔。”方明湘从善若流地叫道。 夏春忠这才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你们七个以后要相互扶持，我们是老了，未来要看你们了。” “夏叔叔哪里老了，还年轻得很。”方明湘笑着捧了一句。“不过我们虞城七友，会一辈子成为好兄弟的，你放心吧。” 这样说有些绝对，不过她真的有把握。 随着大家一起经商，关系只会越来越密切，因为谁脱离了这个圈子，都会比以前困难百倍。 唯一有可能影响他们关系的，反而是他们这些长辈。 如果谁跟谁因为立场原因，产生了无法调和的矛盾，他们作为晚辈，就会不得不各自站队，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相信你。”夏书记点头应道。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方明湘身上，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能给同伴强大的信心。 而她表现出来的思维方式，也比她的年龄成熟多了，似乎能跟自己对话。 看时间差不多了，大家这才散了各自回家。 “对了，小方，你的驾驶证我帮你带来了。”夏书记突然想起似的站起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本带着塑料套封的小册子，递给方明湘：“以后你可以自己开车了。” “啊？”方明湘惊喜地叫了一声。“谢谢夏叔叔。” 没想到他会亲自关心这件事，还帮自己把驾驶证直接带了过来，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这时候的驾驶症，要跑很多单位，盖很多章，非常麻烦， “客气什么。”夏春忠叫道。“不过你刚学会开车，要注意安全，别让我好心办坏事。” “放心吧。”方明湘打开一看，上面又是钢印，又是东一个西一个的大红色印章，笑着回答。 九十年代的驾照，真的不好考，难怪会开车，也能成为一门吃香的职业。 从酒楼出来，方明湘因为刚得到了驾照，有些兴奋，拖上谢国兴一起在街上散步，不想回家。 两人一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熟悉的健身会所那边。 两人进去后，照例又是一番激烈的运动。 直到一脸满足从里面出来，方明湘才丢开杂念，跟谢国兴提起家里装修的事。 “材料我早已买好，昨天就送到你家了。”谢国兴得意地回答。 他已把这件事当作自己的事，所以不用方明湘催，就已经在办了。 装修效果图，前几天就交给方明湘确认过了，他计划明天开始，就派装修队去工作。 既然方明湘问起，他也没有瞒他。 “谢谢你。”方明湘搂住他的胳膊，激动地叫道。 倒不是因为他帮自己省了这些钱，主要是被他的用心感动。 什么样的男人值得女人托付，就是这种用心替你把事做了，却当成理所当然，不会在你面前一付功臣模样的人。 前世有个主持人说过这样一段话，她觉得非常有道理。 等我女儿长大了，我会告诉她！如果一个男人心疼你挤公交，埋怨你不按时吃饭，一直提醒你少喝酒伤身体，阴雨天嘱咐你下班回家注意安全，生病时发搞笑短信哄你……请不要理他！ 然后跟那个可以开车送你、生病陪你、吃饭带你、下班接你、跟你说“什么破工作别干了，跟我回家。”的人在一起。嘴上说的再好，不如干一件实事！ 确实，那些惯会嘴上嘘寒问暖的人，多是夸夸其谈的人。 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哪里会说这么多废话？ 这些话同样适用于其它关系上，比如朋友之间。 如果你落魄了，有的朋友用这些话安慰你，肯定是塑料姐妹情。 真正的好姐妹，肯定直接拉着你就走，霸气地叫道：“先去我家住着，工作慢慢找，我不差你这口饭——” “用得说这话吗？”谢国兴故作不高兴地反问。 “好吧。”方明湘扁了扁嘴。“算我说错了。” “那得惩罚你。”谢国兴难得碰到方明湘示弱的时候，得意地叫起来。 “你想怎么罚？”方明湘见他又戏精上身，只好陪他胡闹。 “我还没想好，要不，你欠我一个承诺吧。”谢国兴得意地说道。“什么时候我想到了，向你提出要求，你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没问题。”方明湘干脆地回答。 见她这么干脆，谢国兴非常高兴，抱住她又要亲她的额头。 方明湘闭上眼睛，随便他胡闹。 第七十五章 制作糖水罐头 “对了，你明天要回家，是吧？”谢国兴又问道。 他知道方明湘有多重视家里，既然要装修了，她肯定会回家看一看。 “嗯，明天回去看一看吧。”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否则总归不放心。” “你一个人开车回家，没问题吧？”谢国兴还没见她开过车，有些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我能搞定的。”方明湘无所谓地叫道。 “那你先开我的车回去。”谢国兴想了想说道。“过两天我从代理品牌商那里调一辆过来，长期给你用。” “用不着吧？”方明湘有些犹豫。“我开车的机会又不多，别浪费了。” “没关系，有一辆车在，有事方便一点。”谢国兴认真地强调。“再说你多开开，把车技练好，以后就算跑长途，也不会胆小。” 他是余杭人，不可能一辈子不回家，如果方明湘车技好了，到时可以带着家人，去余杭自己的家。 很多新手短距离开开没问题，路途一远，就吃不消了。 特别是到了大城市，马上路上车子比较多，她们会因为车技不过关，而变得慌张。 “好吧。”方明湘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自己最后还是得有一辆车，那由他从厂里调出来，还能便宜些，就不再拒绝。“不过弄辆普通的就行，别浪费了。” 谢国兴的身份摆在那里，有一辆好车，也是身份的象征。 自己不过做点小生意，有辆普通的车就能唬人了，开太好的车，反而被人说靠男人。 “行。”谢国兴也没反对，“你喜欢欧洲车还是日本车。” 方明湘现在车技还不行，得多练练，倒不用考虑太好的车。 “日本车吧，比较省油。”方明湘回答。 这件事定下来后，两人才各自回家。 方明湘到家后，进空间把藏在里面的钱拿出来数了数，看够不够给家里买家电。 总共有两万多块钱了，如果只是用来买主要的家电，应该没问题了。 想到哥哥的“活络油”差不多用完了，明天就要回家，今天得把中药挖出来，再调制一瓶。 最近空间的时速在变快，这一批中药的药性肯定比以前的要好，她突然对这次调配的药，有了特别的期待。 按照比例把药采下来，放在竹篮里，准备一会儿拿到外面。 看到一边的嘎公嘎婆长满了枝条，快把藤蔓压弯了腰，于是拿来篮子，开始摘嘎公嘎婆。 望着红艳艳的果子，忍不住抓了几粒放进嘴里，真是又香又甜。 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不是因为季节不对，不敢把这些果子拿回家给家人吃吗？ 为什么不制成糖水罐头呢？这样的话，家里人以为是春天摘下来果子，做成罐头保存到现在，就不会怀疑现在有新鲜果子了。 而加工方法，前世上网的人都知道，只要把果子洗干净，倒入煮开的冰糖水里，稍微煮一会就完成了。 放凉后把它装进玻璃罐里，放进冰箱冷藏，一般可以放五六天不坏。 什么时候想吃了，倒一碗出来，特别美味。 特别是夏天，既消暑又可以防止吃多了水果上火。 想到这里，方明湘兴奋起来，连果子也懒得摘了，出了空间，去厨房找了只大锅，准备做糖水野草莓。 注意到家里没有冰糖，她匆匆去了一趟附近的小店，买了一大袋冰糖回来。 这下子没问题了，她在锅里加了大半锅水，煮开后加入冰糖，等到融化后，倒入嘎公嘎婆，让它刚被水浸没。 一会儿水又煮开了，果子也浮了起来，方明湘让它继续煮上三四分钟，这才关了火，揭开盖子，让它凉在那儿。 可惜现在没有设备，无法真空包装，否则多做一点，像买回来的罐头一样，放几个月都没事。 现在这样保质期很短，两天内必须吃完，否则就会坏掉。 屋里没有用来装糖水的玻璃罐，方明湘决定出去买几个回来，反正以后用得着。 原本还担心买不到，没想到药店附近就有家店在卖，据说是经常有人买了用来泡药酒。 买回来后把罐子洗干净，倒放着沥干水，等糖水不烫了，急急忙忙装进玻璃罐里。 这件事不能让姜文彬看到，所以她才这么着急。 把装满糖水的玻璃罐全部放进空间，忽然看到种在一边的西瓜，决定明天也带几个回去，给爸妈和哥哥尝尝。 做完这些，她才放松下来，把中药洗干净，开始像上次那样，把它们加工成活络油。 加入酒精后，屋里一股子刺鼻的中药味，方明湘开了风扇，把气味吹出窗外。 做完这些，她回到房间，进空间摘嘎公嘎婆。 完成这些，已经很晚了，她去卫生间洗澡的时候，看到隔壁姜文彬早已睡着了。 第二天早，她吃了早饭，去谢国兴那里，把车开过来，然后把西瓜和装了糖水的玻璃缸搬下来，装进汽车后备箱，用旧衣服固定住，才上了车。 她开车比较猛，速度也比较快。半个小时后，车子就开进村子。 下车拿东西时，碰到些麻烦，主要是西瓜和玻璃罐，没办法一下子拿完。 正在犯愁时，看到妈妈往这边走过来。 “明湘，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国兴呢？”原来是她听到汽车喇叭声，过来看情况了。 “他有事在忙，没空回来。”方明湘随手把西瓜塞到妈妈的手里，自己抱起装了两只玻璃罐的袋子，小心关上后备箱。 “那谁送你回来的？”两个西瓜非常大，一共有三十多斤，方妈妈接过时，差点摔在地上。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吗？”方明湘白了妈妈一眼。“当然是我自己开来的。” “啊？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了？”方妈妈一听，惊讶地叫道。 “刚学的。”方明湘确定关好车门了，这才当先往前走。 方妈妈一见，也抱着两个西瓜跟在后面，虽然无法理解她是怎么做到的，心里却很喜欢。 女儿会开车了，女婿又有车，以后他们想去城里，也方便了。 “这西瓜这么沉，是你买的？”方妈妈问。 一家人都爱吃西瓜，只是以前穷，一年到头，也舍不得买一次。 今天女儿带回这么大两个，可以好好吃几次了。 “是啊。”方明湘随口应道。“你们不是喜欢吃吗？以后我每次回来，都带几个孝敬你们。” “还是算了。”方妈妈暗暗算了算，就有些舍不得。“开车回来一趟，光汽油钱都有好几十了，太浪费。” 方明湘望了妈妈一眼，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只是暗暗苦笑。 她真的是穷怕了，就算家里现在不缺这点钱了，依然下意识地想省钱。 第七十六章 装修开始 到了家里，把手里的玻璃罐放下，打开袋子。 “这是什么，红艳艳的这么漂亮。”方妈妈一时没看清玻璃罐里的东西，惊讶地问。 “好东西。”方明湘神秘地笑着，没有说出答案，只是叫她去拿装糖水的餐具。“你拿只汤勺、几只大碗和调羹过来，吃了就知道了。” 方妈妈白了她一眼，无奈地从里面拿了只汤勺，又拿了三只大碗和三只调羹，放在桌上。 方明湘打开玻璃盖，拿起汤勺，伸进去小心搅拌了一下，然后舀了一勺，倒进碗里，顿时一股甜香扑鼻而来。 “这不是嘎公嘎婆吗？怎么做成了糖水罐头？”方妈妈此时已认出了碗里的东西，惊叫起来。 这种野果，农村人人都吃过，只是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加工。 “是啊！”方明湘得意地叫道。“只要这样做，才能放到现在。” 说完，已舀了满满一碗，递给妈妈，让她先尝尝味道。 “太好吃了。”方妈妈舀了一些放进嘴里，连声叫道。“比黄桃罐头和蜜橘罐头都要好吃。” 这时候农村吃得起水果的人家不多，更不用说水果罐头了。只有探望病人，或者拜访长辈，才舍得花几块钱买一罐。 方妈妈都不记不清楚了，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那就多吃一点，总共有两大罐呢？”方明湘笑道。“爸和哥呢？叫他们也过来吃。” “今天不是开始装修房子了吗？你爸去那边看着。”方妈妈回答。“你哥在后院忙着，打你说的栏杆，你自己去把他叫过来吧！” “哦。”方明湘应了声，放下玻璃罐，去后院叫哥哥。 “明湘。”方明浩此时满头大汗地在烤着一段毛竹，看到妹妹过来，脸上露出笑容，叫了一声。 照妹妹提供的样式，这些竹栏杆被他做成两米长一米高一扇，到时拿到新房子后面，拼接起来就行。 为了美观，横档用的竹子略细，而两边竖档用的竹子比较粗，横档还得叉进竖档里。 所以他把横档用火烤一下，这样既能加速干燥，也容易装进竖档里。 “哥，你的腿有没有好一些。”方明湘习惯地问了一句。 “好多了。”方明浩站起来，走了两步给妹妹看。“以前左脚使不上劲，两脚无法同时站立。现在这样站一会也没有问题。只是走路时，好像还是不平。” “没关系，会越来越好的。”方明湘叫道。“你平时有空了，有没有拉伸？” “有啊！”方明浩回答。“可能效果还没达到吧。” “那就行。”方明湘对哥哥变化非常满意，想到过来的目的，叫道：“哥，进屋吃东西，我带来了你喜欢吃的糖水。” “是吗？”方明浩跟着妹妹进屋，看到桌上晶莹剔透的糖水嘎公嘎婆，惊讶地端起来，舀了一勺进嘴，惊喜地叫道：“真好吃，好几年没有吃过这种糖水罐头了——” “喜欢就多吃一点。”方明湘看旁边还有一只空碗，又倒了一碗，放到哥哥面前。 吃过糖水嘎公嘎婆，方明湘从口袋掏出新调配的活络油，交给哥哥保管，自己出了门，去后面的新房子那边。 这套别墅的结构，她是仿照前世虞城这边最流行的风格建造的，正面望过去，房子从中间一分为二，左边是大门进口，门在右手边，窗在左边，跟大多数房子差不多。 右边却另有设计，房子往前伸出两米，正面是一扇特别宽的窗，占了门面大半，这种夸张的设计，有点北欧风格，上面还搞了个人字尖顶，看起来更像是装饰物。 如果只是这样，房子就会显得死板，方明湘让右边的前伸部位比左边少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一，房子正面跟最左边的正面相平，也建了扇窗，里面是厨房。 这样一呼应，房子就显得灵活生动有变化了。 再往上看，左边的二楼三楼，都建了外伸型阳台，阳台宽两米，这样阳台表面，正好跟右边的房子相平。看起来就不会突兀。 至于屋顶的坡度，以虞城的降水量，超过30度就没问题了。 而方明湘为了美观，选了45度，这样的坡度，在周围建筑中就会非常抢眼。到时用上彩色的瓦片，就会更漂亮。 内部设计方面，进屋后就是一个巨大的客厅，面积差不多有八十平方米，层高四米五，非常宽敞。 原本想直接用六米的，又觉得没必要搞得这么浮夸和浪费，挤占二楼空间，这才放弃了。 右边是用餐区，跟最右边的厨房连在一起，不过三十平方左右，足够摆一张大圆桌了。 餐厅后面，就是巨大的弧梯了，因为面积足够，方明湘也比较看重楼梯的安全性，于是楼宽设计成一米八，一直通往二楼。 至于三楼，因为顶楼用的少，所以层高只有三米，比普通商品房二米八略高一点而已。 对比一楼层高四米五，从外面看，这栋别墅更像两层半。 至于院子，为了安全和隐私，当然得用围墙围起来。 高度她准备选择两米，这时候农村其实很安全，因为大家都穷，很少有小偷小摸的事发生。 不过随着经济发展，人的道德滑坡非常快，特别是虞城涌进全国各地的打工者，品性好的好坏的都会有，有的事就免不了。 到时围墙上爬满有刺的藤本蔷薇，安全性会更上一层楼。 方明湘走到房子前，看到围墙已打好了，只不过还没装大门，进出没什么影响。 边上堆了一地的铝合金门窗，有师傅已经在装了，这些当然是谢国兴私下安排的。 门窗都是量身定做的，需要提前量好尺寸，安排人加工，非常麻烦和琐碎。 “明湘回来了？”方爸爸现在既是监工，又是小工，此时他穿了件打了补丁的旧衬衫，站在院子围墙边，望着工人干活，看到女儿来了，叫道。 “爸，这么热的天，你站在外边干什么？进屋看着就行啊！”方明湘见父亲一头汗，不由埋怨道。“对了，你回家一趟，我带了糖水回来，你去喝一碗，顺便歇一歇，这边我在就行。” “也行。”方爸爸拍了拍手里的灰回答。“院子这边怎么搞？还要你来安排。” 房子搞到现在，越来越漂亮了，他现不不得不相信女儿的眼光。 这么好的别墅，院子也要好好收拾收拾，如果被自己搞砸了，他也觉得可惜。 “好。”方明湘回答，“中午的时候，我跟这边的负责人把要求提一提，具体绿化的事，我会安排的。” 第七十七章 建花园 方明湘沿着围墙走了一圈，其实只围了三面，屋子后和后院直接靠山脚，自然不用打墙了。 估算了一下房子两边的空地，可以种多少颗果树，又计划了一下水果的品种，这才回到屋里。 里面正在干活的装修工人非常多，应该有十五六个吧！大概谢国兴想尽快把这件事完成。 有的在装铝合金门窗，有的在处理墙面，有的在贴地砖，似乎有人计算过人工和速度，所以不会相互干扰，影响正常别的工作。 电线和水管，水电工几天前就已经埋好了，此时不会受影响。 方明湘站在那边看了一会，又上楼简单看了看，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好下来了。 以她有限的经验，即使出了什么偏差，她也发现不了。 要等完工后，看到具体的效果，才能看出来。 所以只能相信装修队，相信他们能完全照图纸施工。 倒是在院子阴凉处忙碌的木匠，她还能看出他现在在打什么家具？ 农村自从分山后，家家户户都会把适合打家具的好木料存起来，方爸爸这些年也存了不少。 除了准备造新房子用，还可以给儿子女儿结婚打家具用。 现在新房子全部用钢筋水泥了，准备用作横梁的木料就省了下来，正好女儿想打家具，那就全部用掉吧！ 考虑到如果全部现打，估计几个月也干不完，所以只能选择性地打了几只房间用的衣柜，其它桌椅沙发这些，全部去家具店买成品。 现在纯木家具还没那么贵，跟自家打差不了多少，如果换成前世，这么大的房子，用到的家具就多了，恐怕没有五十万，想都不用想。 唯一的遗憾，就是样式上由不得自己了。 吃了午饭，她开车回到虞城，打听家电的价格。 一楼客厅的大彩电不能少，厨房的冰箱也必须马上买，卫生间的洗衣机也得买一台，三个主卧室也得有一台彩电。 这些都是必须品，空调什么的，只能延后了。 现在乡下没什么娱乐节目，爸妈又不打牌搓麻将，看电视是最好的消遣了。 又去打听哪里有好的窗帘加工店，一个家能不能布置得温馨，都体现在这些细节上。 当然还有其它事要干，比如买什么样的床，用什么床上用品？ 方明湘接下来几天，在虞城和老家来回跑，被这些琐事折腾得不轻。 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谢国兴接手了装修的事，至少让自己省了一半的事。 否则自己会更回头疼。 最后初步确定下来之，才松了一口气。 一星期后，地砖已铺好，墙面也搞得七七八八，这个家已有了初步的模样。 这天下午，方明湘从平阳山出门，来到先前租的那间附房，把空间的藤本蔷薇挖出来，用报纸包住根部的泥土，堆在地上，又通知方绍均，一会回家帮自己把这些带回去。 家里的围墙已粉刷好，可以种花了。 现在这些蔷薇已经长到两米多了，她担心它们在空间长得太快，不好拿出来种了。 至于果树，还得再等等，这个反倒不急。 院子前会打几只花坛，用来种上自己喜欢的绿植。 其它地方必须浇水泥地，这是爸妈坚持的结果，她也没办法。 在他们眼里，既然是农民，肯定得种田种菜种豆，有块水泥地用来晒稻谷和大豆绿豆，非常方便。 好在两边以及后院，爸妈全部交给自己处理。 “明湘，这么好的蔷薇你从哪里搞来的？”方绍均开车过来，看到屋子里有十几颗极其粗壮和葱翠欲滴的藤本蔷薇，惊讶地问。 虞城乡下一直有种花草的传统，即使家里再穷，家家户户也会种些凤仙花、夜娇娇、鸡冠花、喇叭花，尽量把家弄得漂亮一点。 方绍均家兄弟三个，能力都出色，又出来工作了，在村里算是条件最好的人家。 家里早造了六间二层的大楼房，前面有宽敞的院子，种了杂七杂八的花草和水果树。 花草都是常见的品种，最出色的，也不过是月季花和桂花。 倒有一颗爸爸年轻时种下的白枣树，现在都有碗口粗了，果子成熟时，密密麻麻地能把枝条压断，打下来能装三箩筐。 最近还种了一棵金桔树，一棵枇杷树，一棵葡萄树，这样一来，院子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可是没有类似蔷薇这种花。 “对啊！这些蔷薇长得太好了。”方绍灿接口，“你准备种在新房子的围墙上？” 方绍灿当兵时，有一次出任务，在老乡家看到过这种花。 当时正是秋天，只见一栋漂亮的别墅前，开满了粉红色的蔷薇花，几乎要把整个院子全部包围住了，谁见了都会觉得震撼。 随着时间过去，渐渐忘却了某些记忆，但是这一幕却像昨天才刚刚看到，印象特别深刻。 没想到今天在方明湘这里看到，顿时也有些吃惊。 “是啊！”方明湘望着兄弟俩笑道。“你们也想要？没问题，过些日子我帮你们搞些过来，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今天来不及了。” “晚几天没问题。”方绍灿回答。“也不用太多，搞十几株就差不多了。” “好的。”方明湘和他们一起把花抱出去，入在车上。“拿到了我通知你们。” 让他们上车在前面开，方明湘回到自己车上，在后面开，一起回家。 回到家里，方明湘顾不得吃饭，趁天还没有黑，和爸爸拿了锄头，一起去把它们种上。 怕它们被风吹倒，又叫哥哥削了些尖尖的竹条，钉入地上，和蔷薇的主干绑在一想，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风吹了。 等它们爬上围墙，就基本不用担心了。 叫爸爸先走，自己拿出空间的灵泉，给它们全部浇了一遍水，才追上爸爸，一起到家。 “明湘，郑和平的事你听说了吗？”坐下吃晚饭时，方妈妈突然问道。 “怎么了？”方明湘疑惑地问。“不是被抓走了吗？后面怎么样，我也没有留意。” 既然杜市长已经出手，他的命运就注定了。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他本身不干净，否则就算有私怨，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最多把他调到清闲的岗位，让他失了往上的机会。 在乡下，一个镇级干部做了什么？其实很难保密。 只要有人有心关注，都能打听出来。 他又是清浦村的女婿，左邻右舍谁不知道他的底细？ “听说撤职后，还要坐牢。”方妈妈小声地说道。 私下议论镇干部，方妈妈习惯地小心翼翼，怕被人听到带来祸事。 “活该。”方明浩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 “这么说来，他的问题非常严重？”方明湘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挖到了一条大蛀虫。 如果没有贪污足够多的金额，最多开除出党，开除公职，不会坐牢。 “你们别瞎议论，这种事情，上级领导会处理的。”方爸爸在一边提醒道。 第七十八章 邵玉竹的礼物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又去后面新房子那边看了看。 昨天种下的藤本蔷薇，明显已活下来了，每片叶子都精神地立着，就像是一开始就种在这里。 看来灵泉的作用真不是盖的，有了它，大热天移植过来，也不用担心它会被晒死。 回到下面的家里，听到操场方向传来汽车喇叭声。 “明湘，是不是国兴来了。”方妈妈在院子里剥毛豆，听到动静，问女儿道。 现在是毛豆成熟的旺季，除了晒干准备当大豆卖给豆腐店之外，还可以趁新鲜，做霉豆来吃。 这是虞城一道有名的美味，做法很简单。 将还没有老的毛豆剥好后，加水煮熟了，然后倒进垫了纱布的竹筲箕里放几天，等它发霉发酵后装进有盐水的瓶子里，盖紧后就行了。 什么时候想吃了，倒一些到碗里，在饭架上蒸熟就行。 也可以和肉饼子一起蒸，豆腐一起蒸，都有种特别是鲜香味，反而很多新鲜的材料，都可以加上去一起蒸。 “应该不是。”方明湘坐下来帮妈妈一起剥毛豆，一边摇摇头。“他的汽车城快装修完了，这几天肯定走不开。” 经过近一个月的装修，基础工作差不多完成了，后续就是布置陈列的事了。 现在已到了关键时候，需要他和赵叔在一边把关，马虎不得。 她也打算去那边看看，看能不能帮些忙。 尽管她对汽车行业不了解，但是眼界放在那边，可以站在旁观者的立场，挑些毛病。 而办公室的布置之类的，她能起的作用就大了，毕竟她有比他们先进二十多年的审美。 “哦。”方妈妈应了声，心里有些遗憾。 女婿都半个月没有过来了，别和明湘出什么事才好。 “香香阿姨——”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然后看到杜晓然从外面冲进来，大声地叫道。 “啊哟，是小小来了啊！”方明湘一听，笑着站起来叫道：“你跑得这么快，把你妈妈扔在后面了吧？” “没有，妈妈还在操场呢？”小小回答道。“我们带了一台大彩电过来，妈妈还要等他们一起把它搬过来呢？” “哦。”方明湘一听，连忙牵起小小的手，到操场那边去看看。 方妈妈见邵玉竹来了，也站起来，匆匆去里屋洗了手，准备给他们泡茶。 玉竹姐带彩电过来，应该是自家新房子装修好了，当礼物送过来的吧！ 只是这个礼物有些重了。 这时候不像前世，一台四十寸的液晶电视，也不过两千多块，还不到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 现在普通工人的工资只有三四百，而一台二十九寸的电视就有三四千了，相当于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因为这个原因，农村电视机的普通率并不高，家里能有一台十八寸的黑白电视机，就是富裕家庭了。 要等到彩电市场洗牌后，国产电视机占据主导地位，成本降下来了，价格降了一半，老百姓才买得起。 走到操场，看到玉竹姐站在一辆卡车前，两个穿着某商场制服的年轻男人，正把一只大纸箱子从车上抬下来，小心放在地上。 “玉竹姐，你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礼物？”方明湘上前搂了搂她的肩，笑着叫道。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不错，特别是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市长夫人。 “以我们的关系，用得着说这个吗？”邵玉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嚷道。 “行，不说就不说。”方明湘笑道。“家里现在还缺冰箱、洗衣机、空调、热水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过来？” “你——”邵玉竹见她一付不要脸的模样，伸手在她胳膊上拍了一下，笑骂道：“没想到你跟谢国兴在一起久了，被他影响了，脸皮也变得越来越厚。” “嘻嘻——”小小看到妈妈和香香阿姨打闹，在一边直乐。 “邵小姐，电视机送到哪里？”某个年轻男人问道。 “送去她家，你们跟她走就行了。”邵玉竹指指方明湘叫道。 方明湘一听，拉起小小，连忙在前面带路。 到了家里，两个工人也到了，当着她们的面，把电视机打开，露出一台笨重的球面二十九寸电视机。 方明湘摇摇头，看惯了液晶电视，对这种落后的电视机非常嫌弃。 方妈妈却非常兴奋，在屋里看了一圈，叫他们把电视机抬到一边的柜子上。 那台老式的木柜，是她以前的嫁妆，用了二十多年，依然像新的一样，电视机放在上面，也比较稳固。 邵玉竹从后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大箱子，份量似乎不轻。 “怎么还有礼物？是什么东西？”方明湘笑道。 纸箱外面画着一只锅盖的图样，应该是所谓的卫星天线了。 这时候农村还没普及有线电视，靠普通的外置天线，最多只能收到五六只台，还非常模糊，所以有人会买卫星天线来用。 “是卫星天线啦！”小小在一边得意地解释。“乡下的叔叔家也装了这个，可以看很多很多节目。” “哦，小小懂得真多。”方明湘摸了摸她的头，夸奖了一句。 小小就有些得意，脸上的笑容怎么也盖不住。 两个工人人员倒很负责，不但把电视机调试好了，还帮忙把锅盖型的卫星天线组装后，拿到屋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固定，架后把线拉进来，插在电视上。 这时候打开电视，就能看到节目了。 “有节目了。”小小在一边兴奋地叫。 方明浩这时候也丢下工作，回屋一起看热闹。 工作人员拿着遥控器，试了试效果，最后停在央视一套上。 大家一起坐下来，看正在重播的一出相声节目。 “这大彩电看起来就是舒服。”方妈妈在一边看得非常过瘾，她完全被节目的清晰度震住了，像个孩子一样喃喃叫道。 村子里有电视的人家不多，买得起的，大多也是十八寸的黑白电视机。 开小店的方国昌，倒是新买了台彩电，每次去买东西，都会看几眼，不过比自家的小多了，节目也比较模糊，哪里比得上自家这台大屏幕？ “应该谢谢玉竹姐。”方明湘笑着对妈妈说道：“以后你可以边干活边看电视，不会无聊了。” 哥哥也是，一天到晚打竹篮会很枯燥，有电视就好多了，干一会看一会电视，就舒服多了。 第七十九章 来意 “邵小姐，请你帮我们在这里签个名。”两个工人完成任务，要回去了。 “好。”邵玉竹拿出笔，签名后谢两人道了谢。 等两人离开后，方明湘请她坐下来，方妈妈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看电视，竟然忘了泡茶，连忙进去把茶端出来。 “玉竹姐，家里马上装修好了，我最近也在考虑买什么电视机，你这样一来，我都不用烦恼了。”方明湘笑道。 电视机的更新换代很快，方明湘担心自己花了很多钱买的电视机，过不了多久，就值不了一半的钱。 但是不买最好的电视，不是自己打罪受吗？ “一台电视机而已，不要说这种话了。”邵玉竹受不了地叫道。 “行。”方明湘不再客气。“你家缺什么，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也大方一回——” “如果你真觉得不好意思，下次有赚钱的事，叫上我就行。”邵玉竹没好气地叫道。 虞城不过是个小县城，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很多就会传开。 他们七人要搞个娱乐城的事，不知不觉，已在小范围传开，很多人都被这个天才的构思打动，觉得建成后，肯定能赚钱。 当然也有人暗里在笑话夏春忠这个副书记，太不要脸。 没想到他为了给儿子争取利益，居然亲自出马，眼皮子实在太浅了。 只不过笑归笑，大家都羡慕他有这样的好机会。 邵玉竹原本并不在意这个，但是娘家的大哥听了后，就埋怨她，说既然跟方明湘关系这么好，为什么不参一股。 就算她对这些没兴趣，但是可以给家里的晚辈啊！ 她明白大哥的意思，是在为侄子的未来打算。 大哥比她大一轮，儿子已经在读大学了，毕业后肯定会进机关。 所以侄子也会面临夏锦程同样的问题，怎么样获得额外的收入。 邵家虽然有家族生意，每个人并不怎么缺钱，但是邵家子弟众多，真正能分到手的，并不足以支撑一个人的野心。 如果私下能拥有这样的股份，那对他的成长就有利多了。 大家族出来的人都知道，想往上走，必须获得尽可能多的支持者，没有钱财开道，根本行不通。 给人画个大饼，只能应付一时，从长远发展来看，必须有实实在利益。 有的家族因为这个原因，会让儿子跟富豪家族联姻，有一个不缺钱的岳家做后盾，才能干干净净地升迁，最终爬上高位。 所以她今天过来，除了送东西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听听方明湘的意见，有没有办法从她那里分一点股份出来。 “玉竹姐，你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方明湘哪里会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心思，大包大揽地叫道。“只要我有的，你尽管开口，如果我拒绝，你尽管跟我绝交——” 对邵玉竹，她是真的觉得可以当一辈子的姐妹，所以说这话时，没有一点心虚。 “这可是你说的。”邵玉竹见她这样说，倒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哥哥的事，她也不能当做没发生过。“你那个娱乐城项目什么时候开始操作？能不能分一点股份给我？” “你要这个干嘛？”方明湘见她提这个，非常意外。“你和杜市长还缺钱用？” “是我哥哥要。”邵玉竹知道不说明白，会让她误会，于是把哥哥和侄子的情况说了说。“主要是国威调来这边任市长，我哥出了力，所以他开口，我不能装傻。” “这个容易。”方明湘无所谓地叫道。“我在那里还有一成股份，你拿去好了。” “这个合适吗？”见方明湘这么大方，她反而犹豫起来。 “没事。”方明湘叫道。“我并不是想靠这个赚钱，所以留着也没用。当时没有拒绝，主要是考虑到跟大家保持合作关系，毕竟朋友之间有共同的利益，才能长久——” “哦。”邵玉竹想了想，回答道：“让我考虑考虑吧！” 她总觉得这样做，或许不是很好的选择。 就像方明湘说的，他们几个人现在已成了一个有共同利益的团体，如果侄子加进去，未必合适。 如果因此影响到整个团体的关系，反而不美。 “要不，我帮你另外想个赚钱的主意吧！”方明湘见她犹豫，猜测她顾忌的原因，叫道。 “那当然好。”邵玉竹一听，顿时兴奋起来。“我的要求不高，不强求赚多少钱，但是收入一定要稳定，而且不能给人留下攻击的把柄。”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大多数大家族遵循的一个原则。 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一个家族的长盛不衰，靠不择手段获得的利益，终究不能长久。 “我明白了。”方明湘爽快地应道。“给我几天时间考虑，想好了马上答复你。” 在她的眼里，能赚钱的方法确实非常多，但是要她马上说出来，也有点难度。 有空了去外面走走，看看别人在靠什么赚钱，这样才能给自己启发。 方明浩望着妹妹与邵玉竹聊得投入，非常佩服。 换成是他，知道她的身份后，肯定会畏畏缩缩，做不到这么随意和大方。 看来妹妹的能力，自己真的远远不如啊！ 暗里思索着，什么时候腿好了，一定要各处走走看看，扩大视野。 方妈妈这时候已经被电视里的节目吸引了，手里在剥的毛豆，也时不时地忘了动手。 倒是小小，拿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帮忙。 小姑娘性子好强，碰到自己会做的事，总想着帮忙。 这时候面前已剥了一堆壳，剥好的毛豆，已装了半碗了。 只是感觉指甲那里，已经有些疼了。 “小小别剥了，手会疼的。”方明湘跟玉竹谈好事，回头看到了，连忙制止她。 小孩子手嫩，指甲软，干这样的活容易伤到手。 “没事，我已剥了这么一大堆了。”小小原先想停手了，被香香阿姨看到了，又不肯停止了。 “嗯，小小最厉害了，比奶奶剥得还多。”方明湘抓住她的手，夸奖道。“不过碗里的豆已经够多了，再剥就会吃不完，我们下次再剥吧！” 小小这才骄傲地停了手，走到妈妈面前甩了甩手。 邵玉竹一直不赞同公婆的教育方式，主张对女儿实行放养，这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鼓励地笑了笑。 小小就偎进妈妈的怀里，身子扭来扭去，心里非常快乐。 第八十章 未来什么最赚钱 因为中午要招待玉竹姐，知道她喜欢吃清淡健康的东西，方明湘于是提着篮子，准备去新房子后面的菜地割菜。 那边的菜，自己时不时地浇点空间的灵泉，所以长得好，味道也特别鲜美。 邵玉竹母女也要跟着去，于是一起往那边走。 “这边越搞越漂亮了。”走进院子，望着渐渐完成的新房子，邵玉竹赞了一句。 “那是当然。”方明湘得意地回答。“等装修完成，我会在周围种上一些果树，就会更美了。明年暑假，你们过来这里度假时，还能直接在树上摘果子吃。” 听说可以爬到树上摘果子吃，小小连忙叫道：“香香阿姨，我要吃苹果和桔子——” “没问题。”方明湘哄道。“阿姨一定种满小小最喜欢的水果，有苹果、桔子、桃子、葡萄还有杨梅，你说好不好？” “好！”小小大声叫道。 “度假光有水果可不够，还得有其它美味。”邵玉竹笑道。“对了，你后面不是还有池塘和河流吗？到时多养些鱼，我们捉了来野炊。” 这时候虞城还没有烧烤的说法，如果在露天弄东西吃，不管烧鱼还是烤肉，一般都叫野炊。 “香香阿姨，我也喜欢野炊。”小小也在一边大声地叫道。 “好的，阿姨请你吃烧烤。”方明湘在她头上揉了揉，笑着承诺道。 “咦，这边什么时候种了这么多的蔷薇？”邵玉竹这时候才发现院子墙脚下的藤本蔷薇，惊讶地问道。 明明围墙才打没多久，可是这些蔷薇像是种了很久，没理由啊？ “才刚种上去的。”方明湘解释道。“以前看到厦门鼓浪屿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别墅外墙上，种了藤本蔷薇和三角梅，就想把家里也搞成这样，所以才特意种了一些。” “这个想法好。”邵玉竹不但去过厦门，还去过其它南方城市，对这个也印象很深刻。 房子再漂亮，总归是死物，想让家漂亮又温馨，还是靠这些花草。 她也有心把家布置成这样，可惜老杜经常换工作，没办法在一个地方长期生活。 而且住的房子是公家的，不能做太大的改动。 “如果你喜欢，也可以这样打扮啊！”方明湘见她纠结的样子，劝道。 如果怕种不活，自己可以偷偷给浇点灵泉，长势一定会非常好。 “算了。”邵玉竹摇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我们住的是公家的房子，不方便这样搞。何况老杜经常换工作，就算搞好了也住不长，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个还不简单，在虞城买一套独门独户的老房子，好好布置一下就行。”方明湘叫道：“平时在家属楼住，周末去自己家住。就算调离到别的城市，也可以回来这边度假。” “太浪费了。”邵玉竹一听，白了她一眼，觉得她乱出馊主意。“你当我们是谢国兴这样的大老板啊？敢随便买房子，除非是钱多到用不完？” 现在虞城的房子很便宜，如果省一省，买一套当然没问题。 方明湘的意思，似乎是以后每到一个城市工作，都可以这样买一套房来住，那就吃不消了。 何况房子太多，又没什么用处，就为了偶然来度一次假方便？ 那还不如住饭店呢？ “玉竹姐。”方明湘笑道：“你知道未来最赚钱的行业是什么？” “是什么？”邵玉竹没想到她突然跳开话题，疑惑地反问。 “是房地产和汽车行业。”方明湘回答。“以后条件好了，家家户户都想在城市里买房子，每个人出门，都会开车出去。中国有多少人？你说这两个行业能不赚钱吗？” “这个我当然知道。”邵玉竹见她居然绕到这里来了，淡笑地回答。 “那你还觉得买房子不划算？”方明湘失笑。“现在一套房子不到十万块，十年以后，起码涨十倍。” 虞城的房子，确实涨得很快，从最初六七百一个平方，到后来一万多一个平方。 最贵的都超过一万五了。 如果现在能买到独门独户的房子，就算用来投资，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倒是有可能。”邵玉竹毕竟出生不凡，很快弄明白了方明湘的意思。 还别说，甬城的房价，确实已经涨了不少，听说沪市那边涨得更厉害，如果经济允许，还真的可以尝试一下。 反正夫妻俩都是国家工作人员，不方便做生意，这样的投资又安全，回报率又高，最适合他们了。 即使想投资做实业，也可以用别的名义直接贷款好了，用存款来投资实业，风险太大了。 想明白这一点，她突然兴奋起来。 “玉竹姐，别着急。”方明湘劝道。“想买房子，一定要买地段好一点的房子，另外，产权最好清晰一点的，免得将来发生纠葛，影响杜市长的前程。” “我明白了。”邵玉竹点点头，忍不住去敲她的头：“明湘，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任何事到了你嘴里，都变得很简单？” “因为我是神仙，有双看穿未来的眼睛啊！”方明湘笑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邵玉竹笑骂了一句，心里却真的觉得她的眼界不得了。 割了菜之后，一起回到屋里，方明湘洗了菜，准备等一下单独炒菜，和装修师傅分开，自己陪她们母女另外吃饭。 “对了，你刚才说未来房地产和汽车行业最赚钱，而谢国兴恰好从事汽车销售，你们这算不算英雄所见略同？”邵玉竹想到这一点，忍不住取笑道。 “他是帮别人卖汽车，又不是生产汽车，算不上。”方明湘摇摇头。 “那就劝他开一家汽车生产工厂啊！”邵玉竹继续逗她。 “哪有这么容易？”方明湘哪里不知道她在揶揄自己，反而认真地回答。“开一家汽车生产工厂，投资至少几十亿，把我们卖了也开不了——” 如果谢国兴有这个能力，那他的资产，应该能排进全国五百名以内了。 “跟你开玩笑的。”邵玉竹没想到方明湘对这个也这么清楚，更加佩服。“开汽车工厂不容易，开一家房地产公司就容易多了，什么时候有兴趣，我们一起合作一把。” “当真？”方明湘一把握住她的手，兴奋地叫道。 干房地产这种行业，没有玉竹姐这样的后台肯定不可能，如果真的有机会跟她合作，就算占的股份不多，只要完成几个项目，赚的钱就马上能超过谢国兴了。 “我还会骗你吗？”邵玉竹伸出手常，跟他击了一下。“不过在赚大钱之前，先把我想个小项目，让我可以向大哥交差。” “没问题。”方明湘笑道。“为了将来能成为中国首富，我一定全力以赴，完成你的要求。” 第八十一章 给快餐超市挑刺 这天早上，方明湘开车来到开发区，跟等在这里的姚正豪会合。 自从上次帮他出主意，建议改变酒楼的经营方式，姚叔叔回去之后，就马上停了这边的生意，开始照方明湘的意见，进行相应的改造工作。 经过一个星期的调整，快餐超市已初具雏形。 姚正豪却担心没有请方明湘来现场看一看，会跟她的建议有偏差，达不到相应的效果，于是跟父亲商量后，把她约了出来。 今天酒楼已清理完毕，如果没问题，马上就可以开张了，这时候最容易看出问题。 方明湘在酒楼门前停好车，快步走进大厅。 里面确实照自己的意见，进行了改装，比如原本用来隔断的屏风拆了，大厅一览无遗。圆桌搬走了，换上了跟洋快餐店一模一样的桌椅，整体看起来非常简洁。 只不过国内的中式快餐还没形成规模，只有一些小店在经营，所以风格比较单一。 姚家父子虽然有了经营的方向，但是具体能参考的地方不多，所以有些地方的布置，就显得太过粗糙，有种故意拉低档次，搞得像路边常见小快餐店的感觉。 问题是她的目标不是这样的。 所谓快餐超市，就是中式快餐，跟路边快餐店最大的区别，就是走低价高服务的路子。 里面布置得简单一点，只是为了降低成本。 “嫂子来了，快过来喝茶。”姚正豪一看到方明湘进来，连忙站起来叫道。 “姚叔叔，正豪哥。”方明湘走过去，客气地叫道。 “快请坐。”姚家和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满面笑容地叫道：“你和小谢最近都很忙，这时候还把你叫出来，真是抱歉。” “姚叔叔客气了。”方明湘依言在对面坐下来，“我们七人是最好的兄弟，既然姚叔叔有差遣，当然得赶过来。相信以后我有事情，正豪哥也会一样做的。” “对，对。”姚正和连连点头。 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姚家虽然经商多年，略有积蓄，在普通人眼里，已经算是大人物了。 可是跟夏书记和林行长一比，他们都是小人物。 能跟他们家的公子成为最好的兄弟，他当然求之不得。 这些都要归功于面前的女孩子，想出法子，让虞城七侠这个混号，真的在虞城高层出名了。 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居然想出了一个好点子，能让大家一同赚钱。 最后惊动了夏书记，他为了儿子的前途，竟然放下身份，主动开口要好处，她的面子就大了。 “嫂子，今天请你过来，是希望帮我们把把脉，这样改装，有没有达到你说的要求。”姚正豪表面嘻嘻哈哈，实际上非常聪明，见父亲跟方明湘只是寒暄，猜测他不好开口，于是主动接过话题。 “这个我看没问题。”方明湘回答得非常爽快。“只是一些细节上，如果能调整一下，那就更好了。” 如果说不行，那就是打姚叔叔的脸了，毕竟他这么多年的餐饮经验。 可是如果什么都不说，任问题存在，又不符合她的性格。 何况如果这些问题存在，影响了生意，那他们就会觉得自己的主意有问题了。 三人坐着喝了一杯之后，这才站起来，准备边看边讨论。 “既然让我说，我一会就会实话实说，如果不对，请姚叔叔批评我。”方明湘不知道姚家和性格如何，所以先客气地声明。“我这个人脸皮大厚，不会在意的。” 有的人年纪大了，特别要面子，就算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也不愿意听到别人当面提出来。 如果只有她跟姚正豪，方明湘就不用说这话了。 “小方你随便说。”姚家和是老狐狸了，方明湘这样声明，知道是顾忌自己的面子，连忙解释道。“我们今天就是想听到忠言逆耳，别为了面子，对问题视而不见。”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明湘笑道。 不管他有几分真心，自己只要尽到做朋友的责任就行了，这样心安理得。 “嫂子你快说。”姚正豪连忙笑着应道。 “我觉得最大的问题，在顾客买菜这块区域。”方明湘领着他们来打菜的地方。“第一，这边的布置有问题，太浪费空间。第二，没有划出一条固定的通道，方便新顾客快速买菜。如果顾客少还没问题，人一多，就会引起混乱。” “哦。”姚家和点点头，觉得似乎有道理，又不清楚应该怎么做。 “有没有纸笔，我来画张示意图。”方明湘见他有些糊涂，于是向姚正豪叫道。 等他拿来纸笔，方明湘接过，随手画了大厅示意图，然后一分为二，一边的打菜区，一边是用餐区。 正常情况下，顾客进门后，会直接左转，去那边拿了托盘，然后往前走挑喜欢的菜。 他把这条线路用箭头表示出来，代表顾客行走路线图。 “我们的目标，是让顾客进门后，自然而然地往左转，拿了装菜用的自助托盘，然后边走边点菜。”方明湘解释道。“所以打菜的地方，必须一字排开，中间不能有多余的岔道，这样顾客只能一直往前走，点完菜之后，就直接付钱离开。” “有道理。”姚家和眼睛一亮，这样的话，确实清晰明了，就算同时有几十个人进来，也可以排队往前，不会乱成一团。 现在的设计，他分为几个区域，第一个是米饭和汤，第二个是热菜，第三个是凉菜，最后是收费和拿筷子调羹的地方。 这样虽然一目了然，但是还是太复杂，不如方明湘说的便利。 “顾客不可能一直端着托盘，万一前后碰撞，就会洒到别人身上，所以打菜区前面，还得做一长条，方便顾客放托盘。”方明湘再次解释道。“同时，这条通道必须固定，也不能做得太宽，顾客只能往前走，不能往回走，所以右边可以弄一条一米二的屏风，做成专用通道。” “好办法。”姚正豪叫道。“这样也能防止有顾客拿了菜不付钱就离开，一举两得。” 快餐店跟其它饭店一样，都会面临漏收钱的问题，这个办法很好地避免了这个问题。 “当用餐高峰到来时，为了加快速度，可以提前打好一些顾客喜欢的菜，这样顾客不用等人打菜，自己拿了就可以走。”方明湘又想了一个问题，解释道。“那样的话，打菜区上面可以弄一层架子，同时能放几十盘菜就行了。” “这个也很容易弄。”姚正豪望了父亲一眼，见他皱着眉头在思考，于是主动叫道。 第八十二章 宣传手法 “为了卫生，防止顾客跟打菜的师傅说话时，有唾沫溅到菜里，可以用玻璃或透明板隔断，只留一个能取菜的窗口。”方明湘又补充了一句。 “明湘，刚开始我还怕你没有这一行的经验，未必能提出有用的建议。现在才知道，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你简直是天才。”方明湘一条条说得条理分明，姚家和一开始还漫不经心，现在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等她说完，才叹了一口气，大声夸了一句。 原本以为她能提出快餐超市这个概念，已经非常了不起了，后面怎么操作，还得靠自己。 也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她说的精髓，说是价格实惠，环境舒适就行，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 一家成功的餐厅，细节才是关健，看来想做好快餐，也是一样道理。 如果能落实她说的每一条要求，他有预感，自家的家和中餐超市，恐怕要开创一种酒楼的新经营模式了。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全身热血上涌，为儿子的机遇感到激动。 等这边经营成功，虞城市中心可以再开一家，到时候只怕真的像她说的那样，虞城那些小快餐店的生意，就要被自己一网打尽。 就像当初超市开张，把周围的小店全部挤倒一样。 “姚叔叔客气了。”方明湘见他被自己折服了，谦虚地回答道。 “还有什么地方要注意，你继续说。”姚家和兴奋地叫道。 又提醒儿子道：“你把明湘讲的全部记下来，回头照她讲的，全部改过来。” 这些都是中式快餐经营的精髓啊！ “知道了。”姚正豪原想着记在脑子里就行，见父亲这样说了，只好拿来笔记本，把这些记下来。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见方明湘说完打菜区，对其它地方似乎没什么想法，姚正豪又问道。 “用餐区原本装修就高档了，所以问题不大，只要坚持一个原则，让顾客坐着吃饭的时候，能感受到舒适就行。”方明湘回答道。“所以桌上的小东西不能少，比如纸巾、牙签、筷子等等。” “嗯。”姚正豪飞快记下来。 断断续续又说了一些细节和注意点，三人这才回到座位，重新坐下来喝茶。 “开张前，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姚正和现在已把方明湘当成了军师，此时问她的意见。 “这个，我认为要分成两块吧！”方明湘也没装模作样。“第一，店里布置好后，必须打一些宣传标语，门口的玻璃墙上，也用大字体打上，让每个过路人都能看到。第二，印刷大量的宣传单去外面发，务必要让周围的人，都知道家和快餐超市要开张了。” “这个没问题。”姚家和笑着回答。 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些套路他非常熟悉，就算方明湘不说，他也会安排的。 “关键还是宣传标语，要让每个人都能记住。”方明湘见他自信的样子，忍不住暗笑。“作为虞城第一家快餐超市，宣传的重心一定要清楚，我建议你们用这句话作为主打：两块吃饱，五块吃好。” “两块吃饱，五块吃好？”姚家和喃喃地念了一句。 这样的广告语，谁听一遍都能记住，如果流传开去，只怕会成为一种口碑，无形中帮自家做了宣传。 难怪她说宣传标准是关键，这话实在太对了。 忽然有些沮丧起来，难道自己年纪大了，观念落伍了，所以连一个没有做过餐饮业的年轻人，都比不上了。 “楼上不是还有包厢吗？可以供应给团体吃饭的顾客。”方明湘又说道。“一群同事，在一个安静的地方用餐，每个人都会很高兴吧，用快餐的消费，享受包厢的服务，谁来过一次，都会忍不住下次再来。” “对，没错。”姚正豪不停地点头。 花同样的钱，谁不想在舒服的环境里用餐？ “当然包厢也可以享受点菜服务，可以把价目表，直接挂在包厢的墙上，让每个人自己选择。”方明湘再次提了一条。“当然菜式必须是家常菜，价格也得比家和酒楼便宜一点，份量可以略微减少。” “还有呢？” “为了留住顾客，还可以推出会员服务。”方明湘最后说了一句。“每个办会员卡的顾客，米饭一律免费。” “好主意。”姚家和叫道。 这样的话，估计能把周围的工人，全部绑住了。 三人重新把刚才需要整改的地方研究了一遍，姚家和拿出电话，给装修队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回来一趟，调整某些地方。 时间已近中午，方明湘准备离开。 姚家和挽留道：“吃了午饭再走。” “下次吧！姚叔叔。”方明湘拒绝。“你们现在这么忙，没必要花时间招待我，等这边开张了，多请我吃几次就行。” “这个没问题。”姚家和哈哈笑道。“到时给你办一张特别的会员卡，在家和集团下面任何一家地方消费，都不收你钱。” “那我以后有地方白吃白喝了。”方明湘只当他在开玩笑，笑着应了一句。 跟姚家父子告别，方明湘回来找谢国兴。 汽车城这边已经装修完成，这几天也在不停地调整，好在都是小范围的改动，倒不会增加多少成本。 “开张的日子定了没有？”方明湘问道。 “还没有，得下个月吧！”谢国兴回答。“汽车还没调过来，人员培训也没完成，不能仓促开张。” “那就慢慢来。”方明湘安慰道。 谢国兴有这么多朋友帮忙，她完全不用操心这个。只要顺利开张了，生意上更不用担心什么。 自己唯一的作用，是认识杜市长，到时倒是可以试着去谈一谈政府的公务接待用车，如果能帮忙谈一笔下来，就是帮了大忙了。 最主要的是，随着私人企业发展，虞城买得起车的私人老板会越来越多，接下来几年，会逞爆发式的增长。 “嗯。”谢国兴应了声，转身悄悄捏了捏她的手，又缩了回去。 倒不是怕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反正这辈子他已认定方明湘了，两人早晚会结婚。 主要是考虑到他这个老总的形象，必须强硬和铁血，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妻管严”的本质。 以前在深城时，他和赵叔也是这样配合的，碰到任何情况，都是他唱白脸，赵叔唱红脸的。 所以他在公司的威望一直很高，大多数员工都怕他。 第八十三章 卖盆景的钱 中午两人懒得去姚正豪家的酒楼吃饭，于是在附近随意找了家小饭店，炒了几只菜。 “家里装修得差不多了吧？准备什么时候搬回去住？”谢国兴扒了一口饭，问道。 提前知道这件事，他可以把工作调整一下，抽时间过去帮忙。免得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到场，让未来的岳父母心寒。 “不着急。”方明湘回答道：“装修过后，多多少少有化工材料的气味，多通几天风，住得安全一点。” “也行。”谢国兴在这种事情上，自然只有做应声虫的份。“家具家电买得怎么样了，如果钱不够，一定要跟我讲，那个家我以后也要经常去住，出一份力也应该。” “放心吧。”方明湘见他此时还顾忌自己的面子，有些感动。“暂时没困难，玉竹姐送来了一台大彩电，让我一下子省了三千多块。” “那你先买家具吧！”谢国兴想了想说道。“我估计那几个兄弟，到时也会送家电，像冰箱这种电器，有一台就够了，买重了没必要。” “行。”方明湘答应道。 她帮他们出了不少赚钱的主意，也算平等互利了，他们愿意这样做，自己也没有必要在意。 将来他们有喜事，自己一样回礼就行了。 忽然想到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就有些失落。 看来自家的亲戚，还是靠不住啊！ 吃过午饭，下午还有事要做，于是两人各自回家。 方明湘回到家里，先摘嘎公嘎婆。 在家时，总是提醒吊胆，怕自己在空间里，爸妈有事找自己。 如果连续几个小时不在，他们肯定会担心的，所以不敢摘果子。 摘好果子，方明湘准备去花店转转，再去制衣坊看看，然后开车回乡下。 到了花店，姜文彬一看到她，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她，上面只有一串电话号码。 “湘姐，这是上次来买盘景的杨先生让我交给你的，让你回来之后，马上打这个电话。”姜文彬说道。 最近湘姐很少来店里，他一个人也有些不大开心，感觉自己被冷落了。 只不过知道她不来的原因，所以也不好表现出来。 她已经够忙了，自己又帮不上忙，还是别添乱。 方明湘拨了号码，心里在想，他没有把那两盆花还回来，难道是他爷爷看上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留这个电话，应该是准备给自己送钱来了。 “方小姐，你好。”杨兆焕听到方明湘的声音，顿时惊喜地叫道。“感谢你上次给我准备的盆景，我爷爷非常喜欢，让我给你五千块一盆，你在店里等一下，我马上把钱送过来。” “啊？这么多？”方明湘非常惊讶。“那谢谢你了。” 原以为花鸟市场那些盆景，一盆有一两千，已经非常高价了，自己又不专业，能超过那个价格，就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居然有五千。 对普通人来说，五千可是一个大数目，抵得上一年的工资了。 最主要她有空间，制作盆景比其它人容易多了，如果吃得起苦，天天这样做，一个月就能赚到十几万了。 方明湘最后还是摇摇头，这种东西只有碰到真正喜欢的人才有价值，虞城的市场没那么大。 挂了电话在店里坐了一会，杨兆焕就赶到了。 看到方明湘，从随手的手包里拿出一只信封，往方明湘递过来。 方明湘接过，随手放在一边，给他倒了杯水，请他坐下来。 “方小姐，我爷爷说你是老狐狸，明知道他会喜欢，还故意叫他报价格，知道他不好意思少给钱，所以只好付了五千这个高价。”杨兆焕兴奋地笑道。 爷爷什么时候吃瘪过，没想到输在方明湘手里，这让他觉得有趣。 “这得怪你。”方明湘白了他一眼，嚷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替我解释一下呢？” “我可没这个胆量。”杨兆焕吓了一跳，难得地露出个害怕的表情。 爷爷虽然很少骂人，可是板起脸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害怕。 就连父亲和叔伯，都不敢说出违逆的话。 所以老宅他现在一个人住着，其它人分散住在各边，只有过年过节了，才一起聚一聚。 “我明白，老爷子这是积威太深，所以你们这些晚辈都对他敬而远之，不敢说什么。”方明湘点头应道。 她跟老爷子见过两面，都是杨兆焕接他过来的。 原以为他们祖孙一团和气，原来都是表面现象。 不过这很容易理解，就像古代帝王家，每个皇子都怕自己的父亲，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对帝皇父亲有所求。 资源全部在对方手里，对自己能生杀予夺，不害怕才怪了。 杨兆焕以前是老师，自己赚钱自己用，心态还比较平和。 等到老爷子递过来一个好岗位，他的心态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哈，差不多吧——”杨兆焕见方明湘说出事实，尴尬地笑了起来。 “对了，你到新单位报到了没有？”方明湘又问。 既然这个话题不适合讲，那就换个话题聊。 没想到他会给杜市长当秘书，方明湘想想都觉得有趣。 下次他跟着杜市长出来，看到自己跟他的老大这么熟悉，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下巴？ “已经报到了，明天正式去上班。”杨兆焕回答道。 所以他才趁今天有空，把这些事全部处理好，等正式上班了，哪里还可能像今天这样悠闲。 他就算没吃过猪肉，至少见过猪跑。 给领导当秘书有多忙，谁不清楚？ 领导想到的，交代你做的事要做好。领导没有想到的，你也要为领导想到，并为领导安排好。不仅在工作上为领导出谋划策，在生活上也要尽可能地为领导提供便利，以便让领导不必为生活琐事费心。 说得夸张一点，秘书等于是全职保姆，就连睡觉也要半睁着眼，防止领导随时使唤你。 不过当秘书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领导升迁，秘书跟着升官，级别不断提高，所以，跟对了领导至关重要。 爷爷非常看好杜市长，觉得他的能力和品性都特别出众，未来不可限量。 他只要踏踏实实干，有这个大树傍着，未来他也是机遇无限。 第八十四章 生意火爆 姚家做事，确实雷厉风行，方明湘提出整改意见三天后，家和中式快餐超市就开张了。 这是大喜事，虞城七侠都到场祝贺。 姚家和在地方上还是有些势力的，过来捧场的朋友非常多。 加上夏锦程、林华荣这几人都邀请了朋友过来凑热闹，酒楼门前的空地上，停满了各式名车，可谓人山人海，那气氛比过年还热闹。 谢国兴的贺礼是一场舞狮表演，当锣鼓敲起来时，周围的人都被惊动了，看热闹的人更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一直闹到十点钟，中饭马上要开始了，鞭炮声才开始减少。 当把门口收拾干净，迎接顾客进来就餐时，等在外面准备尝鲜的顾客，就迫不及待进来了。 服务员按照培训的要求，没有帮顾客递东西，只是站在一边引导他们怎么点菜买单，很快，后面的人有样学样，自然而然地排起队来。 为了不影响顾客就餐，虞城七侠上了二楼，找了个包厢坐下来，喝茶聊天，顺便看看一楼大厅的情况。 而其它宾客，则在姚家和的带领下，去另一家酒楼庆祝了。 那边二楼的包厢，今天全部留出来了，用来招待大家。 这里毕竟是快餐，用来招待贵宾，有点不合适。 刚开始还一切正常，等过了十一点，底下就有些乱了。 “怎么回事？”姚正豪听得楼下已是沸反盈天，连楼上都惊动了，出门叫住一个匆匆走过的服务员，问道。 “姚总，楼下人太多了，现在已坐不下，经理让我上来看看，哪几个包厢已经准备好了？”服务员语气急促地叫道。 “这么快。”姚正豪吃了一惊，当机立断地叫道。“你跟经理说，叫他带人到楼上最大的两个包厢。” 看服务员匆匆下楼，他忍不住笑了。 刚开始他还担心这样大动干戈，生意未必能达到预期的效果，现在看来，完全没问题了。 “嫂子，今天来了这么多人，看情形就算包厢全部开放，也不够用了。”姚正豪在这一行做久了，自然有他的判断力，知道顾客都有从众心理，哪家店进去的人越多，跟着进去的路人就会越多，接下来进来的人只怕会更多。 特别是十一点到十二点这段时间，大多数工厂这时候下班，工人都会涌出来吃饭。 一直要到十二点半，才会过了饭点的高峰期。 “叫楼下的服务员，把工作重点放在收台上，顾客一走，马上收拾。”方明湘提醒道。“如果看到单独过来的客人，尽量安排拼台，态度好一点，不要让顾客有情绪。” “我知道了。”姚正豪叫道：“你们坐一会，我先下去安排。” 今天毕竟刚开张，他担心那个经理压不住阵脚，所以想亲自去现场指挥。 “我也下去帮忙吧，现在楼下乱成一团了，需要有个主心骨。”方明湘想了想，也站起来叫道。 撇下其它人，两人急急下楼，看到楼下果然全部爆满，还有一些顾客端着盘子，正在找位置。 这种情形，以前只有在肯德基等洋快餐里才能看到，特别是节假日的饭点，想找个位置非常困难。 没想到中式快餐的潜力比自己想像得还大，居然也碰到了这样的情形。 因为这种经营方式是自助式的，所以只安排了四个服务员和一名经理，他们主要的工作，除了收拾桌面，就是解决顾客的提出的问题。 现在她们最主要的工作，变成在应付找不到位置的顾客。 毕竟谁碰到这样的情形，都不会开心，所以说话的声音，不知不觉大了一点。 “没位置的请跟我来，大家上二楼包厢用餐。”经理得到服务员的回复，心下大定，走到楼梯口，举手大声叫道。 于是等在一边的顾客，纷纷拿着托盘，跟她上去了，底下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那边的菜不够了，你叫厨房马上加菜。”方明湘朝打菜区扫了一眼，见好多菜已经见底了，连忙提醒姚正豪。“特别是卖得快的菜，一定要先炒出来，别让顾客因为点不到满意的菜，而放弃这里。” 想经营好一家餐厅，手段确实很重要，但是归根结底，还是靠满足顾客的基本需求。 打了菜没地方坐，顾客就会恼火。 自己喜欢的菜，早早卖完了，顾客同样会气愤，骂店家黑心只记得赚钱。 这个道理姚正豪当然懂，所以方明湘一提醒，他就匆匆进了厨房，去安排这件事了。 没过一会，几盆新炒出来的菜端出来，总算解了菜快卖空的窘境。 “先生，这盘子能收走吗？”方明湘主动走到吃完后没有离开，还在坐着聊天的顾客面前，客气地问道。 快餐店空闲的时候，顾客愿意坐一会，当然没问题。 但是有人找不到位置的时候，他们还这样闲坐着，就有些讨人厌了。 不过也不能赶顾客离开，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隐晦地提醒他，你已经用完餐了，可以离开了。 “收走吧！”那个年轻小伙子没料到方明湘会主动跟自己说话，脸红了红，回答道。 抬着朝四周扫了扫，见旁边还有顾客端着盘子，眼巴巴地望着这边，就等他们离开了。 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于是招呼同伴一声，一起离开了。 经理也看到了方明湘的举动，暗道学了一招，开始安排服务员主动出击，每当有顾客用完餐，就这样去收盘子。 这样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顾客离开得快，需要等位置的顾客一下子消失了。 这其实很正常，这里毕竟是快餐店，正常情况下，一个顾客平均十几分钟，就能用完餐，翻台率非常高。 大厅大概有八十多个位置，加上楼上，同时可以满足一百多人用餐。 只要翻台十次，平均每人消费三元，营业额就有三千了。 照这个行业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来计算，就是六百元净利。 加上晚上，应该能超过一千远，一个月赚三万，一年就有三十多万的净收入。 一年只能赚三十多万，看着似乎有些少。 不过现在是试营业期间，后面可以动其它办法，来增加收入。 比如卖饮料和酒水，比如二楼的点菜服务尽快推出来。 当然也可以推出早餐服务，这个看着便宜，利润比快餐还高。 因为楼下恢复了正常，方明湘才有这样机会，冷静地计算这家店的收入。 “嫂子，这边差不多了，你肚子也饿了吧，我们去那边酒楼吃饭。”姚正豪安排好工作，见差不多十二点了，不能让大家饿着肚子，于是过来提醒方明湘。 “你安排就好。”方明湘也不推辞，回答道。 于是叫了楼上的兄弟，一起离开去城区的家和酒楼。 第八十五章 老同学 到了家和酒楼，他们的位置自然安排在平时聚会的包厢里，大家进去后，服务员泡上茶，还没喝完一杯，酒菜就送了上来。 于是大家拿起筷子，开始动手。 “嫂子，今天我最应该感谢的是你，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姚正豪站起来，先向方明湘敬酒。 不管是前期的快餐超市构想，还是前几天的调整方案，都离不开她的指点。 就算今天现场的一些做法，也比自己老练和有效，相信今天午餐结束后，那边所有人都会适应工作节奏了。 “以我们的关系，不管相互之间帮了什么忙，都是份内之事。”方明湘站起来端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后喝了一口，认真地回答：“我希望大家不要说客套话，那样只会显得我们交情浅——” “对，这话我赞同。”梁永耀笑着接道。 什么是兄弟，就是不需要找理由和借口，有事就会直接顶上去的那个人。 方明湘虽然是女的，性格同样非常豪气，所以没必要把她当普通女人看，从而对她另眼相看，区别对待。 “明白了，嫂子。”姚正豪点点头，一付知错就改的模样。 谢国兴望了方明湘一眼，就有些得意。 别人有了女朋友之后，就会跟兄弟慢慢疏远，把精力放在家庭里。 而自己就不会有这样的压力和担心。 不管什么时候，方明湘始终会陪着自己，和自己同进同退，即使跟自己的兄弟，也能成为好兄弟。 因为肚子都有些饿了，所以大家不像平时那样边吃边聊，反而低头快速地夹菜动嘴。 方明湘也没客气。 直到大家肚子填了五分饱，才又开始谈笑风生，聊起熟悉的话题。 方明湘站起来，准备去洗手间一趟。 今天在那边喝了茶，因为在楼下帮忙，没有时间去离开，到这里又喝了茶，肚子里水太多了。 “明湘？”刚从洗手间回来，准备进包厢，听到有人不确定地叫了自己一声。 方明湘扭头望过去，见叫自己的是隔壁包厢的服务员，顿时有些惊讶，下一刻叫出来：“咦？你是陈巧凤？” 陈巧凤是她的初中同学，老家就在樟塘镇隔壁的村子里，以前有些傲气，跟方明湘的关系算不上好，毕业后就没有联络过。 不过十年过去了，只要当初没有恩怨，重新见面，都会有几分亲切感。 “是我。”陈巧凤见自己没有认错人，顿时有些兴奋，下一刻，又自卑起来。“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老同学在这样的场合碰面，陈巧凤只觉得唏嘘。 没想到十年未见，双方的差别已经这么大。 方明湘已成了酒楼的贵宾，而自己却是一名服务员。 作为家和酒楼的老员工，她自然知道今天坐在楼上包厢的人，都是老板请来的贵宾，没有一个是普通人。 “当然记得。”方明湘笑道。“都十年未见了，有时候我也会想起老同学。” 对她的窘迫也能理解，所以只提同学情，没有问她的近况，除非她主动提起。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陈巧凤见方明湘没有看不起自己的意思，心情平复下来。“对了，我堂妹陈巧燕，也在这里上班。” “是吗？那你们不是有伴了。”方明湘笑道。“我是没关系，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我等你——” 看到陈巧凤，她突然想起了那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因为家庭的原因，方明湘一直处于自傲和自卑之间，考上高中后，主动避开了初中的同学，就是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家庭情况。 高中毕业后，到虞城找工作，慢慢地跟以前的同学彻底断了音讯。 现在突然有了重新联系她们的冲动。 “我和燕燕都两点下班，你能等到那个时候吗？”陈巧凤不确定地问。 方明湘所在的包厢，是老板和他朋友专用的，除了固定的服务员，不让其它人随便进去。 既然她能在那里吃饭，肯定跟老板关系很好，如果她愿意帮自己，说不定还有机会升职当领班，那工资就高了，工作也轻松了。 “没关系，两点钟后，你来隔壁包厢找我。”方明湘应道：“现在你先忙。” “好。”陈巧凤连忙点头。 进了屋，重新坐下来。 “怎么去了这么久，肚子不舒服？”谢国兴转头关心地问。 “没有。”方明湘摇摇头。“在门口碰到了老同学，没想到她居然在正豪哥家的酒楼上班，就随便聊了几句。” “那真巧。”谢国兴见她没事，放下心来，笑着应了声。 吃过午饭，大家从饭桌上撤下来，到沙发上继续聊天。 服务员端了盘水果过来，方明湘拿起牙签挑了片西瓜咬了一口，觉得没什么味道，又不好意思吐出来，只好勉强吃下去。 “嫂子，你帮老梁解决了卖酒的问题，帮老姚的亏本酒楼扭转了生意，老林和老夏有那个娱乐中心的项目在，发财也不成问题，现在总得关心关心我了吧？”徐军明突然撅嘴卖萌装可怜，眨巴着眼睛说道。 方明湘被他不要脸的表情刺激了一下，“叽”的一声笑了出来。 明明一个高大帅气的钢铁直男，偏偏要装出一付小奶狗的可怜模样，反差实在太大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梁永耀早受不了他这付模样，见方明湘也被逗笑了，伸手把他的头往后推，嘴里没好气地叫道。 六个人里，谢国兴是老大，徐军明却是老小，所以经常被欺侮。 “你当然无所谓了。”徐军明才没把梁永耀放在眼里，不顾一切地身子前倾，一付想引起方明湘注意的模样。 “你到底想靠什么赚钱？”方明湘自然不能像梁永耀一样，不当他一回事，忍住笑问道。 “我没意见，听嫂子安排。”徐军明一听，飞快地回答。 “如果叫我说，倒是可以考虑在茶场那边搞一个农家乐，以乡村休闲为主。”方明湘认真想了想，这样建议道。“这样做的好处是，还能帮茶叶打开销路。” 第八十六章 农家乐建议 徐军明家的茶场附近，前世一直没有工厂污染，方明湘觉得可以包装成绿色基地，以后潜力无穷。 或者可以借水库钓鱼烧烤，作为卖点，也可以用天然蔬菜水果为卖点，销售绿色食品，同样可以打绿色茶叶品牌。 这些项目来钱虽然没有开饭店快，胜在稳定，搞得好的话，能全方位发展。 只要市场真正打开了，只怕赚得比大家想像得还要多。 当她把这番想法告诉徐军明时，他张大了嘴巴，一付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确实没有想到，父亲给自己挑的这个地方，居然还是风水宝地，这么有发展潜力。 “嫂子，你没有逗我开心吧？”徐军明又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些，真的能成？” “能不能成，还得看你自己。”方明湘自然不会大包大揽。“计划再好，如果没有执行力，一切都是空的。只要好好操作，赚钱肯定没问题。” 主要是操作这样的项目，不但要有耐心，还要有足够的投入。 就方明湘所知，所谓农家乐，一开始出现在川省郫县友爱镇农科村，那时候一条路的一边是种粮食的，另一边是种花的，那些花农的苗圃很漂亮，吸引很多城里的人过来买花，并且在花农家里吃饭，玩耍、消费，渐渐的发展起来。 很多农家见有利可图，纷纷效仿，并且在饮食上下工夫，也就是农家养的活鸡、活鸭、活鱼、活兔什么的，消费者看上哪个就杀哪个，这在当时是非常火暴的＂点杀村＂。 这就是农家乐的前身，真正发展成规模的农家乐，要到九八、九九年。 今年才九四年，虞城的农家乐还没有真正兴起。 做个开拓者并不容易，前期肯定会受冷遇，需要一步步打开市场，做大做强。 “明白明白。”徐军明见方明湘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认真起来。“只要项目本身有前景，我一定会认真操作。” “如果你怕承担风险，可以用老办法，请其它兄弟一起参与。”方明湘建议道：“至少我是非常有兴趣，参与这个项目。” 想想农家乐建起来后的模样，她忍不住露出向往的神情。 到时建一座土菜馆，材料全部用自己养的鸡鸭鱼肉，又健康又美味。 再建几栋农家别墅，给游客休息用，早上看薄雾升起，晚上听着虫鸣入睡，肯定非常舒服。 至于菜园、果园，可以供游客自己采自摘，当然还可以搭个暖棚，种上西瓜、草莓等水果，让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水果。 山上围几百平米的地方，放养几百只鸡鸭鹅，单是这此收入，就不少了。 养猪比较污染环境，如果山上只放养十几只，肯定没问题。 这样每个月可以杀一只猪，定时搞一顿杀猪宴，肯定能吸引大量向往乡村生活的城市白领。 还可以建一个手工茶室，专门供应给那些讲究生活质量的有钱闲人，就算再贵，也不愁销路。 只要绿色茶园名气打出去，就算是机器生产的普通茶叶，也可以吸引所有游客买回去送人。 这其实跟娱乐中心的原理一样，这些休闲项目都是相互相成的，只要一件做成功了，就能带动其它的收入。 “嫂子，你有点石成金的手指吗？为什么我认为一愁莫展的事，到了你手里，马上变得特别轻松容易？”徐军明听了方明湘对未来的打算，双眼直冒小星星。 如果茶场真的能变成这付模样，别说是他，是个傻子都会感兴趣啊！ “那你就好好计划一下，再来跟我们讨论怎么操作。”方明湘提醒道。“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把它制成五年计划或者十年计划，每年重点展开一两个项目，不要急于求成。” “我明白了，嫂子。”徐军明认真地回答。 找了纸笔，把这些记录下来，准备带回去再仔细研究，并听听父亲的意见。 谈完这件事，大家才正式放松下来。 因为今天是周末，林华荣和夏锦程都不用去上班，大家难得这么悠闲，于是拿出牌来打。 方明湘对这个没兴趣，就坐谢国兴后面看热闹，让他们六个人玩升级。 等到二点钟，看到陈巧凤敲门进来，方明湘这才站起来。 “明湘——”陈巧燕跟在陈巧凤的后面，有点畏缩地走进来，看到方明湘，忍不住兴奋地叫了一声。 相比陈巧凤，她跟方明湘的关系要好得多，所以再次见面，也更加兴奋。 “燕燕。”方明湘走过去，跟她搂了一下。 两人这时已换上自己的便服，看起来舒服多了。 “正豪哥，有地方方便我们同学叙旧吗？”怕在这里聊天，会吵到他们，方明湘开口问姚正豪。 当然姚正豪做为老板，也不方便在私下时间，跟下属在一个房间，这会影响他的工作。 公司高层不管在任何时间，都不应该跟下属走得太近，免得因为太了解，让下属失去了敬畏之心。 下属如果掌握了应对上司的办法，执行力就会打折扣。 “去隔壁房间吧。”徐正豪想了想回答道。“那里可以唱卡拉OK，我再叫人拿些水果和零食过来。” 他没想到自己酒楼的员工，还和方明湘有这样的关系，看来得了解一下她们两人的情况，免得一个处理不好，惹嫂子生气。 “行。”方明湘也没客气，带着两人来到隔壁。 “明湘，你跟姚老板关系怎么这么好？”陈巧凤八卦地问。“不会是在跟他谈恋爱吧？” 现在是下班时间，身边又没有外人，说话就少了些顾忌。 “你想多了。”方明湘笑道。“有谁会这样叫男朋友？” “就是。”陈巧燕坐在方明湘旁边，说话时身子亲昵地靠过来，“她跟姚老板的弟弟谈朋友还差不多。” 说完后，自己也觉得很有可能，好奇地问：“你男朋友不会是跟姚老板是好朋友或者好兄弟吧？” “差不多吧！”方明湘不想告诉她们谢国兴的身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想法。“对了，你们结婚没有，眨眼我们都二十三四了。” “没有呢？”陈巧凤一听她提到这个，顿时苦了脸。“想找个合适的男朋友不容易啊！要不你把姚老板或者他的朋友介绍给我？” “你别做梦了。”陈巧燕打击道。“除非你长得像明湘这么漂亮——” 第八十七章 种水果 其实她们两人能进酒楼上班，长得自然也不会差。 毕竟这时候不像前世，大量用人单位招不到人，现在一些待遇好的地方，进去还需要人介绍。 像陈巧凤，长着瓜子脸，眼睛又细又长，盯着一个人看时，有种在勾人的感觉。 陈巧燕却长得朴实一点，圆脸加上大眼睛，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要小。 “姚老板的朋友，估计你们没希望，我家里倒有一个亲哥哥，你有没有兴趣？”方明湘调侃道。 倒不是看不起两个同学，如果她们有这个本身，早近水楼台先得月了，还会等到现在？ “哼，你当我傻啊？明知道你哥哥腿有问题，还动这个心思？”陈巧凤哼道。 这当然是开玩笑，如果说得太认真，方明湘肯定会不舒服。 “你想要嫁，我还不要呢？”方明湘嫌弃地瞪了她一眼。“真要想做我嫂子，也得像燕燕这样，贤惠型的女子。”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哥哥的腿好了，倒真的可以把她介绍给哥哥。 又一想，除非腿好到跟正常人完全一样，否则她们对自家知根知底，肯定没希望，又熄了这份心思。 陈巧凤没有做声。 方明湘这话虽然无心，却有点打击到她了。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只配嫁给他哥哥这样的残废吗？ “明浩的腿现在怎么样了？”陈巧燕关心地问。 “找了个老中医配了些药，现在正在好转，以后像个正常人一样，估计没问题。”方明湘半真半假地回答。 服务员这时候推门进来，拿了一个大果盘和几碟零食，像开心果、鱿鱼干、牛肉干、红薯干什么，给几个人喝茶时吃着玩。 “姚老板对你真好。”陈巧凤羡慕地说道。 在酒楼工作这么久了，也会碰到老板的亲朋好友过来用餐，可是有几人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也不想想我是谁？”方明湘在老同学面前，也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说话不知不觉随意起来。 她开始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要组织同学会，因为只要跟他们在一起，才能真正体会到重回过去的感觉。 也只有在老同学面前，才能撤下面具，放下心防，露出真实的自己。 “既然你跟他关系这么好，要不，你帮我求个情，让我升职当领班吧？”陈巧凤支吾了一下，突然双手合什，恳求道。 这才是她今天跟方明湘见面的真正目的，这时候终于找了个机会说了出来。 “这个——”方明湘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当面请自己帮忙，顿时有些犹豫。 如果她能力足够，符合姚正豪的用人需求，自然是小意思。 关键是自己不知道她在酒楼的表现，万一工作能力和态度都有问题，不是给姚正豪添麻烦吗？ 如果开口的是陈巧燕，她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下来了。 方明湘相信一个人的人品，中学时代基本就定型了，就算十年未见，也不会变得太厉害。 “明湘，你去试一试吧，不管成不成，我都承你的情。”陈巧凤见她没有直接拒绝，确定她有这个能力，顿时苦苦求道。 虞城的家和酒楼，是同行里工资待遇最好的，如果能当上领班，工资就能涨将近一半，她早就心动了。 只是同事很少离职，没有领班岗位空出来，只好另外想办法了。 “那我试试吧。”方明湘回答。“万一不行，别怪我不给老同学面子。” 因为这件事的原因，方明湘失去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应付着聊了一会，就送她们回去了。 回到隔壁的包厢，看到他们也准备散了。 于是和大家告别，回到自己平阳山的家里。 至于陈巧凤拜托自己的事，她得抽空了解一下她的工作情况再说。 ———— 转眼又过去了几天。 这天方明湘进空间把嘎公嘎婆摘好后，又去看那几株刚扦插的野猕猴桃，发现已长到一米多高了。 必须给它们搭棚子了，否则长不好。 好在空间有以前存下的竹杆，给它们搭个架子很方便。 方明湘想到别的野果种在空间后，会发生变异，不知道这几颗野猕猴桃，以后的果子会不会变大？ 前世方明湘的老家樟塘镇，水果种植业非常发达，不但有葡萄之乡的美称，还有猕猴桃基地的别称。 猕猴桃被称为水果之王，营养价值自然不用多说。 如果它能像嘎公嘎婆一样，口味超过市场上的品种，那就完美了。 想到老家别墅周围，准备种上各种水果，方明湘就有些纠结。 到底哪里能搞到水果苗呢？ 最后打电话给邵玉竹，想听听她的建议。 她在图书馆上班，消息应该比自己灵通，说不定能知道。 “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问哪里能买到水果苗？”邵玉竹接起电话，听她说起来意，顿时哭笑不得。 “是啊！”方明湘叹起苦来。“老家院子里马上得种果树了，否则明年你们过来度假，就吃不到果子了——” “那你不用去买苗木，直接去挖几棵已经结果的果树得了——”邵玉竹被她的歪理气到了，没好气地回答。 “这个主意不错啊！你知道哪里有得挖？”方明湘装傻。 “市委家属楼就有，你可以去挖挖看？”邵玉竹咬牙切齿道。 “那就算了，挖走后你们就吃不到了。”方明湘得意地笑。“你还没告诉我，哪里能买到水果苗呢？” “如果一棵两棵的，直接去花鸟市场买吧。”邵玉竹想了想回答道：“我记得上次和小小去逛的时候，看到好几个摊位，有摆出来卖。” “是吗？那我马上去看看，谢谢玉竹姐。”方明湘一听，兴奋地道谢。 上次去的时候，走马观花地看了看，还真的没留意到。 现在好好找一找，或者问一问人，只要真的有人卖，肯定有人知道。 到了花鸟市场，向人打听了一下，真的找到一家卖苗木的摊位。 不过人家主要是卖盆栽水果的，只是那个价格高，买的人少，为了多赚钱，才兼卖水果苗。 所以价格会比正式的苗木公司贵得多。 这点钱方明湘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认真挑了挑，最后每种都买了两棵。 回到家里，拿进空间，全部种下去。 这次买的品种，主要有樱桃、杨梅、柚子、枇杷、水蜜桃、黄桃、黄花梨、蜜桔、红心李，都是江浙省盛产的水果品种。 至于板栗什么的，就没种了，如果成熟的栗篷掉下来，万一踩到脚，或者砸到人，肯定会受不了。 种好后，浇上空间的灵泉，她打算明年开春后，再把它们种到院子里。 在空间生长半年，相当于在外面生长十来年，那么大的果树，种到院子里，当年就能结果了。 第八十八章 搬家祭灶神 做完这些，方明湘计算了一下日子，觉得定在家具店的床，应该可以拿货了。 于是打电话确认了一下，让她们送到村里去，自己也准备马上回家。 把床安装好，再收一下桌椅和沙发，家里基本上布置得差不多了。 窗帘比较快，几天前已送到家里并安装好了，床上用品方明湘也一口气买了十套，给楼上五个房间各备了两套。 至于其它不急用的家居用品，倒没有急着买，等季节到了，随时买就行了。 考虑到空间有不少花花草草，方明湘买了十几只青瓷材质的花盆，到时挑几颗郁金香、君子兰和蝴蝶兰种上去，放在家里当装饰。 到家的时候，送货车也到了。 方明湘指挥他们把东西搬进新房子里，全部组装好。 因为卧室面积比较大，所以全部挑了一米八的大床，用榆木打的，漆了栗子皮色，看起来非常有质感。 等他们离开，方明湘站在大厅里，感觉这个家离自己梦想中的样子越来越近了。 因为家里没人，她也不担心爸妈怀疑，把十几盆花全部拿出来，在各个窗台上都放了一盆。 等明天桌椅和沙发到了，再给它们挑一个合适的地方摆上。 第二天早上，订好的桌椅和沙发果然也到了。 经过一番忙乱，家里彻底变了样。 方爸爸和方妈妈这时也赶了过来了，看到屋里的情形，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这个比电影里的房子还要漂亮的地方，真的是自己的家吗？ “爸，妈，你们先到处看一看，家里还缺什么？”方明湘想不出还需要买什么，只能问妈妈了。 “够了够了，别买了。”方妈妈连忙叫道。“很多旧东西还能用，难道你准备全丢了啊！” “既然搬到新房子了，当然全部得是新的，这么多钱都花出去了，难道还差这么一点钱吗？”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 “随你吧！”方妈妈想想也有道理，就不再反对了。 既然找了个大款女婿，这个家以后肯定要接待大人物，如果把以前的破破烂烂摆在这里，确实有些碍眼。 “要不，我们晚饭就在这边做饭吧！”方明湘笑着提议道。 一切都准备好了，晚上就可以睡在这里了。 “不行不行，还没请过灶司菩萨，怎么能开火？”方妈妈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道。 “那准备什么时候请？”对这种老风俗，方明湘就一窍不通了，只好老老实实地问。 “明天不是个好日子吗？早上请一请就行。”方妈妈回答道。 女儿已跟人约好，明天过来帮忙搬家，到时女婿谢国兴和朋友也要过来，正好在新房子里吃开火饭。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开车和爸妈去了一趟镇上，买了请神的香烛和其它供品，又去菜市场买了鸡鸭鱼肉等菜肴，匆匆回到屋里。 把东西分一分类，准备好供品，有的菜是昨晚就炒好的，此时倒进碗里，放在篮子里。 然后锁上门，一家四口到新房子请灶司菩萨。 考虑到住在农村的习惯，这边厨房依然打了一口土灶，方便过年过节时，用来煮粽子煮藕什么的。 这边的风俗，没有请过灶司菩萨，是不能生火做饭菜的，今天正式搬家，会有客人上门，所以得抓紧时间把这件大事办了。 方爸爸拿出灶司菩萨的神像，贴在灶台上方，方妈妈则把准备的糕点拿出来，装在小碗里，放到灶台上，一共摆了九碗。 又把水果拿出来，装成两盘放上去。 然后倒了一碗酒，供在上面。 方爸爸把烛台放上去，点头蜡烛，又点了三根香，开始拜烛司菩萨。 方妈妈也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大概是求菩萨保佑一家平平安安之类的，然后叫儿子女儿也过来拜。 这时候方爸爸拿出纸钱，放进灶肚点着。 完成这些，再拜了拜，最后把香拿下来，塞进灶里，吹灭蜡烛，这个仪式才算结束。 收拾好灶上的东西，方爸爸方妈妈开始杀鸡宰鸭，准备中午的菜。 方明湘则来到村子下面，等谢国兴他们到来。 今天要搬家，所以除了他们，还会带一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过来。 其实原来的家什，大多会放在新房子旁边的杂物间里，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用它。 可是这样扔掉，又舍不得。 老一辈的人都这样，只要没有彻底报废的东西，都会留着，即使家里东西越来越多也不管。 不过方明湘也不反感，反正杂物间很大，留着也没问题，没事的时候过去看看，也是对过去生活的一种念想。 八点半左右，一排车子开进村子，然后看到谢国兴六人带着七八个小伙子过来了。 “嫂子，我们来了。”众人下了车，七嘴八舌地叫道。 后面有一辆卡车，上面放了不少纸箱子，看来谢国兴说得没错，他们这次送来礼物，大多是家电。 “谢谢，辛苦你们了。”方明湘客气地道谢。 没有这些人的帮忙，仓库这边临时家里的东西，怎么搬得完？ 大家七手八脚把箱子抬下来，放在车子边的空地上。 虽然有箱子挡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可是外面都有图有字，什么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什么的，谁认不出来啊！ 车子开进村里时，就有人过来瞧热闹，等看到这么多家电卸下来，议论声就控制不住了。 “这些不会全是方富强的女婿送来的吧？”有人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从来没有听说谁家女婿有这么大方，婚事都没说成，就送整车的家电。 我也有女儿，为什么没有碰到这样的好女婿？ “也不一定是方明湘的对象送的吧？说不定是这些朋友凑钱送的呢？”也有人这样猜测。 反正不管是女婿送的，还是朋友送的，方富强家这次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这是肯定的。 方明湘站在一边指挥他们抬东西，至于同村人说的那些酸话，她当作没听见。 暗暗计算了一下电视机的数量，除了大厅一台，餐厅一台，楼上至少要三台，好像还不够。 其它的倒没问题了。 除了没有空调。 只不过天气要转凉了，空调明年再买也没问题。 这样一想，只要再去买两台电视机，家里的家电就齐全了。 因为人多，重物就让两人抬一件，轻的一个抱走，电饭煲之类的小家电，一人拿俩都没问题。 抬到新房子里，懂电器的开始拆箱子，将家电抬到指定的地方放好。 其它人去下面，在方明湘的指挥下，将整理好的东西搬回来，放进杂物间里。 尽快将仓库腾空，还给村里。 第八十九章 新任村支书 人多力量大，本身家什又不多，还不到十点，东西就全部搬完了，大家进新家坐下来，喝茶休息。 上次过来时，这栋别墅只有一个空架子，虽然漂亮，还算不上震撼。 现在全部布置妥当，即使方明湘把风格设计得非常简洁，在那些帮忙搬家的武警战士眼里，也是妥妥的豪宅了。 谢国兴兄弟几个见多识广，再豪华的住所也看到过，只不过自家的房子没有这么现代这么华丽。 任何东西都怕比较，原本觉得自家的房子挺不错的，现在感觉像个贫民窟了。 这时各起心思，都想找机会，自家也造一栋这样的别墅，改善居住条件。 “嫂子，茶等一下再喝，先带我们参观一下吧！”梁永耀首先开口。 方明湘自然不好拒绝，带着他们在客厅看了看，又上楼到二楼三楼，看里面的布置。 房子其实是一样的房子，只不过她的装修风格，摈弃了九十年代普遍用的大路设计，给大家带来了新鲜感。 九十年代国内装修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用组合柜。 卧室推门进去，门边就是跟天花板连在一起的衣柜，床前是电视柜，床头靠窗前的地方是梳妆台，窗下一对沙发。 方明湘的卧室，则简单多了。 南面做成了落地窗，配上双层窗帘，视野非常好。 而组合柜的地方，则做成分隔式柜子。 左边是被柜，被她分成了上中下三层，可以同时放三床被子。 中间是衣柜，跟传统的差不多，衣服套上衣架后，可以直接挂在上面。 右边刚是杂物柜，设计成各种大小的空格，有的还有抽屉，不管是内裤、袜子这种小东西，还是丝巾、帽子这种小饰物，都不用放在同一个抽屉里，可以分门别类存放。 原本方明湘想单独隔一个衣帽间出来，又觉得以自己的性子，常穿的就那么几套衣服，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就放弃了。 当然还可以做得更新潮一些，只是买不到相应的家具和饰物，反正这个家住的次数不多，想想还是忍下来了。 大家边走边聊，感觉不像在国内，倒像在参观老外的房间。 只不过嫂子的思维，一直跟大家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她会这么搞，才特别正常。 回到楼下，又到院子看了看。 如果说房子的面积比较大的话，院子刚更大。 两边各留了两米多宽的空地，准备用来种水果，前面虽然浇了水泥地，靠墙依然留了二米的土地，用来种花草，而那些藤本蔷薇虽然还没有爬上墙，已经把墙装点得很漂亮了。 “嫂子，这些蔷薇你从哪里搞来的？帮我也弄十多棵吧！”姚正豪叫道。“我家的院子围墙空荡荡的，也想种上一些——” “这个又不是稀罕的东西——”方明湘笑道。“你想要多少有多少，过些日子帮你送过来。” “谢谢嫂子。”姚正豪一听，连忙道谢。 “还有三角梅，也很漂亮，你要不要？”方明湘想到空间还有这种适合爬墙的花，于是问道。 “好的啊！也给我搞一些。”姚正豪叫道。“到时一面墙种蔷薇，一面墙种三角梅，肯定更漂亮。” “我也要。”梁永耀叫道。 “我也要。”徐军明和林华荣也开口。 “你茶场那边，确实可以多培育一些。”方明湘对徐军明说道。“到时把路边用矮墙围起来，种满蔷薇和三角梅，不管谁路过，都会忍不住过来看看，说不定会成为一道特别的风景——” “明白了。”徐军明想像了一样那个场景，笑嘻嘻地叫道。 这些花全部可以扦插，等存活后，再分出几百枝种出来，除了嫂子说的地方，还可以在其它建筑边，也种满这些花，等到全部开出红色的花，应该用花海来形容更合适，只怕比自己想像得惊人。” 几个人正在门口的阴凉处聊得热烈，听到院子外的铁门被人敲响了。 方明湘过去打开一看，原来是同村的方绍峰。 “绍峰哥，你找谁？有什么事吗？”方明湘惊讶地问道。 方绍峰是方绍灿兄弟的堂哥，跟方明湘家并没有来往，所以她只当他是同村的熟人，态度说不上热情。 “找你，有些事想跟你说一下。”方绍峰露出笑容。“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是新上任的村支书——” “是吗？”方明湘听他这样介绍自己，猜到确实有事找自己，“请进来讲。” 把他带起屋里，听听他要谈什么，到于那些客人，暂时让谢国兴陪着就行。 “明湘，这次镇上让我当村支书，其实我也很意外。”方绍峰坐下来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猜是因为绍灿的关系，他现在不愿意回来干了，就找上了我。” 堂弟为什么辞职？他知道的不多，不过跟堂弟有矛盾的郑镇长下台了，说明上面还是站在堂弟这边的。 所以他才敢大胆猜测，自己有这个机会，是沾了堂弟的光。 不过堂弟现在帮方明湘的男朋友做事，待遇肯定不错，这让他很羡慕。 “也可能是你比较能干。”方明湘见他亲近的意思，也客气地捧了一句。 方绍峰在集体时期是生产队长，在村里也有一定的威望，分田到户后，沉寂下来，没想到十多年后，依然把他提了上来； “还有一个原因，是怕村里其它人当支书，因为跟你们有矛盾，找你们的麻烦。”方绍峰说得很实在。“镇里是不希望村干部跟你家对着干呢？” “有可能吧？”方明湘见他把话摊开来讲，也不再跟他东拉西扯。“以前的村支书招惹我，已经去坐牢了，郑和平对付我，也判刑了，上面是希望我们村消停一点！” “哈——”方绍峰见方明湘说得这么直接，顿时笑了起来。“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他今天过来，目的很简单，就是把话跟方明湘讲清楚，免得引起误会。 当然这些话也可以托方绍灿来讲，不过他觉得自己比方明湘大了二十多岁，如果连这些话也没有勇气当面说清楚，还当什么村支书，所以决定直接过来。 “其实我对村里这些狗皮倒灶的事不感兴趣。”方明湘直接表明了态度。“在村里造房子，是因为我爸妈要住在这里，既然现在有钱了，就让他们住得舒服一些，如果换作我，不如直接在市里买房子，日子反而过清静。” “我明白。”方绍峰下意识地直了直身子，回答道。 当方明湘说些话的时候，像变了一个人。 一点不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倒像某个不怒自威的上级领导，让他一点不敢小觑。 第九十章 方爱红近况 “今天过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些关于方国昌家的小道消息告诉你。”方绍峰喝了一口茶，突然转移话题。 方明湘家最近忙着造房子，富强夫妻跟村里人聊得不多，估计没听说过那些。 “方国昌家发生了什么事。”方明湘疑惑地问。 郑和平倒台后，方国昌家小店的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一般来说，农村里赚钱的渠道不多，开小店是一条好的致富路子。 当然不是谁家都能开小店，这里面肯定有潜规则。 郑和平是方国昌的妹夫，有他罩着，清浦村除了方国昌，别人谁也开不了。 现在他的靠山倒台，生意受影响还是小事，就怕有人看中这块肥肉，想趁机抢走。 方明湘不觉得现在的方国昌父女，还能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这个消息我也是偶然听到的。”要说别人的八卦，方绍峰也有些不些不好意思，“你听说过胡雪峰这个人吧？就是隔壁村胡华胜的儿子，据说郑和平以前想把方爱红介绍给他——” “是吗？”方明湘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吃惊。 胡雪峰是周围几个村的名人，几乎没有人没听过他的事。 对大多数村民来说，他就是个笑话。 方明湘却知道胡家在接下来几年里，生意会越做越大，渐渐成了虞城市的首富。 前世他从沪市回虞城，可是非常威风的。连虞城市一两把手，都会出面宴请他，可见他的影响力有多大。 除了一直谣传的那个沪市老领导让人忌惮之外，一个人钱多到一定程度，也能直接影响到政治人物。 毕竟一个地方想出政绩，离不开商人的投资。 如果方国昌真的跟胡家结成亲家，那真的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又一想，如果郑爱红是什么绝世美女，向胡雪峰吹吹枕边风，真的可能影响自己。 问题是她只能算长得清秀，眼睛又是这付模样，没理由能嫁进胡家。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方绍峰笑道。“据说方国昌原本不愿意，嫌女儿嫁给胡国峰丢人，郑和平出事后，方爱红却主动提出来，要跟他相亲——” “她倒是有魄力。”方明湘笑道。“大概觉得自家倒霉了，所以想牺牲自己，嫁进胡家，给自家找个靠山。” 自己还真小看方爱红了，没想到文文弱弱的她，竟然有这股狠劲。 “大家也这么觉得。”方绍峰笑道。“据说胡雪峰刚跟她见面时，第一印象还不错，不料有人撞了她一下，她的眼镜掉了，胡雪峰看她像瞎子一样摸来摸去，气得直接拂袖而走。” 谁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是大半个瞎子，都会接受不了。 “那真的闹笑话了。”方明湘没想到还发生过这么多趣事，忍不住笑了起来。 胡雪峰这个年纪还没结婚，自然不是因为找不到对象。 那些说就算胡家礼给得再多，也不嫁女儿的人，无非是知道胡雪峰看不上自己的女儿，才说的酸话。 如果直接砸下一万礼金，胡雪峰就算有残疾，只怕也抢着把女儿嫁过去了。 反而是胡华胜自恃身份，想给儿子找个门当户当的媳妇，却一再被人家嫌弃，这才错过了儿子的婚姻。 如果不挑家世，只怕孙子都能打酱油了。 “后来又换了郑亚红去相亲，胡雪峰倒是喜欢她狐媚的性子，不过胡华胜嫌郑和平的事太丢人，不同意这门亲事。”方绍峰继续说道。 “那现在有结果了吗？”方明湘好奇地问道。 “还没有，据说是胡雪峰父子还在僵持。”方绍峰回答。“我今天过来，就是要你留意一下方国昌父女和郑和平的妻女，免得你一不小心，遭了她们的暗算。” 方明湘能把郑和平搞下来，肯定也有关系网。 自己想跟她走近，那这些事就成了投靠的投名状。 “谢谢绍峰哥。”方明湘到了这时，自然明白了他过来的目的。“我最近一直在虞城，还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 “没关系，我会帮你留意这些的。”方绍峰见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里非常满意。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说得太明白，对方就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说完，站起来向她告辞。 “吃了饭再走吧！”方明湘客气地挽留。“今天我们搬家，这顿还是开火饭，我妈做了不少好菜。” “下次吧。”方绍峰拒绝。 今天方明湘家来了这么多朋友，她肯定忙着接待他们，自己一个外人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还不如识趣地离开。 大家是一个村的，总有机会一起吃饭。 方明湘见他走得坚决，也没有再挽留，送他到门口。 对他的识趣也非常赞赏，村子里这样一个村支书在，就算自己没在家，也不怕爸妈出事。 不过方国昌兄妹还真死性不改，这时候还想搅风搅雨。 自己还真的该多留意他们那边，免得她们做出过激的事，自己来不及反击。 “怎么了？”谢国兴趁其它兄弟没留意，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悄悄地问道。 “没什么。”方明湘回答。“就是那个勾引过你的女孩子，她父亲被查到贪腐后，现在还没死心，反而变本加厉地想办法对付我，让我有些头痛。” 说完，把刚才方绍峰讲过的话，挑重要的说了几句。 “这个还不容易。”谢国兴倒不是很担心。“等我抽空了解一下胡家在沪市的情形，再商量对策。估计胡家不是傻瓜，不会为了这样的女人，跟你我作对。” 商人都是看利益的，娶这样的女人，跟方明湘结仇，对他们来说，算是有百害无一利。 如果胡华胜连这个头脑也没有，他怎么可能赚到钱？ 方明湘觉得他说的有理，暂时把这件事放在脑后。 中午家里开了两桌，一张八仙桌摆在客厅，另一张圆桌放在餐厅，两边都有电视机，边看边吃边聊，非常热闹。 方妈妈最近受女儿影响，对吃比较舍得了，所以两桌菜做得非常丰盛。 那些帮忙的战干吃得非常过瘾，谢国兴他们就马马虎虎了。 吃过午饭，那些过来帮忙搬家的武警战士先回去了，谢国兴几个依然留在这里，继续给方明湘家热闹一下。 “明湘，你那个池塘准备什么时候放水放鱼苗？”几个人站在后院消食的时候，谢国兴好奇地问道。 原以为方明湘有点异想天开，这里根本不可能修池塘，没想到布置好后，倒别有情趣，有点像古代园林的那种人工湖。 如果周围摆上一些假山，再种上花草，应该会更漂亮。 第九十一章 下厨宴客 “什么时候下一场雨，把池塘的水填满了，那时就可以考虑了。”方明湘回答。“总不能去挑水吧！这么大的池塘，就算我们每个挑十担水，估计也只能湿塘底。” 至于自来水，想都不用想，花几百块水费，去搞一个用来玩的池塘，方爸爸方妈妈肯定会心疼死。 “哈——”大家一听，都笑了起来，觉得谢国兴问了个傻问题。 这么大的池塘，当然得靠老天下雨才行，特别是这个季节，只要下雨，一般都是暴雨，雨水肯定少不了。 倒是那条排水沟，虽然加深加宽了，因为原本就有水，又加上天天会将生活用的废水，比如洗脸水倒进去，所以还能看到一脚背的水。 如果走近去仔细观察，还能看到有泥鳅趴在底下，一动也不动。 水沟上用竹子做了一座桥，底下横了几根木头做梁，倒是又牢固又有野趣，几个人同时站在上面，都不用担心会踩断竹子。 两边还有竹栏杆，用粗细不同的毛竹打成的，用火烤过后，颜色有些发黑发黄，看起来非常古拙。 “这边再弄些方正一点的青石，可以当石凳子坐。”姚正豪指着沟两边的空地说道。 他对方明湘这么安排这条排水沟不大理解，换成是自己，肯定不会让生活废水流进这里，也不会养什么泥鳅黄鳝，这些没意思。 最合适的做法，就是养观赏鱼，比如锦锂什么的，平时没事的时候，拿饵料喂喂鱼，看它们抢食，多悠闲。 “这个可以有，到时找到合适的石头，就让人运过来。”方明湘从善如流地回答。 至于观赏鱼什么的还是算了，她要把这里搞得有野趣，又不是搞得像公园，根本没必要。 现在唯一还没确定的是，后院建一个暖棚的事，该如何解决。 冬天家里吃不到新鲜的蔬菜瓜果，空间里种的却多到吃不完，实在太浪费了。 如果想把空间的宝贝，光明正大地拿出来，给家里人品尝，需要一个暖棚遮掩一下。 这样自己就可以把空间的产出，移种到里面，当作是大棚的产出。 爸妈只要没有过于关注，肯定不会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 乡下没什么好玩的，大家回到屋里后，只能继续打牌。 “你们玩升级，我去一趟镇上，买些菜回来。”方明湘对他们说道。“下午我亲自下厨，做一些你们很少吃到的菜，给你们尝尝。” 前世一个人生活，很少下厨，除了下雨天，懒得出去，会给自己煮碗面条填填肚子。 有时候心血来潮了，也会邀请朋友到家里，做些菜请他们品尝。 因为完全是凭兴趣做菜，所以拿手的反而是一些口味特别的菜。 比如香煎培根金针菇卷，她就经常做，用自己腌制的五花肉薄片，卷了金针菇用牙签串起来，在油锅里煎熟，再根据自己的喜好，淋上一层酸甜的芡汁，特别美味。 也喜欢做豆腐肉末酿蔬菜类的菜，不管是酿香菇、酿茄子、酿苦瓜还是酿尖椒，虽然做起来比较麻烦，不过味道都不错。 将肉切成末，将胡萝卜切成末，将豆腐捏成泥，这一步比较麻烦，后来有些搅拌机，就方便多了。 放入大碗，加料酒、盐搅拌均匀，再腌一会，就可以了。 当然其它味道随各人口味放，方明湘会习惯放点糖和胡椒粉。 然后就是把它们塞进相应的蔬菜里，蒸十分钟就行，最后勾一道芡，淋到上面，就完成了。 当然最常做的，是可乐鸡翅和鸡脚，一般是用来当零食吃，看电影或上网时，放在身边随时啃一只，可以用来缓解焦虑和失眠等情绪，平稳身心。 至于酸菜鱼什么的，做法也很简单，只是口味太重，偶尔吃一吃就行了。 想到这些朋友不嫌麻烦，难得在周末，过来帮自己的忙，方明湘觉得有必要亲手做一顿好吃的，也算是一种感谢。 方妈妈知道女儿会做菜，也没阻止她。 因为脑子里想好了要做的菜，所以一到镇上的菜市场，方向非常明确，很快就买好了材料。 可惜很多调料这时候虞城还买不到，只能放弃做某些菜的计划。 好在预备的菜式很多，倒不用担心凑不出一桌菜。 回到家后，她把材料全部拿出来，开始清理。 方妈妈进来帮忙，方明湘自然没有拒绝。 三点多开始，她就开始动手了。 反正都是朋友，边做边让大家吃，像一家人一样随意。 前世能进自己家的，都是生死兄弟，像姜文彬这些，每次来了，比到自己家还随意。 她的家一切以舒适为主，他们家如果这样乱坐乱放，老婆肯定会唠叨。 最先做的是可乐乱炖，把鸡翅、鸡脚和鸭爪洗干净后，用凉水入锅，放了几片姜，煮了二十分钟，再上面的沫子撇干净。 炒锅里加了油，放糖炒到起白色的小泡沫，把鸡翅、鸡脚和鸭爪捞起来加入锅里，不停地翻炒，直到颜色发亮，糖色很漂亮了，才加入刚才剩下的汤，再加入一瓶可乐。 发现水有些少，不能浸没材料，方明湘又加了点汤，然后放入姜蒜、八角和桂皮，再放了些盐，一个干辣椒，盖上后用小火煮。 接连煮了半个小时，鸡翅等材料已Q弹软糯，这才开大火，把汁水收干，装在大海碗里。 这时候厨房全是扑鼻的肉香，就连客厅的人，也被这气味干扰得不停吸鼻子。 方明湘把大碗端出来，放在桌子上，给大家当品尝。 “好吃，太好吃。”梁永耀顾不得烫，抢先夹了只鸡翅，咬了一口后，顿时叫起来。 “嗯。”林华荣也跟着点头。“实在太美味了。” 又朝姚正豪叫道：“这鸡翅的味道，估计你家的大师傅，也未必做得出来——” “是吗？”姚正豪自家是做酒楼的，什么美味没有品尝过，倒没有急着去夹，现在专业方面被质疑，不服气了，夹了一只鸡翅送进嘴里，顿时愣住了。 这味道确实非常特别，让他也忍不住想喊好。 “嫂子，你这鸡翅是怎么做的？好像放了什么特别的材料吧？居然比我们酒楼的东坡肉，还有Q弹，太不可思议了。”姚正豪把鸡翅啃完，好奇地问道。 “当然有独家秘密。”方明湘得意地笑道。“这是可乐鸡翅，用碳酸饮料来加工肉类，会让肉更加绵软有嚼劲，也更容易入味。” “难怪。”姚正豪佩服得五体投地。“嫂子能想出这样的主意，真是神了。” “是啊！”梁永耀大声叫道：“以前我觉得嫂子有经商头脑，现在发现厨艺也这么强，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谢老大有福了。” 第九十二章 同学来电 谢国兴认真地啃着鸭掌，没有出声，脸上的笑意，却早已出卖了他得意的心情。 方明湘见他们胡乱夸自己，也没当真。 见哥哥有些拘谨地在一边看电视，另外拿个只碗，夹了一些放在他面前，然后回到厨房，继续做菜。 哥哥没办法跟他们融洽地聊天，这是没办法的事。 一是因为腿的事，他很自卑，这种是心病，别人是无法帮忙的。 二来他语拙，本来就不擅跟人聊天。 等以后腿好了，慢慢适应了这些人，应该会好起来的，所以不急在一时。 接下来开始收拾杀好的草鱼，准备批一层肉片下来，腌制一下做成酸菜鱼，鱼头则做成鱼头豆腐汤。 现在天热，多喝点汤，对身体好。 等做好几个菜了，方明湘再次端出去。 虽然晚饭还没开始，但是菜已上桌了，众人望着桌上好几道没有见过的菜，忍不住坐下来，开始抢先品尝。 培根金针菇卷，本来就只做了十几只，每人夹了两只，盘子就空了。 豆腐肉沫酿青椒也一样，转眼就吃完了。 倒是啤酒鸭，因为做了一大盆，还比较耐吃，不过转眼就去了半盆。 方妈妈见大家吃得欢，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自家情况自己清楚，这些人身份都不简单，他们看不在女婿的面子上，应该不会看轻女儿。 没想到他们对明湘的态度，比对女婿还敬重，她终于不用担心女儿了。 还有鸡公煲和糖醋鲤鱼，口味也非常受欢迎，方明湘原本打算买几条黄鱼回来，没想到摊位上只有小小几条，价格又贵得离谱，于是放弃了。 酸辣土豆丝和红烧冬瓜，虽然是比较常见的素菜，因为其它菜味道出色，大家也夹起尝了尝，也不停地夸好吃。 等到全部菜上完吃遍，大家的肚子已经滚圆了。 “嫂子，你这桌菜，做得比大厨还地道，看来我们以后得经常来叨扰了。”徐军明叫道。 “没问题，只要我抽得出空，一定下厨做给你们吃，今天因为没买到材料，所以很多绝活，我还没机会做给你们吃呢？”方明湘坐下来，扒了一口饭，夹了一筷笋干焖肉，笑着回答。 “真的吗？那一言为定。”林华荣笑着接口。 又转向姚正豪，“老姚，你抓紧跟嫂子学一学，把这几道菜的做法买下来，说不定会成为你们酒楼的一大特色呢？” “嗯。”姚正豪点点头，竟然认可了林华荣的话。“等嫂子吃完再说。” “瞎说什么。”方明湘放下筷子，笑骂了一句。“这又不是什么独家秘笈，正豪哥只要把口味跟大师傅提一提，他肯定能做出来。如果担心口味不正宗，我把做法写给你。” 这些菜对大厨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就是不知道用啤酒和可乐做菜的方法，这时候流传开没有？ “那怎么好意思？”姚正豪不好意思地叫道。 这种新菜，很多大师傅都当成不传之秘，不肯轻易告诉别人。 像方明湘这样，如果能创新一些别人不会的菜，都可以单独开一家酒楼了，生意甚至不会比自家的酒楼差。 “你要我就告诉你，不要就拉倒。”方明湘白了他一眼。 “要，当然要，谢谢嫂子。”姚正豪连忙叫道。 方明湘找来纸笔，把几道菜的名字和做法写下来，交给他带回家。 说完这些，大家都懒洋洋地坐在那里，不愿意动弹了。 方妈妈这时候泡茶出来，给他们清清肠胃。 然后把桌上的东西收拾进去厨房，开始清理里面的卫生。 方明湘冲动之下，做了一桌饭菜，这时候也没有兴趣再进厨房，于是坐在一边陪他们聊天。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方明湘拿起手提电话，走到院子接听，居然是陈巧凤打来的。 “明湘，明天有没有空？”陈巧凤在电话那端叫道。 “什么事？”方明湘反问。“如果时间太长，我未必抽得出来。” “那天跟你见面后，我联系上了几个老同学，明天大家聚一聚，她们都希望你能来。”陈巧凤叫道。 说完，还说了几个同学的名字，居然大多是以前跟她关系不错的同班同学。 “既然是跟她们重聚，那我就算再忙，也得抽时间出来。”方明湘笑道。 “那一言为定。”陈巧凤见方明湘答应了，连忙把事情敲定下来。 这几天在酒楼上班，老板没有找自己谈升职的事，也不知道是方明湘没有说，还是老板没有同意。 担心自己跟方明湘关系不够好，没有说服力，于是又联系同学，希望借同学的力量，让方明湘答应下来。 这几个同学她平时就有联系，想要聚会，只要约个日子就行了，明天是星期天，大家正好抽得出空，于是定了下来。 “一言为定。”方明湘回答。 挂了电话，心里暗暗摇头。 陈巧凤为什么这样做，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想利用同学之情，捆绑自己。 不过方明湘确实想联系那几个学生时代的朋友，所以明知道是这个原因，她也不会拒绝。 回到客厅里，重新坐下来。 “正豪哥，你们现在还要领班吗？”方明湘直接开口问道。 “你有人要介绍？”姚正豪笑着反问。 “是啊！”方明湘回答。“就是我那个在你们酒楼做服务员的同学，她知道我跟你熟，希望帮她说说情。原想着了解一下她的情况之后，再考虑要不要开口，没想到她约了些同学，明天聚会，这件事恐怕不方便拖下去了。” 大家的交情摆在那里，这种事还是直接说出来比较好，免得误会自己的目的。 “如果是那个陈巧凤的话，应该没问题。”姚正豪直接开口回答：“这个人工作时间够长了，人也很灵活，能处理得了一些简单的投诉，倒是那个叫陈巧燕的，还不行。” 站在管理者的角度，肯定会关注下面员工的情况，把合适的人找出来，碰到扩张的时候，把她们提上去，这比外面直接招领班好得多。 何况知道那两人跟方明湘的关系之后，他还特意找酒楼的主管，了解过那两个人的情况，所以才会回答得这么干脆。 “那就好。”方明湘一听，松了一口气。“我最怕她不符合条件，却要我帮忙，让你为难。” “那也没关系。”姚正豪笑道。“只要你开口，我们就算养一个没用的领班，也是值得的。”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方明湘无语地望着他，心里却非常高兴，这件事算得上皆大欢喜，她就不用担心如何回绝老同学了。 第九十三章 再见老同学 又坐了一会，他们才站起来告别，就连谢国兴，也没有打算在这里留宿。 这几天汽车城就要开张了，他回去之后，还得跟赵叔商量事情，不愿意在这里浪费一个晚上的时间。 方明湘也没挽留，送他们离开后，回到家里。 她还得在家里再呆一天，看看还缺什么，抓紧把东西买好。 总不能让爸妈和哥哥住进新房子后，生活反而不如以前方便了。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没有忘记，她已跟同学约好，明天要去樟塘镇上聚一聚，不能失约。 “对了，妈，大舅和小姨两家，今天怎么没有过来？”以她们两家的德性，今天没理由不来的啊？方明湘搞不明白原因，只好问妈妈。 这两家人也太过份了，居然连这个重要的日子，也不过来。 心里其实很矛盾，如果他们来了，今天肯定不可能这么清静。 但是不来，又不合适。 外人知道了，肯定以为他们太独，连至亲也没来，肯定是看不惯他们一家。 相比较而言，方明湘更不愿意因为这件事，让爸妈难过。 “是我没有通知他们。”方妈妈见女儿脸上露出不快的神色，笑道：“今天国兴他们要来，我怕他们来了，会让国兴的朋友不自在——” 方妈妈尽管见识不多，却知道这两家亲戚有些势利，看到女婿的朋友都身份不凡，肯定会各种讨好接近。 与其这样，还不如别让他们来。 大不了几天后，专门请他们过来吃一顿也就是了，只要好好解释一下原因，他们应该也不会不痛快。 “原来这样。”方明湘一听，高兴地搂了妈妈一下。“还是妈想得周到。” 自己是晚辈，有的话不适合说，这样的安排，确实只有妈妈才能做，看来妈妈比自己想像得还有情商。 也对，爸爸性格太憨直，只会埋头苦干，碰到烦心事，就低头生闷气。 如果妈妈也不懂得处理这种事，这个家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上了趟街，去买了些生活用品，都是短时间家里都都要用到的，比如抽水马桶用到的卷桶卫生纸，沐浴露洗发水等等。 以前家里用的是妈妈买的便宜货，放在一起大家都能用。 现在一人一个卫生间，每个房间都得放上一套，所以她多买了一些回来。 方妈妈见她不要钱似的，整箱整箱地买回来，皱着眉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在她想来，一瓶洗发水分成几小瓶就行了，用得着每个房间都放一瓶吗？这么大一瓶，得用到什么时候啊？ “妈，别小气了。”方明湘只好哄着一点。“现在你们房间有卫生间，洗澡方便了，这些用得也厉害，多备些没坏事。总不能客人来了，想洗澡还要到处找洗发水——” “行，行。”方妈妈推开她。“你说的对，别给我灌输大道理了。” 方明湘知道她只是转不过弯，并没有生气，所以笑笑走开了。 卫生间还是有些单调，可以考虑放些绿萝、吊兰等绿色植物，下次去虞城，再买几只花盆，从空间挑一些种上，带回来。 等时间接近中午了，她才离开家，开车到樟塘去见同学。 今天陈巧凤约了大家在镇上雨花路的一家酒楼见面，方明湘到的时候，才记起这条老街非常窄，连停车都成问题，只好到电影院旁边找了个空地，把车停好后，再走路过去。 这条路学生时代时还比较热闹，现在镇上建了新街，这边才渐渐冷落下来，倒是几家老店生意看起来不错。 到了酒楼门口，看到头顶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方明湘抬头，看到二楼窗口探出个女孩子，是以前的同桌魏香芹。 “你们早来了啊？”方明湘望着她的脸，恍若隔世。 初中毕业已经八年了，大家的印象开始变淡。而方明湘重生一次，实际上已经快三十年没见面了。 有些记忆没有当事人，恐怕很难会去回想它。 现在面对以前的老同学，学生时代的记忆，一一变得清晰起来。 “是啊！”魏香芹笑着回答。“你快上来，就等你了！” 她笑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但是这个笑容是从内心里散发出来的，却会给人一种奇异的影响力，让旁边的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方明湘初中高中换过不少同桌，印象最好最深刻的，也就数她了。 笑着挥了挥手，正要进去，头上又探出一个头，怯怯叫了她一声。 “蒋月华——”她回了一句。 这个瘦瘦的同学以前是个文艺少女，迷恋诗歌散文，平时省吃俭用，把零用钱省下来，买《读者文摘》、《青年文摘》。 当时她坐在自己前面，经常低着头，一付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模样。 方明湘那时候已显露出大姐头的模样，有调皮男孩子要找蒋月华的麻烦，她就会站出来怼回去。 所以两人关系非常好，初中时代看的书，大多是向她借的。 那时方明湘还买过笔记本，把喜欢的诗歌和短文抄下来，也不知道那本笔记本还在不在？ 她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差不多都应该结婚生子了吧，为什么姜月华还是一付少女的模样，一点没有被外界影响？ 上了楼，看到里面已坐了七八个人，魏香芹一看到她进屋，冲过来激动地抱住她。 “香芹几年不见，变流氓了，一见面就想吃明湘的豆腐——”陈巧凤在一面夸张地叫道。 作为召集人，她时时不忘突出自己，这时候首先跳出来开起了玩笑。 “那有什么关系，以前我们就经常搂搂抱抱的。”方明湘可不会被她的话影响，反手抱住她，还拿脸跟她的脸贴了一下。 魏香芹比她矮，最多一米六，她这样做的时候，需要略略低下头，倒像是男孩子去亲女孩子，特别暧昧。 大家一见，瞪大了眼睛，下一刻又哄笑起来。 受这个时代的影响，这时候的乡镇女孩子，大多带着些泼辣的属性，即使性子再软的人，嘴巴上也不饶人。 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什么话都敢讲，有时候反而会把身边的男孩子说得脸红耳赤。 看魏香芹的身材，应该早结婚了，估计孩子都不止一周岁了，所以也变得比以前大胆。 “就是。”魏香芹此时一脸红晕，却满脸得意地朝大家扫了一眼，还神气仰了仰头。 第九十四章 各自的变化 方明湘坐下来后，蒋月华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左边，陈巧凤想坐到她的右边，被魏香芹抢先一步，一屁股坐下来。 陈巧凤就有些恼火，可是知道她跟方明湘关系不一样，只好忍着气，到对面坐下来。 “别计较这些了。”方明湘自然看得出她的不喜，不想让她跟蒋月华和魏香芹闹矛盾，就把消息提前告诉她：“你托我办的事，已经办成了，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 “是吗？”陈巧凤一听，顿时忘了刚才的不快，喜出望外地叫起来。 她想方设法，要坐在方明湘的旁边，还不是为了找机会提这件事。 既然她已经成功了，自然没必要再斤斤计较这些小事了。 “我骗你有好处吗？”方明湘瞪了她一眼。 “是我糊涂了。”陈巧凤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有些语无沦次了。“明湘，太谢谢你。等一下我敬你一杯，你不能推辞。” “什么事？说得这么神神秘秘的？”魏香芹心直口快，见两人说得隐晦，八卦地问。 以前她跟方明湘关系最好，现在发现她们有了秘密，而自己却不知道，心里就有些淡淡的酸味。“” “没什么？”方明湘不确定陈巧凤愿意不愿意被人知道，自己靠别人的关系，才升的领班，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工作上的事。” “哦。”魏香芹尽管好奇心还没下去，不过听方明湘的语气，似乎不方便透露，也就不好意思再问。 “菜点了没有？”方明湘问道。 这时候已到十一点，差不多可以开始吃饭了。 “早点了。”陈巧凤笑着回答。“这就让他们上菜。” 她的笑容有些夸张，给人一种曲意逢迎的感觉，不像魏香芹，笑得更真实实意。 方明湘也没在意。 在酒楼这种服务类单位上班久了，经常要对着顾客微笑，可是谁能保证每天没有糟心事，能笑得出来？所以假笑在所难免。 这样一来，慢慢地，脸上的笑容就给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觉了。 酒水饮料先送来了，陈巧凤开了啤酒，给每人倒了一杯，并要向方明湘敬酒。 “我就不喝了，等一下还要开车。”方明湘摇手拒绝。 这个习惯前世就养成了，现在不想破例。 “开摩托车还是小轿车？”听说她开车过来，魏香芹惊讶地问。 内心里其实已认定是木兰50那种轻便摩托车，毕竟这都要四五千了，相当于一年多工资。 一辆轿车最起码十几万，一辈子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 在这个万元户还没有落伍的时代，有几人买得起轿车啊？ 方明湘家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比她们几家还穷，没理由几年没见，就一下子发达了。 除非她运气特别好，找了个大款当老公。 “当然是小轿车，你以为明湘像你一样，骑自行车过来啊！”陈巧凤总算找到埋汰她的机会，在一边哼道。 “啊？”魏香芹一听，顿时吃了一惊，连陈巧凤话里的讽刺意思也忽略了，转头大叫起来。“明湘，你不会真的找了个百万富翁吧？” 如果这是真的，那绝对是同学圈里，最大的新闻了。 “你什么意思？”方明湘佯怒地瞪了她一眼。“我就不能自己挣钱买车，非得靠臭男人？” 想着这车还真的是谢国兴的，自己现在手上的钱，还不足以买车开，顿时有些郁闷。 “嗬——”魏香芹才不会被她吓倒。“你有几分本事，我会不知道？别忘了你身上有几颗痣，我都一清二楚——” 初中时，两人身体刚发生变化，当时都有些害怕和迷惘。 于是私下里偷偷买了生理卫生方面的书，一起在魏香芹家研究，才搞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她这样说，就是指当时彼此看过对方的身体，已经没有秘密可言了。 “哇——香芹你这话好劲爆！你们以前到底做了什么？”有个女同学忍不住插嘴问道。 她跟陈巧凤比较熟，和方明湘关系一般，所以刚才没有插话。 这时候听说方明湘都开了轿车，就想拉近跟她们的关系。 “为什么要告诉你？”魏香芹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回答。 这话如果跟陌生人讲，或许会得罪人。 不过老同学之间，这就有点撒娇的味道了，所以大家也不在意，反而一起笑起来。 菜终于端上来了，都是本地菜，什么霉千张蒸肉饼子，笋干菜烧肉，栗子白鲞扣鸡，糟鸭肉，醉白玉蟹，酒香泥螺，绍三鲜，非常丰富。 方明湘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夹了只蛋饺，大嚼起来。 以前的绍三鲜，用的材料非常丰富，除了鸽子蛋，蛋饺，豆皮卷，还有河虾和菜心，非常鲜美。 她也是好久没有吃到这些正宗的家乡土菜了。 像糟鸭糟鸡肉，樟塘这边乡下，过年时家家户户都会做一点。 只是自家舍不得吃，大多要用来抬待客人。 方明湘记得以前只有年三十晚，请过祖宗后，妈妈才会舍得拿出一只糟鸡腿，一分为二，给兄妹俩各半只。 她记得很清楚，哥哥每次都会把大的那半块给自己，自己挑小的。 而白鲞扣鸡，则是樟塘镇这边办酒席十碗菜之一，方明湘也是好久没有吃到了。 跟老同学在一起，不但回忆起了以前的生活，也重温了老家的这些土菜。 方明湘细细品尝着，不知不觉吃多了。 “明湘，别只顾着吃，给我们讲讲你这些年的经历吧！”陈巧凤开口叫道。 “对，对，你快说。”其它人也催促起来。 大家中学毕业后，大多出来找工作，然后恋爱结婚生子，平淡无奇。 因为结婚对象多是周围村子的人，所以生活几乎没发生变化。 反倒是陈巧凤堂姐妹俩在虞城家和酒楼上班，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反而把眼界养刁了，看不上老家介绍的年轻人，嫌他们没钱又土。 所以直到二十四岁，依然单着。 “我跟你们差不多啊！”方明湘被她们催得没法，只好简单把高中毕业后的经历说了一遍。 “不行，我们要听你的恋爱故事。”魏香芹抓住她的胳膊摇来摇去，不满意地叫道。 在她们看来，方明湘和她男朋友的故事，肯定类似于灰姑娘遇上白马王子，这是每个女孩子都感兴趣的。 特别是陈巧凤，做梦都想有这样的机会，更是竖起耳朵倾听。 “好吧——”方明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把十八岁到虞城，认识谢国兴，然后写信定情，后来失踪断了音信，最近又重新联系上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啊——好浪漫，跟小说一模一样。”蒋月华双眼全是羡慕的小星星，激动地抱着方明湘的胳膊叫道。 第九十五章 我要去做客 吃过午饭，因为有人下午还要去上班，所以匆匆散了饭局。 离开前，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希望有机会多聚聚。 方明湘当然没意见。 重生后，她想弥补前世的遗憾，过上完整并且悠闲的人生，那样势必要接触各种各样的圈子，而不是只与谢国兴几个人交朋友。 拓宽人脉，同学圈无疑是首选，因为有以前的基础在，所以最容易建立起友情。 这时候的同学聚会，目的非常纯粹，就是想重叙旧情。 当然也不排除个别人有其它目的，但是大的风气没有改变，目的性强的人，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等到慢慢地经济挂帅，一切向钱看，风气发生改变后，想再跟同学单纯地交朋友，估计就难了。 从楼上下来，大家都去车棚推自行车。 方明湘则往电影院那边走去，准备开车回家。 还没走出巷口，就听到后面传来自行车的铃声，然后看到魏香芹和蒋月华在她身边停下来，推着自行车跟她一起走。 “干嘛？”方明湘问道。“还有事想跟我说？” 对这两个老同学，她以后肯定会经常联系，只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打算等忙完这阵，再跟她们好好聚一聚。 “明湘，你变了。”魏香芹幽怨地望着她，“我们这么多年没见面，你居然连我们的情况也没问一下，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了？” 跟方明湘再聚首，她非常兴奋，就像回到了学生时代。 毕业这么多年了，虽然也交了不少朋友，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方明湘这样，给自己特别安心的感觉。 跟方明湘在一起，她可以随便抱怨，可以一起分享小秘密，这是别人没法替代的。 没想到刚吃完饭，她就绝情地离开，连自己这些年干了什么，有没有恋爱结婚，都没有问一下，这让她难以接受。 正好蒋月华也有类似的想法，两人于是一起追了上来。 好姐妹之间说话，就是这么直接，她根本没想过遮遮掩掩。 如果不是知道了方明湘现在有个大款男朋友，让她有些心虚，她说不定会直接骂她势利。 “你的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方明湘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用了掐了一下。“如果看不起你们，我今天会过来吗？” 自己因为有重生这个金手指，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改变前世的穷困面貌。 她可不相信这些老同学，也有这样的好命？ 所以今天过来跟她们见面，除了因为友情，真的没有其它乱七八糟的目的。 “你没骗我们？”魏香芹听她说得这么干脆，心里其实早就信了。“那我们不回去了，坐你的小轿车去你家认认门，你不会不愿意我们去做客吧？” 说完，眼睛死死盯着她不放，一付你如果不答应，我就要开始骂你的模样。 “想去就去，啰嗦什么？”方明湘没好气地叫道。 “这还差不多。”魏香芹一听，顿时笑了，还得意地朝蒋月华使了个眼色，一付阴谋得逞的模样。 方明湘带着她们来到电影院旁边，打开了车门。 “哇，还真是小轿车。”魏香芹伸手摸了摸后视镜，一付爱不释手的模样。“不是夏利牌的，看起来这么漂亮，怕是要几十万吧？” “用不着，是普通的日本车，十几万就够了。”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那你们的自行车怎么办？有地方放吗？” 如果只有一辆，还可以塞到后备箱，两辆的话，就没办法了。 “没事，供销社我有熟人，把车停在那里就行了。”魏香芹得意地说道。“你以后想买什么东西？也可以来找我。” “你以为现在还是买东西要用购货证的时候？还买东西找你？”方明湘受不了地取笑道。 “你才笨呢？”魏香芹一点也没在意。“有熟人可以便宜啊？而且一些紧俏物品，也能提前买到——” “行，有需要我找你。”方明湘感觉跟她牵扯不清，懒得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催她们去停车。 不管怎么说，大家的变化还是比较大的，至少魏香芹这些年，还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思维里。 估计这几年很少离开樟塘镇，不知道最近四五年，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根本不是八十年代末那时的模样了。 等两人停好车过来，方明湘让她们坐在后面，发动车子，往家里而去。 车子停在村子的操场里，带着两人回家。 到了院子门口，拿出钥匙准备开门，魏香芹这时候才傻傻地问：“这就是你的家？没搞错吧？” 前面可是一栋漂亮的别墅，只有在电影里才看到过，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家。 “放心，不会搞错的。”方明湘打开院子门，招呼她们进来。“造好后昨天才搬进来，都是新的。” “太漂亮了，站在屋子前，像是在做梦一样。”一直没有出声的蒋月华发出梦呓般的声音。“明湘，我太喜欢这里了。” 方明湘的爱情故事，凄美得像小说，没想到她的家，漂亮得像梦境，太让人羡慕了。 “喜欢也没用。”方明湘笑道。“我又不是男人，不可能娶你。” “瞎说什么呀？”蒋月华被调侃得脸红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要天天生活在这里。” 外面的说话声，惊动屋里的方妈妈，出来看是谁来了。 “妈，这是我的两个同学，今天过来做客。”叶纤红替妈妈介绍。 “哦，欢迎你们。”方妈妈一听，笑着招呼一声。 以前家里穷，两个孩子都不愿意带朋友回来，现在好了，家里宽敞又漂亮，就算有朋友要过夜，也没问题了。 年纪大了，都喜欢热闹，她是巴不得女儿经常带朋友回家。 “阿姨好。”两人客气地叫了一声。 “进去吧！”方明湘带着她们走进屋。 看到里面比自家大了三四倍的客厅，两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这白色的弧梯，又宽又气派，让蒋月华都看傻了。 电视广告里经常有这样的场景，一个穿着雪地拖地婚纱的女孩子，匆匆从上面下来，然后扑进穿着笔挺西装的英俊男人怀里，那场面，实在太浪漫了。 等方明湘结婚，她的未婚夫肯定会过来迎娶，她是不是也会这样从楼上下来，然后跟他拥吻在一起？ 蒋月华此时坐在沙发上，脑补这样的情节，不知不觉有些痴了。 “在发什么呆？”方明湘切了一盘西瓜过来，放在茶几上，见蒋月华盯着楼梯发愣，好笑地问道。 “明湘，你什么时候结婚？到时我来给你当伴娘。”蒋月华激动地问道。“你一定要穿白色的拖地婚纱裙，从楼上下来时，裙摆一定要长，那样才美——” 第九十六章 介绍工作 等蒋月华解释了说样说原因，方明湘和魏香芹笑得肚子都疼了。 没想到她都二十四岁了，依然有一颗少女心。 别人看到这样漂亮的房子，只会想花了多少钱，只有她的关注点不同，居然想得这么清新脱俗。 最后蒋月华恼羞成怒了，两人才收了笑。 “对了，月华，你不是嫌我不关心你吗？现在没有外人，那你把这几年的经历说说——”方明湘转移话题。 “我的经历可没有你这么丰富多彩。”魏香芹听她真的问自己，倒有些忸怩起来。 “经历简单不好吗？”方明湘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平安是福，如果叫我选择，我宁愿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地活得老。” 经历越多，说明挫折越多，等一切熬过去，重新回顾这一切，或许会觉得这都是宝贵的财富。 问题是，真正经历的时候，那种求助无门的痛苦，如果有得选择，谁愿意承受啊？ 像那些写进历史的人，虽然后来都成了大人物，但是过程无一不是充满凶险。 单说自己的前世，如果换成魏香芹，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来呢？说不定早崩溃了？ “我说我说，你别教训我了。”魏香芹气鼓鼓地叫道：“还说你没变，以前你多好说话，现在一开口，就怼人，太气人了。” 说完，老老实实说了这几年的经历。 中学毕业后，在家闲了一年多，后来经人介绍，去跟人学裁缝。 学会技术后，她先回村里帮人做衣服，后来嫌赚钱少，正好师傅那边忙不过来，于是又去他那里帮忙。 师傅的店开在隔壁镇镇上，除了接受定做，平时也会做一些成品出来卖，生意一直不错。 这样一直干到二十一岁，经师傅介绍，跟现在的老公认识了。 两人恋爱了大半年，就正式扯证结婚了。 结婚后很快有了孩子，她就在家当个家庭主妇，没有再出来工作。 转眼儿子都三虚岁了，交给婆婆带着，她于是又想出来找工作赚钱。 因为有缝纫技术，所以想找一家工资高一点的服装厂上班，可是找了几家厂，工资都不满意，这让她非常犹豫，不知道该选择去哪一家上班？ 正巧陈巧凤联系她，于是丢下工作的事，先过来参加同学聚会。 “你老公是干什么的？”方明湘好奇地问。 听她的意思，应该赚得不多，否则她也不用这么急出来找工作。 “他是木匠，就在村里帮人打打家具什么的，没多少钱。”魏香芹回答。 “那也不错了！”方明湘叫道。 相比较而言，木匠赚的钱，比其实手艺人都多，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好什么啊？”魏香芹苦恼地叫道。“他就是个木头疙瘩，只会埋头做事，这几年下来，一点积蓄都没有？” “那也不用担心。”方明湘安慰道：“等你也工作了，两人一起赚钱，还怕养不活一个孩子？” “可是工作不好找啊！”魏香芹叫道：“服装厂工资低，工作辛苦，我有些犹豫呢？” “你会不会制版和看服装图纸？”方明湘问。 自己现在有一家制衣坊，生意还可以，如果她有技术，倒是可以把她叫过去，工资肯定比服装厂高。 会这样安排，主要是考虑到店里完全交给赵晓兰，也不是个办法。 现在刚开始，赚的钱少，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如果收入再增加几倍，又没有人在一边看着，谁能保证不会动心？ 就算晓兰姐能做到，问题是她的耳根比较软，万一她的前夫回来，或者家人教唆，谁能保证不出意外？ 魏香芹是自己的同学，性格也比晓兰姐泼辣，有她在那里，两人就能相互监督，那风险就小多了。 “当然会啊！”魏香芹叫道：“我可是正式拜师学过的，只要跟服装相关的，基本上都会。” “那技术不错啊。”方明湘一听，非常满意。“我在虞城有家小制衣坊，现在请了六个人做，如果你有兴趣，可以过来帮忙，工资肯定比服装厂高得多。” “真的？你已经做老板了？”魏香芹兴奋地叫道。“那当然好。给你打工，你肯定不会让我吃亏的。” “那很难说。”方明湘白了她一眼。“你总得帮我把活干出来，我才有钱付工资。明天你跟我去一趟虞城，你自己看看再决定合不合适——” “行，我明天跟你去。”魏香芹一口答应。 “明湘，我也去帮你干行不行？”蒋月华听说魏香芹的工作有了着落，羡慕地叫道。 “你也会做服装？”方明湘惊讶地问道。 不是看不起她，以蒋月华的性子，就算会做衣服，肯定速度也不快。 她是那种慢斯条理的人，赚不到计件工资的。 如果真想做类似的工作，还不如去学绣花，这个不需要快，却需要细心和美感，方明湘觉得这个才适合她。 “我不会。”蒋月华摇摇头，一脸沮丧地回答。 “对了，你这些年到底在做什么？结婚了没有”方明湘问道。 相比魏香芹，方明湘其实更好奇她这些年的经历。 “我从学校毕业后，正好姑姑开了一家花店，就去帮她打打杂。”蒋月华回答道。 “这个工作确实适合你。”方明湘想像她背着小锄头，悠悠唱着“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的模样，感觉这个才跟她合拍。“后来呢？” “花店开了三年多，生意不好，就关门了。”蒋月华回答。“后来就跟香芹差不多，家里给我介绍对象，希望我早点嫁出去，当时跟隔壁村的村支书儿子都准备结婚了，他突然出了车祸，当场死掉了。” “啊？”方明湘吃了一惊。“这么巧？太倒霉了？” “更倒霉的还在后头呢？村里老一辈的人说我命硬，所以才会未嫁就克死自己的男人。”蒋月华淡淡地回答道：“没有人敢要我，还对我指指点点，我受不了，就出去外头打工，这些年很少回家。”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都九十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信这个？”方明湘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依然一付少女模样，原来这些年一直孤身一人，对感情已经死心了。 也明白她为什么爱做白日梦，原来是对现实不抱希望了。 原本就多愁善感的一个人，碰到这种事，又没有人站出来维护她，除了逃避，确实没有其它选择了。 “乡下都这样，有什么办法？”蒋月华笑得有点绝望。“所以我现在都不考虑嫁人了，只想找个好工作存点钱，可是我又没技术，想找个稳定的工作也不行——” 第九十七章 试探 “没事，会好起来的。”方明湘没想到她过得这么惨，伸手搂了搂她，安慰道。 蒋月华的性子本来就软，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事，还能笑得出来，已经很坚强了。 这也难怪她一见自己就露怯，原来她比别人，多了一层自卑。 “总归饿不死的。”蒋月华笑道。 可是这笑，比陈巧凤的皮笑肉不笑还难看，完全浮在表面，仔细看的时候，又感觉根本没有笑。 “要不这样，我也帮你介绍个工作吧！”方明湘想了想，提议道：“正好有家花店的老板跟我关系不错，你去那边上班吧！” 一直让姜文彬一个男孩子，每天工作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办法。 回头跟秋芳姐谈一谈，多招一个人进去。 当初让自己一个人管店，她说付不起两个人的工资，但在每个月的收入，至少多了十倍，她没理由再推脱了。 忽然觉得实在太巧合，两人擅长的能力，恰好是自己能帮上忙的。 不过也没关系，如果她们干不了自己介绍的工作，还可以安排到谢国兴那些兄弟那里，只要能好好干活，总归饿不死她们。 因为家里有客人，方妈妈晚上多做了几个菜出来。 方明浩一直在后院的空地上干活，这时候也洗了手脚，过来一起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来了女孩子，他走路的速度特别慢。不过好处也很明显，如果不是特别关注，都已经很难看出他的脚有问题了。 方明湘在一边特别高兴，哥哥越来越像个正常人，这正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 坐下来后，发现哥哥偷偷在打量蒋月华，却没有留意魏香芹，就有些好奇。 难道哥哥喜欢这种看起来弱弱的女孩子？不喜欢魏香芹这种看起来更正常，或者说略强势的女孩子？ 就像当初喜欢方爱红？ 又一想，觉得真的有可能。 哥哥的性格里，也缺乏自信，如果面对一个给他压迫感很强的女孩子，他肯定会不自在。 “哥，这是我的同学蒋月华和魏香芹，你应该也认得。”方明湘把两人介绍给哥哥。 兄妹俩在一个学校读书，只是差了一级，方明浩因为身体的原因，晚了一年上学。 不过在同一所学校里，大家都经常碰面，肯定会面熟。 “你们好。”方明湘带着点腼腆说道。 “你好。”魏香芹和蒋月华也回了一句。 心里有些惊讶，不是说明湘的哥哥有小儿麻痹症，不能走路吗？ 刚才他从外面走进来，明明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啊？ “月华，我哥哥长得很帅吧？现在还没有对象哦？”方明湘半真半假的叫道。 她这样说，是想确定一下哥哥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一型的女孩子？ 同时想看一看老同学的想法，她不是说不好嫁人吗？自己可不会介意她曾经有个未婚夫意外身亡。 如果她不嫌弃哥哥，或者真的可以撮合试试。 与其给哥哥介绍陌生人，还不如从同学里找，毕竟知根知底。 前几天碰到陈巧燕，她也动过这样的念头，觉得她性格不错，如果能当自己的嫂子，妈妈一定会喜欢。 后来担心她跟陈巧凤天天在一起，某些方面会受影响，未必能接受哥哥，就抛开这个想法。 “你瞎说什么呀？”蒋月华望了方明浩一眼，突然脸红了。 如果他的腿真的没大问题，这个提议对她确实有很大的吸引力。 读书时，方明湘就是自己的靠山，她带给自己的安全感，到现在依然未忘记，所以今天一碰面，她就忍不住想跟她亲近。 如果跟方明浩在一起，就成了她的嫂嫂，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她的护短性格，就算碰到麻烦求到她这里，也变得理所当然了。 “你不反对，我当你默认了。”方明湘哪里会看不出她的心思，笑着说道。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她感觉到了哥哥的惊喜和雀跃，这是双胞胎兄妹的默契，她绝不会弄错。 哥哥真的喜欢这一型的女孩子。 方妈妈在一边有些懵。 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带同学回来，却给哥哥做起了介绍。 不过这个女孩子看起来弱了点，人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反正自家以后也不需要媳妇去干体力活，只要儿子喜欢，她也不介意。 方爸爸也扫了蒋月华一眼，自然没有意见，只要儿子能娶上一个健康的媳妇，他就心满意足了。 最吃惊的是魏香芹，没想到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月华居然要成为方明湘的嫂子了？ 如果她真的能嫁过来，那真的因祸得福了。 现在樟塘镇这边，谁家有这么漂亮的房子？谁家买得起小轿车？ 何况方明湘有个有钱男朋友，将来肯定会照顾哥嫂的生活。 想到这里，魏香芹都忍不住有些吃味了。 明明自己跟她关系最好，为什么得好处的却是别人？ “我哥不喜欢你这一型的，你就算没结婚也没用？”方明湘笑着调侃道。 “越来越胡说了。”魏香芹被她看破心事，气得骂了一句。 因为有了这件开心事，这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开心，特别是方明浩和蒋月华。 吃完晚饭，大家走到客厅看电视，方明湘陪着妈妈收拾桌子。 “明湘，你刚才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方妈妈悄悄问女儿。 儿子的婚事，可是头顶大事，她怎么可以不跟自己商量，就随随便便地在饭桌上说开了。 “妈，哥哥的腿都能正常走路了，得尽快给他安排对象。”方明湘回答道。“我刚才这样说，也是看两人有这个意思，这才点了一下，看他们会不会反对——”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妈妈回答。“那个女孩子是你同学，她真的不介意你哥这样的情况？” 儿子的腿会越来越好，这一点她也开始相信了，但是想跟普通人一样，几乎没有可能，毕竟医生这样说过。 “这个谁敢打包票。”方明湘客观地回答。“他们都二十四了，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们只能给他们提供机会，具体成不成，还得看天意。” “也对。”方妈妈叹了一口气，赞同女儿的说法。 如果有这个缘份，说不定很快就会成功。 如果没这个缘份，她们在一边着急也没用。 魏香芹和蒋月华原打算吃了晚饭后，早点回家，可是方明湘家的大彩电吸引了她们。 两人坐下时，刚好有一部港产都市情感连续剧在播放，这画质加上大屏幕，比看电影还过瘾，两人很快沉迷于剧情里。 等到看完，已是十点钟了。 这时候回去，就有些晚了，方明湘邀请她们在这里过夜，明天再送她们回去。 第九十八章 抵足夜谈 两人想了想，同意下来。 反正出来时，跟家里说过，今天要跟同学聚会，相信她们也放心。 于是上楼洗澡睡觉。 方明湘原想着给两人各安排一间卧室，不料两人看到方明湘卧室的床这么大，非要跟她挤在一起睡。 想着大床睡三个人也没问题，只好答应下来。 拿出两件新的睡袍，让两人先去洗澡，自己把房间收拾了一下。 屋里准备了很多谢国兴用的男性用品，给她们看到不合适，于是放到抽屉锁起来。 等两人出来，她才进去洗澡。 当三人抵足躺在床上时，都兴奋得睡不着。 “明湘，你真的打算让月华当你的嫂子？”魏香芹正色问道。 蒋月华发生这样的事，确实非常可怜，如果能嫁进方明湘家，当然最幸运不过了。 可如果只是随便说说，最后不会娶她，那就会伤害老同学了。 “我当然是认真的。你以为我会拿自己亲哥哥的事开玩笑吗？”方明湘像看白痴似的望了她一眼。“何况我跟月华的关系摆在那边，当然更愿意跟她亲上加亲。至于成不成，要看她们自己了——” “你是认真的就好。”魏香芹身子侧过来，靠在方明湘身上，“我现在像是在做梦，没想到我们毕业这么久了，还有机会这样靠在一起睡觉——” 如果以后能经常这样，那该多好？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体会，年纪越来越大，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孤单。 特别是嫁了人之后，跟娘家成了亲戚，跟夫家的关系却很难一下子融合，所以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但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强撑着走下去。 魏香芹这种体会更深。 她的老公是那种躺在床上，就睡成死猪的那种，除了需要时，趴到身上发泄一通，其它时候从来不会搂着她，说些甜言蜜语，一点不解风情。 有时候午夜醒来，望着他躺在身边打呼噜，她甚至有种陌生的感觉。 一想到以后必须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她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是孩子都这么大了，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还有其它选择吗？ 想着以前曾经做过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梦，却一个也没有实现，全部败给现实了。 现在跟老同学躺在一起，魏香芹甚至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你们以后帮我打工了？还怕没有见面的机会？”方明湘嫌热，用肩膀把她拱开些。“什么时候想聚一聚，跟我吱一声就行。” 人与人的关系就这样，如果你珍惜，说不定会成为一辈子的好闺蜜。 那样的话，时不时聚一聚，睡在一起说些悄悄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如果不当一回事，等有了裂痕，想修补就难了。 “那可是你说的。”魏香芹像是得到了方明湘的承诺，心里一下子舒服了。 蒋月华静静躺在那里，没有插嘴说话。 平时她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睡觉，因为没有安全感，经常会半夜醒来，然后失眠到天亮。 现在听到两人在耳边说话，她感觉从未有过的宁静和安心。 想到以后总算有了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不用再担心起床后，有没有工作可以干？有没有钱解决一日三餐？过年过节时，能不能回家？ 等风风光光嫁到方家，不管是哥嫂，还是爸妈，不会再嫌自己给家里丢脸吧？ 她转过身子，悄悄卷成一团，头靠近方明湘的肩睡着，闭上了眼睛。 因为太兴奋，三人一直聊到十二点多，才撑不住困意，闭上眼睛睡去。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起床后，梳洗一番后，先下了楼。 经过昨晚的交流，她大致能确定了蒋月华的心思。 只要哥哥的腿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就算干不了体力活，她也不嫌弃。 反正原本已做好了嫁不出去的打算，现在突然有了一个机会，她自然把它当成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舍不得放弃。 既然她表明了态度，那自己就得问问哥哥的心思，免得剃头匠挑担一头热。 吃了早饭后，她得回虞城了，离开前必须把这件事说开。 以后她们都在虞城，可以把哥哥也接过来，让她们多交流交流，给他们创造机会。 方明浩此时已下了楼，正坐在餐桌前吃面条。 早上方妈妈做了笋干菜肉丝榨面，儿子起来了，就给他先盛了一碗。 樟塘镇这边，家里来了贵客，一般会用这个当早餐招待他们，很少会煮早饭。 如果没有外人，一般就煮点泡饭，然后拿昨晚的剩菜下饭。 “哥，你觉得蒋月华怎么样？”方明湘在他对面坐下来，直接问道：“她已明确表示不在意你的腿，你也给她一个明确答复。如果双方没意见，就可以处处看——” “我——”方明浩张了张口，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昨天第一次见到对方，他就非常心动，晚上还做了少儿不宜的梦。 可是他对自己的腿一直很自卑，觉得配不上她，所以早上醒来后，就提醒自己不要做白日梦了。 没想到蒋月华居然不嫌自己，他一激动，就说不出话来。 “你有话就直说啊！”方明湘见他脸红，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这种事，必须要他本人表态，所以再次催促道。“否则我怎么给她回复？” “我没意见。”方明浩最终憋出了一句话。 心里其实已经兴奋得无法用语言形容，脸上却硬装得很镇静。 “那就好。”方明湘笑着站起身。“给你们介绍的任务我已完成，接下来要靠你自己了。” 说完走进厨房，把这件事的结果告诉妈妈。 方妈妈一听，也高兴得合不拢嘴。 相比方爱红，蒋月华长得更漂亮，一米六五的身高，跟儿子非常衬，除了瘦弱一点，她真的挑不出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还有一点她也很喜欢，就是这个女孩子非常文静，不用担心嫁过来搞三搞四。 很多女孩子婚前还收敛，嫁过来没多久，就暴露本性，喜欢跟公婆对着干，唆使老公闹分家，这样的女孩子就让人头疼。 又想到这是明湘给哥哥挑的媳妇，肯定是觉得非常合适，才介绍的。 她能找到谢国兴这样的男朋友，眼光肯定比自己强得多。 没过一会，蒋月华和魏香芹也下来吃早餐。 因为方明湘告诉她哥哥答应了，蒋月华这时看到方明浩，就会时不时脸红。 偏偏方明浩的情形也差不多。 平时这时候早去后院干活了，今天却留在屋里看电视，只为了多瞧她几眼。 两人这付模样大家瞧在眼里，更加觉得有戏。 方爸爸方妈妈甚至在盘算，看两人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搞不好年底就能替他们办婚事了，毕竟两人都不小了。 第九十九章 收拾行李 吃完早饭，方明湘开车送她们回樟塘，问两人什么时候去虞城找自己。 虽然给两人介绍了工作，不过那边并不着急，所以她也没催她们马上去虞城。 当然如果今天一起去，她还可以载她们一程，她一会儿准备要回虞城了。 “你能不能等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回家一趟，然后跟你去虞城。”魏月琴叫道。 她会这么着急，是怕夜长梦多，所以想马上跟方明湘去一趟虞城，把这件事定下来，也好安心。 这时候想找个好工作，非常不容易，万一被其它人捷足先登，那后悔就来不及了，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没问题。”方明湘一口答应，又问蒋月华：“那你呢？” “我不用回家，可以马上跟你走。”蒋月华回答得更干脆。 “不用回家说一声？”方明湘疑惑地问。 “跟谁说？”蒋月华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我现在在镇上租了间房子，自己一个人过，昨天怕你们知道会看不起我，所以没好意思说出来。” 现在她已把方明湘当成自己的亲姐妹，所以不打算再瞒她。 “那这样好了。”方明湘马上安排起来。“香芹你回家一趟，把家里的事安排好。我陪月华去一趟她那里，把自行车放好了。然后回这里会合。” “行。”魏香芹把自行车推出来，回答道。 说完，骑上自行车，匆匆回去了。 方明湘则陪着蒋月华，看她推着自行车，一起回这边的临时小窝。 樟塘镇毕竟是小地方，从最东面走到最西面，也不用半个小时。 两人只走了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蒋月华租的房子，就在老街的一条弄堂里，一间面积大概二十平方的老式平房。 里面除了一张一米二宽的木床，一张旧写字台，还有屋角一张牛津布做的简易衣柜，没有其它大件家具了。 简易衣柜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照到太阳，原本鲜艳的碎花图案，看起来已有些泛白了。 朝南靠窗的地方，用两张旧方凳架了一块木板，上面放了一只电炒锅和一只电饭煲，旁边还放了些油盐酱醋，应该是她做饭的地方。 看屋里的布置，她这几年确实过得很艰苦。 不过又一想，这时候外出打工的人，好像都差不多，有的连一个单独的房间都租不起呢？ 想明白这一点，她才放下无谓的同情。 蒋月华这时已豁出去了，不再担心方明湘会看不起自己，进屋后，大方地让她在床上坐下来，准备烧水。 “别烧了，我们坐一会就行。”方明湘阻止道。“如果口渴，等一会在街上买两瓶矿泉水喝。” 蒋月华也没勉强，在她旁边坐下来。 两人一时有些沉默。 方明湘看到床头的枕头边，有一台巴掌大的收音机，随手拿过来拧开，顿时一阵音乐声响起。 收音机已经有些旧了，电流的吱吱声也有些刺耳，估计是她贪便宜买的地摊货，所以效果这么差。 不过一个人生活时，最怕的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有这个在，总好过一个人睁着眼睛到天明。 方明湘相信这是她排遣寂寞，失眠时陪伴自己度过漫漫长夜的最佳伴侣。 前世方明湘失眠时，也需要有声音在耳边响着，才能平静下来。 不过她比蒋月华幸运，那时候的条件比她好多了，至少电视机已经很便宜了。 所以她惊醒后，总会打开电视机，然后拿个靠枕垫在脑后，盯着电视看。 这时候周围房子的人大多睡着了，四周一片死寂。 因为长年这样，普通人没机会看到的午夜电视节目，她却因为经常看，记得一清二楚。 像她最常看的央视一套，过了午夜，一般都是先播放《动物世界》，接着是《晚间新闻》，再后面是重播《星光大道》等综艺节目，然后重播《今日说法》和《新闻联播》，再放《人与自然》，一直到六点钟朝闻天下，开始新一天的节目。 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脑袋落枕了，脖子动一动就酸疼得难以忍受，必须找人帮自己抹上活络油，用力揉上一会，才能正常行动。 最理想的状态，其实是让电视开着，把声音调到刚好能听见，又听不太清楚的状态，然后闭上眼睛，让节目声音催眠自己，慢慢再次睡着。 重生后，这些失眠问题不药而愈，也不知道蒋月华什么时候能摆脱这种状态。 或许自己太乐观了，对大多数成年人来说，都会面临这样那样，自己无法调解和排遣的焦虑和不安，永远无法解脱。 “你不准备几件替换的衣服？”方明湘见她坐着发愣，提醒道。 如果李老师没有意见，她马上可以正式上班了，所以带上生活用品比较好，免得到了虞城，还要急匆匆去买。 “哦。”蒋月华这才醒悟过来，连忙站起来准备。 打开那只简易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只帆布旅行包，拿了一些衣裤鞋袜放进去，又从床底下拿出脸盆，把牙刷牙膏用一只袋子装起来，一起塞进包里。 方明湘站起来，走到窗前，发现窗户外面，还有一个类似防盗窗的铁架子，底下垫了一块小木板，放了两只塑料盆，上面种了一盆葱和一颗月季花。 因为经常修剪，月季花长得不是很高大，可能这样营养集中了，所以开出的花就显得比较大。 上面有一朵白色的花，开得正艳，层层花瓣展开，几乎有拳头那么大了。 不愧是在花店干过几年，方明湘觉得蒋月华的养花技术，肯定比自己强多了。 “好了，我们走吧。”蒋月华收拾好东西，见方明湘站在窗口发愣，叫道。 两人走路来回要花二十分钟，在这里又呆了十几分钟，再不出发，估计魏香芹要在那边等了。 “哦。”方明湘点点头，看她锁了门，和她一起离开，回到停车的地方。 魏香芹还没到，方明湘到旁边小店买了几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她，自己开了一瓶，其它几瓶丢进车里。 第一百章夫妻相处问题 “明湘，到了虞城，我们睡哪里？”蒋月华不好意思地问道。 最近都没有好好工作，身上的钱不多了，如果没有住的地方，可租不起房子了。 “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不会让你露宿街头。”方明湘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给她吃了颗安心丸。 一会儿魏香芹也来了，不过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一个长相非常粗野的黑大个载她过来的。 看年纪和亲昵程度，应该是她老公。 “明湘，这是我老公张强。”魏香芹从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几步走到方明湘的面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叫道。 又转头对老公说道：“这是我的同学方明湘，就是她帮我介绍工作，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至于蒋月华，两人以前见过，就不用介绍了。 方明湘望着面前这个超过一米八，壮得像头熊一样的男人，暗暗好笑，他送老婆过来，原来是不放心啊！ “呃——”被老婆揭穿了心思，张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又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一个人去虞城，总得送送你吧！” 方明湘见他装委屈，倒是发现这人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粗鲁，只是被魏香芹指使惯了，所以给人不大有主见的感觉。 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也没必要去管。 “那我老婆就拜托你了。”张强见方明湘没有主动跟自己打招呼的意思，只好简单说了一句，准备离开。 站在老婆的这个同学面前，似乎一切都被她看穿了，这让他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特别是她旁边还有一辆小轿车，更让他多了些自卑。 “你放心吧，香芹和我以前是同桌，关系可比你想像得要好，肯定不会让她受委屈。”方明湘见他终于把重点放在正确的地方，这才笑着回答了一句。 “那就好。”张强应了声，又叮嘱了老婆一句。“到了那边，你注意休息，放假了，记得回家看看孩子。” “你放心好啦！明泽是我生的，你以为我舍得离开他啊！”魏香芹有些不耐烦地叫道。“如果不是你没本事，哪里需要我离开明泽，去赚工资养家？” 说完，不再理他，拿起手里的包，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才怕儿子张明泽粘人，早早让婆婆抱开了，她这才得已顺顺利利离开。 想到儿子才三岁，就要跟妈妈分开，不知道晚上睡觉会不会哭闹？她的心里酸酸的，非常难受。 方明湘招呼蒋月华也坐进去，自己在驾驶室坐下来。 看来魏香芹跟她老公，尽管结婚三四年了，夫妻关系依然没有磨合好，否则两人也不会在外人面前，就这样表现出来。 从今天的表现来看，反而是老同学有些蛮不讲礼，毕竟男人能赚多少钱，不能当做发火的理由。 女人如果聪明点，就算心里嫌弃老公没本事，也不应该当着她们的面，直接说出来。 不过这种事，需要当事人自己去解决，旁人没必要说三道四。 车子发动，跟那个熊一样的男人挥了挥手，往虞城方向而去。 “真倒霉死了，嫁了这个没有的东西——”等到车子开远，看不到老公了，魏香芹这才恨恨地骂了一句。 “他其实很体贴吧？”方明湘见蒋月华没开口，只好接了一句。 听她昨天的描述，她还以为张强是一个不把老婆当回事的糙汉子，可是今天的表现，却打破了她的认知。 从他的表现来看，这个男人明明是很疼老婆的，或许是因为魏香芹经常表现出嫌弃的态度，让他不敢在老婆面前做出亲热的举动。 毕竟乡村男人大多朴实，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以为女人说离我远一点，就老老实实地退开到一旁。 不懂得女人越表现出嫌弃的样子，其实越希望你体贴她和亲近她哄她。 如果他懂得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说不定两人的情况就不会这样了。 “体贴个屁！”魏香芹心里似乎怨气挺重，此时爆了一句粗口。“你看他刚才的表现，像个有本事的男人吗？” “至少他对你百依百顺，有多少男人能做到这一点。”蒋月华在一边有些看不过眼了，插嘴说了一句。 “好吧，你要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讲了。”魏香芹不想刺激蒋月华，见她这样反驳自己，呼出一口粗气，没有再说话。 在她心目中，男人好不好，又不是看他能不能迁就你？ 她理想中的男人，首先必须是家里的顶梁柱，能给家人遮风挡雨，赚钱养家让妻儿过上好日子。 当初相亲时，见他长得这么有男人味，又有木匠这门手艺，她才冲动之下，马上应下来。 没想到现实给了她当头一棒。 特别是在方明湘家呆了一晚之后，心里的不平衡更加严重了。 所以早上到家时，老公在耳边啰啰嗦嗦，问这个问那个，她才特别不耐烦。 “香芹，假如有两个长相一样的男人，一个跟你老公一样，对你百依百顺，另一个男人非常有钱，却并不爱你。叫你选择的话，你会跟谁一起过？”方明湘问道。 感情上的事，别人劝其实没什么效果，只能让她自己去悟。 但是举个例子，给她启发一下，倒是可以试一试。 “当然是跟有钱的那个过。”魏香芹想也没想地回答。 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受够了这种穷日子。 “可是一个男人有钱，如果不爱老婆的话，很可能钱也到不了老婆手里。”方明湘提醒道。“他可能在外面吃喝嫖赌，天天不回家过夜。也可能在外面有姘头，钱全花在她们身上，你还会选择他吗？” “这个——”魏香芹一愣，顿时不敢确定了。 有钱当然好，如果他让你独守空房，那跟没有老公又有什么区别？这样的日子，自己真的会喜欢吗？ “所以我觉得，一个女人找男人，首先必须是他爱自己。然后才考虑，怎么样夫妻同心，一起发家致富。”方明湘解释道。“一个既爱自己，又有钱的男人，现实中哪里找得到？小说里才有很多吧？” 这些道理并不高深，只不过受时代局限，她们未必会去思考罢了。 “好吧。”魏香芹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我钻牛角尖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牢骚——” “你明白就好。”方明湘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懂得了自己的意思，倒是有些意外。“其实很多男人没赚到钱，除了本身能力不足之外，很有可能是后院失火，老婆在拖后腿，让他无法安心去外面赚钱拼事业——” 家里老婆孩子都要出问题了，怎么可能还把全部精力投入到事业上，除非他没有把家人放在心上。 第一百零一章 面试 “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见方明湘给自己讲大道理，魏香芹顿时受不了。“别像个唐僧一样，在我耳边念紧箍咒了？” 可能是从小父母比较宠自己，魏香芹的性格上，有叛逆的一面，最不喜欢听人教训自己。 所以明知道方明湘是好心，还是让她忍不住焦躁起来。 “这样说你两句你就受不了，难怪会没钱。”方明湘哼道：“那些赚高工资的管理人员，哪个不被老板劈头盖脸骂过，所以你要多适应，学会承受这一切，这是一个人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 魏香芹性子这么急，她觉得有必要好好调教调教，否则以后跟她合作时，会出问题。 “你以后不会这样骂我吧？”魏香芹一听，顿时有些胆寒。 这时候内地最流行港产电影，电影里那些大老板，确实像方明湘说的那样，骂起人来六亲不认，如果方明湘也这样，那就吓人了。 “等你能成为高级管理人员再说吧？”方明湘冷笑。“你以为那些老板吃饱了撑着，会去骂一个没前途的员工？” 瞧她没出息的模样，方明湘知道有的事不能操之过急，于是不再刺激她。 或许他在虞城时间久了，接触的人多了，自己就会改变。 毕竟这个时代人，缺的不是机会，而是见识，只要适应了经济社会的规则，未来会变成怎么样，谁也无法预料。 魏香芹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虞城，方明湘先带两人去制衣坊，让魏香芹先看那边的工作环境，然后打电话给李老师，把情况说了一下。 李自强听了方明湘的解释，犹豫了一下，同意过来面试。 他也明白，长期让姜文彬一个人，每天管店十几小时，确实非常不合理， 如果多招一个人，那以后就由两个人轮流上班。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他不想因小失大，因为这件小事，跟方明湘闹翻。 毕竟现在能这么赚钱，大多靠方明湘的努力。 如果她离开了，把生意带走，那这家店想继续赚钱就难了。 见李老师答应了，方明湘松了一口气，又问魏香芹的意见。 “工资到底怎么样？”魏香芹问道。 原先觉得老同学之间谈这个，有点伤感情。随着跟她接触多了，发现方明湘并不在意这些，于是大胆地问了。 “试用期五百，如果能达到我的要求，一千一个月。”方明湘干脆地回答。 既然是老同学，技术又不错，那就照赵晓兰的标准给她。 在一起时间久了，每个人的工资肯定无法隐瞒，如果她知道自己拿得还没有人家多，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反正这家店的定位，本身就是高档定制为主，只要她做的衣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工资给得再高，也是值得的。 “这么高？”魏香芹一听，反倒吃了一惊。 普通的制衣厂，一个月能给四百块，就已经不错了。 方明湘居然愿意给一千，这绝对是非常高的工资了，相当于经理或者厂长一级了。 如果好好干，一年就是万元户，到时汽车买不起，买辆摩托车肯定没问题。 “既然知道工资高，那就好好干，别让我失望。”方明湘见她兴奋的样子，笑着提醒了一句。“我没别的要求，只要你对得起这份工资就行。” “放心，工资这么给力，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魏香芹这时候真的激动了，大声地回答。 聊完这些，方明湘带两人到隔壁的小饭店吃了午饭，李老师的电话这时也到了。 听说他已经出发过来，方明湘于是领着两人来到花店，让蒋月华接受面试。 “湘姐。”姜文彬看到方明湘来了，激动地迎上来。 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他真有些想她。 方明湘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懂他的心思，然后给他们作了介绍。 听说这个叫蒋月华的女孩子，是湘姐介绍过来这里上班的，顿时兴奋起来。 天天这样工作长时间干，睡眠也不足，真的非常累，只是为了赚钱，他才一直坚持着。 如果以后有两个人一起上班，那自己就能隔三岔五，休息一下了。 李自强很快就到了，电话里已听方明湘仔细介绍过，他主要想当面看一下，外貌和人品有没有问题。 跟蒋月华聊了聊，发现她的性子，跟姜文彬有些类似，都是那种文静又耐心的人，人又长得不错，很快就答应了。 现在要找一个合适干这一行的人，其实不容易，特别是蒋月华以前在花店干过三年，正是他们需要的人才。 至于工资待遇，跟姜文彬一样，同样是五百块一个月。 这是他跟老婆商量的结果，既然方明湘把她介绍过来，关系肯定不错。 只要能把方明湘留下来，多花这点钱都是小意思。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 现在店里全靠姜文彬一个人管，万一他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那花店就得关门歇业，损失就大了。 以前还可以让方明湘代一下班，现在知道她的身份背景后，觉得提这样的要求，已经不现实。 蒋月华同样非常满意，毕竟这样的工资，已经远远高于同行了。 至于住宿的事，方明湘提出自己来解决。 李自强自然求之不得，于是这件事就定了下来。 至于怎么上班，两人商量就行，只要保证店里随时有人值班。 当然前几天，还得让姜文彬带着，给她时间适应店里的制度。 李自强谈完这件事，没有多做停留，匆匆回去了。 老婆的肚子越来越大，必须经常在身边照顾。 进了教委之后，上班时间变得很固定，不像以前在学校，如果今天课少，还可以回家看看。 只有中午休息时间，他才能在家陪老婆，所以不能浪费。 方明湘见事情这么顺利，非常高兴，接下来要办的事，自然带两人租房子。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她带两人去平阳山租房子。 现在手里宽裕了，选择的余地也变大许多，最后挑了一套里面家具电器都比较齐全的两室一厅，反正租金不高，不过一百五十元每月。她没有讨价还价，直接付了三个月。 魏香芹见方明湘这么豪爽，欢喜地抱住她就要亲上来，被方明湘甩开了。 两人一人占了一间卧室，各自收拾东西。 接下来的事就不必自己管了，让她们去补些生活必须品，明天就可以正常上班了。 等两人收拾好房间，方明湘又带两人去自己租的房子，算是认了门。 见方明湘住的房子，比自己住的还要简陋，蒋月华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百零二章 谢国兴请客 “没事。”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当初没有钱，所以挑了套最小的房子，现在住惯了，也懒得换了。” “哦。”两人这才好受了些。 看到隔壁房间有男孩子的衣服，魏香芹吃了一惊。 “别大惊小怪，那是姜文彬的东西。”方明湘见两人有想歪的意思，没好气地叫道。“他今年才十八岁，是我的干弟弟，工作也是我帮他找的，以后也是你们的弟弟。” “叫得真亲热——”魏香芹取笑道。 一切落实后，她的心情特别好，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开玩笑。 方明湘刚开始说给自己介绍工作时，她其实不怎么放心，倒不是担心她坑自己，而是怕她介绍的工作，达不到自己的要求。 毕竟一个只有几人上班的小作坊，能赚什么钱？说不定要自己卖苦力，才能给得起正常的工资。 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 经常听到这样的消息，说有人介绍同村的人去外面工作，然后介绍成功之后，他能获得抽成。 至于工作，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真正的好工作，一有空缺，就有人急急忙忙补上来了，哪里需要去外面远远招人？ 方明湘懒得理她，烧了一壶水，给她们泡上茶，问她们还有没有困难。 “住宿没问题了，现在只有吃还没有解决。”魏香芹想了想，半真半假地说道。“我那边还好，中饭晚饭都有供应，早饭自己随便买一点就行了，就是月华麻烦一点。” “这个只能你们自己克服了。”方明湘不太清楚她这样说，算不算提要求。“总不能要我当你们的保姆吧！” “哪里？我说笑的。”魏香芹连忙改口。“反正租的房间有厨房，可以自己买米买菜做饭的。你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怎么还会有其它的要求？” 可能是跟方明湘太熟了，说话有时候就会不经大脑，忘了她现在是自己老板了。 老实说，不管去别的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待遇，如果自己还提要求，那真的不要脸了。 “你明白就好。”方明湘瞪了她一眼。 安排自己的朋友过来工作，就有这一点不好，容易公私不分。 万一碰到一个不识好歹的人，容易变成升米恩斗米仇，方明湘思考着是不是找一个专业的人，来帮自己管这家店。 如果有个人唱白脸，那自己偶然唱唱红脸就行了。 喝了一会茶，方明湘准备去找谢国兴，让两人回自己宿舍，看还缺不缺生活用品，早点配齐，免得生活上不方便。 两人自然没有意见。 方明湘来到谢国兴的那里，看到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应该随时可以开张。 就连外边宽大的院子，也全部重新布置过，有点前世4S专卖店的味道了。 一辆辆崭新的汽车在灯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非常抢眼。 那些新招聘的员工，不管男女，都穿着正规的制服，别着铭牌，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面貌一新。 一个多月的高强度培训，效果还是显现出来了。 “怎么样？”看方明湘在仔细观察店里的情形，谢国兴笑着问道。 深城那家店，当时准备工作没做好，所以开张后，一再在调整和补救，员工隔三岔五的，还要参加培训，把大家折腾得够呛。 现在这边前期准备充足，所以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在走。 “不错。”方明湘点点头。 九十年代初一个小县城的汽车销售店，能做到这一步，非常亮眼了。 “有问题就提醒我。”谢国兴嘴上这样说，心里就有些得意。 “问题肯定很多。”方明湘见不得他得意，忍不住打击他：“员工现在最多只能算及格，离优秀还差得远，你们还得多给他们上营销课——” 真正的销售员，状态肯定不是他们这样的。 不论是谈吐还是社交能力，都有巨大的提升空间。 现在这些员工，如果进了饭店，也就是门童和传菜员的水平，因为还缺少解决问题的能力。 而一个优秀的汽车销售员，得有酒店大堂副理的能力，能随时处理顾客额外提出的要求。 “好吧！”被方明湘一打击，谢国兴的兴奋消失了。“慢慢来吧，如果你有空，也来给我们上几节培训课。” “怎么？想考我啊！”方明湘白了他一眼。 这话怎么听都不安好心，有种想看我出糗的意思。 “哪里？”谢国兴立马认怂。“我只是身边缺少这样的人才，所以想请你帮忙。” 赵叔只是个辅助型的人材，像个什么都会一些的管家，可以帮自己把琐事解决了。 如果叫他去做专业的事，他就干不好了。 这一点谢国兴非常清楚，所以最近一直在考虑。去哪里挖一个资深的销售经理过来。 深城那边自己离开后，管理人手本来就不够，不能再调人过来了。 “行。”方明湘见他这样说，倒不好意思再说他了。“有空了我帮你写一份培训提纲，你让大家照这个学就好了。” “太好了。”见方明湘真的了解这方面的知识，谢国兴兴奋地叫道。 “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到时你不满意呢。”方明湘泼了一盆凉水。 前世管过健身会所，下面有几十个员工加上教练，她花很大的代价，咨询过专家，并请他给自己的员工培训。 当时的培训资料，她也看过，都是一些基本的内容。 但是对员工的综合能力培养，非常有帮助。 大多是一个个生动的小例子，当顾客提出某个要求时，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语言去回答他。 叫她全部写出来，未必做得到，但是写一些蒙一蒙谢国兴，应该没问题。 毕竟这时候的管理水平，还处于初级阶段，自己随便拿出一些干货，就比他们在学的东西要强。 “我信你。”谢国兴坚定地回答。 方明湘顿时无语了。 每次听到他无原则的认可自己，她都是又甜蜜又雀跃，被人完完全全信任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 “对了，你不是有同学过来吗？”谢国兴想起这件事，不好意思地问：“晚上我请她们吃饭？” 跟方明湘失联五年多，他总有种急迫的心情，想尽快融入她的生活，熟悉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圈。 可是除了她的家人，他还没机会打进她的生活圈子呢？ 住在一起的姜文彬，自然被他当成家人排除在外。 今天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想错过。 “也行。”方明湘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了。“反正你总要认识的。” 谢国兴顿时又兴奋起来。 于是提议晚上在家和酒楼请她们吃饭。 想到陈巧凤和陈巧燕都在那里上班，如果碰到她们就会尴尬，方明湘让他换一家饭店。 “那就去虞城宾馆吧！这边过去也近。”谢国兴很快作了决定。 “好。”方明湘这才没有反对。 第一百零三章 布局中式快餐 这顿饭最终因为姚正豪的来临，不得不去了他家的家和酒楼。 他今天过来，是代表姚家，专门请方明湘和谢国兴吃饭。 原因很简单，开发区那家中式快餐超市开业一周了，生意远远超出了当初的预期。 为了感谢最大的功臣，姚家和专门邀请两人吃饭表示谢意，并想听听方明湘的意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这个新兴市场开辟出来后，他们当然得趁热打铁，抢占下来，免得便宜了同行。 只是父子俩现在都被方明湘超前的眼光折服了，觉得应该先听听她的意见，免得布局误，白白浪费钱。 既然谢国兴要给方明湘的同学接风，那就一并请过来好了，他们是开酒楼的，还怕客人多吗？ 方明湘对于这样的安排，自然不能推辞，于是去平阳山接两位同学，准备送她们一起去家和酒楼。 谢国兴这边还有事要做，等一会单独过来就行。 听说有人请老同学吃饭，她们也要一起去作陪，魏香芹就有些激动。 “明湘，是你男朋友请客吗？”她边换衣服边问。 既然是去那种高档的场合，身上这套衣服就不能穿出去见人了，免得给老同学丢脸。 还好这次过来，带了不少衣服，像那件去年买的仿真丝连衣长裙，一直没机会穿，今天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是。”方明湘摇摇头。“原本他确实想请你们，连地方也定好了，就在虞城宾馆。可惜有朋友的长辈要请我们两人吃饭，不好推脱，只好把你们也带去那边了。” “哦。”魏香芹依然热情未减。“你们那个朋友，也是大老板吧！” 裙子穿好后，整个人的身材就显出来了，望着镜中那个自己，她就多了一些自信。 “陈巧凤和陈巧燕打工的地方，家和酒楼的老板。”方明湘嫌弃地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他够不够资格请你们？” 对于她拜金的态度有些无奈，不过也没反感。 这时候乡村女孩子如果没出过县城，对这些传说中的人物，有种盲目的敬畏很正常。 只要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再有这种天真的想法。 “啊！”魏香芹惊叫一声。“那我们吃饭时，她们俩不是要给我们服务？” 虽然没有去高档酒店吃过饭，电影电视里还是经常能看到的，到了那种地方，有服务员给你拉凳子，递毛巾，舀汤，去鱼刺，服务得非常周到。 如果让这两人给自己服务，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倒是敢想，不怕陈巧凤把汤淋在你头上啊！”方明湘打击道。 陈巧凤性格可不饶人，在自己面前客客气气，是因为有求于己，魏香芹敢招惹她，以她的脾气，还真的干得出来。 这也是她不喜欢陈巧凤的地方，感觉她看人分三六九等，对于比不上自己的，态度不怎么好。 魏香芹缩了缩脖子，还真有些胆怯了。 蒋月华性子安静，倒没有多想什么，反正人家是请明湘俩吃饭，自己只是做陪，所以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裤子也没有换，就准备好了。 方明湘见两人准备好了，一起出门，到路边上了车，来到家和酒楼。 上车后，魏香芹就老实了，一直到下了车，走进酒楼，她一直安安静静。 方明湘有些意外，以为她变了性子。 突然发现她脚步迈得比以前小，原来是及膝长裙下摆包得有些紧，她的腿又比较粗，怕步子迈得太大，会把裙子扯开，所以走路都小心翼翼起来。 方明湘忍不住好笑，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明明刚生过孩子，身形比以前丰满了许多，偏偏要穿得这么紧，这前突后翘的模样，快赶上前世的芙蓉姐姐了。 以前只觉得这个同桌心直口快，没想到还有搞笑的天赋？ 心里虽然这样想，手却伸过去搀住了她，免得她因为不小心，真的把裙子撑裂。 “嫂子来了，快请进。”姚正豪站在门口迎接她们，看到方明湘过来，连忙迎上来。 “正豪哥你好，这两位就是我的同学蒋月华和魏香芹。”方明湘替两人做了介绍。“这是家和酒楼的总经理姚正豪。” “蒋小姐好，魏小姐好。”姚正豪绅士地伸出手，跟两人握了握。“欢迎两位光临。” “姚总你好。”魏香芹和蒋月华也回了个礼。 一行人走进酒楼，来到楼上的包厢。 “小方来了。”姚家和早就等在里面了，看到方明湘进来，笑容满面的迎上来，跟她握了握手。 “姚叔叔好。”方明湘叫了一声，又给老同学做了介绍。 姚家和笑着点了点头，礼貌又疏离。 以他的眼光，自然能一眼看穿这女两个孩子的底细，所以没有投入太多精力，招呼方明湘在沙发上坐下来。 服务员把茶端上来，魏家和又让服务员把桌上的果盘端过来，放在方明湘面前，拿牙签递过来，非常殷勤。 “姚叔叔别客气，我自己来就行。”方明湘被他的热情搞得有些无语。 又递了两根牙签给两位同学，让她们随意。 在这种地方，你越表现得拘谨，越会被人看轻。如果大大方方的该吃就吃，该喝就行，只要不表现得过份，反而让别人高看一眼。 “没办法啊！”姚家和笑得像弥勒佛。“那家快餐超市经过你的金手指一点，第一周生意就好得超乎想像。据说有很多同行，也打算学我们开中式快餐，我现在心急火燎的，就等着侄女给我支招了。” 自家新开辟出来的这块市场，如果只吃了一口，就被人抢走，姚家和如何能甘心？ 可是怎么把这块大蛋糕搂在自己怀里，他又很犹豫，总担心自己老眼光看问题，把大好的机会搞砸。 “姚叔叔是怕同行竞争太激烈，把生意全部分走了？”方明湘知道了他焦虑的原因，笑着反问道。 “是啊！”姚家和回答。“必须在其它同行包围之前，先把市场占领了，晚一步，就怕失败一分。” “那姚叔叔以后是打算主打中式快餐，还是像以前一样，酒楼快餐同时做。”方明湘问道。 这关系到布局和投资，必须先搞清楚。 “当然是两块同时做，还有酒店也不会放弃。”姚家和回答道。 这几块自家已经做成熟了，怎么可能丢下？ “如果是这样，那我的建议是，姚叔叔别想着把所有市场都占了，抓大放小就行了。”方明湘建议道。“在虞城找最好的地段，建两三家大型中式快餐店，其它地方，留给其它同行好了。” “哦。”姚家和眼前一亮。“你具体说一说。” 第一百零四章 跟着别人走 “如果你打算全力发展中式快餐这一块，那我建议你在虞城遍地开花，只要人流量集中的地方，就开一家规模合适的餐馆。”方明湘说道。“然后往周边几个县一起发展，一步步往外扩张。” 前世中式快餐刚兴起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 后来进入的从业者多了，大家纷纷走上连锁的路子，在资本的运作下，谁也做不到一家独大。 “我就知道应该听听你的意见——”姚家和大笑。“我问过手下的管理人员，也咨询过其它所谓的专家，没有一个人能像你这样，说出清晰的行军布阵方略。” “姚叔叔客气了。”方明湘被他捧得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你还是以酒楼为主打，那就挑顶级地段，建两三家标志性的中式快餐店就行，然后到隔壁县市继续扩张。” 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不会跟同行恶性竞争，如果你想把肉全部吃了，大家就会联合起来跟你抢，你就成为公敌了。 “我明白了。”姚家和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又问。“对中式快餐来说，怎么样的地段，才算顶级地段呢？” 他现在也明白了，酒楼和中式快餐对地段的要求是不同的，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问方明湘的意见。 “其实很简单，你跟着别人走就行了。”方明湘回答道。 “怎么说？”姚家和疑惑地问。 “人流最集中的地方，就是最适合建中式快餐的地方。”方明湘简单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不好找，那就跟虞城最大的商场和超市走就行了，他们周边，就是最好的地段。” “哦。”姚家和笑了。“这个办法还真是简单又粗暴啊！” “或者跟洋快餐走也行。”方明湘补充了一句：“开麦当劳和肯德基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段。” 这是前世经过验证的，它们选址，有一套相对科学的方法，一般很少失误。 “我明白了。”姚家和哈哈大笑。“你这样一说，我就非常清楚了。” 又跟方明湘说了会其它方面的琐事，还礼节性地跟魏香芹和蒋月华聊了几句，就看到谢国兴进来了。 姚正豪迎上去，跟他亲热地碰了碰胳膊，兄弟情不自觉地流露出来。 兄弟之间，感情其实也会分亲疏远近，谢国兴感情最好的两个兄弟，肯定是梁永耀和姚正豪。 其次才是夏锦程、徐军明和林华荣。 夏锦程其实不比两人差，只是因为话太少，有时候感觉略略疏远了一点。 徐军明和林华荣之间，相比较而言，还是更倾向于徐军明。 林华荣父子在银行工作，可能是更注重利益，所以私人交情会被冲淡不少。 “姚叔叔，我来晚了。”谢国兴走到姚正和面前，笑着叫道。 来前赵叔找自己谈了件事，所以晚了十几分钟。 “不晚。”姚家和站起来爽朗地笑道。“你没看到小方早代表你到了吗？再说我这次主要是请她，你来不来也没关系——” “呃——”谢国兴被他取笑，只能装无辜地摊摊手，朝方明湘做了个鬼脸。 “谢国兴，这两位就是我的同学蒋月华和魏香芹。”方明湘等他走过来，站起来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谢国兴。” “你们好。”谢国兴的态度比姚正豪热情多了。“今天姚叔叔请客，就先在老姚家吃顿便饭，正式的接会宴，我后面补上。” 他还想跟她们聊一聊明湘以前的事呢？这顿饭肯定不能省。 今天有姚家父子在，不方便聊私人话题。 “你叫谁老姚？”姚家和一听，佯怒道：“还有，我们这是正式请你们吃饭，燕鲍翅都有，谁告诉你这是一顿便饭了——” 说完，气鼓鼓地瞪了谢国兴一眼。 “当然不是叫你。”谢国兴笑道。“姚叔叔可是虞城有名的餐饮老板，肯定不会这么小气。” “这还差不多。”姚家和这才笑出来。 魏香芹和蒋月华有些傻眼，没想到方明湘和她男朋友，跟姚老板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难道因为双方都是大老板，所以交流起来，就像她们同学之间一样，没有什么隔膜？ 这样的话，方明湘的男朋友岂不是跟姚老板一样有钱？ 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明明帅得像明星，还这么会赚钱，这样完美的男人，自己为什么碰不到？ “既然人已到齐，那我们开饭吧。”姚家和领着大家到餐桌上坐下来，笑着叫道。 于是大家坐下来，准备吃饭。 “酒就不用了，来点饮料吧！”方明湘见姚家和要开红酒，阻止道。 这种国外进来的酒，价格死贵死贵的，味道却不怎么样，她可没兴趣喝。 “那你们呢？”姚家和也没反对，只是征询谢国兴和两个女孩子的意见。 “我听明湘的，你们喝什么酒？”谢国兴主动问道。 “我们也不喝。”蒋月华怯怯地说道。“给我们一罐饮料就行了。” “不喝酒也好。”姚家和叫道。“今天给你们三位女士炖了三盅木瓜燕，等一下就吃这个吧！” 木瓜燕对女人来说，有一定的滋补作用，是他专门为了三人定做的。 就像他刚才说的，为了感谢方明湘，他今晚算是大出血了。 “谢谢姚叔叔。”方明湘道谢。 这时候内地吃燕窝还没有流行，因为受港产片影响，一些高档酒楼，开始尝试以这个做为卖点。 前世一份木瓜燕，不过二百来块，现在他们也卖这个价，算起来等于贵了十倍还不止。 “客气什么。”姚家和豪爽地说道。“你随便一句话，就能让我赚一百份木瓜燕，请你吃最值得了。” “呃——”方明湘被他这句话说得无言以对。 菜一份份端上来，果然是大餐，把酒楼拿来装点门面的大菜，全部点上了。 方明湘见两个同学越来越拘谨，只好替她们夹菜。 芝士焗龙虾，火腿蒸甲鱼，响油鳝丝，蒜香烤排骨，蒜茸粉丝蒸鲍鱼，很多是她们没见过的，偏偏盘摆得极其漂亮，让人不敢随便动筷子。 “小方啊！如果你下次又有什么赚钱的项目，一定要告诉正豪。”趁大家兴致正高，姚家和又开口道。“他跟国兴可是最好的兄弟，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他——” 对于上次那个娱乐城项目，姚家只占了一成股份的事，他依旧耿耿于怀。 这是摆明了赚钱的项目啊！自家的股份比别人少了这么多，每次想起都心疼。 “放心吧，姚叔叔。”方明湘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离不开他们的支持，自然不会驳他的面子。“我肯定会第一个告诉正豪哥，只要你们看得上就行。” 第一百零五章 拿什么打动人 吃过晚饭，考虑到明天两人就要正式上班了，方明湘没有在酒楼呆得很晚，稍微聊了一会，就告辞离开了。 到了楼下，准备先送两人回家，然后再跟谢国兴去附近走走。 “你们去约会吧？不用送我们了。”魏香芹笑着推了方明湘一把。“虞城我来过几次，不会迷路的。” 蒋月华也表示不怕找不到路，方明湘见两人这样说，也觉得他们这个年纪了，确实用不着自己当保姆，这才没有坚持。 等她们离开，两人这才挽着胳膊，慢慢地在街上溜达。 “这两个同学你打算怎么安排？”谢国兴随口问道。 既然是方明湘带出来的，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丢下她们不管。 “一个会做衣服，去制衣坊那里帮忙，免得赵晓兰一个人说了算，出了事也不知道。”方明湘解释道：“另一个以前在花店做过，我让她去秋芳姐的花店上班。姜文彬天天干十几个小时，太辛苦了。” “这样安排确实不错。”谢国兴原本还担心她不好安排，需要自己帮忙。 没想到这么凑巧，刚好跟她接触的圈子重合。 “不管她们了。”方明湘知道谢国兴的汽车城就要开张了，操心事非常多，不想让他分心。“汽车城那边什么时候开业，剪彩的人员安排好了吗？” 汽车行业的主要顾客群，非富即贵，所以得邀请虞城主要领导参加。 如果这件事做好了，那后面的生意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日子已经请人看过了，这个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所以准备在那一天开张。”谢国兴回答道。“至于市领异，夏叔叔会帮我请一两名市领导过来。杜市长那边，得靠你去请了。”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回答道。“对了，你知道杨家吗？有个经常来店里买花的年轻人，他爷爷应该是以前的市领导，最近他在爷爷的安排下，要给杜市长去当秘书——” 前世他跟杨兆焕成为死党的时候，他的爷爷已经过世了，所以并不清楚杨家有这样的背景。 “你说的是杨老爷子？他可不简单呢？”谢国兴惊讶地叫道：“以前就是虞县的副县长，关了几年牛棚后恢复职位，没干两年就退休了。虞城的几个主要领导，大多是他以前的老部下，据说有三分之一市领导，是他提拔上来的呢？” 这样的大人物，谢国兴肯定收集过他的资料，所以方明湘一提到，马上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谁？ “这么厉害。”方明湘没想到杨兆焕的爷爷还有这样的过去，难怪他的几个孙子都这么怕他。 不过也对，他是六十年代初的老县长，如果没打倒，说不定已是高官领导了。 而现在的主要领导，大多是那个年代参加工作的年轻人，只要进了政府机关，等于就在他的领导下。 “如果能把杨老爷子请来，那这个开张仪式就圆满了。”谢国兴笑着说道。 本来就能请到三四个市领导，如果杨老爷子过来，至少能再增加二三个。 这样一来，等于半个虞城父母官都来捧场了，那汽车城的生意以后还用得着担心吗？ 光是政府机关的公务用车，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了。 这当然是开个玩笑，明湘认识老爷子的孙子，根本没什么用处。 这样的大人物，一般都爱惜自己的羽毛，不会轻易出面替别人站台。 除非关系达到一定程度，或者有巨大的利益跟他交换，他才会抛开这些顾忌，答应参加开业典礼。 “那我去试着请请看吧！”方明湘没想到谢国兴这么重视他，不由动起了脑筋。 跟谢国兴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是他在帮自己，她希望这一次，自己能帮到他。 这样的老人，确实不好请，除了家族利益，几乎很少有东西能打动他了。 自己身上能让他感兴趣的，除了花草树木，方明湘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能吸引他？ 问题是老爷子还没到玩物丧志的地步，否则自己倒是可以试试送他一些空间产的东西，他应该会喜欢。 “还是别为难了。”谢国兴以为方明湘不了解这件事的困难程度，怕她满腔热血去邀请，却碰个软钉子，反而影响心情。 “没事。我只是去试试，又不是答应你一定行。”方明湘笑着说道。“没听说过这样的话吗？你去试了，至少有成功的希望。如果不去试，那百分百不可能成功。” “行。”谢国兴见她心态这么好，这才没有反对。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来到熟悉的健身会所，像以前一样，锻炼了一会，再进行了一场激动的肉搏战。 经过这些日子的配合，两人已经熟悉了彼此的身体，得到的快乐也更多，所以更热衷于干这件事。 一直到身体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两人才瘫软在弹性十足的地板上，一动不想动。 方明湘转过头，望着谢国兴棱角分明的侧脸，不知不觉有些迷醉。 就是这个男人，让自己投入了全部的感情，其它男人就算再出色，在她眼中，也只能成为兄弟。 像杨兆焕，前世就追了她好几年，但是她始终把他当成兄弟，没办法跟他起男女之情。 “明湘。”谢国兴转头时，见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忽然笑了，伸手把她的头搂过来，靠在自己的胸口。 每当两个身体贴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的人生是充实的，有了方明湘，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方明湘没有动，任他移动自己的身体。 因为爱着对方，谢国兴身上浓重的汗味，在她看来，也比千金难买的香水，还要好闻。 两人躺着都不想动，一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才站起来去梳洗。 这边的设施已经全部建好了，包括淋浴房，只是两人都没有想过要开张赚钱，反而把这里当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舍不得拿出来和其它人分享。 洗干净身体换好衣服，两人这才关上门出去，各自回家。 方明湘回到家里，关上门进了空间，看能不能找到杨老爷子会感兴趣的东西。 普通的花草肯定没用，除非像上次的君子兰一样，发生了变异，这样才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很快她又摇了摇头，直觉告诉她这个还不足以打动杨老爷子。 因为他已经有了一盆，而且成功分株，所以对他的吸引力不大了。 或者再去买一盆特别的盆景，然后再在空间种几天，让它变得很奇特？ 方明湘在里面叹了一口气，自己似乎有些自大了，其实自己也拿不出什么会让他感兴趣的东西。 老人这个年纪了，什么宝贝没有见过？靠这个打动他很难。 忽然灵机一动。 对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其实更看重的是健康，自己何不在这方面想想办法？ 第一百零六章 杨兆焕的求助 有了这个方向后，方明湘顿时脑洞大开。 空间的灵泉，对花草树木有这么大的功效，不知道对人有没有效果？ 想到这里，方明湘激动起来，考虑拿什么来做尝试。 或许明天可以去买几件活物，放到空间来做对比实验，看它们服用灵泉后，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效果？ 第二天，方明湘吃了早饭，先去了一趟花店和制衣坊。 两个老同学都已经到了，她分别把工作交代好，让她们安心工作，自己就离开了。 走出制衣坊，她有些犹豫，不知道去买什么活物来做试验比较好。 忽然想到科学家都喜欢用小白鼠做试验，这种小动物花鸟市场肯定有，价格也不会贵，那就买它们吧？ 有了方向后，她很快赶到目的地，进了一家宠物店。 问了老板，没有小白鼠，倒有带笼子的小仓鼠在卖，问要不要？ 感觉小仓鼠也差不多，方明湘没有挑剔，随便挑了四只装在两只笼子里带回家。 到家后，她急忙提着进了空间，把它们放在地上，看到笼子里有一只装水的小杯子，于是给一只笼子装了灵泉，另一只放了普通的自来水。 至于食物，空间种了不少蔬菜，不用担心它们没食物。 忽然想到空间的蔬菜，浇的是灵泉，如果想做实验，还得另外弄些普通的蔬菜回来，以示区分。 于是方明湘又外出了一趟，在最近的菜市场买了一把黄芽菜回来。 回到家后，剥了外面的黄叶，把菜拿进空间，撕了一点丢进笼子，另外的笼子，自然放进空间产的白菜。 做完这些，她才出了空间。 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方明湘拿起来来到窗前，接听起来。 “方小姐，是我。”对面是杨兆焕的声音。“你现在有空吗？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 “什么事？”方明湘问道。 自己正想办法打入他爷爷那里，如果他要自己帮忙的事，跟他爷爷有关，那她是巴不得呢？ 最好自己帮得上忙，又困难一点，这样老爷子欠下大人情，自己才好开口。 “是这样的。”杨兆焕悄悄说道。“我现在在星达苗木基地，老板有一盆养了八十年的对节白蜡盆景，非常漂亮，我想买下来送给爷爷。可是老板说它得了病，不愿意卖给我，所以想请你帮我看看，能不能救活它。” 上次从方明湘这里买了盆景之后，得到了老爷子的肯定，他自然非常得意。 问题是几个堂兄弟不愿意让他专美于老爷子之前，纷纷在外面寻找珍奇的宝贝，他不愿被他们比下去，也在继续寻找。 从朋友那里得知，叶星达叶老板那里有一盆珍贵之极的对节白蜡盆景，他就动了心思，过来想买过来。 叶星达开始不愿意，后来被他缠得没办法，说这棵对节白蜡因为护理出错，有可能会病死，想打消他的主意。 可是他不死心，于是找方明湘帮忙。 “养了八十年的对节白蜡盆景？你没有搞错？”方明湘一听，疑惑地问。 “没错。叶老板不是普通人，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我。”杨兆焕回答道。“你也听说过这个名字？” 叶家在虞城有头有脸，如果拿假东西骗人，他肯定丢不起这个脸。 “当然了。”方明湘回答。“对节白蜡被称为活化石和盆景之王，只要有基本常识的人，都知道它的珍贵。” 它是世界仅存的木犀白蜡名贵树种，是世界景点、盆景、根雕家族的极品，由于它生长缓慢，寿命长达2000年左右，并且树形优美，盘根错节，苍老挺秀，观赏价值极高。树质细腻、结实，色泽乳白，光亮，是根雕的最佳材料之一。 方明湘会清楚这些，是因为前世听过一则夸张的新闻。 在某个场合，有人展出一盆对节白蜡盆景，说它的树龄差不多有150岁了，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更离谱的是，这盆景的身价飙到了1.2亿，据说全世界也仅此1棵，堪称“活着的艺术品”！ 当时方明湘觉得所有人都疯了。 后来查了相关的资料，才知道对节白蜡盆景确实很珍贵，特别是这种年份长的，更是珍稀之极。 现在杨兆焕说要买一棵养了八十多年的对节白蜡盆景，难怪她会这么惊讶。 这时候炒兰之风刚兴起，国兰已经炒到天价。 像这种盆景，还没被资本看中，但是价格也不会太低吧！ “那让你检查一下，就更方便了！”杨光焕听说方明湘对这种植物非常熟悉，欣喜地叫道。 “你说一下地址，我马上过来。”见他说得这么肯定，方明湘没有再犹豫，准备立刻出发。 开车来到龙山北边的一个山岙里，看到前面用围墙圈了一块几百亩的土里，给人别有洞天的感觉。 里面是一片幽静的园林，种了各种各样的苗木，多是观赏为主的品种，方明湘能认出大多数。 因为经过精心修剪过，所以每一株都像艺术品，可以移植到园林里，非常漂亮。 难怪自己没听说过这个地方，看它的样子，应该不像前世见过的普通苗木基地，而是专门供应给高档住宅的。 这种长到碗口粗的观赏树木，价格肯定不低了。 那些有钱人，造了高档的别墅和排屋，才会考虑买几棵，种到院子里吧！ 自己家虽然也有别墅，不过没有这种闲情雅致，所以只考虑种些果树，来装点院子。 车子进了园林区，沿着唯一一条水泥路，一直来到一栋乡村别墅面前，方明湘下了车，看到杨兆焕从里面走出来。 后面又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清健男人，个子非常高，头发略长，却梳理很干净，穿着一套灰色的棉质对襟外套，给人一种君子如玉的出尘感觉。 “方小姐，麻烦你了。”杨兆焕激动地地迎上来，跟她握了握手，又笑着给他们做介绍。 “叶先生你好。”听说他就是这里的主人叶星达，方明湘恭敬地叫了一声。 能在这个地方开这样一家苗木基地，身份自然非同小可。 特别是他身上的气质，让方明湘相信他绝非普通人。 杨兆焕在同龄人里，已经算是少有的出色男人了，内外皆不俗，可是在他面前，居然给人一种平凡之极的感觉。 “方小姐你好。”叶星达看到方明湘，双眼一亮，微笑着跟她握了握手。 “外面热，我们进去吧！”杨兆焕带着些毛燥引方明湘进屋，又迫不及待地对叶星达叫道。“现在方小姐也来了，叶叔叔没有借口再拒绝把它卖给我了吧！” 第一百零七章 灵气环绕 方明湘进了屋，看到里面是一间古意盎然的客厅，全是原木打成的桌椅，家具不多，应该是故意布置得这么节制，看起来充满禅意，置身其中，给人感觉非常舒适雅致。 屋子的一角，就放了那盆对节白蜡盆景，看起来有一米五高了，苍颜斑驳的桩身，遒劲隽永的树枝，看起来非常灵动。 难怪叶老板舍不得卖，这盆高大的对节白蜡盆景，不管是材料，还是造型，都算得上是盆景里的极品了。 “这个小杨，难道不懂得君子不夺人所好吗？”叶星达苦恼地皱起了眉头。“你可知道这盆对节白蜡，我已养了整整二十年了，花了我多少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一样，被我一点点修剪出来，才有现在这样的漂亮样子——” 从一棵树桩，变成一盆精美的盆景，往往需要多年养护。 有的甚至需要十几年细心呵护，才能达到这样优美的状态。 面前的对节白蜡盆景，像画家细心勾勒出来的名作，坐在椅子上望过去，两株分枝，就像两只轻盈往上飞的小鸟。 单是这独特的意境，就极其动人，仿佛给它赋于了生命，可以把它看成一件艺术品了。 “我明白这样做有些过份，可是我爷爷年纪大了，唯一感兴趣的，就是这种盆景了，叶叔叔就割爱吧。”杨兆焕苦苦哀求道。 老人年纪大了，如果天天对着这种有生命力的植物，其实是能延年益寿的。 杨兆焕既然已准备进入机关，对里面的复杂和算计已有心理准备。 现在最关心的事，就是希望爷爷能长命百岁，继续庇护自己。 如果他能多活几年，自己就能多一些时间适应，等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一点能力，他离开了，自己才不会那么困难。 这份心思只能自己知道，自然不方便告诉别人。 “行吧！”叶星达最后叹了一口气，“不过它可不便宜，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即使卖给杨家，他也没打算折价卖给他们，至少要对得起它本身的价值。 “叶叔叔你说。”杨兆焕自然早有准备，所以一点也不惊讶。 方明湘随便做的盆景，都能卖五千，这是养了二十年的珍品，价格高十倍，他也不会惊讶。 “凑个整数，算你十万吧！”叶星达最后还是留情了，说了这个数字。 如果换个人，他敢叫价百万。 如果嫌贵，可以不买，他还舍不得卖呢？ “行。”杨兆焕虽然有些吃惊，最后还是一口应下来。“不过钱要缓几天，等我筹到了再来买，它先在这里，你再帮我养几天——” “都说好了，还是拿走吧！钱过几天给我也没事，还怕你赖债啊！”叶星达挥挥手，气恼地说道。“我现在感觉就像嫁女儿，都已经是你的人了，还站在我面前，反而让我难过——” “行，那我马上叫货车把它拉走。”杨兆焕一听，笑逐颜开地叫道。 站起来匆匆走到院子里，去打电话叫车了。 方明湘见没自己的事了，站起来准备去外面看一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树木，挑便宜地买几棵回去，种在空间里。 再和杨兆焕一起回去。 “别理杨兆焕这个小兔崽子了——”见方明湘要走，叶星达挽留道。“方小姐是稀客，难得有缘过来一趟，再坐一会吧！” “叶先生有事？”方明湘惊讶地望了他一眼，不懂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客气。 “我确实有些话想问你？”叶星达犹豫了一会，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最后像下了决心似的突然问道。“方小姐是不是也在修炼某种功法？而且有了进展？” “呃？叶先生为什么这么问？”方明湘惊讶地回道：“我可不懂什么修炼之法啊？” 这话听起来玄之又玄，让她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叶星达给她君子的感觉，说不定会当他神经病呢？ “我看方小姐身上有淡淡的灵气环绕，还以为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没想到居然弄错了。”叶星达看方明湘不像是作假的，惊讶地说了一句。 他一向对自己的望气术非常自信，没想到在这个小姑娘身上，闹了乌龙。 “叶先生确实弄错了。”方明湘笑着回答。“我也希望有功法，能让我修炼呢？然后像小说写的那样，能飞天遁地，逍遥俗世呢？” 心里却大吃一惊。 自己身上有灵气环绕？这怎么可能？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是不是因为自己有空间，所以才给他那样的感觉？毕竟空间里有灵泉？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他确实没看走眼，而是自己的秘密差点暴露了？ 不对，方明湘反应过来，如果确实因为空间的原因，让他觉得自己身上有灵气环绕，那是不是表示这灵泉其实含有灵气？ 既然有灵气，自然能修炼。 前世她并不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现在重生了，又拥有空间，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怀疑的那个人。 至于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修炼者，谁也说不准，或许只是自己没碰到罢了。 叶星达能看出自己的不同之处，是不是表示他也修炼了某种功法？ “那真的太可惜了。”叶星达倒没有跟方明湘较真。“或许是你天生异于常人，如果有机会修炼，能踏上先天之路也不一定呢？” 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忍不住悠悠叹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上灵气枯竭，修炼者不管怎么练，最多只能强身健体，连先天都达不到，还谈什么修炼？ 想到这里，顿时索然无味起来。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修炼之法吗？”方明湘好奇地问。 “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种。”叶星达倒没有嫌她胡乱打听。“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可不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地球灵气枯竭了，所以只能像老头老太太练太极一样，延缓衰老而已。” 正是因为他确信地球没有了灵气，所以才没有怀疑方明湘身上是不是有宝贝。 叶家这几十年一直没停止寻找前人留下的古藉，也尝试了各种修炼之法，最后发现都是无米之炊。 也到世界各地所谓的奇迹之地去考察，看是不是有前辈高人留下的秘境，最后发现全部是物理现象，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小世界和随身空间。 现在他们已死了这条心。 “那我也去找找，看能不能弄到一种修炼方法。”方明湘笑道。“毕竟年纪大起来后，身体都会衰弱，如果能比别人活得健康，那就值得了。” 叶星达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看他老气横秋的语气，说不定五十多了呢？ 第一百零八章 功法问题 “这个还不容易，我这里就有几本，送你一本也无妨。”叶星达对方明湘观感不错，拉开抽屉拿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方明湘。“这是一种适合女人的修炼方式，你如果感兴趣，可以练着玩——” “谢谢叶先生。”方明湘惊喜地接过。 小册子不过十来页，似乎用绢做成的，封面手写了三个字《水莲经》。 打开一看，里面有人体经络图，还有文字解说，非常详尽。 如果真的要修炼，照着它做，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不用客气。”叶星达苦笑道：“现在缺的是灵气，不是缺方法，如果不能打通经络，这功法也是一堆废纸。” 家族里这么多人尝试了各种功法，没有一个人能入门，包括他自己。 只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吸收了某种灵材，让双眼多了些特别的能力。 比如能看穿别人身上的气运和灵气，只不过时准时不准。 方明湘身上似乎有灵气环绕，气运方面，更是鸿运当头，这样的人，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叶家是大家族，在世俗也需要助力。 既然面前的女孩子未来有这样的成就，那结个善缘，似乎很正常。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碰到什么麻烦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叶星达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方明湘，笑着说道。 既然要交好，那得趁她现在还弱小的时候，叶星达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大方地给了承诺。 “谢谢叶先生。”方明湘一见，喜出望外。 她能感觉得到，叶星达对杨兆焕，有种长辈对晚辈的无奈，并不是忌惮他的身份。 这样看来，叶家的地位，应该不比杨家低。 只不过他们比较低调，普通人不知道他们的存在罢了。 能得到他的友谊，自己这次真的来对了。 “既然你是杨兆焕的朋友，那跟他一样，叫我叶叔叔吧。”叶星达再次开口道。 “叶叔叔。”方明湘马上叫了一声。 心里暗暗想着，自己回去之后，应该找人打听一下，叶家在虞城的情况。 如果能借他的力，帮一帮谢国兴，那就完美了。 外面传来汽车喇叭声，原来是杨兆焕开着货车带人来抬那盆宝贝了。 三个小伙子一起进屋，搬起脚盆大的花盆，小心把对节白蜡盆景抬出去，放到车斗上，又拿出绳子，把花盆固定住。 “你这次过来，除了帮杨兆焕来掌眼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叶星达见方明湘站起来要离开了，主动问了一句。 “原本是想来见识一下，毕竟我还不知道虞城还有这么大一家苗木公司。”方明湘老老实实地回答。“现在看到这里有不少对节白蜡，不知道叶叔叔能不能卖几棵给我，我带回去后，也想做盆景试试——” “这个容易。”叶星达无所谓地说道。“反正它扦插就能活，只要不是那种十年以上的苗木，其它的你随便拿几棵走。” 说完，带着她来到一片对节白蜡育苗的地方。 “谢谢叶叔叔，既然扦插能成活，那剪一些枝条给我就行。”方明湘见他这么热情，倒不好意思起来。 “随便你。”叶星达也没客气，拿了一把修枝剪，咔嚓咔嚓剪了接近二十多根筷子长短的枝条，交给方明湘。 “那我不客气了。”方明湘接过，笑着道谢。 看杨兆焕的货车准备开动了，和叶星达道别，开车离开。 到了市区，和杨兆焕告别。 “方小姐，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杨兆焕停下车子，感激地说道。 “我又没帮上什么忙？”方明湘笑着不肯居功。 “叶叔叔原本死活不愿意卖给我，你来了后才同意了，所以是沾了你的光。”杨兆焕正色道。“既然如此，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什么时候碰到麻烦了，记得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力帮你解决。” 他并不傻，看叶星达对方明湘比对自己还客气，肯定是有原因的。 老爷子曾经跟他说过，叶星达是个奇人，有特别的观气术，能看透一个人的能力和运气。 所以杨兆焕认定方明湘有特别的能力，否则不会被叶叔叔这么看好。 既然如果，跟她好好结交一番，就变得理所当然了。 “你确定要欠我一个人情？”方明湘笑道。“我的人情可是很难还的。” “有多难？”杨兆焕看方明湘不像在开玩笑，吓了一跳。 “比如请你爷爷出面解决一些小事。”方明湘半真半假地回答。 “这个——”杨兆焕犹豫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小事，那我可以试一下，不过不能保证能成功。” “行，你有这句话就够了。”方明湘也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所以笑着答道。 和杨兆焕分开后，她回到家里，匆匆进了空间，先把那几根对节白蜡的枝条种下去，并浇上灵泉。 完成这些，她才拍拍手，去观察那四只仓鼠。 让她没想到的是，四只仓鼠，居然精力过剩，捉对在厮杀，输的那只不断逃窜，嘴里发出吱吱叫声。 方明湘非常郁闷，这仓鼠也太好斗了吧，才一会功夫，就想把同居密友给害了。 把受伤的仓鼠拿出来，放在一边，看它趴着一动不动，一付等死的模样，忍不住皱了皱眉，准备等一会另外找东西装它。 这时候去关注笼子里剩下两只仓鼠，发现它们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那只倒了灵泉，喂了空间菜叶的仓鼠毛发光亮，精神十足，看起来非常有灵气。 另一只虽然同样有精神，但是跟刚买来时并没什么不同，跟另一只相比，毛发也暗淡许多。 这么说来，灵泉对它们确实有用，方明湘判断道。 又一想，空间的时速是外面的近二十倍，自己刚才离开了三个小时，里面已接近去过三天了。 有这些变化也不奇怪。 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这只仓鼠变得这么精神，到底是因为吃了空间种的菜，还是因为喝了灵泉？ 又或者两都有用？ 看来自己刚才应该分成四组对照才行，这样就能找到答案了。 想到这里，她把空间种的菜叶子，给那只精神不大好的仓鼠吃，看它吃了后，会有什么变化？ 又去找了一只小塑料盆，倒了灵泉，给两只受伤的仓鼠清了伤口，然后找了两只哥哥编的篮子，分别把它们放进去，给了一些空间产的菜叶子，以便它们尽快恢复。 最后在篮子上面压上重物，免得它们跑出来。 做好这些，他出了空间，准备去花店和姜文彬、蒋月华一起吃午饭。 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也不知道他们吃了没有。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天上班 到了花店，看到姜文彬正带着蒋月华，在熟悉各种花草及记价格。 毕竟好几年过去了，花的品种在增加，物价变化也非常大，她得重新适应现在花店的工作。 “干得还习惯吗？”方明湘走过去问道。 “没问题。”蒋月华笑道。“比我前面几个工作都轻松和自在，非常好。” 她是那种特别敏感的人，喜欢在友善平和的工作环境中做事，最怕同事关系复杂，勾心斗角，这样不但身体辛苦，心也会很累。 这家花店只有自己和姜文彬，这个男孩子性格特别耐心和善良，非常适合自己。 所以仅仅过去半天时间，她就喜欢这个男孩子了，像方明湘一样，把他当成了亲弟弟。 “那就好。”方明湘见两人确实配合得不错，非常放心。 “湘姐，你吃饭了没有？”姜文彬比较了解方明湘，见她这个时候过来，怀疑还没吃饭，所以关心地问。 “没有，你们吃过了吗？”方明湘问道。 “十二点都过了，早就吃好了。”姜文彬回答。 说完走出门，去帮方明湘买午饭。 见他越来越懂事了，方明湘也没阻止他，坐下来跟蒋月华聊了几句。 “既然老板一家把这边的管理权交给你，何不直接把你哥哥的花篮，和其它竹编工艺品找个架子放起来，这样有人要的话，也可以一起卖出去。”蒋月华建议道。 她听方明湘提起过那件事，还因此卖了一千五百只花篮。 既然她在撮合自己跟她哥哥，那让方明浩赚钱，就等于是给自己赚钱，她自然会往这方面考虑。 “这个办法倒是可行，反正现在两间店面，比以前宽敞多了，李老师知道后，肯定不会介意。”方明湘同意了她的提议，又取笑道：“还没嫁过来，就替我哥考虑了，以后肯定是个贤内助。” “取笑我，不理你了。”蒋月华害羞地别过脸。 打开姜文彬买来的快餐，方明湘边吃边跟两人聊了一会，见没什么问题需要自己关注的，这才离开去制衣坊。 到了那边，看到前面有顾客在买衣服，赵晓兰在接待。 而魏香芹居然也站在旁边，一付担心赵晓兰搞不定，自己就要上前帮腔的架势。 方明湘暗暗皱了皱眉，有点担心老同学急着想在这里证明自己的地位，发力过猛，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就有些操之过急了。 “方小姐来了——”看到方明湘，赵晓兰打了声招呼。 魏香芹则点了点头，叫了声“明湘——” “你们先忙——”方明湘不想干扰她们的工作，走进里面的休息室，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顺便观察一下两人的工作方式。 赵晓兰的处理办法，跟自己想像的差不多，有些死板，只是不停地介绍衣服的优点，比如面料好，是定制的款式，外面买不到类似风格的，反正让对方相信买这衣服值。 而顾客则是在犹豫，这衣服的价格，比外面服装市场买的要贵近一半，这让她很难下决定，所以一直想把价格压下来。 赵晓兰坚持说这是实价，不能再便宜了。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后顾客还是被说服了，付了钱离开。 看到这个结果，方明湘在一边也思考起这家制衣坊的定位问题。 当初心血来潮，其实并没有考虑好以后的发展方向，今天突然有了想法。 如果坚持走中高端定制风格，确实需要这种高冷设定，赵晓兰做生意的方法虽然会赶跑一些顾客，同时也会在顾客中树立起质优价高的印象，这对以后发展有好处的。 赵晓兰收了钱，把它放进抽屉里，锁上后把钥匙放进口袋，和魏香芹回到后面。 “明湘——”魏香芹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又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怎么了，坐下说。”方明湘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反而好奇起来，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 毕竟她以前师傅也开过类似的店，说不定发现了一些自己没发现的问题。 “我这样说，并不是说晓兰姐有什么不对。”魏香芹倒也聪明，没有直接否认别人。“只是这样的方式经营，是不是太死板了一些，明明灵活一点，可以赚更多的钱——” 刚才赵晓兰的做法，她并不认同。 做生意嘛！讲究的是和气生财，怎么可以这么死板？ 顾客来买东西，有时候就是买服务，并不奢求你一定要便宜多少钱，只要意思一下，她说不定就马上买了。 “你的意思是——”方明湘有点猜到她的意思，只不过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问道。 同学之间交情归交情，工作上还是得认真对待，她愿意跟自己说这些，说明她也想认真在这里做，不是在混日子。 “如果把价格定下来，可以给熟客打九五折，这样虽然少赚了一点钱，顾客满意了，生意应该会更好。”魏香芹回答道：“不过具体行不行？还是你自己说了算！” 她相信方明湘有这个眼力，知道自己这样做，更适合明湘制衣坊未来发展。 “你的想法不错。”方明湘笑着肯定她的意见，并解释道。“只不过我们现在主要搞定制和小批量加工，为了方便管理，所以才没有把价格放开。” 毕竟刚开始，并没有想过零售会有多少生意，挂在外面，更大的作用是展示。 “那可以开一家服装店卖啊！衣服是自己做的，成本又低，利润肯定很大。”魏香芹睁大眼睛，无法理解地叫道。 “这个——”方明湘心里一动。 确实，明湘制衣坊主要是生产，所以不方便把价格打乱。但是可以另外开一家店，等于把生产和销售分离开来，这样就不存在自己担心的问题了。 “如果单独开一家服装店，可以把质量和档次稍微降低一点，这样的话，售价低了，销量肯定能上去。”魏香芹继续鼓动道。 这话已经不是纯粹想在店里抢话语权，而是站在老同学的立场上，替她打算了。 “我考虑一下。”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先照原来的方法做，你也别着急，做生意要一步一步来，这样才稳妥。” 至于要不要改变，当然不能盲目决定，至少要跟玉竹姐商量一下后，再考虑怎么调整。 魏香芹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启发。 如果把销售跟生产分开管理，那对自己来说，肯定更有利。 假如让老同学去负责销售，赵晓兰负责生产，两人各自把数据交到自己手里，中间有没有问题，就能一目了然了。 “行。”魏香芹也不是傻瓜，不可能第一天来，就搞得天翻地覆。 既然已经在老同学面前体现了自己的价值，她就见好就收，不再啰嗦了。 第一百十章 初次修炼 方明湘回到家里，打电话给玉竹姐，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了说。 “另外开一家零售店，可以的呀！”邵玉竹回答得非常干脆。“做生意嘛，总是这样一点一点做大的，明湘制衣坊现在规模还小，说不定将来会成为一家全国出名的制衣企业呢？” 说完，大概觉得太夸张，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我没你这么大的计划。”方明湘也被她逗乐了。“只是觉得生产和销售分开来管理，就算生意再做大一点，也不会出事。” 帮助其它人做生意时，她说起来头头是道，那是因为她有前世的经验，只须把看到听到想的说出来就行。 至于细节，他们自己会去完善。 涉及自己的店，那就不同了，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得自己去操心。 她没有足够的生产型企业的管理经历，所以只能一步步摸索，不敢乱来。 “你呀！”邵玉竹继续笑。“有的时候胆子大得要死，有时候又胆小如鼠，真搞不懂你——” 不过想到她白手起家，没那么多钱供她瞎折腾，于是又理解了。 “不跟你说了。”方明湘见她一再调笑自己，懒得再说下去。“我有空会注意周边有没有合适的店，到时租下来，开一家时装店。” “行。”邵玉竹这才止了笑，认真地回答。“收入照旧分配。” 挂了电话，方明湘把这件事丢在一边。 打算等晚上出去和谢国兴逛街的时候，顺便去那边看看。 今天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试试叶星达送给自己的《水莲经》。 光看它的名字，就像修仙小说里的功法，说不定自己真的有修炼天赋呢！ 在客厅地板上盘腿坐下来，摊开小册子，放在自己面前，仔细看起来。 里面就一套经脉运行图，文字都是对穴位的描述，没有记录各种术法，看来它确实只是打基础。 不管它了，试试再说。 方明湘前世善于搏击，对人体的穴位，肯定有一些常识，常用穴道记得很清楚，不常用的，就有些模糊了。 仔细看了几遍，线路基本记熟了，她开始照着要求尝试起来。 首先是双腿盘起莲花坐，双手大拇指轻拈食指，其余三指自然弯曲，手心朝上，放在膝盖处，这一点对她不难。 开始调息气息，用鼻孔吸气，往胸口缓缓下沉，意念却一直守着丹田，等到在里面运转了一周后，才释放出来，然后缓缓张嘴吐出，算是一次完整的呼吸。 最开始感觉有些气闷，气息有些乱，一会她就习惯了。 随着悠长的呼吸，她整个人似醒非醒，似睡非睡，似乎进入了某个奇异的状态。 忽然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她留意了一下，发现已过去了两个小时。 照《水莲经》上的描述，这种情形，是入定的表现。 自己似乎已经初步入门，可是身体为什么没有变化？ 方明湘慢慢站起来，狐疑地想。 不过就算没有修炼出真气，光是这样吐纳了一会，效果也非常好，她感觉现在精神特别棒。 可能是这样吐纳的时候，大脑得到了充分休息，所以跟深度睡眠了两个小时差不多。 忽然想到叶星达说过的话，现在因为没有灵气，所以修炼只能强身健体，不能用真气洗涤经脉和肉体，一切都是徒劳的。 也就是说，除了睡得好，跟自己练博击的效果差不多。 忽然想到自己最大的后盾，就是有空间，自己怎么这么傻，居然在外面修炼了？ 想到这里，她回到房间，把门关紧，进了空间。 想到灵泉可能有灵气，于是在井边盘坐下来，照刚才的姿势继续吐纳起来。 一开始没什么变化。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丹田里似乎慢慢地起了一阵薄雾，非常淡，这纯粹是感觉，方明湘没有精神力，无法看到丹田的变化。 这让她有些欣喜，继续把一口口气吸入，沉入丹田。 忽然精神一震，整个人从刚才的半梦半醒中清醒地来，忍不住缓缓地睁开眼睛。 身子四周，已经被一阵轻纱似的薄雾笼罩，非常淡，如果不用心观察，还发现不了。 这么说来，刚才丹田里那阵薄雾的感觉，并不是错觉。 当自己吐纳时，身体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这些眼睛无法观察到的淡淡灵气，然后被自己吸入后，进入丹田，存贮起来。 想到这里，方明湘大喜。 看来这《水莲经》是水属性功法，所以把空间的水属性灵气吸收过来了。 下一刻，因为她停止了修炼，这阵薄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散去了。 方明湘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 其它暂时没什么感觉，只是精神状态特别好，有种精力多到无处使的感觉。 看来空间确实有灵气，所以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只要坚持下去，说不定，能进入先天。 照《水莲经》描述，先天就是吸入丹田的灵气转化为真气后，打通全身经脉，洗髓伐毛，然后贯通灵台，使精神力也能获到提升，然后神识外放，这才达到修仙者的门槛。 没有进入先天，精神力无法外放，一切都是浮云。 像叶星达那种情形，只是无意中进入了灵台，使他的精神力比普通人强了一倍不止，才能用它观人。 不过仅此而已，不但时准时不准，而且精神力消耗非常大。 先天高手贯通灵台后，能随时进入识海，照民间的说法，等于是开了天眼。 不用双眼，就能看轻周围的一切，其实就是用精神力的作用。 双眼只能通过光的照射，看到物体表象，而精神力则不需要这些，就能穿过表面的物质，直达本质。 即使在黑暗中，也能一清二楚。 神识注视下，就连身体的内脏，也能透过血肉，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衣服什么的，在精神力下，根本不存在。 所以才有天眼看破一切虚妄的说法。 搞清楚这些之后，方明湘欣喜地站起来，对着空间那只沙袋挥了几拳。 “呯”的一声，在她全力一拳轰击下，沙袋被她一拳直接打穿，手退回来后，里面的沙子漏下来，洒了一地。 方明湘望着自己的手，傻眼了。 不会吧？自己的力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 难道是因为今天修炼的作用？ 如果这样，那以后跟人打架要注意了，否则一拳过去，从人家后背伸出来，不吓死人才怪？ 不对，人都被直接打死了，还怕个鬼！ 然后发现一个奇怪的情景，沙子并没有像在外面一样，落地后自然地跟泥土混在一起，反而像掉在落玻璃上，形成一个尖堆。 看来空间里不但水有灵力，这泥土也不是凡物，外面带进来的土和沙，会被空间排斥。 第一百十一章 叶家 方明湘出了空间，拿了扫把和畚箕，进空间把沙子扫干净，拿出来装在一只袋子，准备等一下去丢掉。 可惜空间不能示人，否则让哥哥也进来一起修炼，说不定他的腿很快就好了。 以前只要哥哥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她就满足了。 现在确定空间能修炼，说明灵气确实存在，那只要坚持用空间产的药材，把哥哥的腿彻底治好，应该不是梦想。 方明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未来充满信心。 看时间不早了，她出门去找谢国兴。 今天的晚饭计划在家和饭店吃，其它几个兄弟今天也会过来。 汽车城开张在即，趁今天大家都有空，于是一起聚一聚，商量具体的开业步骤。 谢国兴早几年在粤省创业，习惯了那边的开业方式，重头戏就是舞狮，然后是请领导剪彩及致辞，相对比较简单。 虞城这边就会复杂一点，而且还得请电视台和报刊杂志的记者过来宣传，当然还要给捧场的顾客送小礼物等，细节会比较多。 事情多了，靠谢国兴一个团队肯定搞不定，需要大家一起过来帮忙，所以得把流程提前定下来。 方明湘前世参加过4S开业庆典活动，对这些步骤倒是非常清楚，想了想，决定等一下写一个方案给他，供大家参考。 和谢国兴到了包厢，看到里面只有梁永耀一人在，姚正豪这个主人都没有到。 “永耀哥，你认识叶星达吗？”方明湘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想着他是虞城本地人，认识的人会比较多，于是问道。 “叶星达？做什么的？”梁永耀疑惑地问。 “你不认识？那就算了。”方明湘看他一头雾水，猜测以他的身份，或许还没有机会接触那个圈子，就笑笑不再问。 这几个人里，或许只夏锦程因为有个副书记的父亲，才有机会跟夏叔叔一起，接触到那样的人。 “你怎么问了一半就不说了？”梁永耀见她这样，就有些不乐意。“好歹给个提示，让我有猜的方向。”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些陌生，如果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或许想起来了呢？ 嫂子会问这个，肯定是以为自己认识他，所以应该不是小人物？ “算了。”方明湘还是不肯再说。 她认定叶星达是隐世的大人物，梁永耀如果听说过，肯定印象会很深刻。 这样的人物，在外面乱打听有些不大合适，方明湘只想找个认识的人，悄悄问一下。 “不带这样的。”方明湘越不想说，梁永耀越被吊起了胃口。 说完，还望了谢国兴一眼，一付老大你也不管管你老婆的神情。 “明湘，这人身份不一般？”谢国兴倒没关心这个，此时被梁永耀的怨气搞得有些好笑，也好奇地问了一句。 “是的。”方明湘没有瞒他。“我估计他是那种隐世高人，普通人应该没机会跟他见面——” “越说越神了——”梁永耀听她这样说，反倒不相信了。“现在又不是古代，谁还会傻傻地去隐居。” 说完，也不再问了。 “我又没有要你信。”方明湘斜了他一眼，没放在心上。“等一下问问锦程哥，他或许知道。” “嫂子——”梁永耀见自己被轻视，顿时不服气了。“我不知道，老夏能知道？” “那我去问玉竹姐和杜市长。”方明湘今天修炼有了成果，心情激动之下，话也比平时多了些，这时候不在意地回答。 主要是她觉得玉竹姐是甬城人，可能不认识叶星达，所以才没问题她。 现在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他真的是隐居高人，别说甬城，恐怕全国高层都知道这个人。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姚正豪这时候进来了，身后跟着其它几个兄弟。 “刚才嫂子在问我认识不认识叶星达——”梁永耀站起来大声说道。“见我不知道，打算问老夏，这不是看不起我吗？老夏你说，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兄弟之间除了感情，这种无来由的竞争当然也存在，只不过感情好，说过就算了，大家不会记在心里。 梁永耀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所以说话也没有顾忌。 “死小子，在乱说什么——”话音刚落，还不等夏锦程开口，头上就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众人一起望过去，只见姚家和从外面冲进来，伸手就给梁永耀一个爆栗，嘴里气急败坏地骂道：“还不快闭嘴——” 他今天也酒楼这边，刚带着另一批重要的客人上楼进包厢，路过这边，听到梁永耀在屋里信口开河，声音大得连廓尽头都能听到了，吓得一啰嗦，冲进过就打。 “哎哟——”梁永耀猝不及防，疼得叫了一声，可是打人的是姚家和，又不能还手，只能委屈地叫道：“姚叔叔，你无缘无故打我干什么？” “打你干什么？”姚家和随手拿起桌上一双筷子，又朝他头上敲下去。“你自己嘴无遮拦不要紧，可别连累你父亲和梁家——” “什么意思？”众人被姚家和的话吓得脸色一变。 方明湘更是上前几步，把门关上，姚叔叔的表现，让她明白了自己刚才这样问，似乎不大妥当。 “叶先生的名字，也是能你能大呼小叫的吗？”姚家和见方明湘把门关了，这才收了筷子，怒道：“就是我和你爸，也不敢这样乱叫——” 如果私下说一说也没事，关键是这小子刚才那么大声，也不知道让多少听了去。 “姚叔叔，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方明湘好奇地问。 “顶天的大人物。”见问的是方明湘，姚家和神情肃穆地回答。“他是叶家四兄弟中的老大，也是叶家现在的掌舵者。” “那叶家又是干什么的？”方明湘继续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很厉害就是了。”姚家和皱着眉头回答。“至于有多厉害，恐怕只有高层的人才知道，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哦。”方明湘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既然连姚叔叔也不知道，那只能说明他的层次比自己想像得还要高。 如果要问，也只能找其它人了。 “小方，你为什么问这个事？这个名字又是谁告诉你的？”姚家和不放心地问。 方明湘是他看好的晚辈，可不希望她因为乱打听，而得罪那些大人物。 “我跟人出去办事，无意中跟他见过一面，感觉他不是普通人，因为好奇，所以想打听一下。”方明湘当然不会把经过全部说出来，含糊地说了一句。 “是吗？”姚家和猜测她只是无意中碰到，所以也不觉得意外。“那样的人物，不是你能接触的，所以最好忘了他，免得有麻烦。” “我有数了，谢谢姚叔叔。”方明湘笑着表示感谢。 第一百十二章 商量开业计划 这只是个小插曲，等姚家和离开，大家坐下来喝茶聊天，默契地不再谈这件事。 吃了晚饭，大家在沙发边坐下来，认真商量起汽车城开业的具体安排。 赵叔这时候也过来了，加入到讨论的队伍里。 方明湘见他们在一边商量，也没有插嘴，只是向服务员要了纸笔，到一边照着自己的理解，开始写方案。 对于谢国兴来说，开业庆典，现在需要做的无非是两项操作。 一项是前面的准备工作，后一项是开业当天要走的流程。 要准备什么，方明湘大概有个方向。 现场布置方面，横幅、气球、彩旗，还有红毯，这些都不能少。 还得布置一个小型展台，供领导讲话以及互动活动使用。 展台后方要有幕布，两侧要有音响设备。 有了这些，到时拍照和摄像才比较好看。 店门门口还要放置适量的带有祝福语的花篮烘托喜庆氛围，如果贺客多了，这些他们会送，就不用买了。 门内得放一张办公桌，设置来宾签到处，要有专人负责接待以及发放印有汽车城名字的小礼品袋。 也能防止邀请的宾客没有及时来到，早做打算。 准备好剪彩的用品，提前印制好公司宣传以及主打车型的宣传材料，开业时可以当传单发放给路人。 方明湘边想边写，很快一一列好。 然后是开业当天的具体流程。 前面只是准备，都是为开业当天服务的，所以后面的才是关键。 如果后面出错，前面一切努力都白废了。 首先自然是工作人员的安排，必须提前一个小时到场，分头照计划行事。 然后是来宾签到，发放纪念品。 庆典开始后，由主持人宣布正式开始，介绍到场的领导、嘉宾。 至于请哪些领导，这是重中之重，一场开业庆典成功还是失败，很大程度上，跟来宾的身份有直接关系。 下一步是领导和嘉宾剪彩，并放飞气球，然后由相关代表致辞。 再后面就是领导题词，陪同领导和嘉宾参观展厅，介绍相应情况，合影留念。 这时候流程过了大半，应该不会再出差错了，只要认真对待就行。 最后是新闻发布及聚餐交流。 方明湘边想边写，大概整理出这些事。 至于其它具体的步骤，得由谢国兴去确定。 比如要不要请一支乐队，鸣鼓鸣号，让现场热闹一点。 比如要不要舞狮，吸引路人过来看热闹，这些都要根据谢国兴的性格安排。 正常来说，有一个可操作的计划书，具体细节难不到赵叔。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些细节。 比如请十多名专业的礼仪小姐和车模，这些人经过专业训练，比公司自己人效果好，所以方明湘觉得不能省这些钱。 一个能说会道的主持人也很重要，如果他能力强，其它人只须做好后勤工作就行了，让它安排流程。 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了，方明湘把纸递给谢国兴。 “明湘已经把执行方案写出来了啊！”谢国兴很快看完了，惊喜地把纸递给赵叔。“我看还是这个最详细，就照这个做吧。大家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我也觉得不错。”赵叔看完后，在里面加了些内容，又拿给其它人看。 别小看这份资料，这时候大多数公司开张仪式，都比较简单，还没有这么详细的步骤，无非是放几串鞭炮，然后请领导上台讲几句话，就算完成了。 最后每个人照自己的理解，又补充了一两句，这个方案算是定下来了。 有了具体的操作办法，对赵叔来说不是难事，所以他拿了方案后提前走了，准备把它理一理，并提前安排相关的工作。 “杜市长那边确定过了吗？”谢国兴先问了夏锦程那么的情况，转头又问方明湘。 “我还没来得及说。”被他一提醒，方明湘一愣，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说，连忙到一边给邵玉竹打电话。 自己也是糊涂了，今天明明跟玉竹姐打过电话，竟然忘了说这件事。 可能是觉得太有把握了，所以没重视吧！ 邵玉竹接起电话，听方明湘要老公参加谢国兴的汽车城开业典礼，自然一口答应。 市长的主要工作，本来就跟经济建设相关，虞城要开一家越州地区最大的汽车城，他当然得支持。 “对了，玉竹姐，你听说过叶星达吗？”事情解决了，方明湘又向她打听起这个人。 如果她也不知道，那自己就没必要打听了。 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 万一不小心犯了他的忌，那就麻烦了。 “叶星达？”邵玉竹语气一变。“你打听他干什么？” “因为机缘巧合，跟他有过一面之缘，觉得他很神奇，所以想了解一下他的来历。”方明湘依然说得很含糊。 “你还是不要打听了。”邵玉竹好心劝告道。“叶家的情形，虞城知道的人不多，我也只知道个大概。反正他们在政界、商界都人才济济，不是普通人能接触得到的。” “哦。”方明湘听邵玉竹说得这么郑重，倒真的不敢冒失乱问了。“谢谢玉竹姐，我有数了。” 看来姚叔叔说得没错，这样的大人物，跟她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能不接触，还是别接触的好。 “我这样劝你，是怕你不小心得罪人。”邵玉竹大概觉得自己的话太片面了，又解释了一句。“如果你跟叶先生有交情，那你以后在虞城可以横着走了，还有谁敢得罪你——” 说完后，大概又觉得不现实，忍不住笑了起来。 “知道了。”方明湘自己也没搞清楚叶星达为什么对自己有好感，自然不会觉得这样见了一次，就有交情了。“我会离他远一点的。” 挂了电话，对杨家人的身份，也好奇起来。 如果杨老爷子只是个普通退休副县长，没理由他一个孙子，都能跟叶星达混得这么熟悉。 或者大家对叶先生有误解，以为他是个高高在上，很难打交道的人，所以才这样的态度。 实际上他是一个性格平和的人？ 晚上回到家里，她进了房间，先进空间修炼了一会，这才站起来观察那几株对节白蜡。 种下的十多株枝条，不但全部成活了，还长出了新的叶子。 方明湘给它浇了灵泉，看它们生长速度这么快，明天这时候，考虑得给它们缠上铁丝，开始做造型了。 出了空间，准备去洗澡，看到姜文彬居然还没有睡，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愣。 “怎么了？”方明湘走去揉了揉他的头，惊讶地问。 第一百十三章 见杨老爷子 小奶狗也长大了，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恋爱了？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也只有男女关系这种事情上，才能让他们烦恼。 “没什么？”姜文彬胡思乱想时被方明湘打断，不好意思地回头对她笑了笑。 “如果碰到为难事，就跟我说。”方明湘怕他不好意思开口，主动给他一个台阶。“别拖着不解决，小事变成大事。” “真的没什么？湘姐。”姜文彬站起来，匆匆进了自己的房间，边走边掩饰地说道。 “随便你。”方明湘望着他狼狈的样子，越发认定了这小子可能恋爱了，却没有再问。 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遭，自己实在没必要过份操心。 第二天中午，她刚从花店出来，就接到杨兆焕的电话。 “方小姐，你现在有空吗？我爷爷想见你。”杨兆焕语气激动地叫道。 那天他把对节白蜡盆景带回家后，爷爷一见，顿时喜出望外，直夸他会办事。 这盆宝贝，老爷子很早以前就从别人嘴里听说过，也很想买过来，只是慑于叶家人的身份，他才没有勇气向叶星达开口。 孙子这么做，算得上无知者无畏，竟然借着两家偶然的一两次合作机会，直接找到叶星达那里，也磨着他要他割爱。 最神奇的是，叶星达最后还答应了，还是在他没付钱的情况下，让他带了回来。 老爷子很早就听说过叶星达的神奇能力，据说他能看人的气运，只要被他看好的人，未来几年，都有不俗的成就。 孙子有这样的机会，难道是因为他发现孙子的气运也很旺，所以给了这个面子？ 直到他老实交代，说因为方明湘来了，叶星达才给了面子，老爷子这才明白过来。 这个女孩子能把别人做不到的事做到，说明本身就有本事，所以他才会让孙子跟她多接近。 叶星达也是这样的态度，看来这个女孩子的未来，比自己想像得还要厉害。 这样一来，在孙子说出欠她一个人情之后，他就想她请过来，当面问她有什么事需要自己帮忙？ 方明湘这样聪明的女孩子，不可能无的放矢，只能说她有求于己。 有这样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希望借此让她跟杨家的晚辈，关系再进一步。 “老爷子要见我？”方明湘愣了愣。“他有说什么事吗？” 不会这么巧吧？自己正想请他出席汽车城的开业典礼，他就邀请自己过去？ “应该是好事。”杨兆焕笑着回答。 “哦。”方明湘听他这样解释，心里一宽。“那我就放心了。” 心情好，那请他帮忙的机会应该更大吧！ “对了，你现在在哪里？爷爷家不好找，我过来接你。”杨兆焕再次开口。 “那就在花店门口碰头。”方明湘想了想，觉得那边更方便，“我现在马上过去。” “行。”杨兆焕回答。“我十分钟后就到。” 坐上杨兆焕的车，方明湘有些激动，没想到还有机会当面拜访杨老爷子。 走进院子，看到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满眼苍萃，这才相信杨兆焕兄弟几个，为什么会这么拼命寻找奇花异草了？ 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就是这个意思吧！ “方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杨老爷子从屋里走出来，笑呵呵地跟方明湘打招呼。 “老爷子你好，有机会当面拜访你，非常荣幸。”方明湘自然不会失了礼节。 “坐，坐，别客气。”老爷子见她到了这里，并没有表现出局促的样子，更加高看了一眼。 来这里的晚辈，就连自己的亲孙子亲孙女，都会有些拘谨，何况方明湘这样一个普通的乡下女孩子。 她能平静应对，要么心里有底气，要么见过不少身份不低于自己的人。 不管哪一种情形，都不得不让人佩服她的际遇。 “谢谢。”方明湘道了声谢，在他对面的空椅子上坐下来。 院子里又是花草又是果树，中间用大块的青石板，铺了一块二十多平米的空地，用来待客休息，让人有种置身于古代大户人家的后花院那种感觉。 “这次小六能买到那盆对节白蜡盆景，全靠你帮忙。”杨老爷子没有假惺惺地打听方明湘的家庭情况，反而开门见山地说出自己请她过来的原因。“听说他还欠了你一个人情——” 跟聪明人说话，直接点比较好，自己今天会见她，肯定查过她的资料。 相信方明湘也能猜到，没必要再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件事我也有些糊涂，毕竟我跟叶星达先生也不熟。”方明湘装傻。“不过杨先生愿意卖我一次人情，我自然不会客气，特别是老爷子不是普通人，所以想请他求老爷子帮个忙——” 他直接进入主题，自己也没必要矫情，免得自作聪明，反而给他留下坏印象。 “哦，你有事要我帮忙？”老爷子笑着问道。“能告诉我是什么事吗？” 虽然心里已决定帮忙了，不过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别一时疏忽，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反而被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骗得团团转，那就丢脸了。 “事情很简单。”方明湘把谢国兴的汽车城马上要开张，需要邀请虞城的高官和社会名流的事说了出来，并解释他不是虞城人，关系有限，所以自己打算帮他一个忙，把老爷子请去镇场子。 “要我去参加汽车城的开业典礼？”听到这个答案，老爷子还真的非常惊讶。 可以说，这件事比自己想像得还要简单，毕竟只要露个面就算完成任务了。 又一想，不得不为小姑娘的想法所折服。 自己如果去了，她到时邀请虞城市其它领导，他们能不来吗？ 到时估计半个虞城的领导都得参加了，再加上她有杜市长和夏书的关系，等于将虞城的高官一网打尽了。 “是啊！”方明湘笑道。“这么简单的事，老爷子不会拒绝吧！” “行，我参加就是。”老爷子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答应。 一方面他看好方明湘，希望自家晚辈能跟她多多亲近，所以得给面子。另一方面，杨家跟杜家刚刚结盟，还需要磨合，如果有方明湘做润滑剂，那两家的关系应该能亲近得更快。 “谢谢老爷子。”方明湘一听，兴奋地叫起来。 两人闲扯了一阵，主要话题是院子里的盆景和花草。 老爷子请方明湘有空了，多过来看看，在花草的养护方面，他还比不过她，如果碰到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题，帮一帮自己。 这是小事，方明湘自然答应了。 最后看时间不早了，由杨兆焕送她回花店。 第一百十四章 工作调整 听说方明湘邀请到了杨老爷子出席，谢国兴大喜。 由他这尊大佛镇场子，邀请其它虞城领导就容易多了，只要说出杨老爷子答应出席，他们几乎都同意过来参加开业典礼。 虞城七侠其它几个听说这件事，也暗暗佩服。 这个嫂子不动声色，就把大家都请不到的大人物哄过来了，真是人才啊！ 方明湘笑了笑，自然不会说真实的原因。 当天晚上，和谢国兴一起逛街的时候，在制衣坊附近走了走，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另开一家服装店。 会选择在这附近找店铺，主要是为了方便。 她现在还是穷人，再开一家店，肯定会把身上的积蓄会部掏空，买不起货车来运货。 如果近一点，直接弄个手推车送过去就行了，还可以省钱。 管理也方便得多，碰到什么事，让人跑过去通知一下，就能集中起来开会了。 最后她看中了斜对面一间面积四十多平米的店铺，租金只要六千一年，非常划算。 跟老板谈好后，签了一年合同，交了定金。 第二天早上，找人开始装修。 至于装修风格，肯定不可能像前世一样豪华，店铺用的架子，购买也没那么方便，方明湘最后决定用木头来装饰。 整个店铺拉了平顶后，中间装上一排广照灯，用管子把灯吊下半米左右。 店铺墙上贴五公分宽的木条子，离墙一尺的地面，立了正方形的木条子，中间串进不锈钢管子，用来挂衣服。 橱窗也用木头搭一个木架，朝外对着玻璃，可以把衣服搭配好后挂在那边，供路过的顾客欣赏， 店铺中间，放一张木头做的长条桌，用来堆放衣服。桌面用玻璃制成，这样干净易清理。 地上当然用人造木地板，这样风格比较统一。 把这些活包给人做就行，几天就能完成，方明湘联系好人后，就没有再操心这件事。 “明湘，那边的服装开起来后，你打算让谁去管？”魏香芹听说后，悄悄来问她。 “你不是擅长做衣服吗？关心这个干什么？”方明湘明知道她的心思，故意装傻。 “会做衣服，就不能会卖衣服啊！”魏香芹激动地嚷道。“由我帮你去卖，你也可以放心啊！” 老同学嘛！总比外面招的人强，我不帮你谁帮你！她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你想去卖衣服，当然没问题。”方明湘也不反对。“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除了卖衣服，还得把帐做起来，收了多少件衣服，卖了多少，每件多少钱，都得记下来。” 这时候还没有记帐系统，也打不出小票，只能傻瓜型用手记。 方明湘希望从一开始起，就养成这个规矩，任何物钱出入，都得有凭证，免得以后规模大了，牵扯不清。 “没问题。”见方明湘同意了，魏香芹一口答应。 是人都有私心，她也发现做衣服，还不如卖衣服赚钱，所以想学这个。 将来有了本钱，不在明湘这里干了，自己也可以开一家服装店，赚的钱肯定比师傅当初多。 这件事定下来后，方明湘把店里的装修要求告诉她，让她有空的时候，多去店里看看，尽快熟悉环境。 魏香芹连忙应了。 至于赵晓兰这边，她也得另外交代一下。 “外加工方面，除了现在那些，我另外会给你一些款式，你做出来后，供应给我们自己的服装店。”方明湘交代道。“至于质量方面，你可以根据出厂价，控制一下成本。” 赵晓兰自己开过工厂，清楚怎么计算成本，只要自己给定好价格，她就会根据实际情况，考虑用什么材料生产，这一点方明湘比较放心。 现有的批量外加工，主要是供给陈立良家，偶尔也有其它服装店找上门做。 因为合作时间短，还没有形成固定的合作模式。 方明湘相信时间久了，这方面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我明白。”赵晓兰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回答得很干脆。“那边虽然开了服装店，我们这边还是照原来那样做，对吧？” 既然那边是照普通服装店的要求经营，这边自然一切照旧，赵晓兰这样想道。 也就是说，这边依旧走高档的路子，那边走中低端的路线。 方明湘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晓兰姐，你说生产时，要不分开来？” 她忽然想到，一会儿要工人做普通衣服，一会又要做高档衣服，会不会不好控制？ 毕竟人是有惯性的，做惯了某种风格，换成别的会不习惯和降低效率。 “照我说，还是分开比较好。”赵晓兰想了想，给了答案。“以后高档定制方面，主要由我来做，其它几个人就做外加工好了。如果来不及，就叫一个人帮我。” 自己经手的衣服多了，什么档次问题不大，下面的人肯定不行。 现在能坚持，主要是方小姐对大家的加工速度，管得比较宽，没有像工厂那样，完全按计件算工资。 否则大家的工资肯定会比现在低得多。 如果一直这样，肯定是不行的，自己既然拿了这么高的工资，肯定得为老板多加考虑。 “那就照你说的做。”方明湘明白她的意思，当然不会反对。“你们固定两个人做，另外几个人做外加工，如果人不够，再招一两个。” “好。”赵晓兰见她这么爽快，没有再说什么。 这边安排好后，方明湘回到花店，看姜文彬和蒋月华都在花店，不知在忙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分开上班？”方明湘问姜文彬。“一直两个人在，有些浪费了。” 花店如果没有外卖，单店里零售，其实比较空。 而外卖生意，一般都会提前一两天通知，所以只要准备好了，也不会手忙脚乱。 “明天开始吧！”姜文彬望了蒋月华一眼，回答道。 “哦，班排好了？”方明湘问。 她是真的希望姜文彬能好好休息一下，别搞得这么累，毕竟他还年轻。 “嗯。”姜文彬点点头。“我计划一个月休息四天，也就是说，其中四天，每人依旧上十二个小时，其它日子每人上八小时。” “你们每人休息六天吧！”方明湘想了想，安排道。“这样的话，一个月上班的时间，就跟工厂里差不多了。” “会不会太多了。”姜文彬不好意思地问。 毕竟领的工资比别的地方多，多干一些也是应该的。 “没事。”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我们又不是国营单位，上班时间混到了，就万事大吉，关键还是要把工作完成。” “谢谢湘姐。”姜文彬知道她这样做，是在照顾自己，心里就很感激。 每天早起卖早餐，确实辛苦，这样一来，就有机会多休息了。 “没事。”方明湘提醒道。“平时两人上班时，你九点上到下午五点，月华下午一点上到晚上九点，如果比较空，重叠的时间，可以商量好一个回去休息。如果有事情，就回来加班。” “知道。”两人同时回答。 第一百十五章 姜文彬恋爱了 汽车城那边紧锣密鼓筹备起来，方明湘这边安排好工作，开始准备对节白蜡盆景的加工。 这天哥哥打电话过来，问谢国兴汽车城开张，是不是要很多花篮？ 那种庆典花篮他也会打，如果能像以前那样搞些花回来，就不用另外花钱去买了。 方明湘没想到哥哥也想为谢国兴出点力，不想冷了他的心，同意了他建议，让他先打五十只，到时候看需要多少再插上花送过来。 反正空间花不少，装饰几十只花篮绝对没问题。 到时别忘记，把花托方绍均送回去就行。 这天从外面回来，路过火车场广场，看到姜文彬和一个女孩子并排在前面走，光看背影，肯定就是他。 方明湘暗暗好笑，看来自己猜得没错，他真的有女朋友了。 不过看两人保持了一臂的距离，应该是初初约会，还没有牵手，只是相互有好感。 姜文彬穿了件帽兜卫衣，下面一条黑色的小脚裤，一双白球鞋，特别清涩。 那个女孩子梳了条马尾辫，穿了一套灰色运动衣，一双白色运动鞋，两人走在一起，非常协调。 方明湘也没有走过去八卦，反而悄悄离开了。 男孩子有女朋友了，不适合再跟自己住在一起，否则带女朋友回宿舍坐一坐，也不方便。 想到这里，她打算去另外租套房子，正好这边面积有些小了，已经不大合适。 主要是担心万一家人过来，连过夜的地方也没有。 晚上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谢国兴说了说。 “还租什么房子？”谢国兴不乐意了。“搬去我那里住啊！反正我们都打算结婚了，也不用避讳这个。” 他是真的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感情都到这一地步了，同居就同居，有什么好在意的？ “我考虑一下。”方明湘听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反倒不好意思直接说行了。 “不用考虑了，我等一下就陪你去搬行李。”为了自己的性福，谢国兴难得地强势了一回。 方明湘望了他一眼，见他不准备退让的模样，没有再出声，算是默认了。 也对，她都二十四岁了，他也二十七了，两人已经浪费了好几年的青春岁月，不能再这样婆婆妈妈了。 吃完晚饭，两人丢下每天的散步的计划，回到平阳山。 进屋时，发现姜文彬也在。 “湘姐——”姜文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听歌，看到她这么早回来，惊喜地叫了一声。 “怎么这早回来了？”方明湘笑着问。“没有和女朋友一起吃晚饭？” “你看到了？”姜文彬听她这样说，知道她知道了自己和女孩子逛街的事，顿时脸红了。 “只看到你们的背影。”方明湘看他脸皮薄成这样，笑道：“既然恋爱了，就大大方方的，湘姐支持你们。” 她一直觉得这个年纪的恋爱最纯洁，最美好，如果错过了，以后就再难碰到了。 不管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之后，就会被这个社会抹去天真和无邪，变得现实和物质。 当然，如果还在读书，这个年纪想恋爱也不可能，家长和学校都不会同意。 所以姜文彬这个时候能谈一场纯纯的恋爱，实在是最幸福不过的事。 “哦。”见方明湘这样说，姜文彬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准备搬到谢国兴那边去住，这里就交给你了。”方明湘拍拍他的肩，鼓励道。“如果想单独煮东西给女孩子吃，也有机会了，不过你们还小，别上床就行，否则就麻烦了。” 这时候的计划生育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把女孩子肚子搞大了，肯定不会给你们生出来的。 何况两人也未到结婚年纪，出了这种事，对两人都有影响。 “湘姐——”姜文彬被她取笑，又惊又喜又害羞。“你放心，我们不会乱来的。” 他性格比较被动，来花店没多久，就跟那个女孩子认识了，可是一直没有把关系捅破。 昨天开始下午就可以下班，恰巧又碰到她这个时候来找自己，是女孩子主动开了口，他们才一起出去逛街的。 本来想请她吃晚饭，没想到女孩子拒绝了，说家人在家等她回去。 以前跟湘姐住在一起，带女孩子回来肯定不合适，如果湘姐搬走了，倒是可以带回来坐一坐，一起听听歌聊聊天，也是件很快乐的事。 “谈恋爱我支持，不过有些事我得提醒你。”方明湘既然把他当弟弟，有些事还是得提前教会他。“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乱给女孩子买东西，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不会在意你送的东西值多少钱，关键是心意，明白吗？” 男孩子情商低，不懂得怎么哄女孩子，就会花钱乱买东西，却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两人的关系慢慢变质。 有的女孩子礼物收的多了，胃口就会变大，如果享乐惯了，只会要男孩子不断满足自己的物质要求，感情反而会变淡。 “我知道了。”姜文彬知道湘姐不会害自己，所以听得很认真。 “你明白就好。”方明湘见他听得进去，也非常满意。“女孩子不是靠讨好就能得到的，关键还是你自己，要多提高自己，多长些本事，如果你现在不努力，将来结婚都没有房子，女孩子就想嫁给你，她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这些道理都很简单，一听就能懂，很多时候就是说说容易做做难，她也只能多提醒他一下。 “湘姐放心吧，我懂得。”姜文彬跟方明湘在一起久了，其实也明白了这些道理。 看看湘姐的变化，就知道了。 以前她在厂里上班，赚这么一点钱，每天只能吃食堂。 从厂里离开后，先是到花店上班，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赚五百一月。 还天天卖水果赚钱，一个月多赚三千块钱。 后来又去跑销售，一个月赚一万多。 湘姐有了这些本事，认识的朋友也越来越厉害，连市长一家也成了朋友。 他希望有一天能像湘姐一样，赚钱给家里造房子，交那些出色的朋友，这样自己的未来才会越来越好。 “明湘——”谢国兴敲门进来，“准备好了没有？” “马上好了。”方明湘连忙叫道。 刚才只顾着跟姜文彬说话，忘了收拾东西了。 说完匆匆进了卫生间，把自己的毛巾牙刷等物品拿了，至于洗沐用品，就留给姜文彬用了。 又到卧室收拾衣服，随手装进包里，把床上的薄被卷起来，拿出来丢给谢国兴捧着，自己拎着包跟在后面。 “湘姐，那我以后怎么找你？”姜文彬见他跟谢国兴走了，突然有些难过地叫道。 习惯了有她在身边，以后剩下自己一个人，他有种难以言述的不舍。 第一百十六章 遇前室友 “傻了吧！”方明湘回过头，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的电话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我又没离开虞城，还是会经常来店里看你们，放心吧——” 其实她也舍不得姜文彬。 人与人的缘份就是这么奇怪，当初会帮他，只是因为他可怜。 慢慢得把他当成了弟弟，他也全心全意依赖信任自己，即使前世他结婚后，依然没多大变化。 可以这样说，他跟自己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他跟老婆在一起的时间。 重生后最先见到的人又是他，可以说除了家人，他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特别是这时候心理年龄已经过了四十，她更是把他当成儿子在疼。 和谢国兴下楼后，上了车，这才收拾好情绪。 不管怎么样，以后要开始新的生活了，姜文彬也得有自己的人生。 想到以后要跟谢国兴生活在一起了，方明湘说不激动，肯定是骗人了。 到了谢国兴生活的小区，两人拿东西上楼，走屋关上门。 把东西放进柜子，人已激动地搂在了一起。 当两人倒在床上的时候，因为换了个环境，方明湘一时有些不大习惯，反倒是谢国兴激动得不行，把她也带入了状态。 这一次比在健身中心的地垫上还长久，直到两人都没有力气了为止。 “我们天天这样剧烈运动，你会不会肾虚——”方明湘伸手抹了一下他额头的汗，悠悠地问道。 “没事，我们还年轻。”谢国兴低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忍不住调笑。“如果你不放心，就给我做点好吃的补补好了。” “原来你把我叫过来，是想让我当保姆啊！”方明湘伸手弹了一下他的脑壳，没好气地叫道。 “那我做给你吃？”谢国兴丝毫不在意，反而嬉笑着回答。 “饶了我吧！你会做菜吗？”方明湘推了他一下，让他从自己身上下去，站起来准备去洗澡。“我先去洗澡，等一下再去外面走走，现在还不到八点，总不可能这么早就睡吧！” 到了这里，也有个坏处，进空间不方便了。 平时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只要有空了，就会进空间收拾，一转眼就到十二点了。 到这里后，除了看电视，都没什么事可以打发时间。 “好。”谢国兴觉得有理，也站了起来。 两人洗好澡，换了衣服，一起去外面散步。 走到青春路的时候，有人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拍了一下方明湘的后背，大声地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望过去，见是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短发圆脸女孩，看着很面熟，只是一时没想起来。 “怎么，才几个月没见，就忘了我啊！”女孩子原本笑眯眯的，见方明湘愣着没反应，夸张地嚷起来。 “你是胡家燕——”方明湘听了她沙哑的声音，才恍然想起，她是电机厂那个室友，重生还没机会碰过面呢！“怎么？也跟朋友出来逛街？” 往前望了望，还有三男一女，站在路边，都是电机厂的老同事，只是平时跟她没什么往来。 以前在电机厂上班时，晚上没事做，住宿舍的人一般都会去逛街。 胡家燕是个闲不住的人，喜欢寻刺激，经常跟男同事去看录像，一个晚上放两个片子，只要二块钱，都是港产枪战片。 当然大多数是男同事掏钱请客。 方明湘也被他们叫着去了一趟，不好意思叫别人出钱，自己又嫌贵，所以去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去第二次。 “还好没把我忘记。”胡家燕笑得有些假，又指指谢国兴，羡慕地叫出来：“这是你男朋友啊！长得可真帅——” 以前方明湘在工厂时，不太喜欢跟人交往，更不要说和男同事来往了。 没想到离厂才几个月，就开窍了，现在居然跟一个这么帅气的男孩子在一起，这让她又意外又妒忌。 人都这样，习惯用老眼光看人，不愿意接受别人的进步和改变。 如果别人过得比自己好，只会觉得别人走了狗屎运。 然后觉得自己运气差，怨天尤人。 “是啊！”方明湘没有否认。“你呢？有对象没有？” 很多人都说胡家燕家里有一个未婚夫，可是她从来不承认，跟男同事来往也不忌讳，方明湘也觉得她应该还没谈朋友。 “还没有呢？”胡家燕斜了谢国兴一眼，眼神就有些暧昧了。“你有好介绍？” 眼前的男人，不但长得帅，身上的穿着打扮也不俗，应该不是普通人。 没想到眼光这么差，居然看上了方明湘这个男人婆。 “我认识的人哪有你多？”方明湘淡淡笑道。“别取笑我了。” 在她的字典里，人只分为两种。 一种是亲朋好友，需要真心付出的那种。另一种就是路人或者说不相干的人。 从来没有类似玩伴这种中间地带的人。 胡家燕以前虽然住一个宿舍，在她眼里，也无非是路人，平时见面打个招呼可以，其它的就免了。 所以对她的心思，根本没放在心上。 不懂自爱，还想攀高枝，做白日梦吧？ 方明湘是真的看不起这样的女孩子。 不过自己找了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也是个麻烦，太招蜂引蝶了。 “我们去看录像，你们去不去？”胡家燕热情地邀请道。 想认识男的，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一起活动，聊着聊着，就有机会了。 以前她都是用这样的办法，认识其它的男孩子。 方明湘虽然长得不错，可是性格有问题，她相信只要有机会近距离接触，肯定能把她的男朋友抢过来。 不是说人比人，气死人吗？她有把握能让那个帅哥看清方明湘的男人婆本质，从而喜欢上自己。 “没兴趣。”方明湘直接拒绝。“你们自己去吧！” 谢国兴在一边没有出声。 方明湘没有替他介绍，说明这几个人不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也懒得开口。 “嗳——”胡家燕没想到方明湘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傻眼了。 别的女孩子碰到这样的机会，巴不得带自己的男朋友参加，好在他们面前秀一下恩爱，顺便炫耀一下。 这个方明湘是傻的吗？ 谢国兴见方明湘不按常理出牌，也暗暗好笑。 不过这样处理也不错，不是他看不起人，跟这样的旧同事，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还有什么好聊的？ 去看录像？还不如自己买一台投影机，在家放电影呢！ 这也给了他一个提醒，必须给家里买些娱乐设施了。 以前一个人生活，平时除了健身，就是看看书，睡前看一会电视，哪里有其它消遣？ 等汽车城走上正规，空闲时间就多了，总不能让明湘也跟自己一样，过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吧！ 第一百十七章 接家人来虞城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是汽车城开业的日子了。 方明湘去了一趟家里，把爸妈和哥哥接了过来。 谢国兴很早就提醒过她，说这样的大日子，一定要请他们一起来现场见证。 她也希望跟爸妈分享男友的成就，所以很乐意这样做。 至于自家的亲戚，没有专门通知，不过虞城电视台已经在宣传这件事了，如果他们愿意来，当然也没问题。 哥哥做的花篮，已经带过来，放在那间附房里，她准备抽个时间把空间的花拿出来，然后让家人亲自插上花，再送到汽车城那边。 花篮值不了几个钱，谢国兴未必会在意这些，不过这是自家人亲自动手做出来的，代表的意义不同，她倒是支持哥哥这样做。 到了虞城后，先陪他们去了一趟理发店，好好拾掇一下。 爸爸和哥哥原本就是短发，经过大师傅巧手修饰，看起来更显精神了。 妈妈则烫了头发，她的身材和脸型保持得不错，只是皮肤被风霜吹得有些老，用发型遮一下，还是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姿色。 头发扎满内扣卷发器的时候，又让妈妈洗了个脸，顺便再做个面膜，这样一来，就显年轻了。 从里面出来，已是中午，到路边的小饭店点了几个菜，简单吃了一顿，又去商场买衣服。 现在是秋天，挑选衣服比较容易。 给哥哥和爸爸各买了一套国外某牌子的黑色正装西服，又配了件衬衫，店里还送了两条橘色的领带，看起来非常喜庆。 给爸爸和哥哥戴好后，已完全变了一付模样。 哥哥现在只要不着急走，几乎看不出残疾的模样，妈妈看着帅气的儿子，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方明湘拍了拍妈妈的肩，让她别激动，又给两人买了搭配的皮鞋。 完成爸爸和哥哥的造型，又陪妈妈去买衣服。 女装更容易买，给妈妈买了件大翻领的暗花墨绿短大衣，里面配了件半高领的黑色打底衫，下面一条灰黑色人字纹宽腿裤，看起来非常大气。 这造型是参考前世刘晓庆大妈的，妈妈现在烫了跟她差不多的头发，整个人比她年轻并且瘦，效果自然更好。 再买了一双中跟皮鞋，就一切完美了。 对于女儿的安排，换成以前，爸妈肯定舍不得这样浪费。 不过明天是去公共场合，不能给女婿丢脸，所以埋怨了几句后，也没有再推辞。 等到出来时，听说花了三千多块钱，方妈妈顿时肉疼得要死。 “妈，没事的，一会儿再去我的服装店里看看，以后你们的衣服自己做，这样就省钱多了。”方明湘安慰道。 出席正式场合，衣服质量是关键，自家的店做休闲服没问题，这种挺刮的正装，技术就不行了。 “好。”方妈妈正想看看女儿赚钱的地方，马上应下来。 于是先陪三人到明湘制衣坊。 晓兰姐听说方明湘的家人来了，过来打招呼。 方明湘让她给爸妈和哥哥量了尺寸，等回头自己考虑好衣服款式，再交给她去做。 “明湘，这店用了这么大的地方，租金得花不少吧？又雇了这么多人，能赚钱吗？”方妈妈走了一圈后，悄悄问女儿。 “放心，能赚钱的。”方明湘见她又要空担心了，无奈地安慰道：“一个月至少能赚一万，否则我怎么有钱给你们买衣服？” “真的？”方妈妈不大相信。 在店里站了快半个钟，都没看到有人进来买东西？ “当然是真的。”方明湘解释道。“别看现在没有人，一天只要来两三个顾客，就能赚二三百了，何况我们还给别人加工衣服，加工费都能收不少。” “哦。”方妈妈这才放心了。 又带他们去斜对面看快装修好的服装店。 “叔叔、阿姨，你们来了。”魏香芹此时正在店里收拾，看到他们过来，连忙上来问好。 “是你在这里啊！”方妈妈一看是女儿的同学，顿时有种遇到熟人的欣喜。“小蒋呢？” 想到女儿正在撮合两人，可是都快一星期没见面了，都没什么进展。 “她在花店，一会儿带你们过去。”方明湘陪他们在里面看了看，这才离开。 到了花店，蒋月华看到方明湘一家都来了，顿时有些紧张。 “月华，你看谁来了？”方明湘见她紧张，故意恶作剧地问。 “叔叔阿姨你们坐。”蒋月华白了她一眼，手忙脚乱地给他们倒水，然后站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你也坐啊！”方妈妈也比较喜欢这种性子绵软的女孩子，指指儿子旁边的凳子，笑着让她坐。 “哦。”蒋月华应了声，半个屁股小心地坐下来。 望了眼旁边像换了个人似的方明浩，又脸红起来。 原先在乡下没觉得，没想到换了一身打扮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出色。 这样帅气的男孩子，如果当初腿没有问题，估计早娶妻生子了。 “哥，你有什么话想跟月华说，抓紧时间啊！”方明湘见哥哥低着头，时不时抬头悄悄瞅一眼，又把脸转向别处，笑着打趣道。 两人都这样别扭，估计得让他们单独在一起，才能打破这种平衡吧！ 再内向的两个人，总得有一个人先主动，然后慢慢适应这样的关系。 “我、没什么想说的。”方明浩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什么。 方妈妈见儿子这么没用，在一边也是干着急，不过两人的关系还没开始，自己乱开口，只会适得其反，只好暗暗叹了一口气。 好在就像女儿说的，儿子的腿会越来越好，以后只会越来越出色，根本不用担心没女朋友，这才好受一些。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准备离开。 今天过来，主要是去汽车城看看，这边只是顺便。 从花店出来，方明湘带他们来到汽车城。 这时候外面是一片忙碌景象，有人在楼顶挂横幅和彩条旗，有人在铺红毯，也有人在搭台子，每个都埋头顾自干活，没有人理他们。 倒是在一边指挥的赵思慎看到他们过来，连忙迎上来。 “赵叔，辛苦了。”方明湘笑着跟他握了握手。 这时候如果没有赵叔在一边协调，还真的会乱成一团。 “应该的应该的。”赵思慎哪里敢居功，连说不敢。 又跟方爸爸方妈妈打了招呼，请他们到里面坐。 “赵叔你忙，谢国兴在吧？我先带他们参观一下，一会去找他。”方明湘不想干扰他的工作，决定自己带爸妈进去。 赵思慎这时候确实走不开，想着方明湘也不是外人了，就没有再客套。 第一百十八章 开业前的准备 从大门进去，就是巨大的展厅，一辆辆汽车停在那里，望过去非常震撼。 “里面好大——”方妈妈一见，眼睛都直了一下，喃喃地叫道。“这么多小轿车，得要多少钱啊！” 女儿的制衣坊，跟这里一比较，真的什么都算不上了。 以前对女婿的身份没有直观的认识，今天看了这家汽车城，总算有了个具体的概念。 那就是有钱，实在太有钱了。 方明湘也是第一次看到装修完成后的效果，不由一怔。 璀璨的灯光、干净宽敞的大厅，给人简约又奢华的感觉，就像置身于用电脑制作出来的后现代空间里，特别不真实。 看来谢国兴的审美也相当不凡啊！居然能在九四年，就做出这样精美的设计要求。 “怎么样？还行吧！”后面传来说话声。 原来是谢国兴得到消息，从办公室过来了。 “不错，比我想像得要完美。”方明湘真心实意地夸了一句。 谢国兴顿时得意了，又笑着跟方爸爸方妈妈打招呼，让他们去办公室休息。 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接过谢国兴端过来的水，方妈妈扭了扭身子，突然有些不自在。 一间办公室也布置得这么豪华，他以前肯定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想起他第一次到自己家，还帮他们扇谷子，搞得一头汗，方妈妈就有些汗颜。 女儿这是交了什么狗屎运啊！居然能碰到这样一个男孩子，还等了她整整六年？ “明天的嘉宾都确定了吧！”方明湘关心地问：“有没有突然来不了的人？” 其它事都由赵叔在负责，这件事肯定谢国兴亲自在谈，因为这件事最重要，也是变数最大的。 “杨老爷子答应出席，其它人的问题就不大了。”谢国兴笑着把手搭在方明湘的肩上，一脸宠溺的笑。 他也没想想到虞城这边的生意，会这么顺利。 自从杨老爷子放出风声，明天会参加汽车城的开业典礼之后，一些以前很难邀请的处局级领导，马上态度大变。 有几个曾经拒绝过的人，不但主动表示会过来，还介绍了几笔生意，给人感觉像是在陪罪。 汽车城还没开张，已经接了十几辆车的生意，营业额已经超过三百万了。 “那就好。”方明湘也只是确认一下，见一切顺利，她就放心了。 “晚饭安排了没有？”谢国兴问。“如果没有的话，我让老姚留一个房间。” “你是主人，当然要你请客了。”方明湘白了他一眼。“还有，晚上住的地方，也要你安排了。” 谢国兴那边是三室一厅，爸妈和哥哥一起去住也没问题，不过得看他怎么打算？ 有的人宁愿花钱请人住宾馆，也不喜欢让人住到家里来，所以她不想勉强他。 什么时候自己在虞城买房子了，那时一家人住在一起才方便。 “去我那边住啊！”谢国兴理所当然地回答。“一家人总要住在一起才行，住宾馆不是太见外了——” 在这方面，他的观念特别传统，觉得让方明湘的家人住宾馆，是嫌弃他们的意思。 一般来说，只有关系比较疏远的亲戚来做客，才会安排住在宾馆。 “那行，我一会带他们过去。”方明湘脸上没表现出来，心里却非常满意。 “对了，你不是说明浩准备了一些花篮吗？我让赵叔不用另外准备了，不会没带来吧？”谢国兴突然想起这件事，疑惑地问道。 对于方明湘交代的事，他比她以为的还要重视，所以这件事还专门交代了赵叔。 如果他们忘了，那现在就得叫人去花店准备了。 “花篮放在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就去准备吧！”方明湘想了想，看现在时间还早，正好把这件事解决了，回来正好吃晚饭。 于是带着爸妈和哥哥来到附房那里，打开门后走进去，趁里面黑灯瞎火的机会，把空间准备好的花草放在空地上，这才开了灯。 里面除了这些，只有一辆三轮车，上面放着姜文彬用来卖早餐的家什和餐具。 大概姜文彬经常在打扫，看起来非常整洁。 “我们抓紧时间把这些花插好。”方妈妈蹲下身子，催促道：“免得影响了国兴的大事。” 方爸爸和方明浩自然没有意见，也匆匆动起手来。 因为以前干过类似的活，方明湘稍微提醒了一下插花的方式，大家就明白了。 花了一个多小时，完成了二十只花篮，看花也用得差不多了，方明湘就收了手。 打电话叫赵叔派人来取走，然后带着他们准备回谢国兴位于鲤鱼湾的家，简单梳洗一下后，再去吃饭。 “这就是国兴在虞城的家啊！倒是挺大的。”相比于汽车城，这套房子就显得普通了，方妈妈到处看了看，下了这样的结论。“不过你们两人住，也够大了。” “这里只是临时住一下。”方明湘见妈妈居然看不上这里的房子，不知道如何回应。“以后再考虑买一套好的房子。” 不过也对，家里现在住的是别墅，装修也比这里考究。 妈妈住的时间长了，眼光自然也变得挑剔了。 等到五点钟，汽车城那边安排得差不多了，谢国兴过来接方明湘一家去吃饭。 与此同时，杨兆焕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爷爷家。 “爷爷，你明天也要参加汽车城的开业典礼？”他坐在爷爷的旁边，不可思议地问。 爷爷几乎有十年时间，没有出度这样的商业活动了，没想到这次居然破了例。 “还不是替你还债？”老爷子拿起拐仗，没好气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自己答应了方明湘一个人情，我不替你还，你准备欠到什么时候？” “啊！那天你叫我把她接过来，就是谈这件事啊！”杨兆焕恍然大悟。 “那你以为呢？”老爷子对他的后知后觉有些无奈。“她是汽车城的老板娘，为了生意，所以才跟你提了那个要求。” “哦。”杨兆焕惊叫一声。“还真没看出来，她居然嫁了个这么厉害的男人。” “她男朋友身份不简单，所以我才叫你跟她多多走动。”老爷子趁机提醒道。“走上仕途后，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果有足够广的人脉，就算不小心犯了错，也有挽救的机会——” 反来说，如果你没有帮助的人，到时人人落井下石，一个小小的失误，就会让你一辈子无法爬起来。 “知道了。”杨兆焕乖乖地应了声。“明天我也要陪杜市长参加。” “嗯。”老爷子点点头。“杜市长是个比较好相处的领导，你只要多用点心，别犯他的忌讳，应该不会有事。” 第一百十九章 杜市长提前来了 第二天一早，方明湘一家就起了床，洗漱后和谢国兴一起去吃了早饭，早早来到汽车城。 赵思慎已带着员工在那里准备了。 今天天气晴朗，天边蓝得像洗过一样，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两排花篮整齐放在那里，大红地毯一直铺到凤山路口，礼仪小姐和车模也已到位，站在指定的地方。 门口的音响，在放着喜庆的音乐，吸引了不少路人站在外边看热闹。 八点刚到，虞城七侠的其它五位兄弟就来了，除了各带了两只花篮过来，包了礼金，还带了庆贺开业的礼物过来。 梁永耀送的是一盆一人高的发财树，上面扎着红绸蝴蝶结，看起来很喜气。 姚正豪送了一幅四季发财的书法画框，不知道是哪个书法家的作品，还是某位领导题的词。 徐军明送的是一对一米多高的景泰蓝落地大花瓶，瓶身上是大朵大朵的牡丹图案，看起来非常富贵。 林华荣送了一只用纸币折的大帆船，不愧是银行从业者，连礼品也这么壕。 夏锦程送的东西最不起眼，是一件东阳木雕摆件，一个大头娃娃挑了一担元宝，底座是童子送财的字样。 工作人员帮忙把东西收下后，除了木雕和大帆船，拿到总经理办公室放起来，其它的在赵叔的安排下，放到了合适的地方。 因为爸妈发怵外面的场面，方明湘陪家人坐在谢国兴的办公室喝茶。 等一会客人来齐后，再带爸妈和哥哥悄悄出去，在后面找个空位置坐下来就行。 兄弟几个听说方明湘爸妈也来了，一起走进办公室，打了个招呼。 闲聊了几句，这才回到外面，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的。 当然最主要的工作，是帮谢国兴接待来宾。 如果同时有几人来了，他们几个可以代替他招呼一下，免得冷落贵宾。 “老大，下面怎么只摆了一百多个位置，是不是少了点？”梁永耀望了眼展台对面不过一百六十个位置，有点担心地问。 杨老爷子要过来，说不定会多出几十名不请自来的贵宾，这样的布置，有些不够看了。 “应该差不多了吧？”谢国兴朝对面望了一眼，笑着回答。“如果位置不够，那你们这些兄弟，只能当成工作人员，站在一边了。” 这当然是玩笑话，兄弟归兄弟，今天这样的公开场合，他们代表各自的家庭到贺，必须有他们的位置。 原先觉得差不多了，毕竟只邀请了五十多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虞城是小地方，不可能像深城一样，有太多的人出席，将现场围得人山人海。 不过被他一说，又有些不放心了，于是走到一边问赵叔，有没有备用的椅子。 即使最后坐不满，也好过没地方坐，这叫有备无患。 今天是开业的好日子，来的都是贵客，如果有人因为没地方坐，丢了面子，那说不定就结仇了。 赵思慎连忙说有，于是又让人在后面加了两排椅子，这样有近两百个位置了，谢国兴才放下心来。 从九点开始，陆陆续续有嘉宾来了。 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谢国兴上前一一见礼，然后把人请到临时休息室坐下来喝茶。 “杜市长来了。”谢国兴刚把一名贵宾引到里面，赵叔匆匆走到他身边，提醒道。 “哦。”谢国兴连忙走到门口，看到杜市长夫妻在礼仪小姐的指引下，走进来，连忙紧走几步，上前叫道：“感谢杜市长和玉竹姐大驾光临，不胜荣幸啊！” “客气什么！”邵玉竹懒得跟他客套。“明湘呢？怎么没有在门口帮你招呼客人？” “在我的办公室里，陪爸妈和哥喝茶呢？”谢国兴连忙回答。“杜市长和玉竹姐也去里面坐坐？” 没想到杜市长来得这么早，安排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吉时快到了，他才过来的吗？ 这样的话，只须剪彩后致个辞，就算完成任务了。 好在玉竹姐一起来了，倒可以当家属接待了。 “快带我们去。”邵玉竹在一边催促道。 走进办公室，看到方明湘一家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前面的茶几上还放着水果和干果，非常悠闲。 邵玉竹冲过去，在方明湘的肩上用力拍了一下。 “玉竹姐来了。”方明湘回头见是她，笑着站起来跟她抱了抱。“杜市长也来了，快请坐。” 两人一到，直接过来找自己，说明还是最看重跟自己的交情，这让方明湘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和方明湘一家打过招呼，邵玉竹拉着方明湘往外走，要她找个安静的地方，有事跟她说。 她们今天这么早过来，当然不是为了参加开业典礼，主要是来找方明湘。 趁现在人少，私下说说话，等人多了，跟方明湘过份亲近，就不大合适了。 方明湘不知道他的目的，不过私下有事跟自己说，自然不能推脱。 于是走到隔壁一间小型会议室，招呼两人坐下来，并泡了两杯茶。 “明湘，你跟叶星达的见面过程，能不能详细说说——”杜国威等方明湘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虞城高层，大家都知道叶家的存在，平时并不显山露水，除了偶然出来说句话。 如果叶家明确支持某人，那其它人就算不服气，也不得不乖乖服从，没有人敢对着干。 杜国威现在是虞城市长，最近虽然跟杨家走得很近，但是方明湘带给他们的消息，是杨兆焕从叶星达那里买了一盆珍贵的盆景，这就让他警惕杨家跟叶家的关系了。 在虞城，明面上杨家的势力最大，如果背后再有叶家撑腰，那他这个市长就成了空壳子了。 好在方明湘跟叶星达也建立了交情，这让杜国威紧张之余又有些庆幸，想听听当时的细节，好及时做出应对和调整。 “你们这么早匆匆过来，就是想知道这个？”方明湘一听，就有些意外。 “是啊！”邵玉竹解释。“事关叶家的人，谁敢轻视？我们当面来找你，就是不想让其它人知道这件事，免得传得路人皆知——” 叶家人个个很神秘，平时大多不显山露水，接触的也多是省里甚至京城的高官。 特别是叶星达，因为有各种传说，都被人神化了，所以跟他打过交道的人更少。 大家都好奇他是怎么样一个人，看能不能投其所好，攀上叶家。 见他们这么慎重，方明湘也开始明白这件事非同小可。 不过玉竹姐开口了，她自然没有隐瞒，把那天发生的事，前因后果全部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你是应杨兆焕之邀，才去找他的？”杜国威惊疑地问。 第一百二十章 开业典礼 “是的。”方明湘回答。“我看杨兆焕不过是个傻大胆，为了讨好爷爷，居然把叶先生当成了普通人，跟他死缠烂打，没想到还达到了目的。所以我觉得你们对叶先生有误解，他应该是个不难相处的人。” 她敢说得这么有把握，实在是叶星达看到自己后，一直很客气，甚至有点像长辈见晚辈的意思。 “你啊！是没见过叶家露出獠牙时的可怕。”邵玉竹白了她一眼。“如果叶先生真的是这样的人，大家还会这么敬畏他？” 以前有人不小心招惹了叶家老二的内侄，仗着省里有关系，对叶家的态度就没那么恭敬。 叶家老二也没做什么，只是在公开场合，淡淡点了那名省领导的名，说他对晚辈缺少管束，以后会出大事情。 不到一个星期，那名省领导以及相关人员，全部被一撸到底，有的甚至进了牢房。 那件事虽然只是在上层悄悄流传，但是每个知道的人，吓得胆都寒了，一再叮嘱家里人，千万不要招惹叶家的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明湘哪里知道这些，“他还给我留了名片，叫我碰到麻烦，可以去找他帮忙——” 说完，拿出名片给她看。 “咝”的一声，邵玉竹和杜国威同时发出牙疼的声音。 叶星达居然叫她碰到麻烦，找他帮忙，方明湘这个后盾，实在太强大了。 以后在虞城，只要不杀人放火，普通的事，叶星达肯定能护得她周全。 邵玉竹拿起名片看了看，非常普通的一张名片，上面只印了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其它装饰。 但是这张名片的作用，只怕相当于一张护身符了。 看完后又递给老公，杜市长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人比人气死了，方明湘什么都没做，却是鸿运连连，轻易获得叶星达的友谊。 他和邵家的人，这几年一直在找机会接近叶家，却苦于没有机会。 “别这样啊！”方明湘受不了两个大人物对着一张名片流口水。“大不了我陪你们去找他，我感觉他不会介意的。” 叶星达当时的态度，跟杨老爷子对自己差不多，带朋友过去，方明湘有把握，他不会在意。 “我可当真了啊！”邵玉竹站起来激动地抓住了她的双肩。“你可不能骗我。” 如果有机会跟叶星达见面，就算什么事也没有做，只要他记住自己和老公的名字，以后给邵家一个面子，就赚翻了。 “当然了，我是信口胡说的人吗？”方明湘见她不信，白了她一眼。 杜市长在一边也是难得地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嫂子，杨老爷子来了，在找你呢？”梁永耀敲了敲门，叫道。 “哦，我马上去。”方明湘看了看，发现已接近十点了，估计请来的嘉宾来得差不多了，他们也应该出去了。 于是和杜市长夫妻一起走出去，看到老爷子在杨兆焕的搀扶下，走进大厅，正在谢国兴的陪同下，参观展厅呢？ “老爷子来了！”方明湘快走几步，伸手扶住他。 老爷子毕竟是看自己的面子来的，自己没有在门口迎接他，已经失礼了。 “早来了。”杨老爷子瞪了她一眼。“你倒好，连面都不露，还要我去请——” “嘿嘿——”方明湘装傻。“我以为你这样的大人物，肯定来得非常晚，所以没在门口候着，没想到这么早到了——” “你这是怪我来早了？那我先回去，等一下再过来。”杨老爷子也是跟她扛上了，装出要走的模样。 “来都来了，就别麻烦了。”方明湘见他老小孩脾气发作，只好赔笑脸。“你今天可是压轴的大人物，如果离开了，不知道多少来宾会被你带走——” 说完，扶着他走到外面，在第一排的正中间坐下来。 杜市长夫妻跟着走过来，在旁边坐下来。 “咦，你跟杜市长认识？”杨兆焕这才发现自家老板一直在后面，惊讶地问方明湘。 “很奇怪吗？”方明湘眨了眨眼睛。 “是很奇怪。”杨兆焕认真地回答。“原先我以为你是一个普通的花店员工，没想到不但找了个大款男朋友，连跟杜市长也这么熟悉，太意外了。” “我连老爷子都认识，跟其它人熟，不必大惊小怪吧？老爷子你说对不对？”方明湘把话题扯到老爷子头上去。 “当然，你跟天王老子认识，我也觉得很正常。”说完，瞪了他一眼。 “呯”的一声，炮仗声响起，然后看到主持人走到台上，宣布开业典礼开始。 方明湘连忙离开，到屋里叫上爸妈和哥哥，悄悄到最后面的空位置坐下来。 今天的来宾确实不少，光市领导就来了四个，然后是各处局领导，听主持人一个个介绍后，向大家点头致意，方明湘跟着大家拍手，非常兴奋。 做汽车销售，最重要的人脉，从今天的来宾看，几乎将重要部门的领导一网打尽了。 有这个基础在，以后就不用担心生意不好做了。 方明湘对谢国兴的汽车城这么重视，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把工作重心移到虞城。 如果因此生意受影响，她肯定会觉得内疚。 只有这边的生意比深城更好，她才能心安理得把谢国兴留在这里。 “今天怎么来了这么多领导？”方妈妈悄悄地问女儿。“谢国兴的面子有这么大？” 在她看来，能出席这样的场合，肯定是给女婿面子。 “是啊！”方明湘笑道。“你才发现？” 很明显，妈妈的见识也在提高，这些话换成以前，她肯定不会问。 “那你就不担心他有别的心思？”方妈妈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气得瞪了一眼。“以前只以为他有些钱，我倒不担心你们的关系，早知道上次就叫你们把婚事定下来。” 只有生米煮成了熟饭，这个女婿才是自己的，否则变数太大了。 “放心，你就算赶他走，他也不会离开的。”方明湘有这个信心，所以安慰妈妈。 在母女俩的悄悄话里，剪彩完成后，杜市长和谢国兴又分别上去致了辞。 最后大家站起来，自由参观，而一些关系亲密的领导，则到了里面，留下了墨宝。 而记者这时候也开始采访相关人员，现场的气氛非常热烈。 一直到了十一点，活动结束，除了留下部分工作人员，其它人到家和酒楼吃饭。 见开业典礼圆满完成，方明湘和谢国兴都松了一口气。 “明湘，今天能这么顺利，多亏你了。”谢国兴趁旁边没人，悄悄搂了搂她的腰，感激地说。 “客气什么。”方明湘白了他。“我们也去酒楼吧，靠赵叔接待，有些失礼。” “嗯。”谢国兴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接上方爸爸方妈妈，一起往那边而去。 第一章 姜文彬的烦恼 汽车城开张后，生意做得比较顺利，方明湘彻底放了心。 爸妈和哥哥在虞城呆了两天，也送回去了。 回去前，方妈妈借口两人年纪都不小了，还问谢国兴，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方明湘连忙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谢国兴现在跟家里的矛盾还没解决，说这个似乎有些早。 除非她自私到不顾他的意愿，让他跟家族一辈子决裂，不再回谢家。 很明显，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还是先别提结婚的事。 反正她相信谢国兴不会丢下自己，她也不需要一纸证书把他绑在身边。 表面上看，两人的关系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方明湘清楚，两人现在的联系，比以前更紧密了。 这天早上，等谢国兴去上班，方明湘进了空间，收拾里面的东西。 这几天因为家里人在身边，她连单独一个人的时间也没有，都几天没有进空间了。 先把嘎公嘎婆摘好，然后给果树浇了水，再给那些鲜花也浇上一些水。 那些中药做了滴灌，倒不用操心这些。 等哥哥家里那份活络油用完，她打算把种得年份最久的那批中药换上。 相信效果会比以前更好，那哥哥走路就更有力气了。 让她意外的是，那十几株对节白蜡，已长到一米多高了。 方明湘拿出修枝枝，修掉多余的枝条，种在一边的空地上。 又拿出铁丝，开始做造型。 对节白蜡有一个特别之外，就是根部造型很关键，经常有做盆景高手，会把枝条往上提，让根部大部分展露在泥土外面，形成独特的美。 前世有人总结过几种方法，比如提根法、套根法和压根法。 所谓提根法，就是每年对节白蜡春季生长期盆树换盆种植时，有意在盆底加上一层粗培养土，预留以后植株生长出新根时所需的泥土厚度，然后将对节白蜡的根稍加整理，适当撬松根底泥土，放入盆内种植好，使原树适当抬高于盆面。 然后把高出盆面之细根修整掉，使基根显露。 按这个方法每年逐步提高树根高度，直至达到预定的效果为止。 套根法，则是为促使对节白蜡根系渗透发达，增加树根的高度，提高对树木根系的观赏力，将原盆底部全部凿穿，套在另一盛满培土的盆上，使树根逐渐长至下盆。 以后根据树木生长情况，逐步由上而下地去除上盆的泥土，使树根渐渐裸露，直至上盆泥土全部掏空，根系完全移植于下盆内，再除去上盆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不止一次地套盆种植，直到满意为止。 压根法则完全不同，主要适合“附石式”的对节白蜡盆景。 做法很简单，就是将具有一定长度的对节白蜡根系，按照石材的特点和创作意图，用细铅丝或铜线，缠绕扎压在石缝内，再在石缝中填入泥浆，将对节白蜡和附石一起种植与盆内，以后根据生长状况，逐步由上而下扒开石上泥土，松开扎敷线，露出根部，修剪多余的细根。 这样一来，由于根系长得粗壮而使其紧贴石缝，形态自然而生动，树与石浑然一体。 方明湘主要想用套根法和压根法来制作盆景，原因很简单，就是比较容易操作。 提根法太麻烦，也怕长时间抽不出时间进空间，会影响盆景的形状。 套根法就简单了，只要让他往下面的盆生长就行，时间久一点再修剪，也没什么关系。 而压根法更简单，做出来的盆景也更漂亮，不但根系的形状更有深山岩石里长出来的生命力，也更符合奇这个要点。 方明湘把修剪得只剩筷子长的主枝拔起来，看到底下的根已非常粗壮了。 于是找了几只塑料盆装起来，浇上灵泉，等长到一定规模，再凿穿花盆。 另外几株没有动，等下次出去，找几块形状古怪一点的石头回来，再用附石式的方法，把它们固定在石头缝里。 至于修剪下的枝条，又剪也几段种下去，这样一来，差不多有上百株新的对节白蜡树苗了。 以前制作盆景，还要去山上挖树桩，实在太麻烦了，也担心找不到好的树桩。 用对节白蜡在空间造盆景，自己种植就行，则方便多了。 出来时，已是中午了。 方明湘到厨房看了看，冰箱里除里一些调料和饮料，什么都没准备。 看来谢国兴虽然买了厨房设备，却一次也没做过饭。 只好去外面吃午饭，顺便去一趟市场，买些米面和禽蛋肉类回来。 至于蔬菜，倒不用买了，空间多的是，随便采一些就行。 一个吃饭没意思，于是到花店找姜文彬和蒋月华。 两人正准备吃饭，看到方明湘来了，于是又去隔壁买了些饭菜回来。 “姜文彬，下午准备去干什么？跟女朋友约好了吗？”方明湘笑着问。 除了性格略内向和软弱了些，姜文彬其它各方面都很出色，难怪有女孩子会喜欢他。 特别是待人接物上，非常细心和体贴，女孩子估计都会喜欢这种类型吧！ “不去哪里。”姜文彬听方明湘问起这件事，脸色变了变，马上又故作平淡地回答。“回家睡觉。” “怎么了？”方明湘惊讶地望着他脸。“你们才开始约会，不会这么快就分手了吧？这样太儿戏了？！” “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姜文彬被方明湘一再追问，有心想不说，又觉得湘姐是关心自己，于是把原因说了出来。“她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哦？”方明湘惊讶地瞪着他。“那个主动追你的女孩子，不会是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吧？” 如果这样，那姜文彬想跟那个女孩子想在一起，确实没什么希望。 相对来说，普通家庭会考虑男方的人品和经济条件。 而那些高门大户，更看重的是男方的出身，或者说希望门当户对，不愿意找个穷人家的女婿。 除非男方的能力特别出色，未来的成长不可限量，才会考虑是不是给个机会？ 而姜文彬的性格，无疑是个最大的问题，他们肯定不愿意女儿找个吃软饭的男人。 “我也不是很清楚。”姜文彬郁闷地回答。“不过听她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应该非常有钱。” 这下子方明湘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了。 “姜文彬，别灰心。”蒋月华在一边鼓励道。“你今年才十八岁，就这么努力发，将来的成就肯定不差，只要继续努力下去，说不定女孩子的家人，会改变对你的偏见。” “是啊！”方明湘也觉得这话有理。“男人碰到这种情形，只有更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爱情。” 所谓三十年河江，三十年河西，虽然说得很烂俗，但是九十年代正是遍地机会的时代，只要努力，真的有可能改变命运。 “谢谢湘姐，我会努力的。”姜文彬点头回答道。 心里其实没什么信心。 如果只是赚点钱，给家里人造房子，还没那么难。 但是要打动女朋友的家人，他真的没自信。 第二章 无来由的喜欢 姜文彬也不知道女孩子家的具体情况，方明湘想帮忙也没办法，只能以后等机会了。 这天早上，她来到明湘制衣坊，看最近设计的几款衣服，晓兰姐那边做得怎么样了？ 服装店马上要开张了，货源问题得先解决。 走到后面当车间的房间，看到垫了布的地上，放了不少做好的衣服。 方明湘拿起来看了看，款式和做工都不错，跟她的要求差不多。 照这个速度加工下去，几天后服装店正式开张，供应给店铺零售，应该没问题了。 从制衣坊出来，方明湘回花店找姜文，看到门口站着个女孩子。 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身材高挑，皮肤白净，穿一件浅灰色针织打底衫，下面一条咖啡色背带裤。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给人一种英气勃勃的感觉。 方明湘一下子就确认了，这个肯定是姜文彬的女朋友。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吸引，都是有迹可循的。 像姜文彬这种内向温暖的男孩子，吸引的女孩子，肯定是这种干净不做作的女孩子。 也只是这样的女孩子，跟他最匹配。 不过姜文彬能在这个年纪，就碰到这种出色的女孩子，只能说他非常幸运。 “你是姜文彬的女朋友，在等他下班？”既然猜到了答案，她自然不会视而不见，于是走去微笑着问。 从她的穿着打扮和气质来看，家庭出身确实不凡，难怪姜文彬觉得配不上她，主动放弃了。 不过女孩子显然没放弃，所以过来找他了。 朝店里望了一眼，见姜文彬正在收拾架子上的花束，似乎非常繁忙，也不知道是在装模作样，还是真的没看到女孩子？ “是的。”女孩子此时正彷徨，看到有人跟自己说话，扭头望了方明湘一眼，眼前一亮。“你是他的同事？” “我是他的干姐姐。”方明湘注意到女孩子的坚持和执着，决定帮姜文彬弄清楚，两人的问题到底在哪里？所以直接说了身份。 “是吗？”女孩子一听，顿时激动了。“那你能不能帮我把姜文彬叫出来，他现在都不理我——” 她只是跟他说了家里的态度，他就退缩了，这让她又难过又不甘心。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她不能骗自己，所以在犹豫了一天之后，她放下女孩子的自尊，再次过来找他。 “唉，你应该先搞明白，他为什么不理你？这样傻傻地等着，是没有意义的，问题又不会自己解决？”方明湘看她说话的语气，就知道是个直爽没多少心机的女孩子，就有点喜欢。所以提醒了一句。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有情饮水饱的年纪，哪里会考虑身份上的差距，也不会担心结婚以后那些现实的问题。 “那姐姐能不能帮帮我。”女孩子一听，顿时苦着脸，连声叫道。“拜托拜托。” 她也是没办法了，难得碰到一个跟姜文彬有关系的人，所以想请她帮忙。 “你跟我来。”在这里聊天不方便，方明湘想了想，准备把她领到斜对面的那家咖啡店里，跟她好好谈谈。 女孩子没有拒绝，跟她一起走进去。 在靠窗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方明湘帮她要了一杯果汁，自己要了一杯咖啡。 “我叫方明湘，姜文彬一直叫我湘姐，如果不介意，你也可以跟他叫。”方明湘首先自我介绍道。 “湘姐。”听说可以跟姜文彬一样叫，女孩子顿时兴奋起来，叫了一声后，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说自己的名字：“我叫唐幼楠，你叫我楠楠好了。” 方明湘给她的感觉很亲切，也很可靠，不知不觉中，她已放下了对陌生人的戒心，像跟很熟的老朋友一样，语气轻快起来。 “楠楠你好，我有个问题很好奇。”方明湘也不想拐弯抹角。“你的家庭出生肯定不错，而姜文彬却是普通的乡下人，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小说里，富家女爱上穷小子，是非常常见的桥段，因为大家喜欢看到这样的故事，毕竟这样的爱情故事才浪漫。 但是现实中，这样的事却很少发生。 原因很简单，越是出生不错的女孩子，身边的男孩子越不凡。 特别是九十年代，农村普通贫穷的年代，不同家庭出来的男孩子，差距很明显。 方明湘比较好奇的是，姜文彬身上到底有什么特质，能这样吸引她？ 就算姜文彬已提出分手了，她依然能放下少女的自尊，回头来找他。 “我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家里的男人都五大三粗，害了我。”湘姐问得这么直接，唐幼楠忍不住有些脸红。“我从小就喜欢斯文帅气的男孩子。第一次看到姜文彬，我就觉得他就是梦想中的那个人，于是一见倾心，难以自拔。” 说完捂住脸，都不好意思看人了。 唐家是古武世家，家里大多数人都练武，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影响了她的审美。 不管是家里的兄弟，还是父亲的徒子徒孙，这些人平时大多光着膀子，说话时经常爆粗口，让她非常讨厌。 慢慢长大了，虽然有几个师兄弟长得不错，对她也是百依百顺，但是她却觉得他们太粗鲁了，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啊？”方明湘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原因，顿时呆住了。 这真是青菜萝卜，名有所爱，大小姐出身的唐幼楠，偏偏喜欢这种小奶狗型的小鲜肉。 “我是不是很傻？”见方明湘惊呆了，唐幼楠苦恼地叫道。 家里兄妹三个，上面还有两个哥哥，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父亲四十六岁时，才生下自己，算得是老来得女。 父亲把她宠得像掌上明珠，可惜母亲几年前因病去世了，两个嫂嫂又是女汉子，让她有心事，也找不到人倾诉。 对姜文彬的心事，她也是第一次说给别人听。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喜欢什么人，是自己的私事，管别人怎么说。”方明湘冷静下来。“有人喜欢小白脸，有人喜欢运动男，也有人喜欢胖子，只要你确定没弄错就行。” 这不是方明湘瞎说，前世网络发达，各种各样的特殊人群，在网上有了自己的聚集地，关于他们的爱好，也慢慢流传开来。 有人喜欢同性，有人喜欢施虐被虐，有人喜欢暴露，有人恋脚，有人恋老，还有很多普通人没有听说过的特殊癖好。 在方明湘看来，只要这种喜欢是发自内心的，不是为了获取什么利益，也不在公开场合展示，那完全是他们自己的私事，必须给予尊重。 唐幼楠喜欢小鲜肉，根本不算问题。 第三章 你湘姐也不简单 “我不会搞错的，就是喜欢姜文彬。”唐幼楠连忙保证道。“其它人就算长得再帅，我也不喜欢。” 如果说以前还有些不太确定，这两天她已仔细想过了，也尝试去接触其它外形出众的男孩子，可是都代替不了姜文彬。 “这倒是麻烦了。”方明湘原以为她喜欢姜文彬，只是少女一时钟情，时间久了就会淡忘，没想到她认准了姜文彬。“那你们以后的路会很艰辛，你得等姜文彬成长起来，被你家里接受。” 姜文彬今年才十八，实在太年轻了。 而男人至少要到二十五岁，才能在事业上做出些成绩，唐幼楠想要家里同意两人的关系，有得等了。 “唉——”说到家里，唐幼楠顿时苦恼起来。“爸爸嘴上说不许我谈恋爱，其实是希望我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孩子。” 最近他经常把男孩子带回家，介绍给自己认识，虽然没有表露出目的，她又不傻，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 “是啊！”方明湘理解地点点头。“每个做父母的都一样，希望孩子嫁得好，以后过得幸福。” 这很容易理解，换成方明湘自己，也会这样想。 只不过每个人的判断标准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会相同。 “我不管，我就是喜欢姜文彬。”唐幼楠突然激动起来。“宁愿跟他私奔，也不会嫁给其它男人。” 其它人这样说，她还能忍受，方明湘的话，却刺激到她了。 “冷静，冷静。我又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方明湘连忙安抚她。 忽然想到自己也是十八岁那年，认识了谢国兴，然后认准了他，就算知道了他的死讯，也拒绝跟其它男人结婚，一直孤身到重生。 重生后意外遇到他，才知道他被家人阻止，造成两人整整分开了五年多。 谢国兴是男人，有勇气离家自己创业，靠自己打下一片江山。 而自己有重生记忆，还有空间这个金手指，他们两人能有这个本事，重走自己的老路吗？ “对不起，湘姐，我刚才太激动了。”唐幼楠一脸迷惘地望着她。“你是他的干姐姐，就帮帮我们吧！” “放心，我肯定会帮你们的。”方明湘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只不过你们要照我说的来做，别太冲动，更不要去刺激你爸——” “怎么做？”唐幼楠一脸期待地问。 “第一，你们尽量少来往，别让家里人知道。”方明湘一时也没办法，只想出个缓兵之计。“第二，如果有其它男孩子接近你，你不要拒绝，只跟你爸说年纪还小，不想恋爱——” 如果唐幼楠能做到这一点，给时间让姜文彬慢慢成长，他们两人才有希望在一起。 同样的，也给自己足够的时间成长。 等到哪一天，自己有了足够的话语权，只要放出风声姜文彬是自己的弟弟，唐家至少会衡量一下后果，那样一来，只要两人感情没变，希望就大了。 “那我想他了怎么办？”唐幼楠苦恼地问。 “偷偷地见一见，时间别太长，也不要被人看到。”方明湘直接说道。 要两个相互倾心的少男少女不能见面，确实有些残忍，所以只能劝他们少见面了。 “那我尽量做到。”唐幼楠也明白暂时只能这样了。“不过姜文彬那边，湘姐也要帮我劝一劝，让他别再不理我了。” “我肯定会说服他的。”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跟她从咖啡店出来，让她先回去，自己则回到花店。 推开玻璃门，看到姜文彬正在整理一包刚送来的鲜花，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看来跟唐幼楠，他也不好过。 “姜文彬。”方明湘走进去叫了一声。 “湘姐，你来了？”姜文彬抬头叫道，没了以往那股活力。 “不是你主动说分手的吗？”方明湘走过去揉他的头发。“怎么一付被人抛弃的模样？” 心里清楚他不是不喜欢唐幼楠，只是自卑，让他主动提出分手。 “湘姐，能不能别说这件事了？”姜文彬哭丧着脸问。 他现在只要一想起这件事，眼前就浮现起唐幼楠流着泪说绝不分手的场面，可他最后还是懦弱地离开了她。 “既然舍不得，那你分手干什么？”方明湘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是个男人就应该坚强，别让喜欢你的女孩子流眼泪。” “不分手不行啊！”姜文彬带着哭腔叫道：“她爸爸是唐志刚，如果我不这样做，到时说不定会连累所有人，包括湘姐你——” 唐志刚年轻时参加过抗美援朝，回来后慢慢成长为军方高官，是虞城人心目中的传奇人物。 退休后回到虞城，办了家民办体校，以教人武术为主。 因为有家传的古武绝学，这些年教了不少徒弟，据说军方他现在还有不少徒子徒孙。 湘姐对自己这么好，如果因此影响了她和姐夫的生意，那他真的万死莫赎了。 “胡说八道什么？”方明湘瞪了他一眼。“连累我？你太小看你湘姐了？” 心里突然有些感动，原来他提出分手，还有其它原因在。 如果自己是个普通人，说不定真的会害怕和担心，问题是唐志刚虽然厉害，还达不到这个地步吧！ “你不怕他？”姜文彬睁着圆滚滚的眼珠子，不可思议地叫道。“听说虞城市领导，都要给他面子呢？” “他不是普通人，问题是你湘姐也不简单啊！”方明湘霸气地回答。“如果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跟她分手的，那就去找她吧！还有，你们都还小，悄悄来往就行了，等你做出成绩了，再公开也不晚，明白了吗？” 说完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得搞清楚唐志刚的真实身份，到底他厉害，还是叶家更厉害。 照她的经验判断，唐家肯定比不上叶家。 既然如此，那就算起了冲突，也可以请叶星达先生帮忙说和一下。 至于谢国兴的谢家，以及玉竹姐的邵家，她不会去麻烦他们的。 回到家里，继续进空间处理那几株对节白蜡。 在空间的生产速度确实非常快，离当初种下去才过去十几天，相当于在外面种了一年多了。 不但主枝粗壮，连下面的根也长得非常深，方明湘凿穿盆底，开始第一次的换盆。 正常情况下，每年换一次盆就行了，算一算时间，现在正好差不多。 后来扦插的枝条，她又挑了十几株最粗壮的，剪枝后剩下筷子长的主枝，种在花盆里，剪下的枝条，继续种下去。 以这样的生长速度，正常一年时间后，里面就能长出上千株对节白蜡了。 她打算等徐军明的农家乐搞起来，弄几亩地专门做盆景，以它们的价值，如果全部卖出，估计也值几百万了。 只是一个人搞肯定不行，得招一些人帮自己。 第四章 姜文彬遇袭 这天早上，方明湘来到制衣坊，和店里几个员工，一起把做好的衣服拿到服装店，准备今天正式开张。 至于门面，依然没有做广告字，而是找了上次那个老木匠，做了一块牌匾，用古隶刻上明湘服饰四个字，然后亲手挂了上去。 这样一来，跟斜对面的明湘制衣坊，遥遥相对，给人一种一脉相承的感觉。 不过一家小店而已，她也没有请其它人在场庆贺，只是在门口放了一串鞭炮，算是开业了。 因为在橱窗贴了开业优惠的宣传，倒是吸引了很多顾客光临。 方明湘跟魏香芹一个给顾客拿货试穿，一个收钱开票包装，配合得倒是不错。 第一波客人离开后，已做了二千多营业额。 “明湘，我说的没错吧！”魏香芹带着些得意嚷道：“卖衣服肯定比做衣服赚钱，今天一天赚的钱，抵得上制衣坊那边一星期的收入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比别人差，缺的是机遇和运气，既然明湘给了自己机会，那她就给对方巨大的回报。 “不错。”方明湘点头，没有拆穿她。“有你帮我，我以后就轻松多了。” 这种赚钱的主意，她随口就能说出几十个，毕竟前世都经历过，哪里能不知道？ 在她这里，主意最不值钱，值钱的是能帮自己做事的人。 像谢国兴的赵叔，就是她最需要的得力助手。 她甚至在考虑，去哪里挖一个类似的高级管理人员。 到时她只要把计划书写出来，就有人替她执行，慢慢地积累管理人员，等有了一个成熟的团队，她就可以大胆地进入各个领域，大把赚钱了。 魏香芹的能力，管一家店已经是极限了，至少现在还没发现她有商业天赋。 一个优秀的管理人员，首先得有能力，不管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得足够出色。然后就是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一个不明白这一点的人，就算能力再强，也没有人敢放权用他。 最后就是品性了。 方明湘不怕对方喜欢钱，关键是要有做人的底线。 “中饭我们吃什么？”魏香芹又问。 方明湘没有像她想像得兴奋，这让她有些无趣，忙了一上午，肚子已经饿了，于是问道。 “你等一下，我去隔壁饭店炒几个菜，中午我们庆祝一下。”方明湘发现了她的不悦，笑着拍拍她的肩。“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我去叫——” 这种小恩小惠，她前世玩得非常娴熟，自然懂得怎么做，才能达到最佳效果。 “我想吃笋干菜烧扣肉，最近特别馋这道菜。”听说让自己点菜，魏香芹果然开心起来。 “好。”方明湘应了声，走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饭店，叫了六个大菜，又要了十盒饭，叫她送到对面的明湘制衣坊。 回到店里，打电话给赵晓兰，让她那边不用做饭了，她已叫了外卖。 赵晓兰自然没意见。 正要轮流过去吃午饭，顾客突然又多了起来，方明湘打起精神，继续做生意。 心里寻思，得招一个店员了，否则自己老是在这里忙，也不是个办法。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居然是花店打过来的。 “明湘，你快过来一趟，出事了——”是蒋月华的声音，带着些惊慌和害怕。 “怎么了？”方明湘心里一沉，担心地问。 “姜文彬被车撞了。”蒋月华的声音都在抖。“就在店门口被一辆摩托车撞倒了，我现在——” “你别紧张，我马上过来。”方明湘一听，吓得手一哆嗦，不过马上镇静下来。 挂了电话后，马上打到制衣坊那边，让晓兰姐过来这边帮一下忙。 “发生了什么事？”魏香芹担心地问。 “出了点事？”方明湘简洁地回答。“我得离开一下，晓兰姐一会过来帮你。” 心中已是焦急万分，也不知道姜文彬伤得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好。”魏香芹也看出了方明湘的焦急，不再浪费时间问她。 方明湘走出门，飞快往那边跑过去。 到了花店门口，看到门口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姜文彬站在一辆摩托车前，拦着不让对方走，车上坐着一个二十二三的男孩子，理着平头，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一付嚣张的模样。 “怎么了？”方明湘见姜文彬还好好站着，松了一口气，走到他旁边焦急地问。 接到蒋月华的电话，她下意识地以为他被汽车撞了，所以认定他伤得不轻。 也对，这时候哪里有那么多小汽车，开得起摩托车有，都是有钱人了。 身体没出事就好，其它问题可以想办法慢慢解决。 “我刚才走出店门，他故意开车来撞我——”看到湘姐来了，姜文彬这才松了一口气，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幸亏我闪得快，才没有被撞到。” 即使如此，他依然摔了一跤，膝盖和手肘处，现在依然很疼。 “是吗？”方明湘望了眼此时的脸色依然发白的姜文彬，淡淡地问摩托车的男孩子。 “是又怎么样？”那人斜了方明湘一眼，冷笑道：“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下次还不长记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别怪我真的撞残你了——” 说完，双手按在前面的手柄上，似乎打算离开了。 不管是姜文彬还是方明湘，他根本没放在心里。 “一个交代也没有就想走？”方明湘伸手搭在他的手腕上，冷笑道。 “怎么？你一个女人，还想替他出头？”那人瞪了方明湘一眼，威胁道：“我可不管你是男是女，惹了我，照打不误。” “那你就动手试试？”方明湘被他气乐了，手一紧用力一甩，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她从车上拎下来摔在地上，摩托车没有人扶着，呯地摔倒在地。 “你找死——”男子见自己居然被一个女孩子扔下车，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她怒吼。 心里已认定她也有几下子，自然不再留手，脚下一错，一个右勾拳朝方明湘的腮帮子挥过来。 一个大男人被女人击倒，他觉得丢了脸，所以只有打败她，才能挽回颜面。 方明湘头一侧，就避开了他的拳头，不等他左拳挥过来，身子一扭，手肘一抬，已架住他的左拳，右脚抬起来，踢在他的膝盖后面。 男子中了一脚，身子一个踉跄，往前冲过去。 方明湘手一抬，手肘击在他的背上，男子再也站立不稳，呯地一声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一起发出惊叫，实在是这样摔在水泥路面上，连他们也觉得疼。 男子长期练拳，虽然也感觉疼，不过倒地上时，胳膊习惯性地先落地，化解掉了大部分力量，所以身子一滚，想站起来。 第五章 打架 “还是躺着吧！”方明湘脚一伸，脚尖点在他的咽喉处。“等你想好了怎么赔偿损失再起来。” 男子双眼凶光一闪，想快速抓住方明湘的脚踝，把她甩出去。 方明湘哪里给他这个机会，脚一收，已快速踢在他的腰上，下一刻又踩在他的胸口。 男子见自己不管速度和力量，都比不上对方，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在这个女孩子面前，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于是放弃了抵抗，只是那双凶狠的眼睛，依然没有收敛，瞪着方明湘，一付不甘认输的模样。 “仗着有几分本事，就乱欺侮人。”方明湘见他神情，就知道他肯定在想着怎么报复自己，抬腿在他大腿处，腰上肉多的地方踢了几脚，嘴里讽刺道：“怎么现在装死了？起来跟我打啊！你是不是男人啊！” 姜文彬只是个普通男孩子，跟人无冤无仇，这男人没理由故意找碴？ 除非他是唐幼楠父亲的徒弟，也想成为唐家的乘龙快婿，所以在知道唐幼楠喜欢姜文彬后，故意这样恐吓他。 男子被踢得痛彻心肺，却不肯叫出来，只是全身直冒冷汗。 “说！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找我弟弟的麻烦——”方明湘喝道。“还有，伤了人你怎么赔偿他——” 这些话当然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他们只是看热闹，不可能清楚事情的真相，所以必须在大义上先压制他。 这个社会并没有大家想像得安全，流氓地痞可不少，很多人或多或少遇到过麻烦。 自己当众教训他，必须让大家知道这样做的原因，只有这样，才会被大家理解和认可。 特别是自己一个女的，在反抗男人的欺凌。 男子此时干脆闭上了眼睛，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以为不出声就行了吗？”方明湘冷笑。“既然你不怕丢脸，那我就把你绑在前面的电线杆里，直到谁把你认出来了，我再放你走——” 说完，让姜文彬去找绳子。 男子一听，这才惊慌起来。 被人打一顿，是自己技不如人，算不上多丢脸。 可是被在这里绑一天，那脸就丢大了，只怕以后会成了大家的笑柄。 “我、我认输。”男子光棍地叫道。 “说出名字。”方明湘才不会这么放过他。“还有，为什么来找我弟弟的麻烦？把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讲清楚，免得你回头又耍赖——” 男子正要开口，蒋月华却在一边惊叫起来：“小姜，你的胳膊怎么出血了，快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方明湘转头望过去，这才看到他手肘部位，有血渗出来，一直流到袖口，连外套上面都看得到血迹了。 “快看看伤得怎么样？”她丢下地上的男子，连忙去看姜文彬的伤口。 如果受伤严重，得马上去医院包扎。 “只是刮伤了皮，问题应该不大。”姜文彬边说边脱下外套，卷起内衣的袖子。 只见上面刮了一道手指长短的伤口，皮肤已经磨破了，血不断渗出来，看起来有些吓人。 不过以方明湘经验判断，知道伤口很浅，确实只是磨破了皮，只要用酒精清洗一下，倒点云南白药止住血，再绑点纱布，几天后就结疤了。 由她在，都不用去医院了，直接到解放路那家大药店，买些外伤药回来就行了。 一阵摩托车的声音响起，原来是那个男人趁方明湘不备，偷偷跑了。 方明湘也不在意，猜到了他的身份后，问一下唐幼楠就一切清楚了。 而且他一付不甘心的模样，肯定还会找其它人过来报复。 到时就有机会见识一下唐家这些人的手段了，到底是自己厉害，还是他们更胜一筹？ “你先进店坐一下，我去买些东西回来？”方明湘让蒋月华和姜文彬先回店里，这样一直围着毕竟会影响生意。 说完后，匆匆去药店买了物品，回来给姜文彬包扎。 处理好伤口，她又问：“其它地方还有伤着吗？” “膝盖有些疼，不知道有没有出血？”姜文彬把裤腿拉上来，露出自己的膝盖。 还好没有出血，只是有些淤青。 几人一起松了口气。 “明湘，你刚才打了人，要不要紧？”蒋月华胆子小，此时有些害怕地问。 那个男人眼神太狠毒了，她真的害怕他们来花店报复。 “没事。”方明湘安慰道：“他们就算想报复，也只会来找我，你不会有事的。” 这些所谓的练武之人，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不会随便欺侮妇女儿童。 蒋月华又是胆小怕事的性格，不会主动招惹是非，那就不必担心。 “那就好。”蒋月华松了一口气。“不过你也要小心，万一他找几个人。一起来对付你，你一个人肯定双拳难敌四腿。” “放心，我就怕他们不来。”方明湘笑道。 处理好这些事，肚子也饿了，于是去隔壁买了些饭菜，三人一起吃饭。 “那个人是不是楠楠的师兄？”姜文彬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脸色苍白地问方明湘。 如果她身边全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那两人的阻力，可不仅仅来自于她的父亲，还有她无数师兄。 “应该是的。”方明湘也不想瞒他。“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今天这样一搞，也有好处，至少你跟楠楠的关系，放在了明处。” 两人偷偷见了几次面，大家都当作没看见，是觉得两人不可能有结果。 这对姜文彬来说，其实是一种无视，并不是好事。 今天发生的事，只要传开去，最后肯定会传到唐志刚的耳朵里，逼着他正视女儿的亲事。 只要他重视，自然会去查姜文彬的背景。 最主要的是，她要他们明白，姜文彬虽然是一个普通的乡下穷小子，还有自己这个干姐姐。 “哦。”姜文彬现在已没有了主意，只能听方明湘安排。 “别担心，有湘姐在，一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方明湘再次安慰道。 唐家是古武世家，不是很难打吗？ 她倒是想看一看，有没有人能胜过自己。 自从上次修炼之后，她的力量比以前强了许多，全力出拳之下，帆布沙袋都能一拳击穿。 以她前世的经验来判断，那时的战斗力，已经在国内算得上一流水准了。 现在又上了一个台阶，除非有人能修出真气，否则的话，应该很难找出比自己强的高手了。 吃过午饭，她留在花店没有离开，想看看下午有没有人来找碴。 一直等到五点钟，还是没有人过来，方明湘准备离开，去找谢国兴了。 刚走到门口，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骑着一辆摩托车停下来，拿出一本鲜红色的请柬，走过来。 第六章 招聘计划 “请问是方明湘小姐吗？”男子走到方明湘面前，抱了抱拳，用一付江湖人的口吻问道。 “是的。”方明湘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奉师傅之命，前来送请柬。”男子说完，弯腰低头，把手中鲜红色的请柬捧在手里，举起来呈到方明湘面前。 方明湘见他这么郑重，倒不好失礼，犹豫了一下，把请柬接过来。 见她接过请柬，男子这才直起身子，朗声说道：“家师请方小姐和姜先生明日酉时，到龙腾山庄一聚。” 说完，不等方明湘回答，扭头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 方明湘皱了皱眉，对唐志刚的做法有些反感。 龙腾山庄，好脑残的名字，前世被人知道，肯定会吐糟死吧！ 都什么时代了，还搞这一套，他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很霸气，还把自己当成土皇帝了。 有心想把请柬丢了，又一想，既然想帮姜文彬的忙，这一趟就不能省。 想到这里，她回到店里，把情况跟姜文彬说了，要他明天五点下班后，跟自己去拜见唐志刚。 姜文彬一听，就有些紧张。 想到湘姐为了自己，都不担心，自己作为当事人，完全没理由害怕。 这才壮了壮胆，答应明天一起过去。 和谢国兴一起吃饭的时候，她把这件事跟他提了提。 “唐志刚？”谢国兴一听这个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据说他有家传的绝学，在部队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回虞城后，又收了不少弟子，势力不小啊！” 自从决定在虞城创业，他就收集过本地所有有名望的人，这个名字自然也听说过。 只不过高层对他的评价似乎毁誉参半，并不像民间吹捧得那样，是个传奇英雄人物。 也对，如果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功劳，退休后怎么会回虞城？京城难道会忽略他这样一个功臣？ 何况一个靠武力出名的人，在当地大肆招收弟子，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个公心大于私心的人。 “我知道。”方明湘并不太放在心上。“既然他喜欢江湖上那一套，那他肯定会用道义标榜自己，这样一来，成也道义，败也道义，行动肯定会受束缚，反而不敢做过份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同样的，也容易自我设限，困住自己的手脚。 有人好面子，就容易被人当冤大头，因为他丢不起脸。 有人喜欢听好话，就容易被人捧得太高，从而受蒙蔽，因为好话听多了，就听不进真话。 有人爱财，就会不择手段，不断敛财，即使整间屋里都堆满纸币，却没有机会使用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他安全感。 方明湘觉得唐志刚肯定也有类似的问题，或许他的行为看起来确实很有古时侠客的风范，别人只要往这方面捧他，他肯定会飘飘然地忘了细究别人的行为。 弟子良莠不齐，也就很正常了。 “要不我陪你去？”谢国兴还是有些不放心。 “没事。”方明湘自信地回答。“你忘了我有叶星达先生的名片吗？唐家再厉害，我不信他能强过叶家？” 别说强过叶家，只怕在叶家眼里，唐家只是小门小户吧！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毕竟现在国内最好的武术高手，也就那样。 就算有真正厉害的，肯定也不会抛头露面，在世俗开体校授徒赚钱。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唐家在叶家面前，确实差得太远，而明湘比自己厉害得多，谢国兴没必要为她担心。 吃了晚饭，两人在街上随意逛着。 “对了，健身会所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谢国兴突然想起这件事。“现在里面全部装修好了，设备也一切到位，就等你决定了。” 这几天两人逛街后直接回家了，没有再去那边运动，想着明湘说过，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健身会所，既然这样，是时候开张了。 “开张倒是随时可以。”方明湘苦恼地回答。“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管理人员，这么大一家健身中心，总不能什么事，都让我自己去管吧？” 前世帮自己管理健身会所的那帮兄弟，大多像姜文彬和陈学良一样，现在年纪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管理呢？ 一直要等自己三十岁后，带着他们一步步摸索，才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 难道还是像前世一样，自己先管着，然后再给他们机会磨练，慢慢带出来？ 方明湘觉得自己重生后，一切太顺利，已没有了这样做的动力了。 不对，方明湘忽然醒悟过来，自己这是走进死胡同了。 老是想着前世那帮兄弟，从来没有想过用别的办法。 为什么不直接在虞城求贤呢？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给的收入足够高，她才不信大虞城连一个能力出众的管理人员都招不到？ 想到这里，她顿时激动起来。 “怎么了？”谢国兴见她神情不对，好奇地问道。 “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方明湘兴奋地叫道。 说完，把接下来的打算简单说了一遍。 “这也算办法？”谢国兴被她说得无语，忍不住打趣她。“是个人都知道开公司，必须招聘人才啊！” 就像他的汽车城，最近也招了好几个中层管理人员，如果没有他们维持运转，靠赵叔一个人，压力肯定会大好几倍啊！ 方明湘被他一说，顿时哑口无言。 这算不算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自己居然会犯这样的错。 不管怎么样？有了这个目标，下一步事情就好办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托赵叔写了张招聘启事，到虞城人流最多的几个报栏张贴，定下两天后统一面试。 邵玉竹听到消息，打电话过来问道：“明湘，你的健身会所准备开张了？” 自从上次两人提出合作开健身会所，方明湘一直没有动静，她还以为这件事黄了呢？ “是啊！”方明湘才想起都忘了跟玉竹姐商量。“谢国兴帮忙把健身会所装修好了，我打算先招些管理人员，等培训好了，就正式开张。” “太好了。”邵玉竹一听，也非常兴奋。 方明湘把健身会所开起来，两人的合作关系就会更紧密一点，这是她和杜市长希望看到的。 特别是方明湘答应介绍叶星达给自己认识，这让她充满期待呢！ “对了，既然你想招一些优秀的管理人员，怎么不在电视上做广告呢？”邵玉竹又问。 真正的高级管理人材，怎么可能会在路边的宣传栏上看招聘启事？ 想达到最好的效果，那就上电视台，在播放连续剧时，下面一排抢眼的广告跳出来，整个虞城人都知道了。 “我没想到。”方明湘不好意思地回答。 她还真的没习惯这个时代的做法，居然没想到电视广告的作用。 “没关系，这件事我来安排。”邵玉竹笑着安慰她。 第七章 会面 第二天早上，明湘健身会所的招聘信息，就出现在虞城能收到的所有电视台。 最抢眼的是最后面一句话，用括弧特意强调：能力出众者，工资不设上限，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公司做不到。 每个看到这句话的人，都忍不住发生牙疼似的咝咝声，心里面暗叫：霸气，实在太霸气了！ 一些自诩能力出众的人，已经暗里下了决心，明天就算请假，也得去面试。 说不定运气好，被人家看上了呢？ 如果那边给的工资，真的超过现在很多，那就马上辞职不干了。 方明湘也看到了这条电视广告，不过她没有那么乐观，毕竟这时候电视广告的威力，她没见识过，所以不太明白它对大家的吸引力。 而且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去见唐志刚。 以那些人的德性，就算唐志刚不主动提出动武，那些徒子徒武，也会找机会整妖蛾子，激她动手。 为了姜文彬，她也准备豁出去，好好教训一下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终于等到下午四点半，方明湘来到花店，接了姜文彬去换衣服，然后准备出发。 腾龙山庄位于虞城南面的岭光水库边，前世这个区域，是虞城有名的农家乐集散地，周围至少有五家出名的土菜馆，没想到这时候成了唐志刚的老巢。 方明湘忽然皱了皱眉，前世好像没听过腾龙山庄这个名称，也没听过唐志刚这个人，难道那时候他已经出事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车子从江东路，经过百悬线，一直到岭光路，远远看到前面一排仿古的建筑，有点像前世常见的公园入口。 不过这些房子造价可不便宜，看来唐志刚靠收学费，确实搞了不少钱。 这让方明湘更加相信，前世他确实出事了，而且被连根拔起。 否则他的消息，不可能被清除得这么干净。 方明湘甩甩头，把这些念头抛在脑后，这些跟她无关，就没必要操心了。 车子开到山庄门口，看到两个同样理着卡尺头的小伙子从里面冲出来，拦住了车子。 方明湘摇下车窗，把请柬递过去。 两人翻开看了一下，把它还给方明湘，只是神情有些不怀好意，应该知道了明天发生的事。 方明湘也没在意，等大门打开后，继续朝里开。 这种发型，一般只有地痞混混才会留，看来唐志刚确实有些膨胀了，以为自己还是八十年代宣传的那样，是虞城市全民景仰的大英雄。 不知道他的所做所为，已经让某些人反感了，他的正面形象，正在不知不觉中崩塌。 后面的姜文彬却更紧张了，双手放在双腿中间，紧紧夹着，手心全是汗水。 车子在一栋大楼前停下来，方明湘下了车，好像没发现前面不知不觉中，已站了两排一样打扮的年轻人。 招呼姜文彬下来，两人并排站在门口。 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从里面走出来，神情平静地叫道：“是方小姐和姜先生吗？请跟我来——” 到了这里，方明湘能依然昂首插胸，不落下风，这让他不得不佩服。 方明湘没有出声，拍了一下姜文彬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跟在后面往前走。 经过一道回廊，来到一间古式打扮的大厅，中年人跨进门槛，抱拳叫道：“师傅，客人来了。” “请他们进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叫道。 “方小姐和姜先生，师傅有请。”中年男人弯腰示意了一下，挥手在前面带路。 方明湘没有出声，跨进门槛，朝里面望去。 只见里面布置得像古代迎客的正堂，正北面头顶，挂了一块牌匾，上面写了忠义千秋四个大字。 下面是一扇镂空的木雕墙壁，挂了一幅猛虎下山的画，两边则是一付对联。 靠墙放了一张长条桌，摆了些青花瓷器做装饰，非常古朴。 长条桌前面，则是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不知道是不是明清的老物件，看起来非常有年代感。 堂屋的两边，各放了一套待客用的椅子，两把太师椅中间，放了一张高脚小茶几，同样是老物件。 如果不是里面的人穿着现代的衣服，方明湘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明朝了？ 这些描述说起来似乎很长，实际上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看清里面的布置了。 方明湘朝屋里打量的时候，那名坐在主位上的中年汉子，以前站在他后面的几个徒弟，同样在观察她。 “这位就是我师傅唐志刚先生。”带两人进来的中年男人替双方作了介绍。“师傅，这两位就是方明湘小姐和姜文彬先生。” “唐先生好！”方明湘不卑不亢地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了。 “方小姐和姜先生请坐。”唐志刚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并没有站起来，只是伸手示意了一下，让两人坐下来。 “唐先生召见我们姐弟俩，不知有何见教？”方明湘开门见山地问。 唐志刚看起来五十出头，方脸，一脸络腮胡，有点像电视剧《水浒传》里的鲁智深。看起来非常威猛。 不对，他不是参加过潮鲜战争吗？就算那时候二十岁，这时候也应该六十五左右了。 这么说来，他只是看起来像中年人，其实已是一名老人了。 所以担心不能再庇护女儿了，想替她找一个有能力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 这样一想，方明湘突然有些明白他的想法了。 “这些场面话咱们就别说了。”唐志刚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你昨天不是教训了我徒弟一顿吗？他那几个师兄不服气，想领教一下方小姐的高招。我呢？也想见识一下虞城的后起之秀、巾帼英雄，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徒弟被人打败了，他原本没放在心上，毕竟世上能人异士颇多，他的徒弟又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后来有徒弟悄悄向自己汇报，说那个叫徐学X的徒弟，其实是恼女儿跟一个叫姜文彬的男孩子走得太近，所以想威胁他离开女儿，不料被方明湘撞上了，然后动了手。 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她的婚事，也让他一直很头疼。 到现在他还没拿定主意，到底给她找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在自己过世后，让她依然过上现在一样的生活。 至于那个叫姜文彬的乡下小子，他考虑都不会考虑，这样的身份，随便一个徒弟都比他出色。 所以有徒弟怂恿把方明湘和姜文彬叫过来，当面狠狠教训一番，让他们离小师妹远点，他最后也同意了。 如果自己的徒弟被人教训了，也没有人给他挽回脸面，那他的这些徒子徒孙，说不定就要造反了。 第八章 一言不合 等见了方明湘，发现她居然这么年轻，反而有些惜才了。 这个年纪，就能练到这个水平，绝对是练武奇材了。 可惜遇见得晚了些，如果她再年轻十岁，让她拜在自己门下，说不定自己又要出一个全国武术冠军的徒弟。 “这么说来，今天把我们姐弟叫来，只是为了考较我？”方明湘冷笑着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除了唐志刚，还有四个看起来面相凶狠的中年男人站在他身后，应该是他的得意弟子。 其它人没资格站在堂屋，大多站在门口的回廊上，等着师傅下令，动手跟人比试。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一个年纪看起来最大的中年男子接口道。 徐学诚虽然是师傅的徒弟，因为进门晚，不可能让师傅教基本功，这些年一直由他在代教，所以说实际上是他教出来的徒弟。 打了他，就等于打了自己的脸。 所以几个师兄弟里，是他最早建议师傅，下请柬把两人请过来，当面教训一番的。 “那就动手吧！”方明湘望了一眼唐志刚，见他拿起茶杯喝茶，一付懒得管你们怎么闹的模样，知道他也是这样的心思，就站起来叫道：“你们谁先来——” 屋里不适合比斗，肯定得到堂屋前的院子里动手，她走到姜文彬旁边，安抚地把手放在他的肩上。 武者的世界里，历来是强者为尊，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等先把他们打服了，再来说姜文彬的事。 “我先来。”一个三十出头的高大男子走进来，向上面抱了抱拳，大声叫道。 “行，你先上。”唐志刚点了点头。“除了几个最早跟我的师兄，年轻一辈里，你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应该不会输给方小姐了。” 说完，站起来往外走，方明湘和姜文彬也跟在后面，走到屋外的回廊上站定。 那个高大男子见自己主动请战，师傅已经答应，跃到院子中间，向方明湘抱拳后做了个请的姿势。 方明湘走下回廊，站在院子里，淡淡地扫了对方一眼，伸手叫道：“来吧，我们别浪费时间了。” 唐志刚身边至少站了五十多个徒子徒孙，她可没时间慢慢打。 早些把他们打倒，好回去吃晚饭。 这也是她失策的地方，原以为唐志刚写了请柬，好歹会请自己和姜文彬请一顿饭，然后再商量其它事。 如果谈不拢，再动手不晚。 没想到唐志刚这么不要脸，把人请过来，只是想立威。 “嗨——”那个高大男子养气功夫不错，没有受方明湘的影响，反而站在原地调息了一下，然后运气吞声，朝方明湘冲过来。 方明湘脚一抬，对方拳头还没到面前时，一个鞭腿把对方踢出四米多远，呯地一声摔在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留手了。 否则跟他们把力气耗尽，最后唐志刚忍不住了，亲自下手，那她怎么有精力跟他动手。 “嗡”的一声，众人一起吸了口凉气。 听徐学诚的描述，众人以为她比大家没强多少，想不到这个能排进前十的师兄，不是她的一招之敌。 师傅的徒弟里，他的两个儿子，因为身手最强，被大家尊为两大护法。 现在在北方有自己的事业，平时很少回虞城。 跟在师傅身边的四个师兄，最早跟师傅的学武，战力也最强，被大家尊为四大金刚。 他们平时代师傅在行使管理的权力，等于是四大总管。 再下面就是十三个大家公认武力最强的师兄，被尊为十三太保，是除了四大金刚之外，最有权威的师兄。 其它师兄弟跟外人动手时，虽然可以一个打四五个，但是在前面十九个师兄和师傅面前，就不够看了。 而第一个邀战的师兄，就是十三太保里排名在中间的高手，没想到也输得这么难看。 姜文彬原本担心湘姐吃亏，又不敢胡乱开口，担心适得及反，让湘姐分心。 没想到一招就把对方打倒了，他忍不住握了握拳，心里非常激动。 只要湘姐把这些人都打败了，他们以后应该没脸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了吧？和楠楠的交往，也可以光明正大了。 忽然想到那个最凶的老头子，就是她的老爸，姜文彬又头疼起来。 唐志刚眉毛一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的眼光自然比其它人毒得多，方明湘一个动作，就让她看出了底细。 这个女孩子的能力，显然已经超过了自己的想像，似乎已经达到了两个儿子的水平。 身后四个大弟子，未必是她的对手。 儿子不在身边，难道要自己亲自下场？就算赢了她，也要被旁人笑话一阵子了。 万一一个不慎，输了半招，那可不仅仅是丢脸那么简单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无从下手了。 “我来讨教吧！”大弟子终于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叫道。 说完后，回头看了师傅一眼。 他也发现在场这些人里，只有自己有一战之力，这时候如果不出场，师傅就会无法下台了。 唐志刚点点头，觉得让他试试也好。 小姑娘虽然战力很强，大徒弟练了二十多年武，实战经验更丰富，如果小心点，能胜上一招半式也不一定。 “那就来吧。”方明湘毫不在意地回答。 大弟子显然比刚才的弟子谨慎多了，下了场后，没有马上扑过去，而是不断围着方明湘兜圈子，寻找一击命中的机会。 他已经练了二十多年的站桩，下盘特别稳，这样不断来回转动，脚步一点也没乱。 方明湘见他打算以柔克刚，等自己露出破绽，心中一动，等他靠近时，猛地一脚蹬出去，主动露破绽给对方。 对方果然身子一动，飞速挥臂来拍自己的小腿，想趁自己下盘不稳之际，把自己击倒。 方明湘哪里会让他如愿，另一只脚抬起，比他快一步双腿夹住他的腰，身子一旋，双手在地上一撑，啪的一声，已把他甩了出去。 下一刻，身子几个起落，已站在他面前，脚尖已按在他的胸口。 这几下动作极快，普通人只觉得眼睛一刹，大师兄已被打倒在地，连为什么输也没看清楚。 大家呆呆望着他们，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啪啪啪——”唐志刚边拍手边走下去。“方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的弟子竟然都输给你了——” 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 方明湘刚才那一番动作，换了自己上场，估计也无法取胜。 何况自己这个年纪了，表面上看还精力充沛，实际上巅峰时期已经过去，没办法像年轻人一样拼杀了。 “什么意思？”方明湘冷淡地问。“唐先生打算亲自出手？” 见他都下场了，她也不介意跟他斗上一场。 第九章 约定 “方小姐想多了。几个徒弟都输给你了，这场比试自然到此结束。”唐志刚露出夸张的笑容。“大家肚子也饿了，请移步到客厅，我们边吃边聊——” 到了这时候，他突然改变了主意，既然那个小伙子喜欢女儿，那就给他一个机会，看以后能成长成怎么样？ 反正女儿还年轻，他等得起。 如果最后一事无成，他想反悔，难道还怕没机会？ 这样一想，突然觉得自己被几个徒弟带进了沟里，居然只想着为徒弟报仇，没想过这件事带来的好处？ 他让两个儿子去外地创业，就是想给家族多留一条后路，国内历来侠以武犯禁，他收了这么多徒弟，除了得到好处之外，也增添了不少麻烦。 特别是这几年，徒弟帮人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短时间内问题不大，如果有人追究，谁能保证不出事？ 据他了解的情况，方明湘和她的朋友，不但身世清白，交游广阔，上次她男朋友汽车城开张，市里主要领导都去了，连杨老爷子也到场了，面子比自己还大。 让女儿搭上方明湘，离开自己这淌浑水，也是条不错的出路。 想到这里，他决定将错就错，既然用请柬把两人请来，就请他们一起吃饭，坐实这次会面，是在友好的气氛中进行的。 至于刚才的比试，则不值一提，练武之人，切磋一下不是很正常。 方明湘望了他一眼，很快判断出他心思已经发生了转变。 这让她更加看轻他了，如果是自己一个人来，肯定早拂袖而去了，她可没兴趣跟这种人结交？ 但是为了姜文彬，她必须留下来，跟他再应酬一番，看他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主要是想确定一件事，他到底会不会同意让姜文彬跟唐幼楠恋爱？ 姜文彬见唐志刚态度大变，心里一喜。 看来湘姐把他们打服了，所以准备化敌为友，请他们吃饭。 这样一来，自己跟楠楠的事，就有机会了。 一行人穿过堂屋，来到一间同样仿古布置的餐厅，在中间一张圆桌里坐下来。 有阿姨端茶过来，在三人面前各放了一杯。 “去把小姐叫过来，就说有朋友过来看他？”唐志刚吩咐阿姨。“还有，让厨房多弄几个菜，今天有贵客登门，弄好了马上送过来。” 阿姨应了声，匆匆下去了。 “我这些房子布置得还可以吧？”见方明湘抬头打量四周，唐志刚得意地问道。 这边的仿古建筑，是他花了近五十万建造起来的，如果换到别的地方，都可以造十栋漂亮的别墅了。 毕竟八几年的时候，钱比现在经用，普通人一年干到头，也赚不到三百块钱。 “不错。”方明湘点头。“这套房子如果一直保存下去，以后能值几个亿。” “哈——”唐志刚一听，忍不住大笑起来。 他以为方明湘是在恭维自己有眼光，却不知道她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样一栋面积超过几千平方米的仿古四合院，到了重生前，确实值这个价。 最主要的是，这样的房子，到那时就算有人想建，也批不下来了。 如果唐志刚办好了土地证，接下来别出事，平安度过，靠这套房子，就能让女儿活得幸福了。 “爸——”一声娇喝传来，然后看到唐幼楠冲进来。 “楠楠，快看是谁来了？”唐志刚一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又亲切又温暖，一付慈父模样宠溺地叫道。 “姜文彬，湘姐，你们怎么来了？”唐幼楠没想到这两人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惊喜地叫道。 这真是太意外了。 昨天徐学诚去找姜文彬的麻烦，被湘姐教训了一顿的事，她刚刚得到消息。 原本准备在晚饭时，跟爸爸好好说一说，让他管好这些师兄，别去找姜文彬的麻烦。 可是怎么介绍这个人，她又想不出办法，正在房间里烦恼呢？ 没想到他们已经来了自己家，还在父亲的陪同下准备一起吃饭，这个惊喜实在来得太大了。 “是唐先生下请柬，邀请我们过来的啊！”当着小姑娘的面，方明湘同样不想把矛盾说出来，免得让这个单纯的小姑娘难过。 不管怎么样？让姜文彬和唐幼楠这对年轻情侣，再享受一段没有外力干扰的美好初恋吧！ 以后长大了，该有的烦恼，他们还是得自己去面对。 “爸，你真是太好了！”唐幼楠却误会了，以为父亲知道两人的关系，于是把他们请了过来。 这是不是表示，父亲同意了自己跟姜文彬的恋情？ 唐志刚无语地望着女儿，心里只能苦笑。 菜很快端上来了，口味跟方明湘在家和酒楼吃的差不多，非常美味。 估计唐家请了专门的厨师，所以跟家常菜还是有区别的。 因为双方都表现出了善意，所以这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特别是姜文彬和唐幼楠，两人想事情最简单，把这顿饭，看成是唐志刚接受姜文彬的和解饭，所以特别兴奋。 席间不断眉来眼去，相视而笑，没有把另外两人放在眼里。 吃完饭后，唐志刚让女儿陪姜文彬到四周走走，自己和方明湘到了隔壁的小书房，准备好好谈谈。 “方小姐，你应该也明白，姜文彬这样的出生，我是不可能招他为婿的——”唐志刚也发现了方明湘的性格，所以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理解。”方明湘点点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没有哪个做父亲的，会轻易把她交给别的男人，除非对方出色到怕女儿错过，才会违背自己的心意，急着把女儿嫁过去。” 她重生前四十多岁了，前世看过杨兆焕等好友嫁女时，痛苦的场面。 平时钢铁一样刚硬的男人，在女婿牵走女儿时，也会躲在人看，哭得像个孩子。 更不用说唐志刚这种老来得女，当成掌上明珠养大的女儿，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恨不得让她嫁给全世界最好的朋友，一辈子平平安安，无忧无虑。 姜文彬当朋友不错，如果当老公，确实嫩了点。 “你理解就好。”唐志刚松了一口气。“好在她还小，今年只有十九虚岁，还能等两年看看。” “你的意思是，愿意给姜文彬两年时间，看他到时候能不能达到你的要求？”方明湘直率地问。 如果能这样，那对姜文彬来说，机会就大多了。 “不这样能行吗？”唐志刚苦笑道。“有你这个干姐姐在，如果我不答应，说不定这个龙腾山庄，都会被你拆掉——” 他这也算是变相地示弱了，现在没有外人，说出来也不怕丢人。 “那就代他谢谢唐先生了。”方明湘听他这样说，笑着向他道谢。 第十章 求同存异 经过这么一番交流，她发现唐志刚这人其实还算不错，只是这些年被人捧惯了，有些刚愎自用。 冷静下来后，处理事情还算有章法。 “不用客气。”唐志刚摆摆手。“接下来还请方小姐多照顾小女，从小我不让她吃苦，所以比同龄人天真烂漫——” 说完后，叹了一口气。 生下她时，已经四十多岁了，是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后来从部队回来，创办体校，在虞城可以说是呼风唤雨，非常受尊重。 女儿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过得不比公主差。 直到最近几年，发现自己身体走了下坡路，而龙腾山庄经过这些年的经营，表面上越来越风光，问题也越来越突出时，他就在考虑女儿将来的出路。 以她的性子，最适合的人，自然是有强大背景的官宦子弟，这样的人，徒弟里就有不少，只是一时之间，没选出具体目标。 没想到女儿却跟一个乡下小子好上了。 好在他有一个守护他的干姐姐，方明湘显然是个有能力，并且护短的人，能得到她的友谊，也是女儿一大幸事。 两人又聊了一些虞城上层的八卦，方明湘才站起来，准备告辞。 跟第一次见面，而且开始还处于敌对状态的人，她没兴趣聊太久，再聊下去，就有些交浅言深了。 正好唐幼楠带姜文彬转了一圈后，回书房找他们，于是带上姜文彬，向唐幼楠道别。 见他们要走，唐幼楠非常舍不得。 可是父亲就在眼前，她也不好意思表示出来，只好送两人走到龙腾山庄门口，望着两人上车离开。 怏怏地往回走，正要回房，一个人走过来，拦住了她。 “小师妹——”徐学诚叫道：“师傅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留他们吃饭？难道不帮我报仇了吗？” 两人刚到时，师傅派师兄教训她们，他非常兴奋，觉得师傅太给力了。 没想到师兄们都打不过那个女人，大师兄输了后，师父居然请他人留下来吃饭，这让他非常恼火。 “你还好意思说——”唐幼楠一听，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朝他胸口拍过去。“姜文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欺侮他，被湘姐教训是活该，还想爸替你报仇，想得美——” 徐学诚毕竟学过武，身子一扭就躲过了，心里却一阵阵怒火上升。 他家庭出生不错，父亲是虞城工商局的副局长，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只是不敢得罪师傅，于是恨恨在瞪了唐幼楠一眼，把仇记在心里。 方明湘车子刚开出龙腾山庄，看到对面有一辆车开过来，似乎来找唐志刚。 车子擦肩而过时，她注意地看了一下，发现是熟人，就是那个戴了木之精的那个中年男人。 方明湘心里一动，自己一直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份，既然他认识唐志刚，想来唐幼楠也应该认识他，自己只要问一下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 木之精多么宝贵，这个男人居然会做成手串戴在身上？肯定知道它的作用。 难道他们有其它渠道能搞得这些珍稀材料？如果自己能获得一些，说不定空间再修复一次，就有更大的收获了。 方明湘心痒难搔，很想调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回到市区，送姜文彬到平阳山，她则去找谢国兴。 电话联系了一下，知道他在家和酒楼和兄弟们聚会，于是赶过去会合。 进了包厢，里面已吃过晚饭，此时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 “嫂子来了。”姚正豪首先叫出来，其它人也笑着打了声招呼。 “你们在聊什么？”方明湘在谢国兴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一来，随口问了一句。 “在商量怎么建娱乐城的事。”林华荣知道夏锦程不会主动开口，所以先回答了一句。“上次商量了营业方式和赢利手段，现在碰到了一个难题，到底是新建一栋大楼来搞这个，还是像汽车城一样，租一栋旧楼来改装。” 以他的理解，既然这个项目这么赚钱，自然建一栋楼比较好，反正他就在银行，贷几百万出来很容易。 何况嫂子也说了，如果这个项目做得好，还能带动其它生意。 到时一楼空出来，租给人家开超市也好，金银首饰店也好，租金都能收一大笔。 更不要说房子本身就能增值，说不定十年二十年后，房价翻了几倍，当初的投资成本，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老夏因为父亲在市委工作，担心场面弄得太大，对他影响不好，所以建议租栋楼搞就行了。 大家各说各有理，谁也没有说服谁。 “哦。”方明湘应了声，没有回答他的话。 这只是选择问题，对整个项目，不会有什么影响。 唯一的变化，是赚钱多少的问题。 比如建楼开娱乐城，好处自然很多，至少这块土地和上面的建筑，将来就值不少钱。 但是租楼也没问题，建楼的钱，如果投到其它项目，一样能赚大把的钱，所以差别不大。 “嫂子，你怎么不给个意见？”夏锦程望了林华荣一眼，知道他依然没死心，想说服自己贷款建楼，于是向方明湘求助。 “这个其实不算问题。”方明湘于是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接下来十年时间里，赚钱的机会遍地都是，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过多纠结。” 既然是好兄弟，又准备一起赚钱，这种非原则问题，根本没什么好争的，相互妥协一下，不是更好？ “那行，我听嫂子的。”林华荣一听，觉得这话有理。“要不，我们在谢老大的汽车城旁边，租一栋楼，大家以后做邻居好了。” “这个主意好。”其它几人也笑着表示同意。 “如果这样，我倒有个建议。”方明湘一听，心中一动，开口道。 “什么建议？”梁永耀着急地问：“嫂子能想到的，肯定又是赚钱的好主意——” 他现在把方明湘当成了招财猫，只要她开口，自己肯定又有赚钱的机会了。 “那边原本都是旧厂房，工厂搬走后，就没了人气。”方明湘解释道。“但是有一个其它地方无法比拟的好处，就是它处于市中心，旁边是解放路和火车站，这样的地方，如果搞好了，可是寸土寸金的风水宝地——” “嫂子的意思是，我们在那里再投资一些项目？”姚正豪疑惑地问。 “不是，把那些旧厂房、旧仓库，全部租下来，简单装修一下后，划分成各种不同的小市场，再高价租出去。”方明湘回答道。“如果能买下来就最好，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十一章 新的建议 这种涉及不同产权的房子，属于私人、集体还是国家的，她搞不清楚，需要他们几个人去想办法。 “我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买下来。”夏锦程主动开口道。 “如果买不到，租下来也行，但是时间要签久一点，最好二十年或者三十年。”方明湘提醒道。 “知道了。”夏锦程点头应了声。 “嫂子，你说建成小市场，再高价租出去，到底怎么操作啊！”徐军明心急火燎地问。 “很简单。”方明湘回答。“比如搞一个服装市场，把一栋楼或者几栋楼打通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集市，里面分成二十多平方一个个小房间，简单装修一下。如果有人想来开店，只要简单布置一下就可以开张了，到时店多了，人气旺了，自然能把房租抬上去。” 这种做法，前世很常见，特别是二千年前后，虞城就有这样一个服装市场，生意一直很旺。 据说租金年年一涨，还是一铺难求。 一直要到淘宝影响实体店，租金才稳定下来。 今年才九四年，至少还有十几年的火爆时间，到时候就算生意淡了，凭现在廉价租下的价格，也根本不愁亏本。 “人家不一定愿意来这种地方开服装店吧！租店面房不是更好？”林华荣眯了眯眼睛，觉得这样的方法不大靠谱。 “店面房当然没问题，但是同地段的解放路，租金涨得更快，开一家小店，未必租得起。”方明湘解释道。 她记得很清楚，二千年后，解放路开发成步行街，租金几年时间就涨成天价，三四十万一年，如果生意没有好到一定程度，怎么敢去租？ “这话也对。”林华荣刚才这样问，并不是在抬扛，而是心里不解，才问出来了。“那这边刚改造好，没有人愿意来租怎么办？”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开店都讲究找旺铺，最先入驻的人，肯定会亏本。 “可以想办法的啊！比如第一年免租金。”方明湘再次提出了解决的办法。“然后在电视台大量做广告，只要店铺炒旺了，就有大量的人来了。” 想起前世很多市场刚开时，都是用这样的方式，吸收商家入驻。 第一年确实非常清淡，经常没有顾客光顾，但是在长年累月的广告宣传下，两三年后，人气就旺了。 “这倒是个办法？”大家都不傻，方明湘一解释，大家就明白了。 每个人都贪小便宜，可以免租金开店，就算生意不好，也会来试一试，毕竟不用花钱。 万一生意好了呢？那不是白捡了一年的租金？ 而对他们来说，这种地方现在的租金跟捡的似的，也不怕这点投入。 只要把店铺带旺了，那每间小店铺，都普通地段的街面房差不多，那样一来，利润何止赚了百倍。 再说他们会把整片地段全部租下来，这边生意旺了，周边的市场也带起来了。 “嫂子，除了服装市场，还有什么市场可以做？”徐军明问道。 “比如开农贸市场，里面专门卖年货啊！家居用品啊！那种其它地方很难找到的小零食，都可以在这里开。”方明湘又说了一个想法。“你的茶叶，也可以在这里开一家专卖店——” 其实除了这些，真的还能开很多。 不管什么生意，只要开在一起，就能形成集市，这样生意一般都会比较好。 关键还是引导和宣传，等大家习惯来这里逛了，那离成功就不远了。 “哦。”徐军明点点头，这个方法确实不错。 现在很多路边集市，都消失了，老百姓想买那种家副产品和传统的生活用品，就没那么方便了。 如果集中起来开一家市场，确实也是个好主意。 “嫂子，谢谢你，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赚钱的好办法。”梁永耀感激地说道。“这次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家的投资平均，赚的钱也一样均分？” 涉及到利益，又得提前说好了，免得后来有矛盾。 主要是怕各自背后的家人有想法，毕竟他们没有兄弟般的感情。 “这个大家商量决定。”方明湘并不想过多突出自己。“不过我认为得抓紧成立一家专业的公司，聘请一些专业的高级管理人材。有了一个完善的管理团队，以后我们有赚钱的方法，只要交给他们去操作就行。” 真正的投资人，都用这样的模式赚钱，靠投资人自己亲自下阵，他的生意肯定做不大。 “嫂子这个提醒说得及时，这件事确实刻不容缓。”夏锦程认真地说道。“只要尽快把这件事做好，我们接下来才可能不断投资，不断扩大经营项目，赚更多的钱。” 几个人纷纷表示赞同，越说越激动。 谢国兴望了方明湘一眼，眼里全是欣赏的神色。 “今天去龙腾山庄怎么样？唐志刚有没有找你的麻烦？”趁他们聊得热乎，谢国兴悄悄地问。 “怎么没有？”方明湘撇了撇嘴。“到了后，就让徒弟向我示威，被我打服后，才老实下来。” “全部都输给你了？”谢国兴惊讶地问。 女朋友厉害他相信，但是唐志刚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全部打败，应该不可能吧！ “他最厉害的徒弟，都被我干翻了，他还能怎么样？”方明湘得意地笑道：“他自己六十多了，还敢下场？如果输了，那真没脸见人了。只好请我们吃饭，算是化敌为友——” “哦。”谢国兴这才信了她的话。 “如果不是看在姜文彬和唐幼楠的份上，我还不想理他呢？”方明湘身上往谢国兴身上靠了靠，“最后他答应给姜文彬两年时间，如果到时他取得了成就，就答应两人的婚事，否则一切做罢——” “唐志刚傻了吗？”谢国兴不敢相信地叫道：“现在拆散他们，还有希望，两年后，说不定外孙都有了，悔婚还有用吗？” “胡说八道——”方明湘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姜文彬是你啊！小小年纪，就跟女朋友睡在一起？” 想到自己已跟他睡在一起，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闭了嘴，不再谈这件事。 第十二章 招聘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来到健身会所，向谢国兴借了个办公室的小姑娘做自己的助手，准备面试应聘者。 刚到那边，就看到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百多个人。 方明湘望着黑压压的人头，又惊又喜。 这么多人来面试，总能挖到几个真正的大才了吧！ 搬出准备好的写字台，又在对面放了张椅子，让那个小姑娘先帮自己简单筛选一下，再通知一个一个进来面试。 最先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穿着正式的西装，系着领带，跟其它穿着随便的应聘者不同，显然是有备而来。 聊了一下他的经历，方明湘就有些失望，这个中专毕业生，这几年一直在一家集体企业混资历，不是她要的管理人才。 让她回去等通知后，又让下一个进来。 这时候录不录用，无法电话通知到，毕竟没有几个人能电话联系得到。 只能把结果写在一张大红纸上，贴在单位门口，让他们自己来看。 有点像古时的张榜公布。 所以让他等通知，基本上等于面试失败。 下一个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压力大，看起来比同龄人老。 抬头纹非常深，两鬓的头发也有部分花白了，就连握笔的手，也很粗糙，让方明湘以为他刚从田里站起来，以前一直在乡下种田呢？ 聊了几句，知道了他经历，不免有些唏嘘。 他以前在一家国营企业当车间主任，还是八级钳工。可惜技术再好，管理得再认真，也无法改变企业被高层败光的事实。 企业被人承包后，他离开了单位，到一家小厂帮人管生产，可是老板只想着赚钱，对产品质量一点都不重视，他觉得跟老板理念不合，才动了换工作的念头。 方明湘犹豫了一下，这样的人确实是方明湘理想中的中层管理人材，技术好，人实在，肯吃苦耐劳，责任心强，只要把工作交给他，给予尊重和足够的工资，肯定会帮你把活干好。 只是现在没有适合他干的工作，毕竟除了明湘制衣厂，她并没有其它实业。 方明湘再次看了看他应聘表上的名字，直接问道：“俞国安先生，我个人非常欣赏你这样的人才，也想聘请你帮我管工厂，但是现在一切还没开始，你愿意帮我一起筹建工厂吗？” 既然没有工厂，那就办一家好了，方明湘这时已下了决心。 只要给自己一些时间，不管是收购其它企业，还是买下一家倒闭的工厂，她都有办法，找到一个好的实体项目，重新开工。 “只要待遇没问题，我肯定愿意。”俞国安见方明湘没有说套话官话稳住自己，等上班了再说出真相，觉得她说话爽直，为人真诚，给她工作，比现在那个老板好多了，犹豫了一下应道。 当然关键还是待遇，中年人是家里的顶梁柱，上有老下有小的，都等着自己赚钱回家呢？ “待遇肯定没问题，不管你现在工资多少，我都保证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你加百分之五十。”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在电机厂上班时，车间主任才六七百块工资，他在私营小厂上班，肯定不会超过这个数。 这样的人才，给一千块都是捡的，毕竟老同学魏香芹自己都给这个数了。 “谢谢方小姐，我回去马上辞职，来这里上班。”俞国安一听，激动之下露出憨厚的笑脸，“我的家离这里不远，住的地方也不用安排了。” “好的。”见他答应下来了，方明湘拿过纸笔，把自己的大哥大号码抄了交给他。“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 俞国安站起来接过，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今天过来面试，还是读高中的女儿提醒的，说过来试一试，又没有损失，说不定被看上了呢？ 没想到自己第二个面试，就被录用了。 方明湘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让小姑娘帮自己送他离开，让下一个应聘者进来。 接下来又面试了二十多个人。 这个时代的求职者，跟前世那些带着大学文凭以及一大堆证书的年轻人不同，大多学历不高。 他们有的是集体企业和国营企业的下岗一线职工，有技术有工作经验，却没有碰到赏识的人，更没有职业规划，就这样一直混混沌沌地，日复一日地在同一个岗位，干着枯燥的工作。 直到铁饭碗被打破，遣送到社会，他们才慌了神，开始重新定义自己的位置，看能不能找别的出路。 这样的应聘者，方明湘主要看他们的人品和性格，当然还有工作经验。 对企业来说，需要的是脚踏实地的员工，而不需要自作聪明的搅事精，那些没什么见识，却夸夸其谈的人，直接就淘汰了。 方明湘从里面挑了十来个身体健康，外形出色，年轻爱运动的男孩子，准备培训一下，让他们成为健身教练。 另外一些应聘者，则像俞国安一样，以前有管理经验，只是没有碰到机会，所以一直在寻找适合自己的位置。 方明湘那条工资不设上限的说明，彻底打乱了他们的心思，于是今天过来碰碰运气。 可惜这些人，习惯了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喝茶聊天，真正的管理能力并不具备。 只有一个叫章星洲的三十多岁大学生，让方明湘眼前一亮。 年轻人理着常见的平头，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他挺直的鼻梁和方正的下巴，眼睛大而有神，这样的人，一般性格坚毅，忍耐力强，是合适的管理者。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含金量无疑是很高的，最让她感兴趣的是，这个年轻人自己居然办过工厂，只是失败了。 方明湘认真地听了他的经历，发现他失败的原因，并不是他的能力有问题，而是因为太年轻，缺乏历练。又不重视团队的力量，培养下属，以为靠单打独斗，就能成功。 倒闭后欠了一屁股债，到一家私人小企业担任厂长，可是总觉得不甘心。 看到方明湘的招聘信息，就想来长长见识。 工资他倒不是特别看重，他需要的是一个好的平台，让自己不断成长，以便将来能再次创业，东山再起。 第十三章 人才难得 方明湘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有些好笑，没想到他不是来面试的，而是来考校自己的，有意思！ 别的自己不擅长，但是这个年轻人缺少的眼界和见识，却是自己这个重生者最拿手的，没理由征服不了他。 这种人有能力也有傲气，想收服他可不容易。 但是一旦能收为已用，忠诚度绝对不是问题，就像谢国兴的赵思慎，说不定比赵叔能力更强呢？ “方小姐。”章星洲挂着淡淡笑容，语气却有些自傲：“你觉得我这样的应聘者，能担任什么样的职位？” 眼前的女孩子，比自己还年轻十岁，居然想跟自己谈管理，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如果她敢怀疑自己的管理能力，他一定会让也知道，在自己面前，你就算是老板，我也会教你如何管人用人。 “就我个人的观点，你现在已经能担任厂长助理或者总经理助理。”方明湘没有被他的话影响情绪，反而用大人欣赏年轻人的语气回答。 这是她决定录用他后，为他准备的岗位。 眼前的年轻人综合素质不错，却缺少磨练，如果跟在自己后面，多接触外面的圈子，眼界再开阔一点，管理能力肯定会上一个台阶。 “为什么吗？”章星洲不服气地反问。 他一直觉得自己提任总经理已经绰绰有余，没想到她说只能担任助理。 “因为你还缺少大局观，这也是你以前创业失败的最主要原因。”方明湘看了一眼他的名字，回答道。 在方明湘看来，当一个管理人员，有了全局眼光的时候，他才能懂得如何排兵布阵，如何量才录用，发挥最大的战力。 而不是像他现在这样，太着眼于局面。 这样的做法，就好像某个来健身的人，觉得胸肌和腹肌最重要，于是天天努力锻炼，把每一块肌肉都练得非常完美，但是其它肩肌和臀部肌都没有练好，整个人就失去平衡，自然谈不上美观。 “我缺少大局观？”章星洲脸色变得很难看，语气也有些生硬。 他现在工作的那家工厂，老板碰到管理上的事，都会来请教他，她居然说他没有大局观？ “你不服气？”方明湘笑着曲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敲了敲。“那么请问章星洲先生。你觉得一家企业哪个部门最重要？” “自然是业务部，没有订单，一切都是空的。”章星洲傲然地回答。 当初因为有朋友在做生意，需要某种配件，量非常大，以前一直委托外加工，所以他才动了自己办厂供货的念头。 因为不愁业务，产品技术要求也不高，工厂很快就开起来了。 如果没有这条路子，他怎么有勇气自己开厂当老板？ “对企业老总来说，每个部门的重要性是一样的。”方明湘指正道。“企业就像一台机器，任何一环出了问题，机器都无法运转，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搞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才觉得你需要磨练——” “你这是诡辩——”章星洲一听，不客气地嚷道。“这个道理，谁不明白？” “我知道你明白，但是你这样回答，说明工作时，会经常忘记。”方明湘依然很耐心。“我想提醒你的是，一个管理人员，到底是以企业老总的眼光，在管理一家企业，还是以部门主管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管理，其实一目了然。” 她继续说道：“你以为这个很容易，其实想做到人并不多。当你习惯用企业老总的眼光，看待企业的每一个环节时，中间发生任何问题，你都不会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而是想办法寻找问题的根源。到底哪个管理环节，失去了平衡，才会让这样的问题发生？” 这个道理，也是方明湘管理健身会所多年后，才悟出来的道理。 前世国外的管理大师，喜欢用人机物法画鱼骨图，来分析质量问题，说到底，就是把问题产生的原因，通过追溯整个企业的四个环节，寻找出错误的根源。 所谓人，是指与产品生产相关的人的原因，操作者、检验员、工艺员身体状况、技术水平、工作责任心等情况。 而机是指机器和工具。在产品生产中设备可能出现的问题，如工具、夹具磨损，机床精度降低等。 物是指物料，具体指加工用的材料的质量情况。 法就比较容易理解，是指导工作方式，操作方法。具体分解的话，包括动作速度、程序，安装位置、次序这些细节。 后来又增加环和测量两个环境。 环指的是工作环境，所括照明、噪声、振动、温度等因素。 测量指的是检验工具和方法。 通过这此方法，把可能产生错误的因素全部找到并做出预防，等于是防患于未然，这比国内企业孤立地解决问题，无疑高明得多。 国内的管理人员，缺少的就是这种全局的眼光，所以这时候在外企工作过的管理人员，就成了香馍馍，因为他们的管理思路，跟国内的管理方式，存在根本的差别。 这种情形一直要等二千年后，中国加入WTO，内地与国外的交流进一步加深，而一些MBA课程大量出现，国外的管理模式不再神秘。 章星洲显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听完方明湘介绍这套理论，他很想反驳，可是他又不屑于撒谎，所以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击了。 静下心来想一想，方小姐提到的一些管理方法和思路，确实比自己更先进。 现在打工的工厂，大多数时候是在担任救火队长，哪里出了问题，就去哪里解决，却没有想过查找问题的根源。 所以问题才得不到根本解决，看起来能力不错，其实都是在重复劳动，对企业一点好处也没有。 “你来帮我吧！”见他陷入了沉默，方明湘真诚地发出邀请。“你现在的管理能力已经陷入瓶颈了，差的是临门一脚。只要在我这里干上几年，整个人的管理能力，肯定会突飞猛进——” 只要把他拉进自己的战车，加上前面的俞国安，管理团队就初具规模了。 到时开一家工厂，慢慢再培养一些基层管理人员，自己只要想一些赚钱的项目，交给他们去操作就行了。 第十四章 实业计划 “我考虑考虑——”章星洲抬头望了方明湘一眼，突然犹豫起来。 人都这样，如果太自傲，会看不见别人的优点。 等冷静下来，觉得对方的话也有道理，就会认真去反思。 章星洲现在就是这样，当他发现方明湘说的每句话，都戳中了自己存在的缺点，他的骄傲就烟消云散了。 只是要他马上改变主意，答应成为一个比自己小得多的女人的手下，他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人这一辈子很短，成功的人和失败的人，最大的区别，无非是重要关头的几次选择。”方明湘见他有点动心，自然不会错过机会。“难道你觉得虞城还有人能比我更懂你？” 虞城懂管理的人当然不少，但是有重生经历的只她一个。 可以这样说，能真正提升他的，真的没有人比得上自己。 “那待遇怎么样？”章星洲口气松动了。“如果工资太低，我肯定不会去的。” “其它我不敢说，但是绝对不会低于你现在的工资。”方明湘干脆地回答：“如果你的能力，得到我的认可，两年之内，我帮你解决房子和车子——” “真的？”章星洲惊叫。 这可不是开玩笑，房子加上车子，照现在的物价算，得二十万了。 他一个月工资不过一千左右，得干二十年才能赚得到啊！ “你不相信？”方明湘问道。 “我信我信。”章星洲现在已被她彻底折服了，哪里还会怀疑她的话。“我回去先辞职，办好手续后，就马上过来。”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碰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可以找我。”方明湘同样把电话号码抄给他。 至于章星洲的联系方式，报名表上全部有了。 送他离开后，方明湘非常兴奋，自己的赵叔终于也找到了。 只要上了自己的船，她根本不担心他会中途离开。 吃了中饭，她继续面试。 下午录用了一个四十左右的退休军人，名叫朱鹏。 他以前在银行担任保安，因为觉得年纪大了，天天站在银行门口有些丢脸，孩子也上初中了，需要用钱，于是想找个工资相对高些的人单位。 方明湘最看中他的地方，是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和爱看历史书的性格。 跟他随意交流了几句，总觉得他什么都懂，只是工作经历太简单，不明白怎么把这些知识用在工作中。 这样的人只要给他机会，再指点一番，做个部门主管，绰绰有余。 至于其它普通工作人员，当然也招了不少。 一家这样规模的健身会所，至少需要四五十个员工，充实各个部门。 服装店缺员工的事，她也没忘记，最后招了两名二十左右的女孩子，让她们明天就来上班。 完成这件事后，已是下班时间了。 方明湘回去见谢国兴，把今天的收获跟他说了。 “你打算开一家工厂，创办实业？”谢国兴没想到方明湘突然有这样的念头，哭笑不得地问。 以她的能力，当然没问题，关键是太意外了。 “也不能说是突然有这样的念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方明湘回答。“主要是以前没钱，所以只想赚钱给家里造房子，现在这件事解决了，我总不能原地不动，跟你拉开距离吧！” 谢国兴出生好，现在又创业成功，已经远远走在自己前头了。 想不被谢家嫌弃，自己当然也得成长起来。 健身会所是个不错的项目，主要是自己熟悉，干起来顺手。 但是有些问题，主要是现在有钱人不多，大家对健康的重视程度也及不上前世。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另外寻找商机，而实业是现阶段最好的出路。 她学历不高，没能力进入互联网、房地产这些十年后火爆的行业，只能老老实实做跟民生相关的传统行业。 等到以后有钱了，倒是可以考虑投资那些朝阳产业，比如两马的腾讯和阿里巴巴。 “那你想好做什么了没有？”谢国兴能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反对，反而关心地问。 “还没想好。”方明湘摇摇头。“这两天我会到处走走，寻找灵感，看有没有适合我现在这样进入的行业。” 身上只有三万多花店和制衣坊的收入，真的想办厂，只能贷款，到时得找林华荣帮忙。 当然也可以向谢国兴借，大不了写借条。 她不是迂腐之人，为了面子，一定要跟男朋友把金钱关系搞得清清白白。 只要相信自己有能力，就算借了又怎么样，将来还怕没有机会还他？ 第二天早上，等谢国兴去公司上班，她晚了一会来到服装店，看到两个小姑娘已经到了。 方明湘把她们介绍给魏香芹，要她以后担任店长，两个小姑娘归她管理。 魏香芹一听就有些兴奋，没想到开店没几天，自己就成了管理人员。 方明湘知道她有些虚荣，也没有笑话她，只是叫她排好班，三人必须保证两人同时在上班。 安排好这些，她就离开服装店，在街上闲逛，看能不能找到灵感，确定一项适合自己创业的实业产品。 走了一圈没什么思路，她懊恼地来到花店，准备姜和文彬、蒋月华一起吃午饭。 “湘姐，你健身会所那里还招人吗？”刚进门坐下，姜文彬就走过来问道。 “怎么？你想介绍人过来上班？”方明湘接过他递过来的水，笑着问道。 姜文彬的两个姐姐姐夫，工作还算稳定，不需要他介绍。 想来是他以前认识的熟人，因为脸皮薄，不懂得拒绝，没法推脱，所以来找自己帮忙。 “是以前一起上班的同事。”姜文彬搔了搔头，有些郁闷。“我来虞城电机厂前，不是在一家电子厂上班吗？有一个同事平时比较照顾我，现在工厂要倒闭了，他没有了工作，就来找我帮忙。” “哦。”方明湘听说是以前比较照顾他的同事，倒觉得帮个忙也应该，否则就是忘恩负义了。“你把他的情况说一说，我看有没有适合他做的事——” 第十五章 探访电子厂 “他以前在那边负责注塑车间，会简单的机修和换模，对了，他今年二十八岁。”姜文彬简单回答道。 “不是电子厂吗？怎么有注塑车间？”方明湘疑惑地问。 她理解中的电子厂，至少应该是生产电路板上的零件，比如二极管、电容之类的，没想到竟然生产塑料产品。 “那边主要生产电器的插头线，所以才叫电子厂。”姜文彬解释道。“哪里有你想的那么高科技——” “只生产插头线？”方明湘笑着反问。 这牛皮吹得有些大了，生产插头线的小作坊，居然叫华盛电子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生产收音机、录音机这种电子产品呢？ 最少也得是生产跟电子相关的零件吧！ “本来还想生产插线板的，后来听说生意不怎么好，放弃了。”自己干过的工厂，被湘姐这样笑话，姜文彬笑得也有些尴尬。 那边不但规模小，工资也低，他干满一个月，工资只有一百二到一百五，每天算下来，还不到五块钱。 主要是他那时才十六岁，严格意义上来讲，还是童工，正规的企业进不去，所以就算再少，他也只能干下去。 “插线板生意怎么会不好？”方明湘听到这个名字，突然眼前一亮。 她想起了前世很有名的一个插线板品牌：公牛。 这家公司就在虞城的隔壁慈城，算得上是把一件产品做到极致的典范。 公牛牌插座、开关、转换器在中国市场享有盛誉，广泛运用于航空、航天、金融、信息、医疗等产业。 一年的营业达到二十亿，员工人员超过五千人。 这个看起来极普通的产品，只要做好了，收入也不会差啊！ 想到这里，她有了主意，就以拖线板做为主打产品，顺便做上游的相关配件。 选择这个产品，主要是技术难度不大，对管理要求也不高，一开始只要有几十个人，就能把一家厂开起来了。 只要做好了，慢慢地像公牛一样，加入周边产品，那时候年收入几个亿，肯定不是问题。 “是啊！”姜文彬不知道方明湘一下子想到了这么多，随口回答。 “行，我考虑一下，如果没大的问题，就录用他。”方明湘答应下来。“还有，你今天早点下班，陪我去华盛电子厂看看，他们不是要倒闭了吗？如果合适，我把它买下来。” “啊？”姜文彬吃了一惊。“湘姐准备自己开电子厂？” “怎么？不行啊！”方明湘揉了揉他的头。“如果那边被我买下来了，你那个朋友，就可以继续在厂里工作了。” 做生不如做熟，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做惯了，大多不愿意换单位，除非工资待遇差别太大。 “也对。”这种事姜文彬当然不会乱提意见，所以下意识地点头应道。 吃过午饭，留蒋月华在花店，方明湘和姜文彬往华盛电子厂而去。 这家私人小作坊，在上源闸旁边的自来水厂下面，厂房和办公室面积总共只有二百个平方，非常狭窄。 建筑有点像四合院，进去是一排办公室，左边和对面的平房连在一起，是生产车间，中间的院子，搭了石棉瓦棚，用来堆放杂物。 方明湘今天过来，主要是来看工厂的，当然不会马上跟人谈购买的事，所以用找朋友的身份，进入了车间。 私人企业管理上肯定没那么正规，姜文彬又是熟人，两人轻松到了注塑车间。 “峰哥。”姜文彬找到郑煜峰，上前叫了一声。 “咦，小彬你怎么来了？”郑煜峰此时正在给一台注塑机换模具，听到姜文彬叫自己，回头笑着问道。 “你不是要找工作吗？我今天带人来给你面试——”姜文彬走到他旁边，见身边没人，贼兮兮地说道。 “面试？什么意思？”说完后，转头望了方明湘一眼，没有把她跟老板联系在一起。 “郑先生你好，我是方明湘，你应该从姜文彬那里听过我的名字。”方明湘见他有事在忙，不好打扰，准备快刀斩乱麻，几句话把事情说清楚。 “方小姐，你好你好。”郑煜峰听说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姜文彬那个神通广大的干姐姐，神情顿时郑重起来，随手拿了块棉布擦了擦手，想跟方明湘握手。 可是看到手上依然有很多黑色的油污，又不好意思地缩了回去。 “我看生产还是排得很满啊！你确定它要倒闭了？”方明湘小声地问道。 “其实也不能叫倒闭，应该是搬迁。”郑煜峰纠正道。“老板已经通知我，下个月会去余杭另开一家电子厂，这边卖掉。他的大儿子大学毕业后，一直在那边工作，可能是觉得余杭更有机会。还问我愿不愿意去余杭，可以给我加工资，我没答应。” 老婆去年才给他生了个儿子，这时候自然舍不得离开他们。如果一起去余杭，拖儿带女的很不方便。 最要紧的是，他这点工资，未必养得起老婆儿子，在老家至少吃住不愁。 “那如果我把这家工厂买下来，你愿意继续干下去吗？”方明湘问道。 这边的厂方和设备都比较旧了，如果想做大做强，卖掉换个面积大的地方，再换上新地机器设备，确实比原地改造方便。 对初次接触实业的方明湘来说，同样有吸引力，那就是价格肯定会便宜。 她现在没多少钱，投资越少越吸引她。 等到生产稳定下来，积累了一定的资金，她也会另找地方建新厂房，再把这边卖掉。 “当然。”郑煜峰一听，连忙肯定地回答。“我是巴不得工厂不要动，一直干下去呢？这边离家近，工作也做习惯了，换个地方，谁知道能不能干好？” “那行。”方明湘直接给了他答案。“等我跟他们谈好收购事宜后，你再来帮我管车间，工资到时看情况谈，反正不会比现在低。” 方明湘自觉看人比较准，这个郑煜峰一看就是憨厚人，既然有这样的技术，让他继续干下去，自然是最佳选择。 “好的，谢谢方小姐。”见方明湘给自己吃定心丸，郑煜峰兴奋地应道。 “工人里如果有工作出色的，你也可以帮我留下来，偷懒耍滑的就不要了。”方明湘想了想，又说了一句。“还有，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免得收购谈判时有麻烦。” 如果被他们知道自己确定要了，肯定会抬高价格，这是方明湘不愿意看到的。 “放心。”郑煜峰正色回答。“我一定不会影响方小姐的计划。” 两人又简单说了两句，看其它工人注意到他们这边了，这才告辞出来。 第十六章 唐幼楠的担忧 “湘姐，既然你成了电子厂老板，要不要我也回来帮你干？”在回去的路上，姜文彬突然问道。 湘姐待自己这么好，他也很帮她想做些事，电子厂的工作自己熟，应该能帮到他。 “你傻了啊！”方明湘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如果回到工厂上班，我得付给你多少工资？其它工人看到你工资这么高，他们不会造反的啊！” “我也可以跟他一样的啊！”姜文彬连忙叫道。 “那你不准备给家里造房子？”方明湘觉得他傻得可爱。“还有，这么点工资，你想跟楠楠去看场电影，也不可能了。” 这种制造业，普通工人的工资才二百左右，姜文彬现在一个月收入，是它的十多倍，继续回来干这个，不是傻是什么？ 姜文彬这才反应过来，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回到虞城，方明湘直接去找谢国兴，把自己打算开一家电子厂，专门生意插座和开关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看好这个行业？”谢国兴没料到一向精明的她，竟然会选择这么一个小产品，非常惊讶。 最主要是插板和开关没什么技术难度，江浙省大量的私人小作坊在生产，竞争比较大，利润也比较低。 “也不能这样说。”方明湘想了想，“它虽然没什么技术难度，但是家家户户都离不开它，工矿企业更不能少。我看中这个产品，是想打造一个品牌，主要供应给安全要求比较高的企业。” 这当然只是说说而已，关键是自己还在起步阶段，需要这样积累一些经验。 如果手上有几百万资金，考虑的目标肯定会不一样了。 当然只要树立起高端安全的品牌，赚钱肯定也不难。 这跟制衣坊和健身会所不同，那边是和几个人一起合作的，这里却是自己独立投资的。 既然想跟谢国兴拉近距离，那这一步迟早得走。 “这话也有道理。”谢国兴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这几年大量的公务员下海创业，私营小厂雨后春笋般建起来，因为技术不过关，大量劣质商品进入市场，一时间市场也变得良莠不齐。 如果能创立品牌，给消费者信心，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不用担心跟市场上的劣质品竞争。 就像有钱人喜欢买国外的电器，就是相信他们的质量好。 “对了，我想把姜文彬以前工作的电子厂买下来。”方明湘把刚才去华盛电子厂的事，跟他说了说。“就是不清楚如何操作？” “这个容易，请赵叔帮你去谈判好了。”谢国兴无所谓地说道。“他对这些熟悉。” “那好，替我谢谢赵叔。”方明湘一听，大喜。 把工厂的地址写下来，交给谢国兴，说了一些自己的打算。 比如工厂买下来后，准备简单装修一下，那边的工作环境实在太破败了。 等基础打好了，她肯定也会另外找地方建新厂，那边面积大小了，周围又是公家单位，想扩大也没有办法。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来到花店，问蒋月华有没有空，和自己回家一趟。 给哥哥配的活络油快用完了，她将空间的中药采了，重新调配了一瓶，准备送回去。 已经将蒋月华介绍给哥哥了，她这个当红娘的，总不能介绍完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如果蒋月华有空，就带她去自己家，让两人多接触接触。 姜文彬看了看排好的班，原本自己明天休息，既然湘姐这样打算，那自己换一天休息好了。 蒋月华来花店上班大半个月了，亲眼看见方明湘接触的人，都是自己需要仰望的存在，哪里还会矫情。 既然姜文彬愿意调休，当然答应了。 像她这样，越是在外面吃过苦的人，越明白跟对人的重要性。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好好帮方明湘工作，自己也存点钱，将来能在城里买一套房子。 至于感情生活，不求对方多有钱和帅气，只希望能找个给自己安全感的男人，不必过那种有家难回，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的生活？ 方明浩是方明湘的哥哥，虽然腿有并不明显的缺陷，但是她并不在意， 只要他能全心全意待自己，这点就够了。 两人约好今天下午五点一起出发，到家吃晚饭，明天早上再回来。 走出花店，正要回家，看到唐幼楠躲躲闪闪地走过来。 “楠楠——”方明湘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肩，笑道问道：“鬼鬼祟祟干嘛？” 十九岁的女孩子了，还像十五六岁的中学生一样，没心没肺，也只有十八岁的姜文彬，跟她有共同语言。 “湘姐——”唐幼楠被方明湘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后，才撅嘴叫道：“你吓我干什么？” “问你自己啊！”方明湘白了她一眼。“大白天的，后面又没有鬼，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每次出来，总觉得后面有人。”唐幼楠朝凤山路那边望了一眼，神神叨叨地回答。 忽然又惊惶地叫起来：“难道有人跟踪我？” “真的还是假的？别自己吓自己啊！”方明湘没好气地骂道。 “我是说真的。”唐幼楠伸手一付赌咒发誓的模样。“要不等一下我回去，你远远跟在我后面，帮我确认一下这件事——” 这种心慌慌的感觉，搞得她神经兮兮的，非常不舒服，跟父亲说肯定会笑自己神经过敏。 他唐志刚的女儿，谁敢这样做？ 只能求助于湘姐了。 “没问题。”方明湘想了想，同意了。 虽然唐志刚在虞城如日中天，没有人敢惹他。但是也要防止有人因为得不到唐幼楠，而做出极端的事。 最怕有人伤害她，又嫁祸到姜文彬头上。 她得防着这一手。 忽然想起那个戴木之灵手串的男人，方明湘和她一起回到花店，问起那个人的情况。 “你想问那个叶叔叔的情况啊！”唐幼楠歪头想了一下，笑着回答。“听说他是大老板，鲤鱼湾小区就是他造的。他和我爸是朋友，当初造房子时，有人来闹事，我爸让几个师兄过去，把牵头的人打了一顿，后面就顺利了。” 其实以前叶叔叔也请爸帮过忙，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哦。”方明湘点点头。 原来是房地产老板，这么说来，他是把木之灵当成珍贵的材质，戴在手上。 就像前世有人戴紫檀手串一样。 “对了，我想起来了，他的全名叫叶星汉。”唐幼楠又补充了一句。 “叶星汉？”方明湘自言自语道。 原本对他姓叶，就有了猜测，现在发现他的名字，跟叶星达只差了一字，那里还不知道他是叶家人？ 这些大家族取名特别讲究传承，一般家谱里早就规定好了，每一代用哪个字，同一辈的人必须统一。 像这一辈轮到星字，那每个人都叫叶星某，除非被开除出叶家。 第十七章 跟踪还是保护 方明湘想到这里，暗暗嘀咕了一句，估计也只有叶家人，才能这么奢侈地把木之灵制成手串，戴在身上。 同样地，也断了去把他的手串买过来的心思。 叶家难道还缺钱？ 两人聊了一阵，唐幼楠就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姜文彬旁边。 方明湘望着她站在姜文彬旁边，努力想帮他做事的模样，不由感慨。 这个世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小公主般的唐幼楠，居然在姜文彬面前时，会变得这么乖巧懂事。 好在姜文彬是个心地善良，没野心的人，否则这个小姑娘就危险了。 一直坐到中午，一起吃了午饭，唐幼楠必须回去了。 离开前方明湘跟她做了个手势，表示会跟在她后面，唐幼楠这才一付安心的模样，蹦蹦跳跳离开了。 方明湘知道她离开的路线，等了一会，才出了门，远远跟上去。 这里离龙腾山庄，大概七八里路，如果走路去，大约要四十分钟。 唐幼楠不会开车，又不喜欢骑车，偶然会坐公共汽车，大多数时候是走路来的。 今天要把跟踪者找出来，自然是步行回去的。 方明湘注意地观察前面的人，最后发现一个骑摩托的人，有些可疑。 主要是他骑骑停停，一直跟在唐幼楠后面，正常情况下，以摩托车的速度，这时候都不知道开到哪里了？ 戴着头盔，认不出是什么人。 忽然心中一动，不对，这辆摩托车不是见过吗？ 那天来找姜文彬麻烦的小伙子，就是骑了一辆这个牌子的车，被她打了一顿。 难道就是他在跟踪唐幼楠？ 如果是这样，那真的不好猜测他的心思了。 想到这里，方明湘紧走几步，寻找机会。 总得把他抓起来拷问威胁一番，才能放心，或者直接交给唐志刚，免得牵连到姜文彬。 前面有一个岔道，通向一条巷子，方明湘往前跑了几步，在骑手发现之前，已拎着他的脖子，把他拉下车，走进巷子里。 摩托车落地的声音惊动了前面的唐幼楠，她回头见方明湘抓了一个人，朝旁边的巷子走去，兴奋地朝他们跑过来。 男子挣扎了几下，见脖子像是被铁钳紧紧夹住，动弹不得，这才瘫下身子，不再抵抗。 “湘姐，就是他在跟踪我？”唐幼楠跑过来，一付大案告破的激动神情。 “你自己看，认识不认识他？”方明湘没有回答，只是把他的头盔摘下来，让她自己判断。 虽然十有八九确实是那天那个人，但是让唐幼楠当面认一下，比较有利于后面解决。 “徐学诚，怎么又是你——”唐幼楠没想到是上次去找姜文彬麻烦的徐学诚，气得伸手在他身上胡乱打着。 这个人太可恶了，上次弄伤姜文彬，自己还没找他算帐，没想到还跟踪自己？ 难道他欺侮了姜文彬还不够，打算连自己一起对付？ 她天真归天真，毕竟不傻，这种阴暗的事也听父亲说过不少，知道人性的丑恶。 方明湘松了手，站在一边没出声。 “楠楠，我跟在你后面，是想保护你啊！”徐学诚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目的，很早就想好了这个理由，听起来还很动人。 “谁要你保护？我自己没有手脚啊！”唐幼楠果然被他带偏了话题。“再说真的有坏人，只要提一提我爸的名字，谁敢动我？” 在虞城混的人，真的没人不知道唐志刚，所以只要提起自己的身份，还真没有人敢动手。 除非跟他有仇。 有一次出来玩，碰到过两个小混混到她面前动手动脚，她只提了提父亲的名字，两人就萎了。 不但赔礼道歉，还送了她一堆游戏币请她玩，她大方地收下，没有再找他们的麻烦。 “你这话就不对了。”徐学诚见方明湘没有出声，心中稍安：“万一来了个色鬼，不管师傅的身份，先把你强奸了再说，就算师傅为你报了仇，但是你的贞节再也找不出来了——” 就算他自己，也好几次动过这样的心思，想趁晚上天黑不容易被人发现，跟师妹生米煮成熟饭。 如果她看重贞节，愿意跟自己在一起，那正好娶了她。 如果她宁死也要报复自己，那就跑了，相信别人也找不到自己。 最终没有下决心这样做，还是担心瞒不过师傅。 唐幼楠果然被吓住了，望着徐学诚，开不了口。 如果被姜文彬以外的男人，碰了身体，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是你想跟你师妹生米煮成熟饭吧！否则你跟踪她干什么？”方明湘在一边冷冷地说道。 考虑到这是他们内部的事，她才没有出手，这个男人一看就心术不正，留着肯定是个祸害。 他这样，其它师兄弟就干净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唐志刚经常干糊涂事了。 当一个人有足够的手下后，慢慢地就会形成一个小型社会，渐渐地脱离他的掌控。 特别是唐志刚年纪大了，两个儿子又不在身边，当他越来越倚重徒弟时，他们有其它心思，也变得很正常。 当某一天有人干出天怒人怨的事，他也兜不住了，于是龙腾山庄一下子灰飞烟灭，这就很容易理解了。 “你能不能别管我们师兄妹的闲事？”徐学诚后退一步，色厉地叫道。“我也不是好欺侮的，我爸还是工商局的局长呢？” 因为这个身份，他才轻易进入龙腾山庄。 那时候年少无知，觉得练武是件很牛的事。 时间久了，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每天枯燥练功不说，师傅师兄还把他们当打杂的一样，指使来指使去。 如果不是后来看到师妹长得越来越漂亮，他想给自家找个大的助力，成为师傅的女婿，他哪里会在这里吃苦？ “哦，原来你还是官二代？”方明湘笑着叫了一句。 心里当然没有把他当回事，她现在唯一头疼的是，如果龙腾山庄被这些人折腾完了，唐幼楠怎么办？ 如果她没有了唐志刚庇护，姜文彬要追到她，是不是更容易？ 这倒不是她幸灾乐祸，所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这样的命运，肯定是自作自受，她不可能，也没能力阻止这个大势。 “把我惹恼了，把你那家花店封了，看你以后靠什么生活？”徐学诚见方明湘有些忌惮自己，更加神气起来。 “楠楠，你准备跟他一起回去吗？”方明湘回了一句。 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作为姜文彬的干姐姐，能做的只是在他碰到麻烦和挫折时，给予帮助。 而不是从头管到尾，甚至关心他女朋友一家。 如果她不反对跟徐学诚一起走，自己也没必要硬搀和进去。 第十八章 小周天 “湘姐，既然徐师兄妹也回去，那我们一起走好了。”唐幼楠毕竟跟他是几年师兄妹关系，虽然气恼他欺侮过姜文彬，念在他暗中保护自己的份上，也不愿意再跟他计较。 这很好理解，就像有的女孩子，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去找男朋友的麻烦，虽然恨死了哥哥，但是很少会跟哥哥彻底翻脸。 特别唐幼楠性格天真，更容易被蒙蔽。 “那你跟他一起回去吧！我也回花店了。”方明湘没有再说什么，回头朝来路而去。 一路上忍不住反思，自己重生后，虽然心态变成熟许多。但是很多地方，还是不够理智。 比如想插手唐幼楠的家事，这是不可原谅的。 如果她跟姜文彬已经结婚，她的家事会影响姜文彬，自己帮忙还说得过去。 问题是姜文彬才十八岁，谁能保证两人现在相互喜欢，后面一定会在一起？ 看时间已是一点多，方明湘没有再去花店，而是回到家里。 准备好回家的行李，她进了空间。 嘎公嘎婆现在已经过季了，西瓜也早已摘完，暂时没有新鲜水果了。 后面种的果树，虽然在空间生长很快，毕竟时间还短，估计再过一两个月，才能开花结果。 这次回家，只能带些蔬菜瓜果回去了。 给里面的植物浇了水，方明湘盘坐在灵泉边，开始常规的吐纳和修炼。 第一次在空间入定后，发现丹田有了灵气，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特别是力量和反应进步最大。 以前一拳能打爆沙袋，现在一拳能打穿沙袋，力量应该增加了一倍都不止。 反应主要表现在拳脚速度和反应敏捷上，上次在龙腾山庄跟人争斗，别人拳头打过来，她能比对方快上一步，先把人踢飞，这就是变化。 否则唐志刚那个大徒弟，自己也不可能赢得这么轻松。 最近修炼时，虽然依然能看到身边起了一层薄雾，但是身体的变化不再那么明显。 或许需要长时间的修炼，让丹田的薄雾变成浓雾，那时才能让它转化为真气，在全身游走。 这样一来，才能排毒洗髓，把身体里的杂质清除出去，朝着先天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是不是量变引起质变，今天方明湘修炼时，明显感受到丹田的变化。 她照着《水莲经》的方法，尝试着将里面的雾状灵气慢慢进行转换，当灵气真的转变成七彩状的真气时，她开始引导着往上走。 人体有无数条经脉，每种修炼方法，引导的线路都不相同。 《水莲经》作为一种水属性的基础功法，遵循传统的小周天到大周天，再到先天的步骤修炼。 所谓打通小周天，即常人所说的“打通任督二脉”，所以现在她走的线路，就是任督二脉。 方明湘引导真气，沿着下丹田、会阴、尾闾、命门、夹脊、大椎、玉枕一直到头顶的百汇穴。然后进入上丹田、鹊桥、重楼、中丹田，重新回到下丹田。 真气在经脉里游走时，不断损耗，一周天运行完毕，剩下的真气还不到十分之一。 这是因为人体中有太多杂质，真气运行时，会自动把杂质逼出体外。 而真气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进入血液中，也有一部分进入肌肉中，成为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大多数修炼者，肉体也会比普通人强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方明湘见真气没有消耗完，自然第二遍继续运行，最后越来越少，消散一空。 她这才站起来，发现身上已经有了一层明显的油污。 可惜身边没有测力的工具，她可以肯定，自己现在的力量，肯定比第一次修炼，又强了一倍不止。 至于身体的反应，肯定也会有增加。 离开空间，到卫生间洗了个澡。 当一身轻松站在镜子前时，她惊呆了。 方明湘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是从小乡下长大，皮肤并没有想像得好，岁月终归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迹。 比如并不明显的黄褐斑，太阳下工作时，留下的晒痕，比如眼角淡淡的细纹，渐渐粗糙的额头肌肤等等。 而现在不但比以前白净了许多，那些斑点和细纹，几乎看不到了。 皮肤好像突然从二十四岁，回到了十五六岁时模样。 好在身材和五官都没改变，倒不用担心被人看作逆生长了。 女人对于变漂亮永远重视，方明湘也不例外。 她在镜子前自恋了一阵，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这才匆匆穿上衣服，拿了行李，下去接蒋月华，准备回家。 到了平阳山脚下的凤山路口，看到她已准备好东西，等在那里。 方明湘停下车子，招呼蒋月华上车。 “方明湘，你不是从来不化妆的吗？今天怎么打了这么厚的粉底？”蒋月华一看到她的脸，就大呼小叫起来。 明明中午见面时，脸还没那么白，怎么一会功夫，皮肤就细腻得像化了新娘妆，连毛孔都不明显了。 “我哪里化妆了？”方明湘转过头去，白了她一眼。 说不得意是假的，尽管她性格方面有大大咧咧的一面，并不表示她不爱美。 被老同学惊讶和羡慕，那种酥爽，可不是其它不相干人的能比得上的。 “还说没化妆？那你的脸怎么白了这么多？”女人对这个最敏感，蒋月华不敢置信地凑过来，还伸手去擦。 怎么手上没沾到粉？ 蒋月华不死心，又把手指拿到鼻子底下闻。 咦？怎么也没任何化妆品的气味？粉底气味很浓，可骗不过自己的鼻子？ “方明湘，你吃了仙丹了？”蒋月华那么安静低调的人，也忍不住了，凑过去近距离看她的脸。 贴近看时，还是能看到一些皮肤上的问题。 比如细细的毛孔，比如汗毛，比如一些不明显的疤痕。 “只是出来前做了个排毒面膜而已。”方明湘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现在刚被皮肤吸收，效果特别好，一会儿就没那么明显了。” 心里又得意又有些遗憾，自己是因为修炼，等于由内到外排毒洗髓，皮肤才会变得这么好，可惜不能让人知道。 “是吗？还有这么神奇的面膜？”蒋月华半信半疑地问。 面膜是最近两年才流行起来的东西，以前大家最多用洗面奶，清洁脸上肌肤。 学生时代最流行的美白办法，就是用淘米水洗脸洗手，班上女同学大多干过这样的事。 不过那时候才十五六岁，皮肤本来就好，所以到底有没有变白变滑，谁也不知道。 “当然了，是玉竹姐送我的。”方明湘只能撒谎了。“她有朋友从国外回来，带了几张回来，送了我一张。” 蒋月华见过玉竹姐，知道她是市长夫人，这样说了，她也不可能去对质。 第十九章 木讷的哥哥 “哦。”蒋月华一听，没有再开口。 原来是国外进口的，难怪效果这么好。 反正自己也用不起，问了也是白问。 方明湘发动车子，往家里开去。 随手扭开收音机，此时的本地电台主持人正在介绍香港去年的十大劲歌金曲，并随口点评了各首歌曲，然后听到音乐声响起，是黎瑞恩的《一人有一个梦想》。 这首歌方明湘很熟悉，因为歌词简单，就算不懂粤语，也能随口哼几句。 方明湘觉得不思可议的是，在四大天王和四大天后横霸乐坛的时候，居然有一个新人歌手，能冲进十大劲歌金曲，着实罕见。 可惜后来销声匿迹了。 有好歌听，两人就没有再说话，一路上静静地欣赏音乐。 到家的时候，已是六点多了。 方妈妈不知道女儿和蒋月华要来，一家三口已吃好了晚饭。 好在女儿带了菜回来，于是重新炒菜煮饭。 方明湘越来越觉得家里没有一台电话，实在太不方便了。 打算明天找人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不用排队，就让电信部门来家里装台电话。 尽管初装费就要三千多，抵得上普通家庭大半年的收入了，方明湘还是觉得有必要花这个钱。 “哥，蒋月华来看你了，你怎么不过来陪陪她啊！”见哥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视线的余光不断往这边扫过来，打趣道。 明明很想过来，却强忍着，对于哥哥这种假正经行为，她实在无语了。 做妹妹的都帮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矜持什么？再不主动点，难道还要帮你送入洞房啊！ “笑话你哥干什么？”方妈妈在厨房听到了，出来瞪了方明湘一眼，又笑着对蒋月华说道：“老实男人才可靠，不会有花花肠子，月华你说对吧？” “我——不知道。”蒋月华被方妈妈当面一问，竟然也害羞了。 “吃饭还早，我们去看会电视。”方明湘挽着她的胳膊，走到客厅那边，让她坐在哥哥的旁边。 坐下后，看两人依然身子挺得笔直，一付正襟危坐的样子，一声不吭，气得屁股一拱，把蒋月华撞过去，倒在哥哥身上。 这两个人都这么被动，她也是无计可施了。 又不能把他们关在一个房间里，看他们会不会一直闷着不出声。 方明浩原本还假模假样地抬头望着电视，蒋月华被妹妹撞过来，靠在自己身上了，他这才红了红脸，转头望过来。 正好看到蒋月华也偷偷看自己，两人眼神一碰，又触电似的移开。 “哥，女孩子都在你身边了，你怎么还不说话？”方明湘见哥哥依然不出声，没好气地叫道。“你这样会娶不到老婆的。” “你叫我说什么？”方明浩终于鼓起勇气，不耻下问道。 “随便你说。”方明湘没想到哥哥会这样问，更加无语。“女孩子都喜欢听男孩子说甜言蜜语，你自己看一看，蒋月华哪里比较美，可以使劲夸一夸——” 蒋月华比较瘦弱，带着点林黛玉式的病态美，在哥哥眼里，应该是绝色美人吧！ “月华，你这件衬衫很漂亮。”方明浩搔了搔头，憋了半天，突然这样说了一句。 方明湘顿时绝倒。 “明浩，你别听明湘瞎说。”蒋月华也发现方明浩确实没有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笑着替他解围。“她以为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喜欢啰啰嗦嗦——” 至少她就喜欢两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起，看看书，听听音乐，觉得这样才美好。 “那你们怎么谈恋爱，难道不用开口，用眼神交流？”方明湘揶揄道。 那他们两个就是神仙了，相互用精神力交流沟通，边说话也省了。 “用眼神做不到，但是可以用文字啊！”蒋月华却是越说越流畅。“我们一个在虞城，一个在老家，平时可以写信的。” 读中学时，她很希望结交到一个远方的笔友，可以把自己的心事和想法，向对方倾诉，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那样太麻烦了。”方明湘开口道：“明天我试试让人到家里装部电话，到时你们打电话就方便了。” “还是算了，电话费这么贵，没事谁舍得打？”蒋月华连连摆手。 她是知道电话费的，平时在店里也是只接不打，让她跟方明湘打电话谈恋爱，那得花多少电话费啊！她哪里舍得？ “随便你们怎么谈？”方明湘见两人终于能正常地交流了，站起来不再理他们，去厨房找妈妈了。 头却靠在门后，看两人有没有说话。 没过一会儿，听到哥哥开始应答蒋月华的话，她才放下心来。 “你干嘛？”方妈妈见女儿鬼鬼祟祟的模样，轻声呵斥了一句，拿起锅铲顶要敲她的头。 女儿以前还比较正常，最近似乎变了个人，倒像是回到了十五六岁时，叛逆期的模样。 人越来越皮，说话也越来越肆无忌惮，经常惹得她想狠狠骂几句。 尽管如此，心里还是非常畅快的，这个家有女儿在，就变得有人气和热闹。 “我在帮你儿子搞对象，你还不高兴？”方明湘身子一闪，躲开了她的袭击，回头白了妈妈一眼。 “那也好好说。”方妈妈还是不认同她的胡搅蛮缠。 做好饭菜，母女俩一起端出去，叫蒋月华过来吃饭。 “哥，你倒杯啤酒，也过来陪我们一起吃。”方明湘向哥哥招招手，叫她过来陪客人。 方明浩刚刚跟蒋月华聊出点感觉，马上又被叫走，正有些郁闷，听妹妹叫，慢慢走过来，坐在她们的对面。 方明湘拿出一瓶啤酒，三只玻璃杯，打开后正好倒成三杯。 “来，我们碰一杯，祝哥和月华早日结婚生子。”方明湘举起杯子，跟两人碰了一下，说道。 “呃——”方明浩和蒋月华同时被雷了一下，一齐无奈地望着方明湘。 “我有说错吗？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全是耍流氓，你们别告诉我你们在耍流氓——”方明湘振振有词地说道。 “呃——”两人再次无语。 这话确实有道理，让人找不到理由反驳。 “好了好了，月华是你同学，你以为就你聪明——”方妈妈又过来打击她了。 第二十章 文艺女青年 吃过晚饭，两人收拾好桌子，一起到院子消食。 “明湘，你知道我最喜欢哪里吗？就是这堵围墙，这些藤本蔷薇种在这里，实在太漂亮了。”文艺女青年蒋月华走到墙脚下，对着一簇簇正在开花的蔷薇，赞不绝口。 因为想让它们尽快爬满围墙，方明湘整整种了十几株一米五高的蔷薇，又偷偷浇了几次空间灵泉，这才能在一个多月后，就实现这个初步目标。 现在墙上已开了不少粉红色的花，非常艳丽，可惜时间太短了，看起来疏疏朗朗的，并不紧密。 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肯定长得密密麻麻，整堵墙全部开满鲜花。 从外面望过来，一定灿若朝霞，整栋别墅就像包围在花海里。 如果枝条过于稠密，还得经常修剪，免得影响它们的生长。 “那你肯定没看过后面的池塘，那里搞好后，说不定你会更喜欢。”方明湘得意地回答。 以她对蒋月华的了解，文艺女青年肯定更喜欢荷花，毕竟谁都背过《爱莲说》和《荷塘月色》，等到长出荷叶和荷花，那情景肯定比蔷薇更吸引她。 “是吗？”蒋月华将信将疑。 “当然了。”方明湘带着她来到后院，指着那个建了竹围栏的池塘说道。“到时这里种满荷花，你和我哥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静静地欣赏月下荷塘，是不是非常浪漫——” 现在池塘还是空的，前些日子下过一场雨，已经积了半塘水。 因为这边位于半山坡，泥土全是砂石，塘底太干净，没办法种莲藕。 为了尽快让它有烂泥，方爸爸在清理后院菜地里长出的杂草时，会把它们搬过来丢进塘里，让它们沉在塘底腐烂。 只要这样一直积累下去，到明年开春，说不定就能种莲藕了。 “确实，后院这样搞，也非常漂亮。”蒋月华笑着点头。 她能想像得到，等明年初夏，荷花池里的荷叶碧绿碧绿的，挨挨挤挤的长在一起，像一个个圆盘，又像一柄柄大伞，一阵风吹过，荷叶你牵动我，我拉扯你，别提多美了。 再晚一会，荷花就开了，高高低低地挺立在那儿，姿态各异，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张开了两三片花瓣，有的花瓣全都展开了，露出了嫩黄色的小莲蓬，肯定更美丽。 等到荷花谢了，还可以摘莲蓬剥莲子来吃。 她站在原地，越想越美。 这种不用为了生存拼命工作，惬意的慢节奏生活，不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吗？ “想什么呢？”见她陷入自己的世界里了，方明湘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打趣道。 看她的神情，显然在自行脑补明年的样子了，不愧是文艺女青年，想得就是多。 “没什么。”蒋月华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些栏杆也不错吧！全部是用竹子打的，烤干后看起来旧旧的，特别有年代感。”方明湘走到栏杆前，说道：“全是我哥手工做的哦！手艺不错吧！” “非常好。”听说这些全部是方明浩自己做的，她忍不住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又问：“不过这样是不是单调了一点，你不准备在栏杆上种些花吗？” 乡下这种护栏里，一般会种上一些牵牛花什么的，不过明湘的审美这么好，不会这么简单吧？ “你喜欢什么花？”方明湘反问道。“这个家以后有你的一份，这个权力交给你了。” “瞎说什么？”蒋月华白了她一眼，又羞又喜地叫道。 她现在已经越来越向往嫁到方家了，只是这个心思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我哥的性格就这样，老实又被动，你如果想清楚了，就应该主动一点。”方明湘搂住她的肩，正色道：“万一有其它女人也动了心思，那我可不敢保证，我们还能成为姑嫂。” 随着自己的生意越做越大，哥哥的腿越来越正常，会动这个脑筋的人肯定非常多。 在农村，大家的想法非常简单，无非是让女儿嫁到条件好的人家。 自家有这栋房子在，肯定会成为她们的首选。 “我知道了。”蒋月华一听，顿时郁闷起来。 她又不傻，有方明湘这个小姑子在，就算她哥哥是走不了路的残疾，也有大把女孩子愿意嫁过来，何况方明浩长得由这么帅，腿疾也差不多好了。 “加油。”方明湘见她担心了，笑嬉嬉地给她鼓了一下劲，惹得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回到屋里，看到哥哥坐在老地方看电视，身体的姿势一动未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 “我到楼上去一下，你陪一会我哥。”方明湘决定上楼一趟，给蒋月华创造机会。 方爸爸和方妈妈，此时坐在餐桌前剥毛豆，这边也有电视机，所以没有过来影响儿子处对象。 只不过两人在蒋月华坐过去后，注意力全被那边吸引走了。 蒋月华刚才听了方明湘的提醒，真有了紧迫感，此时收拾起羞涩，主动坐到方明浩旁边。 只不过她也不是个擅长聊天的人，没有方明湘在一边起话题，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刚才去参观院子了？喜欢这样的设计吗？”刚才妹妹和蒋月华去院子了，方明浩一直在思考怎么跟女孩子搭话，现在总算找到个话题。 “喜欢。”蒋月华没想到他先开口了，顿时一喜。“你做的那些栏杆，也非常漂亮，我特别喜欢。” “那就好。”谈起自己最擅长的事，方明浩不用思考，就滔滔不绝。“我学的是篾匠，这些对我来说，最简单不过了。” “这也是你心灵手巧，才能编得这么精致，我还没见过用竹子做的栏杆呢？”蒋月华见他说话时，神采飞扬，更加心动。“对了，你不是还编了不少花篮吗？” 听方明湘说过，这个可以卖了赚钱，他有这个技术，以后就算明湘嫁了人，也可以凭这个，养家糊口了。 “是啊！院子前的柴房里，已经放了几千只呢？”方明浩得意地说道。“什么时候让人刷了油漆，就能让明湘帮忙推销出去——” 其实不止花篮，他私下还做了些妹妹以前提过的笔筒。 可惜竹根雕和竹扇太难做了，暂时没有成功。 “花店现在也在帮你卖，可惜买的人不多。”蒋月华进花店近一个月，没卖出几只，不免有些遗憾。“如果专门开一家卖竹制品的店，应该会好卖一点吧？” “那你以后不要在花店工作了。”方明浩此时福至心灵，突然建议道：“我们在虞城开一家自己的店，我编篮子你卖篮子，你说这样好不好？” 这是赤裸裸地求爱了。 “只要你不嫌弃，我当然没意见。”蒋月华第一次听到他表达自己的心思，哪里会拒绝，连忙点头应道。 第二十一章 去蒋家 方明湘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给他们一个单独的机会，没想到等自己从楼上下来，两人已经聊得这么远了？ 甚至在考虑结婚以后，开一家竹制品店，以这个谋生了？ 这算不算郎有情妾有意，然后私订了终生？ “妈，你们就坐在旁边，怎么不关心他们一下？”方明湘夸张地叫道：“一会儿功夫，他们就把关系定了下来，看来明年这个时候，你都可以抱上孙子了——” “那不是好事？”方妈妈在一边呵呵笑道。“如果两人都没有意见，我是巴不得马上挑个好日子，把喜事办了——” 女儿这样说，显然是希望这个女孩子嫁到自己家，免得夜长梦长。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跟以前不同，万一儿子喜欢的女孩子，跟她合不来，那嫁进来后就麻烦了。 所以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女孩子，做自己的嫂嫂。 她对这个女孩子也很满意，家里有明湘一个厉害角色就够了，实在内向一点，就不会把家搅得鸡犬不宁。 “你们怎么说？”方明湘在蒋月华旁边坐下来，大声问道。 “我是没意见。”见事情说开了，她反而豁了出去。“就是家里会有些麻烦。” 当然所谓麻烦，是家里人可能会动不该动的心思。 因为只会老老实实从田里刨食，家里一直存不下钱造房子，一家六口还是住在老房子了里。 弟弟今年二十岁了，连个像样的工作也没有，依然在家里混日子。 原因很简单，从小被奶奶宠坏了，没有生存能力。 好的工作轮不到，差的又不想干，拈轻怕重，挑挑捡捡，最后没有一个地方干得长。 爸妈耳根子软，性格懦弱，家里其实是奶奶在当家。 她的观念比较老，不但重男轻女，还非常迷信。 自己现在有家难回，最大的原因，就是受不了奶奶的数落。 仿佛隔壁村支书儿子是被自己害死的，是自己让这个家丢了脸。 如果她知道方明湘家条件好，肯定会自作聪明地要非常高的彩礼钱。 “那就好，其它事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对方明湘来说，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蒋月华家里是什么情况，她大概知道一些，只要提的条件合情合理，她也不介意给。 如果狮子大开口，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方明浩在一边没有出声，只是悄悄拉了拉蒋月华的手，无声表示支持。 既然爸妈和妹妹都在为自己考虑这件事，而且想得很周到了，他非常放心。 “那明天你们俩陪月华回家一趟，探探她家大人的口风。如果没意见，就把这件事定下来。”方妈妈想了想，干脆地说道。“早日定了亲，早了一笔心事。” 儿子的婚事，她愁了这么多年，是真的希望马上定下来，年前就把喜事办了。 再说女儿也不小了，只有哥哥娶了媳妇，她才能嫁出去。 农村里结婚，虽然未必要死板地按长幼顺序来，但是能这样，当然最好。 “好。”方明湘一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带上哥哥和蒋月华，先到镇上的商场买礼物。 无非是火腿、烟酒和其它保健品糖果糕点，买了满满几袋，快把汽车后备箱装满了。 这才一起往南面的蒋村而去。 车子开进村子的时候，引来河埠边洗衣服的大妈水嫂注视的目光。 在僻远乡村，一年到头，未必有一辆小轿车开进村里，自然会让看到的人议论纷纷。 当车子在蒋朋华家前的空地上停下时，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纷纷走出家门，探出头来看热闹。 待看到最先下来的蒋月华，都愣住了。 她不是躲在外面，不敢回家吗？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 被这么多人围观，蒋月华非常不好意思。好在方明湘和方明浩及时下来了，总算让她有了勇气。 方明湘打开后备箱，把东西拿出来，递给两人，然后关上门。 “月华，是谁来了？”邻居都惊动了，蒋月华的父母没理由听不到，出来看到停在门口的车子，蒋妈妈惊喜地问。 在农村，有贵客上门，是非常涨面子的事。 女儿坐人家的小轿车回来，很可能是朋友，最少也是熟人，所以她的声音不知不觉拔高了许多。 “妈，是我的同学。”蒋月华不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方明浩的身份，只好含糊的回答。 “哦，是同学啊！。”蒋妈妈听说关系这么亲密，更加兴奋。“快请他们到屋里坐。” 女儿这两个同学不简单啊！男的高大帅气，身上那套西装，估计就不便宜。女的一付女强人模样，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了不得。 “阿姨你好。”方明湘和哥哥叫了一声，然后提起礼品走过去。 大家这时候才看清楚，他们手里提着的东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家村，很多礼品代表特殊的意义，比如火腿和烟酒，基本上都是毛脚女婿初次去女方家认门，才会拿的。 毕竟这东西不便宜，普通走亲访友，谁会带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么说来，这个坐小轿车过来的帅气男孩子，竟然是蒋月华的男朋友？ 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被传克夫的姑娘，才过去多久？居然摇身一变，找了个有钱又帅气的男人？ 蒋妈妈见他们带了礼物过来，原本打算过来帮忙提东西，一看这付模样，顿时呆住了。 女儿这是自作主张，不跟家里打招呼，就把人带回来了？ 蒋月华听了大家的议论，脸白了白，被方明湘一把挽住，才镇定下来。 “别在意他们怎么说。”方明湘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这个世界从来就这样，太多人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于是以议论评价别人为乐。 那些过得幸福的人，谁有兴趣管别人的闲事？ “嗯。”蒋月华应了声，重新抬起了头。 说话间，看到蒋奶奶在她弟弟的搀扶下，急匆匆从屋里走出来，一脸吃惊的望着她们。 “奶奶。”蒋月华走到跟前，有些畏惧地叫了一声。 “月华，原来是你回来了？回来就好。”蒋奶奶耳朵很好使，刚出门就听到了邻居们在说什么，顿时激动起来。 没想到这个一直没用的孙女，居然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那他们以后稍微提携一下孙子，还怕没本事找孙媳妇？ 这要一想，对孙女的看法顿时消失了，反而非常热情。 俗话说得好啊！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那些以前说孙女坏话的人，现在都该丢脸了吧！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经常这样数落孙女的人，伤得她最深。 第二十二章 上门说亲 一行人进了屋，坐了下来。 蒋月华家的房子是老式的三间平房，中间大门进去是客厅，厨房在后半间。 左右两间房都是卧室，东面的前半间房甚至没有门，只是用一块青花布帘子遮挡着，风一吹，就能看到里面有一张陈旧的雕花木床，漆都掉了一半，看样式，应该是蒋奶奶住的。 因为家里养了鸡，地上还有鸡屎，湿的干的都有，方明湘不得不小心看着脚下，免到踩到。 重生后，家里虽然也穷，好在院子比较大，还有一间宽大的柴房，鸡平时关在那边，家里还是干干净净的。 方明浩在乡下呆惯了，对地上的脏东西视而不见，只是注意走路的姿势，免得太急，被人看出脚有一点点跛，那会丢蒋月华的脸。 “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人要来，地也没有扫。”蒋奶奶看到方明湘小心的模样，主动自黑道。 她的眼睛比较毒，这时候已经看出一男一女是亲兄妹，而且男的比较实在，女的就厉害多了，车子应该也是女孩子买的，在家里肯定是她做的主。 “没关系。”方明湘笑道。“我们也是乡下的，家里都养了鸡，这个很难避免。” 由此可见，蒋月华的家人，并不是特别勤快的人。 一般来说，主妇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地扫干净，谁能看着一地鸡屎吃得下饭？ 倒是蒋奶奶身上的藏青色的斜襟褂子，看起来一尘不染，也不知道是刚换上的，还是平时她从来不干家务。 蒋妈妈泡了茶端上来，然后在婆婆的旁边坐下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 至于蒋爸爸，跟自家爸爸差不多，晒得黑黑的，坐在屋里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望了女儿一眼，满是歉意的神色。 当父亲的，护不住女儿，让她一个人在外面自生自灭，他肯定也非常难过吧！ “姐，这是你新找的对象？”反倒是蒋月华的弟弟蒋学华，望了奶奶一眼，首先把这件事挑明了。 蒋学华大概一米七三左右，身材扁瘦，瓜子脸，理着常见的蘑菇头，五官非常清秀，甚至有些男生女相，不过身上没有脂粉气，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身上某些特征，跟姜文彬比较像，最大的区别是，姜文彬非常努力，而他从来没有想过努力工作，改变家里的面貌。 “嗯。”到了这个时候，蒋月华也没有再遮掩了，“这是我的同学方明湘，这是她的双胞胎哥哥方明浩，他们今天过来，就是代表方家来提亲——” 不管家人什么态度，反正她不打算退缩了，所以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望着奶奶和爸妈，看他们怎么回答。 “啊哟，这是好事啊！”蒋奶奶笑着接口。“你今年也不小了，早点嫁人，我们也放心。” 说完，拍了一下孙子的背：“你弟弟今年也二十了，以后还得靠你这个当姐姐的，多照顾呢？” 这话说得就有内涵了，除了暗示她多要彩礼，给弟弟将来娶媳妇用之外。 还想她结婚后，多从夫家拿钱财回来，让孙子过上好日子。 在农村，确实有很多养女儿的，打着这样的算盘。 当男方上门求亲时，要非常多的彩礼钱，并不是用来买嫁妆，让女儿带过去，而是给家里造房子。 等女儿嫁出去，又让她像吸血蚂蝗一样，从夫家要钱过来养娘家。 所以挑女婿，不看人品和能力，就看有没有钱。 只要给的彩礼多，女儿嫁过去是死是活，都不关心。 甚至女儿女婿吵架甚至要离婚时，还到女婿家教训女儿，要她当个贤妻良母，上听公婆，又听老公，不许有自己的想法。 最后逼得女儿喝农药而死。 “奶奶这话我爱听，月华和我哥都不小了，我们家也希望他们早点把亲事办了。”方明湘见蒋月华脸色难看，接过了话。“不知道你们这边有什么要求和想法？” 对她来说，只要蒋月华铁了心跟哥哥好，蒋家这些人的心思，她根本不在意。 碰到困难要她帮忙，这肯定没问题，亲家嘛！本来就应该是相互帮助的亲戚。 如果她把方家当成冤大头，以为哥哥有义务把蒋家也供养起来，那她有的是办法，让她们知道什么是人才两空。 “我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给十万彩礼钱，就算明天办喜酒，我们也同意。”蒋奶奶此时精神状态特别好，笑眯眯地说道。 她的算盘打得很精，农村人的习惯，不会把所有积蓄拿出来，买一辆小轿车来开。 而一辆小轿车的价格，大概在十万，这是大部分人都知道的大概价格。 既然女孩子买得起轿车，家里存款肯定超过二十万，她报这个数，是相信他们肯定拿得出。 如果家里有了十万块钱，用五万块造三间二层大瓦房，剩下的就给孙子娶媳妇用。 农村女方的彩礼钱，不过几千块，这五万块钱，就算以后结婚办酒席、甚至曾孙子的费用，都有着落了。 “十万块？是不是多了点？”方明湘笑道：“难道你们准备给月华买一辆小轿车嫁过来？” 农村有的人家条件好，确实会多要一些彩礼，然后女方再贴上一些钱，买上摩托车之类的大件，算是四乡八镇轰动的大事。 即使如此，也有个限度，一般二、三万就到顶了，绝不会开口要十万。 这时候万元户虽然不稀奇了，但是普通种地的人家，家里想存起一万块积蓄，也不容易。 蒋家五口人，蒋父蒋母或许会贪点小便宜，但绝不会这么过份。 只有这个奶奶，不但刻薄而且不要脸，蒋学华天天耳濡目染，变成现在这付模样，也就不奇怪了。 “十万块就多了吗？”蒋奶奶撇了撇嘴。“以你家的条件，这是小意思吧！我还怕说多了伤感情，故意往少里说呢？” “如果这样，那就没得谈了。”方明湘站起来，拉了一把哥哥。“虞城大把的大学生，给一万就抢着嫁过来了，何况我哥长得又这么帅，如果不是看在月华是我同学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考虑她吗？” 这样的老太太，绝不能惯着，否则哥哥以后就麻烦了。 兄妹两人礼物也不要了，直接走出家门，坐上车子，一付马上准备回去的架势。 苏月华原先还抱有侥幸心理，现在一下子心寒了，也站了起来。 “既然你们不希望我嫁出去，那我回去工作了。”她也没有哭闹叫喊，只是平静地说道。 “月华——”苏妈妈见女儿这个态度，顿时慌了，冲过去按住女儿。“你先坐下，这件事慢慢谈——” 第二十三章 意外连连 没有一个做妈的，会眼睁睁看着女儿嫁不出去，而无动于衷的，除非是心理扭曲，精神有病的人。 月华会跟邻村村支书儿子定亲，其实也是婆婆窜掇的。 毕竟附近几个村子里，就那户人家最有钱了。 她原本不同意，毕竟那个男孩子要相貌没相貌，要人品没人品，仗着父亲的身份，在村里横行霸道，名声很差。 后来考虑到自家人都老实，女孩子嫁到这样的人家，不会受外人欺侮，她才同意了。 可惜的是，女儿还没嫁过去，那个男孩子就出车祸死了。 于是彩礼被要回去，支书夫人过来时，还骂骂咧咧，说是她们的女儿克死了她儿子。 到了这个时候，婆婆不但不心疼女儿，还因为到手的彩礼又被拿回去了，经常在家指桑骂槐，指责女儿是个祸害，最后女儿受不了，离开了家。 在农村被人传克夫，一般来说，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没想到她的同学不但不在意，还介绍给自己的亲哥哥。 碰到这样的好事，她可以说出喜出望外。 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婆婆，为了钱居然所他们逼走，这不是把女儿往绝路上逼吗？ 她本本性子就软，不敢跟婆婆顶嘴，此里再也忍不住了，像个护崽的母鸡一下，跳出来了。 “还谈什么？”蒋奶奶还嘴硬。“人家这么有钱，都舍不得花在月华身上，这样的女婿，要了有什么用？” 望着方明湘兄妹俩决绝地离开，说不后悔肯定是假的。 原本以为他们会像谈生意一样，跟自己慢慢耗，一个漫天要价，一个落地还钱。 她只是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性格这么刚硬。 “我是嫁女儿，又不是卖女儿。”蒋妈妈被婆婆的话，气得肝都疼了。“如果你再害得月华嫁不出去，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付要跟人拼命的模样。 蒋月华被妈妈的表情震住了，呆呆地没有出声，只是双眼已经蓄满泪水，控制不住地滴落下来。 原本以为这个家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死活，没想到一向最懦弱的妈妈，却站出来保护自己了。 “反了你——”蒋奶奶被儿媳妇一句话逼得没了退路，气得拍桌子站了起来。 又指着儿子，骂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连你媳妇都管不住了吗？” 要怪就怪你们当爹妈的没本事，这个家都穷成这样了，你们准备拿什么给孙子娶媳妇？ 自己做恶人，千方百计要钱，还不是为了孙子？ “妈，学华的事慢慢再说，先解决月华的事。”蒋爸爸望望老婆，又望望女儿，黝黑的脸看起来愁苦了：“只要她嫁出去了，以后肯定会帮学华的，如果一拍两散，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作为家里的顶梁枉，很多时候他也很矛盾，一方面看着女儿受委屈很心疼，另一方面又担心儿子将来娶不起媳妇。 现在人家嫁女儿，彩礼钱要的一年比一年多，自家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儿子又是这样的性格，只怕更能有女孩子喜欢了。 最好的结果，自然是男方给多一些彩礼钱，把女儿嫁出去，将来儿子的婚事也稳了。 现在面临一拍两散，逼着他做出选择。 是为了嫁女，把他们请回来，少要些钱？ 还是为了彩礼钱，不管女儿的死活？ 最关键的是，女儿有了一个克夫的名声，错过这个机会，还能找到合适的婆家吗？ 女儿也是自己生的，万一一辈子嫁不出去，那跟逼死她有什么区别？ 自己真的忍心这么做吗？ 想明白这一点，他还是愿意相信女儿对弟弟是有感情的，即使现在要不到什么彩礼钱，将来弟弟要结婚了，也会尽全力帮助他。 “你今天站在你媳妇这边？”蒋奶奶哪里会听不明白儿子话里的意思，厉声问道。 “不是我站在她这边，而是现在没得选择——”蒋爸爸被老娘责问，尽管心理难过，理智告诉他必须这样做。 “好，很好。”蒋奶奶指着儿子，骂道：“你们都心疼女儿，却不管学华的了，是吧？” 见孙子傻傻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气得一把拉起他，叫道：“学华，你爸你妈为了你姐姐，不想要你了，以后你就跟奶奶一起过，跟他们分家——” 说完，拉着孙子就要回房间，准备来个眼不见为净。 “奶奶，姐姐好不容易找了个姐夫，你还是答应让她嫁了吧？”没料到蒋学华挣脱了她的手，没有跟她进屋，反而抱着她的胳膊，撒娇道。 蒋学华被宠得过于天真，却并不傻，对姐姐也有感情，此时见她哭成这样，心里非常难过，忍不住也劝起了奶奶。 “你——”蒋奶奶被他反戈一击，气得脸都青了。“好，连你也不知好歹，那我以后不管你了——” 说完，气冲冲地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生闷气。 蒋学华望了爸妈一眼，最终没有跟进去。 见她回屋了，蒋妈妈急急走到门口，准备去把方明湘兄妹拦下来。 这番话看着时间长，其实不过二三分钟的事情，方明湘选择离开，就是给他们一个压力，所以车子虽然发动了，却没有开走。 看到蒋妈妈心急火燎走过来的脸色，结果怎么样，其实不难猜到，她也不忸怩，重新和哥哥回到屋里。 没有蒋奶奶在一边捣乱，交流起来就真诚多了。 最后方明湘提出给一万块彩礼钱，至于嫁妆，他们会买好送过来的，不需用他们出钱。 至于蒋妈妈最牵挂的儿子，她也答应帮他介绍一个工作，只要好好干，将来造房子娶媳妇，应该没问题。 蒋父蒋母一听，顿时千恩万谢。 对他们来说，这比一万彩礼钱还珍贵，有了这个承诺，儿子以后的生活，等于有姐姐姐夫可以依靠了。 “姐夫，你准备让我干什么工作？”蒋学华看着穿着一身名牌的姐夫，非常羡慕，忍不住探他的口风。 如果自己以后能像他这样，穿名牌衣服，坐小轿车，那就神气了。 第二十四章 回家商议 “这个慢慢再说。”蒋月华拦住了弟弟的话。“要看你能干什么，再给你安排。” 弟弟今天站在自己这边，这让她又是意外又是感动，感觉弟弟终于长大了，开始懂事了。 不过他这样直接问，会让明湘难做的，所以及时阻止了他。 “好吧！”见姐姐不让自己谈，蒋学华虽然有些失望，也没有太在意。“不过说在前头，太辛苦的活我可不干。” “放心，不会叫你去做苦工的。”方明湘见他二十岁的男孩子，还这么天真，又怜惜又无语。 说到底，他其实也是个受害者，被奶奶以爱的名义，教育成傻白甜了。 谈完这件事，大家就轻松下来，蒋爸爸推出家里唯一一辆老二八自行车，上街去买菜。 方明湘兄妹则在蒋月华姐弟的陪同下，在附近走了走。 这个村子比方明湘家所在的清浦村要大得多，周围大多是平地，能养活上千人了。 而蒋妈妈也趁机把地扫干净，擦了擦沾灰的家具。 吃了午饭，两人准备回家，蒋月华自然也要一同离开，和方明湘回虞城上班。 蒋学华见他们要离开，缠着也要一起去。 在农村实在太无趣了，想跟人打牌又没钱，跟姐姐姐夫聊了一阵后，非常羡慕他们能住在城里，就想跟他们一起走。 蒋父蒋母原本也有这个心思，毕竟儿子这个年纪了，一直在乡下哪里会有出息，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行，想去就去吧！”方明湘知道这个家，一切围绕这根独苗在转，如果把他搞定了，哥哥和月华的婚事，就顺利了。 至于他能干什么？现在还没办法看出来，得抽多了解了解他，才能找到适合他干的工作。 住宿的地方倒方便，姜文彬那边还有个空房间，临时住一段时间肯定没问题。 于是告辞了蒋爸蒋妈，一行四人回到家里。 蒋学华望着面前漂亮的别墅，一下子傻眼了。 “姐夫，这是你家吗？太漂亮了——”方明湘看起来太厉害，他不太跟他说话，只有姐夫最好相处，所以现在跟他最亲。 “是啊！”方明浩望着这张跟蒋月华有七分像的脸，又听他姐夫姐夫地叫得亲热，爱屋及乌，也愿意跟他说话。“如果你喜欢，可以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真的吗？那太好了。”蒋学华兴奋地叫道。“不过我要去虞城工作，这边只能回来时再住了。” 相比住在这里，他更向往虞城的生活。 “随便你。”方明浩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不在意地说道。 蒋月华望着他们两人这么短时间就建立起友情，脸上的笑容再也没有断过。 她最向往的事，就是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现在奶奶虽然还在赌气，但是爸妈和弟弟已经改变了主意，她心满意足了。 “你们回来了？事情谈得怎么样？”屋里的方妈妈听到说话声，走出来问道。 “很顺利。”方明湘走进院子，笑着回答道。 虽然发生了些波折，不过最后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她非常满意。 “那就好。”方妈妈一听，欣喜地叫道。 方明湘又介绍蒋学华，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啊哟，这就是明浩的舅老爷啊！长得可真漂亮。”方妈妈看着蒋学华清秀的脸，笑着叫道。 连弟弟也带过来做客了，看来蒋家真的同意了，方妈妈笑得有些夸张。 “阿姨好。”蒋学华虽然调皮捣蛋，有些不懂事，但是起码的礼节还是有的，被方妈妈夸长得好看，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又指指房子：“你家的房子真的太漂亮了，比电视里还要漂亮。” 走进院子后，更能看出房子的宽敞和豪华，让他有种刘姥姥走进大观园的感觉。 “喜欢就经常来玩，我们楼上房间多的是，到时专门给你备一间。”方妈妈最喜欢热闹，见他羡慕的模样，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蒋学华像个孩子似的叫道。 进屋后坐下来，看到大彩电，他又大呼小叫起来。 方明湘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看港片，于是调到一个香港频道，让他看那边的连续剧。 望着熟悉的明星，蒋学华很快沉迷进去。 方妈妈端了一盘干果和水果过来，放在茶几上，让客人随便吃，自己拉着女儿到餐厅那边，问这次去蒋家的经过。 方明湘也没隐瞒，把整个过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有这样一个奶奶在，确实是件头疼事。”方妈妈嫁过来后，一直没有公婆需要照顾，听说方家有这样一个奶奶，就有点嫌弃。 又一想，除了自己找的男人是孤儿，才没有婆媳矛盾，哪户人家不是这样磕磕碰碰过来的，又觉得理解了。 “没关系。”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以后她的孙子站在我们这边，蒋爸爸蒋妈妈也会支持我们，她一个人就掀不起风浪了。” 以前她在家里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因为家里穷，儿子媳妇想不出好办法，才有机会让她当家。 只要带蒋爸爸蒋妈妈去外面见见世面，眼界开阔了，哪里还轮得到她胡闹？ 说到底，蒋家的问题，是贫穷愚昧造成的。 “你有把握就好。”方妈妈知道女儿的本事，她这样处理，确实不错，就不再烦心这件事。 “等一下蒋学华也要跟我们去虞城，要不，哥哥一起去吧！让他们一起多聚聚，培养一下感情。”叶纤红提议道。 照虞城乡下的习惯，下半年办喜事，一般在国庆节后。 现在已是九月了，十月肯定赶不上了，动作快一点，元旦结婚，倒是可行的。 “这些我不管，你们自己拿主意就好。”方妈妈无所谓地摆摆手。“我要的是他们尽早结婚，早日给方家生下孙子。” 方家现在已经两代单传了，如果不能尽快抱上孙子，她担心会绝后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方明湘安慰地搂了搂妈妈的肩。 一直到三点多，因为要赶回虞城吃晚饭，所以得出发了。 听说让自己也去虞城玩几天，陪陪蒋月华姐弟，方明浩自然没有拒绝。 坐上车后，四人一起赶回虞城。 第二十五章 太不真实了 驶进市区时已接受五点，方明湘给谢国兴打了个电话，约他一起吃晚饭。 哥哥难得来一趟虞城，他这个当妹夫的，当然要来做陪。 谢国兴一听，连忙应下来，并让他们先去家和酒楼，一会儿过来汇合。 挂了电话后，谢国兴打电话给姚正豪，让他把包厢空出来，他要请人吃饭。 车子开到家和酒楼，四人一起来到楼上的包厢。 姚正豪这时已经在包厢等他们了，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迎上来。 别的都是熟人，只有蒋学华是陌生的，于是又是一番介绍。 “是明浩的小舅子，那也不是外人了，快过来坐。”姚正豪听说方明湘的哥哥已经把亲事定了下来，也没有因为他的土气而看轻他。“对了，你哥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结婚酒一定要到我这里来办啊！”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方明湘笑道。“在农村办喜酒，一般得吃两天，比城里热闹多了，我爸妈未必会同意在市里办酒席。” 这是实话，农村办喜酒，比酒店闹得开，远不是酒店一餐正酒可以比的。 再说家里房子也大，如果叫她选择，也更愿意在乡下办。 “随你随你。”被方明湘拒绝，姚正豪也不计较。“反正你跟谢老大的酒席，肯定会在我这里办。” 说话间，谢国兴已匆匆走进来，又是一番介绍。 蒋学华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高档酒店，见姐夫的朋友全是这样的大人物，早看傻了。 想到奶奶的狮子大开口，差一点就错过这个姐夫，他忍不住心有余悸。 姐姐差点被奶奶害死了！ 如果早知道姐夫的朋友有这么厉害，估计奶奶会求着把姐姐嫁出去吧？ 幸亏爸妈及时拦下姐姐，如果错过这样的亲事，他这辈子哪里有机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人到齐了，酒菜开始端上来。 “对了，那家电子厂，今天上午已经买下来了。”谢国兴扭头对方明湘说道。 “啊？这么快。”方明湘惊喜地叫道。 “当然有原因的。”谢国兴解释道。“那片厂房，原先是自来水厂的仓库，原来的老板通过关系，以很便宜的价格租下来。现在要搬走了，自然要还给自来水厂，那些设备要么白送，要么带走，对他来说，是件麻烦事。” “哦。”方明湘搞明白了其中的关节。“那他的价格肯定也不高。” 开过服装店的人都知道，店铺转让时，除了房租，还有一笔不菲的转让费。 前提条件是房子转租给同样开服装店的人，如果你不做了，直接归还给房东，那这笔收入就没有了。 工厂老板也一样，如果把厂房归还给自来水厂，这些带不走的设备，只能当废铜烂铁卖掉，不能卖钱的只能白送了。 如果有人接手，继续开工厂，那设备加上工具、桌椅凳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还能卖一笔小钱。 毕竟对新开工厂的人来说，这些东西都用得上。 “是啊！”谢国兴笑道。“除了几台注塑机花了几个钱，其它全是半送半卖给的，非常值。” 至于房租，夏锦程一个电话过去后，那边又主动减了三成。 租金比乡下的农民房，还要便宜。 “太好了。”方明湘激动地叫道。“我现在正愁没有钱投资，这样一来，倒是省了不少。” 吃过晚饭，和姚正豪告别后，从酒楼出来。 因为谢国兴还要回汽车城处理事情，方明湘和他分开后，带着一行人去制衣坊那边。 蒋月华带着弟弟过来，当然得去见一见魏香芹，免得被她知道后，心里不舒服。 另外，蒋学华身上的衣服有些旧了，先去自家店里给他找一套衣服，免得出去见朋友时，因为这个失礼。 发型什么的，也得换一个。 赶流行没问题，可是搞得不伦不类，就有点可笑了。 “明湘、月华，你们怎么来了——”此时晚饭刚结束，逛街的人并不多，魏香芹身子挺得笔直，站在店门口。看到一行人过来，笑着迎上来。 成了店长后，她的工作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看起来有些土气的打扮，现在全部消失了，抹了明艳的口红，新烫的大波浪长发，合身的套裙下，是一双黑色的高根鞋，把她衬得修长了许多。 整个人看起来更自信，也更时髦了，甚至有种女强人的味道了。 “我弟弟来了，明湘说要带他来找套衣服。”蒋月华不好意思地说道。 明湘这么做，确实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才会送衣服给弟弟，这让她又喜欢又惭愧。 她对自己太好了，自己有种无以为报的内疚感觉。 “这么说来，你跟明浩的事成了？”魏香芹看到站在她后面的高大男人，顿时醒悟过来，惊喜地问。 没想到蒋月华真的要嫁入方家了，这让她既为老同学高兴，又有些羡慕。 以方明浩的性格，蒋月华嫁过去后，肯定会被当成宝。 明湘的生意越做越大，明浩肯定也水涨船高，如果她能为方家生下儿子，那就成了功臣，以后只须好好享福就行了。 “嗯。”蒋月华今天的心情像过山车似的，此时也是激动异常，需要跟老同学分享一下。“今天早上明浩和明湘去我家说亲，爸妈已经同意了。” “太好了。”魏香芹抱着她大叫。“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我要做伴娘——” 自己已经结婚，否则肯定也想嫁给明浩。 既然没这个希望了，那么跟他们走近一点，免得被他们疏远。 这辈子能交到明湘这样一个朋友，其实已经运气不错了，她得好好珍惜。 “没问题。”蒋月华一口应下来。 因为性格的关系，她并没有几个朋友，魏香芹是老同学，算是自己少有的几个朋友之一了。 方明湘见魏香芹兴奋过头的模样，没有理两人，带着蒋学华在店里挑衣服。 现在天气马上要转凉了，长袖衬衫配上小脚西裤，应该比较衬蒋学华的身材。 于是挑了一件红格子的衬衫，一件深灰色长裤，叫他去更衣室换上。 蒋学华老老实实地接过，到里面去换了。 今天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就像一场梦，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是真是幻了。 等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蒋学华像是换了一个人。 “怎么样？”喜欢这样打扮吗？ “喜欢，我太喜欢了。明湘姐的眼光真好。”蒋学华望着镜中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帅哥，激动地拍马屁。 这身打扮如果穿回乡下，绝对百分百的回头率。 “你喜欢就好。”方明湘从抽屉里拿出一付背带，替他夹在裤子，“这样就更完美了。” 第二十六章 蒋学华的选择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起床后，来到平阳山那边，陪哥哥和蒋学华吃了早饭，带他们来到花店。 昨天回来得晚，只去了制衣坊那边，还没时间过来这边看看。 等一下自己要去电子厂那边看看，没时间陪哥哥，只好让他到花店帮蒋月华的忙。 花店还没开门，只有姜文彬的三轮车停在门口，忙着卖鸡蛋饼。 因为昨天睡在一起，蒋学华和姜文彬很快就熟识了，此时看到姜文彬一个人在忙，主动过去帮忙。 平时在家，他从来没有干过家务，现在看到姜文彬比自己还小，居然一个人出来卖早餐，突然有种自己被比下去的挫败感。 刚开始帮忙，有点手忙脚乱，没一会就步调一致了。 方明湘意外地望着蒋学华，没想到他居然愿意帮忙干这个。 “今天生意怎么样？”她走过去问姜文彬。 “还不错。”姜文彬露出笑脸。“顾客一直没有停过，应该能卖一百个左右。” 虽然依然辛苦，不过天天早起惯了，他适应了这样的工作节奏。 “那差不多又进帐了一百块。”方明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一百块什么？是一百块钱吗？”蒋学华在一边吃惊地问。 他上半年在酒店干过服务员，一个月工资只有二百块，上班时还一直站着，他嫌腿酸，就没有干了。 如果一天能赚这么多，那一年不是可以赚二三万？ “没错。”方明湘看这时没有顾客，回答道：“姜文彬今年才十八岁，天天坚持四五点钟起床卖早餐，一个月可以赚二三千块钱。” 这样说，就是想刺激他一下，看看这个被家人宠坏的男孩子，有没有羞耻心？ 方明湘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比较了解，你如果跟他讲道理，要他好好干活，别怕吃苦，他肯定听不进。 但是拿同龄人做比较，反而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大多数男孩子都有好胜心，发现自己比人家大了二岁，还游手好闲，赚不到钱，就会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学学人家，争取比他赚得更多。 如果他愿意像姜文彬这样，吃得起苦，那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赚得比姜文彬更多。 “啊？这么多。”听说一个月真的可以赚二三千，蒋学华惊呆了。 要知道酒店的经理，一个月工资也只有一千块左右，他这样早上干几个小时，居然能赚这么多？ 如果自己也跟他一样干，甚至干的时候更长一点，是不是赚得会更多？ 一年赚三四万，那不是抵得上四个万元户了？ “怎么？你也有兴趣干这个？”方明湘故意问道。 她也只是试一试，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想尝试一下。 “能赚这么多，我当然有兴趣啊？”蒋学华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明湘姐，这个难不难学，你能教教我吗？” 他现在脑子里只剩下一年赚三四万这个概念，其它全部抛在身后了。 如果这样干上两年，家里说不定也能造姐夫家那样的漂亮房子了。 “只要你想学，当然没问题。”方明湘也不确定他是一时心血来潮，还是真的下了决心。“你从今天开始，就帮姜文彬干，几天后，就可以独立做了。” 如果他愿意试一试，她也愿意给他机会，大不了再买一辆三轮车，在服装店门口让他摆摊卖早餐，就算以后不做了，也亏不了几个钱。 “好，我先跟姜文彬学。”蒋学华仿佛下了决心似地叫道。 方明浩在一边看妹妹有意识地引导他，暗暗叫好。 他毕竟是自己的小舅子，这些麻烦本来是自己的，妹妹帮忙解决，自己就不用担心了。 把他带来虞城，方明浩最担心的，就是他跟以前一样，天天游手好闲。 在虞城不做事，花妹妹的钱还罢了，万一惹了事，那就更麻烦了。 能安心找点事做，他和月华就放心了。 八点五十分的时候，蒋月华过来上班，看到方明浩和弟弟，连忙招呼他们进去坐。 “姐，你和姐夫进去吧！不用管我。”蒋学华大大咧咧地朝姐姐摆摆手，“我刚才答应明湘姐了，要跟姜文彬学做鸡蛋饼，学会了也卖这个赚大钱——” 说这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万元户，底气十足。 “你是说真的？”蒋月华惊喜地叫起来。 怕他瞎说骗自己，又望向方明湘。 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明湘有魔力吗？怎么一下子让懒成那样的弟弟，打算好好干活赚钱了。 方明湘没有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花店，方明浩怕被小舅子听到，拉着她到里面，把经过说了一遍。 “这个办法好。”蒋月华赞不绝口。“就怕他懒惯了，坚持不了多久——” 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真怕自己白高兴一场。 “先看着吧！”方明湘走过去安慰道：“中间如果松懈下来，再想办法给他鼓劲，只要坚持一个月以上，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习惯养成需要时间，相信一个月后，他基本上能坚持了。 因为天天跟姜文彬在一个房间，应该也能潜移默化影响他吧！ 当然蒋月华也在，当他太累的时候，可以帮帮他。 等到后来习惯了每个月存下几千块钱，你叫他别干了，可能也舍不得放弃。 “明湘，既然我弟弟也干了，要不我也弄个早餐摊吧！”蒋月华以前不知道一起上班的姜文彬，这样摆一下能赚这么多钱，此时也动心了。 在花店上班，一个月才五百块，哪里比得上卖早餐赚钱呢？ 她甚至想马上辞了花店的工作，一门心思干这个。 “随你。”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这个要不了多少成本，想干就干，不想干停了也没什么。” 相比给人家打工，确实自己摆摊更赚钱。 “那你说要不要辞了花店的工作？”想到明湘好不容易把自己介绍进来上班，如果一下子走了，有点对不起她。 “你不是计划跟哥开店吗？等老板娘生了孩子回来，你再辞职吧！”方明湘想了想，建议道：“到时自家的店开起来后，在门口卖早餐也方便，哥最好也搬来虞城，你们夫妻俩一起做，相互有个照顾。” 如果两人的婚事定了，最好不要分开，毕竟年纪都不小了，抓紧要个孩子。 “好。”蒋月华应道。 又转头望着方明浩，听他的意见。 “我没问题。”听说可以跟蒋月华天天守在一起，他是求之不得。“只是在城里搞竹编，不是方便吧？” “没关系的。”方明湘回答。“租房子时，挑一间后面有大院子的，或者租间厂房也行，后面当工厂，前面开店。至于竹子，让爸砍好后，托方绍均带过来就行。” “那就好。”方明浩一听，终于安心了。 第二十七章 电子厂开工准备 看时间差不多了，方明湘准备离开。 来到电子厂时，看到厂门开着，有个五十多岁的老伯在清扫厂房。 “你是——”看到方明湘进来，老伯站起来问。 据雇自己的赵先生说，这家工厂的老板是个年轻的女孩子，现在看她的模样，难道是老板来了。 “我姓方，是工厂的新老板，你是赵叔请的门卫吧？”方明湘问道。 工厂搬走后，里面的杂物丢得到处都是，乱成一团，幸亏赵叔办事周到，提前安排了人在这里清洁了。 “对，对。”见真的是老板来了，老伯连忙陪笑道。“方老板你好，我姓王，你叫我老王就行了。” “王伯你好。”对于给自己干活的人，方明湘的态度一下向和蔼。“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先到里面看一下。” 说完，朝他点点头，脚步轻快往里面走去。 因为搬走了相当多的设备和办公用品，这套老式平房又没有吊平顶，失去遮掩的东西，看起来更加破败了。 水泥地坑坑洼洼，玻璃窗的木框子，油漆剥落后露出老旧的颜色，墙体到处是石灰风化后的斑点，像是白馒头发了霉，确实需要找人收拾一下才能用了。 墙壁重新粉刷一下，地面铺上地砖，拉一下平顶，把门窗全部换成铝合金窗户，这样才能给人新厂新气象的感觉吧！ 至于添加什么设备工具家具，她一时也不清楚，得让懂行的人来安排，方明湘着急也没用。 从里面走了一圈出来，方明湘开车回汽车城，打算找谢国兴帮忙。 “刚才去工厂看过了？”谢国兴见她头发上沾了点灰尘，小心帮她掸掉，问道。 “嗯。”方明湘点点头。“你帮我联系一个装修队，把那边清理一下，工厂实在太破烂了。” “没问题，确实该装修一下。”谢国兴按内线让赵叔过来。“你一会自己跟赵叔说要求。” 他跟赵叔去过一次那边，对那里的环境非常不满意。 但是方明湘自己决定要租下来，他也不好勉强她听自己的安排。 等赵叔来了，方明湘把里面的修缮打算，详细跟他说了一遍。 赵叔心里其实早有腹稿，见她说的跟自己计划的差不多，没有含糊，马上打电话找人。 汽车城和健身中心刚完成了的装修，他跟合作单位交换了联系方式，此时叫一下就行了。 听说又有活干了，那边没有啰嗦，答应马上派人过来。 “工厂的管理人员，你安排得怎么样了？”谢国兴见赵叔离开去安排了，又问了一句。 “上次招了几个人，这两天应该会过来，到时再商量一下，工作怎么分配。”方明湘回答。“厂长人选应该没问题了，一个注塑车间以前的负责人也留下来了，另外还有一个八级钳工，可以担任机修师傅，只要再招两三个基层管理，就成了。” “那问题不大了。”见方明湘抓住了重点，谢国兴也放心了。 接下来两天，方明湘早晚有空的时候，就陪哥哥在虞城到处走走。 以前因为腿的原因，他还没有机会好好逛过虞城。 蒋月华如果休息，当然也会跟着一起去。 原本想带上蒋学华，没想到他跟姜文彬成了好朋友，两人几乎形影不离，姜文彬在花店上班时，他就在一边帮忙，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去逛。 方明湘也不在意，他能跟姜文彬成为朋友，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样又过了两天，那几个聘用的管理人员，已在原厂办好离职手续，过来报到了。 方明湘带着他们来到工厂，把自己的工作计划跟他们详细说了说。 比如产品的外观，质量要求以及客户定位，让他们心里有数，并提前做好开工的准备工作。 俞国良是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性格，只要工资确定了，让自己干什么活，都不会有意见，所以很快进入了角色。 章星洲却感觉很失望。 他是个有野心的人，希望过来后，能发挥自己的所长，并学一学先进的管理经验。 可是这边的厂区实在太小了，比他自己办过的工厂还要小，更不用说辞职前的那家工厂了。 “这里只是我们的起点，说不定明后年，我们就要在其它地方建几亩地规模的新厂房了。”方明湘看出章星洲的想法，自信地说道。“难道你对我们的未来没有信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老板主动安慰自己了，章星洲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这边还有多久，才能装修好。” 既然那边已经彻底断了，只能在这里干好好干了，他希望早日工作，免得浪费时间。 像老板说的，工厂规模确实不能代表什么，哪一家大型企业，不是这样一步步做大的？ “今天你们已经正式上班了。”方明湘知道他现在缺钱，不愿意在工资上委屈他们。“接下来商量一下，需要购买哪些材料和工具。俞师傅你是技术师傅，要帮我联系模具师傅，抓紧把我们要的插板模具刻出来。” 说完拿出几张自己手绘的产品图交给他，要他画成正式的图纸，再刻相应的模具。 这是她结合前世的审美，画的几付常规插板，算是工厂以后的主打产品。 俞师傅接过后，问了一些细节，就去一边画图了。 工厂安排的事，自然是章星洲的职责，郑煜锋在一边配合他。 至于装修队的工作，估计还要二三天才能完成，到时就可以把新的办公设备和工具搬进工厂了。 前期工作看起来简单，其实非常琐碎，短时间内很难一下子搞定。 刻一付模具，也不是十天半月能搞定的，所以这一个月，主要是他们三人磨合的时间。 这三人是工厂的班底，得让他们先熟悉一下，只有配合好了，以后才能高效工作。 郑煜锋那天回家后，难得有一段空余时间，正好在家陪老婆孩子。 直到方明湘召唤，才丢下家人，匆匆过来上班了。 方明湘单独跟他谈了一会工作上的事，又问他帮自己挽留了几个老员工。 听说大多数人离开了，只有十来个工人留了下来，她就有些失望。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方明湘这样安慰自己。 于是章星洲根据方明湘的产能计划，计算了各个岗位需要的人数，第二天又开始招聘工人。 花了两天时间，才招齐二十名员工，这样总共三十名员工，基本上够用了。 员工配齐后，不能马上上岗，还得培训一下。 方明湘和章星洲商量出一个培训大纲，由她们两人一起给工人上课。 最后由郑煜锋教他们具体的操作要求。 第二十八章 极品亲戚来了 这边紧锣密鼓准备开工的事，制衣坊那边却出了事。 最先是魏香芹打来电话，说制衣坊那边有人去找赵晓兰，还在店门口骂骂咧咧，担心会出事。 方明湘连忙问对方是什么人，她说应该是赵晓兰的家人。 听说是晓兰姐的家人来寻衅，她匆匆赶到制衣坊，想看看闹事的人是谁？ 跟赵晓兰认识一段时间了，还不清楚她家里有什么人？ 不过以她的性子，碰到难缠的人，估计也搞不定。 走到制衣坊，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女人，盘着老式的发髻，颧骨高耸，穿着件老式偏襟褂子，正一付茶壶状，朝里面又是叫又是骂。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方明湘走过去，厉声喝道。 制衣坊门口有人这样搞，还用不用做生意了？ “我在骂我的媳妇，关你什么事？”刻薄老女人回转身子，瞪着眼嚷道。 “谁是你媳妇？你把她叫出来，别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方明湘听她说骂自己的媳妇，以为魏香芹搞错了。 毕竟胡宝荣那个不要脸的男人，已经抛下赵晓兰母子，跟小三去逍遥了，她哪里还有婆婆来这里找他？ “赵晓兰，你这个不要脸的XXX——”老女人有人人关注，顿时又大着嗓门叫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瞒着我儿子把钱贪下来，来这里开了这么大一家店，快把赚的钱交出来，否则我天天在这里闹，让你开不成店——” “你说什么？”方明湘见她确实在骂晓兰姐，哪里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这家店可不是晓兰姐开的，你想要她拿钱给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这个老太婆满嘴喷粪，一付泼妇骂街的架式，比蒋月华的奶奶更让人讨厌。 “你是什么人？这家店门门是我胡家开的，什么时候换了主人？”老女人显然蛮横惯了，根本不怕方明湘，此时凶狠地叫道。 “滚——”方明湘见她拎不清，知道这人被钱糊了眼，已经不可理喻。“是谁开的，又不是你说了算。再在这里惹事生非，让警察把你抓了。” 这里是闹市区，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人，不方便动手。 否则方明湘真想一脚把她蹬走，实在是这个老女人太让人恶心了。 “打人了，有人欺侮我这个老太婆啊——”谁知道方明湘没有动手，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地嚎叫起来。 “你这样嚎也没用。”方明湘见赵晓兰满面通红地站在店里，想出来解释，挥挥手让她别出来。“有没有打人，警察会验伤的，你以为这是乡下啊！你喉咙响，就可以贼喊捉贼了——” 赵晓兰懦弱的性子，碰到这样的极品女人，她确实没办法对付。 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赵晓兰在这里工作，不管儿子已经把夫妻的共同财产全部拿走了，还想吸赵晓兰的血。 “赵晓兰你这个XXX，自己婆婆被人欺侮了，也不出来看一眼啊——”老女人见方明湘不为所动，又换了个方式哭叫起来。 方明湘冷眼望着她拍着自己的大腿，呼天抢地的模样，心里急速想着对策。 对付这样的人，打人肯定是不行的，只有找出她的软肋，狠狠一击，才能让她乖乖回去，不再找晓兰姐的麻烦。 忽然想到胡宝荣离开时，似乎没有办离婚手续，就跟别的女人私奔了。 已婚男人跟别的女人姘居，已经触犯了法律法规，更不用说他单独卖了夫妻共有的财产，只要去告他，应该能双罪并罚，判他坐几年牢吧？ 方明湘对法律知识了解的有限，只知道这个时候，对出轨等犯罪判得很重。 想到这里，方明湘拿出大哥大，给夏锦程打电话。 “锦程哥，如果有男人把夫妻的共同财产，比如一起出钱办的工厂，私自卖掉拿钱跑了，告他的话，能判几年刑？”等夏锦程接通电话后，方明湘当着老女人的面，直接问道。 他的父亲的政法高官，身边的朋友里，应该他对法律最了解吧！ “具体我也不清楚，如果你要帮忙，我可以找个人协助你处理。”夏锦程老老实实地回答。“只要是夫妻共同财产，肯定得拿回来重新分配，如果被一方挥霍光了，那可能要吃官司了。” “我知道了。”方明湘见她竖着耳朵听自己打电话，也没有故意提高声音，让她以为自己在说给她听。“那如果那个男的没有离婚，又跟别的女人私奔姘居呢？这个法院又怎么判？” “重婚罪啊！”夏锦程猜测道。“这个量刑也差不多，估计一两年吧。” “那两罪并罚呢？”方明湘继续问。“最重可以判几年？” “大概两年。”夏锦程不是傻瓜，方明湘浮夸的语气，他猜到她这样说，有特别的用意。“如果你走走路子，会判得更重。” “谢谢锦程哥，我有个手下，他的老公把夫妻开的服装厂卖了，拿了钱跟别的女人跑了，连儿子也不管。”方明湘最后说道。“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把钱拿回来，并让这个男人坐一辈子牢——” 说到这里，刚才还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老女人，脸色已经变了，只见她倏地爬起来，冲到方明湘面前来抢她的大哥大，被方明湘敏捷地避开。 “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老女人见抢大哥大没成功，咬牙切齿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狠毒，要让我儿子坐一辈子牢——” 如果这样，那就算钱再多，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狠毒？晓兰姐被你儿子逼得跳河自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是畜生呢？”方明湘冷冷地骂道。“你看周围这么多人，谁不暗里骂你老不死？有你这样恶毒的婆婆在，谁嫁入你们家，都会被你们母子合谋害死吧！” 说这话的时候，方明湘有意提高了声音，让身边看热闹的人都能清晰听到。 “方小姐，这样的老太婆就应该抓去坐牢，我们都支持你这样做。”跟赵晓兰一起干活的女人里，有一个性格泼辣一点的，此时走出来对着老女人“呸”了一声，叫道。 赵晓兰独自带儿子的事，她们原本毫不知情，以为她跟老公离婚了，或者老公死掉了。 现在听了方明湘的说明，才知道她被老公害得这么惨。 没想这个老女人更恶毒，明知道儿子做了那些事，居然还来想找晓兰要钱。 “对，这样的老太婆，让她一辈子陪儿子坐牢。”有女人在家里受了婆婆的闲气，此时也同仇敌忾地大声叫道。 第二十九章 退休军人 “你们——”老女人在老家倚老卖老，蛮横惯了，没想到这里没人吃她这一套，终于有点慌了。 “你叫也没用，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会来抓你们母子了？”方明湘轻蔑地瞟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店里。 被晓兰姐的婆婆一搞，生意都没法做了，几个工人也没心思干活了，站在店里看事情的进展。 “晓兰姐，你跟胡宝荣离婚了没有？”方明湘进店后，问道。 如果她的婆婆没有来闹，她也不好管她们的家事。 但是对方的无耻已经超出了她的底线，只能给他们一个教训，一了百了，晓兰姐以后才能过上清静的生活。 话是这样说，对这种以碰瓷为生的老女人，处理起来真的不容易，方明湘宁愿面对一群混混流氓来收保护费。 “他拿了钱就跑，我怎么有机会跟他离婚啊！”赵晓兰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就像老板说的，这件事必须有个了断，否则有这样两个吸血鬼在，自己就算再努力，也存不下钱给儿子读书了。 “那就不必客气了。”方明湘知道她的性子太软，以前被老公和婆婆欺侮惯了。“如果不解决这件事，你以后休想过一天太平日子。” 如果穷得活不下去，或许还能比较安全，万一生活变得好一点了，那对母子肯定会赖着不走。 离婚后没有了关系，她们敢再来骚扰，就有理由赶他们走。 “那就请方小姐帮我，这种事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赵晓兰擦了擦眼睛，哀莫大于死地说道。 “放心，我帮你想办法。”既然已经收下她了，她只能接下这个麻烦，如果自己不出手，她永远没办法解决这件事。 “咦，她居然主动走了？”有人发现那个老女人不在了，惊讶地叫道。 大家一起往外望去，果然已经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看来儿子真的是她的软肋，这样一来，想对付就容易多了。 不过也容易理解，胡宝荣有这样的母亲，才会这个年纪了，还没有一点为人父的责任感。 晚上和大家一起吃饭时候，方明湘把这件事跟谢国兴说了一遍。 “这种事要处理，还是找专业的人吧？”谢国兴担心她搞不定。“老夏身边有熟悉法律的人，你让他帮你解决好了。” “唉，这个老太婆怎么跟你奶奶一样，分不清好歹呢？”魏香芹今天提前下班，也过来一起吃饭，此时忍不住朝蒋月华嚷道。 明明是自己的亲孙女，还骂她克夫，逼着她有家归不得。 正常人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舍得说这样恶毒的话？ 蒋月华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连蒋学华也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你胡说什么？”方明湘见她当众议论别人的长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 这种话私下讲讲还没什么，现在包厢里坐了这么多人，说出来就有些伤面子了。 魏香芹此时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没有再出声。 吃了晚饭，方明湘和谢国兴一起去武警中队驻地找夏锦程， “这种事明面上处理有些麻烦，我介绍个人给你吧？”夏锦程干脆地说道。 说完后打了电话，跟对方说了地址，让他马上过来。 “你找什么人帮我？”方明湘好奇地问。 听他说话的语气，对方不像是跟警察或律师，难道是传说中的退伍侦察兵？ “是我的一个朋友，以前是武警，一次酒后开车撞了人，把一个大人物的亲戚撞残了。”夏锦程回答：“原本要判刑，我花了很大的代价，才让他提前退伍。” 当时他也在车上，觉得自己没有阻止朋友酒后开车，也负有责任。 于是私下托人找到伤者，愿意花十倍的钱赔偿，对方最后答应了私下调解解决。 朋友没有钱，这笔赔偿金是他想办法凑的。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两人虽然是朋友，却做不到像以前一直无拘无束了。 原因很简单，对方觉得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一直想报恩，不愿意平等当兄弟。 他劝了几次，偏偏对方性格比较固执，怎么劝也听不进，只好随他了。 “哦。”方明湘听了有些感动。 看来夏锦程话虽少，对朋友却非常热心，难怪能跟谢国兴他们能成为最好的兄弟。 人与人相识容易，想成为生死兄弟，往往是因为性情相近。 通过这件事，方明湘对夏锦程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想来虞城七侠其它几人，也遇到过这种事吧！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黑瘦精干的年轻人走进办公室。 “老贺，快过来坐。”夏锦程站起来替双方介绍。“这是我的好朋友贺烨明，这两位是我的好兄弟谢国兴和他的女朋友方明湘。” “贺先生你好。”方明湘主动伸手。“锦程哥把你请来，是因为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方小姐客气了。”大概不经常笑，所以贺烨明的笑容有些僵硬，“只要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尽管开口。” “那行，我们坐下说。”方明湘坐下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你是想要我找到那个男人，并把他重婚或者与人姘居的证握拿回来，好去告他？”贺烨明一下子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直接说道。 “差不多吧！”方明湘回答。“我的目的是他们母子同意离婚，并且变得老实，不敢再去纠缠晓兰姐，你如果有更好的方法，我也能接受。” 她一直坚信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自己这样解决，未必是最妥当的做法。 “我知道了。”贺烨明点点头。“等我回去调查清楚后，再给你具体的答复。” 说话后没有再出声，只是坐下来喝了一杯茶，然后就离开了。 “这位怎么有点像古龙小说里的侠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方明湘忍不住赞叹道。“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的手下就好了。” “你自己不是女侠吗？还需要他这样的人保护吗？”夏锦程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自从一起输给方明湘后，大家已经不再拿她当普通的女孩子。 “那不一样，不可能什么事都让我一个女人去干吧！”方明湘承认打架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但是这种私下调查别人之类的事，自己就没本事去做了。 “那下次有合适的人，我介绍给你吧！”夏锦程知道贺烨明不会去给方明湘打工，只能考虑下次有没有机会了。 “你别为难老夏了。”谢国兴搂住方明湘的肩，“他是国家工作人员，这种事不方便安排，容易出事。你想要这样的手下，还不如直接招退伍军人呢？” 第三十章 胡宝荣近况 国内每年都有数十万老兵退伍，大多数人复员回家，就成了普通人。 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军人，拥有贺烨明甚至比他更强悍的能力，只要用心去招揽，运气好的话，总能碰到几个的。 “我明白了。”方明湘听懂了谢国兴的意思，兴奋地叫道。 原以为这件事要很久才会有消息，没想到几天后，就有了结果。 方明湘接过贺烨明收集的资料，仔细看了看，顿时一阵无语。 难怪晓兰姐的婆婆要过来闹事，原来胡宝和别的女人来到深城后，没有去找工作，天天游山玩水，吃喝玩乐，短短一个月功夫，就把钱全部挥霍光了。 女人看他没有钱了，屁股一拍就离开了。 胡宝荣没办法，只好找了一家制衣厂，继续干回老本行，靠做衣服赚钱。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干了几天，就吃不消了。 集体宿舍住了十个人，一点隐私也没有，食堂的饭菜，哪里比得上外面的酒楼可口，他最后离开了工厂，回到了虞城。 回家后自然被老妈一顿教训，怪他没有把钱交给自己保管，这么快就用完了。 不过母子没有隔夜仇，当妈的很快原谅了儿子，见他现在这么落魄，就替他出主意，怎么样能搞到钱。 最后把主意打到赵晓兰身上。 打听到她现在市里开了家制衣坊，母子俩也没法确定店是不是她开的，就上门去要钱了。 原本吴宝荣想自己出面，毕竟有儿子这条线在，赵晓兰就算再恨自己，只要说几句软话，他就会回心转意。 他老妈却觉得赵晓兰能自己开店，肯定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老实好说话，最后决定亲自上门。 “这么说来，想告他重婚或者姘居是没希望了。”方明湘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钱被他用完了，要回来也没可能了——” “是的。”贺烨明点点头。“以这对母子的本性，只要没了生活来源，他们肯定还会来找赵晓兰。” 一般来说，什么样的人，会干什么样的事，是有迹可循的。 就像赌鬼手里有了钱，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牌局。 一个无赖没饭吃了，最先想到的，肯定是去自己的亲朋那里蹭吃蹭喝。 “对于这样的人，你觉得怎么样解决最有效？”眼前的情形超出了自己的预计，方明湘有些把握不定了。 从贺烨明提供的法律知识来看，不管是姘居也好，将共同财产卷跑也好，这些都属于民事案件，想马上把吴宝荣抓起来，并不现实。 “除了以毒攻毒，我也想不出其它办法。”贺烨明冷冷地回答。 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格变得有些偏激，所以处理事件的方式，也比以前激进多了。 “以毒攻毒？你具体说说？”方明湘好奇地问。 她不是迂腐之人，如果有效又不违法，那她愿意试试看。 “找几个混混，就说受赵晓兰一家所托，去找吴宝荣要债。”贺烨明不带一点感情地说道：“只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就能逼得这对母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里还有精力来找赵晓兰，自身都难保了——” “这个、能行？”方明湘犹豫地问。 恶人还须恶人磨，这个道理她当然清楚。 但是这样做，算不算违法？她有些把握不住。 “就我个人而言，我想不出还有其它立竿见影的手段。”贺烨明平静地说道。 “也对”方明湘想了想，对于这种做人没有底线的无赖，不管你怎么威胁劝说，都不会有效果，除了比他们更恶的人。“那就试试看，不过别动手打人，免得事情不可收拾。” 方明湘绝不会用违法手段，去伸张正义。 找人去讨债，算是打了擦边球，被人知道后，也不算违法。 “那我就去安排了。”贺烨明见她同意了，站起来说道。 “没钱你怎么找人？”方明湘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两千块钱递给他。“如果不够，再找我要，千万别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 “放心。”贺烨明也没客气，接过钱后放进口袋里。“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是你安排的。” 等他离开后，方明湘坐在原地，心里总有点不安。 前世虽然武力爆表，但是从来没有欺侮弱小，难道重生后反而没底线了？ 又觉得这样做，是为了替弱者声张正义，自己也没有错。 这样纠结了一会，方明湘最后呼出一口气，进了空间。 再次在灵泉边盘腿坐下来，开始修炼。 经过无数次的小周天运行，任督二脉的杂质不断被排出体外，真气在筋脉里的运行速度，明显比以前快了许多。 不过离小周天修炼圆满，还差十万八千里，她还得继续努力。 再次运行了一个周天，她才缓缓收了真气，从地上站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时，需要大脑完全放空，所以这时候精神才会特别好。 还是因为修炼本身就能让精神状态变好。 每次修炼结束，她都有种从深层睡眠中醒来的感觉，全身特别轻松自在。 她甚至怀疑，如果修炼深入下去，都可以像仙侠小说里写的那样，可以不睡觉了。 累了只要打坐一下，真气运行一周天，就能完全恢复疲劳。 从空间出来，她去花店找哥哥和蒋月华。 哥哥这次来虞城，已经呆了一个星期，打算明天回家。 等秋芳姐生下孩子，自己管店了，再来虞城和月华一起开店。 方明湘也没有挽留，如果想爸妈和哥哥了，开车回去一趟也不麻烦。 等哥哥的腿彻底好了，让他也考了驾驶证，那就更方便了。 今天这顿晚饭，算是为哥哥饯行。 吃过晚饭，方明湘陪着蒋学华去买三轮车，以及其它餐具。 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做鸡蛋饼的所有技巧，准备单独去摆摊卖了。 这件事很容易，花了两个小时，就全部搞定了。 把三轮车放进附房，方明湘拿了一把钥匙给他，方便他随时进出。 至于他能坚持多久，谁也没有把握。 第三十一章 哥哥婚事计划 第二天一早，姜文彬起床后，叫醒了蒋学华，两人洗漱后一起下楼，到附房推了三轮车，分头在花店和服装店门口摆摊卖早餐。 方明湘不放心，也早早起了床，偷偷来到服装店旁的弄堂里，观察蒋学华的情况。 让她没想到的是，蒋学华居然比姜文彬还老练，每当有顾客经过，他就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地叫，嘴甜得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特别是他长得非常帅，这样更容易给人好感。 除非已经吃了早餐，根本不可能买。 原先打算去以前熟悉的小店吃早餐的顾客，在他的招呼下，也买了他的鸡蛋饼。 这样一来，第一天开张，生意就非常火爆。 方明湘大概算了算，近一个小时卖出的数量，居然不会比姜文彬少。 既然他一个人能搞定，她也可以放心了，于是悄悄回家，给谢国兴做早餐。 吃了早饭，送谢国兴出门后，她换了衣服，带上给家人买的吃食，开车去接哥哥，准备送他回家。 方明浩已吃了早饭，等在那里了，于是上了车，一起往回赶。 “明湘，万一学华干了两天，就懒得再干了怎么办？”对于这个小舅子，他还是不大放心。 “既然还没这个迹象，你现在担心他又也什么用？等他真的不想干了，再想办法好了。”方明湘从他早上的态度来看，居然相信他能坚持下去。 当然如果真的不行了，还可以尝试别的工作。正常情况下，总会找到一个感兴趣的职业。 除非他真的打算一辈子游手好闲了。 在方明湘看来，他现在会对卖早餐感兴趣，主要还是这个比较赚钱。 每天只要干四个小时左右，就能赚到二三千块钱，这对于一个口袋里长期空空，又想着少干活的年轻人来说，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何况有姜文彬在旁边做对比，只要他没打算破罐子破碎，应该会坚持下去的。 “好吧！”方明浩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把他丢在虞城，月华肯定管不住他，这个麻烦只能交给你了。” “哥，你还没结婚，就开始跟我生份了啊！”方明湘一听，白了他一眼。“是不是现在跟月华才是一家人了，我和爸妈，都要靠边站了——” “哪里有？”被妹妹这样一说，方明湘顿时脸红了。 这几天跟月华私下有过好几次接触，两人的感情升温很快，除了最后一步没有做，其它该干的都干了。 因为情热似火，他感觉跟月华的关系，确实有种比家人更亲的感觉，被妹妹直接挑明，他都不知道如何解释了。 “还说没有。你可别娶了媳妇忘了娘，那样的话，爸妈会伤心死的。”方明湘虽然知道哥哥不会这么傻，可是还是半真半假提醒了一句。 像哥哥这种人，因为小时候自卑，现在突然有了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很容易把控不好关系。 所以方明湘才会考虑把蒋月华介绍给他，如果碰到一个心术不正的女孩子，枕边风厉害一点，说不定以后真的会闹家庭矛盾呢？ 蒋月华天性善良，很多时候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愿意让别人为难。 这样的人，不会为了自己的小家庭，而做出伤害爸妈的事。 “你别笑话我了。”方明浩被妹妹说得无法还口，只好讨饶了。 尽管以后可能会非常重视蒋月华，但是爸妈和妹妹，却是血肉至亲，他肯定不会为了老婆，把他们放在一边。 这一点，他分得很清楚。 方明湘笑了笑，没有再说他。 到家后，把后备箱的东西拿进屋，看到妈妈坐在沙发上打毛衣。 “回来了？”因为提前知道了消息，方妈妈也没惊讶。 以前家里穷，天冷了没钱买毛线打毛衣，靠自做的棉衣过冬。 今年条件好了，前几天上街，她买了好几斤毛线回来，准备给每人都织几件毛衣。 “嗯。”方明浩主动应了一声。 在外面呆了几天，现在突然回到家里，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几天跟月华在一起，感情应该有进展吧？”方妈妈见儿子离家一星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心里非常开心。“看来元旦就能把喜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你们觉得怎么样？” 以前儿子不爱说话，坐在家里干活时，一直很阴郁。 现在即使没有笑，整个人看起来也神彩飞扬，有点像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了。 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过得幸福，儿子现在这付模样，才是她最想看到的。 “你还问他？”方明湘揶揄道：“我看他是还没娶媳妇就忘了娘，趁现在还没结婚，这个儿子还是你的，多跟他聊聊吧！” 以前哥哥太老实，她都不忍心开他玩笑，现在哥哥开朗了许多，这样逗逗他也没问题了。 “哪里有。”方明浩见妹妹又提这个，着急地反驳。 “你看，心虚了吧？”方明湘撇了撇嘴。 “哪里有你这样说自己哥哥的。”方妈妈看不下去了，帮老实的儿子对付女儿。 她跟女儿想的差不多，蒋月华这个人人品没问题，所以她也不怎么担心儿子娶媳妇后，会跟家里闹别扭。 “行，我不说。”方明湘也没在意：“反正这是你们娘俩的事。” 说完，打开后门，来到后院看那些花草。 今天天气和暖，排水沟建成的水渠里，有泥鳅黄鳝在水里游动。 只是沟里的水太清澈了，方明湘担心没有浮游生物，它们没有食物吃。 想到这里，她趁家人没看到，从空间引出灵泉，灌入水渠里。 有灵泉在，至少它们饿不死了。 灵泉入水后，只听一阵哗哗的声音，原来是泥鳅黄鳝全部往这边游过来了。 方明湘看了看，数量确实不少，比当初放的时候数量多了一倍。 忽然想泥鳅和黄鳝，最喜欢钻进淤泥里，看来这里也应该丢些草和泥下去。 于是拿了锄头和畚箕，挖了些泥倒进沟里。 这些泥沉入沟底后，慢慢会变成淤泥，原先土里还有草的种子，生命力强的还是会长出来。 “明湘，你在后面干什么？”方妈妈想跟女儿商量一下儿子婚事，见她去后院了，在屋里叫道。 “没什么？”方明湘丢下锄头和畚箕，回屋回答道。 “没事就过来坐着。”方妈妈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万块彩礼钱，下次你大舅过来，我打算让他送过去，算是我们男方的介绍人。至于嫁妆，你打算买哪些送过去？” 离元旦还有二个多月，但有些事宜早不宜迟，反正现在空着，可以一件一件提前做了。 “当然是所有家电，全部要配齐。”方明湘毫不迟疑地回答。 第三十二章 求上门来 方明湘回虞城前，给家里留了三万块钱，作为哥哥办婚事的前期费用。 这已是她身上所有的钱了。 如果不是买电子厂花费不多，这些钱估计也存不下来。 爸妈和哥哥可以把大件的嫁妆买好后，先送到蒋月华家里，其它不够的，等下个月有了钱，再继续买。 到了虞城后，她来到花店，想当面问问蒋学华，第一天摆摊的收获怎么样？ “还行吧！”蒋学华脸上的神情有些得意。“一共卖了二百十块钱，比姜文彬还多了二十几块——”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厉害，摆摊卖早餐，肯定也会比姜文彬赚得多。 没想到收摊来找姜文彬，自己的营业额真的比他还多，顿时洋洋得意起来。 “厉害，居然越过姜文彬了。”方明湘向他竖了竖大拇指。“继续加油，后面别被他赶上了。” 她问他第一次做生意，有什么收获？不是问赚了多少钱。 不过他炫耀这个，也没有纠正。 有上进心是好事，说明他有超过姜文彬的欲望。 只要一个人有欲望，他就会努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不会的，我以后只会比他赚得更多。”蒋学华就开心地笑。 接下来几天，他依然努力摆摊赚钱，身上的现金很快满千了。 方明湘怕他有了钱，会松懈下来，暗里叫姜文彬留意他。 如果他一个人去外面乱花钱，及时告诉自己，免得他养成坏习惯，想改就难了。 让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是，他除了买了些零食，和姜文彬分享外，只租了几本武侠小说回来看，居然都没有出去打游戏和看电影。 他越表现得正常，方明湘越担心他后面犯错，所以更加提心吊胆。 这天中午，大家刚吃了午饭，魏香芹又打电话过来了。 “明湘，你快来店里，那个赵晓兰的老公过来了——” “你别担心，我马上过去。”方明湘一听，丢下手里饭盒，匆匆去那边的店里。 刚走到制衣坊，看到胡宝荣蓬头垢面地站在赵晓兰面前，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是我的店，你来这里干什么？”方明湘跑进去喝道。 忍不住皱了皱眉，贺烨明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不是派混混缠住他们母子了吗？怎么又让他出现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在跟赵小兰拉拉扯扯地胡宝荣，转身呯地跪在方明湘面前。 “你跪在我面前干什么？”方明湘吓了一跳，大声叫道。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让讨债的人回去吧？别再来找我们了——”胡宝荣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出来了，看起来特别狼狈。 这几天天天被人堵在家门口，说是赵晓兰派他们来的，要他把当初卖工厂钱，拿出来一半，否则不许他们出门。 刚开始他老娘没当一回事，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数落赵晓兰的不是，那几个混混也不管她骂什么，只是坐在屋里不出声，催促他们交钱。 胡宝荣在深城呆过，知道这种人的可怕，上前好言好语恳求，说身上没有钱，等以后有钱了再归还。 那些人哪里肯听，说来了就不空手回去，全部还不了，先拿一半也行。 这样一直纠缠着，中午晚上也没有离开，专业得让他们崩溃。 第二天，他们的态度更强硬了，说没有钱还，可以把猪啊鸡啊先拿去卖掉，凑钱还债，还亲自去捉鸡。 他老娘这才知道这些人不是开玩笑的，为了讨好他们，中午还杀了只鸡请他们吃饭。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软磨硬泡，这几个人没拿到钱，就是不走。 胡宝荣被他们搞得逼要疯了，实在没办法，早上趁上茅房的机会，溜出来找赵晓兰，想求她把那几个人叫回去，放他们一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方明湘一听，哪里会答应。“还有，晓兰姐，你拿纸笔过来，先让他写了欠条——” 原以为胡宝荣跑出来，是那几个混混疏忽了，现在看来，是贺烨明故意这样做的。 好让他找上门来求饶，这样一来，主动权就在自己手里了。 “我写我写。”胡宝荣现在顾得了头，顾不得腚了，只要那几个人别在来家折磨自己了，其它什么都没放在心里了。 拿起纸笔，写了欠条，交给方明湘。 他虽然为人不堪，这点眼力还是有的，赵晓兰哪里会认识那种混混，肯定是眼前的女人安排的。 “那你准备怎么还债？总不能空口白话，写一张欠条就算了吧？”方明湘接过后，冷冷地问道。 “我去找工作赚钱，每个月的工资都拿来还债——”胡宝荣知道后面的生活已由不得自己，只能乖乖地做了承诺。 他现在真的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应该色心发作，为了那个女人，卖厂去深城。 现在好了，得一辈子打工还债了。 “希望你说话算话。”方明湘朝他挥了挥手。“如果你敢耍别的手段，下次他们上门，就不会这么文明了。” “不会不会。”胡宝荣一听，吓得身子一哆嗦。 不会这么文明，那是不是表示要动手打人了？ 想到以前听过的传闻，有人上门讨债，因为没有钱还，把债主打成了残废，忍不住不寒而栗。 他是享乐惯了的人，最害怕被人打。 如果手脚被人打断了，那日子还怎么过？ “会不会你自己选择。”方明湘见他真的怕了，也不再跟他啰嗦，挥手让他回去。 等他离开了，她走到外面，给贺烨明打电话。 “怎么样？方小姐，处理得还满意吗？”贺烨明用不带一丝情绪的语气问道。 “满意，非常满意。”方明湘感激地道谢。“既然他们已经害怕了，就先把人撤回来吧？” “行。”贺烨明干脆地应道。“上次收你二千块钱，我就作这次服务的费用，不退还了。” “应该的。”方明湘前世今世，都没有跟这类人接触过，二千块钱，就能把这个麻烦解决，她觉得比较值。 等挂了电话，她回到店里，把赵晓兰叫到一边。 “这张欠条你拿着，以后胡宝荣每个月会还一些钱给你，直到全部还完。”方明湘把欠条交给她。“你把钱存起来，到时在虞城买套房子，那你们母子以后也有了自己的家——” 至于那两千块钱，就当作给赵晓兰的奖金了，只要她长期帮自己工作，这些钱花了也值得。 “谢谢你，方小姐。”赵晓兰没想到这件麻烦事，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感激得眼睛都红了。 “别客气。”方明湘安慰地拍了她一下，笑道：“如果心里过意不去，就帮我好好做事，毕竟这家店想赚钱，还得靠你们。”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活干好。”赵晓兰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连声这样表态。 第三十三章 工作安排 原以为这件事，会很难解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这也给方明湘上了生动的一课。 很多时候，会打并不一定能解决问题，只有用对方法，才能轻松解决麻烦。 接下来的日子，她一边忙着培训员工，一边和工厂和管理人员，商讨工作，前期筹备完成得差不多了。 谢国兴抽空过来了一趟，看到工厂装修完成后，外面虽然简陋，车间里却比以前整齐规范了许多，倒是对方明湘的能力刮目相看。 方明湘在朋友圈里，虽然提出了很多赚钱的项目。 但是那些只能证明她眼光独到，能发现别人没注意的商机。 开工厂却是实实在在的事情，需要一步一步把工作做到位，玩不得半点虚假。 健身中心那里，原本这个月就打算开张，因为这边工厂的原因，最后把开业的日子延期了。 照方明湘的说法，工厂这边只要前期工作做好了，后面不需要她再操心。 而健身中心她会亲自参与管理，所以不能分心。 又过了几天，俞国安把模具拿回来，开始装进注塑机里，开始试产品。 经过一天时间的反复试验和修改，插板的外壳终于达到了方明湘的要求。 至于开关的模具，还得等几天才能完成。 插板主要的工序，除了插板内部的装配，接入电源线之外，还有一道主要的工具，就是电源线插头。 原先的华源电子厂，主要就是加工电源线插头，模具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所以省了不少事。 方明湘见一切到位了，于是决定第二天正式生产。 第二天早上，她早早来到工厂，看章星洲和其它几名管理人员，已经准备妥当了。 当工人进入车间时，每个车间负责人给他们开早会，交代生产要求。 方明湘也没有过去胡乱做指示，等工人到了自己的岗位，正式开始工作。 中间还是出现了差错，有工人没有分配到工作，只能坐在那里等待。 到了下午，每个岗位才开始顺畅起来。 当第一批产品加工完成后，方明湘拿起来检查外观。 她对产品的要求是，必须眼市场上常见的插板，有明显的区别。 比如插板外壳必须更厚，更有光泽，线条也更流畅，给每个消费者一种高档、大气、安全的感觉。 眼前的产品，显然已经达到这个要求。 见方明湘点头，章星洲和俞国安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第一道考验，说明他们已经通过了。 接下来的工作，自然是安排人去跑业务。 以他们现在的生产能力，第一年有几万只插板的产能，就差不多了，销路倒不用太担心。 单是虞城周边几个县市的市场，就能消化掉大半了。 这边安排好之后，方明湘才开始准备健身会所开张的事宜了。 因为汽车城才开业没多久，开业典礼的程序大家也没忘记，有赵叔帮忙统筹，倒不必担心出错。 等各个管理人员都到位了，方明湘挑了个好日子，宣布健身会所正式开张。 这一次开业典礼，没有请领导过来，来的全是虞城七侠的好友。 除去他们几个的好友，来给方明湘捧场的好友，除了玉竹姐和杨兆焕，唐志刚也带着女儿唐幼楠，亲自过来了。 因为采用会员制，当天办卡的人数超过五百人，第一天的现金就收了五十多万元。 大家对里面的设施都赞不绝口，认为这样规模的一家健身会所，就算开在省城，也是数一数二的。 下午就有人换了衣服过来健身，方明湘也换上运动服，对着一只沙袋练拳击。 以她现在的力量，这些设施已经不适合她锻炼了。 所以出拳出腿时，她得收着力量，免得破坏设施。 为了烘托气氛，夏锦程武警中队的几名战士，在散打台对练，那激烈的战况，把其它健身爱好者看得热血沸腾，眼花燎乱。 “明湘。”邵玉竹走过来。“这个健身会所既然是你和谢国兴一起搞起来的，那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两人以前就说好了，准备合作搞这个，现在看到有这样的收入，邵玉竹反倒不好意思占她的便宜了。 “没事。”方明湘无所谓地搂着她的肩。“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就补上前期的费用好了。” 这边租房装修买设备，全是谢国兴一手搞出来的，总共花了七十多万元。 当时他为了讨好自己，知道自己喜欢健身，所以才花了这么大精力搞了这个。 现在这里全部交给自己了，她准备赚了钱后，把七十多万的费用还给他。 既然玉竹姐有兴趣，那让她也出一定比例的费用好了。 “那我就少占一点比例。”邵玉竹见方明湘这样说，倒不好意思再推脱。“我拿二成，你觉得怎么样？” 很早就决定跟方明湘搞好关系，一起投资，也是一种亲近的方法。 “随你。”方明湘自然不会勉强她。 这件事定下来了，两人一起到办公室，草签了一个内部协议。 至于前期的费用清单，也给她看了看，二成费用是十五万，她会找机会转帐给她。 办好这件事，健身会所的事，算是正式定下来了。 接下来方明湘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这边。 因为这边没有请总的负责人，只有各个运动场地，分别指定了一个主管。 正常情况下，她不在场也没事，万一遇到麻烦，只能由她出面解决。 对虞城来说，这种健身会所，其实有些超前了，想招个有这种管理经验的人，并不容易。 方明湘现在只希望招一个为人处世圆滑一点的高手，能够解决普通的矛盾争端。 真的碰到大麻烦了，需要的是关系和后台，能力已经无足轻重了。 这天下午，方明湘又在健身会所值班，接到梁永耀打来的电话。 “嫂子，出事情了。”他的声音虽然不算惊慌，给方明湘的感觉却是有些不妙。 “怎么了？”方明湘问。“难道酒厂发生了质量事故？” 他们现在的销售，基本上还是供不应求，所以最怕的事，就是酒的质量遭人诟病。 如果口碑出问题了，那所有的宣传方法和包装手法，全部不堪一击。 “不是。”梁永耀回答。“我们几个主要的竞争对手，已经全部换了包装和宣传方法，我怕我们的优势会荡然无存了——” “原来是出现了模仿者，这个问题倒不大。”方明湘一听，松了一口气。“当初推出这些的时候，我就考虑到会有人模仿我们的创意。” “那你说怎么办？”梁永耀见方明湘并不担心，心里也踏实了一点。 第三十四章 被模仿了 刚得到这个消息时，他一下子惊呆了。 几家厂联合起来跟他们竞争，那后果就严重了。 “见招拆招呗！”方明湘不在意地回答。“等我看了他们的手段，再想办法回击。” “那最好。”梁永耀叫道。“你什么时候来一下工厂，我们收集了一些他们的广告和包装，你看了就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开车来到梁家的黄酒厂。 跟她想像的场景不同，里面的生产依然井然有序，并没有像梁永耀担心的那样，受到外界任何影响。 也对，经过她的洗脑式营销，虞城周边甚至浙省，都流传着那句广告语：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丽春酒。 有时候在市场买东西，还能听到小孩子指着丽春酒，说这句广告语，真的是深入人心了。 这算得上是前世最成功的广告案例之一，那些竞争对手想打败它，可没那么容易。 进了梁永耀的办公室，看到他坐在办公桌后面，脸上有些难看。 “不会是这件小事，就把你打败了吧？”方明湘在他对面坐下来，调侃道。 “这哪里是小事？”梁永耀站起来，语气激动地嚷道：“他们几家一起发力，对市场的影响可能小吗？” 最近几天不管是本地报纸，还是电视台，到处都是他们的广告。 比如虞城电视台，每次节目间隙插播广告，都能看到那几家酒厂的影子。 这样一来，他们的广告就被压缩了。 人家一天露十几次面，他们只能露四五次面，总有一天，大家会让住他们，疏忽自家的酒。 “你放心。”方明湘大致看了一下报纸上的广告，虽然模仿得很像，但是就是太像了，容易让人轻视。“他们掀不起风浪的。” 前世这样的例子很多，有的企业因为自身条件比不过人家，就一直模仿别人，最后生意虽然提升了不少，但是永远不可能成为行业第一。 梁家的酒厂，限于产能和规模，不可能独占市场，只要一直领先他们，让出一点市场，又有什么关系？ “你有办法了？”梁永耀惊喜地问。 “有了。”方明湘站起来。“我们去找梁董吧！当着他的面，把这件事解决了，免得我到时要再解释一遍。” 梁董事长肯定不可能像他儿子一样沉不住气，但是关心则乱，现在担心是肯定的。 “好，我们快去。”梁永耀一听，当先往外走。 两人来到斜对面的董事长办公室，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梁国峰的声音，方明湘分明听出声音里带着些疲惫。 看来对手的做法，也给了他巨大的压力。 “小方来了，快请进。”看到方明湘，梁国峰脸上浮上笑容，连忙招呼道。 方明湘也不空气，在沙发上坐下来。 上了茶之后，三人围坐在沙发上，开始商量事情。 “爸，嫂子刚才说想到办法了，所以来你这边，说给你听。”梁永耀向父亲报喜。 “是吗？”梁国峰见儿子说得这么肯定，也是一喜。“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对于那几家酒厂，联合竞争的事，我真的一点也不担心。”方明湘神情轻松地说道：“难道这几天你们的黄酒出现滞销了吗？我想不可能——” “这个确实像你说的，销售上并没有出现问题。”梁国峰回答。“我们只是担心时间久了，慢慢地会出现倾斜，那就会出大问题。” 对于企业老板来说，防患于未然，这是起码的警惕心。 等到真的出事了，那一切就来不及了。 “如果他们有别的创新，那对我们来说，真的会出问题。”方明湘轻松地回答。“对于模仿者来说，永远只能从我们这里分一杯羹，却不可能战胜或取代我们，反正我们现在供不应求，让出一点市场也没关系。” “这个确实是。”被方明湘一分析，梁国峰也安心不少。 “如果去做市场调查，老百姓肯定只记得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还收丽春酒，不会记得他们的广告。”方明湘继续回答。“当然，为了让你们安心，我准备另外再加一句广告语，相信老百姓会更加认定你们的正宗地位。” “什么广告语？”梁国峰和梁永耀齐声问道。 一句好的广告语，真的能让一个品牌起死回生，这一点他们现在有深刻的体会。 不管是用青花瓷也好，其它包装改进也好，这一次能火爆畅销，根本原因还是那句收礼只收丽春酒的威力。 这种洗脑式的广告，老百姓听过几十次后，想忘也忘不了。 去商场买酒时，自然而然会把丽春酒当成首选，这才是他们现在成功的主因。 “在原来的平面广告上，加上一句话。”方明湘轻笑道：“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这句话前世出现在可口可乐的广告上，因为是意译，国内并没有人知道。 一直到互联网出现后，它才传进国内，被大量人在各种场合引用。 这时候亮出来，国内应该还没有人用过，能够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好，太好了——”梁国峰跟着念了两遍，突然眼前一亮，站起来大声叫道。 这句广告语实在太漂亮了，不但证明了他们的正统地位，还给所有其它品牌打上模仿者的标签。 等到这句话被所有人记住，那以后不管对方如何改变，在老百姓心中，他们永远是跟风者。 这样一来，至少十年时间，不用担心自家的产品，会被他们超过了。 品牌就是这样，当你老百姓心中形成固定的口碑后，短时间很难扭转。 除非对方也出现天才型的设计师，帮他们全部重新包装，那才有可能胜过自己。 “你有信心就好。”方明湘见他激动得面红耳赤，反而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小方，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梁国峰伸出手，在茶几上急促地敲着。“这句话如果卖给其名的品牌，说不定价值百万了。” 一条能让一家企业起死回生的广告，价值何等巨大，他都觉得用在自家身上，有些浪费了。 “梁董客气了。”方明湘望了梁永耀一眼。“我们都是好朋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 梁永耀他对这句话的理解没有父亲深，一开始表情还有些惊讶。 可是越琢磨越觉得有哲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欣喜若狂。 有了这句广告词，自家酒厂领头羊的地位，肯定能继续保持下去了。 “不是我客气，是我们一直得到你的帮助啊！”梁国峰感慨地说道。“不说了，以后只要用得到我的，尽管开口。” 第三十五章 爸爸生日到了 这才中午，方明湘刚从电子厂出来，准备回家，接到老家打来的电话。 “妈，有什么事吗？”她好奇地问。 上次从家里回来，她托谢国兴帮忙，打听谁可以帮这个忙，给家里装部电话，方便联系。 没想到徐军明有亲戚在镇电信公司上班，于是第二天就派人接好了。 只不过就算接了电话，爸妈没事也舍不得打电话，就是怕花钱。 “明湘，后天是你爸四十九岁生日了，你们准备回来吗？”方妈妈问道。 如果是古时候，到了五十岁，就等于是老人了。 何况老公上面没有长辈了，如果家里条件好，可以做五十整寿了。 只不过老公不在意，她也没动这个心思。 但是当天如果女儿不在家，总归是个遗憾。 “当然回来。”方明湘一听，连忙应道。“今年家里条件好了，要不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心里突然有些内疚，自己居然忘了爸妈的生日。 如果不是妈妈提醒，明天肯定不会记得要回家。 “办酒席就算了。”方妈妈连忙说道。“一家人聚一聚就行了。” 前段时间刚办了进屋酒，年底前还要给儿子娶媳妇，那些喜酒是不能省的。 老头子才五十岁，毕竟还年轻，做寿就没必要了。 否则接二连三办喜酒，亲朋好友会说闲话，以为他们借机收礼金敛财呢？ “不办酒也行，我们自家人热闹一下吧！”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这样也行。 到时叫上谢国兴，把蒋月华也叫上，这样一来，就有六个人了。 就是不知道舅舅和小姨会不会来？如果加上他们，就能凑两桌。 爸妈虽然说不用了，心里肯定希望热闹一点，年纪大的人，最怕这个时候没人陪在身边。 等哥哥结婚，明年生一个大胖小子，到时就有得闹了。 “这样也行，到时你把国兴和月华都叫上。”方妈妈其实也是打这样的主意，见女儿主动开口，满意地说道。 “好，我们明天回来。”方明湘应道。 挂了电话，方明湘给谢国兴打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 谢国兴听说是这样的小事，自然没异议。 又打电话到花店，问蒋月华明后天上什么班，如果正好要上班，就跟姜文彬把班换好。 接电话的是姜文彬，听说蒋月华明天要回家，主动把换调了，并答应通知她。 办好这些事，方明湘松了一口气。 爸爸四十九岁了，妈妈比爸爸小两岁，今年也四十七了。 在前世，这个年纪还算中年人，但是现在，大家都觉得他们已经是老人。 爸妈这么快就老了，自己还没有好好孝敬她们呢？方明湘难过地想。 她自己没有明显的体会，但是年纪不会骗人，人只要过了五十，身体就真正走下坡路了。 以后各种各样的老年病，开始会找上他们。 真希望自己有延缓衰老的神药，让爸妈依然保持现在的模样，别再变老了。 站在原地胡思乱想了一阵，她又考虑给爸爸买什么生日礼物。 前世父亲在世的时候，她没有钱给他买礼物。 等他过世了，想买也没有机会了。 这辈子有机会弥补这个遗憾，她得精心挑选一件父亲会喜欢的东西。 相对来说，女人的生日礼物容易选，妈妈没有金手饰，给她买只金戒指，或者买只金项链，她肯定很喜欢了。 让爸爸戴一条男式项链，他肯定接受不了。 想了一阵子，没有头绪，于是给玉竹姐打电话，想听听她的意见。 “你爸今年才五十啊！我爸都六十多了。”邵玉竹一听，羡慕地叫道。“给他的礼物，我倒是觉得实用就好了。” 毕竟方爸爸在农村，像自己送给父亲的西服、领带什么的，方爸爸未必会去穿戴。 “你说得具体一点啊！”方明湘没好气地说道。 “送电动剃须刀怎么样？男人都用得着，他现在肯定在用老式的刀片刮胡子吧？”邵玉竹想了想，建议道。 “这个可以。”方明湘一听，觉得不错。 以前爸爸经常胡子拉碴的，偶尔刮一下，也刮不干净，也时候下巴还会刮出血。 印象中他用得是老式的双面刮胡刀，因为舍不得花钱买新刀片，钝了也一直将就着用着。 “其它的像一条好的皮带，也可以考虑。”邵玉竹继续说道。“如果有钱，还可以买一块好的机械表，用几十年也不会坏。” 这些她都给父亲买过，父亲收到后也很喜欢。 因为年年都买礼物，她现在都想不出什么花样了。 “这两个也行。”方明湘想了想，有了决定。“那我就给他买电动剃须刀和皮带吧！手表太贵了，干活又不方便，他估计不会戴。” “那你就错了。”邵玉竹笑道。“只要是你买的，他肯定会戴，毕竟剃须刀和皮带，别人看不到，手表谁都能看见。” 每个当父亲的收到儿女的礼物，都会骄傲地向别人展示。 他的父亲就是如此，去年给他买了把紫砂壶，他一天到晚捧在手里，就连出去散步，也不松手。 “我明白了。”方明湘听她这样一说，连连点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她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每年给父亲买一样吧！不能一下子全买齐了。 挂了电话后，她没心情去管公司的事，来到商场给爸爸买礼物。 先买了一件进口的电动剃须刀，再买了一根名牌皮带，一共才花了两百多块钱。 倒不是她崇洋媚外，主要是这时候国内的消费品，质量确实达不到国外的水平。 把买好的东西拿回家，找了张漂亮的纸包起来，放进袋子里，这才把心事放下来。 简单煮了一碗面条当中饭，正在考虑下午做什么，电话又响了。 “明湘，我明天去你家，要带什么？”蒋月华在对面问道。 受方明湘的邀请，明天要去她家，给未来公公过生日，她没有给长辈送礼物的经验，就有些彷徨。 “你是未来的儿媳妇，又不是一定要买？”方明湘无所谓地说道。“只要人到了，爸妈就很高兴了。” “那怎么行？”蒋月华哪里会接受。“你告诉我，你买了什么？” 她才出来干了一个多月，口袋也没多少钱，看看明湘的礼物，她也有个参考。 “我买的很简单，就是一把电动剃须刀和一根皮带。”方明湘老实地回答。 既然她一定要买，那就随她去吧！ 反正自己这次花的钱也不多，估计她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如果像玉竹姐说的那样，买块好的机械表，那就要上千了，蒋月华肯定拿不出这么多钱。 第三十六章 风雨来客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吃了早饭后，先去市场买了两桌酒席要用的食材，这才分别去叫谢国兴和蒋月华，准备一起回家。 没想到蒋学华站在他姐姐旁边，似乎打算一起回去。 方明湘看他手里还拿了个袋子，暗暗惊讶，难道他也给爸爸买了生日礼物？ 如果是真的，那他为人处世的能力，可比他姐姐高明多了。 也就是说，以前他的家人都误会了他，以为他是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男孩子，真实的他，其实很勤快和聪明。 那么说来，是家里人掐杀了他的优点，以爱的名义在害他？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哥哥的小舅子，有出息是好事。 方明湘虽然不敢肯定，心里却有了七八分把握，看来他不比姜文彬差，也是个值得培养的男孩子。 上车后，一起往家而去。 “怎么天突然黑下来了？”蒋月华突然开口，“好像要下雨了。” 早上起床时，天气还很晴朗，怎么过去二个小时，突然乌云密布，大风吹得猎猎作响，太反常了。 “我昨晚听了收音机，说这两天有台风。”蒋学华在旁边补充道。 “哦。”方明湘应了声，也没怎么在意。 虞城虽然位于海边，但是每次台风来了，影响都不会很大，主要是由这里的地理位置比较好，每次到了这里，风力都减小到一半以上。 再说现在有车，就算雨再大，要出门也影响不大。 “你电子厂那边要小心一点，免得到时屋顶的瓦片被吹乱，车间到处漏水。”谢国兴提醒道。 选择这种老平房，就有这个缺点，风雨大一点，容易漏水。 “装修时，屋顶垫了油毛毡，瓦片就算吹乱了，也不会漏的。”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作为乡下出生的人，看到平房时就想到了这个可能，哪里会不做预防？ “那就好。”听说她准备得这么充分，谢国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到家的时候，雨已经下来了，几人接过方妈妈递过来的伞，一个个下了车，跑进屋内。 望着外面灰茫茫的一片，方明湘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雨，大舅和小姨他们，估计来不了，爸妈要失望了。 方明浩和方爸爸听到动静，也走到门口，看到他们回来，脸上都露出喜欢的神色。 “姐夫，我也回来了。”蒋学华见方明浩，笑着叫了一声。 “来就好。”方明浩望着他的笑脸，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 车上的食材，一时也不好拿下来了。 “爸，妈，大舅和小姨他们通知了没有？”方明湘问道。 “当然通知了。”方妈妈白了她一眼。“我们就这两户至亲，如果他们都不来，那我们只能自家给你爸祝寿了。” 她也非常郁闷，昨天天气还好好的，今天亲戚要过来了，怎么偏偏下了这么大的雨？ “如果他们过不来，那我去接他们吧？”方明湘担心他们骑自行车过来，就算穿着雨衣，也淋成落汤鸡了。 “等雨小一点再说。”方妈妈望了望窗外的大雨，“如果雨不停，明天一早去接也没关系。” 都是亲戚，今天过来也好，明天过来也罢，多吃一餐少吃一餐，也没有人会介意。 “行。”方明湘应道。 坐着看了一会电视，蒋学华嫌无聊，提出要打牌。 于是方妈妈把过年打过的两付扑克牌拿出来，五人打跑得快。 让方明湘没想到的是，蒋学华牌技很精通，她们四个好几次被他关了十张牌以上。 一般来说，牌技好的人，智高都不低，反应也非常快，看来他确实是个聪明人。 碰到了高手，方明湘也开始变得认真了，很快赢回一些筹码。 谢国兴只是在陪他们，所以玩得漫不经心，可是输得也不多。 相对来说，哥哥和蒋月华技术最烂，输得自然最多。 院子外突然传来拍门声，方明湘耳朵尖，最先听到了，连忙把手里的牌递给坐在后面的方妈妈，站起来拿了伞，去开门。 打开院子门，看到玉竹姐和小小站在那里，身上虽然撑着伞，已经快湿透了。 “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方明湘一见，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小小，另一手拉着邵玉竹，冲进屋里。 现在气温还很高，玉竹姐是大人，淋一下雨没事。 小小年纪还小，抵抗力弱，如果感冒了，就会很麻烦。 “今天不是周六吗？正好小小也想你，我们就一起来了。”匆匆走到屋檐下，抹了一下头上的雨水，邵玉竹才开口道。 “哦。”方明湘一听，在小小脸上亲了一下。“小小想阿姨了？” “嗯。”杜晓然大力点着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很久没看到香香阿姨了，上次你教我的折纸方法，全班同学都学会了，你快教我新的折纸方法——” “原来你不是想阿姨了，而是想阿姨的折纸了？”方明湘故作伤心地放下她，接过爸爸递过来的干毛巾，帮她擦了擦头。 “我也想阿姨的。”小小抱着她的大腿，连忙改口道。 “好吧！”方明湘这才重新露出笑脸。 看她身上的外套湿了大半，家里又没有烘干机，一时找不到办法。 “玉竹姐，要不你们先去洗个热水澡，防止感冒，衣服你就穿我的好了。”方明湘叫道。“小小就没办法了，要不用吹风机吹吹——” “也行。”邵玉竹身上湿湿的也很难受，她这样一说，自然没有客气，拉着女儿跟她上楼。 洗干净出来，小小的衣服还没有干透，于是叫她用毯子裹一会，再吹了一会，才彻底干了。 换上干燥的衣服，这样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这次你爸过生日，你请了多少人？”邵玉竹好奇地问。 “没打算请人，就自家人聚聚算了。”方明湘回答。 如果要请客，肯定会叫上虞城的这些朋友，不可能连他们都不通知。 “怎么？没钱了？”邵玉竹笑着问。 她以为方明湘不准备请客，是钱用完了，毕竟她刚造了房子，又开了家电子厂，这些投资都要用钱。 “不是。”方明湘解释道。“刚刚办过进屋酒，下半年还要给哥哥办喜酒，如果再办一次寿酒，我们担心亲戚会骂人。” 对他们来说，一点点礼金是小意思，就算每个月办一次，也不会介意。 对这些没什么收入的农民亲友来说，一次次拿份子钱喝喜酒，也是笔不小的开支。 “也对。”邵玉竹点点头。“你哥结了婚，你和谢国兴的喜酒，马上又要接上了，你家最近真是喜事连连啊！” 第三十七章 台风天的闲适 “我们可没这么快。”方明湘郁闷地回答。“谢国兴的家里还没同意呢？这件事会怎么样，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说起这个，她就有些烦恼。 “你们双方已经错过了五年，如果再有波折，青春都要完蛋了。”邵玉竹担心地叫道。 “那有什么办法？”方明湘叹了一口气。“但愿他能顺利一点吧！” 但愿他给力一点，能把家里人说动。 否则两人一直耗着，也不是个办法。 她自己也在努力，希望拉近两家的差距。 当然也可以私下结婚，如果谢国兴愿意这样做，她是不介意的。 只是这时候大家还比较传统，如果没有经过家里同意，就像没有被祝福，总归不被大家看好。 从楼上下去，方妈妈站起来，让邵玉竹接手打牌。 马上十点钟了，她得准备午饭了。 方明湘拿伞去了外面，把车里的食材拿出来。 外面的雨没有一点变小的意思，打在水泥地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风吹过，雨点像风里的麦浪一样，不停以S形翻滚飘动，非常震撼。 等到全部食材拿到屋里，她的衣服也湿了大半。 到楼上换了件衣服，这才坐在茶上，陪小小折纸。 “香香阿姨，这次你准备折什么？”小小坐在旁边，一脸期待地问。 自从把那两种折纸方法带到学校后，受到全班同学的热烈欢迎，后来老师也跟着学了，还让全班同学上了一节折纸课，把做好的成品拿出来比赛。 “你想要折什么？”方明湘一时没有目标，于是问道。 “再折一朵花吧。”小姑娘爱美，她觉得上次学过玫瑰花特别漂亮。“其它只要漂亮的也行。” 这可难倒方明湘了，好看？有难度啊！ 想了想，最后决定折一颗爱心。 拿了一张大大的正方纸，从中间一分为二，折成两半，再中间对折成两半，两边各折成双三角形，再把三角形四个角从中间打开压平，再将新的正方形沿对角线外折，很快就成了一颗心形的图案。 “怎么样？漂亮吗？”方明湘递给小小，笑着问。 “漂亮，太漂亮了。”小小爱不释手地叫道。 “那就好。”方明湘见她满意，松了一口气。“那你拿了纸，我教你怎么折——” 用心教了几遍，小小才能独立把一颗爱心折出来。 “妈妈，你看我这颗爱心漂不漂亮——”有了新成果，她拿过去向妈妈献宝。 “漂亮，太漂亮了。”邵玉竹应付地说道。“我家小小好厉害——” 被妈妈一夸奖，杜晓然就得意地把身子扭来扭去，恨不得马上拿去学校，听全班同学和老师夸自己。 方明湘趁机起身，去厨房陪妈妈做午饭。 这次回来，不但买了鸡鸭鱼肉，还有不少海鲜，至于蔬菜，都是空间产的，特别新鲜。 “明湘，不是说过不请客人了吗？你怎么把玉竹叫来了？”方妈妈在厨房把鸡清理干净后，放进锅里，小声问女儿。 如果她们来了，国兴那些朋友，说不定也会来了，到时人一多，一两桌就不够了。 “我没叫她，谁知道她悄悄就来了。”方明湘解释道。 “哦。”方妈妈一听，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是不欢迎她们来，主要是再过二个月，儿子就要结婚了。 那才是方家的大喜事，来的客人越多越好，如果这次来过了，到时反而不来了，那就郁闷了。 “妈，你放心吧！”方明湘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哥哥结婚的时候，我会把一切安排好了，绝不给你丢脸。” “嗯。”方妈妈听她说得这么有把握，这才满意了。 做好午饭，母女俩把饭菜端出去。 中午加上小小，一共九个人，一张圆桌正好坐下。 “姐夫，那个女的是什么人？”跟姐夫去洗手的时候，蒋学华悄悄问方明浩。 尽管他见得世面有限，可是邵玉竹身上的金银首饰，加上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小，都在提醒他，这母女俩不简单。 “她叫邵玉竹，是明湘的朋友。”方明浩随口回答。 “我想问的是，她是干什么的？”蒋学华八卦地问。 “听说是虞城图书馆馆长。”方明湘望了小舅子一眼，从他的眼神里，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她老公是虞城市的市长杜国威——” “咝”的一声，蒋学华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就觉得她不简单，没想到明湘姐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很奇怪吗？”方明浩现在是见怪不怪了。“你明湘姐的男朋友，家里可是当大官的，比市长这个大多了——” “啊？”蒋学华眼珠子瞪大了。“比市长还大，那不是地区级以上领导了？” 他活了这么多年，连镇长也没接触过，没想到今天让自己大开眼界了。 “你知道就行了，到外面别乱说。”方明湘叮嘱了一句。 对这个小舅子，他是越来越欣赏了，不但聪明，而且会做人，明天父亲生日，他居然也买了礼物过来了。 这是给自己长脸啊！ 虽然明湘的朋友，也是方家的朋友，可是细论起来，总归是有区别的。 只有小舅子，才真正是自己的亲戚。 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就算腿完全好了，也不可能像明湘一样，在外面混得如鱼和水。 他突然有了跟方明湘一样的心思，既然蒋学华这么机灵，自己何不好好培养他，说不定将来能给自己争光呢？ 吃了午饭，大家走到门口，站在屋檐下。 今天不能到院子里散步消食了，只能这样朝四周望望。 外面依然风雨大作，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远处的树被吹得东倒西歪。 围墙上的藤本蔷薇和三角梅，也被吹断了不少枝条，花瓣被风吹下来后，洒满整个院子，一地的粉红色，看起来有种残缺的美。 “这样一直下大雨，水库的水会不会漫出来？”方明浩突然担心地问。 村里地势比较低，以前经常会发生水灾。 后来挖了个特别大的水库，用来蓄洪，这才避免了灾难发生。 “很难讲。”方爸爸带着担心地回答。“不过现在晚稻还没抽穗，就算水流进农田里，只要及时排涝，问题应该不大。” 一般来说，台风过境时，不会停留很久，最多二十四个小时，就会过去。 明天这个时候，就算依然有雨，也不会很大了。 “别担心这个。”方明湘在一边劝慰。“我们现在又不靠卖粮食赚钱，只要交了公粮后够自家人吃，就没问题了。” 正常情况下，一家三亩多地，两季稻可以收获四千多斤稻谷，交一千斤任务粮，还可以卖掉一千多斤，剩下的刚够全家人吃。 当然还有粳米和糯米，粳米要用来舂年糕，糯米要用来包粽子，还要碾粉做汤圆和清明艾饺。 第三十八章 又有客人 以前家里穷，学费的主要来源，就是卖粮食和卖猪。 现在不必担心这些了。 “对，别愁这个了，回屋继续打牌。”方妈妈怕冷落了客人，笑着嚷道。 于是一同回屋，继续打牌。 只是蒋学华不愿意打牌了，把位置让给了方明湘。 方明湘意外地望了他一眼，见他主动去陪小小玩，心里一动。 这个臭小子难道知道了小小的身份，想讨好她和玉竹姐？ 对于他这样的小心思，她自然不会反对。 唯一担心的是他没用对方法，反而会引起玉竹姐的反感。 让她没想到的是，小小并不讨厌他，当他折了几种折纸花样交给她时，马上获得了她的友谊。 两人趴在茶几上，头快碰在一起了，嘴里叽叽咕咕说着悄悄话。 下午风雨依然没有停一下的意思，到了四点钟，大舅打来电话，说这么大雨，没法出门。 方明湘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开车去接人。 先到大舅家，接了大舅一家五口。 接到家后，又去了一趟小姨家，把他们一家同样接过来。 屋里一下子多了十个人，就热闹了。 好在客厅面积足够大，摆两桌还是非常宽敞，一点也不用担心会挤。 这一次不管是大舅一家，还是小姨一家，都非常客气，过来时给父亲带了不少礼物，看来是大出血了。 方妈妈也没客气，全部收下了。 “明湘，国兴。”表哥张云彪走过来熟络地叫道。“你们俩在虞城开了这么大的店，开张时搞得这么热闹，怎么都不叫我们去观礼？” 他长期在外面跑，自然知道这个礼节，对于没有受邀请，还是有点疙瘩。 “主要是事情头绪太多，就没有麻烦你们了。”方明湘主动回答。“下半年我哥结婚时，到时候就要你们当哥哥的多帮忙照顾了——” 中国人好面子，如果他觉得自家不够重视他们，那下次哥哥办酒席，让他们多忙一些好了。 “那样才对嘛！我们是一家人，有事得相互帮忙。”表嫂也过来搭腔道。 “对了，明浩的婚事定下来了？”表哥扭身望了蒋月华一眼，悄悄问道。 这个表弟有残疾，他们一直以为他会娶不上媳妇。 等明湘造了别墅，他们又觉得他们有钱了，就会高不成低不就的，拖上好几年，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是啊！”方明湘回答。“是我做介绍的，未来嫂子是我的同学。” “那样好。”表嫂一听，连连点头。“自己人知根知底，以后成了一家人，也不会闹别扭。” 以表弟的性格，如果让他自己找对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如果让别人做介绍，二姨家现在有这样的家底，万一人品不好的人进来，麻烦肯定不小。 嘴里悄悄议论了蒋月华几句，对于邵玉竹，谁都没有提。 那可是市长夫人，万一对方误会自己在说她坏话，那后果就严重了。 吃了晚饭，方妈妈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一时间亮如白昼。 小姨大舅和妈妈去一边搓麻将了，其它人凑了两桌扑克，方明湘晚上没有打牌，坐在一边看热闹。 原以为小小会过来缠自己，没想到她坐在蒋学华的旁边，倒是把他当成了最信赖的人。 方明湘暗暗好笑，也不知道蒋学华给她灌了什么迷汤，居然多了个小迷妹。 有人说小姑娘是颜控，喜欢跟长得好看的人打交道。 从这一点来说，蒋学华确实做到了。 蒋月华姐弟俩，都有种农村少见的古典美。 姐姐纤瘦，像林黛玉，有种纤纤弱质的娇柔美。 弟弟瘦弱，脸小下巴尖，带着些小奶狗气质，有种中性少年般的俊美。 否则她们这样的家庭，隔壁村的支书，也不会愿意娶月华。 问题是小小才六岁，应该还没到看外表的年纪吧！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方明湘走过去接电话。 “嫂子，听说明天是叔叔五十岁生日，你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们？”是梁永耀的声音，听语气似乎有些不大高兴。 在他看来，虞城七侠是一体的，碰到这样的事，却没有让他们参加，任谁知道了，都会不舒服。 “我们只是一家人聚一聚，又没打算庆祝，所以没通知你们。”方明湘明白他在怪自己见外，只好认真解释了一遍。 有时候朋友之间就这样，你有事了，开口向他求助，他会让觉得双方关系很亲近。 如果你不找他帮忙，他觉得你见外了，不当他朋友，反而会生气。 刚认识他们时，她有心结交这些谢国兴的好兄弟，免得被他们排除在外。 经过这些时间的相处，她的为人和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现在反过来是他们想跟她成为亲近的朋友。 “这个不算理由。”梁永耀故作蛮横地说道：“既然你们回家了，我们也要过来。” “好吧，想来就来，反正明天是周末，你们可以不上班。”方明湘是又感动又无奈。“对我们来说，也是多一张饭桌的事。” 家里只有两张圆桌，如果他们来，就得把八仙桌拿出来用了。 如果雨下得不大，当然可以去借一张圆桌。 挂了电话后，她把这件事跟爸妈提了提。 两老听说女婿的朋友坚持要过来，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笑容。 当着哥哥妹妹的面，听说这些富贵人家的孩子，居然硬要来给老公祝寿，她觉得非常有面子。 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自然也是吃了一惊，各种恭维话不要钱地拼命送给方爸方妈。 方明湘回到沙发，准备继续看电视，忽然听到院子外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汽车喇叭声。 尽管外面风雨声很大，依然掩盖不了它们的声音。 方明湘站起来，心里已经猜到了结果，刚才梁永耀打电话时，肯定已经快到村口了。 站起来拿了伞，去开院子门。 果然，院子前的空地上，停了几辆车子，看到院门打开，车上的人纷纷撑起伞跑过来。 “嫂子——”看到方明湘，众人异口同声地叫道。 “你们怎么连夜过来了，不怕没地方睡吗？”方明湘纠结地问。 还好别墅里客房多，否则这么多客人，真不知道怎么安排了。 “没事，大不了打地铺。”梁永耀嘿嘿笑着。“别看我们现在人模狗样的，以前当兵的时候，什么样的地方没有睡过？” 这当然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以他们现在的身份，哪里还吃得起以前的苦？ 他们就是看准了方明湘二楼三楼有十来间客房，根本不愁没地方睡觉。 进屋后来到方爸方妈前，向他们问好。 方爸方妈看到他们来了，暂时停了麻将，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 第三十九章 生日礼物 “叔叔，这是一点心意，祝你身体健康，生活幸福。”梁永耀最先拿出一只礼品袋，递到方爸爸手里。 寿星公只有五十岁，那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就不能乱说了，所以他只是简单说了一句祝福的话。 “谢谢你。”方爸爸带着些拘谨把礼物收下来，并随手递给身边的方妈妈。 以他们的习惯，收到礼物不能当场拆开，准备等一下拿到楼上房间，悄悄地看。 “妈，把礼物拆开吧，看看永耀哥送了什么宝贝？”方明湘半真半假地叫道。 她担心他们送的东西太珍贵，现在看过后，如果不对，可以马上还给他们。 方妈妈望了女儿一眼，有些犹豫。 “听明湘的。”大舅在一边提醒道。 他猜到了外甥女的想法，所以也建议他们这样做。 方妈妈见哥哥也支持这样做，没有再犹豫，抓开纸箱子，把礼物从里面拿出来。 其它几桌打牌的人也停了下来，走到他们这边看热闹。 特别是蒋学华，更是眼珠子瞪得滚圆，又羡慕又好奇。 只见里面是一只十多公分宽的红色纸盒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是一只黑色底盘的手表，一看就价值非凡。 “这个——”方妈妈拿着手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方明湘拿过手表，重新装回盒子，递给梁永耀。 对于国外的手表牌子，她一个女的，前世也没什么接触。 除了最出名的那几个，其它都不了解。 看手表的做工，应该是瑞士产的，说不定要几万呢？ “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推辞。”梁永耀见她拒绝，顿时苦脑起来，双手连摆，不肯接过去。 “我明白。”方明湘正色地说道。“你是好心送礼物，问题是我回不起礼啊！下次梁伯伯过生日，你叫我怎么办？” 交朋友不在乎贫贱，但是涉及到礼节，这样做就有些不大合适了。 “怎么会回不起的？”梁永耀不服气。“你是我们的嫂子，代表的是谢老大，难道你觉得谢老大比我们穷？” 这话就有些诡辩的意思，偏偏方明湘不知道怎么反驳。 “那你告诉我这手表到底多少钱？”以爸爸的性子，如果太贵，肯定不敢戴出去，那只能当收藏了。 “不贵，只要二千多块。”梁永耀回答。 方明湘估算了一下。 照这时候的物价，二千多块，等于普通工人接近一年的工资。 换算成前世，差不多三万多块钱，瑞士的手表品牌里，应该算是普通的牌子。 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收，一边谢国兴开口了。 “明湘，你还是收下吧。”他语气柔和地劝道：“你现在也开始经商了，以后这样的礼物来往，会经常碰到，这点钱真不算什么，你别让老梁为难了——” 朋友之间，拒绝礼物是非常失礼的行为，即使方明湘有她的理由。 何况她是自己的女朋友，以后接触的人非富即贵，如果这样都有都接受不了，那还不如在家当家庭主妇呢？ “那行，谢谢光耀哥。”方明湘一听，接了过来，并向梁光耀道谢。 谢国兴已经开口，自己肯定不适合再犟着，让他下不了台。 他的话也有道理，重生后，接触的人已经不同，不能再用以前的观念处理人际关系。 “那样才对嘛！”梁永耀见方明湘收下来，终于露出了笑容。 大舅小姨他们在一边看得直咂舌，别人送礼花五十块钱，就算大礼了，他们倒好，一送就是二千多块钱的国外名牌手表，这人比人，气死人啊！ 蒋月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双手交叉放在一起，因为激动，关节都发白了。 蒋学华则是一脸羡慕，如果自己有这样一块高级手表就好了，可惜现在没有钱买。 “方叔叔，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姚正豪也走过来，送上自己的礼物。 方爸爸道了谢，接过来交给方妈妈，等她打开来之后，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只见里面放着一把紫砂壶，颜色是红中微紫，造型仿鼓，通体浑圆，工艺精湛，气度不凡。 就算不识货，也知道它是一把珍品。 何况这时候紫砂壶正在民间流行，谁都知道一把好的壶，价值不菲。 方妈妈望了女儿一眼，不知道如何处理？ 方明湘就有些郁闷，又是一件自己没能力估价的宝贝，到底是收还是不收呢？ “嫂子，这把紫砂壶，是我特意托人从南方带来的，你一定要收下。”姚正豪见方明湘犹豫，主动开口道。 这把壶花了他八千块钱，原来是给父亲用的，正好听说方明湘的父亲生日，于是拿过来送人了。 前段时间，靠她的指点，自家在开发区的饭店由亏为赢，成了当地最火的一家餐厅。 现在市区也开了一家分店，生意照样红火。 如果从利益的角度来讲，这把不到一万块钱的茶壶，远远达不到他获得的好处。 “好吧，我收下，谢谢正豪哥。”方明湘这时候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示意妈妈收下来。 望着林华荣走过来，她只希望他送的礼物普通一点。 “方叔叔，我在银行工作，所以送的是一套银行的纪念币，你可以收藏着，将来传给子孙，也可以当礼物送人。”林华荣没有废话，直接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方爸爸。 众人望过去，只见一只红底亚克力盖拼成的盒子里，躺着几枚金灿灿的金币。 金币？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哪里见过这么多黄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金币都不小，至少要值一万块钱吧！ 方明湘接过来看了看，见是套92年发行的熊猫纪念金币，上面还有标价，倒容易知道价值了？ 最小的面额十元，最大的面额两千元，总共是五千一百六十元。 “谢谢华荣哥。”这份礼物非常别致，倒是可以收藏起来，以后还会升值。 当然了，什么时候想打成金手饰，也很方便。 “不客气。”见方明湘爽快地收了，林华荣非常满意。 接下来徐军明送了一套青花瓷的茶具，一把茶壶四只杯子，应该也不便宜，方明湘同样收了下来。 倒是夏锦程的礼物最简单，只是送了一套简单的皮具，里面有一只钱包和一根皮带，估计几百块钱就行了。 这很容易理解，他的父亲是政府高官，如果送太贵重的礼物，对他父亲的声誉不好。 “谢谢锦程哥。”方明湘笑道：“估计只有你送的这件礼物，我爸才敢真正拿来用。” 话虽这样说，爸爸可能还是舍不得用，最后会便宜了哥哥。 “见笑了。”夏锦程平时不苛言笑，此时微笑道。 第四十章 台风后的趣事 收完礼物，大家重新坐下来。 方妈妈这时候没心情搓麻将了，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外甥媳妇，自己上了楼，把礼物拿到房间里，仔细藏起来。 然后是各个房间准备床上用品。 现在还是初秋，睡竹席子正好，但是早晚温差有些大，晚上得盖点薄被或毛毯，否则会着凉。 她把女儿买回来的一堆新毯子新空调被拿出来，提前准备好。 找了只塑料盆，打了一盆水，先去每个房间把床和桌子再用水擦一遍。 再把毯子和薄被放到每个房间的床上。 最后又去卫生间检查了一遍，看洗发水、沐浴露、毛巾和牙刷牙膏有没有摆好。 等到每个房间的必须品全部准备妥当，这才下了楼。 一路上皱着眉头，总担心自己疏忽了什么？于是又叫上女儿，叫她去楼上再检查一遍。 方明湘见妈妈焦虑的样子，无奈地上去看了一遍。 心里其实清楚，今天来做客的没有一个外人，如果真的疏忽了什么，到时叫一声就行，谁还会傻傻地不出声？ 重新坐下来后，他们七上加上玉竹姐，就没有再打牌了，借着屋外呜呜的风声，坐上沙发上，聊起了生意上的事。 “对了，火车站广场对面的那片旧厂房，搞定了没有？”方明湘突然想起这件事，问道。 当时她希望买下来，重新装修后，以后会寸土寸金。 就算不肯卖，租下来也行，不过时间得长一点。 “我去问过了。”夏锦程回答道：“那边的厂房，大多是国有资产，现在委托市政府在管。买是不可能的，租的话，也不可以三十年五十年，最长给二十年。” 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也很郁闷，还在想着是不是得放弃计划。 “二十年，也可以啊？”方明湘算了算，觉得可以操作了。 这边以后会是商业区，像服装等生产消费品，到了重生前，因为网购的兴起，实体店的生意已经越来越艰难。 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是虞城市中心北移，那时这边已成了老城区。 今年一九九四年，二十年后，就是二零一四年，差不多了。 “那我们去租下来？”见方明湘说得这么肯定，夏锦程和林华荣同进问道。 “嗯，租下来好了。”方明湘回答。“接下来我们边装修边出租，第一年不用打算赚钱，第二年到第十年，房租每年以百分之十的增长速度收钱，然后就到顶峰了，慢慢地反而会下降。” “每年百分之十，那非常厉害了，就算第一年只有一万，第十年就是五万了。”林华荣天天在银行上班，知道复利的可怕，闻言吃了一惊。 “那没有办法，店铺旺了，生意上来了，价格自然得往上涨。”方明湘回答道。 于是大家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确定了下半年的商业计划。 除了娱乐城这个项目，现在又多了一个旧厂房改造成集市的计划，这个项目如果做好了，只怕比娱乐城更赚钱。 大家越聊越兴奋，把一旁的邵玉竹都看呆了。 她只知道方明湘跟他们在合作赚钱，没想到是这么大的项目。 “玉竹姐，你也不用当个局外人，这件事如果杜市长参与进来，说不定会是一笔不小的政绩。”方明湘笑着提醒道。 这个地方是虞城早期的工业区，房子大多只有两三层，因为地段好，想改造也不容易。 但是这样荒废着，等于让国有资产白白流失，他们这样一搞，等于盘活了国产资产。 如果这样对外宣传，虞城市政府的能力和形象，将会上升一个档次。 毕竟每座县级市，都有这样的死角存在，他们算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是吗？”邵玉竹对政治不陌生，方明湘一提，她就醒悟过来了。 “当然了。”方明湘自信满满地说道。“到时我们把计划书做出来后，你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我们都是自己人，细节也不瞒你了，你一定要想办法让杜市长成为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 地方政府和民营资本合作，在前世很常见，这个时候肯定没有人敢这样做。 毕竟国企改制，还在摸着石头过河，只有胆子大的那一小撮人，才敢于和某些人勾结起来，里应外合，以极低的价格，把国有资产瓜分掉。 而他们这样做，是真正的双赢行为，等项目做起来了，杜市长如果能以此为基础，写一篇关于如何更好改革的文章，肯定能引起上面大佬的关注。 “我知道了，谢谢你，明湘。”邵玉竹搞明白后，感激地向方明湘道谢。 老公杜国威，属于个实干派，但是缺乏为他谋划的人，这些年走得很谨慎，就怕被保守派抓住痛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方明湘这项政绩，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只要他做出了成绩，邵家才能借此把他往上推，说不定能走出一条比邵家更光明的路子呢？ “客气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方明湘笑着搂了搂她的肩。 当天晚上，一直聊到十点多，大家才开始上楼睡觉。 蒋学华跟姐夫方明浩睡在一个房间，邵玉竹和小小要跟方明湘一起睡，蒋月华只好单独睡一间。 大舅家和小姨家各安排了两个房间，剩下的几人，全部去三楼的客房睡觉。 当天夜里，伴着风声雨声，进入了梦想。 第两天早上，方明湘起床后，走到阳台上，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变小了，风声也变弱了。 看来台风已经过境了。 只是远处的稻田，确实进水了，从这里望过去，一片水泽，只看到稻秧的尖尖露出水面。 因为水库的水位已经退下去，很多村民背着锄头，穿着蓑衣去放水。 下楼的时候，看到爸爸背着锄头回来，手里还提着一根杂草结成的绳子，上面串了几条杂鱼。 “爸，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买鱼啊？”方明湘随口问道。 现在家里要么不买，去买的话，一般都是海鱼，很少再吃这些河鱼了。 “是田里捉的。”方爸爸笑道。“水库水漫出来，鱼也游出来了，现在稻田里，有很多鱼，我看到了，就随便捉了几条。” “啊？稻田里有鱼？多不多？”方明湘兴奋地问道。 前世去农家乐玩时，有一项非常受欢迎的活动，就是到稻田里抓鱼。 没想到自己老家，今天也有这样的捉鱼机会。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没见过鱼啊？”方妈妈听到了，走过来接过鱼，白了女儿一眼。 如果雨水过大，水库的水倒灌出来，都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大家都习经为常了。 第四十一章 下田捉鱼 “我把大家叫起来，一会去稻田里抓鱼。”方明湘兴奋地叫道。 她一个农村出生的女孩子，都这样感兴趣，谢国兴他们这些城里人，肯定没机会这样玩过，不觉得有趣和新鲜才怪呢！ 特别是玉竹姐，从小在大城市长大，应该都没下过田吧！更别说亲手去水里捉鱼了。 “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会喜欢抓鱼玩？”方妈妈不以为然地叫道。 到镇上买鱼的时候，看中哪一条，都自己亲手去捉。 那些城里人却不一样，叉着双手，嫌鱼又腥又脏，碰也不想碰一下。 “当然。”方明湘不想跟妈妈抬扛。“你信我就行了。” 方明湘上了楼，把这件事跟邵玉竹说了说，提起以前在稻田捉鱼的有趣场景，倒是把小小激动得不行。 “香香阿姨，我要去田里捉鱼。”杜晓然激动地叫道。 “行，你快起床。”方明湘催促道。“起晚了，鱼就被别人抓完了。” 杜晓然一跃而起，拉着妈妈叫她也马上起床。 等两人梳洗好下楼，谢国兴几个已经下楼了。 方明湘又把这件事提了提，几人都很兴奋，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 方妈妈见他们真的像女儿说的那样，特别感兴趣，暗暗吃惊。 看来大城市的人跟乡下人真的不同，是自己没见识。 见他们急着要出门，于是抓紧时间把饭菜端出来，让大家先吃早饭。 蒋学华这时和哥哥也下来了，只说这样的好事，当然也不甘人后。 “哥，一会儿你削些竹签，中午我们抓鱼回来，串起来弄到院子烤了吃——”方明湘大概说了要求，要他长的短的各削一些，这对哥哥来说，不过一会儿的事。 现在还在下毛毛雨，到中午肯定天晴了，家里用土灶煮饭时，存了不少碳，今天可以派用场了。 “好。”方明浩立即应下来。 吃了早饭，大家一起出动，去柴房拿了几只竹畚箕，又准备了几只塑料桶，在方爸爸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一路上碰到不少村民，或多或少都从自家田里捉了些鱼回来，看到他们全付武装的模样，了然地笑了笑。 即使是在农村生活的人，也觉得这样非常好玩，何况捉了鱼，还可以改善伙食。 只不过自家田里鱼多鱼少，不是自己说了算。 到了田头，因为这块近两亩的大田，就在水库边上，所以水放掉后，别家的田依然有水流过来，望过去还有半尺深的水。 方明湘脱了鞋，挽了裤脚，眼睛却盯着田里。 这样的浅水里，鱼一游动，马上就能看得见，非常容易找到。 特别是大一点的鱼，背鳍已经露出在水面上了，就等他们过去抓。 “那边有条大鱼。”小小发现了一条鱼，忍不住伸出手指，兴奋地叫道。 “我去捉。”蒋学华拿了一只塑料桶，下水后朝小小指的地方走过去。 因为有稻秧阻挡，大鱼在田里游的时候，不可能像在河里那样自在，只要动作快一点，空手也能捉到。 蒋学华轻脚轻手地走近，慢慢俯下身，猛地伸手按下去。 只听扑棱棱一阵响，水里溅起一些水花，原来他的双手已经一只按住鱼头，另一只按住鱼尾，鱼这时候想逃，已经不可能了。 他把鱼提起来，丢进水桶里，拿过来给小小看。 “这条鱼真大。”见自己看到的鱼被捉住了，小小兴奋得像是自己亲自抓的。 邵玉竹见状，也手痒了，于是下了河。 这时候大家散后，纷纷开始抓鱼。 大的鱼比较容易抓，小一点的就滑溜了，夏锦程他们虽然手脚灵活，对于抓鱼，却有力无处使。 好几次差点抓住了，又被鱼溜走了，溅起的泥水，还落到脸上，看起来非常狼狈。 大家也没在意，边笑边相互调侃，只当是在玩游戏，继续找鱼。 “玉竹姐，你这样是抓不住的，用畚箕捞吧！”方明湘见她捉了半天，一条鱼都没捉到，每次抓住了又被逃走，看得都不忍心了，走到田边把畚箕递给她。 邵玉竹也没拒绝，接过后小心放进水里，然后用力一铲，那条被她追了很久的大鱼，终于被捞住了。 她兴奋地呼出一口气，把鱼倒进桶里，惹来小小捧场的尖叫。 他们这边忙着捉鱼，隔壁田里也有一对小夫妻在，看到他们十几个人在抓鱼，特别是好多帅哥美女，特别养眼，都忘了动手。 直到那个男人吃醋了，那个少妇才继续低头捉鱼。 “呯”的一声，突然有人在水里滑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溅起的水花，把旁边的人也打湿了。 “老梁，你搞什么鬼？”站得最近的林华荣半边身子都被泥水溅到了，气得直想骂人。 “你还骂他干什么？没看到他屁股上全是泥吗？”徐军明此时站在梁永耀后面，看到他一脸懵逼地站起来，屁股上全是黑黑的泥，忍不住指着他大笑起来。 众人转头一看，也比他的模样逗笑了。 “用水把泥洗掉，否则一会干了就粘在身上了。”方明湘忍住笑，在一边提醒他。“你们走得慢一些，别再摔倒了。” 现在还是初秋，白天温度有二十七八度，湿裤子穿在身上，应该不会有事。 天上虽然没有太阳，雨停了之后，云散开了，估计下午是个多云的天气。 梁永耀哭丧着脸，走到一边，洗屁股去了。 有人当反而教材，大家的动作放缓了一点，免得也出丑。 方明湘动作比较快，不知不觉已经走到田中间，手里的塑料桶里，已经有十多条一斤多的鲤鱼，六条半斤左右的鲫鱼，今天的收获真的不错。 方爸爸的动作比他们还快，只要被他看到的鱼，没有一条能逃脱的，很快他身边的桶，已经装了半桶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田里的水只剩到脚踝了，这么浅的水，抓鱼就更方便了。 接近中午时，田里已经很难再找到鱼了。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方明湘站起来望了望大家，叫道。 “应该还有吧？我们再抓一会。”谢国兴直起身子说道。 作为男主人，他一直很少说话，担任陪伴大家的任务。 今天这次捉鱼，是一次难得的放松机会，他有些舍不得走了。 “你那边还有鱼？”方明湘笑着问。 让一向克制的谢国兴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么多人里，他最喜欢这个游戏。 “有的。”谢国兴回答。 说完，猛地俯下身去，抓住一条长长的黄鳝举起来。 “黄鳝？”方明湘没想到他能抓住这个，朝他竖了竖大拇指。“能抓住这个，你太厉害了。” 第四十二章 烧烤与美食 黄鳝滑不留手，用手非常难抓，大多靠工具才能抓到。 就算她也未必能捉得住，没想到谢国兴轻松抓到了。 “那是当然。”谢国兴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年纪不是最大，却被大家叫做谢老大，可不是靠吹出来的，身手肯定胜他们一筹。 “我也找找。”徐军明不服气地也开始寻找黄鳝。 方明湘望了夏锦程和林华荣一眼，见他们也一付不服气的模样，懒得再理他们，走到一边的路上，站在邵玉竹身边。 脚边放了两只塑料桶，分别有半桶鱼了，今天的收获真的非常大了。 至于田里被踩得歪七竖八的稻秧，过些日子爸爸耘田时，重新清理一下就行。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谢国兴几人才意犹未尽地来到岸边，把桶递过来。 方明湘接过来一看，见里面有很多白条和鲫鱼，暗暗咋舌。 谢国兴今天能量爆发，竟然捉了这么多超出普通人难度的鱼，身手真不错啊！ 一行俊男靓女，一身脏兮兮地提着畚箕和塑料桶，走在回家的路上，又吸引了无数村民羡慕的目光。 在这样的小山村，真的很难见到这么多城里来的年轻人。 更不用说谢国兴和几个死党，都是少见的大帅哥。 一路再次收获无数个妹子的秋波。 到家后，先让梁永耀去洗澡。 湿裤子在田里时问题不大，现在空下来了，穿着就不舒服了。 他的身材和哥哥差不多，最近方明湘又给哥哥带回来不少新衣服，于是拿了一套没穿过的给他。 其它人虽然也搞脏了，不过回房间洗脸洗脚后，就差不多了。 方妈妈望着五只桶里一百多斤鱼，就有些犯愁。 如果全部做掉，那中午只能吃鱼了。 “爸，我们一起剖鱼，一会儿我们在院子烧烤。”方明湘指挥道。 先把一斤以上的鱼挑出来，拿去剖了。 再把里面的鲫鱼、白条、黄鳝等杂鱼也挑出来，放在一只桶里。 剩下的全是一斤以下的草鱼、鲢鱼、大头鱼和鲤鱼什么的，这些鱼如果太小，就不怎么好吃了，特别是刺多。 于是方明湘把它们倒在一只桶里，提到后院倒进池塘里。 反正那边就是用来养鱼的，现在提前放入鱼苗，也没关系。 跟屁虫小小跟在她后面，来到池塘边，看到鱼倒进清澈的池里后，悠闲地游来游去，扶着栏杆看得津津有味。 “别看了，我们回去烤鱼吃。”方明湘担心她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掉进塘里就麻烦了，于是拉着她回屋。 小小也没闹，乖乖地牵着她的手，一起回到前院。 厨房里，大舅和小姨都卷了袖子，在帮忙剖鱼，很快就有几条鱼清理干净了。 方明湘把它们装进篮子里，提着来到前院。 院子里，方爸爸找了只破了个洞的旧铁锅，放在地上，拿了一些柴禾，放进锅里，然后一把火点着。 干透的木柴很容易燃烧，等到柴禾烧得通红了，他拿来一袋碳，捧了一兜丢进去。 没一会柴禾燃尽，铁锅里全是红红的碳火，方明湘把杀好的鱼拿出来，用竹签穿好，准备烧烤。 当然调料不能省，蜂蜜、胡椒粉、细盐、辣椒酱等调料已经准备好，就在身边，她准备给大家示范烤鱼的技巧。 想菜做得好吃，最讲究的是用对调料，所以搬到新家后，她就去市场买了很多调味品，放在家里的冰箱里，很多是农村难得一见的品种。 先刷上一层蜂蜜，再洒点细盐，等鱼皮起皱了，再加上辣椒酱和胡椒粉。 调料一样样加上去，鱼的表面开始烤得泛黄，香味也出来了。 “好香。”贴在她身上的小小抽了抽鼻子，叫道。 “马上就好了。”见她嘴馋了，方明湘安慰了一句，又叫道：“哥，你们去把桌子抬出来，再拿几只盘子出来，一会放烤好的鱼。” 妈妈虽然煮了饭菜，不过烧鱼可以当成点心，先吃一顿。 等鱼熟了，方明湘把它放进碗里，夹了一大块鱼肚上的肉，去了鱼刺，递给小小，然后让大家尝一尝。 “好吃。”小小也不怕烫，边吹边吃边叫道。 “那阿姨继续烤。”方明湘另外拿起一条鱼，用竹签穿好后继续烤。 其它人也没客气，都夹了块尝了尝，味道还真的非常独特。 邵玉竹夹了一点尝了尝后，也觉得味道不错，于是学着方明湘的方法，串了一条鱼，蹲下来一起动手。 蒋月华看到了，也过来帮忙，于是铁锅上摆了三条鱼，感觉有些挤了。 看来下次得做一口大的烧烤架，这样大家来了之后，可以一起动手。 所谓烧烤，其实更多的是享受自己动手的那个过程，真正烤肉的味道，哪里有锅里精心烹饪出来的美味？ 方爸爸见状，又去找了一只漏水的搪瓷脸盆，同样把碳火点好，这样一来，蒋学华和表嫂也过来尝试烤鱼了。 人多力量大，很快碗里就有好几条熟的鱼了。 大舅和小姨剖好鱼，洗干净后拿出来，看到桌上烤好的鱼，也拿筷子尝了一尝。 “明湘，这鱼这样烤，还真的特别香呢？”小姨惊讶地叫道。 “那是当然。”方明湘笑着。“烧烤在韩国，可是非常出名的，不但可以烤鱼，还可以烤肉，晚上下了班，吃着烤肉喝着啤酒，在他们看来，这是一天中最享受的时光。” 前世虞城到处都是烧烤店，烧烤还有很多分支，据说光川省就有五大分支，可见受欢迎程度。 只要选对地段，基本上开一家旺一家。 “啊？还有人开烧烤店？”林华荣心里一动。 “那是当然。”方明湘见他有了触动，直接说了出来。“到时你们的娱乐城，可以加一间烧烤店，肯定受欢迎。” “如果品种多一点，那是没问题。”夏锦程几个人围拢来，纷纷开口道。 “放心，只要能进嘴的，都可以拿来烤。”叶纤红笑道。“如果怕穿不住，可以用铁丝网夹起来，放在碳火烤。” 这不是开玩笑，而是事实，想想那些烧烤店里连猪脑子都成了美味佳肴，她真的想不起还有什么不能烤来吃的。 “那确实非常有搞头。”姚正豪接口。 他想的是自己单独开一家烧烤店，如果生意好了，还可以开大量分店。 “其实不止烧烤，还可以搞铁板烧。”方明湘望了姚正豪一眼，笑道：“酒店里肯定有铁板豆腐、铁板牛肉这样的菜吧？如果把铁板做成一张写字台那么大，那就可以搞铁板烧了——” “怎么做？你说得详细一点。”林华荣急不可耐地问。 第四十三章 吃生日蛋糕 “很简单，等铁板烧到温度够了，上面刷一层油，然后撒一点洋葱粒爆香，加入想烧的东西就行，鸡肉，五花肉，牛肉都行，豆腐、茄子、韭菜什么的也没问题。还可以把面、年糕和米饭放下去炒，比铁锅炒更方便。”方明湘慢慢解释道。 “对，这样肯定行。”姚正豪家就是做这一行的，方明湘一解释，他就全明白了。 “又多了两个品种，烧烤店和铁板烧店。”林华荣欣喜地叫道。 所谓娱乐城，除了吃就是玩，品种越丰富，越能吸引顾客光临。 “还有其它的方法吗？”徐军明也好奇地问。 “还可以像麦当劳、肯德基一样，用油炸啊！”方明湘见他们想像力这么差，只能再次提醒道。“什么肉串，鸡排，薯条，香肠，都可以放进去。” “这个没什么创意。”夏锦程皱了皱眉，有点不大满意。 “那可以来个日本的关东煮，用牙签把肉、海带、油豆腐、丸子、蛋饺等食品，串起来，放在一个大锅里煮，顾客想吃什么？自己去捞就行，一串几毛钱，几块钱可以吃外饱。” “这个也不错。”林华荣下了结论。 “这些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吃鱼。”邵玉竹在一边叫道：“都烤了十几条了，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大家不再说话，一起开始吃鱼。 因为吃了烤鱼，大家中午的胃口就没多少了。 简单吃了一点之后，就纷纷站起来，到院子里消食。 方妈妈望着一桌子菜，就有些犯愁。 “没事，晚上少做一点，想办法把它们吃掉。”方明湘无所谓地安慰道。 都是自家人，过餐吃也没有人在意。 “我是怕这么多菜碗，厨房都放不下了。”方妈妈皱着眉头叹气。 三张桌子的客人，一共有三十多碗菜，全部拿到厨房，确实是件头疼的事。 好在有的菜没有汤，于是并成一碗，才省了点空间。 “还有这么多鱼呢？你打算怎么处理？”方妈妈又问。 每顿红烧一条，也得吃十几天了，也不知道它们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如果不想吃，全部丢到后面的池塘里吧！”方明湘知道妈妈喜欢吃海鱼，对这些河鱼兴趣不大。“也可以让大舅小姨他们带些回去，他们应该会喜欢吧！” 现在还是夏天，不容易存放。如果是下半年，倒容易处理，全部做成腊鱼就行。 “行，给他们两家分掉。”方妈妈觉得有理，这才松了眉头。 收拾好厨房，方明湘拿了把茶树剪，把院子里刮断的蔷薇和三角梅修剪一下。 除去断枝和被风刮得缠在一起的枝条，虽然花变少了许多，至少这样清爽多了。 再过十天半个月，新的枝条长出来，又会变得欣欣向荣了。 在院子聊了一会，梁永耀五人提出告辞，准备回虞城了。 邵玉竹也准备带着小小一起离开。 方明湘一家送他们上车离开，这才回到家里。 “他们一离开，我说话就自在多了。”在厨房帮妈妈收拾的小姨悄悄说道。 那些都是大人物，所以就算在姐姐家里，她也非常拘束。 “我也感觉差不多。”大舅在一边也笑起来。 照理讲，他在广播站上班，跟镇领导经常接触，不应该会受影响。 问题是邵玉竹是市长夫人，还有一个年轻人，他父亲是副书记，随便一个人都能碾死他这样的小人物。 现在只剩下谢国兴，他是外甥女婿，算是自己人，这才轻松多了。 “我现在就佩服明湘，跟他们在一起，一点不落下风，换了我，说话都没底气了。”表嫂也笑着插了一句。 “所以我们都是普通人，明湘才是大人物。”大舅捧了外甥女一句。 “什么普通人？大人物？”方妈妈不在意地回答。“只要日子过得开心，管那么多干什么？” “姐，你现在是站着说话腰不疼啊！”小姨揶揄道。“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说，有了国兴这样的女婿，底气足了，所以敢笑话我们了。” 提到过去，忍不住想起姐姐家以前的惨状，给外甥说亲，没有人愿意嫁，他们俩整天唉声叹气的，现在好了，腰板也直了？ “说这些陈言往事干什么？被明湘他们听到，会被他们笑话的。”大舅见两人越说越起劲，笑着转移了话题。 下午空下来，方明湘和谢国兴去了一趟虞城，把定好的蛋糕拿回来。 镇上也有蛋糕店，不过质量无法让人放心，最后还是找了家品牌店。 晚饭前，方明湘把蛋糕放在桌上，点上蜡烛，和大家一起唱生日歌。 方爸爸坐在上横头，憨厚地笑着，听着他们的祝福。 胡子刚刮过，看起来特别清爽，头发也刚理过，冲顶头让他黝黑的脸，看起来非常精神。 穿了件崭新的藏青色翻领短袖T恤，一条灰黑色的西裤，系了女儿刚买的皮带，这付打扮，很像是乡里来农村主持工作的干部。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过一次生日，没想到临到老，反而享儿女的福了。 他很清楚，这些人能聚到了一起，都是因为女儿。 如果穷成以前那样，估计现在只有一家四口坐在一起。 他不知道的是，前世这个时候，方明湘已经离开虞城，到非洲去了。 一家四口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团聚的机会，直到他和儿子意外身亡。 方明湘望着烛光中的父亲，又看了一眼身旁同样穿了一身新衣服的哥哥，突然想起前世的情形，眼框突然红了。 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是她前世最大的愿望，重生后终于得到了。 等父亲许了愿望，吹了蜡烛，开始分蛋糕吃。 “怎么了？”谢国兴敏感地发现方明湘情绪不对，小声地问道。 “没什么？”方明湘笑了笑，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内心的脆弱。“突然想到爸活了四十九岁，应该是第一次过生日，心里有些难过。” 对于前世的父亲来说，四十出头就和儿子意外身亡，如果泉下有知，应该也是极其不甘心的吧！ “没关系，以后我们年年替他庆祝。”谢国兴相信了，在她的肩上搂了一下，柔声安慰道。 吃了晚饭，大舅一家和小姨一家也要离开，方明湘开车送他们回去，并把今天捉来的鱼分成两份，让他们带回去。 送他们回来，家里只剩下七个人了，于是坐下来看电视。 “明湘，以后我和月华也去虞城了，爸妈在家怎么办？”方明浩突然担心地问。 爸妈虽然年纪还不大，但是家里只剩下两个老人，肯定会很寂寞。 第四十四章 秋芳姐生子 “那你有什么办法？”方明湘无奈地回答。“要么你们早点结婚，抓紧生个孩子，爸妈有孙子抱了，肯定不会觉得孤单。” “对啊！”方妈妈听到，高声叫道。“如果你们怕我在家冷清，就早点让我抱孙子。” 媳妇有着落了，接下来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早日抱孙子。 “这个又不是说有就有的。”方明浩被妹妹一调侃，脸一下子红了，望了蒋月华一眼，见她也害羞地低下头，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们俩有空去一趟医院，把身体检查一下，如果健康最好。万一需要调养的，也早日做准备。”方明湘建议道。 这时候没有婚前检查，只能自己去医院一趟了。 “明湘说得对。”方妈妈觉得女儿今天的话，说得最合心意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想怎么补，都不是问题。” 蒋月华依然没好意思出声，心里却认同了方明湘的做法。 在她看来，自己能成为方明浩的妻子，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所以要以最好的状态嫁过来。 所谓母凭子贵，只要生下一儿半女，她在方家的地位就稳了。 方爸方妈都是憨厚人，不会委屈自己，方明浩更是珍惜自己，方明湘还是老同学，所以健康的身体，才是她最大的本钱。 时间过得很快，方明湘回虞城又一星期过去了。 这天下午，接到李自强的电话，他是来报喜的，说秋芳姐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现在母子平安。 “恭喜恭喜。”方明湘一听，也为他高兴。“李老师升级当爸爸了。” 李自强在对面也忍不住直乐。 对他来说，今年算是好运连连。 先是调到教委，成了一句有编制的干部。现在妻子又给自己生了儿子，算是家庭事业两得意。 “秋芳姐什么时候回家坐月子？”方明湘又问。 秋芳姐也算她半个贵人，自从认识她进了花店后，自己一切变得顺利起来。 因为有了鲜花业务提成，一个月多赚了七八千，才达成了给家里造房子的愿望。 “明天应该就回家了。”李自强回答。 方明湘现在不算外人，她愿意过来探望，他求之不得。 “好。”方明湘一听，马上有了决定。“那我明天下午过来拜访。” 挂了电话后，暗暗为秋芳姐高兴。 不过哥哥的竹制品店，也得提上日程了。 秋芳姐孩子满月后，肯定自己能上班了，那时姜文彬一个人应该够了，现在得考虑找店铺了。 当然最理想的地段，是在花店附近，毕竟花篮也好，其它装饰竹编也好，大多会跟鲜花结合。 想到这里，她到周围走了一圈，看有没有合适的店铺。 可惜没碰到有店铺转让。 方明湘继续往前走着，不知不觉走到谢国兴的汽车城。 这里其实也不错啊！虽然周围大多是旧厂房，如果租一个车间，前面再隔一间店铺，空间就宽敞了。 毕竟哥哥要不这里工作，相当于办了一家小型的家庭工厂。 想到这里，她干脆走进汽车城，来到谢国兴的办公室，向他打听周围的情况。 进了办公室，谢国兴没在，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在沙发上坐下来。 刚好看到赵叔过来，于是向他请教了一下周围店铺的情况。 “旁边这些空房子，不是谢总的朋友全部租下来了吗？你问他们应该更清楚。”赵叔建议道。 对啊！方明湘发现自己真的傻了，明明是自己提议他们，把这些旧房子，全部租下来的。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客气了，准备晚上约夏锦程和林华荣他们见个面，向他们要一间地段最合适的房子做店铺。 和谢国兴一起吃了晚饭，约上他一起去找人。 来到夏锦程所在的武警中队，看到他坐在办公室安排工作。 方明湘进去后，把自己的要求说了说。 “这个没问题。”夏锦程一口答应。“你自己看好哪个位置，我叫人专门隔给你就行。” 厂房面积这么大，想要合理使用，肯定得找专业人员，全部重新分间和打通。 这件事已经在安排人做了，方明湘有需要，一切好商量。 方明湘想了想，最后决定离汽车城近一点，这样店里万一有事，谢国兴也可以照应一下。 而她的健身会所，也在这一带，以后一家人一起吃饭也方便。 解决这件事，方明湘又打电话给邵玉竹，问起探望坐月子的朋友，应该带什么礼物，有什么忌讳等？ “这个最简单，给宝宝买些金银器就行，这样肯定不会犯错。”邵玉竹一听，建议道。 “哦。”方明湘一听，才发现自己想偏了。“那我去买件银长命锁就行了。” 原来这么简单，可怜自己前世孤家寡人一个，活到四十多岁，居然连这些生活常识也没有。 正要挂电话，邵玉竹又喂地叫了一声。 “怎么？玉竹姐还有事？”方明湘连忙问。 “是有件事想麻烦你。”邵玉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有事就直说，我们之间用不着客气。”见她开不了口，方明湘主动说道。“只要我帮得上忙，一定不会推脱的。” 人与人之间贵在交心，玉竹姐是她重生后，最好的朋友，她肯定会全力以赴帮忙。 “你还记得叶家的叶星达吗？”邵玉竹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说出了口。“上次你不是说有他的联系方式，最近老杜有点麻烦，我想拜访他一下，想请你引荐一下——” 市里最近传出书记要调到地区担任副书记，这个位置就被很多人盯上了。 照理讲市长升一级，变成书记，是最合情合理的事，但是最近一直有各种不好的传言出来，影响了他的工作。 夫妻俩担心这件事搞不好，市长位置也会受影响，又不能一直请娘家帮忙，邵玉竹想了想，最后想试试走叶家的路子。 其实上次方明湘说认识叶星达，她们就想去拜访了，毕竟叶家可是参天大树，只要有一点点交情，别人想动他们，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现在老杜的处境这么微妙，不走这一步，她担心会出其它事。 “这个容易。”方明湘一听，倒不觉得有什么困难。“我明天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如果他还在虞城，到时我们一起过去。” 挂了电话后，她和谢国兴离开武警中队的驻地，回到汽车城。 下车后，她仔细观察这边的空房子，寻找最满意的店铺。 最后选中一处自认为比较有潜力的店铺。 这里对面就是火车站广场，交通便利，人流量很大。 另一个优点就是，门口地势跟人行道刚好持平。 记得前世听人说过，在风水上有一个说法，如果店铺门口有台阶，会阻止财富流入。 照方明湘的理解，逛街的人都是很懒的，如果门口平坦，逛街经过时就会进来瞧瞧，那样的话，生意成交的机会就多了。 地势越高，台阶越多，进来逛的人就越少，生意自然就越差。 “你看中这里？”谢国兴停好车走过来，看到她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好奇地问。 “是啊！”方明湘笑道。“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啊！”谢国兴搂住她的肩，没有提意见。“至少离汽车城很近，以后一大家都在一起了。” 跟家里的关系还是没有恢复，方明湘的家等于是自己的家了，谢国兴很重视她的家人。 第四十五章 报恩还是还债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去了一趟珠宝店，买了一把长命锁。 付了钱后，服务员把它装进一只镶了金边的红色布袋里，看起来很喜庆，连包装也省了。 方明湘接过后，随手放进口袋里，准备下午再去秋芳姐的家。 看时间还早，她回家后进了空间，把成熟的果子收好。 自从修炼出真气后，她对空间的作用有了初步的认识。 当地球失去灵气，人类无法再修炼时，拥有空间的她，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修炼至先天的人。 既然如此，空间出产的植物，肯定也蕴含一丝丝灵气，只要长期服用，对身体的好处是任何滋补药品无法比拟的。 所以上次回家，带了不少蔬菜给爸妈吃。 可惜它们不耐贮存，否则多拿一些回去，他们就可以天天吃到了。 如果自己老是拿菜回家，只怕爸妈那里也不好解释。 毕竟她们自己也种了不少菜，根本不缺这么一点。 所以方明湘在考虑把菜加工一下，这样不但更美味，也可以长久保存。 如果制成泡菜的话，因为盐比较多，摄入太多的钠，对身体有伤害。 一时之前，她想不出好办法。 至于哥哥的腿，好得比自己计划的还要快，肯定是因为灵气的原因。 毕竟仙侠小说里都这样写，一个人服用某种灵丹之后，再重的伤，都能片刻修复。 倒是水果，她想到了办法，就是制作成水果罐头，这样至少可以保存半个月。 制作罐头最好的水果是黄桃、蜜桔、荔枝、雪梨、葡萄和草莓，现在空间已经有了水蜜桃、黄桃、黄花梨和蜜桔，可惜还没长出来。 方明湘决定接下来有机会，空间种上荔枝、葡萄和草莓。 吃了午饭后，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秋芳姐家。 虞秋芳和李自强结婚后，在虞城买了套商品房，位于人民路那边。 说起来虞城真的很小，从这边过去，就算是步行，也不过半个小时的路程。 到了小区门口，方明湘望着空空的双手，又犹豫了。 最后在水果店买了只果篮，有东西提在手里，感觉就自在不少。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胖胖的短发大妈，跟李自强有点像，方明湘猜测是秋芳姐的婆婆，连忙问好。 听说是来看望媳妇的，李妈妈连忙把她迎进来。 进了屋，换了拖鞋，发现这是一套七十平左右的两室一厅，因为经常收拾，看起来非常整洁。 “秋芳姐。”一间卧室门开着，方明湘望过去，看到虞秋芳靠坐在床上，正在无聊地看电视。 床前放着一张崭新的婴儿床，上面还撑着一顶小蚊帐，宝宝应该睡着了。 “明湘来了，快过来。”虞秋芳一看到她，连忙叫道。 因为生产很顺利，昨天休息一天后，就能下床走动了，于是早上从医院回来，在家坐月子。 以前开花店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过年，天天都耗在店里。最大的愿意，就是能休息几天，这样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干。 现在真的必须休息了，她又觉得躺在床上是受罪。 看到方明湘来了，有人陪自己聊天解闷了，她非常兴奋。 “这是给宝宝的。”方明湘把长命锁递给她，又去看婴儿床上的宝宝。 刚出生一天的婴儿，脸上胎渍还没脱去，皮肤也皱巴巴，看起来有些丑。 不过就算这样，也能看出宝宝长得很壮。 “谢谢你。”虞秋芳见长命锁沉甸甸的，知道她花了不少钱，就有些感动。 “秋芳姐客气了。”方明湘笑着回应。“宝宝看起来虎头虎脑的，出生时有多重？” “八斤多。”说起这个，虞秋芳就有些得意。“意外的是，居然很顺利地生下来了。” 当时肚子大得这么厉害，谁都以为生产会很困难，就连她自己也做好了痛上一天一夜的准备。 谁知道进了产房没多久，就很快生了出来。 “那是宝宝心疼你吧！所以没有让你吃苦。”方明湘开了句玩笑。 农村有一种说法：认为孩子分为两种，一种是来报恩的，一种是来讨债的。 前者孩子比较懂事乖巧，很少让妈妈操心。 后者则十分难伺候，简直要人半条命。 出生时也一样，前者非常顺利，刚感觉要生，头就出来了。而后者则每天都有着疼痛感，然而胎儿就是不愿意出来。 “可能是吧！”虞秋芳明白方明湘的意思，笑着回答道。 孩子生产顺利，就有人悄悄说过，这个孩子是来报恩的，所以这么懂事，没有让妈妈吃苦。 回家后，只要给他喂了奶，就乖乖睡着，不哭不闹。 这样一来，更加证实了这个说法。 “对了，秋芳姐。下个月这个时候，你应该也回花店了，到时我会让蒋月华离开的。”方明湘主动提起这件事。 一家店有两个人足够了，让蒋月华主动离开，可以避免秋芳姐不好开口的尴尬。 “这样——合适吗？”见方明湘主动提出来，虞秋芳反倒不好意思了。 “没事。”方明湘也没瞒她。“蒋月华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哥是村里的篾匠，平时最擅长的就是加工竹制品，我想让他们开一家店，专门卖竹制工艺品。” “哦，这样也是条好路子。”虞秋芳一听，安心了一些。“以后我们有花篮订单，也可以去那边拿货。” 一般来说，店铺如果开张，都会在门口放些花篮，一年下来，数量也不少。 如果虞城的生意能吃下大半，那就能赚很多了。 “嗯。”方明湘没有解释什么是竹制工艺品，只是点了点头。 谈完这件事，又聊了一会，她才提出告辞。 虞秋芳再次道了谢，让婆婆送方明湘离开。 出了小区，方明湘上了车，准备回家。 忽然想到玉竹姐托付的事，于是拿出大哥大，找到叶星达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你找谁？” “叶叔叔，我是方明湘，你还有印象吗？”方明湘笑着问道。“就是上次和杨兆焕来找你，你说我身上有灵气的那个——” “知道知道。”叶星达一听，立刻笑了起来。“怎么？这么久才想着给我打电话？” 他现在算是处于半隐居状态，见的人不多，对接触过的人，自然没有这么健忘。 何况方明湘非常特殊，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识人失误，他也想跟她多接触几次，看看她身上的灵气，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是不好意思打扰你清修吗？”方明湘找借口。 “那今天怎么又打了？”叶星达没有被她套住话，居然直接这样问出口。 这个女孩子非常有趣，他也乐意跟她开个玩笑。 “呃——”方明湘顿时被噎住了。 不对劲啊！叶星达先生不是给人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感觉吗？怎么说话这么接地气了？ 第四十六章 电话预约 “逗你玩的。”见方明湘被自己问住了，叶星达像个孩子似的笑起来。“今天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到了这个年纪，能让他开心的事已经不多了，这个女孩子算是少有的例外吧！ “我有个好姐妹想来拜访你，所以打个电话问一问，叶叔叔方便吗？”对上这样的大人物，自作聪明只会让人反感，所以方明湘选择了实话实说。 “来吧！”叶星达无所谓地叫道。“想见我还不容易？只不过能不能帮上忙，还得看具体什么事？” 求见自己的人太多了，大多是向叶家求助的。 以他的处事原则，如果是举手之劳，结个善缘肯定没问题。 如果代价太大，当然得考虑清楚后再说。 叶家能发展到现在，肯定有一套处世的原则，如果仗着势力乱来，那外面的名声就臭了。 “我知道了，谢谢叶叔叔。”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方明湘非常意外。“那我们明天早上九点来你那边——” 叶星达时间宝贵，不可能让他整天等着，定个时间比较好。 “行。”叶星达一口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方明湘激动的心情依然没有平复下来。 她猜到叶星达会见自己，却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这只能说明他对自己确实另眼相看。 方明湘回到家后，坐下来给邵玉竹打电话。 “明湘，事情怎么样？叶先生同意见面了吗？”邵玉竹一接起电话，就焦急地问。 昨天跟方明湘说了这件事之后，她到现在一直心神不宁，就怕被拒绝。 “放心，他答应了。”方明湘感受得到她的焦虑，也没有吊她胃口，直接说出答案。 “太好了。”邵玉竹一听，兴奋地叫道。 “明天早上九点，到他那里。”方明湘说了时间。“你和杜市长准备一下，八点半我们再汇合吧！” “好。”邵玉竹快速地应道。 说完，急匆匆跟老公报告好消息去了。 杜国威一听，也非常激动，两人坐在一起，考虑明天带什么礼物，怎么样开口说话？ 方明湘自然没有想那么多，挂了电话后，反而为一件事纠结起来。 自从看到叶星汉戴了一付木之精手串，她就开始在考虑，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来判断它的价值？ 叶家传承了几百年，掌握的修炼知识，肯定已经超出普通人的想像吧！ 而家族经过长时间的开枝散叶，也成了人口众多的大家族，不知道同辈有多少子弟。 就方明湘理解，叶星汉既然从事房地产工作，应该是在帮家族赚钱，那样的话，他算不上叶家的核心人物。 一个外围的子弟，就能佩戴这么珍贵的手串，叶家的富有可见一斑。 而木之精事关空间的修复，算是她最核心的秘密，万一跟叶星达提起后，让他有了别的联想，从而猜测她有秘密，那就麻烦了。 如果不问，又觉得可惜，怕错过修复空间的机会。 毕竟叶家才有可能贮存了类似的珍贵资源。 这样翻来覆去想了一阵，还是没有答案。 算了，还是明天见机行事吧！ 晚上跟谢国兴一起吃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他提了提，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她总觉得要解决谢国兴跟家族的矛盾，需要一个切入点，而跟叶家的接触，很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家在余杭再厉害，应该比不上叶家的影响力。 “去啊！为什么不去？”谢国兴一听，连饭也忘了吃，放下筷子，神情激动地嚷道。 明湘还真是让人意外，居然能联系上叶星达，还能带朋友去拜访他？ 要知道爷爷早些年也好几次想去拜访叶家的家主，最后都被人家婉拒了。 对叶家来说，有钱有钱，要权有权，已经很少有什么能打动他们了？ 特别是叶家家主这一脉，这几年越来越低调，不肯参与世俗的权力之争。 “那你也准备一下，明天九点，和玉竹姐他们一起去找他。”方明湘随口提醒了一句。 吃了晚饭，谢国兴回汽车城，去把明天上午的工作安排一下。 方明湘则见缝插针，进了空间，在灵泉边再次运转了一个小周天。 现在每天这样修炼，灵气依然能缓慢吸入，然后转化为真气后，沿着任脉二脉循环。 只不过吸收的灵气少，排出身体的杂质也越来越少，运行一周的话，基本上没什么大的变化。 方明湘也不懈怠，坚持每天修炼。 她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量变会引起质变，最后打通眉泥宫丸，进入到识海。 小周天的最终目的，就是练出精神力，然后神识外放，不用双眼也能看到外面的物质世界。 收功后缓缓站起来，整个人像是酣睡了一场，精神非常充足。 怕谢国兴回来找不到自己，方明湘出了空间，回到客厅休息。 忽然想到叶家的所有宝贝，肯定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需要子弟不断收集，才慢慢积累下来。 就像杨老爷子，因为喜欢各种别致的绿植，所以几个孙子才会拼命去寻找。 如果自己也给身边的朋友这样一个目标，他们如果碰到好五行之精，应该也会送到自己这边来吧！ 想到这里，方明湘觉得自己确实应该表现出这方面的喜好。 当然等不是办法，也应该去全国各地的古玩店看看，说不定有这样的宝贝被店家收藏呢？ 不过这些宝贝价值不菲，以自己现在的经济条件，想买也买不起。 问题又回到了起点，看来还是得努力赚钱，这样才有机会做个富贵闲人，全国到处走走看看，寻找五行之精。 谢国兴出去了一个小时，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方明湘，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什么东西？”方明湘好奇地问。 “给叶星达的礼物啊！”谢国兴很自然地回答。“拜访叶家的嫡系子弟，怎么可能空着手去？” 方明湘无语地望了他一眼，随手把盒子从袋里拿出来，里面居然是一块古砚。 “多少钱买的？”她吃惊地问。 这种雕花的石砚，如果真的是古砚，那可值不少钱。 前世方明湘喜欢看鉴宝节目，看到那些拿了砚台来鉴定的，只要不是赝品，动辄就是几万几十万，价值可不低。 “二千多块。”谢国兴回答。“以叶家的眼光，送什么礼都很难让他看上，这块砚，最多是投其所好，表达的是一种态度。” “哦。”方明湘一听，赞同的点头。 确实是如此，你就算送最珍贵的古董，叶家难道还少吗？ 所以一块二千块的石砚，和一块二万块的石砚，在他们眼里，其实价值差别不大。 只要你有心，礼节到了，有面子了就行。 第四十七章 再见叶星达 “哪里买的？”方明湘又问。 虞城也有几家文玩店，就是不知道哪一家卖的东西比较正宗，哪几家又全靠假货坑人？ “你想买的话，下次我带你去。”谢国兴以为她对文物感兴趣，主动说道。 第二天一早，方明湘和谢国兴梳洗干净后，换了一身低调得体的衣服，把昨天买的礼物丢进车里，去外面吃早餐。 方明湘还好，就算去见叶星达，也没太当一回事。 倒不是她心大，实在是有空间后，底气比较足。 叶星达所在的叶家，练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人能练出真气，她可是第一天，就在空间里练出了真气。 只要这样练下去，以后超过叶家的人，是早晚的事。 而五月份重逢后，给她感觉一向镇定的谢国兴，今天居然患得患失起来。 以至于端起茶壶给她加水的时候，居然因为失神，把水浇到她在叩手礼的手指上。 好在瓷茶壶里的水，温度不高，抹干净后就没事了。 出了酒楼，上车时，方明湘主动坐到驾驶位上，准备自己开车。 谢国兴今天心神不定，如果让他开车，她有些不放心。 到了市政府门口的停车场，看到杜市和玉竹姐的车已停在那里了。 两人穿得很正式，杜市长头发精心打理过，这付架式，就像是去参加什么高级别的宴会。 玉竹姐穿了一件暗红色的改良版旗袍，手上还戴了一双镂空的白手套，一付名门淑女的模样。 方明湘这才知道，不是谢国兴情绪不对，是每个要去见叶家子弟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变得隆重和正式。 “明湘，你就这样去见人？”见方明湘穿的跟平时一样，一件简单的白T恤，加上一条水绿色的九分裤，一付去逛街的打扮，就有些惊讶。 她的心这是有多大啊！看不到一丝紧张的神情，就像是去见一个普通的朋友。 “有什么问题吗？”方明湘撇撇嘴。“我又不求他帮忙，用得着讨好他？” 这样穿虽然休闲了一点，但是又不失礼，想来叶星达不会因为这个，而挑自己的毛病吧！ 邵玉竹皱了皱眉头，一时也搞不明白到底是穿得隆重一点好呢？还是像方明湘这样，随意一点才容易说话。 只是回去换衣服已经来不及了，只好这样出发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龙山北边的山岙里，来到上次来过的那座园林前。 大概叶星达早有准备，此时院门大开。 方明湘也没多想，穿过院门后，车子进了园林区，沿着唯一一条水泥路，一直来到一栋乡村别墅面前。 下车后，四人一起下来，站在紧闭的大门前。 屋里的门这时候打开了，看到叶星达从里面走出来。 “方小姐你们来了——”叶星达的神情还是跟以前一样，淡淡地叫了一声，一付招呼老朋友的模样。 这让谢国兴和邵玉竹夫妻都非常意外。 看来明湘说的是真的，叶星达对她，确实是另眼相看。 如果是普通人，他或许也会客客气气的，但是绝不会这么随意。 只有关系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会用这样的态度来招呼吧！ 众人正要向叶星达问好，只见他脸色一变，双眼死死盯着方明湘的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面对他这么诡异的表情，三人一怔。 难道方明湘做了什么，触怒了他？ “方小姐——”下一刻叶星达上前一步，嘶声叫道：“你——” 在他的眼里，才一个多月没见的方明湘，此时全身已是真气萦绕。 那五彩的气流，随着人走动时，不断在身体里循环，明显是炼气已经入了门。 要知道整个中原大地，已经近百年没有这样的大事发生了，这如何能让叶星达不激动？ “叶叔叔，怎么不请我们进去坐？”方明湘从他的表情中，猜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看出自己炼气成功了，不想被人知道这个秘密，只好主动开口打断他。 说完后，还故意眨了眨眼。 叶星达反应过来，忍不住老脸一红，咳嗽一声，示意众人请进。 谢国兴和邵玉竹夫妻这才放下心来。 进屋后，分主宾坐下来，叶星达亲手去泡茶。 因为刚才看到的情形太震撼，他泡茶时依然忍不住激动，手不停地发抖，以致于水都洒了出来。 方明湘在一边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泡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主动去帮忙。 “方小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了什么奇遇？”叶星达压低声音问。 以叶家的资源，依然无法让人炼气入门，方明湘能成功，只能说奇迹了。 “没有。”方明湘摇摇头。“我就是拿了你给我的功法试了试，没想到就成功了。” “不可能？”叶星达不相信。“那部《水莲经》无数人试过了，都没有人成功，没理由你一试就成功？” 如果不是几代人一直在做这方面的尝试，他或许会相信方明湘的话。 问题是他们各种方法都试了，依然没有成功。 “或许是我的身体跟别人不同。”方明湘知道只能这样糊弄了。“我以前看过一本书，说每个人的灵根是不同的，有极品灵根，高级灵根，中级灵根和普通灵根，也有人没有灵根。” 这当然是含糊的说法，免得他听不明白。 真正的小说里，分得非常细。 什么五行之体、天灵根、三阳之体、不灭之体、剑灵之体等等，至少可以说出几十种。 “你是说你是极品灵根，所以就算地球灵气几乎枯竭，依然让你入了门？”叶星达没有看过仙侠小说，自然不知道方明湘在瞎掰，反而相信了她的说辞。 也对，几千年前，不同的人修炼，结果就不一样，有人快，有人慢。。 这样一来，确实能完美解释这件事了，根基不同，修炼的效果自然不同。 “是的。”方明湘再次肯定了一句。“不过我能修炼的事，请叶叔叔帮我保密。” “放心。”叶星达一听，连忙回答。“这件事你知我知，我绝不会让第三者知道。”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修炼了，方明湘应该是唯一的一个，帮她保守住秘密，独得这份友谊，才符合叶家的利益。 “谢谢叶叔叔。”方明湘真诚地道了谢。 不管怎么说，自己能修炼，离不开他的帮忙。 可以这样说，没有认识叶星达，她连接触修炼都没有机会，是他引着自己入了这个圈子。 “不客气。”见方明湘这时候依然对自己这么客气，没有一点炼气士的傲气，叶星达更回满意。 两人端了茶出去，一付心照的模样坐下来，不再聊这件事。 第四十八章 邵玉竹的求助 喝了一杯茶之后，才由杜市长打开话题。 在场几个人里，只有方明湘最嫩，前世到今世，接触的大多是普通人。 不像杜市长夫妻和谢国兴，已经有过不少跟大人物接触的经历。 “有什么事就直说？看在方小姐的面子，我能帮肯定不会袖手？”叶星达现在的态度，跟方明湘打电话时已经完全不同。 方明湘的事给他的震撼太大，只怕以后的势力，要重新洗牌了。 以前都是其它人来投靠叶家，以后恐怕是叶家要投靠方明湘了。 毕竟炼气士的能力，可不是那些普通人能了解的，总归有一天，他们会求到她的身上。 对杜国威这种普通人物，他现在接触的兴趣不大，只希望他们快点把事情谈完，好让他有机会，跟方明湘单独聊上一阵。 “是这样的。”杜市长见他态度这么和善，顿时来了勇气，把自己过来求助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是他这个市长想往上一步，成为市高官这样的小事，叶星达一口答应。 “这件事容易，回头我跟省里的叔叔打个招呼，由他这个省委组织部长介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他有个堂叔叔是省委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只要他出面，肯定能帮忙。 堂叔叶英健是叶家的旁枝，从地位上来讲，还不如他这个嫡系的长子，只要他开口，叔叔肯定会卖这个面子。 “谢谢叶先生。”杜国威一听，连声道谢。 原以为叶星达很难打交道，没想到这么好说话，轻易就把事情答应下来。 难道以前家里人拜错了山头？求见的不是叶星达？ “我会答应你，一方面是看在方小姐的面子上，另一方面，你在虞城的官声确实不错。”叶星达瞟了他一眼，又补充了一句。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以为我是没节操的，只要求上门来，都会答应帮助你。 他长期隐居在虞城，对本地的政府官员，自然了若指掌。 杜国威能力和为人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他的岳家邵家，也好几次求见，都被他拒绝了。 倒不是对他们有什么坏印象，实在是这样的小门小户，他懒得花精力招呼。 “我明白。”杜国威见他看穿自己的心思，暗暗一懔，连忙应道。 也对，如果没有明湘的面子，他会理自己才怪呢？ 看刚才两人在那边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在说什么，关系亲近是肯定的。 “小谢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叶星达又主动问道。 他是方明湘的未婚男友，态度自然更和善一点了。 “我今天过来，只是想认识一下叶先生，倒没有具体的事情想要帮忙。”谢国兴这时候已经镇静下来。“有机会喝一杯叶先生泡的茶，已经不虚此行了。” “哈——”见谢国兴吹捧自己，叶星达也给面子地笑了。“小谢也是人中龙凤，能得到方小姐的垂青，以后前途无量啊！” 在他看来，以后跟方明湘亲近的人，只怕都会水涨船高，成为大人物。 修道者讲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万一方明湘找到了其它修炼法门，带着他们一起练出真气，那以后还会把叶家放在眼里吗？ 除非自己也得了机缘，那就另说了。 邵玉竹夫妻在一边有些傻眼，明湘不是因为认识了谢国兴，才有今天的成绩吗？ 怎么在叶先生的眼里，大家都是普通人，因为认识方明湘，才得了便宜？ 只是这个问题不方便问，只能暗暗憋在肚子里，时间长了，总会知道的。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说反了？”叶星达把他们的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小谢你跟家里的事，我也听说了，或许你觉得认识了我，对解决这个问题有帮助。你真是身在宝山而不自知啊！” “叶先生的意思是，要解决这件事，关键还在明湘身上？”谢国兴不是傻瓜，他这么明显的暗示，当然听清楚了，只是心里不怎么认同，于是又问了一句。 “当然。”叶星达今天得了方明湘这个机遇，谈兴正浓。“这辈子你只要好好对待方小姐，别说你家里的老祖宗，就是京城那些大人物，也不用放在心上。” “叶叔叔你牛皮吹过头了。”方明湘见他越说越夸张，连忙打断他。 自己不过是练出了真气，没想到他这么高看自己，难道这个世上真像他说的，没有人能做到，而自己是唯一的一个？ 她一直觉得世界之大，能人异士到处都有，或许有先天高手隐居在某个地方。 所以才会小心翼翼，就怕自己有空间的秘密，被人看出来。 万一有人跟自己抢宝贝，那就有性命之忧了。 “行，我不说了。”叶星达笑着摆摆手，真的不再谈这件事。 方明湘连身边的朋友也不愿意透露，应该是对这件事认识不足，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这样，自己也没必要多透露什么。 桌上的茶越来越淡，时间已近中午了。 再坐下去，主人就要待饭了，杜国威和邵玉竹主动站起来，向叶星达告辞。 “你们回去可以，方小姐得留一下，我有些事想跟她商量。”叶星达巴不得他们快快离开，站起来说了一句。 谢国兴望了方明湘一眼，倒不担心她，只是征求她的意见。 “那你们先走，我中午叨扰叶叔叔一顿。”方明湘正好也想跟他单独聊一聊，自然应下来。 两人送谢国兴和邵玉竹夫妻离开，重新回到屋里。 “方小姐，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是不是可以说一说，是怎么练出真气的？”叶星达急不可耐地问道。 这件事困扰他好久了，如果对自己有参考作用，说不定也能练出真气。 “没有什么方法啊！”方明湘装傻。“就是照着你给我的《水莲经》，沿着任督二脉不停循环运行，不知道哪一天，发现丹田里有了些雾状的灵气——” 这个过程倒没有说谎，她自己也不知道，灵气是怎么来的？练着练着就有了。 “唉，看来真的像你说的，是身体的灵根决定的。”叶星达人老成精，轻易判断出方明湘没有骗自己。 更何况以方明湘的家庭条件，想有什么奇遇，也不现实。 这么说来，想练出真气，只能靠运气了？ “我现在天天这样练，好像也没什么作用，除了力气变大了一点——”对于修炼，方明湘依然一无所知，不明白叶星达什么这么看重这件事。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掌握运用真气的方法。”叶星达见她懵懂的模样，没好气地嚷道。“你以为传说中的那些法术，全是假的吗？” 因为了解的渠道不多，大多数人对修炼的了解，限在《封神榜》这样的故事书里。 小说虽然写得很夸张，但是基本原理，应该不会错的。 第四十九章 探讨修炼方法 “叶叔叔的意思是，只要练到高明的地步，就能像小说写的那样，飞天遁地，法力无边——”方明湘吃惊地问。 如果真的能到这一步，那自己就厉害了。 “你想得美——”叶星达无情地撕碎了她的白日梦。“以现在的灵气，想要达到先天，都极其渺茫，更别说筑基和金丹了——” 方明湘描述的情形，可不是普通炼气士能做到的，想借着灵器飞行，至少要到筑基期才行。 想脱离灵器，自由飞行，那难度更高了，起码得金丹老祖才能做到。 想修炼有成，最主要靠的是什么，就是灵气。 现在地球上灵气散逸一空，只有某些地方还是一点点保留下来，普通人就算想找，也没办法找到。 他会在这个地方隐居，就是发现这里有微薄的灵气存在，他每天在这里修炼，也只是比普通人略健康一点，处表比普通人看起来年轻十几岁而已。 至于双眼的异能，只能说是意外。 “哦。”方明湘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忍不住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空间里的灵气其实也很稀薄，这一点她早发现了。 如果灵气足够浓郁，那不管种什么植物，都会变成地球少有的灵材。 到时别说哥哥的脚只是血脉不畅，就算被压得粉碎性骨折，服用灵材后，也能快速好起来。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方明湘又问。 “方法肯定是有的。”叶星达难得碰到练出真气的人，自然不会藏私，把自己知道的方法全部说了出来。“一个是刻聚灵阵，把周围的灵气全部聚集起来，只要达到一定的浓度，就能修炼了——” “叶叔叔试过了吗？”方明湘好奇地问。 这倒是个好办法，仙侠小说里好像也这样写，应该很靠谱。 “怎么试？”叶星达苦笑。“第一，没有可以用来当阵眼的材料，现在的灵材差不多绝迹了。第二，聚灵阵需要刻上符文，这至少得先天强者，才能能力做到——” 这又是个死循环，没有鸡哪里有蛋？ “那其它办法呢？”方明湘不死心地问。 “另一个办法，就是种植灵材，然后炼出丹药，这比吸收灵气要快得多。”叶星达再次开口。“只是现在已经找不到适合种植灵材的地方了——” “难道叶叔叔在这里隐居，是因为这里的灵气比其它地方浓？”方明湘突然灵机一动，问道。 以叶星达的身份，没理由长期住在这个偏远的地方，还搞了一个苗木基地。 他这样做，很可能是发现这个地方有不凡之外。 “被你猜到了。”叶星达苦笑道。“这里的灵气确实比虞城其它地方要浓得多，我也在这里尝试种植灵材，可是全部失败了。” 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是这里的灵气依然不够浓郁，还是灵材的种子放了太多年后，已成了死种。 如果能种出灵材，那即使练不出丹药，制成灵液，天天服用，也能加快修炼速度，说不定就入门了。 “叶叔叔有灵材种子？”方明湘惊叫。 难怪叶星汉都戴得起木之精，看来他们收集的资源，丰厚程度超乎自己的想象。 “确实有一些。”叶星达也不瞒她。“几十年前，老爷子无意中在一个古人生活过的洞府里有了发现，当时还有一些丹方和一些功法，《水莲经》也是那一次获得的。” 因为种子密封在一个看不出材质的玉盒里，所以才能保存几百年还没有腐烂。 这个地方被他承包下来后，他建了个苗木基地做为掩护，这些年一直在灵气最浓的地方尝试种植，可惜一直没有发芽。 “能不能给我看看，灵材种子长成什么样的？”方明湘好奇地问。 这东西太珍贵，她不敢向叶星达讨要。 “就是这样的。”叶星达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黄豆大小的种子，外形有点像橡果，递给方明湘。“据一本丹经记载，这是炼制培元丹的主要药材，如果单独使用的话，也可以制作成培元液，效果虽然比不上培元丹，普通人服用的话，几乎能起死回生了。” “啊？这么厉害。”方明湘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神奇的药材。 “否则怎么叫灵材？”叶星达不以为然。“所有灵材，都是给修仙者用的，对普通人来说，当然像仙药一样了。” “这样的种子还有多少？”方明湘好奇地问。 她真的动心了，自己有空间，如果不拿一粒试一试，肯定不甘心。 如果种成功了，那以后家人生病什么的，就可以靠它救治了。 “你也想试一试？”叶星达笑道。“那这一粒给你了。” 当初获得了十几只玉盒，里面存了三种最常见的灵材种子，正好用来炼制培元丹。 这种丹药，是炼气期最基础的丹药，如果筑基成功，它的功效就鸡肋了。 所以他们判断洞府主人，只是个普通的先天高手。 “谢谢叶叔叔。”见他这么大方，方明湘欣喜地道谢。 “别客气。”叶星达真诚地说道。“我试了这么久，一直没有成功。你运气比较好，万一种出来了，记得卖一些灵材给我——” 这自然是他愿意帮方明湘的原因。 他今年年近六十，身体已经在走下坡路了，如果一直没有机会练出真气，那十年二十年后，就可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老死。 除非有机会长期服用这样的灵液，配合一门适合自己的功法，像方明湘一样，引气入体，那才有可能活到一百多岁。 如果侥幸进入先天，那寿命可能会到一百五十岁。 “没问题。”方明湘也需要一个引路人，所以对叶星达的示好，自然不会拒绝。 又聊了一会，听到外面有响动，原来有一辆车停在门口。 方明湘正好奇是谁来了，然后看到两个戴着厨师帽的中年男人，从车里出来，提了两只古式的竹编饭篮走进屋里。 “我们的午饭来了。”叶星达站起来，向方明湘示意了一下。 方明湘站起来，走到饭桌前。 两人打开饭篮，从里面拿出一盘盘加工好的菜，轻轻放在桌上。 其中一只饭篮里还有两碗米饭，上面还在冒热气。 “来，我们吃饭。”等两人离开，叶星达当先坐下来，又请方明湘坐在对面。 “很丰富嘛！”桌上六碗菜，份量不多，却很精致，看得她也饿了。 “这是用来招待你的。”叶星达认真地说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简单弄碗粥就行了。”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需要养生了，现在他对吃很讲究，尽量不吃油腻的食品。 “谢谢叶叔叔的招待。”方明湘笑着扒了一口饭。 以他现在的身份，能让他安排午饭的客人，应该不多吧！ 自己也是沾了空间的光，修炼出真气，才让他这么重视。 第五十章 收获水之精 吃过午饭，两人又泡茶聊了一阵。 经过半天时间相处，双方都觉得对方很合自己的脾性，说话也越来越随意，有点像忘年交的感觉了。 方明湘原本纠结要不要向他打听五行之精的事，这时候倒觉得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叶叔叔，你是不是有个堂弟叫叶星汉？”她主动问道。 “是啊！怎么了？”叶星达见她突然转移了话题，好奇地问。 “他手上戴了一串墨绿色的手串，看起来很神奇，你知道那是什么材料吗？”既然已经开口，方明湘自然直接问了。 “你倒识货，知道它的不凡。”叶星达笑骂了一句。“只不过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他来我上班的花店里买过花，遇到过几次。”方明湘没有在这种小事上撒谎。 “哦，难怪。”叶星达倒不觉得意外。“那串珠子是什么材料，我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搞清楚。” “那你怎么说它不凡？”方明湘自然不会被糊弄过去。 “你忘了我的这双眼？”叶星达笑道。“不管是人，还是物，只要有灵气，我都能看出来。” “那你不是成了捡宝大师？”方明湘惊叫。“所有古玩店里，只要进去一瞧，就知道哪些是宝贝，哪些是普通货？” 就像前世看过的男频小说，主人公有了一双这样的眼睛，什么宝贝都瞒不过他。 靠着这个能力，结交朋友，捡漏寻宝，最后走向人生巅峰。 “说得轻巧，那些古玩店哪里会有这样的宝贝？”叶星达被她逗乐了。“就算全国的古玩店全部走一遍，未必能找到十件有微弱灵气的古物？” 当初刚有这项能力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可以这样说，他在叶家能有这样的地位，就是跟他替家族发现了很多宝贝有关。 一个大家族想传承下去，根基最重要。 而资源就是最重要的根基，没有它们，家族就没有了凝聚力，想发展也成了空谈。 特别是家族传承久了，人口越来越多，资源就会越来越缺乏，可以这么说，因为他的存在，叶家才有可能继续传承几百年。 “原来如此。”方明湘这才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宝贝，等着你去捡？ “你呀，别想这些没用的，好好修炼，只有实力才是根本。”叶星达真心劝诫道。 在实力面前，一切手段和心机，都是空的。 如果她能练到先天水平，只要不搞得天怒人怨，全世界都可以横着走了。 除非她不知死活，惹得上层的人都想除去她，那么在国家机器面前，先天也躲不过先进的武器。 “嗯。”方明湘点点头。 这个道理她当然懂，只不过还没死心，想问一问叶家还有没有五行之精？ 她有种直觉，随着空间不断的修复，不但空间会越来越大，灵气越来越浓，说不定还会有其它意想不到的功用。 “怎么？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说？”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叶星达好奇地问。 “我就是想问一问，你们还有没有这样的材料？”方明湘不好意思地问。“那种木头制成的手串，我也特别喜欢——” “啊？”叶星达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下子傻眼了。 她真以为叶家有聚宝盆，随便就能拿出一些有灵气的材料。 那根手串是他年轻时无意中得到的，他自己也戴过一段时间，发现没什么作用，就交给家族处理了。 二十多年前，家族遭遇过一次危机，老爷子遭敌人暗算，差点被人谋杀。 是堂弟叶星汉背着老爷子，连夜逃出京城，躲进冀省的一个小山村里，整整潜伏了一年多。 直到家族安排好一切，他们才重新回来。 为了奖励堂弟的贡献，老爷子作主让他提一个要求。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了那根手串。 很神奇的，堂弟原本身体不怎么好，戴了那根手串后，居然一年比一年健康。 大家都认为这是缘份，所以即使知道那根手串价值连城，也没有人好意思打它的主意。 “没有了？”方明湘看他这付模样，马上明白自己孟浪了。 看来叶家并没有自己想像的富有，或许世俗金钱古董他们不缺，这种灵材他们照样搞不到。 “这颗珠子也是宝贝，你看看喜不喜欢？”叶星达站起来，从一口暗柜里拿出一只黑乎乎的珠子，递给她。 方明湘刚才的眼神和语气，明明白白在说原来叶家也不过如此，这让叶星达受了刺激。 否则他也舍不得把这颗宝贝，送给方明湘。 “啊？怎么这么重？”方明湘随手接过，原本以为一颗乒乓球大小的珠子，就算是铁做的，也不过几百克重，没想到右手一沉，差点掉到地上。 她一使劲，这才重新握住，嘴里意外地惊叫一声。 “那是当然，否则还叫什么宝贝？”见方明湘差点出丑，叶星达呵呵笑道。 方明湘正要反驳，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发现水之精，是否修补空间？ 啊？这颗珠子居然是水之精，难道珠子里封着重水？难怪这么重？ 当着叶星达的面，她当然不敢修复，否则珠子突然消失，他不怀疑才怪？ “谢谢叶叔叔，这宝贝我太喜欢了。”没想到阴差阳错，得到了水之精，这比获得木之精，还要难得，方明湘又惊又喜。 想到天地都是有五行材料组成的，空间有了水之精，不知道自己念念不忘的河流，是不是会出现。 如果有河流，那以后养鱼养蟹养虾什么的，就方便多了。 慢慢地，空间里真的成了一个世界，不像现在，只种了一些植物。 “你喜欢就好。”见方明湘一点不客气地把珠子收起来，叶星达此时只能暗暗肉疼。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站起来告辞。 这一趟虽然是为了玉竹姐夫妻而来，最后获益最大的，还是自己。 “你这个人也太现实了吧！得了好处就想离开。”叶星达站起来，半真半假地埋怨了一句。 内心其实真的很纠结，一方面，想通过这个方法，跟她建立良好的关系，毕竟一个炼气士，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另一方面，自己最宝贝的珠子，一时冲动送出去了，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心疼得睡不着觉？ “叶叔叔，你放心吧！以后我会经常来找你的。”方明湘故作无辜地回答。 “你来可以，别打我宝贝的主意。”叶星达怨念很深地说了一句。 “放心吧，什么时候我得了宝贝，也送你一件。”对于他的帮忙，方明湘也给了一个承诺。 人与人之间都这样，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一味索取，最后肯定成不了朋友。 “那我就当提前收了你的宝贝。”叶星达也算是个豁达人，她能这样主动开口，送出宝贝的心疼才好了许多。 第五十一章 灵材的模样 方明湘急冲冲地回到家里，进屋后看到谢国兴没在家，连忙拿出那颗珠子，握在手里。 那个提示音再次传来：发现水之精，是否修补空间。 是！ 方明湘暗暗应了一句。 话音刚落，整个人已不受自己控制，连人带珠子再次被摄入空间。 刚站稳身子，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里的珠子已握不住，脱手飞出。 下一刻，珠子停在半空中，像是受高温融化了一般，慢慢化成一团软泥。 最后从里面流出一滴巨大的水珠，“啪”地一声掉下来，落入泥土里。 当它渗进土里后，像是一滴水融入沙漠里，一下子消失不见。 方明湘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有种做梦似的不真切感。 不是说那颗珠子里是水之精吗？怎么像是放焰火点了空炮，没有一点动静呢？ 正要失望地离开空间，猛地身子一晃，差点摔倒。 定神一看，只见地面突然震颤起来，就像仙侠剧里有大能在施展法力，一时间地动山摇。 这动静有点大啊！ 方明湘不知道自己在里面会不会有危险，犹豫着是离开空间，等修复好后再进来，还是继续看下去？ 又一想，既然空间把自己摄入进来，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站稳身子，望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之间，震颤停住了，然后看到前面的地面，出现一条裂缝，慢慢地往两边拉伸。 而空间的面积，也随着裂缝不断地拉升，变得越来越大。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了一分钟才停止。 方明湘见空间恢复了平静，这才大着胆子往前走，来到裂缝面前。 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条超过十米宽，五十米长的深沟，底下不断有水冒上来，所以看不到底下有多深。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深度至少应该有五米。 难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了水之精，空间里就有了河流？ 也对，组成一个空间，必须有金木水火土五行，缺少任何一环，一个空间都是不完整的。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水，跟外面的水有什么区别？ 她其实没什么要求，只要达到能饮用的标准就行了。 底下涌出的水越来越大，没过一会，水面就平静下来。 空间里多了个五百平方左右的水库，相当于总面积增加了五百平米。 这样也不错，以后可以在河边拦一块地，用来养鸡养鸭。 这样计划好后，她才出了空间。 接下来就是去买各种鱼虾蟹苗，丢进水库里。 既然空间里有灵气，水里或多或少也会有，所以里面的出产，应该比外面的更有营养和美味。 正要换了衣服出门，忽然摸到口袋里的那粒种子。 要死了，光记得水之精的事，把这么重要的宝贝忘记了。 方明湘连忙进了空间，准备把种子种下去。 种哪里比较好呢？她四周张望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种在灵泉旁边。 也不知道它有什么要求，方明湘照普通的办法，挖了个洞后，把种子埋下去，盖上土后，然后浇了一勺灵泉。 心里清楚它能不能发芽，还得看天意。 毕竟叶星过也说了，他试过无数种方法，最终都没有成功。 第二天早上，等谢国兴出门后，她去了一趟市场，把能买到的淡水鱼蟹虾各买了几斤。 到家后，再次进了空间，把它们倒进河里。 做完这件事，她急急去看那颗种子发芽了没有？ 照空间的时速，已经过去十几天了，就算灵材的生长速度再慢，也应该有变化了吧？ 让方明湘欣喜的，那边的泥土里，真的长出一颗绿色的嫩芽。 她还不放心，怕是别的杂草，自己空欢迎一场，于是扒开泥土看了看。 确定那根嫩芽确实是从那粒种子里长出来的，她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运气不错，不但修炼出真气。得到一粒灵材种子，也能轻松发芽。 就是不知道它要多久才能成熟？ 当然第一株灵材成熟后，她是不可能用来制药的，得多存些种子，扩大种植数量，这才是当务之急。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方明湘除了准时去一趟工厂、制衣坊和健身会所，其它时间都呆在家里。 对她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进空间看那株灵材的生长情况。 至于原先准备用来赚大钱的对节白蜡，现在也被她丢在一边，隔些日子，才勉强修剪一次。 时间转眼过去了七天，空间里等于过去了四个多月，那株灵材也长到了一米多高。 让方明湘意外的是，原以为它会是一株草药的模样，没想到竟然长成了一棵树。 又一想，也对，它的种子都这么大，怎么可能会是一株草呢？ 这样一来，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自然是，等它长大了，收获的药材部分肯定比自己想像得要多。 坏处是，等它长大结果，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了？ 别搞得像《西游记》里的仙桃一下，三千年一熟，就算空间速度快了二十倍，也得一百多年啊！ 自己等得了那么久吗？ 还有一个问题是，所谓培元丹的材料，到底是用哪一部分呢？ 根、树干、树叶还是果实呢？ 树干的可能性最小，根其次，最大的可能是果实。 种子都这么大，果实应该不小吧？ 不管了，先等它开花结果再说！ 这天下午，她刚出空间，接到邵玉竹打来的电话，说老杜的事成了。 “恭喜啊！”方明湘一听，也替她高兴。 杜市长虽然只升了一级，但是对一个官员来说，在市党委和政府都有一把手的任职经历，对以后的升迁，肯定会有很大帮助。 “这还得感谢你啊！”邵玉竹感激地说：“如果没有你引荐叶星达，省里也不会直接下文，把杜国威推上书记的位置。现在大家都以为他跟叶家人关系特别亲近呢？原先针对他的声音，也全部销声匿迹了。” “不会吧！那些人这么现实啊！”方明湘笑道。 “这是正常的好不好？”邵玉竹倒是看透了这些。“人红众人捧，墙倒众人推，所以在官场就得特别小心，稍微露出点破绽，就会被人抓住无限放大。” 老公前段时间也没犯什么错，只是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说他利用权力，帮亲戚捞好处。 说到底，是因为她们邵家有个亲戚，在虞城接了个工程，只是吃相难看了一点。 那人其实没有走老公的路子，是跟另一个和邵家关系亲近的建设局局长拍板决定的，别人为了抹黑老杜，自然不会去查证这件事的真实性。 等到叶家站出来说了一句话，所有质疑全部消失不见，就连以前暗里推波助澜的人，也站在了老公这边。 似乎前段时间那场风波，根本没有发生过。 第五十二章 杜市长升职 “玉竹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妈了？”方明湘见她絮絮叨叨的模样，忍不住取笑她。 以前总觉得邵玉竹有点高冷，没想到现在突然变了付模样。 “我一直这样的啊！”邵玉竹也笑。“只是以前跟你还不够熟，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朋友之间结交，其实跟恋人之间一样，一开始认识时，都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直到真正熟悉了，不需要掩饰自己，才会把真实的一面暴露出来。 在邵玉竹看来，自己请方明湘帮忙引荐叶星达，其实就是一次考验。 如果她找借口拒绝，就算她确实有困难，自己心里依然会不舒服。 但是方明湘答应得很干脆，还成功地把事情办成了。 这件事说明，方明湘确实把自己当朋友，两人的关系才算真正确定下来。 毕竟叶家这种属于珍贵资源，很少有人愿意跟人共享的。 虽然邵玉竹提前告诉了杜国威升书记的事，但是真正文件下来，还是几天后的事。 正式升为书记这天，为了感谢方明湘的帮助，夫妻俩专门在家和酒楼订了个包厢，请方明湘以及虞城七侠吃饭。 这是喜事，大家当然欣然参加了。 市长升为书记，后面的排名也发生了变动，夏锦程的父亲夏春忠，也往上升了，不再兼任人武部部长，成了专职的副书记，在所有县领导里，排名第三。 升为市长的，则是原先担任常务副市长的郭建业。 郭建业是隔壁嵊市人，今年五十出头，往上升的机会已经不大，干完这一届应该要去人大了。 所以年轻力壮的夏春忠，成了下届市长的热门人选。 对杜国威这个书记来说，如果夏春忠这个专职副书记能跟自己步调一致，那对他掌控常委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所以今天以其说是感谢方明湘，更不如说是跟夏春忠示好。 尽管大家都清楚他们夫妻俩跟方明湘关系莫逆，而方明湘又跟夏锦程是好兄弟，但是谁也没有把这层关系摊开来讲。 官场历来讲究含蓄，如果什么都拿出来说，就落了下乘。 当方明湘和谢国兴走进包厢时，邵玉竹和杜国威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不好意思，我们来迟了，还要劳杜书记久等。”方明湘走过去笑着说道。 她一直觉得杜国威身上有股其它官员少有的正气，不管什么时候，都相当克制和隐忍。 不像有的人，表面正经，一到私下场合，就像换了个人。 “我们是主人，不等你们难道还要客人等吗？”杜国威今天心情大好，此时笑容满面，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非常温暖。 说话间，已伸出手，跟谢国兴用力握了握。 “欢迎你——”他同时伸出左手，在谢国兴身上拍了拍，态度非常亲昵。 看来不但玉竹姐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变化，就连杜国威对谢国兴也开始另眼相看。 这是不是表示，自此以后，大家都成了一条线上的朋友？ 谢国兴脸上的笑容不变，既没有表示出受宠苦惊，也没有表示出反感。 方明湘暗暗点头，谢国兴在自己面前，总非常低调。 只要在某些特定的场合，才会表现出自己的强大吧！ 刚坐下来，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其它五人一起过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握手和寒暄。 “今天请大家过来，一方面是感谢明湘对我的帮助，另一方面，也想听听大家关于改造旧厂区的计划。” 这件事方明湘专门跟邵玉竹提起过，想来杜国威知道后，也非常感兴趣。 不管是谁，只要刚升职，肯定都想马上干出一些成绩出来，以证明自己的能力。 杜国威也不例外。 他今年才三十八，就已成为县级市一把手，可以说前途无量。 只要接下来干出成绩，很可能四十出头，就成为地厅级领导，五十岁前到了省里，成为了高官干部。 任何人都知道，官场历来讲究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慢，步步慢。 在大多数人眼里，一个不到四十的处级干部，比一个五十多岁的厅级干部，更有发展前途。 “这是我们拟订的计划，请杜书记过目。”夏锦程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杜国威。 今天过来吃饭，父亲夏春忠就交代他，要他把这份东西带过去，给杜国威看一看。 不仅仅是杜国威希望跟夏春忠联合，夏春忠同样想和杜国威站在同一阵线上。 一方面是看好杜国威的未来，另一方面，是因为叶家。 省委副书记叶志强居然出面替杜国威说话，这件事惊动了虞城所有人。 叶志强是什么人？尽管他在省里排名第四，却是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叶家子弟。 浙省是叶家的大本营，可以这样说，如果叶家想办成一件事，就算全省领导都反对，最后事情依然会办下来。 更别说支持一个处级领导这种小事了。 既然如此，顺应大势，跟杜国威合作，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方明湘带杜国威去见叶星达的事，没有传出来，他当然不知道这件事的根源在方明湘身上。 杜国威也没客气，拿过来后仔细看起来。 邵玉竹见他一谈工作，就忘了其它的事，站起来帮他招呼客人。 大家全部落座，轻松地聊起来。 除了杜国威，其它人一个多星期前，就在方明湘家聚过，彼此都不陌生。 旧厂房改造计划，现在万事俱备，就缺杜国威这个东风了。 如果他同意这份计划书，那他们与市里签订租赁合同后，就可以马上进行改造行动了。 以他们七人的能力，前期资金不用担心，所以计划叫来大量的工程人员，用最快的速度，先把娱乐城搞起来。 然后是服装市场，这个要求比较简单，他们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装修，年前完成招租。 用娱乐城吸引顾客，再把服装市场这块地方炒热。 下一步是兴建农贸市场，这个也是来钱非常快的顶目。 虞城每年过年过节前夕，会搞交流会和农副产品交易市场，如果这个市场建得好，那以后可以全部移到这里来办了。 只要用心经营，生意肯定会非常火爆，毕竟老百姓比较信任这样的市场。 等这几块建设完成，人气肯定已经带动起来了，后面的店铺出租，就能轻松赚钱了。 任何市场想赚钱，关键还在于人气，当顾客多了，店铺的出租也就容易了，价格也会越抬越高。 “这个项目设计得非常完美。”杜国威看完后，激动地在桌上拍了一下。“如果不是限于身份，我都想参与一脚了。” 第五十三章 喝满月酒 对于他们这样市领导来说，最麻烦的工作，就是解决这些烂摊子。 像国企倒闭问题，就让他们束手无策。 而市中心这块废弃工厂，烂在那里很久了，怎么处理，也让他们头疼。 毕竟市领导的职能是管理，而不是参与开发和建设。 而商人都是逐利的，不可能跟市领导一条心，所以才会一直拖着，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而这个计划，最大的优势，就是共赢。 一方面经过改造，把它变成一棵摇钱树，让参与者赚大钱。 另一方面，市里也得到好处。 除了收取租金之外，烂尾楼改造成漂亮的商用建筑，给城市形象提升一个档次，这是每个领导都愿意看到的。 毕竟它位于火车站对面，每个外地过来虞城的人，第一时间就会看到。 “那给玉竹姐留一点股份？”林华荣笑着试探了一句。 “还是算了。”杜国威摇摇头。 这件事会成为他上台后的主要政绩，他不想参杂太多私心，免得到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何况他想借此笼络夏春忠，如果自己吃相太难看，只怕会引起他的不满。 他不想因小失大，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 时间过得很快，孩子很快就满月了，秋芳姐终于结束了坐月子生涯，开始为儿子安排满月酒。 方明湘收到请柬后，准备好红包，因为谢国兴没时间，于是一个人步行过去喝喜酒。 酒席安排在虞城宾馆，她赶到时，大厅已经坐得差不多了。 她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坐下来，没有去找主人。 酒菜很快上来了，方明湘也没客气，埋头开吃。 或许因为修炼的原因，她的胃口比前世好了许多，看到美食，很难拒绝。 当然公共场合还是要收敛的，不可能放开肚子吃，否则同桌的人肯定会嫌弃。 刚上了三个菜，听到前面有声响，原来是李自强夫妻抱着孩子出现了。 这是应有的程序，他们一桌一桌走过去，一方面是招呼客人，另一方面就是收红包。 过程非常快，很快就到了他们这一桌。 “李老师，秋芳姐。”方明湘边叫边把红包拿出来，递给虞秋芳。 “明湘你来了。”虞秋芳点了点头。“照顾不周，多多包涵啊！” 方明湘笑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秋芳姐要招呼二十多桌的客人，每个人客人多说几句，很可能酒席结束，还没走完。 等他们离开，大家继续拿起筷子，吃刚端上来的菜。 “你叫李自强李老师，难道是他的学生？”对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搭讪着问。 “不是。”方明湘摇摇头。“他以前的职业是老师，这样叫顺口了。” 虽然没打算在酒桌上认识谁，不过人家问出口了，应该有的礼仪还是要讲的。 “哦，这就难怪了。”小伙子笑了。“我刚才还在想，你跟我差不多年纪，作为他的学生，我为什么会不认识你这样的漂亮校友呢？” 这话听起来目的性就很明显了。 方明湘笑了笑，没有接口。 或许是当大魔王习惯了，十八岁从学校毕业，进虞城找工作。身边认识的异性，都对她敬而远之，没有人会当她女孩子，并流露出亲近的意思。 跟谢国兴关系确定后，她的锋芒收敛了许多。 今天居然有人不怕死地说出这样一番话，难道自己真的变得那么可亲了吗？ “我叫黄伟毅，在春晖中学担任英语老师，请问小姐怎么称呼？”见方明湘没有反应，以为她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黄伟毅站起来伸出手，干脆把话挑明了。 眼前的女孩子面貌姣好，穿得却很普通，不像其它漂亮女孩子，费尽心思打扮自己。 偏偏这样随便穿着，却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眼光一向挑剔，不轻易喜欢上别人。 但是从她进来后，他就暗暗上了心，可惜她没有像其它自以为漂亮的女孩子那样左顾右盼，让他想搭讪也找不到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借口，自然不想错过。 “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方明湘倒没有拒绝他的握手，跟他轻轻一碰之后，直接拒绝了。 “没事，交个朋友而已。”黄伟毅一听，心碎了一地，嘴里故作坚强地说道。 果然，漂亮的女孩子早被人看上了，自己碰到的太晚了。 坐在他旁边的同事，望着他吃瘪的模样，顿时捂着嘴偷笑。 至于其它不认识的人，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倒没有去笑话他。 这个时代搞对象，大多很含蓄，喜欢谁了，一般会托其它人去递话。 像这个男孩子这样，当面问女孩子的姓名，可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不过这时候的英语老师，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平时喜欢看外文报纸和相关的电视节目，最早接触西方思想，所以观念开放一点也不奇怪。 “好吧。”方明湘见他确实没有恶意，倒不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叫方明湘，希望以后有缘能再见。” 所谓再见亦是朋友，如果没机会碰面，那就说明无缘了。 “方小姐，我这个同事身份可不简单，他爸在市政府可是这个——”他的同事想当助攻，主动插了一句。 说完后，还竖了竖大拇指。 “哦。”方明湘吃了一惊，“难道是郭建业郭市长的公子？” 市里一把手，不是郭建业市长吗？ 难道自己随便吃顿酒席，就能碰上了虞城最顶级的官二代？ 不对啊？两人的姓对不上，难道他跟母姓？ “呃——”黄伟毅见方明湘张口就叫出郭市长的名字，顿时尴尬了。“我朋友瞎说的，我爸只是市府办的主任。” 碰到不了解情形的人，这样吹吹牛自然没问题。 偏偏方小姐对市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朋友这样说，反而让自己丢脸了。 “没关系，能坐上市府办主任的位置，也很了不起了。”方明湘点点头，并没有看轻的意思。 她这话一说完，其它人的表情就精彩了。 很明显，她这样说，其实是在给他台阶下，并不是真的觉得有什么市府办主任有什么了不得。 那样一来，就有疑问了，一个女孩子对这里的门道这么清楚，难道她的家人，也在市委市府上班？ “方小姐在哪里高就？”黄伟毅的同事大着胆子问道。 “我自己开了家店，以前给秋芳姐管过花店。”方明湘实话实说。 “卖什么的？”黄伟毅听说她开了家店，信心又回来了。“如果是生活用品，我可以叫朋友去给你捧场——” “那就谢谢你们了。”方明湘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开的是服装店，男装女装都有，如果你们愿意照顾我的生意，那是最好不过了。” 跟这样的二代，没必要抬扛，老老实实回答就好。 方明湘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存在缘份的，像杨兆焕和梁永耀，都是在跟谢国兴和好前认识的，都没有涉及感情，成了纯粹的朋友。 眼前的黄伟毅，给人感觉人品不错，如果彼此谈得来，她也不介意多交一个好友。 “我一定带朋友去光顾。”黄伟毅见她谈起生意，态度变得更友好，连忙叫道。 这样一来，大家算是认识了，于是有说有笑，不必再闷头吃饭。 其实不光他们这桌，周围很多同桌的客人，不知不觉中搭上了话，算是认识了。 “方小姐身上的衣服也是自己店里的？”黄伟毅又问起这件事。 这衣服看着很普通，穿在身上却显得特别得体，看来自己弄错了。 她不是没有打扮，而是太会穿衣服了。 第五十四章 店铺装修好了 第二天下午，方明湘来到汽车城旁边，观察给哥哥准备的竹编工艺品店的装修情况。 经过近半个月的装修，这里已经差不多完工了。 装修完成后，这边会成为前店铺后工厂的格局，店铺面积大约三十多个平方，工厂面积大约有一百个平方。 店铺的设计很简单，平顶上除了照明的灯具，还弄了很多钩子，当时可以把花篮等竹工艺品错落有致地挂在上面，当作装修品。 两边的墙上，弄了些柜子，有点像书房的镂空木隔间，上面有各种大小的格子，可以放不同尺寸的竹制品，比如笔桶、笔洗等。 上面比较高的墙上，刚可以装饰壁挂花篮。 所谓工艺品，当然不会把竹制农具放在这里，如果有顾客上门询问，可以直接从工厂的仓库里拿货。 虽然需要的顾客不会多，但是备个几件，应该没问题。 工厂那边，主要分三部分，一是竹编车间，二是抛光和油漆车间，三是仓库。 一根毛竹有好几米长，如果车间面积不够大，根本就没法工作，所以竹编车间面积最大，占了一半以上。 在里面看了看，因为气味有些重，她马上退了出来。 既然这边完成得差不多了，蒋月华过两天也准备离职，得让哥哥过来这边准备了。 让方明湘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哥哥就坐着方绍均的车，来虞城了。 随身带着他这些日子编织的几百只各式篮子。 方明湘连忙出了门，到花店门口和哥哥汇合。 领着他们把车开到店门口，方明湘拿出钥匙，打开店门。 里面全是垃圾和杂物，装修完成后，工人就离开了，这里还没有收拾。 方明浩和方绍均走进店里，好奇地张望。 原以为所谓的竹编工艺品店，会像解放路那些农具店一样，非常简陋，没想到居然搞得这么精致。 “明湘，里面是不是弄得太考究了？”方绍均首先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不过是竹篮子这种竹制品，用得着装修得这么漂亮？ “你不懂。”方明湘斜了他一眼。“我们这是工艺品，是要卖高价的，装修不上档次，顾客会觉得工艺品是地摊货，那就失败了。” 所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不同的产品，放在不同档次的店里，价格就不一样了。 就像一件衣服，你放到地摊卖，别人最多给三十块。 如果放到装修精致的高档商场里，三百块人家还觉得便宜。 她希望哥哥编的花篮，特别是壁挂花篮，可以做得更细更精巧一点，供应给日式风格的高档餐厅和住所。 就像前世见过的工艺品，材料都很普通，只是因为做得精巧，价格就上来了。 材料方面，也不一定要限于毛竹，可以加入藤条、柳条和草编，这样一来，就更丰富了。 “行，我不懂。”方绍均有些不服气。“你别以为虞城人全是傻瓜，没有人会花老价钱，买一只篮子回去的。” “你当然不懂。”见他难得地跟自己较真，方明湘觉得有趣。“这是卖给有钱人的，他们才会欣赏这种天然材料制作的工艺品。” 方明浩脸上挂着笑，没有参与两人的争辩，妹妹最近跟自己讲过很多次制作要点，他也不断在摸索。 如果真的能达到明湘的要求，顾客买回去用来装饰漂亮的新家，那贵一点，真的很正常。 就像木制的家具，普通的一套沙发，不过两百多块钱。 如果是东阳那边精心加工的木雕家具，就可以上千甚至更高。 明湘希望自己朝着这条路走，他感觉压力有些大。 不过他是不会放弃的。 “先去后面的工厂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三人在前面看了一圈，方明湘又打开后门，当先走进去。 进去后，是一间宽敞的房子，这是竹编车间，现在空空的什么都没有，需要哥哥自己布置。 隔壁是一间抛光和油漆车间，中间摆了一张巨大的长条桌子，桌面是用不锈钢板做成的，这样便于清理。 到时把需要加工的竹制品放在上面，用砂纸打磨好后，再刷上油漆。 有的需要刷上几层，放在桌上，可以晾干。 最里面是一间仓库，只弄了几个架子。 到时用来堆放成品。 方明湘在里面看的时候，突然担心总共一百平的厂区，会不会太小了。 想到这边是隔间出来的，如果不够大，到时把隔壁的房子也租下来，打通后，应该没问题了。 “这边要弄些钩子，到时用来挂油漆未干的产品。”方明浩指了指竹编车间的四周说道。 房间四周的墙上这样空着太浪费，可以弄四排钩子，全部挂上油漆未干的产品，可以挂上百件。 其它倒不用什么，竹编只要一把椅子，一条长板凳就行。 椅子用来编织时坐着，长板凳用来劈毛竹。 在里面看了一阵，方绍均先告辞离开，他还要去接生意，不能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去买两把扫帚，里面得好好打扫一下。”方明湘叫道。 “你去忙，这里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方明浩不想这种小事，也要妹妹去做。“一会我去找月华，和他一起来搞卫生。” 除了扫把，还得弄一桶水，一块抹布和拖把。 这边没有水笼头和卫生间，倒是个麻烦。 “那你自己安排吧！”方明湘想了想，没有再坚持。 这是哥哥和蒋月华的店，让他们照自己的心意去布置好了。 于是把钥匙拿出来，全部交给他，到时他和蒋月华，可以一人佩戴一串，方便他们来店里工作。 “明湘，方华军还在家等我们的消息，你说要不要把他带来虞城工作？”方明浩忽然问道。 当初选择跟他合作，一起搞竹制品的事。 后来因为各种原因，这件事放下来了。 现在自己来虞城开小作坊了，却把他丢下了，似乎有些不够义气。 “你如果觉得他行的话，就让他来好了。”方明湘想了想，也没有反对。“反正需要一个油漆工，找陌生人不如找个熟人。” “那我明天把他带过来。”见妹妹答应了，方明浩笑得很开心。 这件事他其实纠结很多天了。 以他的性子，答应人家的事，就不愿意食言。 特别是自家造了别墅之后，跟方华军家拉开了距离，他似乎觉得来找自己，有攀附自己的意思，所以没有主动再提过这件事。 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内疚，感觉欠了他似的。 “他到时算是帮你工作，还是算投资人，你要搞清楚。”方明湘提醒了一句。 不管和谁合作，一定要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后面有麻烦。 “还是定工资吧！”方明浩想了想，最后这样决定。 朋友归朋友，但是妹妹说得没错，一家小作坊却有两个老板，这样不利于管理。 第五十五章 单独逛街 跟哥哥交代清楚后，方明湘离开店里，却自己的电子厂上班。 相比制衣坊和健身会所，那边更需要她操心。 原本以为健身会所也不好管理，毕竟还没建立起一个有效的团队。 如果教练和其它工作人员，跟顾客起了冲突，能出面解决的人也没有。 没料到因为夏锦程带着武警战士，经常去那边健身，那些喜欢惹事生非的人，一下子变老实了。 这样一来，她一天只须有空去看一下就行。 电子厂那边，今天要试开关模具，如果成品达到要求，那么除了插板，又多了一样产品。 等妹妹离开，方明浩也关了店门，去前面不远处的秋芳花店找蒋月华。 今天是她最后一天上班，姜文彬和老板娘虞秋芳都在，一会儿结了工资，她就可以离开了。 “明浩。”看到男朋友推门进来，她意外地叫了一声。“你怎么今天也来了。” 因为自家的店还没装修好，她离职后，原计划回男朋友家一趟，好好陪一陪他。 等这边完工了，再一起过来开店。 “店已经装修好了，我一会儿得去搞卫生，顺便过来看看你。”方明浩憨厚地笑着。“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妹妹帮忙开的店，以后就是他们两个人的，他希望从一开始，就由两人打扫，一起去管理。 “一会就好了。”蒋月华回头望了他一眼，小声地说道。 “你是明湘的哥哥吧！”虞秋芳生完孩子后，比以前丰盈了许多，此时笑容满面地招呼道：“坐下喝杯茶，等我算好工资，就放她跟你回去——” 原本蒋月华定的是固定工资，只不过虞秋芳会做人，准备把她在店的所有上班时间算出来，给一定的奖励，现在她还拿着计算器在计算。 “谢谢秋芳姐。”方明浩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后坐下来。 姜文彬倒了杯水过来，放在方明浩前面。 蒋月华就要离开了，他有些舍不得。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只要和某个人投缘，接触时间久了，就会产生感情。 如果要分开，心里就会难过。 虽然蒋月华以后会在不远处自家的店里，可是他依然闷闷不乐。 “以后我家要花篮，就去你家拿，你要算便宜给我啊！”虞秋芳半真半假地说道。 “一定。”方明湘望了蒋月华一眼，见她没有开口，连忙回答道。 “还是明湘厉害啊！上半年还来我这里找工作，现在不但自己当老板了，还把哥哥也接过来，让他办厂了。”虞秋芳感慨地说道。 对方明湘这个人，她还真的看不透。 第一次跟她见面，是买她的嘎公嘎婆，当时觉得她口齿伶俐，说服能力很强。 来自己店里上班后，不但一个人把店管得井井有条，还帮自己开拓了送花业务。 光这一项，店里的营业额就扩大了好几倍。 现在店里主要的生意，还是靠这些送花业务，店里的零售数量，她都有些看不上了。 当时她还担心方明湘自己会开花店，把这些生意全部带走。 没想到她没有那样做，这让她很感动。 “明湘确实很厉害。”说到这个话题，蒋月华也忍不住插嘴。 大家都是同学，都没考上大学，为什么她能结交那个层次的朋友，而她们却不行。 说到底，是她的眼界比大家开阔。 别人看到篾匠，想到的无非是打些箩筐和畚箕，她却能想到工艺品，还准备卖高价，这就是差距。 据她的计划，以后还想把产品卖到国外。 如果真的能做到这一步，那自己就是真正的老板娘了。 说话间，虞秋芳算好了工资，除了五百块底薪，又给了一百五十多块奖金。 这些钱与其说是给蒋月华的，还不如说是用来交好方明湘的。 虽然这笔钱很少，但是释放出的善意，她相信方明湘能收到。 跟老板娘告别后，方明浩和蒋月华一起出门。 两人在门口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买清洁用品，好把店里的垃圾清理干净。 可是真的到了街上，两人又不急着买东西了，而是趁机逛了一街。 这是他们相识以后，第一次单独出门，所以有些激动。 走进商场的时候，方明浩望了望蒋月华的手，见她白皙修长的纤纤玉手上，没有任何装饰，就有了主意。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连银戒指也没有，说明这些年过得真的不如意。 前面就是黄金饰品专柜，于是牵起她的手，往那边走去。 蒋月华被她牵着往前走，心里也有些激动。 难道方明浩准备买了金戒指，向自己求婚？ 虽然婚事两家长辈已经定下来了，可是文艺女青年还是希望他能像电影里演得那样，向自己求一次婚。 方明浩没留意蒋月华在想什么，走到戒指柜台前，挑了只他认为最漂亮的戒指，让服务员拿出来。 “你戴上试试，看合不合适？”方明浩温柔地说道。 蒋月华顺从地接过，小心地套进自己的右手中指里。 她从方明湘口里听过，右手中指表示名花有主，右手无名指代表恋爱中，这两个位置都适合自己戴。 只不过自己的手指比较细，戴在无名指会太松，所以选择这里。 而左手中指表示已订婚，无名指表示已结婚，这两个位置不能随便戴。 “好看吗？”戴好看，她轻轻扬了扬手指，轻笑着问方明浩。 “很好看。”方明浩见她戴上戒指后，衬得手指越发白嫩如葱。于是爽快地对服务员说道：“这个我要了。” “你不用考虑一下？”蒋月华见他这么快就选好了，有些不安地问。 别人买结婚戒指，要试老半天，他倒好，看中后试了一下，就直接买下来。 “不用考虑了。”方明浩掏出钱，递给另一个开票的服务员。“这个给你戴着玩，只要你喜欢就行。至于结婚戒指，不能马虎，到时叫上明湘一起，好好参谋一下。” “不用买两个戒指吧！”听说这个是给自己平时戴的，蒋月华吃了一惊。“太浪费了。” “没事。”方明浩不想她担心。“这钱是我自己赚的，给你买东西，我乐意。” 在他看来，男人把钱用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何况蒋月华这么漂亮，却不嫌弃自己，他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东西，全部买下来送到他面前。 “哦。”蒋月华轻轻应了一声，眼睛却有点发红。 方明浩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一句朴实无华的话，却让她感动得想流泪。 “等店里生意好了，再给你买一条金项链。”方明浩接过发票，再次大方地承诺。 “嗯。”蒋月华用力点了一下头，慢慢地露出了笑脸。 出了商场，她主动挽住方明浩的胳膊，突然之间，心里某个空洞的地方，已经被方明浩填满了。 第五十六章 改造工厂 当天晚上，方明湘和谢国兴吃了晚饭后，一起来到哥哥的那家店里。 来到门口，只见里面灯火辉煌，看到蒋月华开了所有的灯，正在用心布置店面。 “动作很迅速啊！这么快就全部清理好了。”方明湘推门进去，笑着打招呼。 早上离开时，屋里只有几个空架子，现在清理干净后，摆了一些花篮和杂七杂八的竹制品，看起来有模有样了。 收银台边，摆了一套简洁的竹编休闲桌椅，供客人进来后，有个地方休息。 这套桌椅是仿明清古式家具编织而成，椅子款式有点像藤椅，带着扶手，刷了红木色的油漆后，看起来非常古朴有型。 中间的茶几也是竹编的，上面铺了一块玻璃，多了些现代的感觉，让人眼前一亮。 看来哥哥最近确实动了不少脑筋，居然把这套桌椅弄出来了。 当初跟哥哥商量搞竹编工艺品时，除了花篮、竹筒这些，她就是希望他能尝试打些竹编仿古家具。 竹编家具最大的好处，就是防水耐用，前世这种风格的家具，销量不错。 有钱人买回去后放在别墅前的庭院里，或者露台里，撑一把太阳伞，非常有格调。 “明湘你们来了——”蒋月华扭头见是方明湘和谢国兴，随手把鸡毛掸子搁在架子上，笑着迎上来。 当她把一颗心拴在方明浩身上后，方明湘就不仅仅是自己的同学，还是家人了。 “是啊，来看看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方明湘也没客气，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来，感受了一下，嚷道：“这椅子不错，坐着很舒服。” 当然问题还是有的。 比如四条椅子腿做得太粗糙，应该搞些花纹，增加美感。 又比如两边的扶手可以弄得再有弧度一点，这样在设觉上会给人更加高档的感觉。 方明湘一直坚信，同样一把椅子，你细节做到位了，价格翻一倍也很正常。 竹制品因为成本低，本身价位上就比不过木制家具，所以发挥出竹编的长处，弄出精致的花纹，就能达到吸引顾客的目的。 前世见过一件竹编的果盘，盘子中间用不同颜色的竹条，组成六个福字，非常精美，卖的价格甚至比瓷盘还贵。 实际成本，算上人工，估计也几块钱的事。 “你说不错，我就放心了。”方明浩从后门出来，笑着接了一句。 这套桌椅搞出来后，虽然自我感觉不错，总觉得有些美中不足。 没想到妹妹还觉得不错。 “基本造型对了，问题当然还有。”见哥哥误会自己的意思了，方明湘站起来，把刚才看到的问题说了一遍。 方明浩越听脸色越白，最后都无地自容了。 亏自己还以为明湘很满意，原来是错觉。 谢国兴见她把自己的哥哥打击得体无完肤，无语地拉了她一下。 这个女朋友别的都好，就是太较真。 “不说了，再说就打击你了。”方明湘会意地收了话头。“你如果能把这些问题改进一下，单是这套桌椅的销量，都能卖出几千套，你想想，能赚多少钱？” 打一下再给一颗甜枣，这是前世对付手下的办法，对哥哥同样适用。 “你放心，我一定会改进的。”方明浩一听能卖出这么多，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来虞城后，目标其实很低，那就是不靠妹妹，和蒋月华一起努力，凭双手赚钱，在虞城买一套房子。 到时再给孩子子买一个城镇户口，这样就能在城里读书了，不必再回乡下当农民。 早几年出过个政策，只要你花钱，就可以买城镇户口。 因为花费高，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现在倒是起了这个心思。 “那就好。”方明湘见成功地激起了哥哥的信心，放下心来。“你现在这样一套家具，能卖一百多块就差不多。改进后，翻一倍照样卖得出去。” “对，你们要做精品。”谢国兴也插了一句。“普通的桌椅，农村的篾匠人人会做，凭什么要给你们赚钱？只有做出别人做不到的精品，就算再贵，照样有人抢着要。” 这个道理很简单，就像汽车，不同的牌子用的零件数量差不多，为什么有的要卖几百万，有的不过十万左右？ 他的老家，还有一些明清时期的竹编工艺品，被爷爷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都用了几十年了，颜色已经变旧变暗，可是一点不影响它的美感，反而多了些沧桑的味道。 “嗯。”妹夫难得开一次口，方明浩和蒋月华都一起点头。 大家坐下来后，蒋月华泡了茶端上来。 “对了，这里忘了搞一个卫生间，连水也没有接进来——”方明湘看到茶桶边有一塑料桶水，不知道是从哪里打来的，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没事，我们提一桶水过来就行，喝不了多少水？”蒋月华连忙说道。 明湘已帮他们开了一家店，怎么能因为这件小事，再怪她？ “这个太不方便了。”方明湘想了想，一时没有办法，就转头问谢国兴：“你说怎么办？” 这种事情男人比较有办法，她老老实实地向他求助。 “这个还不简单。”谢国兴无所谓地说道。“旁边再折一个房间出来，当作卫生间，反正改造的工程队已经安排好了，派几个人过来先把这件事办了。” 在他的观念里，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都很简单。 这家竹工艺品店，旁边全是没装修的空厂房，想怎么处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也行。”方明湘想了想，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哥哥他们可是会长期在这里生活，总不能一身汗下了班，到家再洗澡吧！ “要不要再折几个房间出来？”谢国兴提议道：“弄间卧室，再弄一个客厅和厨房，有时候还可以招待客人用饭。” 很多家庭小作坊，都是吃住和工厂在一起，这样方便管理。 谢国兴觉得他们与其在别的地方租房子，还不如直接把家按在这里更方便。 那样一来，明湘有空时，想过来看哥哥也很方便。 乡下的岳父岳母，如果来虞城看望儿女，也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否则来找儿子，却只能在店里坐着，客人进进出出，会非常不自在。 “不错不错。”方明湘觉得谢国兴考虑问题，确实比自己周到，连声叫好。“要不，卧室弄两间吧，到时月华有了孩子，爸妈过来帮忙，也有地方住。” 这样弄出来的房间，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来，肯定更舒服。 为什么自己当时会没想到呢？ 难道谢国兴在管理方面，确实比自己强？ 第五十七章 群策群力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外面传来说话声，然后看到梁永耀和姚正豪几人推门进来。 “咦？你们怎么来了？”四人一起站起来，方明湘惊讶地问道。“我们正在商量怎么样把这个店开好？” “那我们也来凑个热闹，不会影响你们一家人商量事情吧？”梁永耀笑着问。 “没事，你们来得正好，商量的人多了，办法才正有用。”方明湘笑道：“再说我哥在虞城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得拜托各位老板多多照顾呢？” 方明湘这话可不是开玩笑，而是确实想请他们帮忙。 不管是建娱乐城，还是改造市场，里面怎么布置，用什么材料？都是屋里几人能做主的。 如果他们愿意照顾一下哥哥的生意，多用到一些竹制品，那开店初期的销售难题就解决了。 竹工艺品店，说到底还是比较偏门的生意，普通老百姓用到的机会不多。 反倒是饭店酒楼、别墅写字楼这些高档的地方，摆放几件做装饰，效果更好。 一家小作坊，产能有限，一年给十几万订单，哥哥估计就满足了。 想像一样，到时这边几百家店铺，每间店铺里装饰一只壁挂花篮，那就是一笔大生意。 然后娱乐城的休闲桌椅，如果用哥哥这种款式，订出五十套，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还有杂七杂八的竹制果盘、花篮、灯罩等等，用心想一想，可以用到大量的产品。 “只要我们帮得上忙，当然没问题。”林华荣望了夏锦程一眼，脱口应下来。 他们今天过来，一方面是找谢国兴和方明湘。 因为市里已经批准备了这边的改造计划，二十年的租赁计划也签好了，谢国兴和方明湘作为这个项目的成员之一，必须正式通知他们。 至于工程队，都是现成的，几天前就已经准备好，明天会正式进场。 他们想听听方明湘的意见，有没有地方疏漏？ 另一方面，听说方明浩这边的竹编厂，已经装修好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帮忙的？ 承了方明湘这么多人情，想还她肯定还不上，只能在她的家人身上动脑筋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明湘明白他们的心思，于是把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这样做，不会影响他们几人的利益，只是采购材料时，尽量用到哥哥这边的竹制品。 如果他们有心帮忙，应该没理由拒绝。 “这个我觉得没问题。”林华荣说完后，又转头征求其它人的意见。 大家都一齐摇头，表示没问题。 “那我就代哥哥谢谢大家了。”方明湘感激地道谢。 这些生意确定下来，哥嫂就不用担心赚不到钱了。 方明浩和蒋月华在一边激动得满脸通红。 没想到工厂还没开张，生意已经谈下来了。 那样的话，两人只要努力工作，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 方明浩甚至在考虑招几个工人的事了。 “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提一下我的意见吧！”林华荣认真地说道：“明浩的工厂，我建议多生产一些仿明清家具和工艺品，这些利润比较高。而我们银行有很多大客户，只要产品达到他们的要求，买起来可不会手疼钱，到时我可以帮他介绍生意。” 在银行担任客户经理，就有这个好处，认识的人比较多。 平时他也会组织一些聚会，帮朋友拉拉生意，这都是顺手而为之的事。 “谢谢华荣哥。”方明湘见他说得这么具体，喜出望外地道谢。 这跟自己想的一样，竹编真正赚大钱的，就是仿古家具，现在国内做这块的不多，前景非常看好。 “我能帮的不多，如果明湘能设计几款竹编工艺品，用来做酒瓶的外包装。”梁永耀也提醒道。“只要顾客能接受，我们每年的需求量，肯定比他们大得多。” 以他们现在的产量，任何一款酒，每年都能销出几万瓶。 就算一瓶赚一块钱，也有几万块钱的收入了。 最吸引她的是，这不是一次性生意，只要酒厂没有倒闭，生意就会源源不断地来。 可以做为哥哥这边的主打产品了。 “谢谢永耀哥。”方明湘再次道谢。 这笔生意确实更稳妥，销售量也更大，她会认真考虑的。 “我们酒楼只要有用得上的东西，你尽管推荐给我。”姚正豪也不甘人后。 竹子天然环保，做成餐具，不但会提前餐厅的档次，还能避免了一次性餐具的污染。 以前听方明湘提起过这个，他没有多想，现在突然有了主意。 只要产品符合酒楼需要，又帮了方明浩，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正豪哥。”方明湘笑得更欢了。 “我是卖茶叶的，能帮的地方不多。如果你能弄出竹制茶叶罐，我也没问题。”徐军明也来了一句。 “嗯，也谢谢军明哥。”方明湘继续道谢。 这个更方便的，用竹筒制成茶叶罐，非常容易，只要在外面刻上花纹，装饰一下，再刷上仿古的颜色，肯定是绝配。 “我在公家单位上班，这个忙很难帮。”夏锦程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如果有什么机关里用得上的东西，我可以尝试帮你提一提。” 机关里相对复杂，任何一件货物的采购，都涉及到背后的人。 他只能保证去提一提，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 倒是父亲所辖的几个部门，成功的可能性比罚大。 “只要锦程哥有这个心就行了。”方明湘自然知道他的难处，没有勉强他。 因为人多，椅子不够坐，大家只能站着。 众人随意地站在那里，也没有人觉得失礼。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方明湘又把准备旁边再租一块地方，折成两室一厅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没问题。”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又聊了一阵，几人才告辞离开。 “明湘，你太厉害了。”屋里现在没有了外人，蒋月华抱着方明湘的胳膊，大声地道谢。 “怎么？现在开始跟我见外了？”方明湘白了她一眼。 第五十八章 追求事件升级 突然发现哥哥和蒋月华都开朗了不少，暗暗惊讶。 难道两个闷葫芦在一起久了，能给双方做心灵辅导，所以都变得活泼了？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难道他们已经上床了？ 当男女过了这条线之后，确实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像那些女孩子，结婚前特别害羞，嫁人后就泼辣了许多，很多以前不敢说的话，张口就来。 又觉得以他们两人的性子，都这么被动，没有人会主动提出这件事吧？ “没有没有。”蒋月华连忙否认。“我只是太兴奋了。” 今天再次见识了方明湘的人脉，原来只要她开口，这些大人物都会主动捧场。 “对了，等生意定下来后，得招几个师傅过来帮忙。”方明湘又提醒道。“为了便于管理，你们小心一点，别把爱搅事的人招进来，免得麻烦。” 这只是随口一说，农村里学篾匠的，大多性格比较沉闷，很少有能说会道的。 不过哥哥没有管理经验，该提配的还是该说。 具体管理上，她不打算插手。 当初让哥哥开这个店，主要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多少钱？ 在方明湘看来，男人最怕的是无所事事，如果有了一份事业，不管大小，都能让他充满自信。 所谓自信的男人最有魅力，哥哥沉寂了这么多，她希望哥哥能找到自己的人生。 “放心吧，我会留意的。”方明浩和蒋月华对望一眼，信心十足地回答。 “还有，除了工艺品和仿古家具，像那种开张用的花篮什么的，你可以直接交给老家那边的人去做。”方明湘又提醒了一句。“这种东西没什么利润，你稍微赚点差价就行。” “嗯。”方明浩认同地应道。 ———— 杜国威升为书记后，下面的人也调整了不少。 最让人意外的是，徐学诚的父亲徐建海也升了一步，成了工商局局长。 这样一来，徐学诚的底气又足一点。 这天早上，他带着父亲去找师傅唐志刚，请他把师妹唐幼楠嫁给自己。 唐志刚见徒弟带着父亲过来逼宫，暗暗恼怒。 可是徐建海现在身份也不能小觑，直接拒绝肯定不合适，于是打算继续拖一拖。 “师傅，你不会还想把师妹嫁给那个卖花的小子吧？”见师傅不肯给个明确的答复，徐学诚的少爷脾气上来了，语气生硬地问道。“那小子能配得上师妹吗？还是你觉得我连那小子都不如？” 相比较而言，徐学诚在这些徒弟里，还算有些心机的。 说起话来，也很厉害，不是那些直肠子的徒弟可以比。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唐志刚不得不否认，又拿女儿当起了挡箭牌。“主要是楠楠不懂事，喜欢上了那小子——” 如果让他挑选，确实更希望她嫁到徐家。 特别是徐建海今年才四十多岁，这次升为工商局长，前途无量，几年后很有可能会升到市领导。 如果女儿能嫁到这样的家庭，那他过世后，也不用担心女儿的生活了。 “是不是我们搞定了那小子，师傅就同意把师妹嫁给我？”徐学诚也不是好糊弄的，又逼问了一句。 “那是当然。”唐志刚望了一眼端着杯子喝茶，仿佛对儿子的事漠不关心的徐建海，不得不应道。 他们想搞定姜文彬，方明湘那一关就过不去。 到现在为止，他依然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这么厉害？ 只不过跟徐建海斗，她应该还不够资格吧！ 不知道怎么的，他又想起那个方明湘打倒徒弟的模样。 也未必啊？他暗暗沉思。 如果两败俱伤，应该也最好的结果，毕竟这两人都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从龙腾山庄出来，徐建海问儿子：“你说的那小子是什么人？” 拖着自己给他去说亲，却连这件事也不提前告诉我？徐建海有些恼怒儿子的不懂事。 可是自己只有一个孩子，就算不高兴，也只能忍下去了。 “一个在花店打工的乡下小子。”徐学林一提起他，就咬牙切齿，“不过他有个很会打架的干姐姐，上次过来时，把几个师兄全部打趴下了，我怀疑师傅也打不过他——” “这就是你师傅同意女儿跟他来往的原因？”徐建海不屑地说道：“会打又怎么样？难道还能跟政府对着干？” 在他的眼里，能打根本没用，所以不管是唐志刚还是其它人，他都没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唐志刚在民间有个好口碑，他都不愿意儿子娶他的女儿？ 偏偏儿子认准了这个女孩子，死活要娶她，他拗不过，只好答应了。 “那就要看爸的本事了？”徐学诚嬉皮笑脸地说道。 “臭小子，求到我了，才认我这个爸了？”徐建海没好气地说道。 “求不求到你，你都是我爸，否则妈会跟我急的。”徐学诚油腔滑调地说道。 “臭小子，你这张嘴真的越来越没门把了。”徐建海在儿子脑后拍了一下，气呼呼地骂道。 “嘿嘿嘿——”徐学诚也没生气，反而乖巧地笑着。 父亲是什么性子，他早摸透了，所以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拒绝自己。 “那家花店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徐建海果然主动开口了。 “就在劳动路那边。”徐学诚回答。 于是车子回到市区，停在秋芳花店门口。 “两位想买点什么？”虞秋芳看到有人进来，站起来问道。 “姜文彬呢？我们有事找他？”徐学诚见管店的是个陌生女人，以为姜文彬离开花店了，担心地问。 如果不在这里上班了，那要找到他，就有些麻烦。 “你们找他啊！他现在在家休息。”虞秋芳回答。“五点后会来上班，到时你们再过来吧！” 现在有了宝宝，她的上班时间跟姜文彬做了调整。 前半个月，她早上九点上到下午五点，五点以后由姜文彬上班。 后半个月，她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一点到九点换成他上班。 如果谁有事不能上班，则调体一下，对方上一整天。 第五十九章 唐志刚的危机 他跟普通的警察不同，看问题更透彻。 最近几年，唐志刚的徒子徒孙在外面闹事，确实很让人头疼。 至于处理得比较轻，那是因为这些事件，大多是流氓对混混，他们也就各打二十大板，放了过去。 但是今天惹到的可不是普通人，如果不让他脱一层皮，恐怕都不好交差。 “师兄，救我——”见抬出师傅没用，醉酒男子大吼了一句。 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两个剃着卡尺头，黑衣黑裤，手臂上有纹身的高大男子，拦在他们面前。 “你们想袭警？”带队的警察上前一步，神情冷漠地盯着他们，冷冷地问。 老实说，他早就想对付这批人了，只是牵涉太大，只能能机会。 今天他们惹到了不该惹的人，算你们倒霉。 如果这两人不识相，再叽叽歪歪，他不介意把他们一起抓回去。 “放了我师弟。”两人虽然也喝了酒，但是神志非常清醒，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倒。“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抓他？” 师兄弟之间，最要紧的是团结，这是师傅经常教他们的。 今天师弟被抓，他们当然要尽力要把他救下来。 “他打了人。”有警察解释道。 “打谁了？对方是谁？为什么只抓了他一人？”两人依然不依不饶。 打架多了，一些门道也摸清了。 打架被抓很正常，只要秉公处理，他们也没话说。 现在只抓了师弟一人，明显有问题，这件事就可以拿来做文章了。 “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带队警察不耐烦地嚷道。“你们再不离开，连你们也一起抓。” 干扰警察办案，就是妨害公务罪，他们有权力抓人。 两人见警察油盐不进，倒是有些意外，对峙了一会儿后，最后相互望了眼，退开了。 瞧这情形，难道是师弟惹到了大人物，所以让警察这么有底气？ 这件事透着诡异，他们不敢再闹下去，还是先报告师傅再说。 醉酒男子见师兄退缩了，不甘心地叫着两人的名字。 最后被押下楼，关进警车，送往派出所。 “什么？你们师弟被抓了？”唐志刚此坐在电视前看新闻，女儿乖乖坐在旁边，让他心情不错，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变了脸色。 “是啊！我们拦也拦不住？” “弄清楚原因了吗？”唐志刚沉声问。 这些徒弟是什么德性，他非常清楚，好在他们还算聪明，不会去招惹大人物，所以就算犯了事，也很快能出来。 只是最近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让他一再叮嘱他们，去外面玩时，不要招惹是非。 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事了。 “还不知道。” “快去查。”唐志刚气急败坏地叫道。 “是，师傅。” 上了楼梯后，他们偷偷向娱乐城的保安打听，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保安已接到通知，不能把郭少和他女朋友被打的事传出去，所以摇头说不知道。 两人一惊，连保安都不知道，难道真的碰到惹不起的人了？ 不敢继续打听，连忙向师傅回话。 唐志刚在那边沉吟了半晌，颓然地挂了电话。 同一时间里，郭市长在家里大发雷霆。 儿子和准儿媳妇晚上去娱乐城唱歌，竟然被人占便宜和欺侮，这让他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他郭建业的儿子，不去欺侮别人也就算了，居然有人不知死活，惹到他头上。 特别是儿子一直在外地工作，这次回家，是准备把喜事办了。 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事，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儿子性子倔，一直不愿意活在他的保护伞下，所以考上了北方的大学。 孩子确实很争气，大学毕业后，留校成了讲师，谈了个女朋友，还是以前教授的女儿。 自己刚升为市长，正春风得意的时候，儿子却在自己的辖区，被人打了？这口气他哪里忍得下去？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公安局一把手罗伟毅。 “喂？”他拿起话筒，强忍着怒气叫了一声。 “郭市长，小阳的事我已听说了，这件事如何处置，请领导指示。” “我能有什么指示？”郭建业淡淡地问。“警察的工作原则，不是依法办事吗？” “对，对。”罗局长手一抖，冷汗就流下来了，嘴里恭敬地回答。 心里暗暗叫苦，自己这个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 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如果都不问候一下，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龙腾山庄的唐志刚，已经没有把政府放在眼里了吗？”郭建业可不管他怎么想，继续平静地问。 “他哪里有这个资格？”罗伟毅一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此时哪里还不知道郭市长的心里，连忙顺着往下说。 “那我倒想看一看，唐志刚的龙腾山庄，是不是法外之地——”说完，呯地一声挂上电话。 罗伟毅对着嘟嘟的忙音，伸手抹去额头的汗水。 当天夜里，所有跟龙腾山庄唐志刚和他的徒子徒孙有关的案件卷宗，全部集中到了罗局长的办公桌前。 罗局长一本一本翻开来看，里面大多记录的是是打架斗殴等鸡毛蒜皮的小事。 只有一个秘密卷宗里，记录了一些隐秘事。 比如去年开发区某工厂建造厂房，因为某些原因，建筑公司跟厂房闹了矛盾，最后龙腾山庄的人出面协调，矛盾解决了。 比如前年某小区开工，房产公司跟住户因拆迁问题起纠纷，最后也是龙腾山庄派出人去处理，事情解决了。 类似的事件有十几起，都是双方有矛盾，无法调解的。 至于龙腾山庄的人，是如何处理这些事的，警方不用猜都知道。 罗局长伸出手指，在桌上无意识地敲着，心里不停地斗争着。 很明显，这一次必须做出选择了，不管这个选择有多么的艰难。 晚上九点，全市所有的警察全部归位，此时整齐地站在市局的操场上。 就连夏锦程所在的武警中队，也被临时征调并入队伍。 罗局长站在前面做了动员后，手一挥，大声吼道：“出发——” 这个没有星星的夜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第六十章 黑料连续爆发 当方明湘和谢国兴接到夏锦程的电话时，已是晚上十二点，两人已经睡了一觉了。 “唐志刚和他的徒子徒孙全部被抓了。”夏锦程顾不得对面是谁在接听，直接说了一句。 “啊？”方明湘把话筒拿到耳边，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下一刻惊叫一声，瞌睡彻底醒了：“为什么？” “郭市长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好不容易回一趟虞城，被唐志刚的徒弟猥亵和踢伤。”夏锦程无疑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郭市长丢不起这个脸，责令公安局今晚动手——” “唐志刚真的找死啊！”方明湘一听，惊叫道。 这也解释了前世为什么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因为九四年，他就已经出事了。 他这些徒子徒孙，太胆大妄为了，夜路走多了，终于跌到了铁板。 “我听说你跟唐志刚的女儿有些纠葛，所以打电话提醒你一下。”夏锦程冷静地说道：“唐志刚这次在劫难逃，你不要介入这件事。” “知道了，谢谢锦程哥。”方明湘向他道了谢。 挂了电话后，她仰头靠在床头，一时心乱如麻。 “怎么了？”谢国兴见他情绪不对，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担心地问。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只听了个大概，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明湘心情不好，他就没法继续睡了。 “唐志刚出事了。”方明湘见他也被吵醒了，于是简短地回答。 “哦。”谢国兴冷淡地应了声。“他这人行事太肆无忌惮，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 他对这个人印象不好，觉得被抓也正常，只是早晚的事情。 见方明湘睁着眼睛，没有躺下来的意思，他不解地问：“你在担心他的安危？” “怎么可能？”方明湘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唐幼楠，如果她出事了，姜文彬肯定会难过。” 虽然早知道两人不合适，问题是感情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和控制的事，所以只能任他们去发展。 “你呀！真把姜文彬当亲弟弟看待了？”谢国兴有些吃味地说道：“我发现你对我都没有对他那么上心过——” 这句话平时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是凌晨时分，人刚刚睡过一觉，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不知不觉说出口。 “胡说八道。我跟他再好，会跟你这样睡在一起？”方明湘瞪了他一眼，翻身搂住他。“除了家人，你当然排在第一。” 这样的话，她同样无法说出口，此时人的控制力比较差，有些话未经大脑，就已经说出口了。 “真的吗？”第一次听到方明湘说出这么甜蜜的话，谢国兴心花怒放，忍不住回搂住她，脸凑了过去。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只觉得心比以前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早上，龙腾山庄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虞城。 方明湘刚还没出门，就接到姜文彬的电话。 “湘姐，听说唐成刚出事了，我现在打楠楠的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她也出事了？” 今天早上摆摊卖早餐，所有人都在谈这件事，搞得他心慌意乱。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提前结束了早餐生意，然后打电话给方明湘，向她求证这件事。 “唐志刚确实出事了。”方明湘知道这件事太大，想瞒也瞒不住，所以直接说出了答案。“不过楠楠应该没事，毕竟她没有参与任何活动，只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吧！” “那我要去找她？”姜文彬一听，激动地嚷道。 楠楠没事就好，她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搞不明白。 “龙腾山庄应该已被查封了，她现在肯定不在那里，你去哪里找？”方明湘冷静地提醒她。“再说你就算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没有他的父亲阻挠，唐幼楠和姜文彬的事，或许会少了一些阻力。 只是这么天真的两个孩子，真的能在一起吗？ 不是她的想法有问题，而是站在一年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真的不是良配。 就像《红楼梦》里，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几乎得不到任何长辈的支持。 原因很简单，贾宝玉是个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人，林黛玉同样如此。 站在客观的角度讲，薛宝钗确实更适合嫁给贾宝玉，因为她有心机，懂得做人。 夫妻两人，总得有一人懂人情世故，能处理生存这个现实的问题。 姜文彬和唐幼楠都还小，如果真的能坚持下去，等以后成熟一点，或许才适合在一起。 “那她会去哪里？”姜文彬显然没听进方明湘的劝诫，反而更加担心了。 “这个得问她了。”方明湘无奈地回答。“她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吗？或者去了其它亲戚家呢？” 当初唐志刚不同意两人来往，她可以以家里人的身份，带他去拜访。 现在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法律，她自然不会去帮他找人徇私。 见姜文彬不出声了，方明湘有些不忍。 想了想，又劝道：“这件事你还是先看看吧！如果你帮得上忙，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但是超出你的能力，你最好想清楚，免得出事。毕竟你家里还有爸妈需要你照顾——” 如果姜文彬脑子是清楚的，肯定不会去做傻事。 “我知道了，谢谢湘姐。”姜文彬有气无力地说道。 挂了电话，方明湘依然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来到花店，找到秋芳组，把这件事跟她说了一下。 让她最近多休息几天，尽量让姜文彬在花店上班。 一个人没事做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动一些不该有的脑筋。 只有让他忙起来，才没有精力去想东想西。 让方明湘意外的是，当天中午，去派出所报案的人突然多了几倍。 苦主大多是开店做生意的小业主和摆摊卖菜卖日用品的小摊贩，告的都是唐志刚的徒子徒孙。 比如逼着他们让出摊位，给别的人摆。比如上门收保护费，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开店等等。 以前因为惹不起，只能躲开免灾，现在知道这些人全部被抓了，自然不客气了。 虽然全是小事，但是事情多了，就成了大事甚至超级大事。 等到下午，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几乎每个人都恨不得踩唐志刚一脚。 罗伟毅坐在办公室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晚迫不得已，向唐志刚下手，原先还担心自己站在郭市长这边，会引起唐志刚那边的人反弹。 毕竟唐志刚能走到这一步，没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他的事，激起了这么大的民愤，那样一来，他想翻身就不可能了。 于是安排下属，全力问案，争取把它办成铁案。 跟唐志刚有牵扯的人员，原先还想私下联系一下，看到风向不对，都偃旗息鼓了。 第六十一章 一件意外 当方明湘和谢国兴接到夏锦程的电话时，已是晚上十二点，两人已经睡了一觉了。 “唐志刚和他的徒子徒孙全部被抓了。”夏锦程顾不得对面是谁在接听，直接说了一句。 “啊？”方明湘把话筒拿到耳边，迷迷糊糊中应了一声，下一刻惊叫一声，瞌睡彻底醒了：“为什么？” “郭市长的儿子和未来儿媳妇好不容易回一趟虞城，被唐志刚的徒弟猥亵和踢伤。”夏锦程无疑是知道这件事的真相。“郭市长丢不起这个脸，责令公安局今晚动手——” “唐志刚真的找死啊！”方明湘一听，惊叫道。 这也解释了前世为什么没听到过这个名字，因为九四年，他就已经出事了。 他这些徒子徒孙，太胆大妄为了，夜路走多了，终于跌到了铁板。 “我听说你跟唐志刚的女儿有些纠葛，所以打电话提醒你一下。”夏锦程冷静地说道：“唐志刚这次在劫难逃，你不要介入这件事。” “知道了，谢谢锦程哥。”方明湘向他道了谢。 挂了电话后，她仰头靠在床头，一时心乱如麻。 “怎么了？”谢国兴见他情绪不对，整个人也清醒过来，担心地问。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只听了个大概，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但是明湘心情不好，他就没法继续睡了。 “唐志刚出事了。”方明湘见他也被吵醒了，于是简短地回答。 “哦。”谢国兴冷淡地应了声。“他这人行事太肆无忌惮，会有这样的结果，并不奇怪。” 他对这个人印象不好，觉得被抓也正常，只是早晚的事情。 见方明湘睁着眼睛，没有躺下来的意思，他不解地问：“你在担心他的安危？” “怎么可能？”方明湘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担心唐幼楠，如果她出事了，姜文彬肯定会难过。” 虽然早知道两人不合适，问题是感情是世界上最难以捉摸和控制的事，所以只能任他们去发展。 “你呀！真把姜文彬当亲弟弟看待了？”谢国兴有些吃味地说道：“我发现你对我都没有对他那么上心过——” 这句话平时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现在是凌晨时分，人刚刚睡过一觉，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所以不知不觉说出口。 “胡说八道。我跟他再好，会跟你这样睡在一起？”方明湘瞪了他一眼，翻身搂住他。“除了家人，你当然排在第一。” 这样的话，她同样无法说出口，此时人的控制力比较差，有些话未经大脑，就已经说出口了。 “真的吗？”第一次听到方明湘说出这么甜蜜的话，谢国兴心花怒放，忍不住回搂住她，脸凑了过去。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只觉得心比以前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早上，龙腾山庄出事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虞城。 方明湘刚还没出门，就接到姜文彬的电话。 “湘姐，听说唐成刚出事了，我现在打楠楠的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她也出事了？” 今天早上摆摊卖早餐，所有人都在谈这件事，搞得他心慌意乱。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提前结束了早餐生意，然后打电话给方明湘，向她求证这件事。 “唐志刚确实出事了。”方明湘知道这件事太大，想瞒也瞒不住，所以直接说出了答案。“不过楠楠应该没事，毕竟她没有参与任何活动，只是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能一时无法接受吧！” “那我要去找她？”姜文彬一听，激动地嚷道。 楠楠没事就好，她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搞不明白。 “龙腾山庄应该已被查封了，她现在肯定不在那里，你去哪里找？”方明湘冷静地提醒她。“再说你就算找到她，又能怎么样？” 没有他的父亲阻挠，唐幼楠和姜文彬的事，或许会少了一些阻力。 只是这么天真的两个孩子，真的能在一起吗？ 不是她的想法有问题，而是站在一年成年人的角度来看，这两人真的不是良配。 就像《红楼梦》里，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关系，几乎得不到任何长辈的支持。 原因很简单，贾宝玉是个没有任何生存能力的人，林黛玉同样如此。 站在客观的角度讲，薛宝钗确实更适合嫁给贾宝玉，因为她有心机，懂得做人。 夫妻两人，总得有一人懂人情世故，能处理生存这个现实的问题。 姜文彬和唐幼楠都还小，如果真的能坚持下去，等以后成熟一点，或许才适合在一起。 “那她会去哪里？”姜文彬显然没听进方明湘的劝诫，反而更加担心了。 “这个得问她了。”方明湘无奈地回答。“她不是还有两个哥哥吗？或者去了其它亲戚家呢？” 当初唐志刚不同意两人来往，她可以以家里人的身份，带他去拜访。 现在这件事，已经触犯了法律，她自然不会去帮他找人徇私。 见姜文彬不出声了，方明湘有些不忍。 想了想，又劝道：“这件事你还是先看看吧！如果你帮得上忙，我不反对你这样做。但是超出你的能力，你最好想清楚，免得出事。毕竟你家里还有爸妈需要你照顾——” 如果姜文彬脑子是清楚的，肯定不会去做傻事。 “我知道了，谢谢湘姐。”姜文彬有气无力地说道。 挂了电话，方明湘依然有些不放心，想了想，来到花店，找到秋芳组，把这件事跟她说了一下。 让她最近多休息几天，尽量让姜文彬在花店上班。 一个人没事做的时候，容易胡思乱想，动一些不该有的脑筋。 只有让他忙起来，才没有精力去想东想西。 让方明湘意外的是，当天中午，去派出所报案的人突然多了几倍。 苦主大多是开店做生意的小业主和摆摊卖菜卖日用品的小摊贩，告的都是唐志刚的徒子徒孙。 比如逼着他们让出摊位，给别的人摆。比如上门收保护费，逼得他们不得不放弃开店等等。 以前因为惹不起，只能躲开免灾，现在知道这些人全部被抓了，自然不客气了。 虽然全是小事，但是事情多了，就成了大事甚至超级大事。 等到下午，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几乎每个人都恨不得踩唐志刚一脚。 罗伟毅坐在办公室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昨晚迫不得已，向唐志刚下手，原先还担心自己站在郭市长这边，会引起唐志刚那边的人反弹。 毕竟唐志刚能走到这一步，没有人支持是不可能的。 没想到他的事，激起了这么大的民愤，那样一来，他想翻身就不可能了。 于是安排下属，全力问案，争取把它办成铁案。 跟唐志刚有牵扯的人员，原先还想私下联系一下，看到风向不对，都偃旗息鼓了。 第六十二章 往事 两天后，案子全部审理结束，罗伟毅专门来到市里，向市领导做了专题汇报。 汇报结束后，市里召开了常委会，商讨处理意见。 因为事情影响很大，称得上是虞城改革开放以来，最大的恶性事件。 最后一致决定参照严打标准，对相关人员作出从重从严处罚。 第二天上午，这一份决议出现在虞城日报上。 几天后，一份判决书贴在公告宣传栏上，唐志刚被判处三十年徒刑，他的徒弟里，涉案严重的枪毙了十人，无期徒刑三十人，其它五年、十年、十五年和二十年的都有。 只有几个人没有发现劣迹，只给予劳动教养一年的处罚。 这件事自此以后，算是尘埃落定，划上了句号。 唯有徐建海对此极其不满意，此时望着手里的文件，只觉得一肚子怒火无法控制。 那天和儿子从龙腾山庄回来，准备对付方明湘，然后逼唐志刚嫁女。 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所以跟唐志刚有关的徒子徒孙全部被抓了。 儿子徐学诚当着他的面，也被戴上手铐带走了。 原本他还想找人，把儿子偷偷放了，第二天发现风声不对，才不得不把这个念头收起来。 好在公安局里的朋友够意思，把儿子以前做过的错事，大事化小，最终成了罪行最轻的人。 劳动教养一年后，就可以出来了。 当然如果再想想办法，一年时间都不用呆满。 他生气的是，刚才接到那边朋友的电话，说儿子几个月前，安排过人袭击一个女孩子，对方的名字叫方明湘。 为什么会说这件事？是因为有其它人坦白了这件事，儿子也不得不认罪。 警方为了证明确实没有伤到人，去调查对方的身份。 没想到最后查到的受害者，名字就叫方明湘。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儿子因为她，要被劳教一年。 如果没有这件事，儿子没有其它案底，说不定就可以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他没教训方明湘，儿子却因为她，出了事。 龙腾山庄出事后，他原本打算不再去找方明湘的麻烦，没想到这个名字又出现了。 都是她害了儿子，他没有要替儿子道歉的意思，反而迁怒上了。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刚准备出门，碰到了夏锦程。 “锦程哥，你突然过来，是找我还是找谢国兴？”她惊奇地问。 夏锦程是几个朋友里，最安静的人，难得他今天居然上门。 “我有事找你。”夏锦程语气平淡地回答。 “那进来坐。”方明湘把他让进屋里，准备去泡茶。 “不用了，我马上要去上班，没时间了。”夏锦程摇摇头，神情严肃地说道：“就几句话想跟你说一下。” “锦程哥有话直说。”方明湘心里突了一下，笑容也慢慢淡下去。 难道有什么麻烦事发生了？否则他不会这样的模样。 “你认不认识徐建海？”夏锦程仿佛没看到方明湘的担心，直接问道。 “没听过。”方明湘想了想，确实没有任何印象。 “他是工商局的局长。”夏锦程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又补充了一句。“他有个儿子跟唐志刚学武，叫徐学诚。” “是他——”方明湘一下子想起来了。 不是姜文彬那个情敌吗？也喜欢唐幼楠，还跟踪过她。 “你有印象就好。”夏锦程见她想起来了，再次提醒道。“徐建海有个侄子叫徐学林，几个月前让堂弟找人围堵你，因为这件事，徐学诚也被劳教。我听朋友说徐建海在打听你的消息，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夏锦程在公安局里同样有不少朋友，他以前也拜托朋友查过方明湘的事，所以朋友知道他们的关系。 这次徐建海查方明湘，他的朋友马上把这件事通知他了。 原来那个徐学林就是徐学诚的堂兄弟？难怪敢这么猖狂，因为自己卖变异嘎公嘎婆，就派人找上自己，想要货源。 被自己打了一顿后，不思悔改，居然派一群人报复围殴自己。 那还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被人砍伤。 当时还惹怒了梁永耀他们，抓了不少人。 “这么说来，那个所谓的贺老大，其实是徐学诚安排的人？”方明湘皱起了眉头。 当时说是有个姓方的副所长安排了这件事，现在看来，他只是替罪羊。 “是的。”夏锦程回答。“这次深挖了一些案子，当初那件事也重新查了一遍，确实是徐学诚帮堂哥，安排人袭击你，那个方姓副所长，正好也找贺老大袭击你，于是出事后，不敢供出徐学诚，他就成了指使凶手。” “很好。”听到这里，方明湘彻底怒了。“看来我想息事宁人也不行了，既然徐建海出手了，肯定是不达目的绝不甘休。” 有时候就是这样，明明是他动手伤害人，因为受到了惩罚，却怪罪到受害者身上。 这种迁怒，真的毫无道理可讲。 “你有什么打算？”夏锦程见方明湘变了脸色，郑重地问。 他既然参与这件事，自然不会束手不管，让她受委屈。 “我想知道徐建海这些年做过的所有事。”方明湘双手握拳，发出咔咔的声音。“既然他连这种事都会迁怒到我身上，想来人品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人是好是坏，只要看他如何对待某一件事就行。 善良的人，会先反省自己，然后宽待别人。 至少不会随便迁怒别人。 只有内心恶毒的人，才会从来不反思自己，碰到挫折，永远是别人的错，然后想方设法报复回来。 有这样的儿子和侄子，想来他这些年干过不少的昧心事。 “既然这样，这件事交给我，你别出面了。”夏锦程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应下来。 除了请公安局的朋友帮忙查一查，他还打算让贺烨明私下再收集一些他的犯罪信息。 只要对方真的有问题，解决起来很容易。 方明湘只是普通老百姓，不适合做这样的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攻击。 “谢谢锦程哥。”见他把事情全部揽下来了，方明湘心里一暖。 “没事。”夏锦程淡然一笑。“那个徐学林，你打算如何处理？” 这种是小人物，想对付他就简单多了。 “如果以我的性子，最乐意的解决方式，自然是见一次打一次。”方明湘笑了。“只不过这样会给大家带来麻烦，还是依然走正常的途径好了！” 既然这件事已经公开，想来他也被拘留起来了。 这样的人，屁股肯定不会干净，只要一样深挖下去，判几年刑，应该才合理。 “你能这样想就好。”夏锦程一听，轻松下来。 第六十三章 唐幼楠的下落 他亲自过来找方明湘，就是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性子，用最极端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打人虽然事小，却会留下案底，这样同为虞城七侠，跟着一起丢脸。 “放心吧，锦程哥，我还没那么糊涂。”方明湘感激地说了一句。 等夏锦程离开，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来平复心里的怒气。 那次被人追杀，是她这辈子最丢脸的事，没想到还另有隐情。 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的言行，代表了整个圈子里的人，不能再由着性子来。 想到这里，她关上门，进了空间，坐下来吐纳。 一个周天下来，整个人才彻底平静下来。 中午从电子厂回来，方明湘拐进花店去找姜文彬。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他情绪低落地坐在收银台那边，一付魂游天外的模样。 “姜文彬——”她皱了皱眉，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呃，湘姐来了。”姜文彬清醒过来，站起来叫道。 “你干嘛？一付垂头丧气的模样。”方明湘生气地问。“没有女人，你这辈子就活不下去了？” “没有。”姜文彬被方明湘一喝，顿时讪讪地回答。 “还说没有？”方明湘见他又恢复了胆怯的模样，更加恼怒。“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现在这付模样，还能正常工作吗？” 自从开始独自卖早餐，因为赚了些钱，他开始变得自信和阳光。 这很正常，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子，口袋有钱了，底气就足了。 现在唐家出事了，他倒好，一付半死不活的模样，似乎忘了以前的理想和目标。 以他现在的模样，说不定早餐摊都没有去摆吧！ “湘姐。”被方明湘教训了，姜文彬低着头，好像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叫我姐，我没有这样没用的弟弟。”方明湘想骂醒他，所以口气前所未有的严厉。“你爸妈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为了个女人寻死觅活的？你不是说要赚大钱给他们造房子吗？不是说要让他们吃得好穿得好的吗？现在全忘记了，啊？” 一个男人，当然需要爱情，这是人的天性。 但是也不能只有爱情，还有事业和家庭需要兼顾。 在方明湘看来，不管他有多爱唐幼楠，都不能成为颓废的借口。 何况以她的眼光来看，姜文彬对唐幼楠的感情，也未必有他自己想得那么深。 现在这付模样，更多的是她离开后，失支了感情寄托，于是自甘堕落了。 “湘姐。”姜文彬软软地叫了一声，终于流下了眼泪。 因为本身胆小懦弱，遇事缺少主见和应对办法，这两天他像失了魂一样，不知道如何去处理这件事，又找不到人商量，于是整个人陷入从未有过的低潮。 找不到唐幼楠，又纠结于对自己无能的自责，让他整个人像是失去了脊梁，随时都会倒下来。 “你是男孩子吗？”方明湘从口袋掏出干净的手帕，替他抹去眼泪。“如果是的话，就擦干眼泪，挺直胸膛。越是遇到挫折，就越要勇敢面对，因为你的家人，都在等你撑起这个家——” 这个世界上能救自己的，永远只有坚强一条路。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当你选择挺起胸膛后，再大的困难，总会有跨过去的一天。 “对不起，湘姐。”姜文彬吸了一口气，想把眼泪憋回去，但是眼泪汪汪的模样，更是像极了一只小奶狗。 “你不是对不起我，是对不起你的爸妈。”方明湘语气和缓下来。“哪个人一生是顺顺利利的？只有学会面对挫折，你才能长大，才能成熟，明白吗？” “嗯。”姜文彬再次应了声，带着浓浓的鼻音。 “好了，去水笼头那边洗个脸，跟我说说你的打算？”方明湘拍了他一下，吩咐道。 姜文彬乖乖地去洗了个脸，回来时站在她面前。 “这两天你联系到唐幼楠了吗？”方明湘又问。 离事件已过去四五天了，如果她在虞城，应该有消息了。 “这是我今天收到的信。”姜文彬从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递给方明湘。 “她说什么了？”方明湘没有接，只是问了一句。 “她说出事那天，他爸连夜把她送上车，她现在京城一个叔叔那里。”姜文彬把信放回口袋里，简洁地说道。 “既然她好好的，那你还难过什么？”方明湘无语地问道。 唐志刚不愧是老狐狸，一看事情不对，就马上送走女儿，否则留下唐幼楠一个人在虞城，就算她没犯什么事，也会被人各种羞辱，毕竟打落水狗，是所有国人的嗜好。 “我也不知道。”姜文彬苦着脸。“可能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无能吧？我太没用了，碰到事情一点忙也帮不上！” 方明湘看他一付恨不得怼死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也对，人都是很自私的，当某件事情发生后，大多数人或许会同情受害者，但是并不会真正关心他们。 这时候如果难过了，肯定也是因为自己，而不可能是为了别人。 通过这件事，姜文彬发现了自己的软弱和无能，所以他陷入魔障了。 “我都这样了，湘姐怎么还笑我？”姜文彬此时情绪恢复了正常，不满地嚷道。 “不笑你笑谁？”方明湘没好气地说道。“就算是我，碰到这样的事情，也未必有能力解决，何况是你？所以根本没必要纠结这件事。” 能称得上大事的，一般都牵连很广，别说是她，就算是夏锦程他们，也一样没有办法。 “啊？湘姐你也解决不了？”姜文彬惊讶地问。 在他心目中，湘姐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干成了这么多大事，他想不出还有谁，比湘姐更厉害。 “当然了，我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把所有麻烦都解决掉。”方明湘呼出一口气。“实际上，我能做的，大多是一些小事情，像唐志刚这样的大事，照样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发展，直到知道结果。” 这真是让人非常无奈的事，每个成年人都要学着承受这样的结果。 “哦。”姜文彬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平静下来。 “所以你别多想，把自己能做的事做好就行，把能照顾的人照顾好，就等于成功了。”方明湘总结了一句。“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努力工作和赚钱，让家人过得好，其它你控制不了的，就一切随缘。” “我明白了。”姜文彬终于从这件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两人面对面坐下来，说了一些最近工作上的事。 第六十四章 狭路相逢 “对了，蒋学华现在怎么样？”方明湘突然想起哥哥的这个小舅子，好奇地问道。 两人天天住在一起，感情应该更好了吧！肯定了解他的情况。 “他现在每天跟我同时起床，去卖早餐。”姜文彬回答道。“因为不用上班，所以能做到十点多，赚得比我还多。” “那真的不错了。”听说他还在坚持，方明湘为哥哥高兴。 能赚多少钱反倒是次要的，只要他能吃得起苦，至少以后不会拖哥哥和蒋月华的后腿。 “湘姐，我也不想在花店干了。”姜文彬突然恳切地叫道：“上班工资这么低，还不如像他这样，每天多卖几十个鸡蛋饼呢？” 他算过了，每天多干一个多小时，赚的钱比花店工作赚得多。 这样的话，整个下午都空下来了，还可以考虑干点别的事赚钱呢？ “这个随便你。”方明湘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强制他在花店工作。“什么时候跟秋芳姐说一下，让她另外招一个人就行了。” 这是小事，只要姜文彬努力上进，她都为他高兴。 “谢谢湘姐。”见她答应了，姜文彬终于露出了笑脸。 从花店出来，方明湘钻进一条弄堂，准备抄近路去健身会所那边看看。 走了十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 怎么还有摩托车往这边走？ 方明湘皱了皱眉，贴墙站着，准备让车先过去。 这条弄堂很窄，并排只能走三个人，如果车技不好，很容易撞到人。 下一刻发现不对，对方竟然没有丝毫减速，直直往自己撞了过来。 方明湘瞳孔缩了缩，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人应该是徐建海找来的，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这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车子撞上的刹那，她身子一动，已进了空间，下一秒又回到原地。 极短时间的进出，如果眼睛眨一下，根本发现不了方明湘曾经消失过。 只有开摩托车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漏掉这个意外。 方明湘站在原地，冷冷地望着驶出几米远，然后停下来回头望过来的那个骑手。 他肯定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所以非常自信，现在一定傻眼了吧？ “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那个男子因为惊骇，此时声音都变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方明湘冷冷地回答。“如果你说出是谁让你来的，并举报他，我或许会放你一马。” 她不会看错，这人明显是个亡命之徒，已没有人性。 正常人干这种事，肯定会有犹豫和不安，绝对做不到像他这样果断。 男子没有回答，吱地一声调转车头，似乎准备再来一次。 方明湘冷冷地望着他，心里已把他当成了死人。 她可以肯定，这人接到的委托，不是教训一下自己，而是直接撞死自己。 他的手里应该不止一条人命了，这种穷凶极恶之徒，就不应该活在世上，而是早日让他伏法，甚至枪毙。 就算他不回头，她也没打算放过他。 呜的一声，摩托车又朝她直直撞过来。 方明湘这次因为有了准备，没有退进空间，反而身子一扭，在他撞地来时，身子冲到对面的墙上，紧紧贴着，让过车子。 当摩托车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她动了。 “呯”的一声，她身子跃起，一拳轰在男子的头盔上。 怕一拳被自己打死，她只敢用五分力。 拳头穿透头盔后，落在他的后脑上，把男子打得飞出摩托车。 摩托车没有了人指挥，驶出几米远后，歪倒在墙上，发出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男子受到剧烈震荡后，晕了过去。 方明湘神情冰冷地把头盔从手里拿下来，丢在地上，给夏锦程打电话。 夏锦程听说她的叙述，吃了一惊。 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还好方明湘够强悍，没有受到伤害，否则他对不起谢老大了。 最后答应马上通知人过来处理这件事。 结束通话后，方明湘怕谢国兴知道自己出事后，都没有通知他，肯定会不高兴，于是跟他也说了一声。 谢国兴一听，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从汽车城跑过来。 这里离汽车城不过几百米的路程，没过几分钟，他就赶到了。 “明湘，有没有哪里碰到刮到？”方明湘抓着方明湘的手，担心地问。 “没事。”方明湘笑着安慰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除非是一辆大卡车撞过来，就算普通的小轿车，她只要有预警了，照样能轻松躲过。 “没事就好。”谢国兴松了一口气，转身望着地上那个昏迷的男子，眼神已经如刀般锋利。 尽管夏锦程提醒过他，最近有人要对付方明湘，要他小心一点。 没想到对方会使出这样极端正的手段。 如果方明湘没有这样的身手，这一次可能真的性命难保了。 “这人应该是个惯犯，我怀疑他身上有命案。”方明湘见谢国兴神情不对，安抚地搂了他一下。“一会儿让锦程哥跟进一下，徐建海敢雇这样的人来对付我，真的是自寻死路。” 她正愁没有好的办法，来反击他，这样一来，就有证握了。 “嗯，”谢国兴脸上的神情松弛了一点，“我一定会让他知道，来找你的麻烦，是他这辈子干过最愚蠢的事——” 上次听说方明湘被袭受伤，吓得他掉了半条命。 没想到今天再次出现意外。 为了一劳永逸，这些跟她为敌的人，全部都该死。 没过一会，警察过来了，看到地上的人，惊叫一声。 “怎么了？”方明湘尽管心中有了猜测，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声。 “这个人是全国通缉犯，十年前严打时，被他逃脱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落网——”那名中年警察神情激动地回答。 十年前，浙省发生了一件大案，余杭某个国企老总，被人灭了满门，连还在襁褓中的孙女都没逃过一劫。 因为案情重大，省里派出最强的力量查案，最后锁定是那个老总的司机动的手。 至于作案动机，居然是发年货时，老总给他的那一份，少了几瓶酒，于是怀恨在心。 当时凶手已逃回了老家徽省，警察去捉拿时，又被他抢先一步逃掉了。 这几年一直在通缉他，因为上过央视的电视，所以全国人都记住了这张脸。 大家原以为抓不到他，应该是偷渡到了香港，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虞城落网了。 用手铐铐住后，几人也没弄醒他，直接把他抬上警车。 接下来就没有方明湘他们的事了。 “以后别走这样的小路了。”谢国兴依然心有余悸地说道。“万一碰到这样的情形，想逃也不方便。” “知道了。”知道谢国兴在害怕什么，方明湘乖乖地应道。 第六十五章 最终落幕 到了晚上，夏锦程打电话过来，透露了案子的最新进展。 徐建海已经被警方拘留，尽管他拼命撇清跟那个通缉犯的关系，但是那个通缉犯已经承认了。 “嫂子，有一件事很奇怪。”夏锦程疑惑地问：“你是不是把那个通缉犯打傻了，为什么他一直说第一次撞过来的时候，你突然消失了呢？” 如果不是请专家证明了通缉犯的神志是清醒的，警方都要怀疑这人脑袋有问题呢？ 方明湘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消失，肯定是他眼花了。 “确实有可能是我出手太重了。”方明湘装傻。“你没看到我一拳把头盔都打穿了吗？” 这是罪犯的随身物品，被一起带到公安局，那些警察还在咋舌，说这个小姑娘太能打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夏锦程笑着。“以你的身手，躲得太快，让他以为你消失了？” 最近虽然没有跟方明湘交手，但是她的进步非常大，这是肯定的。 至少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手，想打穿头盔，就算再练十年也没有希望。 接下来的日子里，案件继续在审理。 几天后，徐建海最终还是伏法了，被判了二十年徒刑。 原因很简单，除了雇人对付方明湘之外，还有很多其它问题也被查出来了。 最明显的一项，就是收授巨额贿赂。 夫妻俩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工资加起来，最多只能买一套虞城的房子。 而他们在两个小区，各拥有一套住宅。 一套他的儿子住着，另一套空着。 更让警察吃惊的是，搜查他家的时候，居然在书房发现了十几万现金，还有不少金银首饰和纪念金币，价值总共都超过二十万了。 如果是十年前，这样的巨额大案，直接可以枪毙了。 至于徐学林，这些年经商不择手段，被他派人打伤打残过的人，至少有十个，这次也被判了十五年。 这样一来，徐家人全部落网了，对方明湘来说，这件事也可以告一段落了。 她这两天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帮哥哥筹备店铺开张的事。 经过几天时间的准备，现在工厂那边，已经雇佣了五个手艺高超的篾匠师傅，替他们加工改良后的仿古家具。 油漆的工作，则全部交给了方华军。 别看他个子瘦小，手艺真的不错，竹编家具上漆本身比木头难，他硬是让竹编家具，多了些红木家具的味道。 因为谢绝了他的入股计划，方明浩为了安抚他，给了特别的工资结算方式。 如果工厂一年的利润达到二十万，那就给他百分之五的比例分成，也就是一万。 如果低于二十万，照样给一万。 万一将来规模扩大了，达到一百万，那就给五万。 当然也不是无限制的按这个比例拿，超过百万后，一直拿五万。 否则将来公司达到亿级的水平，他轻松拿到五百万以上，就不正常了。 方华军听说后，非常满意。 一个普通的油漆匠，一年能赚一万，已经非常高了。 何况他的眼光很长远，相信这家工厂的未来会更好。 方明湘有那么多厉害的朋友，有他们帮忙，这家工厂一年赚百万的目标，应该很快就能达到。 那时自己一年就有五万收入，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倍的工资了。 这些钱不但可以在虞城买一套房子，还可以在老家造一栋别墅了。 而且方明浩还答应他，如果他能设计出销量好的产品，另外算奖金。 这可是他的强项，别看他没学过木工，却自学了雕花。 一只笔筒画上精美的图案后，他可以在上面进行浮雕，非常有艺术感。 方明湘看了他的作品后，也叹为观止。 难怪哥哥一直想带上他，原来他的技术这么高明。 果然到处都有人材啊！只不过缺少发现的眼睛罢了！ 这样一来，仿古家具和仿古工艺品两条生产线同时开动。 方华军原本是油漆工，现在变成了设计师。 于是另外又招了一名纯粹的油漆老师傅，按照方华军的设计要求，给产品刷油漆。 至于简单的雕花，则交给了方华军的徒弟，因为靠他一个人无法量产，所以让他带三个徒弟。 “哥，你给工厂取好名字没有？”这天蒋月华做了饭菜，大家坐下来吃午饭，她突然问道。 开店的话，牌匾不能省，总不能只写上竹编工艺品这几个字吧？ “没有。”方明浩搔了搔头，有些为难地问。“要不，你帮我取一个？” 这种事对他来说，有些麻烦，他想不出怎么取名？ “如果想不出好名字，不如直接叫明浩竹艺好了，明湘你觉得怎么样？”蒋月华在一边插嘴道。 她会这样想，主要是看到方明湘的制衣坊，就是这样取名的。 “我觉得没问题。”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这样既省事又直观，赞同了这个意见。 “那工厂也叫虞城市明浩竹编工艺品厂？”蒋月华再次问了一句。 “不错。”方明湘点点头，笑道。“月华不愧是文艺青年，脑筋转得比我们都快，有你这个贤内助在，我哥的工作就轻松多了。” 以后工厂开起来，财务肯定得交给老板娘管。 方明湘原本还担心她太弱，挑不起这个担子，现在看来，是自己空担心了。 “嘿嘿——”听妹妹夸奖蒋月华，方明浩与有荣焉地笑起来。 “对了，你们以后自己做饭了，可以把学华也叫过来一起吃啊！”方明湘提醒他们道。 蒋学华现在每天跟姜文彬一起吃快餐，花钱不说，总归没有自己做的健康和有营养。 “我叫过了。”蒋月华头疼地叫道。“可是他宁愿跟姜文彬腻在一起，我们也没办法。” 如果不是姜文彬谈过女朋友，她都怀疑两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了。 “你别多想。”方明湘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笑着安慰道：“他们两人其实都是小孩子，难得碰到性格投缘的同类，所以喜欢在一起也正常。” 像姜文彬，如果叫他跟强势的人在一起，肯定会受不了。 蒋学华也一样，他以前会这样不懂事，说到底，是因为家人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现在能有朋友可以一起交流，说起来也是件幸事。 “唉，我也懒得管他了。”蒋月华叹了一口气，嘴里无奈地嚷道。 话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非常高兴。 以前弟弟无所事事，还要用家里的钱，她总担心他被家里人养废了。 现在好了，天天坚持卖早餐赚钱，估计都有一两千块的收入了。 搞不好他能靠自己的双手，给家里造房子呢 做为姐姐，还有什么比弟弟这样上进，更令人高兴的事情？ 第六十六章 开张 吃了午饭后，方明湘准备带哥哥去做牌匾。 “不用去花钱了，还是交给我来做吧！”方华军主动接下这件事。 “你准备怎么做？”方明湘惊讶地问。 “很简单，在竹片上把字刻出来，再刷了漆，就可以了。”说完后，方华军拿出纸笔，画了个草图。 他的计划是这样的，先用两指宽的竹片，做为底板，钉在店铺门头上面。 再弄四片一尺宽的竹片，在上面浮雕出“明浩竹艺”四个字，挂在门头上。 用黑底红字，效果肯定不错。 方明湘想像了一样，连连点头。 这个方华军真的是搞设计的料，居然想出这么有意思的构图。 竹艺品店，用竹子做为材料，还有比这更吸睛的方法吗？ “那我马上动手，争取尽快挂上去。”方华军见方明湘同意了，立马信心十足，找来凿子就要动手。 “以后工厂的设计总监，就由你来担任吧！”方明湘当场给了他承诺，“只要你一直在我们这边干，以后买房买车的钱，都由我来帮你解决。” 这方华军绝对是个人才，必须招揽下来。 哥哥性格木讷，正需要这样一个头脑灵活的人帮忙。 方华军心思活，却懂得收敛，这样的人，正是哥哥需要的人才。 但是好处必须给足，万一他觉得不受重视，起了别的心思，自己找个篾匠合作办厂，跟哥哥竞争，这不是她想看到的。 “谢谢明湘。”方华军兴奋地道谢。 蒋月华在一边见方明湘作主给了他一个职务，也没多想，在管理方面，他和明浩都太嫩，需要她帮忙把关。 这个工厂本来就是她搞起来的，根本不用担心她越权，以后她在厂里的权力会大过自己。 方明湘说完后，突然有些后悔，担心蒋月华会多想。 见她神情未变，不像在掩饰，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己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了。 好在蒋月华的性子好，不会跟自己计较这些。 几天后，这家竹编工艺品店正式开张了。 除了店铺门头上面的明浩竹艺四个浮雕大字，右下角还刻了一排小字：虞城市明浩竹编工艺品厂。 门口放了两排花篮，是虞秋芳和虞城七侠送的。 十六只花篮分两排排开，看起来非常壮观。 不过没有搞什么仪式，只是放了一串鞭炮，就算开张大吉了。 为了有个好兆头，大家进店后都买了些工艺品。 谢国兴选了只笔筒，上面用中国画的风格，雕刻了兰和竹，看起来非常适合文人雅士，非常古朴，适合放在办公桌上。 方明湘则选了一只竹花篮，有点像神话故事里的八仙之一蓝采和的篮子，呈椭圆形，只不过更矮更扁，长一尺出头，宽七寸左右，刷了古铜色，如果用来插干花，应该非常合适。 梁永耀比较大气，要了一套仿古家具，说是要放在老家的院子里，晚上一家人没事，坐在那里聊天赏月就不错。 姚正豪买了一只精巧的竹编老食盒，一共有三层，底下可以放汤，中间放菜，上面放米饭，提着很方便。 原以为夏锦程会象征性地挑一件小东西，没想到他要了一把竹编摇椅。 “我爷爷喜欢这个，带回去送给他。”夏锦程笑着解释。 “这个确实适合老人。”方明湘倒不觉得奇怪，还逗了一句。“要不要再带一个如意回去，用来搔背最舒服了。” “行的啊。”夏锦程从善如流地又拿了一只精巧的竹如意，算下来也不过一百多块钱。 “我要这只竹筒。”徐军明看到一只精巧的蛋状竹筒，拿过来后发现能一分为二，非常适合装茶叶，笑着捧住道。 “不错，你可以拿回去用用看，如果觉得还行，可以照着这个形状，制作茶叶罐了。”旁边的梁永耀笑着打趣。 “我觉得太大了，茶叶罐小一点比较好，毕竟开封后，做不到完全密封，茶叶没喝完，就没茶香了。”林华荣也喜欢喝茶，在一边提醒道。 “这话有道理。”谢国兴插了一句。 他比较喜欢喝茶，经常有茶叶没喝完，就失去茶香，最后只能倒进花盆里，做为肥料了。 “那以后我们做小一点，能装二两就差不多了。”方明浩谦虚地接受了建议。 “其实可以设计几种规格。”徐军明有自己的主张，没有完全接受他们的话。“一两、二两、三两、半斤都可以弄出来看看。如果想密封，到时内部再搞个铝罐头就行了。” 其实对茶叶来说，最好的贮存办法就是冷藏，不管是开封的还是没开封的，常温下保存，最多几个月，茶香味就没了。 “哥，你可以再用竹做一些茶具。”方明湘突然想到个主意。“比如竹勺子，可以舀水，竹夹子可以用来夹茶杯，竹圆铲，可以用来舀茶叶，竹茶漏，可以用来沥水，再做一个装这些器具的竹筒，外面刻上茶字，爱茶人士看到了，肯定喜欢！” 前世喝功夫茶的人，大多会买一套这样的工具，毕竟用器具抓杯拿茶叶，比较卫生。 “这个不错，可以考虑。”徐军明也眼前一亮。“到时我批一些放到茶叶店里，可以跟茶叶同时卖。” “我要这套竹编的果盘。”林华荣看中四件套精美果盘。“里面这几个福字，编得非常好，家里的老人看了，肯定会喜欢。” 大家付了钱之后，抽屉里一下子有了上千块钱的营业额。 蒋月华原本不想收钱，毕竟在座的人，都是朋友，还帮了他们许多。 最后大家都劝她，才不好意思地收了。 这时候进来了几个路人，看到他们在买竹制品，于是也挑选起来。 人都有从众心理，这些竹制品卖相确实不错，一会儿每人买了些心仪的物品回去了。 这样一来，方明浩和蒋月华的信心更足了。 “靠这样的零卖是没用的。”见蒋月华笑成弥勒佛的模样，方明湘忍不住打击她。“开工厂，必须大量出货才行。” 这样才卖了多少钱？出一次货，最少几百几千件物品，那可是上万甚至几万的销售额了。 “我知道了。”蒋月华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依然忍不住兴奋。“一点一点来嘛！第一天就有这样的收入，我没办法冷静下来。” 方明湘看她小气巴拉的模样，顿时绝倒。 其它几人觉得她朴实，倒是首次认真对待她了。 中饭原本打算去家和酒楼吃，蒋月华为了表示感谢，特意买了一堆食物回来，说是要亲手做给他们吃。 大家不好拒绝她的好意，于是留了下来。 第六十七章 蒋月华的强项 经过几天的忙碌，新隔出来的二室一厅和厨卫都收拾好了，做饭什么的非常方便。 方明湘怕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进厨房帮她。 “明湘，你说我们的竹编工艺品厂，真的能赚大钱吗？”蒋月华望了方明湘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此时她带着袖套，正在飞快地剖一条草鱼，准备一会儿炸酥鱼吃。 以前看方明湘做过一次，觉得味道不错，自己尝试着做了做，觉得味道差不多，所以想做给他们吃。 她虽然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干家务却是一把好手，手脚非常麻利， 自家的店，今天正式开张了，可她依然像在做梦，此时忍不住患得患失起来。 “当然。”方明湘白了她一眼。“刚才不是收到钱了吗？怎么还问这样的傻问题？” “那些钱不是你们的吗？”蒋月华悠悠说道。“如果全部是陌生顾客给的，我才有信心。” 或许是苦日子过得太久了，现在一下子升职为老板娘，她总怕这是一场梦，醒过来后，依然一个人住在那间租来的破败平房里。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方明湘明白她在担心什么，没有再说什么不切实际的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回答。 “嗯。”蒋月华似乎马上被治愈了，神情不再焦虑，反而露出了笑容，“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对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来说，有时候需要的，真的只是一个肯定的答案， 方明湘什么都有，她给不了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亲手做菜给她吃。 有人说，人的一生之中，总能有幸遇到一个贵人。如果你能抓住，就会改变命运。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事，应该是认识了方明湘这个同学吧！ 最近得到的快乐，比二十四年加起来还要多。 她希望这辈子，跟方明湘永远是闺蜜，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做你最拿手的吧！”方明湘其实并不看好她的手艺，毕竟农村里材料和调料都不多，除了把大鱼大肉红烧，真的变不出什么花样。 “那尝一尝我做的川菜，那是我以前跟一个室友学的，只不过辣不敢放太多。”蒋月华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川菜的味道虽然重，但是没吃过的人，只要能接受一点辣，肯定会觉得味道好。 “行啊！”方明湘一听，连声叫好。 上辈子虞城有不少川菜馆，改良后没那么辣，天冷的时候，吃出一头汗，身上的湿气全部排出了，特别舒服。 只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机遇。 “我最擅长的是做回锅肉和麻辣牛肉。”蒋月华叫道：“可惜今天没有买牛肉。” 牛肉太贵了，她舍不得买，只有猪肉和鸡鸭肉。 “可以搞麻辣五花肉啊！味道也不错的。”方明湘能吃一点肥肉，所以给了她一个建议。 当然也可以搞辣子鸡，这也是有名的川菜，非常香。 两人边清洗边聊天，倒是时间过得很快。 当他们端出一桌川菜时，一股麻辣味飘满了屋子，把众人都惊住了。 今天人比较多，分成了两桌。 谢国兴他们是贵客，当然得坐在大圆桌上。 其它人只好委屈一点，找了张小方桌摆上吃饭了。 不过饭菜是一样的，大家也不会有意见。 “这川菜做得不错啊！”姚正豪夹起一片回锅肉尝了尝，点头赞道。 开餐馆的人，其中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就是试菜。 所谓试菜，就是每当有新的饭店酒楼开张了，他们都会去点对方的招牌菜尝一尝，以此来判断对方对自家酒楼的威胁程度。 当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学人家的技术。 如果尝到某个菜味道特别好，也会私下尝试做，等技术合格了，再慢慢加进自家的菜谱里。 川菜因为口味重，又比较辣，大多数人吃不消，所以他们很少去尝试。 学得最多的自然是粤菜，因为口味跟本地菜差不多。 虞城酒楼不少，本帮菜大同小异，如果不借鉴一下其它菜系，就太单一了。 一家受欢迎的饭店，除了几个招牌菜吸引人之外，不断推出新菜，也是必修课之一。 其它最适合参考的，就是淮扬菜，苏浙两省，本来就靠得近，口味也比较相似，更受本地人喜欢。 鲁菜也能借鉴一些，他们那边对肉类处理得比较到位。 “那是当然。”方明湘回答。“如果你们能接受麻辣味，川菜其实非常有特色。” 想一想也容易理解，前世街头巷尾的小饭店，什么菜系最多，当然是川菜馆了。 当你适应辣味之后，很难不被吸引。 “放心，吃辣是小事。”梁永耀得意地说道。“我们上前线那一年，天天跟辣椒打交道，这种微辣的川菜，对我们来说是小儿科。” 说完，夹起一只尖椒，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方明湘这才想起，他们几个都上过前线，这就难怪了。 那里位于滇省边境，因为气候湿热，当地人为了除湿，有吃辣的传统。 “虽然几年没有吃辣椒了，不过这样的微辣，感觉正合胃口。”夏锦程也难得地评价了一句。 “看来月华真的学到了精髓，居然把你们几个都折服了。”方明湘笑道。“月华，既然你有这一手，不如在旁边开家川菜馆，把正豪哥家的生意抢过来。” 开饭店比较辛苦，但是赚钱不少，如果蒋月华有兴趣，倒是可以搞一搞。 不用多大的店面，只须五十平方就行了。 后面做厨房，前面三十平摆六张小长条桌，只要每天有五六桌客人，收入就不低了。 “不行不行。”蒋月华吓了一跳，“做给大家尝一尝没问题，如果开饭店，准被我亏死。” 她胆子比较小，可干不来这样的大事。 与其自己当老板，还不如安心做老板娘，她觉得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单干。 “随便你。”方明湘也是随口一说，倒不会真的鼓动她去开饭店。 “还是让老姚来开一家吧！”梁永耀提议道。“请个会做川菜的师傅，再招个配菜小工，两个服务员。只要这种微辣的口味保持住，生意肯定不会差。” “关键是我们想吃辣了，还可以来这边解解馋。”徐军明夹了一片蒜泥白肉，放进嘴里，边嚼边说道。 原本只是开玩笑，不料越说越心动，姚正豪已经在考虑这样做的可行性了。 对他来说，只要能赚钱，什么风格的饭店都可以考虑。 虞城能吃辣的人不多，所以开大型酒楼不合适，倒是可以尝试连锁的小店模式。 “我回去考虑考虑。”投资须谨慎，他需要回去跟父亲商量一下，当然不会现在就答应下来。 第六十八章 胡翔飞的选择 吃了午饭，大家纷纷告辞回去。 方明湘是最迟离开的。 “明湘，你说我们要不要请个会计？我怕记不清帐，到时亏了赚了也搞不清楚。”蒋月华送出来时，悄悄问道。 “请什么会计？”方明湘无奈地白了她一眼。“你自己不会学啊！” 谁家的小作坊，还请专业会计，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有地方学吗？”蒋月华好奇地问。 “你真的变傻了。”方明湘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找个专业会计啊！如果你不好找，就去谢国兴公司那里，拜个师傅，肯定能学会。” 会计历来是易学难精，以她的聪明劲，没理由学不会。 “真的啊！”蒋月华动心了。“那你跟他说一说，我去说不太合适。” “行，我去跟他说。”望着她胆小的模样，方明湘只好答应下来。 学会计是小事，跟谢国兴说了之后，他当然没意见。 于是就这样定了下来，蒋月华每天下午抽一个小时，去那边学习。 怕自家的会计嫌烦，谢国兴额外给了一笔奖金。 这样一来，会计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了，教得非常认真。 望着蒋月华认真学会计，方明湘也有些动心。 倒不是她也想学，而是想着自己手上有三个项目了，如果培养一个心腹当会计，那以后自己当了甩手掌柜，也有人帮自己盯着帐。 可是让谁去学呢，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 ———— 自从前夫胡宝荣和婆婆被方明湘一顿收拾之后，赵晓兰的耳根总算清静了。 对现在这个工作，她真的非常满意。 工资高，工作简单，店里的生活设施齐全，母子俩吃住都在店里，非常方便。 跟以前在深城上班相比，简单是天堂了。 这天下午，赵晓兰像往常一样，看时间过了四点，就到门口等儿子回来。 今天下午有人挑着一担梨沿街叫卖，想着儿子最近有点秋燥，于是买了几个，加冰糖炖好后，焖在灶里，儿子回来正好能吃。 只是平时回家一向很准备时的儿子，今天居然没有按时到家。 怎么回事？难道是犯了错，被老师带到办公室教训？ 还是路上发生了意外？ 赵晓兰站在橱窗后面，朝儿子放学回来的路上张望。 一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儿子斜挎着书包，无精打彩地从外面走进来。 赵晓兰一见，一颗心才回到肚子里。 “翔飞，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儿子刚一进店，赵晓兰就一把拉住儿子的胳膊，担心地问。 “没什么？老师放学晚了一点。”胡翔飞低着头不敢看妈妈，嘴里小声解释道。 “真的吗？”儿子的反应，让赵晓兰皱起了眉头，恼怒地反问。 她只是不擅长处理夫妻关系，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儿子显然没有说实话。 胡翔飞见妈妈生气了，低着头更加不敢看人了，嘴唇紧紧闭着，没有出声。 “翔飞，妈妈一再教你，做人要诚实。”赵晓兰望着儿子倔强的脸，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很累。“难道你不打算跟妈妈说实话？” 一个人最痛苦的事，莫过于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特别是一个被丈夫背叛，独自抚养儿子的母亲，这种难过更加深重。 “妈——”见妈妈这么难过，胡翔飞顿时后悔了。“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担心你听了会生气——” “什么事？你快说，妈保证不生气。”赵晓兰一听，反而更加害怕了。 相比于未知的生气，她更想知道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放学的时候，爸和奶奶在学校门口等我，要我跟他们回去？”胡翔飞苦着脸，把情况说了一遍。 原来今天放学后，他刚一出门，就被爸爸和奶奶拦住了。 他虽然非常恨爸爸，怪他抛下自己和妈妈，跟别的女人跑了。 可是父子天性，他的年纪还没进入叛逆期，所以还是停下了脚步，叫了声爸爸和奶奶。 爸爸胡宝荣看到他，又欢喜又有点无地自容。 倒是奶奶一点都没看变，拉着他的手，就是心肝宝贝地叫。 胡翔飞朝后缩了缩，避开了奶奶。 对奶奶，他更加没有好感。 那天她来妈妈的店里找麻烦，还要妈妈把钱拿出来给她用，这件事妈妈说给他听之后，他已经不再相信奶奶了。 “翔飞乖，跟奶奶回家。”见孙子躲自己，奶奶不乐意了，伸手过来拉他。 “我不去。”听说要去爸爸家，胡翔飞拼命躲闪。“你们害了我跟妈妈，我才不会跟你们回去！” “你是我的孙子，怎么能够赵晓兰那个X女人生活在一起。”奶奶一向霸道惯了，见他这付模样，更加生气了。“以后就由奶奶和爸爸来照顾你。” 以前儿子跟别的女人跑了，她也没在意。 在她的心目中，只有儿子是亲生的，媳妇是外人。只要儿子有女人，总有机会抱孙子孙女的。 现在那个女人跑了，儿子的钱又花完了，没钱再娶媳妇。而赵晓兰又不认他们了，所以想把这个孙子要回来。 胡翔飞挣扎不开，恰好看到有老师出来，于是大声向老师求助。 看到有人对自己的学生拉拉扯扯，老师不放心了，跑过来问情况。 听说学生现在跟妈妈生活一起，他们想强迫学生跟他们走，于是严厉呵斥了几句，同时让胡翔飞快些回去。 这时候老师还是很有威信的，奶奶和爸爸不敢继续纠缠，这才让他回了家。 因为怕妈妈难过，他决定把这件事瞒下来。 没想到回来晚了，妈妈非要弄清楚原因。被她一逼问，他就掩饰不下去了。 听说他们去找儿子了，还要他跟他们回去，赵晓兰马上就想通了原因。 想到可怕的后果，她一时间只觉得全身发冷，气得手抖个不停。 “妈，你怎么了？”胡翔飞看到妈妈神情不对，吓得大叫一声。 “怎么了？”此时还在里面做衣服的职工，听到他的声音，一齐跑出来问道。 “阿姨，你快看，我妈这是怎么了？”胡翔飞害怕地大叫。 “晓兰姐，你怎么了？”见赵晓兰脸色发青，冷汗直冒，她也慌了神，只是拉着她的胳膊边摇边问。 赵晓兰勉强转过头，想说什么，却急火攻心，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把我把妈妈扶到椅子上，我给明湘阿姨打电话。”胡翔飞年纪虽然小，反应却很快，连忙跑到屋里打电话。 方明湘此时正好从空间出来，准备做晚饭，听到电话响，接了起来。 “明湘阿姨，你快过来，我妈妈出事了？”电话一接通，胡翔飞就大声叫起来。 第六十九章 心病 “翔飞，你妈妈怎么了？慢慢说，别着急。”方明湘一听，怕他一着急，说不清话，连忙安抚道。 晓兰姐身体一向健康，有的也是心病，难道又受什么刺激了？ “我妈妈突然说不出话了，还不停流汗，你快来看看她。”方明湘的话，有安神的作，胡翔飞很快冷静下来，说出了情况。 “啊？”方明湘吓了一步，“那你马上让她躺下来，并找毛巾给她擦汗，其它先不要做。” “已经躺下来了。”胡翔飞见自己这件事做对了，有了些信心。“还要做什么？” “别的先别做，等我到了再说”方明湘又确认地问了一句。“你们现在在店里吗？” 说完，摘下袖套，准备出门去制衣坊。 “是的。阿姨你快来。”胡翔飞说完后，挂了电话。 方明湘拿了钥匙，匆匆出门。 花了七八分钟，她就到了店里。 只见赵晓兰仰面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道，已经动弹不得，只是汗一直在流，看起来有些吓人。 方明湘看到她这付模样，反倒放心了，伸出拇指，去掐她的仁中。 所谓急火攻心，指的是局部的气血阻滞，血运不畅所导致的。 正常情况下，只要在这个穴道按摩一会，就会清醒过来。 没过一会，只听嗯地一声，赵晓兰已清醒过来。 “晓兰姐，发生了什么事？”方明湘扶着她坐起来，见翔飞拿着毛巾，还在给他妈妈擦汗，让他先停止。 身体正常了，一会洗了澡就行，没必要再擦了。 “明湘，是胡宝荣和他妈。”赵晓兰顿时又想起了这件事，激动地嚷道。“他们去学校找翔飞，说要把他带回家去——” 说完后，呼呼直喘粗气，声音大得像在拉风箱。 “他们想把翔飞带回去？”方明湘听懂了她的意思。 “是啊！”赵晓兰身子一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哭出来。“翔飞是我的儿子，他是我的儿子啊！” 老公离开后，儿子已成了她的精神寄托，如果没了儿子，她不知道后面的日子怎么过？ “晓兰姐，你放心吧！在我在，他们抢不走翔飞的。”方明湘见她哭得绝望，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 她能理解这件事对赵晓兰的打击有多大。 特别是她性子软弱，跟不择手段的婆婆不是等量级的对手，所以还没开始，就已经在害怕结果了。 “明湘，你一定要帮我。”赵晓兰一听，仿佛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急迫地嚷道：“只要你帮我把翔飞留下来，我免费帮你干活也没问题。” “晓兰姐，你别这样。”方明湘搂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后背。“这件事我会帮你的，翔飞是你的儿子，谁也抢不走。” 安抚了好久，赵晓兰才平静下来。 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喝几口定定神，方明湘把胡翔飞叫到一边，问起具体的情况。 听说两人到了学校，要把他强行带走，忍不住气乐了。 这两人还真不要脸啊！刚刚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没想到又出来搞事了。 难道要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才会真正害怕起来，从此收敛一点？ 打打杀杀的事她擅长，这种用计的事，她就头痛了。 于是呼出一口气，给谢国兴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一遍。 并让他一会和朋友一起吃饭，家里没晚饭吃。 谢国兴听到后，也有些头痛。 这种小人物，自有一套歪理，旁人很难劝得动他。 上次夏锦程介绍贺烨明给明湘，用他的方法，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或许这次还得让他们出面处理。 至于晚饭，倒无所谓，等明湘处理好这件事，晚一点一起吃也没关系。 挂了电话，因为赵晓兰没办法做晚饭了，方明湘让店里的职工去附近买快餐，让他们先吃饭。 等她们吃饭了，她才准备离开。 “明湘阿姨，我要跟妈妈在一起，不去他们那边。”胡翔飞悄悄跟出来，对方明湘说道。 “阿姨知道。”方明湘揉了揉他的头。“明天开始，我让人去学校接你，他们带不走你的。” 孩子这么懂事，偏偏做父亲的是个二流子，让她忍不住替他难过。 如果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不知道多好？为什么他们偏偏要无事生非呢？ “谢谢阿姨。”见方明湘有了准备，胡翔飞这才放心了。 去汽车城去找谢国兴，此时他还在办公室处理公务，顺便等她过去。 “完抚好了？”谢国兴放下报表，关心地问。 最近深城那边的销售明显在下降，这让他有些头疼。 看来自己和赵叔离开后，管理有些松动，员工的工作效率在下降。 唯一安慰的是，虞城的生意慢慢打开了，现在两家店加起来，利润明显在提升。 “好了。”方明湘坐在他的旁边，随手搂住他的肩。“我总觉得那边全是一些女人，有些不太安全，如果招一个身手厉害一点的男人，去保护她们，你说会不会好一点？” 这是她在路上想到的，想听听谢国兴的意见。 “其实不是有没有男人保护的问题。”谢国兴帮她分析道：“不管是店里，还是健身会所里，你都没有一个统领全局的人，碰到事情，需要你自己处理，自然让你有种疲于应付的感觉。” 不管是开店还是工厂，都需要一个独挡一面的人，碰到麻烦时，由他出面去解决。 就像自己的汽车城，因为有赵叔在，他才能这么轻松。 如果麻烦事全部要自己去处理，肯定也会跟她一样，天天忙个不停。 所以找一个能干的人，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说得有理。”方明湘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那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一个全能型的经理，来帮我处理这些麻烦事。” “那是当然。”谢国兴笑道。“有人帮你解决麻烦，你也有更多的时间陪我。” 两人现在虽然住在一起，白天都是各顾各的。 他倒不需要她成为全职太太，整天围着自己转，照顾自己的生活。 但是两个人都这么忙，对一个家庭来说，并不是好事情。 第七十章 安排 “可惜虞城没有猎头公司，现在我真的想找一个职业经理人。”方明湘叹了一口气。 前世虽然管过一家健身中心，问题是能帮忙的兄弟多啊！ 重生后这些人要么像姜文彬一样，还是小屁孩，要么像杨兆焕一样，改变了命运，要么还没有相识。 健身会所里能帮得上忙的，也就朱鹏一个。 “没关系，虞城没有，越州和余杭有啊！我帮你委托一下。”谢国兴安慰道。 他老家是余杭的，这样的小事，不用出面，也能找人帮忙。 “那一言为定。”方明湘大喜，跟他碰了碰拳头。 两人肚子都饿了，于是一起站起来，准备随便找间餐馆吃晚饭。 “明天开始，我打算安排人去接翔飞放学，你说派谁去比较好？”因为有谢国兴替自己想办法，方明湘这时也懒得动脑筋，直接问道。 “健身会所里不是招了好几个退伍军人吗？”谢国兴反问道。“谁这时候在上班，让他去一趟学校就行了，又不远，走路也不过半个多小时。” “对啊！”方明湘笑道。“这些都是我的产业，没必要分得这么清楚，我一会就安排。” 这件事情解决了，方明湘搁在心里的烦恼也解开了。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去健身会所。 走进去后，意外的发现，夏锦程和他的战友都在。 于是走过去看他们练习，顺便聊了几句。 他们两人刚吃了饭，暂时不打算上台。 方明湘趁着有空，去找暂时负责这里的朱鹏。 来到后面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坐在办公桌上写什么。 “方小姐。”看到老板来了，朱鹏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在忙什么？”方明湘随口问道。 “在搞一个推广计划。”朱鹏回答。“最近新办会员卡的人不多，我觉得有必要去周边宣传一下。” 他以前不过是银行的保安，每个月拿着低廉的薪水。现在能得到她的看重，负责这么一家健身会所，这让他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 做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他早明白了什么是责任。 健身会所生意不好，自然是自己不够努力，所以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这两天跟其它朋友聊了这件事，大家都觉得他们太低调，没有好好宣传。 于是决定写一个宣传计划，跟老板商量后，再去推行。 “噢。”方明湘鼓励地点点，想听听他怎么说？ 听说他主动在想办法，暗暗欣喜。 看来这个人没用错，已经把健身会所的责任扛起来了，没有得过且过，光拿工资不干活。 “我觉得会参加健身的人，主要是一些高收入的人群，比如银行工作人员，老师、医生、机关单位工作人员等等，所以这些地方，我们必须多花点心思，去重点宣传。” 除了发传单，还要安排健身教练主动出击，给每个拉来生意的人，一定比例的奖励。 “不错，思路很清晰。”方明湘认同他的方法。“你认真去做好了，需要什么资金，也报上来，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方小姐。”被她这样直接夸了一句，快四十的朱鹏脸红了脸。 大家平时说话，都比较含蓄，很少碰到上司会这样直接说好。 特别是他以前一直是保安，地位不高，根本没有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对了，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方明湘把刚才发现的事说了一下，并要他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安排一个人去虞城中学，接一个叫胡翔飞的孩子回明湘制衣坊。 “这件事简单。”听说是这么一件小事，朱鹏一口答应下来。 方明湘又给了他明湘制衣坊的座机，让他有空联系一下赵晓兰，这才放心地离开。 回到训练场地，看到夏锦程和姚正豪在对打。 没想到她离开的时候，其它几个兄弟，也过来了。 因为势均力敌的原因，两人呯呯嘭嘭打得热闹，却有种武打演员在打套路的感觉，一点都不真实。 “嫂子，你觉得两人打得怎么样？”一边的徐军明问道。 单比战斗力，没有人比得上方明湘，所以她的判断最可信。 “还行。”方明湘认真地回答。“只是出拳速度不够快，力量也不够大。” 换成是自己，一拳过去，就把对手打趴下了，需要这样来来回回出拳吗？ “切——”徐军明不乐意了。“速度再快一点，力量再大一点，那不是可以参加拳王争霸赛了？” 这时候国内还没有这样的比赛，倒是西方每年都有这样的比赛。 他们家里大家多接了卫星天线，能收到国外的节目，所以对这个不陌生。 所谓高手，最重要的不就是出拳速度和力量吗？ 如果能做到，那就是拳王级的人物了。 嫂子说说容易，可是做到比较难啊！ “那就多练。”方明湘也无法解释自己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实战很重要，但是方法技巧也不能疏忽。” “你就别刺激他们了。”谢国兴在一边笑着搂住她的肩。“就算再练十年，他们也打不穿头盔的。” 当然此头盔指的是摩托车头盔，而不是战场上战士戴的那种钢盔，两者的材料完全不同。 摩托车头盔虽然强度有限，但是能抗一定力量的冲击，或许有人力量够大，能打烂头盔，却不能一拳轰穿它。 这需要力量和速度有效的结合，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说得好像你练十年，就能打穿头盔似的。”徐军明在一边不服气地调侃了一句。 “对，对，我也打不穿。”谢国兴也不在意，反而呵呵笑了。 当天晚上，趁谢国兴洗澡的时候，方明湘再次进了空间。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株灵材长得很快，现在几乎有一人高了。 方明湘算了算日子，种下已经超过一个月时间了，相当于外面的两年多时间。 看来它的成长速度，跟普通的树木差不多。 这就有疑问了，作为灵材，不是应该成长速度非常慢吗？ 难道是叶星达搞错了，它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植物？ 又一想，它只是普通的灵材，跟传说中的仙桃，何止差了千万个等级，不需要几千年成熟，或许也正常。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会，她才放心下来。 给它浇了水，又观察了其它植物。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空间自从获得水之灵修补之后，里面的空气也变得湿润了许多，有种站在原始森林里的清新感觉。 而这些植物的生长速度，似乎也比以前更快了。 方明湘突然猜测，空间里的生长速度，是外面的二十来倍，那是以前的情况了。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得更快？ 是不是等空间彻底修复，会像小说写的那样，植物种下后，就能马上成熟？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她才出了空间。 第七十一章 真正的人才 因为最近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事情，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去。 谢国兴帮忙联系的中介公司，也有一名职业经理人，答应过来面试了。 对方是名四十左右的清瘦男人，名字叫郑建树，毕业于国外的一所大学，以前在香江那边工作，最近回浙省，打算在老家定居，顺便找一个新工作。 看了他的履历，方明湘就有些发毛。 这样优秀的人才，来她这家小公司当经理，是不是太浪费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谢国兴鼓励道。“或许他就是想找家小公司，然后把它做大做强。对天才来说，这样才比较有成就感吧！” “行，你这话成功安慰到我了。”方明湘被他的话逗笑了。 尽管有重生的经历，但是纯粹的管理能力，她确实有非常大的欠缺，碰到这种海龟，心里没底才正常。 面试地点定在健身会所那里。 制衣坊不过一家小店，电子厂更不用说了，相对而言，也只是这边比较拿得出手。 看到郑家树本人时，她更加不淡定了。 因为她前世见过这个人。 前世创办明湘健身会所时，已是零四年了，那时候网络已经很发达，虞城每年都会评选一次百强企业，将名单在网上公布。 印象中有一个叫郑家树的人，也在这个名单里。 记得他在虞城开了家国际大酒店，档次之高，规模之大，几乎是超五星酒店。 而虞城这几年经济飞速发展，各种大型的地区会议，接连不断，而国际大酒店的服务和配套是顶级的，成为政府的首选举办地。 而年轻人对他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土豪。 国际大酒店的大厅非常宽广，至少有几千平方米，其中前台的一角，布置了一个青瓷展厅，据说全是郑家树这些年的收藏。 那时候鉴宝节目已经非常流行，这些青瓷的价格，自然不言而喻。 所以郑家树可以说是虞城的一个名人，方明湘跟朋友去国大吃过饭，也有幸遇见过他。 只不过他除了酒店之外，还从事什么行业，却没有人知道。 没想到这样一个显赫的人物，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方明湘怎么能不忐忑。 好在重生前她都四十多岁了，想要隐藏自己的情绪，并不是难事。 “郑先生你好，请坐。”把郑家树请进办公室，安排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方明湘亲手给他泡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以示尊重。 “谢谢。”郑建国看人时，眼神并不凌厉，反而有种其它人身上少见的温润。 普通话也很标准，低沉中带着些磁性，就像一个普通的高中语文老师，带着些淡淡的书卷气。 “看到郑先生的履历，老实说我受宠若惊。”方明湘自我调侃了一句。“我只有一家小公司，没想到能吸引你这样的高级人才过来。” 这真的是方明湘的心理话。 照她的计划，能有个中型企业管理经验的人才过来，就非常满意了。 毕竟短时间内，公司发展得不可能这么快，还不需要郑建树这种级别的人过来。 “是吗？”郑家树笑道。“可能是缘份吧！正好你这时候想找一个职业经理人，而我正好没工作，在找工作，于是碰在一起了。” 他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生动，给人一种极强的亲和力。 “那真的说明我们有缘份。”见他这样回答自己，方明湘笑了。 前世听人说过，那些高级别的管理人员，有一门重要的课程，就是面部表情管理。 特别是到了一定年纪的管理人员，脸上的表情已经练得炉火纯青，特别容易给人好感，比那些演员还厉害。 郑家树脸上的笑容，是他天性如此，还是后天练出来的呢？ “对我来说，一家公司的规模大小，其实没差别了，关键是聘请我的人。”郑家树自信地回答。“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把小企业发展成大型集团公司。至于请我的是一家二十人的公司，还是二百人的企业，有什么本质区别吗？” 这话听起来很狂，从管理的角度来讲，确实没区别。 或许有人觉得，二百人的企业，管理上肯定有了一些基础。 问题是，对他们来说，这样未必是好事，反而是一张白纸的小企业，更方便他重头到尾进行制度建设。 “确实是这样。”方明湘不得不点头。 跟他讲话，主导权一直掌握在对方手里，方明湘倒没想过要争辩什么。 一个这种级别的职业经理人，如果这点都做不到，那他的能力，就得打个问号了？ “方小姐。”郑家树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你想请我担任公司总裁，有个前提条件希望你能接受，那就是公司的事，你可以跟我商量，但是不能强迫我照你的方式去做。” 在港城和国外工作时间久了，习惯一切照公司的制度来执行，个人的工作职责和权限，也非常清晰，工作起来非常顺畅。 但是回到家乡后，他发现自己跟这边企业有些格格不入。 每当去一家公司应聘，老板都是一付求贤若渴的模样，希望他能帮忙，把公司按照现代企业制度的模式进行改造，提高公司所有人的管理能力。 等到他真正推行时，老板们又无法接受他把能力不足的人调离岗位。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大多是关系户，不能乱动。 有的是小舅子，有的是姐夫妹夫，有的是表哥表弟，都是亲戚安插进来的。 如果这些人位置倒了，老板回家后就会被围攻，他自己都坚持不了。 但是这些人不动，什么现代制度，都是假的。 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 他会过来方明湘这边，最主要的原因，是打听到这个年轻的女老板，性子比较刚硬。 这样的人，应该能给自己足够的空间。 另一个原因，是因为谢家。 留在中介公司那边的联系人，是谢国兴，他稍一打听，就知道了谢国兴的真实身份。 没想到他这个谢家后人，跟家里闹翻后，居然在虞城开公司。 郑家跟谢家虽然没有渊源，但是同为余杭人，他对谢家的家庭情况，自然不陌生。 最关键的是，他跟谢国兴的堂姐谢国春是高中同学，那时候甚至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 最后因为身份的差距，在长辈的干涉下，这段感情无疾而终。 郑家只是余杭小富之家，谢家却是有数的大家族，门第差得太远了。 他会出国，也是因为年轻，觉得丢了面子，不愿意继续留在国内。 恰好有亲戚在国外工作，于是托他帮忙出了国。 这件事已经过去二十多年，郑建树早没放在心上了。 但是有这段香火情依然忘不了，这边自然成了他的首选。 第七十二章 庆祝加盟 “只要你的管理思路没问题，这个我可以答应你。”方明湘爽快地回答。 既然请人来管理，当然得信任他，如果要他照自己的思路工作，那不是外行管内行，瞎指挥吗？ 方明湘别的不行，自己定位却很清楚，那就是把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自己只要担任好考官就行。 “那我们一言为定。”郑建树反客为主，站起来跟方明湘握手。 “一言为定。”方明湘也没介意，笑着跟他握手。 事情谈成后，两人都很兴奋。 方明湘请他稍坐，自己去隔壁打电话，向谢国兴报喜，并让他们中午做陪，庆祝郑建树加盟自己的公司。 谢国兴一听，也为她高兴。 答应联络其它几兄弟，一起到家和酒楼庆祝一下。 方明湘回到办公室，跟他聊起工作上的事。 介绍了自己手里现在的项目，说了自己的问题和计划，方便他拿出方案。 “你居然把目光放在插线板和开关上。”郑建树沉吟道：“这个产品市场确实很大，只要树立起强大的品牌，打败市场上的劣质同类产品，还真有可能年产值几十个亿。” 答应过来这边干了，他开始站在公司的立场，思考方明湘这样计划安排的得与失了。 在他看来，方明湘的思路其实是正确的。 对小企业来说，与其去跟大企业竞争核心产品，不如查漏补缺，把这种大企业看不上，却家家户户都用得到的小物件做到极致，成功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而健身会所，在现阶段来说，还是比较小众的项目。 这跟美容保健差不多，都是人们的生活水平达到一定阶段之后，才会考虑去享受的项目。 毕竟衣食住行是生活的基础，只有这些基本问题解决了，才会有更高的目标和追求，把钱花在健康和个人形象塑造这些方面。 服装这一块，倒是最传统的行业，关键还在于设计能力。 只要能生产出符合大众审美的款式，赚钱反而最容易。 两人交流了一会后，方明湘站起来，带他去健身会所参观。 一路上又问了他生活上的要求，打算给他配一辆车子，方便余杭虞城两边跑，再给他提供一套不输于赵叔的住房。 郑建树对这些倒不是太挑剔，随便方明湘安排。 甚至连工资都没有提，一付让看着给的架势。 这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决定回去问问谢国兴，参考一下赵叔的工资水平，再做决定。 忽然想到他这个年纪了，如果有正常的家庭，孩子都应该读大学了，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解决他家人的生活问题。 很多这个年纪的管理人员，进公司后，妻子孩子也会一起过来，毕竟以他这样的水平，一人上班就可以养活一家人了。 又一想，他长期在国外和香江生活，观念肯定跟自己想像的不同。 万一他反感别人这样关心，认为在侵犯他的隐私，那还不如别打听这些。 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应该会自己提出来。 于是忍住了没问。 看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出了健身会所，上车往家和酒楼而去。 谢国兴和其它几位兄弟已经到了，看到两人进来，迎上来握手。 方明湘给他们做了介绍。 郑建树自然不会怯场，大方地跟每个人都交流了几句，暗中在观察这些人的身份。 不过能跟谢国兴称兄道弟的，肯定不会差得很离谱。 从他们的穿衣品味和气质谈吐来看，应该都不是普通人。 郑建树暗暗评估着，感觉自己来对了。 从本性上讲，他其实是个懒散的人，为了满足他出国的愿望，家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所以毕业后，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反哺家里。 这些年他努力提升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从基层爬到高位，收入也是水涨船高，达到普通人仰望的水平。 不但还清了债务，还存下了普通人一百年也未必存下的钱财。 过了四十岁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经常头痛和失眠，身体也越来越糟糕，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反思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年轻时，总想着往上爬，觉得一切都可以改变。 现在重新反思，他发现所谓的改变，其实只是适应工作和社会，内心并不喜欢自己变得这样。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开始厌倦外企的快节奏生活，决定回老家找个工作，调理一下身体。 于是回到余杭，在西湖边买了一套房子，过上了向往的生活。 这样三个月后，他又发现这样太闲了，也浪费了自己这么多年学成的知识。 于是决定找一家小公司，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参与管理，实现自己的价值。 所以他才会向方明湘强调，管理上必须听我的。 实际上，他也很清楚，国内的企业想成功经营，避不开关系网这个因素。 回国后他的人脉几乎处于真空状态，一切需要重新开始。 但是他又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跟一些有趣的人打交道。 而谢国兴无疑符合这一点。 现在看到谢国兴以及一群好友，相处时那么自然和舒适，这让他非常羡慕。 他相信只要用心经营，这些人以后都会成为自己的助力。 因为他是方明湘从余杭请来的职业经理人，大家对他都很尊敬，加上郑建树本身的职业素养优秀，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方明湘望着他如鱼得水的模样，越发认定这个人没有请错。 午饭是姚正豪安排的，对他来说，根据顾客的年纪和经历，安排合适的饭菜，是他的必修课。 除了一锅好的炖汤，还有偏粤式的饭菜，郑建树确实非常满意。 吃了午饭，方明湘又带着他去了一趟电子厂，认识了章星洲。 工厂那边的生产，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已经越来越顺畅，这让章星洲松了一口气。 销售方面，进展还不明显，暂时只跟虞城周边几个县市的超市、五金店和农贸市场谈成了合作意向。 不过不着急，单是虞城朋友圈帮自己不停推广，一年也能卖出不少。 以方明湘的目标，更愿意开自家的专卖店，以区分他们的产品和别人家的产品。 产品名称，她参考了前世的公牛，最后决定用霸王龙，作为商标。 原因很简单，因为好记。 “章厂长你好。”郑建树主动伸出手。“以后我们是同事了，希望合作愉快。” 章星洲现在正处于上升期，跟十年前的自己差不多，这样的人只要收服了，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他的管理思路很简单，就是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而不是一切自己动手。 第七十三章 第一份建议 “郑总你好。”听说眼前这人，是老板请来的负责人，章星洲尽管心理有些失落，脸上却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到了他这样的层次，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光是郑建树的气度，就不是自己能比拟的，如果表现出不服气，只会自取其辱。 方明湘笑眯眯站在旁边，看两人交流，并没有参与进去。 当初邀请章星洲加入时，也发现他比较有野心，能力也不错，但是缺少大局观。 现在看来，依然没有多少变化。 或许郑建树以后的表现，能给他一些教训，让他明白一个总经理，到底应该有怎么样的职业素养，以及工作方式？ 在章星洲的陪同下，两人在车间参观了一阵，一切看起来很正常。 从厂里出来时，郑建树回到车上，沉思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方明湘坐进驾驶室，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好奇地问。 “没什么。”郑建树抬头微笑。“我只是在想，怎么样用现在的厂房和设备，实现产能最大化。” 方明湘会选择租下这么小一个厂房，显然是启动资金不足，他能做的，不是胡乱投资，增加方明湘的资金压力，而是怎么样优化现在的资源。 车间现在有四台注塑机，一个插板的组件就不止四样了，所以想增加新的产品，肯定不可能。 倒是装配车间那边，似乎比较有赢余，只要前面车间能生产出足够的配件，日产量增加一倍，问题也不大。 “你有什么建议？”见他这么快进入了角色，方明湘颇有兴趣地问。 “暂时只想到一个小建议。”郑建树回答。“我们现在强调的是安全插座，那核心的插板外壳，必须我们自己生产，其它小配件，是不是可以委托给外加工呢？” 要知道虞城这边的私人小厂不少，很多工厂习惯把配件交给外加工，自己主要负责装配和测试。 这样一来，注塑车间的四台机器，就能合理利用了。 他的目标是，两台机器生产拖线插座的两片外壳，一台生产开关外壳，一台生产墙面插座外壳。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短时间内不用换模具，这样质量更稳定。 “这个建议不错。”方明湘只是不懂生产安排，意见的对错，她还是能分辨的。“你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 回到健身会所的办公室，两人再次坐下来。 方明湘突然发现，郑建树来了之后，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赚钱当成玩闹了，必须正经成立一个公司，并有专门的办公地址。 于是征询他的意见。 “这个不急。”郑建树倒是不着急。“等我熟悉几天之后，再给你一个完整的计划吧！” 接下来几天，方明湘把自己的车交给郑建树使用，另外在谢国兴的住宅旁边，租了一套面积七十多平米的两室一厅，供他使用。 而郑建树则不急不慢地继续观察着，直到一周之后，两人再次见面商谈。 “方小姐，这是我根据最近的观察，初步写成的计划。”郑建树把一个文件夹递给方明湘，十指交叉坐下来，等她看了后答复。 方明湘点点头，打开了文件。 原以为那么西方化的一个人，写的字会很潦草，没料到每个字都非常工整，居然有种馆阁体的味道。 字如其人，看来郑建树出生在书香之家，从小就有练书法的经历，所以才能养成这样的书写习惯。 里面谈到了公司未来的发展计划，写得很现实，也很具体。 比如对健身会所的发展计划，他的建议是，找机会划分为两个区域，分别发展。 一个以健康养生为主，主要以跑步、跳绳、自行车、健身操、器械训练为主，随着经济发展，可以扩大规模，增加室内游泳、瑜伽、舞蹈等项目。 另一个以现在健身会所为主体，主要是格斗对抗类的运动，这些运动其实更冷门，但是玩的都是有钱人，所以不必扩大规模，但是可以服务得更好。 比如初练者不管是练习打沙袋，还是其它运动，都可以在单独的房间进行，保护他们的隐私。 菜鸟开始练习时，总会犯各种各样的错，被其它人看在眼里，会觉得丢脸。 隔开来后，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训练室的配套也可以做得更好一点，比如有单独的教练，提供单独的卫生间，最好配一张按摩床。 如果顾客有需要，可以请专业的师傅给他放松肌肉，缓解运动带来的损伤。 方明湘看到这里，发现郑建树真的做了很多功课，里面的细致程度，几乎超过前世的明湘健身会所了。 前世她的会所能这么成功，主要是她自己天天泡在会所里，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郑建树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爱好，他能考虑得这么完善，不愧是职业经理人。 至于电子厂那边，他的建议是成立霸王龙电器集团，除了主打霸王龙插座和开关，还可以参与家电的制造。 这其实走的是公牛那条路了，它们后期除了插座，可以说全方面投资了，甚至包括房地产。 方明湘也不是迂腐的人，不会跳开这些最赚钱的行业，等机会来了，自然也会参与。 郑建树的这个建议，跟自己不谋而合。 至于制衣坊，他的建议是分外销和内销两部分。 内销是自己创立品牌，然后在全国招商销售。 外销是给国外做代加工，他在国外工作了这么多年，有不少这方面的路子。 方明湘看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份计划价值万金啊！ 任何一家企业得到后，只要这样去做，十多年后，肯定会成为一家大型企业。 当然前提条件是，有郑建树这样的职业经理人参与管理。 “怎么样？”郑建树见她放下文件夹，抬起头来问。 他倒不担心自己做的计划有问题，紧张是怕自己的思路，跟方明湘有冲突。 毕竟两人的年纪和经历差了这么多，看问题的眼光和角度，也会有不同，很容易产生分歧。 “非常好。”方明湘赞叹道。“你把我零碎的想法，全部系统整理出来了，只要照这个计划去做，用不了十年，就能成为一家集团公司了。” 九十年代对制造业来说，真的是最好的时代，大量的品牌都是这个时候创建的，十多年后，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型企业。 自己一个人力量薄弱，有郑建树帮自己筹谋，真的不用担心错过机会了。 “那就好。”郑建树见她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露出真诚的微笑。“既然我们的目标一致，那以后工作效率就高了。” 第七十四章 唐幼楠的消息 对职业经理人来说，最怕的事，就是要分出大部分的精力，来说服老板照自己的思路开展工作。 最理想的状态，则是君臣相知，上下一心，朝同一个方向努力。 “放心，我的管理能力或许比不上你，但是判断力不会比你差的。”方明湘笑着夸了自己一句。 接下来两人商量具体的操作计划，越谈越投机。 里面的内容也做了一些完善，方明湘有前世的见识在，有时候提出一些奇思妙想，让郑建树也拍案叫绝。 这件事确定下来之后，方明湘在汽车城的旁边，租了一套房子，准备装修后，成为公司驻地。 具体装修的事，也交给郑建树去处理，反正这段时间正好比较空，能者多劳嘛！ 谢国兴见她的工作开展的得这么顺利，也为她高兴。 这天方明湘正在跟郑建树商量制衣厂的未来，接到了姜文彬的电话。 “怎么了？”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接电话。 一般来说，姜文彬不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除非是真的有事。 “湘姐，楠楠刚才过来了。”姜文彬的声音因为激动，带着些颤音。 “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方明湘冷静地问。 她想像得出姜文彬现在有多激动，也理解他想见她的心情，但是唐幼楠这么快回来，超出了方明湘的猜测。 唐家的事，过去才十多天，还没有被虞城人遗忘。 她这时候出现，如果太高调，带给姜文彬绝不仅仅是快乐，更多的是麻烦。 “她过来办手续，准备把户口迁到京城叔叔那里。”姜文彬被方明湘的情绪影响，声音稳定了一些。“还说以后不会再回虞城了，要我忘了她——” 说到这里的，他的声音又带着些呜咽。 那种想坚强，又无法伪装成功的声音，落在方明湘耳中，就像一条被人遗弃的小狗，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方明湘这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不过姜文彬的态度，又让她又是心痛又是生气。 心痛的是姜文彬，表面上那次交流之后，他已恢复了正常。 其实内心里，那个伤口依然没有痊愈。 生气是因为唐幼楠，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过来办手续，悄悄离开不行吗？非要过来找姜文彬，这不是朝他伤口上洒一把盐吗？ “是不是有事？”郑建树见方明湘神情不对，问道：“我们这边可以慢慢谈，你先去解决其它事吧！” 方明湘朝他点点头，并没有挂电话，拿着大哥大往花店那边走去。 等姜文彬的情绪过去，方明湘才开口：“既然这件事已经结束，你与其难过，还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以后应该怎么过？一个男人想不被别人抛弃，唯一的办法，就是变得比别人更强！” 这时候才发现，姜文彬比自己想像得还要脆弱，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了。 原本方明湘并没打算过多干预他的生活，毕竟两人只是朋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谢国兴当初不够坚强，他的爷爷把他丢进部队里。 这样做无疑是成功的，他在那个大熔炉里，渐渐克服了软弱的毛病，成长为一名坚强开朗的男人。 当然真正让他蜕变的是战场，在生与死的考验下，他完全成熟了。 所以才敢跟爷爷对着干，离开他们铺好的路，独自去深城创业 让姜文彬去当兵，肯定不现实，他家里未必会同意。 不过可以让他去健身会所兼职啊！在一群荷尔蒙爆棚的糙汉子影响下，他这样性格，多多少少会有改变吧！ 还可以让他去练拳，打沙袋，一个男人只有不断被摔打，才能越来越坚强。 想到这里，她已经有了主意。 到了花店门口，看到姜文彬坐在收银台后，边抹眼泪边拿着话筒，于是挂了电话。 “湘姐。”看到方明湘推门进来，姜文彬连忙抹干眼泪，放下话筒站起来。 他知道湘姐不喜欢自己哭叽叽的，于是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把眼泪擦干。”方明湘淡淡地说道。 姜文彬吸了一口气，乖乖地照做了。 方明湘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招呼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跟秋芳姐提了辞职的事吗？”她问道。 想改变他，离开花店也是必须的。 “已经说了。”姜文彬垂着头，小声地回答。 “那她什么时候放你走？”方明湘又问。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把他带走，交给朱鹏去处理。 朱鹏也是退伍军人，应该最见不得男人这么软弱，自己没时间亲自带姜文彬，只能让他代劳了。 “说招到新的员工就可以。”姜文彬的情绪被转移过来，语气听起来正常了许多。 “那以后上午卖早餐，下午有什么计划？”方明湘不知道他有没有其它计划，先问了一句。 下午卖吃的没那么方便，除了晚上去搞大排档卖宵夜。 以他的经验，应该想不到这个赚钱办法。 “还没想好。”姜文彬不好意思地挠头。“湘姐你办法多，帮我想个主意吧！” 见他一说到赚钱，整个人又变了一付模样，方明湘见他这么情绪化，忍不住好笑。 只有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才会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都是十八岁的成年男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要我帮你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方明湘担心他抗拒去练拳，给他埋了个坑。 “没问题，只要能赚钱，其它什么事我都答应。”姜文彬一听，爽快地回答。 跟方姐认识这么久了，什么时候见过她害自己？ 就算她要自己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他根本不担心，这个条件会不会很难做到。 “那好。”方明湘笑道。“我帮你做一个烧烤摊，你每天晚上推出去摆摊。” 这个主意其实上次在家里就有了，觉得非常适合姜文彬，当然还有蒋学华。 两人都是奇葩，对赚钱非常感兴趣，如果教会了他们，应该比做早餐更赚钱。 “太好了，谢谢湘姐。”听说是摆摊卖吃的，姜文彬大喜。 决定辞职后，他其实想过下午晚上干什么？ 鸡蛋饼粢饭什么的，下午晚上没什么人吃，肯定不能卖。 如果要他去卖别的商品，他又没信心。 他的所有自信，全部来源于自己熟悉的领域，如果换成自己没接触过的行业，他就会担心干不好。 向湘姐求助时，同样担心她让自己去干别的行业。 “别忘了还有一个条件。”方明湘给他泼冷水。 “什么条件？”姜文彬这才想起来，急切地问。 “吃了午饭后，去健身会所兼职二个小时，并把自由搏击学会了。”方明湘语气平淡地回答。 第七十五间调教姜文彬 “啊？”姜文彬吓了一跳。“去学自由搏击？跟人对着打？” 那些打拳的人，不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吗？自己小胳膊小腿的，跟他们动手，不会一拳被人打晕吧？ “怎么？不愿意？”方明湘沉下脸来，故作不高兴地问。 如果他找理由推脱，那只能采取强制措施，硬压着他去了。 “不是不是。”姜文彬连忙否认。“我只是觉得我长得这么瘦弱，练练跑步让自己强壮一点还行，打拳还是算了吧？”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相信湘姐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就是因为长得瘦弱，才要练拳，让自己变得强壮起来。”方明湘哪里会被他忽悠了。“再说你能比我更瘦吗？我一个女的都不怕，你一个男孩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件事是没有退让余地的，就算姜文彬以放弃摆烧烤作为代价，她也会用其它办法，逼着他去的。 “湘姐，必须要去吗？”见湘姐坚持，姜文彬哭丧着脸问。 他也看出了方明湘的打算，这是要逼他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可是他真的害怕跟人打架啊！ “当然了。”方明湘毫不妥协。 不但要去，而且不能消极怠工，每天必须完成布置的任务。 “好吧。”姜文彬最后没辄了。 第二天是他轮休，方明湘等他收了摊，把三轮车推进租来的附房，陪他回家洗澡换衣服，然后带他去了健身会所。 离午饭还有两个小时，先带着他熟悉一下里面的设施，然后带他去找朱鹏。 当着姜文彬的面，方明湘说了自己的计划，并要朱鹏帮自己盯紧他。 方明湘的计划很明确，每天一个小时练习打沙袋，再用一个小时练习散打，并让朱鹏亲自做陪练。 当然以姜文彬的体力，连续这样打肯定不可能，中间允许他休息，但是这个时候必须在这里，不能离开。 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不这样规定死，谁知道他会练成怎么样？ 朱鹏望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男孩子，暗暗好笑。 被方明湘这个大魔王盯上，他想不脱一层皮就过关，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听说是由眼前这个人陪自己打，姜文彬稍稍松了一口气。 这人是自己人，应该不会让自己过于难堪的。 如果换成其它来练拳的顾客，那自己就倒霉了。 三人来到一只沙袋面前，开始教姜文彬如何正确出拳打沙袋。 为了防止受伤，朱鹏拿来一双拳击手套让他戴上。 方明湘也没阻止。 只要他能坚持，就算进步慢些，她也能接受。 姜文彬在方明湘的指点下，试着出拳。 见沙袋被自己一拳打得直晃，他居然很有成就感。 如果这是坏人，应该也被自己一拳打倒了吧？ “出拳速度不够干脆。”方明湘纠正道。 把沙袋打得左右摇晃，是力量没用对的表现，像她一拳打出，沙袋晃动的幅度就非常小。 姜文彬这才发现自己想歪了，红着脸继续练习。 一直等他出拳姿势正确了，方明湘走到一旁，找了个沙袋练起来，把他交给朱鹏。 以她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叠加，这些沙袋根本承受不住，所以只能收了力，纯粹练一练速度。 在旁人看来，她打沙袋时，就像按了快进键，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姜文彬没感觉，朱鹏在一边却是暗暗咂舌。 老板真是怪胎，一个女人就这么强悍，自己就算顶峰时期，也不够她一拳打的。 却不知道前世的方明湘就算再厉害，也比他们强不了多少。 重生后因为修炼的原因，体质发生了神奇的变化，才会强成这样。 一直练到中午，方明湘带着姜文彬去吃午饭。 “感觉怎么样？”点好菜好，她问姜文彬。“出了一身汗，是不是舒服了点？” 大多数男人都享受这种大汗淋漓的感觉，包括她自己，姜文彬如果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以后应该也会练得很有激情。 “还好。”姜文彬只觉得全身都酸痛，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如果肌肉酸痛，那很正常，只要撑过一星期，你的身体就能适应。”方明湘望着他龇牙咧嘴的表情，笑了。“加油！你一定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姜文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吃过午饭，方明湘再次交代，要他一定要每天去健身会所找朱鹏。 直到姜文鹏答应，她才跟他分开。 回到家里，进了空间，收拾里面的植物。 自从发现空间里的空气特别新鲜后，她单独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大多都是在空间里。 现在空间里，种得最多的自然是对节白蜡，随着不断扦插和种植，现在至少有五百棵了。 到了这个数量，已没有再增加的必要，现在她的主要工作，就是给它们修剪并做造型。 最早种的那一批，经过无数次修剪，形状已经差不多出来了。 考虑到现在不缺钱，大量拿出来也不好解释，所以她打算继续留着，等有合适的机会，再拿出去卖钱。 忽然听到一阵吱吱的声音，原来是当初买回来，用来做实验的小仓鼠在叫。 把它们送进空间，已经快两个月了，相当于过去了三年。 当初不过几只仓鼠，现在已经繁殖到一百多只了。 这还是方明湘想办法在控制的结果，如果随便他们生殖，说不定上万只都正常。 好在里面的菜吃不完，倒不用担心它们饿着。 方明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把它们移出空间，批发给宠物店。 这种小东西养得再多，又不能吃肉，实在是浪费空间。 还不如养些鸡和鸭呢？如果它们有这样的数量，那一年到头的禽类，不用花钱去买了。 忽然想到哥哥店里的工艺品卖得并不好，如果让他编些小笼子，装一只仓鼠去卖，会不会带动生意？ 这倒可以试一试，反正要不了什么成本，或许会成为哥哥店里的一个特色呢！ 想做就做，她出了空间，去找哥哥。 “要这样的小笼子干什么？”方明浩听了她的要求后，疑惑地问。 他有些不明白妹妹的心思，这种小笼子，以前有人用来装蛐蛐。 但是他们这边没有人玩这个，卖得出去吗？ “哥，我有个朋友，手里有大量的仓鼠，他想用竹笼子装起来，然后当宠物卖出去。”方明湘解释道。“店里这么空，如果顺便卖点宠物，说不定生意会变好呢？” “这个——”方明浩一向唯妹妹马首是瞻，见她说得有道理，就没有再反对。“你觉得有用，那就试试吧！” 像妹妹说的，现在店里主要靠订单，零售真的赚不了多少钱。 这让月华很失落，觉得进来的客户太少了，是她的失败。 还念叨是不是做一些漂亮的小饰品，来吸引顾客。 如果卖仓鼠能博她一笑，方明浩觉得也值得了。 第七十六章 水果熟了 方明浩于是放下手里的工作，和几个师傅开始编这种小笼子。 这项工作，对他们这种大师傅来说，技术含量实在太小了，没一会功夫，每人脚边就放了几只成品。 方明湘也不着急，等到有五十只了，才用绳子把它们串起来，提起来离开。 放进车里，开车回家。 到了没人看到的地方，把笼子全部收进空间里。 到家后再次进了空间，把仓鼠抓起来，关进小笼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跟她这个主人熟悉了，方明湘用手捉它们时，都没有挣扎和咬人，张着黑豆似的小眼睛，非常乖巧。 很快地，五十只竹笼子全部装满了。 减少了一半，关仓鼠的木箱就多了很多空格子。 当初买来时，因为要做实验，所以四只仓鼠被分在两只铁笼子里。 后来确定了空间植物有灵气，它们就没作用了，于是懒得再关注它们。 只是隔了段时间，给它们丢一些食物。 很神奇的是，没过多久，它们就产下了一窝小仓鼠。 正在担心笼子装不下了，有一次出门，看到有人把几只一米多宽的旧木箱丢在楼梯口，灵机一动，把它们收进空间。 找了几块木板，把木箱隔成一个个小空格，用来关仓鼠。 随着数量多了，方明湘不得不用更多的木板，把格子分得更小。 在没有找到新的木箱子之前，方明湘只好绝了他们繁衍的机会。 如果将来卖得好，倒是可以再去弄几只木箱子进来，甚至让哥打些竹笼子也行，毕竟这是一条赚钱的途径。 装了仓鼠的竹笼子，现在还不能送过去，否则哥哥他们得怀疑了，等晚上再过去一趟。 做饭还早，方明湘在空间随意逛了逛。 听到头顶有野蜂嗡嗡飞过，她好奇地跟过去看。 现在空间大了，每次进来又比较有目的性，好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在空间到处乱走了。 开始时她最重视给哥哥配活血化淤药液的药材，每次进空间，先去照顾它们。 后来弄好滴灌，去的次数少了，她重点关注对节白蜡，天天给们修剪分枝和扦插，因为想靠它们赚大钱。 等到种上了灵材，她的注意力又全部被它吸引了，根本没有时间关注那些水果。 再次看到它们，发现这些果树，大多长得一米多高了，两颗水蜜桃和黄桃，已经在开花了。 更神奇的是，那几棵野生猕猴桃树，已经爬满她给搭的架子了。 因为果子就是绿色的，夹杂在叶子里，她居然没发现它们已经长了很久，可以摘来吃了。 随手摘下一个，放在手心，发现比前世见过的红心猕猴桃小了三分之一，形状也有点区别，看起来更细长，有点像马**葡萄。 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方明湘捏了捏，发现很软了，应该不需要贮存就能吃了。 小心剥了皮，咬了一口，味道甜中带酸，跟前世吃过的基本一样。 方明湘找来一只竹篮子，摘了大约五斤，拿出空间，准备给谢国兴尝尝。 至于来历，只能说是路边买的。 因为平时没有乱说话的习惯，偶然这样撒一次谎，应该没有人会去验证。 做好晚饭，谢国兴也准时回来了，看到装在竹盘子里的猕猴桃，也觉得非常新奇。 “这是奇异果？”他好奇地问。 跟他以前吃过的有点不一样，虽然长得小了一点，不可看起来不错。 “没错，也叫猕猴桃。”方明湘拿起来，自己剥了一个。“这是野生的，所以比市场上买的小一点。” 现在能买的奇异果，一般都是国外进口的，价格也非常贵。 所以就算想吃，也未必能买得到。 “味道很好。”谢国兴尝了一个后，夸了一句。 居然没有问这是哪里来的？ 方明湘自然也不会主动去说谎，吃了两个后，端出饭菜吃晚饭。 吃过晚饭，谢国兴要回去加班。 最近他和赵叔在跟一个汽车品牌谈国内总代理的事，时间非常紧迫。 竞争的同行有好几家，稍不小心，就会被对方捷足先登。 如果能谈下来，那这一块利润会非常大。 方明湘等他离开，把空间的仓鼠笼子拿出来，放进车子里，送到哥哥那里。 搬进店里的时候，蒋月华看到了，跑过来帮忙。 两人分了几次，才把东西帮完，然后商量把它们放在哪里，怎么喂食？ “这些小东西看起来好有灵性？”蒋月华没有养过宠物，第一次看到这么萌萌的小动物，顿时喜欢的不得了。“我都想养一只来玩了——” “放心，还有很多，你想养就养吧！”方明湘调侃道。“就怕太多了，天天要你喂食，让你养到想吐。” 养一只很好玩，如果用它来赚钱，那就没那么有趣了。 “别打击我的乐趣。”见方明湘故意扭曲自己的意思，蒋月华气呼呼地拍了她一下。 最后决定摆在两边的架子上，原先的工艺品移动了位置，让仓鼠笼子让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等到全部放好，原本显得空旷的架子，现在感觉很拥挤了。 “这只小东西怎么卖？”方明浩听到动静，走出来看来看，好奇地问。 “五块一只吧！”方明湘随便说了个价格。 现在这种小宠物还不多见，这个价格大家应该能接受吧！ 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它们是在空间出生的，她不确定跟外面买有没有不同，只不过一个精巧的竹笼子，加上一只仓鼠，这个价格应该没有超过大家的心里价位。 换成年轻时的自己，估计也会买一只玩玩。 可惜这里没有学校，否则同学生日什么的，花五块钱买一只送人，倒是不错的礼物。 想到这里，她觉得应该宣传一下，于是找来了张红纸，写上这样一行字：进口仓鼠，五元一只，送礼佳品，赠送竹笼。 找来透明胶纸，把它贴到玻璃橱窗上。 “它们吃什么？”蒋月华怕它们饿了，想给它们喂食，又不知道怎么弄，“跟老鼠一样，也吃大米花生黄豆这些吗？” “它们是杂食性动物，应该都可以，连青菜叶都会吃。”方明湘回答。 于是蒋月华从厨房拿了一把生的花生米，拿了一颗塞进竹笼子里。 仓鼠捡起来就吃，嘴里一鼓一鼓的，特别有趣。 “好可爱——”蒋月华看得双眼直冒光。 又拿了一颗给方明浩，要他也喂喂看。 方明浩非常宠女朋友，她怎么说，就照着做，塞进旁边一只竹笼子里。 仓鼠接过来，也开始捧住花生米咬着吃。 方明湘见两人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气恼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开回家。 第七十七章 宠物热 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多，路上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出来逛街和散步。 现在虽然已是秋天了，白天气温依然很高，很少有人出来闲逛。晚上气候低了许多，正是最舒适的时候。 有一家三口路过，那个看上去读小学五六年级的小姑娘，看到橱窗上的红纸和字，认真地读了一遍。 “妈，仓鼠是什么？”读完后，她好奇地问。 “就是一种像松鼠一样的宠物，小小的很可爱。”她的妈妈认真地解释。 她没有用老鼠做比较，是因为女儿很怕它。 “那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小姑娘正好闲得发慌，拉着妈妈的手叫道。 做爸妈的当然不会拒绝女儿这个小小的愿意，于是一家人走进店里。 果然，店里到处都能看到一只只搪瓷杯子大小的竹笼子，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那只可爱的仓鼠，不停地动着腮帮子。 “爸，妈，这只仓鼠好有趣，我们买一只回去养好不好？”小姑娘最后抵抗不了它的诱惑，回头央求爸妈。 做爸妈的就有些犹豫，五块钱不算小数目，他们有些舍不得。 “小朋友，这是花生米，你可以给它们喂喂看。”方明湘在一边看到了，从蒋月华手里拿过一粒花生米，叫她喂食。 每个养过宠物的都有经验，给它们喂食，看着它们吃东西，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就像那些逛公园的人，看到鲤鱼，就会忍不住扔食物一样。 因为这样很有成就感。 就像每个当妈妈的，看到子女回家，最有成就感的一件事，就是做满满一桌菜，看他们津津有味地吃完。 两者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果然，小女孩子看着仓鼠捧起自己递过去的花生米，吃得嘴里鼓成包子，喜欢得什么似的。 最后当妈的拗不过，拿出五块钱，让女儿挑了一只仓鼠，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很快地，五块钱能买一只仓鼠的消息传开后，不断有带孩子的顾客进来询问和购买。 方明湘这时也不急着离开了，她想看看它们的销售情况，再决定空间得养多少只仓鼠。 等到九点钟，已经卖出了近二十只仓鼠。 蒋月华乐得眉开眼笑，把钱拿出来，要交给方明湘。 “给我干什么？”方明湘摆摆手。“这是你们赚的钱，不用给我了。” “可是仓鼠是你弄来的啊！”蒋月华不答应。 “朋友送我的，不要钱。”这么一点小钱，方明湘还真的看不上。 哥哥刚开始做生意，资金不多，她现在能帮一点算一点。 等以后工厂走上正轨了，就不需要自己这样帮忙了。 “算了，先放在这里吧！”方明浩干脆一点。“我们一会再编些竹笼子，你再帮我们搞些仓鼠，等什么时候没仓鼠卖了，我们再结算吧！收成一人一半！” “随便你。”见哥哥坚持，她也没有再拒绝。 到哥哥后面的工厂看了看，找了一些可以装仓鼠的笼子，准备带回家。 空间想扩大仓鼠的产量，必须有更大的空间给它们，让它们抓紧时间繁衍。 以前嫌它们生的太多，现在巴不得它们每只都是光荣妈妈，生一窝崽下来。 这件事对方明湘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插曲。 回去的路上，她路过粮油店，买了一袋花生，准备带进空间，给仓鼠吃。 只有充足的食物，才能加速它们成长。 到家后，谢国兴已经到家了，看她回来得比自己还晚，有些惊讶。 “去哥哥那里了，帮他进了些小仓鼠，增加一点人气。”方明湘含糊地说道。“没想到卖得非常好，两个小时不到，就卖了二十来只。”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她现在都觉得是不是价格定得太低了。 “那你哥不是增加了一条赚钱的途径？”谢国兴知道她担心哥哥的生意，笑着打趣。 其实这是方明湘焦虑了，刚开的工厂，生意淡一些很正常。 她却不愿意等，想一开始，，就马上财源滚滚。 这怎么可能嘛？任何生意，都是需要时间积累的。 只要你的生意做出一定名气之后，根本不用担心顾客不上门。 “是啊！”方明湘就得意地笑。 她却知道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说得客观一点，那是关心则乱。 就像有的父母，孩子偶然一次没考好试，就变得非常着急，却把孩子以前良好的表现给忘了。 如果换成是自己的事，反倒能冷静处理。 两人到沙发上坐下来，边看电视边聊天。 “明湘，过几天我要出差一趟。”谢国兴搂着方明湘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具体要多久？现在还不能确定，家里就交给你了。” 两人和好以来，几乎天天在一起，突然要分开一些日子，他非常舍不得。 “去哪里？”方明湘疑惑地问。“总有个大概的时间安排吧？” 她相信谢国兴和赵叔都不是糊涂之人，会没有一个具体的计划时间。 “去香江，大概十天到半个月吧！”谢国兴说了个估计时间。“说不定还会在深城呆几天。” “没事。”听说只要这么些日子，方明湘也不担心。“在外面自己小心一点，只要平平安安的，我就放心了。” 想赚钱，就得吃苦，怎么可能天天窝在老家，就轻轻松松把钱赚了？ 谢国兴这样，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这么久，才第一次出差。 “嗯。”谢国兴见她比自己还想得开，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当天晚上，等他睡下后，方明湘悄悄进了卫生间，反锁上门后，进了空间。 原本剩下的仓鼠，都是一只只分开关着，现在得给它们配对了。 她给仓鼠分好雌雄，一对对放在一起，这才出了空间，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又进了空间，把关在一起的仓鼠分开。 担心它们饿肚子，这一次给每只仓鼠都放了一把花生米，够它们正常吃上一个月了。 至于到底会有多少只怀上，她也不知道，反正顺其自然吧！ 前世网上看过相关资料，仓鼠的繁殖能力是非常强的，相信用不了几天，空间就会多出几窝鼠宝宝。 白天继续去各个地方看了看，跟郑建树商量了一下工作上的事，然后去哥哥的店里。 跟她猜测的一样，白天没什么顾客，不过也卖出了十来只仓鼠。 “明湘，这是刚做好的竹笼子。”方明浩看妹妹进来，笑着朝前指了指。 车间一边的角落里，放了近两百只竹笼子，这是他们昨天晚上赶出来的货，给她装仓鼠用。 方明湘照样用绳子串起来，不过全部拿去的话，车里装不下，于是先拿了五十只。 半路上，她又把它们丢进空间。 没有产崽前，空间的仓鼠肯定不能拿去卖了，方明湘得等两天后，有了新的仓鼠，再考虑把成年的卖掉一些。 第七十八章 姜文彬的变化 第二天中午，方明湘去了一趟健身会所，问朱鹏姜文彬的锻炼情况。 “还不错，蛮吃得起苦的。”朱鹏对他的评价还不错。“只是胆子实在太小了，这个问题不解决，就算练成绝顶高手，不敢打人，一切还是白忙一场。” 他私下跟姜文彬聊过，知道他家里有两个姐姐，从小非常照顾他。 因为小时候身体弱，他很少出门跟同龄男孩子玩耍，反而经常跟在姐姐后面，和女孩子一起跳橡皮筋，踢键子，缺少了阳刚之气。 “那你有什么建议？”方明湘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有了方案，直接问道。 “很简单，让他习惯跟同龄男孩子玩闹。”朱鹏简洁地回答。“方小姐不是有一批武警朋友，经常过来训练吗？让他们每次固定时间过来，然后叫姜文彬加入他们，时间久了，就会影响他。” 虞城这边，每年下半年有一次民兵集训，采用封闭式管理，为时二十天。 如果让他加入，也是一个办法。 只要跟村里打声招呼，肯定没问题。 不过姜文彬每天还要卖早餐赚钱，又觉得不大合适，于是放弃了。 “这个可以试试。”方明湘想了想，觉得可行，“我一会给他们打电话。” 从办公室出来，她给夏锦程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说了说。 “这个容易。”夏锦程爽快地回答。“反正我们经常要来，如果需要在时间上迁就他，那就每天分批过来好了，这样的话，能保证每天都有人在。” 对朋友的求助，只要是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总是尽力满足对方。 武警中队驻地其实也有简易的运动器材，不过条件比不上明湘健身会所，所以他们办了几张卡，隔三岔五，过来练一练。 “谢谢锦程哥。”方明湘见他答应得这么干脆，欢快地道谢。 想到姜文彬都开始健身了，自己的承诺也得兑现，于是考虑替他做一个烧烤用的专用推车。 找谁去做呢？方明湘有些烦恼。 忽然想到自己手下现在有了个高级钳工，交给他去做就行了，何必去求人。 以俞国安的技术，做这样一辆车，应该不算难事吧？ 于是来到电子厂，找到俞国安，把这件事交代了一遍。 还拿出纸笔，画了个草图，介绍了里面的结构。 “这个容易。”俞国安轻松地回答。“只要有材料，几天时间就能生产一辆出来。” 一人好的钳工，只要有配件，搞一辆汽车出来都没问题，何况只是一辆小推车。 俞国安进工厂后，总觉得自己发挥的地方不多，老板给的工资却不低，让他有些惭愧。 有机会帮她做点事，心里非常乐意。 “那就好。”方明湘心里暗暗想着，或许这种时候，才能体现他的能力，管理车间，其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你尽快做出来，说不定后面还要做几辆。” 她有预感，等姜文彬去卖烧烤，蒋学华也会来找自己要车。 两人现在似乎有点相爱相杀的感觉，一方面关系特别好，经常在一起。 另一方面，又相互竞争，你赚得多，我要比你赚得更多。 “放心吧，方小姐。”俞国良肯定地说道。“最多五天，就能完成。既然下次还要做，那图纸我留着，一些手工做的配件也多备几件，下次要做的话，就更快了。” “好，你马上去买材料。”方明湘没有再啰嗦。 至于买材料和配件的费用，当然是方明湘自己出。 她掏出五百块钱，交到他手里，到时多退少补。 俞国良是个实在人，也没客气，接过来放进兜里。 姜文彬在健身会所里连续练了几天后，只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不酸疼，就连躺在床上，也是一种受罪，翻个身都费力。 最痛苦的是，早上出去卖早餐，骑三轮车的时候，双腿一直打啰嗦，好几次踩了空档。 就连做鸡蛋饼的时候，舀面糊的手也是抖的，好几次鸡蛋都差点从手里甩出去。 为了不让湘姐失望，他咬着牙坚持着。 说来也神奇，这样坚持了几天之后，酸痛的感觉慢慢变轻了。 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变化。 洗澡的时候，望着原本软绵绵的胳膊，现在一用力，肌肉就鼓了起来。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但是照镜子时，发现体形变化很明显，原本纤瘦的身体，渐渐有了些棱角，这让他有些得意。 当然力量也在增加，以前把东西搬上搬下时，有些气喘，现在感觉轻松多了。 这些变化他没有告诉蒋学华，也不准备把自己要去摆摊卖烧烤的事，告诉他。 如果被他知道了，肯定会缠着要跟自己一起去。 这天在花店上班的时候，来了个陌生的女孩子，秋芳姐说这是新来的员工。 姜文彬松了一口气。 新员工来了，意味着自己可以解脱了。 虞秋芳知道姜文彬急着离开，没有再说什么矫情的话，只是用最快的速度把钱结清。 至于新员工，自然是自己带了。 当天傍晚，姜文彬来找方明湘，把自己离开花店的事汇报了一遍。 方明湘明白他的意思，告诉他烧烤车已经做好了，叫他明天联系自己，一起过去看拿，姜文彬笑着应了。 当天晚上，她又进了空间，发现三十多只雌性仓鼠，居然有二十多只产了崽。 而且产下的数量也不少，多的七八只，少的也有四五只。 这些小仓鼠长得非常快，一个晚上过去，就相当于外面过了十天，已经能活蹦乱跳了。 方明湘把一半雄仓鼠装进竹笼子里，又把那些没产崽的母仓鼠也装进去，带去交给蒋月华，并说下一批仓鼠，过几天就到了。 原来放在店里的五十只仓鼠，早已经卖完了，最近经常有顾客来问，什么时候能再买到仓鼠，蒋月华可是非常着急。 这都是赚钱的机会啊！可惜没有货，错过了。 今天二十多只，最多只能卖一天啊！ 等姜文彬卖了早餐回来，过来和方明湘汇合，两人一起来到电子厂。 第七十九章 烧烤车 走进工厂，一眼就看到那辆烧烤车，停在中间院子的阴凉处，因为是不锈板做的，有一些反光，非常抢眼。 底下装了四只轮子，能直接推着走，方明湘走过去推了推，非常轻便。 整辆车的结构非常轻巧，大约一米二长，四十厘米宽，一米左右高。 最上面是烧烤用的炉子，底下有一道二十厘米深的膛，用来烧木炭，上面盖着铁栅栏，用来放东西烤。 旁边还插了几张带手柄的铁丝网，用来烤青菜等小件材料。 炉子下面是空的，做成柜子的形状，用来放食材和调料。 铁柜门是可以往上拉的，只要在下面用设计好的钢筋支撑起来，就变成了一张简易的小桌子。 到时可以把食材盛在不锈钢托盘里，放在简易桌子上，方便顾客挑选。 “湘姐，就是这辆车吗？”虽然心里早确定了，姜文彬还是问了一句。 “是啊！你过来试试，满意吗？”方明湘让开位置，让他自己操作试试。 姜文彬试了试，发现确实很灵活，一点也不沉，放下来心。 听湘姐的介绍，烧烤比卖鸡蛋饼复杂多了，他还怕自己搞不定。 现在看来，一个人推进推出，肯定没问题。 “感觉很方便，这是你设计的？”姜文彬好奇地问。 他是第一次听说烧烤，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车子，所以认定是湘姐专门为自己设计的。 “当然了。”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前世虽然看过很多烧烤摊，但是车子具体是怎么样的，还真的没印象。 这辆车子，是她根据自己的理解，让俞国安做出来的。 至少国内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湘姐。”姜文彬感激地道谢。 当他冷静下来之后，明白不管是让自己练搏击，还是摆烧烤，都是为了自己好。 特别是卖早餐这套工具，原先是湘姐自己用的，后来白白给了自己。 这样算下来，她给予自己的，真的不少了。 “客气话就不用讲了，你好好努力，早日实现目标，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方明湘拍拍他的肩，表情认真的说道。 “嗯。”姜文彬用力点头。 从工厂离开后，两人各自回到家里。 这辆烧烤车，汽车里放不了，得由姜文彬自己骑着三轮车，过来运走，放到附房里。 两地不过隔了一千五百多米路，来回一趟，也用不了半个小时。 至于烧烤的具体做法，等买了食材和调料后，方明湘会手把手教他。 第二天，她再次进空间的时候，发现那些小鼠崽，已经跟成年仓鼠差不多大小了。 方明湘无法确定它们成熟了没有，于是决定再等了一天，才给它们配对。 等到姜文彬收了早餐摊，两人一起来到菜市场，买烧烤的材料和调料。 考虑到刚开始做烧烤，太贵或者太冷门的食材，顾客未必愿意尝试，于是买了些常见的食材。 买了两斤五花肉，一斤羊肉，一斤牛肉，一只鸡，一些鸡杂，香肠，香干，臭豆腐，还有韭菜、豆角等蔬菜，又买了各种烧烤调料，提了两大袋子回家了。 路过一家卖煤饼的店，又买了一大袋木碳回来。 到家后，方明湘教他如何处理这些材料。 先是肉类，洗干净后，五花肉切成薄片，这样烤出来才香。鸡胸肉切成薄片，做成里脊肉串，其它部位的肉，最好带点脆骨，可以做成骨肉相连。 翅膀切下来后，可以做成烧全翅，这算是一道少有的美味，可以卖几块钱，应该是镇“摊”之宝了。 鸡腿同样整只烧，也会非常受欢迎。 鸡杂包括鸡心鸡珍鸡肠，都可以串起来烤，鸡心整颗串起来没关系，鸡珍得切得小块一点，因为不容易熟。 切好后分别放在盆子里，方明湘加入盐、味精、糖、料酒等调料，腌制一天，这样烧烤的时候，味道才足够。 素菜刚简单多了，洗干净后，一颗菜心从中间切成四瓣，豆类切成手指长短，茄子当然是整只烤。 搞好这些，方明湘又带着他去哥哥的竹编厂，让他们帮忙削些竹签。 这个更容易了，方明浩拿了大篾刀，一会功夫就劈了上百根竹条。 方明湘和姜文彬也过去帮忙，拿了刀刮去竹条上的毛刺，再把前面削尖。 考虑到长期要使用，她叫哥哥随时备上几千根，方便姜文彬用完后，随时来补货。 至于价格，让他们自己去商量就行，反正值不了几个钱。 原本工厂开起来后，因为帮不上忙，蒋月华总有种双手没地方摆的尴尬。 现在终于发现这个自己也能干的活，在一边忙得很开心。 方明浩见她这付表情，心下了然，决定每天剖好上千根竹条，交给蒋月华去削。 拿了竹签回家后，清洗了一遍，方明湘开始教他怎么串素菜。 有了样品，姜文彬很快就明白了，于是又教他串肉类。 至于每串串多少数量，为了方便算钱，方明湘觉得统一比较好。 于是定下蔬菜两毛一串，肉类则是五毛一串。 这时候青菜才一毛钱一斤，豆类也不过几毛，猪肉不过二块多钱一斤，所以利润非常高。 每种都有一些样品出来了，方明湘停了手，又处理买回来的调料。 葱花明天再切也来得及，现在稍微切一些，等一下要用。 蒜泥多碾一些也没关系，放一晚也不会坏。 还有五香粉，得自己重新调配一下。 肉类还得加入孜然和胡椒粉，本地人吃不了辣，只能买一瓶甜辣酱，如果顾客喜欢，可以稍微刷一层上去，味道会更好。 等到准备工作全部做好，方明湘拿来一只袋子把它们装起来，带他去放烧烤车的附房做试验。 到了目的地，先把碳点燃。 点碳最简单的办法，自然是在碳上面倒上些废汽油柴油和酒精，这样一下子就点着了。 “看好了。”见姜文彬还在东张西望，方明湘提醒道。 等碳红了一会，上面的钢架温度很高了，她拿来油刷子，在钢筋上过一遍油。 哧的一声，钢筋上面冒出一股青烟。 第八十章 正式出摊 确定温度够了，方明湘拿出一串骨肉相连放在上面，稍微烤上会，然后翻个面，在烤过那面，刷上一层蜂蜜。 继续翻动，等蜂蜜快干时，又抹上自己配制的调料，接着翻动烤着。 最后抹上一层香油，洒一些葱花，香味上来了，就差不多熟了。 “好香。”姜文彬在一边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这时候附房里全是烤肉的香气，还好关了门，否则周围的居民，都会闻到这个味了。 “你尝尝味道。”方明湘把烤好的肉递给他。 “我等一下再尝，湘姐你先吃。”姜文彬咽了一口唾沫，推脱道。 “叫你吃就吃。”方明湘白了他一眼。“我以前又不是没吃过。” 嘴上虽然凶，心里还是很受用的，这小子还懂得让自己先吃，没白疼他。 “谢谢湘姐。”姜文彬这才接过，小心咬了一口。 刚烤好的肉，确实非常香，可以也很烫。 姜文彬边呼呼吹着气，边忍不住嚼着，让人看得直想笑。 “好香。”见湘姐笑了，他不好意思地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夸了一句。 “你先吃完，然后说出自己的感觉。”方明湘提醒道。 前世吃过的烧烤，大多是其它省过来的，那时候全国的美食虞城都能买到，所以各种口味，大家都能接受，只要好吃就行。 现在的虞城人，估计还不行，所以做得符合本地特色比较好。 本地人做菜，除了盐和味精，最喜欢放的两样调料是糖和酒，所以方明湘做调料时，重点放在蜂蜜和香油上。 其次是五香粉，这个也是不能少，因为要靠它提香。 辣椒和花椒这些，他就避开了。 “很好吃，比肯德基的鸡翅还好吃。”姜文彬吃完后，赞叹不已。 这时候的洋快餐刚进入内地，因为价格高，普通人肯定吃不起。 姜文彬也是生日那天，才狠了狠心，去吃过一次。 “你喜欢就好。”方明湘也知道以他的见识，对烧烤这样的美食，有足够的吸引力了。“那你过来烤一串试试吧！” 烧烤其实不难，只要愿意动手尝试，马上就会了。 关键在于掌握好火候。 火太大，翻得不够快，那时外面焦了，里面没熟，就容易吃坏肚子。如果翻得太快，还没烤焦，肉就柴了，这样会因为太干而没了嚼劲。 姜文彬学着方明湘的样子，开始动手烤起来。 见他动作有模有样，方明湘放下心来。 看来自己多虑了，姜文彬有卖早餐的经验，只要让他明白烧烤是怎么一回事，给他一些时间熟练，就没问题了。 “差不多熟了。”见他无法确定熟了没有，方明湘在一边提醒他。“这肉切得这么小块，其实很容易熟，烧烤的关键是受热均匀，等肉和调料的香味散发出来，就可以了。” 姜文彬拿过来，小心咬了一口，见里面确实熟了，放下心来。 “你多烤几串，熟悉一下。”方明湘催促道。 自己则拿了一串豆角，开始烤起来。 不知不觉中，带来的样品全部烤完了，除了方明湘尝了一串，其它全部进了姜文彬的肚子。 “湘姐，我都吃饱了。”姜文彬揉了一下肚子，笑着嚷道。 “那不是更好，晚饭都省下来了。”方明湘笑道。 “嗯。”姜文彬点点头。“以后晚饭也不用做了，没顾客的时候，我就烤几串，给自己吃。” “吃一两串解馋可以，当饭吃肯定不行。”方明湘瞪了他一眼。“烧烤食物火气太大，吃多了，小心长一脸痘痘。” “啊？”姜文彬吃了一惊，“那我不吃了。” 从附房回来，两人分别回家。 因为姜文彬那边没有冰箱，所以食材暂时放在她这里，明天下午过来准备好，再提着去摆摊。 至于其它工具，比如不锈钢托盘这些，需要他自己去准备了。 第二天上午，方明湘进了空间，再次捉了五十只仓鼠，带去给哥哥的店里。 现在方明湘掌握了规律，每隔三天，也就是现产中两个月，就可以产一批新的仓鼠出来。 以这样的繁衍速度，如果不抓紧时间捉一些卖掉，就算箱子笼子再增加两倍，依然不够用。 蒋月华无疑是最开心的，每次有新的仓鼠过来，意味着又有钱进帐了。 这两天她坐在收银台后，没事就戴上手套，拿柴刀削竹签。 累了就抓一把花生米去喂仓鼠，感觉日子过得特别充实。 “明湘，你朋友那边还有多少仓鼠？”天天这样卖，转眼间已经卖了二百多只了，蒋月华担心方明湘的朋友没那么多货。后面就没仓鼠可以卖了。 “你放心，暂时不会断货的。”方明湘安慰道。“仓鼠的繁殖能力可是很恐怖的，他那边有几百只仓鼠，生一次就多了几千只，你尽管放心。” “那就好。”蒋月华放心了。 回到家里，简单吃了午饭，把烧烤材料拿出来，解冻。 蔬菜重新过一下水，然后开始串。 放了一晚上，绿叶蔬菜有些发干，豆类茄子青椒什么的，倒没明显变化。 看来明天开始，食材当天上午去买也来得及，没必要提前一天准备，这样反而不新鲜。 吃了午饭，姜文彬就匆匆过来了，开始做准备工作。 “湘姐，你说什么时候出去摆烧烤摊比较好？”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为了赚钱，他是巴不得吃了午饭就去。 可是这时候比较热，街上也没多少人，应该没什么顾客。 “最合适的时候，当然是晚上六点到十点。”方明湘估算道。“如果你想早点去，四点半出发也行。” 前世的烧烤，一般是当宵夜吃，所以最旺的时候，在晚上七八点到深夜一两点。 现在的虞城，还没这么多过夜生活的人，十点后基本没什么人了。 提前一点，连晚饭一起做，应该也没问题。 姜文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决定听从湘姐的意见。 四点多的时候，他把准备好的食材装进袋子里提起来，准备出发了。 方明湘不放心，也一起出去了。 第八十一章 姚氏烧烤 到了附房，东西全部放好，推着车子出去。 “对了，湘姐，我们在哪里摆摊？”姜文彬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尴尬地问道。 现在花店还在营业，如果摆在门口，肯定会影响他们做生意的。 “还是去火车站广场吧！找个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就行。”方明湘想了想，给了他一个建议。 于是推着车子，来到广场边的一棵法国梧桐树下。 把车子支好，先把碳拿出来点着，再把柜门打开支起来，把里面面的食材拿出来，。 他们这样做的时候，并没有人过来看热闹，为了吸引顾客，等碳火红了，方明湘叫他先拿了两只肉烤起来。 随着香味散开，很快有人围过来。 “你们在卖什么？怎么这么香？”下班早，在广场闲逛的年轻人围拢来问。 “烧烤，素菜二毛一串，荤菜五毛一串，要不要来一串尝尝？”方明湘主动回答。 “这么贵！”开口的小伙子皱了皱眉。“人家一块臭豆腐才五分钱，你这个太斩人了。” “我们也有臭豆腐，一串有四块，怎么比人家贵了？”方明湘解释道。“那边油里一炸就行，我们这可以是烤的，成本比他们大。” 说完，拿出一串臭豆腐，放上去烤。 老实说，烧烤的香味确实馋人，很快有人受不了，掏出钱来买。 姜文彬收了钱，利索地帮他们烤起来。 “怎么样，我们的好吃，还是他们的好吃？”姜文彬把烧熟的骨肉相连递给他，等他咬了一口，还孩子气地问了一声。 “确实是烧烤好吃。”那人呼呼吹着，吃得却特别香，嘴里咕哝道。 慢慢地，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方明湘也不得不站在一边帮忙烤。 看来一个人卖烧烤不行啊！这样会影响做生意的。 而且车子下面的容量有限，放不了太多食材，如果有人帮忙，卖完了可以随时回去拿。 还有收钱打包，有人在一边帮忙递一下，会好上很多。 原先想着蒋学华知道后，应该也会想搞一辆车来卖，现在看来自己想错了，应该让两人一起合作，这烧烤摊才玩得转。 今天还有自己在这里帮忙，明天就得把蒋学华叫上了。 等到五点多，很多人回家吃饭了，人才少了一些。 带来的食材，也卖掉了近一半。 “姜文彬，明天你把蒋学华叫上吧，你一个人肯定不行。”方明湘提醒道。 “好！”姜文彬也看出来了，所以没有拒绝跟他合作。 趁现在比较空，方明湘去附近吃了晚饭，顺便帮姜文彬也带了一份。 两人一直忙到八点，带来的材料没剩几串了，于是提前回家。 “湘姐，今天麻烦你了。”推车回去的路上，姜文彬感激地说道。 “客气什么？”方明湘白了他一眼。“记得回去跟蒋学华说啊！否则明天一个人就别出来了。材料也等明天早餐结束后，再去买好了，然后你们带回宿舍处理。” 自己这样陪他一天没事，天天陪肯定本末倒置了。 “知道了。”姜文彬回答。 第二天，方明湘故意放手没去管这件事，看他们会怎么安排。 吃过午饭，她在家没出去，没有接到姜文彬和蒋学华的电话。 意外的是，却接到了姚正豪的电话。 “嫂子，你怎么把烧烤秘方泄漏出去了啊！”他在电话里懊恼地说道。“我还打算开姚氏烧烤连锁店呢？到时肯定让虞城人大吃一惊，现在怎么办呢？” “继续开你的好啊！”方明湘知道他在开玩笑，也没在意，笑着回答道：“做什么生意，都不可能吃独食，到时姜文彬卖大路货，你们做中高档烧烤好了——” “中高档烧烤？”姚正豪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命题，顿时糊涂了。 烧烤？不是拿食材在碳里烧吗？分什么低档高档？ “你不明白？”方明湘疑惑地反问。 姚正豪就是做美食行业的，照理讲自己一开口，他应该心领神会才行，居然没弄懂自己的意思？ “我还真有点摸不清头脑了？”姚正豪纠结地嚷道。“烧烤怎么分等级？” “那你过来，我详细跟你说。”方明湘这才知道，他对烧烤的理解，还停留在烤鲫鱼上。“不过想要我和秘笈，必须给我一些份子，我要的不多，给一成就行了。” 最近非常缺钱用，得找机会多开几条赚钱的路子才行。 “这个没问题。”姚正豪爽快地回答。 嫂子的手段天马行空，很多主意都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跟她一起合作，生意增加几倍都有可能，只要一成，完全是小意，他根本不会心疼。 挂了电话，方明湘拿出纸笔，把前世见过的烧烤店经营方式，一一记录下来，准备一会儿交给姚正豪参考。 她嘴里说的高档烧烤，其实类似于韩式烧烤店。 记得前世九十年代末，沿海发达城市开始有了类似的吃法。 只不过风格比较死板，品种也比较单一，生意并不太好，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十年后，经过韩剧的洗脑，那种啤酒加炸鸡烤肉的吃法，在年轻人里大行其道，于是这种美食，重新辉煌起来。 当然真正让韩式烧烤成为主流的，是国内一些品牌连锁店。 他们打着韩式的口号，却在口味和食品搭配等方面，进行了大规模的调整，吸收了日式和国内各地的做法，甚至借助铁板烧这个工具，才算真正把韩式烧烤这块牌子，竖起来了。 可以这样说，那时候的韩式烧烤，不但口味更加全面，食材也更加丰富。 比如海鲜类，什么鱿鱼乌贼，什么鱼虾贝壳类，只要能吃的，几乎都能用来烧烤。 当然主打材料，还是半肥半瘦的五花肉，新鲜的鸡翅、羊肉和牛肉，还有元贝、河虾、鲍鱼和鸡腿菇这些，它们是高档烧烤店的象征。 至于韩式的生菜叶子包着烤肉吃这种风格，她也一并记了下来，到时可以让人试吃一下，看能不能被本地人接受。 姚正豪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 方明湘把纸递给他，大概解释了一下。 “嫂子的意思是，把碳火烤和铁板烧连成一起做，这样的话，口味会更丰富？”姚正豪看明白了意思，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啊！”方明湘回答。“烧烤火气太大，连吃几串，就会腻味了。所以铁板烧，其实更健康，如果能用生菜叶和薄饼包起来吃，效果会更好。” 这样的话，荤素食材和面食都有了，烧烤加上炒菜炒饭，就算当正餐吃，也不会难受。 当然照她的想法，如果配上虞城本地产的米酒，肯定会更过瘾。 第八十二章 水果之五 方明湘打算建议姚正豪，让他找梁永耀商量一下，专门做一种口味比较淡，却有微微甜味的米酒，供应烧烤店，做为特色配酒。 如果以后能把姚氏烧烤推广到全国，那梁家的米酒，也会是一条赚钱的渠道。 两人边商量边记录，很快写了几张白纸。 连锁店跟普通店有一定的区别，就是需要制订统一的标准，集中供货，这样才能保证每家店的口味保持一致。 还有一条，任何一家美食品牌店，都必须有自己的招牌，作为特色吸引顾客。 这需要姚正豪跟他后面的团队，慢慢尝试和摸索，才能确定下来。 至于自助用的烤炉，还得找人设计并生产，这个难度不大，方明湘一点也不担心。 店铺的风格，方明湘的意见是，采用类似《孤独的美食家》里经常提到的那些店铺，面积不大，却有家的温馨。 厨师和顾客最好隔着一块铁板，这样烹饪时，顾客能直接看到材料新不新鲜，吃得也更放心。 姚正豪在一边不停地点头。 老实说，自从有了开烧烤店的打算，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思考，到底应该怎么做。 因为没有参照标准，他对烧烤的理解，始终停留在方明湘用碳火烤肉烤鱼这个过程里。 不像方明湘，有前世的庞大资料可以参考和选择，只要做一些调整，就能轻易拿出来用了。 听了她这么完善的计划，他觉得别说只要一成股份，就算给三成，也值得啊！ 等姚正豪离开，方明湘进了空间，继续去照顾那些仓鼠。 时间长了，她也喜欢上了这些小家伙，没事就会逗逗它们。 可惜它们的寿命太短了，在空间最多能活三十多天，所以不适合养在里面，给自己当宠物。 二三天后，就必须给它们配对，然后尽快卖掉。 在外面，它们至少可以活一年多。 那株所谓的灵材，还在继续生长，可惜没有要开花的意思。 方明湘好几次想摘下一些叶子，试试它是不是有药用价值，最后还是忍住了。 还是等它开花结果后，再来做试验吧！ 现在的关键，还是把灵材的规模扩大，毕竟她只得到了一颗种子。 等空间存活了几十棵，她就可以大胆地做各种尝试了。 倒是那两棵桃树，已经结果了。 这让方明湘首次觉得，空间时间过得太快，也有缺陷。 至少桃花盛开的美景，她最多只有一次欣赏的机会。 隔一天进来，花全部谢了，只剩下新长出来的桃子。 下次进来，说不定桃子也成熟了。 如果能随自己的心意，调整空间的时速就好了，方明湘站在桃树前胡思乱想。 同样的，等桃子成熟了，她也会考虑在里面种上几十棵桃树，反正空间现在这么大，空着也浪费。 等桃子成熟，就可以做黄桃罐头了，方明湘思考着去哪里买几百只密封玻璃杯，到时候煮好后，可以装起来。 最后摘了一篮猕猴桃，准备带去给哥哥和蒋月华尝尝。 到了哥哥的店里，看到蒋月华又在削竹签。 “明湘，这是什么东西？”蒋月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水果，好奇地问。 “这是奇异果，也叫猕猴桃。”方明湘把篮子放在桌上，拿了一只开始剥皮，算是示范吃法。 蒋月华一见，也拿起来开始剥皮，然后咬了一口，惊讶地嚷道：“难怪叫奇异果，这样子和味道，还真的很奇怪——” 方明湘笑了。 有人说，猕猴桃的味道，是草莓、香蕉、菠萝三者的混合。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没吃过草莓和菠萝，所以不习惯很正常。 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果肉，偏偏味道又跟传统的苹果桔子不同，确实有点怪怪的。 “你别小看它啊！因为营养丰富，它被叫做水果之王！”方明湘见她没有去拿第二个，以为她不喜欢吃，又解释了一句。 这时候农村穷，吃不起水果，只有在病了或者过年时，才会买一些苹果和桔子。 当然也有人在自家院子里种果树，村里比较常见的，无非是白枣，金桔、黄花梨、桃子和李子。 方明湘印象中，住在前面那户人家，院子里就有一棵白枣树，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树干都有一抱粗了，打一次枣，能收几百斤。 每年双抢结束，枣子也变白变黄，可以摘来吃了。 主人会用竹编的淘米箩装着，给左邻右舍送一些，不过自家好像从来都是被遗忘的。 “是吗？”听说营养这么好，蒋月华马上改变了看法，又拿了一颗吃起来。 “你还真现实啊！听说营养好，又开始吃了。”方明湘取笑道。 “没办法，买不起补品，既然它这么有营养，那补一补不是很正常？”蒋月华笑道。 因为穷得太久，大家总有这样的观念，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虚，需要进补。 所以家家户户都有各种进补的秘方，比如产妇吃红枣和乌鸡补气血，学生要多吃鸡蛋，老人最好用人参补精气。 至于各种自己泡的大补酒，就更不用说了。 “我看你面色红润，不像需要进补的样子啊！”方明湘取笑了一句。“当然了，如果你怀孕了，为了给哥生个大胖儿子，就算想吃山珍海味，我们也会给你弄来的——” 见她突然脸红了，方明湘醒悟过来。 她现在跟哥哥住在这边，没有去魏香芹那边睡，应该已经发生关系了吧！ 这时候大家还不好意思去买套套用，更不可能去药店买其它计生用具，最多算一算自己的安全期，避开一下。 不像自己，一直在做避孕。 如果她意外怀孕了，那她们的婚事，就得提前进行了。 “瞎说什么？”蒋月华红着脸白了她一眼，掩饰地拿起两只猕猴桃，进去给方明浩。 方明湘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应该提醒一下爸妈，让他们提前准备好婚房，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家里现在虽然不缺钱，大多数东西都能买到，可是一样样凑齐，也很花心思，毕竟谁都想买到自己满意的家居用品。 等蒋月华再次出来，脸色已恢复了正常。 她把篮子提到自己的卧室，准备夫妻俩慢慢吃。 原先看到明湘提了一篮过来，里面至少有二十几只果子，给每个工人都尝一只也够了。 现在听说这东西这么珍贵，她就舍不得了。 看她小气的模样，方明湘想笑，最后忍住了。 换成前世的自己，应该也不会比她表现得更大方。 “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送一些过来。”知道她舍不得花钱买水果吃，方明湘笑着说道。 “行啊！”蒋月华也没客气，狡黠地笑道：“反正你哥也一起吃，我收得心安理得。” 第八十三章 制衣坊调整 第二天中午，姜文彬和蒋学华一起来找方明湘。 “昨天配合得怎么样？赚了多少？”方明湘一看两人的神情不是太对，好奇地问。 不会是卖得不好，达不到预期吧？ 现在不管是姜文彬，还是蒋学华，眼光都高了，一天赚十块二十块的，他们肯定看不上眼。 “马马虎虎吧！”蒋学华抢先开口。 “那你们还垂头丧气地干嘛？”方明湘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没好气地骂道。 这小子跟姜文彬相比，总给人一种贱贱的感觉，让她总有打他一顿的冲动。 “湘姐，火车站不许我们在那里卖烧烤，把我们赶出来了。”姜文彬哭丧着脸叫道。 昨天他们准时去老地方摆摊，没想到刚停好车，就有一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人走过来，让他们马上离开。 蒋学华梗着脖子问他为什么？那人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只是沉着脸让他们快走，说这是火车场的地方，不许卖东西。 两人胳膊扭不过大腿，最后只得来到斜对面的市场门口，那边晚上没有人摆摊，不影响别人。 这样位置偏了点，生意就差了许多。 原本准备的五百多串材料，只卖出一百多串，每人只能分到十块钱。 “哦。”方明湘这才知道原因。“那你们怎么不去你姐家的店门口卖，那边晚上人也多，比火车场广场差不了多少——” 自己以前在那边卖水果时，也有人过来赶，她怼了回去。 姜文彬和蒋学华胆子小，没这个底气，所以只能忍着。 “哦。”蒋学华应道。 “还有什么事？”见两人依然闷闷不乐，方明湘意外地问。 “湘姐，卖烧烤一串几毛线，我感觉比卖早餐还辛苦，赚不了几个钱啊？”姜文彬失望地说道。 原本以为这样的美味，一天至少能赚一百块钱，两人每天五十，一个月也有一千五了。 回头算了算，想赚到一百块，必须卖掉五百串以上。 那是什么概念，一个人连续不停地烤六个小时，也烤不到这么多啊！ 现在看来还不如卖鸡蛋饼。 “主要是你们卖的东西，都是便宜货啊！”老实说方明湘还真没帮两人算过利润，一天到底要卖出多少串，才能赚到五十块钱？ 主要看前世那些店生意都不错，没理由两人做，就会赚不到钱。 又一想，前世赚钱不容易，如果有人这样摆摆摊，就能赚到两倍的工资，肯定心满意足了。 但是姜文彬的胃口太大了，如果只赚两倍工资，每天二十块钱，他肯定觉得太少了。 这样一想，就明白原因在哪里，难怪他会嫌赚得少了。 当然另一个原因也不能忽视，那就是两人不熟练。 前世经常有人在网上说，一个烧烤摊一天可以卖出二千串，一家十年老店，一天甚至能卖出五千串。 只要一天达到一千串，赚一毛一串，都有一百块了。 唉——方明湘就有些挠头，不知道如何帮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她当然可以置之不理，问题是这两人都不是外人，以她护短的性子，不帮忙过不了心理这一关。 “那怎么办？”姜文彬可怜巴巴地问。 他吃得起苦，也愿意用心做事，只是希望赚多些钱，这不算过份吧？ “要不，反正你们有两个人，就增加一些产品吧？”方明湘想了想，只能这样给他们出主意。 前期生意比较淡，动作又慢，只能增加品种了。 “怎么搞？”蒋学华却没姜文彬那么难受，反而兴致勃勃地问。 “弄台冰柜吧，顺便卖卖饮料，平时放在你姐店里，也很方便。”方明湘想了想，提了这个建议。“再带些以前卖过的菠萝、哈密瓜等水果，去皮论块卖，零零碎碎加起来，赚的就多了。” 具体卖什么，方明湘只能给建议，需要他们自己去思考和取舍。 她前世虽然吃过很多零食，问题是搞不清楚哪一年出现的，说不定这时候还没地方批发？ “这个倒是可以。”姜文彬觉得这办法不错。“那我们明天试试看。” 送走两人，方明湘坐下来。 脑中总有个疑问，前世他们跟着自己，都没觉得赚钱少，为什么重生后，反而有这样的烦恼？ 忽然明白过来，那是因为自己也没有真正的产业，一切还处在起步阶段。 前世自己单靠那家成熟的健身会所，一年的收入就足以养活这些人了，现在呢，几处产业才刚开始赢利。 所以，就算想帮他们，也没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还是先把自己的事业做好。 几天后，郑建树来找方明湘，把制衣这块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具体步骤是这样的，先把制衣坊独立出来，定位成高档定置店，里面由赵晓兰带一个徒弟负责。 既然走高档路线，那服装的价格和质量，都会上一个台阶。 其余多出来的人，另找一个地方办制衣厂，除了供应自家的服装店，还可以接外面的加工服务，到时可以做一些广告。 服装店则分为两家，一家男装一家女装，店长依然是魏香芹，两边各招两名服务员管店。 这样一来，经营方向就清晰了。 不管是高档定制店，还是服装店，都可以根据生意情况，扩大业务，开分店。 制衣厂则根据生产需要，随时可以扩大规模。 “这个计划好。”方明湘看完后连声叫好。 不愧是专业的人，思路特别清晰，不像自己，搞到哪里算哪里，管得非常混乱。 “你同意就好。”被方明湘肯定，郑建树的心情非常好。“现在的问题是，定制店暂时不用大变。服装店也只需在旁边多开一家店，变化也不大。主要是服装厂，需要招聘一个生产厂长和业务主管。” 既然升级为工厂了，那起码的管理人员，必须设置，总不能他们两人亲自去管吧！ “那你招两个好了。”方明湘觉得还是交给他去面试比较好。“还有，管理人员的工资架构，你有空也做出来，免得公司大了混乱。” 一个正规的企业，工资必须有一定明确的区间档位，新人入职前，可以自行参照。 至于奖金什么的，则是公司根据具体的贡献再确定，倒不用公开。 第八十四章 邵玉竹的股份 “对了。”方明湘忽然想起一件事。“制衣坊其实还有一个股东，我得跟她商量一下。” 当初邵玉竹看到这家店，提出要入股。 她考虑到只是一家小店，一年赚不了多少钱，她的身份又不简单，可以帮自己拉到不少客户，就无所谓地应了。 现在的定制客户，至少有一半是她的面子拉来的，所以她这个股东，其实很负责的。 但是照郑建树这样安排，这边以后规模肯定会扩大，那必须跟她商量一下，免得她有疙瘩。 “什么？”郑建树被这个消息惊住了。“这么小一家店，还有人入股？” 这太儿戏了吧！ “女人嘛，喜欢凑热闹，倒未必是为了分多少钱？”见他被这个消息雷得不轻，方明湘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她相信玉竹姐愿意入股，最大的原因，是因为跟自己合得来，所以借这家店，让双方的关系更进一步。 不管是自己，还是玉竹姐，都不会因为收入问题，而斤斤计较，这一点她们都非常有信心。 除非收入大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因为某些外在原因，而产生分歧。 “这倒也是。”郑建树接受了这个说辞，没有再说什么。 方明湘拿出话筒，给邵玉竹打电话。 正好她也有空，于是三人一起找了家小酒楼吃饭。 方明湘招了个职业经理人的事，她也听说了，所以看到郑建树，倒没多少惊讶。 反而是郑建树知道她的身份后，对方明湘的人脉有了更多的了解。 不管是谁，能跟本市的第一夫人亲如姐妹，这都是非常难得的事。 方明湘把郑建树的计划说了一遍，并问她的意见。 “明湘，既然你请了郑先生，并打算把它做成产业，那我退出好了。”邵玉竹听完后，觉得自己不适合继续参与这件事。“多头管理，以后只会让郑先生为难。” 邵家本身也有不少产业，她对这个并不陌生，清楚里面的门道。 她加入方明湘的店，本身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还人情。 现在自己成了拖累，倒不如直接放手，还能让这份感情更加稳固。 “这个不大好吧！”方明湘望了郑建树一眼，有些犹豫。 她一直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家一丈的性格，邵玉竹越是这样，她越是不好意思答应。 “我看这样好了。”郑建树看人老辣，见邵玉竹不像口是心非，不由被两人的友情感动。“定制店我们独立出来，以后继续五五分成，服装厂和服装店，就完全交给方小姐，邵小姐不再参与。” 定制店的利润虽然非常高，但是客户有限，做大做强的可能性比较小。 所以继续两人合作持股，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主意。”邵玉竹一听，连声夸道。 这样一来，等于双方面的利益都照顾到了，她非常满意。 于是事情定下来了。 吃了午饭，邵玉竹也请教了郑建树一些管理上的问题。 她们夫妻来虞城后，没有明面上的投资，暗里自然也有些产业。 否则靠这点死工资，生活就拮据了。 虞城解放路新华书店旁边的阳光商场，就是他们夫妻的生意。 老板是杜国威的表弟，作为法人在帮他们管理。 商场虽然赚钱，不过这两年同类的店越开越多，生意也越来越不好做，今年的经常情况一直不好，持续在走下坡路。 “这个我倒有个主意。”见玉竹姐向郑建树请教商场的管理问题，方明湘笑着接话。 “什么主意，你快说——”见方明湘非常有把握的样子，邵玉竹连忙问道。 见识过她指点江山，帮虞城七侠设定了一个又一个的赚钱项目之后，知道她不会信口雌黄，只要开口，肯定要好主意。 “很简单，就是把商场的工作重心，移到做年货和节礼这一块。”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见两人都有些疑惑，方明湘有些意外，难道自己搞错了，他们还没听过类似的经营手段？ 对阳光商场这种中型商场来说，生意肯定竞争不对大商场和超市，这几年不断有跨国大型超市来虞城开分店，被淘汰是早晚的事。 想活下来，唯有一个办法，就是走对路子。 国内有一个风谷，就是每年过年过节，国内所有单位企业，都有发年货和节礼的习惯。 以前大多发鸡鸭鱼肉和水果，以及冬笋、香菇这些相对贵重的食物，后来条件好了，大家嫌这样麻烦，慢慢改成大礼包和糖果酒类。 再后来就直接发超市购物卡，直接以它代替年货，你想买什么，直接拿卡去买就行了。 如果有关系，只须把相关的路子跑好了，到时都来商场拿货，一年的销售额就是天文数字了。 或许玉竹姐不想让人知道这家店的来历，所以没有动方面的脑筋。 但是不这样做，想把商场办下去，除非加大投资，转移成大型商场。 只不过这样并不容易，不但需要大量的投资，还需要连锁经营，才能有竞争力。 虞城前世有人这样做过，最后都失败了。 听了方明湘的解释，两人都有些震惊。 邵玉竹震惊，是因为自己知道这条路子，但是思路没打开，以为年货跟商场无关，最多年底烟酒销量高一点。 照方明湘的意思，单位发什么年货，还不是办公室的人说了算？ 到时准备好各种各样的大礼包，有零食类的，干货类的，海鲜类的，肉类的，随便各个单位选择。 只要这笔生意做成功了，那收入真的非常可怖了。 郑建树因为一直在国外，对这个还真不了解，听了解释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真是处处都是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啊！ “其实玉竹姐还可以开一家文具店，单位每年有很大的采购订单，只要把这条路跑下来，收入也非常可观。”方明湘再次提醒了一句。 她的观念一直是很现实，只要大家不吃拿卡要，不变相收贿，以这样的方式，赚点外快，真的不是问题。 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两袖清风，过苦行僧的生活，这样就可笑了。 以两人的关系，给邵玉竹出这样的主意，算不得交浅言深了。 “谢谢你，明湘，我知道了。”邵玉竹自然懂她的意思，笑着道了谢。 “方小姐，看来管理方面你不如我，但是对大势的判断方面，我却不如你。”郑建树苦笑道。 这些天他当然没有闲着，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方明湘的所作所为。 对于外界对她的评价，他一直抱有怀疑的态度，觉得不可能全部是真的。 但是听她这么一番见解，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管理能力需要积累和学习，但是眼界这东西，有时候真的靠天赋。 第八十五章 筹备制衣厂 郑建树的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招到了服装厂的厂长和业务主管，又在汽车城那边，找了一间面积一百平米的厂房，简单装修之后，开始购买生产设备。 方明湘看了两人的资料，非常满意。 服装厂厂长叫董高远，今年四十五岁，以前在沪市一家国营服装厂当生产调度员，改制后离开工厂。 女儿最近嫁给了大学同学，女婿是虞城人，这次夫妻俩来这边做客，看到招聘信息，觉得待遇不错，又舍不得离开女儿，于是来应聘。 董高远担任调度员前，做过生产车间大部分工位，对服装非常熟悉。 那时候讲究每个人是一颗螺丝钉，哪里需要去哪里，所以经历这么丰富，也很正常。 业务主管叫曹勇军，今年三十二岁，原先在越州一家服装厂当业务员，因为得不到重用，于是愤而离职。 郑建树了解过那家服装厂的情况，发现老板以前在公家单位上班，下海后办了这家工厂，性格有些刚愎自用，喜欢用听话的人，对曹勇军这种有自己想法的人，有偏见。 而曹勇军本身人品没有问题，可能是小时候受的挫折比较多，对别人的态度比较敏感。 只要公司提供一个适合他发挥的舞台，并给予重用，他的专业能力还是过关的。 至于工厂的选址，大概是考虑到生活方便，所以定在汽车城那边。 这样一来，以后跟哥哥的店也很近，一家人想聚一聚也很方便。 工厂设计成常规的格局，一间大的生产车间，边上一排办公室，除了厂长是单独的房间，其它人则是一间大办公室办公，用分隔式办公桌划分开来。 另外一间既是小型会议室，又是接待室，用来接待客户和开会。 车间则是常规的布置，拉了平顶后，头顶是一排日光灯，底下照工位的不同，用一米高的档板，把车间分隔开来。 角落另外搞了个小型的仓库，到时物料和成品，都堆在那里。 “不错。”方明湘看了看，觉得很合理。“现在这边的产能你怎么设计？” 一下子规模太大，做出来卖不出去，就会产生积压。 “一步一步来吧。”郑建树倒没有着急。“暂时先开一半工位，把生产弄顺再说。如果业务部那边订单多了，再招人扩大生产。” 这些细节，他肯定不会疏忽，所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方明湘点点头，觉得他的工作思路，跟自己非常合拍。 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盲目乐观，一步一个脚印比较好。 曹勇军已经出去跑业务了，但愿他能有收获。 “方小姐，你说我们自己搞个品牌怎么样？”郑建树突然建议道。 国内最近开始兴起自创品牌，甬城那边大量的服装企业，在专注做自己的品牌，然后开自己的专卖店。 由近到远，一步一步开拓市场。 虞城这边的服装商场，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甬城那边的服装品牌。 另外三分之二，一半是国外的牌子，另一半是国内其它地方的牌子。 如果自家老板有这个兴趣，那现在开始筹备，正是好时机。 虞城虽然有几家小的制衣厂，却没有自己的牌子，推出来后，应该能得到政策优惠。 “这件事如果要做，头绪非常多，我们现在没这个实力吧！”方明湘想了想，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个服装品牌，跟服装制衣厂不同，前者需要考虑的因素非常多，比如产品定位问题，品牌经营和营销，专业的设计团队，推广宣传订货等等。 而服装制衣厂就简单多了，只要接到订单，打样交客户确实后，就可以买材料生产了。 “如果你有这个计划，我们可以一步步操作啊！”郑建树笑道。“又不用一步到位。” 他的设想是，先招几个设计师过来，慢慢培养和磨合，反正自家店铺卖的是自己设计的服装，所以也不浪费。 等具备独立的设计能力后，再进行品牌的设计和定位，让自家的服装店升级换代。 现在这个时代，很少有服装品牌，一开始就有明确的定位，都是在生产经营过程中，形成风格后，再包装一下，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想了想，觉得以郑建树的能力，应该能做成。 不让他做这个，反而浪费了。 商量好之后，方明湘变得很悠闲。 她现在每天的工作，不需要具体参与管理，只需跟进各项进度，在投资的事项里，提出自己的意见就可以了。 以至于邵玉竹也羡慕地说，有了郑建树，方明湘比她过得还潇洒。 做为重生人士，这样才正常啊！ 如果自己必须天天努力上班，那才是丢了重生者的脸。 这才忙完工作，她到哥哥的店里，看到蒋月华正拿了一瓶饮料，递给顾客，并收了钱。 “饮料销量怎么样？”方明湘随口问。 在她的印象里，只要每天的销售达到一定的数量，那些大的饮料公司，就会提供免费冰柜供你使用。 那样一来，这只自家买的冰柜，也可以拿进厨房，当作家用冰箱了。 姜文彬和蒋月华没卖完的烧烤食材，也有地方可以冷藏，不用担心坏掉。 “还行。”蒋月华也没有参照标准，只好含糊地回答。 不过自从有了冰柜之后，以前不会逛他们这种店的路人，因为买饮料，也会进来随便看看，倒是多做了几笔生意。 所以买冰柜，对生意还是有好处的。 “对了，明湘，中秋节你们回家吗？”蒋月华突然问道。 在虞城，中秋节是除了春节之外，最重要的节目了。 “应该不回去吧！”方明湘随口回答。 她们都是做生意的，又不是在单位上班，哪里还有节假日？ 下一刻醒悟过来，今年哥哥跟蒋月华有了婚约，必须送节礼了。 她大概不好意思提醒哥哥，所以隐晦地在自己面前提。 望着方明湘意味深长的笑，蒋月华脸红了。 “明后天挑个日子，回家一趟吧！”方明湘拍拍她的肩，让她稍安勿躁，进去里面，准备跟哥哥好好商量一下。 方明浩听妹妹一提，也反应过来。 难怪这几天蒋月华经常提到中秋节，还莫名其妙地失落，原来是自己疏忽了一件重要事。 现在自己不缺钱，买节礼是小意思，一会儿去买了就行。 方明湘把解放路的阳光商场，跟玉竹姐的关系跟两人提了提，叫他们去那边买东西。 并提醒他们，这件事不能说出去。 两人自然知道轻重，保证不会跟外人提。 哥哥的事情解决了，自己的事也是个麻烦。 谢国兴这几天忙着工作，没有提起这件事，难道自己也得像蒋月华一样，在他面前提一提？ 第八十六章 送节礼 算了，自己是什么性格，用得着这么矫情吗？ 当天回到家里，方明湘直接问谢国兴，中秋节马上要到了，什么时候去自家一趟？ 谢国兴不傻，听到这么直接的问题，笑着说听她的安排。 方明湘满意了，于是两人晚上也去买了节礼，准备跟哥哥他们一起回去。 忽然想到哥哥这一次送节礼，自己这个当妹妹的不方便出面，只能让他们两人一起回去。 只不过两人都不会开车，得送他们到村里，第二天再去接回来，真的很麻烦。 看来得叫他们去学开车了，至少有一个人得学会。 在方明湘眼里，这是人的基本技能，不会开车，很多时候很不方便。 于是打电话过去，专门跟哥哥和蒋月华提了提。 “就算学了驾驶技术，我们又买不起车？”蒋月华幽幽说道。 “蒋月华，你现在变矫情了！”方明湘没好气地骂道。“你又没公事，需要天天开车，买车干什么？有事向我借一下不就行了？等将来生意好了，再买一辆皮卡，送货送人都方便，难道还买不起？” 他一直觉得，即使有钱了，也没必要把钱花在这种地方，量力而行就行。 如果有余钱，还不如买几套房子或者店铺，这东西能升值，现在花五六十块买十套房子，十多年后，就值上千万了。 虽然现在的五六十万，跟将来的上千万相比，并不算少。 关键是钱放在手里，会贬值的，特别是存在银行里。 哪家银行的利息这么高？十多年后，会让你的五十万能变成百万？ “好吧！”蒋月华被怼得不好意思了。“我们去学还不行吗？否则老是让你当司机，我们也过意不去——”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慌慌的，开车这件事，好像有些可怕吧？ 或者让明浩去学好了，他是男人，应该没问题。 他的脚现在还天天在抹药，不过在她看来，已经跟正常人的脚没两样了。 方明浩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伸手搂了搂她。 妹妹性格跟妈妈差不多，跟熟悉的人，说话比较耿直，有时候会让人接受不了，不过没有恶意。 蒋月华其实也清楚，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男友愿意体贴自己，她当然不会拒绝。 挂了电话后，两人一转身，看到蒋学华站在身后。 “干嘛？”被弟弟吓了一跳，蒋月华连忙从方明浩怀里站起来，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姐，姐夫，你们是不是在商量学开车的事？”蒋学华笑得很夸张。“要不，让我也跟着去学？” 和姜文彬在门口卖烧烤，给顾客拿饮料时，正好听到两人在商量这件事。 于是匆匆跑过来，说了自己想法，免得错过好机会。 他的要求很简单，考了驾驶证之后，买不起小轿车没关系，可以买一辆摩托车开开啊！ 村里现在都没有人买得起，自己应该是头一辆，到时开回家，肯定很威风。 也给那些以前看不起自己的人看看，他蒋学华也是有能耐的。 “你学开车干什么？”蒋月华习惯了把弟弟当孩子，下意识地反问。 “这话多新鲜呐！当然是为了开车——”蒋学华斜了姐姐一眼，知道她不可理喻，转而去求方明浩。“姐夫，等我把车学会了，到时还可以帮你送货，那样你也轻松多了。” 明湘姐和国兴哥都有小轿车，姐夫现在也开工厂了，买车是早晚的事。 自己能买辆摩托车就行了，但是偶然开开小轿车，也很爽啊！ “行，到时一起报名。”方明浩非常喜欢这个小舅子，觉得他反应快，头脑灵活，是个能成事的人。 既然自己都要学开车了，怎么能把他拉下？ “谢谢姐夫，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蒋学华抱了抱姐夫，兴奋地嚷道。 蒋月华白了两人一眼，心里却非常甜蜜。 第二天上午，两人一起去解放路的阳光商场，买带回家的礼物。 因为一会要回家，今天全厂放假一天，蒋学华和姜文彬也没有去卖早餐，两人跟着她们一起去买东西。 姜文彬也快一个月没回去了，难得这次有机会，所以花钱很大方，准备给家里带些好吃的，陪爸妈好好过一次节日。 买好东西后，约好的时间也到了。 姜文彬独自坐上公共汽车回家，他们三人则来到小店门口，看到方明湘和谢国兴的车，已等在路边。 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上车后开始出发。 这次回家，算得上是衣锦还乡，蒋月华姐弟俩都很兴奋。 “咦？你什么时候戴了金戒指？”方明湘突然发现蒋月华手上有戒指，惊讶地问了一句。 难道哥哥这么时髦，学电影里的情节，向她求婚并成功了？ 如果这样，那戴的手指也不对啊！ “不告诉你？”蒋月华连忙把手指藏到背后，红着脸叫道。 “不会是你自己偷偷买个铜戒指吧？”方明湘见她这付模样，忍不住取笑道。 一只金戒指，要几百块钱，不是谁都买得起。 虚荣一点的人，会在路边摊买一只假的金戒指，冒充一下，主要成份却是铜的，时间一久，颜色就会不一样。 看她反应这么大，难道被自己猜中了？ “谁这么不要脸，会买戴铜戒指来戴？”被她取笑了，蒋月华恼羞成怒地嚷道。 “那你拿出来给我检查？”方明湘还不想放过她，继续逗道。“是不是金的，我一看就知道！” 这当然有吹牛的意思，不过这时候的假货，达不到前世的以假乱真，所以要区分还真的不难。 “不给你看。”蒋月华死活不肯把手伸出来。 见两人僵在那里，方明浩没办法了，只好出面承认是自己买的。 “哥，你不错啊！”听说他这么大方，买一只金戒指哄女朋友开心，方明湘忍不住夸了一句。 谁说哥哥老实木讷，不会追女孩子？这不是很有一套吗？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蒋月华兴奋之下，一冲动就上了哥的床。 否则以两人的性格，想这么快睡在一起，可没那么容易？ 蒋学华老实地坐在那里，脸上挂着笑，没有参与她们的嬉闹。 口袋里放着两千多块钱，是他这一个多月，辛苦赚来的。 因为贴身藏着，已经被体温烘得热乎乎的。 这是他第一次把这么多钱带在身上，也是唯一一次赚到一百块以上的钱。 钱是男人胆，有了这笔钱，他总觉得自己不管去哪里，都底气十足。 为了方便，车子先开往蒋月华所在的村子，在村口把他们放下，然后两人再回自己的家。 车子在蒋村停下来，方明浩和蒋月华姐弟下了车，去后备箱拿自己那一份节礼。 考虑到家里肯定没有什么菜招待他们，他们还带了一些鸡鸭鱼肉回来，中午烧了吃。 等方明湘开车离开，三人提着袋子往家里走。 第八十七章 新女婿上门 方明浩上次来时，还被蒋家拦在门外，这次可不一样了。 当三人一身光鲜，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村子时，早有调皮的孩子认出了他们，并飞速去他们家里报信了。 所以一路上碰到了不少人，大多是沾亲带故的，明明是想看他们，却故意装出巧遇的模样。 方明浩现在也不怯场了，拿出烟一路递过去。 那些人看到他高高大大的，长得又帅，身上一套笔挺的西装，显得非常有气派，开始羡慕蒋月华的运气好。 当初被人说克夫时，所以人以为她这辈子很难嫁人了，没想到却苦尽甘来，找的男人比所有人想像得都要有出息。 蒋月华注意到了他们的眼神，心里比喝了蜜还要甜，时不时把满是爱意的目光落到方明浩身上，一付以他为荣的模样。 被女友一付崇拜的眼神望着，方明浩有生以为第一次有了强烈的自信，身板也挺得更直了。 分完两包中华烟，这才到了家门口。 蒋爸蒋妈此时已站在院子门口，等他们回来了，看到女儿女婿打扮得像沪市回来的大老板，心花怒放。 就连跟在后面的儿子，也像换了一个人，不但精气神变了，原先唯唯诺诺的样子，再也看不到了。 别人家的孩子去城里工作，都说非常辛苦，但是看自家的儿子，怎么看都像去享福了？ 难道是女婿的妹妹照顾他们，让他们坐办公室了？ 当着外人的面，不好意思问这些，只是心里这样猜测。 “爸、妈——”方明浩走到面前，把手里的两只袋子过去。 第一次开口这样叫，他有些不好意思。 “嗳——”蒋妈妈欢畅地应着，“随便买盒月饼就行了，买这么多礼物干什么？” 又是烟酒，又是火腿，还有各式保健品，怎么吃得完啊？ 蒋爸爸应得很轻，只是用力点着头，接过递过来的袋子。 有这样的好女婿给自己挣面子，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全身都有劲。 “奶奶还在赌气？”见奶奶没出来，蒋月华走近时，悄悄问妈妈。 对奶奶的怨气远未消散，但是她的性格一贯内敛，就算跟她不对付，也不会当面怼上，只会暗里生闷气。 “别管她。”蒋妈妈现在颇有些扬眉吐气的感觉。“她老糊涂了，分不清好坏和对错。” 女儿女婿都站在自己这边，以后就要轮到自己当家了，所以说话里，也是中气十足。 进了屋，几个平时跟他家关系不错的亲友，也一起跟进来，一付准备蹭饭的模样。 蒋爸蒋妈自然没在意，反而一付荣幸的模样，转身把装节礼的袋子，拿进自己的卧室，另外拿了一只竹篮，准备把另外一袋食材拿过来，去河埠头洗一洗。 众人一齐望过去，见里面又是拿出鸡鸭肉，又是鱼虾，都有些傻眼。 就算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吧！ 看来月华这个对象，家里真的有钱，大家再次确认了这一点。 他们的议论声没有避人，虽然声音压低了些，却依然传入蒋月华的耳朵里。 她被大家说得有些脸红，于是站起来帮妈妈去洗菜。 “你陪着明浩就行，不用你帮忙。”女儿现在是“妻凭夫贵”，苏妈妈哪里舍得让她沾手，连忙挥手叫她去坐着。 蒋月华想坚持，最后还是被妈妈推回去坐了。 方明浩看着她脸红红的可爱模样，很想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可是身边这么多人，想做小动作都不可能，就有些郁闷。 旁边的人见两人眉来眼去的模样，更加羡慕。 这对小情侣的感情真好啊！就算在家里，两人也情意绵绵。 今天蒋妈妈特别大方，做了一桌子好菜出来，大家被肉的香气勾得都馋了。 好在没让大家等多久，她很快地拿了酒碗和筷子出来，开了一箱黄酒，拿出来给大家倒上。 大家拿了筷子，不再客气，忙着吃喝起来。 蒋月华的戒指戴在右手，所以一伸筷子，就被每个人看到了。 “这是明浩给你买的结婚戒指？”蒋妈妈故意问道。 金戒指啊！村里有几个人戴得起？ “不是结婚戒指。”蒋月华不好意思地回答。“这是他买了给我戴着玩的，结婚戒指到时再买一个——” 这样说虽然很招人恨，不过这时候的人比较朴实，也没有人朝她翻白眼。 “哎哟，有一只金戒指就行了，买两个干什么？太浪费了。”蒋妈妈嘴里埋怨道，心里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这时候买只戒指不过几百块钱，家家户户都拿得出。 关键是赚钱不容易，每一笔都有明确的计划，不可能用在这种地方。 有的要给孩子读书用，有的要买农药化肥，要的要存起来，给家里翻新房子用，就是不可能用余钱来打扮自己。 倒是蒋月华苦笑不已，妈妈这样太高调了，这些话一出口，很快就会传遍全村了。 她是低调惯了的人，真的不想成为村人的议论对象。 “学华，你跟姐姐姐夫去虞城后，在干什么工作？”一个堂叔好奇地问道。 这个侄子一直游手好闲，被村里人看不起，没想到现在变化这么大。 自家的孩子明年也十八了，现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很可能会走侄子的老路，所以特别关心这个。 如果这个侄女婿也能帮一下自己的儿子，那就完美了。 其它人一听，也竖起耳朵。 就连蒋爸蒋妈，也没来得及问这件事，此时也非常好奇。 “我弄了个早餐的摊子，天天卖鸡蛋饼。”蒋学华也没隐瞒，大方地说了出来。 “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一直以为他肯定在坐办公室，不受风打雨吹太阳晒，所以看起来像个大学生，没想到在干这个辛苦活。 那他怎么没有一付吃苦的模样，反而气质也变好了？ 却不知道这是方明湘帮他改了发型，换了衣服风格，土气改掉了，人本身长得不错，有这么大的改变很正常。 “这个活苦不苦，能赚到钱吗？”别人不好意思这样问，怕新女婿脸上难看，蒋奶奶却不忌讳这一点，她今天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听说最宝贝的孙子，居然在干这样的活，顿时忍不住了。 “很轻松的，就是起得早了点。”蒋学华现在适应了这个工作，真的不觉得辛苦。“早上六点到十点，只要干四个小时，能赚七八十块钱。” “啊？”这一次大家更吃惊了。 “一天能赚七八十块钱？你没弄错？”那个叔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那一个月不是可以赚二千多块？” 要知道他在家辛辛苦苦干一年，也只能赚这么一点钱。 第八十八章 蒋学华的傲气 “我还骗你们吗？”见他们不相信，蒋学华站起来，从裤袋里拿出一叠钱，啪地一声放在桌上，“这就是我这个月赚到的——” 大家望着厚厚一叠钱，十元百元的都有，一起咽了口唾沫。 “我看看。”蒋妈妈一把拿过来，当着大家的面数起来，很快就数完了。“二千一百六十元，真的有二千多——” 随着蒋妈妈的话落下，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除了方明浩和蒋月华，其它人都一脸惊骇地望着他，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蒋学华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准备把钱收起来，免得影响大家吃饭。 “这钱妈帮你存着，将来给你娶老婆用。”蒋妈妈眼疾手快，把钱抢过来放进口袋里。 儿子这么懂事，她真的是又惊又喜。 只不过当妈的都一样，总觉得孩子还小，万一老毛病发作，把钱都花掉了，所以放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蒋学华苦着脸望了妈妈一眼，见她没有软化的意思，只好怏怏地坐下来。 “谁叫你爱出风头。”蒋月华小声地嘲笑了一句。 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爱面子。 现在好了，面子是有了，里子却没有了。 “妈，我这点钱算什么？比姐姐和姐夫差远了。”蒋学华突然大声嚷了一句。“他们现在在虞城开了一家店和一家工厂，赚得至少比我多十倍。” 见姐姐取笑自己，他不乐意了。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他决定把姐姐也拉下水。 “啊？真的？”蒋妈妈又惊又喜。“什么时候开始的？卖什么东西？” 没想到女儿还没嫁过去，就成了老板娘，看来蒋家真的是祖坟冒烟了。 “就是做竹制品。”蒋月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现在才开始，生意倒是可以，就是做不出货。” 竹制品还在尝试和摸索，因为很多样式，都需要创新，所以加工是个难题。 销售倒是不用担心，有明湘这些朋友在，只要拿得出货，一年赚几十万都有可能。 “那就好。”苏妈妈也不着急。“万事开头难，后面会越来越顺的。有亲家妹夫在，只要你们吃得起苦，赚钱肯定没问题。” 女婿有个大老板妹夫，只要他愿意抬举一下女儿女婿，他们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她一直以为不管是工厂还是店铺，都是谢国兴在帮忙，所以认准了这个理。 “妈，这个是明湘帮忙搞起来的，跟谢先生无关。”见妈妈感谢错了对象，蒋月华提醒道。 “啊？是你们妹妹帮忙搞的，太厉害了。”蒋妈妈这才知道女婿的妹妹也不简单，又夸了一句。 众人望着她激动的模样，都是非常羡慕。 这一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酣畅，众人被美味和美酒吸引，不知不觉喝多了。 吃完饭，亲戚都回家休息了，方明浩和蒋月华要帮忙收拾，被蒋妈妈赶去门口消食。 两人站在院子里，想起饭桌上的场景，都笑了起来。 “都怪学华，居然拿我们当掩箭牌。”蒋月华瞪了弟弟一眼，气呼呼地骂了一句。 “对不起，姐。”蒋学华这时候装可怜。“被妈这样逼着，我也是没办法啊！” 其实刚说出那番话，他就后悔了。 自己在虞城，还要靠姐姐姐夫照顾，把他们都得罪了，以后哪里有自己好果子吃？ “现在知道讨饶了？来不及了！”蒋月华气恼地喝道。 早知道他这么容易叛变，就不必对他这么好了。 “我错了，姐，我真的错了。”蒋学华拉住姐姐的胳膊，不要脸地求饶。“你大人大量，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那你准备怎么补救？”蒋月华得意地威胁道。 小时候因为奶奶宠着，弟弟一直是家里的霸王，她这个当姐姐的，任何时候都要让着他。 难道看到他低声下气地求自己，蒋月华准备好好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自己说——”蒋学华也不找借口，一付任斩任剐的模样。 “我才不说。”蒋月华傲娇地哼一声。 我一开口，他就知道自己的底线了，才不上这个当？ “要不，你出嫁的时候，我送你一只录音机？”蒋学华想了想，说出了价码。 一只双卡录音机，也不过二百多块，他出得起。 “不希罕。”蒋月华冷笑着转过身去。 才一只录音机就想收买我？做梦吧？当我没见过组合音响？ 送我一套高保真的组合音响还差不多。 “要不，送你一辆女式自行车？”蒋学华再次讨价还价。 女式自行车，也不过二百多块钱，对他来说，正合适。 “谁要骑自行车？”蒋月华一听，更加恼怒了。 自己都是要学开汽车的人，还会回头去骑自行车，摩托车还可以考虑一下。 不过女式的摩托车，像木兰这种，也要五六千块，不便宜啊！ 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太黑了，其实弟弟能送一辆自行车，就不错了。 “一台——”蒋学华还要往下说，被姐姐打断了。 “算了，我原谅你了，不要你送什么。”蒋月华想明白后，就舍不得让弟弟花钱了。 “谢谢姐。”蒋学华一见，笑嘻嘻地说了一句。 心里却已经有了决定，等姐姐结婚，自己一定要送一样她最喜欢的电器。 在院子站了一会，觉得有些热，又是重新回屋。 家里没有电视，也没有录音机，这样空坐着有些无聊，蒋月华泡了茶端上来后，就有些头疼。 “要不，我们去姐夫家吧！”蒋学华建议道。 姐夫家不但房子漂亮，大彩电还能看香江的电视台，那些本地节目里难得一见的明星，那里随时可以看到，太过瘾了。 “瞎说什么？”蒋妈妈在屋里收拾女婿带来的礼物，和苏爸爸商量怎么安排，听到儿子的话，气得出来骂了一句。 女儿女婿难得过来一趟，她巴不得他们住几天呢？ 儿子倒好，反而要赶他们走了。 “我开玩笑的。”蒋学华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解释。 在虞城还可以去逛街，在家真的无聊啊！ “要不，你们去后山走走？”蒋妈妈也觉得让他们一直这样干坐着，也没意思，不如去外面走走。 既散散心，也让人看看，自己女儿女婿的模样。 “行。”方明浩应道。 他是个静得下来的人，以前腿不好，一个人在家坐一整天，都没关系。 但是这里以后是岳家了，年年都要过来，去外面走走，熟悉一下环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三人站起来，一起往后山走去。 所谓前山后山，其实是村子通往不同地方的两条路。 前山通往市里，镇政府也往那边走。 而后山则通往另一个村，再进去就是连绵的群山了，山对面则是隔壁的嵊市。 所以村里人习惯把那边当成后山。 第八十九章 冤家路窄 信步走了二三里路，看到前面是一个巨大的水库，还有人坐在边上钓鱼。 水库边则有很多旱田，种了桑树竹子和桃树，还能看到一群白色的山羊，咩咩叫着，在山坡上啃草。 水库对面，又是一个村子，从这里望过去，像是被水库和茶山围在一起，有种别样的美。 “这边风景不错啊！”方明浩随口赞了一句。 可能是他一直在家的缘份，很少有机会出来看这样的自然风光。 就算到了虞城，也忙着干活，很少有机会出去。 现在看到波光粼粼的水库，和悠闲钓鱼的人，觉得一切特别美。 一阵风吹过，卷起他的衣角，拂过他微微出汗的身体，整个人都清凉起来。 方明浩迎风站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看来以后得多出来走走看看啊！方明浩暗暗想着。 “这又不是我们村的，有什么好看的。”蒋学华似乎对这里似乎没有好印象，淡淡回答了一句，催促姐夫离开，继续往前走。 “哦。”方明浩也没在意，想去看一眼那些垂钓者，有没有钓到鱼？然后再离开。 “蒋月华，你来干什么？”一声厉喝，打破了他的好心情。 方明浩转过身子，看到水库边的一间小房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手里提着一桶饲料，准备撒进水库里。 “我们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蒋学华一听，一下子炸裂了，护犊似地挡在姐姐面前，大声地反问。 就是这个女人一家，害得姐姐好几年有家归不得，他恨死她了。 没想到她倒打一耙，先来找姐姐的麻烦了。 “哎哟，几年不见，小不点长成大人了？”那个女人轻蔑地笑了笑，又冷冷地对蒋月华骂道：“克夫就是克夫，你克死了我弟弟，我见一次骂一次。” 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清楚，外人都说是她这个当姐姐的，把弟弟宠坏了。 可是她怎么肯承认？ 弟弟出事那天，家里来了几个朋友，有一个家里条件比较好，骑了一辆摩托车过来。 吃了午饭，几人站在院子里聊天，弟弟看到人家的摩托车，眼馋得厉害，想骑着玩一会，被主人劝住了。 说刚喝了点酒，村里的路又不好，他以前没怎么骑过，这样不安全。 她见不得弟弟失望，主动说弟弟的酒量不错，这点酒算什么？ 最后主人没办法，只好拿出钥匙让他开，还一再交代要小心。 弟弟是个你越劝越要对着干的人，所以没有像说好的那样，在村子里兜一圈就好。 最后加大马力，开出村子，却控制不住速度，正好邻村有一辆拖拉机开出来，于是撞在一起。 人当场飞出去，脑袋先落地，撞在路边的石头上。 等他们赶到时，已没有了呼吸。 明明是她弟弟的错，因为他们在村里霸道惯了，最后那个倒霉的拖拉机手，赔了一万多块钱，才算了结这件事。 事后有人提起来，都说她这个当姐姐的不可理瑜，否则弟弟不会出事。 倒是一个迷信的长辈，把责任推到弟弟未过门的妻子身上，说她命硬，克死了弟弟。 有了这个借口，她的内疚消失了，天天在外面骂蒋月华。 “你再说一句试试——”方明浩这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挡在两人面前，大声地喝道。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月华以前对象的姐姐，只是嘴巴太恶毒了。 他虽然不打女人，但是眼前的女人如果再敢乱说，他不介意教训她一顿。 妹妹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有的人就是贱，你不打一顿，就不会老实。 “我就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那个女人胸一挺，撒泼道。 眼前这个男人很陌生，应该没见过。 不过长得不错，高大帅气，穿着也很上档次，应该不是普通人。 看他护着两人的模样，难道是蒋月华那个贱女人，新搞的对象？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火气又上来了。 如果她嫁了人，那所谓的克夫不是不攻自破了吗？ 她绝对无法接受，要自己背负弟弟死亡的责任。 “吴江娟，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道也相信这些歪理？”蒋月华在后面大声地嚷道。 被方明浩护在身后的感觉真好，这才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真起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克夫就是克夫，你不用狡辩——”吴江娟尖声叫道。 “啪”的一声，方明浩不等她说完，就一个耳光甩过去，打得她身子站立不稳，晃了晃之后，后腿了两步。 这女人太可恶了，他实在接受不了蒋月华被人这样糟蹋名声。 “啊——打人啦——”吴江娟捂着脸，不敢相信他真的敢动手，下一刻反应过来，蹲下身子大叫起来。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没想到今天倒是被人欺侮了。 一定要打回来，否则她忍不下这口气。 “谁打人了——”小屋里又冲出一个壮实的汉子，脸晒得黑黑的，却非常壮实，边叫边冲动吴江娟面前。 夫妻俩承包了这座水库，今天吃了中饭后，过来准备鱼食，老婆先提了一桶喂食，他还在屋里切草和菜叶。 “你眼睛瞎了吗？”吴江娟捂着脸，指着方明浩恶狠狠的叫道：“就是他打人，你给我打回来——” 从来只有自己欺侮人，怎么可以被别人欺侮。 自从弟弟过世后，家里只有爸妈两人，她不放心，经常过来看望他们。 后来水库要承包，父亲弄了手脚，最后夫妻俩包了下来。 父亲这个村支书，已经当了二十年了，可以说在村里一言九鼎。 外地人敢打在村口人，不是找死吗？ “你为什么打我老婆——”这个壮实的男人看起来憨憨的，此时却是凶相毕露，伸手过来抓方明浩的胸口。 如果被他抓住，那他的拳头就会不断落下来，方明浩肯定要吃大亏。 “姐夫，小心——”蒋学华一见，惊叫一声。 姐夫虽然长得高大，那个男人却更壮实，打起来可能要吃亏呢？ 方明浩身子一扭，避开他的手，眼神却凌厉起来。 他就算是个烂好人，碰到这样的情况，也要动怒了。 何况跟蒋月华正处于蜜里调油时期，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和伤害，既然他们没有底线，那就算打不赢，他也会全力反击的。 那个男人一抓落空，怔了一怔，再次伸出手。 对方长得也很高大，一点不输于自己，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方明湘见他看起来凶狠，其实只有一股蛮力，没什么打架技巧，倒是放下心来。 两人试探着动了几下，谁也没抓到谁。 第九十章 矛盾升级 方明浩大脑突然闪过妹妹打人的手法，两人这样的距离，最合适的招数，似乎是一脚朝对方的肚子蹬过去。 于是当对方再次过来时，他抬起那只健康的脚，用力一蹬。 那个男人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狠招，猝不及防，肚子受了重重一击，身子接连后腿几步，一屁股坐倒。 “你怎么这么没用？”见老公被人踢倒了，吴江娟更加恼了。“别打了，快回去叫人——” 她就不信村里这么多人，会打不过一个外地人？ “姐夫，我们先回去？”听说她们要去叫人，蒋学华有些害怕了。 这个吴章村民风彪悍，对方父亲又是村支书，一呼百应，到时来几十个人，他们想逃都来不及。 “叫人？那我们也叫人。”方明浩一听，反而放松下来，拿出大哥大，给妹妹打电话。 这只大哥大，是他工厂开业时，谢国兴送给他的礼物。 他当时不想收，在妹妹的劝说下，才收了下来。 这个世界上，或许有很多高手，但是虞城这边，连妹夫这么厉害的人，都不是明湘的对手，他想不出还有谁能打得过她？ “行不行啊？”蒋月华担心地问。 男友除了叫明湘和她男朋友，还能叫谁？ 在虞城的朋友隔得这么远，等他们赶到，眼前亏已经吃定了。 “没事的。”方明浩对妹妹有迷之自信，笑着安抚道。 方明湘此时吃了午饭，正跟谢国兴在后面的池塘看鱼。 上次倒进去大大小小几十条鱼，原本她担心塘里还没建立起生态系统，鱼没东西吃，会饿死的。 没想到爸爸经常倒剩饭和杂草进去，慢慢地，塘里的水不再清得像纯净水，倒有点像鱼塘的模样了。 如果这样坚持下去，到明年春天，塘底应该有一层淤泥了，种些荷花应该没问题。 大哥大此时放在家里，方妈妈听到电话响，急忙拿到后院交给女儿。 “哥？怎么了？在丈人家没意思，准备马上回来了？”见是哥哥的电话，方明湘笑着调侃道。 蒋月华家一穷二白，连个打发时间的电视机也没有，坐久了，确实会无聊。 “不是。”方明浩顾不得妹妹的取笑，连忙解释道。“月华以前不是说过亲吗？我们刚才出来散步，碰到那个男孩子的姐姐，她一直骂月华，我忍不住，跟他们吵了起来，现在他们要去村里叫人打架——” 这件事说起来有些逊，但是男人为了自己的女人打架，却不丢脸。 她相信妹妹也会支持自己这样做的。 “什么？他们想找死？”方明湘一听，火就上来了。 这件事从头到晚，都跟月华没有关系，是男孩子自己乱来，才年纪轻轻死掉的。 现在彩礼拿回去了，月华还落下一个克夫的名声，如果他们还有一点良知，就不会再来招惹月华。 “我看这家人确实有问题，父亲是村支书，女儿女婿承包村里的大水库。”方明浩也不是傻的，马上想到这件事的真相。 所以光打一顿还不够，打倒在地后，还得狠狠踩一脚，这是他们欠月华的。 “我知道了。”方明湘明白了他的心思。“你们注意安全，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后，她匆匆回到屋里，拿了汽车钥匙，准备出门。 谢国兴听了个大概，也跟了出来了。 方妈妈见两人匆忙的模样，以为有什么事要去处理，也没叫住他们。 两人匆匆上了车，往蒋村开去。 两地隔得并不远，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照哥哥说的地方，她穿过村子，一直走大路，很快往后山而去。 “就是他打江娟？”吴支书听了女婿的汇报，带了十几个年轻小伙子过来，看到方明浩站在那里，居然没有跑，皱着眉头问女婿。 “没错，就是他。”吴江娟站起来，尖声叫道。“爸，打断他的手和腿，我叫他打我和踢人——” 自己被打了一记耳光，老公被他蹬了一脚，只有这样，才算报复回来。 “这个贱货克死了我儿子，难道说错了？”吴支书冷冷地望着方明浩，“我今天就打断你的手脚，让你知道被她克的滋味——”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穿得很得体，不像是普通人。 但是他坐上这个位置这么多年，眼光毒辣得很，方明浩黝黑的脸，和粗糙的皮肤，都说明他的出生并不好。 就算他家里现在赚了点小钱，自己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 “你敢？”方明浩知道妹妹马上要来了，所以并不怵他们。“什么时候一个村支书，都可以一手遮天，定别人的生死了？想打残我？只怕你全家都得吃牢饭——” 这不是开玩笑，妹妹的性子向来火爆，只要他们有违法的地方，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敢动手，明湘就会十倍报复回来。 “哎哟，嘴挺硬的嘛！”吴江娟的堂哥上前一步，冷笑道。“等一会让你连爬都爬不了，看你还敢不敢嘴硬？” 会放嘴炮的人多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一切都是空的。 等一会打倒后，他绝对会好好照顾他，让他尝尝被人一点点敲断骨头的滋味。 蒋月华悄悄拉了弟弟一把，往后退了退。 倒不是她害怕，而是知道一会打起来，他们在旁边，只会碍手碍脚。 特别是她已经隐隐听到了汽车的声音，说明明湘已经进村了。 “想跑？”两人的动静被吴江娟看在眼里，忍不住尖声叫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你们跑回家，我也照样会把这一巴掌还回来？” 他不是心疼这个贱货吗？那你打我的一巴掌，就让她来还。 最好把她狐媚子样的脸，也弄花了，免得她再勾引人。 蒋月华没有理她，只是拉着弟弟再次后退了几步。 方明浩望着他们恶毒的言语，气得直喘粗气。 以前村里也有人这样对待他们，现在全部老实了。 看来这些人也一样，抱着不打死人就没事的心理，反正打残了，就不用负责任，到时赔点医药费就行。 如果别人胆子小一点，估计连药医费也不敢要。 “别让他拖延时间了，抓紧时间动手。”吴支书不耐烦了，“只要别把人打死就行——” 农村里宗族势力比较重，他是吴家的家长，大家都听他的安排。 其它人一听，围了过来。 方明浩被这么多人围住，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好在月华和她弟弟退到一旁了，这让他安心不少。 身子后退几步，思考着怎么样拖到妹妹赶到。 下一刻，一辆汽车从旁边的山道拐进来，吱地一声停要旁边。 见妹妹到了，方明浩顿时胆气壮了。 看到有人离自己很近，身子一扭，先朝对方一拳打去。 第九十一章 战力爆棚 方明湘刚停下车，看到十多个男人围住了哥哥，心急火燎地下了车，顾不得谢国兴，先冲了过去。 全力暴发之下，她的速度极其惊人，谢国兴只觉得眼睛一花，她已到了大舅哥的面前。 谢国兴连忙下车冲过去帮忙，只听“呯呯呯”接二连三的声音响起，然后看到地上躺满了人，一个个呻吟着爬不起来。 最后剩下方明湘和一个五十出头的老人，站在那里。 谢国兴呆住了。 什么明湘变成了霸王龙？一个人可以对付十几人，还这么轻松？ “就是你要打断我哥的腿？”方明湘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这样好整以暇地站在那里，脸色平静地问。 好不容易把哥哥的腿治好了，我容易吗？没想到这个人这么狠毒，想把哥的腿再次打断？ 她的手真的很痒，很想全力一击，把他的手脚全部一拳轰断。 只是他是村支书，不能用武力来解决，如果贸然伤了他，只会让他有理了。 最好的办法，还是讲规矩，让镇里来处理。 这种屁股不干净的村干部，不知道有多少问题，只要镇里愿意来查，一查一个准。 吴支书望着面前瘦弱的女孩子，怎么也无法把她跟刚才那个出手狠辣的人联系起来。 但是地上的人都在哼哼，连女儿都疼得站不起来，告诉他这不是梦。 “你敢打人？我要报警把你抓起来？”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原以为自己这方人多势众，那就先教训他们一顿，给女儿出气。 现在私下解决失败，只能交给公家来处理了。 他好歹当了这么多年支书，在镇里还是有几分面子的，派出所的人，也会给自己几分面子。 “快打电话啊！”方明湘冷笑道，“有没有大哥大？要不我帮你打啊！” 这件事还没完，就算他想就此罢手，她也不会放过他。 吴支书见她有恃无恐的模样，傻眼了。 见他呆呆地没有动，方明湘拿出大哥大，走到一边给镇长宋立诚打电话。 她也没有添油加醋，只是把今天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跟宋立诚这样的人打交道，点到为止即可，不必说得太有情绪化。 “小方，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宋镇长在那边苦笑。“你说的事，我其实早有耳闻，问题是吴章村大多姓吴，如果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我怕一时找不到人，合适的担任支书啊！” 一个村里，如果某个家族特别强大，就算换个人上台，也没法指挥得动村民，这是他放着这件事不管的原因。 相对应的，村支书敢这样做，也是知道镇里在顾忌什么？ 这就像一个死循环，两头都不好下手。 “这话我不爱听。”方明湘跟宋镇长已经很熟了，说话已经不需要掩饰什么。“一个村就这么点资源，我不信他能把所有人摆平，就没有其它人跟他这个支书有矛盾？”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永远不可能所有人一条心。 就连亲兄弟之间，也会因为谁多分了一点父母的财产，而引起其它兄弟不舒服。 就算亲兄弟感情好，没意见，那他的家人呢？ 吴支书能照顾的，无非是自己的子女和最亲近的人，总会有人受委屈。 现在他们没能力反抗，所以不得不表现得很顺从。 只要把支书和这些死忠拿下，马上就会有其它人跳出来，接收这些资源。 “好吧，我说不过你。”宋镇长哭笑不得。“我会马上安排的。” 就像方明湘说的，这件事并不是做不到，而是暂时不想动。 否则就是他这个镇长，能力有问题了，根本没资格坐这个位置。 在领导的眼里，下面每个村，每个村支书，都是一盘棋，谁先下？谁后下？怎么下？都有讲究。 他原本打算下次换届选举前，再把这件事曝出来，然后将支持吴支书的镇一把手一军。 如果他因此调走，那自己就有机会往上一步了。 现在看来，只能提前把这件事解决了。 相比较而言，跟镇里的恩怨相比，方明湘的人情更重要。 见他答应下来，方明湘这才满意地挂了电话。 谢国兴一直站在旁边，冷眼看着地上的人，防止有人趁方明湘打电话，暗中伤到她。 等她打完电话，才回到车子，带上大舅子和蒋月华姐弟，一起离开。 吴支书等她们车子开远，这才恼怒地走到女儿面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开车来的这对年轻人，跟先前那个男的完全不同，身上有一股杀伐之气，这也是他不敢继续去叫人的原因。 会打架他不怕，怕的是对方有其它身份。 这个时候能开得起轿车的，哪个身份简单？ 看来得先调查一下这几个人的身份，再根据情况来应对。 当了这么多年的村支书，他可不想临退休了，反而出事。 车子开进蒋月华家的院子里，几人下了车。 “咦，他妹妹和妹夫来了，快进屋里坐——”蒋妈妈听到车子的喇叭声，急忙走出来，看到方明湘和一个男人出来，激动地叫道。 第一次跟方明湘见面，对她的能力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态度只能算得上客气。 现在可不同了，儿子女儿都受人家这么大恩惠，她态度再恭谨，也是应该的。 “阿姨好。”方明湘和谢国兴上前叫了一声，从汽车后座找了几样礼品，提出来拿进去。 “来了就好，带礼物做什么？”蒋妈妈嘴里客气着，手却不慢，接过袋子后，带着他们进屋。 他们都是有钱人，买礼物这点钱，都是小意思，所以她收得非常干脆。 有得吃有得喝只是一方面，挣面子最重要，到时她会把这些礼物，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有人过来串门问起来，就可以吹牛了。 “明湘，这样打了他们，会不会出事？”趁妈妈去泡茶，蒋月华小心问道。 要知道吴家这些人，在周围几个村里，都非常有名气，是少有的蛮不讲理。 否则她也不必避开这么几年，就是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没事。”方明湘叫她安心。“镇上马上会派人来查，估计这些人要坐几年牢了。” 只要关几年，再次出来，已是二千年后了。 那时候他想再跟以前一样，当吴家家长，肯定没机会了。 毕竟接下来几年，经济发展特别快，吴章村其它人坐稳了位置，哪里会给他机会，再掀风浪。 特别是两千年后，基层的制度和法制建设，越来越规范，绝不会允许他这种明目张胆地行为了。 方明湘作为重生者，非常清楚这一点。 其它地方不敢说，虞城的治安和治理，却是全国出名的好。 第九十二章 魏香芹的怨念 “那太好了。”听说这些人会被抓起来，蒋月华兴奋地叫了一声。 跟方明浩确定了关系之后，她其实非常担心吴家不放过自己，从而牵连到他。 如果能这样一劳永逸，那就最完美了。 坐下来聊了一会天，方明湘悄悄问起晚上的安排问题。 蒋月华家这么简陋，睡觉不是很方便，她的意思是去自己家过夜。 可是哥哥作为新女婿，过来送节礼，不过夜就回家，是不是合适？ 越是农村里，越有人跟你计较这些礼节，所以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合适。 “吃了晚饭过去吧！”蒋月华想了想提议道：“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到时我们一起过去，明天一早回虞城。” 老实说，她现在也习惯了有卫生间的生活，上厕所还要去柴房找尿桶，真的觉得恶心。 更不用说明浩了。 现在天还热，每天都要洗澡，家里也不方便。 “行，就这样安排。”方明湘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定了下来。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听到一个大嗓门，在院子门口响起。 “方明湘，蒋月华——”是魏香芹的声音，“你们很好，回家了也不跟我说一声，偷偷就回来了。现在你们是一家人了，是吧？把我当外人，丢在一边不管了？” 屋里人一听，连忙站起来迎出去，只见魏香芹刚下了自行车，从车斗提出一袋东西，气呼呼地走进来。 “谁当你外人了？”方明湘瞪了她一眼。“我和月华都有新女婿上门，所以一起结伴回家，你孩子都有了，还凑什么热闹？” 对付魏香芹这样爱咋咋呼呼的人，她有的是办法，只要嗓门比他大，又比她更占住理，她就没辄了。 “你——”被方明湘一吼，魏香芹顿时哑火了。 这话听起来有理，自己似乎真的错怪她们了。 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她确实又急又气，憋了一肚子火。 她们三个不是好朋友吗？现在倒好，自己被排除在外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明明读初中的时候，自己跟方明湘是同桌，关系才最好。 于是安排好店里的工作，买了几盒月饼和其它礼品，匆匆赶回家里。 既然她们回家过中秋了，她也不能拉下。 回家陪老公和儿子吃了午饭，又和他们回了一趟娘家，晚饭也没吃，就赶过来了。 准备好好骂她们一顿，出一口气，免得下次再次被她们忽略。 “好了好了。”蒋月华走过去挽她的胳膊。“是我们安排得太急，来不及跟你商量，对不起。” 这件事说起来，她们确实有错。 换了是自己，也会不舒服。 “你知道就好。”见蒋月华服软了，魏香芹舒服了一点，朝方明湘哼了一声，进屋把东西放下，去找蒋妈妈了。 这几年她跟方明湘没来往，两人平时倒有走动，跟蒋妈妈也不陌生。 方明湘也不在意，重新坐下来。 蒋妈妈见魏香芹也来了，非常欢喜，那晚饭就更热闹了。 好在女儿女婿买的食材够多，晚上再做一桌出来，也没问题。 只是蔬菜不多了，就叫蒋爸爸去地里弄些回来。 “刚才我们出去玩，碰到吴江娟，跟他们打了一架。”蒋月华跟魏得芹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把刚才打架的事，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跟吴家的事，魏香芹全部清楚，今天发生的事太震撼，不能跟人分享，她憋得很难受。 现在她来了，蒋月华就忍不住了。 “啊？”魏香芹有点不敢相信。“明湘什么时候变成武林高手了？一个人打十几个？” 她比其它人会打，这一点大家都清楚，学校时，就没有男孩子敢欺侮她。 但是厉害到这个程度，那太不可思议了！ “所以你别惹她——”蒋月华笑道。“否则就算你老公长得像头熊，也经不起她一拳——” 说完，学着方明湘握拳的动作，一拳轰出去。 这当然是玩笑话，算是开解她别跟方明湘赌气。 朋友之间，虽然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发生矛盾，但是方明湘现在身份不同了，要她像以前一样，放低姿态，却是不现实了。 最好的结局，就是她和魏香芹，能承认这一点，并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是我老板，你当我傻啊！”魏香芹只是心直口快，人并不傻，所以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骂了一句。 她会这样做，一方面是相信方明湘的性格，不会计较自己这样说。另一方面是因为以前的同桌关系，私下的时候，偶然这样闹一闹，反而更有利于维护关系。 都二十四岁了，哪里还会傻到真的跟老板去较真？ 蒋月华就有些无语。 原来是自己天真了，魏香芹其实比自己看得更明白？ 方明湘此时在跟谢国兴聊天，到这样的乡下地方，其实非常无聊，她担心他不习惯。 谢国兴其实无所谓，只是女友这么体贴，他自然不会拒绝。 蒋妈妈把饭菜端出来，准备吃晚饭，外面又传来孩子的哭声。 魏香芹倏地站起来，迎了出去。 没过一会，看到她抱着个孩子进来，她老公张强跟在后面。 “怎么了？”方明湘迎上去问。 孩子此时已停止了哭泣，小脸上还是眼泪汪汪的，还没擦干泪水，还时不时地打着嗝，显然刚才哭得很难受。 “孩子想妈妈了，在家一直哭，我只好把他送过来了。”张强在一边尴尬地说道。 这次老婆回家，说起来方明湘和她男朋友的事，这才知道两人的身份已今非昔比。 所以看到她问自己，就有些畏缩。 “哦。”方明湘听了，就有些难过，从口袋掏出两块巧克力，递过去，放在他的小手里。“孩子还小，想妈妈很正常，你刚才应该带过来的。” 又拿出手帕，轻轻给孩子擦掉眼泪。 忽然想到魏香芹上次跟自己去虞城时，抱怨时的话，如果你有本事，我也不必抛下儿子，去虞城打工赚钱。 当时觉得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因为他们夫妻的问题，她还念叨过魏香芹，惹得魏香芹发了火。 现在看来，倒是自己错怪她了。 一个母亲，要抛下年幼的儿子，独自去外地工作。那种痛苦，是她这个没有当过妈妈的女人，没法体会的。 “明泽，谢谢阿姨。”魏香芹教儿子道。 “谢谢阿姨。”张明泽软软地叫了一句。 “不客气。”方明湘望着他的脸，伸出手叫道：“能让阿姨抱一抱吗？” 这个年纪的小萝卜头，正是最可爱的时候，方明湘忍不住想抱抱。 张明泽犹豫了一下，又望了妈妈一眼，见她鼓励地望着自己，才把身子扑过来。 第九十三章 过夜问题 方明湘小心接过来，三岁的孩子其实还不大，不过一周岁零几个月而已，学会走路不过半年。 这个年纪，确实离不开妈妈。 不忍心他们母子分离，看来得想办法，安排张强也进虞城工作了。 正好蒋月华现在搬出去了，那套房子魏香芹一个人住着，一家人生活在一起，也很方便。 “来，吃饭。”蒋妈妈催他们坐下来。 于是大家坐下来，准备吃饭。 看方明湘抱着孩子，不方便吃饭，蒋妈妈想接过去。 “没事，还是我抱着吧！”方明湘舍不得放手，拒绝了蒋妈妈的好意。 见方明湘抱着自己的儿子，不停给他找吃的，魏香芹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欣慰。 在明湘心里，自己这个朋友，还是很重要的吧！ 她对自己的儿子这么好，一定是爱屋及乌，否则抱着人家的孩子，这么亲热干什么？ “明湘，你也不小了，抓紧跟谢先生把婚事办了，然后自己生一个。”魏香芹见谢国兴吃饭时，也是一脸平静，忍不住啰嗦了一句。 二十四岁，在农村已经算大龄了，下半年如果不抓紧办了，明年就是二十五了。 “你得帮我催月华啊！”方明湘笑道。“只有她和哥哥的婚事办了，我这个当妹妹的，才能嫁出去啊！” 谢国兴虽然没有提起结婚的事，但是她相信他不会变心。 只是家里的事，不是一时三刻能解决的，所以她只能等待。 前世一个人一辈子，她都熬下来了，这辈子两人已是事实夫妻，办不办证，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话，不适合讲给他们听，只能用这样的借口掩饰了。 谢国兴望了她一眼，眼神里有浓浓的内疚。 方明湘回了一个笑脸，表示没关系。 “放心，我们这边没问题。”蒋妈妈代表蒋家表态。“什么时候跟亲家见个面，把日子定一下，就能办喜事了。” 这么好的女婿，她也是希望他们早点结婚，免得夜长梦多。 “那好。”方明湘见她说得明确，也很高兴。“那我们回家跟爸妈说一声，到时大家见面谈。” 这是爸妈心头的头顶大事，什么时候办好了，才算了结。 爸妈知道后，肯定很高兴。 吃过晚饭，坐了一会后，方明湘提出去自己家过夜。 蒋妈妈见自家确实住不了这么多人，也没有意见。 只是儿子女儿回来一趟，又要离开，有些舍不得。 “爸，妈，我们在虞城有住的地方，你们什么时候愿意过来，多住些日子都没关系——”蒋月华是个比较感性的人，看到妈妈难过，也依依不舍起来。 “好，我和你爸，一定会来看你们。”蒋妈妈爽快地答应了。 女儿女婿现在当老板了，她们也觉得骄傲，肯定得当面去看一看，才能放心。 只要有吃住的地方，他们当然也愿意在城里多住些日子。 魏香芹夫妻也准备回家了，方明湘没答应，要他们夫妻俩带上孩子，去自家过一晚，她有事要跟她们商量。 张强有些莫名其妙，魏香芹却是眼前一亮，答应下来。 先开车把他们夫妻送到家里，回头再把蒋月华姐弟接过去。 方妈妈见他们回来了，热情地泡茶端上来。 看到张明泽叫自己奶奶，她心花怒放，连忙去房间给他拿好吃的。 望着儿子面前全是各种好吃的，张强和魏香芹傻了眼。 “坐吧！”方明湘招呼他们几人在沙发上坐下来，准备问一问张强的工作情况。 “你准备让他也去虞城工作？”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魏香芹还是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 如果这样，那一家人不但团聚了，赚的钱也可以比以前更多。 老公虽然是木匠，性格比较懒散，一年干到头，其实存不下几个钱。 在虞城由明湘盯着，他就老实了，到时夫妻俩省一点，把钱存下来，儿子以后的读书钱就有了。 特别是明湘家的房子这么漂亮，她也想把自家的房子推倒，重新建一栋别墅。 只要夫妻俩努力，好好存两三年，应该没问题。 方明湘还没具体说话，她就已经这样在憧憬了。 “关键不在我，在你们自己身上。”方明湘平静地回答。“他除了干木匠活，还能做什么？只要有适合的工作，我自然不会介意给他一个机会。” 不管是电子厂，制衣厂，还是哥哥的竹工艺品厂，都需要用人。 张强和魏香芹品性都没问题，碰到事情也拎得清，这是她愿意用他们的原因。 “我会——”张强说了一半，因为紧张，突然卡壳了。 进屋后，他就被这栋别墅的布置震住了，感觉手脚都没地方放。 男人跟女人的心思不一样，却会在这种地方比较，想想自家住的房子，他突然有些自卑。 “真没用。”魏香芹不满地瞪了老公一眼。“他不会做衣服，但是可以帮明浩做家具的，那边不是要用到一些木匠的话吗？比如雕花，比如竹编家具，他的技术都用得着——” 有时候休息了，她也会去找蒋月华聊天，知道这家工厂在做什么，这些都不是秘密。 “看来你早有准备啊！”方明湘取笑了一句。 今天张明泽过来找妈妈什么的，不会是她使的苦肉计吧！她突然有些怀疑起来。 当然她不会计较这些，只要不涉及底线的事，她都愿意给他们机会。 “我能有什么准备？”魏香芹脸红了。“只不过张强他的手艺确实还行，只是人懒了些，以后由你们帮我盯着，我倒可以放心了。” 以明湘的性格，肯定会用他，想到夫妻俩又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她低头猛地亲了儿子一下，兴奋得脸都红了。 张明泽见妈妈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行了。”方明湘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笑着应下来。“那就去我哥那边试试看吧！只要工厂赚到钱，不会亏待大家的。” “放心放心。”魏香芹连忙打包票。“张强还年轻，有的是力气，你们尽管差遣他好了。” 张强此时也确定自己可以带着儿子，去虞城跟老婆一起工作生活了，搔了搔乱糟糟的头发，嘿嘿笑了。 这件事确定下来，看时间还早，一行人开始看电视。 只是茶几上的小零食，把大家惊到了。 这些小核桃、开心果、话梅、牛肉干，可不便宜，就是过年，大家也舍不得买。 没想到方妈妈大方地拿出来让大家吃着玩，实在太奢侈了。 张明泽更是嘴巴不停，啃着牛肉干，小嘴巴吧唧吧唧响着。 最近大家还是没忍住诱惑，也拆开包装吃起来，一时间都是吃零食的声音。 第九十四章 结婚打算 “努力工作赚钱，到时在虞城买套房子，以后明泽就可以在城里上学了。”方明湘把张明泽抱过来，提醒魏香芹。 她的儿子是正宗的九零后，等他上学时，只要在城里有房子，就可以报户口，读书也方便多了。 “那是肯定的。”魏香芹眉开眼笑地拍马屁。“跟着方老板混，我们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方明湘白了她一眼，没有接她的话。 “对了，妈。”方明湘突然想起哥哥的事，连忙跟妈说道。“月华家里，已经同意两家年底办喜事，你们跟亲家什么时候见个面，把日子定下来。” 这件事越早准备越好，免得到时手忙脚乱。 现在购物没有前世方便，一家商店就可以一站购齐，得花不少时间。 有的商品如果虞城买不到合适的，还得去余杭或沪市去买。 “太好了，明天我跟你爸，就去找他们。”方妈妈一听，兴奋地叫道。 上次女儿带着哥哥去蒋家，说好一万块彩礼，她已让大哥送过去了。 只是没有定好日子，所以嫁妆还没有买。 明天开始，就可以准备做这件事了。 有事情忙，她反而更兴奋。 于是大家围绕这件事讨论起来，连看电视的心思也淡了。 “现在已是九月底了，国庆节肯定来不及了。”方妈妈嘴里念念有词。“元旦有些晚了，最好十一月就能把婚事办了。” 她有一件事没说，如果儿子这时候把喜事办了，到时就可以找借口催女儿。 离过年还有二个多月，如果她们的事也办了，那就皆大欢喜了。 她的想法跟蒋妈妈一样，谢国兴这么好的女婿，如果不抓紧了，错过就会后悔一辈子。 “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还是明天见面后，再决定吧！”方明湘被妈妈念得有些头疼，忍不住埋怨一句。 妈妈的心思她当然明白，只是这件事注定要让妈妈失望了。 谢国兴望了方明湘一眼，心里突然有了决定，准备抽时间回家里一趟，跟家里人好好谈一谈。 他当然希望风风光光把明湘娶回家，如果家里实在接受不了她，那他只能做出选择了。 以后就把家安在虞城，两口子清静地过着小日子，不再跟家里来往。 这辈子负谁都行，不能负明湘。 一直聊到十点半，大家才困了。 于是上楼，按照自己的意愿分配房间。 最后方明湘跟谢国兴一间，方明浩跟蒋月华一间，魏香芹夫妻和儿子一间，蒋学华一个睡了一间。 方妈妈暗暗高兴，特别是月华居然答应跟儿子一个房间，看来两人私下的感情已经非常好了。 这是好事，说明儿子已经抓住了媳妇的心。 “明湘，我近期会回家一趟，跟家里好好谈一谈。”两人躺下来后，谢国兴认真地说道。 这个时候把这个计划说出来，既是对方明湘的承诺，也是逼自己一把。 “你不是要跟赵叔去香江出差吗？”方明湘疑惑地问。 前段时间跟自己提起过，说要去香江谈某品牌汽车代理事宜，大概离开十天半个月，怎么突然又说要回家了。 “香江回来就回去吧！”谢国兴说了具体的时间。 中秋节还没到，就急急跟明湘回家送节礼，就是因为今年的中秋，得跟赵叔在香江过了。 所以明天回虞城后，准备一天时间，后天就要出发了。 “哦。”方明湘应了声，没有太在意。 其实她也有自己的打算，自己今年才重生，所以在谢家老爷子的眼里，依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乡下小姑娘。 如果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地把生意经营好，再积累一些人脉，将来未必会比谢家差。 等到差距小了，谢国兴的压力就小了。 她是真的舍不得他为了自己，跟家里闹得太僵。 或许在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看来，谢国兴就算跟家里闹翻了，照样能跟自己过得很好。 却不知道一个出生于这样的家庭的男孩子，从小受的教育就跟普通人不同，他这样做，等于背叛了整个家族，内心的痛苦，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 谢家能传承这么久，自然有一套自己的家风家规，这些已经深入到谢国兴的血液里了，不是说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方明湘出生农家，本来不会清楚这些，前世跟杨兆焕关系莫逆，这些都是从他口里得知的。 “你不用担心。”见方明湘没有说什么，谢国兴以为她为自己担心，又安慰了一句。 “我没有担心。”方明湘露出笑脸。“我相信你会把这件事处理我的。” “你太高看我了。”谢国兴苦笑。“我自己都没有信心，只是觉得现在已是最坏的结果了，去一趟，就算没有任何收获，也不会比现在更难接受了。” 感情已到这一步，他也不介意把自己软弱的一面，让她看到。 “其实你没必要为难自己。”见他真情流露，方明湘抱住他的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们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只要给我们时间，我相信我们会让谢家以你为荣，那时你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她一直相信，当一个人在某个行业做到顶级时，身份就会发生变化。 所以两人即使都没有从政，只要在商业范围内，取得让人仰望的成就，别说谢家，就算整个浙省，都得以礼相待。 想想前世的香江首富，可是跟国家领导人都可以直接通话的。 “明湘，谢谢你理解我。”谢国兴伸出手，抓住方明湘抱着自己脑袋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下。“我怕时间太长，你爸妈接受不了，让你受委屈——” 结婚永远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自家那边是个死结，同样的，明湘家里，也有困扰她的问题存在。 她的爸妈是农村人，见识有限，不可能理解他们存在的问题。 如果说给他们听，只会让他们担心。 但是不说，两人又不结婚的话，一样让他们睡不着觉。 “不会的。”方明湘肯定地回答。“说不定过了年，我们就会发生非常大的变化呢！” 这话当然是安慰谢国兴，以他的情形，即使取得了一家汽车的代理权，也不可能让公司的生意成倍成倍的增长。 两人中唯一能带来变化的，反而是自己。 自己有空间，又有重生优势，现在跟杜国威和叶星达的关系，已经越来越亲近。 越到后面，结识的人就会越多，层次也会越高。 所以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即使今年不结婚，她也有把握在爸妈面前糊弄过去。 “明湘，你别说了。”谢国兴反手搂住方明湘。“我是男人，不让自己的女人受委屈，这是我不可推卸的天职。” 第九十五章 安排张强 第二天早上，大家起床后吃了早饭，准备回虞城。 张明泽小朋友经过一晚的熟悉，已经开始一个人在屋里到处探险了。 当大家提出要离开时，他竟然舍不得走了。 最后大家答应他下次回来，再带他过来玩，并给他一大袋牛肉干，他才乖乖地被方明湘抱上车，没再闹了。 载着魏香芹夫妇去取了行李，再次回到家里。 因为回去时多了三个人，一车坐不下。 最后方明浩提出带蒋学华，去找方绍均，坐他的小货车回虞城，这才安排得过来。 到了市里，方明湘先带张强去哥哥的工厂。 现在还不到八点，工人还没到，蒋月华打开门让大家进去。 走到后面工厂，开了灯，车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前天没干完的一些半制品，随意堆在每个工位旁。 方明湘带着他参观了一遍，最后来到隔壁的抛光和油漆车间。 两边的柜子上放了些方华军雕刻的竹筒，因为抛光后刷了油漆，看起来非常精巧。 “这样的雕刻你行吗？”方明湘拿了一只笔筒递给他，直接问道。 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干这个活，来不得半分客气和谦虚。 “如果画好图样，应该没问题。”张强这时候也不敢胡乱回答，拿起来认真看了看后，才点头肯定地回答。 这个笔筒雕的是写意梅兰竹菊，图案并不复杂。如果是大件的竹雕，有人物和花鸟，他就不敢肯定了。 “那我就放心了。”见他不像瞎说，方明湘松了一口气。“今天你先适应一下，我让方华军给你找几个竹筒，给你练练手，等他确定过关了，你再专门雕刻。” 现在懂雕刻的只有方华军一个人，徒弟只能处理最简单的图案，产量严重不足。 多了一个人之后，方华军的压力会小很多。 他现在不但要设计图案，还要亲手雕刻，油漆颜色也要他亲自调配，事情太多了。 “明湘，你就放心吧。”魏香芹此时也松了一口气。“他今年才二十五岁，学东西很快的，我一定让他好好学雕刻，争取能达到方师傅的水平，不给你丢脸。” 她非常清楚，方华军拿的是绩效工资，一年保底就有一万。 只要工厂赚得多，收入还会更多，有这么好的待遇，还不是因为他的技术好，方明湘看重他？ 如果老公好好表现，将来工资能到方华军的一半，那他们的别墅计划，就能提前了。 “我也希望如此。”方明湘也不想太为难他，结束了这个话题。 安排好这个，后面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方明湘让魏香芹带张强和儿子先回家，把行李放好，简单收拾一下，再回去上班。 至于张明泽小朋友，倒不用担心，放到哥哥的店里也行，带去自己的服装店也行。 两边都有家长在，只要用点心照看，倒不用担心人走丢。 从里面出来，看到哥哥和蒋学华也到了。 于是各自回自己工作的地方，方明湘则和谢国兴则回自己的家。 重新梳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谢国兴匆匆去上班。 方明湘则悠闲一点，不急着去公司，于是先进空间看了看。 两晚时间没进来看，空间的桃子已完全成熟了，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非常馋人。 方明湘伸手摘了一个，感觉比市面上见到的要大，一个怕超过半斤了。 想到空间没污染，她也没去清洗，一口咬下去。 甜，非常甜，水份还非常足，比她前世吃过的奉化水蜜桃都要好吃。 另外两株是黄桃，口感就略差一点，不过也超过市场上的普通桃子了。 当初买来的几株桃树，种在盆里，她也认不出品种，没想到结的果子这么美味，都超过那些出名的水蜜桃品种了。 方明湘现在无法判定，桃子口味好，到底是因为品种好，还是因为种在空间的原因呢？ 不过她更倾向于是空间的原因。 毕竟灵气是所有植物的根基，离开好的环境，怎么能种出好的水果？ 即使空间的灵气浓度其实极低，也远远超过叶星达那个苗木基地了。 又去看那株灵材，除了又长高一点，依然没什么变化。 更不用说开花结果什么的，看来还有得等。 方明湘也没失望，本来心里就有了这样的预期，所以这算正常吧！ 最可惜的是仓鼠，因为没有时间进来，明明可以多繁殖一批宝宝的，浪费掉机会了。 方明湘再次给仓鼠配对，这成了她每天进来必做的工作。 完成这件事，算是把空间里最紧急的事干完了。 又把对节白蜡修剪一番，准备离开空间。 最早种下的玫瑰花，现在已长得密密麻麻了，一次估计可以剪上千支花了。 不过现在没有把这点钱放在眼里，所以任它长着。 想了想，又找来一只篮子，摘了满满一篮黄桃，准备一会制成黄桃罐头。 两株桃树才一米多高，结的果子并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一百个。 至于水蜜桃，则适合新鲜吃，她暂时没有打算做成罐头。 下一步的工作，自然是先去买密封罐和冰糖。 方明湘离开空间，带着钱出门。 在街上打听了一会，才知道某家店里有卖这种密封玻璃瓶，各种大小的尺寸都有，客户买回去，最主要是用来浸烧酒杨梅。 问店里有多少库存，方明湘准备全部买下来。 最后买了四百只玻璃罐，一斤装的两百只，两斤装的一百五十只，五斤装的五十只，装在十几只大纸箱里。 方明湘让老板帮忙，运到租来的附房里，等老板离开，全部收进空间里。 然后出去买冰糖，买了整整二十斤。 回到家里，开始制作黄桃罐头。 这项工作最简单，以前做过嘎公嘎婆，算是熟门熟路了。 先找口大锅，倒进大半锅水，加盖开始煮。 然后切黄桃，一块块地桃肉切下来，装在一只干净的搪瓷面盆里，桃核放在一边。 等水开了，倒入冰糖搅拌，等完全融化后再加入黄桃。 煮了三四分钟，看桃肉吸了水变软，还没有软化，就关了火。 尝了一下糖水的甜度，觉得差不多了，就倒到旁边的桶里，稍微凉一下，就可以盛进玻璃罐里。 一大锅装了十瓶左右，方明湘继续第二锅。 一直把近五十斤的黄桃，全部制成罐头，她才停止工作。 把罐头全部收进空间，因为她发现，食品放在空间里，比在外面更耐放。 再把桃核全部种在空间里。 相比较其它果树而言，方明湘更喜欢桃树，不但是因为开花时特别漂亮，结的果子好吃，还有桃树的特产桃胶，也是美容佳品。 第九十六章 制衣厂进度 反正空间还会扩大，她准备种一片黄桃和一片水蜜桃，下次开花了，好好过来欣赏。 完成这件事，看时间已是中午了，她伸了个懒腰，中饭也懒得煮了，准备去外面随便吃一顿。 于是收拾好厨房，出门找了家熟悉的小饭馆，吃了碗三鲜面。 吃了午饭，她去公司找郑建树。 “方小姐，从家里回来了？”郑建树坐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写些什么，看到她进来，笑着站起来。 “嗯。”方明湘点点头。“制衣厂那边怎么样了？” 随手把一盒月饼放在他面前，是她精心挑选的品牌，虽然礼物轻，礼节不能丢。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件事，毕竟想赚快钱，它比电子厂来钱快。 “工人招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准备开工。”郑建树回答。 把月饼放到一边，也没有道谢。 原本他还担心不会那么顺利，毕竟虞城没什么制衣厂，很难招到批量有熟悉技术的制衣工人，没想到广告打出去，一下子来了几十人。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些人原来在隔壁的嵊市打工，现在老家有制衣厂了，她们自然更愿意回来这边工作。 毕竟离家近，不但能照顾家里，开销也能省不少。 郑建树这才记起，虞城没制衣厂，嵊市却是远近闻名的制衣大县。 “这么快就能开工了？”方明湘惊喜地叫道。 比自己预期的还要快几天，看来人比人，真要气死人，郑建树的工作效率，是自己的几倍。 “制衣厂没什么难度，只要有熟练工人，一个懂技术的管理人员，随时都可以开工。”郑建树轻描淡写地回答。 这对他来说，筹建这样的企业，真的太简单了。 服装业属于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行业，只要有合格的服装设计师，懂缝纫技术的师傅，其它工厂安排什么的，没一点难度。 “对了，服装设计师有没有招到？”方明湘想到郑建树曾经提过自创品牌的问题，好奇地问。 其实就算不创品牌，一家正常的制衣厂，也需要设计师撑场面。 总不能以后全靠自己这个老板，亲自动手画画吧！ 何况自己会的也不多，总有一天，会把印象中的款式全部掏空，那时候怎么办？ “我托沪市的朋友，从当地某家服装厂里，挖了两个设计师过来。”郑建树得意地笑道。“一个是四十多岁的资深设计师，另一个是二十多岁，专修时装设计的年轻设计师，能力不错，不过给的待遇也不会低啊！” 虞城是个小地方，工资肯定比大城市低，他给的待遇，都超过沪市当地的水平了，他其实担心方明湘会犹豫。 “这个没问题，只要是真正的人才，值得花大价钱。”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 她一直坚信，企业要发展，人才最重要，一定要舍得这方面的投资。 所谓利用企业文化吸引人才之类的，都是骗人的，你给的工资如果比别人低，企业名声再好，也留不住人。 这是现实的生存问题，没有人可以清高，何况那些已经有了一定眼界的人才。 人家会那么说，一般是钱给够了，才给公司面子，这样捧一下老板。 “你没意见就好。”对于方明湘的信任，郑建树非常舒服。“那两个人进公司后，我说的创品牌问题，应该能解决了。” 他现在都记得朋友说的话，因为那两人离职，原先那家服装厂老板，像死了父母一样，偷偷哭了一次。 人都是这样，对于拥有的人才不珍惜，等他人家彻底离开了，才后悔莫及。 一家服装企业，服装设计师是灵魂，没有了他们，想做好优秀的产品，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那两人会答应过来，一方面他们是虞城人，愿意回家乡工作。 最重要的原因，自然是那个老板太抠了，给的工资无法满足两人的期望，自己这边加了两成工资，他们就马上来了。 “那就创个品牌吧！”方明湘想了想，干脆地回答。“至于品牌的名字和定位，你先写了计划书，我看了再决定。” 想到谢国兴的家事，她觉得有必要加快发展速度了。 如果有个自己的服装品牌，再加上前世的营销手法，她相信一定能脱颖而出，以最快的速度，打开国内市场。 九十年代中期，进入国内的外企越来越多，先进的公司制度和营销手法，开始传入国内，让越来越多企业获益。 但是很多方法，其实并不适合国内的习惯，所以等新鲜劲一过，马上就销声匿迹了。 不像重生前，国内企业已经把国外的先进经验，完全本地化。 这样一来，国内的产品就成了市场的主流。 并不是因为产品技术，远远超过了国外的发达国家，而是营销手法越来越出色的，更容易被国人接受。 记得重生前夕，央视搞了个大国品牌计划，那些品牌到底好不好，方明湘不敢说。 但是广告拍得绝对精彩，这一点是毫无疑问。 所以产品好是一方面，但是好的营销手法，绝对是点晴之笔。 产品一般，但是定位好了，给顾客良好的体验，对于现在的消费者而言，也是个全新的体验。 郑建树说起品牌的时候，她已经在考虑，借鉴什么牌子的营销方式，找开自家服装品牌了。 两人聊了一会，于是来到旁边的制衣厂。 此时车间已布置得差不多了，打开灯后，一排排日光灯，把车间照得亮如白昼。 看了里面的布置，再想想电子厂开工时的情形，方明湘感受到了差距。 尽管郑建树说先招一半人，小规模加工一段时间，再根据情况扩大生产。 但是车间整体布置，真的尽善尽美，估计国外的同行，也不过如此了。 “不管做什么行业，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我照搬国外的制衣企业格局设计，有震撼到你吗？”郑建树得意地笑道。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希望不管是客户，还是合作对象，参观过他们的工厂后，都有足够的信心，跟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 这一点，东边的岛国做得最成功，所以经济水平，才能跟欧美发达国家并驾齐驱。 至少国内人只要想到他们的产品，第一反应就是质量好。 如果他们的制衣厂，也能给客户这样的印象，那以后还怕没生意做？ “有。”方明湘无奈地承认。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郑建树这样花钱，她的钱包承受得住吗？ “其实你多想了。”郑建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车间布置得漂亮，并不见得一家多花钱，只不过是用合适的材料，看起来更有设计感而已。” 第九十七章 关系变化 照他的预算，这样装修一次，加上前期的投入，需要二十万左右的资金。 他甚至做好了贷款的打算，后来一报价，只需要一半。 后来才想到，国内不管人工还是材料钱，都比其它地方便宜。 也就是说，这间工厂从租下来到现在，只花了十万出头，就一切搞定了。 “郑叔辛苦了。”方明湘听完后，心里忍不住感慨。 以前觉得他会是自己的赵叔，只是接触时间短，并不怎么放心。 看到他能站在自己的立场，想方设法为自己省钱，看来是真心帮自己工作了，她不再客套，直接叫他郑叔。 听他叫自己郑叔，郑建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知道谢国兴有个得力助手，叫赵思慎，已经为他工作五六年了。 两人在合作中，培养出很深的默契，平时亲如一家人。 不管是谢国兴还是方明湘，都叫他赵叔，以表示对他的尊重。 方明湘现在改口叫自己郑叔，显然也获得了她的心。 能跟老板关系发展到这一步，是每个打工者的心愿，那表示以后可以放开手脚干了，不必担心她猜忌自己。 就像三国时的刘备和诸葛亮，在群敌环伺下，依然打下了一片江山。 说到底，是因为君臣相得，相互信任，才形成了合力。 自己回国后，也想过创业，最后因为懒散的性子，选择了帮人管公司。 现在看来，这步棋走对了。 方明湘却是暗暗内疚，如果自己没有重生，郑叔十有八九，会像前世一样，成为虞城有名的亿万富翁。 现在成了自己的得力手下，成就就小了很多。 当然，如果两人一起合力，把公司做到世界五百强那样的水准，那就算分给郑叔一点点股份，他获得的，也会比前世多。 所以一起努力吧，方明湘暗暗提醒自己。 “郑叔，你想过开工后，发展的重心在哪里吗？”既然打开了心扉，方明湘也不遮着掖着了，直接问道。 任何一家企业，都要有个明确的定位，不能走到哪里算哪里？ 否则别人对他们公司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怎么会认可他们的产品呢？ “我已经有了计划，只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郑建树回答道。 于是关了灯，和方明湘一起回到办公室。 从抽屉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方明湘。 小心接过来打开，上面写着《明湘服饰发展计划》，大概有四五页纸，全部是郑叔手写的馆阁体，看起来非常舒服。 方明湘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来，认真看起来。 里面写得很详细，把公司发展，分为好几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定位出自己公司的服装风格，然后创立一男一女两个品牌，全新设计LOGO，并应用到服装店那里。 第二个阶段，推出一批适销对路的服装，快速占领市场，在虞城市区至少开两家分店，每个镇各一家分店，慢慢向周围扩展。 第三个阶段，等服装打出一家的名气，及时将它升级成正式品牌，移到商场专柜，通过代理招商的方式，发往全国各地。 全部看完后，方明湘把方件夹放在茶几上，沉思起来。 这个发展计划总的来说，没什么漏洞，也没什么大的亮点，应该是国内大多数服装企业都想走的路。 想到郑叔的工作经历，又觉得他会这样计划，才符合他的性格。 毕竟以他的资历，这种稳妥的计划，对他来说，实现起来并不难。 “有什么问题吗？”见方明湘没有直接说好或者不好，郑建树有些疑惑。 “倒不是有问题。”方明湘组织了一下用词。“郑叔这个计划，可操作性非常强，如果想创立一个百年品牌，这样做肯定没问题。” 她比较头疼的是，他一开始就直接定位成品牌，这样一来，前期的收入就会大大减少。 要知道品牌产品销售，跟现在服装店里卖的时装是不同的，前者质量要求高，价格同样高，客户群相对受限制。 特别是现在商场的服装，主流是国外品牌，想杀出一条血路，并不容易。 而服装店卖的时装，更接近于前世四季青那种大路货色，只不过她眼光高，质量款式更好而已。 今年是一九九四年，舍得花钱买高档衣服的顾客没有想像得多，而普通服饰，却销路非常大。 方明湘原计划是这样的，先做大路货赚些快钱，等获得一家积累后，再更新升级，成为一家品牌公司。 就像前世很多天猫的服装店一样，一开始其实就是大路货，质量也被人诟病，慢慢地鸟枪换炮，成了一家正规上档次的企业。 “方小姐，你有想法，直接说出来，不必顾忌我的面子。”郑建树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提醒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成功，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肯定听你的。” 对方明湘的战略眼光，他其实是信任的，所以才会死心蹋地跟着她干。 他有种直觉，眼前的女孩子，虽然年轻，看问题却非常长远，往往能走出一条别人没有走过的路子。 自己的强项是管理，如果战罢略方面能弥补自己的不足，那就更完美了。 “那我就直说了。”方明湘见他不计较，笑了笑，把自己的想法，重头到尾说了一遍。 赚快钱虽然不好听，但是非常现实，就算被他笑话，她也不在意了。 “你这个主意，确实比我更大胆和实际。”郑建树听完后，思考了一阵，才回答道。“我觉得可以操作，而且听你的口气，还有很多手段没使出来——” 方小姐眼前资金匮乏，是个很现实的问题，如果能先把这件事解决了，那后面就容易操作了。 “也没有什么好手段。”方明湘不好意思地笑了。“就是像你说的，同时开几家分店，然后大力促销，争取以最快的手段，收拢一笔资金。” 现在虞城的服装店，主要集中在解放路北段，销售手段单—，款式重复，生意也一般。 反倒是解放路南端的服装市场，走的是低端货，大家习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质量和款式不敢恭维，生意却出乎意料的好。 方明湘认为，服装店比不上地摊货，主要原因是这些店虽然装修比较考究，但是价格定得太死，很少有还价的余地，偏偏质量比地摊货好不了多少。 所以只要质量拉开差距，用对方法，肯定没问题。 她初步的计划，就是确定服装价格后，采取折扣销售，从八五折到五折不等。 买的越多，折扣越低，价格就越便宜。 给虞城消费者一个狂欢的机会，逼使顾客大量购买，或者叫朋友拼单买，抢占市场。 这样的好处是，既赚了钱，也等于打了一个免费的广告，让顾客最快的速度，记住了他们的店名。 第九十八章 正式开工 “你这个方法，我觉得可行性很大。”听了方明湘的解释，郑建树连连点头。 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啊！果然有魄力，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打响虞城服装业第一枪。 他相信这样一来，虞城的服装市场，得重新洗牌了。 以后老百姓出来买衣服，首先会考虑他们这个牌子，那样连广告也省了。 原先他还计划在虞城电视台，花几万块钱做几天广告呢？ 这件事确定下来后，郑建树根据方明湘的意见，重新写了个开业促销计划。 写好后交给方明湘看。 她看完后，觉得没问题，不过又提出会员计划。 比如顾客可以花十块钱，办一张会员卡，任何时间来买衣服，都可以得到九折优惠。 这样的话，可以把顾客绑在他们这家店里。 于是郑建树又加上一条。 “第一天开张时，万一顾客因为不熟悉我们的店，不进去买怎么办？”方明湘又提出了自己怕担心。 现在的购买力，毕竟比不上前世，那时候大家口袋里有钱，出国买奢侈品都很常见，何况逛一家新开张的服装店。 但是现在的普通人，特别是作为逛街主力的年轻人，更愿意到服装市场买低价的便宜货吧！ “那你有什么办法？”郑建树好奇地问。 有的事本来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可能因为你努力了，就百分百得到回报。 最好的计划，都有失败的时候。 “找些人当托，给人一付大家都在抢购的假像，吸引路人进去。”方明湘想了想，说出了主意。 这是前世做烂了的手段，也很遭人反感。 但是现在不同，说不定能出奇不意，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方小姐，我服你了。”郑建树笑呵呵地说道。 说完后又叹了一口气，后生可畏啊！ 今天两人的交流，等于是她给自己上了很好的一课。 方明湘年纪轻轻，却能预料各种结果，真的做到了未虑得，先虑失，未虑胜，先虑败。 有她这样的老板，何愁这件事不成？ 方明湘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连说不敢。 安排好这件事，接下来就看郑建树的执行能力了。 “对了，魏香芹是你同学吧？你打算把店铺管理这一块，全部交给她负责？”郑建树又问了一句。 职业经理人管理时，最怕涉及这种老板照顾的人，到时会缩手缩脚，所以他必须提前弄清楚。 “也不是。”方明湘想了想，还是给了否定的回答。“她有这个能力，我当然给她机会，如果不行，肯定得让贤。” 这不是请客吃饭，可以照顾的，总不能为了她，公司不要发展了。 “那就好。”郑建树一听，松了一口气。“短时间内，也看不出她的能力，我就给她个机会吧！” 只要她达到自己的要求，那一切好说，否则就对不起了。 “我是希望公司的每个管理人员，都能量才录用，而不是靠关系存在。”方明湘再次明确了这一点。 任何一家私营企业，都会存在这样的困惑，内部管理人员和员工，因为身份的不同，干的活一样，拿的工资却不一样。 这很容易引起认真工作的人的反感，时间久了，真正的人才跑了，只剩下混日子的人。 特别是当小企业进入快速发展期间，这种情形最严重。 老板其实也很痛苦，继续用吧，能力跟不上，不用吧，马上会被人一句利用完了就抛弃的恶评，左右为难。 所以这时候最好的办法，其实是请外面的管理人员，让他们来做这个恶人。 很多成功的企业，都经历过从人治到制度管理，最后都选择请职业经理人，来帮自己走一步。 企业老板能做到这一步的，大多是心胸手腕杰出的人，最后成就都不会小。 第二天早上，因为谢国兴要和赵叔去香江，方明湘帮他准备好行李，送两人到了火车站。 直到上了车，在位置上坐好，火车徐徐开动，她才叹了口气离开。 回家洗了把脸，这才去制衣厂。 赶到时已是九点多了，工人已经上了一个小时的班。 见车间里每个工人，都已经在顺利地工作了，方明湘非常满意。 她也没有在现场指手划脚，只是随意走了一圈，跟厂长董高远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去隔壁的公司。 两个设计师今天上班了，她主要的目的，是见见这两个人。 设计部没有安排在工厂那边，反而在公司旁边，单独弄了一个宽敞的设计中心，算是独立出来。 这是郑建树的主意，说工厂只要负责生产就行，设计、业务、财务等部门，可以独立开来，放到公司这边，方便他管理。 方明湘也赞同这个意见，前世一些大型制衣企业，确实也有这样的架构。 更夸张的是，有的服装企业，甚至只有这几个部门组成公司，生产百分百委托外加工。 这样的好处是，核心业务掌握在自己手里，利润最低的生产环节，交给别人去做。 而方明湘他们这边，这样做也有好处，将来公司规模扩大了，只要这边招人就行。 至于工厂那边，甚至可以根据市场分布，就近在当地建立分厂，这样能省不少运输费用。 “方小姐。”郑建树看到她进来，站起来叫了一声。 又带她到旁边的设计中心，介绍两人给她认识。 “欢迎你们。”方明湘主动伸出手，跟两人握了握。 四十出头的那个设计师叫范乐语，长得有点像王凯，瘦瘦的非常清秀，只是动作有些娘，估计性向是谜。 另一个年轻的叫顾高谊，倒是一付阳光大男孩的模样，让方明湘有些意外。 倒不是每个服装设计师，一定长相阴柔，但是这样气质的年轻帅哥，从事这一行的真的不多。 坐下来简单聊了聊，方明湘大致搞清楚了两人的强项。 范乐语出道早，刚开始在服装厂工作，没有系统学过服装设计，只是对这方面有兴趣，慢慢转到设计这一领域了。 因为早期接触的多是正装制作，所以擅长设计比较中规中矩的大衣、衬衫、西裤和中山装这一类。 这几年虽然也接触时装，不过风格偏保守。 顾高谊在沪市读的大学，对时尚更敏感，设计也更大胆，所以偏向于风格夸张的服饰。 又看了两人最新设计的几款服装，方明湘更加确定了这一点。 这样也好，一个保守一个大胆，各种风格都可以照顾到了。 “方小姐，听说以前是你亲自设计衣服？”重新坐下来后，范乐语好奇地问。 不管是年纪，还是气质，这个年轻的老板都不像有这个能力的人，这让他特别好奇。 第九十九章 促销计划 “没错。”方明湘望了他一眼，见他虽然这个年纪了，眼神依然清澈，猜测是个不黯世事的男人，于是笑着回了一句。 她对不同性向的男人，倒没有歧视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些人大多单纯善良，很好相处。 前世经营的健身会所里，这类人特别多，据说只要长得帅爱自拍的，十有八九就是了。 姜文彬他们几个，私下无聊时，也会猜测哪些人是弯的，被她教训过几次。 他们是服务行业，尊重顾客是基础，私下这样讨论，她觉得不合适。 后来大家就见怪不怪了。 “有样品吗？”范乐语似乎想考考方明湘，所以继续问道。 “样品间挂的衣服，大多是我设计的。”方明湘笑着指指旁边的陈列室。“还有，新建路那边有家明湘定制坊，里面的服装，也大多是我设计的。” 搞技术的人比较偏执，喜欢相互考较，那就让她们看看自己的成果。 “啊？”一边的顾高谊惊叫一声。“那家明湘定制店的服装，是你设计的？我昨天还去逛了逛，说这个设计师非常厉害呢！” 因为这一场插曲，两个设计师的态度倒变得谦逊了许多。 老板不但是内行，而且设计的服装，甚至要超过他们，这让两人有了不小的压力。 方明湘见歪打正着，居然有了这样的收获，自然是意外之喜。 出了设计部，跟郑建树在办公室坐下来。 “怎么样？对两人还满意吧？”他笑着问。 毕竟老板这样的怪物是意外，普通人能到他们这样的技术，已经不容易了。 “用用看吧！”方明湘倒是不愿意轻易下结论。“服装设计师，跟其它职业不同，好或者不好，要看顾客的态度。我喜欢或不喜欢，意义不大。” 说得夸张一点，你设计出来的衣服，顾客愿意买，老板能赚到钱，那就是成功的设计师。 反之就是能力不行。 对方明湘来说，有两个基本功扎实的设计师，也有好处。 那就是以后自己只要提一个方向，两人就能照着自己的要求，进行系列设计了。 比如英伦风，比如森系，比如中性风，比如淑女装，甚至波西米亚风等等。 只要自己能拿出风格和样品，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肯定能设计出大量的同风格服装。 这样一来，自己前世的记忆，就能全部成为财富了。 否则要自己一样一样想出来，难度就大了。 郑建树见她这样的态度，也没劝她，只是笑了笑。 拿出昨天那份修订后的促销计划，再次让她审核一下。 这些主意大多是她拿的，所以有没有问题，她最清楚。 方明湘认真看了一遍，觉得差不多了，就没有再提出改动。 反正来日方长，如果后面又记起了其它方法，可以在下次再用。 自家店铺这些促销手段，只能打一个时间差，没过多久，其它同行肯定也会模仿，那时优势就没有了。 如果有新的办法，那可以继续走在大家的前面。 “那就照这份计划执行。”郑建树见她没意见了，合上计划书，轻松地回答。 离开公司，方明湘去哥哥的工厂坐坐，顺便看看张强的能力。 总不能因为自己的关系，给哥哥厂里放进一个不合适的人，所以她还得跟进。 进了工厂，看到蒋学华在门口卖鸡蛋饼。 “咦？你现在把摊放在这里了？”方明湘惊讶地问。 “是啊？”姜学华还在忙碌，所以头也没抬。“这里比那边近，生意也更好，自然过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姐姐可以帮自己的忙，那样一来，可以多赚不少钱。 早上八点左右最忙的时候，全靠姐姐一起动手，才没有丢失不耐烦的顾客。 这样一来，可以多赚二十块钱，相当于普通人两天的工资了。 “就你鬼主意多。”方明湘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亲昵地在他脑后拍了一下，笑骂道。 “嘿嘿。”蒋学华缩了缩脖子，笑得很开心。 走进店里，看到蒋月华在给仓鼠喂食，这时候没有顾客。 “明湘，仓鼠只有十几只了，你那边有新的吗？”看到方明湘进来，蒋月华连忙问道。 “放心，还有的，我下午帮你送来。”方明湘连忙回答。 走进工厂，看到哥哥和几个工人，忙着在编一把椅子的坐垫，刚加入的年轻人，则在劈竹子，制作椅脚。 跟他们点点头，走进油漆车间。 此时没有刷漆，倒是没有刺鼻的气味，只有一些做好后，油漆没有干透的小物件，还有气味散出来。 看到方明湘进来，方华军打了声招呼，又开了换气扇，免得里面的气味熏到她。 他们倒是适应了这个气味，不用戴口罩，也没什么。 “怎么样？还习惯吧？”方明湘问张强。 “挺好的。”张强笑着回答。 原本担心竹面比较滑，雕花会比木头难，所以心里没什么信心。 试了几个后，发现各有难易，只要小心一点就行，这才安定下来。 “张强的技术还行，普通的竹筒都能雕刻，这就足够了，特别难的几个，我自己动手。”方华军是负责人，说了自己的意见。 对他来说，现在最缺这样的人，以后自己可以把重心放在画图样和验收上了。 一些普通难度的活，全部交给他去干。 “能被方经理肯定，那我就放心了。”方明湘笑道。 出了车间，到外面跟哥哥聊了几句，这才到外面店铺里。 相比工厂，店铺自然悠闲得多，方明湘坐下来，随意打量店里。 经过几天的营业，里面的摆放的产品不断在调整，受欢迎的放在显眼的地方，不容易销售的，就放在底下或者最上面的架子里。 蒋月华的销售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对了，爸妈来电话没有？”方明湘看接近中午了，笑着问。 如果早上爸妈去了蒋月华家，这时候应该谈妥了。 只要把结婚日子定下来了，肯定第一时间会告诉他们。 “还没有。”蒋月华其实也在等电话，被方明湘说破后，有些不好意思。 平时这个时候，她会悠闲地削着竹签，听听音乐，喂喂仓鼠，非常舒服。 今天因为在等电话，她一直静不下来，所以借着给仓鼠喂食，来平静躁动的心。 “那行，有结果了告诉我一声。”方明湘准备回家了，顺便进空间拿仓鼠，所以站了起来。 这样问当然是客套话，妈妈告诉哥哥后，肯定也会给自己打电话。 “吃了饭再走啊！我马上去做饭。”蒋月华挽留道。 “不用了，我还要去拿仓鼠。”方明湘边说边离开。 第一百章魏香芹的变化 回到家里，先进了空间，看昨天刚出生的仓鼠，现在已半大了，于是把公的挑出来，放进笼子里，剩下一只配种用。 母的又重新给它们配种。 做好这些，她出了空间，进厨房简单炒了个菜，并把剩饭拿出来炒了炒，就解决了一餐。 下午把仓鼠送过去，听到蒋月华说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就在下个月二十八号，阳历九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方明湘见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日子定得这么近，无奈地笑了。 不管是蒋月华的爸妈，还是自己的爸妈，都急着要他们把喜事办了，自己想拖也没用。 只不过接下来他们都要忙了，家电家里大人会准备，一身行头，以及身上的金器，必须他们自己解决。 自己送他们什么？ 在农村，最体面的无疑是金器了，那就送月华一只金手镯吧！ 这个出嫁时必须戴上，金晃晃的肯定很吸眼球。 想到这里，她也没回家，直接去商场买金首饰。 不知道是不是审美原因，方明湘看来看去，发现要么太笨重，要么太细小，没有找到一个重量适中，花纹满意的金手镯。 最后听从售货员的建议，把那只三十五克的金手镯买下来。 这只手镯做成扁扁的形状，看起来比较宽，外面还雕了一些花，虽然不怎么起眼，却胜在合适。 蒋月华手腕细细的，其实戴细细的手链更好看，问题是乡下人不懂，觉得这么小一条，肯定是家里穷，买不起粗的，那就丢脸了。 这只能成为卖得最好的款式，应该是份量不是特别重，却显得豪华有关吧！ 反正以蒋月华的性格，平时估计也舍不得戴，那难看就难看吧，只要能保值就行。 她自己身上没有一样首饰，主要是戴着不习惯。 回到家里，把首饰盒丢进抽屉里，想到谢国兴这段时间出差，晚上不回来，她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以前总担心在空间时间久了，会碰到他回来，总是小心翼翼的。 现在没有干扰了，她反而不想动了。 坐着看了一会电视，最后还是进了空间。 摘了一个水蜜桃，拿在手里咬着，又去看那株灵材。 想着浇水不方便，方明湘考虑着是不是也给它做上滴灌。 反正伸一根管子过来，有水能渗出来就行，非常方便。 只要隔几天把装灵泉的桶加满水就行了。 实际上空间里的植物就算没浇水，也不会干枯，主要是灵泉有灵气，她相信灵材需要它。 黄桃树上还有近一半的果子，她今天没情绪做糖水罐头，所以没有摘，就让它长在树上。 等什么时候有激情了，再加工吧！ 忽然想到下午去哥哥那里，都忘了把黄桃罐头拿出来，给他尝尝。 又去给对节白腊修剪了一遍，考虑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先卖掉一批。 以前想用这个赚钱，现在踏实做实体了，觉得这样更好。 空间的东西见不得人，大量拿出来会出事，还是留一些精品好了。 最后来到仓鼠那边，给母鼠重新换了笼子，又喂了些食物，等配对后的仓鼠下崽。 出了空间，还是觉得无聊，最后决定去服装店看看，顺便逗魏香芹的儿子玩。 想着人家的儿子，方明湘突然有些心动，暗里寻思，自己是不是不要避孕了，什么时候怀上了，就生下来？ 如果怕罚钱，就去扯个证好了，只要不办酒席，大家都不知道自己结婚的事。 出门后路过一家熟食店，于是买了些卤味过去。 刚走进店里，看到张明泽站在橱窗后面，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到她进去，脆生生地叫了声阿姨。 “啊哟，明泽好乖。”方明湘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弯腰亲了他一下，“想吃肉吗？” 这个年纪的宝宝，她不太清楚适合吃什么？ 忽然想到昨天让他啃了那么多牛肉干，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化？ 好在那些牛肉干跟前世的不同，软硬适口，不像前世网上买的那些，硬梆梆的啃不动。 “嗯。”小明泽大人一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 方明湘被他笑得心都化了，一把抱起他，走到收银台旁边。 魏香芹趁现在没客人，坐在那边记帐，看到方明湘来了，放下笔。 “来，我带了些好吃的，一起尝尝。”方明湘摊开袋子，让店里的小姑娘也一起来吃。 里面有猪头肉和酱牛肉，非常香。 “啊哟，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吃着玩，太浪费了。”魏香芹嚷了一句，手一点也不慢，用牙签挑了一片，递给儿子，自己也咬了起来。 农村养小孩子比较随便，只要能吃的，一般都会递给他吃。 有的长辈更夸张，会拿筷子蘸点老酒，让小小年纪的孩子舔，美其名曰练酒量。 也不知道会培养出什么酒鬼出来？ “好吃吗？”方明湘没理她的口是心非，问张明泽。 “嗯，好吃。”小孩子牙齿特别好，又咬又啃的，特别满足。 “慢慢吃，还有很多，吃快了要肚子疼。”方明湘见魏香芹不管这些，不得不提醒了一句。 小孩子应了声，动作却没变，嘴巴飞快地动着，特别可爱。 新招来的小姑娘人很老实，吃了几口就离开了，方便老板谈事情。 “明湘，今天郑先生来找我，跟我谈了服装店的计划。”魏香芹吃过瘾了，动作才慢下来，悠悠地说道。 “怎么样？有压力了？”方明湘也没有问谈了什么，反而戏谑地问。 不管是亲朋好友，还是老同学，能照顾的肯定会给机会，关键是，能不能跟职位匹配。 如果给了机会，却是扶不起的阿斗，那她总不能无原则地养着，害了企业的发展。 魏香芹算是同学里关系比较好的，所以她更希望对方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自己事业还刚起步，熟人还不多。等到做到一定规模，名声大了，来投奔的人只会更多。 一些规矩越早讲明白，越能减少麻烦，方明湘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以这时候，她不会安慰，反而会观察她的反应。 “压力肯定是有的。”魏香芹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不会认输的。”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自己不紧紧抓住，那就是傻瓜了。 照郑先生的规划，明湘的公司接下来会越做越大，如果自己管着这些服装店，那时候说不定会管几百个人，也是经理级的人了。 “那你就加油。”方明湘也没说废话，笑着鼓励了一句。 有的事说归说，做归做，并不代表你就能成功。 毕竟努力只是代表你的态度，并不代表结果，关键还得看业绩。 第一百零一章 生意火爆 “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魏香芹再次表达了决心。“对了，明湘，你说我如果想跟郑先生学管理知识，他会不会拒绝我？” 这倒不是为了借机接近郑建树，跟他搞好关系，以后好照顾自己。 而是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想踏踏实实学点东西。 明湘和月华，现在已经把自己远远抛在后面了，如果再这样糊里糊涂下去，说不定跟她们当朋友的资格也没有了。 她是个要强的人，肯定不能接受这一点。 想提高自己，最根本的办法，就是提高自己的管理水平，跟着公司一起成长。 而管理方面，郑建树的水平无疑是最高的，跟他学最有帮助。 “这个我也不知道。”方明湘当然不会代郑叔答应她。“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发展到哪一步，很多时候是看缘分的，外人很难干涉得了。 除了需要性格相合，脾气相近外，眼缘也很重要。 郑叔并不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平时也需要有人陪他说说话，解解闷，魏香芹有没有这个荣幸，要看她的运气了。 “行，那我去试试。”魏香芹听方明湘说得有理，终于下了决心。 接下来两人不再谈工作，只是天南地北地瞎聊。 直到把一堆食物吃光。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十月一号当天，明湘服饰下属的几间服装店，同时开张了。 市区现在总共有两家店，包括两家男装店，两家女装店。 最先开的两间店，没有做大的调整，只是改了店铺的牌匾。 另外一家开在公司旁边，规模比原先那一家大了许多。 男装店和女装店各有两间店铺，风格上走年轻路线，颜色更明快和张扬，非常吸引眼球。 这也是方明湘和郑建树商量后的结果。 现在大量时装店，都是学欧美的设计风格，大多用黑白色，或者深灰色为主调，给人稳重高档的感觉。 好处很明显，顾客会觉得衣服上档次，值这个价格。 缺点同样不少，普通老百姓路过时，担心钱袋子，不敢进去闲逛，把大量的潜在顾客挡在门外。 他们则采用了白色、米色和浅灰色为主色，点缀以橙色和柠檬黄，非常现代有朝气。 而店铺门口的巨大的红色海报，和音响里节奏强劲又带着此空灵的音乐，轻易吸引住了年轻人的注意力。 所以早上店门刚打开，就开始有路人关注它，即使没想买衣服，也会好奇地看一看。 当第一波安排好的托冲进店里，开始扫货时，其它人就禁不住诱惑了，纷纷跟进去。 而店员已经充当起模特的工作，穿了自家店的主推服装，给你展示穿在身上的效果。 服装店的店员，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男的高大帅气，女的漂亮苗条，个个像明星似的漂亮。 又看到每件衣服上全部明码标价，海报上写着今天有五到八五折的优惠，只要钱包吃得消的，受不了变美的诱惑，纷纷开始试穿。 店员适时地宣传起买得越多越划算的理念，甚至告诉他们可以找朋友一起拼货，只要总算达到就行。 这样一来，原本就有购物计划的人，就更夸张了，直接回去叫同事朋友，希望一起购买，达到最低的折扣。 也就是说，原先只有几个顾客知道这个消息，现在通过口口相传，人数很快扩大了几倍。 这个速度还是非常可怕的，所以十点钟的时候，每家店都挤满了来买衣服的顾客。 对服装行业来说，九十年代简单是暴利期，一家出厂价十块钱的衬衫，可以标价一百块以上。 给个五折，五十块一件，也是非常高的利润了。 所以方明湘一点都不担心大家能获得五折折扣。 一群一群的顾客进店，一袋一袋地拎出来，每个人都觉得占了便宜，很多人还办了会员卡，希望以后没有活动时，也能享受优惠。 这样的情形，在全市所有店里上演。 方明湘和郑建树坐在办公室里，遥控指挥，实时查探各家店的营业情况。 如果有店出现货物紧张，也由两人及时进行调配和发货。 而魏香芹在市区新建的两家店里坐镇，这边的生意最好。 一直忙到中午，生意才清淡下来。 方明湘开始统计上午半天的营业额，让各分店的店长报上来。 最好的是市里两家店铺，一家做了四千多，一家做了三千多，下面十三个镇，大多做了一千多，最好的刚超过两千。 这样一合计，已经达到两万多了。 一般来说，服装让下午和晚上生意更好，照这样的预估，当天可以达到五万到六万。 “不错了。”郑建树非常满意。“促销七天，后面应该会越来越差，但是做到三十来万营业额，应该没问题。” 这倒不是他乐观，而是基于对虞城购买力的判断。 因为前期没有广告宣传，所以大量的人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等到反应过来，下午和晚上会有一个高峰。 而今天要上班，没空出来购物的人，估计明天后天才会出来。 最后几天依然会有生意，是因为什么生意，都需要发酵期，穿了几天后，发现衣服质量好，身边的人夸奖，还是会有人趁现在便宜，回头再买几件的。 虞城这么大，有钱人还是不少，这一点不用担心。 对于这个结果，他虽然有足够的预料，但是还是超出了他的估计。 这个计划里很多潜在的好处，他开始没想到，现在才醒悟过来。 想到下午还有得忙，两人去旁边的小饭店随便吃了点中饭，再次回到公司。 没想到一会儿就有电话过来，两人接电话都来不及。 原来是邵玉竹，杨光焕和梁永耀这些人，听到了这个消息，纷纷打电话过来表示关心。 意思无非是一个，她干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他们，太不够意思了。 方明湘只好不停告饶，答应统一给五折，这些人才放过她。 然后下面的店里，又碰到了一群扫货的人。 这些朋友也非常够意思，每人都带了一批朋友和同事，去就近的店里购买衣服。 以他们的购买力，肯定不是那些过路客可以比的，每人出来时，都带了足够的现金，买衣服时好像不要钱。 等到他们全部离开，每家店又增加了一千到五千不等的营业额，等于中午空闲时，多了一波出货高峰。 魏香芹在一边帮忙开发票和收钱，看到厚厚一叠百元大销，笑得腮帮子都酸了。 店里生意这么好，功劳虽然不能全部算到自己头上。 做为店长，能多分一点奖金，却是肯定的。 第一百零二章 衔接问题 下午生意依然火爆，店里的存货不断在减少。 好在这几天生产了不少存货，郑建树不停从厂里调货，保证每家店都有足够的货供应。 这就是自己有服装厂的好处了，否则库存不足了，临时去哪里搞货？ “照现在的形势看来，服装厂那边，得增加人手，提前满员生产了——”郑建树感慨地说道。 原以为这样的产能，足以供应自家十五家店了。 没想到自家老板搞出这个促销计划，一下子将销量增加了几倍，自己的计划跟不上了。 也难怪她不满意自己写的品牌计划，那样太保守了，哪里及得上她的赚钱速度。 自己计划用两年时间，完成品牌建设的第一步，现在看来，最多半年，就能开始第二步了。 能有这样的成绩，他当然不会失落，反而挑起了他的好胜心。 下一步他得全力以赴，把公司的方方面面管理好，否则拖了老板的后腿，那就丢脸了。 “嗯。”方明湘点点头。“只要人员招聘方面跟得上，我的意见也是全力生产。虞城十五家店，暂时饱和了，但是隔壁几个县，也可以去探探路，尝试开一家店了。” 这样说当然是客气，做生意可不是请客吃饭，来不得谦虚。 她的计划很明确，就是抓紧时间，拓展周围的市场。 至少越州下属六个区县，她必须全部占领，那样的话，就得做好跟当地的服装店，血拼的打算了。 所以动作得快，得趁他们还没学会自家的销售手段，抓紧把牌子竖起来，才是最合适的做法。 “没问题。”郑建树信心十足地回答。“明天开始，我就把人员招足，同时在周边几个县级市场，寻找合适的店铺，马上进行装修。” 就像方明湘说的，自己这家店生意这么火爆，其它店肯定也会模仿，必须趁他们还没真正行动，就把这件事办好。 而这些工作，对他来说，却是最容易的。 只要目标确定下来，执行起来非常容易，他只需要多花点心思就行。 “隔壁县服装店的设计，跟虞城还是有些差别。”方明湘想了想，提醒了一句。“因为没有工厂，所以得先开一家旗舰店，规模可以大一点，到时不但要管理周边的店，还是给分店供货，所以得建办公室和仓库，否则会非常不方便。” 说得夸张一点，旗舰店就像一个分公司，所以得有足够的人手和空间。 “我明白，方小姐请放心。”郑建树一点就明，笑着答应下来。 接下来两人去了一趟工厂，跟董高远交流了一阵，也把店铺的销售情况，跟他说了。 “那我们这边的生产，要不要调整。”董高远问道。 一个合格的厂长，非常清楚生产是要配合销售的，得随时调整生产计划。 不能带着那跟我无关，我只把生产计划完成就行的心理。 否则到时店铺要货，自己拿不出，而店铺已经积压的货，自己这边还在大量生产。 “我正想跟你商量，如何协调这一块工作。”郑建树见他主动问起这个，倒是免了自己解释。“我们去办公室商量一下。” 于是三人走进办公室，随意坐下来。 这件事涉及到公司接下来的管理方式问题，郑建树非常重视。 以前他熟悉的服装企业，工作流程可不是这样的，一般是样品出来后，请代理商来开订货会，然后根据订单安排生产。 当然这也难不到他，接下来要做的是，就是协调好工厂和店铺的关系。 主要是工厂这边，如何配合的问题。 他原本担心董高远会跟不上思路，需要自己花时间说服他，毕竟内地企业的风气就这样，管理好自己这一块就万事大吉，别人怎么样与我无关？ 方明湘见郑叔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并及时跟厂长协调，就没有开口。 “只要你们及时更新生产计划，我这边没有问题，可以随时配合你们。”董高远信心十足地回答。 他本身就是调度员出身，对这一块可以说是熟门熟路，现在这边工厂规模这么小，想调头很容易。 “你那边没问题，就简单了。”郑建树就等他这句话。“接下来的问题是，销售这边如何跟工厂衔接，库存统计怎么做？什么时间做？谁来做？” 这涉及到几个问题，一天统计几次？谁去统计？具体以什么时间的数据为准？ 照理论上讲，今天这次会议，应该叫上魏香芹一起参加，因为店铺销售这块，是她在负责。 “我把魏香芹叫来吧！”方明湘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把她丢在一边。 否则她这个负责人，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行。”郑建树也没有反对。 方明湘站起来，去旁边新开的服装店叫她。 这边的服装店规模最大，所以她现在在这边上班，新建路那边，交给其它人在管。 见方明湘来找自己，魏香芹简单安排了一下，就跟着她过来了。 郑建树给他们做了介绍，然后重新坐下来。 “魏小姐，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有些工作上的事，需要你也参与讨论。”郑建树没有浪费时间，直接把刚才在讨论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统计工作，当然由魏香芹来做最合适，现在的需要确定的是，如何做的问题。 “这个没问题，我会及时把数据统计好。”魏香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有些紧张。 “这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就是每天统计一次够不够？什么时间统计的问题？”郑建树再次开口。“最重要的是，生产计划谁来安排？” “这两个问题，我觉得交给董厂长来回答更合适。”方明湘想了想，插了一句。“因为生产计划的事，最终还是得由工厂来做，香芹这边，估计没这个能力。” 正常的公司，办公室这边会安排一个生产调度，每天去店里把销售数据拿过来，统计出来后，再根据库存做生产计划，发到工厂那边。 现在董高远本身就擅长这块，没必要再额外弄一个部门，浪费人力。 当然更不可能让郑建树亲自去做这个，那更大财小用了。 “那我就分派任务吧！”郑建树想了想，同意了这个建议。“以后每天下午六点钟，魏小姐这边把数据统计出来，交到董厂长手里。董厂长在当天下班前，调整好生产计划，第二天执行。” 说完后，望了两人一眼。 他这样安排，等于把生产调度的工作一分为二，把统计这块交给门店，生产计划交给工厂，这样就能无缝衔接好两边的工作了。 “我这边没问题。”魏香芹一听，连忙回答了一句。 “我这边也没问题。”董高远同时回答。 “那就这样说定了。”郑建树没有拖拉，站起来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魏香芹拜师 安排好这些，方明湘和郑建树走出办公室，准备回公司。 魏香芹跟在后面，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啦？有话就直说。”方明湘见了，催促道。 “明湘，现在店铺这么多了，我却一直呆在一家店里，是不是有些失职了？”魏香芹迟迟艾艾地问道。 既然这么多店全是自己管的，那自己窝在一家店里，不去了解别的店的情况，这样似乎有些不对劲。 可是她又搞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做，才算把所有店都管起来了。 “你发现了？”郑建树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问。 他最近其实很矛盾，一方面很想把她叫过来，教教她到底该怎么去管理，另一方面，因为她是老板的同学，如果自己主动找她，会给她一种错觉，以为自己有特权。 这样的事，以前在别的公司经历过几次，所以他很谨慎。 这几天没有主动把她叫过来，跟她谈工作上的事，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现在看到她这样问了，倒觉得可以跟她谈谈了，于是主动接口。 “嗯。”魏香芹望了郑建树一眼，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子，小声地回答。 对郑建树这样气场强大的领导，她下意识地有些怕他，前几年打工时，被人教训后留下来的阴影，一时间难以磨灭。 “那到办公室里来，我好好跟你说说。”郑建树见她怕自己，脸上的神情和缓了些，说道。 于是三人来到公司的办公室。 等郑建树和方明湘坐下来，魏香芹还站在旁边，像个等待领导训话的下属。 “坐吧！”见她态度这样恭谨，郑建树的神情更加和善了，叫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魏香芹这才坐了下来。 公司这边装修好后，她还是第一次进来，虽然算不上豪华，对于向往坐办公室的人来说，还是给她神圣的感觉。 “方小姐的意思是，把这些店交给你管理，老实说我是持保留意见的。”郑建树正式谈事情时，神情恢复了严肃。“不是不相信她的眼光，而是担心你们是同学，她高估你的能力。” 这很容易理解，对不相干的人，我们都能做出客观的评价。但是对自己的亲朋好友，就容易感情用事。 做为一个职业经理人，郑建国非常重视谈话的节奏，开始营造严肃的气氛，给她压力。 所以这话说在前面，就有敲打意思了。 那样的话，等一下交代工作时，她就能认真对待了。 魏香芹双手交握，放在大腿内侧，忍不住有些紧张。 郑总给的压力太大了，她不知道该怎么申辩，才能证明自己有这个能力，管好这些服装店。 “不过我也没有反对，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看看你的能力。”郑建树再次开口。“毕竟能力不是靠吹出来的，而是要靠踏踏实实的工作，来证明自己。” 说完后，双眼直视着她，看她什么反应。 到目前为止，魏得芹的态度不错，没有急着辩驳，也没有解释，这说明她其实也没有自信。 魏香芹其实很想说些什么，证明自己不会让他们失望，可是总觉得空口说白话，没什么说服力。 “这样好了，我先问你一件事。”郑建树已经决定培养她试试，看能不能提高她的管理水平。“你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吗？” 他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既然下了决心，就干脆地指点起她来。 服装店的管理并不复杂，只要态度端正，好好工作，应该不难。 “我不是很清楚——”魏香芹很想说知道，可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头绪，最后只好沮丧地摇头。 “我简单跟你说一下吧！希望你以后工作有方向，不要像现在这样盲目。”郑建树语气柔和下来。“主要分两方面，一块是行政方面的管理，另一块是业务方面的管理。” 见方明湘也认真地听自己讲，他倒没有自得的意思，这些都是小道，没什么了不起。 店长需要的管理能力不复杂，只要培训一段时间，基本上都能做到。 “行政管理方面，主要指的是日常管理，给员工排班，安排搞卫生，监督考核员工等等。”郑建树并没有展开讲，只是简单说了说。“而业务管理，主要指服饰陈列，统计库存，记录销售量和管理好财物这些。” 这些说起来很简单，相信魏香芹也下意识在做了，只是没有全局意识，所以是做到哪里算哪里，很多工作，还需要他出面招呼，她才会去做。 就像库存问题，她肯定不知道要及时统计，并报到工厂那边补货。 如果长时间这样，这些店的管理就会越来越乱，员工的工作也会变得散慢，后面想补救也很难。 “嗯。”魏香芹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于是点头应头。 “怎么？除了嗯嗯应着，没什么想说的？”郑建树戏谑地问。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魏香芹苦恼地回答。“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可以怎么做，又没有头绪，还请郑总教教我，我一定会认真学的。” 她早就有心拜他为师，学管理技术，这时候突然大着胆子，说了一句。 “这个没问题。”郑建树见她有心学习，倒是觉得她还有培养价值。“我抽时间给你讲一讲，怎么样做好一个总店店长吧！” 他是总经理，给下面的人培训，也是工作之一。 特别是像魏香芹这样，如果由自己亲手教出来，用起来就会更顺手。 “谢谢郑总，我可以正式拜你为师吗？”见他态度和蔼，魏香芹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以后你有什么差遣，我都会去执行，只要我能做得到——” “这可不行。”郑建树被她的想法逗乐了。“我们是公司，可不能拉帮结派，我个人是坚决反对夫妻在一家公司上班，免得工作时，掺入太多私心杂念，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后，望了方明湘一眼。 任何老板，都反感管理人员私下打成一片，这样的风险是很高的，自己现在的地位超然，没必要搞这些。 “啊？”魏香芹吓了一跳。 原来这样不行的啊？那自己跟明湘说时，她没有阻止我。 又一想，她是老板，可能有些事不方便说，只能借郑总的口说出来。 于是歉意地望了她一眼，不再说这件事了。 “你想学管理，这个没问题。”郑建树再次重申了一次。“这样好了，你每天把报表交到工厂那边时，过来我的办公室，只要有空，我都会给你讲讲管理上的事。” 她的能力提高了，自己在服装这个项目上，需要操心的事就少了。 以后可以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关注电子厂那边的工作。 那边投入开工到现在，产出实在太少了，需要加快赚钱速度了。 第一百零四章 发中秋福利 当天晚上八点，方明湘和郑建树从董高远那里拿到了销售数据。 因为是第一次统计，魏香芹动作比较慢，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所有数据汇总完毕，交到工厂董高远那里。 当然这是截止到晚上六点的数据，后面的营业额，会算入到明天。 “居然第一天就做了六万，比我想像得还要多了。”郑建树同时也看到了数据，非常满意，“这样的话，十月份做到一百万没有压力了。” 服装行业利润比较高，第一个月就有超过五十万的净利，如果周边县市再开发出来，一个月超过百万，都不是难事。 那样的话，一年靠这个，就能赚上千万了。 “后面竞争会更激烈，应该做不到这么多了。”方明湘却没有那么乐观。“当大家想不出办法，跟我竞争时，就会打价格战，所以利润会越来越低。” 这也是她为什么把它当成赚快钱的原因，因为不管是服装业，还是其它消费品行业，当市场渐渐饱和时，价格回归理性，是必然之路。 除非你坚持做高端甚至奢侈品牌，那样才能维持足够高的利润，但是你的投入和付出会更多，而且必须舍弃一些客户群。 当然也可以学前世那些服装集团，收购好几个不同档次的牌子，这样也能做到各个阶层顾客一网打尽。 至少方明湘现在还没这个能力。 “也没那么严重。”郑建树不同意方明湘的理论，“做什么行业，都有爆发期和平和期，我们只要稳定扩张，多开分店，就算每家店的利润只有现在的一半，等周边的甬城和余杭，都有我们的店，总的销售额和利润，就不少了。” 他一向觉得开店需要耐心，当你前期的工作都做好了，在顾客口中有了良好的口碑，那后面的生意就轻松了。 说到底，还是看服装本身对顾客的吸引力，只要他们认同了你的品牌，后面的生意就好做了。 “这倒也是。”方明湘没有反驳他的话。 “对了，几天后就是中秋节了，员工的福利我们还没发呢？”郑建树提醒了一句。 因为今年是第一年，一切规矩都得重新制定，郑建树也不知道方明湘的态度，还在等她的答复。 “这个容易，明天就派人去买些吃的回来，中午发下去。”方明湘爽快地回答。“除了一盒月饼，再加五十块钱的标准就行了。” 中秋福利最普遍的做法，就是一盒月饼，加上几瓶酒什么的，五十块钱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行，就照你说的办。”郑建树见她这么大方，也不吃惊，笑着回答。 在给员工福利方面，老板确实比其它人舍得，这一点他早就发现了。 这也是公司容易招到人的原因，如果待遇不好，员工不愿意来，他这个当老总的，就算再有本事，也会头疼。 “现在我们有十五家店了，你说要不要另外设立奖金，给销售成绩最好的分店？”方明湘有些拿不定主意地问。 店铺多了，必须引入竞争，才能让大家努力工作。 问题是每家店铺位置不同，顾客的购买力也有区别，万一永远是市区几家店拿奖金，那还不如不搞呢？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郑建树笑道。“只不过得先定一个目标，好让大家有参照，否则这个奖就会失去公平性——” “你的意思是，每家分店根据实际情况，设定销售目标？”方明湘听懂他的意思了。 “是的，这个没搞好，只会起反效果。”郑建树回答。 如果知道自己店永远没机会拿奖金，那对他们来说，只会削弱士气，甚至得过且过。 必须给他们一个可能实现的目标，这样才有意义。 “那行，就照你的计划去执行，我计划每个月拿出一万块钱，做为奖励。”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 “有些多了。”郑建树连忙阻止。“奖励太多，并不是好事，我不希望到时变成大家排队分奖金。” 十五家店，最多三家店获奖就行了。 三家店最多十二个人，每人分一千来块，还是太多。 给第一名的分五百一人，第二名的三百一人，第三名二百一人就差不多了。 这样一算，只须四千就够了。 他甚至觉得这样都有些高。 在管理者看来，别太轻易给员工奖励，这不但不是好事，还会把他们的期望值无限抬高。 到时万一公司没有给到他们的期望值，他们就会觉得老板小气，从而离心离德。 “那这件事你看着办就行。”方明湘发现自己想简单了，只好把它丢给郑建树去解决。 她前世管理经验并不多，一起参与管理的，大多是好兄弟，因为都有股份，所以手脚宽松一点，也没什么。 但是真正管理一家企业，确实需要郑建树这样严谨的态度才行。 “你放心，我会把你的目的贯彻下去，但是方式上会做一些调整。”郑建树笑着应道。 从公司出来，方明湘准备回家。 今天是开业第一天，算是迎来开门红，接下来几天，她不必太关注了。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冬天马上就要开始了，如何和公司的设计师，确定冬装的风格。 脑中可以参考的服装非常多，但是如何整理出来，却是件难事。 她决定回家后，好好把这些整理一下，就算画不出图，至少用文字记录一下，下次可以给他们参考。 到家后，方明湘觉得口渴，从冰箱拿出一罐自己做的黄桃罐头，拧开后喝了一口。 这种天气喝冰的东西，已经有些凉了，她倒不担心自己的胃吃不消，反而吃得很过瘾。 不断用牙签把桃肉挑出来，放进嘴里，一罐黄桃很快就落肚了。 然后拿出纸笔，开始思考冬装的问题。 这一写，就是两个小时，直到面前有了十几张散乱的纸，她才呼出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墙上的时钟已到十一点了，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睡觉。 忽然想到今天还没去空间修炼，于是回到房间，进了空间。 像往常一样运行一个小周天后，整个人再次变得精神十足。 一时没有睡意，于是拿了剪刀，开始修剪对节白腊。 忽然记起自己最近都没关注这些野蜂，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样了？ 走到蜂箱那边，发现箱子里早已住不下了，旁边一棵杨梅树上，又结了一个蜂巢。 没想到野蜂繁殖也这么快，为了防止它们无家可归，明天得去买几只空的蜂箱，备在空间里了。 记得刚移进空间时，它们酿的蜂蜜是金色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下次刮一瓶蜂蜜下来，问问村里的养蜂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零五章 爸妈来虞城 第两天，方明湘去了一趟哥哥的工厂，问他们中秋福利发了没有？ 跟她猜想的那样，哥哥和蒋月华根本没有这个计划，方明湘无奈地把自己那边的打算说了一遍。 对一家新开的工厂而言，这些小钱，是必须要花的，否则会给员工留下老板很小气的印象。 等有这样抱怨了，工厂的名声也就不好了，对以后招工不是好事。 反正哥哥这边也就十几个人，就算每人发五十，也不到一千块钱。 蒋月华觉得有理，于是答应一会儿去采购。 方明湘见她同意了，没有再说什么，准备回公司去看看。 刚走到门口，看到方绍均的小货车停下来，然后发现爸妈从里面走出来。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方明湘惊讶地问。 电话也不打一个，就突然过来了，这是打算搞突然袭击吗？ “在家也没事，就过来看看你们。”方妈妈有些晕车，现在刚下来，脸色有些白。“不是要过中秋了吗？知道你们忙，没时间回家，今年我们就在虞城团圆了——” 往年女儿工作如果不忙，也会回家跟他们一起过节。 今年儿子女儿都开厂当老板了，家里也起了新别墅，条件是越来越好了。 可是他们也越来越忙，都说越是节日，越忙着赚钱，所以最后他们决定来虞城找他们。 “那太好了。”见妈妈这么想得开，方明湘很高兴，扶着她地屋。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蒋月华见方明湘去而复返，而扶着爸妈来了，吃惊地迎上来。 “来看看你们啊！”方妈妈在店里四处打量一下，笑着回答。 儿子他们确实当老板了，看这家店全是儿子捣鼓出来的东西，她大多认识。 “那到屋里坐，这里乱糟糟的。”蒋月华连忙引着他们进了后面的家里。 因为是请专业人士装修的，这边的房子比普通的二室一厅还要宽敞和精致，用来住人，最舒服不过了。 “工厂这边还弄得这么考究？”方妈妈见里面布置得非常舒适周到，惊讶地嚷道。 “那是当然。”方明湘笑道。“不搞得舒服一点，你们来了，吃住怎么办？” 这是当初装修时，就考虑到的事，就是为了爸妈来了，有个地方可以落脚。 “啊哟，你们想得可真周到。”方妈妈一听，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在乡下生活了一辈子，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一直在虞城生活，可是偶然来城里做做客，在儿子女儿家生活几天，那也是他们非常向往的。 现在儿子女儿都有房子，她们想住哪里都随意，这种感觉，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爸妈你们先坐，我去市场买些菜。”未来公婆来了，蒋月华自然得好好孝敬一番，所以准备去买些好菜回来招待。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随便买一些就行。”方妈妈舍不得未来儿媳破费，连忙叮嘱道。 “妈，你这个儿媳妇，好歹也是老板娘了，你还怕她请不起啊！”方明湘笑着调侃了一句。 老妈也够偏心的，舍不得儿子媳妇花钱，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这样提醒过。 “有钱了就该乱花？”方妈妈没好气地呛了女儿一句。 喝了几口水，晕车的症状过去了，于是站起来，准备参观儿子的工厂。 方明湘也没在意，带着他们过去。 “爸，妈，你们来了？”方明浩还在干活，看到爸妈来了，站起来激动地嚷道。 这些年因为腿疾，他天天在家陪着爸妈，这一次算是离开他们时间最久了，平时有月华陪着，还没感觉，现在在虞城看到他们，他的神情特别兴奋。 “是啊！看看你们的工厂办得怎么样？”方妈妈望着屋子里到处都是编了一半的竹器，笑着回答。 “这些都是做了一半的，做好的在里面。”知道爸妈想看什么，方明浩带着两人来到后面的仓库，把成品指给他们看。 “这些东西做得真精巧，难怪明湘说能赚大钱——”方爸爸伸手小心摸了摸柜子上的笔筒，上面雕了花，刻了字，看起来非常精美。 “那是当然。”方妈妈接口道：“不过还是明浩手艺好，做得这么漂亮，换个人，不一定做得这么好。” 儿子还是自己的好，她总觉得儿子是世界上最心灵手巧的篾匠了。 方明湘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以前妈妈老说自己不偏心，听听她现在说的话，都偏心到西伯利亚去了。 “嘿嘿。”被爸妈这么夸，方明浩只能憨厚地笑笑。 长这么大，几乎没有机会让父母以他为荣，现在突然听他们夸奖，他内心的快乐，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卖得好不好？”方爸爸还是问了个现实的问题。 东西再漂亮没用，卖出去赚钱才是王道，方爸爸是男人，看事情更现实一点。 “很好卖。”方明浩回答。“现在都是赶不出货，只要做出一批，就能马上卖出去。” “那赚多少钱了？”方妈妈小声地问。 倒不是怕被听了去，主要是怕赚的太少，会丢脸。 “十多万了。”方明浩凑到妈妈耳边，悄悄说道。 这些不适合当着员工面前说，只是妈妈问出口了，他不能不回答。 “好，好。”方妈妈更满意了。“你们俩有这样一家工厂，以后的生活就不用我们操心了。” 这么短时间就赚十万了，一年至少能赚百万，那么多钱，怎么花都花不完了。 “妈，还是回屋里坐，这边有油漆味，你们闻久了不好。”方明湘催促爸妈离开。 “怕什么？又不是没闻过。”方妈妈不在意地回答，身子却听从女儿的劝告，离开仓库，回到房间里。 坐下喝了一会茶，因为没有买电视机，倒是有些无聊。 “明湘，你的工厂在哪里，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参观过儿子的工厂了，女儿的自然也要去看看。 心里其实清楚，儿子能混成现在这样，全靠女儿在帮衬。 只不过做父母的，都会偏心身体弱的那个孩子，所以女儿尽管为家里做了这么多贡献，她们第一个关注的，还是儿子。 “你们想看哪家工厂？”方明湘故意抬扛道。“我除了一家服装厂，还有一家电子厂。” “都看都看。”方妈妈哪里会在乎女儿的小把戏。“先看近的，再看远的。” “妈，等吃了饭再去看吧，先休息一会。”方明浩知道爸妈有晕车的毛病，车坐久一点，就会没精神。“如果想躺会，也可以，客房里一切都是现成的。” “那我们去房间休息一下也好。”方妈妈确实有些累了，没有再坚持要出去。 房间里布置得也不错，还有单独的卫生间，非常方便。 第一百零六章 亲家会面 吃中饭的时候，大家聊起买嫁妆的事宜。 听说他们这次过来，主要就是为这件事，钱也带来了，方明浩想起妹妹上次就把钱准备好了，心里就有些感慨。 不过现在自己手上也不有少钱了，倒不用全部让妹妹出，他的心里舒服了些。 “这边房子还是小了点，如果亲家来了，就住不下了。”方妈妈突然感叹了一句。 买嫁妆的事，虽然说好钱由自己这边出，可是不跟他们商量一下，似乎有些不妥。 “妈，这里毕竟是工厂，不是家。”方明湘见妈妈异想天开的模样，无奈地插嘴道。 如果自家是一家大工厂，建一栋宿舍也正常，问题这边临时的家，如果搞得太夸张，弄四五间卧室出来，那不像工厂，倒像是宿舍了。 那还不如直接租一套房子更直接。 “我就这样一说。”方妈妈也知道自己想多了。“如果他们来了，这里给他们住，我们去明湘那边住就行。” 女儿那边还有房子，她倒不是不用担心这个了。 “那要不要把他们也接过来？”方明浩突然提议道。“你们过来这边过中秋，月华她爸妈在家肯定也冷清了，接过来住几天，等中秋过了再回去——” 买嫁妆很方便，只要有钱就行，关键是月华姐弟没时间回家，家里的老人也会冷清。 “这个主意好啊！”方妈妈一听，拍手叫好。“下午谁跑一趟，去把人接过来。” 自家亲戚少，除了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就没有其它关系近的亲戚了。 以后蒋家，算是比较重要的一门亲戚了。 众人一齐望向方明湘，毕竟只有她会开车。 “行，我去吧！”方明湘无奈地应下来。“哥，月华，你们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去学车啊！” 她可不想一辈子给他们当司机。 “马上去报名。”方明浩一听，不好意思地回答。 让妹妹当司机，确实委屈她了，可是现在又没有别的人，能干这件事。 “那你们抓紧，我希望过年前，你们能自己开车去走亲戚，别要我接送。”方明湘强势地说了一句。 “你放心，我们保证学会。”方明浩连忙回答。 吃了午饭，方明湘开车出门，来到蒋月华的家。 蒋爸爸和蒋妈妈都在家，听说方明湘的来意后，也很高兴，回房间换了衣服，又去叫奶奶。 蒋奶奶不肯去，说坐车要晕车。 大家知道老人的脾气，其实还是有赌气的意思在内，也没有勉强。 于是带了蒋爸蒋妈，回到虞城，进了哥哥的店里。 亲家见面，自然又是一番亲热。 蒋爸蒋妈也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女婿的工厂，好奇地参观了一遍。 在农村篾匠很常见，收入却不高，因为只会打的农具和生活用品，不像木匠和泥水匠，会造房子，赚得就多了。 只是这些产品，跟他们想像中的不同，似乎要更精美一些。 听说已经赚了不少钱，两人都很自豪。 她们跟方爸方妈不同，家里一穷二白，可以说还是个烂摊子，需经女儿女婿照顾。 住方爸方妈那样的别墅不敢想，如果能起两间两层大瓦房，他们就心满意足了。 “我们要去明湘的工厂看看，就在旁边，你们去不去？”方妈妈主动邀请亲家一起去看看。 人都有炫耀之心，女儿在市里开了工厂，她们巴不得带全村人来看看。 这当然是想想而已，大家非亲非故的，这样做不合适。 现在有亲家做见证，也好过一家人去。 蒋爸蒋妈正好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亲家妹妹的家底到底有多厚，欣喜地答应下来。 于是方明湘陪着四位长辈，走进自家的制衣厂。 工厂里，工人正在忙着生产，里面到处是电动缝纫机的嗡嗡轰鸣声，看到有人进来，最多抬头望一眼，就又埋头干自己的活。 服装行业都是计件制的，这时候工厂不多，大家赚钱不容易，没有人会无聊到放下工作，去管别人的八卦。 “方小姐。”董高远看到老板带人进来了，自然不能装做没看到，于是出了办公室，过来打招呼。 “我带家人过来看看，你忙自己的就行。”方明湘笑着点点头。 董高远的管理能力确实不错，工厂管理得非常规范，就连员工的纪律也非常好，即使爸妈什么都不懂，也会觉得工厂很正规。 “那好。”董高远也没强求，跟他们点头示意后，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是你请的厂长？”方爸爸小声地问。 方爸爸十多年前，在乡里的农机厂干过一段时间，工厂里的情况，大致知道一些。 “是啊！”方明湘回答。“董厂长能力很强，现在让他管几十个人，其实有些浪费了。不过接下来会扩大规模，让他管几百人，应该能人尽其才了。” 她相信这一步不会太遥远，说不定明年就实现了。 “确实很有本事。”方爸爸轻轻提醒了一句。“你能请到这样的人才是运气，好好待人家，别冷了他的心。” 他别的能力没有，起码的判断力还有的，感觉他的能力，比以前农机厂厂长还厉害。 至少那边的工人，要懒散多了，没有这边看起来有效率。 女儿的生意真的做得很大了，连工厂都雇人管了，还计划扩大到几百人。 那样的话，算是一家大工厂了吧！ 这样一来，人才就更重要了。 “放心吧，爸，我有数的。”方明湘没想到爸爸会说出这样一番话，非常意外。“看来爸对工厂里的那一套，也不算外行啊！” 印象中爸爸确实在工厂干过一段时间，因为重生，这段记忆非常久远了，她印象有些模糊。 “你爸以前在厂里干过，你不会忘了吧！”方妈妈却记着这段历史，忍不住有些感慨。“那时候一个月三十多块工资，你们过年穿的新衣服，全是你爸赚回来买的。” 当然还有过年的年货，那几年家里虽然穷，不过还是有个盼头的。 不像后来，工厂倒闭了，两个孩子开销也大，过得一个不如一年。 “啊哟，原来我们家以前也阔过——”方明湘笑着调侃道。 那时候几乎每个乡镇，都有农机厂。 不过是计划经济时期的产生，改革开放后，一进入市场化，慢慢都倒闭了。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方妈妈气得伸手在女儿后背拍了一下，“难道你们兄妹俩不是我跟你爸养大的？” 看起来拍得很重，其实没用多大力。 这个家不管贫富，一直都是方妈妈在当家，教训女儿也很自然。 方明湘知道妈妈的脾气，只是笑，也没在意。 第一百零七章 参观女儿的产业 “还想看什么？”在车间走了一圈，方明湘笑着问。 她知道爸妈所谓的看看，是真的这样看一眼，只要知道这个工厂，是自家女儿开的，她们就满足了。 具体里面怎么样管理，一年赚多少钱，她们也看不懂，更不会关心。 “你看着安排就好。”方妈妈回答道。 “要不，去服装店里看看——”方明湘建议道。 爸妈现在不缺衣服，身上的衣服算不上高档，在虞城这种地方，也够体面了。 倒是蒋爸蒋妈身上这套衣服，明显是做客穿的，就有些过时和寒酸了，既然来了这里，代哥哥送两套衣服给他们，也是一家人应有之谊。 方爸方妈没意见，于是一起走进不远的服装店。 这边两家店，装修得比新建路那边好，看起来更上档次，蒋爸蒋妈从来没在进这样的店，买过衣服，顿时有些局促。 而且店里的顾客很多，很多年轻人在试衣服，他们夹在里面，有些不自在。 “没事，进去好了。”方明湘安慰了一句，当先进入。 方爸方妈知道是女儿的店后，态度从容多了，还伸手拉了蒋爸蒋妈一把，走进店里。 “明湘来了。”魏香芹此时在店里帮忙，看到方明湘他们进来，连忙迎上来。 “香芹，你在这里上班啊！”蒋妈妈认出是女儿的同学，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感，笑着问了一句。 “是啊！给老同学打工。”魏香芹笑着回答。“你们今天都过来这边，是准备在虞城过中秋节吗？” 说话间，倒了几杯水递过来，非常殷勤。 “是啊！家里就我们几个老的，总觉得冷清，所以过来这边。”方妈妈解释道。 “香芹，给你个任务，你陪蒋爸爸蒋妈妈去一边看看，给他们配两身衣服。”方明湘知道自己亲自给他们买衣服，会不自在，让魏香芹来做这件事，阻力会小一点。 同时也算是对她专业眼光的考验，自己给了特定的顾客，看她能不能替他们找到适合的衣服。 “没问题，交给我就行了。”魏香芹大概明白了方明湘的心思，也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一手搀起一个，过去试衣服了。 剩下方明湘和爸妈站在原地。 “爸妈，天凉起来了，你们要不要试几套厚一点的衣服。”方明湘问道。 反正是自家做的衣服，成本有限，给爸妈多备一些衣服，也不心疼。 “不用了。”方妈妈连忙摇头。“你带回来这么多衣服，哪里穿得完？别浪费钱了。” 虽然店是女儿开的，卖给别人还可以赚钱，自家人穿不了，放在家里还占地方。 只要女儿一直做下去，他们还怕没有衣服穿？ “那随便你们。”方明湘知道他们的脾气，也不有勉强。 懂事的店员拿来两条凳子，让方爸爸方妈妈坐下来。 方明湘朝她们点点头，感觉员工培训得不错，有足够的眼力。 “这样一家店，一天可以赚多少钱？”方妈妈等店员离开，好奇地问道。 原本以为女儿开了一家小店，没想到居然有四间店面，而且布置得这么高档，像商场一样了。 “昨天第一天开张，做了一万左右。”方明湘也没隐瞒，实是求事地回答。 “啊？一天一万？”方妈妈吓了一跳，“那一年不是有三百多万了？比开工厂赚得还多？” 在她们老一辈的印象里，一直听说开工厂当大老板，没想到开店也能赚这么多？ “不是这样算的，刚开的时候，生意自然好，后面慢慢会变差一些。”方明湘回答。“不过平均一天做两千，应该能做到。” “那还差不多。”方妈妈听了后，虽然觉得差距大了些，不过这样一年也有上百万了，不算少了。 “不过我开了不止一家店啊！”见妈妈有些失落，方明湘笑道。“现在已经有十五家店了，虽然生意比不上这家，加起来也不少了。” “什么？”方妈妈一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下子开了十五家，那你管得过来吗？” 这实在太让人吃惊了，女儿居然开了十五家服装店了。 “请人管啊！又不要我自己动手。”方明湘见终于让妈妈动容了，笑着很得意。“接下来附近几个县，都准备要开分店，到年底前，说不定会有三十家店呢！” “我的天哪！”方妈妈这一刻才真正知道女儿的本事了，“你这样一来，赚的钱要比国兴还多了——” 谢国兴只有两家公司，这是她早就知道的，没想到女儿却有这么多家店了。 以前她老觉得女儿配不上他，所以急着想让他们结婚，最好能生米煮成熟饭，免得错过这个女婿。 现在看到女儿这么厉害，倒没那么担心了。 “现在肯定比不过他。”方明湘见妈妈拿自己跟谢国兴比，连忙认输。“不过明年后年，我一定会超过他。” 服装店怎么跟卖汽车的比，两者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只不过以后就难说了，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毕竟自己是个重生者，头脑里能赚钱的项目太多了，随便做成功几个，就成亿万富翁了。 何况有了郑叔这个得力助手在，她的信心更足了。 “那我就放心了。”方妈妈此时才算放下了焦虑。“你不知道，我以前总怕谢国兴条件这么好，会看上别的女孩子，毕竟你们两人并不般配，现在我可以安心了。” “那以后我的条件比谢国兴好了，是不是轮到他担心得睡不着了。”方明湘笑着调侃了一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谢家最拿得出手的，又不是商业。 不过自己的助力，也会越来越多，超过谢家只是早晚的事。 三人坐在那里闲聊了一会，喝了一杯水，看进进出出的顾客依然很多，方爸方妈心里很欣慰。 开店的最怕没顾客，现在看他们手里大多提着袋子，这些可全是钱啊！ 又坐了一会，看到魏香芹领着蒋爸蒋妈过来了。 “明湘，我的任务完成得不错吧！”她走过来摆功劳。 方明湘望了两老一眼，见他们换了一身行头之后，气质大变，就笑着点头。 “不错不错，有眼光。”魏香芹挑衣服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她也不吝地夸奖了几句。 魏香芹就有些得意。 “明湘，我们这个年纪了，穿这么好干什么？”蒋妈妈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不好意思地嚷道。 这个年纪了，还穿得这么年轻，她真的觉得有些难为情。 “没事的，城里人都这样。”方明湘安慰道。“以前月华姐弟俩都不可能回农村了，你们得习惯这样的打扮。” “对，对。”方妈妈也赞同地说了一句。 第一次穿这样的衣服，她也觉得别扭，现在倒是习惯了。 第一百零八章 镇上处理结果 “咦，你儿子呢？”方明湘忽然注意到她的儿子没在，好奇地问道。 不在哥哥的店里，也不在这里，难道把他送回乡下，让爷爷奶奶带了？ “我让他在家里看电视。”魏香芹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你让他一个人在家？”方明湘吃了一惊。“为什么不带出来？” 这么小的孩子，让他一个人在家里，安全吗？万一摔了碰了怎么办？ “这几天这么忙，我怕会影响工作？”魏香芹说起儿子，眼角顿时有些发红，不过还是硬起心肠回答。 新店开张，事情这么多，放在店里，得有一个店员照顾，肯定不合适。 自己好歹是所有店长的老大，带着违反纪律，肯定不行。 老公那边，也刚开始上班，总不能让他把精力放在儿子身上吧！ 为了不辜负这份工资，夫妻俩狠了狠心，在家里放了些吃的喝的，把儿子反锁在家里了。 “这样可不行，一会去把孩子接过来，放到你老公那边，月华会帮助照顾的。”方明湘不由分说地叫道。 把他们夫妻招进自家公司，是在关照老同学，可不是在害他们。 如果明泽在家出了什么事，或者受了伤，她心里会一辈子不安的。 “那我回去一趟，把他带过来。”魏香芹心里早答应了，只是不好意思开口。 中午她回家过一趟，给儿子带了些吃的。 看到儿子一个人坐在竹制婴儿车里，哭得泪人儿似的，她也心疼得受不了。 只想着熬过这几天，等店里稍微空下来一点，再把儿子带出来。 既然明湘这样说了，她如果再矫情，就有些不识好歹了。 “对，对，带过来我们帮你带。”听说他们把孩子一个人关在家里，方妈妈也心疼坏了。 因为这件事，几人也没心情在店里呆着了，于是回到方明浩那边。 没过一会，魏香芹抱着孩子过来，交给方明湘。 “你啊！”方明湘接过来，望着张明泽哭得一直打嗝，都不知道如何说她了。 在某些时候，魏香芹比自己更狠得下心。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孩子。 换成自己，宁愿工作不要了，也舍不得把孩子丢在家里。 落进方明湘的怀里，张明泽眼泪汪汪地望了她一眼，又挣扎着要回到妈妈怀里。 “你看，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他都没有安全感了。”方明湘恼怒地嚷道。“以后不许这样了，否则你们还是回老家吧，不用帮我做事了。” 见孩子挣扎得厉害，她不忍再为难他，把孩子还给魏香芹。 “知道了。”魏香芹大概也知道自己自作聪明了，乖乖地接过孩子应了声。 “你带他去见他爸爸吧！如果他离不开你，就抱着去上班。”方明湘再次吩咐道。 一般来说，成年人不会有三岁前的记忆，但是有些行为，对性格上造成的影响却是潜移默化的，有的孩子从小没有安全感，很可能是这时候留下的后遗症。 魏香芹应了声，抱着儿子去后面车间。 “唉——”方妈妈叹了一口气。“想赚钱都不容易啊！” 他们夫妻生孩子时，因为没有公婆帮他们带孩子，每次生产队出工，夫妻俩要么把一双儿女反锁在家里，要么装在箩筐里挑到田头。 一般来说，只有天气晴好，地边干燥，才能把孩子丢在田边，他们抬头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天气不好的日子，只能把他们反锁在家里。 出门时，听着孩子在屋里撕心裂肺地哭，谁不心疼啊？ 儿子的脚出问题，也是因为一次发热，打了一针之后，见烧退了，就丢在家里去出工，没时间陪在家里。 直到有一天下雨，生产队休息，他们在家里陪孩子玩时，才发现了异样。 望着儿子一瘸一瘸走到她面前，她感觉像是天塌了似的，整个人六神无主，连什么流了一脸眼泪都不知道。 当时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个耳光，心里才舒服些。 每当想起那天的发现，方妈妈就会抹眼泪，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儿子。 现在魏香芹为了做好工作，把儿子丢在家里，她怎么会不明白她的感受呢？ “不说这件事了。”方明湘见妈妈也难过起来，岔开话题，问蒋爸蒋妈：“吴章村那个支书，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村子隔得这么近，如果那边有风吹草动，肯定有风声传过来。 何况那户人家跟他们有旧怨，知情人也会偷偷告诉他们。 “听说贪污公家的钱，被抓起来了。”这次蒋爸爸回答。“镇了派了不少人过来，事情闹得很大。” 对这一家人，他们都没好印象，总觉得女儿这几年吃的苦，都是他们造成的。 可是对方人众势众，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免得他们暗里动手。 现在出事了，他们自然心花怒放，恨不得放一串炮仗庆祝一下。 “那我就放心了。”听说真的被抓了，方明湘倒是可以放心了。“那家人做事太无法无天了，应该好好受点教训。” 能这么快就有结果，肯定是宋镇长动手了，她觉得一会得给宋镇长打个电话，好好感谢一番。 对蒋月华一家来说，吴家的存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除掉总归让人不放心。 只有送进牢里，他们一家才能真正安心。 一会儿魏香芹出来了，手里没有抱儿子，应该是张强把孩子哄好了。 “明湘，我先回去上班了。”离开前，她打了声招呼。“明泽就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去忙好了。”方明湘无所谓地挥挥手，让她快点离开。 接下来一家人开始商量买嫁妆的事。 因为方家刚造了新房子，家里电器全是新的，如果重复买了嫁过来，家里也没地方放，有些浪费，于是决定嫁一些实用的就行。 又开始定办酒席的事，摆多少桌，请谁掌厨等，方明湘就没有参与意见。 在农村，这些事都有套固定的程序，爸妈也愿意照这些步骤走，所以没必要搞什么花样。 唯一需要她做的，就是请一些朋友回去捧场。 毕竟方家亲戚太少了，到时只摆了几桌，就有些丢人了。 这一点自然没问题，方明湘一口答应下来。 晚饭依然是在哥哥这边吃的，因为双方的父母都来了，方明湘陪蒋月华做了一桌子菜，招待他们。 爸爸不擅饮酒，只是今天心里高兴，又有人陪他喝，兴致上来了，就喝得有些忘形。 两个都不善言词的憨厚男人，此刻坐在一起，时不时你当主人，给我斟酒，一会儿又反客为主，我当主人，为你斟酒，两人比平时多喝了半斤以上的老酒。 第一百零九章 爸爸醉酒 等吃了饭，两人的脸都黑红黑红的，看起来有了七八分醉意。 方爸爸醉得更明显。 于是扶到一边坐下来，泡了茶过来给他们醒酒。 “明湘，爸要谢谢你。”当方明湘和蒋月华收拾好厨房，出来坐在爸爸旁边时，方爸爸突然说了一句。 “爸，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们父女之间，有什么谢不谢的？”方明湘扶着父亲的胳膊，笑着问道。 他突然说这些，太反常了。 以前爸爸喝了酒，就会坐在某个角落，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还从来没发发现爸爸愿意主动开口说话。 特别是对女儿说这样的心里话。 “我没醉，脑袋清醒着呢？”方爸爸不满地咕哝了一句，忽然脸上露出了笑容，“以前爸没本事，让你和明浩受了委屈，连终身大事都耽搁了，幸亏你能干，不但给家里造了房子，还给明浩说了媳妇，爸心里高兴啊！” 如果换成平时，这样的话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 今天参观了女儿的工厂和店铺，又看到儿子也开了工厂，当了老板，一个多月就赚了十万。 这在以前，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 因为夫妻俩的疏忽，让儿子的脚瘸掉了，这成了他们这些年心底最大的痛。 最让他欣喜的是，没想到女儿还把她哥的腿治好了，这让他这二十多年，积压在心头的内疚和痛苦，一下子消失了。 人一高兴，就会想喝酒，今天喝多了，正是在发泄无法说出口的激动和兴奋。 “高兴就好，我们自己人，不用说客气话。”方明湘现在肯定爸爸是醉了，如果清醒着，打死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爸爸能这样想，她这个当女儿的，心里也觉得快慰。 “这算是唯一从家里传下来的东西，以后就给你了，希望你别嫌弃——”方爸爸说完，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块东西，塞到她的心里。 “什么东西？”方明湘接过带着父亲体温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白玉雕成的老鼠，不过一截拇指大小，看起来有些年头上，却非常精致。 “这是你爸从小挂在脖子上的东西。”方妈妈在一边插嘴。“可能跟你爸的身世有关。” 这些事她也从村里年长的人那里听来的，毕竟她嫁过来时，扶养方爸爸的同村老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据那些老人说，当时看到村里的孤老头抱回一个三岁多的孩子，都很惊讶。 不过那时候，正面临解放战争，每年都会有孤儿出现，大家也没当一回事。 后来有人无意看到孩子脖子上的玉挂件，才猜测这孩子家里可能不简单。 怕人抢走孩子的东西，老人把它摘了，藏了起来。 直到临死前，才还给了他。 “哦。”方明湘吃了一惊。“这么说来，爸的祖上还可能真的是大户人家——” 如果是普通的地主老财，说不定会给孩子挂一片长命锁什么，不大可能挂玉器，所以爸爸的来历，应该不简单。 “这就不知道了。”方妈妈叹气道。“那时候还没解放，到处兵荒马乱的，谁知道你爸的家人还在不在？” 老公对孤儿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想找到自己的家人。 可是那时太小了，对家人根本没有印象，所以想找也不容易。 现在儿子女儿都大了，一家人也算圆满了，他彻底死了这条心，所以把这件最宝贝的东西拿出来，打算传给孩子了。 “那你给哥吧！”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这个家还得靠哥继承，她这个当女儿的，总有一天会嫁出去，没必要拿父亲祖上传下来的东西。 “给你。”方爸爸不由分说地说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爸心里有数。” “谢谢爸。”见父亲第一次倔强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方明湘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圈一下子红了。 她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委屈，这个家爸妈没能力撑起来，哥哥身体又有问题，她挺起胸膛坚强，也是应该的。 只是没想到爸爸会把这话说出口，一下子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部位。 蒋月华坐在方明浩的旁边，看到这一幕，也红了眼睛。 别是说方家，就是她们家，也因为明湘，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爸爸这样做，她觉得理所当然。 “爸，还有可能找到爷爷一家吗？”方明浩吸了吸鼻子，突然问道。 他感觉得到爸爸对这件事的态度，所以希望有一天，能一大家子团聚，以后也能入了祖坟。 “应该没什么希望了。”方爸爸平静地回答。“就算找到了，你爷爷奶奶也未必还活着。” 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能体会子女对父母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要他们还活着，肯定会来找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要么他们已经不在了，要么离这边非常远，想找也找不到。 不管哪一种情况，他都没办法乐观。 “爸，只要你们一直健健康康的，就有希望团聚。”方明湘情绪恢复了一些，把那只玉挂件放好，笑着安慰了一句。 前世经常看央视的等着我这个节目，无数家庭失散后，找回了亲人。 那是因为网络发达了，同时公安部门的检验方式也进步了，只要输入DNA，电脑就会自动比对，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无数倍。 爸爸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再过十多年，等公安部建了血库，他们就去采样找亲。 “嗯。”方爸爸应了声。 见他眼皮子越来越重，方明湘知道他困了，于是叫哥哥帮忙，扶着他出门，上了车，带爸妈去自己家睡觉。 到了上区，爸爸已彻底睡着了，方明湘把他扶出来，背着他上了楼，走了屋。 让妈妈帮忙，把爸爸送到床上，打来热水给爸爸擦了脸，这才扶他上床躺好。 “明湘，这房子是国兴买的？”方妈妈照顾好老公，去卫生间洗了个脸，出来问女儿。 这边的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九十平左右，客房也只有一间，如果一家人都过来，就住不下了。 “他刚来时买的，临时住住。”方明湘知道妈妈在担心什么。“可惜虞城买不到别墅，否则买一套，将来客人再多，也住得下。” “是啊！”方妈妈认可了女儿的话，又问：“城里可不可以自己批地造房子？” 相对来说，自己造的房子，住起来更舒服。 “当然可以，不过不能批一间两间这样的，必须买一块地，造几栋楼或者几十套别墅，才可以。”方明湘笑着解释道。 造私人房子当然不行，但是可以造商品房啊，顺便建几栋别墅，给自己留一栋。 当然也不是随便就能批到地，毕竟土地如何利用，得上级部门批准才行。 第一百十章 父亲的老毛病 夜深了，方明湘独自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爸爸给的玉挂件，久久不语。 前世父亲早逝，到死都没找到家人。 这辈子，从他把唯一能证明身份的挂件，交给自己起，应该也绝了这份心思。 她能感受得到，埋在父亲心底的无奈和痛苦。 没有一个人，愿意一辈子成为孤儿，很多人就算临死前，也不肯闭眼，就是想再见亲人一面。 作为女儿，如果有这个能力，她得想办法帮父亲找到家人。 方明湘摩挲着玉鼠，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她必须放在最重要的地位，随时寻找机会，打听一切有用的信息。 自己一个人能力有限，还可以请朋友帮忙。 想到朋友，她忽然想起叶星达。 叶家传承几百年，人脉丰厚，如果愿意帮忙，肯定比自己找，希望大很多。 想到这里，方明湘决定抽空去看一看叶星达，请他帮自己找人。 第二天早上还没睡醒，忽然听到妈妈急促地叫自己的名字。 “怎么了？妈——”方明湘一跃而起，随手拿过床头的T恤，套在身上，打开门问道。 “明湘，你爸有些不对劲，你快进来看看——”方妈妈神情慌张地叫道。 方明湘冲进屋，只见爸爸卷曲着身子侧卧着，手按在自己的右侧腰部，脸色腊黄，眉毛紧紧皱着，似乎疼得说不出话来。 “妈，爸得了急病，我得送他去医院——”方明湘一看，就发现情况不秒，也不敢去问他，怕浪费时间，错过最佳急救时机，快速回房间换好衣服，拿起手包，嘴里匆匆嚷道。 “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照顾不方便，。”方妈妈一听，也手忙脚乱地换衣服。 好在现在天气凉爽，身上披件外套就可以了。 “也好。”方明湘原想让妈妈在家休息，见她坚持要去，没有再说什么，把包递给妈妈，自己抱起父亲，快速冲出门。 方妈妈关了门，急匆匆跟在后面。 下了楼，掏出钥匙，把父亲放进车里，让他躺下来。 见他依然没有说话，方明湘更加担心了，让妈妈坐在旁边扶着父亲，自己发动车子，往人民医院而去。 怕这么早医院没有医生招呼，他拿出手机，给夏锦程打电话，问他人民医院有没有熟人？ 夏锦程这时还没睡醒，接到她的电话，一时有些迷糊。 听说是方爸爸病了，他也急得从床上跃起，叫她不用担心，他马上想办法。 见夏锦程这样说，知道他有办法，方明湘安心不少。 “妈，爸以前也这样疼过吗？”挂了电话，她问妈妈。 爸爸扶的位置，应该是肝的区域，难道是昨晚喝多了酒？引起肝病变？ “以前也有几次喊腰疼，不过没这么严重，稍微缓一缓就好了。”方妈妈这时候也没像刚才那样六神无主了。“我叫他去医院看看，他也不愿意，怕花钱。” 在农村，除了大病，一般小病小痛，都是这样撑过去的，谁家舍得花钱去检查？ “原来是老毛病了。”方明湘一听，又担心起来。 她最怕小病没治，慢慢拖成了大病，那就麻烦了。 人民医院终于到了，方明湘停了车，把父亲扶出车子，望着没有几个人的大厅，皱了皱眉。 这时候不管哪个单位，服务都没有前世周到，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除了急救室，其实地方没几个人上班。 正要寻找急救室在哪里，忽然看到后面匆匆走出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面向她走过来，有人手里还推着一辆急救推车。 看到方明湘他们，急急问道：“是方明湘小姐吗？” “是我。”方明湘见他们找自己，猜测是夏锦程帮自己联系了人，连忙迎上去。 刚才还担心他没这么快赶到，没想到已经帮忙安排好了人。 “快扶病人躺下来——”为首的医生见没弄错人，连忙指挥起来。“刚才夏队长打来电话，说明了情况，我们这边已经做好了准备。” 医院里的主治医生，替夏书记看过病，夏锦程有一次过来探望，他们就记住这个人。 今天他打电话过来，说有个朋友的父亲得了急症，可能是酒后肝不舒服，医院里自然紧急行动起来 “谢谢医生。”方明湘见他们效率这么高，感激地道谢。 “不用客气。”见她态度谦和，医生的神情也放松下来。“病人是不是昨天多喝了酒，所以肝区疼痛？” 说完，拿开方爸爸放在腰侧的手，轻轻地按了按。 “咝——”的一声，方爸爸疼呼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医院，他的心情放松了，所以疼痛也稍稍缓解，嘴里已能发出声音了。 “是的。”方明湘代父亲回答。 “看来确实是酒精肝。”医生下了初步判断。“现在去病房，我们马上检查一下。” 说话间，一行人已推着急救推车，进了一间空病房。 因为爸爸已经能说话，后面都是医生在向爸爸问诊，方妈妈陪在旁边。 有护士过来抽了血，拿去化验了。 没过一会，夏锦程也赶到了。 “怎么样？病情有结果了吗？”他一进门，就匆匆问道。 “还在化验。”方明湘回答。“医生初步判断，十有八九是酒精肝。” 对这个病不是很熟悉，所以引起原因也不太清楚。 只是印象中爸爸酒喝得并不多，会得这样病，有些意外。 “哦。”夏锦程一听，点了点头。 他不嗜烟酒，对这个病也一无所知，所以找不到话安慰。 “谢谢你帮我安排这些。”方明湘感激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形，有些慌乱了。” 现在已经很少有事，能让她害怕了。 但是父母生病，恰恰是她最害怕面对的事。 “很正常，每个人见到亲人出紧急情况，都会乱成一团。”夏锦程体谅地回答。 两人在门口说了几句，想到还没吃早餐，方明湘准备出去买。 “还是我去吧！你陪在这里。”夏锦程想了想，主动开口道。 “也好，麻烦你了。”方明湘想到妈妈不识字，如果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也搞不定，于是答应了。 走进里面，医生这时已做好了检查，就等血化验结果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方明湘走过去问。 “应该是酒精肝没错了，不过要等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百分百下结论。”医生语气和蔼地回答。 “酒精肝，不是天天喝酒才会得这样的病吗？”方明湘有些疑惑地问。 “也不是。”医生见她误会了，解释道。“引起酒精肝的原因很多，你爸这种，我判断有两个可能，一是家族遗传下来的，二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第一百十一章 体检 “啊？”方明湘没想到这两个原因，也会得病，顿时明白自己见识少了。 而方妈妈在一边听说是营养不良，顿时抹起了眼泪。 以前家里穷，夫妻俩天天起早摸黑，在田里忙碌，下饭的无非是腌菜干菜，哪里有什么营养？ 在虞城农村，大家都相信黄酒营养好，所以实在累得不行了，就会去小店买一斤散装黄酒，让他喝一碗解解乏。 最近生活好起来了，吃的穿的都是以前不能比的，没想到老公的肝，却出问题了。 方明湘见妈妈难过，心里也极其不好受，搂着妈妈的肩，无言给予安慰。 “你爸这个病，其实早期发现，在饮食上多加注意，就不会吃今天这样的苦了。”医生也猜测他们家里以前条件很差，带着些遗憾说道。 小病拖成大病，是很多人的习惯，他见过很多了。 “那能治好吗？”方明湘最关心这个，于是忐忑地问。 “能治好。”医生肯定地回答。“但是对肝脏已经造成的破坏，不可能完全复原了。” “哦。”方明湘点头应了声。 能治愈就好，任何病都会留下后遗症，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送医生离开。 虽然化验还没出来，但是这时候的老医生，经验确定非常丰富，基本上能下结论了，方明湘放心不少。 见夏锦程还没回来，于是拿出电话，给哥哥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说了说。 家里出这样的事，肯定得通知他，毕竟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方明浩已经起床了，听说爸爸病了，已经送到人民医院，也吃了一惊。 挂了电话后，早饭也顾不得吃，匆匆赶过来。 想到哥哥现在腿脚好了，爸爸有事，也能过来帮忙了，方明湘的心里，突然觉得没刚才那么难过了。 夏锦程买了几份小笼包回来，于是大家坐在病床前，一起吃早饭。 方爸爸这时已能坐起来吃早饭，方妈妈也安心了。 如果换成平时，他肯定要回家了。 不过方明湘不同意，一定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再听听医生的建议，才决定是不是回家休养。 吃了早饭，夏锦程还要回去上班，于是送他出去。 “给方叔叔看病的医生，是人民医院最好的内科专家，你不用担心。”离开前，他安慰了一句。 “谢谢锦程哥。”方明湘知道这是看在他的面子上，人家才会主动给爸爸看病，感激地道谢。 等他离开，正要回病房，看到哥哥和蒋月华匆匆赶过来。 “明湘，爸怎么样了？”方明浩气喘吁吁地问。 “现在疼痛已经缓解了，刚吃了早饭。”方明湘回答。 “那就好。”方明浩呼出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却说不出的沮丧：“一直觉得爸还年轻，没想到喝了一点酒，身体就出问题了。”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老年人，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爸爸不是还年轻吗？怎么也会得急病？ “医生说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方明湘语气沉重地回答。“爸以前太辛苦了，吃得又差，所以才得了这病。” 为了给哥哥存钱结婚，爸妈这些年吃了太多苦，却一直坚持着。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他突然放松下来，就一下子倒下了。 好在发现得及时，才没有造成可怕的后果。 她最怕的是父亲得那种恶疾，发现了就已经是晚期，那就没有回天之力了。 “都是为了我。”方明浩喃喃自责道。 “哥，以前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方明湘见哥哥难过，只好劝解道：“以后让爸妈轻松点，平时注意休息和营养，他们就会没事的。” 刚看到爸爸痛苦的样子，她其实比任何人都惊慌。 好不容易重生了，可以跟爸妈生活在一起，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爸爸多喝了酒而出事，那她怎么原谅自己？ 蒋月华没有插话，只是挽着哥哥的胳膊，无声给予安慰和支持。 三人边说边回到病房，看到妈妈打了盆水，在给爸爸洗脸。 “怎么明浩也来了？”看到儿子，方爸爸用略嘶哑的声音问了一句。“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既然女儿坚持要他留院观察，为了安她的心，他也想明白了，所以不再提出回家。 但是儿子儿媳还要工作赚钱，过来干什么？ “爸，我们都在虞城，肯定得来看你。”方明浩走过去坐在床头，难过地说道。 方爸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爸，妈，今天已经在医院了，我觉得你们有必要全身检查一下。”方明湘突然心里一动，说道：“有些小毛病平时看不出来，等发作了，就成大病了，早发现早治好。” 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爸妈的身体，多少存在一些隐疾，她需要知道这个结果，其实是给自己安全感。 “妈好好的，浪费这个钱干嘛？”方妈妈果然不同意。 “我们现在还缺这点钱吗？你们没事，我们才能安心在虞城赚钱。”方明湘坚持道。 “对，对。”哥哥也在一边帮腔。 “那就检查一下吧？”方爸爸现在也想开了，在一边劝了一句。 “行，那就听你们的。”方妈妈最后拗不过一家人，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留蒋月华在病房陪爸爸，兄妹俩陪妈妈去前面交钱办手续。 “哥，你的腿要不要也检查一下？”见哥哥现在走路看不出异样，方明湘担心骨骼和肌肉，和正常人还是会有区别，让医生好好看看，说不定能给些专业性的建议，然后做针对性的恢复运动。 “对啊！让医生看看，也好彻底安心。”提起儿子的腿，方妈妈的意见也是一样，要儿子找医生检查一下。 方明浩其实也不放心，于是答应了。 接下来方妈妈和方明浩分别做了检查。 一直忙到十点，才算全部检查完毕。 让方明湘觉得幸运的是，方妈妈身体比大家想像得要健康，只有一些这个年纪的常见病，比如血压偏低，风湿性关节炎等等。 这些病不用治疗，只要平时注意保养就行。 倒是哥哥的腿拍了片子后，医生问了不少话。 明明骨骼和肌肉看起来都有问题，却能正常走路，这太让人吃惊了。 见方明湘兄妹不愿意多谈这个，医生没办法，最后建议他平时多走路，特别快步走。 然后是多跳绳和游泳，这几种运动，对他这种情形，帮助最大。 方明湘道了谢，和哥哥一起离开。 “哥，看来你的腿还没彻底好转，接下来要靠你自己恢复了。”方明湘担心哥哥懒得运动，提醒了一句。 哥哥一直宅在家里习惯了，她很难想像他满头大汗做运动的模样。 但是如果不积极锻炼，方明湘担心时间长了，肌肉和骨骼，又慢慢萎缩成以前的模样。 第一百十二章 促销结束 “放心，我一定会努力锻炼。”方明浩见妹妹不放心，认真地下了保证。 已经尝过健康人的滋味，让他再像以前一样，瘸着腿走路，肯定无法接受。 何况今天父亲生病，给了他提了醒。 爸妈的年纪终究大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为他遮风挡雨了。 而妹妹总有一天要出嫁，这个家，要靠他这个当儿子的，来支撑了。 化验结果很快出来了，证实了医生的判断。 方明湘拿着化验单，再次去找主治医师，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你爸这是早期脂肪肝，问题不大，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家去休养就行。”医生笑着解释。“这个病，最主要的还是预防，只要按时吃药，彻底戒了酒，然后注意营养，基本上不会再复发。” 听说问题不大，方明湘真正放下心来了。 向医生道了谢，办了出院手续，一家人离开了医院。 “阿弥陀佛，你差点吓死我了，还好问题不大。”上了车，方妈妈喃喃自语道。 早上看到老公的模样，把她吓得魂都没了，以为这次要住很长时间的院，才能把病治好。 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真的是菩萨保佑了。 “妈，医生说爸营养不良，你以后别省钱了，该吃就吃，身体养好了，比什么都值钱——”方明湘提醒道。 妈妈的性子她清楚，他们回家时，她舍得买好吃的招待她们。 如果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就会随便弄点蔬菜应付。 特别是现在哥哥也没在家里，他们肯定更不会去买菜了。 “知道知道。”方妈妈见女儿有埋怨的意思，连忙打断她。“我以后天天买大鱼大肉回来，给你爸补身体。” 她也想明白了，家里现在不缺钱，没必要在吃的方面委屈自己。 两人年纪都到五十了，身体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健康了。 以前只要吃饱米饭，就有力气干活。 现在如果营养不够，谁知道五脏六腑会出什么事？ “也不用大鱼大肉，主要是营养均衡。”方明湘怕妈妈特极必反，天天吃鱼吃肉，反而搞出高血压、脂肪肝来。“每天最好有肉有鱼有蔬菜，再每天吃两三种水果——” 还有牛奶，也是非常有益健康的，乡下送鲜奶不方便，可以买些奶粉。 只不过前世爆发过奶粉事件，她担心自己叫妈妈去买奶粉，万一她贪便宜，买劣质的回来，那反而会出事。 所以还是自己去买些国外的品牌，到时送回家给他们就行。 “啊哟，那不是比城里人吃得还奢侈了。”听说要这样搭配吃，方妈妈惊讶地叫起来。 每天吃几种水果，谁家有这么好的条件？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买不了几次水果吧？ “城里人怎么了？我们现在的生活水平，已经比沪市人讲究了。”方明湘哼道。“你问那些沪市有亲戚的人，谁家的房子有我们漂亮？” 老家这边有这样的说法，虞城人爱学沪市人，所以不少本地女孩子，以嫁给沪市人为荣。而沪市人爱学香江人，有很多沪市女孩子，嫁到了香江那边。 这很容易理解，虞城跟沪市本来就语言相通，现在很多沪市人，就是越洲市人和甬城市人移民过去的。 在困难时期，还有大量的本地女人，去沪市当保姆，一干就是几十年。 她们清浦村，至少有十个人，还在那边当保姆。 有的女人在那边工作久了，慢慢地，把子女带去那边发展，有的还落了那边的户口。 农村女人如果夸谁打扮时髦，就会说像沪市女人似的，这是最高级的褒奖了。 “行，我知道了。”见说不过女儿，方妈妈气哼哼地应道。 回到家里，大家重新收拾了一下，又出门到哥哥的店里。 蒋爸蒋妈还在那里，他们得过去作陪。 第二天，在方明湘的建议下，蒋月华和哥哥也陪蒋爸蒋妈去了一趟医院，全身检查了一遍。 医生的结论也是营养不良，没有其它需要治疗的病。 大家再次松了口气。 方明湘知道自己空担心了，这个时候食品安全问题还没出现，乡下种的菜是自己种的，鸡鸭是自己养的，不但美味，也健康。 所以前世的那些老年病，其实很少发生。 接下来几天，两家大人去商场购买嫁妆。 不过主要买的是各种生活用品，大型电器不准备买了，到时把家里的几个空箱子收拾一下，拿去蒋家装装样子就行。 反正到时会开车去运嫁妆，也不怕被人揭穿。 蒋月华心疼爸妈在家无聊，跟方明浩商量后，给他们买了台21寸的彩色电视机。 蒋学华则给他们买了台卫星天线，说有了这个，可以像姐夫家那样，收到很多电视节目。 一星期后，东西都买齐了，他们也要回家了。 方明湘开车把他们送回家，自己回到虞城，恢复以前的正常生活。 十五家服装店的促销活动搞了整整一个礼拜，当郑建树把全部数据统计出来后，惊呆了。 七天时间，十五家店的营业额，竟然超过了五十万，远远高于他们当初的预估。 从各家店的数据来看，公司旁边这家销量最高，做了近十三万，一天平均快两万块了。 新建路那家差一点，也做了八万。 而镇上几家店，柏厦镇和西关镇最好，每家店都做了四万多，最差的是老家樟塘镇，还不到一万。 不过也好理解，成绩好的两个镇，经济最发达，樟塘镇在虞城最南边，算是最穷的镇，每天一千多营业额，也算不错了。 因为差距实在太大，最后奖励的名额，肯定要给虞城这家新店，以及柏厦和西关两家镇级服装店。 这份奖励名单报到方明湘这里时，她简单看了看，觉得很合理，就同意了。 促销结束后，服装店的生意回落下来，不过每天依然有一两千的营业额，她也满足了。 她最近的主要精力，除了和郑建树研究服装品牌之外，就是监督哥哥锻炼。 每天晚上工作结束后，她就会过去哥哥那里，催促他去劲走和慢跑，并提醒他做好热身。 她最擅长的就是教人锻炼，哥哥的情况不同，运动前更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活动。 陪着他从青春路一直跑到人民路，再到一号桥，沿着龙山公园过铁路桥，再到龙山路和新建路，回到人民路继续跑。 两圈下来，差不多花了一个小时，达到了基本的运动量。 这样陪着哥哥一直运动了十天，看他由最初的全身冒虚汗，跑跑停停走走，到现在适应了这个强度的运动，全程能轻松跑完。 虽然速度慢得吓人，她也满意了。 第一百十三章 谢国兴归来 后面她把这项工作交给蒋月华，让她每天督促哥哥运动。 她自己没时间再陪哥哥锻炼，是因为谢国兴提前从香江回来了。 陪他回到家里，看他强颜欢笑，方明湘猜测他这次香江之行，没有达成目的。 “怎么？代理权没拿到？”陪着谢国兴回到家里，看他疲惫地脱了西服，解了领带，坐在沙发上，方明湘关切地问。 “是的，失败了。”谢国兴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用力揉了揉眉心，神情复杂地回答。 “难道有什么内幕？”方明湘见他神情不对，疑惑地问。 以他的性格，就算失败了，也不会露出这付沮丧的样子。 毕竟这趟香江之行，只是一个工作计划，谁也没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 “是啊！”谢国兴苦涩地回答。“竞争对手很多，最后成功的却是我的熟人，那个秦文栋是和我一个家属院长大的邻居。” 不是他敏感，当消息公布时，他分明看到对方示威似的眼神。 这让他忧心忡忡，怀疑秦文栋去竞争这个代理权，目的是为了跟自己作对。 “你余杭的家属院？”方明湘吃了一惊。“这么说来，他的家人也在余杭市委上班？” 谢国兴当初离家出走这件事，肯定闹得很大，相信这些邻居都知道了。 相对应的，他后来在深城干的事，也瞒不过这些人。 现在他刚来虞城开汽车城，就有熟人截胡，怎么看都像是有意的？ “没错。”谢国兴回答。“他爷爷以前还是我爷爷的下属，两家关系一直不错，只是后来他们家发展得比较好，超过我们谢家了，两家才渐渐有了隔阂和矛盾。” 不管任何时代，家族间比的都是下一代的成就，而谢家这一点，就差了不少。 自家爷爷退休后，父亲一辈里，从政的只有二伯一人。 大伯以前被关进牛棚里，因为长期处于阴暗潮湿的环境，落下严重的腿疾，现在只能靠轮椅代步了。 落实政策后，身体有了残疾，想恢复原职，已不可能。 父亲是家里的小儿子，从小被爷爷管得太死，性格上有缺陷，成年后情商极低。 在谢国兴七岁时，就跟母亲离婚了，母亲受不了父亲刻板和教条的性格，离家后就没有再回来。 父亲现在在京城一所大学当讲师，依然我行我素，连副教授也评不上，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谢国兴当初会离家，其实跟家里压抑也有关系。 反观那个韩家，几个叔叔伯伯要么成了商界巨富，要么在政界如鱼得水，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副部级高官了。 “这很正常。”方明湘点点头。“没有一个人愿意久居人下，当他们家超过你们家时，矛盾就不可避免了。” 如果谢老爷子性格柔和还好，至少韩家也不能改变得太明显，两家还能维持普通的交情。 偏偏从他对待谢国兴的态度里，就可以看出是个非常强硬的人。 对自己孙子尚且如此，何况对下属，韩家当初怎么可能没受他的气呢？ 这样一来，翻身后肯定要报复回来。 那个韩文栋这样做，很可能是故意找谢国兴的麻烦。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多说也没用。”谢国兴打起精神站起来，准备回公司看看。 离开公司十天，肯定积压了不少工作。 就算大家一起做汽车销售，两人在不同的城市，竞争也有限，没必要想太多，他这样自我安慰。 “早点回来吃饭。”方明湘也没再劝什么，见他开门出去，在后面叫了一声。 出差一趟肯定很辛苦，她准备炖只鸡，给他补一补。 进厨房前，又有些不放心，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叶星达。 “方小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叶星达一个人坐在苗木中心的那套别墅里，对着一颗依旧没有发芽的灵材种子生闷气，接到方明湘的电话，才神情缓和下来。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依然会失落。 现在他把希望放在方明湘这边，不知道她有没有办法，让种子发芽。 “我有件事想请教你。”方明湘开门见山地说道。“余杭谢家跟韩家关系怎么样？韩家有可能对付谢家吗？” 叶家的主要势力在省里，这些事问他，肯定最清楚。 “韩家对付你男友了？”叶星达笑着反问。 “也没有，就是遇到了点事。”方明湘把谢国兴这次去香江谈代理，却被韩家三代韩文栋抢了生意的事，说了一遍。 如果两家关系没问题，那这件事只是意外，没必要纠结。 万一是韩家有意挑衅，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既然出手对付谢国兴，那肯定还有后手，不可能这样招惹一下就算了。 “看来谢国兴对政治不敏感，最近没关心余杭的事啊！”叶星达听完后，有些意外地说道。 “怎么说？”方明湘着急地问。 如果韩文栋的行为，跟政治扯在一起，那事情就复杂了。 “你肯定知道谢国兴当初拒绝谢老爷子的安排，不愿意跟一个女孩子相亲，一个人跑到了深城。”叶星达缓缓说起来。“那个女孩子所在的秦家，现在发展得非常好，秦家老大，已是高官高官了。” 当初安排相亲时，两家倒是门当户对，两个老爷子都是副部级退休，第二代都处于上升阶段，级别也一样，都是副厅级。 没料到五年过去，谢家老二谢华强只升了一级，现在是厅级干部。 而秦家老大却连升三级，现在已是高官高管了。 当初婚事没成功，秦老爷子虽然有些可惜，却没怎么放在心上。 谁知道秦文薇却钻了牛角尖，觉得谢国兴让自己丢尽了面子，这些年不管谁追求，都不理不睬，一付不准备结婚的模样。 转眼五年过去了，今年二十六岁还没嫁出去，这可急坏了秦家所有长辈。 她的兄弟姐妹则把责任推到谢国兴身上，天天在家里说谢家人的坏话，于是秦谢两家的关系，急剧恶化。 韩文栋这些年一直在追求秦文薇，当韩家也慢慢超过了谢家，他的心思就起了变化。 查到谢国兴到虞城开汽车城后，他也在余杭开了家一模一样的汽车城，准备把谢国兴的生意，全部抢过来，替秦文薇出气。 去香江抢代理权，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准备蚕食省内的公务车市场。 等到谢国兴的生意做不下去了，相信秦文薇肯定会解气，那样一来，亲事就有可能成了。 “什么？”方明湘听完叶星达的介绍，大吃一惊。“秦家和韩家准备一起对付谢国兴？” 她只是抱着以防万一的心思，向他打听余杭的情况，没想到得到的信息，比自己想像得还要严重。 第一百十四章 投资战略调整 “这有什么奇怪的？”叶星达一付你太大惊小怪的语气回答。“当两个家族的地位发生了变化，重新分配资源这件事，是必然会发生的。” 在他看来，韩家谢家还算克制的，至少第二代没有参与，换成有的家族，吃相就难看多了。 当然韩文栋这样做，不能保证没有长辈在暗里支持。 至少在他看来，韩文栋和秦文薇的行为，并没有过份的地方。 你以为这些二代全是傻白甜啊？对过去的事，以德报怨？ 那是书里写写的，现实中不可能存在。 特别是官场里，更不会有这样的情节发生，斗争才是主流。 就算是两家的家长，也希望他们这样做，因为这样有利于子女成长。 温室的花朵，永远难成大器。 “我明白了，谢谢叶叔叔的提醒。”方明湘呼出一口气， 原本以为只要给自己时间，把生意做大，自己跟谢国兴的差距就会减小，最后风风光光嫁入谢家。 现在看来，形势比自己想像的要恶劣。 对方对付谢国兴的同时，不可能对自己手下留情，说不定会更狠一些才对。 毕竟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关系和后台，碾死了，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顺便还能恶心一下谢国兴，讨好秦文薇。 你看，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现在还连累了你。 也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放弃秦文薇，傻傻地喜欢这个乡巴佬？ “方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叶星达什么人没见过，方明湘气息不稳，就知道她现在心里不好受，笑着开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尽力去应付就是，如果真的搞不定，我也不会袖手的，不让你白叫一声叔叔——” 方明湘还是太年轻了，对于自己拥有的能力，还不会运用，所以才会担心他们。 换成自己有这样的能力，直接把秦韩两家拍死了。 “谢谢叶叔叔。”见叶星达说得这么干脆，方明湘心里轻松了些。 如果他真的会出手，那确实不用担心了。 不管是谢家韩家还是秦家，在叶家面前，都是小家族。 挂了电话，方明湘这才安心去做晚饭。 一直到六点钟，谢国兴才回来。 进屋时，他的脸色依然不大好。 离开虞城这些日子，公司的业绩在下滑。 原本生意起起落落，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下行的不正常，才让他警惕起来。 特别是公务用车这块，除了虞城本地，还保持着原来的增速，周边几个区县，几乎没有打开市场。 就连一些原本谈好的项目，现在也出现了变故。 他刚才亲自联系了客户，对方一直在推诿，说上级不满意跟他们的合作方式，他也没办法。 反正嘴里很客气，想合作，没门。 谢国兴当然不傻，这一切都说明，韩文栋正式向自己动手了。 在商言商，他当然不怕对方的手段，毕竟他比对方多从事这一行五年，不管是路子和人脉，都不是对方能比的。 但是汽车销售的大头，还在于公务用车，如果韩家往这方面施压，那没有家族支持的他，肯定招架不住。 “是不是韩文栋已经出手了？”方明湘把饭菜端出来，关切地问。 虽然已经从叶星达那里知道了答案，不过不能当面说出来，免得增加他的烦忧。 谢国兴经过五年多的磨练，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企业老板，对企业经营，已经非常熟练了。 唯一的不足，就是太年轻了。 一个真正成功的经营者，除了有足够的行业经验，还需要成熟的心智，二十七岁的他，远远达不到这一步。 方明湘前世也是边经营边摸索，一直到四十来岁，心理成熟了，才算入了门。 从这个角度来讲，她比谢国兴更适合当企业掌舵者。 “没错。”谢国兴点点头，接过她递过来的饭碗，准备吃晚饭。 他此时已冷静下来，只是一下子调整不好情绪，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那你有什么打算？”方明湘继续问。 叶星达这张底牌，她暂时没打算露出来，免得影响谢国兴接下来的计划。 但是以个人的角度，替他出出主意，顺便安慰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还没有想好。”谢国兴老实地回答。“除了巩固现有的市场，尽量往韩家够不着的地方发展吧！” 韩家的势力范围在哪里？谢家的人大多清楚，既然他们势力比自己大，那就避开锋芒，免得当面斗起来。 反正国内市场这么大，没必要跟他们死磕。 “除了这些，你有没有想过调整战略，另外开辟项目投资？”方明湘想了想，认真地问道。 有时候逃避是没有用的，只能把市场拱手让给他人。 但是进行战略调整，却是可以做到的。 你韩文栋不是要跟我们在汽车销售方面打擂台吗？那我们不扩张了，转而去投资别的项目。 总不会我们投资什么，你就跟进什么吧？ 那样的话，反而好了，可以用这个办法，把韩家拖死。 “战略调整？”听了方明湘的话，谢国兴眼前一亮。 这倒是个好办法，就像明湘，在电子产品和服装两个项目上投资后，当发现电子类一时进展不大，就把重心放在服装这一块，短短一星期时间，就收获了几十万资金。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看，她等于赚到了别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实在太厉害了。 自己其实也可以学一学她，找一个能赚快钱的项目，快速回笼一些资金。 韩文栋不是投资汽车城吗？现在肯定还没赚到钱，这样一来，自己就跟他拉开差距了。 换个角度来看，他想把自己的市场全部占领，肯定要额外付出一些成本，那自己何不鼓励他加大投资？ 如果他最后真的成功了，也不可能独占这块市场，余杭可不是小地方，肯定会有其它人下场跟他竞争。 毕竟韩家在余杭，算不上顶尖的家族。 而赚钱容易且收益高的项目，历来容易吸引顶尖衙内的目光。 韩文栋心越大，最后死得就会越难看。 如果最后投资失败，那更好了，至少韩家为了替他擦屁股，短时间没精力对付自己了。 “想明白了？”见他脸上神色变幻，最后点点头，方明湘笑着问。 “想明白了。”谢国兴猛地放下筷子，抱住她的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兴奋地嚷道：“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一下子就帮我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不管是且战且退，还是鸡蛋碰石头，其实都不是好办法。 像方明湘这样以退为进，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想到她前段时间，还帮老梁老夏出了不少主意，现在自己也有麻烦了，她应该能替自己找到一条赚快钱的方法吧？ 第一百十五章 商量 吃了晚饭，谢国兴把对面的赵叔叫过来，三人一起商量投资计划。 赵思慎从公司回来后，因为有心事，没什么胃口，在熟悉的餐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到家里。 进屋后，他也没有开灯，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万家灯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最近公司发生的事，就算老板不说，他也猜到了原因。 刚开始时，他还有些惊慌，毕竟对手太强大了。 不过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很快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不管怎么样，他只是个打工的，只要尽力辅佐好谢国兴就好，其它事没必要去关注。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方明湘泡了茶端上来。 “赵叔，刚才明湘给我提了个建议，我觉得非常有用。”谢国兴把刚才两人的对话，以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明湘只是提供了应对的思路，具体如何操作，还得他们一起想商量。 “这个确实可行。”赵思慎认真地听他讲完，又认真想了想，觉得比自己想的办法好，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想找个赚快钱的路子，也没那么容易。” 如果钱真的那么好赚，早有人去干了，还等着给我们？ 别人又不是瞎子？ 至于方明湘的服装生意，能赚这么多钱，他认为并不是靠运气得来的，而是因为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那些衣服款式，确实很新潮，连他也忍不住买了几套，寄回给家里的儿子和老婆。 所以别的服装店就算学了她的经验，用同样的方式促销，生意也不可能这么好。 “那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商量投资什么？”见赵叔也认可了明湘的方案，谢国兴更加有信心了，于是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淡淡地说道。 在深城这几年，甩学民不少管理方面的技巧，像现在这样，碰到困难时，最合适的做法，就是把问题分解，然后一个步骤一个步骤去解决。 如果有合适的投资项目，只要能赚到钱，那汽车城就算维持现在的销量不变，也等于赢了。 只要自己不公开，他不信韩文栋能猜到自己的应对办法。 自己压缩生意，他只会以为自己怕了他，不敢跟他竞争。 “方小姐有什么具体计划？”赵思慎想了想，一时之间，没有合适的主意，只好问方明湘。 虞城七友的事，谢国兴没有瞒他，所以方明湘的神奇能力，他非常了解。 他倒没有怀疑她一个乡下女孩子，怎么会懂得这么多？毕竟每个人智商不同，有的人天生就能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 “我个人认为，生产销售生活消费品，来钱最快，毕竟家家户户都要用到。”方明湘也是下午才知道这件事，根本来不及仔细筛选投资项目。 但是以她的经验，知道越是家家户户不能缺少的生活用品，销量越惊人，赚快钱越容易。 “哦。”赵思慎点点头，觉得这个思路没错。“你生产服装，就属于这一类，姚先生家开酒楼，也是这一类，梁先生家生产酒，同样是这一类。” 吃穿住行，是人的基本需求，不管经济形势如何变化，这个市场永远存在。 其实他们卖汽车，也可以归为这一类，只不过顾客群比较高端，普通人买不起罢了。 “是啊！”方明湘回答。“有的行业，虽然来钱更快，但是我们没资格参与。” 像赚钱最多的烟草行业，银行业，以及煤碳行业，他们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去投资。 “那造房子搞房地产？”赵思慎突然叫出来。 这几年房地产市场虽然刚刚起步，但是南海省和粤省桂省，已经有炒房客了。 只不过起起落落，风险很大，他们才忍住欲望，没有去那边投资。 虞城最近开发的小区，有好几个了，赚钱比开工厂快得多了。 “这个行业当然可以参与，都是暴利，而且回本快，只要房子卖出去，马上就有钱了。”方明湘回答。“只不过周期还是偏长。” 她不是没想到这个前世最赚钱的项目，只是觉得时机还未到，所以没有提出来。 国内房地产的发展史，是从1998年正式开始的。 那一年房地产正式市场化，短短几年时间，就飞速发展，到2002年进入一个小高潮，于是2003年开始第一次调控。 当时，主要是调控的高端市场，比方说别墅。 可是，2003年赶上了非典，经济开始下滑，所以国家开始救市，依靠的就是房地产。 也是在这一年，第一次提出了房地产是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 接下来几年，房价边调控边暴涨，到2007年，已经达到高峰了。 仅仅十年时间，就完成了别的国家，几十年的涨幅。 今年是九四年，房子其实已经在涨了，只是没有后面那几年恐怖。 记得九十年代初，第一个楼盘开始销售，一套七十平的房子，只不过五万块左右。 现在已经升到八万至十万了。 如果谢国兴参与房地产开发，获得一倍利润，还是很轻松的。 不过房地产的开发周期，一般来说，需要两到三年，算不上快钱。 就算一路开绿灯，从拿到土地开始计算，规划设计最少一个月，手续报批也至少一个月，加上施工建设、预售、竣工验收、交房，没有一年，是不敢想像的。 “是啊！”谢国兴认同地点头。“在虞城虽然可以少走些弯路，但是少于一年时间，就有难度了。” 深城房产起步早，他在那边工作时，也了解过这一行的内幕。 回虞城搞汽车城之前，他也考虑过要不要在这里开家房产公司，把主要精力放在房地产上。 只是考虑到汽车销售已经做熟了，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个项目。 “那我们可以把这个当成备选项目，或者边开发房产，边做其它生意。”赵思慎建议道。 他有空也经常研究经济形势，认定房地产会是个非常有前景的项目，超过他们现在做的汽车销售。 当然如果有能力开一家汽车制造厂，那前景肯定不会比房地产差。 只不过汽车制造技术，国内还不具备，所以只能想想而已。 倒是有的地方开始跟国外大公司合作，开始在建合资公司，投入以亿为单位计算，他们暂时还没这么多资金。 “这个可以。”方明湘直接给予肯定。“我建议除了房地产项目，另外开一家饮料或者方便面制造企业。” 房地产是个好项目，以谢国兴在虞城的关系，不参与可惜了。 至于其它行业，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饮料、矿泉水、方便面这些比较有前景。 想想江浙省有名的两个品牌：农夫山泉和娃哈哈，销量有多恐怖。 娃哈哈每年销量达五百多亿，农夫山泉她不知道具体数据，想来也不会低。 第一百十六章 买饮料厂 一家公司准备投资新项目，当然不是一次沟通就能决定的，还需要做一下市场调查和相关的准备，比如投资建饮料厂，水源和设备怎么解决？ 反倒是技术问题最容易解决，毕竟像矿泉水加工这种行业，只要有好的设备，技术问题供应商就会提供支持。 最简单的做法，自然是买下一家相关的企业，重新包装改名，就可以了。 方明湘甚至品牌名称想好了，就叫农家山泉。 因为直接用农夫山泉这个名字，她感觉不好意思。 至于广告词，出名的实在太多了，随便挑一句就成功了。 可惜虞城这边没有饮料厂，只能去周边县市打听情况了。 不过运气不错，隔壁的姚县，就有一家濒临倒闭的饮料厂，正在出售。 饮料厂最开始做的是水果罐头，后来生意不行，就贷款进口了一套饮料灌装设备和水处理设备，准备生产汽水。 可惜汽水生产出来后，销量依然上不去。 最后连银行贷款也还不上了，只能卖工厂抵债。 谢国兴和赵思慎一起去看了看，见工厂规模不算小，那套设备还是最新的半自动生产线，每小时的产量超过三千瓶，非常心动。 如果自己新建厂房和购买设备，至少要多花一倍的钱。 现在价格会这么低，主要是因为最近两年，饮料企业接边倒闭，没有人敢接手，所以价格不得不一降再降。 方明湘接到谢国兴的电话后，只说了一句话：买下来。 这样的工厂，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再犹豫万一被人买走了，那后悔就来不及了。 如果谢国兴不要，她都愿意贷款买下来。 要知道接下来几年，是国内饮料企业的爆发期，市场一再扩大，几家知名饮料企业赚得钵满盆满。 记得前世九九年，饮料工业第一次评比“中国饮料工业十强”，娃哈哈、乐百氏、健力宝、汇源、露露等企业榜上有名。 另有一家风光无限的企业叫旭日集团，它的旭日升冰茶，仅用了几年时间，就做成了一家销售额高达30亿元的饮料巨头。 虽然二千年后，因为各种原因，还是倒下了，但是证明了这时候饮料企业的市场有多大。 谢国兴见方明湘这么肯定，也有了决定，最后跟赵思慎一起又压了压价，当天就买了下来。 这样一来，想反悔也没退路了。 “怎么回事？”郑建树见方明湘神情有些过份兴奋，好奇地问。 听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买生活用品那么简单，似乎在商量投资的事。 “谢国兴准备买一家饮料企业，生产饮料和矿泉水。”方明湘也没瞒他，把情况简单说了说。 “现在投资这个，有风险啊！”郑建树听完后，皱了皱眉。 因为旭日升冰茶的成功，最近有很多企业参与到这个行业，但是大多数投资者，最后血本无归。 在他看来，一家企业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多种因素综合决定的。 像旭日升，敢在央视疯狂投广告，是因为它是供销社的企业，家大业大，初步投资就有三千万。 换个人进入这个行业，肯定舍不得投入这么多钱。 这很容易理解，如果手里有这么多钱，投资什么行业不好？ 而旭日集团通过精心包装，又在央视大量投放广告，这才能在短短时间内，一日千里，成为饮料业新贵。 后来有人总结它的成功经验，不提这些客观因素，反而把重点放在供销社独辟蹊径，在中国的传统饮料“茶”上做文章，率先推出“冰茶”概念。 似乎它的成功，全部是因为创新。 在郑建树看来，这完全是瞎扯，其它人想复制它们的成功经验，除非有他们的魄力，并在饮料策划上再走新路，否则根本不可能成功。 “我知道。”方明湘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任何一个行业，当大家都一哄而上的时候，就应该及时退出。当大家都害怕离开时，恰恰是进入的最佳时机。” 趁那些前世鼎鼎有名的饮料巨头，还没进入这一行，谢国兴如果提前布局，至少不会输于他们。 “这话——好像也有道理。”郑建树听了方明湘的解释，似乎被他说服了。“那你们打算做什么产品，茶饮料、果汁饮料还是汽水？” 他会这样问，是因为现在的饮料市场，这三类最受欢迎。 最出名的茶饮料，以旭日升为代表，果汁饮料则是汇源果汁为代表，健立宝代表的是汽水饮料。 “前期我不建议他们做这三样，而是主打矿泉水。”方明湘回答道。“等产品销路稳定了，再做茶饮料。” 她非常清楚，饮用水和茶饮料，才是接下来市场最大的两块。 而果汁饮料，几年后才真正流行，到时再开发也不晚。 “哦？”郑建树对她的话非常疑惑，“矿泉水市场比较大？” 这时候比较出名的饮用水品牌，应该是来自于深城的怡宝，它也是国内最早的瓶装水品牌，八九年就开始在市场出现了。 不过比他们更早出现的，就是桶装水和饮水机，几乎占领了净水市场的全部份额。 “也不能这样说。”方明湘知道这时候桶装水比较流行，每家单位和公司，基本上都有这样的设备，喝瓶装水的人暂时没前世多。“不过桶装水容易有两次污染，卫生无法保证，还不如瓶装水，而且携带方便。” 这一点在前世早成了共识，所以瓶装水的销量，早已超过了桶装水。 当然这些观念，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让大众接受的，需要长时间宣传。 不过她有办法，学前世的办法，在报上写软文，把瓶装矿泉水的好处多加普及，相信市场会作出正确反应。 总的说来，能舍得花钱买水喝的顾客，多是那些讲究生活质量的机关工作人员和公司高级管理人员。 普通老百姓烧水喝习惯了，就算要出门，带瓶凉白开就行了。 “我看还是悬。”郑建树依然没多大信心。 “其实我觉得开家方便面厂，应该更赚钱，只不过投资更大，设备需要全套从国外进口，所以只好放弃了。”方明湘对他的态度也没在意，笑着又说了一句。 有的行业会火爆，本来就有偶然性，前期不被看好也正常。 如果不是有重生经历，她也未必会建议谢国兴投资这些项目。 倒是他跟赵叔一直在深城工作，那边打工者最多，这几种快销品销量确实不错，所以不需要她过多解释，两人就接受了。 接下来国内兴起的打工潮，大量的农民工进入城市，方便面有了庞大的顾客群，想不赚钱都难了。 第一百十七章 健身会所变故 “方便面倒确实是个好项目。”郑建树一听，忍不住点头。“那些年轻人上班下班，哪里有时间做饭？如果是租房子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没有，吃泡面最方便了。” 就连他碰到下雨天，懒得出去吃饭，也会买几包面回来泡着吃。 虽然吃多了嘴里一股子怪味，不过汤汤水水的，比面包饼干好吃。 这件事定下来之后，赵叔留在当地，忙着招工安排生产，方明湘则帮他设计了瓶子的外包装，并写了计划书，定下广告语以及品牌宣传的具体策略。 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这是她的观念。 方明湘希望通过一系列手段，把农家山泉打出去。 等产品下了流水线，务必一炮打响。 这样一来，谢国兴就能快速赚到一大笔钱，解决汽车城那边的压力。 谢国兴回虞城后，拿了方明湘的包装样品草图，去沪市找厂家制作瓶子。 几天后，他拿了样品回来，给方明湘看。 “不错。”方明湘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见瓶身和外面的商标都跟自己设计的一样，非常满意。 考虑到怡宝的瓶身和标签都是蓝色的，她这款设计借鉴的是农夫山泉的样式，底下是红底白字，上面是白底绿字。 同时又参考了其它品牌的设计，特别添加了一些纪念款的花纹，让外观看起来更精致。 “那就照这个样品生产了。”谢国兴自己早已满意了，因为是方明湘设计的，特意回来征求一下她的没意见。 接到实物时，他非常激动。 如果自己是消费者，光是这个漂亮的瓶子，就会忍不住想买一瓶尝尝。 毕竟其它饮料瓶都比较简洁，哪里比得上自家的品牌，光这个瓶子，喝完水当装饰品，也值这个钱了。 “广告公司联系好了没有？什么时候拍？”方明湘又问了一句。 计划书里一系列方案，都是一环扣一环的，哪里出了问题，都会让这个计划失败。 “已经安排好了。”谢国兴回答。“瓶子的样品出来，就可以拍了。” 为了给全国人民一个深刻的印象，方明湘采用的是那条最有名的广告：人体内的水每18天更换一次，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天然的弱碱性水。 一方面，这条广告语非常深入人心，自从播出后，没有人能忽略它的洗脑作用。 另一方面，这条广告最容易拍，只须一只玻璃杯，连人都不用露脸，连广告明星都省了。 估计一两天时间，就能制作完成了。 如果是其它广告，必须到长白山取景，用各种专业的高清设备，估计一个月，才能拍摄完成，方明湘和谢国兴可等不起。 想打时间差，必须在韩家和谢家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全面把货铺开。 “那就好。”方明湘见谢国兴的效率这么高，不再关心这件事。“等工厂有了一定的库存，就马上在央视和省台投放广告，同时软文也必须出现在几家主要晚报上。” 广告拍的好，还得让人相信。 想缩短消费者的观望时间，软文宣传，是最好的选择。 这两年因为骗子被揭穿，气功已经开始没落了，但是各种保健方法，在老百姓心里还是非常有市场。 所以三株、红桃K、生命一号这些卖概念，却没有任何作用的补品，依然销售火爆。 原因很简单，因为老百姓相信。 而水的作用，宣传得不多，要靠方明湘想办法了。 “放心，我们全部计划好了。”谢国兴这几天都在忙这些事，几个得力手下，全国到处跑，准备得很充分。 就连梁永耀这群死党，也全部被召集起来，帮忙去打通各个关节。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脉，真心要帮忙办一件事，力量就大了。 否则这个计划订得这么仓促，也不可能执行得这么到位。 “我相信你，那就等最后的结果吧！”方明湘笑着放松下来。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结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不过方明湘相信，只要这些步骤全部做到了，至少有九成的把握成功。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产能，别到时顾客接受了这个品牌，工厂的生产却拖了后腿。 所以必须提前有应对措施，比如另外开分厂。 虞城这边水质好的水库非常多，可以提前找一个交通便捷一点的地方，准备建工厂。 只要设备买到了，后续工作就不用担心了。 谢国兴觉得有理，准备明天派人去办这件事。 大哥大突然响了，方明湘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见是健身会所打过来的，按下接听键。 “方小姐，出事了。”说话的是健身会所一个工作人员，声音非常焦急和恐慌。“有人来会所捣乱，朱经理已经被他们打伤了——” “什么？”方明湘吃了一惊。“对方是什么人，有人认识吗？” 难道有同行也想进入这个行业，所以故意派人捣乱？ 应该不可能啊？有锦程哥帮忙镇场子，谁会这么没有眼力？ 方明湘对虞城的上层，已经了解得非常清楚，不必卖夏书记面子的人，除了郭市长就是杜书记。 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朋友，另一个儿子是个文化人，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难道是外地过来的？ “没有人认识，应该是外地人。”工作人员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测。 “你别惊慌，我马上过来。”方明湘知道猜测也没用，自己去一趟就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挂了电话，准备马上去那边。 “怎么了？”谢国兴见方明湘脸色不对，关心地问。 “健身会所出了点事。”方明湘也没瞒他。“你忙你的事，我去一趟就回来。” 谢国兴现在到了关键时期，她不想影响他的工作。 “那你小心点。”谢国兴知道方明湘的战斗力，倒不担心她出事。“如果有麻烦，跟我说一声。” 两人一起出门，一个去公司，一个去健身会所。 匆匆走进会所的大门，里面倒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被人搞得一片混乱。 只有两个陌生面孔站在场地中央，一付挑衅的模样，那些过来健身的顾客，大多站在一边看热闹，而朱鹏鼻青脸肿地站在一边，带着几个教练跟他们对峙。 “方小姐——”看到方明湘进来，朱鹏担心地叫了一声。 肇事者是格斗高手，自己在他手下走不了两招，就被他压着打，也不知道方小姐能不能胜过他。 不过她是老板，发生这样的事，不过来解决明显不行。 “没事。”方明湘安抚地摆摆手，走到他面前。 朱鹏虽然看起来很可怕，不过都是皮肉伤，倒不用太担心。 第一百十八章 不服就来打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那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瘦高男孩子，脸上挂着欠扁的笑容，挑眉问道。 另一个年纪略大些，皮肤黑黑的，理着平头，应该有二十五六岁。 看起来同样瘦，但是个子更高些。 他的瘦跟男孩子不同，是因为长期剧烈运动，体脂率低到极致造成的。 所以虽然精瘦，却给人爆发力十足的感觉。 “是我。”方明湘面无表情地回答。“几位是什么意思？我们这边不是武馆，没有踢馆一说——” 心里暗暗警惕，这两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道是别的城市过来的大家族子弟？ 识人一向是方明湘的强项，这些人身上，有着家族子弟的自信和高傲，身份应该比锦程哥还要高一筹。 不对，她猛地反应过来。 谢国兴跟韩家秦家的矛盾刚刚明朗化，就有人来自己的健身会所挑衅了，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两人今天的行为，跟两家有关。 秦家和韩家，真的没打算放过自己。 那就来吧！ 方明湘不是被动的性子，既然他们出手了，自己就没必要客气。 让她意外的是，对方居然选择了跟自己动武，那更合自己心意了。 如果对方以权压人，她还有顾忌，毕竟父母只是普通农村人，在身份上自己已输了一筹。 而谢国兴自顾不暇，不可能有余力帮到自己。 夏锦程如果与他们对上，同样没有胜算。 至少方明湘没有打算把他们牵连进来，免得大家被一锅端了。 但是在武力上，自己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我们想踢就踢，你有资格跟我们讲规矩吗？”那个男孩子目中无人的叫道。 他有资格这样说话，毕竟眼前的女孩子，不过是依靠谢国兴生存的乡巴佬，他们连谢国兴的面子都不卖，还给她面子？ “既然不用讲规矩，那就来吧！”方明湘冷笑一声，随手脱下身上的外套，丢在旁边的沙袋上，喝道。 脱去外套后，露出胳膊上结实的腱子肉，看起来一点不比那个男人差。 那个平头男子瞳孔缩了缩，收起了轻视之心。 到他这个程度，眼力自然不差，一个女孩子想练到这个程度，比男人难得多，吃得苦也更多。 由此可见，她并不是他们想像的那样，靠傍着男人吃饭。 敢开这样一家健身会所，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心里虽然这样想，却不会退缩，上前一步，一拳打过去。 既然是练家子，就不存在男女之别。 方明湘头一侧，躲过对方的拳头，神情一肃。 这一拳速度极快，几乎听得到风声，说明了他的实力。 自己没有修炼前，跟他应该是半斤八两，搞不会好还会输给他。 毕竟女人体力比男人差，同样的战斗力，最后输的往往是女人。 不过跟现在的自己比，差得就不止一点了。 一拳试探落空，对方神情更加冷了，全力以赴朝她进攻，似乎打算将她快速击倒。 方明湘边退边闪，并没有跟他直接交锋，偶尔不好退避了，就伸出小臂格档，发生呯呯的声音。 大家都紧张地望着两个人，没有人发生声音，一时之间，只听到骨肉碰撞的声音。 这样连续打了五分钟，对面的男子已经有喘气的声音了。 这一下大家都猜到了两人实力的差距，方明湘要胜过对方一筹。 “有种别躲——”平头汉子此时已经有些焦躁了，见方明湘又避过了自己一记肘击，恼怒地吼道。 仗着自己灵巧，消耗自己的力气，太卑鄙了。 “如你所愿。”方明湘淡淡一笑，当对方一拳击过来时，同样伸出拳头，迎了过去。 “呯”的一声，两个拳头在空中相撞，发生沉闷的声音。 方明湘站在原地没动，那个平头男子却连退两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秦大哥——”那个瘦高男子见平头汉子被击退，冲过去担心地叫道。 “我没事。”平头汉子忍住指关节钻心的疼痛，回答道。 原以为自己就算比不上她，差距也不会很大。 没想到自己错了。 从刚才的表现来看，自己跟她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要不，我们先回去？”瘦高男子眼力不算好，同伴输了还是看得出来，此时想给他找台阶下。 原以为秦大哥能轻易战胜她，所以怂恿他来找方明湘的麻烦。 没想到是块难啃的骨头，那只能找其它办法来对付她了。 平头汉子点点头，他也没脸继续纠缠下去了。 “什么都没交代，就这样离开，有些说不过去吧？”方明湘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见两人生了去意，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 自己又不是跟他们打擂台，输了就离开。 既然是来挑衅的，那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想怎么样？”瘦高男子没想到他们都退让了，她还不肯罢休。 真的不怕他们秦家韩家，来封了她这家健身会所？ “没怎么样？以牙还牙而已。”说完，不等他回答，用力一拳就把他击倒在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又抓住他的胸口，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伸出，拳头似雨点似地落在他身上，很快把他也揍成了猪头。 他敢伤害自己的手下，那就得付出同样的代价。 平头汉子被方明湘打得懵了，胸口像是被铁钳钳住了，想挣扎又挣不开，只能双手抱头，免得伤得太难看。 可是依然被打得满头包。 等到她松了手，他才颓然地发现，自己在方明湘手下，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秦大哥——”瘦高男子见打遍余杭无敌手的同伴，今天竟然被一个女孩子打成猪头，此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有心想劝慰几句，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还不快滚——”方明湘气出够了，此时懒得再跟他们废话，喝道。 反正已经站在对立面了，怎么做对方都不会放过自己，有机会教训他们一顿，当然不能错过。 “你——”瘦高男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气得大声吼道。 方明湘太过份了，居然把秦大哥打成猪头，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你什么？也想被打成猪头——”方明湘晃了晃拳头，威胁道。 这种弱鸡一样的小子，一拳过去估计就晕了，打他也没成就感。 “走吧！”平头汉子知道同伴占不到便宜，主动开口道。 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丑，想扳回面子，应该不可能了。 除非找自己在部队的教官出面，或许还能与她有一战之力。 只是自己已经离开了部队，再想请教练帮忙，显然不合适了。 瘦高男子见秦大哥都开口了，这才恶狠狠地瞪了方明湘一眼，扶着平头汉子往外走。 第一百十九章 矛盾揭开 “方小姐——”等两人离开，朱鹏和其它健身教练同时叫了一声。 原本就知道自家老板很厉害，但是强到这个程度，还是他们想像不到的。 “你们继续工作，朱鹏跟我进来一下。”方明湘不想影响会员们的正常健身，所以带着朱鹏走进办公室。 他伤得倒不重，全是皮肉外伤，只是伤在脸上，看起来就有点吓人了。 自己给哥哥配的活络油，空间里还有一瓶，她准备拿出来，给他清理脸上的淤青。 把手伸进口袋，从空间拿出给哥哥准备的活络油，放在桌上。 “方小姐——”朱鹏跟进办公室，神情沮丧地叫了一声。 自己太没用了，随便就被人打成这样，还要靠老板出面替自己出气。 “拿些医用棉花过来，我这里有治外伤的活络油，你擦一点，好得快，也不容易留下疤。”方明湘把装药水的小瓶子递给他。 “谢谢方小姐。”朱鹏一听，连忙去药箱拿了棉签过来，准备去卫生间抹药水。 “抹上后忍着疼，用手指轻轻揉一会，等淤血化开后，脸上就没那么吓人了。”方明湘又叮嘱了一句。 前世同事们受了伤，都会擦一点自己配的活络油，比外面买来的效果好，伤口好得更快。 朱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进卫生去抹药。 方明湘在椅子上坐下来，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那个动手的平头汉子姓秦，这么说来，是谢家最大的敌人秦家的人？ 今天被自己打了，叫人打回来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他也是练家子，知道想打赢自己比较难。 那么武的不行，只能来文的了。 让相关部门，来找自己麻烦，这样的可能性比较小，毕竟杜哥跟自己关系不错，不会支持他们那么干的。 还有其它方法对付自己吗？方明湘一时想不到答案。 自己和谢国兴只要不离开虞城，其实还是很安全的，毕竟上层关系不少。 想明白这一点，方明湘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会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除了在健身会所挑衅，他们一时也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来对付自己。 想明白这一点，她突然安心了许多。 “方小姐，这活络油的效果怎么这么好？”朱鹏从卫生间出来，惊讶地嚷起来。 “这是我们方家的秘方，你以为是外面买的普通货啊！”方明湘接过瓶子，见上面少了近五分之一，暗暗吃惊。 他还真的不客气，居然用掉了这么多。 等看到他脸上的青肿已经消了大半，除了一些严重的部位，还有没有彻底消退之外，其它地方已经跟正常人一样了，又觉得花得值。 “我抹上药水后，揉了一会，发现效果非常好，就多抹了几次。”朱鹏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药水很珍贵吧？” 所有特效药，都不会便宜，自己这样做，有些过份了。 “没事。”方明湘刚才惊讶，是吃惊于他的态度，倒没有这么小气。 想到朱鹏跟自己不同，以前没有这样的经验，于是又释然了。 换成其它人，突然被伤得这么严重，有机会让伤口快快好起来，也会不知不觉多用点药水。 “那我先出去了。”刚才伤得太严重，他其实不愿意见人，只是老板不在，不得不跟对方对恃。 现在脸上的伤好了大半，他当然得去现场看着。 方明湘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想了想，把那瓶活络油放在药箱里。 这药水对自己来说，其实不难获得，没必要这么小气。 只是药材取自空间，药性好了一倍都不止，她有点担心被人偷走。 在办公室坐了一会，看时间不早了，方明湘离开健身会所，去汽车城找谢国兴。 “那边怎么样？”谢国兴最近一直在外面，汽车城这边积压了不少工作，此时刚处理完，看到方明湘进来，关切地问。 “处理好了。”方明湘不想他担心，简单地回答。 “是谁来捣乱？”谢国兴却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到了公司后，他也反应过来，担心是余杭那边有人过来，找明湘的麻烦。 原本打算处理完手头的事，就马上过去，没想到她先过来了。 “是一个姓秦的人。”方明湘见他也有了怀疑对象，就不再瞒他。“二十五六岁，理着平头，瘦瘦的很会打。另一个二十二岁，同样瘦瘦高高的，不过很弱的样子。” 平头汉子比谢国兴小不了几岁，如果真的是一个大院长大的，那他肯定熟悉。 “秦文杰——”谢国兴一听，脸色一变。 这个人在大院很出名，主要是别人去当兵，目的都是熬些资历，提干后回到地方。 他却进了西北某特种部队，成了名符其实的兵王，还好几次派驻国外，参与维和行动，可以说九死一生。 据说今年回到地方后，进了特警大队，现在已是正科级干部了。 另一个二十二三的男孩子，应该是韩文栋的堂弟韩文胜。 这个人像明湘说的，很弱，情商也很低，不用放在心上。 “他很厉害？”方明湘好奇地问。 “这人是疯子——”谢国兴头疼地回答。“只要他想对付谁，就会像疯狗一样，咬着不放，我们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他是当初爷爷安排的相亲对象秦文薇的堂弟，两人关系不错，没想到韩文栋瞄准了自己，他却去找明湘了。 “是吗？”方明湘却没怎么在意。“那我准备一根打狗棒，先把他打残了再说。” 倒不是她自负，这种喜欢以武力对付人的对手，她最喜欢了。 打一次不服，就打两次，直到他吃不消，求饶为止。 就怕今天被自己打怕了，以后不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别小看他。”谢国兴还是不放心。“明着动手，你或许不怕他，就怕他暗里动手，那就防不胜防了。” 说完后，想到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就有些沮丧。 “你放心吧！我会小心应付的。”方明湘不想他担心，笑着安慰道，“如果他真的敢暗里动手，那我直接把他灭了，免得烦人。” 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如果他真的敢做出极端的事，那自己肯定会以牙还牙的。 到时把他丢进空间，打死打晕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别人发现人失踪了，就算怀疑是自己干的，也找不到证据。 这当然是无路可走之下的选择，有其它办法，她还是不愿意涉及到空间。 如果把他丢进空间，就不能再让他出来了。 在方明湘看来，秦韩两家与其说是在对付谢国兴，还不如说在对付自己。 所以不能把责任推给谢国兴，让他一个人去处理。 第一百二十章 家里的电话 考虑到秦韩两家不会这样放过他们，方明湘第二天一直在公司里，和郑建树商量工作，顺便等他们出招。 可是直到中午，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她等不下去了，和谢国兴去吃午饭。 “他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没有来找我的麻烦，难道是害怕了？”方明湘好奇地对坐在对面的谢国兴说道。 在自己手里吃瘪了，不是应该叫一群人过来报复吗？或者找更厉害的人对付自己？ 或许是前世看到了这样的小说，她也养成了这样的观念，认定打了小的，就会由大的出来。 毕竟他们不是吃了亏，就认栽的人。 没想到自己居然失望了。 “你这是不怕事多啊！”谢国兴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只好苦笑道。 他没有方明湘这么乐观，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对方明湘来说，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别人欺上门来，打回去就是了。 像他这样的身份，如果一个应对不当，不但自己倒霉，还会连累谢家。 他虽然跟家里闹得很厉害，但是骨子，还是不希望谢家出事的。 特别是他们家族，现在居于下风，更要小心行事，免得被自己拖累。 所以越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有时候越是憋屈。 他喜欢方明湘，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觉得她敢做敢当，不用顾忌什么，活得特别潇洒。 “倒不是这个意思。”方明湘见他心事重重，明白他的压力，故作轻松地回答：“如果来找我的麻烦，应付比较容易，就怕他们想其它阴谋诡计，那处理起来就难了。” 历来都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还真的怕别人来阴的。 “也是。”谢国兴呼出一口气，认同了她的观点。 对他来说，韩文栋摆明车马，跟他在汽车销售方面竞争，他还能在方明湘的帮助下，用投资其它项目的方法化解。 如果他来暗的，自己应付起来会更吃力。 “唉，说到底还是我们不够强。”方明湘突然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们有几亿资产，哪里用得着怕他们？” 现在地方政府都在建工业园，能拉来投资就是政绩，如果他们真的有几亿资金了，只要放出风声，在本地受人威胁，准备把投资撤走，去外省投资，只怕省里都有人来关心他们了。 那样的话，就算韩秦两家想动手，也得问问省里大佬的意见。 “是啊！”谢国兴也深有同感的回答。“只要你有足够的投资，地方政府就会把你们保护起来，根本不用怕他们找麻烦。” 以前离家出走，去深城创业，只是想争一口气， 没有谢家这个身份，他照样能成功。 等到了一定高度，他才知道商人也有自己的地位，不过要靠庞大的资金来获得。 好在除了汽车城，他现在已经在投资农家山泉矿泉水，他相信照着明湘的计划执行，一定能成功。 如果能像旭日升一样，成为一家知名的品牌，那自己的地位就能水涨船高，话语权就大了。 不过为了防止秦韩两家捣乱，前期他不准备出面，只让赵叔挂名。 “走吧！我们回公司。”在餐桌前坐了近半个钟了，方明湘站起来，催促他离开。 “好。”谢国兴站起来，随手把手包夹在腋下。 一阵电话铃声却响了起来。 谢国兴拉开拉链，取出大哥大，按下接听键。 “国兴，马上回家一趟。”是父亲的声音。“你爷爷病了——” “什么？”谢国兴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在矿泉水这个项目的节骨眼上，让自己回家，肯定会影响计划的实施。 “你自己不知道？”谢爸爸语气非常生硬。“秦文杰来找你，你们把他打成猪头，是不是嫌谢秦两家，矛盾还不够大？所以准备加上一把火？” 当初儿子不愿意跟秦文薇相亲，丢了秦家的脸，几个晚辈都非常生气，要找儿子算帐，还好被秦老爷子压住了。 秦老爷子多年前是父亲的手下，所以还念着这段香火情，不愿意两家反目成仇。 几年过去了，秦老爷子年纪大了，有点压不住晚辈的趋势。 特别是秦文薇的父亲，这几年青云直上，已经是高官领导了，比秦老爷子退休前还要出色。 既然秦谢两家地位颠倒，那些同情秦文薇晚辈，自己蠢蠢欲动，想找机会给她报仇，找谢家的麻烦。 这次秦文杰来虞城，没想到儿子这么冲动，居然把他打得这么惨，这下子秦家炸了窝。 所谓打人不打脸，没想到儿子出手这么重，就连谢家上下也觉得自己心虚，这样一来，两家的冲突就难免了。 老爷子知道消息后，气得不行，血压一下子升高高，被送去医院。 谢华伟没办法，就打电话给儿子，让他回家向老爷子认错。 “是他先来对付我们——”父亲这样的态度，谢国兴很难接受。“难道我们就该被他欺侮？” 对于父亲这种奇葩的价值观，他实在很难理解。 别人家当父亲的，会护着自己的儿子，他倒好，不管儿子的死活，还要自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他谢国兴可不是软骨头，做不到这一点。 “把你爷爷气得住进医院，这是你希望看到的？”谢华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声反问。 生在大家族里，肯定不可能任性妄为，获得家族好处的同时，也会有很多的麻烦。 对于儿子离家出走的行为，他并不赞同。 只是自己的婚姻以失败告终，儿子从小得不到家庭的温暖，他也不想在他的婚姻大事上，过多干涉。 如果不是父亲生病住院，一再要他把儿子叫回来，他还不想给儿子打电话。 谢国兴沉默了。 这确实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尽管因为这件事，爷孙俩有了矛盾，但是私心里，他依然尊重爷爷。 不仅仅是因为他从小宠溺自己，让他在失去母爱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最重要的是，爷爷除了性格刚硬一点，其它方面真的挑不出毛病。 “马上回家吧！别让你爷爷失望。”见儿子不出声，谢华伟知道他听进去了，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件事涉及孝道，他不会跟儿子妥协。 “我知道了。”谢国兴终于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挂了电话后，他重重呼出一口气，心里非常郁闷。 “你爷爷病了，那就回去一趟吧！”方明湘知道他为难，所以劝了一句。“公司这边，有赵叔和我们在，应该没问题的。” 既然已经连累到家里，看来他不回去看看是不行了。 前期计划都已经在执行，就等矿泉水生产出来后，在销售上下功夫了。 这件事还得等几天，相信那时候谢国兴也回来了。 “嗯。”谢国兴点点头，重重应了一声。 第一章 谢国兴回家 两人接下来神色郑重地各自回到公司，安排好下一步的工作。 方明湘回到公司，看到郑建树已吃了午饭，在公司忙碌了。 “郑叔。”方明湘见他要出去，连忙叫住他。 “怎么了？”郑建树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自己这个小老板一直自信满满，这时候怎么有些慌乱？ “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方明湘请他坐下来，语气郑重地说道。 谢国兴离开后，这边的工作，肯定需要有人帮他接过来。 自己出出主意还行，对于具体的操作和执行，并不擅长，所以没法帮他去处理。 赵叔现在还在姚县的厂里，需要安排招工和生产，也无法离开。 唯一能帮上忙的人选，只有郑叔了。 等方明湘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后，郑那建树沉默了。 “你真的希望我帮他把这块工作接过来？”他确认地再次问了一句。 倒不是他不愿意帮忙，主要是方明湘跟谢国兴还没结婚，她一个女孩子，有没有必要这样付出？ 郑建树是个比较传统的人，总觉得两人还在恋爱阶段，男方多出力照顾女方，是应该的。 如果男方需要女方去帮忙，总给他不正常的感觉。 特别是听她说了整个计划之后，他发现非常完美，几乎可以媲美旭日升这个项目时，他的心思更加复杂了。 要知道这个项目，本来就是自家老板一手策划的啊！如果方明湘交给自己来运作，照样能成为一只下金蛋的母鸡啊！ 没想她居然这么大方，随便就送给谢国兴了。 “是的。”方明湘肯定地回答。 她是个极端护短的人，姜文彬他们出了事，她尚且能全力出手帮忙，何况是谢国兴。 “我明白了。”郑建树在她脸上看到了坚持，终于点了点头。 以前一直觉得谢国兴为人不错，自家老板跟他在一起，也算是天生一对。 随着对方明湘越来越了解，他的观念发生了变化。 像现在，他居然生出这样的感慨：谢国兴他何德何能，居然获得了她的青睐。 以方明湘的能力和为人，她值得拥有更好的男人。 同一时间，谢国兴回到公司，给赵思慎打了个电话，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并答应最多两天，他就会回来，让赵叔放心。 赵思慎知道他跟爷爷的的感情，虽然担心他离开后，工作会受影响，不过还是笑着请他放心。 挂了电话，谢国兴闷闷地站在窗前，心里非常憋屈。 可是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个麻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方明湘带着郑叔敲门进来，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有些心疼，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 “明湘，谢谢你。”谢国兴听说她让郑建树来帮自己，心里非常感动。“也谢谢郑叔。” “不用客气。”郑建树语气平淡地回答。“既然方小姐坚持这样做，我自然会执行她的命令。” 他这样说，是把人情归到方明湘身上，自己不想居功。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谢谢你。”谢国兴不是傻瓜，猜得到他的想法，心里更是满意。 这个郑建树，能时时站在明湘的角度说话，真的非常好。 把工作交代好后，谢国兴和方明湘回到家里，收拾回家的行李。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了门，坐进车里。 “路上小心。”见他真的要走了，方明湘心里突然有些慌乱，不想让他看到，只好强忍着说了一句。 上次他们去香江这么久，她都没有在意。 但是今天他要回家，她的心却乱了。 “放心吧，明湘，我两天后就会回来。”谢国兴把身子倾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依依不舍地说道。 这次回家，只是看望爷爷，不会向秦家妥协的。 这不但是对她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底线，不会因为爷爷生病，就改变了主意。 “嗯。”方明湘见他发现了自己的担心，心里定了定，还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最后化为一个简单的字。 下了车，关上车门，望着谢国兴离开。 一直到车子看不见了，方明湘才慢慢回到家里，不知怎么的，感觉全身没劲。 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感觉不对劲，于是进了空间。 想用修炼来平静内心，可是盘腿坐下后，怎么都静不下来。 担心真气进入岔道，引来无法预料的后果，方明湘只好放弃修炼，站起来重重呼出一口气。 漫无目的地在空间走了一会，最后来到河边，脱了鞋子，在河岸坐下来，把脚伸进水里。 心里乱乱的，整个人仿佛有些空虚，又不知道如何解决。 空间的水似乎是恒温的，泡在里面，非常舒服。 有鱼游过来，在她脚心轻轻啄着，似乎想跟她打招呼。 方明湘却没有心思理它们，也懒得动。 直到感觉过了很久了，她才站起来，穿上鞋子，出了空间。 外面天已经黑了，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肚子咕咕响着，这才记起还没吃晚饭。 懒得做饭了，于是煮了一碗面条。 吃完后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还是觉得无趣。 “怎么打发时间？”她问自己。 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于是站起来，准备去外面跑步。 沿着那条前生今世跑了无数遍的道路，开始跑起来来。 不知不觉中，跑了一圈又一圈，她都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么公里了。 直到强健的身体，都感觉到疲惫了，她才慢吞吞地往回走，身上的卫衣，已经被汗淋得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 到家后她洗了个澡，然后躺在床上，埋头睡去。 或许是太累了，这一次睡着的速度，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快。 只是又开始做梦了。 她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前世了，一个人站在昏暗的房间里，对着沙袋不停地击打着，直到两只拳头破了皮，有血流出来。 她看到哥哥和爸爸，拿着铁锹，在平整路面，山上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滚下来，两人却没有看到，依然低着头在干活。 她在一边大喊，让他们躲开，可是没有用。 直到他们被大石头整个淹灭，她才大叫一声，泪流满面地惊醒。 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一时分不清自己现在在哪里？ 摸索着开了灯，整个人才清醒过来。 爬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洗，望着镜中那张毫毛生气的脸，方明湘突然生气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是谢国兴回家一趟而已，为什么像天塌下来似的，整个人变得不再像自己？ 难道自己的内心，竟然这么软弱？ 明明前世那么多的困难，自己都撑过来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坎？为什么要变成这样？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笑，不断提醒自己，没事的，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慢慢地，心中的负面情绪一点点被挤压出去，整个人重新容光焕发起来。 第二章 老家的变化 谢国兴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错过了晚饭时间。 车子在院子前的空地上停下来，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一个人悄悄进了屋。 爷爷退休后，从大院搬了出来，在不远处的老城区，买了座老式的大院子，一家人在这里生活。 谢家二代兄弟姐妹四人，老大谢华富今年五十六岁，当年受老爷子牵连，被一起关进牛棚里。 那里环境非常恶劣，湿气很重，时间久了，他的双腿出现了病变。 因为得不到医治，等到老爷子恢复工作，父子俩从牛棚出来，他已无法正常行走了。 身体有了残疾，自然不可能再回到原单位工作，后来进了残联，算是找了个精神寄托。 老二谢华强当初在西南某省当知青，落实政策后，在老爷子的全力支持下，很快成了处级干部。 老爷子原先看中的接班人是老大，老二性格中缺少刚硬的一面，他并不喜欢。 正像他判断的那样，自己退下来后，老二上升速度就慢了许多，现在才刚上厅级，远远落后于大院的其它同龄人。 而谢国兴的父亲谢华伟，因为从小聪慧，被他寄于很大的期望，不料被养残了。 大学毕业后进入机关，跟同事相处格格不入，最终不得不离开。 现在在一所大学担任讲师，五十岁的人了，连副教授都没评上，做人可想而知有多失败了。 唯一一个女儿年纪最小，反倒活得最明白，从学校毕业，主动进了国企工作。 结婚后当了几年家庭主妇，后来自己创业，倒成了知名的企业家，资产已经有几千万了。 谢国兴以前最崇拜小姑，离家后敢自己创业，也是受她的影响。 现在大伯谢华富一家，住在交通最便利的市中心，因为出门非常不方便，大伯母对老爷子又有很重的怨气，所以他们一家很少过来这边。 二伯谢华强在西南某省会城市，担任一把手，家按在那里，也抽不出时间回来。 而小姑嫁人后，也不可能住在娘家，所以家里反而是谢国兴的父亲，陪在爷爷身边尽孝。 不过这栋房子面积很大，给家里每个人都留了房间，谢国兴父子因为长住，和老爷子一起，占住了东厢房。 推开门时，屋里静悄悄，似乎没有人。 谢国兴猜测父亲去医院了，也没在意，进屋后开了灯，放下行李。 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正要去厨房看看，有没有方便煮的东西，电话响了起来。 “国兴，到家了没有？”是余杭的死党赵永宁的声音。 “刚到家。”谢国兴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正郁闷的时候，听到来自老朋友的问候，感觉心情也好了一点。 “还没吃饭吧？快来老地方，一会儿一起去看你爷爷！”赵永宁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不由分说地安排起来。 “行。”谢国兴正懒得煮东西，有现成的东西吃，就不客气地应下来。 挂了电话，匆匆出门。 老地方是一家小餐馆，据说是家传的手艺，已经在余杭开了上百年了，生意一直不错。 刚到门口，看到赵永宁从里面冲过来，用力抱了抱他。 “精神不错，看来你那个霸王花女朋友，把你照顾得很好。”赵永宁呵呵笑道。 这时候还流行香江的港战片，胡慧中主演的霸王花形象，把一个漂亮又强悍的女警演得深入人心，以至于大家一提起会打的女人，就习惯用这个名字代替。 方明湘和谢国兴的纠葛，赵永宁自然知道，只是昨天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秦家的小霸王秦文杰，居然被人打成了猪头。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去找谢国兴女朋友的麻烦，反而被对方打了。 秦文杰在大院里名声不好，同龄人大多讨厌他，也盼着他倒霉，可惜没有人打得过他，没想到这次栽了。 倒不是他的人品有什么问题，而是进入青春期后，他的性格变得很暴躁，一言不合，就威胁要揍人，同年纪的男孩子，哪里会惯着他，所以大多跟他动过手。 结局当然是被他打了，不管是谢国兴还是赵永宁，都不是他对手。 现在好了，有人帮他们报仇了，还是谢国兴的女朋友，赵永宁知道后，兴奋异常，特意把这件事宣传得人人皆知。 赵家的主要力量在商界，倒是赵永宁的外公以前在市里担任高官，几年前跟谢家一样，从那边搬出来后，跟秦韩两家慢慢有了距离。 “胡说什么——”谢国兴伸拳在他胸口重重擂了一下，把方明湘叫霸王花，他可不乐意。 她明明非常温柔的好不好，至于拳脚厉害，那是她的错吗？ “行，行，不说你女朋友了。”赵永宁不在意地笑着，带他走进餐馆里。 谢老爷子被气病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猜到谢国兴会回来，所以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在这里等他回来。 “来了？”里面还有一个文静的男孩子坐在那里，看到两人进来，站起来叫道。 “嗯。”谢国兴点点头，挥臂和他对了一下拳，然后在他们对面坐下来。 如果说姚正豪、夏锦程他们几个，是在战场上打下来的交情，那赵永宁和眼前这个纪睿诚，则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 相比较而言，赵永宁因为住在外面，只有放假时，特别是寒暑假，才会来大院这边住段时间，所以并不算太熟。 而纪睿诚则不同，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幺，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他的父亲比其它家长大了十多岁，所以十年前，就已是副厅级干部了。 两家隔得又近，关系自然比其它人更好。 只是他的性子比较淡，就算关系再铁，也不会跟你腻在一起，所以给人感觉，倒像赵永宁跟谢国兴关系更亲近。 “你女朋友叫方明湘吧？居然能打赢秦疯子，不错。”纪睿诚帮谢国兴斟满茶，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不过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女人，以后你被她管定了——” 能让谢国兴念念不忘，甚至不惜跟家里决裂的女人，肯定有她的好，这一点两人都非常肯定。 只不过能厉害到这一步，还是震住了两人。 要知道秦疯子可是被称为练武奇才，据说在部队时，就已经是打遍连队无敌手。 “我乐意。”谢国兴喝了一口茶，没理睬他们的调侃，拿起筷子，开始夹食物填肚子。 他们又没见过方明湘，以为她像秦文杰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 如果他们知道她长得非常漂亮，而且还是个商业天才，不知道会惊成什么样呢？ 第三章 探病 “啊哟，看来你已经被她打服了。”赵永宁忍不住打击道。“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别成了受虐狂啊！” 他前年已经结婚，妻子是个特别温柔体贴的女人，两人非常恩爱，他平时爱把老婆挂在嘴边。 老实说，他无法理解谢国兴对方明湘的感情。 以老谢的长相和家世，就算不喜欢秦文薇，也可以找其它名门淑女啊！用得着找一个霸王龙吗？ “你又没见过她，少给我胡说八道。”谢国兴瞪眼骂道。“还有，她比你老婆漂亮多了。” “嗬，还拿她跟我老婆比？”赵永宁不服气了。“等我有空去一趟虞城，见识一下她到底如何倾国倾城——” 一个长期练拳的人，就算五官还可以，全身练得硬绑绑的，抱在一起时，不是跟抱男人一样吗？ 他自己口味重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比我老婆漂亮。 “别讨论这个了。”纪睿诚见赵永宁又管不住嘴巴了，皱眉没好气地嚷道。“抓紧时间吃东西，一会儿还要去医院看谢爷爷，晚了就打扰他休息了。” 今天这场聚餐，还是他安排好后，把赵永宁约出来的。 他的心比较细，谢国兴和谢爷爷闹僵这么久，虽然双方未必会记对方的仇，但是见面总归有些不自然。 由他们在一边做润滑剂，就会好很多。 赵永宁嘴巴碎，但是却服纪睿诚管，被他一吼，就乖乖地低头，抓紧时间吃东西。 吃了晚饭，三人一起出门，又去买了看望病人的鲜花和水果，一起往医院而去。 所谓医院，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公立医院，而是老干部疗养的专业医院。 三人在门口做了登记后，就被放进去了。 走进病房，里面静悄悄，居然只有爸爸和爷爷两个人。 “你们来了——”谢华伟看到儿子，没有出声，倒是老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今年已经七十六岁了，随着年纪的增长，身体开始变得虚弱，刚退休时的强硬脾气，也慢慢在发生变化，没以前那么固执了。 现在看到最喜欢的孙子回来，没有因为他离家五年而恼怒，反而像没有离开过家一样，自然地招呼。 “爷爷——”听到爷爷和蔼的声音和苍老面容，谢国兴突然难过得想哭。 他刚进来时，其实很担心爷爷生气，然后把自己骂出去。 没想到几年不见，爷爷变了这么多，居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这让他非常愧疚。 特别是爷爷的头发全白了，脸上也长满了老年斑，跟他记忆中的那个精神十足的老人，完全不一样了。 “你们随便坐。”老爷子像是没有看到孙子的难过，又笑着招呼赵永宁和纪睿诚。“谢谢你们陪国兴来看我——” 这两个是孙儿的好友，以前经常来自己家里，他也很熟悉。 “谢爷爷客气了。”纪睿诚找了条方凳坐下来。 自从谢国兴离家后，他没有再去谢家，这几年忙着自己的工作，倒没想到老爷子已经老成这样了。 如果早一天知道，他或许会劝谢国兴早一天回家。 老人年纪大了，谁知道还能活多久，万一得了急病，一下子就走了，那他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是不是没想到爷爷老得这么快？”见孙子坐在床头，眼圈泛红，老爷子的心情却更加好了。“爷爷都是七十六岁的人了，就算马上去见马克思，也不算早了。” 在江浙这边，认为七十七是人生一道大坎，能活过这个岁数的老人，就能长寿。 老爷子觉得自己就算活不到七十七，也不错了。 “爷爷一定能长命百岁。”谢国兴听了更加难过，连忙打断他的话。 “你少气你爷爷，他或许还能多活几年。”谢爸爸却不肯原谅儿子，沉着脸说道。 在他看来，父亲这几年老得快，跟儿子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没资格说教儿子，才忍着没开口。 现在看他比以前懂事多了，忍不住数落起来。 “跟国兴无关，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老爷子知道儿子的心思，笑着解释了一句。 小儿子今年五十了，却像个不懂事的孩子，还没有孙子活得明白。 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教训几句，现在是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活得天真，上天补偿他一个能干的孙子，想来他以后老了，也不用担心没人养老。 “可是秦家不会放过我们的——”见父亲帮儿子撇清责任，谢华伟神情沉重地说了一句。 老爷子在位时，秦家和谢家关系一直亲密，这几年虽然疏远了些，也没到反目成仇的地步。 都怪儿子乱来，才引起秦家子弟的不满。 现在倒好，还把秦文杰打了，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谁不知道秦家老大看重这个侄子，这样一来，两家的关系就没办法缓和了。 当然，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肯定是二哥谢华强，自己和老大就算丢了工作，也不算大事。 “没有这件事，两家也会起冲突的。”老爷子见儿子什么都看不明白，淡淡地插嘴道。 他当然没有天真到连这点也看不穿，只是不想影响儿孙的工作和生活，所以才表现得云淡风轻。 暗里他早已给老二打过电话，让他最近工作保守点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尽量不要让其它人抓住把柄。 等撑过这段时间，慢慢地就好了。 在别人的眼里，秦家这样做，情有可原，所以不会说什么。 但是站在上面的人，却会因此警惕秦家，毕竟一个恩将仇报的家族，就不值得投资了。 谢老爷子当初提携秦家，谁不知道这件事？ 相信秦家老大想再上一步，肯定不可能了，这一点老爷子心里有数。 如果他们露出破绽，说不定还有人会对他们出手。 “爷爷你吃水果。”谢国兴削了一个苹果，递给爷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引起的，不过我和明湘都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秦文杰敢动手，我们就敢反击回去。” 爷爷以前一直教育他，做男人要硬气，所以他相信爷爷并不会反对自己的做法。 “你们做得没错。”谢老爷子肯定地回答。“我今天进医院，其实并不是真的生病了，而是装给他们看的，算是一种示弱吧！否则秦家会更加得理不饶人。” 反正屋里几个人，除了赵永宁大嘴巴之外，其它人不用担心，所以说出真相也没关系。 由纪家小子在，赵永宁就算想乱说，也会被他管得死死的。 “啊？”这下子连谢华伟都吃了一惊。 他一直以为父亲被儿子气病了，没想到只是装给外人看的。 难怪医生只是要父亲静养，并没有说有什么大的毛病，亏自己还担心了老半天。 第四章 摊牌 “真的？”谢国兴却没那么容易相信，反问了一句。 也有可能是爷爷怕自己难过，故意这样说安慰自己。 “当然是真的。”老爷子见孙子居然不信，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连这个也分不清？” 这还真的是谢国兴小看老爷子了。 以他的智慧，就算孙子弃政从商这件事，他也很快想通了。 五年前，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武警部队被派去京城执行任务。 那件事最后虽然解决了，却闹得风风雨雨，全世界都在抨击和议论华国没有人权。 他突然发现以孙子的性格，去做自己想干的事，未必不是一条好的出路。 所以这些年并没有联系他，也禁止儿子叫他回来，表面看是余怒未消，实际上是在给他打掩护。 “没有，我相信。”谢国内见他恼怒了，连忙哄道。“爷爷年轻着呢！” 老人年纪大了，就会变成老小孩，需要家人哄着。 纪睿诚的爷爷八十多岁了，以前去他家做客，看到一家人把他当孩子哄着，还觉得有趣。 现在发现爷爷也老了，他突然体会到了纪家人的悲哀。 “在外面呆了五年，其它没学会，哄人的本事倒长进不少。”老爷子被孙子说得哭笑不得。 谢家会有这一劫，说到底，还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乱点鸳鸯谱引起的。 如果没有这件事，谢秦两家，就算渐行渐远，也不会有今天这场麻烦。 不过借这件事，看清这家人也好，否则一直当他们是好人，什么时候被害了也不知道。 自己在的时候，还能帮他们把一下关，等自己走了，就没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暗暗叹了一口气。 谢家真的要没落了啊！ 又说了一会话，老爷子催孙子和他的朋友离开，早点回家睡觉。 这里有小儿子陪着就行了。 “爸，你回去休息吧！爷爷这边我陪着就行。”谢国兴计划两天后就要回去，所以想多陪陪老爷子。 “你行不行啊！”谢华伟望了儿子一眼，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他今年也五十岁了，身体没以前那么强壮，在医院熬一晚上，虽然不会有事，但是得休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儿子倒是年轻力壮，只是他能不能照顾好父亲，他有些不大放心。 “让国兴陪我也行。”老爷子想了想，也没有反对。“他现在都掌管一家大公司了，这样的小事，肯定没问题。” 心里有一句话没说，至少比你这个不靠谱的老子要强。 “那行。”见父亲都这样说了，谢爸爸也没客气，看时间已到十点，准备离开。 谢国兴送他们到门口，又跟两位好兄弟约好明天见面的时间。 这次回来，他也发现自己这些年做错了一件事，就是跟老家的朋友，联系得少了。 不管是纪睿诚，还是赵永宁，在余杭都有自己的路子。 朋友之间，就应该互通有无，不能因为在虞城，就忽略了这边的人脉。 好在两人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他打算明天请他们吃饭，好好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 回到病房，看到老爷子戴着老花眼镜，在看报纸。 “这么晚了，别看报纸了，会伤眼睛的。”谢国兴走过去，把报纸收了，让他躺下来休息。 又把灯关了，免得刺激眼睛。 反正门外走廊的灯开着，有光线从门上的副窗照进来，看得清楚里面的一切。 老爷子大概是因为孙子在身边，心情不错，顺从地让孙子帮他脱下外套，留下一件T恤衫，就躺下去了。 谢国兴帮他把薄被盖好，坐在床头的凳子上陪他。 “国兴。”老爷子躺下后，并没有打算马上睡，反而跟孙子聊了起来。“跟我说说你那个女朋友的事。” 虽然调查过那个女孩子的信息，不过文字描述总归不准确，能让孙子这么死心蹋地，肯定有吸引人之处。 “爷爷，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跟她分开的。”谢国兴以为爷爷又要劝自己了，语气坚定地回答。 在其它事情上，他可以妥协，但是方明湘是他的底线，就算爷爷以死相逼，他也不会答应。 “知道知道。”老爷子见孙子这么敏感，顿时有些无语。“现在跟秦家闹成这样了，我难道还会要你娶秦文薇不成？我原本想着你能不能找一个家世不比秦家差的女孩子，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劝你了。” 孙子今年已经二十七岁，同龄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如果再拖一拖，就要接近三十岁了。 虽然现在鼓励晚婚晚育，但是孙子这个年纪，再不结婚，肯定会被人笑话。 “谢谢爷爷。”谢国兴一听，大喜道。 这次回来，他做好了跟爷爷打持久战的准备，甚至谈不下去，提前回虞城都有可能。 没想到爷爷竟然同意了。 如果明湘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非常高兴。 他现在都恨不得马上给她打电话。 “事情还没解决，你别高兴得太早。”老爷子却没那么乐观。“你一天不结婚，秦家就算再恼怒，也不好撕破脸。如果你结婚了，那秦文薇就没有退路了，到时她说不定也会找你们的麻烦。” 秦文杰被打，是因为他主动挑衅，秦家想借这件事搞小动作，也不可能太过份。 但是秦文薇的事，就难说了。 老爷子最近最大的体会，就是秦家都不是省油的灯。 以前因为要依靠谢家，这些晚辈态度非常恭谨，没想到现在露出真面目之后，会是这样一付样子。 如果秦家全力对付谢家，他们肯定没能力应付。 好在老二现在在南方，国兴在虞城，他们就算想动手，也没有在余杭那么方便。 “我们在虞城也有关系网，不用怕他们。”谢国兴得了老爷子首肯，突然信心大增。 “哦？”老爷子见孙儿这么有把握，倒好奇起来。“你说说看？你们到底有多少底牌？” 他只知道国兴跟一个叫夏锦程的男孩子，是战场打出来的生死之交，而他的父亲是市委副书记，能帮他不少忙。 但是仅凭这个，是不够的。 如果真的碰到大事，他的朋友或许会站在谢家这边，但是他的父亲未必会愿意。 这很容易理解，一个当领导的，不可能胡乱站队，跟对手死磕。 更多的时候，需要审时度势，看到底怎么样做，才对自己及家族更有利？ 如果他连这一点也不明白，肯定也爬到现在这个位置。 “明湘跟虞城市高官夫妻，关系好得像一家人。”谢国兴把方明湘救过小小的事说了一遍，并说起邵家的来历，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夫妻特别看重方明湘。 第五章 爷孙谈心 “还有这样的事。”老爷子听完了，暗暗惊讶。“如果你没形容错的话，那这对夫妻，对你女朋友，似乎好得有些过份了。” 人与人交往，有一定的固定模式，特别是两个身份不同的人，往往是弱的一方，讨好强的一方。 但是从孙儿的口中得知，似乎是他们夫妻，在讨好方明湘。 “我还会骗你吗？”见爷爷不大相信，谢国兴声音有些高了。“有时候我也觉得明湘有什么秘密身份呢？否则她为什么总会碰到这些大人物？” 于是又把杨老爷子对明湘的态度说了一遍。 别人同样在卖花，不过是顾客和卖家的关系，偏偏他们成了忘年交一般。 自己的汽车城开张那天，杨老爷子看在她的面子上，居然也露面了。 这可不是面子的问题，要知道多少人打过主意，让杨老爷子参加活动，都被他拒绝了。 “看来你这个女朋友，也不是一般人。”老爷子听他说完后，自言自语道。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孩子，就算再聪明再讨人喜欢，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人的天性都是趋利的，只有能从她身上得到好处，这些人才会愿意这样捧她的场。 成年人的世界里，可不是过家家那么简单，绝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友谊存在。 一个乡下女孩子，想获得这些，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有别人未知的能力。 “对了，爷爷。”谢国兴突然兴奋地叫道。“叶家你知道吧？明湘跟叶家的叶星达关系非常好，上次杜国威想往上一步，就是托她带着他们夫妻去拜访了。” 那一天他也一起去了，跟邵玉竹夫妻一样，他也很拘谨，没想到明湘跟叶星达像多年好友一样，非常随意。 “什么？”老爷子惊得坐了起来。“你说的是叶家的叶星达先生？” 这个人他当然知道，可以说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在普通人眼里，他或许不怎么出名，可是在他们这个层次，这人简单跟神一样。 就连自己碰到他，也得恭谨地叫他叶先生。 “爷爷，你小心一点。”谢国兴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的背，免得他伤到。 老爷子也太夸张了吧！ 他知道叶星达很厉害，但是也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 “这太不可思议了！”从孙儿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老爷子整个人都懵了。 叶家那是什么家族？说他们是整个国家最顶级的层次，也不会有人怀疑。 据说这个传承几百年的家族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家族子弟，不得进入最高权力机关。 所以叶家现在职位最高的人，也不过是高官高官。 尽管如此，叶家的地位依然高高在上，因为每个人都清楚，如果他们想往上走，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而叶星达在家族里，有着特殊的位置，据说跟他拥有一项别人都不曾拥有的能力有关。 老爷子地位不够，得不到具体消息。 “我第一次看到他们在一起轻松聊天时，也觉得很疯狂。”让爷爷重新躺好，见他被吓住了，谢国兴笑着解释道。 那天明湘跟自己说，要陪杜国威夫妻去拜访叶星达，他并不看好。 毕竟这样的大人物，能不能见着面还难说。 没想到不但见到了，明湘跟他在一起时，还一点不见外，两人说说笑笑，非常随意。 后来他们离开了，叶星达还专门留明湘吃饭。 这更是少有的待遇了，至少他还没听说过，虞城谁有这样的机会。 “国兴，看来爷爷真的老了，连看人的能力，都没有了。”老爷子接过孙儿递过来的开水，小心喝了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 明明孙儿找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自己却可笑地非要拆散他们，还想借着跟秦家联姻，扶持老二往上走。 害得他在外面过了五年，有家不能回，差一点连婚事都错过了。 如果早点答应他们交往，有叶星达这层关系在，说不定谢家早超过秦韩两家了。 他们都不需要叶家做什么？只要放出风声，说孙媳妇跟叶星达先生是忘年之交，谁还敢不给谢家几分面子？ “这不怪你。”见一向强硬的爷爷说得这么软弱，谢国兴的心里也不好受。“只能说好事多磨，我跟明湘注定要经历一些挫折。” 他真的没有抱怨爷爷的意思，站在爷爷的立场，这样做也是为了谢家，为了整个家族的晚辈，能生活得更好。 而明湘有这些关系网，只能说她足够优秀，所以才能跟这些人成为朋友。 “你不怪爷爷就好。”得到了这个好消息，老爷子此时精神抖擞，开始计划起来。“现在知道了这些事，那跟秦家的恩怨，得换种方式来解决了。” 他倒没有想过一定要把秦家击倒，不过黑他们一把，倒是不会客气的。 如果他们做得没那么过份，谢家也不好反击，毕竟一开始，就是谢家对不起秦文薇。 但是如果他们的手段过于激烈，那就让他尝一尝自搬石头压脚背的后果。 “你有什么打算？”谢国兴好奇地问。 叶星达的身份太尊贵，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去麻烦他。 他其实也吃不准，这件事被他知道后，会不会愿意帮谢家出面对付秦家。 “很简单，如果他们做得不是很出格，那我们吃点亏也算了。如果想逼得我们无路可走，那我们也不用客气，替他们烧一把火，让大家看清他们的手段。”老爷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他可以吃亏，毕竟两家势力颠倒过来了，但是如果他们敢步步进逼，那就直接玩死他们。 只要给大家感觉谢家要被秦家玩死了，那不管是方明湘，还是叶星达，看在国兴的面子上，都会毫不犹豫出手吧！ 到了那时候，秦家手段有多残忍，收到报复就会有多狠。 “爷爷，用不着这么绝吧！”谢国兴到现在都觉得秦韩两家对付自己，目的是让自己和明湘赚不到钱，毕竟是自己害秦文薇丢脸，她们这样报复，也算正常。 但是听爷爷的意思，却是说他们有可能会毁掉整个谢家，那太恐怖了。 “不管任何时候，防一手都不是坏事。”谢老爷子见孙儿把他们想得这么厚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想到两家晚辈从小在一起玩闹中长大，虽然有过磕磕碰碰，但是因为自己和秦老头压着，他们的关系其实还不错。 要他把秦家看成生死大敌，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但是老爷子什么没经历过？今天是好朋友，一起吃喝玩乐，明天直接动刀子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第六章 好消息 说到底，还是他们经历得少，还有一些天真，所以需要历练。 不过他现在已远离了政府机关，以后接触那些人的机会少了，那就没必要跟他讲这些阴暗的事了。 爷孙俩一个坐着，一个躺着，一直聊到深夜。 一直到十二点，谢国兴才醒悟过来，爷爷该睡觉了。 于是不再说话，老爷子这时候也累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谢国兴站起来，来到窗前，望着外面依然璀璨的灯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已经习惯了天天跟明湘在一起，突然分居两地，他真的不习惯。 也不知道她现在睡着了没有？ 很想给他打个电话，问候一下，顺便把好消息告诉她。 又觉得深夜了，明湘肯定已经睡下，还是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早上，谢爸爸带着路边早餐店买的粥和豆浆包子，过来接儿子的班。 走进病房，看到他趴在床上，睡得正香，而老爷子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脸宠溺地望着儿子。 将早餐放在床头的柜子，正要把儿子推醒，被老爷子拦住了。 “让他再睡一会——”他压低声音说道。“早饭等一会再吃好了，我还不饿。” 昨天爷孙俩聊得这么晚，现在才早上七点，估计他才睡了三四个小时。 而老人觉浅，睡了六个钟，已经足够了。 “那我先扶你上洗手间。”谢华伟也没反对，走到床的另一边，扶老爷子起来。 撇开性格方面的缺憾不说，这个儿子其它方面还是不错的，至少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的起居。 以谢家的条件，家里当然雇了保姆，平时也把他照顾得很好，但是总归没有儿子在身边，来得安心。 “爸，你住院的事，真的不用通知大哥二哥吗？”谢华伟等老爷子洗好脸，在一边再次问了一句。 昨天下午，老爷子突然喊头晕，于是紧急赶回家，把他送到这边。 尽管已经五十岁了，他还是很害怕老父亲突然离开，这时候特别希望几个哥哥都回来，帮他分担精神上的压力。 “他们又不是医生，回来能帮什么忙？”老爷子见他又提这件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这件事本来就是演给秦家看的，如果把人全部叫回来，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外人以为自己不行了，那说不定真要弄假成真了。 不是他把人心想得这么坏，主要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如果有人弄一下手脚，给自己的药里加进某些药物，就算最高明的医生，也查不到死因。 像现在这样，他就偷偷把医生给的药，调包成自己平时吃的药，这样才最安全。 “爷爷，爸，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外面传来谢国兴的声音。 尽管睡眠时间严重不足，不过有好消息刺激，他现在精神十足。 “都看看几点了？”谢华伟在自家老子这边受了气，又把怒火发到儿子身上。 “才六点半，还很早啊！”谢国兴清楚自家老子的性格，也不在意，笑着回答道。 等他们出来，他也进去简单梳洗了一下。 一起吃了早饭，老爷子催促谢国兴回去休息。 他的观念非常传统守旧，在孩子教育方面也一样，对儿子比较苛刻，动不动就教训。对孙子反而很慈爱，所谓的隔代亲。 “那我回去一趟，中午再过来。”谢国兴急着把好沙息告诉方明湘，也没拒绝，笑着跟他们告别。 回到家里，才七点钟，他忍不住了，开始打电话。 方明湘在谢国兴离开后，做了一夜的噩梦。 后半夜收拾好情绪，回床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恢复了精神。 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大哥大，发现有几个未接电话。 猜测是谢国兴的电话，于是拨了回去。 “明湘，今天睡得这么沉啊！我都打了十个电话了？”谢国兴笑着问道。 打过去之后，没有人接，他猜测她还没起来，只好作罢。 过了十几分钟，忍不住再次打过去，还是没有人接听。 这让他有些担心，以方明湘的身体，不应该睡得这么死啊！ 断断续续打了十个电话，都没有人接，搞得他坐立不足，约好跟兄弟见面的时间快到了，也没出发。 “放在包里忘了拿出来，没听到。”方明湘听到他爽朗的笑声，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 有时候负面情绪，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她跟谢国兴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他回家，而发生变化。 从他的语气里，这次跟家里人沟通，似乎很顺利。 这是好事，她也不希望他跟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没关系。”谢国兴猜测也是这样，她不可能故意不接自己的电话。“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事，爷爷已经同意了。” “什么？”方明湘大吃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是不是因为刚起床，自己还浑浑噩噩的，还不太清醒，所以做起了白日梦？ “我是说，我们的婚事，爷爷已经答应了。”谢国兴一字一顿地，再次大声说了一遍。 不管是明湘真的没听清，还是不敢相信，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人终于可以在家人的祝福下，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 “真的？”方明湘开心得像要爆炸开来。“他真的同意了？没有其它条件？” 或许是方明湘前世失去太多，所以这辈子只想完完全全拥有谢国兴。 她不愿意以他跟家人反目成仇为代价，也不愿意结婚了，却没机会见到他的家人。 她要在他的家人的祝福声里，风光地嫁进谢家。 原以为想达到这个目的，会非常地难，她也做好了耗上几年青春为代价，达成目的。 没想到一个晚上过后，一切就不同了。 “是真的。”谢国兴听到明湘这么兴奋，也感觉两眼泛酸。“他亲口这样跟我说的，不会弄错。你来余杭吧，我带你认识一下我的家人和朋友——” 他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让家人和朋友，认识方明湘，了解她的出色和强大，分享自己自己的喜悦。 “好，我安排一下，就马上过来。”方明湘一口答应。 挂了电话，方明湘擦了擦眼角，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回卫生间重新洗了把脸，考虑去余杭时，带什么东西过去。 当然这一次不是正式上门，礼节方面不用太在意，只要给老爷子带些常规的礼物就行。 不过得跟爸妈说一声，好让他们安心。 他们对这段感情，其实也信心不足，怕两家门第差距太大，最后被谢家拒绝。 “你说要去余杭谢国兴家，他家人同意你们的亲事了？”方妈妈听了女儿的话，惊喜地问道。 阿弥陀佛，这真是太好了。 看来自己的愿望要实现了，女儿儿女都能在年前，完成人生大事了。 第七章 好友聚会 谢国兴挂了电话，用力握了一下拳。 果然是能让明湘开心的事，自己才能收获更大的喜悦。 至于爷爷同意他们的婚事，是沾了叶星达的光，这件事他肯定不会说出来，免得明湘有其它想法。 忽然看到墙上的闹钟已指向八点，他连忙换了衣服，出门去找好友。 这次的聚会地点，在西湖边的一家咖啡店里，店是纪睿诚的姐姐开的，他们以前经常在这里聚会。 到了咖啡店门口，发现几年没来，已经重新装修过了，比以前多了些商业的气氛。 “国兴回来了？”纪睿昭此时拿着把大剪刀，在给门口的一盆植物修枝叶，看到谢国兴，笑着问候了一句。 “是的，昭姐，昨晚则到家。”谢国兴回了一句，“好久不见了。” 纪睿昭结婚后，很快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已辞了工作，安心当起家庭主妇。 等孩子会走会爬后，她嫌闲得慌，又喜欢喝咖啡，于是买下这家离家不过几百米的店，当作平时的消遣。 “是你不回来看我们吧！”纪睿昭白了他一眼。 他不提这茬，她也懒得说，没想到这小子主动提起了。 对于谢国兴的做法，她其实并不赞同，你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自然要尽一定的义务，怎么可以为了一个乡下女孩子，跟家里对着干？ 倒不是说门当户对一定是好的，但是对家族来说，联姻肯定是好事。 每个人享受着家世带来的好处，回报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像她嫁的男人，就是余杭有名的孟家子弟，这样一来，纪家算是多了一个盟友。 在余杭各个家族起起落落中，她们能一直保持不处下风，她功不可没。 如果谢国兴能跟秦文薇正常结婚，谢家也不会落魄成现在这样了。 “姐，你当谁都是囡囡，来了就可以教训一顿？”纪睿诚听到姐姐的说话声，猜测是谢国兴来了，迎出来埋怨道。 作为家里的长女，教训他们这些弟弟，已经成了习惯。 特别是外甥女囡囡现在读幼儿园了，像个小大人一样，很在主见，母女俩经常拌嘴。 姐姐有时候气得不行，又舍不得打女儿，就拿他们这些弟弟出气。 “我说他几句又怎么了？”纪睿昭瞪了弟弟一眼。“你问他是不是我弟弟——” 俗话说长姐如母，以前父母没时间管他们，都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在照顾他们。 特别是谢国兴的父母不靠谱，很少关心他，还不是她看不过眼了，经常帮他收拾，才没有丢了谢家的脸？ 特别是后来，他的母亲跟人跑到国外了，生死不知，她这个当姐姐的，还成了知心姐姐，经常开导他，才没有走上邪路。 “你是我姐，是我的亲姐。”谢国兴一听，连忙叫了一声。 这样说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她确实比自家的婶婶和姑姑更亲。 母亲失踪后，婶婶和姑姑也会照顾自己，但是更多的是在尽任务。 内心里其实把他当累赘，他小小年纪时，就能感觉得到。 不像纪睿昭，不带任何功利心，纯粹当他是弟弟。 “你知道就好。”纪睿昭心里舒服了。“既然还叫我姐，那就听姐一声劝，跟女朋友断了，回来娶了秦文薇，谢家经不起你这样折腾了——”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不会这样劝。 但是现在谢家可以说处在生死关头，如果真的被秦家折腾死了，他作为谢家子弟，能落下什么好？ “姐，爷爷已经答应了我跟明湘的婚事。”谢国兴知道她的好意，但是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不舒服。“跟秦文薇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真的？”纪睿昭觉得不可思议。“你爷爷不会糊涂了吧！” “姐，你瞎说什么？”纪睿诚不乐意推了谢国兴一把，让他进去，别听他姐胡说八道。 进了里面一个小包房，看到赵永宁和另外一个朋友，正在下围棋。 “我说你们累不累啊！”谢国兴见两个臭棋篓子，每次来这里，都会装斯文下围棋，笑着调侃道。 “你少来。”赵永宁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让他走开。“一个粗人，怎么可能懂我们文化人的乐趣——” “国兴，好久不见。”另一个叫严元勋的好友，倒是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也是一个大院长大的，考上大学后，回来得就少了。 所以跟谢国兴一样，最近几年一直在外地，最近才调回余杭工作。 “今天我们四人总算又凑齐了，不容易啊！”赵永宁输了棋之后，无赖地站起来，叉腰感慨地说道。 这话引起了其它人的共鸣，一时之间，谁也没开口。 中学期间，四人经常一起活动，也和秦文杰打过架，算得上同仇敌忾。 可惜对方越来越厉害，他们想报仇，也没了机会。 听说这次被人打成猪头，严元勋还专程跑去赵永宁家，了解具体经过。 “别幸灾乐祸了，还是想想怎么帮老谢度过这次危机？”见两人关注点搞错了，纪睿诚皱着眉头提醒道。 秦家现在爬到了他们的头上，明着肯定干不过，所以只能想其它计谋了。 “有什么好办法？”赵永宁叹气道。“除非国兴找一个比秦文薇更厉害的老婆，秦家才会老实——” 这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办法，直接粗暴而且效果显著。 其它办法，都达不到这一步。 当然，如果老谢有省里的靠山，那样的大人物出一面，秦家也只能乖乖受着。 “这件事已经解决，你们不用替我担心了。”谢国兴见他们为自己担心，非常感动。“爷爷也同意了我跟明湘的婚事。” “啊？真的假的？”赵永宁惊叫起来。“老爷子不会真的糊涂了吧？你们这样做，不是在刺激秦家吗？” 谢国兴一天不结婚，秦家一天不好动手，现在等于是两家在比耐力。 如果秦文薇先撑不住，找个人嫁了，那这个矛盾也算揭过了。 谢国兴先把婚事定了，那这个旧怨，只怕永远没机会解开了。 “放心，他们不敢动手的。”谢国兴信心十足地回答。 见谢国兴不想说答案，他们几人也没有追问。 每家都有不为人知的底牌，没有人知道时，才有威慑力。 如果公开出去，威力就大打折扣了。 “那你什么时候把霸王花带过来，让我们见识一下？”赵永宁最没心没肺，很快转移了注意力，对谢国兴说道。 他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孩子，才能轻易打败秦文杰，还把他揍得这么惨？ “她今天就会过来。”谢国兴回道。“等见过爷爷和我爸，就带她来和你们认识一下。” 他们一定以为明湘长相魁梧，一身硬梆梆的肌肉，等见了面，发现她这么瘦弱和漂亮，肯定会吓一跳，谢国兴暗想。 第八章 各有立场 一间布置得非常清雅的健身室里，一个瓜子脸的卷发女孩，正以头顶式的倒立姿势，在做瑜伽动作。 女孩子大概二十四五的样子，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灵动，即使面无表情，也给人聪明过人的模样。 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然后有人推门进来。 “薇薇，谢国兴回余杭了。”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短发女孩子进了屋，盘腿坐在垫子上，神情复杂地说道。 做为秦文薇最好的闺蜜，自然清楚两人的恩怨，她只是替薇薇不值。 谢国兴算是什么东西？配得上她吗？ 偏偏他还没有自知之明，居然拒绝了两家的相亲安排。 本来双方不同意，也算不得大事，毕竟相亲失败的，大有人在。 关键是谢国兴为此离家出走，闹得人人皆知，这才让薇薇丢了脸。 一个男的为了不想跟你相亲，连家也不要了，那得多讨厌这个女孩子啊！ 于是秦文薇无辜中枪，等于被架在火上烤。 除非她能嫁给一个大家公认的出色男孩子，远远超过谢国兴。 否则这辈子被人嫌弃的名声，只怕丢不掉了。 几年过去了，原以为大家会渐渐淡忘，没想到这件事依然没有过去，早晚有人提起。 不过大家对两人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变化，觉得谢国兴就算想吃回头草，秦文薇也未必会给他机会。 毕竟秦家现在蒸蒸日上，谢家日薄西山，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秦文薇语气冷淡地回答。 嘴里这样说，胳膊却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无法保持平衡。 她不得已，只好慢慢把腿放下来，然后调整呼吸。 对谢国兴，她是真的没什么兴趣，所以被拒绝也没放在心上。 只是老是被人以同情的语气说事，她就算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生气。 作为秦家最被看好的晚辈，这些年她用心经营人脉，确实帮了家族不少忙。 秦家最大的助力徐家，就是因为她的关系，才攀附上的。 “你就是大度，什么都没放在心上。”短发女孩俞佩玲不服气地说道。“他们就是看准你不会计较，所以才敢回来，我们都忍不住了，想找人教训他一顿——” 所谓看不下去，当然是借口。 做为倚在秦家的下属子弟，急主人之急，是每个人的必修课。 谢家已是落水狗，这时候团结起来，痛打它一顿，应该没什么难度。 这样既讨好了秦家，又可以获得额外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平时想找这样的机会，还不容易呢？ “你们想怎么做，是你们的事，别把我牵连进去？”秦文薇一付别烦我的语气回答道。 心中暗暗思量，她们能探探谢家的底牌也好，免得秦家出手时，出现在意外。 她是真的没把谢国兴放在心上，那个男人除了长得好看一点，武不如弟弟，文不如韩文杰，以为开了家公司，就了不起？ 而大家族里，长相反而最不受重视。 韩谢两家如果出手，分分钟就能让你的公司破产。 她非常清楚，就算两人没有恩怨，秦谢两家也会有交手的一天。 这是两家位置发生变化后，必有的一战。 赢的就获得更多的资源，输的就把一些利益让出来，重新分配好处。 特别是以前对谢家人卑躬屈膝的时候，她就暗暗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超过他们，让他们反过来讨好自己。 等闺蜜离开，她也没心情继续练瑜伽了，去隔壁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回家。 谢国兴回家的事，秦家人自然也知道了。 所以秦文薇一到家，她的父亲秦伟光就把女儿叫进书房商量。 “薇薇，你如何看待谢国兴这次回家？”秦伟光问道。“他是有底气，还是真的傻？还有，如果谢老头逼他上门道歉，说愿意娶你，你怎么想？” 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外面的有心人，都觉得想破解谢家的困局，只有这一步棋可以走。 问题是他不愿意给谢家这个机会，否则前面的工作都白做了。 “放心吧，爸。”秦文薇知道父亲在担心什么。“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给他机会的。何况我的几个闺蜜，已经去找他的麻烦了，他就算想缓和两家的关系，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这也是她答应闺蜜去教训谢国兴的原因，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需要两家和好，必须让矛盾而激烈一点，才符合秦家的利益。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秦伟光见女儿回答这么肯定，放下心来。 不愧是自家的女诸葛，连谢家有可能走的棋，也提前去堵上了。 这样一来，看谢家还能出什么妖蛾子？ “就怕爷爷会不高兴？”秦文薇有些郁闷地嘀咕了一句。 小时候爷爷对她最好，爷孙俩感情也很深，只不过长大后，对家族的一些做法上，有了分歧，慢慢地她回避跟他见面。 如果被他知道自己在动这样的脑筋，他肯定会难过。 “你爷爷老了，跟不上时代了。”秦伟光叹了一口气。“换成秦家坐在谢家的位置上，看他们会不会对我们手下留情？” 想坐上高位，心肠就必须够硬。 上面就那么几个位置，你不想办法把别人挤下来，自己就永远没机会上去。 余杭这些人里，谢家最弱，而他们清楚谢家的一切底牌，踏着他们上去，损失最小。 如果他不这样做，现在坐在这个位置的，说不定就是谢家老二了，秦家人也得一辈子看谢家的脸色。 “你放心吧！爸，我不会学爷爷的妇人之仁。”秦文薇坚定地回答。 “我相信你。”秦伟光笑着回答。“可惜你是女孩子，否则秦家第三代里，你就是最好的接班人。” 秦家父女俩在这里商量办法，如何防止因为谢国兴回来，打乱他们的计划。 而谢国兴还在跟好友谈自己跟方明湘最近发生的事。 听他把方明湘说得那么神奇，在座三人都不相信。 一个乡下出身的女孩子，今年不过二十四岁，还没离开过县城，哪里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如果年纪再大一点，出生再好一点，或许有可能。 所谓天才，也不可能闭门造车，必须有足够的见识，才能想出那么多赚钱的主意。 他不会是为了抬高方明湘，故意把其它人出的主意，硬按在他那个霸王花女朋友身上了吧？ “信不信随你们，等见了面，聊过一阵，你们就明白了。”谢国兴也不在意，只是笑着提醒。“如果你们生意上有什么疑惑，可以准备好，一会请教她。” 第九章 试探 “行。”赵永宁首先不信邪。“既然她这么牛，正好下半年我打算投资赚点钱，到时请她帮我做份计划书。只要赚到钱，我以后看到她，就叫嫂子。” 他跟谢国兴同年，一直为谁大谁小，争了很多年。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方明湘真这么厉害，那他认输当小弟，也不吃亏了。 “这样不够，还得当着大家的面，叫我一声哥。”谢国兴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又补上一句。 “行。”赵永宁爽快地回答。 反正是肯定不可能实现的事，就算应下来又何妨。 “谢国兴，你还有脸回余杭？”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断了包间内的祥和气氛。 “俞佩玲，谢国兴回不回来，关你什么事？”说话被打断，赵永宁站起来，大声怼回去。 她早看俞佩玲不顺眼了，以为攀附上秦文薇，就可以嚣张了。 就算秦家现在走到他们前面了，也不敢在公开场合，用这样的态度，呵斥谢国兴呢！ “我找谢国兴，没兴趣理你。”对赵永宁，俞佩玲没看在眼里。“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就离开余杭，这辈子也不要回来，免得伤害薇薇——” “对。”后面又有一人接口。“这些年你害得薇薇还不够吗？你看她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笑过？你非要逼死她，才甘心？” “呵呵，原来陈家萱也来了。”赵永宁笑了。“你们两人就这么喜欢当秦文薇的狗吗？国兴一回来，就马上跳出来乱叫了——” 谢国兴跟秦文薇的恩怨，原本只是一件小事，偏偏这两个三八，把事情宣扬得路人皆知。 目的谁不知道？就是想借这个事，给谢国兴定罪，同时给谢家定罪。 到底是秦家指使她们做的，还是她们家里这样安排的，不得而知。 但是大多数熟悉秦文薇的人，反而认为是她指使的，最有可能。 一个女孩子受了一丁点委屈，于是无限放大，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这样做，也符合她一贯的性格。 秦家这么快上位，也跟她心机重，懂得算计别人有关，毕竟原先谢家还在秦家之上。 所以现在除了韩文杰，还在死死追求她之外，其它清楚她本性的未婚男士，对她有些敬而远之，怕她设计自己。 主要是韩家跟谢家以前有矛盾，现在他们联合起来，最符合双方的利益。 赵永宁和纪睿诚几个，跟谢国兴的关系每个人都知道，所以跟她们的关系，早已泾渭分明，不可能调和了。 “你才是狗。”俞佩玲见赵永宁骂人，气得直咬牙，不过今天过来的目标是谢国兴，不能被赵永宁糊弄过去。“谢国兴，你到底走不走，干脆说一句。” 男人都要面子，如果他当着朋友的面，答应离开，那他以后休想再回余杭。 “我为什么要走？”谢国兴淡淡地问。“是睡了秦文薇始乱终弃了，还是同时跟你跟她一起上床，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我好像没有碰过她，怎么伤害她了？” 如果是以前，他还会克制自己，免得真的伤害秦文薇。 爷爷的话，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秦家的所作所为，跟自己有没有答应跟秦文薇相亲，毫无关系。 现在盯住这件事不放，只不过是秦家又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罢了。 既然双方已经撕破脸了，他何必再克制自己的愤怒。 “说得好。”严元勋大声赞了一句。 以前他总觉得谢国兴性子软，做事拖泥带水，不够果断。 没想到一段时间不见，变得这么有男人味了。 “你——”被谢国兴反将一军，俞佩玲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击。 “果然不要脸，居然还是跟两人一起睡。”另一边的陈家萱可不含糊，大声地嚷道：“我会把你的话，告诉薇薇，也告诉其它人，让大家看看在外面东躲西藏五年后谢国兴，变成什么样子了——” 不管怎么样，想把话将住他，才可以提后面的要求，这是她们一贯制敌的手段。 “尽管去说。”谢国兴不在意地回答。“你们真以为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你们的人品？” 有人站在她们那边，不是因为她们多高尚，而是她们现在占了上风。 什么时候露出破绽来，上前恶狠狠踩上一脚的人，绝对比她们想像的要多。 “说人品，还是人比你更差的？”俞佩玲冷笑道。 “懒得理你们，快滚去舔你们的主人吧！”谢国兴懒得理她们，挥手赶苍蝇似的让她们走。 两人气得不行，又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里，哼了一声，一起走了。 “国兴，这样彻底撕破脸，到底行不行啊？”纪睿诚有些担心地问。 虽然不赞同姐姐的主意，让谢国兴去吃秦文薇这颗回头草，问题是谢家现在处于下风，忍一时才能风平浪静啊！ “不撕破脸，还能怎么样？”谢国兴反问。“你以为秦家还会给我们机会吗？” 如果谢家拿不出底牌，很可能他辛苦创下的公司，也会被他们抢走。 这是爷爷的判断，他相信老爷子不会看错。 “也是。”纪睿诚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件事我来处理就行了，你们不要插手，免得让家里难做。”谢国兴劝道。“特别是永宁，你家也是做生意的，得罪了他们，只怕公司都未必保得住。” 所谓瓜分利益，除了一些职位，另外就家族创办的企业了。 谢家除了自己这家公司，爷爷暗中肯定也掌握几家赚钱的企业，否则谢家这些年的开销哪里来？ 靠那点工资？根本不可能。 老爷子一贯的态度是，当官不能贪腐，不能以身试法。 但是正经的投资，只要合法，就可以大胆地做。 “我就是看不惯，她们这付为虎作伥的模样。”赵永宁气呼呼地回答。 “没关系，这种小人不会长久的。”谢国兴肯定地说道：“她们行事低调，别人也没有借口对付她们，但是她们行事这么高调，总有一天会惹到得罪不起的人，那时就死定了。” 谢家的计划，不适合公开，只能这样含糊其词了。 “也对。”赵永宁却相信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这些小人，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这样说，同时也安慰了谢国兴。 “唉——”纪睿昭叹着气走进来，对着谢国兴无奈地摇头。“你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点？难道看不出这两人来的目的吗？” “什么目的？”赵永宁一下子变身为好奇宝宝，讨好地问。 小时候经常被纪睿昭教训，这可以说是他童年时的噩梦。 现在成年多年，看到她，依然会心虚和害怕。 第十章 赵永宁受伤 “两个目的。”纪睿昭化身为智者。“第一，强化你对秦文薇的伤害，绝了你回头去找她的和好的机会。第二，故意激怒你，了解你的底牌。不过好像没有成功。” 谢国兴敢这样做，她现在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有别的底牌。 不过以她的了解，应该没有了，毕竟谢家的人脉并不多，这些年最好的战友和倚仗秦家，已经处于敌对状态。 “看来秦文薇也在防着国兴回头啊！”严元勋啧啧连声，摇头叹息道。 如果这样，那真的只能死磕到底了。 “没关系，我已做好一切准备。”谢国兴安慰道。 看时间接近中午，谢国兴准备回家，陪爷爷一起吃午饭。 至于这些好友，只能再联系了。 他们也没在意，送他到咖啡店门口。 谢国兴到了门口，正要上车离开，一个人拦住了他。 “你叫谢国兴？”对方是个高大健壮的男子，方脸，寸发，皮肤黝黑，估计有一米九高，体重超过二百斤，却给人一种肌肉发达，全身没有一丝赘肉的爆发力。 随便站在那里，像是面对一座铁塔，非常在压迫感。 “是我。”谢国兴皱了皱眉，这人面相凶恶，怎么看都不像有好事，“你有什么事？” 不过这里还是睿昭姐的咖啡店门口，人流众多，想来他也不敢做出违法犯罪的行为。 “就是你的女朋友打伤了秦文杰？”高大男子得到确定回答后，神情冷下来。“快把她交出来，让我也跟她打一场。” 昨天接到师弟的电话，说被人打伤了，让他替他报仇，这让他觉得不可议。 又听说打败师弟的，居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如果不是看到那些伤，他还真的以为师弟在逗自己玩。 据师傅说，余杭能伤到师弟的人，不会超过十个。 这些人大多有身份地位，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晚辈出手。 通过了解得知，对方居然是谢国兴的女朋友， 他不会是晕头了吧！看到女孩子漂亮，于是舍不得辣手摧花，反而受伤了。 “别做梦了。”眼前的男人，明显比秦文杰可怕多了，谢国兴哪里会让他伤害到明湘。 没想到秦文杰这么不要脸，还找师兄来报复明湘，那一会她来了，只能先避一避了。 “不行也得行。”黑大个脑袋似乎有些短路，此时恼怒地吼道。“如果不交出来，那你不许走，留在这里充当人质——” 说完，伸手就来抓谢国兴。 谢国兴哪里会任他动手，身子一扭，仗着身体灵活，就要往咖啡店跑去。 店里还有三个好友，战力虽然还不如自己，不过有人牵制一下，他也好找机会报警。 最起码他们也会替自己向警方求助。 以谢国兴猜测，越是这种混人，因为心思单纯，武力越可怕，只能让警察叔叔来对付他了。 “别跑。”见谢国兴要跑，黑大个追过来。“不管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抓到你的。” 谢国兴越加郁闷了，秦文杰让他来找自己，是知道他会犯混，所以就算打伤了自己，警察也无法治他的罪吧！ 这样看来，秦家人真的不简单，连一向直性子的秦文杰，也有这样的心机，太可怕了。 “国兴，你怎么回来了。”看到谢国兴跑进来，纪睿昭以为他忘了东西，迎上来问。 “姐，快帮我报警，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谢国兴大声叫道。 纪睿昭这才看到那个黑大个，一下子惊呆了。 这人一看就心智发育不全，到底谁这么损，找来这样一个傻大个，来对付谢国兴，太卑鄙了。 “姐，你别上去。”怕她不知底细地上去，受到伤类，谢国兴连忙提醒她。“他是秦文杰的师兄，厉害着呢？” “那怎么办？”纪睿昭急得团团转。 就算打电话报警，也拖不到那么久，咖啡店总共这点面积，能躲到哪里去？ “你报警就行。”见她也犯傻，谢国兴大声叫道。 屋里的赵永宁和纪睿诚他们听到谢国兴的声音，从里面的包房里冲出来，看到黑大个，也愣住了。 “你追他干什么？”赵永宁冲过去，对黑大个叫道。 难道有人对老谢动了杀心，派这个有点傻傻的人来执行？ 如果这样，那他们这些朋友，必须帮忙拖住片刻，让老谢逃走。 等他上车离开，就安全了。 “永宁，小心。”见赵永宁不知死活地去拦人，谢国兴心里虽然感动，又怕他受到伤害，停下脚步提醒道。 “老谢快走，别管我。”赵永宁大叫一声。“他的目标是你，不会伤害我们的。” 话音刚落，就看到黑大个挥拳过来，头上已经中了一拳，脑袋一晕，身子已经呯地一声，倒了下去。 店里的人全部惊呆了。 “谁说我不打人？”傻大个才不管他们的反应，嘴里振振有词地说道：“谁拦敢我。我就打谁——” 来前师弟说过，这些全是坏人，打了师傅也不会骂的。 所以他准备放开手脚，把这些坏人全部打倒。 “呯”的一声，纪睿诚趁黑大个不备，随手捞起一根台球杆，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发出巨大的闷响。 他跟赵永宁不同，嘴巴叽叽歪歪是没用的，直接下狠手就是。 台球杆断成两截，黑大个却若无其事地转头望过来，眼神很凶残。 “小心。”谢国兴见倒了一个，怕纪睿诚同样被打倒，冲过去拦在他面前，一拳打过去。 拳落在黑大个的胸口，却没有任何效果，对方似乎知道他们伤不了自己，所以没有防备的意识，反而一拳向谢国兴的头打过来。 谢国兴身子一闪，同时举臂格挡，接触到对方的拳头的刹那，只觉得胳膊像是被砸断了似的，竟然举不起来。 “这么弱，也想跟我打？”黑大个得意地笑起来，居然给人一种天真无邪的样子。 谢国兴连退几步，睿昭姐已经打电话报警，也不知道能不能拖到他们赶到？ “国兴，你的大哥大在响。”纪睿昭看到谢国兴随手放在柜台上的手包，不断传出电话铃声，提醒了一句。 说完后，又有些后悔，这时候他哪里有时间接电话。 谢国兴冲过去，打开拉链，拿出电话。 这个时候会打电话给自己的，最大可能是明湘。 如果他到了余杭，却找不到自己，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心里还担心黑大个不肯放过自己，会打断自己接电话，没想到他站在那里，一付等你接完电话，再教训你的表情。 原来他的师傅一再提醒过他，别人接电话的时候，不能打扰，否则会没礼貌。 他一直是师傅的乖徒弟，打架归打架，却不能做出失礼的事。 第十一章 后手 谢国兴没想到他会这样做，连忙按下接听键。 “明湘，你到了哪里？”谢国兴问。 “我已到了余杭，你现在在哪里？”方明湘问。“说下地址，我过来找你。” 余杭她非常熟悉，前世来过无数次，唯一的烦恼是，新划分为城区的几个地方，现在还没怎么开发，跟前世差别非常大，她未必认得出来。 市中心几个老城区，相对来说，变化比较小，只要有地址，她就能轻易找到。 特别是西湖周边和火车场一带，她特别熟悉。 “我现在在西湖边一家叫老港的咖啡店里，位置在解放路和延安路的交叉口。”谢国兴对睿昭姐这家店的地址非常熟悉，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你能找得到吗？” 如果熟悉余杭，这个地方确实非常容易找，方明湘就难说了。 “放心，那边我熟，马上就能赶到。”方明湘轻松地回答。 挂了电话，谢国兴见那个黑大个又要冲过来，连忙伸手阻止。 “你别动手，打秦文杰的人，马上就要到了。”虽然不知道明湘来了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不过现在只能暂施缓兵之计了。 等明湘到这边，还需要一段时间，相信拖过这一段时间，警察早就到了。 不像他们几个，真正动手，一秒都接不住。 “你别骗我——”黑大个虽然傻，却没有傻到家。“如果敢说谎，我一会把你的腿打断——” 秦文杰唆使他来找谢国兴的麻烦，却不敢直接叫他打谢国兴他们，毕竟这个黑大个性子虽然单纯，却有自己的好恶评判标准。 方明湘打了师弟，自己应该替他报仇，这是师傅以前教过他们的，师兄弟之间要相互帮助。 但是其它人就算是坏人，也应该有警察叔叔抓他们，自己不能无缘无故打人。 但是骗自己，那就有理由动手了。 “不骗你，她已经在附近了，你等一会就能看到她了。”谢国兴安抚地让他坐下来，给他递了一杯茶。 这人虽然凶恶，却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好好就一说，他就安静下来。 其它人则去扶赵永宁，问他伤得怎么样？ “我没事。”赵永宁这时已醒了过来。“这大个子力气真大，刚才一拳把我砸晕了。” 刚才一拳过来，他以为自己要被打死了，好在只是腮帮子肿了一点，没其它伤痕。 “会不会有脑震荡？”纪睿昭在过来提醒。“一会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这样比较保险。” 其它几人也觉得这话没错，于是一起答应下来。 “怎么警察还没到？”严元勋忽然疑惑地问。“都过去十几分钟了，这时候应该到了吧！” 这边是余杭最繁华的路段，游客非常多，也是警力布署最多的地方。 正常情况下，十分钟肯定能赶到了。 “会不会是——”纪睿诚皱了皱眉。“区公安系统的大佬，可是秦家的人。” 倒不是他恶意度人，实在是他对秦家没什么好感。 这几年警务系统问题重重，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是秦家能摆平这些不同的声音，他们也没办法。 “这么说来，秦文杰还留了后手？”严元勋猜测道。“明知道方明湘没在，派那个黑大个出来，其实是来对付我们几个？又亲自坐震在派出所，就是想拖延出警时间，等我们和国兴被打伤了，他们才故意姗姗来迟？” 这种小动作，大家见多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所以一下子就看穿了秦文杰的把戏。 问题是拖延跟不出警，是两回事，只要提前派出部分警力，去做别的事，到时一句人手不够，就能轻易推卸责任了。 这么看来，谢国兴的女朋友，跟这个黑大个，必须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国兴，你女朋友行不行的啊？”赵永宁捂着脸，不安地问道。 如果方明湘最后被黑大个打伤，那他们这些当朋友的，可丢脸了。 兄弟的女友第一次来探望他们，就被人打伤了，这件事传到外面，他们以后还想装十三，就成笑话了。 连朋友妻也护不住，还有脸叫大家族子弟了？只怕没用这个名声，会传遍余杭，跟他们一辈子了。 “应该没问题。”谢国兴此时也在思考，如何避免明湘跟黑大个交手，赵永宁当着别人的面问这个问题，自然不能坠了明湘的威风。 “只要别输得太惨就行。”严元勋提醒道。“拖上一阵子，警察应该也到了。” 他相信接了警之后，派出所不敢不来，否则等着他们的投诉吧！ 没过几分钟，门口传来一阵喇叭声，原来是方明湘到了。 几人连忙迎出去，黑大个也站起来，一付准备战斗的模样。 见车上下来一个腿长且貌美如花的瘦高大美女，赵永宁几个傻眼了。 不会是弄错人了吧？ 可是谢国兴已经上门，跟她搂在一起了，说明她确实是方明湘。 难怪谢国兴为了她，跟家里都会闹翻，这样一个女孩子，他们看了也会心动啊！ 电影里胡慧中演的霸王花，只是花架子，所以长得漂亮，身材完美很正常。 一个战力非常强的女孩子，肯定长期得力量训练，身材变得像男孩子一样魁梧健壮，不是很正常吗？ 这个方明湘打破了他们的常识。 “明湘，我给你介绍。”谢国兴给他们双方做了介绍，又指了指黑大个。“他是秦文杰的师兄，过来想帮他报仇。” “这么说来，永宁哥脸上的伤，是他打的？”方明湘注意到赵永宁脸上带着伤，顿时脸色沉了沉，问道。 自己开开心心地过来探望男友，可不是来跟人打打杀杀的，没想到则下了车，就有个刹风景的人等在这里，这让方明湘非常恼怒。 “就是你打伤了我师弟？”黑大个傻傻地反问了一句。 不对啊！这个女孩子这么漂亮，怎么可能打得过师弟？别被谢国兴骗了。 “没错。”叶纤红冷声回答。“你不是想给他报仇吗？那现在动手好了。” 黑大个看起来非常健壮，她却不一点都不担心。 就算他练成一块钢板，她也敢一拳把他打爆。 “明湘。”纪睿昭见她长得这么漂亮，身材又完美，羡慕死她了。而身上的气质也一点不输于她们这些人，马上就心生好感。“你刚到，稍稍休息一下再动手也不晚。” 能拖则拖，免得她一下子耗尽了体力，等不到警察上门。 “不用了，把他解决了，我们才能安心坐下来聊天。”方明湘没在意地瞥了黑大个一眼，笑着回答道。 这个纪睿昭性格爽快，没有大家族子女的矫揉造作，很对她的胃口，方明湘相信能跟她成为好姐妹。 第十二章 打到服为止 说完，朝左右看了看，见停车场边有块空地，走过去站在那里，朝黑大个挥了挥手。 这人太魁梧了，她怕自己力气用大了，收不住手，他被打飞出去后，会压坏一边的汽车。 这里是水泥地，比较安全，够她好好虐一虐这个傻小子了。 见自己被轻视了，黑大个做出个凶恶的表情，然后大步向她走过去。 “我师弟秦文杰，真的是被你打败的？”黑大个在她两米远的地方站住了，再次认真地问了一句。 师傅说不能打女人，师弟说打他的女人是坏人，所以可以打。 他必须搞清楚对方的身份，免得打错人，师傅知道会生气。 “没错。”方明湘明确地回答。 黑大个虽然犯浑，却还有些理智，她倒不想把他打得太惨了。 “啊——”见没弄错人，黑大个举着拳头，嗷嗷叫着，朝她冲过来。 方明湘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电影《功夫》，想起那个被周星驰演的阿星指使得团团转的肥仔聪。 每次都是这样嗷嗷叫着，扑向对手，最后总是被虐得很惨。 肥仔聪性格憨厚淳朴，笨手笨脚，总是无意中害得星仔“生不如死”，但对星仔一直忠心耿耿，两人形影不离。 或许这个黑大个和秦文杰的关系，也差不多。 只是秦文杰的人品显然要差得多，黑大个被利用了也不自知。 当然身材上差别很大，肥仔聪一身肥肉，脱了衣服波涛汹涌，而这人却一身肌肉，可以去参加健美先生了。 方明湘身子不动，等他的拳头靠近时，头一歪，就避了开去。 这一拳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差，众人分明看见，拳头在耳边冲过时，拳风激起一缕头发，朝后飘去。 太托大了，大家齐齐发出这样的感慨。 方明湘却不为所动，他这样的速度，跟秦文杰差不多，还是太慢了，根本伤不了自己。 拳头的力量却比秦文杰大上一些，自从开始修炼后，五官特别敏锐，光凭拳风，她就能分辨出区别。 一拳落空，大黑个反应很快，收拳改肘击，已朝方明湘耳边轰过来。 这一击比拳头力量更大，如果中招，只怕五官都会流血。 方明湘曲臂一挡，两人的小臂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 大黑个只觉得像是打在钢板上，疼得皱起了脸。 方明湘却像没事人一样，手一抬，已抓住了他的小臂，腰一扭，半边身子发力，已把大黑个提起来，朝地上甩去。 呯地一声，黑大个摔了个四脚朝天。 “你太弱了，不是我的对手。”方明湘拍了拍手，说道。 这个大个子的智力，估计只有七八岁，她不想欺侮他，所以没有出全力，希望他知难而退。 谢国兴几个兄弟，见方明湘轻而易举，就把大黑个摔出去了，全部呆住了。 这也太猛了吧！ 都没看到她怎么出力，就胜负已分，如果她认真对待，只怕黑大个也逃不过秦文杰的命运。 黑大个落地后，也愣住了，一会儿爬起来，像个被欺侮的孩子一下指着方明湘，大声地嚷：“这不算，你刚才使诈——” 就算跟师傅比试，也不可能会输得这么惨，他绝对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你还想来？”方明湘脸冷了冷。“刚才我手下留情了，如果你还想动手，那一会儿受伤了，可别怪我——” 她的观念向来是硬对硬，但是不欺侮弱者，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不识好歹，那就不用客气。 黑大个分不清对错好坏，她可以给一个机会，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再次动手，那就得给他一个教训了，免得以为自己有能力，就可以胆大妄为。 黑大个肯定不懂方明湘的心思，所以又傻傻地冲了过来。 方明湘见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想起赵永宁刚才已被他打伤，谢国兴也差点伤在他手里，心也硬了起来，拳头一伸，呯呯两下，后发先到，已轰在黑大个的胸口。 这两拳至少用了七成力，不是他受得起的。 果然，黑大个遭到重击，身子连连后腿，脸孔也涨得通红，似乎受了内伤。 方明湘见他居然没被击倒，不禁高看他一眼，往前一步，伸腿一蹬，黑大个再也站立不稳，往后飞了出去。 众人齐齐发出牙疼似的咝咝声，大黑个这一下被蹬飞，屁股先落在水泥地，也不知道要多疼？ “还要打吗？”方明湘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地问道。 如果还死缠烂打，那就别怪她重手伤人了。 “不打了，不打了。”黑大个坐在地上，疼得脸都可笑地皱了起来，害怕地双手连摆。“你比我师傅还厉害，再打会被你打死的。” 如果说刚开始时还不确定，现在已经非常清楚了。 师傅曾经说过，他现在的力量，已经是全国有名的高手了，跟师傅也差不了多少。 只要多多练习，动作更加灵活，总有一天能胜过师傅。 但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教训自己就像刚跟师傅学武时那样，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那就滚。”方明湘厉声喝道。“顺便跟秦文杰那个小人说一声，有本事自己练好了来找我报仇，唆使别人动手，是乌龟王八蛋——” 太复杂的话，担心他记不住，这样说，他肯定能理解，并能复述给秦文杰。 “我一定会告诉他。”黑大个爬起来，认真地回答。 等他后着胸口离开，众人才放下心来。 看时间已是中午，这时候去见老爷子，有点失礼了，于是干脆一起进咖啡店，吃了午饭再去见谢国兴的家人。 “嫂子，你这一手太厉害了，能不能教教我？”赵永宁讨好地问道。 愿赌服输，他以后要当弟弟了，肯定会被谢国兴压一头。 不过叫这么漂亮的高手叫嫂子，他也心甘情愿。 以前看到秦文杰，他们都得绕着走，免得这个疯子来挑衅。 现在好了，他再敢出头，让嫂子见一次打一次。 “你要不要脸？”纪睿昭受不了地瞪了他一眼。“别一付猪八戒的模样，色眯眯的瞧人，把明湘吓住了。” 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问题是大家初次相识，又不知道你的脾气，万一误会了，就闹笑话了。 “没事。”方明湘笑着。“国兴在虞城的朋友，也全部叫我嫂子。” 他们这样叫，一开始是因为谢国兴是他们的老大，所以跟着起哄。 后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征服了他们，这些人才从内心里承认自己的嫂子地位。 这边几人的身份，应该比夏锦程还要高。 不过那又怎么样？自己照样能凭本事，轻易征服他们。 “还是叫名字吧！”谢国兴却知道方明湘不看重这些。“大家以后经常要见面，这样方便一点。” 第十三章 接风洗尘 于是重新坐下来，纪睿昭让服务员泡了一壶好茶端上来，又打电话在隔壁的酒楼订了一桌酒菜，一会过去吃午饭。 至于警察来不来，他们反而不在意了。 “明湘，你这身本领，是跟谁学的？”严元勋神色郑重地问。 一般来说，只是随便练着玩，没有师承也无所谓。 但是到了她这一步，肯定有明师指导过，否则太逆天了。 “如果我说是自己练着玩，慢慢练出来的，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方明湘笑着回答。 前世家人先后离世后，她也希望有师承，这样一来，自己在世上就不会孤零零了。 有师傅以及一帮兄弟姐妹在一起，就算遇到困难，也有个依靠。 问题是，她确实是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苦练出来的，如果胡乱攀师傅，会被人厌恶的。 “如果是这样，那秦文杰这个练武奇才的称号，得用在你身上了。”严元勋正色地答道。 严家祖上也出过武师，父亲一辈和他们一辈都练过拳，可惜家传武学只能健身，战力不强。 否则秦文杰这么嚣张，他们也不必避开他了。 “这些我不在意。”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以前苦闷时，就一个人在家打沙袋，打得累了，打得手指出血，晚上就能睡个好觉。” “明湘，对不起。”谢国兴一听，眼睛一下红了，伸手搂住了她。 一个人在深城时，他也经常因为想念她而失眠，于是熬夜和赵叔商量生意上的事，这才能在短时间内，闯出一片天空。 有时候情感上的痛苦难以排遣，最好的移情办法，就是把精力放在别的事情上。 没想到明湘那些年，过得比他还苦。 而她解决思念的办法，居然用类似自虐的方式，折磨自己，这手段太残酷了！ “难怪。”纪睿昭也听得心里不好受。 两人这几年发生的事，在座几人大多都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们的感情，已深到这种程度。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吃饭吧！”赵永宁心比较大，站起来说道。“早餐吃得少，我肚子已经饿了。” “对，去吃饭。”纪睿诚也站起来叫道：“明湘远道而来，得给她接风洗尘。” 两人现在已经梦想成真，要高高兴兴的，没必要再去想那些不快乐的事。 于是众人一起出门，纪睿昭跟店里的工作人员交代了几句，走在最后。 刚到门口，看到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下来两个年轻的警察。 “刚才是你们报的警？”一个看起来年轻一点的警察走过来，不客气地叫道。 “是的。”纪睿昭上前一步，回答道。 电话是她打的，又是这里的主人，自然由她出面比较好。 “不是说有人闹事吗？人呢？”年轻警察语气恶劣地问。 “报警都大半个小时了，就算有坏人等你们来抓，也失去耐心离开了。”纪睿昭见他这样的态度，哪里会给他面子，讽刺道。 如果不是明湘把人打走了，她肯定会向上面投诉，别以为秦家真的可以一手遮天。 就算动不了秦文杰，捋几个执行警察的帽子，纪家还是能做到的。 “既然如此，那我们走了。”警察大概也知道眼前的女人不好惹，没有继续找麻烦。 方明湘冷眼旁观两个警察的表演，心里再次下了决心。 不管是虞城还是余杭，踩高捧低是人的天性，想不被人看轻和欺侮，只有比他们更强大。 既然不可能进官场了，那就在商场做到最强，让地方政府，也不敢轻易给他们脸色看。 隔壁酒楼是纪睿昭的朋友开的，他们赶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了。 老板是一名三十五六的圆脸微胖男子，白白净净的，笑的时候像弥勒佛，非常容易给人亲近感。 方明湘早上起床后，接了谢国兴的电话，就出发了，没吃什么东西，这时候也饿了。 入席后也不客气，等大家拿起筷子，她也开始夹菜填肚子。 她的直率脾气，加上一点都不怯场的大气性格，一下子让大家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在座几个男孩子，都交过女朋友，对他们的身份而言，最希望的自然是女朋友大方得体，能给他们撑面子。 最怕一些出生平凡的女孩子，带她去见朋友时，一付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非常拘谨。 最要命的是，有的女孩子还以为这样才讨男孩子喜欢，故意装得很小家碧玉，楚楚可怜。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带她来过一次之后，下次再也没机会了。 “来，我们一起敬明湘一杯，欢迎她加入我们这个朋友圈——”等方明湘吃了一些菜之后，纪睿昭之才端起杯子，向大家示意了一下。 其它人很自然地站起来，一起来碰杯，方明湘笑着道谢，跟他们一起举起杯，把手里的酒喝了下去。 修炼后身体越来越好，连酒量也在变大，以前半斤黄酒，就差不多要醉了。 现在一斤黄酒下肚，却像没事人似的，根本没有醉意，只是脸会变得通红。 “韩文杰在余杭也开了家汽车城，以后跟你的生意，肯定会有冲突，你要提前做好准备。”严克勋提醒道。 “我们已经知道了。”谢国兴点点头。“明湘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现在正在执行，过段日子，你们就知道结果了。” 想到以后农家山泉，会在全国铺货，谢国兴想想就兴奋。 汽车城虽然是个大生意，但是受汽车生产商的控制，想做大做强并不容易。 但是农家山泉就不同了，那是自己独立的品牌，做成功了，将来一年产值几个亿，都有可能。 如果照明湘计划的那样，再开发几个产品出来，那就更厉害了。 “不方便说吗？”赵永宁见谢国兴含糊其词，狐疑地问。 “不是不方便说。”方明湘主动回答。“主要是现在还在初始阶段，解释起来比较麻烦，等过段时间，你们看到了结果，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农家山泉，成功的关键不在产品上，而是在营销手段上。 如果这些公开出来，那失败的机率就会增加了几倍。 倒不是不信任他们，主要是怕隔墙有耳，这里毕竟是公开场所，不能保证私密。 “行，我不问。”赵永宁也光棍。“不过你们得小心一点，秦文薇不是省油的灯，只怕后面还会有手段未使出来。” 他担心方明湘这样的直性子，心机没有她深，应该斗不过她。 “没事。”方明湘笑道。“不管她使出什么招数，看我一拳破之——” 在她看来，手段再高明，那也看对手是什么身份。 如果两人地位相等，那会使阴谋诡计的人，赢得机率肯定大得多。 但是自己有叶星达这张底牌，惹急了自己，直接用灵材做为代价，请叶家出手，看秦家能不能挡得住？ 第十四章 欢迎指教 吃了午饭，大家也不急着离开，边喝茶边随意地聊天。 听说方明湘凭自己的努力，已经有了不少产业，几人都很佩服。 在座几人中，除了纪睿昭不在意赚多赚少，日子过得最潇洒之外，其它几个或多或少有自己的压力。 他们都有家族可以借力，却不如方明湘做得成功，说出来真让人汗颜。 “我提前告诉过你们，有什么难题，可以请教明湘，别为了面子，错过了好机会。”谢国兴在一边笑着打击他们。 想想梁永耀、姚正豪他们，以前是多少骄傲的人，一付看在谢老大的面子上，照顾你一下的态度。 现在呢？每次看到明湘，还不是乖得要命？ 一个能随时帮你解决难题的高人，不是谁都有运气遇到的，所以且行且珍惜吧！ “那我可开口了啊！”赵永宁脸皮最厚，不在意谢国兴的调侃，笑着嚷道。 他现在确实碰到不少糟心事，不知道如何解决，如果方明湘真的有这个能力，那为什么不请教？ 至于面子，值多少钱一斤？ “你别听国兴胡说八道。”方明湘瞪了谢国兴一眼，笑着对赵永宁说道。“不过有问题，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肯定比一个人冥思苦想要好。” 虽然知道谢国兴是好意，让她能以最快的速度，融入他的朋友圈。 但是让他们期望过高，并不是好事，毕竟她前世的经验就这么多，用完了自己以后怎么办？ “这话有道理。”赵永宁见方明湘这样说，倒是高看了一眼。“我的问题其实有普遍性，就是不管你做什么行业，当你稍微有些成绩，马上就有大量的人跟风一起做，赚钱就难了。” 他家主要从事保健品生产，手里有好几个品牌，有补血的，被钙的，甚至补充微量元素的，但是每次打开一定的市场，就会出现类似的产品，跟他们抢生意。 “你们是做什么产品的？”方明湘问。 跟风是国内的特色，就算再过三十年，依然无法禁止别人山寨。 前世网购的平台，至少有一半是山寨货，劣币驱良币，一直是屡禁不绝的事。 特别是有一段时间，国家经济发展压力很大，对这方面的管理松动了一些，网上的假货一度成了主流，品牌公司不得不离开网上销售渠道，以保全自己的利益。 最恐怖的是，大量的假药和假奶粉，都在明目张胆地卖。 直到出事了，才大力整顿，那些被害者，连哭也找不到地方。 方明湘重生前，才稍稍有些好转，一些山寨品牌慢慢洗白，成了所谓的自主创业品牌。 一些太低端的山寨产品，慢慢被时代淘汰。 “他们主要做保健品。”纪壑昭回答道。“都是些没什么用，又吃不死人的东西——” 几个朋友里，赵永宁会被大家看轻，跟家族做这个也有关系。 能赚钱的产业这么多，为什么要做这种损人的事，她也时候觉得很奇怪。 “主要是这个行业熟悉了，想调头再做别的，没那么容易。”赵永宁郁闷地回答。 他也不想的好吧？可是父母他们都在做，他有什么办法阻止？ “做保健品，产品功能其实不是最主要的。”方明湘想起出名的三株和红桃K，倒是明白他苦恼的原因了。“想要解决你说的问题，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不管哪个牌子，做到多大的市场和规模，它们的存在周期确实非常短，一般三五年，肯定就销声匿迹了。 也就是说，通过前期的宣传和推广，最多只能捞一笔，这个牌子就臭了。 想避免这个问题的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做相对专业的产品。 能几十年一直做下去的品牌，其实也不少，单江浙省就有好几个，比如二十一金维它，比如青春宝，比如康恩贝的系列功能性保健品等等。 具体疗效怎么样？方明湘也没试过，但是人家能这么多年，一直生存下来，说明有一些固定顾客相信它们的功效。 也就是说，想要解决赵永宁这个问题，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那些糊弄人的所谓口服液，老老实实地生产那些有一定实际功效的产品，并把产品做成名牌。 只要手里有一个类似的牌子，赵家就吃喝不愁了。 “哪两条路？你详细说一说？”见方明湘真的有建议，赵永宁惊喜地问。 “第一条路，就是以营销为主，最大化利益。”方明湘以前世的三株为例子，大致讲了一下它的生财之道。“说得难听一点，就是尽量夸大功效，再狂轰烂炸广告，让老百姓相信产品的功效，人人以它作为送礼佳品，被人揭穿后，牌子就不要了，赚多少算多少。” 只要计划得好，这个快钱其实是最好赚的，反正也吃不死人。 只是这样做，说得夸张一点，是断子绝孙的事，方明湘并不支持他们这样干。 “那第二条路呢？”赵永宁继续问。 老实说，他们家的产品，就像方明湘说的，因为做不到不要脸，所以才没有虚假宣传，否则生意肯定会好很多。 他其实都有点动心，想照她说的方法，弄个品牌出来，快速捞一笔钱。 “你别动歪心思啊！”纪睿昭非常了解赵永宁，见他眼珠子转得比平时快，就知道他心动了，忍不住喝骂道。 “昭姐放心，我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赵永宁连忙装无辜。 如果自己只是个普通老百姓，这样干一票就收手，也未尝不可。 问题是赵家和外公家都有脸有面，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名声一下子臭了，那可是花再多钱，也无法买回来的。 所以只能想想而已，不可能真的动这个脑筋。 “你心里有数就好。”纪睿昭也知道他有心无胆，放下心来。 “第二个办法，就是生产真正有功效的产品，争取走百年品牌的道路。”方明湘拿二十一金维它举例子。“老百姓对保健品要求很低，只要确实有一定的辅助作用，好好策划和宣传，别人想跟你竞争，也争不过。” 除了有好产品，宣传确实很重要。 方明湘觉得，与其在电视里投放自吹自擂的广告，还不如在影响力大的报纸上，发表软文。 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而且是正面的，不像广告，吹得太厉害，理智的观众只会反感。 “这个可以试一试。”赵永宁听完后，心里一动。“就是不知道生产什么？” 就像方明湘说的，所有以补充人体需要的营养物质为主打的保健品，确实更受老百姓信赖，如果赵家有这样一个品牌，以后日子就好过了。 第十五章 征服 “我给你一个建议。”方明湘想到前世的昂立一号。“你们可以跟国内最著名高校，合作推出一款产品，到时付出一定比例的利润，却能在产品包装上打上名校的名字，老百姓对它的信任度，就会提升几倍都不止。” 特别是有的产品，适合学生服用，家长更会抱着宁可信其有的心态，购买给孩子服用，那销量就更高了。 “明湘，你这个主意简直绝了。”赵永宁听完最后一句话，再也忍不住兴奋，大声夸了一句。 他现在就在自家公司工作，她说的这一切，确实全部在点子上。 难怪谢国兴敢这么吹牛，原来这个女孩子，真的有一颗七窍玲珑心。 自家烦恼了这么久的事，被她轻松破解了。 想到回家后跟父母一说，他们吃惊的模样，赵永宁都不用猜就知道，他们会把方明湘当成神供起来。 纪睿诚和严克勋虽然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但是见识并不缺，方明湘说的话，等于是居高临下，把这个行业钻研透了。 如果是提前跟她讲了，她花了很多时间去研究这些，那也不算太神。 问题是赵永宁刚刚开口，她就能说出这么一些有见地的话，是不是表示，她对大多数行业，都非常精通。 总不可能是巧合，她正好熟悉保健品行业？ “别这付表情看人。”谢国兴搂着方明湘，忍不住得意。 这个女孩子就像拥有一个挖掘不尽的宝藏，时时刻刻会给人带来惊喜。 最神奇的是，她就像自己爱她一样，深爱着自己，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被上天看中了一样。 “谢国兴，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我们都要好。”一向话最少的纪睿诚，这时候真心地赞叹道。 大家虽然是好朋友，遇到事会全力支援对方，但是有时候也会有竞争。 特别是谢国兴、严克勋和自己，年纪一样，家世也几乎一样，平时难免被人拿来比较。 这几年来，大家普遍觉得谢国兴在走下坡路，跟他们两人已经有了不小的距离。 没想到今天跟方明湘见了面，他才知道大家都错了。 谢国兴有了这样一个爱人，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让他们望尘莫及了。 “嘿嘿，老纪你客气了。”谢国兴嘴里谦虚着，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浓了，张开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后去了。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回到余杭老家，他似乎一下子变得有些孩子气了。 又一想，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你想他多成熟？ 电影里放的二十多岁的霸道总裁，都是演给别人看的，真正私下一个人时，说不定是个还没长大的熊孩子。 “明湘，你什么时候有空，帮我的咖啡店，也出个主意。”纪睿昭此时郑重其事地请教道。 虽然家里不缺钱，咖啡店只是她打发时间的场所。 但是她也是要面子的，如果能靠这家店，赚到很多钱，那说出去多有面子？ 将来女儿出嫁了，她也可以大方地送她一套西湖边的别墅，那时候肯定会惊掉他们父女俩的下巴吧！ “行。”方明湘爽快地回答。“开店跟投资开厂不一样，主要胜在细节，我得好好想一想。” 见纪睿诚和严克勋没有开口的意思，猜测两人在机关工作，所以不需要问这些。 因为赵永宁这件事的影响，方明湘算是彻底融入这个圈子了，大家相谈甚欢，连谢家现在面临的问题，也不再担心了。 等到下午两点钟，大家才开始散席。 看到赵永宁依然肿着的脸，想着他也是为了谢国兴，才被打伤，于是拿出自己调配的活络油，给他倒了一点，叫他忍住疼，好好揉一揉。 赵永宁依言不断地揉着，没过一会，药水被吸收，脸上的肿也消退了一些，不再那么明显了。 “明湘，这是什么宝贝，怎么这么神奇？”赵永宁照了照镜子，惊讶地问。 其它几人也吃惊地望着她。 没想到她这么神奇，随便拿出一瓶药水，就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这是我自制的活络油，用的都是名贵药材，所以效果才这么好。”方明湘含糊地回答。 “能告诉我配方吗？”赵永宁小心地问。 如果有了配方，那他们就可以大量制作出来，去卖钱了。 只要东西好，就算再贵，也会有人买。 特别是那些国家级运动员，经常受伤，价格贵怕什么，有国家做后盾，还怕他们买不起？ “对不起，我答应过送我配方的人，不能把它公开。”方明湘摇头拒绝。 倒不是她小气，关键是就算她说出配方，他们也配不出来。 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说，谁让他们没有空间这样的神奇宝贝呢？ “哦。”赵永宁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再开口。 在门口分手后，谢国兴和方明湘得去拜访家长，他们则各自回家。 “明湘，去见爷爷前，需要去买些东西吗？”谢国兴上车后，抱住她亲了一下，然后问道。 突然把她叫过来，他怕她还没来得及准备上门的礼物。 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是礼节必须遵守，他不希望明湘第一次上门，就让爷爷和父亲挑出错处。 “我准备好了，你不用担心。”方明湘笑着回答。 来之前，拿什么东西送给谢家长辈，她其实也很烦恼。 普通商场里买的保健品，有没有功效都难说，就算送上门，他也未必会吃，那就浪费钱财了。 如果买虫草这些高价滋补品，以她的见识，又知道没什么作用。 最后决定摘空间产的水蜜桃，送给老爷子。 他不是生病了吗？空间产的水果，有一定的灵气成份，吃了对身体肯定有好处。 于是来之前，找了一只哥哥编的篮子，摘了八个桃子，准备孝敬老爷子。 “那我就放心了。”见她有准备，谢国兴也没再关心这个问题。 方明湘办事，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车子一直开到医院，两人停好车，方明湘打开后备箱，装作从后面拿东西，却直接从空间拿出那篮桃子。 桃子熟透了，经不起颠簸，如果放在后备箱，这么远的路过来，震坏了就可惜了。 “这桃子是什么品种，好香啊！”谢国兴靠得近，闻到一股泌人的桃香，忍不住叫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晚熟品种。”方明湘含糊地回答。“这一篮桃子，我花了一百块钱买来的，味道肯定好。” “那是当然。”谢国兴咽了口唾沫。“这香味太诱人了，连我都被它馋到了。” 两人在门口登记后，一起往病房走去。 第十六章 拜访老爷子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声音，谢国兴推开门，里面只有爷爷和保姆在，没看到父亲。 “爷爷，听说你病了，明湘特意从虞城赶过来看你。”谢国兴牵起方明湘的手，笑着叫道。 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带明湘见家人，他此时比方明湘还激动。 “好，好。”老爷子一听，兴奋地叫道，又转头朝向保姆。“小田，快给明湘拿条凳子。” 他虽然年纪大了，两眼却不花，方明湘不但长得漂亮，还透着股无法言表的大气，这是他最为欣赏的。 国兴虽然聪明能干，却缺少一点霸气，这是他一直引以为憾的事。 自己几个儿子，同样不具备这种气质，所以谢家才会越来越没落。 没想到这个未过门的孙媳妇身上，却找到了向往已久的特质，这让他如何不惊喜？ 有她这个贤内助帮忙，相信孙儿的未来，会超出自己的估计。 因为有了这样的第一印象，老爷子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亲热。 方明湘望了老爷子一眼，见他的兴奋不是装出来的，虽然觉得疑惑，不过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谢国兴虽然说他爷爷答应了他们的婚事，如果见了面，冷言冷语几句，她也只能受着。 “谢谢爷爷。”既然他态度和蔼，她自然也报以同样的熟络，把桃子放在床头，笑着说道。“这几个桃子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送给爷爷尝尝。” “这个季节还有桃子？”老爷子惊叫一声，随手拿过一个，放在鼻端闻了闻，浓郁的桃香让他一下子有了胃口。“小田，你拿去洗一洗，大家都尝一尝。” 虽然季节不对，但是桃子却不会错，老爷子也就没有多想。 “这桃子是干净的，不用洗就能吃。”方明湘提醒道。 空间产的东西，本身就干净，她担心用带漂白水的自来水洗过之后，反而会影响它原本的药效。 “那我先尝一下。”老爷子一听，也不多问，拿过一个，用力咬了一口。 桃子咬破后，汁水流出来，顿时一屋子都是桃子的香味。 “我也吃一个。”谢国兴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失礼，抓住一个就啃。 这味道，真的太神奇了，比他吃过的所有桃子，都要美味无数倍。 方明湘见保姆田阿姨也在一边咽口水，就拿了一个递给她：“田姨，你也尝尝——” 保姆也是自己人，不能冷落她，否则以后会跟主人离心离德了。 她自己天天可以吃到，倒没必要跟他们抢了。 “谢谢方小姐。”这是人家拿来送给病人吃的，自己拿过来吃，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这味道实在太馋人了，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最后不客气地接过来，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都没心情说话，只是沉浸在美味里。 一个桃子才多少肉，几口下去，就吃完了。 “这样的桃子，我还是第一次吃到，都抵得上仙桃了。”老爷子把手里的桃核放在床头，忍不住赞叹道。 活到这个年纪，这辈子吃过的桃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就算现在已经退休多年，桃子成熟的季节到了，依然会有老部下不顾路远迢迢，送来孝敬自己。 但是从来没有一个桃子，能给他这样的感觉。他就像从来没有吃过桃子的孩子，把桃肉啃得干干净净，一点都舍不得剩下来。 “是啊！太好吃了。”谢国兴也吃完了，接过爷爷的话。“别说一百块，就算一千块，我也会买来吃。” 他甚至打算，等回到虞城，让明湘带自己再去买一筐桃子回来，天天吃都不会腻。 “啊？”田姨吓了一跳。“这篮桃子要一百块钱？那我也吃了一个，不是吃掉了十几块钱？” 十几块钱，可以买一只鸡，五斤猪肉了，没想到被自己几口吃掉了。 不过这桃子真的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及得上仙桃了，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种出来的。 “别大惊小怪。”老爷子开始没想那么多，听孙儿这样一说，忽然反应过来。 这样的桃子，肯定不是普通人能种出来的，否则他会没见过？ 难道是叶星达亲手种的？ 都说他有特殊的能力，或许只有他，才能办到吧？ 这样一想，他更加激动了。 看来明湘跟叶星达关系非常好，确实不是瞎传，自己也是沾了她的光，才有机会尝到仙桃的滋味。 想到这里，他不淡定了，对保姆说道：“小田，这边有国兴照顾，你先回家吧！去市场买些好的材料，好好准备几个拿手菜，我今天也会出院回家，算是给明湘接风洗尘——” 有的事不方便当着她的面说，所以得先把她支走。 “好的。”田姨当然没有意见，把带过来的饭盒装进袋子里，匆匆往外走。 “国兴，你把门关上。”老爷子等保姆离开，又对谢国兴说道。 所有涉及到叶家的事，都不能轻易让人知道，所以小心一点为妙。 谢国兴疑惑地望了爷爷一眼，见他脸色郑重，不像开玩笑，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明湘，听说你跟叶家的叶星达先生关系不错？”这话原先他不会问，免得方明湘误会他同意两人的婚事，是看在叶星达的面子上。 但是她当众拿出这样一篮桃子，那就表示她不在意别人知道两人的关系，那他得提醒她一下，免得不知不觉中得罪叶家人。 毕竟叶家不是只有叶星达一个人。 以他的经验判断，像这样的桃子，肯定很珍贵，只怕普通的叶家人，也没机会吃到。 如果被他们知道，叶星达居然这么大方地送给了一个外人，那他们肯定会不舒服。 对叶星达他们没办法，对付方明湘，那就容易多了。 到时叶星达就算再看重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家人闹翻。 明湘如果没有了叶星达的庇护，那她的损失将是无法估量的。 “是啊！”方明湘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不过想到这件事无不可对人言处，所以大方地承认了。 至少在她看来，一直是叶星达主动表示出亲近，不是她求来的。 就算他不高兴自己这样说，她也不会在意。 “这么说来，这一篮桃子，并不是你一百元买来的，而是叶星达先生送你的，对吧？”老爷子一付我已全部看穿了的语气说道。 内心里，对方明湘多了一些好感，这样的桃子，她明明可以拿回家，给父母吃的。 想来是听说自己生病了，才忍痛拿来孝敬自己的吧！ 方明湘愕然地望着老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脑洞？ 下一刻反应过来，只好笑着点头。 这桃子确实是个没法解释的漏洞，老爷子会这样想，算是自动把它合理化了。 第十七章 误会 “叶先生照顾你，愿意把这样的好东西送给你，那是他看重你。”老爷子继续指点道。“但是你一定要低调，要知道叶家人丁兴旺，那些没有机会吃到桃子的人，如果知道你拿着桃子招摇过市，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 至于不舒服后会怎么样，相信方明湘自己也能猜得出来，不用自己多说。 方明湘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关门，原来是怕自己不知好歹，辜负了叶星达，然后失了他的宠。 心里哭笑不得，脸上却装出一付受教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桃子确实不适合给普通人看到，下次想送人，得小心一点了。 见她虚心受教，老爷子更加喜欢了。 换成别的年轻人，有这样的关系，态度应该不会这么谦和吧！ 这样看来，自己看人的眼光，确实不如国兴厉害。 “这桃子是叶星达送你的？”谢国兴却有点搞不清状况了。 叶星达是什么人？怎么会送这样的东西给明湘。 而明湘居然把它送给爷爷，那这礼物就太珍贵了。 “你觉得除了他，还有谁能种出这么神奇的桃子？”见他不相信自己的话，老爷子没好气地反问。 虽然只吃了一个，到现在依然齿颊留香，感觉整个人精神都好了许多，实在是神奇的宝贝。 “也对。”谢国兴反应当然不会慢，他只是习惯不去怀疑方明湘的话。 被爷爷一提醒，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这几个桃子怎么办？”方明湘无奈地问。 在空间可以保存很久，放到外面，最多两三天，就会坏掉吧！ “让我想一想。”老爷子虽然很想把它们全部吃掉，不过觉得这样太浪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送给其它需要的老领导怎么样？” 健康的人，不过吃个味道，相信给生病的老人吃，效果会更显著。 谢家虽然有叶星达这个后盾，但是其它人不知道啊！他可以用桃子来暗示，那就一举两得了。 直接告诉别人，谢家有这个关系，肯定不合适。 这样一来，既交好了原本关系就不错的家族，又让他们知道自家和叶家的关系。 下次秦家再找谢家的麻烦，这些人说不定会站在他们这边，那就完美了。 “这是我孝敬您的，您老吃掉就行了，没必要送人。”方明湘明确拒绝。 开玩笑，老爷子吃掉后，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谢家跟叶家没有牵扯，他们不会向叶家求证这件事。 如果拿去给别的人吃，谁能保证对方跟叶星达没有联系？ 万一他们向叶星达讨要桃子，那这件事就穿帮了。 “那也行。”谢老爷子虽然觉得可惜，不过她说得这么明白，他也不好拿她的东西做好人，免得她不乐意。 新孙媳妇第一次上门，还是别惹她不开心。 既然不送人了，于是和谢国兴又各自吃了一个。 剩下三个桃子，准备留一个给一直照顾自己的小儿子，另两个明天吃。 怕有外人进来看到，老爷子把它放进床头柜里，这才放下心来。 说完桃子，老爷子又问起两人在虞城经商的事。 当谢国兴说出韩文栋最近这段时间，去香江狙击自己的生意，还在余杭开了家跟他的店几乎一样的汽车城，老爷子的眉头皱紧了。 他年轻时，参加过解放战争，后来又参加抗美援朝，还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可以说跟共和国一起成长，是国家发展的见证人。 偏偏像他这样的老革命，对生意场上的事，却一知半解，遇到这样的情况，也拿不出有效的办法。 “明湘已经有对策了。”怕他担心，谢国兴又把方明湘的对策解释了一遍。 这件事不适合告诉别人，爷爷不是外人，说了也没关系。 “这倒也是个办法。”老爷子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样暗渡陈仓，并用计拖垮韩家的公司，不失为一条好计策。 对方明湘的能力，更加看重了。 难怪叶星达先生也会对她另眼相看，看来她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 又聊了一会生意上的琐事，看到谢华伟从学校回来，到医院看望父亲。 见父亲来了，谢国兴又介绍方明湘给他认识。 谢华伟的态度就没有老爷子好了，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明湘第一次上门，你别一付欠了你的样子。”老爷子对他的态度不满意，气呼呼地提醒了一句。 又对方明湘说道：“国兴他爸读书读傻了，人情世故比你们都不如。” 方明湘刚开始确实有些生气，就算他不喜欢自己，也没必要给自己脸色看，毕竟这次过来，是谢国兴说家人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否则她也不会过来热脸贴谢家的冷屁股。 见老爷子这样说，她又觉得好笑，怕大家尴尬，只好憋着。 可能是生活条件好，谢爸爸看起来比自己的父亲年轻多了，皮肤白净，皱纹也很少。 不过毕竟五十岁了，脸上的风霜，却是什么都掩盖不住的。 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像刚大学毕业的小年轻一样，一点也不懂得收敛，写满了不可一世和自以为是。 这就有些可笑了。 方明湘这样一想，反而有些可怜他了，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刚才那么难以接受。 因为气氛有些冷场，方明湘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听他们自己聊天。 “你去帮我办一下手续，一会儿我们回家。”谢老爷子有些失落地叹了一口气，对儿子说道。 任何有儿子在的地方，气氛就会变成这样，他只能把他支开。 等到家后，也不让他跟着，到时单独跟他们两人聊。 到家后，大家走进客厅，看到保姆已经把饭菜做好，放在桌上，就等他们回来吃饭了。 “先吃饭，其它事一会儿再说。”老爷子吃了两个桃子，此时感觉精神焕发，也不要孙子扶了，当先走到主位上坐定，对他们说道。 方明湘也没客气，在谢国兴旁边坐了下来。 这边的房子有点像老式的四合院，面积也非常大，院子中间的花坛上，种了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桂花树，粗及一抱，如果开花的话，只怕整栋楼都能闻到它的甜香。 倒是房子建得有些久了，不像新造的院落，四周的房子高低整齐。 这边的房子，可能是先后分开造的，所以高高低低各不相同。 最特别的是，每个方向的房子，都是单独的结构，不像前世见过的京城四合院，屋檐下的走廊，很多是连在一起的。 不过方明湘觉得这样不错，一大家子虽然住在了一个院子里，却能相互独立，不会受影响。 虽然第一次过来，她却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第十八章 商量婚事 “这栋房子是我八年前买的，当时把积蓄全部花光了。”老爷子见方明湘对房子感兴趣，笑着解释道。 年纪大了，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唠叨，也喜欢说往事。 偏偏陪在身边的儿子，是个说话能把人气死的主，老爷子平时找不到人说话，大多数时候，只能靠听收音机排遣寂寞和孤独。 看到方明湘不嫌自己烦，他突然希望孙子快点把她娶回家，然后给自己生个重孙，那家里就热闹多了。 “爷爷眼光不错。”方明湘笑着夸了一句。“这栋房子只要好好保存下去，十年后，能增值十倍。” 这里靠近天目山路和保俶路，离西湖这么近，地理位置非常优越，前世房价可是涨得很恐怖，最低五万一平方，高的八万以上。 当然这房子会成为谢家的祖产，以后也轮不到谢国兴，她倒没有贪这个。 倒是想找个机会，趁房价还便宜，在周边也买一栋老房子，简单装修一下，以后来余杭，也算有了个自己的窝。 这些房子其它都喜欢，就是厨卫有些不大方便，需要重新改装。 “是吗？”老爷子受了鼓励，更加高兴。“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那不是成了千万富翁——” 又觉得不可能，叹口气摇了摇头。 “好好吃饭，别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谢爸爸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他以前受的教育，是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低着头在吃饭，没参与他们的话题。 见老爷子突然叹气，顿时恼怒地瞪了儿子一眼，怪他们乱说话，影响父亲吃饭的心情。 谢国兴无辜躺枪，只能无奈地望了方明湘一眼。 方明湘见这家人三代男丁，一人降一人，非常好笑。 不过想到老爷子年纪大了，确实不适合在吃饭时，说些让人情绪起起落落的事，于是笑着不再言语。 老爷子见屋里再次变得安安静静，感觉非常无趣。 吃了晚饭，大家走到院子里消食。 现在已进入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凉，需要穿毛衣了。 “明湘，你家里对你的婚事，有什么交待？”老爷子今天吃了两只桃子，不知道怎么的，饭后居然没有觉得难受，反而很有精神，于是走到走廊下，问道。 如果是以前，就算答应这桩婚事，他也会照自己的思路，作主安排了。 但是随着对方明湘的了解，发现这个女孩子不但心思透彻，主意很正，人脉也不比谢家差，不敢再小瞧她。 这样一来，只能两家商量着办了。 反正孙子的事，儿子没什么主见，都是他在安排。 “其它人没意见，倒是我妈，希望早日把婚事办了。”方明湘老老实实地回答。“毕竟我今年二十四了，再不嫁出去，会被人说闲话的。” 妈妈的观念比较传统，相信农村的老话：早生儿女早享福，认定女儿早点嫁出去，才不会丢了面子。 “你不是有个哥哥吗？他准备什么时候办喜事。”老爷子又问。 如果两家隔得近，倒是可以一起办婚事办了，这样也更热闹。 可惜他们在虞城，过来余杭，开车最快也要三个小时，来来回回不是很方便。 “他计划元旦结婚。”方明湘回答。 这件事两家长辈已经商量过了，只要不出什么大的意外，不会更改了。 “那你们在腊月初九结婚，没问题吧！”老爷子想了想，问道。 他刚才拿出日历看了看，这一天是个好日子，就想早点把他们的婚事定下来。 “我是没关系。”方明湘见自己跟谢国兴的婚事，今天就要定下来了，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要你们这边方便。” 爸妈那边，肯定更没意见了。 “只要你没意见，其它我作主了。”老爷子就喜欢爽快的人，见她没有提条件，就爽快地拍板了。“你一会给家里说一下，看什么时候两家见个面。” 至于让方家来余杭，还是他们去虞城，倒不是问题。 “好。”方明湘望了谢国兴一眼，见他只是傻笑，白了他一眼，用力点了点头。 谢华伟坐在沙发上看晚报，见老爷子把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了，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开心。 不过也没有明确反对。 方明湘借着上洗手间的空隙，给家里打电话。 “妈，谢家这边希望腊月初九办喜事，你们觉得怎么样？”此时她抛开女孩子该有的矜持，直接问道。 “啊？”方妈妈吃了一惊。“这是好事啊！没想到国兴家里，也跟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女儿去了余杭，她今天在家一直心神不宁，担心女儿被谢家冷落。 她早知道国兴的家里，是不同意这门亲事的，所以就算女儿安慰自己，她还是怕她受委屈。 农村这种情况很常，男孩子家里条件好，看不起女孩子，未来公婆等长辈，就会给脸色看。 至于彩礼什么的，就不用想了。 家里现在也有钱了，这个她倒不在乎了，只要他们好好对女儿，她就念阿弥陀佛了。 “你也不想想你女儿是谁？”方明湘知道妈妈还是不放心，所以开起了玩笑。“老爷子没见我前，还有些成见，现在可非常亲热了。” 这倒不算吹牛，至少比大多数家庭见新媳妇的态度要好。 “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方妈妈知道女儿不会骗自己，她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肯定是真的。“那我们什么时候见面？要我们来余杭？还是他们来虞城？” 她是希望谢家来虞城，这样自己在主场了，压力就会小得多。 她们都没见过世面，如果让她们来余杭，进了谢家，怕连话都会讲不明白。 “让他们来虞城吧！”方明湘想了想，觉得还是这样比较合理。“我会跟国兴他们说的。” “那就好。”方妈妈一听，顿时放松下来。“你在谢家懂事一点，别让他们挑出错处。” 女人嘛，嫁了人之后，就得学会伺候公婆，所以态度低调点，不会有错。 “你那是什么老黄历了。”见妈妈一付要自己做个受气小媳妇，方明湘不乐意了。“现在又不是旧社会，男主讲究平等，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又跟她扯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走出卫生间，见谢国兴站在门口，知道她担心自己，心里一暖。 “你跟爷爷说一声，派人去一趟虞城吧！”这种事情上，她也不会客气。“爸妈在乡下习惯了，我怕他们来谢家。会害怕见爷爷这样的大人物。” “行。”谢国兴也知道方爸方妈的情况，爽快地答应下来。 两人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陪老爷子看电视机。 第十九章 秦家 现在刚过了七点，央视在播放《新闻联播》，这是老爷子每天必看的节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谢国兴和方明湘也没说话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陪他看电视。 一直到《新闻联播》结束，又看了《焦点访谈》，老爷子才从电视上移开眼睛。 “要你们在家陪我这个老头子，也为难你们了。”老爷子笑呵呵地对方明湘说道。“现在还早，你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年轻人喜欢呼朋唤友，跟同龄人一起玩闹，在家肯定呆不住。 何况明湘难得来一趟余杭，国兴得陪她去买些礼品，到时让她带回去。 “还是算了，余杭也没什么好玩的。”方明湘笑着回答。“国兴五年都没回家了，难得现在有机会跟您在一起，就在家里陪爷爷说说话吧！” 这样说倒不是为了讨好老爷子，而是余杭她前世来过多次，感兴趣的地方都去过了，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好逛的地方。 “好孩子。”老爷子哪里会相信她的话，只当她体贴懂事，望了孙子一眼，越想越觉得后悔。 国兴今年已经二十七岁了，如果没有自己的阻挠，两人估计两年前就结婚了，说不定孩子现在都能走路了。 不过今年结婚也不晚，只要两人恩爱，孩子早晚会有的。 谢家这边一片祥和，秦家却没那么平静了。 秦文杰回到家里，晚饭也没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气得直咬牙。 被方明湘教训了一顿后，原想着低调行事，免得被人笑话。 谁知道这件事还是被谢国兴捅了出去。 现在好了，不管是熟悉的，还是不熟悉的，都来看自己的笑话。 他气不过，打电话给师兄，让他回来帮忙教训一下谢国兴。 当然最解气的办法，是自己亲自打谢国兴一顿，出这口恶气。 又怕被人诟病，毕竟自己的武力值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在谢国兴女朋友那里输了，迁怒打他，会被人说欺软怕硬的。 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原以为师兄出手，能给谢国兴他们一个教训，没想到连师兄也被方明湘打了。 秦文杰越想越气，一时控制不住，一拳把床头柜砸塌了。 “文杰，下来吃饭。”秦伟志在楼下听到了，见保姆把饭菜端出来了，走到楼梯口叫道，声音有些严厉。 儿子这两天发生的事，他全部知道了，并没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年轻人成长过程中，遇到些挫折很正常。 想提高一个人的抗压能力，必须有足够的人生经历，同时对心智的成熟，也非常有好处。 儿子这些年就是太顺了，能力也被捧得太高了，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自己想做什么事，都能轻易达到目的。 这不是好现象。 他还期望儿子将来走上更高的位置，如果一直这样的心态，肯定要吃大亏。 “爸。”秦文杰打开门，讪讪地叫道。 父亲秦伟成一直在部队工作，因为担任的是文职，所以军衔虽然高，实权却比大伯差得远了。 但是每个人都不敢小看他。 主要是他的智谋出众，秦家这些年能超过谢家，是他一步步谋划出来的，可以说功不可没。 大伯每次碰到犹疑不决的事，都会找父亲商量。 秦文杰也有些怕他，总感觉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能被他一眼看穿，那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先吃饭，有事一会再说。”秦伟志没有教训他，带着他在饭桌前坐下来。 他们家吃饭时，也讲究食不语，一家三口埋头吃完饭，让保姆收拾桌子，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来。 “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文杰的妈妈问道。 她也在部队工作，不过是文艺兵出身，现在在文工团担任副团长，四十多岁的人了，风韵犹存，只不过见识和头脑都有限。 从外面听到消息，说儿子被人打了，她就有些不乐意。 找老公说了说，没想到老公让她别管，这让她一直憋着一股气。 “妈，我跟师兄都被一个叫方明湘的女人打了。”在自己老妈面前，秦文杰历来乖巧，于是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 在他们看来，爸妈想了解这件事，非常容易，还不如老老实实说出来。 秦家跟谢家的矛盾已经公开化，知道这件事的细节后，他们或许可以做做文章。 “伟志，你们不是说谢家已经穷途末路了吗？为什么这个小王八蛋，居然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女朋友？还敢对文杰动手？”秦妈妈斜了老公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 让自己不要管，现在儿子不是告诉自己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只是谢家这时候还敢跟自家动手，哪里来的底气？ “你以为这些小辈能有什么大局观？”对于老婆的胡搅蛮缠，秦伟志有些不耐烦。“你儿子不是也一样？明明我们大人在布局了，他们偏偏要自作聪明，打草惊蛇，我有什么办法？” 如果是小辈闹事，这样打打杀杀自然没问题。 而对付谢家这样的家庭，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他们在官场的晚辈，一个个拿下来。 等到后继无人，用不了多久，就彻底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谢家现在只有老二还在支撑，不过谢华强有几斤几两，大家都清楚。 只要给他下一个套，以他急着往上爬的心理，见机会来了，肯定会中计。 到时把他一捋到底，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就你有大局观——”秦妈妈被他小看，气呼呼地回答。 秦伟志眉头一皱，正要开口，电话响起来了。 他站起来接过电话，是大哥打过来的。 “老二，你们来我这边商量一下事情。”秦伟良开门见山地说道。 今天发生的事，有点蹊跷，他跟女儿商量了一阵后，有点拿不定主意，于是想听听老二的想法。 “好的，我马上过来。”秦伟志知道大哥的心思，连忙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披上外套，站起来往外走。 “文杰，我们也过去你大伯家。”秦妈妈站起来拍了一下儿子的肩膀，嚷道。 对于老公当自己傻瓜，老是把自己排除在外的做法，她一直很有意见。 自己确实没什么主见，不过好歹是女主人，也有资格知道家里发生的大事吧？ “噢。”秦文杰应了声，和妈妈一起往外走。 两家虽然都在大院，不过隔了几栋楼，走过去不过几分钟的事。 他们居住的这栋楼，是老爷子以前住过的地方，最近他去姑姑家住了，没有在家。 而大伯自从升为高官领导后，又分到了一栋单独的楼房，于是一家人没在一起住了。 第二十章 定计 进了大伯家的门，看到父亲、大伯和堂姐已经坐在沙发上，商量事情了。 “弟妹和文杰来了。”大伯母看到他们进来，迎上来招呼道。 大伯母在教育部工作，一张嘴比秦妈妈可能说会道多了，所以奶奶过世后，秦家的家产，一直由大伯母在掌管。 在外人看来，大伯母对两家人一视同仁，所以在外名声不错。 “大伯母。”秦文杰叫了一声，进屋在父亲身边坐下来。 他们商量事情时，不允许他乱插嘴，所以他做好了只听不说的准备。 秦文薇看到他们进来，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又恢复了平时清冷的表情。 秦伟志却看到了，心里一动。 “文杰，你这次去虞城，是谁的主意？”以儿子的性格，没理由跑这么远的路，去挑衅一个女孩子。 难道还有其它人在秦家和谢家的矛盾中，混水摸鱼？ “是韩文栋的意思。”秦文杰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老实地回答道。 “韩文栋？”秦文薇恼怒地瞪了堂弟一眼。“你怎么跟他搞在一起了？” 韩家跟秦家关系虽然很近，但是并不表示她一定要接受他的追求。 没想到堂弟白痴到这个程度，居然受他的影响，去干了件傻事。 “他说谢国兴伤害了你，我们一起帮你出气。”秦文杰现在也发现不对了，解释道：“他在余杭开了家汽车城，准备把谢国兴的公司整倒闭，又叫我去找方明湘，把她的健身会所搞垮——” 当时他觉得韩文栋的话有道理，于是在他堂弟韩文胜的陪同下，来到虞城，打了那边的负责人员，把方明湘引出来了。 只是出了些意外，他的战力比不上方明湘，反而被她打了。 “外人不知道我们家的事，傻傻地以为我在意谢国兴，怎么你也这么想？”秦文薇强忍着怒气问道。 当着叔叔婶婶的面，不好骂人，免得婶婶激动。 但是对于堂弟这种自作主张的行为，她真的非常生气。 谢国兴只是他们对付谢家的一个借口，免得外人拿秦家受谢家提携说事，骂他们恩将仇报。 “对不起，姐。”秦文杰现在也明白自己好心办了坏事，老实地认错。 这个韩文栋太可恶了，居然害自己丢脸。 下次别犯到自己手里，否则要他好看。 “算了算了。”秦伟良开口道。“你弟弟也是想帮你，别生他的气。” 对于侄子的品性，他还是比较相信的。 练武之人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干件傻事也正常。 “对啊！薇薇，你弟一直听你的话，就原谅他一次嘛！”大伯母也在一边劝了一句。 “我又没生他的气。”被爸妈同时劝慰，秦文薇无奈地回答。“我只是想提醒他一下，别被有心人利用了，免得好心办坏事。” 她真正想嫁的人，其实是徐家的徐敬玮。 只不过他结过婚，还有个儿子，又一付对再婚并不热衷的模样，让她也摸不清他的心思。 对他的喜欢，当然不是因为长得帅，而是他作为京城徐家子弟的身份。 这些心事不好对人讲，又怕他们的行为，让徐敬玮误会，所以才会这么生气。 “嗯，那就好。”秦伟良笑着拍了一下女儿的背。“我们继续来商量怎么对付谢家。” 刚才兄弟俩，加上秦文薇，就是在讨论这件事。 初步的打算，就是继续找谢华强的问题，想办法让他丢了公职。 谢家老大和老幺，已经彻底废了，就不用理会了。 现在唯一忌惮的是，谢老爷子虽然退体多年，外面还是有不少手下和好友，他们怕动手时，这些人会出来捣乱。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谢家被孤立，同时让中立那些家族，彻底倒向自己这边。 等到那时候，谢家就无力回天了。 “对了，薇薇，那个徐家大少爷的身份，可不可用一用？”秦伟志忽然问道。 就他冷眼旁观，感觉侄女跟他的关系，介于朋友和恋人之间，这让大家一直非常好奇， 因为怕得罪徐敬玮，没有人敢挑明这件事，更不敢打听，所以至今没一个明确的说法。 “你想怎么用？”秦文薇抬头问道。 对徐敬玮的态度，她其实也非常头疼，小叔一向计谋过人，如果能在不让他生气的情况下，小小试探一下，她当然不介意。 不是她自我感觉良好，她总觉得徐敬玮其实是喜欢自己的，只是似乎还有问题没有解决，下不了决心向自己坦白。 自己年纪也不小了，该出手还是得出手，逼一逼他，或许会有意想不得的收获。 “就是放出风声，说他喜欢你——”秦伟志望哥嫂一眼，慢慢说道。 对侄女的婚事，大哥大嫂都非常着急。 毕竟女孩子二十五岁了，早应该结婚生子，她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再拖下去，一眨眼就到三十了。 谢国兴他们当然不考虑，韩家那小子追得紧，但是侄女似乎对他没兴趣。 如果能嫁给那个徐家大少爷，当然非常理想，京城的大家族子女，可比秦家这种小家族厉害多了。 唯一的缺点是，他今年都三十了，而且结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侄女一嫁过去，就得当别人的后妈，这让他们有点接受不了。 “这个——”听说利用徐敬玮，秦伟良望了老婆的女儿一眼，有些犹豫。 作为男人，他倒不怎么介意女儿嫁给一个结过婚的男人。 那些大人物，结过几次婚都正常，关键还是看有没有这个能力。 “试试也无妨。”秦文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们两人认识也三年了，他一直没有挑明关系，应该有顾虑，那我们就逼一逼他——” 事关自己的幸福，她也豁出去了。 “你同意就好。”秦伟志见侄女这样的态度，大喜。“老爷子今年不是七十九岁了吗？我们不如好好给他操办一个寿宴，到时把薇薇跟徐敬玮的事也挑开来讲，借此来逼来喝喜酒的中立派站队。” 因为父子之间产生了矛盾，上次他们提出给老爷子做寿，被他拒绝了。 现在为了这个计划，老爷子就算不同意，他们也会强制举行，相信老爷子到时看到木已成舟，也会不得不接受。 “会不会引起徐大少的反感？”秦文薇的妈妈担心地问。 任谁被人这样逼婚，都会不高兴，何况秦家还是他们攀附的对象。 “应该不会在意。”秦文薇想了想，回答道。 徐敬玮给她的感觉，一直是那种书生气比较重的人，这样的人重感情，即使不开心，也不会翻脸。 万一他也有这样的想法呢？只是因为太熟了，或者自己结过婚，不好意思开口，自己这样做，算是替他解决了烦恼吧！ 第二十一章 韩文栋的念想 “那就这样定了。”秦伟良能爬上这样的位置，魄力当然不缺，拍板道。 到时别的人都请了，只有谢家等几个死忠家族没有被邀请，看他们怎么下台？ 人都有从众心理，外界自然会觉得某人被孤立了，慢慢地，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远离他们。 那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因为方明湘的到来，这天晚上，注定有很多人在关注她以及谢家了。 韩家的书房里，韩文栋和父亲相对而坐，神情郑重。 “这件事你鲁莽了。”韩文栋的父亲韩承忠脸色有些难看，教训儿子道。 儿子还是太年轻了，为了娶到秦文薇，居然挑动秦文杰去对付谢国兴，走了步臭棋。 韩家跟秦家关系虽然不错，却还没到要替他们出谋划策的地步。 最头疼的是，还让秦文杰吃亏了。 现在谢秦两家的争斗，已越来越趋于白热化，他们隔岸观火，坐等渔翁得利，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至于儿子开了一家汽车城，准备把谢国兴的生意挤垮，他倒是支持的。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一方面锻炼了儿子的能力，也能替家族赚到不少钱，毕竟汽车行业是个朝阳产业，如果儿子经营得好，每年能给家里带来巨大的利润。 另一方面，也让秦家看看，他们这个盟友，其实也在不遗余力地对付谢家。 “对不起，爸。”韩文栋虽然自视甚高，这时候也明白自己自作聪明了。 可能是启动汽车城这个生意，被家里人捧得太高了，他有点忘乎所以。 没有跟家里人商量，就自作主张去跟谢国兴硬碰硬，现在想来，真的不够理智。 “你能明白自己错了就好。”韩承忠对儿子期望很高，只要他能从这次挫折中吸取教训，那就反而成了好事。 “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韩文栋乖巧地回答。 “还有，秦文薇的野心不小，你最好别去招惹她。”韩承忠又提醒了一句。 韩秦两家联姻，有好处也有坏处，总的来说，还是好处多过坏处。 他唯一担心的是，秦文薇这个人心性太野，不适合娶回来当儿媳妇。 如果让她进门，儿子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韩家就可能成为秦家对付其它政敌的工具，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换成是秦文薇的堂妹，不管哪一个，他都乐于见到儿子娶回来。 “爸——”秦文栋一听就急了，“为什么不行？” 身边认识这么多女孩子里，有谁比得上她？ 说来也怪，大院这么多女孩子里，他偏偏对秦文薇一见钟情，特别是被清冷的视线一扫，只觉得全身都酥了。 秦文薇因为长期练瑜伽，全身没有一丝赘肉，身材前突后翘，非常迷人。 好好几次遇到她，他都故意留在后面，看到她在前面走。 从后面盯着她的臀部看，像两瓣熟透的蜜桃，随着步子轻微地摆动，性感到让他全身冒火。 晚上睡在床上，经常会想象如果追到手，把她压在身下的感觉。 那具弹性十足的胴体，肯定是又软又有弹性，就算死在她身上，也做了个风流鬼。 “第一，她的心很大，想嫁给京城的徐家子弟，不会给你机会。”韩承忠见儿子迷恋成这样，就有些恼火。“第二，如果她进了韩家，那我们就永远成了秦家的附庸了。” 现在秦家虽然走在了前面，那是因为有徐家在背后支持。他并不甘心落后，总有一天，韩家反超他们的。 如果秦谢两家能两虎相争，那对韩家来说，反而是好事。 所以他不希望儿子傻傻地听命于秦文薇。 “她跟徐敬玮只是朋友。”韩文栋不甘心地嚷道。 “你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洁的友谊吗？”韩承忠见儿子执迷不悟，也有些上火了，拍桌子吼道。 就算两人真的清清白白，以他们的身份，也不能承受风言风语。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离他们远一点。 韩文栋一听，顿时泄气了。 他其实也怀疑他们的关系，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在欺骗自己。 父亲把这件事摊开来讲，他就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你好好想清楚。”韩承忠见儿子蔫了，倒不舍得再骂他。“以我们韩家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只要你早一日给韩家生个儿子，以后外面的女孩子，还不是随你玩——” 在这方面，他看的比较透彻，并不介意儿子玩女人。 这也是在提醒儿子，如果娶了秦文薇，就别想有这样的机会了。 ————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早早醒来了，见起床还早，就进了空间。 走到那株灵材前，见它又长高了一些，可惜依然没有开花结果的迹象，只能继续等下去。 倒是果树那边，一段时间没进来，大多数品种已经结果了。 这是好事，又有很多新鲜的水果，可以吃了。 最早结果的四棵桃子，树上的果子已不多了，方明湘把剩下的桃子摘下来，装进筐里。 她发现一个规律，当果子长在树上，如果没有摘下来，那它就会一直保持原来的模样，除了树本身在生长。 如果摘掉果子，那它就会很快掉落叶子，进入下一季的循环，重新开花结果，长出成熟的果子。 隔壁的樱桃树上，已经结了红艳艳的果子，看着有些馋人。 方明湘摘下来尝了尝，发现比前世吃过的要甜。 不愧是空间出品，味道就是不一样。 就连果子也比想像得要大，颜色也要深一点，不是那种艳丽的红色，而是深红色。 在这样的季节里，能吃到这样新鲜的水果，肯定很过瘾。 只是昨天给老爷子拿了桃子，他已经怀疑不是普通的品种，如果再从空间拿果子出来，他肯定会怀疑自己有问题了。 算了，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杨梅树上也结满了红褐色的果子，把枝条都压得有些弯了。 摘下一颗尝了尝，依然很美味。 最神奇的是那两颗黄花梨，结的梨比拳头还大，水份又足，一个快有一斤重了。 又是一种不能拿出去见人的水果，方明湘暗想。 还是蜜桔比较正常一点，果子的颜色和大小，跟常见的桔子差不多，可以摘一些给大家吃，应该没有人会怀疑。 这个季节正好也是吃桔子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带一些给他们尝尝。 在空间走了一圈，怕出去晚了，谢国兴叫自己，没有去修剪其它花木，出了空间，到卫生间洗漱。 洗干净出来，方明湘出了房间，来到客厅。 老爷子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她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第二十二章 逛街 “在这里还睡得惯吧？”老爷子见她起得早，就有些喜欢。 年轻人嘛！早睡早起是个好习惯。 老人都这样，喜欢他们过得健康，特别是方明湘精神状态非常好，他更觉得欣慰。 “很好。”方明湘笑道。“我不认床的。” 昨晚陪老爷子聊到十点多钟，看他累了，就和谢国兴说了晚安，到客房睡觉。 这种木结构的老房子，正是她最喜欢的，所以上床后，她一直没舍得睡着。 望着头顶的横梁和床边的木家具，听到风吹过时，雕花窗户发出轻轻的咣当声，知道是因为木头干透后，有了间隙，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看来老爷子买下房子后，并没有花心思好好保养。 如果自己拥有一套这样的房子，肯定会请木工师傅换掉一些已经开裂和磨损的木头组件，再刷一遍油漆，那就不会有这样的声音了。 “那就好。”老爷子有人陪自己说话，连电视也不看了。“一会儿让国兴陪你上街，买些礼物带给你家人。虽然你们家也不缺，礼却不能省——” “好。”方明湘也知道爸妈在乎这个，哪里会拒绝。 一会儿，保姆做好早饭，谢国兴和谢爸爸也出来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谢爸爸喝下一碗菜粒粥，问道。 自从儿子回家后，老爷子的精神一下子就变好了，都不需要他照顾了。 他知道这是因为父亲心情好了，一些小毛病才会自动消失。 可是两人在虞城都有公司要管，不可能一直在余杭，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烦闷。 如果他们能在这里长住，那父亲心情好了，说不定就能健康长寿。 “下午就回去吧！”谢国兴回答道。 如果没有新项目，那在家多呆几天，问题也不大。 问题是农家山泉已经在生产了，现在到了上市前的关键时刻，他必须在公司守着，防止出意外。 谢爸爸一听，皱了皱眉，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犟着脖子五年不回家，现在回来了，过了两个晚上，又要走了。 真当家里是旅馆了？ “年轻人正是忙事业的时候，有事就早些回去。”老爷子心态无疑好多了。“不过要注意身体，别累坏了。” 两人有叶星达护着，只要认真做事，不用担心秦韩两家搞事情。 在他看来，谢家的未来，应该要看国兴这个孙子了。 等他和明湘结婚后，如果能帮他二伯一下，护着他往上走一步，那谢家想保持现在的风光，基本上没问题了。 他现在的期望不高，只要谢家别被其它家族一口吞下就好。 “知道了。”两人一齐应道。 吃了早饭，谢爸爸出去上班，谢国兴和方明湘出去买东西。 出了门，上车后，谢国兴带着她往余杭最悠久的一条老街，河坊街而去。 河坊街是条历史悠远的老街，也是很有文化风貌的一条老街，很多的小吃和千年老字号都聚集在此地。 不过方明湘前世来这里逛过，所以惊喜少了许多。 她不在意，但是家乡的亲朋好友，大多没有到过余杭，也未必有钱买，应该会觉得稀罕，所以购物是必须的。 两人边逛边买，反正也不差这点钱，很快手里提满了袋子。 直到再也拿不动了，这才停止购物，提着东西来到车子那边，放进后备箱。 跟方明湘一起久了，谢国兴知道她并不看重这些东西，只是为了家人的面子，才会陪自己购物。 这样的话，只要购买余杭有物色的礼物就行，减少了挑挑捡捡的麻烦。 “下午就要回去了，中午要不要跟那几个朋友再聚一聚？”两人坐进车里，准备回去，方明湘问道。 不管是自己还是谢国兴，都明白人脉的重要性，所以这边的朋友，肯定不能冷落了。 “中午还是陪爷爷一起吃饭吧！”谢国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这样决定。“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少吃一餐饭，他们不会跟我计较的。” 最主要的是，接下来回家的次数就多了，大家肯定能经常见面。 “那随你。”方明湘自然不会去干涉他的选择，“你也可以邀请他们去虞城做客，不管是市里，还是去我老家，不用担心没地方住。” 这样说当然是开玩笑，他们出门，大多数是住宾馆酒店。 不过他们是真正的城里人，如果愿意去乡下玩，自己家真的可以安排。 “好，我一会跟他们说一说。”谢国兴笑着回答。 正要开车，突然看到窗外一家古玩店，他又踩下刹车。 “怎么了？”方明湘疑惑地问。 “你不是对古董感兴趣吗？”谢国兴笑道。“这条街人称古代余杭的“皇城根儿”，是南宋最出名的文化中心和经贸中心，既然来了，不去淘一下宝贝，你不觉得可惜吗？” 这可不是他瞎吹，而是事实。 如果要说余杭哪里文物最多，河坊街肯定排第一。 “是吗？”方明湘一听，觉得有理，“那我们去看看——” 古董什么的，她真的不是太在意，主要还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五行之精。 空间到现在为止，她感觉还只修复了一点点，需要有大量的五行之精，才能修复完成。 而五行之精，古人碰到后，大多不认识，于是散落在各个地方。 能不能碰到，只能撞运气。 而这里既然是余杭最有名的古物集中地，那碰到的概率就非常大。 两人进了那家最大的古玩店，随意闲逛起来。 和谢国兴的欣赏不同，方明湘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空间上，看它有没有找到，然后提醒自己。 所以她看到任何有疑问的物品，都会靠过去借故接触一下，可惜空间没有反应。 “这对瓶子拿给我看一下。”谢国兴却看中了一对影青的点梅花褐彩净水对瓶，让店家拿出来近距离看一看。 方明湘走过去，一起欣赏那对瓶子。 瓶子高约十五六公分，口径五六公分，釉色青亮泛黄，釉面温润，瓶身褐彩梅花纹饰，瓶身有轻微的风化剥釉，其他品相完美。 “怎么样？”谢国兴问她的意见。 “还行。”方明湘偷偷接触了一下后，就失去了兴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古代瓷器当然是好东西，不过现在市面上真品相对还比较多，如果纯粹作为收藏，她更愿意选择明清的官窑青花瓷。 “哦。”谢国兴见她没兴趣，也不想买了，于是还给了工作人员。 “这支金钗怎么样？做得非常精致呢？”谢国兴又指着玻璃柜下，一支镶着绿松石的簪式金钗说道。 第二十三章 搭暖棚 “太老气了。”方明湘依然提不起兴趣。“买了给谁戴？我妈又不盘头发，送她也不要。倒是旁边那支如意，看起来非常漂亮，放在家里，可以当摆设。” 说话时，随手按在那支如意上面，手跟它只隔了两三公分远。 下一刻，空间里又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发现金之精，是否修补空间？ 方明湘大吃一惊，连忙收回手。 没想到没有直接接触，空间也能查探到了，是不是代表空间修复后，功能变强了。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如果这支如意被她吸收了，那就闯大祸了。 既然意外碰到想要的东西，买下来是肯定的了。 “小姐，这支如意多少钱？”方明湘抬头问柜头后的工作人员。 “一千八百块。”那个女孩子回答道。 虽然看起来像古物，因为搞不懂材质，做工又略粗糙，一直没有人看上，所以价格定得并不高。 “给我包起来。”方明湘见价格居然这么便宜，非常意外，强压住兴奋，对工作人员说道。 付了钱之后，接过装在一只木盒子里的如意，感觉非常沉重。 难道它是陨石上的金属制成的，所以才会这么重？ 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做工相对粗糙，肯定是材质比较特殊，想加工得精细一点，技术上也做不到。 “这只卷银纹粉盒怎么样？”谢国兴在一边不死心的问。 他现在非常郁闷，明明他想买东西送给方明湘，没想到挑了几样，她都不喜欢，倒是自己很快买了一件如意。 “不错，很精致的。”方明湘淘到了想要的物品，心花怒放，看出谢国兴的失落，笑着回答。 “那我买了送给你。”谢国兴一听，连忙问了一句。 “好的呀！”知道今天如果不收他的礼物，他会一直不开心，方明湘只好笑着应道。 不过这只盒子做工确实不错，表面是镂空的云纹，非常精美，打开后，可以看到里面的连接处，做成花瓣形状，非常精巧。 就算装不了什么，单是放在书桌上，当成摆件赏玩，也很不错。 付了钱了，两人出了文物店，开车往回赶。 因为有了额外的收获，两人的心情都非常好。 到了家里，看到老爷子坐在院子中间的桂花树边，一边听收音机，一边拿着把锄头在开垦一块空地，似乎打算种些什么？ “爷爷平时喜欢在院子里种菜？”方明湘好奇地问。 院子面积大概有两百平方米，除去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和花坛，还有大致一分半的空地。 如果要种菜的话，足够一家人自给自足了。 不过接下来天气马上就要冷了，这个年纪在院子干农活，容易伤到身体。 “是啊！”谢国兴无奈地回答。“他就是闲不下来，说多动一动，还能多活几年——” 他跟大多数人一样，总觉得老人年纪大了，需要多休息，不要操劳，免得累坏身体。 “老人适当劳作，确实能促进血液循环，助人头脑清醒、反应灵活，对身体有很大的帮助。”方明湘倒是鼓励老爷子这样做。“不过气温低了，就不要再离开屋子了。” “我也这样劝他，可是他不听。”谢国兴知道爷爷有多固执。“要不你帮我劝一劝，或许他会听。” 明湘才来了一天，就征服了老爷子，现在他对她特别亲近，都忘了自己才是他的亲孙子了。 “如果他喜欢这样，那劝了也没用。”方明湘想了想，回答道：“要不我们帮他在院子搭个暖棚，那样就算下雪了，他依然可以进去干自己喜欢的事。” 对于别人喜欢的事，最好的做法并不是反对，而是支持他。 至于一些不利因素，想办法克服就是了。 暖棚不是什么复杂玩意儿，前世一些家里条件好的，也会建一个，不但能让花草安全过冬，还可以种些草莓、西瓜什么的，在大冬天也能吃到自己亲手种的新鲜水果，那感觉肯定很棒。 “暖棚？怎么搞？”谢国兴一听，也非常感兴趣。 如果能让爷爷大冬天的，不受低温伤害，那他肯定不介意帮爷爷建一个。 “很简单，用毛竹或者塑料管子，搭成架子，上面盖上塑料薄膜就行。”方明湘介绍道。“冬天有了它，里面的温度可以提高五度以上，余杭白天最冷也不过零度左右，保持五度以上，就会舒适很多。” 当然还可以在里面弄口用来烧火的铁皮炉子，到时加些柴禾烧一烧，温度就更高了，只有做根烟囱，把烟放出去就行。 前世看过《小森林》这部电影，里面就有这样的镜头，下雪天用来种蘑菇最好。 “这么简单啊！”谢国兴一听，乐了。“那我们抽空帮爷爷把这个棚搞起来，他肯定非常开心。” 进了屋子，洗了洗手，来到院子里。 老爷子看到两人回来了，也放下锄头，回到屋里。 “爷爷，明湘准备帮你搞一个暖棚，那样冬天到了，你一样可以在院子里种菜了。”谢国兴走过去搀着爷爷，把方明湘刚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是吗？明湘还有这样的本事？”老爷子一听，惊喜地叫道。 暖棚的名字他也听过，不过年纪大了，想搞也有心无力。 儿子本来就不支持自己种菜，说外面买来的还便宜，所以休想他帮忙搞大棚。 现在由他们来帮自己搞一个，让其它老伙计看到，肯定会羡慕死。 “吃午饭还早，要不我们去买材料，走之前把这件事搞好——”方明湘见老爷子兴致勃勃的模样，情绪也上来了，对谢国兴说道。 下午他们就要离开了，老爷子平时一个人在家，肯定会寂寞。 给他搭好大棚，再给他买些草莓种籽，就像家里搞了个小农场，他在家也能享受农家乐趣了。 “好。”谢国兴笑着应道。 老爷子想说别麻烦了，两人已经匆匆出门了。 没过一会，两人就买回一些当支架用的管子和一些钢丝，以及一大卷农用薄膜，准备动工。 保姆买菜回来，准备做饭，看到两人在院子里又是锯管子，又是挖坑埋管子，惊呆了。 “他们要帮我搞个暖棚，说下雪天也能种菜，不用等到下雪，就能吃得自己种的蔬菜了。”老爷子在一边自豪地说。 这个孙媳妇竟然这么体贴，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 不过这是好事，他开心还来不及。 保姆也觉得不可思议，看向方明湘的眼神，充满了好奇。 等到做好午饭，两人才把材料分成需要的长度。 于是先洗手吃饭，饭后继续干活。 谢爸爸中午在学校吃饭，就不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 回虞城 下午两人继续动手，拿了老虎钳，用钢丝把管子扎在一起，框架很快就搭好了。 两人一起摊开薄膜，盖在架子上，四周用扎带固定住。 又用管子和薄膜搞了一扇简易的门，以后就得从这边打开进去了。 “爷爷，好了，你看怎么样？”谢国兴献宝似地扶着爷爷进去参观。“有了这个大棚，以后下雨刮风都不怕了。” “不错不错。”老爷子站在大棚里，笑得合不拢嘴。 “爷爷，这么大一块地，全部种蔬菜太浪费了，反正也听不完，要不种上些草莓和番茄吧！”方明湘拿出两包种子，递给老爷子。“只要找些角角落落的地方种上就行，过年的时候，就能吃到新鲜草莓了。” 老人种东西，其实是一种乐趣，当看到草莓从长大到开花结果，再摘下来请人品尝，那种成就感，比种菜送人更大。 “好，好，还是你想得周到。”老爷子没想到她还体贴地买了种籽，更加开心。 于是拿过锄头，开垦出一块地方，小心地撒下种籽，盖上土之后，去拿水壶准备浇水。 方明湘接过水壶，趁他们不注意，把水壶的水换成空间的灵泉，浇在种子上面。 这样一来，就算老爷子不懂种植，它们正常成长的可能性，也要大得多。 干完这些，已经二点半了，得回虞城了。 老爷子有些舍不得，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笑着送他们到门口。 “明湘，你回去记得跟爸妈说一下，就说我们一周内，就会过来。”老爷子等他们上了车，站在车窗前说道。 会这样安排，主要是迁就几个子女的时间。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得看谁抽得出时间，陪自己走一趟。 心中理想的人选，当然是自己的小女儿，一方面她是女人，心比较细，谈这种事不容易出问题。另一方面，国兴跟她最亲，由她出面代替他父亲，更靠谱一些。 但是她的公司比国兴的还大，一年到头都看她在忙，也不知道哪一天有空？ “好的，我会跟他们说的。”方明湘应道。“那我们走了。” 老爷子虽然没有表现出不舍，但是他脸上笑得越欢，心里肯定越难过，她最怕看到这样的场面，所以想狠狠心，快点离开。 谢国兴也抱着一样的心思，于是踩下发动机，准备离开。 “等等。”老爷子突然又叫了起来。 “怎么了？爷爷？”谢国兴踩下刹车，苦笑着问。 “给明湘的见面礼，我忘了给。”老爷子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翠绿色的镯子，递了过来。 这份见面礼，他从医院回家，就已经准备好了。 原本准备吃了中饭就给的，没想到竟然忘了。 “爷爷，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方明湘是识货的，这样的翡翠，估计价值不菲了，她怎么能接受？ 虽然现在自己也有钱，一只玉镯子不算什么，但是规矩就是这样，她初次登男方家的门，老爷子给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就差不多了。 “这是什么话？爷爷给的东西，不管值多少钱，你都得收着。”老爷子佯怒地瞪了一眼。“快接着。” 说完，不顾一切地塞到她手里。 见方明湘握在手里，这才露出了笑容。 “谢谢爷爷。”方明湘见他坚持，知道不好推辞了，只好感激地道谢。 “不用客气，快点出发吧！否则赶不上晚饭了。”老爷子后腿一步，笑着挥手。“还有，我们很快就来虞城看你们了——” “嗯。”方明湘见老爷子这么洒脱，心下稍安。“爷爷再见——” 车子驶出一段路，她才敢回头望了一眼，谢家的房子早已看不见，自然也没有看到老爷子。 方明湘突然有些鼻子发酸，自己每次离开爸妈，他们肯定也是一样的感受吧！ 一家人不能住在一家，总归是遗憾，以后得多回家陪陪爸妈了。 “明湘，别难过了，就像爷爷说的，马上又能见面了。”谢国兴知道她表面坚强，内心其实很敏感，跟爷爷熟悉了之后，分开也会难过。 他自己何尝不一样？ 可是为了事业，这些都不得不抛下。 “没事。”方明湘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软弱，故作坚强地笑道。 为了防路人无聊，两人一直聊着天，倒不是太难熬，因为开得快，不到三个小时，就回到虞城。 他们也没去公司，先回到家里，简单洗了个澡之后，换上衣服，再出去吃晚饭。 随便找了家干净的餐馆吃了晚饭，两人分别回自己的公司。 虽然离开时间不长，总归有些事，需要他们回去拍板，下面才能执行。 方明湘回到公司，看到郑建树在办公室忙碌，上前叫了声郑叔。 “回来了？”郑建树丢下手里的文件，笑着回道。“去谢先生家还好吧？婚事定下来了？准备什么时候办喜酒？” 在他看来，谢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总算做了件聪明事。 否则再拖上一年半载，只怕叶小姐已经不是谢家高攀得起了。 “暂时定在腊月初九。”方明湘见他戏谑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了。“过几天他的长辈会过来跟家里商量，有变化也不一定。” 这样说当然是客气一下，相信爸妈和老爷子一样，都急着她嫁人。 “离现在还有二个多月，准备时间倒很充裕。”郑建树说道。“到时把家按在哪里？是虞城，还是余杭？” 家按在哪里，以后工作的重心，就会放在哪里？ 虽然余杭是大都市，机会更多些，但是虞城也不错，地理位置优越，竞争压力也会小得多。 “这个还得两家商量着办，我自然倾向于在虞城。”方明湘实实在在地回答。 郑树提醒得对，这些都不是小事，自己得跟谢国兴提前商量一下。 等两家大人定下来了，他们再提出反对，就有些不好开口了。 “对了，上午邵小姐来公司找过你，听说你去了余杭，就回去了。”郑建树再次开口。 “哦。”方明湘一听，连忙拿出大哥大。“那我现在给她回个电话。” 接下一组号码，她放在耳边接听。 “明湘，你现在在虞城还是余杭？”电话很快接通了，邵玉竹在对面问道。 “刚回虞城。”方明湘回答。“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玉竹姐算是自己重生后，交到的最重要朋友，来公司找自己，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一个电话就行了。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们见面谈吧！”邵玉竹没有说什么事，“我现在过来找你——” “行，我在公司等你。”见她这么慎重，方明湘笑着回答。 挂了电话，她的笑容慢慢淡下来，跟郑叔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第二十五章 虞城人事变动 没过一会，邵玉竹就赶过来了。 方明湘给她倒了一杯水，在她旁边坐下来。 “昨天去了谢国兴家，这是把婚事定下来了？”邵玉竹望了她一眼，笑着打趣道。 从方明湘的神情来看，不像在谢家遇到了麻烦，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谢家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两人苦恋五年多，现在终于瓜熟蒂落，也算是一桩大喜事，她为方明湘高兴。 “是的。”方明湘回答。“他爷爷已经答应了，过几天会过来虞城跟爸妈见面。” 心里有些无奈，怎么自己去了一趟余杭，大家都认定跟谢国兴有关？ 不过这件事确实瞒不了人，反正年前就要结婚了，公开就公开吧！ “看来年前能喝上喜酒了。”邵玉竹见事情比自己想像的还要顺利，笑意更浓。 “你今天过来，不会是为了这件事吧！”方明湘见她一直聊自己的婚事，还有些兴奋过度，连正事都忘了说，只好无奈地打断她。 “确实不是。”邵玉竹见她主动提出来，表情一凝，突然叹了一口气，“虞城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方明湘被她的表情吓到了，沉声问道。 难道杜书记遇到了麻烦，要被调走了？ 而且新的岗位，是那种冷门部门，用来养老的那种？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严重的？ “郭市长要调走了。”邵玉竹回答。 “吓我一跳。”方明湘瞪了她一眼。“他调走就调走，关我们什么事？” 对杜书记来说，有一个这样市长搭档，确实不错。 问题是人事调整，是正常的行为，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 “你还是太天真了。”见方明湘不以为然，邵玉竹没好气地指着她。“你以为他为什么调走？是给新市长挪位置，新来的市长，是秦伟良的秘书汪滨海，你现在还敢说没有关系吗？” 这件事还是父亲提前得到消息，告诉她的，是为了让她告诉老公，提前了解这个人，好有个准备。 而她稍一打听，听说他居然是秦伟良的秘书，顿时知道糟糕了。 秦家和谢家的事，她早已知道了，也一下子明白了秦家把汪滨海派来这边的目的。 而自己一家和明湘两人，现在的关系已成了公开的秘密，这样一来，势必会跟新来的市长对立起来。 或者说，他们邵家等于站在秦家的对立面，这是一件邵家都要仔细考虑的事。 毕竟邵家在甬城还有些势力，跟秦家一比，就上不了台面了。 “秦伟良的秘书？”方明湘眼睛一眯，杀气顿时上来了。 这么说来，秦家早已在布局了，想把谢家人赶尽杀绝？ 或者不能这样理解，他们是想把谢家打入尘埃，然后收了谢国兴和自己的一切？ 这倒是打得好算盘，问题是他们咬得动吗？ 不对，既然他们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还叫秦文杰和韩文栋过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没有他们，自己和谢国兴还不知道事情严重到这一地步了呢？ 难道是他们两人的私下行为，好心办坏事，反而让自己有了警惕了？ “你现在明白了？”邵玉竹见方明湘杀气毕露，知道她明白了后果。“以我们的关系，他来了之后，肯定会跟老杜对上，到时谁赢谁输，就难说了。” 倒不是她悲观，老公能力虽然不错，还没有到极其出色的地步。 邵家虽然能提供一定的支持，但是他只是女婿，不可能有太多的资源用到他身上。 而汪滨海是有备而来，有秦家在背后支持，虞城这样的小县城，根本不够他发挥的。 所以当面碰上，十有八九，老公会输掉。 唯一能挽救的希望，就是提前跟明湘商量，看能不能想出办法，集中谢家和邵家的力量，跟他对抗。 至于叶星达，她根本没想过能向他求助。 毕竟前些日子，明湘为了自己，刚刚用了一次人情。 大人物的人情，是多么珍贵，用一次就少一次，不可能再次请他出手相助。 “你别担心。”见邵玉竹怕成这样，方明湘反而冷静下来了。“不管他打什么样的主意，我都会让他灰溜溜地滚回余杭。” 自己有空间在，等于有了个保命的底牌，就算她一个人跟秦家对上，也有得一拼。 特别是那株灵材在空间种植成功，她更有了底气。 她有预感，这株灵村的重要性，超出自己的想像。 叶星达如果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重视。只怕为了这个，他会调动整个叶家的力量，帮自己把秦家毁掉。 当然，就算他没有出手，真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她也会豁出去，直接把秦家所有人收进空间，让他们在这个世间消失。 在空间里，他们想死想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那个时候，秦家已不在这个世界了，还能怎么对付自己？ “你这么有底气，那我就放心了。”邵玉竹不明白方明湘为什么有这个信心，不过这是好事。 两人认识还不到一年时间，表面上的人脉都已了解得一清二楚，但是一些隐藏起来的底牌，不会轻易透露出来。 像叶星达，如果不是她说出来，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明湘跟他关系这么好。 “他大概什么时候调过来？”方明湘又问。 一个处级干部调动，有固定的程序，不可能今天说来，马上就可以过来。 “估计一周后就会到岗，郭市长的调令已经下来了，这两天已经在办离职手续了。”邵玉竹回答。 本来两人调动，会当面交接一下，不过郭市长莫名其妙给人让位置，心里有怒气，所以不愿意配合。 “那还有时候想办法。”方明湘回答道。 对这种高层的斗争，她不熟悉也不擅长，所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果有办法能让汪滨海来不了虞城，那就最完美了。 自己的身边还是缺少有能力的人，否则可以让人调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方明湘一直相信，是人都有缺点，唯一的区别是自制力的高低。 如果一个人能管好自己，外人就很难打倒他。 同样的，如果一个人放任自己的欲望，那想对付他，就简单多了。 就是不知道汪滨海最喜欢什么？权力？女人？还是金钱？ 两人又聊了几句，看时间不早了，邵玉竹告辞离开。 今天方明湘和谢国兴刚回来，肯定有很多事要做，不能留下来打扰他们。 方明湘送她出了公司，也没有回办公室，靠在凤山路边的一棵树上发愣。 前世她虽然拥有一家健身会所，但是日子过得很简单，天天跟一群死党在一起，除了练拳，就是吃吃喝喝。 重生后，谢国兴重新进入自己的生活，而她要面对的矛盾和敌人，也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第二十六章 空间再变 当天晚上，方明湘和谢国兴搂在一起，经过一番激烈的物理运动，两人都累瘫在床上。 年轻人精力旺盛，两人没有睡在一起，就有种久别胜新婚的刺激感。 “明湘，明天一起回家吧！”缓过劲来后，谢国兴开口道。 这次去余杭，带了不少当地的特产回来，他必须陪方明湘一起回去，说明清楚家里的态度，以示郑重。 “行。”方明湘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拒绝。 去卫生间洗了澡，两人沉沉睡去。 因为有心事，到了半夜，方明湘就醒了。 见旁边的谢国兴睡得很觉，她爬起来从包里拿出那支如意，进了卫生间，把门反锁上，进了空间。 昨天得了这件宝贝，空间判定它是金之精，也不知道被空间吸收后，会有什么变化？ 如意刚被收进空间，下一刻，像是遇到高温似的开始变软，很快化成液体，落入泥土里。 轰隆一声，空间再次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看到空间边缘不停往周围延伸。 等到停止变大，她往前走了十几米，发现空间再次扩张了将近一倍，足有老家一个村子那么大的。 好像跟以前得到其它五行之精的结果一样啊！除了面积扩大，空间里并没什么变化？ 她原先猜测，五行里金对应的是矿产，以为空间以后会出产金矿铜矿什么的，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下一刻，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边缘刚扩展的空地上，有一个方向的地面突然拔地而起，渐渐升高，最后形成了几座连绵的山脉，在小小的空间里，显得非常壮观。 不会吧，金之精，就是让空间有了高山？ 虽然这山不过几十米高，但是总体看来，空间越来越像外面的世界了。 现在有山有水有平原，想种什么都没问题了。 难道所谓的修复空间，就是让它成为第二个地球？ 又觉得不可能，毕竟空间修复，需要无数资源，总不会空间最后会吞噬地球吧！ 意外的是，空间吸收了金之灵材，那株中间的灵材，像是被施了肥料，突然又长大了一截，都有两米高了。 这样一来，开花结果的日子，应该要临近了吧！方明湘期待地想。 在空间修炼了一个周天，方明湘出了空间，回到房间睡觉。 第二天早上，两人起床洗漱后，去外面吃了早餐，然后去哥哥的店里找人。 “明湘，你们这是要回家？”两人去余杭的事，已经从方妈妈口里得知，再看两人的表现，蒋月华猜测道。 作为方明湘的好朋友，她很担心两人的婚事，毕竟自己顺利嫁给她哥哥，如果她因为谢家的阻挠，结不了婚，那就头疼了。 现在听说已经成了，比其它人都替她开心。 这样一来，两人先后结婚，感觉更亲近了。 “是啊！”方明湘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这是余杭带来的特产，你帮我分给大家。” 自从这边的竹编工艺品店开张，渐渐成了老家亲朋的聚集地，不管是蒋学华、姜文彬，还是魏香芹，有空了都会来这里坐。 就连方绍均有时候没生意，也会来这边喝杯茶，看会电视，打发时间，更不用说方绍灿了。 他毕竟当过村支书，能力见识都不凡，跟普通同事很难聊得到一块，所以不愿意呆在宿舍。 有时候要加班，无法回家，下班后只能来这里跟方明浩聊生意上的事了。 蒋月华性子软，热情好客，只要来了，都会好菜好饭招待他们，大家都把这里当成另外一个家。 “买了这么多，太浪费了。”蒋月华接过来一看，里面不但有坚果糕点，还有肉食干货，非常丰富，忍不住埋怨道。 朋友之间，意思一下就行，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 “没事，现在也不差这点钱。”方明湘无所谓地回答。“别看它们不起眼，味道却不错。你们没时间去余杭，虞城也买不到，大家尝个新鲜不错——” “那我就不客气了。”蒋月华觉得有理，也不再啰嗦，把肉食干货挑出来，放到篮子里，准备有机会做菜给大家吃。 剩下的坚果糕点小吃，就放在袋子里，有客人来了，就抓一把放在果盘里，让大家尝一尝。 想了想，抓了一些放在一只自家编的竹盘里，拿进给里面的自家人先尝一尝。 “那我们回去了。”方明湘也不去里面了，免得见了哥哥他们的面，又要回答一遍跟谢国兴的事，特别尴尬。 开车匆匆往回赶，到家时才九点钟。 方爸爸方妈妈今天没下地，此时正在家里的后院收拾菜地。 不知道怎么回事，后院的菜地变得越来越肥沃，不管种什么东西，都有个好收成，把两人惊喜坏了。 更奇特的是，跟其它地里的相比，这里的蔬菜味道也特别鲜美。 这样一来，他们也不在别的地方种蔬菜瓜果了，反正两口人，吃得不多。这块菜地足够大了。 现在这里种上了所有这个季节能种的蔬菜，看起来比以前更有生机，非常喜人。 就连后山连绵的野菊花，也长得比往年娇艳，整片望过去都是金灿灿的，特别漂亮。 每当有人路过，都会暗暗羡慕，说他们家现在成了神仙住的地方。 方爸方妈能住进这样的地方，真的福气好。 方明湘开门进屋，见里面没有人，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后门走去，听到后院有说话声。 “爸，妈。”见两人一个弯腰锄地，一个蹲在地上拔草，配合得非常好，方明湘和谢国兴上前叫了一声。 “啊？你们回来了？”方妈妈一见，兴奋地要站起来，不想蹲久了脚有点麻，身子站不稳，差点跌倒。 方爸爸连忙丢下锄头，扶了她一把，这才没有坐倒在地。 “妈，你小心点。”方明湘走过去埋怨道。 爸妈年纪大了，久坐久蹲都要小心，免得身体出事情。 “没事没事。”方妈妈连忙摆手。“脚麻了而已，一会就好了。” 说完，望了谢国兴一眼，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从现在起，谢国兴就正式是自家的女婿了，每当想到这一点，她就开心。 “这边的蔬菜长得真好，中午就割棵黄芽菜和剪些茼蒿炒来吃吧！”方明湘见这边自从自己浇了灵泉后，长势越来越好，笑着说道。 “行。”方妈妈笑着应道。“你们想吃什么，妈做给你们吃。” 方爸爸这时已收了锄头，听到女儿的话，一声不响地从身边的篮子里拿出镰刀，准备割菜。 大家回到屋里，看到桌上放了好几个袋子，知道是女婿从余杭带来的，就打开来看。 第二十七章 好友商量对策 “啊哟，你们真的太客气了，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一桌子东西，包装非常精美，都是以前没见过的东西，价格肯定不菲，方妈妈心疼他嚷道。 对她来说，只要婚事成了，就是最大的喜讯，其它她真的不在意。 如果是以前，还想着靠女儿的彩礼钱，给儿子娶媳妇。 现在儿子身体好了，也开厂当老板了，只要女儿女婿感情好，其它都不重要。 不过倒是可以送一些给月华家，也可以给大哥和小妹家各送去一些，拿余杭的特产送人，估计她是村里第一个。 谢国兴笑着没出声，方妈妈的脾气他现在也摸透了，嘴里说归说，心里肯定觉得有面子，特别的口是心非。 “对了，你爷爷怎么说？”这件婚事到底怎么安排？女儿电话里也没有细说，她想知道具体的消息。 “他打算这几天来一趟，跟你们当面商量。”谢国兴把爷爷的想法，大致说了一遍。 这是对方爸方妈的尊重，相信他们能明白。 “那好，我们等他们过来做客。”方妈妈听懂了话里的意思，满意地点头。 就算他们那边直接定下来，她其实也没意见。 不过他们这么给面子，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吃了午饭，陪爸妈坐了一会，两人又要回虞城了。 方爸方妈现在习惯了他们不在身边，倒没有表现得依依不舍。 在农村，这时候有股这样的风气，就是子女如果在家里没有外出找工作，就表示没本事，这样反而会让人看不起。 所以年轻壮劳力，大多去外面找工作赚钱了，留在家里的不多。 就连木工，也大批大批去离开家乡，去外面找机会。 方明湘的老家，至少有十多个年轻的木匠师傅去了东北，据说那边木工最容易赚钱。 有的后来在那边定居了，据说赚钱买了房子，当了大老板。 回到虞城，谢国兴给几个死党打电话，准备晚上聚一聚。 谢家和秦家的矛盾，原本没必要让他们知道，毕竟这是他们的私事。 可是汪滨海马上就要到了，如果再不告诉他们，那就有些过份了。 跟他们说一说，既可以让他们早做预防，也可以接下来减少活动，消除影响，免得被汪滨海盯上。 如果等对方到了虞城，出手后再准备，那就被动了。 安排好这些，他又和方明湘一起来找郑建树，继续研究农家山泉的下一步行动。 这家公司原本属于谢国兴，现在两人都要结婚了，整个计划又是方明湘操刀的，等于是两人的企业，郑建树现在也不再介意参与这件事。 原本他们计划同时在省里和央视做广告，以这两个地方为突破口，大量铺货。 现在出了这档事，方明湘决定改变计划，先把市场瞄准沪市。 一方面是因为那边市场最大，民众对矿泉水的接受度也最高，广告和软文投放后，说不定比浙省效果还好。 另一方面是浙省有秦家在，万一被他们知道这是自己的公司，到时他们全力狙击，损失就大了。 “沪市我们没有关系，这样做行不行啊？”郑建树有些担心地问。 虽然软文和广告，只要花钱就能投放，关键是时间这么急，那边未必有好的位置给他们。 而这次行动，宣传是重中之重，必须在最短的时候内，让最多的人看到广告，并接受广告，否则就等于失败了。 “晚上聚会时，跟大家商量一下，看谁有那边的路子。”谢国兴想了想，只好这样建议。 谢家在那边应该也没有过硬的关系，这是他比较头疼的。 “如果实在不行，我找叶星达帮忙吧！”方明湘想了想，如果实在没有路子，只有找他了。 以叶家的势力，那边肯定有人。 “也行，先想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只能走这条路了。”谢国兴回答道。 这次秦谢之争，绝不能认输，否则后果难料。 就算让明湘多欠叶家一个人情，他也只好认了。 到了五点，谢国兴和方明湘一起去家和酒楼，走去平时聚会的包厢里。 “你们来了——”其它几人都等在里面了，看到两人进来，一起迎上来。 如果说方明湘以前是外人，嫁给谢国兴之后，那真的是一家人了。 大家对她的态度，也比以前更亲近了。 菜还没上来，谢国兴让大家在沙发上坐下来，把方明湘从邵玉竹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又解释了谢家和秦家的恩恩怨怨，让大家明白接下来会面对的困境。 兄弟归兄弟，背后各自有家庭，不能让他们全部为自己牺牲。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梁永耀说话最直接，听了谢国兴的话，瞪着眼睛吼道。 兄弟碰到难题，大家一起面对好了，难道现在他有难了，要他们当缩头乌龟，躲起来不再承认彼此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们是我的好兄弟，自然会站在我这边，但是你们的家人没这个义务。”谢国兴正色说道：“所以趁他还没来，跟家里商量一下，早做打算。”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希望兄弟们受自己连累，这样他会觉得对不起他们。 “难道他来虞城后，敢跟我们所有人作对？”夏锦程冷着脸问道。 虽然平时聚会他话最少，但是现在是考验兄弟友情的时候了，他绝不会认怂。 这些兄弟里，大多家里是做生意的，只有他家跟谢国兴家一样，同在官场生存，或许能帮得上谢国兴。 在秦家面前，夏家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地头蛇也不是那么好欺侮的，他才不信汪滨海敢向他们动手。 如果他不讲规矩，真的出手了，那虞城这边绝对会有很多家族联合起来，跟他斗上一场。 “其实我们的意思是，你们暂时低调一点，不要让他们找到把柄。”方明湘知道谢国兴这样说，激起了大家的逆反心理。“这次冲突不可能很长久，只要分出胜负，你们就可以恢复以前的生活了。” 她的想法跟谢国兴还是有区别，既然对上了，那就用不着迂回，直接开战好了。 大家底牌都打出来，看到底谁撑到最后。 任何一个大家族，都不可能没有敌人，难道就没有人盯着秦伟良屁股下的位置？ 说不定他们还没来得及下手，后院就失火了。 “这话非常有道理。”林华荣插嘴道。“你们说这样好不好，我们一方面低调一点，保存实力，免得老大有需要的时候，我们已经被打倒了。另一方面，我们暗里联系各自的关系，给汪滨海找些麻烦——” 第二十八章 招人 他们父子都在银行工作，处事最圆滑。 跟对方硬碰硬，肯定不是好办法，所以他并不赞成。 但是为了自保，跟老大脱离关系，那也是他无法接受的。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采用游击战争的路线，敌进我退，敌疲我扰，敌弱我打，充分利用地头蛇的优势，拖也要把他拖死。 “我看这个办法行。”徐军明听了后，点头表示支持。 方明湘听了他的解释，也觉得可行。 最后一致同意采用林华荣的办法，在汪滨海初来虞城，准备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时候，暂时保存实力。 同时寻找他的弱点，只要找准了，力求一击必中。 商量好结果，大家坐下来开始吃饭。 “准备哪天结婚？到时我要做伴郎。”梁永耀首先自荐道。 “不行，还是我来。”姚正豪也开口争这个权力。“你现在有点发福了，别给我们兄弟丢脸——” 退伍后，大家虽然还有锻炼，但是消耗比不上以前，那些易胖体质的人，就会开始长肉。 梁永耀在普通人眼里，依然身材标准，是帅哥一个。 但是跟其它几个兄弟比起来，却没有那么标准了。 “这样说来，你也不行，只有老夏最合适。”梁永耀一听，反驳道。“我们几个，还是他最帅，身材也最好。” 几个兄弟其实都长得不错，但是夏锦程五官最俊秀，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 “争这个干什么，到时候你们都来当伴郎。”谢国兴大包大揽地回答。“只要明湘也找到五个伴娘，那就没问题了。” 大家的关系虽然有亲疏，但是不能明着来，否则兄弟的心就散了。 那就一起来好了，谢国兴觉得这样才有意思。 “那你余杭的几个兄弟怎么办？”方明湘见他太兴奋，居然忘了这一茬，没好气地反问道。 “让他们也当伴郎。”谢国兴反应过来，只能强撑着说道。 方明湘翻了个白眼，对他的胡乱许诺不以为然。 你以为自己是袁弘啊！ “对了，你们谁家在沪市有关系？”谢国兴想起这件事，问道。“我的农家山泉马上要上市了，需要在那边做推广——” “沪市？”大家一齐摇头。 熟人当然谁家都有，但是能帮上这种忙的，却好像没有。 谢国兴一听，就有些失望，却没有表现出来。 吃过晚饭，大家舍不得分开，于是坐下来继续聊天。 方明湘找了个机会，单独找夏锦程聊天。 “锦程哥，你有没有认识的特种兵，或者身手非常厉害的侦察兵什么的，当然是已经退伍的那种？”方明湘悄悄问夏锦程。 她对部队那些不是很清楚，所以照着自己的理解这样问。 如果换成前世，她或许会考虑自己亲自去监视调查汪滨海，现在有了事业，抽不出空，有些事也不适合亲自做，只能招人帮忙了。 “像贺烨明的那种？”夏锦程反问了一句。 所谓特种兵，只是外人一种笼统的叫法，也有人叫兵王，其实就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军人，拥有远超于一般人的能力。 只是这些人培养成本非常大，一般不会随意退伍，除非身体出了问题，已经不适合留在部队。 当然也有很少一部分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离开了部队。 “差不多吧！”方明湘含糊地回答。 秦文杰不是也称为特种兵吗？有这样的能力，基本上也差不多了。 当然最好的是以前的侦察兵，这些人反应机敏，做些盯梢和收集情报的工作，最合适不过了。 “你想要聘用一个？”夏锦程的反应还是很敏锐的，直接问道。 “难道不行？”方明湘疑惑地问。 “不是不行，只是他们大多不愿意替人打工。”夏锦程回答道。 似乎担心方明湘不舒服，他想了想，又回答道：“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应该愿意帮你做事。只是他出过意外，身体有些残疾。” 他知道方明湘的健身会所，上次被人挑衅，差点要关门。 要不是她亲自出手，打退那个人，说不定无法收场。 不过她是女人，又是老板，总不能天天守在那边，所以找一个战力强的人守在那里，确实更现实。 “有残疾？是什么情况？”方明湘不知道他误会了，只是关心地问。 他需要的不是战斗力，而是经验和判断能力，所以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行动，应该没问题。 “他的左手手掌被人砍断过，现在受不了力。”夏锦程回答道。“还有脸上也被砍了一刀，看起来有些恐怖，所以不好找工作。” 那人其实不算是自己的朋友，而是贺烨明的朋友，见过几次后，双方比较聊得来，也就熟识了。 他现在在水利局当门卫，这个工作还是他帮忙介绍的。 在夏锦程看来，让他干这个，有点屈才了。 如果方明湘不嫌弃，倒是可以介绍给她。 在她手下工作，发挥能力的机会就多了，待遇收入肯定也会比那边高。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一听，有些感兴趣。“你什么时候帮我介绍一下，如果符合我的要求，我会高薪聘请他。” 随着进一步修炼，她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会稳步提升。 到时说不定能帮他把手掌的断骨接好，那他对自己的帮助，就会更大了。 “我现在就帮你联系。”见方明湘有些急，夏锦程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说道。 “谢谢锦程哥。”看他在打电话了，方明湘感激地道谢。 过了十几分钟，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方明湘连忙站起来，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理着平头的男子推门进来，脸上戴着口罩，大概是怕自己的伤疤吓到人，只露出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明亮。 至于左手的问题，不拿出来给人看的话，别人也发现不了。 “夏少。”进屋后，朝里面左了一眼，然后朝夏锦程走去。 “老黄，别客气，这些都是我的兄弟。”夏锦程笑着点点头，简单替他介绍了一下。 怕打扰其它兄弟，他站起来让他到餐桌一角坐下来，又替走过来的方明湘重点做了介绍。 “黄先生你好。”方明湘主动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冒昧请你过来，是因为我现在身边缺你这样有能力的人，所以请锦程哥把你邀你出来。” 这个叫黄阳平的年轻人，不过一米七出头，表面看不大起眼，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成了特殊部队的人。 据说大多数特种兵，表面看都非常普通，这样执行任务时，才更有隐蔽性。 年纪大概三十来岁，身材保持得很好，这些年应该一直在锻炼，所以看起来非常精瘦，却给人爆发力极强的感觉。 第二十九章 主动出击 “方小姐客气了。”见方明湘这么谦虚，黄阳平的表情也放松了。“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有自信能帮到你，现在一身残疾，就不敢这样说了。” 像他这种人，交朋友不看身份地位，只看个人感觉，主要在意的是性格上能不能合得来。 方明湘能跟这些退伍回来的战友在一起，性格上应该爽朗大方，这是他比较愿意接触的。 “黄先生别误会，我不需要你帮我打打杀杀。”方明湘解释道。“碰到你擅长处理的事，用你的经验帮我就行。” 这人虽然残疾了，脸上依然给人自信的感觉，以前应该不简单。 跟踪调查汪滨海这个人，需要专业的人去做，如果她的判断没错，派他去应该没问题。 “如果是这样，那我应该还能帮得上忙。”黄阳平也是不甘平庸的人，方明湘愿意给机会，他也想尽力争取一下。 在单位里当门卫，像个老大爷一样坐在那里，虽然安稳，他是真的受够了。 最主要是年纪不小了，不能一直这样过一天算一天。 就算自己无所谓，不考虑结婚生子这些事，但是家里的父母却在变老，他们的晚年生活，需要自己照顾。 不赚点钱备着，他们以后怎么办？ 年纪大了，有个头疼发热很正常，总不能借钱给他们看病吧！ “那行，你一会跟我走，我们单独聊一聊。”方明湘直接下了决定。 调查汪滨海的事，她想单独跟他说，连谢国兴也暂时瞒着。 倒不是不信任他，主要是不知道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她想等有点头绪后，再跟他商量。 “嫂子，如果你想单独跟他谈事情，那去隔壁的空包厢好了。”姚正豪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正好听到方明湘的话，在一边建议道。 她这个要求，太容易满足了，没必要等一会再去找安静的地方。 “那行，黄先生跟我来。”方明湘也不啰嗦，直接领着他打开旁边的空包厢。 开了灯之后，在沙发上面对面坐下来。 姚正豪亲自泡了两杯茶端进来，放在他们面前后，又退出去，关上门。 方明湘望他一眼，考虑着该怎么开口。 “方小姐有话请直说，这几年为了活下去，我什么事没经历过？”黄阳平见她在组织词语，自嘲着开口。 心里对她的好感在变强，这个女孩子会这样做，显然是担心自己听了不舒服。 但是要谈事情，没必要遮遮掩掩，就算有些话非常刺耳，他也得尽力接受。 自从毁容后，被人骂丑八怪的次数多了，心里的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强了不少。 “你可能不知道，我哥哥有小儿麻痹症，活到二十四岁，走路一直是瘸的。”方明湘笑着开口。“我能配一种特殊的活血药水，他用了之后，现在已经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她现在越来越相信，有灵气的药材，能医治普通药物根本没办法修复的旧伤。 黄阳平的断掌和脸上的伤口，她不敢说能让他恢复如初，但是明显改善，应该做得到。 这样一来，他的未来就会比现在好上许多。 “你是说——”黄阳平倏地站起来，黝黑的脸涨得通红。 这话给人的冲击太大了，他有点不敢相信。 老实说，他做梦都想把自己的伤治好，哪怕只是好上一点点。 问题是最好的医院都去过了，却没有任何办法帮到他。 “我的意思是，肯定能改善你这种情况，但是到什么程度，我现在也没有把握。”方明湘想了想，还是决定别把话说得太满。 “如果是这样，那方小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了。”黄阳平一听，激动得嚷道。 他现在天天戴口罩，就是怕被人嫌弃，左手也经常缩在袖管里，不愿意被人看到。 说到底，他对自己残疾，还是在意和自卑的。 只要脸上的伤疤，他露出来后不会吓到人，那他就心满意足了。 以前没受伤的时候，他对一个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体会。 现在才知道，能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别人面前，没有冷眼和嘲笑，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不求理解，只求不被别人嫌弃。 “你的手我先看一看。”方明湘见他这样说，知道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更加想帮他治疗一下，好让他安心帮自己工作。 她前世对人体的骨头和肌肉这些，做过一些研究，甚至还能帮人正骨和治疗外伤。 如果他手掌的断骨已经连接上，那就有希望恢复一部分能力。 黄阳平毫不犹豫地伸出手，递到她面前。 方明湘握住他的手，仔细观察起来。 手掌中心处，有一道骇人的伤疤，经过缝线后的依然能看到外翻的肌肉。手背上倒是看不到伤痕，看来这一刀虽然砍得非常深，骨头也大多断裂了，却没有彻底把手掌砍成两截。 又轻轻捏了捏骨头断裂的地方，见骨头已经连接在一起，说明当初做手术的医生，医术非常高明。 一般来说，骨头断裂，恢复相对容易。 最麻烦的是血管和经脉断裂，那就很难修复到位。 特别是那时候的医术比不上前世，所以他的左手才会中看不中用。 “怎么样？”黄阳平带着期望的问。 “骨头接得不错，但是血管没有接好。”方明湘回答。“不过你别担心，先试一段时间，看效果怎么样。” 说完，从口袋掏出一只小瓶子，递给他。 “怎么用？”黄阳平接过瓶子，像是看着生命的希望，问道。 “很简单，就像平时擦红花油活络油一样，倒在伤口部位，按摩一段时间，等全部被吸收，就可以了。”方明湘回答道。 “谢谢方小姐。”黄阳平把瓶子小心放进口袋里，感激地回答。 不管行不行，她有这份心，自己就要承情。 小儿麻痹症也是绝症，成年后基本上没办法治愈，这是医学常识。他非常清楚。 她却能做到让哥哥像正常人一样，说明这药，已经超出了普通药物的范畴。 既然这样，何不乐观一点，说不定真的能治好呢？ “对了，你脸上的伤疤，也可以同时用它治疗，使用方法一样。”方明湘提醒了一句。“这些药材料比较珍贵，外面市场上买不到，你用完后跟我说，我亲手给你配。” “我知道了，谢谢方小姐。”黄阳平此时完全信任她了。“工作方面，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 当然不能白拿她这么珍贵的药水，他已决定替她打工了。 具体怎么干？还得问清楚。 第三十章 生日邀请 “我想请你帮我调查一个人。”方明湘没有遮掩，开门见山地问道。 “调查谁？”黄阳平一听，顿时兴奋起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经手这样的案件了，现在被方明湘信任，让他去调查一个人，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觉得热血上涌。 每个有过辉煌的人，都害怕自己被埋没，都希望有机会发挥自己的特长，黄阳平也不例外。 “一个余杭人，名字叫汪滨海，下周会调来虞城担心新的市长。”方明湘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介绍道。 她想看看他的胆量，在知道汪滨海的身份后，还敢不敢去调查？ “没问题，只要有他具体的地址和信息。”黄阳平不但没害怕，反而更加兴奋。“你想要知道他哪些情况？” 在他看来，调查谁都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调查对象的难易程度，有的人有反侦探经验，非常警醒，比较难对付。 普通人交给他，几天时间就能打探得清清楚楚了。 “我要弄清楚他最近的行踪，以及有什么弱点。”方明湘回答道。“最好你能找到一些他违法或者违背道德的事，那样我就能想办法对付他了。” 就算他有秦家做后盾，只要有这样的证据，那把他搞下台，应该也不难。 “没问题。”黄阳平爽快地回答。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只要全力执行就行。 至于老板要对付一名即将调来来的市长，这是不是他要思考的内容。 “这是一万块钱，你拿去作为行动的资金。”方明湘既然选择相信他，肯定不会让他为难。“如果用完了，再找我要，争取一周时间内，找到突破点。” “保证完成任务。”黄阳平猛地站起来，激动地向她敬了个军礼。 难得碰到这样大方的老板，他的情绪一时无法控制。 下一刻，他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残废后，他就离开了部队，远离了战友，再也没有机会这样给人敬礼了。 方明湘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地安慰了一下。 她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大多数退伍军人，对部队有深厚的感情，离开后依然念念不忘，非常怀念以前的军营生活。 可惜有的事既然发生了，就无法改变，她也无能为力。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方明湘让他在虞城租一套好一点的房子，租金到时找她报销就行。 至于常规工资，方明湘给他定的是一千元，比他在那这上班的三百元，高了三倍多。 “谢谢，谢谢方小姐。”黄阳平见她这么高看自己，激动地道谢。 “这是你应得的。”方明湘笑着鼓励道。“只要你用心做，以后的生活你不用担心。” 等他离开后，方明湘回到隔壁的包厢。 “怎么样了？”谢国兴从夏锦程嘴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此时关心地问。 “我已决定聘用他了。”方明湘笑着回答。 至于别的，她没有说出来。 谢国兴知道她做事可靠，也没有多问。 聚会散场后，两人跟其它兄弟道别，一起回家。 “明湘，到现在为止，你有没有后悔过认识我？”走到没人的地方，谢国兴突然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 “为什么这样问？”方明湘疑惑地反问。 如果说后悔，前世有段时间，确实非常非常后悔过。 因为认识了他，她再也没办法让其它男人进入心里，所以孤身了一辈子。 如果没有谢国兴，她为了哥哥和这个家，说不定会早早结婚生子，过完未必幸福却平淡的一生。 那样的话，或许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了，她也不可能失去家人，像个孤儿一样，活在世上。 “一开始让你等了五年，现在又给你带来这样的麻烦，你跟我在一起，表面上看，我是余杭谢家人，声名显赫，实际上没有帮到你什么，反而一再拖累你——”谢国兴双手按在她的肩上，真挚地说道。 今天跟朋友们聊了聊，他突然有些感慨，这些话就无法再藏在肚子里，此时憋不住，问了出来。 他也算是个骄傲的人，可是在方明湘面前，总觉得自己除了给她添麻烦，没有一点用处。 “胡说什么？”方明湘甩开他的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拍了一下。“难道我跟你认识，就是为了得到好处？别忘了当初我们相识，也是因为我帮你打退了小偷——” 就像自己说的，认识谢国兴后，一直是自己在帮他，而不是他在帮自己。 但是那又怎么样？ 对那些家族来说，跟谁结婚，考虑的是利益，所以爱情在他们心中，是可有可无的。 结婚后在一起时间久了，如果能慢慢转化成亲情，有了摆脱不了的羁绊，那样的家庭，也算美满幸福。 如果最后还是没有感情，那各玩各的，或者再离婚，也很平常。 而真正喜欢一个人，却没那么复杂。 爱情本来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哪里有这么多道理可以讲？ 他能帮自己也好，拖累自己也好，她爱的是谢国兴这个人，又不是家世或者其它？ “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谢国兴见她恼怒，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幸福的微笑。 他相信自己不管是贫穷还是富贵，她都会不离不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到家里，方明湘正要洗澡，电话响了起来。 “杨兆焕，你找我有什么事？”方明湘接起电话，见是熟悉的号码，问道。 两人现在虽然也算得上是朋友，但是交情并不深，这时候打电话过来，肯定有什么事。 “方小姐，我爷爷的生日马上就要到了，他让我邀请你参加。”杨兆焕在那边笑着说道。 最近给杜书记当秘书，因为跟方明湘熟悉的关系，就算犯了些小错，领导也没怎么为难自己，这让他非常惊喜。 看来这个女孩子跟杜家的关系，比自己想像得还有亲近。 爷爷又让他多跟方明湘结交，于是借这件事，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准备一下，参加爷爷的生日聚会。 “哦。”方明湘一听，顿时记起这件事。“放心吧，我一定会参加的。” 杨老爷子在虞城，算得上是真正的地头蛇了，有机会跟他多打交道，没有坏处。 就算以后对付汪滨海，杨家也是个助力。 “那我不打扰你了。”这个电话打得有点晚，杨兆焕任务完成，就不再啰嗦，免得影响别人休息。 挂了电话，方明湘走到窗前，考虑准备什么礼物。 空间产的桃子什么的，肯定不行，免得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杨老爷子人老成精，眼光非常毒辣，到时很难解释得清。 要不再制作一盆盆景吧，这个他喜欢，也不容易出问题。 也不知道空间里有没有合适的材料，明天抽空看一看吧！ 第三十一章 老人摔伤 第二天早上，和谢国兴吃了早饭，各自去公司上班。 简单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审核了一些新设计的服装款式，见没其它紧急事，跟郑叔打了个招呼，提前回家了。 到家后进了空间，寻找适合制作盆景的植物。 忽然看到那颗冬青树的树桩，当初挖来后，打算把它制作成盆景，因不找不到挖空树心的工具，于是暂时种在这里。 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主干已经枯死了，整个树桩跟刚种下时比，多了种古朴苍劲的美。 而主干底部抽出来的枝条，居然成六十度角斜着生长了，已经有大拇指粗了。 越是这样生长角度奇怪的形状，越容易做出的奇特的造型，方明湘拿出修枝剪，考虑怎么修剪。 最后把其它枝条全部剪掉，只留下那株六十度角生长的枝条，又修掉斜着长的主枝，只留下几条垂直往上长的细枝，用细铁丝固定住。 这样一来，整盆冬青树朝一个方面斜探的同时，最上面的枝条又垂直略往中心处生长，平衡住了整个造型。 想了想，方明湘拿来一把水果刀，打算把枯死的主干内部掏空。 没想到这次非常容易就完成了。 望着修剪完成的冬青树，方明湘找了个花盆装起来，准备送给杨老爷子。 冬青树虽然算不上多珍稀品种，但是这样的掏空设计，应该很少见，老人说不定会喜欢。 从空间出来，方明湘去洗手，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 原以为这件事，解决起来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接下来怎么办？回公司还是在家休息？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妈——”方明湘一看是家里的电话，接起来叫道。 昨天刚从家里回来，怎么她又打电话过来，难道有什么事忘了说？ “明湘，不是我找你，是村里的书记让我给你打个电话。”方妈妈怕女儿担心，申明道。 女儿平时生意忙，她没事肯定不会打扰她，只是村支书找上门求助，她不好拒绝。 “没关系的，有什么事你直说。”方明湘见妈妈这样说，知道她是撇不开情面，才不得不打这个电话。 既然是村里向自己求助，那她总得听听，毕竟爸妈在村里住，避不开人情来往。 只要事情不是太过份，帮一下也没关系。 “是这样的。”方妈妈开始说经过。“村里养蜂的勤华，你应该知道吧！今天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村里送他去卫生院看了，说是轻微骨裂，需要回家休养。支书知道你有治外伤的药水，想替勤华讨一点，让他好得快一些。” 方勤华是孤寡老人，没有亲人照顾，出了这样的事，村里也不可能专门安排人时时陪着，所以希望他早些好起来，能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 他知道方明浩用了妹妹自己配的药水，腿才治好了，想来对付外伤，效果会更明显。 “他想要我配药水，给勤华叔治伤啊！”方明湘听清楚经过，倒没有犹豫。“那行，我马上配一小瓶，一会儿给他送去。” 像妈妈说的，一个孤寡老人，如果身子不便，要别人照顾，那确实非常麻烦。 特别是这个老头脾气有些古怪，对人还是不错的，上次向他买旧蜂箱时，他就直接送了一个给自己。 现在药水哥哥用得很少了，只需要偶尔擦一点巩固一下就行。 反正空间药材还有不少，配一瓶送给他，也用不着心疼。 “那好，我给支书这样回复了。”方妈妈一听，满意地应道。 以前他们家在村里被孤立，她或许会懒得管别人家的事。 现在不同了，除了一些以前关系特别僵的同村人，依然没有变化之外，其它人家的关系在好转，她也希望自家条件好了，能力所能及地帮一帮村人，改变村人对他们家的观念。 特别是方勤华这样的苦命人，能帮则帮吧！ 她本身心就软，见不得人家受苦，支书一开口，她就马上打电话了。 挂了电话，方明湘从空间采了些药材，开始制作药水。 把制作好的药水装进瓶子里，给谢国兴打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就开车往家赶。 车子开进村里，他停好车，急急来到方勤华家。 院子门开着，屋檐下整齐码着一堆一米多高的木柴，全部劈成差不多粗细，应该能烧一两年了。 上次过来时，向他讨要过的旧蜂箱，现在依然随意丢在一边。 “勤华叔——”方明湘叫了一声，走进屋里。 “明湘来了。”村支书方绍云从里面走出来，迎上来叫道。 方勤华家只有两间平房，外面一间前面是饭厅，后面是厨房，里面一间分成两个卧室，其实只有前面朝南一间在用，后半间变成了杂物间。 没有儿女，自然没什么亲戚来过夜，客房也用不上。 “嗯。”方明湘点了点头。“勤华叔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前世健身会所生意好了，她就很少回村里，怕睹物思人难过。 但是每次过年了，她都会回老家的旧房子里住几天，除了做羹饭请祖宗，给爸妈上香，也会给村里的孤苦老人，送上一个过年红包。 勤华叔孤寡得早，身体却不错，直到重生前，他已年近九十了，依然还健在。 “没有骨折，就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方绍云不仅是村支书，还跟方勤华沾亲带故，所以这时候必须亲自过来。 老人年纪大了，最怕摔跤，到时伤筋动骨一百天，都拖到过年了，谁有这么多时间陪着？ “那就好。”方明湘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又把装药水的瓶子递给他。 袋子里放了些腊味和腌制肉食，另外是几袋麦乳精和水果，算是比较受欢迎的营养品。 在农村，这些菜最受欢迎，因为耐放也下饭。 大家都没有冰箱，如果是新鲜的肉，最多一星期就坏了。 想吃了切成薄片，跟饭一起蒸一蒸就可以吃，非常方便。 这些食物有的是以前杜家送的，有的是这次谢国兴在余杭买的，方明湘吃的不多，所以全部拿来送人了。 “啊哟，明湘还买了这么多好东西，我代勤华叔谢谢你了。”方绍云见袋子里全是各种肉食，非常惊讶。 要知道也就她家条件好，平时吃得到这样的美食。 就连他这个村支书家，平时也是青菜淡饭，有客人来了，才舍得切一盘香肠，磕一只鸡蛋用来待客。 “我是怕勤华叔年纪大了，做饭麻烦，所以挑了些方便做的菜。”方明湘笑着回答。 “还是你想的周到。”方绍云笑着回答。“你进去看一看吧！勤华叔现在醒着。” 马上就是中午了，他过来帮忙做饭，有明湘带来的菜，那中饭做起来就方便多了。 第三十二章 养蜂诀窍 两人进了卧室，这间朝南的卧室，虽然有扇窗户，不过没有装玻璃，只糊了报纸，所以有些阴暗。 最显眼的是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应该有些年头了，漆剥落了不少，加上床上用品已经洗得发白，还多处打了补丁，看起来非常陈旧。 床头有一口老式的五头柜，上面放了几只老式木箱子，同样有掉漆现象。 应该是勤华叔当年结婚时打的，用来存放棉被和衣服。 “明湘，麻烦你了。”两人的对话，方勤华在床上全听到了，听说方明湘为了自己，专门从虞城赶回来，不但带来了药水，还买了不少好东西，他就有些感动。 两家人非亲非故的，能过来看一眼，就非常难得了。 难为她还这么热心，帮自己准备了药水，还买了这么多东西。 “勤华叔别客气，我们是一个村的乡亲，有事情相互帮忙，不是应该的吗？”方明湘在床头的一条长凳上坐下来，笑着安慰道。 老人年纪大了，容易钻牛角尖，方明湘就怕他不愿意麻烦别人，于是想不开干傻事。 这种小病小痛，养养就好了，最要紧的是保持开朗的心态。 “你跟你爸妈一样，都特别心善。”方勤华感慨地说道。 亲戚也好，邻里之间也罢，没出什么事，很难看清每个人的品性。 但是一旦遇到麻烦事，马上就能看出各人的不同了。 隔壁那几户人家，是自己的堂侄子，虽然隔了几代，平时走动也算频繁，这些年他没少送蜂蜜给他们。 现在连方明湘都来了，他们却一个都没有过来看一眼，这让他特别心寒。 无非是担心自己年纪大了，如果来看一下，就会沾上手，怕村里要他们替自己养老。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村支书方绍云捧了一句。“明湘这一次不但送了药水，还带了不少吃的，勤华叔接下来只要好好养伤就行，别的不用操心。” 老人是村里的五保户，他出了事，村里自然要承担全部费用。 只不过清浦村是穷村，集体收入有限，想给他雇个人照顾，也拿不出这笔钱。 好在现在不是农忙季节，所以他亲自过来帮忙收拾了。 方勤华点点头，露出受伤后的第一个笑容。 “主要还是靠支书。”方明湘是真的不敢居功。“如果没有绍云哥送医，勤华叔现在说不定还在受罪呢？” 在这种相对偏僻的山村，一个好的村支书，确实非常重要。 特别是勤华叔这种五保户，出意外后，能不能被照顾好，全凭他的良心。 如果他说没钱不送医，只是找人把他抬到床上躺着，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但是病人就受罪了。 至少以前的村支书，十有八九会这么做。 “确实是这样。”方勤华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望向方绍云的眼神，就比刚才柔和多了。 刚开始受伤时，他情绪很差，送他去卫生院的路上，他也没有理方绍云。 想到自己刚才这样的态度，他非常内疚。 “这是我应该做的。”方绍云倒被两人闹得有些不好意思。“明湘你陪勤华叔坐一会，我回家一趟，拿些菜过来，肉有了，再给炒个青菜——” 病人需要营养，不能光吃肉，顺便也跟家里说一声，免得老婆担心。 “好。”方明湘没有拒绝。 等方绍云离开，她站起来看了看，见床头有杯开水，脚边放着把热水瓶，提起来掂了掂，还是满的。 走到窗前，看到糊着的报纸已经发霉了，等冬天到了，风一刮就会裂开，到时屋里就会漏风。 心里想着，是不是替他弄扇玻璃窗，这样光线好一点，没开灯时，也能防止绊倒。 “明湘，你上次不是要买蜂箱吗？难道你也养了蜜蜂？”老人没话找话道。 年纪大了，却要接受年轻人的好处，而且对方并不熟悉，这样总会让人有些不自在。 又担心自己不出声，会让小姑娘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于是主动开口。 “是啊！”方明湘走回来，坐到床前的长凳上。“不过我是瞎搞的，连怎么取蜜都搞不清楚。” 空间那个野蜂窝，并不是她有意要养的。 等到发现它们在空间不会蛰自己，而且蜂蜜的颜色也非常特别，认定营养比外面的好得多，这才有了好好养着的打算。 蜜蜂的产品很多，有蜂蜜，有蜂王浆，蜂花粉，蜂蜡等等。 她一直搞不懂怎么提取，所以养了这么久，还没有收获。 如果有这方面的经验，那她可以考虑多弄几只蜂箱，让野蜂群扩大，然后多采点蜂蜜和蜂王浆。 毕竟空间面积非常大，多种些能开花的植物很简单。 “这些其实不难。”老人难得有机会跟人讲解这些，来了谈兴，于是滔滔不绝讲起来。 方明湘见他传授经验，连忙坐直身子，认真听起来。 听说取蜂蜜，需要专用的摇蜜机，而蜂王浆，需要专用的王台，工蜂才会吐出这种分泌物，她听得有点晕。 “我家里就有一台摇蜜机，你如果喜欢就拿去，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干不了多久，即使有需要，再做一台就是了。”方勤华见她感兴趣，主动提议道。 这种机械并不复杂，不过是一口不锈钢大桶加上手摇装置，几十块钱就能做一个。 反而是蜂王浆比较麻烦一点，需要弄个王台，到时蜂王在这里产卵后，工蜂才会把分泌物吐在里面，这就是蜂王浆了。 采集的时候，需要耐心地取出蜂王幼虫，取完蜂王浆后，再放回去，让工蜂继续把分泌物吐在里面。 “谢谢勤华叔，那我就不客气了。”方明湘搞明白这些后，感激地道谢。 对于他要送自己摇蜜机，她想了想后，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老人很敏感，万一自己说不要，他心里不舒服了，那就麻烦了。 反正来时，她就准备好了一个红包，作这他养伤时的开销，这样就不至于因为没钱而饿肚子。 方勤华见她愿意收下，顿时觉得有面子，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一会儿方绍云回来了，方明湘向他们告别，准备回家。 方绍云送她出来，一再表示感谢。 方明湘笑着没有出声，只是掏出红包递给他。 “这是——”他惊讶地问。 “给勤华叔养伤时用的，请绍云哥有空时，帮忙买些有营养的食物。”方明湘回答道。“这件事你知我知就行，别跟其它人说。” 里面虽然只有一千块钱，在农村却是一笔巨款了，如果被其它人知道，万一眼红了，到时也到自己家里求助，那就麻烦了。 她毕竟不是圣母，谁家有困难都会去管，特别是村里有的人本身就好吃懒做，送钱给他们，还不如丢在水里呢？ 第三十三章 参加生日喜宴 “我明白。”方绍云连忙放进口袋里。“谢谢你，有了这些钱，我就轻松了。” 他在农村生活了三十多年，有些人是什么德性，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别因为她的好心，给她带来麻烦，方绍云自然知道轻重。 方勤华看病花了六十多块钱，还是他自己垫的，他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呢？ 既然她愿意承担这些费用，那他的压力就小了。 回到家里，方妈妈已经做好午饭了。 陪爸妈吃了饭，方明湘把自己给方勤华包红包的事也说了一遍。 她主要是怕妈妈心软，也给勤华叔一些钱，万一被村里人知道，会引起麻烦。 记得前世有个草根明星，因为出名后赚了点钱，同村人个个都来向他借钱，而且只借不还，当成吃大户。 这种理所当然的心态，让她很难接受。 方明湘当然不会惯着他们，却担心妈妈不知轻重，做了傻事，到时候就会无法收拾。 “你当我傻啊！”方妈妈确实存了给方勤华一些钱的打算，也没打算瞒过别人，毕竟这是有面子的事。 听了女儿的话，才知道自己想偏了。 只是嘴里依然不愿意承认。 吃了午饭，方明湘回虞城。 离开前去了一趟方勤华家，请支书帮忙，把那台摇蜜机抬上汽车后座。 摇蜜机还是有点大，放进去后盖板就盖不上了，方明湘也没在意。 开到半路，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停下车子，把摇蜜机收进空间。 至于收集蜂王浆用的王台，准备回虞城买，据说那边有一家卖蜂产品的小店，有蜂箱和这些工具卖。 到了虞城，果然找到这样的小店。 为了省事，方明湘一次买了十只蜂箱，又买十几条王台，放进空间里。 勤华叔介绍了经验，她准备尝试一下，反正她也不在意蜂蜜的数量，只要能取些蜂王浆和蜂蜜给家人食用就行。 到家后，进了空间，把蜂箱跟原来的放在一起。 她不懂分箱，只能希望空间的野蜂住满一只后，自动到隔壁的空箱做窝。 那盆冬青树一天没理，枝条又长高不少，方明湘修掉一些不需要的枝条。 中间的空心部分，经过一晚的生长，看起来更加自然了。 两天后，就是杨老爷子的生日，方明湘带着盆景，开车去参加生日宴会。 谢国兴一早去了姚县工厂那边，抽不出空参加。 “方小姐，感谢你的光临。”杨兆焕今天没去上班，和几个堂兄弟在门口迎接客人，看到方明湘，连忙迎上来。 “客气了。”方明湘见他今天穿着西服领带，特别帅气和精神，笑着回道。 可能是前世太熟了，印象中他是个保养得不错的轻熟男，毕竟认识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 没想到他二十多岁时，好好打扮一下，还是个妥妥的帅哥。 方明湘虽然交友看人品，却是个颜控，对于长得帅的男孩子，天生有好感。 “我带你进去，爷爷应该也在盼着你来。”怕堂兄弟过来搭讪，杨兆焕抢先带着她往里走。 两人并排往里走，倒不让人觉得唐突。 至于手里的盆栽，已经有人接过，捧着跟在后面。 院子里的花草，也细心收拾过，看起来非常清爽，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清扫得干干净净，走在上面，有种特别的美感。 推开门，里面居然不是房间，还是一个面积超过百平的天井，两边还有两排仿古的两层楼房，给人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杨兆焕得意地笑。“这栋房子，前主人据说是虞城的大地主，解放后充了公。因为为人低调，所以前面搞了个小院子，给人很简陋的感觉，根本不知道里面还有一栋宽大四合院。” “是啊！”方明湘确实非常惊讶。 听说杨老爷子在家里办生日宴会，她就开始奇怪了，这边房子又不大，难道他只请几个家人和老友搞两桌？ 有这个四合院就不同了，估计弄十几桌，问题也不大。 “爷爷，方小姐来了。”杨兆焕领着她往右走，穿过走廊，走进中间的客厅，叫了一声。 屋里摆了三张桌子，已经坐了二十多个人，大多数是中老年人，几乎看不到方明湘这样的年轻人。 杨老爷子坐在中间的主席上，边上几个是他多年的老友，以前也是虞城呼风唤雨的人物，到了这个岁数了，依然让人不敢小觑。 他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的中式开襟外套，花白的头发精心修剪过，梳理得一丝要苟，不知道是因为打扮的原因，还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五岁。 “快请过来。”杨老爷子一听，连忙站起来叫道。 对于方明湘，因为有叶星达这层关系在，他已不敢当她普通晚辈看待，所以要迎出来。 “老爷子别这样，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方明湘连忙上前一步，客气地嚷道。 不管怎么样？在这样的公共场合，尊老爱幼的礼仪必须遵守，而且杨老爷子给她的印象不错，更应该给面子。 “应该的。”杨老爷子被捧得很舒服，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真挚。忽然看到后面那盆盆栽，惊讶地叫道：“咦，这盆冬青也是你送来的？” 盆景制作，有固定的格式，他还没见过这种处理方式，太特别了。 “是啊！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枯木逢春。”方明湘回答。“祝老爷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这样说当然是有个好兆头，虞城人都喜欢这样。 “谢谢，太感谢了。”老爷子边说边让人拿来报纸，垫在桌上，然后把盆栽放在上面，让大家一起品鉴。 上次从方明湘那里买到一盆君子兰，他们就连续欣赏了好些日子，越看越喜欢。 冬青树算是最常见的树木，没想到她另辟蹊径，做出这样的作品，实在太独特了。 “这是新创了一种盆景风格啊！”有人在一边叫了一声。 大家都是识货的人，对花木市场那种量产的盆景，可以说不屑一顾，最喜欢这种有独特灵魂的作品。 特别是冬青树的中间被掏空后，只剩下不规则的几片树皮，仿佛已经生存了几千年，被大自然风化侵蚀后成这样，带着种说不出的死寂和古朴。 而边上新长出来的枝条，却特别鲜绿和生机勃勃，说它是枯木逢春，真的非常传神。 “杨老头，这盆冬青借我赏玩几天。”一个跟杨老爷子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忍不住开口道。 在座这些人里，他对盆栽研究最深，看了方明湘这种创意，他突然有了灵感，想把家里一盆养了二十多年的金钱松，也改一下造型。 所以准备借回来，用来做参考。 第三十四章 虞城的圈子 “不行。”杨老爷子连忙拒绝。“我也是今天刚收到，等我欣赏几天后，再考虑一下。” 在晚辈和外人面前，他或许会很严厉，但是跟老友在一起，说话就随心所欲多了，一付老小孩子的耍赖模样。 说完，叫杨兆焕把它拿下去，放到自己的书房里，免得被这些不要脸的偷偷拿走。 发现方明湘还站在那里，连忙请她坐下来。 “我坐外边吧！”这里一看就没有普通人，她坐这里肯定不合适，还不如去外面跟那些晚辈坐一起。 “那怎么行。”老爷子不同意。“那你坐在旁边这桌吧！” 他们这边全是老头子，让她一个小姑娘坐在一起，肯定会无聊，于是让他坐在右边那一桌。 那边大多是中年人，想来会好一些。 又对坐在副主位上的一个中年男人说道：“方小姐是贵客，你帮我照顾好——” 经过介绍，方明湘才知道他的身份，居然是杨老爷子的女婿葛永丰，另一个身份则是虞城市的副市长。 “方小姐，快请坐，否则我爸不乐意了。”葛市长不明白岳父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女孩子，不过他比较相信岳父的眼力，所以不敢小瞧她。 说完，拿起茶壶，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谢谢葛市长。”方明湘见他随和，接过来笑着道谢。 这么看来，杨老爷子能有今天的超然地位，真不是吹的，女婿都被他培养成副市长了。 一个人退休后，能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要看他还有没有话语权。 想权力不落，最好的办法就是退休前，培养好接班人。 有人替自己说话，那别人就会尊重你。 方明湘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在座几年中年人，都不是普通人，忍不住暗暗思索，他们的地位应该比葛永丰低，但至少应该是下面处局的领导吧！ 这样一算，杨老爷子真的厉害了，这些人显然都是他扶持的人，否则不可能这样的态度。 门下有这么多中坚力量，难怪谁都要给他这个老头子面子。 不过这次做寿，老爷子还是很低调，没有请外人进来。 如果他公开，像杜国威这样的一把手，肯定也会来一趟。 酒菜上来后，大家暂停了聊天，开始吃酒菜。 倒是没有人来劝酒，大家吃得很自在。 杨兆焕他们一直没进来，想来是在别的房间吃饭。 因为没有熟人，方明湘一直没有主动开口，看旁边几人谈工作，谈事业，从片言片语中，证实了他们的身份。 倒是葛永丰记得岳父的吩咐，隔一会就跟方明湘聊上几句，还给他夹菜，感觉很殷勤。 时间久了，跟旁边的人也熟络起来，他们也会随意跟她说几句，态度非常客气。 大家不是傻瓜，才不会相信老爷子重视方明湘，是因为她送的礼物特别。 到了他那种层次，就算送上一盆价值边城的盆栽，他也未必会留对方在这里用餐。 方明湘当然不会拒绝，参加这种酒席，不在于吃，而在于社交。 她的性格不是八面玲珑的人，但是基本的社交能力，还是具备的。 这样一算，今天就没有白来。 等汪滨海到来，跟方明湘发生摩擦，只要他们没有被拉拢，站在中立立场的可能性就比较大，那她对付汪滨海的压力就会小上许多。 酒席结束后，下午还要上班的开始告辞，客厅很快只剩下一半客人。 方明湘见状，觉得已没留着的必要，于是站起来也准备离开。 以前听说大家族办寿宴，会有晚辈献礼物的仪式，也见过杨兆焕他们到处找宝贝。 今天居然没有看到。 又一想，这场酒宴是用来感谢客人的，说不定晚上他们一家人会有一场真正的寿席，又理解了。 “方小姐，你跟我来一下。”杨老爷子看到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 说完，领着她往后走，推门进去一个房间，然后关上门。 方明湘朝四周打量了一下，猜测这是书房，就有些犹豫。 她跟老爷子还没这么熟吧？怎么请自己来书房了？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只有最亲近最信任的人，才有资格进来，别的人不经邀请，肯定不能靠近。 只怕是杨兆焕这样的亲孙子，也不能轻易进来吧？ “你坐。”老爷子在沙发上坐下来，又请方明湘坐在对面。“把你叫过来，是有些事，想跟你单独聊一聊。” “老爷子请说。”方明湘坐下来后，略带恭谨地说道。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郭市长马上要调走，新来的市长叫汪滨海，跟谢家有矛盾。”老爷子开门见山地说道。 方明湘虽然是农家女，但是跟邵家和杜国威关系不错，又有谢国兴这个男朋友，消息渠道不会比自己少。 “是的。”他这么干脆，方明湘也不会装傻。“我们现在正为这件事头疼呢？” 如果只有她和谢国兴两个人，她还可以豁出去斗一斗，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只要她敢，最多两败俱伤。 主要是身边有不少的朋友，如果这件事处理得不好，容易连累锦程哥和杜书记，甚至邵家，这是她最头疼的事。 “我知道你跟杜国威关系好，谢国兴和夏书记一家也是好朋友，可是真的斗起来，输的肯定是你们，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老爷子对他们各自拥在的底牌一清二楚，还认真地替她分析道。 如果没有秦家插手，一个书记一个副书记联合起来，肯定能让汪滨海吃不了兜着走。 关键是他们早有准备，到时肯定会有别的事，牵扯到两人，那样的话，他们自顾不暇，应该没精力帮谢国兴。 政治斗争，他比年轻人熟悉，知道对方会出什么牌。 “我知道了。”方明湘点点头。 她和谢国兴其实并不愿意他们参与进来，就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没有去过余杭，不清楚那边的势力分布，她或许不会这么悲观。 现在却非常清楚，连谢家都没有还手之力，想靠杜书记和夏书记赢取胜利，根本不可能。 “你有没有想过找叶星达先生呢？”老爷子又问。 他会这样问，是担心她年少气盛，不明白斗争的残酷，想自己承担。 问题是有的事不是她这个年纪，能参与的了。 官场最多的是妥协，就算两家有不可调和的矛盾，未必不能暂时罢手。 站在方明湘的角度，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她有足够的时间成长。 只要再给他几年时间，秦家未必会是她的对手了。 以她跟叶先生的关系，只要叶先生表达出这样的倾向，秦家只怕不敢不答应。 第三十五章 杨家的立场 “暂时不想麻烦他。”方明湘回答道。 可能确实是不服输的性格在作祟，她现在想靠自己的能力，跟汪滨海斗上一场，所以才会找夏锦程帮忙，招聘了一名特殊的人才。 既然自己的强项在战斗力上，那就扬长避短，在别人都以为自己忙着跟杜书记他们商量对策时，却另辟蹊径，寻找汪滨海的漏洞，希望能发现问题后，来个一击必杀。 让叶先生替谢家站台，肯定会得罪余杭大量的家族，这样的话，人情就有些大了。 如果只是请他把汪滨海的问题，汇报给省里，那样就简单多了。 “你是不是有些不服气，准备自己亲自对付他？”杨老爷子人老成精，很快看出方明湘的态度，无奈地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小姑娘还是太天真了。 这种斗争表面上看平静无波，底下却是暗流汹涌，最是凶险不过。 方明湘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那倒没有。”方明湘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叶星达一直在，真的不行了，再请他出手好了。” 别人都以为叶星达纯粹是欣赏自己，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却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经超出了大家的想象。 只要自己有麻烦，叶星达知道后，肯定会出手，她有这个把握。 “那样也行。”杨老爷子倒没有教训她的意思。“我今天把你叫过来，主要想跟你说的是，不管碰到什么困难，我们杨家都站在你这边。” 说完，认真地望着方明湘。 原本给人老眼昏花的双眼，一下子变得精光闪烁，仿佛突然变年轻了。 “谢谢杨爷爷。”方明湘一听，激动地站起来叫道。 他能这样明确表态，说明也看好自己，相信自己跟叶星达的关系。 不管他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对方明湘来说，这种支持都弥足珍贵。 虞城是她的家乡，这辈子出生成长的地方，以后也会长期住在这里。 而杜书记和夏书记，虽然关系也不错，但是他们是官员，随时有可能调走。 特别是杜书记，还这么年轻，又有邵家在支持，说不定一年半载后，就调到地区或省里了。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想帮自己，也会远水解不了近渴。 而杨老爷子退休后，肯定不会离开虞城，这种关系就比较稳定。 说到底，方明湘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总担心家人受到伤害。 所以才会把斗败汪滨海，当成最重要的事。 毕竟秦家离她有些远，没那么担心。 杨老爷子又问了她的婚事计划，听说准备腊月结婚，答应到时来参加婚礼。 从书房出来，方明湘正式向老爷子告别。 这次他没有再客气，只是提醒她杨家的门永远开着，随时欢迎她过来。 从杨家出来，方明湘的心情一直很激动。 回到公司后，也依然神情振奋。 “方小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郑建树见她神情跟往日不一样，疑惑地问。 他一直认为方明湘比较成熟，遇事也能做到不形于色，现在怎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还真有个好消息。”方明湘把今天参加杨老爷子的寿宴，他把自己叫到书房，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郑建树现在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也没打算瞒他。 特别是他现在也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毕竟秦家跟谢家的矛盾，他一清二楚，现在依然在帮自己工作，那肯定会跟他们对立。 “这个真是好消息。”郑建树听完后，也非常振奋。 只要了解虞城势力的人，都不可能忽略杨家的力量，他自然也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这样一来，站在老板这边的人，几乎占了虞城一半的力量，撇开那些中立的人不说，如果只是力量对比，已经不会输给任何人了。 就算有秦家插手，他们也不会输得毫无还手之力。 “假如查到汪滨海的问题，你觉得我们怎么处理比较妥当？”方明湘又问到一个现实的问题。 三天前已经派黄阳平去调查了，说不定今天就有消息，怎么做才对自己最有利，她有些纠结。 “当然是在他报到那天，就把消息曝出来。”郑建树也是个狠角色。“只有这样，才会让他印象深刻，丢的脸也会最大，相信上级部门知道后，也不好装傻，让他继续呆在虞城了。” 官员犯错误，只要有背景，这边下台了，换个地方继续复出，他们也管不到。 但是这样做就有些极端了，当天上任当天出丑闻，相信全国也是首例，就算他的后台秦家。也会丢个大脸。 他们能做的，无非是打秦家的脸，却无法让他们伤筋动骨。 除非是秦伟良犯了严重的错误，那样一来，秦家就玩完了。 不过这不可能实现，毕竟秦家也有政治对手，肯定也在找他的问题。 秦伟良能升得这么快，操守应该还是可以的。 从公司出来，方明湘回到家里，进了空间，把这几天吃桃后收集的桃核，全部种了下去。 其中黄桃核五十多颗，水蜜桃核三十多颗，如果全部成活的话，就能形成一片桃园了。 考虑到果树种在山坡上效果更好，于是来到山脚下，把那一片坡地，改造成桃园，并浇上了灵泉。 到时在山脚下放一只蜂箱，专门收集桃花蜜。 空间越来越大，方明湘也有烦恼，从一头走到另一头，正常步行的话，需要十分钟。 也就是说，空间的直径，已经达到一千五百多米了。 而从外面进来时，一般都落在空间的中心。 这样的话，走到山那边，也需要五六分钟。 如果赶时间，就比较麻烦了。 方明湘试着放开速度跑过去，还好她的速度非常快，都用不了一分钟。 让她惊喜的是，在试验过程中，她突然发现只要自己定位好空间的位置，一个念头下来，就能直接到达目的地。 这样就比较玄幻了。 又一想，空间以及五行之精，本来就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东西，自己能在空间里随意操控位置，又有什么好惊讶的呢？ 随着空间一次次的修复，说不定还会发现更多以前没发现的秘密呢？ 因为心情愉悦，今晚做菜也没控制住自己。 在空间采了茼蒿、上海青和番茄，一份凉拌，一份清炒，一份加鸡蛋炒，又在空间的河里捉了几条鲫鱼，加葱红烧，又把冰箱里剩下的半只老鸭，加笋干炖了。 谢国兴回家时，看到桌上有这么多菜，还以为有客人要来，非常好奇。 “没人来，就我们两个。”方明湘拿出一瓶红酒，打开软木塞后倒了两杯，一杯递给他，笑着回答。“今天心里高兴，所以多炒几个菜庆祝一下。” 第三十六章 汪滨海的秘密 从余杭回来后，因为清楚面临的麻烦，两人心里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是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今天得到杨家的支持，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事。 “有什么喜事？”谢国兴好奇地问。 “今天我去杨家参加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他把我带到书房，明确表示他们会站在我们这边。”方明湘把经过又说了一遍。 虽然这件事已经过去几个小时，现在说出来，她依然觉得振奋异常。 “真的？太好了！”谢国兴一听，激动地嚷道。 说完后一把抱住她的头，用力亲了一下，这才嘿嘿笑着松开手。 他是真的很意外。 明湘能请到杨老爷子，参加自己的汽车城开张，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没想到在这个敏感时刻，他们会立场清楚地站在自己这边，那真的非常难得了。 以杨老爷子现在的年纪和地位，已经不缺什么了，照理讲没必要给明湘这个面子， 就算谢家出面，也未必做达到这个目的。 但是他们偏偏看好明湘，愿意在她身上投资，这就不简单了。 “我也感觉压力一下子轻了许多。”方明湘喝了一口酒，又夹起番茄炒蛋进嘴，满足地说道。“如果能再找几个盟友，就算秦家亲自来了，也没办法撼动我们了。” 所谓强龙难斗地头蛇，是因为地头蛇的关系盘根错节，除非你能把他们全部打散重组，否则它们联合起来，力量绝对不可小觑。 秦家就算再厉害，想凭汪滨海来对付自己，注定要失败了。 吃过晚饭，两人没有外出，身子依偎在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 经过前几天的慌乱和紧张，他们非常享受这一刻的悠闲和轻松。 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屋里的宁静。 方明湘无奈地伸出手，把话筒拿起来。 “方小姐你好，我是黄阳平。”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好。”方明湘一听是他，激动地坐直身子。“怎么样？是不是有了进展？” 从他的语气里，应该是有了收获，她能感觉得到他压抑的情绪里的兴奋。 如果没有结果，他肯定会有些沮丧和不安。 “是的，方小姐，有个重大发现。”黄阳平被方明湘的情绪感染到了，也激动地嚷出来。“汪滨海今天见了个人，接了一笔钱，对方的身份是一家制药公司的老板，我怀疑他们有秘密交易。” 这次外出调查汪滨海，对他来说是个考验。 如果成功了，自然一切好说。 万一失败了，那他就没脸继续帮方小姐做事了。 到余杭后，很快找到目标人物，在他家的对面租了套房子，带着望远镜，开始盯梢。 第一天，他从市政府准时上班下班，然后回家陪妻儿，没有参加饭局和聚会，非常正常。 第二天，他同样上班下班，唯一不同的是，中饭前陪秦伟良去了一趟省府招待所，安排秦伟良和一男一女用了餐。 因为是秦伟良的客人，所以他没有调查那对男女的身份。 今天上午，他又准时去上班了，原以为还是查不到有用的信息，没想到他很快从单位出来，开车往郊区跑。 在一个相对偏僻的城乡结合部，他跟一个中年男人碰了面，简单聊了一会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旅行袋，匆匆回家。 等汪滨海放好旅行袋，再次离开家，回单位上班，他确定汪家没有人，偷偷潜进去。 一番寻找，终于在床下的暗柜里，发现了那个旅行包。 里面全是一叠叠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钱，粗略数了数，应该有三十多万。 把包放回原处，匆匆出来后，又给一个当地的朋友打电话，请他帮忙调查一个车牌号的主人。 对方很快告诉他答案，车主人叫祝金龙，是一家制药企业的老板。 他又去那家位于萧县的制药企业了解情况，发现药企居然位于镇边缘，离一个村子很近，周围都能闻到一股恶臭，居民全部紧闭门窗，街上的店铺也全部关着，似乎这一带成了死地。 黄阳平擅长侦察情况，对地方经济却一无所知。 可是就算是个傻瓜，也知道这样一家药企开在这里不正常，因为对周围的居民，影响实在太大了。 难道他送礼给汪滨海，想达到什么目的？ “干得好，你继续往下查。”方明湘听他把情况说了一遍，顿时大喜。“这些信息对我太重要了。” 黄阳平虽然没有调查出具体的情况，但是她却能猜到真相。 前世对环保非常重视，这样的污染企业，肯定得搬迁。 这个时候就算大家没这么重视，周围的老百姓肯定有怨言，希望政府出面，让这样的企业搬走。 所以他送钱给汪滨海，无非是这么几种可能。 一种是请汪滨海帮忙，疏通地方政府，免得他们听了老百姓的抱怨和投诉，要自己搬厂或者关停工厂。 第二种可能，是他准备搬厂，却想得到政府的补助和政策优惠，毕竟他搬厂有牺牲，只要上面有人帮忙，获得几百万的税收优惠或者土地补助，那也能省一大笔钱。 最后一种可能是，汪滨海在制药厂也有股份，那笔钱是分给他的分红。 作为政府官员，跟企业是应该保持距离的，汪滨海这样做，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只要公开出来，他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能帮到方小姐，那我就放心了。”黄阳平通过叙述，已过了兴奋期，此时只觉得内心特别平静。 只要她认可自己的能力，以后就可以安心帮她工作了。 这次换工作，他其实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特别是那天和方小姐分开后，他打电话准备向家里报喜，却听到一个坏消息，妈妈病了，现在还在医院治疗。 只是怕他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他。 在父母看来，儿子现在成了残疾人，想养活自己，都非常困难，他们不想给他增加压力。 看病的钱，也是两老最近打工赚的，只是这样一来，这点微薄的积蓄，又得全部用掉了。 他听完后，难过得想哭。 父母年纪大了，还在考虑自己的感受，自己真的太不孝了。 最后狠狠心，从方小姐给的钱里，拿出两块千钱，连夜给家里送去。 万一工作没成功，那只好向方小姐坦白，等以后赚了钱，再还给她了。 爸妈见他突然拿出这么多钱，非常担心，怕他想不通，走上邪路。 他这才告诉爸妈，说现在已经没有做门卫了，给一家工厂的老板打工，工资比较高，有一千块一月。 爸妈知道后，也为他高兴，一再叮嘱他好好干，别辜负人家的好意，得对不起这份工资。 第三十七章 调查真相 从家里回来，他来到余杭，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投入工作。 一天二十四小时跟踪汪滨海，累了就把以前穿过的军用旧大衣披在身上，随便找个角落眯一下眼睛，醒来继续盯着。 没想到盯到第三天，就有了结果。 “小黄，你别妄自菲薄。”方明湘虽然兴奋，依然感觉得到黄伟平欠缺自信。“你的身体虽然有点小问题，但是你的能力，我是认可的，好好干，以后一切会好起来的。” 这样的人才，她得好好笼络住，错过了就可惜了。 “谢谢方小姐，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黄伟平语气郑重地回答。 “我相信你。”方明湘再次肯定地说道。 挂了电话，她兴奋地把情况跟谢国兴说了一遍。 谢国兴也非常激动。 今天真的是喜事连连，接连不断听到好消息。 不过下结论前，得先调查清楚祝金龙和汪滨海的关系。 这一点只能托余杭的朋友帮忙了。 于是站起来，给纪睿昭打电话，请她帮忙查祝金龙的身份，以及汪滨海给秦伟良当秘书前，有什么经历。 只有了解清楚这些，才能准确判断两人的真正关系。 相比较而言，昭姐的路子更广，纪家和孟家的关系加起来，几乎涉及到好几个部门了。 特别是方明湘提到的萧县，那边的县长，就是昭姐的大伯，她老公的大哥孟学民。 “你查他们的关系干什么？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纪睿昭好奇地问。 查汪滨海还可以理解，毕竟他马上要去虞城，会跟谢国兴对上。 那个祝金龙只是一家制药厂的厂长，就算有后台，也算不上什么人物。 谢国兴见她非要问这个，没办法，只好把方明湘派人查到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这些事对其它人需要保密，对那几个好友，他是完全信任的。 “我明白了。”纪睿昭一听，马上不再问了，只是语气有些幽怨。“我现在才发现，你跟明湘一比，真的差远了，我就喜欢她这样的性格，敢做敢为。你小子运气好，能有这样的女孩子喜欢。” 她自认也是个胆大的人，但是比起方明湘，真的差远了。 心里很想丢下咖啡店和家里的孩子，到虞城和他们一起战斗，那绝对刺激。 可惜只是想想而已，她身后还有两个家族，由不得她肆意妄为。 挂了电话，两人重新坐下来。 “明湘，那个黄阳平，就是上次老夏介绍给你的人？”谢国兴问道。 刚才昭姐的话刺激了他，自己跟明湘比，差得太远了？ 又一想，她能未雨绸缪，找老夏要人，去调查汪滨海，自己却没想到这一点，确实已经输了一筹。 “怎么？你不高兴了？”方明湘斜了他一眼，反问道。 心里清楚他不会在意这些，只是输给了自己，男人的面子受了打击，有点不爽而已。 “是不高兴，非常不高兴。”谢国兴扑过来，霸道地说道。 方明湘刚想说话，已被他一把搂住，头凑过来，堵住了自己的嘴。 见他突然傲娇起来，方明湘心里一乐，也不拒绝他的动作，两人倒在沙发上，激烈地交缠在一起。 第二天纪睿昭回了电话，把两人想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祝金龙和汪滨海的关系，比他们猜测的还要深。 两人不但是大学同学，而且在学校的时候，就住一个宿舍，关系就非常好。 或许都来自余杭，又都没有背景，两人天天腻在一起，以至于有同学怀疑两人有特殊关系。 因为学的都是生物制药专业，毕业后，他们都进了同一家制药厂。 可能是性格的差异，祝金龙因为比较务实，所以很快成了工厂的骨干，而汪滨海却心气比较高，觉得工厂没什么前途，反而每天都在混日子。 在工厂呆了五年后，这家乡镇企业开始走下坡路，效益一年不如一年。 两人这时都已结婚，并有了孩子，需要赚钱养家糊口。 既然工厂呆不下去了，只能找别的出路。 汪滨海最先找到出路，通过关系，进了县团委，成了一名普通的干事。 他是个比较会来事的人，为了往上爬，开始给报社投稿。 八十年代末的时候，正处于经济停滞和通货膨胀期，价格双轨制又加剧了这些问题的升级，汪滨海抱着投机的心理，写了一系列批判的文章，并提出一些改革的建议。 这些文章个人观点其实不多，大多是参考了别人的思想。 只是当时信息渠道不对称，别人一时没有发现。 特别是此时受苏联影响，政局也不太稳，大家多在观望，很少有人敢如此旗帜鲜明地说出意见。 秦伟良此时还是副厅级干部，处于上升阶段，很想找一个年轻有活力的秘书，帮自己打理工作。 看到汪滨海的文章，觉得他的很多观念，跟自己一致，于是找到了他。 两个都属于投机性格的人，当面交流一番后，一拍即合。 汪滨海见抱住了秦家的大腿，立即投入他的怀抱，死心蹋地在为他出谋划策。 当了三年多秘书，秦伟良已经从副厅变为副部，他认为汪滨海功不可没，所以一直很信任他。 他不知道的是，汪滨海利用秦家的关系，也获得了巨大的私人利益。 这利益主要来自于老朋友祝金龙。 当汪滨海在秦伟良这边如鱼得水之际，祝金龙也迎来了机遇。 制药厂开不下去了，准备承包出售，他准备把药厂买下来，转而生产保健品。 于是找到已经成为秦伟良秘书的汪滨海，跟他说了自己的打算，请他帮忙。 当时太阳神口服液销售火爆全国，娃哈哈口服液也风靡全国儿童，中华鳖精更被吹成了神药，销量风头一时无两。 他打算模仿太阳神，生产口服液，反正药厂本身就生产口服液，只要弄到配方就行了。 作为生物制药专业的学生，非常清楚太阳神里面的成份，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试验，一种新的口服液诞生了。 只是他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需要汪滨海加入，打通各个部门的关系。 汪滨海此时春风得意，自然没有拒绝，唯一的条件是，必须让他占股，只须拿三成就行。 祝金龙爽快答应了。 于是在汪滨海的牵线下，制药厂从银行贷款五百万元，不但把工厂买下来了，前期生产费用和广告费用，也有了着落。 产品出厂后，通过夸张的宣传，很快就打开周边市场。 几年下来，虽然达不到太阳神的地步，但是每年净赚二三百万，还是能做到的。 第三十八章 谢家来人 汪滨海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要求参股的企业，居然能分到这么多钱，心就野了。 后面开始找机会在其它地方投资。 只不过那些创业者运气没有祝金龙好，很少有成功赚钱的，大多都不了了之。 汪滨海虽然心疼投下去的钱，不过每年依然能从祝金龙那里分到钱，倒没有特别在意。 等到秦伟良有了新的秘书，他也下放到镇里，成为镇高官，开始独自管理一方。 随着身份的提高，法制的健全，他知道自己参与药厂的事，不符合规定，所以想退出，只是舍不得这些钱。 于是跟祝金龙私下约好，表面上两个人开始疏远，不再像以前那样联系，免得被人知道他的秘密。 分红也提现给他，免得转帐过程中，被人查到钱的来源。 这一次拿三十万元钱，是因为他看中了一间正正出售的店铺，准备当成投资买下来，再租出去收租金。 跟秦伟良时间久了，他的眼界也开阔了不少，知道投资房子和店铺，是个收益高风险低的项目，所以开始把钱投资在这些地方。 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三套房子，五间店铺，光每个月的租金，就够一家人生活得很好了。 方明湘和谢国兴听了纪睿昭的介绍，暗暗心惊。 看来他们还是小瞧天下英雄了，不管是祝金龙还是汪滨海，能以白身混到今天这个地步，真的不简单。 毕竟她跟谢国兴的成功，都是有原因的。 她有空间和重生作弊，谢国兴有谢家的关系做手盾，不像他们两个，真的完全靠自己。 “那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纪睿昭又问。 了解方明湘的下一步计划后，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参与。 如果能一起出力，把汪滨海搞下台，那绝对牛比死了。 就算不能跟别人讲，以后孩子长大了，向他吹吹牛，也有了资本。 她觉得机不可失，这或许是自己平淡人生里，最大胆的一次行动了。 “当然是收集具体的证据。”方明湘回答。“法律靠证据说话，所有推理猜测，都不能定罪。” 就算两人是同学，如果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汪滨海这五六年，总共从祝金龙那里拿了一百多万元钱，那就算向上级反映情况，他说不定依然能安全过关。 特别是祝金龙买下这么大一家工厂，里面肯定有很多猫腻，比如给谁送了礼，比如这五百万贷款有没有违规，比如里面有没有其它暗藏的股东等等。 只有把这些全部揭开来，才能把汪滨海一棒打死。 如果能牵扯到秦伟良，那就更完美了。 方明湘觉得秦伟良会这么信任他，应该跟他打通了秦家人的关系有关。 那么问题来了，秦伟良的老婆孩子，到底收了汪滨海多少好处呢？ 秦伟良上升过程中，又有多少次金钱开道，是汪滨海参与了？ 方明湘不相信他会不知道汪滨海的事。 只怕是心里知道，却装作不知道吧？这样万一有事，就能撇清自己了。 毕竟秘书有钱，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可以装清廉不用乱伸手。 或者他能升得这么快，甚至把谢家都抛在身后，跟这个也有关系吧！ “行，我会帮你们继续查。”纪睿昭爽快地回答。 祝金龙这家工厂，在大伯的治下，想得到具体消息，非常容易。 “那你小心点。”方明湘提醒道。“他们这些人喜欢学西方人的礼仪，表面看人模狗样，如果知道有人在查他们，肯定会下狠手。” 如果昭姐因为帮自己，而受到伤害，那真的无法原谅自己。 “放心，我会小心的。”纪睿昭明白她的关心，笑着回答道。 第二天早上，接到老爷子的电话，说下午在谢国兴小姑的陪同下，过来虞城。 方明湘自然没意见，挂了电话后，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爸妈稍做准备。 所谓准备，农村里的习惯，无非是杀只鸡，再去买点鱼和肉，割点蔬菜，就行了。 如果家里比较乱，那就打扫一下，免得客人来了，没地方踩脚。 她们家的房子还是新的，倒不用担心这些。 下午方明湘和谢国兴都没去公司，在家等爷爷和小姑过来。 这边的房子他们也会顺便看一下，然后一起去乡下见方爸方妈，在那边吃晚饭和过夜。 一直等到三点半，车子才到了虞城，两人连忙去路口迎接。 谢国兴的小姑谢华苹今年四十出头，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很年轻，烫着大波浪，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衬得皮肤更加白净，穿了件半长的洋红昵大衣，显得非常高桃。 方明湘跟着谢国兴一起去叫人，这个小姑一付女强人的味道，对两人倒是很随和，像是认识了很久的长辈。 走进谢国兴这边的家，坐下喝了一杯茶，又随意看了看屋里，没有评头论足说什么。 方明湘于是明白了，他们这次过来，是小姑唱主角，老爷子只是打酱油的，难怪他一直笑呵呵的，没有提什么意见。 看时间已到四点了，于是又往乡下赶。 方爸方妈此时已等在村口了，一看到车子进村，连忙迎上来。 方明湘和谢国兴连忙下车，给他们做了介绍。 “亲家你好。”小姑满脸堆笑地上前握了握方爸方妈的手，脸上的热情都快溢出来了。 这次受老父亲所托，代小哥来商量侄子的婚事，老实说她是不以为然的。 毕竟国兴不懂事，找了个乡下女孩子，她也不支持他这样做。 经过父亲解释，她才重视起来。 她的夫家在苏省南部的苏洲市，跟余杭并称天堂，经济也比较发达。 叶家她当然知道，在国内算得上最顶级的家族。 巧合的是，苏洲市现任市长叶星忠，就是叶星达的亲弟弟。 老公穆高涵，现在是苏洲民政局副局长，只是小小的副处级干部。 如果能跟叶家搭上关系，那他的仕途就会顺利得多。 对上方明湘这个晚辈，自然不能表现得太客气，免得被她看轻。 但是对上方爸方妈，就没必要含蓄了。 “你好你好。”方爸方妈见两人这么热情，受宠若惊，连忙回礼。 心里暗暗欣喜，不愧是大家族出来的人，修养就是好。 谢华苹让谢国兴帮忙，把汽车后座的礼品拿下来，一起提进方家。 几人一起往家里走，谢华苹一直谈笑风生，气氛非常好。 看热闹的村人，看到方明湘家有客人来了，又注意到是她男朋友提着礼物，哪里还不知道两人的身份？ 这是男方家长上门了，两人的婚事要定下来了？ 村里人又是羡慕又是妒忌，为什么自家的女儿，找不到这样的男朋友？ 否则自家也能起这么漂亮的别墅，享女婿的福了。 唯一觉得意外的是，怎么来的一个是老人，一个是女人，他的父母为什么没来？ 第三十九章 招待 “啊哟，这就是你家的房子？太漂亮了。”看到眼前的别墅，谢华苹是真的吃了一惊。 来之前，父亲提到过方明湘家的情况，她以为就算最近赚了点钱，也是小门小户。 没想到这样的乡下地方，居然造了这么漂亮的别墅。 要知道现在可是九十年代初，很多乡下人连忙别墅都没见过，更不用说造成这样的格局了。 转头望了方明湘一眼，暗暗惊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这一步的？ “这是我家明湘亲自设计的。”方妈妈在一边得意地炫耀道。 能让大城市里的人吃惊，她也非常自豪。 “小姑，漂亮的别墅你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稀罕的？”谢国兴在一起插嘴道。“我觉得明湘家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屋前屋后的设计，你看这三角梅和藤本蔷薇，你有见过长得这么旺的吗？” “对哦！”谢华苹是女人，比较感性，听侄子一说，发现确实如此。 房子漂亮，花钱就能造出来，但是院子设计，就要考虑主人的品味了。 “还有，后院更有意思呢？”说完，也不带他们进屋，反而和方明湘扶着爷爷，去看后院的景色。 老爷子前几天吃了几个桃子，感觉整个人脱胎换骨似的，原先容易疲劳的身体，最近像是恢复到五十岁时的状态，特别有精神。 今天过来这里，他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心里突然有了个疑问。 难道明湘跟叶星达一样，都是有特殊能力的人，所以两人关系才这么好？ 他人老成精，现在已经怀疑那几个桃子并不是叶星达送的，否则真有那么珍贵，明湘未必会随随便便全部送给自己。 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孙媳妇自己种出来的。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国兴能娶到她，真的是赚到了。 因为患得患失，所以一直暗暗观察，却没有说出来。 等进了院子，看到院子里的花草长得特别欣欣向荣，他的怀疑更重了。 要知道现在已是深秋，很多地方的植物已经在枯黄，偏偏这里像是春天的模样，特别有生机。 “爷爷你看，这条沟是明湘挖的，里面养了很多泥鳅和黄鳝。”谢国兴指着排水沟介绍道。“上面的竹桥，是明浩造的，是不是有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 他知道爷爷喜欢这些，所以介绍得很详细。 “不错，确实不错。”老爷子望着这边的景色，频频点头。 “那边还挖了个鱼塘，明年准备种上荷花，到时既可以赏花，又可以钓鱼，肯定特别悠闲和舒服——”谢国兴又指着前面的池塘说道。 在爷爷面前，他像个献宝的孩子似的，有说不完的话。 方爸方妈看着谢国兴激动的样子，微笑着陪在旁边。 当初明湘这样搞的时候，她和她爸其实不以为然，只是觉得她赚钱造房子太辛苦了，不想逆了她的心思。 现在看来，城里人就喜欢这样的布置，看来真的做对了。 “明湘，你这边确实弄得很漂亮，等明年夏天，都可以来这边避暑了。”老爷子主动开口道。 这边环境好，空气好，其实最适合养老。 孙子只顾着介绍这些，他还看到旁边菜地里的蔬菜，长势实在太好了。 就连后面山坡上的野菊花，虽然谢了不少，依然有一些还开着，想来十多天前，这边是如何的美丽。 “爷爷，小姑，我们进屋喝茶。”看得差不多了，谢国兴这才招呼大家进屋。 于是走进客厅。 里面的装修并不豪华，却有种舒适的感觉。 “明湘，你装修的时候，是不是参考了北欧的风格？”小姑谢华苹因为生意原因，去过几次北欧，感觉跟那边的风格很近，于是问道。 那边崇尚简洁和明快，跟国内流行的豪华不同，没想到方明湘在这方面，跟自己的品味非常相近，她非常喜欢这样的设计风格。 “是的，小姑。”方明湘笑道。“看来小姑也是行家。” 她能一口道破，肯定对这些有一定的研究。 “我知道什么？”小姑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两年，因为介入房地产行业和装修设计，所以去了东边的岛国和北欧的几个国家，学习他们的建筑设计。” 早知道这个侄媳妇精通这些，应该把她挖过去做设计师。 “你们慢慢聊，我去做饭。”方妈妈看时间不早了，告罪离开。 方爸爸坐在一边，只会陪笑，所以靠方明湘和谢国兴做陪。 “亲家母随意。”小姑客气地回答。 方明湘担心妈妈一个人搞不定，也站起来去帮忙。 “怎么样？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样吧？”老爷子此时笑着对女儿说道。 当初叫她陪自己过来，还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要知道他跟她一见面，也马上被她打动了。 这个方明湘，根本不像乡下出生的女孩子，不但早熟，而且情商很高，有时候容易让人忘了她的年纪。 最不可思议的是，她明明没有读过大学，也没有出过远门，却能知道天下事。 给人感觉生而知之，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确实是我自以为是了。”谢华苹老老实实地承认。“国兴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子，比秦家那个女孩子强。” 当初父亲想撮合两人，她是支持的，主要是秦文薇比较有心计，人长得漂亮，两家关系又好，如果能这样相互扶持，对谢家确实有利。 现在有方明湘做比较，她突然发现秦文薇不过如此了。 性格没有方明湘大气，心思太重，容易让家里失和。 特别是就算嫁到谢家来，依然会向着秦家，那是她们无法忍受的。 而方明湘却不同，他跟侄子是真心相爱，有国兴在，她肯定愿意为谢家出头，这样一来，对谢家的帮助，比秦文薇更大。 “你明白就好。”老爷子笑道。 这次过来前，跟儿子和女儿商量聘礼，没有达成一致。 他的意见是，把当初给秦文薇准备的东西，全部给她，以示郑重。 儿子和女儿不同意，觉得不过是一个乡下女孩子，就算再聪明能干，能比得上大家闺秀？ 毕竟谢家除了国兴，还有其它男丁还没结婚，如果给的太多，将来他们会有意见。 最后老爷子拗不过他们，提出东西全部带上，等了解方家的情况后，如果觉得还是不应该出那么多聘礼，那他就尊重两人的意见。 现在看来女儿已经改变主意了。 他会这样说，是相信女儿的眼光，所以才愿意暂时退一步，反正到时她会照自己说的来做。 没过一会，饭菜开始端出来。 于是大家站起来到厨房边的饭桌前，坐下来准备吃饭。 第四十章 贵重的聘礼 “亲家母的手艺真好，做的菜跟高级饭店差不多了。”谢华苹望着桌上精致的菜式，忍不住赞叹道。 她本身的厨艺一般，平时主要靠保姆在做饭，但是桌上几个菜，单是闻香味，就让人食欲大开了。 “全是明湘做的，我只是帮她打下手。”方妈妈笑着回答道。 在亲家面前，当然不能谦虚了，女孩子厨艺好，可是非常难得的。 以前对女人要求，最重要的就是两项，出得厅堂，下得厨房。 女儿可是她的骄傲，不但能像男人一样，赚钱养家，还能做得一手好菜，谁能比得上？ “啊哟，没想到明湘的手艺这么好，那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谢华苹望了方明湘一眼，夸张地叫道。 如果说前面方明湘的表现，可以她打八十的话，那现在又可以加上十分，几乎离完美很近了。 谢国兴在一边得意地笑着，一付与有荣焉的模样。 老爷子则频频点头，对于女儿的一再吃惊，暗暗好笑。 接下来自然是品尝美味。 谢华苹别的不会，但是见识不凡，算得上是美食家。 这些菜不管是荤菜，还是素菜，都非常美味，让她应接不暇。 特别是那些素菜，明明看着没放多少调料，却鲜美得让人吃惊。 “明湘，这些素菜是怎么做的？怎么鲜得这么古怪？”最后实在忍不住，她开口问道。 作为穆家的媳妇，自己又是大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自然不会馋大鱼大肉，家里平时的饭菜，都是荤素水果搭配着吃，因为营养均衡才健康。 荤菜还好一点，有各种各样的做法，所以味道差别不大。 素菜就麻烦一点，无非是清炒、白灼和上汤，由于缺少肉食的品味，家里两个孩子就不爱吃。 如果他们能吃到这样的味道，肯定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了。 “亲家，这些蔬菜好吃，不是因为做法神奇，而是菜品种好。”方妈得意地笑着。“我们家现在吃的蔬菜，全是自己种的，就在后院，你们刚才看到过。” 又把后院最近的变化，当成玩笑话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谢华苹倒没有怀疑。 “如果你喜欢吃，回去时多带一些回去，现在天凉了，放几天应该不会坏。”方妈妈又热心建议道。 “好的啊！”谢华苹没有客气，笑着应下来。 反正虞城离苏洲也不远，下次吃完了，还可以找借口过来拿一些。 苏洲夫家也有乡下亲戚，经常送些蔬菜鸡鸭过来，说自家的健康。 现在看来，远远比不上这边的蔬菜。 两人言者无心，老爷子却听者有意，想到那几个桃子，他更加肯定里面有秘密了。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心里暗暗做了个记号。 吃完晚饭，几人到院子里消食，再次沿着房子走了一圈。 这时候外面天还没有彻底黑，院子前后又装了路灯，打开后亮如白昼，不怕老爷子摔倒。 “这几颗藤本蔷薇和三角梅，长得也有些古怪，难道也是品种好？”老爷子故意问道。 它们虽然都是四季开花的品种，但是到了这个季节，想再开得这么绚烂，就不合理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跟后院一下，方明湘动了手脚。 叶星达能过得这么超然，就是因为有特殊的能力，据说他曾经培养出特殊的药材，治好过上面某位巨头的病。 方明湘有跟他一样的能力，将来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他也不求方家能像叶家一样强大，只要有他们十分之一力量，就了不得了。 秦家什么的，以后根本没资格成为他们的敌人了。 “应该是吧！”谢华苹一时没有想得那么远，随口回答道。“明湘，到时我也剪一些枝条回去，看能不能种活。” 她们现在住的房子。也是这种独门独户带院墙的老建筑，如果墙上爬满这样的植物，肯定也会漂亮许多。 “肯定没问题。”方明湘笑着回答。“要不我现在就帮你剪下来，然后种在这边，回去时带泥带走，肯定会长得更好。” 想要活还不容易，偷偷给它浇点灵泉就行了。 小姑这么简单的要求，她肯定能满足。 “那给我也搞几枝，种在院子的墙脚下。”老爷子心里一动，也提了一下。 自己在院子里种了后，到时就可以跟别人家的做比较，有没有区别，一目了然。 “没问题。”方明湘笑着回了一句。 说完，拿了一把大剪刀，挑了一枝分杈剪下来，又分成十几枝，种在空地上。 从屋里拿出一把水壶，去灌上水，实际上已经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换上了灵泉。 浇透后才把水壶放在一边。 等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大家回到屋里，看到方爸方妈也收拾好了屋子。 大家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来，边看电视，边商量婚事。 结婚的日子，上次老爷子定在腊月初九，方爸方妈也没意见，那就确定下来了。 具体怎么办酒席，两家人也没有分歧，都觉得两地各办一次比较好。 虞城这边，谢国兴在市区有房子，到时来乡下接一次亲，不办拜堂仪式，在酒店请一次客，就算结束了。 第二天赶去余杭，在家里拜堂成亲，然后去酒店办一次酒席，这样就算正式完成了。 谢国兴和方明湘觉得这样不错，就没有反对。 主要是两边都有朋友，不管在哪里办酒席，都会麻烦一批人赶路，那样非常不方便。 定下来后，就商量聘礼的事。 方爸方妈其实不在意这个，嫁妆自家也出得起，不需要谢家出钱。 不过不收聘礼，又说不过去。万一被外人知道，说她们倒贴，那样就不好听了。 所以她们随便给些就行。 老爷子说了谢家的聘礼，十八万现金加上余杭西湖边一套别墅，面积大概在三百多平方，价值大概在二百万。 “这个，是不是太多了——”方爸爸听完后，嘴巴张了张，却怎么也合不拢了。 十八万，加上一套二百万的房子，这太夸张了吧！ 方妈妈一听，也傻掉了。 这些大户人家娶媳妇，难道都是这么大方的吗？ “这是我们一家的决定，亲家别客气。”小姑见他们都被震住了，这才有了点优越感。“当然这只有明湘和国兴才有，其它孩子结婚，不可能有这个待遇。” 谢家的底蕴，还是不错的，至少手里还有几栋别墅和店铺，只是分出去之后，以后父亲手里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 不过谢家现在处于紧急关头，能不能平安度过，取决于明湘，所以就算付出再多，也是值得的。 第四十一章 各有心思 谢华苹原本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方家这样的模样，知道一套普通的房子，他们未必放在眼里，所以才答应父亲的提议，把那套最好的别墅，送给他们当婚房。 “小姑，爷爷。”方明湘知道自己必须说出声，“谢谢你们这么看重我，不过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又望了谢国兴一眼，对他说道：“你说是不是？” 西湖边的别墅，她确实喜欢，但是想要的话，自己可以赚钱买，住得更踏实，没必要拿老爷子的东西。 特别是小姑说得清楚，只有他们结婚，才有这样的待遇，其它人结婚，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处。 那样的话，谢国兴跟家里断绝关系五年，本身他们就有意见。 现在又得了这样的好处，他们不眼红才怪。 “明湘，这房子是我十多年前买下的，除了你小姑和国兴他爸，其它人都不知道有这件事，只要我不说，他们不会知道是我送你的。”老爷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又安慰了一句。 他送房子给她，是想笼络她，又不是想害她，所以这些问题，他早想过了。 “可是——”方明湘还是不想要。 明年这个时候，自己就有钱买房子了，现在又不去那边住，根本不必急在一时。 “明湘，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你们不要推辞了。”小姑见她不是在装腔作势，倒是真的动了感情，劝道。 难道这就是老爷子看重她的原因，有叶家的关系在，她有信心靠自己买别墅住？ 如果是这样，那趁她还没成长起来，送给她是最好的主意。 等她真的厉害了，那谢家就算送他别墅，她也看不上了？ 最后拗不过老爷子和小姑，方明湘只好收了下来。 这样一来，原来就有些拘谨的方爸方妈，更加不知道以怎么样的态度，面对两位贵客了。 心里却是又骄傲又忐忑，骄傲的是女儿太出色了，谢家愿意花这样的代价，来娶女儿。 如果被大哥小妹知道，谢家出了这样的聘礼，不知道会不会吓死他们？ 忐忑的是谢家不愧是豪门，聘礼就是一套三百万的房子，女儿嫁过去后，会不会有压力。 这件事谈好后，后面的细节就简单多了。 考虑到老爷子舟车劳顿，不到十点，就安排他去睡觉。 谢国兴陪爷爷进卧室，等他梳洗好后上了床，准备离开。 “国兴，你陪我聊一会儿。”老爷子挽留道。 “爷爷，你不累？”方明湘见他不肯睡，惊奇地问。 在家的时候，爷爷一般九点就睡了，每天都很准时，怎么今天这么兴奋？ “是啊！”老爷子微笑道。“自从上次吃了明湘送来的几个桃子，我感觉身体突然年轻了许多，没有以前那样容易疲劳——” 就像昨天，他在暖棚里开了一个小时的地，居然坚持下来了。 如果是以前，动十几分钟，就得歇一歇，然后继续动手。 这样的情形，应该只有六十岁以前，才有这么好的体力。 “那我让明湘想想办法，以后再弄些桃子过来——”谢国兴一听，惊喜不已。 他真的没老爷子想得复杂，既然她能弄到一次，那第二次应该没问题。 这个家里，爷爷可是说是最重要的人，有时候甚至超过父亲。 希望爷爷健康长寿，是他最看重的事。 “如果能办到，自然最好了。”老爷子没有说出自己的怀疑，反而笑着回答。 如果自己猜得不错，这桃子应该是明湘自己弄出来的，只是假借叶星达的身份罢了。 不对，他猛地反应过来。 方明湘从来没有说过这是叶星达送给她的，是自己当时自以为是，这样猜测的。 也就是说，几乎九成的可能，是她自己种出来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得了了，明湘有这个本事在，又跟叶星达关系不错，说不定她跟国兴成家后，慢慢地会成为一个不输于叶家的新家族。 想到这里，老爷子只觉得热血上涌，激动得无法言语。 “明湘的性格我清楚，别人对他越好，她越会回报对方。”谢国兴回答。 这一点两人其实很像，所以才会一见钟情，认准对方是自己唯一的爱人。 “我也看出来了。”老爷子笑道。“所以你要对她好，知道吗？” 只要两人不离不弃，那谢家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不管别人如何对付他们，都没法真正把谢家打倒。 “放心吧，爷爷，我们好着呢！”谢国兴信心十足地回答。 一直到爷爷聊累了，闭上了眼睛，谢国兴才帮他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壁灯，悄悄关门出去。 不想这么快睡，于是去找方明湘。 方明湘此时进了爸妈的卧室，跟他们商量婚事。 “明湘，谢家给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可以收下吗？”此时没有外人，方妈妈就没有顾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农村都这样，家里有女儿的，都希望男方多给些聘礼。 一方面是面子问题，为了跟别人家攀比，免得被人说女儿没人要，是赔钱货。 另一方面，却是为了生活的需要。 家里只有一个孩子的，女儿嫁出去后，老人就没人养了，所以这算是养老钱。 如果家里还有兄弟姐妹，则这笔钱，会成为他们娶亲的费用。 儿子明浩向蒋月华求婚时，只打算给一万聘礼，其它的嫁妆全部由男方买。 只要不嫁汽车房子，单买家电，就算全部凑齐，也不过五万块钱。 “他们一定要给，我想不收也不行啊！”方明湘叹气道。“既然这样，就收下吧！以后是一家人了，到时把老爷子接过来，多孝敬一下，也不枉他一片心意。” 她看得出来，老爷子坚持送房子，是因为自己跟叶星达的关系，他们希望自己能帮他们度过这场危机。 同时也觉得自己很会赚钱，如果现在不送，将来自己买得起了，他们就没什么东西，能让自己放在眼里了。 她理解他们的心思，毕竟双方认识时间不长，无法真正了解彼此。 就算他们没有送房子，只要自己认可谢国兴，照样会为了他，去跟秦家对着干。 “那你自己决定。”方妈妈知道这件事自己说了没用，于是不再纠结。 “这件事你们还是不要传出去，免得有麻烦。”方明湘想了想，又提醒道。 父亲应该不会说什么，她是担心妈妈向大舅和小姨炫耀，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会传到谢家人的耳朵里。 只有等将来自己也买得起来了，才不怕别人说三道四了。 “放心，我们不会说的。”方妈妈自然不会拖女儿后腿，既然她这样交待，自然会忍住不说。 第四十二章 参观生意 “明湘。”谢国兴有外面敲门。 “爷爷睡下了？”方明湘打开门问道。“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他送爷爷进去，这么久才出来，两个肯定聊了一会。 这样问，当然是随口一说，并不想打听什么秘密。 “是啊！”谢国兴朝方爸方妈点点头，回答道。“他说吃了你送去的桃子后，身体特别有精神，像是恢复到五十多岁时的状态了——” 这是明湘的功劳，所以他当着方爸方妈的面，说给她听。 “是吗？”方明湘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只是含糊地应道。 “是啊！”谢国兴笑道。“你不是跟叶星达关系好吗？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再弄些桃子过来，给爷爷补一下身子？” 除了跟老爷子的感情非常深，不希望他出事之外，谢家有老爷子在，才不会衰败下去，这一点他也看得非常清楚。 不是看不起父亲和两个伯父，而是政治需要悟性，不是谁都能玩得转的，他们和爷爷不是一个层级的。 包括他自己，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才老老实实踏足商场，远离政治。 “这个没问题。”方明湘想了想，决定答应他。 以老爷子的谨慎性格，在知道它有这么好的效果之后，肯定不会随便告诉别人。 所谓怀壁其罪的道理，他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己嫁进谢家之后，就是谢家的人了，以他护短的性格，肯定不会傻傻的拿家族的利益，去换取其它利益。 当然不能随便送他吃，得控制一下数量，免得他以为桃子非常容易得到。 “谢谢，太谢谢你了。”谢国兴见她答应了，兴奋地要抱住亲她。 想到方爸方妈就在旁边，这才忍住没动手。 第二天早上，方明湘起床后，在后院捉了几条黄鳝，又在空间捉了一些河虾，煮了一锅海鲜粥，给大家当早餐。 等粥煮熟后，又切了一些青菜粒放进去，这样一来，保证粥又营养又美味。 又白灼了一盘生菜，凉拌一盆黄瓜当配菜，吃起来非常爽口。 她想过弄些泡菜什么的，用来下粥，味道会更好。 想着泡菜盐放得多，吃多了对健康不利，于是忍住没做。 老爷子现在胃口比以前好，感觉粥非常合自己口味，忍不住喝了两大碗。 方明湘也没拦着，这粥煮得很烂，非常容易消化，不会让老爷子不舒服。 就连一向认为是美食家的谢华苹，也赞不绝口。 “国兴，你能娶到明湘，真的是好福气。”她望了一眼低头喝粥的侄子，忍不住念叨道。“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发现明湘身上有什么缺点呢？” 这真的不是客气话，而是心里话。 昨天上床后，她一个人静下来后，分析方明湘这个人。 这是她经商以来，养成的习惯，毕竟生意大了，老板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用人。 而琢磨人心，是用对人的基础，他每天花大量的时间，就在做这件事。 可是方明湘不管哪一方面，都几乎完美，找不到哪里有缺点。 别的女孩子这个年纪，会比较虚荣，她却穿着非常随便，自己都比她打扮得用心。 看她早上轻松煮出一道美味，谢华苹实在忍不住夸道。 “小姑，我其实也不错的。”谢国兴笑着自夸了一句。 这话的意思当然是自己也很好，配得上方明湘。 方明湘白了他一眼，心里却很甜蜜。 内心里，她就吃谢国兴这一套，感觉两人的心非常近。 响过早饭，小姑问今天的行程。 “要不，今天去国兴和明湘的公司去看看吧！”老爷子突然开口道。 两人在虞城各自有自己的事业，受年龄的限制，这方面总归比不上女儿。 趁这次有机会，让她帮他们参谋一下，说不定能改进一些问题。 “行。”方明湘回答。“爸妈也一起去，中午在哥哥那里吃饭。” 老爷子和小姑过来谈婚事，哥哥也是自己最亲的人，没理由被排除在外。 “也好。”方妈妈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她们也有些日子没看到儿子，正有些想念呢？ 于是开了两辆车，往虞城而去。 先去谢国兴的汽车城，陪他们走了一圈，谢国兴在一边做了介绍。 小姑边走边看，却没说什么。 “怎么样？国兴的公司搞得还行吧？”老爷子见女儿没说话，忍不住问道。 “还行。”谢华苹随口答道。“靠代理汽车销售，就算现在赚了钱，总归不长久，什么时候出现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就做不下去了。” 这是她不看好侄子生意的原因，因为受制约的因素太多了。 她刚经商时，跟侄子一样，也是走类似的路子。 但是时间久了，别人看她好赚钱，就会出来竞争。 侄子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他的主要客户，肯定是单位的公车采购，问题是如果有关系比他还强大的人，进场竞争，他这家店只怕马上会被挤倒。 “小姑真的神了。”谢国兴捧了一句。“韩文栋在余杭开了家跟我几乎一样的汽车城，我现在的生意受到非常大的影响，等汪滨海过来任职，只怕这些生意也难以维持——” 当初他选择从事这个行业，是因为当时汽车行业刚进步，没什么做，他算是喝到第一口汤，所以才赚了不少钱。 到虞城后，同样没有强有力的竞争者，所以生意依然不错。 直到最近韩文栋出现，才遭遇了危机。 “你知道就行。”谢华苹瞪了他一眼。“汽车城既然已经在做了，就继续坚持下去，另外再找个实实在在的项目，最好有自己的产品，这样一来，就不受别人控制。” 这是她总结出来的经验，希望侄子及早调头，免得事到临头，没有退路。 “放心吧，小姑，我们已经有计划了。”带着他们到办公室坐下来，等小姑娘泡茶端下来，回头把门关上，才把方明湘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 这件事算得上是他的得意之作，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 “你呀，怎么还是靠明湘提醒，才回过神来。”小姑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对方明湘的计划，她也觉得惊讶。 这条创业之路，可以说是非常严谨，只要执行到位，百分百可以赚钱。 就算明湘自己去做，也完全可以成功。 为了帮他应对秦家，她真的称得上无私了。 老爷子则是一付庆幸的模样，没想到这个未来的孙媳妇，早在他还没认识的时候，已经在帮孙子对付他们的仇家了。 从汽车城离开，去隔壁方明湘的公司。 制衣厂就在旁边，方明湘和谢国兴扶着老爷子，走进工厂。 第四十三章 长见识了 这边经过扩张后，现在工人人数已经增加了一倍，当大家走进车间，看到每个工人都低头忙着干活，倒是眼前一亮。 一家工厂管理怎么样，瞒不过谢华苹的眼睛。 从这方面来讲，方明湘的公司已经非常正规了，不像她见过的其它私人制衣厂，又脏又乱，飞絮满车间飞，人在现场，都会非常难受。 听了方明湘的介绍，现在已经有十多间分店，在销售自家生产的服装，有些吃惊。 不是说今年刚开始筹建的吗？怎么扩张得这么快。 简单看了看，几人退出来，去参观最近的那家服装店。 不管是装修还是服装的风格，都不输于苏洲市的时装店，谢华苹更加吃惊。 “小姑，有没有喜欢的款式，既然来了，就带几套回去吧！”方明湘提醒道。 因为有前世的眼光支撑，她相信自己店里的衣服，不会比沪市淮海路的款式差，让谢华苹尝试一下不同的风格，也是亲戚之间的应有之意。 “好的啊！”谢华苹对穿着打扮比较讲究，见这些衣服确实不错，也来了兴趣。 于是两人一起在店里走了一圈，最后方明湘帮她挑了两套衣服，让她去试衣间换衣服。 至于老爷子，方明湘没有动这样的心思，找来几把椅子，让他和爸妈坐下来休息。 年纪大了，喜欢穿舒适的衣服，去那边照他的身材，定制两套宽松的衣服，面料用得好一些，才符合他的身份。 没过一会，谢华苹就出来了，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笑着问他们的意见。 “好看。”谢国兴首先夸道。“小姑换成这样的风格，至少年轻了十岁。” 这套衣服非常简洁，偏偏加了许多细节，比如领子上的花边，下摆的刺锈，又收了腰身，看起来像个三十出头的少妇。 “我也觉得不错。”老爷子笑着回答一句。 谢华苹是他的小女儿，又是唯一的女儿，从小宝贝得什么似的。 可惜后来自己关了牛棚，照顾不到她。 等放出来，她已经嫁到苏洲，不再是他印象中的小姑娘了。 父女再次会面，表面上看，跟以前一样，他却知道不同了。 因为女儿不再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撒娇，露出一付小女儿模样。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父女生份了，但是又不能说出来，所以只能深藏在心里。 现在看到女儿再次露出当初的小儿女心态，他的眼眶一热，心一下子变柔软了。 方明湘敏感地发现老爷子的变化，却装作没看到，上前帮小姑整理衣服，再帮她配上一条暗红色的丝巾，这样一来，更有味道了。 “我也觉得非常适合我。”谢华苹听了他们的夸奖，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听说这边很多衣服是明湘设计的，我真的觉得她神了，似乎无所不能——” 会设计衣服的人很多，但是要让自己喜欢，那就难了。 “你们还是别夸她了。”方妈妈在一边笑着说道。“她本来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再夸下去，她肯定当真了，那就闹笑话了。” 女儿被大家认可，她当然高兴，但是在乡下，大家习惯很低调，这样高调地夸奖，她怕女儿失去谦逊之心，去谢家后被他们嫌弃。 方妈妈虽然没什么文化，看问题却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为人媳妇的，一定要懂得低调做人，特别是谢家这样的大家族，规矩更多。 如果女儿以为他们都喜欢自己，持宠而娇，那以后肯定会出事。 “亲家别多想，我们是真心觉得明湘很厉害。”老爷子看出方妈妈这样说的目的，笑着安慰道。 这套衣服定了下来，谢华苹去试另一套衣服。 她现在相信明湘的眼光，那一套衣服想来也适合自己。 果然，穿上后照镜子，感觉自己多了种异域风情，这是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会。 “明湘，这件衣服，算是什么风格？”谢华苹走到她面前，好奇地问道。 就算是国外，也很少看到这样的衣服，实在太独特了。 “这是波西米亚风格。”方明湘回答道。 波西米亚原意指豪放的吉卜赛人和颓废派的文化人。然而在时尚界，代表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浪漫化，民俗化，自由化。 浓烈的色彩、繁复的设计，会带给人强劲的视觉冲击和神秘气氛。 如果你气场足，能撑得住衣服，那绝对会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方明湘因为身高一米七一，身材又好，穿上这样的衣服，大家都说她英气勃勃，有种中性的美。 小姑谢华苹个子也高，加上长期上位形成的强大气场，这样的衣服上身后，特别有味道。 “没想到你连国外的艺术特色也这么清楚。”谢华苹更加佩服了。“还用到服装设计里，高明。” 说完，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方明湘笑着没出声，从一边的魏香芹手里拿过袋子，帮她把衣服装进去，准备让她带回去。 “这衣服我真的很喜欢，那我就不客气了。”谢华苹也不矫情，笑着说道。 从店里出来，几人又去新建路的定制店里，给老爷子设计了两件衣服，让晓兰姐马上赶出来。 忙完这些，大家也累了，于是去竹编工艺品店，到那里休息一下，顺便吃午饭。 蒋月华已经接到方明湘的电话，知道中午有客人要来，早已去市场买了菜，等在店里了。 看到他们进来，连忙迎出来。 方明湘又替他们做了介绍。 听说她是方明湘未来的嫂嫂，谢华苹拿出一件见面礼，是一根金项链，下面挂着一块玉，外面包着金，非常精美。 “这个太贵重了？”蒋月华一见，吓得不知所措，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现在和明浩赚了不少钱，但是依然不会舍得花钱买这样的首饰。 特别是这根金项链下面还有一块玉，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她都不知道这值多少钱，哪里敢收下？ “既然是长辈送你的，就收下吧！”方明湘在一边提醒道。 屋里爸妈不方便说这话，似乎只有自己，才能这样劝蒋月华收东西。 “谢谢小姑。”见方明湘开口了，她这才红着脸收下来，嘴里感激地道谢。 “明湘，听说你们是同学，怎么两人完全不一样——”谢华苹见她收下了，这才满意地笑了，笑着对方明湘打趣道。 方明湘虽然长得高挑苗条，却非常结实，能轻易打败秦家的小子，战力惊人。 而眼前的小姑娘瘦瘦弱弱的，倒像小说里的林黛玉，差别实在太大了。 “就是不一样，才能成为好朋友啊！这叫互补。”方明湘笑着回答。 跟谢华苹接触久了，发现她的性格跟自己有些像，非常快人快语。 她是急性子，不怎么喜欢跟心思复杂的打交道。 第四十四章 给哥哥找机会 蒋月华其实也比较单纯，又是同学，算是知根知底，倒也不介意她跟自己有较大的差异。 随意聊了几句，几人进屋坐下来，先泡茶端上来。 “这边搞得不错啊！不会又是明湘设计的吧？”谢华苹打趣道。 “还真是明湘的主意。”蒋月华害羞地回答了一句。 如果没有她，单靠自己和明浩，别说开店开厂，连这样的主意都想不出。 房子是她租的，初始资金是她提供的，产品设计也是她做的，连最早的生意也是她介绍的。 “明湘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谢华苹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已经不知道如何形容她了。 喝了一杯茶，让老爷子继续坐着，她和方明湘在蒋月华的陪同下，去工厂看看。 打开车间的门，看到方明浩坐在长凳上，正在编一只新款式花篮。 “哥。”方明湘走过去叫了一声，又把谢华苹介绍给他。 让他跟自己一样，叫她小姑。 方明湘有些拘谨，不过老实地叫了一声。 虽然升级当老板了，可是对管理他并不擅长，所以大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坐在车间干活。每当方华军和妹妹有新款式的想法，都由他尝试编出来，成了打样师。 倒是蒋月华在尝试着管理工厂，平时大家的工作，大多她在安排。 “明浩，你继续工作，不用管我们。”谢华苹看出他是个老实人，让他别客气。 这个当哥哥的，跟他的父亲很像，话不多花花肠肠少，以前在农村，应该也是个老实人。 看来除了方妈妈还能说几句，其它人都老实巴交的，难怪方明湘这么厉害，看来都是被环境逼出来的啊！ 一个家庭里，总得有人站出来，撑起这个家，否则就会被外人欺侮。 就像自己家，大哥小哥没用，二哥只能努力撑起这个家。 她其实也清楚，二哥的性子其实不适合混官场，但是他不站出来，难道父亲退休，任谢家没落吗？ 扭头望了她一眼，突然有点心疼她。 她以前也是家里的小公主，什么好吃好穿的，都会先给自己。 等到父亲被打成走资派，跟大哥一起关进年棚，母亲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郁郁寡欢，很快离开了人世。 她的世界一下子塌了下来。 整个中学时代，包括整个青春期，她都活得很压抑。 直到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她的日子才重新有了色彩。 为了好好活下去，她开始学习以前从来没有碰过的事情。 做饭、洗衣服、织毛衣、纳鞋底、搞家务，一样一样努力学习，从笨手笨脚，变成游刃有余。 方明湘多才多艺，应该也是这样一样样学会的吧！ 带着这样的思绪，参观完工厂，回到屋里。 “我哥这家工厂怎么样？你觉得有前途吗？”方明湘问道。 自己的工厂还是店铺，她其实不担心，只要用心做，总会赚钱。 主要是哥哥没有管理能力，她反而经常怕他搞不好。 “怎么说呢？”谢华苹犹豫了一下。“这个行业，想赚大钱比较难，但是赚点小钱肯定没问题。” 篾匠加工的是竹编工艺品，它虽然价格低廉，但是大多已被塑料制品取代。 一方面它的加工速度，比不上注塑机生产的塑料制品。 另一方面，塑料外观漂亮，可以做成各种选型和图案，竹编比较固定，达不到那个地步。 但是，塑料制品也有缺点，比如易碎，比如易融化，有些地方，无法取代竹编制品。 “确实如此。”方明湘心悦诚服地回答。 “我看你们现在在加工椅子和沙发，这是你们自己设计的？”谢华苹又问道。 用竹编做椅子，其实一点不稀奇，八十年代时，谁家没有几把竹椅子呢？ 但是它现在的造型，却是跟木制椅子和沙发一模一样，那就有些意思了。 “是的。”方明湘解释道。“这些产品，主要用作户外，到时撑一把太阳伞，下面弄几把竹编椅子，坐着打牌喝茶什么的，会非常舒适。” 室外用木椅子，绝对没有竹椅子来得有味道。 特别是木材椅子容易老化，抗风吹雨淋的能力，比不上竹椅子。 “这个倒是好主意。”谢华苹想像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我下一步打算让塑料藤代替竹子，编一些室外家具，毕竟塑料藤比竹编成本更低，也更美观。”方明湘说道。 前世的户外家具，大多是塑料编的，竹编反而是少数人在用。 当初考虑到哥哥是篾匠，所以才重点开发竹制品。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发现不管怎么设计和改变，竹编在外观上还是比不上塑料制品，所以决定重点往这方面发展。 “如果是这样，那你哥哥的生意，会比现在好上无数倍。”谢华苹真诚地说道。 塑料藤加工的椅子，肯定比竹椅子漂亮，这是毫无疑问的，同样的放在店里，销路也会更好。 “对了，小姑，你有没有认识的外贸公司，能帮忙把这样的产品，销往欧美和岛国——”方明湘在知道她的生意能力之后，向她求助道。 谢国兴虽然赚了些钱，生意场上的路子，其实并不宽，这方面帮不上自己。 她现在最大的愿意，就是希望有固定的订单，解决哥哥这边的问题。 只要他的生意稳定了，她以后就不用操心他的事了。 她想得很清楚，以前兄妹天天在一起，很多事可以直接替他拿主意。等到两人各自结婚，就要考虑另一半的感受，有的事做起来就没那么方便了。 “这个不难，我回去就帮你联系。”谢华苹爽快地回答。 饭菜端上来了，大家开始吃午饭。 中饭是蒋月华和方妈妈一起做的，因为早有准备，倒也非常丰盛。 谢华苹却觉得没有方明湘做的好吃，不过没有说出来。 吃了午饭，大家坐着聊了一会天，准备回乡下。 这边虽然也算舒适，却比不上谢明湘的老家，他准备回去后，到后院钓鱼试试，因为他看到池塘里已经养了不少鱼。 当然那边房子大，生活也更方便，这边就没法过夜。 谢国兴和方明湘自然陪着回去。 老爷子他们明天就要回余杭了，谢国兴希望在剩下的时间里，一直陪在爷爷身边。 听说爷爷想钓鱼，他二话不说，直接去买了几根钓鱼杆，准备回去陪爷爷一起钓。 到了家里，谢华苹也放松心情，拿了篮子和镰刀，在后院的菜地里挑自己喜欢的菜，准备明天带回去。 反正开车过来了，多割一些也装得走，还可以送给亲朋好友尝尝乡下自己种的蔬菜滋味。 第四十五章 再见叶星达 “这边的果树什么时候种？”房子两边的空地上，挖好了几个坑，听说准备种水果，她问道。 “明年春天吧！”方明湘回答。“现在快到冬天了，种了不容易活。”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果树在空间生长速度快，一天相当于二十多天，等到明年春天，果树等于多生长了五六年。 到时移出来种在外面，当年就能结果了。 “国兴。”老爷子望着坐在一边陪自己钓鱼的孙子，脸上全是满足的笑容。“以前反对你们在一起，是爷爷的错，希望你们别因为这个，对家里有疙瘩。” 人都一样，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老爷子当初只看到跟秦家联姻，对家族有利，所以没有去关注方明湘。 现在发现方明湘有可能跟叶星达是同类，又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反而担心两人因为当初的事，对谢家缺少归属感。 虽然对孙子和方明湘的品性比较放心，但是依然会患得患失。 “爷爷，你别多想。”见满头白发的爷爷向自己认错，谢国兴哪里受得起。“我们都挺满意现状的。” 经过五年时间的沉淀，他现在已经能客观地看待当初这件事，说到底，只是各自观念不同，爷爷这样做，是希望把自己培养成谢家的接班人。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的行为很难说清对错，现在能有这个结果，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你这样想就好。”老爷子满意的说道。“有机会多陪陪明湘，钱是赚不完的，感情才最重要。” 自己的孙子不怪家里，明湘未必没有想法，但是他们除了多给聘礼赔罪之外，没别的办法补救，只能靠孙子。 “放心吧，爷爷，明湘的肚量没那么小。”谢国兴信心十足地回答。 爷孙俩边聊边望着鱼钩，就像十多年前，爷孙俩在周末，一起去郊外钓鱼的情形。 让人意外的是，池塘里的鱼虽然不多，两人却都钓到了。 方明湘看到了，走过来把鱼拿回家，说晚上红烧来吃。 却没有直接剖了，而是偷偷丢进空间里，又从空间的河里，捉了差不多的鱼剖了。 河鱼刺多，腥味又重，红烧比较入味，很少用来清蒸。 空间的鱼，有灵气长时间影响，想来味道会更好，营养也会更足，红烧能掩饰天然的鲜味。 晚上吃饭的时候，鱼的鲜美依然让大家惊艳。 就算平时很少吃河鱼的老爷子，今天也难道地多吃了一些。 第二天早上，吃了早饭后，两人准备回去了。 因为小姑喜欢自家的蔬菜，方爸爸一早又去后院割了一筐菜，各种品种都有，放进汽车后座里。 方妈妈还想着把家里做好的糟肉、霉干菜扣肉什么的，装在塑料袋里，让她带回去，被方明湘拦住了。 真当她们是乡下来的穷亲戚啊！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想要？ 说很喜欢这些，无非是客气一下而已。 不过她和谢国兴也得回虞城了，家里又只剩爸妈了。 好在爸妈没那么多愁善感，方明湘心里才好受了些。 一行四人到了虞城，谢国兴和方明湘送他们上了去余杭的公路，这才回家。 爷爷和小姑回去后，他们又得恢复以前的工作生活了。 现在面临最大的问题，依然是汪滨海和秦家。 农家山泉的生产，一切照着计划在执行，由赵叔和郑叔两个大能一起合作，他们不需要担心。 当天晚上，谢国兴接到纪睿昭打来的电话，告诉他已经找到了大量的证据。 通过银行的内部渠道，把汪滨海这几年收到祝金龙的钱，全部搞清楚了。 还把汪滨海这几年的资产变化，以及投资的过程，也撑握得一清二楚。 最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当初五百万贷款，居然是汪滨海担保的。 他会这么做，主要是因为八十年代末，大家还没有自我保护意识，没有找代理人出面处理，于是留下了致命的证据。 当然他现在肯定知道了后果，只是不敢大张旗鼓地去掩盖这些信息。 一方面担心找银行高层，反而会让人起疑心，从而有人关注这些，把自己的秘密变得公开化。 另一方面，只怕他个人也没有这个人脉和能力，毕竟银行高层，不是他一个副处级干部可以随意指挥的。 除非向秦伟良全盘托出，让他出面帮忙解决。 以汪滨海的性格，肯定不会这样做，免得这些股份不再属于自己，也怕把柄被秦家抓住，一辈子脱不开身。 所以才给了纪睿昭找到了机会。 谢国兴一听大喜，让她打印出来后，派可靠的人送过来。 挂了电话，他激动不已，一五一十跟方明湘说了。 方明湘一听，也是喜出望外。 这件事会办得这么顺利，看来孟家在余杭的影响力，非同小可。 当然也得感谢这个时代的人，处事太单纯了，给自己一个扳回一局的机会。 第二天上午，有人找到公司，交给谢国兴一封厚厚的信，外面封得严严实实，没有拆过的痕迹。 谢国兴向他道了谢，也没多问什么。 他清楚这是纪睿昭派人送过来的，里面是那些资料，于是拿去方明湘的公司，两人一起商量处理办法。 “你确定要交给叶星达？”虽然知道了方明湘的打算，谢国兴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叶家出面，肯定能轻易解决这件事，不过这样做，有种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白白浪费了叶星达一个人情，他有点舍不得。 “这不是小事，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们不能小看秦家和汪滨海的能力——”方明湘认真地回答。 知道汪滨海的发迹史后，她已经不敢小看这个人了。 何况还有秦伟良，他能飞黄腾达，肯定有他一套处世方式。 他们稍一轻视，万一这些证据所交非人，到时被他知道了，他们先下手为强，自己就被动了。 到时去哪里再找这种有利的证据？ “那也行。”谢国兴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就没有再反对。 像明湘说的，这一次的危机确实非常小可，稍一不慎，转机又变成危机。 谢家已经经不起再出意外了。 方明湘见他同意了，不再浪费时间，开车去找叶星达了。 离汪滨海上任，只有两天时间了，想在他上任当天，爆出这些丑闻，唯一找他才有把握达到这个目的。 叶星达依然在那个苗木中心的别墅里，看到方明湘过来，客气地迎上来。 一段时间没见，方明湘身上的灵气浓度又变厚了，这让叶星达又羡又惊。 “明湘，你最近修炼已经入门了吗？”坐下来后，他终于没忍住，顾不得犯忌讳，这样问道。 第四十六章 分享修炼心得 上次身体表面只有一层淡薄的灵气，猜测她已经引气入体，开始在走内循环。 这么快就引气入体，他已经觉得非常厉害了，毕竟据那些古人的修炼心法记载，很多人需要一年时间，才能完成这一步骤。 没想到还没过去一个月，她又有了巨大的进步，难道已经快练气入门了？ “叶叔叔真厉害，这一点点变化，也能看出来。”方明湘装傻。“修炼时间长了，感觉身体内的灵气越来越浓，可能到了你说的入门级了吧——” 以前怕暴露空间的秘密，她一直遮遮掩掩，不愿意多说这些。 随着对修炼的了解，知道这个世界上能修炼的人，几乎没有，她的胆子也变大了许多。 何况功法本来就来自叶家，就算要瞒住其它人，也瞒不了他。 “你真的入门了？”叶星达站起来惊叫一声。 他虽然这样问，其实还是半信半疑，主要是觉得不可能实现。 要知道引气入体，对这个灵气稀薄的时空来说，几乎不可能实现了。 他也见过不少大家族的子弟，几年如一日的修炼功法，最后除了身体变得健康了一点之外，依然只有一身外力，肉体上找不到一丝灵气的痕迹。 没想到她一日千里，不但引气入体，现在已经正式入门了。 所谓练气入门，指的是灵气引入身体后，转化为真气，打通内循环后，开始走外循环。 外循环跟内循环不同，不但连接全身筋脉，还必须打通全身穴位，等于引导真气，在全身循环，算是正式到了练气期。 练气期怎么划分，各种功法划分方法不一样，但是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就有可能进入先天。 而先天对所有修炼者来说，都是一个坎，只要能成就先天，那他才能算得上真正意义的修真者。 “是啊！”方明湘笑得很谦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照着功法里的介绍，修炼了一些日子之后，某一天感觉到有星星点点的东西，涌进身体，然后整个人的力量和速度，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是在空间修炼后的感觉，用来应付叶星达，应该没问题。 “这就对了。”叶星达慢慢坐下来，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星星点点的东西，就是灵气，普通人看不到。 只要修炼到入门一级，才能通过精神力发现这个现象，她这样说，说明没骗自己。 想到当初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想找她尝试一下，就随便丢了一本功法给她。 没想到她能走到这一步，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不过这肯定是好事，方明湘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等她强大了，叶家也有好处。 同样的，她以前说自己的体质跟别人不同，当初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应该也是真的。 没有修炼时，就有灵气环绕，说明身体特别容易亲近灵气，照以前的说法，都类似于什么天灵根之体了。 而有的人没有这个天份，所以就算几十年如一日地修炼，还是没有效果。 这样的差异，让人不妒忌都不行。 不过确定这一点，也有好处，以后可以根据这个挑选修炼的晚辈，免得浪费时间和资源。 最好能发现一两个跟方明湘一样，身体有淡淡灵气的人，让他们去修炼，才能达到效果。 其它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该干嘛就去干嘛吧！ 想清楚这些，他才平静下来，给方明湘泡了茶。 “叶叔叔，今天过来，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方明湘知道越是直接开口，越能让他感觉自己没见外，这样反而容易让他接受，于是开始说明来意。 随着自己的修炼成功，叶星达对自己的态度，也在不断变化和调整。 如果说最早的时候，他是以长辈提携晚辈的心态，居高临下跟自己说话。那现在，他已经不仅仅是平等的态度，对待自己了。 这很容易理解，越到了一定层次，越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 自己能做到叶家做不到的事，他们只会笼络自己，而不是拒绝自己。 “你说。”叶星达一听，果然很高兴，开口问道。 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他现在想的是，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跟方明湘相处。 当然最理想的是，两人依然像以前一样，以叔侄相称，这样一来，他就能最先受益。 随着她修炼加深，肯定瞒不了所有人，就会有各种各样的人，主动攀附她。 只要跟其它人相比，自己在方明湘心中，有特殊的地位，那就够了。 别小看这一点差别，如果碰到大家有矛盾，她就会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只要叶家不作死，将来也有晚辈能得到她的提携，说不定运气来了，能修炼出真气也不一定。 方明湘修炼出真气后，发现自己的感知比以前敏锐了许多，叶星达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她也能感觉得到。 他会这样想，当然最好，自己修炼，靠的是空间，不能见人。 如果叶家愿意做自己的挡箭牌，那就不用担心暴露秘密了。 于是把最近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说了。 又拿出那个信封，把里面的内容给他看，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个没问题。”叶星达拿过来简单扫了几眼，就放在桌上不管了。“我会让人跟进这件事，哪一天汪滨海上任，我就让纪委的上人过来把他带走。” 如果没有这些资料，他想要帮方明湘，还需要利用家族的资源，去调查和收集证据。 有了这些实锤材料，等于是处理一个犯错误的基层官员，实太在容易了。 “谢谢叶叔叔。”方明湘笑道。“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就像叶星达理解的那样，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不管是修炼方面，还是商业方面，只要这样发展下去，将来都不会怕秦家的谋算。 对付汪滨海，只是给自己争取几个月的时间。 秦家派他过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大家不愿意得罪秦家，所以没有挑明而已。 出了这件事，秦家就算再想来闹事，也得顾忌别人的口舌。 任何地方，都有一些潜规则要遵守，秦家也不能例外。 “这是小事，你不用客气。”叶星达谦虚地回答。 说完这件事，两人开始聊修炼方面的问题。 这一次方明湘非常大方，把自己整个修炼过程，详细跟他分享了一遍，当然把时间说得长了点，过程也说得相对艰难了些，免得他怀疑自己有灵气特别浓的地方，可以修炼。 反正自己修练到什么程度，他也看不出来细微的差别。 第四十七章 种子 叶星达认真听着，同时参考前人记载的心得，频频点头。 有了这些实际的经验，如果自己能感应到灵气，那修炼就更容易了。 可惜的是，自己的体质不争气，没有这个机会。 方明湘也一直在观察叶星达，看他对自己表现出来的能力，有没有动过其它念头。 照正常理解，碰到有可能挑战自己家族地位的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趁她力有未逮，直接处理掉。 叶星达全程都非常平静，方明湘可以肯定，他从来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 倒不是叶星达胆小或者迂腐，而是有他的理由。 原因很简单，一方面，两人的关系一直很融洽，还叔侄相称，他还帮她解决了几个麻烦。 他相信自己的识人能力，就算她以后进入先天，应该也不会对付叶家。 另一方面，他依然对修炼没死心，既然自己摸索的经验没用，只能寄希望于方明湘。 她的能力越强，帮到自己的可能性就越大。 比如种出灵材，制作出培元丹，那样才有可能跨出第一步。 至于叶家的超然地位，会不会被方明湘打破，相比修炼这个诱惑，那根本不算什么？ 到了他这个年纪，能吸引他的东西已经不多，否则为什么长期隐居在这里，没有去享受红尘生活？ 只有进入练气期，踏入朝思暮想的境界，才没有白活一场。 否则接下来一年比一年苍老，又有多少年可以活？ “叶叔叔，你这边有没有完整的修炼功法，以及修炼心得。”方明湘说完后，又向他索要能供自己借鉴的方法。 上次交流中，她怀疑叶家有完整的修真传承，如果能给自己看一看，那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这也是她愿意分享修炼过程的原因，想要别人的知识，自己总得先给人家一些。 “这个还真有。”叶星达笑着回答。 说完，进了里面的房间，一会儿拿出几本古本，递了过来。 方明湘激动地接过，打开来翻了翻。 里面的内容半古半白，至少看得懂，回去好好参照一下，应该有帮助。 也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明明看起来是几百年前的旧物了，却没有破损的痕迹，连字迹也非常清楚。 “这些东西光是文物价值，就非常珍贵了，给你看当然没问题，不过别外传了。”叶星达提醒了一句。 以前因为没有人能修炼，叶星达其实并不看重它们。 现在有了方明湘这个怪胎，他觉得应该好好保存起来，万一叶家哪一代也出了个她这样的晚辈，那就能靠它再次崛起了。 “对了，你现在身上有了真气，不知道种植这些灵材，有没有可能成功？”叶星达拿出一把灵材种子，笑着问道。 他自己一次次失败，已经猜到是因为这边的灵气浓郁程度，达不到要求，所以无法发芽。 如果用真气催一催，不知道会不会发芽？ “这些灵材，到底怎么用？”方明湘对这个特别好奇。“如果它生长发芽了，哪一部分材料，可以制作培元丹或者培元液？是用它的叶子、根枝，还是会结果子？” 听叶星达的意思，培元液几乎能让刚死的人起死回生，说明药液非常神奇，不是这个世界上的普通药材可以比的。 空间那株灵材，已经长得很大了，她希望搞清楚制作方法，那万一家人出现意外，也能及时救他们了 前世的经历，让她缺少安全感，总害怕家人会出现意外。 有了这个保命的东西，那她才多了几分信心。 “我也没见过它们的具体模样。”叶星达回答道。“照书上的记载，应该会结果子，果肉才称得上灵材。而这些种子，就是果肉用掉后，从核里割开后获得的。” 用文字描述，谁也不知道灵材具体长什么模样，他也无从得知。 “哦。”方明湘应了声，倒没有追问。 有传承又怎么样？文字记录总归太笼统，没有图片和视频来得清晰。 见他十几年如一日，在这里培养灵材，方明湘明白了他的目的。 既然靠修炼没办法引气入体，那只能用其它办法了，比如培养灵材，配出培元丹或者培元液，身体吸收了这些材料，说不定就能修炼了。 国内一直有这样的记载，某某人因为吃了某种仙果，于是一下子成仙了。 这几样灵材虽然没那么强大，但是改变人的体质，应该没问题。 “你愿意试试的话，这些种子给你。”叶星达拿出一只布袋，递给方明湘。 他一直怂恿她去试种这些种子，实在是自己无能为力了。 只要方明湘成功了，以两人的关系，给自己一些培元液，那自己的修真机缘就来了。 “谢谢叶叔叔。”方明湘接过后，道了一声谢。 这是她一直想要，却不好意思开口的事，没想到他主动给了自己。 里面放了三十多枚种子，分为三个品种，如果全部结果，那培元丹就没问题了。 两人继续聊了一会，方明湘提出告辞。 叶星达这次的态度远不是上次可以比的，不但陪她走到车边，还问她需不需要公司的苗木，用来装饰老家的房子。 这边很多树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种在院子里，能起到遮阴和装饰的作用。 很多有钱人买去后，种在别墅前后，新房子一下子有了年代感。。 也有一些果树，已经结了几年果子，带回去种下，当年就能吃到水果了。 方明湘笑着道谢，说下次有空了，再过来好好挑几棵。 今天还有事，就不麻烦了。 这当然是借口，刚刚得了这么多灵材的种子，她急着回家，准备种在空间里。 跟它相比，这些果树什么的，她哪里舍得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何况想要这样的树，自己有空间，随时可以培养。 现在种下去，到了明年春天，就有十年树龄了，不要太简单。 叶星达也没在意，一直等她开车出了公司外的围墙，才回到屋里。 一个人冷静下来，望着桌上的信封，他一个电话打出去，马上有人过来，拿了信封离开。 办完这件事，他又重新坐下来，思考跟方明湘的关系。 第四十八章 建灵材园 方明湘到家后，急急关上门，进了空间。 把种子拿出来，挑了个空旷的地方，把它们种下去。 这边以后就是灵材园了，将会是空间最重要的区域，她种得很疏朗，花了足有一亩的空间。 这样做，一方面怕它们需要的灵气太多，影响旁边的植物生长，所以单独成园，互不影响。 另一方面，等果子成熟了，用掉制药的部分，剩下的种子，依然可以种在这里。 既然它们有这么神奇的作用，就算种满空间，她也不会嫌多的。 种好后又仔细浇上灵泉，怕自己有时候没空进空间，又找了以前用剩的管子，做成滴灌，好让灵泉随时能浇到它们。 她相信灵泉里的灵气浓度不低，对它们的成长，有巨大的好处。 做好这一切，她的激动情绪才消退了些。 看时间还早，就到桃园看了看。 几天时间不见，新种下的桃核全部发芽了，现在已经有一尺多高了。 看着新长出的桃树幼苗，方明湘非常喜欢。 她现在对空间有了完整的计划，至少一半面积，得用来种灵材。 因为它能让人修炼和救人性命，所以多多益善。 就算将来空间面积比现在大几百倍，这个目标也不会变。 而桃子和其它水果的种植面积，也会变大，他计划用四分之一的地方，种这些。 成熟的果子，有保健作用，所以也不能忽视。 到时根据情形，做成罐头果汁还是直接食用，要根据各种水果的功能强弱来决定。 家人和亲朋好友年纪大了，身体变得虚弱，可以根据情形，适当送一些桃子或其它水果，补充一下他们的体力和营养。 如果得了不治之症或者现代医学手段没法治愈的病，再用培元液去解决。 最后四分之一的地方，种上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也足够使用了。 就是不知道灵材多久才能结一次果，一次能结多少粒？ 小说里越是高级的仙果，一次生长的数量越少，比如西游记里的人参果，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三千年成熟，差不多一万年才能吃一次。 每次还只能结三十枚果子，可见其珍贵程度。 而这株灵材长这么大了，如果是桃树，估计能长一百多个水蜜桃，但愿灵材到时别只长一个两个，那要搞出一份培元液，就非常困难了。 在空间胡思乱想了一阵，见时间不早了，这才出了空间做晚饭。 谢国兴回来后，问起她今天找叶星达的经过，她当然没隐瞒，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至于跟修炼有关的聊天内容，她忽略不提。 她觉得时机还未到，除非将来炼出培元丹或培元液，能让谢国兴也尝试修炼。 当然，他如果主动问起，她也不会瞒他。 见叶星达包揽下来，谢国兴也非常放心，不再提这个话题，就等后天汪滨海正式上任了。 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出门，去外面散步。 “明湘，你跟叶星达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对你另眼相看？”这个问题纠结谢国兴很久了，一直找不到答案。“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告诉我。” 特别是今天他又这么爽快地帮忙，实在太古怪了。 倒不是怀疑两人有什么私情，而是纯粹觉得好奇。 叶星达是什么人？可以说是位于国内最顶尖的那个阶层，别说谢家，京城很多家族，也无法跟他相比。 他承认明湘很特别，但是还没到这个地步吧！ “我还以为你能忍着，不问这件事呢？”方明湘一听，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也不能免俗，还是问出口了——” “我没有其它意思，只是纯粹好奇。”谢国兴被她说得脸红，只好强撑着解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的很难用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 像他和方明湘之间，算是少有的信任和理解，就算五年时间没有碰面，她也从来没有问起这五年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跟其它异性有过接触？ 因为她信任自己，不需要问出口。 同样的，他也从来不担心她跟姜文彬住在一起，会不会发生什么？ 至于吃醋什么的，有时候更是一种生活情趣。 “你想知道也没问题，反正就要跟你结婚了，总有一天会被你发现。”方明湘见他局促了，倒不好意思说他。“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我们都在修炼一种功法，算是修真者——” 八九十年代的气功热，到现在还没冷却，社会上相信这个的人非常多。 特别是文化水平偏低的城市普通民众，更愿意修炼各种各样的神奇功法，相信可以防病和强身健体。 最夸张的是，有人病了还不肯吃药和去医院，用气功给自己治疗。 方明湘一开始没有跟他说，是发现他跟一些朋友，并没有练这个，想来并不相信那些子虚乌有的说法。 “修炼？”谢国兴一听，眼睛果然瞪大了。“你说叶星达在练气功，然后叫你也一起练？” 这个答案太夸张了，他根本不敢相信居然是这样的答案。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叶星达，居然有这样的一面？ “你以为我们练的是外面那些骗人的玩意？”方明湘白了他一眼。“练那种气功，怎么可能会这么强大？你看到谁练到后来，能跟我一样厉害？” 这不是自吹自擂，而是说事实，方明湘相信没有几个人能像自己一样，可以一拳轻易击穿沙袋。 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速度，根本做不到。 如果全力一拳出去，只怕普通的钢板都能击穿了。 “你现在这么厉害，是因为修炼的原因？”谢国兴不是傻瓜，马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那你们练的是什么气功？可以教我吗？” 如果能跟明湘练一样的功法，那就算打不过她，对付其它人，包括秦文杰，就没问题了。 “练是没问题，不过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小。”方明湘回答道。“就是因为叶星达练了几十年，依然没成功，所以才对我这么推崇，否则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客气——” “原来如此。”谢国兴一下子相信了。 他一直觉得明湘是天才，别人做不到的事，对她来说，却不是难事。 包括商业上的天赋，也是如此。 原来叶星达对明湘客气，是因为他也被明湘征服了。 “等晚上回家，我教你方法吧，你自己先练熟了再说。”方明湘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配出培元丹，所以没信心说得那么满。“至于成不成，要看天意了。” 没有辅助的药液，成功的可能性是零，她不信谢国兴在这方面，能比叶星达更天才。 “好。”谢国兴笑着回答。 不管行不行，能跟明湘做同一件事，练同一种功法，就是件开心的事。 第四十九章 新市长上任 回到家里，方明湘拿出那本《水莲经》，让他照着上面那张图，先熟练人体的筋脉和穴位，为后面的修炼做准备。 其实任何一个修练者，包括练外功的武者，都对人体非常熟悉。 否则也不会有内练一口气，外练一张皮的说法。 谢国兴也有练拳的经历，想来有一家的基础。 至于具体的修炼功法，到时还得向叶星达讨要一本，这本《水莲经》他当初说适合女人修炼，也不知道男人练，有没有影响？ 万一谢国兴照着练，练成了东方不败，那就麻烦了。 谢国兴也没拒绝，拿过来认真看起来，对照自己以前熟悉的人体肌肉和筋脉，一一记在心里。 方明湘又向他解释了修炼的原理，就是把外界的灵气吸进身体，沉入丹田，等到这一步成功了，才能把真气沿着人体运行。 也就是说，修炼其实就是吸收灵气，改造身体的过程。 有了事情可以做，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到了汪滨海上任的这天。 当然他要来的消息，其实虞城人早几天就知道了。 这两天，虞城进行了一场全员大扫除，在那些戴着红袖套的人监视下，不管是工厂，还是店铺，都老老实实派人出来，把角角落落的垃圾，清除得干干净净。 一些影响市容市貌的摊贩，也被勒令搬走，街道两边变得非常整齐。 还有人专门在路边管理随地吐痰，谁不小心吐了一口，马上有人走过来收钱，五元一次，罚得人心疼。 一时之间，老旧的街道，也一下子顺眼了许多。 很明显，虞城市这边，准备以最整洁的面貌，迎接新市长上任。 方明湘不得不佩服秦家的厉害，这个市长还没上任，就已经让全市人记住他了，真不简单。 她相信杜书记和夏书记，绝不会安排下面的人做这件事，不反对就不错了。 一定是其它市领导交代的，可见除了汪滨海，秦家还有亲信在虞城这边，就是不知道是谁？ 方明湘今天去了一趟公司后，就回家了，然后坐在家里看电视。 他和谢国兴不可能去市里看好戏，只能等电视里播放结果。 这样的大事，想瞒也瞒不住，只怕省市县几级电视台，都会及时播报出来。 倒是接到了邵玉竹的电话，说汪滨海上午十点，在省委组织部领导的陪同下，已经进了市政府，问她们那边，准备怎么对付他？ 在倒汪这件事上，大家的目标都一致，就是尽快把他搞下台，免得他坐稳位置后，给大家带来麻烦。 “玉竹姐，你放心吧！”方明湘安慰道。“今天肯定会有结果出来，你等着看好戏好了！” 如果是交给其它人，她还怕出意外，叶星达经手了，应该能做到万无一失。 否则他就不值得别人这么信任了。 “那好，我就不问具体细节了。”邵玉竹也是聪明人，知道结果没出来前，明湘不方便说出答案，于是主动收了口。 挂了电话，方明湘重新坐下来。 老实说，她也有些坐立不安，不是担心失败，而是有大事发生，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每临大事有静气，至少她还做不到这一步。 而此时的市府里，汪滨海坐在大会议室的主席台上，正在大谈他的理政理念。 如果说以前在镇里，他还没摆脱秘书的身份，说话做事有些拘谨和保守。 通过这两年的地方执政，他的气势已经练出来了，所以面对底下这么多科级及以上干部，他不再收敛自己的强势，反而滔滔不绝提出自己的观点，一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样，准备找目标放新官上任的三把火。 坐在旁边的杜国威和夏春忠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沉重。 汪滨海敢这样说，说明他有底气，而一边的省组织部领导，满脸笑容，时不时地点头，一付深有同感的，更加证明他是过来替他站台的。 一般来说，汪滨海这样的官员上任，组织部派一名局处级干部陪同就行了，而今天却来了一位厅级领导，意味还不明显吗？ 今天是迎新会，不是两会，目的是大家熟悉一下，所以简单说几句就行了，会议时间也不会很长。 偏偏汪滨海似乎说上瘾了，连续谈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打算结束的模样。 最让人始料未及的是，他话里话外，还不顾规矩地批评起虞城的工作，什么太保守，不够重视经济，以致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城市依然脏乱差。 下面的人都不是傻瓜，见他一来，就跟杜书记他们对上了，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这是在搞事情啊！难道是给大家一个信号，以后虞城他说了算，所以让大家抓紧时间站队？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对那些不满意现状的人来说，倒是机会来了。 新市长上任，抓紧时间投靠过去，说不定对方来个千金买骨，直接把自己提拔了。 那样的话，就赚到了，有人已经动了这样的心思。 汪滨海在上面露出笑容，他就是不希望下面一付事不关已的模样，那样的话，大家都照着以前的思路工作，没有人重视自己这个新市长。 到了一个新地方，最重要的就是及时发生自己的声音，给大家一个选择的机会，他相信聪明人不少，能懂得自己的心思。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连续不断地说话，喉咙也很辛苦。 汪滨海抬头再次朝下面扫视了一遍，又用余光扫了一遍左右，见杜国威和夏锦程等几个人神情紧张，暗暗一笑。 就凭你们俩，还想跟我斗？没门。 拿起稿子再次看了一眼，后面字不多了，马上就要完结了。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留些余地，下次再说也没关系。 正要继续开口，会议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汪滨海皱了皱眉，对下面的工作人员更不满意了。 这些人是怎么培训的？自己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居然开门进来打扰自己，看来得把他们的工作换一换了，一点眼力都没有，不适合在办公室工作了。 “陈厅长——”陪同汪滨海前来的组织部官员却不淡定了，连忙站起来叫了一声。 他自己虽然也是厅长，不过是副的，人家却是正职厅长。 最关键的是，人家是纪委的厅长，每次出现，都会有大事发生。 虽然相信不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内心依然有些惴惴不安。 “谁是汪滨海——”陈厅长面无表情地朝组织部的领导点了点头，走上主席台叫道。 陪同他前来的两人工作人员，则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似乎在等领导下命令。 第五十章 轩然大波 “我就是——”汪滨海心里一突，站起来回答道。 他并不认识陈厅长，不过同来的领导这样一叫，他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省里姓陈又是厅长的领导，只有纪委那个铁面包公陈坚刚。 每次他出现，就会有人倒霉。 他怎么一进来，就找自己呢？ 今天是自己上任的日子，他应该不是来抓自己的吧？或者有其它熟人犯事了，需要向自己了解情况？ 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却没办法彻底放心。 “汪滨海，你跟我们走一趟。”陈坚刚用看狗屎的轻蔑眼光瞟了他一眼，沉声喝道。 这次省里派自己亲自过来，还交代必须这个时间到，他就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看了举报汪滨海问题的那些证据，他又觉得这一趟来得值，实在是里面的内容太触目惊心了。 陈厅长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心里已经把他当成死人了。 这样的人，摘了帽子开除党藉已经不够了，必须判个十年八年，才能警示其它潜在的贪污人员。 “陈厅长，我今天才上任，是不是弄错了——”汪滨海身子已经软了，嘴里不死心地问。 上任就被抓走，这绝对是建国以来，最轰动的大事了。 就算秦家知道了，也很难帮自己挽回影响。 只怕要坐很多年的冷板凳，才能慢慢恢复到现在这样的地位。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完全绝望，认定自己没有大问题，也对秦家抱着一丝希望。 希望秦伟良看在自己为他服务多年的份上，给自己一个机会。 “你以为我们纪委是瞎抓人的吗？”陈坚刚瞪眼喝了一声。“你自己伸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伸手必被抓，这是永恒的话题。 说完，手一挥，让两个手下上前，把他押下去。 纪委证据没有全部落实前，一般不适合说这样的话，免得影响接下来的工作。 实在是他对汪滨海所作所为，印象太坏了，所以才会忍不住当众骂了一句。 而且以他的经验，那些证据非常清楚和翔实，不可能造假造出来的，汪滨海想不承认也没用，他都会把它办成铁案。 汪滨海一听，双腿发软，靠在主席台的桌子上，连走路都走不动了。 完了，全完了，他呐呐叫道。 自己做过什么事，当然非常清楚，只是抱着侥幸心理，以为没有人会知道。 省纪委派出陈厅长过来，说明早盯上自己了，前几天还从老同学那里拿了三十万现金，只怕也落入了他们的眼里。 当一个人心里有鬼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什么事，都被人看到了。 所以才会越想越害怕，直到彻底崩溃。 等陈厅长三人带着汪滨海离开，会议室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陪同前来的组织部官员，此时脸上也变成了猪肝色，说不出的羞恼和懊悔。 他跟秦伟良并没有关系，只是有个朋友找到他，请他今天跑一趟，说是受秦伟良的委托。 想到能白白获得秦伟良一个人情，他自然没有推辞，高高兴兴地来了。 所以刚才还为汪滨海站队，在他看来，反正是顺手人情，不需要付出什么。 现在倒好，汪滨海上任当天就被抓走了，他虽然没事，可以这个丑闻传开后，自然肯定也成了笑柄。 更不用说组织部的考察用人机制，肯定会被人诟病。 想到自己过来，还是自作主张来的，不知道上级会不会当他是汪滨海的同伙，也查自己的问题？ 杜国威神情严肃地站起来，宣布散会。 说完后当先站起来走出会议室，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 至于那个组织部的上级领导，他当作没看到。 出了这样的事，他不管过去怎么安慰，都会被人当成讽刺。 与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当作忘了这个人。 想来出了这样的事，他肯定没脸继续呆在虞城了，马上会赶回余杭。 回到办公室，杜国威关上房门，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明湘这个脸打得厉害，就算秦伟良知道了，现在肯定也是一脸震怒和无可奈何吧！ 倒是到大会议室开会前，他和老婆邵玉竹通了个电话。 她在电话里抱怨说，明知道明湘用了手段，会对付汪滨海，她却不肯告诉自己，让她实在郁闷。 他当时安慰了几句，说只要手段有效，其它就别管了。 现在才知道，明湘这一手太厉害了。 只怕午间新闻里，这件事就会播放出来，毕竟人都抓了，明湘不可能让这件事默默无闻地过去。 想到老婆此时肯定还在郁闷，于是往家里拨电话。 邵玉竹此时在厨房里，心不在焉地在做午饭，公婆这几天有事离开，去乡下看望一个生病的亲戚，女儿还没放学，家里就她一个人。 原想着中午去明湘那里蹭午饭，顺便看看她准备怎么对付汪滨海。 又担心她的计划失败，丢了面子，反而影响心情。 自己就在旁边，她的情绪连缓冲一下的机会也没有，那就糟糕了，所以忍住没过去。 “老杜，怎么了？”电话响起来，她走过去见是老公办公室的号码，拿起来叫道。 一般情况下，他中午都会回家吃饭，现在特意打电话，难道中午要给汪滨海接风，所以午饭不回来吃了？ 那么说来，明湘的计划，真的失败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杜国威见老婆语气不大好，知道她在烦那件事，笑着说道。“明湘今天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已经把我们震住了——” 说完，也没有往下说，等着邵玉竹开口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点说。”邵玉竹一听，果然催促道。 这件事不仅仅是方明湘和谢国兴的事，也关系到他们夫妻的未来，她本来性子就急，现在有答案了，她哪里还忍得住？ “刚才我们正在开迎新会，汪滨海在会议上夸夸其谈，全盘否定了虞城的工作，一付老子天下第一的口气。”想到这一点，杜国威就觉得好笑。“然后报告还没做完，省纪委的人就到了，把他直接带走了。” 说到这里，他再也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哈哈大笑起来。 办公室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用担心别人听到。 “抓得好。”邵玉竹听说汪滨海被纪委的人带走了，哪里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忍不住激动地嚷道。 看来明湘是找了叶星达，并提了要求，所以省里才会派人过来，而且时机选得这么准时。 同样是抓人，今天抓和明天抓，肯定有区别。 在他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和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被抓，同样区别很大。 他今天出了这个大丑，想重新爬起来，估计是不可能了。 第五十一章 秦家的怒火 “看来你说的没错，方明湘的手段，确实不是我们能比的。”杜国威突然叹了一口气。 如果是他碰到这样的情形，只怕只能硬扛。 方明湘的手段就激烈多了，直接把汪滨海打入十八层地狱，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那是肯定的，你也不想想她是谁的小姐妹。”邵玉竹得意地回答。 他们在这边取笑汪滨海，秦伟良却在办公室暴怒。 办公桌上的茶杯、电话机、笔筒和文件夹，全部被他扫到地下，破碎的瓷片和塑料碎片，加上茶叶和水，地上看起来一片狼藉。 在大多数人眼里，秘书是每个领导最忠心的下属，特别是连续几年担任领导的秘书，等于清楚领导的所有事，如果忠诚度不够，根本不会让他长时间在身边。 所以汪滨海出事，等于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把掌，让他火辣辣的疼。 最关键的是，他这次调到虞城，并不是正常调动，而是他费了好大的劲，又欠了人情，才得到的结果。 为了彻底把谢家踩下去，他也算竭尽全力了。 没想到还没执行自己的方案，第一步就失败了。 他阴森着脸，双眼盯着地上的杂物，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了几下。 或许是最近几年太顺利了，他很难接受这样的失败，特别是被他根本没放在心上的小人物打败。 当然这肯定是谢家的手笔，至于如何办到的，一时还没有答案。 自从升到余杭市市长位置后，他在市政府里的威望越来越高，没有人敢轻易拂逆自己的意见。 更不用说办公室主任和秘书了，此时知道自己在生气，没有人敢进来触霉头。 一直过了十几分钟，他的怒气才慢慢平息下去，坐下来开始思考这件事的起因，以及接下来的后果。 当然他并不担心汪滨海的事，会连累到自己。 到了他这个位置，一些小事已经无法撼动他了。 他会这么生气，除了因为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了之外，就是因为丢了面子。 坐上高位后，最看重的就是脸面，今天脸被人打肿了，他怎么能善罢甘休？ 门被轻轻推开了，秘书拿着扫把畚箕进来，把文件夹捡起来，抹去表面的水，放在办公桌上。 又把地上的杂物扫干净，拖干地上的水，这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领导最丑陋的一面，不能给别人看到，所以只能由他这个最贴心的人，进来清理残局。 没过一会，他又拿了新的茶杯、电话机、笔筒进来，放在原来位置，并重新泡好茶，端到秦伟良的面前。 “市长，中饭在食堂吃，还是回家吃？”做完这一切，他才小心地问道。 如果在食堂吃，他就得提前安排领导的午餐。 如果回家吃，就得安排好司机，把车停在领导上车的地方。 “回去吃。”秦伟良语气平静地回答。 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见时间差不多了，也不管秘书有没有安排好车子，直接站起来往外走。 秘书也没说什么，跟在他后面，并带上门。 秦伟良回到家里，看到女儿已经坐在饭桌前了，等他回来吃饭了。 对于父女这样的默契，他以前一直引以为傲。 但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他突然有些难受。 女儿今天中午回家安排好午饭，应该是准备安慰自己吧！ “薇薇，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既然女儿都知道了，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让女儿知道自己出丑了，也不算丢面子。 何况除了弟弟秦伟志，女儿看问题的眼光，大多数时候比自己强。 “别的我还无法下结论，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绝不是谢家干的。”秦文薇肯定说了一句。 这些年她一直在研究谢家人性格，可以说把他们的性格缺陷全部看穿了，所以秦家才能处处压制他们。 可是今天这件事她考虑了很久，还是想不出谁会做出这么决绝的事。 老爷子或许有这个能力，毕竟他手里也有底牌，如果豁出去想做，应该办得到。 问题是他年纪大了，行事手段已经柔软了许多，如果是十年前，或许他干得出来。 谢家老二同样是个软性子，也不是这种风格。 其它像谢国兴这些，更不符合这个条件。 倒是谢家的女儿谢华苹，性子比较刚烈，或许会是这样的行事方式。 问题是她离开余杭已经有不少的年头，这边的关系已经断得差不多了，哪里找得到这么大的助力？ 如果是在苏洲，或许还有可能。 “哦？”见女儿的关注点跟自己的不同，他皱了皱眉。 下一刻反应过来，似乎自己的思路偏了，女儿才抓住了问题的重点。 事情已经发生，纠结这件事已经没有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对手是谁？ 只要知道了敌人的手段，才能找到办法破解。 “我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任何线索。”秦文薇苦恼地说道。 她一直自诩是女诸葛，能谋善断，但是这件事却难住了她。 如果连敌人是谁也不知道，那一切都成了空话。 “会不会是其它家族，看我们蚌鹤相争，所以突然出手？”秦伟良顺着女儿的思路，考虑跟秦家有利益冲突的家族。 有时候想对付你的人，未必是跟你有矛盾的人。 那些人平时跟你亲如一家，只要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随时可能跟你反目成仇。 就像他们背叛谢家，准备把他们赶尽杀绝，是一样的道理。 因为谢家和秦家重叠的项目太多了，只有把他们打倒，让秦家独享这些利益，才能满足他不断增长的欲望。 “有可能。”秦文薇回答。“爸，你想办法去纪委了解一下情况，看陈厅长跟哪些人走得比较近，以他的地位，能让他跑一次的人不多了，到时我们就可以用排除法，找到那个人了。” 既然猜不到对手，那就从纪委入手，只要对方出了手，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比较麻烦的是，秦家在省纪委没有人，这才造成今天这样的被动局面。 看来接下来得在那里，布下棋子了。 “好。”秦伟良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去这边试试了。 两人坐下来，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对了，爸。”秦文薇扒了几口饭，又停了手。“照上次的计划，徐大哥喜欢我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他肯定也得到了消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他却没有什么反应——” 这件事关系到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比汪滨海的事重要百倍，她自然更加重视。 这几天的主要精力，她全部放在这里，就是希望能成好事。 不管徐敬玮是什么态度，她都可以有针对性的措施来应对，这对她来说，真的不算难。 偏偏他一直沉默，这反而让她最头疼。 第五十二章 后续安排 “那你想怎么做？”秦伟良问道。 女儿这样说，肯定有新的打算了，需要他配合。 “过几天不是雨慧的生日吗？我打算在大家聚会时，邀请徐大哥参加，然后让佩玲她们逼一逼徐大哥，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秦文薇缓缓开口道。 张雨慧是省台的主持人，也是她最好的朋友，性格比较开朗，去年嫁到省委宣传部副部长家当儿媳，因为看好自己跟徐敬玮的关系，也希望撮合两人成一对。 徐敬玮的父亲恰好也是宣传部的副部长，如果他跟自己成了一对，那雨慧想调到央视工作的事，就容易开口了。 “你觉得有把握的话，那试试也无妨。”秦伟良想了想，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虽然心疼女儿要嫁给别人当后妈，不过徐家对他来说也有很大的吸引力。如果秦家有徐家这个后台，那他再往上一步的希望，就会更大了。 午间新闻时，汪滨海的事还是被报导出来了，这在省市县三级，掀起轩然大波。 方明湘知道这是叶星达安排的，否则三地电视台，不可能有这个胆量播报这样的新闻。 地方上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大家最大的疑问是，组织部到底是如何考察干部的？为什么纪委都要双规的人，他们会一点问题都没查到？ 这样一来，省组织部承担了巨大的压力。 “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作为组织部的负责人，叶英健把电话打到侄子叶星达那里，没好气地问道。 这小子突然把手伸进纪委，搞了这一出，可把自己害苦了。 外面的老百姓可不知道这样的处级干部提升，根本不用他审核，却要他背这个锅。 “这件事一下子说不清。”叶星达没有直接回答，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过段时间我回余杭一趟，向大家做个汇报——” 方明湘修炼出真气，并且进入练气期的事，算得上是绝密消息，不能随便公开出去，免得让其它有心人获得消息，动其它念头。 至于小叔组织部的事，他知道小叔在借题发挥，这件事根本影响不到他。 “难道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叶英健又不傻，一下子听出了弦外之音。 如果是有特别的原因，那侄子这样做，就能理解了。 叶家做为一个超级大家族，现在主要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是最嫡系，像叶星达这样，平时隐居在各个地方，主要精力放在培养家族子弟身上，是叶家的核心力量，地位在其它人之上。 第二部分就像叶英健这样，在各地任职，算是外面普通人眼里的叶家核心力量，实际上他们只是为家族打工而已。 第三部分则是普通人，能力出色的，帮家族打理生意，普通人则老老实实在家族公司里上班，领取一份不算少的工资，至少比外面的普通人，生活安逸富足多了。 当然也有部分人，脱离家族在外面生活，跟普通人没区别。 叶星达在叶家，属于最核心的力量，地位上比叶英健这个叔叔还在高，所以不用卖他的帐。 只是两人私下关系不错，又是叔侄，被他骂几句，也不会放在心上。 “是的。”叶星达见他不再纠结这件事，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这件事关系到叶家以后的发展，恕我汇报父亲前，没法详细告诉你——” “没事没事。”见他说得这么郑重，叶英健收起了玩闹的心情。“有需要我这边配合吗？” 如果把叶家比做一家公司，那侄子就是总管全局的决策者，而他则是实施者和执行者，没权力否决他的计划，只能全力支持。 “还真的有。”叶星达想了想，回答道。“最近你多留意一下秦伟良的秦家，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问题。秦家最近跟谢家不是一直在争斗吗？我们必须站在谢家这一边——” 既然方明湘认定了谢国兴，那叶家就没得选择，只能站在那一边了。 想来下一步两家会有新的争端，让小叔提前介入，做好准备，万一到时有事，也能及时出手。 当然谢秦两家的恩怨，他也大致清楚，内心也不齿秦家的为人。 只是站在他们的立场，秦家这样也不算错，毕竟想往上走，心慈手软可不行。 “我有数了。”叶英健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侄子，还是非常佩服的。“我会提前收集秦家的证据，等你有需要时，就会拿出来处理。” 其实叶家有各种家族的信息，只是比较笼统，不足以直接处理秦家。 给自己一些时间，收集详细资料，那就没问题了。 挂了电话，叶星达望着前面依然没有发芽的种子，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明湘收下种子后，有没有用灵力催发成功？ 这个方法也是从古藉中看来的，到底有没有用，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但愿自己全心全意帮她是对的，叶家想出一个修仙者的想法，等得太久了。 只要她真的种出灵材，以两人的关系，自己得到培元丹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前提是叶家一直站在她那边，得到她的认同。 “明湘，干得漂亮。”纪睿昭看到新闻后，给方明湘打电话，大声夸道。 这件事因为自己也有分参与，所以她有极强的代入感，与其说在夸她，其实也在夸自己。 “昭姐客气了，其实有一大半是你的功能。”方明湘感激地说道。“什么时候有空来虞城，让我好好招待你——” 方明湘跟她交道打得不多，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喜欢她爽快的性硌，所以邀请她来虞城。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本身的心理就已经成熟，跟比自己年长十来岁的人，更合得来。 “好的啊！”纪睿昭欣然接受邀请。“我看看最近什么时候能抽出空，就来叨扰你一些日子。” 余杭和虞城这么近，开车二三个小时就到了，非常方便。 正好最近在家也烦闷，去散散心也好。 这些年玩得好的小姐妹先后结婚了，有了夫家的束缚，没法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玩闹。 特别是夫家各有立场，稍不小心，就会连累家人，所以交朋友也变得小心翼翼。 纪睿昭现在玩得好的朋友，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这让好非常苦恼。 很想重新认识一些人，不必顾忌各自的身份，纯粹交朋友。 而方明湘显然符合各方面的要求，这让她蠢蠢欲动。 挂了电话后，方明湘脸上露出了笑容。 纪睿昭不在意自己的年纪，愿意跟她交朋友，她自然也求之不得。 重生到现在，最好的朋友是玉竹姐，加上睿昭姐，平时多聚聚，就热闹多了。 有时候她很羡慕谢国兴，虞城有这么多生死兄弟，余杭又有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感情依然这么好。 自己前世像是白活了，到了二十四岁，没什么朋友。 即使是蒋月华和魏香芹这几个老同学，也是重生后才重新联系上的。 第五十三章 身体里的水 电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广告，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大家对矿泉水的认知。 最先是一句旁白：“现代科学证明：人的身体每18天换一次水，水的质量决定生命的质量。”大家看到一个人拿起杯子，在大口大口喝水，然后看到最后一句旁白：“我们不生产水，我们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 如果说第一次看到这个广告，大家还没有特别强烈的购买欲望，随着次数多了，特别是当一个人倒了一杯水，准备喝时，正好看到这个广告，不知不觉在想，我喝的水，是不是健康的？ 至于那些对自己的健康状态不是很满意的上班族，下意识地会去思考一个问题，我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是不是因为长期喝加了漂白水的自来水？要不要去商场买些农家山泉回来喝？ 最主要的是矿泉水的价值并不高，一瓶不到一块钱，喝得起。 而各种报纸上，也出现了这样的科普文章，都是关于水的。 比如： 有人说，水是最好的药，美国的大卫教授却用大量的实验数据和科学事实告诉大家：水似药，但不是药，好水可以使药充分发挥其特性，从而起到保健及辅助疗效作用。 …… 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和生活节奏的加快，也给人们的健康带来了许多新的威胁，诸如糖尿病、高血脂、高血压等等。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人们集中地关注和讨论了我们应该怎样健康地去吃的话题，却共同忽视了我们应该怎样健康地去喝水这个问题！ …… 这些文章，看起来似是而非，但是无一不在提醒你，要重视喝水，喝健康的水，只有这样，才能让身体健康，减少患病的机会。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不少人开始尝试买农家水泉。 而人的心理作用其实是很可怕的，一些并没有疾病，只是精神压力比较大的人，喝了水之后，感觉身体似乎真的变好了，于是开始推崇农家山泉的作用，慢慢地口碑出来了。 仅仅几天时间，在广告和软文的同时宣传下，农家山泉在沪市的销售步步上升，掀起了一股热潮。 这样的信息反馈回虞城，方明湘和谢国兴终于放下心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加大产量，趁热追击，全面供应沪市的市场。 姚县的那家工厂，现在全天二十四小时连续不间断地运转，运货的车子，已经等在门口了，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供货出现紧张。 而位于虞城的第二家分厂，已经建好厂房，开始准备安装设备了。 等一切调试妥当，就能正式生产了。 “明湘，你们的农家山泉，怎么全部卖到沪市了，什么时候给虞城供货啊！”邵玉竹在电话里抱怨道。 家里现在喝的水，全是农家山泉，连女儿也说这水比自来水好喝，不肯喝用自来水烧开的水。 但是老是这样从工厂白拿不行啊！她们又不是喝不起水，如果市场有供应了，直接去买就好了。 “最晚一星期，就能喝到了。”方明湘安慰道。 这是她对新厂的预期，三四天后，应该能生产了，再过三四天，应该能大量出货了。 “那就好。”邵玉竹松了一口气。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电话，余杭的纪睿昭也打电话过来，问起农家山泉的事。 她的咖啡店，准备也用农家山泉作为饮用水，这样一来，每天的需求量不少。 无法在市场上买到，去沪市又太麻烦，只能让人开车来工厂直接要货。 一天两天无所谓，长期这样就麻烦了，她希望从周边就能买到，那就方便多了。 听说几天后，就能给周边几个县市供货了，大家都放心了。 “方小姐，只有这两家工厂，远远无法满足需要，得考虑建一家大型的工厂了。”郑建树走到方明湘的办公室，提醒道。 他现在完全相信，农家山泉的销售，能达到甚至超过旭日升冰茶，而两家工厂的产能，只有对方的百分之一，远远无法满足市场的需要，扩大规模成了当务之急。 “郑叔有什么计划？”方明湘问道。 现在手中最大的困难，依然是人才不够，这主要是她创业的时间太短，而人才需要时间积累，一时之间无人可用了。 如果手上有十个郑叔这样的人才，她就可以在全国找几处水质量比较好的地方，投资建厂了。 同时几家大型工厂投入下去，一两年后，就能达到旭日升的规模了。 “招人，寻找优质水源，建分厂。”郑建树非常简洁地回答。 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农家山泉已经成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只要这块牌子不倒，赚钱已经没那么困难了。 “那你拟个计划出来，我们再商量。”方明湘也没啰嗦。“只要没大的问题，你全权负责这件事好了。” 虞城这边现在还算稳定，郑叔跳出来去干别的事，应该不会受影响。 制衣厂上了轨道，服装店生意也没有大起大落，电子厂现在不着急，一步一步发展就行。 这家公司虽然算在谢国兴那里，但是两人结婚后，等于是她的企业了，这样安排，也不算有错。 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跟谢国兴和赵叔商量一下，谢国兴那边没问题，但是得防止赵叔心里会失落。 “好。”郑建树就是喜欢方明湘这样的工作态度，有事说事，用不着考虑其它因素，这会让他这样的高层管理人员，把精力用在工作上就行，不必担心工作以外的事。 当天晚上，他把计划书交给方明湘。 方明湘带回家，和谢国兴一起审阅，看有没有漏洞需要注意。 “明湘，这次沪市上市，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谢国兴拿着计划书，脑子却有些乱，忍不住问道。 如果一切正常，扩大生产规模是必经之路，他也大力支持。 问题是这次跟沪市那边联系时，不管是电视台还是报社，对方都答应得非常爽快，太不合理了。 “你别多想，应该是叶星达在暗里帮忙。”方明湘却猜到了事情的真相，所以没疑神疑鬼。 这很容易理解，上次跟汪滨海闹过一场后，她确定了叶星达的态度，叶家已经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了。 以他的人脉，当然知道自己的农夫山泉要上市的事，顺手跟那边联系一下，都不是难事。 为什么会这样做，也很容易理解，不管是怂恿自己种灵材，还是告诉自己怎么制作培元液，都是希望自己种出来之后，能供应一份给他。 这等于是他把宝押在自己身上了。 方明湘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光确实很厉害，自己已经种出了灵材，只要关系一直这样，送他一份肯定没问题。 第五十四章 爱不爱我 一间豪华的包厢里，秦文薇和一群闺蜜，在给张雨慧过生日。 徐敬玮也来了，坐在角落里看她们嬉闹，面前的桌上放了一杯绿茶，此里正冒着热气，他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既不显得疏离，也不过份热情，把大家族的贵公子仪态，体现得淋漓尽致。 秦文薇在跟张雨慧说悄悄话时，注意力没有离开他，时不时偷偷瞟上一眼，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复杂。 这当然是表现给别人看的，只是她这样演戏习惯了，有时候自己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薇薇，你这样痴心一片，他不会依然没表示吧？”张雨慧却是误会了，忍不住悄悄问道。 她是真心希望秦文薇跟徐敬玮的好事能成，那样两个好姐妹以后有更多的共同语言了。 “你别这样说啦！”秦文薇娇羞地回答。“徐大哥这样做，肯定有他的想法啊！” 越是想得到，越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这是她一惯的处世原则。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决定自己的生活，不喜欢被人强迫或勉强，想来徐敬玮也一样。 所以这两年，她跟他接触时，一直保留着余地，免得他看出自己的真实心思。 两年多过去了，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友达以上，恋人未满，自己就像他的红颜知己，双方相处得非常愉快。 徐敬玮对自己也越来越放心，所以也愿意帮自己，父亲能升得这么快，徐大哥功不可没。 如果说一开始，因为他结过婚，又有孩子，她也没有迫切嫁给他的心思。 随着父亲的职位上升，徐家的帮助越来越重要，她想嫁进徐家的想法就坚定了。 “你呀！”张雨慧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这种事总得有一个人主动一点，如果两人都在等，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雨慧姐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去帮薇薇去试探一下？”俞佩玲及时插话道。 今天把徐敬玮请来，接下来会怎么做，她早已清楚，只是一直在找一个时机。 张雨慧这话，正好给她提供了借口。 徐敬玮不是普通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遭设计了，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像现在这样，自然而然地发生，他恐怕也不好说什么。 “去试试也好。”张雨慧却是眼前一亮，鼓励道。“你准备怎么说？” 话虽然这么说，对俞佩玲还是不大放心，总觉得她和陈家萱有些愚蠢，别好心办坏事了。 “我准备拿韩文栋说事。”俞佩玲得意地回答。“大家都知道韩文栋对薇薇有心思，如果徐先生对薇薇也有想法，肯定不能接受他向薇薇求婚——” 这个道理很简单，男人对女友都有独占心理，如果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有可能要嫁人了，肯定会着急。 如果不在意，那只说明他根本没有想过娶薇薇，甚至只当她是朋友。 张雨慧一听，点了点头，认可这个主意。 徐敬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脸上的神情依然很平静，只是心里有了波澜。 因为他喜静，所以包厢里并没有放背景音乐，大家的说话都能隐隐约约听到。 今天这个是女人的聚会，他原本不想过来，因为秦文薇说闺蜜专门请了他，她不想张雨慧失望，最后还是请他来一趟。 进来后，他送上生日礼物，说了祝福的话，见她们女孩子有悄悄话要讲，就端了茶端，坐到一边安静地喝茶。 对于秦文薇，他的心情很复杂。 别人都以为他被她的容貌吸引了，所以才会对她特别关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会一直跟她在一起，是因为她跟自己的初恋情人长得非常像。 初恋情人是他的大学同学，两人在一起快三年了，他答应会娶她，她也非自己不嫁。 没想到家里不同意，要他娶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 他的性格一直有些软，跟家里试着说了几次后，最后还是屈服了，于是跟初恋情人提出分手。 让他没想到的是，女友居然在他结婚那天，跳河自杀了。 这件事家里一直瞒着他，怕他知道后想不开，直到一年后才被他无意中发现。 当里他确实非常难过，加上跟妻子的感情也没那么好，情绪上变得非常颓丧。 好在孩子这时候出世了，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不少色采，夫妻关系也开始有所改善。 让他没想到的是，妻子一年后得了乳腺癌，做了两年化疗后，最后也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