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腹黑王爷心尖宠》作者:木槿向西 文案: 倾尽一生,助心爱之人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换来的却是一双儿女被他亲口赐死,自己也被庶妹nüè杀。苍天有眼,重回当年。欠她的,要他们十倍奉还!说她是妖孽,不如就坐实了这个称号,妖乱天下。只不过,她以为重生一世,自己不再相信爱情,然而,她遇到了他……定国候府的小侯爷,天生桃花眼,迷倒万千少女,腹黑纨绔,却偏偏钟情于她。“我要让所有欠我命债的人拿命来偿还,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只能仰视我,我要颠覆河山,为我所有!”“好,你杀人,我递刀。你要喝血,我剔肉。你要这山河,我就替你拿过来。” 第一章 前世 今年京城的雪比往年的都大,银装素裹,整个京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寒冬三月,大家都围在火盆旁,一家人载笑载言,好不温暖。 此时,yīn暗cháo湿的天牢里面,宋清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睁着一双杏花双眸,即使在有些黑暗的牢房里面,她的一双蓝瞳也十分的显眼。 她正紧紧抱着她的一双儿女,想要给他们更多的温暖。奈何牢房里面实在太冷,他们母子三人,只身着单薄破旧的衣衫,被冻得瑟瑟发抖。 “娘亲,为何我们要在这牢里面?旭儿好冷,好饿。”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奶声奶气的问道。 “娘亲,爹爹是不要我们了吗?”一个两岁的小女孩弱弱的问道。 “旭儿,阳儿,爹爹没有不要我们。爹爹只是生气了,过不了多久,爹爹就会来接我们出去的。” 宋清歌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了,她用冰冷苍白而消瘦的脸庞摩擦着两个孩子的脸。 他们母子三人被关入天牢,已经一月有余了。 在这期间,周景璃从未来看过他们。 周景璃,一个月以前还是东魏国的三皇子,如今已经是东魏国的皇帝了。 宋清歌本是相府嫡女,五年前嫁与三皇子为三皇子妃,乃是他的结发妻子,一直陪着他打天下。 就在一月以前,周景璃终于排除万难,当上了皇帝。而她宋清歌,却以不贞之名入狱,连同她的两个孩子,都被诬陷成为野种,和她一起被关入了天牢。 如今正是十二月,京城最冷的时候,宋清歌常年跟着周景璃在外倒是能坚持一二,可是她的两个孩子,手脚早已被冻得生了冻疮。平时轻微的触摸,都哭喊疼痛不已。 天牢里面的饭菜是连猪狗都不吃的馊菜馊饭,然而就是这样的饭菜,还不能一天三顿的供应,经常是两天或者三天才供应一次。宋清歌把相对好些的饭菜留给两个孩子,而她自己经常连着几日滴水不进,还经常饿倒在地。 如今,她和两个孩子三天两头的拉肚子,而且已经消瘦得皮包骨了。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明明是尊贵的皇子皇女,却偏偏要跟着她在这yīn冷,且与老鼠共居的天牢里面受罪。 就在这时,天牢的牢房门被打开,一道亮光she来,宋清歌连忙用手遮挡住亮光。 “姐姐。”一道甜软而妩媚的声音自光亮处传来。 “妹妹。”宋清歌先是惊讶,接着就是欣喜,一个月了,她终于把她的妹妹盼来了,只要妹妹从中斡旋,相信周景璃会回心转意的,他们母子三人就能从牢房里面出来了。 “旭儿,阳儿。”宋清歌慌乱的叫着两个孩子,“快叫姨姨,姨姨来救我们了。” 宋清歌只顾着欣喜,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妹妹,宋清棉嘴角的冷笑。 “姐姐,谁说我是来救你们的?”宋清棉声音妩媚,夹杂着嘲讽和不屑。 第二章 我看谁敢 第二章 我看谁敢 宋清歌心里咯噔一下,她看不真切宋清棉脸上的表情,只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和往日有些不一样。想必是受了周景璃的为难,她有些不高兴,所以对她说话才如此不善。 “那妹妹是来做什么?牢房是肮脏之地,不是妹妹该来的地方。”宋清歌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她生怕一不小心,宋清棉就不管她了。 宋清棉如今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丞相爹爹时巴不得她早点死,是不会来管她死活的。 “我当然是来送你们上路的。”宋清棉嘲讽而妩媚的笑声充斥着整个牢房。 宋清歌正在疑惑之际,又见光亮处来了一人,“棉棉,你如今怀着身孕,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身孕?棉棉? 宋清歌当然听出是周景璃的声音,但是他们何时如此亲密?宋清棉如今依旧待字闺中,何来的身孕? 看着周景璃温柔的牵起宋清棉的手,还轻柔的抚摸她的肚子,宋清歌就是再傻,也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你们?”宋清歌大惊失色,指着二人,“你们何时在一起的?一切都是你们的yīn谋对不对?宋清棉,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如此对我?” “呵呵,你哪里对不起我,你出生在这个世上,就是最大的对不起我。论姿色,我不必你差,论才华,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可是你偏偏占据嫡女的身份,处处高我一等。我与璃郎早就情投意合,就是你在中间挡了我们的路。”宋清棉的凶恶的说。 宋清歌听着宋清棉的冷言冷语,目光却一直在周景璃的身上不曾移开。 这个说爱她生生世世的男人,此刻正由着她被别人谩骂。 这个说万里江山不及她分毫的男人,这时正当着她的面牵着别的女人的手恩爱。 这个说疼她爱她呵护她为至宝的男人,冷眼看着她与两个孩子在牢中挣扎,而他高高在上,助纣为nüè。 “周景璃,你说一句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宋清歌将两个孩子安放好,然后站起身来,指着周景璃问道。 “大胆,皇上的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宋清棉立即出声维护道。 宋清歌冷笑一声,“他一半的天下都是我打下来的,我叫他名字又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 这个声称要与她真心相待的庶妹,如今抢了她的男人,夺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她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 “朕和棉棉早就相爱,如今她又怀有身孕,朕已经决定三日后封她为后。”周景璃冷漠的说道。 “封她为后,那我呢?我们的孩子呢?”宋清歌大声而愤怒的问道。 “至于你。”周景璃停留了片刻,继续说道:“你是不洁之身,赐你一杯毒酒,自行了断吧。那两个野种,也随你去吧。” 宋清棉得意的看了一眼宋清歌。 宋清歌立即发了疯,咆哮道:“周景璃,你这个畜生,旭儿和阳儿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竟然如此骂他们。我当年被劫,还不是为了你的江山,而我明明就是清白之身,你却侮rǔ我,周景璃,你简直不是人!” “大胆罪妇,竟敢出言rǔ骂皇上。来人啊,先将那两个孽种拖出去砍了!”宋清棉厉声吩咐。 “我看谁敢!”宋清歌使出全身力气吼道,她立即伸出双手,像母jī护小jī似的的护着两个孩子。 第三章 赐死 第三章 赐死 “朕敢!”周景璃yīn沉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宋清歌的身边,然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将她推到在地。 一直沉默的两个孩子立即哭喊着“娘亲”,然后朝宋清歌跑去。 “爹爹,你为什么推娘亲?你是坏爹爹!”旭儿年龄稍微大些,便带着哭腔骂道。 “来人,将这两个野种拖出去,立即赐死!”周景璃的声音yīn冷而狠毒。 听到命令的侍卫很快就赶来,拽着两个孩子。 宋清歌在天牢里面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哪里是身qiáng力壮的侍卫的对手。 于是她转为向周景璃求救,“周景璃,不,皇上,都是我的错,求你放了两个孩子,他们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姐姐,现在求饶,你不觉得晚了一些吗?而且太医说我的肚子里就是龙子,皇上既然有了龙子,还要你的野种做什么?”宋清棉的声音不缓不急,却正是说到了周景璃的心里。 “不,皇上,旭儿和阳儿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能杀他们!”宋清歌拉着周景璃的衣服,苦苦的哀求。 但是周景璃却一脚将宋清歌踢开,狠狠的撞在墙上,顿时头破血流。 阳儿爬过去,哭喊着娘亲。 旭儿又害怕,又愤怒,他抓起周景璃的手,狠狠的一口咬下去。 周景璃吃痛,“啊”了一声,然后夺过一旁侍卫手中的刀,用力朝旭儿身上砍去,然后他立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要!”宋清歌撕心裂肺的喊着,“旭儿。”她顾不得头脑昏沉,顾不得脑袋鲜血直流,然后爬过来抱着满身是血的旭儿。 宋清棉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妩媚,更加的得意“还不快将另外一个野种也杀了!” “不要!阳儿!”宋清歌立即放下旭儿,准备去保护阳儿,可是周景璃又一脚将她踢开。等她回过神来时,阳儿已倒在了血泊之中。 “宋清棉,周景璃,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会招报应的!”宋清歌大声痛恨愤怒的诅咒着。 然后又爬向两个孩子身边,边爬边喊着旭儿,阳儿。 宋清棉眼珠一转,委屈的说道:“皇上,这个贱人诅咒我们的孩子,我可怜的儿啊。” “棉棉,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周景璃担心而焦急的说,然后又换了一种狠毒的声音,“来人,将这两个野种的腿砍掉,还有,将这贱妇的腿了砍了。” 侍卫遵照他的命令,很快完成任务。 “啊!”牢房里面响起宋清歌震耳欲聋,愤怒的,痛苦的喊声。 “皇上,贱人的声音吵着我们的孩子了。”宋清棉故技重施,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筹码。 “把毒酒端来。”周景璃冷漠而无情的吩咐。 “周景璃,宋清棉,我宋清歌死后愿意在地狱受十八道酷刑,换一世轮回,扒你们的皮,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让你们血债血偿!”宋清歌用力的嘶吼着,可是随着毒酒入喉,她的声音渐渐停止了。 只是那蓝瞳中闪烁着的恨意和愤怒,让周景璃和宋清棉胆战心惊,毛骨悚然。周景璃立即吩咐侍卫打扫牢房,将三具不全的尸骨丢入乱葬岗,然后匆匆离去。 《大魏史册》记载,嘉盛二十五年,嘉盛帝驾崩,三皇子周景璃称帝,三皇子妃宋氏因不贞被废,携一双儿女在牢中畏罪自尽。 第四章 重生 第四章 重生 “郎中,我家小姐要不要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问道,她语气有一丝焦急,然而双眸里却毫无担忧之色。 郎中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他摸了摸胡须,叹气道:“没救了,准备后事吧。”然后背起药箱,就准备离开。 “小姐,你不能死,你死了,丢下西籽一个人怎么活。”一个梳着双丫髻,估摸七八岁的小姑娘伏在在chuáng边,嘤嘤哭泣。 “别哭了。”方才说话的妇人低声呵斥道,然后连忙起身去送郎中。 西籽伏在chuáng边,哭得更凶了。 其实这不能称之为chuáng,就是几块木板铺在一起,上面铺着破旧单薄的褥子。 上面躺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身体瘦弱的像纸片,上身着单薄的灰色短衣,经过反复缝补的袖口已经绽开,下穿绿色裤子,灰扑扑布鞋已经裂开了几个大口子,整个人的衣着看起来极其怪异。 小姑娘生着一张jīng致的脸蛋,双目微闭,鼻尖挺拔,薄唇呈暗紫色。只是那额头处的一块青紫触目惊心,此时已经肿得很高了。 “啊!”chuáng上的小姑娘突然睁开双杏花双眼,双侧蓝瞳放大,并大声尖叫道。 “小姐,你醒了?”西籽并没有因为chuáng上的人突然醒来而被吓着,而是破涕为笑,高兴的叫着。 但是西籽并没有得到回应。 宋清歌双手支撑着chuáng面,在西籽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环顾着四周。简陋的屋子里摆着一张却了角的方桌,两根瘸了腿的木凳,还有就是她身下的几块木板,其他再别无它物。 她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里不是牢房。牢房常年都是yīn暗的,这里还可以看到阳光。 “这是哪里?”她开口问道,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稚嫩,然后她伸出双手,才发觉自己的手掌也小了许多。 “小姐,这里是荷香村,我们正住在相府的庄子上。”西籽伸手摸了摸宋清歌的额头,心道这小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怎得连自己在哪里都忘记了。 荷香村?相府的庄子? 宋清歌听着西籽的话,眸子一沉,难道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今年是哪年?几月初几?” “今年是嘉盛十五年,五月初六。”西籽见宋清歌脸色不对,担忧的继续问:“小姐,你是不是失忆了?或者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就去请郎中好生的给小姐瞧瞧。” 宋清歌一把拉住西籽的手,道:“别去。” 西籽停下脚步,走到chuáng边,宋清歌继续问道:“我是怎么了?”她担心西籽起疑,便解释道:“我突然发觉自己记不清一些事了,是不是方才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西籽听到宋清歌如此说,脸上的担忧之色果然缓缓放下,她便开始说方才发生在宋清歌身上的事。 “小姐,方才厉氏让你提着猪食去喂猪,然后你一不小心就摔倒了,头磕在地上,昏迷不醒。厉氏请郎中来给小姐瞧,结果郎中说小姐……”西籽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宋清歌却是听明白了。 她记得自己十岁那年,提着猪食去喂猪,不小心摔倒以后,昏迷了数日才醒过来,难道自己重生回到了那个时候吗? 根据西籽说的年月日,今日距离她冤死的那年,已经过去了十年。她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那年的五月初六,她记得自己是因为受凉生病,又饿又累,才会摔倒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冷笑。 她,宋清歌,真的重生了! 第五章 不仅要毁了她的好名声,还要她的命 第五章 不仅要毁了她的好名声,还要她的命 她来寻她的仇人报仇了,重活一世,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她的人。 宋清棉,周景璃,你们可知,上辈子的仇人,找你们索命来了! 旭儿,阳儿,娘亲会替你们报仇的,娘亲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西籽觉得眼前的宋清歌模样没有变化,但是浑身的气质都变了。但是她又说不出具体的变化来。 “快,再快点,快点埋了好省事。”说话的是方才送郎中出去的妇人,厉氏,也是这个庄子上的管事的。 “小姐。”西籽听到外面的声音,立即护在宋清歌的前面。 宋清歌见状,心里一暖,如此忠心护着她的丫头,怎得她前世没有好好珍惜。她反而听信宋清棉的话,相信西籽偷拿了二姨娘屋子里的东西,然后将她发卖了。 想到这里,宋清歌心里又痛又后悔,“西籽,别怕,有我在,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 她伸手将西籽拉倒一边,然后将双腿垂到chuáng沿下,想要下chuáng。 这时,厉氏带着几个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口。 “那麻布口袋的,快点。”厉氏还在催促着。 “厉氏,你拿麻布口袋作甚?”宋清歌声音虽然稚嫩,但是却隐隐透出一股厉色。 “当然是……”厉氏想说当然是拿来装人去卖的,但是当她看到宋清歌坐在chuáng沿边朝她冷笑时,顿时吓得往后一缩,“你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怎么,你巴不得我死吗?”宋清歌冷冷的问道。 厉氏心里虽然好奇她为何没有死,但是她一向欺负她习惯了,在知道她没死以后,便又恢复了以前趾高气扬的模样,“既然没死,还不快去gān活?老黑吃了饭都知道摇头摆尾,你就知道偷懒耍滑,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 宋清歌蓝瞳一沉,紧紧的拽着双手,她本是高贵的相府嫡女,如今在这庄子上过得连普通的丫鬟都不如。 而现在,她再也不是上辈子的宋清歌,她现在虽然是十岁的身体,却是二十岁的思维。 “厉氏,你不过是相府庄子上的一个仆人,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使唤主子,rǔ骂主子?” 厉氏虽然是相府庄子上管事的,但是也是仆人的身份。她仗着自己管事的身份,在庄子上只手遮天。 她从来没有听到宋清歌如此大声的与她说话,先是一愣,就在她准备开口反驳时,宋清歌继续说道:“你难道不怕我揭开你丑恶的嘴脸,让荷香村的村民知道你如此对待相府的嫡小姐,说你不敬主子,说你狠毒吗?” 厉氏平时不许宋清歌出庄子,就让她在庄子里面gān活,对外却宣称她将相府的嫡小姐养成一朵娇花。 也因此,她在村里一直有一个好名声。 在前世的时候,一直到宋清歌回到相府以后,厉氏都一直在庄子上过着逍遥的日子。 但是这一世,宋清歌不仅要毁了她的好名声,还要她的命。 不敬主子是大罪,更不要说是欺rǔ主子。这要是报官,还会入狱的。 上一世的宋清歌人微言轻,又被相府遗弃了,不要说报官,平时连庄子都出不去。 但是这一世,她不再是那个人人欺rǔ而不还手的宋清歌了,她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厉氏。 厉氏也知道如果宋清歌将此事说出去的后果有多严重,但是因为这两年宋清歌一直没有反抗她,她就习惯了。 但是转念一想,宋清歌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无依无靠,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丫鬟西籽,就连庄子上的长工和仆人,都不当她是大小姐。所以,她根本就不怕。 “还给我摆千金大小姐的架子呢,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若你还在chuáng上赖着,罚你三天不许吃饭。” 厉氏说完,便招呼着她带来的人离开。 宋清歌见众人离去,只剩下她和西籽,才伸手扶着额头,她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剧痛,心里却是欢喜的。她有痛的感觉,证明她还活着,这点痛算什么,她要让仇人尝到比这千倍万倍的痛。 “小姐。”西籽扶着宋清歌,心痛的唤道,她比宋清歌还小两岁呢,可是她是丫鬟,所以她处处护着宋清歌。 可是自从这次宋清歌醒来以后,西籽发现她不一样了,也许说不定是小姐保护她呢。 “西籽,你去看看厉氏屋外晾着的衣服是什么颜色。”宋清歌稚气的脸庞上挂着一双沉静的眸子,冷声的吩咐。 如果这一世的事情,还是和前世一样,那重生归来,便先拿厉氏开刀。 第六章 恶狗 第六章 恶狗 西籽没有多问,道了一声“是,小姐。”然后就跑出去了。 过了片刻,她回来进屋,对宋清歌道:“小姐,厉氏屋外的衣服是红色的。” 红色的衣服,便是代表今晚厉氏要会野男人了。 宋清歌前世是在她十一岁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秘密的。 厉氏的当家姓王,嗜酒如命,酒后经常打骂厉氏和她的女儿。是以,厉氏就在外面养了一个汉子,每日他们以厉氏屋外晾的衣服颜色为信号,来决定是否私会。 当衣服颜色是红色时,就代表王当家的不在家里,出去喝酒去了,他们二人就在屋子里相会。 当衣服颜色是白色时,就证明王当家的在屋子里,那个男人是不会来的。 前世,厉氏威胁她不许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否则就将她喂狗。但是如今,她同样不会说出去,她不过是借此秘密,让厉氏没了命而已。 想到了那条恶狗,宋清歌便开口道:“西籽,扶我出去走走。” “是,小姐。”西籽将宋清歌扶下chuáng,主仆二人来到院子里。 此时正是六月,院子里开满了鲜花,院门口拴着一条恶狗,一副凶残相。 这恶狗便是厉氏口中的老黑,深得厉氏的宠爱。 宋清歌住的是最偏僻yīn暗cháo湿的西屋,而厉氏住的是向阳的东屋,她的屋前,一件红色的衣服正迎风飘扬,而那正是她的催命符。 时隔十年,宋清歌又回到了这里。 她望着这里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伸开双臂,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阳光再暖,也融化不了她心中的冰冷。 前世的宋清歌感念二姨娘厉如烟的养育之恩,再则二姨娘一直教她的要隐忍,厉氏又是二姨娘的娘家的人,是以,她对厉氏的欺骂是能忍就忍。 但是她现在重活一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rǔ她。 想要解决掉厉氏,便要先解决掉她喂的这条恶狗。 宋清歌走到离饿狗十多米远的地方,那恶狗立即目露凶光,呲牙咧嘴,疯狂的朝她叫着,还流着口水,想要挣脱绳子向她扑来。 说来也奇怪,整个庄子上,这恶狗除了厉氏和王芳以外,其他见谁咬谁,像见到生死仇敌一样。 去岁寒冬,地上都是寒冰,宋清歌一不小心滑倒,滚到恶狗的面前,要不是她身上穿着棉袄,她估计已经被恶狗撕咬得细碎,可是后来她反倒被厉氏责骂了一通。 想到这里,宋清歌心中升起一阵寒意,她冷笑着,一步一步朝那恶狗bī近,她露出幽深的寒光,she向恶狗。恶狗似乎能感受到危险在靠近,叫得更凶了。 “哟,小贱人,还敢靠近我娘喂的老黑,不怕咬死你么?”宋清歌不用抬头,也知道说话的是厉氏的女儿,王芳。 王芳今年十二岁,不过是一个仆人的女儿,过得倒像是大小姐的生活。 她身着崭新的粉红色碎花布衣衫,正从外面炫耀她的新衣服回来,嘴里还吃着零嘴,开口就是恶语相向,她见宋清歌不说话,又颐指气使的说:“小贱人,你的活gān完了么?有空在这院子里闲逛?” 她今日一早就出去的,是以,还不知道宋清歌摔倒昏迷的事。 “啪!” 宋清歌起身,抬手就是给王芳脸上一巴掌,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顿时王芳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你这小贱人敢打我?”王芳捂着火辣辣疼痛的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宋清歌。 第七章 妖孽 第七章 妖孽 宋清歌从前在王芳面前都是低眉顺眼,百依百顺的,否则只要王芳一告状,厉氏就会不给宋清歌吃饭。 而现在,宋清歌竟然敢出手打她。 “啪!” 宋清歌又是一巴掌打在王芳的脸上,厉声道:“好个贱婢,竟敢出口rǔ骂主子,打你算是轻的,就该把你杖毙!” 王芳一惊,她突然发觉今日的宋清歌跟往日不一样了,明明还是同一个人,可是那蓝瞳中流露出的沉静与她的年龄极不相符。 她本来想与宋清歌打一架的,可是实在时有些畏惧她双眸中冰冷,还有若有若无的恨意。 于是恶狠狠的开口道:“我要去告诉我娘,让她不给你饭吃,整死你!” “滚!”宋清歌大声吼道。 王芳捂着脸跑开了。 “小姐,王芳定会去给厉氏告状的,到时候小姐又会受苦了。”西籽担忧的说道。 宋清歌当然知道王芳会去告状,但是今日,厉氏是没空寻她麻烦的,她要忙着会她的野男人。 “西籽可怕了?”宋清歌身体也住着的是二十岁的灵魂,她看着西籽,就像看一个孩子一样。 “有小姐在,西籽不怕。”西籽笑着说道。 “好,西籽不怕就好。”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了恶狗的身上。 今日是五月初六,宋清歌猛地一惊,又将目光移到西籽的腿上。 前世,就在这个月的十五,西籽为了救她,被恶狗咬瘸了腿。想到这里,她目光一沉,今世重生,她要保护身边重要的人。 先杀了恶狗,为西籽报仇。 宋清歌的蓝瞳轻转,看着恶狗食盆里剩下的骨头,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庄子上的伙食平日里都是清汤寡水,只有每个月的初七,厨房都会多做几个带肉的菜,为的是让那些gān活的长工有个盼头。 也只有这一日,宋清歌会和大家一起吃饭,平时的时候她都是和西籽在她的西屋吃残羹剩饭。 而今天是五月初六,明天就是五月初七了。 “西籽,走,我们先回屋。”宋清歌道,她需回屋好生计划一番,必须抓住这难得机会。 “是,小姐。” 这时,院子外的两人将方才宋清歌与王芳的话听了个全,听到宋清歌和西籽远去的脚步声,其中一人才开口说道“爷,你为何突然对那被相府遗弃的少女感兴趣?” 被随从称呼为“爷”的少年,是一十七八岁的男子,一身的紫衣,腰间挂着一玉佩,浓黑的发丝上只插着一根簪子,但是簪子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 他五官轮廓分明,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嵌着深邃的眸子,让人沉迷。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整个人的装扮看起来无比的高贵,但是那嘴角的笑容,却显得放dàng不羁。 “十三,这就是你观察不够仔细了,你不觉得今日的宋清歌和昨日不一样吗?” “有吗?爷,小的怎么没有看出来?”十三摇着头说道。 男子拍了拍随从的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然后打开手中的折扇,快速的摇着,“昨日那宋清歌被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只顾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而方才,她打人时却是用足了狠劲,还有那杀人一般的眼神,不像是装出来的。” 男子边说边笑,但是此时的眼神却是冷静沉稳的,他也在思考其中的奥妙。 “爷,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随从语气中充满了担忧,“她天生蓝瞳,传说是妖孽。” “去,天下间的妖孽,又有谁妖得过你的小爷我啊?”男子桃花眼中的笑意更浓。 第八章 那你觉得我应该吃多少 第八章 那你觉得我应该吃多少 暮色四合,夏日的乡下,夜风透着丝丝清凉。 宋清歌回到自己的屋子以后,坐在chuáng沿边定气凝神,她在心底筹划着。 如果此事利用得当,说不定她还能提前回到京城去。 西籽仔细盯着宋清歌看,这个冷静、沉静,目光锐利的人,还是她家以前那个胆小、沉默的小姐吗? “西籽,我记得吩咐你帮我藏了一根簪子,是么?”宋清歌问道。 西籽道:“是的,小姐,奴婢将簪子藏起来了,小姐现在就要么?” 宋清歌点点头。 西籽快速的钻到chuáng下面,然后又快速的出来,将簪子递给宋清歌。 两年前,宋清歌来到庄子上不久,她原本带的东西就不多,还被厉氏及王芳搜刮gān净了,此时这个簪子是她最后剩下的东西。 这簪子是木质的,看着极为普通,也不值几个银子。但却是她娘给她留下的唯一遗物,她虽然没有见过她的亲娘,可血缘天性,她异常的珍惜这簪子。 如今,她极为窘迫,不得不暂时利用这簪子了。 宋清歌瘦而粗糙的手,紧紧的握住簪子,目色冷清,她在心里静静的回忆上一世的事。主仆二人相顾无言,估摸过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宋清歌的屋子里是没有油灯的,所以一到天黑,便只能睡觉,什么也做不了。而且今天她这一摔倒,估计也没有饭吃了,于是,便吩咐西籽,二人早早睡去。 翌日。 宋清歌站在院子里,看着厉氏房屋前飘着的红色衣服,变得比往日更懒了些,她要节省体力。 午时,到了用饭的时辰。 院子里放着两根凳子,凳子上面搭着两块木板,就成了一临时的长桌,上面摆着四五碗菜,只有一碗是有肉的。同时还摆放着十多碗玉米饭,玉米饭是按照庄子上gān活的人固定好的,每个人只有一碗。 而宋清歌与西籽,她们一直都是两人吃一碗玉米饭。 但是今日,宋清歌她不想再与西籽一同吃一碗玉米饭,她必须让她们两人都吃饱饭。 昨日她俩就没进食,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个不停。 是以,虽然那些gān活的长工在地里还未到来,但是宋清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积极,拉着西籽快速的坐到餐桌边。西籽早已得到了她的指示,二人各端一碗玉米饭,正要送入口,一道冰冷的声音便传来。 “宋清歌,你一天偷懒耍滑就算了,难道还想一个人吃一碗饭么?” 宋清歌循声望去,见是厨房的何氏,此人对厉氏最为忠心,只因为她有一个儿子喜欢王芳,所以她使劲浑身解数巴结厉氏。 “那你觉得我应该吃多少?”宋清歌见机会来了,她示意西籽端着碗继续吃,而她则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走到何氏身边,厉声问道。 第九章 陷害 第九章 陷害 何氏虽然是成年人,但是身材矮小,宋清歌在相府的那八年,是没有被饿着的,可能是遗传她母亲的优点。是以,她比同龄人身量稍高,现在站在何氏面前,她比何氏还高出许多。 “你,和她共同吃一碗饭。”何氏看到宋清歌冰冷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指着西籽说道。 她虽然仗着厉氏的势经常打压宋清歌,但是她的地位比厉氏还要低,所以她还是有些顾及宋清歌的身份,没有厉氏那么肆无忌惮。 宋清歌冷笑一声,背靠着长桌,出言讥笑,“何氏,你说你们都是会咬人的狗,为何在厉氏的心中,你的地位还不如那一个恶狗呢?” “宋清歌,你骂谁呢?你骂谁是狗?”何氏一边借着厉氏的势,一边又最讨厌别说她不如那条恶狗。是以,宋清歌的话,深深的激怒了她。 她便出手推攘着宋清歌。 宋清歌力气没有何氏的大,但是胜在身体灵活,她往旁边一躲闪,就躲开了何氏。这时,她听见院门外有数人jiāo谈声,便知道是长工gān活回来了。 她灵机一闪,继续骂难听的话,激怒何氏,“骂的就是你这条饿狗!” 何氏气得牙痒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宋清歌道:“你!我要杀你了!”然后又向宋清歌扑去。 宋清歌腿一伸,原本要扑向她的何氏立即扑倒在了长桌上,顿时将长桌上的饭菜打翻在地。 就在这时,院门打开,所有的长工都出现在院子里。 “何氏,你怎么可以将犒劳长工的饭菜打翻?到底是何居心?”宋清歌大声的喊道。 厉氏等人听到吵闹声,也出现在了院子里。 何氏翻爬起来,见到众人,慌忙解释道:“贱人,你胡说什么,都是你的错。” “何氏,我知道你厌恶我,你不让我吃饭就算了,为何还将这饭菜打翻?让辛苦gān活回来的长工也吃不了饭,而且那碗肉,他们要一个月才能吃一次的!”宋清歌一脸无辜,大声的说道。 这些长工和何氏的地位是一样,他们不能奈厉氏如何,但是如果一起针对何氏,何氏还是有些怕的。 那些长工听到宋清歌的话,方才又见何氏正好趴在长桌上,就更加相信宋清歌的话了。 而那些饭菜洒在地上,到处都是,显然是不能再吃了。 长工们顿时心生不满。 这时,西籽已经来到了宋清歌的身边,她低头在西籽耳边轻语,西籽听后,点点头,便趁乱悄悄跑开了。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何氏翻起身来,连忙对长工解释,然后又立即指着宋清歌,“都是她,都是她这个小贱人绊倒我。是她不让你们吃饭。” 宋清歌不慌不忙,大声而理直气壮的说道:“何氏,你当大家的眼睛都是瞎的么?被你打翻的饭菜,也是我要吃的,现在我自己都没得吃了,我怎么会将饭菜打翻?” 何氏也是长工,但是因为巴结厉氏,所以她能在厨房吃饭,不与这些长工一起。而且何氏平日里也没少欺负他们。只是都碍于厉氏的管事的权利,大家都忍着。 所以相比何氏,这些长工更愿意相信宋清歌的话,以前,他们可没少看见何氏欺负宋清歌。 而起,今日是好不容易打牙祭的一日,相对于他们而言的好饭菜,却被何氏给打翻了。更加让人气愤的是,她竟然将责任推给他人。 这时,其中有沉不住的青年男长工,已经怒了,“何氏,你是什么意思?” 一人出声,其它长工便跟着围了上来,辛苦gān了一个早上的农活,回来却发现即将到嘴的饭菜飞了,每人脸上都是怒色。 何氏现在也顾不得找宋清歌的麻烦了,她不停地摆手,口中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看着渐渐围拢来的长工,她立即向厉氏求救,“厉管事的,事情不是这样的,救救我。” 第十章 布局 第十章 布局 厉氏一直在冷眼看着,直到何氏喊出了声,她才开口道:“都给我住手!” 那些长工听到厉氏的声音,都停住了脚步,却仍旧将何氏围着。 “都让开。”厉氏扒开一个长工,走到何氏身边,指着长工,大声吼道:“你们想做什么?都不想在这里gān活了是吧?” “厉管事的,今日是打牙祭的日子,现在这饭菜都没有了,我们也是人啊,也要吃饭的,只不过让何氏给一个说法。”方才说话的青年男长工说道。 此时,何氏已经战战兢兢的躲在了厉氏的身后,低声道:“厉管事的,您一定要救我啊。” 厉氏现在心里也是气了,低声骂了一句“蠢货”,心道这些饭菜打翻了多可惜,不是宋清歌的对手,就别去惹她。 要不是看在何氏对她忠心耿耿的份上,她才懒得管。 “这些饭菜打翻了,我会再吩咐人去厨房拿些出来给大家吃。”厉氏笑着说道,她克扣长工的工钱,所以这里长工的工钱特别低,如今正是农忙季节,如果这些长工都走了,短时间之内,以她出的工钱,很难找到长工。 是以,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长工的要求也低,听到还有饭菜可以吃,也就不再闹了,各自散开。 “还不快去厨房将饭菜端出来。”厉氏转身对身后的何氏道。 “厉管事的,厨房的饭菜估计不够了。”何氏怯怯的说道。 厉氏心里也是有数的,她克扣伙食费用,每顿饭菜,几乎不会剩下太多。 倒是她和她女儿的饭菜,每顿都会剩下很多,便宜的也是她喂的恶狗,所以在这个院子里面,除了她们母女,生活得最好就要数那条恶狗了。 “去,将我和芳儿的饭菜分一些出来给大家吃。”厉氏道。 “是,管事的。”何氏躬着身体,快速向厨房跑去。 厉氏又对那些长工说了些话,才转身离去,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如果不是马上就要吃饭了,她一会好好的教训她一顿。 宋清歌望着厉氏扭着的腰肢,目露寒光,一阵嫌恶。 这顿饭,宋清歌如愿的吃了个饱,饭后,她回到了自己的西屋,西籽早已在那里等候。 “小姐。”西籽立即迎了上去。 “都得手了?”宋清歌一边关着房门,一边问道。 西籽点头,将怀里的白米饭和一根jī腿摊开给宋清歌看。 “有没有人发现你?”宋清歌边问,边拿起一旁的一块破旧的衣衫将白米饭和jī腿包起来。 “没有,他们都在看热闹,厨房里面没有人,而且那jī腿也多,我拿一个,不会引起人怀疑的。” “西籽真厉害。”宋清歌捏着西籽的脸蛋说道。 方才她见西籽已经吃完饭,就吩咐她趁乱,去厨房那些白米饭和好的菜。 这jīng细的白米饭整个院子里,只有厉氏和王芳才能吃,就连那恶狗,也是不能吃的,如今西籽拿的白米饭,虽然只可以捏成宋清歌拳头大小的一个饭团,但是对于她的计划来说,这已经够了。 宋清歌好不容易才等到夜晚降临。她将今日白天里得到的jī腿上的肉撕成一细碎,然后与米饭混合,捏成三个小小的饭团子,然后拿上木簪,才起身走到门口。 第十一章 保护想要保护的 第十一章 保护想要保护的 她看着满院的屋子都是一片漆黑,回头对西籽道:“你在屋子里等我。” 西籽想要开口问宋清歌去那里,可是看到她冰冷的眼神,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宋清歌蹑手蹑脚的来到院子门口,怀里的饭团子此时已经握在了手里。 恶狗照例扑了过来,就在快要咬到她的时候,她顺势将手上的饭团子扔向它。本来是要扑咬她身上的恶狗立即转身,朝那饭团子扑去,含在嘴里。 恶狗平日里吃的是粗糙的玉米饭,骤然闻到这清香的白米饭,便暂时顾不得她了。 她冷冷的一笑,然后趁机快速的打开大门出去了。 她只顾往前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紫色的身影,一直不近不远的跟随着她。 前世她在荷香村生活了七年,所以对村里还是有些了解的。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一直奔向村西头王阿婆那里,王阿婆六十多岁,最是心善,早年间死了丈夫和儿子,眼睛已经哭瞎了,如今一直独居。 宋清歌敲开王阿婆的门,谎称自己饿了,用簪子换了两个馒头。又声称自己家里遭了老鼠,又向王阿婆要了一些老鼠药。 她的簪子是没有记号的,所以她敢放心的使用。等到她有银子的时候,再来将簪子买回去。而且王阿婆看不见,自然就不会知道她的身份。 她给王阿婆道了谢以后,再去村西头的小桥边,寻到了一个傻子流làng汉,递给他一个馒头。 待一切办妥以后,她才快速的跑回庄子。 当她轻轻的打开大门以后,院子里一片漆黑,听到响声的恶狗又扑了上来,她将剩下的最后一个饭团子扔了过去。 那恶狗方才已经尝到混着jī腿肉的白米饭的香味,此时再次闻到相同的味道,便快速地将整个饭团子全部吃完,一点不剩,没过多久,便开始剧烈挣扎,闷叫。 她一直死死的盯着黑狗,蓝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显得幽深,让人望之生寒,直到黑狗死去,她才放开紧握的双拳。 不是她心狠,而是重生而来的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发生过的惨剧。 当时,王芳故意在她要经过的地方泼水,地上湿滑,她不小心摔倒在恶狗的面前,西籽为了救她,便落入恶狗的嘴中。后来她拼命的拖扯,才将西籽救下来,但是西籽的腿已经血肉模糊,隐隐还能看见骨头,厉氏知道以后,不仅不拿钱请郎中给西籽医治,还责怪她们不小心。 既然老天让她重生,她发誓,所以身边的人,她都要保护。现在她虽然还没什么能力,但是至少她要在恶狗再次作恶之前出手,让西籽的腿再也不会被这恶狗咬瘸,她再也不会因为腿残疾而被别人嘲笑和欺rǔ! 宋清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轻声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屋子,低声唤着:“西籽。” 第十二章 有意思 第十二章 有意思 “小姐,你去哪里了?吓死奴婢了。”西籽连忙迎上来,拉着宋清歌的手,感觉到她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又问道:“小姐,你出汗了。” 宋清歌没有回答西籽的话,只是边点头,边从怀里摸出一个馒头,一分为二,想到她还小,不能饿,就将大的一半给了她,“快吃,吃了躺下休息一会。” 西籽接过馒头,惊喜的说道:“小姐,你在哪里得的馒头?” “换得。” 宋清歌直说了这两个字,快速的将馒头咽下,立即爬上chuáng躺下。 不一会,西籽也爬上了chuáng,不过片刻,便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而宋清歌望着漆黑的屋顶,脑海里盘旋着的都是前世的种种。 她经过今日的试探,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和前世的一样的,那就说明,如果她不做任何的反抗,那她还会经历前世一样的下场。 但是她重获过来,怎么允许前世的事情再发生。 她一定要改变,改变自己的命运,报仇雪恨。 一直跟着宋清歌的紫衣男子,在她将那傻子流làng汉哄去一户人家的门口后返回时,他并没有跟着她返回,而是见到那流làng汉敲开了别人家的房门,说了她教的话以后,才返回到宋清歌的屋子。 他见她屋子里一片漆黑,便自言自语道:“有意思。”然后纵身一跃,飞上了房顶,冷厉的眼神,扫视着四周。 宋清歌一直想要闭上蓝色的双眸,但是她的十分害怕,她怕一闭上眼,便再也不会醒过来。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寂静的院子里骤然响起了杀猪一般的嚎叫声,“杀人了!” 宋清歌立即从chuáng上爬起来,跳下chuáng,打开房门,听到那声音是从厉氏屋子的房向传来的。 她抿嘴一笑,事情成功了。 但是她并不着急赶过去,嚎叫声和rǔ骂声还在继续,直到惊醒了院子里的其他人,众人陆续朝厉氏的屋子跑去,那房间的灯终于亮了起来。 “小姐,发生了何事?”西籽也被惊醒了,她站在宋清歌的身边问道。 “去瞧瞧不就知道了。”宋清歌道,声音落下,脚步已将迈开。 此时,厉氏的房间里一片混乱,láng藉。 一个中年男子赤luǒ着身体躺在血泊里。厉氏披头散发,只披着里衣,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 另外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浓眉凶眼,bào口獠牙,正被众人拽着,在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带着鲜血的砖头。 他就是厉氏的男人,王全。 王芳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者这一切。仿佛偷人的不是她的亲娘,杀人的也不是她亲爹似的。 何氏也缩在众人的身后,厉氏出了这等不要脸的事,管事的位置是保不住了,她觉着自己再也靠不着厉氏了。 王全红着眼,用手指着厉氏,愤怒的骂道:“你这dàng妇,我要杀你了!” 宋清歌走到厉氏的房门口时,王全的骂声刚落下。 她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众人身后,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开口制止。 第十三章 捉jian 第十三章 捉jian “相公,我错了,你就绕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厉氏带着哭腔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磕着响头,没过一会,额头处便头破血流。 “你个贱人,dàng妇,竟然敢背着老子偷人,老子一定要杀了你!”王全咬牙切齿的骂道。 但是奈何他被众人拽着,上不得前,于是他将凶狠的目光转向拽着他的人,狠狠的吼道:“谁拽着老子,老子就杀了谁!” 这些拽着王全的,都是在庄子上gān活的人,他们本就不满意厉氏的苛刻,方才帮忙,不过是出于人的本能而已。现在听到王全的威胁,便立即放了手。 王全挣脱后,立即举着砖头就朝厉氏砸去。 宋清歌见时机成熟,便大吼一声,“住手!” 王全听到突如其来的吼声,手一倾斜,原本要砸向厉氏头顶的砖头,就砸在了她的肩膀处。 厉氏顿时痛苦的发出一声“啊”! 但是众人的注意力却被方才喊出“住手”二字的人吸引,待他们回过头,看到的是一个娇小瘦弱的人时,顿时大吃一惊。 而且这人还是一直沉默寡言,胆小懦弱的相府小姐时,就更加的吃惊了。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王全见到来人是宋清歌,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宋清歌脸上不见怒色,缓缓走到众人前面,用寒光的瞟了一眼王全,又对身后的众人厉声说道:“将厉氏、王全绑起来!” 但是众人沉默,站着不动。 宋清歌神色一凛,声音也加大了几分,“都不动是么?”她围着众人转圈,边走边说,“厉氏如今做了这见不得人的事,王全又是一个杀人犯,而我,相府的嫡小姐,将是主宰你们命运的人。我能直接决定你们的去留。从此刻起,服从我的命令者,工钱翻两倍,不服从或者违抗命令的人,立即走人!” 寻常这个年龄的小女孩,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害怕得躲开都来不及,可是宋清歌却是出奇的淡定,身上很隐隐散发出一股气势。 这些帮别人种地的长工,如果是被主家赶出来的,以后将很难找到下一家主家。 而且,从今日白天里的事情来看,他们都发现宋清歌的变化了,也许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宋清歌了。 再则,当涉及到他们利益的时候,他们肯定会选择利己的一面,在听清楚宋清歌的话以后,立即有青壮年去将王全押住。 接着有妇人出动,押住厉氏。 “宋清歌,你这个小贱人,你想要做甚?”厉氏见状,便破口大骂。 “来人,给我掌嘴,一巴掌一两银子,先打十两银子的。”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本来有些工人早就见不惯厉氏平时的作为,此刻见不仅能打她,还能拿银子,何乐而不为? 于是,立刻有一妇人上前,手一抬,“啪!啪……” 很快,十个响亮的耳光子就打完了,厉氏的左右脸颊马上变得又红又肿,嘴角还有淡淡的血迹。 “你叫什么名字?”宋清歌问道。 “回小姐,奴婢赵氏。”妇人笑着说道。 第十四章 我是相府嫡女 第十四章 我是相府嫡女 “我记住你了,回头找我领银子。”宋清歌道,她隐约的记得赵氏,和何氏一样都是厨房的,何氏巴结厉氏,处处打压她,自然,这赵氏对何氏和厉氏也是不满的。 “谢小姐。”赵氏眉开眼笑的说道,声音里面多了一分恭敬。 宋清歌向前一步,走到厉氏的面前,冷冽的说道:“我再听见你骂一句,掌嘴的次数就翻倍,打到你闭嘴为止!” 她明明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却又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厉氏稍微张嘴就会牵扯住两边脸颊剧痛,她立即识相的闭上了嘴。 王全想要开口骂人,宋清歌却指着他,先一步开口说道:“堵上他的嘴。” 她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此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她现在没工夫与王全废话。 王全的嘴被堵上以后,房间里立刻安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歌的身上,期待着她下一步该如何走。 “将二人押到院子里绑起来,你,去请村里的里正过来。”宋清歌指着赵氏说道。 赵氏得了命令,又想到宋清歌承诺的银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等里正赶来之时,院子里面已经灯火通明,而王全和厉氏双手被绑在后面,跪在地上。 “这么晚了还请老夫来,是发生了何事?”里正扫视了院子里的人一眼,才开口问道。 宋清歌此时收起自己的锋芒,回到原本属于她目前年龄遇到此事该有的反应,她指着王全,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恐,道:“里正爷爷,他杀人了。” 里正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宋清歌前世就知道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吩咐人将他请来。 “小姑娘,你是?”里正见宋清歌穿着比普通的丫鬟还破烂,虽然眼中有隐隐的恐惧,但是那笔直的小身躯,显得有些气度不凡,便多问了一句。 “我是相府嫡女,宋清歌。”宋清歌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丝微笑,蓝瞳在夜色明亮。 里正微微一颤,很快恢复如常,两年前,相府送来一个小姐到庄子上来,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可是堂堂的相府小姐,竟然落魄到如此境地? 但是眼前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里正又问道:“宋小姐,可派人去报官了?” 宋清歌摇摇头说道:“还未曾去报官,等里正爷爷来做主。” 按理说宋清歌的亲爹是丞相,在朝中为官,她是不应该将此事闹大的,这样对她爹的声誉有不好的影响。 可是她方才在打定主意去请里正的时候,就是要将此事闹大,而且还必须去县城里面报官,影响越大,对她越有利。 里正又去屋子来看了一眼,吩咐人将屋子的现场看守好,才派人去县城里报官。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屋顶上的一道紫色身影,露出一邪魅的笑容以后,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被绑着的厉氏此刻冷静下来,才发现此事的异常。她思前想后,才想到,这么多人在院子里吵闹,她喂的狗为何一声不响? 而且,王全为何又会突然返回家中? 她心里大惊,心想此事肯定是有人策划的,可是谁有如此大的胆子? 第十五章 丢脸的女人 第十五章 丢脸的女人 厉氏开口唤一旁冷眼旁观的王芳,“芳儿,过来。” 王芳站立着不肯挪动身体。 “芳儿,你可是娘的心肝,如今,连你也嫌弃娘么?”厉氏可怜的问道。 王芳一甩脸,走到厉氏跟前,厉氏小声的对她说:“你去看看老黑,为何没有出声?” 王芳道:“死了。” “死了?”厉氏更加诧异,待要细问时,王芳已经走开了,再也不多看她一眼。 等到县城里的官差来到荷香村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乡间的清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清风拂面,携带着村边荷花塘里的荷花香。 这一切美好的景象与相府庄子上的凄惨状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官差在检查凶案现场以后,带着证人、杀人犯,还有那野男人的尸体及凶器砖头,一起回到了县衙。 宋清歌当然是要跟着去的,毕竟这是在她家庄子上出的祸事,而她现在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 县城。 县衙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公堂上,厉声、王全带着手链、脚链跪在地上,而那尸体就摆在一旁。 仵作检验过尸体以后,便向县令大人禀报,“大人,此人是被钝器砸伤头部致死,经验证,这砖头就是凶器。” 他说完便站到了旁边。 县令重重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王全,你为何要行凶杀人?” 王全最是胆小,昨夜行凶是借着酒劲壮胆,此时救醒,早已被吓傻了。他全身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出来。 县令又狠狠的拍下惊堂木,问道:“王全,你为何要行凶杀人?” “你以为不说话,就能逃脱得了制裁么?昨夜在荷香村的庄子上,可是有人看见你亲自杀人的。”县令说完,又大声吩咐道:“带证人。” 很快,证人就被带到堂上来,是赵氏。 “堂下何人?” “民妇赵氏,是相府庄子上的长工。” “将你昨夜所听所见一一如实道来。” “是,大人。” 赵氏将她昨夜先是听到厉氏的喊声,后冲进屋看到王全正用砖头砸那个野男人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王全见赵氏将全部的事实说了出来,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的,他是跑不掉的。 “王全,现在人证物证齐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人,将犯人王全押下去,关入大牢,三日后处斩!”县令厉声吩咐。 在官差上来押住王全的时候,他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大人,冤枉啊,这对狗男女,背着草民做不要脸的事,草民一气之下,才杀了他的。” 县令又示意官差将王全押回来跪下。 王全磕头求饶,“求大人饶命,草民不是故意的。” “厉氏,你有何话可说?”县令大声问道。 一直沉默的厉氏,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偷人是一件十分可耻的事情,会被千万人指着鼻子骂,但是这事官府是管不了的。 只有王全的宗亲,还有那死去男人的宗亲,才能处置她。 而王全父母早亡,根本没有什么宗亲,她勾引的男人更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外地人,是以,这件事,她最多不过是丢进脸面而已。 “大人,都是王全的错,他好吃懒做,还经常打骂民妇及民妇的女儿。”说完还掀起衣袖,继续道:“大人,这些都是王全喝酒以后打的,民妇恨他,就是要给他戴绿帽子。” 门口围观的百姓一阵喧哗,都伸手指指点点,骂声连连。 “真是不知羞耻!” “这种女人就该沉塘!” “真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肃静!”县令大声呵斥,又对一旁的里正道:“你就是荷香村的里正?” 里正上前,拱手道:“是的,大人。” “你将厉氏带回去,这件事由你处理。” “是,大人。” 里正如果将厉氏带回去,最多是以rǔ没了荷香村的脸面为由,将她bào打一顿,但是却不会要她的命。 可是宋清歌怎么会让她如愿。 第十六章 诉说苦水 第十六章 诉说苦水 她一直在一旁冷冷的观察着,见时机差不多,就立即上前跪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道:“请大人为我做主!” “你是何人?”县令见宋清歌衣衫破烂,还以为是哪家的丫鬟呢。 “我是相府嫡女,宋清歌。” “相府嫡女?”县令不可置信,“你是哪家丫鬟,可知冒充官家小姐是大罪?” 说到此处,宋清歌更是红了眼,她越是装得可怜,便能博得更多人的同情,如今她无依无靠,唯一能做的,就是装可怜,博同情。 “大人,我真的宋清歌,我是两年前来到庄子上的。大人若是不信,可问赵氏,或者里正爷爷,还有庄子上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是知道的。” 县令先是向里正投去询问的目光,里正答:“大人,宋小姐说的是实话。” 赵氏还惦记着她的银子,自然也是积极的,还没等县令开口问她,就主动站出来,说道:“大人,她的确是我家的小姐。” 县令皱眉,想到昨夜收到的警告,警告说,无论宋清歌说什么,都是真的,哪怕黑白颠倒,她也是对的。 原先他以为这宋清歌是何方神圣,没想到是一个穿得连普通丫鬟都不如的小丫头。 只是那一双蓝瞳,甚是惹眼。 “看你这模样,一个相府的嫡小姐,为何连普通的丫鬟都不如?”县令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宋清歌心里一喜,暗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大人,这一切都是厉氏的所为。” “你别血口喷人,你来这里,我好吃好喝的养了你两年……”厉氏还准备继续狡辩,便听到县令一声呵斥:“住口!” 厉氏立即闭上了嘴,县令继续道:“宋小姐,请起来说。” 宋清歌站起身来,继续诉苦水,说到伤心悲痛之处,还掉了几滴泪。 “多谢大人。两年前,我来到庄子上养病,厉氏不仅抢了我从京城带来的衣服首饰,还有银两,而且还将我当做丫鬟使唤。她不顾我身体虚弱,命我每天劈柴烧火,扫地喂猪,还让我绣刺绣去卖银子,冬天不给烤火取暖,夏天不给冰块乘凉,少有不如她意的地方,她就三天不给我饭吃,对我非打即骂。” 宋清歌说完,将衣袖挽得很高,继续说道:“大人,你看,这些伤,都是她打的,掐的。还有头上的伤,也是去喂猪的时候磕的,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想用麻布口袋将我装去随便埋了。” 宋清歌的声音本就动听,她语气缓慢,让每一个人都能听到她说的话,并且让他们有去体会她话语中的心酸和可怜。 果不其然,她一说完,围观的百姓立刻就有人出了声,“这哪是官家小姐过的生活,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女儿都舍不得如此作践。” “作孽啊,这种不敬主子的奴才,就应该被打死!” “真是可怜,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活下来,真是不容易。” “肃静!肃静!”县令拍下惊堂木,大声吼道,“厉氏,你欺rǔ幼主,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大人,民妇将宋小姐好生的养着,没想到她反咬一口,民妇实在是冤枉的。”厉氏哭诉道。 “厉氏,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逃得过县令大人敏锐的慧眼么?”宋清歌不着痕迹的拍了众人的马屁。 “你一个小孩,谁会相信你的话,你就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骗子!”厉氏骂道。 第十七章 被活活打死 第十七章 被活活打死 宋清歌qiáng行押住心中的恨意,低头隐藏眼中的冷意,怯生生的说道:“我虽然年龄小,但是我也是你的主子啊。你还说没有欺rǔ我,如今当着县令大人的面,你都敢出口骂我,可想而知,私底下你是如何nüè待我的。” 厉氏哪知道如今宋清歌变得如此伶牙俐齿,论嘴上功夫,她直接不是宋清歌的对手。 百姓的指责,谩骂声更加的激烈,更有甚者,想要冲进公堂厮打厉氏。 “来人啊,将这不知廉耻,欺凌幼主,以下犯上犯人,先拖出去打一百大板!”县令吼道。 “不要啊,大人,饶命啊,民妇再也不敢了。”厉氏见官差过来押她,才开口求饶,宋清歌斜了她一眼,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厉氏见县令不理会她的请求,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宋清歌的错,如果宋清歌不告状,她又怎么会受此大刑。 “宋清歌,你这个小贱人,你不得好死!”厉氏大声rǔ骂。 宋清歌只是静静的站着,她在等,等厉氏被打完一百大板回来,接着便是弄死她。 这时,一直隐藏在公堂后面的紫衣男子,脸上升起不悦,神色一冷,低声对身边的随从说了几句话,随从露出震惊的神色,然后立即出去。 就在这时,县令听到后面有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只有他离得近刚好能听见,他立即起身,回到公堂后面,不过几瞬息就出来了,然后笑着开口道:“宋小姐乃堂堂的千金小姐,受了如此多的苦,真是我见犹怜啊,来人,给宋小姐般一把椅子来。” 宋清歌闻言,微微惊讶,县令就进公堂后面一会,出来对她的态度就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她心里一沉,知道后面必定有人,但是是敌是友就不知道了。 “多谢大人。”宋清歌道谢以后,便坐了下来。 先前的时候,还能听到厉氏杀猪般的震耳欲聋声,后来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后面,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进来禀报:“大人,厉氏死了。” “死了?”县令惊讶,然后瞬间恢复如常,”死了就死了吧,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让她的家人来认领尸体吧。” “是,大人。”官差又出去了。 宋清歌心里却是疑惑不已,厉氏怎么就被打死了? 一百大板,虽然不少,但是厉氏乃是身qiáng力壮之人,体质虽然抵不过那些天天gān活的庄稼汉,但是怎么也承受得了的,看来此事有些蹊跷。 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她的目的本来也是要厉氏死,只不过如今没有死在她的手上,她心里觉得非常不舒服,就像是一口恶气没有舒展出来。 厉氏到死,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由宋清歌捅破的,她心里只装着对王全的恨,想着自己怎么能保命,自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王全怎么突然就回了家,还撞破了她的jian情。 可是她已经死了,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了。 第十八章 拉拢人心 第十八章 拉拢人心 “宋小姐,如今厉氏已死,你的大仇得报,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只要本官能帮得上的,你尽管开口。” “多谢大人为我做主,我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属于她的,如果她不去要回来,就便宜了厉氏的女儿,王芳。 虽然厉氏用过的东西,她是绝对不会用的,但是她也绝对不会便宜别人,拿回来送给其他的人,说不定别人还能承她一份情。 “好,本官就做主,将属于你的东西还给你。” “多谢大人。” 事情进展到这里,就快要落幕了。 厉氏的娘家人,远在京城,所以只有王芳给她收尸。而王全被关入大牢,三日后就要处斩了。 宋清歌想到前世,王全时常用色眯眯的双眼看着她,偶尔还会伸出肮脏的手趁机摸她,都被她巧妙的躲开了。王全得不到她,便给厉氏告状,然后她又被厉氏惩罚。 如今,这一世,她不过是使了一个小小的计谋,让那流làng汉去给王全报信,王全回到庄子上,便撞破了厉氏的jian情,然后他们夫妻自相残杀。 一箭双雕! 收拾了眼前的这对恶人,接着便是整理庄子上的人了,她必须拿到这里的主动权,好谋划下一步。 宋清歌一行人回到荷香村时,已是旁晚,一抹晚霞挂在天际,五彩缤纷。 宋清歌依旧穿得破破烂烂,但是她端坐在主位上的姿态,像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一样,这些都要归功于前世她做皇子妃的功劳。 这间屋子,是以前厉氏见庄子上长工的地方,就只有一把破旧的木椅和方桌。 宋清歌坐在木椅上,身旁的方桌上堆着一叠账本,还有她从厉氏那里拿回的属于她的东西。 她让西籽挑选成色稍好的放好留用,其它的便放在这里,用来笼络人心。 “赵氏。”宋清歌扫视了众人一眼,出口喊道。 “小姐,奴婢在。”赵氏从人堆中站出来,带着谄媚的笑脸说道。 “这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值十两银子以上,你自己挑选一样拿出去当了,多出的银子,当是赏给你的,不用还我。”宋清歌指着方桌上的东西说道。 赵氏顿时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多谢小姐。”然后立即上前,挑选出一个玉镯,爱不释手。 宋清歌见赵氏挑选好以后,便开口对其他人说道:“昨夜出手押住厉氏和王全的都站出来。” 顿时,又有五六个人站了出来。 “你们上前来,每人挑选一样东西,拿出去当了也好,你们自己留着也好,你们自己做主。” “多谢小姐。” 那五六个人顿时露出欣喜若狂,平时他们做一年的工,最多也才十多两银子,而宋清歌让他们挑选的东西,随便一样都可以抵上他们一年的工钱。 宋清歌简直比厉氏大方多了。 他们上前,各自挑选好自己中意的东西,才站到一旁去,而那些站着的,一直未被点名的,只有露出羡慕嫉妒的目光。 “以前你们是在厉氏的压迫下生活,尽管你们对我有所不敬,但是我可以既往不咎。现在厉氏死了,掌管你们命运的是我,若你们胆敢再对我存有坏心思,厉氏便是你们的下场。” 宋清歌闪着冰冷的蓝瞳,厉声说道。 “是,小姐。”众人听闻宋清歌的声音,不寒而栗,明明是一个小丫头,却有着不忍直视的威严。 “我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只要你们踏实gān活,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宋清歌望着桌上还剩下的几支成色不好的簪子,估计就值几两银子,她也没将这银子看在眼里,于是继续说道:“这里还剩几支簪子,你们拿去当了,所得的银两,你们就分了吧。” 方才没得到赏赐的众人,顿时受宠若惊,接着喜笑颜开,恭敬的说道:“多谢小姐。” 第十九章 为何要害我 第十九章 为何要害我 一番赏赐分完以后,宋清歌让众人散去,她才发现自己的肚子饿了。 “西籽,你去厨房看看,饭菜可否好了?” “是,小姐。” 西籽小跑着出去,不一会又跑着回来,她顾不得擦汗,说道:“小姐,饭菜也备好,可以用饭了。” “好,走。”宋清歌起身,抱着账本,朝自己的西屋走去。 她习惯了西屋,那里只有她和西籽的气息,而别的地方,她想想就觉得厌恶。 待她走到自己的屋子,发现有人正在为她摆放碗筷。 她没有说话,将账本放到chuáng上,走到桌边坐下,才看到此人竟然是厉氏的女儿,王芳。 “怎么是你?”宋清歌惊讶的问道。 她太了解王芳了,恨死她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来服侍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姐,可以用饭了。”王芳没有回答宋清歌的话,而是转移了其它的话题。 宋清歌见她低着头,便出言讥笑道:“怎的,这么快就把你娘给埋了?” 王芳闻言,抬头看着宋清歌,目光闪躲,“是的,小姐。” 宋清歌让西籽坐在她的对面,她自己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菜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王芳嘴角的冷笑,她心一冷,立即将筷子放下,盯着王芳。 而此时王芳的神色也恢复如常。 “小姐,你不吃么?”西籽关心的问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说道:“西籽,王芳替我们摆放饭菜辛苦了,不如我们先让她吃吧。” 西籽不明白宋清歌有何企图,但是既然是宋清歌说的,她遵从便是。 “是,小姐。” “王芳,来,你辛苦了,请你一定要先吃。”宋清歌将手中的竹筷递给王芳,虽说是请,但是语气却非常的qiáng硬。 意思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王芳脸色一变,连忙摆摆手,拒绝道:“小姐,这是为你准备的饭菜,奴婢不敢吃。”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啊?难不成你在这饭菜里面下的药么?”宋清歌看到王芳的神色,顿时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 “奴婢没有,奴婢冤枉啊。”王芳双手揉着自己的衣服,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说道。 “既然没有,为何不敢吃?你将这里的每一道菜都给本小姐吃一遍,否则就立即报官,说你企图谋害主子。” 宋清歌站起身来,大声的吼道。 这时,屋子门口已经来了几个人在围观。 “西籽,去把厨房里的人全部叫过来。” “是,小姐。” 不一会,厨房里的五个人就过来了。 宋清歌指着桌上的饭菜,对厨房里的人说道:“你们过来,将这里的饭菜,每一样都给我先尝一遍。” 五人有些狐疑,便开口问道:“小姐,这是专门为你做的饭菜,奴婢们不敢吃。” “现在这顿饭菜,我不要了,赏给你们的,但是你们必须当着我的面吃。”宋清歌冷冷的说道,她敏锐的目光,一一扫视着这五人,观察他们有何反应。 厨房里的人一直都是厉氏的人,平时他们仗着厉氏的势,没少欺负宋清歌。 这时,宋清歌注意到,这五人中,只有一人,目光闪躲。其它四人都欲上前按照她的吩咐试吃饭菜,只有那人不停的往后躲。 这人便是何氏。 “你,过来,先吃。”宋清歌指着何氏道,她想到自己昨日与何氏吵架的事,难道何氏怀恨在心,对她下毒么,但是如今厉氏已死,依照何氏的性格,她还没有这个胆子。 何氏硬着头皮上来,低头叫了一声,“小姐。”她如今可不敢直呼宋清歌的名字了。 宋清歌将竹筷递给何氏,冰冷的说道:“吃!” 何氏使劲摇头,宋清歌厉声道:“这饭菜里的毒,是你和王芳一起下的,你们为何要害我?” 第二十章 揪出下毒人 第二十章 揪出下毒人 宋清歌不过是试探性的一问,没想到何氏立即跪下,求饶道:“小姐,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奴婢。” “那就是你下的了?”宋清歌指着王芳道。 王芳立即跪下道:“不是奴婢,小姐。” “呵,这么多人,为何只有你们两人不敢吃这个饭菜?说明你俩心里肯定有鬼。”宋清歌厉声说完,又对赵氏道:“赵氏,你过来,给我押住这何氏。” “是,小姐。”赵氏道,她说完,立刻挽上袖子,急匆匆的就朝何氏走来。 赵氏身材壮实,力气大,而何氏身材矮小,被赵氏三两下就押着了。 宋清歌假装琢磨不定要夹那一个碟子里面的菜,但是她在一边观察着何氏和王芳的神色,在她竹筷伸向最后一个碟子时,二人的脸色微变。 她神色一冷,夹起一块菜,走到何氏的面前,伸手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在赵氏和西籽的帮忙下,就要将菜塞进何氏的嘴里时,她突然开口道:“小姐,奴婢说,菜里有毒。” 宋清歌放开何氏的下巴,将竹筷丢到桌子上,“说!” 何氏看了一眼王芳,开口道:“这毒是奴婢和……” 她还未说完,就被王芳打断,“何婶啊,芳儿知道您和我娘的感情深厚,你这是要杀了小姐,替我娘报仇啊,可是我早就劝你,不要做这傻事了。” 何氏顿时睁大双眼,宋清歌也眯了眯双眸,其它人更是大吃一惊,原来还真有人下毒啊。 “你……”何氏指着王芳,想要开口,又被王芳打断,”何婶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树哥哥想想啊。 “住口!”宋清歌出声呵斥道,她发现随着王芳的话语出口,何氏的脸色从愤怒变到平静,渐渐的,望向王芳的眼中还多了一丝祈求。 王芳听到宋清歌的呵斥,立即噤声,并低下了头。 “何氏,你来说,如果有半句虚言,定要你不得好死!”宋清歌厉声说道。 “宋清歌,我想要替厉氏报仇,毒是我一人下的,可惜没能毒死你!”何氏突然冲起来,大声的吼道。 宋清歌一耳光狠狠得打在何氏的脸上,怒道:“找死!”她知道此事肯定没有如此简单,何氏听到“树哥哥”三个字时,便冷静下来,这其中一定有yīn谋。 王芳口中的“树哥哥便是何氏的儿子。” 何氏恶狠狠的看着宋清歌,冷笑一声,然后奋力挣脱赵氏,使劲往墙上撞去。 “拉住她!”宋清歌话音刚落,何氏已经缓缓倒下,竟然是死了。 宋清歌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对赵氏道:“将她的尸体拖出去丢了。” “是,小姐。”赵氏道。 宋清歌又对余下的众人说道:“王芳留下,你们都出去。” 众人散去以后,房间里面只剩下宋清歌,西籽和王芳三人。 “知道我为何将你留下来么?”宋清歌冷冷的问道。 “奴婢不知。”王芳道。 宋清歌眼中闪过不屑,“王芳,别装了。以前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挺有心计的,那毒明明就是你下的。何氏的儿子喜欢你,她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 王芳抬起头来,笑了笑,说道:“你也不差,不仅能察觉出这菜里面有毒,还查出了下毒之人,最重要的事,你还害死了我的爹娘。” 第二十一章 爷看好你 第二十一章 爷看好你 宋清歌心里一惊,但是想到她自己做的事相当的隐秘,应该没人发现才对。 “你爹娘是咎由自取,活该,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宋清歌,我娘与别的男人私会的事,我就知道了。而我爹只知道喝酒,他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事的,可是昨夜,我爹爹明明在外面喝酒,为何会突然回来?”王芳冷笑着问。 宋清歌心里虽然惊讶,但是却神色如常,她盯着王芳的眼睛说道:“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你爹娘的死期到了,阎王来收他们的命了。” “昨夜我起来如厕,听到老黑的叫声,而且模糊中看见一个娇小的人影出了大门,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毕竟老黑如此凶猛,寻常人是过不了它这关的。可是等我爹娘出事以后,我才发现,那老黑已经死了,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是的,你猜得对,但是你又能奈我如何?”宋清歌嘲讽道。 “我娘做了不知羞耻的事情,早就该死了,而我爹,他在我心中也早就死了。我不管你做其它任何事,但是最好不要挡我的道,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 王芳说完,眼中闪出一丝狠毒。 “呵,就凭你也敢威胁我,我能弄死你爹娘,就能弄死你!”宋清歌的声音如寒冰利刃,几乎想要割破王芳的寸寸肌肤。 “我可不是我爹娘,不像他们那么愚蠢,到死都没有发现竟然是你的yīn谋。”王芳嘲讽完,又咬牙切齿的说,”宋清歌,我们走着瞧,你一个被遗弃的相府小姐,能拿我如何,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这个你不用考虑,一定是你先死!”宋清歌语气平淡,但是却含着笃定,冷色的双眸中隐藏着随时迸出的杀气。 王芳见彼此已经撕破脸皮,也不再继续伪装了,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轻蔑一笑,就走出了房门。 宋清歌愤怒至极,一拳捶在桌子上。 “小姐,手疼不疼?”西籽连忙过来,拿起宋清歌的手chuī到。 “不疼。” “都是西籽小了,没用。不能保护小姐。”西籽低头,内疚的说道。 “西籽,不怪你,我们会越来越qiáng大的。”宋清歌摸了摸西籽的头,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们怎么办啊?又没有银子,又没有倚靠,如何能qiáng大起来?”西籽撅着嘴,担忧的说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捏了捏西籽的脸蛋,她想起了她的孩子,也是这般可爱,这时,心里传来一阵剧痛,她拧着眉目,沉声道:“西籽,明日,我们就会有银子了。” 而隐藏在她房顶的紫衣男子露出好奇的笑容,心道:小丫头,看你如何弄得银子,不过,爷看好你。 第二十二章 我允许你走了么 第二十二章 我允许你走了么 翌日。 宋清歌用完午饭,便拿出昨夜未来得及查看的账本继续查看。她不过随意翻看了几页,就看出了其中了猫腻。等看完其中的一本,便知道这几年,厉氏贪墨了庄子上不少的银两。 昨日她在厉氏那里拿回的,不过仅仅是厉氏当初抢的她的首饰而已,而厉氏克扣了她的月银,还bī迫她做刺绣去卖银子,这样计算,这两年,厉氏欠她的银子,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如今厉氏已死,她的那些遗产自然都归了王芳。 “西籽,去将王芳寻来。”宋清歌拿起另外的一本账本,继续查看。 “是,小姐。” 西籽快速的跑出去,不一会便将王芳寻来。 “小姐。”西籽走进屋子,便立在宋清歌的身边。 宋清歌闻言抬头,便看见王芳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朝西籽附耳,轻声吩咐几句,西籽又离去了,而她则无视王芳的存在,继续看账本,并且在有猫腻的地方,做了标记。 王芳静立着,用不屑的目光看着宋清歌,在她看来,宋清歌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被遗弃的大小姐,哪儿懂得看什么账本。 过了一会,宋清歌还是继续看着手中的账本,不曾与她言语半句,她心里有点烦躁,便开口问道:“你叫我来做什么?” 宋清歌不理会王芳无礼的话,只顾着手中的账本。王芳见此,便准备扭头就走。 “站住!”宋清歌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呵斥道。 王芳稍微顿足,见宋清歌没有下文,便又继续埋头往前走,而此时,西籽正好带着赵氏赶来。 赵氏如今得了宋清歌的提拔,开始掌管厨房,她尝到了甜头。所以现在她以宋清歌马首是瞻,于是还在门口,便开口大声说道:“小姐,奴婢来了,有何吩咐?” “将王芳给我拦住。”宋清歌道。 赵氏大声道:“是,小姐。”她说完,便立即侧身抓住王芳。 “你们想做什么?”王芳一边反抗,一边吼道。 “我允许你走了么?”宋清歌冷声道。 王芳看着宋清歌冰冷的蓝瞳,到了嘴边反驳的话,都硬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 “这是近两年的账本,我方才只不过随意看了一眼,便看出你娘贪墨了不少。所以,我准备报官,让你娘偿还这些银两。”宋清歌缓缓说道。 王芳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宋清歌看了半天,就得了这么一个结论,“那你便去报官吧,反正我娘已经死了。” “你娘是死了,可是你还活着,而且,你娘贪墨的银两也还在。”宋清歌冷笑道。 “你想做什么?”王芳警惕性的问道。 “如今县令大人已经知晓了你娘的所作所为,所以我觉得他肯定会同意,我拿你娘留下的全部遗产来偿还账上的银两。”宋清歌将说话的速度放得很慢,还特意加大了“全部”二字,为的就是让王芳有思考的时间。 果然,王芳向前走了两步,怒视着宋清歌,大声吼道:“宋清歌,你想动我娘给我留下的遗产,你做梦。” “是否是做梦,试试就知道了。以后,你的这碎花衣服,花布鞋,还有那随时磕的瓜子,怕都是没有了。”宋清歌无所谓的说道。 第二十三章 搜刮遗产 第二十三章 搜刮遗产 王芳想到县令直接下令将她的娘活活打死的事情,而且她娘贪墨的是相府的银子,宋清歌如果真去县衙告状,可能她娘给她留下的所有银两,真会一点不剩。 她以前只不过是仗着她娘是管事,在庄子横行霸道,现在她娘死了,她在庄子上地位已经大不如以前了。要是手里边再没有了银子,她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会更加的困难。 想到这里,她便说道:“我娘的遗产可以给你,但是不能全部给你。” “王芳,以你现在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调价还价?” 宋清歌声音骤然加大了几分,威慑王芳。王芳已经认识到了失态的严重,而宋清歌所做的,便是让王芳更加的清醒,并且要摆正她自己的位置。 王芳先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接着眼中露出不甘,但是她还是立即低头妥协,卑微的说道:“奴婢知错,任凭小姐处置。” 宋清歌神色冰冷,看着王芳如此的卑微,心里一紧。她擦觉出王芳其实比她娘更加聪明,知道审时度势,隐藏自己的恨意,在没有敌人qiáng大时,懂得妥协。 “你娘留下的所有银子和价值五两银子以上的首饰,都必须用来填补账上的漏dòng,至于其它的杂物,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就赏给你了。” “是,小姐。”王芳紧紧握着双手,咬牙切齿的说道。 “好,赵氏,西籽,你们现在跟着我,去清点厉氏留下的财物。”宋清歌将账本带好,便朝厉氏的屋子走去。 这些年,厉氏确实贪墨了不少。不过半个时辰,赵氏和西籽便在她的房间里搜查到不少的价值不菲的首饰,反而现银倒是没有多少。 宋清歌见着桌上的首饰,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些首饰,拿去变卖,虽说不能全部填补账上的漏缺,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因为她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填补账上的亏空,而是为了自己能得到银子。 她望着赵氏不时望向首饰的目光,便从中拿出一个成色一般的镯子,递给赵氏,并开口道:“赵氏,你也辛苦了,这个给你。” “小姐,奴婢不能要。”赵氏连忙推辞道。 宋清歌将镯子塞到赵氏的手里,笑道:“来,拿着吧,这是你该得的。只要以后这庄子还是我做主,便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你还得替我盯着厨房呢,你说是不是?” “奴婢愿意为小姐肝脑涂地,赴汤蹈火。”赵氏接过手镯,便立即拍着胸脯保证。 “好,我相信你,你先去忙吧。”宋清歌淡淡的笑着。 “是,小姐。”赵氏应道,便立即转身离去。 宋清歌看着赵氏消失的背影,露出寒光,她不怕赵氏贪财,如今她正是用人之际,只要能利用得当,贪财的人,也是一把好刀。 “西籽,把首饰包起来,我们走。”宋清歌吩咐道。 第二十四章 林树 第二十四章 林树 西籽年龄虽然很小,但是做事动作却很麻利,她很快就将首饰包好,问道:“小姐,我们去哪里?” “去县城。”宋清歌说完,人影已经到了门外。然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院子。 如今厉氏已死,宋清歌本就是庄子上身份最尊贵的人,她昨日又笼络了人心,所以现在,她在这庄子上有了地位,无论她做什么,也无人敢明目张胆的出来阻止她。 王芳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清歌将首饰拿出门,她紧握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宋清歌仿佛已经脱离她的掌控,她心中一阵恐慌。突然,她充满仇恨的双眸闪过一丝光亮,她一个人是不能奈宋清歌如何,但是,还有一个人对宋清歌也是恨之入骨,如果他们二人联手,那宋清歌便是生死未必了。 想到这里,王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朝宋清歌和西籽追去,她追到半路,在看清楚二者的去向以后,便返身朝林树家走去。 林树,何氏的儿子,无误正业,嗜赌成性,游手好闲,对王芳垂涎已久。 此时,林树正在他家徒四壁的家里,守着昨夜撞墙而死的何氏。 何氏就那么直直的躺在几块木板上,上面用一块白布盖着,连一具棺材都没有。 林树跪在何氏的身边,眼神里面充满了迷茫,却没有一丝的悲伤。他幼年丧父,是他娘何氏一手将他拉扯大,可是也将他惯养成一个废人,除了赌博,其它什么也不会。 今日一早,他从赌场回来,便看见他娘躺在家里,已经没有气了,他顿时手足无措。 到相府的庄子上一问,得到的结果是,他娘是自杀的。他顿时呼天抢地,可是庄子上却无一人问津,原本他是要寻厉氏问个明白的,可是他一问才知道,厉氏也死了。 庄子上的人如今得了宋清歌的好处,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告诉他,他娘是因为毒害宋清歌被发现以后,才撞墙而死的。 所以,他又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家里,他压根没有怀疑到宋清歌的头上,宋清歌在他的印象中,只是一个木讷的,任人欺负的落魄小姐而已,在他娘还没有死的时候,宋清歌过得还不如他。 何氏的尸体原本是躺在地上的,左邻右舍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施舍一块白布,将其盖住,又送了些木板,做了一个简易的灵堂,剩下的后事,便jiāo给了林树自己了。 王芳到达林树家时,林树正在摇头晃脑的打瞌睡,他因为赌博,已经几个昼夜没有合眼了。 “树哥哥。”王芳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体贴,心疼。 林树身体一个激灵,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王芳眼泪汪汪的眸子,“芳儿,你怎得来了?今日我去庄子上,都没有瞧见你。” 王芳低首,垂眸,眸子中闪过一丝厌恶,林树去庄子上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她便躲在了屋子里。 “树哥哥,我去看我娘了。”王芳说完,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厉大娘是怎么没得?”林树还不知道县衙里面发生的事。 第二十五章 当掉首饰,占为己有 第二十五章 当掉首饰,占为己有 王芳蹲在林树身边,红肿着双眸,咬了咬唇,便将县衙里面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她娘偷人的事情,她是绝口不提的。 林树是个没脑子的,听完王芳的话,不加思考的便说道:“宋清歌真是该死,她害死了厉大娘,让芳儿如此伤心。” “宋清歌早也不是以前的宋清歌了,她歹毒得很。树哥哥,你知道何婶是怎么死的么?”王芳哽咽着说,她不停的用眼角的余光瞟着林树,观察着他的反应。 “我娘不是自杀的么?难道另有隐情?”林树惊道。 “树哥哥,何婶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想不开?”王芳暗暗的在心里骂了林树千百遍的愚蠢。 林树摇摇头,然后又突然点头,大声道:“我知道了,我娘是被人害死的。” “树哥哥,你要为何婶报仇啊!”王芳骤然放声大哭,双手紧紧的抓住林树的衣袖摇晃。 “芳儿,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快告诉我实情,我要去狠狠的敲诈那个恶人一笔,为我娘报仇。”林树说得咬牙齿切,但是目光中却有隐隐的喜意,那个人害死他的娘,怎么都得赔一大笔银子,那他欠下的赌债,便有可能还清了。 王芳一眼就看穿了林树的想法,她心中一阵鄙夷,但是有她在,她就绝不会让林树只去敲诈一笔银子如此简单。 “树哥哥,何婶活着的时候,可是将你当做心肝来疼爱的,如今,她被将人所害,你怎可如此轻易就放过那恶人?” “芳儿认为应当如何?” “树哥哥,杀人是要偿命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王芳循序渐进,慢慢诱导着。 “那个害死我娘的恶人是谁?我们去报官。”林树激愤道。 “树哥哥,我不用去报官。我有一个办法,让树哥哥不仅能报杀母之仇,还能得到一大笔银子。”王芳眼里充满了算计。 “芳儿,快说来听听。”林树闻言一喜。 “那恶人便是宋清歌,何婶就是被她害死的。而今日宋清歌和她的丫鬟去了县城,今日便是你动手的最好时机。”王芳冷冷的说道。 “好,我都听芳儿的。”林树道。 王芳点点头,关切着说道:“树哥哥,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计划,我们就按照计划行事。” 林树凑过头来,仔细的听王芳说着她的计划,二人脸上皆是满意和期待的神色。 且说宋清歌和西籽一路不曾停歇的走到县城,便直奔当铺,当掉了手上的所有首饰,得了整整二百两银子。 “小姐,这么多银子,可惜不是小姐的。”西籽望着那白银,眼中闪过jīng光。 “西籽,谁说不是我们的?”宋清歌没有说“我”,而是说的“我们”,这让西籽更加的好奇了。 “小姐,难道我们要把这银子占为己有么?”西籽问道。 “有何不可?”宋清歌笑着道。 “可是那账本上欠的银子没有还上,该怎么办?”西籽担忧的问道。 “这全部的银子,也不能填补账上的漏dòng,既然如此,还不如就让那漏dòng一直存在着。”宋清歌冷笑道。 主仆二人说话间,宋清歌已经将银子包好,她刚带着西籽走出当铺,便听到前面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第二十六章 巧救眉俏 第二十六章 巧救眉俏 宋清歌听闻呵斥声的同时,一个人影快速向她跑来,并躲藏到她身后。 “姑娘,救救我。”一道急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为何要救你?”宋清歌声音冷漠,眼神凌冽。 重活一世,她只想报仇雪恨,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看着前面那几个手持刀棍的莽汉,身后之人得罪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今日一救,终生誓死相随!”身后之人的声音铿锵有力,大有一诺千金之势。 宋清歌一直立着未动,她不知道身后之人的情况,但是西籽站在一旁,却不停的回过头来看。 她见到那身后之人,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衣衫破烂,露出的手臂新伤旧伤jiāo错,消瘦的脸庞上也有一块青紫。西籽想到自身的遭遇,便心生同情,扯着宋清歌的衣袖道:“小姐,她看着好可怜,救救她吧。” 这时,那拿着刀棍的五六个家丁打扮的人已经冲到了宋清歌的面前,在家丁后面,还有一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公子哥。 “臭丫头,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公子哥弓着身体,双手撑到膝盖上,气喘吁吁的骂道。 “他们为何抓你?”宋清歌问她身后的人。 “我爹欠下赌债,将我卖给别人做小妾,我在逃跑过程中,被发现了。现在他们是要抓我回去。”身后之人无奈而气愤的说道。 宋清歌闻言,想到她们都有一个狠心的爹,许是惺惺相惜,她在这一刻动了恻隐之心,便道:“你先跑,这里我来应付。” “多谢小姐!”她方才听到西籽就是如此唤宋清歌的,虽然她很好奇,为何宋清歌这个小姐和她穿着看起来差不多。 “哟,原来是个小美人,没想到这县城里还有这等好货色。来人啊,将这两人给本少爷一起绑了,带回去做小妾!” 公子哥喘过气来,带着笑说道,他的眼睛眯得犹如一条细缝,满脸横肉。 宋清歌一阵嫌恶,拍掉公子哥意欲勾起她下巴的肥手,带着冷笑问道:“想绑我么?” 公子哥被宋清歌冷讽的笑容迷住了,笑得更欢了,露出两排大huáng牙,“只要你跟本少爷回去,本少爷便放了你身后的眉俏。” 宋清歌伸手掩嘴,抵挡住对面之人的口臭,“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公子哥伸出肥大的手掌就要抚上宋清歌的脸颊,宋清歌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公子哥道:“小美人,本少爷最喜欢玩游戏了,不知小美人想和本少爷玩什么游戏?” “西籽,你带着眉俏先走,在半路上等我。”宋清歌吩咐西籽。 西籽原本是绝对不会先行离开的,但是当她看到宋清歌自信笃定的目光,她相信如今的宋清歌完全能摆平眼前的事,便服从吩咐,道:“是,小姐。小姐要小心。”说完,便拉着眉俏离开了。 公子哥此时的目光都在宋清歌的身上游离,他根本没有注意去听西籽对宋清歌的称呼。 宋清歌虽然身体还未发育成熟,但是已经能看出是一个绝色美人,而且宋清歌的打扮穿着,就是穷苦人家的女儿,那还不是任由他的揉捏。 “小美人,跟本少爷回府上玩游戏吧。” 第二十七章 危机与美色 第二十七章 危机与美色 “这个游戏要地方宽大才好玩。”宋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噬魂的微笑,蓝瞳却是寒冷如冰。 公子哥摩拳擦掌,还用宽大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双手作势就要向宋清歌扑来,“小美人,我们开始吧。” 周围已经围拢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在人群的外围,有一紫衣华服的公子,他嘴角叼着一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茅草,脸上洋溢着肆意的微笑,在这公子的旁边,乃是他的随从十三。 十三开口试探性的问道:“爷,我们从荷香村一路跟来,就是为了在这里看热闹的?那宋小姐被欺负了,您不去帮帮忙么?” 紫衣公子玩味的笑着,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道:“等着看好戏吧,那宋小姐jīng着呢,谁欺负谁还说不定。” 他昨夜在宋清歌的房顶上听到她给西籽承诺,今日她会弄到银子。他出于好奇的心里早早的便去了相府庄子,后来就一直跟着宋清歌到了这县城。 十三自然是猜不透紫衣公子的心思,说他在乎宋清歌又太过重了,哪有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欺负而袖手旁观的道理。 说他不在乎宋清歌吧,可是他却放下手头上的事,专程来跟着她。 最终,十三只有摇摇头,陪着紫衣公子看着那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宋清歌和公子哥。 “你可以带着你的手下追我,在一炷香之内,只要你们任何一人抓到我,我便跟你回府。但是如果你们在一炷香之内抓不到我,那从今以后便不许再找眉俏和我的麻烦。”宋清歌大声的说道。 公子哥抹了抹口水,看着宋清歌的小身板,最后目光停留在她清冷而绝美的脸庞上,大声的说道:“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喜欢和宋清歌玩这个游戏,这种追逐莫名的刺激了他。 “如果你想反悔,怎么办?”宋清歌问道。 “我陈少坤发誓,如果我反悔,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公子哥便是陈少坤,县城有名的挥金如土的阔少爷。 他是笃定宋清歌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才会发此毒誓。不要说带着四五个手下,就是他一人,便能轻易的将宋清歌抓住。 宋清歌看了周围人群一眼,大声而恳切的说道:“各位大爷阿婆,叔伯大婶,大哥大姐,小女在此请大家帮忙做个见证,若这位陈少爷反悔今日的承诺,老天有眼,他必遭天谴!” “好。”围观的众人齐声答道,更有甚者,直接高呼“小姑娘,加油!” 看热闹的紫衣公子道了一句,“好计谋!” 陈少坤此刻的心里产生一阵莫名的害怕,那毒誓从宋清歌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变了味了一样,让他不寒而栗。 危机和美色,他果断选着了后者。 “小美人,少废话,本少爷等不及了,我们开始吧。”陈少坤作势,双手已经向宋清歌抓去,没想到宋清歌一个麻溜的转身,轻易的就躲过了他的魔掌。 “呵,放马过来吧,一炷香以后,我们在这里会合!”宋清歌声音清冷,神色一凛,迅速转身,朝人群外跑去。 第二十八章 隐身之术 第二十八章 隐身之术 陈少坤见宋清歌消失在人群里,露出势在必得的jian笑,他熟悉这县城里的每一个角落,宋清歌一定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 “小的们,给本少爷追,抓住小美人的,本少爷重重有赏。” “是,少爷。”家丁边回答,边跟上陈少坤的脚步。 宋清歌跑出人群以后,便向行人稀少,偏僻之地躲藏。她不熟悉县城,但是她还有一项隐藏的技能,便是轻功。 轻功是前世她跟着周景璃学的,虽然比不上高手,但是应付陈少坤及他的家丁,是绰绰有余。 她身形移动极快,片刻便甩掉了陈少坤等人,来到一处巷子里,她警惕的环顾着四周,见巷子里空无一人,便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纵身一跃,轻松的到了屋顶之上。 陈少坤等人冲进巷子的时候,哪有还有宋清歌半点身影。 “你们看见那小美人是进了这巷子么?”陈少坤微怒,这到手的鸭子,就快要飞了,他没想到宋清歌速度如此之快,他隐隐有上当的感觉。 “确定,少爷。”一家丁答道。 “你们全部散开,分头行动,挨家挨户的搜查,抓住小美人者,赏白银百两。”陈少坤高声道。 “是,少爷。”众家庭斗志昂扬,满脸喜色。 宋清歌此时正好在他们所在巷子的房顶上,她听闻下面谈话声,露出不屑的轻笑,陈少坤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一个瘦小的所女子,会在这房顶之上。 她选择一相对隐蔽的遮身之处,径直躺下,一直腿伸直,另外一只腿弯曲,双手枕着头,睁着大大的蓝瞳,望向天空,无比的惬意。 她只需要在这里待满一炷香的时辰,陈少坤便输了。 房顶作席,蓝天作被,斜阳如金,铺洒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染上一层薄薄的金光,她不像是落魄的千金小姐,到像是不小心坠落凡尘的仙子。 相对她的轻松愉悦,陈少坤已经从微怒到极致的愤怒。只因他不仅将这条巷子的房屋搜查完毕,附近的几条巷子的房屋已搜查了,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就连旁边的行人,也没有看见宋清歌的身影,她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一炷香的时辰很快就到了,此时,陈少坤紫涨着脸色,他肥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长时间的奔跑,但是,他已经顾不得脸上的豆大的汗珠,在正训斥着家丁:“一群废物,连个小姑娘都找不到,老子养你们有什么用!” 众家丁不答话,只低头看着各自的脚尖。 “还傻站着作甚?还不快去给老子找,今天要是抓不到那小美人,你们都不要活了!”陈少坤大声威胁着。 “是,少爷。”众家丁迅速散开,陈少坤叉腰歇了一会,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 等全部人都消失以后,从暗处走出来两人,正是先前在人群外面围观的两人。 “爷,难道那宋小姐会隐身之术不成?”十三问道,他们主仆二人一路追来,也没有看到宋清歌的身影。 “她一个弱女子,不可能跑得有如此快,而且她常年被困在庄子上,根本没有机会来这县城,所以她此时,一定是藏着这附近的某处。”紫衣男子道。 第二十九章 初次见面的美男子 第二十九章 初次见面的美男子 “没看出这宋小姐还是个人jīng。”十三赞赏道。 “我早就说过,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紫衣男子环顾着四周,吩咐属下,“你去别处看看,一会在先前他们打赌的地方会合。” “是,爷。”十三拱手回答,紫衣男子见他离去以后,便纵身跃上了房顶。 他站在房顶上,一双桃花眼不笑而媚,原本他只是认为站得高,看得远而已。但是他目光转动,一不小心一抹身影便映入他的眼帘。 原来她竟然躲在了这里。 紫衣男子看到了宋清歌在那隐蔽之处躺着,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如果不是他无意之中来了房顶,在下面就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找不到她。 紫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每次看到宋清歌,见她都是一副很淡然的模样,他很想看看她惊慌失措的神态。 于是他弯腰捡起身旁的一块小瓦砾,朝宋清歌扔去,宋清歌听到动静,便立即翻身起来。 她警惕的环视着四周,除了余晖斜洒,夏风送暖,其它空无一物。 紫衣男子早在扔出瓦砾的时候,便将自己的身体隐藏了起来。他见宋清歌站立的姿势,便知她是学过武的,他露出惊喜的笑容,看来,宋清歌隐瞒的东西还有很多呢。 “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小爷我就喜欢有趣的女人。”他自言自语,眼看宋清歌就要飞身而下,他又玩心大起,算准宋清歌下一步要踏上的瓦砾,他又朝那瓦砾上扔出一小块瓦砾。 宋清歌一脚踩去,瓦砾立即破碎,她踩了空,毕竟这具身体是没有经过训练的,她支撑不住平衡,便向后倒去。 紫衣男子眼疾手快,他在宋清歌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已经先一步飞身到了房顶之下,等待宋清歌掉下来。 宋清歌如他所愿,从房顶上掉了下来,但是她却身轻如燕,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的旋转,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紫衣男子见计划失败,但是他怎么会如此轻易放弃,他的脸色很快从失望转变成担忧,“姑娘,你没事吧?”话音落的同时,他已经来到了宋清歌的身边,俯身,正要去伸手去扶宋清歌。 宋清歌推开紫衣男子的手,并凛了他一眼,好漂亮的男子。 这是宋清歌对紫衣男子的第一印象。 俊朗的五官,脸庞上还有一对浅浅的梨涡,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简直可以迷倒众生。 但是这一切好的印象,都在紫衣男子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毁得一点不剩,“姑娘,你是不是被如此美貌的我给迷住了?” 宋清歌蓝瞳里闪过一丝鄙夷,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她连话都不愿意与他多说一句。 她估摸着一炷香的时辰已到了,便越过紫衣男子,朝与陈少坤打赌的地方走去。 “姑娘,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叫谢衍,敢问姑娘芳名?”紫衣男子带着奇妙的笑意,明知故问。 第三十章 谢衍 第三十章 谢衍 已经与紫衣男子擦肩而过的宋清歌,在听到紫衣男子自报姓名时,立即顿足,心中涌起一股内疚。 只因为谢衍这个名字,她是再熟悉不过。 谢衍,定国侯谢君傲的独子。 前世的时候,这个东魏的异姓王爷便是…… 她背对着谢衍,双手紧握着拳,白皙的指关节隐隐泛青,尽管她已经极力的控制了,可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谢衍见到宋清歌模样,身上的气息在这瞬间骤然冷凝。 “姑娘识得我?”谢衍冰冷的试探性的问道。 宋清歌没有回头,只是拧着眉,蓝瞳里的内疚一闪而过,她深吸一口气,便快速朝前奔去。 前世欠她命债的,她会让那些仇人血债血偿! 前世她欠别人的,她也会拼尽全力去偿还! 可是,在偿还别人之前,她必须先让自己qiáng大起来。 谢衍看到宋清歌远去的单薄而决然的背影,抑制住追上去的冲动,他陷入沉思,难道她以前认识他? 宋清歌到达与陈少坤打赌的地方时,陈少坤还未到达,因为方才遇到了谢衍,宋清歌心绪不佳,便冷着脸色,静静的立在人群中央,等待着陈少坤。 须臾,陈少坤带着众家丁,气喘吁吁的跑来。 “让,让!”陈少坤双手将人群扒开,冲到宋清歌面前,一脸的愤怒,“小贱人,你躲在哪里了?老子一直找不到你。” “小贱人问谁呢?”宋清歌笑脸盈盈,大声的问。 “小贱人问你呢!”陈少坤此时正处在愤怒中,完全没有去思考宋清歌的问话,等听到周围围观百姓的嘲笑声,他才回过神来,原来,他在自己骂自己。 宋清歌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一次将他耍了! “你找死!”陈少坤扭动着肥胖的身躯,就要向宋清歌扑去,但是被宋清歌灵活的避开了。 宋清歌扯着嗓门,高声吼道:“陈少坤,你忘记自己对天发的毒誓了么?” 陈少坤望着宋清歌冷漠而挑衅的眼神,顿时缩了缩脖子。 宋清歌冰冷声音在人群中继续响起,“陈少坤,人在做,天在看,如果你想反悔,继续为难我与眉俏,那就必遭天谴!” 随着宋清歌带着魔咒般的话音落下,不消说与她离得近的陈少坤,就是周围离她稍远的围观的人群,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陈少坤用自己的胖手揉了揉鼻尖,他盯着宋清歌凛冽的蓝瞳,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他打消了吩咐家丁继续为难宋清歌的想法,于是边伸手指着宋清歌,边退着走,而且说道:“走,今日就算老子倒霉,以后别让老子再遇见你!” “你最好也别让我遇到你!”宋清歌脸上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可是那笑容却无人敢正视,仿佛那绝美的笑容里,有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陈少坤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带着家丁láng狈而逃。 “爷,这宋小姐果真赢了。”十三带着笑意说道。 谢衍远远的望着宋清歌,脸上一直没有笑容。他的随从谢十三也擦觉出了他的异样,便又问道:“爷,你怎得突然不高兴了?” 第三十一章 与众不同的秘密 第三十一章 与众不同的秘密 “走,回去。”谢衍转身就走,他如果不露出笑容时,除了那桃花眼满带妖娆以外,浑身都是冰凝的气息。 谢衍生得一副极美的容貌,笑时,魅惑众生,若他为女子,世间女子皆是自叹不如。 不笑时,众生畏惧,仿佛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从心底由衷的信服。 但是,他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性情,几乎没有不带笑容的时候。 所以,此时的谢十三便更加的奇怪了,谢衍如果不笑,便代表他认真了。 “爷,发生了何事?”谢十三追上谢衍,谨慎的问道。 “去,查宋清歌是否认识我?”谢衍吩咐道,其实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自我感觉都很奇怪。宋清歌看过他的脸,但是那时候她好无反应,可是在听闻他的姓名以后,她却有了qiáng烈的反应。 宋清歌的身上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 一个被家族遗弃的落魄小姐,都隐藏得如此深,看来,这天下,诡异之事,多不胜数。 谢十三原本还想问细问谢衍为何要去查宋清歌,可是,他是随从,是谢衍最忠心的随从,从来只执行命令,不问缘由。 于是,他果断问答:“是,爷!” 宋清歌见陈少坤离开以后,便也快速的离开县城。 她今日原本是打算当了首饰,替自己和西籽置办几件像样的衣裳的,虽然她不在意别人用看待丫鬟的目光看着她,但是,重活一世,她不想再委屈自己,更不想委屈身边的人。 可是现在,她想立即前去与西籽、眉俏会合,免得她们担心。 宋清歌一路快步,终于在通往荷香村的路口,与她们二人会合,“小姐。”西籽欢呼雀跃,冲向宋清歌。 “让你们久等了。”宋清歌道。 “眉俏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眉俏走到宋清歌的面前,跪在地上,低着头,真诚的说道。 宋清歌示意西籽将眉俏扶起来。 “眉俏姐姐,快起来。”西籽伸出双手,扶住眉俏的双臂,可是眉俏却没有起来。 “恳请小姐收留眉俏。”眉俏用恳求的语气,学着江湖中人,拱手求道。 “眉俏,你为何要留在我的身边?”宋清歌问道,她察觉出西籽似乎有些与眉俏合缘,想必在她们相处的这几个时辰里面,西籽已经将她的处境告诉了眉俏。 她是一个无所依靠,只能倚靠自己的被遗弃的小姐! “小姐,你与众不同。”眉俏笃定的回答。 宋清歌抿嘴轻笑,她的确与众不同,因为她是重生的,她身体内住着的是她前世的灵魂。 但是这个秘密,她笃定眉俏是不知道的。 “呵,与众不同?这也是方才在县城你向我求救的理由?”宋清歌继续问道。 “是,小姐。”眉俏道,“小姐虽然穿着破旧,但是眉俏放眼望去,周遭的人,无一人能及您的风华。而且小姐的眼睛很特别,眉俏很喜欢。” 如果一开始宋清歌对眉俏的赞赏无动于衷,那接着眉俏说喜欢她蓝色的眸子,便有些打动她了。 她因为遗传其母,天生蓝瞳,一出生便被视为妖孽,遭到她的至亲嫌弃。 第三十二章 最终目标 第三十二章 最终目标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以为二姨娘厉如烟是真心的将她视为己出。以为宋清棉是真心把她当姐姐,认为她们并没有因为她蓝色的眸子而嫌弃她。 她深深的感激着。 虔诚的祈祷着苍天,若她可以回报厉如烟和宋清棉的恩情,就是让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绝不会眨一下眼睛。 厉如烟和宋清棉对她而言,比她的祖母,爹爹还要亲近。 可是后来,她以及她的一双儿女惨死以后,她才明白,那些所谓的不嫌弃,所谓的真心,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物尽其用而已。 她,宋清歌,只不过是宋清棉的一块垫脚石,探路石。 她曾经以为,她不会再相信任何的人。 可是,现在,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的人,用真诚的目光看着她,诚挚的语气对她说,她说喜欢她蓝色的眼睛。 而她,宋清歌,经历过生死的人,在这一刻,心中一暖,选择了相信眉俏,也为她布满荆棘的道路,选择了一个忠心的伙伴。 当然,那是后话。 眼下,她虽然有些许的感动,但是对眉俏,还不至于完全的信任。 “眉俏,相信西籽已对你说了我的处境,也许,我过得还不如你呢,你跟着我,没有任何的安逸。”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小姐,眉俏选择跟着小姐,并不是贪图一时的安逸,而是小姐是眉俏要等的人,眉俏甘愿为小姐的奴婢。并且,眉俏说过,小姐今日一救,眉俏终生誓死相随!”眉俏决然的说道,语气铿锵有力。 宋清歌此时才认真、仔细的看着眉俏。 人如其名,眉俏,却是长得俊俏。她长着一张略带英气的脸庞,眉毛不似寻常女子一般细长,到显得有些浓密。双眸清澈,大而圆。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分明。虽谈不上绝色美人,但是却隐隐有一股泼辣、直慡之美。 这也难怪,陈少坤会紧追着她不放。 “眉俏,地上凉,先起来吧。”宋清歌的声音放轻了些。 缘分是一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知心,追随,有时候也许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动作,甚至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多谢小姐。”眉俏面色一喜,立即从地上起来。 “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答应你留下来。”宋清歌盯着眉俏期盼的双眸,狠心的说道。 她重生一世,不能有太多的牵绊。她的最终目标,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子,周景璃。 她在没有变qiáng大以前,没有资格却顾及这些还不确定的感情。 “小姐。”眉俏眼中是无尽的失望。 “眉俏,你还有爹爹呢,怎可安心留在我身边,我需要的是,一心一意只为我的人。”宋清歌道。 眉俏闻言,立即道:“小姐,我那狠心的爹爹,将我卖了不止这一次。以前他每次将我卖了,我都去求买主,然后砍柴做工去换银子,翻倍的偿还我爹爹欠下买主的赌债。可是这一次,那色鬼陈少坤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放过我,我要是被抓回去,肯定是生不如死。而我的爹爹,是绝对不会管我死活的。所以,我宁愿跟着小姐。好歹还能有一条活命。” “眉俏,你先跟着我吧,在一月之内,若你想回去,我都不拦着你。”宋清歌抬眸,望着渐渐西沉的晚霞,一脸的落寞,但是那杏花双眼中的蓝瞳,却是异常的笃定,仿佛那远方,有她势必要实现的目标。 第三十三章 夜色危机 第三十三章 夜色危机 “多谢小姐,眉俏今日跟着小姐,便是终生不悔!”眉俏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欣喜之色,宋清歌两世为人,一眼便瞧出了她眼中的喜悦,是发自肺腑的。 “眉俏姐姐,以后我们便能一起了。”西籽牵着眉俏的双手,高兴的说道。 眉俏点点头,又伸手摸摸西籽的头。 “小姐,奴婢有事要禀报?”眉俏道。 宋清歌问:“何事?” 眉俏拍着西籽的手,对宋清歌道:“我们方才一路走来,西籽并没有告诉奴婢关于小姐的任何事,我们只是在讨论,小姐要怎么样才能逃脱陈少坤的魔掌。” 宋清歌会意,原来眉俏是担心她怪罪于西籽。毕竟,未经她的允许,西籽向别人透露关于她的事,这不是一个忠心懂事的奴婢该做的事。 “西籽,我错怪你了,抱歉。”宋清歌歉疚道,她见西籽与眉俏亲近,以为西籽便与眉俏吐露了很多心事,没曾想,她的西籽,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真心。 也许,重活一世,有些人,是可以信任的。 “小姐,快别这么说,您是小姐,哪有小姐跟奴婢说抱歉的。”西籽嘴上说着不在乎,但是小脸上方才的隐隐委屈之色,已经消失不见,此时已换成了盈盈笑容。 “小姐,你真好。”眉俏道。 西籽自豪道:“那是自然,我们的小姐,必定是世间顶尖的人。” 宋清歌点了点西籽的眉间,笑而不语。 “走吧,小姐,天快黑了。”眉俏道。 宋清歌点头道:“好。” 主仆三人,并肩而行,踩着夕阳最后的余晖,踏上了回荷香村的道路。 此时天色渐晚,宋清歌带着西籽与眉俏尽量选择大道行走。 周遭一片寂静,如果仔细聆听,还能听见她们三人急促的脚步声。 “西籽,眉俏,快些走。”宋清歌催促道,重活一世,她对危险的警惕性提高了,她总觉得前面有危险在等着她。 “是,小姐。”西籽、眉俏回答,并快步跟上宋清歌的脚步。 三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一轮圆月高悬夜空,稀疏的星宿,散落在皎月的周边,星辉暗淡。 她们方才走的道路两旁,偶尔还有几户人家居住,接下来她们要走的路,便是荒无人烟的一里地,过了这一里地,便踏上了荷香村的地界。 宋清歌的心里那股不好的越来越qiáng烈,她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 当她们进入荒无人烟的地界时,宋清歌便立即停住了脚步,她已经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正朝她们bī近,“小姐,怎么了?”西籽问道。 宋清歌一抬手,示意西籽不要说话,她用蓝瞳敏锐的扫视着周围,然后向眉俏招手。 眉俏凑到宋清歌的跟前,在听到宋清歌的吩咐以后,便闪身隐藏到了暗处。 宋清歌带着西籽又向前走了两步,便出声喊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第三十四章 智斗歹徒 第三十四章 智斗歹徒 随着宋清歌声音落下,从前方暗处闪出一道黑影,那黑影手里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宋清歌见对方只有一人,便稍微放下心来。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几步,皎月的光辉打在那黑影的脸上,宋清歌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原来是林树。 前世宋清歌在庄子上待了五年,自然是识得林树的。在她的印象中,林树虽然嗜赌成性,但是他胆子是极小的。 于是,宋清歌对身旁的西籽低语,“西籽,一会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能靠近我。” “小姐?”西籽不明所以,眼里都是担心。 “快去吧。”宋清歌用眼神示意西籽离开。 “是,小姐。”西籽不得不服从命令,走到道路的旁边。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噬魂的冷笑,她心里异常的冷静,踏着缓步,慢慢向林树bī近。反倒是林树被她的反常给吓着了,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缩了两步。 林树原本以为宋清歌还是以前懦弱的模样,没曾想她如今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因此,感觉害怕的反而是他。 他jīng瘦的脸上努力装出一副凶狠的模样,双手紧握着刀,但是他颤抖的身体却出卖了他恐惧的内心。他咽了咽口水,口齿不清的说道:“想要……活命,就快……快把你的银子拿出来!” 宋清歌联想到她饭菜被下毒的那一夜,王芳便提到了林树。而今日,她刚好搜刮了王芳的财产,林树便这里持刀威胁,她不相信有如此巧合的事,胆小怕事的林树在半路劫持她,想必是受了王芳的怂恿。 想到这里,宋清歌抿嘴,露出不屑的笑容,高声问道:“怎么就你一人?王芳呢?” 林树先是一愣,接着很快回过神来,他想到王芳的叮嘱,便狡辩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就你这愚蠢的脑子,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王芳怂恿你来劫持我,是不是还说你娘是被我害死的?”宋清歌想到撞墙自杀的何氏,便出口质问。 “你竟敢骂我,宋清歌,还我娘的命来!”林树被宋清歌激怒了,持刀向她劈来,但是她灵敏的闪到一边,夺过了这一刀。 “林树,你的娘不是我害死的。”宋清歌边说,边向后退到她方才已经寻找好的一个角落。 “宋清歌,你休要狡辩,芳儿是绝对不会骗我的!”林树气愤的说道,紧紧的bī迫宋清歌,直到将她bī上角落。 宋清歌证实了心中的想法,果然是王芳在怂恿林树。 今日晨间,林树去庄子上闹,宋清歌不想多惹事端,便没有出面。她直接吩咐赵氏将林树打发了,没想到王芳将她搜刮财产的事仇恨在心,转眼就去利用林树来对付她。 原本宋清歌还想在这里直接将林树杀掉算了,但是现在她突然改变主意了,她要林树活着。 “林树,你不就是想要银子么,我给你就是,但是你可不可以放过我?”宋清歌假装害怕的求饶。 林树一脸得意,王芳说宋清歌变了,其实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小,这不就在向他求饶了。 “嘿嘿,怕了吧,快把银子jiāo出来,我……”林树话未说完,便闷哼一声倒下了。 第三十五章 不记得谢衍? 第三十五章 不记得谢衍? “小姐,你有没有受伤?”眉俏站在林树的后面,焦急的问道,她右手还是悬空的,方才便是她用石头将林树敲晕的。 宋清歌含笑道:“我没事。” 眉俏见宋清歌没有大碍,便往林树身上踢了几脚,并骂道:“敢打劫我家小姐,我踹死你!” 这时西籽也来到了宋清歌的身边,“小姐,这是林树?” 宋清歌点点头。 眉俏方才也听到了宋清歌和林树的对话,便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还要他性命么?” 宋清歌淡淡的说道:“我们现在继续回荷香村,至于他的性命,暂时留着有用。” “是,小姐。”眉俏答道。 宋清歌三人,丢下昏迷的林树,踩着月色,回到了荷香村。 当她们三人回到庄子上时,赵氏便在院门口翘首以盼,如今宋清歌是她的倚靠,她表现得分外殷勤。 “小姐,你可回来了。”赵氏热情的说道。 宋清歌只是浅笑着点点头。 “咦,小姐,这位姑娘是?”赵氏指着眉俏道。 “眉俏,她以后跟着我。”宋清歌轻描淡写道。 “哦,眉俏姑娘,以后我们都是小姐的人了。”赵氏笑着就要去牵眉俏的手。眉俏见西籽和宋清歌对赵氏都不甚热情,但是想到她自己初来乍到,不好太过于无礼,便微微一笑,向前两步,热情的说道:“以后还请婶婶多多关照。” 赵氏见眉俏嘴甜,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她拍着眉俏的手道:“我们都是小姐的人,以后都要靠小姐关照。”说完又看向宋清歌,继续道:“小姐,你说是与不是?” 宋清歌点了点头。 “小姐,你们可用过饭?奴婢在厨房留了饭菜。”赵氏讨好道。 “你将饭菜端到我的房间里来吧。”宋清歌说完,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小姐。”赵氏道。 宋清歌将眉俏带回自己的房间,点亮蜡烛,眉俏就着烛光,看到房间里的一切,大吃一惊。 “是不是很惊讶一个小姐竟然住在如此破烂的房屋里?”宋清歌笑着问道。 眉俏抿了抿嘴,点点头,问道:“小姐,奴婢方才随意看了院子里的屋子,虽然天黑,但是奴婢还是瞧见了,小姐住的屋子是这院子里最差的。这是为何?” 宋清歌没有向眉俏解释,而是接续问道:“眉俏,现在可后悔跟我回来?” “小姐,奴婢不曾后悔。”眉俏坚定的说道。 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好,有些事,以后慢慢给你解释。”然后她又望着西籽和眉俏道:“你们两个跟着我,所有的困苦都是暂时的,而且,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多谢小姐。”西籽和眉俏异口同声道。 这时,赵氏正好将饭菜端来,宋清歌三人用完饭后,洗漱完毕,便欲入睡。 宋清歌躺在chuáng上,辗转反侧,她回忆起今日在县城里见到谢衍的情景,此时静下心来,才发觉了不对劲。 前世她嫁与周景璃为妃时,是见过谢衍的,而那时的谢衍不是这副轻浮纨绔的模样。 而且,为何重生归来,她竟然不记得谢衍的模样了?但是,却记得他的名字。 宋清歌在房间里难以入眠,而院门这时竟然悄悄打开,一个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院子里。 第三十六章 管好你的嘴 第三十六章 管好你的嘴 深夜从相府庄子上消失的人影,就是王芳。 她躲在暗处,见宋清歌等人平安归来,不由得怒火中烧,低声骂了林树一句“蠢货”,等到宋清歌房间里的灯熄灭以后,才出去寻林树。 林树从昏迷中醒来时,周围一片寂静,他见左右无人,便立即返回家中,正好遇上去寻他的王芳。 林树的房屋里一片漆黑,王芳想到屋子里还停着何氏的尸体,她不敢进屋,就只在门口等着,她等了片刻,便见林树急匆匆的赶回来。 “树哥哥,你是怎么回事?”王芳不悦的问道。她好不容易才抓住宋清歌去县城这个机会,刚好从县城回到荷香村有一段荒无人烟之地,这简直是天助她,可是林树却失手了。 林树双手jiāo握在前,显得有些紧张,低着头道:“芳儿,抱歉,我……” 王芳想到宋清歌出门时带着的首饰,回来时手上空无一物,便知宋清歌肯定把首饰已经当掉了。她心里窝着一肚子的火,便不耐烦的打断林树的话,“好了,你尽快把你娘埋了,我们好谋划下一步。” “芳儿,宋清歌已经认出我了,下一次,估计我们就不好再动手了。”林树道。 “树哥哥,只要你听我的,你就一定能替你娘报仇,而且,我们还能拿到一大笔银子。”王芳抛出诱惑,林树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王芳见林树答应了,露出得意的笑容,便招手,让林树凑到她身边,二人又窃窃私语的商量着。 翌日。 才死两日的何氏,便被林树草率的埋葬了。林树又恢复了把赌坊当做家的日子。 午时,相府庄子上。 王芳在院子里晃dàng,她见宋清歌在吩咐眉俏和西籽收拾西屋,便笑着脸过来凑热闹。 “哟,小姐,这位姐姐是?”王芳走到西屋门口,望着正在擦桌子上的眉俏背影问道。 眉俏已经将宋清歌在庄子的情况了解大概,她自然是厌恶王芳的。但是她得到了宋清歌的叮嘱,现在不宜和王芳产生正面冲突,而且,还需装着和她友好相处的模样。 “妹妹,我是眉俏,小姐的丫头。”眉俏回头,笑着道。 “原来是眉俏姐姐,我叫王芳,也是小姐的丫头,以后我们便是姐妹了。”王芳上前走了两步,作势就要拉眉俏的手示好。 “原来是芳儿妹妹,你先在一旁坐着歇一会,我这手头不得空,我得赶快将这里打扫gān净,一会还得陪小姐去……”眉俏看似无异的与王芳热情的搭着话,但是她话未说完,便被宋清歌厉声打断,“眉俏!” 眉俏连忙伸手捂住嘴,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低声道:“小姐,奴婢错了,但是奴婢没有说我们要去……” “管好你的嘴!”宋清歌冷冽的喝道。 眉俏方才的笑容消失不见,此时红着眼眶,泪眼汪汪,道了一句:“是,小姐。” 王芳目光一转,带着笑意,走到宋清歌的面前,讨好的为眉俏求情,“小姐,奴婢看眉俏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宽宏大量,就不要跟我们奴婢一般计较了。” 第三十七章 挑拨离间 第三十七章 挑拨离间 宋清歌冷冷的扫了王芳的一眼,便对一旁的西籽道:“西籽,走,陪我去院子里赏花。” 西籽犹豫着,道:“小姐,这里还有这么多活没有做,奴婢……” 宋清歌道:“眉俏在这里,她一个人连这里都打扫不完么?” 王芳连忙道:“西籽,快去陪小姐赏花,我在这里帮眉俏姐姐,一定将小姐的屋子收拾得gāngān净净。” 宋清歌不欲多说,已经走出了房屋,西籽点点头,便跟上了她的脚步。 眉俏看着出去的二人,眼泪夺眶而出,满眼都是说不尽的委屈。 “眉俏姐姐,我们当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小姐只心疼跟着她身边的西籽,其余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的,就像我,被打被骂,是常有的事。”王芳数落着。 眉俏斜眼看王芳身上的衣衫比宋清歌的还要好,握着娟帕的手不由得用了用力,心中一冷,但是眼中却是感激之情,道:“多谢芳儿妹妹宽解。” “不用客气,眉俏姐姐,我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儿,你要是有什么不快,尽管给我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王芳拿过西籽方才留下的娟帕,开始帮眉俏gān活。 “哎。”眉俏只是叹了一口气,便不再多言。她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更让王芳坚信,她心里肯定有事。 “哎呀,眉俏姐姐,你还信不过我么?”王芳迫不及待的走到眉俏的身边,继续挑唆道:“眉俏姐姐,你方才已经看到了,小姐留下这么多活让你一个人gān,而她竟然带着西籽出去赏花。这还是刚开始,你的委屈日子往后还多着呢,所以,我们姐妹才是知心人。” 眉俏带着质疑的眼神看着王芳,沉默不语。 王芳如今心急如焚,见眉俏不肯主动开口,便问道:“眉俏姐姐,你是怎么认识小姐的?” 眉俏道:“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 “哦。”王芳做恍然大悟的模样,可是又马上打抱不平道:“就算小姐是你的救命恩人,也不能如此对待你啊!小姐这样,厚此薄彼,也太不公平了。” 眉俏无奈道:“我给小姐承诺过,愿意终生做她的奴婢。”她谨记宋清歌的吩咐,可是适当的透露一些真的消息给王芳,只有是是而非,真真假假,才能迷惑对方。 王芳察言观色,她虽然也对眉俏的所言有些疑惑,但是见眉俏的委屈不像是假。而且如今,西籽和宋清歌肯定会防着她,只有眉俏是新来的,眉俏是她算计宋清歌的唯一突破口。 于是她轻拍着眉俏的手,继续安慰道:“眉俏姐姐,我们做奴婢的当真不容易。就像方才眉俏姐姐只不过说了要陪小姐去哪里,你这话都没有说完,便被小姐骂了,妹妹还替姐姐委屈。” 眉俏撇嘴说道:“我只不过说了要陪小姐去……”她说到这里,连忙住了嘴,一脸的懊恼之色,埋怨自己道:“看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也不怪小姐骂我。” 第三十八章 神秘之地的男人 第三十八章 神秘之地的男人 王芳此时已经相信了宋清歌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地方,否则,眉俏何故如此遮遮掩掩的。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褪下手腕上的一个镯子,塞到眉俏手里,道:“眉俏姐姐,这个镯子,就当是妹妹送给姐姐的见面礼,以后姐姐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和妹妹一起诉说,我们姐妹二人要互相帮助。” 眉俏立刻推辞道:“不,不,芳儿妹妹,这手镯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虽然将手镯塞回到王芳的手里,带着望着手镯的目光仍然是炽热的。 王芳当然也看见了眉俏眼中对手镯的喜爱,她可是下了血本,那手镯值四五两银子呢。依照眉俏的衣着,是肯定带不起这种手镯的。 但是此时,王芳心里却是欢喜的,只要眉俏动心,她便有机会。她直接将手镯替眉俏戴上,说道:“眉俏姐姐,这只是妹妹的心意,你要是不戴上,便是不把我当妹妹看。” 眉俏一脸的为难,仔细摸着手镯,喃喃道:“这可怎么使得?” “这如何使不得?”王芳握着眉俏的手,笑着道:“眉俏姐姐,我们去打扫房间吧,要不然一会小姐回来,我们又该被骂了。” 眉俏感激的笑着点点头。 她们二人合力,花了一个时辰,才将房间收拾gān净。宋清歌回来看到洁净的房间,满意的点点头。 王芳见此,又对眉俏使了眼色,才躬身告退。等到她走远以后,眉俏才对宋清歌开口:“小姐,果真不出您所料,她真的是来拉拢奴婢的。” 宋清歌浅笑着,今日一早,她便吩咐西籽去打听林树的消息,得知他将何氏草率的下葬了,便知此事一定有蹊跷。 王芳不像是如此轻易就放弃的人,即使她愿意放弃,宋清歌也如不会如她所愿。 宋清歌主动给王芳创造机会,于是便与西籽、眉俏联手演了一场戏,目的,就是让王芳有机会接近眉俏。 “她相信你了么?”宋清歌轻声问道。 “看样子,是应该相信了。因为无论她怎么套奴婢的话,奴婢就是不说小姐要去哪儿。”眉俏眉开眼笑道,心里对宋清歌佩服到极致,的确有时候,越不说实话,对方就越会信以为真。 “你做得很好。”宋清歌道。 “奴婢不敢居功,是小姐的计谋好。”眉俏笑着说,“小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行动?” “接下来,便是去那个神秘的地方了。”宋清歌道,“西籽,眉俏,你们过来。” 西籽、眉俏二人凑到宋清歌跟前,宋清歌低声吩咐几句,二人听闻后,领命,掩嘴嗤笑。 ** 金乌西沉时,宋清歌穿着一身旧衣裳,带着西籽,出了院门,王芳远远的望着,露出yīn狠的目光,她看着宋清歌清姿灼灼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王芳总觉得此时的宋清歌与往日有所不同,仔细一瞧,才发现宋清歌的衣裳发生了大的变化。 第三十九章 私会男人 第三十九章 私会男人 身上穿着的衣裳依旧是原来的破旧的衣裳,只不过宋清歌将衣裳破掉的地方已经缝补好,并且在补丁之处绣上了jīng致美丽的图案,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修饰,也还是让她的气质显得更加出众。 王芳紧紧的咬着嘴唇,紧握着双拳,一脸的憎恨。 但是很快,她又露出得意的神情,宋清歌往日是不会如此打扮的,想到方才眉俏一直不肯透露的神秘之地,她便悄然出门,跟上了宋清歌。 王芳以为宋清歌之所以带着西籽,却没有带眉俏,是因为眉俏今日不小心泄露了宋清歌的秘密,所以,眉俏被丢在院子里,她根本不觉得有何奇怪。 她一直尾随着宋清歌和西籽,懊恼的是,宋清歌好像不识得路,反复在几个地方兜圈子。不过庆幸的是,在天色渐黑时,宋清歌和西籽终于绕了出去,来到了荷塘边的一处隐蔽之地。 夏日草木深,荷花塘周围都是藏身的好地方。 王芳为自己寻到了一处非常满意的藏身之处,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宋清歌的背影,西籽站在离宋清歌不远处,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这时,王芳听到了宋清歌的方向有声音传来,“怎么才来?”接着回答宋清歌的是一个低沉的声音,王芳虽然尽力去听了,但是还是没有听清。 由于天色稍暗,又有草木的遮挡,王芳只能看到宋清歌的前面有一个模糊的人影,看那人影的发饰,竟然是男子的装扮。 王芳正欲往前凑近时,便听到宋清歌愉悦的笑声传来,她不由得露出鄙视的笑容,低声骂了一句,“贱货!” “明日酉时,我还来这里,你可不许再让我久等了。”宋清歌的声音带着些许责备和亲昵,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让暗处的王芳听到。 王芳见宋清歌似在与对面的人道别,便立即抽身先离去。 一直盯着王芳动静的西籽见她离去,便来到宋清歌的身边,道:“小姐,她走了。” “鱼儿上钩了。”宋清歌冷笑道,“你先行回去,我和西籽随后就到。” “是,小姐。”宋清歌对面的人先一步离开。 随后,宋清歌带着西籽,来到王阿婆家里,用银子赎回了先前用来换馒头的簪子,然后慢悠悠的回到庄子上。 当她们二人进入院子时,王芳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宋清歌没有瞟一眼王芳的屋子,径直回到她的西屋。 王芳既嫉妒,又愤怒。但是她想到方才去赌坊找林树商量的对策时,心中升起更多的却是得意。 “宋清歌,我看你能得意几时。堂堂的相府千金,竟然在乡下的庄子上私会男人,待明日揭穿你放dàng的面目,看你颜面何存?” 夜色勾人。 宋清歌回到西屋以后不久,西屋里就传来了一阵争吵声,王芳出了自己的屋子,蹑手蹑脚的来到西屋的墙角,悄悄的偷听着。 这时,屋子里的争吵声由小变大,越来越激烈。 第四十章 做戏(1) 第四十章 做戏(1) “你明知道我与她不和,还要收她的东西,说,你到底想将我置于何地?”宋清歌冷冽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紧接着响起的是眉俏哽咽的声音,“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私下接受别人的东西了,只是这镯子包含了芳儿妹妹的一番情义……” “情义?你们不过才相识几个时辰,你们之间的情义比得上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么?”宋清歌厉声呵斥,接着房间里又响起桌凳被翻到的声音。 “小姐,请求小姐不要抢奴婢的手镯!”眉俏带着哭腔哀求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尽的悲伤。 “给我!”宋清歌厉声喝道,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估计又是房间里的什么东西摔倒了。 想着屋子里面两人闹腾的场景,王芳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暗暗鄙视道:堂堂相府的千金小姐,竟然抢一个丫鬟的东西,真掉价。 她抽身,悄悄的返回到自己的屋子。 这时,西屋的门被打开,进屋的便是西籽,“小姐,她果然来蹲墙角了。” 宋清歌坐在chuáng沿边,轻笑着,“鱼儿开始吃鱼食了。” 眉俏忙着地上的桌凳扶起来,还歪着头道:“小姐,奴婢表现得如何?” “自然是表现得极好的。”宋清歌赞赏道。 “眉俏姐姐,我方才在外面,都听到你的哭声了,你是如何做到的?”西籽好奇的问道,她方才奉宋清歌的命令,去外面藏着,屋子里的宋清歌和眉俏才开始争吵,果然不出宋清歌所料,王芳真的来听了墙角。 眉俏听闻西籽的问话,神色一暗,还是开口道:“小时候我爹爹经常打骂我,我只有哭得撕心裂肺的,他才会停下来,日子久了,我就练出这副可以随时流泪哭泣的本领了。” “对不起,眉俏姐姐,我不是故意提起你的伤心事的。”西籽拉着眉俏的衣袖,歉疚道。 “无碍,西籽,现在我不是有你和小姐了嘛,以后我的那本领,怕是无用武之地了。”眉俏慡朗的笑着,但是宋清歌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双眸中一闪而过的忧伤。 宋清歌凝望着眼前的西籽和眉俏,蓝瞳中闪烁着坚定,她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想要守护身边的人,便只能让自己不断的qiáng大。 翌日。 清晨,眉俏独自一人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低首,垂眉,双手jiāo握放在膝盖上,单薄的身形看起来,尤为可怜。 王芳想到昨夜偷听到的争吵声,还有她在荷塘边看到的景象,仿佛已经看到了她计划得以实现的胜利曙光。 她带着笑意,走到眉俏的身边,甜甜的叫了一声:“眉俏姐姐。” 眉俏听到王芳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哆嗦,然后起身便要走,王芳推攘着让她坐下,“眉俏姐姐,为何见到妹妹就要走?” 眉俏整齐的贝齿紧咬着嘴唇,目光闪躲的看着王芳,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模样,道:“妹妹多虑了。” 第四十一章 做戏(2) 第四十一章 做戏(2) “眉俏姐姐,昨日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以后我们相依为命,我们要相府扶持的。”王芳边说,边装着无意间将眉俏的衣袖往上挽,看到的是眉俏赤luǒ的手腕,“呀,眉俏姐姐,昨日妹妹送与你的手镯去了哪里?” “妹妹,对不起。”眉俏带着歉意,望着王芳,泪盈满眶。 “姐姐,发生了何事?快与妹妹说说。”王芳拉着眉俏的手坐下,掩饰眼中的喜意,祥装关切的问道。 眉俏紧闭双唇,沉默不语。 “姐姐,妹妹昨夜仿佛听闻姐姐在与小姐争吵,是为何事?”王芳看了看西屋,低声问道。 “哎,妹妹,本来我们做奴婢的,是不应该说主子坏话的,况且小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是……”眉俏欲言又止。 “快说吧,姐姐,妹妹会替姐姐保密的。”王芳亲热而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真的非常喜欢妹妹送的手镯,我从来没有戴过如此贵重的首饰,宝贝得紧,可是,小姐也太过于霸道了,她竟然将妹妹送给我的、手镯抢去,说要拿去当银子,她怎么……” 眉俏越说越急,痛惜、懊恼、悔恨等表情从她脸上略过,她竟然站起俩一跺脚,继续道:“她怎么可以这样刁蛮,我真的后悔跟着她了,要是有机会,我一定会……” 王芳大喜过望,便急切的问:“姐姐想要拿回自己的手镯么?” 眉俏闻言,面色一喜,但是很快又是一副沮丧的表情,“我是奴婢,小姐抢去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拿得回来。” “姐姐,妹妹有办法将姐姐的手镯拿回来。”王芳道。 “妹妹,你真的不用安慰我了。”眉俏边说,边准备起身离开,王芳立即拽住她的手,道:“姐姐,你要相信妹妹,只要姐姐按照妹妹的话去做,妹妹敢保证,姐姐一定可以拿回属于自己的手镯!” 眉俏半信半疑道:“妹妹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王芳拍着胸脯道。 “那我就相信妹妹的话。”眉俏反握着王芳的手,一脸的喜悦。 “姐姐,接下来,你就按照妹妹说的去。首先,你要回到西屋,给小姐认错……”王芳双手比划着,将自己的计划说与眉俏听,眉俏先是大吃一惊,但是很快就在王芳的安慰下平复了情绪,最后忍不住点头赞同王芳的做法。 “妹妹说的姐姐都记住了,那姐姐现在就先回西屋了。”眉俏道。 “去吧。”王芳点头,她看着眉俏离去的背影,冷笑道:“宋清歌,你肯定想不到,到时候害你的人,就是你救的人。哈哈哈,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你难堪、愤怒的表情了。” “小姐,奴婢知错了,请小姐原谅。”眉俏进屋,大声说道。 “既然错了,就自己去边上跪着,我何时高兴,你何时才可以起来。”宋清歌高升道。 “是,小姐。”眉俏道。 将近酉时,宋清歌又带着西籽出了院门,而王芳,此时,也来到了西屋。 第四十二章 失了清白 第四十二章 失了清白 王芳走进西屋,见眉俏正沮丧的坐在屋子里,“妹妹,你来了。”眉俏见到王芳,立即起身,热情的招呼着。 “姐姐,小姐又带着西籽出去了么?”王芳明知故问。 眉俏点点头,问道:“妹妹,机会来了么?” “当然。姐姐,我们按照先前说的计划行事,我在荷塘边上等着你,到时候你变可以一洗前耻了,还能拿回属于你的手镯。”王芳道。 眉俏双眸一亮,欣喜的说道:“多谢妹妹,我这就去。”说完,眉俏便喜笑颜开得走出了屋子,出了院门。 王芳露出一丝冷笑,随后也出了院门。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眉俏,便跟了眉俏一段路程,见眉俏果然是在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便彻底放下心来,径直走到荷塘边。 还有一盏茶的功夫,便到酉时。 宋清歌站在荷塘边的草丛上,左顾右盼,一副焦急的模样。 西籽依然站在不远处,警惕的环顾着四周,突然,她跑向宋清歌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只见宋清歌的脸上露出欢悦的神色,还有淡淡的害羞之色。 王芳已经来到了荷塘边,她照例躲藏在昨日她藏身的地方。在她看到宋清歌一脸欢悦、害羞的神色时,脸上便露出得意之色。 突然,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王芳连呼救都没有来得及,便倒在了地上。 ** 王芳是被凉水泼醒的。 她正做着美好的梦,梦里,她得计划得逞,宋清歌身败名裂,她将宋清歌踩在脚下,肆意的凌rǔ。可是,突然一阵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她骤然睁开双眼。 “是谁找死?!”王芳开口便是骂人的话,但是当她看到自己赤luǒ的身体和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时,便大叫了一声“啊”! “真是不知羞耻!” “上梁不正下梁歪,她娘就是这个德行,女儿一样是不知检点。” “就是这对母女,把我们荷香村的风气都搞坏了。” 几个年纪稍大的老人边义愤填膺的指点,边谴责道。 “哟,没想到今日我哥俩真是有艳福,便宜看了huáng花大闺女白白的身体。” “还huáng花大闺女?不知被多少男人睡过了。” “老子才不管呢,只要有得看。去那窑子里面,还要付银子呢。” 两个地痞流氓在一旁比划着,露出贪婪的目光,恨不得立即扑到王芳赤luǒ的身体上去。 王芳自从发出了惊讶的一声“啊”了以后,便只是用双手环抱在前面,事情不是这样,躺在这里的应该是宋清歌,不应该是她! 遭受相邻责骂,流氓凌rǔ的也应该是宋清歌,而不是她! 她明明已经谋划好了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王芳,你还不穿上衣服,还嫌不够丢人现眼么?”一个年纪稍长的老婆婆骂道,“真是伤风败俗!” “嘿嘿,别穿衣服啊,我们还没有看够呢。”方才说话的流氓笑嘻嘻的调戏道。 王芳此时才回过神来,一脸的尴尬。她连忙抓起一旁的衣服,胡乱的遮住身体前面,待看到一旁同样luǒ露着身体的林树时,满脸通红,气得只差没有晕过去。 于是,王芳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在林树的身上,“哟,才舒服完,就要谋杀你的男人啊?”方才说话的流氓继续调戏道。 第四十三章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宋清歌 第四十三章 她早已不是曾经的宋清歌 林树被王芳那一踹,也彻底醒了过来。 “芳儿,我们成功了么?”林树高兴的问道。 “嘿嘿,衣服都脱光了,你们当然成功了,哈哈哈……”也不知是谁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人群中骤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林树幡然醒悟,他和王芳的计划却是成功了,不过被嘲讽和耻笑的是他们二人而已。 王芳已经穿好了衣服,她和林树在这里,那宋清歌又去了哪里? 在她抬眸在围观的人群中搜索时,很快便看到了宋清歌,此时,宋清歌正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那原本对宋清歌十分不满的眉俏,正站在宋清歌的旁边,俨然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并且,眉俏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厌恶和鄙视。 王芳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原来她竟然上当了! 宋清歌和眉俏联手,陷害了她。 王芳心中气急,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当口,虽然她失了清白这件事,宋清歌和眉俏是她的头号敌人,那林树便是她的二号敌人。 只因林树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反而夺走了她的清白。 “啪!” 王芳咬紧牙关,用尽全力,狠狠的扇了林树一耳光。 林树捂着脸,怒问道:“芳儿,你为何打我?” “你竟然和宋清歌联手qiáng行将我……”王芳带着哭腔,话说了一半,便忍不住抽泣起来。 她刚才已经大致的想过了,如今她失了清白,还被这里的相邻亲眼目睹。唯一能翻身的机会,便是说她是被qiáng迫的,而且还是被宋清歌和林树联合qiáng迫的。 这样,即使她失去了清白,只要能将宋清歌拉下水,她也是值得的。 但是,王芳只有小聪明,她不知道在她昏迷期间发生了何事,也在慌乱之中忽略了林树醒来时的第一句话。 “王芳,你这样我的小姐,有何证据?”眉俏开口质问道。 林树正在因为得到了王芳的身体而美滋滋的,但是他骤然听闻王芳的哭诉,一时间,除了愣神,竟然想不到该做些什么。 宋清歌只是静静的站着,才其它相邻的目光透过来时,她便收起了方才对王芳的嘲笑,淡然的说道:“王芳,我知道你此时肯定是无地自容。原本我还想着你心里定是委屈极了,准备好生安慰一番,但是,你如此污蔑我,真的是让我很失望。” 周围的乡邻见宋清歌没有因为王芳做下不耻之事而嘲笑,也没有因为王芳的污蔑而愤怒,她仍旧是一副端庄模样,乡邻不由得暗暗称赞:不愧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可是,王芳心里却是明白的。单是那句“你肯定无地自容”便是在当众rǔ骂她,而宋清歌却得到了周围人的赞赏。 她一个被算计的人,却要受尽屈rǔ。 而那背后的始作俑者,宋清歌,为何偏偏如此好命,做了坏事,却还能得一个好名声。 此时,王芳已经完全忘记了,是她算计宋清歌在前。若是换做前世的宋清歌,那此时像疯子一样,站在众人中间,半遮半露着身体,被众人谴责、嘲笑、斥骂的,便是宋清歌了。 可是,宋清歌早已不是前世任人宰割、摆布、玩弄的宋清歌了。 第四十四章 被bī嫁人 第四十四章 被bī嫁人 “宋清歌,你少装好人,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清楚,你会遭报应的!”王芳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清歌心里一阵冷笑,报应么。 她想到前世她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王芳只不过是一个仆人的女儿,可是,就因为她懦弱,寡言,隐忍,王芳便对她任意的欺rǔ。 是以,遭受报应的是王芳,而不是她宋清歌。 “王芳,虽然你的父母双亡,但是你还有我这个小姐在。只要你告诉我你与林树情投意合,我定让你风光出嫁。你万不该像现在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做……” 王芳面不改色,她故意说到此处便停住了,正经的大家闺秀的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羞于启齿的,如此,她便彰显了大家闺秀的风范,反衬之下,王芳更加不堪。 “你!”王芳怒指宋清歌,龇牙咧嘴,愤恨无比。 宋清歌见此,佯装微怒,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王芳,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你娘的事对我怀恨于心,但是,你也万不应该这般糟蹋自己的名节啊。” 不等王芳张口反驳,宋清歌抿了抿嘴,像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样子,“如今你和林树已经……,你又无长辈在,哎,不如就在众位乡邻的见证下,我做主,将你嫁与林树吧。” 宋清歌是王芳的主子,就算王芳有长辈在,能得到宋清歌做主的婚嫁,也是脸上有光的。况且,如今王芳还是孤苦伶仃一人,宋清歌不顾王芳的指责,还给她做主婚嫁,换做其他人,早就应该跪下磕头谢恩了。 周围的乡邻不由得赞赏的点头,看向宋清歌的目光竟有佩服之意,她身上的气度,淡然,冷静,让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种绚烂的光环中,引人注目。 王芳既嫉妒,又愤怒,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犹如疯婆子似的扑到宋清歌的面前,伸手指着宋清歌,“宋清歌,你和你的丫鬟联合起来陷害我,我要去报官!” 眉俏挺身而出,将宋清歌护在身后,她一把将王芳的手指扭下,沉着脸呵斥:“大胆奴婢,小姐已经一再宽恕你!而你竟然得寸进尺,屡次出言冒犯小姐,如若不是小姐心慈,早就将你仗毙!” 王芳力气不如眉俏大,她手指被眉俏qiáng行扭着,痛得面目扭曲,她还想继续开口骂,但是手指疼得实在厉害,于是便咧着嘴求饶道:“先放开我。” 眉俏在放开王芳手的同时,趁机用力把她往前一推,她站立不稳,一个踉跄,便往后退了几步。 等王芳站立稳时,眉俏斥责的声音继续传来,“王芳,小姐是吩咐我和西籽出来采莲子,见我们二人久去未归。这才出门来寻,正好遇上乡亲们,可是没想到竟然撞破了你们的好事,小姐本想替你遮掩的,没想到你醒来,竟然反诬小姐,你良心何在?” “真是有娘生,没娘教养的!” “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污蔑主子,真是罪该万死!” “我呸!” “打死她!” 周围的乡邻七嘴八舌的责骂,更有甚者竟然往王芳身上吐吐沫。流言蜚语尚且能杀人与无形,众口铄金,王芳惹了众怒,不肖宋清歌亲自动手,她便被众人bī回到林树身边,绝望而恐惧的望着四周。 “芳儿,别怕,我娶你,我保护你!”林树看着可怜至极的王芳,保护欲倍增。 第四十五章 夜访 第四十五章 夜访 昔日王芳在他眼中犹如高高在上的小姐,如今,被万人唾弃的王芳,竟然只有他一人可倚靠。 王芳嘤嘤哭泣,瘫软在林树的怀中,先前她觉得自己的尚且可以和宋清歌争上一争,可是现在,她除了林树,竟然是举目无路。 认清楚现实的王芳,很快冷静下来。她如今被村里的那么多男人看去了身体,林树愿意娶她,也是万幸,留得青山在,不怕无柴烧。 “树哥哥。”王芳软软的唤了一声。 “芳儿,我们走。”林树扶着王芳,低声道。 可是周围的乡邻,依然将二人围在中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就在这时,宋清歌又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面色诚恳,声音清朗,不急不缓的说。 “乡亲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品质纯朴之人,眼里见不得这种不堪的事,玷污了荷香村的好名声。但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而且林树已经答应娶她,便放过他们二人吧。” 众位乡邻已经对宋清歌的处事做人态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堂堂的相府千金,大家闺秀就是与众不同。 如此聪慧的小姐,在庄子上两年,他们竟然无从知晓。加之之前听说宋清歌遭受厉氏的打压,于是,大家对王芳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分,对宋清歌的心疼又添了许多。 于是,众人在听到宋清歌的说辞之后,竟然不约而同的往两旁散开,空出了一条路出来。 王芳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林树,她将头埋在林树的怀中,掩藏着眼中浓浓的恨意,跟随林树的脚步,快速的走出了人群。 宋清歌与众相邻道别后,在西籽和眉俏的陪伴下,回到了庄子上。 此时,天色已晚,稍远一点,连人影都看不清楚了。 宋清歌三人推开院门,径直回到西屋,完全没有注意到隐藏在院子外面暗处的两人。 “爷,既然已经证实宋小姐之前绝无可能认识您,您为何还要来这里?”谢十三好奇的问道。 “再问,便滚回京城去。”谢衍冷冷的道,谢十三立即住了嘴。 那日在县城里,谢衍怀疑宋清歌的反常,便吩咐谢十三去将宋清歌查了个底朝天。可是,结果却出乎人所料。 两年以前,宋清歌在相府,足不出门。来到荷香村的这两年,也是如此。 要不是上次出了厉氏的事,兴许宋清歌一辈子都没有出门的机会。 但是,调查结果表明宋清歌是呆愚,懦弱,胆小怕事的,这与谢衍看到的聪慧,敏锐,做事果断的宋清歌,简直是判若两人! 于是,谢衍再次来到这庄子,想探个究竟,便正好遇上宋清歌三人从从外面回来。 才几日不见,宋清歌仿佛又长高了许多,整个人的气质风华,比前几日,更加的夺目,也许,所有人都错了,宋清歌本该是如此风貌,以前都是她的蛰伏一样。 “你回去!”谢衍对身旁的谢十三道,谢十三想到谢衍方才的斥责,便服从命令,立即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而谢衍,轻起脚尖,提起运功,轻巧的就来到了宋清歌的屋顶。 第四十六章 我会让她死 第四十六章 我会让她死 相府庄子上,西屋。 一根曼妙的烛火,随着纸窗chuī进风摇曳,将屋子里三人的脸都照映得红扑扑的。 “小姐,方才您为何还要替王芳求情?”西籽坐在一旁,仰着脸问宋清歌。 宋清歌接着眉俏递过来的茶,浅浅的抿了一口,将瓷杯握在手里,缓缓开口,不答反问:“西籽,你觉得你家小姐像是会替她求情的人么?” 西籽笑着摇头。 “小姐,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奴婢和西籽吧。”眉俏也落座在宋清歌的身边。 “你们认为一个人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宋清歌问道。 眉俏和西籽都凝神细想。 突然,西籽黑黑的眸子一闪亮,立即高兴的说道:“小姐,奴婢知道了。一个人最大的痛苦便是被人欺负,而又不能还手。” “奴婢倒是认为,一个人最大的痛苦,是求而不得。”眉俏不赞成西籽的说法,说出一个自己认为还比较准确的答案。 宋清歌听闻二人的说法以后,皆摇头。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想起了前世那一双活泼的儿女,想起了她以为自认为苦尽甘来的幸福,结果都是泡沫般的幻影。 “一个人最大的痛苦,是在绝望时得到希望,然后在希望的美梦里,再让其彻底绝望,让其再无希望之日。” 宋清歌才十岁,可是她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是如此的沧桑,像是历经了世间最悲痛之事,像是死而复生,像是浮萍无依。 西籽和眉俏在这一瞬间,仿佛从不认识宋清歌,二人怯生生的唤了一句,“小姐。” 宋清歌双手紧紧的握着,似乎要将手中的瓷杯捏碎,冰凝的脸色,让西籽和眉俏产生一种畏惧之感。 须臾,她竟然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是如此的凄然,“西籽,眉俏,你们说当一个人经历最大的痛苦以后,接下来会如何?” 西籽和眉俏此时再也不敢开口。 “你们但说无妨。”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西籽呆在宋清歌身边时间较长,在她的记忆中,宋清歌没有经历过方才说的那种痛苦,是以,她才大胆的开口:“会死么?” “不会。”宋清歌肯定的说道,“但是我会让她死!” 眉俏突然道:“奴婢明白了,小姐是先求乡邻放过王芳。估计,王芳现在正处于在希望的美梦里,到时候,小姐再打碎她的梦,她岂不是比今日更加痛苦?” 宋清歌赞赏的点点头。 西籽歪着头想了片刻,才恍然明白,便拍着手,欢呼着道:“小姐,您现在可真厉害!” 宋清歌微笑着不语。 眉俏打趣道:“西籽,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听你这话,好像小姐以前不厉害似的。” 西籽顿时便慌了,可怜巴巴的望着宋清歌,“小姐,奴婢没那个意思。” 宋清歌淡淡一笑,道:“我知道,眉俏在逗你呢。” 西籽作势,抬起手,就要朝眉俏打来,眉俏连忙侧身夺过,屋子里的三人都笑了。 “小姐,自从您上次昏迷以后醒来,整个人仿佛都变了。”西籽轻声道。 第四十七章 爷很喜欢 第四十七章 爷很喜欢 宋清歌面不改色,仍旧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是么?” 西籽不明就里,以为宋清歌是真的在问她,便很认真,自豪的说道:“是的,小姐。小姐自从那次醒来,比以前话多了些,胆子也大了,最重要的是,还能让欺负我们的人,反被我们欺负。” “我感觉以前的生活都是在做梦,那次昏迷,让我彻底从梦中清醒过来,所以,如今,我才是在真正的活着。”宋清歌道。 眉俏不知宋清歌以前的情况,便沉默不语,只是崇拜的看着宋清歌。 西籽凝想几瞬息,似懂非懂的点头,然后笑盈盈的说道:“不管是以前的小姐,还是如今的小姐,西籽都喜欢。” “奴婢也喜欢小姐,小姐,您给我们说说,今日您是怎么让王芳中计的?”眉俏将身体往宋清歌身旁凑了凑,期盼的望着。 宋清歌道:“其实很简单,我只不过利用王芳的轻敌心理,便让她中了计。” 在西籽和眉俏渴望的眼神中,宋清歌便将她的整个计划娓娓道来。 原来。 那日,宋清歌故意当着王芳的面故意为难眉俏,然后又让眉俏装扮成男子,二人在荷塘便会面。以此让王芳认为发现了宋清歌的秘密。 然后宋清歌继续为难眉俏,让眉俏取得王芳的信任,套取王芳的计划。 王芳的计划是让眉俏以荷塘边有人落水为由向村民求救,事先商议好的林树则埋伏在荷塘边,制止住与宋清歌相会的男子,闻讯赶来的村民便会发现宋清歌与男子私会。 王芳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眉俏本就是宋清歌的人,她一时大意轻敌,低估了宋清歌。 宋清歌将计就计,她带着西籽出门以后,王芳便来到了西屋。眉俏按照王芳的计划去和村民搭话了,不过询问的却是荷塘的方向。 王芳见此,信以为真,便转身去了荷塘边,哪只她才走,眉俏便跟上了她的脚步,随后在荷塘边将其敲晕。 然后,眉俏又继续潜藏在荷塘边的深草木中,等待着林树的到来,在眉俏将林树也敲晕以后,还在林树身上搜出了陷害宋清歌的催情药。 眉俏给林树和王芳下了催情药,又将二人弄醒,自然,二人便一番云雨。 宋清歌见时间成熟,就去村里面,询问乡邻,说是眉俏和西籽出去为她寻莲子久未回,她担心不已,请求乡邻帮她寻找。 以前村里就发生过有人寻莲子掉入塘中的事情,乡邻朴实善良,于是都自告奋勇的去帮宋清歌寻人。 乡邻分开行动,最后一拨人在荷塘边寻到了眉俏和西籽,二人剥莲子忘了时辰。而另外一拨人自然就撞见了剧烈运动过后酣然大睡的王芳和林树。 宋清歌说完,眉俏和西籽露出震惊和崇拜的神色,异口同声的说道:“小姐,您真厉害!” 王芳终食恶果,主仆三人皆是笑脸盈盈,她们没有想到,房顶上的谢衍将所有的事情听了个完整。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谢衍脸上竟浮现出肆意而满意的笑容,低声道:“虽然是狠了些,不过爷喜欢。” 第四十八章 被饿晕了 第四十八章 被饿晕了 翌日。 午时过后,庄子上gān活的人都下了田,王芳在林树的陪同下,回到庄子上收拾她的衣物。 宋清歌没有阻拦,也没有恶语相向。 倒是王芳收拾完东西,见宋清歌在院子里,坐在摇椅上乘凉。她眼中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 她走到院门口实在不甘心,又返回到宋清歌身边,瞪着宋清歌。 “你想作甚?”西籽大声而警惕的问道。 宋清歌闻声,才缓缓睁开双眼,将西籽用身体在护着她,心下一暖,开口道:“西籽,退下。” “是,小姐。”西籽恭顺的说完,便退到了一边,但是还是很谨慎的盯着王芳。 “宋清歌,你现在失望了吧,我的树哥哥对我很好。”王芳趾高气扬的炫耀,从昨日到此时,林树确实对她百般疼爱,比如昨夜,翻来覆去,都是好多次。 宋清歌不屑一笑,“那你好生享受吧,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 王芳上前一步,吼道:“宋清歌,你竟然敢诅咒我?” 宋清歌挑眉,“我都敢算计你,诅咒你又算什么?” 王芳将手上的东西往地上用力一扔,拽着拳头道:“宋清歌,你!”她想要与宋清歌厮打一场,可是看到闻声赶来的眉俏和赵氏,便立即往后退了几步。 “趁本小姐现在心情好,快滚,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有来无回!”宋清歌语气平常,但是语气中透露出的冷意让王芳不寒而栗,仿佛跑慢了,性命就丢了一样。 “宋清歌,你给我等着!”王芳慌忙捡起地上的东西,抱在怀里,láng狈的逃出院子。 眉俏和西籽掩嘴一笑。 赵氏讨好的凑上前,眉开眼笑道:“小姐,您也太好心了,就这么放她走了。” 宋清歌淡然道:“我一向是心慈的,不太喜欢赶尽杀绝。”她没有将赵氏视为心腹,自然就不会对赵氏讲实话了。 就在这时,院门又响起来了,赵氏为了讨好宋清歌,以为是王芳去而复返,边开口骂,边跑去开门,“你这小蹄子,竟然还敢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院门打开的同时,赵氏便发出惊讶的声音,“啊”! 赵氏退后两步,那人原本是靠在门上的,院门打开以后,那人便顺势倒在了地上。 “小姐,这里有一个昏倒的人。” 宋清歌听闻赵氏的呼声,便起身前去,那躺在地上的是一男子,身着粗布麻衣,头发束成乡间普通男子的模样。但是当她的目光落在那男子俊美的脸上时,便不由得一惊,那不正是前些日子,她在县城里面遇到的谢衍么? 他怎么会来到荷香村?又怎么会晕倒?而且恰好晕倒在相府的庄子门口。 宋清歌在这一瞬间,心里就产生了诸多疑问。 或许是因为前世的歉疚,宋清歌开口对赵氏和眉俏道:“将他扶进屋里。” 她又吩咐西籽,“去请村里的郎中来。” 谢衍被赵氏和眉俏搀扶着,由于他是昏迷的,头便是低着的,于是,竟然无人发现他嘴角隐隐的笑容。 第四十九章 疑心 第四十九章 疑心 不久,西籽便带着郎中来到了屋子里。郎中一番把脉以后,便对宋清歌开口道:“宋小姐,这人是被饿晕的,其它别无大碍。” 宋清歌是知道谢衍身份的,相信他绝无饿晕的可能,她担心郎中误诊,便含笑开口道:“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可要好生看诊啊。” 郎中于是又给谢衍重新把了一次脉,还是方才的结果,他甚至连药方都没有留下,便离开了,只嘱咐先给谢衍进食少量的清粥。 宋清歌吩咐眉俏去送郎中,赵氏去厨房熬粥,西籽去打热水。 她则独自一人留在屋子里,凝着脸色盯着谢衍的脸,想从上面寻找到蛛丝马迹。 在这和平的岁月里,堂堂定国侯的独子,怎么可能饿晕? 如果谢衍是假装的,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确定谢衍无大碍以后,宋清歌便开始揣摩他的意图来。 可是,谢衍像是熟睡了一般,一脸的平静。 “小姐,热水来了。”西籽最先到来,开口道。 宋清歌点点头,便吩咐送完郎中回来的眉俏用热水替谢衍擦擦脸,也不知是做戏太真,还是事实如此,谢衍的身上还有些土。 随后不久,赵氏也端来了粥,照例是眉俏喂给谢衍。可是眉俏喂了几次,谢衍就是不肯开口,连米汤也喂不进去。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他该不会死吧?”眉俏担忧道,她倒是不识得谢衍,只是心善,单纯的担心他被饿死。 宋清歌想起初见那日,谢衍曾问她,她是否识得他? 或许,方才谢衍在院门口摔倒,不是一个巧合那么简单。想到此处,宋清歌便道,“我们已经尽力了,既然他不肯吃,我们便将他丢出去吧,即使饿死,也得死在外面啊。” 赵氏闻言,就正准备挽起袖子动手。 西籽站在一旁,闭口不言。 眉俏到底是心善的,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大活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尤其是谢衍的穿着,一看就是穷苦人出身,眉俏联想到自己的身世,起了怜悯之心,便开口对宋清歌道:“小姐,能否再允许奴婢试一试?若他还是不肯进食,我们再扔吧。” “好。”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眉俏又用小勺子舀了一口清粥,喂到谢衍的嘴边,并且说道:“快吃吧,要不然,我家小姐就白救你了。” 神奇的迹象出现了,这次,谢衍真的开口轻轻的喝下了一小口粥,眉俏顿时眉开眼笑,“小姐,他真的开口了!” 宋清歌拧着眉,模糊了说了一个字,“嗯”。她现在能肯定,谢衍是在试探她。 但是,试探她,又能得到什么益处呢。 她不过是一个被丞相府遗弃的小姐罢了。 可是,突然间,宋清歌便发现了失态的严重性。那日在县城里,她是从房顶上下来的,而且毫发无损,这与外界传言的相府小姐,差别太大,谢衍肯定是起了疑心。 在这一瞬间,宋清歌身上的气息骤然下降,眼中起了杀意。 第五十章 将我放在你心尖 第五十章 将我放在你心尖 谢衍闭着眼,只是机械性的配合着,偶尔张嘴喝下一口清粥。宋清歌缓缓的靠向chuáng沿,这时,谢衍竟然缓缓睁开双眸。 即使他脸上是软弱无力的表情,但是那一双镶嵌在俊美脸庞的桃花眼,尽是诱惑。 若谢衍身为女子,必定是红颜祸水。 “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谢衍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凝望着宋清歌,用诚恳的语气道谢。 坐在chuáng沿边喂粥的是眉俏,谢衍醒来的第一眼,竟然能准确的越过眉俏,望向眉俏身后的宋清歌。 宋清歌神色一冷,身上的气息并没有因为谢衍的醒来而减弱,“救你的并不是我。” “我方才在梦里看见就我的人便是小姐,不会有错的。”谢衍道。 眉俏此时已经离开了chuáng沿边,站到了宋清歌身后。赵氏和西籽见谢衍醒来,便朝chuáng边围拢来。 宋清歌想起前世,谢衍便是一个纨绔子弟。京城里那些公子哥玩的玩物丧志的东西,他无一不会,无一不jīng。 但是传闻,唯独一样例外,便是无红颜知己。 可是,此时,谢衍的话却有几分轻薄,初次见面,便说宋清歌在他梦里出现过。 这不像是谢衍的做事风格。 宋清歌想到此处,不由得抿嘴一笑。她重生的以后,改变了很多事,原本与她并无直接jiāo集的谢衍,如今已经与她相遇了两次,第一次在县城见面时,便直接开口问她的闺名。 或许,谢衍不仅仅是外界传闻那么简单。 “眉俏,我突然有些饿了,你和赵氏去厨房,为我准备些吃的。”宋清歌道,她故意支开赵氏,为了不让赵氏起疑,便连着眉俏一起支开。 “是,小姐。”眉俏和赵氏微微行礼,便告退离去。 接着宋清歌又吩咐西籽在门口守着,她才放心开口,厉声质问:“谢衍,堂堂定国侯独子,权势、金银,无一不是你囊中之物。可为何偏偏在我这破庄子院前晕倒?” 谢衍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连那嘴角的笑意,都要好生注意一番,方能发现,“小姐何故出此言?” 宋清歌之所以如此直截了当,便是已经确定谢衍在试探她。既然如此,不如她便表现出更多与传言中宋清歌不同的地方。 无论早晚,她的锋芒必有显露的一天。 那就从此时开始吧。 从谢衍的身上开始。 “我们在县城见过一次。”宋清歌盯着谢衍道。 “原来小姐竟然将我放在了心上,刻骨铭心的记着。”谢衍脸上的乏力之色渐渐消散,那肆意而张扬的笑容,又浮现在了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上。 “你不是被饿晕了么,怎得突然jīng神变得如此之好?”宋清歌揶揄道。 谢衍对于宋清歌的嘲讽充耳未闻,而是笑嘻嘻的说道:“有了小姐的挂念,我自然是心满意足,自然就没有饿的感觉。” 宋清歌当然知道谢衍的话是假的,但是她知道,即使她问谢衍有何目的,谢衍也不会告诉她。虽然,目前明面和暗面上她不怕他,但是却没有他雄厚的实力。 所以宋清歌绝对不会在明面上与谢衍有冲突。 第五十一章 做一回恶人 第五十一章 做一回恶人 “既然心满意足,便请谢少爷离开吧。”宋清歌直接开口将谢衍撵出去。 谢衍眉头轻蹙,但是心中却没有不悦之情。宋清歌要他离开,可是他却偏要留下来。 “我又开始浑身无力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宋小姐如此心善,相信一定不会将我丢出去的。” “说我心善的,那是因为遇到我的皆是良善之辈。若遇到我的是恶人,那我便是魔鬼。谢少爷觉得自己哪一类人?”宋清歌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宋小姐是什么哪一类人,我便是哪一类人。”谢衍微笑着道。 他嘴角的笑意,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魅色,再加上宋清歌心中前世的歉疚,一时之间,复杂的心绪袭来,让宋清歌心烦气躁。 “自从遇到谢少爷,我便决定开始做一回恶人。” “我亦是。”谢衍道。 “西籽,这公子醒来,怕连累我们,一定要坚持离开,你去厨房叫眉俏和赵氏过来,将公子搀扶出去吧。”宋清歌说完,便是站到了一边,再也不想和谢衍多说一句话。 “是,小姐。”西籽领命而去,须臾便将赵氏和眉俏带了过来。 二人见谢衍的气色确实别方才好了许多,便遵从宋清歌的命令,欲将谢衍扶出门外。 虽然宋清歌猜对了谢衍的心思,但是却完全低估了谢衍想要留下来的决心。 谢衍原本的确是想要试探宋清歌的,如今他已得知结果,宋清歌的确知道他的身份,从这两次见面来看,宋清歌对于他,是只知其名,不识其人。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想留下来的决心。 “宋小姐,你就先收留我几日吧,我不会在庄子上白吃白住的,我能gān活。” 谢衍可怜兮兮的语气,让宋清歌忍俊不禁,但是她仍然面色如常。她没有想到谢衍耍起无赖来,也是一把好手。 “我庄子上并不缺gān活的人。”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开门!开门!”谢衍正欲与宋清歌争辩时,院门处传来一阵吼声,并伴随着激烈的敲门声。 宋清歌脸色一沉,暂时不理会谢衍,对屋子里的其它三人道:“走,出去看看。” 赵氏走出房门,便急匆匆的向院门口奔去,嘴里还骂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小崽子!” 眉俏顺势在门口抓起一根棍子,跟随在宋清歌的身侧。西籽则跟在身后。 赵氏打开院门,三四个凶神恶煞的打扮成家丁模样的男子堵在院门口。见院门打开以后,从这些家丁的身后缓缓走出来一个肥胖的身躯,宋清歌盯紧一看,原来是陈少坤。 “陈少坤,你来作甚!”眉俏先宋清歌一步开口,大声问道。 陈少坤道:“本少爷今日不是来找你的,滚一边去。”他贪婪的目光落在宋清歌的身上,欲踏进院子里来。 “站住!”宋清歌厉声呵斥。 陈少坤没想到宋清歌气势如此之qiáng,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在回过神来以后,便道:“本少爷今日就要进来,你能奈本少爷如何?” “陈少坤,那日玩游戏你输了,如今还来这里找茬,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宋清歌冷厉的问道。 第五十六章 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第五十六章 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本少爷当然知道,这里是相府的庄子,而你只不过是相府不受宠的小姐而已,所以,本少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陈少坤说完,便又迈开步子开始朝院子里走。 “眉俏,打!”宋清歌端出相府小姐的身份,都没能镇压住陈少坤,看来,他是有恃无恐。 宋清歌话音刚落,先前站在院门口的四个家丁准备涌进院子里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 就在这时,宋清歌身后传来一声呵斥:“是谁活得不耐烦了,打扰小爷我清静?” 谢衍缓缓走到前面,不着痕迹的将宋清歌护在身后,他冷眼扫视着陈少坤。 陈少坤见谢衍虽然气度不凡,但是着装甚是寒酸,便不将他放在眼里,眉眼里透着轻蔑,道:“竟敢管小爷的闲事,你是……啊!”陈少坤由骂转为尖叫,抱腿痛哭,在地上láng狈地翻滚着。 “少爷,少爷。”家丁立即进来,将陈少坤扶起来。 “我腿好痛!不!我头好痛!我全身都好痛!”陈少坤撕心裂肺的喊着,不停的滚动,但是疼痛依然没有减轻。 宋清歌冷眼旁观,她自然知道是谢衍出的手,一颗小石砾从谢衍手中飞出,准确无误的击中陈少坤的痛xué。 “你们把我们家少爷怎么了?”其中一个家丁质问道。 “陈少坤,你似乎忘记了你当日在县城里发的毒誓,若你敢违背当时的承诺,必遭天谴!你看,这不,报应便来了。”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陈少坤离众人都有一段距离,但却突然惊喊疼痛,说是报应,也能勉qiáng糊弄过去。宋清歌目前还不想多惹事端,所以能吓唬住陈少坤,自然是最好的。 “老天有眼,陈少坤,你若是再敢来捣乱,下次的报应就不止全身痛这么简单了。”眉俏恨恨的说道。 “还不快滚!”谢衍的桃花眼,本是魅色,可此时却充满了狠厉。 陈少坤仍旧疼得哭天抢地,他的家丁也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没法jiāo差,于是便合力将他抬了出去。 “宋小姐,我帮你打发了这无赖,你是否应该将我留下,好生感谢一番。”谢衍笑脸盈盈的邀功。 “我方才救你一命,从此以后我们将两不相欠。”宋清歌淡淡的说,“眉俏,替我送客。” “是,小姐。”眉俏轻声道,她虽然没有看见谢衍出手,但是宋清歌话语中都承认了谢衍的帮忙,那谢衍必定是出了力的,于是她便客气的说道:“您请。” 谢衍见宋清歌神色冷清,心道或许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此时的离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聚。而且,陈少坤不是那么容易轻易罢休的人,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宋小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后会无期!”宋清歌说完,便径直回了屋子。 谢衍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转身出了院门。 一时之间,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宋清歌内心却仍旧不得安宁。 第五十三章 亲情 第五十三章 亲情 日子在静谧中过去了将近十日。 宋清歌在庄子的威信与日俱增。 赵氏已经全部掌管了厨房,对宋清歌更加的忠心。其它的仆人、长工,每次见到宋清歌,都要尊称一声“小姐。” 西籽和眉俏搬到原来王芳的房间,宋清歌仍旧住在西屋,只不过屋里的摆设已经好了许多。 前世的时候,厉氏bī迫她绣刺绣来卖银子,这倒是让她的绣技训练得十分了得。 是以,如今庄子上没有什么进项,她便教西籽和眉俏刺绣。西籽性格稍微文静,倒是能静下心来,目前已经能绣出一二种简单的花样。眉俏相对要活泼一些,对刺绣也不怎么上心,倒是宁愿去做其它的活。 这日,宋清歌照例在院子里乘凉,赵氏为了讨好她,早已在摇椅的旁边备好了冰镇杨梅汤。 此时,院门“嘎吱”一声响,眉俏闪身进了院子,来到宋清歌的身边,低声道:“小姐,事情已经办妥了。” “嗯。”宋清歌睁眼,瞧见眉俏额头都是细汗,便指着一旁的杨梅汤道:“坐下,喝了解解渴。” 眉俏也不拘礼,坐下以后,端起瓷碗,咕噜咕噜的几大口便喝完看,然后放下瓷碗,用手背擦了擦嘴,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坐山观老鼠斗。”宋清歌含笑道。 眉俏闻言,歪着头,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便疑惑道:“小姐,奴婢以前听说书先生说过,小姐方才说的话不应该是‘坐山观虎斗’么?” 宋清歌淡淡道:“那二人,充其量也只是上蹿下跳的老鼠而已。” “小姐读过书,能明白很多的道理,真好。”眉俏崇拜道。 “眉俏想不想读书?”宋清歌正色的问道。 眉俏双眸一笑,随后又是一暗,道:“小姐,奴婢不敢肖想,奴婢只求能留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一辈子。” “读书和留在我身边,是可以同时进行的事。”宋清歌道。 “小姐,请教书先生,是要花银子的。”眉俏一脸担忧的说道。 宋清歌“噗嗤”一声,掩嘴轻笑,“你小姐我,还不能做你的教书先生?” 眉俏连连点头,“小姐自然是能的,可是奴婢怎好麻烦小姐呢?” “其它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想学,跟着我学便好。”宋清歌道。 “奴婢多谢小姐,只要奴婢有一条命在,定护小姐周全!”眉俏立即跪下,信誓旦旦的保证。 “快起来。”宋清歌伸出双手,扶起眉俏,“等这里的事了结,我就要回京城。京城不比荷香村,那里比这里更加凶险,你可愿意跟着我?” “奴婢愿意跟着小姐。”眉俏道。 “好,你可想要去向你的父亲道别?”宋清歌道,她对自己的父亲没有感情,但是不能说眉俏也是同样的想法。 眉俏闻言,心里自然是一阵感动,“奴婢多谢小姐,毕竟他养了奴婢一场,奴婢想去道别。” 宋清歌点点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吧。”前世,今生,亲情对于她而言,是可闻而不可体会的情感。 第五十四章 恶人有恶报 第五十四章 恶人有恶报 翌日。 一道惊人的闲谈,在荷香村传得沸沸扬扬的。 王芳与林树在荷塘边苟且以后,二人在无媒无聘的情况下,结合在一起。 最开始的时候,林树的确很疼爱王芳,夜夜欢爱,王芳是村里气色最好的小娘子。 可是好景不长,林树与王芳缠绵了几日以后,便失去了新鲜感,仍旧沉迷于赌博。 林树赌博,几乎没有赢的时候。以往有他娘养着,所以他已经丧失了赚银子的能力。如今他输掉了王芳自己带过去的“嫁妆”,二人又不会赚银子,贫贱夫妻百事哀,争吵自然是不会间断的。 原本夫妻之间小小的争吵,是很正常的家务事。可是就在昨夜,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消息。 林树从赌坊回来,不仅和王芳发生了争吵,而且还动手打了王芳,理由便是他娘是由王芳害死的。 赵氏为了讨好宋清歌,便亲自去地里摘新鲜的蔬菜,然后就听闻村民在议论。她觉得自己为宋清歌又立了一大功,便忙不停蹄的回到庄子上,将此消息禀告宋清歌。 此时,宋清歌正在屋子里教眉俏习字,听闻此消息以后,抿嘴一笑,“赵氏,你禀报得很及时。” 赵氏得了宋清歌的夸奖,心里乐滋滋的,恨不得将王芳踩在脚底下,仿佛这样能帮宋清歌泄愤一样,道:“小姐,那贱蹄子,这下可得到报应了。那林树是手上没有证据,要是有证据,那贱蹄子非去坐牢不可。那种伤风败俗的女人,就该被沉潭,和她娘一样,不要脸!” 宋清歌只是轻笑,知道赵氏是得了机会,将以前受得气都倒在了王芳的身上,她也不点破赵氏,只道:“你现在是厨房的一把手,可要管理好厨房,不能再如以前一般,乌烟瘴气。” “是,小姐,奴婢就是肝脑涂地,也要为小姐管理好这院子里的琐事。”赵氏一副忠仆的模样。 宋清歌听赵氏要把权利从厨房延伸到整个院子,也不计较,这庄子,她也不会久留,谁掌管这里,与她没有太大的gān系。 “我明白你的心意的,你去忙吧。” “是,小姐。” 赵氏离去以后,宋清歌将目光重新移到了眉俏握着笔的手上。 “眉俏,这握笔的姿势不对,写出来的字自然就缺乏韵味了。”宋清歌边说边纠正眉俏的姿势。 “小姐,这样行么?”眉俏按照宋清歌纠正的姿势,重新写了自己的名字。 宋清歌看着草纸上的“眉俏”二字,娟秀中有一股欲破纸而出的锋利,不由得点头,含笑道:“不错,假以时日,你在书法上定有造诣。” 回到京城以后,宋清歌面对的将是龙潭虎xué,她现在除了眉俏和西籽,没有可用之人。而且,西籽还太小,所以,宋清歌将眉俏作为重点培养对象。 “都是小姐教得好呢。”眉俏道,眼里充满了欢喜,一片光亮,但是却好不矫揉造作。 宋清歌对眉俏越加满意,便道:“眉俏,你今日便去与你父亲道别吧,不日我们就要启程回京了。” “是,小姐。”眉俏道。 第五十五章 yīn魂不散 第五十五章 yīn魂不散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绣花的西籽听闻要回京城,便开口担忧的问道:“小姐,都没有人来接我们,我们自己回去,老祖宗,老爷,会不会不高兴?” “他们自然是不会高兴的。”宋清歌冷冷的说道,但是,不高兴又如何,前面即使是刀山火海,她都不会退缩一分。 “还好小姐有二姨娘和二小姐……” “西籽!” 宋清歌厉声打断西籽的话,在西籽的印象中,二姨娘和宋清棉还是宋清歌的亲人。她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错愕之后,仍旧恭顺的认错:“小姐,奴婢知错。” “西籽,你的确错了。但是,现在你不会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我也不会给你解释。总之,京城的相府里面,无一人是我们的依靠。我们只能相信我们自己,其他任何人的话,都不可信!”宋清歌态度坚决,语气铿将有力,不容拒绝。 她确实不好解释,重活一世,这种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宋清歌是绝对不会相信有这种骇人听闻的事发生的。 “是,小姐。”西籽道,她没有太多自己的想法,以前只求吃饱穿暖。这要求如今已经得到了满足,现在她能安静的刺绣,对她而言,也是最大的幸福。 “小姐,那林树会不会将王芳打死了?”眉俏方才在聚jīng会神的练字,没有注意到赵氏的话,此时放下手中的笔,才开口问。 她按照宋清歌的吩咐,花了些银两。乔庄去送给经常去林树一起赌银子的人。让那些人在林树没有赌资的时候,适当救济,并且告诉他,他娘的真正死因。 人性是很奇怪的,如果林树不是处于浑浑噩噩的日子,别人说得话,他肯定是难以相信的。 可是,如果他正处于窘迫的日子,别人无偿救济他,还对他掏心掏肺的说知心话,他定将那人引以为知己,对那人的话深信不疑。 这也许就是雪中送炭的魅力。 “不死,也会去半条命的。”宋清歌平淡的说道。 她吩咐眉俏去找的人,不仅救济了林树,还请他喝了酒,借酒壮胆,胆小的林树,难保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 眉俏道:“小姐也算大丑得报。” “不,王芳还没有资格成为我的仇人。她充其量便是我通往复仇之路的一颗小石砾。”宋清歌眼神飘渺,气息骤降。 午时过后。 眉俏欲独自一人回县城,宋清歌不放心,便吩咐西籽与她一同前去。 二人来到县城,就径直回了眉俏的家。 两间破旧的小茅屋。 屋里,除了锅瓢碗灶,两个简易的chuáng,其他再无他物,堪称一贫如洗。 眉俏见屋子里没有她父亲的踪影,便拉着西籽去了赌坊。 结果仍旧一无所获。 二人担心遇到陈少坤,便去卖了西籽的刺绣,匆忙赶回荷香村。 在经过那段荒无人烟之地时,眉俏和西籽便遇上了不善之人。 “小贱人,我就说了,你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拦路者咬牙切齿,恶狠狠的骂道。 第五十六章 脱身的机会 第五十六章 脱身的机会 眉俏见拦路者,正是满脸横肉,一脸凶相,两眼冒着yín光的陈少坤。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家丁。 “西籽,你快走,回去禀报小姐。”眉俏心里先是一慌,然后很快镇静下来,低声快速的嘱咐身旁的西籽,并一步一步走向陈少坤。 她如果是单独一人,可能还会想着逃跑,可是如今还有一个西籽,西籽年幼,跑不了多远,就会被逮住,还不如她先拖着陈少坤,让西籽先脱身,去向宋清歌求救。 “陈少坤,你不怕死么?”眉俏提高声音,想要震慑住陈少坤。 陈少坤不怒反笑,眼中的贪婪更甚,“老子怕死,但是现在你落到老子手里,你能奈老子如何!等老子先玩了你,再玩你的小姐,嘿嘿。” 眉俏气急,紧紧咬着嘴唇,抬起左手,就向陈少坤脸上打去。 三个家丁连忙上来准备抓住眉俏,西籽趁机跑开。 陈少坤出声将家丁呵斥住,他想要一个人对付眉俏。于是,他一把抓住眉俏的手臂,另一只手则勾起眉俏的下巴,调戏道:“小妞,够泼辣,老子就喜欢你这泼辣劲。” “陈少坤,你不得好死!你会招报应的!”眉俏瞪着双眸,仇恨与愤怒在眸子中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嘿嘿,在老子招报应之前,先将你玩了再说。”陈少坤嬉笑着,就朝眉俏扑去。 眉俏一咬牙,一皱眉,用尽力气,使劲朝陈少坤裆下踢去。 “啊!”陈少坤撕心裂肺的尖叫一声,立即放开眉俏,双手捂着裆下,弓着身体,面色痛苦而扭曲。 三个家丁惊呼着“少爷”,并忙着去搀扶陈少坤。眉山趁机就使劲往前跑。 “快抓住!”陈少坤忍痛道。 于是三个家丁丢下陈少坤,连忙跑着去追眉俏。 尽管眉俏手脚麻利,动作灵敏,却仍旧被家丁抓住了。 家丁押住眉俏,来到陈少坤的身旁。陈少坤疼痛了半天,才站起来,仍旧勾着身体,怒骂道:“小娘们,你是活够了!” “呸!你才活够了!”眉俏被两个家丁押着,仍旧气势汹汹,满脸怒气。 陈少坤由于方才说话大声了些,又牵扯着胯下疼痛,于是重新蹲了下去,低声吩咐家丁,“将她给老子绑了!” “少爷,这里当路,会有其他过路人,不太安全。”一家丁提醒道。 “你不知道给老子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陈少坤骂道。 “是,少爷。”方才说话的家丁连连点头,就去周围找安全的地方。 眉俏面上qiáng做镇定,心里却是更加的慌张。在这一瞬间,她开始后悔叮嘱西籽回去向宋清歌求救。此时,她希望西籽慢些跑回去。因为这里的敌人是四个男子,宋清歌就算来了,也是一个弱女子,怎么救她,或许反而还会连累宋清歌。 她目光扫视着周围,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在那家丁寻找到相对隐蔽的地方时,西籽已经回到了庄子上。 “小姐!”西籽大声呼喊着,奔向宋清歌的房间。 第五十七章 绝望的亲情 第五十七章 绝望的亲情 宋清歌正在房间练字,据说练字可以定气凝神,她担心自己回到京城以后,不能控制住心中的怒火,一时冲动,或许会杀了宋清棉,杀了周景璃…… 可是,她不想如此做,她想报仇,但是也想全身而退。 当她听闻西籽的尖叫声时,心里一忐忑,立即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来,问已经到门口,气喘吁吁,满脸通红的西籽:“发生了何事?” “小姐,眉俏姐姐被陈少坤抓住了!”西籽大惊失色的说道。 “边走边说。”宋清歌在西籽说话的间隙,身体已经到了门口。 宋清歌在前世遇到过去陈少坤一样的恶霸,此种人无畏法纪,无畏道德,不择手段,只为满足私欲。 眉俏再次落如陈少坤的手中,一定会吃尽苦头,重者…… 宋清歌不敢再往下想,于是询问了眉俏被抓的地点,就抬腿运功,飞身而去。 西籽一脸错愕,宋清歌何时学会了飞身?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个问题,便努力跑着向宋清歌追去。 此时,眉俏已经被拖到那家丁寻找好的地方,周围一片寂静,藤蔓,杂草,遍地都是。 眉俏双脚被捆绑着,双手平伸,也被捆绑着,luǒ露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身上的衣裳,凌乱而有撕裂。 这一切都表明,方才她受到了陈少坤的nüè待。 几个家丁在周围环顾着四周,通风报信。陈少坤方才被眉俏用力一踢,短时间内无法在眉俏身上发泄shòu欲,是以,他将所有的愤怒都注入到手中的藤鞭上,狠狠的朝眉俏身上抽打,并骂道:“小贱人!” 眉俏一脸的倔犟,狠狠的瞪着陈少坤,她此时全身剧痛,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还敢瞪老子!”陈少坤又是一鞭,打向眉俏别过脸,鞭子落到她的脖子上,顿时,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从颈部袭来,传遍全身,她身体不由得一阵颤抖。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眉俏缓慢,用力,才从牙缝间吐出几个字。 “嘿嘿,你自己都是将死之人,你有何本事来杀我?”陈少坤挑衅道,“难道你不好奇,本少爷怎么会在这半路截你么?” 眉俏不理会陈少坤,她咬紧牙关,努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陈少坤继续自言自语,“你的父亲又欠下本少爷的赌债,又将你抵押给本少爷。今日本少爷在县城中闲逛,你就正好让本少爷给逮住了,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眉俏的父亲确实又将她卖了一次,但是陈少坤碍于上次在相府庄子上闹事,浑身痛了很久,不敢再轻易踏入荷香村。 今日他在县城里,晃眼看到眉俏,想到这里是荒无人烟之地,便在这里来堵截眉俏,还能利用眉俏将宋清歌引来。 先前的眉俏只是肉体上的外伤疼痛,此时听了陈少坤的话,她的内心犹如刀割一般。 这就是她的父亲! 她想在去京城之前,去见一面的亲生父亲! 可是,也是因为她的父亲,她再一次羊入虎口。 第五十八章 真心待她 第五十八章 真心待她 眉俏内心的剧痛,很快传遍全身,乃至四肢的麻木。 她紧紧的抿着嘴,望着晚霞满天,感觉生命在逐渐流逝。 就在这时,前方的一个家丁突然惊道:“谁?!”然后警惕的环顾着四周。 “去看看!”陈少坤扭过头,吩咐家丁。 “是,少爷。”家丁领命而去。 陈少坤又继续折磨眉俏,那家丁去了半盏茶的功夫,还未回来。剩下的两个家丁便商量,由其中一人去寻找先前离去的家丁。 可是,又过了片刻,离去的两个家丁都未曾回来。 剩下的最后一个家丁便来到陈少坤的身边,小心翼翼的禀报:“少爷,我们估计被发现了。” 陈少坤神色一慌,但是想到此处极其隐秘,便又镇定下来,可是当他发现已经不见了两个家丁时,心又瞬间提到了嗓子处,“快去将二人找回来!” “是,少爷。”最后一个家丁也领命而去。 此时,陈少坤再也无心折磨眉俏,他拉开和眉俏的距离,走到相对空旷的地方,观望着周围。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的移到陈少坤的身后,抬手,落下,陈少坤连呼救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地上。 那道纤细的身影又来到了眉俏眼前,压抑着焦急,低声道:“眉俏,我来了。” “小姐?!”眉俏睁开双眸,一阵感动,眸子中闪烁着光亮。 宋清歌快速的解开眉俏脚上,手上的藤蔓,当她目光触及到眉俏手臂上,脖子上的鲜红的鞭痕时,蓝瞳中寒光顿显。 “眉俏,还能走么?”宋清歌让眉俏倚靠在她身上,内心担心,语气却十分的平常。 眉俏由于方才用力的qiáng忍着,咬破了嘴皮,现在嘴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迹。她努力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咬紧牙关道:“小姐,奴婢可以。” 但是,她话音落下,才走两步,便是一踉跄。 “眉俏!”宋清歌的担心,焦急,溢于言表。 “小姐,奴婢能行,只是那……”眉俏说着,目光瞟向远处的陈少坤。 宋清歌冰冷的目光犹如利刃,似乎要将陈少坤千刀万剐,她语气冷漠,“我先带你回去,回头再收拾他!” “多谢小姐,奴婢给小姐添麻烦了。”眉俏有气无力的说,向宋清歌投以抱歉的目光。 “别说了,节省体力。”宋清歌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道路上,宋清歌搀扶着眉俏,缓缓地向前挪动。 夕阳西下,金色笼罩在宋清歌和眉俏的身上,明明是孤寂而单薄的身影,却透露出坚毅。 宋清歌在心里暗暗发誓,她必须变得更加qiáng大,今日眉俏遭受此难,若是眉俏是独自一人,又或者她再来晚了一些,后果将不堪设想。 眉俏也在心里想,她从出生到现在,除了她早逝的娘亲,在这世间,便只有宋清歌一人用真心待她。宋清歌是他的主子,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亲人。 “小姐!眉俏姐姐!”西籽出现在离二人十几米远的地方,高声喊道,并且快速的跑来。 第五十九章 智救眉俏 第五十九章 智救眉俏 待西籽奔跑的二人身边,见宋清歌神色如常,目光便移到了眉俏身上,顿时一颗泪珠从眼眶滚落出来,“眉俏姐姐,对不起。” “傻丫头,跟我说什么对不起?”眉俏面色苍白,发丝凌乱,勉qiáng的笑着。 “若不是我丢下眉俏姐姐一个人,眉俏姐姐也不会伤得如此重。”西籽一脸的内疚,她伸出手,又想要轻轻抚摸眉俏的伤口,又怕将其弄疼,手就显得有些畏畏缩缩。 “若不是你回去请小姐来救我,我才是真没命了。”眉俏说话都有些喘了,宋清歌见状,便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是,小姐。”西籽走到眉俏身边,将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与宋清歌一起,搀扶着眉俏。 主仆三人,相互扶持,踩着霞光,步伐缓慢,努力的向前行走。 待走到庄子上的时候,暮色苍茫,黑夜即将来临。 “西籽,你去请郎中来。”宋清歌道。 “是,小姐。”西籽领命而去。 宋清歌将眉俏搀扶着进了远门,直到扶她到房间里躺下。 “小姐,眉俏这是?”听到响动的赵氏来到chuáng沿边问道。 “赵氏,你先去厨房烧热水,你看到的一切,不可透露出去半个字。”宋清歌语气严肃的吩咐。 “是,小姐。”赵氏得了吩咐,连忙出了房间。 不过片刻,西籽便将郎中请来。 郎中一番把脉以后,说眉俏虽然受伤严重,但是好在只是受了皮肉伤,没有伤及筋骨,服下几贴药,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宋清歌特意吩咐西籽多给郎中银两,并且叮嘱郎中,不可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 郎中离去以后,赵氏已经端来热水,西籽将眉俏身上的血迹擦gān净,眉俏实在是jīng疲力尽,便沉沉睡去。 此时,宋清歌才将西籽唤道跟前,询问了今日之事的经过。 在得知了今日之事的始末以后,宋清歌便一个人安静下来。 想到今日那唯一留下的活口,宋清歌眼神凌冽,看来,那唯一的活口也留不得了。 陈少坤从昏迷中醒来,四周一片漆黑。 他望了望四周,家丁仍然不见踪影。他小心翼翼的向原来捆绑眉俏的地方走去,见那里空无一人。 他摸着颈后部传来的疼痛,惊吓得一身冷汗,一个站立不稳,便坐到了地上。 “啊!” 他尖叫一声,惊慌失措的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县城里的某处。 屋里没有亮灯,明亮的月光从纸窗透进来,照在一个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在屋子里安静的坐着,面无表情。 突然,纸窗一阵响动,屋子里的烛火骤然点亮,那黑衣人的对面赫然出现了两人。 一人是紫衣飘飘,气质如华,眼带桃花的谢衍。 一人是他的随从,谢十三。 “爷,宋小姐出事了?”黑衣人道。 “什么?!”谢衍桃花双眸中闪出一丝焦急。 “爷,是宋小姐的丫鬟出了事。”黑衣人道。 “说具体。”谢衍不悦道。 黑衣人便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末了又加上,“爷,那宋小姐根本不需要属下保护。” 第六十章 也是正事 第六十章 也是正事 谢衍听那黑衣人描述宋清歌如何将三个家丁分别引到身边来,然后让他们在瞬间毙命,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但是在听到那黑衣人说宋清歌根本不需要保护时,便骤然变了脸色。 “初九,你是觉得保护她大材小用了?”谢衍厉声问道。 这黑衣人便是初九,谢衍的属下。 初九原是面无表情的,此时脸上竟然浮现出惧色,“爷,属下……” 谢衍收起平日里的放dàng不羁,正色道:“竭尽全力保护她,也是我吩咐你的正事。” “是,爷。”初九已经收起心中的不快,“爷,那宋小姐就杀了几个家丁就解气了?始作俑者陈少坤还活得好好的。” “呵,你真是小看她了。总之,无论她要做什么,若她力所能及,你旁观就好。若她应接不暇,你便助她一臂之力。” “是,爷。属下已经将那三个家丁的尸首处理掉了,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谢衍点点头,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初九问谢十三,“你不跟着爷?” “你知道爷要去哪里么?”谢十三不答反问,一脸的神秘。 初九摇头。 “爷去看你今日保护的那位去了,这种时候,爷的身边是不需要我们的。”谢十三叹气道,仿佛英雄无用武之地似的。 “可是爷方才才询问过我关于宋小姐的情况啊,这不都知道了嘛,为何还要再费神奔波一趟呢?”初九不解道。 “你怎么知道爷是奔波,而不是心甘情愿呢?再者,你问我,我问谁去?!”谢十三道。 初九摇头道:“爷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已经让侯爷伤透了脑筋,要是再沾花惹草,怕是……” “你这话,要是当着爷的面说,嘿嘿。”谢十三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死也得扒脱一层皮。” 初九连忙捂着嘴,用眼神感激谢十三的提醒,心道必须得好生表现,尽快来到谢衍的身边,了解谢衍的秉性,这样才能活得更久。 谢衍踏着夜色,脚踩星辰之光,一路飞身,来到了荷香村,相府的庄子上。 此时,宋清歌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写写画画。 她原本以为,重活一世,便能预知即将发生的事,可是如今她处于庄子上,前世这个时候,她在庄子上除了受尽厉氏的欺rǔ,其他没有遇到什么大事。 她在寻找机会,将陈少坤置于死地。在发生今日之事以前,她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事端,还准备放过陈少坤。 可是,今日之事已然发生,陈少坤是必死无疑。 谢衍斜靠在窗外的树上,一副慵懒的模样。他静静的看着纸窗上宋清歌的身影,直到宋清歌屋子里的灯熄灭,他才离开。 翌日。 陈少坤带着几个家丁去昨日他捆绑眉俏地方,将周围方圆一里的地方都搜遍了,依然没有找到那三个家丁的踪迹。 那三个家丁仿佛凭空消失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他顿时被吓得不轻,又想起自己曾经发的毒誓,不由得更加心惊胆战,于是连忙回到了县城。 第六十一章 前去县城 第六十一章 前去县城 后来,他冷静下来,也派人来荷香村打探消息,打探的结果便是,宋清歌绝对不是那个敲晕他的人。 他心里更加害怕,便在家里老实的待了数日。 在这期间,眉俏的伤势已经好转,除了偶尔动作过大,会牵扯伤口疼痛以外,其他则与以往无异。 这日,清晨。 晴了许久的天气,终于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大雨接连下了两日。 宋清歌正在房间里教眉俏识字,西籽便端着一碗莲子羹进屋来。 她将纸扇收好,竖立在门口,走到屋里,将莲子羹放到宋清歌的面前,道:“小姐,这雨连着下了两日,也不知何时停,那地里的玉米,怕是经不起bào雨这么冲刷。” 宋清歌也不好奇西籽会突然说出此话,是因西籽最近偶尔会和庄子上的长工闲聊几句,便也略懂得地里庄稼的情景。 “如此,怕是今年的玉米又要减产了。”宋清歌不经意的道。 “小姐为何会知道?”西籽睁着大大,漆黑的眸子,惊讶的问道,在她陪伴宋清歌的岁月里,宋清歌是没有遇到有玉米减产的年岁的。 宋清歌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场景,那是前世的时候,也是她来到庄子上的第二年。由于连降十余日的bào雨,地里的玉米杆都倒在了地上。厉氏便指使她和长工一起,去地里将玉米杆扶起来,用绳索,木棒固定好。 夏天的bào雨,往往都伴随着的雷鸣电闪。 bào雨过后,宋清歌偶然听庄子的长工议论,说那次bào雨,有人被雷电击中,全身烧焦而亡。 宋清歌想起的是前世的事,便自然的说了出来,她听闻西籽的问话,便敷衍道:“当然是你小姐能掐会算。” 西籽歪着头,半信不疑,但是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宋清歌的声音打断,“西籽,这莲子羹味道很好。” “真的?”西籽闪着大眼睛问道。 “当然。”宋清歌道。 “小姐,这莲子羹奴婢可是帮了忙的。”西籽自豪道。 宋清歌伸手点了点西籽的眉间,道:“不错,不错。” “那小姐,奴婢去做刺绣去了。” “去吧。”宋清歌挥挥手,看着西籽的身影消失以后,脸上的笑容不见,一脸的冰冷。 她转头看到眉俏面带微笑的盯着她写的诗句,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眉俏,我今日去县城。”宋清歌突然开口。 “小姐,您去县城有何事?现在又在下雨,再说那陈少坤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眉俏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 “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将你从陈少坤手中救出来,便有法子对付他。”宋清歌神色冷清,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眉俏为之一振,“但是,现在还需要你做一件事。” “请小姐吩咐。” “你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即可。”宋清歌道。 眉俏提笔,宋清歌口诉,须臾,一封书信便已成。 宋清歌将书信叠好,放入怀中,拿起门口的油纸伞,径直出了院门。 第六十二章 设计杀人 第六十二章 设计杀人 宋清歌怀揣着眉俏写的书信,冒着大雨,来到了县城里。然后随意寻了一个孩子,给了那孩子数颗糖果,再请那孩子帮了一个忙,又去铁铺买了些物什,便回到了荷香村。 那书信经过孩子的手,到了久居家中的陈少坤的手中。 陈少坤确实被吓得不轻,原本肥胖的身躯,此时已经消瘦了不少。 他接过守门之人传递进来的书信,信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展开书信,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明日午时,崇山顶,吾等尔,不见不散。 陈少坤十分好色,虽然不聪明,但也不是太笨。 他知道手中的书信是出自于女子之手,像是一封邀他私会的情书。 他经过上次的惊吓,如今已不敢掉以轻心,便吩咐家丁去查这信的来源。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那小孩告诉他,是一个漂亮姐姐给的书信,其他再无过多有用的信息。 陈少坤色性难改,便追问了那小孩,“那姐姐很漂亮么?” 小孩认真的频频点头。 一旁的家丁见此,连忙恭维道:“少爷,不知是哪家小姐芳心暗许少爷了。” “我们少爷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有小姐衷心我们少爷,乃是人之常情。”另一家丁附和道。 “我们少爷真是艳福不浅!” 陈少坤耳旁响起家丁的恭维,心里立马犹如万马奔腾,满面chūn风,恨不得立即见到那佳人,将其拥入怀中,好生疼爱一番。 “少爷,您去不去会那佳人?”一家丁带着谄媚的笑容,讨好的问道。 “佳人邀约,自然是欣然而往。”陈少坤眼中又重现以往的贪婪和欲望,可是,他不知道,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翌日。 bào雨稍减,至午时,雨已停。 烈日高悬,照she在草木上,晶莹的露珠反she出耀眼的光芒,犹如宋清歌蓝瞳中she出的寒光。 她此时将面纱撩起来的,露出绝美,冷清的玉颜。 她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地方,那里是她昨日从铁铺那里买来的物什,已经组装妥当。 在她的记忆中,前世的这个时候,今日刚好有一段时间的天晴,然后接连数日,都是bào雨。 所以,今日是她见陈少坤的最好时机。 这时,有两道谈话的声音渐渐拢来。声音之一,便是陈少坤。 宋清歌将面纱放下,遮住容貌,然后背对着来路。 陈少坤带着一个家丁到来时,入目的是宋清歌的灼灼清姿。 就只是一个背影,就能看出眼前之人是一个绝世美人。他欣喜若狂,摩拳擦掌,双目中露出的欲望,恨不得立即将眼前的人生吞活剥。 “站住!”宋清歌听闻陈少坤急促而渐渐bī近的脚步,便压低着声音呵斥道。 “美人,你这是为何?”陈少坤停住了脚步。 “让你的人回去,我只见你。”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陈少坤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向家丁挥手,道:“去下面等本少爷。” “陈少爷,时间可能会很长……” “去,去。回府去,若是老爷问起,就说我去玩了。”不等宋清歌把话说完,陈少坤便将家丁打发回去了。 第六十三章 为何找你 第六十三章 为何找你 宋清歌仍然站立着不动,一直等到陈少坤走到自己的面前。 “美人,你可真会选地方。这里山高景美,空气清新。最重要的是清静。我们二人正好可以一度chūn宵。”陈少坤边说,就朝宋清歌身上扑。 宋清歌在陈少坤的手即将碰触到自己时,便伸手点了他的xué道。 陈少坤立即口不能语,站立不动。 宋清歌撩开面纱,让陈少坤见到她的真容,然后又点了他的笑xué,顿时,他的笑声便传到了才走不远的家丁耳中。 家丁也没有注意区分陈少坤的笑声有何不同,只以为既然他笑得如此开怀,想必是对那美人甚是满意。 待陈少坤笑了数声,宋清歌便解了笑xué。 “美人,你果然还是耐不住寂寞,主动来找你爷了。”陈少坤完全不知危险正在身边,还在口出诳语,试图占宋清歌的便宜。 “陈少坤,知道我为何找你么?”宋清歌神色冰冷,冷漠的说道。 “当然知道,美人是想爷了。你那不受宠的小姐不做也罢,跟着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真聒噪!”宋清歌突然出手,点了陈少坤的xué道,他便立即噤声。 “陈少坤,既然你要死了,本小姐便让你死个明白。我曾经说过,你若是违背当日的誓言,必遭天谴,而今日,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人。”宋清歌语气平常,一个人的生死,被她说得如此云淡风轻,仿佛不过是风chuī草低一般简单。 但是陈少坤内心却是无比的颤抖,他本就不能动的身体更加的僵硬,宋清歌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仿佛能凝聚成一把冰刃,让他瞬间毙命。 他害怕! 唯一能动的眼珠,却静止不动,直直的瞪着宋清歌。瞳孔睁大,里面是无穷尽的绝望。 “你当时折磨眉俏时,就应该想过,你也会有今日。”宋清歌不急不慢的说道。 陈少坤内心几乎崩溃,他派人去荷香村打探,得知宋清歌就是一个不怎么出庄子的被遗弃的相府小姐。而且曾经在庄子上受尽了欺rǔ。 这样的宋清歌,是绝对没有能力在他手上救下眉俏的。 但是,现在亲耳听到宋清歌说得话,陈少坤才知道自己错了。他想到那三个至今不见踪影的家丁,心中的恐惧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便安心的死吧。”宋清歌又点了陈少坤几处xué道,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嗜血的绝色笑容,转身消失在了山顶。 估摸一个时辰以后,烈日藏迹,黑云现身,笼罩着整个天空。 倾盆大雨随之而临,还伴随着电闪雷鸣。 那矗立在崇山之顶的陈少坤,身旁的不远处便是铁杵,直到闪电劈到铁杵上,他全身已经开始痉挛。 在那一瞬间,他全身的xué道骤然解开。可是,他仍旧没有能逃脱上天的制裁。 山顶狂风呼啸,chuī倒了那具烧焦,蜷缩的躯体。 此时,宋清歌已到了庄子上。 第六十四章 帮她善后 第六十四章 帮她善后 翌日。 久未归府的陈少坤,引起了陈老爷的怀疑,于是唤来家丁询问,得知昨日陈少坤去崇山见了佳人。 陈老爷便吩咐家丁前去寻找,结果抬回府的就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陈老爷立即报官,衙役得令,去了崇山之顶,仔细搜查四周,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可是,那邀约陈少坤的美人,却无迹可寻。 美人留下的那封书信,也不见了踪影。 最后,县城里竟然起了谣传,说那邀约陈少坤的美人,是狐妖所幻化。至于陈少坤为何会死了,自然是狐妖吸gān了阳气,正好天降bào雨,电闪雷鸣,不幸击中了陈少坤。 官府没有证据,也不知罪犯是谁,此事便不了了知。 但是陈老爷自然是不姓那狐妖之说的,他派人暗中查访,陈少坤霸道,祸害了多少huáng花闺女,他心里是清楚的。 于是,陈老爷是怀疑有仇家报复。可是,仇家太多,他怀疑了其他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过宋清歌。 宋清歌的身份和处境,不值得他怀疑。 是以,陈少坤在崇山之顶,被闪电击中身亡的事情,便成了一件谜案。 宋清歌在陈府的家丁赶到崇山之顶之前,便去那里查看了一番,结果她放的铁杵却不见了踪影,犹如那三个凭空消失的家丁一样。 她总感觉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从厉氏的死亡开始,直到如今那莫名消失的铁杵,那身后的人,仿佛是在帮她。 对,就是在帮她! 帮她善后! 宋清歌心中疑虑重重,却没有可怀疑的对象。 前世,今生。 她遇到的,能保护她的,会保护她的,世间无一人。 回忆前世与今生的唯一不同,便是今生她灭了厉氏,重伤了王芳,杀了陈少坤,认识了眉俏,还有谢衍。 对,就是谢衍。 可是,一直在身后默默保护她的,会是谢衍么? 宋清歌苦笑,望着瓦沿边流下的雨水成线,再选一点的视野,便是灰蒙蒙的。 京城的天,是不是也如此? 可是,无论那里的天如何变幻,如何莫测,她都会勇敢,无畏,坚毅的往前。 就在一切风平làng静,宋清歌准备起身回京城时,数个衙役来到了庄子上。 院门打开,一衙役高声喊道:“谁是宋清歌?” 眉俏闻声,出了屋子,问道:“官差大哥,寻我家小姐何事?” “宋清歌犯了事,县令大人特派遣我等来将宋清歌捉拿归案!”衙役趾高气扬,一副官腔。 “官差大哥,你们是否弄错了?我家小姐怎么会犯事?”眉俏惊道。 “大胆刁民,我们怎么会弄错!”衙役一声呵斥,然后朝后一招手,其余的衙役得令,便涌进了屋子里。 眉俏阻拦不了,只得挤进屋子,将宋清歌护在身后。 “小姐。”西籽站在宋清歌的身旁,担忧的唤了一声。 “小姐,奴婢是不会让他们带你走的。”眉俏愠怒,声音有力,态度坚决而qiáng硬。 “眉俏,退下。” 第六十五章 杀人凶手 第六十五章 杀人凶手 宋清歌面色镇定,平静的说道,“我相信县令大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冤枉我的。敢问各位,县令大人说我犯了何事?” “陈老爷带了证人,指证你杀了他儿子陈少坤。”衙役道。 “呵,敢问证人是谁?”宋清歌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却无担心。她做此事之前,自然是想了万全之法。所以,那所谓的证人,有,她也会让其变成无。 “等你到了县衙,自然就会知道。”衙役不耐烦的说道。 “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宋清歌不知道这衙役是受了县令的命令,还是受了陈老爷的指使。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她,宋清歌,都毫无畏惧! “小姐!”眉俏和西籽追随宋清歌的脚步,急切得跑到了院子里。 “等我。”宋清歌沉静,淡定的说完,然后毅然的走出了院门。 衙役紧随其后,西籽和眉俏放心不下,立即跟了上去,一直追随在宋清歌身后。 ** 县衙里。 宋清歌站在大堂内,蓝瞳中流露出与她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静。 在她的前面,是高坐在上的县令大人,她的右手边,是一脸仇恨的陈老爷。 大堂两侧,是手持水火棍的衙役,整个大堂内,充斥着肃穆的气氛。 “堂下何人?”县令严肃的问道,惊堂木同时重重拍下。 “宋清歌。” “陈富贵。” “陈富贵为何状告宋清歌?”县令又问。 “草民状告宋清歌,设计陷害我儿陈少坤,让其遭遇雷电所击,致其死亡。”陈老爷痛哭连连,老泪纵横,投向宋清歌的目光,恶毒而愤怒。 “宋清歌,你可知罪?”县令凌眼厉色的问。 宋清歌心中一阵冷笑,但是仍然面色如常,声音清朗,道:“大人,我不知罪。” “你杀了我儿?还想狡辩,你就该被千刀万剐,还我儿性命!”陈老爷咬牙切齿,从牙缝中吐出诅咒宋清歌的话。 “陈老爷,你说我杀了你儿子,可有证据?”宋清歌厉声问道。 “自然有,我有证人,有人亲眼看见你谋杀了我的儿子。”陈老爷义愤填膺的吼道。 “带证人!”县令高声发出命令。 衙役很快将证人带上来,证人站在宋清歌的左手边,宋清歌抬眸望去,竟然是王芳。 王芳也望了宋清歌一眼,眼中充满了恨意,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后又将目光从宋清歌身上移开。 “堂下证人,报上名来。” “草民王芳。” “将你看到宋清歌如何杀害陈少坤的事如实道来,若有半句谎言,当重罪论处!” “是,大人。草民所言,句句属实。”王芳低头,斜眼喵了一眼气定神清的宋清歌,“大人,六月初三那日,草民正好在崇山之顶,亲眼看见陈少爷和宋清歌在独处幽会。草民当时没有作他想,便连忙下了山,后来,就听到陈少爷身亡的消息。” “宋清歌,你还敢不承认?!这都有人亲眼看见你和我儿幽会,那肯定就是你设计,杀害了我儿子!”陈老爷气得胡子都抖动起来,指着宋清歌吼道。 第六十六章 巧言脱罪 第六十六章 巧言脱罪 “陈老爷,你偏听偏信一人之言,如何就能如此笃定我是杀你儿子的凶手?”宋清歌厉声质问,然后又对县令道,“大人,可否允许我问证人几个问题?” “大人!”陈老爷连忙欲出声制止,但是县令却向宋清歌点了点头。 “王芳,你说你亲眼看见我和陈少爷幽会,那你可知,我那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宋清歌问道。 王芳心里已经准备好了千百个问题等着宋清歌来质问,可是没想到宋清歌的问题,如此简单,又如此难。 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日宋清歌的着装。她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那日……那日你穿的是灰色衣裳,对,就是灰色的。”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王芳的答案中,她已经能肯定,那日王芳绝无看到她的可能。 因为那日,她穿的是红色衣裳。 “你确定我穿的是灰色衣裳么?”宋清歌再一次问道。 王芳是根据宋清歌近两年的着装来说的,在她的记忆中,宋清歌一直穿的都是颜色比较暗的衣服。 “错!我那日穿的是一件绿色的衣裳。王芳,你在撒谎!”宋清歌厉声呵斥。 王芳脸色有瞬间的慌乱,然后qiáng装镇定下来,连声道:“对,对,就是绿色,那日你穿的就是绿色的衣裳!” “你这次确定了么?”宋清歌冷笑着问。 “这次我确定!”王芳肯定道。 “你撒谎,六月初三,我一直在庄子上,未曾出过院门。而且,我从来没有穿过绿色的衣裳。”宋清歌一字一句缓缓说完,又面对县令,继续道,“大人,我从小不喜绿色,是以,从来不曾穿过绿色的衣裳,关于这一点,大人可派人去相府询问从小伺候我的人,一问便知我说的是否是真的。” 宋清歌不是随口而说,她确实最厌恶绿色。 王芳闻言,已经乱了方寸,她有些害怕的望着宋清歌,忙解释道:“大人,宋清歌框草民,草民当时处于慌乱之中,根本无暇去顾及她所穿衣服的颜色。” “大人,你可知王芳的身份?”宋清歌问。 “本大人不知,不知宋小姐说得这证人的身份和此案有何关系?”县令已经被宋清歌的冷静,睿智所折服。 而且据他观察,宋清歌虽然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可是,也不会沦落到主动去邀约陈少坤那种恶贯满盈的花花公子。 宋清歌也听出了县令语气的缓和,于是开口道:“大人,证人王芳乃是我身边的昔日恶仆厉氏之女。王芳一直对其母之死耿耿于怀,并且将这仇恨记在我了身上,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 “宋清歌,你别血口喷人!”王芳大声吼道。 陈老爷对王芳投去怨恨的目光,他是要为陈少坤报仇,但是他想抓到的是真正的凶手,而不是沦为王芳借刀杀人的工具。 县令道:“肃静!”并将惊堂木重重拍下! 第六十七章 陷害于我 第六十七章 陷害于我 “宋小姐,这证人或许会有很多种方式陷害你,可是为何偏偏会陷害你杀害陈少坤呢?” 宋清歌道:“大人,这我确实不知。不过我猜测,可能和我庄子的一名侍女有关。” 于是,宋清歌便将第一次与陈少坤见面,以及后来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来。然后又补充道,“大人,王芳因为与其丈夫在未成亲时在野外被村民撞见,已经搬出了庄子,她将自己婚姻的不幸也归咎于我,所以,便处处想要陷害于我。” “大人,不是这样的,草民冤枉啊,大人!”王芳一时无助,竟然跪了下去。 “带其他人证人上堂!”县令没有理会王芳的哀求,也没有出言偏袒宋清歌。 此次,衙役带上来的有两个证人。高个子的是那日跟随陈少坤去崇山之顶的家丁,矮个子的便是那是送信的小孩子。 “参见大人!” “你们两个上前来仔细辨认,看看这宋清歌是否是你们各自所看到的人?”县令吩咐道。 “是,大人。”一大一小,异口同声道。 家丁走到宋清歌身后,端详了半天背影。 小孩子走到宋清歌面前,仔细看了半天,然后咬着手指,歪着头想了几瞬息,才开口道:“大人,这不是我那日见到的那个大姐姐。” 这时,家丁走到了陈老爷的旁边,向用眼神在询问的陈老爷摇了摇头。 “你看清楚了么?”县令问家丁。 “回大人,草民看清楚了,但是草民不敢肯定这宋小姐是那日和少爷见面之人。”家丁道。 “大人,难道这家丁与孩子见过那与陈少爷见面的女子么?”宋清歌假装好奇的问道。 县令“嗯”了一声,并点点头。 “陈老爷,我知道你爱子心切,而且我也承认,我是不喜陈少爷。但是我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杀得了陈少爷?还望陈老爷三思,不要让为爱子报仇的心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宋清歌声音清朗,并没有因为方才陈老爷的恶语相向而记恨在心,而是好言相劝。 县令也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大人,陈老爷,你不可被宋清歌的外表所迷惑,她是美人外表,蛇蝎心肠,歹毒得很。大人,陈老爷,您们一定不要放过宋清歌,她就是杀人凶手!” 王芳指着宋清歌,目光在陈老爷和县令之间转动,一副狗急跳墙的模样。 “请大人明断!”宋清歌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整个过程,她没有过激的行为,没有被冤枉的愤怒,仿佛一个旁观者。 县令回想起上一次的宋清歌有些胆怯,与这一次截然不同。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宋清歌是凶手。 “王芳,你为何撒谎?”县令骤然大声质问,想要证明宋清歌无罪,除非王芳承认她在说谎。因为如果派人去相府庄子上询问,也不能保证庄子上的人就不会因偏袒宋清歌而作伪证。 王芳闻言,吓得直哆嗦,她低首,狠狠的咬着牙,在这一瞬间决定豁出去了。 第六十八章 相好是本大爷 第六十八章 相好是本大爷 “大人,草民未曾说谎,草民句句属实。宋清歌会武,陈少爷的那三个家丁便是被她亲手所杀,而且她还有一个相好在帮着他!”王芳带着狠毒,yīn冷的笑意。 宋清歌没想到王芳还留着后招,她能说出那三个家丁是被她所杀,定是她亲眼所见了。 “王芳,你说出这不着边际的谎言,大人难道会信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简直是藐视公堂!”宋清歌声音加大了几分,将被人多次污蔑后的愠怒表现得恰到好处。 “你说的那相好,是大爷我么?”这时,一道带着戏谑,高傲的声音自衙门门口传来,话音落下时,玄色的身影已经走到了县令的旁边。 宋清歌定睛一看,那不是一双桃花眼,自带魅色的谢衍么?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见过谢小侯爷。”县令连忙起身,恭敬的行礼。 王芳一时之间,张大着嘴巴,双目圆瞪,满脸错愕。 那日出现在相府庄子上的,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为何会得到县令大人的以礼相待? 还称呼什么“谢小侯爷”? 宋清歌的目光,一直在谢衍俊美的脸庞上未曾移开,她不是被他的美貌所迷惑,而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很多的秘密。 果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谢衍不喜县令对他的称呼,当县令说出那“谢小侯爷”四个字时,他嘴角扬起的弧度以几不可见的速度降了降。 如果不是她眼尖,加上前世今生对谢衍的了解,也不会发现这个秘密。 看来,谢衍并不是如外界传言那般不堪,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 “大人,这宋小姐犯了何事?”谢衍假装不经意的问道。 “小侯爷,这宋小姐是惹上了点事。不过,小侯爷不用担心,根据本官明断,这宋小姐是被冤枉的。”县令面带笑容,讨好的说道。 其实此案,证据是不充分的。 因为证人和被告人之间,原是主仆关系,而且还有错综复杂的仇怨关系。如此,就不能保证证人证词的公平准确性。 除了证人的一面之词,其他再无任何的无证能够证明宋清歌是凶手。 县令已经看出了谢衍对宋清歌的与众不同,他为了讨好谢衍,准确的说是为了讨好谢衍背后的定国侯,完全可以判宋清歌无罪。 但是,县令的做法,去令王芳与陈老爷愤怒。 王芳是恨不能将宋清歌置于死地。 陈老爷则是害怕就这样放过杀害他儿子的真凶。 “大人,您不可这么做,你不可因为这侯爷的身份,就袒护宋清歌这个杀人凶手!”王芳用哀求的语气急道。 “大人,您可要为草民那枉死的儿子做主啊!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人万万不可偏袒杀人凶手啊!”陈老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都给本少爷住嘴!”谢衍桃花眼中的魅色尽散,骤然间换成了寒冬凝冰,“陈少坤去相府庄子上闹事那日,本少爷也在,本少爷还将他打了一顿,这是不是证明本少爷也是杀害他的凶手?!” 第六十九章 厚脸皮到如此程度 第六十九章 厚脸皮到如此程度 “小侯爷说笑呢。”县令赔笑道。 陈老爷知道他的儿子喜欢闹事,但是没想到竟然惹上了什么侯爷,看着侯爷来头不小。但是,如果这侯爷和宋清歌真是凶手,他就是拼上老命,也会找这二人报仇的。 王芳眼里充满了赤luǒluǒ的嫉妒,为何宋清歌会如此好命。 宋清歌即使被相府遗弃了,可是竟然能遇上如此高贵的男子,而且,看着情景,这男子还很维护宋清歌。 她再回想自己的生活,林树对她非打即骂,如今已经将她的一条腿打残废了。那日她就是为了躲避林树的追打,才躲藏在那荒无人烟的一里地之内,意外撞见了宋清歌杀那三个家丁。 她当时被吓得魂飞魄散,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宋清歌武艺竟然这么高qiáng。 直到近日,她来到县城,听闻了陈少坤的死讯,又得知陈老爷在悬赏捉拿真凶,于是便联想到了那日杀人的宋清歌。 这才有了如今公堂上的这一幕。 她以为自己握有底牌,但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出现在庄子上的普通男子,竟然是什么侯爷。 “你觉得本少爷像说笑的么?”谢衍冷冷的说道,然后走到宋清歌的面前,用感激,关怀的目光看着宋清歌,“对不起,宋小姐,那日你救了我,却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县令这时更加慌了神,他以为谢衍是看上了宋清歌,但是,没想到宋清歌竟然谢衍的救命恩人。 他以前得了谢衍的叮嘱要特别关照宋清歌,庆幸自己虽然收了陈老爷的银两,方才也没有为难宋清歌。 “宋小姐,你可受到了惊吓?”县令忙问道。 “大人秉公执法,我乃清白无罪,如何会受惊吓?”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县令道。 “大人,你不觉得该给我的救命恩人一个jiāo代么?我的救命恩人就这样被人胡乱的给冤枉?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谢衍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仿佛被冤枉的是他自己一样。 宋清歌本想告诉谢衍适可而止,因为她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她记得那日谢衍离去时,她曾说过,他们两不相欠的。 难道,谢衍已经厚脸皮到如此程度了么? 但是,目前的情况,又令宋清歌暂时不能开口拒绝。 “是,是,下官一定给宋小姐一个jiāo代。”县令点头哈腰道,“王芳作伪证,污蔑他人,来人啊,将她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大人,冤枉啊,草民没有作伪证,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王芳的声音渐渐远去,很快,就是她尖叫的声音传来。 宋清歌神色冷清,听着王芳那犹如杀猪般嚎叫的痛苦声,不由得皱了皱眉,王芳这是罪有应得! 突然,宋清歌感觉头顶传来一阵炽热的目光,她抬眸,看见谢衍竟然在向她抛媚眼。 她立刻装作视而未见,别过了目光。 第七十章 自食恶果 第七十章 自食恶果 谢衍见宋清歌不理会他,却没有觉得无趣,他反而面带微笑,静静的打量着宋清歌。 如此处变不惊,淡定泰然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见。 内心深处,不知何时起了淡淡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欢喜。 过了片刻,王芳的五十大板处罚执行完成,她又被两个衙役拖着进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王芳的身后的衣裤皆已破烂,一片血迹,她如今虽然没死,却已经没有了半条命,她连站立头困难,只得趴在地上,但是仍旧转过头愤怒的瞪着宋清歌。 “王芳,你污蔑宋小姐,你可知罪?”县令厉声问道。 王芳将头转向对着县令,道:“大人,草民说的句句属实,草民绝没有半句虚言。” “十三。”谢衍目光望向衙门处的谢十三,谢十三道了一句:“爷。”然后走过大堂,来到县令的身边,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县令,县令接过一瞧,脸上立即变得铁青。 “王芳,你为了污蔑宋小姐,竟然利用陈富贵的丧子之痛,签下这协议,简直是丧尽天良!”县令想必是气急了,大声的骂道。 王芳错愕之间,县令已经吩咐衙役将那张纸递到了她的面前,王芳睁眼一看,脸上便出现了绝望之色。 宋清歌心里虽然好奇那纸上写了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保持一脸的冷静沉着,保持站立的姿势不变。 “王芳,你为了报复自己对宋小姐的仇恨,便利用宋小姐与陈少爷的过节,污蔑宋小姐是杀人真凶。而且,你还威胁陈富贵许你大量的金银珠宝,并签下契约,才肯做证人。你万死难辞其咎!”谢衍厉声道。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要杀了你!”陈老爷听谢衍说了缘由后,心中气愤难捱,欲扑过来厮打王芳,但是被衙役给拽住了。 宋清歌此时心里已然明了。不管她以前对谢衍是什么态度,至少在这一时刻,她是真心感谢他的。 这么隐秘的事,谢衍竟然能知道如此清楚,想必定是用心去查探了。 谢衍瞥见宋清歌蓝瞳中一闪而过的感激,内心激起层层涟漪,有朝一日,他一定要让那蓝瞳中再添别的色彩。 王芳心中除了震惊,别无他想。谢衍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她看到宋清歌杀那三个家丁也是事实。最重要的是她与陈老爷签契约是她私下做的事,她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没想到…… 此时,王芳不仅恨上了宋清歌,也恨上了谢衍,只因为这二人破坏了她所有美好的未来。 原本只要有她做证人,证明宋清歌是杀人凶手,只要将宋清歌绳之以法,那陈老爷必定会给她一笔丰富的报酬。届时,她有了银子,便可以离开时刻折磨的林树。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成为了幻影。而起,她现在又是重伤在身,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回事。 “来人啊,将王芳打入大牢!”县令高声吩咐。 “大人,草民冤枉啊!大人……” 第七十一章 命中有此一劫 第七十一章 命中有此一劫 王芳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但是仍旧被衙役拖着,关入了大牢,留下的就是一条带着血迹的拖痕。 “大人,那杀害草民儿子的凶手……?”陈老爷问道,他事先是不知道王芳与宋清歌有私人恩怨的,此时,他自然不怀疑宋清歌是凶手了。 县令正欲出言,谢衍又道:“陈富贵,你似乎不知道,你那儿子当日当着县城里的百姓发下了毒誓,想必是遭到了天谴吧。” 陈富贵瞪着谢衍,敢怒不敢言,陈少坤糟蹋huáng花闺女,横行霸道,qiáng抢民女的种种丧天害理的事情,他心里自然是一清二楚的。但是,那是他的儿子,如今他的儿子惨死,他自然是要报仇的。 但是,陈富贵不能耐谢衍如何,县令听了谢衍的话,也跟着附和道:“陈富贵,你那儿子,作恶多端,想必是命中有此一劫。”但是县令又想到陈老爷给他的雪白雪白的银子,又补充道:“若是你的儿子真是惨遭毒手,本县令自然也是不会放过那凶手的。” “大人,那草民儿子这件案子是否继续查?”陈老爷问道。 “查!必须查!你就先回去,在家中等消息吧。”县令边说边挥手。 陈老爷目光深沉,道了一句:“那草民在家中等大人的好消息。”然后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谢衍,才离开大堂。 如此,宋清歌被当做杀人犯的这件事,就以王芳入狱,陈老爷扫兴而归结束。而宋清歌在县令的好言好语下,走出了衙门,然后立即被西籽和眉俏围着,拉着左看右看,见着实毫发未损,二人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陈老爷回到府上以后,回忆起今日公堂上发生的一切,拧着眉,立即修书一封,传往了京城。 宋清歌三人回到庄子上以后,眉俏决定帮宋清歌去去晦气,于是连忙烧了一个火盆,让宋清歌跨过去,然后又用柳枝扫遍宋清歌的身体,最后,备下热水,让宋清歌沐浴。 宋清歌坐在浴桶里面,青丝如瀑布倾泻在光滑的后背,jīng致的脸庞上散在几滴水珠,如凝脂般的肌肤甚是娇柔,氤氲的热水让她绝美的容颜更加的倾城,但是这一切,都不及那一双杏花眼中的蓝瞳。 蓝瞳里有冷静、睿智、淡薄、锐利,但是又仿佛若一汪深潭,让人忍不住想要往里探个究竟。 “小姐,您真美!”眉俏一边舀水缓缓的从宋清歌胜雪的肌肤上滑下,一边惊叹道。 “眉俏嘴真甜。”宋清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漫不经心的说。 可是眉俏却当真了,较真的解释,“小姐,奴婢说的是真的,小姐是奴婢在这个世间见过的最美的人。小姐要是回到京城,肯定会引起那些小姐嫉妒的,以后小姐出门,最好还是带着面纱,听说京城那些个登徒子太多了。”眉俏说道最后,语气里充满了担忧。 宋清歌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那笑容,犹如天山清泉,丝丝凉意,丝丝清甜,沁人心脾,出水芙蓉也不及她万分之一的美貌。 但是,很快,她就收起了笑意。 第七十二章 登徒子 第七十二章 登徒子 “眉俏,你先出去,我想静静。” “是,小姐,奴婢就在门外,小姐有事唤奴婢即可。”眉俏乖顺的答道,然后起身离开。 宋清歌见眉俏出去以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今日之事一出,势必会传到京城,丞相府估摸不久就会派人来接她回去。 她如今和谢衍扯上了关系,二姨娘怎么会容忍此事的发生,当然,是将她放在眼皮底下比较放心。 “谁!” 突然,宋清歌出声的同时,目光一寒,顺手抓起木桶旁边的衣衫,披往身上,并且从木桶中起身,在空中舞了一个漂亮优雅的旋转,然后稳稳的落在地上。 “啪,啪,啪!”三个掌声迎面而来。 那不正是今日在公堂上帮她解围的谢衍么? 谢衍五官轮廓分明,一双桃花眼扫过的地方,犹如chūn风拂过,百花盛开。那恰到好处的嘴唇厚度,带着极致的魅惑。 宋清歌此时无心欣赏谢衍,她紧紧的裹着自己的衣裳,由于身上衣衫不是长裙,她遮住了上半身,却露出了一双玉足和一小截白嫩匀称纤细的小腿。 “没想到堂堂的小侯爷,竟然是一个登徒子!”宋清歌冷冷的呵斥道。 谢衍神色一暗,桃花眼中有转瞬即逝的怒意,但是他很快又笑起来,“宋小姐如此貌美,我不介意担这登徒子的名号。” 宋清歌明知谢衍不喜“小侯爷”这个称呼,但是想到谢衍竟然敢擅自闯她的闺房,她一时气愤不过,才出言伤他。但是见谢衍的模样,他哪有受伤分毫。 “谢衍,你站住!”宋清歌压抑着声音呵斥渐渐向她靠拢的谢衍,她不敢太大声,怕院子里的人听见。 房间里如此大的响动,眉俏都没反应,她又急道:“你将我的丫头怎么了?” “我只不过让她睡一会而已。”谢衍眼角、嘴角都是笑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宋清歌有惊慌失措的模样,但却是担心她的侍女。 谢衍脚步未停,笑脸盈盈,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宋清歌。宋清歌两只玉手紧紧的抓住衣衫,如果此时腾出手来对付谢衍,那她的衣衫必定会掉在地上。她整齐的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欲狠下心来用玉足去勾离她稍远的凳子来当武器。 可是,就在这时,谢衍竟然与她擦肩而过,去chuáng上拿起另外一件衣裳,替她披上,并帮她遮住光滑的小腿,又将一旁的鞋子拿过来,让宋清歌穿上,才有些失落的说道:“你如此聪慧,怎知我不喜那个称呼,你是故意伤我的,对不对?” 人就是这样,若是谢衍厉声质问,宋清歌可能反而会理直气壮的狡辩。可是听到谢衍软软的,有些落寞的声音,她不由得一紧,道了一句:“谢谢你的帮忙,但是没有你的帮忙,我一定也能脱身的。” “丫头,以往你做任何事,我可以撒手不管,可是这次不行,那陈富贵后面的人,你目前是惹不起的。”谢衍此时像是一个稳重、老练的兄长,完全没有昔日那些被称为纨绔子弟的恶习。 第七十三章 护你周全 第七十三章 护你周全 “但是,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能护你周全。” 可是,宋清歌在听闻最后一句话时,声音竟然比先前还大了几分,“谢衍,我宋清歌今日欠你的情,以后定会还清!你凭什么说守护我?你是我的谁?你有何资格?” 谢衍愣愣的,在他的双眸中,尽是宋清歌一脸的冷漠,毫无温度的冷血。 那漂亮蓝瞳里的寒光犹如寒冰利刃,可让他瞬间毙命。 可是,他没有害怕,没有将目光移开,轻声问道:“宋小姐,可是我谢衍哪一句话冒犯了宋小姐?” 宋清歌的双手紧紧的拽着,可以看到那上面清晰而泛白的骨节,她感觉心中的血气倒流,在全身乱窜。 她对那句“护你周全”感觉到厌恶,恶心,鄙视,憎恨!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也如此对她说。不!周景璃说的甜言蜜语,比这更甚,可是,结果是什么? 她惨死,她的一双可爱的儿女也惨死! 她被她认为的最爱的人双双背叛,被陷害致死! 什么情比金坚? 什么爱似花火? 全都是骗人的鬼话! 所以,重活一世,她宋清歌再也不会相信世间有所谓的真爱,谢衍的一句不经意的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让宋清歌多他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激之情在这瞬间dàng然无存! “谢衍,我宋清歌今生是为仇恨而生!你吩咐衙役将厉氏打死,将那三个家丁的尸体处理掉,将崇山之顶的铁杵拿走。你以为你做了这一切,我就会感谢你么?不!没有你,我也能全身而退,我一样能达成我的目的!” 宋清歌此时全身充满了冰冷的气息,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冻结成冰,没有一丝的温度。 谢衍只是静静的听着宋清歌的呐喊,他仿佛在宋清歌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他想的是,宋清歌是受到了多大的屈rǔ和折磨,才会有如此大的仇恨。 他嘴角勾起噬魂的笑容,原本尽是桃色的双眸中尽是杀意,“丫头,你在前面杀,我在后面替你断路。你没能一刀杀死的,我便替你不上一刀!可好?” “谢衍,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次。从此以后,江湖朝廷,我们两不相欠,素不相识!”宋清歌语气不见任何的缓和,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更加的qiáng大,qiáng大得能对付所有的敌人。 她不要再想一个可怜虫一样,去依附任何一个人。 只有自己变qiáng大,只有自己才能对自己不离不弃。 “丫头,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呢。我谢衍说过的话,也是不会收回的。我谢衍认定要保护的人,就是天下亡,除非我死,他人也不能伤其分毫!”谢衍语气像是老朋友之间的闲聊般平常,但是他自己知道,此时内心的汹涌澎湃。 宋清歌别过脸,再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争论。 “丫头,做好准备,我们京城见。”谢衍说完,邪魅一笑,消失在房间里面。 第七十四章 说不定是催命符 第七十四章 说不定是催命符 宋清歌怔怔的坐在chuáng沿边,直到眉俏进来唤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来。 她在沉思谢衍说得话。 陈富贵身后的人是她目前惹不起的? 那可就多了,依照权势和实力来说,目前她惹不起的人,的确有很多。但是,那又如何?她偏要去惹上一惹。 谢衍从庄子上离开以后,村外有两人三马正在等着他。 “爷,您今日出面帮宋小姐,您的底估计就泄露了。”谢十三担忧道。 “初九,你这次任务失败了,自己回去领罚!”谢衍冷冽道,他并没有理会谢十三的担忧,而是责备初九。 “是,爷。”初九拱手道,他心里清楚谢衍说的是什么,他在帮宋清歌处理那三个家丁的尸体时,竟然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王芳。 这次事件,以宋清歌的智慧也能脱身,只是可能要费些力,但是谢衍担心得不得了,丢下手中的事情,不顾泄露这么多年伪装的风险,也要奔波来为宋清歌解围。 可是事后,宋清歌竟然没有同他道别,就离开了衙门。这才有了他善闯宋清歌闺房的那一幕,他只是想同她道别而已。 “回京城吧。”谢衍跨上那空着的马匹,一声“驾”响起,三道奔驰的声音,在道上疾驰而去。 ** 庄子上的日子在平淡宁静中又过去了数日。 但是县城里关于宋清歌的传闻已经沸沸扬扬,甚至达到了京城。传闻到了丞相府里时,就变了些味,最重要的只有一条,宋清歌和定国侯的独子谢衍有了牵扯,说那谢衍很是维护宋清歌。 对于庄子上的厉氏已死一月,而庄子上竟然无人向相府禀报这件事,二姨娘不甚在意。 因为她知道,目前整个相府都是掌握在她手中,一个乡下的庄子,又不会脱离她的掌控。 二姨娘的屋子里,一个娇俏的少女倚靠在二姨娘的身上,道:“娘,没想到那宋清歌竟然有如此福气,竟然能勾搭上谢衍,女儿真是不服气。” “这那是福气,说不定是催命符呢!”二姨娘顿了顿,继续道,“娘这就派人去将宋清歌接回来,你祖母的生辰要到了,接她回来,也算是为你祖母添添喜气。” 少女扑哧一声,掩嘴娇笑,“娘真会说笑,宋清歌那个倒霉丫头回来能替祖母添喜气?不把祖母气死就算好的。” “若真是这样,娘还真得感谢宋清歌,她可真是替娘办了一件称心的差事。”二姨娘说完,母女相视一眼,不由得开怀大笑,只是那笑容,扭曲而狰狞,恐怖而丑陋。 宋清歌的祖母,陈氏,六月二十八过六十大寿,这原本也是宋清歌寻的一个回相府的理由。 又过了两日。 六月十五。 距离宋清歌祖母生辰还有十余天的时间,相府的二姨娘,厉如烟,也寻了这个由头,吩咐她的奶娘,张氏,来到荷香村的庄子上接宋清歌回府。 厉如烟吩咐她奶娘来接宋清歌,并不是看中宋清歌,而是让张氏来仔细查看宋清歌在庄子上的生活。 当然若是宋清歌过得越不好,她就越满意。 这日,接近午时,院门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第七十五章 京城来人了 第七十五章 京城来人了 西籽在屋子里刺绣,宋清歌教眉俏习字,照例是赵氏去开的门。 院门打开,赵氏见到的是一个gān瘦巴jīng的,尖嘴,高颧骨的婆子,“你是谁啊?”赵氏大声问道。 那婆子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吩咐车夫一把用力将赵氏推开,然后她侧身踏入院子,立刻开始东张西望。 “小姐,有人闯院子了!”赵氏扭头便朝屋子里大声喊道。 但出来的是西籽,她认识那凶婆子,她眼中闪过一丝喜意,但是想到那日宋清歌说的话,便立即收起喜悦的眼神,招呼道:“张嬷嬷,你来了。” 这张嬷嬷,便是厉如烟的奶娘,张氏了。 “西籽,你家小姐呢?”张氏朝西籽身后的屋子里望了一眼,原本她是想宋清歌出来见她的。但是西籽不肯回答,屋子里久未有人出来,她便一把将西籽推开,闯入屋子,看到的就是宋清歌与眉俏二人正在恬静安宁的习字。 “哟,我说大小姐去了哪里,敢情大小姐是在这里与下人习什么劳什子字呢。”张氏yīn阳怪气的说道。 “原来是张嬷嬷来了。”宋清歌头都不曾抬起来,无所谓的说道。 “大小姐,我是奉了夫人的命令,前来接大小姐回府的,大小姐好歹也该出来迎接一下我吧。”张氏心中还是不快,便忍不住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时,西籽和赵氏都进了宋清歌的屋子,看着那二人不悦的脸色,宋清歌便对张氏道:“张嬷嬷不是自己闯进来了么,还何需人迎接?” 张氏五旬有余,做事自然有一套做事的风格,她将宋清歌的变化暗暗记在心里 她察觉出宋清歌的变化了。 因为她是厉如烟的奶娘,如今相府的中馈又在厉如烟的手上,是以,相府的主子,莫不给她三分薄面,那些下人,就是巴结她了。 她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她正要反驳时,宋清歌却是好奇的开口,“张嬷嬷,莫不是我爹爹又续房了?” 张嬷嬷不知宋清歌话中之意,只得如实回答:“不曾。” “那就奇怪了,相府里除了我那祖母能称为老夫人,其它哪里还有什么夫人?”宋清歌语气不急不慢,却十分有力。 张氏又是一愣,她已经忘记了厉如烟的叮嘱,不要把愤怒挂在脸上,记住宋清歌的变化即可。 愤怒瞬间爬上了张氏的嘴脸,“大小姐,那二小姐的生母不就是丞相夫人么?” “呵,张嬷嬷,你竟然在外面说二姨娘以夫人自居,你这是在破坏二姨娘的名誉,等我回去向二姨娘好生说一番,定要让她好好的惩罚你!”宋清歌掷下手中的笔,冷声呵斥。 张氏咽了咽口水,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宋清歌,这还是两年前被送到庄子上的沉默寡言,懦弱,胆怯的宋清歌么? 但是有一点她不明白,方才宋清歌的语气中似乎在维护厉如烟,但是,宋清歌明知她是厉如烟的人,又为何要为难她,这有些相矛盾。 第七十六章 除了恨,便是仇 第七十六章 除了恨,便是仇 张氏当然不知道宋清歌心中所想。 此时还不是和厉如烟撕破脸皮的时候,况且,当着张氏的面针对厉如烟,根本达不到宋清歌的目的。 但是,宋清歌也不想给张氏好脸色,前世的时候,张氏借着厉如烟的势,没有少针对她。 宋清歌此刻半分好脸色也不想给张氏。 既然厉如烟喜欢装慈善,宋清歌便奉陪 “大小姐,收拾东西吧,我们即刻启程回京城。”张氏自己找了一个地方落座道,又抬眸望了一眼西籽,“西籽,去给我倒一杯茶,我口渴得很。” “西籽,去收拾东西。”宋清歌叫住正欲去为张氏倒茶的身影,张氏将目光落在宋清歌身上,道:“大小姐,你是在故意为难我么?” “张嬷嬷多想了,不是你说要即刻启程么,我便让西籽去收拾东西去了。”宋清歌说话间隙,一直不曾正眼瞧过张氏一眼。 张氏气不过,想要发作,可是想起厉如烟的叮嘱,不许在外为难宋清歌,有什么事都必须等到回到相府再说。 因为厉如烟需要经营维护好一个好的继母形象。这也是她以一个姨娘的身份主持相府中馈的事,却无人说三道四的原因。 张氏气冲冲的叫了赵氏出了宋清歌的房间,她此次来还带着一件重要任务,便是查清楚厉氏的死因,顺便将厉氏的女儿王芳带回京城去。 “小姐,这便是相府的人么,不是个善茬啊。”眉俏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两道身影,担心的说道。 “这张嬷嬷,是二姨娘的奶娘,在相府里面的位置不低。”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那小姐方才得罪她,她岂不是回去要给二姨娘告小姐的状了。”眉俏脸上更加担忧。 宋清歌道:“无论我是否得罪她,回去以后,二姨娘都不会善待于我。而且,我需要的,不会再是二姨娘的‘善待’了。” 眉俏似懂非懂,仍旧专注于手中的笔,宋清歌已然陷入了沉思。 此次回到京城,她必须要趁祖母生辰期间好生表现,亦或者是用计谋,不管任何方式,她都必须留下来。 但是依照祖母一贯对她的态度,即使她表现得再孝顺,乖巧,都是祖母不喜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前世的时候,在十五岁以前,她并没有机会能回到京城。 就算是每年祖母过生辰,她都只能在庄子上默默虔诚的祈祷,希望祖母能安康常建。 可是结果呢,她在牢中的日子,相府没有一个人去瞧过她,包括她的父亲。 所以,如今,她对相府的人除了恨,便是仇。完全没有一丝的亲情的温暖。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要在祖母生辰上好生表现的计划,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以相府的门第,是决不能做出把嫡亲女儿养在乡下庄子上的事的。 可前提是,她天生蓝瞳,被视为妖孽,八岁那年,有道士说她命犯煞星,需离开相府才能保相府的安宁,十五岁才能回府。 此时想来,那道士八成也是二姨娘的人,她此次回京城想要留下来,就必须破了道士的预言。 第七十七章 回到京城 第七十七章 回到京城 尽管她有前世的记忆,却无法预知在她十五岁以前在京城发生的事,所以,她只能随机应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张氏跟着赵氏去了别的房间,许以赵氏钱财,便开口询问了厉氏之死的缘由,赵氏不明白其它,便如实道来。虽然赵氏没有过多的提及宋清歌,但是张氏心中还是有了计较,看来这厉氏之死,有宋清歌很大的“功劳”。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西籽将东西收拾好,张氏已然询问完赵氏,于是张氏、宋清歌便启程回京城,同行的有眉俏和西籽。 四人挤在马车里,显得有些拥堵。马车经过一路的颠簸,终于在第三日的清晨,也就是六月十七日的清晨抵到了京城。 “小姐,我们到京城了,两年的时间过去,京城一点也没有变。”西籽年幼,心下好奇,便掀开马车的帘子,望向窗外,开心的说道。 宋清歌轻轻的道了一句,“我以为才过去一月。” 前世,她从十五岁回到京城,直至二十岁在牢中惨死。然后于一月以前,在荷香村的庄子上重生过来。 所以,她对京城的记忆,还停留在一月以前。 “原来庄子的两年光yīn在大小姐的眼中才是一月,看来大小姐很是喜欢庄子上的生活。我一定会如实禀告夫人的,待老夫人的寿辰一过,就立即将大小姐送回庄子上。” 张氏一路上都找不到话来挤兑宋清歌,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便yīn阳怪气的说道。 “张嬷嬷如今在相府的地位很高啊,连我的去留都能决定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那是自然。”张氏得意的说道。 “我回去给祖母和父亲好生说道说道,这相府以后怕是要姓王了。”宋清歌讽刺道,因为张氏的当家的姓王,她才会如是说。 张氏脸色有瞬间的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尖酸刻薄的说道:“宋清歌,我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叫你一声大小姐。老夫人和老爷要是真会听你的胡言乱语,你又怎么会在乡下的庄子上过了两年?说到底,你这相府大小姐过的日子还不如我这奶娘呢。” “张嬷嬷,想必你是忘了,相府姓宋,不姓厉,更不可能姓王和张!”宋清歌语气冰冷,她出言倒不是为了维护相府,而是事实如此。 她的祖母如此费劲心思,苦心经营,还将厉氏娶进了门,可不就是为了光大相府,怎会容忍其他任何人对相府有半分染指? “吁!”马车外的车夫一声喝道,马车骤然停下。 “嬷嬷,到了。”车夫道。 张氏得意的瞥了一眼宋清歌,语气挑衅道:“大小姐,相府到了,下车吧。” 她和眉俏坐的一排,宋清歌和西籽坐的一排,且西籽和眉俏坐的靠近马车门口,自然是他们二人先下马车来。 张氏原本想自己先下了马车,然后再将宋清歌搀扶下来,相府门口肯定会有其它外人,如此被别人瞧见,肯定会认为相府是把宋清歌当做千金小姐的,那厉如烟身上的贤惠光芒就更甚了。 可是,宋清歌仿佛识穿了张氏的计划,先她一步下了马车,因为前世宋清歌十五岁回京的时候,张氏就是如此做的。 宋清歌下了马车,就听到一声真切,关怀,温暖,慈爱的呼唤声:“歌儿。” 第七十八章 你不是我娘 第七十八章 你不是我娘 宋清歌先是没有理会那声热情而急切的呼唤声,而是转身吩咐西籽和眉俏将张氏扶下了马车。 她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二姨娘脸上的难堪之色,但是又瞬间恢复如常。 “歌儿,怎得不理会娘亲了?”二姨娘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宋清歌的面前,欲将她拉入怀中。 宋清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然后退后一步,向二姨娘微微一行礼,道了一句:“清歌见过二姨娘。” 宋清歌的礼数周到,语气恭敬,完全犹如大家闺秀一般,尤其是那一身的气度,周围无人能及。 虽然她穿的依旧是庄子上的粗布衣裳,但是那衣裳经过她的巧手一改装,就是颜色和布料差了些,其它的款式和花样,连眼前的二姨娘身上的衣裳花样和款式都及不上。 要知道,那二姨娘身上的衣裳,可是出自京城最好的裁衣铺玲珑阁的师傅的手。 衣料是上好的云锦,每年达到京城的云锦数量是有限的,除了上贡到宫里,民间有十来匹就算不错的。那衣裳的袖口都是用金线勾了边的,那头上的钗环无不是镶了huáng金的。 二姨娘此身装扮,不但不显得俗气,反而将她整个人衬托得明艳动人。即使她已经将近三十岁,但是由于皮肤包养得相当好,细腻而雪白,看起来仿佛是二十出头。 但是,如此漂亮,充满媚态的二姨娘,在宋清歌面前,顿显失色。 二姨娘还在奇怪宋清歌对她为何变得如此客气疏远时,在她身旁又想起了一道甜脆的声音,“姐姐,你回来了。” 宋清歌此时紧绷的身体有了微微的颤抖,她紧握的双拳,指尖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掌心,但是面色仍旧如常。只是一双蓝瞳,冷漠、冰冷的看着一身华丽的宋清棉。 宋清棉和宋清歌同岁,但是比宋清歌小了几个月。 她身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裙,将一张瓜子脸衬托得更加娇俏。一双漆黑的眸子扑闪着,小嘴边挂着微微的笑意,温柔可爱至极。 可是只有宋清歌知道,这张美好的容貌之下,掩藏的是怎么恶毒的心肠。 “好妹妹,姐姐我回来了!”宋清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无法掩饰住声音里的颤抖。 她很想现在就将宋清棉掐死,为她惨死的一双儿女报仇。但是她不能!宋清棉死了,还有那周景璃呢,今生今世,她宋清歌一定要血债血偿,让宋清棉和周景璃尝到那断肠断腿的切肤之痛。 她要将前世受的虽有屈rǔ和痛苦加倍奉还到他们身上,她要笑着看他们死,她要他们为她一双可爱的儿女陪葬! 二姨娘见到宋清歌身体和声音里面的颤抖,以为宋清歌是紧张,便放下心来,想必眼中看见宋清歌一身耀眼的光芒不过是错觉而已。 看来宋清歌这两年在庄子上过得并不如意,但是这却是她最大的如意,二姨娘压住心中的欣喜,牵过宋清歌的手,带着温柔的笑意,道:“歌儿,我们回家。” 第七十九章 何来的亲情可言 第七十九章 何来的亲情可言 宋清歌的两只掌心都是鲜血,但是她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也不会让二姨娘牵她的手,她轻巧的避过,抬眸望着那三个金碧辉煌的大字“丞相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从今以后,她宋清歌就回到了京城,回到了丞相府。总有一天,她要让丞相府的兴亡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明明很瘦小,但是却感觉那一双腿有千斤重,缓慢而有力的移到丞相府的大门口,直至踏入丞相府的院内。 二姨娘和宋清棉陪在宋清歌的左右两侧,西籽和眉俏拉着行礼跟在身后。 穿过垂花门,走过廊桥,越过石拱桥,才来到宋清歌的院子。 这是宋清歌两年前曾经居住的院子,院门上没有牌匾,只因这里曾经是下人门居住的地方。 昔年,宋清歌惹恼了老夫人,只因老夫人说了一句“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后不要出来碍我的眼。”于是二姨娘便对宋清歌好言哄骗,说是要遵循老夫人的意思,才能获得老夫人的疼爱。 二姨娘就将宋清歌从本该是嫡女居住的院子里赶到了这原来下人居住的地方。前世的时候,宋清歌自从居住在这里后,便再也没有惹老夫人恼怒过,因为她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到老夫人,就更别提那整日在朝堂上忙碌的父亲了。 所以前世,她的祖母和父亲才会对她如此的凉薄无情,他们之间,连面都不经常见到,何来的亲情可言? 一行人走进院子,入目的便是三间狭小的屋子。 院子里倒是收拾得gāngān净净,二姨娘走到宋清歌身前,道:“歌儿,娘已经吩咐下人将你的院子打扫gān净,你可喜欢?” “二姨娘费尽心思准备的东西,我自然喜欢得紧。”宋清歌平淡的说道,但是这句话传入二姨娘的耳中,却让她不寒而栗。 二姨娘总觉得宋清歌此次回来了与以往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却说不出来。 明明是很平常的语气,她却总觉得宋清歌话中有话。 以前的宋清歌,虽然也聪慧,但是沉默寡言,单纯,胆怯,是个好拿捏的主。 眼前的宋清歌,她猜不透。 “歌儿,你可是对娘有何不满意,从方才见面到现在,你对娘的称呼都变了?”二姨娘压抑住心中的不悦,试探的问。 “是啊,姐姐,你这样,娘会伤心的。”宋清棉在一旁帮腔。 宋清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里面全是冰冷,寒光扫过二姨娘和宋清棉,才缓缓开口,“我的娘早在生下我以后便过世了,我想让二姨娘多活几年,自然就不会用这不吉利的称呼来唤二姨娘了。” 宋清棉闻言,立即大声反驳道:“姐姐,你……” 二姨娘眼中凌厉之色一闪而过,她将宋清棉拽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和颜悦色的对宋清歌道:“看来歌儿是知道心疼娘了,不过是一个称呼,没什么大碍的。” 第八十章 反将一军 第八十章 反将一军 宋清歌盯着二姨娘,上下打量,二姨娘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母性的温柔和慈爱,那看着宋清歌的目光,就犹如看自己亲生的女儿一般。 二姨娘的这一份隐忍和伪装,不是常人能及的。这么多年,她能得到宋正风的独宠,也不是不无道理。 她的外在形象维护得实在完美,这京城谁不夸一句,她厉如烟,贤良淑德,温柔大方,更重要的是拥有一颗宽怀慈爱之心。 当然,前世的宋清歌也是如此认为的。 可是,重活一世,宋清歌才明白,那美好面具是一颗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心肠。 “二姨娘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宋清歌说完,再也不看二姨娘母女,便朝屋子走去。 眉俏和西籽已经将三间屋子全部打开了。 宋清歌走近屋子,一股霉味铺面而来,这屋子里看着gān净,想必就是近两日才吩咐人打扫的。 二姨娘紧随宋清歌的脚步,也来到了房间,当然她的闻到了霉味,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歌儿,娘已经吩咐下人用熏香将这屋子熏过,想必是那下人偷懒,娘这就去将那偷jian耍滑的下人带到歌儿面前,任由歌儿惩罚。”二姨娘语气凛冽,话语之中皆是对宋清歌的心疼和袒护。 若是前世的宋清歌听到二姨娘如是说,一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肯定会立即拉住二姨娘的手,祈求道:“娘,算了吧,那些下人肯定不是故意的,女儿不怪他们。” 但是二姨娘算错了,宋清歌闻言,莞尔一笑,露出感激的神色,“我就知道二姨娘对我最好了,那我就在此等二姨娘了。” 二姨娘心中一惊,气愤难耐,但是她不着痕迹的拽了拽袖子,面不改色,微笑道:“好,那歌儿就在这等娘。娘会快就回来。” 宋清歌只是淡淡的笑着,她也不和二姨娘在一个称呼上纠缠,而且,她相信,要不了多久,不仅她不会叫二姨娘为娘,连宋清棉也不能如此称呼。 宋清棉没想到宋清歌变化如此之大,她本来见宋清歌着装寒酸,准备等宋清歌在屋子里安顿好以后,好生奚落一番的。 可是听到宋清歌反将了她娘一军以后,便仿佛失了魂,她的嫉妒之心又如熊熊烈火,重新燃烧起来。 她嫉妒宋清歌的美貌和聪慧,即使在她娘有意无意的打压下,宋清歌只是变得有些寡言,胆怯,却仍旧聪慧。 前世的时候,二姨娘之所以能如此轻易的将宋清歌掌握在手中,是因为二姨娘善于伪装,从小就将宋清歌视如己出,宋清歌直到惨死才识破她的真面目。 可是,今生,一切都变了。 宋清歌已经识透了二姨娘的真面目,但是二姨娘却无法看透宋清歌。 宋清棉气得一跺脚,狠狠得瞪了一眼宋清歌的背影,转身朝二姨娘追去。 “小姐,依照表面上看,这二姨娘对小姐倒是很上心。”眉俏已经将三间屋子仔细的看了一遍,“可是,奴婢心里总觉得很不是滋味。” 第八十一章 满意的jiāo代 第八十一章 满意的jiāo代 宋清歌不用去看都知道,这三个房间一定保持的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前世,她十五岁时回京城就是如此。 “眉俏有话不妨直说。” “小姐,奴婢以前家的隔壁,那妇人是填房,对待原配留下的孩子是说不尽的疼爱,就是奴婢这种旁人见了也心生羡慕。直到有一日,那妇人失手打断了那孩子的手臂,此事才bào露出来。原来那坏女人经常不给那孩子饭吃,三天两头非打即骂,而且还专打隐蔽的地方。后来那孩子脱下衣裤,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皮肤。” 眉俏此时说来,都是咬牙切齿的,“奴婢看那二姨娘的笑容,就有些像那坏女人的笑容。” 宋清歌点点头,道:“眉俏的直觉是对的。” 西籽在一旁,咬着牙,目光在眉俏身上和宋清歌身上徘徊,她年幼,又不是重生,自然认为那二姨娘是极好的。 但是在二姨娘和宋清歌之间,她更加愿意宋清歌,她有些局促的说道:“小姐,奴婢虽然不如眉俏姐姐聪慧,能明眼识人,但是小姐说什么,奴婢便信什么。” 宋清歌点头道,有些无奈,有些心疼的伸手摸了摸西籽的头,这个傻丫头没有经历过重生,还认为前世害她的人是好人呢。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喧哗声。 眉俏准备出门去悄悄,却被宋清歌的眼神制止住了。 随后,二姨娘带着三个丫鬟进了屋子。 为首的趾高气扬的是二姨娘院子里的一等丫鬟,然欣。后面是两个畏畏缩缩的粗使丫鬟,宋清歌认不得。 “还不快跪下,给大小姐认错。”然欣呵斥道,但她那无意间望向宋清歌的目光,看着宋清歌那还比不上她身上的衣衫布料时,便带了浓浓的鄙夷。 两个丫鬟立即跪下,战战兢兢的,但是宋清歌却从她们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大小姐,奴婢错了,请大小姐责罚!” 宋清歌心底一阵冷笑,认错的声音倒是挺整齐,看来二姨娘平时确实教导有方。 “其实房间的霉味没有去掉,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是二姨娘心疼我,竟然硬要拉着你们来给我认错,那我可不能白白辜负二姨娘的一片疼爱啊。”宋清歌无奈的说道,“但是这府中的中馈是由二姨娘主持的,清歌年幼不懂事,还不懂如何行使这处罚的权利。便请二姨娘代清歌惩罚他们吧,二姨娘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定会给清歌一个满意的jiāo代的。” 二姨娘漂亮的脸蛋此时变成了五彩缤纷的颜色,青、红、紫、白四种颜色在她的脸上不停的变幻。 她当然知道宋清歌在反将她,可是如今府上的一切事务由她管理,而且宋清歌的确年幼,她说的一切都是合理而且正确的。 二姨娘竟然找不到半句言语来反驳宋清歌。偏偏她在宋清歌的眼中看到的是以往的单纯和无辜,她心下一阵忐忑,这宋清歌到底是无意,还是已经开始学会了隐藏自己的心思? 第八十二章 借刀杀人 第八十二章 借刀杀人 宋清歌蓝瞳里面一片清澈,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二姨娘。 二姨娘一咬牙,双手一紧,狠下心来,对然欣道:“然欣,将他们二人拖出去,每个人打二十大板,罚半月工钱。” 然欣一脸的惊讶,方才二姨娘与她说,这不过就是做给宋清歌看的戏,说宋清歌看到此情景,一定会立即替那两个丫鬟求情的。 可是,现在不是做戏,是变成了事实。 “大小姐,府中事务繁多,这两个丫头有所疏忽也是正常的,还请大小姐原谅她们。” 然欣心中对宋清歌自然是不屑的,二姨娘要维护她公正,无私的形象,所以就只有然欣出面求情了。 “然欣,想必你是冤枉我了。不是我要惩罚这两个丫鬟,是二姨娘。”宋清歌看着然欣无奈的说道,“二姨娘,依照清歌看,然欣很是心疼这两个丫鬟,所以对二姨娘要惩罚这两个丫鬟很是不满呢。” “夫人,奴婢没有!”然欣立即跪下向二姨娘解释,然后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 “住嘴!”二姨娘厉声呵斥,她全身血气爆涌,何时受过如此大的侮rǔ,“还不将这二人拖下去!” “夫人饶命啊!”两个丫鬟哭声连天,哀求道,jiāo求二姨娘不得,又转向然欣求情,“然欣姐姐,饶命啊!” 这些丫鬟平日里没有少巴结然欣,也恰巧这二人便是然欣的心腹,可是此时,二姨娘已经发了命令,然欣顾不得,只得将二人拖走。 “多谢二姨娘对清歌的疼爱!”宋清歌看着那消失的三人,笑脸对上二姨娘,听着像是一个孩子的真诚道谢,可是,那语气里却是说不尽的仇恨和冷漠。 二姨娘觉得宋清歌古怪,只道是在庄子上待的时间长得原因,也没有具体去细细的追究。她相信,假以时日,宋清歌还能对她亲近如以前,将她视为亲母,任她摆布,利用。 想到此处,二姨娘心里一扫先前的yīn霾,和蔼可亲的道了一句,“歌儿,你先将这里的东西收拾收拾,安心住下。至于你祖母和你父亲那,他们对你兴许还如以前一样,你要是害怕的话,就不必向他们请安了。娘会吩咐厨房将一日三餐送到这里来的。” 多么体贴的二姨娘啊! 宋清歌在心里一阵冷笑,但是面上却挂着感激之色,道:“还是二姨娘最心疼清歌!” 再熟悉的亲人,如果疏于感情的联络,都会变得犹如陌生人。 何况,宋清歌本身就是一个讨喜的身份。如果她再如前世一般做人做事,或许今生还是落得同样的下场! 二姨娘见宋清歌那感激的眼神还如以前一般,便放下心来,安心的离去。 宋清歌望着二姨娘的背影,身上的气息骤然降冷。 沾沾自喜的二姨娘还不知道,她的噩梦从此就来到来。 宋清歌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又吩咐眉俏和西籽将带来的行礼随便整理,最后拿出两个荷包和一方砚台。 第八十三章 世事变幻 第八十三章 世事变幻 两个荷包她放在了自己的袖子里,那砚台就jiāo给了眉俏保管。 “西籽,眉俏,走,陪我去见见我那祖母。”宋清歌将她母亲给她留下的那唯一的簪子藏在袖子里,然后抬腿,朝她祖母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居住在沁宁院。 宋清歌按照记忆中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前世老夫人和宋正风固然不喜她,但是他们之间的冷漠疏离,也有她不与他们亲近这个缘由。 宋正风不只她一个女儿,老夫人不只她一个孙女儿,所以,她不与他们亲近,他们自然也不愿意理她。 今生,宋清歌不想再如此。即使前世她在牢中受尽折磨,宋正风与老夫人没有去瞧她一眼,但是,此时,她必须要先去示好。 因为要扳倒二姨娘,她必须在相府站稳脚跟。 而在相府站稳脚跟的基本前提,就是赢得老夫人和宋正风的支持。 思索间,宋清歌已经到了沁宁院。 看守院子的仆人盯着宋清歌看了半晌,才认出她来。然后就进去通报,出来的是老夫人的贴身丫鬟,崔鸳。 崔鸳是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姑娘,生得颇有几分姿色,但是极其会做人做事。从不以身份欺压下面的人,所以,在这相府里,她倒是极得下人的尊敬。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崔鸳对宋清歌不是其他下人那般冷嘲热讽,但是也没有对老夫人那般毕恭毕敬。 “崔鸳姐姐。”宋清歌甜甜的喊道。 崔鸳细长的眉毛轻微往上挑动,很快恢复如常,道:“大小姐,老夫人这会正在休息,怕是一时半会不能见大小姐了。” 宋清歌脸上露出略微失望的神色,但是立即又笑脸盈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塞给崔鸳,脆甜而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道:“崔鸳姐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想在这院子里等待祖母醒来。” 崔鸳接过那荷包,然后再仔细打量宋清歌身上的着装。 宋清歌此时穿着一身蓝色的衣服,青色的裤子,败了色的布鞋。那衣服上还有几处补丁,不过那补丁被jīng巧的绣花巧妙的掩盖,与布鞋前头的花样相呼应,倒显得必有一番jīng致。 而崔鸳手里的荷包,明显比宋清歌身上的衣裳还要贵重些。而且那荷包就是握在手里,也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崔鸳很是喜欢。 崔鸳望着宋清歌脸上挂着的是属于她这个年龄本该有的可爱,心里一颤,暗道那庄子上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竟然将一个两年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教会如现在一般讨好人。 世事变幻,莫不可测。 说不定这大小姐以后会有大的出息呢,谁又能估定? 无论崔鸳这一刻起的是什么心思,但是她握着那花样别致,做工jīng细,别出心裁的荷包,将宋清歌迎进了院子。 “大小姐请进。” “多谢崔鸳姐姐。” 眉俏和西籽跟在宋清歌身后,三人在崔鸳的带领下,走进了偏屋。 “大小姐何时到的京城?”一向不多言的崔鸳竟然开口问道。 “今日午时到的。”宋清歌落座以后,甜甜的回答。 第八十四章 茶艺惊人 第八十四章 茶艺惊人 崔鸳在这相府里待了十余年,她见证了宋清歌父母爱情的盛极与衰败。 起先的时候,她也起过心思,可是后来见到宋清歌没有母亲以后日子,还有那些没有宠爱的姨娘的生活,还不如她这个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的身份过得自在。 可是,老夫人已经老了,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 崔鸳今日见到宋清歌,她能明显感觉出宋清歌的与众不同,但是,又说不出个具体。 兴许,眼前这个小小的大小姐,日后还能帮衬自己一二呢。 想到此处,崔鸳道:“大小姐,奴婢去给您煮杯茶。” “崔鸳姐姐,让我来吧。”宋清歌起身,微笑着,“我知道崔鸳姐姐常年跟在祖母身边,茶艺自然是了得的。但是这两年,我在庄子上也学着煮茶,正好趁此机会,请崔鸳姐姐帮忙指点一二。” 老夫人最大的爱好,便是喝茶。崔鸳这么多年深得老夫人的宠信,与她的一副好茶艺,不无相关。 崔鸳望着宋清歌蓝瞳里单纯的求教欲望,心下不忍拒绝,便开口道:“指点不敢当,如果大小姐想学,奴婢倒是可以帮忙。” 对于自己的茶艺,崔鸳心里是自豪而自信的。 这是她在老夫人这里立足安稳的根本。 “多谢崔鸳姐姐。”宋清歌欢快的说道,然后留下眉俏和西籽,跟着崔鸳去了煮茶间。 如果一开始,崔鸳认为宋清歌对于茶只是略懂皮毛,当她看到宋清歌熟练的煮茶操作时,便不由得有些惊呆了。 直到最后,宋清歌将茶煮好,崔鸳就迫不及待的端起那热气腾腾的香茗,浅尝一口,露出惊叹的目光,疑惑的问道:“奴婢敢大问小姐,这茶艺是跟谁学的?” “崔鸳姐姐,这茶是我自己琢磨的,难不成是这茶有何问题么?”宋清歌假装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不!”崔鸳连忙摇摇头,放下茶杯,摆摆手道:“大小姐煮的茶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奴婢收回先前给大小姐帮忙的话,大小姐的茶艺,奴婢就是再苦心钻研十年也及不上。” 崔鸳的态度诚恳,语气中充满了崇拜和敬佩之情。 她之所以没有嫉妒宋清歌,与她本身的性情有很大的关系。她的意识里,宋清歌是主子,主子不至于抢她的地位和饭碗,她根本无需担心。 而且,崔鸳本身也是一个嗜茶如命之人,这也是她和老夫人投缘的原因。 至于宋清歌为何能煮出让崔鸳都佩服的香茶,那还得感谢前世二姨娘的栽培。 二姨娘为了让她嫁给周景璃,在将她从庄子上接回来以后,就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来培养她。 这些技艺都还未学jīng,她就嫁给了周景璃,为了得到周景璃的宠爱,她继续努力学着大家闺秀的样子,想要忘掉自己在庄子上待了里面的耻rǔ,更是拼命的去学这些名门闺秀该jīng通的东西。 所以,这茶艺,是集百家之所长,宋清歌苦苦练了数年才达到的造诣。 第八十五章 空余悲切 第八十五章 空余悲切 宋清歌并没有因为得到崔鸳的夸奖而沾沾自喜,她此刻的内心,反而是悲凉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茶艺比崔鸳的好,但是,她佯装道:“多谢崔鸳姐姐夸奖。不过,我知道崔鸳姐姐是在安慰我,崔鸳姐姐的茶艺能得到祖母的喜欢,想必定是比我好很多了。” 崔鸳不知宋清歌心中的真实想法,她只以为宋清歌在庄子上,无人欣赏她的茶艺,或者也无人告知她,她煮的茶很好喝。也许是出于惜才,崔鸳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便自己煮了一杯茶给宋清歌。 然后再请宋清歌品尝二者的香茶的味道,结果是不必说的,当然是宋清歌独领风骚。 崔鸳看着一脸落寞的宋清歌,心底不禁也悲凉起来。有才又如何,得不到施展,不过是空悲切而已。 而且宋清歌此次回来,说不定还不能待多久,等老夫人寿辰一过,又得回到庄子上了。 那想要再喝到此等美味的香茶,就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 想到此处,崔鸳心中便下了决定,她立即道:“大小姐,奴婢想跟着您学煮茶。” 宋清歌心里一喜,她今日来的目的,第一步已经达成。但是她脸上却闪过一丝慌张,错愕,“崔鸳姐姐,我的茶艺……” 她故意放慢了语速。 崔鸳以为宋清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以为她在打趣她,便有些激动拉着宋清歌手道:“大小姐,老夫人也该醒了。老夫人有个习惯,每次醒来,首先必要喝一杯热茶。不如一会的这杯茶,就由大小姐来煮吧。” 宋清歌双眼放出耀眼的光芒,冰冷的蓝瞳犹如碧海cháo波,但是紧接着,又有些失落,“崔鸳姐姐,我能行么?” “大小姐,您一定可以的!”崔鸳看着宋清歌长大,自然知道她不受老夫人待见。但是为了能学到宋清歌那超脱凡俗的茶艺,她说什么也要帮宋清歌一把。 “好,既然崔鸳姐姐相信我,那我就试试。”宋清歌眉开眼笑道。 就这样,宋清歌就开始煮第二次茶。这一次,崔鸳一直盯着宋清歌的动作,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宋清歌的茶煮好时,老夫人刚好醒来。 她将茶端到老夫人卧房的外间,再由崔鸳端到老夫人的chuáng前。 “鸳丫头,今日这茶里你放了些什么,怎得闻起来如此之香?”老夫人已是耳顺之年,但仍然一副jīng明相。 布满皱纹的脸上,笑容里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威严。那有些浑浊的目光里,透露着算计。 “老夫人真是厉害,这茶还未入口,便知这里面加了东西。”崔鸳一边说着,一边将茶双手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茶杯,看了看茶色,又凑到鼻尖处闻了闻,接着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闭着双目,缓缓咽下,待睁开双目时,是无法言喻的欣喜。 “鸳丫头,快告诉我,这茶里面,你加了什么好东西?我这么大把年纪,可是第一次喝到如此特别的茶。” 第八十六章 无情祖母 第八十六章 无情祖母 崔鸳见到老夫人如此喜欢宋清歌煮的茶,心下也不由得有几分欢喜。 说不定以后老夫人还能让宋清歌亲自教授她茶艺呢。 想到才出,崔鸳正色道:“启禀老夫人,今日这茶里,确实加了些特别的东西。”在老夫人期盼的目光中,她继续道,“至于加的是什么,奴婢可不知道,还得请煮这茶的人来亲自给老夫人说。” “哦?”老夫人疑惑不已,“难不成这茶不是由鸳丫头煮的?” “老夫人,奴婢可没这么好的手艺。”崔鸳微笑着道。 “那我可得好好见见了。” “进来吧。”崔鸳朝外间喊道。 宋清歌听到崔鸳的喊声,便来到了里间,她心情是复杂的,她恨前世老夫人的冷漠,但是今生却暂时不得不讨好老夫人。 她怀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到了里间,走到老夫人的chuáng前,重重的跪了下去,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大礼。 老夫人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崔鸳,崔鸳却让老夫人静静等候。 “孙女清歌见过祖母,给祖母请安。”宋清歌说完,将头缓缓抬起来。 此时的宋清歌没有了先前在崔鸳面前的活泼,和偶尔不自信。 面目倒是和两面前一般无二,仍然稚气未脱。但是,那跪得笔直的身体,和蓝瞳中流露出的沉静,却让她整个显得端庄,大气,还有一股隐隐待发的气势。 老夫人的脸色,已经从先前的期待,欣喜,变成了此时的冷漠,厌恶。 “怎么是你?”语气生硬而冷淡。 “祖母,孙女才去庄子上两年,祖母就不认识孙女了?”宋清歌此时的声音,带着软甜,委屈,亲昵。 老夫人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宋清歌,心里暗暗吃惊,她微微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宋清歌,想要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可是,她看到的,只有蓝瞳里面的一片清澈和一脸纯真可爱的笑容。 “我虽然老了,但是还不至于老糊涂,我当然知道你是谁。”老夫人愠怒道。 她看着宋清歌那双蓝瞳,就想到了宋清歌那身份来历不明的娘亲,然后心中的恶气就难平。 宋清歌依然跪在地上,不卑不亢,不喜不怒,脆生生的说道:“祖母在孙女的心中,永远是慈爱,明朗的。” 老夫人听到此话,心中的怒气虽然未消,但是也不至于再继续发怒。 一旁的崔鸳连忙道:“老夫人,这茶快凉了。” 老夫人的目光移到崔鸳手中的茶杯上,回想起方才那茶里的特别香味,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但是,如此特别的茶,真的是眼前跪着的宋清歌亲自煮的么? “你在茶里加了什么?”老夫人冷冰冰的问道。 “孙女在茶里面加了对祖母的三分思念,三分孝顺,三分感恩。”宋清歌认真道。 “那剩下一分是?” “剩下的一分,便是茶艺。” “胡说!”老夫人重重的一掌拍在chuáng沿上,脸上皆是怒意,“你欺负我老了是与不是?你说得加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让茶变得如此香?” 第八十七章 恰到好处 第八十七章 恰到好处 “祖母,孙女没有骗您。煮茶这门技艺,茶技固然重要,但是却居其次。首要的还是煮菜时的心境,心境不同,煮出来的茶的味道自然不同。” 宋清歌不顾老夫人的怒气,平静而从容的解释着。 老夫人如此jīng明的人,自然知道宋清歌说的是实情,可是她却无法接受,如此美味的茶,出自她最厌恶之人的手。 “老夫人,大小姐在一旁煮茶时,奴婢可是一直盯着的。”崔鸳说到这里,便住了嘴,说得太多,反而适得其反。 只有说得恰到好处,老夫人自己会去想。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面一片安静,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宋清歌带着孺慕之情,期盼的注视着老夫人。 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紧紧的拽着的双手,代表着愤怒,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 崔鸳在一旁看着僵持着的祖孙二人,心里忐忑不安。 过了半晌,老夫人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多谢祖母。”宋清歌欢喜的从地上起来,高兴的说道。 “老夫人这下可有口福了。”崔鸳在一旁帮腔道。 “就你话多。”老夫人瞪了崔鸳一眼,然后又对宋清歌道,“你回去吧。” 宋清歌知道老夫人暂时不会为难她,但是不等于老夫人已经接受她。 分开两年,老人除了方才的斥责,没有一句关心的言语。不曾问过她在庄子上的这两年,是否过得好。 尽管她从来没有奢求过亲人的关怀,可是当重生一世,面对还是如此冷漠的亲情时,宋清歌心里说不尽的凄凉。 她努力的笑着,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道:“是,祖母。” “老夫人,奴婢去送送大小姐。”崔鸳得到老夫人的允许以后,便将宋清歌送出门。 “谢谢崔鸳姐姐的帮忙。”宋清歌感激道。尽管她知道崔鸳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她,但是,她要说的这声谢谢,是感谢无论前世,今生,崔鸳都不曾踩低过她。 宋清歌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崔鸳笑着道:“大小姐要是真想感谢奴婢,不如明日再来给老夫人煮茶可好?” 宋清歌听明白了话里的玄机,道:“好,我明日一定准时到。” 待崔鸳返回卧房时,老夫人已经将方才未曾喝完的茶喝得gāngān净净。 崔鸳假装无意的说道:“老夫人,这茶,还是要趁热喝才更有味道。” 老夫人佯装愠怒道:“就知道耍嘴皮子,还不快来扶我起身?” “是,老夫人,奴婢遵命。” 老夫人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凌冽的问道:“鸳丫头,你今日为何帮她,莫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如果这宋清歌胆敢将心思动到她的人的身上,无论那茶有多香,她都不会饶恕她的! “老夫人,奴婢是为了让老夫人日日能喝到一口称心如意的茶而已。”崔鸳跟在老夫人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清楚她的脾性,才不急不慢的解释。 老夫人也没有再追问。 第八十八章 起了心思 第八十八章 起了心思 宋清歌出了老夫人的卧房,便去寻西籽和眉俏。 “小姐。”眉俏和西籽立即迎了上来,“老夫人肯见你了么?” 宋清歌道:“她自然是不肯见的,但是,我会让她以后想要日日见到我。”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眉俏问。 “去见我的父亲,现在他应该是在书房。”宋清歌说完,便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三人在前往宋正风书房的时候,一道隐藏在老夫人院子外的身影飞快的跑回到二姨娘的院子里。 “夫人,大小姐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了。” “哦?” “然后现在又去了老爷的书房。” “看来她在庄子上待了两年,果真起了心思。” 二姨娘沉着脸色,眼中闪过一丝yīn狠,哪里还有平时里的半分温柔,善良。 “娘,女儿就说了,那贱人是留不得的,早知道,就让她继续在庄子上待着好了。”宋清棉正在吃着冰镇果子,听到那眼线的汇报,也顾不得那美味的果子了,立即来到二姨娘的面前,rǔ骂着宋清歌。 “棉儿!”二姨娘的声音骤然严厉起来,“注意你的大小姐形象!” 宋清棉撅着嘴,“娘,您!” “棉儿,你要时刻谨记,你是丞相的千金,就该端庄,娴静。”二姨娘还欲继续教育宋清棉,但是她却不耐烦了,道:“女儿知道了,娘。”然后就跑出去了。 “棉儿!”二姨娘喊道,又瞪了一眼环雨,“还不快去追你家小姐!” “是,夫人。” 环雨与宋清棉同岁,是宋清棉的贴身丫鬟,她是在如院外面的逐月亭找到宋清棉的。 如院,也是如愿,乃是二姨娘的院子。 “二小姐!”环雨跑得气喘吁吁,双手抵着腰,涨红着脸。 “你来作甚?!”宋清棉不悦道。 “夫人不放心小姐,让奴婢来……” 宋清棉听到夫人二字,心里更加气愤了,但是那怒火却是针对宋清歌的,“都是宋清歌那贱人,若不是她,我怎么会被娘责骂!” 宋清棉被二姨娘责骂,是因为她当众rǔ骂宋清歌,破坏了二姨娘教她要保持淑女形象的宗旨。 可是现在,她却将一切罪责推到宋清歌的身上,一直与此时没有关联的宋清歌,就这样被宋清棉又记上了一仇! “小姐,不如奴婢帮小姐出出气如何?”环雨问道。 “怎么出气?娘告诉我,表面上要与宋清歌保持姐妹相爱的模样。”宋清棉苦恼的说道。 “小姐,奴婢有一招,保管既能帮小姐出气,还能叫宋清歌感谢小姐。”环雨道。 “真的?”宋清棉有些高兴,又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奴婢保证!”环雨拍着胸脯道。 “好,只要你今日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本小姐重重有赏!”宋清棉那稚气的脸上,浮现出天真可爱的笑容,如果仔细看,那笑容里面犹如毒蛇的血液在流动,白白làng费了一张美丽的脸蛋。 宋清歌将眉俏和西籽留在了外面,自己独自向书房走去。 第八十九章 无情父亲 第八十九章 无情父亲 此时,她的头上已经多了一根木簪,那是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 书房外的宋武,乃是宋正风的随从,三十多岁,一脸的耿直,一身的正气。 他见到宋清歌,先是露出震惊的神情,然后打量了宋清歌一眼,有些同情的道了一句:“大小姐。” “宋叔。”宋清歌微微行礼,“劳烦宋叔通报一声,我想见我父亲。” “大小姐稍等。”宋武敲了书房门,然后过了片刻才回来,“大小姐,请。” 宋清歌微微点头,朝书房走去。到了门口,抬手轻叩房门,“进来。”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 宋清歌推开房门,抬腿走进了书房,见宋正风已经换下了朝服,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虽然低着头,仍然感觉到一股qiáng大的气势袭来。 如果单以外貌和气质来论,宋正风的确算得上一个好的夫君。 “女儿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宋清歌没有隔着书桌,而是走到宋正风的身边,跪下行礼。 宋正风正在练字,一直将那宣纸上的“忍”字完成,才转头看向宋清歌,宋清歌低着头,他第一眼的目光落到的是那木簪上。 他锋利的目光骤然变得柔和,但是眉头仍然皱着,呼吸有些急促,只因十年过去,睹物思人,那埋藏在心底的已亡人,仍然能激起涟漪。 “起来吧。”宋正风冷漠的说道。 他恨眼前跪着的女儿夺取了他心爱妻子的性命。如果不是宋清歌身上流着他爱妻的血液,或许在她出生时,就会将她丢入乱葬岗。 宋清歌缓缓起身,没有胆怯,没有害怕,也没有太多的温情,“多谢父亲。”语气平淡,自然。 宋正风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宋清歌。宋清歌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不,除了那一模一样的蓝瞳,她应该比她的母亲更美。 她的母亲,温柔,娴静,端庄,大方。而此时的宋清歌除了她母亲的那些优点,还多了几分凌厉。 “几时回来的?”宋正风问道,他可以对庄子上的宋清歌两年不管不问,但是现在人已经到了眼前,如果还是不管不问,仿佛有失他丞相的风度。 “今日午时才到的。”宋清歌又是淡淡的说道。 宋正风见宋清歌与他也不亲近,于是正准备抬手让她离开时,这时,宋清歌不慌不忙的从怀中取出一方砚台,递给宋正风,“女儿知晓父亲喜文房四宝,特寻来一方砚台,还望父亲喜欢。” 砚台属于中上成品,是宋清歌在县城时帮一个卖字画的秀才画了一幅花样子换来的。 宋正风接过砚台,正眼都没有瞧过,便顺手丢在了桌上,“嗯。” 宋清歌心里一阵冷笑,但是面上仍然带着期盼的目光,“父亲喜欢就好。” 宋正风再也不愿意与两年未见的亲生女儿多说一句话,连一个多的眼神也不肯给,“无事就回去吧,此乃书房重地,以后莫要再来。” “是,父亲。”宋清歌淡然的说道。 第九十章 接下来的戏 第九十章 接下来的戏 宋清歌从书房出来,便带着眉俏和西籽返回她自己的小院里。 见天色尚早,为了让眉俏尽快熟悉相府里的情况,她便走了些绕路。 但是,回到她那破败的小院,湖心桥却是必经之路。 湖心桥,是相府里面修建的一个塘,中间有一石桥,为了美名,曰湖心桥。 宋清歌三人从踏上桥开始,在桥的对面,原本正在玩耍的两人,突然之间开始争吵。 “小姐,前面好像有人在吵架?”西籽道。 “她们吵架,我们过路,各不相gān。”宋清歌淡淡的说道,但是她心里面已经有些疑惑。 只因她认出了前面正在争吵的二人,是宋清棉和宋清婉。 宋清婉乃是三姨娘的女儿,宋清棉的小跟班,今年九岁。 但是,她的性情却是白白侮rǔ了那个‘婉’字。 小小年纪,就是养成了蛮横跋扈的性格,不过在她的衬托下,宋清棉表面上是温柔端庄了许多。 一个以巴结二姨娘为生存之道,讨好宋清棉为日常生活的宋清婉,怎么会和宋清棉明目张胆的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争吵?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是,宋清歌毫无退缩,前世今生的债,已经铸成,她必须一一讨回。 “你们两个离我稍远些。”宋清歌对身后的眉俏和西籽道,这二人虽然不知道她的意图,但仍旧服从命令。 这时,宋清歌已经听到了前面的那两人的争吵内容。 “你画得画就是没有我画的好看!”宋清棉大声的吼道。 “我画的好看!”宋清婉不甘示弱。 “咦,大姐来了,请大姐评评理!”宋清棉仿佛突然看到宋清歌一样。 “评就评,谁怕谁!”宋清婉也将目光移到了宋清歌的身上,只是她太不会伪装,那眼中的鄙视,脸上的得意,无不透露着诡计。 二人说话间,宋清歌已经到了她们眼前。 “大姐,快来。”宋清棉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了黎明的曙光般欣喜,走到宋清歌的面前,伸手拉她到石桌旁,指着上面的两幅画,“大姐,你说哪副画比较好?” “那还用说,肯定是我画得好!”宋清婉自信而骄傲的说。 宋清歌一直沉默不语,装作认真欣赏的样子,可是,看着那拙劣的画技,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但是,既然请她来做这个评判人,那她总是要说一句话的,要不然,接下来的戏还如何演呢。 “我觉得还是清婉妹妹画得比较好。”宋清歌假装抱着歉意说道,可是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宋清棉仇恨她的目光,而宋清婉少不得有些得意。 实则,两个人的画,都是一个层次的粗糙。 “二姐,我就说了,一定是我画的好!”宋清婉道。 “哼!”宋清棉恼羞成怒,抓起石桌的画,快速的揉成一团,朝水里扔去。 “二姐!”宋清婉见状,大声而发怒的喊道,并做出想要去抓那画的动作,但是,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却是倒向宋清歌的。 第九十一章 栽赃陷害 第九十一章 栽赃陷害 宋清歌向后退了一步,宋清婉原本要倒在她身上的身体,直接摔倒在地上,与此同时,宋清婉头上的簪子掉入了水中。 宋清婉立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一身灰土,指着宋清歌,道:“宋清歌,你为何要推我?你赔我簪子!” 宋清歌没有理会哭得很难看的宋清婉,而是瞟了一眼一旁松了一口气的宋清棉。 原来二人又是作画,又是假装争吵,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妹妹,你也不能怪大姐,大姐也不是故意的。”宋清棉装作一副很公正的模样劝慰道。 不过,二人都是睁着眼说瞎话,这是明目张胆的设计来陷害她。 宋清歌冷笑着,果然,宋清婉还是宋清棉的靶子。 “我不管,那簪子是我的生辰礼,我一定要你赔给我!”宋清婉哭着,向宋清歌吼道,并开始抡起拳头,砸在她身上。 但是,宋清歌一个灵敏的侧身,躲过了宋清婉的攻击。 “妹妹,你就放过大姐吧,你千万不要推大姐,大姐身后是水。”宋清棉声音听着像是在劝和,可是,那说话的内容,却是在指点宋清婉下一步的动作。 果然,宋清婉听到宋清棉的话以后,立即扑向宋清歌,双手张开着,欲将宋清歌推到水里。 原来,将她推入水中,才是她们的最终目的。 想必她为何出现在水里的理由都替她想好了,便是去水里捡宋清婉的簪子。 小小的两个人,就有如此恶毒的心肠,等再过里面,肯定会变本加厉。 但是,落水的怎么会是宋清歌呢。在宋清婉推她的时候,她不过侧身一让,“噗通”一声,宋清婉就落入了水中。 “救命啊!”宋清婉尖声呼救。 宋清棉先是一惊,接着便是失望,落水的怎么不是宋清歌? 但是,她很快又得意起来,宋清婉落水,宋清歌肯定脱不了责任,反正受益的都是她。 方才不见身影的丫鬟闻声都出现了,不过口中喊着的却是,“大小姐!” 然后看到宋清歌站在地上,皆是一愣,宋清婉的丫鬟翠竹向那水中一看,立即惊呼道:“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家小姐!” 很快有家丁过来,跳入水中,将呛水晕过去的宋清婉捞了上来。 宋清棉见事情闹大了,脸上浮现出害怕的神情,她立即向环雨使眼色,“环雨,快去禀报我娘,大姐将三妹推入了水中!” “宋清棉,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宋清歌冷笑道。 “大姐,你不要这么看着妹妹,妹妹害怕!”宋清棉装作出一幅害怕的神情。 “你最好祈祷宋清婉没死!”宋清歌语气凌厉,目露寒光,让宋清棉不禁打了个冷颤。 平躺在地上宋清婉在吐了几口水以后,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不过这次的哭声是撕心裂肺的后怕。 宋清歌一直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倒是宋清棉松了一口气,“姐姐,一会儿父亲,娘,三姨娘问起妹妹落水的缘由时,妹妹会帮姐姐的。” 第九十二章 意味深长 第九十二章 意味深长 宋清歌听闻宋清棉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如罂粟花般的笑容,帮她?帮她坐实那个莫须有的罪名么? “妹妹,你还是先想想事情真相大白时,你该如何收场?”宋清歌冷漠的说道。 宋清棉还想继续言语,但是看到宋清歌那冰冷的目光时,就抿了抿嘴,走向地上正在哭的宋清婉。 不一会,二姨娘闻讯赶来,宋清婉犹如见到救星一般,朝她大声哭诉,与此同时,宋正风和三姨娘到来。 此时乃夏天,午后的阳光仍然炙热,宋清婉的身上单薄而湿透的衣衫紧紧的包裹着身体,不停的颤抖,当然那不是冷的原因,而是害怕。 “娘,女儿方才好怕,女儿怕再也见不到娘了。”宋清婉鼻涕和眼泪混合,加上水,一起蹭到了二姨娘的身上。 “娘会替你做主的。”二姨娘一副严厉又慈爱的模样,“还不快将三小姐抱进屋里。” “我的女儿啊!”一声哭腔,悲痛欲绝,又远及近,待到人影到眼前时,宋清歌看到的就是一身妖艳打扮的三姨娘,冷氏。 三姨娘从嬷嬷手中抢过宋清婉,不嫌弃她一身脏兮兮的,只顾紧紧的搂在怀里。 “冷姨娘,快将清婉抱回去把衣衫换了,这要是万一进了风寒,可就……”二姨娘仍然一副关怀体贴,当家主母的样子。 可是三姨娘似乎不领情,她满含深意的目光依次看了二姨娘,宋清棉,宋清歌。 二姨娘倒是无所畏惧的。 宋清棉毕竟年幼,即使再善于伪装,此时也低首,微微颤抖。 宋清歌则回了她一个同样意味深长的眼神。 “清婉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不知道么?不劳烦夫人的关心。” “姨娘,娘也是为了女儿好,你应该感谢娘的。”宋清婉此时见靠山已经到来,暂时忘掉了害怕,开始当着众人的面,拆三姨娘的台。 同样都是姨娘的身份,而二姨娘却是当家主母,夫人的待遇,三姨娘就仍然是姨娘,连她的女儿都只能喊她姨娘。 “姨娘先带你回去换衣裳,然后再来帮你收拾想害你性命的恶人。”三姨娘恶狠狠的说道。 最后,宋清婉回到了她自己的院子,也就是三姨娘的院子。二姨娘也将众人带去了这里。 等到宋清婉换好了衣衫,二姨娘才开口问道:“清婉,你是如何落水的?” “都是她,是宋清歌推的!”就在宋清婉指着宋清歌大声控诉时,宋正风出现在院子里。 丞相府目前就三个女儿,得宠的是宋清棉,其次是宋清婉,最后便是无人问津的宋清歌。 所以,宋正风在听说她女儿落水以后,怎么得也要亲自来瞧一瞧的,至于老夫人,则是没有惊动的必要。 因为老夫人除了宋清棉,其余两个孙女,她都没有放在眼里。 “老爷。” “爹爹。” 屋子里的众人行礼。 “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宋清婉虽然还小,但是也是个美人胚子,她脸上还带着婴儿肥。 第九十三章 偏袒 第九十三章 偏袒 此时声音里带着几分软糯,又是一副委屈的模样,倒是赢得宋正风的不少怜爱。 “好,爹陪婉儿一起看你娘如何替你做主,若婉儿对你娘处理的结果不满意,爹再出面如何?”宋正风道。 他一向不插手内宅的事,此时如是说,已经给了宋清婉极大的宠爱。 顿时,宋清婉,三姨娘脸上都是欣喜。 “多谢爹爹。” “歌儿,方才婉儿说是你将她推入水中的?”二姨娘虽然是在问,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没有。”宋清歌道。 “是你,就是你!”宋清婉又大声吼道。 “妹妹,姐姐知你不喜姐姐,但是妹妹是聪明的,定能知道自己是如何落水的。” “我……”宋清婉目光闪躲,但是她咬着唇,还是坚持道:“就是你将我推入水中的。” “歌儿,你将方才的事,仔细的说一遍。”二姨娘为了彰显自己的公平,视宋清歌为己出的一贯宗旨,才开口说道。 宋清歌缓缓开口,将方才的事述说了一遍。 二姨娘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是宋清棉的主意,因为她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让宋清棉不要与宋清歌产生正面冲突。 起先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宋清婉见不惯宋清歌,只是她们二人之间单纯的矛盾。 “娘,爹爹,宋清歌说谎,血口喷人,明明就是她将女儿推入水中的!”宋清婉道。 “棉儿,既然当时只有你们三人在场,那就由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姨娘将机会留给了宋清棉,是她摆脱嫌疑,即使众人没有在场,听完宋清歌的叙述,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哪知道宋清棉没有领会到二姨娘的良苦用心,仍旧是一门心思的想要陷害宋清歌,“娘,就是大姐推妹妹入水的。” “歌儿,娘知道你与三妹一向不和,但是你也不该……”二姨娘就此下了决断,将宋清婉落水的事情,全部推到了宋清歌的身上,正欲语重心长的教诲时,宋清歌便开了口,“不是我。” 宋正风的目光再次落到宋清歌的身上,他锋利的眼神正在剖析着宋清歌,因为他已经发现了宋清歌的不一样。 “二姨娘,父亲……”宋清歌话未说完,就听到宋正风严厉的声音,“你方才唤什么?” “二姨娘。”宋清歌朗朗开口,口齿清晰。 “不是该叫娘?”宋正风挑眉问,宋清歌正欲解释,宋正风却摆摆手,“此事容后再说。” “是,父亲。”宋清歌道。 “你今日才回府,就做下这等伤害手足之情的事,理当重罚!”宋正风冷冽的道。 “父亲,我说了,不是我。是三妹推我,我避开,她才落入水中的。”宋清歌道。 宋清棉和宋清婉皆露出得意的笑容。 三姨娘没有一丝的欣喜。 二姨娘假装一副心疼又焦急的模样,那表情,生怕宋清歌受了委屈。 “现在有你二妹妹作证,她是从来不说谎的。”宋正风道。 宋清歌没有想到宋正风偏心到如此地步。 第九十四章 真相大白 第九十四章 真相大白 “父亲,我们三姐妹都是您的女儿,为何二妹妹,三妹妹说得话就是真的,而我为自己辩解的话,你都不信?而且,女儿今日才回来,和三妹妹远无仇,近无怨,我为何无缘无故的要推她落水?” 宋清歌qiáng压住心中的怒火,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平淡些。 宋正风盯着宋清歌,见她两只手紧紧的握着,那蓝瞳里面是反击,而不是以前的一再忍让,既然如此,何不给她一个机会自证清白。 虽然,他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但是,他却不打算主动帮她。 “我今日便给你这个机会,说吧。” “父亲,三妹妹落水以后,她和二妹妹的贴身丫鬟听到声音赶来,在未知落水者是谁的情况下,口中惊喊的是‘大小姐’。” 宋清歌的语速很慢,目光扫视着周围,“父亲,女儿今日才回来,她们就知道落水的是女儿呢。” 环雨和翠竹虽然知道宋清歌不受宠,但是她好歹是相府的嫡女,怎么也比她们丫鬟的身份金贵。 此时她们二人听到宋清歌所言,早已吓得不知所措,腿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 “环雨,翠竹,你们知道陷害相府嫡女的下场是什么么?如果你们说实话,还能免受皮肉之苦!”宋清歌威胁道。 宋清棉此时已经将半个身体藏在了二姨娘的身后,宋清婉除了错愕,就是向宋清棉投去求救的目光。 三姨娘握着宋清婉的手,一脸的冷漠,其实她是恨宋清棉的,如果这次宋清婉不小心送了命,以后她就没了依靠。 二姨娘一直在观察宋正风的神色,见他没有反对和厌恶之色,她也不好再开口。 “宋清歌,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就是你将我推入水中,现在你却顾左右而言他,她们唤大小姐,和这件事又有什么gān系?”宋清婉见求救不成,恼怒之下,便有些口不择言了。 “三妹妹!”宋清歌厉声道,顿时将宋清婉吓得一愣神,“我是嫡女,长姐,你竟然尊卑不分,三番五次直呼我的姓名,这规矩是谁教你的?” “我……”宋清婉欲言又止,咬着唇。 “三妹妹,落水的是你,而两个丫鬟在未知落水者的情况下,便直呼‘大小姐’,那就只有一种情况,她们在事先就已经知道了落水的是我。” “三妹妹,你动脑子想想,如果不是我避让及时,落水的便是我。而你为何落水,你心里清楚,难道一定要让长姐把你和二妹妹一起合计陷害我的证据拿出来?届时,谋害嫡女的罪名,你担得起么?” “三妹妹,我原本以为姐妹之间应该互助互爱的,但是,你们的所作所为,太让我心寒了,今日当着父亲的面,我怎么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宋清歌将此事上升到一个严重的层次,原本是宋清婉落水,现在则是变成了陷害嫡女。 高门大户,最看中规矩和嫡庶之分。 前世,乃至今生的前十年,没人把宋清歌当嫡女看,她自己也没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 第九十五章 总有人要来背黑锅 第九十五章 总有人要来背黑锅 但是现在,嫡女是她的身份,是她的底牌,她必须自己将身份端起来,提醒这里的人。 她,宋清歌,是相府的嫡女。 不是随意一个庶女都可以欺rǔ的! “爹爹,你看她……”宋清婉撒娇道。 “婉儿,你长姐说得对,你不能直呼其名,这是规矩!”宋正风严肃道,他当然不是为了帮助宋清歌,只是为了树立规矩而已。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内宅无规矩,不安宁,他如何在仕途上飞huáng腾达? 宋清婉立即委屈得红了眼,死死的咬着唇,瞪着宋清歌。 二姨娘见宋正风的话语有些偏向宋清歌,心里暗暗焦急。她虽然掌管着中馈,位同当家主母,但是,她还是妾的身份。 如果再让宋清歌说下去,说不定会将宋清棉牵扯更深,好在宋清歌此时不得宋正风的心,只要还她清白即好。 如果真扯出陷害嫡女一事,此事就变大了。 出了事,总有人要来背黑锅的。 “来人啊,将这两个丫鬟拖出去,一直打到她们承认伺候不周,让三小姐意外落水的事实为止!”二姨娘厉声吩咐。 宋清歌冷笑,二姨娘是绝对不会让宋清棉出事,也不会让她过于出风头,她一定会息事宁人。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不担心, 相府里面人心各异,各自为了利益,就可以更好的利用。 “娘!”宋清棉和宋清婉异口同声的喊道。 “夫人饶命啊!奴婢冤枉啊!”环雨和翠竹大声的求饶,但是仍然被拖了出去,没打几个板子便承受不住了。 又被家丁拖了回来,扔到地上。 “现在肯说实话了么?”二姨娘问道。 “夫人,奴婢说实话。”翠竹道,在得到了二姨娘的同意后,又继续道:“奴婢和环雨姐姐讨厌,没有在小姐身边时刻守着,才让小姐不小心落了水。” “不是这样的,娘……”宋清婉那猪脑子不知道为何不肯停下,都到这个时间了,还要咬着宋清歌不肯放。 “你给我住嘴!”二姨娘温和的脸上骤现愤怒之色,“你也是,你长姐才回来,你不好生与之相处,还冤枉她。所以,罚你禁足半月!” “是,娘。”宋清婉几乎从未见过如此狠厉的二姨娘,那还欲争辩的话立即咽下肚子,认真的领罚。 但是,三姨娘却是咽不下这口气,明明一切都是宋清棉的主意,为何她能全身而退?就因为她娘是当家主母么? “老爷,婉儿这次犯了错,是妾身教导不周,但是,婉儿年幼,且胆小,她一人断没有这个胆子做下这些事的。” 三姨娘话音才落,二姨娘的的斥责声又响起,“棉儿,你身为二姐,没有照顾好三妹,也没有做好正确的引导,罚你禁足半月,一个月的月银。” “这下可满意了?”宋正风问三姨娘。 明面上看着宋清棉似乎要比宋清婉要罚得重,可是她娘是当家的,就是一年不领月银,她也照样有银子花。 第九十六章 如果有必要 第九十六章 如果有必要 三姨娘假装害羞,且难为情的抿嘴一笑,这一笑,倒是挑起了宋正风的内心不安的想法。 二姨娘见此,不由得握了握手指,但是,面上仍然挂着端庄得体的微笑。 宋清棉也很认真的领罚。 那两个丫鬟,不仅被打了几大板,十天半月都下不了chuáng,而且还被罚了三月的工钱。 原本,环雨出的主意,便是让宋清棉去寻宋清婉,二人做戏,然后宋清婉不小心将簪子掉入了水中,再诬陷给宋清歌。 最后再将宋清歌推入水中。 没想到是偷jī不成蚀把米,宋清歌全身而退。 如果是换做以前,宋清歌今天这罪名是背定了。 “好了,事情也水落石出了,我也该回去了。”宋正风道,然后看向三姨娘,“我今晚过来用膳。” “是,妾身恭候老爷。”三姨娘眉开眼笑,她本就生得美,此时更加娇艳了。 二姨娘心里更加恨了,还必须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目送宋正风背影消失以后,才带着宋清棉离去。 宋清歌紧随其后。 宋清歌回到自己的院子时,眉俏和西籽立即迎了上来。 二人拉着宋清歌转圈,确定她毫发无损时,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方才为何要让奴婢二人先回来,而不让我们陪在您身边?”眉俏扶着宋清歌落座以后才开口问道。 “因为我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若你们牵涉其中,少不得会受皮肉之苦,我怎么舍得。”宋清歌道。 她是嫡女,但是眉俏和西籽是丫鬟,身份肯定比不上宋清棉和宋清婉。 如果让那二人注意到眉俏和西籽,再将事情往她们身上扯,事情就会变得复杂棘手。 眉俏和西籽满含感激的望着宋清歌。 她们已经将房间收拾出来,并且将茶具清洗gān净,见事情尘埃落定,眉俏立即给宋清歌泡了一杯茶。 “小姐,您接下来有何打算?”眉俏将茶杯递给宋清歌,并问道。 “找道士。”宋清歌道。 “小姐是要作法事么?”西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她方才一直想今日宋清歌被冤枉的过程,现在都觉得后怕,看来以后必须得多留一个心眼,要时刻警惕有人要害宋清歌。 “如果有必要,也有可能。”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此时,院门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宋清歌吩咐眉俏出去应门,片刻以后,眉俏回来,手上多了个食盒。 原来是厨房的人得了二姨娘的命令,给宋清歌等人送吃食过来了,那送吃食的人说,以后到了饭点,便让这院子里的人自己去领了。 三人用过晚膳,洗漱完毕,便各自睡去。 但是,宋清歌熄灯以后,却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用黑面纱蒙着脸。 夜行衣是她在庄子上自己改的。 她手脚麻利的出了院子,飞身而行,来到了如院。 此时,二姨娘房间里的灯还是亮着的。 她悄然靠近,听到里面的谈话声。 “小姐,依照我的经验判断,宋清歌在庄子上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高人,要不然,她如何变得如此jīng明?” 第九十七章 打探消息 第九十七章 打探消息 说话的是二姨娘的奶娘,张嬷嬷。 “今日她为自己辩白脱身时,那般伶牙俐齿,言语犀利,半分不饶人!”二姨娘恨恨的说道,“那厉氏死就罢了,还给我留着这么个祸害!” “小姐,她再如何jīng明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小孩而已,不足为惧!小姐捏死她,像捏死一直蚂蚁一样容易。”张嬷嬷恶狠狠的说道。 “过些日子,再挑一个信得过人,去庄子上做管事,等老夫人寿辰过后,又将她送去庄子上,让那管事好生管教一番,把这性子磨磨。”二姨娘声音里充满了恶毒。 “是,小姐。” “还有和那道士商议好,老夫人寿辰之日,他务必准时到场,否则许诺的银两可就不作数了!” “是,小姐。”张嬷嬷想了想,又道:“小姐,您说宋清歌如此张狂,这次那道士来,要不要让他再花些心思在她身上?” “此事能做好自然最好,但是万一出了什么状况,这次的寿宴,我可是全权负责的,到时候我也脱不了gān系。”二姨娘犹豫道。 “我只是觉得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张嬷嬷还在继续劝说。 “此事还是先容我考虑考虑。如今最重要的是巩固老爷对我宠爱,我好早日有个儿子做依靠。”二姨娘担心道,“奶娘,你今日没有看见冷氏那张得意的嘴脸,我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烂她。” 二姨娘失去了一贯的温和,由于仇恨过度,一直面部扭曲。 宋清歌见再也听不到有价值的谈话,便飞身出了相府,她要去玲珑阁。 玲珑阁,明面上是京城最大的裁缝铺,暗地里,却是一个专门收集消息的地方。 只要你出得起银子,它就能给你想要的消息。 宋清歌之所以会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前世跟着周景璃,不过,直到她在牢里面惨死,也不知道这玲珑阁身后的主人到底是谁。 她身材消瘦,在空中飞行时更加的轻盈。 凭着记忆,宋清歌很快就来到了玲珑阁。 此时已是深夜。 除了打更人远去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宋清歌抬起玉手,按照记忆中的暗号,有急有缓,有长有短的节奏叩门。 过了片刻,门打开,应门的是一老翁。 宋清歌很快被带到三楼,因为一楼和二楼是专门为裁衣所用。 老翁开门,宋清歌进屋,二人之间,没有产生过只言片语。 “怎么是个孩子?” 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声音从四周袭来。 “玲珑阁做生意还分大人孩子?”宋清歌压低声音,冷淡的说道。 “玲珑阁做生意,只要出得起银子,从不问身份来历。” “这也是我选择玲珑阁的原因。” “说吧,姑娘想知道什么?” “两年前,算出丞相府嫡女命犯煞星的道士的所有信息。” “一万两。” “我没有银子。” “姑娘慢走不送。” 宋清歌犹如和空气在对话,她冷眼环视着周围,没有发现一丝的破绽,根本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第九十八章 为何如此不让我省心 第九十八章 为何如此不让我省心 宋清歌并无慌张,也没有按照那声音的指示离开房间。 她淡然的从怀里摸了一张纸出来,将纸展开,放在桌上,道:“阁下可识得这纸上的图案?” “你从哪里得来的这图案?” 尽管那声音已经极力的掩饰,但是宋清歌还是很敏锐的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激动。 “如果阁下想知道我从哪里得来的这个图案,那可就不值一万两了。” 就在宋清歌等待那声音的回应时,先前的老翁推门而入,从桌上将那纸拿走。 宋清歌知道,这是那声音的主人需拿去验货。 只要那人肯将纸拿去,她便有信心。此时,她才稍微放下心来,坐到了桌子旁边的椅子上。 那图案,是前世她和周景璃一起时,千方百计苦寻而得,也是为了拿那图案换一个重要的消息。 不过,如果按照正常的时间发展,玲珑阁需要那图案,也是在数年以后。宋清歌提前了数年拿出那图案做jiāo易,也不过是为了赌一把运气而已。 显然,她赌赢了。 过了片刻,老翁回来,手里还是拿着那张纸,将纸放在桌上以后,便默默离开。 “阁下可验证图案的真假了?”宋清歌问道。 “这图案的价值不止一万两银子,姑娘这是让玲珑阁便宜赚了一大笔银子。”声音里有些戏谑。 “我想阁下想必是弄错了我的意图,我不是要用这张纸去换方才的消息,而是要卖这张上的图案。”宋清歌道。 声音的那一头沉默了许久,开口便是哈哈大笑,“姑娘真是聪明人,开价吧。” “两万两,外加方才的消息。”宋清歌道。 “姑娘真是一点都不让自己吃亏,成jiāo。”声音那头充满了慡快。 不时,方才的老翁就将两万的银票送来了,还带着一张纸,纸上记录的,是关于那道士的所有信息。 宋清歌将那纸收起放在怀里,老翁也收起了宋清歌卖的那一张纸。 怀揣银票的宋清歌,在老翁的带领下,出了玲珑阁,然后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就在她一步一步,靠近自己房间的时候,却感觉到了房间里面有一样。 呼吸声,均匀而有力,低沉而qiáng健。 是一个男子。 宋清歌没有选择从房门处进入,而是将脚步放得更轻,从纸窗而入。 并且在进入房间的同时,快速的捕捉到呼吸声的来源之处,同时,身影已经移动到呼吸声的旁边。 那人没有躲避,而是握住了宋清歌欲与之搏斗的手,一阵温热的气息袭来,宋清歌颈间一热,同时略显责备的声音响起,“丫头,为何如此不让我省心?” 宋清歌听到声音,便知来者是谢衍。 “谢衍,你一二再,再而三的闯入我的闺房,当真不怕我杀了你么?”宋清歌冷漠的说道。 “丫头,虽然你的武功很高,但是想要杀我,还需跟着我多练习几年。”谢衍自信道。 宋清歌两手被谢衍jiāo叉握住,动弹不得。 第九十九章 流氓的守护 第九十九章 流氓的守护 但是,灵光闪动间,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提起右脚,用力踩在谢衍的脚上。 谢衍闷哼一声,却不曾放开宋清歌,他qiáng忍着痛意,反而将宋清歌拉着转了一个圈,趁机扯掉她面上的黑纱,将她圈在怀里。 “谢衍,流氓!”宋清歌骂道。 “丫头,外界有很多关于我不堪的传闻,但是至今还没有流氓这一条。”谢衍笑着说道。 “谢衍,放开我!”宋清歌道。 “不放,就不放!”谢衍耍无赖。 “那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宋清歌说完,抬起谢衍的手就咬,她是下了狠心,不想与谢衍再有任何的纠缠。 可是,这一次,谢衍仍然没有松手,而是紧紧的咬着牙,忍受着手上的剧痛。 宋清歌见谢衍没有反抗,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了。 当她拿开谢衍的手时,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你为何不躲开?” “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躲开的。”谢衍话里藏了多层含义。 宋清歌不再言语,就着月色,扯下一块布,为谢衍包扎好伤口,道:“谢少爷,请你以后别靠近我,我是极其危险的。下一次,就不是咬伤这么简单了!” 谢衍抬起柔魅的桃花眼,专注的望着宋清歌,嘴角微扬,笑容肆意而邪魅。 “我不怕伤。”他缓慢的吐出几字。 “你走吧。”宋清歌包扎完以后,便直接下了逐客令。 “丫头,以后有事可直接来寻我,不用再去玲珑阁。”谢衍见时候不早,便叮嘱宋清歌,“我知道你武艺高,但是,你现在却不能bào露出来,所以,我留下一个人给你。” “初九!” 随着谢衍话音落下,初九立即出现在宋清歌的眼前。 “以后宋小姐便是你的主子,她在你在,她若有任何的闪失,你便不用再来见我!” “是!”初九转向宋清歌,“参见主子!” “丫头,我走了。”谢衍说完,身影快速的消失在房间里。 “初九?”宋清歌问。 “是,主子。”初九拱手道。 “你走吧,不要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不要gān涉我的生活。”宋清歌一挥手,初九一愣,“主子,这是为何?” 初九有些不满,他一个暗卫,被派来保护宋清歌,本就有些大材小用。 “没有理由。”宋清歌也听出了初九的不满,她还没有来得及拒绝,谢衍便留下人走了,“你也可以回你主子身边去。” 初九想起上次没有保护好宋清歌时所受到的惩罚,心里一颤,“主子,初九告退,您可随时唤初九。” 他宁愿委屈些留在宋清歌的身边,也不回去接受魔鬼般的惩罚。 宋清歌已经说明自己的意思,去留是别人的意愿,她也不再勉qiáng,于是挥手,让初九离去。 她的院子地处偏僻,隔墙之外就是街道,打更人的声音悠长散漫,她缓缓进入了梦幻。 “娘亲,抱抱。” “砍掉她的四肢!” “宋清棉,周景璃,你们不得好死!” …… 宋清歌从噩梦中惊醒,大汗淋漓,浑身湿透,颤抖不已,蓝瞳里she出嗜血的寒光。 第一百章 滚出去 第一百章 滚出去 翌日。 眉俏进屋伺候宋清歌时,便发现方桌上有一叠银票,她仔细的数了数,整整五万两。 “小姐,是我们太过于贫穷,老天都看不下去,给我们送银子来了么?”眉俏将银票递给宋清歌,担忧的说道,她是担心这又是府里的其它人送来陷害宋清歌的,不然,谁会无缘无故的送这么多的银票。 宋清歌接过银票,想起昨夜谢衍的话,那银票必是他留下的,出手真阔绰,也不算白白担了一个纨绔少爷的名号。 “眉俏,先放着吧。” “是,小姐。” 这个院子里虽然有三个房间,但是房间里的摆设是极其寒酸的。 只有基本的桌子,木椅,洗漱的用具,至于女子的梳妆台,衣柜,箱子,一样都没有。 眉俏有心想保管好这五万两银票,都没有地方可放,不过好在她聪明伶俐,最后倒是找了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藏好了银票,然后才伺候宋清歌洗漱。 宋清歌洗漱完毕,趁着天色还未完全亮明,就去了沁宁院。 老夫人上了年纪,睡眠少,且浅。每日清晨,都会起得很早。 宋清歌到了偏房,崔鸳已经在开始清洗茶具。 “大小姐。”崔鸳见到宋清歌,便欣喜的打招呼。 “崔鸳姐姐。”宋清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着手开始煮茶。 在煮茶的关键环节,她故意放慢速度,让崔鸳能够看清,崔鸳报以感激的微笑。 宋清歌只是不急不慢的和崔鸳讨论茶,而没有打探其他消息,这反倒让崔鸳对她另眼相看。 不久,茶煮好,照例又是崔鸳端着去伺候老夫人,宋清歌在外间等候。 老夫人衣着庄重,贵气,倒不是丞相之母的装扮。然后往那jīng雕细刻的梨花木椅上一坐,到有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她一闻到茶香,便知是宋清歌所煮的茶,“崔鸳,是不是每日给我这老人煮茶,你嫌麻烦了?” 崔鸳见老夫人神色不悦,心里不由得一忐忑,连忙道:“老夫人可冤枉奴婢了,奴婢能跟在老夫人身边,不就是因为老夫人看得起奴婢煮的茶,奴婢在这府里才有立足之地嘛。”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将这煮茶的任务jiāo给不相gān的人去做?”老夫人瞪着崔鸳,怒问道。 “老夫人,都是奴婢的错,请老夫人原谅,奴婢再也不敢了!”崔鸳立即跪了下去,低声道。 宋清歌听到这里,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原本她还有心讨好老夫人,可是如今她用心去做了,别人仍然视她为不相gān的人,还白白连累了崔鸳。 她立即进屋,跪在地上,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谁允许你这个煞星进屋的,滚出去!”老夫人呵斥道,竟然是不将一点情面。 崔鸳在一旁低着头,再也不敢替宋清歌求情。 尽管早已做好准备,知晓至亲祖母的绝情,可是重生归来,第一次听到“煞星”二字时,宋清歌坚毅的内心还是忍不住颤抖。 她双拳紧握,顿感全身一片冰冷。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不相gān的外人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不相gān的外人 寒冷彻骨的蓝瞳闪过怒意,她最终还是冷静下来,因为此时她“命犯煞星”的这件事还未解除,再也不能加上不敬祖母大不孝的这一条。 “祖母,孙女不是煞星。孙女知晓祖母喜好喝茶,便想略尽孝心,不想反而惹祖母不高兴,是孙女错了。这一切都是孙女求崔鸳姐姐的,崔鸳姐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求祖母原谅崔鸳姐姐。” “去了庄子上两年,变得伶牙俐齿,竟然敢顶嘴了?!”老夫人将茶杯用力放在桌子上,气得双唇直哆嗦。 “祖母。” “别叫我祖母,我没有你这个孙女!你一回来,就搅得府里不得安宁,害得棉儿,婉儿受罚,你不是煞星,是什么?”老夫人大声数落着,一脸的凶相,巴不得宋清歌立即从她眼前消失。 此时,宋清歌终于明白老夫人今日为何态度大转变,原来是因为宋清棉和宋清婉受罚的缘故。 她们二人才是老夫人的孙女,而她宋清歌,只是一个不相gān的外人! 可是,那二人是自作自受,如果不是她们先起了陷害宋清歌的心思,最后怎么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而且,老夫人不可能不知道实情。但是,她却选择遗弃宋清歌,反倒心疼那两个始作俑者。 原来,昨夜,宋清棉不甘被禁足,便来了沁宁院哭诉。二姨娘当然是知道此事的,但是她却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老夫人心疼宋清棉。只要老夫人知晓了此事,肯定会偏帮宋清棉,那宋清歌的日子就肯定不会好过了。 她这是借老夫人的手,来整治宋清歌。 正好还可以让宋清歌献茶讨好老夫人之事无法再进行下去。 如此,宋清歌在相府无法立足,便只能倚靠于她,任由她驱使利用。 如此一举三得之事,二姨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堪称完美。 宋清歌完全不想解释,因为她知道,解释也没用。 “祖母,消消气。”宋清歌qiáng忍着怒火,欲伸手去触摸老夫人的手,她必须缓和这僵持的关系,否则老夫人寿辰过后留下来,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可是,在她的手碰触到老夫人手背的瞬间,老夫人圆目怒瞪,一把用力甩开,大声骂道:“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野种,别碰我!” 宋清歌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紧紧的抿着唇,蓝瞳冰冷如寒刃,还有浓浓的鄙夷。 突然,她不怒反笑,“祖母,孙女敬你是长辈,所以孙女一直忍着的,但是,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侮rǔ我的母亲!祖母,你在rǔ骂孙女,rǔ骂我娘时,也骂了我爹爹,当今的丞相。” “祖母,您觉得皇上会封一个,连自己女儿是否为亲生都不知的人为丞相么?” 其实皇上日理万机,是根本不会管这些jī毛蒜皮的后宅小事的,宋清歌如是说,只不过是为了指责老夫人目光短浅而已。 老夫人被气得顿时差点晕了过去,指着宋清歌,连着吼了几声“你,你!” 第一百零二章 关入祠堂 第一百零二章 关入祠堂 “歌儿,还不跪下,请求你祖母的原谅!” 二姨娘掐算好了时间,准时出现在老夫人的房里,严厉的教训着宋清歌。 老夫人看到二姨娘的到来,立即道:“如烟,快将这孽女关入祠堂,没有我的命令,永远也不许再出来!” “老夫人,消消气,大小姐她……”崔鸳已经从地上起来,一手轻拍着老夫人的后背,一手顺着老夫人胸前的闷气。 “住嘴!”老夫人呵斥道。 崔鸳不再言语。 二姨娘对上老夫人时立即变成了孝顺的媳妇脸,恭顺的说道:“娘,息怒,是儿媳没有管教好歌儿,儿媳这就将她带到祠堂去。” 宋清歌一直冷笑着看着二姨娘的表演,要是不知她是出身名门,还以为她是善于演戏的戏子呢。 既讨好了老夫人,又给宋清歌定了惩罚。 就在这时,门外有仆人禀报,是宋正风来了。 “娘。”宋正风正要去上早朝,想起了昨日宋清棉被禁足,老夫人心里肯定不愉快,便想着来这里瞧瞧。 没想到就正好撞上了这茬。 “风儿,你看看你养的好女儿,是要将你娘活生生的给气死了!”老夫人又立即给宋正风怒诉道。 宋正风凛冽的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还未来得及开口,宋清歌红着眼圈,抿着嘴唇,有些倔qiáng的问道:“父亲,我是来历不明的女人生的野孩子么?” “是谁胡说的!”宋正风怒道,他是不喜宋清歌,但是却不能容忍别人侮rǔ他的亡妻。 老夫人闻言,脸色在青紫与苍白之间转换。 二姨娘心里暗恨,宋正风一直将宋清歌的娘放在心里,而她一个活人,偏偏争不过死人。 宋清歌也没有想到宋正风会如此在意她的娘,否则,为何会在她娘有身孕时就将二姨娘抬进了门。 她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模样,但是就是不肯说出那句话出自谁人之口。 宋正风心里其实也明白,在整个相府里,胆敢明目张胆说出此话的人,除了不喜他亡妻的老夫人,还能有谁呢? 但是他开口,却是责备宋清歌的话,“你不在自己的院子待着,来这里作甚?” “女儿想给祖母煮茶,尽孝心,可是祖母说二妹妹,三妹妹受罚是因为女儿,父亲,此事到底如何,你是知情的。”宋清歌道。 “孽女!”老夫人狠狠的骂道。 “你要理解你祖母心疼两个妹妹的心情。”宋正风道。 宋清歌心底冷笑,冷冷的看着屋子里的人,这就是她的父亲,她的至亲! 同样是宋家的女儿,为何要区别对待?为何要用作贱她的方式来心疼另外两个女儿? 难道就是因为她的娘来历不明,她天生蓝瞳,与众人相异么? 她与众不同,这哪是她的错,也不能成为别人踩贱她的理由! “父亲,这十余年,可有人心疼女儿半分?”宋清歌恢复了冷淡,凌厉,没有一丝的温情。 “你夺去我爱妻的性命已十年!” 第一百零三章 该怎么办 第一百零三章 该怎么办 宋正风冷漠的说,那望向宋清歌的眼中,尽是厌恶和恨意,然后再也不理会屋子里的众人,转身走了出去。 宋清歌的娘是难产而死的,如若不是她那天生遗传的蓝瞳,或许,在她出生时,便被宋正风给所杀,给她娘报仇了。 经由前世今生,宋清歌终于知道他的父亲为何如此厌恶她。 事情也许到这里就可以告一段落,但是二姨娘好似无意提起,“娘,歌儿年幼,您就别生气了,棉儿和婉儿还是禁足的,不能承欢您的膝下,便让歌儿多陪陪你吧。” “我说如烟,你也是在欺负我老了?”老夫人怒问。 “娘,儿媳没有。” “那你让她陪我,她气死我还差不多!”老夫人道,“你将她关入祠堂,省得碍我的眼。我那乖孙女棉儿,你可得赶快给我带来,没有她陪我,我看我也活不了多久咯。” “娘,那棉儿还在禁足呢。”二姨娘道。 “还禁什么足,回头我给风儿说,解禁即可。”老夫人又瞪了一眼宋清歌,方才若不是她对宋正风说了那什么野孩子,老夫人也不会忘记给宋正风说这解禁之事。 “是,娘。”二姨娘微微俯身行礼,然后又唤了一声“歌儿,走吧。” 宋清歌淡然的跟随着二姨娘出了院子。 老夫人将那冰凉的茶还是喝下了肚子。 “歌儿,娘是有心替你向你祖母求情的,但是你祖母一向不喜你,娘去求情,恐适得其反,所以你暂时受些委屈,避得远远的。”二姨娘此时还不忘挑拨宋清歌祖孙之间的关系,让其变得更加恶劣。 “自然是二姨娘说了算。”宋清歌讽刺道。 “歌儿,你心里还是记恨上了娘。”二姨娘温和的脸上挂着无奈,声音里还有一丝悲伤,宋清歌看着这副假面具,便想要将她撕下来,但是现在,她还不能这么做。 “二姨娘多虑了。” 二人谈话间,已经到了祠堂,二姨娘看着宋清歌走进祠堂以后,便吩咐看守祠堂人好好照顾宋清歌。 为了担心宋清歌孤独,二姨娘将眉俏和西籽一同关入了祠堂,是为宋清歌作伴。 是以,回京才一日的宋清歌,便被相府老夫人以顶撞长辈,大不孝的名义关入祠堂,而昨日陷害宋清歌而被禁足的二人,今日就重获自由。 “小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眉俏担忧道。 宋清歌原本是想以煮茶的方式,投老夫人所好,让老夫人接纳她的。可是,现在,老夫人显然是更加的厌恶她了。 但是,她脸上却不见丝毫的紧张之色。 “现在就是好生休息,眉俏,西籽,过来,我有话对你们说。”宋清歌一招手,那二人便凑到她眼前。 她低声叮嘱,那二人不住的点头。 夜色,很快来临。 祠堂外面的家丁在入夜以后,就放松了警惕,在他们昏昏欲睡之时,宋清歌从祠堂出来。 然后踏着夜色,出了相府,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她来到了城门口,欲出城。 第一百零四章 重改命格 第一百零四章 重改命格 玲珑阁的消息,当年给宋清歌定“命犯煞星”之命格的道士,现藏于崇岩乐山村。 崇岩是一个离京城数里地远的一个县城,乐山村隶属于崇岩,与京城毗邻。 宋清歌出了城门,便看见一匹马拴在不远处,她抿嘴一笑,初九办事果然靠谱。 白日里,她被关在祠堂,眉俏和西籽也不能出去,她不得不吩咐初九去帮她买一匹马,放置在城外等她。 宋清歌动作麻利的翻身上马,扬鞭策马,月光倾洒,马儿托着宋清歌疾驰而去。 一路相伴的,只有深夜的凉风,还有独挂夜空的冷月,jiāo相辉映,将宋清歌身影衬托得更加单薄。 浓墨般的夜色,渐渐淡去,随之而来的,是黎明。 宋清歌达到乐山村时,旭日东升,将整个村庄笼罩在一片金色之中。 她走进村子,感受到的是一片祥和宁静,遇到一个村民,便向其打听了王水之的住处,村民未作他想,很随和的告诉了她。 宋清歌按照村民的指引,来到了一木屋之前。 此时,木屋的房门已然打开,门口坐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身体消瘦,大而无神的双眸,脸色苍白得可怕。 “请问这是王水之的家么?”宋清歌问。 少年好奇的打量着宋清歌,然后咧嘴一笑,道:“是的,姐姐,你是找我爹爹么?” “对的,我找你爹。” 那少年明显比宋清歌道,却唤其为姐姐,果然如玲珑阁所言,只有七八岁孩童的智力。 “去屋里等,我爹去挑水了,很快回来。” 宋清歌跟在少年身后,进了屋子。 “姐姐,你眼睛真漂亮。”少年和宋清歌相对而坐,微笑着说。 “嗯。”宋清歌淡淡道,那道士作恶多端,却能有这么个儿子,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剧痛无比。 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宋清歌不会把对道士的恨意牵扯到他身上。 或许是少年的智力比前世宋清歌的孩子大不了多少,她竟然愿意与他多说些话。 估摸一盏茶的功夫以后,房门前响起了水入水缸的响声,少年连忙起身,一脸的欢乐,奔了出去,“爹爹回来了。” 宋清歌也出了门,目光正好迎上放下木水桶的王水之,也就那道士。 道士在看到宋清歌蓝色双瞳的瞬间,脸色大变,立即过去将少年抱住,警惕的瞪着宋清歌,明知故问道,“你是谁?” “王水之,才两年,你就不认识我了?”宋清歌讽刺道。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道士已经将少年护在身后,目光闪躲。 “或许我应该说得更明白一些,两年前,丞相府,你的一卦,就让我成了命犯煞星之命。” 宋清歌冷笑,“可是,谁又知道?你这个道士,竟然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玷污傻女,恶贯满盈,为了治好你智力低下的儿子,你接受了丞相府二姨娘厉如烟的银两,给我胡乱卜命……” “住口!”道士紫涨着脸色,恼羞成怒,他的过去被宋清歌撕开,鲜血淋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第一百零五章 凤命归来 第一百零五章 凤命归来 “呵,你觉得你不承认,那些就不是事实了?”宋清歌冷讽道,“你应该感谢你有个傻儿子,否则,我现在就不是和你说话,而是要你的命!” “如果你不愿意承认也没有关系,你儿子天真可爱,而且诚实无比,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事了,我想官府一定会秉公执法的。至于你泄露了二姨娘的秘密,或许你和你儿子……” “你想做什么?!”道士当然明白宋清歌说得都是实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儿子,如果事情败露,以二姨娘的手段,肯定是父子性命皆不保。 “和你做一笔生意。”宋清歌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随时可要你的性命!”宋清歌带着冰冷的笑,话音落时,她已经到了道士的眼前。 道士骨寒毛坚,惊恐万状。 这是两年前被他设计陷害的胆怯懦弱的相府嫡女么? “我有条件。”道士说。 “你没有资格与我讲条件。相信你已经察觉出我的变化了,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做生意,第二,你们死!” 宋清歌gān脆果断,凌厉四she。她现在无权无势,什么好处也答应不了这道士,所以能做的,就只有快速的在气势上压倒道士,让其信服,不得反抗。 “爹爹,姐姐是好人,你就答应她吧。”少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危险,反而笑着扯着道士的衣袖,撒娇哀求道。 道士看向少年的眼中,充满了慈祥的父爱,宋清歌心里一震。 她觉得自己还不如眼前的少年。 他的父亲再如何恶贯满盈,罪大滔天,但是却给了他最大的疼爱。 道士听闻少年的话,温柔的摸摸他的头,然后哄着他去了屋里,又沉着脸与宋清歌道,“我知道你命格已变,我也无力回天。我答应和你做jiāo易,现在只求你能保我儿子性命无忧。” 道士是真道士,只不过是一个坏事做尽的道士。方才在宋清歌威胁他的时候,他便掐指一算,算出来宋清歌今生命格已变,而这件事,他再也无法改变。 所以只得和宋清歌合作。 “我答应你,但是如果你中途敢反悔,我便什么也保证不了了!”宋清歌凌厉道。 “我为保我儿性命,愿意做一切。”道士无奈道,他昔年醉酒,jian污了一个傻女,后来傻女生了一个傻儿子,他视之为宝。 可是,这傻儿子不仅傻,还有病,所以道士为了给他儿子治病,便更加勤劳的去骗银子。 两年前,他在利用法术骗人时,被二姨娘的娘家人逮住了,正好二姨娘正需要一个道士。 二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便联手陷害了宋清歌。 “好,接下来,你必须按照我说得去做,我一定保证你的儿子性命无忧!” “姑娘需要我做什么?” “再为我卜一次命,命格我已经替你想好了。” “什么?” “凤命归来!” 道士惊骇,宋清歌目光犀利,那股qiáng大的气势,无可抵挡。 第一百零六章 送衣服 第一百零六章 送衣服 宋清歌为了保险起见,没有将全部计划告诉道士,只是叮嘱道士,在老夫人寿辰之日,会告诉他详细计划。 她也不可能在这里盯着道士父子,所以这看守道士父子的任务,就jiāo给了初九。 当夜,宋清歌回到了祠堂。 老夫人的寿辰之期渐近,二姨娘和三姨娘也开始忙碌。 虽然府中中馈之事由二姨娘掌管,但是老夫人寿辰是要准备大肆热闹一番的,于是,三姨娘也在一旁帮衬着。 宋清棉和宋清婉被解禁以后,宋正风也没有在意此事,一时之间,相府里的人,都忘记了被关在了祠堂的宋清歌,而是沉浸在浓浓的喜悦之中。 但是,在祠堂里面的宋清歌却没有闲着,她白日里在祠堂,夜晚出去活动。 这日,是六月二十七,老夫人寿辰的前夕。 宋清歌今夜没有出去,明日,将会看到很多“老朋友”。 现在想来,前世的时候,八岁之前,她在相府默默无闻。在庄子上待了八年,十五岁回到京城,然后嫁给周景璃,她一心扑倒周景璃的身上,竟然没有朋友,直到二十岁惨死。 重生归来,她的奶娘,在她五岁时,意外病亡。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丫鬟,一年一换,如今,她连她们名字都记不得了。 唯一陪伴她多年的,就是西籽。庆幸的是,现在有了眉俏,不知为何,此时宋清歌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谢衍的音容笑貌。 “丫头。” 宋清歌闻声,蓦然回首,印入眼帘的,是谢衍心疼的神色。 “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来看看你。” “现在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丫头,不要总将我拒之千里之外。” 宋清歌沉默。 谢衍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套衣裙,递给宋清歌,笑脸盈盈,“丫头,送给你的。” “不需要。”宋清歌果断拒绝。 “明日是老夫人的寿辰,你是需要出席的。届时,你可要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谢衍边说,边拉过宋清歌的手,将衣服放在她手上。 宋清歌双手触摸到鹅huáng色的衣裙的质地,柔软,温暖,正是合适此时的季节,而且价值不菲。 “我屋子里的五万银票是你放的?”宋清歌问。 “是啊,你放心的使用,我不用你还,用完了,我再给你送来。”谢衍大方道,眉飞色舞,一双桃花眼,邪魅而张扬。 “这衣裙多少银子?加上那五万银票,我还你。” 看着宋清歌认真的神色,谢衍神色一黯,但接着又笑了,“丫头,爷我不差银子,你随便花。” 宋清歌一脸黑色,拧着好看的眉目,到了一句,“我也不差银子,所以不需要。” “丫头,明日将衣裙换上,我等你。”谢衍不想再与宋清歌纠结银子的事,“还有,丫头,你想做什么,便尽管去做,相府不管你,我管,我就是你最大的依靠。” 前世今生,尽是欺她,瞒她,rǔ她之人,无人可成为她的依靠。 第一百零七章 隐隐有异样 第一百零七章 隐隐有异样 重生归来,眼前之人,一直暗中保护着她,笃定的说他是她的依靠。 “你回去吧。”宋清歌冰冷尘封的心,仿佛一丝清风拂过,本是毫无痕迹,却隐隐有异样。 谢衍望着那沉静,淡然的一双碧波,心中升起淡淡的欣喜,他等着明日她的惊艳,然后离去。 如果不是手中的衣裙,提示着方才的一切确切发生着,宋清歌看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还以为是梦。 “小姐,谢少爷对你真好。” “对的,小姐,你看谢少爷还送这么好看的衣裙,真好。” 眉俏和西籽围着宋清歌,笑着打趣道。 “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宋清歌自言自语。 “小姐,肯定是福了,我们在相府里举步维艰,有了谢少爷的帮衬,以后小姐就不会受委屈了。”眉俏笑着道。 “眉俏姐姐,这话可不能出去乱说,小姐乃闺中女子,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小姐与谢少爷暗中有来往,定会损害小姐清誉的。”西籽担忧道。 “西籽,我看你是想多了,小姐坐得端,行得正,不怕别人乱嚼舌根,小姐,你说对不对?” 眉俏不服气的反驳道,西籽有些委屈的低着头。 宋清歌浅笑着,“你们说得都不对。” “为何?”眉俏和西籽异口同声的问道。 “因为……你们不懂。”宋清歌无法说出实情,她不相信爱情,也不相信所谓的依靠,她相信的,只有自己! 眉俏和西籽知道宋清歌有心事,她不说,她们也懂事的不继续问。 ** 翌日。 温暖的日光还夹带着清晨的凉意,相府里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宋正风这房,从他父亲年轻时就来了京城,老夫人善嫉,故去的老太爷只有她一妻,而老夫人子嗣单薄,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宋正风一人。 三姨娘是农门女,当年老夫人买来给宋正风生儿子的,现在和她那娘家早也断了联系。 故而,今日老夫人的寿辰,除了二姨娘的娘家和宋正风的朝中同僚以外,是没有多少宾客的。 但是,老夫人个人是相当看中这寿辰,毕竟是六十大寿。 她今日起chuáng比平日里还早些,在崔鸳的伺候下,梳妆打扮完毕,然后就坐在房里,等待客人的恭贺。 “老夫人,您今日气色真好。”崔鸳将茶杯递给老夫人道。 老夫人接过茶,浅浅抿了一口,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崔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老夫人自从喝了宋清歌煮的茶以后,就觉得崔鸳的茶不能入口了。 可她偏偏将宋清歌给折腾到祠堂里面去了,而且在这数天内,不曾派人去过问,所以,那美味而特别的香茶,就只有空想了。 平日里也就罢了,今日是寿辰之喜,还不能喝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茶,也难怪老夫人不高兴,可这又能怪的着谁? 当然,老夫人是有责怪的对象的,比如崔鸳。 “鸳丫头,你这茶艺有待提高了,我都是勉qiáng入口的。” “是,老夫人。”崔鸳恭敬道。 第一百零八章 寿宴 第一百零八章 寿宴 “以后无事,多跟着别人学学,我留你在我身边,就是为了喝一口可心的茶而已。”老夫人继续指责道。 “是,老夫人。”崔鸳轻笑着应答,她心里倒是想起宋清歌的,兴许今日趁着老夫人高兴,替宋清歌求求情,或许她还有机会出来,“老夫人,今日宾客众多,要是来给您祝寿的宾客都能喝到那特别的茶,老夫人您脸上得多有光?” “可是我更怕那煮茶之人给我丢脸,扫我的兴!”老夫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老夫人,奴婢保证她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只在里面煮茶可好?” “你能保证?” “老夫人还信不过奴婢么?” “我倒是信得过你。”老夫人摇头道。 “那老夫人就将此事jiāo给奴婢,然后等着喝可口的茶,等着别人羡慕的目光,夸赞的言语吧。”崔鸳笑语晏晏,然后叮嘱一旁的丫鬟照顾老夫人,她则独自向祠堂走去。 看守祠堂的人看到崔鸳到来,都露出恭敬的神色,将她迎了进去。 “大小姐。”崔鸳见到宋清歌,便亲切的打招呼。 “崔鸳姐姐,你怎么来了?”宋清歌惊讶的问。 “奴婢是有事来求大小姐。” “何事?”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大小姐可愿意帮忙?” “自然愿意。”宋清歌浅笑着说,她今日就只是看戏而已,即使崔鸳不来请她,一会,她也会出祠堂。 只不过有了崔鸳来请她这一出戏,届时,她就更加的清白无辜了。 崔鸳没想到宋清歌如此慡快的便答应了,先前准备好的说辞,也无用武之地了。 宋清歌跟着崔鸳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先是煮了一杯茶给老夫人,或许是因为今天是喜庆之日的原因,老夫人喝下茶以后,竟然眉开眼笑。 紧接着,宋清歌又吩咐仆人,按照她说得方式,给宾客上茶,一时之间,整个相府内,都弥漫着茶香。 午时,宾客至。 来祝寿的宾客,男宾都只在外院,只有女宾才进入内院,最先到老夫人房里的是二姨娘的娘家人。 宋清棉和宋清婉依偎在老夫人身边,尽情的逗笑,众人喝着美味的茶,笑谈家常,完全忘记了宋清歌这个人。 而她在完成任务以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您真是天底下最美的小姐。”眉俏望着一身鹅huáng色衣裙的宋清歌,由衷的感叹道。 “就你嘴甜。”宋清歌伸手点了眉俏的额头。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你说是不是,西籽?”眉俏问一直歪着头盯着宋清歌不言语的西籽。 “是的,小姐比那画上的人还美。但是,小姐还可以更美,奴婢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西籽从头到脚打量着宋清歌,咬着手指,当目光落到宋清歌的发间时,恍然大悟,“小姐差头饰。” “对啊,这可怎么办才好?”眉俏焦急道。 “眉俏姐姐别急,我有办法。”西籽笑着跑了出去。 此时,二姨娘却是一脸的愁色。 “小姐,您该去老夫人的院里了。”张氏提醒道。 第一百零九章 为何选此时 第一百零九章 为何选此时 “嬷嬷说得对,夫人,一会老夫人该不高兴了。”然欣一直在老夫人房里帮忙,那边已经催了几次了。 “小姐,您先去伺候老夫人,我去门口看着,若是那道士来了,我立即去禀告您。” “看来目前也只有如此了。” 二姨娘才到老夫人的院里,道士就抵到了相府的门口。 “紫门大开喜迎宾,凤命归来青烟升。” 道士说完,禀明了身份,说是二姨娘请来为老夫人贺寿的,管家识得道士,也将其迎了进来。 张氏见此,大喜过望,连忙跑去向二姨娘禀报。 二姨娘闻此消息,一扫方才的担忧,立即眉开眼笑,让众人移步花厅,说要开席了。 花厅里,男女依然分开而坐,不曾有男女混杂同席。 但是,因为中间未曾有屏风遮挡,所以男女宾之间,可以两两相忘。 席间,也有很多未出阁的小姐,与宋清棉和宋清婉同桌。 “咦,清棉姐姐,听说你那姐姐回来了,怎么今日没有见她身影?”一个小吏的女儿用讨好宋清棉的语气问道。 “我姐姐她……” “你说我那长姐啊,她惹我祖母生气,还被关在祠堂呢。” 宋清棉话未说完,宋清婉就抢先答了去,她就是故意要宋清歌丢脸。 “妹妹!”宋清棉压低声音,假装厉声呵斥,一副妹妹维护姐姐的模样。 “二姐,她都能做,我还不能说了。”宋清婉不服气的说道。 “妹妹,她再如何,也是我们的长姐。”宋清棉语重心长的说道。 “哎哟,清棉姐姐,也只有你最好了。我倒是觉得婉儿说得对,她身为长姐,却没能给你们做好榜样呢。反倒是你,一副嫡女的风范。”方才说话的小吏女儿继续讨好道。 宋清棉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装作一副害羞的表情,谦虚道,“我哪有妹妹说的那么好。”然后又是一副心疼的语气,“只是姐姐她早早的便没了娘,也是怪可怜的。” “宋小姐真是心善。” “宋小姐真好。” “宋小姐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知道心疼人,真的不愧是丞相的女儿,难得啊。” …… 夸赞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老夫人那一桌的夫人些也开始给老夫人和二姨娘道贺,说得都是夸宋清棉的话。 宋清棉今日穿的是粉红色衣裙,额头前留了一戳头发,头上是几段小辫子jiāo叉,中间点缀三四个花型束发夹,后面的秀发,任其自由披散着,犹如黑色的瀑布。 她五官遗传二姨娘,小小年纪,就有一种明艳的美,可是,她性格却偏偏温柔如水,如此娇人儿,哪能不惹得众人的夸赞? 宋清婉望着那些赞扬的目光,眼底里闪过嫉妒,很快又恢复如常,甜甜的道:“二姐,不如我们现在去给祖母送寿辰礼吧。” “为何选此时?”宋清棉不解,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她才不要因为什么送寿辰礼而分散大家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章 送礼 第一百一十章 送礼 “二姐,我是想在开席之前给客人们增加一点乐趣,也算是对祖母的一片孝心,二姐觉得如何?”宋清婉天真的说道。 “甚好。”宋清棉勉qiáng的笑着答应,宋清婉已经从座位上下来,装作端庄淑女的步态,款款而行,来到老夫人的跟前。 “孙女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宋清婉声音软糯,一身浅绿色衣裙,将整个人映衬得娇俏,可爱。可是那头上的珠花,玉簪,金簪,繁重复杂,反倒显得土气,沉重,失了活泼。 老夫人心情极好,和蔼可亲的说道:“好,好,婉儿真乖。”说着,还将宋清婉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 往日里,老夫人只对宋清棉如此亲热,今日老夫人心情好,加上当着众多宾客的面,宋清婉才会有如此待遇。 “祖母,孙女有礼物想送给祖母。”宋清婉甜甜的说道。 “哦?”老夫人笑得开怀,皱纹更深了,“婉儿要送什么礼物给祖母?” “孙女为祖母跳一支舞。”宋清婉欢快的说着,人已经离开老夫人的怀抱,快步走到戏台子中央。 那戏台子原本是留着给祝寿的唱戏的用的,现在倒是提前给宋清婉用了。 等她到台子中央时,将花厅里面客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当然,除去那男宾客区的一桌客人。 这时,那负责报曲目的女子听到宋清婉的要求以后,便大声的面对来宾说,“诸位来宾,我们宋二小姐为表孝心,现在要表演一场舞蹈,送给老夫人。”说完,便退到了一边,将台子留给了宋清婉。 那人以为宋清婉是相府的二小姐,她将相府的情况了解的不够详细,其实世人,大多已经将宋清歌遗忘,都以为宋清棉是相府的大小姐。 宋清婉装作成熟稳重的模样,向来宾微微行礼,然后向一旁的乐师点头,乐声起,裙袖动。 浅绿的娇影,犹如山间的一抹清丽,旋转舞动,浅笑灵动,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舞毕,掌声不断。 “这不愧是相府的小姐啊,人娇舞也美。” “这二小姐还年幼,等几年及笄,怕是相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可不是嘛。” …… 夸奖之声如cháo水涌来,宋清婉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她认为自己肯努力,也能和宋清棉一样,赢得别人赞扬的目光。 可是此时在座位上的宋清棉却是气得不轻,二姨娘在收到三姨娘挑衅的目光以后,又将信息传达了宋清棉,宋清棉抿着嘴唇,紧紧的拽着衣袖,然后缓步走到台子中央。 宋清婉在众人的欣赏的目光中已然走下了台子。 宋清棉给人一种温婉的形象,落落大方,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方才我妹妹已经给大家跳了一支舞,我就不再献丑了。现在我弹奏一曲,献给祖母,一愿祖母安康常健,二愿祖母笑口常开,三愿祖母事事顺心。”宋清棉开口便是清脆动听的声音,说完还微微俯身,礼节丝毫不差,弹奏还未开始,周围的夸赞声已经开始。 更甚的是,有些青年才俊在盯着宋清棉看了两眼以后,竟然害羞的低着头,心里已经开了花。 二姨娘脸上的笑容比方才更得体了,正沉浸在喜悦中的宋清婉犹如头顶浇了一盆冷水,心里透彻冰凉,但是还是勉qiáng的笑着,维持着尴尬的气氛。 很快,就有人把宋清棉平日里练的琴拿上来摆放好。她端坐在琴的前面,一身粉衣,jīng雕玉琢,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也是一副赏心悦目的唯美画面,让人移不开双眼。 白皙而纤长的手指,轻轻波动琴弦,犹如山涧清泉,流水叮咚,清脆悦耳。 琴声继续从指尖流出,流入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急促如诉,真是此声应是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得? 周围一片寂静,除了琴声,再无其它。 宋清棉面带微笑,端庄而不失活泼,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琴技有多了得,但是能引起众人如此反应,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想到这里,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不让人察觉的得意的笑容。 琴声毕,周围的人仍然沉浸在琴声中,不曾回过神来,仿佛余音绕梁,久久不曾散去。 过了片刻,人们才回过神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更有轻浮活泼者,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拍手叫好。 三姨娘脸色入土,看向宋清棉的目光,有责怪,也有些心疼。 宋清棉直起身来,又落落大方的向众人行礼,才缓缓走下了台子。 相府的这两位小姐,年纪轻轻,在琴、舞上就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等及笄以后,肯定更是了不得。但是,这二者相比较,宋清棉明显站了上风。 或许方才所有的来宾都被宋清棉的琴声所折服,但是除一人外,那便是男宾区的谢衍。 他把玩着酒杯,一双桃花眼魅色无尽,嘴角的肆笑,意味深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话的是一气质温润的少年。 “说话文绉绉的,喜欢就去行动。”一少年闷了大口酒,豪迈的说道。 “丞相的女儿,不是谁的都可以妄想的。”一人好似不经意的说着。 另外两位沉默不语,只顾饮酒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 “小侯爷,你今日怎么不说话?”最先说话的温润少年问,“该不会是被迷住了吧?” “不是谁都像你似的目光短浅!”谢衍眼里尽是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是恶毒无比。 其余几人虽然极力压制,但是仍然笑出了声,那温润少年面色紫涨,尴尬万分,“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仗势欺人。” “可惜你无势可仗!”谢衍肆无忌惮,张扬狂魅。 温润少年还欲继续真辩,一直沉默的二皇子放下酒杯,不轻不重的说了句,“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们是来贺寿的,丞相肯定希望大家和睦相处。” 温润少年立即恭敬道:“是,二皇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美人如仙 第一百一十一章 美人如仙 谢衍的心思不在这里,便随口敷衍道:“有二皇子在此,我们肯定能和睦相处。” 二皇子经常被谢衍挤兑,但是仍旧有一丝尴尬,谢衍的地位,他虽然身为皇子,也不得不给他几分薄面,于是也没有继续言语。 一直在吃喝的道士见丞相府的两位小姐都已经表演完才艺,他仰头闷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走到众人中间,掐指舞剑,神秘的说道:“今日老道我在丞相府外,看见府内紫光冲天,掐指一算,原来府中有贵人归来。” 这道士也不是完全的坑蒙拐骗,这花厅中的有好些人家,也请他去做过法事,是以,便有人认出了他。 三姨娘歪着头道,“这不是前两年算出大小姐命犯煞星的那道士么?” 二姨娘点头,道,“娘,这道士是媳妇请来,为您祈福的。” 老夫人和颜悦色,含笑着说:“你有心了。” 三姨娘撇了撇嘴,掩藏心底的不满,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仍然在言语的道士身上。 道士说:“老夫人,您今日红光满面,印堂发亮,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相。” “我已经是丞相的母亲,难道还有比这更高贵的身份么?”老夫人看着渐渐向她靠拢的道士,疑惑的问道。 “老夫人,您的身份,将来还得由您府中的那贵人来决定。”道士神秘十足的说。 “贵人?”老夫人心底还是喜悦的,她已经是丞相的母亲,但是如果身份能再提高,那也是可喜的。 但是,还有什么身份能比现在更高呢? 宋正风是不可能再往上面升迁了,那希望便在孙辈身上。老夫人将目光在宋清棉和宋清婉身上打转,一番仔细权衡较量,觉得还是宋清棉的希望大些。 然后又将目光落到了二姨娘的肚子上,神色一暗,孙女再好,也抵不过孙子的好。 “那道士快说说,这府中的贵人是我这两个孙女中的哪一个?”老夫人略微急切的说。 道士摇摇头。 “都不是?”老夫人不可置信道,二姨娘已经变了脸色,三姨娘幸灾乐祸,她知道只要有宋清棉在,宋清婉是一定不可能成为那贵人的。 但是,如果宋清棉也不是那贵人,她心中就由衷的欢心。 “道长,话可不能乱说的。”二姨娘话语间是赤luǒluǒ的威胁。 方才举杯换盏的男宾,也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二姨娘和道士的身上。 道士不惧威胁,一副坦然磊落的模样,声音比方才还大了些,“夫人相信老道,才会请老道来给老夫人祈福,自然,老道句句属实。” 老夫人点点头。 二姨娘心中忐忑不安。 “但是,以往老道也曾路过丞相府门口,却没有发现今日的景象。老道今日的任务是为老夫人祈福,但是见到贵府有了好征兆,一时兴起,便泄露了几句天机。” “道长说得那贵人是?”老夫人追问道。 “娘,今日来这府里为娘祝寿的,哪一个不是贵人?”二姨娘婉转道,既然不是宋清棉和宋清婉,那还有可能是谁。 “夫人所言非也。”道士摇晃着头,否定道。 “哪里来的道士,休要胡言乱语,来人啊,将这道士请出去!”宋正风呵斥道。 “丞相大人,我不是不请自来,是夫人盛情相邀,我是诚心为老夫人祈福的。” “那你虔诚为老夫人祈福即可,今日是老夫人的大寿之喜,那些不相gān的事,就别说了!”一贯温和的二姨娘,语气冷厉,像是要把那道士给吃了。 老夫人已经有些不高兴了,但是三姨娘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道:“娘,既然道长已经算出了府中的贵人,不如就问个仔细,也好安心,娘说是与不是?” 老夫人心里有些赞同的,正欲开口,二姨娘却抢先一步,冷冽道:“道长,还是先祈福吧,贵人之事,容后再说。” “已经来不及了。”道士正色道。 “为何?”老夫人和二姨娘几乎异口同声。 “因为那贵人已经到了。”道士掐指一算,话音落下,一人款步而来,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宋清歌一身鹅huáng色裙襦,两手jiāo织在前。头上只斜插着一根木簪,可巧的是,那木簪露在发间外面的一头,竟然开出两朵jīng致的花朵,如果仔细一瞧,还能看到花蕊。 青丝如墨泼般倾泻在笔直的脊背,一双蓝瞳,如浩瀚碧波平静,空阔,却充满了灵气。 这一双美丽,摄魂的眸子,镶嵌在jīng致,肌肤胜雪的脸庞上,上有不粗不细的英眉,下有小巧的鼻尖,唯美的小嘴做点缀,这般容貌,堪称完美。 大抵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 众人的视线,跟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舍不得移开。 “孙女拜见祖母。”开口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清脆悦耳,拨动这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弦。 “起来吧。”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再加上因为宋清歌煮的茶,她受到了众人羡慕的目光,此时对宋清歌也和悦了几分。 宋清棉紧紧的拽着手帕,二姨娘脸上虽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她现在恨不得冲上去给宋清歌两巴掌。 宋正风拧着眉,他几乎已经快忘了还有宋清歌这个人,尽管她就在府里面。 谢衍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他暗道自己的眼光就是不错,他亲自挑选的尺寸,竟然如此合身。 二皇子眼光都直了,三皇子嘴角扬起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歌儿,你不是生病不舒服么?怎得出来了?”二姨娘假意关切的问道。她说谎,并用眼神暗示宋清歌,便是要她识趣,然后以病为由,从这花厅离去,不要夺了宋清棉的风头。 “二姨娘,歌儿的身体不打紧,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缺席祖母的寿宴。祖母平时很是疼爱歌儿,歌儿想趁此机会尽尽孝心。” 宋清歌没有宋清棉的温婉做作,没有宋清婉的活泼愚笨,她一颦一笑中,透露出的是大气,端庄,凌厉,高贵,还有睥睨天下的傲气。 “姐姐。”宋清棉不甘心,她要站到宋清棉身边,与之较量,她要胜过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别出心裁的礼物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别出心裁的礼物 宋清歌循声望去,看见的是浅笑盈盈,向她缓步而来的宋清棉。 “二妹妹。” 宋清歌唤道,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宾客都已经听到了,然后有人开始窃窃私语,原来她竟然是相府的大小姐。 而且是唯一的嫡女。 那如果按照长幼有序,宋清棉是二小姐,宋清婉是三小姐,可是方才有宾客将这二者依次认作大小姐,二小姐,这相府里竟然无一人纠正错误。 而且三个小姐相比较,那大小姐较之另外两位,不知胜了一筹这么简单。 “长姐,我和三妹妹方才已经给祖母送过礼了,长姐送祖母什么?”宋清棉好奇的问道,她认为宋清歌在乡下的庄子生活了两年,肯定是粗俗不堪,哪里能拿出什么入得眼的礼物。 “二姐,长姐才从乡下的庄子回来,你问她礼物,岂不是为难她?”宋清婉高声道,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妹妹。”宋清棉低声道,仿佛似在责备宋清婉伤了宋清歌的脸面。 “眉俏,将礼物拿过来。”宋清歌泰然自若,淡然而言。 “是,小姐。”眉俏应声之时,就将手上捧着的礼物递给了宋清歌。 宋清歌将礼物递给老夫人,并道:“祖母,这是孙女亲手为您绣的万事如意衣,愿祖母穿上以后,能够事事称心如意。” 崔鸳接过衣服,微微一笑。 宋清婉噗嗤一声,笑道:“长姐,祖母还缺衣裳么?” “三妹妹说得对,祖母自然是什么都不缺,我们作为孙女,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略表心意,尽尽孝心罢了。”宋清歌道。 “听长姐这么一说,妹妹倒是对长姐送的衣服好奇极了,不知妹妹可否看看?”宋清婉假装天真的问。 “婉儿!”三姨娘低声喝道。 “三妹妹,你就不要再为难长姐了。”宋清棉道。 “既然歌儿有如此孝心,不知娘可否愿意让我们大家看看那万事如意衣可有什么特别之处?”二姨娘出其不意道,她也以为宋清歌拿不出什么好货色,到时候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的也是她宋清歌。 “这我可舍不得,我要回去自己留着悄悄看。”老夫人半认真半玩笑的说,她也担心宋清歌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丢的也是她的脸面。 宋清歌浅笑不语,就那么安静的站着,便自成一道清丽亮眼的风景。 宋清棉眼中闪过嫉妒,见二姨娘都开口要看那礼物,她便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到老夫人身边,“祖母,棉儿好奇姐姐送的万事如意衣呢,棉儿从来不曾听说过这个稀罕物。” 老夫人见到宋清棉软软的依偎在她身边,顿时笑呵呵的,满脸慈祥,“既然棉儿想看,那祖母便拿出来瞧瞧。” “多谢祖母。”宋清棉欢喜道,斜眼瞥了一眼宋清歌。 二姨娘又恢复了一贯的温和,端庄。 三姨娘一副等好戏看得模样。 在场的众人,只有一人,心系宋清歌,为她担忧,但是同时,他又相信她,她一定会让众人惊喜。 “鸳丫头,将衣服打开,给诸位瞧瞧吧。”老夫人道。 “是,老夫人。”崔鸳瞟向宋清歌,见她丝毫无紧张之色,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淡淡的钦佩。 小小年纪,便有这份从容淡定,实属难得,就凭这一份气度,他日亦必有所成。 宋清婉的幸灾乐祸是挂在脸上的,宋清棉将这黑暗隐藏在心里。 崔鸳缓缓打开衣裳,质地不算上乘,但是胜在轻盈,柔软,触之生暖,适合老年人穿在身上。 这些还不是最特别的,最特别的就是那衣服上的绣花。 绣技之jīng湛,就连袖口如此细小的地方,也体现着做这件衣服的人的心思之细腻。 崔鸳将衣服拿高了给众人瞧,“真是不错,这绣技,怕是玲珑阁最好的师傅手艺都比不上啊。” “这衣服要是宋小姐亲手所做,那可真是了不得,单凭这份孝心,就足以表明宋小姐的蕙质兰心。” “这宋大小姐,可是两年前被送庄子上那位?” “是的,就是那位。没想到在庄子上,还惦记着祖母,而且没有长辈督促,这绣技竟然如此了得!” …… 越来越多的赞美之声,淹没了花厅里那些不安分的心里。 “这绣技倒是不错,以后可不许落下。”老夫人颜色和悦的说,宋清歌抿嘴一笑,落落大方道:“是,祖母。” 老夫人见宋清歌并没有前些日子受罚而记恨她,还送了这么贵重,意义深刻的衣服,而且又当着众人的面,家丑不可外扬,她便吩咐多加一把椅子,让宋清歌入席。 可是,那宋清棉却是不愿意了,她幽怨的看了一眼宋清婉,宋清婉立即明白意图,向正要落座的宋清歌道:“长姐,你方才说这是万事如意衣,不知这名从何而来?” 三姨娘瞪了一眼宋清婉,然而她毫不识趣,还一副期盼,好奇的神情。 二姨娘微笑着,闭口不言。 宋清歌微微一笑,走到崔鸳身旁,指着衣服上的一朵富贵花,道:“三妹妹,你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一朵花么?”宋清婉不屑的说道。 “那不是一朵普通的花!”宾客中有一人发出惊叹,“那是由千万个如意组合而成的花!” 老夫人最先只以为那花绣得细腻,栩栩如生,现在定睛一看,果然是由不计其数的“如意”二字拼凑而成。 她眼中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坐得离那衣服稍近的客人已经直起身体来,欲凑拢衣服,瞧个仔细。 坐得稍远的客人,已经从座位上起身,向那衣服奔去。 那衣服上有两朵富贵花,色彩分明,不仔细瞧肯定不知,但是如果用心看,便能看出,一朵花是由“万事”,另一朵花是由“如意”组成。 无数个“万事”和“如意”,组成了两朵富贵花,凑近一瞧,竟然能区分出每一个字,这要绣工多了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能绣得出来。 而且别出心裁的想法,也能证明做此衣裳者的心思,真真是世间仅有。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就是贵人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她就是贵人 “这相府的嫡女,就是与众不同!” “老夫人真有福气。” “丞相大人有此女,前途比不可限量!” …… 来宾恭贺着老夫人,恭维着宋正风,一时之间,花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清歌身上。 那淡然,清丽的身影,熠熠生辉。仿佛是仙子遗落在凡间,清孤,冷淡,还有一股不容人亵渎的高贵。 宋清歌抿嘴浅笑着,荣rǔ不惊。 没有因为宋清婉的故意刁难而愤怒,没有因为此时的赞美之声而骄傲。 宋清棉见众人不再注意她,而是全部去关注宋清歌,她紧紧的咬着嘴唇,长长的指甲都嵌入了手掌心,她要报复宋清歌,抢回属于她的东西。 “三妹妹,长姐真厉害,虽然在庄子上,懂的东西却比我们要多,你看现在大家都围着她转。”宋清棉看向宋清婉,微笑着说道。 “哼,一个乡巴佬,上得了什么台面。”宋清婉不屑道。 “三妹妹,快别这么说。长姐无论如何,始终是长姐,她比我们优秀,也是应该的。” “二姐,你就是太心善,凭什么让她出尽风头,不就是绣了一件衣服嘛,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一看就知道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 宋清婉恨恨的说道,她已经忘记了,是宋清棉央求老夫人说要看那衣服,老夫人才同意的,这才引来了众人的夸赞。 说到底,是宋清棉和宋清婉先起了让宋清歌丢脸面的心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后来还要怪那石头。 “三妹妹,可是这些来宾不知长姐在乡下待过呢,只当她和我们一起在相府生活的,别人会说,同是相府的女儿,为何差别如此大。”宋清棉幽怨的说。 “我呸!”宋清婉骂道,“二姐,我去揭穿她虚伪的面具。” 宋清棉一副为难的模样,望着宋清婉,欲言又止,其实她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二姐,你就放心吧,我会替你出气的。”宋清婉一副打抱不平的语气。 宋清棉压抑着欣喜,温婉道:“多谢三妹妹。” 她望着宋清婉朝前而去,眼中闪过快意,让宋清婉和宋清歌斗,她做好相府小姐就好。 她们斗得越厉害,对她越有利。 “长姐,你送祖母衣服作为礼物倒还可行,我和二姐方才跳舞,弹琴,不仅送给祖母作礼物,也让来祝寿的客人高兴高兴。不知长姐接下来要表演什么,给大家助兴?” 宋清婉一脸的得意,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刁难宋清歌。 宋清歌浅浅一笑,道:“三妹妹,我们三姊妹每人各送了一样礼物给祖母,已经表示了我们的心意。至于三妹妹说的表演助兴,我们要是把这些事都做了,那请来的戏班子还以为我们嫌弃她们,不肯给她们机会表演呢。” 宋清婉没有听明白宋清歌的话中真正的意思,仍然qiáng烈要求道:“长姐,你长期在乡下生活,表演不出什么才艺,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长姐不是说了,送礼物贵在心意,所以,即使长姐表演的再差,我相信大家也会原谅你的。” 在场的客人,要么就是久经官场的官员,要么就是把后宅当战场的贵妇,小姐,宋清婉一开口,她们便知道是针对宋清歌,于是,有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而且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她是最不愿意看到孙女不和睦的,这传出去,丢的可是整个丞相府的脸面。 而且,这是庶女不守规矩,欺压嫡女,嫡庶不分,后宅不宁,丞相在朝堂,也会受到同僚的讥笑。 是以,宋清婉很快就接到了老夫人一个警告的眼神。 “婉儿,不得胡闹!”三姨娘呵斥道。 “让大家久等,可以开席了。”老夫人和蔼的说。 此事原本到此,就告了一段落,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天真而肆无忌惮的声音响起,“方才不是说有贵人到来了么?贵人在哪里?” “公主,那道士胡说来唬人的。”一个妇人对方才的说话的女子道。 女子乃九公主,周景琅,十岁模样,生得贵气秀丽,明眸皓齿,骄纵之色难掩,与之说话的,则是她的奶娘。 周景琅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二皇子,周景珦一同来参加老夫人寿宴的。与之说话的,是她的奶娘,那奶娘深知官家后院的勾当,方才又察言观色,就算是为了周景珦,也最好不要掺合丞相后院之事,所以才出言哄住周景琅。 谁知那道士听闻有人说他是在胡说八道唬人的,立即便不依不饶,大声的反驳,“老道可没有胡说八道出言唬人!方才老道说贵人已到来,此刻贵人便在厅中。” 周景琅听闻道士公然反驳她的奶娘,就等于驳了她的面子,于是就不依了,一拍桌子,大声呵斥,“大胆道士,口出狂言,若你今日再故弄玄虚,不将那贵人的姓名如此道来,小心本公主禀告皇上,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周景珦看了周景琅一眼,示意她不要太过张扬,可是她根本不听他的。 道士连忙拱手道:“出家人绝无半句虚言,还望公主明察。”他看了一身超然脱俗宋清歌,淡然冷静的看着一切事情如她意料之中在发展,胸有成竹,如果不是两年前贪恋钱财,陷害她,怎会有今日之祸? “那贵人,便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嫡女,宋清歌。”道士说完,一片哗然。 反应最激烈的当属宋清棉,“道长,你怎可胡说?”许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语气,显得有些过激,她假意用娟帕掩嘴,解释道,“两年前,你就说我长姐是命犯煞星,今日又说她是贵人,那你两年前就是在撒谎!” “道长,你乃出家人,如此口不择言,就不怕砸了自己的饭碗!”二姨娘威胁道。 老夫人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定神,冥想片刻,“道长说的可是实言?” “大胆臭道士,竟然敢当着本公主的面,说一个乡巴佬,是什么贵人,看我不禀了父皇,砍了你的狗脑袋!”周景琅玉指指着道士,大声骂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凤命归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凤命归来 宋清歌的目光再一次滑过周景琅愤怒的面庞,还是记忆中的那张脸,一股厌恶之味从心底涌上来。 前世的时候,周景琅仗着自己贵为公主,且为皇后之女,平日里没少奚落宋清歌的身份。 可是,因为周景璃的“倾身相护”,公主到底没能拿她如何。但,她今生因为提前回到了京城,或许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已经偏离了前世的轨迹,发生了所有人都未知的变化。 比如,此时,周景琅抓着道士不放,誓要毁她计划。但,道士虽然无良,却爱子如命,为了他的傻儿子,他一定会完成宋清歌的计划。 他作的孽,便由他来偿还,即使泄露天机,遭受天谴,只要能换得他儿子的性命无忧,他也会毅然向前。 “公主,老道的法术,在坐的各位相信也有所了解,老道就不再自我chuī嘘。两年前,我算出丞相府的嫡小姐命犯煞星,然后嫡小姐去乡下生活两年。世道轮回,因果报应,一切皆有定数。如今,嫡小姐煞星之命已解,天命所归,身负凤命,绝然归来!” “你胡说!”一句话,两道声音,分别来自不可置信的宋清棉,和咬牙切齿的周景琅。 宋清歌面色平静,仿佛此时所言之事,与她毫不相gān似的。 如果宋清棉刻意针对她,是因为从小积累起来的仇恨,那周景琅针对她,又是为何? 难道真的都是前世的仇恨么? 前世的仇人,今生依然是仇人? 可为何,前世谢衍明明是因她而死,今生却三番五次的保护她,他应该是恨她入骨才对! “道长千万要慎言,万不可再给我长姐带来什么伤害。”宋清棉目光落到宋清歌的碧波深潭里面,似心疼,似维护。 但是宋清歌看到的却只有愤恨。 “琅妹,不可多言!”周景珦出声呵斥住欲再争辩的周景琅。 此次原本来参加寿宴的只周景珦,可是他一贯疼爱胞妹周景琅,便奈不住她的央求,带她出宫来玩耍。可是,万不能因为她,坏了他的大事。 他们是来拉拢丞相的,不是来搅和丞相后宅之事的。 周景琅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然后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化为浓烈的仇恨,倾注到宋清歌的身上。 “道长所言非虚?”二姨娘语气冷然,还she以警告的眼神。 “若老道所言有虚,夫人怎会反复相请老道来为老夫人祈福?”道士语出,二姨娘语塞,脸色在青与白之间,不停的转换。 老夫人细想宋清歌从庄子上回来以后的变化,果真与从前大不一样,除了那幅一模一样的脸,其他的都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陷入了沉思。 宋正风在听到“凤命归来”四字时,心里的想法已经在开始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是相信道士所言的,比如宋清歌去了庄子上的这两年,他在仕途上有了更好的发展,虽然仍然是丞相,却更加得到皇上的信任,来拉拢他的人也越多了,比如今日来参加寿宴的那些皇子,贵公子。 但是,越是如此,他就越保持中立。 “道长,既然我的女儿煞星之命已解,那是否就不用再回到庄子上了?” 宋清歌没想到,第一开口让她留下来的,居然是一直对她漠不关心的宋正风。 原本,这句话是由她自己问出来的。既然宋正风想要她留下来,那她就一定有利用价值。 宋清歌的想法是对的,宋正风想,有一个凤命在身的女儿,总比一个命犯煞星的女儿对他的仕途更有利。 如若再将宋清歌放去庄子上,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那还不如留在身边,被他利用。 “自然,宋大小姐无需再返回庄子上生活。”道士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欲离去。 “道长,你还未为我娘祈福呢!”二姨娘道。 “有了此等孙女,老夫人的鸿福之运自然会来。”道士的脚步一直未曾停下,话音是在花厅外响起的。 他出了相府的大门,寻到一处拴马之地,解下马匹,疾驰而去,可惜出了城门,未走多远,就倒地而亡。 一黑衣人出现,只道了一句,“汝子平安。” 道士含笑而去,他泄露了天机,果然遭受了天谴,好在他护了他儿子的性命,那花厅之中的女子,既然能逆天,那必定是言而有信之人,能保他儿子性命。 但是,这次道士可算错了,取他性命的,不是天,也不是宋清歌。 花厅里面,道士散去后,众人各怀心思。 也无人再为难宋清歌,老夫人出乎意料的,让宋清歌同桌而食,开席以后,戏班子便开始表演。 二姨娘吩咐奶娘张氏去寻那道士,自然是无果,然后就将希望寄托在了她娘家人的身上,两年前宋清歌的煞星之命是她与那道士合谋而为,今日这凤命,焉知不是人所为? 但是,那道士已死,二姨娘暂时是不会知道答案了。 宴席进行到一半,老夫人借由身体乏累,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宋清歌不想应付这无所谓的jiāo际,便也起身告退。 谢衍与周景珦那一桌,也逐渐散去,周景珦怕周景琅惹是生非,也将她带回了宫。 最后,宴席毕。 宋正风才回到书房,便立即被老夫人唤了去,母子二人商议以后,他就派人去追查道士。二姨娘仔细叮嘱了她娘家人,誓言抓到道士,看看此事是谁捣的鬼。 周景珦和周景璃自然也没有闲着,凤命的另一层意思,便是皇后之命。 如今在位的皇上已然年老,而且皇后在位多年,地位之稳固,牢不可摧。所以,宋清歌这皇后,便会落在诸位皇子身上。 如今与宋清歌适龄的皇子,也不过那么几位而已。 所以,相反而言,最清闲的,倒是谢衍。 他出了相府,便径直回到了定国侯府。 才落座,一道青衣身影就闪到了谢衍的面前,端起面前案桌的茶,毫不客气的一饮而下。 “谢衍,你要我伪装到何时,每次都是翻墙而入,弄脏了我新做的衣裳。”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不需要任何的倚靠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不需要任何的倚靠 说话者就是在席上与谢衍不对付,争吵得面红耳赤的温润公子,许韫玉。 许韫玉现在盘腿而坐,喜笑颜开,他生得白白净净,清清瘦瘦,倒像是一个玉面书生。 “你每日翻墙而入,将我府里的墙磨损,每日来,饮我茶,吃我糕点,我还未向你讨要银子,你反倒埋怨起我来!” 谢衍腹黑的说道。 “谢衍,你真真是一个极其不要脸的人。”许韫玉毫不掩饰的说道,“要不是为了配合你演戏,我用得着每日翻墙而入么,我大可以光明正大的从定国侯府的大门走进来。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保护你而已。” “你大可以从大门走进来,别人完全会相信‘温润如玉’的许公子有理由和肆意妄为的纨绔少爷一起。”谢衍没有了平日里的放dàng不羁,五官俊朗,轮廓分明,独那双桃花眼魅惑三千,里面尽是冷意。 “谢衍,你可知,每日隐藏自己的真性情,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温柔的模样,别提多恶心了。”许韫玉不因谢衍的话而生气,反倒又抱怨起来。 “许韫玉,你再多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谢衍毫不客气的骂道。 “得,得,我不说了。”许韫玉见谢十三正欲向他走来,他回忆起以往因为多嘴,被谢十三丢出去的情景,不由得身体一颤,转移了话题,“谢衍,今日相府的那三位小姐,你看上了哪位?” 谢衍一个冷冽的眼神飞过来,“你想作甚?” 许韫玉连忙摆摆手,“别用这可以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作甚,只是觉得那二小姐美则美矣,看着温柔端庄,但是却是个善于伪装的,和她一起生活,肯定很累。 三小姐就是个没脑子的,而且太跋扈了些。 那大小姐甚合我意,一副犹如天生雪莲般的气质,虽然是冷了些,但是我相信,以我的温暖火热的心,一定可以将她的心捂热。” “但是,没一个看得上你。”谢衍揶揄道。 “谢衍,你这么说,就太不厚道了。想我许家大少爷,也是一表人才,风度翩翩,那大小姐在府中,显然是不得宠的。若有了我这个依靠,那她在府中的日子也好过些,她岂会不愿?” “她不需要任何人做她的依靠。”谢衍冰冷道。 “你怎知?”许韫玉脱口而出,然后笑呵呵的指着谢衍道,“难不成你也动了心思?” 谢衍只抿了一口茶,面无表情,也不言语。 许韫玉心里一惊,以他和谢衍的jiāo情,和对他的了解,谢衍是真的动情了。 “谢衍,今日在席间,我看你对那宋大小姐也没有特别的关注啊?”许韫玉也不等谢衍回答,又独自开始认真分析起来,“宋大小姐现在可是拥有凤命之人,那些皇子肯定会争相抢夺的,你觉得自己有几分胜算?” “她不是物品,怎可以输赢来定论?”谢衍浑身的气息骤然下降,“十三,丢出去!” “是,爷。”十三雷厉风行,话音刚落,扛起许韫玉就走,许韫玉就是靠一张嘴皮子生活,身上没甚力气的,再被武艺高qiáng的谢十三扛着,简直没有反抗之力。 但是,许韫玉的三寸不烂之舌仍然没有停下,“谢衍,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好色之徒,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就将你多年的兄弟丢出去,下次别让我逮着你,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许公子,你少说几句,届时惹怒了爷,可就不是丢你出去这么简单了。”谢十三笑着说道。 “十三,我真的是心疼你,你在他的手底下,这么多年,是怎么活过来的?”许韫玉一脸的同情。 “许公子,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谢十三话音落下,已将许韫玉扔出了墙外,然后,墙外立即响起了几道骂声,见没有回应,骂声也渐渐停止了。 屋子里,一黑衣人正拱手向谢衍禀报,“爷,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谢衍一挥手,黑衣人离去,正是那取道士性命之人。 “爷。”谢十三返回屋子。 “你在这里守着,若有人问起,就说我在休息。”谢衍边说,人已经出了屋子,身后响起谢十三的应答声。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她此时已经换下了那身让众人惊艳的鹅huáng色的裙襦,只穿着往日里带着补丁的衣裳。 “小姐,如今我们不用再回到庄子上了么?”西籽问道。 宋清歌点点头。 “但是老爷和老夫人还未肯点头同意,奴婢担忧事情有变。”眉俏一边整理衣裳,一边道。 “不会,今日祖母和我爹未当场出言阻止那道士之言,想必他们心中也信了三分。那道士是当着众多宾客所言,既然两年前他说我命犯煞星能成真,那今日这凤命也能成真。”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小姐,老爷和老夫人会不会派人去追查那道士?”西籽问。 “会去追查那道士的可不止老爷和老夫人。”宋清歌抿嘴浅笑,一脸的讽刺,凤命一出,又新增多少yīn谋诡计。 “除了二姨娘,三姨娘,还有谁?”西籽掰着手指细数。 “三姨娘只会从二姨娘那里打探消息,她还没有派人去查那道士的实力。至于二姨娘,这次又是她娘家人出力吧。还有那些个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宋清歌没有继续说话,蓝瞳氤氲,几乎凝结成冰。 此时,她才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痛觉,那里有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那是方才在花厅里面,她只不过随意瞟了一眼周景璃,恨意就涌遍了全身。 如果不是努力压制,即使有众人在场,她也会奋不顾身的杀了周景璃,为她一双惨死的儿女报仇雪恨。 现在,痛觉随着凉意,一起涌上心头,她感受到心尖的剧痛,那是再逢仇人,而不能报仇的痛楚。 “小姐,您怎么了?”西籽惊呼道,眉俏闻声,也转过身来,但是,宋清歌落入的却是另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怎么了?”谢衍疾声问道,焦急而愤怒,他以为宋清歌是在府里受了委屈。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倾尽一生之力,护你周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倾尽一生之力,护你周全 宋清歌脸色惨白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 单薄的身体仿佛秋天的枯叶,摇摇欲坠,即使稍微用力,也能让她粉身碎骨。但是,那蓝瞳里面,是一股比金石还坚硬的绝然。 “放开我!”宋清歌声音放慢了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 “丫头,你怎么了?”谢衍急切的问道,将宋清歌紧紧的圈在怀里。 宋清歌用力的抿着嘴唇,就算她再如何坚qiáng,也无法接受杀害她一双儿女的凶手从她眼前若无其事的离去。 蓝瞳里面充满了迷雾般的水汽,她此时才将目光移到了谢衍的脸上,那里有心疼和怒火。 “你们家小姐怎么了?”谢衍知宋清歌太过于坚qiáng,所有的痛和苦,她都只会咽在肚子里,所以只有问西籽和眉俏了。 西籽和眉俏皆摇头,她们的确也不知宋清歌为何突然如此。 “放开我!”宋清歌再一次重申道,不知是否因为谢衍身上传来的温暖,让她的心不再冰凉。 她方才几乎以为,自己会因为心痛而死去。 “丫头,在我面前,你真的不用如此坚qiáng。”谢衍说完,又对西籽和眉俏说,“你们出去!” 西籽和眉俏见宋清歌没有说话,都不给移动脚步,眉俏开口道:“我们是小姐的奴婢,不是谢少爷的奴婢。” “呵。”谢衍不怒反笑,“看丫鬟的眼光倒是不错,你们出去吧,我和你们小姐有话要说。” 那二人还是不肯出去。 “你们出去吧。”宋清歌道。 “是,小姐。”二人方才离去,眉俏补充道,“小姐,奴婢们就在外面守着,有事就叫我们。” 宋清歌点点头。 “你想说什么?”宋清歌伸手推开谢衍,因为用力过猛,碰触到掌心的口子,瞬间撕裂,她眉头一皱。 谢衍快速的抓过宋清歌手,看到那鲜血淋漓的伤口,厉声问道:“怎么受的伤?” “与你何gān?”宋清歌想要将手抽离回来,奈何谢衍根本不肯给她机会。 “你在我心底,你疼,我心便会疼。你说是否与我相gān?”谢衍边说,已经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将白色的药粉洒到那伤口上。 药粉和伤口内的肌肉接触,有些疼,宋清歌微微蹙动秀眉。 “谢衍,你可恨我?”宋清歌问。 谢衍抬眸,一脸的诧异,接着便是温柔一笑,“宋清歌,我愿倾尽一生之力护你周全,怎可舍得恨你?” 宋清歌一脸不可置信,她曾经以为今生只不过是前世的重复。 如若不然,那些今生未曾谋面的人,初次见面,何来的仇恨?比如周景琅。 前世,谢衍便是间接的命丧她手,如果按照因果轮回,他应该寻她报仇才是,可是为何却处处守护她。 “丫头,难不成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是么?否则,我为何会恨你?”谢衍不解道,他和宋清歌的初见,在听到他自报姓名以后,她就表现出了异样。 或许,宋清歌的心中,隐藏了他的实力都打探不出的事。 “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宋清歌的坦率,让谢衍措手不及。 “呵,丫头,那你道士说说看,你如何对不起我了?”谢衍带着魅肆的笑意,挑起宋清歌的下巴问。 “谢少爷,你当我如此笨,那对不起你之事,怎可说。”宋清歌说着,已经闪到了一边坐下。 “小心些,伤口还未包扎。”谢衍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然后走到宋清歌的身边,撕下自己身上衣裳的一角,替宋清歌包扎。 “丫头,即使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会怪你。从今以后,你可以打着我的名号,在京城自由横行。” “说得你好厉害似的,就你那名声,我还恐污了我的闺名。”宋清歌嫌弃道。 “丫头,在外界传言中,我是有些不争气,但是,只要打着我的名号,至少无人敢欺负你。” 宋清歌只浅浅的笑着,“丫头,你为何将我送的衣服换下了?” “我……” “是因为不喜欢么?” “不是。” “那就是喜欢了。”谢衍欢喜得意,不等宋清歌开口,他又继续道,“丫头,你今日真漂亮,改日我再送些衣裳过来,你是我心尖的人,怎可让你受半分委屈?” “谢少爷,你认为以我今时今日在相府的地位,我有银子去穿那么贵重的衣裙么?”宋清歌道。 谢衍沉思,的确如此。若宋清歌骤然间是锦衣加身,必定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但是,有他谢衍在,就必定不会让宋清歌委屈了。 “丫头,你放心,我自会以合理的理由将衣裳送来。” “只要是你送的,一切都是不合理的。”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有我谢衍在,一切不合理的,都会变成合理的。”谢衍一脸正色,一股气势,从他身上骤然散发出来,那是睥睨天下的豪气。 宋清歌看着那双桃花眼,原来那里面不只可以有魅色,还有王者气概。 也许,这才是纨绔面具下,真正的谢衍。 “谢衍,你真会装。”宋清歌道。 “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真实的。”谢衍将包扎好的手握在手里,认真的说道,他从那伤口的部位和形状,还有宋清歌指甲里面的血迹,已经知道了那伤口是她自己所做。 但是,他却不想问缘由,就像,他一直不知,宋清歌为何如此坚qiáng!为何会问他,是否恨她?为何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可,这些都不重要,他深信,有一天,他定能走进她的内心,不为探知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是让那颗心不再孤单,愿意与他分享一切。 即使快乐,亦或悲伤。 “对了,那道士,我替你解决了,你无需再担心会有人寻到他。”谢衍道。 “那他儿子?”宋清歌问。 “已经安排妥当,后半生定能无忧。”谢衍说,“你不像是会心软的人,为何同情他那儿子?” “稚子无辜,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宋清歌苦笑着,冷淡的说。 谢衍听出了许多的味道,但是也不再细问,他看到了宋清歌落寞的眉目,浅淡的忧伤。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给您捏捏,可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给您捏捏,可好? 谢衍在宋清歌的院子里,又jiāo代了一些事,方才放心的离去。 翌日。 京城的大街小巷,童谣四起。 “小小可爱女童,天生一双蓝瞳,生来与众不同,道士算出煞星之命,一朝归来,凤命天定已成。” 童谣传到如意院里,二姨娘闻之,当场立即将手里握着的玉碗,砸到了地上,翠玉,羹露,满地都是。 “夫人,你万不可气坏了身体,特别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你更要冷静。”然欣一边拍着的二姨娘的后背,帮其顺气,一边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丫鬟将地上打扫gān净。 “早知如此,当初她出生之时,我便将她捏死一了百了。或者,一包毒药,就将她毒死在庄子上也可!”二姨娘咬牙切齿的,颤抖着说。 “夫人,她如今不过是得了个什么凤命,但是,那也要有命享受才行啊。”然欣yīn冷的说道。 “呵。”二姨娘扭曲着脸色,眼神狠厉,“找个机会,除了她。” “夫人,她才得了个凤命,就丢了性命,这也太可疑了些。杀人嘛,手段可以多样的。”然欣帮腔道,见二姨娘听进去了,便凑到她耳边说,“借刀杀人!” 宋清歌晨起以后,便直奔老夫人的院子,她今日没有特意去给老夫人煮茶,只是单纯的去请安而已。 等到了沁宁院,宋清歌被迎进了老夫人的屋子,此时,崔鸳正在伺候老夫人喝茶。 “孙女给祖母请安。”宋清歌平淡的说,她在刚回相府时,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自己不像前世那么冷淡,疏离,老夫人会对她有所改观。 可是,她错了,她即使付出真心,也不见得有回报。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赤luǒluǒ的利用,为了达到目的,她会更加的尽心尽力,比如现在,她的礼节没有一丝的差错,但是,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温情。 “来了。”老夫人没有了往日里的厌恶,又或者是藏的很深。 “祖母昨夜睡得可好?”宋清歌边说,边走到老夫人身边,“孙女给您捏捏腿,可好?” 宋清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老夫人的脸上略过震惊,“你捏得好?” “祖母试试便知。”宋清歌浅笑着,老夫人盯着她,心里暗道:这姑娘莫不是头脑有毛病吧,前些日子如此nüè待她,如今她还要来讨好她。 老夫人心里如此想,但是仍然调整身体,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着,任由宋清歌用手捏着。 宋清歌是有武艺在身的,十分清楚身体的每一个xué位,力度拿捏得刚好,须臾下来,老夫人已经开始闭目享受,嘴角还挂着淡淡的,满足的笑容。 “祖母可还有哪里酸疼的,孙女好再捏捏。”宋清歌轻声道,声音清甜,沁人心脾。 “暂时没有了。”老夫人道,崔鸳连忙将手中的茶递过去,老夫人浅酌一口,嫌弃道:“这茶差了一味。” 崔鸳打趣道,“老夫人,这已经是奴婢极尽所能煮的茶了,要是老夫人还看不上,就请老夫人将奴婢发卖出府吧。” “你这小蹄子,我还说不得你了。”老夫人假意瞪了两眼崔鸳,“才说你两句,你就闹着说要将你发卖,你明知道我是舍不得你的。” “老夫人卖了奴婢,还可以买一个更会煮茶的丫头进来,岂不顺心?日子久了,老夫人也就习惯她了。”崔鸳是话里有话,间接的帮着宋清歌。 宋清歌投以感激的微笑。 老夫人也是心思通透之人,她已经想念宋清歌煮的茶很久了,现在有了崔渊给的梯子,她自然就顺势而下,“这里不是有一个会煮茶的人么?你不知道多跟着学学?” “老夫人说的是大小姐?”崔鸳明知故问。 “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老夫人问,这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其他人,西籽和眉俏被宋清歌留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是,老夫人。”崔鸳笑着弯腰,然后又向宋清歌行了一礼,“还请大小姐多多指教奴婢。” “崔鸳姐姐多礼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没有了先前的活泼,崔鸳自然知道理由是什么,也不见怪。 “老夫人,奴婢吩咐其他丫头进来,伺候老夫人吃糕点,聊天,奴婢跟着大小姐去学茶艺。” “你自己拿注意便是。”老夫人道。 崔鸳先是唤来外间的丫鬟伺候老夫人,然后才带着宋清歌去了煮茶间。 如意院。 二姨娘才收拾妥当,便有人进来禀报,“夫人,大小姐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奴婢都听到老夫人的屋里的笑声了。” “这个老不死的,这道士才说了那贱人有凤命,她就觉得自己得了个宝。”二姨娘开口便是满嘴的恶毒。 “夫人,我们这就去老夫人的院里,看那宋清歌倒地使了什么手段。”然欣道。 “二小姐呢?”二姨娘环顾着四周问。 “方才环雨来禀报,二小姐昨日因为宋清歌的事,郁闷了一夜,天要亮时才入睡。奴婢心疼二小姐,便让她继续睡着……”然欣道。 那环雨此时虽然能下chuáng,但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觉!?再睡觉,她在老夫人心中的位置,便被宋清歌那贱人夺了去了!”二姨娘愤恨道,“快去,将她给我拖起来,拖去院子里给老夫人请安!” “是,夫人!”然欣颔首,应声,然后转身快速的朝宋清棉的屋子走去。 那宋清棉昨日从席间回到院子里,便大发一通脾气,将屋子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她原本是准备直接冲到宋清歌的院子里找她算账的,可是奈何,寻了半天,也寻找不到和宋清歌算账的理由。 关键是平日里,二姨娘总是要她温柔端庄,不能大声说话,不能大步走路,就连呵斥下人也要端庄得体。 要是二姨娘知道她去寻宋清歌大肆吵闹一番,回来必定又是要被责骂的。 所以,她只能在自己的屋里生闷气,整整一夜,不得好眠,直到然欣去唤她时,她还在梦里。 美梦被打扰,又被然欣告知,是宋清歌去了老夫人院里,二姨娘让她立刻起chuáng,去老夫人的院子。 宋清棉立刻火冒三丈。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恶人先告状 “为什么每次都是宋清歌那贱人?!”宋清棉抓起玉枕,砸向环雨和然欣,环雨避让不及,玉枕正巧砸到她身上,枕碎,骨裂,还有环雨的尖叫声。 “你要作甚?”二姨娘见然欣久未将宋清棉带过去,便自己亲自过来瞧瞧。谁知她才一踏进房屋,就听到了环雨撕心裂肺的叫声。 “娘,环雨说话不敬我,我才……” “夫人,奴婢没有!”环雨已经流出了眼泪。 “好了!”二姨娘呵斥道,“还不快起chuáng,一会别人将你祖母魂都勾走了。” “勾走就勾走,谁稀罕似的。”宋清棉嘟嘴道。 “棉儿,现在我们需得母女同心,才能战胜宋清歌,别忘了,她现在是有凤命的人。”二姨娘温言细语的走到宋清棉的身边,拿过一旁的衣裳,替她穿上。 “娘,那凤命一听便知就是假的。她宋清歌是什么,不过是一个没了娘,天生蓝瞳的妖孽而已。”宋清棉不屑道。 “棉儿,你可别低估了那宋清歌。”二姨娘转眼看了屋里的众人,然欣识趣的将屋里的丫鬟带了出去。 此时,环雨的手臂已经开始肿胀,痛得抬不起来,她脸色都有些青紫。 而那始作俑者,却还在温软的chuáng上。 “棉儿,那宋清歌遗传了她娘的美貌,不!比她娘更美。而且她十分的聪慧,只是娘用了手段,让你爹和祖母厌恶她,府里的丫鬟欺负她,才造成了她懦弱,寡言的性格。” 二姨娘已经替宋清棉穿好了衣裳,继续道,“原本以为,我只要扮演一个好母亲的角色,那宋清歌以后便任我拿捏,不曾想,她去了庄子上两年,比以前更加聪慧了,的,而且性格也变了不少,已经渐渐脱离我的掌控。” “娘,您就是多虑了。”宋清棉坐在梳妆台前,自己拿起篦子,胡乱的刮了几次秀发,就被二姨娘接了过去,“娘作为当家主母,府中一切皆掌握在您手中,然后您再哄好爹爹,那宋清歌还被我们吃得死死的。” “没想到我的棉儿如此聪敏。”二姨娘一边替宋清棉梳着乌黑的发丝,一边夸赞道。 “那是自然。”宋清棉毫不谦虚,一脸的骄傲,她认为宋清歌不过是凑巧运气好而已,如果她也有这般运气,肯定比宋清歌做得更好。 “我的棉儿就是好看。”二姨娘一脸的慈爱,幸福的说道。 “娘。”宋清棉有些害羞,撒娇道。 “走吧,我的好女儿。再不去祖母的院子里,你这么多年来辛苦维持的形象,就没有了。”二姨娘道。 宋清棉母女俩出了房屋,没有见到环雨的身影,一问然欣才知,那环雨手臂疼得太过厉害,就肚子跑开了。 然欣担心二姨娘有事吩咐,便在门外,等着不敢离开,然后吩咐了其他的丫鬟去寻环雨,丫鬟去而复返,都说未曾见到环雨的身影。 二姨娘着急带着宋清棉去见老夫人,想那环雨暂时也不会有事,就将此事暂时放下,且先行去了沁宁院。 此时,宋清歌已经将茶煮好,亲手奉给了老夫人。 “祖母,您尝尝这茶,与前两次可有不同?”宋清歌问。 老夫人接过茶杯,轻抿一口,含在嘴里,须臾之后才咽下,开口道,“比前两次更浓香,纯正。”紧接着,将杯里的茶一饮而尽,“你这次又在茶里放了些什么?” “孙女今日将茶做了处理,专门为祖母醒神的。”宋清歌淡淡的说道,第一次,她的确存了讨好老夫人的心思,多少都有几分真意。可是,现在,那真意确实是没了,那茶里,她不过是将尽可能的显摆茶艺而已。 “嗯。”老夫人点点头,“你还别说,这还真有醒神的作用。” “祖母喜欢就好。”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你们都来尝尝,正好可以醒醒神,好做事,不然,每个人做事都像没睡好觉似的。”老夫人佯装怒意的说。 “老夫人,那是大小姐特意为你煮的茶,我们可不敢喝!”崔鸳笑着道。 “偏你嘴最贫!”老夫人指着崔鸳道,“那就罚你第一喝。” “老夫人,您这哪是罚啊,您这是赏呢。这么美味可口的香茶,也只有老夫人有福气喝。”崔鸳一通好话,将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 “娘,如此开心,这是发生了什么喜事?”二姨娘甩着娟帕,踏进屋子,声音落下了。 她的身后跟着宋清棉,然后就是然欣。 “给娘请安。”二姨娘走近,宋清棉也道,“给祖母请安。” “好,好。”老夫人慈祥而和蔼,伸手拉过宋清棉,坐在自己的身边。 然后指着一旁的木椅,对二姨娘道,“你也坐。” “祖母,棉儿昨夜睡得不好。今日才起迟了,祖母可会怪棉儿?”宋清棉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将头搁在臂弯处,嘟着嘴,软绵绵的说道。 “棉儿昨夜怎得未睡好?”老夫人立即捧起宋清棉的脸蛋,“看我这乖孙女,一脸的憔悴。”然后抬眸,对崔鸳道,“鸳丫头,一会你去我库房里取几根参,给二小姐补补。” “祖母对孙女真好。”宋清棉甜甜的说道。 “哟,看这小脸惨白得,快,给祖母说说,因何事而睡不好?”老夫人抚摸着宋清棉,将其搂在怀里,千般疼,万般爱,而,为她捏肩,煮茶的宋清歌,就被冷落在一旁。 二姨娘目光从宋清歌的身上划过,仿佛是无心的说道,“娘,这歌儿也是您的孙女呢,如果叫人看见,还以为就棉儿是您的亲孙女呢,当那歌儿是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 宋清歌神色一冷,立即道:“二姨娘,您说得这叫哪里话?祖母自然是一碗水端平的。我是长姐,自然是要照顾妹妹,照顾祖母的,妹妹们年幼,这孝敬祖母之事,我多做些也无妨。妹妹呢,只管撒娇即可。” “祖母,长姐说我呢?!”宋清棉摇晃着老夫人的手臂,声音加大了几分。 “长姐说你什么了?”老夫人问。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斗嘴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斗嘴 “长姐说我只管撒娇即可。那岂不是就是说孙女其他一事无成,就只会撒娇么。” 宋清棉看了一眼宋清歌,眼圈立即就红了,万分委屈的说道。 老夫人立即瞪了宋清歌一眼,又心疼的安抚着宋清棉。 宋清歌看着二姨娘脸上的笑意,便知是她母女联手,给她下套。 “祖母,孙女是说妹妹天真可爱呢。不像孙女,需要努力学其他的,比如煮茶,捶腿,这些才能让祖母开心。 可是妹妹只需靠着祖母玩笑几句,就能把祖母逗得开怀。所以,姐姐是羡慕妹妹呢,即使什么都不做,只要有你的陪伴,祖母就笑口常开了。” 宋清歌声音如珠玉,不急不缓的说道,其实她已经将宋清棉骂了个透彻。 宋清棉一时没有听懂宋清歌话里真正的含义,还在那得意洋洋,觉得宋清歌是真的羡慕她。 二姨娘握着娟帕的玉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脸上划过一丝尴尬的微笑,心里又暗恨宋清棉不够聪慧。 “娘,这歌儿在庄子上待了两年,倒是比以前更加伶牙俐齿些。想必那庄子肯定是一个好地方,不如再将歌儿送去,他日归来,必成大器,定是比现在更加厉害些。” 老夫人已经听出了二姨娘对宋清歌的不满,哪有继母会真心对待原配留下的孩子的? 想必定是昨日那道士所言,宋清歌是乃是凤命,这触碰到了二姨娘的底线。 但是,若此事是真,老夫人定不会允许二姨娘赶尽杀绝的,因为相府目前没有儿子,只要女儿能光宗耀祖,一样是可喜之事。 “二姨娘,昨日父亲已问过道士,说我不必再回庄子上了。难道二姨娘如今竟然敢驳了父亲的意思了?!”宋清歌不轻不重的说道。 二姨娘脸色青白jiāo替,道:“歌儿,你怎可如此说娘,都怪娘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所以你说话才如此肆无忌惮。” 宋清歌看着二姨娘痛惜的神情,心中不觉讽刺满怀,“二姨娘,我在庄子上两年,从未收到二姨娘的一言半语,二姨娘所说的‘惯着’从何而来?” “你!”二姨娘紫涨着脸,“歌儿,纵然娘有千般不是,你也不该指责娘不是。” “好了,都别说了!”老夫人也不再抱着宋清棉,厉声呵斥道。 二姨娘还是第一次受到老夫人的呵斥,心里不是滋味,将宋清歌又埋怨上了一分。 宋清棉见她娘受了委屈,又见宋清歌仿佛若无其事一般,便道:“长姐,方才我们进屋时,你说了什么,将祖母逗得如此开心?”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不过是祖母要赏赐崔鸳姐姐喝茶之事。”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祖母,那茶很好喝么?”宋清棉微笑着问。 “你长姐煮的,还行。”老夫人心里那茶是极为难得的,可是她就是不愿意夸宋清歌一句。 “祖母,孙女也想尝尝。”宋清棉扬起脸庞,一脸的天真,好奇,仿佛就是一个馋嘴的小孩。 “我的棉儿想尝,让鸳丫头端过来就是。”老夫人才说完,崔鸳已经转身去端茶了。 偏生宋清棉却不肯,撒娇道:“祖母,棉儿要长姐亲自端过来。” “二小姐可是嫌弃奴婢?”崔鸳笑着道。 “祖母,棉儿觉着,长姐亲自给棉儿端的茶,这意义完全不一样,也体现了我们姊妹和睦恩爱啊。”宋清棉直接忽略崔鸳的话,继续与老夫人道。 “你给你妹妹端一杯茶来。”老夫人吩咐。 “是,祖母。”宋清歌接过崔鸳手里的茶杯,亲自递到宋清棉的手上。 “祖母,长姐仿佛有些不高兴,是不是棉儿做错了什么事啊?”宋清棉接过茶杯,仍然不肯放过宋清歌。 “不就是叫你给妹妹端一杯茶,你就不高兴了?”老夫人冷冷的,不悦的问道。 “祖母,我身为长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何来不高兴?”宋清歌笑着说,“只是妹妹,你在自家府里做着这嫡庶不分之事,倒也无人怪罪,毕竟这中馈之事,掌握在二姨娘手中,那容得下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这嫡庶不分,乱了尊卑,要是被那外人瞧见,定要参父亲一本的。” 老夫人闻之,神色凝重。 宋清棉红着脸,一脸的愤怒,欲咆哮,却被二姨娘抢了先,“歌儿,你今日为何处处针对娘?” “二姨娘说笑了,你做错了什么,我要针对你?”宋清歌恍然大悟道,“二姨娘是说我不叫你娘,叫你二姨娘这事么?” 宋清歌完全不给二姨娘开口的机会,立即道,“说到此事,我才想起一事。” “祖母,前些时日,二姨娘吩咐张嬷嬷前去庄子上接孙女,那张嬷嬷开口闭口便是夫人如何如何,孙女起先还愣着了,以为是我父亲续了弦,府里才有了夫人,又或者,只有祖母才能称之为老夫人。 后来才知,这夫人原来指的就是二姨娘。 这京城里,高门大户最是讲究规矩,这在朝为官之人,后宅紊乱,不得安宁,都会被同僚参奏一本。 孙女是本着为父亲前途作考虑,便出声呵斥了那张嬷嬷。 即使回到府里以后,我都称二姨娘,不敢称娘,这要是被外面的有心人听见,笑话我堂堂丞相府,竟然如此无规矩。让一个嫡女称呼一个姨娘为娘。 孙女虽说是自出生便没了娘,可是还有父亲,有祖母,他们自会教导孙女成才,明理。 想必二姨娘对此事十分介怀,但是,我们是一家人,父亲才是一家之主,我们都该为父亲考虑,不是么?” 宋清歌洋洋洒洒,不曾停顿,将事情说了个原委。 老夫人冥想片刻,点头同意。 如果此时,宋正风的官位有何闪失,她这丞相母亲的身份,就是dàng然无存。下面的孙辈,目前还小,自然是靠不住的,所以,现在最可靠的,便是她的儿子,宋正风,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二姨娘没想到宋清歌句句都是戳在她的痛处上。 宋清棉咬牙切齿,她原本是帮二姨娘,没想到却帮了倒忙,她立即心生一计,从椅子上起身,来到宋清歌的面前。 第一百二十章 赤luǒluǒ的陷害 第一百二十章 赤luǒluǒ的陷害 “长姐,妹妹借这茶,给长姐道歉,希望长姐原谅妹妹先前在言语上的过失。” 宋清棉双手捧着茶杯,举到额间,因她身量比宋清歌矮了许多,所以那茶杯只到宋清歌的下巴处。 老夫人面含微笑,不住点头,赞宋清棉明理识节,大气,敢于认知自己的错误,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妹妹严重了。我们是姊妹,无论妹妹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妹妹的年幼无知的。”宋清歌浅笑细语,“妹妹,这茶姐姐就不喝了,不如我们一起将茶敬给祖母,以表我们姊妹二人的孝心,我们姐妹二人和睦相处,妹妹以为如何?” 宋清歌知道宋清棉绝没有如此好心,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借茶致歉,肯定起了别的心思,那茶要么就是泼在宋清歌的身上,要么就是泼在宋清棉自己的身上。 无论是哪一种,吃亏的总是宋清歌。 但是,宋清歌是不会给她机会的。 宋清棉知小心计被宋清歌识破,不免懊恼,但她若是不听宋清歌所言,便是不想姐妹二人和睦,不想尽孝心。 无奈之下,只得道:“妹妹听长姐的。” 宋清棉又将茶杯端着,与宋清歌一同向老夫人走来。 老夫人满足的笑容浮上皱纹,她自然愿意见到她们姐妹二人和睦相处,所谓家和万事。 但是,宋清棉始终不肯放过宋清歌,她认为现在有二姨娘和老夫人在场,她的胜算是最大的,而且她会做得天衣无缝。 就在宋氏姐妹二人靠近老夫人的时候,宋清棉举着茶杯,甜甜道:“祖母,请喝茶。”她的目光却是斜着瞟向宋清歌的。 “好,好。”老夫人连连道,“这才是好孙女。”就在老夫人伸手欲接茶杯,宋清棉向前送茶杯时,她竟然踩着了裙襦,“啊!” 茶杯伴随着尖叫声向前飞去,在空中滑过一个完美而优雅的弧度,最终落到了老夫人的怀里。茶水浸湿了老夫人的衣裳,茶杯继续往下滚,落到地上,“哐当”一声,碎了一地。 “长姐,你为何推我?”宋清棉一边替老夫人擦着衣裳,一边质问,而且眼眶红着,泪珠如线。 “妹妹,我站在你的身旁,一直不动,怎么推你?”宋清歌反问。 老夫人沉着脸色,目光中已经有了怒意,“二小姐,让奴婢来吧。” 崔鸳说着,便让宋清棉起开,她见那茶渍已经在衣裳上形成了斑迹,便低声道:“老夫人,奴婢扶您进屋换衣裳吧。” “长姐,你对妹妹有什么怨气,直接发在妹妹身上就行了,为何将气撒在祖母身上,连累祖母。”宋清棉双眸已经哭红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似责备宋清歌,又不舍,仿佛因为自己连累了老夫人,深深的愧疚。 “妹妹,祖母眉清目朗,你以为你所做的一切能逃过祖母的双眼么?到底是我,还是你不孝顺?你这样利用祖母来陷害我,简直是居心叵测,枉祖母如此疼你!” 宋清歌望着被崔鸳搀扶着的老夫人的背影,高声厉言,不留任何的情面,仿佛愤怒至极。 老夫人的身形顿了顿,搭在崔鸳手上的手用力,崔鸳疼得直蹙眉。 “长姐,你不要怪妹妹,妹妹方才是一时情急,才会出言责备长姐。不过长姐不用担心,一会祖母出来,妹妹会替长姐求情的。” 宋清棉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声音却带着温柔,体贴,仿佛她是姐,在维护宋清歌一样。 “妹妹,你还是省点力气,为自己求情吧。”宋清歌冷言讽刺,嘲弄宋清棉。 宋清棉见老夫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也不再伪装,道:“宋清歌,你等着瞧!” “棉儿,不可对长姐无礼。”二姨娘才出声,用眼神示意宋清棉,一定要维持端庄的形象。 宋清棉撇撇嘴,站立一旁,双手jiāo织在前,如果就这样安静的看着,她确如一副美人图,也难怪,前世的时候,周景璃会钟情于她。 宋清歌看着眉目如画的宋清棉,心中一阵冷笑,方才老夫人眼中的愤怒,明显是对着宋清棉的。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闯。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不如就提前讨一笔账。 宋清歌心中主意已定,宋清棉还在沾沾自喜。 估摸一盏茶的功夫,崔鸳搀扶着老夫人落座,老夫人一脸的不满。 “祖母,都是孙女的错,请祖母原谅孙女。”宋清棉立即跪到老夫人的面前,方才止住的泪水又滚落了出来。 “你何错之有?”老夫人问。 “祖母,长姐不喜棉儿,所以方才才故意推到孙女,将茶水泼到了祖母身上。是孙女连累了祖母。”宋清棉带着哭腔,泪痕滑过白皙的面庞,“祖母,一切都是孙女的错,请求祖母不要怪罪长姐。” 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这副场面一定是感人肺腑的。 妹妹被长姐陷害,而妹妹反而替长姐求情,宁愿自己受委屈。 这要是放在往常,老夫人一定会将宋清棉扶起来,搂在怀里,“心肝儿”的叫着,心疼到心尖里去了。 但是,这温暖的期许和维护并没有如期而至,响起的是老夫人严厉的声音,“你妹妹替你求情了,你为何一句话不说?” “祖母心里明镜似的,何须孙女多言。”宋清歌淡然的说,“庆幸祖母万福,那茶水不烫,没有伤及祖母。” 老夫人脸上的愠色渐渐消散,她点了点头,方才她进屋换衣时,就与崔鸳说了会话。 不仅是她,还有崔鸳都看见了是宋清棉自己踩着了那裙襦,而且那茶水原本不用洒到老夫人身上的。 可是,宋清棉为了栽赃宋清歌,硬生生的将茶水泼到了老夫人的身上。 宋清棉这是在明目张胆,赤luǒluǒ的利用老夫人,打击宋清歌! 这是老夫人最不能容忍的! 但是,那宋清棉是老夫人疼爱了十来年的孙女,一直放在心尖尖的孙女,如今,这心尖上的心肝反过来利用她的宠爱,打击对手,怎让她不心寒? “祖母,长姐都默认了自己的错误,祖母可别怪罪长姐!”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jī不成蚀把米 第一百二十一章 偷jī不成蚀把米 老夫人脸上的怒色才消散,此时听闻了宋清棉的话以后,愤怒又重新爬上了她的皱纹。 二姨娘最好察言观色,当她看见老夫人因为听了宋清棉的话以后更加的生气,便连忙出声制止了宋清棉,“棉儿,祖母已经没有怪罪你长姐了,我们回去吧,让怎么好生歇歇。” “祖母,孙女在庄子上生活了两年,没有尽到孝心,今日好不容易给祖母煮了茶,没成想到让祖母的衣裳喝了个饱。”宋清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但是祖母也不必介怀,孙女日后定当晨昏定省,为祖母煮茶捏腿,以弥补这两年来孙女心中的遗憾。” 老夫人听着宋清歌所言,宋清棉三番五次的陷害于宋清歌,她不仅没有加以责备,反而好言安慰老夫人。 她自然是知道曾经自己对宋清歌不好,更谈不上半分的关爱,而如今宋清歌没有计较,反而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孝敬她。 她心心念念疼爱的孙女,却利用她。 在这一刻时,老夫人心中的秤杆已经偏向了宋清歌,那看向宋清歌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简单的一句“你辛苦了”,就让宋清棉嫉妒不已。 宋清棉认为宋清歌抢走了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于是一咬牙,一定要在此时争个输赢,“祖母,方才那茶水虽说不是很烫,但到底也是泼在了祖母您的身上,长姐也是,到现在也不给祖母道歉,枉祖母白疼长姐了。” 宋清歌嘴角勾起讽刺的微笑,老夫人虽然已经极力克制,但是仍然气得嘴唇直哆嗦,“妹妹,你以为祖母当真不知其中缘由么?” “我知道你对我不满,但是你不该踩自己的裙襦,将茶水泼在祖母的身上,还借此陷害我,妹妹,你当真以为我心善,好欺负么?还是以为祖母老眼昏花,看不清你那些下作的计谋? 祖母是因为心疼你,所以不忍责备你,我生为长姐,也应该包容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还想要陷害我!” 宋清歌jīng致的小脸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红色,一双蓝瞳冷如寒冰,还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 老夫人从未见过这般宋清歌这般模样,她又想到那道士所说的凤命,兴许不假,宋清歌那睥睨天下的眼神,老夫人只在当今皇后眼中看过。 不! 宋清歌的眼神比皇后的眼神更加的锐利,狠绝,但又有一示天下风范的大气。 老夫人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和期许的神色。 那看向宋清歌的目光,比先前更加柔和了些。 如果宋清歌能光宗耀祖,老夫人的身份就会比现在更加高贵,届时,那是多大的荣耀。 “祖母,棉儿没有,祖母,您要相信棉儿。”宋清棉看到了老妇人的眸色,见她并没有出声呵斥住宋清歌,就知道老夫人一定是相信了宋清歌的话。 “住嘴!”老夫人怒道,一个凌厉的眼神甩向宋清棉。 她倒不是气愤宋清棉陷害宋清歌,而是厌恶宋清棉利用她的宠爱。 “祖母!”宋清棉用整齐的贝齿紧紧的咬着粉嫩的嘴唇,一滴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但就是不流出来,这样更加的显得楚楚可怜,委屈极了。 “娘息怒!”二姨娘立即从木椅上起身,走到老夫人的面前,几乎欲跪下,“娘,都是棉儿不好,请娘别生气了,生气容易伤身体。” 老夫人“哼”了一声。 “棉儿,还快给祖母认错!”二姨娘厉声说道,并伸手扯着宋清棉。 “娘,明明是长姐……”宋清棉还想着陷害宋清歌。 宋清歌在心底暗暗的骂了一句,“真是愚蠢到极致!”又暗自羞愧,前世的她,怎么就栽倒在这种愚蠢之人的手中。 “棉儿!住嘴!”二姨娘也怒了,她没有想到宋清棉如此冥顽不化,都到如此地步了,她竟然还不开窍。 “棉儿,你真是枉费祖母的一番疼爱!祖母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看得见的!”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案桌上,起身就走了。 “老夫人,慢些,奴婢扶您。”崔鸳一边向宋清歌微微颔首示意,并向老夫人追去。 宋清棉还在愣神中,她虽然是相府的庶女,但是却位同嫡女。 她是相府的宝贝,小祖宗,爹爹疼,祖母宠,娘亲爱,下人敬,人人都将她视为掌中宝。 她何时受过这般屈rǔ?! 老夫人虽然没有用狠厉的言语斥责她,但是却看清了她的所作所为。但是,以前她也这么做过。 两年以前,她也如此陷害过宋清歌。但是,那时候,老夫人不仅没有责备她,还将她搂在怀里,好生疼爱,反而把宋清歌狠厉的教训了一番。 如今,人还是原来的人,事情的性质也一样,可是,为何结果会大相径庭?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是老夫人不再疼爱她,还是宋清歌变厉害了?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宋清歌身体里住着的是前世的灵魂! 那灵魂是由仇恨和狂怒筑建而成,而复仇而生! “娘,祖母是生气了么?祖母是不要棉儿了么?”宋清棉带着哭腔问,如果没有了老夫人的疼爱,她还如何在府里横行! “棉儿乖,祖母没有生棉儿的气,我们先回去。”二姨娘连哄带骗,才将宋清棉带走,离开之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宋清歌,道:“你变了?!” 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二姨娘倒是一如既往的,从未曾改变。”宋清歌讽刺道。 不过,那是一如既往的心肠狠毒而已。 “歌儿,如今这府里,没有正房,所以这管理后宅之事,还是由娘掌控。若是你以后缺了些什么,定要向娘讨要啊!” 二姨娘yīn阳怪气的说,脸上的笑容,狰狞而嫌恶。 “那是自然,我是这府里的嫡女,按照嫡女的配置,我那院子里,差得东西可多了。”宋清歌淡笑着说。 “那你一定要记得给我讨要!”二姨娘不再自称为娘。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属于我的,我自会拿回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属于我的,我自会拿回来 “二姨娘,请你记住,那是属于我的,我会拿回来,而不是讨要!” 宋清歌正式宣战。 二姨娘冷冽的看了一眼宋清歌,因为她着急将宋清棉带回去想补救之策,于是没有做过久的停顿,便离去。 宋清歌落后几步,也欲返回自己的院子。 ** 此时已然是午时。 宋清歌回到院子,眉俏立即迎了上来,西籽照例拉着宋清歌转圈,见她一身完好,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猜奴婢今日见着谁了?”眉俏问道。 西籽已经摆好了碗筷,她去厨房将早膳领了回来,就等宋清歌回来便开饭。 “见着谁了?”宋清歌一时也猜不出,但是见眉俏一脸的喜色,又继续猜,“难不成是你以前相熟的故人?” 眉俏摇摇头,微笑着道,“奴婢方才无事,就想在府里逛逛。然后奴婢走到那逐月亭时,听闻假山后有哭声,奴婢循着哭声而去,看见是一个小丫鬟在那里哭泣。小姐,您猜猜那小丫鬟是谁?” 宋清歌已经落座,正接过西籽递过来的竹筷,蓝瞳里面,一片暖色,“估摸又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受了主子的气,不敢言语,只敢躲在那假山后哭泣发泄吧。” 眉俏帮忙宋清歌夹了一块萝卜,道:“小姐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宋清歌望着桌上的三个素菜,心里不由得一冷,堂堂的丞相府,已经沦落到午膳只有三个素菜的地步么? 明显是那厨房的人,听了二姨娘的吩咐,故意苛刻,对她如此。 眉俏先前就见今日的饭菜没有了前些时日的丰盛,就准备现厨房的人理论的。 但是想到宋清歌才回到府上,还未站稳脚跟,她若是去闹,定会给宋清歌增加麻烦,也就将这口气咽了下来。 于是,便想着在府里透透气,兴许还能打听到什么消息。 不过,也正好让她遇见了一件事,她原本是想借着她遇见的那件事,来抵消宋清歌心中的怒火的。 但是,此时看见宋清歌只咬了一口萝卜,那落在三个素菜上的眸子已经起了寒意,她就知道,兴许她今日早上遇到的那件事,也不一定能打消宋清歌心中的怒意。 西籽已经看到了宋清歌的不满,便道:“小姐,奴婢今日去领食盒,那厨房的人说,老夫人因为昨日吃得太过油腻了些,是以,今日才特意准备如此素淡的。” 宋清歌道:“这已经很好了。” 眉俏和西籽两两相望,都疑惑不解,接着便是摇摇头,这三个素菜,不见一点荤腥,哪里好了? 她们哪里知道,宋清歌当初和她的一双儿女在牢中的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如今有了这三个素菜,而她的一双可爱的儿女却再也不能入口。 透彻的悲凉从心底涌遍全身,她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还有得吃,她已然满足了。 但是,她绝不允许别人故意的克扣原本属于她的东西。 那些属于她的吃食,她可以不吃,即使拿来扔掉也好,但,决不能被那些恶人给私吞了! 眉俏和西籽看到宋清歌的脸色不停的变化,从最先的愤怒,再到寒冰,接着是庆幸,最后便是狠厉。 “小姐,奴婢今日遇着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了。”眉俏见宋清歌已经开始动筷,便开口禀报今日之事。 “环雨?”宋清歌问。 “是的,小姐。”眉俏见宋清歌不再言语,就继续说了下去,“那环雨蹲在假山后,哭得十分的伤心。奴婢心下好奇,就过去问了问。” “你确定自己是好奇?”宋清歌打趣道。 “小姐!”眉俏十分难为情,因她的心思被宋清歌识破,她原本不是好奇之心,她是见环雨哭泣,又想着环雨曾经陷害宋清歌,便想着去奚落一番。 “继续说下去。”宋清歌不再玩笑,眉俏得令,便继续道,“奴婢走进一瞧,只见环雨双眼肿得老高。她大概是怕奴婢瞧见,想将左手藏在身后,还质问奴婢要做什么。” “奴婢才看到她的左手手指,手掌都肿得厉害。奴婢想着环雨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这府里谁有胆子将她打成那般模样。 左不过就老夫人,老爷,二姨娘,二小姐本人。 可是前面三人若是打她一个丫鬟,也不会只打左手那么简单,最后奴婢认为,就只有二小姐本人了。 于是奴婢收起先前准备奚落她的心,假意的欢心她,一番询问才知,果真是二小姐用玉枕砸的。 事后,二小姐和二姨娘都未曾给她请郎中瞧,其他无人管她。她一时伤心难过,就只能躲起来哭了。” “继续说。”宋清歌道。 “小姐,奴婢自作主张,给了环雨三两银子,让她拿去看郎中。”眉俏道。 “说说你这么做的理由。” 眉俏见宋清歌并未生气,又继续道,“小姐,奴婢认为那三两银子不是白给的,奴婢与她有了这次的jiāo情,日后想与她套近乎,打听消息,岂不容易多了。” 宋清歌望向眉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许,但是当目光望向西籽时,却多了几分内疚。 前世,西籽因为在庄子上救宋清歌,而被那恶狗咬瘸了腿,后来回到相府,宋清歌偏听宋清棉之言,又环雨指证,说西籽偷了宋清棉的东西。 宋清歌不顾西籽的苦苦哀求,将西籽jiāo给宋清棉处置。从此以后,宋清歌身边,没了可信之人。她的一举一动,都bào露在宋清棉和二姨娘的监视中。 每每思及此事,宋清歌都内疚万分,痛彻心扉。 她想现在除了环雨为西籽报仇,可是想到在府中的孤立无援,眉俏好不容易才和环雨有了jiāo情,兴许还真能凭借环雨,让宋清棉栽一个大跟斗! “你按照自己的想法,继续与环雨jiāo往,不过,要暗中进行。”宋清歌对眉俏道。 “是,小姐。”眉俏道。 “小姐,若是我们可以有自己的小厨房,小姐就不用吃这些了。”西籽布完菜,心疼的说道。 “无妨。”宋清歌话音落下,屋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影。 是一脸焦急的谢衍,手里还抱着一大堆衣服。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我在,你放心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有我在,你放心 “丫头,快将衣服换上。”谢衍直接走进来,拉起宋清歌白皙细嫩的玉手说道。 “为何?”宋清歌问道。 她现在已经开始逐渐适应谢衍的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且她已经了解到,谢衍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纨绔,不学无术。 她深知谢衍说话,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只不过此时,她却不知为何。 谢衍平日里很少出现这般慌乱。 “皇后下旨,宣你进宫,你快些换上衣服,那接你进宫的人,马上就到相府了。”谢衍道。 “好。”宋清歌抿嘴浅笑,“多谢。” 谢衍看着这般宁静美好的宋清歌,一时痴了神。 眉俏和西籽掩嘴而笑。 眉俏接过谢衍手中的衣服,并去了隔壁房间伺候宋清歌换衣裳。 西籽替谢衍到了一杯茶。 谢衍落座,看到案桌上的吃食,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堂堂的丞相府嫡千金,吃得比寻常的普通百姓还不如。 谢衍沉思之际,宋清歌已经换好了衣裳出来,上身是rǔ白色丝绸衣裳,下身的襦裙淡粉色。 高贵,优雅。而又不失少女的活泼。 不得不说,谢衍的眼光实在不错。 “丫头,你真的太美了。”谢衍围着宋清歌转了一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不停的点头,但是当目光落在宋清歌的发间时,不由得皱了皱眉。 谢衍恨不得将玲珑阁和京城最好的首饰店都搬到宋清歌的面前,任由她挑选。 他也曾冒出带宋清歌出去挑选衣物,首饰的念头。但是,宋清歌乃闺阁之女,寻常是不能出门的,更别说跟随他一个男子自由外出。 “丫头,你猜我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谢衍的桃花眼中,温柔之色无穷尽,笑意满满chūn色生。 “谢少爷,宫里的人都要到了,你就不怕自己的心思白费?”宋清歌淡淡的笑着说。 她是不想迎合谢衍不羁的心思,也再没有心情去猜别人没有意义的心思。 “丫头,我的心思,只要是花在你身上,就从来都不会白费。” “谢衍!” 宋清歌脱口而出,直呼谢衍的名字,那是因为眉俏和西籽还站在一旁,谢衍说话就如此肆无忌惮。 “丫头,我觉得你叫我的名字最动听。”谢衍笑意灿烂,一脸满足地说道。 宋清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登徒子!” “丫头,快将这戴上。”谢衍像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根簪子。 簪体是银的,那簪花是一朵盛开的清荷,可巧的是,那花蕊里面,镶嵌了一颗晶莹剔透,碧绿无暇的玉石。 如果仔细定睛一看,那玉石还有照明的功能。 谢衍亲手将簪子插入宋清歌的发间,因为手法的生疏,碰触到了宋清歌的头皮,一阵痛感从头部传来。 但是宋清歌并没有躲避,任由谢衍将簪子插好,她一直面带浅淡的微笑,犹如一朵盛开在山涧的百合花。 “丫头,这天下有了你的存在,其他所有的女子都是陪衬。”谢衍温情的话语一出,整个简陋的房间里,仿佛百花盛开,香味弥漫在他的心间。 “谢少爷,下次记得吩咐你府上厨房的人,做甜羹的时候,少放些冰糖或者蜂蜜。”宋清歌打趣道。 这时,院门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声音,“大小姐!大小姐!” 因为宋清歌的院子里只有眉俏与西籽这两个侍女,连一个看守院门的仆人也没有。所以通常情况下,院门都是紧紧的闭着的。 平日里,也不会有其他人的到访。 此时,那呼唤宋清歌的声音,大概就是禀报她,宫里来人了。 眉俏转身去应门,道:“何事如此慌张?” 她虽然已经知道了皇后宣宋清歌进宫这事,但是却不能表现出来,人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来传信的是相府里的粗使丫头,她是自告奋勇来的。 “眉俏姐姐,宫里来人了,老爷请大小姐去前厅接旨。”粗使丫头上气不接下气,用手捂着肚子,喘着气说道。 “嗯,知道了,你去回禀老爷,大小姐一会儿就过去。”眉俏见那丫头有些机灵,就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铜板,塞到那丫头有些粗糙的手中,道:“这是请妹妹喝茶的,妹妹可知宫里的人来所为何事?” 眉俏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做戏就做得bī真,一直演到底。 那粗使丫头小小的眼睛,努力睁到最大,看着两个铜板,直冒金光。 但是想到自己回答不上眉俏的问题,于是目光一暗,那欲接住铜板的手往身后缩了缩。 “多谢眉俏姐姐,可惜我不知。” 眉俏识破那丫头的心思,心道虽然喜财,但还知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于是又拉过那丫头的手,还加了一个铜板,硬塞给那丫头,道:“这是请妹妹喝茶的,妹妹只管收下便是。” 丫头见眉俏态度真切,也不再推迟,双手接过铜板,道了一句,“多谢眉俏姐姐,那我便先去回话了。” “去吧。”眉俏望着那粗使丫头远去的背影,然后立即返回屋中。 “小姐,那宫里的人已经到了前厅了。”眉俏道。 “去吧。”谢衍给了宋清歌一个安慰的眼神,认真的说,“一切有我在,你安心进宫便可。” 宋清歌点点头,吩咐西籽和眉俏,“西籽,你留下照看院子,眉俏陪我去。” “是,小姐。”西籽和眉俏异口同声的应答。 谢衍和宋清歌一同出了房门,然后仍然翻墙而出,悄然离去。 “小姐,那谢少爷身手真敏捷。”眉俏玩笑道。 “嗯。”宋清歌心不在焉道,从听谢衍说皇后要宣她进宫开始,她还一直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 皇后为何会突然宣她进宫? 是因为那道士所说的凤命么? 皇后如今有一儿一女。二皇子周景珦和九公主周景琅就乃皇后所生。 其实,皇后还有一子,乃是大皇子,不过在年幼时已然夭折。 当今天子年盛,一直未曾立下太子,所以,这储君之位,明争暗斗,都是十分厉害的。 而拥有凤命的宋清歌,会是他们争夺的对象么? “小姐,到了。”眉俏轻声提醒着宋清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进宫 第一百二十四章 进宫 宋清歌听闻眉俏的声音,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抬起冰冷的蓝眸,一看才知,已经到了前厅。 宋正风坐在卑位,那传旨的公公,乃是皇后身边的总管,李公公,居于尊位。 宋清歌行到宋正风跟前,微微行礼,“女儿见过父亲。” “来,这是宫里的李公公。”宋正风起身,将宋清歌引到了李公公身前。 “见过李公公。”宋清歌行礼。 举止端庄典雅,行语不急不缓,神色淡然无慌。 李公公露出微笑,轻轻点点头,“宋大小姐请接旨。” 宋清歌跪下,一旁的宋正风,身后的眉俏,厅里的其他仆人,都跟着跪下。 “皇后懿旨:闻宋氏嫡女绣计出众,特宣进宫,陪本宫讨论绣艺,不得有误!” “多谢皇后。”宋清歌道,并举起双手,接过懿旨。 “走吧,宋大小姐。” “是。” “外面已经给你备好了车马。”宋正风在宋清歌的耳边,悄声说道,“多谢父亲。”宋清歌跟上了李公公的脚步。 出了相府大门,门口果然已经备好了那车,马车上有一个大大的“宋”字,那是相府的标记。 李公公坐着轿子,走在前面,马车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宋清歌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不是滋味。 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前世,她连同她一双儿女的生命在那里结束。 今生,她孤单一人,也要绝然踏进那里,因为只有进入那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报仇雪恨,主宰别人的命运。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和皇后有太多的jiāo集,为了周景璃,她使出了浑身解数,百般讨好皇后。 但是,她仍然不敢说十分的了解皇后。那是侍奉君王二十余载的皇后,心思隐藏得极深。 宋清歌上了马车,就将头靠在车厢的壁上,闭目冥想。前世的时候,她和皇后之间,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她倒是不仇恨皇后,皇后大概是恨毒了她。 那,今生,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 “宋小姐,请下马车。” 马车已经停下,车厢外响起了李公公的尖锐的声音。 眉俏先行下了马车,又将宋清歌扶了下来。然后宋清歌跟随李公公进宫,眉俏则在宫外等候。 还是那条熟悉的路,连那宫墙上的纹路都未曾改变。 温暖的日光,好似一片金光,倾洒在宋清歌的身上。 那谢衍送给她的衣裳,竟然如此不凡。只间rǔ白色的上衣泛着亮光,犹如天上星辰般耀眼。 淡粉色的裙襦,仿佛是盛开的莲荷,娇嫩,清丽,脱俗,绝尘。 宋清歌双手jiāo握在前,步态稳而端,身体笔直,嘴角含笑。 “请宋小姐在此等候。” “嗯。” 宁安宫。 三个带着金边的大字,镶嵌在牌匾上,牌匾高悬,昭示着这里的显赫和高贵。 宋清歌随意瞟了一眼四周,一切如故,不曾改变。 等到李公公再出来请宋清歌时,她还是一副端庄的姿态,仿佛没有移动过一般。 李公公的心中诧异不已。 据说相府的大小姐生性懦弱,沉默寡言,曾经还在乡下的庄子上生活了两年。那按理说初次到这宫里,应该对这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到处观望才对。 这宋大小姐的性子,也太冷淡了些。 “宋大小姐,请。” 宋清歌微微点头,跟在李公公身后,入了宁安宫。 “皇后娘娘,宋大小姐来了。”李公公说完,便移步到了一旁。 “快请。”皇后道。 宋清歌颔首低眉,当看到那大红色的衣角时,便顿足,跪下,双手伏地,叩头,行了一个大礼。 “臣女宋清歌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皇后着了一身正宫装,显得高贵,明艳不可方物。 一双丹凤眼,可凌厉,可温和。 高挺的鼻梁,淡红色的嘴唇,一身的贵气,端庄,大气,不愧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难怪能执掌后宫多年,盛宠不衰。 护甲长长,手指白皙,虽然接近四十,肌肤依然紧凑,可见保养得很好。 “言秋,快将宋大小姐扶起来。” “是,皇后娘娘。” 言秋,皇后的贴身宫女。 “多谢皇后娘娘。”言秋扶宋清歌之时,宋清歌起身,也向言秋微微行礼,抿嘴轻笑。 言秋回礼。 “赐座!”皇后吩咐一出,立即有宫人搬来木椅,并垫上了软垫。 “谢皇后娘娘。”宋清歌道,然后缓缓步行到木椅处,落座。 很快就有宫人端来茶水,瓜果。 “宋大小姐不必拘谨,来到这宫里啊,就像在自家家里一样。本宫的琅儿淘气得很,看着宋大小姐倒像是个贴心的。” 宋清歌假意一阵惶恐,她可没有一丝的拘谨,那皇后估摸了心里暗示,“公主乃金枝玉叶,臣女粗鄙之姿,怎敢与公主相比较?” “宋大小姐不必如此谦虚,云游道长所言的凤命,果然不差。”皇后平静不笑时,就有一股威严从内而发。 宋清歌心底冷笑,什么讨论绣艺,简直就是挂羊头卖狗肉。 但是,她面上滑过一丝不经意的为难,仿佛,那不是她所求,那是qiáng人所难似的。 “禀皇后娘娘,那道士所言,实出臣女所料。臣女只想生活平淡如流水,不敢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宋清歌声音如常,语气也与平时无异,态度也恭敬,简直挑不出她丝毫的错处。 就连那坐姿,看人的目光,双手应该放的位置,都像是由宫里专门教导规矩的嬷嬷训练过一样。 又或者,宋清歌比那些嬷嬷做的更好。 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在乡下庄子上生活两年的姑娘,就算是将这京城里的所有千金小姐拉出来一站,宋清歌也绝对是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位。 但是,就算她规矩再好,再会隐藏,皇后还是从言语的内容,察觉出了不满。也听明白了宋清歌话里的意思。 那道士说什么,不是她所希望的,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根本没有其他的妄想。 不过,这只是皇后一厢情愿的理解而已。 “宋大小姐,听闻你给你祖母绣的那一件衣裳,十分了得,不知可否,教一教本宫宫里的绣女?” 皇后虽是问句,但却是不容宋清歌拒绝的语气。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失传的双手绣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失传的双手绣 宋清歌觉着皇后出言不善,仿佛是在故意为难她。 依照前世她与皇后打jiāo道的了解来看,皇后八成是在试探她。 至于皇后为何会试探她,估摸是因为那凤命,还有作为老夫人寿辰礼物的衣裳,这特别的两件事,引起了皇后的怀疑。 那周景珦今岁已经二十,却一直未曾娶妃,想必就是在观望,看皇上的态度,再择妃。 宋正风乃当朝丞相,自然是各位皇子拉拢的对象。而她宋清歌,乃相府嫡女,身份尊贵,虽早年丧母,但,如今有了这凤命的预言,就是做哪一个皇子的正妃,都是足够的。 莫不是这皇后试探她,是为了周景珦? 宋清歌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再次面对皇后时,心里有了一些计较。 在还未进宫之时,宋清歌想找准自己的位置。此时,她既然已经大概估计到了皇后的想法,相处时,就会更加容易。 看到皇后的玉颜,与记忆中的容颜相重合,她总是恍惚的以为,自己还生活在前世。 那般卑躬屈膝,谄笑讨好皇后,让皇后放松对周景璃的警惕。 当看到两个绣女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时,她才认清了现实,眼前的一切只属于今生,记忆的回忆,那是前世的痛苦。 “宋大小姐送给她祖母的一件寿辰礼物,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就连那京城里玲珑阁最好的师傅,也自愧不如。你们二人可要跟着宋大小姐,好生的学!” 宫里有专门的尚衣局的,宫里各位主子的衣裳,自有那尚衣局的宫人为他们绣制。 也有个别的主子,喜好自己宫里的绣女所绣的物件,比如,皇后。 皇后说那玲珑阁最好的师傅都自愧不如,真实的成分不过七分,剩下的三分,那是为了抬高宋清歌的身份,试探她是否能荣rǔ不惊。 “皇后娘娘过奖了,臣女只不过略会些许绣艺而已,恐污了皇后娘娘的眼。”宋清歌淡然而不失恭敬的说,“臣女承蒙皇后娘娘贵言,定不负皇后娘娘所托。” 皇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宋清歌的语气缓和了许多,已经开始逐渐卸下防备,有了一丝女儿家的情态。 “两位姐姐请。”宋清歌道。 “宋大小姐请。”两位绣女道。 这听着像是请宋清歌教那绣女,当宋清歌进了隔壁的偏殿一看,见那桌上早已备好的三块绣布,她便知道。 这皇后,是要她与两个绣女比赛呢。 难道,皇后是怀疑那送给老夫人的衣裳,不是出自她的手么? 虽然那衣裳的确有些是出自西籽之手,但是,显眼的部位,皆是由她所做,一般的人,是绝对看不出来的。 三人依次落座,皇后依然坐在主位上。 言秋走到三人面前,开口道,“三位面前有一副画,三位在自己的绣布上绣出那副画,以一个时辰为限。一个时辰以后,绣出最多,绣得最好者为胜。” “是。”三人皆点头应答。 宋清歌的目光落到了画上,不由得怔住,这幅画她再熟悉不过。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便痴迷于这幅画。宋清歌为了让他开心,便竭尽所能的讨好皇后。 最后,皇后终于将这幅画赏赐了宋清歌,她自然送给了周景璃。 她记得,周景璃拿到这幅画以后,就将其悬挂于书房,日日观之,爱不释手。 其实,这不过是一副简单的山水画而已。 有山,有水,有牛羊,有人家,还有孩童的嬉戏。 至今,宋清歌都不明白,周景璃为何如此喜爱这幅画。 最重要的是,前世的时候,宋清歌的绣技同样高出常人。所以,她没有用笔在纸上画,而是用丝线将此画绣了无数遍。 以前是痴傻的她,竟然还想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能,绣出周景璃最喜爱的画,用以永远珍藏。 一个时辰么,对于普通的绣艺人,想要将这看似简单的山水画绣完,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即使是玲珑阁手艺最好的师傅,估摸也要绣上半日,才能完成。而且,还只能绣出这画的形,而不能绣出画的灵魂。 但是,这些都是针对那些普通人而言。 宋清歌可是绣过此画无数次的人。她几乎扯着眼,都能想象出那画中孩童的眸子的神态。 哪里该用什么颜色的丝线,她都一清二楚。 宋清歌是从言秋的叫喊声中回过神来的,“宋大小姐,宋大小姐?!” “言秋姐姐,抱歉,方才被此画迷住了。”宋清歌歉疚的说。 “那我们便开始了,宋大小姐。”言秋道。 “是。”宋清歌道。 “计时开始。”言秋说罢,三人便开始整理手中的丝线。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那两位绣女已经将丝线整理好,准备着手开始刺绣。 但,宋清歌仍然在整理丝线。 又过了片刻,那两位绣女已经忍不住开始笑了,言秋也有些着急,皇后倒是冷言旁观着,宋清歌却依旧在整理丝线。 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宋清歌才将丝线整理好。 而那两位绣女,已经绣了些许了,比如山,或者比如水。 但是,接下来,她们都看傻了眼。 只见宋清歌穿好了两根针线,左右双手同时开动,竟然是绝传于世的双手绣! 那双手写字,画画的人已经十分了得,而这双手同时刺绣的人,当今天下,简直是闻所未闻。 难怪她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在老夫人的衣裳上,绣出千万个“万事、如意”。 只见她一双蓝瞳在绣布上不停的移动,十分的专注。 但是,两只手却是有条不紊的绣着。 方才嗤笑的两位绣女,顿时面红耳赤,难为情的低首,继续奋力的绣着,只求输得不要太难看。 言秋站在宋清歌的身边,一脸的惊叹,由衷的佩服,那望向宋清歌的目光,也情不自禁的变了颜色。 然后,她走到皇后的身边,附耳说了几句,皇后露出震惊的神色,快步走到宋清歌的身边。 此时,宋清歌已经绣完了一山,一水。 “宋大小姐的双手绣,当今世上已无流传,不知宋大小姐,师承何人?” 原本在比赛之时,参赛者是切忌受到gān扰的,但是皇后内心实在疑惑不已,便脱口问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比赛获胜 第一百二十六章 比赛获胜 宋清歌手中的动作未曾停下,也不抬眸看皇后,只道:“回皇后娘娘,臣女的双手绣,是臣女自创的。” “宋大小姐!”言秋厉声呵斥,“这双手绣,你怎么可能自创?” 皇后当然也是不信的。 “言秋姐姐,我两年前便去了乡下的庄子生活。为生计所迫,不得已要做刺绣糊口,补贴日常所用。所以,为了多赚些银子,我不得不专研这双手绣,日子长了,自然就会了,不过是手熟而已。” 宋清歌脸上不着痕迹的滑过一丝凄楚,那是故意装给皇后看的。 既然皇后要试探她,那必定先详细地调查过她,她在庄子上的事情就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果不其然,皇后虽然不相信那双手绣是由她自创,但是想到调查的人回来,说了宋清歌在庄子上过的两年生活,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那为了生计,做刺绣赚钱的话,不仅赢得了皇后的同情,也增加了宋清歌言语的可信度。 “你到底也是个不容易的孩子。”皇后的语气软了几分,然后便回到了主位上。 那两位绣女先前理好的丝线已用完,便停顿下来整理丝线,但是宋清歌的丝线已经全部整理完毕,此刻,她正在绣布上飞针走线,而且是双手,那飞动的画面,简直让旁观者不舍得移开双眼。 时光在宋清歌的指尖流动,注入到绣布之上,绘成那灵动的山水,还有嬉戏孩童纯真的眼眸。 偏殿里寂静无声,皇后已然忘记吃一旁的瓜果消遣,她的目光一直未曾从宋清歌的双手上移开过,生怕担心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 宋清歌的双手不像是在刺绣,倒像是在用针线作笔,绣布作纸,灵巧的双手在纸上作画,动作轻盈,优雅,让人赏心悦目。 “三位请停下,一个时辰已经到了。”言秋再次走到桌边,清声开口。 宋清歌随着言秋话音落下之时,剪下了最后一个线头。那两位绣女紧接着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 言秋转身,将皇后搀扶到了桌边。 皇后望着那桌上的三块绣布,胜负一目了然。 宋清歌已经将整幅画绣完了,而另外两位绣女,只完成了画作的十分之一。 皇后忽略了两位绣女的绣画,而是直接来到了宋清歌的身边,示意言秋将整块绣布展开来。 背面的针线,走行十分规律,整齐,而且只见一个线头,便是宋清歌最后剪下的那线头。 “你是怎么做到的?”皇后和颜悦色的问。 即使宋清歌是用双手绣,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此画绣完。 “回皇后娘娘,臣女用了巧技。”宋清歌浅笑着道,说完就将穿好丝线的针,穿过绣布,示范给皇后看。 皇后再看那两位绣女的针,是相同的一针,但是所绣出的面积却不一样,门道就是在那线上。 在相同的时间内,宋清歌不仅将整幅画绣完,而且,她的绣技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那绣布上的一切,仿佛被宋清歌倾注了灵魂似的,突然之间就有了神韵,那嬉戏的孩童几乎破布而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似的。 这是绣技最传神的地方,也是所有刺绣之人,想要追求的境界。 宋清歌不过十来岁,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造诣,他日必定是一个传神的人物。 “宋大小姐果真是聪敏,灵慧,是个可人儿,难得,难得!” 皇后真心实意的夸赞道。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臣女只是取了巧,说到底,还占了两位姐姐的便宜。”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皇后更加的赞赏宋清歌,身怀绝技,却如此淡定沉着。 即使得到了皇后如此高的评价,也没有沾沾自喜。 荣rǔ不惊,从容自若。 聪慧高贵,绝尘脱俗。 就连那被世俗称为的妖孽蓝瞳,此时也是灵气bī人。 “此次刺绣比赛,胜出者乃宋大小姐。”皇后宣布。 “恭喜。”言秋道。 “恭喜。”那两位绣女也道。 “多谢三位姐姐。”宋清歌淡淡的说,她脸上虽然有笑意,但内心深处,却没有半分的可喜。 “既然宋大小姐在此次比赛中获得了胜利,那本宫现在就将此画,奖励给宋大小姐。”皇后道。 宋清歌心里微怔,她知道皇后也很在意此画,如若不然,前世的时候,她也不用百般讨好皇后,才得到了此画。 但是讽刺的是,今生,她不过是轻易的展现了自己的绣技,就赢得了此画。 而她能拥有如此超然的绣技,都缘由前世的夜以继日的苦练。 曾几何时,她一度双手肿胀,处处是针眼,连执筷进食都不行,需得下人喂入口中。 前世的艰辛,今生的回报,她轻易的就夺走了周景璃的喜爱之一。 虽然她现在和周景璃没有jiāo集,但是很快,她一定会和他有所接触,她希望周景璃还如前世一般,痴迷这幅画。 “多谢皇后娘娘。”宋清歌发自内心的说。 “言秋,将此画包起来,一会让宋大小姐带出宫。” “是,皇后娘娘。” 言秋将那画拿去包起来,宋清歌便陪同皇后回到了正厅。 “宋大小姐今日让本宫大开眼界,日后定要常来宫中,教教本宫宫里的绣女,只要她们能学到你的三成绣技,本宫就满足了。” 宋清歌听出了皇后言语中的真切,便道:“臣女定当尽心竭力,完成皇后娘娘的吩咐。”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 不一会,言秋就将包好的画送了过来,“皇后娘娘,画已包好。” “给宋大小姐。” “是。”言秋抱着画,来到宋清歌面前。 宋清歌接过画,向言秋低头示意感谢,然后又向皇后行礼,“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嗯。”皇后点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本宫有些乏了,过些时日,你再进宫,陪本宫说说话。” “是,皇后娘娘。臣女告退。” “言秋,送送宋大小姐,她对着宫里不熟。” “是,皇后娘娘。”言秋道,“宋大小姐,请。” 宋清歌俯首,行礼,然后跟随言秋的脚步。 走出宁安宫不远,宋清歌便请言秋回去,她说自己能寻到路。 言秋见此处离宫门也不远,再说宁安宫里还有事等着她,于是,她便返身,回了宁安宫。 等宋清歌转过头来时,瞧见一人,正向她走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险些杀了公主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险些杀了公主 来人正是九公主周景琅。 只见她趾高气扬,来势汹汹,身后还跟着一众宫女,嬷嬷。 宋清歌避让不及,只能迎面而上。 待到周景琅走到跟前,她微微俯身,行了一礼,“臣女见过公主。” 周景琅嘴角上翘,滑过一丝狠毒,嫉妒,厌恶。 “本公主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乡巴佬。” 周景琅遗传皇后的美貌,生得娇俏,肌肤如雪,再加上身着绫罗绸缎,更是华丽无比。 但是,她一开口说话,就显得粗俗不堪。 “公主身上衣,日日口中食,皆出自乡巴佬之手。” 宋清歌言语锐利,语气铿将有力,态度却不失恭敬,让人抓不到错处。 周景琅显然已经听出了宋清歌口中的讽刺,她贵为公主又如何,还不是得吃乡下人种的粮食,那锦衣华服,也是乡下人养蚕吐丝所成。 “宋清歌,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讽刺本公主,看本公主不砍你的狗头!”周景琅恼羞成怒。 “公主要砍臣女的头,师出何名?”宋清歌冷冷的问道。 今生,她和周景琅才第二次见面,可是周景琅每次都寻她麻烦。看来前世的冤家,今生也是仇人。 既然如此,那便放马过来吧。 周景琅见宋清歌单薄的身体挺得笔直,那一身衣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她一个不受宠的小姐,为何能穿得如此高贵? 还有那一副jīng致的面庞,灵动的蓝瞳,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周景琅嫉妒宋清歌。 她认为自己才是公主,是这天下最贵的女子,宋清歌凭何比她好看,比她有气质? 而且在老夫人寿辰那日,宋清歌吸引了花厅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那些爱慕,羡慕,痴迷的目光,原本都是属于她周景琅的。 她现在认为这一切都是被宋清歌抢夺了去,怎叫她不咬牙切齿的恨? “本公主要杀一个人,从来不需要理由,只要本公主高兴即可!”周景琅得意的说道,谁让她的母后是皇后,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她就要活得肆意妄为,所有让她不高兴的一切事物,都应该被她践踏。 “呵。”宋清歌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她觉着与周景琅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相同的空气,都是耻rǔ。 宋清歌侧身而行,意欲向前离去,与如此愚笨,粗鄙的金枝玉叶多待瞬息,她都觉着自己要窒息。 “站住!”周景琅是铁了心的要宋清歌难看,老夫人寿宴那日,因为二皇子周景珦的制止,她没能发泄心中的愤怒。 此时在宫里,也比不得丞相府。宋清歌在她眼中,犹如蝼蚁,她动动手,就能置之于死地。 宋清歌恍若未闻,径直往前走,周景琅更加气愤,她对宋清歌的所有攻击,都犹如打在一堆棉花上,毫无作用。 平日里,帝后宠着她,宫人惧怕她,其余人恭维她,让她有了一种天下她最尊贵的错觉。 所以,宋清歌对她的无视,藐视,对她而言,简直是莫大的耻rǔ。 “给本公主抓住她!”周景琅吩咐身后的宫人。 宫人听到命令,立即转身将宋清歌围在中间,然后周景琅缓缓走到包围圈来,嘲讽道:“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哈哈哈哈!” 宋清歌看着周景琅得意的笑容,脑海中闪现出前世的时候,宋清棉在看门口,看着她的时的笑容。 瞬间,所有的恨意涌上心头,凝结成蓝瞳里面的寒冰,犹如利刃,将眼前的周景琅千刀万剐。 周景琅感觉到宋清歌身上气息的下降,当她的目光触及到蓝瞳时,脸上的笑意不见,充满了恐惧,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作甚?!”周景琅带着惊恐,指着宋清歌,大声的问道。 宋清歌根本没有听见周景琅的问话,此刻,她的脑海里,都是她一双儿女惨死的场面,还有宋清棉jian计得逞时的张扬,炫耀,嘲讽。 她的目光she向周景琅时,看到的是宋清棉的脸,她的一双玉手紧紧地拽成拳,贝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嘴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她也浑然不知。 她缓缓的移动着颤抖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周景琅bī近,当最后的寒光落下时,她欲伸手将周景琅掐死! “救命!快抓住她!”周景琅尖叫道,并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宫人分成两拨,一拨保护着她,另外一拨意欲抓住宋清歌。 宋清歌此时的意识犹如在死亡边缘,她反抗的力量比平日里更大了几分,那几个宫人很快就被她摔倒在地。 周景琅已经被吓哭了声。 “在gān什么?!”一声呵斥,划破紧张的气氛,冷冷的传来。 “衍哥哥,救命,她要杀我!”周景琅见到谢衍,犹如见到了救星,立即扑过去,抓住谢衍的衣袖。 谢衍见周景琅毫发未损,而宋清歌似乎还处于恍惚中,对周围的一切没有反应,只见她浑身冰冷,双眸里是能将人肌肤割开的恨意。 他眸色一凝,冷冷的看了一眼周景琅,然后快速移动到宋清歌的身旁,点了她的xué道,宋清歌立即就晕倒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谢衍冷声问道。 “衍哥哥,我什么也没有做,倒是她……”周景琅连忙摆摆手,慌乱地解释。 “那她怎么会晕倒?!”谢衍道,“公主,宋大小姐是皇后宣进宫的,她要是有什么闪失,皇后怎么对丞相府jiāo代?以后还有哪家女子敢进宫?” 谢衍见怀里的宋清歌,皱着的眉目,缓缓舒展,才放下心来。 “衍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唬她而已!”周景琅在谢衍的诱导下,认为错都是在她。 “公主,皇上乃明君,要是知道公主倚仗自己的身份,欺负臣子之女,想必皇上定不会坐视不管的!”谢衍说完,就将宋清歌抱起来,沉重离去。 周景琅被谢衍的话给吓着了,一时六神无主,吩咐身边的宫人不许多嘴,然后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宫里。 谢衍抱着宋清歌,一直出了宫门,便瞧见了等候的眉俏。 “谢少爷,我家小姐怎么了?”眉俏焦急的问道。 谢衍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将宋清歌抱进了马车。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用我命,换你命 第一百二十八章 用我命,换你命 谢衍将宋清歌抱进了马车,眉俏只好在外守着。 谢衍解了宋清歌的xué道,她缓缓睁开眼,蓝瞳之中没了恨意,只有诧异,“谢少爷,你为何在这里?” “丫头,你可有哪里不舒服?”谢衍担忧的问。 宋清歌摇摇头,“我很好。” 谢衍见宋清歌脸色也没有了方才的苍白,于是将其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颈肩处,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丫头,你方才吓死我了!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出现几瞬息,你会发什么。” 宋清歌由于方才一时被仇恨侵蚀,此时浑身有些软软的,就任由谢衍抱着,未做出任何的反抗。 “谢少爷,你是担心我把公主杀了么?” “丫头,在这世间,我唯一担心的事,就是不能好好保护你。”谢衍轻声缓语。 宋清歌抿嘴浅笑。 “丫头,你方才为何会对公主有杀意?”谢衍问。 “大概是被气糊涂了。”宋清歌淡淡的说,她只记得她似乎看到了宋清棉,然后想要杀了她,为自己的儿女报仇,但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 “丫头,如今你势单力薄,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宁可你杀了别人,也不能让别人伤你分毫。” “那若是我方才一怒之下,把公主杀了,那该如何?” “我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谢衍正色说道。 宋清歌身体有了一些力气,就将谢衍推开,“谢少爷,感谢你今日救了我。但是,如今,你大概也bào露了。” “丫头是在担心我么?”谢衍根本没有在意宋清歌话中真正的含义,而是因为她那语气中淡淡的关切喜不自禁。 “谢少爷,你真会自作多情。”宋清歌白了谢衍一眼,无奈的说道。 “对你,无论是自作多情,还是一厢情愿,我都甘之如饴。” “你快出去吧,我要回府了。”宋清歌不想再听谢衍的甜言蜜语,便开口撵他走。 “真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我才救了你,就要赶我走。” “嗯,所以谢少爷还是离我这没心没肺的人远些好。” “不,你没心没肺,我便做你的心,你的肺。” “你如果再不出去,我不介意踹你出去!” “我怕你的脚疼,我还是自己走吧。”谢衍暧昧的笑着,跳下了马车。 眉俏在谢衍离去以后,就连忙上了马车,“小姐,您方才怎么了?可吓死奴婢了!” “方才是谢少爷一路抱着我来的?”宋清歌没有回答眉俏,反问道。 “是,小姐。”眉俏道,她又觉着自己说得不够仔细,补充道,“谢少爷很焦急的样子。” “走,回去吧。” “是,小姐。” 眉俏让车夫赶马,行到半路,她已经想清楚了在宫里与周景琅发生的事,才发现比赛获得的奖励不见了。 “眉俏,谢少爷抱着我来时,你可看见了一个卷筒?”宋清歌边说,边用手比划,形容。 “没有。”眉俏道,“小姐,那很重要么?” “嗯。” 那包好的画,是在周景琅吩咐宫人抓住宋清歌时掉在地上的,后来谢衍只顾救宋清歌,无暇顾及其他。 宋清歌想着回到相府以后,是否趁着夜色去宫里找找,那画说不定被周景琅的宫人带走了。 谢衍出了相府的马车,就回了定国侯府。 初九已经在屋里等候。 “今日是怎么回事?”谢衍狠厉的问。 “爷,那九公主故意寻宋大小姐的麻烦,原本宋大小姐并没有理会公主。可是当公主吩咐宫人抓住宋大小姐时,宋大小姐仿佛瞬间失去了理智,处于癫狂状态。就在她要杀了公主时,爷您就出现了。” 谢衍脸上的冷色又加重了一分。 “爷,这是宋大小姐遗落的东西。”初九将卷筒放到谢衍的面前,正是宋清歌丢失的画。 “这是什么?”谢衍问。 “宋大小姐的赢得奖励。今日皇后娘娘宣宋大小姐进宫,就是为了让她与两个绣女比赛。” 初九又将画展开,谢衍随意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其中的异样。 随后,初九又将画合上。 “你去宫里瞧瞧九公主回去以后的反应。” “爷是担心九公主会向皇后告状?” “她如果听进了我说得话,就不敢去告状。” “是,属下这就去宫里。” 谢衍点点头。 “爷,您今日为了救那宋大小姐,可是bào露了自己掩饰多年的性情啊!”谢十三担忧道。 原本今日,谢衍是无事的,可是他以拜见皇上为由,进宫去与皇上闲聊了一个下午。 皇上原本是欲多留他一会儿的,可是耐不住他的巧舌如簧,便放他出了宫。若他再晚些,宋清歌兴许酿成了大祸。 刺杀公主,这不是相府能承受的气得罪! “万幸她无事。”谢衍道。 “爷,那几位肯定会派人去查您的,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谢十三问。 “让人来定国侯府闹事吧。”谢衍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爷。”谢十三拱手道,转身而去。 谢衍抓起桌上的画,离去。 周景琅回到自己的寝殿以后,惊魂未定。她现在回忆起宋清歌的嗜血般的眼神,浑身不停的颤抖。 偏偏她听进去了谢衍的话,不敢给皇后和皇上告状。 当今天子,最是贤明。 若是知她以公主身份,欺rǔ宋清歌,届时受罚的肯定是她。 而且她认为宋清歌是被她吓晕的,所以她也没有吃亏,还沾沾自喜,此事便作罢。只是事后,她连连做了几夜的噩梦,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皇后问起缘由,她偏生还要装作无事。 请太医来瞧,只说是过于劳累,她又被皇后责备过于顽皮,真是哑巴吃了huáng连,有苦说不出。 但是,这便是自作自受。 当然,宫中之事,哪有能逃得过帝后之眼的。 不过他们只当这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且说那宋清歌回到相府以后,最先就被请去了宋正风的书房。 书房内。 宋正风正经端坐,见宋清歌到来,开口便问,“皇后娘娘宣你进宫,所为何事?”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女争吵 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女争吵 宋清歌早已习惯宋正风的冷漠,只答道:“娘娘宣女儿进宫,是与其宫里的两位绣女比绣艺。” 宋正风又问,“结果如何?” “女儿赢了。” “你赢了?”宋正风语气里是明显的震惊,还有隐隐的怒意。 他没想到宋清歌的绣艺能赢得了皇后宫里的绣女,又气她竟然赢了绣女,夺了那绣女的风头,岂不是惹皇后不高兴? “父亲认为女儿不该赢?”宋清歌冷淡的问,语气里不与讽刺。 “你为何要赢?”宋正风质问。 宋清歌义正言辞道,“父亲,首先女儿绣艺出众,就是比那两个绣女的绣艺好。其次,女儿赢了,不是为父亲涨脸么?父亲,女儿贵为相府嫡女,出门代表的就是相府的脸面,难道要堂堂相府嫡女还不如皇后宫里的绣女,父亲才觉着涨脸么?” “你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若是皇后娘娘高兴,怎得没有赏赐你什么?”宋正风言语讥笑道。 宋清歌闻言,双手一紧,那唯一的赏赐,因为周景琅一闹,丢了。现在空口无凭,若是再牵扯出与周景琅的矛盾,宋正风肯定会更加的排斥她。 于是,只得道:“父亲的眼里只有赏赐,只有讨好,难道已经失去了做人的骨气?” “你去了庄子上两年,倒是比先前伶牙俐齿些。但是,女儿家如此,未必是好事。而且你还小,不懂做人的道理,为父官至丞相,懂得自然比你多。”宋正风自豪而得意的教训着。 宋清歌不以为然,甚至为那些道理嗤之以鼻,“父亲现在是在教育女儿如何做人么?女儿如今年方十岁,父亲现在才想着履行一个父亲的责任,是否晚了些?” 宋正风一愣,瞧见宋清歌脸上的冷淡,二人相隔不过三尺,一坐一站,却犹如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真是可悲! 但是,他心里不平,隐隐的愤怒,“谁让你如此跟为父说话的?你的教养去了哪儿!” “父亲难道不清楚女儿无人教养么?”宋清歌语气冷清,凄然,“父亲,女儿知你恨女儿让您失去了最爱的妻子。可是,女儿是父亲与娘恩爱的延续,而不是仇恨的果子。” “大胆孽女!”宋正风一拍桌子,“竟然如此语气与为父说话,看来上次关你祠堂还不够,我应该命人将你活活捂死才好!” 宋清歌一怔,失望,绝望,透彻心凉,这就是父亲! 给她血肉之躯的父亲! 若可以,她宁愿不是他的女儿! “若你当初将我捂死,我随了我娘一起去,那才叫好。可是如今,你想要捂死我,丞相大人,怕是不能让你如愿了!” “你!”宋正风气急,圆目怒瞪,眉毛抖动,紫涨着老脸,抬手,正欲一巴掌扇到宋清歌脸上时,门外响起一声,“老爷,宫里来人了。” “所为何事?”宋正风一手扶着桌子,另一只手遇着胸口,明显气得不轻。 “说是大小姐赢了比赛,皇后娘娘特意命人送来的赏赐。” “父亲,这倒是如你愿了。”宋清歌嘴角勾起一震冷笑,叹这赏赐来的真是时候,然后不顾宋正风眼中怒火的燃烧,径直出了书房。 留下错愕的宋正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宋清歌到了前厅,宋正风后脚就到了。 看到厅里的赏赐时,他的怒火已消失大半,只因赏赐实在丰富。 这次的负责人是言秋,对宋清歌的态度也甚好,传达皇后旨意,只说这赏赐是给宋清歌的,不是给丞相府的。 然后眉俏塞给言秋一个荷包,言秋又与宋清歌二人微微俯身,相互行礼,方才离去。 闻讯赶来的二姨娘只见到了言秋的背影,当她想要将那赏赐造册登记,存入库房时,却得知这赏赐只属于宋清歌。 眼看着宋清歌将赏赐搬回属于她的小院子时,气得脸色犹如炭黑,却无可奈何。 宋正风知皇后没有因为宋清歌赢了安宁宫的绣女而生气,于是心下大安。他甩甩宽大的袖子,又回了书房,然后陷入了沉思,回忆起宋清歌所说的她是他和亡妻恩爱的延续,而不是仇恨的果子。 恩爱能延续么? 宋清歌的院子里。 眉俏和西籽围着那些赏赐,欢天喜地。 “小姐,这么多赏赐,该如何收拾才好?”眉俏问。 她们没有拢箱,想要收拾这些东西,也太难了些。 宋清歌微微蹙眉,道:“明日挑选一些祖母,崔鸳姐喜欢的送过去,其余的,你们二人也选一些,剩下的登记好,我去买拢箱来收拾。” 因为是宫里的东西,有特别的印记,不能随便拿出去变卖。 “是,小姐。”眉俏道。 “丫头。”宋清歌闻声,抬眸,谢衍已经出现在了眼前。 “你总是这般来去无声。”宋清歌嗔道。 “丫头,吓着你了?” “谢少爷虽然着实让人厌恶了些,却还不至于吓人。”宋清歌不无好气的说。 “眉俏,是谁惹你们小姐生气了?”谢衍厉声问道。 眉俏撇了撇嘴,未回答。 “你别问她了。”宋清歌道,“你来作甚?” “给你送东西。”谢衍从身后拿出卷筒,正是宋清歌丢失的画。 “被初九捡到的?” “嗯。” 宋清歌抿嘴轻笑,她都忘了,暗处还有一个初九。现在倒好了,省得她晚上倒去宫中跑一趟。 “你喜欢收藏书画?”谢衍问道,像是发现了一个秘密,他目前还没有发现宋清歌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所以只能送些她需要的东西。 若是能送她喜好的东西,岂不更讨她欢心? 谁知宋清歌却摇摇头,淡淡的说,“不喜欢。” 但是这副画是周景璃的最爱之一,能夺了周景璃的所爱,她便高兴,虽然只是一副画而已。 总之,所有能让周景璃不高兴的事,她都欢心。 “那你喜欢什么?”谢衍追问,这正是打听宋清歌爱好的关键时刻,他岂能错过。 “杀人。”宋清歌冷漠的说。 她为复仇而生,最大的喜好,就是手刃那些仇人,血债命偿,方得欢心。 谢衍心里一紧,微微一疼,道:“丫头爱好真特别。不过丫头杀人时,别忘了叫上我。” 第一百三十章 请我喝茶,可好? 第一百三十章 请我喝茶,可好? “叫上你作甚?” 宋清歌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陪你。” “谢少爷的爱好也是杀人?”宋清歌笑着打趣。 “你的爱好,便是我的爱好。”谢衍桃花眼中桃花飞,又安慰道,“今日宫里的事,你不必担忧,我自会处理。” 宋清歌自然知道谢衍说的是周景琅的事,于是开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宫里?” “凑巧而已。”谢衍漫不经心的说。 宋清歌抿了抿嘴,她自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又不愿意自作多情的认为谢衍是专门为了她而去宫里的。 此事不提便罢。 “丫头,听闻你煮的茶甚是美味,我明日来你院中喝茶,可好?”谢衍小心翼翼,讨好的问。 宋清歌想到谢衍已经帮了她很多次,而她总是将他拒之千里之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但是,她确实无以为报。 若是能以茶水回报之,也算了去些许歉疚。 “好。” “真的?”谢衍不可置信,没想到宋清歌答应得如此gān脆,“那太好了。” “谢少爷,可是我这里没有茶叶。”宋清歌无奈的说。 “无事,我带来即可。”谢衍慡朗的说,一脸的喜悦,一双桃花眼,魅色无穷尽,整个房间,因为他的笑意,变得温暖起来。 “你还有什么需要买的,我一并带来。”谢衍期待着,他倒是希望宋清歌能叮嘱他带些什么来。 宋清歌目光一暗,这谢衍只带来茶叶,也是不行的,她院子里寒酸得紧,连一套简陋的茶具也未有。 “谢少爷,不如改日吧,改日不需你自带茶叶,我请你喝茶,可好?” “丫头不用担心,明日只需安心煮茶与我喝即可。”谢衍道。 宋清歌抿了抿嘴,终归是无言。 “天色快黑了,你走吧。”宋清歌望着窗外的天色说。 “好,等我。”谢衍温柔一眼,倾入宋清歌冷色的眸子,嘴角带笑,满意的离去。 “小姐,这谢少爷来得也太勤了些。”西籽不满道,“若是被府里的人发现了,那可得了?” 西籽担忧极了。 眉俏不以为然,“小姐与谢少爷之间清清白白,他们行得正,坐得端,怕那些人作甚?他们对小姐不好,难不成还不许别人对小姐好不成?” “眉俏姐姐,小姐乃是闺阁女儿,名节最重要。”西籽虽然年幼,不知近来是为何,说话也开始老成起来。 宋清歌既欢喜,又心疼。 小小年纪,就失了活泼,跟着她过着勾心斗角的日子。 她的目光扫过眉俏和西籽二人,见他们身上的衣裳,仍旧是庄子的破旧衣服。 于是道,“眉俏,西籽,明日我们出府去置办些衣物。” “小姐,那谢少爷今日送来了好些衣服,小姐不喜欢么?”眉俏问。 她伺候宋清歌换衣时,只不过才挑选了其中一件而已,剩下的还有几套衣服呢。 “不是为我,是为你们。”宋清歌道。 “小姐,我不需要。”眉俏连连摆摆手,“小姐,奴婢身上穿的已经很好了。” 眉俏心存感激,她跟在宋清歌身边,不用担心随时会被卖入别人家做小妾。虽然吃得差了些,还能填饱肚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宋清歌当然知道她的心思。 “小姐,我们用银子的地方也多,奴婢的也不用置办了。”西籽也跟着道。 “你们都听我的。我的人,必须得体体面面的,不能让别人小瞧了去。” 宋清歌的语气不送拒绝。 西籽与眉俏知道也坳不过宋清歌,只得道,“多谢小姐。” 主仆三人,收拾好赏赐之物,吃着西籽从厨房拿来的吃食,完毕后,洗漱休憩,一夜好眠。 翌日。 宋清歌带着眉俏挑选好的赏赐之物,独自去了沁宁院。 眉俏去各院打探消息。 西籽照样留守,照看院子。 “大小姐好。”崔鸳笑着道。 “崔鸳姐姐。”宋清歌浅笑道,“祖母可醒了?” “醒了,就等大小姐的这口茶。”崔鸳玩笑着。 “崔鸳姐姐,这镯子,送与你的。”宋清歌取出袖中的手镯,塞到崔鸳的手里。 崔鸳定睛一看,是一玉镯,看那成色,价值不菲,“大小姐,奴婢怎敢收大小姐如此贵重的礼物?” “崔鸳姐姐,这是昨日里皇后赏赐下来的。我还要多谢崔鸳姐姐对我照顾。” 宋清歌紧紧的握住崔鸳的手,崔鸳见宋清歌说的言真意切,倒也不再推迟,收下镯子,迟疑片刻,道:“大小姐,昨日里,你进宫了以后,二小姐去寻了老爷。” 崔鸳点到为止,宋清歌心里已经明白。 宋清棉去寻宋正风,说得定是那用茶水泼老夫人之事。 而且一番软语,所有的罪责都到了宋清歌的身上。 难怪如此。 原本有了凤命预言的宋清歌,多少都能得到宋正风的正眼。可是那宋清棉去撒娇,泼脏水以后,宋正风一时忘记那预言,对宋清歌便恶语相向。 “多谢崔鸳姐姐。”宋清歌感激道。 “大小姐自己多留意。”崔鸳道。 “嗯,我们开始煮茶吧,别让祖母等急了。”宋清歌道。 “是,大小姐。” 二人煮好差,端去老夫人的房里时,里面一片欢声笑语。 宋清棉和宋清婉一左一右,伴在老夫人左右,笑脸盈盈,祥和美好。 二姨娘和三姨娘与老夫人相对而坐,正说着闲话。 宋清歌走到老夫人跟前,微微俯身,轻声细语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宋清歌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宋清棉,看见那得意的笑容。 昨日宋清棉才利用老夫人的宠爱打击宋清歌,今日这祖孙二人就像无事一样,其乐融融,当真是祖孙情深! 宋清歌被宋正风斥责的事,府里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自然是心花怒放的。 宋清歌看着屋里众人脸上jīng彩的笑容,心底涌上一阵冷意,但是她努力压抑着。 然后接过崔鸳托盘里的茶杯,双手递给老夫人,“祖母请喝茶。” 老夫人接过茶杯,浅酌一口,咽下之后,才道,“你妹妹们,姨娘们没有么?” 第一百三十一章 嫡女风范 第一百三十一章 嫡女风范 老夫人的话一出口,宋清歌微怔,不过只是那么不易让人察觉的瞬间。 老夫人真拿她当丫头使唤。 宋清歌乃嫡女,是府里正经主子。而那二姨娘,三姨娘,只是姨娘而已,地位十分低下,只比普通的丫鬟地位稍高一些,但是仍然算不上正经的主子。更别提姨娘的孩子,也是不算正经主子的。 只不过宋清歌不得宠,那两个姨娘及姨娘的孩子就凌驾于她之上。 她伺候老夫人是应该的,还可以说是孝顺,但是伺候姨娘及孩子,那便是掉价的事。 宋清棉眼中充满了期盼,仿佛若一个孩童,渴望得到某样心爱之物,但是那微扬的嘴角,却是浓浓的戏弄。 宋清婉整个面部表情,甚至每一个毛孔都充斥着嘲弄。 二姨娘一脸温和,期待,含笑看着宋清歌。 三姨娘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 “奴婢去端来,大小姐煮的茶有多的。”崔鸳话一出口,便欲转身去煮茶间端茶。 二姨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崔鸳,心里已经暗暗的给崔鸳记了一笔。 “长姐,祖母问的是你,你为何让崔鸳姐姐替你做答?难不成,你没有将祖母放在眼里么?”宋清婉装模作样,像一个大人似的指责宋清歌。 “妹妹,不可指责长姐。长姐清早起chuáng为祖母煮茶,已经很辛苦了,我们坐享其成,怎可再劳烦长姐亲自为我们端茶?” 宋清棉眼眸着一片柔色,面上挂着心疼,形态举止端庄得体。她的语气像是在帮宋清歌,实则,却是勾起老夫人的怒意。 果不其然,老夫人原本还是和颜悦色的脸面,顿时就暗了下来,沉声道,“不就是煮个茶,能有多辛苦?身为嫡女,不做好孝顺的表率,岂不是乱了规矩!” “祖母说得对。”宋清婉兴高采烈的说,只差拍手称好。 “长姐!”宋清棉痛惜万分,目光中传达的意念,便是她帮不到宋清歌了。 宋清歌一直未曾开口,此时听到老夫人口中那“规矩”二字,便抿嘴一笑,清脆的开口,“祖母,孙女即使日日伺候在祖母身侧,也不觉有半分辛苦。祖母说孙女应该做好表率,孝顺祖母,孙女谨记祖母教诲。但是,孙女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祖母?” “说吧。”老夫人道。 “祖母说的规矩,可包含尊卑有别,嫡庶之分?” “当然包含!”老夫人脱口而出。 宋清歌的脸色骤然严肃起来,“祖母,姨娘可算是正经主子?有嫡女该伺候姨娘,庶妹一说?” 老夫人脸色一变,二姨娘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三姨娘倒是无所谓,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同样是姨娘,二姨娘处处压制她,她已经极为不满。 宋清歌的话主要针对的是二姨娘,鹬蚌相争,三姨娘这个渔翁得利。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粉嫩的嘴唇,纤柔的身躯轻微的颤抖,一脸的无助,委屈。 宋清婉则是bào跳如雷,“宋清歌,你太过分了!” “宋清婉,我爱护你,是因我们身体里都留着父亲的血液,是我顾及姐妹之情,是我仁厚,但是,这不是你张狂的资本!你一个庶女,不顾尊卑之分,直呼嫡女名讳不说,还在我与祖母说话时,祖母都还未来得及开口,你便插嘴,你的规矩在哪里?!” 宋清歌凌言厉色,声音加大了几分,但是并不是高声吼叫,却自有一股威严,俨然一副嫡女风范。 “婉儿!”三姨娘也出声呵斥道。 宋清婉虽然愚笨,但到底是姑娘家,且年幼,因她巴结宋清棉,二姨娘拿她做筏子,总是宠着,是以,她在府里张狂惯了,何曾受过这般斥责。 于是,既委屈,又伤心,撅着嘴,红着眼,软软求助,“祖母,她吼孙女。” 可是,谁曾想,老夫人并没有出言相帮,而是不悦道,“你长姐说的对,不可直呼其名,还说什么她,那是你长姐,不可乱了规矩!” 宋清婉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然后转向老夫人时,规矩的回答:“是,祖母。” 宋清棉很乖巧的依偎在老夫人的身侧,闭口不言,她知道若是此时在出言攻击宋清歌,因为引起老夫人的不满,因为她也是庶女,地位也在嫡女之下。 二姨娘见老夫人说了话,也不便开口。 “茶来了。”崔鸳趁她们争吵的间隙,已经去将茶端来。 自然,那茶是由她亲自端给两个姨娘,两个庶女的。 老夫人的茶已喝完,便对宋清歌道,“再去添一杯。” “是,祖母。”宋清歌神色恭敬,双手接过茶杯,斟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见宋清歌虽然对其他人严肃,端着嫡女的架子,但是,在她面前,规矩丝毫不差,孝心也算是尽到了。 而且,她知道自己对宋清歌如何,宋清歌可以说是以德抱怨了。再则,宋清歌说的嫡庶尊卑之分,也是事实。 想到此处,便端着府里最老者的架子,一副教导晚辈的口气,“她说得对,这嫡庶之分确实不能乱。这是规矩!所以,以后棉儿,婉儿,都要尊称她一声长姐。你们二人,心中也要记挂着她的身份。” “是,祖母。” “是,娘。” 四道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只是声音中压抑着不满,此时不敢表达罢了。 老夫人喝完茶以后,又叮嘱了二姨娘几句,才让众人散去。 从老夫人叮嘱二姨娘的话语中,宋清歌看出,老夫人并不想放权。 宋清歌心里了底,如今她年幼不能掌管中馈,但是,老夫人是可以的。 若是二姨娘没有权利,对付起来是否比较容易些呢。 宋清歌边走,边想,就到了自己的院子。 眉俏一直在门口等着,见到宋清歌,立即道,“小姐,您猜奴婢今日去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宋清棉去我父亲那里告我状了。” “小姐,您怎么知道的?”眉俏好奇的问。 “我,掐指一算,猜的。”宋清歌莞尔一笑,淡淡的说,“看来你已经和府里有些丫头混熟了?” “也就那么几个。”眉俏笑着道。 宋清歌走进屋子,看见屋里摆放着整齐的茶具,西籽正在清洗,而不见谢衍的身影,便问:“谢少爷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谢少爷始乱终弃? 第一百三十二章 谢少爷始乱终弃? 西籽抬头,回答:“小姐,谢少爷称府中有事,一个时辰以后就回来。” “他去了多久?”宋清歌随意拿起一个茶杯,乃是玉杯,jīng巧别致,做工jīng细,尤其是那玉杯上雕刻的突然,都栩栩如生。心里暗道:真是名副其实的败家子。 就那一套茶具,少说也要花费上万两银子。 “谢少爷去了估摸半个时辰了。”西籽说,谢衍和谢十三,端着这些茶具翻墙而入时,院子里只西籽一人在。 于是,谢衍便将话传于她。 “好,你洗好茶具以后再叫我吧,我先去歇歇。” “是,小姐。” 宋清歌说完,便去了卧房。 这厢宋清歌在躺在chuáng上休息,而定国侯府,却是热火朝天。 只因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来到定国侯府门前,大肆吵闹,说那谢衍,始乱终弃,忘恩负义。 此事还得从今日清晨说起。 晨起之时。 谢衍在谢十三的陪同下,早早的就出了府门,就是来给宋清歌送茶具。 那茶具是定国侯府的珍藏品,就被谢衍如此草率的送了宋清歌。 他相信宋清歌一定是识货的,能从他送的茶具中,看出他的心意,可是,事实总是不如人愿,宋清歌只会说他是败家子。 谢衍出了府门,一顶奢华的轿子就停在了定国侯府的门前。 轿夫站在一旁,一个侍女掀开轿帘,从轿子里面走出一个独领风骚的女子。 那女子纤腰婀娜,行步如扶柳。一身红裙,头戴玉钗,妖艳美丽。五官柔媚,如狐妖化身。 京城之中的王公贵族,鲜少有人不识她。 她从下了轿子,走到定国侯府守门者的跟前这须臾,周围就已经围着了众多看客。 “这不是香炉阁的头牌,宛央姑娘么?”一男子发生惊叹,语气之中是毫不掩饰的兴奋。 “我今日出门,左眼皮一直跳,原来是有这等艳福。”一人掉着哈喇子说道。 “这宛央姑娘,平日里,我们需要花上五百两银子才能见上一面,若是要与她说一句话,需得再添五百两银子,更别提听她弹曲了。” 说这话的,乃是一贵族子弟。 不错,那定国侯府门前,一身妖姿,灼灼而立的,就是香炉阁的头牌,玉宛央。 玉宛央是卖艺不卖身的,她一直守身如玉,即使京城里有人出了十万两银子买她初夜,她也毫不犹豫的拒绝。 只因,她进入香炉阁时,曾立誓,她的初夜,一定要留给她最爱的男子,否则,便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从。 那时,她才十二岁,如今,四年过去,她已经十六岁,却依旧是清白之身。 只是,她今日来定国侯府是为何? 定国侯府的独子,谢衍,谢少爷。素有纨绔少爷之称,但是却从来不招惹花花草草的。 吃喝嫖赌,唯有嫖,他谢少爷洁身自好。 那这玉宛央来这里,就更加奇怪了。难不成这定国侯府是请她来弹曲助兴的? 以前也曾有官员邀请玉宛央去府上弹琴助兴的,可是后来,那些个官员酒壮色胆,都想要占她的便宜,但是,却无一成功的。 而且事后,那些官员都会缺胳膊,断腿,所以,有人说那玉宛央背后是有贵人的,后来,也有人请她去弹曲助兴,却再无人敢对她起不轨之心。 这玉宛央,听这名字的就是一个清纯,文静的姑娘。诚然,她性子的确如此。 但是,她也确实妖娆。 她就是冰与火的结合体。 世人贪恋她如火的躯体,也倾慕她如冰般的灵魂。 守门者也是识得玉宛央的。 “敢问姑娘,可有侯府的帖着?”守门者问。 “没有。”玉宛央道。 “那请姑娘回去,没有请帖,我们万不敢放姑娘进去。”守门者说道。 侯府规矩森严,不是任何随便的人,都可以进出的。 “我要见你们谢少爷。”玉宛央毫不退缩,坚决的说道。 “姑娘,别让我们为难。”守门者语气qiáng硬。 “我并没有为难你们,我只是想进去,见到谢少爷而已。”玉宛央的态度也qiáng硬,大有不到huáng河心不死的决心。 “姑娘为何要见我们少爷?”守门者问,谢衍如今十七岁,还没有哪个女子是特地来寻他的。 平日里,来寻他一起赌银子,喝酒,游玩的男子倒是不少。 “因为我是你们少爷的人!”玉宛央虽是清高,贵冷的性子,但是,也有敢爱敢恨的作风。否则,当初,就不会立下毒誓了。 她如今说她是谢衍的人,围观的人群,也相信了十分。 一个郎才,一个女貌。 也当得绝配。 但是,那两个守门者却不是如此想。这两个守门者,皆是侯爷的人,会武艺的。他们二人在听闻了玉宛央的话以后,皆在瞬间变了脸色,而不是像其他高门大户的守门者那般开始讥笑。 两人相视一眼,点头,其中一人闪身进了大门,另一人继续坚守门口。 “请姑娘在此处等候。”守门者道,玉宛央也没有继续qiáng硬进入,只点点头,立在门口。 那些围观的人群,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只因,玉宛央已经失去了初夜,而夺取她初夜的人,竟然是京城的纨绔子弟,却没有花名的谢衍。 很多疑问接憧而来。 他们是何时相识? 立即就有人说曾看见谢衍从香炉阁的后门乔装打扮出来。 更有离谱者,说曾亲眼目睹,谢衍牵着玉宛央,在街上闲步。 总之,当事者还未出来,已经有人给他们的事情下了定论,便是二人早有勾当。 可见,传言都是不能信的。 若不是这玉宛央亲自说出来,那些倾慕她美色的男子,只当她还冰清玉洁。 于是,人群中有爆发了另一种声音,开始rǔ骂玉宛央假清高。 所谓初夜只给自己心爱的男子,都是骗人的谎话,她不过是贪图谢衍的财富和权势,便出卖了身体。 “贱人!” “贱货!” “不要脸!” …… rǔ骂声,犹如cháo水般袭来,几乎将玉宛央淹没,但是,她娇柔的身姿,却坚毅如一棵苍松!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他的心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费尽心机也得不到他的心 玉宛央面色镇静,不怒不笑,不哭不悲。 仿佛那些骂声不是针对她一样。 她面对着侯府的大门,静静的站着,视那闲杂人声如空中云烟。 就在此时,大门“嘎吱”一声响,接着出来三人。 谢衍走在最前面,谢十三,守门者随后。 谢衍身着天青色衣袍,如浓墨般漆黑的黑发用一簪子束起,额间有一抹额,鬼斧神工般的五官,魅色天成。 此时,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桃花眼中却是赤luǒluǒ的厌恶。 “你找我?”谢衍开口问道。 “你不来寻我,难道我还不能来寻你么?”玉宛央态度不卑不亢的问。 “你来寻我作甚?”谢衍又问。 “那日一别,已有一月,我日夜思你如骨,相思催我来见你。”玉宛央的话,直截了当,露骨,不堪入耳。 这本是恋人,或者夫妻之间的情话,怎可拿在大庭广众之下高声喧哗。 “香炉阁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模样俊俏不说,就连这情话,听的让人全身都苏了。” “平日里还装什么清高,原来骨子里是下作的东西。” “就是不知道在chuáng上的时候,那放dàng的笑容是如何般销魂。” …… 玉宛央仿佛没有听见身后的不堪入耳的rǔ骂声。 她只是静静的,将谢衍的影子装在自己的双眸里,温柔以待。 谢衍神色一冷,方才那放dàng不羁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大声道:“我对你无半分情意。”说完,就欲返回府内。 玉宛央情急之下,大声喊道,“那夜你与我欢好之时,曾许下生死相随的诺言。今日你这般对我无情,我也生无可恋。”说完,取下头上的钗环,横在她的玉颈之间。 想那玉宛央确实存了必死之心,钗环接触肌肤的地方,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迹。 谢衍的眸色原本只是冷冽的,只是又添一层狠厉。 谢十三眼中滑过一丝焦急。 “你若要死,便去外面死。别死在我侯府的大门口,脏了我的地盘。”谢衍句句如冰刀,一刀一刀的割着玉宛央的肌肤,血管,疼痛让她窒息。 谢衍说完话以后,没有作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返身进了大门,态度坚决而qiáng硬,冷漠而无情,没有做丝毫的犹豫。 玉宛央美丽的面庞上闪过一丝绝望,妖媚的双眼中,悲痛万分。 刚才的那些不堪入耳的rǔ骂声没能伤及她分毫,谢衍的几句简单的话语,就将她推入了万丈冰窟。 “谢少爷,今生不能与你相守,我还活着做甚?”玉宛央话一出口,握着钗环的手用力,一条猩红的,触目惊心的口子,出现在她如凝脂般的玉颈上。 “小姐!”是玉宛央侍女的声音。 “姑娘!”是谢十三的声音,紧接着,他接住了玉宛央晕倒的身体。 “快开门!”谢十三朝守门者吼道,守门者开门,谢十三抱着玉宛央入内,其余人等,全部被拒之门外。 这时,那些围观者开始rǔ骂谢衍,始乱终弃,背信弃义,真是白白玷污了谢侯爷的一世英明。 那些人现在倒是开始称赞玉宛央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烈女子了。 不过,rǔ骂谢衍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便被两个守门者制止了。 如今京城里,敢明目张胆rǔ骂谢衍的,只有两人,一是当今天子,而是谢老侯爷。 不过,在暗地里偷偷骂谢衍的,就不知有多少人了。 围观的人群散去以后,定国侯府的大门前都恢复了一片安静,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未发生一样。 只留那两个轿夫,一个侍女,还有一顶空空的,奢华的轿子。 侯府内。 玉宛央的确晕倒了,此时正躺在软榻上,由侯府内的府医包扎,救治。 谢十三现在立在一旁,神色焦急。 片刻以后,府医称玉宛央的血止住了,暂无生命危险,谢十三才放下心来,返回谢衍的屋子复命。 “爷。”谢十三拱手道。 谢衍此时浑身犹如才从冰窟里出来一样,连带着周围的气息已下降。 一双桃花眼中,再无半分桃花之色,只有冰冷的杀意。 “你是怎么做的事?”谢衍厉声问道。 谢十三脸上划过一丝惊恐,身体微微一颤,恭敬地回答,“爷,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安排不周,才造成这番无法挽回局面。” “错!”谢衍道。 “是,爷,属下知错!”谢十三跪着道。 “从此从我眼前消失!”谢衍怒道。 “爷,属下知错,求爷别撵属下走!”谢十三边祈求,边磕头。 “一个连自己错在何处,连我的话都听不明白的人,我留你有何用?!”谢衍迸发出烈火,浑身的温度又下降了些。 谢十三一怔,他不是没有听明白谢衍的话,而是心里存着侥幸,以为谢衍不知道他的心思。 此时,谢衍没有挑明,是想给他留一丝尊严,他感激万分。 心里对谢衍再无半分隐瞒,“爷,属下错在不该袒护十五。” “说下去!”谢衍道。 “十五对爷的心思,爷自然是知道的。属下昨日去给十五安排任务之时,她欣喜万分,以为借此机会,就可以留在爷的身边。所以,她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谢十三解释道。 玉宛央就是谢十三口中的十五。 原本谢十三是让玉宛央在侯府门前大闹一番,只要让外界知道,谢衍是一个花花公子就可。 但是,谁知那玉宛央起了别的心思,她不要做那在侯府门前大肆撒泼的泼妇,她要端着清高,借此机会,堂皇的进入侯府门,日日守在谢衍的身边。 但是,她万没有想到谢衍如此绝情,即使她以牺牲自己的清白为代价,也换不回谢衍的半分真心。 谢衍于她,只能是主子,再不能有其他非分之想。 “那你可想好了补救措施?”谢衍任然在气愤中,他方才是不想出府的,可是那守门者来禀报时,与谢十三给他汇报的计划不一样。 他担心出了破绽,才出门一瞧,果不其然,这玉宛央竟然起了别的心思。 “爷,属下这就去办。”谢十三应答的同时,欲起身去执行任务,身后传来谢衍的声音,“在我回来之后,不要再见到她!无论死活!”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喜欢你跟我赌气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喜欢你跟我赌气 “是,爷。”谢十三明白,谢衍说的,便是那玉宛央。 谢十三连忙吩咐人,去那客房中,将玉宛央带出了府。 此是,谢衍已经在前往相府的路上。 宋清歌在休息了估摸半个时辰以后,便起了。 西籽已经将茶具洗好。 “西籽,谢少爷离去到现在有一个时辰了么?” “相差不多,小姐。”西籽想了想回答。 “真不守时!”宋清歌埋怨道。 “小姐,您说什么?”西籽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 宋清歌觉着谢衍和自己无甚gān系,他守不守时,与她无相gān,自己又何必在意。 想到此处,便道,“没什么。” “小姐,现在就开始煮茶么?”西籽问。 “嗯。” “那奴婢去唤眉俏姐姐来帮忙,然后奴婢去厨房拿吃食。” “嗯,去吧。”宋清歌淡淡的说,双手已经开动煮茶。 须臾以后,茶香弥漫,充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围绕在宋清歌的心尖,她露出淡淡的笑容。 眉俏来帮了一会的忙,她实在不擅长这个,便被宋清歌给赶开了,独自一人去了隔壁房间看书,然后琢磨怎么从那些丫鬟口中,套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谢衍提着食盒出现时,入目的是宋清歌清丽的身姿,摇曳在茶香中,淡然,优雅,如空谷幽兰,是谢衍眼中最美的风景。 “丫头,久等了。”谢衍放下食盒,笑脸盈盈的说道。 这时的谢衍,那里还是方才那冷若寒冰,狠似饿láng的谢少爷。 依旧是一身天青色的衣袍,额间的抹额平添一股稚气,没有了狠厉,没有了放dàng不羁,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郎君。 “我不曾等候,何来‘久’字一说?”宋清歌手中的动作未曾停下,语气里有淡淡的不满。 就是这一丝不着痕迹的不满,却被谢衍给听了出来。 他心花怒放,仿佛得到了自己喜爱的珍宝的稚童,“丫头,我喜欢你跟我赌气。” 宋清歌淡淡的说,“谢少爷喜好真特别,可以我不能满足你了。” “丫头,你不跟我赌气,我也喜欢。”谢衍厚颜无耻的说,并低歪着头,去看那宋清歌垂着的脸。 “谢衍,你若是再多说一句无意义的话,我便将你踢出去。”宋清歌嘴角微扬,声音冷清。 “丫头,我看见你笑了。”谢衍笑得更加灿烂,“你以后得多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有多美!” “谢衍,你若是不想喝茶,慢走不送!”宋清歌收起那淡淡的笑意,冰冷的说。 她觉着自己无法适应这种处于蜜罐子里似的生活。 谢衍的话语太甜,太温馨。 但是,却不是她所需要的。 她觉着自己不需要感情,她自己也没有感情,只有仇恨,唯有仇恨,才能支撑她活下去。 淡然是她的伪装,冰冷是她的武器,仇恨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坚qiáng是她唯一的依靠。 谢衍神色一黯,他宁愿宋清歌对他赌气,骂他,甚至打他都可以。 他最怕的就是见到宋清歌冰冷的神色,每当这个时候,感觉宋清歌的世界里只有她自己,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而且不管他怎么努力,他都走不进她的内心世界,那里一片荒凉。 曾经他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未查出宋清歌前后变化如此大的原因。 他以为,只要靠近她,走进她的心里,就能了解一切,可是,他发现自己又错了。 他根本走不进宋清歌的内心。 但是,他知道,她的内心,一定是他渴望的归处。 所以,他已经认定了目标,就会片刻不停,勇往直前。 “丫头,方才你说我说那些话是无意义的,那你可否教教我,怎么说话才是有意义的?” “喝茶。” 此时,宋清歌刚好把茶煮好,端起杯,递给谢衍,朗声道。 玉杯里装着清亮的茶水,热气如烟,袅袅飞升,香味迷人,扑面而来。 那谢家少爷,一双桃花眼迷乱,眼里尽是茶雾中宋清歌若隐若现的面容,宛若仙子下凡,坠入人间。 “坐下喝。”宋清歌指着一旁的木椅说道。 “我要站着,我怕坐下来,你就消失不见。”谢衍眼神痴迷,仿若梦幻,说着痴话。 “等你闭着眼把这杯茶喝完,睁开眼我还在你的眼前。”宋清歌打趣道。 谁知道谢衍却当了真,他举杯,闭眼,茶水顺着喉咙,咕噜直下,然后立即睁开眼,看见的是宋清歌倾城之色,玉颜盛放。 “丫头,你果真没有骗我。”谢衍激动之余,两眼含情,桃花盛开,左手执杯,右手拉住宋清歌,带她入怀。 茶香,温情,欢颜,人间最美,不过如此。 “小姐,今日这厨房里似乎更穷了。”西籽的抱怨声,不合时宜的在门口响起。 在看到谢衍紧紧的抱着宋清歌的瞬间,西籽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幸得她机灵,反应快,立即将食盒抱住,再抬头时,宋清歌和谢衍已经分开。 宋清歌狠狠的瞪着谢衍,谢衍的脸上却露出最幸福的笑容。 “厨房里怎么又穷了?”宋清歌淡淡的问道。 西籽瞥了一眼谢衍,只差骂他登徒子,但是想到宋清歌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她也就作罢。 “小姐,今日的这萝卜丝,似乎们数得清呢。这豆角,一目了然,刚好十二个。剩下的这青瓜丁,更少,恰好九个。” 西籽边将食盒打开,把菜放好,边报着数。 宋清歌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她今日早上在老夫人的房里打击了二姨娘,这报复随后就到了。 二姨娘真是雷厉风行! “厨房的人怎么说?” “说小姐近来火气重,需吃得更素淡些,好消火。”西籽不知今早在老夫人房间里发生的事,于是就如实转告了厨房里的话。 “那厨房里可有其他菜肴?”宋清歌问。 “小姐,奴婢在那厨房里,愣是没有看见一点荤腥。” 西籽委屈道,她年幼,身体又单薄,那厨房的人见着她好欺负,几人把着柜子,台面上就只摆着几道素菜。她连柜子都未能靠近,自然就没有看见荤腥了。 “这饭菜我拿去祖母的房里,正好,把今日早上忘记给祖母的礼物一并捎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用计揭穿她的面目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用计揭穿她的面目 宋清歌今早是给老夫人备好礼物的,但是经过那几人一闹,她就忘记了此事。 此事,老夫人应该也在吃午膳,宋清歌想着将那素淡的菜拿去,也可以让老夫人看看,二姨娘是如何掌管中馈的。 当然,宋清歌从未想过老夫人能够帮她,只不过是从小事开始,一点一点揭开二姨娘丑陋的面目。 但是,谢衍却开口了,“丫头,先吃了饭再去。” “你带吃食来了?”宋清歌的目光落到谢衍带来的食盒上。“嗯,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将醉仙楼的招牌菜,每样都带了一份来。” 谢衍前些时日见宋清歌吃得太素了,没有一点荤腥,今日就专程去了醉仙楼,买了里面的招牌菜来。 醉仙楼,京城奢华的酒楼,里面的每一样菜,都是价值千金。 看着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宋清歌心里更加坚定了谢衍是败家子的想法。 “丫头,是菜太少了么?我吩咐人再去买些回来。”谢衍看着宋清歌秀眉微蹙,讨好的说道。 宋清歌抿嘴,秀眉蹙得更厉害了。 谢衍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宋清歌的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正欲吩咐暗处的初九时,就听见宋清歌开口,“谢少爷,你怎么不把醉仙楼一起搬过来?” “若丫头喜欢,我便把醉仙楼买来送你,可好?”谢衍一脸的认真,仿佛买那价值千万金的醉仙楼,像是在摊上随意买一个小玩意似的。 “谢少爷,我们不讨论这个,再说下去,你非把侯府搬空不可。”宋清歌嗔道。 “我,甘之如饴。”谢衍明白宋清歌是担心他花费银子,于是就落座,欲与宋清歌用膳,再不想吩咐初九去买菜的事。 但是,将醉仙楼买来宋清歌这件事,他却是默默的放在了心里。 宋清歌与谢衍吃不下那么多饭菜,就让西籽和眉俏挑选了几样喜欢的去隔壁房间里吃,他们二人则在这边笑语晏晏,欢心的用膳。 用膳完毕后,谢衍称晚些时候再来寻宋清歌,他则独自离去。 宋清歌则提着食盒,捎上给老夫人的礼物,去了沁宁院。 此时,老夫人才用完膳。 “你怎得来了?”老夫人正在净手,疑惑的问道。 “祖母,孙女给祖母送礼物来,顺便将食盒一起拿来,陪祖母用膳,不曾想祖母已经用过了。”宋清歌说着,一脸的遗憾。 崔鸳接过宋清歌手里的食盒,放在一旁,问,“大小姐还未用膳么?” “未曾。”宋清歌将礼物双手递给老夫人,“祖母,这是昨日皇后娘娘赏赐孙女的,孙女见祖母晨起jīng神欠佳,就选了这玉枕送与祖母,说是晚上枕着睡,有安神的功效。” 老夫人接过玉枕,触之生温,便知定非凡品,想这宋清歌也未藏私,而且挑选礼物是用了心的,她心里有了几分愉悦。 但是,也不知宋清歌送了府里其他人什么,或许比她的礼物还好呢,于是就开口问道,“你送了府里其他人什么?” 宋清歌也不隐瞒,如实回答,“祖母,孙女没有拿礼物送其他人。” “为何?”老夫人问。 “孙女小心眼,他们对孙女不好,孙女也不想对他们好。祖母对孙女好,孙女儿便有什么好的都想着祖母。”宋清歌的语气虽然冷清,但是倒也像她这个年纪说出的话。 老夫人的心里,此时更加高兴了,她在宋清歌心中的地位,凌驾于其他人之上。 但是,还是佯装生气的说,“你这小心眼不好,得改。你是丞相府的嫡女,说话行事得有嫡女的风范,不能让其他外人看低了去。” 宋清歌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一副恭敬的模样,“是,祖母。” “但是你父亲那里,你还是需挑选礼物送去的。”老夫人教训道。 “是,祖母。”宋清歌答,“孙女一会回去,就挑礼物给父亲送去。” “大小姐,这就是您素日里的吃食么?”崔鸳已经将食盒里的瓷盘端了出来,放在老夫人方才用膳的桌子上,那三瓷盘里的东西,还不如老夫人吃剩下的残羹剩饭。 “是的,崔鸳姐姐,有何不对么?”宋清歌假装不知的问。 老夫人将玉枕递给一旁的奴婢,问崔鸳,“鸳丫头,那菜怎么了?” 崔鸳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说出了口,“大小姐吃的这饭菜也太素淡了些。” 老夫人见宋清歌单薄的身体犹如一张纸,仿佛那风稍微大些,都能将她chuī到一样。 想着宋清歌方才那贴心的礼物,老夫人心里微微动容,便吩咐崔鸳,“端来我瞧瞧。” “是,老夫人。”崔鸳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盘,恰好端的是那菜份量最少的两盘,老夫人看后,眉拧成一股绳。 “祖母。”宋清歌轻声唤道,“孙女身体单薄,胃口也小,吃不了多少的。” “大小姐,方才老夫人还说您是相府的嫡女,哪有嫡女吃的这般模样的,若是外人得知,岂不嘲笑相府清贫到这般田地?” 崔鸳见老夫人此时心里对宋清歌稍微有些改观,于是就替她打抱不平。 “崔鸳姐姐,如今府中掌管中馈的是二姨娘,想必那二姨娘也是为了节约。若是能从我的口中省下些许,也是好的。”宋清歌宽容大度的说。 “这府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那月钱都是定了的,岂有平白无故的就私扣的道理。”老夫人不满道。 她此时想的,是那二姨娘利用职权之便,中饱私囊,贪污了多少银子。 她是相信二姨娘,也是疼惜她,才把这中馈的权利jiāo予她,可是这二姨娘的如此做法,简直就是在打她的脸。 一股闷气从心尖升起,直冲脑门,于是就不善了,“这如烟,也太过了些!” “祖母,您也别怪二姨娘,那厨房的人给孙女的婢女说,说孙女火气大,吃着素淡的,正好可以消火。如此想来,二姨娘也是一番苦心,为孙女想得周到。”宋清歌轻言细语,缓缓说着。 “也就你相信那些她那些鬼话!”老夫人厉声道,她也想起今天早上的事,当然明白二姨娘在伺机报复宋清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的所在,便是我心安之所 第一百三十六章 你的所在,便是我心安之所 宋清歌心里暗道,果然只有侵犯到老夫人的利益,威胁到其威信时,她才会动怒。 “祖母,孙女只不过是想过来陪祖母用膳,没成想倒给祖母平添诸多不快,惹祖母烦恼,都是孙女的不是。”宋清歌微微一俯身,表示心中的歉疚。 “这与你不相gān,你未用午膳,我这里的菜,也未动几口,你若不嫌弃,就将就用些吧。”老夫人漫不经心的说道。 可是,不仅是崔鸳,连同宋清歌都异常吃惊。 在宋清歌的记忆里,这是老夫人第一次关心她。 宋清歌浅笑淡淡,“祖母,孙女未有嫌弃之心。祖母关心孙女,孙女高兴还来不及呢。” 此时,崔鸳已经不再发愣,连忙吩咐其他的丫鬟将这菜拿去回锅,热热再端上来。 但是,却被宋清歌出言制止了,“崔鸳姐姐,祖母才用完没多久,这才夏日,想这饭菜还是温热的,就不用再麻烦将这些菜回锅,我随意吃些便好。” 崔鸳抬眸看向老夫人,征求她的意见,“就依她吧。” “是,老夫人。” “谢祖母。” 崔鸳将饭盛好,宋清歌落座,她只用了半碗米饭,就放了碗。 老夫人看着她那单薄的身体,心里暗道难怪用得如此少,但是那句关切的话语,到底没有说出口。 但是,老夫人哪里知道,宋清歌是在自己的院子里与谢衍用得太饱,所以此时才用得如此少。 想着老夫人午后总需要休息,宋清歌便起身告退,她后脚才出门,老夫人便吩咐崔鸳去厨房打听情况,看那宋清歌所说是否属实。 宋清歌回到院子以后,才过没多久,谢衍又抱着衣服到来。 不过这次,他怀里抱的衣裳,却是男装。 “丫头,快把衣服换上,我带你出去。”谢衍兴奋的说道。 “你回去就为买这衣服?”宋清歌疑惑的问。 谢衍笑着点头,桃花眼中满是期待,“你回京城来,我还没有带你好好逛逛,趁着今日这好机会,我带你出去买衣服首饰,还有吃美味佳肴。” 宋清歌实在不忍辜负谢衍的一片温情,再说她的确需要出去走走,只是一直没找着机会。 “你先坐着休息会儿。” “嗯。” 宋清歌与那眉俏,西籽二人进了隔壁房间,那二人看着这锦衣男装,担忧得很。 “小姐,那谢少爷不会对您怎么样吧?”西籽问。 “小姐,要不您将奴婢带上吧,若是那谢少爷想对小姐图谋不轨,奴婢也好保护小姐。”眉俏认真的说道。 宋清歌抿嘴浅笑,淡然的说,“两个傻丫头,相信你们家小姐,无人敢对我怎么样。” “小姐,奴婢虽然相信小姐,但是奴婢同样担心小姐。”西籽已经将宋清歌的女装管了下来,眉俏为她换上男装,“这谢少爷的眼光倒是不错。” 那男装是天蓝色的,而谢衍的是天青色的,颜色如此相近,但是穿出来的效果却大不一样。 宋清歌男装上身以后,倒是活泼了不少,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俊俏极了。 这都得归功于谢衍会挑衣服,但是此时,宋清歌心中却纳闷了:这谢衍又会买吃的,又会买衣服,这些都是跟谁学的,看来那纨绔少爷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小姐,您穿着一身出去,奴婢真怕那谢少爷会将您拐了去。”眉俏笑着道。 “你胆子越发大了,竟然敢取消你们家的小姐。”宋清歌佯装微怒。 可那西籽,眉俏二人装得更像,立即屈膝行礼,“小姐饶命,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你二人如此乖巧,我便原谅你们吧。”宋清歌大度的说。 二人相视一笑,道:“多谢小姐。” “本公子现在要出去了,你们二人可得看好家。”宋清歌吩咐。 “是,小姐。” 宋清歌来到谢衍面前,谢衍双眸一亮,犹如夜空中,耀眼的星辰。 “丫头,你身为女子时,天下女子皆是你的陪衬。若你身为男儿,那天下男儿皆无地自容。” “现在我便是男儿,谢少爷可感觉到惭愧?”宋清歌脸上的笑意虽然比以往更加灿烂,活泼了些,可是,仍旧是淡淡的。 “我惭愧得紧,这京城混世魔王的名号,以后便是你的了。”谢衍笑着道。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要是夺了谢少爷的名号,那谢少爷以后作甚?”宋清歌浅笑着问。 “我以后自然就是紧紧的跟随你,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谢衍明目含情,话中传达浓浓的情义。 “那你可得跟紧些。”宋清歌笑着,人已经到了屋外。 谢衍紧随其后。 西籽看着谢衍的背影,问一旁的眉俏,“眉俏姐姐,你说这谢少爷为何会对小姐如此好?” “小姐天生丽质,聪慧敏锐,谢少爷对她好,也属于人之常情。”眉俏没有多想,如实说道。 “嗯,你说得也对。”西籽道。其实她心里依然是疑惑的,若是宋清歌还是以前那般模样,谢衍会如此对宋清歌么? 西籽当然不会知道,很多缘分,早已注定。 宋清歌与谢衍,翻越相府的围墙,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街道上。 “谢少爷身手如此敏捷,一看就知,这种翻墙之事,没有少做。”宋清歌打趣道。 “丫头,自从认识你以后,我这翻墙的功夫,倒是增进了不少。”谢衍笑着回应。 “谢少爷,你现在要带我去何处啊?”宋清歌边走,边问,随意拿起摊上的小玩意瞧瞧,然后又放下。 “你可否有特别想去之处?”谢衍问道。 “没有。”宋清歌淡淡的说。 “先去玲珑阁吧。”谢衍道。 “玲珑阁?”宋清歌想到那夜,她只带着一张纸,就来玲珑阁买消息,如今,相府里的人还未表态,想必众人派去追查那道士的消息,也该有了回复。 “丫头不想去?”谢衍问。 宋清歌点点头,“我虽然着了男儿装,可是我的一双蓝瞳太过显眼,不合适去玲珑阁那种各色人等混杂的地方。”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 “丫头,是我考虑不周。”谢衍脸上的笑意不见,歉疚的说。 宋清歌轻轻的摇摇头,淡淡的说,“谢少爷,不关你的事,谁让我天生蓝瞳,太过显眼呢。”转而自嘲,“你说这里的人看见我,会不会说看见了妖怪?” “丫头!”谢衍沉声,心疼的说,“我不许你如此说自己,我也不会让这天下的任何一个人如此说你。你是与众不同的,在我心中,这天下再无一人与你相似。” “我也是如此觉着,我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宋清歌狡黠的笑着,谢衍才明白宋清歌在与之玩笑。 “丫头,我喜欢你这般模样。”谢衍发自内心的危险。 “谢少爷,我们还是寻个僻静些的地方,坐坐吧。”宋清歌给不了谢衍任何的回应,只有岔开话题。 “好啊,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人少,而且保证你满意。”谢衍拍着胸脯保证。 “好。”宋清歌浅笑晏晏,声如珠玉。 谢衍觉着他这十七年来最好的时光,便是遇着了宋清歌。 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他都觉着如沐chūn风。 谢衍带着宋清歌,左拐右转,穿过繁华热闹的街道,走过幽静的小巷,最后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地方。 这里也属于京城,不过似乎是被遗忘的角落。 青石板,低矮房,而且建造房屋的材料,都是木质的。 街上行人稀疏,却很祥和,静谧。 谢衍带着宋清歌径直来到一煮馄饨的摊面。 卖馄饨的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 夫妻二人,丈夫腿瘸,娘子眼瞎。 那丈夫看见谢衍,眼里一喜,道:“恩公来了。” “老伯,两碗馄饨。”谢衍说吧,就寻了个地方,先让宋清歌坐下,他才落座。 宋清歌心里疑惑不已,却没有开口,她现在似乎丧失了关心人的能力,也没有好奇之心。 “恩人请坐,稍等片刻,馄饨马上就好。”丈夫语气,态度,动作,都充满了恭敬。那是由内心发出的恭敬,不带一丝伪装。 谢衍点点头,道:“不急。” “老伴,动作快些,恩人来了。”丈夫大声吩咐。 “恩人来了,在哪里?”娘子急切的问道。 “说了你又看不见,不如给恩人多煮些馄饨更好。” “你说得对。” 老夫妻二人皆是一脸的幸福,感激。 “丫头,你不好奇么?”谢衍问怔怔出神的宋清歌。 但是宋清歌并没有回应她。 她看到这对身体残缺的老夫妻,感情却很完美。 前世之时,她为自己天生拥有的蓝瞳,自卑不已。她想,若有朝一日,有一人肯娶她为妻,真心待她。 那她必定倾心相对,为之生,为之死,都甘之如饴。 她不需要那人拥有权势和财富,只要那人用真心待她即可。 后来,她被二姨娘安排嫁给了周景璃,周景璃乃皇子,人中龙凤,而他竟然没有嫌弃她的蓝瞳。 她天真的以为,她找到了人世间的至宝。所以,她努力变得更加优秀,大婚以后,她性子逐渐活泼起来,替周景璃游刃余各色人等间,套取他想要的消息。 她以为一切的美好,都识于认识周景璃。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周景璃就是她的噩梦,她的终结。 谢衍看着宋清歌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蓝瞳变得冰冷,恨意似乎要破眶而出。 他想到初九禀报的关于宋清歌面对周景琅突然失去理智之事,不由得心一紧,伸手握住她的手,声音加大了些,“丫头,丫头。” 晃神中的宋清歌,如坠入前世,但是,这一次,她听到有人在呼唤她。 她听出了那呼唤声中的急切,担忧,心疼。她疑惑不已,这个世间,还有人会将她捧在手心里么? “丫头,清歌。”谢衍又唤了两声。 宋清歌这次听的真切,她想清醒过来,瞧瞧那唤她之人,眼中的冷意,恨意,渐渐散去,“谢衍?” “丫头,是我。”谢衍担忧到,紧紧的握住宋清歌冰凉的玉手。 宋清歌也发现了自己的失身,她连忙用力将手抽回来,淡淡的说,“谢少爷,方才真是抱歉,我失态了。” 谢衍神色一黯,道,“无碍。”那句“你怎么了?”到底也没问出口。 “恩人,你们的馄饨来了。”丈夫端来两大碗馄饨,分别放在宋清歌和谢衍的面前。 “丫头,尝尝味道如何?”谢衍问。 宋清歌就着小勺,浅尝一口汤,鲜美,清香之味扑鼻而来。再尝一口馄饨,皮薄,肉嫩,细滑,虽没有那些酒楼里做的香味十足,却自有一番小清新的味道。 “不错。”宋清歌如实说道。 “可喜欢?”谢衍又笑着问。 宋清歌轻轻点点头,她觉着自己吃的不是馄饨,是那老夫妻之间的细水长久,平淡恬静。 “那我以后带你常来。”谢衍道,他话音才落,旁边又来了两个男客人。 男客人落座,给那丈夫说了馄饨的要求以后,便开始闲话。 第一句,是那瘦者先开始,“今日那定国侯府可热闹了。” “老兄又听说了什么稀奇事?”身体微胖者笑着问。 “说那谢小侯爷始乱终弃,夺了香炉阁头牌的初夜,却不肯让她进府。而那头牌性子也烈,竟然自刎在侯府门前。”瘦者说着听来的消息,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样。 “听闻那谢小侯爷,素有纨绔少爷之称,但却是个没有花名的少爷。”微胖男子似乎不赞同,言语之中,隐隐透露出为谢衍鸣不平之意。 “这是街道上那说书先生说的,那还有假?他们这些贵族子弟的生活,岂是我等老百姓可以知道的。他们关起门来做龌龊事,打开门后依然衣冠整齐。” “老兄说得也对,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侯府的一根独苗,怎么是这般模样,真是白白污了老侯爷的一世英明。” “二人客官,你们的馄饨来咯。” 这二人闻声,才住了嘴,没有再讨论谢衍的事情。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宋清歌望着一脸平静的谢衍,轻声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换一种方式,继续守候你 第一百三十八章 换一种方式,继续守候你 谢衍知道那说书先生肯定是谢十三安排的,为的就是补救玉宛央犯下的错。 连着僻静之地的百姓都听说了他“始乱终弃”的事,想必那城中热闹之地,定是沸沸扬扬。 他的名声,他从来不爱惜,反正一切都是伪装的。他只希望如此做,别人的目光不要落到宋清歌的身上。 只要她安全,他便安心。 正在谢衍沉思之际,就听闻宋清歌致歉的话,他抬眸,一片柔色,“丫头,你为何致歉?” “你自毁名声,是为了掩盖那日在宫里救我之事吧。”宋清歌已经用完了碗里的馄饨,取出怀里的娟帕,轻柔的擦擦嘴,然后开口,“谢少爷,你以后不必再为我做任何事,我还不起!” 谢衍此时,竟然希望宋清歌不要如此聪慧,能猜透他做事的意图。最重要的是,她明白他的心意,却说还不起,这是最大的伤心事。 “丫头,我做这件事,完全是为了我自己,你想我伪装多年,怎可一朝就败露身份?所以,丫头,你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可有心里负担。” 谢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他这般模样,让宋清歌的心里又沉重了一分。 这几句牵qiáng的解释,宋清歌根本不会相信,原来今生,还会有一个人为了让她心里好受些,去撒谎,去伪装。 “谢少爷,我这一生,注定不会有任何感情。所以,你趁早收手吧。若谢少爷不嫌弃,我愿意做你的盟友。”宋清歌第一次正面拒绝谢衍,如果给不了对方任何回应,还是趁早拒绝为好。 她不想做那一边享受着谢衍的好,一边又拒绝他感情的骗子。 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只想光明磊落,坦坦dàngdàng的做人,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睥睨天下,将所有欺她,rǔ她,凌她之人,踩在脚下,碾成肉渣。 “丫头,我不需要盟友,我也不需要你还我,我现在更没有bī着你答应我什么。若是你心里觉着亏欠我,那便日日煮茶与我喝,可好?” “男女授受不亲,那相府的围墙,谢少爷以后还是不要去碰的为好。”宋清歌心里清楚谢衍的打算,自然也委婉的拒绝。 可是,谢衍怎会轻易放弃,“丫头,想我这名声已经坏了,我不介意再坏些,翻越围墙的登徒子,我是当定了!” 宋清歌看着谢衍的眸色,心里一片平静,多说无益,她不是擅长说教的人,她该说的,已经说了。 她不可能改变谢衍的思维,只能表达,坚定自己的立场。 “走吧。”宋清歌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 “老大娘,我们走了。”谢衍将银子放在那娘子的手里,牵过宋清歌的手,快速离去。 身后是那娘子挽留谢衍的声音,还有丈夫大声呵斥他娘子的声音,只因谢衍给的银子,远远多余那两碗馄饨的银子。 以那老夫妻二人的情况,明显是追不上谢衍了,只得作罢。 谢衍带着宋清歌走了很远,他才开口道,“丫头,我给你说说这对老夫妻的故事吧。” 他一开始就准备给宋清歌说的,但是彼时宋清歌正出神,他就没有机会。 此事与他有关,他想与宋清歌分享关于他喜怒哀乐。以宋清歌的性子,想要让她开口询问,不知要等多久。 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宋清歌微微点头,只“嗯”了一声,他就开始诉说那段往事。 谢衍自懂事起,就被谢侯爷告知,为了卷入皇室纷争,以保侯府长久昌荣,他必须得学会伪装。 所以,聪明机灵,懂事乖巧的谢少爷变得玩世不恭,斗jī耍猴,开始玩物丧志,不学无术,挥金如土。 短短几年间,他的名声已经被他败坏得所剩无几,再提及谢衍二字,京城中无人不摇头叹气,感概造化弄人,世事难料,名门贵公子,变得如此顽劣不堪。 但是,谢衍伪装以后的成效是非常明显的。 夜闯侯府的刺客少了许多,朝堂上拉拢,或攻击谢侯爷的人也逐渐减少。 渐渐的,谢侯爷从朝堂上脱离出来,他自中立,不与任何人拉帮结派,父子二人,过得逍遥自在。 但是,总有那不放心之人,想要用尽办法来试探侯府。 在谢衍七岁那年,他与几个皇子,贵族公子一起在街上玩耍时,那几人兴许是奉了长辈之命,为了试探谢衍,便与他打赌,谁敢去刺杀街上的行人,谁就是英雄。 按照谢衍伪装的性格,他是绝对能做出此事的。 但是,这只是伪装的,他的内心是善良,正直的,不可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他抬眼想要寻找自己的人,发现周围的气氛已经变了,全是虎视眈眈的人围着他。 而且其中一人还威胁道:“谢少爷,若是你不杀,那我便替你杀了。”说完,就抽出随从的刀,随意看向周围的行人。 谢衍虽然年纪小,但是武艺和同龄人相比,算是出众的。他欲去救那行人,周围的那些人却将他围起来,说他假意伪装,要揭穿他的真面目。 最后,他也救了那行人,不过,那行人也受了伤,由于伤势过重,瘸了腿,正是那卖馄饨的丈夫。 后来,谢衍将此事闹到当今天子面前,天子袒护那行凶之人,谢侯爷一改往日的正直,嫉恶如仇,竟然对此事置之不理。 谢衍虽然是定国侯府的独子,但是离了谢侯爷,他小小年纪,还没有自己的势力,面对此事时,竟然束手无策。 于是,一气之下的谢衍真的过上了纨绔子弟的生活,不过,那只是表面现象,暗地里,他就开始着手创建属于他自己的势力。 但,却再无人怀疑他,人们都以为,谢衍就是表面上看到的那种人。也有人说,因为他父亲的袖手旁观,让他恨上了他父亲,所以作为独子的他,用不争气来报复他的父亲。 因为有一次,有一人为了奉承他,唤他“谢小侯爷”,他愣了几瞬息,竟然开怀大笑,他说他“喜欢”这个称呼。 但是,无人瞧见,彼时,他桃花眼中的狠厉。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做调拨离间之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做调拨离间之事 按照东魏的制律,谢侯爷还在世,谢衍未有封爵,是不能称之为了谢小侯爷的。如今不仅违背祖制,律法,还有违孝道。 曾经就有人在朝堂上提及过此事,但是当今天子顾及谢侯爷晚年得一子,而且谢侯爷战功赫赫,这侯府的爵位,早晚也是谢衍的,此事,便不了了之。 而后,那些喜欢奉承之人,皆唤他为“谢小侯爷”,而他身边之人,却从不曾如此唤他。 彼时的谢衍想要帮助那受伤的行人,得知他的娘子天生有眼疾,就更加有同情心了。 可是,那对夫妻也是有骨气的人,坚决拒绝谢衍的帮助,并称若是谢衍真心想帮助他们,可以去他们的摊面吃馄饨。 谢衍尊重那对夫妻的想法,只要得闲,都会去那里吃一碗馄饨,每次都会多给银子,而且,还会派人悄悄的给那对老夫人送银子。 故事说到这里,便结束了。 谢衍和宋清歌已经走到了喧闹的街道。 宋清歌望着过往的行人,心里有了计较,真的如此巧么,谢衍彼年所救之人。 而且,以前世宋清歌对谢侯爷的了解,一向耿直的他怎么可能对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不闻不问。 但是,宋清歌也不好做那挑拨离间之事,她只不过心中有了些猜想,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却并没有证据,说了也只是影响谢衍父子感情。 于是,她只得道,“谢少爷有心了。” 谢衍觉得宋清歌能认真听完他讲诉的往事,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但是,他却皱着眉说,“丫头,你不觉得此事有些奇怪么?” 宋清歌问,“哪里奇怪?” “我也说不上来,最奇怪的就是我爹对此事的态度,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后来我也调查过此事,包括那对老夫妻,但是,却查无所获,仿佛我看到的都是事实一样。” “嗯,或许这就是事实吧。”宋清歌嘴角勾起笑意,暗自庆幸方才没有多嘴,聪明如谢衍,怎么会没有发现事情的蹊跷。至于他为何没有查出,那便是他的事,宋清歌不想过多的过问。 谢衍见宋清歌如此回答,心里也信了三分,此时,又恰好听闻她的声音传来,“我们去买些布吧。” “回头我选好,给你送去。”谢衍道。 “既然我都出来了,我便自己去挑选,就不劳烦谢少爷翻墙辛苦。”宋清歌道。 “丫头,京城最好的布,都在玲珑阁那里,可是,你不方便去那里,所以只得我去买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谢衍笑着打量宋清歌,言外之意,他给她挑选的衣裳,都很漂亮。 当然,那也是因为宋清歌本身就很美的缘故。 “也不一定要去玲珑阁,可以去其他布店看看的。” “好,我陪你。” 二人去了一个比较普通的布店,买好布匹以后,jiāo于初九带回去,他们二人则在外面继续闲逛,直到日落huáng昏时,谢衍才将宋清歌送回了府。 回到府里,宋清歌挑选好礼物,亲自送到宋正风的书房,宋正风想着如今宋清歌给他涨了脸,又挑选了礼物送来,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他也不想对着宋清歌笑。 宋清歌惦记着心中的事,送完礼物,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西籽从厨房带回来的饭菜,宋清歌抿嘴一笑,看来老夫人真将今日早上的话听了进去,所以这晚膳才有了改变,多少见些荤腥。 但是,从这荤腥的量来看,还是离嫡女的标准差得太远,看来,想要老夫人完全站在她这一边,还需继续努力。 今日崔鸳奉老夫人之命令,去了厨房,一问才知,果然是他们克扣了宋清歌的吃食,崔鸳便随意提醒了几句。后来她回到沁宁院,如实禀报老夫人,老夫人只是深深的皱着眉,没有再过问。 那厨房的人,听命的是二姨娘,自然没有将崔鸳的话当得有多重要。再说宋清歌不受宠,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想,只要不过分,都不会有人过问宋清歌。所以,他们也就随意的增加一点荤腥,想要堵住宋清歌的嘴。 宋清歌主仆三人用完饭菜,她便让眉俏拿出午后初九送回来的布匹,分别送给了眉俏和西籽。 眉俏对于女工不在行,这动手做新衣之事,自然jiāo给了西籽。别小瞧她年幼,她在女工方面特别有天赋,又有宋清歌在一旁指导,经她做出的衣裳,定是不差的。 ** 又过了数日。 京城里所有派去打探那道士消息的人,都回来回复他们各自的主子。 回复的内容,都是相同的:道士行踪诡秘,那宋清歌有凤命的消息属实。 他们都不知道,真正的道士早已死去,他们见到的,都是谢衍命人假扮的。 宋正风收到消息以后,立即就去与老夫人商议,母子二人一番商讨,定下结论:宋清歌乃嫡女,且煞星之命已除,不必再返回庄子上。 但是,毕竟二姨娘还主持着中馈,所以老夫人又吩咐人去将二姨娘请去了沁宁院,说了此事,二姨娘见他们母子已商定。 且,目前的形势,她就算反驳也没用。没有一个家族会放弃有如此美好预言的女子,任她在外生活,对其名声有损不说,日后也不利于政治联姻。 二姨娘回到如意院,就立即派人去她娘家打探消息,可巧的是,厉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未回来。 但是,那人是永远也回不来了,因为被谢衍的人给杀了。 木已成舟,宋清歌留下成为了事实,也在她的计划之内,不过有了谢衍的帮助,她行事较顺利些。 正在二姨娘想着如何整治宋清歌时,翌日,宫里便来了旨意,说是邀请宋家两位小姐去参加宫里的七巧节。 七月初七,七巧节。 算算日子,还有五日的时间。 宋清婉因为没有达到十岁之龄的限制,便只有宋清歌和宋清棉去参加七巧节。 “娘,我不要和宋清歌一起去宫里。”宋清棉依偎在二姨娘的身旁,厌恶的说着。 第一百四十章 七巧节之前的陷害 第一百四十章 七巧节之前的陷害 “好,娘自会想办法,阻止那小贱人进宫的,这七巧节的桂冠,非我的棉儿莫属。”二姨娘抱着宋清棉,一脸的狠毒。 按制,有女子进宫参加七巧节的府邸,府里会把此事当作一件大事来办。 临时再来训练歌舞,琴棋书画之类的才艺是不可能了。但是,譬如,请人来教练规矩,请最好的裁缝来量体裁衣,这些都是需要花费jīng力与银子的。 宋清棉的那些才艺,二姨娘平日里就没有让她落下,至于宋清歌,二姨娘为了贤惠二字,自然是按照规矩来办的。 不过那教导规矩的嬷嬷也不知道收了二姨娘多少银两,才一见宋清歌,就开口指责她的行礼方式不对。 在教导宋清歌的过称中,那嬷嬷第一次举起的尺鞭,在宋清歌冷冽的眼中无奈的落下,当她第二次朝宋清歌举起尺鞭时,直接被撵了出去。 事后,二姨娘将此事禀报老夫人,老夫人欲斥责宋清歌无礼,宋清歌却拿出了尺鞭抽出来的伤痕,还说道:“祖母,这尺鞭要是打在孙女的脸上,孙女的这张脸怕是毁了。” 二姨娘反驳,“娘,那嬷嬷说她根本没有打歌儿。” “二姨娘,你是说我在胡说么?既然如此,何不请那嬷嬷过来对质,请郎中来验证这伤痕的争假?”宋清歌说得气愤,且义正言辞。 “是啊,她这手臂上的伤痕看着不像是假的。”老夫人也跟着道,不过宋清歌那伤痕的确是假的,是谢衍送来的膏药所致,不过普通的郎中都瞧不出来的,何况老夫人和二姨娘这般不懂医的人。 况且,那伤痕会保持数日不消退。 老夫人是被宋清歌所说的那尺鞭若是落在脸上,就毁容给吓着了。 一个毁了容的女子,哪里还能嫁入高门。 比丞相府还高的门第,便是那宫中罢了。 宫中的女子有明确的规定,凡是身体有瑕疵着,一概不要。 所以,老夫人对于那嬷嬷打得如此狠心,心中也是有计较的。而且,素日宋清歌在她跟前请安问候,那礼节却是寻不出半点差错。 如果细细比较,比宋清棉还要好些。但是,却没有听闻宋清棉被尺鞭打,难不成是那宋清棉的性子温顺,忍得了那嬷嬷的严厉? 如此想来,宋清歌的性子虽淡,但是确实比宋清棉要烈一些。 但,无论如何,要是将宋清歌毁容,这对相府是一件多么大的损失,老夫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老夫人的心思赚了千百回,二姨娘也忐忑不安。 她本来就指使那嬷嬷做了坏事,怎敢叫她来对质。如今,她是看不明白宋清歌了,那去寻找道士查探消息的娘家人一直未回,这已经让她觉得宋清歌很诡异了。 所以,她便装出为难的模样,道:“娘,那嬷嬷原是我们花银子请来教导棉儿和歌儿规矩的,如今反倒要别人来府里对质,岂不是显得我们相府翻脸不认人。” 老夫人细想,又想着宋清歌性子烈这件事,便也点头赞同,“那便罢了,再去请一个嬷嬷来教规矩吧。” “娘,怕是来不及了。”二姨娘恭顺,谨慎的问道。 “为何?”老夫人问。 “因为明日便是那七巧节了。”二姨娘解释道。 “哎哟,瞧我老糊涂了,都忘记了日子。”老夫人笑着打趣自己,又将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上下打量着,想着她平日里都无差错,而且话又少,进宫也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便继续说道,“既然时间来不及了,就作罢,你自己仔细着些,不会的,看着别人先做,自己在跟着学就是。” “多谢祖母教导。”宋清歌浅笑着说。 二姨娘气得手在袖子里摆动,她本想借着此事,让老夫人训斥宋清歌,没曾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在她与宋清歌一同出沁宁院时,她冷冷的讽刺着,“宋清歌,你的胆子越来越大,手段日渐高明了。” “让二姨娘见笑,我的这些跟着二姨娘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宋清歌毫不客气的讽刺回去。 “以你以前胆怯,寡言,痴愚的样子,定是想不出这些主意的,就是不知躲藏在你身后的高人是谁?” “让二姨娘失望了,二姨娘都说那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是不是让二姨娘很疼痛,却拿我束手无策?”宋清歌冷笑着。 “你!”二姨娘指着宋清歌,怒斥着。 “二姨娘,这才是你本来的面目吧,何必让自己装得如此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但是,气大容易变老,等你人老珠huáng,我父亲要是休了你,可如何是好?”宋清歌淡淡的笑着,一副担忧的语气,可是脸上却无半点担心之色。 “宋清歌,我不会放过你,你等着瞧!”二姨娘望着说完就离去的宋清歌的背影,大声吼道。 宋清歌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没有作片刻的停留,继续前行。 回到院子不久,然欣就奉二姨娘的命令,来院子里送明日进宫要穿的衣裙。 衣裙是玲珑阁的师傅亲自来量体裁剪的,布料,颜色,花样,都是宋清歌自己挑选的。 所以,当眉俏展开那衣裙时,宋清歌还是相当满意的。 但是,然欣却开口说让宋清歌试穿,若是不合身,再拿去玲珑阁改。 宋清歌看着然欣躲闪的眼神,便知有蹊跷。如果她不穿这衣裙,二姨娘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来整治她,既然二姨娘出招了,她自然是要接招的。 于是,她便在眉俏的伺候下,试穿了那件衣裙,玲珑阁师傅的手艺果然了得,宋清歌原本就美,此时再穿上这衣裳,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然欣的眼中充满了赤luǒluǒ的嫉妒,她假意围着宋清歌打量,还不停的感叹,“大小姐,您真是漂亮,明日宫里,大小姐定是最漂亮的一个小姐。” “二姨娘教得真不错。”宋清歌淡淡的说。 但是然欣却听出了宋清歌话中的讽刺之意,她面上滑过尴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狠毒。 她假意站立不稳,扑到在眉俏的身上,眉俏倒向宋清歌的同时,并压住了宋清歌的裙角,然后她又用力将眉俏拉起来,但眉俏踩着宋清歌裙角的,于是,“哧”一声,衣裙破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烧毁的衣裙,必有古怪 第一百四十一章 烧毁的衣裙,必有古怪 然欣见到衣裙破裂的瞬间,脸上浮现出慌乱之色,眼中却是满满的得意。 她拉着眉俏的手又立即松开,眉俏向后倒去,眉俏原本就是踩着宋清歌的衣裙的,此时向后到时,身体的重量向后坠,衣裙破裂得更厉害。 “大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然欣跪着,诚惶诚恐,只顾低埋着头,没人瞧见她脸上jian计得逞的冷笑。 西籽连忙过来将眉俏扶起来,狠狠的瞪着然欣,眉俏直接吼道:“然欣,你为何故意将我撞到?你到底是何居心?” 眉俏说完,就要扑过去厮打然欣,“眉俏,住手!”宋清歌喝道。 “小姐,她故意将奴婢推到,撞到小姐,将小姐的衣裙撕破,这可是小姐明日进宫要穿的衣裙啊。”眉俏指着然欣,愤恨的说道。 “大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一时站立不稳,才会扑倒在眉俏身上的,求大小姐饶命!”然欣不停的磕头,苦苦哀求。 眉俏还欲指责,宋清歌一个眼神便制止了她,然后对然欣说,“我又未说要你的命,你为何求我饶命?” “奴婢……” 然欣话未说完,宋清歌一个凌冽的眼神she过去,厉声道:“然欣,你说站立不稳,为何恰巧就扑倒在眉俏的身上?你伸手拉眉俏起身时,为何又要故意放手?” “大小姐,奴婢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扑倒在眉俏身上,至于奴婢拉着眉俏后松手,是因为担心那衣裙破得更加厉害。”然欣解释得合情合理。 “小姐,肯定不是这样的。”眉俏怒瞪着然欣,想要剥了她的皮一般。 “大小姐,如今最重要的是,将衣裙换下来,奴婢禀了夫人,再去好言请玲珑阁的师傅想办法补救,如若不然,大小姐明日衣裙,怕是……” “小姐,若是那师傅也没有办法,该如何是好?”西籽担忧道。 “有二姨娘在,怎会让我穿着旧衣进宫?难道让那外面的人说,二姨娘掌管一府中馈之事,竟然连嫡女的衣服都没有备制么?况且我回京城已有二十日,可没见二姨娘给过我月钱,也没有见过一件新衣。” 宋清歌盯着然欣,缓缓的说道,然欣不仅不慌乱,反而一脸的镇定。 “大小姐,快些将衣裙换下,若迟了,怕是真没有补救之策了。”然欣得意的提醒道。 “走,眉俏,伺候我更衣。”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小姐。”眉俏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然欣,才随着宋清歌进了卧房。 “小姐,您方才为何不让奴婢去打那然欣?她就是故意在使坏,弄坏小姐的衣裙,让小姐不能进宫。”眉俏一边替宋清歌换衣裙,一边问。 “眉俏,然欣不会故意弄坏我的衣裙,她是听了二姨娘的命令。但是,此事绝不会如此简单,你若是打了然欣,不但不知道她们的yīn谋,反而会将此事闹大。”宋清歌淡淡的解释。 “是,小姐,奴婢冲动了,险些坏了小姐的大事。”眉俏自责道。 “西籽太文静了些,你却太泼辣了。当然,泼辣是好事,但是万万不可太过于冲动,我们还没有站稳脚跟,不可让别人抓住我们的把柄。” “是,小姐。” “你和那环雨如今感情如何?” “若是得闲,定会闲聊几句,她特别感谢奴婢给的银子,才让她有机会去看郎中,如今手臂是好些了。” “环雨毕竟从小就跟着宋清棉,二人感情深厚,她兴许不会因为此事就记恨上宋清棉,你与之接触,需多留些心思。” “是,小姐。” 主仆二人说话间,宋清歌的衣裙已经换下,“一会然欣回去以后,你若是觉着环雨可用,便让她打听打听然欣将这衣裙拿回去作何处理。” “小姐,那然欣说将这衣裙拿回去补救定是假的。奴婢虽说不懂女工,但是这衣裙破成这样,怎么还能穿着进宫参加七巧节。” 宋清歌点点头,“所以此事必有蹊跷,你小心些,别让她们发现了你。” “是,小姐。” 宋清歌与眉俏更衣出来,眉俏将那破掉的衣裙塞到然欣手里,一改方才的气愤,冷静的看着她。 如此,反倒让然欣毛骨悚然,仿佛她的心思被看穿似的,她想要赶快逃离这里。 “大小姐,奴婢这就去想办法将这衣裙补好,请大小姐放心,明日早上,定会有一件一模一样的新衣奉上。” 宋清歌淡淡的点头,然欣弯弯腰告退。 眉俏得了宋清歌眼神的示意,抬腿跟上了然欣。 然欣回到如意院,将破损的衣裙递给二姨娘,并说道:“夫人,成了。” “我们就等着明日她发疯吧。”二姨娘jian笑道,然欣也冷笑着,想着宋清歌穿上那衣裙时的美艳,她此刻眼中都还有嫉妒和恨意,不过想想明日该发生的事,她又露出jian计得逞的笑意。 “夫人英明,事先就让那玲珑阁的师傅做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衣裙,明日要拿出另一套衣裙,还不是如变戏法似的。”然欣恭维,得意的说。 “偏你嘴甜。”二姨娘犹如打了一场胜战,“我看那小贱人明日不哭得死去活来的,哈哈哈……” “夫人,但是奴婢这手也碰到了这衣裙,怕是……”然欣担忧道。 “解药早就备好了,你去将这衣裙烧了,然后将那解药服下。” “多谢夫人。”然欣感激的说,然后抱着衣裙离去。 夜色四合,暮色来临。 暗涌如cháo,倾覆人间。 眉俏进屋,神色愤怒,一脸担忧,屋里只有宋清歌与西籽,她说话也没有顾虑。 “小姐,您果然料事如神。奴婢去向环雨打听,她说偷偷的瞧见然欣在烧东西,然欣没等那东西全部烧完就离去,她走进一看,只看到一角布料。据她描述,奴婢猜测便是那破损的衣裙。” “然欣离去时,说保证明日会有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裙,看来,她们是早就预备好了。可是,既然要给我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裙,又何必将这衣裙故意损坏?” 宋清歌蹙眉,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那被烧毁的衣裙,定有古怪。”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救命啊,我的脸 第一百四十二章 救命啊,我的脸 “小姐,那衣裙奴婢仔细检查过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眉俏道。 宋清歌穿过那衣裙以后,现在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是,若那衣裙没有古怪,二姨娘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有些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的。”宋清歌狠厉的说道。 西籽摇摇头,眉俏想了想,也不知。 “毒药。”宋清歌缓缓吐出二字。 “毒药?!”西籽和眉俏异口同声,大惊失色的叫道。 “小姐,快些将衣裳全部换掉,然后沐浴,将那毒药洗掉。”眉俏立即道。 “我去打热水来。”西籽也慌张的说。 “不用,你们都坐下。”宋清歌冷静的说,那二人不明所以,皆以担忧,不解的眼神望着她。 宋清歌冷冷的说,“她们既然要下毒,又怎么会下用水就能洗掉的毒药?而且,接触衣裙的,可不止我一人,所以,这府里必定会有解药。” 眉俏恍然大悟,“然欣!” 宋清歌点点头。 “小姐,那这衣裳还换么?”眉俏问。 “换。”宋清歌道,但是不止换这一件。 宋清歌换好夜行衣,悄悄的潜去了然欣的房间,此时,然欣已经换掉了方才见宋清歌时的那套衣裳,在房间的方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然欣烧掉那破损的衣裙回来以后,沐浴更衣,然后准备烧掉她自己的那身衣裳。 因为她抱着那衣裙时,衣裙贴着她自己的衣裳,为了以防万一,她必须烧掉自己的说道衣裳。 二姨娘曾告诉她,中了那毒药以后,不会在短时间之内发作,所以她才不慌不忙,准备将一切有可能沾染上那毒药的东西全部处理gān净以后,方才安心服下解药。 等然欣发觉身后有人时,还未等她回过头来,就已经被宋清歌敲晕了。 宋清歌打开方桌上的盒子,里面只有一粒药丸,她不识毒药,只好连着盒子将药丸一起带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才回到院子,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丫头,你身体可有哪里不适?” 宋清歌感受到谢衍口中吐出的温热气息,紧紧的拥抱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心急如焚的话语,便是世间最动听的情话。 谢衍是从初九那里得知宋清歌中毒之事的,由于情况紧急,初九不懂医毒,只得将她的情况禀报与谢衍。 谢衍带着初七立即赶过来。 “没有。”宋清歌浅笑着说。 “快,过来,让初七瞧瞧。”谢衍指着身旁之人,眉清目秀之人,便是医毒高手,初七。 宋清歌点点头,伸出手,淡淡的说,“劳烦。” 与此同时,初七道:“得罪。”然后便伸手搭上宋清歌的手腕,须臾,眉头紧锁,禀报谢衍:“爷,此毒复杂,解药不易配出。” “那用你来作甚?”谢衍怒道,他本是一个极其冷静之人,但是只要是与宋清歌沾边之事,他就失去了理智。 “爷,属下不是不能配出解药,是不能在明日之前配出解药。”初七恭敬的回答。 宋清歌明日便要进宫,今日就必须将毒解了,时间太过于紧迫。 “若是有解药呢?”宋清歌问。 “若是有解药,我能在一个时辰之内配出来。”初七自信道。 宋清歌从怀中摸出从然欣房里拿出来的盒子,递给初七,“这可是解药?” 初七接过,打开盒子,拿起药丸,闻了闻,面色一喜,“这的确是解药。” “丫头,快将这解药服下。”谢衍道。 “不急,这药丸先给初七,初七拿回去在配制出两粒解药出来。” “为何要两粒?”初七问。 “我的侍女,眉俏也接触了那毒药,当然也得服解药。”宋清歌平淡的说。 眉俏感动得唤了一声“小姐”,宋清歌只浅浅一笑。 初七目色有了不易察觉的变化,“是,宋小姐,我定不负您所托。”说完,向谢衍行礼,便欲离去。 “初七。”宋清歌唤道。 “宋小姐还有何吩咐?”初七转身问。 “你现在需将这盒子还我,还有,你有与这药丸长得相像的其他药丸么?”宋清歌淡淡的问。 “有,宋小姐是要毒药么?”初七抬眉问。 “不要毒药,若是能让毒性快些发作的药,也行。” “好。” 初七从怀中的瓷瓶里取出一粒药丸,与那解药十分相像,至少在宋清歌这种不懂医毒之人的眼中,二者一模一样。 他将药丸放进盒子,递给宋清歌,然后未作片刻停留,转身离去。 宋清歌拿着盒子,又要出去,谢衍拉住她,说,“我陪你一起去。” “我自己能行,一会儿就回来。”宋清歌道。 “可我不放心。”谢衍桃花眼中尽是担忧。 若可以,他愿意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宋清歌。 宋清歌看了看谢衍,没有再拒绝,独自朝前走,谢衍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然欣的房间,然欣依然晕倒在地,宋清歌下手之重,她将盒子放在原来的位置,然后和谢衍离开。 然欣醒来,知道被人袭击了,她首先冲向的是那解药,抱着盒子打开,看“解药”还在,露出安心的微笑,然后立即将解药拿出来服下,以为自己的毒解了。 因为环雨的手臂还伤着,明日陪宋清棉进宫的便是她,听说明日的七巧节,不仅有十岁以上的女子,还有十岁以上的男子,不过,男女皆是未订婚,未成婚的。 想到这里,一抹红晕爬上了然欣的脸上,她相貌不丑,但是绝对称不上漂亮,这一抹红晕,倒显得她更加的不好看。 宋清歌和谢衍回到院子,谢衍便叮嘱了些明日需注意的事情,他明日也是要去的。 宋清歌在前世时,根本没有机会参加这七巧节,但是,她却知道这节日的作用的。 无非就是皇室,贵族,高门大户的男子,女子,聚在一起,瞧对了眼,二人又适龄,男方便可上门提亲。 当然,也有女方追着男方不放的,这几乎少见。 宋清歌也记下了谢衍叮嘱,直到初七送来解药,她与眉俏服下后,谢衍才离去。 翌日。 如意院响起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声,“救命啊,我的脸!”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然欣昨夜服了“解药”以后,便安心的睡下,还做着美梦,以为一梦醒来,听闻的是关于宋清歌毁容的消息。 可是,当她醒来,目光触及到双手背之上的红疹时,双目圆瞪,嘴张大得能放下一个婴儿的拳头,脸色青紫,魂飞魄散。 她知道自己中毒了! 此时她还没有想到解药有假的事,她只想知道自己是否毁容。 她连外衣都没有披上,立即走到二姨娘房里的菱花铜镜前,那铜镜里面哪里是人的模样,简直就是鬼! “救命啊,我的脸!”然欣发出鬼哭láng嚎的声音。 “怎么了?!”二姨娘不悦的吼道。 然欣自己的房里没有铜镜,只得到二姨娘的房里来看脸,可是,二姨娘还在睡梦中,就被然欣惊醒了。 “夫人,奴婢中毒了,奴婢的脸毁了!”然欣大叫着,像疯子一般,扑向二姨娘的chuáng榻便,“站住!”二姨娘出声呵斥。 然欣愣住了! 二姨娘不解的问:“你不是服了解药么?怎么还会中毒?” 然欣疯狂的摇着头,她瞧见二姨娘脸上嫌弃的神情,再也不敢向前半步,就远远的跪下,乞求道:“求夫人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脸,否则奴婢就毁容了!”说着,竟然大哭起来。 那毒药和解药,皆出自二姨娘娘家之手,只有二姨娘手里才有,所以然欣只有诚恳的乞求二姨娘。 不过,就算然欣不乞求,二姨娘也会给她解药的,那然欣是她的心腹,知道她非常多的私密事。然欣也是替她办事时才会中毒的,若是然欣因为此事记恨上她,就得不偿失了。 “你且与我说说,你服下那解药之事。”二姨娘说道。她心里自然是相信她娘家的人,所以那解药定不会有假,便是然欣在服解药的过称中出了问题。 然欣眼神闪了闪,心里有了计较,她要是如实说昨夜被人敲晕之事,估计二姨娘还会责备她昨夜不禀报此事之罪。 昨夜,她正处于宋清歌中毒毁容,发疯的幻想中,而且解药又未失窃,她一时疏忽大意,就未禀报此事。 现在,她想重新获得解药,又不被二姨娘责备,于是就撒谎,略过了被敲晕之事。 二姨娘也寻不到其中的破绽,只得作罢,然后起chuáng,吩咐张嬷嬷回厉府,重新要解药。 然欣沮丧着脸,既不敢摔东西发泄,又不敢出门,只得在屋子里待着,默默的祈祷着宋清歌的脸变得和她一模一样。 而且,她对宋清歌的恨意又增加了,若不是给宋清歌送那有毒的衣裙,她怎么会中毒? 同时,她心里又有些埋怨二姨娘,毕竟,二姨娘不吩咐其他人去办此事,偏吩咐她去。 但是,这埋怨只是一闪而过,因为二姨娘是她的主子,如今,她还得依靠她的主子生活呢。 于是乎,她只有在房间里,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等待着关于宋清歌不好的消息传来。 ** 宋清歌与眉俏二人服下了解药,自然是无事的。 今日进宫,她要带着眉俏,西籽毕竟年龄,且太过于文静些,若是发生突发事情,她也没有眉俏泼辣。 二姨娘早早的便吩咐人,将衣裙送到了宋清歌的院子。 出来接衣裙的是眉俏,那送衣裙的婢女没有瞧见宋清歌,便开始东想西想,左右环顾。 “瞧什么呢?没规没矩!”眉俏呵斥道。 那婢女是二姨娘院里的二等丫鬟,今日是第一次接受如此重大的任务,既兴奋,又心虚,赔笑着道:“我就是觉得大小姐的房间真好看,想到处瞧瞧。” “你是眼瞎么?”眉俏骂道。 那婢女笑容瞬间凝固,不悦道,“你怎么骂人呢?!难道大小姐就是如此教你规矩的?好歹我也是二姨娘身边的人,按理,你还得尊称我一声姐姐。” “我呸!”眉俏怒了,“这房间如此简陋,你还说大小姐的房间好看,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讽刺大小姐?” “我……”那婢女一时语塞,眉俏嘴里的话却犹如吐珠子似的,崩了出来,“二姨娘只是姨娘,大小姐可是嫡女,谁尊谁卑,你难道不知道么?还让我叫你姐姐,凭你也配!” “你……”婢女连连往后退,指着眉俏,“我一定会告诉二姨娘,让她将你这粗鄙,无礼的乡巴佬赶出去!” “滚!”眉俏一脚朝那婢女踢去,“以后若是被我瞧见你再敢踏进大小姐院子半步,我便打断你的狗腿!” 婢女看眉俏气势汹汹,不仅踢她,还欲去一旁寻东西打她,她自认为不是对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立即撒腿就跑。 “眉俏姐姐,你好厉害。”西籽从隔壁房间出来,扶着宋清歌,崇拜的望着眉俏。 宋清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眉俏怒色未消,气愤的说道,“若是她跑慢些,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我瞧瞧那衣裙。”宋清歌向眉俏招手。 岂料眉俏却遮住那衣裙,拒绝道:“小姐,奴婢怕着衣裙上还有毒药!” 宋清歌摇头,“不会的,若是如此,二姨娘不会打费周折做昨日之事。” “小姐,难道您不能穿其他的衣裙进宫么?谢少爷送来的衣裙,也不比这件衣裙差。”眉俏道。 “若是我不穿这件衣裙,二姨娘又会拿此事做文章,寻我的错处,而且我敢保证,这衣裙绝对是gān净的,没有毒药。” “是,小姐。” 眉俏见宋清歌说得有理,虽然有些不放心,还是把衣裙给了宋清歌,果然,这衣裙,与昨日那件一模一样。 若是这件衣裙还是昨日那件,那破损的地方,怎可一点痕迹也没有? 在一夜之间,要做出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裙,必须得花费大量的银子,二姨娘不会蠢到如此做。 宋清歌看过衣裙,便在眉俏的伺候下换上,她又吩咐西籽看守院子,西籽乐得自在。 眉俏早已穿好前些日子做好的新衣,陪同宋清歌先去老夫人房里请安,然后二人才出了府门。 全程,宋清歌都带着帷帽,无人看见她的脸。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要成为你们今生的噩梦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我要成为你们今生的噩梦 二姨娘听闻那二等婢女回来禀报,说是未瞧见宋清歌的身影,倒是她那身边的叫眉俏的婢女,甚是凶悍。 后来,二姨娘送宋清歌和宋清棉出府时,见宋清歌带着帷帽,且不许她人靠近。 宋清棉假意试探,宋清歌连连退让。 那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知jian计得逞,便放下心来。 然欣中毒,宋清棉的身旁也换了一个婢女,宋清歌看着眼生,是个不相熟的。 宋清歌,宋清棉,行走在前,两个丫鬟紧随其后。 二姨娘带着狠毒的目光,望着宋清歌的背影,心里竟然升起一丝不安。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错,于是甩甩娟帕,返回了如意院,只等宋清棉带回好消息。 然欣还未拿到解药,便蒙着脸去了二姨娘的房里,她此时已经开始抓挠身上那些红疹子,奇痒无比,手指甲里都嵌着血迹和皮屑。 张嬷嬷还未送解药回来,二姨娘告诉然欣,计划成功。 宋清歌既然收到了宫里的帖子,就必须得进宫的,否则便是抗令。 所以,她带着帷帽遮掩丑陋,也要去应付此事。 然欣得知此事,自然欣喜不已,她一时得意忘形,就在二姨娘的面前肆无忌惮的抓挠起来。 二姨娘见她这模样,不由自主的皱着眉头,只因方才她与宋清歌说话多时,根本没有瞧见宋清歌有一丝想要抓挠的模样。 按理说,然欣就是送衣裙都中了毒,那宋清歌必定也是中毒的。 那凡是接触那衣裙之人,都应该是中毒的。二姨娘心里大惊,立即道:“你将你昨日送衣裙给宋清歌的情景,详细说与我听。” 然欣虽心生疑惑,却不敢多问,只得如实道来。 二姨娘听闻后,问道:“你确定是眉俏伺候宋清歌更衣的?” “是,夫人,奴婢确定。”然欣肯定的说道。 二姨娘大惊失色,然欣问,“夫人,发生了何事?” “那眉俏为何未中毒?”二姨娘疑惑道。 然欣摇摇头,只要宋清歌中毒就好,其余的人她不是很放在心上,便道:“夫人,兴许那眉俏可能只是伺候宋清歌更衣,便没有中毒吧。” “不可能,这毒药之烈,只要与之接触,便一定会中毒!”二姨娘狠厉的说。 “夫人,我们的目标是宋清歌,只要宋清歌中毒,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然欣安慰着二姨娘,得意的说。 “若是那宋清歌未中毒呢?!”二姨娘脸上略过惊涛骇làng,“不行,我得立即吩咐人将此消息递给棉儿,计划有变。” 然欣早已被那句“宋清歌未中毒”给吓傻了,瘫软倒地,愤恨,不甘,怒意,全部都涌上心头来。 二姨娘也顾不得然欣的反应,只吩咐人去追宋清棉,可是此时,宋清棉早已进了宫,她吩咐的人又进不了皇宫,只得垂头丧气的返回府里。 这七巧节的宴席上,也不是谁人都可以去的。 二姨娘想要寻求娘家人,但是,为时已晚。只得乞求苍天,让宋清歌真的中毒,她与宋清棉的计划才能成功,让宋清歌一败涂地,声名扫地! 且说宋清棉与宋清歌一同出了相府大门,二姨娘是按照宋清歌中毒的计划来安排的,自然,她们二人便各自乘了一辆马车。 宋清棉的马车里,是二姨娘jīng心准备的糕点,为的就是怕她路上挨饿,她以为宋清歌的马车里空空如也,便让婢女那些糕点去问宋清歌是否要吃。 当然,宋清棉肯定没有如此好心,她不过是为了炫耀而已。 可她不知的是,宋清歌的马车里,是谢衍吩咐初九备好的糕点,是定国侯府的厨子做与他的,他就带了两份,一份给了宋清歌。 相府到皇宫有一段路程,宋清歌在出府前,初九便告知她,马车内有备好的糕点。 所以,她一上马车,就用了些糕点,她原本在府里就未用膳的,进了宫,那宴席上定是也吃不了什么,所以便先用些垫垫肚子。 相府虽然是高门大户,但是与那侯府相比,还是差了些,所以那糕点,做得也不如侯府。 所以,当宋清棉的婢女端着糕点过来向宋清歌炫耀时,眉俏掀开马车帘子,瞧见那糕点的模样,色泽,香味都不如谢衍送的,便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我们家小姐不吃这种东西,难以下咽!” 宋清歌闻言,抿嘴一笑,暗道还需多教教眉俏读书,让她学会拐弯抹角的骂人。 那婢女气得直跺脚,骂道:“狗咬吕dòng宾,不识好人心!” “别在这乱叫,丢狗的脸,快滚回你主子身边去!”眉俏骂完,一把用力将帘子拉下来。 那婢女见路上行人众多,已经有人侧目而视,她连忙跑回了宋清棉身边,将眉俏数落了一通,顺带也说了宋清歌,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婢。 哪知宋清棉听闻,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得更欢。 以前可没听说眉俏的脾气这么大,今日才出现这种情况的,想必是宋清歌中毒,她们寻不到下毒之人,便对周围的人都充满了敌意,才会反应如此qiáng烈。 “小姐,您怎得一点也不生气?别人拿您的好心当作驴肝肺呢!”那奴婢不能奈眉俏和宋清歌如何,便想借着宋清棉的势,出心中的恶气。 可宋清棉此时的心思都不在这里,而且那糕点,她原本就不是送给宋清歌吃的,于是便无所谓的道:“不吃便罢,就是喂狗也不给她们吃!” 宋清歌的马车里,眉俏压低声音问,“小姐,您说那二姨娘要是得知您未中毒,会不会气得bào跳如雷?” “区区bào跳如雷,岂能如我意?”宋清歌狠绝的说。 “小姐准备怎么做?”眉俏好奇的问。 “那要看看宋清棉准备对我做什么了。”宋清歌一副淡然的模样,只有她知道,她的内心犹如惊涛拍岸,波涛汹涌。 今日的局面,不同老夫人的寿宴,她,宋清棉,周景璃,是在皇城里相见。 皇城,天牢,她的噩梦。 而今生,她会成为宋清棉,周景璃的噩梦。 只是,不知谢衍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静一动的两位美女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静一动的两位美女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宋清歌,宋清棉,二人先后下了马车,持礼,缓缓走进皇宫。 红砖青瓦,楼阁高檐。青石玉路,宫廷深深。 各色女子,如百花盛开,姹紫嫣红,缓缓行走在玉石之上。 偶有相熟者,也不过是相视一笑,并无jiāo头接耳,细语嫣嫣。 所有女子移步到皇后操办七巧节的地方,那里早已备好案桌,木椅。 案桌三面而围,将中间形成一个空地,那是专门供参加七巧节的男女表演才艺的。 在石阶之上,高高而立,摆放着的几张桌椅,那是为宫里的皇后,妃子准备的。 案桌之上,瓜果,点心,酒水,一应俱全。 参加七巧节的男子,女子,分别入席,相对而坐。 那案桌的摆放是没有分主次的,不过历年来,都是皇族,皇室宗亲坐在最前面,接着便是簪缨之家,坐在最末的,便是小吏之子女。 宋清歌抵到之时,女子案席区,只有后面的坐了几人,最前面一排,空无一人。 她心里计算着此次参加的人的身份,于是选择了做第二排。 宋清棉冷笑着,面露深深的鄙夷,低声骂道,“果然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俺爹爹的身份,我们自然该坐最前面一排的。” 她骂完以后,选了一个位置,然后温柔落座,今年周景琅要参加七巧节,她乃正宫皇后之女,宋清棉是识趣的,到底没敢坐第一排的正中之位。 宋清歌落坐以后,紧随着她,在她左手边坐下的,是一个身穿浅绿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生得一张鹅蛋脸,柳叶细眉,眼睛不大不小,倒是挺有灵气的。 她从宋清歌身侧走过时,jīng巧的小嘴,轻轻一笑,温柔恬静。 宋清歌不是高傲之人,别人先对她有礼,她便回以淡笑,二人皆没有多言。 “灿妹妹。” 这时一声高呼从不远处传来,宋清歌循声望去,入目的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大大双眸,圆圆的脸蛋,薄薄的嘴唇,肤色不是很白。 只见那女子笑着,迈着稳健有力的步伐,快速的朝她们而来。 最后该女子落坐于宋清歌身旁温柔女子的身旁,牵着那女子的双手,心疼的说道,“灿妹妹,几日不见,你又清瘦了不少。” 被称为“灿妹妹”的女子,十岁模样,肤色胜雪,与宋清歌的肌肤一般白,但是却不如宋清歌的肤色健康。 “贞儿姐姐,我每日三餐,晚上还有宵夜,怎得会变瘦?”女子伸手抚摸着脸颊,不可置信的说道。 “那定是你吃得不够,所以你需多去寻我玩耍,这样我们一同用膳,你和我吃一样多,便能长得和我一样。”那圆脸女子信誓旦旦的解惑。 温柔的女子一副很相信的模样,不住的点点头。 宋清歌虽然带着帷帽,却能清楚的看到那两个女子脸上的表情,真挚,纯真。 “咦?”那圆脸女子突然将目光移到宋清歌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好奇的问道:“你为何要带着帷帽?是因为害羞么?” 那温柔女子扯了扯圆脸女子的衣袖,歉疚的望了宋清歌一眼,解释道:“这位小姐,我贞儿姐姐是个直性子,她没有恶意的。” 宋清歌淡然一笑,轻轻的点点头。 “灿妹妹,这位小姐不会介怀的。”圆脸女子笑脸盈盈,“我叫裴贞儿,今年十岁,八月出生,这是我表妹,许君灿,与我同岁,九月出生,敢问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宋清歌望着落落大方,一脸真诚,坦dàng的裴贞儿,心里涌起一阵悲凉,惋惜,前世,这个如烟花般绽放,又瞬间陨落的女子…… 那许君灿见宋清歌只盯着裴贞儿,只字不语,以为裴贞儿得罪了宋清歌,连忙赔罪道,“这位小姐,我姐姐生性好慡,性子如男子一般,还望小姐见谅。” 宋清歌被许君灿的声音吸引了过去,她对她没有太大的印象。 前世的时候,她都没有见过这个两个女子,是以,此时才会不识得她们。 那裴贞儿因为性子关系,倒是让许多人记住了她的名字,不知今生,因为她的重生,这裴贞儿的命运是否会有所改变。 至于许君灿,宋清歌不知道她前世之事。 宋清歌也看出了裴贞儿的热情,但是,她是一个不愿意应付别人的女子,所以只回答许君灿,简单二字,“无碍”,然后又别过脸去。 裴贞儿还想继续与宋清歌攀谈,但是被许君灿制止了,这时,陆续有很多人进场。 男子区的第一排,坐在正中央的是二皇子周景珦,他的左手边是谢衍,右手边是四皇子周景瑜,接着是三皇子周景璃,余下的其他位置,便是世子,世家公子。 谢衍从进场,第一眼便瞧见了宋清歌,见她戴着帷帽,就知道计划顺利。 宋清歌从进场的人中,瞧见了一身红色宫裙的周景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而来。 她脸上带着张扬的笑意,顾盼神飞,眉目飞扬,明艳动人。 她朝男子区域看了一眼,当目光触及到谢衍时,她面色大喜,缓步走到谢衍的跟前,娇滴滴的唤了一句,“衍哥哥。” 谢衍连眉目都不曾抬,像是没有听见周景琅的叫喊声一样。 周景琅也不生气,仍旧轻声道,“衍哥哥,你来了,近日可好?” 周景珦见谢衍还不回答,便玩笑道,“皇妹,你没看见你的皇兄么?” “哎呀,皇兄,我在和衍哥哥打招呼呢,你别打扰我。”周景琅不满的说。 周景珦笑容瞬间凝固,用手不着痕迹的拐了拐谢衍,谢衍仿佛才回过神来一样,但是,那目光不过是随意的瞟了一眼周景琅,敷衍而又不失恭敬的说道:“见过公主。” “衍哥哥,你何必与我客气。”周景琅的娇颜之上,一片失望。她是女子,又是公主,见谢衍一副很冷淡的模样,终究是不再多言。嘟着嘴,不满的走向女子区域。 身后响起的是周景珦的声音,“谢衍,你对我皇妹,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 “二皇子可冤枉我了,我对公主那叫恭敬。”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七巧节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七巧节 周景珦望着谢衍一脸的正经,心里却是不相信谢衍的话的。 谢衍能和任何人和颜悦色的相处,唯独对周景琅,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多年以前,他们几个年龄不相上下的皇子,与谢衍,周景琅,都亲如伙伴,时常一起玩闹。可是,自从一次周景琅对谢衍大声说,她长大了要嫁给他时,谢衍再见到她,就是这副了冷冰冰的模样。 最开始,大家都以为周景琅年幼,所谓童言无忌,大家都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可是小小年纪的周景琅,却硬要凑嘴去亲谢衍,谢衍便翻了脸。 事后,周景琅哭诉着她不记得此事了,可谢衍却再也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周景珦想着谢衍与那香炉阁头牌的香艳之事,心中也不愿意让周景琅接近谢衍。但是,他想着周景琅如今年纪小,兴许几年以后,便不惦记此事了。 但是,如今的周景珦,远远低估了周景琅的偏执和痴狂。 周景琅带着一肚子的委屈,一脸的不悦,来到了女子区域,宋清棉立刻站起身来,微微屈膝行礼,恭敬的问候,“臣女宋清棉,见过公主。” 可是周景琅直接移步到属于她的位置上,她的席位,和周景珦的一样,也是第一排的中央。 如今宫中,能参加七巧节的,便只有她一个公主了,其他的郡主,县主,在她左右两侧,分别落座。 可是,一番按照尊卑坐下来,却有一人站着,因为第一排的位置不够了。 那站着的女子,是一个县主的身份,但是,却比宋清棉一个庶女的身份高了不知多少。 宋清棉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尴尬的情景,但是她到底也是一个识趣的,欲起身,让出位置。 可是为时已晚。 周景琅早已看见了目前的情况,便大声说道,“一个小小的庶女,卑贱的姨娘所出,怎可与我们同一排?” 周围立即发出一阵哄笑声。 宋清棉不敢反驳,一张jīng致的脸涨得通红,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恭敬的说道:“公主,臣女一不小心就做错了位置,臣女马上就让出来。” 那县主不曾言语,见宋清棉起身,就立即落座,宋清棉寻到最后一排还有一个席位,就快速的朝那空席位而去。 周景琅还欲继续rǔ骂宋清棉,却听见内侍尖锐的喊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嫁到!” 皇后着大红正宫装,不怒而威。 贵妃着碧绿色宫装,端庄,典雅。 所有人起身,行礼,高呼,“见过皇后娘娘,见过贵妃娘娘。” 贵妃只微微一笑,点点头。 皇后招手,示意众人坐下,才和颜悦色的说,“大家不必拘谨,今日这宴席,主要是为你们举办的,本宫和贵妃,只是来散心,透气的,饱饱眼福的。” “多谢皇后娘娘。”众人还是还了谢礼以后,才落座。 每年的七巧节,无非就是让众人展现才艺,皇后说她与贵妃是为饱眼福,自然就是期望众人好生表现。 皇后见众人坐定,便用眼神示意言秋,言秋得令,拿出一个装着竹签的竹筒。 她走到中间那块空地上,朝两边的女子,男子,说道:“今日的这七巧节,照例由我来主持。第一个节目,每个人都必须表演一样才艺,由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做裁判,前三名者,有奖励。第二个节目是‘赞花’,这个是自由选择,可弃权,仍然是前三名者有奖励。最后一个节目,暂时不公布。若三个节目都是第一者,皇后娘娘还会另外许诺此人一个愿望。” 她才说完,那男子,女子中,皆是有欢喜之声爆发出来。 她用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指着竹筒,继续道,“这竹筒里面的每一根竹签上,都写着一个序号。现在,我将随机抽取竹签,发放给你们每一个人。若是对自己的出场顺序不满意,可寻愿意互换序号的人兑换序号。你们有一场歌舞的时间可以考虑。” 言秋说完,便有宫人随机抓起竹筒里面的竹签,随机发放到每一个人的手中,以显公平公正。 竹签发完以后,事先准备好的宫廷乐师,舞姬,立刻上场表演。 男子区域内,无人互换竹签,因为他们的表演都是大同小异,而且,每年只要有周景珦在,折桂的必定是他。 相比之下,女子区域就要热闹许多。谁也不想第一个出场,但是总得有一人,去做这个“第一人”。 所以,那手中拿着第一个序号的女子,甚是沮丧。 宋清歌手里的竹签上,写着一个十。谢衍的是十五。 全场,拢共有四十人,男子十人,女子三十人。 歌舞毕,七巧节算是正式开始。 言秋走到场中央,大声道:“先请第一号出场表演。” 她的声音落下片刻,才从女子区域里走出一女子,穿着带着折痕的衣服,怯生生的上台,面目倒还算清秀。 她表演的是一支舞蹈,但是,舞艺平平,表演完毕,连掌声也没有。 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说来也奇怪,这女子表演完以后,接着后面三个出场表演的,都是男子,而且表演的都是耍剑,他们是往年就参加过七巧节的,但是,今年仍旧无甚新意,看得众人昏昏欲睡。 接着第五个出场表演的是周景琅,她洋洋得意,想着先前表演的四个人,就是反应平平,她相信她的表演,定然能让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当她走到场中央,皇后还未开口问她话,她自己微微行了一礼,高声道,“母后,儿臣要表演的是弹琴。” “琅儿要弹奏的曲目是什么?”皇后和蔼的问道。 “醉相思。”周景琅回答,她的目光不经意的瞟向谢衍,而谢衍依旧一幅冷漠的样子,她的目光一暗。 今年是她第一次参加七巧节,她相信,以她的才艺,定能让谢衍对她刮目相待,从此目光再也不会从她身上移开。 皇后听到那曲目之名,眉头一皱,不过转瞬即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毁容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毁容了! 皇后岂能不了解周景琅的心事,但是想到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好出言斥责周景琅,便只得点头,道:“开始吧。” 早有宫人将桐木琴取出来,摆放好,周景琅一身红衣,坐于桐木琴前。 若是忽略她脸上的骄纵,张扬,此景倒不失为一番美景。 周景琅白皙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琴音如溪水,潺潺流动,入耳的是琴声,入心的却是相思。 不能说周景琅的琴艺有多好,只是她的确用心去欢喜着谢衍,宋清歌从她的琴声里,听出了浓浓的相思。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谢衍连正眼也不曾瞧过周景琅,当然,周景琅弹完琴以后,当场就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掌声里面,有几人是真呢?不过是恭维而已。 但是周景琅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实质,她只知道她比前面的四个人表演的好,她的脸上又重新浮现出得意的微笑。 微笑的尽头,是谢衍的冷漠。 周景琅表演完毕,接着上场是宋清歌身旁的许君灿。 她缓缓走到场中央,静静的站着,就觉着赏心悦目。 她向皇后行了一礼,又自报芳名,在皇后的示意下,她才开始表演。她最擅长的是画画。 场中央已经摆放好了一张案桌,案桌上铺满了宣纸,摆放好笔墨。 许君灿的侍女在一旁磨墨,而她手持画笔,静静的盯着宣纸构思。 当墨磨好之时,侍女退下,只留她一人在场中央,一身浅绿色衣裙,恬静温柔的气质,让人舒心。 玉手执笔在宣纸上勾勒,露出凝脂玉腕,美人作画。岂不知,她的皱眉,抬眸,沉思,抿嘴,还有抬手轻轻拭汗的动作,在众人的眼里,已然是一幅唯美的美人画。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许君灿的画已作完。 她缓缓移步到一旁,言秋命两个宫人将画举起来,宋清歌看见,画的是一幅鱼戏荷莲,倒也映衬时下之景。 可贵的是,在如此短暂的时辰内,她竟然能将那鱼儿的的眼神刻画得如此传神,这不仅仅是需要花时间去练习就能做到的。 还需要一定的天赋。 或者说,是画者的心境达到了人和鱼为一体,画者便是那荷叶下嬉戏的鱼,无忧无虑,自在欢喜。 “好!”皇后娘娘看过许君灿作的话,只道了一个字,但是,就是这一个字,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水平了得。 贵妃娘娘也附和着。 许君灿谢过皇后,贵妃,然后才缓缓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她仍旧是一副很温柔的模样,没有半分得意,不见一丝张扬的微笑。 宋清棉是第九个出场的,她抬眸凛了宋清歌一眼,得意的走到场上。 一身粉衣,将她衬托得更加娇俏,她本就生得貌美,今日又是细心梳妆过的,细看起来,倒是比许君灿更美些。 她深得二姨娘的教诲,一定要让自己像一个大家闺秀的模样,端庄,淑女,温柔。 许君灿是真温柔,宋清棉却是装出来的,所以有了前者的珠玉,后者看起来就特别的古怪,仿佛整个面部表情都是扭曲的,那扭动的腰姿,也是僵硬的。 但是,男子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跟随着她漂亮的脸庞转动。 宋清棉表演的是她最擅长的舞,而且,她今日所穿的衣裙,就是为了表演舞蹈而准备的。 舞蹈的名字叫做“柔色”。 讲诉的是一个名唤柔色的女子的成长故事,她只挑选了柔色小时候陪伴在父母身旁,一家人和睦美好的片段。 乐声起,宋清棉舞动着长袖之时,宋清歌便知道她将原本的舞蹈改编过了。 宋清棉在舞蹈上是有一定造诣的,她不过才跳了小会,便有几个男子看直了眼。 沉浸在自己舞动中的她,腰姿变得更灵活了,笑容更加的明媚,但是,她的目光触及的,不过是最前排中间的那几个男子罢了。 而那前世爱她入骨髓的周景璃,也只不过是用平淡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将目光移开,再也没有落到她身上。 而谢衍则是和周景珦相谈甚欢,像是世家里的纨绔子弟,恭维官员的模样,但是,若仔细一瞧,就能看到那桃花眼底冰封千里。 一舞毕,将柔色的闺阁之趣,天真烂漫,灵动可爱,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抿嘴一笑,抬手拂拭着眉间的香汗,缓步到皇后跟前行礼,那模样装得到挺像大家闺秀的,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 皇后微微颔首,示意宋清棉回到席位上,她的面上滑过一阵失落,她竟然没得到皇后的赞扬。 她原本还想着不仅除了和她母亲的计划,她还必须在才艺上压倒宋清歌,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才艺表演这关,她是差qiáng人意了。 但是,她不如意,她也不会让宋清歌如意,她在等待该宋清歌出场的时刻。 想到然欣那张恐怖的脸,犹如鬼魅一般,宋清棉心里就一阵畅快,她以为宋清歌中毒,此时已经变得和然欣一模一样。 就在今日,宋清歌就会变成天下第一丑女。 宋清棉心里正想着得意之事,在她听闻言秋唤十号,宋清歌站起来身时,一时之间,还未反应过来,于是也立即起身,大声的说道,“言秋姐姐,我长姐不能出场表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棉的身上。 宋清歌被遮住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来二姨娘费尽心机下毒,就是为了这一刻,让她以中毒的丑陋面孔示人。 如若二姨娘jian计得逞,今生,今日,在这皇宫里,她虽生犹死! 一个不得宠,毁了容,无依无靠的女子,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权利? 怕是宋正风和老夫人知晓此事,也会将她关押起来,免得她出来丢人现眼。 可是,轮回有道,苍天开眼,她再也不是前世的宋清歌,她是地狱归来的嗜血之魂,她会亲手惩治恶人,报仇雪恨! “为何?”言秋问宋清棉,但是目光却是落在戴着帷帽的宋清歌的身上。 “因为她毁容了!”宋清棉提高了声音,唯恐在场有人听不见似的。 可恨的是,她脸上还装出一副心疼,惋惜,歉疚的表情。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姐妹斗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姐妹斗争 周围一片哗然。 此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歌身上,有人好奇,有人鄙视,有人惊恐,有人幸灾乐祸。 最得意的就是周景琅,她傲慢,嘲讽的说,“呵,本公主就说怎么戴个帷帽遮住脸,原来是毁容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进宫?难道就是为了让大家看你这奇丑无比的脸么?” 皇后一开始并没有出言阻止周景琅,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遥望着宋清歌,观察着她的反应,看她是否还如上次在宁安宫里一样淡然。 直到周景琅的话音落下,皇后才假意厉色问,“宋清歌,你来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清棉见皇后开口了,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仿佛已经看到宋清歌颜面扫地,被众人指着鼻子rǔ骂,嘲笑的情景了。 于是,她先宋清歌一步开口,“禀皇后,臣女长姐今日晨起,便发现脸上长满了红疹子。请郎中来瞧,那郎中也说不出缘由,只道那红疹子消退以后,就会成为一个坑,郎中说,臣女长姐怕是毁容了!” 说完,颔首悲伤,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这真是一幅姐妹情深的画面。 宋清歌神色冰冷,她不慌不乱,沉着冷静,她不解释,不反驳,只静静的等着宋清棉发挥她颠倒黑白,落进下石的“才能。” 谢衍嘴角扬起肆意的微笑,桃花眼里魅色无边,他只是安静的坐着,就自成一道景色,只是那笑容未曾到达眼底,眼底之处,寒冰凝结。 周景珦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清棉,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时,虽然她戴着帷帽,但是,他仍然在心里不禁感叹:真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周景璃没有任何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只是作为旁观者看戏。 四皇子周景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做任何的表示。 贵妃目光一直未曾从宋清歌的身上移开,她回想起前些时日,皇后宣宋清歌进宫,她得到的消息是,宋清歌是一个性子极冷,不易动怒之人。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无论宋清棉的本意是什么,但是如今当着众多人的面将此事说出来,怕是都坏了事。 离宋清歌较近的许君灿抿着嘴,有隐隐的惋惜之意,她犹豫了须臾,还是伸出手,握了握宋清歌冰凉彻骨的手,轻声道:“别怕。” 裴贞儿也望着宋清歌肯定的点点头,道:“谁说女儿家必须要拥有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就像我,长得不美,不一样过得快乐么?!” 宋清歌感觉到手上的温度,这是一个陌生人在她危难之时,给予她微薄的温暖。 她注视着许君灿,见她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嘲笑,害怕,躲避之意,以她两世为人的经验,许君灿和裴贞儿此时此刻于她,是真心真意的安慰她。 裴贞儿也不是不美,她是一种大气,端庄之美,没有女儿家的秀气之美。 “你可与皇后娘娘实话实说,皇后娘娘仁慈,定能宽恕你的。”许君灿见宋清歌只看着她,不言语,手还有些轻微的颤抖,她就以为宋清歌害怕,又出言宽慰道。 “宋清歌,你来说!”皇后有些不满了,宋清歌的性子不仅冷,而且倔。 宋清歌还未来得及开口,周景琅的一个眼神示意,她身侧的宫人快步走到宋清歌身旁,抬手,触不及防,掀开宋清歌的帷帽。 那是一个如何惊艳的场景! 她身着白色金丝镶边,绣着简洁百合花的衣裙。肤如凝脂,腮胜新荔,玉颜似天宫巧匠雕刻。一双蓝瞳,清亮,灵动,凉色。 帷帽被掀掉得瞬间,恰有清风拂面,chuī动她鬓旁散落的一两根发丝,发丝向上撩动,正好绕于发间木簪的娇花之上。 樱桃似的小嘴,轻轻一抿,让她身上的冰冷之色稍减,顿时添了些许淡然自若。 谢衍还是一如既往的放dàng不羁的笑容,只是方才冰冷的眼底,此时一片暖色。 周景珦微微一笑,毫无顾忌的说道:“真是人间绝色!” 在老夫人的寿宴之上,他是见过宋清歌的,但是,那一日,宋清歌远远没有今日惊艳,美丽动人。 周景璃眉色微抬,终究无话,周景瑜倒是说了一句,“可惜性子太冷了些。” 皇后心里是欢喜的,但是却面色如常。宋清歌没有毁容,对她而言,更有益处,她可是派人去查那道士了,那预言是真的。 虽然道士的话不可全信,但是,也不能不信。 贵妃不怒不笑,此事,和她无关。 与这些人同时做出反应,而且反应最激烈的,当属宋清棉和周景琅。 “啊!你为什么没有毁容?!”宋清棉大惊失色,脱口而出的话,一下子就bào露了狠毒的本性。 “大胆宋清歌,竟然敢欺瞒母后,你是活腻了么?”周景琅指着宋清歌,双眼充斥着嫉妒,怒吼道。 “宋清歌,你现在该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吧!”皇后道。 宋清棉虽然疑惑宋清歌为何没有中毒,但是想着宋清歌如今欺骗了皇后,定不会有好下场,心中又喜不自禁起来。 但是,当她听到宋清歌的开口时,便再也笑不出来了,只听闻宋清歌粉唇轻启,声音冷清,缓缓而言,“禀皇后娘娘,臣女一直不曾开口说自己毁容,而且也不曾有解释的机会。” 女子区域内,大多都是嫉妒宋清歌的,只有许君灿温柔的笑着,裴贞儿更是说道,“你真美!” 男子区域内,大多是被宋清歌的美丽高贵而吸引,震惊,却无贪恋之色,仿佛有一丝的贪恋,都是对宋清歌的亵渎。 众人听闻宋清歌的话以后,才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一直都是宋清棉和周景琅说话,皇后随意问了几句,宋清歌的确没有机会开口。 但是,只有宋清歌自己清楚,她不是没有机会开口,而是在以退为进,让宋清棉输得更难看。 果不其然,宋清棉面上一片慌乱,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解释,皇后的质问就已经传来,“宋清棉,你又作何解释?”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消比赛资格 第一百四十九章 取消比赛资格 皇后从宋清棉不断变幻的脸色便知,这是后宅姐妹的尔虞我诈。她也曾生活在高门后宅,那些yīn私之事,她早已耳濡目染。 不过,如今看来,宋清歌显然要技高一筹,不怒不争,反而赢得更大的胜利。 但是,宋清棉虽然是庶女,却是宋正风的爱女,是厉将军的外孙女,所以,她此时不易对宋清棉动怒,否则,得利的就是宋清歌。 她不可能成为她们姐妹二人任何一人的利器,她只会让她们二人争斗得更加厉害,决出胜负者,选出对她最有利之人。 在场的人各怀心事。 宋清棉惊闻皇后质问,吓得一哆嗦,毕竟,是她先撒得谎。但是,她有背景,且年幼,若是能将对皇后的欺骗化为姐妹之间的捉弄,此事就是小事一桩了。 她打定主意,装出一副很温柔的模样,微微俯身行礼,才缓缓开口,“禀皇后娘娘,臣女只不过是在捉弄姐姐而已。昨日姐姐贪吃了臣女最爱的莲子羹,臣女便想着捉弄姐姐,一解那莲子羹的仇。” 宋清棉模样姣好,声音动听,如此落落大方将此事说出来,反倒显得她有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甚是惹人怜爱。 而且,她在撒谎的时候,便已经用眼神警告过宋清歌,她撒谎,犯下欺瞒之罪,便等同于整个丞相府犯下欺瞒之罪,所以,她笃定宋清歌不敢揭穿她的谎言。 “宋清歌,宋清棉说得可是真的?”皇后问道。 “禀皇后,昨日臣女未曾见过妹妹,何来贪吃她的莲子羹一说?而且自从臣女从庄子上回来以后,从不曾与妹妹同席而食。”宋清歌恭敬,淡然的回答。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唇,脸色惨白,她没料到宋清歌如此不顾丞相府。 宋清歌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陈述事实,如实回答皇后的问题,她知道,皇后是聪明人,谁对谁错,皇后心中早有了定论。 “长姐,你!妹妹我只不过是捉弄你一下而已,妹妹以为就像我们平日里在家一样,不曾想,如今到了宫里,长姐倒是不顾着妹妹了。” 宋清棉拿出看家本领,眼眶一红,泪珠打转,委屈,楚楚可怜。 “你们二人,把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七巧节,当作儿戏么?还以为是在家里?你们二人也配!”周景琅大声讽刺道。 “琅儿!”皇后厉声道,她看出了宋清歌与宋清棉之间的把戏,但是周景琅却是不知的,她不希望她卷入里面,成为利用的对象。 周景琅听闻皇后的呵斥声,便住了嘴。 宋清歌仿佛痛心疾首的模样,低声道,“妹妹,你平日里在家里顽劣,目无尊长,漠视尊卑,我念着你是妹妹,每次都不与你计较。可是,今日到了这宫里,皇后娘娘在此,你仍然如此没有规矩,万幸皇后娘娘仁慈宽容,你若是下跪认错,兴许能求得娘娘宽恕。” 皇后嘴角不露痕迹的扬了扬,这宋清歌果然是伶牙俐齿,一番言语,既表现了她作为长姐对妹妹的维护,管束,疼惜,又不着痕迹的恭维了皇后。 但是,皇后岂能轻易如她所愿,便问道,“宋大小姐,你为何戴着帷帽进宫?” “禀皇后娘娘,臣女偶感风寒,怕过气给别人,这才戴了帷帽。”宋清歌淡淡的说。 皇后心里已经知道了原委,这宋清棉就是耍嘴皮子,也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何况是耍计谋。 兴许,是该在宋清歌身上下赌注了。 “宋二小姐,这里是皇宫,不是相府,不是任由你胡作非为,任意妄为的地方!”皇后严肃的斥责。 “皇后娘娘,臣女冤枉啊!定是臣女的长姐对臣女记恨在心,才会如此诬陷臣女!”宋清棉跪下,哭诉道。 “妹妹,我是否诬陷你,此事一查便知。妹妹口中的郎中,莲子羹,是子虚乌有,还是板上铁钉?”宋清歌神色冰冷,再无一开始教训宋清棉时温和,显然有些恨铁不成钢。 “好了!”皇后凌言厉色,她当然知道那郎中,莲子羹是子虚乌有,但是若是此事闹大了,郎中和莲子羹也会出现的,“你们姐妹二人,扰乱今日的气氛,本宫必须惩罚你们。宋二小姐是累了,来人啊,将宋二小姐扶下去休息,接下来的节目就不用再参加了。” “皇后娘娘,恕罪啊!”宋清棉磕头求情,但是皇后不为所动,继续道,“宋大小姐,你还未曾表演节目,若是你能以好的表演来热闹气氛,本宫便恕你无罪,否则,便与宋二小姐同罪!” “是,皇后娘娘。”宋清歌俯身,恭敬的回答。 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冷笑,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臣女真的冤枉啊!”宋清棉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她第一次参加七巧节,就被皇后斥责,还被取消了后面的参赛资格,这对于一个女子,十岁的女子,是相当严重的惩罚了。 除非,她以后能做出德行高尚之事,一鸣惊人,方能一洗今日之耻rǔ。 但是,有宋清歌在,今生今世,她再无翻身之日。 今日之耻rǔ,会一直伴随着她,至到宋清歌取她性命之日。 “宋大小姐,你准备表演什么节目?”皇后问。 “千古绝唱。”宋清歌回答。 “哦?”皇后不解道,“此为何?” “皇后娘娘,请容臣女表演完,皇后娘娘便知。”宋清歌道。 皇后点点头。 接着宋清歌便说了自己表演需要的物件,宫人按照她的要求,将东西全部摆放在场中央。 宋清歌的身前是一案桌,上面摆放着大小各异的画笔,五颜六色的墨。在她身后,是两根木架支起来的宣纸,六尺长,三尺宽。 皇后对宋清歌和宋清棉的处罚,周景琅是不满的,但是,她才被皇后呵斥,便不敢再言语。此时,看宋清歌的模样,不过只是画画而已,这有什么新鲜的? 于是,她讽刺道,“画画而已,又是个丢人现眼的!” 第一百五十章 此画乃天之作 第一百五十章 此画乃天之作 皇后一个凌冽的眼神she过来,周景琅立即住了嘴,抿抿唇,一脸委屈,不再言语。 谢衍此时更加的随意了,他将果子抛到空中,再用嘴去接住,那快速蠕动的嘴唇,仿佛在品尝人世间的美味。 可是,他的目光一直未从宋清歌的身上移开。 在常人看来,他依旧与往常无异,玩世不恭,放dàng不羁。 宋清歌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以后,便开始提笔,只见她左右双手,各执一笔,一个旋转,裙摆犹如盛开的花朵。 两支画笔在各在木架上的宣纸之上写了一笔。 最开始的时候,众人不知宋清歌在做什么,只见她身姿灵活,宛如jīng灵,游戏人间。 渐渐的,人群中有人道,“她是在跳舞。” 另一人道:“她是在作画。” “不对,她是在写字!” “你们说得都不对,她是在边作画,边跳舞!” …… “真了不起!” 周景琅听到赞美宋清歌的声音越来越多,便讽刺道,“一群未见过世面的东西!” 周围的人听到周景琅的声音,赞美之声就少了些。 “贞儿姐姐,你说那宋大小姐是在作甚?”许君灿望着宋清歌,一脸的好奇,便问看得目不转睛的裴贞儿。 裴贞儿的目光未从宋清歌的身上移开,只回答,“我倒是觉得宋大小姐是在练武。” 许君灿掩嘴噗嗤一笑,裴贞儿转过头,问:“灿妹妹,你笑我作甚?” “贞儿姐姐,宋大小姐乃大家闺秀,怎会像你,正日里舞刀弄枪的,哪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许君灿打趣道。 “灿妹妹,所以说这就是我与你们的不同。你们看到的,是宋大小姐端庄,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我看到的却是她的豪气,飒慡英姿。”裴贞儿笃定自豪的说道,她已经将宋清歌引为知己,不像是平日里那些千金小姐,一听说她擅长,喜欢的都是武艺,便有些不耻,甚至避而远之。 “贞儿姐姐,你莫不是觉着那宋大小姐与你是同一路的人吧。”许君灿笑着道。 “灿妹妹,你也太看得起你姐姐了,我倒是想与宋大小姐做同一类人,可是,就她的行事作风,我估计是望尘莫及。不过,我挺佩服宋大小姐,也觉着她很投缘,想与她做姐妹,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了。”裴贞儿带着期盼的神色说道。 “依照宋大小姐如此冷清的性子,我看很难。”许君灿担心的说道。 “灿妹妹,你是知道我的,只要我认定的事,就绝不会放弃,所以嘛……”裴贞儿脸上露出狡黠的目光,“我打算从今日开始,便日日去寻宋大小姐,直到她答应与我做姐妹为止。” 许君灿仿佛已经习惯了裴贞儿的行事风格,也不觉着惊讶,只道:“贞儿姐姐难得遇到一知己,努力些也是应该的。按照宋大小姐的性子,她一百年不理你都有可能。” 裴贞儿的目光又被宋清歌吸引了去,然后只应付许君灿,“嗯”了一声,并点点头。 这二人闲聊之际,宋清歌的表演已经进行到了一半,那六尺长得宣纸,已经画了一半。 周围的乐声是不由自主开始伴奏的,每一个跳动的音符都随着宋清歌的每一舞步流动,仿佛融为了一体。 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宋清歌。 她每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就会有一阵掌声爆发出来。 周景琅气得牙痒痒,一掌拍在案桌上。 皇后面色渐渐缓和,露出欣慰的微笑,也开始期待宋清歌最后画的是什么。 贵妃心里也有计较,也开始全神贯注的欣赏着宋清歌的表演。 就在宋清歌表演的这段时间里,谢衍已经将桌前的瓜果吃了一半,他只不过是在借吃东西,掩饰那对宋清歌深深的爱慕。 他的控制能力算是极好的,但是,对于宋清歌的感情,一直是他无法掌握的情绪。 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让别人瞧出她眼中的倾慕之意,就目前而言,这份感情,对于宋清歌,是毁天灭地的害怕。 周景珦的目光,已经从惊叹转变为现在的痴迷,他很后悔,老夫人的寿宴,他怎么没有发现宋清歌的美好。 他暗自恨自己眼拙。 周景璃的目光犹如深潭,探寻不到其中的深意。 周景瑜只是带着笑,云淡风轻,淡然自若,这一点倒是与宋清歌有几分相似,但是,他没有宋清歌那份由内散发出来的冷。 寻常之人,只觉着她性子冷,可是,无人知道,她是真的心冷。 宋清歌毕竟年幼,而且今生又吃得不好,身体体质不是很好,在表演接近尾声时,她白皙的额头,已经渗出微微细汗。 脸颊红扑扑的,犹如一朵独自盛开的山涧的幽兰,清香独自来。 可是,宋清歌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她,最是美丽动人,不再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所有人都看直了眼,除了对她恨之入骨的周景琅。 但是,周景琅心里却不愿承认,宋清歌确实别她美,就是因为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她越加的气愤。 最后,宋清歌画笔一挥,小小年纪,豪气万丈,她的眸光,明亮四方,清冷身姿,熠熠生辉。 她是整个场面的焦点,万人瞩目的曙光。 宋清歌的表演落幕,但是,她所带动起来的氛围,仍旧在躁动。 她走到案桌之前,朝皇后行了一礼,为了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她缓缓开口,“禀皇后娘娘,臣女表演完毕。” “这就是你所谓的千古绝唱?!”皇后心里是震惊的,她没有想到,宋清歌的表演会惊艳四方。 但是,为了在气势上压住宋清歌,她还是厉声质问。 “是的,皇后娘娘,这便是千古绝唱。”宋清歌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冷清的回答。 “来人,将宋大小姐所作之画,抬过来给本宫瞧瞧。”皇后吩咐。 四个宫人,两两站在一边,抬着木架,向前移动,呈现在皇后面前。 皇后定睛一看,就再也不愿意将目光移开,她心里已经忘记要打压宋清歌这件事,脱口而出,“此画当真乃天之作!”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四方安定,举国繁荣 第一百五十一章 四方安定,举国繁荣 宋清歌画的是chūn日的京城。 热闹非凡,生机盎然,处于百花盛开之中。 如果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副画,那当然也称不上天之作,只因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京城的一角展现得如此详尽,并且用作画的方式表达出来,便是了不起了。 而且,这画里,每一个人物的神态都不一样。 达官贵人,jiāo谈游玩,贩夫走卒,吆喝买卖,稚子幼童,嬉戏街头,俏丽女子,脂粉摊前。 宋清歌用特别的手法勾勒出一个美好,繁荣,喧闹的京城。 清风徐来,一只蝴蝶不知从何处而来,停留在那画作之上,蝴蝶竟然是将宋清歌画的鲜花当作了现实中的花朵。 接着有更多的蝴蝶跟来,停留在画上,在场的人都被吸引到了画作面前,但是因为皇后离画最近,她们只得在一旁围着。 突然,皇后发出一声惊叹。 “千古绝唱!” 众人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只因那蝴蝶停留在画的四个角,每一个角都是一个字,方才的时候,那些盛开的花朵便是按照“千古绝唱”这四个字来画的,如今有了蝴蝶的装饰,这四个字便更加醒目了。 “宋大小姐,你是怎么做到的?”吩咐众人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便疑惑的问道。 她不相信宋清歌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将蝴蝶引来。 “回皇后娘娘,臣女只是用了心而已。”宋清歌平淡的说道。 “哼,说得仿佛其他人未用心一样,你肯定是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周景琅不服气的说道。 宋清歌当然不会指责周景琅,但是皇后却会,“琅儿,不可多言!” “母后!”周景琅撒娇道,在接受了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以后,便不再继续言语。 “呀,快看,她头上有一只蝴蝶!”裴贞儿的目光一直在宋清歌身上,于是她第一个发现,便尖叫了出来。 当然,宋清歌发簪上的蝴蝶,不是裴贞儿最先发现的,是谢衍最先发现的,但是,他只顾笑得开怀,却不能开口。 “贞儿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宋大小姐真美,连蝴蝶都吸引去了青丝之上。”许君灿声音温柔,兴高采烈的说道。 宋清歌头上只简洁的斜插着一根木簪,西籽手巧,在那木簪之上,用针线缠绕的方法,固定了一朵鲜花。 想那蝴蝶定是被鲜花的香味吸引,才停留在了宋清歌的发丝上。 此情此景,她的高贵,大气,弥散着整个场面,谢衍不停的饮酒,以掩饰眼中的痴迷。 若说天上有仙子,那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宋大小姐真了不起!” “没想到宋大小姐不仅绣技了得,连画画都如此厉害,改日我定要拜师去。” …… 周景琅气得两腮鼓鼓的,一双眸子,带着恶毒,狠狠的瞪着宋清歌。 皇后也与周景琅是同样的想法,先前出场表演的每一个人,定是用心去表演了的,可是,他们都没有宋清歌表现得如此出色。 “宋大小姐,在你心中,何为千古绝唱?”皇后问道。 “四方安定,举国繁荣,千古一帝,当为绝唱。” 宋清歌掷地有声,铿将有力的说道。 周围一片寂静。 皇后美丽的面庞上浮现会心的笑容,丹凤眼里是满满的欣赏,出言夸赞,“这天下间,也只有宋丞相能教导出如此聪慧,高瞻远瞩,与众不同的女儿。”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宋清歌俯身,谢礼。 宋清歌没有直接夸奖皇后,这样拍马屁的行为太过于明显,她夸的是天子。一个十岁,未出阁,且在乡下待了两年的女子,心中竟然有如此情怀。 “四方安定,举国繁荣。” 这是从古至今,每个帝王的毕生所求,却被宋清歌一语道破。 日光从云梢出来,金光普洒,宋清歌正好逆光而立,此时,她仿佛犹如披着金光,从天而降。 高贵不可亵渎,神圣不可侵犯。 蝴蝶从画上下来,围绕着宋清歌旋转,偶有几只停留在她衣裙上。 她缓缓伸出一双玉手,蝴蝶仿佛听到了召唤一般,轻触她的指尖,手背,她露出纯粹,gān净,唯美的笑容。 在场的男子都看痴了眼,女子也移不开眼睛,自愧不如,无论男女,皆是她的陪衬。 “能引自然之物欣而往之,必是天女也。”一道洪亮,浑厚的声音骤然响起,宋清歌眼角瞥到一道明huáng色的身影,便立即跪下。 “皇上怎得来了?”皇后起身,笑脸相迎,只是微微行了一礼。 贵妃也带着微笑,跟在皇后身后,行礼。 其余众人全部跪下,行礼,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上一招手,继续道,“朕听闻今日的七巧节出了稀奇事,便忍不住好奇,过来瞧瞧。” 立即有宫人新增加了桌椅,皇上位于中间,皇后贵妃相伴左右。 “皇上,今日之事,确实罕见,这丞相的嫡女,是个了不起的女子。” 皇后笑着说道,又将宋清歌如何作画,吸引蝴蝶,蝴蝶停留在她身上之事简短的说了一遍。 宋清歌仍旧站在空地中央,不过,她一直是微微的低着头的。 今日皇上突然到来,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而且,与她而言,似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因为皇上太过于jīng明,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这也是她至今不敢抬头目视皇上的原因。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有些事,刻意逃避,反而适得其反。 宋清歌不想正视皇上,但是,皇上却想要见她。 她想到前世,她的种种手段,计谋,或许都没能逃过皇上的慧眼,可是,这个一代明君,最后竟然…… 想到此处,她身体轻微的颤抖,她不断告诫自己,她重生了,她不再是前世的宋清歌,她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透明,gān净。 她缓缓抬起头来,平静的看着皇上,隐藏好所有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封为天女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封为天女 饱满额头,粗犷的眉毛,目光如炬,鹰钩鼻梁,浅浅胡须,薄薄嘴唇,组合在一起,镶嵌在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宋清歌的蓝瞳里,倒影着皇上的身影,心里暗道,皇上还是如前世一样,锋利,睿智,看起来随和,实则冰冷无比。 “眉目之间,倒是有几分与丞相相似。”皇上道。 “可不是,臣妾也觉着,这宋大小姐是个极标志的人物。”皇后附和道。 “你方才说‘千古一帝,当为绝唱’,你觉得朕做到了么?”皇上很随和的问道。 宋清歌心里却一阵忐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一个大难题。 若是回答“做到了”,显得太过于恭维,拍马屁的痕迹太明显,若是说“没有做到”,估计她的脑袋就要搬家了。 皇后也意味深长的看着宋清歌,看她如何回答。 周景琅心里暗暗得意,心道宋清歌这次肯定死定了。 谢衍虽然和先前无意,心里却已经开始隐隐担心起来。他知道宋清歌聪敏,但是,当今天子的脾性,他十分清楚,虽是明君,却有些喜怒无常。 周景珦脸上已经出现了担忧的表情。 宋清歌心里虽然忐忑,面上却是冷静,淡定。那一双蓝瞳,澄净得犹如碧空万里无云,gān净纯粹。 不知为何,皇上原本锐利的目光,在那一瞬间闪现出了一丝温柔,不过稍纵即逝。 “在臣女的眼中皇上做到了,但是在皇上的眼中,皇上觉得自己还未做到。”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哦?”皇上疑惑道,“宋大小姐怎知朕觉着自己还未做到?难不成宋大小姐了解朕心里所想?” 帝王的心思,不是谁都可以猜测的。 宋清歌道,“回皇上,臣女并不曾了解皇上心里所想。只是臣女乃一介女子,定没有皇上的高瞻远瞩。臣女见着如今天下,在皇上的励jīng图治之下,日渐富足。臣女觉着皇上已经做到了,可是,皇上定是希望吾东魏越加qiáng盛,所以皇上觉着自己还未达到自己的目标。” 皇上的双眸眯了眯,眼底便是深潭,不知他心中的想法。 但是,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并与半分怒意,他当然知道宋清歌在降低自己的身份,恭维他高瞻远瞩,可是,偏偏宋清歌说得都是事实。 那道士的预言一出,他也派人去打听了,派去的人回来说,道士的话可信。 因为,他派去的人同时去查了宋清歌最近在乡下庄子上的变化,仿佛变了一个人,或许真如道士所说,煞星之命也除,带着凤命归来。 可是,凤命之人,归落谁家呢? 他早已派人注意宋清歌的动向,所以他在听闻这里发生的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他倒是要看看,这曾经被视为妖孽的女子,如今是何般与众不同? 诚然,宋清歌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 小小年纪,第一次面见天子,就不卑不亢,不胆怯,不惊慌。 回答问题,条理清楚,逻辑分明,思维堪称奇特,果真是一个慧心的女子。 既然如此,不如先给一点甜头,好好培养,或许他日能堪中用。 于是,皇上开口,“果真是慧心妙舌,却能言之成理。” “多谢皇上夸奖!”宋清歌恭敬的回答。 “朕看方才所有的蝴蝶都围绕着你旋转,仿佛你能与自然之物通灵性,既然如此,朕便封你为天女,位同县主,你以下如何?” 皇上意味深长的问,他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盯着宋清歌的蓝瞳,只she宋清歌的心底,看穿她的一切心事。 宋清歌心里失笑,当今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给你好处,还要问你意下如何。 但是,皇上的骤然封赏,让宋清歌有些措手不及,她有些震惊,却很快镇定下来,“臣女多谢皇上厚爱,但是臣女无功,不敢受封。” 宋清歌开口便是拒绝了,她猜测皇上是想听她说拒绝的话。 若是皇上诚心封赏,便不会让她有拒绝的可能,既然开口询问她的意见,那这封赏便是可以拒绝的。 皇上看到宋清歌坚决的脸色,平静的目光,露出了赞赏之意。 一个不受宠的嫡女,如果能得到皇上的亲封,以后在府里也会好过一些。 但是,宋清歌却拒绝了他的封赏,既然如此,他还非封赏她不可。 “宋大小姐不必谦虚,就凭这能与自然之物通灵性这一点,如今东魏,你便是第一人。”皇上此次的语气异常的肯定,不肯给宋清歌半分拒绝的机会,“朕乃天子,君无戏言。” 宋清歌立即跪下,叩谢隆恩,“臣女多谢皇上。” 皇后的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望向宋清歌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 宋清歌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她心里也是满意的,这也肯定了她更加想要拉拢宋清歌的决心。 皇上见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便以“不拘束众人”为由离去,众人恭送。 谢衍望着宋清歌,没有喜悦,反而心里更加担心。 在皇上开口封赏宋清歌时,他心里就在猜测皇上的心思,心里涌起了冷意,原以为宋清歌的拒绝,皇上能够收回旨意。 可是,结果出人意料。 周景珦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宋清歌今日的一切,都让他觉着惊艳。 皇上离去以后,皇后让宋清歌回到席位上,接下来的女子表演,就裴贞儿的剑舞博得了满场喝彩,其他人的表演都差qiáng人意。 男子区域内,谢衍如往年一般,表演的仍旧耍骰子,无论他怎么转动,或者任由别人转动,再经由他的手一摇晃,总是点数最大。 奇怪的是,皇后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微笑,其他的男子也是见怪不怪。 周景珦表演的是琴,周景璃则是剑,周景瑜chuī奏了快意恩仇的萧。 其中,最出彩的,是周景珦,周景瑜次之,周景璃随其后,出乎意料的是,谢衍是垫底的。 言秋站到场中央,宣布七巧节的第一个节目结束,宋清歌折桂,许君灿随后,周景琅第三。 “接下来,便是‘赞花’。”言秋道,接着招手,示意宫人,“将所有预备好的花都搬上来。”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二人合演?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二人合演? 宫人按照言秋的吩咐,将事先准备好的花盆,一一端上来,摆放成整齐的一排。 依旧按照手中所持竹签的序号为顺序,在宣纸上写出每一盆花的赞语,当然,这一轮是可以弃权的。 男子区域内,唯有四皇子周景瑜参赛,其余男子皆弃权。 女子区域内,少有弃权者。 那摆放在场中央,案桌上的五盆花,依次是:百合、朱顶红、月季、蔷薇、茉莉。 当每人将赞语写在宣纸之上后,由宫人收集起来,呈递给皇后和贵妃。 她们二人在评阅赞语之时,又是宫里的舞姬出场,一场舞蹈结束,第二轮的比赛也有结果。 “不与群芳争艳,芬芳静怡独来。” “含香冷雨烟凉,孤芳自赏樱红。” “一尖已剥胭脂红,四破犹包翡翠茸。” “朵朵jīng神叶叶柔,雨晴香拂醉人头。” “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 言秋立于场中央,朗朗有声,念出胜出的五句诗。 这每一句诗,都对应花盆摆放的顺序。 周景琅有一丝得意,因为这其中的一句便是她的。 至少,她赞美朱顶红那句诗胜出了。 最后一句赞美茉莉,便是出自许君灿之手,其余三句,皆是出自宋清歌之手。 言秋最后宣布第二轮胜出的,依然是宋清歌。 “前面两轮已经有了结果,请皇后娘娘吩咐第三项比赛。”言秋道。 皇后点点头,目光从谢衍身上,移到宋清歌身上。 宋清歌今日已经成为了这里的焦点,而谢衍表现得太过于冷静了些。她想起前些时日,眼线禀报,谢衍救了宋清歌,第二日,就出了谢衍始乱终弃的丑闻。 此事太过于巧合了些。 她曾派人去调查过,谢衍与那香炉阁的头牌,玉宛央,确有其事。 所以,她也就没再继续追究此事。 而且,平日里,没有发现谢衍与宋清歌有任何一丝往来的痕迹,一个身居后院,一个混迹各种混杂场所,二人毫无jiāo集可言。 但是,皇后只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她要让宋清歌和谢衍当着她的面表演,她相信以自己的眼力,如果他们二人真有什么,一定逃不过她锐利的眼睛。 谢衍虽有纨绔之名,却没有花名,而且在对于女子方面,可以说是非常冷漠。 喜欢他的女子不计其数,而他皆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曾经,他也救过别的女子,而那被救的女子以报恩为名,要进侯府伺候他,从此,谢衍对于女子,总是避而远之。 可是,那日,他不仅救了宋清歌,还将她一直抱到了马车上。 若说二人一点猫腻也没有,皇后也是不信的。 今日的七巧节,她是有意不提前透露第三个比赛项目的,因为无论宋清歌表演得好与坏,她都有办法让其与谢衍一同表演,用她的慧眼却观察二人。 谢衍虽然没有看皇后,但是他已经感觉到皇后身上的目光从他的身上略过,当他看到皇后的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之时,便明白今日,无论如何,他和宋清歌都在皇后的算计里面了。 “第三轮,就让前两轮最出色的女子,与表演垫底的男子,合作表演一场吧。” 皇后道。 宋清歌闻言,面上滑过一丝震惊,她将目光投向谢衍,谢衍仿佛只是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但是,她却看懂了谢衍眼里的安慰,让她放心。 谢衍率先站起身来,拱手道,“皇后娘娘,您知道臣无才,与宋大小姐一同表演,只会影响她的发挥,白白让她担了个不好的名声罢了。” “母后,衍哥哥贵为侯府少爷,怎可降低身份,与她一同表演?!”周景琅反应激烈,高声反驳。 皇后面色如常,道,“只是让你们表演一个节目,无关身份,更不会影响宋大小姐的名声的。” 出乎意料,皇后竟然没有责备周景琅。 皇后盯着谢衍,见周景琅贬低宋清歌时,谢衍并没有反感,发怒之意,心里便开始计较起来。 “既然如此,臣遵命!”谢衍道。 宋清歌也很坦然的走到场中央。 谢衍望着宋清歌,有些冰冷的问道,“宋大小姐想要表演什么?” “谢少爷会表演什么?”宋清歌淡淡的问。 谢衍一时语塞。 周围起了哄笑声,外人眼中的谢衍,不学无术,除了耍骰子jīng通,其他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表演。 “宋清歌,你放肆!”周景琅气得直跺脚,奈何皇后在此,她不敢过于放肆,只得说了句“放肆”,便不甘心的等着场中央二人后续发展。 愣了片刻的谢衍,脸上浮现出不羁的笑容,打趣道,“宋大小姐只管拿出看家本领,我尽量配合便是。” 宋清歌只轻轻的点点头。 “你们二人可商议好了?”皇后问。 “回皇后娘娘,臣女弹琴。”宋清歌道。 “那你呢?”皇后问谢衍。 “臣舞剑。”谢衍话音落下,言秋便吩咐宫人将表演所需得琴和剑拿了上来。 宋清歌坐于琴前,十指微动,琴音骤然而起。 不是普通的相思闺阁之曲,而是激励战士奋勇杀敌的高亢之曲。 宋清歌的指尖快速的拨动琴弦,谢衍仿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他跟不上她的节奏。 众人看到的场景就是,宋清歌冷静,淡定,快速的弹奏着,她毫不顾及谢衍,任由他一个人慢腾腾的舞着剑。 一开始的时候,谢衍还想着好好配合宋清歌,可是越到后面,宋清歌的速度越快,他跟不上,只得作罢,独自舞着自己的剑。 场中央明明是两个人合作表演,可是,在旁观者的眼中,他们之间没有一点默契的,连基本的愿意配合的愿望都没有。 最后,一曲弹奏完毕,众人几乎忽略了谢衍,仿佛还沉浸在宋清歌用琴音描述的厮杀场面中。 “禀皇后娘娘,臣女弹奏完毕。”宋清歌起身回答。 “禀皇后娘娘,臣也表演完毕。”谢衍累得气喘吁吁的说道。 皇后将方才二人的表演看在眼里,宋清歌的性子冷淡,她对谢衍的表现,倒是附和她的性子。 至于谢衍,对宋清歌虽然不是太过于冷漠,但是,也绝称不上热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有灵犀,演戏骗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有灵犀,演戏骗人 谢衍和宋清歌的表现,让皇后暂时解除了怀疑,她微笑着,像是责备自己心爱的孩子,嗔怒道:“你这也叫表演?不过是玩耍罢了。” “皇后娘娘慧眼识人,一眼就看穿了臣的心思。”谢衍笑着道,因他平日里就是一副厚脸皮的模样,自然也没有因为皇后打趣而觉着尴尬,反倒习以为常。 “你啊,改日真该与定国候好生说说,好生管教你一番,这般不学无术,以后怎得继承侯府的爵位。”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旁人的眼中,皇后的这一番话,说得温暖人心,仁爱得体。可是,只有谢衍清楚,皇后的这番话,有多虚伪。 “皇后娘娘,臣自由散漫惯了。臣的父亲,虽然早已放弃对微臣的管束。可若是父亲听了皇后娘娘的此番话,定要重新开始管教臣的,届时,臣的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谢衍语气无奈,顽劣,并近乎哀求的说道。 在场的女子掩面而笑,男子嗤之以鼻。皇后见状,便也不再试探谢衍,只仁和的笑着,“好,好,本宫不告诉定国候便是。但是,方才你与宋大小姐的一番比试,自然是你输了,你可服气?” “回皇后娘娘,臣不服气。”谢衍道。 皇后诧异道,“为何?” 谢衍理直气壮地说道,“皇后娘娘,臣乃男子中垫底的,宋大小姐是连胜两轮比赛的。臣与宋大小姐相比,是以弱对qiáng啊,臣会输是必然的。但是,臣输了比赛,却不输骨气。所以,臣不服气。” “母后,衍哥哥说得对,您方才的做法,就是不公平。”周景琅帮腔道。 如今天下,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说皇后不公平的,除了天子,怕只有这周景琅了。 皇后也不生气,道,“你倒是个有骨气的主,这点倒是像极了定国候。也罢,就为了你这个骨气,本宫就再做一回恶人。”说完,将目光移到宋清歌身上,道“宋大小姐,这谢少爷参加七巧节多年,竟然是从来没有赢过一回,不如就为了他这骨气,你将这最后的彩头送与他如何?” 宋清歌神色冰冷,她早已明白皇后的意图,此时便配合谢衍演好这场戏,道,“皇后娘娘吩咐,臣女莫敢不从。” 众人都听出了宋清歌话语中的不满,自己劳心劳力赢来的彩头,就因为谢衍一句骨气,就要送给他了,这换做是别人,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但是,若宋清歌与谢衍有情,这彩头相送,必是愿意的。 皇后还以为她的心思无人知道,她将宋清歌和谢衍牢牢的掌握在手里。 殊不知,一个本就是玲珑通透的腹黑少爷,一个是活了两世的人,跟人jīng似的,皇后的心思,哪里瞒得过这二人? 皇后见宋清歌不愿意相送,而且以她孤傲,冷清的性格,看不上谢衍也是理所应当的。 而且,宋清歌行事风格再怎么成熟稳重,到底也是孩子。孩子对于自己辛苦赢得的东西,总是格外珍惜。 “皇后娘娘,臣自知不才,怎敢贪图宋大小姐的彩头。臣多谢皇后娘娘对臣的厚爱。” 谢衍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心里却喜滋滋的,只因他看出了宋清歌在陪他演戏,仿佛二人心有灵犀一般,怎能叫他不欣喜? “既然如此,这彩头还是归宋大小姐自己所有吧。” 皇后无奈的说道,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假意瞪了谢衍一眼,“谢少爷,以后你可得努力了,不可再这般不学无术。” 宋清歌听闻她所赢得彩头,不用再送给谢衍时,面上滑过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欣喜。 但是,这瞬间即逝的笑容,还是被jīng明的皇后给捕捉到了。 “是,皇后娘娘,臣谨记皇后娘娘的教诲,定不负皇后娘娘厚望。”谢衍恭敬的说道。 “好了。”皇后嗔怒道,“别贫嘴了,每次都是说得好听,却从未见你履行诺言。” 谢衍嬉皮笑脸,挠头抓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算是将此事轻描淡写的揭了过去。 今日的七巧节到此刻,算是到了尾声。 折桂的自然是宋清歌,许君灿居于第二,周景琅第三。 按理说,裴贞儿的剑舞赢得满场喝彩,比周景琅的要好上许多,可是周景琅贵为公主,且是第一次参加七巧节,皇后为了彰显自己的公平,倒是不提周景琅。 但是,有贵妃在,周景琅自然是榜上有名的。 一番花落,皇后让宋清歌站到了场中央。 “本宫一开始便许诺,连胜三轮者,本宫可许之一个愿望,不知宋大小姐的愿望是?”皇后问道。 “如今,天下太平,国富民安,祖母,父亲,身体康健,家庭和睦。臣女心里甚是满足,唯一的愿望,便是目前的一切,长长久久。” 宋清歌的声音虽然冷清,却及其的动听,犹如寂静的山涧,一滴檐水滴落,清脆,响亮,并溅起朵朵晶莹的水花。 无论谁听到这番话从拥有倾世美颜的女子口中说出来,都会动容,体贴,心怀天下。 皇后也露出赞赏的目光,点点头,“你倒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不过既然本宫许诺你一个愿望,你此时没有,便先记下,以后有了想要实现的愿望,随时可来寻本宫讨要。” “是,多谢皇后娘娘。”宋清歌道。 皇后欠下宋清歌一个愿望,但她们比赛胜利的前三者,皆有赏赐。她吩咐了赏赐以后,便借由乏了起身回宫,贵妃自然是要同行的。 余下众人,也不好再宫里做过多的停留,皆自行出宫。 先前被带出去的宋清棉,也被送出了宫。 裴贞儿原本是要趁着七巧节结束之时,与宋清歌继续搭话的,奈何宋清歌脚步太快,一转眼便没了身影,她只得失望的叹气。 谢衍与那几个皇子倒是在宫里继续饮酒作乐,可是,没过多久,便酒醉不醒,还是被谢十三扶着回去的。可他一上了侯府的马车,酒意立即就散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感谢你这八年对我的照顾 第一百五十五章 感谢你这八年对我的照顾 “爷,您醒了。”谢十三没有丝毫的惊奇,谢衍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嗯。”谢衍道,“快些回府。”只要他进了侯府,就能从府内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宋清歌,与她讨论在宫里发生的一切。 “是,爷。”谢十三恭敬的回答,然后掀开帘子,大声吩咐,“爷醉得厉害,赶车快些。” “是。”车夫回答的同时,已经驾车飞驰而去。 宋清歌与宋清棉一同回到相府,宋清棉一下马车,便快速扑进二姨娘的怀里。 二姨娘扶着老夫人,笑脸盈盈的站在相府门口,迎接宋清歌与宋清棉。 宋清歌人未到,皇上和皇后的赏赐已经提前到了相府,丞相府的两个女儿,第一次参加七巧节,就赢得了如此丰厚的赏赐。 那送赏赐的人也是奇怪,只说这是相府的小姐赢得的赏赐,也不说是哪位小姐。 而且还说相府的一位小姐被封了天女,同样也没有明说是哪位小姐。 这是皇上和皇后特意吩咐的,至于用意,想必也是对宋清歌高看一眼,借此帮她出出气。 宋清棉的那些心思,在七巧节上的事,已经引起了帝后二人的不满。 二姨娘搂着宋清棉,见她泪光盈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原本以为,赢得赏赐。被封为天女的,皆是宋清棉。 可是此时看着宋清棉委屈,伤心欲绝的模样,又见宋清歌脸上如白玉无瑕,哪有半分中毒的迹象。 二姨娘知道必定是计划失败了,于是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娘,女儿委屈。” “乖女儿,有娘在,该受委屈的,是别人。”二姨娘的语气低沉,看向宋清歌的目光犹如利刃。 “棉儿,我的乖孙女,这是受了什么委屈?”老夫人也伸出手,慈爱的抚摸着宋清棉。 “祖母,孙女……”宋清棉话未说完,泪已先流,那泪水像是流水一般,冲刷着面庞,她知道她哭得越厉害,二姨娘就会越心疼,宋清歌受的惩罚就会越重。 可是,宋清棉却不知道如今宋清歌已天子亲封为天女,位同县主,虽然没有入皇室玉碟,可也不是任谁都可以惩罚的。 “孙女见过祖母。”宋清歌已经缓缓移步到老夫人面前,恭敬的行礼。 老夫人见此情景,心中也明白了三分,便开口直接问道,“你妹妹为何哭泣得这般伤心?” 宋清歌听到老夫人如此偏袒的问话,心里依然波澜不惊,她与老夫人短暂的数日相处,怎抵得上宋清棉与老夫人朝夕相处的感情深厚。 “祖母,妹妹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诅咒孙女毁容了。后来被皇后娘娘识破,出言斥责了妹妹。”宋清歌只提及皇后,不再言语其他,心道,二姨娘有本事,就去宫里寻皇后的麻烦吧。 “娘,祖母,不是孙女的错,是她!就是她故意诬陷我!”宋清棉眼眶已经哭得红肿,指着宋清歌,既委屈,又愤怒。 “妹妹,不可多言。此事乃皇后娘娘明断。你怎么出言指责我,我们是姊妹,身体里留着相同的血液,自然是不与你计较。但是,你方才所言,便是指责皇后娘娘未明辨是非,未能做出公平的决断么?” 宋清歌厉声道,一脸的严肃,老夫人闻言,立即变了颜色,“棉儿,你以后说话要慎重些。” 若是此话传到了皇后的耳里,对丞相府而言,就是大祸。 二姨娘脸色变得惨白,她知道一切祸头的根源,都是在设计宋清歌中毒身上,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宋清歌,你的翅膀硬了,知道耍心思了!”二姨娘道。 “二姨娘,你在大庭广众一下就如此说我,不怕损了你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贤良形象么?”宋清歌淡淡浅笑,冷言讽刺。 “你!”二姨娘伸手指着宋清歌,想要再出言呵斥道,但是,她目光快速转动,观察周围的行人,害怕别人发现她的面目。 于是,她立即缩回手指,搂着宋清棉,“棉儿,我们走!” “宋清歌,一时得利,不代表永远的胜利!”二姨娘在走近府门之时,还是咽不下心中的闷气,她顿足,平静的说。 “这句话,送给你,感谢你很‘用心’的照顾了我八年。”宋清歌冷言冷语,毫不退缩。 二姨娘身体一颤,搂着宋清棉的手紧了紧,她如此气愤,即使背对着宋清歌,她仍然面色平静,将所有的怒火都生吞在肚子里,绝然的走进了府里。 “她到底也是你的姨娘,抚养了你多年。棉儿是你的妹妹,如今你封了天女,也该更加照顾妹妹才对。”老夫人教训道。 “是,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好生照顾妹妹的!”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只有她自己清楚,那“照顾”二字,她是狠狠的咬出来的。 “嗯,这才有嫡女风范。”老夫人满意的点头,“走,去祖母房里,说说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 “是,祖母。”宋清歌迎着,扶着老夫人,进了相府。 宋清歌去了老夫人的房里,陪着老夫人说了估摸半个时辰的话,自然是将老夫人逗得眉开眼笑。 就在她最后欲起身离去之时,老夫人突然严肃的说道,“你一个人是撑不起丞相府的荣耀的,棉儿那个性子,最是温柔好相与的。你不要总是一副很冷傲的模样,多与她相处,日后,还得你们姐妹二人相互扶持,总比外人qiáng些。” “是,祖母。”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她根本没有将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所以,今日在宫里,你的做法是不对的。你得了皇后的青眼,你若是提棉儿求情,皇后兴许就不会取消棉儿的资格。以她的才情,怎么也要博一个彩头回来。若是这样,你们姐妹二人同时获得赏赐,我们的丞相府定比现在要有面子的多。” 老夫人数落着,宋清歌已经变了脸色,“祖母,孙女要是替妹妹求情,又如何解释妹妹诅咒我中毒之事?”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我抱抱你 第一百五十六章 让我抱抱你 老夫人看着宋清歌jīng致如玉的面庞,若是真的毁容了,怕是bào殄天物,这世间,哪有女子不爱惜自己容貌的,她想宋清歌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她回想起方才宋清棉楚楚惹人怜的模样,心里怎么都狠不下责备宋清棉。总觉得宋清歌做得不对,于是欲张嘴教训宋清歌。 没想到宋清歌根本不给老夫人机会,道,“祖母,方才在宫里,孙女若是替妹妹求了情,惹得皇后不高兴,再治我们姐妹二人一个欺瞒知罪,更重的是父亲教导无方。祖母,我们丞相府,怎么能承受得了皇后的愤怒呢?!” 老夫人的脸色在青与白之间转换,崔鸳也道,“老夫人,奴婢觉着,如今您是天女的祖母,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您就安心享福即可,大小姐是个明白人,若是方便,定会照顾二小姐的。” 宋清歌也点点头。 老夫人想着今日宋清歌带着帷帽来与她道别时,说的是因为受了风寒,可那宋清棉为何会说她中毒?这其中的关窍,她一想便能明白。 而且,若真如宋清歌所说,皇后降罪,这丞相府数百条人命,都不够发泄皇后发泄怒火。 但凡与皇家沾边的事,都是大事。 老夫人又想到前些日子,崔鸳去了厨房回来后向她禀报的情况。 而且,也幸好宋清歌,如今倒是替相府挣了荣耀回来。 而且自从宋清歌回府,她喝到了最美味的香茶,宋清歌得到的赏赐,都是挑选着好的送给她。 思及种种,老夫人看向宋清歌的目光便柔和起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 “祖母,孙女是嫡女,为了丞相府,一切都是孙女应该做的。”宋清歌道。 老夫人满意的点头,道,“你今日也累了,快回去歇歇吧,明日早些来给我煮茶。” 宋清歌嫣然一笑,道:“是,祖母。”然后便告退,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才进院子,一阵香味扑鼻而来,因着上次吃过醉仙楼的饭菜,她在那一瞬间便闻出了这些饭菜又是出自醉仙楼。 西籽定不会去买饭菜的,因她不识路。眉俏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如今,这世间,能给予她温暖的,便只有谢衍了。 “小姐,您方才笑了。”眉俏道。 “难道你家小姐还不能笑了?”宋清歌佯装严肃的问。 “小姐,您方才的笑,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舒心之感。”眉俏歪着头,边思考边说。 “你读了几日书,说话都文绉绉的。”宋清歌打趣道。 “小姐,奴婢这也是为了小姐您啊。”眉俏一副邀功的模样。 “怎么就是为了我了?”宋清歌问。 “小姐,您想,若是以后您将奴婢带出去,谁若是敢小瞧了您去,想与您争斗一番。您便说,‘想要与我斗,先过了我丫鬟这关再说。’,然后那可恶之人来到奴婢跟前,被奴婢一招拿下,小姐您岂不是很有脸面?” 眉俏边比划边说,眉飞色舞,好不jīng彩。 宋清歌浅笑着道,“你说的有道理,日后你可要更加努力的读书。” “是,小姐,奴婢遵命。”眉俏调皮的笑着说道。 “说的什么呢,这么开心?”谢衍倚靠着房门,双手抱在怀里,一副慵懒的模样,桃花眼里笑意满。 “谢少爷。”眉俏行了一礼,便闪身进了屋子,留下宋清歌,笑脸盈盈的对着谢衍,“我说让眉俏多读书,不可如谢少爷一般,不学无术,玩物丧志。” “宋大小姐教训的是。”谢衍笑着,伸手过来牵宋清歌。 谁知宋清歌一个敏捷闪身,避开谢衍,进了屋子。 “小姐,您回来了。”西籽欢喜的拢来,拉着宋清歌。 宋清歌笑着点点头。 “丫头,我立了这么大功劳,你也不好生犒劳我?”谢衍认真的问道。 “谢少爷想要什么?”宋清歌问。 “就牵牵你的手。”谢衍渴望的说道,并伸出手,想让宋清歌将她的手主动放在他的手心里。 “谢少爷,你要求太高,换一个。”宋清歌道。 “我就只有这一个请求。”谢衍有些无赖的说道。 “那谢少爷,抱歉,恕我不能满足你。”宋清歌假意歉疚的说道。 “丫头,那换一个吧,让我抱抱你。”谢衍道。 西籽和眉俏见谢衍说话越来越露骨,只得速速去了隔壁,让二人好生jiāo谈。 谢衍见宋清歌还要躲闪,便直接飞过去,一把将宋清歌紧紧的搂在怀里,柔声道,“丫头,你不知道你今日有多美。” 宋清歌想要将谢衍推开,奈何谢衍搂抱得太紧,她动弹不得,“谢衍,放开我!” “丫头,我真想将所有盯着你看的人的双眼,都给抠出来,让他们以后再也见不着你倾世的美颜。”谢衍语气温和,仿佛在说一件平常事,可是只有怀中的宋清歌知道,此时的谢衍的连身上的温度都下降了。 “那你去吧。”宋清歌道,“省得我见着也心烦。” 谢衍将宋清歌从怀中抽离出来,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满是温柔的说道,“丫头,你是我在你心中与众不同么?” “谢少爷,你真会多想。”宋清歌道。 “丫头,你说见着他们便会心烦,可是你见着我,却不心烦,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在你心中的重要性么?”谢衍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解释。 “谢少爷,我见着你,也心烦的。”宋清歌直言不讳的说道。 “丫头,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心话,我看见你笑了。”谢衍说完,想着宋清歌肯定饿了,便去打开食盒,拿出饭菜,摆在桌上。 宋清歌也过来帮忙。她想着不与谢衍继续讨论他重不重要的这个问题,便问道,“今日那墨,你是如何办到的?” 谢衍眸色一亮,见着机会来了,便道,“丫头,我说了有奖励么?” “当然有。”宋清歌道。 “那我给你详细的说说。”谢衍寻了个木椅坐下,便将他如何将宋清歌作画的墨调换的事,娓娓道来。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买下酒楼送与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买下酒楼送与你 原来宋清歌在知道自己要进宫参加七巧节时,便让谢衍去寻一种能吸引蝴蝶的香粉,混合在墨里,供她画画使用。 这看似一件很简单的小事,实则不然。因为这香粉必须溶于墨即融化,而且还不能让人检查出来,所以这对香粉的要求就特别高。 再则,在表演开始时,谢衍不能离家现场,免得引起人怀疑,而且这调换墨的人,还必须是谢衍的心腹,若是一不小心将墨调换错了,让别人作画写字引来了蝴蝶,就前功尽弃了。 但是,谢衍将这一切都安排得十分妥帖,宋清歌在七巧节上收获颇丰,至少有了天女这个身份,她在相府不至于举步维艰。 “丫头,那蝴蝶围绕着你转,停留在你身上,你是如何做到的?”谢衍好奇的问。 宋清歌浅浅一笑,缓缓摊开两只手掌,只见每只手的手掌心,都还存在淡淡的墨迹。 原来,她在作画跳舞之时,就随意将墨涂在了掌心,吸引了蝴蝶围绕着她转。 “丫头,我才不管什么墨呢,就是我的丫头长得美,将蝴蝶都引来了。”谢衍自豪的说道。 “我就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宋清歌坚定的说道,今生,她首先是为她一双惨死的儿女而活,直到报仇雪恨,她才能为自己而活。 在报仇雪恨之前,她只属于她自己,不想与任何人有任何一丝的牵绊。 谢衍神色一黯,想起想到了什么事,又欢喜而神秘的说道,“丫头,今日七巧节,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谢衍这次不仅带来了饭菜,还带了酒,他说完调换墨的事,就放下酒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拉过宋清歌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 宋清歌不喜饮酒,更喜饮茶,但是鉴于谢衍说要庆祝她今日被亲封为天女,她便浅酌了几口,此时,本就jīng致白皙的脸庞,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三月初桃般娇嫩,甚是诱人。 “谢少爷,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礼物,就不必了。”宋清歌将那那张纸还给谢衍,手缩回来。 每次谢衍出手,礼物必定及其贵重。宋清歌知道钱财可以还,那份情她永远也还不了,所以,最好的拒绝方式,就不接受。 “丫头,这次的礼物比较特别,不是银票,而且我敢保证,你一定喜欢。”谢衍难得一本正经的说话。 宋清歌却是不信的,就是不肯接那礼物,谢衍无奈,只得移动身体,坐到她的身边,将纸展开,呈现在她面前。 “丫头,以后这醉仙楼,就属于你一个人的了。”谢衍兴奋的说道。 宋清歌的目光落到那纸上,定睛一看,瞳孔缩了缩,这礼物也太过于贵重了,比以前送银票还要败家些。 只因那张纸是醉仙楼的所属权的契书,上面写着宋清歌的名字。 “谢少爷,你是打算把定国侯府给搬空么?”宋清歌问道。 醉仙楼,京城最大,最奢华的酒楼,价值万金,就被谢衍这么随手一掷,送与她做礼物。 “丫头,定国侯府的全部家当,可以买十个以上的醉仙楼,所以,丫头不用担心。”谢衍怕宋清歌不收下这礼物,便解释道,大有挥金如土的豪迈。 “财大气粗!”宋清歌道。 “丫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谢衍厚着脸皮,讨好的说道。 “谢少爷,这礼物太过于贵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宋清歌再次拒绝。 “丫头,有了这醉仙楼,以后你就不用再吃着府里的吃食了,每日都会有人专门给你送饭菜过来,这样,我就不会担心你吃不饱,吃不好。”谢衍温柔的说道,“而且丫头,以后这醉仙楼是你的,我去吃饭,是不是就不用花银子了?” 宋清歌凝望着谢衍绝美的笑脸,心里忍不住一颤,他花了万金,就为与她有更多的牵扯,不说一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只说他用细心,温柔,温暖着她冰冷的心。 除了她的两个侍女,她在偌大的相府,乃至整个天下人间,谁会关心她,吃得好否?吃得饱否? 而谢衍用行动,实现他的诺言,他想要照顾她。 宋清歌知道,那契书上写着她的名字,一切已成定局,她如果要将醉仙楼卖了,能还清的只有谢衍的银子,还不清的是情义绵长。 想到前世谢衍经历的种种心酸,凄惨,宋清歌坚若金石的冰冷之心,骤然碎了一角。今生,没有她的计谋,推波助澜,她不知谢衍会经历什么,但是,她在这一瞬间决定,将来,她要拉谢衍一把。 这醉仙楼,现在归于她的名下,谢衍定是暗中去办的,无论他用了什么方法,他定会将此事做的隐秘,不如,就此收下,他日谢衍若有所需,她必定倾力偿还。 谢衍怔怔的望着宋清歌的双眸,那里原本是冰冷一片的,可是当他在那片冰色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冰冷开始融化,愧疚散去,坚定涌上来,充盈着眼眶。 他舒心一笑,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拼尽全力,用心守护,他坚信自己一定能暖化宋清歌冰冷的心。 虽然,他一直读不懂她眼里的内疚,但是,他却看得懂她双眸里关于他的颜色。 宋清歌别开眼,神色认真,淡然的说,“谢少爷,从今以后,醉仙楼任你吃喝,若有朝一日,你有所需,醉仙楼任你支配。” 谢衍知道宋清歌是收下了这份礼物,心中大喜,眉开眼笑,“丫头,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都依便是。” 宋清歌浅然一笑,点点头。 二人闲话间,饭菜已用完,谢衍与宋清歌又继续闲语,片刻,才依依不舍的翻墙离去。 眉俏和西籽从隔壁房间过来收拾碗筷,她们方才已经听到了宋清歌与谢衍的谈话。 西籽便问,“小姐,那醉仙楼以后真的是我们的?” 宋清歌点点头。 西籽脸上浮现出欢喜之色,“以后不用再委屈小姐吃厨房的那些吃食了!” “不,我们还是必须要吃府里厨房做的饭菜!”宋清歌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人有恶报 第一百五十八章 恶人有恶报 “小姐,这是为何?”西籽不解道。 “小姐是不想张扬拥有醉仙楼此事。”一直未开口的眉俏道,“小姐,奴婢说得对么?” 宋清歌目光里带着赞赏,点点头。 西籽也沉思片刻,道,“小姐,奴婢明白了。以后奴婢每日还是定时去厨房拿饭菜,让那些恶人以为我们还是吃得他们给我们的吃食呢。” “嗯。”宋清歌淡淡道。 “小姐,奴婢去如意院打听打听消息。”眉俏见无事,便向宋清歌禀告。 宋清歌点点头。 西籽忙碌完,便又拿着她的刺绣开始忙起来。宋清歌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前世的时候,她愧对西籽,幸好今生重生,西籽还完好无缺的陪在她身边。 但是想着前世西籽惨死的画面,宋清歌的眸色骤然凝结,或许,是时候收回前世的债了。 ** 如意院。 宋清棉伏在二姨娘的腿上,嘤嘤哭泣,她心底有些隐隐责备二姨娘。 若不是二姨娘想出在宋清歌衣裙上下毒的法子,她又怎么会中计,害得她在七巧节上丢进了脸面,这耻rǔ,会伴随着她的一生。 二姨娘皱着眉,伸手轻轻拍着宋清棉的背,眼里一片冰冷。 在宋清歌衣裙上下毒之事,她做得相当隐秘,宋清歌怎么会没有中毒? 按照然欣的描述,宋清歌和眉俏都应该中毒,可这二人偏生好得很,那她们必是服用了解药,可这解药,只有她的娘家人有。 她又想到了然欣服下毒药却中毒的事情。 突然,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对身边的婢女道,“去把然欣给我带过来!” “是,夫人。” 随后,然欣到来,“夫人,您寻奴婢?” “跪下!”二姨娘厉声道。 然欣虽然服用了解药,可是那红疹子虽然消退,红印子却是存在的,而且时日一长,还会脱掉皮肉成坑。 她不可置信,疑惑的问道,“夫人,奴婢做错了何事?” “你仔细给我说说,你那解药之事,若是再有隐瞒,我便将你发卖到窑子里去!”二姨娘恶狠狠的威胁着,往日的端庄,贤良,早已没有踪影。 然欣浑身一哆嗦,又见宋清棉抬起头来挂着两行清泪,心知必定是计划失败,反而被宋清歌占了上风。 既然事情出了,以二姨娘的性子,必定会将此事查个来龙去脉,然欣心只此事再也瞒不住,便立即跪下,磕头求饶,将那毒药或许被调包之事,说了个详细。 宋清棉立即从木椅上起身,紧紧的咬着嘴唇,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到然欣的脸上,骂道,“都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受如此大的屈rǔ!” “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请二小姐恕罪!”然欣原本脸上那些红印子就疼,此时挨了一巴掌,更是火辣辣的疼得厉害,可是,她现在顾不得她的脸了,她只想要活命。 她是签了卖身契的,她的性命都在二姨娘的手里,二姨娘是有权决定她的死活的。 “恕了你的罪,我的屈rǔ谁替我还?!”宋清棉歇斯底里的吼道。 “奴婢还!” 然欣的额头都已经磕破,鲜血如缓慢的流水,顺着额头,沿着鼻梁,侵染着眼眶,一张面目,丑陋不堪,“二小姐,奴婢愿意将功赎罪,将二小姐受得屈rǔ,都加注到宋清歌那贱人的身上!” 宋清棉抬腿,狠狠的一脚踢在然欣身上,骂道,“若是你不能帮我此仇,我便杀了你!” “棉儿!”二姨娘厉声道,“注意形象!” 然欣一个趔趄,滚在地上,“夫人,二小姐,请饶恕奴婢,奴婢一定将功赎罪!” 宋清棉不敢与二姨娘顶嘴,只得怒着脸色,甩着袖子,用力坐在木椅上。 二姨娘也没有理会然欣的哀求,这柔柔弱弱的宋清歌,怎么可能是从背后打晕然欣之人? 宋清歌除了最近这两年,其他时间,从未离开过她的视线,她是绝不可能会武艺的! 若不是宋清歌所为,那又是谁? 二姨娘陷入沉思。 那陪宋清棉一同进宫的婢女,心里还惦记着早上眉俏讽刺她的话。早上她原本想借着宋清棉之手,收拾眉俏和宋清歌,此时,她大概也将此事听了个明白,脑海里又浮现出眉俏挖苦她时的神情。 于是,一个报仇的计划在心里隐隐成形,“夫人,这大小姐神通着呢,您看她身旁的婢女,穿的那衣裳,就是然欣是夫人的贴身丫头,穿得也没有她好。” 然欣才失势,她就换了称呼,把平日里口中叫着的“然欣姐姐”硬生生的去掉了“姐姐”二字,如此,是为讨好宋清棉。 “你是棉儿身边的二等丫鬟,梦湘?”二姨娘问。 梦湘一喜,立即跪下道,“是奴婢,夫人。” 今日原本是然欣陪着宋清棉进宫的,后来然欣毁容,环雨的手臂又没有完全好,宋清棉便从二等丫鬟中,挑选了平日里还算机灵的梦湘陪她一同进宫。 环雨只不过和宋清棉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那一等丫鬟的位置,算是固若jīng汤。 可是,自从她的手臂被宋清棉砸伤以后,她就有些变了,做事不如以前那样尽心尽力了,像是得过且过的模样。 二姨娘见梦湘眼神里都是充满着算计的,想着把她放到宋清棉身边,可心里又有一丝不放心,便开口试探,“梦湘,你现在告诉我,除了宋清歌身边婢女的衣着不对劲意外,你还发现哪里不对劲?” 梦湘闻言,又是一喜,她知道二姨娘是在考验她,若是成功,她大有机会升为一等丫鬟。 一等丫鬟不仅每月比二等丫鬟领的月钱多些,还能跟着主子随身伺候,出去见见世面,说不定,还能被哪个公子相中,纳回去做妾,也比一辈子做婢女qiáng。 再则,小姐的贴身侍女,那以后都是给姑爷留着的。 就凭宋清棉的身份,日后要嫁的姑爷,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她梦湘要是能跟着嫁过去做妾,也是美事一桩。 思及此处,梦湘就将平时里打探的消息,结合宋清歌今日的表现,分析着说道,“夫人,奴婢觉着宋清歌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后的算计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后的算计 二姨娘听了梦湘所言,回想起宋清歌回府以后的异常,眉头皱得更深了。 最先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宋清歌在庄子上自己私下里留着的银子,买的衣物。 可现在回想起来,事情绝没有如此简单。 或许,是该派一个人去将宋清歌在乡下庄子上的生活调查清楚了。 宋清歌穿得绫罗绸缎,还有那被调换的解药,已经如梦魇,绕在她的心头。 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子,原本应该是被她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是何时脱离了她的掌控? 二姨娘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恐慌,便心烦意乱的对梦湘道,“说具体些。” 梦湘眼珠子只转动,“夫人,宋清歌送给老夫人的寿礼,她平日里的衣着,以及她身边的婢女,处处透露着古怪。”说完,观察二姨娘的脸色,发现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便又补充道,“夫人,奴婢只是一个二等丫鬟,能接触到的,打探到的消息都有限,若是夫人给奴婢机会,奴婢一定将宋清歌的事查个彻底。” 二姨娘看着梦湘眼里的欲望,心里一动,一个人只要有欲望,便有弱点,或许更好掌控。 不像宋清歌,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无欲无求,抓不着她的任何把柄,也探不到她的任何弱点。 “那你以后就贴身伺候小姐,升为一等丫鬟,从这个月就涨月钱。” “多谢夫人,奴婢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奴婢愿意为夫人,小姐,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梦湘跪下,表忠心,语气,态度,卑微,恭敬。 “娘,那环雨?”宋清棉与环雨自小一起长大,纵是铁石心肠,也有几分感情。 “她那手,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你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娘看梦湘就不错。”二姨娘道。 宋清棉想着方才梦湘的表现,又回想环雨有许久未曾给她提议如何整治宋清歌了,便觉着二姨娘的话有理,就认同的点点头,“棉儿听娘的吩咐。” “嗯。放心,棉儿是娘的心肝,娘的心肝受了委屈,娘都会一一的讨回来。”二姨娘狠狠的说道。 “夫人,奴婢觉着现在最重要的事,便是抓着那打晕奴婢,调包解药之事的人。”然欣早已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脸上血迹斑斑,恭顺的站在一旁,此时,好不容易才插上嘴。 “我当然知道,你先出去!”二姨娘毫不留情的吼道,若是然欣不隐瞒昨夜被敲晕之事,兴许她的计划就不会失败,她今日就不会被宋清歌说得语塞,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下难堪。 此时,二姨娘母女二人,都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了然欣身上。 而然欣毫无反抗的机会,只得低头,恭顺的回答,“是,夫人,奴婢告退。”然后,弯着腰出去了。 接着,二姨娘又道,“棉儿,你先回房放生歇着,娘还有正事要办,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是,娘。”宋清棉带着梦湘离去。 二姨娘这才吩咐张嬷嬷,回厉府去,请求她的娘家,一是探查谁能配出这解药,二便是去庄子上彻查宋清歌。 张嬷嬷得到命令,快速离府,二姨娘的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得狠毒。 ** 皇宫。 宁安宫。 皇后听着言秋禀报。 “娘娘,那宋大小姐用过的一切东西,奴婢都拿去吩咐人查了,结果毫无异常。” 皇后面色如常,眸色深沉,语气中充满了遗憾,“可惜不能查她身上的衣物。” “娘娘,依奴婢看,那蝴蝶未必是宋大小姐身上的东西吸引来的。” 言秋走到皇后身后,替她捏着肩,思索着道。 “说下去。” “娘娘,那蝴蝶先是停留在那画上,然后才为这宋大小姐转,最后才停留在她的身上。所以在奴婢看来,必是画的问题。” 皇后认同的点点头,“她本事也太大了些,尽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宫里做此事,看来,是本宫小瞧了她。” 言秋摇摇头,“娘娘,宋大小姐是不受宠的,她在京城无依无靠,没有任何人会帮她。就算谢少爷那日救了她,也不会为她做此冒风险的事。” “那你的意思?”皇后问。 “娘娘忘记宋大小姐有凤命在身,既然那道士都说是真的,那必定有九分是真,所以,这作画引蝶之事,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言秋言之凿凿的分析,胸有成竹的说道。 皇后一时不语,陷入沉思,良久开口,“今日我看珦儿对宋大小姐也颇为热情,或许,改日是该让他们见见了。” “娘娘,这二皇子乃人中龙凤,宋大小姐必定会对二皇子一见倾心。”言秋笑着道。 皇后也露出满意的微笑,如今成年的这几个皇子,无论从各方面比较,周景珦都是最优秀的。 三皇子周景璃亲生母亲份位低,出身低,四皇子周景瑜只喜游山玩水,不闻朝中诸事。 只有周景珦,温润,淳厚,宽容,仁慈,长像温和,处事公正。目前看来,他最深得圣心。 “若是有了丞相这笔助力,珦儿被封为太子的希望就更大了。”皇后道。 “娘娘,宋二小姐还是厉将军的外孙女,也是丞相最宠爱的女儿,不过,就是不够聪明。”言秋道。 “本宫只不过是在给珦儿寻助力而已,至于那女子是否聪明,美丽,根本不重要。”皇后冷笑着说。 “那娘娘的意思?” “若是宋府的两个小姐,都对珦儿另眼相看,本宫也不用操心了。” “娘娘,您是说让她们姐妹二人……?”言秋惊讶道。 “女子嘛,爱上了哪一个男人,便是以那个男人为中心。这为了宠爱,也需容得下其他女子的,更何况是自家姐妹。而且,若是这两个女子都钟情于珦儿,丞相就一定是我们的人了。”皇后算计着。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言秋笑着道。 二人谈话间,就想将宋清歌与宋清棉利用到极致。 可是,世事难料,瞬息万变。 乾坤殿。 “皇上,皇后娘娘去查了宋大小姐在七巧节上用过的一切物件。” “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 “哦。” “皇上,是否需属下再去彻查一次?” “不需要。” “是,皇上,属下告退。” 片刻,乾坤殿里只留下一孤清的明huáng色身影,抚摸着一张陈旧的画像,温柔的说道,“真与假又如何?只要他喜欢,只要你欢心。” 第一百六十章 削骨肉,还你生养之恩 第一百六十章 削骨肉,还你生养之恩 眉俏从如意院打听消息回来时,宋清歌正在屋子里闭目养神,今日在宫里,她又是跳舞,又是作画,làng费了不少体力。 如今这身体,远远比不上前世的时候,看来以后得锻炼身体。今日她在宫里让宋清棉丢进了脸面,二姨娘肯定会向她娘家求救。 依据宋清歌前世对厉府的人了解,个个yīn险狡诈,睚眦必报。 所以,他们定会对她产生报复。而她,无依无靠,只有倚靠自己qiáng大起来,在面对敌人时,能全面应敌。 “小姐,有好消息。”眉俏眉开眼笑的说道。 “何事?”宋清歌仍旧闭着双眸,她心里有些忐忑,总感觉危险在悄然来临,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是前世她跟着周景璃行军打仗时养成的警惕性,和对危险的敏锐嗅觉。 “方才奴婢去寻环雨,不曾想她向奴婢哭诉,说二姨娘将二小姐身边的二等丫鬟梦湘提升为一等丫鬟,她将要失去她一等丫鬟的地位。”眉俏道。 “梦湘?”宋清歌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小姐,那梦湘就是今日跟着二小姐一起进宫的侍女。”眉俏解释道。 前世的时候,没有宋清歌提前回府,没有环雨手臂受伤,没有然欣中毒,也就没有今日梦湘跟着进宫。 所以,前世的时候,梦湘一直是一个二等丫鬟,宋清歌不记得她,也是当然的。 “你了解她么?”宋清歌问。 梦湘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得了二姨娘的青眼,必是有过人之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所以,宋清歌需要了解梦湘,了解宋清棉的每一笔助力。 眉俏道,“奴婢听环雨说起,那梦湘是个不好相与的。最是势力,若是地位比她高的丫鬟,她就天天巴结。若是地位比她低下,她就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就像她以前巴结环雨,现在与环雨碰面,头都是抬得高高的,目中无人。” “她有什么优点?”宋清歌问。 “优点嘛,奴婢倒是没有听环雨说起,不过倒是听环雨嫉妒得骂她,长得一副狐媚妖孽的脸,奴婢不知这算不算优点?” 眉俏不解道。 “自然算。”宋清歌冷冷一笑,长得美,又势力,怎会甘心只做一个一等丫鬟? “小姐,奴婢还听环雨说起一件事。”眉俏神色凝重的说道。 “什么?” “说二姨娘最近吩咐张嬷嬷回厉府太勤了些。”眉俏道。 “知道了。”宋清歌道,“初九。” “主子。”初九骤然出现,拱手道。 “请你去帮我查查,二姨娘派张嬷嬷去了厉府以后,厉府的后续动作。”不到万不得已,她都不想开口麻烦初九,所以她用了“请”字。 如今,她刚被封为天女,所以很多事情不宜自己亲自出动。 “是,主子。”初九道,他没有计较宋清歌言语上的疏离,他只记得谢衍的吩咐,宋清歌让他做什么,他都必须服从。 初九才离去,院门就想起了敲门声,眉俏去应门,回来禀报说,宋正风要见宋清歌。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的父亲竟然主动见她? 不知是责怪她在宫里难为宋清棉?还是要她好生表现,为丞相府争取更大的利益? 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她宋清歌,早已铁石心肠,若不是看在宋正风给了她一半的骨血的份上,她早就视他为仇敌。 宋清歌来到书房,宋正风正在静静的,温柔的抚摸着一张画像,双目没有凌厉,冷漠,只有深情。 书房门是开着的,宋清歌正准备抬起手叩门,宋正风恰好抬起头来,凝望着宋清歌,怔怔出神,喊道,“阿绝!” 前世,今生。 宋清歌从没有在宋正风脸上看到如此温柔的表情。 若说宋正风对二姨娘是宠爱的,那他面对二姨娘时的表情,与此时比起来,简直不堪一击。 宋清歌只在谢衍的眼神里,看到过如此温柔的表情,从那眼神里面,她可以看到谢衍的心里,装的都是她。 而此时宋正风眼里的人,定然不是宋清歌,只因“阿绝”是宋清歌娘的名字。 “父亲。”宋清歌望着她的父亲,心里泛起不能言喻的凄凉。 她的父亲如此爱她的娘,却如此痛恨她,只因他认为是她夺取了她娘的性命。 可是,若她的父亲真的如此爱她的娘,那为何要娶二姨娘进门?为何宋清棉只比她小一月? 宋正风听闻宋清歌的喊声,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脸上,眼中的温柔骤然消失。 “来了。”宋正风冷淡的说。 “父亲唤女儿何事?”宋清歌直截了当得问,她一刻也不想见到她这虚伪的父亲。 宋正风双手卷起桌上的画像,他是不打算让宋清歌见到那画像。 “坐。”宋正风指着一旁的木椅,对宋清歌道,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画像捆绑好,放在一旁。 宋清歌缓缓落座,心里却有些惊奇,从她懂事起,宋正风这是第一次对她如此温和。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宋正风开口便是,“听说你与你妹妹在宫里发生了争吵?” “嗯。”宋清歌点头承认。 “你身为嫡女,应有嫡女风范,理应懂得谦让,包容。可你倒好,在宫里,还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争吵,成何体统?”宋正风似乎忘记了方才的那一丝温情,又开始冷言斥责宋清歌。 “父亲,您身为一国丞相,做事就如此不公平么?”宋清歌嘲讽道,“父亲每次只提醒女儿嫡女应该做的事,可是,却从来没有告诉女儿,女儿身为嫡女,应该享有的一切!” 宋正风眉目一横,“你就没有你娘半分温和的样子!” “我娘温和,可她得到了什么?!”宋清歌质问。 宋正风脸色一阵惨白,一个踉跄,伸手扶着案桌,才站稳。 “父亲,女儿感恩您给了女儿一半的骨血,记着您是我娘的夫君,若不然,女儿宁愿削骨肉还您,也绝不与您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宋清歌掷地有声,“父亲,女儿不奢求得到您的宠爱,只希望父亲不要将娘的离世之痛,转化成对女儿的恨!”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能预知未来? 第一百六十一章 你能预知未来? 宋正风望着宋清歌那张与亡妻相似的面庞,心里涌上无限的回忆。 今日他见宋清歌,原本是想询问皇上封她为天女之事,叮嘱她日后行事说话要谨慎,方可保这难得的荣耀。 可是,谁知他脑海里又浮现出宋清棉哭得伤心欲绝的画面,那是他疼爱的女儿,他觉得他该为她讨回公道。 在这一刻,宋正风没有想到,宋清歌也是他的女儿。 许多时候,他都怕宋清歌当作了仇人,是害死他爱妻的仇人。 而且,就是因为宋清歌这个活生生的人,在时刻提醒着,他的爱妻已离去。 悲痛,愤怒,仇视,这些不好的情绪涌进他的脑海时,就演变成了尖锐刻薄的语言,一次,又一次的消减着他们父女之间仅存的血缘关系。 “孽女!”宋正风气得浅浅胡须抖动,嘴唇哆嗦良久,只骂了这两个字。 “父亲,恕女儿不愿继续听您这毫无意义的话,若是父亲以后无正事与女儿说,就不用再传唤女儿了。”宋清歌冷漠的说着,欲转身离开。 “你如今被封为天女,翅膀长赢了,敢与我顶嘴了!你别忘了,你始终还是我宋正风的女儿,你就不怕我将你赶出府去?”宋正风冷冽的威胁。 “父亲,女儿不是已经被赶出府去两年了么?”宋清歌轻笑着,冷言冷语,“莫不是女儿如今被封为天女,父亲觉着女儿还有利用价值,赶出去可惜了?!” “你!”宋正风指着宋清歌,但是,宋清歌早已铁石心肠,冷笑着,“父亲,若无事,女儿便告退了。”说完,径直出了书房。 宋正风狠狠的一拳垂在案桌上,眦眉裂目,愤怒如熊熊烈火,燃烧着双眸。 ** 翌日。 裴贞儿便付出行动,亲自来相府递帖子,想要见宋清歌。 看门的仆人听到她自报家门以后,便进府去禀告二姨娘,正好宋清棉在旁,听到有个将军府的小姐想见宋清歌,立即愤怒得抢过仆人手里的帖子,咬牙,用力将帖子撕碎,还狠狠的说道,“从今以后,任何人想见那贱人,一律赶走!” “是,小姐。”仆人闻言,立即跑出去将裴贞儿赶走。 “娘,定是那裴小姐瞧见宋清歌那贱人得了封赏,就立即赶着来巴结了,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宋清棉骂道。 “棉儿,不用生气了,你的外祖母已经派人去查宋清歌了。到时候只要抓着她的把柄,娘一定不会放过她,让她用死偿还对我心肝的侮rǔ!”二姨娘用云淡风轻的语气,笑谈着宋清歌的生死。 “娘,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便宜她!一定要让她受尽折磨,尝尽百般侮rǔ,才杀了她!”宋清棉得意而凶狠的说道。 “一切都按棉儿说的办。”二姨娘搂着宋清棉,安慰着说。 与此同时,宋清歌的院子里,初九立在一旁,拱手向宋清歌禀报,“主子,厉府派人去了荷香村。” 荷香村? 宋清歌冷冽一笑,二姨娘反应真快,知道从根本上寻变化。 “还有什么?” “那解药许是厉府的秘制毒药,如今有外人配制出,他们正查此事。” “初七那里可有问题?”宋清歌问,既然是秘制,如今相当于出了内贼一样,若是仔细查找起来,怕对初七不利。 初九一愣,心里已经明白,宋清歌哪里是担心初七,她明明就是担心谢衍,而不好说出口而已。 “主子放心,初七看着不靠谱,实则办事非常可靠。”初九夸得自然是谢衍。 宋清歌也明白,也不点破,道,“那就好。我这里暂时也不会有危险,你去荷香村,帮我把赵氏带来吧。” “是,主子。” “顺便看看那林树是否还活着,也顺路带回来。” “是,主子。” “厉府的人最后定会寻到王芳,你千万别阻拦,就让王芳安全到达相府。” “是,主子。” “初九,你去吧。”宋清歌命令一下,初九拱手,立即转身而去。 “小姐,您是能预知未来的事情么?”西籽递给宋清歌一杯茶,好奇的问道。 宋清歌心里一惊,以为西籽知道了些什么,但是看着西籽的面色,她又放下心来,“你为何如此问?” “奴婢总觉着小姐像是能预知未来,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小姐就能提前做好准备,可是事情往往就如小姐预料的一样。”西籽回忆着种种过往,慢慢的说着。 宋清歌望着西籽,眸色中带着一丝欣喜,曾今,她以为西籽年幼,少不更事,单纯,沉默寡言。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吩咐活泼,随机应变能力qiáng,行事敏捷的眉俏去完成。 现在,从西籽方才的一番话来看,她不仅聪慧,内敛,更善于观察。而且不喜多言,以后必定是稳重的。 想到此处,宋清歌心里的欢喜更甚。因为西籽年幼,且在前世便同她有患难的情分,如今重生,宋清歌总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岁。 所以,她有时候看西籽,便是用看她孩子的眼光。她总希望将西籽保护好,弥补对她的一切亏欠。 但是,现在她想换一种方式,好好指导西籽,或许多年以后,她就能独挡一面了。 “西籽,你知道我们还有多少银两么?”宋清歌突然问。 “小姐,银子一直都是眉俏姐姐在保管的,小姐是需要银子么?奴婢马上去寻眉俏姐姐回来。”西籽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宋清歌一把拉住她,道,“不用去,现在不急。” 西籽又返回身,不解的望着宋清歌。 “西籽,你方才不是问我,是否能预知未来的事么?” 西籽点点头,又好奇起来,微微的笑着,认真聆听着宋清歌的答案。 “你的小姐呢,不能预知未来。但是,无论未来遇到任何事,你的小姐一定能化险为夷!而且,西籽,你要相信我,只要由我在,你一定不会再受委屈了。”宋清歌歉疚的说道。 “小姐说的一切,奴婢都相信!”西籽一双眸子,欢喜,清亮。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宋大小姐是人贩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宋大小姐是人贩子 七月十五。 京城的街头巷尾,关于丞相府嫡女,宋清歌,被封天女之事的热闹劲还未散去。又传起了一道更加令人惊奇的消息。 这后者惊人的消息,便是安平县一四旬有余的男子,今日清晨,就去了京城衙门击鼓鸣冤,状告宋清歌,拐卖他的女儿,眉俏。 此人,便是眉俏的亲爹,眉老三。 京兆尹一听被告者是圣上新封的天女,便认为眉老三是胡说八道,是那些嫉妒宋清歌的人派来造谣生事的,于是,就将他赶了出去。 岂料,眉老三被赶出京城衙门以后,便又拿着状纸,去大街上喊冤,一时之间,就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群。 “各位哥姐弟妹,叔伯婶侄,我是从安平县来寻我的女儿的。我那女儿乖巧懂事,是我的老来子,可是,如今,我的女儿被丞相府的宋大小姐给拐卖了!没有了我的女儿,我也不活了!” 眉老三以泪洗面,哭诉着,控告着宋清歌的罪行。 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没有人相信的,毕竟,当今天子怎么会亲封一个人贩子为天女呢? 眉老三瘫坐在地上,见众人围观片刻,便要离去,他觉着是自己说得不够真实。 于是,他沾了几滴口水在眼角,又使劲用力的掐了他的大腿,顿时,一阵痛感袭来,他眼眶一红,继续哭诉。 “那宋大小姐在安平县,最喜坑蒙拐骗之事。一月以前,宋大小姐从荷香村去了安平县,见着我的女儿,说是要带她去做丫鬟。我女儿不肯,qiáng烈拒绝,可那宋大小姐硬是带着她的帮手,qiáng硬的带走了我的女儿。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我的女儿一面,我苦啊……” 他的话可谓是漏dòng百出,当场便有人指出,“听你的描述,你像是亲眼见着你的女儿被那宋大小姐qiáng硬带走一般。可是,若是如此,那宋大小姐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怎会拉扯得过你?” 眉老三神色一顿,又掩面而泣,他本就穿得邋里邋遢,此时竟然在地上翻滚,“我还以为京城都是些好心人,我才来这里告状,不曾想,你们都欺负外乡人,苍天啊,你怎么不睁开眼,瞧瞧我这苦命的人啊!” 但是,无论此事真假,这宋清歌拐卖女子的消息,算是传了出去。 最先收到消息的,是谢衍。 他是街头的混世魔王,所以,这街上,到处都是他的眼线,乞丐也好,摆摊的也罢,遇到大事,总要去定国候禀报一声。 “爷,接下来怎么办?”谢十三问道。 谢衍一言不发,拔腿就朝丞相府而去。等他达到宋清歌院子时,她已经知道了消息。 消息是初九带来的。 初九前些时日去了荷香村,完成了宋清歌吩咐的任务。今日一早,宋清歌又吩咐他去瞧瞧他带来的人,顺便打听厉府的动静。 于是乎,就在街上看到了眉老三状告宋清歌的那一幕。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连累了小姐。”眉俏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 如此活泼开朗的姑娘,此刻内疚,伤心,绝望的哭着,泪流满面。 “眉俏,起来,不gān你的事。没有你,也会有其他的事。你父亲的事,只不过是他们的前阵而已。”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丫头。”谢衍骤然出现在房间里,焦急的呼唤着。 “你也知道了?”宋清歌笑着问。 “嗯。”谢衍点头,“见你还能开口展笑,那此事必定在你掌握之中。” “厉府的动作足够快。”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你准备好了么?”谢衍问。 “当然,这还得感谢初九。”宋清歌道。 初九道,“都是属下该做的。” “小姐,你们在说什么,奴婢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眉俏红肿着眼眶,还挂着两行泪,疑惑的问道。 “眉俏,起来,现在不是你哭得时候,先留着眼泪,到时候让你一次性哭个够。”宋清歌笑着打趣。 “小姐,您说的是真的?”眉俏胡乱的擦着眼泪问道。 “当然是真的。”宋清歌肯定的说道,眉俏立即起身,道,“小姐,那奴婢什么时候开始哭?” “听我吩咐。”宋清歌道。 “行,奴婢先存着眼泪。到时候只要小姐一声令下,奴婢定哭得地动山摇,水满京城。” 宋清歌浅笑着,点头。 “丫头,那眉老三在街上哭诉,定会坏了你的名声。”谢衍冷冷的说道。 眉俏一脸的内疚,她原本是要出府去寻她的父亲,将此事说个明白。 宋清歌哪里是拐卖的人,她是她眉俏的救命恩人! 可是,宋清歌坚决不让她出府,于是,她就只有跪着哭。 此事,她仔细的听着宋清歌和谢衍议事,寻找到自己能帮上忙的地方。 “无事,名声就是空的,不切实际。”宋清歌淡然的说道,“他在大街上哭诉,状告的还是我,会有人去理会他的。而且,这只是前面的试探,只要这事眉俏出面,便水落石出。后面的,还未出现的事情,才是他们的致命招。” “丫头,一切有我在,没有任何人敢伤害你。”谢衍望着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终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任何人都不敢伤害我。”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二人谈话间,沁宁院就来了人,是请宋清歌去见老夫人的,还需带上眉俏。 “丫头,你去吧,我在暗处保护着你。”谢衍道。 宋清歌摇摇头,“此事必定会牵连到你,初九可说了,厉府的人,将王芳带了回来,她必定会咬你一口的。所以,你需提前做好准备。” “无妨,就算我真杀了她,我也会安然无恙。”谢衍无所谓的说道。 “当今天子乃明君,若是你如此罔顾法度,怕是侯爷也得费一番心思才能保全你,所以,你行事,万不可冲动。” 宋清歌觉着自己说的这番话很多余,以谢衍的智慧,岂能不知她说得这些。 只是,不知为何,她就是想将这些话说出口话,否则,这些话堵在她心里,有些慌乱。 第一百六十三章 挺身维护 第一百六十三章 挺身维护 谢衍听着宋清歌关切的话语,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心里既心疼,又欢喜,还有隐隐的苦涩。 性子冷淡的宋清歌还没有学会关心别人,可是,如今,她能开口说出关心他的话,便是已经在开始缓慢敞开心扉。 “丫头,你在关心我么?”谢衍温柔的问道。 宋清歌神色一怔,毫不犹豫的反驳,“没有,你多虑了。” 但是,尽管她极力的掩饰,谢衍还是看见了宋清歌脸上的一丝慌乱。 谢衍笑而不语,也不点破,只温柔的注视着宋清歌。 宋清歌被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连忙对眉俏道,“走,去沁宁院。” “是,小姐。”眉俏低着头,跟在宋清歌身后,谢衍叮嘱了初九几句,就悄悄的跟随着宋清歌。 宋清歌带着眉俏,来到沁宁院。 二人才一走进屋子,老夫人就瞪着眉俏,厉声道,“跪下!” 宋清歌拉着正欲下跪的眉俏,道,“祖母,此事是误会。” “误会?!”老夫人瞪着一双愤恨的眼睛,“她爹都去京城衙门告你去了,还在大街上哭诉,这是一句误会就能说得清楚的么?” “祖母,眉俏当初是被我所救,然后才跟着我来京城的。她的父亲只不过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此事只要眉俏一出面,就能说清楚。整个事情,眉俏都是无辜的。”宋清歌道。 “既然如此,你就将这丫头带去,将此事说清楚,你才被皇上封为天女,没给丞相府带来荣耀不说,就不要给丞相府抹黑了!”老夫人愤怒的说道。 “祖母,孙女被皇上封为天女,并不是为了给丞相府带来荣耀。至于抹黑一说,可得让祖母失望了,只怕后续的事情,祖母更觉着孙女是在为丞相府抹黑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后面还有什么事情?”老夫人惊恐的问道。 “孙女只是随口一说,希望祖母做好心里准备。孙女去处理此事去了,告退。”宋清歌说完,便带着眉俏离去。 老夫人气得皱纹抖动,“鸳丫头,你说这丫头到底在意什么,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那恶人在诋毁的她的名声,她却在维护那恶人的女儿,真是不可理喻,这点倒是像极了她死去的娘。” 崔鸳一抿嘴,方才宋清歌维护眉俏的模样,她倒觉得甚是感动。 她们做丫鬟的,当然希望能遇到一个好主子,能像宋清歌一样维护丫鬟的主子,她们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老夫人,奴婢瞧着大小姐就挺好的。性子虽然是冷淡了些,可她对于她在乎的人,却能挺身而出,倾力相护,说明大小姐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鸳丫头,你和她又不熟,可听你说话,怎么像很了解她似的?”老夫人问。 崔鸳笑着道,“奴婢相信老夫人也感觉出来了,大小姐每日给您煮茶,哪一次不是用心在做,难道老夫人觉着大小姐没有孝心?” “她对我,倒是过得去。”老夫人勉为其难的说,“但是,我是她祖母,她本来就是应该孝顺我的,难道她孝顺我,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感谢她不成?” “老夫人,您是大小姐的祖母,大小姐孝顺您,肯定是应该的,岂不说这‘孝道’二字,就凭老夫人对大小姐的爱护,疼惜,大小姐也应该孝顺老夫人不是?”崔鸳恭顺,笑着说道。 老夫人听着崔鸳说她爱护,疼惜宋清歌,不经觉得老脸一热,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对宋清歌,还真谈不上爱护,疼惜,只不过是不像以往一般厌恶而已。 “你啊,每次说话,都能说到我的心坎上去,如今在这府里,最贴心的,还得数你。”老夫人叹气道。 “奴婢也感谢老夫人对奴婢的维护,才让奴婢在这府里有立足之地。”崔鸳感激的说道。 老夫人不言语,浑浊的眼里布满了莫名的情绪,只轻轻的拍着崔鸳的手,整个身影显得孤独,凄清。 宋清歌带着眉俏出去以后,回到院子里,便问,“眉俏,你想与你父亲回安平县去么?” 眉俏一听,立即跪了下来,慌忙解释,“小姐,您别赶奴婢走!” “我没有说要赶你走,只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此时又出了这事,若你跟着回去还好,若你铁了心不回去,你就得受委屈了。”宋清歌道。 眉俏这时反倒镇定下来,坚定的说道,“小姐只要不将奴婢赶走,奴婢做什么事都愿意。” “那若让你狠下心来对你父亲,你也做得到?!”宋清歌虽然没有尝过父爱的温暖,但是她知道这人伦常理,孝道常纲,是不能违背的。 眉俏神色一愣,对她父亲狠心这件事,她从没有考虑过。 她知道,她想一心跟着宋清歌,再也不想回到安平县去,被她的父亲随意买卖。 可是,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就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她凝想片刻,便对宋清歌道,“小姐,只要不要奴婢父亲性命,余下的,奴婢都听小姐吩咐!” 宋清歌点点头,“我不会取你父亲的性命,但是,若他执迷不悟,当没有利用价值,亦或有心人利用他来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时,他就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眉俏知道宋清歌说得实话,也感激她愿意给解释这一切。 依照宋清歌冷淡的性子,从不会在乎无关人等的性命的。 “小姐,奴婢会去劝父亲的,让他离开京城。”眉俏笃定的说。 “你觉着你的劝说,有用么?”宋清歌问。 眉俏咬着嘴唇,不敢正视宋清歌,一脸的无奈,她没有宋清歌的冷漠和狠绝。 “眉俏姐姐,你的父亲在这个时候来京城,明显就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若是他不听你的劝阻,丢了性命,到时候惹得你伤心难过不说,那时才是真正的陷小姐于不仁不义之地。”一直未曾说话的西籽,骤然开口,一针见血,点醒了眉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因为她是我的人 第一百六十四章 因为她是我的人 “请小姐指示,奴婢应该做什么。”眉俏道。 “去见你的父亲。”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小姐。” 随后,眉俏就跟着宋清歌去见眉老三。 眉老三依然坐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他送走了一波人,又迎来了一波人,不厌其烦的控诉着宋清歌的罪行,每到唇gān舌燥时,就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大喝两口水,继续哭诉。 直到宋清歌带着眉俏到来,眉老三还在骂道,“别看宋大小姐人长得好看,其实心肠坏得很。我眉老三平日里,过些好日子,全靠我那宝贝女儿眉俏,如今她将我眉老三的女儿拐走,我眉老三心里苦得很啊!” “真是没想到啊,丞相大人公正廉明,生得女儿竟然如此狠毒!” 眉老三见有人回答了他,便有了兴头,继续道,“这和丞相大人了没有关系,那宋大小姐可是去了乡下的庄子上生活了两年,指不定是跟着什么人学坏了。” “听你这么一说,那宋大小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宋清歌骤然出现,冷言嘲讽道。 眉老三不识宋清歌,周围围观的人,也是不识宋清歌的。 “这个姑娘,看你这穿着打扮,就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是个面善的好人,那宋大小姐哪里能比得上你!” 眉老三哀嚎着,“我眉老三的女儿眉俏,就与姑娘一般大小,活泼可爱得紧,被那狠毒的宋大小姐瞧上,拐走了,我可怜的眉老三啊,我可怜的宝贝女儿啊!” 他再用力挤双眼,都没有眼泪能流出来了,只得低着头,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那宋大小姐拐你女儿去作甚?”宋清歌问。 “姑娘,你是不知道吧?” 眉老三像是终于遇到一个肯听他说话的人,他打量着宋清歌,猜测她非富即贵,在这样的人面前,诋毁宋清歌,相信更能达到他的目的,“那宋大小姐传闻母亲早逝,性格怪异的很,她最nüè待丫鬟,然后再将丫鬟发卖到那不gān净的地方!” “那你可知你女儿现在如何?”宋清歌仍旧平淡如水,不怒不恨。 “我已经许久没见到我的女儿了,不知是被那宋大小姐给打死了,还是给发卖了!”说完,又大哭起来。 隐藏在人群之外的眉俏,听到此处,泪水如流水,源源不断,直泻而下。 宋清歌本是她的恩人,如今却被他的父亲说成十恶不赦的罪人! 如果她再狠不下心来,害得不仅是她父亲,更是宋清歌。 “那若是你的女儿如今穿得好,吃得好,比跟着你还过得好,你又如何说?!”宋清歌厉声问。 眉老三一摇头,怒气冲冲的说道,“姑娘,我看着你面善,才与你说这些话的。我的女儿如今被宋大小姐拐了去了,怎么可能吃得好,穿得好?!” “看你一口一个宋大小姐的叫着,你也不是很恨那宋大小姐嘛。”宋清歌讽刺道。 “我那是……”眉老三一时语塞,“我怎么会不恨,我恨死宋……” “爹!”眉俏终于忍不住,冲到眉老三面前。 “眉俏!”眉老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死哪儿去了?这么久也不给你爹捎信,寄银子,你是想把你爹饿死?枉我把你抚养长大!” 眉俏紧紧的咬着唇,不让眼中的泪水滚落,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为“爹”的男人,方才还口口声声的唤着她是宝贝女儿,担忧她,心疼她,这才过了几瞬息,见着她,就开始数落她,责骂她,丝毫没有关心过她。 “我在被你卖给陈少坤时,就已经死了!”眉俏怒道。 “你这个死丫头,难道你爹我把你抚养长大,你就不能替我还点赌债!”眉老三横眉竖目的吼道。 眉俏此时,心里冷到了极点,也委屈到极致,泪水终是滚落出来,她转身面对着围观的人群,大声道。 “各位好心人,我就是眉俏,是这地上之人的女儿,我从小就死了娘,我爹好赌,每次输了,就将我卖给别人抵债。 有一次,当他将我卖给安平县的一个富裕人家的儿子做小妾时,我逃了出来,正好被宋大小姐所救。后来,宋大小姐待我很好,没有打我,没有骂我,还教我读书,习字,画画。 你们看,我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新的,都是宋大小姐请人帮我做的。 所以,我爹是在撒谎,侮rǔ宋大小姐的名声。” “你这个死丫头,说什么呢?!”眉老三从地上爬起来,用力给眉俏后背上几巴掌,宋清歌神色一冷,她答应过眉俏,不再让她受委屈,可是如今,却要亲眼看着她受痛。 虽然那是眉俏的父亲,可是,她在一旁听着那响声,都觉着心疼。 “爹,你每次卖了女儿,女儿都求着别人放女儿一条生路,女儿去砍柴来卖,替爹还上赌债。可是,如今爹不仅不感谢女儿的救命恩人,还冤枉宋大小姐,爹,你的良心去了哪儿?!”眉俏怒声吼着。 眉老三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眉俏脸上,眉俏捂着脸,大声吼道,“爹,你除了打我,给了我一条命,你还给了我什么?!” “给你一条狗命,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现在我老了,你不应该孝顺我么?!”眉老三怒道。 围观的人群此时已经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原来这眉老三是赌徒,卖了他的女儿,如今反倒冤枉宋清歌这个救命恩人。 于是,众人开始指责眉老三。 眉老三一看周围气氛发生了变化,于他的目的背道而驰,他是一见着眉俏就生气,就忘记了他的任务。 所以,他此时更加愤怒,又准备伸手打眉俏,却被宋清歌厉声呵斥,“住手!” “我教训我的女儿,关你什么事?”眉老三此时,没有了方才的可怜,凄惨,倒像是一个愤怒的疯子。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她是我的人!”宋清歌狠厉的说道。 “你的人?你是……!”眉老三眯了眯眼睛,宋清歌道,“我便是你口中的恶人,宋清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是杀人凶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她是杀人凶手 眉老三一愣,他记着方才他还夸宋清歌看着面善,是好人来着,可是,没曾想,他一直骂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这宋清歌是在耍他呢。 “我还在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眉老三提高声音,掩饰尴尬,心虚。 “你找我作甚?”宋清歌问。 “自然是找你要回我的女儿!”眉老三一把拽过眉俏的手,就要将她拽走。 眉俏挣扎不过,就朝眉老三的手指咬去,“爹,我不要跟你回去,回去以后,你又要将我卖给别人做妾。我要跟着宋大小姐,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我要跟着她,一生为奴为婢,追随她一辈子!” 周围的人见眉俏重情重义,不由得对她露出赞赏的目光,可是眉老三却不如此想,他又伸手准备去拽眉俏。 宋清歌的声音冰冷,威严,果断,“放下眉俏!” “宋大小姐,这是我的女儿,如今我要带她走,你没有权利拦着吧。况且,我还没有追究你拐卖我的女儿之罪,不要以为你是天女,我就怕你了!”眉老三道。 “眉俏已经签了卖身契,现在她是我的丫头,你没有权利带她走!”宋清歌冷冽的说道。 眉老三看着宋清歌亮出的卖身契,顿时就傻了眼,眉俏却是神色如常,这是她和宋清歌商量的对策。 她与宋清歌之间,即使没有卖身契,她也会追随宋清歌一生。 “你还说你没有拐骗我的女儿,你都qiángbī着她签卖身契了!”眉老三仿佛瞬间找到了一个不利于宋清歌的理由,高声喧哗。 “你可以问问你的女儿,眉俏,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是当事人,她最有说话的权利,她的话,可信度最高!”宋清歌道。 “各位好心人,我家小姐没有qiáng迫我签卖身契,是我自愿的,爹,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眉俏道。 “眉老三,若是以后,你来看你的女儿眉俏,随时欢迎,若我再听到你诋毁我的名声,再对眉俏任意打骂,我便对你不客气!”宋清歌甩下这么几句冰冷的话语,就朝人群外走去。 眉俏在离去时,对眉老三低声说了几句,“爹,你赶快离开这里,否则,你背后之人,不会放过你!”她匆忙说完,就追上了宋清歌的脚步。 眉老三脸色瞬间惨白,他当然知道眉俏是在提醒他,可是,为何眉俏竟然知道他背后有人,他不禁觉着有些毛骨悚然。 可是,很快眉老三就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那背后之人,只说搞臭宋清歌的名声,就会给他一大笔银子,今日,他也算勉qiáng完成任务,总该得些汇报。 而且,他一直想利用眉俏来换银子,方才见眉俏的穿着,就知道她肯定过得不差。那岂不是,以后眉俏又变成了他的摇钱树?! 想到此处,眉老三顿时心花怒放。 他大可以拿着那背后之人给他的银子,再去问眉俏要一笔银子,就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安平县去,去赌场里面逍遥。 或者,就近选择京城里面的赌场,银子输完以后,又可以去丞相府找眉俏索要。 丞相府那可是高门大户,眉俏一个丫鬟都能穿得如此好,那月钱肯定也多,眉老三越想,心里越美。 他也不理会众人鄙视,谴责的目光,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大摇大摆,喜滋滋的离去。 宋清歌带着眉俏,并没有离开,而是悄悄尾随眉老三。 果不其然,眉老三离开喧闹的街道,就一直往僻静的地方而去,直到走近一院门前,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才开始叩门。 须臾,院门打开,眉老三钻了进去。 宋清歌吩咐初九,跟了进去。 片刻,眉老三喜笑颜开,摇晃着手里沉甸甸的荷包,哼着小曲,摇晃着摇头,满意离去。 “主子,里面的人蒙着面,看不清楚。”初九返回,禀报。 “不用理会,你去跟着眉老三,见机行事。”宋清歌吩咐。 “是,主子。”初九追上去。 宋清歌带着眉俏,返回相府。 眉老三状告相府嫡女宋清歌拐卖他女儿之事,最终以闹剧收场,丝毫没有影响宋清歌的名声。 犹如一小粒石子,投进一望无际的湖面,就在那瞬间,在湖面激起一圈涟漪,很快,涟漪散去,一切又归于平静。 丞相府。 除了老夫人叫宋清歌去问话,其余人像是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事一样,风平làng静。 可是,宋清歌却知道,危险离她又近了一步。 果不其然,深夜里,初九有事,前来禀报,宋清歌神色凝重,没有敢惊扰眉俏。 很快,她恢复镇定,叮嘱初九,静静的等着明日bào风雨的降临。 ** 翌日。 宋清歌才去给老夫人煮完茶,就听到仆人禀报,说是官差已经达到丞相府的前厅,欲捉拿宋清歌这个杀人凶手。 老夫人瞬间气晕了,宋清歌取出随身携带的香囊,唤醒老夫人,老夫人咬紧牙关,一把扯过香囊,朝宋清歌脸上砸去,并骂道,“丧门星!” 宋清歌气急,拾起香囊,只冰冷的看了一眼老夫人,“从今以后,你再也没有了我这个孙女!” “滚!”老夫人伸手捂着胸口,用力骂道。 宋清歌毅然出了老夫人的院子,来到前厅,见到几个官差,皆没有好脸色。 “宋大小姐,据有人举报,你杀了眉老三,证据确凿,我等现特来逮捕你!”一为首的官差说道。 “所谓的证据确凿,在哪里?”宋清歌冷冷的问。 “这位官差大哥,我们大小姐到底犯了什么罪?”闻讯赶来,穿得喜气冲天的二姨娘,笑着问道。 “长姐,不要怕,你就先跟着官差去,我们会救你的。”宋清棉,一脸喜色,花枝招展,笑脸盈盈的说道。 “棉儿,怎得叫你长姐跟着官差去呢,她好歹也是相府嫡女,今日一去,怕是这名声也毁了,官差大哥,能不能行不行好,放过我们大小姐一马?!”二姨娘假意央求,实则暗讽宋清歌。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上公堂,被陷害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上公堂,被陷害 那官差起先脸是黑色,此时听到二姨娘所言,脸色变得更难看,如土灰色,“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小小的一个嫡女,竟然如此猖狂?!” 二姨娘和宋清棉脸上犹如贴了花,笑得无比灿烂,一脸的得意。 “一个姨娘,上不得台面的,说话如此毫无顾忌,丢的可是丞相府的脸!”宋清歌身体笔直,语气冷厉。 “你!”二姨娘瞬间变了脸色,紫涨着脸,用手指着宋清歌,宋清棉上前两步,微笑着,抬手按下二姨娘的手,落落大方的说道,“娘,长姐如今成了杀人犯,情绪难免激动,娘身为长辈,不必与她计较。” “杀人犯?!”宋清歌神色一凛,“我乃皇上亲封的天女,位同县主,如今未见证据,你倒是给我定了罪了?难不成,你一个庶出的女儿,竟然能越过皇上,直接给我定罪么?是二姨娘如此教导的你?还是你外祖厉将军给你的胆子!” “我!你!”宋清棉满脸通红,二姨娘脸色惨白,她已经听出宋清歌话中的严重性,“好了,官差也辛苦了,赶快将她带走吧。” “宋大小姐,我们走吧。”方才说话的官差道。 宋清歌直接忽略二姨娘和宋清棉愤恨的脸,缓缓走出了相府。 “娘,这一次,她该死定了吧!”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一次,即使神仙也救不了她,她必定死无葬身之地!”二姨娘yīn狠的说道。 母女二人,脸上浮现出狠毒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宋清歌随着官差,来到京城衙门,京兆尹高坐公正廉明下面,正襟危坐。 堂下两边立着衙役,手持威武棒,表情严肃。堂中间躺着一尸体,一旁立着仵作,虽是七月,天气已没有六月的炎热,可那被水浸泡过得尸体,依然散发着臭味。 “堂下何人?” “宋清歌。” “可识得你身旁的尸体?” 宋清歌侧目朝那尸体看去,尸体已经面目全非,穿着的是昨日眉老三身上的衣裳,身量也跟眉老三差不多,但是,她开口却是,“不识得。” “你昨日才与他发生争执,怎么今日就不识得他了?”京兆尹眉目一横,他虽然命人将宋清歌带来了,却并不敢开口下令对她用刑。 “我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宋清歌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宋大小姐,本官是看你年幼,且是圣上亲封的天女,所以才好言好语与你讲。若是你再不识相,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京兆尹正色说道,声音加大了几分。 宋清歌想到昨日眉老三来这里状告她时,这京兆尹还将他赶了出去,这只不过才过了一日一夜,京兆尹的态度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来,这次厉府是花费了不少财力人力,誓言置她于死地,竟然连她的身份都不顾及。 “那敢问大人,想要对我如何不客气?”宋清歌淡淡的问。 “本官看你倔犟得紧,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就休怪本官不手下留情!”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怒吼道。 “原来大人就是如此办案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一道冷厉而威严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宋清歌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可她并未回头。 京兆尹连忙从木椅起来,快步走到堂中央,下跪行礼,“下官见过二皇子。” 周围的衙役也跟着行礼。 周景珦从宋清歌的身边,擦肩而过,他径直来到主位上,衙役立即搬来另外的木椅,要比主位矮些,与主位摆放在一起。 “大人,你不起来继续审你的案子?”周景珦问。 京兆尹答,“二皇子来了,哪里还用本官再审。” “这是你的主审,本皇子只不过是旁听而已。”周景珦脸色愠怒,“本皇子知只要经过京兆尹手的案子,全部攻破,所以心生敬意,特来学习,不过,本皇子已经学到了第一招,威bī恐吓!” 宋清歌此时才将目光落到周景珦的脸上,还是那张淳厚的脸,温和的五官,还有先少见的怒意。 周景珦一直在等,等宋清歌注视他。当他感受到宋清歌目光时,立即与她四目相对。 宋清歌脸色如常,仍旧一片冰冷。 周景珦心里微微失落,他一个堂堂的二皇子,突然降临,而且明显是偏袒宋清歌的,可是她竟然无动于衷。 他见怪了其余女子对他的热情,羞涩,爱慕,却从未见过一人对他如此冷淡,宋清歌是第一人。 他故作平静,想要从宋清歌冰冷的蓝瞳里,寻找到一丝感激之情。 可失望的是,那里空幽,冰冷,如果细看,那寒意仿佛能穿透瞳孔,直bī他的内心。 他终究忍不住,收回了目光。 “二皇子,这宋大小姐伶牙俐齿,下官实在是问不出来,不如您来?”京兆尹恭敬的说道,实则,他是将难题踢给了周景珦。 宋清歌看着二人相互含沙she影,心里却觉着甚是奇怪。 这京兆尹为何不畏惧二皇子? “既然如此,这京兆尹你也不必做了,自然会有人来接替你的位置。”周景珦怒道。 “二皇子息怒,下官知错,下官这就开审。”京兆尹连连陪着不是,周景珦想着皇后叮嘱的话,面色缓和了些,道,“还不快开始?” 宋清歌陷入沉思,这京兆尹和周景珦,一个太过懦弱,一个太过狂妄,实在是不对劲。 其实,这京兆尹今日为难宋清歌,是不得以而为之,他见周景珦到来,本想把这个难题丢给周景珦。 没想到周景珦失去一贯的温和,反倒要摘了他的乌纱帽。他一时心急,不愿意丢官,又立即认错服软。 而周景珦一贯是温和的,此次前来,又得了皇后的命令,即使知道京兆尹在为难他,也只得忍得。 京兆尹落座,又开始问,“宋大小姐,此人便是昨日与你发生争执的眉老三,宋大小姐可想起来了?” “此人便是眉老三?”宋清歌惊讶的问。 “是的,此人的确是眉老三。”京兆尹得意道。 “此人面目全非,根本不能识别,大人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眉老三?”宋清歌问。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入大牢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入大牢 京兆尹一愣,这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但是,既然目前已经确定了宋清歌是杀人犯,其他的是非黑白,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任由他说。 “我们已经请昨日见过眉老三的百姓来辨认这句尸体了,他们都能证明,此人便是眉老三。” “那些百姓确认此人便是眉老三的依据是什么?”宋清歌淡然的问,“是他身上的胎记,还是别的什么信物?” “这宋大小姐果真是厉害!”门口抱着双手的裴贞儿夸赞道。 “表姐,前些时日宋大小姐拒绝见你,你不见气了?”许君灿温柔的打趣。 “宋大小姐虽然性子是很冷,不过不像是那么无礼之人,我觉得那件事情必定有猫腻。”裴贞儿用一根手指支撑着下巴,分析着。 许君灿温柔一笑,也赞同的点点头,“且看宋小姐如何脱身吧。” 裴贞儿那日被二姨娘吩咐的人赶了出来,今日她正在许府与许君灿一同玩耍,就听到了此事,于是立即拉着许君灿过来瞧瞧,打算必要之时,帮帮宋清歌。 她们二人谈话间隙,周景珦的心里已经泛起了酸,只因宋清歌没有向他投递求救的目光,而是为了她自己的清白,独自勇敢的辩解。 京兆尹此时面色极度难堪,那些百姓当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不过,只要他想要,自然就会有。 “那些百姓昨日亲眼见着你与眉老三争吵,今日这眉老三就从河里捞起来,宋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京兆尹避重就轻,他当然知道让那些只见过眉老三一面的百姓来作证,以此验证眉老三的身份,这是不合理的。但是,上面的要求是尽快将宋清歌抓捕入狱,其他事,与他无关。 “第一,大人如何得知此人就是眉老三?第二,我杀眉老三的证据?第三,我杀眉老三的动机?” 宋清歌出其的冷静,让围观的百姓都叹惜,她瘦弱的身躯,在为自己据理力争,“若大人能回答这三个问题,并且让众人心服口服,我宋清歌就认罪!” 周景珦嘴角浮现温和的笑意,毫不掩饰眼中对宋清歌的欣赏。 “你是犯人,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京兆尹怒道。 “你和我说了都不算,是东魏律法说了算!”宋清歌掷地有声,铿将有力,凌厉的说道。 京兆尹无奈,只得转向面对着二皇子,“二皇子,此女及其顽劣,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还请二皇子做决断。” “本皇子觉得宋大小姐说得甚有道理,她说出了本皇子的疑惑,不如也请大人替本皇子解解惑?”周景珦恢复一贯温和,淳厚的模样。 京兆尹拧着眉,头疼得紧,原本此事是极好办的,可偏生半路杀出一个二皇子,还是他惹不起的身份。可他收了别人的好处,此事又不得不办,可此事如果要秉公执法的办,就会漏同百出。 “宋大小姐,若本官回答你这个三个问题,你就认罪是吗?” “是,不过,这答案,得让在场的所有人信服。我倒要看看,朗朗乾坤,大人是如何为民申冤的!”宋清歌淡然,凌厉的说道。 “好!”京兆尹理了理官袍,清了清嗓子,庄重而威严的开口,“本官现在开始回答你的问题,你之所以杀眉老三,是因为他状告你拐卖他的女儿在先,后又去大街上诋毁你的闺誉,你怀恨在心,就对他起了杀心。 可你不知的是,眉老三昨日在街上,已经有人识得他,而且恰好,又有人亲眼看着你杀了他,将他推到河里。宋大小姐,现在你可心服口服?” “大人真会说笑,我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十岁闺阁女子,怎么能杀一个中年男子,还能将他推到河里?”宋清歌冷言讽刺着。 “若是其他的十岁闺阁女子,可能真是手无缚jī之力,但是你却不是,宋大小姐,因为你会武!”京兆尹厉声道。 宋清歌心里一惊,面色仍旧如常,今生今世,知道她会武艺的,除了身边的两个侍女,谢衍及其几个属下,便只剩王芳了。 “大人,我一个十岁闺阁女子,如何学会的武艺,大人想要冤枉我,也得找个合适的理由!” “你如何学会的武艺,这与本案无关。重要的是,有人亲眼看着你,亲手杀死了眉老三,这才是本案的关键!”京兆尹见周景珦并没有反驳,便继续道,“来人,带证人!” 宋清歌冷眼旁观,证人很快带上来,是一个畏畏缩缩的男子。 “你可识得此人?”京兆尹问证人。 “识得,是眉老三。”证人回答完毕,又低着头。 “那你可识得你身旁的姑娘?” “识得,是宋大小姐。” “将你昨日看到的都说出来,不得有虚言!” “是,大人。”证人微微低头,“昨日小的见宋大小姐与眉老三争吵完就分开了,小的见热闹散去,也准备返回自己的家,可不巧的是,正在半路,路过河边,就瞧见宋大小姐亲手杀了眉老三,并将他推到了河里。” 说到此处,证人身体还不停的颤抖。 “那你昨日为何不报官?”二皇子冷冷的问道。 这证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哆嗦着,“宋大小姐乃皇上亲封的天女,又是丞相大人的千金,小的不敢。” “那你现在又从哪里来的胆子?!”宋清歌厉声问道。 “宋大小姐,他是死活不愿意出来作证的,是在我们的反复相劝下,给他讲了许多大道理,他要还死去的眉老三一个公道,才肯愿意出来作证的。” 京兆尹骄傲的说道,“但是宋大小姐的态度和语气,明显是在恐吓证人啊!” “我也觉得他是受了恐吓,不过是受谁恐吓,就不得知了,大人,想必你们找到一个如此合适的证人,一定不容易吧?!”宋清歌冷笑着,讽刺道。 “那是相当的……”这最后的“不容易”三个字还未出口,京兆尹便发现自己差点上宋清歌的当了,他怒火中烧,马上改口,“来人啊,现在证据确凿,将罪人宋清歌打入大牢!”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除族谱,逐相府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除族谱,逐相府 京城衙门里,宋清歌已经被京兆尹qiáng行定了罪。 丞相府里,二姨娘正在召集着众人,要将宋清歌从宋氏族谱上除名,逐出宋府。 老夫人居于主位,宋正风次之,二姨娘,三姨娘,宋清棉,宋清婉居于左右两旁。 宋正风是下了早朝,才知宋清歌被当作杀人犯带去了京城衙门。他正欲去瞧一瞧时,又被府里的小厮给堵住了,说二姨娘请他立即回府,有要事相商。 待他回府时,这前厅里的众人已经齐聚,就等待他到来,就立即开始议事。 “老爷,您可回来了。”二姨娘一脸的担忧,起身扶着宋正风坐下,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老爷,您可知道歌儿她……” 二姨娘欲言又止,她在宋正风面前,还如以前一般贤惠,亲切的唤着宋清歌。 “我已经知道了。”宋正风拧着眉道。 老夫人不悦道,“你不是说有要事商议嘛,既然人都到死了,就开始吧。”她被宋清歌气晕以后,宋清歌才走不久,二姨娘便去请她来前厅,说是有要事商议。 可是,这二姨娘一直不肯说是何事,只等宋正风回来才说。 “老爷,我想着,这歌儿如今做了这杀人犯法的事,这相府怕是不能留她了。”二姨娘察言观色,缓慢的说着。 宋正风皱着的眉不曾舒展,只盯着二姨娘,让二姨娘心里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宋正风不如以前那般厌恶宋清歌了,所以,她必须更得抓住这个机会,置宋清歌于死地。 “你打算如何处置?”宋正风沉声问。 老夫人嘴唇一哆嗦,正欲开口,手上传来崔鸳手心的温度,她又冷静下来。 “老爷,娘,我觉着应该立即开祠堂,请族谱,然后……” “娘,女儿也觉着,应该将宋清歌从族谱上除名,逐出丞相府,免得给丞相府丢脸!” 二姨娘话未说完,宋清婉骤然开口,这是宋清棉事先就吩咐她的。 她对宋清歌早已恨之入骨,就是因为宋清歌,她被三姨娘困在院子里,许久未得出来。特别是听到宋清歌被封为天女之事,她嫉妒得狠狠的将侍女翠竹的手臂都掐得青紫。 今日她听了宋清棉的话,才来做这出头的靶子。 “婉儿!”三姨娘低声呵斥道。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脸色大变。 宋正风挑眉,眉头皱得更深了,却没有出言制止宋清婉。 他的态度,给了二姨娘希望,于是,她趁机道,“老爷,这婉儿虽然年幼,也懂得羞耻,不给丞相府丢脸。您说她与歌儿同是我养大的,差别怎得就如此大呢?”说着,还一副伤心,内疚表情。 “她今日才去京城衙门,这最后的结果还未出来,你就如此做,是否太过于绝情?”宋正风冷冷的说道。 如果这件事放在以往,宋正风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 可是,自从宋清歌与他有过几次争吵以后,他才发现,他并不是如想象中的那般厌恶他。 更甚至于,他觉得宋清歌说得对,不能将对亡妻的痛,转化对宋清歌的恨。 二姨娘心里一惊,没想到,宋清歌回府如此短的时间,对宋正风的影响如此大,竟然开口维护起她来。 “老爷,若单单是这一件事,那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歌儿在庄子上的两年,已经学坏了。”二姨娘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用娟帕掩嘴,眼眶一红,“老爷,都是我没有将歌儿教导好,我可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这和你无关!”二姨娘一提宋清歌的娘,宋正风的脸上立即起了怒意。 她心里比吃了蜂蜜还甜,比立即置宋清歌于死地还畅快,只因为她觉得此事非常的讽刺。 宋正风爱凤阿绝如命,去对他们的唯一的女儿恨之入骨。 这天下间,也只有宋正风能做出这种荒唐事,可是偏偏,这事又是她厉如烟最愿意见到的事。 “娘,您也说句话。”二姨娘又抬眸望着老夫人。 只要老夫人点头同意,她再进行游说,不怕宋正风不同意。 岂料老夫人眉目一抬,无奈道,“我老了,做不了主了,你们看着办吧。” 二姨娘知道老夫人是不想过问此事了,至少目前,她是保持中立的,没有孤立宋清歌。 这是宋清歌一直给老夫人煮茶,换回来的回报。 这让二姨娘对宋清歌又恨上了几分。 “老爷,方才我说歌儿在庄子上学坏了,可不是胡说的,老爷可还记得那给我们在庄子上担任管事的厉氏?”二姨娘道。 宋正风脸上的怒气还未消散,便不悦道,“继续往下说!” “是,老爷。”二姨娘征得了同意,继续道,“那厉氏夫妇已经被歌儿害死了,他们留下的孤女王芳,也被歌儿陷害入狱,而且,歌儿在安平县就是有人命官司在身的。”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嘴唇又是一哆嗦,终是没有多言。 宋正风是知道宋清歌在安平县的一些事的,比如陈少坤之死,当初是传到京城来的。 后来宋清歌回府,这府里的众人,都没有人过问此事,此时提起来,反倒让宋正风和老夫人觉得,他们从未用心去关心过宋清歌。 “那人命官司的事,她不是已经清白了么?”宋正风反问。 “老爷,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陈少坤的确是被歌儿所杀,那王芳是亲眼所见的。不过后来是定国侯府的小侯爷相帮,她才能脱困,并将王芳陷害入狱。” “谢少爷相帮?”宋正风厉声问道,老夫人脸色惨白。 “老爷,娘,你们说这谢小侯爷为何会帮歌儿,想必他们二人,定是在庄子上就开始不清不楚了,这不是败坏丞相府的名声么?”二姨娘摇头,无奈的说道。 宋正风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 老夫人却开口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别张口乱说,这丞相府可是还有两个女儿家的。” “娘,我怎可乱说,我已经派人去将那王芳保了出来,她是可以作证的。”二姨娘笑着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也不能动我的人 第一百六十九章 谁也不能动我的人 “那证人现如今在何处?”宋正风厉声问。 老夫人目光沉沉。 二姨娘闻言又是一喜,“老爷,王芳就在后面等候老爷的提问。”她说完,吩咐身边毁容的然欣去将王芳带过来。 王芳在牢里,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早已对宋清歌恨之入骨,可是却苦于没有报仇的机会。 直到二姨娘的派人去牢里接她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今日便是她对宋清歌复仇的好机会,她来到老夫人和宋正风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奴婢王芳见过老夫人,老爷。”先是行礼。 “把你知道的关于大小姐的事,都说出来,若有半句虚言,直接杖毙!”老夫人愤怒道。 “是,老夫人,奴婢所言,定句句属实。”王芳近乎咬牙切齿,颔首垂目,掩饰眼中的恨意。 紧接着,她将宋清歌如何陷害她父母死亡,私藏庄子上的银子,又如何杀害陈少坤,与谢衍联手,将她陷入牢狱之事,娓娓道来,描绘得绘声绘色。 不过,都是她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所有的一切过错,都在于宋清歌,她是最清白无辜的。 末了,她还补充道,“老夫人,老爷,此事本来不该做奴婢的多嘴的,大小姐在庄子上,与谢小侯爷总是眉来眼去的,那荷香村的人,都见不下了,见着他们二人,总是绕道而行,觉着他们伤风败俗!” “哐当!”宋正风将瓷杯狠狠的砸到地上,骂了一句“孽女!” 老夫人一脸的愤怒,开口却是,“仅凭你一人所言,如何能服众,不如将清歌身边的两个婢女,也一起带过来问问。” “去将那两个婢女带来!”宋正风厉声道。 他话音才落下,然欣就像兔子逃命似的,飞一般的离去,不过须臾,就将西籽与眉俏带了过来。 西籽与眉俏见着众人,只是行礼,宋正风厉声呵斥,“跪下!” 她们二人早已得了宋清歌的吩咐,很恭顺的下跪。 “西籽,你是你家小姐的贴身丫鬟,你可识得你身边之人?”老夫人大声的问。 恰好,西籽与王芳是紧挨着的,她抬眸,望向左边的王芳,顿时瞪大眼睛,故作惊讶,“怎么是你?” 王芳只冷哼一声,没有搭话。 “回老夫人,奴婢识得此人,她是庄子上的王芳。”西籽道。 “王芳说你家小姐害死了她父母,私藏庄子上的银子,还与谢少爷勾扯不清,可有此事?”宋正风怒问道。 西籽顿时脸色大变,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理直气壮的辩解。 “老爷,王芳她撒谎!她父母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她的娘与别的男子一起,被她爹撞见,他爹杀了那男子,被县令大人下令砍头的。至于她娘,因为不敬主子,qiáng硬抢夺小姐的财产,被县令大人下令打板子时,打死的!”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王芳怒了,红着脸,就要推搡西籽,眉俏见状,立即道,“王芳,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还诬陷小姐,枉小姐当初还心软,饶过你一命!” “都住口!”二姨娘见情况不妙,立即出声呵斥,“西籽,你家小姐与谢小侯爷又是如何一回事?” “二姨娘,奴婢小姐与谢少爷清清白白,无事可说!”西籽道。 “你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如今你的小姐已经成为杀人犯,你岂能是无辜的?若还不说实话,便将你送到官府,与大小姐同罪!”二姨娘威胁道。 “你这不是在威胁么?”老夫人不悦的问二姨娘。 “二姨娘,就算你将奴婢送进官府,奴婢照样如实说!”西籽小小年纪,心里还是微微担忧的,但是,宋清歌已经布好了所有的局,她照着计划行事便可,底气十足,不卑不亢,毫不退缩!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二姨娘狠声道,“来人啊,将西籽关入柴房,饿她三天三夜,看她是不是还嘴硬!” “二姨娘,你这跟屈打成招,有何区别?!”西籽道,“老爷,您是一国之相,能决断天下人,定能分清楚是非黑白,还小姐一个清白!” 若是放在以前,西籽是断然不敢说这些话的,她得了宋清歌的吩咐,今日的目的就是激怒二姨娘。 二姨娘一贯会伪装,只有撕开她的虚假的面目,才能让老夫人和宋正风看清她。 “小小奴婢,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定是你家小姐将你教坏的!”二姨娘越来越愤怒。 老夫人冷眼旁观,倒是不说话了。 宋正风却道,“目中无人,尊卑不分,关入柴房,此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再做定论!” 他是不信王芳和西籽所言的,他必须亲自去查,方才能下定论,而且,宋清歌是否是杀人凶手这件事,也还没有定论。 在下人就要将西籽拖去柴房时,二姨娘却开了口,“慢!”她从宋正风方才的语气中,已经听出了他此时不同意处置宋清歌。 王芳说的那些事,只要宋正风派人去查,便知是真是假,她是绝不允许宋正风派人去查的。 今日,无论使用什么手段,她一定要将宋清歌逐出府,到时候,她会让宋清歌失去一切,再让其死去,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你还有何事?”宋正风问。 “老爷,您看这两个婢女的衣着,与娘身边的崔鸳有得比。还有歌儿送娘的寿辰礼物,以及平日里,歌儿的穿戴,岂是她的月银能做到的?所以,老爷,歌儿一定用自己的清白去换取了金银,这才有了这些银子,买那些好东西。” 二姨娘的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宋清歌用身体做jiāo易,这其中还牵扯到老夫人的寿辰礼物,她顿时勃然大怒,“厉如烟,你说话不要脸,也得顾及这里还有两个丞相府的女儿呢!” 从二姨娘入府十余年来,这是第一次,老夫人对她说话如此难听。 只因为她刚才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暗指老夫人的寿辰礼物,是宋清歌用身体换来的,这对老夫人是奇耻大rǔ! “娘,儿媳说错话了,儿媳错了!”二姨娘身体一颤,连忙认错。 “来人,将这三个婢女,全部关入柴房!”宋正风此时心烦意乱,只想关了这跪着的三人,然后去京城衙门,查看那宋清歌案子的进展。 “谁也不能动我的人!”一道清丽,冷然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不是应该被关入大牢的宋清歌么? 第一百七十章 特别的救人方式 第一百七十章 特别的救人方式 在京兆尹下令将宋清歌关入大牢的瞬间,一道戏谑的声音从门口处骤然传来,“数日不见,京兆尹大人的办案能力又见增长了!” 宋清歌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恰被周景珦捕捉在眼里。 方才京兆尹下令之时,周景珦也想阻拦的,可是,他想着皇后的叮嘱,万不可在公开场合救宋清歌,否则会被外人以为他是利用身份谋私,这对一贯维持的形象不符合。 他必须既要世人以为他是公正无私的,又要让宋清歌感激他。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就被谢衍抢先开了口。 谢衍大步走进来,众人立即行礼,他却不慌不忙,走到周景珦身边,拱手道,“见过二皇子。” “你来得可真是巧。”周景珦宽厚一笑,谢衍露出无奈的轻笑,“我正巧在外面喝酒,路过此处,见这里好生热闹,心下好奇,就过来瞧瞧。” “这京城衙门可不是处于闹市街头,怎得你就如此顺路?”周景珦并没有打算放过谢衍,继续追问。 谢衍的轻微蹙眉,稍纵即逝,一向宽厚的周景珦,以往并不执着于拆穿他的谎言,今日倒是一个例外。 “二皇子,我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么?京城只要哪里有热闹,哪里就会有我的身影。” 谢衍玩世不恭的模样,倒是让周景珦展颜一笑,宋清歌那样如仙子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看得上谢衍? 他自认为与谢衍如此并列着对比,宋清歌的眼里应该只有他才对。 谢衍见周景珦露出了笑容,心里略微一安,才对跪着的京兆尹道,“大人,腿可跪酸了?” 京兆尹仿佛身处梦幻,除了面见天子,他何曾跪过如此长得时间,这膝盖处,的确酸疼,于是,他本能的点点头。可是,又立即快速的摇摇头,比起周景珦,他更怕混世魔王谢衍。 “谢小侯爷,下官这是给您跪,跪得舒服。”京兆尹低头,带笑,声音讨好。 “嗯,这表现还不错。”谢衍笑着点头,走到衙役给他搬来的木椅旁,“快起来吧,大人,还等着让我扶你呢!” “下官不敢,不敢!”京兆尹连忙起身,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却再也没有方才下令将宋清歌打入大牢的气势。 “小侯爷,您来审?”京兆尹又将难题抛给谢衍。 “大人,这二皇子在此,他都没有插手,轮得到我么?”谢衍假装生气道,“又或者,你是故意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下官不敢。”京兆尹赔笑着头。 周景珦一直保持温和的态度,宋清歌静静的立着,看着谢衍搅合公堂。 她还记得,在安平县,谢衍也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公堂,用特别的方式保护着她。 但是,她的目光,却是落在那证人身上,从谢衍的声音出现,那跪着的证人,就有了异样。 自谢衍进来,那证人只抬头望了他一眼,就一直低着头。 周景珦见宋清歌的目光没有落在谢衍身上,才开口道,“大人,你继续审吧。” “宋大小姐,本官方才已经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你既然已认罪,本官就将你打入大牢,等候最后处决!”京兆尹端坐,然后厉声说道。 “等等,大人,方才的问题是哪三个问题,可否说来我听听?”谢衍笑着问。 周景珦神色一凝,在谢衍的面上探索,可除了那张肆无忌惮的笑脸,再无其他。 京兆尹眉头拧成一股绳,既害怕谢衍,又烦恼不敢得罪他。 宋清歌仍旧神色如常。 京兆尹无奈,只得耐心的给谢衍解释方才的三个问题。 谢衍听后,“哦”了一声,点点头,“听大人所言,这证人是亲眼看到宋大小姐杀死眉老三的?” “的确如此!”京兆尹答。 “那的确该死!如此说来,大人断案,那是jīng妙绝伦啊,逻辑环环相扣,证据确凿,这京城,有了大人的治理,可以城得上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啊!”谢衍笑着,将京兆尹讽刺得天花乱坠。 偏生谢衍一贯说话就是如此德行,这京兆尹也不知他说得是真还是假,只得笑着,谦卑道,“谢小侯爷夸奖。” “我的夸奖那是不够的,再说我也给不了你实质性的好处,不如改日请二皇子代为上奏皇上,给你美言几句,说不定皇上一高兴,这赏赐就源源不断的流进大人的府上了!” 谢衍一番话,将京兆尹说得不瞪口呆,哑口无言,他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可是,谢衍也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继续道,“大人,别高兴傻了,快继续审案吧。” 京兆尹回过神来,尴尬万分,还得得恭敬道,“是,小侯爷。”他被谢衍捉弄几次,已经失去了气势,连开口说话都无力,然后就伸手招来衙役,示意衙役上前押住宋清歌。 “大人,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谢衍又骤然开口,声音里面还充满了不悦。 京兆尹一阵惊恐,浑身一颤,忙道,“小侯爷的意思是?” “我说的是那证人该死!”谢衍冷冷的说道。 “谢衍,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周景珦认真问道。 “二皇子,我哪里知道什么,只不过喜欢瞎混,昨日我去赌坊赌银子了,深夜才回府,你猜我在赌坊上遇到了谁?”谢衍又恢复了笑脸,顽劣的问道。 那证人方才只是微微颤抖,此时整个身体犹如抖筛子般。 周景珦当然也看到了那证人的变化,脸上浮现出怒色。 京兆尹脸成黑线,额头处渗处微微细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处。 “你不会如此巧,就遇着这证人了吧?”周景珦半认真半玩笑的问。 “二皇子真是聪敏,我还没有说出来,就已经被你猜出来了。”谢衍恭维道。 “你昨日几时去了赌坊?”周景珦沉着脸色问。 “午时过后吧,二皇子,我去赌坊,都不用选好良辰吉时的,随时去都是稳赢不输的。”谢衍骄傲的说。 周景珦不理会谢衍无所谓的话语,追问,“你几时看到这证人出现在赌坊的?” 谢衍道:“我去的时候他就在。” “他何时离开的?”周景珦的脸色又暗了一分。 “我深夜离开时,他依旧在下注。”谢衍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人复活 第一百七十一章 死人复活 围观的百姓在听了谢衍的话以后,已经在开始喧哗,谢衍的辞,就已经证明了那证人在说谎。 “大人,那证人的证词,此时被推翻,便是证明那证人在说谎,宋大小姐是无辜的,快放了她!” 裴贞儿愤怒的喊道。 随着她的声音率先响起,其他百姓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皆是呼喊京兆尹放了宋清歌。 “肃静!”京兆尹重重拍下惊堂木,转向周景珦,“二皇子,您看这?” “此案证人证词不足,暂不能下定论,先将宋大小姐放回府吧。”周景珦道。 京兆尹之所以开口征求周景珦的意见,是因为他知道谢衍会搅合,若是周景珦开口下的定论,谢衍如果再搅合,驳的就是周景珦的脸面,与他无甚关系。 岂料周景珦一开口,就让他直接放了宋清歌,这是他万万做不到。他的任务,就是要将宋清歌关入大牢。 他面露难堪,此时却再不能开口询问谢衍了,若是如此,就是他觉着周景珦的决断不合意了。 “二皇子,这是人命关天的案子,下官不能轻易就将宋大小姐放回府去。不如先将她留在这里,等证实了那证人的证词,再下定论,如何?” 周景珦没有开口,谢衍倒是一脸不悦,先发制人,“大人,你说要证实这证人的证词的真假性,你的意思是我撒谎了?” 京兆尹忙解释,“小侯爷误会下官的意思了,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此时就将宋大小姐放回去,岂不是不能服众?” “大人,你是耳力不好么?没有听见方才的百姓已经高喊着你放了宋大小姐么?”谢衍问。 “怎么,大人有为难之处?”周景珦大声问道。 “下官没有为难之处。”京兆尹道,“只是这证人和小侯爷各执一词,下官愚笨,不知该如何决断。” 京兆尹开始装憨,想要糊弄周景珦。 “既然如此,我立即回去禀了父皇,这京兆尹是该由一个聪明的人来做!”周景珦心里虽然很愤怒,可是只是语气加重了些,面上却是看不出来。 “大人,属下在门口发现一鬼鬼祟祟之人。” 就在这时,一衙役推搡着一灰色衣裳的男子进来,向京兆尹禀报,待看到周景珦与谢衍,又向这二人行礼。 那男子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这是怎么回事?”京兆尹问。 “大人,属下方才正从外面回来,就看到此人在衙门周围四处张望,形迹可疑,属下问他是谁,他也不答,属下觉着此人定有蹊跷,就将他带了进来,请大人明断。”那衙役拱手禀报。 京兆尹此时正心烦,便道,“将此人关入大牢,等我先处理眼前的事。” “是,大人。”衙役拱手,就要将那男子带走,谢衍却开口,“大人,你这断案方式是不是太过于武断?你连话都没有问一句,就将此人直接关入大牢,如今还有二皇子在此呢,你就敢如此胡作非为!” “小侯爷,下官实属无奈,这不是正忙于审宋大小姐的案子嘛。”京兆尹连连赔笑,他现在觉得这宋清歌的案子十分的棘手。 “大人,本皇子也觉得你的方式极为不妥,不如你先问这男子,若是他无事,立即放走便是。”周景珦道。 “是,下官遵令!”京兆尹道,“堂下何人?抬起头来!” 那灰衣男子抬起头时,宋清歌目光移了过去,然后惊讶道,“眉老三?!” 眉老三点了点头,道,“宋大小姐。” “大人,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解释?!”宋清歌厉声道。 “大人,我方才就说了,宋大小姐是无辜的,你偏不信,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做自己打自己脸了吧?!”裴贞儿兴奋的喊道。 围观的百姓跟着起哄,周围一片喧闹,如今,原本应该死去的人,此时却活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方才一口咬定宋清歌是杀人凶手的京兆尹,真是百口莫辩。 “大人,你方才不是说证据确凿么?要将宋大小姐打入大牢么?宋大小姐是我父皇亲封的天女,如今,你又如何给我父皇解释?” 周景珦见眉老三出现,宋清歌铁定不是凶手,他也再没有任何的顾及,便连声斥责京兆尹。 谢衍却在这时当起了和事佬,“二皇子,这京兆尹想必定是收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才能在这尸体面目全非的情况下,一口咬定死者就是眉老三,所以,也不能全怪他的。” 京兆尹忙点头,道,“二皇子,小侯爷说得对,下官确实……”可是他未说完,才发现掉入谢衍挖的坑。 “那大人是收到了什么可靠消息啊?”二皇子板着面孔问。 “二皇子,小侯爷说得不对,下官并未曾收到任何消息!”京兆尹满头大汗,所有的事情,都脱离了他的掌控,那身后之人说得此计划天衣无缝,如今却全乱了! “大人,你说这证人亲眼看到我杀了眉老三,还一口咬定我会武艺,你和他勾结,这是对我赤luǒluǒ的诬陷!这真正的眉老三出现,便知这所谓的证人在说谎,大人方才不是想对我用刑,让我说实话么,现在我也想听听这证人说实话,为何诬陷我?!” 宋清歌浑身都散发出寒意,那冰冷的蓝瞳,犹如利剑,插入京兆尹的胸膛,让他毛骨悚然,仿佛窒息得无法呼吸。 周景珦面色震惊,他从未想过,看着如此瘦弱的宋清歌,竟然有如此qiáng大的气势,就是他也不敢直视她的双眸,他别开了眼,发现谢衍也好奇的盯着宋清歌。 如此,他又心安这些,谢衍的目光,证明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宋清歌,他认为,谢衍与宋清歌,是不熟的。 “宋大小姐就是与众不同,佩服!”裴贞儿感叹道。 “宋大小姐虽是女子,却有男子都不及的气概,我也佩服得紧。”许君灿温柔的说道。 “宋大小姐,此事定是个误会,请宋大小姐稍安勿躁,下官定会给您一个jiāo代!”京兆尹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一百七十二章 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京兆尹此时是骑虎难下。 周景珦明显是偏向宋清歌的,先前是那证人一口咬定死者乃眉老三,是宋清歌所杀,那时,他还有所顾及。 如今,真正的眉老三活着,他再无顾及,势必要帮宋清歌洗刷冤屈,所以,他若是在天子那参一本,京兆尹必定要遭殃了。 “宋大小姐,如今这真正的眉老三既然还活着,那本官在这里与你说一声抱歉,让你受惊了,好在你丝毫无损,不如尽快回府吧,免得丞相大人担忧。” 京兆尹赔笑着道。 “大人,如今这京城的大街小巷定然都传遍了,我是宋清歌是杀人凶手!我的闺誉,是你一句抱歉就能恢复的么?” 宋清歌神色清冷,愤怒之情都化为碧波里面的惊涛拍岸,“你身为朝廷命官,仅凭随意一人之言,就定下我的死罪,可想而知,在你任职期间,有多少冤假错案?” 周围百姓,一片哗然。 “还宋大小姐清白!” “还宋大小姐清白!” “……” 喊声震耳欲聋,如cháo水汹涌澎湃。 周景珦冷着脸,谢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京兆尹万般无奈,知道已无退路,便大声道,“眉老三,这死者身上的衣裳是不是你的?” 眉老三侧目望了两眼,摇头,“回大人,那衣裳不是小人的。” 京兆尹原本是想若是眉老三承认那衣裳是他的,他就顺势而说,那证人想必是见死者穿着眉老三的衣裳,所以就认错了。 可是,谁知眉老三否认衣裳是他的。 京兆尹只得问证人,“你为何说谎?为何要陷害宋大小姐?” 那证人沉默不语,浑身抖动,瘫软在地。 “来人啊,将此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京兆尹厉声道。 “饶命啊,大人,小人是冤枉的!” “大人,饶命!” …… 证人被两个衙役拖着,凄哀的求饶声渐渐远去,宋清歌知道,那证人的身上落下五十大板,必定会殒命。 只有死人,才不会胡言乱语,坏了计划。 “宋大小姐可满意?”京兆尹笑着问道。 “大人,这不是让我一个人满意,皇上是信任你,才会将京城的安危jiāo到你的手中。若是你有负皇恩,不能胜任,还不如趁早摘下官帽,让能人志士,心怀百姓的好官来做你的位置。如此,京城人人不会自危,不会担心哪一天如我一般,被人冤枉,却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 宋清歌语气凌厉,字字诛心。 周景珦立即道,“今日之事,必定要水落石出!” “大人,你今日可一定要好生表现,二皇子倒是仁慈,不要见到鲜血,我嘛,就没有二皇子心善了!”谢衍今日穿着一身紫衣,妖魅,慵懒,一身的不羁,玩世不恭。 “是,是,下官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京兆尹话音才落,一衙役慌忙进来禀报,那证人没气了。 “你们是怎么打的?现在将人打死了,我还怎么从他口中得知他陷害宋大小姐的理由?!”京兆尹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下,窃喜着,可面上却是勃然大怒。 “属下也不知这证人承受能力如此之差,这五十大板还没有打完呢。”衙役低着头。 “他作伪装,诬陷宋大小姐。如今他既然死了,也算是受到了惩罚。只是不知二皇子,小侯爷,宋大小姐,你们可觉得如何?”京兆尹目光扫过三人,询问道。 周景珦问宋清歌,“宋大小姐,你还有什么要求?” 宋清歌知道,这京兆尹是受了厉府之人的利用。周景珦也是受了皇后的旨令,若是她是无辜的,便帮一把,还能促进二人的感情,若是她真是凶手,他就避而远之。 而她,也不过是来这衙门里走一趟,将计就计而已。 她此次的目的,是对付二姨娘,却又不能牵动谢衍,所以,需适可而止。 “二皇子,小女子是如何来到这衙门,便要如何回去,而且,大人必须张贴告示,向京城所有的百姓宣告,我宋清歌是受冤枉的,而大人,你做错了!” 宋清歌不想再继续追查,却想要将此事闹大,她倒是要看看,如今厉府的实力有多大,她需要怎么去抗衡。 “宋大小姐,能不能换一个条件,这也太……”京兆尹为难道,要让他张贴告示,给一个十岁的小女孩道歉,承认错误,这会是他一辈子的耻rǔ。 可这偏偏是宋清歌要让他承受的惩罚。 “我觉得这个方法好。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想大人是熟读圣贤书的,哪句话怎么说来着?”谢衍挠头,故作不知。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周景珦严肃的说道。 “就是这句话,还是二皇子读的书多,我佩服得很。”谢衍笑着道。 “你啊,就是不爱读书。”周景珦比谢衍年长,此时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衍“呵呵”一笑,敷衍而过。 京兆尹再无反抗的余地,只得按照宋清歌的要求照办。他立即写下告示,让衙役去张贴,又让衙役互送宋清歌回府。 谢衍见事情完毕,自然也散漫的离开了。 周景珦走到宋清歌身边,道,“宋大小姐受惊了。” “多谢二皇子关心。”宋清歌微微行礼,语气疏离。 已经离去的谢衍又跑了回来,将手搭在周景珦的肩上,笑着道,“宋大小姐,怎得不见你谢我啊?我也帮了忙的。” 宋清歌望着谢衍眼里的笑意,直接不屑一顾,只对二皇子道,“二皇子,小女子告退。”然后就走了。 “二皇子,你说她怎么不谢谢我?”谢衍问周景珦,见周景珦只是笑而不语,于是,他又朝着宋清歌的背影大声喊道,“宋大小姐,记得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啊!” “你什么时候对女子感兴趣了?”周景珦问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谢衍道。 “宋大小姐倒是淑女,可君子嘛,你却不是。”周景珦笑着道。 “我不是正在跟着二皇子学嘛。”谢衍插科打诨。 “走吧,我也该回宫了。”周景珦道。 “我去继续喝酒。”谢衍与周景珦并肩,一起走出衙门。 “恭送二皇子,小侯爷!”京兆尹拱手。恭敬的说道。 此时的眉老三,已经无人顾及他,他趁乱出了衙门,不过在拐角处,身影立即消失不见。 京兆尹立即回到书房,写信告知身后之人,计划失败。 宋清歌在衙役的护送下,回到丞相府,正听见宋正风开口将眉俏与西籽关入柴房。 “谁也不能动我的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个证人,真假难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两个证人,真假难分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宋清歌。 眉俏与西籽最先开口,欣喜的喊道,“小姐!” 老夫人面露微笑。 宋正风怒色微微缓和。 三姨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宋清棉和宋清婉相视一眼,皆是咬牙切齿。 王芳身体一颤,不寒而栗。 “你怎么回来了?”二姨娘大惊失色,不小心bào露了自己的真实心里。 “怎么,二姨娘是觉着我回不来了么?”宋清歌讽刺道,人已经进了前厅。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你回来倒是好,你可识得此人?”二姨娘见宋清歌回来,那她现在定是清白之人。所以,就更加加快了脚步,既然国法不能定宋清歌的罪,那用家法也要达到她的目的。 她又宋清歌并未给老夫人和宋正风行礼,便知,今日老夫人用香囊砸宋清歌的事情是真的。 宋清歌与宋正风一贯不和,与老夫人近来培养起来的感情,又在今日晨间恢复如冰。 所以,宋清歌如今在府上,又是孤立无援。 而她,拥有宋正风的宠爱,掌管着府中的中馈,还有qiáng大的娘家作为后盾。 她想要整治宋清歌,简直易如反掌。 宋清歌走到王芳面前,冷笑道,“这不是在安平县诬陷我的王芳么?怎么,你的牢狱之行结束了,还是谁保你出来的?” “大小姐,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冤枉奴婢,奴婢只不过说了实话,何时冤枉过大小姐?”王芳低顺的回答,看上去,倒是像宋清歌仗着主子的身份,欺压下人一般。 宋正风一直未曾开口,见宋清歌直接无视她,又想知道她的事情,便道,“你不知道给长辈行礼?” 本来是关心的话语,可是经他嘴里说出来,却成了夹枪带棒的斥责之语。 宋清歌毫不客气的反击,讽刺道,“那长辈可曾关切过我?” “你简直反了天了!”宋正风怒道。 “父亲,我方才在京城衙门里,被人诬陷,成为杀人犯。而我的至亲之人,无一人去看望过我,还趁我不在,想要处置我的丫鬟,你觉得我当真是好欺负的么?”宋清歌道。 “宋清歌,你如此说就是不对了,你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希望至亲之人去看望你,你的脸倒是不要了,可我们还要脸呢。”二姨娘道。 “一个小小的姨娘,我和父亲说话,有你插嘴的份么?再说,什么是见不得人的事,还请二姨娘说清楚,否则,便是rǔ骂嫡女,你该知道后果!”宋清歌厉声道。 “呵。”二姨娘嘲笑,“你还不知道吧,王芳已经将你在庄子上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告诉了老夫人和老爷,老夫人和老爷正欲将你从族谱上除名,逐出丞相府,你哪里还有丞相府嫡女的身份?” “从族谱除名?逐出相府?”宋清歌冷笑道,“我是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么?” “王芳,将你方才说所的告诉她。”二姨娘道。 王芳道,“是,夫人。”然后又将方才说宋清歌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宋清歌,你可知罪?”二姨娘狠声道。 老夫人yīn沉着脸,沉默不语。 宋正风道,“你既然来了,就给我和你祖母好生解释,若是解释不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王芳,你的父母怎么死的,你心知肚明,这件事只要我父亲派人去安平县一查便知。至于说我私藏庄子上的银子,这了得好生说道说道。” 宋清歌轻蔑的看着二姨娘,道,“我们不能偏听一人所言,既然二姨娘能找着证人指证我的罪行,我总得寻一个证人来证明我的清白。” “你不会随便从街上拉一个人回来替你作证吧?”二姨娘嘲讽道。 “祖母,父亲,庄子的赵氏,前些日子来京探亲,正好与我见了一面,此时还在街上的客栈里住着,我此时正好可以请她来帮我作证。” 老夫人点点头。 宋正风立即吩咐家丁,去将赵氏寻来。 此时,眉俏和西籽终于有机会接近宋清歌,但是鉴于厅里人多,她们只是拉着宋清歌打量,见她毫发无损,才放下心来。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家丁带着赵氏到来。 “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各位小姐,姨娘。”赵氏进了前厅,就立即行礼。 宋正风直接开口,“你将大小姐这两年在庄子的一切如实告来,若有半句虚言,便乱棍打死!” “是,老爷。”赵氏身体一颤,想着宋清歌的吩咐,便将宋清歌在庄子上的生活如实道来。 从宋清歌和西籽到庄子开始,王芳的娘便qiáng硬夺了她们的行李,后来将宋清歌当作丫头使唤,吃不饱,穿不暖…… 老夫人的脸色,不停的变幻。 以前宋清歌在府里,有二姨娘为了顾及面子,在老夫人和宋正风面前装贤惠,所以表面上对宋清歌照顾得还算周到,至少,不至于冷着,饿着。 可是,到了庄子上,一个堂堂的相府嫡女,过得连普通人家的丫鬟都不如。 难怪宋清歌性子如此冷淡,却比以前凌厉了些,是环境使然吧。 宋正风也皱着眉头,他倒不是心疼宋清歌,而是觉着自己的脸面可能在荷香村已经被丢尽了。 赵氏一口气未曾停下,直到说道王芳的爹娘死去,宋清歌的生活才稍微改善,直至她回到京城。 “祖母,父亲,那是县令大人宣布的,让王芳的娘归还我所有的盘缠。难道,我要回来有错么?” 宋清歌接着说道,“我去下乡的庄子,我卖刺绣赚银子,就是奴婢gān那么多活,都得有月银吧,我是相府的小姐,可我得到的是什么?” “宋清歌,你那时候是去庄子上避祸的,你什么都不应该得到!”二姨娘道。 “二姨娘,厉氏是你娘家的亲戚,她不敬主子,肆意欺rǔ我,私扣长工工钱,在庄子上一手遮天,别说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又或者,没有你的授意,她何来如此大的胆子,如此胆大妄为?!” 宋清歌咄咄bī人,她就是要与二姨娘针锋相对,撕开她虚伪的面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丞相府私藏逃犯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丞相府私藏逃犯 “宋清歌,你别血口喷人,你说的这些事,我如何得知?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诬陷人,说话如此没有教养,真是没娘教的!”二姨娘被宋清歌说中了心坎里的事,于是反击时,就只戳宋清歌的痛楚,毫无顾忌。 可是,那句“没娘教的”话犹如针尖,刺穿宋正风的内心,他的脸在这瞬间成了黑色。 “你掌管府中中馈之事,御下不严,连这些事都不知道,还有何资格掌管中馈之事?”宋清歌冷色,镇定的说道,“你有娘又如何?不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都给我住口!”宋正风怒吼道。 宋清歌依旧冷然,二姨娘愤愤不平,“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她骂我,更是没有将老爷放在眼里。” “既然王芳和赵氏各执一词,就先将她们二人留下,待此事查清楚以后,再做定论!” “老爷!”二姨娘不甘道。 “还要让我说第二遍?”宋正风瞪着冷眼,厉声道。 “老爷,门外有位自称是安平县的县令前来求见。”正在这时,守门的仆人前来禀报。 二姨娘心里一喜,既然她娘家的人能从牢中将王芳保出来,定是与县令打过招呼的。 说不定此时县令来,还能再帮她一把。 “老爷,快请县令大人进来吧,他来了,说不定还能帮老爷解惑呢。”二姨娘道。 宋正风的目光从宋清歌的面庞滑过,见她还是一脸的冷漠,不见一丝的慌乱。他不知道此时县令的到来,是巧合还是有其他事。 “让他进来吧。” 宋正风对仆人道,他说要先调查此事,心里就已经存了疑惑,只要宋清歌没有出太大的差错,他是不会将她赶出府的,他可不想失去如此好的一枚棋子。 县令到来,他正好可以趁机询问他,还替他省下不少事。 仆人领命,快速离去,须臾,就领着县令到来。 “下官见过丞相大人,冒昧前来,多有打扰。”县令进到前厅,就立即向宋正风行礼。然后又向老夫人行礼。 两个姨娘,三个小姐,起身与县令相互见礼。 “无需多礼,大人请坐。”宋正风指着一旁早已备好的木椅道。 “多谢丞相大人。” “不知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宋正风开口问。 此时,宋正风早已下令让眉俏,西籽,王芳,赵氏去厅后来。 县令听到宋正风所问,便拱手道,“丞相大人,下官此次前来,的确是有要事。” “有何要事?”宋正风问。 “下官此次前来,是来抓一名逃犯的。”县令道。 “难不成我这丞相府还成了私藏逃犯的地方了?” “丞相大人别误会。”县令忙解释,“那逃犯日前才出狱,可回去以后,却欲杀害她的丈夫,庆幸的是,她的丈夫当时没有气绝身亡,幸得路人搭救,捡回一条命,伤养好了些,就去县衙门报案。下官也是听说,有人亲眼瞧见那犯人进入了丞相府,所以,下官特此前来叨扰。” 二姨娘听到这话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人,想必你是误会了,我们家老爷最是清廉正直,怎么会允许府中出现此等事情。” “不知那犯人姓甚名甚?”宋正风问。 “那犯人就是丞相大人庄子上以前的奴婢,王芳。”县令话一出口,二姨娘浑身一片冰凉。 她一时无法接受事情的转变。 “二姨娘,王芳不是你请来,指证我杀害她父母,杀害陈少坤,私藏庄子上银子的证人么?”宋清歌冷声问道。 “宋大小姐,王芳竟然是这位姨娘请来的?”县令惊道。 “没错,大人。今日你来了,便劳烦你告诉我父亲,王芳的父母,以及陈少坤是如何死的,还有原本属于我的银子,也是你做主,我才拿回来的。”宋清歌道。 “丞相大人,这可的确是冤枉宋大小姐了……” 县令将王芳指证宋清歌的那些事,全部解释清楚,二姨娘此时,已经浑身冒冷汗。 “大人,可否请你移步偏厅,稍后,我一定将你要的人jiāo给你。”宋正风道。 “是,丞相大人。”县令由着仆人,带去了偏厅。 “父亲,祖母,现在你们可信我的话了?我可有半句虚言?”宋清歌道,“二姨娘,你可真是掌管中馈之事的好手,竟敢将杀人犯往府里带?你是要害了整个丞相府不成?” “如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往府里带人时,可得先了解清楚来人的身家是否清白,丞相府可是阿猫阿狗都可以随意进出的!”老夫人厉声道。 “你都是你做的好事!”宋正风吼道。 “老爷,娘,这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那县令说得可能也不是实话,我们还是先查清事情再说。”二姨娘解释道。 “二姨娘,一个奴婢犯了事,县令大人缉拿凶犯,都追到了府里,这难道也会有假?怎么刚才关于我的事时,二姨娘却一口咬定就是真的呢?”宋清歌冷笑道。 “宋清歌,你……” “二姨娘也别着急恼羞成怒,让王芳出来自己说吧。”宋清歌讽刺道。 “长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娘说话?爹爹,祖母,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娘做主啊。”宋清棉红着眼眶,委屈道。 “二妹妹,王芳来府里的事,你当真一点都不知?”宋清歌厉声问道。 “我……”宋清棉话未说完,二姨娘便接过话,大声道,“她不知,王芳是我带进府来的。” 此时,王芳已经被西籽和眉俏带了出来。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但是还是大声喊道,“老爷,老夫人,夫人,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没有杀人!” 她的确没有杀人,不过是那去将她从牢里带出来的厉府之人杀的,杀了林树,这是她答应来替二姨娘作证的条件之一。 “你这贱婢,到此时还说谎。你说你有冤,我看在你死去的娘的份上,才收留你,不曾想,你也是个包藏祸心的!”二姨娘态度转变之大,开口就是对王芳一顿骂。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狗急跳墙,供出主使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狗急跳墙,供出主使者 王芳方才还充满希望的脸色,此时愣住了,救她之人说,只要她完成任务,就许诺她一大笔银子,让她远走他乡。 可是,如今,怎么过错到成了她的了? 她怨毒的看向宋清歌,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你,对不对?又是你害我!” “我害你?方才县令大人来说,你杀了林树,怎么,这也是我害你的?”宋清歌厉声问。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联合谢衍,陷害我!”王芳咆哮道,又转向二姨娘,磕头,“夫人,您可一定要救奴婢,是您将奴婢带来的,是您说……” “住口!”二姨娘呵斥道。 王芳心急如焚,狗急跳墙,开始口不择言,二姨娘是不会允许她继续说下去的。 “王芳,你自己品行不端,不守礼节,与林树在山野苟合,被荷香村的村民撞破。如今,反过来还想杀害她,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心肠怎得如此狠毒?”宋清歌道。 “什么?与人在山野……”老夫人说不下去了,只得改口骂道,“不知廉耻的狗东西!”接着,又厉声对二姨娘道,“厉如烟,此人走后,你定要将府上上上下下打扫一遍,脏东西!” “老夫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的,是宋清歌冤枉我的,是她陷害我,我所有的不幸,都是她带给我的!”王芳像发疯似的咆哮道。 “王芳,你所有的不幸,都是你的贪婪与祸心造成的,你只能怪你自己,怪不着任何人!”宋清歌无比悲凉的说道。 “不是的,不是的,都是你害的,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平,为什么每次都有人帮你,为什么!”王芳吼道。 宋清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 命运是不公平的,比如前世,她善良,为了心爱的人全心付出,善待身边的每一个人,可是,她并没有得到好下场,换来的是一双儿女及她,皆惨死。 今生重生,她为了让命运公平,所以她,更加努力的运筹帷幄,小心谋划,只为逆天,改变前世的命运轨迹。 可是,她从没有主动去残害任何一个无辜之人。 她谨记着内心的底线,她深知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所以,她不会让无辜之人受此苦,却要让仇人加倍承受这蚀骨疼痛。 “还不快将这污秽之人打出去!”老夫人大怒道。 “老夫人,饶命啊,夫人,救命啊,夫人,只要你救了奴婢,以后奴婢都听您的,夫人!”王芳跪着,爬到二姨娘的腿边,欲伸手去抱二姨娘的腿,却被二姨娘一脚踢开,并骂道,“脏东西!离我远点!” “二姨娘,我可听说这王芳是你派人从安平县的牢里保出来的,就是为了作证陷害我,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怎么,现在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你就要将她踢开了?”宋清歌嘲讽道。 “你!”二姨娘指着宋清歌,“你胡说!” 王芳却将宋清歌的话听了进去,她本就是一个极狠的人,无论是对她的爹娘,还是对林树。如今,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二姨娘一定不会再救她,此次回到安平县,她一定是死定了。 所以,她要在死之前拉一个垫背的,她将怨毒的目光转向二姨娘,yīn狠的说道,“夫人,你当初指使我娘,欺rǔ,践踏宋清歌,如今,又授意我指证,陷害宋清歌。怎么?我现在没有了利用价值,你就想过河拆桥么?” “你胡说!贱婢!”二姨娘满脸通红,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在王芳身上。 “啪!” 宋清棉不知何时起身,来到王芳面前,伸手就是给她一巴掌。 “哈哈……”王芳面目狰狞,凄惨,悲哀的大笑,“厉如烟,我诅咒你们母女不得好死!” “来人啊,将这贱婢的舌头割了,然后将人还给县令大人!”宋正风此时心里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但是,家丑不可外扬,厉府是不能失去的助力,所以,便只有让王芳闭嘴! “老爷,饶命啊!老爷,饶命啊!”任凭王芳如何求饶,她还是被家丁拖着去割了舌头。 县令大人看到王芳时,她披头散发,嘴角带血,面色惨白,半死不活。 可是,他要的只是王芳这个人,至于死活,根本不重要。 他与宋正风道别以后,便让在丞相府外等候的衙役进来将王芳绑走了。 不过,他带着王芳离开京城前往安平县的途中,王芳却意外死亡了,他回到县城,就说犯人也就罚,从此,王芳这个人及她恶毒的灵魂,永远消失在这个世间了。 “祖母,孙女说会还自己一个清白,如今,孙女做到了。” 在县令带着王芳离开以后,宋清歌便笑脸盈盈的来到老夫人的身边,轻轻的说道。 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轻叹道,“委屈你了。” 祖孙二人,哪里还有今日晨间吵架的样子。 原来,昨日老夫人将宋清歌与眉俏唤去,想要惩罚眉俏,宋清歌一心护着她,后来带着她去解开了拐卖之事。崔鸳又帮着宋清歌在老夫人的面前说好话,老夫人的心里,已经慢慢开始转变对宋清歌的看法。 今日宋清歌去给老夫人煮茶之时,便让老夫人与她演一场戏,届时,她会揭开所有的yīn谋,还自己清白。 所以,才有了老夫人用香囊砸她的事情。此时,有了王芳的指证,还有县令的证词,证明宋清歌在庄子上确实受了委屈,虽说那是为了躲避她的煞星之命,可如今她是凤命归来,身份地位自然又不一般了。 宋正风见着老夫人与宋清歌略显亲热的画面,才发觉他的母亲和女儿竟然合谋骗了他,他一直以为贤淑,端庄的妾也骗了他,想来想去,这天下间,真心待他的,可能只有宋清歌的娘,凤阿绝。 可是,凤阿绝偏生没了。 宋正风的内心涌起一阵冰凉,瞬间布满全身,让人觉着一股寒意,由内散发出来。 二姨娘却以为宋正风是怒到了极点,她立即来到宋正风跟前,跪下,道,“老爷,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王芳那个贱婢胡说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撕破你的面具 第一百七十六章 撕破你的面具 宋正风抬眸,寒冷的目光直she二姨娘脸上,顿时,让二姨娘心里透彻冰凉。 宋清棉见状,也立即跪倒在二姨娘的身边,面向宋正风,娇声道,“爹爹,您可一定要相信娘,娘是无辜的。” “如烟,想你初入府时,端庄,贤惠,善良,你看看,你如今做的都是些什么事?!”老夫人痛恨道。 “娘,儿媳真的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儿媳,这是宋清歌与王芳之间的恩怨,与儿媳无关。”二姨娘咬着牙道。 “二姨娘,此时你还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呢?!父亲给你了机会,祖母给了你机会,可是你还是将过错都怪罪到我的头上,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进宫,请皇上明断是非吧。” 宋清歌这话,当然是威胁众人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宋正风也绝不会允许此事闹到朝堂上。 “好了,如烟,你太让我失望了!”宋正风寒声道。 “老爷,我……”二姨娘心里一紧,一滴热泪滚落下来。 “父亲,二姨娘掌管中馈之事,出了如此大的差错,今日还将杀人犯带进府里,可见二姨娘不能胜任此职,不如将中馈之事,jiāo还给祖母,父亲也好再给我娶一位继母回来,给我生一个弟弟。” 宋清歌以一个女儿家的身份,说出此话,其实是不妥当的。可是,她说的是,却正中老夫人的心坎,老夫人面露喜色,只因她想抱孙子。 可是,宋正风却沉着脸道,“你这么快就忘记你亲生的娘了,希望别人取代她的位置?” “父亲,想必您是误会女儿的心思了,女儿是希望有一个人能代替娘照顾父亲,希望女儿有一个弟弟,将来有一个依傍,希望父亲后宅安宁,您才能在外安心怀天下。” 宋清歌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老夫人心里欢喜十分。 “老爷。”二姨娘只软软的喊了一声宋正风,目光温柔,满含深情,“烟儿知错了。” 没有生儿子,妾的身份,这两样是目前二姨娘最大的痛处,可是,她却无力改变。 宋正风早年间对她,可以说是夜夜独宠,可是她自从生下宋清棉以后,用尽了一切手段,肚子仍然扁平的。 “二姨娘知错善莫大焉,只不过,以后父亲若是给我们姐妹三人娶一位母亲回来,那她必定就是夫人,所以,此时,你再不能被称作夫人。而且,你没有被扶正,一直是姨娘的身份,何以能以夫人自居?”宋清歌冷声道。 “此事岂能容你置喙?!”宋正风道。 “父亲,当朝律法规定,姨娘被扶正,需得正室娘家人,或者正室子女的同意,方能扶正。女儿是嫡女,女儿外祖家不知在何处,所以,二姨娘若没有女儿的允许,她便永远只能是姨娘,永远不能以夫人自居,否则,就是坏了朝廷律法,父亲,您乃堂堂丞相,难道要知法犯法么?” 宋清歌语气平淡,态度却十分坚决,她明知二姨娘的计划,却将计就计,还去衙门走了一趟,就是势必要灭掉二姨娘的威风,让她再不能以夫人自居,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就是一个姨娘! 宋正风沉默,宋清歌的话,提醒着他,他如今做的事,只不过是无人提及,若是有心人利用,他便是自毁前程。 当然,这朝中无人敢说,首先是畏惧厉府的实力,其次是宋正风的丞相之位,最后是二姨娘惯会伪装,装得贤良淑德,对宋清歌视如己出。 所谓娶妻娶贤,若这妾也贤,娘家又有势,妻不在世,妾以妻位居,外人也不会多言的。 可是,以前的确无人说,如今由宋清歌提及此事,又偏偏是合乎礼法的,而且,宋清歌的行事作风不同以往,又有了皇上亲封的天女身份。 这一切,都让宋正风头疼得紧。 老夫人在听了宋清歌说要宋正风娶继室的时候,就已经满心欢喜了。她如今的年纪,能做到丞相的母亲,天女的祖母,已经是很大的荣耀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孙子。 这也是当初她做主将二姨娘娶进门,又主动为宋正风买了三姨娘的原因。 “娘,老爷,棉儿如此乖巧,漂亮,懂事,她日必定会有出息的,可是如果她没有一个高贵的出身,对她的以后的前途,定是有影响的。” 二姨娘没有生儿子,又知宋清歌绝不会同意她扶正,在宋正风是否娶继室这件事上,她是无话可说的。 但是,若是她搬出宋清棉,便不一样了。 宋清棉从小得到二姨娘的真传,在老夫人和宋正风面前,表现得相当完美,在宋清歌没有凤命这个身份之前,丞相府所有的荣耀,都压到了宋清棉的身上。 二姨娘话一出口,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宋正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两个女儿都有用,对他自然更有利。 “二妹妹如此优秀,她的前途自然是耽误不得的。若是父亲以后娶了夫人,自然可以将二妹妹记到那位夫人的名下,如此,二妹妹自然就成了嫡女,也就有了好的出身。”宋清歌浅笑着道。 “歌儿说得有道理。”老夫人和蔼的说道。 宋清歌微愣,这是她有记忆以来,老夫人第一次如此亲切的呼唤她的rǔ名,她神色很快恢复如常,对着老夫人莞尔一笑。 “不,不行,棉儿是我的,她不能记到任何人的名下!”二姨娘反应激烈,大声喊道,还用手紧紧的搂着跪在一旁的宋清棉。 “娘。”宋清棉软绵的喊了一声,又对着宋正风委屈的喊了一声,“爹爹,您一向最疼爱棉儿的,也最宠爱娘,棉儿想让爹爹与娘还像以前一样恩爱和睦。” 今日宋清棉原本是为了庆祝宋清歌要被逐出府的,所以,她穿得粉嫩艳丽,此时撅着嘴,两滴眼泪挂在眼眶便,甚是惹人怜爱。 这稍微触动了宋正风的回忆,小时候,一团肉肉的宋清棉总是依偎在他怀里,那时候,他满心都是这个肉嘟嘟的女儿。 “棉儿,快起来,地上凉。”宋正风眼中起了一丝柔意,轻声唤道。 第一百七十七章 撕骂大战 第一百七十七章 撕骂大战 宋清棉心里一喜,眼中仍然带着些许害怕,像是在担忧宋正风随时会发怒,这样的神情,让宋正风心底又是一软。 她没有如宋正风所言站起来,而是仍旧跪着,“爹爹,棉儿要陪着娘。” 二姨娘搂着宋清棉,柔声道,“娘的好女儿。” 宋正风并没有因为这温暖感人的场面有所动容,他脸上的柔意消失,并拧了拧眉。 宋清歌见状,立即道,“二妹妹,父亲是心疼你,才让你起来的。可是你倒好,看似在陪二姨娘,实则是在威胁父亲,若是不让二姨娘起来,你也便跟着跪着,真是白白làng费了父亲心疼你的一片心思。” 宋正风的脸瞬间成黑色。 “爹爹,棉儿没有,是长姐冤枉棉儿。”宋清棉辩解道,又装作一副说不过宋清歌的模样,委屈至极。 “二妹妹,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反倒过来诬陷我,真是让我心冷。”宋清歌憋着嘴道。 二姨娘听懂了宋清歌的话,立即推开宋清棉,道,“棉儿,你爹爹是心疼你,快到你爹身边去。” “娘!”宋清棉歪着身体,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的。 “二姨娘,你就不要为难二妹妹了。”宋清歌道,假意心疼宋清棉。 “宋清歌,不需要你的假仁假义,你自己没有了娘,便嫉妒我们母女情深。” 二姨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今日被老夫人和宋正风斥责,现在跪着,都能感觉到三姨娘和宋清歌嘲笑的目光。 这一切,都是前所未有的耻rǔ。 多年的伪装被撕破,隐忍爆发,变成尖酸刻薄的语言,她以为刺痛了宋清歌,其实也刺痛着宋正风的内心。 “你住口!” 宋正风一拍桌子,怒然起身,指着二姨娘,愤然道,“厉如烟,你给我滚!” “老爷,我错了,我方才不是故意的,请老爷原谅!” 二姨娘先是一愣,接着恍然醒悟,然后立即磕头,由于用力过猛,发间束发簪子掉落,黑发披散开来,遮住她惊恐的面庞,惨不忍睹。 宋清歌也没有想到,这句话会中伤宋正风,她并没有觉着欣喜,而是神色如冰,双手微握,走到二姨娘的面前,道,“二姨娘,你口口声声提着我娘,你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取代我娘在我父亲心中的位置么?” “我……” “没有任何人能取代阿绝在我心中的位置!”宋正风态度坚决,声音沉重。 二姨娘内心一颤,瞬间瘫软在地,脸色惨白。 三姨娘的脸色也变了变。 老夫人微微皱眉,脸色不悦,以教训的口吻道,“好了,现在是说眼前的事,说那些尘封旧事作甚!” “是,祖母。”宋清歌道。 “风儿,坐下!”老夫人厉声道。 宋正风坐下,仍然是一副yīn沉的脸色,目光不知望向何处,却再也不愿落到二姨娘的身上。 气氛成为僵局,谁也不愿意先开口,都唯恐触了宋正风的霉头。 老夫人见状,就对宋清歌道,“歌儿,你方才说那什么庶女记到夫人名下之事,你接着说?” 她仍旧不喜宋清歌的娘,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不投缘,而且当初凤阿绝霸占了宋正风所有的宠爱,她想给宋正风纳妾,凤阿绝都不允许。 所以,她才采用了特别的手段,让二姨娘进了门。 如今,宋清歌用心在关心她不说,还想着再替宋正风娶一门夫人,她想抱孙子的愿望就有可能实现。 所以,她才会允许宋清歌将方才未说完的事继续说下去。 “是,祖母。”宋清歌道,“祖母,父亲,以后夫人进了门,若是三妹妹和三姨娘愿意,也可以把三妹妹记到夫人名下,这样,丞相府的三个女儿,都有了一个好的出身,不知祖母,父亲意下如何?” 宋清歌浅浅的笑着,闪着晶莹的蓝瞳,身上的淡雅,犹如盛开在山涧的秋jú,独自散发着芬芳。 巧笑盼兮,神采奕奕。 宋正风收回目光,这次竟然没有反驳宋清歌,只道,“此事容后再议。” 三姨娘倒是有心让宋清婉成为嫡女,但是见宋正风如此说了,便道,“大小姐想得周到,可是婉儿是我的亲生女儿,还是养在我自己的名下为好。” “娘,您放心,我才不要当什么嫡女,有什么了不起的,二姐,你说是与不是?”宋清婉不屑的说道。 宋清棉心里暗骂宋清婉自己愚蠢就算了,可偏生还要拉上她,她微微蹙秀眉,轻声道,“三妹妹,长姐也是好心,你别误会了。” “老爷,棉儿是我的心头肉,也是老爷您的宝贝女儿,所以,我相信,无论她是在我的名下,还是将来在夫人的名下,老爷和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心疼她。” 二姨娘披散着头发,还保持着一脸的端庄,模样及其的滑稽,只不过她自己看不见,还以为自己又恢复了以往贤惠模样。 她今日已经彻底惹怒宋正风,再不敢肆意多言,只有以往苦心经营的形象,或许能挽回一丝丝的回忆,让宋正风不要铭记方才的愤怒画面。 宋清歌朗声道,“二姨娘能如此想自然就是最好的。因为依照二姨娘今日所做之事,怕是要将如此优秀的二妹妹给教坏了,到时候毁得可是二妹妹的前程。” 宋清棉怨恨的看了一眼宋清歌,道,“长姐,娘教导我了这么多年,我不是一样的优秀么?” “二妹妹,教化是潜移默化形成的,这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譬如今日,二姨娘指使一个杀人犯来陷害她抚养长大的我,焉知她以后不会指使人陷害祖母,或者陷害父亲,那时候你该如何自处?” 宋清歌讽刺道。 “你不要血口喷人!”宋清棉吼道。 “宋清歌,你还记得你是我抚养长大的,可是你看看你今日的态度,可有记得我昔日对你的恩情?” 二姨娘痛心疾首的说道。 “呵。”宋清歌冷笑道,“二姨娘,你说你将我抚养长大,你说将我视如己出,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费尽心机,找一个杀人犯来陷害我!污蔑我!虎毒尚不食子呢!二姨娘,你的心肠简直比蛇蝎还毒,祖母和父亲,怎么可能将如此优秀的二妹妹jiāo给你来抚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剥夺管家之权 第一百七十八章 剥夺管家之权 二姨娘的脸色犹如猪肝般暗紫,她紧紧的拽着双手,抖动着身体,今日宋清歌的每一句话,都轻易得挑起她的怒火。 但是,当她看到老夫人失望,愤怒的脸色,宋正风冷漠的面孔时,便浑身一软,收起身上的怒气。 宋清歌痛恨二姨娘虚伪的面孔,前世利用她的善良,换取荣华富贵,最后还害得她丢了性命。 所以,今生,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二姨娘表面上将她“视如己出”,那她就用这虚伪之情,将二姨娘套住,让老夫人和宋正风看清楚,二姨娘所谓的“真情实意”。 “厉如烟,枉我信任你,将这丞相府jiāo给你,你简直是láng心狗胆!欺上瞒下!这丞相府是不能jiāo给你了!”老夫人愤怒至极,横着脸,瞪着眼,抖着唇,“以后府中的中馈之事,都由我来掌管,我这把老骨头还未散架,还能操持府中的一切应酬!” “娘,儿媳错了!”二姨娘跪着转向老夫人,磕头道。 二姨娘这些年对老夫人也算是尽了孝道,只不过她一直没有生儿子,这些年已经引起老夫人的不满。 再加上今日之事,由宋清歌一番解说,老夫人前些年可是将二姨娘对宋清歌的心疼看在眼里的,可是她今日却能如此迫害宋清歌。 焉知她平日里对老夫人所有的好意不是伪装的?又或者,说不定,某一日,她也会起了心思害老夫人。 而且就是由于二姨娘这些年以夫人自居,宋正风一直没有续弦,现在,宋清歌的说的话,满足了老夫人心里所有的愿望,她看宋清歌,越看越顺眼。 “儿媳?!”老夫人道,“以你的身份,怎么能自称儿媳?” “娘,我……” “以后说话做事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别丢了丞相府的脸,特别是以后新夫人进门,你就更得摆正自己的位置!”老夫人教训道。 宋清歌听着老夫人的话,心里一阵畅快,她知道她与宋正风之间有无法跨越鸿沟,宋正风绝对不会站在她那边。 但是,老夫人就不一样了。宋清歌了解老夫人,知道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抱孙子,所以宋清歌便顺势而为,让宋正风续弦生子,满足老夫人的愿望,得到她的支持。 至于,在这丞相府里,能不能生出儿子,那是后话了。 “风儿,你对娘的决断可有异议?”老夫人侧目而问。 “娘做主便是,儿子没有异议。”宋正风冷冷的说道,竟然抬腿就走了。 “爹爹!”宋清棉娇声道。 “既然风儿没有异议,厉氏,你稍后就将府里一应账册,全部送到我的房里。还有,从今日以后,府里除了老夫人,在也没有夫人,直到新夫人进门!”老夫人道。 “是,祖母。”宋清歌道。 “是,老夫人。”丫鬟们道。 “走,歌儿,去我房里,给我说说你的事。”老夫人道。 “是,祖母。”宋清歌应道,然后吩咐眉俏与西籽先她院子里去,她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与崔鸳一起伸手搀扶着老夫人,从前厅离去。 “哟,二姨娘,还跪着呢,老爷都走了,跪给谁看呢!”三姨娘扭着腰肢,甩着娟帕,笑容得意,满脸嘲讽。 “姨娘!”宋清婉不满的扯着三姨娘的袖子,想着素日里二姨娘对她的“照顾”,于是走到她的身边,欲伸手去扶她起来,“娘,快起来。” 以前二姨娘以夫人自居,丞相府的三个女儿,都叫她娘,称呼三姨娘都是称呼姨娘,就是现在,宋清婉也改不了口。 “不用你的虚情假意。”宋清棉拍掉宋清婉刚好要触碰到二姨娘的衣裳的手,怒气冲冲的说道。 “二姐姐,你误会我了。”宋清婉大声道。 “婉儿,没骨气!如今这府里,你唯一的娘,就是我这个亲生的娘亲!”三姨娘恨声道,宋清婉还欲说什么,被三姨娘狠狠的瞪了一眼,只得咬唇低着头。 “娘,我扶您起来。”宋清棉拉着二姨娘的胳膊道。 二姨娘仍旧跪着,岿然不动,脸色冷漠,眼神茫然,她还在回想着方才宋正风离去时的绝然背影。 “哟,二小姐,你以后可得换了称呼,婉儿都叫我姨娘,你叫二姨娘,也得叫姨娘。”三姨娘嘲笑道,“二姨娘,你也是,二小姐不懂规矩,你也不懂规矩么,回头让老夫人和老爷知晓,又得骂你丢了丞相的脸面了!” “啪!” 二姨娘瞬间起身,伸手狠狠得打在三姨娘的脸上,轻蔑的说道,“你一个买来的侍妾,还有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只要有我在,你就永远被我踩在脚底下!” “姨娘!”宋清婉见三姨娘满脸通红,又说道,“我就说了让你不要说娘,你看惹娘生气了吧。” 三姨娘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宋清婉的脸上,但是,却改成了拧了她的手臂一把,道,“白眼láng,我才是你娘!” 宋清婉立即痛得哭出了声。 “呵!”二姨娘笑道,“只会拿自己的女儿出气,你算什么东西!” “厉如烟,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不报誓不为人!”三姨娘咬牙切齿的说完,拽着哭泣的宋清婉,快速消失在前厅。 “娘。”宋清棉轻轻唤道,“以后我们该怎么办?” “棉儿放心,只要有你外祖家在,我们娘俩的地位,很快就会恢复,这相府,一如既往,还是掌握在我的手中。” 二姨娘自信的说道。 宋清棉点点头,“娘,我们回去吧。”母女二人,带着丫鬟离去。 宋清歌跟着老夫人来到沁宁院,便将今日在衙门的事说了大概,老夫人听完,恶狠狠的说道,“是哪个丧尽天良的要陷害你啊?” 宋清歌摇头,道,“孙女不知。” “歌儿,你在外可有仇人?”老夫人问道。 宋清歌浑身都起jī皮疙瘩,她目前还不适应老夫人如此亲切的唤她,她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她还必须得装作苦恼的模样,委屈道,“祖母,孙女一个足不出户的女儿家,哪里来的仇人?” 老夫人想了想,又觉得的确如此,便不再追问,只要宋清歌平安,依旧是天女,依旧能给相府带来荣耀,这就足够了。 突然,老夫人又想到了一事,就问道,“歌儿,你方才提议让你父亲续弦,可是真心话?” 第一百七十九章 腹黑少爷求夸奖 第一百七十九章 腹黑少爷求夸奖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祖母,孙女说的自然是真心话。” “为何?难道你希望有人取代你娘的位置?”老夫人不解道。 “祖母,逝者已去,生者可念,却仍旧要好好生活。而且,孙女相信,娘亲肯定希望父亲快乐,而不是一直怀念她,走不出过去。” 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懂事。”老夫人拍着宋清歌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道,俨然已经将她引为贴心人的模样。 宋清歌面带浅笑,心中却是一片冰冷,前世今生的隔阂,冷漠,疏离,不是几句好听的言语,几个亲切的动作,就能化解的。 “祖母,一会您还要看账本,要不先休息一会?”宋清歌道,其实,她是提醒老夫人,要养足jīng神,管理府中诸事。 老夫人微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要管理这个家,真是让人不省心。” 宋清歌轻笑,“以后不仅祖母辛苦,崔鸳姐姐也得跟着辛苦了。” “大小姐,怎得又扯到奴婢的身上了?”崔鸳笑着道。 “祖母劳心劳力,崔鸳姐姐也跟着操心呢。”宋清歌道。 “奴婢伺候老夫人,不敢说辛苦,是应该的。”崔鸳道。 老夫人满足的笑着,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啊,还真离不开鸳丫头的伺候呢。” 她以前虽然是府里辈分最高的人,二姨娘表面功夫又做得好,她过得也算不错。 但是,平日里需要什么,比如想吃一根上好的人参,都得去跟二姨娘说一声,然后才能去库房拿来用。 可是,以后这中馈之事掌管在自己手中,想用些什么,自己可以随时去取。再也没有任何的管束。 宋清歌抿嘴,淡淡的笑着,望着老夫人的神情,心想这权利的诱惑,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崔鸳望着这二人的表情,恭敬道,“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老夫人一辈子。” 老夫人点点头,三人又闲话片刻,宋清歌才离去。 她回到院子里,眉俏和西籽在正院门口翘首以盼,见着她的身影,二人立即由焦急转为欣喜,上前齐声道,“小姐,您可回来了?” “嗯,回屋里说。”宋清歌道。 三人进屋,西籽立即去给宋清歌倒茶,眉俏立在一旁,问,“小姐,您今日去衙门,可有人为难您?” “没有。” “那奴婢父亲可有事?” “放心吧,你父亲安然无恙。”宋清歌淡然说道。 眉俏紧张的神色稍微放松,态度坚决的说道,“小姐,奴婢想着,等这事过去,就将奴婢父亲送走,送得越远越好,免得又被别人利用。” 宋清歌点头,“眉俏,有件事必须与你说,昨日你的父亲的确受了伤,我知道时,已是深夜,为了不让你担心,就没有告诉你。” 眉俏脸色僵住,宋清歌又道,“不过你放心,今日在衙门,我见着你父亲,倒是没有大碍。” “小姐,奴婢对不起您,没有报答您的恩,反倒连累了您,请您责罚!”眉俏跪下,愧疚的说道。 “眉俏,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没有你,他们也会抓到我别的把柄。而且,你父亲的事,不过是个引子,王芳才是她最后的底牌。” 宋清歌接过西籽手中的茶,并吩咐西籽将眉俏扶起来。 “小姐,那王芳此次回去,要是以后再作恶怎么办?”西籽担忧道。 “她此次回去,就再也没有机会活着了。”宋清歌冷然的说道。 眉俏和西籽听明白了宋清歌的话,二人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眉俏,等到天黑,你就去与你父亲道别,这一别,以后相见,可就是遥遥无期了。”宋清歌道。 “多谢小姐,见不着也没事,只要活着就好。”眉俏道。 “丫头。”谢衍骤然出现在门口,一身紫衣,腰间的玉佩还在晃dàng,想必是一路奔来,匆匆忙忙。 西籽和眉俏相视一眼,一起去了隔壁房间。 “你的事情处理好了?”宋清歌问道。 “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事,只是关于你。”谢衍缓步而来,牵起宋清歌的手,轻轻拥她入怀,一手拦腰,一手轻柔的摩挲着她的秀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谢少爷,昨日初九禀报,说眉老三伤势严重,可今日我见着他,像是无事一样。” “那不是眉老三。” 宋清歌闻言,一把推开谢衍,惊道,“我看着简直与眉老三一模一样。那真正的眉老三是不是已经……” 谢衍摇头,笑着道,“真正的眉老三无事。今日衙门里的那眉老三,是初七假扮的。初七的易容术,可以以假乱真,我与他相视多年,十分熟悉,我都不能识破。” “谢少爷身边的人,果真了不得!”宋清歌诚心夸赞。 “我代他们谢过宋大小姐,能得到宋大小姐的称赞,十分的荣幸。” 宋清歌浅浅一笑,又收起笑容,道,“我想今夜让眉俏去见见眉老三,然后就将他送走吧,以他的个性,保不准又会被有心人利用,只怕到时候伤了眉俏的心。” “行,等到天黑吧。然后我将他送走,保他性命无忧,只不过,以后不能再出现世人的眼里。” “嗯。”宋清歌淡淡的说,“让你费心了。” “丫头,与其说让我费心,不如将我放在心上。”谢衍桃花眼百般妖娆,撩乱宋清歌平静无波的内心。 “谢少爷,安平县的县令已经将王芳带走了。”宋清歌无法回答谢衍的期盼,只得言他事,转移他的注意力。 “丫头放心,她和林树以后,只能去地下做夫妻了,再也不会来烦你。”谢衍语气平淡,可宋清歌却感受到了他浑身的冷气。 “初九不是已经救下林树?”宋清歌疑惑道。 “嗯,但是,林树曾经还想企图打劫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救,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初九救了他,你又去杀了他?”宋清歌问道。 谢衍很腹黑的说道,“初九深得我心,救他也没救彻底,只不过留了小半条命,让他去报案而已,之后,他很快就会重伤不治身亡。丫头,我觉得自己真善良,居然让他多活了数日,你是不是该夸夸我?” 第一百八十章 不归路,我陪你 第一百八十章 不归路,我陪你 “谢少爷,为了感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喝茶。” 宋清歌淡然说道。 谢衍眉开眼笑道,“好。” 他喜欢她,简单如她亲手煮的清茶,是他品味过得人间至味。 一道清丽的身影在散发着清幽之味的茶具之间穿梭,另外一道紫色的身影总是紧紧相随。 清茶之烟,袅袅如雾,茶香弥漫,萦绕整个画面,恍若人间仙境。 那浅笑晏晏的二人,仿若一对天作之合,偶有四目相视,犹如三月桃花盛开,漫山chūn色,宁静芬芳。 “丫头,丞相府里的事,可需要我插手?”谢衍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端起玉杯,送至唇边,浅酌一口,仿佛是在品尝琼浆玉露。 宋清歌端起玉杯,宽袖掩面,清茶入喉,淡展欢颜,玉面jīng致,轻轻摇头,朱唇轻启,“不,如今她失去了中馈之权,而且再不能以夫人自称,我更加不惧怕她了。” “一个拥有且品尝过权利味道之人,是不会轻易放弃她失去的东西的。所以,她必定会反扑,厉府将是她的后盾。”谢衍道。 “无妨,若是厉府自顾不暇,又如何能管她死活呢?”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丫头已经早有准备?”谢衍笑着道。 “没有。” “丫头,我觉着你像是天上来的神仙,小小年纪,处变不惊,还能预知未发生的事。”谢衍道。 “你见着像我这么狠毒的神仙么?”宋清歌自嘲道,眼神冷清。 “见过,狠毒也好,善良也罢,只要是你,我都欢喜。”谢衍痴迷的望着宋清歌,像是呢喃,像是诉说。 “谢少爷,我们是不同路的人,你不用在我身上,làng费时间和jīng力。”宋清歌拒绝。 “你走的是哪一条路?”谢衍问。 “不归路。”宋清歌冰冷的说。 “我陪你!”谢衍道,简单三个字,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甜言蜜语,只有一颗痴心,倾心相付。 宋清歌心里如山涧清泉,原本是在平静的流淌着,可是突遇一激流,扰乱原来的轨迹,再也不能恢复如初。 “谢少爷,喝茶。”宋清歌别无他法,只淡然的说道,任心中风波乱。 “厉府的消息,我会让初九送来,运筹帷幄,你随意往前,厉府是二姨娘的后盾,我就是你的后盾。”谢衍温柔深情,字字如金石之坚。 “宋清歌无以为报,以茶代酒,谢过谢少爷。”宋清歌轻抿薄唇,双手执杯,露出玉腕,作揖致谢。 “这谢我的茶,我就不喝了。”谢衍落寞道,“丫头,我走了。” “嗯。”宋清歌点头,也不开口挽留。 谢衍孤单的背影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头,问道,“丫头,今日二皇子的出现,你是不是被感动了?” “谢少爷,我乃铁石心肠,岂能如此轻易动容。”宋清歌道。 谢衍嘴角勾起,露出灿烂的笑容,如明媚的阳光,如夜空明亮的星辰,“丫头,我心如烈日,能温暖你的一切,定能让你动容。” 宋清歌怔然,谢衍微笑着,轻盈飞身离去。 ** 三姨娘拽着宋清婉一路疾步,回到梅院,将她狠狠的按到木凳上坐下,狠道,“婉儿,你今日为何要帮二姨娘,而不帮你亲娘?” 梅园,三姨娘的院子,她名唤冷梅,以此得名。 她之所以能单独分一个院子,是因为当初老夫人将她买进府不久,她就怀孕了,老夫人一高兴,就分了一个院子给她,后来即使生了一个女儿,也没有收回院子。 宋清婉方才一路哭着回来,此时红肿着两个眼眶,撅着嘴道,“娘,女儿觉得二姨娘平日里对我很好啊,方才她跪在地上,多可怜,女儿不过是想扶她起来而已。” “那你是觉着我平日对你不好了?”三姨娘厉声道。 宋清婉看着三姨娘凶眉怒目,又回想起二姨娘总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从不曾大声与她说话,即使她与宋清棉一同犯了错,二姨娘也只会狠狠的责备宋清棉,对她却是温言相护。 “女儿觉得二姨娘对女儿比亲娘好,二姨娘给女儿好吃的,从来不大声对女儿说话,即使女儿犯错,也从来不教训女儿!”宋清婉瞪着眼睛,大声吼道,“女儿觉得,二姨娘才是亲娘。” “啪!” 三姨娘一巴掌打在宋清婉的脸上。 宋清婉哭得很厉害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滚。 三姨娘愣住,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那手心还呈红色,宋清婉的脸已经肿了。 她一把将宋清婉搂在怀里,心疼的说道,“婉儿,疼不疼?都是娘不好,娘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接着又大声吩咐翠竹,“快打冷水来。” “是,姨娘。”翠竹应声,立即小跑着出去。 “婉儿啊,你还小,你不知道,大人的心思,狠毒着呢。二姨娘明着是对你好,其实是在害你呢,在这个府里,不,整个天下,只有你娘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三姨娘说着说着,也哭了起来。 宋清婉仍旧大声哇哇的哭着,伸手胡乱的抓着三姨娘,三姨娘依旧紧紧的抱着她。 “婉儿,娘不争气,没有趁着以前有老爷宠爱时给你生个弟弟,也好让你以后有个依靠。” “姨娘,就是因为婉儿没有依靠,所以婉儿才要与二姨娘,二姐姐增进感情,以后她们便是婉儿的依靠。”宋清婉听着三姨娘心酸的诉说着悲伤,她也稍微止住了哭声,哽咽着道。 这时,恰好翠竹打来冷水,三姨娘将她支开,用娟帕浸了冷水,拧gān,冷敷在宋清婉红肿的脸庞上。 “婉儿,你觉得以前的时候,二姨娘对你长姐如何?”三姨娘问。 “和对婉儿一样的好。可是宋清歌对二姨娘不好,二姐经常说长姐欺负她,我就想替二姨娘,二姐出气。”宋清婉疼得呲牙咧嘴,怨恨的说着。 “婉儿,以后再不能叫宋清歌,你要唤她长姐。而且,以后不能再听你二姐胡说。” “为何?” “你仔细想想,以前二姨娘掌管府中的中馈,你二姐又深得你祖母和爹爹宠爱,她却给你诉苦,你还处于弱势地位,又帮不着她,她给你说这些,无非是想利用你帮她出头,让你和你长姐产生矛盾而已。”三姨娘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jian恶的奴婢 第一百八十一章 jian恶的奴婢 “姨娘,您别把二姐想得这么坏,二姐长得好看,又温柔,连爹爹与祖母都夸奖她呢。”宋清婉不服气的反驳。 “婉儿!”三姨娘又加大了声音,但是看着宋清婉肿起的脸,她又qiáng压制住心中的怒火。 曾经,二姨娘在府里一手遮天,且温和待人,她的外表迷惑了众人,也包括三姨娘。 所以,当宋清婉因为二姨娘的亲近而时常去如意院时,她并没有阻止,还为宋清婉跟着宋清棉一同得到宋正风和老夫人的宠爱而沾沾自喜。 可是,随着宋清婉年长,越来越张扬跋扈,对仆人也是随意打骂,三姨娘才醒悟过来,二姨娘是在捧杀宋清婉。 二姨娘的心机不可谓不深沉,她捧杀宋清婉,对宋清歌却是暗中打压,如此彰显宋清棉的出众。 可是,这些算计,重生的宋清歌明白,三姨娘也明白,唯独不明白的就是宋清婉,一如前世的宋清歌,以为二姨娘和宋清棉是她最亲近的人。 “婉儿,你长姐是嫡女,二姨娘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她又怎么会真心心疼你?” “我与她,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二姐说,长姐要跟她抢祖母的宠爱,所以她才不喜欢长姐的。” “傻女儿,这你也信。”三姨娘无奈道,突然,她心中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便道,“婉儿,你想不想像长姐一样被封为天女,扬眉吐气?” 宋清婉双眼一亮,道,“想。” “那你以后就得与你长姐好生相处,培养姐妹感情,处处跟着你长姐学习,说不定以后你长姐还会在皇上皇后面前替你说好话呢。”三姨娘道,她的本意,原本是想宋清婉远离二姨娘与宋清棉,改掉宋清婉身上的坏习惯。 可是,世事如愿者,少之又少,这其中的幸运者,并不包括二姨娘。 “姨娘,若是长姐真的肯帮我,我试试吧。”宋清婉道。 三姨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眼中闪现出隐隐的期盼。 ** 如意院。 二姨娘回到院子里,就屏退了众人,只留宋清棉一人在身边。 “娘,我们是亲自回一趟外祖母家?还是写一封信回去?” 宋清棉与二姨娘相对而坐,二人脸色沉重,一副要复仇的模样。 “让你外祖母来看我们。”二姨娘道。 “娘,外祖母不喜爹爹,连带着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踏进丞相府的门,外祖母会来看我们么?”宋清棉不可置信道。 “棉儿,娘是你外祖母唯一的女儿,而且你外祖母及其护短,她要是知道你娘受了委屈,一定过来的看望我们的。”二姨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宋清棉露出惊喜,接着又咬着牙道,“外祖母到来,这府里的人,莫不卑躬屈膝,谄笑讨好,到时候,我们就能扬眉吐气了。” “光是扬眉吐气还不够,我还要拿回中馈之权,最好能qiáng迫宋清歌同意,这样我就能被扶正,做堂堂正正的丞相夫人。”二姨娘yīn冷的说道。 早些年,宋清歌自然对她是言听计从,那是她想要征得宋清歌的同意,扶正成为夫人要容易得多。 可是,彼时,她拥有宋正风的宠爱,这府里的众人也将她奉为夫人,而且对外宣称,她都是宋夫人,所以,她也不是特别在意是否被真正扶正之事。 以为这丞相府夫人的位置她是坐定了。 可是,自从宋清歌回来以后,一切已经在悄无声息中发生变化。 如今,宋清歌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握,站到了她的对立面。 “娘,若是宋清歌不同意,我们便将她杀了,这样她不存在了,也就不用征得她的同意了。”宋清棉yīn毒的说道,眼里是与她年龄不相符的yīn沉。 “她如今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了,是皇上亲封的天女,本来这次就是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可是竟然被她逃脱了。” “娘,按理说我们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宋清歌不是杀人凶手么,她是怎么恢复清白的?怎么会想到寻赵氏来帮忙,而且那县令也来得太巧了,王芳当真是杀人凶手么?”宋清棉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她心里实在是疑惑。 二姨娘摇摇头,道,“这些事需得写信问你外祖母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宋清歌的背后一定有人,否则,以她曾经的性子,犹如软柿子一样,还不是任由我揉捏。” “那身后之人指使她与我们作对的目的是什么?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宋清棉问道。 二姨娘又摇摇头。 “棉儿,准备笔墨,娘要给你外祖母写信。” “是,娘。”宋清棉起身,立即去拿笔墨。 过了良久,二姨娘才写好信,jiāo由张嬷嬷送回厉府。 宋清棉也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环雨和梦湘两个一等丫鬟争先恐后的去伺候她。 当环雨正捏着宋清棉的纤瘦的肩臂时,梦湘就端着茶进来,然后站到宋清歌的身后,向环雨一甩身体,将她挤了过去,道,“你去厨房看看,饭菜可好了,别饿着小姐。” “你!”环雨怒道。 “环雨,你就听梦湘的,去吧。”宋清棉道,她知道梦湘是有话想单独与她说。 环雨憎恨梦湘,也埋怨宋清棉,但是,却不得不领命,不服气的跑出了屋子。 “说吧。”宋清棉道。 “小姐真真是聪慧,一猜就知道奴婢要做什么。”梦湘讨好的说道。 “别拍马屁了,快说。”宋清棉此时肚子里正窝着一团火,说话时语气qiáng硬,声音比平日里大了很多。 “是,小姐。”梦湘收起笑容,走到宋清棉的身前,道,“奴婢有法子整治宋清歌。” “你?!”宋清棉上下打量着梦湘,一脸不相信的表情,她与二姨娘筹划如此jīng密,都没奈宋清歌如何,反而被宋清歌反过来给整治了。 “小姐,您别不信奴婢,奴婢就是有法子,让宋清歌痛不欲生!”梦湘信誓旦旦,拍着胸脯保证。 “说说,若是方法可行,能让宋清歌痛不欲生,本小姐重重有赏。”宋清棉满含期待。 “小姐,您说宋清歌如今最在乎谁?” “她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就是一个冷血之人,估计谁也不在乎。” “不,小姐,宋清歌最在乎她的两个奴婢!”梦湘jian笑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后要替她儿子安排相亲 第一百八十二章 皇后要替她儿子安排相亲 “哪有小姐最在乎奴婢的?!”宋清棉嘲讽道,可是又想着此话是当着梦湘的面说,终究是不合适,又改口道,“我是说,你是如何知道她最在乎她奴婢的?” “奴婢观察得来的。”梦湘沾沾自喜的说道,就将自己平日里的观察到的情况,一一禀报给宋清棉。 宋清棉听后,越来越觉得将梦湘升为一等丫鬟是明智的选择,观察细心入微。 “那你的计划是?” “计划就是……”梦湘上前,附在宋清棉的耳边,得意的说出她的计划。 宋清棉想了想,觉得计划可行,若是成功,宋清歌定会悲痛欲绝,若是不成功,于她没有任何的损失。 “派谁去合适?” “环雨。”梦湘道,像是早已想好了执行者。 宋清棉点点头。 ** 周景珦从京城衙门离开,就直接回到了皇宫,来到宁安宫。 言秋将他迎进了宫,又端来香茶,便退下,殿内只留皇后和周景珦。 “珦儿,结果如何?”皇后问道。 周景珦道,“回母后,最后真正的眉老三出现,宋大小姐是凶手的事情就不攻而破了。” 皇后冷笑,“这眉老三出现得真是时候。” “儿臣也觉得甚是奇怪,那眉老三恰好在衙门周围游逛,就被衙役给抓着了。后来那证人也被打板子时打死了,宋大小姐要求京兆尹写告示承认自己的错误,此案可能就此了断了。”周景珦沉思着道。 “那眉老三后来去了哪里?” “出了衙门,儿臣只顾着回宫,想着宋大小姐如今已经洗刷了冤屈,就没有再留意了。” “糊涂!”皇后严厉的骂道。 “母后,儿臣现在立即派人去寻找。”周景珦道。 “晚了,他出了衙门,必定是隐藏身份了,以后想要找他,就会更加的难。罢了,宋大小姐既然是无辜的,此事便作罢,反正你已经在她危难时出现并且帮助她了。”皇后道。 “是,母后教训的是。”周景珦拱手道。 “你觉着宋大小姐今日表现如何?可有表现出害怕,无助的模样?”皇后脑海里浮现出宋清歌淡然,冷静,睿智的模样,又不由得好奇她今日的表现,随便也看看,在周景珦眼中的宋清歌的模样。 周景珦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眼神飘散,用欣赏的口吻说道,“处变不惊,临危不惧,她只是一个才十岁的女子,儿臣是男子,都自愧不如。” “你心可欢喜她?”皇后见周景珦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便直接开口问道。 “母后!”周景珦惊奇道,又觉得有一丝难为情,不自觉的低了低头。 “跟母后,你还有什么难为情的?”皇后笑着道,“我的珦儿终于长大了,以往与你说起别的姑娘,你总是避之不及,从不见你以这样的口吻提起一个人。也从不曾见过,提起任何一个人时,你眼里都是笑意。” “母后,宋大小姐的确很好,儿臣觉着自己配上她。”周景珦神色一黯,轻声说道。 “胡说!”皇后厉声道,“你是龙子,普天之下,有几人身份有你尊贵?这世间的女子,只要你喜欢,便都是属于你的。而且她们都只能仰望你,包括宋大小姐。” “母后,宋大小姐与别的女子不同。”周景珦辩解道。 “珦儿,母后也是女子,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只要她爱上了你,就会以你为天,崇敬你,仰视你!”皇后道。 “可是儿臣觉得她的眼中根本没有儿臣。”周景珦用只有他自己听得见的声音低语。 “珦儿在说什么?” “儿臣今日去衙门,遇着谢衍了。”周景珦撒谎道,慌忙端起茶杯,连着喝了几大口。 “珦儿,你是最不擅长说谎的,每次一说谎,就会不停的大口喝茶,还不给母后说实话,我们母子,你倒连母后都骗了!”皇后假装悲伤,又严厉的说道。 “母后。”周景珦难为情的一笑,“儿臣的一切都逃不过母后的慧眼。” “既然如此,以后都与母后说实话便是,你方才在嘀咕什么,快说与母后听听。” “母后,儿臣是觉得宋大小姐如此优秀的女子,未必看得上儿臣。” “这个你不必担心,母后会让宋大小姐死心塌地的爱上你的。”皇后胸有成竹的说道,“你方才说你遇着谢衍了?” “是的,母后。” “他去衙门说什么?” “凑热闹。” “凑热闹?”皇后放下茶杯,丹凤眼一挑,“你可信?” “儿臣信,母后,谢衍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专门喜欢去那热闹的地方凑热闹。” “你啊,就是生性宽厚了些,对身边的人,都容易轻信。”皇后语重心长的教导,“这样以后若是你做了天子,藏不住情绪,将什么事都放在脸上,还怎么御群臣,指点江山?” 周景珦听到皇后说他以后做天子之事,他脸上并没有一丝的喜色,相反还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儿臣让母后担心了。” “罢了,母后为你操心一切,都是高兴的。”皇后复又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开口问:“那宋大小姐对谢衍可热情?” 周景珦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惬意的说,“母后,那宋大小姐根本没有将谢衍放在眼里,正眼都没有瞧她一眼,知道离开告别时,都未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这的确像是宋大小姐性子的行事作风。”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明日母后将宋大小姐宣进宫,你也来。” “母后,明日太过匆忙,是否为时过早?”周景珦道。 “不!宋大小姐今日受了委屈,明日母后就宣她进宫,便是给她脸面,也是更加的证实了她的清白,雪中送炭,往往比锦上添花更容易让人感动,她也会更加的感激你。” “是,母后。”周景珦答。 接着,皇后与周景珦又闲聊了片刻,周景珦才告退。 暮色,在白昼尽头,缓缓而来。 当伸手不见五指时,宋清歌带着眉俏,出了相府。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父女惜别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父女惜别 宋清歌带着眉俏,在初九的带领下,来到一处隐蔽之地。 谢衍带着众人,早已在此处等候,他站在最前面。 身后是数个一身黑衣,面目肃杀的属下,押着眉老三。 “丫头,你来了。” “嗯。”宋清歌点头,“让他们父女自己聊吧,我们去一旁等候。” “好。”谢衍又对眉俏道,“时间紧迫,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 “多谢谢少爷。”眉俏行礼,致谢。 谢衍带着众属下与宋清歌退避到三丈外。 “看着眉老三像是没有受重伤的样子。”宋清歌疑惑,“你当时为何要让初七假扮他出现在衙门?” “眉老三是受了重伤,不过初七医术高明,那重伤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而已。”谢衍道,“我让初七出现,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怕眉老三一时犯浑,在公堂上胡说,而且,初七身手了得,只要出了衙门,任何人都寻不到他,也让那些想再找眉老三的人无从下手。” 宋清歌叹谢衍心思缜密,想到还在客栈里的赵氏,便道,“你安置眉老三的地方,还能再多安置一个人么?” “你想安置赵氏?”谢衍问。 宋清歌点点头,她的心思,谢衍竟然能够dòng察。 “好。”谢衍道,“以后便和眉老三一起,不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嗯,多谢。”宋清歌淡淡道。 谢衍落寞一笑,其实宋清歌觉得他笑着时更好看,特别是他明亮的双眸,尤其吸引人。 可是,她做不到,让他欢颜,也许,她就不是那个能让他展颜一笑之人。 夜色沉重,夜风冰凉。 宋清歌感觉寒意袭来时,随后又是一暖,原来是谢衍亲手温柔的为她披上披风。 她相对于谢衍而言,身材娇小,大大的披风将她笼罩着,谢衍温柔一笑,渴望道,“丫头,我抱抱你,披风大了,给你不了你温暖。” 她只是注视着谢衍,没有言语,而谢衍却已经将她拥入怀中。 其他的黑衣属下,早已识趣的去周边巡查。 宋清歌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立着,感受着谢衍身体传来的温度,轻轻呼吸着他传来的气息,审视着自己内心。 夜风萧瑟,谢衍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凉意,他怀里安静的人儿,就是他倾世的温暖。 半柱香的时间在浓墨般的夜里,快速消尽,眉俏与眉老三依依惜别,她走到谢衍面前,跪下道,“眉俏多谢谢少爷的大恩。” “起来吧,你用心伺候好你家小姐即可。”谢衍冷漠道。 “是,谢少爷。您和小姐都是眉俏的恩人,眉俏没齿难忘,定会拼尽全力,去维护你们!”眉俏坚定的说道。 “从今以后,若没有机缘,你们父女再没有见面可能,但是,我能保证,你父亲会好生活着。” “是,谢少爷。” “我们回去了。”宋清歌道。 谢衍点头,温柔一笑,“我明日去瞧你。” 宋清歌点点头,带着眉俏,踏着夜色,悄然返回丞相府。 谢衍一直盯着宋清歌,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挥手示意众属下离去。 翌日。 宋清歌照例来到沁宁院,为老夫人煮茶。 清茶煮好,由崔鸳端着,放置在老夫人身旁的案桌上,老夫人正聚jīng会神的看账本,偶尔还提笔做记号。 宋清歌与崔鸳,便移步到一旁,轻声细语,聊着一些乡下的趣事,时不时将崔鸳逗笑,有时候,崔鸳好奇,也追问几句。 整个屋子在茶香缭绕下,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突然,老夫人抬头问,“歌儿,你回来这一月有余,可领了月银?” 宋清歌停止与崔鸳谈话,来到老夫人身边,回答:“回祖母,不曾领过。” “可这账上记着给过你二十两银子。”老夫人道。 “祖母,孙女和侍女不曾去账房领过银子,二姨娘也不曾派人送银子给我们,难不成,二姨娘的记性不好了?”宋清歌浅笑道。 “她会记性不好?”老夫人脸色微怒,“掌管中馈数年,除了按例的月银,换季的衣裳,其余的,从不曾多给我一个铜板,她可是算计得明明白白。” 宋清歌与崔鸳不经意四目相对,崔鸳轻轻点点头,宋清歌心里冷笑,定是那二姨娘为了显示自己公正,所以,对老夫人也按照规矩来。 岂料,风水轮换,中馈之权落到了老夫人手中,只要二姨娘稍有差错,老夫人定然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到时候,二姨娘便是错上加错了。 “祖母,二姨娘素日繁忙,又将府里治理得井井有条,还能准确的记住给您的月银数目,实在是难得呢,从不曾出差错,难怪以前在庄子上,那些仆人,都说相府的夫人,厉害着呢。” 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老夫人闻言,心里更加气愤了,如此繁忙,还能准确的记得她的月银数目,逢年过节,也不曾多给她一些银两,补品,看来,这二姨娘曾经对她的孝敬,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实意。 宋清歌见状,又轻声道,“祖母,过去的事,就作罢。以后这中馈之权在祖母手中,您就不再受这些委屈了。” “也就你善良,受了那么多冤屈,还劝我放下过去。”老夫人嗔道,望着宋清歌的目光,有些许的和蔼。 宋清歌浅浅笑着,浑身冰凉,此时的老夫人似乎忘记,宋清歌的痛苦和冤屈,也有她老夫人的份。 “祖母,孙女一直记得,我们是一家人,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还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呢?” 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她眼中的寒意,亲情嘛,早在前世就已经绝望了。 今生,与她有血缘关系的人依旧存在,可是她却把自己当作孤儿,孑然一身,冷然相待。 “以前总觉得你性子太过于冷淡,什么都不在乎,没曾想,你倒是最重情重义的,以前委屈了你,以后祖母在,会好生补偿你。” “孙女不觉得委屈,有祖母心疼孙女,孙女满足了。”宋清歌轻声道。 “嗯,不过,你自己也要争气,如今有了天女身份,就更要好生表现。” “是,祖母。” 这厢祖孙二人正在jiāo谈,便有仆人进屋来禀报。 “老夫人,皇后娘娘派人来接大小姐进宫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设计相亲 第一百八十四章 设计相亲 老夫人眉开眼笑,望着宋清歌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大放光彩,周景珦乃皇后之子,一表人才,且宽厚,温润。目前看来,在众皇子中也是最优秀的。 宋清歌昨日才被贯以杀人犯的罪名,今日皇后就亲自派人来接她进宫,如此殊荣,便是代表皇后对她高看一眼。 只要能入得了皇后的眼,不说做周景珦的正妃,就是做个侧妃,也是高贵无比。 老夫人心中在这瞬间,千转百回,慈爱的说道,“歌儿,你快回去换身衣裳,别让皇后娘娘的人久等了。” “祖母,皇后娘娘突然临时派人来宣孙女进宫,想必是有急事。孙女若是再去换衣裳,必定会耽搁时间,不如就这样跟着宫人去,也省得皇后娘娘久等。”宋清歌道。 她心里已经知道皇后派人接她进宫的意图,不过,她对此事毫无兴趣,所以根本无心去梳妆打扮。 老夫人听后,点点头,笑着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快去吧,在宫里,可得小心谨慎,千万别出差错,免得惹怒皇后娘娘。” “是,祖母,孙女去了。”宋清歌微微行礼,老夫人眉目含笑,点点头。 宋清歌来到前厅,见到的是皇后的贴身宫女言秋,二人一番见礼,然后便来到皇宫。 言秋径直将宋清歌领到了宁安宫。 皇后着便装,坐在殿内,面目祥和,含笑且威。 “臣女宋清歌,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宋清歌轻盈下跪,行礼,声音清脆,朗朗而出。 皇后伸出玉手,指尖带着长长的护甲,轻抿嘴唇,开口温和,“宋大小姐快请起。”并示意言秋将宋清歌扶起来。 “多谢皇后娘娘。”宋清歌道,起身又谢过言秋的相扶。 皇后见到宋清歌,一如既往的淡然,优雅,冷清。 她最欣赏的是,宋清歌身上,安静时的那份恬静,与世无争,可遇到突发事变时,又能沉着应对,仿佛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她是越看越满意,便笑着,指着一旁早已备好的木椅道,“宋大小姐请坐。”然后又吩咐言秋,“将瓜果茶点端上来。” “是,娘娘。”言秋离去,须臾返回,身后跟着两个宫女,一人端着瓜果,一人端着茶点,缓缓而来。 “宋大小姐,本宫特意吩咐小厨房为你做了莲藕糕,你尝尝,可合口味?”皇后道。 “多谢皇后娘娘。”宋清歌说着,目光落到那糕点上,见之色泽美观。 她伸出纤细玉手,拈起一块莲藕糕,送至唇边,浅尝一口,随即露出淡淡的笑容,说道,“甜润清香,入口即化,十分可口。” 皇后见宋清歌将整块糕点都吃下,就知她喜欢,可是,她却只表现淡淡的欢喜,不是一个见喜爱之物就欣喜若狂的轻浮女子,心里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却只是如常的道了一句,“宋大小姐喜欢就好。” 宋清歌咽下糕点,又端起茶杯,浅酌一口茶。 皇后又问道,“本宫也听珦儿提起昨日关于宋大小姐的事情,不知宋大小姐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皇后娘娘,臣女也甚是好奇,臣女乃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不知怎得就招来了这莫名其妙的官司。”宋清歌眉头轻蹙,无奈的说道。 “那京兆尹也没给宋大小姐说个明白?” “京兆尹见到真正的眉老三出现,就打了那证人板子,没曾想,证人经受不住就去了。京兆尹说没有证人,也无从查起,此案就不了了之了。只是那证人和那死者,想必京兆尹事后会有所jiāo代的。臣女念着家人担忧,不敢在衙门内过多停留,就没有听到后续的消息了。” 宋清歌缓缓说道。 其实,那死者,是谢衍替换来的一个死囚犯,至于那证人,是赌博欠下巨债,被厉府的人利用了。 皇后不用派人去查,也定知道宋清歌这人命官司的案子,是厉府的手笔,至于那代替眉老三的死者,谢衍做事及其严密,她就是想查,也查不到的。 所以,宋清歌才敢放心大胆的说谎。 皇后点点头,“此事的确是宋大小姐受委屈了,不如你给本宫说说,本宫也好替你做主,恢复你的清誉。” 宋清歌佯装面露惊讶,惶恐,感激,随即道,“皇后娘娘对臣女的厚爱,臣女感激不尽。但是,如今那京兆尹已经张贴告示,还臣女清白,且承认他自己的错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臣女也就不再追究。只是,臣女担心,若是以后再有人遇到与臣女一般的事,没有能侥幸洗刷清白,这世间又多了一条冤魂。” 皇后原本就是试探宋清歌,若是宋清歌借此机会,哭诉在府里所受的侮rǔ,那皇后定然是不悦的,也会因此看低她。 可是,宋清歌并没有如此做,听她的说辞,是得饶人时且饶人,而且心地善良,还担忧以后的无辜之人蒙受不白之冤。 如此宽容,大度,善良,高贵,美丽,优雅的女子,符合皇后心中对周景珦妃子的所有要求。 皇后又回忆起昨日周景珦提起宋清歌时的表情,心里更加的欢喜。 “本宫听珦儿说起,宋大小姐是一个聪慧,睿敏的女子,今日听到宋大小姐的一番说辞,本宫才明白,珦儿彼时的笑意从何而来了。”皇后微笑着说道。 宋清歌面色一红,只得低头不语。 她前世虽然已经经人事,为人母,可是今生的她,还是一个十岁的闺阁女子,心智纵有千般成熟,可是亲耳听闻皇后所言,也会无可避免的害羞。 可是皇后却不知道这些事,她只以为宋清歌心里也欢喜,并且害羞,甚至觉着宋清歌对周景珦也是欢喜的。 毕竟,嫁入皇家,尤其是还能嫁给如此优秀的二皇子,有哪一个闺阁女子不欢喜呢? “本宫记得宋大小姐茶艺了得,不知本宫今日可有口福饮一口宋大小姐亲手煮的茶?” “臣女自当效劳。”宋清歌抬起jīng致的玉颜,面色也恢复如常。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厌恶相亲 第一百八十五章 厌恶相亲 皇后见宋清歌欣然应允,便吩咐言秋带着宋清歌去茶水间。 平日里,宁安宫的宫女去茶水间时,根本不会从回廊绕着走。 前世宋清歌为了讨好皇后,这端茶倒水伺奉之事,自是没有少做。 所以,她是熟悉路的。 当她跟在言秋身后时,发现言秋改变了行路方向,便觉着蹊跷,但是她没有开口相问。 直到她看到那道在花园里作画的身影时,才明白了皇后要她煮茶是假,与周景珦相遇是真。 就在这时,言秋准确的踩着她自己的宫裙下摆,而且摔倒在地,并尖叫一声“啊”! 周景珦听到声音,循声望过来,见到宋清歌,面色一喜,放下手中的笔,快步而来。 而宋清歌并没有看见周景珦的神情,她在听到言秋的尖叫声,就立即蹲下身,扶起言秋,问道,“言秋姐姐,可要紧?” 言秋歉疚的看着宋清歌,咬唇道,“宋大小姐,我不要紧,对不住了。” “无事,我先扶你去一旁坐坐,然后我看看你的脚,是否扭伤了?”宋清歌边说,边用力将言秋扶起来。 “宋大小姐。” 当宋清歌扶起言秋时,身后就响起了周景珦的声音。 宋清歌扶着言秋,转身,然后行礼,“见过二皇子。” “见过二皇子。”言秋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周景珦温和道,“宋大小姐,好巧。” “臣女不知二皇子在此,多有打扰。”宋清歌淡淡的说道,“言秋姐姐,我扶你过去吧。” “好,多谢宋大小姐。”言秋讪讪而言。 宋清歌扶着言秋走在前,周景珦随在后。 到了茶水间,宋清歌先扶言秋坐下,正准备给言秋看脚,言秋却道,“宋大小姐,你不用管我,皇后娘娘还等着喝你的茶呢。” 宋清歌在前世,与皇后,与言秋,并没有深仇大恨,今生也不会刻意的去为难她们。 况且,以她现在的实力,皇后这里,是她要靠拢的对象,所以,她对言秋表现得有些热情,而且,她也想借着言秋的脚伤,摆脱周景珦。 可是,现在言秋的话让她左右为难,若是仍旧顾着言秋的脚伤,便是不把皇后的吩咐放在心上。 若是听从言秋的话,就得与周景珦接触,她内心深处,很抵触这种行为。 “宋大小姐,你替母后煮茶,我帮你,至于言秋的伤,我去吩咐太医过来即可。”周景珦三言两语,就分析了此事,宋清歌再没有拒绝的理由。 “是,二皇子。”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奴婢多谢二皇子。”言秋道,然后就催促着宋清歌。 无奈,宋清歌将清洗茶具,周景珦先是出门喊了声“来人”,须臾就有宫人到来,将言秋扶走,并遵从周景珦的命令,去请太医。 而周景珦本人则来到宋清歌身边,轻声问道,“宋大小姐,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二皇子,你坐着就好,我很快就煮好茶了。”宋清歌淡淡的说。 她做事本身动作就迅速,而且煮茶,有快有慢,不同的方式,有不同的味道。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将茶煮好,减少与周景珦的单独相处。 “久闻宋大小姐茶艺了得,我跟着宋大小姐学学煮茶,以后也好煮给自己喝。”周景珦并没有坐下,反而移步到宋清歌身边,缓缓说道。 宋清歌不再言语,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茶煮好,都不曾与周景珦说过一句话。 而周景珦总是跟在宋清歌身侧,见她需要什么,总是在她手还未触及时,便主动将她所需递到她手里,并温润一笑。 而她总是一脸的淡漠。 香茶煮好,宋清歌将茶杯放在托盘里端着,而周景珦则端着茶壶,二人一同,来到前厅。 皇后见到一前一后出现的二人,嘴角勾起不经察觉的笑意。 周景珦走到前面,走到皇后跟前,面含微笑,“母后,您今日可有口福了,宋大小姐煮的茶,儿臣闻着都香。” “宋大小姐,果真如此?”皇后问正将托盘放在案桌的宋清歌。 宋清歌闻言,转过头,淡然的说,“多谢二皇子夸奖,臣女愧不敢当。” 周景珦神采奕奕,皇后喜颜悦色,宋清歌浑身冰冷,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厌恶。 她知道皇后这是在给她与周景珦创造机会,但是,在她的心里,更多的是觉得皇后在玩弄她,与前世二姨娘刻意安排她与周景璃相处一样。 “宋大小姐那是谦虚,至于真想如何,母后尝过便知。”周景珦道。 皇后“嗯”了一声,点点头,端起宋清歌才斟的茶,先是凑到笔尖处,闻了闻,露出惊讶的神色,立即入口,咽下。 “宋大小姐煮的茶,真真是本宫喝过的最好喝的茶。”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母后,儿臣方才说的,可是实话?”周景珦道。 “你方才的夸奖是不够的,来,珦儿,你也来尝尝,这茶,总是要入口,自己品尝以后,方知其中味。”皇后道。 “母后,儿臣方才已经尝过了。”周景珦道。 宋清歌微微抬了抬眉,方才他们一起煮茶时,周景珦一口都没有喝过。 可是,当她看到皇后欣喜的眼神时,便明白了周景珦的意图,他是想让皇后满意。 而皇后见宋清歌低着头,看不清楚她面上的神情,以为他们二人方才发生了什么暧昧之事,此时周景珦提起方才喝过茶,宋清歌便害羞了。 皇后只顾观察宋清歌,却没有注意到周景珦因为撒谎而想喝茶时不停蠕动的嘴唇,还有他吞咽口水时上下移动的喉结。 “如此甚好。”皇后为她自己想象到的画面而喜悦。 一番茶饮过后,皇后见宋清歌与周景珦的话不多,想到宋清歌那冷淡的性子,她并没有多疑。 她见今日的目的也达到,就吩咐宫人送宋清歌出宫。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先是去老夫人那里回了话,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可是,才一进院门,她就落尽了一个燥热,疯狂的怀抱。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吃醋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吃醋了! 闻着熟悉的味道,宋清歌便知道是谢衍。 可是,她却明显感觉今日的谢衍不对劲。 狂躁! “谢衍?!”宋清歌情急之下,冷冽的说道。 “丫头,放心,我只想抱着你,不会欺负你。”谢衍的声音落寞,激动,忧伤。 “你是怎么了?”宋清歌停下来,立着不动,轻声问道。 “我只想抱着你,永远不放开你。”谢衍呢喃道。 宋清歌的肩头承受着谢衍的下巴,由于他用力过重,一阵痛感从肩头袭来,她咬着唇,默默忍着。 “你抱得太紧了,我快呼吸不过来。”宋清歌道。 谢衍稍微松开一些双手,可是,依然将宋清歌圈在怀里,不肯放开。 宋清歌不明就里,保持着笔直站立的身体,或许,是她的不挣扎,不反抗,让谢衍的呼吸又急促渐渐变得匀和。 直到她感觉到谢衍僵直,滚烫的身体缓缓变得正常,才又开口道,“谢少爷,可否放开我了?” “若我回答不可以,丫头,你意欲如何?”谢衍问。 “和你打一架。”宋清歌笃定的说道。 谢衍道,“丫头,你使劲打我一顿,我不还手,你再让我抱一会,可好?” “你这个样子,哪里像是堂堂的定国侯府少爷,反倒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丫头,我比你高,比你壮,力气比你大,还能保护你,我怎么就成没有长大的孩子了?” “不与你理论这个。你先放开我,再告诉我发生了何事,否则,我下手很重的。”宋清歌朗声威胁道。 谢衍落寞的脸上,竟然骤然浮现出一丝笑意,放开宋清歌,微笑着道,“只要是你下的手,虽疼尤甜。” “看来谢少爷已经心绪大好,既然如此,慢走不送。”宋清歌得了自由身,快步走到一旁落座。 此时,她才注意,这西籽和眉俏二人竟然没有出来迎接她。 “她们两个在隔壁房间。”谢衍见宋清歌环顾着四周,便说出了她心里的疑惑。 “在隔壁房间里作甚?”宋清歌道。 “担心她们打扰我们相会,可是我又不能杀她们,怕惹你发怒,我就点了她们的xué道。”谢衍道。 “谢衍,你真无耻,她们什么时候打扰过我们……” 最后那“相会”二字,宋清歌终是没有说出口,她发觉自己上了谢衍的套,不由得瞪了谢衍一眼,转身就要去给眉俏与西籽解xué道。 “丫头,你不用去,没用的。”谢衍见到宋清歌略微生气的模样,他心里欢畅无比。 只因为宋清歌总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只有对他时,才会露出生气的一面,而他知道,她心里并没有真正的生气。 “为何?” “因为我点了定xué。”谢衍说完,便已经感受到宋清歌锋利的目光。 定xué,便是像固定了一个人,不能行动,不能言语,且只能达到固定的时间,xué道才自行解开。 若是以qiáng制方法提前解开,会伤害对方的身体。 宋清歌径直来到隔壁房间,眉俏保持习字的动作,西籽正在刺绣。 二人见到宋清歌,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见着她们安然无恙,她便出来,“还有多久?” “还有半个时辰。所以,丫头,我们还有半个时辰能单独相处,你给我说说今日宫里的趣事。”谢衍欲牵过宋清歌,却被宋清歌甩下。 然后,她与谢衍相对而坐,“乏味至极,哪里来的趣事?” 谢衍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觉得也是,宫里规矩森严,人又古板,毫无乐趣,哪有外面,天阔地阔,自由自在的好。” “嗯。”宋清歌一口气在心里堵得慌,便道,“谢少爷,你点我丫头的xué道,少说些话,免得口gān舌燥,无人给你端茶倒水。” 谢衍听出宋清歌在讽刺她,也不生气,道,“无妨,我不仅可以为自己端茶倒水,还可以为丫头这样做,所以,我们二人相处时,完全用不着侍女,丫头有什么需要,直接吩咐我便是。” “那你给我说说今日外面的消息。”宋清歌道。 她今日虽然是出了府门,可没有机会去打听外面的事,与其一会问初九,不如现在问谢衍。 “宋大小姐是出名了。要求京兆尹公开致歉,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谢衍打趣道。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丞相府的事,以往以贤良淑德被众人称赞的二姨娘,原来是披着人皮的láng,nüè待相府嫡小姐,勾结杀人犯,迫害嫡小姐。” “嗯嗯,不错。”宋清歌淡笑着说。 “但是,我估计这消息传不了几天,就会被厉府给镇压下去。”谢衍道。 “无妨,这些言传,只不过是撕开二姨娘的面具而已。对她根本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丫头,你做好准备,厉老夫人要来相府了。” “厉老夫人是跟着厉老将军上过战场的人,以她以往的傲气,现在定然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也不屑于跟我斗,她来作斗争的对象,主要是主母,父亲次之。”宋清歌分析道。 “可是,如今二姨娘已经尝过你的厉害,她的话,厉老夫人或许会放在心上。” “不。”宋清歌摇头,“厉老夫人眼比天高,过度自负,她即使听进去二姨娘的话,也不会放在心上,反而会一笑嗤之。” 谢衍望着宋清歌眼中的笃定,便道,“丫头,你离开京城时,不过八岁,在庄子又待了两年,且远离京城。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对这里的人或者物,比我还熟悉。” 宋清歌心里一惊,仍旧面色如常,果然不能对人放下戒心,便会畅所欲言,而且言多必失。 “谢少爷,那是因为你只知道玩乐。”宋清歌淡然的说道,掩饰着内心的痛楚,她的这份dòng察世人的心思,是以前生惨痛的代价换来的。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我跟随着丫头,便不会再贪玩。”谢衍双肘撑在案桌上,手握成拳,撑着下巴,笑脸盈盈的注视着宋清歌。 “我是毒药,你最好远离我。”宋清歌别开谢衍深情的桃花眼,冷冰冰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裴大小姐登门拜访 第一百八十七章 裴大小姐登门拜访 “丫头,若你是毒药,我会将你服下,愿意永生中毒。” 谢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握住宋清歌放在案桌上的手,声情并茂的诉说着。 “小姐。” 正在这时,两道声音,异口同声的房门处响起,是西籽和眉俏。 谢衍道,“下次点你们xué道,必须持续时间更长。” 眉俏因为欠着谢衍的恩,又见宋清歌安然无恙,才开口道,“谢少爷,您以后见我们家小姐,不用点奴婢们xué道,我们主动回避便是。” “那你们方才进来作甚?”谢衍不悦道。 “我们……”伶牙俐齿的眉俏,咬咬唇,还是说了出来,“您方才火气那么重,我们是担心您伤着我们家小姐。” “天下间,任何人都有可能伤害她,唯独有我谢衍,宁愿她杀了我,我也不会伤害她分毫。”谢衍凝望着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眉俏与西籽听到谢衍的深情告白,都难为情的低下头。 宋清歌也道,“你快走吧。” “丫头,那我走了。”谢衍伸手,轻柔的柔了柔宋清歌的头,邪魅一笑,悠然离去。 “小姐,那谢少爷没把你怎么着吧?”眉俏打量着宋清歌,还是不放心的问了问。 宋清歌想着谢衍一开始抱着她时的不对劲,又记得眉俏说他火气重,便问道,“谢少爷今日来时可有不对劲?” “没有。”眉俏道。 “那你方才为何说他火气大?” “谢少爷来时见你不在,便独自在一旁看书等你,可是稍后不久,他的属下到来,不知给他禀报了说什么,他就顿时气得脸色青紫,勃然发怒,就点了我们的xué道。”眉俏现在回忆起,还有些胆战心惊。 “小姐,那谢少爷发怒时,像是癫狂的野shòu,您可得小心些。”西籽提醒道。 宋清歌闻言一笑,她倒是没有见过谢衍癫狂的模样,在这一瞬间,她心里竟然以往,谢衍能够一辈子如此无忧快乐。 “小姐,您说那谢少爷今日为何突然生气?”眉俏问道。 “我也不知。”宋清歌摇头道。 主仆三人说着说那,午时,初九准时从醉仙楼送来吃食。 “初九,你可知谢少爷今日发生了何事?”宋清歌问道。 “主子,属下只知谢少爷知道主子进宫,为皇后煮茶,还遇着了二皇子,便心情极度不佳,其余的,属下便不知道了。”初九说完,放下食盒,以飞一般的速度离去。 “小姐,这谢少爷该不会是因为您见二皇子,他就不高兴了吧?”眉俏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小姐又不是那种人,谢少爷又何不高兴的?”西籽搭话。 “西籽,你还小,这些大人的事,你是不懂的。”眉俏以一副大姐姐的模样说道。 “眉俏姐姐,你自己都还未笄几,还说我小。”西籽不服气的反驳道。 “你还学会顶嘴了。”眉俏说着,就要去捉弄西籽,二人围着宋清歌,打闹得欢。 宋清歌去因为初九的话陷入了沉思,再结合今日谢衍的表现,直到她说出宫里乏味无趣时,谢衍才展开了笑脸。 如此想来,这谢衍八成是因为她与周景珦单独煮茶的事吃味了,她无奈又痴笑,如此率真的谢衍,世人大抵从未见过。 眉俏与西籽打闹须臾,便停下来,伺候宋清歌用饭。 午后,宋清歌准备休息,有仆人来报,说一位自称是“裴贞儿的裴小姐”要见她,她知道这是裴贞儿第二次来见她,便让仆人将她领到院子里来。 如今,这老夫人掌管了中馈,宋清歌又入了老夫人的眼,守门的仆人自然再不敢将裴贞儿轰走。 裴贞儿带着侍女,随着仆人,来到宋清歌的院子。 仆人离去,裴贞儿见到宋清歌,便快步走来,握着她的双手,道,“宋大小姐,我真是见着你了。” 那语气,像是历尽千辛万苦似的,却格外的热情,让宋清歌微微一笑,却不着痕迹的抽出自己的双手。 “裴小姐辛苦,请坐。”宋清歌道。 眉俏端来茶水,递给裴贞儿,便拉着裴贞儿的侍女去了隔壁的房间。 “宋大小姐,我们也不要小姐长,小姐短的叫着,你叫我贞儿,我叫你清歌,如何?”裴贞儿大口的喝着茶,豪迈的说着。 宋清歌打量着裴贞儿,一身红装,简洁,素净,头上,手上,没有一件首饰,还有那眉目之间的英气,这哪里是闺阁女儿,就是一个英姿飒慡的假小子。 “莫不是清歌也如那些千金小姐一般,瞧不上贞儿这般模样?”裴贞儿见宋清歌没有立即回话,又失望的问道。 “贞儿多虑了,我觉得你这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挺好。”宋清歌浅浅的笑着回应。 “真的,你觉得我好,那我便是好了。”裴贞儿欢喜道。 宋清歌只微笑着点头。 裴贞儿仿佛觉得自己很了解宋清歌,所以不会误会宋清歌淡淡的模样,是在不欢迎她。 “清歌,我想问你一件事,但是又怕惹你伤心难过,不知如何是好?” “问吧,无妨。” “那我便问了。”裴贞儿笑着道,闪着大眼睛,如墨黑的眸子,清澈见底,圆圆的脸庞,露出可爱的笑容,“昨日你在公堂上,为何如此胸有成竹?还那般盛气凌人,你不害怕么?” 宋清歌并没有不悦,若不是前世对裴贞儿有些了解,说不定现在她会以为裴贞儿是谁派来的探子。 “没做亏心事,自然就不会害怕了。”宋清歌淡笑着说。 “话是这么说,若是那京兆尹真将你关进大牢,又或者打你板子,那还得了!你这么瘦弱,怎么承受得了!”裴贞儿一脸担忧道。 “多谢贞儿的担心。”宋清歌想不明白,今生裴贞儿对她的好感从何而来。 “无事,我相信你定是无辜的。我当时就做好决定了,若是京兆尹真的要惩罚你,我就是搬出我爹爹的身份,拼上一拼,也要去救你的。”裴贞儿认真的说道。 “你可千万别这么做。别白白连累了你。再说,你与我这次才算正式见面,以前也没有理由帮我啊。”宋清歌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苦肉计 第一百八十八章 苦肉计 “清歌,不知为何,我从第一次见着你,就觉得我们好像似曾相识,像是前世的缘分似的,心里会忍不住的想与你jiāo好。” 裴贞儿好奇的盯着宋清歌,疑惑的说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前世嘛,二人确实有过一面之缘,不过因为她一心只为了周景璃,自己几乎没有朋友,也没有刻意去人结jiāo,后来便听到这个如花火一般的女子陨落。 “贞儿真是一个真性情的女子。” “我觉得清歌也是真性情的姑娘。”裴贞儿笑着说道。 宋清歌望着裴贞儿灿烂的笑容,心里也变得愉悦起来。 二人相谈甚欢,不过多是裴贞儿在诉说,宋清歌在倾听。 这僻静的院落,时有欢笑声传出,是整个偌大的相府最独特的地方。 而如意院内,也是欢笑,不过那笑声中是yīn冷,恶毒。 “娘,外祖母怎么说?”宋清棉依偎在二姨娘的身边,好奇的问道。 “你外祖母说过两日便过来瞧我们母女。”二姨娘笑着道。 “太好了,娘,有外祖母来给我们撑腰,宋清歌这次死定了,我一定要狠狠的将她踩到脚底下,肆意凌rǔ!”宋清棉嘴角带笑,面目扭曲,得意恶毒。 二姨娘却道,“棉儿,当你外祖母与你祖母产生冲突时,你必须得帮你祖母。” “娘,这是为什么?”宋清棉疑惑道,“你没有看见祖母眼里现在只有宋清歌么?” “就是因为你祖母现在眼里只有宋清歌,所以你更加得帮你祖母,博得她的好感,这样我们母女在这府里,才有立足之地。”二姨娘悲凉的说道。 “娘,有了外祖母给我们撑腰,我们还需讨好祖母么?”宋清棉问。 “棉儿,你外祖母再厉害,她相对丞相府,也是外人,她如果管得太多,会被外人诟病的。而且你外祖母一直瞧不起丞相府,说话定然会盛气凌人,到时候你祖母不悦,你便帮着你祖母,你祖母心里高兴,将你重新放在心上,我们母女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 二姨娘算计着,宋清棉道,“娘,女儿是觉得只要宋清歌不存在,我们一家人就能和和睦睦的,如以前一样。” “你说得也对,但是宋清歌的事情,容后慢慢再议,现在的首要任务,是重新获得你爹爹的宠爱,祖母的信任。如今,你爹爹不来我们院子,倒是便宜了三姨娘。”二姨娘恨恨道。 “娘,宋清歌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女儿自有主意。”宋清棉得意道。 “棉儿!”二姨娘低声呵斥道,“现在不可轻易动宋清歌,她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娘,难道是这次的事情外祖母查清楚了?”宋清棉问。 “不,你外祖母什么都没有查到。” “怎么会?娘,只要宋清歌在背后做了手脚,便一定会留下痕迹,以外祖母的势力,怎么会一点线索都查不到!”宋清棉惊奇的说道。 “就是因为任何线索都查不到,所以她背后的势力才不容小觑!”二姨娘道。 宋清棉心里虽然震惊,却仍旧不甘心。她想起心里早已准备的复仇计划,嘴角勾起yīn毒的笑容。 裴贞儿最后与宋清歌依依不舍的分别,并约定下一次见面的时间,才离去。 宋清歌主仆三人在院门口看着裴贞儿的背影消失时,就听到了几声低低的哭泣声。 “谁在那里!”眉俏高声呵斥。 哭声停止,眉俏已经朝那声音的来源而去。 “环雨!”眉俏见那蜷缩着的身体,正是双眼哭得红肿的环雨。 “眉俏。”环雨怯怯的喊了一声,抽噎着,“我这就走。” “你为何在这里哭泣?”眉俏一手拽住欲转身离开的环雨道。 “我没事。”环雨抬起手,用衣袖擦眼泪,不经意的将衣裳袖口上移,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 “你的手怎么了?”眉俏一把拽过环雨的手,将她的袖口挽得更高,见到的都是乌紫的长长的伤痕,伤痕是新的,而且是用鞭子抽的。 环雨在眉俏看过伤痕以后,抽泣得更厉害,她将袖口放下,欲挣脱眉俏。 但是眉俏紧紧的拽着她,不肯放手。心里一阵疑惑,道,“走,跟我去见我家小姐。” “我不去。”环雨的头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 “走吧,若是你真受了委屈,我家小姐会替你做主的!”眉俏稍微用力,就将环雨拉进了院子。 “小姐。”眉俏喊了一声。 “见过大小姐。”环雨走到宋清歌的面前,低头,行礼。 “你为何在外哭泣?难道你没有学过规矩?”宋清歌厉声道。 “大小姐,奴婢知错,请大小姐原谅!”环雨立即跪下请罪。 “小姐,环雨她……”眉俏欲替环雨求情。 “眉俏!不知道不能随意将外人带进院子么?”宋清歌怒斥眉俏。 “大小姐,奴婢知错,您别责怪眉俏。”环雨反倒替眉俏求情。 “小姐,奴婢是看环雨受伤了,想带她进来伤些药,还想请小姐替她做主。”眉俏边说,边挽起环雨的衣袖。 宋清歌只瞟了一眼,冷笑一声,道,“你家小姐打的?” 环雨点点头。 “你家小姐打你,你跑来我的院子外哭甚?” “奴婢无处可去。”环雨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在你与眉俏jiāo好的份上,下不为例,再不许在我院子外哭泣!” “是,大小姐。”环雨破涕为笑。 “多谢小姐。”眉俏也欣喜道。 “说吧,你家小姐为何打你?”宋清歌道。 环雨咬着唇,不肯回答。 “既然不肯说,就立即滚!”宋清歌厉声道。 “环雨,你快说啊!”眉俏扯着环雨的袖子,“你家小姐这么狠心的打你,你还要维护她作甚?上次才打断你的手臂,这次还想又把你另外一只手臂也打断么?” 环雨咬了咬唇,复又抬头,“回大小姐,二小姐是因为奴婢与眉俏jiāo好,而她不喜大小姐您,所以才下狠手打奴婢。” “既然是因为我你才被打的,看来我还不得不帮你做主了!”宋清歌冷笑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骂厉老夫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骂厉老夫人 自从宋清歌答应替环雨做主以后,环雨就成了她院子里的常客。 三日后,厉老夫人来到丞相府。 厉老夫人比老夫人还要年长,且因年轻时跟随厉老将军南征北战,是以,自有一股不拘小节的男子气概。 但是,因为她与众多女子不同,又出去走南闯北见过世面,是以,极度自负,且瞧不起长居后宅的女子。 而她之所以瞧不起丞相府,是觉着丞相府不如厉府门庭显赫,且认为老夫人的儿子配不上她的女儿。 这一切就造成了,厉如烟嫁到丞相府多年,而厉老夫人从未登门造访过,而老夫人倒是随着厉如烟,去过厉府几次。 这日清晨,老夫人喝着宋清歌煮的茶,看着账本,而宋清歌则与崔鸳在一旁下着棋,这时,有仆人前来禀报,厉老夫人来了。 老夫人手中的账本滑落,嘴巴张得大大的,皱纹堆挤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崔鸳放下手中的棋子,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捡起账本,并轻轻的唤了一声,“老夫人。” 宋清歌起身,款步而行,并对仆人道,“将厉老夫人迎进前厅,好茶好水伺候着,就说老夫人有些累,稍后便过来。” 仆人并没有领命而去,而是仍旧在那站着,望着老夫人。 此时老夫人已经回过神来,第一句话便是,“她来了,我该怎么办?” “还愣着gān什么,若是怠慢了厉老夫人,便先打你的板子!”宋清歌厉声道。 那仆人原是等着老夫人的命令,突闻宋清歌冷冽的声音,吓得一哆嗦,立即点头,弓腰,道,“是,大小姐。”然后小跑着离去。 “祖母。”宋清歌唤道。 老夫人喝了崔鸳递到手中的茶,又顺了两口气,才彻底缓和过来。 “祖母不用忧心,厉老夫人又不是妖魔鬼怪,况且如今是她来丞相府,是客,一切做主的还是祖母您。”宋清歌宽慰道。 “她就是妖魔鬼怪!”老夫人既害怕,又不满的说道。 宋清歌不禁失笑,前世今生的老夫人,只要听闻厉老夫人的名字,都是静若寒蝉。 平日里老夫人在丞相府,摆着辈分最高者的姿态,说话语气凌厉,盛气凌人,可是一遇到厉老夫人,就变得言迟口钝,不知所措,像是矮人一截,总是抬不起头。 “若厉老夫人真是妖魔鬼怪,那祖母便做那降妖伏魔之人。而且还有我们两个天兵天将在一旁帮着你呢!”宋清歌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老夫人闻言,绷紧的脸色稍微有所缓和,勉qiáng一笑,问道,“歌儿,我祖母现在的装扮是否合适?这衣裳的颜色是否足够鲜亮?款式是否落后?还有我头上的首饰是否足够?”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祖母,一切刚刚好,而且这些都是次要的,您只要端着丞相府老夫人的架子,底气十足的说话,就更加了不起了!” 她话虽然如此说,可是心里却知道,就凭刚才老夫人说得那几句话,这老夫人与厉老夫人之间的差距就永远存在。 厉老夫人之所以瞧不上老夫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觉得老夫人的思想达不到她的高度,与她不是在一个层次上的人。 而恰好就是这个意识,就是老夫人永远也没有的觉悟。 兴许是宋清歌铿将有力的声音,为老夫人打足了底气,她立即站了起来,一拍桌子,大声道,“今日我这降妖除魔之人,就去除了那妖魔鬼怪!崔鸳,歌儿,你们陪着我走一趟!” “是,老夫人。” “是,祖母。” 即使老夫人不吩咐,宋清歌也会跟着去的,前世的时候,厉老夫人一直凌驾于丞相府之上,也包括宋清歌,嫁于周景璃以后,都得听命于她。 直至她惨死,厉老夫人仍旧在世。 今生,她宋清歌倒要去看看,这厉老夫人能活多久。 宋清歌与崔鸳,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而行,等到了前厅时,厉老夫人正独自一人坐着喝茶,一脸的不悦。 厉老夫人旁边并没有丫鬟伺候,想必她是想独闯丞相府,耍耍威风。 “哟,亲家母来了,真是稀客,我们结成儿女亲家十余年,今日亲家母还是第一次来到我丞相府呢。”老夫人身体绷得紧紧的的,还要让自己尽量笑得自然些,让自己看起来不紧张,所以,她走路的姿势就有些怪异。 厉老夫人随意瞟了一眼老夫人,轻蔑道,“多年不见,亲家母还是一如既往,行事拖泥带水,慢如蜗行。” 老夫人一脸尴尬,她回答不上来了,直哆嗦着嘴唇。 “厉老夫人还记着自己当年在战场上的叱咤风云,可是岁月不饶人,怎奈如今是在丞相府里做客。”宋清歌边扶着老夫人落座,边清冷的说道。 厉老夫人闻声,才将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看到的是一身白衣的清瘦女子,模样姣好,就是那一双蓝瞳显示着与她年龄不想符合的睿智,沉静。 她便知道这是宋清歌。 “相府的姑娘,都是如此没有教养,老人说话,有你插嘴的地方!” “厉老夫人此言差矣。”宋清歌冷冷的说道,“您已过耳顺之年,连小辈的一句话都不能容忍,可见涵养之差。您来相府做客,开口就对我祖母不敬,请问您的教养又去了哪里?您方才骂的丞相府姑娘,当然也包括您的外孙女,她若是没有教养,您也有教导不周之错。所以,您下次再开口时,请三思而后行。” 厉老夫人年轻时常年在外征战,保养不当,又因年老,脸上皱纹满布,现在她听闻宋清歌的话,一时吃瘪,无法回答,气得gān瞪眼,嘴唇不停蠕动。 老夫人见状,眉目含笑,神色放松,腰杆笔直,她与厉老夫人结儿女亲家十余年,今日终于出了心中这憋闷了十余年的郁结之气。 “小小年纪,如此牙尖嘴利,也不知是谁教的,看来这丞相府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厉老夫人缓过气来,平复了心情,才开口讽刺道。 “厉老夫人难道不知,前八年,二姨娘不是将我‘视如己出’么?自然就是二姨娘教的,这丞相府败絮其中之事,二姨娘可是功不可没!” 宋清歌冷冽,嘲讽,不屑的说道,厉老夫人气得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将案桌上的茶杯“哐当”一声震摔倒在地。 第一百九十章 看到你,就吃不下饭 第一百九十章 看到你,就吃不下饭 二姨娘最先听出宋清歌话里的挑拨之意,她立即用眼神示意宋清棉,让她去宽慰老夫人。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老夫人在看到二姨娘和宋清棉如此用心去伺候厉老夫人,而除了宋清歌,再无一人关心她,心里既心酸,又难过。 谁能料到,前不久她还十分厌恶的宋清歌,却成了全心护她之人。 她亲自选定的满意的儿媳妇,她一直宠爱的孙女,如今对她视若不见。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可老夫人的心在这一瞬间,却凝结成冰。 或许以后二姨娘和宋清棉能过做很多事来暖老夫人的心,可是每当她回想起此情此景时,都必定会寒上心头。 “祖母,你可要紧?”宋清棉来到老夫人身边,关切的问道。 “没死,还活着!”老夫人生气道。 “祖母,您别生我外祖母的气,她年纪大了……”宋清棉原本是想劝慰老夫人的,谁知言辞不对,话还未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你外祖母年纪大了,难道我还年轻不成?枉我白疼你那么多年,你那外祖母还多了一个‘外’字,亲疏有别,你竟然都不知道?!” 宋清棉心里还是偏向厉老夫人的,她想着反驳,却感受到二姨娘严厉的目光,只得委屈的唤了一声,“祖母,您和我外祖母都是我的亲人,我求你们别吵了,行么?” 二姨娘在给厉老夫人顺气之时,不经意的在她耳边叮嘱了几句,厉老夫人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 厉老夫人被宋清歌气得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装模作样,假情假意,你去伺候你的那亲外祖母吧!”老夫人骂宋清棉。 宋清歌安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者老夫人对宋清棉的一切,便是她曾经承受的一切。 “娘,棉儿是您的亲孙女,自然您就是她的亲祖母,她年幼,说话无顾忌,您老别放在心上,儿媳给您陪不是。”二姨娘打着圆场,笑脸盈盈的走到老夫人身后,就要给老夫人捏肩。 “我和你亲娘在吵架,你当然是帮着你亲娘,少在我面前假仁假义,我还没老糊涂,分得清楚谁对我好,谁又对我不好!”老夫人感觉到肩上传来的力度时,竟然直接起身,反转身来,极度不满的瞪着二姨娘。 老夫人不能应付厉老夫人,但是对付二姨娘和宋清棉还是可行的,宋清歌冷清的站立在一旁,盼着老夫人与二姨娘和宋清棉决裂。 宋清棉见老夫人对二姨娘语气不满,心里气愤不已。她仗着厉老夫人在此,想着老夫人不能乃她如何,便大声道,“祖母,我娘也是好意,您如此说话,伤了我娘的心。” 厉老夫人及其护短,见老夫人接连不给二姨娘与宋清棉好脸色,再也顾不得二姨娘叮嘱她的切忌冲动,“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婉儿,棉儿,过来,既然她不接受你们的好,还讨好她作甚?!” “娘!”二姨娘皱了皱眉头,今日厉老夫人原本是来帮助她夺回管家之权的,可是怎么演变成了此时的模样。 老夫人怕厉老夫人,这是二姨娘知道的事情。 所以,只要厉老夫人出现在相府,威bī利诱之下,老夫人肯定会主动jiāo出管家之权的。 事情发展这样的始作俑者此时正安静的站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二姨娘的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身上,便道,“大小姐,你还不扶你祖母回去休息,你不是存心让她气着么?” 她以为她这句话一定能挑拨宋清歌与老夫人的关系,岂料宋清歌淡然一笑,冷冷的讽刺道,“二姨娘,这是丞相府,祖母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若是想让祖母不生气,让那惹祖母生气的不速之客走就是!” “你外祖母怎么说也是客人,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说话,太没有教养了!”二姨娘不悦道。 “第一,她不是我外祖母。第二,我的教养只针对有教养之人。” 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众人都听出宋清歌话中的意思,她是在骂厉老夫人没有教养。 厉老夫人今日所受得屈rǔ,比她这六十余年受得还要多,而且还是被一个十岁的姑娘气得语塞。 若说宋清歌没有礼貌,可她偏偏没有主动开口骂她。 若说宋清歌咄咄bī人,那也是厉老夫人仗势欺人在先。 厉老夫人嘴皮子功夫没有宋清歌厉害,想动手打她,又恐惧再一次面对她时的压迫感,迫于无奈,又不想丢了面子,只得gān巴巴的说了一句,“我庆幸自己没有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外孙女!” 宋清歌见彼此争执都接近了尾声,厉老夫人今日想要帮二姨娘夺回管理中馈之权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而且,今日厉老夫人的出现,让老夫人更加清楚的看清了二姨娘与宋清棉的虚假的面目,而她只不过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让老夫人从此将她放在心上。 她见目的已经达到,便随口回答,“我若是有你这么一个为老不尊的外祖母,简直羞愧得无地自容。” 她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连带着宋清棉一起骂了。 “长姐,你别太过分了!”宋清棉大声道。 宋清歌冷然一笑,给了宋清棉一个挑衅的眼神,然后扶着老夫人道,“祖母,我们回去吧,该用午膳了。再做过多的停留,稍后你会不想进食的。” 老夫人很配合的点头,并说道,“歌儿想得真周到。”又吩咐崔鸳,“鸳丫头,扶我回去。” “是,老夫人。”崔鸳与宋清歌一同扶着老夫人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并和颜悦色的说道,“亲家母,慢走不送,我就不留你用午膳了,免得见着你,我吃饭不香。” “你!”厉老夫人咬牙切齿的指着老夫人吼道,可留给她的,只是那远去的三个背影。 老夫人今日出了恶气,一身清慡,心情大好,与崔鸳,宋清歌,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沁宁院。 厉老夫人丢了脸面,心气郁结,一时难解,不顾二姨娘的挽留,怒气冲冲的离了相府。 二姨娘与宋清棉回到如意院,梦湘欢喜着上前,凑到宋清棉耳边,道了一句,“小姐,计划成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这条狗!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这条狗! 厉老夫人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到厉府,静坐书房。 她在丞相府丢了脸面,势必要寻回这个面子。今日的虽然是宋清歌骂她得比较厉害,但是,她认为主要问题不是出现在宋清歌的身上,而是出现在老夫人和宋正风的身上。 她认为宋清歌是收到了宋正风和老夫人的教唆,否则以宋清歌小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厉府在厉如烟嫁到丞相府后,还是对丞相府帮衬了不少,其中最大给予就是对宋正风的仕途。 丞相府宋氏一族,势单力薄,近亲支系几乎没有,宋正风虽然是丞相,但是在朝中依然免不了有困难之时,可是自从娶了厉如烟,他的仕途更加的顺畅了。 厉老夫人思及其中种种,厉府的付出没有换来厉如烟的正妻之位,以往虽然也没有扶正,但是却位同正室,如今厉如烟不仅不能以夫人自称,还被剥夺了中馈的权利。 护短的厉老夫人认为她的女儿受了委屈,于是,这委屈总要宣泄,而承受着首当其冲的就是宋正风。 厉老夫人提笔,疾速写下丞相府的种种不是,特别是宋正风,教女无方,顶撞她老人家,允许老夫人打压厉如烟,剥夺厉如烟的中馈之权,厉如烟身形憔悴,受了极大的委屈…… 这封写满丞相府种种过错的家书,从厉府飞出,飞越千山万水,前往镇守边疆的厉老将军的手中。 宋清棉在听到梦湘的禀报以后,心里大喜。 今日,她的外祖母,她的娘都受了委屈,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宋清歌。 这个大仇势必要报,而且必须要报得及时,才能让她心里得到快感,她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宋清歌痛不欲生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宋清棉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走,回房间去,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宋清棉道。 梦湘点头,跟上她的脚步。 二姨娘的计划没有实现,没有夺回她想要的东西,她心里极度不愉快,也没有注意宋清棉的动向。 宋清棉回到房间以后,不过片刻,房间里就传出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她双手插着腰杆,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来回走着,脚下是满地的瓷器,眼前是一gān婢女,皆低着头,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说,是谁偷拿了小姐的金镯子!”梦湘举着竹鞭,就要往婢女的身上抽。 “我平时给你们的赏银还少么?一群喂不饱的白眼láng,竟然起了这下作的心思,偷拿我十岁时的生辰礼物!”宋清棉凶狠的骂道。 “快说!是谁偷拿了小姐的金镯子,若是没有人承认,就将你们全部都发卖了!”梦湘随意抽打离她最近的一个婢女,还趾高气扬的威胁着。 那被抽打的婢女当然是不服气的,因为她确实没有偷拿,不过,她不过是一个粗使丫头而已,红着眼眶,低声说道,“小姐,奴婢并没有偷拿您的金镯子,若是小姐不信,大可派人去奴婢的房间里搜查。” “你竟然敢顶嘴了!”梦湘又是一鞭子,打在方才说话的婢女身上。 宋清棉一抬手,制止了梦湘欲继续抽打那婢女的动作,并大声道,“好,既然你们没有人站出来主动承认错误,那本小姐就派人去你们房间搜查,若是被我搜出来了,看我不剥了你们的皮!” 众婢女屏气凝神,低头发抖。 “梦湘,环雨,去搜她们的房间,一个一个挨着搜,不要落下任何一个角落,搜仔细些!” “是,小姐!” 环雨和梦湘领命,随即展开搜查,片刻以后,那些奴婢的房间都搜查完了,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很快,宋清棉的金镯子丢了的事情,如意院内人尽皆知。 二姨娘闻言,也是气愤不已,她倒不是因为心疼那金镯子,而是她才失去中馈权利才没几天,就出了这偷窃之事。 可是,很快,她脸上又露出了欣喜之色,因为若真证实宋清棉的金镯子是被偷拿了,那就证明老夫人毕竟年事已高,没有jīng力管理好丞相府,而她正好趁这个机会,夺回她管家的权利。 一切yīn谋算计的主意打定,二姨娘就大肆宣扬宋清棉的金镯子丢的事情,而且还要全府搜查,如意院已经搜查过了,接下来就是其他院子。 二姨娘带人去了三姨娘住的梅院,宋清棉则带人去了宋清歌的院子。 眉俏和西籽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让宋清棉带去的人搜查了,可是,梦湘竟然从眉俏和西籽的房间里搜查出了她的金镯子。 她脸上闪现出得意的笑容,当场就给眉俏和西籽一人一耳光。 “说,是你们当中的谁偷拿了我的金镯子?” “我们没有拿,谁稀罕你的东西。”眉俏被几个婆子押着,动弹不得,但是仍然理直气壮的吼道。 “二小姐,你别血口喷人!”西籽怒道。 “呵,你们没拿,但是我的金镯子却出现在了你们的房间,那就是你们的小姐拿的,藏在你们的房间的!”宋清棉颠倒黑白,大声说道。 “你胡说!”眉俏和西籽异口同声的说道。 “竟然敢骂我,梦湘,给本小姐打!”宋清棉jian计得逞,肆意大笑,好不得意。 “啪!啪!” 眉俏和西籽每人脸上又挨了一耳光,这时,两人的两边脸颊都已经肿了起来。 梦湘是丫鬟,下手力气比宋清棉还要大,特别是打眉俏的时候,她今日终于出了七巧节时眉俏鄙视她的那口恶气。 “梦湘,你这条狗!”眉俏手动不了,嘴里骂着,还想着伸出腿去踢梦湘。 梦湘一闪,躲避开来。 西籽只紧紧的咬着牙齿,直到嘴里传来了血腥味,她硬是坚qiáng到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宋清棉此时心情大好,但是,她还没有看到宋清歌伤心欲绝的脸面,她要当着宋清歌的面,亲手折磨这眉俏和西籽。 让宋清歌无能为力! 让宋清歌哭天抢地! 让宋清歌发疯发狂! “将这两个手脚不gān净的贱婢,拖到宋清歌的面前,直接打死!”宋清棉凶残的吼道。 沁宁院。 宋清歌正与崔鸳伺候老夫人用膳,就有仆人来禀报,宋清棉押着眉俏和西籽过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啊,我的脸! 第一百九十二章 啊,我的脸! 宋清歌闻言,神色一冷。 老夫人已经开口,“她这是又要作甚?” 仆人摇头,宋清棉已经进了院子。 “宋清歌,你给我出来!”宋清棉朝着屋子大喊。 老夫人重重放下碗筷,对宋清歌道,“歌儿,你出去看看。” “是,祖母。”宋清歌说完,出了屋子,目光越过宋清棉的肩头,落到眉俏和西籽的脸上,在看到二人红肿的脸时,目光中陡然she出一道寒光,让宋清棉一震。 “放开她们!”宋清歌走到眉俏和西籽面前,呵斥押着这二人的婆子。 “不能放!”宋清棉大声道。 宋清歌没有再言语,而是直接伸手,一用力,将眉俏和西籽拉倒自己的身后,并问二人,“谁打的你们?” 那押着眉俏和西籽的两个婆子,还没有缓过神来,宋清歌是使了什么妖法,就将这二人从她们手中拉了过去。 宋清棉也大惊失色,但是想着手中的证据,又镇定下来。 “我打的!”宋清棉大声道。 “你为何打她们?”宋清歌冷冽的问道。 “因为她们偷拿了我的金镯子!”宋清棉摇晃着手中的镯子,“这是在她们二人的房间里面搜到的。” “小姐,奴婢们没有做这下作之事!”眉俏道。 “我相信你们!”宋清歌道。 “宋清歌,这两个贱婢谁都不承认偷拿了这镯子,而这镯子又是在她们房间搜到的,那必定是你偷拿了,悄悄藏到她们房间的,而她们不知情!”宋清棉为自己的推理而洋洋得意。 “你的东西,在我眼里,皆是粪土!”宋清歌道。 这时,崔鸳已经扶着老夫人出了屋子,厉声问道,“出了何事?” “祖母,这两个贱婢,偷拿孙女的金镯子,这可是孙女十岁生辰时,祖母送与孙女的生辰之礼。”宋清棉向前两步,走到老夫人面前,并将手中的镯子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让崔鸳接过镯子,然后拿在自己手中瞧了瞧,皱着眉头。 她不悦的原因,是因为在她掌管中馈时,出了这种事,有损她的治家能力和威信。 若是此事发生在今日厉老夫人出现之前,或许她会毫不犹豫的就下令责罚眉俏和西籽。 可是,今日,宋清歌挺身相护的场景,还盘旋在她脑海里。于是,她开口问道,“歌儿,你怎么看此事?” “祖母,世间相似的东西何其多,她怎么一口咬定这金镯子就是她的?”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将目光移到眉俏和西籽的身上,见这二人的穿着,便知道宋清歌平日里对她们不薄,想必她们也不会起了这贪财的心思。 可是,毕竟她不是宋清歌,不能全心的信任眉俏和西籽,若是看走了眼,这二人真起了这贪财的心思,到时候便不好给宋清歌jiāo代。 若是将此事jiāo与宋清歌自己来处理,无论这二人是否清白,对她都是有利无弊的。 老夫人在这里千转百回的思量,宋清歌的声音已经在她的耳边响起,“祖母,可否将此事jiāo给孙女自己来处理?” 宋清棉却大声喊道,“不行,祖母。此事她宋清歌自己都有嫌疑,不能jiāo与她处理!” 可是,老夫人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到宋清棉的身上,而是望着宋清歌,点头道,“此事可以jiāo与你处理,但是,你不能徇私!若是她们是无辜的,我自会秉公处理,若是真做了此事,我一定严惩不贷!” “是,祖母。”宋清歌冷清的说道,“祖母可在一旁看着,若是孙女有做得不恰当的地方,还请祖母指点。”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她给宋清歌脸面,宋清歌却更加的恭敬她,还愿意听她的指教,这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被人需要的感觉。 “祖母!”宋清棉还在一旁唤道,老夫人依旧置之不理。 老夫人要让宋清棉知道,她顾及她的外祖母,而对她不管不问。 而她老夫人,在这个府里,才是掌握主权的人。 她一定要让宋清棉尝到苦头,被人忽略的滋味。 崔鸳已经搬来木椅,扶老夫人坐下,其余等人皆站着。 “祖母,可将那金镯子给孙女瞧瞧?”宋清歌问。 崔鸳接过老夫人手中的金镯子,递给宋清歌。 宋清歌仔细观察那金镯子,过了须臾,才冷笑着问,“宋清棉,你确定这金镯子是你的?” “我确定!”宋清棉拍着胸脯,笃定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宋清歌厉声问。 “祖母送我金镯子时,专门请打镯子的师傅在镯子里面刻了我的名字。”宋清棉得意道,“而且,这镯子我昨日还戴在手上的,只不过今早起来才退下来的,方才回院子里,就发现镯子不见了。” “祖母,您可还记得当时请打镯子的师傅将她的名字刻在镯子哪里的么?”宋清歌问老夫人。 老夫人点头,“自然记得,那师傅派人将镯子送来时,还是我点头同意认可了,才送与她做生辰礼物。”说道这里,老夫人又不悦了,皱着眉头,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早知她如此,就不该送给她了!” “祖母,孙女真的……”宋清棉想解释,她真的没有只顾及她的外祖母,而忽略了老夫人,可是宋清歌根本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而是对老夫人道,“请祖母看看,这镯子上面可刻有宋清棉的闺名?” 老夫人接过镯子,仔细查看,脸色微变,宋清棉的心里,由期待转变为惊讶,可是却没有表现在脸上。 宋清歌仍旧一脸的冷漠。 接着,老夫人又用手摸了摸金镯子里面,却没有摸到有任何雕刻的痕迹,她摇摇头,道,“这金镯子上面,并没有任何雕刻的痕迹,也没有她的名字。” “怎么可能,祖母?您是不是眼睛花了,看错了?”宋清棉惊慌失措下,一时口不择言,却让老夫人勃然大怒,“我还没有老眼昏花!这镯子上面,有没有名字我还不知道么?你自己拿去瞧去!”说完,将金镯子用力的砸到宋清棉身上。 “啊!”宋清棉捂着脸,大叫,“我的脸,疼!”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动我试试? 第一百九十三章 你动我试试? “棉儿,你怎么了?!”二姨娘此时正从三姨娘的院子里赶来,她在院门外听到宋清棉的尖叫声,就冲了进来。 “娘,我是不是毁容了?!我的脸好疼!”宋清棉仍旧捂着脸,泪珠滚落,哇哇大叫,近似疯狂。 二姨娘扒开宋清棉的双手,并焦急的说道,“棉儿,让娘看看!” 宋清棉放下双手,只见脸上有一条红印子,那金镯子是圆润的,没有锋利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刺破她的肌肤。 可是,就是这条红印子,对于闺阁女子来说,也是毁灭性的伤害。 “棉儿不哭,有娘在,这伤,娘一定替你加倍讨回来!”二姨娘凶狠的说道。 “娘,我疼!”宋清棉抽泣着,最开始的时候是真疼,现在脸上是麻木的,只是她心里委屈,愤怒,所以哭声不断。 二姨娘转身,目光横扫院子里众人的脸,老夫人心里的怒气未散,仍然板着脸。 宋清歌依旧冷漠,眼中带着狠色。 二姨娘知道宋清歌和宋清棉已经撕破了脸面,而且她已经看到了西籽和眉俏红肿的脸,便认定是宋清歌下的狠手。 她放开宋清棉,走到宋清歌的跟前,二话不说,抬起手,就准备落到宋清歌的脸上。 眉俏和西籽同时尖叫道,“小姐!”二人离得太远,想要奔来救宋清歌,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老夫人瞪大双眼,震惊无比。 可是,二姨娘的巴掌,并没有如愿落到宋清歌的身上,因为宋清歌只不过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你敢私自动手打皇上亲封的天女么?” 二姨娘的手抬起来,一时僵住,没能放下。 宋清歌低调,内敛,从不曾仗着天女的身份,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所以,二姨娘一时没有记起,宋清歌还有此身份,皇上亲封的人,还有宋清歌背后那股不明的势力,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倒是能解一时之恨,可是这一巴掌带来的后果,却是及其严重的。 况且,若是换一个说法,说宋清歌仗势欺人,仗着自己嫡女,天女的身份,欺负庶出的妹妹,那对她的名声则是无可估量的损害。 “大小姐,你仗着天女的身份,任意欺rǔ自家姐妹,我倒是要去问问,你这天女是不是枉负圣恩?!” “快去快回,我等你问完回来回我的话。”宋清歌冷淡的说道。 二姨娘以为她能为难道宋清歌,没想到宋清歌如此淡定。 可是,这样,她反而两难了。 走,她无处可去! 留,她颜面扫地! 她只能站着,再也不能向宋清歌发难,而,曾经信任她,宠爱宋清棉的老夫人,板着脸,一言不发。 她觉得自己陷入万难的境地。 “娘,棉儿好歹也是您的孙女,您难道就不心疼么?任由她受欺负?”二姨娘问老夫人。 岂料老夫人怒气横生,大声吼道,“难道她骂我老眼昏花,还不该打么?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果真是姨娘,伺候人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你!”二姨娘想骂老夫人,可是她知道,今日只要她开口骂了老夫人,便是有理也说不清,兴许,从此以后,便被宋正风给遗弃了。 思及此处,她打了一个冷颤,也听明白了老夫人话中的意思,便问道,“是您打了棉儿?” “不错!”老夫人理直气壮,“不敬长辈,侮rǔ长辈,难道不该打?!” “祖母,孙女没有骂您!”宋清棉此时改变了策略,不再哇哇大哭,只静静的流着眼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是以往,老夫人早已拉着宋清棉的手,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去心疼,可是此时,老夫人仍然面不改色,厉声道,“你自己捡起那金镯子,仔细瞧瞧,看看上面可有你的名字!” 梦湘早已拾起地上的镯子,此时双手递给宋清棉。 宋清棉自己的镯子,那是相当的熟悉,她接过镯子,便朝那刻有她名字的地方看去,她脸色大变,哭声骤然停止,眼泪止住。 只因那原本应该刻着她名字的地方,光滑无痕。 “宋清棉,是你的金镯子么?”宋清歌冷声问道。 宋清棉眼神闪躲,突然,她灵光一现,便大声肯定地说道,“肯定是这两个贱婢,将这金镯子偷去以后,又找师傅将我的名字抹去了!” “我记得你方才说,这金镯子,你昨日还戴在手腕上的,是今天早晨才退下来,然后才丢的。在这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谁能去找师傅来将名字抹去?!而且,去问问守门的仆人,就知道我的两个侍女今早是否有出府门!” 宋清歌说完,老夫人便吩咐崔鸳去将守门的仆人唤来。 这种事,本不应该让崔鸳去的,可是崔鸳是老夫人的心腹,老夫人不允许此事有任何的差错。 “宋清棉,若是此事查出来,我的两个侍女是冤枉的,我势必让你加倍偿还!”宋清歌神色如常,声音犹如冰封的利刃,又冷,又锋利。 宋清棉将目光从宋清歌身上收回,瞪向梦湘和环雨,而这两人,竟然都低下头,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心里已经开始慌乱,不知此事在哪里出了差错。 若是以前,她大可以让守门的仆人做伪证,可是如今,时间太过于紧迫,一切的补救措施都来不及实施。 在宋清棉思考之计,崔鸳已经将守门的仆人带来。 仆人欲行礼,老夫人已经开口了,“你今日可曾看见这两个丫鬟出府?如实告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是,老夫人。”那仆人看向眉俏和西籽,然后又回头对老夫人道,“回老夫人,奴才今日不曾看见这二人出府。” “你撒谎!你是不是收了宋清歌的好处?!”宋清棉气势汹汹,“来人啊,将这撒谎的奴才拖出去打死!” “住口!”老夫人呵斥道,并让那仆人回去。 “宋清棉,如今守门的仆人已经证实我的两个侍女今日并没有出府,而我今早至到现在,都和祖母在一起。她们两人没有销毁证据的机会,我没有偷拿金镯子的机会,你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个金镯子是你的。现在,要么就是你的金镯子根本就没有丢,你是故意来陷害我!要么就是你的人监守自盗!” 宋清歌神色凌然,冷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她是魔鬼!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她是魔鬼! 宋清棉立即反驳道,“你别血口喷人,我的金镯子确实丢了!” “如今,这府里,我的院子,你们已经搜过,搜到的这金镯子还不是你的,其他的院子搜了么?” 宋清歌问。 “我的院子二姨娘已经搜过了,什么都没有搜到。”此时赶来看热闹的三姨娘说道。 “既然如此,如今就只剩下长青院,沁宁院,如意院没有搜查。祖母,为了确保无人在背后说您不公平的坏话,不如,也让她们搜查您的院子吧。”宋清歌恭敬的对老夫人道。 长青院,是宋正风的院子。 宋清歌的话,正和老夫人的心意,她欣然点头同意。 于是,崔鸳,二姨娘,三姨娘,分别带人去搜查长青院和沁宁院,片刻以后,三人分别带人回来,没有搜查到宋清棉的金镯子。 “如今,就只剩下如意院没有搜查了。”宋清歌道。 “宋清歌,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如意院的人么?”宋清棉大声吼道。 “你都能冤枉我院子里的人,难道我还不能怀疑如意院里的人?!”宋清歌冷笑道,嘲讽的说道,“宋清棉,别忘了,你和你娘,陷害我,不止一次了,那被父亲下令割舌头的人,难道你们就忘了么?” 二姨娘和宋清棉闻言,面色在刹那间变得惨白! 老夫人听闻宋清歌的话,已经想起前些时日宋清歌被陷害的事情,也是因此,她才获得了中馈之权。 于是,老夫人便开口道,“走,一起去搜查如意院。这行为不端的人,有了初犯,就会有再犯!” “是,祖母。”宋清歌道。 二姨娘和宋清棉再没有反驳的余地,于是,众人一起,浩浩dàngdàng,前往如意院。 到了如意院,老夫人便吩咐崔鸳和三姨娘带着丫鬟去搜查,宋清歌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仍然陪同老夫人,在外等候。 不久,崔鸳和三姨娘就归来了,崔鸳直接走到老夫人跟前,双手递上一个金镯子,“老夫人,这个金镯子,是您送与二小姐的生辰礼物么?” 老夫人接过金镯子,先是用手触摸金镯子的内部,感觉到有凹凸的地方,又举起金镯子,便看到金镯子里面,有如小蚂蚁般大小的“宋清棉”三字。 “不错,这个就是她的金镯子!”老夫人肯定说道,“你们在哪里搜到的?!” “娘,我们在一个奴婢的枕头枕芯里面搜查到的。”三姨娘幸灾乐祸的说道,“真是没想到,原来是自己的院子里出了贼,还到处喊捉贼,也不嫌丢人!” “祖母,肯定是三姨娘冤枉的,您知道她一向与我娘就是不和睦的。”宋清棉立即解释道。 “二小姐,这个金镯子是奴婢搜查到的。旁边还有众多侍女在旁,难道奴婢能收买那么多人么?”崔鸳道。 “那也不一定,谁知道呢,如今这府里的风向早已变了。”宋清棉yīn阳怪气的说道,如今,她认为这府里,除了二姨娘,其余都是落进下石之人。 “二小姐,奴婢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可曾做过一件让众人指责的事情,或者说过半句不公道的话?”崔鸳平日里话本就不多,而且鲜少发怒,此时,宋清棉的话,已经让她有了怒意。 这个府里,做事最公道,话最少,待人却最和气的就是崔鸳了。 “崔鸳姑娘别气,棉儿她也是心急,开口才急了些。”二姨娘打着圆场,她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又突然回忆起前些时日宋清棉说的有整治宋清歌的方法。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宋清棉的计划,最糟糕的是,这个计划还失败了。 如今,只有在这如意院里找到替罪羊了。 “崔鸳姑娘,方才藏金镯子的枕头是谁的?”二姨娘又问。 崔鸳道,“这个得问二姨娘院子里的人,我和二姨娘院子里的人又不相熟,还有,二姨娘还是像以往一样唤奴婢崔鸳即可,那声‘姑娘’,奴婢实在受不起!” 二姨娘虽然是妾,但地位确实比崔鸳高。可是,若是按照崔鸳在府里的地位,且是伺候老夫人多年的婢女,那声“姑娘”是受得起的。 不过,崔鸳厌恶的是,二姨娘以往都是“崔鸳,崔鸳”的唤着,此时突然改口,让她身心都不舒服。 二姨娘面色尴尬,也更加明白了权利的好处。 若是换在以往,崔鸳也没有胆量敢用这样轻蔑的语气与她说话。 二姨娘是忘记了,她以往都伪装得特别好,没有人感觉到她的虚伪。 这些种种细小的变化,都让二姨娘迫切的想要重新夺回管家的权利,她望向老夫人的目光,有了隐隐的凶光。 二姨娘迫于无奈,只得问跟随崔鸳和三姨娘一起去搜查房间其他奴婢,其中的一个奴婢才说道,“那枕头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环雨的。” “二姨娘,没想到吧。原来这小偷就是二小姐身边的人呢。”三姨娘扭着腰肢,笑得痛快。 “冤枉啊!小姐!”环雨方才原本是等着看好戏的,骤然听闻她自己的名字,条件反she似的就跪了下去,并磕头喊冤。 “你个贱婢!”宋清棉一脚狠狠的踢在环雨的身上。 “来人啊,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毙!”二姨娘狠声道。 “慢!”宋清歌厉声道。 “怎么,大小姐是要替这贱婢求情?!”二姨娘讽刺道。 “二姨娘是以为杖毙一个丫鬟,此事就算了结了么?”宋清歌冰冷的问。 “你想要如何?” “眉俏,西籽,方才是谁动手打的你们?”宋清歌问。 “二小姐,梦湘,她们每人打了我们一耳光。”眉俏道。 西籽咬了咬唇,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她看到宋清歌的目光,犹如数月前,宋清歌从昏迷中醒来时的一样。 yīn戾! 还有一股不属于人间的冷! 像是幽静,像是魔鬼! 还处于回忆中的西籽,是被一道响亮的声音给惊醒的。 等她抬头,看到宋清歌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宋清棉的面前,而,方才那道响亮的声音,就是宋清歌落在宋清棉脸上的巴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杖毙前世今生的仇人! 第一百九十五章 杖毙前世今生的仇人! 院子里的众人都愣住了。 宋清棉捂着脸,宋清歌打她的地方,正好是方才她被那金镯子砸的地方,此时,比方才的疼痛加重了千百倍。 而且,瞬间,那脸就快速肿了起来。 二姨娘愤怒无比,她没有想到宋清歌会对宋清棉下手。 三姨娘脸上的笑意正浓,她巴不得宋清歌的那一巴掌是落在二姨娘的脸上,那她心里才更慡快。 老夫人也是震惊无比,她没有想到宋清歌会因为两个婢女就对宋清棉动手。 她又回忆起前些时日宋清歌受冤屈时,说起在庄子上的日子,是眉俏和西籽一直陪着她,看来,崔鸳曾说宋清歌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是对的。 “宋清歌,你敢动手打我?!”宋清棉回过神来,怒吼道,疯狂的朝宋清歌扑来。 宋清歌一个侧身,宋清棉就向前扑去,幸得前面有丫鬟扶着,才没有摔倒在地。她推开丫鬟,又反转身,扑向宋清歌。 “宋清棉,我方才就警告过你,若是我的人受了委屈,我必定让你加倍奉还!”宋清歌伸手一推,就将再次扑来的宋清棉推开,“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下狠手打我的人,你哪里来的胆子?!” “我乃相府小姐,她们只是两个贱婢,有什么了不起,我想打就打!”宋清棉知道自己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也不再和她厮打,便一手捂脸,大声道。 “我是嫡女,你是庶女,若按正规的规矩来,你在我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宋清歌冷然道,“在我心中,她们比你金贵千百倍!” 崔鸳听着宋清歌维护眉俏和西籽的话,心里已经开始动容,她竟然露出羡慕的目光。 “宋清歌,这一巴掌,我宋清棉有朝一日,一定还你万千巴掌!”宋清棉咬牙切齿的bī出几字,她竟然咬破了自己的嘴皮,鲜血从唇出流了出来。 “宋清棉,你欠我的,我只不过是提前收了利息而已!”宋清歌冷笑道。 “棉儿,我的儿啊!”二姨娘将宋清棉搂在怀里,抚揉着她的头发,“娘,宋清歌仗着嫡女身份,欺压棉儿,你当真一点都不管么?好歹棉儿也叫你一声祖母!” “如果主子不替下人做主,以后哪里还有下人肯对主子全心全意的忠心?”老夫人义正言辞,冠冕堂皇的说道,“再说,我现在如今掌管着中馈的权利,不能因为她是我孙女,就对她有所偏袒,这样以后我还如何管理这一大家子。” 二姨娘不再言语,只得默默的搂住宋清棉,将口腔里面所有的恨意和血腥都吞进了肚子。 她认定宋清歌今日之所以如此嚣张,都是因为有老夫人撑腰,一道恶念从脑海中冒了出来,再也不能遏制。 “梦湘,扶小姐进房间里面休息。”二姨娘吩咐道。 “慢!”宋清歌道,指着靠向宋清棉的梦湘,“宋清棉的账算清楚了,你的还没有算呢!” “大小姐,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听令行事而已!”梦湘连忙跪着求饶。 “这么快就出卖你主子了!”宋清歌嘲笑道,“眉俏,西籽,把你们挨得一巴掌还给她!给我用力打,我说过,只要你们跟我宋清歌一日,我就再不会让你们受委屈!” 眉俏方才被婆子押着,动弹不得,此时到了报仇时机,冲过去在梦湘的脸上就是一响亮的一巴掌。 西籽咬咬牙,她有些害怕宋清歌眼中的目光,那是嗜血的光芒,她不怕宋清歌会伤害她,而是怕宋清歌坠入未知的深渊。 她害怕再也见不到她的小姐! “小姐,奴婢不疼,你不用为奴婢报仇了。”西籽拉着宋清歌的手,柔声说道。 宋清歌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那是一种找不到出路的绝望,一阵寒意袭满全身,西籽感受到她的手心一片冰凉,犹如在冰天雪地里握着一块寒冰。 “小姐,西籽真的没事。”西籽轻柔的说道。 宋清歌听到西籽的声音,浑身一颤,她的脑海中浮现前世的时候,西籽被冤枉偷东西,而她竟然相信宋清棉的话,将西籽jiāo与她处置。 西籽瘸着腿,坚定的给她说,“小姐你要相信奴婢真的没有偷拿东西,若是小姐不相信奴婢,奴婢真的还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她做了什么,她不相信她! 前世的画面悬浮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还清晰的记得,前世的证人便是环雨,而今生,致使西籽和眉俏受屈rǔ的,仍然是环雨! 轮回的轨迹,将前世的事提前了数年,莫名的重合,就是为了让她报仇么? 前世,忠心护她致使自己腿瘸的西籽。 前世,在庄子上陪她五年,细心照顾她的西籽。 前世,由于她听信jian人所言,不相信西籽,因此丧命的西籽。 今生,苍天让她重生,让她带着记忆回来,蚀骨之痛,必将加倍还之,无论是谁,皆不能阻挡,她便是主宰者! “西籽,我欠你的,我会加倍偿还你!别人欠你的,我会替你讨回来!西籽,她们该还你了!”宋清歌的声音让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一股yīn森森的感觉,像是地狱里的嘶鸣。 西籽听不明白宋清歌的话,只是紧紧的拽着宋清歌的手,宋清歌自从那次从昏迷中醒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有一丝笑容。 直到最近,偶尔能看到宋清歌脸上闪出一丝笑容。 西籽不要这样美好的宋清歌消失。 宋清歌沉浸在前世的记忆无法苏醒。 她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她要报仇! “环雨,你欠西籽的,该还了!”宋清歌蓝瞳冻结,嘴角微勾,脸色冷漠,嗜血之魂萦绕在她身上,让众人不敢出声。 “来人!把环雨杖毙!丢到乱葬岗,喂狗!” 没有任何人回答她,但是却许多丫鬟婆子行动,仿佛她慢了一步,灾难就会降临到她们的头上。 环雨已经完全吓得没有了魂魄,目光涣散,无处可放,她到死也没有,宋清歌对她的恨从何而来。 丫鬟婆子下手极重,须臾,便有人来禀报,环雨没气了。 宋清歌在心中默念:前世的西籽,你可以安息了!今生的西籽,我会好生保护! 完成这一切以后,宋清歌身上的嗜血之魂缓缓淡去,沉淀入内心,她也仿佛苏醒了过来,径直走到老夫人身边,跪下道,“祖母,孙女擅自做主,杖毙了环雨,请祖母责罚!”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惜你活不到那一天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可惜你活不到那一天 老夫人低头,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宋清歌,这个对她恭敬的宋清歌,是方才那个睥睨天下的宋清歌么? 模样还是方才的模样,身体依然单薄,面容仍旧美丽可人。那低垂的蓝瞳依然冰冷,却没有盛气凌然和杀气。 有那么一瞬间,老夫人竟然希望宋清歌是个男子,那她一定能撑起丞相府,带领丞相府走上一个全盛的时代。 眼前跪着的这个十岁的小姑娘,是她的孙女,是真心实意孝敬她的孙女,老夫人的心,在这一刻,觉得无比的骄傲。 她竟然起身,亲自弯腰扶起宋清歌,和蔼的说道,“歌儿,起来,你做的没有错,何来的惩罚?” 宋清歌的蓝瞳,闪着晶莹的波光,她抿嘴一笑,“多谢祖母。” “今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老夫人道。 “是,孙女听祖母的。”宋清歌恭敬的说道。 “嗯。”老夫人点点头,“你带着你的侍女回你的院子去吧。”然后将手伸向崔鸳,这是要回沁宁院了。 “是,祖母。”宋清歌微微低头,送老夫人离开。 “眉俏,西籽,我们走。”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是,小姐。”眉俏和西籽答道。 “宋清歌!” 宋清歌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宋清棉的喊声,她顿足,却没有转身。 “你的明日会比我的今日悲惨万倍!”宋清棉道。 “前提是你要活得到那一天!”宋清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却掷地有声,像利剑,直bī宋清棉的胸膛,让她无法呼吸。 宋清歌说完这句话,没有做过多的停留,直接回了院子。 三姨娘在半路追上宋清歌,“大小姐。” “三姨娘有何事?”宋清歌疏离而冷漠。 “我想带着婉儿来大小姐的院子做客,不知道大小姐可否欢迎?”三姨娘有些卑微的示好。 “三姨娘,我的院落僻小,不适合做客。”宋清歌道。 三姨娘尴尬一笑,明白了宋清歌拒绝了她。 她今日才见识了宋清歌身上的气质,他日定非池中之物,要是宋清婉能给宋清歌jiāo好,将来必定会有很多好处,所以她才肯屈身份,主动示好。 可是,奈何,宋清歌根本不理她。 就在她放弃希望的时候,宋清歌的声音却飘渺的传来,“若是宋清婉安分的做我的妹妹,我就拿她当妹妹。” “多谢大小姐。”三姨娘竟然对着宋清歌的背影行了一礼,欣喜若狂。 当然,她也明白了宋清歌未有说完的下半句,若是宋清婉和她作对,她就不当宋清婉是妹妹。 三姨娘今日看了二姨娘的笑话,又得了宋清歌的答复,带着满足的笑意,乐滋滋的回到了梅院。 老夫人在回沁宁院的路上,回身旁的崔鸳,“鸳丫头,你说歌儿身上的杀气和戾气从何而来?” “老夫人,你害怕么?”崔鸳不答反问。 老夫人摇摇头,“她对我没有恶意,我自然不会害怕,只是震惊,好奇。” “老夫人,既然大小姐心里向着你,而她又可以保护自己,这不是好事么?”崔鸳道。 老夫人点点头。 “只是不知道在庄子上的这两年,大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别看大小姐如今年纪小,她做事啊,奴婢佩服得紧呢。”崔鸳又道。 “哎,我老了,没有jīng力管过去的事了,只希望风儿能续弦,让我抱上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老夫人无奈的说道。 崔鸳只得道,“老夫人只需保重身体,这愿望啊,定然能实现的。” 老夫人再没有说话,主仆二人就这样,回到了沁宁院。 “小姐,您方才为何不接受三姨娘的示好?”眉俏问。 “麻烦。”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小姐是觉得三姨娘本身是个麻烦,还是与三姨娘结jiāo这件事麻烦?”眉俏又问道。 “都麻烦。”宋清歌道。 “嗯嗯,确实麻烦。”眉俏点点头,附和道。 宋清歌没有言语,她只觉得心里疼痛无比,那是前世的遗憾,今日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痛苦。 她想念她的一双儿女。 若是她的儿女还在,是否整日绕膝,奶声稚气的喊娘撒娇。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存在回忆里,如细细麻麻的锋针,将她的心刺得千穿百孔。 西籽走在宋清歌的身侧,她明显发觉了宋清歌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再想到方才宋清歌犹如坠入魔道的情景,她知道宋清歌的心里定然存在一个秘密。 因为她是宋清歌最亲近的人,她们在庄子上朝夕相处两年,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宋清歌的变化。 但是,她打算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向任何人提起,保宋清歌一世平安。 无论宋清歌如何变化,只要她还是她西籽的小姐,便是她西籽一生要忠心的人。 主仆三人各怀心事,回到院子里。 “你们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一律不见!”宋清歌丢下这句话以后,便独自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门外响起眉俏的声音,“是,小姐。” 宋清歌来到案桌边,静静的坐下,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环雨陷害西籽之事,是发生在五年以后的。可是,为何今生却提前了五年? 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命运的轨迹? 也许很多事不会再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 如果是这样,那留给她做准备的时间还有多少呢? 她要对抗的,是宋清棉,是周景璃。 宋清棉的背后,是整个厉府。 周景璃是皇子,而周景璃的背后又有多少人会成为她的绊脚石? 在这一瞬间,宋清歌感受到了自己力量的弱小,她不能一直借助谢衍的势力,她必须要拥有自己的势力,只听从她指挥的部队。 她回想起谢衍送给她的醉仙楼,她接手如此久,还未曾去看过,看来,是到去醉仙楼走走的时候了。 这时,她浑身一个激灵,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在向她靠拢。 “丫头。” “你来了。” “你可好?” “我很好。”宋清歌嘴角微抿,靠在谢衍的胸膛,微微闭上蓝瞳,周遭一片寂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切都是你的,包括我 谢衍一身玄衣,站在宋清歌的身后,挺直身体,犹如伟岸的港湾,任由宋清歌依靠。 白衣如雪的宋清歌,闭着的双眸,露出长长的睫毛,粉嫩薄唇,微微上扬,让jīng致的玉容更加的诱人。 这一玄一白两道身影,白色冷清淡雅,玄色沉稳凌厉,二者相配,让人赏心悦目。 “丫头。” “嗯。” 屋子里静谧舒适,二人皆没有言语。 “唤我何事?” 良久,宋清歌淡淡的问。 “无事,我就想确定,你在我身边。”谢衍温柔的说。 宋清歌淡然一笑,没有言语。 二人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没有改变。直到金乌西沉,广寒升起,宋清歌才开口,“谢少爷,我们去醉仙楼。” “好。”谢衍道。 二人推开房门,翻越围墙,径直来到醉仙楼。 虽是黑夜,这里依然灯火通明。 宋清歌早已蒙上面纱,只露出一双冰冷的蓝瞳。 谢衍也经过简单的易容,常人是识不出他的身份的。 二人进了醉仙楼,直接往顶楼最奢华的包厢走去。 有小二上楼,问他们点什么菜。 谢衍只道要见老板。 小二见二人气度不凡,而且看着面生,便去请了老板过来。 须臾,老板到来,一身绿色长衫,估摸四旬,中等身材,体型微胖,面目和善,似笑非笑,独那一双鹰眼,貌似阅人无数,锋利无比。 “二位找我?”老板开口,声音温和。 “飞天豹,近来可好?”宋清歌冷清的开口。 老板身形一僵,很快恢复如常,开口道,“姑娘想必是认错了人,我是醉仙楼的老板,李天才。” “十年前,世人都道飞天豹在苍灵战中消亡,岂料飞天豹摇身一变,成为了京城最奢华酒楼的老板李天才。”宋清歌淡淡的说,“飞天豹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自以为是一个天才。所以取名李天才,而李却是你真正的姓氏。” 李天才大惊失色,只因宋清歌说的只字不差。 这十年间,知道他身份的人,早已被他杀光。 若是在这人世间还有知道他的身份的人,宋清歌是唯一一人。 而宋清歌之所以知道李天才身份,是在前世她嫁给周景璃以后。那时候,李天才的身份只有周景璃知道,自然,他也就是周景璃手中的利器。 而,今生,她宋清歌先一步点破李天才的身份,她要将李天才收为己用。 “十年前,姑娘才两三岁,如何得知此事?”李天才问。 因为宋清歌较同龄人高挑,所以李天才以为宋清歌有十二三岁。 谢衍站在宋清歌身边,充当侍卫的身份,他虽然心里也好奇宋清歌为何会知道十年以前的事,但是仍然面不改色,目不斜视,保持一脸严肃的面孔。 “你不需要知道我为何知道你的事情,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的老板,这个酒楼的拥有者,凤临。” “据我所知,东魏少有凤姓。”李天才继续试探宋清歌。 “飞天豹,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宋清歌瞬间散发身上的寒气,让李天才一震。 只因宋清歌小小年纪,就有如此qiáng大的震慑力,而他因为隐姓埋名,已经多年没有杀人,若是二者此时相斗,他也不敢确定自己一定能胜过宋清歌。 再过两三年,他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宋清歌能知道他的身份,按照她的年纪便知,她肯定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此事。 现在他以一对二,也许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就算杀了这两人,也还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总归都不是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李天才开口,“老板今日来,就是为了点破我的身份?” “飞天豹既然愿意隐姓埋名,想必也是为了过安稳日子。你醉仙楼老板的身份可以继续使用,但是,醉仙楼以后的所有利润,其中六成必须按时在每月的最末一日存入汇通钱庄。剩余一成用于工钱,两成用于酒楼资金周转,最后一成归你。”宋清歌道。 李天才面色一喜,他隐姓埋名,当然就是想安定下来。而且宋清歌极大方,有了这银子,比以前的老板大方多了,有了这笔银子,过不了里面,他就可以归隐山野了。 宋清歌之所以如此大方,就是为了收买李天才。 现如今,她给不了他权,而气势上的震慑,一时有用,日子长了,也收服不了人心。 她要潜移默化,循序渐进,直到李天才真正归顺她。 “我李天才愿意听从老板吩咐。”李天才拱手道。 “李老板,上菜吧。”宋清歌道,她这是认同了李天才的身份。 “是,主子。”李天才拱手回答,然后离去。 片刻,圆桌上布满了美味佳肴。 宋清歌今日一直未曾进食,让小二出去带上房门以后,就与谢衍坐下来用饭。 为了小心隔墙有耳,二人用饭过程中,全程无话,饭毕,走出醉仙楼,绕了很远的路,才返回丞相府。 西籽和眉俏以为宋清歌还在房里,直到她与谢衍骤然出现在院子里,二人大吃一惊。 宋清歌jiāo代了几句,又与谢衍进房间议事。 “谢少爷,醉仙楼的利润存入汇通钱庄以后,我想将取银子的信物jiāo给初九。” “为何?” “因为这样,无论这样你和我要用银子的时候,都可以让初九去取,方便。”宋清歌道。 谢衍慵懒的靠在躺椅上,舒适而惬意,他透过温暖的烛光,看到宋清歌绝色的容颜,想要轻轻碰触那正在与他轻言细语的双唇。 宋清歌久久未听闻谢衍的回答,才将目光转向谢衍,发觉他正痴迷的凝望着她,不知今夕为何夕? 岁月静好,时光不逝。 宋清歌微微一笑,倾城倾国。那昏huáng的烛光对面,是谢衍桃花眼里的千尺深情。 “谢少爷,你对这安排不满意么?” “不满意。” “那你想要作何安排?” “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谢衍坐起身来,牵过宋清歌细腻柔滑的玉手,紧紧握在手里,温柔的告白。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何时爱上我? 第一百九十八章 你何时爱上我? 夜色无华,倾泻而下。 宋正风下朝回府,依旧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三姨娘添油加醋,将今日白天里发生的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 当然,她数落的都是二姨娘的不是。也将宋清歌夸赞了一番。最后表明,二姨娘居心叵测,她最温婉淑良。 宋正风听后,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只说熄灯休息。 而如意院。 丫鬟婆子人人自危。 白日里,所有人从如意院离开以后,二姨娘立即吩咐张嬷嬷打来冷水,为宋清棉冷敷,一番折腾以后,宋清棉脸上的疼痛稍微减轻。 二姨娘屏退所有人,只留下梦湘,宋清棉。 “跪下!”二姨娘呵斥道,这当然是对梦湘说的。 梦湘立即跪下。 “今日之事,是不是你的主意?”二姨娘厉声问道。 宋清棉也是怒目瞪着,心里恨极了梦湘,若不是梦湘自作主张,出了这主意,今日她也不会既被金镯子砸,又被宋清歌扇耳光。 “二姨娘,奴婢明明是让环雨将小姐的金镯子放到宋清歌婢女的房间里的。这样一来,那两个婢女定然会因为偷窃之罪被发卖,重者甚至被直接打死,这样宋清歌就会痛不欲生,奴婢也就帮着姨娘和小姐报了仇。”梦湘解释道。 宋清棉顾不得脸庞的疼痛,大声问道,“那为何那两个贱婢房间的金镯子不是我的,而原本应该在那贱婢房间里的金镯子,却在环雨哪里?” 梦湘早已想好了说辞,“小姐,定然是那环雨对被小姐打断她手臂之事怀恨在心,假意帮小姐,实则早已与宋清歌等人一条心,商量好对策,用那相似的金镯子蒙骗小姐上当……” “一派胡言!”二姨娘厉声打断梦湘的借口,“若真如你所说,宋清歌最后为何会下令杖毙环雨?” 梦湘身体一颤,又说道,“姨娘,想必是那宋清歌怕事情败露,这才要杀了环雨灭口,而且,环雨毕竟背叛过小姐,宋清歌必然不相信她的,以后也不会用她,还不如杀了她。” 宋清棉有些相信梦湘的说辞,二姨娘仍旧不相信,但是她也猜测到了事情的大概。 梦湘出主意,让环雨假意投靠宋清歌,与眉俏,西籽亲近,趁着今早厉老夫人到来,环雨将宋清棉的金镯子放到那两个婢女的房间,以此栽赃陷害婢女,达到打击宋清歌的目的。 怎奈那金镯子去跑到了环雨那里,宋清歌反咬一口,是宋清棉的人监守自盗,反而故意陷害她。 现在环雨已死,死无对证,此事便断了线索,想查也无从下手,总之,左右都是宋清棉的过错了。 可是,还有一件事二姨娘想不明白,那环雨之所以愿意去假意投靠宋清歌,大抵是因为她升梦湘为一等丫鬟,环雨想要立功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可是,既然如此,她为何愚蠢到将真正的金镯子放到自己的枕芯里? 思来想去,就只有一种解释能够说得通,宋清歌事先就预知了一切,提前做好了准备,要不然,那相似的金镯子从何而来? 而且,看宋清歌最后的模样,似乎与环雨有深仇大恨,那是从骨髓里面透出来的仇恨,只有用死亡才能消解。 “你出了这馊主意,害得小姐白白受了委屈,真是愚蠢至极!”二姨娘骂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这一等丫鬟的位置你是坐不得了!” “姨娘,奴婢知错!”梦湘磕头求饶,“请姨娘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好生保护小姐,为小姐出谋划策,替姨娘和小姐报仇!” “住口!”二姨娘道,“你们以后不要轻易动宋清歌,对付她的事,有我在,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宋清棉问道。 “你的外祖母会给你的外祖父写信,然后给你父亲施压,而我嘛,只要等到你祖母没有jīng力管理这中馈之事即可。”二姨娘冷笑道。 “娘,女儿看祖母那气色是极好的,要等她没有jīng力管这中馈之事,得等到何年何月啊?”宋清棉抱怨道。 “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不用多问。”二姨娘道,“梦湘罚三个月的月银,自己回去跪一个晚上,若是让我知道你再怂恿小姐做这些没有把握的事,我便将你杖毙!” “是,多谢姨娘开恩。”梦湘磕头道。 “都出去。”二姨娘道。 “是,娘。” “是,姨娘。” 宋清棉和梦湘出了二姨娘的房间,又唤来张嬷嬷,问,“奶娘,老爷呢?” “去了三姨娘的院子。”张嬷嬷道。 “该死的贱人!”二姨娘骂道,“就是趁着这个时候去勾引老爷。” “所以,您要赶紧与老爷修好才是要紧。”张嬷嬷道。 二姨娘一抬手,道,“此事先不急,到时候老爷自然会主动来寻我。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奶娘你去做。”然后招手,示意张嬷嬷到跟前,再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张嬷嬷脸色大变,惊恐道,“这事若是被查出来,小姐您被老爷休得可能都有的!” “所以,此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二姨娘盯着张嬷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张嬷嬷权衡了利弊,又知道坳不过二姨娘,只得道,“是。” 二姨娘的眯了眯眼,露出狠毒的笑容。 宋清歌的院子。 谢衍痴迷的看了宋清歌许久,才问道,“丫头,十年前的事你如何得知?而且,你怎么知道李天才就是飞天豹的?” 这些秘密,他都不知道,宋清歌一个闺阁女子,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他实在是好奇。 “我告诉过你啊,我是神仙,能掐会算。”宋清歌淡笑着说。 “那就请神仙帮我算算命吧?”谢衍笑着问。 他知道宋清歌心里有很多秘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再qiáng求,而且,他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宋清歌对他的态度的变化。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只要她允许他留在她身边,他就是最快乐,最幸福的。 “谢少爷想要算什么?” “请神仙算算宋清歌何时能爱上谢衍?”谢衍目光中闪烁着期待。 宋清歌神色一怔,笑容凝固,朱唇轻启,声音飘渺,“遥遥无期。”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二姨娘认错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二姨娘认错 翌日。 西籽端来水,伺候宋清歌净脸,眉俏伺候宋清歌梳头。 “小姐,奴婢有一事不明。”眉俏说道。 “何事?” “那金镯子为何会跑到环雨的枕芯里面去?”眉俏好奇的问。 “金镯子自己没有长腿,它当然不会跑了。”宋清歌淡淡的说。 “哎呀,小姐,您就别打趣奴婢了。”眉俏道。 “金镯子不会自己跑,当然就是别人带着它去的。”宋清歌给眉俏提示,就是不给她说明。 眉俏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门,突然大声道,“小姐,奴婢知道了。” “说来听听。”宋清歌笑着道。 眉俏已经将宋清歌的秀发梳好了,于是拽过一把木椅,坐了下来,说道,“小姐将两个镯子调包了。” “继续说。” “环雨在院子外哭泣的时候,小姐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所以,便一直防着她。所以,当她把二小姐的金镯子放在我们房间里时,小姐就将镯子调包了,把二小姐的金镯子藏到了环雨的枕芯里。西籽,我,小姐,都没有机会进入如意院,所以,完成这调包之事的就是初九了。” “说的对。”宋清歌道。 但是,有些事,是眉俏不知道的,比如宋清歌提前知道宋清棉会用金镯子来陷害眉俏和西籽,所以吩咐初九去打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镯子。 宋清棉从眉俏西籽的房间里搜到金镯子时,又因为外形一模一样,她又得意忘形,所以才会上当。 至于环雨枕芯里面的金镯子,是在宋清棉搜查过如意院所有的房间以后,初九再放进去的,这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若是让宋清棉提前在环雨枕芯里搜查到金镯子,此事就达不到宋清歌的目的,环雨也不会命丧huáng泉。 若是环雨不是为了要稳固自己的地位,借着与眉俏西籽套近乎陷害她们,宋清歌或许会让她多活些时日。 命运的齿轮开始旋转,所有欠的,都会还回来。 宋清歌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去了沁宁院。 等她煮好茶,端到老夫人的房间里时,正巧碰到然欣端着燕窝,站在门口。 二姨娘则是跪在屋里的地上,语气诚恳的说道,“娘,以往都是儿媳错了,请娘原谅儿媳,往后儿媳一定尽心尽力的伺候娘。” 宋清歌冷笑,与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崔鸳jiāo换了一个眼神,便知道这二姨娘又是要作甚幺蛾子了。 她走到老夫人身边,放下托盘,先行了一礼,道,“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点点头。 宋清歌又将茶杯递给老夫人,道,“祖母请喝茶。” 老夫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递给宋清歌,然后才道,“你去一旁坐着休息。” “是,祖母。”宋清歌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看看在一旁观察二姨娘。 宋清歌落座,就听到老夫人不悦的说道,“你不用伺候我这把老骨头,我自有人伺候,你去伺候你的亲娘去吧。” “娘,如烟已经嫁入丞相府,是老爷的妾,照顾娘就是应该的。再说,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么?” 二姨娘依旧跪着,一副恭顺的模样,“娘,您和我的亲娘,都是我的娘,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亲人。况且,我的娘她年纪稍大,若是在丞相府气出个好歹来,不也是给丞相府增添负担么,所以,儿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丞相府考虑,望娘体谅儿媳一片苦心。” “这娘和亲娘还是有区别的,你也别再这给我哭诉,你直接说,你有什么目的?”老夫人不满道,她如今再不信二姨娘的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那只是听着悦耳,实则无一点好处。 “儿媳还想像以往一样伺候娘。”二姨娘用可怜的目光看着老夫人。 这让老夫人想起,十年前,二姨娘还是闺阁女子,来到丞相府,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望着老夫人,柔声说道,“老夫人,我想要嫁给宋正风,做她的妻,做您的儿媳,伺候他,孝敬您。” 最后,二姨娘嫁入了丞相府,虽然是妾,却大摆筵席,欢腾喜庆。她最开始的时候,也确实很孝敬老夫人。 后来,二姨娘掌管了中馈之事,虽然仍旧孝顺老夫人,却没有如一开始那般尽心尽力。 不过,她在态度上依然没有怠慢老夫人,而且让老夫人寻不出她一点的错处,还能让外界对她一致夸奖。 这些都是二姨娘的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到位。 老夫人心里也拉不下脸,毕竟,二姨娘当初是她做主才入府的,如今,这二姨娘不贤,就证明她当初识人不明。 二姨娘跪着的姿势没有一点变化,如今也是七月末,这地上透彻冰凉,她一个养尊处优的人,能跪这么久,可见她的恒心和毅力有多大。 她见老夫人面色变化,犹豫不决,便继续温婉的说道,“娘,所谓家和万事。无论怎么样,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有我们内宅和睦,老爷在仕途上才能安心放开手脚,一展鸿愿。” 这句话说到老夫人的心坎上了,她满意的点点头。 宋清歌在一旁,不曾说过一句话,她当然知道二姨娘在做戏,但是,她不会刻意的去点破,不能让老夫人以为是她在故意挑起事端。 而且,虚情假意这种事,口说无凭,反倒让人误解,所以,她就让二姨娘一直说,看看她最后的目的。 老夫人心软了,便道,“你起来吧。” “多谢娘。”二姨娘欣喜道,立即起来,顾不得站立不稳,快步走到门口,接过然欣手中的燕窝,亲手递给老夫人,并恭敬的说道,“娘,这是儿媳今日早起,特意为娘煮的。” “放那儿吧。”老夫人并不想喝。 “娘,儿媳喂您吧。”二姨娘说着,作势就要动手喂老夫人。 老夫人别来嘴,道,“我自己来。”接过了二姨娘手中的燕窝,只尝了一口,便放下,“你回去吧,我和歌儿要说说话。” 二姨娘被老夫人如此赤luǒluǒ的撵走,面上滑过一丝尴尬,虽有不甘,却仍旧恭敬的回答,“是,娘。”然后便退了下去。 直到二姨娘的背影消失,老夫人才开口问,“歌儿,你有何看法?” 第二百章 生病了? 第二百章 生病了? 宋清歌来到老夫人身边,问,“祖母觉得这燕窝味道如何?” 老夫人凝神回味,“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祖母,你没有体会到二姨娘的真心实意?” “她哪里来的真心实意,虚情假意还差不多。”老夫人道。 宋清歌端着那燕窝看了看,问,“祖母,这燕窝,可还吃?” 老夫人摇摇头,道,“不吃,还没有你煮的茶好喝。” 宋清歌闻言,便取下头上的银簪,插入碗里,片刻,银簪如旧。 “歌儿是担心里面有毒?”老夫人惊道。 “祖母,不是孙女心眼小,孙女是担心祖母。孙女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老夫人点头,“她的心思太重,什么都藏在心里,看不透啊,还是放着点的好。” “不过,孙女和崔鸳姐姐都看着呢,这燕窝是二姨娘亲自端来的,若是真有什么,她也脱不了gān系,如此想来,倒是孙女小心眼了,还望祖母别见笑。” “祖母虽然老了,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你是真心心疼祖母。”老夫人握着宋清歌的手,和蔼的说道。 宋清歌道,“孙女孝敬祖母,是应该的。”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抽离出来,端茶递给老夫人,“祖母,喝茶吧。” 老夫人没有感觉到宋清歌的疏离,还很慈祥的笑了笑。 祖孙二人,又闲话片刻,宋清歌才返回院子。 今天是七月最末一天。 宋清歌吩咐初九去汇通钱庄提银子,每次提银子,只提五成,剩下的,她是给谢衍备着的。 翌日,八月初一。 宫里传来旨意,八月十五,宫里摆晚宴,邀请五品以上的官员参加,可携带家眷,陪帝后赏月。 旨意中没有注明,家眷的人数,但是,每个人心中都有数的,谁能去,谁又不能去。 消息传来丞相府,宋正风官居丞相,必然要出席,这老夫人和宋清歌是必去的家眷,至于其他的人,一切待定。 所以,这三姨娘是卯足了劲去伺候讨好宋正风,奈何,她的身份实在低微,又不是十分得宠,所以宋正风一直模凌两可,不曾正面回答。 二姨娘却是不慌不忙,宋正风不来见她,她也不主动去寻宋正风。 她在等,等她娘家的人给她带好消息。 果不其然,八月初七,宋正风先去了沁宁院,屏退下人,包括崔鸳都不在场,与老夫人进行了密探。 然后出了沁宁院,就直接来到了如意院,并且与二姨娘相谈甚欢,并且还留在了如意院过夜,仿佛一切的美好又回到了宋清歌还没有返回京城的时候。 而且,第二日,二姨娘去给老夫人请安时,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还亲切的跟她说话,不像是婆媳,倒像是母女,其乐融融。 只是,自从上月底,二姨娘给给老夫人端去了那碗燕窝以后,这以后的每一日,二姨娘都变着花样的给老夫人送吃的。 而且百般讨好,直至看到老夫人将东西吃完,二姨娘才放心离开。 “祖母,您又犯困了?” 二姨娘前脚刚走,老夫人就扶着额头,打着哈欠,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模样。 宋清歌微微蹙眉,轻声问道。 老夫人道,“这人不服老不行啊,这上了些年纪,看点账本就累了,总是有睡不完的瞌睡。” “那孙女扶祖母进去休息吧。”宋清歌边说,边伸手扶老夫人。 她与崔鸳将老夫人扶上chuáng以后,不过几瞬息,老夫人就传来均匀轻缓的呼吸声。 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外间,宋清歌便问道,“崔鸳姐姐,祖母最近乏困得厉害么?” 崔鸳点点头,疑惑道,“以往的时候,老夫人只是用了午膳会休息一会,现在早上起来不过片刻,就开始犯困。起初奴婢也没在意,以为老夫人是看账本乏累了,可是这两日越加严重了,就是睡醒了起来,也有些jīng神不济。” “可曾请郎中来瞧过?”宋清歌问。 由于八月初一宫里来旨意,确定她要进宫参加晚宴以后,老夫人便不让她日日来请安,让她专心准备才艺,这赏月宴,又是这些闺阁女儿展示自己才艺的好时机。 是以,她也是今日才发觉老夫人的不对劲。 “还不曾。老夫人就是犯困得厉害,其他也没有哪里不适。”崔鸳摇头,皱眉,接着又吃惊起来,“难道大小姐是认为老夫人生病了?” “我不懂医,当真是不懂。不过,我觉得,还是请郎中来瞧瞧比较合适。” “也行,那奴婢这就去请。”崔鸳说完,就要去请郎中,却被宋清歌唤住,“崔鸳姐姐。” “大小姐还有何吩咐?” “记得走侧门。” 崔鸳感激一笑,她当然明白宋清歌话中的意思,若是走正门,岂不是告知二姨娘,老夫人生病了。 若是二姨娘以老夫人生病为由,要协助老夫人管家,宋正风迫于孝道,估计也得答应。 这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 宋清歌独自在老夫人的房间里坐着,初九突然到来。 “主子。” “何事?” “厉府向丞相施压了,丞相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这厉府的势力,已经qiáng大到如此地步了!” “厉老将军开国有功。” “呵,开国有功又如何?”宋清歌冷笑,“把你家少爷搜集的关于厉府的消息,放出去吧。” “是,主子。” “你得空,去唤初七来见我。” “是,主子。”初九离去,崔鸳不过片刻,便带着一个郎中,从侧门而入,悄然来到沁宁院。 一番问诊,最后说老夫人只是有些气血虚弱,再加上年老,或许劳累,所以极度疲乏,只要好生修养即可。 崔鸳叮嘱郎中不可多言,并塞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才将郎中送走。 等崔鸳返回来时,有些担忧的问道,“大小姐,您说那郎中的话可信么?” “崔鸳姐姐请的不是常来府上的相识的郎中?” “不是。” “那可信度还是有的。”宋清歌道。 第二百零一章 老夫人中毒了 第二百零一章 老夫人中毒了 宋清歌继续道,“若是寻常你们请的郎中,那还可以提前给郎中通气。若不然,不相熟的郎中太多,别人也不知道你会请谁。所以,崔鸳姐姐,你暂时可放心。” 崔鸳道,“是,大小姐。” 宋清歌见沁宁院无事,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八月初十。 早朝。 天子雷霆大怒,只因有朝臣上书,弹劾厉老将军贪墨军饷,证据确凿。 于是,一时之间,厉老将军的人都乱了阵脚,无暇顾及其他,宋正风在朝堂上的危机解除。 当日,宋正风下了朝堂,歇在了书房。 老夫人困乏得越加厉害,一日只有三四个时辰是醒着的,其余的时间,都在睡觉。 当夜,初七前来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初七见过宋大小姐。”初七拱手道。 宋清歌一身水蓝色衣裙,发间只简单的别着几个簪花,清雅别致。 谢衍一身玄衣,目光停留在宋清歌身上,就再没移开过,那桃花眼里尽是爱慕之情。 “初七,我想请问,可有毒药能使人逐渐昏睡,却不被检查出来?”宋清歌开门见山道。 “有。”初七答。 “那若是你出手,都不能检查出来么?” “我去看过才知道。”初七谦逊的说。 “好,我带你去。”宋清歌道。 然后,她带着谢衍,初七,悄悄潜入了老夫人的院子。 因为老夫人近日入睡得早,崔鸳也跟着睡得早些。 宋清歌进了老夫人房间的外间,直接点了崔鸳的xué道,然后三人走进里间。 就着月光,宋清歌将初七引到老夫人的chuáng沿,谢衍则站立在旁边,观察着周围。 “这是我祖母,请你帮忙看看。”宋清歌客气道。 初七点点头,道,“宋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然后伸手,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须臾,神色微变,皱眉。 紧接着,取出怀里的银针,快而准,扎向老夫人的食指尖,老夫人竟然毫无反应。 初七举着银针,对着月光,轻描淡写的说,“中毒了,七日醉。” “是中了这毒,七日就昏迷不醒么?”宋清歌压抑着心里的震惊,平静的问。 “嗯。按照宋大小姐祖母的情况看来,中毒的时间不止七日了,之所以还没有完全昏迷,一是因为这不是纯粹的七日醉,二则是下毒者没有按照每日皆要下毒,不能间断的规则来。”初七道。 “可还有救?”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初七疑惑,“为何要救?” 宋清歌淡然的说,“因为她虽然冷漠,绝情,却并没有主动要杀我。”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句话,宋清歌没有说出口。 尽管前世,老夫人从来没有正眼瞧她,即使她在牢里,老夫人从未曾去看过她一眼。或者说,今生,老夫人一开始对她,也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或许现在,也没有一丝真情可言。 但是,她现在需要老夫人,若老夫人死了,受益者最大的是二姨娘,二姨娘会迅速夺回中馈之权,而她的复仇之路,就会更加艰难。 无论是宋清歌心底仅存的一抹人性,还是从实际利益出发,老夫人在这时,都绝对不能有事。 初七凝望着宋清歌,心里想得却不一样,原来她并不是绝对的无情,她也有她的底线。 谢衍心里一紧,已经悄然来到宋清歌身边,只是陪伴,没有多言,她的狠只对她的仇人。 她的冷漠和疏离,却对大多数人。 只有为数不多的数人,能得到她的笑容。 而他谢衍,却要做那个能拥有她心的人。 “宋大小姐的吩咐,初七一定竭尽全力。” “多谢。” “丫头,走,回你院子去说,此地不宜久留。”谢衍道。 三人重新回到宋清歌的院子,商量好了对策,谢衍和初七才离去。 翌日。 宋清歌早早的就去了沁宁院,特意煮了醒神的茶。 老夫人将近午时才醒来,二姨娘居然能算准时间,给老夫人送来燕窝。 自从厉老将军贪墨军饷的事情一出,老夫人对二姨娘也没有原来那么热情了,不过,她似乎很喜欢享用那燕窝,近几日二姨娘送来的,她都吃完了。 “娘,看你今日这气色真不错。”二姨娘讨好的笑着,将燕窝递到老夫人的手上。 老夫人才喝过醒神茶,虽然看起来仍然jīng神不济,不过看起来比刚睡醒时要好些。 但是,老夫人似乎比昨日还要无力,连伸手去端碗都不吃力。 “祖母,孙女伺候你吧。”宋清歌见状,立即道。 老夫人点点头,连话都不愿意多说。 “那还是我来吧,怎敢劳烦大小姐动手?”二姨娘笑着道,就要舀起燕窝,送至老夫人的嘴边。 宋清歌道,“二姨娘每日都亲手煮燕窝,岂不是很辛苦,所以这……” “啊!” 宋清歌话未说完,二姨娘手里的燕窝就打翻了,正巧烫着老夫人。 “厉如烟,你作甚?”老夫人有气无力的吼道。 “娘,我不是故意的。”二姨娘用娟帕慌忙的擦着老夫人的胸前。 “崔鸳姐姐,快扶祖母进屋去换衣裳,然后立即去请郎中,看看祖母是否被烫伤了!”宋清歌一边吩咐,一边推开二姨娘,与崔鸳扶着老夫人进了里间。 “是,大小姐。” “崔鸳姐姐,快!” 二人将老夫人扶到chuáng上去躺好以后,崔鸳立即奔出去请郎中,由于走大门要绕一些,她就走了侧门。 庆幸的是,一出侧门,正好遇到一江湖郎中,崔鸳心里着急,想着去寻其他郎中还要走一段路,就问这江湖郎中,“你可否会治烫伤?” 郎中说:“会。” 崔鸳道,“跟我走!”然后拽着郎中就来到了老夫人的房里。 此时,宋清歌已经将老夫人打湿的衣裳换下。 “大小姐,郎中来了!”崔鸳道。 宋清歌看了一眼郎中,便道,“好,请郎中看看我祖母。” 一旁的二姨娘却道,“崔鸳,你去哪里随便找来的一个郎中,莫不是专门骗钱的江湖骗子吧?” 第二百零二章 求你救救她! 第二百零二章 求你救救她! 郎中眼中寒光一现,道,“若是我治不好烫伤,随便你们怎么处置!” “呵,说得倒是好听,谁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二姨娘yīn阳怪气的说道。 “住口!”宋清歌厉声道,“没看到祖母还受伤的么?” 二姨娘讪讪的不再说话。 郎中已经看完烫伤的地方,道了一句,“这伤没有大碍,上几日药膏就能好。” “多谢郎中。”宋清歌道。 “哟,这就看好了,别是瞎看的吧。”二姨娘又讽刺道。 “二姨娘,祖母没事,你应该庆幸,那燕窝可是你倒在祖母身上的,你安的什么心?”宋清歌厉声问道。 二姨娘镇定道,“我都给娘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当她目光落到老夫人的脸上,见老夫人又合上了眼,“再说,你祖母不是也没事么,这都睡着了。” “小姐,请问老夫人平日里也这么嗜睡么?”郎中问宋清歌。 “是的,近几日都是如此,有什么不对么?”宋清歌问。 “这被烫的地方如此之红,应该很疼才对,老夫人竟然能如此轻易入睡,是有些不合乎常理。”郎中道。 二姨娘心里一惊,神色如常,道,“如今我娘掌管着府中中馈之事,又年老,喜爱多睡些有什么不对,休得在这里胡言乱语!” “郎中,再劳烦你给我祖母瞧瞧,可有哪里不对劲?”宋清歌没有理会二姨娘。 “是,小姐。”郎中将手搭在老夫人的手腕上,须臾后,便问,“老夫人近来的饮食可有什么变化?” “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就是最近特别喜爱燕窝。”崔鸳回答。 “那是因为我做的燕窝符合娘的口味。”二姨娘笑着道,心中一片笃定。 “可否给我瞧瞧那燕窝?”郎中问。 “可以,可是今日的燕窝都打翻了,不知……” 崔鸳话未说完,郎中便道,“可以,我随便瞧瞧就是。” “怎么,崔鸳,难道你怀疑我在老夫人的燕窝里下毒?”二姨娘愤怒的问道。 “二姨娘,你别在那儿多嘴,该不会是你做贼心虚吧?”崔鸳冷冷的问。 “你!”二姨娘心里一丝慌乱,面上仍旧镇定,“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心虚,看就看!” 崔鸳带着郎中,来到外间,瓷碗碎成几大块,燕窝撒了一地。 郎中取出银针,去试那燕窝,结果银针毫不变色。 二姨娘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嘴角闪过一丝狠毒的冷笑。 “小姐,这燕窝并无问题。”郎中目光沉了沉,对宋清歌道。 “有劳郎中。”宋清歌道。 “我就说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偏生有些人以为我不安心好心,真是好心被当作驴肝肺!”二姨娘愤怒的说。 “二姨娘,老夫人这里需要休息,你请回去吧。”崔鸳皱着眉头道。 “正巧我院里也有事,也该回去了。”二姨娘说完,便离开了。 “小姐,老夫人想必是操劳过度,我这就开几幅方子,让老夫人服下,就会渐渐好转的。” “多谢。”宋清歌淡淡道。 紧接着,郎中开了方子,又留下烫伤药膏,才离去。 宋清歌坐在外间,扶着额头,思考问题。突然,就见送完郎中回来的崔鸳,毫不犹豫的的跪了下去。 “大小姐,求你救救老夫人。”崔鸳道。 “崔鸳姐姐,你这是作甚?快起来。”宋清歌连忙起身扶崔鸳。 崔鸳摇摇头,“大小姐,您听奴婢把话说完。” “崔鸳姐姐,起来说,地上凉。”宋清歌道。 崔鸳仍旧坚持跪着,不肯起来,“大小姐,奴婢知道这些年老夫人对您不好,让您受了委屈,可是,老夫人她也很可怜。” 宋清歌见扶不起来崔鸳,就让她继续说下去,每个人都有她自己该有的使命,比如,崔鸳,她是老夫人最贴心的丫鬟,有些事,本就应该她来做。 “大小姐,老爷埋怨老夫人做主让二姨娘进门,这些年,老爷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对老夫人根本谈不上孝敬,只是迫于孝道,偶尔过来瞧瞧老夫人。” “二姨娘是个虚伪的,表面上孝敬老夫人,其实是为了做给外人看得,哪里有什么真心可言,只要不饿着老夫人就行。” “三姨娘一心只想争宠,心思更是不再老夫人身上。” “所以这些年,老夫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都是抹不完的辛酸泪。这也是为什么大小姐您稍微对老夫人好些,老夫人对您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 “奴婢知道,您一开始为老夫人煮茶,是怀有目的的,后来兴许渐渐的也生出了几分真心。直到那次厉老夫人闹事,您挺身保护老夫人,老夫人回到院子以后,泪流满面,说她没料到,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是她最讨厌的人的女儿护着她,说她这些年,真的做错了。” “大小姐,奴婢敬佩您,敬佩您的才华,谋虑,手段,可是更加钦佩您爱护眉俏和西籽的心。大小姐,奴婢知道您爱护她们,是因你们主仆情深。可是,能不能看在老夫人最近对您真心实意的份上,救救老夫人?” 崔鸳说完,带着渴求,期盼的目光凝望着宋清歌。 “崔鸳姐姐,你想要我怎么救?”宋清歌问。 “奴婢觉着老夫人近来嗜睡,一日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这不正常。”崔鸳道。 宋清歌见崔鸳话已说完,便又伸手扶她起来,崔鸳这次倒是顺从起身落座。 “可是今日那郎中明明说了无甚问题。”宋清歌淡淡的说,却在仔细的观察崔鸳的脸色,“而且崔鸳姐姐,你是知道的,我虽然是嫡女,却是父亲不疼,又无外祖家可依靠的,手里也没有实权。有时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大小姐,您对付二姨娘和二小姐的手段,奴婢都瞧在眼里的。如今,老夫人还掌着管家之权,而且,奴婢愿意全心全意的帮助大小姐,这样,大小姐以后在这府里,就能顺风顺水了。” 崔鸳道,她是一个通透的人,她知道,今日的宋清歌,早已不是数月前,初初返回相府,对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宋清歌。 第二百零三章 你请我吃饭吧 第二百零三章 你请我吃饭吧 宋清歌淡然一笑,她等的就是崔鸳这句话。 她需要崔鸳全心全意的帮助她。 可是,她面上却是一副为难的表情,“崔鸳姐姐,我能对付二姨娘和宋清棉,一是因为有祖母撑腰,二是她们确实做了错事。如今,祖母这事没有证据,我也无从下手。” “只要大小姐用心,就一定能找到其中的破绽。奴婢一定全力配合大小姐。”崔鸳道。 “好,既然崔鸳姐姐如此说,我定当尽全力。”宋清歌道。 崔鸳一喜,立即起身给宋清歌行了一礼,“奴婢多谢大小姐,大以后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奴婢便是。” “好,从现在开始,崔鸳姐姐,我做什么,你都不许过问,总之,我不会害祖母,更不会害你,而你,只要配合我演戏就行。”宋清歌道。 崔鸳这才发现,宋清歌只不过是在等她表态,其实宋清歌早已做好了准备。 如此细腻谨慎的心思,真的是一个十岁的女子应该拥有的么?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清歌能救老夫人就行。 “大小姐,那郎中是您的人?”崔鸳疑惑道,她本就是一个聪慧之人,在听了宋清歌的话,又回想起那郎中对宋清歌的态度,不由得心惊起来,宋清歌的实力,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崔鸳姐姐,你忘了答应我的事了?”宋清歌浅笑着道,心里也在感概崔鸳的灵敏,老夫人在这后宅,定是得了她不少帮助的。 “是,奴婢知错。”崔鸳低头道。 “崔鸳姐姐,你不用如此紧张。以后在这府里,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而且,祖母之所以对我态度有所改观,崔鸳姐姐也帮我说了不少好话,这份情,清歌都记在心里。”宋清歌淡笑着说。 崔鸳也笑了,道,“那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她未曾想到,她在背地里帮宋清歌的事,宋清歌竟然都知道。 如此一想,更加觉得宋清歌不得了,她的心思,可能是无人能猜透,虽然平日里总是很冷淡,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这府里的事,又有哪一件事,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这一切,都坚定了崔鸳更加愿意帮助宋清歌的心思。 “崔鸳姐姐,我先回自己的院子了。无论二姨娘再送什么东西过来,都不能再给祖母吃了,而且要立即通知我。”宋清歌道。 崔鸳道,“是,大小姐。” 宋清歌点点头,起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一进院门,眉俏就道,“小姐,初七来了。” “嗯。”宋清歌进屋,初七立即起身行礼。 “初七辛苦了。”宋清歌道。 “宋大小姐对初九平日里也没有这么客气的。”初七道。 宋清歌微愣,轻蹙眉。 初七慌忙解释,“宋大小姐,我的意思是您不用如此客气。” 宋清歌淡淡一笑,眉目舒展,抬眸问道,“初七,今日那燕窝里果真没有毒?” “没有。”初七答。 他今日依照宋清歌昨夜说得计划,在相府侧门处徘徊,果真就被崔鸳请进了府。 “大小姐也不必奇怪,还记得我昨日所说,这下毒者是间断下毒的么?” “嗯,原本想着,今日那燕窝要是有问题,便能一举将她拿下了。”宋清歌有些失望的说。 “大小姐不必着急,这煮熟的鸭子,怎么会舍得让它飞走呢。”初七一本正经的说道。 宋清歌点点,“只是得辛苦你多跑几次了,或许,你还得去那侧门出多转悠几日,到时候,自有人出去寻你。” “宋大小姐的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初七坚定的说道。 “你如此说,回头谢少爷该不满意我了。”宋清歌淡笑着。 “谁说我不满意呢,我满意得很。” 日光和煦,映she在谢衍的身上,他逆光而来,闪亮着宋清歌晶莹的蓝瞳。 初七望了宋清歌一眼,见她嘴角笑容美好,眼里都是耀眼的光芒,他移开目光,走到谢衍身边,道了一句,“爷,属下告退。” 谢衍点头,微笑着来到宋清歌的身边,轻轻唤了一声,“丫头。” “今日的事情失败了。”宋清歌道。 谢衍落座,端起眉俏送来的茶,饮了一口,“她现在应该很急才对,皇上已经派人去查那军饷的事了,怎么今日竟然没有下毒?” 昨夜他们三人商定,趁二姨娘给老夫人送燕窝之时,宋清歌设计打翻燕窝,引来初七,然后若是查出燕窝有毒,便能当场给二姨娘定罪。 想到了那被打翻的燕窝,宋清歌冷笑道,“她确实很急,都自己主动打翻燕窝,将老夫人烫伤。” 原来,那燕窝并不是宋清歌设计打翻的,就在她靠近二姨娘,想要夺过那燕窝时,她亲眼看见二姨娘端着燕窝的手一倾斜,燕窝便倒在了老夫人身上。 “厉老将军会找到替罪羔羊的,所以,必须趁军饷案了结之前,厉府无暇顾及她时,将她置于死地!”谢衍道。 “我也如是想。”宋清歌浅笑着道,只是那笑容里面,是说不出的寒意,“她今日将老夫人烫伤,就是想借着老夫人既受伤,又jīng神不济的情况下,夺回中馈之权。” “有你在,她又怎会如愿?”谢衍讽刺道。 “这八月十五就要到了,按照我祖母的情况,她定然是参加不了赏月宴了。”宋清歌道。 “不怕,有我在陪着你。”谢衍声音稳重,给宋清歌一种安稳的感觉。 “我要宋清棉和我一同进宫。”宋清歌道。 “好。”谢衍道,他并没有多问,因为,无论宋清歌做什么,他都支持她,“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去做,一切有我在。” “嗯。”宋清歌只淡淡了说一字,却让谢衍满心的欢喜,因为她没有直接开口拒绝他。 “丫头,我发觉你最近变了。”谢衍道。 “胖了么?”宋清歌笑着道,“醉仙楼的饭菜的确很合口味,不过我天天吃那里面的菜,都要吃腻了。” “不是胖了,是你爱笑了,这其中一定有我的功劳。”谢衍用手撑着下巴,仔细的看着宋清歌。 “嗯,你功不可没。”宋清歌打趣道。 “既然如此,那丫头,你请我吃饭吧?”谢衍笑着道。 “去哪里吃?” “定国侯府。”谢衍道。 第二百零四章 吃谁的醋呢? 第二百零四章 吃谁的醋呢? 宋清歌闻言,轻轻一笑,朗声说道,“谢少爷,既然是去定国侯府用饭,哪里还用的着我请你去,你自己去即可。” “丫头,这你就不明白了。”谢衍道,“你去了以后,我让厨房加菜,不就是等于你请我吃的么?” “qiáng词夺理。”宋清歌白了谢衍一眼。 “说正理我自然起不如丫头,但是说歪理嘛,却是我最在行的。” “也对,要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纨绔少爷的名号呢。” “知我者,唯我丫头也。” “你在这等我,我去换衣裳。”宋清歌说完,就去了隔壁房间。 须臾,她一身青衣男装出来,头发用玉簪束起,秀眉轻描,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偏偏小公子。 “丫头,你这样模样,真是让我自惭形愧,这京城最美男子的称号,非你莫属了。”谢衍笑着道。 “既然是美男子,你就唤我临贤弟吧。”宋清歌神采飞扬,熠熠生辉。 “好。”谢衍慡快道,“而且这个称呼只能属于我。” “随谢少爷高兴就好。”宋清歌道。 “是哪一个字?”谢衍问。 “降临的临。”宋清歌回答,她取此名,含义便是带着前世之魂,降临。 “很好,丫头你恰好降临到我的身边。”谢衍不明所以,为自己的假想,而满心欢喜。 “小姐,您确定要独自一人去定国侯府么?”眉俏跟在宋清歌身后,哀怨的说。 其实,她是想跟着宋清歌一起去,毕竟,宋清歌还是一个闺阁女子。 但是,宋清歌不以为然,回忆过往,这是她第三次与谢衍单独出去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无妨,我现在是男儿身,你与西籽好生看着府里,我很快回来。”宋清歌说完,便同谢衍出了府。 “谢少爷,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定国侯府么?”宋清歌问,若真是如此,定然会在京城引起轩然大波的。 “嗯,丫头可怕了?”谢衍笑容邪魅,肆意。 “不怕,只是我想低调而已。”宋清歌淡淡的说。 “那好,我们坐马车。”谢衍说完,将手放置唇边,打了一个口哨,须臾,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停在二人的眼前。 “丫头可满意?” “贤弟我当然满意。”宋清歌道。 谢衍晃神,笑着道,“贤弟满意就好。”说完还将宋清歌先扶上了马车,当他也进入了马车以后,才问宋清歌,“贤弟,你那日说的凤临,我认识么?” 宋清歌知道谢衍说的是她给自己取的那个蒙骗李天才的名字。 “你不认识。” “那你认识么?”谢衍又问,还有些吃味,他以为宋清歌是借用谁的名字。 “我当然认识。”宋清歌忍着笑意,一本正经的说道。 “贤弟,可否改日将他介绍与我认识?”谢衍酸溜溜的说道。 “好。”宋清歌莞尔一笑。 “丫头,我觉得不对啊。”谢衍凝神,想了片刻,又对宋清歌道。 “谢少爷又发现了什么?” “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去了解你的,从来没有查到这个凤临的一丝一毫消息。”谢衍笑着道,“丫头,你骗我?” “嗯,谢少爷真聪明。”宋清歌笑着道。 “临弟,凤临。”谢衍喃喃道,“原来都是丫头你啊。” 他以前调查过宋清歌,知道她的娘姓凤,这是东魏很少见的姓。 “嗯。”宋清歌淡淡的说。 “害得我白吃味。”谢衍低声道。 “你说什么?”宋清歌其实已经听到了,却假装问道,上次她只不过进宫与周景珦遇到了,谢衍便吃味了,她还没有取笑他呢,今日又吃味了。 “我吃……”谢衍发觉说出他吃味是一件很艰难的事,随即笑着道,“我是说丫头,临弟,都只属于我。” 宋清歌没有言语。 这时,传来车夫停马车的声音,宋清歌知道定国侯府到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来定国侯府,只不过谢衍邀请,而她恰好不想拒绝。 二人下了马车,就直接去了谢衍的屋子。 谢十三早已得令,命厨房加菜。 不久,饭菜由谢十三送入房间,其余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案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宋清歌与谢衍相对而坐,而她的碗里,堆满了他夹的菜。 “丫头,你看你这么瘦弱,多吃些。”谢衍笑脸盈盈,一脸满足。 宋清歌点点头,缓慢的往嘴里送着饭。 而谢衍自己,几乎没有动竹筷,只是深情的注视着宋清歌。 良久,宋清歌才开口,“谢少爷,我要去千峰山。” 谢衍脸色微变,没有问理由,只问,“何时去?” “越快越好。”宋清歌道。 “好,等过了八月十五,我陪你一起去。”谢衍道。 “不,我自己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要去那里。”宋清歌放下碗筷,轻声说道。 “要么我就把你绑在我身边,哪里也不许你去。要么就把我绑在你身边,你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谢衍道。 “谢少爷不仅纨绔,而且是个无赖。”宋清歌道。 谢衍温柔一笑,“对你,我是最真实的谢衍。” 宋清歌道,“我让初九提了汇通钱庄的银子,我准备去买一处院子。” “丫头,你要搬出府去住么?”谢衍欣喜道,“我有一处别院,而且无外人知道,环境优美,一应摆设装饰齐全。” 宋清歌拧着眉。 谢衍见状,以为宋清歌不喜欢,便道,“丫头,走,我现在就带你去看看,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再去挑别处的院子。” 宋清歌咬唇,淡然一笑,道,“谢少爷,我不是拿来自己住的。” 谢衍笑容凝固,问,“那院子拿来作甚?” “养孤儿。”宋清歌道。 她知道此事瞒不住谢衍,而她也不想瞒着他。 “年龄范围?”谢衍神色严肃,认真的问。 “八岁到十一岁之间。”宋清歌道。 “好,京城的孤儿,如果大规模的消失,会引起怀疑,所以此事jiāo给我来办,你安心就好。” “不,此事我亲自去办。”宋清歌道。 “丫头,你不相信我?”谢衍失望一笑。 “不,我要让他们只认我!”宋清歌坚决的说道。 第二百零五章 对付你,绰绰有余! 第二百零五章 对付你,绰绰有余! 宋清歌与谢衍商定以后,用完饭,便出了定国侯府。 二人却是闲庭信步,将京城走了个遍,等宋清歌回到相府时,也是傍晚。 她特意去了长青院,见了宋正风,说是要宋清棉一同与她进宫。 宋正风见宋清歌态度诚恳,以为姐妹二人冰释前嫌,便没有多问,就同意了。 翌日。 宋清歌比往日起得更早些,她来到沁宁院时,二姨娘却别她更早。 “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殷勤了。”二姨娘端坐着,语气虽然一如既往的温和,话里却是夹枪带棒。 “厉老将军贪墨军饷,厉老夫人如今在府里怕是茶饭不思,说不定一病不起了。二姨娘,你不回厉府看看你的亲娘去?”宋清歌冷言讽刺道。 二姨娘脸色刷白,厉老夫人护短,也心疼她,想着她如今在相府里的处境,也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派人通知她。 但是,她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之所以没有回府,是因为她觉得只有拿到管家的权利,才能更好的帮助厉府。而且,只要厉老将军还手握着兵权,天真暂时就不会动厉府。 可是,这些话由宋清歌的嘴里说出来,便又是另外一番意思。 “宋清歌,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那点小事,会难到厉府么?”二姨娘冷笑着道。 “二姨娘难道不知,千里之提,溃于蚁xué么?”宋清歌道。 “见过大小姐。”崔鸳从里屋出来,“老夫人还是睡着的,二姨娘,你的事,奴婢暂时回复不了,只得等老夫人睡醒以后,才能给你答复。” “这可了不得了!”二姨娘惊道,“这二小姐进宫参加赏月宴之事迫在眉睫,怎么能再耽搁呢?” “崔鸳姐姐,何事如此急?”宋清歌问。 “大小姐,二姨娘一大早就来了。说是二小姐没有进宫参加赏月宴的衣裳,这不,来老夫人这儿支银子了。” 崔鸳简短的叙述了事情的大概。 “这本来就是正事,若不然,有些人还以为我无事找事呢。”二姨娘挑眉道。 “这的确是正事,事关丞相府的荣耀。”宋清歌淡淡的说,“崔鸳姐姐,你将账本拿来,以往这种事按理得给多少银子,现在就照着给吧。” “是,大小姐。”崔鸳转身,就欲去取账本。 这下,二姨娘却不乐意了,“崔鸳,等等。” “二姨娘又怎么了?”崔鸳不悦道。 “她说的话也作数?!”二姨娘指着宋清歌问。 宋清歌淡淡的问,“二姨娘认为谁说得话作数?该不会起你自己吧?” “你!”二姨娘恼怒了,“哼!不是我,也不会是你宋清歌!” “二姨娘说的不错。”宋清歌笑着道,“既然如此,崔鸳姐姐,我们去给祖母煮茶吧,一会祖母醒来,若是见我的茶还未煮好,怕是要生气了。” “是,大小姐。”崔鸳就要跟着宋清歌走。 “崔鸳,你现在竟然敢如此对我?!”二姨娘厉声道。 “二姨娘真是说笑,我到底如何对你了。”崔鸳顿足,转身板着脸说道,“你让我去请示老夫人,我按照你的吩咐去了。大小姐说按照往例,给你银子,你又不肯。如今你倒反过来责怪我,真是岂有此理!” 崔鸳带着怒气,连自称奴婢也不说了,噼里啪啦的就数落了二姨娘。 “崔鸳,你身为老夫人的贴身奴婢,不为老夫人的身体考虑,如今我说了你几句,你还要反了不成?”二姨娘也跟着发怒起来。 “二姨娘,今日你可得给我说清楚了,我伺候老夫人如此多年,怎么就没有替老夫人考虑了?”崔鸳gān脆转身,快步走到二姨娘的面前落座,一副势必要将此事弄个清楚的架势。 “呵。如今跟着宋清歌,倒是也变得伶牙俐齿了。”二姨娘道,“既然如今老夫人jīng神不济,且昨日又受了伤,更该好生歇歇。可是,这偌大的一个相府,无人管理怎可行,老夫人没有jīng力,你大可以挑起这个胆子。若是你不行,可来问我啊!” 宋清歌嘴角勾起,原来这二姨娘不是来支银子,是来要回中馈之权的。 “二姨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含蓄,说话隔壁如此拐弯抹角,想要什么直说便是。”宋清歌也返回落座,“二姨娘,你是不是觉得整个相府只有你掌握管家之权最合适啊?” 二姨娘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像是变脸谱戏法似的。 她紧紧的拽着娟帕,今日她确实是想借由此事,先得到协理管家权利的,等到老夫人完全昏迷,这管家的权利,就完全的落入了她的手中。 到时候,这相府的银子,就全部又她支配,她也可解厉府之急。 可是,她却遇到了宋清歌,她天生的克星。 就像当初,明明是她先认识宋正风,却让凤阿绝捷足先登,做了正室夫人。 总之,这天生蓝瞳的一对母女,就是她的克星。 此时,她若回答宋清歌“是”,便是bào露了她的心思,若回答“不是”,那她自己都承认自己没有管家的能力,那以后可怎么办。 所以,这是左右为难之事。 “宋清歌,你除了会耍嘴皮子,你还会做什么?”二姨娘道。 “我即使只会这一件事,对付你也绰绰有余。”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咱们走着瞧,看谁笑到最后!”二姨娘一甩袖子,就走出来房门。 “大小姐,您说她还来么?”崔鸳见二姨娘背影消失,便问道。 “会,过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回来。”宋清歌笃定道。 就在这时,老夫人在里间唤崔鸳,崔鸳听到后,面色大喜,“大小姐,老夫人今日比昨日醒得早些,太好了。” “嗯,想必那郎中的药还是有用的。”宋清歌浅笑着说道,“崔鸳姐姐,你去伺候祖母起chuáng,我去煮茶。” “是,大小姐。”崔鸳道。 然后,二人分开行动。 片刻以后,等宋清歌端着茶到来时,二姨娘则是刚放好燕窝。 “孙女给祖母请安。”宋清歌放下茶杯,行礼道。 老夫人笑了笑,指着木椅道,“坐。” “娘,这是您最喜欢的燕窝,趁热喝吧。”二姨娘作势就要喂老夫人。 “且慢!”宋清歌厉声道。 第二百零六章 这燕窝有毒! 第二百零六章 这燕窝有毒! “歌儿,怎么了?”老夫人抬眸,望向宋清歌,有些无力, “娘,她这是无理取闹!”二姨娘道,“大小姐,你有话,也等你祖母用完燕窝再说吧。” “祖母,你昨日烫伤的地方可还疼?”宋清歌关切的问道。 老夫人不仅jīng神不济,就是感觉也变得迟缓了。她凝神,用手摸摸昨日被烫伤的地方,然后才说道,“有些疼。” 这时,崔鸳又带着昨日的郎中到来。 “老夫人,这是昨日给您瞧伤的郎中,奴婢今日又将他请来,再给您瞧瞧。”崔鸳道。 老夫人点点头,并没有反驳。 二姨娘不着痕迹的将燕窝端到了一旁去。 郎中走近老夫人,没有多言,直接搭腕,把脉,然后点点头。 “郎中,请问老夫人的qiáng势如何?”崔鸳问。 “较昨日有所好转。”郎中道,“不过老夫人似乎服用了某些不适宜此时期服用的东西。” “老夫人喜清淡饮食,所以她的饮食常年几乎都没有变化。”崔鸳道。 郎中摇摇头,眼睛环顾着四周,目光落到二姨娘身后的那燕窝上。 二姨娘脸上滑过一丝慌乱,惊讶道,“难不成还不能用这燕窝不成?” “我要看看才知道。”郎中边说,边朝二姨娘走去。 二姨娘双手向后撑在案桌上,想要将燕窝打翻,说时迟,那时快,郎中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接住燕窝,然后又稳稳的将碗放在案桌上。 “二姨娘,你是存了心不让祖母享用这燕窝么,竟然有意将碗打翻?”宋清歌问。 “你胡说!”二姨娘道,并用娟帕掩面,实则佛去细汗。 “是否胡说,等郎中看过就知道了,或许这燕窝里面,确实有祖母不能吃得东西呢。”宋清歌厉声道。 “既然大小姐如此冤枉我的一片好心,那这燕窝不要也罢。”二姨娘说完,就要抢过那装着燕窝的碗摔掉。 可是,那郎中的动作更快,银针入碗的同时,那插入碗里的部分,迅速变黑。 “这燕窝里有毒!”郎中惊道。 “二姨娘,你竟然要下毒害老夫人,你简直是láng心狗肺,丧尽天良!”宋清歌厉声道。 “二姨娘,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崔鸳道。 “厉如烟,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然要下毒害我这把老骨头!”老夫人紫涨着脸,愤怒道,“来人啊,将厉如烟拖出去,打死!” 二姨娘在看到那银针变黑的瞬间,整个人已经崩溃了,这个普通的江湖郎中,怎么会查得出这种毒? 就连老夫人下令要将她打死的时候,她也没有听见,直到两个婆子过来押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立即跪下,喊道,“娘,我是冤枉的!” “冤枉?这里谁冤枉你了?”老夫人道,声音听着有些力不从心,或许是听到那燕窝有毒,而她又吃了这么些日子,确实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所以才会用尽全力qiáng撑着,怎么也要将二姨娘正法。 二姨娘带着狠毒的目光扫视着屋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身上,便指着宋清歌大声道,“是她!宋清歌!就是她串通江湖郎中来陷害我!” “二姨娘,你说话有真凭实据么?”宋清歌道,“这燕窝,是你亲自煮来,端给祖母,在这期间,我可是连那碗也没有碰,而这郎中,是崔鸳请来的,你觉得崔鸳会害我祖母么?” “老夫人,昨日您被烫伤了,奴婢出门,正好寻着这郎中,便请他入府过来瞧了,后来又约定,今日还来给老夫人瞧瞧,看看是否有好转。”崔鸳解释道。 “那你为何不去寻常给老夫人看病的郎中,而要去随便叫一个江湖骗子过来?你分明就是和宋清歌串通好了,你们三人串通好了来陷害我!”二姨娘嘶吼道。 “既然如此,祖母,我们报官吧。”宋清歌道。 “好,去报官!”老夫人道,“这屋里所有人都不能走,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想害我?是谁想让我死!” “娘!” 就在这时,一声焦急声,从门外传来。 来人正是宋正风,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太医。 “风儿,你这是……”老夫人一抬头,疑惑道,“章太医怎得也来了?” “娘,府里有小厮去禀报,说娘您病重,我这才请了章太医来给您瞧瞧。”宋正风道。 “病重?!”老夫人冷笑道,“即使不病死,也得被毒死!” “这是怎么回事?”宋正风厉声问。 崔鸳立即跪倒在宋正风面前,道,“禀老爷,老夫人昨日被燕窝烫伤,今日奴婢又请郎中来给老夫人瞧瞧,郎中说老夫人可能服用了不该服用的东西。奴婢想着老夫人近来有喜食燕窝这一改变,其余的饮食皆没有变化,所以郎中就去检查二姨娘送来的燕窝,没曾想,竟然在燕窝里查出了毒药。” 宋正风问郎中,“老夫人可有中毒?” “回丞相大人,我还未来的及查。”郎中道。 “老爷,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是他们串通好了来冤枉我的!”二姨娘拉着宋正风的衣袍,哭诉道。 “等我查明一切事实,真相便会水落石出。”宋正风冷冽的说道,并扯过被二姨娘拉扯住的衣袍。 “章太医,请你帮忙看看家母的情况。”宋正风拱手道。 章太医五旬左右,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医术在太医院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性格耿直,从不说假话,也从不怕得罪人。 他走到老夫人身边,同样给老夫人把脉,接着脸色微变,拧着眉头。然后吩咐随从打开药箱,取出银针,道,“老夫人,且忍忍。”话音落下的同时,银针已经刺破老夫人的指尖,指尖血沾到银针,银针迅速变黑。 “丞相大人,老夫人中毒了。”章太医道,“看着血的颜色,银针变黑的程度,这毒有些时日了。” 宋正风的脸色已经愤怒到极致,他黑着脸,“请章太医在看看这燕窝是否有毒?” 章太医用银针测试完燕窝,然后举着同样变黑的银针,说道,“这燕窝有毒,而且和老夫人身体里的毒是一样的!” 第二百零七章 怒撕二姨娘! 第二百零七章 怒撕二姨娘! 宋正风闻言,横眉怒言,咬着牙齿,拽着双拳,狠狠的一脚踢到二姨娘的胸前,“贱人!简直是人面shòu心!” 二姨娘经受不住,向后倒去,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反撑着地上,泪流满面,苦苦哀求,“老爷,真的不是我,您要相信我!” “这燕窝是你煮的,你亲自送来的,这燕窝里面的毒和老夫人身上的毒是一样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宋正风厉声问道。 “老爷,这燕窝是我煮的,是我亲自送的,难道这毒就是我下的么?”二姨娘已经跪直了身体,任由发丝凌乱,大声的反驳,“我知道老爷厌恶我,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置我于死地!” “啪!” 宋正风气得胡须抖动,面目青紫,重重的一耳光扇到二姨娘的脸上,顿时,二姨娘的嘴角流血,她往地上吐了一口带着鲜血的吐沫,并还有一颗沾满猩红的牙齿。 “老爷,你当真如此绝情?!”二姨娘此时反倒不哭了,冷冰冰的问道。 宋清歌在宋正风带着太医到来之时,就安静的站立在一旁,此时,她才站出来,凌冽而冰冷的说道,“二姨娘,你毒害的是父亲的娘,难道你还要父亲包容你么?岂不说父亲乃清正廉明的丞相,就是普通的寻常男子,也绝不会做出此等泯灭人性之举!” “风儿,报官,将这恶妇五马分尸!”老夫人怒不可遏。 宋正风脑海里面正在徘徊,若是将二姨娘送官,在证据确凿的情况,她定然是再无生路。如此一来,厉府这笔助力,便是彻底断了。 虽然说如今这军饷案还没有了结,但是观察天子的态度,并没有对厉府采取什么措施,可见这厉府还有翻身的机会。 但是,若是他不处置二姨娘,宋清歌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若是包容二姨娘,便是泯灭人性的举动。 若是只有府里的人在场,他还有能力叫叫他们闭嘴,不走漏风声,可是偏生章太医在场,若是今日他做得不对,明日此事就会传遍京城。 想到此处,宋正风竟然后悔带章太医来府里了,既然老夫人没有病重,那给他传递消息的小厮,又为何要撒谎? 事如乱麻。 “丞相大人,此乃您的家事,我本不该多言。但是,此等包藏祸心的恶妇,万万不能轻易饶恕。”章太医道。 “多谢章太医提醒,今日劳烦太医了,不如请太医去隔壁前厅喝茶,稍作休息。”宋正风道。 章太医明白宋正风是在赶他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他也识趣的说道,“丞相大人无需客气,我太医院还有事,就先行回宫了。” “那就改日再谢过章太医。”宋正风道,“来人,替我送送章太医。” “留步,我自己走即可。”章太医拱手道,然后与他的随从,匆匆离去。 宋清歌脸上滑过一丝失望,宋正风同意章太医离去,就证明他心里已经确定不想将此事闹大。 “祖母不必担心,父亲一定会秉公处理的,这章太医离去了,这郎中也是证人呢。”宋清歌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安慰着。 宋正风依旧yīn沉着脸。 二姨娘在这间隙已经想好了对策,最后的目光落到了然欣的身上,那yīn冷的目光让然欣不寒而栗。 然欣是陪着二姨娘一起送燕窝来的,不过因为她如今已经毁容了,所以变得沉默寡言。 从方才郎中检查出毒药开始,直到现在,然欣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希望此事不要牵连到她身上。 “风儿,你为何要将那章太医放走,他可是证人啊,怎么?难道你要袒护这恶妇不成?”老夫人在听了宋清歌的话以后,便不满的问宋正风,她当然知道宋正风这些年对她有所抱怨,所以此时才会心存芥蒂。 “娘,您多虑了,正如她所说,这不是还有一个郎中么?”宋正风道,“郎中,这毒可能解?” “能,但是过程很艰辛,因为老夫人已经中毒太深。”郎中皱着眉头道,“此毒乃七日醉,如果连续下毒七日,老夫人定然会从此以后昏迷不醒,且毫无知觉。” 老夫人听了郎中的话,想着自己确实是最近几日才开始贪睡的。 若是从此以后,真的一睡不醒,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又想起方才崔鸳伺候她起chuáng时,与她说的二姨娘早上来支银子的事情,二姨娘的yīn谋就是要夺回管家之权。 思及种种,老夫人浑身冰凉,这二姨娘是不仅要夺她的权,还要她的命! 她抓起案桌上的茶杯,那里面装着宋清歌为她煮的茶,此时还是滚烫的,狠狠的朝二姨娘头上砸去。 由于老夫人力气不足,茶杯没有准确无误的砸到二姨娘的额头上,而是砸到了她的鼻梁上,瞬间,鼻孔里面鲜血直流。 “啊!”二姨娘尖叫道,“救命啊,老爷,我真的是冤枉的,老爷,我们夫妻多年,难道您还不相信我的心意么?我如此爱慕您,又怎么会去害娘?” 二姨娘脸上此时已经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整个面目,惨不忍睹,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端正美丽。 “二姨娘,你只是妾,不是妻!”宋清歌厉声道,“而且,百事孝为先,孰轻孰重,父亲心里明白得很,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蛊惑得了的?!” “歌儿,吩咐人去报官,我才不信,我治不了这恶妇!”老夫人见宋正风犹豫不决,迟迟不下决断,心中已经对他不抱有希望了,还不如靠一直在维护她的宋清歌。 “是,祖母!”宋清歌道。 “大小姐,老夫人,奴婢去报官吧。”崔鸳自告奋勇的说道。 “去吧,尽快!”老夫人挥手道。 崔鸳就要离去,宋正风骤然出声道,“慢着!” “风儿,难道你要维护这恶毒的妇人不成?”老夫人厉声问。 “娘,不是维护她。若是证据确凿,我决不轻饶她!”宋正风道,然后扶着老夫人,“娘,我们去里面说。” 第二百零八章 凉薄母子情 第二百零八章 凉薄母子情 老夫人神情不定,不忍看到宋正风为难,哀求的目光,便起身去了里间。 宋清歌见二人进了里间,就寻了个木椅坐下,淡淡的望着二姨娘。 二姨娘咬着牙关,斜目瞪着宋清歌,她丝毫没有发觉自己面目可憎。 “宋清歌,你真是好手段!” “二姨娘,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你以为你能成功么?宋清歌,就凭你无依无靠,势单力薄,你以为是在庄子上么?”二姨娘鼻孔处的鲜血已经停止,可是她的面上已经血迹斑斑,此时还带着冷笑,看起来及其的丑陋,令人作呕。 “二姨娘,你认为自己的依靠是厉府,可若是厉府垮了呢,谁又是你的依靠?”宋清歌淡笑着,“曾经你暗自打压我时,任意凌rǔ我时,可曾想过,自己也有今日这边下场?” “我的今日,必是你的明日!”二姨娘的双眸中,仇恨在燃烧,那火苗,势要夺眶而出,喷到宋清歌的身上。 宋清歌浑身冰冷,蓝瞳中she出寒冰,根本不惧二姨娘的怒火,甚至于,她身上的气势,硬生生的将二姨娘身上的火焰qiáng压了下去。 “二姨娘,你还不长记性呢,你当还是十年前任你欺rǔ的宋清歌么?”宋清歌冷笑道,“二姨娘,被人打掉牙齿,还得往肚子咽的滋味,可好受?” 二姨娘怒气反笑,眼底一片凄凉,只因那打掉她牙齿的,是宋正风,她爱慕了十余年的男人,他不仅打了她的脸,也打了她的心。 “宋清歌,你等着瞧,只要我不死,你就再无安宁的日子!” “只要有我在,你就一定活不久!”宋清歌淡然的说。 就在这时,宋正风扶着老夫人从里间出来。 老夫人仍旧带着怒气,但是眼角处却有无奈。 宋清歌心一沉,面色冰冷,却没有开口,她知道宋正风肯定会劝老夫人,从大局出发,然后暂时放过二姨娘的性命。 “厉如烟,你居心叵测,竟然企图下毒毒害我这把老骨头,从今天起,你就去祠堂待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望你,而你也决不能踏出祠堂半步!”老夫人厉声道。 “来人,将二姨娘关入祠堂!”宋正风道。 “不要!我不要去祠堂!”二姨娘咆哮道,“娘,老爷,饶命啊!” “拖出去!”老夫人怒道,几个婆子冲上去,押住二姨娘,就要带走。 “我看谁敢动我的女儿!” 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 “娘!”一声焦急的声音落下时,一道浅绿色的身影奔到二姨娘的身边,推开几个婆子,扶着二姨娘。 “谁给你们胆子,竟然敢打我娘!”宋清棉吼完,又轻声道,“娘,疼不疼?外祖母来了,我们不怕了。” 厉老夫人踏进屋子后,竟然无一人与之搭话,她的目光落到了然欣身上,扬手,狠狠落下,然欣脸上就起了红红的五个手指印。 “你这贱婢,护主不周,该死!”厉老夫人骂道。 “老夫人,奴婢知错。”然欣咬着唇道。 “还不快去扶着小姐。”厉老夫人说完,然欣立即去与宋清棉扶着二姨娘。 “丞相大人,怎么,如今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厉老夫人自己寻了个木椅坐下,“听到皇上派人去查军饷一案,就以为我厉府要倒了么,竟然敢对我女儿下此狠手?!” “哼,真是恬不知耻!”老夫人怒道,“你女儿想要下毒毒害我,如今证据确凿,我不是看在她为相府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早就送她去见官了!” “证据确凿?!”厉老夫人不可置信。 “岳母,虽然你不相信,但是这是事实。小婿已经劝过母亲,打算饶她一命,关入祠堂,好生反省。”宋正风说道。 他话里含义丰富,坐实了二姨娘的罪行,也用放过二姨娘性命讨好了厉老夫人。 “那你的意思我还得感谢你?”厉老夫人讽刺道。 “小婿不敢。”宋正风言语恭敬,眉目之间仍然隐藏不满。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厉老夫人伸出拐杖,狠狠打在宋正风的身上,“真当我厉府没人了,就开始欺负我厉府的女儿了?!” “厉老夫人,你自己教女无方,教出这恶毒心肠的女儿来毒害我的祖母,如今反倒要冲到丞相府上,动手打我的父亲,你也太目中无人,真当我丞相府的人好欺负么?!”宋清歌厉声道。 她出言维护宋正风,指责厉老夫人的不是,便是要老夫人和宋正风识清厉老夫人的面目,不能再一再姑息,对对方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宋正风面色通红,有些微怒。 老夫人冷“哼”一声,道,“恬不知耻的老东西!” “我们大人说话,你一个huáng毛丫头插什么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厉老夫人吼道。 “厉老夫人,二姨娘毒害的是我的祖母,你动手打的是我的父亲,你们伤害的是我的至亲,我维护他们,何错之有?!” 宋清歌义正言辞,愤然斥责,“倒是厉老夫人,别把丞相府当作厉府,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谁都能任你指手画脚,老了,老了,就更应该懂得礼义廉耻!” “宋正风,既然你自己无法教导自己的女儿,便等你岳父回来帮你教训吧。”厉老夫人上次吃过宋清歌的亏,知道嘴上功夫说不过她,便又将目标对准宋正风。 “什么?岳父要回来了?”宋正风问道,脸上的表情jīng彩。 宋清歌面色一沉,“厉老将军回来,就能抹杀二姨娘下毒毒害我祖母的事实么?” 老夫人和宋正风相视一眼,她明白刚才宋正风在里屋与她说的话,厉府乃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即使将二姨娘送去官府,也不一定能偿命,还不如关入祠堂,徐徐图之。 此时,老夫人见到宋正风的脸色,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宋正风依靠厉府稳固的势力,此时还不能完全脱离厉府的掌控。 老夫人再望向宋清歌,见她依然气势bī人,不曾有半分退让,竟比宋正风要qiáng上几分。 在这瞬间,老夫人迫切希望宋清歌更加qiáng大,若是如此,她今日也不用受这屈rǔ。 “你不要再插手此事!”宋正风道。 第二百零九章 替罪羔羊 第二百零九章 替罪羔羊 宋正风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老夫人心寒,不可置信的望着宋正风。 宋清歌从内心深处鄙视宋正风,为了他自己的在朝中的地位稳固,竟然可以饶恕下毒残害他亲生母亲之人。 而且,此刻,她知道厉老夫人所说的消息是假的,就算厉府以厉老将军回京,jiāo出一部分兵权为代价,以此解决军饷之事,但是,此事不可能在朝夕之间完成。 所以,厉老夫人也不可能在此时就知道这个消息。 可,宋清歌不能说得太多,她不能bào露了谢衍。 厉老夫人眼角眉梢都笑意,以为无人识破她的计谋。 二姨娘咬着牙齿,向宋清歌挑衅着。 “父亲,如今证据确凿,不说我们在场的人,章太医可是出了名的耿直,父亲一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您不慈不孝吧。”宋清歌很淡然的说。 “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证据?”厉老夫人问道。 “二姨娘说这燕窝从开始煮,一直到端到我祖母身边,她从来没有假手于人,都是自己亲自做的。后来这燕窝里面查出了毒药,和祖母身体的毒是一样的,这难道还不足够么?”宋清歌道。 “当然不够!”厉老夫人道,“烟儿,今日这燕窝,当真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二姨娘感受到厉老夫人的视线落到了然欣身上,便道,“其实今早在煮燕窝时,我离开过片刻,便吩咐然欣盯着燕窝,待我返回之时,然欣已经将燕窝盛好。我为了向娘表达我的孝心,就说我全程都是盯着燕窝的。” 然欣扶着二姨娘的双手瞬间无力滑落,目瞪口呆,她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灾难,没想灾难还是降临到她的身上。 虽然二姨娘的话没有明说,可是,她是二姨娘的贴身丫鬟,也做了不少龌龊事,当然明白二姨娘话中的意思。 果不其然,厉老夫人闻言,一拍案桌,板着脸,厉声吼道,“然欣,还不跪下!” 然欣跪下,快速摆着双手,辩解道,“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都还没有说你做了什么,你怎么就开始辩解,是不打自招么?”厉老夫人问道。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然欣道,她知道厉老夫人手段狠辣,所以只是听到厉老夫人的质问便慌了神,连自称奴婢都忘了。 “我问你,你在煮燕窝时,可曾离开过?”厉老夫人问。 “没有,奴婢一直守着,所以,奴婢和二姨娘都没有下毒的机会。”然欣道,她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只有证明二姨娘清白的同时,才能保全她。 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厉老夫人冷哼一声,“大胆贱婢,你一直没有离开那燕窝,而那燕窝却有毒,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 “厉老夫人,不是奴婢下的毒,奴婢没有理由毒害老夫人啊?”然欣磕头,慌乱的解释。 “哼!然欣,前些时日,你们老夫人与姨娘发生争执,并惩罚姨娘,所以你对老夫人怀恨在心,这才下毒毒害老夫人,为姨娘报仇!”厉老夫人已经编好了说辞。 二姨娘此时走到然欣面前,痛心疾首的说道,“然欣,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枉我一直信任你,还将老夫人的燕窝jiāo给你看着,没曾想,你竟然如此láng心狗胆,你真该死!” “厉老夫人,二姨娘,奴婢真的没有下毒。”然欣使劲磕着头,之前中毒在脸上留下的坑印,此时变得深浅不一,丑陋无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莫须有的罪名,你是担定了!”宋清歌讽刺道。 “你住口!”宋正风呵斥宋清歌。 “父亲,您为了您的前途,连做人最基本的资格都舍弃了,我为唤您父亲而感到羞耻!”宋清歌淡淡道。 “丞相大人,老夫人,如今这下毒之人已经揪了出来,怎么处置随你们的便,到时候厉老将军从边疆归来,定会到丞相府拜访。”厉老夫人道。 众人已经听明白了厉老夫人的话,宋正风心里是有隐隐的欢喜的,厉老将军回京,对他是有利的。 老夫人道,“厉如烟御下不严,差点害了我的性命,必须关入祠堂,反省一月!否则,我就是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去皇上面前告状!” “娘!” “你住口!”老夫人已经多年未曾用如此严厉的口吻呵斥宋正风了。 “老爷,为了让娘顺心,我甘愿入祠堂反省。”二姨娘道。 “别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老夫人讽刺道,“这是你应受得惩罚,个中缘由,你心里有数,不要bī得鱼死网破!” “是,娘。”二姨娘道。 厉老夫人已将老夫人的话听了进去,便也不再反驳,二姨娘进祠堂,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她怎么舍得让她的女儿在祠堂待一个月? “来人,这贱婢下毒毒害老夫人,如今证据确凿,直接拖出去杖毙!”宋正风道。 然欣知道再无反抗的余地,她在厉府和丞相府之间,犹如蝼蚁。 但是,蝼蚁尚且偷生,她在生命最后关头,意欲发泄心中的愤怒,便破口大骂,“厉如烟,你自己做了这丧尽天良的事,如今去栽赃到我的头上,我诅咒你,你不得好死!” “还不快拖出去!”厉老夫人呵斥道。 “厉如烟,你不仅霸占别人的男人,还……” 然欣的声音已经远去,一缕魂魄又从丞相府上空消散。 厉老夫人一脸放松,对二姨娘使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便道,“既然真凶已查出,我也该走了。” “岳母慢走。”宋正风道,并吩咐宋清棉送厉老夫人。 “跪下!”老夫人对二姨娘道。 “娘。”二姨娘道,一副愧疚的模样,“儿媳错了,不该将由儿媳亲自做的事,jiāo由别人,差点害了娘的性命。” “厉如烟,你当真以为我老糊涂了,若不是你娘以厉府的势力威胁风儿,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你厉府不成?”老夫人点破此事。 “娘!”宋正风道。 第二百一十章 我只要你 第二百一十章 我只要你 老夫人一个眼神飞向宋正风,盯了几瞬息,直到宋正风别开了眼,她才继续对二姨娘说道。 “厉如烟,你以后别自称儿媳来恶心我,你还不配给我当儿媳!你永远只能是个妾!” “从今以后,你别出现在我的眼前,你永远不许踏入沁宁院半步!” “只要有我在一日,这中馈之权,就绝不会落入你的手中!” 老夫人说完这一切,又狠狠得骂了一句,“滚!” 二姨娘知道她和老夫人之间的脸皮已经撕破,就连基本的假仁假义都维持不下去了。 她也不行礼,直接起身,凝望了宋正风几眼,就出了门。 “跟着她去,看着她进入祠堂,在外面看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去祠堂看望她!” “是,老夫人。”方才押二姨娘的几个婆子跟了出去。 “歌儿,扶祖母进屋去休息。”老夫人将手伸向宋清歌。 “是,祖母。”宋清歌扶着老夫人进了里间,二人皆没有看宋正风一眼。 宋正风一甩袖,也出了门。 崔鸳道,“郎中,我送你出府吧。” “多谢。”郎中点头道。 二人前后同行,崔鸳道,“多谢你救老夫人。” 郎中没有回话。 “郎中明日可还来?”崔鸳将郎中送至门口,又相问。 “昨日我已经将方子留下,老夫人只要将那几副方子的药服下,毒便可彻底解了。”郎中说完,便微微点头,算是道别。 崔鸳听郎中的意思,便是以后不会再来了,她神色微暗,直到郎中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返身回到屋里。 此时,宋清歌已经安置了老夫人,来到外间,崔鸳已经吩咐人将外间打扫gān净。 “大小姐。” “崔鸳姐姐,照顾好祖母,我先回去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崔鸳欲言又止,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都是昨日拽着郎中入府的情景。 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男子,稳重,冷漠,眼里都是坚毅。 昨日她忧心于老夫人的伤势,忽略了自己的淡淡欢喜,直到今日再去侧门处迎接郎中时,才发现自己的轻轻挂念。 她知道郎中是宋清歌的人,那宋清歌必定是知道郎中消息的。 那句“郎中何方人氏?姓甚名甚?”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是,大小姐。”崔鸳道。 宋清歌转身离去,回到自己的院子。 谢衍已经在等着她,初七立在一旁,目光扫过她的面目,没有作任何的停留。 “丫头。”谢衍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抱着宋清歌。 “我没事。”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大小姐,都是我的错,才让这次任务失败,请大小姐责罚!”初七立即跪下道。 “初七,快起来,此事与你无关。”宋清歌道,“你今日做得很对,若是你多言,必定会引起我父亲和厉老夫人的怀疑,到时候牵扯出了谢少爷,这才是最坏的。” “丫头,我不怕站在风口làng尖。”谢衍牵着宋清歌坐下。 “但是,我怕。”宋清歌道。 “丫头在乎我?”谢衍眉开眼笑。 “我不能伤害我的盟友。”宋清歌认真道。 谢衍眼底失落。 初七已经起身,听着谢衍与宋清歌相谈,偶尔嘴角会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丫头,这厉如烟如今进了祠堂,下一步,你打算如何?”谢衍问道。 “厉老夫人今日说厉老将军要从边疆返回京城了,他这是返京,jiāo兵权,保命。”宋清歌道,“但是,若是命不保呢。” “丫头,你要动厉老将军?”谢衍正色问道。 “难道他不能动?”宋清歌不屑的问。 “现在不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动厉老将军,皇室也会动。”谢衍严肃的说道。 “那是因为他手握兵权,与皇子有所勾结。若是他没用了,与之勾结的皇子也将他弃了,皇室可还会动?”宋清歌清傲的说道。 “丫头,你要动挑动皇室?”谢衍眸色深沉,面上的表情,是从未有过严肃。 “不。”宋清歌道。 谢衍松了一口气。 “我要颠覆皇室。”宋清歌浅浅的笑着,漫不经心,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由她嘴中说出,仿佛犹如无关紧要的闲谈。 初七坚毅的目光晃动,接着变得更加坚毅。 谢衍微微震惊,接着桃花乱飞,邪魅天下,他用极致魅惑的声音,挑拨宋清歌的冰冷的心弦,“丫头,颠覆皇室,我帮你。” “好啊,到时候我分一半江山与你,我们各自为王。”宋清歌蓝瞳带笑,肤胜白雪,唇角微扬,堪称人间绝色。 “不,丫头,整个东魏都送与你。”谢衍道。 “那谢少爷要什么?”宋清歌问道。 “我只要宋清歌。”谢衍傲气,霸道,坚毅,冷酷,整个天下,他都不放在眼里,因为他的桃花眼里已经装满了宋清歌,再也容不下其他。 宋清歌道,“谢少爷,如此这样,你这计划可得落空了。” “我谢衍这辈子,自从认识你宋清歌开始,所有的计划都是关于你。”谢衍温柔的说。 “谢少爷,这次我可得提醒你了,二姨娘去祠堂,你可别将毒死了。”宋清歌想起谢衍的行事风格,但凡惹她的人,能死的,绝不会活着。 “幸好丫头提醒得及时,若不然,明日京城便会传出,相府的二姨娘因为做错事,在祠堂里面以死谢罪。”谢衍笑着谈论别人生死,眼底都是冷意。 “以死谢罪?”宋清歌讽刺道,“她不配。总之,她不能以以死谢罪如此高尚的方式了结性命。她的命,必须由我亲自了结!” “好,听丫头的。”谢衍道,“丫头,你要的院子,我已经找好了,什么时候一起去瞧瞧?” “等过些时日再去吧。”宋清歌道,“今日那去通知我父亲,说我祖母病重的小厮,是你派去的?” “不是。”谢衍道。 “大小姐,今日那燕窝里的毒药的份量很重。”初七插话道。 “呵,原来如此。”宋清歌讽刺的笑,“二姨娘派小厮去通知我父亲,说祖母病重,而她今日下了足够量的毒药,等父亲回到府里,祖母真的是昏迷不醒,而她则会jian计得逞,重新夺回中馈之权。”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父亲,您想要杀了我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父亲,您想要杀了我么? 宋清歌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始末,又与谢衍闲话片刻,提及八月十五赏月宴要注意的事情,二人方才分开。 宋清棉送厉老夫人出府以后,便回到了如意院。 此时,二姨娘已经被关入了祠堂。 宋清棉一走进屋子,张嬷嬷就欲跪下,宋清棉连忙伸手扶住。 “小小姐,都怪我没有能保护好您和小姐。”张嬷嬷摇头,无比愧疚的说道。 她是二姨娘的奶娘,称呼二姨娘为小姐,宋清棉自然就是小小姐。 “嬷嬷,你已经尽力了,若不是你及时回去向外祖母求救,或许我娘就不只是被关入祠堂这么简单了。”宋清棉将张嬷嬷扶着坐下。 “只是可惜了然欣,那是一个好丫头。”张嬷嬷叹气道。 “哼!”宋清棉道,“好丫头?!若不是那次她给宋清歌送七巧节穿的衣裙出了差错,怎么会有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宋清棉恨恨的说道。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然欣的身上,认为若不是然欣送衣裙出了差错,她就能让宋清歌在七巧节上声誉扫地,从此再无见面见人。 可是,如今声誉扫地的是她,想着几日后的赏月宴,她还得进宫,她一定要在晚宴上大放光彩,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张嬷嬷见到宋清棉怒气冲冲的模样,讪讪而言,“小小姐说得是。” “那去给我爹爹禀报的小厮解决了么?”宋清棉冷冷的问。 “小小姐放心,都解决好了,保证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张嬷嬷拍着胸脯道。 宋清棉点头,“嬷嬷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然后又严肃起来,“几日后的赏月宴,我要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小小姐安心去赴宴即可,一切都准备妥当。”张嬷嬷道。 宋清棉薄唇微抿,笑容得意,眼中皆是冷意,双拳紧握,势在必得。 “小小姐,小姐如今在祠堂,夜深露重,我想送一件衣裳去。” “不能去!”宋清棉低沉的说道。 “小小姐,那祠堂本身就是yīn冷之地,这日子还长,我是担心……” “无妨,外祖母不会让娘在祠堂里面待如此之久的。外祖父就要回京,到时候一切就会有办法了。”宋清棉道。 张嬷嬷无奈道,“是,小小姐。” ** 八月十五。 老夫人在服用了初七开的药方以后,jīng神日渐好转,可是对于进宫参加晚宴一事,还是有些吃力,未免在人前失仪,她gān脆就不进宫了。 所以,宋清歌在沁宁院问安以后,又听老夫人叮嘱了几句,就带着眉俏,出了府门。 此时,宋清棉带着梦湘正在院门口等候。 须臾,宋正风也到来。 父女三人,原本是各乘一辆马车的,可是宋正风临时决定要与宋清歌同乘。 宋清歌不可能拒绝,只得与宋正风在马车里,相对而坐。 马车宽大,倒是不拥挤。 眉俏被宋正风吩咐与宋清棉同乘一辆马车,众人只得依令而行。 宋正风端详着那张与凤阿绝相似的面庞,一抹柔色从眼底飘过,问宋清歌,“你在心里,是不是特别看不起你的父亲?” 宋清歌将目光移到宋正风有些沧桑的脸上,那一双眸子,还是十分锐利,近乎冷漠,无情,当年,她的娘,又爱上了他什么? 她浅浅一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哪里有什么瞧得起与瞧不起?” 宋正在神色一凛,板着个脸,“你难道就不能好生与我说话?” “这句话,父亲应该送给你曾经的自己。”宋清歌淡然的说,“父亲,一个人打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个糖果,难道你还要感谢哪个人么?况且,你还不知道那糖果是否有毒。” “若是我不屈服于厉府,我这丞相之位将不保。厉府乃百年世家,我们宋氏一族,不过是从我这才开始崛起的。”宋正风语重心长的说道,“若我不是丞相,你们也都什么都不是。” “父亲可真会说笑。”宋清歌嘲弄道,“父亲崛起了么?用屈服去换来的地位,有何自豪的?再则,父亲,如今您是丞相,我可沾了您什么光?” “若你不是丞相之女,皇后娘娘会三番两次的宣你进宫,还特意安排二皇子与你偶遇?”宋正风问道。 “父亲,您别忘了,两年前我也是丞相之女,结果,我依然在山野,无人过问。”宋清歌讽刺道,“皇后娘娘的心思自然不是我们能猜得到的。但是,父亲,二妹妹有丞相之女的身份,还是厉老将军的外孙女,对于皇后娘娘而言,二妹妹是不是应该比女儿更有吸引力呢?” 宋正风审视着宋清歌,是什么变故让她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若是他的阿绝还在世,是否会欣慰她如今的样子。 可是,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明白宋清歌话里的含义,若是要选棋子,宋清棉比她更合适。 是何时,他厌恶,遗弃,看不起的女儿,变得如此七窍玲珑,通透人心。 “你是嫡女,你本身的身份就尊贵,如今又是天女,你以为你不愿意,就能逃脱得了么?”宋正风道。 “只要我不愿意,任何人都不能勉qiáng我!”宋清歌掷地有声,笃定的说道。 “皇权之下,无人能幸免。若从之,必昌。若抗之,必亡。”宋正风严肃的说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不再言语,她不会告诉宋正风她的目的就是颠覆皇权。 若她就是皇权,谁又奈她如何? 她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这世间,谁也不能阻挡她! 宋正风见宋清歌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中烧,“你总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你?” “我不敢说全天下的人都欠我,但是,父亲,您一定欠了我!”宋清歌望着宋正风,从那瞳孔里面,她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恨意,原来,她是恨他的。 宋正风内心一怔,身体打了一个冷颤,他知道宋清歌说的是事实。 作为父亲,他的确欠他。 作为一个男人,他觉得宋清歌夺走了凤阿绝,他觉得宋清歌欠她,若不是她的身体里留着他的血液,他很早就杀了她。 宋清歌看到宋正风眼里的杀意,不由得轻蔑的笑道,“父亲,您想要杀了我?” “不,我只是想提醒你,今夜赏月宴,对二皇子客气些。”宋正风道,眼中的杀意早已不见。 “老爷,到宫门口了。”马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纨绔少爷盯上了你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纨绔少爷盯上了你 宋正风听到马车外车夫的话,凝神盯了宋清歌几瞬息,目光沉了沉,终究是没有多言,先一步下车。 父女三人下车后,一同入宫,来到摆设赏月宴的地方。 暮色渐临,金色的斜阳还未完全褪去,浅浅淡淡的余晖洒在周围的鲜花之上,恍若人间仙境。 当宋清歌出现在赏月宴之时,便听到一声呼喊声,“清歌,这里。” 她循声望去,见到的是一身红装的裴贞儿,正朝她招手。 裴贞儿偏爱红色,倒像是她风风火火,活泼大方的性子,她的红色衣裙与皇后的大红宫装有别,所以,也不算违制。 宋清歌抿嘴浅笑,便朝裴贞儿而去。 还未到裴贞儿的身边,裴贞儿便已经起身相迎,握住宋清歌的双手,一直将她牵到准备。 “清歌,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的表妹,许君灿,七巧节的时候,你见过的,可有印象?”裴贞儿道。 “我当然记得,许大小姐。”宋清歌淡淡的说。 “灿妹妹,我就说清歌一定记得你的,你别看她性子冷,其实她是外冷内热的。”裴贞儿还未等许君灿开口,便自己兴奋的说了起来。 “难为宋大小姐还记得我。”许君灿温柔一笑,轻声细语。 宋清歌一展欢颜,“温柔如水的许大小姐,我怎么会不记得?” 裴贞儿闻言,便咯咯的笑出了声,她见周围的人都被她的笑声吸引了,许是觉得这样有些难为情,便又用手捂住嘴,继续笑个不停。 “贞姐姐,别人都看着你呢。”许君灿打趣道。 “看我作甚?难不成我还不笑了?”裴贞儿止住了笑声,不服气的问道。 宋清歌望着裴贞儿一双清澈透亮的大眼睛,不由得会心一笑。 “你当然能笑的。”许君灿温柔的说,“只不过你方才笑的是甚?” “我是觉得清歌这么冷的性子,居然会夸你温柔如水,便觉着好笑。”裴贞儿笑着道。 “多谢宋大小姐夸奖。”许君灿道。 “不用客气,你若是不介意,可与贞儿一样唤我清歌的。”宋清歌淡淡的说。 “好啊,清歌,那你就唤我君灿吧。”许君灿温柔一笑,眉眼弯弯,那笑容里像是装了蜂蜜,甜美至极。 “好,君灿。”宋清歌淡淡的说,重生以后的敏锐感觉,让她感受到一道冷冷的目光,她抬眸循着感觉而去,看见宋清棉正嫉妒,憎恨的望着她。 由于二姨娘被关入的祠堂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再加上厉府出了军饷案一事,此时,宋清棉竟然无人理会,独自一人坐一桌,冷清孤怜。 而梦湘和眉俏在偏殿,整理宋清歌和宋清棉稍后要用的东西。 宋清棉与宋清歌四目相对以后,连忙别过了眼,正巧此时,周景珦等人到来,而他在为首。 周景珦一走进庭院内,第一眼的目光,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宋清歌身上,他嘴角上扬,尽管宋清歌的视线根本没有在他这里,可是他的心中仍然涌起欢喜。 宋清棉别开脸,发现周景珦时,发现他的目光已经落到了某处,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那目光的尽头,竟然是宋清歌。 顿时,宋清棉双手拽的紧紧的,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想起皇后曾多次宣宋清歌进宫,难道周景珦在那时候就已经对宋清歌上了心么? 为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平? 所有的好事,都让宋清歌占了。 宋清歌不仅有嫡女的身份,还有天女身份,且还长得好看。 如今又得了周景珦的青眼。 宋清棉不甘心,她要抢回宋清歌的一切。 她要让宋清歌失去一切,让宋清歌痛苦不堪。 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一切手段。 她颔首,垂目,掩藏双眸中浓浓的恨意。 裴贞儿见宋清歌在看宋清棉,便也跟着看了去,最后她顺着宋清棉的目光,也发现了周景珦。当周景珦看向宋清歌时,由于视角问题,她发现周景珦看得竟然是许君灿。 她立即扯了扯许君灿的衣袖,打趣道,“灿妹妹,二皇子在看着你笑呢。” 许君灿抬眸望去,果然见到周景珦在看着她温柔的笑,那笑容宽厚,温暖,犹如三月桃花,瞬间开满她的心尖。 她立即娇羞的低头,洁白的贝齿,齐齐的咬着粉嫩的嘴唇,心中犹如千万只小鹿,在不停的乱撞。 她又伸手捂住胸口,生怕自己的心会激动的跳了出来。 最后,她甜蜜一笑,幸福的绯红已然爬上白皙的脸颊,紧紧的揉着手里的娟帕,想要抬头再看一眼周景珦的笑容,可是,她从小接受的规矩告诉她,她再不能看第二眼,女子要懂得矜持,端庄。 宋清歌望着身旁许君灿的一切动作,不由得抿嘴一笑,接着又有些惋惜,花倒是开了,可是天家无情,庭院深深,这花会如愿结出果实么? “灿妹妹,别低着头了,二皇子已经没有看你了。”裴贞儿笑着打趣道。 “贞姐姐,你……”许君灿抬头,欲说还休,她脸上的绯红还未散去,此时看来,她竟然比平日里更美三分。 “别说了,有人来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许君灿和裴贞儿皆向宋清歌投去感激的目光。 只因闺阁女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议论这情爱之事,是非常不耻的事。 宋清歌之所以制止她们二人,便是看见有人向她们这桌而来,若是她们的谈话被他人听了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清歌,京城的纨绔少爷来了。”裴贞儿不再打趣许君灿,便又将目光投向那入口的地方。 当看到那道玄色身影,悠哉悠哉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时,便附到宋清歌的耳边轻声说道。 宋清歌闻言,抬起蓝瞳,望了去,正巧,谢衍也向她望来。 他笑得开怀,肆意洒脱。 她浅浅一笑,别开了视线。 “清歌,我怎么觉得谢少爷好像是在看你呢?”裴贞儿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想要大声说出来,当看到周围人比较多时,又压低了声音,在宋清歌耳边悄声说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宫中赏月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宫中赏月宴 宋清歌淡淡一笑,“贞儿,你的视线不对。” 裴贞儿想了想,道,“我看什么东西,一向都很准的,必定不会出错。” 宋清歌道,“你不是说他是纨绔少爷嘛,所以无论他看谁,兴许都没放在心上。” “我倒是不了解谢少爷,不过传闻他名声不怎么好。所以,清歌,你可千万别把他放在心上。”裴贞儿关切道。 “嗯,一定不放在心上。”宋清歌敷衍道。 接着,陆续有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走进庭院,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四周也开始热闹起来。 最后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则是当今天子,以及她庞大的后宫。 “皇上驾到!各位娘娘驾到!”太监高声喊道。 “参加皇上,参加各位娘娘。” 众人皆起身,行礼。 “免礼,今日乃是赏月宴,各位不必拘束,吃好,喝好,赏月好。” “多谢皇上。” 帝后之席位当然是比在庭院偏高的一个地方,其余妃嫔,依次而坐。 众人等待皇上及其妃嫔落座以后,方才坐下。 接着,便是宫人端来饭菜,瓜果,糕点,一应俱全,分别摆满圆桌。 众人在皇上开始动筷以后,才纷纷开始动筷。 宋清歌坐的位置,离帝后二人稍远,所以,她落得自在,与裴贞儿,许君灿,谈笑天地,吃吃笑笑,心里倒有几分真欢喜。 谢衍畅快的饮着酒,与那几个皇子,世家子弟,打成一片,笑得肆无忌惮,只是那眼神,有意无意都落在宋清歌身上,见她面上总挂着淡淡的笑意,也跟着欢喜起来。 天子与就近的臣子边喝边聊,其余的都是各自和自己周围的人谈的兴起。 过了片刻,天子提议,在坐的每人可吟诗一首,或者一句,只要是关于月的皆可,最后选出优胜者,可得一样赏赐。 有了奖励,就有了动力。 不过在这种场合,鲜少有女子主动开口。 赏月宴进行到一半时,宋清歌因为高兴,又被裴贞儿劝着,便浅酌了一杯酒,此时,两颊已经染上了红霞。 烈酒在她肚子里翻滚,让她有些倒胃口,酒意涌上头顶,渐渐的,她有些烦闷,她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前世的时候,她特别喜欢这种场合。 因为只有在这种场合,她才能好生炫耀她所学,让别人夸赞她,让周景璃以娶到她为傲。 事实证明,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她自从与周景璃成亲以后,每年的宫里举报的宴席,只要有才艺表演,她都会参加,而且每次都会夺冠。 所以,她认为她已经是天下最优秀的女子,她已经配得上天下最优秀的男人,周景璃。 可是,那只是她认为的爱情,只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她哪里是全天下最优秀的女人,她嘲弄自己,愚不可及。 她想要逃离这里,感觉在这里连呼吸都困难,她毫不犹豫的起身。 “清歌,你想去哪里?”裴贞儿拉住她的手,关切的问道。 宋清歌意识有些模糊,她拒绝所有想与她亲近的一切,于是,她努力想要甩掉裴贞儿的说,并冷冷的说道,“我要出去。” “我陪你。”裴贞儿边说,边起身道。 “不需要。”宋清歌冷冷的说,此刻,她仿佛回到了重生之时,浑身都是防备,无人能靠近,冷漠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裴贞儿一愣,像是不认识宋清歌一般。 这样的宋清歌,不像是人间的人,让她害怕。可是,她仍然没有退缩,而是又伸手去拉宋清歌,“清歌,我担心你,我陪你吧。” “贞儿,真的不用,我很快回来。”宋清歌摇晃一下头,让自己清醒些,用另外一只手扒开裴贞儿的手,便快速的离去。 “清歌,你又不认识宫里的路,若是走丢了,可如何是好?”裴贞儿一脸的焦急,却又不敢大声喊出声。 她没有听到宋清歌的声音模糊的飘来,“呵,这宫中,我闭着眼,也能说出哪块砖缺了一个角,又怎么会不识路?” “贞姐姐,你先坐下,清歌自己做事有分寸的,有你在这,若是一会有人问起她去了哪里,你也帮着回答,你知道我言迟口钝的。”许君灿道。 裴贞儿觉得许君灿说得也有道理,但是,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叮嘱许君灿道,“若是有人问起我们俩去了哪儿,你就说在一旁走走,醒醒酒。” “好,那你快去找清歌。”许君灿道,裴贞儿也跟着去,她就必须得留下。 裴贞儿立即跟上了宋清歌,可是,她躬身,离开庭院,只觉得周围一片漆黑,身后是庭院赏月宴的喧闹,其余的地方,寂静得可怕。 而,宋清歌,早已不见了踪影。 此时的宋清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已经来到了皇宫的柔意湖。 据说,一夜天子独自坐于湖边,见月色倒影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二者相映,皎月失去了冷清,湖水变得柔和起来,天子一时兴起,取名为柔意湖。 柔意湖之所以称之为湖,不过是为了好听而已,实则只是一个比较宽大的湖而已。 湖里种植满了荷,此时,已是荷花快要凋谢的时候,可夜色中,仍旧可以看到有些荷花,在夜风中摇曳。 宋清歌随意寻了一石块坐下,任由冷风拂面,chuī散头顶的酒意。 荷花的清香,随着夜风,扑进她的心底,让她内心深处,一片冰凉。 天地广阔无垠,她抬头仰望天空,不知天上的哪一颗星辰,是她孩子纯真的眼眸。 思念由于烈酒上点了火,灼烧着她的心,让她痛不欲生。 她想念她的孩子! 特别是夜深人静时,任何风chuī草动,她都以为是她孩子最后惨死时叫声。 而给她一切痛苦的仇人,如今仍然在逍遥自在,仇恨布满了她的心,即使指甲嵌入掌心,她都毫无知觉。 她不知道自己出来有多长时间了,只觉着应该回去了。 可是,就在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道毒辣的声音,“宋大小姐,原来你在这里。” 第二百一十四章 yīn谋的邂逅,仇人的生死 第二百一十四章 yīn谋的邂逅,仇人的生死 谢衍因见宋清歌一直面带笑容,便一时放松,去应付周围的人。 等他将注意力收回,想要去看一眼宋清歌时,发现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 他笑容凝固,面色一沉,神色一冷,心里忐忑不安,目光凌厉的扫过周边,都没有发现宋清歌的身影。 他心里的弦已经绷紧,他勉qiáng的笑着,假装酒醉,道,“你们继续喝,我去去就回来。” 旁边立刻有人带着醉意道,“谢小侯爷,这酒,是喝,还是不喝了?” 谢衍笑着道,“喝,回来继续。”可是无人注意到他眼底的一片冰冷。 因谢衍以往每年这种场合,他中途随时都会离开片刻,所以,这次他离开,也没有人起疑。 他离开席位,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宋清歌面对湖面,听着从身后传来的毒辣之声,熟悉而又陌生,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说话的是周景琅。 “公主也是出来醒酒的么?”宋清歌淡淡的问。 “本公主岂是贪杯之人,不像你这个乡巴佬,没有喝过皇宫里面的美酒,遇到了就使劲喝,丢人!”周景琅是独自一人过来的,月光如水,映出她狠毒的面容。 “公主专程从席上跟过来的,就是为了嘲笑臣女的?”宋清歌冷冷的问。 “你以为本公主是来陪你聊天的么?”周景琅不屑的问。 “公主,臣女可没心思跟你聊天。”宋清歌冷漠的说。 “宋清歌,你算什么,你不就是一个被丞相府遗弃在乡下的乡巴佬么?”周景琅高声讽刺道,“可是,你凭什么看不起衍哥哥?衍哥哥乃天仙一般的人物,他肯与你同台表演,便已经是给你莫大的面子,是你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你竟然不给把赏赐让给他,我看你是活腻了!” 宋清歌蓝瞳里闪着寒意,望着潋滟着月色的湖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七巧节之事,周景琅还放在心上呢。 可是,一个连谢衍都不了解的人,或者在谢衍眼里什么都不是的人,却要在这里堵着她,讽刺她,真是可笑至极。 她们二人争吵之时,完全没有注意到黑暗中,一道身影笔直的站着,静静倾听她们的谈话,准备伺机而动。 “公主是以什么身份在为谢少爷讨回公道?”宋清歌此时才起身,转过身来,面对着周景琅。 周景琅被宋清歌蓝瞳里面的寒意震慑得一颤,她又想起了第一次在宫里遇着宋清歌,她险些死在她的手上。 可是,她就是见不得谢衍受委屈,即使她害怕宋清歌,她也要找她理论,为谢衍出口恶气。 七巧节以后,宋清歌也进宫的,奈何周景琅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而平日里,宋清歌在府里,周景琅甚少出宫,也不可能到丞相府去寻宋清歌的麻烦。 好不容易等到了八月十五的赏月宴,宋清歌却没有和周景琅同桌,可是,她的目光一直在宋清歌身上盯着,好不容易逮到宋清歌中途离席,她便跟了过来。 一开始她只想讥诮宋清歌,或者让宋清歌认错,不该看不起谢衍。 可是,此时听到宋清歌的问话,她才清楚的认识到,谢衍对她,冷漠至极,若是她惩罚了宋清歌,替谢衍出了恶气,谢衍会不会展颜一笑,从此对她温柔以待? “我喜欢衍哥哥,你说我是以什么身份?”周景琅自豪的炫耀道。 “公主,那谢衍可喜欢你?”宋清歌嘴角扬起笑意,不过那笑容,让周景琅尴尬得很。 周景琅以亲密的称呼宣誓自己的主权,仿佛谢衍就是她的了。 可是,宋清歌实在不怎么喜欢“衍哥哥”这个称呼呢。 “衍哥哥当然喜欢我了。”周景琅弯起嘴角,笑得自豪,眼里都是亮色,可是,这一切,依旧不能掩藏不了她心虚。 “公主,臣女曾经以为您是天真,如今才知道,您愚不可及。”宋清歌用恭敬的语气,骂得周景琅面红耳赤,“公主,一厢情愿固然是可叹,可自欺欺人却是可笑至极。” 周景琅听明白了宋清歌的话,于是顿时恼羞成怒。 她知道谢衍不喜欢她。 谢衍连一眼也不愿意多看她。 甚至可以说,她知道谢衍心里厌恶她。 可是,这一切,她都可以装作不知道。如此这样,就仿佛一切还是当初,那时候,她还没有告诉谢衍,她长大以后要嫁给他。那时候,谢衍对她,还不是如今这样冷漠无情。 但,宋清歌的话,犹如利刃,刺破她所有的幻想和自我欺骗。 宋清歌在告诉她,谢衍不喜欢她,而她的所有行为,都是可笑至极的。 谢衍对她所有的冷漠,都转化她内心的愤怒,“宋清歌,你竟然敢骂我,我要杀了你!” “公主,从你我初相识,臣女已经被你杀了千万次!”宋清歌讽刺道。 “可是,这一次,确实真的!”周景琅的目光落到宋清歌身后的湖面,那里波光粼粼,深不见底,却是埋葬人的好去处。 她一个狠毒的笑容扬起,双手推向宋清歌,并丧心病狂的说道,“宋清歌,你去死吧!” 宋清歌因为喝了些酒,头脑仍然是昏昏沉沉的,可是,要对付周景琅,仍然是绰绰有余。 可是,她并没有反抗,而是顺势而下,意欲倒向湖中。 但,就在此时,一个温柔,沉稳,愤怒的声音骤然响起,“琅儿,住手!”紧接着,宋清歌感觉腰间一紧,她被人拦腰一抱,又立在了岸边。 “宋大小姐,可有吓到你?” 宋清歌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事情,头痛欲裂,有多少次,她在梦中都将他杀了无数次。 “三哥,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周景琅愤怒道,眼看宋清歌就要落入水中,她的计划就成功了,可是,却被这突然出现的人给打乱了计划。 周景琅口中的三哥,便是三皇子,周景璃,宋清歌前世今生最大的仇人。 夜风呼啸而过,扑入宋清歌的耳中,像是她的两个孩子,在惨死前的哭喊。 她全身血气上涌,都化为了眼中嗜血般的仇恨,周景璃一愣,他何时与宋清歌有了如此大的仇恨。 可是,宋清歌的手掌比周景璃的思维还要快速,她没有言语,不惜bào露自己会武艺的事实,化前世的仇恨,为掌风,一掌狠狠的打在周景璃的胸膛上,而她自己,则向后倒去,“噗通”一声,坠入湖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我在,你就有家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我在,你就有家 从周景琅的角度看,宋清歌只不过是推了一把周景璃,由于用力过猛,她自己反而跌进了湖里。 “呵呵,三哥,貌似这宋大小姐并不领你的情呢。”周景琅讽刺道。 “不需要你管。”周景璃道,“你知不知道,如此任性,会给母后惹出多少麻烦事来。” 他说话时,都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前,宋清歌方才用足了全力,此时,他感觉自己的胸前的骨头都要断裂了。 他不知道,宋清歌为何如此仇恨他?他正欲上前查看湖里,一个女子,掉入此湖中,必死无疑,而他为了等今日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已经准备了很久,怎可白白làng费? 可是,周景琅却一把将周景璃拽了过来,顿时,周景璃嘴里涌现出一股血腥味。 宋清歌会武,这是周景璃此时的反应。 “哟,三哥,你又不是母后的亲儿子,还真当起孝子了,假仁假义,哼!”周景琅拽过周景璃,继续讽刺道。 她怎么可能允许周景璃去继续救宋清歌。 她看着宋清歌落入水中,别提有多兴奋,而且,这宋清歌还不是她亲手杀的,就算到时候追究起来,杀人的也是周景璃,而不是她。 “我的确不是母后的亲儿子,可是母后待我,却犹如亲生的儿子。”周景璃道,甩开周景琅的手,又想上前两步,去查看湖里。 此时,他心里已经起疑,为何宋清歌坠入湖中,竟然没有听到呼救声? “我母后的亲儿子,只有我的二哥,至于你,什么都不是。”周景琅尖酸刻薄的说道。 周景璃此时无心与周景琅争吵,便问道,“你方才可听到她喊救命声?”并朝湖面查看,湖面风平làng静,什么都没有。 周景琅道,“没听到,这有什么稀奇的,水这么深,她又喝了酒,掉下去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淹死了,连救命声都没有来得及喊出来。” 周景璃思索着周景琅的话,觉着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他从进入庭院,便一直在观察宋清歌,见她喝了酒,后来又独自离开,他就悄悄的跟了出来。 原本他的计划是与宋清歌在宫里来个偶遇,在这漆黑的夜里,他们二人若是被人撞见,宋清歌的清誉算是没了,那她从此以后,就会对他死心塌地了。 可是,当他跟踪宋清歌,来到柔意湖,还没有开始行动,就见到了周景琅。 见周景琅与宋清歌争锋相对,他便放弃了先前的计划,若是能英雄救美,在关键时刻救了宋清歌,那她必定也会跟定了他。 可是,世事不如意,他原以为出手相救,宋清歌眼中会出现欣喜,感激之情,毕竟,他乃尊贵的皇子身份,仪表堂堂,风流潇洒,在天子跟前,也算是得宠的。 但,宋清歌眼中如恨意,是恨不得将他撕碎,他深邃的眼中,寒光顿显,看来,有些事,是他不知道的。 周景琅见周景璃不出声,便继续威胁道,“三哥,宋大小姐可是你杀的,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害怕?” 周景璃移过目光,看到周景琅眼中得意的笑,只无奈的说道,“琅儿,那宋大小姐,明明是她自己摔下去的,怎么会是我杀的?” “哼,反正与我无关,出了事,也是三哥你顶着。”周景琅撇了撇嘴,然后转身迅速离开。 周景璃望着周景琅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才转身去仔细瞧那湖面,依旧风平làng静,看不出任何一丝涟漪。 但是,如此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掉入湖中,悄无声息的就消失了呢? 须臾,周景璃无奈的离去,满腔都是计划落空时的愤怒。 在周景琅和周景璃发生争执,宋清歌掉入水中时,一抹黑色的身影,立即将她救了起来。 “丫头!”谢衍蒙着黑面巾,依旧能感受到他浑身的怒意和满心的焦急。 “谢衍。”宋清歌呛了几口水,意识已经完全清醒。 “我带你走。”谢衍拦腰抱住宋清歌,快速飞身离去,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周景琅和周景璃竟然没有发现。 秋季的夜,冰凉,再加上宋清歌落入了湖中,此时更是冷得瑟瑟发抖。她搂着谢衍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怀里,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见你的踪影,便跟来了。”谢衍抱着宋清歌,低沉的说道,他真的不敢相信,若是再晚来片刻,会发生什么后果。 “谢衍,你要带我去哪?”宋清歌问道。 “我带你回家。”谢衍温柔的说道。 “我没有家。”宋清歌淡淡的回答,搂着谢衍的双手,并没有放松。 “丫头,有我在,你就有家。”谢衍低沉的说道,声音里面,再没有平日里的放dàng不羁,桀骜不驯,而是稳稳的承诺。 宋清歌再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勾着嘴角,微微闭着双目,安心的任由谢衍搂着她前行。 “你要带她去哪里?”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人,正是前来寻宋清歌的裴贞儿。 裴贞儿也不认识宫里的路,所以在黑暗中摸索了良久,仍旧没有做到宋清歌,却在这半路上遇到了抱着宋清歌的谢衍。 “快将她放下,否则,我就喊人了!”裴贞儿威胁道,又焦急的唤了一声,“清歌,你有没有事?” 宋清歌听到裴贞儿的声音,便缓缓的睁开眼,道了一句,“贞儿,你可信我?” 裴贞儿见宋清歌无事,便欣喜道,“清歌,你没有事,那太好了。”随后又认真的说道,“清歌,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好,贞儿,你去告诉我的侍女眉俏,让她出宫,然后你也寻理由回府,晚些时候,我去你府上寻你,可好?”宋清歌道。 裴贞儿毫不犹豫的说,“好,我这就去。”然后又扭头,望了望一身黑衣,蒙着黑面巾的谢衍,威胁道,“你要是敢伤清歌分毫,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谢衍毫无表情,抱着宋清歌,飞一般的从裴贞儿身边离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纨绔少爷是暖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纨绔少爷是暖男 谢衍抱着宋清歌,直接出了皇宫,抱入定国侯府的马车,并吩咐初九,稍后将眉俏带到定国侯府去。 定国侯府的马车轱辘响起,踏着夜色,疾驰而去。 到了定国侯府,谢衍直接将宋清歌抱入了屋中,并吩咐仆人立即打来热水。 须臾,宋清歌在定国侯府仆人的伺候下,进入了浴桶,不久,就听到眉俏的声音在屋外焦急的响起,“小姐。” 仆人打开房门,眉俏怀里抱着衣裳,就冲了进来,“小姐,你有没有事?” “我无碍。”宋清歌淡淡的说。 仆人见到眉俏到来,便微微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眉俏将衣裳搁置在一旁,那是早前为宋清歌准备的,就是为了宴席途中出现什么变故,预备给宋清歌换的,没想到,此时倒真派上了用场。 “小姐,当裴小姐找到奴婢时,说小姐被一个黑衣人抱走了,奴婢当时就吓傻了。后来裴小姐又说,一会小姐会去裴府寻她,奴婢这才放下心来。”眉俏一边说,一边伺候宋清歌沐浴。 宋清歌问,“裴小姐与你一起出宫的?” “是的,她与奴婢一起出宫,然后便飞快的赶回府了,说是回府去等小姐。”眉俏道。 宋清歌听着眉俏描述,都能想到裴贞儿说话时的表情,可爱而真诚,认真而洒脱,她没想到,重生归来,还能遇到裴贞儿一般的赤诚之友。 “你离开的事,梦湘可知道?”宋清歌问。 “她不知,她先一步主动去陪二小姐了。”眉俏撇嘴道,“小姐,梦湘今日打扮得可花枝招展了,她是想着那赏月宴上的公子哥多,有必要去露个脸。” “不用理会她。”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小姐。”眉俏又问,“小姐,你是怎么了啊,怎么会来到这里?” 眉俏是宋清歌的心腹,她没有必要隐瞒,但是也不会告诉她内心深处的秘密,“我遇到周景琅,周景璃,然后发生了争执,就落入了水中。” 眉俏立刻紧张起来,打量着宋清歌,道,“小姐,那您有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那湖水很凉。”宋清歌淡淡的说。 “一会儿回府,奴婢给您煮姜糖水,驱驱寒,若是受了风寒……”眉俏说到此处,立即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呸!呸!看奴婢这嘴,小姐会好好的。” “不,回府以后,就说我受了风寒,还必须请郎中去瞧。”宋清歌道。 “小姐,您为何要咒自己生病啊?”眉俏不解道。 “这叫有得必有失。”宋清歌说道。 眉俏似懂非懂,却仍旧点头道,“是,小姐。” 片刻以后,宋清歌沐浴完毕,发觉身体渐渐暖和了一些。 她换上眉俏带来的衣裳,一身水烟色衣裙,白色腰带一束,显得腰肢更加纤细,湿漉漉的秀发,自然的披在脊背上,整个人显得高挑,灵气bī人。 眉俏盯着宋清歌瞧了许久,宋清歌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庞,“眉俏,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 眉俏摇摇头,目不转睛道,“小姐,奴婢终于知道谢少爷为何痴缠着您了?” “为何?”宋清歌淡淡的问。 “因为像小姐这般美丽的人儿,以后若是能娶到家里面,便是日日夜夜盯着看,也不觉得厌烦。”眉俏笑着道。 “眉俏,还取笑你家小姐了,看我不早早的便将你嫁出去。”宋清歌打趣道。 “我的好小姐,您可别拿奴婢来玩笑了,奴婢还想一辈子跟着小姐,伺候小姐呢。”眉俏红着脸,认真的说道。 “好啊,你若是愿意一辈子跟着我,也行,若是你以后遇到了意中人,想要与他白头到老,那我便风光的将你嫁了。”宋清歌道。 “小姐,您还取笑奴婢呢。”眉俏已经羞得不敢抬头。 宋清歌才想起,此时,她是一个闺阁女子,而不是前世已经嫁了人的时候,所以,说是这嫁人之事,已然忘记了害羞。 “好了,不拿你玩笑了,我们出去吧。”宋清歌说完,便直接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谢衍的卧房,她出了房门,便见谢衍在院中徘徊,听到开门声,他立即迎了上来,握住她的双手,道,“丫头,暖和了没?” 宋清歌浅浅的笑着,点点头,道,“好些了。” “走,我吩咐人准备了炭火,还煮好了姜汤,赶忙去喝些姜汤,驱驱寒。”谢衍牵着宋清歌,就往另外的屋子走去。 眉俏则被侯府的仆人带去了别的屋子休息。 宋清歌跟着谢衍,一进屋子,一股热làng迎面扑来,温暖萦绕在她身边,身体里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沸腾着她冰冷的血液。 她舒心一笑,谢衍的体贴,细心,温暖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是她的心。 “丫头,来,坐。”谢衍将宋清歌轻轻按在木椅上,然后端起案桌上的还冒着热气的姜汤,“丫头,喝两口,暖暖身体。” “好。”宋清歌抿嘴一笑,接过瓷碗,喝了两口姜汤,谢衍竟然在汤里面放了糖,瞬间就甜到她的心尖。 “丫头,甜不甜?”谢衍问。 “嗯。”宋清歌点头道。 “丫头,你知不知道,方才我有多担心,若是我再晚些去,那湖水如此深,我真的不敢想象,若是你有任何的闪失,我该怎么办?”谢衍担忧的说道。 “我不会有事的,谢少爷,我方才是故意落入水中的。”宋清歌道。 “这是为何,丫头,你不知道那湖水很凉么?又或者,你又不会水,若是你……” “我会水。”宋清歌道。 “你怎么会水?”谢衍脱口而问,许是觉得自己仿佛碰触到了宋清歌内心的秘密,连忙小心翼翼的说道,“丫头,我不是有意要问的,你可以不说的。” 宋清歌内心绷紧的弦,这一刻断裂。那平静如水的内心,仿佛瞬间激起千层làng花,“谢少爷,我以前学过游泳,自然就会了。” 谢衍心里仍然有疑问,却再也不敢开口,他宁愿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要宋清歌为难,他要得,只是她开心。 “谢少爷,你若是有疑问,便尽管问我,我一定不说谎。”宋清歌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圈禁在怀里,生世在一起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圈禁在怀里,生世在一起 谢衍望着宋清歌明亮的蓝瞳,心里生出欢喜,可是,他终究没有询问那些隐秘的问题,而是问道,“丫头,今日的事情,可否与我说说?” “好啊。”宋清歌慡快的回答,波澜不惊的蓝瞳中,闪过一丝狡黠,咬了咬唇,开口道,“我原本是坐在那柔意湖边醒酒的,可是这周景琅却跟来了,然后就在我面前表白,她对你如何的情深义重,非你不嫁。” 谢衍听到此处,脸瞬间变成黑色,可是,看着宋清歌那狡黠的笑意,他知道,她在故意打趣他,于是便默不作声。 宋清歌继续道,“后来可是不知为何,公主竟然要出手杀我,但,不巧的是,周景璃出现了,后来我便落入了水中。” 尽管宋清歌已经极力压制她的语气,可是谢衍仍然听出了她是咬出的那“周景璃”三字。 “丫头,你和周景璃为何会有如此深的仇恨?”谢衍问道。 宋清歌沉默良久,终是无法将前世的事情吐露出来。 若说她是从前世重生而来,带着前世的记忆,这将是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或许,谢衍也会把她当作怪shòu吧。 她无奈的笑了笑,道,“谢少爷,我不想骗你,可是我却无法说出实话。总之,周景璃与宋清棉,是我今生最大的仇人。若是可以,此时将他们撕碎了喂狗,我也能下得了手。” “丫头,别说了,我心疼。”谢衍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还能感受她手在微微颤抖,彻骨的冰凉,她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宋清歌淡然一笑,其实她的嘴皮已经被她咬破了,尽管她再淡然,那燃烧着仇恨之火的蓝瞳依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谢少爷,你中途突然消失不见,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么?”宋清歌问,她不想再继续想关于仇恨的问题,不想在谢衍面前bào露得更多,不想让谢衍为她担心。 谢衍道,“像我这种行事怪异,不按照常理来的,根本不会有人起疑。” “让你费心了。”宋清歌道。 “我愿意。”谢衍温柔一笑,深情的说道。 宋清歌莞尔一笑,轻声道,“那谢少爷可否愿意送我离开啊?” “现在么?”谢衍问。 “对,我要去裴府上,寻裴贞儿,然后请她送我回府。”宋清歌道。 谢衍已经明白了宋清歌这样做的意图,她这是在为他摆脱嫌疑,他心里一暖,开启魅惑的嘴唇,柔声道,“丫头,你不必为我如此,我不怕bào露。” “可是我怕。”宋清歌毫不犹豫的说道。 “丫头是在担心我。”谢衍笑得开怀,肆意。 “我允许你如是想。”宋清歌浅笑着说,蓝瞳里面竟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丝温柔,尽管瞬间消失,可依然被谢衍印在了心上。 谢衍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甜蜜和幸福,一把将宋清歌拉入怀中,紧紧拥抱着,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揉着她的如浓墨般黑的秀发,下巴抵在她的消瘦的肩上,闻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清香,用倾世的温柔诉说着,“丫头,我舍不得你走,怎么办?”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宋清歌安慰道。 “可是我仍旧想与你时时刻刻不分离。”谢衍道。 “谢少爷,你若是再不放我走,我便告诉裴贞儿,让她扒了你的皮。”宋清歌笑着道,回忆起裴贞儿威胁谢衍时的表情,心里又暖,又感动。 “我的皮,只有你可以随意的扒。”谢衍突然伸手,挑起宋清歌的下巴。 可是,宋清歌脱离谢衍的怀抱,瞬间便躲闪开,并向门边而去,打趣道,“我可不敢,这京城的混世霸王,谁敢招惹啊?” “丫头,你若是再打趣我,会受到惩罚的。”谢衍扬起性感的薄唇,追上宋清歌,从背后抱住她。 “谢少爷想要如何惩罚我?”宋清歌问。 “将你圈禁在我怀里,生生世世在一起。”谢衍朝宋清歌耳边吐着热气,笑容邪魅,声音带着磁性,让人痴迷。 “流氓!”宋清歌嗔怒道,用力挣脱谢衍的怀抱,打开房门,奔了出去。 谢衍在身后,桃花眼里是旷世的温柔和宠溺。 眉俏就在方才谢衍和宋清歌待的隔壁房间里,此时听到开门声,她也跟了出来,见到宋清歌,便道,“小姐,我们这是回去了么?” “嗯,走吧。” “是,小姐。”眉俏边说,边为宋清歌披上披风。 “丫头,我送你。” “好。” 谢衍带着宋清歌出了府门,上了马车,直到裴府门口才停下。 裴府门口,裴贞儿披着浅红色的披风,双手搓着,来回徘徊,见到有马车停下,面色一喜,便立刻迎了上来。 马车内,宋清歌与谢衍早已商定,不能让谢衍露面,就连他们乘坐的马车,也是普通的,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 眉俏先下马车,接着就将宋清歌扶了下来,随后,马车疾驰而去。 “清歌,你没事吧?”裴贞儿拉着宋清歌,上下打量,关切的问道。 “我不要紧,夜里风如此大,你回府以后就在这里站着等我么?”宋清歌问。 裴贞儿笑着道,“是啊,我不知道你何时来,又不放心让仆人看着,便自己在这里守着,只要你一出现,便立刻将你认出来。” “谢谢你,贞儿。”宋清歌发自内心的说道。 “清歌,你跟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说不定某一天,我也会需要你啊,我相信,那时候,你也会如此倾心待我的。”裴贞儿扬起圆圆的笑脸,扑闪着灵动而大大的眸子,真诚而活泼,可爱而动人。 宋清歌心里暗道,今生有她在,一定不会让裴贞儿再重蹈覆辙。 可是,她开口却是,“贞儿,你一定会平安喜乐。” “好啊,借清歌吉言。”裴贞儿拉着宋清歌的双手,一阵冷风chuī来,她连忙道,“清歌,快进府。” “好。”宋清歌带着眉俏,跟随在裴贞儿的身后,从侧门,悄无声息的进了裴府。 裴贞儿的屋里,她早已屏退了所有的人,只留下贴身丫鬟端茶倒水伺候。 宋清歌手里握着冒着热气的瓷杯时,便听到裴贞儿问,“清歌,哪个黑衣人是谁?为何抱着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抱着你的姿势暧昧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抱着你的姿势暧昧 宋清歌闻言,看着裴贞儿赤诚的双眸,在昏暗的摇曳的灯光里明亮,她无心欺骗裴贞儿,却无法对她说出实话,思量须臾,便道,“贞儿,他不是敌人,是我的朋友。” 裴贞儿抿着嘴,用手肘支撑着下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清歌,那黑衣人既然是你的朋友,却又蒙着脸,便是怕被人识破他的身份。我遇见你们时,他是抱着你的,而且姿势暧昧,一点也没有要伤害你的样子,所以他是去救你的。并且,方才送你回来的人,也是那个朋友。清歌,我推理得对么?” 宋清歌心里一惊,想起裴贞儿的前世的种种,果然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女将军,就凭她的一句话,便推断了出了这么多消息。 她有心替谢衍隐瞒,想要保护他的身份,便道,“你说得都对。” “清歌,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猜了,只要知道他不会伤害你,我就放心了。”裴贞儿知道适可而止,是一个聪慧的姑娘。 “多谢。”宋清歌感激道。 “可是清歌,你那朋友为何会去救你?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么?”裴贞儿问,“你前脚才走,我就跟着你去,竟然都没有跟上你,你和我对宫里都不熟悉,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贞儿,你问的问题,便是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宋清歌正色道,“贞儿,我现在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但是,你却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 裴贞儿闻言,也认真起来,“我听你的,清歌。” “我离席以后,便漫无目的的走到了湖边,正在那里chuī风,便遇上了公主周景琅。后来我们发生了争执,接着三皇子出现,我在湖边,站立不稳,便跌进了湖里,后来便被救了。但是,我被救之事,公主与三皇子皆不知,今日我从你府上出去,势必会引起他们二人的怀疑,到时候,若有人问起,你便说我是浑身湿漉漉的求你带我走,你无奈,才将我带到了裴府。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你中途离席,又突然回府,而且又送我回府的事情。” “清歌,我若是将你带回府,可是,却没有任何的措施,早知道,我就吩咐家仆准备热水,这样也能bī真些。”裴贞儿没有拒绝宋清歌,反而懊恼自己做得不够好。 宋清歌主动握上裴贞儿的手,安慰道,“不,贞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接下来,只要我乘坐裴府的马车回府,然后你按照我说的,装作什么都不知,就不会有人为难你。我的性子极冷,完全是有可能什么都不告诉你的,所以,你可以完全不知情,将我告诉你的,全部忘记在心里。” “好,清歌,我按照你的吩咐去做。”裴贞儿坚定的说道。 “多谢。”宋清歌道。 接着,二人又闲话片刻,才依依不舍的分别。 宋清歌离府时,裴贞儿便带着她走的大门,乘上裴府标记的马车,回到了相府。 “大小姐,您可回来了,老夫人还在等着您呢。” 宋清歌才一下马车,走进相府的大门,崔鸳就迎了上来。 “祖母是怎么了?”宋清歌问。 “还不是二小姐回来,去老夫人那里炫耀了,说她在赏月宴表现得如何突出。并且告了您一状,说您中途离席,后来便不知去向。老夫人担心您,便吩咐奴婢在这里守着,只要见着您,就带您去见她。”崔鸳道。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她离席以后,的确发生了很多不知道的事情。 “走吧。”宋清歌说完,便向沁宁院而去。 走进老夫人的屋子,见她正半卧在躺椅上,微微闭着眼,呼吸声均匀,宋清歌不忍打扰她,正欲在一旁坐着,等待老夫人醒来。 可巧这时,老夫人却睁开了双眼,如今她服下了那郎中开的药以后,也不像以往那样贪睡了,听到宋清歌轻巧的脚步声,便醒了。 “歌儿,你回来了。” “是,祖母。” 宋清歌以为老夫人又要责怪她,但是,斥责声并没有如意料之中袭来。 “你中途离席,去了何处?为何现在才回来?”老夫人和蔼的问。 宋清歌还是不适应老夫人的关怀,可是,至少心里面不再冰凉,可是,她却不打算告诉老夫人实情,“祖母,孙女浅尝了几口酒,头脑有些昏沉,便想着离席去透气,醒酒。结果一不小心,就掉入了水中,幸好遇上了裴小姐,便央求她带我出府,孙女去了裴府,换好了衣裳,又休息片刻,这才回来。都是孙女不好,让祖母担心了。” 老夫人闻言,便道,“既然掉入了水中,那为何不直接回府来,而要去麻烦裴小姐?” “祖母,孙女一时无助,浑身湿透了,又恐不熟悉宫里的环境,害怕在宫里走丢了。正好遇上裴小姐,幸得她的帮助,孙女才没有在宫里丢脸。”宋清歌难为情的解释。 “你是怕那如意院的人笑话你吧?”老夫人道。 “知孙女心者,唯祖母也。”宋清歌浅笑着道。 “哼,就你那点心思,我还猜不明白。”老夫人假意生气道,“方才你二妹妹可来与我说了,说她在赏月宴上表现不俗,还得了皇上的赏赐,皇后娘娘也夸奖了她。你若不是中途离席,这些便是你该得的。” “祖母,孙女知错。”宋清歌微微低头,淡淡的说,心道,看来厉府采取的“jiāo兵权,保性命”措施不错,这帝后二人,对宋清棉的态度,也开始转变。 “知错就好,错失了这次机会,下次机会一定得把握好。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些姜汤,给你驱驱寒。”老夫人道。 “祖母,孙女在裴府已经用过了,就不让祖母费心了。如今夜已深重,祖母快歇歇吧。”宋清歌道。 “那也好,你回去吧。”老夫人挥挥手,便又准备躺下入眠。 宋清歌拒绝了崔鸳的相送,带着眉俏,正在回她自己院子的途中,便遇着一仆人说,“大小姐,老爷有请。” 第二百一十九章 病重 第二百一十九章 病重 宋清歌没有多言,而是直接跟着仆人去了书房。 书房的纸窗上,还映着昏暗的烛光,还有宋正风埋头的影子。 仆人叩门,并道,“老爷,大小姐来了。” “进来。”宋正风的声音低沉。 “大小姐请。” 宋清歌进入书房,仆人离去,眉俏在书房外等候。 “父亲。” “你为何要中途突然离席?而且不与我打一声招呼,我是否叮嘱过你,让你今夜好生表现,皇上,皇后娘娘,二皇子,都还在席上,你却擅自离席,你太让我失望了!”宋正风怒气冲冲的说道。 宋清歌冷笑道,“父亲何必动怒,二妹妹不是表现脱俗么?据说还得到了皇上,皇后娘娘的夸奖,那必定也能入得了二皇子的眼。” “你?!”宋正风怒指着宋清歌,对于宋清歌比宋清棉貌美,更能诱惑二皇子这件事,他实在无法说出口。 “父亲若是为了此事,女儿便没什么好说的,女儿告退。”宋清歌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宋正风望着她冷清的背影,再没有开口。 宋清歌回到院子里,西籽仍然亮着烛火在等待着她。 主仆三人闲话片刻,便各自入睡。 ** 谢衍护送宋清歌到达裴府,随即离开,回到定国侯府,初九已经在那里等候。 “爷。”初九恭敬道。 “是怎么回事?”谢衍冷冽的问。 “公主奚落宋大小姐,欲将宋大小姐推入水中,三皇子躲在暗处,突然出手相救,可是宋大小姐却对三皇子下重手,而她自己则坠入湖中。”初九禀报。 一旁的谢十三突然开口,“爷,据我们以前调查宋大小姐所知,她与三皇子并无任何jiāo集。” “这些事你们不用管,三皇子的那几个自以为隐蔽的据点,全部端了!”谢衍双手背在身后,桃花眼里寒冰乱飞,笔直的身体,犹如一座伟岸的峭壁,让人望而生畏。 “爷,为何突然对三皇子出手?我们若是消减他的势力,便是对二皇子有利,我们不能得到任何一丝好处。”谢十三问道。 “爷我高兴。”谢衍冷酷道。 “三皇子的突然出现仿佛是有预谋的,他在一旁听公主与宋大小姐争执,是见机出手的。”初九道。 “宋大小姐真是香饽饽,二皇子紧抓着她不放,三皇子如今也盯上她了,爷,如果再这样,您就有可能bào露了。”谢十三担忧道。 “我蛰伏了多年,便是为了等待被发现。”谢衍笑容肆意,意气风发,接着严厉道,“初九,你一定要时刻保护着她,若是再出现今夜类似的情况,你就不用再来见我了。” “是,爷。”初九拱手道,心里暗道,他还没有来得及出手,便被谢衍接触先登了。 “连夜行动,所到之处,片甲不留!”谢衍一个转身,摆开披风,犹如煞神降临,杀气腾腾,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都让人臣服。 “是,爷!”谢十三,初九,拱手道,紧接着,迅速转身离去。 夜风呼啸而过,犹如幽灵在嘶鸣。 眉俏一脸焦急,打开丞相府的大门,向街道飞奔而去。 她最终的目的地,是一郎中的家,她抡起拳头,使劲的敲门,并大声喊道,“郎中,救命啊,郎中!” 屋内并没有反应。 眉俏又抡起拳头,使劲敲门。 须臾,一个胡须花白的jīng瘦老头打开房门,并抱怨道,“谁啊?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催命呢?” 眉俏立即拽住郎中的手,急切的说道,“郎中,我家小姐重病,求您快去看看我们家小姐,求您了!我给您跪下!”边说,就要把郎中往外拽。 郎中使劲将眉俏的手扒开道,道,“看你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但是,你得先让我把衣裳穿上,背上药箱,才能跟你去看病人啊。” 眉俏主动松开手,感激道,“麻烦您了,老人家,多谢。”后来又觉得不够急切,“老人家,麻烦您快些,再晚些,我家小姐怕是不行了。” 郎中返身,准备好一切,走出房门,眉俏一把夺过他肩上的药箱,背在背上,然后拉着郎中,快步前行,并道,“郎中,麻烦您老人家走快些,我家小姐真的病得很重。” “知道了,知道了。”郎中一边快步跟上眉俏,一边不满的说道。 二人一老一少,一快一慢,估摸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到达了宋清歌的院子。 宋清歌的房间里。 西籽正在用湿冷的娟帕敷在宋清歌的额头上。 宋清歌闭着眼,紧紧的皱着眉头,面庞红扑扑的,嘴唇gān燥,苍白得厉害。 “郎中,快帮我看看我家小姐。”眉俏道。 西籽立即起身,闪到一旁。 郎中坐下,悬丝诊脉,那初初拧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最后收好丝线,道,“你家小姐是受了风寒,可是因为她体质弱的原因,所以病情比较眼中。但是呢,幸好是遇到了我。稍后我会开几幅方子,让你家小姐服下,然后休息半个多月,便能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眉俏和西籽欢天喜地的说道。 郎中走到桌边,眉俏立即将烛火拿得更近些,方便郎中写药方。 须臾,药方成,眉俏在郎中手中塞下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又送他出府,方才返回来照顾宋清歌。 此时,宋清歌已经醒来。 “小姐,郎中走了,您觉得好些了没?”眉俏担忧道。 “好多了。”宋清歌道。 她从宋正风的书房返回以后,睡了片刻,仍旧没有受风寒的感觉。于是,她为了让自己病重,就直接用冷水浇身体,然后便接着蒙头大睡,这才没睡多久,就开始全身发烫,她硬撑着起来,吩咐眉俏去请郎中。 “小姐,您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又是何必呢,奴婢真的心疼。”眉俏红着眼眶道。 一旁的西籽已经默默的流下了眼泪。 “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好的。”宋清歌抿着苍白的嘴唇,淡淡的说道。 “小姐,奴婢去厨房煎药,您喝了以后,睡一觉,明早起来就会好些。”眉俏道。 “你可以去煎药,但是汤药却要倒掉。”宋清歌道。 第二百二十章 心痛到骨子里 第二百二十章 心痛到骨子里 眉俏惊道,“小姐,您都如此病重,怎可不服药?” 宋清歌淡淡的说,“明日里若是祖母知晓我生病,定会再请郎中来帮我瞧的,若是那郎中得知我已好转,我这病就瞒不长了。” “小姐,您要瞒着自己的病作甚?”眉俏不解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道,“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 眉俏没有再问,仍旧留下西籽照顾宋清歌,而她则又出门去抓药,然后返回相府的厨房熬药,当她把汤药端到宋清歌的chuáng头时,已是天明。 而她则把汤药倒进了窗户外的泥土里,然后按照宋清歌的吩咐,前去沁宁院禀报老夫人,声称宋清歌病重,已不能下chuáng,就不能亲自给老夫人煮茶了。 老夫人焦急,道,“可曾请过郎中来瞧?” “回老夫人,昨夜便请了,小姐已经服下药,可并未见好转。”眉俏道。 “这可如何是好,兴许是你请的郎中不对。”老夫人道,“崔鸳,你上次帮我请的那郎中是谁,我感觉他医术不错,你去请他给歌儿好生瞧瞧。” 崔鸳神色一暗道,“老夫人,上次那郎中,乃是江湖游医,老夫人您是运气好,正好碰上了,可是如今,奴婢可不知道去哪寻那郎中。” “那你就去请平日里专门给丞相府看病的郎中过来瞧。”老夫人道。 “是,老夫人。”崔鸳领命,快速离去。 老夫人又道,“扶我去看你家小姐。” “老夫人,小姐特意嘱咐奴婢了,说是怕她过气给老夫人,说就不让老夫人您亲自去瞧她了,等她好些,会亲自过来给老夫人请安。”眉俏恭敬道。 “你现在倒是听你家小姐的话了。”老夫人微怒,“我还没有责罚你照顾主子不周之罪。” “老夫人,奴婢知错。”眉俏低头道。 “既然知错,就快些扶我去见你家小姐。” “是,老夫人。” 眉俏伸手搀扶着老夫人,心里却对宋清歌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料得一丝不差,老夫人不仅亲自去瞧她,还要请郎中去看她。 老夫人在眉俏的搀扶下,看到宋清歌的院子。 才一进院子,便皱了皱眉,这哪是相府嫡女居住的院子,简直就像是下人居住的院子一样寒酸。 好在西籽心灵手巧,不仅喜爱刺绣,而且酷爱花草,这院子里,经过她用花草点缀,虽是陋室,却别有一番趣味。 走进屋子,首先入目的便是桌上空空的药碗,想必是才服下药,西籽正在chuáng边伺候宋清歌。 她见到老夫人,立即过来行礼,“奴婢见过老夫人。” “你家小姐如何了?”老夫人边问,就朝chuáng边去。 西籽连忙阻止,担忧道,“老夫人,不能靠近chuáng边,小心我家小姐过气给您。” 老夫人心里欢喜,觉得宋清歌这是用心叮嘱了侍女,她们二人才会按照她的意思,阻止她的行动。 “自己都生病了,还惦记着祖母。”老夫人脚步并未停下,来到chuáng边,见宋清歌果然病重。 “祖母。”宋清歌气若游丝道,咬着gān裂的嘴唇,想要用双手支撑着坐起来,“孙女……”话还未说完,又重重的躺了下去。 “快躺下,别说话了。”老夫人道。眉俏已经扑到了chuáng边,立即用手顺着宋清歌胸前,须臾,宋清歌才止住了咳嗽。 “求祖母离孙女远些,若是这风寒过了祖母,这可如何是好?祖母,您可得保重身体啊,这丞相府偌大的后宅,就全靠您了。”宋清歌好不容易,用了几口气,才将话说完。 老夫人看宋清歌那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也不由得心疼道,“哎,你到底是真心敬爱我的,我也不能làng费你的一片苦心,我这就坐到一旁去。” 宋清歌不在言语,只是露出勉qiáng的笑容。 老夫人在一旁落座,西籽立即端来茶水,老夫人无心享用,一直等待崔鸳将郎中请来。 估摸一盏茶的功夫,崔鸳就将郎中领了进来,是平日里给丞相府看病的郎中。 郎中一番诊治以后,下的定论竟然比昨夜郎中说得还要严重,说宋清歌少说也要卧chuáng休息二十余天,不能出去见风。 随后,郎中留下药方,接过诊金,才离去。 宋清歌见自己的病情如此严重,便恳请老夫人离去,并再三承诺,待身体稍好一些,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感动在心,为了让宋清歌安心养病,便吩咐在宋清歌生病期间,不允许任何人的探望,然后才放心的离去。 老夫人和崔鸳走后不久,眉俏为了方便给宋清歌煎药,便在院子里搭了一个简易的火灶。 恰好烟雾缭绕时,谢衍便突然出现在了院子里。 “眉俏,你这是作甚?”谢衍问。 眉俏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眸,便道,“我家小姐生病了,我……” 她话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丫头。”谢衍闪身进屋,奔到chuáng沿边,宋清歌已经入睡,他又问一旁的西籽,“你家小姐这是怎么了?” 西籽咬咬唇,不知该如何做答。若是说了实话,便觉得是背叛宋清歌。若是不说,以后宋清歌再做这种伤害自己的傻事,该如何是好。 “快说!”谢衍厉声道。 “小姐用冷水浇自己,然后便受了风寒。”西籽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她不知道宋清歌最后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是不对的。 “初九,去唤初七来。” “是,爷。”躲在暗处的初九应声,快速离去。 西籽见到谢衍在此,便欲出去帮眉俏的忙。 初七来得比以往的速度都要快很多,他连给谢衍行礼都忘了,直接将手搭在宋清歌的手腕上,须臾,眉头一皱。 “如何?”谢衍问。 “爷,属下去抓药。”初七说完,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等初七将药抓回来之时,眉俏和西籽的药都还未煎煮好。 他二话不说,直接提起药罐,将药罐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倒掉了。 “初七,你是要作甚?”眉俏怒问。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亲吻式的喂药方式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亲吻式的喂药方式 “煎药。”初七言简意赅的说。 眉俏怒气冲冲,指着被初七倒掉的药渣,大声吼道,“我这不是就快要煎好了,我家小姐就快能喝了,你这倒好,一来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我倒了,你安的什么心?!” 初七动作迅速,在眉俏说话的间隙,他已经将他抓的药倒进了药罐,放好了水,正准备生活煎药。 “你可以去照顾你家小姐了,剩下的jiāo给我。”初七面无表情道。 眉俏一撇嘴,道,“你会煎药?!你把药煎糊还差不多!” 初七不理会她,继续添加柴火。 眉俏见初七煎起药来,有模有样,便不再多言,又想起他医术高超,定是瞧不上那些普通的郎中开的药方。 心里想着初七是为了宋清歌着想,她又觉得自己方才的语气过于激烈了些,心里又升起一丝内疚,便进了屋。 估摸一炷香的功夫,初七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汁进来,他走到chuáng边,目光落到谢衍的身上,便将药碗递给了谢衍,并道,“爷,宋大小接连服下三碗药以后,便可痊愈。” 谢衍点点头,才道,“昨夜一夜未眠,你与初九都回去吧,处理后面的事,我近两日都会在这里。” “是,爷。”初七的目光不经意的滑过宋清歌的面庞,见她仍然双目紧闭,紧蹙着秀眉,不由得心里一紧,连忙低头离去。 眉俏嘟囔道,“也不知是否chuī牛了,那郎中说小姐需卧chuáng休息二十余天,还不能见风,方才能好转,可是他却说连服下三碗药就能痊愈。” 谢衍道,“在治病救人方面,他从不说谎。” 眉俏没想到自己的话被谢衍听见了,不由得脸一红,略微尴尬,毕竟她怀疑的是谢衍的人。 “先替我端着。”谢衍将药碗递给眉俏,然后他将宋清歌轻轻的扶起来,靠在他的宽大,温暖的胸膛上,又接过眉俏手中的药碗,一手端着药碗,一手喂着宋清歌。 可是,宋清歌却怎么也不肯开口服药。 眉俏急了,道,“谢少爷,让奴婢来吧。” “你们出去。”谢衍道。 眉俏与西籽相视一眼,却没有多说,只得默默的离去。 “将门关上。”谢衍又道。 眉俏关上门的时候,并用一双眼睛从门缝里盯着屋子里瞧,奈何什么都没有瞧见。 “眉俏姐姐,走吧。” “我还是不放心小姐。” “谢少爷兴许是这天下间最在乎小姐的人了,有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西籽,你还小,你不懂。”眉俏道,“以往虽然他们也单独相处过,可是那时候小姐毕竟是清醒的,如今小姐可是昏睡的,若是谢少爷有了不轨之心,这可如何是好?” “眉俏姐姐,爱一个人不是应该懂得尊重对方么?”西籽一本正经道,“谢少爷如此在乎小姐,定然会尊重小姐,不会趁人之危的。” 眉俏惊讶道,“西籽,这些道理,是谁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西籽认真道。 “我不相信。”眉俏摇头道。 “那我就没办法解释了。”西籽微笑着道,又撤了扯眉俏,“快走吧,眉俏姐姐。” 眉俏好奇西籽,平日里话不多,可是每次都是语出惊人,于是,便缠着西籽与她说话,二人就此离开了。 谢衍重新将宋清歌轻柔的放在chuáng上平躺好。 他注视着宋清歌的脸庞,温柔的说道,“丫头,你太淘气了,我这也是被bī无奈,可不是占你便宜,你可不要怪我啊。若是你怪我,也可以将便宜占回去的。” 他说完,端起药碗,包了一口药在嘴里,凑到宋清歌的嘴边,嘴唇相贴,并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然后将药喂了进去。 汤药进了宋清歌的嘴里,她迫于无奈,只得咽了下去,想必是药汁极苦,她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可是就是不肯睁开双眸。 谢衍见着如此模样的宋清歌,心里更加的心疼。 紧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将一整碗药都喂进了宋清歌的嘴里。 不知是否是药效的关系,服下药以后的片刻,宋清歌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方才急促的呼吸声,也渐渐的变得均匀。 谢衍见状,露出心疼的笑容,伸手轻柔的抚摸着宋清歌jīng致的玉颜,眼中是无限的柔情和宠溺。 “丫头,快快好起来,我宁愿你用冷漠对我,也不愿意你这样躺在chuáng上。”谢衍道,然后俯身,用极致魅惑的嘴唇轻缓的碰触了一下宋清歌白皙光滑的额头。 不知宋清歌是否在梦里梦到快乐的事,她竟然微微展颜,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谢衍心上涌现出无尽的安稳,有宋清歌在身边,他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人间。 他握着宋清歌纤柔的玉手,抚摸着他的脸庞,然后将头枕在宋清歌的身边,微微闭上眼,静静的倾听她的心跳声。 时光在缓缓流逝。 温暖的气氛萦绕在宋清歌与谢衍身边。 仿佛这个世间,只有他们二人,没有任何人能进入他们的世界。 今秋的日光,还带着微微的温暖,透过纸窗,投进屋里的地面,形成斑驳的影子。 宋清歌睁开蓝瞳的第一眼,入目的便是谢衍长长的睫毛,和俊美的五官。 性感而薄薄的嘴唇,是让人抵制不住的诱惑。 宋清歌想要用手支撑起来,才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握在谢衍的手里,她看着他略微有些疲惫的面庞,又躺了回去,想让谢衍多歇一会。 谢衍嘴角微微上扬,他一直没有睡着,所以宋清歌一开始醒的时候,他便知道了。 他感觉到握着宋清歌的手一紧,知道她想要起身,看来她是好多了。 可是,最后,宋清歌又躺了回去,他知道宋清歌是在心疼他,他心里暖暖的。 他多么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握着宋清歌的手,和她依偎在一起,幸福相连,没有俗世的纷纷扰扰。 可是,他心里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宋清歌,抬起头来,柔声问,“丫头,你好些了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纨绔少爷亲自为你下厨 第二百二十二章 纨绔少爷亲自为你下厨 宋清歌露出苍白的微笑,望着谢衍疲惫的面色,清冷中略带一丝柔意,“我好多了。” “丫头,你怎么那么傻?”谢衍心疼宋清歌,却舍不得责备她。 “我若是不生病,就没有自由。”宋清歌道,“如今我祖母在我养病期间不许任何人探望我,在这二十余天里,我便自由了。” 谢衍问,“丫头,你又何打算?” “我要去看看你帮我寻的院子。”宋清歌道。 “好,等你好些了,我再陪你去。”谢衍微笑着道。 “谢衍,我觉得我已经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吧。”宋清歌双手握着谢衍的手臂,闪着灵动的双眸,浅浅的笑着,这是重生以来,她第一次露出小女儿家的娇憨之态。 谢衍一时看痴了眼,宋清歌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清冷,淡雅的模样,偶尔的一展欢颜,也都让他欣喜不已。 可是,没曾想,今日的宋清歌竟然拉着他的手臂撒娇,犹如清冷美丽的仙子,突然降落凡间,身处百花盛开的山野,可她那纯美的笑容,却比那繁盛的花儿更加柔艳。 “丫头。”谢衍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磁性满满,他突然觉得口gān舌燥,喉结上下蠕动,咽了咽口水,想要将嘴唇凑到宋清歌的嘴角边,一尝那娇柔唇瓣的鲜美味道。 宋清歌心里一阵恐慌,她以为自己不会再脸红了,可是,在这一刻,绯红仍旧染上了白皙的脸颊。 她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放在谢衍的唇上,并说道,“谢衍,不要。” “丫头,就尝一口。”谢衍用极致魅惑的笑容诱惑宋清歌。 “不可以。”宋清歌摇摇头,坚定的说道,那白里透红的娇嫩肌肤,让谢衍移不开眼。 “好。”谢衍道,“我会一直等你,等你愿意给我的一天。” 宋清歌低头,整齐的贝齿咬着唇瓣,一抹娇羞,染遍脸庞,盛世美颜,可倾众生。 “丫头,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谢衍直起身体,柔声问道。 “我们的谢少爷还会做吃食的么?”宋清歌打趣道。 “我不会,但是我可以学。”谢衍拍着胸脯道,“丫头,你要相信我,我用爱心去做的吃食,一定是人间的至味。” 宋清歌微笑着点头,笑着打趣道,“好啊,那谢少爷就去做吧,若是到时候不是人间至味,我也勉qiáng下咽。” “好,那丫头好生歇歇,我去去就来。”谢衍放开握着宋清歌的手,优雅的转身。 宋清歌望着谢衍的背影,露出淡柔的笑容,又闭上眼,渐渐入眠。 谢衍从屋里出去以后,便去寻眉俏,想找她帮忙。 “谢少爷,您要亲自为我家小姐煮粥?”眉俏惊讶道,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上下打量谢衍,这一身锦衣华服的纨绔少爷,如果会亲自下厨,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嗯。”谢衍道,其实他心里也有些紧张的,若是做得不好,在宋清歌面前丢了脸,以后可如何是好。 “谢少爷,您有这个心,我家小姐肯定会很感动的。”眉俏道,“但是,我们这院子里,没有那做饭的锅碗瓢盆,连个像样灶台都没有,谢少爷,您想大展身手的机会,怕是没有了。” “我先回侯府,你不用喊你家小姐,让她多睡会。”谢衍叮嘱完,便快速的离去。 定国侯府,厨房。 厨娘看着挽着袖子,露出胳膊,风风火火的谢衍,不由得睁开双眼,像是发现了天大的惊人消息一样。 “少爷,您想要吃什么,吩咐奴婢就好,何必劳您亲自动手,这厨房油烟如此之重,小心脏了您的衣裳。”厨娘道。 “这个粥,需要我自己亲手做。”谢衍道,“你在一旁帮我就好。” “少爷,您想要吃什么粥?奴婢先给您将米,水,放好,一会您用勺子搅一搅就好,这也算是您亲自动手了。”厨娘出主意,讨好道。 “你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么?”谢衍不悦道。 “是,少爷。”厨娘低头,连忙恭敬道。 “就做jī汤青菜粥,既清淡,又有营养,她一定喜欢。”谢衍微笑着道,“你说吧,我该怎么开始着手?” “是,少爷。”厨房道,“首先应该将jī汤炖好,赶巧的是,今日这厨房正好有炖好的jī汤,接下来……” 谢衍按照厨娘的指示,便开始动手,半个时辰以后,一碗清香,鲜美的jī汤青菜粥,就呈现在谢衍的手里。 “少爷,您真是了不起,第一次下厨,竟然能做得如此好,就是奴婢看了,也忍不住咽口水。”厨娘恭维道。 “你说了不算。”谢衍道,“只有她说了才算。” 厨娘错愕,却不敢继续打听谢衍口中的她是谁。 “去给我把食盒拿来。”谢衍吩咐。 “是,少爷。” 厨娘将食盒递给谢衍,谢衍装好粥以后,来不及换有些凌乱的衣裳,便提着到了丞相府。 此时,已临近午时。 谢衍到了宋清歌的房间,她已经醒来,正靠在chuáng头,与眉俏闲谈。 “谢少爷,您回侯府,就是为了给我家小姐带一碗粥来?”眉俏看着谢衍打开食盒,端出一碗粥来,便不解道。 “不是带来的,是我亲自做的。丫头,尝尝这粥的味道如何?”谢衍边说,边端着粥碗,坐到chuáng沿边。 眉俏见状,掩嘴一笑,便识趣的起身离开,并带上了房门。 宋清歌尝了谢衍喂进嘴里的粥,一股清香鲜美之味,立即充斥着唇齿之间。 再望向谢衍,二人离得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油烟味。 原本束好的如浓墨般的乌发,也有些凌乱,想必,他来时一定很急。 她心里一暖,微微一笑,“谢少爷,你倒是有做厨师的潜质。” “丫头,你这算是夸奖我么?”谢衍笑着问。 “当然是在夸你,粥很美味,我很喜欢。”宋清歌淡淡的说。 谢衍心里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的甜,“丫头若是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一辈子的粥。” “谢少爷的手,应该是拿刀剑,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的,而不是在厨房,为我一个普通的女子做粥。”宋清歌道。 “丫头,这二者并不相矛盾,即使我在边疆,褪下盔甲,也可为你做粥,陪你看huáng昏日落。”谢衍深情道。 宋清歌从谢衍的话里,却看出了他的抱负之心,他绝不是甘愿平庸之辈。 “好。”宋清歌淡淡的说,神采飞扬。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心相印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心相印 谢衍喂宋清歌用完粥,放下碗,又陪着宋清歌闲谈,笑语晏晏,宁静美好。 三皇子府。 周景璃yīn沉着脸,眼里皆是yīn冷之色,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毫无生机。 他盯着地上跪着的下属,用冷冽的声音骂道,“你们是gān什么吃的?!昨夜就被摧毁的据点,你们竟然现在才得知,而且居然连敌人是谁都查不出,毫无线索,一群蠢货,养你们作甚?!” “属下知错!”两个属下,狠狠的磕在地上,响声剧烈。 “还不快给我去查,仔细的查,一定要给我将人揪出来!”周景璃yīn冷的说。 “是,三皇子!”两个属下见命保住了,便起身,飞一般的逃离。 只留下周景璃,凝聚着冷yīn的目光,还夹带着浓浓的狠厉。 昨日他与周景琅分开以后,实在好奇宋清歌到底有没有在湖里被淹死,于是,他又吩咐人去湖里寻找,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今日一早,他的属下便回来禀报,宋清歌昨日去了裴府,后来是由裴府的马车送回相府的,而且因受了风寒,病得很重。 但是,宋清歌是怎么从湖里脱身的,仍然没有人查到,就仿佛凭空消失一般,这才是让周景璃心惊的地方。 他回忆起昨夜里看到宋清歌蓝瞳里噬血般的恨意,心中思虑千百遍,也寻不出他与宋清歌的一点瓜葛。 她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竟然不知。 这个以煞星之命被遗弃,以凤命在身归来,以“千古绝唱”被封为天女,深得皇后青眼,能得周景珦爱护的女子,一定非同凡响。 可是,据他情报得知,宋清歌冷漠至极,对谁都没有特别的情感,尤其是这种女子,若是能得到她的真心,让她为他所用,那他离成功又会进了一步。 他筹划了一切,这赏月宴是最好的时机,可是,结果却出乎人意料,他失败了! 而且,方才又收到属下的情报,他秘密创建的几个据点,在一夜之间,被摧毁的片甲不留,对方手段快而狠,直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予他重创。 难道对方对他下狠手是因为宋清歌么? 又或者是其他的人? 他不相信这一切,会是巧合。 而如今,有实力与他作对,且又在乎宋清歌的,便只有他的二哥,周景珦。 周景璃的嘴角扬起惨冷的笑意,周景珦么,他也许是该试探试探他的实力了。 ** 傍晚时分,宋清歌已经服下了三碗药,初七又来看了她一次,见她jīng神状态很好,便按照谢衍的吩咐,给宋清歌易了容。 初七出手,果然非同一般。 他用特殊的颜色,修饰宋清歌的眼角,这样竟然能神奇的隐藏她的蓝瞳,就与常人瞳目无异。 然后,宋清歌再换上男子装,正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谢衍亲切的唤了一声,“临贤弟,数日不见,谢大哥我心生想念。” 宋清歌抿嘴一笑,离她上一次女扮男装,已经有一些时日了,谢衍说好久不见临贤弟,也没错。 只是那声谢大哥心生想念,让她感觉怪异。 “劳烦谢少爷挂念。”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 “不劳烦,一点都不劳烦,若是临贤弟在京城没有落脚地,定国侯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谢衍献着殷勤。 “好啊,改日定登门拜访,不醉不归。”宋清歌笑容明朗,犹如嫡仙。 谢衍却立刻道,“以后临贤弟若是想要喝酒,必须得有我在场,若是其他人敢私自邀你喝酒,我定不轻饶。” 宋清歌嗔怒道,“谢少爷,你平日里在京城市面上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在我的面前,也开始霸道了?” “在宋大小姐面前,我永远是小跟班。”谢衍笑着道。 一旁的眉俏和西籽见着二人眉开眼笑的打趣,也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这是她们愿意看到的局面。 初七道,“爷,属下告退。” 谢衍挥手,“去吧。”目光在宋清歌的脸庞上不曾移开。 初七临出门时,望了宋清歌一眼,无人瞧见他微扬的嘴角。 随后,谢衍与宋清歌也出了院子,直奔谢衍事先为她看好的院落。 那院落坐落于京城西街的背后,地势僻静,周围都是寻常的百姓人家。 一进院子,首先入目的便是四间普通的房屋,院子里有一棵树,还有些寻常的花花草草,倒于普通农家无异。 宋清歌推开房门,房间里面只是简单的摆着chuáng铺,案桌,木椅等家具,墙壁上任何装饰都没有。 她不相信谢衍会给她准备如此简单的房间,于是便打量着房间,直到把四个房间全部都看完了,然后又走到第三个房间。 她看着那唯一的衣柜,伸手推开衣柜的门,里面仍旧无异常,可是,她却走进衣柜,用手轻扣衣柜的背面,果然,里面是空的。 “谢少爷心思果然独特。”宋清歌浅笑着道。 “可是,依然没有逃得过丫头你的慧眼。”谢衍道。 “多谢谢少爷夸奖。”宋清歌道。 “那临贤弟,你对这房子可否满意?”谢衍问。 “这房间的暗道,若是原本就有的,定然有被泄密的可能,你肯定也看不上。所以,定是你看好这院落,勘察了周围的环境,才改造的这个暗道。谢少爷如此用心,我又怎么会不满意呢?”宋清歌笑着道。 谢衍道,“临贤弟说得一字不差。” 但是,紧接着,宋清歌笑容凝固,认真道,“这四个房间,唯独只有这个房间的有衣柜,容易让人起疑。” “那临贤弟觉得要如何改?”谢衍问。 “这个衣柜后面仍然要留空一部分,但是,走一段路后,便堵死,而且再想返回来时,这个机关却再不能打开。”宋清歌道,“再去其他的房间,选一个隐蔽之地,另开暗道之门。” 谢衍心里震惊,面色大喜,只是笑脸盈盈的望着宋清歌,不曾言语。 “谢少爷,难道我们的想法一模一样么?”宋清歌猜道。 谢衍点点头,说道,“丫头,今生只有你,能与我心心相印。”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死相随!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死相随! 宋清歌浅浅一笑,倒像是一个翩翩儒雅的公子。 “临贤弟,我们去下一个地点吧。”谢衍道。 “好。”宋清歌道。 谢衍打开暗道,与宋清歌一同进入,走过狭窄的暗道,便是一个广阔的天地,竟然是京城郊外。 在这里,有几间破的茅草屋,周围杂草丛生,仿佛没有进来的路,若不是谢衍修建的这个暗道,宋清歌也不会想到京城郊外会有这么好的地方。 “谢少爷,从那么远的地方,挖暗道过来这里,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你是怎么做到的?”宋清歌环顾着四周问道。 “从丫头你说需要院子开始,我就着手准备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三百个身qiáng力壮之人,分成三个队,每队轮换着没日没夜的gān活,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一律不准休息,也不过是昨日才修建好。” 谢衍无所谓的说道,宋清歌却知道其中艰辛的,“谢衍,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丫头,为你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谢衍道,“而且,丫头,这个暗道你可以放心使用,那些挖暗道的工人,在到来和离去时,都是蒙着眼睛的。在修建暗道时,他们每个人全程都是蒙着脸的,暗道修建好以后,我就将他们分别送到了不同的地方,他们之间互不相识,是绝不可能泄露这里的秘密的。” 宋清歌叹谢衍心思缜密,却又欣喜着,这个如此优秀的男子,心里只有她。 谢衍见宋清歌用赞赏的目光看着他,而且那目光里还带着一丝温柔,便欣喜不已,“丫头,去屋子里看看。” “你还给我准备了惊喜么?”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走进茅草屋,只见里面坐着,躺着,站着,各种姿势的孩子。 宋清歌连看了几间茅草屋,里面都是孩子,有男有女,估摸有一百人。 “谢衍,这些孩子,你带来有多久了?”宋清歌问。 “两天。” “我要带他们走。” “去哪里?” “千峰山!”宋清歌淡然的说。 谢衍抬了抬眉,毫不犹豫的说,“我陪你!” “谢衍,你肩负着定国侯府的未来,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宋清歌认真道。 “丫头,我自懂事起,就一直在冒险。”谢衍肆意道,“而且,千峰山,足够危险,刺激,我喜欢。如果让你独自一人去,那对我而已,简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可是我……”宋清歌心里还是不想谢衍跟着她去,谢衍对她越好,她心里越内疚。 可是,她话未说完,便被谢衍打断,谢衍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霸道的说,“宋清歌,不许你再拒绝我。总之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要跟到哪儿,生死相随。” 宋清歌连忙伸手覆上谢衍的嘴唇,嗔怒道,“不许胡说!” “那丫头,你是同意我跟你一起去了?”谢衍高兴的问道。 “嗯。”宋清歌点点头。 “太好了,我要让你总是在我视线范围内,我要保护好你。”谢衍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道,“谢衍,我想现在就走。” “丫头,千峰山乃及其凶险之地,若我们进山,必须要有准备。”谢衍道。 “谢衍,若是此时我们遇到敌人,对方会给我们时间准备么?”宋清歌淡淡的说。 “好,听你的。”谢衍明白宋清歌的心切,可是,他只是想做好万全的准备,将宋清歌保护好,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接着,谢衍便吩咐在这里看守这些孩子的属下,将这些孩子带着分别走不同路,然后都带到千峰山脚下。 宋清歌吩咐初九去通知眉俏和西籽,若是她们二人数日见不着她,肯定会担心。 然后,宋清歌与谢衍便踏上了去千峰山的道路。 千峰山,便是由不计其数的数千字座小峰重叠而成的一座绵延起伏的大山。 而且,这千峰山及其高,从山脚到山顶,会经历不同的四个季节。 宋清歌等人昼夜不停的赶路,历时两日,终于赶到了千峰山脚下。 她吩咐谢衍的属下将所有的孩子全部带到她的面前,最后点数,果然是一百人。 “孩子们,以前你们不能选择你们的出身和身份。可是,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今日若你们跟着我进山,从此以后,你们不是流làng街头的乞儿,你们不再是孤独无依,你们将有最亲密的朋友。” 宋清歌此时身着男装,又刻意的压低声音,竟然无人知道她是女儿身。再加上她本身身量较同龄人偏高,所以,她称呼这些有些比她年龄还大的男孩女孩,竟然毫无违和感。 “你们看看你们身后的这座山,若是你们怕了,我们就立即送你们回去,不会伤害你们分毫,回去以后,你们仍然过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宋清歌背着双手,老练的说道,“若是你们不怕,要与我进山去闯一闯,只要能活着出来,那以后只要有我在,便不会饿着你们。” 这时,孩子群中响起一道声音,“为何会选中我们?”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命运!” 谢衍在一旁板着个严肃的面庞,觉得宋清歌用“命运”二字解释非常对。 他能遇到她,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我数三,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之前,想要回去的,便喊出来。在最后一个数字落下以后剩下的人,就必须跟我进山。”宋清歌突然冷冽的说道。 “我先告诉你们,这山里有无数的猛shòu,恶劣的气候,这些随时都可能会要了我们的命,你们可得想清楚!”宋清歌恐吓道,“现在开始数数,一!”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 “二!” 这声落下,已经有五人要求回去。 宋清歌抿嘴一笑,让那些要求回去的孩子立即站出来,“三!” 最后一道声音落下,总共有十人要求回去。 宋清歌信守承诺,立即派人将他们送走,不过是送到了不同的地方,让这几个人终生不可能有重逢的机会。 剩下的九十人跟着宋清歌等人走进千峰山,才走片刻,就有人看到毒蛇被吓哭了,嚷嚷着要回去。 一直到第三天,竟然总共有十人要求回去。 宋清歌一一照办。 第二百二十五章 永远不要以貌取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永远不要以貌取人 宋清歌带着众人进入千峰山以后,到第四天清晨的时候,一百个孩子,只剩下八十个。 当她准备再继续深入的时候,又有孩子提出来要回去,可是,此时,她没有同意。 她将剩下的八十个孩子,分成四队,每队二十个人,每队分开行动,无论使用什么办法,要在这山里存活半个月,半个月以后,她就会亲自来接他们回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一旁的谢衍,虽然当初他训练部下的时候,也是及其残酷的,可是,如今这些都孩子,最小的十岁,最大的也不超过十五岁。 他们平日里甚少劳动,所以要在丛林密布的山里生存十五天,简直比登天还难。 若是遇到毒蛇,野shòu,也不小心,就会丧命。 这是八十条鲜活无辜的生命。 宋清歌的命令一下,大多数的孩子都哭了,可是她没有理会,而是冷声说道,“如今你们已经进入深山,若是要回去,也可以,你们便自行回去,是生是死,我不会负任何的责任。若是继续前行,靠你们相互团结,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这个坏人!”前些时日问宋清歌的那个男孩顿时大声骂道,“你为何如此残忍?原本我是在那里乞讨,虽然时常挨饿,但是至少不会有生命危险。如今你将我带到这里来,让我自生自灭,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谢衍闻言,神色一冷,就要吩咐人将那孩子送走,宋清歌去伸手拦住,冷冷一笑,走到那孩子的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哼!”那男孩冷哼一声,别过脸,直接不理会宋清歌。 宋清歌上下打量他,说道,“看你模样,大概十三四岁,体格还可以,应该是没被饿着,看来平日里没有少抢那些小乞丐的吃食吧。” “你胡说!”那男孩满脸通红,愤怒的大声吼道,“我丢丢从来不抢比我小的乞丐的吃食。” 宋清歌望着丢丢那正义凌然的模样,掩藏心中的欣赏之意道,“那些比你大的乞丐,你能抢得过么?” “我丢丢是谁,我丢丢是用智慧吃饭的,硬抢不行,我还不知道智取么?”丢丢拍着胸脯自豪的说道。 “丢丢是谁给你取的名字?你的父母呢?”宋清歌问。 “我亲生父母在我一出生时就将我丢了,我养父母捡到我的时候,就给我取名叫做丢丢,后来我养父母也去世了,我就成为了乞丐。”丢丢在说他亲生父母时,一脸冷漠,在说他养父母时,竟然眼眶一红。 “你姓什么?”宋清歌问。 “我姓王。”丢丢说道。 “从今以后,你就叫凤拾。”宋清歌道。 “凤拾,什么意思?”丢丢不屑道,“再说,谁稀罕你取的名字?” “若是你能活着出来,以后在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王丢丢,只有凤拾。”宋清歌冷冷的道,“若你不能活着出来,那这个世界上从此也不会有王丢丢这个人,因为他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都是你说的算?”丢丢不服气的吼道。 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道,“因为我比你qiáng。” “就凭你?呵,你也能比我qiáng?”丢丢用不相信的目光打量着宋清歌,见她身体单薄,眉清目秀,便鄙视道,“像你这种人,在我们乞丐堆里,我一人便打你三个。” “好啊,你现在就从你们八十人中挑选十人出来,加你一共十一人,和我对打,若是我输了,我立刻送你们出去,若是你们输了,以后就必须得服从我命令。”宋清歌道。 “十一人?”丢丢大笑道,“你会被打得很惨,到时候可别怪我们不手下留情!” “去吧。”宋清歌道。 丢丢看了宋清歌一眼,便去挑选人去了。 “丫头,到时候让初九先去对付他们。”谢衍走到宋清歌身边,悄声说道,他是担心宋清歌连着奔波了数日,现在又要面对比她还年长得十一个人,即使不会有生命危险,也会受伤。 “谢少爷,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们臣服于我,你在一旁看着就好。”宋清歌自信的说道。 谢衍知道宋清歌决定的事情,他几乎是不能改变的,但是,有他在,大不了暗中出手帮助她,总之,让她毫发无损便是。 正在这时,丢丢又折身返回来了,“我已经挑选好了。”说完,还用手向后指着他身后的十人,全是男孩,看着面目,都比宋清歌还年长。 “怕了么?若是怕了,就赶快将我们放回去吧。”丢丢嘲笑道。 宋清歌神色一凛,道,“周围的武器,任你们挑选!” “我们可以要他们手中的剑么?”丢丢大喜道。 宋清歌浅淡一笑,这丢丢要谢衍属下手中的剑,怕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和她打斗,而是怕她失信,到时候,丢丢他们手中有武器,也能与之抗衡。 “好,将你们手中的武器都给他们。”宋清歌道。 谢衍属下并没有听从,而是皆望向谢衍。 倒不是他们没有了武器就会怕这帮孩子,而是没有了武器,在这深山里面,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而且,若是这些孩子拿着武器,当他们与孩子发生冲突时,怕误伤了孩子的性命。 谢衍微微点头,那些属下便将武器给了以丢丢为首的十一个孩子。 “你的武器呢?”丢丢提着明晃晃的剑,问宋清歌。 “对付你们,不用任何的武器。”宋清歌冷笑道。 “呵,我叫你狂妄自大!”丢丢吼道,“兄弟们,上,杀了他,我们就能自由了!” 随着丢丢一声怒吼,他身后的十人提着剑一起涌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剑,朝宋清歌乱砍。 谢衍的属下得了谢衍的命令,皆没有上前帮忙,而是看管好其余的孩子,怕他们趁机跑掉,若是走失,一定会丧命。 而谢衍的目光,随着宋清歌身体的移动而移动,随时准备飞过去,保护她。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宋清歌用很难看清楚的速度,在这十一人之间穿梭,不过是须臾,每人手中的剑,皆被打落,而这十一人皆是站着不动。 原来宋清歌在这瞬间,就点了十一人的xué道。 “你使诈?!卑鄙小人!”丢丢僵直着身体,还保持着砍宋清歌的手势,不服气的大吼道。 “呵,我既然能打落你们手中的剑,还能点了你们的xué道,难道我会没有机会杀你们么?”宋清歌厉声道,“而你,技不如人,就开始破口大骂,才是真正的卑鄙小人!” “我……”丢丢又欲反驳,却被宋清歌冷厉的打断,“今天我教给你们的第一件事就是,永远不要轻敌,永远不要以貌取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人打虎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人打虎 方才那些不怎么相信的宋清歌的谢衍的属下,此刻都露出惊叹的目光,他们是训练多年的暗卫,所以让他们与宋清歌单打独斗,或许有些人都不是宋清歌的对手。 而那被丢丢挑选的剩下后的孩子,此时都张大着嘴巴,嘴巴里面能放下一个jī蛋,惊讶万分,他们没有想到,瘦瘦弱弱的宋清歌会有如此惊人的速度。 谢衍嘴角微扬,看来他对她是过于担心了,她比他想象的还要qiáng大。 以丢丢为首的十一人,此时都羞愧的低下了头,还没有动手之前,他们确实看不起宋清歌,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才会轻敌,可是,宋清歌于他们,qiáng大得太多,是他们只能仰望的神。 “愿赌服输!”丢丢倔犟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有十一人,再去挑选一人,分成四队,每队三人,去分别带领其他剩下的人,在这深山里面生存十五天。富贵在我手中,生死在你们自己的手中,能活下来的人,以后便是我凤临的人,有我凤临在,你们便能荣华富贵,若是死了,便是你们自己的事。”宋清歌冷冷的道。 “我们一定会全部活着出来!”丢丢道。 “我等着你们。”宋清歌淡淡的说,然后解开他们的xué道。 丢丢立即跑过去,将所有人分配好,最后由他带头,将所有人带领进了深山。 突然,丢丢回头,问宋清歌,“凤拾是哪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凤凰的凤,拾起的拾。凤是我的姓,既然将你拾起,便不会再丢下。”宋清歌淡然的说。 丢丢闻言,裂开嘴一笑,笑容灿烂,“这名字我喜欢。若要我取这个名字也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宋清歌道。 “等我活着回来,你一定要亲手教我武艺,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亲手将你打败!”丢丢大声道。 “一言为定!”宋清歌清浅一笑,明媚动人。 “一言为定!”丢丢认真喊道,“兄弟姐妹们,跟着我凤拾走!” 直到那一帮孩子的身影全部消失不见,谢衍才道,“丫头,这十五天,我们当真就不管他们了?” “若是我们不管他们,可能真的没有几人能活下来。”宋清歌说道,“接下来就还要辛苦你的人了。” “宋大小姐请吩咐。”那些属下竟然主动拱手对宋清歌道。 谢衍神采飞扬,他喜欢的女子能依靠自己的实力赢得他的部下的认可,他也是欢喜的。 “多谢。”宋清歌浅浅一笑,虽然这些属下是听命于谢衍,可是,他们没有义务帮助她,所以,她是真心感谢他们,“你们几人也是分成四队,暗中保护他们,务必保证不要让他们丢了性命!但是,只有在他们处理不了的情况下,才能帮助他们,而且不能让他们察觉你们在帮助他们!” “是,宋大小姐。”众属下拱手道,他们相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原来宋清歌不是真正的冷漠无情,她也有她的底线,那些孩子被选中,一切都是命运。 他们虽然生活得不好,若是遇上平安岁月,至少是生命无忧。 可是,既然现在被选了进来,若是能通过考验,以后便是她宋清歌的人,有她在,她便会护他们一生。若是不能通过考验,也至少要让他们完好无损的活着回去。 众属下已经分好了队,各自去完成任务。 “丫头,他们都有任务,那我做什么?”谢衍笑着问。 “跟我去寻吃食。”宋清歌道,“我随便去这里面看看,看看哪个孩子表现得最优异。” “好,我陪你。” 二人也跟着众人而去。 ** 七日过去。 八十人,竟然还有六十人没有受伤,他们已经搭建好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学会了防御异shòu的方法,还学会辨认了有毒和可食的食物。 唯一笼罩在大家心中的yīn影便是,那些受伤的同伴,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救下的情况,便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滩血迹,想必是被野shòu给拖走吃掉了。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害怕,哭泣,大骂,可是,他们发现这些发泄的方式都无济于事。 最有用的,便是大家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减少受伤,被野shòu袭击的可能,这样,人数越多,才能越安全的活到最后。 宋清歌望着这一切,略感欣慰。 但是,他们也遇到了危险,就在前两日,他们发现了三只老虎,巨大无比,若是,这那些孩子碰上这三只老虎,定然会有人丧命。 于是,宋清歌和谢衍,初九就将这三只老虎解决了。 但是,因为初九平日里保护那些孩子就颇有疲惫,这三只老虎来的措手不及,他们三人在与老虎打斗过程中,初九稍有不慎,就险些被另外一只隐藏在暗处的老虎给抓到了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 宋清歌一个凌厉的飞身,一脚将初九踢开,并且朝那只偷袭初九的老虎应面劈去,那只老虎的头顿时破裂,老虎也立即倒地死亡。 然而,宋清歌的背后还有一只方才一直与初九打斗的老虎,它趁机就开始袭击宋清歌的后背,谢衍见状,立即飞过来,杀死那只老虎。 当两只老虎倒地时,谢衍和宋清歌已经紧紧的背贴背,宋清歌神色凌然,浑身冰冷,谢衍身体微微颤抖,他心里都是宋清歌,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她伤到一丝一毫。 初九已经提起剑,朝另外的两只老虎而去,后来,三人解决两只老虎,便省力了不少。 当四只老虎全部解决以后,初九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宋清歌面前,“初九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不用。”宋清歌淡淡的说。 “主子,曾经,属下是奉了爷的性命,来保护您的。属下觉得爷是大材小用,心里多有不服,但是,今日主子奋不顾身的救了属下的性命。从此以后,属下的命便是主子您的,属下生为主子,死为主子!”初九拱手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凤阁成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凤阁成立 宋清歌浅笑着道,“初九,你这个样子,你的爷会不高兴的,说我抢了他的人。” “主子,您和爷之间还分彼此么?属下效忠您,和忠心爷不是一样的么?”初九问道。 “丫头,初九说得对,我和你,本来就不分彼此。”谢衍笑着道。 宋清歌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原本是想借初九来打趣谢衍,没曾想,反被初九的无心将了一军,惹得谢衍满心的欢喜。 “初九,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还是帮着你的爷呢,今晚的晚饭你就别吃了。”宋清歌气呼呼的说道。 “主子,属下知错,属下认罚。”初九认真道。 宋清歌望着谢衍明朗的笑容,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谢衍道,“丫头,等等我。”然后追了上去。 初九此时才发现,竟然无一人管他,就让他跪在那里,所以,宁愿得罪谢衍,也不要得罪宋清歌。 因为得罪谢衍,就只是得罪一个人。 而得罪宋清歌,便等同于得罪了谢衍,到时候,就无人管他死活了。 初九望着那消失的两道身影,还是自己起身来,继续去保护那些孩子。 ** 十五日的期限,很快就到来。 宋清歌和谢衍带领着众人站在千峰山脚下,率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便是衣衫褴褛的丢丢,他的手臂和脸上到处都是伤痕。 紧接着,便是相互搀扶,勾肩搭背,咬牙坚持的剩下的人。 “我们活着出来了。”丢丢道。 “总共多少人?”宋清歌问。 “进去的时候八十人,现在只有三十人。”丢丢没有了以往的傲气,心里还沉浸在那无辜的五十条生命,“对不起,我没能完成任务。” “对于手无寸铁的你们来说,已经不错了。但是,你能意识到自己不足,便是进步了。”宋清歌正色道。 “可是,我仍然觉得你太残忍了,那五十条无辜的性命,便是被你害死的。”丢丢不满道,眼中甚至还有恨意,那是在深山里面生存了十五日积累起来的无助和愤怒。 “那你是要寻我报仇?”宋清歌问。 “不是,我是觉得你既然要做大哥,就不能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打得厉害,就可以肆意践踏别人的性命。”丢丢道,“我曾经也做过大哥,我从不抢比我弱小者的食物,甚至会照顾他们。” “那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教训我该如何做人么?”宋清歌冷冷的问。 “你看你,想要做大哥,还需得听得进去下面的人的意见,我只不过才是随意说了几句,你就仿佛要杀了我一般。”丢丢不屑道。 “呵,自以为是?!”宋清歌冷冷一笑,抬手鼓掌,紧接着,便从隐蔽之地出来了一帮人,正是先前从深山中消失的五十人,一人不少。 “你们?”丢丢伸手指着那笑脸盈盈的五十人,一脸的迷惑,然后又问宋清歌,“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是已经……” “让他们告诉你。”宋清歌道。 于是,那五十人之中立即就有人回答丢丢,“是这些大哥哥们救了我们。” “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就是他们救了我们,其实他们时刻在暗处保护我们。” “只不过我们被淘汰了。”有人垂头丧气的说道。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丢丢向宋清歌一弯腰,诚恳的认错。 “这是我教你们的第二件事,永远不要自以为是,当不了解一个人,又没有调查清楚整个事情时,不要以自己的思维去决断对方的行事,否则,最后的结果,便只能是失败!” 宋清歌声音铿将有力,掷地有声,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所有人为之一震,仿佛与生俱来,她便拥有让人仰视的气度。 “是!”丢丢道,“我还有资格叫凤拾么?” 丢丢害怕的问道。 “当然,凤拾只能是你。”宋清歌肯定道,如愿在丢丢的眼中看到了欣喜的目光。 此时,那些被淘汰的人,竟然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而,那些通过考验的人,则是满脸的自豪。 宋清歌的话,是对丢丢的认可,赞赏,这对于他们这些无家可归,没有亲人的孤儿而言,便是莫大的荣耀。 “凤拾参见大哥,以后愿意一生跟着大哥!”凤拾跪下,拱手道。 从此以后,这世间再无丢丢,只有凤拾。 宋清歌抿嘴浅笑,“为何唤我大哥?” 凤拾道,“你让我们进来训练,无非就是想找人做你的小弟了嘛,如今我对你心服口服,当然就叫你做大哥了。” “你今年几岁?”宋清歌问。 “十三。”凤拾道。 “我比你小,你也愿意唤我大哥?”宋清歌问。 “大哥曾说过,因为你比我们qiáng,所以在我们面前,你说了算。既然如此,我们要听你的,自然就该唤你大哥了,这个与年龄大小没有关系。”凤拾道,“大哥不用尴尬,小弟我是心甘情愿服从你的。” 宋清歌脸色一黑,道,“你不能唤我大哥。” “那唤什么?”凤拾问道。 宋清歌并没有回答,而是吩咐人将那淘汰的五十人立即送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远去的背影,才对凤拾道,“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凤阁的人,而我,则是你们的阁主,凤临。” “凤拾参见阁主。”凤拾觉得自己在做梦,怎么他在一瞬间就有了新的身份,他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什么阁之类的,像是帮派一样。 但是,以往他听说书先生说过,在这种时候,以他的身份,是要跪下给阁主行礼的,所以,他便照着听来的说书内容照做了。 没想到,他这一跪,他身后的共同历经生死的二十九人,也跟着跪了下去,大声齐呼,“参见阁主!” 凤拾在这一瞬间,有种责任和荣誉感一起扛在肩上的感觉,他是自豪的。 “都起来吧。”宋清歌清冷的说,不怒而威,“从此以后,凤阁便是你们的家,你们便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姐妹。”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私会? 第二百二十八章 私会? “是,阁主。”以凤拾为首的众人拱手道。 “我们回去吧。”宋清歌道。 谢衍点点头。 这次回去,仍旧历时三日,宋清歌依旧将他们带到了京城郊外的茅草屋,安置好以后,留下初九来带他们,而她则承诺明日再过来看他们,便从暗道出来,便是谢衍选中的院子。 “宋大小姐,爷,你们可回来了。”谢十三见到众人,焦急道。 “出了何事?”宋清歌问。 当初他们去千峰山的时候,便留下了谢十三,想着他是谢衍的贴身侍卫,只要有他在,便能掩饰谢衍不再京城的事实。 “宋二小姐带人,硬要闯您的院子,说您不再府上,出去……”谢十三欲言又止,那后面的话简直不堪入耳,他实在说不下去, 宋清歌也没有多问,她当然知道宋清棉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立即回去。”宋清歌道,“谢少爷,看来只能改日再与你细聊了。” “丫头,我陪你。”宋清歌道。 “爷,您也得回侯府去了,您那些‘朋友’已经来寻过您多次了。”谢十三道。 “我自有安然,你先回侯府,以前是什么理由,现在便还是什么理由,总之不见他们就是。”谢衍说完,便拉着宋清歌走了。 此时,丞相府,宋清歌的院子。 眉俏和西籽堵在院门口,与宋清棉剑拔弩张。 “你们两个贱婢,竟然敢阻拦本小姐!”宋清棉趾高气扬的骂道。 “二小姐,老夫人说了,在我家小姐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探望。”眉俏坚决,镇定的说道,其实她心里已经开始慌乱,这已经是宋清棉第三次硬闯院子了。 前两次都被眉俏给挡了回去,这次看宋清棉这阵势,势必要闯进院子才肯罢休,偏生宋清歌此时真的不在院子里。 “贱婢,还敢替你家小姐打掩护!”宋清棉骂道,“你少拿老夫人来压本小姐,你的小姐在院子里养病二十多日,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得,肯定是你家小姐在院子里私会野男人,怕被人知道,才装病来瞒天过海!” “二小姐,你别血口喷人!”眉俏满脸通红,气得想要一巴掌拍死宋清棉,但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这样做反而会给宋清歌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二小姐,我们也没有亲自去如意院里面瞧,难不成二小姐也偷偷在院子里私会野男子不成?”西籽淡定的说。 宋清棉顿时紫涨着脸,作势就要抬手打西籽,“你这个贱婢,满嘴胡说什么,竟然敢侮rǔ本小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二小姐,只许你张口诬陷我们小姐,就不许奴婢维护我们家小姐了?!”西籽嘲讽道,没有退缩,而是挺着小小的身体,和宋清棉对视。 “本小姐是否诬陷你们家小姐,让本小姐进去瞧瞧不久知道了,说不定,你家小姐正在和那野男子缠绵呢?”宋清棉笑得花枝招展,她想到心中的计划,一脸的得意,狠毒。 “二小姐,您乃闺阁女子,说这些花不害臊么?”西籽冷冷的说,“若不是二小姐自己亲身经历过,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二小姐,您可千万不要给我们描述你们相处的详细过程啊,奴婢们觉着害羞,怕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玷污了奴婢们的耳朵。”眉俏顺着西籽的话,嘲讽着宋清棉。 其实眉俏和西籽只是在拖延时间,希望谢十三能寻到宋清歌,希望她能尽快赶回来。 宋清棉听到眉俏和西籽的话,顿时又羞又气,她当然没有私会野男子,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她们二人如此伶牙俐齿,所以她骂宋清歌是便肆无忌惮,口不择言,哪知她反倒被骂。 “梦湘,给我撕烂她们的嘴!”宋清棉指挥身后的梦湘,梦湘上前,就欲动手与眉俏和西籽厮打。 眉俏和西籽不敢动手打宋清棉,但是,却敢动手打梦湘,反正都是丫鬟的身份。 在梦湘扑上去的时候,眉俏往旁边一闪,梦湘一个踉跄,西籽便朝梦湘背后推去,眉俏又侧身搭了一把力,顿时,梦湘便朝前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啃屎。 “蠢货,还不起来!”宋清棉见梦湘不是眉俏和西籽的对手,又丢了她的脸面,便开口骂道。 眉俏和西籽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梦湘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擦gān净脸上的泥巴,又要想她们二人扑去。 “回来!”宋清棉厉声唤住梦湘,没想到梦湘却道,“小姐,方才奴婢是不小心,才着了她们的道,这次,奴婢一定替小姐撕烂她们二人的嘴!” “等等!”宋清棉说完,又朝身后招手,对几个婆子道,狠声说道,“去将这两个贱婢抓住,本小姐要亲手撕烂她们的嘴!” “是,二小姐。”几个婆子领命而上。 梦湘也渐渐的朝眉俏和西籽bī近。 眉俏和西籽相视一眼,心中主意已定,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绝不退缩! 几个婆子,梦湘一起向眉俏和西籽涌上来时,便开始拳打脚踢,眉俏要年长些,处处将西籽护在身后。而西籽身量小,也比较灵活,逮着谁就用嘴使劲咬,一时之间,院门口一片混乱。 宋清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见院门口再没有任何的阻拦,便欲抬腿走进院子,当一只脚已经踏进院子时,便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内敛,稳重,愤怒的吼声,“住手!” 那些正在撕扯的几人,立即住了手。 宋清棉转身,便瞧见崔鸳正扶着老夫人走来,而方才的吼声,便是崔鸳发出来的。 “老夫人,您要替大小姐做主啊!”眉俏和西籽顾不得头发蓬乱,麻利的奔到老夫人跟前,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了下去,两人的眼泪在这瞬间,便滚落出来,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发生了何事?”老夫人问。 宋清棉此时更加得意了,她对自己的计划是满满的信心,所以根本不惧怕眉俏和西籽的哭诉。 “回祖母,孙女多日不见长姐,此时只不过是想来瞧瞧长姐,结果这两个贱婢却拦着孙女不让进去。”宋清棉冷笑着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房间里面有鬼 第二百二十九章 房间里面有鬼 “是这么回事么?”老夫人又问跪着的眉俏和西籽。 “老夫人,不是的,奴婢与二小姐说了,小姐在养病,不能被打扰,这是老夫人您吩咐的。”眉俏低头道,擦gān眼泪,“可是二小姐两次三番的硬闯院子不说,甚至还诬陷小姐她在院里私会……”她咬着唇,羞红了脸,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老夫人是过来人,当然明白眉俏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 “这话真是你说的?”老夫人厉声问宋清棉。 没曾想宋清棉丝毫没有慌乱,并说道,“祖母,孙女也是好奇,既然说长姐是养病,为何这两个丫鬟不让孙女去瞧瞧长姐。自从上次赏月宴以后,孙女可就没有见过长姐了。况且,那赏月宴,长姐是中途离席的,回来便生病了,而且这一病就是如此重,需要静养二十余天。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以长姐的身份,怕是不好给皇上jiāo代啊。” 崔鸳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明白宋清棉是想说宋清歌在赏月宴上中途离席,便是去做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宋清歌一回府就生病,也是想借此机会,继续与人勾搭不清。 老人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她心里也在考量,倒不是她就信了宋清棉的话,是宋清歌这一病,病了二十多日,这期间从未去瞧过她,虽然眉俏偶尔也会去沁宁院禀报宋清歌的病情,可是她仍然疑惑这其中的蹊跷。 “老夫人,不是这样的,奴婢也在隔三差五的给老夫人您禀报小姐的情况。只是,小姐因为自小身体单薄,加上在庄子过了两年的凄苦生活,这体质实在是比常人差,才会这么多日,都未见大好。所以,奴婢便拦着二小姐不让她进,若是她进去再将小姐气出个好歹来,奴婢可怎么向老夫人jiāo代。” 眉俏诚恳,担忧,心疼,无奈的说道。 老夫人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既然我今日来了,便进去瞧瞧歌儿,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老夫人,奴婢担心小姐过气给您,毕竟小姐已经病了那么久,那房间已经有了异味。”眉俏道,“请老夫人容许奴婢进去收拾收拾。” “不用,我就去看一眼便走,不会停留过多的时间,哪里就过气给我了。”老夫人说完,便抬腿就要走。 奴婢与西籽相视一眼,眼中皆是担忧,她们二人是铁定拦不住老夫人的。 宋清棉眼中满是恨意,心里暗道,宋清歌,你今日铁定是跑步了了! 就在老夫人双脚踏进院子,向前走了两步时,一道虚弱无力的声音缓缓传来,“祖母,您怎得来了?” 眉俏和西籽抬眸望去,见是只穿着里衣的宋清歌,一脸的苍白,抿着嘴唇,无力的依靠在门框上。 “小姐,您怎得起来了?郎中说了您不能见风的。” 眉俏和西籽二人心里皆是喜悦,可是面上却是一片担忧,快速的奔过去扶住宋清歌。 “祖母听说你还未好转,便过来瞧瞧。”老夫人走近,见宋清歌一脸的疲惫,脸上不带一丝血色,一副久病未愈的模样,连忙道,“快进屋子去,怎得就出来了?” “孙女在屋子里休息,听见外面吵得实在厉害,便想着出来瞧瞧发生了何事。”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宋清棉快步跟了上来,笑脸盈盈的说道,“长姐,你这一病数日,妹妹许久未见,好生想念,便想着来瞧瞧长姐。偏生长姐的两个婢女,拼命的拦着妹妹,妹妹看望长姐心切,这才起了争执。” 宋清歌闻言,神色一冷,瞪向眉俏,西籽,并大声问道,“二小姐说的是真的?” “小姐,奴婢……”眉俏话未说完,便被宋清歌厉声打断,“还不快向二小姐道歉!” “是,小姐。”眉俏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对宋清棉道,“二小姐,奴婢知错。” “我大人不计小人过。”宋清棉笑着道,“长姐,你既然还未痊愈,就不该起来了,走,妹妹扶你回去继续躺着吧。” “怎么敢劳烦妹妹,我那房间确实凌乱,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怕是妹妹会受不了。”宋清歌道。 “无事,我们是两姊妹,妹妹又不会嫌弃长姐。”宋清棉温柔的说道,那笑容里,是掩藏不了的毒计。 她将双手搭在宋清歌的身上,看着是扶,实则是在用力的拽,她一定要将宋清歌送回房间。 她方才看到宋清歌的突然出现,一点也不意外,因为宋清歌是否在院子里,对她的计划没有一点影响。 眉俏和西籽欲言又止,就凭宋清棉方才在院门口诬陷宋清歌的话,便觉得她肯定有yīn谋,却又没有证据,不能随意开口。 老夫人见着她们姐妹二人如此亲密,便也点点头,“歌儿,去好生歇歇吧,祖母改日再过来瞧你。” “是,祖母。”宋清歌道,“孙女恭送祖母。” “快走吧,长姐。”宋清棉催促道,她见老夫人要走,便有些心急,她的计划,必须要有老夫人在场,才会jīng彩。 “妹妹,姐姐实在没有力气呢,走不快的。”宋清歌淡淡的说,装出一副乏力疲惫的模样。 宋清棉附在宋清歌的耳边,轻声道,“长姐,莫不是你的房间里面有见不得人的事吧,所以你才一再推脱,不让妹妹进去瞧。” 她对此事胸有成竹,按照她的计划,此时那人已经进了宋清歌的屋子。而院门口一直有人在,所以,那人此时必定还在宋清歌的屋子里。 若她们此时进屋去,一定能抓个现场。 在一个女子的闺房,抓到一个陌生男子,无论这个女子与这个男子是否有瓜葛,这个女子的清誉都是被毁了,甚至还会被迫嫁给这个男子,否则,就只有用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宋清歌听到宋清棉如是说,脸上闪过惊慌,并咬唇道,“好妹妹,你可别胡说,长姐的房间怎么会有见不得人的事。” 宋清棉看见宋清歌如此表情,更是欣喜若狂,以为大计已成,认为宋清歌方才久久没有出房门来,便是因为有人在她房间里。 后来,宋清歌又出来了,便是想将众人打发走,然后再将那人撵走,可是,没想到,千算万算,她会为了表示姐妹情深,亲自宋清歌回房间。 “长姐,既然如此,我们便快回房间吧。”宋清棉的声音里面充满了笑意,眼底是隐藏不住的得意和狠毒。 她说完,便将宋清歌拽至房门口,快速伸手,推开房门。 可是,她没有看见身侧,宋清歌眼中的噬血般的冷意。 第二百三十章 祠堂着火了 第二百三十章 祠堂着火了 宋清棉将房门打开,里面果然有一股异味扑鼻而来。她连忙伸手,一手扇着风,一手用娟帕捂住口鼻,并说道,“真臭。” “妹妹,我就说了,这房间里面臭得很,你偏要过来。”宋清歌嘲笑道。 “长姐,只要能得到妹妹想要的东西,妹妹不怕臭。”宋清棉意味深长的说道,并丢下宋清歌,抬腿走进了屋子。 宋清歌却仍旧现在门口,不肯进屋,只因为屋子里的确臭,她方才从外面赶回来时,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这个味道。 后来,和谢衍处理好房间里面的事后,她换好衣裳,便立即打开房门,与众人打招呼。 宋清棉走进屋子,首先看得是chuáng榻,可是,chuáng榻上除了被子,什么也没有。 她又向chuáng底下看去,仍然空无一物。 她心里一紧,忐忑不安,回头望向倚在门口,浅笑的宋清歌,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 “宋清棉,我已经说过,这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宋清棉再次回头,看见的仍然是宋清歌柔弱的模样,可是,方才她已经从宋清歌的声音里面,听到了杀意,绝不像久病未愈的声音。 “宋清歌,这房间只有这么大,你以为你能藏得住一个人么?”宋清棉道。 已经搀扶着老夫人走到院门口的崔鸳,听到宋清歌和宋清棉的对话,突然回头,见宋清歌仍然倚在门口,便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大小姐仿佛还有什么事呢,还在门口站着。” 老夫人闻言,回头一看,果真如此,便又回转身来,向宋清歌而去。 此时,眉俏和西籽被宋清棉的人堵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出不来。 宋清棉则在房间里面,胡乱的翻找着。 宋清歌站在门口,淡淡的笑着,冷漠的看着宋清棉,像看一个笑话似的。 “歌儿,怎么还不进屋去休息?”老夫人略带责备道。 “祖母,妹妹说她要在孙女的房间里面找什么,孙女便站在这里,等妹妹找完,孙女再进去。”宋清歌咬着嘴唇,委屈而无奈的说道。 老夫人立即不悦道,“你的卧房,有什么东西是她需要的。况且,不知道你不能再chuī风么?” “祖母,别责怪妹妹,看她的模样,好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非找到不可。”宋清歌淡淡说道。 “自己都久病未愈,还挂念着别人呢。”老夫人轻轻的敲了敲宋清歌的头,实在觉得那房间里面的味道难闻,便站在门口,对宋清棉喊道,“棉儿,你在你长姐房间里面找什么?不知道你长姐需要休息么?还不快出来!” “是,祖母。”宋清棉道,已经转身出来,她心里大惊,脸上挂着失望,她的计划万无一失,可这屋子里怎么会没有她要找的人? “妹妹,你找到你想要的东西可么?”宋清歌面带微笑,假意关心的问道。 宋清棉一个眼神飞过去,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歌,“长姐,你这里可是还有一个房间呢,不知姐姐是否将其藏在另外的房间了?” “妹妹,我这院子,拢共就只有三个房间,你若是想找,每个房间都可以为你打开,任你寻找。”宋清歌淡笑着说。 “你在这屋里找什么?”老夫人不悦的问。 “祖母,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宋清棉尴尬道,“既然在长姐的房间里面没有找到,那想必是孙女记错了,孙女不找了,这就回去。” 宋清棉此刻的心里已经慌了,那个人是她的人,断然没有自己逃跑的道理,可她的确翻遍了宋清歌的房间,没有见到那人的一丝踪影。 兴许就是那人根本没有来。 可是,她已经与那人约定好,今日她来硬闯宋清歌的院子,那人便趁机钻进宋清歌的房间,到时候,她进屋,将宋清歌与那人成双,一并抓住。 又或者,即使宋清歌不在院子里,只要在她的房间里面,发现了其他陌生的男子,宋清歌跳进huáng河洗不清,结局与同外面的野男子私会是一样的。 但,她如今在宋清歌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可是,方才,她提及要去宋清歌的房间里面瞧瞧时,明明看见宋清歌脸上慌乱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清棉突然想起惨死的环雨,然欣,这些,仿佛宋清歌能预先知道很多事,提前便做好了准备一样。 她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怎么,这还没有入冬呢,妹妹就开始冷得打颤了么?”宋清歌不明所以的问道。 “没事就在自己的院子好生待着,别来打扰你的长姐。”老夫人不满道。 “是,祖母。”宋清棉恭敬乖巧的回答,她原本以为,今日陷害宋清歌,说不定还让二姨娘提前从祠堂出来,此乃一举两得的计划。 可是,如今,她失败了,却不得不离开,她扬起怨恨的目光,不甘心的说道,“长姐,以后你可得将这院子看得更加的森严,千万别让闲杂人等进来啊。” “妹妹多虑了,我这院子,僻静而简陋,也没有什么可以让贼人惦记的。倒是妹妹你,可得将自己的东西收捡好,看牢了,以后东西丢了,可别在我这里来随意翻找啊。”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宋清棉气得脸庞通红,面色尴尬,可是,奈何无言可反驳,只得道,“妹妹谢过长姐关怀。” “好了,走吧,让你长姐好生休息。”老夫人瞪着宋清棉道。 “是,祖母。”宋清棉说完,又去另外一个房间,唤梦湘和几个婆子。 “祖母慢些走,过两日,孙女应该就能痊愈了,到时候,便亲自来向祖母请安。”宋清歌望着老夫人道。 老夫人点点头,由崔鸳搀扶着走在前面,宋清棉带着人,走在后面。 眉俏和西籽得了自由,连忙奔到宋清歌身边,见她平安无事,便放下心来。 “小姐,您这些日子去了哪里?害得奴婢们担心坏了。”眉俏压低声音道。 “此事后面我再与你们细说,现在,我们先要看一场热闹。”宋清歌冷笑道。 “热闹?哪里有?”眉俏环顾着四周,好奇道。 “应该快了。”宋清歌话音才落,一个小厮的身影便飞奔而来,焦急的对老夫人道,“启禀老夫人,祠堂着火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二姨娘的野男人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二姨娘的野男人 那小厮的声音焦急而高亢,让倚在门口的宋清歌都听得一清二楚,她抿嘴一笑,清冷的说道,“好戏开场。” 眉俏和西籽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老夫人闻言,脸色煞白,祠堂着火,是天大的事,那里面可是宋氏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奉之地,若是出了任何的差错,她就是死千万次,也弥补不了她的罪行。 宋清棉也是大惊失色,只因里面还关着二姨娘。 原本,二姨娘是不用关在祠堂一月的,可是,奈何,厉老将军在回京途中遇到了意外,虽然性命无大碍,但是,回京的时间却延迟了许多,是以,这二姨娘才会仍旧被关在祠堂里面。 “祠堂里面的那些祖宗牌位如何?” “我娘如何?” 老夫人和宋清棉异口同声的问道,但是,二者所在乎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回老夫人,那些列祖列宗的牌位倒是无妨,只是二姨娘此刻还在里面晕着,直到奴才过来时,二姨娘都还未被救出来。”小厮禀报道。 “还不快去救我娘!”宋清棉朝身边的婆子丫鬟吼道,自己则提着裙摆,拔腿就跑,一脸惊慌。 老夫人也有一丝的慌乱,若是二姨娘被烧伤,或者烧死,那丞相府也有脱不了的gān系。 于是,她立即对崔鸳道,“走,快去瞧瞧。” “是,老夫人。”崔鸳一边回答,一边搀扶着老夫人快步走着。 等众人到了祠堂,只见祠堂的火苗已经被扑灭,只是还冒着淡淡的青烟和热气。 “我娘呢?”宋清棉拉着一个从祠堂里面跑出来的仆人问道。 那仆人看也不看宋清棉,只道,“没看见二姨娘。”说完,又端着盆去了别处。 宋清棉闻言,更加的紧张,眼眶一红,便朝祠堂里面冲,还边喊着,“娘。” 老夫人见状,还来不及问下人这祠堂为何会着火,就立即厉声吩咐周围的仆人,“还不快去找二姨娘!” 仆人闻言,立即向祠堂里面跑去。 “鸳丫头,我们也进去瞧瞧。”老夫人道。 “老夫人,此事兴许有蹊跷,要不要请大小姐也来瞧瞧?”崔鸳问道,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有不对劲,可是就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老夫人现如今已经开始信任宋清歌,而且相信宋清歌会帮着她。 若是今日二姨娘真出了什么事,有宋清歌在现场,说不定到时候厉府责问起来,就凭她那莲花巧舌,定能为丞相府脱责的。 可是,老夫人又有些为难,“可是歌儿还在病中。” “老夫人,让大小姐多穿一些,不要chuī着风,应该无大碍的。”崔鸳道。 老夫人稍稍思量,便吩咐一旁的仆人,“速去将大小姐请来。” “是,老夫人。”仆人领命而去。 崔鸳搀扶着老夫人进了祠堂。 宋清歌静坐在屋子里,眉俏和西籽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她最近发生的事,便听到院子外有人在高呼“大小姐。” 眉俏出来回应,“唤大小姐何事?” “老夫人请大小姐速去祠堂。”仆人道。 “马上就来。”眉俏道,仆人离去。 眉俏回头,宋清歌已经穿着外衣,披着披风,站在她的身后,她吓了一跳,提醒道,“小姐,您现在还在病中呢。” 宋清歌浅浅一笑,“祖母知道我在病中,还吩咐我快去,那必然是出了大事。快走吧,再晚些,就看不到好戏了。” 眉俏和西籽连忙跟上宋清歌的脚步,朝祠堂走去。 等宋清歌等人赶到祠堂时,祠堂里面已经翻了天。 那外衫已开,半露胸前雪白肌肤,肌肤上还有暗红的痕迹,头发凌乱,跪在地上,红肿着脸庞,瑟瑟发抖的不正是被关入祠堂的二姨娘么? 在二姨娘的左边,还跪着一人,胡子拉碴,尖嘴猴腮,眼球bào凸,鼻翼肥大,头发huáng须,表情猥琐,及其丑陋,令人见之作呕。 最重要的是,这男子衣衫全部敞开的,那胸前还有被指甲抓挠过后的红红的痕迹,欢爱后的气息,充斥着这个摆放列祖列宗灵位的神圣,纯净之地。 二姨娘的右边,跪着的便是宋清棉,她此时表情苦恼,双手紧紧的拽着,心里却是满满的恨意,还有疑惑。 这个丑陋,令人作呕的男人,原本是她安排在宋清歌房里的,可是,如今,这野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祠堂里面,而且正与她娘……就被老夫人进来逮个正着,如今,怕是无论用任何的方法,她娘也是脱不了罪了。 老夫人面色紫红,咬着牙,满脸的愤怒,恨不得将这丢人现眼的二姨娘立即沉塘,正大声骂道,“厉如烟,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定要将你沉塘,活活淹死你!” 二姨娘似乎有些神智恍惚,她没有求饶,也没有诉冤,眼神迷离,身体不停的发抖。 崔鸳眼里满是鄙视,其余仆人大多掩嘴嘲笑。 宋清歌神色冷清,心里一阵冷笑,款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轻声道,“祖母,孙女来了,二姨娘这是……” 老夫人见宋清歌温顺,乖巧,许是在病中的缘故,少了平日里的凌厉。 “歌儿,快出去,你是姑娘家,别看着肮脏的事情。”老夫人道。 宋清歌道,“祖母,您老人家都不怕,孙女也不怕。”然后目光落在了宋清棉的脸上,飞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宋清棉在这一瞬间,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宋清歌的手笔,她咬牙切齿,愤然脱口而出,大声道,“祖母,这一切,都是宋清歌陷害我娘的,请祖母明察!” 宋清歌装作无辜的模样,生气道,“宋清棉,我在院子里养病二十余日,方才得了祖母的命令,才来到此处,我都没有弄明白是发生了何事,怎么就被你说成了我陷害二姨娘?”说完,还伸手扶住额头,仿佛要晕倒的模样。 眉俏立即上前扶住宋清歌,并担忧道,“小姐!” 宋清歌制止住了欲继续说话的眉俏,她假意依靠在眉俏身上,脸色苍白,咬着嘴唇,指着宋清棉道,“宋清棉,你今日非给我说明白不可,我到底为何要陷害二姨娘?又是怎么陷害的?否则,我便是告到皇上面前,也要还自己一个清白!”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许报官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不许报官 老夫人见宋清歌此时的身体比以往更加纤细,单薄,许是生病的原因,她哪里又知道,宋清歌之所以会消瘦,是因在千峰山待了半月,风餐露宿。 接着,老夫人的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脸上,见她一脸病容,满是委屈,且抿嘴着苍白,gān裂的嘴唇,上气不接下气,显然被宋清棉气得不清。 “胡说!”老夫人厉声道,“厉如烟做了此等不要脸的事,又关歌儿何事?难不成歌儿还能qiáng迫厉如烟去偷人不成?”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说的话粗俗,不堪入耳。 宋清棉大声反驳道,“祖母,您别被宋清歌给骗了,她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的病早就好了,她平日里根本没在院子里!” 她在宋清歌生病静养期间,原本是想要在药里下毒,毒死宋清歌的。于是,她写信去厉府,请求厉老夫人的帮助。 厉老夫人便派了一个人给她,并且给了她毒药。 可是,等她派人去宋清歌院子里下毒时,才发现,眉俏和西籽直接将煮好的药倒掉,而宋清歌,根本没有在院子里。 一开始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她欣喜不已,以为能一招就将宋清歌置于死地。 可是,后来,她冷静下来,她觉得不甘心,她不能让宋清歌如此便宜的死去,她一定要在置宋清歌于死地之前,将她的闺誉败坏,让她遗臭万年,就是死了也要被千万人唾弃。 所以,她找了一个丑陋无比,粗俗不堪,令人作呕的野男人,闯进宋清歌的房间,诬陷宋清歌与这野男人私会,败坏她的清誉,然后再将她置于死地。 可是,她千算万算,机关算尽,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被宋清歌给算计了,这原本应该在宋清歌chuáng上的野男子,竟然与她的娘在祠堂里苟且。 宋清歌心里一惊,没想到她不在院子里的事,宋清棉早就知道了。 眉俏扶着宋清歌的手一紧,此时她竟然不知道,真是罪该万死。 宋清歌将手搭在眉俏的手上,不着痕迹的安慰她,让她一定不能乱了阵脚,眉俏接到暗示,便冷静了下来。 有宋清歌在,一切都能化险为夷。 老夫人原本就有些疑惑的,此时听了宋清棉的话,不由得看向宋清歌,却见她无奈的笑着,便严肃的问道,“歌儿,你来告诉祖母实话。” “祖母,原本孙女是在院子里养病的,听到祖母的吩咐,便立即赶来。没曾想,孙女还未明白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己反倒被扣了一个罪名。”宋清歌委屈的说道,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蓝瞳中滚落出来,“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的。查孙女的侍女是否隔三差五就去郎中那儿买药,还有那郎中也曾来给孙女把脉问诊的,这些事,孙女还能作假不成?” 老夫人原本就没想多为难宋清歌,此时听她那么委屈的诉说,神色便缓和下来,点点头,道,“这些事当然是做不得假的。” “祖母,若无事,孙女便回去了。”宋清歌微微一行礼,就欲离去。 “宋清歌,你别走,你把此事解释清楚,这一切都是你的yīn谋!”宋清棉大声吼道,立即起身,扑向宋清歌,意欲拽住她。 “啊!”宋清歌因为宋清棉突然扑过来,站立不稳,顿时摔倒向二姨娘,将二姨娘重重的扑倒在地,二姨娘的头狠狠的磕在地上,顿时清醒了,“宋清歌,你要作甚?你是要压死我么?”并伸手将宋清歌推开。 “小姐!”眉俏惊道,立即去将宋清歌扶起来,并问道,“小姐,您摔着哪儿了?”接着又转向宋清棉,大吼道,“二小姐,你也太狠心了,我家小姐还在病中呢,你就这么推她,你安的是什么心,二姨娘做了不要脸的事,你将火气发到我家小姐的身上,你这算什么?” “你这贱婢,哪有你说话的资格?”宋清棉边说,边抬手欲打眉俏,宋清歌立即挡在眉俏身前,厉声道,“宋清棉,你现在还是先顾好你那不要脸的姨娘吧。” 宋清棉满脸通红,不甘心的放下手,立即去扶二姨娘。 二姨娘望着周围围观的众人,皆是鄙视,嘲讽的眼神,宋清歌嘴角是微扬的冷笑,老夫人一脸嫌弃,愤怒,宋清棉则是痛心,内疚。 还有旁边跪着一个肮脏的男人。 “棉儿,这是发生了何事?”二姨娘问道,她感觉到胸前一片冰凉,立即低头看,顿时大惊失色,“啊!”双手连忙慌乱的将衣裳扯拢,目光斜视,扫视着周围,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 她只记得自己好生的在祠堂里面,突然闻到一股异香,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都就不知道了,直到方才醒过来。 “厉如烟,你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你这个败坏相府门风,没有妇德,不守妇道的烂女人!”老夫人见二姨娘清醒过来,便破口大骂。 二姨娘感觉到脸上一阵滚烫,还有火辣辣的疼痛,她知道自己肯定是挨了巴掌,也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宋清歌,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要杀了你!”二姨娘咆哮道,扑向宋清歌。 宋清歌一闪,二姨娘扑了个空。 “二姨娘,我看你八成是还糊涂着呢,这是到底如何,你最应该问的是宋清棉,她心里最清楚。” 宋清歌冷笑道,此事到底如何,她和宋清棉二人心里,是最清楚的。 但是,宋清棉却不敢开口说出实话,以她庶女的身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故意陷害嫡女,可想后果有多严重。 无论二姨娘是否无辜,她的清白已毁,这相府是绝不会再容她了。 牺牲二姨娘,能换得她宋清棉在相府继续做小姐,这也是值得的。 “你少胡说,关棉儿何事?在这府中,只有你最恨我,所以你想方设法的要置我于死地。”二姨娘咬牙切齿的说道,紧接着又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娘,您可一定要救救儿媳,您要相信儿媳是无辜的,娘!”说完,一个响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丢脸的东西,莫要挨着我!”老夫人厉声骂道,一脚踢向二姨娘。 “祖母,依照孙女看,此事事关重大,二姨娘又喊着自己是冤枉的,不如禀报父亲,然后报官吧。”宋清歌声音清冷的说道。 “不能报官!”宋清棉大声反驳。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刀砍死你!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刀砍死你! 若将二姨娘在祠堂与野蛮人苟且这件事报官,定然会丢尽丞相府的脸面。 但是,如果二姨娘真是冤枉的,那还可以报官,毕竟这被人qiángbào和主动勾引别的男子,虽然说都是失去清白,可这二者又有本质上的区别。 妇人因前者失去清白,善良的婆家会让其在寺庙里与青灯古佛为伴,了此一生。 可若妇人是因后者失去了清白,除非娘家有qiáng大的势力,且不怕丢脸,还护短,兴许能护得住这妇人,否则,被休不说,还一定要浸猪笼,沉塘的。 老夫人心中是不认同报官的,她可不想这好不容易挣起来的荣耀,被丢的一点不剩。 宋清棉不同意报官,是怕那野男人反水,到时候将她供出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跪着的野男人,一直没有开口,将来也不会开口,他已经被初七给毒哑了。 二姨娘非常吃惊,她没想到宋清棉竟然不同意去报官,再回想方才宋清歌的话,又望向宋清棉,见她目光闪躲。二姨娘顿时泄气,瘫软在地上。 宋清歌冷冷的说,“二妹妹,二姨娘说她冤枉得很呢,你是她唯一的亲生女儿,难道不应该替她申冤么?” 宋清棉怨毒的看向宋清歌,指甲都嵌入了掌心,尤其是宋清歌那冰冷而dòng悉一切的蓝瞳,似乎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刃,快速而狠厉的割开她的血肉之躯。 “我和我娘之间的事,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多嘴。”宋清棉大声吼道,“娘,我们走。”然后就去扶二姨娘。 “二妹妹,你想把二姨娘扶去如意院还是扶回到厉府去啊?”宋清歌浅笑着问。 “哪里都不许去!”老夫人厉声道,“厉如烟,丞相府定然是容不得你了,你想回厉府,没门!一定要将你这道德败坏的女人给浸猪笼!” “娘,发生了何事?”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是宋正风下朝回来了。 “风儿,你来的正好。”老夫人移步上前,愤怒的说道,“看看你这个姨娘,做的好事,竟然与野男人在祠堂苟且,被我抓了个正着,这简直是对宋氏列祖列宗最大的耻rǔ!” 宋正风脸色顿时变成黑色,冷冷的嘲讽,“这不是娘您喜欢的,做主让她进门的么?” 老夫人面色尴尬,一时语塞。 “老爷,您要相信我,我是无辜的,我是被冤枉的!”二姨娘在见到宋正风的那一刹那,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她今生,无论用尽什么计谋,都不能再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了。 “来人,将这二人带到前厅去!”宋正风根本没有理会二姨娘的话,说完以后,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祠堂。 “老爷,您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二姨娘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再也不愿意抬起头来。 “二姨娘,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如今你背叛了父亲,可他却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呢。你说,你与父亲十余年的同chuáng共枕情分,可有一丝是真?”宋清歌冰冷的问道。 二姨娘整个身体已经瘫软,连反驳宋清歌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凄凉的笑着,任由几个婆子拖走。 那丑陋的野男人则由家丁押走。 老夫人也跟着去了,其余的丫鬟婆子紧随其后,跟着去看热闹。 “宋清歌,你是如何做到的?”宋清棉叫住前面的宋清歌。 宋清歌回头,莫名其妙的问,“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宋清棉将梦湘支开,道,“现在就我和你在这里,你总可以说实话了吧?” 眉俏见此,欲离开,道,“小姐,我去旁边等你。” 宋清歌道,“不用,你在这里就好。”接着又对宋清棉道,“二妹妹,你靠近些,我便告诉你。” 宋清棉不疑有他,快步上前,走到宋清歌的身边,“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 宋清歌抿嘴一笑,神色傲然,冷冰冰的说道,“实话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宋清棉脸色铁青,两排白牙,咬得咯咯直响,紧拽着双拳,望着宋清歌的肆意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吼道,“宋清歌,你今日欠我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加倍奉还!” 宋清歌回头,灿然一笑,眼里的仇火正在怒烧,声音像是刚从千年冰窟里面捞出的冰块一般,冰寒入骨髓,让整个祠堂,都掉入了冰窟。 “宋清棉,我等着你,等着你来还你前世今生欠我的血债!” 宋清棉闻之一震,再回过神来时,已不见宋清歌的身影,她心里一慌,快步向前,朝前厅而去。 前厅里。 二姨娘,野男人,都跪在地上。 宋正风与老夫人上座。 三姨娘已经得到了消息,特意从梅院来到前厅看热闹,她此时正用娟帕掩嘴轻笑,好不得意。 若是二姨娘被浸猪笼,宋正风一时不娶夫人或者纳妾,她在这相府里,便是独宠了。 宋清歌安静的站到一旁,她只是负责点火,如今这火已经烧得旺了,她只需要旁观就好。 “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宋正风大声问二姨娘。 “老爷,难道你一点都不相信我么?我爱慕了你十余年,我比凤阿绝还要爱你,我怎么可能让这个丑陋的男人得到我的身体?”二姨娘绝望的说道。 “你不配提阿绝。”宋正风冷冷的说道。 “老爷,我一个大活人,一直陪在你身边,难道还不如一个死人么?”二姨娘悲凉,愤怒的问道。 “在我心中,任何人都不及她!”宋正风低沉道,“你最好将你做的好事,如实说来,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哈哈哈……”二姨娘大笑道,“老爷,若今日跪在此处的是凤阿绝,你可会相信她。你可会对她如此绝情?” “你找死!”宋正风拍桌而起,快步而去,抽出一旁家丁手中的刀,斜在二姨娘的脖子上,愤怒的说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敢如此说阿绝,去死吧!” 他骂完,手起刀落。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休了二姨娘! 第二百三十四章 休了二姨娘! “爹爹,不要!”宋清棉从祠堂跑到前厅,正好看到宋正风举起刀,意欲落到二姨娘的头上。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宋正风的刀,转了一个方向,竟然落到了那野男人的头上,顿时,血溅四方,野男人当场死亡。 二姨娘已经吓傻了,瞪大的双眼,满是恐惧,浑身颤抖着,摊在地上。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周围围观的仆人,“啊”了一声,吓得魂飞魄散,更有甚者,直接当场逃离。 宋清歌神色冷淡,漠然视之。 “还不快将这狗东西拖到乱葬岗去喂狗!”老夫人下令,纵然有家丁害怕,却不得不依令而行,将那死去的野男人拖走,地上留下一大滩血渍。 “娘,娘!”宋清棉跑过去,扶起二姨娘,又朝宋正风跪着,“爹爹,您要相信娘,她是被人冤枉的,她是清白的!” “滚!”宋正风怒吼道。 “老爷,您还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您还是相信我是无辜的,对不对?”二姨娘回过神来,双手抓住宋正风,急切而小心翼翼的讨好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由于她脸庞是红肿的,此时笑起来,竟然是难看至极。 宋正风冷笑一声,狠狠的咬着牙齿,怒道,“放开!” 二姨娘笑容凝固,使劲摇着头,想要抿嘴柔媚一笑,奈何做出的却是哭得表情,“老爷,我不放。我们回到以前,好不好?回到最初的时候,您看那时候我们多么的恩爱,京城所有的官夫人都羡慕我呢。” 她的笑容里放出一丝光彩,仿佛曾经美好的画面,此刻就呈现在她的眼前。 可是,这一切美好的幻想,都被宋正风的冰冷的讽刺声给击破了,“恩爱?我对你,从未有过,那只不过是你自作多情罢了!”说完,并狠狠的一脚踢在二姨娘的胸前,二姨娘的双手放开,头重重的摔倒在地。 “哈哈哈……”二姨娘仿佛没有察觉到后脑勺的疼痛,大笑着,立即爬了起来,眼里是说不尽的悲凉和苦楚,泪水终于滚落出来,一直往下流到嘴角。 她心里知道,宋正风或许从来没有爱过她,但是,他们毕竟曾经拥有过美好的样子。她不停的说服自己,欺骗了自己十余年,但是,这一切假象都被宋正风无情的话语挑破,散落满地,她觉得自己这十余年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是真心爱慕宋正风的,可是,宋正风不仅不爱她,此时还羞rǔ她,她失去了理智。 她对宋正风所有的爱意,都变成了满腔的怒火,还有尖锐的语言。 “宋正风,你只爱凤阿绝对么?可是,你们再怎么真心恩爱又如何,老夫人不喜她,而她自己又没那个命,早早的便死了。所以,宋正风,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真爱!诅咒你孤独终老!” “啪!啪!” 宋正风紫涨着脸色,又狠又重的扇了二姨娘两耳光,并大声吩咐下人,“拿纸笔来!” “呵,宋正风,你是要休了我么?”二姨娘凄笑着,顾不得脸庞的疼痛,嘴角流下的血迹,“你若是休了我,你觉得我的娘家还会帮着你么?你的丞相之位,还能如此稳固么?” “我没有杀了你,厉府的人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了!”宋正风道。 “你若是休了我,还不如杀了我呢!”二姨娘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捶着地面。 “呵!”宋正风冷笑,“杀了你?我怎么会让你如此便宜的死去!我要让你滚回厉府,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厉府养了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儿,我看厉府还有资格来威胁我!” “宋正风,你这个伪君子,无耻小人,láng心狗肺,忘恩负义!”二姨娘狰狞着面目,咬牙切齿的骂着。 “这一切,都是拜你厉府所赐!”宋正风道。 此时,仆人已经将纸笔拿来,递给宋正风。 宋正风拿起纸笔,摆在案桌上,宋清棉突然跑到他的脚下,扯着他的衣袍,“爹爹,不要啊,娘她已经知错了,您能不能原谅她,能不能看在女儿的份上,不要休我娘!” “滚!”宋正风厉声骂道,手中的笔一直未停下,须臾,休书已成。 “厉氏女,名如烟,水性杨花,有失妇得,故立此休书休之,永不得踏入丞相府半步!” 宋正风将休书砸到二姨娘的脸上,厉声道,“拿着休书,收拾你的东西,给我立即滚!” “谁敢让我的女儿滚?!”一道声音骤然响起,高亢而愤怒。 厉老夫人手持拐杖,由张嬷嬷搀扶着,毅力在门口,板着脸色,倒有几分威严。 “厉老夫人,你来得正好,正好将你的女儿领回去!”宋正风道。 厉老夫人一声冷哼,直接走进厅内,自己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道,“宋丞相,怎么,如今攀到高枝了,我就从岳母变成厉老夫人了?” “厉老夫人此言差矣。我如今已经将厉如烟休了,我和她再无任何一丝关联,自然就不会再叫你岳母了。”宋正风道。 “宋正风,你的那点花花肠子,你以为能瞒得过我的眼睛么?”厉老夫人冷笑道,“那人的饭你能吃到嘴里,可是你有这个能力咽下么?” 宋正风神色凌然,挑眉道,“厉老夫人,你就如此笃定,我没有这个能力么?不如,我们就走着瞧!” “所以,你如今就不把厉府放在眼里,随意欺负我厉府的女儿么?”厉老夫人厉声质问。 “厉老夫人,什么叫做欺负你厉府的女儿?”老夫人不屑道,“你平日里不是趾高气扬么?你不是说你有教养么?可是,你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好女儿,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简直丢尽我丞相府的脸面!” 老夫人被厉老夫人qiáng压在头上十余年,今日好不容易逮住厉老夫人的把柄,让她落了下方,说话自然是尖酸刻薄,专捡不堪入耳的话说。 “满嘴胡说!”厉老夫人用拐杖使劲敲着地面,“我厉府的女儿,教导严格,断不会做出这不知廉耻的事情!” 厉老夫人一脸镇静,不慌不忙。 “厉如烟与那野男人在祠堂苟且,并且打翻了祠堂供奉的烛火,差点把祠堂给点了起来,这是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老夫人愤怒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恩断义绝 第二百三十五章 恩断义绝 “你亲眼所见便是真的么?”厉老夫人问,“去把那野男人喊出来对质,我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负我的女儿。” “那野男人已经被我给杀了,现在是死无对证。但是,厉如烟已经失去了清白,相府是绝对不可能留她,还请你自己领回去吧。”宋正风态度坚决。 “宋正风,当初你可是八抬大轿将我女儿娶进府的,如今却让我将她领回去,你当我厉府好欺负么?”厉老夫人厉声问。 “厉老夫人,我想你还没有明白现在的状况。你若是将厉如烟带回去,则随你们处置,丞相府不插手!若是你不将她带回去,留在相府,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宋正风冷漠无情的说道。 死,或者回到厉府,无论哪一件事,对于二姨娘而言,都是致命的打击。 她曾经以一个妾的身份,得到如夫人一般的恩宠,令京城多少贵妇红了眼。若是死了,兴许一了百了。 可是,若是她回到厉府,将会受尽冷眼,遭到世人的嘲讽,曾经的恩宠荣耀再不复存在,简直是生不如死。 想到那些曾经羡慕她的目光,如今变成了冷嘲热讽,二姨娘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她一定不会回到厉府。 就是与青灯古佛为伴,去寺庙里带发修行,也比回到厉府qiáng上千百倍。 “不!我不要回厉府,我也不要死,我一定要留在相府,留在你的身边!”二姨娘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可怜兮兮,祈求着宋正风。 但是,她低估了宋正风的绝情。 只见宋正风冷然一笑,宽袖一甩,回到座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二姨娘,像看着一只即将死去的蚂蚁一样。 “厉如烟,你这种心肠恶毒,道德败坏的丑陋女人,不配留在我身边。”宋正风道,“除此两条路,你没有任何的选择。” 二姨娘的心,犹如千万根细针在用力扎一样,最后将那心扎成一包碎渣。 可是,她尽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感觉浑身麻木,已经失去了知觉。 没有宋正风的日子,于她而言,生也是死。 “宋正风,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愿。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丞相府,死在你宋正风的面前!我要变成厉鬼,日夜纠缠着你,让你一生不得安宁,一生只记得我厉如烟!” 二姨娘边笑边吼,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 “你这个恶毒的疯女人!”宋正风狠毒,嫌弃的骂道。 “我是疯了!”二姨娘紧紧的咬着牙,继续咆哮道,“我是被你bī疯的!哈哈……” 二姨娘眼里闪出绝望,无奈,凄凉。 突然,一道坚决的目光,从二姨娘的眼中飞出,她骤然起身,冲向家丁,夺过家丁手中的刀,意欲刺向她自己。 “娘!” “烟儿!” “小姐!” 宋清棉,厉老夫人,张嬷嬷,三道焦急的声音同时响起。 由于宋清棉离二姨娘离得最近,她率先去抢夺二姨娘手中的刀,她的力气没有二姨娘的大,所以,很快,她就被二姨娘给甩开了。 说时迟,那时快。 张嬷嬷已经奔向了二姨娘,她的力气比二姨娘大得许多,一把就将那刀夺过来。 二姨娘存了必死之心,又想去夺那刀,张嬷嬷自然不肯,又怕伤着二姨娘,想要将刀丢下又不可能,于是,便将刀尖对着自己。 二人正争夺刀的瞬间,二姨娘手中力道突然加重,张嬷嬷同样也加大了几道,由于她的力气大过二姨娘,那刀顺势,便插入了她的腹中。 顿时,张嬷嬷向后重重倒去,一脸的惊恐,衣裳被鲜血染红。 二姨娘一开始是愣住了,她不知道那刀怎么得就刺进了张嬷嬷的腹中。 紧接着,她回过神来,向张嬷嬷扑去,尖声大喊道,“奶娘!”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小姐……活着……”张嬷嬷话未说完,抬起想要抚摸二姨娘的手骤然落下,气绝身亡,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竟然是死不瞑目。 “奶娘!不!你不能离开我!不要啊!”二姨娘嘶吼道,哭得厉害了,竟然仰天大笑。 张嬷嬷在二姨娘心中的地位,举足轻重,而此时,她又是为了救二姨娘,误伤自己身亡。 从二姨娘去qiáng夺家丁的刀开始,直到此时,老夫人,宋正风,宋清歌,三人皆是一脸冷漠,无一人下令去阻止二姨娘自杀。 老夫人厌恶透了二姨娘,宋清歌则是与她有生死大仇,可,宋正风与她有同chuáng共枕的情分,还育有一女,他竟然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自杀,漠然不语。 以宋正风官居丞相的大脑,怎么都可以想得到,骄傲而真心爱慕他的二姨娘,是绝对不会去勾引那个奇丑无比的野男人的。 她是失去了清白,但是绝非自愿。 而,宋正风一直漠然视之,除了他对二姨娘当真一点情也没有,还有就是他另攀了高枝。 宋清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一片凉薄。虽然她不知道她娘爱上宋正风的时候,宋正风是何模样。 但是,或许,宋正风早已不复当年。 “烟儿,别哭。跟娘回厉府吧。只要有娘在,厉府永远是你的家。”厉老夫人坚决,心疼,慈爱的说道,“别再做那傻事,让奶娘白白丢了性命。” 二姨娘没有做答,仍然痴笑着。 “娘。”宋清棉轻软的喊了一声,然后又将嘴凑到二姨娘的耳边,低声而狠厉的说,“就算是为了棉儿,您也一定要活下去,您所有屈rǔ,棉儿都会为您加倍讨回来!” “烟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是厉府的女儿,怎可轻易被击倒!”厉老夫人道。 二姨娘笑容凝固,恍惚的眼神开始清明,她缓缓抬头,尽量掩藏眼里的一丝期盼,冷厉的望着宋正风,问道,“宋正风,你当真如此绝情,要赶尽杀绝么?” “我对你从未动过情,何来绝情?!”宋正风不屑道。 “好,宋正风,我与你,今日在此,恩断义绝,两不相欠!”二姨娘眼中的期盼之色彻底消失,替代的是冷漠和狠毒,掷地有声,缓慢的说道,“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跪着祈求我!” 第二百三十六章 滚回厉府! 第二百三十六章 滚回厉府! “爹爹!娘!” 宋清棉大喊两声,眼眶一红,眼泪滚落了出来。 曾经,她以为,她虽然是庶女,却位同嫡女。 父亲宠,祖母疼,娘亲爱。她是丞相府的掌中宝。 可是,现在,她的爹娘断绝了一切关系。 若她跟着二姨娘,就必将失去丞相府小姐这个尊贵的身份。若是她留在丞相府,从今以后,她再没有了依靠,只有孤军奋战。 她不知道如何抉择? 她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宋清歌的身上,于是收住泪珠,怨毒的瞪向宋清歌,却见宋清歌正清冷的浅笑,毫无胜利者者的喜悦。 她又怎么会知道,目前的状况,远远没有达到宋清歌的目的。 “棉儿,与娘一起回厉府。”二姨娘已经站起身来。 “棉儿,回到厉府,你一样是尊贵的小姐。”厉老夫人也说道。 宋清棉咬着嘴唇,没有立刻答话,她望向老夫人,宋正风,见这二人皆没有留她的意思。然后又望了两眼宋清歌,见她姿态肆意,优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也就是在这一刻,宋清棉决定,她不回厉府,坚决不回去。 她要在这丞相府,夺回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她要报仇。 若是回了厉府,与宋清歌相隔甚远,鞭长莫及,她想要再整治宋清歌,就更难了。 她要让丞相府今日嘲笑她们母女的所有人,他日都付出代价。 “娘,祖母。我姓宋,是丞相府的女儿,所以我不能跟你们去厉府,请恕棉儿不孝!” 宋清棉跪在二姨娘和厉老夫人的面前,坚定的说道,说完,还磕了三个响头。 “棉儿,你可要想好?你若是不跟着娘走,从今以后,在这个府里,你再也没有任何的亲人了!”二姨娘道。 “棉儿,姓宋有甚好的?依我看,这相府的嫡女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厉老夫人不屑道,“你外祖父、舅舅,皆是将军,你去了厉府,就改姓为厉。以后便是厉府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难道一个将军府的正经的大小姐,还比不上一个穷酸落魄的相府庶出小姐么?” 老夫人平日里最厌恶厉老夫人那副看不起丞相府的高傲模样,此时听到厉老夫人所言,心中更是气愤不已,便用嘲讽的语气反驳道,“既然厉府这么好,你就将她带回去,我丞相府还不稀罕这水性杨花的女人所生的女儿。而且,还不知道她是不是相府的女儿!” “老夫人!”二姨娘厉声吼道,“棉儿是不是相府的女儿,你问宋正风不就知道了?” 老夫人望了宋正风两眼,见他默不作声,便不再提这事,只道,“就算宋清棉是相府的女儿,你们若是要带走,我也不反对。” “棉儿,走!”二姨娘作势就要动手去拉宋清棉,谁知宋清棉竟然扒开她的手,拒绝道,“娘,女儿是相府的女儿,女儿一定要留在相府。” “好,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二姨娘冷冽的说道,她当然知道祠堂之事,是宋清棉栽倒了宋清歌的手里,然后遭殃的却是她。 但是,奈何,宋清棉是她的女儿,所有的后果,只有她替她承受。 如今,无论宋清棉存了什么心思,都要留在相府,她是劝不动了。又或许,宋清棉留在相府,还能做她的内应,想到此处,她不再qiáng求。 “娘,我们走。”二姨娘对厉老夫人道。 厉老夫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短,她不舍的望着宋清棉,慈爱的说道,“棉儿,若是你想回厉府,只要有外祖母在,厉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多谢外祖母。”宋清棉道。 二姨娘没有看老夫人和宋正风,唯独看了宋清歌一眼,目光深沉,狠毒而冰冷,紧接着,决然前去。 厉老夫人又望了宋清棉两眼,才吩咐从厉府跟来的家丁,将张嬷嬷的尸体带走。 宋清棉望着消失的二姨娘的背影,紧紧的拽着拳头,心里暗道:娘,总有一天,女儿会将您再接回来。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今生,有宋清歌在,她就再无可能完成这个目标了。 二姨娘没有回如意院收拾她的东西,曾经,她作为厉府的女儿,也是骄傲的。可是为了宋正风,她放下了所有的骄傲。 如今,她被休,宋正风展现了他最绝情冷血的一面,她彻底死心,重拾骄傲,如意院,再也不如她的意。 所以,如意院的东西,她再也不屑一顾。 她要只身从相府走出去,荣耀归来,将丞相府踩在脚下。可是,现在的她,哪里又知,她的这一切想法,只是空想而已! 当二姨娘从相府大门走出的那一刻,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丞相府的二姨娘厉如烟,只有因为与野男人苟且,被休回娘家的厉如烟。 她凝望着丞相府三个显耀的金光闪闪的大字,轻蔑一笑,神色冷然,恨意丛生,紧握双拳,目光冒着怒火。 “烟儿,走吧。”厉老夫人道。 “嗯。”厉如烟轻声回应,跟上了厉老夫人的脚步。 “爹爹,祖母。从此以后,棉儿的亲人,便只有你们了。”宋清棉楚楚可怜的说道,跪在宋正风和老夫人的面前。 宋正风神色漠然,转头,对老夫人说道,“娘,当初若不是您qiángbī着儿子娶厉如烟,那阿绝也不会早早的离我而去,今日丞相府也不会丢此脸面。” “我……”老夫人不知如何做答,宋正风又开了口,“以后内宅的事,娘您做主就是,不用再告诉我。”说完,不看屋里的任何人,直接甩袖而去。 老夫人那句卡在喉咙里面的“风儿,娘错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张着嘴,然后又合上。 但是,当她目光落到宋清棉身上的时候,便是另外一回事啦。 她认为,厉如烟辜负了她,而且是造成他们母子不合的最重要原因。 但是,如今厉如烟已经走了,她就将所有的怒火发在了宋清棉的身上。 而且,宋清棉是厉如烟的亲生女儿,她今日又对厉如烟说如此难听的话,所谓母女连心,她知道宋清棉心里肯定是恨极了她。 所以,她看向宋清棉的目光在这一瞬间骤变,厌恶,憎恨,犹如当初对宋清歌一般,或者更甚。 “宋清棉,以你的身份,再不合适住如意院,即可从里面搬出来!”老夫人冷漠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二百三十七章 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宋清棉晶莹的泪珠在睫毛尖打转,在那悬挂着,就是不落下来。 她抿着嘴,脸色惨白,跪着的身体微微颤抖,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当她一个人独自留在相府时,举步维艰。 老夫人这是在让她归还院子。 如意院原本是叫绝色院,是凤阿绝的院子,宋正风亲笔所题。 后来,凤阿绝因生宋清歌难产而亡,厉如烟趁机夺走院子,改名为如意院,认为一切都让她满意。 如今,厉如烟从相府被休,以宋清棉一个庶出的身份,的确没有资格住那相府格局,采光最好的院落。 “祖母,棉儿也是您的孙女,也是相府的女儿,若是搬离了那院子,孙女可就没有了去处。”宋清棉低声,温软,可怜兮兮的说道。 老夫人依然冷言冷语,没有被宋清棉给感动,沉着脸道,“相府那么多院子,除开被人住着的地方,其他哪里你住不得?” 宋清棉低着头,掩藏眼底的恨意,将双手握成拳,藏在袖子里,低声道,“祖母,那棉儿搬去与祖母住可好?如今,棉儿年幼,还要倚仗祖母教导呢,而且,若是我们祖孙二人一起,也方便棉儿照顾祖母。” “哼!厉府的外孙女,我可不敢教导。再则,我也不指望你能照顾我,有其母,必有其女,我还想好好活着,不要又吃那毒燕窝!” 老夫人丝毫不给宋清棉留情面,她知道从今以后,宋清棉绝不可能用真心待她,既然如此,她也用不着扮演慈爱的老人。 她的目光落到那一身清冷的宋清歌身上,无论何时,宋清歌都是山涧的一柱百合,清淡,优雅,总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将院子腾出来,给歌儿住,她是嫡女,而且,那原本就是她的院子,现在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弥补这么多年来,我对她的亏欠,也不枉她对我真心的孝敬。” 又是宋清歌! 宋清棉心里恨极了! 为什么,宋清歌处处在抢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嫡女身份。 老夫人的宠爱。 天女。 二皇子的青睐。 …… 这些种种,都应该是她宋清棉的! 宋清歌看着宋清棉的头又低了一分,只是淡然一笑。那院子虽然是属于她娘的,但是,既然如今已经沾染了宋清棉母儿的气息,她再也不屑一顾。 而且,她现在居住的院子,已经被西籽收拾出来了,环境也相当优美。虽然是小了些,简陋了些,可是好在僻静,一般无人去探望,这样也方便谢衍随时来去自由。 可是,即使她不要那院子,抢过来,让宋清棉不痛快,也是好的。 “祖母,孙女如今居住的院子就挺好的。” “难道你不要回那院子?”老夫人惊讶的问。 宋清棉心中也疑惑不已,这是一个打击她的极好机会,宋清歌怎么会放过呢。 果不其然,只听到宋清歌缓缓道来,“祖母,孙女打算将那院子,给以后的夫人住。夫人若是生了弟弟,以后住那院子,也宽敞,弟弟也有得玩耍的地方。” 宋清歌的心思,新夫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这只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 而且,以宋清棉的性子,定然不满新夫人住着她曾经的院子。 若是那新夫人是个好相与的,宋清歌便帮帮她,若是新夫人也是个心肠狠毒的,那就让她和宋清棉斗去。 老夫人不知道宋清歌的心思,听了她的话以后,脸上的愠色骤然消失,立即眉开眼笑,欢喜起来,宋清歌总是能说中她心中想要的东西。 “可是你那院子,太偏僻了,也太简陋了,每日去沁宁院,也远了些。”老夫人似乎不同意。 宋清棉听着她们祖孙二人,相谈甚欢,完全当她不存在,而她跪在地上,那地面的冰凉从膝盖一直往上窜,最后灌满全身,她不由得一颤。 “祖母,孙女没关系的,只要孙女有心,再远孙女都会去陪祖母的。”宋清歌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此情此景,多么熟悉。 两年以前,宋清歌被老夫人冷落在一旁,低头玩着手指,心中忐忑不安,怕老夫人随时一句呵斥,她会吓得立即跪下。 而,宋清棉则依偎在老夫人的怀里,浅笑嫣然,时不时的,还彰显她作为妹妹,维护姐姐的“高尚情怀”。 风水轮流转,今日轮到她宋清棉跪倒在地,尝尝那被人唾弃的滋味。 “还是歌儿好。”老夫人和蔼的说道。 宋清棉原本想要出言讽刺宋清歌的,可是,她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若是再挤兑宋清歌,便是真的再无容身之处。 于是,她不得不端正的跪着,认真的倾听宋清歌和老夫人祖孙二人,一说一笑得谈着。 “祖母若是心疼孙女,便允了孙女在院落里搭个厨房可好?若是厨房里能做出什么可口的点心,也定然会先送过去与祖母尝尝。”宋清歌淡淡的说。 “也好,你那院子离厨房确实远了些。”老夫人道,然后又思量了会,道,“可是你只有两个丫头,谁给你做吃的?” “祖母,孙女的丫头眉俏,可心灵手巧了。平日里孙女依然和祖母一起吃大厨房做的饭菜。比如孙女嘴馋的时候,可以让她做些糕点,解解馋,也省得去大厨房。祖母认为如何?” 宋清歌淡笑着说。 “此想法甚好。”老夫人笑着道,“只是你那院子,我上次去看过,太过寒酸了,改日我吩咐下去,给你添些布置。然后再给你添些丫头,一个相府嫡小姐,怎么能只有两个丫头伺候呢。” “祖母,这侍女,在于忠心,能gān,而不在于数量多,孙女觉得有眉俏和西籽便够了。”宋清歌道,“再说,孙女性子冷淡,喜欢清静,人多了,反而不习惯。” “好,好。”老夫人连说两声道,“你喜欢就好,我也不勉qiáng。只是你需要什么,尽管告诉祖母便是。” “多谢祖母。”宋清歌道。 老夫人微笑着点点头,“我们回去吧,这里太过肮脏,我们走了,仆人也好打扫。” “是,祖母。”宋清歌说完,就要去扶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却道,“你回院子好生歇歇,我还要去看看祠堂,去给那被惊扰,污了双眼的列祖列宗请罪。” “是,祖母。”宋清歌道。 崔鸳扶着老夫人离去,才走两步,又回头厉声道,“你赶快收拾东西搬出去,那院子,是留给我未来孙子居住的。”然后,漠然离去。 宋清歌淡淡的看了宋清棉一眼,冷冷一笑,优雅的转身。 宋清棉再也坚持不住,笔直的身体,立即瘫软。 梦湘立即上前扶住,“小姐,我们回去吧。” 宋清棉怨毒,yīn冷的道了一句,“好!”然后依靠着梦湘,凄然离去。 丞相府的事情,靠了一段落,而定国侯府,此时正热闹。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朋友妻,不可欺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朋友妻,不可欺 谢衍送宋清歌回到相府,又与初七处理了那野男人之事,便立即赶回定国侯府。 侯府大门口,皆是来寻谢衍玩乐的狐朋狗友。 往日里他们也热情,但是绝没有今日这般热情。 谢十三站在门口,拱手无奈的说道,“各位公子,我家爷确实生病了,正在屋里静养呢,要不改日我家爷的病好了,再邀请各位爷一起玩乐。” “谢十三,你这个借口,都说了好几次了,是不是小侯爷的魂又被哪个女人的魂给勾走了,然后连我们这些兄弟都忘了?”一人穿金戴银,一看便是非富即贵,说话吊儿郎当,眼里还冒着yín光。 “我看小侯爷是找着什么新鲜好玩的地儿了,怕我们去分一杯羹,所以故意躲着我们吧?”一人嬉皮笑脸的试探。 “小侯爷绝不是那种人,一不好色,二不贪财,他唯一喜欢的,便是称霸京城街头。如今,这街头没有了小侯爷,好生寂寞,我说谢十三,你就别将小侯爷藏着了,快放他出来吧。”这人说话不苟言笑,边说话,还想着边向侯府里面冲。 谢十三是谢衍的贴身侍卫,自然练就了一张厚颜无耻的笑脸,兴许这里的众人已经见惯啦他这种笑脸,却无人注意到他眼底的冰冷之色,那是不容突破的最后防线。 可是,他的声音,没有平日里的冰冷和严肃,反而去玩笑一般,“各位公子,我是做奴才的,哪里拦得住我家爷啊。只是我家爷确实生病在chuáng,需要静养,不容各位探望,还望各位公子谅解。” 但,那些锦衣华服的公子少爷,依然不肯离去,仍旧与谢十三纠缠着。 此时的谢衍,已经到达了侯府,他当然是不敢走正门的,从外翻墙而入,直奔卧房,快速换掉身上的衣裳,再由初七简单修饰妆容。 而初七也在谢衍的吩咐下,不情愿的换上了一身大红色衣裳,背对着房门而坐,那背影看起来虽然不够纤细,也不够自然,可若是晃眼一看,却也有几分妖娆,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准备好一切以后,谢衍便吩咐管家去将那他那些“朋友”请进来。 管家领命而去。 不时,管家归来,身后是谢十三,再接着便是那些所谓的朋友。 “少爷,您的朋友来了。”管家恭敬道。 谢衍一挥手,管家离去。 “各位兄弟,好久不见。”谢衍站着门口,肆意的笑着,那半露的胸膛,还有满面chūn风,怎么看都像是欢爱后的慵懒和散漫,一点没有生病的痕迹。 “我说小侯爷,你这哪有生病的样子,瞧你满面红光,一脸yín色,定是你的贴身侍卫撒谎。”方才穿金戴银的公子哥率先开口道。 “纪兄,我的属下没有撒谎,我这几日确实生病了。”谢衍桃花眼中柔媚之色乱飞,妖娆万千。 “你得了什么病?”那被称为纪兄的人继续问道,“该不会是相思病吧?”说完,还指着谢衍,放声大笑。 方才在门外肆无忌惮说话的人,此刻见到谢衍,都收敛了几分,面上带着些恭敬,只有这纪兄,仍然张扬。 “纪兄果然乃同道中人,不愧为我谢衍的知己。”谢衍仍旧站在门口,没有要请众人去屋里坐坐的意思。 那纪兄听到谢衍承认了相思病,又见谢衍堵在门口,不让众人进屋,以他纵横花海的经验,便断定谢衍在金屋藏娇。 顿时,他咽了咽口水,眼中的色欲几乎要破眶而出,继续飞到那屋里娇色身上。 “小侯爷,难道不请我们进屋坐坐?或者你这屋里有不能让我们见到的倾城绝色?”纪兄添了添舌头问道。 “纪兄既然知道,就不用点破我这点小心思了。”谢衍坏笑着,假意无奈道,实则肆意而张扬,混他们这一道的,能拥有一个绝色美人,那是值得炫耀的事。 纪兄见一贯不好美色的谢衍,此时竟然有了得意之色,心中便笃定那美色定然不同寻常。 以他肚子里色虫的秉性,他是定然要去瞧瞧的。 可是,谢衍就是不让他们进屋。 无奈,只有硬闯了。 他趁谢衍不备,用力朝谢衍撞去,谢衍站立不稳,竟然被撞开了,然后,这纪兄便进了屋。 “纪兄,你不用如此着急,你进来,照样见不着美人的。”谢衍站在一旁,笑着道,可是,无人瞧见,那笑容底下,冰冷的寒意。 纪兄左右环顾,还拉开帷幕,自然是没有见着人影的。 由于谢衍没有再房门处站着,其余人也跟着进了屋,但是,相对于纪兄,他们则规矩的很多,虽然好奇的到处看,却无一人如纪兄那边,随意翻找。 最先的时候,谢衍都没有阻止纪兄,可是就在纪兄越过屏风,要向里面的一个房间而去的时候,谢衍神色慌张,向纪兄跑去。 “纪兄,美人不在那里。”谢衍立即奔过去,拽住纪兄,将他往外扯。 纪兄心中更好奇,那屋里的美色,到底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小侯爷,我们还是不是好兄弟?”纪兄问。 “自然是。”谢衍道。 “那就对了,好兄弟,有了美人。就是应该共享的。”纪兄一本正经的表现他好色的本性。 “纪兄可明白朋友妻,不可欺?”谢衍道。 “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不就是一个女人,小侯爷何必如此吝啬?”纪兄拍着谢衍的肩膀,“而且这个美人,也不是小侯爷明媒正娶的妻子,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供小侯爷高兴的玩偶罢了。” 谢衍脸色顿时大怒,“纪兄,我们兄弟一场,你今日说这话,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这屋里,是我最爱的女人,而不是玩偶。既然纪兄看不起我的女人,那我们的兄弟情谊便到此为止。纪兄,慢走不送!” 纪兄面色凝固,见谢衍是真生气,气氛僵持了几瞬息,那纪兄不仅哈哈大笑,还用力拍着谢衍的肩膀,道,“小侯爷,我与你玩笑呢。” 谢衍怒色未消,将纪兄的手扒开,认真道,“纪兄,我可没与你玩笑!”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护爱狂魔,纨绔少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护爱狂魔,纨绔少爷 谢衍越较真,纪兄的笑容越灿烂。 “好了,好了,小侯爷可不是如此小气之人。”纪兄道,“既然小侯爷不愿意,我也不再贪图那美人的美色。但是,能让小侯爷如此倾心的,必然是倾国倾城的绝色,我怎么也得一睹为快吧。” 谢衍愤怒的脸色,渐渐缓和。 可是,那纪兄嘴上说着不谈图那美人的美色,实际上,眼中的贪欲,没有一点的减弱。 谢衍心里冷意顿起,面色如常,“纪兄,你当真只看一眼?” 纪兄心里大喜,却故作镇定,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是自然,我说话向来是最算话的。” 可是,谢衍连连摇头,无奈抱歉道,“纪兄,这还是不行,我怕那美人生气。” 纪兄可不gān了,死皮赖脸的说道,“小侯爷,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你已经答应我了,我今日怎么都要见这美人一脸的。” 他此时的心里,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着,挠得他难受极了。 谢衍道,“纪兄,其他事都好商量,这事万万不可。”说完,还用身体挡着房门。 纪兄眉目一挑,道,“小侯爷,对不住了。”说完,脸上扬起yín笑,猛地撞开谢衍,奋力扒开门,瞧见的就是一身红衣,风华绝代的背影。 他在准备踏足而进,面色带笑,嘴里喊着,“美人。”双手向那背影扑去。 那背影感受到魔掌的到来,依然没有退缩,仍然保持笔直的身体不动。 这让纪兄内心的欲望大增。 他相信,他与谢衍在外间的对话,这红衣背影定然是听见了的。 可是,此时,这背影竟然如此镇定,没有一丝的慌乱,他倒是要瞧瞧,这是一个怎样的美人。 但是,谢衍却在这时,用尽全身力气,将纪兄抱了出来,大声道,“纪兄,你可要说话作数,你已经看了一眼了,行了吧?” “小侯爷,我根本没有看到那美人的脸……” 纪兄狡辩道,并伸手指着屋里的那人,意犹未尽。 “纪兄,你方才只说看一眼,可没有说一定要看见脸啊。”谢衍耍赖道,并吩咐谢十三,“将纪公子送出府去。” “是,爷。”谢十三领命,就欲对纪兄动手。 他们这群公子哥,可是见识过谢十三的厉害的,而且这种场合,即使谢十三一不小心,有小小的误伤,纪兄也是不好追究的。 “纪公子,请吧。”谢十三语气恭敬,可是那态度,似乎有些粗鲁。 “小侯爷,你这人一点也不讲义气,有了好东西不分享,算什么兄弟,还要将我赶出府,真是太不够朋友了。” 纪兄一边骂着,一边被谢十三赶着走,声音渐行渐远。 其余众人见纪兄也走了,便也拱手与谢衍作别,谢衍自然也是不挽留的。 一时之间,谢衍的屋子,又冷清了下来。 他进屋,初七已经脱下一身红衣,着了便装,拱手道,“爷。” “去吧。”谢衍道。 “是,爷。”初七面色一寒,眼中厌恶之色顿显。 谢衍嘴角升起一丝冷笑,这纪贤明方才说话肆无忌惮,殊不知已经得罪了初七,这下用不着谢衍出手,有初七在,也够纪贤明罪受了。 那纪贤明,便是方才谢衍口中的也纪兄,也是皇后的嫡亲侄子。 明明是一个常常夜宿花屋,是非不分,仗势欺人的公子哥,却偏偏取名叫做贤明,而且这名字,还是皇后所赐。 当真是天大的讽刺。 谢十三将纪贤明撵出去以后,又返回来向谢衍复命。 “爷,您方才再晚些,属下可挡不住了。”谢十三道。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谢衍道,也不是谢十三拦不住这些人,而是要不动声色的拦住这些人,还要不bào露谢衍,谢十三一人去完成这些任务,确实为难了些。 “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谢十三问道。 “周景璃最近有什么动静?”谢衍问。 自从他们将周景璃的几个据点清扫以后,便去了千峰山,后来的事情,目前谢衍还不知道。 “爷真是妙招!”谢十三崇拜道,“那周景璃估计就没往我们身上想,所以就去侧面动了周景珦。” “周景珦肯定不会怀疑周景璃,他肯定以为是周景瑜动的手。”谢衍胸有成竹的说道。 “爷不在京城,可是京城的一切仍然逃不过爷您的一双慧眼。”谢十三拱手道。 “少拍马屁!”谢衍严肃道,“你以为说两句好听的,就能减轻你没有顾好她院子,造成宋清棉随意塞人进去的事情么?” 谢十三抬头,自然是佩服之情,他们这些属下,在谢衍面前,就仿佛是透明的,任何心事都藏不住。 可是,他随即低头,恭敬的认错,“爷,此事确实是属下的失误,属下愿意将功赎罪,请爷吩咐。” 当初,周景璃不过是算计宋清歌,还是宋清歌自己甘愿落的水,他苦心经营的几个隐秘据点,就被谢衍给端了。 如今,这宋清棉如此算计宋清歌,还想毁她清誉,这可比周景璃的罪大多了,可想而知,这谢衍的火气得都有大。 “宋清棉就留给她慢慢玩,那个厉如烟,如今在相府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但是,我要让她在京城都待不下去,至于怎么个死法,我要去问问丫头的意见,厉如烟的生死,由她说了算。”谢衍道。 “是,爷。”谢十三心里一凉,却又一暖。 谢衍的狠,只有他们这些亲近的属下才见过。 谢衍的暖,却几乎无人见到。 可是,如今,为了宋清歌,谢衍毫无保留,不惜bào露他多年苦心维持起来的虚假面目,只为了让宋清歌平安无忧,肆意快乐。 “你退下吧,有事随时禀报。”谢衍道。 “是,爷。”谢十三说完,转身而去。 谢衍换下方才凌乱的衣衫,收拾整齐,就要往丞相府而去。 纪贤明出了定国侯府,直奔回家中,写下密信一封,用石蜡封好,由专人带走。 皇宫。 宁安宫。 皇后接过言秋递过来的信笺,融蜡,展开,只见上面写着:金屋藏娇,未见真容。观之动情,娇女可疑。 皇后将信笺就着烛火烧成灰烬,冷然一笑。 第二百四十章 亲生女儿是罪魁祸首 第二百四十章 亲生女儿是罪魁祸首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宋清歌一身素衣,静坐在案桌旁,案桌上,是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茶。 眉俏和西籽陪伴在宋清歌的左右,仔细的打量着她。 一别二十余日,不成想,再次见面,便是这边惊心动魄。 “小姐,那二姨娘真的与人在祠堂做那见不得人的事么?”眉俏好奇的问,“可是那男人也太丑了些。” 宋清歌轻笑,“真假不重要,只要被老夫人抓个现场,让父亲彻底死心即可。” “那就是假得了。”眉俏笑着道,“小姐,快给奴婢说说,您是如何做到的?” “对呀,小姐。”西籽也扑闪着双眼道,“这段时间,您不是出去了么?怎么突然出现,这二姨娘就倒霉了。” “以后这府里,再也没有二姨娘了。”宋清歌冷冷的说,“而且,这件事,祠堂这件事,也不是我做的。” “如今这个世上,既在乎小姐,又有能力对付厉如烟的,而且还要小姐愿意接受他的好的,奴婢想来想去,只有谢少爷一人了。”眉俏歪着头道。 “就你鬼灵jīng。”宋清歌淡笑着说。 “小姐,快给奴婢说说那谢少爷是如何做到的,奴婢看着厉如烟那一副láng狈的模样,便觉着解气。”眉俏咬牙切齿的说,“若是她当时死在前厅还好,可是死的是张嬷嬷,真是可惜。” 张嬷嬷身为厉如烟的奶娘,深得厉如烟的信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伤天害理的事没有少gān,她死得也不冤枉。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她!”宋清歌冰冷的说道。 她要让厉如烟彻底的绝望,在她失去所有的时候,在无能为力中死不瞑目。 “小姐,如今厉如烟走了,张嬷嬷死了,二小姐的日子定然也是不好过了。但是,她肯定会大肆报复小姐的。”眉俏道。 “她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了,自身难保,根本不会有时间来报复我。”宋清歌道,“我不再府里这段日子,宋清棉除了硬闯院子,可还有其他异样。” “表面上看是没有什么的,但是细细想来,又有些不对劲。”眉俏沉思道,“二小姐平日里都是不出府的,可是前不久,奴婢出府去抓药,看到了一个人特别像二小姐。奴婢当时还跟了一段路,后来就跟丢了,奴婢又担心是自己眼花了,就没有在意此事。现在小姐问起,奴婢才觉得有些可疑。” “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宋清歌淡淡的说。 眉俏点点头,“小姐,您还没有告诉奴婢,这次扳倒厉如烟的经过呢,奴婢好奇得很,小姐说出来,让奴婢也高兴高兴,解解气。” 西籽也拉着宋清歌的手臂,期盼的望着。 宋清歌抿嘴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一声“丫头”传来。 她抬眸望去,只见谢衍一身紫衣,邪魅的出现在门口,笑容温柔,桃花眼里流光溢彩,薄唇性感而诱惑。 眉俏和西籽连忙起身行礼,“谢少爷。” 谢衍进屋,朝眉俏和西籽点点头,然后走到宋清歌身边,牵起她的手,温柔问道,“你可受到了惊吓?” 宋清歌浅浅一笑,反握着谢衍的手,摇摇头,道,“你那里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谢衍道,“不过是些探子,奉命前去试探我是否在府里的。” “看来你已经引起别人的怀疑了。”宋清歌轻蹙秀眉,担忧的说。 “早晚都有bào露的一天。”谢衍无所谓的说道。 “可是,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足够qiáng大。”宋清歌蓝瞳里she出睿智的光芒。 “有我在,你都不用担心。”谢衍说。 “我没有担心,过两日,我就‘痊愈’了,届时,又没有自由了。”宋清歌眉头皱得更深了。 “宋清歌是没有自由,凤临却是自由之身。”谢衍微笑着道。 宋清歌明白谢衍话中的意思,不由得会心一笑。 眉俏和西籽看着宋清歌与谢衍二人在那里笑语晏晏,心里更是好奇祠堂之事的经过。 于是,眉俏大胆的走到谢衍的面前,道,“谢少爷,我家小姐说,祠堂之事是您的手笔,不知您可否给我们讲讲,此事的经过,让我们也开开眼。” “好,看在你们这段日子伺候你们家小姐辛苦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谢衍道。 西籽立即端来茶了,递给谢衍,接着,便与眉俏立在一旁,静静的好奇的,听谢衍细说此事的经过。 原来,宋清歌和谢衍返回到相府时,才一进屋子,便看见了chuáng上躺着一个男人,便是那丑陋的男人。 宋清歌透过门缝,看到宋清棉在院门口,张牙舞爪,硬要闯进院子里来,她便猜测到了几分。 但是,谢衍的反应就大不同了,他在看到那男人的瞬间,险些直接动手就杀了,幸好宋清歌阻止得及时,那男人才没有在那瞬间丧命。 可是,死命难逃,活罪照样得受,谢衍随意使用了几种手段,那男人便招了。 初七听闻谢十三回侯府说相府出了事,他便着急赶来,正好得知了宋清棉的yīn谋,便与谢衍联手,将那男人丢进了祠堂。 下毒是初七的最擅长的,厉如烟与那男人,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哪里还有什么礼义廉耻,立即就纠缠在了一起。 紧接着,谢衍打翻了供奉的烛火,点燃了祠堂,再引相府仆人到来,扑灭火苗,可厉如烟与那男人之间的欲火,仍然在熊熊燃烧。 等仆人带来老夫人,亲眼见到了厉如烟与那男人搂着纠缠,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成为定局。 眉俏和西籽听着谢衍不急不慢,轻描淡写的说着,实则却是惊心动魄,若是宋清歌不是及时赶回来,她们二人或许能拦得住宋清棉,却一定阻止不了老夫人。 而当众人看到那男人在宋清歌的屋子里时日,无论宋清歌是否在场,她的清誉皆是dàng然无存。 可是,今生的宋清歌,再不复前世,宋清棉偷jī不成蚀把米,没有能陷害宋清歌,倒把她娘的清誉毁了,还被休了,从此再不能回到相府。 眉俏听闻以后,恨得牙咯咯直响,咬牙切齿的说道,“没想到二小姐竟然是如此人面蝎子心的人,幸好我们家小姐聪明,要不然……”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宋清歌神色一冷,前世的她,也是聪明的。 可是,周景璃在荣登大位以后,和宋清棉联手陷害她不贞。今生,这不贞之名,落到了厉如烟的头上,而罪魁祸首,其实是厉如烟的亲生女儿,宋清棉。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 第二百四十一章 和神秘之人联手 第二百四十一章 和神秘之人联手 宋清棉回到如意院,沮丧的瘫坐在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滚落。 她真的无助。 曾经,厉如烟还是丞相府二姨娘的时候,宋清棉则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虽是庶女,却位同嫡女,她何曾想过会有今日。 如今,她的身份依然没有变,可是,她的地位却一落千丈。 想到宋清歌的娘虽然死了,可是仍然住在宋正风的心里。她的娘原本在相府好好的,如今失去了清白不说,还被休了。 老夫人在前厅时,看宋清歌和蔼慈祥的目光,原本都是属于她宋清棉的。 而且,这采光最好,格局最大的院子,以后也不属于她了。 想到这些种种,宋清棉的心里更加不平,越加气愤,但是,她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由于她这次陷害宋清歌失手,害得她娘失去了清白,而且她又拒绝了厉老夫人让她回厉府的要求,所以,如今,她再不可能向厉府求救,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依靠。 张嬷嬷死了,其他的丫鬟,婆子以前看在厉如烟的面上,对她虽谈不上恭敬,可也过得去。 可是,现在,除了她的贴身丫鬟梦湘对她尚存恭敬以外,那些丫鬟,婆子,刚才在她进如意院时,竟然连礼都不给她行,见着她,竟然抬着眼睛,就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小姐,您别哭了,您这样哭着,岂不是如了宋清歌的意。”梦湘蹲在宋清棉的旁边,劝慰着。 “梦湘,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定要杀了宋清歌,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宋清棉边哭,边慌张而咬牙切齿的说。 梦湘被宋清棉狠狠的抓着手臂,将她抓得生疼,她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扒开宋清棉的手,开导说,“小姐,奴婢是您的丫鬟,当然一定会帮您的,所以小姐您一定要振作起来。” “梦湘,你可知道,我现在心中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宋清棉擦gān眼泪,疯笑着问。 梦湘道,“定然是和宋清歌有关的。” “没错!”宋清棉狠毒的说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亲手杀了宋清歌,将她踩在脚下,我笑着看她哭,让她跪着祈求我,可是我同样不会放过她!哈哈……” “小姐,您的这个愿望,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只要小姐愿意。”梦湘眼里闪着金光,低声说道。 “现在想要实现这个愿望,谈何容易?”宋清棉放开梦湘的手臂,带着凄惨的眼泪,悲伤的说道,“我害我的亲娘失去了清白,被休离府,方才又拒绝了外祖母。此时,我娘和外祖母定然是恨极了我,她们哪里还肯帮我。” “小姐,厉府不帮您,还有一个人,肯定愿意帮您的。”梦湘道。 “谁?”宋清棉惊奇而欣喜的问道。 “小姐,您忘了前些时日,奴婢陪您偷偷出府,去见的那一个人了么?”梦湘的眼里,闪着期盼之色,还有一丝贪欲。 宋清棉眼中的欣喜立即消失,闪过一丝失望,神色一暗,气馁道,“那个人啊,我连他的真面目都不知道,更不上有jiāo情,他没有理由帮我。” 梦湘目色坚定,继续道,“小姐,但是你们在见面过程中,也算是相谈愉快,而且,那人说了,若是小姐以后有任何的需要,皆可以寻他么,他还答应,一定会帮小姐忙的。” “此事非同小可。”宋清棉摇头道,“而且,那日他与我相谈,问及的都是宋清歌的事,我当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所以,在你眼里,便是我们相谈得愉快了?” “小姐,您想想,若那人是宋清歌的朋友,那定是知道您与宋清歌是不合的,那他怎么会向您打听消息呢。”梦湘道。 “你的意思是那人是宋清歌的敌人?”宋清棉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声音也加大了几分。 前些时日,她收到一封匿名信,约她见面的。按理说,她一个闺阁女子,是不该私下与男子见面。可是,那书信上表明,他已心仪她许久,特别是赏月宴上她的表演,时刻萦绕在他的心头。 看着那书信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却又不失温润。 都说字如其人,见字如见面。 她自以为,这写信的男子,就是被她迷住的周景珦。 于是,盛装打扮,欣然前往。 岂料,到达约定地点,那人不仅不是她心目中的二皇子周景珦,更是连真面目都不露出来。 他们之间隔着一屏风。 她心知被骗了,当时想要扭头就走。 可是,对方开口便是打听宋清歌的情况,无论好坏,只要她肯说实话,越多越好,条件便是,只要以后她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一定出手相帮。 出于对宋清歌的仇恨,她立即顿足,转身,落座,将宋清歌所有的情况都告诉了对方,不过,说的全是坏话。 后来,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几乎都忘记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可是,梦湘还记得,因为在出门时,她走在宋清棉的身后,她扭头看时,看到那人衣着华丽。 能成为宋清歌的仇人,必然也需要一种势力。 在京城,但凡有势力的,无论哪一个,都是梦湘的追求。 梦湘见宋清棉信了她的话,跟着她的思路走,便越加兴奋道,“奴婢认为那人定是宋清歌的仇人。” “那你的意思是?”宋清棉心里已经升起了火花。 自从宋清歌从乡下庄子返回京城,她一直都是宋清歌的手下败将,所以,她有些害怕。 可是,若是能找到一个qiáng大的盟友,有她做内应,那宋清歌必败无疑。 “奴婢的意思,小姐可拿着那人给的信物,去寻她帮忙,仇人的仇人,即是朋友。小姐可把那人当作朋友,二人联手,到时候里应外合,宋清歌又岂是对手?” 梦湘眼里闪着金光,贪欲更甚,丝毫没有掩饰她内心那种想攀高枝的贪念。 “梦湘,帮我梳妆,我要去见那人。”宋清棉听了梦湘的话,顿时信心满满,眼中的颓废之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恨意,“宋清歌,你等着,我一定要你尝到痛苦的滋味,让你生不欲死!” “是,小姐。”梦湘眉开眼笑,扶着宋清棉起身,来到梳妆台前。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报仇! 第二百四十二章 报仇! 须臾,梦湘已经帮宋清棉梳妆好。 宋清棉便朝外喊道,“来人。” 无人进来应答。 她又连着喊了三声,依然无人应答。 于是,一股愤怒之火,从内心涌起,直窜脑门,她一拍梳妆台,愤然起身,想要出门去看看,那些平日里奉承她的丫鬟婆子,此时都是什么嘴脸。 当她走到门口时,一个行色匆匆,一脸不耐烦的丫鬟迎面撞上来,那丫鬟摸着脑门,正准备开口骂“哪个不长眼的”?但是,骂完抬头一看,见是宋清棉。 那丫鬟也不立即跪下认错,态度傲慢,语气不屑,“二小姐有何吩咐?” 宋清棉死死的盯着那丫鬟,冷冰冰的问,“你撞着我了,难道没学过规矩么?撞着主子应该怎么做?” 那丫鬟被众人支来应付宋清棉,心里本来就不情愿,此时又听到宋清棉的责问声,更是不屑道,“二小姐若是无事,奴婢便退下了。” “站住!”宋清棉厉声唤住正转身离去的丫鬟。 “二小姐到底要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还有其他的活呢。”丫鬟语气极其不耐烦。 “啪!” 宋清棉走近丫鬟,扬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丫鬟的脸上。 丫鬟捂着脸,怒气冲冲的问,“你凭什么打我?” “你个贱婢!竟然敢顶撞本小姐,不把本小姐放在眼里,谁给你的胆子?”宋清棉厉声问道,端着小姐的架子。 那丫鬟咬着唇,瞪着眼,捂着脸,一脸的不服气,却不敢动手打回去。 毕竟,宋清棉再不济,也是丞相府的小姐,而且还有一个qiáng大的外祖父,她一个下人,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只是在背地里使绊子,绝不敢和宋清棉面对面的发生冲突。 但是,这丫鬟也是愚蠢得可以,或许直接跪下来给宋清棉认错,服软,兴许还能继续留在府里。她虽然不敢动手打宋清棉,嘴上却想要出一口恶气,张嘴就来,“你现在算什么小姐,你的娘做了那么不要脸的事,我要是你,我早一头撞死算了!” 梦湘在一旁看着二人争吵,竟然没有上前阻止,她身为宋清棉的一等丫鬟,是有权利教训下面的丫鬟的。 可是,她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宋清棉只有尝到了其他丫鬟的不敬,才能体会到她梦湘的忠心,才会越加的重用她,将来不会亏待她。 宋清棉听到那丫鬟口中的言辞,早已气得面色青紫,她抬手,又准备打那丫鬟,正巧这时,崔鸳来了。 “发生了何事?”崔鸳厉声问道。 “二小姐打奴婢。”那丫鬟先开口告状。 “二小姐为何打你?”崔鸳问。 “奴婢在隔壁房间做事呢,听到二小姐的呼唤,没人肯去见二小姐,奴婢才硬着头皮来的,没想到才见到二小姐,就被二小姐动手打了。”那丫鬟说完,还露出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一副委屈的模样。 崔鸳是府中的老人,什么事情没有见过,她自然知道这丫鬟说的话,几成真,几成假。 但是,崔鸳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当初宋清歌在府中无依靠,被冷落时,她没有对宋清歌说过难听的话,更没有像其他丫鬟那样,逢高踩低,阳奉yīn违。 所以,此时,宋清棉落魄,她同样不会踩宋清棉。 相反,她一直奉行,做奴婢的,就该有奴婢的样子,而不是在主子没有地位,失去权势时,就背弃主子。 所以,她准备出言教训那丫鬟,倒不是为了帮宋清棉的忙,而是她见不得丫鬟这种行为。 可就在这时,宋清棉却嘲讽的开口,对着崔鸳道,“怎么?现在就连你也要来讽刺我么?” 崔鸳一愣,没想到宋清棉话里藏针,可是她崔鸳也不是好欺负的人,便有些不悦的说道,“二小姐,奴婢还没有开口呢,就被您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宋清棉见崔鸳没有丝毫鄙视她的眼神,便也察觉到自己的言语有失,可是,她端惯了小姐的架子,此时又见着崔鸳好说话,便仍旧用高傲的语气问道,“你来有何事?” 崔鸳心里一凉,暗道这宋清棉与宋清歌相比,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就单凭笼络人心,这宋清棉便差远了。 “二小姐,老夫人吩咐奴婢来瞧瞧这院子收拾得如何了。” “祖母真要如此赶尽杀绝么?”宋清棉冷冷的问道。 “二小姐,奴婢只是执行命令的,老夫人说,请二小姐今日务必搬出去。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如今是要不了这么多了,都遣散了吧。”崔鸳道。 宋清棉吃惊道,“把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遣走,谁来伺候我?” “二小姐,大小姐还是嫡女呢,身边一个婆子没有,只有两个丫鬟,这庶女的配置,是绝不能越过嫡女的。但是,老夫人格外开恩,给二小姐留下两个丫鬟,若是二小姐不同意,那便按照规矩来,只留一个丫鬟。” “哼,又是宋清歌,凭什么要以她为参考,她不要人伺候,那是她的事。我是丞相府的大小姐,我就要多个人伺候我。”宋清棉大声吼道。 “二小姐,您若是有意见,大可以去跟老夫人说,您跟奴婢说,奴婢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做不了主。”崔鸳道,“话我已经传到了,二小姐,奴婢告退。” 崔鸳说完,完全不理会宋清棉,转身对一旁的丫鬟道,“你收拾东西跟我去账房处领银子。” “崔鸳姐姐,是要将奴婢调到别处么?”那丫鬟欣喜的问。 “丞相府不留这种目中无人,不敬主子的婢女!”崔鸳冰冷的说道。 “崔鸳姐姐饶命啊,奴婢错了,奴婢知错!求崔鸳姐姐不要赶奴婢走!”那丫鬟一改方才的态度,立即跪下来,拉着崔鸳的裙角,磕头求饶。 “你们本来也是要被遣散的,你只不过是提前走而已。”崔鸳道,“若是你再如此,便是要被打出府了!” 丫鬟也知道崔鸳说一不二的性子,此时收了哭声,放开裙角,不情愿的说了句,“是。” 紧接着,崔鸳便离开了。 宋清棉看着崔鸳在瞬息间就解决了这个方才对她不敬的丫鬟,想着崔鸳方才说的她只是个奴婢,做不了主的话,便知道崔鸳在敷衍她。 她手里的娟帕,险些被她揉得细碎,嘴里的血腥味,是她咬破嘴皮流得鲜血。 此时,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报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病初愈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大病初愈 宋清棉原本是准备出府的,由于崔鸳刚才来传老夫人的命令,她不得不放弃现在立即出府去会那神秘人的想法,必须留下来盯着下人收拾东西,以免她们私藏贵重物品。 可是,她现在又迫切的想见到那神秘人,与之合谋,然后置宋清歌于死地。 梦湘见宋清棉目光犹豫,已经猜到了她心中的想法,便主动凑上去道,“小姐,奴婢愿意代替小姐,去见那神秘人。” 宋清棉看了梦湘一眼,上次是梦湘跟着她去的,这次再吩咐梦湘去,倒也合适。而且,如今在她身边,也只有梦湘能信得过了。 “梦湘,我现在只能信任你了,你可千万别辜负我。” “是,小姐,奴婢一定不辜负小姐的期望。”梦湘笑着,坚定的说道。 宋清棉点点头,将信物给了梦湘,接着,便吩咐丫鬟,婆子收拾东西,腾院子。 接近傍晚时分,如意院终于腾空,接着,宋清棉就搬去了一个稍微偏僻的小院落。 老夫人将原来如意院的丫鬟,婆子皆遣了出去,她是因为那些是厉如烟用过的人,担心那些人不忠心,她便不敢再用。 梦湘回来时,一脸的喜色,只因她带回了一个好消息,那神秘人约宋清棉明日见面,商量下一步对策。 厉如烟与厉老夫人回到厉府以后,便将自己锁紧了房间,一天一夜未出房门。 翌日。 宋清歌易容后,一身青衣男装,在谢衍的陪同下,走暗道,来到京城郊外。 此时,初九在带领着凤阁的人训练,众人见着宋清歌到来,便欲行礼。 宋清歌一招手,示意众人继续。 等众人训练完以后,初九率先过来道,“主子。” “如何?” “都很努力,他们想要与主子切磋切磋。” “好,让他们来吧。”宋清歌淡淡的说。 凤拾一脸兴奋,拱手道,“见过阁主。” 宋清歌点点头。 “阁主,属下想与您过过招,不知阁主是否愿意赐招?”凤拾问。 宋清歌抿嘴一笑,看来初九教了他们不少东西,这凤拾说话也收敛了许多,还懂礼貌了。 “好,我正好检验你学得如何。”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一咬牙,抬拳,“阁主,您千万别手下留情。”说完,就开始出招。 宋清歌站着,岿然不动,近距离观察凤拾的动作,确实有进步,但是还差得太远。 在凤拾即将冲到她面前时,她不过微微侧身,在伸出脚,就将凤拾绊倒。在凤拾即将摔倒在地时,她又反手一抓,将凤拾提了起来。 凤拾眼睛一转,一个麻利的转身,竟然移到了她的身后,正准备出手向她后背打去。 她浅浅一笑,暗暗赞赏凤拾的机智灵活。 可是,她是宋清歌,在前世时,她是叱咤风云,血战沙场,扶持周景璃登上皇位的宋清歌。 凤拾的这点小聪明,在宋清歌面前瞬间bào露无遗,宋清歌一万腰,便将凤拾擒住。 她之所以没有一瞬间就将凤拾擒住,便是想要试探他到底学得如何。 才过两招,她已经摸到了他的底。 凤拾感觉到手臂几乎要断裂了,满头大汗,可是他仍然紧紧的咬着牙,没有喊一声疼。 宋清歌眼中满意之色更浓,便放开了凤拾。 凤拾抬着手,拱手恭敬的说道,“多谢阁主手下留情。” “你不是说要我亲自教你武艺么?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宋清歌淡然道。 凤拾忘记了手臂的疼痛,欣喜若狂,宋清歌的武艺,他已经领教过了,若是能得她亲自教导,他的武艺,一定会突飞猛进。 “多谢阁主,属下一定拼尽全力去学。” “来吧。”宋清歌道。 二人在这一瞬间,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开始动手。 谢衍站在一旁,看着宋清歌灵动的娇柔的身体,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偏偏那蝴蝶所到之处,皆是伤害。 初九知道宋清歌的武艺很高,但是没想到有这么高,连他也自叹不如。那是因为此时宋清歌在教凤拾,所以没有藏私,展现的都是自己所擅长的。 其他凤阁的人,更是惊奇万分。 一个个的睁大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宋清歌,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便是终身遗憾似的。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过去。 宋清歌动作停下的同时,并对凤拾道,“自己去将我方才所教的,再反复练习,我等着你来打败我。” “阁主,属下现在可再没有此想法。”凤拾慌张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有此想法也可以,有了目标,才会有动力。” 凤拾道,“阁主,属下一定会努力的,定不辜负阁主的期望。” 宋清歌点点头。 凤拾想要去一个僻静的地方好生练习方才宋清歌教授的武艺,可是凤阁的其余人也想跟着他去学,他也不拒绝,带着众人便去了。 宋清歌与初九jiāo代完事宜,便和谢衍离去。 二人回到丞相府以后,谢衍又陪了宋清歌片刻,方才离去。 与此同时,病了二十余日的宋清歌,终于痊愈了。 她身着白衣,袖口和裙角用蓝色丝线袖着雅致的花朵,一头的乌发只简单的束于脑后,发间没有任何的装饰,面色苍白,嘴唇暗淡无光泽,独那一双蓝瞳,仍旧充满了灵气和睿智。 “小姐,您说这天下间怎么会有您这么好看的美人?”眉俏歪着头,露出惊叹的目光。 宋清歌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眉俏的额头,嗔怒道,“就你丫头嘴贫。” 眉俏撅着嘴,眼里却是笑意,欢快的说,“小姐,您才大病初愈,哪能这么活泼,应该要装作很无力的样子。” 宋清歌轻轻一笑,道,“眉俏丫头,你家小姐身体乏得厉害,没有力得紧,快扶着我去沁宁院。” 眉俏微微屈身,行礼,乖巧的回答,“是,小姐。” 说完,便伸手扶着宋清歌,朝沁宁院而去。 主仆二人,行至半路,便见宋清棉满脸笑容,步伐轻快而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宋清棉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了宋清歌。 她方才才从府外回来,在看见那一道白色淡雅的身影时,便改变了原本要回她自己院子的路线。 她宁愿走一些绕路,也要与宋清歌打个照面。 只因今日她出府,与那神秘之人见面,二人相谈甚欢,一拍即合,那神秘人已经答应帮她的忙,条件就是让她注意观察宋清歌的幕后之人。 所以,此时,她才故意靠近宋清歌。 “长姐,你的病终于好了?”宋清棉冷笑着问。 “我的病要是不好,岂不是要让二妹妹多逍遥一些时日啊。”宋清歌冷冷的回答。 “长姐,我在好生与你说话,你怎么说话藏针啊?”宋清棉委屈道。 “二妹妹,现在也没有外人在,你伪装给谁看呢,已经伪装了十余年,你不累么?”宋清歌讽刺道。 “长姐,我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只是长姐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改变了,是在下乡的庄子上么?”宋清棉好奇道,“长姐,你在庄子上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高人?” 宋清歌仔细的打量着宋清棉,虽然她已经极力的掩饰,可是宋清歌还是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打探的意味。 再看她的穿着打扮,便是像刚从府外回来,宋清歌想起眉俏所说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与宋清棉相似之人,心中也开始狐疑起来。 “二妹妹真是会说笑,我背后的高人,怎及二妹妹身后的那位高人呢?”宋清歌也试探道。 宋清棉面色一惊,双手不自觉的紧紧一握,拽住娟帕,“你胡说什么,我背后哪里有什么人!”她的语气骤然剧烈。 但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笃定宋清歌不知道她身后的人。 可是,方才听宋清歌的话,她的背后也是有人的。 当她再次将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蓝瞳里时,发现那里面一片平静,波澜不惊。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有的变化已经落到了宋清歌的眼里。 而且,宋清歌主动露出自己身后有人这个陷阱,便引出了她心中隐藏的秘密。 “二妹妹,长姐真的有一句话想告诉你,但是怕你心里承受能力有限,不知道当讲不讲?”宋清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宋清棉冷哼一声,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谁稀罕听你的话!” 宋清歌见此,便摇摇头道,“二妹妹是个例外,所以你的嘴里定然是突出象牙的。”说完又对眉俏道,“眉俏,快扶着我走,别让祖母等急了。” “是,小姐。”眉俏就扶着宋清歌往前走。 宋清棉见宋清歌不与她争吵了,直接离去了。可是她心里又还惦记着宋清歌那句未说完的话,如果不听,又觉着心里难受,所以,她朝宋清歌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刚才想与我说什么?”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顿足,却并没有转身,而是朗声且不屑的说道,“宋清棉,你这么愚蠢,你背后之人,竟然能看上你做棋子,看来,你背后之人,也不过如此!” 她说完,没有做停留,而是抬腿,一直往前,悠然前去。 宋清棉没有想到宋清歌未说完的话,是骂她和她背后之人的。 宋清歌骂她愚蠢,还怕她承受不了,仿佛宋清歌心善得很。 其实不然,宋清歌是在反复的讽刺她。 可是,最可笑的是,她一开始竟然没有听出来。 她一跺脚,面色难堪极了,指着宋清歌的背影,大声骂道,“宋清歌,你才愚蠢,你简直愚不可及!” 可是,宋清歌的背影已经远去,她的话,宋清歌早已听不见。 但是,她心中仍然有一股怨气,便厉声对身边的梦湘道,“你方才没有听出宋清歌在骂我么?” “奴婢听出来了。”梦湘道。 “那你为何不提示我?”宋清棉愤怒道。 “小姐,若是方才奴婢提醒您,就证明您没有听明白她的话,不是真的应验了宋清歌的话么?”梦湘狡辩道。 宋清棉正在思量之际,梦湘又继续道,“小姐,方才宋清歌说您是个例外,能吐出象牙,那句话也是骂您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宋清棉怒气冲冲的吼道,面色青紫,气得牙咯咯直响。 “是,小姐,奴婢知错。”梦湘低头道,可是,她知道宋清棉只要一见到宋清歌,就会被满腔热的仇恨所蒙蔽,所以,此时还浑然不知她自己已经泄露了秘密,“小姐,您方才似乎在宋清歌面前泄露了神秘之人的秘密。” “你懂什么!”宋清棉不屑道,“宋清歌也不同样泄露了她秘密么,她的背后也有人。只要知道她背后有人,再派人仔细的盯着她,我才不信,还抓不到她背后之人。” “是,小姐明智。”梦湘恭维道。 宋清棉发现了宋清歌的这个秘密,不由得大喜,要是用这个秘密和那神秘之人jiāo换,说不定还能换得更大的报酬。 但是,那人答应,三日内之内,必定会兑现承诺,若是,宋清歌在这三日之内丧命,岂不是这个消息就没有用了, 让宋清歌死,和其他的报酬相比起来,还是前者对宋清棉的诱惑更大。 她乐滋滋的回到她那破旧的小院落,做她的美好的梦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一步一步掉进宋清歌铺好的网里。 宋清歌来到沁宁院,得到了仆人的好言好色。 当她被仆人领进老夫人的房间里时,老夫人在由崔鸳伺候着看账本。 “孙女见过祖母。”宋清歌浅笑着说。 老夫人见宋清歌依然有些病容,便连忙指着一旁的木椅道,“快坐下。” 宋清歌落座以后,又听闻老夫人问,“怎么今日想着来瞧祖母了?” “祖母,孙女日前出来透透气,感觉还要jīng神些。孙女想着是不是在屋子里待的太久了,所以病还不容易好。没曾想,孙女出来一走,这病竟然痊愈了,便连忙来瞧祖母了。”宋清棉笑脸盈盈的说。 老夫人也和颜悦色起来,“你这痊愈了,也该进宫谢恩了。你在病中,皇后可是派人来瞧过你了,只是因你不能见风,那宫里的人,才没有去你院子里,怕惊扰你静养。”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送饭,看我的心上人 第二百四十五章 送饭,看我的心上人 宋清歌从千峰山回来,并没有听到眉俏给她禀报说皇后派人来看她此事。 想必是被老夫人给拦下了。 若是说老夫人不担心她生病,却又拦下那宫里的人,让她安心静养病。若是老夫人关心她,可是,她才刚刚痊愈,便催促她去宫里给谢恩。 谢恩是假,向皇后靠近,以表她的心意是真。 宋清歌回忆起,上次她在宫里不过是与周景珦独处了片刻,便引发了谢衍的醋意。 想到了谢衍那疯狂拥抱她的行为,她不禁脸一红,娇羞一笑。 可是,她的表情,在老夫人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老夫人认为宋清歌即将进宫给皇后谢恩,这样就会遇到周景珦,所以她才露出害羞的笑容。 于是,老夫人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又叮嘱道,“你若是进宫去谢恩,千万别再穿得这么素淡,穿得喜庆些,要不然,祖母给你打些首饰,再给你做些衣裳。” “祖母,孙女还有衣裳的,首饰也不用,节约些好。到时候孙女进宫,穿戴好以后给祖母瞧瞧,祖母满意了,孙女才进宫。”宋清歌微笑着道。 老夫人点点头,“歌儿真是个贴心的。” “是的,老夫人现在有了贴心的大小姐,就不要奴婢了。”崔鸳假意委屈笑着道。 “鸳丫头醋劲了?”老夫人笑呵呵的说道。 “奴婢不敢。”崔鸳道。 “祖母,崔鸳姐姐是想您也夸她几句呢。”宋清歌笑着打趣道。 “大小姐,奴婢哪有这种厚脸皮的想法?”崔鸳难为情的笑着道。 老夫人笑得开怀,握着崔鸳的手道,“鸳丫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么?” 宋清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崔鸳却在这一刻红了眼,她跟着老夫人多年,自然明白老夫人的孤独和凄清,她也感念老夫人对她真心的疼爱,“奴婢当然明白老夫人的想法,奴婢会一辈子记得老夫人的好,伺候老夫人一辈子。” “你当真愿意伺候我这把老骨头一辈子?”老夫人笑着问。 “奴婢愿意。”崔鸳毫不犹豫的回答。 老夫人笑得更和蔼了,“你愿意,我可是舍不得呢。这么乖巧的女子,当该有属于你自己的幸福生活。” 崔鸳脸一红,害羞的低头,“奴婢能跟着老夫人,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便是已是天大的幸福。” “伺候我这个老人算什么幸福?”老夫人不解的笑着道,“应该给你找一个好婆家。” 崔鸳身体微微一颤,心里在这一瞬间,便浮现出那道孤傲的背影,可是,她至今,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今生,若是不能给那道孤独,冷清的背影增添一份温暖,她宁愿谁也不嫁。 “老夫人,奴婢不嫁!”崔鸳坚决的说道。 “傻丫头,说什么傻话?”老夫人心酸道,“你若是不嫁人,我百年之后,你又去哪里?” 崔鸳闻言,心里感动不已,眼泪终是流了出来,却是不再言语。 宋清歌心里感概万千,老夫人也并非是铁石心肠,只是她的好,一般人得不到罢了,都给了照顾她多年的崔鸳。 “祖母,这好好的日子,不说这些话了。以后崔鸳姐姐若是遇到了好的缘分,祖母便做主将她嫁了便是。”宋清歌缓和些气氛。 “大小姐!”崔鸳既急又羞,但是,想着那思念已久的背影,眼里又闪着期待的目光。 “崔鸳姐姐可别害羞,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定不是?”宋清歌笑着道。 “歌儿说得对,以后若是鸳丫头看上的人,只要那人是真心实意的对你好,我都同意,到时候风光将你从我院子里出嫁。”老夫人慈祥的保证道。 崔鸳此时整个脸都红透了,便道,“老夫人联合大小姐在打趣奴婢呢。”说完,竟然跑开了。 宋清歌浅浅一笑。 老夫人乐得皱纹都深了。 祖孙二人,又闲话片刻,宋清歌才回了院子。 又过了两日。 宋清歌气色已经完全恢复,便拟定明日去宫里给皇后谢恩。 她穿戴整齐,去沁宁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点头称赞她穿戴得极其完美,并要求她明日便按照今日的装扮去宫里谢恩。 她欣然答应。 请安完毕,回到她的院子里,西籽正在浇院子里盛开的花。 “小姐,老夫人答应我们的小厨房,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动工?”西籽停下花壶,有些焦急的问道。 “祖母说我才大病初愈,目前暂时不宜动土,可能要过些时日。”宋清歌道,“怎么了,那醉仙楼的饭菜,不和你口味了?” “小姐尽打趣奴婢了。”西籽扁嘴道,“那醉仙楼的饭菜每日送来的都多了,每次都剩下许多,可是我们又没有锅灶可以热,若是长久的这么丢掉饭菜,小姐您非亏本不可。” 宋清歌见西籽一脸认真,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想到曾经心里给她许下的承诺,此时又动了起来。 西籽如此会jīng打细算,若是有她自己的店铺,她定然会做的很好,这样一来,也能稍微弥补前世对她的亏欠。 “西籽,你想不想自己做老板?”宋清歌突然问道。 “小姐,您尽拿奴婢开玩笑呢,奴婢年幼,可做不来老板,只想在小姐身边,安心的伺候小姐。”西籽认真的说道。 “西籽,伺候我的方式有很多种啊,比如你做老板,也可以帮我赚银子啊。”宋清歌循序诱导。 岂料,西籽顿时大惊失色,低声而委屈道,“小姐,您该不会是要把奴婢给卖了吧?奴婢长得不好看,可替您赚不到多少银子。” 宋清歌闻言,笑得眉眼弯弯,那蓝瞳里,都是一片欢乐,她伸手,捏了捏西籽肉嘟嘟的脸颊,“西籽,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卖你呢。” 西籽伸手摸摸方才被宋清歌捏过得脸颊,接着又拍了拍胸脯,深呼一口气,放心而快乐的说,“还好不是要卖奴婢,吓死奴婢了。” 宋清歌笑意更浓,那一贯清冷的面庞,已染上柔色,阳光照耀在她脸上,显得肌肤更加的晶莹剔透。 可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道目光,正痴念着她。 她寻着目光望去,是一身蓝色衣裳的谢衍,正面带笑容,温柔的看着她。 “你来作甚?”宋清歌笑着问。 谢衍扬了扬手中的食盒,“送饭。” “只有这一件事?”宋清歌又问。 “不是,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来看我的心上人。”谢衍声音宠溺,笑容邪魅,眼神诱惑,缓缓而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丫头,我欢喜你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丫头,我欢喜你 自从初九被宋清歌派去训练凤阁的人以后,这每日从醉仙楼送饭菜之事,便落到了谢衍的头上。 谢衍乐得自在,送饭菜倒是其次,看他的心上人是最重要的。 西籽见宋清歌眉目含情,谢衍眼中桃花乱飞,便掩嘴一笑,将谢衍手中的食盒拿走,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丫头,今日为何如此jīng心打扮?”谢衍笑逐颜开,“是特意为了迎接我么?” 宋清歌笑语嫣然,“我允许你如此想。” 谢衍走过来,牵起宋清歌的手,感觉到她玉手的冰凉,便又将她另外一只手也牵过来,一起拢在手里,轻轻揉搓,并心疼的说道,“丫头,这还没到冬日呢,手为何这般冰凉?” 宋清歌淡然一笑,“因为我冷漠,所以连血都是冰的。” “丫头,我是最热血的,所以说,我就是为你而生的。”谢衍深情以待,温柔细语,犹如冬日的暖炉,散发出让人想靠近的温度。 宋清歌的心弦在这一刻,仿佛盛开的百花,引来了千百只蝴蝶乱舞,她抿嘴一笑,暖流缓缓趟过心房,“谢少爷,你确定要招惹我么?” “丫头,我这辈子,打算只招惹你一人。”谢衍稳重,认真,深情,温柔的告白。 “谢衍,我心眼小,眼里容不得沙子,那怎么办?”宋清歌认真的问。 “丫头,我会你的世界一片gān净,不留任何污点,让你视线所及,皆是清朗。”谢衍道。 “我信你。”宋清歌眉目飞扬,嘴角微翘,倾城绝色,若仙临人间。 眉俏和西籽二人站在屋里,隔着门缝,偷偷的瞧着宋清歌和谢衍温柔相沫的模样,不由得掩嘴一笑。 “西籽,我觉得谢少爷终于守得花开月圆了。”眉俏笑着道。 西籽道,“我觉得也是,以后,谢少爷可就是我们这院子的常客了。” “西籽,这花无论开不开,月无论圆不圆,以谢少爷缠着小姐的形式,他都是初心不改,仍然是这院子的常客。”眉俏道。 “还是眉俏姐姐比较懂。”西籽笑着道。 就在这时,二人见宋清歌和谢衍正朝屋内走来,连忙跑到一旁,装作没有偷看他们的样子。 “小姐,谢少爷。”眉俏和西籽端庄的立在一旁,见二人进屋,便面带笑容的行礼。 “你们二人今日是怎么了?”宋清歌疑惑道。 平日里,眉俏和西籽可没这么热情。 “小姐,奴婢去把食盒打开,伺候您和谢少爷用饭。”眉俏道。 西籽也微笑着,跟着眉俏而去。 “谢衍,我怎么觉得这二人今日心中有事瞒着我呢?”宋清歌道。 “丫头,你能运筹帷幄京城之事,还猜不到身边侍女的心思么?”谢衍笑着问。 “难不成你猜得到?”宋清歌笑着问。 “丫头,你都猜不到,我自然就更猜不到了。”谢衍邪魅一笑,“不过,我觉得应该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 “哪儿来的喜事?”宋清歌问。 “丫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谢衍神秘道,“方才你我二人在亲亲我我时,她们正在屋里偷看呢,然后觉得我谢衍是诸多不易,终于要赢得美人心,所以这算是大喜事一桩啊。” 宋清歌面色一红,娇羞之云已经爬上脸颊,嘟囔道,“这两个小丫头,真的是太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了。” 谢衍温柔一笑,扶着宋清歌的纤细的双肩,柔声道,“丫头,她们哪里是不将你放在眼里,她们是将你放在心里,看着你幸福,她们也开心。” “谢少爷,你倒是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宋清歌笑着道。 “我其他事不一定知道,但是,我欢喜丫头这件事,我心里清楚明白得很。”谢衍认真道。 “你说的这件事,我也知道。”宋清歌咬着唇,温柔娇色,绝世无双。 谢衍情动,牵着宋清歌的手,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相拥,一手轻轻揉着她的柔黑的发丝,一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丫头,我真的好欢喜你。”谢衍低喃,将温热的气息的吐在宋清歌的颈间,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她的身上。 “我知道。”宋清歌温柔道。 “那你可欢喜我?”谢衍脱口而问,问完以后,才紧张起来。 他抱着宋清歌的手,更加的用力,他生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宋清歌当然也感觉到了谢衍的颤抖,只有真心的爱慕,而在不确定对方是否心仪自己时,才会如此紧张,害怕不能拥有。 “谢衍,当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盛开着鲜花,那便是我欢喜你之时。”宋清歌道。 她说这句话时,只低着头,不敢抬头看谢衍的温柔的双目。 她怕谢衍看到她眼中的躲闪,那是为了掩饰她动情的胆怯。 谢衍并没有泄气,反而更加的兴奋,因为,宋清歌只说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盛开鲜花,却没有说一定要天然生长的。 “丫头,我会用我对你的倾世之爱,让京城的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鲜花。某一天,当你睁开眼,便会发现,你的眼里,鲜花一片。” “谢少爷,纨绔少爷这个称号,真不是白来的。”宋清歌笑着道,“甜言蜜语随口而来,想必是平日里练习得多了,所以有经验了。” “丫头,关于情爱这件事,只要遇到了,无需练习,只想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便是大才子。”谢衍道。 “谢大才子,快用饭吧,要是一会饿坏了,可没力气说那些甜言蜜语了。”宋清歌牵着谢衍的手,向案桌边儿去。 谢衍笑着,迈着小碎步,跟随在宋清歌身后,“好,听丫头的,用完饭,继续我们的美好之事。” 宋清歌听着谢衍欢喜的言语,心里也跟着甜蜜起来,却不开口言语。 一顿饭用完,二人皆是幸福甜蜜。就连眉俏和西籽,也都是笑脸盈盈。 饭毕,谢衍与宋清歌依依惜别。 宋清歌见着谢衍离去洒脱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幸福。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其实我不喜欢你 第二百四十七章 其实我不喜欢你 翌日。 宋清歌梳妆打扮完毕,又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才进宫。 宁安宫。 皇后正在与周景珦叙话,便有宫人近来禀报,“禀皇后娘娘,宋大小姐在宫外求见,若是专程来给娘娘谢恩的。” 皇后只“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然后便转头,将目光落到了周景珦的脸上,见他一脸的欣喜。 “让宋大小姐进来吧。”皇后道。 “是,娘娘。”宫人领命,速速离去,须臾,便将宋清歌领了进来。 宋清歌今日的衣衫倒是去昨日没有区别,可是,头上的装饰物,都去掉了,整个人看起来,素淡,清雅。 “臣女宋清歌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二皇子。” 宋清歌声音虽然清冷,可是动听,清脆,让人如在清风中,嗅到一丝沁人心脾的花香。 “宋大小姐不必多礼,快起来。”皇后示意言秋将宋清歌扶起来。 周景珦的目光,从宋清歌走进殿内,便一直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 宋清歌起身以后,又道,“多谢皇后娘娘。” “来人,赐坐。”皇后道。 宫人搬来木椅,铺上软垫,“宋大小姐才大病初愈,怎么不在府上好生歇歇,可是挂念本宫了?” 皇后语气和蔼,声音加大了几分,并向周景珦望去,希望他不要一直盯着宋清歌看,这样显得有些失态。 那句“挂念本宫”是假,想试探宋清歌是否挂念周景珦。 宋清歌面色如常,清冷的说,“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女身体已大好,心中感念皇后娘娘的关切,今日特来谢恩。” 周景珦听到宋清歌的病也大好,脸上的担忧之色消散,笑意更浓了。 皇后心中有些不悦,她知道以宋清歌的聪慧,肯定是听懂了她的话的。但是,宋清歌却没有回答她的话。 可是,又想着宋清歌脸皮薄,兴许心悦周景珦,也可能不好直接说出来,毕竟,大家闺秀,大多都是矜持的,尤其是像宋清歌这般清冷的性子,对这情爱一事,定然也表现得有些冷淡。 想到此处,皇后心中的不悦也消散了。 “宋大小姐这身体单薄得紧,改日我请太医给你好生瞧瞧,开几幅方子,调理调理。”周景珦满脸关心的说。 皇后端庄一笑,这周景珦表现得也太过直接了些,但是,宋清歌这女子,有大智慧,那厉如烟之事,宋清歌定然是出了不少力的。 而且,她相信,以宋清歌一人的力量,很多事情她都是办不到的,那宋清歌的背后,一定有势力。 得到宋清歌,就代表能得到宋清歌背后的势力,那对周景珦被立为储君,还有将来登上帝位,都是一笔很大的助力。 思及种种,皇后的笑容更浓了。 “臣女多谢二皇子关怀,但是臣女这身体单薄,是从娘胎里就带来的,也不是常生病,只是经受不住寒冷罢了。” 宋清歌语气疏离而淡漠,但是,态度却不失恭敬,倒让人说不出她的错处。 周景珦并没有因为宋清歌的拒绝而恼怒,仍然宽厚一笑,温和道,“宋大小姐,这身体虚弱,特别是从娘胎里面带来的,更是要早发现,早调理,假以时日,定然能完好如常人。” 皇后也帮腔道,“宋大小姐,这二皇子平日里对我这母后,也没有如此贴心,你可别辜负他的好意啊。” 宋清歌却听出了皇后话语中的威胁之意,但是,她仍旧装着听不懂,淡然的说道,“臣女此生,能得到皇后娘娘与二皇子的关怀,甚是惶恐,臣女会将皇后娘娘和二皇子的恩德,铭记心中,没齿难忘。” 皇后心里感概,宋清歌太通透了,若是她没有听懂话语,可是,她却句句在表达感激之情。 若是听懂了话的内容,可是,她的目光没有一刻在周景珦的身上停留过。这样的情景,哪里有一丝情义可言。 但是,周景珦是当局者迷,他以为宋清歌听懂了她的话。但是,她迫于压力,不敢直接面对他的关怀,以为她是真心惶恐。 “宋大小姐,你不必如此,我关心你,不是为了让你铭记我的恩德,我只是希望你好,然后我便放心了。” 周景珦语气诚恳,话语间带着一丝急切,笑容却不失温和。 “多谢二皇子。”宋清歌只淡淡的说。 若是周景珦做了帝王,兴许是一位仁慈的帝王,若是太平时代,他不用去开拓疆土,只守护边疆,黎民百姓还能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但是,这注定是一个动dàng的时代。 宋清歌带着前世的灵魂重生,灵魂中的仇恨,也将伴随着她,直到那些仇人全部消失为止。 所以,这个世间,有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便将不再太平。 这个灵魂,定会颠覆这个时代的权利,让掌权者变成她自己,让她来主宰这个时代,主宰她的命运。 所以,她,将会,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 俯瞰整个天下。 任何想要夺得她想要的东西的人,都会成为她的敌人,包括周景珦。 所以,她今日与周景珦在这里谈什么感恩戴德的话语,昔日兴许都会成为不可追溯的回忆。 “珦儿,你别给宋大小姐太大的压力,你这样直接,宋大小姐乃闺阁女子,会害羞的。”皇后缓解着气氛,怕周景珦情绪激动,直接给宋清歌表白。 周景珦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着急了些,于是面色微微尴尬,又难为情的解释,“宋大小姐请勿见怪,我情之所切,言语过于直白了些。” 宋清歌淡然一笑,轻声道,“二皇子乃性情中人,臣女明白。” 周景珦因为那“明白”二字,心中顿时欢喜起来,尴尬之色消失不见,笑容也更加明朗了些,“宋大小姐真乃知己。” 宋清歌笑容凝固,不再言语。 她想起谢衍说得那些探子,若是此时因为言语过激,引起了皇后的怀疑,给谢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她是不愿意的。 皇后见状,又解释道,“宋大小姐如此可人儿,谁见着,都会引以为知己。”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宋清歌没想到今日这来谢恩的日子,竟然遇到了周景珦。 遇着周景珦倒算了,没想到他对宋清歌已然种了情根,那言语之间的恳切,倒不像作假。 但是,情之一字,是虚无缥缈的,没有可用来形容的实物。只知道,若是无情,便不能qiáng求,最好的方式,便是直接拒绝。 可是,若是在以前,宋清歌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今时今日,她的心中有了挂念。 她不再是孤单一人,她不能只为了自己报仇,而置真心在乎她的人不顾。 若是她露出一丝半点的痕迹,最先受到打击的便是谢衍。 虽然,她知道,谢衍不害怕站到人前来,bào露他自己,不惜一切力量去保护她。 可是,同样的,她现在,在乎谢衍,她也要保护他,她宁愿让自己在这里与皇后和二皇子敷衍,闲谈,也一样能多掩护谢衍一些时日,让他更加的qiáng大。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宋清歌浅浅一笑,“皇后娘娘如此夸奖臣女,倒让臣女觉得有一种臣女本来就是如此优秀的错觉。” 皇后被宋清歌这偶尔露出来的小女儿情态给逗乐了。 “宋大小姐,你若是日日进宫来陪本宫说说话,再过些时日,本宫定然会让人觉得年轻了十岁。” 皇后表达喜悦时,都端庄高贵,时刻不肯放松,让自己时刻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周景珦见宋清歌与皇后相处融洽,心中更加满意了,“宋大小姐,我母后说得对,你就是应该多进宫走动走动,这样还有助于体质变qiáng。” “没想到二皇子竟然连医理也多,臣女佩服得紧。”宋清歌淡然道。 “略微知道一二,让宋大小姐见笑了。”周景珦温和而不失谦逊的说道。 “二皇子折煞臣女了。”宋清歌微笑着道。 皇后见周景珦与宋清歌二人渐渐熟络起来,大有相谈甚欢的模样,便对宋清歌道,“宋大小姐,本宫有些乏了,便先去歇歇了。” “臣女告退。”宋清歌想着皇后都走了,她当然也想离开的。 可是皇后却道,“宋大小姐与珦儿相谈甚欢,可在这宁安宫多做些时候,不必拘束,就把这里当作丞相府即可。” 宋清歌瞬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皇后这是借故离开,把空间留给她与周景珦,想让他们二人独处些时日。 但是,她又想起了上次与周景珦独处以后,谢衍的醋味就很大了。若是,今日又与周景珦独处,想必谢衍又要吃味了。 但是,她不想让谢衍吃味。 所以,她想要离开。 可是,皇后偏生不让她离开,要让她留下。 若是,她拒绝,皇后日后必定会为难她,届时,谢衍定然会为了她出手,就会bào露他。 想到这里,她果断选择留下,“是,皇后娘娘,臣女遵命。”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言秋一直在察言观色,此时早得了皇后眼神的示意,她立即过来,扶着皇后,正欲向卧殿而去。 “母后,儿臣突然想起府上还有些事要回去处理,便先行回府了,改日再进宫来陪母后。”周景珦突然起身,行礼道。 因为周景珦是低着头的,皇后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否在撒谎。 但是,她又不能当着宋清歌的面,去试探周景珦,于是,为了给周景珦脸面,她只得道,“珦儿,你府上的事重要,陪母后嘛,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快回去吧。” “多谢母后。”周景珦见皇后同意了,才抬起头来,“母后,宋大小姐一人在此也无事,不如儿臣便顺便将她带出去吧。” 宋清歌心里惊讶,最先不知周景珦何意,可是瞬间便想起上次他帮她打掩护之事。 她面露感激之情。 皇后见此,便道,“亦可。”又转头,对宋清歌道,“宋大小姐,得空了一定要来宫里坐坐,陪陪本宫。” “是,皇后娘娘。”宋清歌行礼,轻声而恭敬的说道。 皇后点头,缓缓离去。 “宋大小姐,走吧。”周景珦对宋清歌道。 宋清歌点点头,走在周景珦的身后。 直到二人走到偏僻的宫道,周围无人时,周景珦才开口道,“宋大小姐,你其实不必委屈自己,来迎合母后。” 宋清歌心里冷笑,生长在皇宫里面的,哪有单纯之人,原来周景珦说顺便将她带出宫,是有话要在私下问她呢。 “二皇子说笑了,臣女是真心恭敬皇后娘娘,一点也不委屈。”宋清歌淡然的说。 “宋大小姐,我说你是我的知己,这是真心话,所以我知道你心里所想。”周景珦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这里,所以便借故将你带出来,送出宫,也还你一个自由自在。” 宋清歌见周景珦态度诚恳,语气真诚,也不再伪装,“多谢二皇子,臣女说感谢二皇子的恩德,也是真心话。” “宋大小姐,日后你若是遇到了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来寻我。”周景珦边说,边取下佩戴在腰间的玉佩,递给宋清歌,“这是我的玉佩,也可做信物,你只要拿着这个玉佩,去我府上寻求帮助,便会有人将消息传递给我。” 宋清歌并没有接玉佩,而是微微行礼,道,“多谢二皇子。但是,这玉佩臣女不能接受。” 周景珦神情落寞,有些焦急,道,“这是为何?” “二皇子都知道臣女的心思不在这里,那定然也知道臣女为何不接受这玉佩。”宋清歌点到为止,不想点破,伤了周景珦的脸面,算是还了他两次相帮之情义。 周景珦这时却更急了,“宋大小姐,你是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宋清歌淡然一笑,往后退了一步,冷漠而疏离,“二皇子,臣女天生性子冷,无人能住进臣女的内心。” “宋大小姐……”周景珦又急切,话未说完,宋清歌又继续道,“二皇子,臣女已经识得了出宫的路,便先行告退了。” 说完,不理会周景珦暗淡的神色,便径直离去。 当她来到宫外,发现丞相府的马车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疑惑时,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二百四十九章 携手同老,恩爱不移 第二百四十九章 携手同老,恩爱不移 宋清歌感受到身后胸膛的温暖,还有那股熟悉的气息,便扬起唇角,清甜一笑。 她仰头,抬眸一望,映入眼帘的是谢衍邪魅而温柔的笑容。 “谢衍,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作甚?”宋清歌从谢衍怀里挣脱出来,嗔怒道。 “丫头,我要向全天下的人宣布,你是我的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接近你,还送玉佩做信物。” “谢衍,你心眼真小。”宋清歌无奈道,“况且,我还直接拒绝了。” “丫头,你若是不拒绝,现在的惩罚就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你了。”谢衍道。 “你把眉俏支回去,专程在这里等我,可有事?”宋清歌觉得二人站在这里太过显眼,便准备长话短说,与谢衍说完以后好回府。 眉俏是陪着宋清歌一起来的,后来在宫门口等她,现在眉俏和马车都不见了踪影,定是被谢衍给支走了。 “我只是来瞧瞧,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打我谢衍的人的主意。” “既然如此,那你便可放心回去了,谁也抢不走你的人。”宋清歌道。 谢衍桃花双眸顿时一亮,放she出耀眼的光芒,欣喜的搂着宋清歌的双肩,“丫头,你承认你是我的人了?” 宋清歌瞪了谢衍一眼,道,“谁是你的人了?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回府。” 谢衍却瞧见了宋清歌脸颊都染上了红晕,便又继续逗她,“丫头,你即使瞪我也改变不了你自己说的事实。” “我那是一时口误。”宋清歌狡辩道,说着又向前走去。 谢衍跟上去,牵住宋清歌的手,道,“丫头,你不知道,那句话,我期盼已久。” “谢衍,你先让我回去,眉俏若是回去了,而我没有回去,我祖母肯定会起疑的。”宋清歌道。 “无碍,我已经让人假扮你,随着眉俏回去了。”谢衍道。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宋清歌问。 “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谢衍说完,便将宋清歌拦腰抱起,抱入了马车。 那马车没有任何的标记。 “谢衍,你要作甚?”宋清歌在马车里坐定,谢衍随后跟上来。 “带我心爱之人去散心。”谢衍边说,边伸手拿起马车里备好的糕点,喂给宋清歌,“丫头,吃点糕点,垫垫肚子。” 宋清歌见他语气温柔,也不再忍心责备,可是,却不肯吃那糕点,随将脸别开。 她方才在宫里,还担心谢衍提早bào露,便委屈自己与皇后和周景珦做戏,没想到,一出宫门,便遇到了谢衍。 而且,他竟然如此大胆,也不担心被有心人瞧见。 “丫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承认,今日我的确是故意的。”谢衍放下糕点,握着宋清歌的双手,认真的说。 “为何?”宋清歌转过脸,疑惑的问。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保护我,而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谢衍心疼而感动。 “我没有因为你,为你做什么。”宋清歌将头底下,看着自己的脚尖,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丫头,你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里。”谢衍深情道,“但是,我谢衍若是让自己心爱之人,去委曲求全,那我有何能力谈守护你。” “谢衍,这些都是小事,不足挂齿。”宋清歌淡然的说。 “丫头,我说过,以后有我在,就不会再让你受委屈。”谢衍看着宋清歌的蓝瞳,坚定的说道,“我与你,早晚会携手,笑傲天下。所以,我不介意,提前站在风口làng尖,接受所有的挑战。我宁愿,为你遮挡所有的风雨,让你自由自在,喜乐无忧。” 宋清歌蓝瞳闪烁,原来谢衍一直在履行着他的诺言。 她没有想到,她只不过简单做了一些事,便让谢衍如此心疼,竟然不惜bào露自己。 谢衍对她的在乎,疼爱,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她缓缓的靠在谢衍怀里,轻声道,“谢衍,我其实一点也不怕,我经历了生死,才遇见你。那些所谓的敌人,早晚都是我的刀下亡魂,我只是担心,你受到一丝的伤害。” 谢衍紧紧的搂住宋清歌,明白了她所有的心意,他嘴角微勾,笑意正浓,抚摸着宋清歌清瘦的脊背,坚毅的说,“丫头,有你在,我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宋清歌依偎在谢衍怀里,温柔的点点头。 “丫头,我安排的人,会在丞相府顶替你。所以,今日我们,便安心的出去走走,如何?” “好。”宋清歌淡淡的说。 谢衍微笑,高声对车夫说,“走!” “是,爷。”车夫回答,就驾着马车而去。 马车的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快速的滚动,车里的二人,静默无语,可,气氛却温暖而细腻。 他们出了城门,便直奔郊外,此时深秋,枫叶正红。 马车停在山脚下,车夫在车里等候。 谢衍则与宋清歌携手漫步山野,欣赏火红的枫叶,温言细语,满目深情。 二人走到一处相对平坦的地方,谢衍放开宋清歌的手,说道,“丫头,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宋清歌点头,谢衍提起脚尖,使轻功,飞身离去,瞬间便消失在了红火之间。 紧接着,宋清歌便听到了一阵风chuī动枫树摇晃的声音,千万片枫叶,随风飘落,她的眼前一片火红,绚烂而灵动。 她喜欢此时枫叶的模样,在空中打旋,舞动而自由。 可是,她的笑容却带着些许疑惑,这突然来临的风,有些巧合。 而且,只是近处的枫叶在飘落,稍远一些的枫树,依旧静静的立着,岿然不动。 正在冥想之际,一道玄色身影,从红火的枫叶中,笑容满面,穿梭而来。 “谢衍,这些飘落的枫叶,是你的功劳?”宋清歌微笑着问。 “丫头,传说与心爱之人携手同看千万片枫叶同时落下,便会白首偕老,永不分离。”谢衍牵起宋清歌的手,温柔告白。 “传说你也相信?”宋清歌浅浅一笑,不可置信的问。 “相信,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谢衍道。 宋清歌没有说话,只温柔的注视着谢衍,然后便紧紧的握着谢衍的手,相看两相悦。 原来重生以后,她真的会动心。 原来在乎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 二人在此处,停留了数个时辰才返回,又去外面用了饭,才返回丞相府。 此时,已是深夜。 宋清歌和谢衍翻越围墙,便听到了她的卧房内,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第二百五十章 遭遇刺杀 第二百五十章 遭遇刺杀 宋清歌神色一冷,浑身的气息骤然下降,便要冲进屋去。 “丫头,小心。”谢衍说完,已经抢先宋清歌一步,一脚踢开了房门,一股异味,从房间里面喷出来。 房间里面,烟雾缭绕,谢衍一闻,便知道是迷烟。 目光所及,有四五个黑衣人正与一娇小的身影打斗。 那娇小的身影明显处于下风。 宋清歌和谢衍的突然出现,让众黑衣人大吃一惊,他们想要将那娇小身影杀死再离去,但是,明显这个任务是完不成了。 于是,众黑衣人相视一眼,便想逃命。 宋清歌在看到那娇小身影和自己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时,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见过两个一模一样的她的敌人,怎么可能还有活命? 她旋转身体,瞬间便移到那几个黑衣人身边,与谢衍合力,杀掉了四个黑衣人。 最后一个黑衣人,被谢衍擒住,踩在脚下,狠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未回答,接着便倒地而亡。 “死了!”谢衍道。 “看来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啊!”宋清歌冰冷的说。 “爷,属下办事不力,请爷责罚!”那娇小的身影跪下,拱手请罪。 “怎么回事?”谢衍厉声问。 “爷,属下并未懈怠,一直守着,他们五人同时放迷烟,接着便攻进来,属下正在奋力抗击时,爷便进来了。” “你起来。”谢衍道。 “是,爷。”娇小身影起身,见到宋清歌,便立即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清秀的脸庞,一脸的冷漠,对宋清歌道,“十九见过宋大小姐。” “多谢你。”宋清歌道。 “我只是服从爷的命令,宋大小姐不必客气。” 此人便是谢衍的属下,十九。 宋清歌点头,对谢衍道,“谢衍,我的仇人,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先看看这些黑衣人是否有什么特别?” 谢衍点点头,与宋清歌一同检查黑衣人。 宋清歌分别扯下几个黑衣人的蒙面巾,没有特别之处,又挽起其中一人的袖子,在那手臂处,看到一个弯月的标志,便冷笑道,“果真还是来了!” 谢衍凑拢一看,面色一沉,他从未见过此标记,“丫头,你认识?” “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宋清歌冰冷道。 “爷,这几人手臂上也有相同的标志。”十九道。 宋清歌与谢衍又查看了其他黑衣人手上的标志,她紧紧的拽着双手,面色冰冷,蓝瞳狠厉,浑身颤抖。 “丫头,是周景璃?”谢衍虽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因为宋清歌即使与厉如烟,宋清棉为敌时,都不会出现如此的情况。 只有提及周景璃,宋清歌才会咬牙切齿,恨之入骨,想要将对方剥皮,削肉,饮血,最后挫骨扬灰。 “对,就是他。”宋清歌牙咬得咯咯直响。 弯月,是周景璃创造的月卫的标志。 月卫,是周景璃最信任的暗卫。 “十九,出动所有人,去周景璃的府上,我要他的半条命!还有,必须彻查清楚周景璃这次出手的原因!” 谢衍面色严肃,眼神冰冷,浑身散发寒气,像是地狱幽灵,恐怖之际。 “是,爷。”十九拱手领命,速速离去。 宋清歌从愤怒中回过神来,才发现不对劲。 她房间里面如此大的动静,眉俏和西籽怎么没有过来瞧一眼。 她神色一慌,匆忙向隔壁房间而去,用力推开房门,借着月光,向chuáng榻上望去,那里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人影。 她未做片刻停留,便转身欲离去。 “丫头!”谢衍一把拉住宋清歌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眉俏和西籽。”宋清歌冷冷的说。 “你去哪里找?”谢衍问。 “周景璃的那些暗点,我都知道。我一个一个的去找,总能找到二人。”宋清歌情绪有些失控。 “丫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周景璃的暗点,可谓是龙潭虎xué,你一个人去,无疑是羊入虎口。”谢衍态度坚决,紧张而担忧,“我把人全部调来,我们一起去。” “谢衍,周景璃是一个yīn险狡诈的小人!”宋清歌冷笑道,“他从来都是做两手准备,若是我死了,那眉俏和西籽对他无用,也是死。若是我没有死,眉俏和西籽便是威胁我的筹码。” “可是,丫头,周景璃既然派人来刺杀你,就不会想着要bào露他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抓走了眉俏和西籽,不就等于bào露了他自己的身份么?”谢衍疑惑道。 “因为周景璃在挑战我,试探我,他在考验,我是否是他最大的对手。”宋清歌不屑的说。 “丫头,你为何如此了解他?”谢衍心疼的问。 “因为他是我最大的仇人!”宋清歌道,“谢衍,很多事情,我无法解释,总之,关于周景璃的事,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他此时一定绑着眉俏和西籽,等着我去寻他!所以,你派人去他府上,一定找不到他的身影。” “那我们去何处?”谢衍问。 “去赢钱坊。”宋清歌说完,人影已经消失在黑夜里。 谢衍一惊,赢钱坊,是一个赌坊。 他虽然不常去,但是却知道赢钱坊背后之人绝不是周景璃。 可是,他相信宋清歌的判断肯定没有错。 二人迅速赶路,片刻便赶到了赢钱坊的楼下隐蔽处。 “谢衍,我先进去,若你跟着我进去,你的身份立刻便bào露了。”宋清歌道。 “丫头,你一个人进去,我不放心。”谢衍坚决拒绝。 “谢衍,我一人进去,若是半个时辰以后,我还未出来,你便带着人来救我。”宋清歌道,“若我们二人同时进去,你的人不知道你去哪里,届时,我们有可能就会被困里面了。” 谢衍仍旧不肯。 由于时间紧迫,宋清歌趁其不注意,直接点了他的xué道,“谢衍,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谢衍眼中是担忧,愤怒。他生气宋清歌在关键时刻竟然不让他跟在身边。 “若是我真回不来,你可要记得来救我。”宋清歌微微一笑,立即抬腿,朝赢钱坊而去。 此时,赢钱坊里依然灯火通明,可是,却一个赌客也没有。 宋清歌直接越过赌桌,朝最里的屋子而去。 房门门口,有两个护卫,伸手拦住宋清歌,并厉声质问,“你是谁?站住!”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杀人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杀人了! 宋清歌冷然一笑,伸手,两个手刀落下,两个护卫瞬间倒地。 紧接着,一脚踹开房门,便听到几声拍巴掌的声音。 “出来吧,何必装神弄鬼!”宋清歌环顾着四周,高声而冰冷的喊道。 “宋大小姐来得可真快!”一个戴着银色面具,遮住半张脸,一身黑衣,身材修长的男子,缓步走来。 “不是我快,是你太蠢!”宋清歌讽刺道。 宋清歌话音落下,便感觉到银色面具下的愤怒。 无论是前世,或者今生,周景璃都容易被激怒。 “宋大小姐,嘴不能太损,否则,小心自己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你放心,你怎么死的,我一定知道的。” 虽然眼前的人,不是周景璃的五官,连声音也改变了。 但是,宋清歌在第一眼便知道,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便是周景璃。 他易了容,换了一个身份,成为这赢钱坊的幕后之人。 “宋大小姐,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诅咒我的么?”周景璃语气轻蔑。 “若是诅咒能让你死,我会毫不犹豫的诅咒你,让你万劫不复!”宋清歌一字一句的说道。 “呵!”周景璃轻然一笑,大步走到他的位置上,潇洒落座,慵懒的躺着,yīn冷的说,“宋大小姐,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的诅咒对于我,没有任何的损伤!” “少废话,我的两名侍女呢?”宋清歌不耐烦的说道,她想早些找到眉俏和西籽,她担心她们受到伤害。 “宋大小姐真会开玩笑,你的侍女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周景璃不慌不忙,嘲讽道,“宋大小姐觉得像我这种人,像是帮你看管侍女的人么?” 周景璃现在有些兴奋,宋清歌的焦急和愤怒,仿佛有一种魔力,那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挑战,若是能战胜宋清歌,他能得到极大的满足。 “你这种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láng,道貌岸然,虚伪jian诈。用人来称呼你,简直是侮rǔ了人这个字眼!” 宋清歌侮rǔ周景璃,就是为了激怒他,让他说出眉俏和西籽的下落。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在我的地方,竟然敢开口骂我!”周景璃一拍扶手,狠声而yīn冷的骂道。 “你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才是活得不耐烦了!”宋清歌毫不退缩,咄咄bī人。 “宋大小姐怎么知道是我动了你的人?”周景璃怒气瞬间消失,又笑着问,他突然发现,宋清歌仿佛知道他的秘密是的,而且能很准确的激怒她。 于是,他想从她口中知道答案。 宋清歌见机会来了,便道,“你让我见到我的两个侍女,我才能肯定我的猜测是对的。然后,我才能告诉你,我是如何猜测到的。” 周景璃不知这是宋清歌的计,那种想要知道她内心想法的欲望,迫使他在这一瞬间,失去了理智,“好,我等着宋大小姐的答案。” “将我的人带出来吧。”宋清歌冰冷的说道。 周景璃抬手,又拍了几声,几个黑衣蒙面人,押着眉俏和西籽出来。 宋清歌见到了这二人,见她们平安无事,心里才略微一安。 “眉俏,西籽,别怕。”宋清歌道。 二人并没有回答宋清歌的话,面部表情僵硬,眼神木讷,和宋清歌之间,没有任何一丝信息的jiāo流。 “你将她们怎么了?”宋清歌厉声质问。 “宋大小姐不必如此激动,你的这两个丫鬟,嘴实在恶毒得很,我觉得实在难听,便点了她们的xué道,让她们安静下来。”周景璃得意的说道。 “让她们二人来到我身边,我就回答你所有的问题。”宋清歌心里有了计较。 “宋大小姐唬我呢,你要是带着她们二人跑了,我去哪里寻找我想要的答案?”周景璃冰冷的笑着,声音里面全是戏谑。 “呵!”宋清歌冷讽道,“看来你也觉得自己是一个脓包,她们两个不会武,我一个弱女子,带着她们二人,怎么逃跑?你的人若是连三个弱女子都拦不住,岂不都是饭桶!” 周景璃虽然又再次被激怒了,可是,他却知道,宋清歌并不是弱女子,从她第一次打他那一掌,他便知道了。 所以,他此时保持着最基本的清醒状态,“宋大小姐,就凭你能找到这里,你就不是简单的女子。凭你敢孤身一人闯我的地盘,就是不是弱女子,和你斗,我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听说在这个世间,宋大小姐最在乎的就是这两个侍女,所以,你若是再不告诉我答案,我就直接将这二人杀了,让你抱憾终身!” 宋清歌声音清冷,狠毒而坚决,冷然道,“我发誓,她们若死了,我定让你陪葬!” “宋大小姐何必为了两个贱婢,与我发此毒誓?”周景璃笑着道。 “我不与畜生论理。”宋清歌冷冷的说。 “看来与宋大小姐吵架,果真一点也占不到嘴上的便宜。”周景璃道,“不如,我们做一笔jiāo易?” “如何做?”宋清歌问。 “这两个丫鬟,你只能选择其中一人回到你的身边,然后你就回答我一半的问题。若是你答案是真,我便放了另外一人,若是你的答案是假,我便立即杀了另外一人,同时,我也会放你们二人离去。宋大小姐觉得此jiāo易如何?” 周景璃洋洋得意,为自己想出如此计谋而沾沾自喜。 他认为,这是一个完美的计谋。 挑拨离间宋清歌主仆间的关系,也会让宋清歌左右为难。 没想到宋清歌毫不犹豫,态度坚决的说,“两个我都不选!” “那你就只有看着她们死!”周景璃yīn毒的说。 “你错了,死的是你!”宋清歌冰冷的说道,语气云淡风轻,可那眼神,却犹如利刃,飞向了周景璃。 “杀!”周景璃一声令下,那几个蒙面人手起刀落,瞬间,地上多了两颗人头。 宋清歌仍旧站着,没有一丝的动摇,脸上连一丝痛苦,难过,伤心的表情都没有。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的计谋,不过是小把戏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的计谋,不过是小把戏 “看来宋大小姐也并不是如传闻中的那样在乎两个侍女嘛,不过也是一个虚伪的人罢了。” 周景璃见两颗人头落地,宋清歌毫无反应,便出言讽刺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周景璃那些试探人的把戏,一点没变。 若是换做不了解周景璃的人,现在定然是已经发疯,但是,她是宋清歌。 是前世与周景璃做了五年夫妻,血战沙场,谋夺大位的宋清歌。 她了解周景璃,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 最重要的是,眉俏和西籽,与她是今生朝夕相伴的人,她了解她们二人的一举一动。 所以,她在看到她们二人全程与她没有任何的jiāo流时,心中就已经开始起疑,直到最后,周景璃毫不犹豫就下令杀了那酷似眉俏和西籽的二人。 她们二人是威胁宋清歌的最有用的把柄,周景璃怎么可能轻易就让她们死呢。 “月三公子,假的侍女死了,把真的侍女还给我吧,你的这些游戏,在我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讽刺,用看笑话的目光,不屑的看着周景璃。 月,是周景璃暗卫的代号。 他在皇室中排名第三,于是,给自己取名,月三。 周景璃心里犹如惊涛拍岸,万làng翻滚。他握着扶手的手,紧紧的抓着,指甲与扶手碰触,发出难以忍受的咯吱声。 他的这些秘密,他敢笃定,至今世间无人可知,可是,宋清歌怎么会知道? 他觉得自己瞬间像是一个透明的人,在宋清歌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那被面具遮挡下的脸庞,早已大惊失色。 不错,方才被杀的二人,确实不是真正的眉俏和西籽。 他没想到,宋清歌竟然识破他的计谋。 挫败感瞬间袭来。 可是,他仍然故作镇定。 “宋大小姐真会说玩笑,你大可去翻看地上的两颗人头,仔细辨认,看看是否是你的侍女。” 周景璃在试探,宋清歌毕竟只是一个女子,怎敢去翻看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岂料宋清歌冷然一笑,“你反复试探我,以为我仅仅知道你是月三公子么?”接着,宋清歌语气又冷冽起来,“我没有心思给你玩这些小把戏,我数到三,若是你再不肯将我的侍女还给我,那我们只有刀剑相见了。你要相信,我既然敢单独闯你这赢钱坊,我就有实力灭了你的赢钱坊!” 周景璃闻言,哈哈大笑,“有宋大小姐作为我的对手,真是三生有幸。” “有我做你的对手,不是你的幸运,而是你的噩梦!”宋清歌冷然道。 “幸运还是噩梦,我们拭目以待!”周景璃挑衅的说,“来人!将人带来!” 他话音才落下,又有几个蒙面人带着眉俏和西籽出来。 “小姐!” “小姐!” 眉俏和西籽见到宋清歌的瞬间,便大声喊道。 “别怕,有我在。”宋清歌安慰道。 “小姐,奴婢不怕,你一定要杀了这个恶人,他太恶心了!”眉俏大声道。 “小姐,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个人yīn险狡诈得很。”西籽提醒道。 宋清歌明白了周景璃说的眉俏和西籽嘴太恶毒的缘故了。 她的人,就应该这样。 临危不惧,依旧谈笑风生。 “我知道,等我带你们回家。”宋清歌微微一笑,淡然而笃定的说。 眉俏和西籽同时道,“是,小姐。” 周景璃看着这说话的三人,像是身处闲适之地,闲聊一样,如此模样的她们,大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心。 他的自卑心又在作祟,顿时愤怒起来,“宋大小姐,你已经看到了她们二人,是否该履行承诺了?” “当然,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猜测到你的?”宋清歌淡然一笑,嘲讽道,“因为你太过无用。” “你找死!”周景璃一拍扶手,勃然大怒,愤然起身,意欲动手。 宋清歌不急不慢,泰然自若。 “你派去杀我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有弯月的标记,月三公子,你是以为天下无人知月卫么?”宋清歌冷笑道,字字如刀,直插周景璃的心脏,“你自以为的天衣无缝,在我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月三公子,天理昭昭,世道轮回,你欠下的血债,终归是要还的!” 周景璃听闻宋清歌的话,瞬间犹如被定了魂,凝了神,他不会思考了。 因为宋清歌的话,有太多的信息,他在这瞬间还不能理清楚其中的关联。 宋清歌在周景璃失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飞到眉俏和西籽的身边,将几个蒙面人打倒,然后将这二人带走,重新站回到原来的位置。 一切发生得太快,周景璃瞬间傻了眼。 拥有如此快速度的宋清歌,连他也不是对手。 原来,宋清歌敢独自闯赢钱坊,她是真的有实力的。 周景璃在这时,又不想太过为难宋清歌。 拥有如此实力的宋清歌,若是为他所用,他的天下,唾手可得。 但是,还有一点他需要确认,无论宋清歌是如何知道他月三公子的身份的,只要她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即可。 “宋大小姐,我们今日便开诚布公的,jiāo心的相谈。我欠了你什么,我要怎么还,还完以后,我们便做朋友如何?” “朋友?呵!”宋清歌冷笑道,“我第一次听到如此好笑的笑话,畜生也配谈jiāo朋友?!” “宋大小姐,你别不识抬举,我与你jiāo朋友,是看得起你!而且以后,荣华富贵,一定少不了你的!” 宋清歌听到周景璃的话,感觉有一丝不对劲,她明知道他真实的身份,却一直没有点破。 她只称呼月三公子,而没有称呼三皇子,便是觉得若是将一切点破,这游戏就不好玩了。 她若是让周景璃知道,她知道他所有的事,那周景璃必定会全力追杀她。而且他的很多暗点,暗势力,他都会做出改变,变成她不知道的样子,这样就失去了她重生的优势。 所以,她一定不能说出周景璃的真实身份。 “月三公子一个开赌坊的,能给我什么荣华富贵?难不成,这赌坊的银子,都归我不成?”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灭了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灭了你! 周景璃闻言,放声大笑,笑容里面,充满了得意,他认为,宋清歌果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宋大小姐若是看上了这赌坊,送与你又如何?”周景璃豪慡的说道。 “月三公子的东西,我拿着怕烫手,而且,这小小的赌坊,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宋清歌冰冷的说,“不如,你现在让我们回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宋清歌暗自计算,她进来的时辰,与谢衍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出去,谢衍冲进来,引起了周景璃的怀疑,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她现在必须尽快出去,免得让谢衍担心。 周景璃见宋清歌已松了口,月三公子的身份,宋清歌可能是不屑一顾,但是,三皇子周景璃呢,那又会怎么样? 即使宋清歌那夜在柔意湖边打了他一掌,但是,他相信,以他在皇子的身份,在众皇子中的声誉,宋清歌一定会屈于他身下。 况且,如今,丞相府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成为了他的。 所以,宋清歌,必然是他囊中之物。 “我月三,与宋大小姐的友谊天长地久,来日方才,也不在乎今日这短暂的时间。今日就不留宋大小姐了,但是,若是有朝一日,月三想要见宋大小姐了,也还是会派人去请宋大小姐的。”周景璃有威胁之意。 宋清歌心底冷笑,一个派人去刺杀她,抓走她侍女的伪君子,还声称与她的友谊天长地久。 她只知道她与他,有不共戴天的杀子之仇,前世的她,被陷害入狱,没有能保护好她的孩子。 今生,她一定会亲自手刃周景璃,将他碎尸万段,为她的一双女儿报仇雪恨。 当然,她也听出了周景璃话中的威胁之意,但是,今日若是她踏出了这赢钱坊,明日这世间就不会再有赢钱坊。 他敢动她,她就让他dàng然无存! “月三公子可在此好生等候,等我有空,一定会再次光临这赢钱坊,兴许那时,我们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宋清歌语气重重的qiáng调“朋友”二字,让周景璃不寒而栗。 可是,宋清歌对于他,诱惑更大,他一定要她为他所用。 有得必有舍。 今日放宋清歌离去,他日,他相信,宋清歌一定会再回来。 “我月三,等着宋大小姐归来,我一定大摆酒席,迎接宋大小姐。”周景璃喜笑颜开,“届时,我与宋大小姐把酒言欢,共商大计。” “一定!”宋清歌冰冷的说道,她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取你性命”四字,在她的心里。 “宋大小姐慢走不送!”周景璃伸手,做请。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皆是恨意,带着眉俏和西籽,转身离去。 三人走出赢钱坊,谢衍已经带人埋伏好。 就在他准备下令攻进去时,就看见了宋清歌清丽,淡雅的身影。 他立即飞奔上去,将宋清歌紧紧的搂着怀里,低声道,“丫头,你吓死我了,以后可千万别丢下我,无论前方多么危险,我都会与你同行。” 他被宋清歌点了xué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孤身一人,闯入赢钱坊。他想要冲开xué道,去陪宋清歌,才发现她点的xué道,他根本冲不开。 她是铁了心,要让他留在外面,不让他bào露隐藏多年的真实面目。 后来,当他冷静下来细想,宋清歌说的话也有道理。于是,当他xué道自动解开以后,便发放信号,让十九带着人赶过来。 宋清歌所料不差,十九带着人去三皇子,他果然不在府上。 当十九带着人赶到赢钱坊不过须臾之间,宋清歌便平安出来了。 “谢衍,你看,我不是平安出来了嘛,所以,你要相信我。”宋清歌轻声说道。 “丫头,你也要相信我,在我心中,什么身份,地位,名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永远都没有你重要。我只想陪着你,永远的陪着你。”谢衍温柔,坚定,心疼的说道。 宋清歌从谢衍的怀里抽离出来,道,“谢衍,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以后,我一定不会丢下你了。” “丫头,我们灭了赢钱坊,如何?”谢衍冷声问道。 “好。”宋清歌灿然一笑。 “所有人听令,立刻出动,灭了赢钱坊,我要这里,片瓦不存!”谢衍寒意顿起,放she四方。 “是,爷!”以十九为首的众人,拱手领命。 紧接着,十九一招手,分配众人,各自散在黑夜中。 宋清歌与谢衍,在黑暗中,并肩而立,冷眼笑看。赢钱坊在片刻以后,便着了熊熊大火,犹如黑夜中的噬魂之火,照映着四方。 “丫头,从此时起,这天下间,再不会有赢钱坊。”谢衍道。 “此时周景璃定然是bào跳如雷,气得半死不活!”宋清歌冷冷道。 “半死不活都便宜他了,有朝一日,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谢衍道。 这时,十九领着众人回来,拱手道,“爷,顺利完成任务。” 谢衍点点头。 宋清歌问,“十九,你在里面可看见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 十九道,“我未曾看到。” “周景璃果真跑得快!”谢衍道。 “逃命的时候,当然跑得快!”宋清歌嘲讽道,“谢衍,这里的火,就让它自己燃烧,我们回去吧。”宋清歌冷冷道。 “好。”谢衍说完,携手宋清歌,缓缓向丞相府而去。 回到宋清歌的院子以后,谢衍立即吩咐人将那五个黑衣人的尸体清理gān净。 宋清歌将眉俏和西籽二人唤到跟前,问道,“你们将今日发生的事,详细的告诉我。” 眉俏道,“小姐,奴婢来说吧。” 宋清歌点点头。 眉俏继续道,“白日里,奴婢正在等小姐出宫,谢少爷带来一个和小姐一模一样的人,让奴婢将此人带回府。 奴婢带着那人回府后,怕漏了破绽,就直接回到院子。奴婢又去禀报老夫人,说您chuī了风,又受寒了,明日再去瞧老夫人。 到了晚上,那姑娘歇在小姐的房间,奴婢和西籽挂念小姐,虽然躺上chuáng上,却并未入眠,我们正在谈话,突然闻到一股味道,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们醒来,见到的便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恶心男人。”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宋大小姐被刺杀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宋大小姐被刺杀了! 宋清歌听眉俏说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她不明白得是,今生,她与周景璃并无任何实际上的仇恨。 那夜,在柔意湖边,算是他们今生的第一次见面。 她出手打了周景璃一掌,难道就为了这一掌,周景璃就要派他最信任的月卫来刺杀她么? 五个月卫,若不是她与谢衍及时赶到,十九可能要经历一场苦战。 周景璃在不知道宋清歌实力的情况下,就派出五个月卫来暗杀,无疑是想要她的命。 在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就知道周景璃是一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人。 但是,如今宋清歌的身份还有用,他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靠近她,至少就不会想要将她置于死地。 看来,这次刺杀的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必须得好生的去查。 “谢衍,我觉得这次刺杀之事,我们可以好生利用。”宋清歌道。 “丫头有什么想法?”谢衍看着宋清歌灵动的蓝瞳,便知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有人想要杀我,那我便假意受伤,看看到时候有多少鬼跳出来作祟!”宋清歌冷冷的说。 由于她的院子太过于偏僻,加上又只有眉俏和西籽两个奴婢,因此,从发生刺杀到现在,竟然没有惊动丞相府的其他人。 “好。”谢衍赞同道。 “既然是做戏,便做足吧。”宋清歌冷冷道,“十九,可否借你手中的剑一用?” “丫头,有初七在,不用剑。”谢衍道。 “初七擅长易容,医,毒,难道还能给我做出一条假的伤口不成?”宋清歌好奇道。 “嗯,今日就让初七给你展示,他的所长。”谢衍微笑着道,“十九,去放信号,让初七立即过来。” “是,爷。”十九离去。 宋清歌和谢衍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的问题。 片刻,初七急匆匆的奔来。他目色焦急,第一眼的目光不经意落到了宋清歌身上,见她笑容浅浅,没有受伤的样子,他焦急之色顿时消减。 “爷,您有何吩咐?”初七拱手问。 “丫头,说吧。”谢衍笑着道。 “初七,我要一条被人刺杀的血淋淋的手臂……” 宋清歌缓缓将计划和盘托出。 初七嘴角微勾,这果然是他擅长之事,“宋大小姐请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保证不会有任何的痕迹。” 一切准备就绪,谢衍,初七,十九,才离府。 半夜三更,秋风凉心,彻骨之寒。 皎月高悬,明亮了院落。 眉俏打开院门,骤然高声尖叫,“有刺客!救命啊!” 接着,她又返回屋子,守候在宋清歌身边,让西籽立即出府去寻找郎中。 眉俏的声音,成功吸引来了丞相府的家丁,并且,家丁赶来时,正好看到几个黑影匆忙逃走。 家丁赶到宋清歌的屋子,屋里一片láng藉,桌歪凳倒,玉枕,瓷器,碎了一地,显然,方才这里经历了激烈的打斗。 宋清歌右手捂住左手臂,鲜血顺着指缝间,不停的往外冒出来,她脸色惨白,正靠在眉俏的怀里,气息奄奄。 “小姐,坚持住,西籽就去请郎中了。”眉俏带着哭腔,大声说道,接着又对那些家丁吼道,“都杵在这里作甚,还不去追那刺客!” 其中一家丁回道,“方才我们进院时,已经看到几个黑影跑了。” “往哪里跑了?还不快去追,兴许还能追得上!”眉俏焦急道。 “夜太黑,我们没有看清楚。”那家丁又说道。 “没看清楚?!”眉俏厉声吼道,“你眼睛长来作甚的?如今大小姐可是老夫人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大小姐有任何的闪失,你们也别想活了!” “那我们再去周围查看。”家丁身体一抖,回答完,立即走了。 “站住!”眉俏又吼道,“快去禀报老爷和老夫人,若是府上遭遇了刺客,让老爷和老夫人做好准备,若是刺客也去了他们的院子,那就不得了了!” 于是,这些家丁就分成了三拨。分别去禀报老夫人,宋正风,还有就是去搜寻刺客。 最先知道宋清歌的院子遭遇了刺客的人,便是宋清棉。 因为她一直未入眠,就是为了等待这个对于她而言的好消息。 那神秘的黑衣人果然没有骗她,答应三日之内,来取宋清歌的性命,果真做到了。 宋清棉在梦湘的伺候下,穿戴整齐,欲光鲜亮丽的去看宋清歌。 她要在宋清歌最凄惨的时候,让自己看起来最高贵。 “小姐,我们要不等会再去,这样,也可以洗脱我们的嫌疑。”梦湘道。 “我有什么嫌疑?谁又会想到我的头上?”宋清棉不以为然,“倒是你,梦湘,最可一定要严实!” “小姐,奴婢与您共荣rǔ,奴婢的嘴,保证严实得很。”梦湘肯定道。 “这样最好。”宋清棉说完,起身,冰冷而得意的说,“走,去瞧瞧我那好长姐,是否还有命活着。” “是,小姐。”梦湘欣喜道,便跟在宋清棉的身后,朝着宋清歌的院子而去。 沁宁院离宋清歌的院子最远,崔鸳扶着老夫人,却最先达到。 此时,西籽正巧带着郎中赶来。 崔鸳的目光在落到那郎中身上的瞬间时,心里一紧,接着又一喜。 自从老夫人中毒那日起,一别一月有余,她终于又见着了他。 即使这次,他换了装束,甚至连模样也改变了,可是,她仍然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难过起来。 他真正的模样到底是什么样呢? 要是能看见他真实的模样,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好有个念想,如今,怕是只有这背影是真实的了。 老夫人心里因为挂念宋清歌的伤势,并没有注意到崔鸳的变化。 “歌儿,你这是怎么了?”老夫人已经甩开了崔鸳的手,快步走到宋清歌身边。 此时,宋清歌身着里衣,外面披着一件单衣,一头乌黑的秀发,自在的散在脑后,借着眉俏的依靠,抿着苍白的嘴唇,轻声道,“祖母,孙女怕是不行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第二百五十五章 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老夫人见宋清歌说话都有气无力了,便心疼起来,可是,语气却有些严肃,“说什么傻话,这郎中不是来了嘛。” 然后,又转头对郎中说,“郎中,快些救救我孙女,银子必定是少不了你的,若是她有什么闪失,我定要你好看。” 老夫人没有认出郎中便是救她的初七,这明明是求人的语气,倒变成威胁人了。 “是,老夫人。”郎中没有半分不悦,语气里还有一丝恭敬,只因为他听出老夫人是在关心宋清歌,至于老夫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他根本不关心。 崔鸳回过神来,立即与眉俏一起,将宋清歌扶起来坐着。 郎中吩咐眉俏将宋清歌受伤手臂的衣袖剪掉,顿时,一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那伤口一看,便知道是被刀砍的,而且,隐隐可见白骨。 老夫人一见伤口,顿时险些吓晕了过去,幸好有崔鸳扶着。 “可抓着刺客了?”老夫人颤抖着问。 眉俏红着眼眶道,“禀老夫人,府上的家丁刚赶来时,奴婢便让他们去寻刺客了,可是,此时依然没有他们的消息。” “崔鸳,去,让那些家丁回来,此时都没有消息,哪里还能抓着刺客,不如报官!”老夫人道。 崔鸳见那郎中皱着眉,她知道郎中是宋清歌的人,既然他如此紧张,想必宋清歌的伤势一定很严重。 那刺客必然是下了狠心的。 所以,崔鸳没有做停留,就去完成老夫人的命令。 郎中手中的工具已经准备齐全,他走到宋清歌身边,道,“宋大小姐,得罪了。”说完,就开始未宋清歌擦gān血迹,包扎伤口。 伤口刚好包扎完毕,宋正风便正好赶来了。 他一进屋子便问,“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还未来得及开口,眉俏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宋正风的跟前,哭诉道,“老爷,您可一定要为小姐做主啊,这院子来了刺客,小姐受伤了!” “为什么这刺客只来你们的院子?”宋正风冷声问道。 眉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做答,她可不是宋清歌,不敢直接与宋正风发生争执。 “父亲,女儿还很好奇,为什么刺客不去您的院子?”宋清歌蹙眉,面色惨白,倔犟而委屈的说道。 “风儿,歌儿那手伤得重,你就别在指责她了。”老夫人不悦道。 宋正风面色尴尬,稍微缓和语气,问道,“刺客可抓着了?” “哪里还抓得着刺客,我已经让崔鸳去叫那些家丁回来了,然后去报官。”老夫人微怒道。 “既然娘都处理完了,那这里就没有我的什么事了。”宋正风说完,就欲转身走了。 “风儿!”老夫人厉声道,“这刺客来的可是丞相府,今日受伤的是歌儿,明日受伤的可能就是我,也有可能是你,你怎么可以置之不理?” 老夫人如此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宋清歌受伤,更是因为,宋正风已经很久没有去沁宁院给她请安了。 宋正风最近这段时日,时常早出晚归,或者直接不归府。 所以,借此机会,老夫人便发泄心中的怒火。 宋正风顿足,神色漠然。 “这后宅,有娘处理就够了,我相信,娘能够处理好。”宋正风冷声说完,然后就直接走了。 宋清歌心里早已麻木了,她现在只装作手的伤口很疼,其余的表情,一丝也没有。 恰在此时,崔鸳将家丁带回来了。 “老夫人,家丁来了,若是没有见到刺客的踪影。”崔鸳道。 “直接报官,让官府来处理。”老夫人怒道。 “是,老夫人。”崔鸳立即吩咐人去报官。 “长姐,长姐,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可千万要等着妹妹见最后一面啊!”宋清棉提着裙摆,快步跑来,一脸的焦急,眼里都是喜色。 她以为,她是最先到达的,可是,才一进屋,老夫人一个锋利的眼刀就飞了过来。 “祖母。”宋清棉走到老夫人身边,怯怯的喊了一句。 她以为,只要神秘人下手,宋清歌必定不死也会去半条命,所以,她想逞口舌之快,便诅咒宋清歌。 “啪!” 老夫人抬手,狠狠的一耳光扇到宋清棉的脸上,顿时,她白皙的脸颊处,就冒出了五个触目惊心的指姆印。 宋清棉捂着脸,大声问道,“祖母,您为何打我?” 老夫人气得嘴唇直哆嗦,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方才被宋正风气得不清,还在气头上,就听到宋清棉嘴里吐出恶毒的话,气得面色青紫。 “为何打你?”老夫人厉声道,“你还有脸问我?你长姐受伤,你很高兴是么?跟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心肠恶毒,你给我滚,不要在这碍眼!” 宋清棉听到老夫人说宋清歌受伤,一时之间,已经忘记她脸上疼痛之事,她欣喜万分,立即向前奔往宋清歌的身边。 此时,郎中已经处理好了宋清歌的伤口,正准备起身去写方子,眉俏正欲扶宋清歌躺下。 宋清棉一把将郎中推开,冲到宋清歌面前,见她虽然很虚弱,却没有性命之忧,一股恼怒涌上心头。 她的目光落到了宋清歌被包扎的手臂上,心中瞬间起了一股歹意,她咬咬牙,假意关心道,“长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是不是很疼?”说完,用力向宋清歌受伤的手臂处捏去,嘴角还勾起一抹狠毒的冷笑。 宋清歌很配合的尖声一声,一脸的痛苦,还夹着浓浓的愤怒,“二妹妹,你捏我手作甚?” 宋清棉心里万分得意,面上却装作很无辜的模样,委屈道,“长姐,妹妹不过是想摸摸你受伤的地方,根本没有用力。而且,长姐,你受伤了,妹妹也心疼。真是伤在长姐身,痛在妹妹心!” 由于宋清棉是背对着众人的,所以,众人只听见她温柔关怀的声音,却并没有瞧见她面对宋清歌时得意,嘲讽,憎恨的面容。 尤其是她说完最后那句“痛在妹妹心”时,又用力的去捏宋清歌受伤的手臂。 可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锥心之痛,袭遍全身,“啊,好痛!”顿时倒在地上。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报应来的太快 第二百五十六章 报应来的太快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众人甚至都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宋清棉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倒在地上了以后,仍然还是能感觉到全身都犹如针刺一般剧痛。 “二小姐,您怎么了?”梦湘奔到宋清棉的身边,准备将她扶起来,可是,岂料手才碰触到她,她却疼得更厉害了。 “别碰我!”宋清棉撕心裂肺的喊道,浑身的剧痛让她面目扭曲,哪里还有方才欺凌宋清歌时的得意。 “小姐!”梦湘又惊喊了一声,却不敢再靠近宋清棉。 宋清棉剧痛难忍,泪水滚落。 由于她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头上的簪子已经掉在地上,头发披散,凌乱,衣裙不整,像是一个疯女子,没有一星半点千金小姐的模样。 “救命!快救救我!”宋清棉一脸痛苦,大汗淋漓,尖声喊道。 “二妹妹,你是怎么了?方才都还好好的。”宋清歌斜靠在chuáng头上,一脸担心的问,无人注意到她蓝瞳中的冷意。 “想必是心太坏,遭报应了!”老夫人没有半分心疼,冷冷的说道。 “救救我!”宋清棉又撕心裂肺的喊道。 梦湘环顾左右,竟然无一人肯开口救宋清棉。 就连崔鸳这个一向比较心善的人,也置之不理。 崔鸳在见到宋清棉将郎中推开时,已心生不悦,接着,宋清棉又趁宋清歌之危,使劲捏她受伤的手臂,如此落井下石的行为,崔鸳是不耻的。 郎中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在一旁写药方子,对宋清棉的叫喊声,置若未闻。 其余等人,除了梦湘,更是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宋清棉一眼,任由她在地上翻滚,嘶喊。 “祖母,孙女头疼得紧,要不然让梦湘扶二妹妹回去吧。”宋清歌道。 老夫人见宋清歌神色不佳,知她定是想歇歇了,于是便道,“也罢,梦湘,扶二小姐回去。” “是,老夫人。”梦湘不敢多言,只得服从命令。 可是,当梦湘的手还未碰触到宋清棉,宋清棉便疯狂胡乱的抓着,嘴里嚷嚷着,“我不走,痛!” 这时,郎中正好写完药方,便将药方jiāo给眉俏,并叮嘱一些事宜以后,正准备离去。 宋清棉在翻滚时,突然滚到欲离开的郎中脚边,她忍着剧痛,瞬间抓住郎中衣衫的下摆,可怜的哀求,“求你救救我!” “我医术太差,救不了。”郎中冷冷的说。 崔鸳闻言,嘴角微扬,心想,原来他竟然与她一样,厌恶宋清棉。 梦湘见郎中不肯施救,也立即跪了下来,“郎中,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救我,给你很多银子!”宋清棉翻滚了两圈,忍着碎骨一般的疼痛,朝郎中喊道。 郎中却怒了,“我治病救人,不为财!” 宋清棉在地上翻滚的时间过长,衣衫已经散开,如果再滚两圈,估计里衣都要滚掉了。 旁边围观的仆人,开始掩嘴耻笑,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老夫人虽然厌恶宋清棉,但是,她同样也接受不了宋清棉丢脸,所以,便开口对郎中道,“给她治治吧,就这样喊着,惊吵!” 郎中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欲看向宋清歌,询问她的意思。 正巧此时,宋清歌也道,“郎中,有劳你给我妹妹瞧瞧。” “是,宋大小姐。” 郎中说完,然后走到宋清棉的身边,看了两眼,又道,“这个小姐乃是突然全身肌肉痉挛,所以才会剧痛无比。要想治好她的病,也简单,不过是一针的问题。 但是,我医术有限,只能保证她不痛了,可是,难免会留下后遗症,不知哪天,这位小姐的手或者脚就废了。而且,拖延的时间越长,以后残废的几率也大。到底是治还是不治,随便你们!” 老夫人面无表情,冷漠的说,“治吧,总比死了好。” 宋清棉也道,“救救我,救救我!” 郎中取出银针,走到宋清棉身边,二话不说,还没有看清楚他的手是怎么操作的,银针已经准确的飞到了宋清棉的身上。 霎那间,宋清棉的叫喊声便止住了。 郎中已经将银针收回了手中,再也不愿意多看宋清棉一眼,相反,给宋清歌和老夫人行了礼,收下眉俏递上的诊金以后,就独自离去。 崔鸳的目光不自觉的跟着那郎中而去,正好此时,老夫人开口,“崔鸳,去送送郎中。” “是,老夫人。”崔鸳压抑着喜悦,轻声回答,然后快步追上郎中。 郎中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并没有停下,而是依旧,快步而行。 崔鸳追逐了些许,稍微有些喘气,才追上郎中,可是,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的跟在郎中身后。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冷漠无情,走在后面的,咬唇娇羞,欣喜不已,偏偏要装作若无其事。 崔鸳离郎中距离远时,目光倒是一直停留在他身上。此时离得近了,反倒不敢看他的背影,一直低着头,将郎中送到了大门口。 郎中出了府门,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崔鸳一直目送,直到看不到郎中的背影,才返回宋清歌的院子。 她前脚才到宋清歌的院子,京城衙门的人,后脚便赶到了。 领头之人,竟然是京兆尹。 京兆尹平日里可没有如此积极,只因上次宋清歌那冤案发生以后,他被威胁贴告示认错,后来还被帝后训斥了,说是要把宋大小姐的事,放在心上。 因此,今夜他一听说是宋清歌遭遇了刺客,还受了重伤,便立即从温暖的女人窝里爬起来,马不停蹄的赶来。 京兆尹擦着额头的细汗,走到宋清歌面前,客气的问,“宋大小姐,能否将此事的详细过程说来听听。” 宋清歌点点头,“当然可以。我正在睡梦中时,便听到有破窗而入的声音,接着借着月光,看到人影晃动,我立即卷着锦被滚到chuáng下,并且大声呼救。我一个弱女子,终是不敌,后来还是被砍伤了,我的侍女去外面大声呼救时,引来了家丁,那些刺客便跑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手下败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手下败将 京兆尹听了宋清歌的叙述,便问道,“宋大小姐可看清楚了刺客的面目?” 宋清歌摇摇头,“都蒙着脸,根本看不见。” “那宋大小姐可知那些刺客为何行刺?”京兆尹又问。 “大人,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该问那些刺客呢?”宋清歌不悦的问。 京兆尹发觉了自己的失言,立即点头道,“宋大小姐说的是。” “大人,这丞相府里,其他人几个院子都好好的,就只有这个院子有刺客,八成是这院子的主人有问题。”宋清棉此时在一旁,已经休息得差不多了,浑身的疼痛已经消失,所以她又开始嚣张了。 她方才在地上打滚以后,衣衫不整的,原本是要回院子整理衣衫的。可是,她知道崔鸳已经报官,所以便在这里等着,看看官差来以后,宋清歌会如何说。 她最开始jīng心装扮,打扮的花枝招展,原本就是来嘲笑宋清歌的。 岂料,她方才在地上打滚,丑态百出,不仅让宋清歌取笑,老夫人责骂,还让那些仆人嘲笑。 所以,现在京兆尹问话以后,她便说难听的话,意欲指出宋清歌的不是,是宋清歌的原因才引来了刺客。 她话一出口,反应最激烈的便是老夫人,“胡说!你长姐平日里温顺乖巧,伶俐可人,哪里有什么问题,我看有问题的是你!” 老夫人之所以反应如此激烈,是因为宋清棉诋毁的宋清歌的清誉。 今日宋清歌才去宫里谢恩,若是这时传出了什么不好的消息,便是前功尽弃了。 依照目前皇后对宋清歌的态度,宋清歌必然前途似锦。 老夫人怎可容许宋清棉当着外人面,诋毁大有前途的宋清歌呢。 可是,当着外人的面,诋毁宋清歌,是宋清棉最大的乐趣,“祖母,孙女又没有说错。” “看你这衣衫不整的láng狈模样,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去,少在这里丢人现眼!”老夫人厉声呵斥。 京兆尹见状,以为宋清棉知道些什么,便又问道,“这位小姐是?” “大人,我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宋清棉。”宋清棉笑着回答道。 “原来是宋二小姐。”京兆尹笑容凝固,只因为宋清棉此时的模样,笑起来真丑,可是奈何,宋清棉好像又知道些什么的样子,所以,他不得不继续问道,“宋二小姐可知道关于这次刺客的事?” “当然知道。”宋清棉得意道。 “那请二小姐告知。”京兆尹道。 老夫人气得浑身抖动,嘴唇直哆嗦,正想开口训斥宋清棉,没想到宋清棉倒先来了口。 “大人,那是你不知道,我这长姐背后有个高人呢,兴许是那高人得罪了什么人,才将祸事引到了我长姐头上。”宋清棉得意,yīn狠的说道。 宋清歌方才一直未曾阻止宋清棉说话,便是要看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 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了宋清棉的这句话。 但是,既然已经知道了宋清棉的想法,又怎么可能让你她继续胡说下去呢。 “二妹妹,我日日与祖母见面,亲厚无比,我与你不和,这是府里人尽皆知的事,我背后有高人这种隐秘事,连祖母都不知道,你怎么又会知道呢?”宋清歌冷冷的道。 “我……” 宋清棉话未说完,宋清歌又继续道,“二妹妹,你该不会告诉大人,你的那些道听途说的虚假消息,都是你那回到厉府娘专门告诉你的吧?” 宋清棉脸色顿时变得青紫,宋清歌的话,让她无法回答。 厉如烟被丞相府休掉,回到厉府之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 而且,她还是与人在祠堂苟且,被老夫人抓个正着,才被休的。 这是及其丢脸的事。 京兆尹先前还以为寻找到什么有利消息,此时听了宋清歌的话,虽然她没有明白说出厉如烟是被休之事,但是,京兆尹是通透之人,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一个有如此道德败坏的娘的女子,她的话的可信度,又有多少呢? 而且,宋清歌如今可是皇后的红人,京兆尹做事,已经掂量了事情的轻重。 他心中的秤已经偏向了宋清歌。 “宋二小姐,你说得高人,可有证据?” “没有。”宋清棉道,“但是……” 她话未说完,又被京兆尹抢了先,“既然宋二小姐没有证据,那此案还是本官亲自去查吧。毕竟,只有自己亲自去查到的,才是可信的。” “大人说的在理。”宋清歌抿嘴淡笑,轻声说道。 “老夫人,宋大小姐,若是刺客有了线索,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来告知的。现在,我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告辞!”京兆尹说完,便欲离去。 “多谢大人,慢走不送。”老夫人道。 “大人,原谅小女子有伤在身,不方便送你。”宋清歌淡淡的说,“眉俏,替我送送大人。” “是,小姐。”眉俏说完,领命而去,便去送京兆尹去了。 “宋清歌,你以为你能应付得了京兆尹,就能改变你背后高人的事实么?”宋清棉冷冷的问道,一脸的得意。 “二妹妹,你今日一再的欺凌我,你到底是何居心?”宋清歌愤怒道,“方才有京兆尹等外人在,我身为长姐,是在给你留面子。如今,只有我们一家人在,你当着祖母的面,给我好生说说,我背后哪里来的高人?你为何要无故冤枉我?” “祖母?呵!”宋清棉不屑道,“时至今日,谁人不知,祖母的心里只有你宋清歌。我说什么,祖母怎么可能信?” 宋清歌摇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二妹妹,昔日祖母如何待你,你心里应该清楚。那时候,你就是祖母心尖的上的孙女,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到了如今的局面,难道你一点错都没有么?你真的太让祖母痛心了!” 宋清棉的今日,都是她咎由自取,世道轮回,得到的报应。 她不过是在缓慢偿还前世欠下宋清歌的血债!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丫头,我的就是你的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丫头,我的就是你的 宋清歌的话让老夫人深深动容。 昔日,老夫人确实视宋清歌为眼中钉,宋清棉则是掌中宝。 可是,如今二人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发生了大转变。 宋清歌之所以如此说,便是要让老夫人痛心,让老夫人不再相信宋清棉。 如此,才能保护好谢衍。 “歌儿,不用再说了,她就是一个没良心的,有那样不要脸的娘,她自然也是差不多的。”老夫人见宋清歌说了几句话以后,便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于是就心疼的说道。 “你们少假惺惺的!”宋清棉大声吼道,“一人唱红脸,一人唱白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宋清歌,莫要人不知,除非己不莫为。” “二妹妹,我也想把这句话送给你。”宋清歌淡淡的说。 “你给我滚,以后不许踏入这院子半步!”老夫人指着宋清棉,厉声吼道。 “呵!”宋清棉不屑道,“如此晦气的屋子,以后就是请我来,我也不会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你!孽女!”老夫人指着宋清棉的背影骂道。 宋清歌听到老夫人骂宋清棉的话,觉得异常的熟悉,因为这些话,当初便是用来骂她的。 她嘴角扬起冷笑。 “祖母,都是孙女不好,深夜了还惊扰祖母休息。”宋清歌内疚的说道。 如今,宋清歌在老夫人的心里,简直是好得不得了,不能找出一点的不好的地方来。 所以,老夫人在听到宋清歌自责的话以后,连忙道,“歌儿,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你是祖母最心疼的孙女,若是你有任何的闪失,祖母可怎么办?” “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好好的。”宋清歌坚定的说道,她大仇未报,怎么可能有事,她一定会好生的活着,亲手取敌人的性命。 此时,眉俏送京兆尹返回来了。 “歌儿,你好生歇着,那刺客的事情,自有京兆尹去查,你安心养着即可,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记得给祖母说。”老夫人道。 “是,祖母。”宋清歌道。 老夫人点点头,叮嘱眉俏,“一定要照顾好大小姐,若是大小姐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禀报给我。” “是,老夫人。”眉俏恭敬道。 老夫人见无事了,便欲离去。 “恭送祖母。”宋清歌望着老夫人的背影说道。 直到老夫人等人出了院子,屋里只剩下宋清歌,眉俏,西籽三人时,两道身影闪进了屋子里。 正是在屋顶等候多时的谢衍和初七。 “眉俏,去院门口守着。”宋清歌吩咐道。 “是,小姐。”眉俏领命而去。 西籽便开始收拾凌乱的屋子。 宋清歌带着谢衍和初七去了另外的房间。 三人落座以后,宋清歌微笑着称赞,“初七的确厉害,这伤口做的跟真的一样。” 宋清歌手臂上的伤口,是初七做的假得,至于那血,实则是jī血。 初七原本是面无表情的,此时听了宋清歌的话,目光从她浅笑的面庞滑过,一丝笑意不经意的滑过,之后又是冷漠,无人知他心里的淡淡欢喜。 谢衍的眼里只有宋清歌,他盯着宋清歌道,“我能伪装这么多年,而不被人发现,初七功不可没。”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初七道。 “谢少爷身边,藏龙卧虎啊。”宋清歌笑着道。 初七不知说什么,只低着头。 谢衍道,“丫头,我的就是你的,你若是瞧上了我身边的谁,我让他们直接到你身边来即可。” 宋清歌微微一笑,“此事以后再说,谢少爷培养的人,我岂敢夺爱?” 初七心里听闻二人的谈话,从紧张,欣喜,到失落,到最后,他想要离去,“爷,属下去周围瞧瞧,看看有什么异样?” “去吧。”谢衍道。 初七离去。 谢衍继续问道,“丫头,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宋清棉说我背后有高人,企图将此事闹大,让京兆尹去查,说我背后之人引来的刺客。”宋清歌冷冷道。 她心中上妆的原因,脸色看起来依旧苍白,可是,那语气却是凌厉无比。 “宋清棉的目的,是想让我在相府失宠,失去祖母这个依靠,被祖母遗弃,那她的地位就会上升。而且,若是我背后有高人此事闹大了,必定会引起皇后的不悦,没有了皇后对我高看一眼,祖母兴许也不会对我如此优待。宋清棉只要在府里站稳了脚,那她便可与厉如烟联手了。”宋清歌继续分析道。 “厉如烟与宋清棉是联不到手了,明日一早,厉如烟就会被送入寺庙里了。”谢衍冷漠的说道。 “你做的?”宋清歌好奇的问。 谢衍点点头。 “我怎么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宋清歌问。 “因为厉府做的及其保密。”谢衍道,“但是,天下间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厉府做的再隐秘,也会被人世人知晓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对厉如烟做了什么?”宋清歌笑着问。 谢衍见宋清歌好奇的模样,便将此事缓缓道来,其实,他是想等厉如烟去了寺庙,再将此事告诉宋清歌的。 “厉如烟回到厉府以后,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她还是闺阁女子时,厉府便有一个家丁爱慕着她。 奈何二人身份地位悬殊,且厉如烟从未将那家丁放在眼里,那家丁因爱深恨,后来厉如烟出嫁了,此事便也作罢。 偏生厉如烟这次被休回厉府,还是因为与人苟且做苟且之事。 那家丁以为,厉如烟既然能与别人一起,那和他又为何不可,那家丁的色欲之心又开始浮现了。 于是,便趁月黑之夜,钻进了厉如烟的房间,二人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时,正巧被路过丫鬟撞见。此事一出,厉老夫人立即杀了那丫鬟和家丁,可是这厉府,厉如烟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厉老夫人便做主,让厉如烟去了寺庙,美名曰是为了厉老夫人祈福。” 谢衍缓缓说完,宋清歌笑意满满。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我丫头主意之人,必严惩之 第二百五十九章 打我丫头主意之人,必严惩之 “厉如烟做不检点的事情,若是在丞相府,厉老夫人可能还护着她。但是,此事出在厉府,厉老夫人就是再如何护短,怕是也护不住了。”宋清歌冷笑着说。 “厉老夫人的确是爱女心切,她同样的想护着厉如烟。可是,厉老将军不日就要抵达京城,他坚决不同样将厉如烟继续留在府上。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届时,厉如烟在厉府出的是再被抖了出来,厉府的脸算是彻底被丢尽了。”谢衍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打趣道,“厉老将军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你谢少爷。他哪知道,这原本就是你一手策划的。” “所有想打我丫头主意的人,我必严惩之。”谢衍认真道。 宋清歌莞尔一笑,道,“谢衍,那厉如烟是一个骄傲的人,她是绝不可能与那家丁做苟且之事的。而且,那家丁既然还在厉府之上,定然也不会如此胆大包天。这其中你的功劳应该是最大的。” “丫头,这些都是初七做的。”谢衍道,“初七给厉如烟下了药,又去假扮成那家丁的知己好友,经过这‘知己好友’的一番诱导,那家丁哪有不动心的。” “说到底,都是人的贪欲在作祟!”宋清歌凉凉的说。 “无论敌人如何使坏,只要我们足够qiáng大,便无所畏惧。”谢衍道。 “谢衍,我觉得京兆尹那儿,应该给他一些提示,总要让他查出些什么来。”宋清歌双眸灵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我方才和十九假扮刺客时,逃跑的方向是厉府。厉老将军是完全有理由派人刺杀你的。”谢衍坏笑着道。 “我若是死了,厉老将军不仅可以为厉如烟报仇,还可以让宋清棉上位。毕竟,我一死,这丞相府最大的女儿便是宋清棉,而无论哪一个皇子想要拉拢丞相府,都必须娶宋清棉。届时,宋清棉还有厉府外孙女这层身份,定然又是那些皇子口中的香饽饽了。”宋清歌冷言讽刺道。 “丫头,经过你一番疏离,这厉府派人刺杀你的罪,怕是脱不了gān系了。”谢衍肆意笑着,大有笑看天下的风范。 “此事若想要成功,还得谢少爷出不少力啊。”宋清歌笑着道。 “甘愿为我的丫头效劳。”谢衍笑容邪魅。 宋清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严肃的说道,“方才我的父亲来我屋里,我明显感觉到他不对劲。” “宋丞相一向冷漠,难不成他今日反倒热情了?”谢衍问。 “不是热情。”宋清歌摇摇头,“我感觉他如今将整个丞相府都不放在眼里了,就是冷漠至极,好像这府里的任何人,都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据我的人汇报,宋丞相近日很忙,也开始与那些朝廷同僚一起吃喝玩乐了。”谢衍道。 “这的确不像是我父亲的性格。”宋清歌道,然后突然大声说,“我想起来了,厉如烟被休离府那日,厉老夫人说我父亲重新找到了依靠。我先前不以为然,因为我父亲除了依靠厉府,就没有依靠过其他任何人,所以,我就没有将此话放在心上。”宋清歌道。 据宋清歌回忆,前世的时候,宋正风的确没有投靠任何人。 但是,今生,因为她的重生,不知打乱了多少的命运轨迹。 所以,兴许,宋正风的命运也发生了变化。 想到这里,宋清歌的目光沉了沉,she出一股寒意。 “丫头,我会吩咐人留意宋丞相的,有什么消息,便立即告诉你。”谢衍道。 “好。”宋清歌道。 “如今,若是厉如烟去了寺庙,厉老将军回到京城,必定会jiāo权,保命,这周景璃的势力又受损,这京城,必定会安静一段时间了。”谢衍道。 “不一定。”宋清歌冷笑道,“厉老将军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谢衍已经习惯宋清歌用这种老成的语气和他分析任务。 “厉老将军纵横沙场,戎马一生,自然不简单。”谢衍道。 “可是,他是绝对不会只满足做大将军的。”宋清歌冷冷道,“他一回京,我必然会成为他的绊脚石,到时候,我和厉府之间的斗争,才慢慢开始。” “丫头,你尽管放心去做,我永远站在你身后,做你坚qiáng的后盾。”谢衍温柔而沉稳的说道。 “到时候,麻烦谢少爷的地方,肯定会很多的,而我,自然也不会客气的。”宋清歌笑脸盈盈,清丽美好。 就在这时,初七从外面回来。 “可查探了什么?”谢衍问。 “爷,属下将整个相府查看一圈,除了宋清棉的院子,其他皆没有异样。”初七道。 “她的院子怎么了?”宋清歌问。 初七望了望宋清歌,他想起宋清棉说的恶毒语言,此时怎么也开不了口,只是,那面上满是杀意,冰冷一片。 宋清歌看到初七脸色骤变,便惊道,“初七,你不会又让宋清棉在地上疼得打滚吧?” “没有。”初七冷冷道,他何止想让宋清棉在地上疼得打滚,他简直想一刀杀了她。 可是,奈何没有宋清歌的命令,他不能杀宋清棉。 因为谢衍曾说过,宋清棉要留下命来,给宋清歌慢慢玩,至于宋清棉怎么死,这要宋清歌说了算。 “丫头,方才初七又gān了什么坏事?”谢衍笑着问。 “宋清棉以为我的手真受伤了,便想用力的捏我伤口。初七替我发抱不平,便用银针扎了宋清棉的xué道,让她在地上疼得直打滚,丢尽了脸!”宋清歌微笑着道,“不过初七出手真快,当时屋子里,除了我,不会再有其他人看见初七出手。” 谢衍点点头,对初七道,“你做得很好!” “多谢爷的夸奖。”初七恭敬的回答。 “初七,方才宋清棉到底在院子里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有异常?”宋清歌继续问道。 初七先是省掉了宋清棉诅咒宋清歌恶毒的语言,及宋清棉疑惑她自己为何突然得了那怪病,然后才说道,“她说那神秘人对宋大小姐下手轻了。” 第二百六十章 是要碰瓷么? 第二百六十章 是要碰瓷么? 宋清歌闻言,轻然一笑,“果真如此,命运有时候没有错过的。” 谢衍不明就里,于是便问道,“丫头,你知道了什么?” 宋清歌无法给谢衍解释,她前世的遭遇。 她不可能说出,在前世的时候,宋清棉就与周景璃勾结在一起,陷害她,残害她一双儿女的性命。 所以,她只得道,“谢衍,我前些日子,故意试探宋清棉,便知道她背后有人。而且,我遇见她的那一日,她应该是刚从府外回来。恰巧今夜,我的院子里便来了刺客,而且刺客正好是周景璃派来的人。再根据初七所言,你说这是巧合么?” 谢衍神色一冷,但是,他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因为据他所知,赏月宴那一夜,宋清棉眼里看上的,可是周景珦。 周景璃明面上是周景珦的人,但是,宋清棉就是再蠢,也不会跟周景璃合作。 可是,谢衍又偏偏很相信宋清歌说的话。 于是,他便说道,“丫头,此事先不宜轻举妄动,即使周景璃和宋清棉合作,看上的也是厉府的势力。如今,厉府和周景璃的实力皆受损,一时之间,他们再不敢轻易有动作。我们以静制动,先探清楚他们各中关联。” 宋清歌点点头,赞同谢衍的想法,若是周景璃此时的势力被过度消减,皇室的平衡被打乱,届时,那混乱的局面,对宋清歌不一定有利。 “行,此事暂时就按照你说的这么办。”宋清歌道。 此时,月色早已消失,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天快亮了,你们一夜未眠,快回去歇歇吧。”宋清歌望着天色,轻声说道。 “丫头,你也歇歇。”谢衍道。 宋清歌点点头。 初七给宋清歌行了一礼,便跟随在谢衍身后,二人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黎明到来之际。 与宋清歌等人一样彻夜未眠的,还有周景璃。 他从赢钱坊逃离以后,神色láng狈的回到三皇子府。 他扯下面上的银色面具,撕掉脸上的人皮,又恢复了一贯的yīn冷面孔。 跟着他一起逃回府的,还有他的一些属下。 “你们这群蠢货,平日里都是怎么养你们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全部都只知道逃命!” 周景璃来回走着,大声而气愤的骂着。 那些属下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其实,这带头逃跑的,可是周景璃啊。 十九带着人攻进赢钱坊去时,周景璃正在赢钱坊的密室里谋划着打宋清歌的主意。 当十九带人杀光了外面的人,又放火烧赢钱坊时,周景璃才知道,可是彼时,为时已晚,他匆忙从大火中逃进暗道,才捡得了一条命。 “爷,根据属下判断,这次对赢钱坊下手的人,与之前对那三个暗点下手的人,手段很像。”一个不怕死的属下拱手道。 “继续说下去!”周景璃衣衫不整,面目yīn冷,像是冷面魔鬼。 “这下手的两拨人,速度极快,手段狠毒,所到之处,皆是片甲不留。”方才那属下继续道。 “上次你们不是觉得的是二皇子动的手么?”周景璃狠声问道。 “爷,但是属下等人后来再仔细查探,二皇子根本没有动手的迹象。” “你们认为是何人所为?”周景璃冷狠的问。 “爷恕罪,属下不知。” “滚!”周景璃骂道。 几个属下立即从地上爬起来,正欲滚时,又听到周景璃冷冷的吼道,“快去给本皇子查,若是这次再查不出来,你们就别回来见我了!” “是,爷!”几个属下应声,便迅速跑了。 周景璃yīn沉着脸,坐到了木椅上,伸手扶额,满是心痛。 岂不说先前被灭掉的三个暗点,就单说今夜消失的赢钱坊,那是他多年来的心血啊,被对方一把火,烧得一gān二净。 周景璃眼中的愤怒之火,犹如着火的枯草,迅速席卷整个身体,吞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几近疯狂。 最后,过了片刻,周景璃才冷静下来。思考着他的暗点在被灭前后,他都做了些什么。 思来想去,在两次暗点被灭以前,他都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关于宋清歌的事。 第一次,宋清歌坠入了柔意湖中。 第二次,宋清歌遭遇刺杀。 这两次事情,皆与他有关。甚至可以说,这两次事情,都是由他造成的。 那么,宋清歌小小年纪,真的拥有如此实力么? 他不由得想起那人给他透露的消息,说宋清歌背后有人。 那宋清歌背后的人又是谁? 会是二皇子,周景珦么? 传闻,周景珦可是对宋清歌在意得很,怒发冲冠为博红颜一笑,这大有可能。 周景璃不由得坐直身体,深邃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寒意。 他用三皇子的身份,第一次与宋清歌接触,宋清歌便用力狠毒的打了他一掌。 他一直没有直接当面问她,她为什么要打他? 或许,他是该用三皇子的身份,好生的会会宋清歌。 她的身上,有他想要知道的秘密。 就单凭她一身的武艺,也会是他手中的利刃。 想到此处,周景璃的神色稍微缓和。 只要能得到宋清歌的这别助力,他损失的那几个暗点,根本不算什么。 夜色渐渐消散,黎明即将到来,直到晨光熹微,周景璃才带着冰冷的面孔,从书房离去。 与此同时,京城街道上。 一辆带着厉府标志的马车,缓慢的行驶在石板路上。 马车里坐着的人,当然就是准备去寺庙,为厉老夫人祈福的厉如烟,同行的,还有一个丫鬟。 马车从厉府出发,要经过一个菜市场的门口,然后才能达到城门口。 此时,马车正好行驶到离菜市场不远的街道处。 迎面而来的,是一群挎着菜篮子,有说有笑的中老年女人。 也正好在这时,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男孩子,扶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突然从马车前走过。 车夫立即勒住缰绳,停住马,并大声骂道,“老不死的,还不快走!” “你怎么骂人啊?!”小男孩不服气的大声吼道。 “我骂你,我还打你呢!”车夫愤怒道,由于车夫突然扬起要打小男孩的动作,马匹受惊,扬起马蹄,向那一老一小踩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砸死不要脸的女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砸死不要脸的女人 那扬起的马蹄,即将要落在那小男孩和老人身上时,一道身影,突然略过,将小男孩和老人救起。 “如今厉府的人,都如此无法无天了,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架马踩死无辜的百姓么?” 那救人的英雄,气宇轩昂,愤然骂道。 “少多管闲事,厉府的事你也敢管,是活腻了么?”车夫骂道。 “你一个马夫,竟然如此狂妄!”英雄厉声吼道,“这马车里是厉府的的什么人?竟然容许一个车夫在外面胡言乱语,随意践踏人命么?” 英雄边说,边朝马车厢靠拢,有将马车帘子掀开的趋势。 那车夫立即慌神了,便要制止住英雄触摸到马车帘子的手。 一般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家的马车险些撞了人,马车里的主子应该出来致歉,并合理的解决此事的。 可是,外面的争吵时如此大,周围买菜的人都开始指指点点了,而那马车里的人,依旧无动于衷。 车夫和英雄拉扯间隙,英雄已经将帘子扯下,露出马车的车厢里面。 只见马车里面坐的是厉如烟和她的丫鬟。 “这车里面是有人的,我还以为没有人呢。”英雄鄙视道,“既然有人,便请你出来说句话吧,你家的马车,险些撞到了孩子和老人。” 厉如烟当然是不愿意出来的。 她甚至是不想出厉府,去寺庙。若是到了寺庙,她还怎么复仇。 在丞相府那次,她能确定是宋清歌算计了她,可是,这次又是谁? 难道宋清歌如此神通广大,竟然将手都伸进了厉府么? 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她是因为得罪了谢衍心爱的女子,惹怒了谢衍,才会落得此下场。 这次她在厉府被算计,还是被她亲生母亲给抓住的。 她母亲有心多留她几日,但厉老将军就要归来,她不得不离开。 这也为什么她那丢人现眼的事出了这么久,她今日才被送出京城的原因。 原以为,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出了京城,等数年过去,京城的风声消散,她再回来。 可是,不巧的是,尽管她已经选在了清晨出府,还是在半路上出了岔子。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无论她选择什么时候走,都会遇到岔子,这是注定的。 “这不是没被撞到么?何必小题大做。”厉如烟不屑的说道,“看这情景,多半也是为了银子。”接着又吩咐身边丫鬟,“丢几两碎银子出去。” “谁稀罕你的臭银子!”小男孩听到了厉如烟的声音,红着脸,大声而愤怒的吼道,“我要你下来,给我奶奶道歉,你这个坏人!” “道歉?呵!笑话!”厉如烟语气冰冷,又对车夫说,“不用理会,快走!” “是,小姐。”车夫听令,就要驾车离去。 这时,那群挎着菜篮子的女人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这厉府的小姐,不就是因为与人在祠堂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被丞相府休弃的厉如烟么?” 人群中又响起了另外一道尖锐声音,“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这厉如烟回到了厉府以后,还与府上的家丁私通呢,还是被厉老夫人在chuáng上亲自抓住的。” “有这事?!外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响起。 “那是因为厉老夫人当场就将那家丁给杀了,还有那唯一知情的丫鬟也毙了命。厉府上的其余人,是不知道的。”那尖锐的声音显得自己是万事通,用什么都知道的语气说道。 “既然这消息如此严密,知情人都被灭了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另一人好奇的问道。 “我那当家的大姑婆的妹妹的侄女在厉府里面gān活,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啊,总有只言片语流出来的。” “哎哟,真是羞死人咯。”方才那好奇之人用鄙视的语气骂道。 “厉府还是大户人家,怎么就教出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儿!” “人不要脸,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活在这个世上,简直是丢我们女人的脸!” “对,这种不要脸的烂女人,简直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们打死她!”一个声音愤怒的骂道。 “不能打死,打死要偿命的!”那万事通的声音继续说道,“不如,我们用手中的菜,jī蛋砸那个不要脸的女人,让她知道,做这种不知检点的事,是要受到万人唾弃的!” “我们砸死她!”一道愤然的声音附和道。 这群正从菜市场买菜出来的女人,纷纷拿起各自菜篮子中的东西,用力向厉如烟砸去。 也正巧在这时,那英雄因为厉如烟的话,勃然大怒,一刀就将马车劈成两半。 厉如烟立即bào露在众人的视线里。 她早已失去原来的美貌,原本丰腴的身体,如今变得骨瘦如柴。 原来jīng致如美玉一般柔滑的肌肤,此时即使带上厚重的脂粉,也能看到显眼的皱纹。 曾经钗环满头,如今发间,空无一物。 就连那昔日或犀利,或端庄的眼神,此时也没有神采,像是无jīng打采的小猫,想要用锋利的爪子来攻击别人,奈何,她此时没有了反抗之力。 厉如烟身体bào露在众人眼中的瞬间,她下意识的抬起衣袖,遮住脸面。 可是,她挡住了脸,却挡不住那些向她飞来的jī蛋,各种蔬菜。 英雄早已离开马车旁边,将那小男孩和老人带走。 那些愤怒的女人,口中骂着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手中的东西不断砸到厉如烟的全身各处。 这其中,要数方才那万事通的手法最准,她不过也是那么随手一扔,可是,她手中的东西,总是能准确的砸中厉如烟身体要害之处。 一场数十个女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战争,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 直到那群买菜的女人身边的菜篮子中再无一物时,众人在指指点点,骂骂咧咧的离去。 无人注意到那万事通嘴角勾起的冷笑,她不经意的转身,便消失在了街道上,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 第二百六十二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第二百六十二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此时的厉如烟,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jī蛋和各种蔬菜混杂,将她染成花颜六色。 她能感觉到破碎jī蛋的液体,流到嘴里的腥味,一阵恶心之感,从心头涌上来,她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那从眼里往下滑落的不明液体,不知是眼泪,还是其他的东西。 厉如烟狠狠的拽着双手,那无神的双眼中,竟然爆发出噬血的痛恨。 方才那些女人在骂她的时候,她当然也听到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语,她之所以没有与那些人对骂,是因为她与家丁苟且之事,乃是事实。 她现在都能回忆起,那家丁在她身体里时的感觉,那是报复宋正风的快感。 即使她被休了,她也同样是宋正风的女人,她觉得自己给宋正风戴了绿帽子,是对宋正风最大的侮rǔ。 殊不知,此时的宋正风早已不将她放在眼里,即使她立马死了,宋正风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一旁的丫鬟,在厉如烟被那些人用东西狠狠砸的过程中,竟然躲在厉如烟的身后,没有被那些东西砸中。 厉如烟看到一身清慡的丫鬟,更是愤怒至极,于是立即就将丫鬟从车板上狠狠的推了下去。 “贱婢,关键时刻,不护主子,要你何用?!” “小姐,奴婢方才也是害怕了,请小姐饶命,以后奴婢定然全心全意的保护小姐,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丫鬟不停的磕头求饶。 “小姐,是直接去寺庙,还是回厉府?”车夫问道。 此时,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厉如烟此时已经面目全非,就算是厉老夫人在此,也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她。 厉如烟环顾周围,街道逐渐热闹起来,若是此时将马车赶回厉府,会经过大街小巷,她也会更加的丢脸。 索性不如就一直往前走,前面不远处就是城门,出了城门,便无人再识她。 “去寺庙,快!”厉如烟喊道,她已经顾不得身上又脏又臭。 那丫鬟依然匍匐在地上,被厉如烟的一声大吼惊得从地上爬了起来。 “贱婢,还不走?!” “多谢小姐。”丫鬟起身,爬到车板上,随着厉如烟,向寺庙而去,无人瞧见,她隐藏在嘴角的冷笑。 午时。 丞相府在昨夜遭遇了刺客,宋清歌受伤严重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与此同时,厉如烟被休回厉府,又与人通jian的事情,也如风chuī野火烧枯草的速度,让京城人尽皆知。 宋清棉在自己的院子里,经过一番梳妆打扮,正欲出府去寻那神秘人,她要去问问那神秘人,为何不直接杀了宋清歌,却只是伤了她而已。 她在梦湘的陪同下,穿过回廊,正欲进入外院时,便听到几个丫鬟在那里窃窃私语。 “听说了么,以前的二姨娘今日在街上被臭jī蛋给砸了。” “这是为何?” “听说是在厉府偷人呢。” “也太不要脸了。” “这下好了,不仅丢厉府的脸,还丢了丞相府的脸。” “都被休了,还关丞相府什么事?” 宋清棉站在这三个丫鬟的身后,原本以为会听到什么秘密,没曾想,却是五雷轰顶! “你们再胡说什么!”宋清棉跑过去,抓起其中一个丫鬟的衣领,红着脸,愤怒而大声的问道。 另外两个丫鬟,双手jiāo织在前,低着头,战战兢兢。 那被抓着的丫鬟,正好是方才说厉如烟与人通jian的丫鬟,她虽然害怕宋清棉,但是想着厉如烟做的事,又不由得底气十足,“奴婢没有胡说,二小姐,你还不知道吧,如今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您娘的事,是厉老夫人亲自抓着的,您的娘在街道上,还被众人用jī蛋砸呢!” 宋清棉听闻丫鬟说的有板有眼,不像是假话。 可是,这怎么可能?如此大的事情,她竟然事先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可是,即便是厉如烟做了事,也肯定不是自愿的,而且,宋清棉也不能容忍别人在背后议论厉如烟。 “啪!” 宋清棉用力,一个狠狠的耳光打在丫鬟的脸上,顿时,那丫鬟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丫鬟捂着脸,用惊恐而愤怒双眼盯着宋清棉。 若是在以往宋清棉还受宠的时候,丫鬟绝对不敢用这种目光瞪宋清棉。 但是,今日不同往昔,宋清棉在丞相府的地位早已一落千丈,除了梦湘对她还有一丝恭敬以外,其他的任何人,对她几乎可以说是视而不见。 “你竟然打我?!”丫鬟一时气急,语气里再无半分恭敬,“你的娘做了如此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能让人说么?” 宋清棉作势又要抬手打那丫鬟,一旁的梦湘连忙道,“小姐,我们走,不与这乱嚼舌根的贱婢计较,掉了您的身份。” 梦湘是想着赶快催宋清棉去见那神秘人,还谋后面的事情,而且听这丫鬟说话的模样,这厉如烟之事,八成不会有假,所以再争论下去,无异于自取其rǔ。 可是,宋清棉却不这么想,她认为梦湘也是在取笑厉如烟,如今,她是草木皆兵了。 “不要你多嘴!”宋清棉骂道。 梦湘低着头,不再说话。 方才那被打的丫鬟冷笑一声,道,“梦湘,被骂了吧,在你主子眼中,你也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 “我撕烂你的嘴!”梦湘作势就要与丫鬟撕扯,宋清棉厉声吼道,“都给我住手!” “小姐!”梦湘不服气的唤了一声,然后在宋清棉冷冽的目光中退到了一旁。 “你是听谁说得那乱七八糟的消息?”宋清棉厉声问那丫鬟。 “厨房的厨娘,上街买菜,在街上听说的。”丫鬟冷笑,鄙夷着道,“二小姐若是不信,大可以上街随意拉一个人来问,看看奴婢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去问的,下次再让我听到你们在府里乱嚼舌根,看我不禀了祖母,割了你们的舌头!”宋清棉赤luǒluǒ的恐吓。 “是。”那三个丫鬟心不在焉的敷衍,眼神中皆是嘲笑。 宋清棉神色着急,她要立即出府,去寻厉老夫人,问出事情的真相。正在这时,沁宁院的一个丫鬟形色匆匆的跑来,“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姐妹二人,明争暗斗 第二百六十三章 姐妹二人,明争暗斗 宋清棉不悦道,“祖母可说让我去有何事?” “老夫人并没有说,只是让奴婢来请二小姐。”沁宁院的丫鬟说道。 宋清棉犹豫着,一方面老夫人已经很久没有吩咐人来请她去沁宁院了,大多时候,都是她主动去沁宁院,而老夫人不愿意见她。 可是,另一方面,她又迫切的想去厉府,询问厉如烟事情的真相。 思量再三,她咬唇开口道,“你先去回禀祖母,就说我有事要立即出府,稍后回府,会第一时间去沁宁院给祖母问安。” 说完,便抬腿往前走,这时,身后又响起了那丫鬟缓慢而有力的声音,“二小姐,老夫人还说了,若是您现在不去沁宁院,那以后一辈子也不用去了。” “你个贱婢,竟然敢威胁我?!”宋清棉扭头,大声怒骂道。 “二小姐,奴婢不敢,奴婢只是传达老夫人的话而已。”丫鬟并不害怕宋清棉,微微低着头说道。 宋清棉咬着牙,紧握着双拳,气得瑟瑟发抖。 “小姐,要不还是先去见老夫人吧。”梦湘凑到宋清棉耳边,低声道,“小姐,这出府之事,可以稍后再议,毕竟,事既然已出,您现在出府,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先去应付老夫人。” 宋清棉愤怒的脸色渐渐缓和,细想梦湘说的话,果然在理,于是便转身,朝沁宁院而去。 在走到沁宁院门口,便听到屋子里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丫鬟快步上前,在门口向老夫人禀报,“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冷冰冰的说道,“让她进来吧。” 宋清棉在屋外听到屋内的笑声突然间止住,不由得心里一凉。 她已经听出了屋里的笑声,是老夫人和宋清歌。 曾几何时,她现在站的位置,应该是宋清歌的。 而在屋里与老夫人笑谈天地,等着看笑话的,应该是她宋清棉。 可是,如今,这一切变了。 宋清棉不甘心,她要夺回本来属于她的一切。 她沉浸在自己的报复计划中,连丫鬟连喊了她两声,她都没有听见。 还是一旁的梦湘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道,“小姐,老夫人让您进去呢。” 宋清棉回过神,连忙进屋,没想到,一只脚才踏进屋子,老夫人的呵斥声便劈头盖脸而来,“在门外磨蹭这么久,不想进来就别进来,免得碍我的眼!” 宋清棉一股闷气堵在心口,而不敢发出来,若是在以前,她早就和老夫人顶嘴了。 可是,此时,她不敢。 她害怕方才那丫鬟说的关于她娘的事是真的,若是如此,她再顶撞老夫人,老夫人真的大有可能将她关入祠堂。 届时,她就是喊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于是,她只得乖巧,温顺的说道,“都是孙女不好,祖母,孙女知错了。” 老夫人端坐一旁,宋清歌也坐在一旁,用未受伤的手托着受伤的手臂,却是笑脸盈盈。 崔鸳和眉俏二人,各自伺候在自己主子身边。 宋清棉在这瞬间觉得,她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 “那你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老夫人板着脸,厉声问道。 宋清棉方才说得错了,不过是一个托词,她哪里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当然认为她自己一点错没有,而且,她还以为,只要她主动认错,老夫人便不再继续追问,谁曾想,老夫人竟然继续追问她。 所以,她一时语塞,竟然不知该如何做答。 “二妹妹,你既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何必要委屈自己,说自己错了呢,你这样,反倒让祖母难做了。”宋清歌语重心长的说道。 “她委屈?她何来的委屈?”老夫人大声吼道,“歌儿,你也太善良了,你没听到昨夜她知道你受伤,她是怎么诅咒你的?” “祖母,毕竟是自家姐妹,二妹妹还小,我这做长姐的,自然是应该原谅她的。”宋清歌体贴,端庄,大气的说道。 其实,她心里冰冷至极,她望向老夫人的目光是虽然依然是清冷的,可是,那眼里多少有些许温暖。 但是,放她目光落到宋清棉的身上时,就是无情的冷漠,犹如冰刀,狠狠的刺向宋清棉。 宋清棉当然明白宋清歌说此话的意图,亦如当年,她就是如此对待宋清歌的。 她会用好听的语言,来让自己假装善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去维护宋清歌这个长姐。 实则,她当时的心里,已经恨毒了宋清歌,恨不得宋清歌立即从眼前消失,永远不要再出现。 她曾经,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宋清歌会用她当年的方式,狠狠的报复她,嘲笑她,玩弄她。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宋清歌嘴角冷笑,宋清棉,前世今生,你可曾想过,你也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你把她当作妹妹,她可未必将你当作姐姐!”老夫人痛心道,“歌儿,以后你也不必帮她说好话,她就是没良心的,我早就当没她这个孙女了!” “祖母,您别生气,生气伤身!”宋清歌紧张道,“二妹妹如今年纪小,说不定过几年,她懂事了,也就不会如此了。” 宋清歌语气平淡,可是,那话语间的讽刺,宋清棉是听明白了,当然,老夫人也听明白了。 等她过几年长大了,说不定翅膀硬了,会将今日的全部报复回来。 宋清棉想要立即制止住宋清歌的话,于是,语气qiáng硬,言语便过于激烈了些,“宋清歌,你少在这给我装好人,假惺惺!就只有你是祖母的孙女么,我也是祖母的孙女,你少妖言惑众!” 宋清歌不解一笑,冷淡而严肃的质问,“二妹妹,我何时妖言惑众了?” 那只不过是宋清棉气急以后随口骂出的话,现在宋清歌一问,她可回答不出具体来。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宋清棉输了底气,不输气势,仍然大声吼道。 “祖母,我不与二妹妹争辩了,还是您与她说吧。”宋清歌望着老夫人,无奈的说道。 老夫人将目光移到宋清棉身上,厌恶之色,布满了双眸,冷冽而警告的说,“宋清棉,你听着,从现在起,你再不能踏出府门半步!”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喜欢的人送上门来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喜欢的人送上门来了 宋清棉闻言,面色大惊,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夫人唤她来沁宁院,就是为了将她禁足。 一股愤怒之火,瞬间涌起,再也控制不住,“祖母,凭什么?凭什么不让我出府?”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还有脸问?!怕你出府,将我丞相府的脸丢尽!” “祖母,我做了什么,让丞相府丢脸?”宋清棉大声吼道。 “哼!”老夫人厉声道,“有其母,比有其女。你若是出府,被外面的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丢的岂不是我丞相府的脸?” 宋清棉原本就要去厉府,此时听闻老夫人说起此事,便问道,“祖母,我娘到底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还不好意思说呢。”老夫人嫌恶的说道,“从今以后,你给我老实在府里待着即可,若是让我知道你又惹出什么幺蛾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宋清棉见老夫人神色严肃,不像是说假,而且若她娘的事是真,她再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于是,只得不服气的说道,“祖母若无事,孙女便走了。” “快走吧,少在这里碍我的眼!”老夫人吼道。 宋清棉提着裙摆,快速离去,在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的瞪一眼宋清歌。 宋清歌一笑置之,谢衍说要让厉如烟在去寺庙之前,在京城热闹热闹。 果不其然,厉如烟确实在街道大肆热闹一番,从此以后,这厉如烟想要再回到京城,可能也是一件比登天还闹得事。 至于厉如烟待的那寺庙,据说是厉府经常捐香火钱的,如此一来,那里的姑子会对厉如烟格外照顾的。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若是给了那寺庙更多的银子,让厉如烟过得凄惨无比呢,这未尝不可能。 宋清歌想到这里,嘴角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老夫人看着宋清歌,露出满意的神色,即使她有伤在身,依然气度如华,老夫人是越看越顺眼。 昨夜宋清歌几乎彻夜未眠,今早又过来陪老夫人,老夫人心疼她,便说道,“歌儿,你回去休息吧,手上还有伤,无事,就别总往祖母这里跑,好生休息才最要紧的。” “是,祖母。”宋清歌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老夫人的目光落到了宋清歌受伤的手臂上,不由得神色一暗,若是这手臂日后留下了疤痕,可如何是好。 宫里是不会允许身上有瑕疵的女子进宫的。 或许,只有日后去寻那能除疤痕的膏药了,兴许只是将疤痕淡化,凭周景珦对宋清歌的在意,宋清歌也能入宫,正妃做不得,做个侧妃,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正在这里千转百回的思量,一个丫鬟进屋行礼道,“老夫人,大小姐。” “何事?”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老爷请大小姐去前厅。”丫鬟道。 “去前厅作甚?”老夫人不悦的问道,昨夜宋正风的冷漠,老夫人算是领教了,现在她心里都还憋着一股闷气。 “二皇子来看大小姐了。”丫鬟道。 老夫人听闻,神色一喜,方才她还在担忧周景珦以后会不会对宋清歌受伤的手臂有何想法。 如今看来,周景珦一个堂堂皇子的身份,竟然屈尊驾临丞相府,亲自看望宋清歌,可想而知,宋清歌在他的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 “歌儿,快回院子去收拾收拾,好好梳妆打扮,再去见二皇子。与二皇子见面以后,一定得操持端庄得体。”老夫人欣喜的说道,接着,又有些严肃的说,“你那清冷的性子得改改,可能对二皇子也如此冷淡。” 宋清歌在听到丫鬟说周景珦来看她时,心里没有一丝的欢喜,相反,还有淡淡的厌恶。 她记得,她在宫里与周景珦分别时,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她很明确的告诉了他,她不喜欢他。 她不知道周景珦为何还要来看望她,她不相信周景珦会对她动真心。 她不想去见周景珦。 可是,老夫人一心盼着宋清歌能够攀上周景珦这个高枝,若是此时,宋清歌拒绝去见周景珦,定然会引起老夫人的不悦。 宋清歌抬眸望着老夫人期盼而和蔼的目光,不得不说道,“祖母,二皇子来得如此急,若是孙女再去换衣裳,梳妆打扮,恐怕怠慢了二皇子,不如,孙女就这样去见二皇子吧。” 老夫人觉得宋清歌说得也在理,便不再勉qiáng道,“歌儿怎么都好看,就这个样子去也可以。但是,对二皇子一定要热情些。” “是,祖母,孙女一定谨记祖母教诲。”宋清歌说完,起身,向老夫人微微一行礼,然后带着眉俏离去。 宋清歌今日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衣裙,头上只简单的斜插着一根玉簪,细眉淡雅,朱唇jīng致,玉颜天成,犹如清丽的仙子,在人间缓步。 她款步走到前厅时,周景珦正与宋正风饮茶闲谈。 “臣女见过二皇子。”宋清歌走到前厅中央,先向周景珦行礼,接着,又转向宋正风,道,“父亲。” 宋正风此时倒是和颜悦色了,“二皇子关心你的伤势,特意来看你,还不谢过二皇子。” “宋大小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周景珦从宋清歌出现,担忧的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若不是顾及宋正风在场,他早已奔到宋清歌的身边,亲切的关怀她。 “多谢二皇子。”宋清歌语气里不乏恭敬,可是,态度却淡然而疏离。 周景珦神色一黯,担忧之色丝毫未减,“宋大小姐,我听说你受伤了,可严重?” “多谢二皇子挂念,臣女的伤,不打紧。”宋清歌道。 “我今日来,特意带来了一瓶专门去疤痕的伤药,兴许以后你用得着。”周景珦目光里带着期待,他是希望宋清歌接下这瓶伤药的,虽然宋清歌已经明确的拒绝了他,但是,他心里,依然没有放弃希望。 “多谢二皇子。”宋清歌道。 眉俏得了宋清歌的命令,上前接过周景珦手中的瓷瓶。 “宋大小姐,刺客可有线索?”周景珦问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两只老狐狸的斗争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两只老狐狸的斗争 宋清歌摇摇头,道,“京兆尹说有了线索,会第一时间吩咐人来告诉我们。臣女至今未收到消息,想必京兆尹那里定是没有线索了。” 周景珦眉头紧锁,他好奇的是,宋清歌受伤,刺客刺杀的是丞相府的人,而宋正风居然无动于衷。 从他到前厅落座,见到宋正风,直至现在,宋正风没有说过任何关于刺客的话。 一个人怎么可以对自己府上的事漠不关心到如此地步? “丞相对这刺客有何想法?”周景珦试探的问道。 “臣不敢多想,此事自有京兆尹来调查,臣相信,京兆尹会给丞相府一个公正的答复。”宋正风恭敬的说道。 “丞相倒是很淡然。”周景珦一向宽厚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讽刺之意。 宋正风不以为然,只恭敬道,“臣行得端,坐得正,不曾与人结怨,所以,臣实在想不出,这刺客为何而来。臣相信京兆尹,一定能给微臣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景珦今日来的目的,主要是想看宋清歌,至于其他的,由于他性子温和的关系,他做不出在这里突然大发雷霆的事。 “丞相大人倒是看得很透彻。”周景珦声音里面,出现了少有的冷意。 宋正风此时的神色,比先前还要恭敬,“二皇子说得是。” 宋清歌淡然的看着眼前的二人,一开始,她不知道他们在场哪出戏。 后来,她渐渐明白,这周景珦对宋正风不满,可是奈何因为他的性子,宋正风的身份地位,他不好发作。 但是,她疑惑的是,赏月宴之夜,宋正风还特意叮嘱她,要在周景珦的面前好生表现,不要让周景珦和皇后失望。 可是,今日一见,宋正风居然不热络于让她和周景珦好生相处,而且,宋正风在周景珦面前,对她也是冷淡得很。 看来,宋正风真的变了。 宋清歌的蓝瞳沉了沉,用探寻的目光看向宋正风,发觉他的脸上,除了冷漠,再无其他的表情。 她原本就不想与周景珦见面,此时见这气氛实在是尴尬,于是便道,“若二皇子无事,臣女便先退下了。” 周景珦见宋清歌表情疏离,她此刻又有伤在身,既然她不愿意见他,他就识趣的离开,让她安心的修养。 他已经来过,让她知道,他在挂念着她,这便足以。 “你去吧,好生修养着,刺客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会给你答复。”周景珦温和的说道。 “多谢二皇子。”宋清歌淡淡的说。 周景珦点点头,宋清歌微微行礼,便带着眉俏离去。 宋正风不顾及宋清歌的面子,宋清歌离开时,一句话也不与他说,便径直离开了。 周景珦见此情景,也不愿意多留,话也不说一句,便起身离去。 宋正风没有任何的挽留,直接拱手道,“微臣恭送二皇子。” 在周景珦的背影已经见不到时,宋正风的嘴角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冷笑,然后,甩手大步离开。 周景珦出了丞相府的大门,便叮嘱身边的人,“仔细查丞相府刺客的线索,一定要给本皇子查出主使者!” “是,爷!” ** 两日以后。 午时。 刺杀宋清歌的刺客,终于有了线索。 与此同时,厉府的当家人,厉老将军回到了京城。 二皇子府。 “爷,属下查到,那夜的打更之人正好路过厉府的门口,他仿佛看到有几个黑影,从眼前一闪而过,然后闪进了厉府。” “哼,厉府!”周景珦额上青筋bào起,面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愤怒,“难怪刺客就去了她的院子里,其他人竟然毫发无损!” “爷,下一步该怎么办?” “厉老将军今日回京,看看他的反应再做决定。”周景珦道。 “是,爷。” 周景珦一招手,属下则离去。 乾坤殿里。 当今天子周尧禹高坐在龙椅之上,厉老将军恭敬的跪在地上。 “罪臣厉远章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厉远章将双手置于头顶,高声喊完话以后,一个响头磕了下去。 周尧禹豪眉高挑,冷目笑对,厉远章那一个头,用力的磕在地上,那声音沉闷而厚重,听得他心里一惊。 这厉远章为了脱罪,以退为进,当真对自己的头狠得下心啊。 周尧禹的脸色,由温和变得严肃起来,“厉老将军何罪之有啊?” “罪臣管教属下不严,以至于让底下的一个人,贪墨了军饷。皇上放心,罪臣已经将那人就地正法,并且将他贪墨的军饷全部返回到军中,以作军用之需。”厉远章仍然跪着道。 周尧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过厉远章苍劲的面庞。 厉远章已过耳顺之年,却是老当益壮,浑身都是刚劲,头上不见几根青丝,目光如鹰般敏锐锋狠。 就是鬓角边的几丝银发,见证了边疆的风霜。 周尧禹突然温和一笑,赞赏道,“厉老将军不愧是久经沙场,稳固一方稳定的老将军,行事果真是迅速而果断。” “罪臣当不得皇上夸奖。”厉远章惶恐道,“臣之所以给皇上请罪,便是因为臣管理属下不严,有失职知罪,臣认为自己也无能力做这个老将军了,今日进宫面圣,一是为请罪,二则是臣要上jiāo虎符。”说完,还将虎符高举过头顶。 “边塞苦寒,厉老将军还有腿疾在身,地板凉,厉老将军起来再说。”周尧禹并没有先去接那虎符,又吩咐宫人,“来人,赐坐!” “多谢皇上隆恩。”厉远章嘴上的话还没有说完,腿却已经站了起来,可是,他的神色没有懈怠,一直带着恭敬,惶恐之色。 周尧禹高高在上,自然将厉远章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下属,而他自己担的则是一个管教属下不严之醉。 如今,那个属下已死,现在是死无对证了。 而且,他已经上jiāo了兵权,若是此时对他赶尽杀绝,肯定会寒了千万战士的心。 所以,厉远章,现在是绝对动不得的。 周尧禹温和的目光不经意间she出一丝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很快,内侍搬来木椅,并在上面铺好了软垫,厉远章落座。 “厉老将军给朕说说,此案的经过吧。”周尧禹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jiāo兵权,保性命 第二百六十六章 jiāo兵权,保性命 厉远章落座以后,向周尧禹拱了拱手,道,“请皇上听罪臣详细道来。” 说是详细,不过就是一个大概。 厉远章的一个属下,姓杨名理,也是一个将军,不过是厉远章的老部下。 一开始的是,厉远章是不知道杨理贪墨军饷之事的,后来是听到有人弹劾他,才知道军饷被贪墨了。 厉远章愤怒至极,便下令彻查,没想到是他曾经亲信,现在的部下,贪墨了军饷。 在人证物证面前,那杨理拒不认罪,厉远章一气之下,当场就将杨理斩首了。 鉴于杨理已经返回了贪墨的全部军饷,且他曾经军功赫赫,厉远章便没有追究他家眷的责任。 厉远章处理完杨理之事,便启程返京。 “臣没有经过皇上的旨意,就擅自做主,将杨理就地正法,请皇上恕罪。”厉远章诚惶诚恐的说道。 “厉老将军做得很对,何错之有?”周尧禹打着哈哈,温和的说道。 实则,他的内心,对厉远章的此种做法,是及其不满的。 若是当真心中记挂着这个天子,把天子的威严牢记心中,就不会擅自做主,越了皇权。 “皇上对罪臣的恩德,罪臣没齿难忘。”厉远章作势,又要下跪,被周尧禹一个动作制止住了。 “厉老将军如今年事已高,在京城安享晚年也好,若是无事,还可以时常进宫,陪朕说说话。”周尧禹道。 厉远章瞳孔一缩,眉目不经意一皱,很快又舒展开来,眼中一道jīng光一闪而过,他忙起身,跪在地上,又用双手捧着虎符,置于头顶,恭敬道,“多谢皇上,臣自当守在京城,随时做好为皇上分忧的准备。这戎马一生,也该歇歇了。现在,臣厉远章将虎符归还给皇上,敬请皇上收回!” 周尧禹示意身边的太监,将厉远章手中的虎符接过来。 厉远章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第一次呈上虎符,周尧禹没有接受,彼时,他还摸不准周尧禹心中的想法。接下来,在他听到周尧禹让他在京城安享晚年时,他知道,他必须要jiāo还虎符,当周尧禹接下虎符时,他知道,军饷案过去了,整个厉府的荣耀,是保住了。 而那虎符所号令的五十万士兵,从此就归属了周尧禹。 “厉老将军劳苦功高,如今返回京中,颐养天年,朕便封厉老将军为护国将军,正一品,赏良田百亩,锦缎千匹。”周尧禹高声说道。 他虽然收回了号令五十万士兵的权利,可是,他心中,依然没有一丝的喜悦。 厉府的厉远章是回来了,他的儿子,他的孙子,可还在边疆。 牵一发而动全身。 动了厉远章,边疆不稳,皇子之间,趁机内乱,东魏国将不国。 周尧禹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厉府的安全只是暂时而已。 这是厉府和天子之间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若是厉远章此次不上jiāo虎符,自己消弱自己的势力,周尧禹一定会动手的,到时候,就不是五十万士兵能解决的事了。 如今,厉远章jiāo了虎符,周尧禹封赏了他,这个局面,皆大欢喜,大家都乐意见得。 “臣谢主隆恩!”厉远章又是一个头,狠狠的磕下去。 仿佛,只有将头磕进地里,才能表达他的忠心。 “厉老将军起身吧。”周尧禹道。 “谢皇上。”厉远章道。 “厉老将军不必紧张,快,坐下,与朕说说边塞风情。”周尧禹和颜悦色的说道。 厉远章此时心情轻松的许多,与周尧禹说话也自然了些,“臣遵旨,话说那边塞……” 君臣二人,只说边塞,人文地理,不谈政治,气氛倒是融洽。 二人相谈估摸两个时辰,最后周尧禹体恤厉远章一路劳累,便让他早些离宫回府歇歇。 至于那些赏赐,早已先厉远章一步,到了厉府。 周尧禹从龙椅上起身,来到城楼上,手握虎符,眺望南方,嘴角浮现出最温柔的笑意。 厉远章回到厉府以后,便板着一个脸色。 先前在周尧禹面前偶尔露出的自大,还有一直伪装的恭敬,谦卑,此时都消失得一gān二净。 “远章,您今日进宫,皇上定然是龙心大悦,您看您人还未回来,这赏赐却已经到了。”厉老夫人自然而亲切的呼唤着厉远章的名字,还伸手将他扶着坐下。 没曾想厉远章一甩手,大声道,“那是用能号令五十万士兵的虎符换来的!五十万啊,五十万的士兵,怎么可能只值那么点赏赐,你还沾沾自喜么?” 厉老夫人比厉远章年轻不了几岁,且夫妻年少时,同在战场上杀敌。 但是,厉远章比较qiáng势,别看厉老夫人在丞相府老夫人的面前作威作福的,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时,高傲的模样。 可,厉老夫人在厉远章的面前,却永远都只是他的一个兵,即使厉老夫人曾经有官职在身,如今还有封号,但是,在厉府,说话做主的依然是厉远章。 只要有厉远章在,厉老夫人就是泄了的球,任凭厉远章的责骂,她绝不还口。 这也是为什么一听说厉远章要回来,厉老夫人便将厉如烟送走的原因。 “远章,那虎符,本也就不属于厉府,而且如今,儿子和孙儿都已立了军功,难道,还有谁能动得厉府不成?”厉老夫人骄傲的说道,“您在边塞苦寒,如今也总算熬出头了,也该停下来,好生享享福了。” “妇人之见!”厉远章骂道,“若不是你一再护短,贯养出那样的女儿,又怎么会牵扯出这军饷一案?” “远章,烟儿和这军饷案,有什么关系?”厉老夫人大惊失色的问道。 “我看你是长期深居后宅,不知外面已经风云变幻了?!”厉远章冷声道,“丞相府的那个小丫头,你以为是个简单的角色?” “您是说宋清歌?”厉老夫人问。 “不是她,还能有谁?!”厉远章反问道。 “不过是一个伶牙俐齿的huáng毛丫头而已,也能让您如此上心?!”厉老夫人不屑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七章 纨绔少爷,别轻薄我! 第二百六十七章 纨绔少爷,别轻薄我! “这么多年,你依旧改不掉你轻敌的毛病!”厉远章大声说道。 “远章,难不成你发现了什么?”厉老夫人神色凝重的问道。 “烟儿曾经在丞相府生活得很好,虽然只是一个妾的身份,但是得到的却是正室夫人的拥有的地位和权利,现在竟然已经被bī迫得去了寺庙了此残生,这是为何?”厉远章问道。 “当然是丞相府那个老女人bī迫的,还有宋正风,如今不需要厉府了,就抛弃了烟儿。”厉老夫人愤恨的说道。 “那你可有想过,宋老夫人和宋正风为何会变?”厉远章又问。 厉老夫人此时更加愤怒了,厉声道,“还不是宋清歌那个huáng毛丫头,颠倒是非,在那老女人面前不知说了什么,现在那个老女人,只信她一人所言。” “这就对了。”厉远章语气凌厉,“一个被相府遗弃的女儿,如今归来,竟然能左右宋老夫人的思想,可见她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而且,你可别忘了,当初那个道士,是厉府去找的,后来为何他又推翻他自己之前的预言?” “兴许这宋清歌的命格,真的被老天改变了。”厉老夫人道。 “枉你曾经还是一个女将,怎可有如此愚昧的思想。能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从来不是老天,而是人!”厉远章狠厉的说道。 “可是宋清歌乃一个十岁的女儿家,她又何能力,能操纵这一切?”厉老夫人震惊,却又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也是我的疑问,看来改日得找机会,去会会这个不简单的huáng毛丫头了!”厉远章眯着眼,深谋远虑的说道。 厉老夫人赞同的点点头。 ** 京城暗涌凶凶,周景珦因为天子对厉远章的态度,所以,即使最后查出了那刺客确实是进去了厉府,但是苦于没有确凿性的证据,也无可奈何。 最后,周景珦告诉宋清歌的刺客,是厉府的人,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不能将厉府的人绳之以法。可,他希望宋清歌相信他,这个仇,他早晚会替宋清歌报的。 宋清歌一笑置之。 周景珦的空口承诺,还有那莫须有的厉府刺客,都不是她所关心的。 她欣喜的是,凤阁的那些属下,以凤拾为首,在初九和她的悉心教导下,如今已小有成就。 当初在千峰山,十一个孩子持剑与赤手空拳的她对决,最终,他们落得一败涂地。 而如今,同样还是那十一个孩子,可是竟然能躲过她的数招,就算是凤拾单独与她打斗,也能过数招。 时光在昼夜间消失,迎来的是十月末。 冬已到来。 寒风彻骨。 京城街道上的行人,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穿梭在大街小巷。 一辆普通的马车,从城门驶出去,直奔怀慈寺。 怀慈寺,则是收留厉如烟的寺庙。 马车外面普通,里面却及其的奢华。 案桌香炉,暖炉炭旺。 一团暖和之气,萦绕在马车里。 马车厢里面坐着两人,皆是男子装扮,一人邪魅,洒脱,斜靠着的姿势有些慵懒。一人则是眉清目秀,灵动如玉。 邪魅之人望着那灵秀之人,满目情深,温柔眷眷。 “盯着我看作甚?”那灵秀之人朱唇轻启,面带笑颜,温声细言。 听声音,便知是宋清歌。 她易了容,隐去了蓝瞳。 “我觉得我的丫头好看。”邪魅之人一开口,便是谢衍温柔沉稳的声音。 谢衍这次陪同宋清歌出门,也易了容。 “吃糕点吧。”宋清歌伸出玉手,捏起一块糕点,塞到谢衍的嘴里,笑容浅浅,“看看是糕点甜,还是你嘴甜。” “丫头,世间所有的甜味,都不及你的嘴甜。”谢衍用手接住咬剩下的糕点,笑容满面,调戏着宋清歌。 “糕点都堵不住你的嘴。”宋清歌嗔怒道。 “丫头,有一种方法,一定可以很好的堵住我的嘴,你知道是什么么?”谢衍抿着极具诱惑的薄唇,轻笑着问宋清歌。 在宋清歌手臂“受伤”的这一月有余的时间里,周景璃再也没有来招惹宋清歌。 宋清歌除了去给老夫人请安,还有教导凤阁的属下以外,就是日日与谢衍一起。 她和谢衍的感情也jīng进了不少。 “我猜不到。”宋清歌淡笑着说,“你告诉我吧。” 她依然是清冷的性子,淡雅脱俗的气质,但是整个人却有一丝温暖,尤其是那蓝瞳里,也是温柔之色,不过,这一切的变化,也只有在面对谢衍时,才会表现出来。 “丫头,这种方法,用说的方式不好表达,只有以行动的方式才能更好的表达出来。”谢衍微笑着说,眼里满是狡黠,在等着宋清歌上钩。 果不其然,宋清歌没做多想,随口答道,“那你做吧。” 谢衍见计谋得逞,于是立即起身,将脸凑到宋清歌面前,作势就要亲吻宋清歌jīng致诱人的小嘴。 宋清歌在这一瞬间,才明白谢衍说得能堵住他嘴的是什么,原来竟然是她的嘴。 “谢衍,你算计我!”宋清歌羞红了脸,声音也比平日里大了些,她反手一个动作,便制止住了谢衍。 “丫头,我哪里敢算计你了,是经过你的允许,我才准备亲吻你的。” “谢衍,你还说!”宋清歌放开手,让谢衍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她白皙的肌肤,已经染红了晚霞,她微微咬着唇,瞪着谢衍。 谢衍计谋被识破,一脸的无奈,又有些后悔,若是他动作再稍微快些,兴许就尝到了宋清歌嘴唇的滋味了。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可是一直没有能够实现。 但是,他又不想用qiáng,他要宋清歌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他怀里,任他品尝小嘴的味道。 由于方才二人的动静比较大,马车在那一瞬间有了剧烈的晃动,车夫难为情的笑了笑,正是谢衍的贴身侍卫,谢十三。 为了让车内的二人更好的嬉闹,谢十三假装没有听到二人的声音,还大声的吼了一声,“驾!” 可是,恰巧就是他的这一声吼,提醒了车内的宋清歌,反倒让她更难为情了,她嗔怒道,“谢衍,你要是再轻薄我,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丫头,别欺负我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丫头,别欺负我 谢衍笑得温柔而肆意,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声音魅惑,“丫头,你要如何对我不客气?” 宋清歌又气,又怒,又羞,抿着唇,娇声道,“我……”想了须臾,她继续道,“我们出去比划比划。” 谢衍望着宋清歌不知所措的表情,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限的柔情。 宋清歌却是不知所措,她虽然在前世已经经历了人事,可是,那时的她,是卑微的,犹如地里面的一朵野花,时刻仰望着夜空中的星辰。 她没有体会到被爱的幸福和喜悦,她只是在一味的付出,想要追逐周景璃的脚步。 所以,她在周景璃看不到的地方,不分昼夜的让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只为了有一天,与周景璃并肩而立时,她能如他一般耀眼。 可是,事与愿违,周景璃直接忽略了她的进步,在荣登大位以后,陷害她不贞,处死她的一双儿女,将她残忍杀害,让她所有的希望和幻想击碎,让她尝到人世间最大的悲痛。 可是,善恶总有报,若是前世的时候,宋清歌没有真心对待周景璃,没有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她又会怎么学到那么多东西。 而,今生,她前世所学,都变成了利器,对付周景璃最有用的利刃。 此生,遇到谢衍,且能得到谢衍的倾心呵护,宋清歌觉得,这是苍天对她最大的垂怜。 一开始,她是不相信谢衍的,后来,她看到了谢衍对她的情真意切,她开始学会慢慢的接受他。 但是,她十岁的身体里,住着的是二十岁的灵魂,她只有在偶尔忘我之时,才会展现出一点小女儿家的情态。 此时,突然遇到谢衍温柔而深情的调戏,她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回答,只得有些倔犟而生硬的说出去比划比划。 “丫头,你又在故意欺负我。”谢衍桃花眼里,笑意飞舞,他嘴里说着宋清歌在欺负他,实则,是他故意在逗乐宋清歌。 他喜欢看宋清歌手足无措时的惊慌状态,那是只有他才能看见的最真实的宋清歌。 “谢少爷说谎,都不知脸红了。”宋清歌道,“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什么时候,在哪里欺负你了?” “此事就发生在方才,地点便是马车里。”谢衍笑着道。 “再说得具体些。”宋清歌道。 “丫头,你让我与你比划比划,这不是摆明了欺负我么?”谢衍道,“你明知道我心里在意你,我对你肯定下不了手,狠不下心,到时候还不得被你打的落花流水啊。” 宋清歌掩面,噗嗤一笑,蓝瞳里面,碧波dàng漾,满是笑意。 “我方才只不过随意说了一句话,你就说我欺负你了,那你方才要做的事,你怎么不说你欺负我了呢?”宋清歌假意生气道。 “丫头,你说我方才要做的事,是指什么事?”谢衍一副装着没有听懂宋清歌说话的样子。 宋清歌咬着嘴唇,脸颊上才褪去的红霞,又重新爬了上来,她狠狠的瞪着谢衍,道,“谢少爷,你这纨绔少爷的名号,怕是要名副其实了,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人。” 谢衍知宋清歌是害羞了,她定然不会亲口说出,他方才要做的事,是要亲吻她。 这种话,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是绝对不会说的,谢衍这是故意为难宋清歌呢。 “丫头,这辈子,你也只能见着一个像我这么厚脸皮的人。”谢衍道。 “谢衍,怀慈寺还有很远才能到呢。你还是先吃些糕点,少说话,省点力气。”宋清歌又伸手,捏起一块糕点,塞进谢衍的嘴里。 谢衍含住糕点,伸手握住宋清歌即将缩回去的玉手。 “我方才用手拿糕点的,手里油腻腻的。”宋清歌想要将手抽回来,却被谢衍紧紧的握着。 “丫头,无碍。”谢衍道。 二人在马车里温言细语,谢十三在车外加紧赶路。 冬寒风啸。 越离怀慈寺越近,道路越陡峭,寒风刺骨,冰入骨髓。 估摸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见到了怪慈寺的庙角。 “爷,到了。”谢十三将马车停好,朝着马车里说道。 “丫头,下车吧。”谢衍道。 “好。”宋清歌用娟帕将手擦gān净,冷冷道,“一别数月,不知她可还识得我?” 谢衍先下马车,然后伸手,将宋清歌扶了下来。 “她定然是将你刻骨铭心的,又怎么会忘记你?”谢衍牵起宋清歌的手说。 “即使不记得,也不打紧,我会让她记得一切。”宋清歌道。 他们的马车并没有停在怀慈寺门口,而是在离寺门口稍微有些远的隐蔽之地。 所以,他们要走一段路,才能到怀慈寺。 直到走到怀慈寺门口,二人才放开牵着的手。 进了寺,二人直奔着上香的地方而去。 宋清歌心里是怀着虔诚的,她认为是苍天有眼,垂怜她,让她重生,得以复仇。 所以,对于寺庙这种gān净神圣之地,她是怀着敬畏之心的。 她捐了香火钱,上了香,又与谢衍用了斋饭,二人才在寺庙里面走走,说是让这片净土净化心灵。 二人一边漫步,一边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当二人走到一个隐蔽之地时,瞬间就消失了身影。 在怀慈寺的背后,有一处房屋,总共只有两间,一间是堆杂物的,另一间,则是居住了人。 这两间屋子,及其的简陋,就只是看外观,若是风大了些,都会将这房屋chuī倒。 宋清歌和谢衍出现在这房屋面前时,就听到了屋子里一道有气无力,而又极尽嘶吼的声音传来。 “冬chūn,你个死丫头,我要喝水,快给我烧热水!” “你不知道自己去烧水么?天这么冷,柴火又是湿的,我还想喝热水呢!” “你个贱婢,让你跟来,便是让你伺候我的,小心我回府后,将你杖毙!” “那也要你能回府再说!”最后落下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宋清歌与谢衍走到屋门口,看见的是一个苍老,消瘦,无jīng打采的女人,躺在脏乱的破chuáng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敢说她一句,便杀了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敢说她一句,便杀了你! “你们是谁?” “厉如烟,就不认识我了么?你可真是健忘啊!” chuáng上躺着的邋遢女人,便是厉如烟。 她在看到宋清歌和谢衍的第一眼,眼神中she出一道光芒,很快又暗了下去,但,还是撑着身体,用尽力气问道。 宋清歌神色一冷,蓝瞳里是冰冷的笑意,声音比如今的温度还要低。 厉如烟确实没有认出一身男装,华丽贵气得宋清歌。 但是,当宋清歌话一出口,她就认出来了。 在这一瞬间,厉如烟的眼中she出浓浓的恨意,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你!宋清歌!你怎么还没有死?!” 一旁的谢衍早已将那唤做冬chūn的丫鬟支走。 “厉如烟,你都还没死,我当然必须得活得好好的!”宋清歌语气冰冷,一字一句的说道。 厉如烟看着冬chūn出去的身影,大惊失色,“她是你们的人?” “你还不是太蠢!”宋清歌冷笑道。 “宋清歌,没想到你的手伸得够长的,她可是厉府的丫鬟,竟然与你勾结在一起,我当初真是小看你了!”厉如烟已经用手支撑着身体起来,坐到chuáng沿边,狠声说道,“我真是后悔,当初你出生时,没有将你掐死,让你与你那短命的娘一起归西天!” 宋清歌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她还没来得及行动,谢衍已经先她一步,上前掐住厉如烟的脖子,狠狠向后扔去。 顿时,厉如烟的头,重重的磕在chuáng上,闷重的一声响。 谢衍沉声狠厉的说,“再敢说她一句,我便立刻杀了你!” 厉如烟在chuáng上躺了几瞬息,放声大笑,然后缓缓起身,眼里带着恨意,嘴角是yīn毒的狠笑,“宋清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有了姘头,原来你竟然是一个行为放dàng的女人,哈哈哈……” 谢衍一咬牙,想要冲上去将厉如烟给杀了。 宋清歌一把抓住谢衍的衣袖,朝他摇摇头,然后上钱一步,走到谢衍的身前。 厉如烟明显没有听出谢衍的声音,所以也没有识出谢衍的身份。 宋清歌又上前两步,冷笑着说,“厉如烟,你现在是不是生不如死啊?所以你不断的激怒我,想让我立即杀了你,你便解脱了,对么?” “宋清歌,不要妄自猜测我的心思,你的那些算计在我眼里,狗屁都不是!”厉如烟已经没有往日里一星半点的端庄,说话粗俗不堪入耳,她用比平日里还要大些的声音反驳宋清歌,就是为了掩饰心虚。 “厉如烟,你一生气最爱的男人,我的父亲,他不仅将你休了,还对你无情而冷漠,将一向帮助扶持他的厉府,也弃之不顾了。你一向引以为傲的厉府,你的娘家,如今将你丢在这荒山破旧的寺庙,对你不管不问,置你的身死不顾。你最爱的,唯一的,美丽的女儿,宋清棉,在你被逐出厉府后,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过你一眼?!” 宋清歌字字如尖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厉如烟的心,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厉如烟,你就是一个失败的女人!你曾经的夫君,娘家人,至亲骨肉,都将你弃之不顾!” “你曾经的风光,妾的身份,夫人的荣华和地位,统统都没有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彻底被丢弃的女人!” 宋清歌的声音,又快又急,完全不给厉如烟思考和反驳的机会。 厉如烟一开始的时候是非常的吃惊,渐渐的,她感觉到锥心一般的剧痛,接着,她感觉到有千万把尖刀同时不断的扎向她的心,最后,她头痛欲裂,她用双手保住她,几近疯狂的吼道,“你别说了!你这个疯子!” “厉如烟,你害怕了么?!”宋清歌声音嘲弄而挑衅,“你当初将我bī迫到庄子上,指使你的娘家人厉氏欺凌我,你可想过有今日?” “哈哈……”厉如烟大笑道,指着宋清歌,厉声问道,“宋清歌,你今日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又凄惨的笑着道,“来看我的笑话么?” “你的笑话不值得我看,我只不过来告诉你,你今日所遭受的,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宋清歌,我不需要你告诉我这些。”厉如烟狠声道,“如果你想看我的笑话,那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是,我厉如烟只要一日不死,我便是你宋清歌的噩梦,我随时随地会找你复仇,将我所受的痛苦,加倍偿还给你!” 宋清歌冷冷一笑,“厉如烟,你的确是我的噩梦,曾经有一段日子,你,宋清棉,乃至整个厉府,都是我的噩梦。可是,那都是过去了,那些日子将不复存在,而我,将一直是你们的噩梦,直到你们全部都偿命为止!” 厉如烟在一霎那,不禁一抖,浑身冰冷,她感受到了宋清棉浓烈的恨意,那股恨意可以毁天灭地,吞噬山川。 但是,她自认为,她曾经的手段十分的隐秘,以宋清歌当年的识人明理程度,是绝对看不出她的手段的。 所以,她猜不透,宋清歌的仇恨从何而来。 但是,无论宋清歌的仇恨从何而来,她们都是死敌。 在她爱上宋正风,爱上凤阿绝的夫君,爱上宋清歌的父亲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她这一生与宋清歌是绝对的敌人! 她们永远不可能有和解的一天。 只有生死。 “宋清歌,你一个huáng毛丫头,怎么可能有能力对抗整个厉府?我父亲是将军,我的哥哥是将军,我的侄儿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军功在身,我厉府门庭显赫,家世丰实。岂是你一个满脑子都是幻想,口出狂言的小丫头可以动得了的?” 厉如烟眼里放着光彩,她说的那些,是支撑着她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那些是她的依靠,是她复仇的坚qiáng后盾,是她不能失去的希望。 “厉如烟,你自欺欺人,自以为是,到现在还没有认清现实么?”宋清歌冷言冷语讽刺道,“若是你的厉府,真如你口中那边风光无限,显赫极容,那为什么你,厉府‘尊贵’的女儿,厉如烟,会在这破旧的寺庙里无人照料,任凭一个丫鬟都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第二百七十章 恶人的悲惨生活 第二百七十章 恶人的悲惨生活 厉如烟心里已经产生了恐慌,目光躲闪,游离,她当然知道宋清歌说的都是真的,但是,她却不敢认清现实。 只有活在她自己的幻想和曾经的认知里面,她才能看到希望。 “你说谎!”厉如烟紧紧的拽着双手,咬着唇,瑟瑟发抖,瞪着宋清歌,歇斯底里的吼道,“宋清歌,我的父亲已经回来,等风声一过,我就会回到京城,到时候,便是你的死期!” “厉如烟,你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你还能不能活到那一天。”宋清歌眼神凌厉,字字诛心。 “怎么?你要杀我么?”厉如烟怒极反笑,“宋清歌,你如此恨我,怎么不杀了我?” “杀了你?呵!你想得倒是便宜,死是最好的解脱,我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死去?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让你把欠下的所有血债偿还gān净,才能让你去死!”宋清歌冷冷的说。 “所以你就指使冬chūn那个贱人来折磨我对么?”厉如烟冷笑着问。 冬chūn是自告奋勇陪她来这怀慈寺的。 一开始来到怀慈寺的时候,冬chūn的表现如大多数丫鬟一样,忠心伺主,因为她的斥责而战战兢兢。 这寺里的主持,得到了厉府的好处,对她也算客气。 那时候,她住的还是寺庙里的客房,吃的是寺庙里饭菜,虽然谈不上jīng致,一日三餐也算过得去。 主持还特意允许,她偶尔开荤。 可是,好景不长。 那样舒坦,自在的日子,她才过了几日,就被主持给撵到了这后山来。 这里虽然也属于怀慈寺的地盘,可是却不在怀慈寺的围墙范围内,只是曾经用来堆杂物的地方,后来将杂物挪开,腾了一个房间出来给她住。 主持不仅将她撵出来,还说这是佛门清静之地,不能让她沾半点荤腥,否则就要将她撵走。 虽然日子已经过去了数日,可是那日的情景,她依然记忆犹新。 那日,天正好下着瓢泼大雨。 主持带着几个姑子,冲进她的房间,姑子将她的行礼全部丢出去,主持手握佛珠,依旧是一副慈悲相,可是眉目之间,却多了一分凌厉,先前客气的态度也消失不见,“厉小姐,这里是属于佛门净地,如厉小姐一般的人,是留不得了。” 她当时大惊失色,吩咐冬chūn将那些丢弃的行礼捡回来,可是冬chūn只站在一旁,无动于衷,眼中还带着复仇后的快意。 她当时无比震惊,却没有机会去质问冬chūn。 “主持,您当初不是已经与我娘说好了么,我不会在这里住太久的,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京城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报答您的,我会捐很多香火钱的。”她当时慌乱的解释。 “厉小姐,以后厉府的捐的银子,我们怀慈寺,一概不收了。所以,厉小姐,是你自己走呢,还是让人架着你走?”主持声音冷漠,半点情面不留,而且一副欲吩咐才丢完行礼回来的姑子来撵她。 她愤怒至极,大骂道,“你这个拿人钱财,不替人办事的狗,你现在想将我撵出去,你当初收我厉府银子的时候,是怎么对我娘承诺的?你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会招报应的!” 岂料主持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只冷冷的说,“你一个不洁之人说的话,佛祖是不会听得。而且,我将你赶走,是为了还怀慈寺一片净土,佛祖会明白我的一片心意的。” 主持说完,见她还坐在chuáng沿边,便用眼神示意,吩咐姑子将她拖走。 她就这么被几个姑子,qiáng行的拖着,扔到了bào雨中。 彼时,厉如烟还没有生病,她还有力气和那些姑子撕拼,可是,她一个人,哪里是那些姑子的对手。 最后,她不得不妥协,搬到了这破烂的屋子。 屋漏偏逢连夜雨,自从她搬到这个屋子以后,一向对她忠心的冬chūn,竟然对她恶语相向。而且,她淋了bào雨,受凉染上了风寒,冬chūn不肯去请郎中,她从此一病不起。 一开始的时候,她还认为是她搬到这里,居住环境变差了,让冬chūn心生不满,直到今日,冬chūn被支开,她才知道,这冬chūn原来是宋清歌的人。 “厉如烟,坏事做尽,总要遭报应的。”宋清歌冷如寒冰,“你还不知道冬chūn为何恨你吧?” 厉如烟狠狠的咬着牙,怒目道,“还不是你这个贱人教唆的?!” “啪!” 宋清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厉如烟的脸上狠而重的留下一个巴掌,然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厉如烟,这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若再骂一句,我也不介意让你立刻归西。”宋清歌冷厉的说道,“冬chūn之所以恨你,是你做的报应事。你可还记得,那夜在厉府,撞破你好事的丫鬟么?” 厉如烟捂着脸,惊恐万分,“那个丫鬟不是死了么?” “那个丫鬟是死了,是被你害死的!你若是不与家丁私通,若是厉老夫人不是如此的狠毒,那丫鬟根本不会死!厉如烟,因果轮回,没有逃得过的。你让那丫鬟没了命,冬chūn只是折磨你,这样算起来,倒是便宜你了。”宋清歌冷笑道。 “冬chūn和那丫鬟什么关系?”厉如烟惊问。 若是她早知道冬chūn与那死去的丫鬟有关系,她怎么可能允许冬chūn跟随她而来? “呵,厉如烟,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冬chūn,若是她不告诉你,你就到死也别想知道。” “宋清歌,你别得意,我一定会写家书,只要让我的爹娘得知此事,你的死期就到了!” “厉如烟,有冬chūn在,你任何消息也传递不出去,你就在这荒山野岭,绝望的等死吧!”宋清歌蓝瞳瞬间迸发出寒意,那是彻骨的寒冷,让厉如烟瑟瑟发抖。 “你!”厉如烟伸手指着宋清歌,咬牙切齿,她浑身抖得说不出话。 宋清歌轻蔑一笑,“你就在这里好生的‘活着’吧,你的死活,我说了算!” 她说完,再也不多看厉如烟一眼,便径直出了屋子。 第二百七十一章 挡我者,皆是我的刀下魂! 第二百七十一章 挡我者,皆是我的刀下魂! 宋清歌与谢衍离去以后,冬chūn又进了屋,她脸上带着狠毒的冷意。 厉如烟方才被宋清歌的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看到冬chūn,自然是将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到了她身上。 “贱婢,竟然敢出卖主子,我一定要杀了你!”厉如烟抓起身边的枕头,狠狠的砸向冬chūn。 她病了多日,现在力气小得很,根本不能奈冬chūn如何。 那被扔出去的枕头,一下子就被冬chūn的双手接住了。 冬chūn冷笑道,“主子?!呵!像你们这种随意践踏别人性命的人,怎么可能有你真心把你们当主子?!” “你们生为奴婢,就是下贱,活该被人随意践踏,若是不想被人践踏,就重新投胎到好人家,有个尊贵的身份,这怪不着我们,只怪你们命不好!你们活该!” 厉如烟不能拿宋清歌如何,但是要与冬chūn磨嘴皮子,她还是拿手的。 岂料,冬chūn也不是个善茬。 她被厉如烟彻底激怒了,拿起手中的枕头,快步走到厉如烟的面前,狠狠伸手将厉如烟推到在chuáng上,自己也爬上chuáng。 紧接着,她迅速而粗鲁的骑在厉如烟的身上,拿起枕头,捂住厉如烟的口鼻,还大声而愤怒的骂道,“生个好人家,像你一样么?像你一样却不知廉耻,与人私通么?活该?!如果现在我把你杀了,你是不是也活该?!你这个贱人!” 厉如烟因为生病,力气自然比冬chūn要小许多,此时,她被冬chūn压在身下,完全动弹不得。 她只能用两只手,胡乱的朝前抓着,可是,却够不着冬chūn的身体。 冬chūn一脸的狠毒,在她感觉到厉如烟的双腿没有方才搅动得厉害的时候,便松开了枕头。 她可不敢擅自就将厉如烟杀了,那背后之人,只命令她,看管并折磨厉如烟,却不能杀了她。 她只是厉府的一个普通丫鬟,若是没有背后那神秘人的帮助,她怎么可能有机会为她那死去的好朋友报仇。 因为撞破了厉如烟与人私通之事,而被杀死灭口的那丫鬟,不仅是冬chūn的好朋友,更是她的恩人。 那是很久以前,冬chūn比那丫鬟入府晚,才入府便生病了,且病重,可她手中无银子请郎中。幸得那丫鬟心善,竟然拿出自己的月钱为她请郎中,且悉心的照料她,待她病好以后,二人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那丫鬟被灭口以后,冬chūn本就是一个孤儿,是被厉府买入的丫鬟,此时连在府中唯一的救命恩人都死了,她便起了复仇之心。 奈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已,平日里连近主子身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她的救命恩人被灭口以后,她就主动接近厉如烟,这时,便来了一个神秘人,答应可以帮她复仇,但是,她必须听从他的安排。 她毫不犹豫的同意,在厉老夫人为厉如烟选一个随身的丫鬟来这怀慈寺的时候,她便自告奋勇的来了。 那神秘人竟然敢对厉如烟动手,若是想取一个毫无背景的丫鬟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她必须服从那神秘人的安排,完成这个任务以后,便可以平安的离开此地。 厉如烟被放开以后,大口的喘着气,嘴唇都有些青紫,脸色灰暗。 冬chūn从厉如烟的身上下来,又狠声的骂道,“你最好把你嘴巴放gān净点,你还可以多活些时日,少受些折磨。若是你再胡乱骂人,给你说,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我会替我的救命恩人将命讨回来。” 厉如烟被谢衍,宋清歌,冬chūn轮番折磨,此时似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她连和冬chūn对骂的力气也没有。 冬chūn见厉如烟没有回话,便朝着她吐了一口吐沫,“呸”了一句,弹了弹衣裳上的灰,一脸的嫌恶,然后才恨恨的转身离去。 厉如烟躺在chuáng上,双目空dòng无神,然后便绝望的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她无力的双手,锤着chuáng板,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堂堂厉府的千金小姐,驰骋沙场的厉老将军的女儿,骄傲,美丽,聪慧,自从爱上了别人的丈夫,她的一切生活都开始了改变,直至沦落到如今,被一个丫鬟任意的骑在身下凌rǔ。 她想过去死,可是,她不甘心! 曾经,她以为,她此生最大的仇人是凤阿绝,因为凤阿绝的丈夫是她最爱的男人。 若是要得到这个男人,她势必要与凤阿绝成为不共戴天的死敌,她绝不允许她的男人爱上除她以外的女人。 后来,凤阿绝难产而亡,她以为自己终于胜利了,她终于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如今想来,那些只不过是都是她自欺欺人而已,其实,宋清歌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她就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但是,若是其他的人取笑她,嘲弄她,欺凌她,那也罢,可是,这人偏偏宋清歌,是她此生最大敌人凤阿绝的女儿。 她感觉她从来就没有成功过,即使死了一个凤阿绝,还有一个凤阿绝的女儿。 所以,她还必须战斗,她要重振旗鼓,她要复仇,她要将曾经的失败掰回来。 想到这里,她无神的双眼,也犹如回光返照般,闪出一丝jīng光。 可是,世事能如她所愿么? 只要有宋清歌在,她便一定不能得偿所愿。 宋清歌和谢衍从怀慈寺出来,走到他们方才停歇马车的地方,可是,原本应该在马车旁等待他们的谢十三,此刻不见了踪影。 二人心里一忐忑,相视一眼,便小心翼翼起来。 这时,从四面八方迅速涌现出数十个黑衣人来,皆是蒙着黑面巾,杀气腾腾。 “丫头,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啊。”谢衍声音肆意,却也洒脱,仿佛没将那些黑衣人放在眼里。 “有备而来又如何?”宋清歌不屑道,“今生,我已经随时做好了准备,任何人想要阻拦我,都会成为我的刀下魂!” 第二百七十二章 情痴少爷,一起跳崖吧! 第二百七十二章 情痴少爷,一起跳崖吧! “丫头,有我在,任何人想要阻拦你,都是我谢衍死敌!” 谢衍望着宋清歌,柔情蜜意,像是硝烟战场,马革裹尸前,dàng气回肠的人间绝爱。 “死到临头,还儿女情长!”为首的黑衣人冷言嘲笑,并向后招手,大声而冷冽道,“杀!” 数十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将谢衍和宋清歌团团围在中央。 二人身上皆没有武器,在黑衣人攻上来的瞬间,他们轻踮脚尖,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并踢掉了几个黑衣人手中的武器。 紧接着,落到地上,捡起地上黑衣人散落的长剑,开始与黑衣人打斗。 没想到,当他们二人手中的剑稍微刺中黑衣人时,黑衣人便立即倒地而亡,并且,从那黑面巾下,还流出白色的吐沫。 二人当即明白,这些剑上有剧毒,看来,对方是下了决心,一定要他们的命。 于是,他们便越加的小心,一定不能让黑衣人手中的剑碰到他们。 对方有数十个黑衣人,而且看这些黑衣人的身手,必是对方jīng心培养挑选出来的暗卫。 而宋清歌和谢衍只有两人,虽然目前是占据了上风,但是,他们确实怕碰到那黑衣人手中的剑,而且,谢衍又处处保护着宋清歌。 庆幸的是,那些剑上有毒,所以宋清歌和谢衍,只要刺中一个黑衣人,敌人立刻就少了一个。 半盏茶功夫下来,黑衣人已经死了一半有余,而宋清歌和谢衍,依然在奋勇战斗,明显占了上风。 那为首的黑衣人神色一冷,他没想到宋清歌和谢衍的武艺如此高qiáng。 若是再按照目前的方式打斗下去,他们这群人,一定会被宋清歌和谢衍活活杀光的。 所以,必须得转变策略。 他方才趁宋清歌和谢衍在怀慈寺里面的时候,便勘察了周围的地形,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能让宋清歌和谢衍畏惧的,只有他们手中带着剧毒的利剑。 所以,他必须充分利用这一点。 在想清楚了策略以后,他朝着周围的黑衣人打了一个口哨,然后一手打了几个手势,那些黑衣人迅速转变了作战方式,用一个半圆的方式,将宋清歌和谢衍往前面赶。 宋清歌和谢衍方才是要与四周的敌人打斗,所以,他们二人基本没有挪地,便在原处杀了许多黑衣人。 可是,现在黑衣人的阵势转变,他们二人虽然只需要面对面前的黑衣人,背后是空的,没有黑衣人。但,如此一来,黑衣人都集中到了前面,战斗力瞬间提升,他们的压力反而更大了,甚至在不停的往后退。 又过了须臾,宋清歌和谢衍虽然也将眼前的黑衣人杀了不少,但是,他们往后退的距离也不少。 直至最后,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命令其余黑衣人停止攻击,战斗才暂时停下。 为首的黑衣人走到前面,面对宋清歌和谢衍,冷声嘲笑,“二位,还是束手就擒吧,你们也无路可退!” 宋清歌斜眼朝着身边望去,见是万丈悬崖,她心里一惊,面色仍然如常,冰冷而镇定。 谢衍从宋清歌的眼中,也了解到了那黑衣人说得是事实,他们无路可退。 “呵!束手就擒,你们是直接想要我们的命吧,否则,何必在剑上抹如此剧毒!”宋清歌冷然而言。 “宋大小姐真是聪慧,传说果然不假,当得起天女这个称号!”黑衣人的话语倒是夸宋清歌,只是那语气,却是说不尽的嘲讽。 “你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胆小鬼,没资格与我说话!”宋清歌一边激怒对方,一边在想对策。 前面是手持抹着剧毒利剑的敌人,后面是万丈悬崖,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已经遇上过数次这种情况。 而不同的是,前世的时候,她是独自一人面对,彼时,她无所畏惧,因为她以为,若是她能活下来,那她就可以继续陪在周景璃的身边,若是她死了,她也永远活在周景璃的心里。 可是,今生,此时,她心里是害怕的。 如今,她的身边,站着的是她在意的人,是将她放置在心尖,用尽温柔以待的人。 她还没有与他好生相爱,她还想着与他共度剩下的美好人生。 她害怕此时没了性命,再不能与他厮守,不能陪伴他左右。 所以,他们一定不能死,一定要活着,悬崖么,即使跳下去,也不一定会死。 “宋大小姐果然擅长耍嘴皮子。”黑衣人冷笑道,“可是我这人却特别不喜欢耍嘴皮子的人,所以,宋大小姐,看来我们注定是死敌!” 宋清歌在和谢衍暗自的眼神jiāo流中,已经想好了策略。但是,宋清歌继续用语言拖住黑衣人,“既然是死敌,不如你就告诉我们,你是谁?免得将来,我们连我们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笑话?” “宋大小姐,激将法,不是对每个人都管用的,尤其是我。”黑衣人指着自己,继续道,“宋大小姐有时间与我在这里耍嘴皮子,不如说说有什么遗言要jiāo代的吧。” “我看还是你先jiāo代遗言吧。”宋清歌神色一冷,将手中的剑,出其不意的向那黑衣人刺去,黑衣人像是早有防备一般,但是,毕竟剑上有剧毒,他还是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往后退一步的这一瞬间,宋清歌和谢衍已经携手向悬崖边而去。 “抓活的!”黑衣厉声道,并吩咐身后的黑衣人向前追去。 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清歌和谢衍竟然携手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宋清歌手中的剑刺向黑衣人时,并扔掉了,但是,谢衍手中的剑仍然在握。 他与宋清歌跳下悬崖以后,便用手中的剑奋力的插进了峭壁的缝隙,而宋清歌也抓住了一旁的藤蔓,二人相互扶持着,竟然在这峭壁上稳住了身体。 黑衣人走到悬崖边,看到了宋清歌和谢衍竟然没有往下掉,而是犹如悬挂在峭壁上一样。 他眼中出现了yīn毒,变态,戏谑的笑意,然后随手抓过身旁的另一黑衣人,向宋清歌和谢衍砸去。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世外桃源的蓝瞳姑娘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世外桃源的蓝瞳姑娘 那被砸下去的黑衣人,没想到灾难来得如此突然且迅速,也没有想到他方才没有被宋清歌和谢衍杀死,而是被自己的同伙给扔下悬崖而死。 宋清歌看着那从头顶上砸下来的黑衣人,愤怒的骂了一声“疯子”! 黑衣人突然砸下来,宋清歌和谢衍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就这样被黑衣人砸中,一起往下掉。 站在悬崖边上的为首黑衣人,看着一直往下掉的三人,眼中出现了笑意,这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哪里还有生还的机会? “走!”为首黑衣人一身令下,其余黑衣人跟随着他的脚步而去,完全没有因为方才那被扔下去的黑衣人有半分的动容,当真是冷血得紧。 当谢十三从另一个地方回来时,发现的便是满地的黑衣人尸体,他心里一惊,先去查看了马车里,马车里空空如也。 谢十三回想起方才的情景,他正在马车边等候宋清歌和谢衍。 这时,一群黑衣人便朝他攻来,他与对方打斗时,对方节节败退,而他趁胜追击,当对方将他引到离马车这里很远的地方时,便迅速逃跑,他这时才恍然醒悟,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看着这满地的尸体,他心里一凉,这些黑衣人是专门来针对他们的,谢衍和宋清歌出事了。 他没有再犹豫,迅速朝着打斗痕迹追去,最后追到悬崖边,看见的是有坠崖的痕迹,而往下看去,是烟雾缭绕,根本看不见悬崖下的景象。 他拿出身边的信号弹,向天空放she出去,而他留下记号,去寻找通向崖底的道路。 ** 云开村,坐落于一处谷底,四周皆是不可高攀的高山。 这里环境优美,世代与世隔绝,以打猎为生,自给自足。 民风淳朴,没有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有村民之间的互相帮助,和睦而真诚的相处,犹如世外桃源。 村里有一户人家,姓黎,只有一对母子相依为命。 平日里,母亲黎大娘在家做饭,操持家务,儿子黎牛则负责打猎,维持生计。 今日,黎大娘煮的粥,比往日多一些。 她正在厨房里忙碌,边听到门口有人唤她,“黎大娘在家么?” “在的。”黎大娘一边答应着,一边放下手中的活,并将双手放在前面的衣衫上擦了擦,然后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黎大娘在家呢。”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面目和善,笑脸盈盈,手里还端着一个钵子。 “小chūn,你这是作甚?”黎大娘望着对面的女人递过来的钵子问。 “黎大娘,这不朱建昨日猎到了两头野猪,我想着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听说你们家来了两个客人,我就想着给你们送点来。”小chūn微笑着道。 朱建,是小chūn的丈夫。 “还是你们吃吧,你还有两个孩子呢,一家人,四张嘴,得存点口粮,你们吃不下的,用盐腌着,等到了那些野猪怀崽的季节,就可以吃这腌好的了。”黎大娘并没有伸手去接那钵子。 这里的人之所以能在这里生存,是他们绝不会在那些山林里的动物孕育下一代的时候she杀它们,而且,每年she杀的动物都是有限的。 所以,在捕杀猎物的旺季,捕杀猎物多的,就会拿来腌着,如今恰好不是旺季,这朱建能猎到两只野猪,确实算是丰富的了。 小chūn见黎大娘不接受她的赠予,便将钵子抱着,应塞给黎大娘,并说道,“大娘,这朱建的身体好着呢,大不了,他又去猎点其他的动物便是。你们先吃着这钵子里的肉,回头,我再送些其他的吃食来。” 黎牛的腿有些不方便,是年轻的时候去打猎被老虎咬伤的,后来即使治好了伤口,可这腿,却还是变瘸了。 考虑到黎牛的不方便,黎大娘年纪又大了,从此以后,这里的村民,都会不定时的往黎大娘家送些吃的,而小chūn送的比别人多一些。 这样的情景,已经持续了多年了。 黎大娘抱着那个钵子,心里暖烘烘的,若是再把这钵子qiáng行还回去,说不定还会冷了小chūn的心,不如就先收下。改日黎牛猎到了好东西,再给小chūn家送去便是。 想到这里,黎大娘便一手端着钵子,一手去拉小chūn,热情道,“走,去屋里坐坐,我今日煮了肉沫粥,你也来尝尝。” 小chūn道,“大娘,我就不尝了,改日再来,我家里还有两张小嘴等着我回去做饭呢。” “那我用碗盛出来,你给那两个孩子端去,给他们尝尝。”黎大娘作势,就要把小chūn拉进屋。 “大娘。”一声清脆,冷清的呼唤声骤然传来。 “姑娘,你起chuáng了,怎得不多睡一会?”黎大娘回头望着那发出声音之人,亲切的说道。 小chūn听出是一个姑娘的声音,听着那姑娘的声音像是京城口音,心里的往事一现,她上前一步,转头向那姑娘望去,当看到那姑娘蓝色的瞳目时,心里一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禁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小chūn,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黎大娘赶紧拽住小chūn,手中的钵子滑落,还是被那有一双蓝瞳的姑娘接住的。 小chūn扶着额头,以为自己眼花了,那双蓝瞳,可是她的噩梦。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再一次看向那蓝瞳。 当她的目光再一次看向蓝瞳时,正好四目相对,蓝瞳之人,也正望着她。 这一次,她看到的是蓝瞳的疑惑,冷意。 原本平静的内心,犹如惊涛拍岸,狂澜翻滚。 一晃十年过去,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这双举世无双的蓝瞳,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蓝瞳,造成她家破人亡的蓝瞳。 “大娘,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急事,我要回去了。”小chūn扒开黎大娘扶着她的手,压抑住身体的颤抖,头也不回的往前离去。 黎大娘朝着小chūn离去的方向招手,还大声喊道,“小chūn,你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大娘,那人是谁?怎么听着和你们的口音不一样?” “你是说小chūn啊,她和你们兄妹一样,都是从崖上掉下来的。”黎大娘说道。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丫头,我想与你长相厮守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丫头,我想与你长相厮守 “都是从崖上掉下来的。” 蓝瞳女子在心里重复着黎大娘的话,目光一寒,她清楚的记得方才小chūn离去时,眼中的恨意。 那种恨意,她感同身受,就是她重生之时,带着前世丧子之痛的那种恨意。 而她,与小chūn素不相识,小chūn对她何来的恨意?她陷入了沉思。 “姑娘,快进去歇着,粥煮好了,我盛出来就可以吃了。”黎大娘接过蓝瞳女子手中的钵子,然后快速朝厨房而去。 而蓝瞳女子,嘴角浮现出了一丝冷意,转身,缓缓朝屋子里走去。 她走到了里间,见chuáng上之人还在熟睡,便独自坐在方桌旁,用手肘支撑着下巴,继续思考方才的问题。 须臾,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 “丫头,你在想什么?” 是chuáng上之人醒了。 “谢衍,你醒了?身上好疼么?有没有觉得好些?” 这chuáng上之人便是谢衍,而拥有世间独一无二的蓝瞳的女子,便是宋清歌。 他们二人和那黑衣人同时坠崖,黑衣人死亡,他们二人奇迹生还。 在坠落过程中,谢衍一直保护着宋清歌,所以,如今宋清歌恢复得差不多了,而谢衍仍然重伤在身。 “好多了,丫头。”谢衍想要支撑着起来,奈何一用力,剧痛便袭便全身,他又重新躺回了chuáng上。 宋清歌已经到了chuáng沿边,伸手握住谢衍的手,心疼道,“还逞qiáng呢。” 谢衍方才就稍微用力动了一下,立刻就满头大汗,他咬着牙,忍受着剧痛,还微笑着安慰宋清歌,“丫头,没事的,你去看看黎大娘的粥煮好了么,我有些饿了。” 宋清歌知道谢衍是想将她支开,肯定是他忍受不住疼痛了,却又不想再宋清歌面前表现出来,不愿意让她看见。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次的时候,谢衍将她支开,她信以为真,可是才出房门口,便听到谢衍发出沉闷的疼痛声。 至今回忆起谢衍当时压抑着的痛苦之声,她心里都还如万箭穿心般疼痛。 若不是谢衍陪着她去看厉如烟,便不会遭遇刺客。 若不是谢衍一直保护着她,他就不会伤得如此重。 那是万丈悬崖,可是庆幸的是,谢衍保护着她,二人的武艺又高qiáng,再加上不断的被树枝挡住,他们才得以幸存。 后来,他们二人掉到水里,被钓鱼的黎牛所救,如今,离他们被救之日,已经过去了五日。 宋清歌明白谢衍的意图,便配合着道,“好,黎大娘方才还说已经煮好了粥,我去帮忙。” 她才起身,走到门口,便听到屋里,谢衍紧咬着牙关发出的声音。 她伸手捂住胸口,那是锥心般的疼痛,有朝一日,她要将谢衍今日所承受的痛苦,千万倍的还给刺杀他们的幕后之人。 正巧此时,黎大娘已经端着煮好的肉沫粥而来。 “姑娘,你哥哥醒了么?”黎大娘放下粥碗,和蔼的问道。 “醒了,大娘,辛苦您了。”宋清歌轻声说道。 由于他们在下坠过程中,被树枝蔓藤刮破了易容的面皮,又在水里泡了许久,最后易容面皮脱落,二人皆恢复了真实的面容。 他们被救以后,最先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便隐瞒了真实身份,谎称是兄妹。 “不辛苦,我家黎牛经常不着家,你们兄妹在这里,到给我作伴了。”黎大娘笑容满面的说。 宋清歌见黎大娘十分的真诚,她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大娘,您定然也没吃,您先去用饭吧,我去喂我哥哥。”宋清歌道。 “好,好,你们一定要吃饱,我锅里还煮得有很多,一定不要客气。”黎大娘边说边往外走,又继续说道,“姑娘,那小chūn方才送来了些野猪肉,回头我给炖了,给你们兄妹俩补补身体。” 宋清歌心里一暖,在这陌生的环境里,她和谢衍竟然遇到了如此热心肠的人。 “多谢大娘。”宋清歌感激的笑笑,轻声说道。 “不用客气,快去照顾你哥哥吧,回头粥该冷了。”黎大娘说完,身影已经到了门外。 宋清歌端着粥碗,进了里面一间屋子,谢衍方才那阵疼痛已经过去,此时恢复了正常面容。 “是不是饿坏了?”宋清歌将粥碗放在方桌上,然后将谢衍扶着靠起来,才坐在chuáng沿边开始喂谢衍。 “已经饿了,要丫头喂粥吃。”谢衍笑容温柔,像是一个等待着宠爱的孩子。 宋清歌心里一疼,谢衍的身份地位,还有所处的环境,让他没有一刻放松警惕,时刻活在紧张状态。 现在到了这陌生的环境,他倒是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好,我喂你。”宋清歌温柔道,“等你吃完东西,喝完药,你好生休息,我去找找出路。” “丫头,我不想出去。”谢衍道。 “为何?”宋清歌不解。 “我想与你在这里长相厮守,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谢衍眼中充满了宁静的幸福。 “谢衍,这般美好宁静幸福的生活,我们暂时怕是过不了,我们的仇人,现在估计正在举杯欢庆呢。”宋清歌笑着说,可是如今的谢衍已经懂她了,他能看见她面上的笑,也能看到她心里的痛和恨。 “丫头,那我们便一起出去,只要有你在身边,哪里都是我的心安之所。”谢衍道。 宋清歌点点头,温柔一笑。 她喂谢衍吃过东西以后,便让他歇下,而她并没有立刻去寻出路,却来到了厨房,寻黎大娘。 “大娘。”宋清歌唤了一声,并将碗放在灶台边。 “姑娘,你放那儿即可,你伤还没有好玩呢,别乱动,好生歇着。”黎大娘一边叮嘱宋清歌,一边切肉。 宋清歌听着黎大娘急切而关怀的话语,抿嘴轻笑,便道,“大娘,我和哥哥来了这么些日子,劳烦您一直照顾我们,如今我也好些了,便来帮帮大娘的忙。” “哎哟,姑娘可真会说话,一点都不麻烦,我倒是希望你们在这里长住,像小chūn一样。”黎大娘笑着道。 宋清歌想起小chūn离开时的恨意,神色瞬间变冷,为了不引起黎大娘的察觉,她很平常的问,“大娘,若是可以,我和哥哥倒是愿意在这里长住,可是我们外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那小chūn来了以后,就没想过出去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个不知来历的敌人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个不知来历的敌人 黎大娘以为宋清歌与她只是寻常说话,根本没想到宋清歌是在试探小chūn的底细,于是,便一五一十的告诉宋清歌实情。 “小chūn在外面没有亲人了,所以她来了这里以后,就不会想着出去,便在这里定了家。” “若是外面了无牵挂,这里倒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宋清歌道,然后又问,“大娘,小chūn来了这里有多少年了?” 黎大娘停下手中的活,凝神想了想,才开口道,“有十年了。” 十年,而宋清歌今年,恰好十岁。 十年前,宋清歌尚在襁褓中,不可能对小chūn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小chūn是在看见宋清歌以后,才大惊失色的。 宋清歌的面目,像是了凤阿绝,而她的一双蓝瞳,更是与凤阿绝的一模一样。 所以,小chūn害怕的,憎恨的,兴许是凤阿绝。 但是,这一切,都是宋清歌的猜想而已。 “大娘,当初小chūn也是黎牛哥救的么?”宋清歌好奇的问道。 “对的。”黎大娘笑着道,“姑娘,你说这真是巧,我家黎牛,最是容易遇着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或者其他东西,你们兄妹和小chūn,都是黎牛救的。” 说到这里,黎大娘像是回忆起了往事,便自顾自的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当初黎牛救起小chūn时,见她模样周正,还动了心,还想娶她做媳妇来着。可是,那小chūn心气高,看不上黎牛,我便想着做不成儿媳妇,便做我闺女吧,黎牛也就把小chūn当作妹妹来看,最后,小chūn嫁给朱建,还是从我这里出嫁的,她也算得上我半个闺女了。” “小chūn在这里,有了大娘的照顾,可能也与她平日里在家一般无二,我们能遇到大娘,真是我们的福运。”宋清歌真诚道。 “姑娘可真会说话。”黎大娘笑着道,“小chūn刚来时,可没姑娘这般嘴甜,她一开始的时候,很怕周围的一切,任何人都靠近不得,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时间长了些,兴许她自己觉得周围没有危险了,才慢慢允许我们靠近,后来都过了许久,才告诉我们她的名字。” 宋清歌听到这里,她和谢衍也没有告知黎大娘他们的姓名,于情于理,黎大娘母子,都是他们的救命恩人。 她虽然顾及着怕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是告诉一个名字,总是存了一份感激之心。 “大娘,以后您便唤我小歌吧,我哥哥唤小衍。”宋清歌道。 “小歌?小衍?”黎大娘念了一遍,道,“你们兄妹的名字可真好听。” 宋清歌闻言,浅浅一笑,“大娘,这小chūn平日里经常来这里么?若是常来,我还想着和她多说说话,她从外面而来,兴许也想知道外面的情况。” 黎大娘笑着道,“她以前倒是常来,这不有了两个孩子以后,她要在家照看两个孩子,来得就不是那么的勤了。不过也没关系,她家离这里不远,小歌若是想与她聊聊外面的世界,我们去寻她便是。” “那也好。”宋清歌淡淡的说。 她与黎大娘说了这些话,便得到了关于小chūn的大概信息。 小chūn在十年前遭遇了重大的打击,而且她的打击,还跟凤阿绝有关。 看来,是有必要找小chūn说说话了。 随后,宋清歌与黎大娘又说了一会儿,才独自出去。 她去了黎牛救他们的那条河,河水依旧清澈见底,潺潺流淌着。 抬头仰望上空,是一片蔚蓝的天空,若不是她亲生经历,她怎么也不会相信,会从空中掉下来来两个人。 她寻着周围的峭壁,运着轻功,借着峭壁上的藤蔓,向上攀登,可是,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她依旧能很清楚的看见那河水,而悬崖顶端,依然高耸入云霄。 于是,她不得不放弃,又回到了黎大娘家。 又过了两日,谢衍身上的伤好了许多,平时活动身体时,也没有那么疼得厉害了。 黎牛今早猎到了一只麂子,这可是好东西,平日里,他们难得猎到一只。 于是黎大娘准备给小chūn送去,并带着宋清歌一起去串门。 宋清歌欣然接受,便跟随着黎大娘而去。 到了小chūn家门口,黎大娘便大声唤,“小chūn在家么?” “在的,大娘。”小chūn在屋里应着,并连忙跑出来,她原本十分欣喜的脸色,在见到黎大娘身后的宋清歌时,笑容瞬间凝固,那眼里是浓浓的恨意。 “这是黎牛上山猎到的麂子肉,我给你带了些来。”黎大娘边说,边往屋里走。 但是她走了两步,才发现小chūn根本没有回应她,而是与宋清歌四目相对,相互盯着,那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含义。 “小chūn,这是小歌,她说想与你聊聊外面的事,我便将她带来串门了。”黎大娘说。 小chūn只“哦”了一声,便跟着黎大娘身后进了屋,而对屋外的宋清歌,竟然置之不理。 宋清歌毫不介意,她来的目的是有事要问小chūn,而不是为了做客,至于小chūn是否欢迎她,她漠不关心。 小chūn见宋清歌没有她的搭理,依然进了屋子,便神色一冷。 这云开村倒是没这么多规矩,即使主人家没有邀请客人进屋,客人也可以跟在主人身后进屋的。 但是,宋清歌和小chūn皆来自外面的世界,那里规矩繁多,没有主人的允许,客人怎么可能擅自进入别人的屋子。 “小歌,来这里做。”黎大娘指着一旁的凳子说,“你与小chūn算是他乡遇故知,你们两个仔细聊着,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几日不见,怪想的。” “好的,大娘,一会回去时,我去寻您。”宋清歌道。 黎大娘连连点头,便去寻小chūn的两个孩子去了,看她随意而自在的模样,便知是这里的常客,与小chūn一家定然十分的亲厚。 小chūn见黎大娘离开了,她也准备走了,她根本没打算坐下来与宋清歌说话。 “你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宋清歌望着小chūn的背影,淡然而冰冷的问。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中毒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中毒了 小chūn听闻宋清歌冰冷的声音,立即顿足,身体一颤,双手紧握成拳,牙咬得咯咯直响。 须臾,她镇定下来,面色冷漠,与平日里和善的面目完全不一样。 她并没有转身,而是仍然用背影对着宋清歌,冷声道,“我与你,并无什么话可说。” 宋清歌冷然一笑,道,“你为何恨我?” “我并不恨你。”小chūn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提起恨这个字,小chūn脸上又出现痛苦的表情,那是无可奈何的凄凉,是旧事重提的鲜血淋漓。 多少年来,那双蓝瞳都是她的梦靥。 若不是宋清歌的突然意外出现,她兴许便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仇恨。 可是,此时,她所有的伤疤,已经被活生生的撕扯开,将所有被掩埋的痛苦和痛恨bào露在那双蓝瞳之下,她复仇之火又被重新点燃。 她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毅然离去,留下宋清歌独自一人。 又过了十几日,谢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能下chuáng进行自由活动,再养几日,就能如以前一般生龙活虎了。 这日,黎大娘做了些野兔肉和野jī肉,谢衍和宋清歌并没有单独进食,而是与黎大娘,黎牛同桌而食。 四人相对而坐,气氛融洽,笑语晏晏。 用饭进行到一半时,谢衍和宋清歌突然出现了腹痛,并面色青紫。 二人的忍耐力都是极qiáng的,可是这种腹部的剧痛,他们根本忍受不了,瞬间便疼得蜷缩在地上。 “小歌,小衍,你们怎么了?”黎大娘神色慌张的问道。 宋清歌和谢衍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去请白爷爷过来瞧。”黎牛边说,边拖着不便的脚步,快速离去。 黎大娘无奈,只能蹲在二人的身边,心疼的呼唤,安慰着。 不一会儿,黎牛便带着白爷爷来了。 白爷爷是云开村唯一的郎中。 他一到来,查看了宋清歌和谢衍的面色,再一询问细节,便道,“他们二人是中毒了。” “中毒?”黎大娘不可置信,“怎么中的毒?” 白爷爷拿出随身携带的草药,用开水泡了给宋清歌和谢衍喝掉,片刻以后,二人面色恢复了正常,肚子也不再疼了。 黎大娘和黎牛将他们二人扶在木椅上坐下,白爷爷则拿出银针检测桌上的饭菜。 最后在那盘野jī肉中,查出了毒。 “你们母子二人可吃了这野jī肉?”白爷爷问。 黎大娘和黎牛皆摇摇头。 因为宋清歌和谢衍需要补身体,且如今是冬日,这野味难寻,黎大娘母子为了顾及他们俩,便没有动那野jī肉。 “白爷爷,你是说那野jī肉里面有毒?”黎牛惊讶的问。 白爷爷点点头,“这毒药的份量不是很重,若是份量再重些,他们二人,怕是已经不再了,这毒药性烈,会让人肝肠寸断,受尽折磨而死。” 黎大娘脸色惨白,瞬间一个踉跄,若不是扶着一旁的桌椅,怕是已经摔倒了。 “娘,你怎么了?”黎牛连忙扶着黎大娘,着急的问道。 黎大娘只摇摇头。 宋清歌和谢衍已经恢复过来。 “大娘,这野jī肉,是不是被别人碰过了?”宋清歌问道。 她相信黎大娘一家,是肯定不会害得。 黎大娘和黎牛若是想害他们,不会用如此明显的方法,有其他不被人察觉的千百种方法可以害他们。 但是,黎大娘听到了宋清歌的问话,瞬间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巴掌,泪流满面,“小歌,我对不起你啊,我一时起了恨你,才会下毒毒害你们兄妹俩。” 宋清歌看着黎大娘悲痛欲绝的模样,连忙将她扶起来,道,“大娘,您先起来说,您为何恨我们兄妹?” 谢衍一直不知道小chūn的事,所以此刻,他面色冷漠,又恢复到了以往随时充满警惕的生活。 但是,他见宋清歌很相信黎大娘一家,所以,他只是冷静的看着这屋里的一切,并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 “我……”黎大娘并没有起来,她吞吞吐吐,说不理由来。 宋清歌道,“大娘,我们兄妹在这里住了十二余日,大娘对我们的真切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放在心里,所以,大娘,我们是绝对相信,您没有害我们的。” 黎大娘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狠狠的摇头。 “黎牛哥,将大娘扶起来吧。”宋清歌道。 黎牛连忙扶起黎大娘,“娘,快起来吧,小歌和小衍相信我们的。” “黎牛哥,今日这野jī肉,你在jiāo给黎大娘之前,有没有被其他人碰过?”宋清歌问。 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云开村,恨她的,除了那人,又能有谁? 而且,兴许只有那人,才能让黎大娘甘愿替她认罪,黎大娘可是拿那人当半个女儿呢。 “这野jī,不是我拿给我娘的。”黎牛道。 接着,黎牛也发现了问题,便又黎大娘,“娘,我近几日并未曾猎到野jī,这野jī是谁送来的?” 黎大娘已经泣不成声,嘴里喃喃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大娘,你一心想要袒护她,可是,她却是在利用你啊。”宋清歌痛心疾首的说道,“大娘,这野jī肉,是小chūn送的吧?” 宋清歌虽然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黎大娘终于抬起头,万分的惊讶,接着便是惊恐,但是,她仍然选择了撒谎,“不,不是小chūn,这毒就是我下的!” “小歌,小chūn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和你无冤无仇,肯定不会害你们的,是不是你误会了什么?”黎牛也疑惑的问。 宋清歌冷然一笑,道,“黎牛哥,小chūn对你们来说是善良,对我而言,就不一定了。” “小歌放心,我们云开村是最容不下这种人的,这下毒之人无论是谁,最后若是查出来,都必然要受到严厉的惩罚的。”黎牛愤怒的说道。 “大娘,您即使想袒护那下毒之人,但是只要我去查,一定能查出来的。若是被我查出来,我决不轻饶。但是,若是您主动说出来,您和黎牛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们现在无性命之忧,所以不会过分为难她的。” 宋清歌道,“而且,那野jī肉有剧毒,若是被您和黎牛哥吃了,你们也会中毒。那下毒之人下毒时,不仅利用您,而且根本没有将你们的性命放在心上啊。如此恶毒心肠的人,值得您这么维护她么?”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下毒之人竟然是她! 第二百七十七章 下毒之人竟然是她! 黎大娘知道宋清歌说的都是事实,她仍旧摇头,一脸的痛苦。 黎牛要稍微理智些,他不知道下毒之人,只知道下毒之人险些害了他们四人。 若不是他与黎大娘心善,只顾着宋清歌和谢衍,没有去吃那盘野jī肉,否则,便是四人都有生命危险。 “娘,你怎可再替那人隐瞒,我们云开村从来没有如此出现过这种良心坏的人,您一定要将那人说出来,否则,若是那人以后再毒害其他人,可如何是好?”黎牛道。 黎大娘还在犹豫不决时,宋清歌便道,“黎大娘,既然您不说,那我便自己去查。我也不再为难您,您有您的立场,我和哥哥叩谢您和黎牛哥的救命之恩。” “不!”黎大娘突然阻止道,“小歌,是大娘对不起你们兄妹啊。”她满泪纵横,继续道,“昨日晚间……” 黎大娘话未说完,便被门口一道冷恨的声音打断,“没错,那野jī肉是我给大娘的,毒也是我下的,可惜的是,竟然没有毒死你们!” 众人循声望去,便是一脸仇恨的小chūn。 “小chūn,真的是你做的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黎牛大惊失色,完全不敢相信。 黎大娘道,“小chūn啊,你……”她捶胸顿足,难受悲痛。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没想到你居然歹心如此,你知不知道,你下的毒,险些害了黎大娘和黎牛哥?”宋清歌愤然道。 “呵!”小chūn冷笑道,“若不是你们来到这里,我又怎么会下毒,所以,害了大娘和黎牛哥的,是你们,而不是我!” “小chūn!”黎牛呵斥道,“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对你太失望了!” “小chūn啊,小歌,小衍还这么小,与你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何必起如此坏的心肠?!”黎大娘大声质问。 “大娘,我对不住你和黎牛哥,但是,我与她之间的仇恨,是你们不会懂的。”小chūn愤怒道。 “黎大娘与黎牛哥是我们共同的救命恩人,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他们。”宋清歌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我了么?” “因为你的那双蓝瞳害得我家破人亡!”小chūn咬牙切齿的说道。 “黎牛哥,你可否扶大娘进去歇歇?”宋清歌问。 “好。”黎牛明白宋清歌这是在支开他们,毕竟宋清歌和小chūn都是外面来的人,说不定她们之间真有纠葛,“娘,走,我们去歇歇。” “小chūn,有什么事,一定要好生与小歌说,千万不可再起歹意了。”黎大娘语重心长的说道。 等黎大娘母子离开,白爷爷也识趣的走了,这时,屋子就只剩下宋清歌,谢衍,小chūn。 “你说这双蓝瞳害得你家破人亡,而你来到这里已经有十年。十年前,我尚在襁褓之中,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而我的娘,在生我时,便因难产离世。我们母女都不可能害你,你的仇恨从何而来?”宋清歌问道。 “你娘是死了,可是,就因为你的娘死,害死了我的全家。”小chūn大声道。 宋清歌不解,小chūn冷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娘真是难产而死么?” 宋清歌神色一冷,盯着小chūn,大声道,“你是说我娘的死因,另有原因?” “你出生以后,你娘的jīng神状态都很好。可是,在喝了一碗药以后,原本已经止住的血,却突然开始增大起来,最后,你的娘是血流尽了才死的。”小chūn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道。 宋清歌瞬间失了神,身体顿时软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背负了多年害死她娘的罪名,却没有想到,她的娘,是被别人害死的。 等她回过神来,便是痛彻心扉。 她虽然没有见过凤阿绝,但是,若凤阿绝还活着,前世今生,她就不会受这么多苦。 她脸色苍白,紧紧的抿着嘴,轻蹙秀眉,蓝瞳不停的闪烁。 谢衍和宋清歌并肩而坐,二人离得很近,谢衍伸手,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宋清歌才从悲痛中醒来。 她抬眸,望着小chūn,冷冽道,“我出生时,你在场?” “当年你出生的日期提前了,宋府原本找好的产婆出远门还没有回来,宋府才临时找到我娘。可是我娘一个人根本顾不过来,我娘便把我也带了去,我才能够目睹整个过程。”小chūn道,“我记得宋夫人是一双蓝瞳,她生了一个女儿,也是一双蓝瞳,所以,我在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认出了你,你是宋府的小姐!” “后来又发生了何事?”宋清歌问道。 “你娘死了以后,你爹大发雷霆,但是并没有难为我们。可是,等我们回到家以后,当天夜里,便来了一群凶恶的黑衣人,凶狠的屠杀我们。我的家人都死了,只有我坠崖,得以幸存。 我来到这里以后,便想着出去报仇的,可是,这里与世隔绝,根本没有出去的路,后来便打消了出去复仇的念头。 可是,直到你出现,我看到你蓝色的眼睛,我想起了我死去的家人,我找不到那杀人凶手,但是,我的家人终归是因你而死,所以,我便准备杀了你,为我的家人报仇。” 小chūn缓缓道。 “你的良知还没有完全泯灭,那郎中说了,说你下毒药的份量再重些,我们便会当场毙命。”宋清歌道。 “你别想多了,我之所以没有下那么重的药量,是怕伤害到黎大娘和黎牛哥,他们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亲人,我舍不得伤害他们。”小chūn嘲讽而难过的说道。 “小chūn,你已经伤害了他们。”宋清歌冷冷道,“黎大娘和黎牛哥之所以无事,是因为他们的善良和无私救了他们。说到底,你也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别说了!”小chūn大声吼道,她此时心里内疚而难过,便将责任归咎到宋清歌身上,“都是你们母女害的,若不是你们,我的家人又怎么会死?!” “你侥幸杀了我,又有何用,真正杀害你全家的凶手,依然逍遥法外!”宋清歌讽刺道,“如今,你的仇人,便是我的仇人,若是我们联手,兴许你还有复仇的希望。”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丫头,我给你做美食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丫头,我给你做美食 “复仇?”小chūn冷笑道,“你是在痴人说梦!我来这里十年,整整十年的时间,都没有找到出口。” “那只是你找不到而已,却并不代表我就找不到。”宋清歌不屑的说。 “就算你找到了,我也不愿意出去,我现在在这里很幸福,有相公,孩子,还有很良善的相邻。若是出去了,能不能报仇还是一回事,而是外面的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我厌恶那样的生活。”小chūn道。 “你出不出去,那是你的自由,我也不会勉qiáng你。只是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兴许你以后就真的出不去了,而你家破人亡的噩梦,将会伴随你一生,让你日夜不得安宁。”宋清歌道。 小chūn出不出去对她的计划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她现在已经得知她娘不是因为难产而离去,她也相信,她一定能查出当年那碗药的真相。 而小chūn却不一样,小chūn若是离了她,且不说能否出去,即使出去了,举目无亲,无依无靠,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又如何报仇? 小chūn听了宋清歌的话,有些动容。她的家人惨死时的面目,惨叫的声音,在最开始的那几年夜夜入梦。 本来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可是宋清歌的出现,让她又重新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日子。 若是在以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跟随宋清歌而去,可是如今,她有了家,她不愿意离开这里。 “若是你担忧你的家人,大可把他们一起带走,事后,我会安排好你们的去处。若是将他们留在这里,你以后想回来也可以。”宋清歌像是看出了小chūn的担忧,便说道。 “你要去复仇,那是你的事,别想扯上我,我是不会去的。”小chūn大声拒绝。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行,我不勉qiáng你,人各有志。不过像你这种本来有机会替死去的家人报仇,而却愿意藏在这里的胆小鬼,我还不愿意与你联手,就让你枉死的家人,夜夜来找你吧。” “你!”小chūn满脸通红,被bī到哑口无言,只有伸手怒指着宋清歌。 “既然如今误会已经解开,我和我娘都不是你要找的仇人,你以后也别在寻我们的麻烦。今日的事,我看在黎大娘的份上,便饶你一命,若是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让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宋清歌在这瞬间,身上的气息骤然下降,那冰冷的蓝瞳,she出让小chūn一震的威严。 眼前才十岁的姑娘,竟然有这般气魄,难怪她敢信誓旦旦的说能走得出这云开村,还说去报仇。 “哼!”小chūn冷哼一声,竟然转身离去了。 “丫头,你觉得她会和我们一起走么?”谢衍此时已经听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无论她心里怎么想,她都必须跟我们走。”宋清歌肯定道。 “丫头,你要qiáng行绑她走么?”谢衍笑着问。 宋清歌轻轻一笑,“知我者,非谢少爷莫属。” 二人相视一眼,会心一笑。 黎大娘和黎牛听到外面没有了争吵声,便走了出来。 “小歌,我对不住你。”黎大娘作势,就要给宋清歌认错。 宋清歌连忙扶住黎大娘,微笑着道,“大娘,这和您没有关系,我不怪您。您也有您的苦衷。” “小歌,我娘没有女儿,小chūn对我娘特别的好,又在我们家住了些了年才出嫁,所以在我娘心里,早已把小chūn当作了她的女儿,所以才会想着替她顶罪。”黎牛解释道。 “我知道大娘的心意,有大娘这般的维护,是小chūn的福气。”宋清歌淡淡的说。 在这一刻,宋清歌无比心痛的想着她的娘,如果她娘还在,她是否就不用遭受前世今生的痛苦。 是那背后的万恶之人,qiáng行夺走了她的娘,夺走了她本该有的疼爱和幸福。 如今,她的娘一去不复返,可是,想必那仇人还活着,即使仇人死了,她也会将其挫骨扬灰。 所以,她必须尽快出去,找到那仇人,为她的娘报仇。 “小歌,你不怪大娘了么?”黎大娘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的问道。 宋清歌点点头,微笑着说,“我不怪大娘。” “那太好了,大娘重新去给你们兄妹做好吃的。”黎大娘欢喜着转身,不顾宋清歌的推辞,毅然去了厨房。 黎牛在一旁也笑了笑。 又过了两日,谢衍的伤彻底的痊愈。 这日清晨,宋清歌和谢衍用过早饭以后,便背着些gān粮,出去寻路去了。 二人先是来到了他们被救起的河边,望着源源不断向前流逝的河水,一筹莫展。 这还是谢衍第一次来到这里,宋清歌倒是来了许多次,所以对这里已经有一些熟悉了,她便给谢衍讲解周围的情况。 “谢衍,我相信万事万物是相通的。这里不可能与外界完全的隔绝。我相信只是他们没有找到出去的路,或者,他们很喜欢这里,根本没有想过要出去。”宋清歌道。 谢衍点头,“我赞同丫头的想法,但是,这里的峭壁,无处可依,高耸入云,根本不可能用攀登的方法出去。” “你说的对,我已经试过无数次,要想从峭壁上出去,是绝对行不通的。”宋清歌道。 “丫头,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吧。”谢衍牵过宋清歌的手说道。 宋清歌道,“好。”便跟上了谢衍的脚步。 二人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走得累了。便坐下歇歇,并拿出随身携带的gān粮,填填肚子。 谢衍来到河边取水,看见河里有鱼,他回头望着正在啃gān粮的宋清歌,心生一计,快速跑回宋清歌身边,道,“丫头,别吃gān粮了,今天,我们换一种吃法。” 宋清歌望着笑脸盈盈,一脸神秘的谢衍,疑惑道,“你准备做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总之是美味。”谢衍握着宋清歌的手道。 “好,我等着你。”宋清歌抿嘴一笑。 谢衍起身,寻到一根比手腕稍细的树杈,拿着树杈,走到河边,运起轻功,飞到河面,用树杈叉河里的鱼。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就是要挑逗你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就是要挑逗你 宋清歌远远的望着,见谢衍拿着树杈,在河面上不停的旋转,不一会,当谢衍举起树杈到她面前时,那树杈上便叉着四五条大鱼。 “丫头,今天,就让你尝尝谢氏独门秘制的烤鱼。”谢衍神采飞扬的说道。 “好,我去捡柴火。”宋清歌微笑着说。 “丫头,你最近这段时日照顾我辛苦了,今天,就让我来照顾你吧,你坐着休息,等着吃烤鱼便好,其他的事情,jiāo给我就可以了。”谢衍将宋清歌重新按回去坐着,而他则走到河边,将鱼洗尽。 随后又快速的去拾柴火,并将鱼用木棒穿上架好。 谢衍用火折子引燃了柴火,宋清歌透过金色的火苗,看着谢衍明朗的笑容,心中升起无限的柔情。 “丫头,闻着香味了么?”谢衍翻滚着鱼,问道。 以前的时候,他带着属下去执行任务,在荒郊野外,也曾烤过其他动物的肉吃。 但是,他是爷,等着吃就好,这gān活的事,都是那些下属gān的。 所以,现在,他的手法看起来稍微生疏。 宋清歌当然也看出了谢衍这是第一次烤鱼,但是,他本就是侯府少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从一出生,就被丫鬟婆子伺候着长大,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些事他不会做,也是正常的。 可是,最难得的是,谢衍即使这些都不会,可是他却愿意为她而学,为她付出行动,这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她将脸往前凑了凑,闭着眼睛,用鼻子认真的去闻了闻,还真闻到一股香味。 “谢衍,这鱼好香。”宋清歌闪亮着清澈的蓝瞳,欢喜的说道。 谢衍见到宋清歌如此模样,心中也是欢喜得很,嘴角勾起甜蜜的笑意,这烤起鱼来,便更加的卖力了。 “现在还没有熟透,等一会儿全熟了,会更香的。”谢衍道。 “谢衍,你说是聪明的鱼好吃,还是笨的鱼好吃?”宋清歌浅笑着问。 “丫头,这鱼还有聪明和笨的区分么?”谢衍问。 “当然有了。”宋清歌闪动着灵动的蓝瞳,粉红的薄唇,轻轻开启,“这五条鱼,便是笨的,这么轻易的就被你抓住了。” “丫头,如此说来,那便是笨的鱼好吃了,你方才都是说闻到鱼的香味了。”谢衍笑着道。 “这就不知道了,那聪明的鱼,我可是从来没有吃过,所以可比性。”宋清歌道。 “那我现在再去抓几条聪明的鱼,给你吃,然后你才有对比。”谢衍说着,便欲起身去给宋清歌抓鱼。 没想到宋清歌望着谢衍,掩嘴噗嗤一笑,打趣道,“没想到谢少爷也有上当的时候。” “丫头,你是不是又欺负我了?”谢衍假装无奈道,其实他心里充满了甜蜜。 “我可没有欺负你,是那聪明的鱼欺负你。”宋清歌娇声道。 “那丫头给我说说,那聪明的鱼是如何欺负我的?”谢衍翻滚了两下鱼,邪魅的问道,他也是在故意逗宋清歌开心。 宋清歌展颜一笑,道,“被你抓住的,都是笨鱼,那些你永远抓不到的,便是聪明的鱼,所以,就永远不知道是聪明的鱼好吃,还是笨的鱼好吃。” 谢衍明白,宋清歌问了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原来一开始她就是在故意的欺负他,可是,却怪罪到鱼的身上。想到这里,谢衍开怀大笑,原来当脱去冷漠外表时的宋清歌,是如此的可爱,灵动。恰巧是因为她难得表现出如此模样,就更加的难得可贵。 “丫头,既然吃不到聪明的鱼,我们便吃笨的鱼吧。”谢衍将烤好的鱼递到宋清歌手中,道,“尝尝这与世隔绝的鱼,和外面的鱼,可有区别?” 宋清歌接过鱼,朱唇轻启,浅浅的咬了一口,外脆里嫩,慡滑香嫩,唇齿鲜美,“谢衍,这里的鱼的味道,果真与外面不一样,很鲜美,你尝尝。”说着,就将手中的鱼,喂道谢衍嘴边。 谢衍握着宋清歌的手,帮忙固定好鱼,然后将嘴凑上去,咬了一口,且不说那入口时的味道,就是咽下去以后,唇齿之间,还有余香。 “丫头,谢氏独门秘制的烤鱼,没有让你失望吧。”谢衍咽下烤鱼,笑脸盈盈的说道。 “谢少爷继续努力,争取将谢氏独门秘制的烤鱼技术发扬光大,若是以后无事,还可以以烤鱼为生。有了这门耐以生存的本领,再也不会有人说定国侯府的谢少爷不学无术了。”宋清歌打趣道。 谢衍摇摇头,“我的这门密技啊,是不显露给外人的,只有我心爱之人,才能尝到我的手艺。” 宋清歌轻轻一笑,幸福的红晕,已然爬上脸颊,却有些遗憾道,“谢衍,可惜了,这里的鱼虽然好吃,等我们出去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要不然我们出去的时候,用木桶连鱼带水,一起带走。”谢衍道。 “那可不行,我自己都还没有找到出路呢,哪里有jīng力去带鱼。”宋清歌摇头道,“况且,这里的鱼,到了外面,也不知道是否好养活。” “也不知道这些鱼,是否原本就一直生长这里的,若是它们能自己顺着水流,游到外面就好了。”谢衍道。 宋清歌闻言,那放置唇边的鱼,迟迟未动。 谢衍见状,惊道,“丫头,你怎么了?” 宋清歌将鱼放下,握着谢衍的手,欣喜道,“谢衍,或许我们找到出去的了。” 谢衍问,“丫头,你想到什么了?” 宋清歌清浅一笑,绝色倾城,道,“若是真能找到,可得感谢这些鱼,最重要的,是得感谢这个最聪明的鱼。”她白皙的指尖,轻柔的刮了一下谢衍的鼻尖。 谢衍趁机握住宋清歌的手,放置唇边轻轻的吻了吻,道,“丫头,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宋清歌望着谢衍温柔的笑意,道,“当然是夸你了,我在夸你聪明,是不是很欢喜?” 谢衍望着灵动耀眼的宋清歌,一把将她带入怀中。 第二百八十章 找寻出路 第二百八十章 找寻出路 “丫头,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时刻都欢喜。” 谢衍一手托出宋清歌的头,一手握着宋清歌的双手,望着她那粉嫩jīng致的小嘴,咽了咽口水,比起那美味的鱼,他更想尝尝那娇嫩如花瓣的唇。 宋清歌蓝瞳里,倒影着谢衍急切的渴求,前世历经人事的她,当然知道谢衍在想什么,可是,她却存了故意挑逗他的心。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是怔怔的望着谢衍,在谢衍的唇不断靠近她,即将碰触到她时,她却犹如入鱼得水一般,灵巧的从他怀中溜走。 谢衍这一瞬间,心如猫爪般难受,像是那到嘴边的可口食物,一下子就没了踪影。 “谢衍,走,我们去找出路。”宋清歌立在谢衍的眼前,笑语嫣然。 “丫头,我们去哪里?”谢衍快速起身,从身后保住宋清歌,握着她的双手,朝她玉颈处吐着热气。 宋清歌感觉到颈子处的温热,便歪了歪脖子,扭头对谢衍道,“陆路不可行,我们便去试试水路。流水有源头,有归处,只要不是一直在地下穿行,我们入鱼儿一般,从水下走,定能出了这与世隔绝的云开村。” “好,我们就沿着这条河。一直往前走,去看看情况。” 谢衍说完,放开怀里的宋清歌,二人携手,提气运轻功,沿着河边,一直前行。 二人飞行了估摸一炷香的时间,来到了河流的分支处,这里荒无人烟,两条河流,流向不同的方向。 “谢衍,我们分开寻找吧,无论结果如何,一个时辰以后,在这里汇合。”宋清歌望着远方,果断说道。 “好,你自己小心些。”谢衍点头,关切的说道。 宋清歌点头,二人迅速分开,往不同的地方飞奔而去。 一个时辰以后,谢衍返回到这里,而宋清歌早已在此等候。 “丫头,你找到出路了?”谢衍见宋清歌一脸的喜色,便欣喜的问道。 “暂时没有,不过我走的这条支流,最终流入的是一山dòng,我去山dòng里面看了,河水一开始流入的地方,还是比较宽敞,到后面的时候,就有些狭窄了,几乎只能容得下一个婴儿通过。我怕你久等,便没有再进去细探。”宋清歌道。 “那我们再去看看。”谢衍道。 宋清歌点点头,二人便一同离去。 片刻以后,二人便来到了河水汇入口,果真有三尺来宽。 他们进入里面,走到狭窄处,听到里面水流很缓。 “谢衍,我想从水下走,去看看里面。”宋清歌道。 没想到谢衍听后,便立即拒绝了,而且态度坚决,“不行,丫头,你不能去冒险,即使要去,也是我去。”他舍不得让她受半分伤害。 “无碍,谢衍。”宋清歌浅浅一笑,“也不一定就有危险,我就去看看,若是发现情况不对,我便立即回来。” “不行!”谢衍拒绝道,“丫头,我宁愿我们一辈子不出去,也不会让你受到一星半点的伤害。”谢衍扶着宋清歌的双肩道。 宋清歌无奈道,“那如何是好?” “我去水下看。”谢衍坚决道。 “谢衍,你都舍不得我冒险,我怎么舍得你冒险呢?”宋清歌道,“不如我们一起吧。” “丫头,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你都不会丢下我,独自一人去冒险。”谢衍问。 “当然记得,所以我打算让我们一起去。”谢衍道。 “丫头,这是冬天,冰水彻骨,你是女子,不易入水。所以,这次,我们就不一起了,我独自一人去。”谢衍话音落下的同时,已经点了宋清歌的xué道。 “谢衍,骗子!”宋清歌浑身动弹不得,眼里都是焦急,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担忧而大声的喊道。 “丫头,等我。”谢衍俯身,在宋清歌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邪魅一笑,跳入水中。 “谢衍!”宋清歌惊呼道,接着又小声说了一句,“小心些!” 可是,谢衍已经在水里,听不到岸边,宋清歌的关切的声音。 谢衍入水以后,先在四周探了探,水下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见,完全看手触摸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突然之间,他的视线从黑暗转到了光明,他能很清楚的看清楚水下的事物。 他心里一喜,便往水面上游,当目光移到水面时,顿时豁然开朗,视线所及,是另外一条河流,周围是农田,远处,还有几处农家。 这是到了乡下的村庄么? 谢衍心里疑惑道。 他上岸,观察着四周,见一处农田里面有人在做农活,便拖着湿漉漉的身体,前去询问。 “老伯,请问这是哪里?” 那一身农夫装扮的老人,抬头看了谢衍一眼,道,“云落村。” 谢衍从未听到这个地名,但是听那老人的口音,知道这是东魏的地界,便又问,“老伯,请问这里离京城有多远?” “京城啊,远得很,做马车,估计也要十余天。”老伯道。 “多谢老伯。”谢衍拱手道。 只要这里是东魏的地界,那就不必担心。 “老伯,我想进入这山的那面去,您可知道哪里有路?”谢衍想着,他既然都能从里面出来,想着外面兴许有路进去呢。 没想到老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想进入山的那边去?”接着又摇摇头,摆摆手,“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六十多岁了,我小时听我爷爷说起,有人想要去山那边看看,结果,那人去了便没有再回来。从此以后,这村里就有一个规矩,任何人不能攀爬这座邪门的高山。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多谢老伯告知。”谢衍道谢以后,便转身离去。 他没有告诉老伯,山那边,其实有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 他在内心里,希望云开村不要受到世俗的侵扰,所以,他悄然离开,准备原路返回。 为了让再次从云开村出来时有记可寻,谢衍便去准备了藤蔓,拧成一股长长的绳索,绳索的一头被谢衍固定在河岸边,另一头,他则绑在了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他又跳入了水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惩罚你,抱抱我 第二百八十一章 惩罚你,抱抱我 谢衍在水下游动,根本做不到按照原路返回,他只能凭借感觉,摸索了许久,见到光亮,才露出头。 此时,他看见的是云开村内的河流,汇入到山dòng的那入口。 他连忙爬上岸,去寻宋清歌,想必她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了。 “丫头。”谢衍大声喊道。 “谢衍。” 山dòng里,回dàng着二人的焦急的声音。 谢衍循声跑去,看见的是宋清歌担忧的双目。 他解开她的xué道,她立即投入他的怀中。 “丫头,我的衣衫都是湿的,小心弄湿你的衣裳。”谢衍想要推开宋清歌。 “谢衍,不打紧。”宋清歌轻声道,“别说话,就这样,安静的,抱抱我。” 谢衍伸手,环住宋清歌,二人紧紧相拥,流水潺潺,为二人增添最美妙的乐曲。 二人相拥须臾,宋清歌才从谢衍怀里出来,道,“你重伤才痊愈,这河水又如此冰凉,我们快出去将衣衫烘gān吧。” “丫头不必担心,我体质一向很好。”谢衍道,接着又有些失落的说,“丫头,我没有找到出路。” “无碍,这里与世隔绝,这出去的路,哪里有如此容易。”宋清歌面带浅笑,淡淡道,可是谢衍仍然从她眼里看到一丝不经意的失望。 谢衍狡黠一笑,道,“丫头,要不然,我们还是在这里安心居住下来吧,我们成亲,过上普通人的日子。” “我们如今在这里的身份是兄妹,你看见有兄妹成亲的么?”宋清歌边说,边往外面走。 “丫头,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碍于我们的身份,你是答应与我成亲的么?”谢衍快步上前,牵住宋清歌的手,欣喜的问道。 宋清歌突然转身,看见一脸欢喜的谢衍,便认真问道,“谢衍,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出口?” “没有。”谢衍信誓旦旦的保证。 “确定没有么?”宋清歌眼里带着笑意,她已经看穿了谢衍的心思。 谢衍知道自己已经泄露了底,可是,他一定要qiáng撑到底,仍然态度坚决道,“丫头,我保证,一定没有找到出路。” 宋清歌面上失落得很,无奈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亲自下水去找吧。”说着,便作势往水里跳。 谢衍情急之下,便道,“丫头,我找到出路了。” 宋清歌转身问谢衍,“你不是说没有找到么?” “丫头,我只是想着与你在这里多住几日,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完全放松警惕,安心的享受生活。”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的谢衍,此时倒显得手足无措了,他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宋清歌生气。 宋清歌假意生气道,“谢少爷,你一次又一次欺骗我,我伤心得很。”然后甩开谢衍的手,偷偷一笑,快步向前走去。 “丫头,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谢衍加快速度,跟上宋清歌,便用讨好的语气说着,便欲牵她的手。 宋清歌不回答,又将谢衍的手甩开,紧紧的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谢衍眼里都懊恼之色,心里一急,不知该如何说甜言蜜语逗宋清歌开心。 “丫头,我错了,你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但是,你不要不说话,好不好?”谢衍情急之下,便提快了速度,走到了宋清歌面前,可他恰好看到的是她抿嘴浅笑的玉颜。 他才恍然大悟,宋清歌一早就识破了他的想法,她在故意寻他开心,就是为了看他慌乱的模样。 不过,他喜欢她如此做。 “丫头,现在该受惩罚的是你了。”谢衍一把将宋清歌拦腰抱起,一副坏笑纨绔的模样。 “是你先骗我的,现在受惩罚的倒是我了。”宋清歌双手搂住谢衍的脖子,不服气的说道。 “你也可以惩罚我,但是现在,我要先惩罚你了。”谢衍话音落下,轻柔的一吻,落在宋清歌的额间。 此时,谢衍已经抱着宋清歌来到了外面宽阔的地带。 “丫头,现在该你惩罚我了,你也可以用我惩罚你的方式来惩罚我。”谢衍笑容肆意,温柔而期待。 宋清歌却道,“我对你的惩罚,便是现在放开我。” 谢衍将宋清歌缓缓放下,道,“丫头,你是惩罚我不许抱着你么?” “你犯下如此大的错误,这点惩罚,怎么可能弥补得了。”宋清歌淡淡的说。 “那丫头想要如何?我都全力配合,一定听从丫头所言。”谢衍眼眸一亮,期待着,与宋清歌玩这种游戏,他乐此不疲。 “好生坐在这里休息,我去拾柴火,将你的衣衫烘gān。”宋清歌道,“然后你再给我说说你方才寻到的出去的路线。” “丫头,我与你一起去吧。”谢衍道。 “你方才不是答应了我,都要听我的么?”宋清歌嗔怒道,“在那里好生坐着,我很快就回来。” 果不其然,须臾,宋清歌便回来了。 她动作麻利,很快便将柴火点燃,为了方便谢衍烘gān衣衫,她背对谢衍而坐。 谢衍一边烘gān衣衫,一边给宋清歌讲他方才寻到的路。 宋清歌听完,感叹道,“难怪这里一直与世隔绝,许多人可能走到山dòng的狭窄处,就不会往前走了。” “对的,丫头,如今路也寻好,我们何时出去?” “我准备明日就启程。” “好。” 谢衍很快将衣衫烘gān,穿好,准备去寻些东西报答黎大娘一家。 明日一别,或许以后,他们便不会再相逢了。 临近夜晚,宋清歌和谢衍才出现在黎大娘家门口。 “小歌,小衍,你们去了哪里?让我好生担心,还以为你们走丢了呢。” 黎大娘正站在房门口四处张望,焦急等待,见到宋清歌和谢衍,便连忙迎上来,关切的问道。 “大娘,我们去山上打猎去了。”谢衍道,说完还提起手中的野味,晃了晃。 他们想要报答黎大娘和黎牛的救命之恩,可是奈何,他们没有任何的方式可以报答。 且不说这云开村无人使用银子,他们俩在坠崖过程中,身上的东西全部都丢光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多打些猎物,供黎大娘一家过冬。 而谢衍和宋清歌毕竟武艺高qiáng,他们在短时间之内所打到的猎物,比黎牛半月的收获还要多。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返回京城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返回京城 黎大娘看着那些宋清歌和谢衍手里的猎物,面色一喜,接着又担忧道,“小衍,你伤势才好,今日便打如此多的猎物,肯定累了,快进屋歇歇。” “不累,大娘。”谢衍边说,边将猎物提进了屋子。 黎大娘已经做好了晚饭,黎牛已经从外面回来,加上宋清歌和谢衍,四人坐下来,和和气气的用了一顿晚饭。 趁着用饭的时候,宋清歌告诉了黎大娘和黎牛,明日他们准备离开这里的想法。 黎大娘见留不住他们二人,也不再qiáng行挽留,只是好奇他们如何寻到出路的。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笑,还是说出了出路,至于以后这里的人是否愿意出去,取决于他们自己。 翌日。 宋清歌和谢衍与这云开村的人道别以后,便直接来到了昨日他们找到出口的山dòng。 谢衍昨日在岸边绑好的藤蔓,依然存在。 宋清歌向人群望去,见到小chūn在人群中,目光闪躲,犹豫不决。 她原本计划的是,即使小chūn不愿意出去,她兴许会把她绑出去,可是,昨日,他们出去寻找出路时,发现了跟踪他们的小chūn,所以,她便知道,小chūn其实是想跟他们一起出去的。 就在宋清歌和谢衍准备进入山dòng时,小chūn突然走近,大声喊道,“宋小姐,你真能帮我报仇么?” “肯定能。”宋清歌肯定道。 “那我跟你走。”小chūn道。 “好。”宋清歌问,“你会游泳么?” “会。”小chūn道。 “你的家人呢?”宋清歌见小chūn的相公和两个孩子还在依依不舍的望着小chūn。 “他们依旧留在云开村,你说得对,以前我是没有机会出去,如今有机会了,我若是还继续躲在这里做胆小鬼,那我的家人就真的是枉死了,他们的死会如噩梦一般,日夜缠绕着我。”小chūn笃定道。 宋清歌轻然一笑,道,“跟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最后,宋清歌,谢衍,小chūn,三人同时向云开村的村民道别,踏上了走出这世外桃源的路。 宋清歌三人从云开村出来的日子,恰好是十二月初一。 而此时,离宋清歌和谢衍坠崖的日子,已经一月有余。 宋清歌原本给眉俏和西籽jiāo代的是,当日去看了厉如烟,当日便会返回,可是她们二人在府中,等待回来的消息却是宋清歌和谢衍遭遇刺客,坠落万丈悬崖的噩耗。 明面上,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十九假扮宋清歌留在相府,而谢衍则是称病,在侯府,一月未出府门。 暗地里,谢十三召集了谢衍所有的属下,以怀慈寺为中心的方圆百里,都搜遍了,结果了无音信。 谢十三等人在寻了谢衍一月仍然无结果以后,便写信禀报远在边疆的定国侯,谢君傲。 而此时,谢君傲正在边疆忙碌,因为近来,西晋国有蠢蠢欲动的趋势。 宋清歌和谢衍,带着小chūn,快马加鞭,原本要走半月的路程,他们用了八日,便赶到了京城。 十二月初九。 宋清歌和谢衍回到了阔别一月有余的京城。 这日,漫天大雪恰恰停止,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雪。 小chūn已经被安排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宋清歌和谢衍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上。 宋清歌从院墙处,翻墙而入,蹑手蹑脚的走进院子。 她听闻她的房间里有声音传来,便悄悄靠近,侧耳倾听。 “十九姐姐,他们有新消息传来么?”眉俏焦急的问道。 “暂时还没有。”十九冷冷的说道。 “这天如今已下了雪,也不知小姐与谢少爷如何过的,会不会被冷着,饿着。”西籽低声道,“以前在庄子上,小姐就受了许多的苦,挨冻受饿两年,原以为回到相府,便过上了好日子,不成想……” 西籽话未说完,眼眶已红,最后的语调,竟然带着哭腔。 “我现在恨死我自己了,如今不见小姐的踪影,我去只能待在这府里,什么忙也帮不上。”眉俏内疚而自责,“十九姐姐,下次他们出去寻人的时候,可否带上我一起?若是让我只在府里等,真的比热火烧身还难受。” “不行。”十九坚决道,“你们必须在府上,不能让其他人引起怀疑,否则,若是你们小姐回来,怕是也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宋清歌听到这里,便立即推门而入,当她出现的那一刹那,屋内三人的目光都惊呆了。 紧接着,便是狂喜,眉俏和西籽连忙冲上来,保住宋清歌,带着哭腔问道,“小姐,您去哪儿了啊?担心死奴婢了!” 宋清歌拍拍二人的肩膀,安慰道,“无事,我现在已经平安归来了。”她目光落到十九脸上,见她一脸着急,便道,“你的主子已经平安归来,想必现在已经进府了,你快回去吧。” 十九点点头,拱手行礼,快速离去。 “小姐,快让奴婢看看您,有没有哪儿受伤?”眉俏和西籽一人牵着宋清歌的一只手,仔细的端详着,接着又心疼道,“小姐,您瘦了。” 二人又摸到宋清歌的手,冰冷彻骨,便立即扶着她,走向炭盆取暖。 “我不在府里的这一个多月,府里可安宁?”宋清歌落座以后,便问道。 “有十九姐姐在这里,到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都到府上来想要见你,皆被十九姐姐拒绝了。”眉俏边替宋清歌暖着手,边说道。 “我拒绝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祖母没有训我么?”宋清歌好奇道。 “训了,说让小姐去给二皇子请罪,至于三皇子,不见就不见,要小姐做一个一心一意的人。”眉俏道。 宋清歌轻轻一笑,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当然是二皇子更有机会继承大统,所以,老夫人要求她与二皇子靠近,不无道理。 “宋清棉没有来寻我的麻烦?”宋清歌问。 “没有,只是近来老夫人对她的管束轻了,她去厉府,便去得勤了些。”眉俏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主动请缨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主动请缨 宋清歌在与眉俏了解近来丞相府的情况时,谢衍已回到定国侯府中。 谢十三跪在地上,拱手道,“爷,都是属下的疏忽,才造成爷和宋大小姐遭遇了刺客,请爷责罚!” “你确实有错,跟在我身边多年,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识破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我看该把你丢回到火焰山去。”谢衍厉声道。 谢十三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无论是武艺,追踪,还是随机应变的能力都极qiáng的,所以,他才将他带在身边,做贴身侍卫。 “爷,属下愿意领罚!”谢十三闻言,身体微微一抖,就算他跟着谢衍,身经百战,依然畏惧火焰山。 火焰山,山顶常年喷火,山脚周围依然滚烫,以火焰山为中心,谢衍建立了属于他的秘密势力。 而火焰山周围,则用铁皮做了几间牢房,那是专门用来惩罚犯人的。 若是谢衍的属下犯了极其严重的错误,也会被关入铁皮牢房,接受惩罚。 “现在还不是惩罚你的时候。”谢衍冷冽的呵斥,“这一月有余的时间里,你可查到了刺客的线索?” “爷,根据属下所查线索来看,那刺客不像是东魏的人。”谢十三道。 “继续说下去。” “爷,自从您出事以后,京城这几位,几乎都没有动向。而属下仔细查看了那刺客的面目,体格,都与东魏人不一样。” “就只查到这些?” “属下无能。” “你可禀报了侯爷我遇刺的消息?” “属下前些时日已经写信禀报侯爷。” “现在赶紧派人去给侯爷送消息,就说我已经平安归来,让他务必安心。”谢衍道。 “是,爷。”谢十三拱手,就要去执行命令,又被谢衍唤住。 “对外依旧宣称我在病中,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是,爷。” “快去!”谢衍吩咐完,则转身离去。 皇宫中。 天子周尧禹坐在龙椅上,伸手扶额,支撑在案桌上,一身明huáng色的身影憔悴不堪。 “皇上,奴才扶您去歇歇吧。”王公公压低着声音,恭敬的说道。 周尧禹摆摆手,并示意王公公退下,王公公躬身缓慢退到门外。 须臾,一个黑色的身影,闪进殿内。 “奴才参见皇上。” 周尧禹听到声音,蓦然抬头,消瘦的面庞充满希望,又有些害怕,无jīng打采的眼眸,顿时闪过一丝jīng光。 “可有消息?” “奴才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到。” 周尧禹听闻以后,笔直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面色惨白,眼中闪过一丝心痛之色。 “你去吧。”周尧禹无力道。 “奴才告退。”黑衣人拱手,迅速离去。 周尧禹向后倒靠在龙椅上,闭着眼,紧紧拧着眉,一脸的痛苦,gān裂的嘴唇,缓慢蠕动,无力的吐出几字,“柔儿,我对不住你。” 之后,周尧禹再没有发出声音,殿内一片寂静。 须臾,殿内骤然响起一道恭敬的声音,“臣谢衍参见皇上。” 周尧禹瞬间从龙椅上弹起来,堂堂天子,竟然如此失态。 他从龙椅上起身,快步走到谢衍的身边,双手想要将谢衍扶起来,可是双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他紧皱的眉头,缓缓展开,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为一句低沉的“免礼”。 谢衍放下双手,缓缓抬起头,与周尧禹四目相对。 周尧禹上下打量谢衍,嘴角缓缓露出笑意,原本憔悴的身影,立刻充满了力量。 “你这一月,去了何处?”周尧禹问。 “臣遇到了刺客,坠下悬崖,最后被一好心的农户所救,养好伤以后,臣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且到京城还不足一个时辰。”谢衍道。 “快坐下说。”周尧禹指着一旁的木椅道。 “多谢皇上。” “朕派人去搜查了一月,没有你的任何消息,朕还以为……” “皇上,救臣的农家,居住在一处世外桃源之地,若不是臣意外坠落,定是寻不到那里的。”谢衍道。 “你的伤,可否要紧?再吩咐宫中的太医给你瞧瞧?”周尧禹眼中的担忧之色一闪而过。 “皇上,臣的伤已然痊愈,就不必劳烦太医了。”谢衍道。 周尧禹见谢衍确实如以往那般生龙活虎,便点点头,又接着问,“你的人,可查探到刺客的消息?” “禀皇上,据臣的属下所查,那些刺客不像是东魏人。”谢衍神色凝重的说道。 “定国侯前些时日传来消息,说是西晋在开始蠢蠢欲动了,想必近日便有一场恶战。”周尧禹严肃的说道。 “臣遇到的刺客,招式狠毒,招招想取臣的命,按照皇上所说,看来刺客的最终目标不是臣,而是臣的父亲。”谢衍道。 “东魏与西晋边境一直处于和平安宁的状态,皆是西晋畏惧定国候的威望,若是定国候受到了影响,两国一旦发生战争,西晋便胜利在望。”周尧禹沉重道。 “皇上,臣有一个建议。” “说来听听。” “臣想,对外依然宣称臣在病中,而臣则秘密赶往边疆,援助臣父亲,皇上觉得如何?”谢衍问。 周尧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认真观察着谢衍。 若是谢衍严肃时,仔细一瞧,那眉目之间,与周尧禹倒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谢衍的桃花眼太过于独特。 当他冰冷无情时,那桃花眼则是利刃,若是温柔痴情时,那桃花眼便是这天下间最温暖的甜蜜。 周尧禹的目光,温和中略带一丝慈爱,仔细的扫过谢衍面庞的每个棱角,最后温和一笑,“你已经长大了,是该让你去历练历练了。” “多谢皇上。”谢衍拱手道。 “战场上,刀枪无眼,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周尧禹叮嘱道。 “是,皇上。”谢衍道。 “你放心的去边疆,不用挂念京城,若是宋大小姐有危险,朕会派人去照顾的。”周尧禹温和的说。 谢衍一愣,接着释然一笑,看来,他欢喜宋清歌这事,还是没能瞒得过周尧禹。 不过,他做其他的任何事,也从未瞒过周尧禹。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上战场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上战场 “你还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朕?” 周尧禹笑着问。 谢衍道,“臣没有隐瞒皇上,臣是真心欢喜她的。” “朕明白,朕曾经也如你这般年轻过。”周尧禹面上滑过一丝不经察觉的没落,随后像是无事一般,继续说道,“等你从边疆归来,朕为你们赐婚,如何?” 谢衍面上并无欣喜之色,“皇上,臣想一直等待她自愿嫁给臣。” 周尧禹立即不悦道,“怎么?她还不愿意?” “皇上,她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有自己独立的思想,行事风格,这也是臣欢喜她的原因。臣不想改变她,不想qiáng迫她,臣想让她随心而行,所以,臣会一直等待她愿意嫁给臣,而不是因为皇上赐婚的原因才嫁给臣。” 谢衍提起宋清歌,总是一副温柔之色,宠溺的笑容。 “衍儿到底是长大了,朕尊重你的想法。”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皇上成全。”谢衍拱手道。 “你准备何时去边疆?” “时间紧迫,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臣准备今日夜间出发。” “这个给你。”周尧禹从huáng袍里摸出一块虎符,俨然是之前厉远章上jiāo还的那一块。 “皇上!”谢衍震惊道。 虽然他自小,周尧禹便很疼爱他,那般疼爱甚至超过了其他的皇子。 曾经,他以为,周尧禹是因为定国候手握兵权,保卫边疆,保东魏一方平安,所以才对他格外有恩的。 可是,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童年之时,一次受寒高热,周尧禹亲自去定国候府看望他,一见着他,周尧禹便将他搂进了怀里抱着,一脸的担忧和焦急,那种发自内心的关怀,是伪装不出来的。 但,自从那次事情发生以后,周尧禹就开始疏远他了,而他也开始变得顽劣不堪。 但是,他心里面能感觉到,周尧禹是在真心的疼爱他,即使他变成了京城不学无术,只好玩赌的纨绔少爷,他依然能感觉到周尧禹对他关爱的目光。 如今,周尧禹要将这统领五十万士兵的虎符jiāo给他,再加上定国候手中的兵力,他们父子便是拥有了东魏一半以上的兵力。 周尧禹的目光,恢复了炯炯有神,锐利而明智,还含着满满的期待。 “朕相信定国候,也相信你。”周尧禹道,“拿好虎符,替朕守护好边疆,守护好东魏!” 谢衍再不推辞,跪在地上,郑重接过虎符,将虎符置于头顶,恭敬而严肃道,“臣定不辜负皇上厚望!” “起来,快去准备准备吧,朕等着你的捷报。” “是,皇上。” 谢衍手握虎符,起身,迅速离去。 周尧禹对于谢衍来去无声的行为,只露出欣慰的笑容,没有半分的责怪。 谢衍从宫里出来,直接回到了侯府,他将任务迅速分配下去,然后便来到了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谢衍直接推门而入。 眉俏和西籽给谢衍行礼以后,便立即退下。 “丫头,我现在要去边疆了,我将初七,初九,十九,留下来照顾你。晚些时候,他们会来见你。”谢衍道。 “谢衍,你为何突然去边疆?”宋清歌稍微一思考,又焦急问道,“可是侯爷……” 谢衍打断宋清歌的话,“丫头,我父亲暂时安全的,我去了宫里,皇上说我父亲来信,西晋开始蠢蠢欲动了,所以,我就主动请命去边疆。” 宋清歌不会,也不可能阻拦谢衍,她只是不舍,还有自责,此刻不能陪伴他而去。 “丫头,你不用担心,还有近日,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谢十三查到,刺杀我们的刺客,不像是东魏人。”谢衍叮嘱道。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我等你回来。”宋清歌不舍道。 “我会的,丫头。”谢衍说完,一把将宋清歌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可是,现在连多抱宋清歌片刻都是奢侈,他必须得尽快出发。 “丫头,替我照顾好自己。”谢衍抚摸着宋清歌娇嫩的玉颜,温柔的叮嘱。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你在战场上,不许分心,务必小心。”宋清歌轻轻笑着,偶尔咬唇低头,那是对谢衍必须离去的不舍和无奈。 谢衍害怕自己停留的时间越长,越舍不得离开。 最后,他双手从宋清歌纤细的双肩上缓慢滑落,毅然转身,离去。 宋清歌没有追出去,只是静静的望着谢衍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那道挺拔,修长,傲然的背影,她才收回了目光。 当夜,初七,初九,十九三人同时出现在宋清歌的院子里。 初七和初九已经一月有余未见到宋清歌,此时一见,自然是欣喜无比。 三人一番见礼,便问宋清歌接下来有何吩咐。 没想到宋清歌开口却是,“你们三人不必保护我,却保护你们的爷。” 三人面面相觑,初九与宋清歌最相熟,他便开口道,“主子,爷的吩咐是让我们三人留下保护您,若是我们随爷而去,您身边没个人,也不安全。而且,若是爷知道我们不服从命令,我们会受到严厉惩罚的。” “你们的爷要去的是什么地方,相信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是残酷无情的战场,他比我更需要你们。”宋清歌态度坚决,声音冷清,语气不容拒绝,“在京城,我有自保的能力。” “可是,主子……” “初九!” 初九话未说完,便被宋清歌厉声打断,“我现在身不由己,去不了边疆,你们三人去了,也多一份力。若不是情况危急,他又怎么会走得如此匆忙。难道你们的爷,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在关键时刻,分不清轻重缓急?!” 十九心里是感谢宋清歌的,她从丞相府回到侯府,谢衍已经进了宫,等到谢衍从宫里出来,便吩咐她来保护宋清歌。 她心里虽没有怨言,可是却更加愿意追随谢衍去战场。 现在听了宋清歌的一席话,她才发现,宋清歌是值得谢衍为她如此做的女子。 初七心里有些为难,他既想去保护谢衍,又想留在京城,保护宋清歌。 只有初九,是想留在宋清歌身边,只因,宋清歌曾经救过他的命。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君王的试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君王的试探 “宋大小姐,我愿意听从您的吩咐,去保护爷。” 十九拱手道。 宋清歌点点头。 “我也愿意。”初七深深的凝视了宋清歌几瞬息才回答。 初九环顾了初七和十九两眼,凝神想了想,才拱手道,“初九听从主子吩咐。” “好,你们三个立即出发,只能隐藏在暗处保护,不能让他发觉。”宋清歌道。 三人已经明白了宋清歌的意思,若是谢衍发觉了他们,便知道宋清歌身边无人保护,他在战场上肯定会分心。 这也是宋清歌没有在谢衍说留人保护她时,立即就拒绝谢衍的原因。 “是,主子。” “是,宋大小姐。” 三人拱手,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夜色深深,白雪漫漫,宋清歌秉烛未眠,谢衍等人在雪夜奋力前行。 翌日。 宫里传来圣旨,宣宋清歌进宫。 宋清歌梳妆打扮完毕,乘上马车,听着车轱辘碾压厚雪的颤声,陷入了沉思。 谢衍昨日才离去,今日天子就宣她进宫,她不相信,这二者之间毫无联系。 前世的时候,她只知道,天子很器重谢衍,今生,天子依旧如此器重谢衍么? 揣着疑惑,宋清歌被领进乾坤殿。 天子一脸龙威,高坐在龙椅上,双目如鹰,锋利而寒冷。 宋清歌双手jiāo织在前,微微低头,款步而行,落落大方,缓缓踏入乾坤殿,行到天子近前,缓缓跪下,行礼,朗声道,“臣女宋清歌,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尧禹用明锐的目光,扫视着底下跪着的那道清丽的身影。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看一眼,便看到那清丽之影上的恭敬,可是,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不卑不亢。 好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不惧天子龙威,就这么跪着一个动作,也能看出她举止端庄,优雅脱俗。 难怪能赢得谢衍的倾心相待。 周尧禹的目光仍然锐利,可是,面色已经缓和了下来,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免礼。”周尧禹声音威严,语气冰冷,收起了笑容。 “谢皇上。”宋清歌缓缓起身,清冷的说。 “宋大小姐,你可知道谢衍远赴边疆之事?”周尧禹问道。 “臣女知道。”宋清歌道。 “宋大小姐有何看法?”周尧禹试探。 “谢少爷乃臣,君为臣纲,服从君之令,乃为臣之根本。”宋清歌道。 周尧禹开门见山的问她这些问题,便是在告诉她,他知道他们的所有事。 而宋清歌心里震惊的是,周尧禹知道她和谢衍的事,便定然也知道谢衍伪装的事,最可怕的是,周尧禹竟然默许了谢衍伪装自己真实面目的事。 周尧禹见宋清歌回答没有一丝纰漏,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子,便又问,“宋大小姐与皇后倒也亲厚,只是不知朕的二皇子与谢衍,在宋大小姐心中,孰轻孰重?” 宋清歌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臣女每次拜见皇后娘娘,都是怀着敬仰之情。二皇子乃人中龙凤,在臣女心中,当是敬重。谢少爷与臣女,是患难生死之jiāo。” 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周尧禹已经听明白了宋清歌要表达的意思,谢衍在她心中,有些举足重轻的地位。 周尧禹心里对宋清歌的回答是满意的,但是,他目光锐利不减,依然审视着宋清歌。 “冬寒天冷,年关将近,宋大小姐安心在丞相府里歇着,就不必再去外面了。” “臣女遵旨。”宋清歌道,她知道周尧禹是在限制她行动。 “宋大小姐回吧。” “是,皇上,臣女告退。”宋清歌微微一行礼,缓缓离去。 周尧禹望着那道消失在门口的清冷声音,露出满意的微笑。 宋清歌出了皇宫,便准备直接返回丞相府。 “小姐,来,快暖暖手。”眉俏在马车里等待宋清歌。 在宋清歌进了马车以后,眉俏连忙将暖炉塞进她的手里。 宋清歌接过暖炉,面色沉重。 她和谢衍同时遇到刺客,有十九一直在府里代替她,所以在不知情的外人眼中,她就没有消失过。 但是,在那刺客的眼中,她和谢衍已经死了。 若是她在外经常露面,让刺客发现了端倪,引起警觉,就会影响到谢衍。 周尧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谢衍。 这种保护,已经超越了君臣之间的关系。 宋清歌在沉思中,马车突然停下,让她回过神来。 “发生了何事?”眉俏已经掀开帘子问道。 “敢问宋大小姐可在马车里?”一道温润而磁性的声音传来。 宋清歌听闻此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这声音,曾夜夜入梦,如幽灵不散,缠绕心尖。 “眉俏,就说我不适,要立即赶回丞相府。”宋清歌冷冷的说,她视周景璃如苍蝇,厌恶而恶心。 “三皇子,我家小姐身体不适,需立即赶回丞相府,此时不易见您,还请您见谅。”眉俏道。 周景璃的马车与宋清歌的马车相对而立。 他已经马车里出来,站到了宋清歌马车的前面。 一身华服,毛领高围,白雪半淹鹿皮靴子。 他面目温润,随和,比周景珦更甚。 如果不仔细瞧,定然是看不到他眼中的yīn冷之意的。 “宋大小姐可是受了风寒?”周景璃声音如冬雪初融,chūn暖花开,“若是如此,我便吩咐府医为宋大小姐亲自诊治。” 宋清歌想,若是寻常的女子,听到周景璃如此温暖的声音,还满含关怀,定会就此沦陷,死心塌地的爱上周景璃。 前世的她,就是这般痴傻。 可是,今生的她,又怎么会被周景璃这些虚假的表象所迷惑。 她与周景璃,隔着一层布帘子,可是,她却能想象出他每一个虚假伪善的表情。 “眉俏,告诉他,男女有别,然后吩咐车夫跳转马车方向,我们从别的路回府。”宋清歌声音冰冷。 她今日之所以退步,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引起别人的主意,进而连累到谢衍。 自从赢钱坊被毁尽以后,周景璃的势力似乎受到了打击,他很久没有来寻宋清歌的麻烦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去死吧!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你去死吧! 之前,周景璃曾去过丞相府,不过,那时候,扮演宋清歌的,还是十九,当然,十九是不会去见周景璃的。 周景璃当然也想用同样的方法,去丞相府绑走宋清歌,但是,他在还没有明白宋清歌时,再也不敢轻易的动她。 因为他不知道宋清歌背后的势力,他目前仅存的势力,再也经不起摧残。 月三公子的身份已经被宋清歌识破,但是,三皇子的身份,相信对宋清歌还是有一定作用的。 所以,他在得知宋清歌今日主动出府,进了宫,他便特意在她回府的路上,专门拦截她。 他笃定,宋清歌不敢在大街上公然拒绝他。 可是,他想错了! “三皇子,男女有别,我家小姐便不去您府上打扰了。”眉俏道,“三皇子,我们给您让道。”然后便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另改别的路回府。 周景璃神色一冷,眼中已经有了怒意,他没想到宋清歌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他的面子。 可是,他依然笑得温和,完全没有因为宋清歌的拒绝而愤怒的样子。 宋清歌的马车刚调转好方向,正准备起步时,又骤然停下。 “宋大小姐,这天寒地冻的,若是你这一路病着回府,病情肯定会加重。不如,你去我的马车里吧,我的马车里布置暖和一些。” 周景璃并没有放弃,而是又来到了宋清歌的马车前,竟然直接伸手欲掀开马车的帘子。 车夫碍于周景璃的身份,并不敢多言,更不说出手阻止了。 帘子掀开,宋清歌正坐在马车里。 “我看宋大小姐jīng神好着呢,根本没有生病的迹象。”周景璃似笑非笑的说道。 宋清歌没想到周景璃如今已经厚颜无耻的道不顾及他形象的地步了。 “三皇子如此不顾皇家礼仪,不怕丢尽皇室的脸面么?”宋清歌冷眼相对,冷冽问道。 周景璃不怒反笑,“宋大小姐这是在教我如何做人么?” “三皇子该如何做人,自有皇后娘娘教导,臣女不敢。但是,三皇子不能若是不顾礼义廉耻,连累了臣女的名声,臣女才从皇宫里出来,不介意再回去拜见皇上。” 宋清歌声音清冷,蓝瞳含恨。 他从小聪明伶俐,很会投巧卖乖,一次与他生母在御花园里巧遇皇上。皇上见他卓尔不凡,便将他养在了皇后的跟前,由皇后悉心教导。 宋清歌搬出帝后,当然是为了威胁他。 他表面上无所畏惧的模样,其实心里是没底的。 皇后多次宣宋清歌入宫,其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此时,他在中间横插一杠,他在皇后心里苦心经营起来的形象,便毁了。 “宋大小姐,你为何如此讨厌我?是因为你心里已经有我二皇兄了?”周景璃讽刺道。 “三皇子,请你说话注意言辞,我与二皇子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你觉得我厌恶了你,那纯属是你这个人比较惹人讨厌。”宋清歌冷漠的说。 “宋清歌,本皇子已经屈尊迁就你了,你若是再泯顽不固,就别怪本皇子不客气了!”周景璃被宋清歌惹怒了。 “三皇子想如何对我不客气?”宋清歌冷笑着问,“是以一个皇子的身份欺凌我么?可是你别忘了,你还只是一个皇子呢,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能大得过皇上皇后去么?” “你!”周景璃面色紫涨,眼中的心狠之色立即显露。 宋清歌嘴角微扬,露出如此残狠面目的周景璃,才是真正的他。 虎毒尚不食子,前世的周景璃竟然亲手杀死了他的亲生儿女! 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的周景璃,让宋清歌压抑许久的仇恨,在这瞬间爆发。 “回府!”宋清歌一声厉吼,并用两个手指捏起一块糕点,打在马的后蹄上,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朝前而去。 周景璃没有料到宋清歌的胆子如此狂妄,竟然不顾他的生死,幸好他武艺高qiáng,若是他反应再慢些,必死于马蹄之下。 等他反应过来,看到的只是马车的影子。 “如此心狠果断的女子,必是我囊中之物。”周景璃面色yīn冷,目光狠毒。 “爷,有没有伤到哪里?”周景璃的贴身侍卫玖年连忙来到他身边,扶着他,焦急的问道。 周景璃一把将他推开,道,“没事。” “爷,还追不追?”玖年问道,那面色与周景璃如出一辙,狠毒得很。 “不用。”周景璃冷冷道,“回府!” 宋清歌的马车一路行得急,不过片刻,便回到了丞相府。 “小姐,您慢些。”眉俏走在宋清歌的身后,焦急的喊道。 宋清歌步伐轻快,踩在厚雪上,咯吱咯吱直响。 “眉俏,你先院子去,我去沁宁院,看看祖母。”在岔路口,宋清歌回头对眉俏道。 “是,小姐。”眉俏道。 宋清歌来到沁宁院,崔鸳与老夫人正坐在炭盆边取暖。 崔鸳为老夫人剥着瓜子,说着闲言细语。 “祖母。”宋清歌出现在门口,娇声喊道。 她已经一月有余没有见着老夫人。 “歌儿回来了,快进屋,外面冷。”老夫人微笑着道。 看着老夫人和颜悦色的脸面,宋清歌浅浅一笑,看来十九在假扮她的这段时间,将老夫人逗得很开心,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并未改变。 “大小姐请坐。”崔鸳搬来木椅,三人围着炭盆而坐。 宋清歌坐下,老夫人伸手握着宋清歌的手,皱眉,心疼而略微生气道,“这手怎得如此冰冷?你去宫里,眉俏没有给你准备暖炉?” “眉俏备了的,祖母。孙女是着急来看祖母,抱着暖炉不好走路,便让眉俏将暖炉抱回去了。”宋清歌淡淡的说。 “你是女子,可不能这么冻的,再不好走路,抱着暖炉,走慢些也可。”老夫人关切道。 “是,祖母。”宋清歌浅笑着道。 “皇上今日宣你进宫,所为何事?”老夫人又问。 宋清歌道,“皇上就是问问臣女时常进宫,与皇后和二皇子相处如何。” 她说得半真半假,老夫人信以为真。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年旧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当年旧事 老夫人眉开眼笑道,“看来皇上很关心你与二皇子的事呢。” “祖母,这些是没影的事,孙女只想在府里,多陪陪祖母。”宋清歌说得情深意切。 “祖母已经老了,陪不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有一个好前程。”老夫人拍着宋清歌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祖母。” “所以,你上次拒绝见二皇子是不对的,这以后,还得多和二皇子接触,好生表现才是。”老夫人道,“而且,这只要嫁了,日子长了,自然也就生出感情了。” 宋清歌没有言语,看来是十九假扮她时,给老夫人表明不喜欢二皇子了。 “祖母,孙女若是对二皇子表现得热切,倒失了孙女的身份,不如,一切就随缘吧。”宋清歌淡然的说。 “你啊,耍嘴皮子,我是说不过你了,左右你的身份,是不可能嫁入寻常人家的。祖母知道你心气高,可是如今放眼天下,无论身份地位,适龄且与你相配的,还有谁能比得上二皇子尊贵呢?” “是,祖母。” 宋清歌浅笑着望着老夫人慈善的面目,回忆起小chūn曾经告诉过她的话,想着今日自己过来的目的。 凤阿绝喝的那碗有问题的药,会是谁送去的呢? 十年前,三姨娘还没有入府,府中憎恨凤阿绝,且想要她命的,除了厉如烟,便是只有老夫人了。 若是这慈眉善目的老夫人当真是杀人凶手,宋清歌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祖母,这炭盆取暖,终是暖不到心里去,孙女去给祖母煮茶吧。”宋清歌道。 “好,你是有许久未曾给我煮茶了,这鸳丫头煮的茶也好,可到底还是差了些味道。”老夫人道。 “老夫人,那奴婢就去跟大小姐再学学。”崔鸳道。 “去吧。”老夫人一挥手,二人起身离去。 来到煮茶间,宋清歌着手开始准备煮茶。 崔鸳立在她身侧,道,“大小姐是否有事问奴婢?” 宋清歌道,“崔鸳姐姐为何如此问?” “大小姐突然要给老夫人煮茶,并且朝奴婢看了一眼,奴婢便想着大小姐定是有事要问奴婢,且还不能当着老夫人的面。”崔鸳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心道崔鸳果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崔鸳姐姐,你跟在祖母身边有十多年了吧?”宋清歌问道,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是的,大小姐。”崔鸳恭敬道。 “十多年前的事情,你可还记得?”宋清歌压低着声音问,她心里有些紧张的,若是崔鸳不记得了,她必须得大费周章的去查陈年旧事。 “这要看大小姐问的是何事,有些事,奴婢可能记不得了,有些事,兴许一辈子也不会忘。”崔鸳道。 “崔鸳姐姐可还记得十年前,我出生时,我娘喝的药是谁熬的?”宋清歌压抑着颤抖问。 崔鸳在这丞相府里待了十余年,那些后宅yīn私的手段,她早已知道。 此时一听宋清歌的话,便知那药定有问题。 “大小姐,您是查探到什么消息了么?”崔鸳问。 “暂时还不确定,只是怀疑,所以还请崔鸳姐姐仔细想想当年的事。”宋清歌道。 崔鸳陷入回忆,思量了片刻,才回答,“大小姐,那时候夫人很受宠,饮食起居,都是老爷吩咐专人照顾的,包括临产时照顾夫人的下人。” “崔鸳姐姐的意思是那药也是我父亲吩咐人亲自熬的?” “是的,大小姐。” 宋清歌陷入了沉思,按理说,宋正风安排在凤阿绝身边的人,必定都是对宋正风十分忠心之人,那这些人对药动手脚的可能性不大。 “大小姐,当时府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夫人是一个比较善良单纯的人,对任何人都没有防备之心。所以,若是有人想在她身边安插眼线,那也是有可能的。”崔鸳提醒道。 “崔鸳姐姐可还记得当年我娘院子里的人?”宋清歌问。 她是不知道的,因为自她懂事起,她身边就没有当年凤阿绝留下的人。 她也从未刻意去注意那些人。 “奴婢记得,可是,大小姐,那些人后来不知为何都被老爷打发走了。”崔鸳道。 “我父亲打发走的?”宋清歌不可置信的问。 崔鸳点点头,带着回忆的表情说,“奴婢记得夫人去世以后,老爷很是颓废,府里的事一概不过问,都是老夫人和厉如烟在大理。彼时,厉如烟深得老夫人的欢喜,说是老爷见着那些旧人徒增伤悲,还不如全部打发了出去。可是,当是老爷是没有同意的。后来二小姐出生了,一次二小姐吃了不gān净的东西拉了肚子,厉如烟便说是夫人留下的人动的手脚,说那些人要害二小姐,最后老爷才做主将那些全部打发走了。” 宋清歌冷笑一声,这厉如烟的手段果然狠辣。 “崔鸳姐姐,你能否帮我回忆当年我娘院子里的人,并且将他们的相貌,名字,年龄,或者特别的标记都写下来?” 崔鸳望着宋清歌期待的目光,点点头,道,“大小姐,奴婢尽力。” “多谢崔鸳姐姐。”宋清歌感激道。 “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崔鸳道,“今日晚间,奴婢去大小姐的院子,给大小姐写下来吧。” “多谢。”宋清歌道。 接着,二人不再言语,各自陷入沉思。 当夜,崔鸳伺候老夫人歇下以后,便悄然来到宋清歌的院子。 宋清歌早已吩咐眉俏备好笔墨纸,崔鸳到了以后,便开始着手写名字。 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她只有边思考边写,估摸一个时辰才写完。 宋清歌望着满满的四页纸,心里变得沉重起来。 这十人,如今在何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茫茫人海,要找到真正的对那药动手脚,残害她娘的人,谈何容易。 但是,即使困难重重,她也会勇往直前,找到凶手,为她的娘报仇雪恨。 崔鸳离去以后,宋清歌吩咐眉俏和西籽歇下,而她则易容,身着夜行衣,出了院子,直奔府外。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凤阁出动 第二百八十八章 凤阁出动 宋清歌出了丞相府,直接来到了郊外,凤阁所在地。 此时已是深夜。 白雪将浓墨般的夜映照得明亮。 宋清歌没有故意减轻脚步声,她在试探凤阁的人多久才会发觉她。 事实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才一出现,踏进茅草屋门口,一把锋利的尖刀便横在了她的颈间,冰凉入骨髓。 “你是谁?!”凤拾厉声问道。 宋清歌默不作声。 凤拾手中的力道加重,声音更加冷冽,“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宋清歌感觉凤拾手中的剑在缓慢的割向她的脖子,她嘴角微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同时,两手指夹住凤拾手中的剑。 凤拾如今有了进步,他在宋清歌动得同时,已经开始反击。 二人过了二十余招,宋清歌已经试探出了凤拾的底,于是,她使出狠招,不过一招就将凤拾制住,将他的手反手绑在身后。 “有进步。”宋清歌夸奖一声,然后将凤拾的手放开。 “阁主?”凤拾欣喜道,然后迅速转身,跪下给宋清歌行礼。 “快起来。”宋清歌扯下面上的黑色面巾,微笑着,“夜如此深了,你怎得不歇下?” “阁主,我们都是轮番巡逻值夜的,今夜刚好轮到属下。”凤拾道。 宋清歌点点头,“做得不错。” “阁主,您有一月多的时间没有来我们,我们还以为您丢下我们不管了。”凤拾道。 “我没有来,不是有初九陪着你们么?”宋清歌浅笑着道。 “九哥只知道训练我们,还说我们只有练好了武艺,才能见到阁主。”凤拾欢喜道,“如今阁主肯来见我们了,是不是说明我们的武艺已经练成功了?” 宋清歌并没有回答凤拾,而是问道,“凤拾,你可知,一个人的武艺提升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勤加练习,还有和武艺高qiáng的人对决。” “你只说对了一半。”宋清歌道,“一个人要想成长得迅速,除了勤加练习和与高手对决之外,便是学以致用。将自己所学,全部投入到实战中,与不同的人打斗,那时候,你遇到的才是真正的敌人,对方不会给你留下任何一丝活命的机会。” “阁主,属下明白了。”凤拾拱手道,“明日属下便带着弟兄们,去寻人打斗。” “你去和谁打斗?”宋清歌问。 “去街道上摆个擂台,和人生生死决斗。”凤拾道,“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机会去找其他人打斗了。” “我今日来,便是给你们带机会来了。”宋清歌道。 “太好了,阁主。”凤拾欣喜道,“属下这这就去将其他人唤醒起来,听候阁主分配任务。” 宋清歌点点头。 须臾,房间里的烛火亮了起来,屋子里所有人起chuáng,收拾完毕。 宋清歌走进屋子,众人立即跪下,齐声道,“参见阁主!” “快起来。”宋清歌道。 “谢阁主。”众人起身,皆是笑脸盈盈。 他们已经训练了许久,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外面的世界一展自己所长。 “你们都准备好了么?”宋清歌严肃的问。 “时刻准备着!”众人朗声道。 宋清歌嘴角微勾,“好,接下来,我会带着你们去外面的世界。从今以后,你们必须忘记你们之前的一切,你们只是我凤阁的人,在你们身边的每一位,都是你们的亲人!你们必须同心协力,互相帮助,无论遇到什么,都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能做出卖自己亲人得以苟且偷生的丑事!” “是,阁主!”众人拱手道,声音高亢,嘹亮。 “从明日起,你们三十人,分成十组,每组三人,分别负责找出这上面的十个人。”宋清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正是崔鸳在她屋子里所写下的人员名单。 凤阁的三十人迅速分成十组,并且连领头人都选了出来。 宋清歌对他们的行动速度相当满意,看来初九对他们的训练,一刻也没有松懈。 宋清歌让他们每组的领头人自行商议,让他们自己选择要去寻找的人,接下来,就让每一组的人记好各自要寻找的人的特征。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每一个人都熟记了自己的目标。 “初九可教过你们追踪一个人的技巧?”宋清歌问。 “九哥已经教过了。”凤拾道,但是接着又狡黠的说道,“当然,如果阁主能亲自教我们,那就更好了。” “我相信初九,他一定能教好你们。但是,很多东西,都必须靠你们在实战中去领悟,总结经验,这样你们才能更快的成长。” “是,阁主。” “今夜你们有任何的问题,都可以来寻问我。过了今夜,你们就必须得出发,五日之后,还在这里,向我汇报你们的调查情况。”宋清歌说完,便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她才一坐下,便立刻有人围了上来,问各种各样的问题,她都一一为他们解答。 直到天亮时,依然还有人围着她问问题。 但是,她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让众人离去,各自去执行任务。 她一夜未眠,回到丞相府以后,便埋头大睡。 她虽然相信初九教出来的人,但是,毕竟凤拾等人没有实战经验,很多事情,必须她自己去亲力亲为。 这一日,宋清歌都在自己的院子里,直到黑夜降临,她再次穿上夜行衣,出了丞相府。 她这次要去的地方,便是厉府。 她首先最怀疑的人,还是厉如烟。 如果那离去的十人中,有厉如烟的人,则那人回厉府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是,宋清歌不会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去争取。 她悄然来到厉府,轻轻刨gān净屋顶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然后揭开一块瓦片,朝屋内看去。 她来到的正好是下人的房间。 可是,她听了半天,也没有有用的消息。 就在她准备离去时,却突然听到下面的一句谈话,“秋梅,你还是舍不得花银子给自己做一件厚衣裳,你看这天寒地冻的,冻着了怎么办?” “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我那娘,瞎了十年了,我要存银子,给我娘看眼睛。”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寻到十年前的旧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寻到十年前的旧人 宋清歌心里一颤,又俯身继续偷听,可是屋内的只有叹气声,再无其他。 她见探听不到其他有用的消息,便起身离去。 翌日。 宋清歌便去打听昨夜在厉府听到的那个名字的有关信息。 秋梅。 秋梅,十三岁,家住京城西街,是秋阿婆的女儿。 为了医治秋阿婆的双眼,她便自愿卖身在厉府做丫鬟。 而从秋阿婆邻居处所得消息,秋阿婆和秋梅,是在十年前,从南方逃难来到这京城的。 秋阿婆不仅双目失明,且脸也毁了容,已无法分辨她本来的面目。 宋清歌秋阿婆和秋梅没有异常,以为是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便没有继续追查。 一直到十二月十五日夜间。 分派出去的凤阁三十人,如数而归。 宋清歌一身黑衣,眉目之间的英气十足,饱满的额头,露出隐隐的霸气。 每个组的领头人一一上前禀报这五日所查探的消息。 那名单上的十人,有三人已经离世。 剩下的七人,只寻到六人,最后那一人,像是凭空从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 而这人,恰好就是凤拾负责寻找的。 “你们寻到的六人在哪里?”宋清歌问。 “已全部带回,安置在隔壁房间里。” “你们将他们全部安置在一起的么?” “阁主,他们每人的眼睛都是蒙着的,所以,互相是见不着的。” “好,凤拾,给我说说你的情况。”宋清歌道。 “阁主,属下无能,属下这组,任何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凤拾早先那股意气风发,雄心壮志早已不见。此时,只垂头丧气,无jīng打采。 “我现在不是责问你,是让你给我说说你们这组的情况。”宋清歌严厉道。 凤拾便将他们查探的过程给宋清歌详细说了一遍。 宋清歌听后,神色凝重。 “去隔壁,先带一个人过来。”宋清歌吩咐凤拾。 须臾,凤拾带了一个人过来。 宋清歌望着此人,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朴素,像是一个农妇。 “你叫什么名字?”宋清歌问。 “李chūn花。”妇人姿势怪异而紧绷,双手jiāo织在前,一脸的紧张,声音有些颤抖。 “你可知我们为何将你带来?” 李chūn花闻言,使劲摇着头。 “十年前,你在哪里做事?”宋清歌厉声问。 李chūn花一听,两只手险些jiāo织着扭断,想要抬头看宋清歌,却又不敢,将头埋的更低了。 “是丞相府么?”宋清歌声音冰冷。 李chūn花坐立不稳,险些摔倒,她终究抬头看了宋清歌一眼,嘴唇哆嗦着,“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小爷,还求小爷饶命!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还等着我gān活养活呢。” “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仅不会要你的命,还会送给你一笔银子,让你一家人,一半辈子衣食无忧。可是如果你撒谎,或者有所隐瞒。”宋清歌抽出身边一人的刀,快狠而准的砍掉一个木桩,“你的下场,便犹如此木桩!” 且不说李chūn花吓得一抖,顿时滚倒在地上,那凤阁之人,也从没有见过如此狠厉的宋清歌。 她的狠毒,冰冷,像是与生俱来的,犹如骨髓里散发出来一般,让周围的人震撼而惧怕。 “我……”李chūn花吓得浑身直哆嗦,跪在了地上,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我问你,十年以前,你是否在丞相府上做工?”宋清歌放松了语气,让李chūn花不至于那么惧怕她。 李chūn花点点头。 “后来为何又突然不做了?” “是因为那二姨娘生了一个二小姐,那二小姐一次突然闹肚子,二姨娘便诬陷是我们做的,后来丞相大人便将我们都赶走了。”李chūn花见宋清歌语气缓和下来,她也慢慢消除先前的紧张。 “你先前在丞相府是伺候谁的?具体做些什么?”宋清歌问。 “我先前在丞相府,是伺候老爷的,后来被老爷吩咐过去伺候夫人,后来夫人去世,我本来是要继续伺候大小姐的,可是,后来就被赶了出来。” 宋清歌听闻李chūn花的话没有特别之处,便让她将当年伺候凤阿绝的人的名字全部说了出来。 李chūn花慢慢回忆,将所有人一一说了出来,宋清歌一核对,与崔鸳说的完全相同。 宋清歌将凤阁所找寻到的人与李chūn花说的名字对比,最后发觉,只有一个叫做陈三姐的人对不上。 而这陈三姐,便是凤拾负责寻找的。 “这陈三姐和你们最后分开是哪里?”宋清歌问。 “当初我们十人被赶出府,她一出了丞相府,就和我们分开了,后来就无人知道她的情况了。”李chūn花见宋清歌态度越来越好,也不自觉的开始放松起来,说话也越来越自然了。 “她不和你们一起,是因为有事先安排好的去处么?”宋清歌问。 李chūn花摇摇头,道,“不知道,陈三姐平日里在夫人的院子,就与我们几人不是很熟,她不爱说话,我们对她也不了解。” “她和你们不是一起被宋丞相吩咐去照顾宋夫人的?”宋清歌心里疑惑不已。 “当然不是,当年,夫人怀了小姐,老爷心疼得不得了,怕我们照顾不过来,便专门去外面重新寻了一个人来,这人便是陈三姐。”李chūn花陷入了回忆,“陈三姐厨艺了不得,一进入夫人的院子,就给夫人做了好吃的。后来,夫人也越来越相信她,夫人的饮食,都是她在照顾,她在夫人心中的地位,高得很呢。” “她一句也没有跟你们提过她的家人么?” “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宋清歌心里已经在开始怀疑,这个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陈三姐,兴许就是她要找的人。 可是,大千世界,又去哪儿能找到消失了十年的陈三姐呢? “你好生想想,关于十年前宋夫人院子里的事,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宋清歌问道。 李chūn花陷入回忆,眼神飘渺,仔细回忆着,突然,她眼睛一亮,大声道,“我想起来了!” 第二百九十章 两国之战 第二百九十章 两国之战 宋清歌压抑住心里的欣喜,冷声道,“继续说。” “陈三姐平日里的穿着都比我们要好,所以夫人赏赐的东西,她都瞧不上眼。可是,她唯独喜欢酸梅。”李chūn华道,“夫人怀小姐期间,喜酸,老爷就给夫人准备了许多的酸梅。陈三姐吃了夫人赏赐的酸梅不说,有时候还会悄悄的偷吃,有几次,都被我们瞧见了,我们还笑话她许久。” 宋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喜好吃酸梅,算什么特征呢? “你可还有话要对我说?”宋清歌问。 李chūn花想了想,摇摇头,道,“真的没有了。” 宋清歌让凤拾将李chūn花带下去,又换了其他的人来问。 结果,剩下的五个人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 宋清歌陷入了迷茫,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但是,她相信,雁过也会留痕,只要存在,就会有迹可寻。 问完那六个人以后,宋清歌基本能排除这六个人的嫌疑。 至于已经去世的三人,从她属下查探到的消息,也没有嫌疑。 她吩咐凤阁的人将这六人照看好,又吩咐凤拾去监视厉府。 如此,日子又过去了三日。 十二月十八。 宋清歌还在府上,就收到了凤拾发来的信号。 她立即换装,来到与郊外相通的院子。 凤拾已经在那里等候。 “阁主。” “发生了何事?” “属下发现一个异常。”凤拾道,“阁主,您说都要去给人家做丫鬟了,那就证明家境很贫穷,对不对?” 宋清歌点点头。 “可是,既然家境贫寒,为何还吃稀奇物?”凤拾道,“属下觉得有异常。” 宋清歌道,“将你发现的异常,详细说来。” “是,阁主。”凤拾缓缓道来。 凤拾依照宋清歌的命令,去了厉府。 他在厉府蹲守了两日,将厉府的底细摸了个便,就在昨日,他发现了一个名换秋梅的丫鬟,竟然出府买了冬日里罕见的酸梅。 酸梅这个稀罕物,在冬天里,是比大米还贵的东西,一个丫鬟,竟然能一口气就买下一大碗。 凤拾心里起了疑,就尾随秋梅而去,在秋梅的家里,看见了毁了容的秋阿婆。 秋阿婆年纪不大,可是因为毁容的缘故,显得面目狰狞而丑陋,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 所以邻居都称她为秋阿婆。 秋梅将酸梅带回家以后,秋阿婆立即抢过她手中的酸梅,开始láng吞虎咽起来。 凤拾说到这里,便问道,“阁主,您说这奇怪不奇怪?” “不奇怪。”宋清歌淡淡道,“即使秋阿婆家里贫穷,但是,她喜欢吃什么,那是她的喜好,秋梅用自己的月钱来买珍贵的东西孝敬她娘,那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阁主,属下觉得还是有异常。”凤拾不服气的说道,“那秋阿婆对秋梅一点都不好,还打骂她,我看见秋梅眼睛盯着那碗里的酸梅直吞口水,而秋阿婆都没有问她吃不吃,哪有娘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的?” 宋清歌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个母亲带给她的温暖,所以她无法体会。但是,她在前世的时候,做过母亲,能体会一个母亲的心情。 她不仅不会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就是见着别人的小孩,也会母爱泛滥,怜爱别人的孩子三分。 可是,这天下间,狠心的母亲也是有的。 秋阿婆对秋梅如此狠心,虽然不合乎常理,却也是能理解的。 可是,因为这是凤拾第一次单独出来执行任务,宋清歌不想如此轻易的否决他的发现,便说道,“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就继续去追查,主要从母女关系着手。” “是,阁主。”凤拾见宋清歌肯定了他的推断,便一脸的欣喜。 宋清歌返回院子,凤拾继续去追查秋梅母女。 十二月二十,东魏和西晋边疆僵持许久的局,终于在这一日崩垮,东魏与西晋之间的战争爆发。 东魏的塞林与西晋的边城接壤。 近来,边城的士兵突然增多,岗哨也加qiáng了,定国候谢君傲在几日以前,收到了京城传来的书信,谢衍遇到了刺客,如今音信全无。 谢君傲在一夜之间,白了鬓发,老了十来岁。 谢衍是谢君傲的独子,且是老来子,谢君傲又极其护短,即使谢衍在京城混霸街头,谢君傲只有护着的份,从不多加责备。 谢君傲收到消息以后,就立即派出心腹去寻找谢衍。 如今,大敌当前,谢君傲暂时抛开了谢衍之事,一心抗敌。 两军对垒,谢君傲带着头盔,披上铠甲,手持长枪,奋勇杀敌。 谢君傲有铁血战神之称,但凡有他在的战争,就一定不会输。 所以,今日也如此。 两军开打没有过多久,东魏军就明显占了上风。 其中,谢君傲杀敌过半。 在最后紧要关头,西晋将军东明彻高举站枪,高声喊道,“谢将军,你如今在这里死守边疆,保护东魏的百姓,可你却连自己唯一儿子的尸体在哪里都不知道,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谢君傲曾经是与周尧禹一同征战的将军,后来周尧禹荣登大位,才封他为定国候。 但是,在战场上,谢将军的名号远远大于谢侯爷。 天下间,可有人不知谢侯爷,但是,一定无人不知铁血战神谢将军。 谢君傲听到东明彻的嘲讽之语,刚毅而沧桑的脸庞闪过一丝痛苦,可是,他快速恢复了镇定。 “东魏的子民,也是我的亲人,我同样有守护他们的职责。”谢君傲冷若冰霜,浓浓的粗眉,让他看起来更加的坚毅,声音铿锵有力,“这种责任,是你这种人不能体会的。” “谢将军,你何必逞qiáng,难道你忍心让你唯一的儿子,被抛尸荒野,尸骨无存,灵魂永不得安宁么?”东明彻句句戳心。 谢君傲是纵横沙场,杀敌无数,让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将军,可是,他同样是一位父亲。 在东明彻话语飘dàng之时,谢君傲身体一颤,双眸之中的痛苦之色淹没了刚毅锋利。 第二百九十一章 铁血战神受了伤 第二百九十一章 铁血战神受了伤 “你知道我儿的消息?”谢君傲开口道。 虽然他已经竭尽所能的去压抑了,可是,东明彻依旧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焦急。 两军jiāo战,不仅是战术上的对决,也是心理上的对决。 特别两军主帅对话时,一般都是互相试探,打击,切记露出弱点。 而一个久经沙场的不败战神,当然是明白这一点的,可是,爱子心切的他,还是犯了这个错误。 谢衍暗中培植的势力,他是知道的,若是谢衍的人都向他禀报消息,那事情的确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谢衍这些年的伪装很成功,根本就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 谢君傲在问出那句话,明白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时,才知道,谢衍遇刺,原本就只是一个计,一个专门用来对付他的计谋。 “东明彻,你在西晋,我儿在东魏,你是如何得知他的消息的?”谢君傲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东明彻冷笑一声,道,“谢将军,你也太目中无人了,你不知道的,难道我就不能知道了?” 谢君傲见东明彻不说实话,就提枪上阵,又要开始厮杀。 就在这时,东明彻又道,“谢将军,何必如此拼命,你那独儿子都死了,以后你谢氏一门就绝种了,还挣这么多军功作甚?还不如早早的去陪你儿子罢了。” 说完,还哈哈大笑,他身后的士兵也发出哄笑声。 谢君傲爱子如命,天下皆知。 东明彻破口大骂,语言恶毒,瞬间就将谢君傲激怒了。 谢君傲面色紫涨,内心痛苦,他一向护之为心肝的人,竟然让敌人如此践踏。 铁血将军,名不虚传,手中长剑而起,向东明彻而去。 东明彻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并没有与谢君傲打斗,而是大吼,“谢君傲,你枉为铁血将军,竟然连自己的儿子死了也不能帮他报仇雪恨,哈哈……” 说完,调转马头,迅速转身跑了。 西晋的士兵,在这一瞬间,犹如提前训练好的模样,有规律的整齐的撤退。 可是,此时的谢君傲已经陷入了丧失爱子的痛苦中,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的,都是东明彻的那些让人崩溃的话。 他并没有立即识破西晋士兵的异常。 在他身后,都是他的忠心之士,他们同样无法忍受谢衍和谢君傲受到如此屈rǔ。 有冲动者,恨不得早些时候便冲过去将东明彻杀个gān净。 此时东魏的士兵见谢君傲提枪朝东明彻追去,便也一拥而上,全部冲了上去。 东明彻带着士兵,最后撤回到了一个弯谷处,谢君傲望着眼前的地界,他心知上当了。 他当机立断,让跟在他身后的众将士立即撤退。 而他自己,也跟着撤退,可是,此时为时已晚。 埋伏在周围的西晋士兵,如蜜蜂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呐喊声震耳欲聋。 撤退已经来不及,那就只有面对,谢君傲已经从痛苦的中醒悟过来,立即指挥部下开始抗敌。 “谢君傲,你可想到有今日?”东明彻此时已经站到了弯谷半腰,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着谢君傲。 谢君傲如今五旬有余,别人都尊称他一声谢将军,谢侯爷,就连当今天子周尧禹,也不会直呼其名。 可这东明彻,却给他如此大的耻rǔ。 “东明彻,你这无耻小儿,竟然用这般卑劣的手段!”谢君傲怒骂道。 “谢君傲,只要我今日打败了你,我就能一举成名,成为这天下间最年轻的将军,哈哈……”东明彻声音得意而讽刺。 “东明彻,你就能肯定你一定能赢么?”谢君傲不屑道,然后转身,吩咐部下,摆阵,抗敌。 huáng沙顿起,马蹄飞扬,马声嘶鸣。 刀剑jiāo错,喊声连天。 东明彻对自己的布局相当有自信,他骑在马背上,俯瞰着谷底的血战。 眉俏眼角都是得意和必胜的自信。 可是,当他看着西晋的士兵,在快速的倒下,战场上剩下的大多都是东魏士兵时,他诧异,惊慌,最后是恐惧。 战神之名,岂容小觑? 可是,当他回过神来以后,脸上便出现了yīn毒的冷笑。 “所有西晋男儿听令!”东明彻手持长枪高举,高声喊道,“撤退!” 西晋士兵迅速而整齐的撤退,东魏士兵欲乘胜追击。 谢君傲已经识破了东明彻的计谋,便下令不许再追击西晋士兵,而是立即返回。 但是,当东魏士兵撤退到一半时,山谷之顶,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巨大的滚石落下。 “快!撤退!”谢君傲在看到落石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痛惜,悔恨,愤怒。 他痛惜他的部下,悔恨自己陷入了丧失爱子的剧痛,愤怒敌人的诡计。 虽然东魏士兵已经极尽所能的撤退了,可是,依然有许多的士兵被落石砸在身上,瞬间失去了性命。 东明彻脸上重新燃起了得意,他庆幸自己准备了两套策略,否则,就凭第一套策略,兴许会被谢君傲灭个gān净。 山上准备的落石毕竟有限,当滚石滑落以后,东明彻立即吩咐部下下山开始攻击,可是,已经撤退回去的东魏士兵,在看没有落石滚落之时,迅速返回,开始与西晋士兵撕拼。 可是,谢君傲历经方才的战斗,再加上最近心中承受的悲痛,他已经jīng疲力尽。 而且经过了方才的落石之战,东魏士兵死伤不少,现在,东魏与西晋的兵力相当。 但是,东魏的士兵体力消耗更多,如此以来,东魏就居于下风。 也在这时,谢君傲受了伤。 他去救一个被围攻的东魏士兵。 被敌人从背后用剑插入。 他救下被围攻的东魏士兵,然后返身杀了暗算他的敌人,手持长剑用力插入地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东明彻的眼中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将军!”东魏士兵一吼,奋力抵抗,将即将要倒下的谢君傲救下。 谢君傲忠心的部下扶着他,其余人则断后,西晋士兵也所甚无几,东明彻也没有再下命令追击。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识破真面目 第二百九十二章 识破真面目 谢君傲受了伤,东魏士兵损失惨重,接下来,想要攻破塞林城,易如反掌,再挥兵入东魏,胜利指日可待。 东明彻心里打着满意的算盘,挥手收兵。 十二月二十二。 京城。 “阁主,属下已经查实,秋梅不是秋阿婆的亲生女儿,且秋阿婆有可能就是十年前,凭空消失的陈三姐。” 这是宋清歌到达凤阁时,凤拾禀报的第一句话。 宋清歌已经把谢衍为她买下的院子,正式取名为凤阁,作为凤阁的秘密基地。 当宋清歌听闻凤拾禀报时,心里是震惊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若一切属实,这秋阿婆,不,应该是陈三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当年被撵出去的十人,其余等人都没有敢在京城里面居住下来,只有陈三姐,就活在了众人的眼皮底下。 可是,陈三姐又为何要改姓换名,并且,陈三姐并没有一个女儿,这也是当初宋清歌没有怎么怀疑秋阿婆的原因。 “阁主,属下已经将人带来了,您现在要见么?”凤拾见宋清歌陷入沉思,又再一次问道。 宋清歌抬起冰冷的蓝瞳,清冷的说道,“将秋阿婆带来。” “是,阁主。”凤拾拱手说道,然后离去。 须臾,凤拾带过来一个模样如六旬的老妇人,身体消瘦,身量矮小,银发满头,面目已毁,双目失明。 “陈三姐,十年不见,你过得可好?”宋清歌冰冷,嘲讽的问。 “你是谁?抓错人了,我是秋阿婆。”秋阿婆侧身,将耳朵伸往宋清歌的方向,由于她面目已毁,完全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面,能听出她一丝的害怕。 “改姓换名,毁掉容貌,不惜双目失明,你以为这样,你就能逃得掉么?”宋清歌厉声问。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明白。我是秋阿婆,十年前,带着女儿从南方逃难而来,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周围的邻居,他们都可以作证的。”秋阿婆大声辩解道。 “敢问秋阿婆,可还记得丞相府的夫人,十年前去世的凤阿绝?”宋清歌的声音听着如珠玉般圆润,却又似利刃般尖锐,直bī秋阿婆的心,让她闻之一颤。 “不记得。”秋阿婆本能的回答,可是,她又发觉自己回答得不对,又立即改口,“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丞相夫人!” “陈三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又或者,你觉得如今过去了十年,肯定不会有人认识你了,所以,你很肆无忌惮,只要撑着不承认,就可以了,是么?”宋清歌问。 “我给你说,你别想欺负我一个眼瞎的老婆子!”秋阿婆不知道如何反驳宋清歌,只这么大声的吼了一句。 宋清歌冷笑一声,“陈三姐,你是不是当年在丞相府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现在才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 虽然秋阿婆很善于伪装,但是,在这一刻,她的身体还是出卖了自己,她身体僵持了那么几瞬息,用空dòng无神的双目看向宋清歌的方向。 可惜的是,她看不见宋清歌。 宋清歌却识破了她的面目。 “我根本没有去过丞相府,又怎么会在丞相府做亏心事,真是笑话!”秋阿婆否认道。 “既然你不承认,那也不打紧。”宋清歌冷冷道,“去将李chūn花带来。” 凤拾点头,立即将李chūn花带了过来。 李chūn花进屋,目光落在秋阿婆背影的瞬间时,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接着,李chūn花围着秋阿婆走了两圈,仔细观察着,然后突然上前握着秋阿婆的手,惊喜的喊道,“三姐,真是你啊,方才他们给我说找着你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你,太高兴了。” 可是,秋阿婆却不如李chūn花那般热情,她甚至是愤怒的。 她用力一把将李chūn花推开,然后大声的吼道,“谁是你的三姐?!你认错人了,别乱攀亲戚!” “三姐,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chūn花啊?”李chūn花并没有生气,反而解释道,“三姐,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可是,即使你如今变了模样,我还是认出你了。” 此时,秋阿婆变了形的嘴唇已经开始哆嗦,已经狰狞的面目,更加的扭曲,她弓着身体,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认错人了!你们都认错人了!我是秋阿婆,不是陈三姐!” “三姐,你……” 宋清歌厉声打断李chūn花的话,“既然你不承认,那也没关系。”接着又对凤拾道,“将剩下的五人全部带过来。” 当那五人过来时,仔细观察秋阿婆时,都一口认定,秋阿婆就是陈三姐。 听着身边消失了十年的熟悉的声音,那一声一声的“陈三姐”,秋阿婆再也承受不住,瘫软在地。 “为什么?为什么?”秋阿婆喃喃道,“为什么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能认出我来?” “三姐,虽然你以前不爱说话,可是,毕竟我们曾经一同伺候过夫人,你除了面目变了以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变,我们当然能认出你来了。”李chūn花解释着。 “陈三姐,你为何如此惧怕有人认出你来,你当年在丞相府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宋清歌厉声问道。 秋阿婆冷笑道,“伤天害理?我从来没有做过!” “那你为何要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宋清歌冷冽的问,“你是在躲谁?厉如烟?还是宋老夫人?” 秋阿婆突破大骂道,“别跟我提厉如烟那个贱人!” 这时,凤拾眼里一亮,立即走到宋清歌身边,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原来凤拾竟然是这样发现端倪的。 “陈三姐,你憎恨的,不仅是厉如烟,还有厉老夫人,对么?”宋清歌冷笑着问,“所以,你便指使你的女儿去毒害厉老夫人,为你报仇么?” “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问我?”秋阿婆不屑的说道。 “可惜的是,你女儿没能毒害到厉老夫人,而她自己却险些丧了命,看来,你的复仇计划,是实现不了了!”宋清歌嘲讽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真正的死因 第二百九十三章 她真正的死因 “你说的是真的?!” 秋阿婆问道。 “当然。”宋清歌冷笑道。 秋阿婆一拳捶在地上,恨声道,“可恨啊,苍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平!” “陈三姐,你为何如此痛恨厉老夫人和厉如烟?” “你是谁,我凭什么告诉你?!”秋阿婆不屑道。 宋清歌吩咐凤拾将李chūn花等人带走,然后才云淡风轻的说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报仇。” “就凭你,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子?!”秋阿婆嘲讽道,“你能撼动得了厉府堂堂厉府么?” “以你的力量,是肯定不行的,但是,以我的力量,试试就知道了。”宋清歌道,“你隐藏了身份十年,没有被厉府的人找到,而却被我找到了,不就证明我很厉害么?” 秋阿婆陷入了沉思,片刻以后,便又问道,“你拿什么给我作保证?!” “我不需要给你作保证!”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那你就是信口开河的?”秋阿婆道。 “我是否信口开河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无依无靠,以你一人之力,今生都休想要报仇,所以,你必须只有依靠我,才有复仇的希望。”宋清歌冷淡的说,她要将主动权时刻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你又为何要帮我?”秋阿婆问道。 “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只要你听从我的安排,我们便是双赢,可是,若是你仍然泯顽不固,那我就只有将你送给厉府了,想必你也是知道厉府的手段的。”宋清歌声音冷淡,可却胖婆不寒而栗。 秋阿婆虽然已经听出了宋清歌话语中的威胁之意,可是,她却不得反抗,因为宋清歌说得都是事实。 如今,以她的处境,她只有依靠宋清歌,才能报仇,得以生存。 片刻以后,秋阿婆已经想明白了,她下定了决心,抬头问宋清歌,“你需要我做什么?” “将你当年所做之事,如实告诉我,不得有任何的隐瞒。”宋清歌道。 “好,我告诉你。”秋阿婆一直紧拽着的双手,在这一刻骤然放松下来,并将当年之事,缓缓道来。 十年前,她是一个孤女,在厉府做奴婢。 因为她擅长厨艺,意外的被安排入了丞相府,并且是伺候丞相夫人,凤阿绝。 她是带着任务进府的,她进了府以后,很快就让凤阿绝认可了她的厨艺。 原本,她的任务是在凤阿绝的饮食中下毒,让凤阿绝胎死腹中。 可是,在她慢慢与凤阿绝相处的过程中,她发现凤阿绝真的太善良了,对她也特别的好。 比如她喜欢吃酸梅,凤阿绝每次都会给她留一些,然后笑脸盈盈的递给她,直到看着她吃完。 她一个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如此真诚的温暖。 绕是她在厉府当了这么多年的奴婢,厉府也无人对她那么真心。 所以,她被感动了,迟迟未动手,一直在找借口推脱,直到凤阿绝接近临产时,她接到了死命令。 如果她不对凤阿绝动手,死的就是她! 在生死面前,她退缩了,她做不到以自己的命去换凤阿绝的命。 而且,以厉府的残狠,即使她死了,厉府的人也不会放过凤阿绝,所以,即使不是她,也会是其他人对凤阿绝动手。 所以,当产婆说凤阿绝母女平安,血已经止住时,她递上了一碗药,而那碗药里,就有让产妇立即大出血的烈性药。 凤阿绝将一碗药喝下去以后,原本已经止住的血,便开始大量的流出来。 最后,凤阿绝血流尽而亡。 宋正风在凤阿绝离世以后,最开始的是颓废的,后来就开始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便大肆的查院子里的人。 当然,结果是一无所获。 而此时,厉如烟却心慌起来。 她开始怂恿老夫人,将凤阿绝院子里的人散出去,说是担心宋正风看到那些人,伤神伤情。 可是,宋正风竟然没有同意。 又过了许久,厉如烟生下宋清棉,而一次,宋清棉闹肚子,则诬陷是凤阿绝院子里的人动了手脚,这时,宋正风才同意将那些人赶出了府。 秋阿婆当年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了地狱,得以自由,她不想回厉府,她想远走他乡。 可是,她却遭到了厉府派去的人的疯狂追杀,最后,她不得已,才自毁容貌,逃过了一劫。 她在往外逃命的过程中,意外结识了从南方逃难而来的秋阿婆。 而秋阿婆恰好病重,于是将女儿秋梅托付给她。 彼时,南方正闹灾荒,是去不得了。 她知自己面目已毁,便存着侥幸心理,兴许厉府的人认不出她来。 于是,她带着秋梅,重新返回了京城,以乞讨为生。 等过了几年,风声过去了,秋梅也长大了,她便让秋梅去厉府当丫鬟,而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替她报仇。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也恰好是秋梅替她报仇,被厉老夫人发现,正欲打死时,被凤拾所救,并且,还被凤拾查出了她真实的身份。 真是一切因果轮回,都是报应。 秋阿婆将所有的事讲述完毕,宋清歌双拳紧握,若不是秋阿婆还有利用价值,她一定会瞬间就要了她的命。 虽然秋阿婆是被qiáng迫的,但是,她同样是杀害凤阿绝的凶手。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接下来,就是该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秋阿婆理所应当的说道。 宋清歌一阵冷笑,一个杀母仇人,竟然要求她兑现承诺,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再过几日,你就能见到你的仇人了,在这之前,你就老实的待着这里。”宋清歌冷冷的说道,“若是你再起别的心思,便别怪我不客气!” 她说完,便吩咐凤拾将秋阿婆带走了。 须臾,凤拾回来,“阁主,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那六人送走,并给他们一笔银子。”宋清歌道。 “是,阁主。” “那秋梅伤得可重?” “只剩小半条命。” “去给她请个郎中,尽力给她医治,若是能救过来,也将她送走,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京城。”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拱手领命,迅速去执行命令。 秋阿婆可恶,可是,秋梅却是无辜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是人,还是鬼? 第二百九十四章 你是人,还是鬼? 十二月三十,守岁。 往年的京城,此刻,都笼罩着一片欢腾的喜庆。 可是,今年,这京城,却无比的萧条,冷清。 只因今日,塞林传来消息,前些时日与西晋一战,东魏输了,且,不败战神,谢君傲受了重伤,生命垂危。 定国侯府,谢衍依旧在病中,在接到了宫中传去的消息以后,竟然口吐鲜血,当场便晕了过去,即使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 一时之间,谣言四起,说是显赫的定国侯府,怕是从此就要没落了。 但是,更多人的关心的事,连定国候都无法取胜的战役,还有谁能出征,保卫东魏安定太平。 所以,往年比较热闹的皇宫,今昔,也是冷冷清清的。 皇家尚且如此,百姓更加惨淡。 丞相府。 一府的人,早早的用过团圆饭以后,宋清歌便借着头疼离去。 然而,她并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直接来到了长青院,宋正风的书房。 “父亲。”宋清歌轻声叩门,并唤道。 “有何事?”宋正风冷声问道,并没有允许宋清歌进屋。 “女儿来解开父亲多年的仇恨。”宋清歌道。 “你又要作甚?”宋正风语气严厉起来。 “关于我娘的事,父亲一定不希望女儿就站在门口说吧。”宋清歌道。 “进来。” 得了宋正风的允许,宋清歌才走进屋子。 “说!”宋正风冷漠道。 “父亲,当年我娘离世,您是否心存疑惑?” 宋正风并没有回答宋清歌,而是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你想要做什么?宋清歌。”宋正风问道,“你把这府里闹得还不够么?” “父亲,你若是真的爱我娘,真的怀疑她离世的原因,就请回答女儿的问题。”宋清歌一改方才亲和的态度,此时语气也开始变得凌厉。 宋正风发觉,他从心里有些许畏惧宋清歌的气势,那是他为官多年,即使官至丞相也无法具备的。 在这一刻,宋正风放弃了自己的固执,道,“是,我怀疑过。” “父亲,我娘是您最爱的人,也是女儿最爱的亲人,所以,女儿也同样怀疑我娘的离世有蹊跷。”宋清歌道,“所以,父亲,今天,就让女儿来揭开这尘封十年的秘密。” “你?!”宋正风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宋清歌,嘲讽的说,“你又想出了什么诡计?” “父亲,您就相信女儿一次,女儿一定让您明白当年事情的真相。”宋清歌坚定道。 “若是你做不到呢?” “女儿任凭父亲处置!”宋清歌肯定道。 “好,我倒是要看看你,你有多大的能耐,能将我当年都没查清楚的事弄明白。”宋正风讽刺道。 “请父亲拭目以待。”宋清歌清冷的说道,“现在,请父亲随女儿去看出一出好戏。” 宋正风心想既然答应了宋清歌,便随她折腾去,若是当真能弄明白当年之事的真相,也算是了去一桩心事。 若是宋清歌只是折腾,倒也可以借此事杀杀她的锐气。 想到此处,宋正风便跟着宋清歌出了府门。 此时,丞相府的门口早已备好了马车,宋清歌与宋正风同程一辆马车,直奔城门,往怀慈寺而去。 天冷,雪厚,路滑。 马车在路上行走许久,宋清歌父女二人在车里,竟然没有说过一句话。 到了怀慈寺以后,宋清歌将宋正风带到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能看到隔壁房间的情况,但是,隔壁房间却看不到这里。 “父亲,好戏即将开场,父亲一定不要错过。”宋清歌淡笑着说。 隔壁房间里,安静的坐着一人,便是秋阿婆。 她假装镇定,其实她此时是心神不宁的,因为她在来时,就已经被告知了今夜要做的事。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骨瘦如柴,披头散发,两眼如空dòng,身影如疯子的女人,迈着欢快的步子,走进了房屋。 这个女人进屋以后,用手扒开遮住视线的长发,然后环顾四周,当她目光落到秋阿婆脸上时,脸色由欣喜变成惊恐,顿时吓得后退了数步,并指着秋阿婆,大声而害怕的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秋阿婆一阵冷笑,这个声音,她简直太熟悉了,可,却是她的噩梦。 “厉如烟,这才短短十年的时间,你就不认识我了么?”秋阿婆若是安静的不笑时,那面目虽然是狰狞了些,可是,还不至于让人作呕。 可她这一笑起来,尤其是冷笑,便让她显得既丑又恶心,还恐怖。 厉如烟不住的往后退,心里充满了恐惧,她被告知,说是有人来看她来了。她心里还高兴得很,以为是厉府的人,她从被赶出厉府以后,从来就没有见过家人。 想着今夜乃是团圆夜,她的家人总算没有忘记她,还特意来看望她。 岂料,她没有看到家人,反倒看到了魔鬼。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厉如烟大声吼道,就要转身离去,可是,当她疯狂的跑到门边时,想要用力的打开房门,谁知,房门已经从外面被锁上了。 厉如烟开始绝望了,她疯狂而用力的捶着房门,并大声喊道,“开门!救命!开门!救命啊!” 可是,屋外没有任何的回应,房门依然紧闭着。 她身后是秋阿婆犹如地狱般传来的笑声,她一边捶门,一边扭头朝秋阿婆望去,眼里皆是恐惧。 “厉如烟,我如今是变了模样,你兴许是认不得我了,那你可还记得十年前的厉府奴婢,陈三姐?”秋阿婆笑着问道。 厉如烟听到这个名字时,突然之间,她竟然不捶门了,她转过身来,缓缓朝秋阿婆走来。 秋阿婆侧耳倾听厉如烟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丑陋的冷笑。 “你是陈三姐?”厉如烟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你居然没有死?!” “怎么,二姨娘,哦,不,不能这么称呼你,你已经被宋丞相给休了。”秋阿婆嘲讽道,“厉大小姐?也不对,因为你已经被厉府赶出门了,你现在就是丧家犬!哈哈……”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杀我爱人,我要你的命 第二百九十五章 你杀我爱人,我要你的命 厉如烟在确定眼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是十年前消失的陈三姐时,她心里的恐惧就在那瞬间消失殆尽。 在她心中,她是主子,陈三姐是下人,她一点也不惧怕她。 于是,她缓慢向陈三姐靠拢,疑惑问道,“你为什么变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为什么?呵!”陈三姐冷笑一声,扭曲着脸道,“还不是被你们厉府bī迫的!若不是你们一直追杀我,我又怎么会毁容来自保,今天我就要让你变成我一样的丑陋恐怖,无法见人!” 厉如烟在陈三姐面前,又端起了昔日的高姿态,“哼,那是你活该!身为奴才,就该为主子效命,主子要你生,你才能活,主子让你死,你不死也得死!” “你们厉府的人,违背承诺,我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在凤阿绝的药里下了毒,她已经死了,我已经完成了任务,可是你们厉府做了什么,你们答应还我自由,但是你们做到了么?你们在疯狂的追杀我!” 秋阿婆歇斯底里的吼道。 “完成了任务?!呵!”厉如烟冷笑道,“你也有脸说出这句话!若是你一开始就按照我们的命令执行,在凤阿绝那个贱人的饮食里下毒,她又怎么会活得那么久,还生了一个小贱人和我作对,否则,我早就是丞相夫人了,又怎么会沦落到今日的悲惨的地步!” 隔壁房间里的宋清歌听到此处,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和杀意,那是要将周围的事物都冻结以后再击碎的狠厉。 宋正风面色从惨白变成青紫,额上青筋bào起,眼中怒火燃烧,双拳紧握,欲冲向隔壁,将厉如烟和秋阿婆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却被身旁的宋清歌按了下去,“让我去杀了那恶妇!” “父亲,时机未到!”宋清歌冷冽的说。 这时隔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宋正风感觉到宋清歌手上qiáng硬的力道,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 “厉如烟,我之所以迟迟未动手,是因为凤阿绝太善良了,她对我很好,她是真心的拿我当人看。”秋阿婆道。 “可是最后你依然把她杀了,哈哈……是不是很讽刺,你杀了一个把你当人看的善心人,那就证明你不配为人!”厉如烟嘲讽道。 “厉如烟,你们姓厉的才不是人!”秋阿婆道,“凤阿绝和宋丞相本来是恩爱的夫妻,可是就是因为你,让他们天各一方,生死相离。你不仅杀了凤阿绝,还假意对她的女儿好,其实暗地里打压她的女儿,让宋丞相,老夫人疏远大小姐,你简直就是láng心狗胆的东西!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遭报应了,被所有人遗弃了,真是报应啊!哈哈……” 厉如烟bào跳如雷,冲到秋阿婆面前,怒指着她,大声吼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若是你提前杀死凤阿绝,让她胎死腹中,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我就没有任何的阻碍,直接扶正,成为丞相夫人,我的女儿就是嫡女,我也不会沦落到今日,我还是堂堂正正,拥有荣华富贵的宋夫人!” “你做梦!”一道冷冽的斥责声骤然响起,与此同时,房门被打开。 “哈哈……该来的,都来了!”秋阿婆爆发出得意而报复的笑声。 “老爷,您怎么来了?”厉如烟脸色惊喜,诧异,回想起方才自己说得话,既懊恼,又后怕。 “我若是不来,怎么会看到你如此丑陋,歹毒的面孔!”宋正风上前两步,抬手,狠狠的一耳光打在厉如烟的脸上,并愤怒的骂着,“贱人!” “宋正风,你打我!”厉如烟捂着脸,歪着头问道。 “你杀了我心爱的女人,我要你的命!”宋正风yīn沉着脸,拳头上青筋bào起,突然伸手,掐住厉如烟的脖子,咬牙切齿的吼道,“去死吧!” 厉如烟伸手双手拼命的拍打宋正风掐住她脖子的手,满脸通红,面目扭曲。 “苍天有眼,厉如烟,你终于遭报应了!”秋阿婆放声大笑,咬牙切齿,复仇的快感充斥着她畸形的面目。 宋正风闻言,掐住厉如烟脖子的手一用力向前推,厉如烟顿时向后倒在地上,她面色惨白,伸手抚摸自己的脖子,面红耳赤,口唇乌紫,不停的喘息,咳嗽。 厉如烟好半天才会过神来,指着宋正风,破口大骂,“宋正风,你滚蛋!枉我跟你多年,你竟然想要我的命,我跟你拼了!” 宋正风一把推开扑上来的厉如烟,厉声道,“没想到我竟然与蛇蝎生活了十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宋正风,我有今日,都是你bī出来的!”厉如烟咬牙切齿,狠狠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爱上你,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正风道,“你这种女人,永远不配得到爱!” “宋正风,我哪里比凤阿绝差了,你的眼里为什么就没有我?!”厉如烟有些悲伤而不甘的问道。 “阿绝哪里都比你好,我永远也不可能爱你,我之所以娶你,是因为你厉府的势力,如今,你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就更不可能爱你了!”宋正风讽刺道。 厉如烟脸色惨白,伤心,绝望,难过,痛苦一系列表情滑过脸面,最后变成了咬牙切齿的仇恨。 “宋正风,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伪君子,道貌岸然,láng心狗肺,势力小人!”厉如烟愤恨的骂着。 “那又如何?”宋正风冷笑道,“既然我如此不堪,你何必死乞白赖的要嫁给我,要拆散我与阿绝?” “宋正风,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若有来生,我一定不要认识你!” 厉如烟撕心裂肺的吼道。 “可惜,没有来生,今生你就得死在我的手里,为了我的阿绝,你只有死,方才能解决我心头之恨!”宋正风狠声道。 他边说,边带着仇恨的目光,一步一步向厉如烟bī近。 厉如烟一个踉跄,双眼瞪大,眼珠子都仿佛要掉下来了,里面满是惊恐,“宋正风,你不能杀了我!”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你连鬼都做不成! “我的阿绝死了,你也必须得死,你必须给我的阿绝偿命!” 宋正风眼神悲痛,声音愤怒。 十年,整整十年时间,他竟然与杀死他最爱的女人的凶手,同chuáng共枕十年。 如今回想起来,昔日皆如梦幻。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将这种无能为力的痛恨,全部发泄在厉如烟的身上,方能缓解他心头的内疚。 “宋正风,你杀了我,厉府一定不会放过你!你别忘了,你这丞相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厉如烟开始口不择言的怒骂。 宋正风道,“我的阿绝已经去了十年,而你也多活了十年,你应该满足了,去死吧!” “父亲!”宋清歌骤然出现,大声喊道。 厉如烟,宋正风,秋阿婆借向宋清歌的方向看来。 “父亲,你不能杀了她?”宋清歌走到宋正风的面前。 “为什么?她可是你的杀母仇人!”宋正风不可置信道。 “父亲,我只是说你不能杀了她,但是,我并没有说,我不能杀她。”宋清歌冷笑道。 “你?!”宋正风气得用手指着宋清歌,但是,一想到他查了多年的案子,毫无进展,却被他一向不看在眼里的宋清歌给侦破了,他略微有些泄气,却仍旧端着长辈的架子,“宋清歌,我才是丞相府的主人,她是丞相府的犯人,只有我才有权处置她。” “父亲,若不是我,你这个丞相府的主人,怕是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还巴结,畏惧你的杀妻凶手!”宋清歌讽刺道。 她之所以演了这场戏,便是告诉宋正风,她不是害死凤阿绝的凶手,宋正风一直冤枉了她,她在为自己洗刷冤屈。同时,她也在向宋正风展示自己的实力,她要将一切主导权牢牢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宋正风知道宋清歌说得都是实话,可是,他当然不满自己的面子被驳,他紫涨着脸,想要反驳,却无法开口,只能哑口无言。 厉如烟见此,哈哈大笑,指着宋正风,嘲笑道,“宋正风,你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了,没有人爱你,连你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都漠视你,你才是永远也得不到别人的爱!” “住口!”宋正风吼道。 “父亲,现在请您回去,马车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明日,父亲一定会听到厉如烟惨死的消息,我娘的仇,我一定会报的!”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宋清歌,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你的父亲,此事便jiāo给我处理。”宋正风道, “父亲,我娘恨透了你,我娘不会愿意看见你亲手为她报仇。”宋清歌冷漠的说。 “你给我住口,阿绝如此爱我,她不会怪我的,她一定不会。”宋正风喃喃道,面色痛苦不已。 “父亲,您醒醒吧,您为了您的前程,昧着良心娶了厉如烟,进而害死了我娘,说到底,您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所以,我娘绝对不会愿意看见您。”宋清歌冰冷道。 “不会的,你撒谎,阿绝如此善良,贤惠,识理,她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的,她一定会原谅我的。”宋正风吼道,说到最后,声如蚊呐,连他自己都没有了信心,堂堂七尺男儿,两眼泪流如珠落。 宋清歌根本不想听宋正风哭诉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冷冷的说,“父亲,现在请您离开!” 宋正风道,“不可能,我一定要亲手杀了厉如烟!” 宋清歌冷哼一声,“您没有资格!”接着,走到宋正风身边,道,“父亲,得罪了。”然后,迅速抬手,一个手刀落下,宋正风身体骤然瘫软,晕了过去。 “来人,将宋丞相扶进马车,送回丞相府。” “是。” 很快有人进屋,将宋正风抬了出去。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宋清歌,厉如烟,秋阿婆。 宋清歌落落大方,款步走到案桌边,坐下,姿态肆意,眉目清扬,威严顿显。 “宋清歌,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坏我的好事?”厉如烟走到宋清歌面前,大声质问道。 宋清歌一声冷笑,没有言语,只是打量着厉如烟,láng狈不堪,人模鬼样,但是,她仍旧觉得厉如烟不够凄惨。 “宋清歌,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么?”厉如烟大声吼道,并朝宋清歌扑过去。 宋清歌嘴角微倦,轻蔑一笑,轻轻一伸腿,踢向厉如烟。 厉如烟瞬间就滚得很远。 “厉如烟,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准备奈我如何?”宋清歌淡然的嘲讽。 厉如烟捂着肚子,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苦不堪言。 “等我回到厉府,我一定要杀了你!”厉如烟吼道。 宋清歌轻哼一声,冷笑道,“厉如烟,能不能换一种说话方式,每一次都是拿厉府出来说事,你觉得如今这个样子,你还能回得去厉府么?” 接着,宋清歌又嘲讽道,“不对,从让你与家丁通jian,被赶出厉府,就没有想过还让你回去,上次我见你的时候说过,你今生,只能死在这荒郊野外。” 厉如烟瞳孔瞬间睁大,虽然宋清歌离她有些远,但是她还是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那是她在久经沙场的厉远章身上看见过得,不,宋清歌身上的杀气,远比厉远章身上的杀气还要用重得多。 她不明白这是为何? 她怎么会知道,宋清歌是带着前世今生的仇恨,经过地狱,没有消除记忆,重生归来。 “宋清歌,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恨我?还有,你为什么去了庄子上两年以后,就性情大变,你背后的人又是谁?”厉如烟问道。 “你问题太多了,我一个也不想回答。”宋清歌道,“我就是要让你死也死不明白。” 厉如烟道,“宋清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一定让你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从此以后,生生世世,这个世间,将永远不会再有厉如烟这个人,那时候,你拿什么来报复我?!”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厉如烟之死!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厉如烟之死! 厉如烟看着眼前冷清的宋清歌,姿态优雅,笑容轻扬,清丽脱俗,美艳不可方物。 可是,她心肠却如此狠毒。 挫骨扬灰!魂飞魄散!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厉如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狠毒的人,何况还是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子。 “宋清歌,你就是一个魔鬼!”厉如烟吼道。 “你说的对,我就是魔鬼!”宋清歌笑容灿烂,不怒反笑,“我从地狱而来,因为仇恨太浓,阎王将我变成了魔鬼,专门回来收拾你这个虚伪歹毒的恶妇!” 厉如烟在言语上,定然是说不过宋清歌了。 她只有握着双拳,愤怒不已。 “厉如烟,你再挣扎也没有了,你就放心的去死吧,我会替你照顾你的女儿宋清棉,你的娘家,厉府所有人!争取让他们早日与你在地狱里团聚。” 宋清歌声音清冷,却字字要人命。 厉如烟见宋清歌从木椅上起身,笑容飞扬,蓝瞳冰冷,缓缓朝她而来。 她感觉犹如死亡之神在缓缓向她靠近。 她不停的向后退,眼中绝望而痛苦,不停的摇头,喃喃道,“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 “从我重生归来,你的生死,便掌握在我的手里,我要你现在死,你绝对活不过下一刻!” 宋清歌笑容由灿烂转为噬血,身上的气息骤然凝结成寒冰,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她前世两个孩子惨死时的悲惨画面。 在前世,如果厉如烟不设计让她嫁给周景璃,为宋清棉铺路,她就不会生下两个孩子,最后就不会失去两个孩子。 不,一切的源头,都在于厉如烟爱上了有妇之夫,宋正风。 若是厉如烟不爱上宋正风,不使用歹毒的手段毒害凤阿绝,她就不会从小失去亲娘,落入厉如烟的魔掌,成为宋清棉的垫脚石。 世间的情爱,原本是美好的,可是,厉如烟去将爱变成了最恶毒的东西。 而她厉如烟,也将会为此付出昂贵的代价。 宋清歌神色一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锋利的短剑,短剑横在厉如烟的脖子上,那种要命的冰冷瞬间从脖子处传到全身上下,通体冰凉。 厉如烟已经忘记了脖子处的疼痛,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脖子处鲜血沿着短剑渗透,原来,死亡的感觉竟然如此。 “厉如烟,死亡的滋味如何?”宋清歌带着噬魂的微笑,淡然的问道,她根本没有将短剑下流血的东西当作人,只不过是一只即将死去的狗。 厉如烟想过要挣扎,可是,她越挣扎,那脖子处的鲜血就流得越快。 当身体里的血液流得越快,越多时,她全身开始出冷汗,眩晕,周身无力,感觉心脏仿佛要从胸口出跳出来一样。 她真切的感觉到死亡在一步一步的临近她,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渐渐的,她的眼神开始涣散,她想要用力抓住宋清歌的手,她想要求救,可是,她手上没有力,也说不出任何的话来,但是,她能很清楚的听到宋清歌在她耳边说的冰冷的话。 “厉如烟,全身血流尽而亡的滋味,可好受?十年前,你用如此残忍,丧尽天良的手段来残害我的娘,今日,我便用同样的方式,让你替我娘偿命,只有这样,才能告慰我娘在九泉之下的亡灵!” 厉如烟想要反驳,可是,她在听到宋清歌说完话以后,宋清歌骤然放开了她,她立即倒下,双目不甘的缓缓闭上。 在双目合上的最后一瞬间,她脑海里出现的是,十余年前,她跟随家人出去chūn游。 恰值三月,桃花烂漫。 桃花林中,一阵幸福而甜蜜的如银铃般的笑声从身侧不远之处传来。 她心里好奇,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笑声,便侧目望去。 落入眼中的是,一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正在温柔的给一个女子chuī着眼里的风沙。 须臾,兴许女子眼中的风沙已经被男子chuī了出来。 男子温柔的捧着女子倾世的容颜,宠溺的笑着,眼中只有眼前的女子,再没有世间万事万物。 男子朝着女子娇嫩的嘴唇,温柔的吻了下去,女子娇羞的推开男子,朝前跑去。 在那一刹那间,她看到了女子眼中绝美的蓝瞳。 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道朝女子追去的温润背影,直到那道背影消失啦许久,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等到她家人唤她名字时,她才醒过来,此时,幸福的娇羞红霞已经爬上了脸颊。 以厉府的势力,她很快就查清楚了,那桃花林中的男子是宋正风,而女子则是男子的原配之妻,凤阿绝。 传闻宋正风夫妇的感情极好,恩爱得很。 她的家人曾劝她放弃了,一个大将军的千金,何必给别人做小妾。 可是,她不愿意,她想要宋正风在桃花林中给凤阿绝chuī眼中风沙时的绝世温柔。 于是,她想尽各种手段,只为能嫁尽丞相府。 她知道,宋正风年纪轻轻,就官居丞相,但是,他的位置是极其不稳的。 因为宋氏一族势力单薄,宋正风在朝中算得上是无依无靠,没有和任何人站成一对,这也是皇帝会让他做丞相的最大原因。 可是,哪有男子不爱权利的? 她由其坚信这一点。 于是,她抓住了宋老夫人不喜凤阿绝这一点,投其所好,以帮助宋正风在仕途上顺风直上为条件,一个堂堂的大将军女儿,嫁入丞相府做了一个小妾。 后来,她又用手段让宋正风与她圆房,怀上了宋清棉,可是,宋正风的眼里只有凤阿绝,最后不得已,她才用了如此歹毒的手段,残害了凤阿绝。 可是,她机关算尽,倾尽一生之力,拆散了宋正风和凤阿绝,到最后,她也没能得到宋正风的一星半点的真心。 兴许是不甘心,也有可能是得不到的痛苦,在最后,厉如烟留在世间的面目,便是扭曲而狰狞的。 宋清歌望着死去的厉如烟,微微闭了闭双目,轻声说道,“娘,女儿终于为您报仇了,您安息吧。” “我现在可以走了么?”秋阿婆看不见,但是她听力特别好,她当然也知道厉如烟死了,可是,此时,她心里也同样惧怕着,所以,问声显得有些急切。 第二百九十八章 血债血偿 第二百九十八章 血债血偿 “你想去哪里?” 宋清歌回眸一笑,淡然而问。 “我要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了。”秋阿婆边说,边欲用拐杖敲着地面,离开此地。 “我的娘也永远回不来了。”宋清歌淡淡的说,声音里面,是说不尽的悲凉和寒意。 “我答应那人的事情已经完成了,那人说过要放我自由的。”秋阿婆道。 “那人是谁?!”宋清歌笑着问。 “那人就是让我来帮你演这场戏的神秘人。”秋阿婆道。 “秋阿婆,到如今,你以为这还是戏呢,这是事实。”宋清歌厉声道,“我娘喝下去的药,那里面的毒,难道不是你亲手下的么?” “可是,我也是被bī无奈。”秋阿婆道。 “是,你是无奈,你为了自己活命,就要了我娘的命。”宋清歌讽刺道。 “可是,我也遭到了报应啊,我如今面目全毁,连人都不敢见,简直是生不如死。”秋阿婆咆哮道。 “你这算什么报应,你就应该以命抵命!”宋清歌冷厉的说道,“我宁愿要一个残缺不全,面目全毁的娘,也不宁愿她失去了生命!” “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娘,连画像也没有见过一张。所以,至今,我连我娘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我只听别人说,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尤其是一双蓝瞳,简直是一模一样。”宋清歌悲痛而凄凉的说道,蓝瞳中波光粼粼。 “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宋清歌走到秋阿婆的面前,愤怒的问道,“你以为你还能跑得掉么?” “我也是无辜的,我是被bī迫的,即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去下毒,主谋者已经死了,你为何揪着我不放手?!”秋阿婆大声问道。 “因为你背叛了我娘,你也说过,我娘对你是真心的好,可是,你对我娘做了什么,你这叫做忘恩负义,我娘若是知道她是被她用真心相待的人给害死的,她得如何的悲痛,肝肠寸断!”宋清歌冷声道,“秋阿婆,那酸梅可好吃?听说你如今仍然好那口酸梅,每当你吃酸梅的时候,可想过我那被你毒害的娘?!”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为了活命,我又做错了什么。”秋阿婆质问道。 “你当然有错,你错在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你应该在十年前就去死的!”宋清歌愤恨道,“你还要为自己狡辩,你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你明知我娘用真心待你,可是你却杀害了她!秋梅的娘将秋梅托付给你,你用了她的身份,不仅nüè待她的女儿,还将她的女儿培养成为你复仇的工具!今日,我绝不会再让你继续活下去祸害别人!” “这能怪我么?”秋阿婆不屑道,“那是你娘愚蠢,一个要杀她的人在她身边待了几个月,她竟然都不知道。其实你娘她也喜欢吃酸梅的,可是,她每次都会给我留一些,所以我才让她多活了这么久,才生下了你,所以,你还得感谢我,若是我稍微狠心一些,你就死在你娘的肚子里了。至于那秋梅,我乞讨来养活她,难道她不该为我报仇么?” 宋清歌听着秋阿婆得意的语气,愤然道,“我要杀了你!” “你能奈我如何?”秋阿婆道,“那个神秘人说了会让我活着离开,宋大小姐,你虽然不比你娘愚蠢,但是,你别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若是杀了我,那个神秘人定然不会放过你!” “呵!”宋清歌冷笑道,笑声中满是嘲讽,“秋阿婆,你当真以为那个神秘人是你的救命稻草么?” “是又如何?”秋阿婆明显底气不足。 “若是那个神秘人知道了你是她杀母仇人,你觉得她还会放你自由么?”宋清歌冷笑着问。 “我是神秘人杀母仇人?怎么可能?”秋阿婆不可置信。 宋清歌冷笑着不语,她要让秋阿婆自己反应过来,从得意,充满希望,到震惊,再到最后的绝望。 须臾,秋阿婆终于领悟过来,顿时大惊失色,接着用恐惧的声音说道,“你?难道你就是那个神秘人?” “秋阿婆果真是聪明,难怪能多活十年呢!”宋清歌冷冷的说,“可是,今日,你的死期已经到了,去地下给我娘忏悔吧!” 她话音落下,手中短剑瞬间脱离手掌,飞向秋阿婆,准确无误的割破秋阿婆的脖子,顿时,秋阿婆倒地身亡。 “娘,女儿为您报仇了!”宋清歌轻声道。 须臾,房间里面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 “来人!”宋清歌厉声喊道。 房门推开,进来一人,拱手道,“阁主。” “将厉如烟的尸体丢到后山那破屋子里,至于这秋阿婆,丢到乱葬岗。”宋清歌冷冷的说。 “是,阁主。” “立即给厉府传递消息。” “是,阁主。” 宋清歌再也不看房间里地上的两人,面色冰冷,毅然出了房门。 门外,是凤拾在等待她。 “阁主,现在去哪里?” “凤拾,我们回丞相府。”宋清歌冰冷道。 “是,阁主。”凤拾恭敬的跟上宋清歌。 在前些时日,宋清歌决定要演今夜之戏时,便决定给凤阁的人公开自己的身份。 厉如烟如果一死,厉府之人必定会对她展开疯狂的报复,所以,她现在需要凤阁的人,她必须得公开自己的身份。 一开始,凤阁的人诧异不已的,他们一直崇拜的阁主,竟然是一个十岁的女子。 但是,他们早已被宋清歌的武艺和聪慧所折服,理所应当的接受了她的真实身份。 而且,他们也感受到了宋清歌对待他们真心,因此,他们对待宋清歌更加的崇敬。 今年的团圆夜,虽然举国冷清,但是,至少都是阖家团圆。 而骄傲一世的厉如烟,在这原本应该的团聚的日子里,死在了荒郊野外,偿还她前世今生的血债!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时,已是丑时,旧年已过,新年已经开始。 她重生归来,已经过去了数月,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新年第一天,有人闹事! 第二百九十九章 新年第一天,有人闹事! 新年,正月初一。 除旧迎新。 本该是喜庆的日子,可是,厉府门口却挂满了白色丧幡。 原来是厉府的女儿,那因与人私通,被赶出厉府的厉如烟,在怀慈寺的后山死了。 死因是被人一刀毙命,血流尽而亡。 当然,凶手是谁,无人知道。 因为厉如烟是在外面死的,按照风俗,她的灵堂只能设在府外,她的尸体,连府门都进不去。 所以,厉府门口的这一条街道,自然就变成了厉如烟的灵堂。 据说,厉府已经报了官,京兆尹已经去现场查看,没有任何的痕迹,至于厉如烟的随身丫鬟冬chūn,早已不知去向。 但是,这冬chūn的嫌疑最大,已经被列为了第一嫌疑人,而且在全国通缉。 怀慈寺的一众人,也是有嫌疑的,不过,据说京兆尹连夜审问,什么也没有问出来,最后,那怀慈寺的人被无罪释放了。 此时,这灵堂前,倒是有些许人在哭泣。 其中哭得最厉害的,当属厉如烟的亲生女儿,宋清棉。 至于那趴在棺材上的,气息奄奄的妇人,自然就是死者的亲娘,厉老夫人了。 其余的人,是只闻哭声,不见眼泪啊,就连那面目,也毫无悲伤之情呢。 厉府的家主,厉远章,正在衙门里周旋,督促京兆尹尽早找到凶手。 “娘,您死得好惨啊,您竟然连女儿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就这么去了,您丢下女儿一个人,女儿可怎么活啊?!” 一长串的哭诉,声音嘹亮而悲痛,打破了灵堂的喧闹,倒是让灵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到宋清棉的身上,各不一样。 宋清棉身披孝衣,身体纤弱,倒有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呵,真是遭报应了,说是这死者生前可做了不少坏事。” “唉,死者为大,那些坏事,随着死者入土,都尘埃落定了。” “那可不一定,这死者还留下一女儿,说不定会替死者报仇呢。” “怎么报仇,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仇人嘛,左不过就是那几人罢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 几个路人相看一眼,纷纷摇头离去。 宋清棉在听闻这几人的讨论以后,突然之间,像是明白了什么,骤然起身,眼中充满了恨意,拔腿就往外跑。 “小姐,您去哪里?”梦湘在身后大声而焦急的喊道。 宋清棉根本没有回答,只顾着往前跑,最后看到一辆马车,便让车夫送她回丞相府。 马车行驶到丞相府大门以后,宋清棉便着急的跳下马车,跑进府内,直接往宋清歌的院子冲去。 恰巧,宋清歌刚才老夫人的院子里回来,她给老夫人煮完茶,又陪老夫人用完饭,得了压岁钱,才乐滋滋的回来。 此时,她正坐在案桌边,烤着炭盆,给眉俏和西籽发压岁钱,便听到宋清棉在门口破口大骂,“宋清歌,你这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宋清歌神色一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宋清棉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凤拾的动作够快的。 她给凤拾下了命令,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宋清棉今日回府来寻她的麻烦。 眉俏和西籽已经将银子收好,她们二人不知道宋清歌给凤拾下的命令,只以为宋清棉是无缘无故的回来闹事。 今日乃是新年的第一天,这说话做事是最讲究的,像宋清棉这般开口便骂人,那是大忌,届时,宋清歌想要惩罚她,也是可行的。 眉俏面带怒色,堵在门口,大声道,“二小姐,你死了娘,关我们什么事,你一大清早的,在这里发什么疯?” 如今,这宋清棉在府里基本是没地位了。 那些丫鬟,都可以随意的欺负她。 所以眉俏,就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了。 宋清棉望着眉俏新做的红色棉袄,一阵愤怒,只因今年,老夫人竟然没有给她做新衣。 而眉俏的新衣,不可能是老夫人吩咐做的,那就只有宋清歌了。 如今,她宋清棉过得都不如一个丫鬟了。 宋清棉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眉俏推开,正欲冲进屋里,可就在这时,被推开的眉俏又返回,用更大的力将她推出很远。 她站立不稳,一下子向后倒在地上,指着眉俏道,“你个死贱婢,竟然敢推我?” “我就推你,怎么了?”眉俏道,“你也不看看今日是什么日子,就在这院子里撒泼,你眼里还有我们大小姐么?” “你一个贱婢,竟然敢教训我?!”宋清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又冲到眉俏的跟前,大声道,“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看来,你的主子不会教下人啊,只有我代劳了!” “就凭你?”眉俏冷笑道,“你也配!” 宋清棉想要进屋找宋清歌,但是碍于眉俏站在此处,她因为走得急,将梦湘丢到后面。现在,她已经认清了现在的情况,她一个人,肯定不是眉俏的对手。 所以,她没有再动手,只在门口大声喊道,“宋清歌,你这个缩头乌guī,你只知道躲在屋里,你有本事出来,我们算账!” 宋清歌只悠闲的喝着清茶,任凭宋清棉在外面嘶吼,她也不出去看一眼。 宋清棉因为在厉如烟的灵堂哭了许久,此时,她不过是大吼了几声,声音便嘶哑了。 宋清歌才开口对眉俏道,“让她进来。” 眉俏让道,宋清棉冲进屋来,大吼道,“宋清歌,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宋清棉,话可不能乱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今日你要是拿不出证据,我们便去京兆尹那儿理论理论!”宋清歌态度悠闲,用轻蔑的眼神,藐视这宋清棉。 “你自己做的事,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宋清棉问。 “你要qiáng迫我承认我做了什么事?”宋清歌厉声问, “我娘,是不是你杀的?”宋清棉愤怒的问,她娘死了,她确实伤心,眼睛都哭得红肿了。 宋清歌冷笑一声,挑衅道,“你猜呢?” 第三百章 挑拨祖孙之间的关系 第三百章 挑拨祖孙之间的关系 “宋清歌,我知道一定是你杀了我娘!” 宋清棉站在宋清歌面前,愤怒的吼道。 “那你拿着证据,去给京兆尹说吧。”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 “我会找到证据去给京兆尹说的。”宋清棉道,“宋清歌,你一定逃不掉的。” “动作快些,我在这等着你。”宋清歌冷言讽刺道。 宋清棉被宋清歌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她想到昨夜见到她娘冰冷的尸体时,那种绝望之情,从今以后,她在这个世上就再也没有依靠了。 她是在灵堂时,听到几个路人谈话,受到了启发,才想到凶手是宋清歌。 这个世上,她能想象到的最恨的她们母女的就只有宋清歌。 而此时,宋清歌安安稳坐在木椅上,姿态优雅,笑容清冷,完全没有后怕的表情。 想到这里,她更加的愤怒,凭什么她娘死了,而宋清歌却在这里烤着炭盆,享受着美好的日子, “宋清歌,你杀了我娘,我要你偿命!”宋清棉满腔的怒火想要立刻喷出来,她立即朝宋清歌扑去。 宋清歌见到扑来的宋清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麻利起身,闪到一边,宋清棉则扑倒在案桌上。 她立刻捂住肚子,面色惨白。 宋清歌冷声道,“宋清棉,今日是新年第一天,你若是还无理取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宋清棉的肚子抵到了案桌上,膈应得生疼,她紧紧的咬着唇,缓缓直起身体,道,“宋清歌,你给我等着瞧!” “我等着你有能力来找我算账。”宋清歌道。 宋清棉顿了顿足,没有说话,毅然离去。 她并没有直接回厉府去,而是来到沁宁院,她要给老夫人哭诉,毕竟,若是宋清歌是杀人凶手,老夫人是绝对不会容忍她的。 想到这里,她又得意起来。 她来到沁宁院,推开看守院门的丫鬟,直奔老夫人的屋子。 此时,崔鸳正说着什么逗老夫人开心,突然,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还愤怒起来。 “你来做什么?穿着这孝衣,像个哭丧的!”老夫人不悦道。 老夫人知道厉如烟在怀慈寺死去之事。 今日天还未亮,厉府便吩咐人来接宋清棉,说厉如烟死了,她是厉如烟的女儿,是肯定要去哭丧的。 除了宋清棉赶去了厉府,丞相府再没有任何人去看过一眼。 宋正风不知去了何处,老夫人在院子里享受安静的生活,她甚至都没有想一笑, 厉如烟,这个在丞相府生活了十年的人,对于丞相府而言,仿佛犹如一个陌生人一样,对于她的生死,无人过问与关心。 宋清棉没有想到老夫人竟然是如此态度,可是,今日她是有求于老夫人的,所以,她压住了心中的不满,直着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诉道,“祖母,您要为孙女做主啊!” “你又要做什么幺蛾子?!”老夫人厉声问道。 “祖母,我们府中,出了一个杀人凶手。”宋清棉道。 “杀人凶手是谁?”老夫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冰冷的问道。 “祖母,孙女都简直不敢相信,那杀人凶手竟然是长姐,宋清歌。”宋清棉道。 “哦?”老夫人道,“她杀了谁?” “我的母亲。”宋清棉道。 “你的母亲?”老夫人笑了笑,嘲讽道,“你的意思是你长姐去怀慈寺杀了你娘?” “是的,祖母,可能您听起来此事不可思议。但是,这件事却是事实。”宋清棉早已准备好了说辞,“祖母,其实,宋清歌的背后一直有一个神秘人物,那个神秘人物在操作她,孙女觉得,那个神秘人物的目的定然不单纯,兴许,最后丞相府都会毁在那个神秘人的手中。” “那你是如何得知那个神秘人的?”老夫人俯身问道。 “因为宋清歌自从去了庄子上两年,就性情大变,从她回到丞相府以来,府里就接连不断的发生了许多事。”宋清棉道,“祖母,在宋清歌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的,祖母以得享天伦之乐,爹爹和娘恩爱,可是,如今的丞相府,都被宋清歌搅成什么样子了。” 老夫人审视着宋清棉,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有证明你长姐身后有神秘人?” “祖母,孙女方才说的那些事都能证明,您想,就凭宋清歌她一人之力,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力,肯定都是她背后之人策划的。”宋清棉道。 “宋清棉,听了半天,我终于听明白了,敢情这新岁第一天,你穿着一身孝衣,就是来专门挑拨我们祖孙关系的?” 老夫人愤怒道。 宋清棉没有想到,短短数月,老夫人竟然袒护宋清歌到如此地步。 但是,她与老夫人相处时间更长,她相信,以她温柔端庄的模样,一定能重新赢回老夫人的宠爱。 “祖母,您真的误会了,孙女没有想过要挑拨您和长姐的关系,孙女只一心为丞相府作想,孙女还想着让祖母过几年幸福日子呢。”宋清棉温柔的说道,说到动情处,眼眶又一红,还准备流泪了。 老夫人立即大声制止,“打住你的眼泪!” 宋清棉一阵错愕,瞪大眼睛,不知所措。 “宋清棉,你给我滚回厉府去!”老夫人抖动着皱纹,愤怒的吼道。 “祖母,孙女做错了什么?”宋清棉不解的问道。 “这新岁新日,你就在我的院子里哭,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老夫人厉声质问,“你说歌儿是杀人凶手?还诬陷她被神秘人操控,我看在你才死了娘,孤苦可怜的份上,也懒得与你计较。可是,你竟然诅咒我这把老骨头,你是不是嫌我活得时间够长了?!” “祖母,孙女没有这个意思,您误会孙女了。”宋清棉慌乱的解释,她刚才情急之下,想流几滴眼泪引起老夫人的同情,没想到,竟然犯了老夫人的忌讳,反而适得其反。 “二小姐,您快走吧,不要再惹老夫人生气了。”崔鸳皱着眉头,一边帮老夫人顺气,一边说道。 第三百零一章 专门来看你的笑话 第三百零一章 专门来看你的笑话 宋清棉没想到她竟然将老夫人气成了这般模样,但是,她今日来的目的来没有达到,于是,她仍然不放弃,道,“祖母,您一定听孙女把话说完,那宋清歌真的不是好人,她的一切表面现象都是装出来的,祖母,您一定不能被她欺骗啊……” “你给我滚!永远不要再回来!”老夫人面色青紫,指着宋清棉,咬牙切齿的骂道。 “祖母!”宋清棉吼道。 “来人,将这个目无尊长,不安好心,诅咒我的贱人拖出去!”老夫人大声吩咐道。 很快,就有丫鬟婆子进屋来,驾着宋清棉,拖着往外走。 宋清棉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她最后是被丫鬟婆子扔出丞相府的。 府里的丫鬟,婆子,最会迎高踩低。 她们将宋清棉扔了出去就算了,还朝宋清棉吐吐沫,说了一句“呸”,才转身,竟然将大门给关了。 宋清棉望着镶金的丞相府三个大字,心中涌现出了从未曾有过的恨意和悲凉。 她觉得自己犹如丧家犬,被众人所嫌弃,连曾经她不放在眼里的丫鬟,也敢对她肆意的凌rǔ。 她恨! 恨丞相府的一切! 那种浓浓的恨意,仿佛能将整个丞相府点燃,烧成灰烬。 她怒目瞪着丞相府,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的说道,“总有一天,我用让你们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正巧此时,梦湘赶来,她是一路奔跑着来的。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梦湘用手插着腰杆,气喘吁吁的问道。 “走,去看我娘。”宋清棉冰冷着脸色,对梦湘道。 然后,梦湘大气都没有出一口,又转身跟上宋清棉的脚步,朝厉府而去。 崔鸳不停的顺着老夫人的胸前,还安慰道,“老夫人,您别跟二小姐一般见识,生气伤身呢。” 老夫人仍然在气头上,道,“鸳丫头,吩咐下去,以后不许宋清棉踏进沁宁院半步,否则,我不知道还活多久,她是想气死我才舒心。” “是,老夫人,奴婢遵命。”崔鸳道,“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同意厉如烟嫁进府里了,如今她倒是死了,她女儿可是还在继续祸害我这把老骨头啊。”老夫人后悔道。 这句话,崔鸳不敢接了。 但是,崔鸳心里是知道的厉如烟死因的,曾经,宋清歌向她打探当年凤阿绝院子里的人,到后来,厉如烟血流尽而亡时,她便知道宋清歌是凶手。 但是,她根本没有打算将此事告诉给任何人,包括老夫人。 相反,她认为宋清歌做得很正确,杀母之仇,不可不报。 “鸳丫头,你说这厉府办丧事,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老夫人见崔鸳不接她的话,便问道。 崔鸳知道老夫人心里是想去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去看看厉老夫人丧女之痛。 可是,老夫人这么多年,在心里形成的对厉府的畏惧,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但,若是带上一个帮手去,那就不一样了。 于是,崔鸳道,“老夫人,奴婢觉着,若是带上大小姐一起去,倒是可以。毕竟,二小姐还是丞相府的小姐,我们去,也是有理由的。” 老夫人立即点头,道,“你说的对,快,去给把歌儿叫来,看看她的主意。” “是,老夫人。”崔鸳应着,便吩咐丫鬟,去请宋清歌。 片刻以后,宋清歌来到沁宁院。 “祖母。”宋清歌进屋,便笑脸盈盈的说道。 她当然知道宋清棉来过了沁宁院,且被赶了出去。 “快来,歌儿,你才说回去歇歇,祖母又将你唤来了。”老夫人带着慈祥的笑意,略带自责的说道。 “无事,孙女喜欢陪祖母聊天。”宋清歌浅笑着说。 抛开她内心此时对老夫人的一丝真心,还有她必须与宋清棉形成鲜明的对比,宋清棉越是胡搅蛮缠,她就越得识大体,明事理。 宋清棉惹老夫人生气,她就得让老夫人开心。 果不其然,老夫人听闻宋清歌的话以后,皱着的眉头骤然舒展开来,一脸慈祥的笑容,和蔼的说道,“还是我的歌儿最贴心。” “那是因为祖母最疼孙女。”宋清歌淡笑着说。 “好,好,歌儿小嘴就是甜。”老夫人伸手,让宋清歌坐到自己身边,然后开口问道,“歌儿,你说这厉府办丧事,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当然要去的,祖母。”宋清歌道,“祖母不计前嫌,看在二妹妹的面上,去看望老年丧女的厉老夫人,好生安慰劝导她,让她不至于伤心难过。” 老夫人一听,心里更是愉悦起来,看向宋清歌的目光,更加柔和起来,她知道,宋清歌这是在为她出头,一洗之前多年的屈rǔ。 “那我们何时去比较合适?”老夫人急切的问。 宋清歌浅淡一笑,道,“祖母若是想急着安慰厉老夫人,现在去也可以。” “那好,我们便现在去吧。”老夫人欣喜道。 “是,祖母。” 紧接着,崔鸳吩咐下人备好马车,又给老夫人准备了厚厚的棉褂子罩在身上,宋清歌着一身素淡的袄子,与崔鸳,陪同老夫人,朝厉府而去。 随着午时来临,来厉府吊丧的客人越来越多。 丞相府的马车到了以后,崔鸳先行下马车,将宋清歌和老夫人扶了下来。 然后,宋清歌与崔鸳扶着老夫人,朝厉如烟的灵堂而去。 早有仆人禀报厉老夫人,说是丞相府来人了。 等到厉老夫人定睛一看,来的都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人。 确切的说,如今丞相府,已经没有她想见到的人了。 “厉老夫人,请节哀顺变!”老夫人到了厉老夫人跟前,很平淡的说了一句。 她并没有刻意的嘲讽厉老夫人。 毕竟,厉老夫人老年丧女,已经够悲惨了。 她只是看看厉老夫人悲痛欲绝的模样,便觉得已经很解气了。 但是,天不如人愿。 厉老夫人听到这句很平常的话,却犹如感受到了莫大的耻rǔ一般。 “你来做什么?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么?”厉老夫人大声的质问道。 第三百零二章 打出厉府! 第三百零二章 打出厉府! 老夫人没想到厉老夫人倒是先发制人,顿时不悦起来。 “我是看在宋清棉这个孙女的面子上,才来看望你的,没想到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厉老夫人抖动着皱纹,指着老夫人,道,“你会好心?真是天大的笑话!若是你好心,就不会将我的女儿赶出丞相府,还将她休了,让她惨死在荒郊野外!” 老夫人立即就不高兴了,好像说得这厉如烟是被她害死一样。 周围来吊丧的人都围着厉老夫人和老夫人,像是看稀奇事物一样,竟然没有一人去劝阻。 这曾经的亲家吵架,而且还是在女方办丧事的时候,这在京城都是新鲜事。 “厉老夫人,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老夫人道,“今日当着大家伙的面,我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原委说清楚。” “你不爱听我说话,我还不愿意与你说话呢,你滚,带着你的人,滚出这里,不要脏了我烟儿的眼!”厉老夫人破口大骂,企图在气势上压倒老夫人,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老夫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厉如烟做那些丢人现眼的事说出来的。 老夫人又看到了厉老夫人曾经欺压她的那股气势了,心里又有些胆怯。 恰巧这时,厉老夫人又开始推搡老夫人,老夫人便往后退了几步,地上雪滑,幸得宋清歌和崔鸳在一旁扶着老夫人,否则,她就立刻摔倒在地上了。 宋清歌脸色一变,将老夫人扶好站稳以后,上前两步,冷声对厉老夫人道,“厉老夫人,我祖母今日是特意来看望你的,毕竟有二妹妹在丞相府,我们还是亲戚。可是,你倒好,不仅不把我们当作客人,还骂我们,推搡我祖母,真是白白làng费了我祖母的一片好心肠。” “宋清歌,我和你祖母说话,有你huáng毛丫头什么事?你给我滚到一边去!”厉老夫人平日里当着外人的面,绝不会这般口无遮拦,今日,她是被悲痛填满了胸腔,才会破口大骂,口不择言。 “祖母,我们走,厉老夫人毕竟失去了女儿,而且,还要费力替女儿掩盖那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她确实也辛苦了,祖母,您得体谅体谅厉老夫人。”宋清歌心平气和,反过来安慰老夫人。 可是,老夫人却不服气的说道,“厉老夫人,你说我也就罢了,可是,你竟然rǔ骂我的孙女,我孙女我都心疼得紧,是该被你骂的么?” 还不等厉老夫人开口反驳,老夫人又继续道,“你的女儿,是因为与人在丞相府的祠堂,与人做那见不得人的事,才被休的。 至于她被休回到厉府以后,怎么去了外面,又怎么没了命,我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你女儿的死,最大的责任还是在于你,是你没有教导好女儿,才让她做了那错事,若不然,她又怎么会被休回府。 你不要将责任推到我们丞相府的身上,我们也是受害者,我们还没有找你们厉府,寻我们的清白。 我那宋氏列祖列宗,至今兴许都不得安宁,想我百年以后,还得去地下给他们请罪,厉老夫人,都是你的错,都是你没有教好女儿!” 最后说到动情处,老夫人愤怒无比,大有与厉老夫人打一架的趋势。 厉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如此能说,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她本就哀伤过度,憔悴不堪,面色惨白,此时,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拿出了曾经在战场上的架势,吩咐家丁道,“来人,将丞相府的人,给我打出去!” 厉府家丁听到命令,就准备拿起手边的棍棒,朝宋清歌等人打去。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宽厚而冰冷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锦衣华服的周景珦和周景璃。 方才说话的,正是周景珦。 “见过二皇子!三皇子!”众人行礼。 “免礼!”周景珦道。 众人起身。 “厉老夫人,你这是要打谁?”周景珦走过来,直接站到了宋清歌的身边,对她的维护,不言而喻。 厉老夫人还处于悲痛中,她知道她不能反驳周景珦的话,可是,那心头憋着的怒火,终是要找发泄口的。 于是,她冷笑一声,道,“怎么?二皇子是在问臣妇的罪么?” “当然不是,只是,本皇子觉得厉老夫人这般待客之道,身为不妥,所以,本皇子才替客人打抱不平。”周景珦收起一贯温和的面目,声音冰冷道。 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宋清歌了。 今日听说宋清歌出了府,来到厉府,他便立即跟了过来,正好在路上,遇到了周景璃,二人便结伴而来。 这才刚到,就听到了厉老夫人吩咐家丁要打走宋清歌。 一股愤怒之意,从心头骤然涌了上来,他甚至在想,若是他在晚些时候到,那家丁的棍棒落在宋清歌的身上,那得有多疼,他敢肯定,他会让那家丁血溅当场! 幸好,他来的及时。 “打抱不平?”厉老夫人嘲讽道,“二皇子,您是为谁打抱不平?为宋大小姐么?” “外祖母,二皇子与长姐无甚jiāo情,怎会替她打抱不平呢?”一道温柔,悲伤的声音突然传来,声音落下的同时,宋清棉那道纤弱,楚楚可怜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她在灵堂里面跪着,便听到有人说周景珦和周景璃来了,她便忙不迭地的出来,正巧听到厉老夫人的话,她怎么可能让宋清歌与周景珦有任何的瓜葛。 “臣女宋清棉见过二皇子。”宋清棉缓步走到周景珦身边,微微一行礼,声音软软的,又因为有些憔悴,整个人倒是比平日里还惹人怜爱三分。 周景珦的目光都不曾落到宋清棉的身上,只点点头,道,“免礼。” 他的眼里只有宋清歌,温和的问道,“宋大小姐,可有伤着哪里?” 宋清棉的眼中喷出愤怒的之火,死死的盯着宋清歌和周景珦。 周景璃立在一旁,嘴角带着笑意,冷冷的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第二百零三章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 第二百零三章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 宋清歌面色如常,浑身散发出冷清之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在见到宋清棉看周景珦时热切的目光,便知道了宋清棉的心思。 再看一旁的周景璃,并没有因为宋清棉未曾给他行礼而愤怒。 这倒是的确怪不着宋清棉。 因为周景珦心里挂念着宋清歌,他自然站立在她的身边。 而周景璃则站在离他们二人稍远的一些地方。 宋清棉的眼里只有周景珦,她一出现,目光很自然就开始去寻找周景珦,当寻到目标时,又看到了她最仇恨的人,这她最喜欢的人和最恨的人已经吸引了她的目光,她自然就注意不到周景璃了。 但是,宋清棉记不得周景璃,宋清歌会提醒她。 “二皇子,臣女无碍。”宋清歌冷清的说道,“倒是三皇子被冷落到一旁了。”说完又望向周景璃,带着歉疚之意道,“三皇子,臣女二妹妹现在正是伤心的时候,所以难免有些疏忽,未曾给三皇子见礼,还望三皇子心胸宽广,原谅二妹妹。” 一旁围观的人,被宋清歌这份宽广的心胸所折服。 方才厉老夫人还在rǔ骂,撵赶她,而此时,她竟然主动为宋清棉求情,这才是身为长姐,身为嫡女,应该有的教养。 周景珦没想到宋清歌如此识大局,明事理,他露出赞赏的笑意,道,“宋大小姐,我那三弟,最是会体谅人的,想必,他一定能体谅宋二小姐的一片心的。” 周景璃没有想到宋清歌会突然提到他,他心里诧异,面色仍旧如常,道,“二哥说的对,宋大小姐都替宋二小姐求情了,我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宋清歌微微一笑,蓝瞳里面皆是冷意,这才是周景璃在人前应该有的模样,温润柔和中,还带着善解人意,再加上他皇子的身份,一表人才,又有几个女子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可是,宋清歌已经透过他表面伪善的面目,看到了他肮脏龌龊的内心,她只恨不得将她撕碎,碾成肉泥。 她方才之所以会如此说,一是为了给宋清棉增加仇恨,二是让宋清棉和周景璃有关系。 前世的时候,二人背着她,暗度陈仓,láng狈为jian,陷害她,凌rǔ她。 今生,怎么可能让他们飞道扬彪呢? 前世,宋清棉不是说,她和周景璃两情相悦么? 今生,怎么可能允许宋清棉和周景珦有瓜葛? 既然他们恩爱无比,那就今生仍然在一起吧。 此时,宋清歌才发现,宋清棉和周景璃简直就是绝配。 都是yīn毒,善于伪装,利用他人的小人。 他们二人在一起,算是替天行道了。 宋清棉正在扮演一幅温顺,乖巧,贤惠,柔弱的模样,以赢得周景珦的好感,没想到,宋清歌竟然突然冒出一句话,最可恨的是,周景珦竟然帮着宋清歌说话。 她从心底里发出嫉妒之恨。 她不甘心,为什么,一切的好事,都让宋清歌一人占了去。 周景璃又算什么,虽然也是皇子,但是,他亲生母亲身份低微,他不过是养在皇后身边,替周景珦培养的一条忠犬罢了。 而此时,从周景璃话中的意思,仿佛是因为宋清歌求情,他才原谅她宋清棉的无礼行为的。 所以,现在,她还得感谢宋清歌。 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恨不得扑上去,狠狠撕扯宋清歌。 就是因为宋清歌一句话,牵扯出了这么多的事情,如此心计,这世间,几人能及? 厉老夫人抬着眸子,重新审视宋清歌,兴许就如厉远章所说,宋清歌绝不简单,而是丞相府最难对付的人。 宋清棉宁愿给周景璃请罪,也绝不领宋清歌的情。 她将目光,恋恋不舍的从周景珦身上移开,然后缓缓走到周景璃的身边,立即跪下,道,“请三皇子责罚臣女。” 宋清歌此刻,嘴角露出闲雅的笑意。 宋清棉果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这与周景璃一请罪,后面他们二人,便会有很多的牵扯。 周景珦和周景璃没有想到宋清棉竟然不领宋清歌的情义。 周景珦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他只关心宋清歌有没有不高兴,在他看到宋清歌嘴角的笑意时,便安下心来。 周景璃见此,心中却不满起来,宋清棉这是在为难他。 在他看到宋清歌的笑容时,心里恍然明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包括宋清棉不领她的情。 如此聪慧的女子,怎么可能让容许她站在周景珦的身边呢? 想到此处,周景璃也得意起来,他嘴角微扬,露出温润的笑意,柔和的说道,“宋二小姐,我并没有责怪你,这还得感谢宋大小姐,不如,你去给宋大小姐行礼感谢吧。” 宋清棉完全没有想到周景璃给她如此难堪。 她相信,在场的众人,都看出了她宁愿受罚,也不愿意领宋清歌的情,周景璃不可能没有看出来。 既然他看出来了还如此做,便是故意而为。 他在用为难宋清棉的方式讨好宋清歌。 真是讽刺!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拼命护着宋清棉,以残害宋清歌的方式,来表达对宋清棉的爱意。 今生,那被伤害的一方,变成了宋清棉。 不过不同的是,宋清歌并不稀罕周景璃的讨好,她厌恶,恶心,憎恨有关周景璃的一切。 宋清棉还在错愕中,她只是跪着不动,她宁愿此刻被狠狠的打板子,也不愿意起身,给宋清歌行礼。 那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痛苦的滋味。 “宋二小姐,难道你是没有听清楚我说得话么?”周景璃此时的声音中,充满了一丝不悦。 方才宋清棉没有给他行礼,他倒不是很介意,可是,此时,宋清棉明显没有听到他的吩咐,将他的话不放在眼里,这是在挑衅他的威严,他那可怜的自卑心又在作祟了。 只要他与周景珦站在一起,世人的目光都会落到周景珦的身上,而忽略了他。 曾经少不更事,他还是喜欢和周景珦一起的,自从懂事以后,他就在心里远离了周景珦。 可是,宋清棉对他和对周景珦的态度,还是深深的刺激了他。 第三百零四章 倾心维护你 第三百零四章 倾心维护你 周景璃此刻的心态,已经从讨好宋清歌,变成了在心里,与周景珦的较量。 宋清棉没想到,周景璃的语气在这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她如果再跪着不起身,真正的惹恼了周景璃,就不好了。 毕竟,外界传言,周景珦和周景璃关系亲厚,虽然大家也都明白,周景璃就是皇后为周景珦准备的忠心人,所以,如果此时她得罪了周景璃,也就等于得罪了周景珦。 所以,为了二皇子妃的位置,为了有朝一日,能将宋清歌踩在脚底下,宋清棉忍着屈rǔ,欲起身给宋清歌行礼。 偏偏这时,宋清歌又开口了,“三皇子,臣女与二妹妹感情深厚,这些虚礼,就不用了?二妹妹为了她娘兴许已经跪了许久,还请您别再为难她。” 此时的宋清棉已经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不过因为她低着头,没有人看见罢了。 若是宋清歌与真的感情深厚,就会在周景璃方才刚开口时就说让她不用行礼之类的话了。 可是,宋清歌偏偏要等她跪了许久,惹得周景璃不满,而且在她欲起身行礼时,才说出此话。 宋清歌这是再次正大光明的为难她。 还说周景璃在为难她,此时的周景璃,不过只是宋清歌手里,专门用来割宋清棉脖子的利刃而已。 周景珦见宋清歌语气有些不满,蓝瞳中充满了真诚,面色恳切,想必她为宋清棉求情是真的了。 他没有想到,宋清歌竟然如此的善良,宽容。 他是知道宋清歌与宋清棉不和的,方才,他也看出了宋清棉不愿意领她的情,但是宋清歌以德报怨,竟然还在维护宋清棉,如此心善的女子,值得他的倾心相待。 “三弟,宋大小姐都已经几次求情了,你今日也太过了些。”周景珦一向都是温和的,待与他一同长大的周景璃,更是如此。 他几乎不会用如此严厉和不悦的语气周景璃说估计,况且,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伤了周景璃的面子。 周景璃没有想到,宋清歌在周景珦的心中,竟然占着如此重要的地位。 看来,他是低估了宋清歌的吸引力。 一个敢公然与他对抗的十岁女子,一定是不简单的。 但是,周景璃还是谨记自己的身份地位,他立即恭顺起来,拱手道,“是,皇兄。”然后又对宋清棉道,“宋二小姐,你应该庆幸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长姐,否则,你藐视皇室的罪,你怕担不起的。” 他故意将罪说的这么重,当然是为了恐吓宋清棉。 “多谢三皇子。”宋清棉说完,起身。 宋清歌原本只是带着老夫人来看看厉老夫人伤心的模样,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周景璃和周景珦。 这是意外的收获。 借着周景璃得手,惩治了宋清棉,让她难堪,宋清歌心里也是愉悦的。 不过,这是在收点利息,前世的血债,她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收回来。 “宋二小姐,虽然你长姐明事理,处处维护着你,但是,你要懂得维护你的长姐,比如,厉老夫人要用棍棒将你长姐和祖母打走,本皇子这是极为不妥的方法。” 周景珦见宋清棉起身,又来到了他的跟前,便不悦的说道,他以为他这是在维护宋清歌。 “是,二皇子。”宋清棉低着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紧紧的拽着双手,身体的每一次颤抖,都是对宋清歌浓烈仇恨的积累。 周景珦对宋清歌每一次关切的话语,都犹如利刃,狠狠的刺在她的心房上。 “二皇子,这些属于臣妇的家事,这好像不属于您的管辖范围内吧?”厉老夫人见宋清棉受了委屈,便出言维护。 方才,宋清棉没有给周景璃行礼,如果按照规矩追究起来,宋清棉确实是要受到惩罚的,所以,她在一旁,才没有多言。 此时,那没有行礼的过错已经过去,而周景珦此时的话,明显是在维护宋清歌,她当然不愿意了。 “厉老夫人,我敬你是女中豪杰,且如今正处于丧女之痛中,所以,才不跟你计较。”周景珦脸色愠怒,声音也带着冷意,“但是,这一切,并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的挑战我的底线。” 宋清歌一向温和的周景珦屡屡改变他自己,便是为了她,但是,她不需要,更不愿意。 她不想在谢衍不在身边的这段日子里,有其他任何的流言蜚语。 更不想让老夫人误会她与周景珦有什么,于是,她便对周景珦道,“多谢二皇子,但是厉老夫人如今正是难过的时候,就算了吧,臣女祖母胸怀宽广,能体谅厉老夫人的心情,所以不会与她计较的。而且,今日臣女祖母来,便是挂念着昔日厉老夫人的情分,若是方才厉老夫人说了那些话以后,心情舒畅了些,也不枉臣女祖母来此一趟。” 她的一番话,将老夫人的形象,说得光辉而高大,相比之下,厉老夫人的形象就暗淡了许多。 而且,老夫人这时很配合的说道,“我还以为无人能体谅我的一片苦心,有歌儿这番话,我也值了。”说完,又对厉老夫人道,“厉老夫人,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你若是有三长两短,你女儿定然是不得安宁的。” 厉老夫人原本就愤怒的脸,此时变得青紫,她真想冲上去,与老夫人厮打一番。 可是,她走了两步,就被宋清棉给拉住了,宋思明一幅乖巧的模样,对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就不留您了,您请回吧。” 老夫人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要走了。”说完,又给周景珦和周景璃行礼,才让宋清歌扶着,欲离去。 “宋大小姐,我送你吧。”周景珦望着宋清歌绝美的侧颜,温和的说道。 “多谢二皇子,但是,臣女与祖母,是乘府上的马车而来的,所以,也可以乘马车回去的。”宋清歌委婉的拒绝道。 老夫人却不如此想,她方才已经看到了宋清棉看向周景珦热切的目光。 她不能让宋清棉有机会与周景珦有过多的机会接触。 第三百零五章 火攻敌军 第三百零五章 火攻敌军 老夫人心中算计着,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宋清歌,用眼神提示她,让周景珦送她们回府。 宋清歌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便低声道,“祖母,二皇子是来吊丧的,我们不好劳烦他,还是坐自己马车回去。” 老夫人脸上露出极其不愿意的神色,她道,“歌儿,这是你与二皇子接触的最好机会,怎可轻易错过?” “祖母,若是有缘,以后有的是机会。”宋清歌淡淡道,“祖母,走吧。” 然后,便欲扶着老夫人离去。 “宋大小姐,正好我也要回去了,我就陪你们一起走吧。”周景珦看出了老夫人是希望他与宋清歌走得近些的。 他曾派人去调查过宋清歌,却并没有发现她与外面的男子有过多的接触。 所以,他以为宋清歌说心里有别人了,只是一个拒绝他的借口而已。 宋清棉见周景珦才一来就要离开,便有些焦急道,“二皇子,请您与三皇子进屋坐坐,臣女为您们斟茶。” 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到周景珦,怎么可能轻易错过。 “宋二小姐节哀顺变。”周景珦并不理会宋清棉,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跟上了宋清歌。 周景璃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看着这一切。 他也是听闻宋清歌出了府,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厉府的。 自从上次他被宋清歌当面拒绝以后,再也找不到单独与宋清歌接触的机会。 今日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又被周景珦抢了去。 他心里郁郁不平。 宋清棉见周景珦跟着宋清歌走了以后,直接将周景璃晾在一旁,转身离去。 倒是老夫人还与他打招呼,请他进屋坐坐,他漠然视之,拒绝以后,便转身离去。 宋清歌最后还是与老夫人一同乘坐了丞相府的马车一起离去的,周景珦坐着他自己的马车,跟在宋清歌身后,直到丞相府门口。 宋清歌与崔鸳将老夫人扶下马车以后,周景珦又站到了她的身边。 老夫人热情的邀请周景珦入府,但是,看着宋清歌冷淡的面孔,周景珦拒绝了。 “宋大小姐,我就送你到这里,我还要进宫议事。”周景珦望着宋清歌道。 其实,他是想让宋清歌说一些挽留的话,即使不是出自于真心都好。 可是,事实总是不如人愿。 宋清歌疏离而冷淡的说,“恭送二皇子。” 周景珦点点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然后转身离去。 老夫人望着宋清歌,道,“歌儿,你也太不懂事了些,怎么不邀请二皇子进府去坐坐?” “祖母,孙女一个闺阁女子,怎么能邀请一个男子进府?如今,父亲又不知道去了何处,二皇子进府,谁去招待他?况且,若是孙女真如此做了,像是倒贴一样。”宋清歌道。 老夫人想了想,觉得宋清歌说得在理,便道,“倒是祖母思虑不周了。” “祖母也是疼爱孙女心切。”宋清歌浅笑着道。 老夫人轻拍宋清歌的手,和蔼一笑,进了府门。 宋清棉因为厉如烟之死,从新岁第一日被老夫人赶出了丞相府以后,直到厉如烟下葬,她都没有再回到丞相府来,说是因为厉老夫人一病不起,她要端茶倒水的伺候。 厉如烟之死,直到她入土,京兆尹也没有查到任何的线索。 所以,这凶手,茫茫人海,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了。 但是,厉远章夫妇和宋清棉心里都是有数的,而且,厉远章还查到,在去岁团圆夜的三十,宋清歌还乘坐马车出了城,至于马车最后去哪里,无人得知。 宋正风在团圆夜与一家人用过团圆饭以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夫人派出去的人寻不到宋正风,宋清歌则是根本不想过问。 一时之间,京城又陷入了一片平静的状态。 直到正月初十,一封捷报,打破了京城的命令,掀起了惊涛骇làng。 东魏与西晋一战,定国候谢君傲受伤以后,西晋损失也惨重。 但是,西晋多年一直生活在谢君傲的压迫下,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谢君傲受伤,即使东魏再调兵遣将,也需要时间。 所以,西晋决定在东魏没有再派其他将领到达塞林以前,再发起一次攻击。 是夜,在团圆夜前夕,西晋组织士兵趁夜偷袭,结果是小胜一场。 西晋将领尝到了甜头,也试探出了塞林城中无人可将的事实。 于是,在第二日,西晋组织士兵,开始大规模的进攻,争取一举将城门攻破,拿下塞林城。 西晋的将领依然是东明彻,他一身铠甲,高举长剑,声音高亢,“东魏士兵听着,本将军是西晋将军东明彻,若是你们现在投降,本将军还可饶你们不死,若是你们一直顽抗到底,本将军会攻破城门,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塞林城墙的士兵,只挺着笔直的身体,没有人理会东明彻。 东明彻被激怒了,便吩咐身后的士兵开始攻城。 于是,西晋士兵立即抬着云梯,架到城墙上,快速的顺着云梯,攀爬向上。 看着城墙下聚集的西晋士兵越来越多。 这时,城墙上赫然出现一人,身材修长,英姿飒慡,脸上带着一银色面具,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 “兄弟们,倒油!”一道冷冽的声音,从面具之下发出。 东魏士兵像是突然窜出一样,每人手里提着一桶油,疯狂向城墙之下的西晋士兵身上倒去。 瞬间,一股浓烈的油味充斥在周围。 西晋士兵仿佛感觉到危险来临,慌张的从云梯退下,可是,为时已晚。 “放箭!”随着银色面具一声令下,东魏士兵手持点燃的火箭,快速的飞向西晋士兵身上。 西晋士兵身上原本就有油,此时一着火,立刻燃了起来。 顿时,嘶喊声一片。 西晋士兵犹如点燃的火人,疯狂向后逃命。 城墙上的火箭还在不断的飞向西晋士兵。 东明彻没想到城墙上会突然出现一个魔鬼般的人物。 那些身上着了火的西晋士兵,在逃回部队时,又将身上的火苗传到了其他士兵的身上。 第三百零六章 生死边缘 第三百零六章 生死边缘 西晋身上着火的士兵,在将身上火苗传到士兵身上时,西晋士兵开始疯狂的撤退,原本整齐的队伍,瞬间溃散。 很多的士兵,悲惨的在地上打滚,最后被活活的烧死。 东明彻作为将军,已经乱了阵脚。 “兄弟们,冲出城去,杀了东明彻,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银色面具之下的冰冷吼声一出,东魏士兵迅速打开城门,犹如洪水咆哮一般,向外冲涌出去。 “杀!” 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响彻在城墙之外,召唤着东魏无数好男儿的英灵。 西晋士兵此时已经乱成了一团,他们完全听不进东明彻的命令,只顾着逃命,而不想抗敌。 最后,西晋士兵不堪一击,溃不成军,被士气高涨的东魏士兵追杀的所剩无几。 东明彻以为东魏损失惨重,且与人可将,便只带了两万士兵来攻城。 结果,现在,他望着凌乱的战场,胆战心惊。 估计现在还活着的西晋士兵,剩下还不到一千人。 东魏士兵将所有的愤怒都撒到了西晋士兵身上,化为利刃,疯狂斩杀仇敌。 东明彻已经喊了几次撤退,可是,那西晋士兵不是撤退,而是逃命。 他绝望了,他才刚刚尝到胜利的甜头,就迎来当头一棒。 他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便欲架马而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报仇的机会。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吼,“东明彻,拿命来!” 东明彻转身,落入眼帘的是城墙上那张银色面具。 “你是谁?!”绕是久经沙场的东明彻,在这一刻,也开始惊慌起来,内心充满了极度恐惧。 “你伤我父亲,我便要你命!” “你是谢衍?!”东明彻怛然失色,嘴巴张大得能放下一个jī蛋,满脸的惊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我若是死了,谁来取你的命!”银色面具之人狠厉冷声道,“东明彻,你的死期到了!” 手起,剑横,落下,西晋将军东明彻已经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 接着,他用剑挑起东明彻的头颅,大声喊道,“西晋士兵听令,你们的将领,东明彻已经死了,尔等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西晋士兵闻言,看到那颗高悬的头颅果然是东明彻时,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剑,反而更加奋力的反抗。 他们去岁在山谷,东明彻用jian计,杀了无数的东魏士兵,此时,他们心知,即使放下刀剑投降,他们也绝没有活路,还不如奋力一搏,兴许还有生机。 可是,尽管西晋士兵已经拼尽全力,可是,依然胜利无望。 东魏的士兵见到敌人越来越少,气势就越来越高。 最后,西晋士兵,全军覆没,东魏士兵,没有损失一兵一卒。 此场战役,大获全胜。 甚至超过了谢君傲不败战神的神话。 “爷,我们胜利了!”一个东魏士兵模样打扮的男子走到那银色面具之人的马前面,拱手道,“接下来做什么?” “打扫战场,给西晋发战书!”男子声音威严,语态里是不可抗拒的qiáng势。 他说完,扬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双冷傲的桃花眼,正是谢衍。 “是,爷。” “回城!” 在东魏士兵的一片欢呼声中,谢衍等人回到了城内。 他将事宜安排以后,直接来到了定国候的屋子里。 此时,定国候躺在chuáng上,面色惨白。 “爷。”初七见谢衍到来,立即行礼。 “侯爷如何?”谢衍皱着眉头,压抑着担心的说道。 他们是昨夜才到达塞林的,正好赶上东明彻带病来袭,他就没有组织士兵抗敌,让东明彻尝到一点甜头,今日,才是专门为东明彻准备的残酷之战。 万幸宋清歌严厉要求初七等人跟着谢衍而来。 部队里的军医,或者塞林城内的郎中,都对定国候的伤势束手无策,眼见着定国候从重伤清醒,到伤势恶化昏迷,他们都无能为力。 就在昨夜,定国候陷入昏迷,唤之不应时,初七赶到了。 在他救治下,定国候的伤势已经得到控制,没有恶化的迹象,可是还是处于昏迷中。 “爷,侯爷估计一个时辰就能醒了。”初七道。 谢衍点头,“你去歇歇,我在这里。” “是,爷。”初七明白谢衍是想单独与定国候相处,毕竟他们父子二人,鲜少有独处的机会。 谢衍坐在chuáng沿边,看着消瘦的定国候,一脸的风霜,可是即使在昏迷中,定国候的眉间,依然是刚毅和正气。 他真不敢想象,若是他再来迟一步,后果会怎么样? 定国候肯定性命不保,而且,塞林城一破,西晋就打开了侵入东魏的口子。 塞林城一直由定国候镇守,他已经将保护塞林的安危当做了人生的使命。 若是塞林失守,定国候怕是到了底下,也会不得安宁。 谢衍往chuáng沿靠了靠,替定国候理了理被角,眼中闪过一丝崇拜和敬意。 从去岁十二月初十夜间出发,谢衍昼夜不停的赶路,已经有数日没有合眼,再加上今日的一战,他已经jīng疲力尽。 他微微靠在墙边,闭目养神,可是,很快就睡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他就听到定国候的咳嗽声。 他立即从睡梦中惊醒,奔跑chuáng沿边,望着定国候,深切的喊着,“爹!” 定国候眨了眨眼睛,并没有睁开。 “爹爹!”谢衍又急切的唤了一声。 定国候闭着的双目竟然流出了悲痛的眼泪,像是在梦中呢喃,“柔儿,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衍儿。” 谢衍神色一动,想起昨夜士兵给他禀报的东明彻用他的“死”来激怒定国候,激将定国候到山谷。 方才在战场上,东明彻竟然对他还活着大惊失色,又结合谢十三查到的刺客不是东魏人,由此可以断定,那些刺客,必定是西晋人! 此时,定国候在梦中,必然以为谢衍已经不再人世了,听到他的呼唤声,还以为是错觉,所以才会流下伤心的眼泪。 第三百零七章 父子叙旧,那姑娘不领你的情? 第三百零七章 父子叙旧,那姑娘不领你的情? “爹爹,我是衍儿,我还活着!” 谢衍焦急的喊着,并伸手不轻不重的摇晃着定国候。 许是定国候听着谢衍的喊声真实,开始缓慢的睁开双眼。 “爹爹,您醒了!”谢衍欣喜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衍儿,真的是你,我的衍儿!”定国候双手握着谢衍的手,急切喊道。 “是我,爹爹,我没有事。”谢衍笑着道。 “衍儿,你没事太好了,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娘啊!”定国候感概道,然后目光打量了谢衍,又惊奇而焦急的问道,“你怎么穿着铠甲?血腥味这么脓,有没有受伤?” “爹爹,儿子没有受伤,这些血,都是西晋人的。”谢衍冷声道。 “西晋又开始攻城了?”定国候问。 “就在方才。”谢衍道。 “都被你打退了?”定国候欣喜的问。 谢衍点点头。 定国候露出欣慰的笑意,道,“好小子!我还以为你在京城不学无术多年,已经荒废了身上的武艺,只会吃喝赌博了。” 谢衍笑着道,“儿子若真是如此,早被爹爹打断腿了。” 父子二人说说笑笑,初七便端着汤药来了。 “初七见过侯爷。”初七放下药碗,给定国候行礼。 “是你救了我?”定国候问。 “是的,侯爷。”初七回答。 “多谢你,衍儿身边,果真都是了不起的人才。”定国候夸赞道,他常年征战在外,对谢衍身边的人是不认识的。 “多谢侯爷夸奖,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初七恭敬道。 “初七,你将药给我,你出去吧。”谢衍道。 “是,爷。”初七将药碗递给谢衍,才转身离去。 “衍儿,你给爹爹说说,那遇刺是如何一回事?” “爹爹,想必那刺客,必是西晋的人。” “如何说?” “当日,我们遇刺时……” 谢衍一边喂着定国候服药,一边将他当日遇刺之事和他心中的推断都一一告诉了定国候。 末了,定国候也是一惊,没想到西晋已经将手伸到了东魏的境内。 “爹爹,儿子已经向西晋下了战书,儿子来边疆时,皇上赐给了儿子可号令五十万士兵的虎符,儿子准备欲西晋大打一场,直到西晋投降,再不敢来犯我东魏!” 谢衍说的兴奋处,神采飞扬,气贯长虹。 “衍儿,你有这个志向,为父很是欣慰和高兴,但是,你这场打下来,怕是隐藏多年的面目,就要被揭穿了,届时,必定会卷入夺嫡之争啊。”定国候语重心长的说道。 “爹爹,今日上战场,儿子是带着面具的,所以,想必,短时间之内,西晋是不会识破我身份的。等到儿子打了胜仗,灭了西晋的威风,让他再不敢来犯,届时,儿子的真实面目即使被揭开,也无所畏惧了。” 谢衍道,“爹爹,况且,儿子也不可能一辈子都生活在伪装的生活里,着夺嫡之争,儿子是定然会被卷入的,所以,儿子早已做好了准备。” 如果在没有遇到宋清歌之前,或许他还能这么继续伪装的生活下去。 可是,如今,世事不由他。 宋清歌是他一生的追求。 然而,皇后,周景珦还惦记着宋清歌,周景璃则是宋清歌的仇人,还有整个厉府。 而皇后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一直在吩咐人盯着他。 要解决这些事,他都必须qiáng大起来,qiáng大得即使宋清歌要与整个天下为敌,他也能站到她身边,与她笑着面对。 “衍儿,爹爹这一生,只求你平安,快乐,不求你建功立业。”定国候道。 谢衍道,“爹爹,定国候府已经是树大招风了,无论我是否伪装,都逃不过一劫了。”接着又疑惑道,“爹爹,皇上竟然将号令五十万士兵的虎符赐给儿子,再加上您手里的兵权,我们父子,就掌握了天下一大半的兵力了。” “你想说什么?”定国候心惊道。 “爹爹,皇上是太过于相信我们父子,还是将我们父子作为哪一个皇子的势力来培养的?”谢衍问出心中的疑惑。 定国候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逃避,他问,“衍儿,你是不是担心功高震主?皇上对定国候起了别的心思?” “爹爹,从古至今,皇帝负功臣,那是常见之事。”谢衍道。 定国候思量片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道,“衍儿,你要记住,皇上有可能会伤害这个天下的任何人,即使他会灭掉为父,也不会伤害你。” 谢衍品味着定国候话中的含义,他猜不出理由,便疑惑的问,“爹爹,这是为何?” “衍儿,你只要知道,皇上是绝对不会伤害你就是了,其余的,你不用多问。” 定国候的语气突然凌厉起来,谢衍知道,只要是定国候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所以,他也没有再多问。 “是,爹爹。”谢衍恭敬道。 “给爹爹说这些年你在京城的事吧。”定国候笑容又变得和蔼起来。 “爹爹,儿子的那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吃喝,就是赌博,京城的街头霸王,还能有什么光荣事迹么?”谢衍笑着道。 “也的确是,幸好为父了解你,若不然,要是真有这么一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儿子,我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定国候道,“不过,你不打算给为父说说宋大小姐的事?” “爹爹,您都知道了,这还有什么了说的。”谢衍难为情的说道。 “我倒是要看看,混世魔王看上的姑娘,会不会是一个比混世魔王还要厉害的姑娘?”定国候笑着道。 “爹爹,您能知道儿子有了心爱的姑娘,定然也派人将她了解了。所以,就不必儿子给您说了,若是爹爹等不及见儿媳妇了,那就等下一次战役结束,我们父子一同回京。到时候,儿子已经将她领进府里,好生让您瞧瞧。”谢衍保证道。 “哼,还给你老爹装面子,我可是听说了,据说那姑娘,很长一段时间都不领你的情?” 第三百零八章 一封书信传相思 第三百零八章 一封书信传相思 “爹爹,您派谁去调查的此事啊,消息一点不属实,爹爹一定要严惩不贷。” 谢衍放下药碗说道。 定国候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从小谢衍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如今,倒是对一个姑娘束手无策了。 他现在已经有些期待见到宋清歌了,想见见能让谢衍倾心相对的,必定是与众不同的女子。 而且,要做定国侯府的少奶奶,必须得是一个特别的女子,他倒是相信谢衍的眼光。 父子二人叙旧许久,定国候有些体力不支了,他见谢衍也是一脸的疲惫,便道,“衍儿,你也去歇歇吧。” “是,爹爹。”谢衍道,“儿子去给皇上写奏折,晚些时候,儿子再来看您。” 定国候点点头,看着谢衍离去的高大背影,不由得感概道,“柔儿,我们的衍儿长大了,就要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说完,露出欣慰的笑意,满足的睡去。 谢衍出了定国候的屋子,来到军帐里,吩咐人备好笔墨纸砚,他要写奏折。 须臾,奏折写好。 他又展开一张信纸,写下开头:丫头,展信欢颜,想念如字。 …… 给宋清歌的信写完以后,谢衍才吩咐送信人将信和奏折一起送出。 这封奏折和书信在正月初十,才抵到京城。 奏折传到宫里,举国欢庆。 东魏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全歼西晋敌军两万,还斩杀了西晋将军东明彻。 这一场战役的胜利,鼓舞了东魏士兵的气势。 天子周尧禹看着眼前明huáng色布帛上的摆着的奏折,脸上洋溢着欣慰和自豪。 谢衍果真没有让他失望。 可是,当臣子问周尧禹,是何人指挥的这场战役,取得了从未有过的巨大胜利。 周尧禹只笑笑,没有言明,只道是东魏的好男儿。 一时之间,朝野震惊,纷纷猜测周尧禹没有肯言明的人是谁。 那等奏折,只有周尧禹一人看见,时候,那封奏折,就被他直接给烧了,只因他现在不想公开谢衍的身份,他要保护他。 书信传到丞相府,来到宋清歌的手中,未展信,而笑颜露。 她接过书信,迫不及待的展开,看着那熟悉的字体,和亲密的称呼,嘴角勾起弯弯的甜笑。 谢衍有许多话要与她说,信纸也写了几页纸,满满的都是思念,还有他的近况,以及他打了一场胜仗。 宋清歌看了许久,才将书信看完,她将书信放在胸前,轻柔的抚摸,像是谢衍宽大的手掌在温柔的揉着她的秀发。 “小姐。”眉俏在一旁,看着宋清歌陶醉的模样,便轻声提醒道。 宋清歌回过神来,脸一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难为情得很。 然后,当她的目光落到那送信之人的身上时,便惊讶的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送信人忙解释,“大小姐,谢少爷吩咐,一定要您的回信。” 宋清歌自己高兴得忘了要回信一事,便道,“你等等。” “大小姐不必着急,谢少爷吩咐了,让大小姐慢慢写,写得越多越好。”那送信道。 宋清歌脸色一黑,这谢衍,怎么毫不顾及的就讲出这么暧昧的话,看来是欠收拾了。 等到下次见面,她一定会好好的告诉他,有些暧昧的话,是不能当着外人说的。 想到此处,她又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谢衍了。 于是,她在写回信的同时,一边问送信人一些情况。 如此,估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才写好回信。 送信人看着几页纸的回信,脸上稍微松了一口气,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给宋清歌言明,在他离开时,谢衍可是再三叮嘱了,若是那回的书信太少了,回去他就要被打板子的,这是在变相的让他督促宋清歌多写几页的回信。 其实,他只是想多知道一些,她的情况。 毕竟两个人相隔千山万水,只能在字里行间,细细品味,那份相思和甜蜜。 “你什么回塞林?”宋清歌将信递给送信时问道。 “即刻就走,大小姐。” “去吧,辛苦你了。” “这是应该做的,大小姐,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将此信早日送到谢少爷手中。”送信人说完,朝宋清歌拱了拱手,才转身离去。 宋清歌望着那送信人离去时坚挺的背影,心里盘算着谢衍看到她回信时的表情,会不会也如她一般欢喜。 想到此处,她又微微咬了咬唇,转身回去拿起案桌上的书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即使已经看过一遍,她还是仿佛如第一次看到书信一笑,她从书信里,好像看到了谢衍的音容笑貌。 书信里的每一句话,都牵动着她的心弦,她的情绪,会随着信的文字,喜笑怒悲。 眉俏和西籽看着宋清歌在案桌旁,一会笑靥如花,一会儿皱眉愠怒,便掩嘴偷笑,悄悄离去。 因为谢衍打了一场胜仗,举国欢腾。 东魏的百姓,仿佛要将本该热闹的团圆夜,重新补回来似的。 所以,正月十五夜的元宵节,就比往年热闹了许多。 宋清歌在请示老夫人以后,便带着眉俏,西籽,一律换了男装,出府去看河灯去了。 三人刚出府,便遇到在门口等候的周景珦。 “宋大小姐,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吧。”周景珦温和的说道,“我的马车已经在前面候着了。” “多谢二皇子,臣女认为,男女授受不亲,所以以后,还请二皇子远离臣女,免得污了您的清名。”宋清歌冷漠的说道。 “宋大小姐,你又是何必呢,你心里知道我不在乎那些的,我只在乎你。”周景珦焦急而慌乱的解释。 “二皇子是聪明人,不用臣女解释,二皇子想必也能明白臣女话中的意思。”宋清歌冷冷的说,“二皇子,臣女先行告退了。”说完,便朝前大步离去。 其余二人,忙给周景珦见礼,然后快步跟上宋清歌。 望着宋清歌渐行渐远的冷清背影,周景珦眼里皆是落寞。 正在这时,一声温柔的声音传来,“臣女见过二皇子。” 第三百零九章 我在远方想念你 第三百零九章 我在远方想念你 周景珦闻声,转过头去,目光所及,见到的是宋清棉。 她这次倒是识趣,懂了些礼节,头上未有任何的首饰,袄子也比较素淡。 可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回丞相府,所以,厉府便给她新做了袄子。 这般一看,她虽然已经刻意的去让自己看起来在戴孝之中,可是,由于那新衣,仍旧有几分喜庆之色在里面。 “宋二小姐倒是有心思穿着新袄子来逛元宵节了。” 周景珦讽刺的意思不言而喻。 宋清棉脸一红,咬了咬唇,正欲解释,周景珦又开口了,“东魏最是崇尚孝道,宋二小姐如此,与你长姐,真是差得太远了。” 她心里顿时气愤无比,为什么宋清歌总是时刻不再,只要有宋清歌在的地方,她永远都是陪衬。 今日,会有很多男女结伴出来游玩,她心里想着,周景珦肯定会来寻宋清歌。 于是,她就提前到了丞相府门口等待着。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周景珦便乘坐马车而来。 她看着周景珦在门口徘徊,有些紧张的等待着宋清歌,心里充满了无尽的嫉妒。 论相貌,背景,才智,她自认为没有哪一样比不上宋清歌。 可是,为什么,周景珦的眼里,只有宋清歌,唯独没有她。 她不甘心,她一定要将周景珦夺过来,让宋清歌嫉妒。 将来,周景珦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就算她做不成皇后,即使只是一个妃子,而宋清歌最大的可能就是嫁给其他皇子,就算是正妃,也大不过皇上的妃子。 所以,到最后,还是她将宋清歌踩在脚底下,她还是赢家。 在她正欲上前与周景珦打招呼时,宋清歌便从丞相府的大门出来。 可是,宋清歌竟然拒绝了周景珦。 这让她既喜又气。 喜的是宋清歌一走,她就有机会与周景珦亲近了,气得是宋清歌是什么身份,竟然敢拒绝周景珦。 周景珦之所以拿宋清歌与宋清棉做对比,是因为他以为如此说,便是在贬低宋清棉,为宋清歌出了气。 可是,他不知道的事,他如此一说,宋清棉更加的憎恨宋清歌。 “二皇子,宋清歌有什么好的,她连话都不愿意与你多说,你还如此护着她?”宋清棉不服气的质问。 “宋二小姐,宋清歌乃是你的长姐,且是嫡女,你连这点尊卑的规矩都没有么?”周景珦一向宽厚,可是此时都失态了,他愤怒道,“宋二小姐还是回去好生面壁思过吧。” 他说完,便朝宋清歌离去的方向追去。 宋清棉大声的喊道,“二皇子!”然后一咬唇,狠狠的跺着脚。 “小姐,我们现在回府么?”梦湘望着丞相府的大门说道。 “回什么回?回去有谁会拿我们当人看!”宋清棉愤怒道。 “那我们现在还去逛元宵节么?”梦湘又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我才不信,这二皇子的眼里,当真只有她宋清歌。”宋清棉愤愤不平,便拔腿朝周景珦追去。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能与宋清棉láng狈为jian,二人也当真是绝配。 宋清棉在丞相府门口堵截周景珦,而周景璃则在进入热闹街道的必经路口,堵拦宋清歌。 宋清歌望着前面热闹的地段,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重生归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如此繁华热闹的地方。 心中挂念着谢衍,便有了想念。 此时此刻,他那里的月亮,是否也如此时京城的这般又圆又亮。 他是否也如她思念他这般思念着她。 或者,他在京城,他陪她逛元宵,又会是一番怎样甜蜜的光景? 她脑海里幻想着,心里充满了甜蜜的幸福,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犹如一株盛开在山涧的百合,清雅脱俗,丽质天成。 正她陷入幸福的想象时,突然一声不合时宜的招呼声,“宋大小姐,真是好巧。” 不用抬头看人,宋清歌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什么好巧,这天下间,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是周景璃专程在这里等着她还差不多! 宋清歌装作没有听见,而是准备绕开道而行,周景璃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宋大小姐,你要去哪儿?我陪你。” “三皇子,为什么你总是yīn魂不散?”宋清歌望着挡在她眼前的周景璃,愤怒的问道。 周景璃不怒反笑,笑容温和,道,“宋大小姐仿佛对我是有什么误会?不如说出来,我们也好把误会解开,不是么?” 宋清歌讽刺一笑,误会? 与她视为最亲的妹妹暗度陈仓,珠胎暗结! 残忍的杀害她的一双儿女! 诬陷她失贞! 最后砍掉她的双腿! 这桩桩血案,每一件事,都是血海深仇,怎可说是简单的误会二字? 除了血债血偿,没有什么其他任何的方法可以解开! “三皇子,我与你之间无误会可解!”宋清歌冷漠的说,那是因为,他们之间,只有深仇大恨可还。 “既然如此,宋大小姐为何如此恨我?从来不曾对我有好脸色,难道是因为我不如我二哥么?” 周景璃仍旧挡着宋清歌去路。 若不是想着谢衍还在边疆,她在京城不易闹事,她早就对周景璃动手了。 而此时,她只有反复的忍耐,紧握着双手,指甲嵌入掌心,她感觉到指尖的湿滑,想必是那掌心渗出了鲜血。 “三皇子,我一点都不恨你,至于你是否不如二皇子,难道你心里没数么?”宋清歌冷言讽刺道。 她当然不恨周景璃。 因为简单的恨,完全不能表达她想撕碎周景璃的心。 “三皇子,你已经知道了每次靠近我的危险,我劝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怕我一不小心,就要了你的命!”宋清歌压低声音,刚好让她与周景璃听见。 周景璃神色一变,脸上瞬间就出现了yīn毒的冰冷。 他能qiáng烈的感受到宋清歌身上的杀意,回想起那些莫名其妙被灭得一gān二净的暗点,他心里有些不安。 宋清歌胆敢如此嚣张,必定是因为她有qiáng大的后盾。 可是,她倚仗的,又是什么呢? 第三百一十章 我看上的东西,从不失手 第三百一十章 我看上的东西,从不失手 周景璃冰冷的盯着宋清歌,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想从她嘲讽和威胁的脸色看出蛛丝马迹。 他一直不明白宋清歌为何如此恨她,从他处心积虑设计的初次见面,到如今他明目张胆的刻意靠近,换来的是宋清歌越来越浓烈的仇恨。 听着宋清歌赤luǒluǒ的威胁话语,他知道,眼前这个十岁的女子,若是不能得之,就必毁之。 “宋大小姐,我周景璃看上的东西,从来没有失算过!”周景璃声音yīn沉,狠厉,与他平日里温和的面目,简直判若两人。 “周景璃,在我宋清歌这里,今生,你再没有如此幸运!”宋清歌轻蔑的说道。 “宋大小姐,你直呼皇子的名讳,难道不怕被杀头么?”周景璃冷笑道。 “在我被杀头以前,一定先要了你的命!”宋清歌冰冷的说道。 她不欲与周景璃多说话,便往旁边侧了一下身体,径直往前而去。 周景璃转身,望着那夜空下,清姿灼灼的俏佳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他知道宋清歌不喜周景珦,但是更不喜他,可这皇城之中,还有谁能入得了她的眼呢? 他曾经仔细调查过宋清歌,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她的过去犹如外界传言,是一张悲惨的白纸。 所有一切的改变,都来源于去岁夏日,宋清歌从荷香村返回京城开始。 他曾查到谢衍在安平县的帮过宋清歌,之后二人回到京城,谢衍曾在宫中救过她。但是,不久,就传出了谢衍与香炉阁的头牌有染,之后,就几乎没有听见谢衍和她再有什么关系。 时至今日,谢衍在府上已病数月,宋清歌从来没有去探望过,想必二人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等他回过神来,宋清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中。 “爷,要不要再追上去?”隐藏在暗处的玖年上前问周景璃。 在玖年身后,是一众黑衣人。 周景璃嘴角微勾,笑容冷血,“追,按照原计划行事!” “是,爷。”玖年拱手道,向后一招手,一众黑衣人朝前而去。 宋清歌摆脱了周景璃,她和眉俏,西籽,三人来到喧闹的街道。 夜灯繁华,人cháo涌动。 她去无心玩耍,只因那能陪她欢乐之人,远在千万里。 眉俏和西籽兴趣倒是浓烈。 眉俏是因为从来没有见过京城的元宵节,而西籽以前是没有机会出府游玩。 今日好不容易有此机会,二人自然是要玩得尽兴。 三人玩耍了片刻,最后看到有人在河边放河灯许愿。 眉俏和西籽见宋清歌一路上兴致都不高,看完这河灯,也没有其他可玩耍的地方了。 于是,她们二人便硬拉着宋清歌来到河边。 宋清歌望着那写满了心愿和祝福的河灯,顺着河水流逝的方向飘走,心底那份对谢衍的思念更加的浓烈。 “小姐,您也来许一个愿吧。”眉俏道。 宋清歌摇摇头,“你们俩许一个吧,我没有愿望可写。” “小姐,相思使人瘦,您可以给远方的谢少爷祈福的。”眉俏笑着道。 “眉俏,学会打趣你家小姐了,小心扣你的月钱。”宋清歌威胁道。 “小姐,奴婢吃住都是小姐的,其实奴婢不需要月钱的。”眉俏道,然后又拿起一个河灯,硬塞到宋清歌的手中。 宋清歌淡然一笑,接过河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厚重的杀气,慢慢向她们靠近。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来打她主意的人还不少。 “眉俏,你将笔给我,我也写一个心愿吧。”宋清歌笑着道。 “是,小姐。”眉俏欣喜道。 宋清歌在接过眉俏手中的笔时,趁机告诉她,带着西籽,躲到安全的地方去。 眉俏不明所以,但是遵照宋清歌的命令执行。 宋清歌一手执笔,一手持灯,在灯上缓缓写下娟秀而有力的字体。 她嘴角始终带着清淡的微笑,处变不惊,完全没有危险来临之前的慌乱。 须臾,等她在河灯上写下心愿以后,将河灯点亮,轻放入河水中,让其顺着水流而下。 与此同时,她的周围瞬间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 “来得可真快!”宋清歌冷笑道。 “少废话,拿命来!”为首的黑衣人,手持大刀,声音凶残。 宋清歌冷哼一声,轻蔑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不觉得丢人么?” “久闻宋大小姐武艺了得,今夜特来请教!” “若是我不愿意赐教呢?”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 “这可由不得你!”黑衣人道,并朝身后一招手,道,“上!” 这时,在这些人的背后,还有一人也带着数十个黑衣人。 “爷,看来想要宋大小姐命的人很多呀,我们是不是要上去帮忙?” 玖年问一旁的周景璃。 周景璃一抬手,道,“静观其变!” 他是想看看,那个在黑夜中,处变不惊的纤细身影,到底如何面对这骤然出现的众多刺客。 “是,爷。”玖年道。 原本,他奉周景璃的命令,带人假意围攻宋清歌,最后周景璃出现救人,这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如此一来,周景璃和宋清歌算是彻底有了瓜葛。 但是,却有人捷足先登,先去做了刺客。 “爷,看那些刺客的样子,不像是伪装的,当然是真的刺客。”玖年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这不是更好么?”周景璃冷笑道,“有了真正的刺客,这英雄救美的故事才会演得更加的真实。” “是,还是爷想得周到。”玖年恭维道。 也在这时,宋清歌周围的刺客突然开始动手,宋清歌身上只有随身携带的短剑。 看着明晃晃的刀光剑影,她紧握袖子中的短剑,开始反击。 周围游玩的人,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跑开,须臾,这河边便没了人影。 宋清歌嘴角勾起噬血一般的冷笑,用惊人的速度,穿梭在围攻的她的黑衣人之间。 顿时,远远观望的周景璃眼中,出现了骇人的神色。 第三百一十一章 死里逃生 第三百一十一章 死里逃生 宋清歌的速度,周景璃都达不到。 他自从养在皇后名下以后,便跟着周景珦的武艺师傅学习。 冬寒酷暑。 chūn秋十余载。 他奋不顾身的练习,竟然没有一个十岁的女子的速度快。 若他和此时的宋清歌对战,兴许就能在体力上稍微取胜,在速度上,他完全跟不上宋清歌。 难怪宋清歌敢信誓旦旦的说要取他的性命,她果真有这个实力。 他冷笑着,淡然的看着宋清歌清丽俏影在黑暗中不停的打斗,完全没有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宋清歌纵然武艺了得,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子,而且,围攻她的黑衣人实在太多,就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绝对没有取胜的把握。 周景璃是想等到宋清歌jīng疲力尽时,才出去解救宋清歌。 届时,宋清歌一定会对他的雪中送炭感恩戴德。 他静静地期待着。 可是,须臾,他便失望了。 只见宋清歌打了一个口哨,在河边立即涌现出数十黑衣人。 相对于先前那些黑人而言,后面出现的这些黑人身量都要瘦小一些。 而且,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招式,与宋清歌还有几分相似,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快而狠。 周景璃不知道的是,这后来出现的黑衣人,是凤阁的人。 宋清歌今日特意换了男装,还让凤拾带着众人跟在身后,毕竟,厉如烟才死,以她前世对厉府之人的了解,他们肯定会怀疑她,而且绝对不会放过她。 果不其然,这才到了河边,就感觉到了刺杀的气息。 这些黑衣人能在黑夜中,人cháo中,准确的找到换了男装的她,想必对方已经盯了她许久,或许从她一出府,对方就已经在开始跟踪她。 以她对危险的敏感性,竟然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看来对方是训练有素的。 先前她们主仆三人一直走得都是比较热闹的地方,只有最后到达的河边,相对要清静一些,或许是刺客准备开始动手了,才露出可身上的杀气,从而也让她感觉到了危险。 她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让凤拾等人出现,便是试探对方的实力,目前时机未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是不会让凤拾等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的。 可是,在和对方不断的打斗过程中,她发现敌方是训练有素的,而且他们的攻击高明之处不在于他们的招式,而在于他们的阵法。 即使她在短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杀掉了许多的黑衣人,但是,对方还是迅速重新组合了阵法。 以她一人之力,想要破解对方的阵法,显得有些束手无策,所以她才决定将凤拾等人召唤出来。 有了凤阁的人,宋清歌明显占了上风。 凤阁的人可能经验比那些黑衣人要欠缺,但是,他们受到的训练也是极其严格的。 于是,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先前的黑衣人只剩一半,而宋清歌的这边的人,竟然无一人受伤。 只因为宋清歌带着凤阁的人,也摆了阵法。 宋清歌是前世帮周景璃打天下的女子,她的战斗经验,岂是眼前这些黑衣人能比得? 周景璃望着那只有十来个的敌方黑衣人,不由得胆战心惊。 他从来想过,在京城,竟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角色。 宋清歌摆的那些阵法,他竟然完全不不懂,此时,他又有些庆幸没有比那些黑衣人提前到达。 若是他的人去刺杀宋清歌,估计就是全军覆没。 可是,在宋清歌带着凤阁的人杀掉最后的十个黑衣人时,周景璃陷入了回忆。 他先前被摧毁掉的数个暗点,其手法和今日宋清歌召唤出来的那些黑衣人的手法极其相似。 他神色一冷,望着宋清歌的目光,充满了浓烈的仇恨。 宋清歌看着敌人全部倒下以后,便唤出眉俏和西籽,带着凤阁的人,快速的回到凤阁院。 周景璃在看到宋清歌带着人走了以后,便向玖年吩咐,“你去查探那些黑衣人的尸体,看看伤口与先前暗点死去的人伤口是否吻合!” 玖年大惊失色,道,“爷,您是怀疑……” 他话未说完,就听到周景璃厉声吼道,“快去!” 玖年立即闭嘴,带着众人去检查那些黑衣人的伤口。 片刻,翻遍黑衣人身上的伤口,回到周景璃的身边,禀报,“爷,果然不出您所料,这些黑衣人的致命伤和之前暗点上的死者身上致命伤有相同之处,皆是在喉,一刀毙命,快,狠,准!” 凤阁的人武艺大多数都是初九传授的,所以,他们的武艺招式和谢衍那些属下极其相似。 但是,周景璃只怀疑到宋清歌头上。 难怪,他每次招惹完宋清歌,便会有暗点被摧毁。 原来,这幕后之人,就是宋清歌。 玖年看着周景璃青紫色的脸,继续道,“爷,这些黑衣人的伤口,和之前暗点的死者,还是有些区别的,两者相比较,这批下手者的手法要生疏一些。” 周景璃也明白,要摧毁他那些暗点,就凭宋清歌召唤出来的那些人,是不可能做到将他暗点摧毁得片甲不留的。 所以,宋清歌幕后之人,必定非同寻常。 他又回忆起那人给她的线索,那人多次提及宋清歌背后的人,今日得到了证实。 看来,宋清歌与背后之人联系时,极其的隐秘,否则,他的人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打探不到。 想到此处,他立即吩咐,“追宋清歌!” “是,爷。”玖年拱手领命,带着众人追去。 宋清歌带着众人回到凤阁院以后,立即吩咐凤拾领着众人从暗道离去。 而她则带着眉俏和西籽,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丞相府。 周景珦在追不上宋清歌的同时,却遇上了周景璃,此时,周景璃受了伤,说是遇到了刺客。 他自小与周景璃一起长大,皇后为了彰显自己一视同仁,宽厚仁慈,允许周景璃与他同吃同住,所以,二人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 不过,这只是在他周景珦心中如此而已。 他一见周景璃受了伤,便立即吩咐下去,大肆搜查京城。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阳奉yīn违的兄弟情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阳奉yīn违的兄弟情 周景璃见到周景珦脸上的焦急和愤怒,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愧疚。 他为自己的计谋而感到自豪。 在他吩咐玖年去追宋清歌时,便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臂上割了一刀。 不错,他要使用苦肉计,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诬陷京城中有刺客,以此大搜查京城城内。 周景珦不知周景璃的计,以为他当真受伤了。 周景璃是皇子,他的身份代表着皇家,而且在周景珦的眼中,周景璃是一个好皇帝,对他及皇后恭顺有加,平日里也总是一副温润的模样。 所以,如此不惹事端,不争qiáng好胜的周景璃,竟然还能遭遇刺伤,这是对皇家威严的挑战。 而且,在周景珦的眼中,即使有一天他做了皇帝,周景璃一定也是对他最忠心的臣弟,所以,现在有刺客对周景璃动手,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对他下手。 他越想越胆战心惊,吩咐人立即关闭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 周景璃的嘴角,扬起得意的微笑。 他在使用苦肉计时,没想到竟然能遇到周景珦,他知道,周景珦一向信任他。而且,最重要的是,周景珦性子宽厚,仁善,容易欺骗。 “三弟,你回府去吧,让府里给包扎伤口,这里有我在,我一定给三弟有一个jiāo代。”周景珦道。 “多谢二哥关心,三弟没事。”周景璃捂着伤口,用敬仰的语气说道,“他日二哥荣登大位,三弟还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这本是恭维得话。 可是,周景珦听了以后,没有欣喜,反而生气了,出声指责道,“三弟,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父皇还健在呢,再说,父皇也没有立储君,你这样说,不是在骂我有夺位之心么?” 周景璃脸上的恭敬之色立即消散,换上了一副惶恐的面孔,虚心接受周景珦的教训,其实,他微微低着头,嘴角已经挂起讽刺的冷笑。 “是,三弟知错,二哥教训的是,以后三弟一定再也不说此话。” 他认为周景珦这是在虚假的作势,天下人,又有谁不想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掌管天下人的生死。 而且,他们还是皇子,更有资格坐上那位置。 可是,他永远无法理解心地醇厚的周景珦心中的想法。 周景珦是一个光明磊落,内心坦dàng的人。 “好了,以后说话注意言辞即可。”周景珦见周景璃还受着伤,就不忍多加责备,“你还是先回去。” “二哥,三弟想与你一起,你就让三弟见识见识,去搜查刺客的场面,可好?”周景璃问道。 “可是你……” “二哥,三弟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一直生活在二哥的保护之下。” 周景珦见周景璃言辞恳切,便点点头,“我来给你包扎伤口。” “不用劳烦二哥,三弟自己包扎即可。”周景璃一边胡乱的包扎伤口,一边拒绝道。 他是担心周景珦看出伤口的异常。 周景珦见周景璃慌乱的样子,不由得笑道,“看你这紧张的模样,你小时候受伤,我又不是没有替你包扎过伤口,如今你长大了,我们兄弟二人倒是生分了不少。” “二哥多虑了,在三弟心中,二哥一直是对三弟最好的皇兄。”周景璃三两下就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又道,“二哥,我们走吧,再晚些,刺客都跑了。” “刺客一定跑不远的。”周景珦道。 接着,二人便去追刺客了。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换了一身gān净的女装,吩咐眉俏直接让她身上带血的男装烧了。 “小姐,您说那些黑衣人,会是谁派来的?”西籽年龄小,此次被吓得不轻,此时,带着苍白的脸色问道。 “那西籽猜猜是谁?”宋清歌带着浅笑,淡然的说。 她若无其事,完全不像才经历过刺杀的十岁女子。 “小姐,是不是您和三皇子发生争执以后,三皇子吩咐人报复你啊?”西籽疑惑而后怕的问道。 宋清歌回忆起那些刺客,会摆阵法,而且是打仗时常用的阵法。 再则,那些刺客在打斗时,身体都挺得笔直,在他们的身上,不仅可以感觉到杀气,还能感觉到一股阳刚之气。 而这阳刚之气和刺杀时还保持平日里笔直的身体,这不是专门培养的刺客所具备的特质,倒向是战场上的士兵所拥有的。 如此以来,想要刺杀她,手上又拥有士兵的,在这京城,除了厉府,还能有谁呢? “周景璃若是要报复我,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宋清歌道,其实,她不能告诉西籽的是,前世,她与周景璃的人多有接触,对他们的武艺招式,都有一定程度上的了解。 所以当她一开始与刺客对战时,便知道那些刺客不是周景璃派去的。 “小姐,那会是谁呢?”西籽问。 “那你说这京城中,谁最恨你家小姐?”宋清歌不答反问。 “二小姐。”西籽毫不犹豫的回答,“可是二小姐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她是没有,可是她的外祖父有啊。”宋清歌道。 “小姐,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西籽担忧道,“谢少爷远在塞林,又无人可保护小姐了。” 宋清歌听闻西籽提及谢衍,心中的思念又被点燃,曾经谢衍日日在她身边,她到习以为常了,如今,他才离去一月多的日子,她就觉得相思如烈酒,饮之则醉了。 她神色一暗,道,“我们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如以前一般生活。” “是,小姐。”西籽道。 宋清棉没有追赶上周景珦,又觉得元宵节无甚趣味,便带着梦湘,早早的回了厉府。 她原本是想去寻厉老夫人说话的,没想到在经过院子时,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心里好奇不已,于是,便悄悄的尾随那黑影,竟然来到了厉远章的书房。 “将军,刺杀失败了,请将军恕罪!” 宋清棉赶到书房门口,就听到了书房内传来一声内疚的请罪声。 第三百一十三章 刺客竟然是你们 第三百一十三章 刺客竟然是你们 她心里一惊,原本只是听一句就离开的。 厉远章虽然宠爱她,可是,书房重地,一般人是不能随意靠近的。 即使是她,也会受到严厉的斥责。 可是,书房内接下来的话,让她停住了正欲离去的脚步。 “什么?你们五十个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将士,竟然连一个十岁的huáng毛丫头也无可奈何?!”厉远章一拍案桌,震惊而愤怒的质问。 “是,将军,属下无能。” “怎么让她逃脱的?”厉远章问道。 “将军,她不是逃脱得,我们五十人,无一生还,她毫发无损的离开了。” “什么?!”厉远章此时的震惊远远大过愤怒。 他之所以派士兵去,就是因为他知道宋清歌身后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杀了厉如烟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而士兵训练有素,更适合团体作战,也更有利于对付宋清歌背后的人。 可是,他jīng挑细选的五十jīng兵,竟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葬送在宋清歌的手里。 怎能叫他不大惊失色? 他从一开始返回京城,就从来没有低估过宋清歌,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还是低估了宋清歌的实力,那是让他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军,也闻之色变的奇女子。 “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将军。” 接着,宋清棉就听到屋内的那厉远章的属下,在讲述整个刺杀宋清歌的过程。 在最后听到宋清歌召唤出数十黑衣人,破解了他们的阵法,甚至杀光了他们的人时,宋清棉愤怒无比。 没想到宋清歌竟然拥有这样的势力。 为什么她没有? 曾经,宋清歌在丞相府,过得生活处处不如意,为何她如今什么都有了,而她却一无所有? 她恨,恨丞相府的每一个人。 她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丞相府。 她咬牙切齿,紧握双拳,恨不得立即就冲回丞相府,找宋清歌算账。 慌乱仇恨间,抬腿往回走时,竟然不小心撞到了房门。 “谁?!”书房内的厉远章听到了屋外的响声,冰冷而厉声问。 宋清棉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书房的门在此时被打开。 “棉儿!”厉远章厉声喊道。 宋清棉顿足,然后转身,鼓起勇气缓步来到厉远章的面前,立即跪下道,“外祖父,棉儿不是故意的,请外祖父责罚!” 厉远章见到宋清棉单薄的身影,想起她才没了娘,如今还是寄人篱下,于是就收起了脸上冰冷的神色,和蔼道,“你这丫头,鬼灵jīng得很,先说自己不是故意的,然后再请外祖父责罚,若是外祖父当真责罚了,倒显得外祖父不近人情了。”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唇,解释道,“外祖父,棉儿……” “好了,快些起来。”厉远章伸手抬起宋清棉的胳膊,又问,“你听到了多少?” 宋清棉见厉远章面色笑容和蔼,眼里和语气皆是冰冷,她心里一颤,不敢撒谎,便道,“棉儿全部都听到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厉远章并没有责备她。 “棉儿知道宋清歌是害死娘的凶手,可是棉儿手上没有证据,棉儿就是想报仇,也无可奈何。”宋清棉道。 “没有证据,可以造证据。”厉远章道,“绵儿,你说的这些不是主要问题,主要是你自己要变qiáng大,学会利用自身的条件,创造机会。” “请外祖父指示。”宋清棉肯定道。 “明日,回丞相府去吧。”厉远章道。 宋清棉闻言,眼眶一红,带着哭腔道,“外祖父,您嫌弃棉儿了么?” “你这丫头,怎么能如此说话?如今你没了娘,这里就是你的家。”厉远章伸手,擦拭着宋清棉眼角的泪珠,提起厉如烟,他的语气又软了几分。 厉府之人是极其护短的,但是,厉如烟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厉府是实在留不下她了。而且,厉远章当初才返回京城,那时军饷案还没有最后的定论,他担心别人又拿厉如烟的事情做文章,所以,不得已,才派人送走厉如烟。 后来,厉远章忙于给天子表忠心,再加上那怀慈寺是一直受着厉府香火钱的,以为他们会善待厉如烟,便不许厉老夫人派人去看厉如烟。 并且,厉如烟每次写回来的信,都说她在那里过得很好。 厉远章夫妇都信以为真。 直至厉如烟死,他们都未曾派人去瞧过一眼, 厉如烟之死,对于厉远章而言,不仅是失去爱女的悲痛,更是气愤凶手对他的挑战,对他的漠视,这让他感觉到莫大的耻rǔ。 “绵儿,你娘没了,外祖父也很心痛,但是,外祖父同样也没有证据,外祖父还亲自去督促了京兆尹,只差没有去皇上面前了。可是,宋清歌是皇上亲封的天女,没有十足的证据,是不能说她是凶手的。所以,外祖父才会想到派人去刺杀她,可是,竟然也让她逃脱了。” 厉远章青紫着脸色,痛心的说道,“棉儿,若是你回到丞相府,以低姿态去和宋清歌和好,从而监视着她,相信你娘的仇不久就能报。” 宋清棉听明白了厉远章的话,便道,“是,外祖父,棉儿明日就回丞相府。” 厉远章点点头,道,“快回去休息吧。” “是,外祖父。”宋清棉行礼完,然后转身离去。 厉远章回到书房,继续问,“此事你怎么看?” “将军,宋清歌再如何了不得,她手上没有银子,没有人手,她是不会有太大势力的。但是,如今她的一切都出乎我们所聊,想必定然是那背后之人的指使。属下怀疑,宋清歌已经被人操纵,我们只要抓住宋清歌不放手,顺藤摸瓜,总能找到那幕后之人。” 厉远章点头,赞同属下的话,“你吩咐人去盯着宋清歌,我要知道她每日的一举一动。” “是,将军。” 周景珦与周景璃挨家挨户的排查,一夜过去,竟然连刺客的一丝线索也没有。 第三百一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三百一十四章 自作孽不可活 周景珦与周景璃想要寻找的刺客,仿佛凭空从城内消失一样。 直至夜色消散,白昼来临,二人任然没有寻到刺客。 于是,便暂时放弃寻找,可是仍然吩咐在城门口严防排查,遇到可疑人物,一定不能放过。 他们不知道的是,凤阁的人早已平安到了城外,而且没有宋清歌的命令,他们是不会贸然进城的。 所以,此次,周景璃注定输得血本无归,枉费了他自己砍自己一刀。 正月十六。 被老夫人撵出丞相府的宋清棉,带着丫鬟梦湘,回到了丞相府。 她一改往日的蛮横,竟然诚心认错,此时,正是清晨,宋清歌正在沁宁院陪着老夫人。 她跪在老夫人的跟前,眼眶红得厉害,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消瘦的面庞,苍白而jīng致,她原本就生得不丑,否则当初也不会招老夫人那么疼爱了。 此时的她,更加的惹人怜爱,像是又恢复了以往温柔得体的模样。 “祖母,棉儿知错了,求祖母原谅棉儿,从今以后,棉儿都听祖母的。” 宋清棉用温柔软绵的声音,哭得让人痛彻心扉。 老夫人是不喜宋清棉,但是,毕竟人年纪大了,喜欢看喜庆的场面。 抛开近来宋清棉惹她生气的事情,曾经,老夫人对宋清棉还是有感情的。 而且,厉如烟已经死了,宋清棉好歹也是姓宋,以后出嫁了,还是宋家的女儿,而且,凭借她的模样和身份,想要嫁个好人家定是不难得。 于是,思及个中厉害关系,老夫人心就软了许多。 看见老夫人如此神态,宋清歌已经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于是,宋清歌则主动开口,“祖母,二妹妹既然已经知错了,祖母就原谅她吧。古人曾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宋清棉低着头,咬牙切齿,双拳紧握,身体不由得一颤,她当然明白宋清歌说得是假意。 但是,她却不能发火,如今,她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远远不如宋清歌。 她方才才认错,承诺自己以后都听老夫人的,若是此时与宋清歌发生争执,定会引起老夫人的不悦。 所以,她只能忍气吞声。 “歌儿,她前些日子才诬陷你是杀人凶手呢,你就哭怪她了?”老夫人带着疑惑的目光问宋清歌。 若是宋清歌不开口还好,此时她开了口,老夫人心里反而有了计较。 若是老夫人同意宋清棉回丞相府来,她对宋清歌还有愧疚。 “祖母,二妹妹那也是骤然失去母亲,心中一时悲痛,便胡言论语,似发了狂症,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孙女就原谅她了。”宋清歌得体一笑,善解人意的说道,“只是,二妹妹新岁第一日在祖母房里哭得这件事,可得好生与祖母您说道说道,毕竟,这事可不是小事。” 宋清歌在明目张胆的骂宋清棉是疯子,而宋清棉竟然无言反驳。 只因为宋清歌原谅了她所做的一切,并且还维护了老夫人,此时的老夫人,望向宋清歌那眼神,仿佛就疼到心坎里去似的。 老夫人甚至有些懊恼自己当初怎么没有早些时候看出宋清歌的贴心。 宋清歌宁愿自己委屈,原谅宋清棉,但是,她却不允许老夫人受委屈。 这份维护之心,怕是宋正风也没有做到。 宋清棉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凉意从膝盖处透过肌肤,窜入身体的每一处,浑身的寒意,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宋清歌是在维护她么? 当然不是。 若是宋清歌在真心的维护她,怎么会舒心的笑容看着她跪在地上,而不将她扶起来。 宋清歌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通过原谅和维护宋清棉来彰显自己大气,明理,宽容。 而,又通过维护老夫人的名义来惩罚宋清棉。 不过简单的几句话,她就将眼前的局面牢牢掌控住,主动权就在她的手里。 这般七窍玲珑的心思,谁人能及? “歌儿,你是明事理的大气之人,愿意让自己受委屈,可是,祖母可舍不得你受委屈。”老夫人心疼道。 “祖母。”宋清歌亲切,甘甜,感动,幸福的唤了一声老夫人。 平日里,她可不是如此唤看肤色的。 只是今日此时,她是故意做给宋清棉看的。 曾经,她跪在地上,宋清棉依偎在老夫人身边,亲切的唤着老夫人,吃着糕点,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却用心疼的语气替她向老夫人求情。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命运轮回,宋清棉会尝尽她前世今生作孽的痛苦。 宋清棉跪在地上,听着老夫人和宋清歌亲切的谈论,仿佛她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她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可是,自从她下定决心回到丞相府时,便知道了自己要承认的一切。 即使她们再如何为难她,给她如何痛苦的惩罚,她都必须咬牙承受,以赢得她们的原谅和信任。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进屋跪下认错的那一刻,她的yīn谋就被宋清歌看穿了。 在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就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宋清棉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妥协? 而且,宋清歌昨日才遇到刺客,今日宋清棉里回府,这一切,又怎么会是巧合? 既然宋清棉下定决心想回到丞相府,那宋清歌便成全她。 可是,要回到丞相府,那是如此简单的事,宋清棉必定要受到处罚,也只有她受到了处罚,才能激发她内心深处更多的仇恨,如此,她才会展开报复行动,这样,宋清歌才能抓住她的把柄。 “宋清棉,既然歌儿大气已经原谅你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否则,倒显得我小气了。”老夫人沉着脸道。 宋清棉面色一喜,就要准备起身,她真的一刻也承受不住地板的冰凉了。 可是,就在她抬起一条腿时,头顶又传来老夫人不悦且冷冽的声音,“我允许你起来了么?” “祖母?”宋清棉抬起的腿,又骤然落下。 “去给歌儿认错!”老夫人厉声道。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关入祠堂 第三百一十五章 关入祠堂 宋清棉抬眸,眼神陡然闪出愤怒,随后低下头,接着变成浓浓的恨意。 老夫人见宋清棉只是跪着,便皱起眉头来,声音比先前更严厉了几分,“怎么?不愿意么?” “祖母,棉儿……” “你不是诚心认错么?难不成是装的?”老夫人打断宋清棉的话,沉着脸色冷声问。 “祖母,棉儿没有。”宋清棉连忙摇摇头,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见她嘴角挂着浅淡的微笑,姿态优雅。 一股愤怒之火,从心底油然而生。 她知道宋清歌在看她的笑话,而且,她还不得不低头,咬着牙忍在心里。 “既然没有,没看见你长姐在这里么?还不过去给她认错!”老夫人狠声道。 “是,祖母。”宋清棉语气说得缓慢,尽量不让老夫人看出她的异常。 可是,宋清歌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面的颤抖。 宋清歌知道她在隐忍仇恨,嘴角的笑意便更加的肆意。 宋清棉在梦湘的搀扶下,颤抖着地上起身,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尽量减慢脚步,让自己看起来走得稳一些。走到宋清歌的面前,微微行礼,道,“长姐,妹妹以往不懂事,常惹长姐生气,请长姐原谅。” “二妹妹,长姐念你年幼无知,就不跟你计较了。”宋清歌端着嫡女的架子,轻描淡写的训斥,“可是,长姐希望你诚心改过自新,做好相府的二小姐,不要忘记了尊卑有别,尤其是对祖母的敬重。” “长姐教训的是。”宋清棉声音听起来轻软,可是,那声音传入宋清歌的耳里,就是咬牙切齿的恨意。 宋清歌提及对老夫人的敬重,便是让老夫人回忆起曾经宋清棉对她的不敬。 果不其然,老夫人想起过往的事情,眉头皱得更深了,“你如今想要回到丞相府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你只有受到了惩罚,才能服众。” “孙女甘愿领罚!”宋清棉又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跪下道。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跪了,你去祠堂,给列祖列宗请罪,顺带也将你娘的罪过一起忏悔。”老夫人冷声道。 祠堂,yīn冷之地。 chūn寒料峭,宋清棉纤弱的身体怎么受得了那份冰寒? 可是,她自己说出口的话,就必须得履行,否则在丞相府就不能待下去了。 方才为她说好话的宋清歌,此时只是面带微笑,再不开口为她求情。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嘴唇,双手在袖子里抖动,还没有去祠堂,她已经感受到了那份寒冷。 “是,祖母,孙女领罚。”宋清棉终是抬眸,掩去眼中的仇恨,只用坚定的目光望着老夫人。 “收拾收拾就去祠堂,在祠堂里面赎罪满一个月再出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踏出祠堂半步!”老夫人厉声道。 宋清棉身体一软,在祠堂里面待满一个月? 对于女子而言,这是极重的惩罚了。 女子寒袭入体,对以后孕育有极大的影响。 老夫人是经历过人事的,她不可能不知道。 宋清歌在前世的时候,已经生过两个孩子,所以她知道的。 至于宋清棉,虽然没有经历人事,但是,厉如烟在世时,也曾告诉过她关于女子很多禁忌的东西。 所以,对于女子不能接触过多的冰寒的事,她是知道的。 “是,祖母,孙女遵命。”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夫人摆摆手,板着脸,让宋清棉离开。 宋清棉又一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她才走出房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老夫人和宋清歌的笑声。 原来她竟然是一个如此多余的人。 “小姐,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厉府吧。”梦湘搀扶着宋清棉道。 “厉府是回不去了。”宋清棉咬着牙说道,“从我踏回丞相府的那一刻起,无论惩罚多重,我都会接受,只要能在丞相府立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小姐,奴婢会陪在您身边的。”梦湘道。 “快去收拾东西。”宋清棉吩咐。 宋清歌见宋清棉离去,又陪了老夫人片刻,才返回自己的院子。 京城中,仿佛又恢复了平静。 周景珦吩咐在城门口严查,可是,数日以后,依然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周景璃在元宵节遇刺一事,便不了了事。 倒是周景璃白刺了自己一刀,这个哑巴亏还得咽在肚子里。 宋清歌一直待在府里,不踏出府门半步,倒让周景璃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她,甚至对她背后的一切也一无所知。 宋清棉去了祠堂,也没有机会靠近宋清歌,自然也没有给厉远章送去有用的消息。 一时之间,京城犹如风平làng静的湖面。 这份平静,在正月三十这一天打破。 塞林再度传来捷报,前些时日,东魏与西晋又发生了一场战役,这场战役东魏大获全胜。 西晋投降,主动提出议和,并亲自送来一名公主和亲。 这些都不是最让人震惊的消息,让东魏举国沸腾的是,此次战役,将西晋一举击退的人,竟然是不学无术,一事无成,街头霸王,纨绔少爷谢衍。 周尧禹在朝堂上,让太监宣读谢衍写来的奏折时,那脸上的笑意,温暖而自豪,连眼中一向凌厉的眼色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慈爱和欣慰。 太监宣读完奏折,群臣震惊,当然也有愤怒的,立即提出,“皇上,那谢少爷不是正在府中养病么?怎得就到了塞林,还打了胜仗,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周尧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他沉着脸色,冰冷而震怒,“难道你以为朕已经老糊涂了么?连那上战场的是不是谢衍都分不清?” “臣不敢,请皇上息怒!”方才说话的朝臣立即跪下认错。 “谢衍明着是生病在府中修养,暗地里其实是去了塞林,此事,朕是知道的。所以,谢衍不存在欺君之罪。”周尧禹冷冽的说,“他不仅没有罪,还立了大功,朕要封赏他!” 朝臣皆知周尧禹一向维护谢衍,以为是因为定国候的原因,没想到,他对谢衍竟然维护至此。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纨绔少爷的真实面目 第三百一十六章 纨绔少爷的真实面目 能带领士兵打仗,并且一举将敌人歼灭,大获全胜的,这绝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少爷能做出来的事。 所以,当谢衍向周尧禹请命,主动出征的时候,周尧禹定然是信任他,才会允许他出征。 如此说来,谢衍这些年的伪装,周尧禹都是知道的。 如今适龄的皇子,二皇子周景珦,三皇子周景璃,四皇子周景瑜,皆站在众朝臣之前。 这些朝臣朝臣明白得问题,他们当然也明白。 他们心中也同样震惊。 周尧禹方才在听太监宣读奏折时的那种眼神,他们都从来没有拥有过。 一个与他们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竟然隐藏得如此深。 在见到了周尧禹的震怒以后,朝中在无人敢对谢衍的所作所为说半个不字。 别的不说,单凭谢衍这场战役胜利的军功,也足以让他们闭嘴。 最后,见朝臣没有异议,周尧禹也没有再说下去。 一切都得等谢衍返回京城再说。 至于要给谢衍什么封赏,还得看他想要什么。 早朝散。 周景珦,周景璃,周景瑜三人走在最后。 周景璃开口道,“四弟,你与谢少爷一向jiāo好,他出征之前,是否告诉过你一声?” 周景瑜比之周景珦和周景璃,是完全不同的人。 他不如周景珦宽厚,仁爱,也不如周景璃装得那么温润,实则yīn毒。 他就是一个简单的皇子,云淡风轻,喜欢琴棋书画,时常在外游玩,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他如今已经十八岁,从来不曾听说过他与任何人结怨。 就连谢衍这种被所谓的正人君子避而远之的纨绔少爷,他也与他成了莫逆之jiāo。 此时,他明显听出了周景璃语气中的讽刺。 周景瑜是贵妃之子,且外祖父家境雄厚,若说能与周景珦争一争皇位的,非他莫属。 可是,他对皇位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渴望,甚至连朝政都甚少关心。 这也是为何皇后和贵妃能相处得那么融洽的缘故。 周景珦听到周景璃如此问,知道他心中不服气,而他自己也好奇,就没有出言制止。 周景瑜微微一笑,道,“三哥,我也被那小子骗惨了,我还曾多次去定国候上探望他,可是他都对我避而不见,此事,我也方才在殿内听父皇说是才知道的。” “我还以为四弟与谢少爷关系如此亲厚,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所以,四弟,关键时候,还是自家兄弟靠得住,毕竟我们都姓周,而谢衍他姓谢。” “三弟,别说了,谢少爷欺骗了四弟,四弟心里定然也不好受。” 周景珦见他们二人要开始争执了,就出言制止道。 周景瑜道,“还是二哥了解关心四弟,但是二哥,你的表弟纪贤明和谢衍的关系也十分的亲厚,说到吃喝玩乐,他们二人的走得更近一些,不如二哥可以问问他,若是谢衍连纪贤明也欺骗,就真的是太不像话了。” 周景珦道,“我从来没有听到我那表弟提起过此事,想必他也是不知道的。” 他望着周景瑜真诚的脸色,没有往心里去细想周景瑜说得话,竟然没有听出来他话中的讽刺。 纪贤明是周景珦的亲表弟,同样与谢衍关系亲厚,若是谢衍连纪贤明都瞒着,要瞒着他周景瑜,也是无可厚非的。 “既然如此,那就四弟多想了。”周景瑜微笑着说,“二哥,三哥,若是无事,四弟便先行告退了,四弟昨日新得了一幅画,还要回去仔细研究呢。” “去吧。”周景珦知道那些书画是周景瑜的嗜好,便没有阻拦。 “二哥,此事你如何看?”周景璃望着周景瑜远去的背影,试探着周景珦。 “四弟心思单纯,一向不说谎,我相信他是真的不知情。”周景珦道。 “但愿如此。” “我要去给母后请安,你也一起去吧。三弟,你有些时日没有去见母后了。”周景珦道,语气了有些许的责备。 “二哥,是三弟疏忽了,三弟这就与二哥一起,给母后请安。” 二人说完,便朝宁安宫而去。 谢衍写的奏折到了皇宫里时,他写给宋清歌的书信,也到了她的手中。 宋清歌正坐在案桌前,嘴角含笑,仔细的看着谢衍写下的每一个字。 看完以后,心中又升起了一阵担忧,如今,这谢衍多年伪装的身份,算是彻底被揭穿了。 他要领兵打仗,不可能一直隐瞒身份,这样得不到那些士兵的信服。 而他如果一bào露自己的身份,塞林如此多的士兵,他也只能瞒得了一时。 所以,还不如自己主动公开身份,他还占有优先权。 若是如此,她和谢衍兴许就不用像以前那样躲躲藏藏了。 宁安宫。 皇后早已得知了朝堂之事。 她正愤怒不已。 谢衍陪宋清歌去千山峰那些日子,她便让纪贤明去厉府查探过,最后查出谢衍竟然在府中养了一个女子。 但是,纪贤明禀报那女子身份有疑,最后,她再派人去查探那女子的身份,竟然毫无线索。 她哪里知道,那红衣女子是初七假扮的。 她一直不相信谢衍是真的如表面上那班顽劣不堪,可是,她就是查不到证据。 如今,这事实倒是证明了她曾经的怀疑是正确的。 可是,这也让谢衍出尽了风头。 这几个皇子,也没有谢衍这般的功劳。 城府如此深,将人生过得如戏本子一般,谢衍,又是能让别人轻易看透的。 “娘娘,二皇子和三皇子来了。”言秋走到皇后身边禀报道。 “快,让他们进来。”皇后急切道。 二人走进殿内,立即行礼,“儿臣见过母后,母后安。” “快起来。”皇后道,“言秋,搬木椅过来。” 言秋领命,吩咐宫人搬来木椅,周景珦和周景璃分别落座。 “母后,今日朝堂上的消息,您可听说了?”周景珦率先开口。 “你们二人有何看法?”皇后不答反问,但是,她这一问,便是表明了她是知道朝堂上所发生的事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辰(一)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辰(一) 周景珦道,“母后,三弟已经问过四弟,四弟也说他对此事毫不知情。四弟与谢衍关系一向亲厚,若是他都不知道,兴许谢衍出征这事,可能就只有父皇知情了。” “只是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袒护谢衍。”周景璃愤愤不平的说道。 “就是袒护这么简单?”皇后苦笑着道,“你们的父皇,是这么多年都一直在替谢衍隐瞒。否则,没有你们父皇的允许,他怎么能够出征,又怎么能够瞒天过海!” “请母后指示接下来行动。”周景璃拱手道。 “如今,倒是看出了谢家父子在你们父皇心中的地位,所以,若是谁能得到谢家父子的支持,那就等于将那些兵权握在了自己手里。”皇后道。 “母后,谢衍与儿臣关系一向不错的。”周景珦道。 “你们关系好?能好得过他与你四弟的关系?”皇后问。 “儿臣与谢衍的关系,自然是比不过他与四弟的关系。”周景珦道,他一向不苟同谢衍的生活方式,虽然二人不是冰与火,但是,也没有太过亲近,都是表面上的和气而已。 “既然如此,他连你四弟都隐瞒,又怎么可能对你真心呢!”皇后严厉道。 她从小就培养周景珦要宽厚待人,却没有教导他如何耍弄心机,如今,这周景珦虽然谈不上简单,却没有七窍玲珑的心思和满腹的jian计。 在皇室而言,周景珦太过于坦率,赤诚了些。 “是,母后教训的是。”周景珦道。 “母后,那谢衍毕竟是外姓人,儿臣和二哥是亲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就算别人不帮二哥,儿臣却一直是站在二哥身边的。”周景璃立即表忠心道。 皇后欣慰的点点头,“幸好你还有你三弟帮着你。” “母后,三弟与儿臣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亲厚,所以三弟当然是会帮助儿臣的。”周景珦笑容温和,声音里充满了愉快。 皇后也端庄得笑了笑,道,“都这么大的两兄弟了,说话还是小时候的口气,也不嫌难为情。” 无人仔细的观察她的笑容没有达到眼底,那眼底仍旧是一片冷冽。 “母后,儿臣不怕难为情,有对儿臣教养的母后,和自小维护儿臣的二哥,儿臣觉得甚是满足,你们都是儿臣的最亲的人。”周景璃带着感动眼神,真诚的语气,诚恳的说道。 周景珦只宽厚的笑着,不言语,不过那望着周景璃的眼神,真如兄长爱护弟弟那般关切。 皇后笑道,“璃儿的嘴巴就是甜,难怪当初在你小时候,你父皇一眼就看出了你的与众不同。” “多谢母后夸奖。”周景璃笑容温润,还有几分孩子对母亲的那种眷念,“儿臣能有今日,都是母后教导的好。” 皇后笑了笑,道,“看着你们兄弟二人如此齐心实力,和睦共处,母后心里也是高兴的。等谢衍班师回朝,你们兄弟二人要多去他府上走走。” “是,母后。”周景珦与周景璃道。 接着,皇后又与二人说了会话,便乏了,打发了二人离去。 谢衍的骤然岀仕,打乱了京城的许多的人的计划。 一切暗波涌动,从不曾停歇。 谢衍上奏言明,会在二月二十这一日抵到京城,而西晋的公主将会延后到达。 ** 二月十四。 丞相府。 宋清歌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只因为这一日,是她十一岁的生辰。 好友裴贞儿和许君灿都来到陪她过生辰。 宋清歌是不记得她的生辰的。 她把她重生醒来的那一日,当做了真正的生辰。 西籽倒是记得,清早起来就去院子里小厨房给宋清歌煮了一碗长寿面,这才让宋清歌记起了她真正的生日。 过了没多久,沁宁院的丫鬟就去请宋清歌。 宋清歌一到沁宁院,老夫人连忙拉着她的手问,“歌儿,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 宋清歌已经知道了是自己的生辰,便道,“祖母,今日是孙女的生辰。” “你既然知道是自己的生辰,为何还穿得如此素淡?”老夫人嗔怒道,“这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可得穿得喜庆些。” 宋清歌浅浅一笑,生辰么,在去岁重生以前,前世今生,她都害怕过生辰,因为每年的生辰,厉如烟都会准确的记得,还将她带到老夫人的跟前,她就在那日,就一定会被老夫人责骂。 若是不幸被宋正风给瞧见,勾起了他的思念亡妻的情绪,她还要被呵斥嫌弃一番。 所以,生辰之日,对于她而言,从来不是美好的日子,而是噩梦之日。 即使在前世她嫁给周景璃以后,也从未享受过生辰的快乐。 今生,老夫人竟然记得她的生辰。 曾经,她痛恨老夫人厌恶她,冷漠她,可是,今日此时,她望着老夫人的笑容,有了几分真心。 “祖母,孙女的生辰不是整数,不重要。” “生辰哪有不重要的?”老夫人似笑非笑道,“以前是祖母亏待了你,以后啊,祖母慢慢补偿你。” 她说完,又看了崔鸳一眼,崔鸳即可递过来一个盒子。 宋清歌目光落在华丽jīng致的盒子上,便知里面定不是俗物。 老夫人接过盒子,塞到宋清歌的手里,道,“歌儿,这是祖母珍藏多年的镯子,还是祖母的娘留给祖母的,今日,祖母就将这个镯子送给你做生辰礼物吧。” 宋清歌蓝瞳清亮,道,“祖母,这镯子对您有重大意义,孙女不能要。”她将镯子推回给老夫人。 “歌儿,祖母还能活万万年不成?”老夫人叹气道,“祖母没有女儿,你又是祖母最疼爱的孙女,所以,祖母将这镯子传给你,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祖母定然能长命百岁。”宋清歌轻声道,听着如此伤感的话,她没有再拒绝老夫人的礼物,“多谢祖母。” “好,好,还是歌儿嘴最甜。”老夫人见宋清歌收下了镯子,笑容也变得更加和蔼。 也正巧在此时,有丫鬟进来禀报,说是院外有人要见宋清歌。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生辰(二) 第三百一十八章 生辰(二) 宋清歌闻言,疑惑不易,便开口问,“可说是谁?” “回大小姐,那二位小姐自称是裴小姐和许小姐。” 宋清歌神色一喜,道,“原来是贞儿和君灿。” “歌儿,是谁?”老夫人又问。 “祖母,是裴将军和许大人的女儿,她们是孙女的好友。”宋清歌笑着道。 “快去请进来。”老夫人连忙吩咐丫鬟。 丫鬟领命,立即出去将裴贞儿和许君灿迎了进来。 二人一进屋,先是规矩的给老夫人行礼,然后才落座。 老夫人见裴贞儿一张圆脸上镶嵌着一对圆溜溜的眸子,举止落落大方,活泼可爱,神采奕奕。 许君灿一张瓜子脸,温柔而恬静,举止优雅,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老夫人对这二人甚是喜欢,见宋清歌jiāo友也不是那些寒酸,又小气的人,心里对宋清歌的欣赏,又多了些。 不过,她们二人以前可是听闻老夫人对宋清歌不是很待见的事,所以,即使现在见老夫人对宋清歌十分的疼爱,心里觉得还是有些古怪,因此,与老夫人说话便稍显拘束。 老夫人不知她们心里是这般想的,只以为是小姑娘与她这老年人说话不能说到一块儿去,便让宋清歌带她们回她院子去。 她们二人心里虽然欢喜着,却仍旧给老夫人行礼,然后才规矩的离开。 三人一出了老夫人的院子,立刻欢天喜地起来。 “贞儿,君灿,你们今日怎么突然来寻我了?”宋清歌笑着道。 “还说呢,如果我们不来主动寻你,怕是等到老了,也等不到你主动来寻我们。”裴贞儿撅着嘴道。 “清歌,我表姐早就吵着要来见你了,可是一直没有机会。”许君灿温柔的解释。 宋清歌歉疚道,“是我对不住你们了,以后若是你们不来寻我,我去寻你们就是。” 她从和谢衍坠崖以后,到如今,她很少出府见客。而且,若是有人主动来寻她一起玩耍,是她愿意见的人,她倒也乐意。 可是,要她这冷淡的性子主动去寻别人玩耍,那可真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裴贞儿撅着的小嘴立即变得弯弯的,眼里都是笑意,伸手拉住宋清歌,“清歌,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若是以后你还是不来寻我们,那我们就在这相府赖在你的院子里不走了。” “表姐,你别吓着清歌了。”许君灿掩嘴一笑,打趣。 “清歌是奇女子,才不会被我吓到呢。”裴贞儿道,“再说,有我日日陪着清歌说话解闷,清歌兴许高兴还来不及呢。”然后又歪着头问宋清歌,“清歌,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贞儿说的都对。”宋清歌浅笑着道。 裴贞儿脸上露出得意和欢喜,对许君灿道,“灿妹妹,我说如何,清歌还是愿意见我的。” 许君灿只道,“好,好,也是清歌大人大量,不与你一般计较。” 三人有说有笑,一起回到院子。 裴贞儿和许君灿这次没有带丫鬟来,宋清歌看着屋子里案桌上的礼物,便知是二人送的。 她的院子里,除了谢衍,还没有出现过其他人的送来的礼物。 “贞儿,君灿,你们二人过府来玩便是,还带甚礼物?”宋清歌问。 “清歌,今日是你的生辰,你竟然都不告诉我们。”裴贞儿道。 “是啊,清歌,你的生辰,虽然不是整岁,可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的第一个生辰,我们怎么都要来与你玩耍的。”许君灿道。 这时,眉俏和西籽已经端来了茶水和瓜果糕点。 裴贞儿说了许久的话,已经变得口gān舌燥,她端起瓷杯,大口的饮着茶。 许君灿相对而言就要斯文很多,她轻柔地端起茶杯,轻轻的啄了一口茶,慢慢的含在嘴里品味,最后咽下,眼中露出惊奇的光芒,“清歌,你的丫头这煮茶的技艺是在哪里学的,如此了不得。” 裴贞儿噗嗤一笑,道,“灿妹妹,清歌丫头的茶艺,就是跟着清歌学的。” “清歌,你的茶艺是在哪儿学的?这真是我喝过得最好喝的茶艺,你能教我么?”许君灿一向是温柔矜持端庄的,此时也顾不得那些女子之仪了,兴奋的说道。 “好啊,你要是想学,我随时都可以教你的。”宋清歌慡快的回答。 于是,许君灿就拉着宋清歌在那亲切的jiāo谈。 至于裴贞儿对那茶艺不是很感兴趣,她只是觉得好喝而已。 如果让她学茶艺,还不如去练剑。 她见宋清歌和许君灿聊得投缘,不忍打扰,就去寻眉俏和西籽闲聊去了。 然后说到兴趣爱好,她就说她喜欢练武,且已经小有成就。 由于她是女子之身,她的父母都不愿意让她去连武,而她又是好qiáng的性子,便急于表现,希望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于是,她就养成了时刻想要表现自己武艺的习惯。 此时也是,她望着案桌上的几个瓷杯,眼神闪过一抹亮色,道,“眉俏,西籽,我给你们表演一个瓷杯里面装满水,而瓷杯在空中跳舞,水却不溢出来的把戏。” 眉俏和西籽很配合的鼓掌,并睁着一双好奇的眸子,这给裴贞儿极大的鼓舞,于是,她一脸的兴奋,抓起一个瓷杯,扔向空中,就开始表演。 瓷杯在空中打了几个旋转,可是,裴贞儿正全神贯注地表演着,这时半空中的两个瓷杯突然碰到了一起,眼看就要摔落到地上,裴贞儿,眉俏,西籽,三人同时“啊”了一声。 可是,众人皆没有听到瓷杯落在地上的响声。 在往一旁一看,原来是宋清歌不知何时已经闪到她们的身边,接住了两个瓷杯。 眉俏和西籽是见识过宋清歌武艺的,所以她们并不惊奇。 许君灿也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宋清歌一个柔弱女子竟然会武艺。 只有裴贞儿,脸上的表情像是变脸谱一样,震惊,惊讶,好奇,兴奋,崇拜…… “清歌,你做我的师父吧。”裴贞儿回过神来,双手抓着宋清歌的手臂,佩服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丫头,你想我了么?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丫头,你想我了么? 宋清歌微笑道,“师父这个称呼我就不担了,要是你真的对武艺有极大的兴趣,我便随便教你几招可好?” 单凭宋清歌方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住了两个瓷杯,就足够裴贞儿学习了。 她家里那些教习师父,一个个的教她些花拳绣腿,好看不实用。 所以,一听闻宋清歌要教导她几招,她立刻兴奋道,“好啊,好啊,清歌,你真的是太好了。” 宋清歌任由着裴贞儿拽着她的手臂摇晃,也露出快乐的笑容。 于是,她就将裴贞儿带到院子里,吩咐眉俏和西籽去院门口守着,才开始教导裴贞儿。 不过,她教导裴贞儿时,便不遗余力的传授自己的jīng华。 只因为前世的时候,裴贞儿便是被人暗算的,希望今生,她能凭借宋清歌传授的武艺,一求得自保。 这也是为什么宋清歌冒着bào露自己会武艺的事实,也要教导裴贞儿武艺的原因。 不过事后,她还是告诉裴贞儿,希望裴贞儿替她保守秘密。 宋清歌教导裴贞儿,直到午时过后。 老夫人知宋清歌院子里有客人,便特意吩咐厨房多准备了些菜,直接送到她院子里。 几个女子一起,为宋清歌祝贺生辰,最后当然是人人欢喜。 直至将裴贞儿和许君灿送出府,宋清歌以为她今日的生辰便到此结束了。 夜幕来临,不知是否是今日裴贞儿和许君灿白日里来热闹了一番,此时的宋清歌感觉到有些落寞。 她此时最想念的是谢衍。 因为心里有了思念的人,那人离得太遥远,思念不能抵达,所以,她心里才孤单。 她浅淡一笑,真是造化弄人。 前世的时候,她一心只求遇到一合意之人,恩爱白头,岂料,一朝天变,她身首异处。 今生,她只为复仇而活,却万万没有料到,竟然遇到了谢衍。 而她,终究还是动了心。 一抹愁绪,染上眉俏。 她望着窗外有些明亮的月色,便一时兴起,出了房门,飞身上房顶。 皎月高悬,明净清冷。 宋清歌抬眸望月,蓝瞳里面一片清澈。 谢衍上的奏折,要二月二十才能抵达京城。 今日乃二月十四,还有六天,她就能见到谢衍了。 不知道他可否瘦了? 不知道他是否也想念她? 宋清歌只是这么在心里想想,一抹娇羞,已然爬上脸颊。 初chūn的夜风,还夹杂着浓浓的寒意。她不禁拢了拢衣襟,这时,她看到院子里,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神色一凛,迅速飞身而下。 来到院子里,恰好看到那黑衣闪进了她的屋子。 她紧紧的握着袖中的短剑,轻缓的靠近房门边,没有听到房屋内有任何的动静。 紧接着,她轻轻的推开房门,快速的扫视着屋内,却没有发现任何黑影。 她轻然冷笑,知道那黑影定然是躲在了门后面。 于是,她迅速闪进屋子,关上房门,朝那房门背后一瞧,果不其然,那黑影却是在那里。 在她举起短剑想要刺向那黑影时,她却犹豫了。 可是,那黑影却毫不犹豫的闪到了她身后。 “谢衍?!”宋清歌在黑影闪动的那一刻,惊喜的唤道。 “丫头,我装扮成这个模样,你还是认出了我。” 果不其然,那从身后环抱着宋清歌的人,果然是谢衍。 其实,宋清歌在进屋,看到谢衍的第一眼,就已经看出了异样。 她自从上次遭遇了厉府派去的刺客以后,心里便是绷紧的,随时准备着他们的第二次刺杀。 所以,她在看到黑影的第一反应,便是又来了刺客。 可是,她进屋,就发现了那刺客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所以,她稍微迟疑了一下。 “我还以为自己是做梦了。”宋清歌欢喜道,“你不是说要二月二十才到嘛,这才十四,还早着呢。” “丫头,那是给天下其他人定的时间,而与丫头相见之日,当然是不能那么晚了。”谢衍将宋清歌的身体掰了过来,而他脸上仍然蒙着黑色的面巾。 宋清歌柔声道,“看你这副模样,便知道是乔装回来的,那就是在你大部队到达京城以前,你都是不能露面的。”说着,还伸手轻轻的取下蒙面巾,露出了她日思夜想的面庞。 “谢衍,你瘦了。”宋清歌心里微微一紧,声音更加的温柔。 “丫头,你也瘦了,是不是太过于思念我?”谢衍抬手,抚上宋清歌如凝脂般的脸颊。 “我没有想你,我只是在想,以你的性子,在那战场,是否能习惯。”宋清歌狡辩道。 “丫头,你是在告诉我,我在战场上的每时每刻,你都在念着我么?”谢衍笑容里多了以为成熟稳重,却依旧洒脱而肆意。 只是那桃花眼只要对上宋清歌,总是无穷无尽的温柔。 “谢衍,看来你还是需要再去战场上磨砺一番。”宋清歌道。 “为何?” “因为你嘴巴太贫了。”宋清歌打趣道,“我现在就在想,你那与西晋的两次胜仗,不是你打赢的,而是被你说赢的。” “丫头,你这么说,是在贬低西晋人太过于无用,还是夸你心上人太过于厉害?”谢衍脸上笑意更浓,双手搭在宋清歌的肩上,缓缓的向她嘴边靠拢。 “谢衍,你连夜奔波,日夜兼程,定然是累极了,我扶你去坐着休息,然后再给你煮一壶茶,来犒劳你,如何?” 谢衍望着宋清歌gān净明亮的笑容,眼中的宠溺之色更浓。 他当然知道,她是识破了他想问亲吻她的计谋,所以为了拒绝他,才说了这要犒劳他的话。 虽然,他此时此刻非常的想要喝宋清歌煮的茶,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再过一个时辰,便是明日,他给宋清歌准备的惊喜,就没有意义了。 于是,他伸手牵住宋清歌的手,不让她去煮茶,并且说道,“丫头,你现在陪我出去走走可好?” “你还想出去走走?你不累么,谢衍?”宋清歌惊奇道。 “不累,走,丫头。”谢衍温柔的说道,牵起宋清歌的手,出了房门,直奔丞相府外。 第三百二十章 特别的生辰之礼 第三百二十章 特别的生辰之礼 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一路飞身而行。 二人最后停下脚步的,是一空旷的地方。 周围一片漆黑,安静得可怕。 “谢衍,你带我来这里作甚?”宋清歌好奇的问道。 “丫头,你闭上双眼。”谢衍神秘的说道,“一会儿我让你睁开双眼的时候,你才可以睁开。” 宋清歌浅浅一笑,微微闭上了双眼。 谢衍悄然离开,片刻以后返回,他心里暗暗的数着数,须臾,他开口道,“丫头,可以睁开眼睛了。” 宋清歌才一抬眼,浓黑的夜空中,骤然出现一抹亮色。 五光十色,绚烂耀眼。 竟然是烟火。 朵朵烟火在黑暗中盛开,瞬间绚丽已极,迸she出璀璨夺目的光彩,美得就如一个幻影,总让人疑心这花是不是真的在眼前开放。 虽然眼前还在晃动着那缭乱的花影,却总如梦一样飘忽不定,更让人增添了几分痴迷。 烟火,这是只有那些富贵人家,遇到特别喜庆的事,才会燃放的。 难道,谢衍将她带到这里,就是为了燃放这烟火与她看么? “谢衍,烟火真漂亮。”宋清歌原本白皙的肌肤,在烟火的映衬之下,更加的jīng致诱人。 “丫头,你喜欢么?” 宋清歌在看烟火,谢衍在看宋清歌。 “喜欢。”宋清歌朱唇轻启,碧波蓝瞳中倒影着夜空中的亮丽,犹如人间绝色。 谢衍从身后,环住宋清歌纤细柔软的腰肢,将下巴抵在她的香肩处,温柔的说道,“丫头,迟来的生辰之礼。” “你怎么知道今日是我的生辰?”宋清歌心里欢悦,欣喜的问。 “因为我能掐会算。”谢衍微笑道,他当初可是将宋清歌查了个遍,所以,对宋清歌,他除了不知道她是重生这一件事,其他的事,他都是知道的。 宋清歌没有再追问,东魏与西晋的这场战役结束才没有多久,谢衍今夜就抵到了京城,想必是昼夜不停的赶路,而只是为了能在她生辰这一日,给她一个惊喜。 “谢衍,生辰年年都有的,你其实不用连夜奔波赶回来。”宋清歌声音清浅,她心里很心疼谢衍,可是,她不善于表达自己。 谢衍见证了宋清歌重生那些日子的灰暗,所以,他能明白,即使宋清歌什么也不说,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神,便知道她要表达的意思。 他心里一暖,不知何时,他终于住进了宋清歌的心里,这是他毕生梦寐以求的事。 “丫头,你之前的十年,我已经错过,以后你生命的每一天,我都要参与。尤其是今年,是我们相识以来,你第一个生辰,我是绝对不会错过的。”谢衍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宋清歌的玉颜,望着那薄而微卷的唇瓣,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宋清歌探出贝齿,轻咬娇柔的嘴唇,她能感受到谢衍倾世的温暖,却只有低头娇羞一笑,犹如初开的青莲,清纯而高洁。 远处的烟火依然在绽放,犹如谢衍对宋清歌的爱慕,正是浓蜜。 谢衍的嘴唇,最后落在了宋清歌光洁如玉的额间。 “谢衍,原本以为,我的生命里只有黑暗,自从遇到你了,我才知道,生命是还可以有亮光的。”宋清歌声音空灵,冷清,却让人动容,“谢衍,感谢你带给我生命带来了亮光。” “丫头,你才是我的生命之光。若是没有遇到你,我宁愿此生浑浑噩噩的度过。”谢衍道。 宋清歌回想前世,谢衍的一生,没有和任何女子有过暧昧关系,到最后,都是孤苦伶仃一人。 二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情意绵绵。 谢衍一手搂着宋清歌的肩,一手指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宿,曾经孤独的二人,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就成为了温暖。 烟火盛开落尽,二人的身影又隐藏在了浩瀚无垠的夜空里。 因谢衍是提前回京的,所以,他必须在大部队回来之前,隐藏好自己。 凤阁院,自然就成了谢衍最好的去处。 周景璃遇刺的风声已经过去,城门口的禁严早已撤去。 于是,凤阁的人又从城外撤了回来。 一时之间,宋清歌又忙碌起来,她在加紧训练凤阁的人。 她能预感到,只要谢衍的大部队一到京城,必定会掀起风làng。 定国候会是那些有心想要皇位之人极其拉拢的对象。 若是谢衍不从,想要保持中立,那就必须得具备足够的实力。 而她要与谢衍并肩而立,就必须得让自己更加的qiáng大。 ** 二月二十。 谢衍班师回朝。 城中的百姓,夹队欢迎。 谢衍一身戎装,手持长枪,高骑大马,目视前方,一脸的威严。 那英姿勃发,正气凌然的模样,引得无数闺阁女子尽折腰,羞然一笑,即使那些也出嫁的女子,竟然也悔恨自己出嫁早了,再没有机会。 这时,谢衍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炽热而特别的目光,他循着目光望去,见到的是宋清歌浅淡的笑容。 谢衍薄唇微扬,露出旷世的温柔。 他心爱的女子,正在人群中注视着他,那是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自豪。 就是他那稍纵即逝的温柔笑意,又让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这时,她们都忘了,谢衍曾经是她们避而远之的纨绔少爷。 大部队一直向前,最后在皇城门口停下。 城楼之上,周尧禹一身明huáng色的龙袍,面带微笑,目中含危,大显龙威。 天子亲自在城门上接见凯旋归来的将士,这是将士的最高待遇。 那些在军营里面的小兵,如果没有晋升的机会,则一辈子都有可能只是一个小兵,也不可能有机会得见天颜。 如今,他们跟着谢衍,打了这胜仗,终于有机会面见天威,众人都兴奋不已。 谢衍下马,撩起战袍,跪下道,“臣谢衍带领众将士,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将士,跟着谢衍跪下,齐声道,“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周尧禹露出满意和因为的笑容,双手一抬,“众将士免礼,平身,赐酒!” 第三百二十一章 凯旋归来,bào露真面目 第三百二十一章 凯旋归来,bào露真面目 随着周尧禹一声令下,立即有宫人端上烈酒,来到众将士的身前。 将士手中瓷碗里美酒斟满,面上神采奕奕,意气风发。 周尧禹也接过王公公递过来一大碗酒,双手举着瓷碗,高声道,“第一碗酒,敬吾东魏在战场牺牲的勇士英灵,他们将是吾东魏永远的英雄。” 说要,就将碗中的酒,高举过头顶,然后缓缓移下,停留在胸前,将碗中的酒缓缓倒下。 城墙下的众将士,跟着周尧禹的动作,也将碗中的酒倒在地上,以祭英灵。 周尧禹碗中的酒倒gān净以后,王公公的又向他碗中斟满酒。 “第二碗酒,敬吾东魏凯旋归来的勇士,恭贺你们,满胜而归!” 周尧禹高声说完,将碗中的酒大口饮下,将空碗反转,给众将士看,以表他对将士的重视。 “谢主隆恩!”众将士喝完手中的酒以后,整齐跪下,大声高呼。 “第三碗酒,敬苍天,佑吾东魏,绵延千万年!” 周尧禹与众将士一起将手中的酒喝掉。 看着这动人心魄场面,围观的人群也是兴奋不已。 “清歌,这谢少爷往日里隐藏得也太深了些,竟然没有人看出来他这么厉害。”裴贞儿拉着宋清歌,一直往前面挤,希望能将前面的情景看得更真切些。 “所以说,贞儿,当不完全了解一个人时,就不要轻易下判断。”宋清歌淡然的说。 谢衍昨日才从凤阁离去,因为大部队昨日才达到京城郊外,并且驻扎在那里,谢衍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回去和部队汇合。 宋清歌原本是不打算来围观的,可是,耐不住裴贞儿的软磨硬泡,就将她硬拽来了。 “清歌,你说的对。我觉得我以后得经常跟着你,能学到很多的东西。”裴贞儿笑着道。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终于挤到了围观人群的前面。 裴贞儿望着气势山洪的众将士,心中沸腾不已,眼中冒出闪亮的jīng光。 “清歌,你说我要是去谢少爷手底下当兵,他会不会收我啊?”裴贞儿满怀期望的问道。 宋清歌道,“目前肯定不会要。” 裴贞儿失望道,“清歌,这可怎么办才好啊?”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道,“清歌,我还记得赏月宴上,谢少爷一直盯着你看来着,那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有些特别,不如,清歌,你去帮我问问谢少爷,他能不能接收我啊?” 宋清歌没想到裴贞儿突然来此一问,若是说自己与谢衍不熟,那日后她与谢衍的关系公开,定会让裴贞儿失望。 可是,若是她答应与谢衍说情,不就是bào露了她与他之间有关系。 “清歌,我还是不为难你了,以的性子,让你帮忙做这种求情的事,实在是太委屈你了。”裴贞儿善解人意道。 宋清歌听闻裴贞儿的声音,心里更内疚了,道,“贞儿,若是以后我与谢少爷有机会见面,我替你问问他便是。” 裴贞儿立即兴奋起来,手舞足蹈,欢喜道,“清歌,你真的太好了,太感谢你了。”接着,又拽着宋清歌的手,“清歌,不如我们一起去参军吧,你的那一身好武艺,不去保家卫国简直太可惜了。” 宋清歌浅浅一笑,道,“好,若是贞儿能去参军,我便也跟着去。” 裴贞儿点头,目光又落到谢衍身上,“清歌,以前觉得谢少爷是纨绔少爷,他看你时的眼神,我还说你离他远些,如今看来,清歌,这天下间能与你这般奇女子相配的,也只有谢少爷了。” “贞儿,是不是你想嫁人了,才说这些话?”宋清歌打趣道。 裴贞儿一阵脸红,可是仍然理直气壮的说道,“清歌,我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事,我只想赶快将武艺练好,好上阵杀敌。但是,若是有朝一日,我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一定不会退缩的。” 宋清歌清浅一笑,心道这才是真正的裴贞儿,落落大方,敢爱敢恨。 “贞儿一定会幸福的。”宋清歌道,今生,她一定要保护眼前这个维护她的女子。 周尧禹与诸将士见面完以后,谢衍便带着众人出城,众将士仍然驻扎在城外,这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他一直望着谢衍带领着众人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到皇宫。 谢衍带领诸将回到城外,然后又返回宫中复命。 周尧禹听谢衍汇报完从他出征到取胜时的一切,面上露出欣慰的微笑,眼中是好不吝啬的赞赏。 “谢衍,如今你那隐藏多年的面目,怕是用不得了。”周尧禹道。 “是,皇上。”谢衍道,“臣没有想过再伪装,既然臣在战场上扬名立万,就准备好了用真面目示人。” “你现在立了如此大的军功,可有什么心愿?”周尧禹问。 谢衍没想到周尧禹竟然如此维护他,哪有臣子给天子索要赏赐的。 可是,周尧禹既然问了,他就不得不回答,“皇上,臣的心愿,便是愿东魏国富民安。” 周尧禹先是一愣,接着又哈哈大笑,欣慰道,“好,朕就将东魏的国富民安jiāo给你,你自己的愿望,自己去实现。” “是,皇上。”谢衍拱手道,“皇上,如今东魏的危机已解除,臣会留在京城,塞林依然是臣的父亲在那里镇守。所以,臣现在特将虎符归还给皇上。” 说要,谢衍将虎符双手高举在头顶。 周尧禹脸上闪过内疚,欣慰,自豪,温柔,最后沉声道,“朕何时说过要收回虎符?” 谢衍一冷,脸色微变,他现在是真不明白周尧禹的心思了。 虎符能号令军队,拥有虎符,便等于拥有兵权,从古至今,哪有帝王不想将兵权紧握在手里的? 周尧禹见谢衍不做声,便知道谢衍肯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他也没有打算要告诉他实情,只道,“虎符依然放在你那里,只是,你要仔细保管,别让外人知道便好。” “是,皇上。” “谢衍听令!”周尧禹声音骤然变得严厉。 第三百二十二章 镇安将军 第三百二十二章 镇安将军 谢衍拱手,“臣在!”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谢衍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现特封其为镇安将军,官居三品。” 周尧禹命令王公公宣读圣旨。 谢衍听闻,知道已成定局,只有道,“谢皇上隆恩!” “谢衍,如今你是有官职在身了,你想安天下之民,便先安这京城。” “是,皇上。” “那跟着你打仗的将士也辛苦了,不如就封赏全军吧。”周尧禹漫不经心的说。 谢衍心里已经是涌起了万丈波涛,一般来说,打了胜仗,军功都是将领的,下面的士兵除非是立了大功,否则是没有封赏的机会的。 只有将领领了封赏,再回去酌情犒赏士兵。 当然,也有立了很大军功的将领,主动为下面的士兵请封赏的。 可是,帝王主动提及为下面的士兵封赏的,真是为所未闻。 “皇上!”谢衍惊道。 “吾东魏从开国几百年以来,你是最年轻的将军,而且取得的战绩也是最了不得的。但是,这军功不是你一人的,是众将士与你齐心协力,才取得了如此重大的胜利。”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皇上。” “那你可还认为朕封赏那些士兵有不对?”周尧禹笑着问。 “臣不敢!” 周尧禹哈哈大笑,开怀肆意,道,“快去与你的士兵宣布这好消息,封赏随后就到。” “是,皇上,臣告退。”谢衍拱手,缓缓退出去。 周尧禹望着谢衍离去时坚毅笔直的身影,收起脸上的威严,露出一脸和蔼的笑容。 谢衍出了乾坤殿,神色凝重。 周尧禹对他的维护,已经超出了常理。 若是周尧禹是在将他推到风口làng尖,只给那镇安将军的封号和犒赏全军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周尧禹竟然在私下,也不肯收回那虎符,这是在放权给他。 而且,京城的安危,完全用不着那五十的士兵。 他完全不明白周尧禹的心思。 他可以不相信周尧禹,但是,他一定相信他的亲生父亲,定国候。 所以,他自然也相信定国候说的话。 定国候曾说,周尧禹绝对不会伤害他。 既然如此,周尧禹为何要让他吸引众人的视线? 曾经,他伪装真实面目时,周尧禹便也随了他的意,任由他在外面混世街头。 现在,他去掉伪装,想要以崭新的面目面对示人,周尧禹也在全力支持他。 他除了将所有的原因都归咎在定国候安邦有功,再也想不出其他。 他遵照周尧禹的命令,去城外见了众将士。 众将士听闻了周尧禹要犒赏全军的消息,立刻沸腾起来。 他们在欢庆以后,立即跪下,给谢衍行礼谢恩。 谢衍看着士兵眼中真诚的感激,和热血沸腾,此时恍然明白了周尧禹的用途。 周尧禹是在用让众将士对谢衍感恩戴德,替谢衍立军威,稳固他在军中的位置。 过了片刻,周尧禹的赏赐便送到了,众将士接过赏赐,对着皇宫的地方,跪拜谢恩。 而且,他们望着谢衍时的眼神更加的热切,只有在谢衍的带领下,他们才能打胜仗,得赏赐。 谢衍在安排好城外士兵的驻扎事宜以后,已经到了傍晚。 他没有回定国候府,而是直接来到了宋清歌的院子。 才一进屋,就见宋清歌正在掌灯看书。 他斜眼望过去,见是兵书,便笑着道,“丫头,你是要跟着我上战场么?” “是啊,就是不知道镇安将军肯不肯收留小女子了。”宋清歌从案桌边走过来,微微给谢衍行了一礼,打趣道,“见过镇安将军。” “丫头,你是故意打趣我呢?”谢衍坏笑道,一把搂过宋清歌的腰肢,贪恋的望着她的唇,“若是你要与我一同上战场亦可,免得我在战场上分心,日思夜想的去念着你?但是呢,必须有一个条件。” 宋清歌双手抵在谢衍的胸前,往后弯着腰,躲避着他缓缓向她靠拢的身体,“条件是什么?” “条件便是,丫头你必须得与我同吃同住,不得让其他的男人多看一眼,否则我便挖掉看你的男人的眼睛。”谢衍笑容肆意,桃花眼里一片冰冷。 “残bào的将军!”宋清歌假装愤怒的说道,并挣脱谢衍的怀抱,得以自由。 “任何对我心爱女子有不好心思的人,我都残bào。”谢衍笃定道。 宋清歌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没有限定只是男子,是任何想要欺负她的人。 谢衍又移步走到宋清歌的身边,道,“不过我的丫头不欺负别人就算不错了,哪有人还敢欺负你啊。” 宋清歌道,“谢少爷真是了解我。” “既然我如此了解你,丫头,你是不是该奖励我些什么?” “谢少爷,奖励嘛,倒是有,而且还保证你不吃亏。”宋清歌眉开眼笑。 谢衍见状,便期待着,问,“丫头,是什么?” “我送你一个奇才,这样,你军中也算多了一个人才,这个奖励是不是很好?”宋清歌笑脸盈盈的问。 “丫头,你是说你自己么?若是你,我当然是觉得相当的好。” “不是我,是裴贞儿。”宋清歌道。 “裴贞儿?”谢衍回想了须臾,继续说道,“就是那个威胁我,说如果我欺负你,就扒了我皮的人?” 宋清歌点点头,“谢少爷记性真好。” “我不同意。”谢衍拒绝的果断gān脆。 “谢衍,你别看这裴贞儿是一个女子,但是,假以时日,她定能成才。”宋清歌道。 “我的军中,没有女子,不是因为我对女子有偏见,而是就她一个女子不方便。”谢衍道,“但是丫头你去,就另当别论了。” “我去你的军中,岂不是更扰乱你的心了?”宋清歌闪着双眸道。 “我本来意志是极其坚定的,可是,丫头,你就是安静的在我身边,我也会全心都放在你心上。”谢衍道,“不如这样,丫头,你自己组建一支女子军队吧。”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安好心的拜访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安好心的拜访 宋清歌闻言,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古往今来,女子能上战场的太少了,这巾帼不让须眉,不是随便一个女子都能做的。所以,若是以后我有自己的军队,便不会将男女分开,一视同仁,在我眼里只有士兵,没有男女。” 谢衍没想到宋清歌考虑得更周全,便道,“丫头的想法,我都支持。” “我的想法,我有自己的打算,倒是你,今日这圣旨一出,怕是定国候府的门槛都要被登破了。”宋清歌道。 “我现在是看不穿皇上的意图了。”谢衍骤然严肃道,“他将权利放给我,是要将我推到风口làng尖,可却又在暗地里保护我,他是想我成为他几个儿子争夺对象。” 宋清歌神色凝重,垂目回忆前世。 前世,她回到京城的时候,谢衍已经卸下了先前伪装,成为了一个威名远扬的将军。 那时的谢衍,依然保持中立的态度,他只忠于周尧禹,任凭其他人使用任何手段,他都毫不动摇。 而周尧禹也是特别的信任谢衍,彼时,每日都有人弹劾谢衍,可是周尧禹皆是一笑置之。 也是因此,谢衍才会遭人暗算…… 想到此处,宋清歌神色一暗,眼中闪过一丝内疚。 彼时,她也曾疑惑,周尧禹为何如此信任谢衍,从古至今,就算是天子的亲信,都会受到天子的猜忌,何况还是手握兵权,深得兵心的臣子呢。 今生,这一幕又开始重演。 若是今生还如前世一样,那周尧禹便会一如既往的信任谢衍,而谢衍还是会遭人暗算。 但是,有她在,她怎么会让如此悲剧重演呢。 “谢衍,你不必多想,虽然我也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对你,但是,皇上是很信任你的,且不会轻信他人之言,猜忌你。” “丫头,为何你会和我爹说同样的话?”谢衍疑惑道。 在那一瞬间,宋清歌心里骤然冒出一个想法,定国候和她一样,也是重生归来的。 她脸色微变,露出一丝担忧,若是定国候真与她一样是重生回来的,那她的复仇之路,便会艰难许多。 很快,宋清歌在心里便否定了这个想法。毕竟,她是带着浓烈的恨意才重生的。 前世,定国候虽然说辞世的冤屈了些,但是,毕竟没有很大的仇恨,应该是不会重生的。 可是,若重生这一线索否定了,那便是定国候知道了什么秘密。 定国候纵然是与周尧禹一起打下江山的兄弟。但是,如今,周尧禹是君,他是臣,君为臣纲,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也是帝王不可侵犯的天威。 他既然能做定国候的位置,想必是深谙这些道理的,所以,他应该将这些君臣相处之道教导于谢衍,而不是告诉谢衍,天子是绝对信任的。 “谢衍,侯爷可说过皇上为何会如此信任你?” 谢衍摇头,无奈道,“每次我想问我爹时,他便顾左右而言他,不再提及此事。” “看来侯爷是不想说了。”宋清歌也清冷道,“谢衍,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你,你别辜负皇上期望便是,也只有这样,只忠于皇上,不卷入皇子夺嫡之争,方能保平安。” 谢衍赞同道,“丫头,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宋清歌浅浅一笑,二人又依偎着说了许久的话,谢衍方才离去。 翌日。 周尧禹下旨,三日后在宫里为谢衍举办庆功宴,由皇后一手操持,文武百官,可携带家眷参加。 此时,定国侯府门前,围着了几人。 为首的是周景珦。 周景璃与周景瑜立于周景珦左右,在这三人身后,是皇后侄子纪贤明,许大人儿子许韫玉。 周景瑜是淡泊名利,无心皇位的,至于其他的几人,都是周景珦的跟班。 所以,今日,这目的便是再明显不过了。 便是周景珦主动来拜访谢衍。 侯府负责守门的家丁,自然是很恭敬的将众人迎进了府。 众人在前厅等候。 谢衍须臾便来到了前厅。 他面带笑容,脸上仍旧是一副放dàng不羁的表情,意气风发的走到周景珦的面前,然后依次给三个皇子行礼。 给这三个皇子行礼完以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正端着瓷杯喝茶的许韫玉身上,声音就变了调,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许公子,你可是稀客啊,今日是什么风将你chuī来了?竟然踏进了我侯府的门?” 许韫玉含在嘴里的茶水没有咽下,而是直接喷了出来,幸好谢衍躲闪得快,否则,这茶水怕是要全部喷在谢衍的身上了。 他连忙放下茶杯,慌忙起身,一脸的惊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就要给谢衍行礼,嘴里念道,“请镇安将军赎罪,这茶水太烫,实在是咽不下,就只有喷出来了。” 谢衍神色一冷,嘴角含笑,道,“许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侯府的茶水一向如此,若是许公子喝不惯,还请自便。” 许韫玉脸色微变,已带怒色,声音也加大了几倍,“谢少爷,你别以为自己当了镇安将军就了不起,在我眼中,你依然是那不可一世的混世魔王。今日若不是二皇子的吩咐,我才不屑来你这府上。” “许公子,住口!”周景珦突然厉声开口,收起温和的笑容,严肃道,“你们两个,吵了那么多年,还没有吵够么?曾经是镇安将军年少不懂事,如今,他身份不一样了,你的态度也应该改改。” 许韫玉很快露出一副恭顺的模样,道,“是,二皇子。”可是抬眸,在对上谢衍的眼神时,依然是不屑的。 谢衍见此,微微一笑,拱手道,“二皇子过奖了,臣再怎么变,里子还是没有变得,二皇子还是如以前一般唤臣谢衍即可。至于许公子,怕是一辈子都瞧不起臣了。” 周景珦立即道,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谢衍,这镇安将军,是皇上亲封的,你可不能妄自菲薄,白白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至于许公子,他也是有口无心的,你大可不必与他一般计较。”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几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几个男人之间的战争 谢衍闻言,轻然一笑,道,“二皇子教训的是。” 一旁的纪贤明忙着帮腔,“谢少爷,二皇子这是将你看得比许公子还重要呢。” 许韫玉一脸的尴尬,敢怒不敢言。 纪贤明是皇后的侄子,周景珦的亲表弟,他许韫玉在此时的场合,周景珦笼络谢衍的时候,他是不敢与纪贤明对抗,坏周景珦的事的。 谢衍闻言,肆意一笑,又恢复了曾经的模样,来到纪贤明的面前,道,“纪兄,许久不见,你可是好久未登我侯府的门了,怎么,不把我谢衍当兄弟看了?” 纪贤明没有想到谢衍竟然对他如此热情,他有些受宠若惊。 曾经,他是和谢衍一类的人。 两人相处多年,一起吃喝玩乐。 不曾想,谢衍是真人不露相,隐藏得太深,竟然连他没有发现。 此时,他依然是那一类吃喝玩乐的人,而谢衍的身份地位,早已不同往昔。 他略微有些尴尬。 还有就是上次他将初七假扮的女子调戏了一番,回到府上没有多久,他便全身瘙痒,口舌生疮,难受极了。 请了许多郎中来瞧,自然是没有瞧出来的,这病症一直折磨他整整一月,后来方才自然痊愈。 他自然是不知道因为调戏了初七,才被初七给下毒了,还以为是在外面沾上了不gān净的东西,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找谢衍一起出去玩乐。 “谢少爷,曾经是纪兄的不对,以后,我们兄弟自然是要多亲近亲近的。”纪贤明热情而客气的说。 谢衍笑着说,“那是自然,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是不会散的。”说完,便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谢少爷,如今你有军功在身,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混霸街头了吧?”周景璃开口道。 谢衍知道周景璃是在讽刺他,眼中一片冰冷,脸上笑容依旧肆意,“三皇子真会说玩笑,臣再怎么荒诞,也不能辜负皇上隆恩。” “看来,我们曾经的纨绔少爷,是真收心了,我东魏又多了一位猛将,真是可喜可贺!”周景璃似笑非笑道。 “都说三皇子与二皇子,兄弟情深,果真是不假,三皇子已经替二皇子考虑到了这东魏将领的问题。”谢衍桃花眼兄目光深邃,依旧面带笑容,让人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 但是,在坐的众人,是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的。 谢衍在讽刺周景璃是周景珦喂的一条狗。 周景璃瞬间脸色青紫,他握着的拳头上青筋bào起,可是当在感受到了周景珦递给他的目光时,便缓缓放开了拳头,脸色也逐渐恢复如常,可是仍然不yīn不阳的说道,“谢衍,这当了将军,就不将皇家的尊严放在眼里了,是么?” “臣不敢。”谢衍道。 “不敢?”周景璃笑着道,“谢衍,你别忘了,你这将军的封号,也是皇家给的。” “三皇子,臣方才说的那句话可是说错了?”谢衍假装很诧异道,“难不成三皇子一向以二皇子马首是瞻,只不过是虚假表象而已,其实是你的内心自己想要关心这东魏的将领是谁?” 周景珦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景璃,没有言语。 周景瑜始终面带微笑,置身事外,不肯言语,仿佛这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周景璃此时是更加的愤怒了,声音骤然提高,“你血口喷人!” “都住口!”周景珦也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变得不满。 他今日是遵从了皇后的旨意,专程来到侯府与谢衍打好关系的,没曾想,先是有许韫玉,后有周景璃。 他们二人仿佛是在与他作对一般,但是,他没有细想。 许韫玉倒是一向都看不惯谢衍的。 可是周景璃往日里不是这样的,今日不知是为何。 “请二皇子赎罪。”谢衍拱手道。 “皇兄!”周景璃道,“你可千万别听谢衍胡言乱语,三弟对皇兄的诚心,一直未变。” “你不用解释了!”周景珦道,他知道今日这拜访是失败了,再留下去,兴许关系会更僵,所以,还不如趁早离去,改日再来会谢衍。 “谢衍,你带领士兵回京面圣,旅途定是劳累不堪,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行告辞。”周景珦说完,便起身离去。 谢衍也不挽留,拱手道,“恭送二皇子。” 周景璃冷哼一声,便也追随周景珦的脚步而去。 周景瑜来到谢衍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如好友似的,劝慰道,“好生保重。”其余的,只字不提。 他不偏不倚,不得罪任何人。 纪贤明道,“谢少爷,告辞。” 谢衍点点头。 纪贤明还是察觉出了变化,谢衍没有客气的让他下次再来寻他玩乐。 许韫玉依旧看谢衍不顺眼,便不屑的离开了。 众人出了定国候府,周景珦先是训斥了许韫玉,“许公子,以后你对这谢少爷的态度,也是该改观了,毕竟,这谢少爷的身份,已非往昔,若是他真要治你不敬之罪,也是可行的。” “是,二皇子。”许韫玉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忙低头拱手道,无人瞧见他低头是嘴角微扬的笑意。 “好了,你们先回去吧。”周景珦一摆手,许韫玉和纪贤明立即离去。 二人走到不远处,就听到纪贤明开口,“许公子不用介意,你在二皇子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比的,即使谢衍如今做了将军,也比不上你的忠心,毕竟,你已经跟着二皇子多年,二皇子早已明白你的一片赤诚。” 许韫玉仿佛瞬间遇到了知音一样,感激涕零,握着纪贤明的手道,“还是纪公子了解我,也不枉我对二皇子的一片忠心,终于有人明白了。” 纪贤明一脸得意,立即将手搭在许韫玉的肩上,二人有说有笑,欢喜的离去。 走到下一个岔路口时,二人一番客气,才分道扬镳。 许韫玉脸上的笑意骤然收起,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纪贤明也凝固了笑容,一脸严肃的返回纪府。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子之间的斗争 第三百二十五章 皇子之间的斗争 定国侯府门前。 在纪贤明和许韫玉离去以后,周景瑜见周景珦有话单独与周景璃说,便很识趣的先行离开。 “三弟,你今日为何要针对谢衍?”周景珦见周景瑜离开以后,便严厉的问道。 周景璃仿佛早已预知了这一切的到来,他在听到周景珦的质问声时,没有一刻的诧异,而是连忙低头认错,“皇兄,三弟是想杀杀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在这京城里,他即使有军功,也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万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伪善自己。” 周景珦仍旧严厉,道,“谢衍如今甚得父皇的心,所以,如今,我们不宜与他结怨。况且,今日我们来,便是要与jiāo好,经过你这么一闹,他怕是已经心存芥蒂了。” 周景璃懊恼道,“皇兄,都是三弟不好。三弟这就去寻谢衍,向他道歉,是三弟鲁莽,与皇兄无关。”说完,抬腿就要返回侯府,却被身旁的周景珦一把抓住。 “回来!”周景珦厉声道,“你现在返回去,掉了自己皇子身份不说,还会适得其反。下次见着谢衍,再与他把误会解开便是。” “是,皇兄。”周景璃拱手道。 周景珦抬手将周景璃的手按下,脸色已经缓和过来,露出宽厚的笑容,道,“走,回去吧。” 接着,二人笑着离开。 侯府,谢衍的院子,房屋中。 谢衍正坐在案桌边,悠闲的喝着茶,须臾,一个人影便从门口处闪了进来。 那人拍拍身上的土,大声抱怨道,“谢衍,你这侯府的围墙是不是又高了,我以前翻墙进来的时候,特别容易,方才却是摔了一跤,你可得赔偿我损失。” 这不正是方才在前厅与谢衍争锋相对,恶语相向,极不和睦的许韫玉么? 谢衍抬眸,望着许韫玉身上的泥土,桃花眼里一片嫌弃,道,“是你穿得多了,又不勤于练武,身体笨拙,才会摔下来。若是要陪你衣裳亦可,一会儿让谢十三带你去账房支银子。” 许韫玉不管不顾,直接坐到了木椅上,端起案桌旁谢衍早已为他备好的热茶,他正喝茶,就听到谢衍道。 “许公子,这茶是否还烫口?” 许韫玉悠闲的将茶喝完,缓缓放下茶杯,才开口,“谢衍,我这一门心思都是为了你,你可到好,如今反倒怪起我的不是了?” “你在周景珦面前与我抬杠,就是为了我好?”谢衍问道。 “那是自然。”许韫玉兴奋道,“今日周景珦突然吩咐我跟随他一起来侯府,我就知道今日我的任务是与你抬杠。” “周景珦如此吩咐你如此做的?”谢衍神色一冷,语气在这瞬间变冰冷了下来。 “他没有吩咐,在我们出了侯府,他还叮嘱我,日后要你和睦相处。但是,我总不能在这时突然转变对你的态度,我必须得操持一贯作风,继续看你不顺眼,方能让他相信我们俩真的不合。”许韫玉为自己的想法而洋洋得意。 “今日来的这几人,怕是只有纪贤明是一心忠心周景珦的。”谢衍沉重道,“其他人,都是个有心思。” “你怎么看周景璃?”许韫玉道,“皇家的兄弟情,又能有几分真。” “周景珦一直把周景璃当做一母同胞的兄弟,以为周景璃对他忠心赤胆,可是,他怕是要失望了。”谢衍道。 “谢衍,如今皇上封你为将军,你以前的日子是彻底回不去了,所以,这皇子夺嫡,你是注定要卷入了,只是,不知道你更倾向于……?”后面的话,许韫玉没有再问下去。 “这天下,当然是贤能者居之,但是,天子的心思,是我们猜不透的。如今年长的几个皇子,都不是很出众,周景珦过于温厚,周景璃太过yīn险,周景瑜无心皇位,至于那年幼的几个皇子,暂时也没有看出来皇上有看重谁的迹象。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以静制动。”谢衍分析着局势,缓慢的说道。 许韫玉露出一个佩服的神色,道,“也只有你看得通透了。” “怎么,许大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了?”谢衍问。 这里的许大人,指的是许韫玉的父亲,许之章。 “我父亲是一个崇尚立储立长的人,所以,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将希望放在周景珦的身上的,若不然,他也不会让我与周景珦走近。”许韫玉无奈的说,“奈何这么多年皇上一直没有表示,岂不说那些年幼的皇子母妃和外祖家不如周景珦,就是这年龄悬殊大,拥有的势力也是有差别的。若是一旦站错了队,就不是能以一己之力承受的,而是整个家族!” “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谢衍道,“只是,我秉承父亲的思想,只忠君,不站队,所以,我是不会做出偏帮任何一个皇子的事的。” “这是文臣和武将的区别,文臣手中无兵权,若不站队,就是被估计得对象,除非有绝对的自保能力,否则,新君上位,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许韫玉沉重道。 “这继承皇位的,若是周景珦,他性子宽厚,只要为臣者无大过,他不会太过于为难臣子的,若是其他人的皇子,这就不得知了。”谢衍道。 无论这天下之主是谁,但是,一定不能是周景璃。 就凭宋清歌与周景璃之间的仇恨,周景璃今生也与皇位无缘了。 但是,这些话,谢衍是不便与许韫玉细说了。 谢衍的一番话,让许韫玉陷入了沉思,他心绪不宁,没有再与谢衍多言,坐了不过片刻,便起身告辞。 这许韫玉才走没多久,便有仆人来向谢衍禀报,说周景璃吩咐三皇子府的管家,带着厚礼,特意来向谢衍致歉。 谢衍果断拒绝,连侯府大门都没让管家进。 宋清歌今生与周景璃是死敌,那周景璃也是他的死敌。 既然都注定了要一死一活,就不必làng费时间去周旋。 管家将礼物带回周景璃的府上,周景璃勃然大怒,从此,便记恨上了谢衍。可是,同时,他又锲而不舍的拉拢谢衍,不过,这是后话了。 三日后,宫中的庆功宴。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庆功宴之眉目传情 第三百二十六章 庆功宴之眉目传情 皇宫中。 皇后早已命宫人准备好宴席。 犹豫这还是初chūn,天气依旧寒冷。 若是在外面空旷的花园里操办晚宴,这到了夜晚,定是很冷,于是,今日这晚宴是在殿内举行的。 每逢宫里的举办宴席,这歌舞是少不了的,尤其是今夜。 这天子明着是为谢衍举办庆功宴,可是,又表明了官员可以携带家眷,所以,这宫宴上,定然会有许多的青年才俊,那些chūn心萌动的闺阁女子,还不得卯足了劲的表现自己的才艺。 因此,这表演才艺的戏台子,定然是少不了的。 宋正风多日没有回府,今日骤然出现,便是来带老夫人,宋清歌,宋清棉进宫的。 原本来说,宋清棉是不能进宫的,她还在热孝期,可是,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是打扮得素淡了些,便随着众人进了宫。 宋清歌今日着了一鹅huáng色的宫裙,将原本就雪白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的透明,头上只简单的插了一根玉簪,那玉簪花上镶嵌了一颗如珍珠般细小的夜明珠。 宫中的灯光照she在那夜明珠上,顿时将宋清歌衬托得高贵大气,瞬间吸引了宴席上所有的人目光。 相比之下,站在宋清歌身旁的宋清棉,身上就要暗淡许多。 宋清棉今日着了白色宫裙,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又因为在祠堂里关了一月,整个人变得面无血色,苍白得可怕,只是那原本就纤细的腰肢,倒是比以往更加有诱人了。 她看着周围无论男女老少的目光,都集中在宋清歌的身上,不由得抿了抿唇,嫉妒的瞟了一眼宋清歌。 可是,今日这场合不同往日,且她身份特殊,就不便多言,便与宋清歌一起扶着老夫人向宴桌上而去。 宋清歌在老夫人落座以后,便与宋清棉相伴在老夫人左右。 这时,她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寻着目光望去,发现的是一个一身紫衣,面目端庄,略显高贵的女子。 她不认识这个女子。 但是,在看到了女子身边的其他妇人时,便猜测这女子是纪家的亲戚,或者旁支的女儿,就目光收回,没有放在心上。 那女子在与宋清歌四目相对以后,便将目光收回,仿佛若无其事。 须臾,裴贞儿和许君灿跟随着家人到来。 她们二人在见到宋清歌时,便欢喜与她坐到一桌去了。 “见过老夫人。”两人先给老夫人行礼。 裴贞儿乃裴将军的女儿,许君灿乃御史大夫的女儿,她们二人都向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觉得自己还是极有面子的。 老夫人也热情的拉着二人的手,嘘寒问暖几句,才让她们与宋清歌闲聊。 “清歌,我让你帮我问的那事,有没有希望?” 裴贞儿才一坐下,便在宋清歌耳边悄声问。 宋清歌当然知道裴贞儿说的是她想当士兵一事,她确实给谢衍提过,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裴贞儿的愿望,怕是实现不了。 但是,她又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便道,“贞儿,若是不去谢衍的部队,一样可以当兵,你可愿意?” 裴贞儿先是一阵失落,然后又开心起来,道,“清歌,我当然是愿意的。原以为在谢少爷手下当兵,能打胜仗。可是,只要能当兵,去哪里我都愿意,我相信我都是一个好兵!” 宋清歌见裴贞儿果然是豁达,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拿得起放得下,于是越来越欣赏她了。 “贞儿,你的愿望就只是当一个好兵么?” 裴贞儿不解的望着宋清歌,“清歌,女子能当士兵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接着又惊奇道,“难道你还认为我能当将军不成?” 宋清歌嫣然一笑,认真的说道,“为何不可?” 裴贞儿先是一愣,接着便咯咯的笑起来,于是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失了女儿家的矜持,便捂着嘴笑。 笑过以后,才道,“清歌,我知道你觉得我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但是,我可没那么厉害,能当将军,我就当你是打趣我了。” “贞儿,我没有打趣你,我是认真的。你只要跟着你的心走,你的愿望就一定能实现。” 宋清歌不苟言笑,她虽然不知道前世裴贞儿是如何做到带领千军万马上战场的,今生,因为她的重生,与她产生关联的人的命运都会有所改变,但是,裴贞儿的要带领士兵上战场一事,她不想被改变。 前世,那个一身红衣,驰骋沙场的传奇女子,应该才是真正的裴贞儿。 她不想如此美好的一个裴贞儿被命运的轮回改变。 裴贞儿见宋清歌用欣赏和鼓励的眼光看着她,完全不像其他的闺阁女子,若是听说她要上战场,定然会不屑一顾,她心里感动得很。 “清歌,你说我为何不早些年遇到你,你真是我的知音。”裴贞儿一脸的感动,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真诚的说道。 “现在相遇也不晚。”宋清歌清浅一笑,淡然说道。 二人正说得尽兴时,就闻到一阵喧闹声从门口传来。 众人抬眸望去,见是谢衍在一群人的簇拥之下,大步流星而来。 他此时一身玄衣,一头浓密的乌发用玉贯束之,粗眉冷然,桃花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深邃,嘴角微扬,笑意满满,如此潇洒风流的少年将军,又有谁不欢喜呢。 从谢衍一出现,这宴席上闺阁女子,便是在窃窃私语,时而欢喜,时而娇羞,但是,谢衍的目光从不曾在滑过她们的身上。 他从一进殿内,便在最短的时间内,准确的找到宋清歌,并对她露出最温柔的笑容,并投给了一个只有他们彼此才能明白得眼神,然后才坐到他自己的位置上。 裴贞儿坐在宋清歌的身边,自然也感受到了谢衍的目光,她开口说,“清歌,这谢少爷对你果真不一般,一进来,谁也不瞧,偏生要对你笑,不过如今,谢少爷是保家卫国的将军,我倒是不用担心他对你图谋不轨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庆功宴之唇舌之战 第三百二十七章 庆功宴之唇舌之战 宋清歌听到裴贞儿一本正经的说话,心中一暖,便道,“贞儿,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 “清歌,你跟我,就不用客气了,你忘了,我们是贴心的知己。”裴贞儿笑着道。 二人说笑间,几个皇子到来。 走在首位的,依然是周景珦,他一身紫衣,操持着一贯的温和,却比平日里多了一些高贵。 周景璃表面温润,周景瑜云淡风轻。 三个皇子,皆是人中龙凤,可是,那出场时的惊艳远远不如谢衍。 单是论相貌,谢衍比这三人略胜一筹,虽然这三人身份比谢衍高贵,但是,谢衍是上阵杀敌的英雄,且,自古美人爱英雄,这些在坐的闺阁女子,却将目光更多的投放在谢衍身上。 然而,总有例外之人。 比如宋清棉和许君灿。 但是,宋清棉和许君灿的目光却又是不同的。 宋清棉望着周景珦的目光,爱慕而贪婪。 许君灿的眼里,是纯粹的爱慕,还有一丝期待和羞涩。 裴贞儿去拉宋清歌看许君灿脸颊上的红晕时,宋清歌正巧在扫视殿内谁对谢衍的目光最热切。 不过,她虽然没有看见哪个女子对谢衍露出了热切的目光,倒是看到了厉老将军横眉瞪着谢衍。 她知道厉老将军与定国候不合,所以,厉老将军看谢衍不顺眼,也是正常的。 随着裴贞儿的拉扯,宋清歌转眸,望着许君灿眼中那抹温柔的颜色,心中不免叹息,可是,面上却装作无异常,淡然一笑。 殿内的已经座无虚席,就等待帝后的到来。 紧随着一声高唱,“皇上驾到!众娘娘驾到!” 话音落下,一道明huáng色和一道大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众人起身,行礼,高呼,“参见皇上!参见各位娘娘!” 周尧禹一脸温和,抬手,“免礼。”然后携皇后之手,落座于高高在上的帝后之坐。 其余妃嫔,紧随其后,各自寻到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 “今日这庆功宴,是为谢将军举办的,所以诸位不用拘束,尽兴最重要。”周尧禹落座以后,便和颜悦色的说道。 “多谢皇上。”众人回答。 接着,便是众人举杯,敬帝后,随后才是臣子间的互相客套。 一开始,是厉老将军最先举起酒杯,对谢衍道,“谢将军年轻有为,昔日虽然顽劣不恭,如今战功赫赫,堪称后辈之楷模,这杯酒,老夫敬你。”说完,完全不给谢衍说话拒绝的机会,直接便先gān为敬了。 谢衍眼神中骤然闪出一丝冷意,他纵然是少年得志,一战成名,但是,他始终是后辈,厉老将军这名义上是敬他酒,实则却是不着痕迹的就给他戴了一顶不敬前辈的罪。 当厉老将军将杯中酒喝完以后,就将酒杯倒立,也示他真的将酒喝完了。 此时,殿内鸦雀无声。 厉老将军是老臣,久经沙场的将军,也是战功赫赫,虽然他如今没了兵权,可是,那在军队中的威信,还是有的。 谢衍是新进的天子跟前的红人,就凭近来他的势头,厉老将军怕是也占不到便宜。 但是,在坐的众人,也都瞧除了厉老将军来者不善。 裴贞儿是真性情,又是如男子一般的性格,自从谢衍立了军功,她敬佩谢衍得很,此时见着谢衍受rǔ,便道,“这厉老将军一大把年纪了,还放着众目睽睽之下为难谢少爷,也不怕丢了老脸。”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坐她周围的人听见,宋清棉闻言,立即便愤怒了,“裴小姐,我外祖父乃征战沙场,为东魏立下赫赫军功的将军,岂是你能置喙的?我看你小小年纪,如此口不择言,不学大家闺秀的矜持,一看就知是没教养的人。” 裴贞儿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因为她方才是在替谢衍打抱不平。 再则说,她何曾受过这边屈rǔ。 她虽然因为宋清歌的缘故,不喜宋清棉,却没有出言恶语相向。 此时听闻宋清棉骂她没教养,她只差拍桌而起,可是考虑到这是非同一般的场合,便压抑着愤怒道,“宋二小姐,论没有教养,谁敢和你比啊。厉老将军教导了你娘,你娘教导你,你又是什么样子的,你心里没数么?” 宋清棉闻言,就要站起来和裴贞儿对骂,还是老夫人先开口道,“你是又想回去关祠堂么?!” 裴贞儿没想到老夫人竟然帮着她说话,一时既是感动,又是内疚自己的出言莽撞。 宋清棉也没有想到老夫人会帮着外人来打压她,她倒是识趣的闭了嘴,不过,望向老夫人的目光,无比的恶毒,但只是转瞬即逝。 宋清歌之所以没有先开口,她是因为知道肯定能应付得来,而且,论整人的方式,厉老将军远不如谢衍。 她原本只是淡然的看着这一切的,没想到裴贞儿竟然开口打抱不平,又受到了宋清棉的侮rǔ,便冷清的开口,“贞儿,这人无论老少,只要将脸揣在兜里,便是什么事也能gān出来了。” 裴贞儿先是没有听懂宋清歌话中的意思,等到反应过来,便掩嘴一笑,知道宋清歌是那厉老将军和宋清棉不要脸。 宋清棉再不想被关祠堂,即使知道宋清歌在拐弯抹角的骂人,却也只有闭口不言,装作没听懂,可是,她心里气愤的是,为什么老夫人和宋清歌,宁愿帮着外人,也不愿意帮她。 她此时,除了疑惑,便只剩下满腔的仇恨了。 此时,谢衍的声音传来,只见他收起了笑容,那邪魅的桃花眼里,全是冷意,他一开口,声音霸气,“厉老将军如今岁数已去,虽说不能上阵杀敌,却不忘爱护晚辈,谢衍着实钦佩。只是,厉老将军方才敬的酒,不只是敬谢衍,也是敬我东魏在战场奋勇杀敌的好男儿,这杯酒,谢衍代替他们受下了!” 厉老将军方才话一出口,见天子没有开口替谢衍解围,脸上浮现出洋洋得意的笑容。 他与定国候,曾经是周尧禹的左膀右臂,可是,周尧禹唯独对定国候更加的信任,他心里嫉妒定国候,二人一直不合。 第三百二十八章 庆功宴之青梅竹马 第三百二十八章 庆功宴之青梅竹马 此时,谢衍话音落下,在场的人无不佩服。 厉老将军先是说谢衍伪装多年,顽劣不恭,后来他又先敬酒饮尽,硬生生的让谢衍担了对长辈不敬的罪名。 而谢衍则是直接说他老不中用,而他敬的酒,不是敬他谢衍一人,既然是敬东魏战场上的好男儿,他谢衍又为何受不得? 厉老将军反倒吃了一个哑巴亏。 周尧禹见气氛尴尬,脸上便有些不悦,皇后离他最近,一察觉到氛围不对劲,便立即吩咐言秋将准备好的歌舞唤了出来。 歌舞一出,众人身心皆放松。 厉老将军端起桌前的酒杯,大口的闷下,那抖动的胡子证明他气得不轻。 谢衍倒是一脸的坦然,悠闲而自在。 戏台子上歌舞升平,台下的男子推杯换盏,女子jiāo头接耳,妇人评头论足,一时之间,殿内热闹非凡。 歌舞表演完毕,皇后为了增加庆功宴的乐趣,便提议让台下的人,无论男女,皆可以上台展现自己的才艺。 台下男子互相推让一番,可最后也无人上台。 女子也如此。 皇后见状,不觉有尴尬,反而露出得体的微笑,道,“今日是谢将军的庆功宴,这宴席又是本宫一手操办的,不如,本宫便再送谢将军一份惊喜。”说完,目光便移到台下一人的身上。 宋清歌跟着皇后的视线望去,最后,见皇后的目光停留在方才用冰冷的目光看她的那女子身上。 同时,听闻皇后微笑着说,“心儿,你与谢将军是小时候的玩伴,二人自小感情便深厚,如今,也有十年未见了吧,今日一见,你还不送一份礼,恭贺谢将军?” 那被唤做心儿的女子,闻言,起身,举止优雅,落落大方,端着高贵的冰冷,可是,她一开口,声音如空谷幽兰,“是,皇后娘娘。那心儿便表演自己在外祖家闲来无事,自己编写的一首曲子,送给衍哥哥当做贺礼。” 宋清歌闻言,心里立即便生出一种不悦来,又是一个用衍哥哥称呼谢衍的人。 有了一个周景琅还不够,如今又增加一个什么心儿。 于是,她便瞪了一眼谢衍,恰巧此时,谢衍正用无辜的眼神望着宋清歌。 二人之间的眉来眼去,都落在了心儿正望着谢衍期盼的眼神里。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转眼望着宋清歌时,露出淡淡的不屑。 皇后对心儿的表现相当满意,便露出得体的笑容,又转眸去看谢衍,见谢衍一脸的冷漠,心底升起一丝不悦,可是,面上的笑容没有消减,“谢将军意下如何?” “禀皇后娘娘,纪小姐小时候的确与微臣相识,不过,那些都是儿时旧事,微臣已不记得了,微臣怕是受不起纪小姐的这份厚礼。”谢衍冷冰冰的拒绝。 纪小姐,多么陌生的称呼。 心儿露出尴尬和不甘的面容。 曾经,谢衍可不是如此称呼她的。 他唤她,心儿妹妹。 十年不见,难道,都变了么? “衍哥哥是忘了,可是心儿还记着。若是衍哥哥不敢接受心儿的一份礼物,那心儿便将这份礼物送给驰骋沙场的东魏好男儿,衍哥哥带他们收下,可好?” 心儿边说,边已经走到了台上。 其实,她和宋清歌在乍一眼望去,身上那份气度是有些相似的,都是冰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二人又有不同。 宋清歌是清雅脱俗,冷而惊艳,身上那份疏离是高贵得让人不敢亵渎。 可是,心儿是高傲,她的冰冷,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让人不愿意靠近。 但是,无疑,心儿是聪明的。 方才谢衍说厉老将军的酒是敬东魏的好男儿,他提他们受了,此时,心儿便用她的曲子是送给东魏的好男儿来将谢衍,无论如何,谢衍都得接受,否则,便是打自己的脸。 谢衍这时突然一笑,道,“我东魏好男儿正日在边疆保家卫国,根本没有机会接触这些歌舞乐声。既然纪小姐如此有诚意,不如改日去我军营中,为我东魏好男儿表演一曲,可好?” 心儿闻言,脸色惨白,谢衍将她当做什么?!竟然要她去军营中卖唱,这对她而言,简直是奇耻大rǔ! 宋清歌听着二人间的对话,露出淡淡的笑意,谢衍表面放dàng不羁,其实腹黑得很,他损人整人的方式,层出不穷。 心儿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将谢衍的军,bī迫他就范,接受她以表演当做礼物,没想到,此时,面临尴尬的她,反而是她。 皇后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谢衍驳了心儿的面子,便是驳了她的面子。可是,她却不能斥责谢衍。那些保家卫国的士兵,随时都有可能流血牺牲,若说要听那乐曲,寻个花魁给他们弹奏表演,也是可行的。 但是,心儿却不行。 哪有正经的闺阁小姐,却专门弹奏乐曲给将士听的? 当众人以为心儿要为此事委屈得流下眼泪时,她却缓和了脸色,露出笑容,道,“既然衍哥哥有如此要求,心儿自当效劳。” 心儿这一笑,倒是有几分姿色的,可是,宋清歌却并不喜欢。 众人舒了一口气,皇后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笑容。 宋清歌却皱了皱眉,这心儿不简单,处变不惊,那份坦然和气魄,便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努力的搜索着前世的记忆,没有关于心儿的任何线索。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重生,打乱了命运轨迹,这心儿是今生凭空出现的人物么? 她于是低声问身旁的裴贞儿,“贞儿,这心儿是谁?” 裴贞儿摇摇头,道,“我不知,以前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于是,宋清歌没有再追问,而是抬头向戏台子上望去。 此时,早已有宫人将古琴搬来,桌椅摆放好,一切有条不紊的样子。 宋清歌淡然一笑,看来这心儿姑娘,是皇后娘娘早已预备好的,无论今夜怎么变幻,这心儿都要出现,并且给谢衍送礼,牵扯出尘封的旧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敌之争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情敌之争 戏台子上的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心儿款步上前,落座,一切动作优雅,自然,娴熟,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天成的魅力。 她坐在古琴面前,十指纤细而白皙,覆在琴上,轻轻波动琴弦,是一短促急骤之声,瞬间就扣紧了众人的心。 果不其然,接下来,她要弹奏的乐曲,惊人心魄,只见她十指不停的跳动,让人激动的旋律从指尖流出。 在场的人,听得热血沸腾,若是此刻是在战场,众人定然手持长枪,上阵杀敌了。 宋清歌望着戏台上的那道有些美丽的倩影,露出一丝赞许的光芒,果然与一般的女子有些不同。 谢衍全程都是沉重脸色,没有一丝的笑容。 片刻,心儿的表演完毕,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心儿起身,面带微笑,朝着众人微微行了一礼。 皇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示意心儿先行回到自己的位置。 “在坐的还有哪位小姐要主动上场表演的?”皇后将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眼,无人应答。于是,便将目光移到天子身上,征求意见,“皇上,这没有彩头的表演,大家仿佛都没有兴致。今日是谢将军的庆功宴,不如让这些为谢将军表演才艺庆贺的小姐们也有个名头,若是谁赢了第一,便得个皇上的封赏如何?” 周尧禹道,“就依皇后所言,今日的才艺表演,若是哪家小姐赢得了第一名,就朕自有封赏。” 有了天子的许诺,在场的小姐,都跃跃一试。 可是,有心儿方才弹琴珠玉在前,后面的女子想要上场一试,心里也是有些胆怯的。 不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也有人经不起天子封赏的诱惑,勇敢得走上了舞台,不过,表演的都不是琴,而其他的,可是,依然反响平平。 “清歌,你不去试试?”裴贞儿问。 宋清歌摇头,轻笑,今日是皇后为了让心儿出名,设的一个局,她不想搅进这个局里。 “君灿,要不然你去试试?你的画艺十分了得,定然能取胜的。”宋清歌鼓励许君灿。 许君灿的目光,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周景珦,然后露出一丝娇羞而温柔的笑意,她只有站到最引人瞩目的地方,才能让他看到她。 于是,许君灿点点头,端庄的走在台子上,向众人行礼,并且自报了家门。 她表演的是作画。 这次,她画的是一幅百姓安居乐业的场面,感恩东魏战士保家卫国,才有百姓的安平,这份礼用来恭贺谢衍,也算是恰当。 许君灿今日着的是一身粉嫩的衣裙,将她原本就娇柔的身躯,包裹得赢弱不堪,却又不失活泼娇憨,透露出一种让人保护的欲望。 她的画作完以后,又宫人高举,亮相给众人瞧,画作中,笔墨轻重得当,栩栩如生,仿佛那画上的人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样,自然也是赢得了众多的掌声。 她有些忐忑的朝周景珦偷偷的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他眼里都是欣赏,她心中立即犹如千万只麻雀在跳跃,微微咬了咬唇,一抹幸福而甜蜜的笑容,悄无声息的爬上她的脸颊。 “许公子,你的妹妹画技真不错。”周景璃道,转头又问谢衍,“谢少爷,你觉得呢?” 今日是谢衍的庆功宴,他们曾经一起长大的几人自然是坐在一桌的,周景璃这一问,同桌的其他人便将目光集中到了谢衍和许韫玉的身上。 他们二人是不合的,周景璃这一问,看似无心,其实是在挑拨离间。 谢衍脸色始终是冷冰冰的,道,“我是一个粗人,不懂画。” 许韫玉道,“三皇子,你问一个不懂画的人,岂不是白费力气?” 周景璃对于谢衍退还他府上管家送去的礼物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哈哈……,想当初,谢少爷每年参加七巧节,表演总是最后一名,要问他这些文人玩耍的东西,确实难为他了。”周景璃道。 “许小姐的画作,浓而不艳,粗而不俗,细腻中不失磅礴,的确不错。”周景珦为了缓和气氛,便开口道。 “多谢二皇子夸奖,若是臣妹知道能得到二皇子如此高的评价,一定会高兴得不得了。”许韫玉拱手道。 “这些女子表演,除了最先上台的心儿小姐,后面的都差qiáng人意,不过,去岁在七巧节上表现最好,一举夺冠的宋大小姐,好像不是很热衷这次表演啊。”周景璃道。 谢衍抬眸向宋清歌望去,见她正与裴贞儿说着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嘴角轻扬,露出温柔的笑意,不过,他倒是有些期待宋清歌的表演。 周景珦听闻周景璃的话,也看了一眼宋清歌,眼中便期待起来,可是,奈何,宋清歌就是淡泊名利的性子,这些虚名,她此时还不屑于去争夺。 但是,身上这个命运的漩涡,有些东西她是逃不掉的。 许君灿从台子上下来以后,皇后直接开口指名,让宋清歌上台表演。 正与裴贞儿聊得兴致盎然的宋清歌听闻皇后点了她的名字,嘴角微扬,心里却开始沉思。 皇后今夜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抬高心儿,可是,为何要拉上她。 瞬间,宋清歌心里便明白了。 心儿若是要多得魁首,必须战胜所有的女子。显然,在有限的时间里,这是不可能实现的。 她是去岁在七巧节上表演夺得第一,并且被天子亲封为天女的女子。 若是心儿战胜了她,就无须再去战胜其他的人了。 若是皇后不是这个心思,兴许宋清歌还不屑于去争这个第一。 但是,若是心儿得了第一,皇后趁机让心儿嫁给谢衍,虽然谢衍肯定不会同意,可是,这些不必要的麻烦事,还是扼杀在萌娃状态比较好。 宋清歌不是惧怕心儿,她是觉得时间宝贵,不能在这些无聊的小事上làng费时间。 所以,今日这一场没有硝烟和血腥的战争,她是赢定了。 她从席间款步走出来,踏上台子那一刻,发簪上的夜明珠,发出璀璨的光芒,她是全场最耀眼的星辰,无人能及。 “宋大小姐今日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皇后问。 第三百三十章 天下第一才女 第三百三十章 天下第一才女 宋清歌蓝瞳冰亮,肌肤如玉,眉目如画,浅笑倾世。 她就那么独自站在台子上,一身的清冷,通体的高贵,就是风华无双。 当她向皇后行礼,并开口回答时,声音如珠玉散落满地,清脆悦耳,“回皇后娘娘,臣女今日表演的是琴。” 琴? 和心儿表演的是一样的。 只听闻宋清歌绣技、茶艺、画艺十分出众,但是,却没有听说过她的琴艺如何。 况且,有心儿那动人心魄的琴声在前,除非有高超的琴艺,否则,宋清歌必输无疑。 当宋清歌话音一落,底下便有窃窃私语,尤其是坐在心儿旁边的几人,甚至发生了嘲笑的声音。 “这个宋大小姐果真是与众不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周景璃冷笑道。 “这才是她的性子,不屈不挠。”周景珦温柔的说。 谢衍微笑着道,“胜负已定。” “你的意思是心儿小姐赢定了?”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周景瑜,此时才开口。 “不,她必输!”谢衍肯定道。 “谢少爷,这话不能说得太早,宋大小姐还没有开始表演呢,而且,你又不jīng通音律,你的话,就更不可信了。”周景璃道,在这一刻,他既希望宋清歌赢,这样,他争取她才有意义,可是,他又希望她输,宋清歌曾经拒绝他,还害得他自己刺了自己一刀,他想让她丢失脸面。 “三皇子,你如此希望心儿小姐赢,难不成是中意她?”谢衍突然恢复了曾经玩世不恭的笑容问。 曾经,他们几人一同长大,感情虽不是很亲厚,可是,周景璃和谢衍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剑拔弩张。 谢衍之所以不给周景璃好脸色,是因为宋清歌。 而,周景璃对谢衍看不顺眼,纯粹是因为他内心不可告密的私心。 周景璃没想到谢衍突然来此一问,便道,“那谢少爷又为何如此希望宋大小姐赢?难不成是因为谢少爷中意宋大小姐?” “三皇子真是知音。”谢衍笑得邪魅而霸道,像是在宣告天下,他欢喜宋清歌一样。 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以周景珦的反应最大,他不悦道,“你们何必拿女子闺誉玩笑?” 周景璃道,“皇兄教训得是。” “二皇子,臣并没有开玩笑!”谢衍的目光,落在宋清歌身上,温柔至极。 一向宽厚温和的周景珦,在这一刻失了态,他紧握着拳头,望着谢衍的目光,冰冷而愤怒。 他修养是极好的,否则,怕是要当场拍桌而起了。 正在气氛紧张时,一声琴音,从台上传来。 轻快而欢愉。 宋清歌嘴角含笑,琴弦在指尖的拨弄下舞动,谱写出一个无忧无虑的姑娘,绕膝双亲。 接着,琴音开始急促,边疆qiáng敌入侵,女孩失去了快乐,双亲在战乱中失去了性命。 琴音凄悲,女孩万分绝望,惶恐,无助,像是迷途的羔羊,不知未来在何方。 宋清歌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凝固,蓝瞳中闪烁着晶莹的透亮。 台下的众人,早已跟随着宋清歌的琴音,失去了欢乐,陷入了悲痛,仿佛他们是琴音中的女孩,所有的情绪都感同身受。 经历了迷茫,悲痛,女孩最后振作起来,用于参军,上阵杀敌,报仇雪恨,成为了一名勇敢的军人。 琴音顿起,惊艳全场,柔中带刚,在场的人,随着琴音而起,释放了所有的压抑,愤怒,悲痛,眼中依然含泪,可是欣喜的笑容已经爬上脸庞。 最后,琴音落在了女孩战胜敌人,望着远方,露出一丝曾经的笑容时。 台下一片寂静,宋清歌心里也产生了一丝悲切。 只因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前世的时候,这个女孩便是她手底下的一个兵,可惜,后来还是牺牲在战场上了。 正在她沉思之际,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骤然响起,大多数望向宋清歌的目光,由方才的嘲弄,不信任,变成了从内心而生出的崇拜。 当然,也有对宋清歌不满的。 比如心儿。 她此时咬着唇,脸色微红,她的风头,都被宋清歌夺了去,她不服气。 皇后原本就是要用宋清歌来衬托心儿的,没想到,宋清歌反倒抢了心儿的风头,她也是不悦的。 谢衍望着宋清歌,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还有眉俏眼角的自豪。 周景珦望着谢衍,又看了台上的宋清歌,手不自觉的握紧起来,当他看到天子脸上的惊喜时,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裴贞儿和许君灿一脸的兴奋,衷心为宋清歌感到高兴。 宋清棉在一旁暗自庆幸,她因为还在孝期,不便上台表演,若是真上了那台子,也是落败的下场,但是,她心里如此想,面上却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弹个琴。” 老夫人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立即住了口。 “宋大小姐果真是给大家一个惊喜。”皇后还是端着高贵的模样的说道。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宋清歌淡然的说。 “后面还有哪位小姐要上台表演么?”皇后问。 殿内无人回答。 皇后温和一笑,道,“宋大小姐今夜成了压轴的了,怕后面的小姐都吓怕了,不敢上台了么?” “宋大小姐琴艺无双,后来的怕是不能居上了,皇后,就在方才表演的几位小姐中,选出第一即可。”周尧禹道。 “是,皇上。”皇后道,“宋大小姐先回到你座位上去吧。” “是,皇后娘娘。”宋清歌行礼完,才缓步走下台。 她一坐回自己的席位上,裴贞儿和许君灿便拉着她说个不停。 台下的人也在窃窃私语,讨论谁能得第一,讨论的对象,便是宋清歌和心儿。 帝后二人与周围的嫔妃商议了片刻,最后见皇后的脸色不是那么愉悦的宣布,“今夜的女子表演,夺得魁首的是宋大小姐。” “清歌,恭喜你!”裴贞儿和许君灿激动的握着宋清歌的手,兴奋的说道。 谢衍向宋清歌投去了一个自豪的目光,周景珦望去,见宋清歌正好在看谢衍,他心里的着急之火,已经开始燃烧,难道,宋清歌坚决拒绝他的原因,就是因为谢衍么? 这时,周尧禹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了起来,“朕先说过,今夜谁得了第一,朕都会封赏,现在,朕封宋清歌为吾东魏第一才女!” 第三百三十一章 赐婚?! 第三百三十一章 赐婚?! 周尧禹声音落下,底下一片哗然。 “纪小姐的琴艺固然也了得,但是,却着重在鼓励战士奋勇杀敌上,一首曲子,只表达了一个含义。 而宋大小姐,一首曲子,表达的是一个故事,表现了吾东魏子民当自qiáng的jīng神。若是谁都有宋大小姐琴音中人的jīng神,何愁吾东魏不长青万年? 一个十岁的女子,有如此高的领悟,便可以看出宋大小姐的蕙质兰心,实在是值得嘉奖!” 周尧禹见殿内有人不服气,便解释道,“可还有人不服?” 殿内鸦雀无声。 皇后见状,忙道,“宋大小姐上前来。” 宋清歌上前,跪在帝后二人面前,恭敬道,“臣女谢过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周尧禹点点头。 “宋大小姐,今日你表现不俗,有了皇上亲封的名号,本宫就不锦上添花了,便将方才那古琴赏赐给你,如何?”皇后道。 皇后之所以如此做,是让人觉得她大度,宽容,即使宋清歌搅了她的局,坏了她的事,她一样能容忍,不失母仪天下的风范。 “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宋清歌又恭敬的说道。 当周景珦最后一次望向谢衍,发现他仍然盯着宋清歌时,便闷了一大口酒,起身,朝帝后二人身前而去。 “父皇。”周景珦与宋清歌并肩而跪。 谢衍在周景珦才起身离去时,就变了脸色。 他之所以没有掩饰对宋清歌的情义,便是因为伪装多年的真实面目已经揭开,他已经处在了风口làng尖,而宋清歌必然也难逃这个命运,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公开他欢喜宋清歌的事实。 可是,一向稳重的周景珦竟然如此冲动者虽然他还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是,谢衍已经知道了他要做什么。 “你有话要说?”周尧禹问。 “父皇,儿臣求娶宋大小姐为正妃,请求父皇赐婚!”周景珦说完,还磕了一个响头。 他话一说完,殿内声音表情各异。 谢衍紧紧的握着拳,坐立不安,他不知道周尧禹是否会同意,毕竟,周景珦是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若是娶了宋清歌,对周尧禹而言,便是一大助力。 周景璃没有注意谢衍的表情,他此时的目光一片冰冷,若是皇上同意了赐婚,宋清歌就几乎再无可能成为他囊中之物,那他怎么允许她的势力归于周景珦呢,想到此处,他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 心儿嘴角微扬,也露出得意的笑容,她可还记得谢衍和宋清歌的眉目传情。 老夫人一脸的欣喜,满脸的期待,丝毫没有察觉身旁许君灿脸色苍白,眼神中的痛苦,还有裴贞儿一脸的无奈。 宋清棉眼中充满了恶毒,那二皇子正妃的位置,是她梦寐以求的,绝对不能是宋清歌的。 周尧禹目光沉了沉,道,“宋大小姐可愿意?” 宋清歌的目光,一直没有落到周景珦的身上。 她此时qiáng压着心底的愤怒,声音冷清,态度坚决,道,“回皇上,臣女不愿意!” 此时,周围一片哗然。 宋清歌竟然拒绝了二皇子向天子请求的赐婚! 这时多么大的殊荣,是一个女子毕生所求的幸福,一个男子,而且是高贵的皇子,肯当着众人的面,为她请求赐婚,这简直就是从天上砸下来的幸福,可是,宋清歌不感动的流泪哭泣就罢了,还很坚决的拒绝了。 周景珦一脸的痛苦,转头望着宋清歌绝美的侧颜,心底升起一股无奈,他都已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了,为何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感动,一如既往的拒绝他。 谢衍嘴角微笑,心里却更紧张了。 “为何不愿意?是觉得二皇子配不上你?”周尧禹面色一沉,声音严厉而寒冷。 宋清歌心里一紧,不知道周尧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周尧禹明知道她与谢衍情投意合,还当众为难她,这是要给谢衍下马威么? “回皇上,二皇子乃人中龙凤,臣女只是敬仰着二皇子,从没有非分之想,是臣女配不上二皇子。”宋清歌声音依然清冷,态度不卑不亢。 周尧禹冷哼一声,一脸的yīn沉。 皇后见此,便道,“宋大小姐,你来本宫的宁安宫多次,与二皇子自然是早已情投意合,怎么现在倒不愿意了?” 宋清歌一脸的诧异,她何时与周景珦情投意合了? 皇后是故意的,便是要让她失去闺誉,曾经与二皇子情投意合,如今又拒绝了他,这样的女子,以后谁还敢娶? 周景珦看着宋清歌微微有些愤怒的容颜,心中立即涌出了心疼,他宁愿她拒绝他,也不愿意她难受。 他正要开口请求皇上,他不要赐婚了,他也想要解释,宋清歌没有与他情投意合,她很早就拒绝了他,是他的一厢情愿。 可是,就在此时,他却收到了皇后严厉的目光,便将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回皇后娘娘,臣女遵照皇后娘娘的懿旨入宫,确实见过二皇子,但是,臣女一直守礼守节,恪守臣女本分,从未做过越礼节的任何事,更谈不上与二皇子情投意合一事。” 宋清歌声音清缓,证明着自己的清白。 “大胆!”皇后突然厉声道,“你的意思是本宫冤枉你了?!” “臣女不敢!”宋清歌道。 谢衍见气氛极度的紧张,于是,欲起身为宋清歌解围。 周尧禹见状,立即道,“皇后,朕方才还没有答应赐婚,朕只不过是在问宋大小姐是否愿意,总不能qiáng人所难吧!” 谢衍闻言,便知周尧禹在给他暗示,这个赐婚,只要周尧禹不同意,皇后和周景珦便不能如愿,他便暂时按耐下来。 “皇上,臣妾……” 皇后话未说完,周尧禹一抬手,道,“宋大小姐还有何话要说?” 宋清歌道,“皇上,臣女想请教皇后娘娘一个问题。” 周尧禹示意宋清歌继续说,“皇后娘娘可还记得去岁七巧节时,答应许诺臣女一个愿望?” 皇后道,“本宫当然记得。” “皇后娘娘,是不是臣女的任何愿望,只要不违背律法,道德,皇后娘娘都可以帮臣女实现?” “是,当初本宫许诺,等你想好以后,可向本宫要这个承诺,宋大小姐现在想好了?” “回皇后娘娘,臣女想好了,臣女的愿望就是永不嫁入皇家,请求皇后娘娘成全!”宋清歌一字一句,声音铿锵有力。 第三百三十二章 拒绝皇家的婚姻 第三百三十二章 拒绝皇家的婚姻 宋清歌誓言一出,惊呆了众人。 永不嫁入皇家,便是拒绝了荣华富贵。 而且,更严重的是,宋清歌拒绝的是天家的威严。 “宋清歌,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大声呵斥。 “臣女不敢。”宋清歌低着头,身体却挺得笔直。 “好了,皇后,这是你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难道你要皇家失信不成?”周尧禹道。 众人听出周尧禹话语中对宋清歌的维护。 周景珦身体瞬间瘫软,颓废不堪,面色痛苦而苍白,宋清歌竟然如此决绝,在这一刻,他竟然痛恨自己尊贵的皇子身份。 “皇上,臣妾不敢。”皇后恭敬的回答,然后又厉声对宋清歌道,“宋清歌,本宫今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答应你的这个愿望,今生,你再不能嫁入皇家,你可一定要恪守本分,记住自己的誓言!”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宋清歌恭敬之声中带着喜悦,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 “父皇,母后,儿臣头疼得紧,请求先行告退。”周景珦拱手道。 “珦儿!”皇后大声而心疼的喊道。 “去吧。”周尧禹目光一沉,挥挥道。 周景珦又朝帝后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起身,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痛苦的离去,行到半路,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了,那凄清落寞的背影,像是失去了整个世界。 皇后一直注目着周景珦,一脸的心疼,直到周景珦的背影消失,她才将目光移到宋清歌的身上,却是一闪而过的愤怒。 “皇上,臣妾突感不适,便先行回宫了。”皇后道。 “皇后不适?朕吩咐太医过来给皇后瞧瞧?”周尧禹明知这是皇后的借口,还故意问道。 “皇上,想必臣妾是近几日操劳过度的缘故,回去歇歇即可,就不必吩咐太医跑一趟。”皇后边说,边起身给周尧禹行了一礼,然后在言秋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这殿内的气氛,从宋清歌拒绝周景珦的请求赐婚开始,到现在皇后中途离席,已经紧张到极点了。 “宋大小姐平身吧。”周尧禹道。 “谢皇上。”宋清歌道,然后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尧禹知道皇后突然离去,是因为他袒护宋清歌,而皇后如此任性,明显是驳了他的面子。 这时,贵妃开口,端起酒杯,敬了谢衍一杯酒,是敬谢衍,也是敬万千将士,可是,谢衍没有等贵妃先饮下杯中酒,他是臣,自然是他先喝下。 有了贵妃这一举动,殿内的气氛又缓和了过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宋清歌回到座位以后,许君灿一直低着头,不曾言语。 “君灿,你可怪我?”宋清歌问道,为了防止周围的人听见,她故意压低了声音,毕竟,许君灿喜欢周景珦,这是她自己的秘密,宋清歌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许君灿闻言,微微抬眸,眼眶已红,泪珠在眼光里打转,楚楚可怜,只有难过,没有埋怨,“清歌,我不怪你,我只恨自己,方才与他并肩而跪的人,为何不是我,如果是我,就不会让他如此伤心了。” 宋清歌见许君灿泪光莹莹,言辞恳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善解人意,心里面燃起淡淡的歉意。 “灿妹妹,清歌已经拒绝了二皇子,那你就有机会了。你如此漂亮,善良,温柔,体贴,而且作画又好,二皇子肯定会爱上你的。”裴贞儿拉着许君灿的手道。 她是一个敢爱敢恨,不拘于小节的女子,说话慡直。 许君灿红着脸,既是期待,又是害羞,道,“贞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二皇子乃是天上嫡仙一般的人物,怎么瞧得上我这个凡人。” 宋清歌和裴贞儿相视一眼,苦笑不得,可是,此事宋清歌不宜开口,就是裴贞儿在那一直劝慰着许君灿。 直到最后,许君灿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裴贞儿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周尧禹已经露出了疲惫的神态,便起身离去,随后,文武百官携家眷,陆续出了皇宫,这庆功宴,算是不欢而散。 丞相府马车上。 “歌儿,你方才为何拒绝二皇子?”老夫人不悦的问道。 方才在宫里,她一直不方便开口,此时,这马车里只有祖孙二人,她便直接问道。 “祖母,孙女不想卷入皇家的纷争,只想陪在祖母身边,过着简单的日子。”宋清歌道。 “自古以来,荣华富贵从来都是在险中求,你若是不去争取,哪里来的尊容?”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一向是聪明的,怎么今日倒是糊涂了,你可知道,若是因为你的拒婚,天家降罪到丞相府,这可如何是好?” 宋清歌轻然一笑,道,“祖母,皇上不会怪罪丞相府的。” “这是为何?”老夫人见宋清歌胸有成竹,便疑惑的问道。 “祖母,皇上若是有心成全二皇子的请求,就不会询问孙女的意愿。”宋清歌淡笑着,“祖母,从来都是皇上说什么,其余人服从便是。从来没有听人说皇上下命令,还得询问下面的人意见。” “歌儿,你是说皇上根本就不想给你和二皇子赐婚?”老夫人担忧道。 “是的,祖母。若是孙女方才没有拒绝,丞相府怕是真惹上了祸事。”宋清歌道。 有些话,在她心中,不能言明。 周尧禹是知道她与谢衍之事的,一个是宠臣,一个是爱子,他还是选择了袒护宠臣。 若是方才她没有拒绝,就等于她背叛了谢衍,那后果是无法预知的可怕。 但是,宋清歌的心里从来就只有谢衍,她宁愿与整个天下作对,也不会背叛他。 这些事,老夫人不会懂得。 “如此想来,还是歌儿你思虑周全,可是,你也没有必要发那个誓,从此,你就与皇家无缘了。”老夫人叹气道。 “祖母,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所伏,孙女今日的选择,焉知不是福呢?”宋清歌道。 “就你丫头能说会道,祖母老了,是管不了你了,无论以后你嫁入谁家,祖母都希望你生活得美满幸福。”老夫人无奈道。 “多谢祖母成全。”宋清歌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皇后的计谋 第三百三十三章 皇后的计谋 宁安宫。 皇后从庆功宴上回来以后,并没有立即歇下,而是吩咐去看周景珦,然后才坐下来。 “本宫没有想到宋清歌竟然如此不知趣,竟然敢拒绝珦儿,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皇后坐在凤椅上,一脸的愤怒。 “娘娘,您息怒,生气伤身。”言秋一边递茶给皇后,一边安慰道。 “当初本宫之所以一直抬举宋清歌,便是因为珦儿喜欢她,以为她能明白,到时候珦儿身边,也有一个知心人,岂料本宫喂了一条白眼láng,今夜竟然伤珦儿如此深,还伤了本宫的脸面!”皇后接过言秋手中的瓷杯,重重的顿在案桌上。 “娘娘,这宋清歌的确是个不识趣的,不过,她很快就会遭报应的,拒绝了二皇子,且发誓永不嫁入皇室的人,普天之下,还有谁敢娶她?”言秋冷笑道。 “失去一个小小的宋清歌,当然是不足挂齿的,可是,失去她,就等于失去了丞相府的助力,宋丞相在文臣中还是站着举足重轻的位置。”皇后担忧道。 “娘娘,这朝中的文臣,除了宋丞相,还有其他人,比如御史大人,许大人有一个女儿,就是今夜在台子上作画的许君灿。”言秋神秘道,“娘娘,奴婢看着那许小姐在台上的时候,望着二皇子的眼神,温柔羞涩而情深,八成是仰慕二皇子已久了。” “本宫当时倒没有多加注意,不过,那许小姐温柔可人,小家碧玉,秀外慧中,到也配得珦儿。”皇后道。 “娘娘,若是有了这许小姐,再加上丞相府的另外一位小姐,这朝中的大半的文臣,都是二皇子的人了。”言秋道,然后移步到皇后身后,不轻不重的替皇后捏着双肩。 “你是说宋清棉?”皇后问。 “是的,娘娘,宋清棉不仅是丞相府的小姐,而且还是厉老将军的外孙女,这双重身份,可不比宋清歌qiáng?”言秋笑着道。 皇后脸上的愤怒之色顿缓,犹豫道,“我当初看中宋清歌,不仅是因为她嫡女的身份,还有她得皇上看中。可是,宋清棉与之相比,就差了些,即使有qiáng大的外祖父,但是,她是庶女,而且她娘的名声也不好,这样的人,怎么能进二皇子府呢?” “娘娘,只要宋清棉进了府,就代表丞相府和厉府与二皇子有了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且,听说厉府很是看中宋清棉这个外孙女。” “厉老将军自从回京jiāo了兵权以后,皇上对他一直不咸不淡的,估计不会再放权给他,这个武将的作用不是很大。”皇后遗憾的说,“厉老将军一生军功赫赫,他的儿子却是一般,不过听闻,他的孙子倒是不错。” “娘娘,所以,没有宋清歌,这东魏啊,也早晚是二皇子的。”言秋恭敬道。 “若是皇上一早就立下了珦儿为太子,本宫也不会如此着急,如今,这皇上虽然对珦儿多有另眼相待,却没有特别的表示,本宫才不得不去拉拢这朝中的大臣。”皇后道,“本宫虽然名为皇后,娘家是不得力的,好不容易寻了心儿回来,想着用她来拴住谢衍,没成想,这谢衍竟然也好不给面子,而且,今夜心儿的风头全被宋清歌给抢了去。” 皇后说道此处,好不容易消减下去的愤怒,又重新点燃。 “娘娘,来日方长,心儿小姐才貌双全,又和谢将军有从小的情分,自然比别人多了几分胜算。”言秋道,“只是,娘娘,奴婢好奇这皇上为何如此偏袒宋清歌?” 皇后面色沉了沉,道,“本宫记得,宋清歌回到京城以后,皇上第一次见她,是在去岁的七巧节上,皇上当时就封了她为天女,后来,也没见过皇上对她有特别之处,可是今日,本宫也不明白皇上为何对她如此维护!” “娘娘!”言秋目光闪躲,惊讶道,“皇上不会是看上了宋清歌,要立她为妃吧?!” 皇后摇摇头,道,“皇上自从登基以来,甚少亲近女色,就连本宫,也是才得琅儿一女,其他不得宠的嫔妃,怕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 “那又是为何?”言秋问。 “这也是本宫的疑惑的地方,不知这宋清歌是使了什么妖法,竟然迷惑皇上如此!”皇后愤然道。 言秋没有再言语。 过了片刻,皇后又开口,“明日宣许夫人进宫。” “是,娘娘。”言秋道,“那宋二小姐?” “这枚棋子,本宫再考虑考虑,毕竟,她的名声也不好,你忘记了她去岁在七巧节上的所作所为。虽然后宫本来就是肮脏的地方,但是,她那手段又不高明,还自作聪明,到时候不要反倒没有帮到珦儿,还惹得珦儿心烦。”皇后道。 “是,娘娘。” 宋清歌回到自己的院子片刻,谢衍便悄无声息的到来。 她听到开门声响,回头,见到谢衍匆匆而来,腰间的玉佩还在晃动。 她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谢衍没有说话,大步上前,一把将宋清歌拉入怀里,紧紧的搂着,“丫头,对不起。” “谢衍,为何如此说?”宋清歌感受到谢衍的拥抱比往日里更用力些。 “方才在宫里,当你独自在前面跪着时,面对皇上和皇后的压力,而我没有上前保护你,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谢衍歉疚的说,满脸的心疼。 宋清歌噗嗤一笑,从谢衍怀里抽离出来,牵着他的手坐下,道,“谢衍,你不必内疚,因为我根本没有危险,皇上一开始就不同意给二皇子赐婚。” 谢衍当然也知道,否则,一开始,他就冲出去了,他没有告诉宋清歌,在他正准备冲上去的时候,天子给了他暗示。 “谢衍,不过我不明白得是,二皇子今日怎么突然如此冲动,想起去向皇上请求赐婚?”宋清歌问,“他明知道我已经拒绝他很多次,难道他就如此笃定皇上会同意么?”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初吻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初吻 谢衍道,“他是受到了刺激,冲动之下,才会有如此贸然的举动。” “他受到什么刺激了?”宋清歌疑惑的问。 “是我。”谢衍见宋清歌一直没有半分不悦,心里又更加内疚了。 宋清歌抬眉,惊讶道,“你?!”然后又好奇道,“你做了什么?把他刺激成那般模样。” 谢衍凝望着宋清歌清澈的蓝瞳,深情并茂的说,“我只是没有掩饰我对你的深爱之情,一直注视着你而已。” 宋清歌嘴角扬起最好看得弧度,蓝瞳里都是幸福的笑意,道,“你的这个举动不仅会让二皇子发疯,怕是那心儿姑娘,也将我恨之入骨了。” 谢衍眼中温柔不减,他此刻的眼里,只有宋清歌浅笑倩兮的美态,再也容不下其他。 “丫头,你吃醋了?”谢衍笑着问。 宋清歌微微一咬唇,道,“吃醋的不是我,是那心儿姑娘,那一声声衍哥哥,喊得骨头都苏了。” “丫头,还嘴硬。”谢衍伸手,轻柔的刮了一下宋清歌的鼻尖,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色道,“她叫纪棠心,是纪府一个女儿,十年前离开京城,不知如今为何突然回来。” “青梅竹马,自然是奔你而来。”宋清歌的话里,带着清淡的酸味,倒是勾起谢衍的一丝笑意。 “昔日,因为我爹的关系,所以,我与皇家,纪家的几个同龄的孩子是一起长大的,所以,如果要说青梅竹马,纪小姐与那几个皇子才称得上的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相处的时间更多。”谢衍解释道。 “看来是那纪小姐一厢情愿了?”宋清歌笑着问。 “一厢情愿都谈不上,充其量就是皇后的一枚棋子。”谢衍冷冷的说。 “不过我看那纪小姐也不错,也算称得上才貌双全,如果不是我先遇到了你,你们兴许……” 宋清歌话未说完,便被谢衍温暖的手指挡住了,“丫头,放眼天下,我谢衍今生今世,眼里,心里,都只容得下一个宋清歌,其他人任何女子,都不及你丝毫。” 宋清歌将谢衍的手拿下,握在自己手里,温柔道,“谢衍,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心也是如此。” 谢衍闻言,欣喜不已,比他打了胜仗还笑得开怀,一把搂过宋清歌,抱在怀里,深深的一吻落在她的眉心,“丫头,今生有你,我足矣。” “若是给你整个天下,换我,换还是不换?”宋清歌笑得认真,轻声问道。 “不换。”谢衍轻柔的抚摸着宋清歌的脸颊,坚定的说。 “谢衍,你将我看得这么重要,那若是把我比作你身体的一部分,我会是什么?” “你是我的心。” “为什么?” “因为没有你,我就得死!” 谢衍捧着宋清歌jīng致白皙的玉颜,搂着她,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宋清歌承认自己被谢衍的话感动了,原来被一个人呵护备至,倾心相待,是如此美好的感觉。 她轻展朱颜,薄唇微抿,笑容浅淡,倾国倾城也不及她千万分之一。 宋清歌道,“谢衍,若是你抱累了,便放我下来吧。”说完,就要挣扎着从谢衍的腿上下来。 宋清歌原本不动还好一些,这一动,彻底挑动了谢衍心里绷紧的弦,他一手支撑着她的头,一手握着她的手,低头,俯身,覆上她冰冷的唇。 宋清歌没有想到谢衍的吻来得如此突然,她震惊的睁着一对大眼睛,眼里都是不可思议。 谢衍只不过浅浅的尝了一口宋清歌的唇瓣,便抬起了头,温柔的说,“丫头,终于明白为何从此君王不早朝。” 宋清歌在前世的时候,从来没有被如此温柔相待。 她以为的吻,是粗bào的,原来,吻,可以如此温暖,轻柔,甜蜜,清香。 她脸庞白皙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如三月初桃的颜色,娇嫩可口。 “谢衍,你若是帝王,一定是一个沉迷于美色的昏君。”宋清歌打趣道。 “有了你,不做帝王也赛神仙。”谢衍道。 “不是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么?”宋清歌道,然后轻轻的咬着唇,品尝谢衍留下的温暖。 “我们不用羡慕,我们本身就是幸福的鸳鸯。”谢衍笑着,揉摸着宋清歌的秀发,自豪的说。 “我可不是鸳鸯。”宋清歌撇嘴道,“你是鸳鸯。” “那丫头,你是什么呢?”谢衍好奇道。 “我?”宋清歌想了想,“我是专门喂鸳鸯的。” 谢衍桃花眼里是无穷无尽的笑意,“丫头,你打算用什么喂鸳鸯,你的鸳鸯饿了。” “明日我去给你买些吃食,专门给鸳鸯吃的。”宋清歌认真道。 “可是,丫头,我等不到那么久,我已经饿得不行了,要不然你现在给我吃一口,好不好?”谢衍带着邪魅的笑容,挑逗的说。 “这里有糕点,你先垫垫肚子,我再去给你做点其他吃的。”宋清歌说完,就要起身。 然后,又一把被谢衍搂了过去,谢衍霸道的说,“丫头,那些东西,我根本吃不饱,我要吃的是……”后面的话,都淹没了在了那深深的吻中。 宋清歌心里既甜蜜幸福,又气愤羞涩,她还以为谢衍在宫里的宴席上没吃饱呢,原来,他竟然挑逗她。 想到自己一个身体里住着的二十岁的灵魂,竟然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将军欺负了,一股害羞的怒火油然而生。 宋清歌趁谢衍还在亲吻她唇瓣时,悄悄的张开小嘴,快速露出贝齿,不轻不重的咬了谢衍一口。 谢衍嘴唇上,骤然传来一阵生疼,他的本能反应是放开宋清歌,可是,他心里却不愿意放开。 宋清歌是会武艺的,谢衍没有禁锢着她,她稍微用力,便挣脱谢衍的怀抱。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轻薄我 第三百三十五章 你轻薄我 宋清歌灵动旋转,站在离谢衍三尺远的地方,笑脸盈盈,熠熠生辉。 “谁让你轻薄我。”宋清歌娇声说道,微抿嘴唇,娇俏柔美。 谢衍望着灵动耀眼的宋清歌,眼里都是宠溺,也只有她,才能让他双眼如此温柔。 “丫头,既然如此,那你也轻薄我,这样我们就扯平了。”谢衍邪魅而笑,魅力四生。 宋清歌咽住话,轻咬嘴唇,两颊绯红,就像两片榴花瓣突然飞贴到她的腮上似的,那抹娇羞,竟难以形容。 “丫头,过来。”谢衍望着宋清歌,温柔的说。 “我不过去,你又要轻薄我。”宋清歌抿嘴道。 谢衍见状,便自己起身,走了过来,拥住宋清歌,轻抚她的脑后,在她耳畔低喃,“丫头,我要回去了,好舍不得你。” “我一直在这等你,你随时想来都可以。”宋清歌笑着道。 谢衍温柔的回应,才放开宋清歌,不舍的离去。 翌日。 二皇子府。 周景珦将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不眠,不见任何人。 就连皇后派去的人,也没见到他。 皇后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宁安宫徘徊不定,此时,许夫人依令进宫,已到宫门口。 许府。 许君灿在坐在许韫玉的旁边,扯着他的袖子,流着泪,咬着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真是人见尤怜。 她昨夜受到了裴贞儿的鼓励,今日又听说周景珦在府中痛苦不堪,于是,便鼓足了勇气,来求许韫玉,让他带她去周景珦。 许韫玉一听说许君灿竟然喜欢上了周景珦,吃惊之余,还有愤怒。 若是许君灿真的嫁给了周景珦,这许府和周景珦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许韫玉沉着脸,愤怒的问。 “哥哥,那是在去岁赏月宴上,我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如三月chūn风般温暖,让我整个人都变得温暖了,我才知道,原来天底下,还有如此好看的笑容。” 许君灿一脸的幸福,笑容柔美,回忆中是懵懂的甜蜜。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许韫玉问。 “没有人知道,我只告诉了哥哥。”许君灿道。 “那便好,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我是不会带你去见他的。”许韫玉斩钉截铁的说道。 “哥哥,你不是和他关系亲厚么?你们不是玩得好的兄弟么?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如此难受么?”许君灿止住泪,急切的问。 许韫玉冷笑一声,道,“妹妹,你怎么这么天真?哥哥是臣,他是天之子,我们怎么可能是兄弟?” “哥哥,就算你们不是兄弟,但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你们也走得比较近些。所以,哥哥,我装成你的小厮,就跟着你去他府看一眼就走,哥哥,求求你了。” 许君灿眼眶里的眼泪又滚落出来,哀求,痛心,焦急,“哥哥,你知道么?我听闻外界关于他的痛苦的传言,我恨不得自己去替他受那份心疼。” “妹妹,你身为女子,哪有私自去见一个男子的道理,如果要被外面的人知道了,受损的是你的闺誉,以后你还如何嫁人?!”许韫玉厉声道。 “哥哥,只要能见他一眼,妹妹不在乎自己的闺誉。”许君灿坚定的说。 情爱为何物,竟然能让一向柔弱的女子,毫无顾忌,变得如此坚qiáng。 “妹妹!”许韫玉大声吼道,望着许君灿的眼神,满是心疼,他们兄妹的感情十分要好,他一向疼爱她,否则,她也不会来求他了。 “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的,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整个许府,你都不能去!”许韫玉大声吼完,起身便欲离去,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一决然的声音传来。 “哥哥!”许君灿喊道,“若是你不带妹妹去,妹妹便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许韫玉回头,见到许君灿手中握着一根簪子,簪子的另外一头,抵在脖子上,她的眼里没有一丝害怕,而是决然和痛苦。 “妹妹!”许韫玉心里一疼,“你别冲动!将簪子放下,我们慢慢商量。” 他边说,边缓缓的靠拢许君灿。 “别过来!”许君灿大声喊道,一颗豆大的泪珠滚落出来,抵着脖子的簪子一用力,便有些许鲜血渗了出来。 “妹妹!” “哥哥,妹妹见不着他,心痛得很,带妹妹去见他,于哥哥而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若是哥哥实在不愿意,妹妹便也生无可恋,还不如就此去了,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妹妹便再也不会心痛。” 许君灿说完,双眸一闭,咬咬唇,狠下心,就要朝自己的脖子刺下去。 “妹妹!”许韫玉一个箭步,跨到许君灿身边,夺过她手里的簪子,心疼的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哥哥,我真的很心疼,求求你,带我去看他,好不好,就只看一眼。”许君灿一脸悲痛,眼中可怜至极。 许韫玉想着许君灿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她总是一副很随和的模样,像是无欲无求一样,如今,竟然为了周景珦做到如此地步,想必是动了真情。 他叹气道,“妹妹,你去将伤口处理了,换一身小厮的衣裳,再来寻我。” “哥哥同意了?!”许君灿立即破涕为笑,眼角眉俏都是笑意,又有些不可置信。 许韫玉点点头。 “哥哥,谢谢你,妹妹这就去换衣裳,马上就好。”许君灿笑得欢喜,立即起身离去。 许韫玉望着许君灿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须臾,许君灿一身小厮打扮,跟在许韫玉的身后,来到了周景珦的府上。 当然,周景珦依然将自己关在书房。 许君灿又去求了管家,并告诉他,她可以去试试,兴许能将周景珦唤醒,并走出书房。 管家也是毫无办法,只当试试。 于是,众人退去。 只留下许君灿一个人在书房门前。 许君灿微微一笑,在地板上席地而坐,温柔的开口,“二皇子,你一个人在屋里,一定很孤单,现在我来陪你说说话,如果你不愿意回答,也没有关系,我说,你听就好。”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周景珦在书房里,颓废的坐在地上,双目紧闭,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口,定然还以为他已经气绝身亡。 他骤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温柔的声音,双目瞬间睁开,闪烁着光芒,他以为是宋清歌,面色一喜,正欲起身去开门,却听见门外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他失望一笑,宋清歌怎么会用如此温柔的声音与他说话。 她对他,从来都是冷漠,疏离,没有半分的温柔,是他天真的以为,赤诚相待,能感动她,最后,感动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又绝望的瘫坐在地上,依靠着墙壁,闭目神伤。 门外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回应而停下,而是用温暖的声音缓慢的诉说着故事。 许君灿坐在外面,轻声叙述着过往,她第一次看见他的笑容,便深深的爱上了他。 后来,她只要打听到他每次出行,她便会在路边的悄然等待,只希望他能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让她一解相思。 每次他出行,她都一旁隐蔽的地方偷偷的注视着他,既希望他能发现她,又害怕他发现他。 可是,每次当他只顾着前行,而没有注意到她时,她又深深的失落,但,又继续期待着下次的偷偷的相看。 如今,都过了数月,他已经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再也不能拔去,若是硬生生的拔去,便会活活的要了她的命。 周景珦听着门外女子的声音,温柔,温暖,恬静,与世无争,是他一直想要追求的宁静。 他突发奇想,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拥有这般美好的声音。 任凭他的不理不睬,她都一直自顾自的诉说着,不管外面的喧嚣,独自活在自己认为的快乐的世界里。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起身,去看看外面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 紧闭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露出的是一个胡须满满,眼眶无神,面色苍白,一脸的悲伤。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着小厮打扮的小子,娇小而灵气。 他诧异不已。 “二皇子!”小厮一脸欣喜,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眼神中还透露着心疼,不过那声音,正是他方才在房中听到的声音。 “你是谁?”周景珦冷冷的问。 “我……”许君灿笑容凝固,开始紧张起来,双手捏着自己的手指,红着脸,怯怯的说,“臣女是许君灿。” “许君灿?”周景珦有些惊讶,他盯着许君灿的面庞,垂了垂目,才回忆着说道,“你是许公子的妹妹,昨夜表演作画的许小姐?” 许君灿笑颜如花,没想到周景珦竟然还记得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二皇子,您竟然记得臣女,臣女好生欢喜。”许君灿jiāo织着双手,欢喜而紧张,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盛开的青莲。 “许小姐是打算一直坐在地上么?”周景珦问。 许君灿连忙起身,规矩的站着,局促不安,又欢喜万分。 “你哥哥带你进府的?”周景珦不悦的问。 许君灿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皇子,此事不怪哥哥,都是臣女一人所为,臣女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哥哥,哥哥被迫才带臣女来的,请二皇子责罚臣女。” 周景珦闻言,看着许君灿慌张的模样,脸色缓和了下来。 他深爱宋清歌。 所以,他能体会,深爱一个人而不得的痛苦。 说到底,许君灿与他是同一类人。 “你起来吧,与你的哥哥一同回去。”周景珦道。 “多谢二皇子不责罚之恩。”许君灿道,然后缓缓起身,就要离去。 她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迟疑了须臾,终是无言,此时,她的脸庞都是火辣辣的发烫。 周景珦望着许君灿纤细柔弱的背影,心中又悲伤起来,若是如此温柔待他的,是宋清歌,那该有多好。 可是,世事不如人愿。 他无奈而心痛的笑了笑,然后大声道,“来人,准备沐浴!” “是,二皇子。”立即有仆人回答。 许君灿听闻身后响亮的声音,嘴角轻抿,露出灿烂的微笑,向前而去。 此时,许夫人已从宫里回到了许府,满脸的得意。 ** 与许君灿不同的是,纪棠心是规矩来到定国候府的大门前,拜访她儿时的玩伴,谢衍。 看守大门的家丁,在得知她的身份以后,便立即进府去禀报,但是,来的却是谢十三。 纪棠心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纪小姐,您请回,我家少爷今日不方便见客。”谢十三客气道。 “谢十三,衍哥哥知道是我来了么?”纪棠心不甘的问道,她心里还有一丝的期盼。 “纪小姐,我家少爷说与您男女有别,以后纪小姐就不用再登侯府的门了,免得坏了纪小姐的闺誉。”谢十三道。 纪棠心面色失落,知道这是谢衍搪塞的她的借口,她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寻他,就不会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她从小便知道谢衍的性格,犹如顽石,没有任何的弱点,从来不受人威胁。 但是,她想到昨夜无意间瞧见谢衍看宋清歌时的温柔眼神,便道,“谢十三,你去问问衍哥哥,今日若是站在这里的是宋清歌,他会不会担心她毁了闺誉?” 谢十三神色一冷,纪棠心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纪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您请回,还请自重!”谢十三说完,就欲转身离去。 “谢十三,你告诉衍哥哥,我现在就要进宫面见我姑母,想必,我姑母对我说的故事一定很感兴趣。”纪棠心语气冰冷,而且,其中的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谢十三一刻不停留,返回谢衍的屋子。 此时,谢衍正在与许韫玉相谈昨夜之事。 谢衍听闻谢十三的禀报以后,便让许韫玉先行离去,并吩咐让纪棠心进来。 片刻,纪棠心进了侯府前厅。 谢衍正坐在主位上,一脸的冷漠。 “衍哥哥。”纪棠心面带笑容,亲切的唤了一声,便自己寻了位置坐下,仿佛对侯府熟悉得很。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要我命,我也甘之如饴 第三百三十七章 她要我命,我也甘之如饴 “纪小姐过府有何目的?” 谢衍毫不留情,开门见山的问。 纪棠心没有想到谢衍如此不给她留情面,她为何而来,难道他会不知道么? 她神色一暗,眼中失落,转而,又qiáng颜欢笑的说,“衍哥哥,十年未见,我们都长大了。今日心儿来侯府,便是专程来瞧衍哥哥的,像小时候一样,心儿每次不开心,都来寻衍哥哥,衍哥哥就会逗心儿开心。” 谢衍不悦道,“想必纪小姐的记性是不好了,当年你不曾独自来过侯府,即便我们一起玩乐,也还有其他人在场,尤其纪小姐说的什么高兴事,那也大家共同玩耍而已。” 当年,他为了掩饰自己真实的性情,便让自己顽劣一些,可能说话,便没有什么顾忌,可是,他是知道纪棠心的身份的,也不可能对她有任何想法。 岂料,纪棠心在幼时就对他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他们当初一起玩耍的几人,周景琅对他说了长大以后要嫁给他以后,便被他彻底疏离了。 而,纪棠心在这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昨夜纪棠心的骤然出现,他惊讶,疑惑,没有半分的欣喜,在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以后,甚至是冷漠至极。 纪棠心面色一白,她是骄傲的,在她外祖家那里,她模样才华都是拔尖的,是众心捧月,去提亲的人,不计其数。 她过惯了骄傲的日子,不曾受过这般屈rǔ,此时咬咬唇,道,“衍哥哥,你是变了么?曾今笑颜面对我的衍哥哥,去了哪里?” 谢衍冷色道,“纪小姐,曾经那些都是假象,纪小姐是聪明人,想必定然能明白我说的意思。” 纪棠心无奈了笑了笑,她又如何能不明白。 “纪小姐今日既然要进宫给皇后娘娘讲故事,又为何来侯府?”谢衍不愿意与纪棠心继续言语,便开口问道。 “衍哥哥,方才心儿不过是想让衍哥哥见心儿,便说了个谎。”纪棠心道。 “纪小姐想必明白,我谢衍此生最不怕的就是被别人威胁。”谢衍眼中冷色如刀。 “衍哥哥,若是今日威胁你之人,是宋清歌呢?”纪棠心问道。 谢衍眼中瞬间换了一副柔色,“若是她,威胁我又算什么,就是要我命,我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纪棠心面上滑过一丝痛苦,她这是自取其rǔ。 “衍哥哥,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是她,而不是我?你今日的温柔,应该是我的,难道就是因为我离开了十年的原因么?” “纪小姐请自重!”谢衍道,“来人,送客!” “衍哥哥!”纪棠心加大声音,“你自以为你们的事能瞒天过海,可是还是被我知道了,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么?” “谢十三,送客!”谢衍厉声道。 “纪小姐,请!”谢十三道。 纪棠心面色通红,她竟然被谢衍撵了出去。 她今日来,原本是打算与谢衍叙旧,互相诉说彼此在对方生活中消失的十年。她以为能用往事打动谢衍,换回曾经的快乐。 可是,谢衍的绝情和冷漠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 “衍哥哥,既然我都能看出你与宋清歌之间的事,想必你们的事也隐瞒不了多久了,到时候,我希望衍哥哥记得今日赶我出府的情景。” 纪棠心微笑着说,眼里是深深的痛恨,然后凝望了谢衍两眼,挺着笔直的身体,傲然离去。 须臾,谢十三返回。 “爷,现在纪小姐已经知道了您和宋大小姐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办?”谢十三拱手问。 “谢十三,最近这花应该开了吧?”谢衍突然问道。 谢十三不知道谢衍指的是什么,便疑惑道,“爷,您指的是?” “我要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布满鲜花。”谢十三道。 “爷,您这是又要准备做什么大事?”谢十三问。 其实,他想问的是,您不是已经恢复了真实面目,不再做以前的荒唐事了么,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要布满鲜花,这得làng费多少财力和人力。 但是,这些话,他只能在心里面想想,却是不敢说出口的。 “无论你使用什么手段,三日后的清晨,我要看到结果。” “是,爷。”谢十三闻言,立即转身就是布置了。 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要去做什么布置鲜花之类的事,真是大材小用,但是,谢衍的命令,谁敢不从。 “回来!” 谢衍又突然厉声喊道。 “爷,您还有何吩咐?”谢十三又走了回来。 “这件事,还是我自己去做。”谢衍微笑着说。 “爷?您自己去做?”谢十三惊奇道,要知道谢衍是最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之类的东西了。 谢衍没有理会谢十三的惊讶,面带微笑,起身离去,那嘴角还挂着淡淡的温柔。 ** 三日后。 清晨。 晨光熹微。 宋清歌梳妆完毕,正拿着一本书,悠闲的躺靠在藤椅上,闻着花香,品着香茗,过着舒坦的日子。 她拒婚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天下。 这几日,她一直待在丞相府里,倒是落得了清闲。 就在她翻了两页书时,谢十三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焦急道,“宋大小姐,爷寻您有急事。” 宋清歌手中的书骤然滑落,立即起身,急切的问,“他在哪里?出了何事?” “属下不知道。”谢十三跟在宋清歌身后,低声道。 二人轻松而快速的翻越围墙,围墙之外,满地鲜花。 宋清歌不管不顾,脚踩在鲜花上,回头焦急的问,“快说他在哪?不然,你在前面带路!” “宋大小姐,爷在城楼之上等您。”谢十三话音才落,宋清歌身影已经到了几丈开外。 谢十三从鲜花之上挪开脚步,站在了空地上,望着被别人践踏过的鲜花,一脸的心疼,那是他们所有人连夜的心血。 宋清歌一路飞奔,她只觉得今日好生奇怪,为什么今日这大街小巷,都布满了鲜花。 等她到达城楼之下时,抬眸一望,见谢衍手持鲜花,正笑脸盈盈,满目温情的凝望着她。 第三百三十八章 用满城鲜花向你告白 第三百三十八章 用满城鲜花向你告白 她恍然明白,这些鲜花都是谢衍布置的。 此时,天色尚早,街上行人不多,城门都还未打开。 宋清歌提气运功,直接飞上城楼。 “谢衍,你是要作甚?”宋清歌疑惑的问。 “丫头,你自己说过的话,作不作数?”谢衍手持鲜花,缓缓走到宋清歌的面前。 “当然作数。”宋清歌道。 “你曾经说过,等到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盛开满鲜花,便是你喜欢我之时,如今,我让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鲜花,丫头,你可欢喜我?” 谢衍温柔而期待的问。 “谢衍,即使没有这满城鲜花,我也欢喜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宋清歌蓝瞳里,都是对谢衍深深的爱慕,不知何时,眼前这个长着桃花眼,曾经玩世不恭的人,早已住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牵肠挂肚。 谢衍桃花眼里放she出倾世的温柔,微扬的嘴角,那是世间最好看得笑容。 “丫头,这花送给你,愿你以后有我相伴的人生,日夜如鲜花般美好。” 宋清歌接过鲜花,闭着双目,放到鼻尖嗅了嗅,然后睁开双目,满脸的欣喜,“谢衍,这鲜花清香怡人,且还带着露珠,你是今晨新采摘的么?” “千里奔波,只为讨美人一笑。”谢衍温柔的说。 “若是被人知道谢将军如此铺张làng费,怕是要被有心人参奏一本了。”宋清歌担忧道。 “我在国事上没有丝毫的懈怠,违法,谁人敢参我?”谢衍霸气的说,接着又温柔道,“至于在私下里,我要如何讨好我心爱之人,那更是我的自由。” “谢将军目中无人,才刚刚露了锋芒,就如此肆无忌惮,更是要被告到皇上那里了。”宋清歌笑着道。 “丫头可害怕?” “不害怕,我要做的事,岂不是比这个还要害怕?!”宋清歌道。 “京城这些日子实在是安静了些,不如,我们闹上一闹?”谢衍坏笑道。 “好。”宋清歌怀抱鲜花,人比花娇,堪称盛世美颜。 “皇后有意让许家小姐嫁入二皇子府。”谢衍道。 “这可是如了君灿的心愿。”宋清歌无奈的说,“希望二皇子能惜福,君灿是个好姑娘。” 前世的时候,许君灿并不是嫁给了周景珦,但是,具体嫁给了谁,她也不知道,因为前世,她与许君灿不相熟。 今生,随着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君灿的命运,希望她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许小姐嫁过去,怕是就会遇到qiáng敌,再过半月,和亲的公主就要抵到京城了。”谢衍道。 “难不成指定和亲之人会是二皇子?”宋清歌惊道。 “皇上的意思是如此。” “公主和亲的目的,便是为了两国结秦晋之好,化gān戈为玉帛,所以,公主和亲的对象,一定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宋清歌分析道。 “丫头希望谁继承这皇位?”谢衍问。 “除了周景璃,其他的人还未定。若是周景璃继承了这皇位,那我必将之颠覆!”宋清歌笑容依旧美好,只是那身上骤然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丫头,前路漫漫,终将有我的陪伴,无论你想要什么,我穷尽一生之力,都将夺来送给你。”谢衍道。 宋清歌点点头,“谢衍,今日的满城鲜花,我们的关系,怕是要公之于众了。” “丫头,你只管在自己的院子里,静怡岁月,前面的风làng,我都替你挡着。” “不,我要与你并肩而立,看暗涌浮动,看刀光剑影,直到chūn暖花开。”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宋清歌笑容清浅,如美玉无瑕,谢衍柔情满满,似绝代风华。 二人携手,缓缓走下城楼,他们的恋情,也将公诸天下。 初chūn的寒冷,仿佛在这一日骤然散去,暖阳冉冉而升,she到鲜花的露珠上,倒映出无限光芒,让行人迷了眼,引得他们哄抢,还未到午时,满城的鲜花,便转移到了京城的各家各户。 东魏最年轻的将军,谢衍,用满城鲜花做礼,向丞相府的大小姐宋清歌告白,最终赢得美人归。 这是旷世的佳话。 谢衍将宋清歌送回了丞相府以后,便独自回到了侯府。 最先来到侯府兴师问罪的是周景珦。 自从前些时日,许君灿去过他府上以后,他虽然也消沉,却不再闭门不出。今日突闻属下的禀报,说是谢衍用了满城的鲜花向宋清歌告白,他好生不解和气愤。 依照宋清歌的性子,满城的鲜花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她心悦之人,怕是将整个天下作为聘礼送给她,她也会弃之不顾。 只有一个可能,宋清歌欢喜谢衍。 那宋清歌曾经告诉他,她早已有心上人,难道那人就是谢衍么? 他们两人平日里毫无jiāo集,又怎么会两情相悦? 前些日子的庆功宴,他便是看见谢衍温柔的望着宋清歌,他才想着先发制人,主动去请求赐婚。 后来虽然宋清歌拒绝了他,可是,他也从没有想过,宋清歌的心上人,竟然会是谢衍! 太多的疑问,充斥着周景珦的大脑,他一气之下,失去了往日里的温和与稳重,便直奔侯府。 周景珦来到前厅,见到谢衍正在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微臣见过二皇子。”谢衍连忙起身,行礼。 “你们为何要骗我?”周景珦紫涨着脸色,愤然而问。 “不知道二皇子所说何事?”谢衍问。 “今日那满城鲜花,真是旷世之礼,只是不知,你们是何时在一起的?”周景珦确实是一个有修养的人,他虽然很气愤,想要知道事实,可是,却不会说出难听得话。 “二皇子,微臣的私生活,归属您的管辖范围么?”谢衍毫不退让。 “谢衍,你知道我喜欢宋清歌,从第一次见她,我就觉得她特别,你明知道她是我喜欢的人,你为何要跟我抢?”周景珦大声质问。 “二皇子,她从来不属于你,何来抢一说?”谢衍问。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夺我心爱之人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夺我心爱之人 周景珦瞪着谢衍,紧紧的咬着牙,额上青筋bào起,紧握着拳头,想要挥向谢衍。 但是,那捶着的拳头只是不停的颤抖,他气得脸色青紫,也只有默默忍着,活生生的将愤怒咽下。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无名小卒,是战功赫赫,圣上新封的镇安将军,不是他能随意就动手打的,为了一个女子打人,他多年来维持的宽厚形象,便会毁于一旦了。 满腔怒火化为咬牙切齿的仇恨,“可是她也不属于你!” “二皇子,若是无事,慢走不送!”谢衍冷漠的说。 “我只想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周景珦愤怒不减,高声问道。 “二皇子,恕臣无可奉告。”谢衍道。 周景珦突然觉得自己很无用,论圣宠,他还不如谢衍在天子心中的位置重要,谢衍一向纨绔,不将世俗规矩放在眼里,而他身为皇子之首,应当做个表率,便会有很多的顾忌。 可是,若是他拥有无上的权利呢? 若他为天下至尊,谁还敢不从? 这一刻,周景珦眼中闪烁着光芒,他无比渴望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就算是用皇权bī迫,也能达到他的目的。 “谢衍,今日你夺我心爱之人,他日我定要你用命偿还!”周景珦愤怒道。 “我随时恭候!”谢衍冷傲道。 周景珦一甩宽袖,大步流星的离去。 谢衍嘴角扬起肆无忌惮的冷笑。 接着,来到侯府的是许韫玉,他一闪进屋子,就道,“谢少爷,你隐藏得太深了,你是觉着自己的赫赫战功不够你扬名立万么,所以才突然来此一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么?” “爱慕已久,不是突然发生。”谢衍笑着道。 许韫玉诧异不已,他和谢衍相识多年,为了彼此的使命,相jiāo相知,可是,他从来没有在谢衍的脸上看见过如此美好的笑容。 爱情真有如此神奇么? 许君灿一个柔弱女子,为了爱情,竟然能够豁出去,不顾自己的声誉。 谢衍原本是要保护定国侯府,守护自己的使命,可是他却不惜bào露这一切,只为了能够正大光明的和宋清歌在一起。 “谢少爷,不知你可否给本公子说说,你们两个是如何相识相知相爱的?”许韫玉笑着问。 谢衍笑了笑,许韫玉正准备洗耳恭听,便听闻谢衍道,“无可奉告!” 许韫玉哭笑不得,道,“谢衍,你就掖着捂着吧,如今你自己将此事告知了天下,你此时倒是觉得幸福了,麻烦事便会接踵而来。” “我无所畏惧!”谢衍邪魅的笑。 许韫玉看着谢衍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便道,“你前些时日拒绝了纪家小姐,今日就大肆的给宋大小姐表白,这是明显的和皇后娘娘作对,接下来,你可千万要注意,皇后的招数,不是你我能提防的。” “多谢许公子提醒。”谢衍笑着道。 皇宫。 宁安宫。 帝后二人,同桌而食。 皇后不停的给周尧禹布菜。 “皇上,您看这宋大小姐,前些时日,才拒绝了珦儿,今日便答应了谢将军,可见她品性不好。谢将军乃皇上亲封的镇安将军,他日定是国之栋梁,他的身边,怎么容许道德败坏如此败坏的人。” 皇后一副语重心长,为江山社稷作想,劳心劳力的模样。 周尧禹只顾着吃瓷盘里的清蒸鲈鱼,头也不抬,等到皇后说完半天,才道,“皇后认为该如何?” 皇后得体一笑,道,“臣妾认为应该为谢将军选一个品性才貌样样都好的女子,这样才能成为谢将军的贤内助。” 周尧禹眯了眯眼,道,“皇后可有合适的人选?” “臣妾娘家的侄女,纪棠心,就是在庆功宴上第一个登台表演的女子,蕙质兰心,丽质天成,最重要的是还与谢将军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皇上觉得如何?” 皇后漫不经意的说道,像是与周尧禹闲聊家常一样。 周尧禹笑了笑,道,“皇后,这感情的是,是不能勉qiáng的,总要两情相悦才好。” “皇上!”皇后的声音稍微加大了几倍。 “皇后,朕记得你曾几次召宋大小姐入宫,对她是相当的满意,难道就是因为她拒绝了珦儿的请求赐婚,你便恼怒了?” 周尧禹声音不急不缓,看不出他任何的情绪。 “皇上,臣妾岂是那等没有肚量的小人!”皇后嗔怒道。 “皇后母仪天下,自然是心胸宽广,怎么会为这些小事就记恨于他人。”周尧禹道。 “皇上方才不是说感情的是qiáng求不得,若是硬生生的将宋大小姐拴在珦儿身上,以后二人不合心,反而会害了珦儿。”皇后道。 “还是皇后思虑周全。”周尧禹微笑着道。 “皇上,谢将军与珦儿一起长大,二人感情深厚,若是因为这宋大小姐生了嫌隙,怕是不好。而且,谢将军自小虽然顽劣,可是,还不至于欺上瞒下,您看今日他与宋大小姐之事,显然二人已经在一起多时,却瞒着众人,这以后还指不定会隐瞒什么呢。”皇后道。 周尧禹听懂了皇后的意思,便道,“皇后说得也在理,但是皇后方才也说,若是二人情不投,意不合,qiáng行扭在一起,便会害了二人。不如,将谢衍宣进宫,若是他中意皇后口中的人,朕便给他们赐婚,如何?” 皇后面色一喜,但,很快又暗淡下来,谢衍既然选择这种方式将他与宋清歌的爱情公诸天下,便是打定主意不会和纪棠心有任何的瓜葛。 但是,男人有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 即使谢衍有了宋清歌,再拥有一个纪棠心,又有何不可? 而且,今日有周尧禹在此,兴许此事能成。 于是,皇后便道,“臣妾这就吩咐人将谢将军请进宫来。” 定国侯府。 谢衍与许韫玉正聊得兴起,便听闻宫里的人来了,已经到了前厅。 谢衍冷冷一笑,来到前厅。 “谢将军,皇后娘娘宣您立即进宫觐见。” 第三百四十章 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 第三百四十章 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 宁安宫。 谢衍跟随着宫人到来。 帝后已经用过膳,此时正隔桌而坐,品着香茗,吃着糕点。 “微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谢衍拱手行礼。 “免礼。”周尧禹道。 “来人,赐座。”皇后道。 “谢皇上,皇后娘娘。”谢衍谢恩,然后落座。 “恭喜谢将军。”皇后微笑着道,端庄而高贵,还有不怒而威的气势。 “微臣不知皇后娘娘所指何事?”谢衍道。 “谢将军今日怕是把京城方圆百里的鲜花都买尽了,才能布置得出如此大的排场。”皇后道,“当年皇上娶本宫时,也没有如此气派,本宫还真是羡慕宋大小姐呢。” 皇后话中有话,暗指谢衍给宋清歌表白的场面越了规矩,竟然比天子婚娶的场面还要气派。 她话音才落,周尧禹面色便沉了下来,眉头皱着,眼中都是不悦。 她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微笑,还有隐隐的得意,就算你战功赫赫又如何,只要碰触了天子的禁忌,一样会惹得天子的厌恶。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周尧禹不是厌恶谢衍,而是厌恶她的挑拨离间,这是在利用他,达到打击谢衍的目的。 “皇后娘娘,微臣的这些伎俩,都是不入眼的,岂能与皇上对娘娘的情义相提并论。”谢衍谦逊道。 他这是以退为进。 皇后笑了笑,道,“谢将军年纪轻轻,仕途得意,如今又抱得美人归,如今这人生四大喜事,谢将军算是占了两样,这样的人生,岂不是得意得很。” “多谢皇后娘娘。”谢衍道。 “既然这样,不如本宫再帮谢将军添一喜,如何?”皇后笑着问。 谢衍疑惑,“不知娘娘所说何事?” “本宫一向爱成人之美,只想世间有情人终成眷属,谢将军如今拥有了宋大小姐,本宫便再将纪棠心赐与你,谢将军觉得如何?” “请皇后娘娘恕微臣难以从命。”谢衍起身,跪地拱手道。 皇后面色一冷,冷笑着,“怎么?谢将军是看不上心儿么?” “娘娘,微臣乃一粗人,自然是配不上心儿姑娘,还请娘娘恕罪!”谢衍道。 “皇上!”皇后向周尧禹投去求救的目光。 周尧禹方才沉着脸色,不曾言语,此时听到皇后的求救,才开口问,“谢衍,你可欢喜那纪小姐?” “回皇上,微臣的心里,只有宋大小姐,再也容不下他人!”谢衍坚定的说。 “你从不曾对纪小姐动过心?”周尧禹问道。 “是,皇上。” “皇后,这谢将军着实不喜欢纪小姐,我们也不好做这乱点鸳鸯谱的事,依朕不看,此事便就此作罢。”周尧禹板着脸色道。 皇后心有不甘,脸色微怒,转头看向周尧禹,语气就便了,“皇上,臣妾那侄女,可是爱慕谢将军多年,她早早的就没了娘,臣妾一向疼她得紧,想着谢将军是可靠人,她有了依靠,臣妾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她这是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如此,能打动谢衍和周尧禹。 纪棠心无论才情,还是模样,都是极好的。 自古以来,哪有男子不爱美色。 有爱情又如何? 随着岁月的流失,情爱不过是过往云烟。 到最后,都是依靠利益紧紧维持起来的锁链。 “皇后真是不容易,要替朕管理这后宫,还要操心娘家人的事,当真是爱民如子,朕甚欣慰。”周尧禹笑着道,可是那眼里没有半分的笑意,而是冰冷一片。 皇后没听出周尧禹话语中的讽刺,便道,“臣妾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之万幸。” “谢将军,你有何话要说?”周尧禹问。 “皇上,微臣今生今世,只娶一人,便是宋清歌。若是qiáng行将纪小姐塞给微臣,纪小姐得不到幸福,岂不是违背了皇后娘娘的心愿,反而害了纪小姐一辈子。” 谢衍拱手道。 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如果将纪棠心硬塞给他,他也不会给她幸福,他的心里只有宋清歌,谁也进不去。 “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但是,钟爱一人,方能成为佳话。”周尧禹道,“皇后,此事便作罢,休要再提,我们也该成就一段佳话,方才是美事一桩。” 皇后想要再反驳,却看到周尧禹的目光沉了沉,她才明白,周尧禹所谓的将谢衍宣进宫,只不过是做给她看得形式而已,他心里,还是一直偏袒着谢衍。 若是她一再qiáng求,兴许会适得其反,无奈之下,她只的恭顺的回答,“是,皇上。” 此时作罢,以后可徐徐图之。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成全!”谢衍拱手,谢恩。 “起来吧。”周尧禹道。 “多谢皇上。” 皇后的算盘,就如此落空了。 周尧禹又将谢衍唤到了御书房,叮嘱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他才走到宫道上,便看到了周景琅急匆匆的朝他冲过来。 周景琅在听闻宫女闲谈,说起谢衍为宋清歌准备了满城鲜花的盛况。 她气愤不已,拖着疲惫的身体,就冲去了定国侯府。 先前,谢衍的庆功宴,她因为生病卧chuáng,没有亲自到场,还遗憾不已。 后来,听到谢衍在庆功宴上拒绝了纪棠心,她还欣喜不已,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是,这才过了几日,谢衍竟然就有了心上人。 她要去找谢衍问清楚,若是谢衍喜欢的是其他女子,她心里还好受一些,可是,他喜欢的人,竟然是她最讨厌的人! 但是,她来到定国侯府,才知道谢衍已经来到了宫里,她又连忙赶了回来,正巧在这里堵截到了谢衍。 “衍哥哥,为什么不是我?你怎么可以喜欢宋清歌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 周景琅面色苍白,嘴唇gān裂,大声嘶吼道。 谢衍神色一冷,想要一巴掌打死周景琅。 可是,如果将周景琅打死了,他兴许能脱罪,但是,皇后定然会将一切的过错迁就到宋清歌身上。 他能为了宋清歌与天下为敌,但是,现在还不是与天下为敌的时候。 “周景琅,若是你再rǔ骂她一句,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他能忍一次,却不能忍两次,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对周景琅动手。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你敢伤她分毫,我让你死无全尸 第三百四十一章 你敢伤她分毫,我让你死无全尸 周景琅怔了怔,无奈凄凉一笑,轻轻抽吸,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满是绝望。 她紧紧的抿着嘴,因为生病,倒是少了平日里的张扬跋扈,反而有几分可怜。 “衍哥哥,我们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还抵不过你认识宋清歌几个月么?”周景琅推开宫女的搀扶,一步一步走向谢衍,大声的质问。 “抵不过!”谢衍简单而冰冷的回答。 这三个字,犹如寒冰利刃,直bī周景琅的心尖,让她瞬间窒息。 她抬手,捂住胸口,眼中恨意闪过,咬牙切齿道,“衍哥哥,既然我得不到你,她宋清歌也别想得到,我一定会杀了她!” “周景琅!”谢衍轻蔑,冷血,噬血,“如果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全尸!” 周景琅见此,瞳孔一缩,浑身一颤,仿佛谢衍立刻便要她命似的。 谢衍从周景琅擦肩而过。 周景琅转身,朝着谢衍的背影,大声吼道,“谢衍,你告诉我,宋清歌到底哪里比我好?她又能给你什么?” 谢衍顿足,没有转身,声音里面是无尽的温柔,“她哪里都好,世间无人能及,她不需要给我什么,只需要接受我给她的全部的好。” 说完,再没有停留,毅然离去,果断而坚毅。 周景琅望着谢衍离去的背影,嚎啕大哭,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一般。 一旁的宫女立即搀扶着她,就要回到自己的宫殿时,她突然止住了哭声,挣脱了宫女,像是发疯似的跑向御书房。 来到御书房,不顾太监的阻拦,直接便冲了进去,跪在地上。 “父皇!” 声音落下,泪如bào雨,倾泻而下。 “谁欺负了我的琅儿,哭成这般模样?”周尧禹正在批阅奏折,停下手中的御笔,和蔼的问道。 “父皇,您一定要给琅儿做主!”周景琅哭喊道。 “好,好,琅儿快起来,给父皇说说,受了什么委屈,父皇给你做主。”周尧禹好言说道。 周景琅平日在宫里横行惯了,无人敢招惹她,她不去欺负别人就算积德了。 所以,周尧禹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以为周景琅又闯祸了。 “父皇,琅儿要嫁给衍哥哥,求父皇为琅儿赐婚!” 周景琅大声请求。 宋清歌与谢衍两情相悦又如何,只要天子一下旨,赐婚,谢衍不得违抗圣令,就必须得娶她。 只要她能留在谢衍身边,她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她一定会让谢衍爱上她。 平日里,无论她在宫里如何捣乱,周尧禹都不忍责备她,所以,她相信,只要她说出了愿望,周尧禹定然能帮她实现。 可是,没想到周尧禹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还有些恐慌和愤怒,大声道,“不行!朕坚决不同意!” “父皇!”周景琅没想到是如此结果,不可置信的问,“父皇,琅儿心仪衍哥哥已久,琅儿此生的愿望,就是嫁与衍哥哥为妻,一辈子和他一起,求父皇成全!” “住口!”周尧禹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勃然大怒,“你贵为公主,还未笄几,怎可将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说出口,真是丢皇家的脸!” “父皇,如果能和衍哥哥一起,琅儿不要脸也罢!”周景琅哭笑着道。 “此事以后休要再提,这天下间的男子可以任由你挑选,只要你中意的,父皇立即封他为驸马,但是除了谢衍以外。”周尧禹狠声道。 “父皇,除了衍哥哥,这天下间的男子,琅儿谁也不要,今生今世,琅儿非衍哥哥不嫁!”周景琅大声道。 “你休想!”周尧禹怒声训斥,满脸通红。 “父皇,琅儿若是不与衍哥哥一起,便是生不如死,若是您不同意赐婚,琅儿便一头撞死在您面前!” 周景琅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依照谢衍对宋清歌的深情,若是不用皇权去bī迫,她又怎么能下嫁给谢衍。 于是,她脑海中闪过些许画面,嘴角扬起温柔凄清的冷笑,迅速起身,飞奔而去,将头撞向房内的柱子。 “琅儿!” 周尧禹快速从龙椅上走下来,奔到周景琅的身边,并大声喊道,“来人,宣太医!” 周景琅是下定决心,要以生命换取周尧禹的圣旨。 周尧禹抱起周景琅,见她额头已破皮,渗出了鲜血,他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心疼,更多的却是决然。 很快,太医赶来。 周尧禹已经将周景琅抱到了龙chuáng上,太医一番查看以后,万幸的是,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太医给周景琅把伤口处理好以后,叮嘱了几句,便离去。 周尧禹吩咐内侍去唤来周景琅的侍女,在周景琅醒了以后,不顾她的哀求,让她回到自己的宫里,并且禁足,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她踏出宫门半步! “父皇,您为何要对琅儿如此狠心,琅儿可是您最疼爱的女儿啊!”周景琅跪在chuáng上,大声的问道。 “就是因为你是朕最疼爱的女儿,朕才将你关起来,让你好生反省反省,以后再不允许你见谢衍!你在宫里什么时候反省好了,不再惦记谢衍,再从宫里出来!” 周尧禹冷声道。 “父皇!”周景琅哭喊道,“不要啊!” “将公主带回去,不许出宫门半步!”周尧禹厉声道,“若有违令,格杀勿论!” “是,皇上!”侍女回答,然后搀扶着周景琅,“公主,走吧。” 周尧禹回到龙椅上,躺靠在背后,闭着眼,黯然神伤。 周景琅回到自己的宫里,便被禁了足,任凭她在宫里哭闹,周尧禹都置之不理。 皇后听闻消息以后,气得砸坏了几个名贵的瓷器,并大声骂道,“宋清歌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越过我高贵的女儿去?” 言秋劝慰,“娘娘,奴婢认为,皇上之所以不同意公主的恳求,恰恰是在保护公主。” 皇后道,“继续说。” “娘娘,您想,若是定国侯府功高震主,皇上若是要……”言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岂不是还耽误公主的幸福,若是公主不嫁过去,皇上日后便没了顾忌。” 第三百四十二章 yīn谋算计 第三百四十二章 yīn谋算计 皇后闻言,整理了自己的宫装,露出得体的微笑,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比较怪异,想必是有些yīn狠的感觉。 “言秋,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是,若是皇上真的有这个顾虑,就不会同意宋清歌和谢衍在一起的事,丞相府和定国侯府,在朝中都有着举足重轻的地位,这两家联姻,就是qiángqiáng联手了。” “娘娘,这谢将军才向宋大小姐告白,往后的日子还长,宋大小姐还未及笄,一切都还是未知,若是出了什么以外,兴许就不能在一起了。” 言秋讨好的献计。 皇后冷冷一笑,满意道,“这天灾人祸,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娘娘英明。”言秋笑着道。 “就你丫头鬼灵jīng。”皇后点了点言秋的眉心,又严肃道,“琅儿虽然被禁了足,可是却不能让她受任何的委屈,吃穿用度,一应按照以来的规格来。” “是,娘娘。”言秋道。 “你派人出宫去叮嘱纪棠心,不要放松对谢衍的纠缠,得不到谢衍的心也无所谓,只要能得到他的人,本宫要的,是她能坐上谢夫人的位置,还有他谢家的兵权!” “是,娘娘!” 主仆二人,脸上都浮起得意的笑容。 谢衍对宋清歌表白以后,与周景琅一样气愤的,还有纪棠心。 她在纪府,听闻此消息以后,便出门去瞧,果不其然,竟然连纪府门口的那条街道,也是鲜花满满。 原本五彩斑斓的美丽之花,此刻在她眼里,却是无比的丑陋,讽刺。 她嘴角露出冷笑,不甘,恨意,冷冷的说道,“衍哥哥,你果真还是如小时候一样,喜欢先发制人,若是我不去侯府bī迫你,还不知道你要将此事隐瞒多久。” “这满城的鲜花又如何?我纪棠心看上的,从不失手!总有一天,我要你为我,将整个天下的鲜花都送给我,因为你,从来只属于我!” 纪棠心喃喃说完,再不愿多看那刺眼的鲜花一眼,带着必胜的骄傲,转身回到纪府。 晌午过后。 宫里便来了人,专门叮嘱纪棠心不要因为今日之事,就放弃对谢衍的感情,一定要继续去追逐谢衍。 纪贤明和纪棠心在屋里,隔桌而坐。 “妹妹,要不要哥哥帮帮你?”纪贤明笑着道。 “不需要。”纪棠心冷冷的说。 他们兄妹,同父异母,纪贤明是嫡,纪棠心是庶。 但是,比起外祖家,纪棠心比纪贤明更占优势,所以,纪棠心是打心里瞧不起纪贤明的。 两人自小感情不和,明争暗斗,互相诋毁,rǔ骂,犹如生死仇人。 “妹妹,哥哥我好歹能与谢少爷说上几句话,对外,我们依然是兄弟,要不要哥哥将谢少爷约到府上,然后给你们创造独处的机会?”纪贤明笑着道。 “你出去,这是我的院子,谁稀罕用你那些卑劣的手段,无耻!”纪棠心鄙视道。 “纪棠心,你别给脸不要脸!”纪贤明愤怒了,“整个纪府都是我的,何况这个院子。你以为你真是天上的仙女呢,谢衍打心眼里瞧不上你,没看见庆功宴那一夜么,他连看都不愿意多你一眼,你还真以为姑姑将你找回来,是为了给你寻找幸福呢,你就做梦吧,姑姑只不过是利用你而已!” “纪贤明,你滚,滚出去!”纪棠心抓起桌旁的瓷杯,狠狠的砸向纪贤明,一脸的愤怒。 她何尝不知道,她只是皇后手中的棋子,若不然,那么多年,皇后都没有派人去寻她,唯独等到边疆传来谢衍的捷报,才派人将她接来京城。 当然,她来到京城,并不是完全是因为皇后派人去寻她的原因,更多的是,她记得自己年幼时对谢衍萌生的情愫。 而且,她眼光太高,在其外祖家时,放眼周围,无任何一个男子能入得了她的眼,她还是觉得小时候,哪个顽劣不堪,放dàng不羁的谢衍,才是她心中的梦。 所以,她来到了京城。 回到纪府,依旧是曾经那些灰暗的日子,她娘早早的去了,留下她在府里,孤苦无依。 如今,她回来,那些冷眼讽刺依然存在。 所以,她要争气。 她要嫁给谢衍。 如今风光无限的谢衍。 届时,她做了谢夫人,谢将军最宠爱的女人,谁还敢不将她放在眼里。 所以,她无论运用任何的手段,一定要得到谢衍。 她认为,她一定不会输给宋清歌。 三皇子府。 周景璃在听到谢衍与宋清歌之事后,想通了所有的环节。 他那些被莫名其妙摧毁的暗点,宋清歌背后的神秘人物,原来竟然是谢衍! 他仰天大笑,露出yīn毒的狠意。 谢衍,宋清歌,从此便是他的生死仇敌。 如今看来,只要有宋清歌存在,谢衍将永远不可能为他所用,那就必将是他前途上绊脚石。 挡他路者。 要么,让! 要么,死! 后来,他又听闻周景琅请求皇上赐婚不成,竟然不惜用头去撞柱子,万幸性命无碍,却被禁足在宫里。 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悄然朝宫里而去。 “怎么,来瞧我笑话么?” 这是周景琅见到周景璃的第一句话,冰冷而讽刺。 周景璃已经遣退了宫人。 轻轻走到周景琅的身边,坐下,“琅儿,不值得。” 周景琅抬手,摸了摸那被包扎好的伤口,幸福又痛苦的说道,“为了衍哥哥,一切都是值得的。” “谢衍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对待他?!” “他哪里都好,天下间的所有男子,都不及他分毫。”周景琅生病又受伤,此时乏力得很,虚弱得说道。 “琅儿,既然你如此爱谢衍,不如我们联手,三哥帮你杀了宋清歌,这样你就可以得到谢衍了。” 周景璃走过去,两手搭在周景琅的肩上,微笑着说。 “好,我同意。”周景琅突然一笑,没有拒绝。 周景璃对于周景琅没有再次推开他而兴奋不已,欢喜道,“琅儿,你相信三哥,三哥一定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当然相信三哥。”周景琅低头一笑,无人看见她眼底的算计和歹毒。 丞相府。 裴贞儿望着宋清歌,大声道,“清歌,我在宫里遇见抱着你的黑衣人,就是谢少爷?!” 第三百四十三章 神秘人现身 第三百四十三章 神秘人现身 宋清歌轻然一笑,点头承认。 此时,她正处于幸福之中。 裴贞儿抬手捂嘴,惊讶万分,更多的,却是替宋清歌欢喜。 “清歌,如今你是东魏第一才女,谢少爷年少成名,是东魏最年轻的将军,你们二人,真是天作之合,一双璧人。” 裴贞儿比划着说,兴奋的说。 宋清歌清浅一笑,道,“谢谢贞儿。”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重生一世,她获得了意想不到的爱情,还有这份真挚的友谊。 二人聊得正欢喜,沁宁院便来人唤宋清歌过去。 裴贞儿告辞。 宋清歌来到沁宁院。 才进屋,就听到老夫人一道厉声传来,“跪下!” 宋清歌抬眸,看到老夫人愤怒的脸色,便还是跪下了,“祖母。”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可与别人私定终身,你是当你祖母死了么?”老夫人语气还是严厉,可又透露着淡淡的凄凉,“自古以来,女子婚嫁,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你娘早逝,你爹不管你,可是,你还有我这个祖母呢,怎可听外面的男子哄骗几句,就定了终身?” 宋清歌没有生气,反而还有淡淡的欢喜,老夫人是在关心她。 “祖母,孙女知错,以后遇到任何事,一定先行禀报祖母。”宋清歌声音冷清,可是,那语态,难得的乖柔。 老夫人脸上所有的怒色顿时消散,可是,那语气依然还是缓和不下来,“起来吧,还跪着,地上凉,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多谢祖母。”宋清歌起身,淡淡一笑,移步到老夫人身边,道,“祖母,此事来得太过突然,孙女来不及给祖母解释,还望祖母能原谅孙女。” “你前些时日拒绝二皇子,可否是因为谢将军?” “是,祖母。” “那也不枉你一片苦心,谢将军也因为你拒绝了纪家小姐,但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你可千万不能有那嫉妒之心。”老夫人谆谆教导,语重心长。 “是,祖母。”宋清歌回答,没有反驳。 老夫人倒是真心的心疼她,可是,老夫人当年可是善嫉得很,要不然,怎么会只有宋正风一个子嗣。 “谢将军如此年少,就做了将军,还有定国侯府的赫赫威名,虽然比不上皇家的泼天富贵,可是,也没有rǔ没你。”老夫人语气越来越缓和,还有隐隐的自豪。 宋清歌只轻轻的点头,不曾言语。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在暗地里来往的?可有做那越矩之事?”老夫人又问。 “祖母,孙女与谢少爷来往之时,一直恪守男女之礼,具体从什么开始的,孙女也不大记得了,只是谢少爷多次救孙女,对孙女有救命之恩,孙女感恩之下,慢慢生了情愫。” 宋清歌的话半真半假。 老夫人想了想,便道,“那棉儿说的你背后的神秘人,便是谢少爷?” “祖母,孙女不知道二妹妹说得那神秘人是何人,因为孙女与谢少爷之事,就连皇上皇后娘娘都不知道,二妹妹一个深闺女子,她又如何得知呢?”宋清歌道。 她不想过去那些事被老夫人知晓,说话就半遮半掩,不让宋清棉脱掉gān系,又不撇开自己的清白。 老夫人因为这模棱两可的话,反而更加的相信宋清歌。 “总之,如今你和谢将军的事,已经闹得天下皆知,那二皇子,你也得离得远远的,丞相府的闺女,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人。” “祖母教训的是。”宋清歌微笑着说道。 “此事若你爹不过问,你自己也得主动去给他认错,坦白。”老夫人又叮嘱道。 “是,祖母。” 主孙二人,又闲谈片刻,宋清歌才返回自己的院子。 在路途中,巧遇了宋清棉。 “宋清歌,没有媒妁之言,就与男子私定终身,你真是不知廉耻!” 宋清棉得意的骂道,一脸不屑。 “不知廉耻么?”宋清歌冷冷一笑,“我与谢衍恪守相处之礼,而你,与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岂不是更加不知廉耻了?!” 宋清棉脸色青紫,勃然大怒,大声骂道,“宋清歌,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与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了?” “前世!”宋清歌笑靥如花,如魔似幽灵。 宋清棉浑身一颤,瞳孔缩了缩,还将目光移开,内心涌起一阵恐惧,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作甚?”宋清棉大声喊道,“宋清歌,你不要过来!你走开!” 她边喊边往后退,梦湘一时没有搀扶稳,她便跌落在地上,随之还蹦出来一块玉佩。 宋清歌的目光落到那块玉佩之上,先是一怔,随后便是冷笑。 因果轮回,有些东西还是没有变得。 前世,宋清歌与周景璃做了五年夫妻,她为了讨好周景璃,用心去记住有关他的一切。 无微不至,倾心相待。 细小到周景璃穿什么衣裳,佩戴什么玉佩,她都能铭记在心。 所以,当宋清棉身上的玉佩蹦出来的时候,她只看了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周景璃的玉佩。 她没有收到宋清棉和周景璃有来往的消息,那就是在暗地里进行的。 看着宋清棉这身装束,是要出门的。 她想到宋清棉那背后的神秘人,难道就是周景璃么? 宋清棉见宋清歌盯着那玉佩看,连忙慌乱的爬起来,一把抓过玉佩,塞进自己的袖中。 那玉佩是她与神秘人之间的信物,今日她听闻了谢衍与宋清歌之事,便拿着信物,着急去见那神秘人。 没想到在路途中,竟然被宋清歌吓得抖落了玉佩。 那玉佩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为了不引起宋清歌的怀疑,她连忙藏了起来。 “二妹妹这是要出去?”宋清歌冷笑着问。 “我去哪里,还用得着给你禀报么?”宋清棉反问。 “当然是不用,不过若是私自出去见别的男子,怕是不用我说,丞相府也容不下你了!”宋清歌冷笑道。 宋清棉以为宋清歌识破了她的心事,心里恐慌,目光闪躲,正想要抬眸问时,发现宋清歌已经远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 láng狈为jian的爱情 第三百四十四章 láng狈为jian的爱情 宋清棉回头见宋清歌已经远去,便带着梦湘,忙不迭地的离去。 宋清歌听到那急切的脚步声消失以后,便吩咐一直隐身在暗处的凤拾,“去跟着她,看看她和什么人见面,说了什么话,一字不落的给我记下来!” “是,阁主!” 宋清棉出了丞相府的大门,左右环顾,见无人跟踪以后,便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左弯右拐,穿过无名小巷,最后进入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屋子。 “我要见你们主子!”宋清棉递上信物。 “稍等。” 片刻以后,还是先前说话的人,“宋二小姐请。” 宋清棉进屋,梦湘在外等候。 “你到底是谁?”宋清棉厉声问道,她此时正怒火焚烧,因为她曾经给神秘人说过,她发现了宋清歌背后的有人。 可是,神秘人一直没有查出来,现在倒好,突然传出宋清歌与谢衍在一起了。 这对她而言,简直是晴天霹雳。 谢衍是谁? 定国侯府的独子,虽然是臣子,不比几个皇子是天潢贵胄,但是,他也是天子近臣。 朝野上下,谁人不知,天子宠信谢衍,比那几个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让宋清棉既痛恨,又欣喜。 痛恨的是与宋清歌一起的人,竟然是谢衍,他有让人忌惮的身份,而她以后不能慡快和自由的拿捏收拾宋清歌。 若是与宋清歌一起的人,是一个平民百姓,她就能随手拿捏。 欣喜的是,与宋清歌一起的人,永不可能是皇族之人。 而她,还有希望嫁入皇家,皇权大于一切。 谢衍又如何? 将来的谢夫人又如何? 见到她,还不是得给她行礼。 想到这里,她又得意起来。 神秘人声音yīn冷,冷冷道,“宋二小姐希望我是谁?” “我不管你是谁!”宋清棉道,“你要的消息,我都已经给你了,可是,我要的东西,你从来没有履行。” “那宋二小姐今日来寻我是为何事?是要终止我们的合作关系么?” 宋清棉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宋清歌与谢衍在一起了。” “这又如何?”yīn冷的声音不屑而轻蔑。 “你以后要动宋清歌,将会比以前更加的艰难。”宋清棉道。 “有宋二小姐在,怎么会比从前更加艰难呢?” “你是什么意思?”宋清棉疑惑。 “嫁与我为妻。” yīn冷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起来,还透露着丝丝温暖。 宋清棉先是脸一红,咬咬牙,接着又变得愤怒,“你以为你是谁?!也配娶我?!” 中间隔着的黑色帘子骤然拉开,相处多次而未见面的二人,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 宋清棉望着眼前的人,无比的震惊,然后立即跪下,“臣女参见三皇子!” 周景璃一身华衣锦服,雍容华贵,温润笑容,潇洒倜傥,倒是翩翩佳公子。 他yīn柔一笑,“宋二小姐,本皇子可有资格?” 宋清棉身体一颤,她可不止一次对眼前的人,隔着帘子说不敬的话,虽然周景璃的身份地位不如周景珦,但是,毕竟是天之子,不是她能够亵渎的。 可是,要让她嫁入三皇子府,她心有不甘,毕竟,周景珦才是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 “多谢三皇子的厚爱,臣女自认为配不上三皇子。”宋清棉道。 “本皇子说配得上,就是配得上。”周景璃冷傲道。 宋清棉心里开始窃窃的欢喜,先前瞧不起周景璃的那些心思,在这瞬间淡了去,她得到了周景璃的爱慕,三皇子妃,也比宋清歌的身份地位高。 可是,她那不甘心的心魔,还是在不停的骚动,她最中意的人,是周景珦。 “三皇子!” 宋清棉一番思量,害羞满满,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语气娇羞而棉棉,让人无限的遐想。 周景璃的自卑感得到了满足,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 “宋二小姐,其实我对你爱慕已久,又恐唐突了你,便以这种方式与你相处。你那玉佩,是我的贴身之物,如今便送与你作信物,还望棉儿小姐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 周景璃声音温柔,真像是对宋清棉用情至深一样。 可是,无人发现,他的笑容,达不到眼底,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依然是一片yīn冷,没有任何的温度。 那玉佩也根本不是什么贴身之物,只不过是他众多玉佩中的随意一块而已。 宋清棉不了解周景璃,只以为他的内心都犹如他的笑容一样,温柔而深情。 她没有拒绝那块玉佩,还伸手摸了摸,确定那玉佩依然安静的躺在她的袖子里以后,她才安心下来。 但是,她也没有多喜欢周景璃,她喜欢的是周景璃的身份,还有被周景璃喜欢的虚荣感。 “三皇子,你直接唤我棉儿即可。”宋清棉温柔的说。 周景璃眉目一抬,万分得意,用柔得似水的声音道,“好,棉儿,这样显得我们比较亲近。” 宋清棉娇羞一低头,柔情似水。 周景璃目光一寒,尽是不屑。 须臾,宋清棉才开口,“三皇子,棉儿已出来多时,不能再做过多的停留,准备回去了。” “好,棉儿先行回去,改日,我会派人传消息给棉儿,若是棉儿想要寻我,也可以来这里的。”周景璃微笑着说。 宋清棉轻轻点点头,起身,面带微笑。缓缓离去。 屋中。 “爷,您真的要看上这宋二小姐了?” “哼,呵,不过是玩物而已,若不是为了能与丞相府和定国侯府达上关系,她又如何能入得了本皇子的眼?” “是,还是爷英明,那宋大小姐呢?” “按计划行事。” “是,爷。” 宋清棉出了屋子,脸上的娇羞全部在这一刻消失。 “小姐,那神秘人是谁?” 宋清棉一笑,道,“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一直跟着她们的凤拾,也随之而去。 宋清歌的院子。 “阁主,与宋二小姐会面之人,是三皇子。” “具体说了些什么?”宋清歌问。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两个长相一样的人 凤拾将他偷听到的周景璃和宋清棉的对话,一字不落的禀报给宋清歌听。 宋清歌听了以后,冷冷一笑,眼中的恨意燃了起来。 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轨迹,今生,周景璃和宋清棉提前在一起。 前世的时候,宋清棉看上的便是周景珦,可是,却又贪图周景璃的权利。 于是,宋清棉和她娘就设计,让她嫁给了周景璃,而宋清棉则继续观望。 若是最后登上皇位的是周景珦,她宋清歌只不过一颗棋子。 可是,最后是周景璃登上了皇位,宋清歌就成了宋清棉做皇后的绊脚石。 今生,周景璃和宋清棉依然走到了一起,不仅时间提前,而且是各取所需。 既然他们想在一起,便成全他们吧。 “凤拾,你吩咐人去盯着宋清棉,他们二人既然见了面,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所动作。” “是,阁主。” 当天傍晚,宋清歌去了长青院,寻宋正风。 结果,宋正风不在府里。 翌日。 chūn风绵绵。 庭院深深,花香几多。 宋清歌正煮着茶,等待着谢衍的到来。 这时,崔鸳来到院子里。 宋清歌目色一沉,平日里,崔鸳不会来到她的院子的,除非有重大且紧急的事情发生。 “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前厅。” “崔鸳姐姐,发生了何事?” “老爷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宋清歌闻言,微微吃惊,前世的时候,直到她惨死,都没听说过宋正风在外面了有外室。 今生,因为她的重生,改变竟然如此之大? 还是另有原因呢? 她叮嘱了眉俏几句,就随崔鸳去了前厅。 二人才到前厅。 宋清歌远远的看到一个背影,一身白衣,纤细而娇柔,倒是迷人。 再走近一瞧,宋清歌以为自己在照镜子呢。 那女子除了没有一双蓝瞳,其他五官,几乎和宋清歌一模一样。 宋清歌没有再仔细看,上前两步,“孙女见过祖母,女儿见过父亲。” “歌儿,快,过来坐。”老夫人道。 “宋清歌,这是你的继母,阮昔。”宋正风道。 继母? 宋清歌这才回头仔细打量阮昔。 二十岁模样。 肌肤如雪。 杏眼。 挺拔鼻尖。 jīng巧小嘴。 只不过那双眸子,没有宋清歌的清冷和凌厉,也是清澈平静,更多的却是纯真,温柔。 阮昔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冬天雪地里的一株百合,洁白无瑕,无一丝尘埃。 宋清歌暗暗吃惊,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gān净灵巧之人? 虽然二人都有着相似的长相,宋清歌对这阮昔却毫无熟悉和亲切感,相反,还有些厌恶。 “歌儿,你的继母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已经请郎中看过了,说是个男孩,那就是你的弟弟了。”老夫人眉开眼笑。 宋清歌想着,这老夫人简直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了一个孙子,所以应该很疼惜阮昔才对,怎么让她站着,却没有让她坐下。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是阮昔虽然怀里宋家的子孙,却没有进丞相府的门。 即使进了丞相府的门,没有宋清歌点头,也不能做夫人,以后即使生了儿子,也是庶子。 再则,老夫人近来与宋清歌感情甚好,所以,她说了阮昔肚子里的孩子是宋清歌的弟弟,无非是希望宋清歌不要为难。 宋正风因为得知了凤阿绝真正的死因,知道了自己多年来冤枉了宋清歌,所以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宋清歌知道,若是她不同意阮昔进门,得罪的便是宋正风和老夫人。 而且,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竟然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 “既然怀了弟弟,就不该这么站着,要是累着我弟弟,那如何得了?”宋清歌淡淡的说,“夫人请坐。” 一句夫人,便是承认了阮昔的身份。 她话音落下,只见老夫人和宋正风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老夫人看她的目光,更加的柔和,道,“歌儿,来,快坐下。”紧接着又开口吩咐,“你也坐下,快,别累着我的孙子。” 宋正风望着宋清歌,内疚之情更甚。 他原以为,他多年来冷漠,疏远宋清歌,如今宋清歌得知真相,应该是不原谅他才对。 可是,没想到宋清歌竟然如此大度,敞开心扉接纳了阮昔。 但是,以宋正风的性格,也说不出宽慰宋清歌的话来。 “多谢大小姐。” 阮昔一开口,宋清歌的浑身一颤,苏麻软棉。 这样温柔的一个女子,长得与宋清歌相似,那定然与凤阿绝也有几分相似,依照宋正风对凤阿绝的深情,他又怎么会不对这个女子动心。 所以,阮昔只要存在,被宋正风遇见,她进入相府,便是迟早的事。 “不用如此客气,以后便是一家人了。”宋清歌淡淡的说,接着又问,“祖母,父亲算是续弦,不能委屈了夫人,择日,还是办几桌酒席,正式迎娶夫人进门,以后弟弟出生,脸上也有光。” 老夫人闻言,笑得嘴都合不拢,“歌儿,真心祖母的小心肝。” 宋正风的嘴角,难得露出笑容,立即起身,温柔的扶着阮昔坐下。 阮昔听说要办酒席正式迎娶她,也温柔的笑了笑,望向宋清歌的目光,感激而温暖。 正在这时,一道声音,远远而来,带着些许不甘和怒气。 “怎得这么没规矩?”老夫人见着来人,不悦的说。 来人是三姨娘。 她最近日子,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教导宋清婉,过着安分的日子。 只要宋正风没有新进的人,她虽然是妾,却是宋正风唯一的女人。 所以,只要宋正风在府中,都是宿在她的院子,她也没有计较太多。 今日,突闻宋正风带了一个女人回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便立即赶了过来,看看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入得了宋正风的眼。 当看到那张与宋清歌相似的面庞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却仍旧不甘心,回过神后,连忙上前。 “娘,老爷。”三姨娘道。 “还不快见过新夫人!”老夫人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新夫人 第三百四十六章 新夫人 新夫人?! 三姨娘皱起了眉头。 冷着脸,斜着眼,一脸的愤怒。 她以为自己终于熬出了头,成为了宋正风唯一的女人。 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才一进府,不,应该是才第一次踏进相府的门了,就被称为了夫人。 那她这多年来的努力,隐忍,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岂不是都付诸东流了。 “娘,老爷,这丞相府的大门,不是谁都能进的,况且,这要做夫人,还得大小姐点头呢。” 三姨娘yīn阳怪气的说。 老夫人沉着脸,宋正风不好容易缓和下来的脸色,又冷了起来。 倒是阮昔最识趣,起身,先给三姨娘行了一礼,并轻声道,“妹妹见过姐姐。” 她自称妹妹,算是降了身份,给足了三姨娘面子。 三姨娘可不是如此想,她以为阮昔那声姐姐,是在骂她人老珠huáng。 于是,她动手推了推阮昔,并愤怒道,“谁是你姐姐,我可没有你这个妹妹。” 宋清歌轻轻摇摇头,心底冷笑,暗叹这三姨娘还是差了些眼神。 老夫人都称呼阮昔为夫人,那定然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三姨娘还偏偏去招惹阮昔。 难道如此多年,她始终只是三姨娘。 三姨娘这一推,阮昔站立不稳,便向后倒去,万幸,倒入在了宋正风的怀里。 “你要作甚?!”老夫人吼道。 “昔儿,你要不要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宋正风温柔而紧张的问。 他的这副模样,是宋清歌从未见过的,而且,看那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看来,宋正风的确是对阮昔动了情。 这让宋清歌有些不悦。 三姨娘还想大声吼,她又没有用力,怎么会将阮昔推倒去。这时,她感受到了宋清歌的目光,也得到了暗示,连忙跪下,道,“老爷,我不是故意的,请老爷原谅。” “老爷,罢了,我也没事,孩子也没事,便原谅姐姐吧,姐姐跟着老爷多年,一时心有不平,也是可以理解的。” 阮昔温柔,善解人意的说,“姐姐,妹妹不是来跟姐姐抢老爷的,妹妹是来跟姐姐一起爱老爷的,即使有了妹妹,老爷对姐姐的爱也不会消减一分。” 宋清歌目光沉了沉,真正的爱情,是不能分享的。 阮昔的爱,竟然如此博大,还能与别人分享? 宋清歌面色如常,心底冷笑。 宋正风对于阮昔的善良温柔,宽容大度很少满意,眼里的疼惜之色更加的浓厚,那搂着阮昔的手,也更加的用力,仿佛要将阮昔疼到骨子里。 “昔儿,我说过,你跟着我进府,我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宋正风肯定道。 三姨娘完全没有想到阮昔竟然有了身孕,她此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感谢宋清歌给了她眼神提醒,她立即跪下认错。否则,后果将会更加的严重。 她又想到宋清歌竟然给她提醒,那么便证明,宋清歌也是不喜新夫人,想到这里,她又有了信心,头埋得更低,“老爷,娘,我不知道夫人怀了身孕,方便不是故意的,我错了。” 老夫人道,“还好夫人没事,若是我那孙子有什么要紧,你就不用活了!” 宋正风一个凌厉的眼神飞向三姨娘,可惜三姨娘正低头认错,没有瞧见。 “老爷,老夫人,昔儿求你们原谅姐姐,昔儿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 阮昔温柔的说道。 宋正风道,“你应该感谢昔儿,今日若不是她替你求情,你不死也得剥层皮!” “还不快滚回你的院子去,以后无事,不要靠近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闪失,便是你捣的鬼!” 老夫人道。 三姨娘别无他法,她现在倒是醒悟了。若是再继续胡闹,兴许惩罚更加严重,于是,她诚恳道,“是,娘,老爷。” 然后起身,返回院子。 “祖母,父亲,夫人便住先前我娘的院子吧,那院子向阳,又宽大,特别适合夫人居住,这也是我去岁就同祖母说好了的。” 宋清歌淡然的说。 老夫人点点头,“还是歌儿想得周到。” 宋正风微笑着道,“我已经想好了院子的名字,就叫往昔院,昔儿,如何?” 阮昔轻柔点头,望着宋正风的双眸,“老爷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宋正风笑意更浓,搂着阮昔,更加温柔。 老夫人也满意的点点头。 “祖母,父亲,夫人,既然一切都安排好了,我便回去了。” 宋清歌说完,便欲起身离开。 老夫人没说什么,阮昔没有多言,倒是宋正风大声道,“歌儿,等等。” 宋清歌顿足,转身,问,“父亲有何事?” 宋正风放下阮昔,快步走到宋清歌身前,低声道,“爹错怪你多年,你不责怪爹?” 这是从去岁大年三十,宋清歌将宋正风在怀慈寺打晕以后,二人如此近距离说话。 爹? 这个称呼,冷漠而无情,陌生至极。 前世,今生。 她从来没有唤过。 她嘴角微扬,笑容浅淡,似乎一切都不在乎,“父亲多虑了,女儿从不曾责怪父亲,望父亲也勿责怪女儿。” “爹现在已经不责怪你了,你继母……”宋正风温和道,觉得那继母实在不顺口,便改口道,“夫人说爹爹以往对你太过严厉,让爹爹补偿你,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需求?” 宋清歌轻轻一笑,阮昔手段不一般,竟然能让宋正风听她的话。 于是,便道,“父亲,可否将我娘的画像给我一张,我想念自己的娘,连她的样子都不记得。” 宋正风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以为宋清歌的要求会多么无理,他都准备好了要答应的。 可是,没想到宋清歌的愿望既微小,又心酸。 须臾,宋正风还是点点头,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到院子里去。” “多谢父亲。”宋清歌微微行礼,继而,转身离去。 老女人见状,叮嘱了崔鸳,该如何去布置这院子,临了,又多加了一句,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去问宋清歌。 她如此做,是为了在阮昔面前,表明宋清歌的地位,也是为了念着宋清歌的宽容大度。 第三百四十七章 和亲公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和亲公主 等到宋清棉知晓新夫人进门时,崔鸳已经吩咐人布置好了往昔院。 宋清棉无可奈何,此事,她完全没有说话的权利,只得将仇恨完全都记在那新夫人的头上。 阮昔住的院子,曾经是属于她的。 她现在认为,又是阮昔夺了她的东西。 阮昔才进门,仇恨已经悄无声息的到来。 凤阿绝的画像送到宋清歌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夜晚。 宋清歌拿着画像,进了屋子,眉俏掌着灯。 她缓缓,紧张,期待的展开画像,一个美丽的女子,跃然纸上。 凤阿绝的相貌,和东魏的女子不大一样。 除了那一双蓝瞳,整个五官都要深邃一些。 相比于宋清歌,凤阿绝更加的温柔,就从画像上女子嘴角的微笑,仿佛也能体会到她的温柔。 宋清歌盯着画像上的蓝瞳,即使她从没有见过凤阿绝,可是一股温暖,熟悉的感觉还是从心底冒了出来。 兴许,这就是母女天性。 绕是那阮昔再如何与她长得相似,她也微笑一丝动心。 说到底,那阮昔和宋清歌还要生得像一些,与凤阿绝,虽然都是一样的温柔,却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宋清歌凝望画像片刻,嘴角轻抿,微微一笑,道,“娘,女儿把那院子给了别人,您可怪女儿?” “娘,想必您也是和女儿一样骄傲的人,那院子已经被人弄脏了,不要也罢。” 宋清歌又轻声道。 须臾,她收起画像,视若珍宝,细心珍藏。 “阁主。” 是凤拾回来了。 宋清歌从前厅回来以后,便吩咐凤拾去查阮昔。 “可有结果?” “阁主,属下查到,这新夫人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此时,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了,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可有查到她与我父亲是如何相识的?还有她个人的详细信息。” “新夫人是在路边被老爷捡到的,捡到的时候,新夫人已经饿得气息奄奄,后来就与老爷住在了一起。” 凤拾道。 “其他的呢?” “属下无能,其他的任何消息也没查到。” “连她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么?” 凤拾摇头。 宋清歌神色凝重,看来,此事一定不是如此简单。 她吩咐凤拾继续追查。 凤拾领命而去。 如此,二月就以宋正风领了一个女子进府结束。 此消息在京城沸腾了几天,便沉淀下来。 在京城这个浮华喧闹的地方,新消息总是不停的覆盖旧消息。 三月初十。 京城就被一个消息炸开了锅。 上月战败投降,主动提出和亲的西晋国,带着公主,前来和亲了。 按照他们的脚程计算,预计在三月十五抵到京城。 今日早朝,皇上便下令,让谢衍主持接待仪式。 毕竟,谢衍是打败西晋的将军。 一时之间,京城又热闹起来。 这公主的和亲对象,便是众人茶余饭后谈论的闲资。 三月十五。 清晨。 晨辉刚好。 东魏,离京城最近的驿站。 谢衍骑着骏马,身着官袍,英姿勃发,气宇轩昂,邪魅无双,魅力无限。 片刻,一队人从驿站出来,是收拾妥当,准备出发的西晋队伍。 西晋的队伍昨日就歇在了驿站。 队伍中,为首的是两人,一男一女。 谢衍下马,走到队伍的前面,拱手道,“欢迎瑾王爷,辰月公主来到我东魏,一路辛苦。” 瑾王爷,乃是西晋的四皇子,慕容瑾。 辰月公主,慕容悦。 慕容瑾身着紫衣,似笑非笑,浑身透着yīn冷,让人惧怕。 慕容悦一身红衣,高贵张扬,明朗亮丽,面带微笑,眉目上抬,先行开口,“有劳谢将军来接我们。” “二位远道而来,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谢衍不过尽了本分。” “谢将军真会玩笑,传闻,谢将军可是最不讲理的人,难道是传闻有假?又或者,东魏人都喜欢说谎?”慕容悦微笑着说,可是,那大大的眼睛里,却是浓浓的嘲讽。 谢衍轻然一笑,道,“公主真会说笑,东魏民风最是淳朴,人人都有一颗赤诚之心。若是公主消息有误,就是那帮公主打听消息的人能力不够。” 慕容悦正准备发怒,又听谢衍说道,“不过,东魏人是最聪明的,特别能明眼识人,遇着好人,便是说真话了。”后面的话,谢衍没有说出口,那要是遇着坏人,就说假话了。 这是在拐弯抹角的骂西晋人是坏人。 “我只听闻谢将军打仗厉害,没想到这嘴上功夫也甚是了得,慕容悦佩服!”慕容悦拱手道。 “多谢辰月公主承让。”谢衍笑着道,只是那笑容看起来非常冷漠。 “你们是要站在这闲聊,还是要启程去京城?若是前者,我就再返回去睡一觉,等你们聊好了,再唤醒我。” 这时,一直在一旁漫不经意的慕容瑾才悠悠开口。 谢衍打量着慕容瑾,一个王爷,送公主来和亲,完全没有战败国该有的低姿态,反而像打了胜仗,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若是瑾王爷要回去睡觉也可,我就先带公主回京城,反正这和亲的是公主,也没王爷什么事。” 谢衍道。 摆架子,谁不会? 慕容瑾没想到谢衍竟然如此不给面子。 他抬眸,直she谢衍的桃花眼,噗嗤一笑,道,“东魏是无人了么,皇帝竟然派你来迎接我们?” “东魏人才济济,若不然,又怎么会有今日公主来和亲一事呢?”谢衍目光骤然飞出一道寒光,“若是瑾王爷已经忘了,不如再回去问问西晋的皇帝?” 一时之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剑拔弩张,大有大动gān戈之势。 此时,慕容瑾反倒笑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比蛇蝎还毒的人 第三百四十八章 比蛇蝎还毒的人 慕容瑾不同于周景璃。 周景璃是表面看起来温润如玉,实则冷酷无情。 而慕容瑾则是,不苟言笑的时候就比较冷漠,笑起来更甚。 谢衍的霸气虽然容不得慕容瑾的挑衅和侮rǔ,但是,来者是客,他终不好说得太过分,若是再挑起两国之战,生灵涂炭,殃及百姓,便是罪过。 慕容瑾这一笑,周围的气氛瞬间下降,像是冷了许多,那笑容里面全是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谢将军不仅仗打得好,嘴皮子功夫也厉害。” 慕容瑾冷冷的说。 谢衍看出慕容瑾与慕容悦并不和睦, 慕容悦与西晋太子乃是一母同胞,而慕容瑾与西晋太子素来不和,两者势力,旗鼓相当。 此次,慕容悦和亲,虽然说是以战败国的身份,来维系两国的邦jiāo,可是,她若是得宠,以后,帮助的也必定也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太子。 慕容瑾不受益,自然就不高兴。 “瑾王爷看来不仅打仗不行,而且连嘴皮子功夫不行。”谢衍微笑着道,他笑得倒是礼貌,只是那语气,讽刺慕容瑾得无地自容。 慕容瑾笑意更浓,周围越来越冷的氛围,表明他在更加的生气。 慕容悦见谢衍与慕容瑾斗嘴,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 “谢将军,佩服,我们是在这继续闲聊,还是先回京?”慕容瑾笑着问。 “任凭瑾王爷高兴,谢衍都奉陪。”谢衍满脸笑容。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二人是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正在叙旧情呢。 可是,恰巧相反的是,二人在正在剑拔弩张,明争暗斗,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明目张胆的进行着。 “既然四哥和谢将军如此谈得来,不如等回到京城以后,我们就住在定国候府,你们便可日夜相谈,不必如此相见恨晚了。”慕容悦笑得开怀,可是,那明艳的笑容里面,满满的都是算计。 “好,就依照皇妹所言。”慕容瑾笑着道。 “瑾王爷,辰月公主,请。”谢衍抬手作请。 那二人坐上自己的马车,跟在谢衍的身后,一路前行, 一个时辰以后,抵到京城城内。 周围许多围观的百姓,奈何,慕容瑾和慕容悦坐在马车里,外面的百姓根本就看不到。 马车一直行驶到皇宫门口,才缓缓停下。 谢衍下马,将二人迎了出来,一直带到柔意湖边。 chūn寒已过,百花齐放。 chūn风携带着柔意湖里的湿润,chuī拂写在场众人喜色的脸庞。 今日这为慕容悦和慕容瑾举办的洗尘宴席,就安排在了这柔意湖边。 谢衍先进场,来到周尧禹和皇后的面前,拱手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已将西晋瑾王爷和辰月公主接迎到外面。” “快请瑾王爷和辰月公主进来。” “是,皇上。” 须臾,慕容悦和慕容瑾并肩而来。 二人皆是昂首挺胸,笑容满面。 走到周尧禹和皇后的面前,按照西晋的礼节,给他们行了一个大礼,并说道。 “西晋慕容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西晋慕容悦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然后,二人又用东魏的礼节,给周尧禹行了一个全礼。 他们代表战败国,这份和亲,想和平的心思,全都在东魏的礼节里面了。 周尧禹高高在上,一身明huáng色的huáng袍,十分的耀眼。 他面带满足,自豪的笑容,虽然开起来有些温和,可那眼神却如鹰一般锐利,俯视着一切,尽显王者的风范。 皇后面带得体的笑容,注视着二人。 “瑾王爷,辰月公主,请起。”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 “瑾王爷,辰月公主,一路辛苦。”周尧禹道。 “多谢皇上关怀。”慕容瑾道。 “皇上,这东魏的风光与西晋不一样,辰月甚是喜欢,一路欣赏着大好风光而来,倒也不觉得累。”慕容悦笑着说,笑容明媚。 慕容悦此时还是西晋的公主,用其他称呼皆不合适,只得用了自己的封号,也是在提醒着周尧禹,她在西晋的地位之高,从她的封号便可以看出来。 天上的辰月,又有几人能及。 周尧禹哈哈大笑,道,“辰月公主真性情,喜欢吾东魏的风光,原来这姻缘,是命中注定,这是好事,不算委屈了公主。” 慕容悦听明白了周尧禹话中的意思,明白这场联姻,是注定的,她再高贵,也值得服从,若是喜欢这里,还能快乐些,若是厌恶这里,便是给自己找苦日子。 她方才可以在驿站与谢衍斗嘴,此时到了周尧禹的面前,再无方才的肆无忌惮,现在他们二人与周尧禹的对话,便是两个国家的jiāo涉,稍有不慎,就会再次爆发战争。 于是,她便道,“辰月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 周尧禹点点头,道,“瑾王爷,辰月公主,请入座。” 二人缓步,在宫人的指领下,入座。 “为欢迎瑾王爷和辰月公主的到来,皇上特意吩咐备下宴席,喜迎二位的到来,二位不必拘礼。”皇后开口道。 “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慕容悦和慕容瑾拱手道。 接着,便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 为了维系两国邦jiāo,永结秦晋之好,众人举杯欢庆。 一番推杯换盏,才让歌舞上场。 今日这一宴席,有身份地位的官家小姐也到来了。 宋清歌,裴贞儿,许君灿三人还是挨着坐,纪棠心和宋清棉反而坐得更近些,周景琅依然在禁足中。 “清歌,我怎么觉得这西晋的王爷可怕呢?”裴贞儿撇着嘴问,眼里满是厌恶。 宋清歌嘴角挂着淡然的笑意,眼里算是冰寒。 “他不仅是可怕,而且是非常可怕。”宋清歌道。 若周景璃是小毒蛇,慕容瑾就是剧毒蛇。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就曾被慕容瑾劫持过,她受尽折磨,最后凭智慧与周景璃里应外合,取得了胜利。 而她,也是因为这件事,被周景璃和宋清棉诬陷她不贞。 如此说来,慕容瑾也是她死敌。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我在,一定让你平安 第三百四十九章 有我在,一定让你平安 前世,宋清歌在被慕容瑾囚禁的那段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犹如去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她见识了慕容瑾的各种残忍和变态的手段。 今生,与慕容瑾再次重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过,记得仇恨的只是她罢了。 但是,依照慕容瑾的性格,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凭他的野心,必定就是一番血雨腥风。 无论慕容悦和谁联姻,最后吃亏的都是慕容瑾。 和慕容瑾独处如此之久,还能活着,没有被慕容瑾整死的慕容悦,也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清歌,听你如此说,仿佛你很了解瑾王爷似的,你们是见过面,还是你能掐会算?”裴贞儿继续道。 宋清歌感受到慕容瑾那道yīn冷,变态的寒光she过来,便移开了目光,清浅一笑,道,“我能掐会算。” “清歌,既然他如此可怕,那你为何还笑得如何开心?”裴贞儿疑惑的问。 与慕容瑾斗,愤怒完全没有作用,他可以面对所有的漫画而露出笑容,可是,他笑得越灿烂,就证明他越愤怒。 那段囚禁的日子,宋清歌一开始也是愤怒的,可是,她发现,她越是愤怒,慕容瑾则是越兴奋,他所有的快乐,都是建立在折磨敌人的痛苦之上,敌人的鲜血,于他而言,就是兴奋的药粉,让他疯狂。 所以,当宋清歌发现了这个秘密以后,她反而不愤怒了,她用慕容瑾的手段反过来对付他,无论她多痛苦,她都微笑面对,最后,慕容瑾险些发疯入魔。 以至于今生见了慕容瑾,宋清歌的第一反应,是微笑,而不是怒目恨之。 “因为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胜利者。”宋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裴贞儿竟然认可的点头。 “那辰月公主长得挺漂亮的,也不知是哪个皇子有这个福气了?”裴贞儿笑着道。 “贞儿,越是貌美的女人,心肠越是歹毒,那美貌,都是迷惑敌人的武器。”宋清歌道。 慕容悦狠毒,不亚于慕容瑾。 看着笑容明媚,艳丽,实则内心yīn暗得很。 “清歌,我觉你说得不全对。”裴贞儿少有反驳宋清歌的时候。 宋清歌疑惑的问,“那贞儿说说看,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 “清歌,在我眼里,你就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子,可是,你的心肠却是极好的。所以,这世间,还是有既长得好看,又好心肠的女子。”裴贞儿自豪的说道。 宋清歌心里一暖,却没有告诉裴贞儿她看错了。 她哪里是心肠好,她是地狱归来的幽灵,复仇的亡灵,对待敌人,绝不会有半分的心软。 “贞儿,若是有一天,你发觉我心肠很歹毒,那你该怎么办?”宋清歌半真半假的问道。 “清歌,你又是在故意逗我吧?”裴贞儿笑着道。 “没有,贞儿,我是认真的。” 裴贞儿闻言,也收起了笑容,认真道,“清歌,若是你真的有狠心肠的时候,那必定也是被bī无奈,我相信你的本性是善良的,而且,我相信,无论何时,清歌是不会伤害我的。” 宋清歌闻言,心里一股暖意涌起,望着裴贞儿,赤诚相待。 “贞儿,有我在,今生,我一定让你平安。”宋清歌道。 “谢谢清歌,我相信你。”裴贞儿一双圆眼睛,笑容真诚。 一旁的许君灿,几乎没有心思听二人闲谈,她的目光时不时的驻足在周景珦的身上,随着他的安静,兴奋,而改变着自己的心情。 宋清棉见宋清歌与裴贞儿聊得兴起,嫉妒之火,油然而生。 “没见过世面的,真是丢脸,看见西晋瑾王爷,便眉开眼笑的。” 宋清棉方才见着宋清歌望着慕容瑾笑,她不解其中真意,只以为宋清歌和裴贞儿在讨论慕容瑾的好话呢。 纪棠心离宋清棉比较近,听清楚了她骂宋清歌,便主动开口与她说话,“宋二小姐今日穿的好生漂亮,我方才看到好些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你的身上,赞美得不得了。” 方才的确有好些人在看宋清棉,不过不是赞美她,是鄙视嘲笑她而已,而她一直在给周景璃暗送秋波,没有发现。 如今她依然在孝中,穿的却是色彩亮丽的衣裙,头上也带了钗环,就连偶尔露出的手腕,也带上了玉镯。 她之所以如此打扮,是因为今日要见着周景璃,想让周景璃看到她光鲜亮丽的一面。 此时听闻纪棠心的夸奖,她越发觉得今日的打扮是正确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嘴上却道,“纪小姐过奖了。” “我说的是实话,人人都说相府大小姐漂亮得很,我看不然,相府大小姐只不过是那嫡女的身份,其实论相貌才华,我觉得二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倍。”纪棠心语气诚恳。 宋清棉已经眉开眼笑,纪棠心说得都是她的心里话,她仿佛终于找到了知音,于是开始侧头,“纪小姐,你今日也是好生漂亮的。”宋清棉道,与纪棠心开始愉快的jiāo谈。 男子区域那边,几个皇子都在与慕容瑾谈论,表面上,一派和气,实则,各怀鬼胎。 自从谢衍给宋清歌告白以后,周景珦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宋清歌,他真想冲到宋清歌面前,好生质问她,他到底哪里不如谢衍。 可是,最后理智战胜了情感,他压抑了所有的情绪,qiáng颜欢笑的与众人高谈阔论。 慕容瑾自然也是和用人打得火热,完全看不出是初次见面。 而慕容悦的目光在几个皇子身上徘徊,飘忽不定,几个皇子,没有一个入得了她的眼,可是,那能入得了她眼的,是她万万不可嫁,也嫁不了的。 片刻以后,歌舞表演完毕。 皇后提议,让众女子表演才艺,以才艺会友,增进与慕容悦的jiāo流。 慕容悦为了让自己显得特别,也彰显西晋的不俗,便说道,“皇后娘娘,这女子大多都会琴棋书画,若是我们在表演这些,便是无趣了,不如,辰月提议,我们表演其他有趣的吧。” 第三百五十章 挑战东魏第一才女 第三百五十章 挑战东魏第一才女 皇后端庄一笑,客气的问,“不知辰月公主想要表演什么有趣的?” 慕容悦眼珠子一转,扫了四周一眼,大声道,“不如辰月就与在坐的姐妹表演骑she如何?” 皇后笑容凝固,瞬间又恢复如常,“辰月公主乃金枝玉叶,表演骑she,唯恐有伤,还是表演些其他的比较合适。” 慕容悦闻言,展颜,得意一笑,声音又提高了些,“皇后娘娘,西晋与东魏民风不一样,西晋民风开放,女子也可以学武,而且尚多。而辰月则是自小就开始跟着教习师傅练习的,所以,万不可能受伤。不过,辰月倒是担心在坐的小姐们受伤。” 她话里的隐藏得语气,便是有些瞧不起东魏的女子了。 皇后面上不悦,对这慕容悦欢喜不起来。 “辰月公主心里想的怕不是以才艺会友,而是想比赛吧?”皇后试探道。 慕容悦笑得更得意了,她在西晋便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如今到了东魏,她自然也要做那焦点人物。 而要成为这样的人物,便必须得与众不同。 “皇后娘娘真是英明。”慕容悦笑着道,“只是不知皇后娘娘可否满足辰月的这个小小的愿望?” 此时若是不答应,便是怕了慕容悦,丢了东魏的脸面。 若是答应了,场中的女子,又有几人会武?即使有人会,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与慕容悦这自小就开始练习的人来说,是必输无疑。 所以,无论是答应,或者不答应,今日这脸面,都是丢尽了。 这也是慕容悦的目的。 皇后正在为难之际,就听到周尧禹道,“朕答应辰月公主的愿望。” “辰月多谢皇上。”慕容悦拱手道,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皇后看向周尧禹,眼中满是疑惑之色,她都能看得出这是慕容悦的计,周尧禹不可能看不出来。 然而,周尧禹连一个安慰的眼神也没有给她。 “不知辰月公主想要与吾东魏的那一位女子比赛?”周尧禹问。 慕容悦环顾四周,傲然道,“辰月乃是西晋的公主,自然样样的都是拔尖的,不如,就与东魏的公主比试。” “辰月公主,在场的女子,没有东魏的公主。东魏与辰月公主年纪相仿的唯一一个公主,如今病重静养,所以,还请辰月公主重新挑选比试对象。” 慕容悦初道京城,还不知道周景琅请求赐婚被禁足之事。 她一脸的失落,失去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要想以最快速的机会在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最好的方法就是挑战最qiáng或者最有名者。 皇帝的女人她自然是不敢挑战了,但是,她可以挑战皇帝的女儿。 现在连皇帝的女儿也不行了,那就只有退而求其次,挑战东魏最有名的女子。 “皇上,不知在坐的小姐们,哪位小姐最有才华?”慕容悦问。 周尧禹锐利的目光稍微缓了缓,他早已了解慕容悦的秉性,自认为很qiáng,便想打败天下无敌人,成为焦点。 “辰月公主是指东魏第一才女?” 慕容悦大喜,根据她自己的了解,所谓的才女,不过是会作几首无关痛痒的诗句,画一些看不懂的图形,根本就没有什么真实的才艺。 但是,才女这个名号还是很管用的,而且是东魏第一才女。 若是她轻易就将东魏的第一才女打败了,她就可以一战成名,在东魏也能出名。 裴贞儿伸手碰了碰宋清歌,“清歌,皇上不会是让你跟这辰月公主比试吧?如果这样,你又不能输,只能赢,那你会武的事实,不就天下皆知么?” 宋清歌清浅一笑,她会武的事,怕是周尧禹早就知道了。 而且,即使今日这慕容悦不点她,周尧禹也会让她出场,为东魏争回面子。 “贞儿,今日这事,怕是瞒不住了。”宋清歌微笑着道,一脸的坦然。 其实,在场的有很多人是知道她会武艺的,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 此时,又听到慕容悦道,“皇上,辰月就与东魏的第一才女比试。” 周尧禹移动目光,到宋清歌的身上,“宋大小姐。” 宋清歌从席位上起身,来到场中央,道,“皇上。” “辰月公主,这宋大小姐,便是东魏的第一才女。” 慕容悦闻言,侧目打量身旁的宋清歌。 一双冰冷清澈的蓝瞳,面容jīng致,清雅绝俗,容色秀丽。 一身雪白的衣裙,袖口,裙角,领子处,用金色的丝线绕边,头上只斜插着一根玉簪。 如此简单的装扮,显出一身的华贵。 看宋清歌的身量与自己相差不几,但是,就面庞而言,年龄实在小了些。 她摇了摇头,道,“皇上,辰月若是赢了东魏的第一才女,怕是也不光彩,天下人会说辰月以大欺小。” 周尧禹哈哈大笑,“辰月公主真乃性情中人,不过,你先赢了宋大小姐再说,如果宋大小姐输了,也只是证明辰月公主武艺了得。” “多谢皇上。”辰月公主一脸欢喜,又对宋清歌道,“宋大小姐,怕是要得罪你了,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辰月就不用武器了,而你武器随意挑选。” 宋清歌在前世的时候,就知道慕容悦的武艺水平,如果轮回的轨迹不出差错,现在的慕容悦,是绝对不可能是她对手的。 “辰月公主乃金枝玉叶,不可有半分的伤害。所以,武器随辰月公主挑选,而清歌不需要武器,自然,也不会伤到公主,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宋清歌清冷的说道。 慕容悦觉得这是对她的侮rǔ,冷笑道,“宋大小姐,刀剑无眼,比试场上,生死由天,你可千万别勉qiáng自己。” “那是自然。”宋清歌道,“清歌保证不伤到公主,公主可随意出手。” “你会武艺?” “会一小点。” “呵!”慕容悦道,“倒是辰月小瞧你了,自然如此,宋大小姐,我们开始吧。” 慕容悦说完,就有宫人拿来各种武器任由她挑选。 须臾,她就挑选好了武器。 第三百五十一章 输了比赛,重新挑战 第三百五十一章 输了比赛,重新挑战 慕容悦挑选的是一把长剑。 她手持长剑,走到宋清歌身边,傲慢的说,“宋大小姐,为了避免辰月一不小心取你性命,我们还是定一个输赢的规则,你意下如何?” “清歌同意,请辰月公主定规则。”宋清歌淡然的说。 她越是如此坦然,轻松,越是让慕容悦愤怒,她在西晋,从来没有谁敢用如此惬意的态度对她,无不是战战兢兢,恭恭敬敬。 “宋大小姐,若是都是辰月说了算,岂不是不公平?而且,辰月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行事坦dàng。”慕容悦笑着道,“不如,我们一人定一个规则,若是宋大小姐能躲得过辰月的三招,便是辰月输了,反之,则是宋大小姐输了,如何?” “清歌同意。”宋清歌浅笑道。 慕容悦转身,面对着众人,“今日,辰月初来乍到,还希望大家做个见证,若是辰月不小心伤了宋大小姐,那一定是无心的。不过,辰月对自己的武艺一向很自信,辰月只是要赢宋大小姐,而不是要伤宋大小姐。” 宋清歌浅浅一笑,这慕容悦果真与前世一样,争qiáng好胜,就算欺负了别人,还能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场中有人欢喜有人忧。 “既然辰月公主已经做好了准备,比赛就开始吧。”周尧禹道,“宋大小姐,不可伤了辰月公主。” “是,皇上。” “来吧,宋大小姐。”慕容悦道,她说完,抬剑,就欲开始动手。 宋清歌,是你自己不要武器,而且狂妄自大,没有敬畏之心,定要尝尝厉害。 慕容悦心里如是想,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剑尖已经直bī宋清歌的喉间。 宋清歌让了慕容悦一招,试探其武艺水平,然后在慕容悦准备开始发动第二招时,她就提气运功,瞬间闪到慕容悦的身侧,伸出两根手指,夹住长剑,手指一用力,慕容悦手中的长剑立即掉落在地上,“哐当”一声响。 “辰月公主,得罪了。”宋清歌在打落了慕容悦手中的剑以后,便向后退了两步,拱手道。 场中希望宋清歌赢得人占绝大多数,此时,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慕容悦惊呆了,手还是保持之前的持剑的姿势,没有放下来。 慕容瑾的目光沉了沉,嘴角也扬起了笑意,只是那笑容,比寒冰还冷。 周景珦的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有些温柔,当他发现谢衍在自豪,宠溺的看着宋清歌时,一股愠色,爬上脸庞。 谢衍的眼神,霸道而温柔,像是在向全天下的人宣布,宋清歌只是属于他的,这让周景珦非常不满。 周尧禹脸上也充满了满意的笑容。 当然,纪棠心和宋清棉是失望的,若是宋清歌输了,她们反而会拍手叫好。 慕容悦在听到场中的掌声时,才回过神来,大声而愤怒的说,“你竟然会武?” “是的,辰月公主,清歌方才说过,会一小点。”宋清歌道。 场中的很多人知道她会武,但是,没有想到她武艺如此了得,那闪身的速度,和用两根手指打掉剑的力度,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皇后望着宋清歌的目光,既惋惜,又痛恨。 若是宋清歌能与周景珦一起,她才是最满意的。 但是,若是不与周景珦一起,又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只有消失。 慕容悦望着宋清歌淡然的面庞,满脸通红,她碍于两国情面,不好将愤怒肆无忌惮的释放。 这哪是会一小点武功,她简直就是不是她宋清歌的对手。 但是,她心里存着侥幸,兴许这宋清歌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她指着宋清歌,大声指责,“宋大小姐,你隐藏自己的武功,辰月毫无防备,你赢得不光彩,辰月不服气。” 宋清歌收起笑容,面色冷清,道,“辰月公主认为该如何?” 慕容悦厌恶宋清歌总是一副很随意,淡然的样子。 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打压宋清歌的气势,便转身,朝周尧禹拱手道,“皇上,可否再给辰月一次重新比试的机会?” 周尧禹方才让宋清歌出来与慕容悦比试时,他就知道宋清歌一定会赢,此时,慕容悦又请求重新比试。 他当然是欣然同意的。 他知道慕容悦的功力,同样也了解宋清歌,既然如此,这慕容悦不知天高地厚,便让她输得再彻底一些,让西晋仰视东魏。 “朕允许。” “多谢皇上。”慕容悦拱手,眉俏眼角,都是欣喜。 “不知辰月公主此次想比什么?”周尧禹问。 “皇上,西晋人最喜骑she,宋大小姐功夫如此了得,不如,我们就比she箭,这样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功夫是否扎实。”慕容悦道。 周尧禹已经有些不悦,这慕容悦实在刁钻,擅长用自己的长处去欺压他人的长处。 但是,若是不答应她的要求,便是显得东魏不擅长骑she,未比就先输了。 “宋大小姐,你觉得如何?”周尧禹问。 宋清歌虽然武艺厉害,却不知她骑she水平。 “臣女听从皇上吩咐。”宋清歌道。 周尧禹得到了宋清歌肯定的回答,心里的石头就落了下来,便道,“既然如此,你就与辰月公主比试she箭。” “是,皇上。”宋清歌道。 由于教场离这柔意湖有些许远,很快,就有宫人搬来草靶子,弓,箭,就近布置了一个临时的教场。 宋清歌和慕容悦移步到了离草靶子十丈远的地方。 场中的众人也起身,跟随而去看热闹。 “宋大小姐,你先来?”慕容悦含笑着问。 “辰月公主身份尊贵,当然是您先来。”宋清歌笑着道。 慕容悦笑意更浓,“那辰月就不客气了。”然后伸手去拿弓,箭,这里没有专门合适女子的弓箭,而这男子的弓箭又有些笨重,这更符合她的意,她是常年联系骑she,几乎是在马背上长大,所以,这点重量对于她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她准备好弓箭,脸上扬起必胜的笑容,拉动弦,箭飞速而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还是输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你还是输了 慕容悦不愧为从小就练习骑she的女子,那箭脱离笨重的弓时,一直飞速,直中靶心。 若是一支箭,那也只能算一般,可是,她是同时发的两支箭,两支箭都同时中了靶心,对于一个女子而言,这确实非常了不起。 周围响起掌声的同时,慕容悦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在她心里,此次,宋清歌必输无疑。 在西晋,比试骑she,在女子中,无人能赢她,况且是宋清歌呢。 周围围观的人也替宋清歌捏了一把汗,更有甚者,开始责备她不懂事,好表现,要是方才赢了慕容悦,就拒绝她,那东魏就赢得了面子。 若是此时比she箭输了,东魏一样的没有面子。 宋清歌听着围观人群中的窃窃私语,侧目望去,正好看到谢衍温柔信任的笑容。 她心里一暖,对身旁的宫人道,“我需要一块黑布。” 宫人不知她要黑布的作用,在得到了周尧禹的允许以后,便立即去取来。 周围的人都充满了好奇。 宋清歌接过宫人手中的黑布,迅速将自己的双眸蒙上,并开口道,“为了以示公平,请辰月公主检查蒙着清歌双目的黑布。” 慕容悦移步,抬手检查,见没有异样,道,“宋大小姐,你是要蒙着眼睛she靶子么?” “是的。” 慕容悦闻言,有些震惊,更多的却是不屑,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讽刺,“宋大小姐,辰月劝你还是不要用黑布蒙着双眼,毕竟,若是你睁着一双大眼睛能she中,蒙着眼睛兴许还she不中,到时候,不是输得更难看了么?” “多谢辰月公主的提醒,若是清歌不将难度提高,一会即使清歌赢了,辰月公主仍然不服气,那该如何是好!”宋清歌边扬起好看的笑容,边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箭。 慕容悦脸色通红,尴尬至极,宋清歌在嘲笑她输不起,输了不认账。 她正想反驳,就听到宋清歌道,“再给我加两支箭。” 此时,她手中的箭是两支。 “宋大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如此逞qiáng呢?”慕容悦冷笑道。 围观的人群已经禁了声,宋清歌这是在让自己输得更惨! “辰月公主,是否逞qiáng,即可见分晓。”宋清歌说完,抬手,拉弓,四支箭同时而发,当箭she出去以后,她才将黑布取下。 宫人依令,检查靶子中箭情况。 须臾,宫人禀报,“宋大小姐一共she出四箭,只有一箭中靶,其余三箭脱靶,这场比试,辰月公主胜。” 围观的人群立即炸开了锅。 “不懂的适可而止,见好就收的人,难成大器。” “这下丢脸丢大了,原本是可以赢的比赛,她宋大小姐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生生的将赢变成了输。” “真是气死我了,早知如此,方才第一场比赛,就不应该让她上场。” …… 责备声,不绝于耳。 周尧禹见宋清歌仍然是一脸的淡定,便问,“宋大小姐,你没有话要说?” “皇上,臣女请求重新验靶。”宋清歌恭敬地回答,仍然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周尧禹温和一笑,便问,“辰月公主可同意?” 慕容悦心想,方才验靶的是东魏人,难道东魏人还能偏帮她不成,宋清歌要求重新验靶,不过是她不能够接受输的事实。 即使重新验靶又如何,不过是让宋清歌再接受一次侮rǔ罢了。 “皇上,辰月无异议。”慕容悦笑着道。 “这次为了公平起见,便同时让两人去验靶,一个东魏人,一个西晋人,辰月公主以为如何?”周尧禹问。 “辰月同意,西晋的就辰月和四哥,这去验靶的定然是四哥了,皇上,不知去验靶的东魏人是谁?”慕容悦好奇道。 因为,此时去验靶的,必定是周尧禹平日里信任的人。 出乎意料的是,周尧禹竟然没有直接点名,而是开口去问,“在场的谁愿意主动去验靶?” 谢衍想要去的,可是在收到了宋清歌的眼神时,停住了脚步。 “启禀父皇,儿臣愿意去验靶。”一道温和的声音落下,是周景珦。 周尧禹点头,道,“那你就与瑾王爷前去一同验靶,务必真实。” “是,父皇。”周景珦望了宋清歌一眼,温柔一笑,得到的却是宋清歌的冷漠。 一旁的许君灿见状,心里一阵失落,难过,望着宋清歌的双眸,暗恨自己,得到周景珦温柔的为何不是自己。 周景珦和慕容瑾走到靶子处,二人仔细查看靶子的眼子,还有掉落在地上的箭,二人讨论片刻,起身,都是满脸的震惊。 慕容瑾凝望着宋清歌,笑容yīn沉,寒冷刺骨。 周景珦一脸欣喜,大声宣布,“宋大小姐四箭,皆中靶,而且后面三箭,全部是she在第一支箭上,将第一支箭折断了,所以,此次比试,同样还是宋大小姐赢。” 宋清歌轻轻一笑,她知道最后的结果便是如此,前世,她可是在城楼上,远远she掉敌军旗帜的人。 这十丈远的靶子,对她而已,不过是小把戏。 方才那些诋毁,责备宋清歌的人,又开始夸赞她,说她为东魏争了脸面,不愧为天下第一才女,简直就是文武双全。 谢衍在人群中,注视着宋清歌,温柔和信任,始终如初。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慕容悦大声的说道,“定是你们验靶的人说了谎!” “辰月公主,你不信任东魏的二皇子,难道还信不过你们西晋的瑾王爷?!”宋清歌问。 “辰月,别胡闹了,愿赌服输!你确实输了,宋大小姐赢了!”慕容瑾走到慕容悦身边,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不要忘记你的身份和使命,给西晋丢脸!” 慕容悦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望着宋清歌的目光,从不屑转变为恨意。 “宋清歌,算你狠,你赢了!” “辰月公主言重了,清歌不狠,只不过是侥幸赢了公主而已。”宋清歌淡然道。 “辰月公主,现在可服气了?”周尧禹问。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封为永安郡主 第三百五十三章 封为永安郡主 宋清歌蒙着双眸,同时发四箭,且每一支箭都正中靶心,如此功力,不说女子,怕是男子,也无几人可以做到。 若是慕容悦此时还不服气,那真的就是胡搅蛮缠,任性妄为了。 如果没有方才慕容瑾的警告,慕容悦或许还真的会说不服气,可是,此时,她只得道,“辰月心服口服。” 在场的众人,又是一片欢腾,仿佛方才说宋清歌的坏话的不是他们一样。 周尧禹哈哈大笑,他的面子,可是又争回来了。 “辰月公主不必客气,公主乃金枝玉叶,能有如此功力,也属了不得。”周尧禹随意夸了慕容悦两句,让她找个台阶下,毕竟,她以后是要嫁入皇家,太没有脸面也不行。 慕容悦的脸色稍微缓和,拱手道,“多谢皇上夸奖。” 这时,众人又跟随着周尧禹回到方才的宴席上。 “今日宋大小姐和辰月公主的比赛,已经有了定论,宋大小姐,你想要什么赏赐?”周尧禹问。 “回皇上,臣女只不过是尽了一个东魏子民应尽的本分而已。”宋清歌正在接受裴贞儿和许君灿的恭贺,就听到了周尧禹的问话,就连忙起身应答。 周景珦见宋清歌宁愿对着许君灿笑,也不肯多给他一个笑容,心中那份痛楚越来越qiáng烈。 他知道,宋清歌发誓言,除非他能坐上那宝座,以皇权bī迫,否则,宋清歌是绝对不会和他一起的。 看到许君灿那温柔的笑容,二人和睦相处的模样,他的心里竟然冒出了一个不厚道的想法。 此时,又听到周尧禹的声音传来,“宋大小姐有这份心,实在是难能可贵。可是,朕向来赏罚分明,今日,宋大小姐立了一功,这赏赐是你应得的。” “臣女遵旨。” “宋清歌上前听封。”周尧禹道。 宋清歌双手持礼,款步走到场中央,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缓缓跪下。 “宋清歌,聪慧敏捷,端庄贤淑,率礼不越,风姿雅悦,文武双全。现特封为正二品郡主,封号为永安,入皇室玉蝶。” 周尧禹的声音落下,众人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早前,宋清歌便是天女的身份,位同县主,却终究不是皇室的人。 可是,如今,她全身从一个平民的身份,直接成为了皇家的人,名字竟然要入玉蝶。 以后,那些平民百姓,见着她,都要给她行礼,尊称一声永安郡主。 就连宋正风和老夫人也不例外。 如此殊荣,就是寻常的普通人挤破脑袋也得不到的。 谢衍微微一笑,温柔如初。 纪棠心心有不甘,却有些不屑。宋清棉眼中是赤luǒluǒ的嫉妒。 裴贞儿和许君灿望着宋清歌,都是替她欢喜。 慕容悦现在无比懊恼,若不是她自己挑起这比试的事端,宋清歌如何能够得到郡主之封。 皇后道,“皇上,这宋大小姐可是发了誓言,永不嫁入皇家的,这郡主……” “皇后,宋大小姐现在相当于是皇家的女儿,不是嫁入皇家。”周尧禹道。 “可是,皇上,今日宋大小姐立了功,是该得到封赏,但是这郡主之封,臣妾还是认为不妥。”皇后道。 周尧禹道,“君无戏言!” 只简短四字,就让皇后再无法开口。 “宋大小姐还不谢恩,难道是想抗旨不遵?”周尧禹声音明显带着些许怒意。 宋清歌连忙磕头行礼,“臣女谢主隆恩!” 她在听到周尧禹赐给她的封号时,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永安。 永远陪伴在镇安将军的身边。 这是要让她永远忠实于谢衍。 可是,周尧禹不知道的是,即使没有这封号,她也会永远陪伴在谢衍身边。 “永安郡主免礼。”周尧禹满意道。 “谢皇上。”宋清歌说完,缓缓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周景珦的目光随着宋清歌的行走而移动,最后停留在宋清歌身旁,一脸温柔的许君灿身上。 他一脸的心疼,却下定了决心,端起桌上的酒杯,大口闷下,起身,毅然来到场中央。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周景珦跪地拱手道。 “何事?” “儿臣与许小姐情投意合,求父皇赐婚。”周景珦道。 周尧禹的面色在这瞬间就沉了下来。 周景珦在一个月之内,请求他两次求婚。 前一次,对象是宋清歌,那爱慕之意怕是真的。 这一次,这许君灿何时与周景珦情投意合了? 皇后闻言,先是一惊,接着就是气愤。 她倒是与周景珦提过,要他娶许君灿,这样朝中的文臣,就会有大部分是周景珦的人。 但是,当时周景珦是没有同意的。 皇后也就没有再bī迫他,她是想着和亲公主就要到来,想让周景珦先娶了和亲的公主,再娶许君灿。 岂料,今日周景珦见着宋清歌,被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深深的刺痛了内心。 若是娶了许君灿,不仅能得到许大人的势力,而且宋清歌与许君灿是好友,他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宋清歌。 最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想着用这种方式来气宋清歌。 得不到宋清歌,就要得到她最好的朋友。 往日那个为了保护宋清歌而撒谎的周景珦,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此时,若是周尧禹同意赐婚,周景珦如果先娶了许君灿,那再要娶慕容悦,便有些困难了,这也是皇后气愤的原因。 毕竟,慕容悦的身份,比许君灿要好贵许多。 他日,若是几子夺嫡,周景珦娶慕容悦,西晋便是助力。 若周景珦能顺利登上皇位,有慕容悦在,也能让两国和睦共处。 但是,天不遂人愿皇后的心愿。 皇后都有的打算,周尧禹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 他厉声问周景珦,“周景珦,你身为皇子之首,不多关心关心朝政,黎明百姓的大事,竟然成天惦记这些儿女私情的事?” 许君灿在听到周景珦说要请周尧禹给他们赐婚时,边欣喜若狂,她还狠狠的捏了自己的手背,可是,那疼痛感告诉她,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在梦里。 她正欢喜,就听到周尧禹狠狠的责骂周景珦,一股失落感从心底冒出来,这个赐婚,怕是不能成了,一颗泪珠,滚落直下。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二皇子妃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二皇子妃 许君灿垂着眼泪,望向场中央的,跪着的周景珦,紧紧的咬着唇,一脸的心痛。 无论周景珦是出于各种原因,去向周尧禹请求赐婚,对于她而已,都是最美好的幸福,这一刻,就是让她立刻去死,她也甘之如饴。 可是,她此时不可能跑过去和周景珦一起跪着,说她一定要嫁给他。 她只有坐在原地,紧张,幸福,忐忑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珦儿,还不快给你父皇认错。”皇后严厉的说道。 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周景珦一个月之内就为了两个女子向周尧禹请求赐婚,这贪色之名怕是担定了,对以后立储君是极其不利的。 周景珦听了皇后的话,非但没有认错,反而坚定的说道,“父皇,母后,珦儿是真心爱慕许小姐的,求父皇,母后成全。”说完,还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周尧禹愤怒至极,面色青紫,一巴掌拍在龙椅之上,直接开口骂道,“混账东西!” 皇后大声道,“珦儿,住口,快给你父皇认错!” 周景珦从没有见到周尧禹如此发怒过,他知道自己此次犯了大错,此时还有西晋的人在,不能将事情闹得太大,他便低头认错,道,“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道父皇是在责怪儿臣行事鲁莽。但是,这一次,儿臣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儿臣想娶许小姐为妃,恳求父皇恩准!” “皇后,这就是你教出的皇子,这才不到一月,就为两个女子请求赐婚,哪里有行事如此荒唐的皇子?!”周尧禹冷冽的斥责。 皇后见状,立即从凤椅上下来,跪在地上,道,“皇上息怒,珦儿是一时糊涂,求您别怪罪他。”接着,又转头对周景珦道,“珦儿,快给你父皇认错,说你不娶许家小姐了。” 周尧禹见皇后跪下来求情,面色稍微缓和。 岂料,周景珦见着皇后跪在地上,那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下跪,那简直是奇耻大rǔ。 他请求两次赐婚,周尧禹都没有同意,他现在居于活着的皇子首位,本应该身份尊贵的,可是,如今,他竟然连自己想娶的女人也娶不到。 他以为自己事事听从周尧禹,就能得到周尧禹的喜爱,就连皇后叮嘱他要培养自己的势力,他日好争一争那最高的位置,他也总是一笑置之,他服从周尧禹的安排,静静等待册封太子的旨意,无论是否是他,他都不怪周尧禹。 可是,他发现,他错了,他太天真了。 自古帝王多薄情,皇家无亲情。 他是皇子又如何,他的婚姻都不能由他自己做主,他只有坐上那天下至尊的宝座,方能决定自己的喜怒哀乐。 周尧禹在他心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在这一刻崩塌。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息怒。” 周景珦压抑着心中不平,哀求道,并且不停的磕头。 “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皇子该有的模样!”见周景珦认错,周尧禹的语气也缓和了,“皇后,起来吧,身为一国之后,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是,皇上,臣妾知错。”皇后方才跪的时候,侍女言秋也跟着跪在一旁。 此时,言秋将皇后扶起来,皇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周景珦,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苦心。 皇后坐回到原位。 周景珦依然挺着笔直的身体跪着。 面目还是如往昔一般温和,只有那青筋bào起的双手,彰显着他的愤怒。 场内的气氛,紧张到极点。 慕容悦和慕容瑾二人,脸上都带着隐隐的得意和嘲讽,东魏越乱,对他们越有利。这皇后能坐稳这个位置,定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怎么教出来的皇子,竟然有些愚蠢。 他们无法理解周景珦宽厚,仁和的性情。 可是,奇怪的是,周尧禹的脸色在这最紧张的时刻,竟然瞬间平和了下来。 “许小姐何在?”周尧禹带着凌厉的眼神问。 许君灿闻言,心都险些提到了嗓子处,她假装镇定,缓缓起身,端庄的来到场中央,跪下,道,“臣女见过皇上。” “抬起头来。”周尧禹沉声道。 许君灿缓缓抬头,她心里是极害怕的,可是,面上却qiáng作镇定。 周尧禹见许君灿容色清秀,端庄秀雅,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倒是个模样的周正的。”周尧禹道。 许君灿双颊已经绯红,娇羞柔美,微微低头。 “许小姐,方才二皇子向朕请求赐婚,你有何想法?”周尧禹问。 在场的众人,多数是上次参加谢衍庆功宴的人,上次周尧禹也问了宋清歌同样的问题,此时,众人的心思就起了变化,看来,这二皇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许君灿听闻周尧禹的问话,原本就激动的内心犹如投入了一块巨石,掀起千层波làng。 她面目含羞,却果断而坚决,这一刻,像是在心里宣誓一般,她侧目望了望周景珦,轻轻抿嘴一笑,道,“回禀皇上,臣女愿意一生陪在二皇子身边,至死不渝!” 周景珦望着许君灿,窈窕淑女,明眸皓齿,美丽虽然及不上宋清歌,却也自有一番韵味。 最重要的是,许君灿欢喜他,用真心在温暖着他,他本就一个心地淳厚之人,此时便有了些许感动。 一旁的许大人和许韫玉看着眼前的情景,便知道,今日这周景珦的面子是丢了,而许家和二皇子以后注定是一个整体。 果不其然,周尧禹听到了许君灿的回答,神色已经恢复如常,道,“许小姐贤淑端庄,品性嘉诚,现朕特赐婚于二皇子周景珦为正妃,三月后完婚。” 周景珦面色一喜,立即磕头,谢恩,“儿臣谢父皇恩典!”然后抬头,侧目,凝望着许君灿,浮现出一丝温柔。 许君灿犹如悬在云端,随时会坠落下来一样,一切都不真实,如梦幻一般。 “许小姐可是反悔了?”周尧禹问。 许君灿醒悟过来,喜不自禁,一脸欢喜,连忙磕头谢恩,“臣女谢皇上隆恩。” 第三百五十五章 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 第三百五十五章 恭喜你嫁得如意郎君 周景珦望着许君灿,露出温和的笑容。 许君灿温柔一笑,如含苞欲放的花蕾,娇柔丽质。 周尧禹道,“既然都如愿了,还不起身?” 周景珦和许君灿又是一番谢恩,才纷纷起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君灿,恭喜你如愿。” “灿妹妹,现在你终于不用每日以泪洗面,嫁得如意郎君,幸福一生了。” 宋清歌和裴贞儿欢喜的祝贺许君灿,许君灿温柔一笑,含羞点头,笑颜如花。 宋清棉含恨瞪着许君灿,原本她的目标就是周景珦,可是,周景珦的目光从不曾为她停留,万幸的是,周景璃对她情根深种。 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如前世一般,心里想着周景珦,手里不肯放过周景璃,无论谁登上宝座,她都会永享荣华富贵。 如今,这二皇子正妃之位,已经落到了许君灿的手里,她觉着许君灿抢了原本属于她的幸福和尊荣。 她痛恨许君灿如骨髓。 “不就是一个御史大人的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能做二皇子妃?也不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宋清棉不屑的说道。 纪棠心在一旁,冷冷一笑,道,“宋二小姐,要想得到自己的东西,不是靠抱怨,而是要自己去努力争取。” 宋清棉道,“纪小姐,这许小姐以后就是你的表嫂,你们就成了亲戚。许小姐和宋清歌情同姐妹,你和宋清歌自然就消除了隔阂,成为了姐妹,还能和谢将军多多相处,说不定他日还能和宋清歌一起伺候谢将军。” 纪棠心望着宋清棉得意的嘲笑,心里窜出一股愤怒之火,可是,很快,她又将火压了下去,笑了笑,道,“这世间,怕是无人能抵得过宋二小姐与宋大小姐的姐妹情深吧?” 宋清棉笑容凝固,尴尬至极,却道,“我以为方才纪小姐的话是要与我同仇敌忾,现在看来是我会错意了,纪小姐是想看我们的笑话吧。” 纪棠心面露傲色,不屑道,“宋二小姐,你有时间在这里和我置气,不如先好生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 “你这是何意?”宋清棉不解道。 纪棠心抿嘴一笑,提醒道,“宋二小姐,许小姐如今成了二皇子的正妃,他日兴许就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你无论嫁给谁,身份地位都越不过她去。若是有朝一日,你和宋清歌之间有了生死定夺,你觉得她是帮你,还是帮宋清歌?” 宋清棉略微沉思,便明白纪棠心说的是事实,对她的敌意也少了些,便道,“既然纪小姐知道二皇子妃有可能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那你自己为何不去做呢?” 纪棠心抿嘴一笑,端起案桌上的酒杯,浅酌一口,道,“宋二小姐,不是每个人心中最渴望的都是权利,我只想陪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足矣。”当然,她没有对宋清棉说实话,她不仅想得到心爱的人,也想拥有无上的权利。 宋清棉不明白纪棠心的小心思,只道,“纪小姐,既然如此,不如,我帮你得到你心爱的人,你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如何?” “宋二小姐,那宋清歌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也下得了手?”纪棠心讽刺道。 “呵!”宋清棉冷笑,沉声道,“亲姐妹又如何,这还不如那呼风唤雨的慡快来的实在。” “既然如此,不知宋二小姐打算如何合作?”纪棠心眉目轻扬,得意宋清棉钻进了她设计的圈套。 宋清棉道,“只要没有宋清歌的存在,我也开心,纪小姐也能如愿。” “宋二小姐还能变戏法不是,能将宋大小姐瞬间变没有了么?”纪棠心笑着道。 宋清棉一脸得意,“我来负责想计策,纪小姐负责配合便是。” “好,那心儿就就静候宋二小姐的好消息。”纪棠心笑着举杯。 宋清棉举杯,与纪棠心手中的瓷杯相碰,露出快意的笑容,道,“纪小姐,合作愉快!” 二人饮下杯中之酒,又继续闲聊。 周景珦请求赐婚的愿望得意实现,一脸chūn风得意,才落座,周围的恭喜之声随之涌来。 “恭喜二哥抱得美人归。”周景瑜拱手道,云淡风轻,祝福真诚。 “二哥,以后有了嫂子,就有人管着了,怕是没有自由了。”周景璃笑着道,仿佛与周景珦更加亲密些,然后又恭喜了一旁的许韫玉。 谢衍自从上次和周景珦争吵以后,二人便再没有说话。 周景璃见谢衍没有恭祝周景珦,便道,“谢将军,如今我二哥娶了许家小姐,再不会惦记宋大小姐了,你也不用再对我二哥置气了。” 周景珦厉声道,“三弟!” 谢衍冷冷一笑,道,“三皇子,微臣未与二皇子并没有置气,难不成在三皇子心中,二皇子是如此没有肚量的人?又或者,三皇子希望微臣与二皇子之间有矛盾,微臣不知三皇子是何居心?” 周景璃原本想挑拨离间,增加谢衍与周景珦之间的仇恨,可是,没想到被谢衍三言两语,就反驳了回去,反而说他居心不良。 周景珦虽然性情宽厚,但是,却不是愚蠢,他早已发现了周景璃的不对劲,只是,周景璃伪装得太好,他没有细想而已。 “二哥,三弟是最忠心于二哥的,可别听谢衍胡说!”周景璃见周景珦眼神不对,就忙解释。 没想到周景珦温和一笑,道,“二哥自然是最信任三弟的。” 谢衍没有因为周景珦的话而尴尬,反而觉得周景珦因为宋清歌的事,变得有些心胸狭隘,若是成为帝王,怕是要睚眦必报。 慕容瑾在一旁,看着几人的争论,只是笑而不语,独自悠闲而洒脱的品味着杯中的美酒。 只是,在慕容瑾周围三尺以内的地方,都是人不愿意靠近的地方,因为太过于寒冷。 慕容悦没有因为许君灿被赐婚于周景珦做正妃有半分不满,只不过,当她看见宋清歌在和许君灿把酒言欢时,一股恨意就油然而生。 此时,周尧禹的声音,自高远处传来,“瑾王爷和辰月公主初次来到东魏,不如趁此机会,好生游玩一番,领略东魏的大好风光。”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学习如何治理家 第三百五十六章 学习如何治理家 慕容瑾放下酒杯,拱手道,“慕容瑾正有此意,都说东魏是个好地方,尤其是京城,是人间的天堂,此次送皇妹来和亲,定是要游玩一番的。” 慕容悦将目光从宋清歌的身上收回,她知道慕容瑾是在提醒周尧禹,他们此次是来和亲的,便道,“皇上,辰月和四哥初来贵地,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不知道能否请求皇上吩咐人给我们带带路?” 周尧禹见他们二人一唱一和,这是在试探东魏与西晋联姻之人,但是,姜还是老的辣,“辰月公主说得在理,朕怎么能不答应呢,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朕的这三个皇子,还有谢将军陪同你们一起游玩,如何?” 三个皇子,指的是周景珦,周景璃,周景瑜。 不可能三个皇子都娶慕容悦。 而与慕容悦年龄相配的皇子,却只有这三人。 他刚刚才答应将许君灿赐婚于周景珦,此时,又让周景珦去陪同慕容悦。 一时之间,无人猜得透周尧禹的心思。 “多谢皇上。”慕容悦笑容张扬,明媚娇俏。 三个皇子和谢衍也只有拱手领命。 接风洗尘宴进行到现在,已经接近了尾声,帝后二人离去以后,众人也陆续离去。 慕容瑾和慕容悦在京城的落脚处,早已定好了的,是城内的驿站,专门修建来给外来使臣居住的。 谢衍迎接了他们兄妹,又奉皇命将他们送到驿站。 到了驿站,谢衍吩咐驿站的人,仔细照顾好慕容瑾和慕容悦,便欲离去。 “谢将军!” 谢衍听到身后的喊声,顿足,回头,“不知辰月公主还有何事?” 慕容悦转头,望着慕容瑾,道,“四哥,方才在京城外面的驿站,你不是与谢将军相见恨晚,聊得不尽兴么,怎么,现在不跟着谢将军去侯府上继续把酒言欢?” 慕容瑾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yīn冷,“皇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旅途奔波,自然是应该好生休息,届时,谢将军才能带着我们去游山玩水,四哥我也好为皇位选一位如意的郎君。” 慕容悦道,“皇妹的事,不劳四哥费心。”接着又笑着对谢衍,“谢将军,看来我四哥并不如表面上那般与你jiāo好,他定然是不会想去侯府了,你先回去吧。” 谢衍道,“侯府太小,我认为辰月公主和瑾王爷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还是最好不要去侯府,在那里,你们二位不好施展身手。” 他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他背心消失以后,慕容悦又开口,“四哥,皇妹我可是主动给你搭桥了,你竟然不领情。” 慕容瑾冷冷一笑,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不要到时候任务没完成,反倒丢了性命。” 慕容悦不解,问,“你是什么意思?” 慕容瑾yīn沉一笑,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一道能让慕容悦听见的声音,“无事不要去招惹宋清歌和谢衍!” 慕容悦不解何意,只跺跺脚,回到自己的房间。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 老夫人携着众人,在门口等待。 她一到大门口,众人就欲给她行礼。 她连忙上前,双手抬起老夫人的胳膊,先是搀扶起老夫人,道,“祖母,歌儿永远是您的孙女,您不用给孙女行礼的。”然后又让其他人起身。 “歌儿,不,郡主,如今你已经入了皇家的玉蝶,此事可容不得马虎,就是祖母,也得给你行礼的。” 老夫人拍着宋清歌的手,眉开眼笑的说。 她是喜悦的,曾经,因为宋清歌被封为天女,她认为宋清歌有了利用价值,到后来,宋清歌真心维护过她几次,她那孤寂沧桑的心,被宋清歌温暖了,从那时起,她就真心开始护着宋清歌。 她曾经幻想过宋清歌会给带来很多的荣耀,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成了郡主的祖母,这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然后,她并不知道,前世,她并没有修福积德,只是没有起过要宋清歌性命的这种恶毒心思。 此时,在她眼里,怕是那亲生儿子宋正风,也没有宋清歌在她心里重要了。 “祖母,我们先进去说。”宋清歌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进府,众人紧随其后。 丞相府前厅。 先前,这前厅里最尊贵的位置,就是老夫人的,可是,此时,老夫人竟然要让宋清歌做那位置。 宋清棉脸上,充满了赤luǒluǒ的嫉妒和不满,但是,嘴角又扬起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恶毒。 阮昔方才和宋清歌一同扶着老夫人进屋来的,此时听闻老夫人要让宋清歌坐那主位,便开腔道,“娘,大小姐是一片孝心,而且大小姐今日才被封为郡主,就在府中以大自居,反而会坏了大小姐的名声,所以这主位啊,还是得娘您来坐。” 宋清歌像阮昔投去赞赏的目光,可是,她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曾经,厉如烟便是用温和慈善的外表,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饱受失去一双女儿和自己的悲惨经历。 此时,她和阮昔没有任何的感情,阮昔如此待她,是为了讨好她?还是为了讨好宋正风?亦或者是老夫人? 老夫人见宋清歌和阮昔相处得融洽,不由得更欢喜了,这样,以后宋清歌与阮昔肚子里的孩子相处得也愉快,她这郡主的身份,多少都会护着那未出世的小孙子,如此一来,家和万事兴,这丞相府就会越来越兴荣。 “好,好,既然你们都如此说,那我这把老骨头,可就坐这尊位了。”老夫人才坐上位置不久,宫里就来了人送赏赐。 宋清歌带领着众人,跪地领旨。 听着周尧禹贴身太监王公公口中的永安郡主,宋清歌的这郡主身份,便是铁定了。 等到宫人离去,老夫人眉目和蔼,慈祥的望着宋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如今我年纪大了,很多事做起来都力不从心,要管如此大的一个相府,着实有些吃力。歌儿如今是郡主,等以后有了郡主府,也要管家,不如,就从现在开始学如何治理家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得到管家的权利 第三百五十七章 得到管家的权利 老夫人话一出口,众人都目瞪口呆。 她这是要把管家的权利jiāo给宋清歌。 阮昔仍旧是一副温柔的模样,带着柔柔的笑意,只道,“娘做的决定,自有娘的道理,儿媳没有意见。” 宋清棉从惊呆从反应过来,然后便是愤怒,如果将管家的权利jiāo给宋清歌,从此以后,她就是在夹缝中生存,举步维艰。 所以,她是第一个反对的,“祖母,孙女不同意。” 宋清歌道,“祖母,您还年轻得很,孙女还小,怕是不能胜任这管家的任务。” 老夫人嗔怒,“我还能活多久,如今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他日定要管理自己的郡主府,现在不在丞相府练练手,以后怎么办?而且,你早早的就没了娘,这教你中馈的事自然就是祖母的责任。” 宋清棉一撇嘴,不满道,“祖母,孙女和长姐同龄,长姐开始学习中馈之事,孙女也得开始学习了,不如,孙女就和长姐跟随祖母一起学习。” 老夫人面色又沉了沉,更加不悦,“我在和你长姐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长姐是郡主,岂是你能相提并论的?” 宋清棉面色尴尬,不甘心,却又无力反驳,现在,她的身份地位是不及宋清歌,但是,有朝一日,她定要将宋清歌踩在脚底下,肆意凌笑。 “祖母,棉儿也是你的孙女,您为何要如此偏心?难道就因为她宋清歌被封为了郡主,所以,她就了不起了么?”宋清棉不服气的说道。 “孽女,有你这么跟你祖母说话的么?没大没小,目无尊长,没教养!”老夫人愤怒的骂道。 宋清棉冷冷一笑,道,“祖母,您自己行事不公平,难道还不让我说么?” 老夫人气得皱纹抖动,指着宋清棉,大声道,“崔鸳,给我打!” “是,老夫人。”崔鸳走到宋清棉的身边。 宋清棉没想到老夫人竟然真的要打她,便道,“祖母,你不能打我,我没有错,你不能偏袒宋清歌!” “目无尊长,直呼郡主名讳,如果现在不教,以后还指不定给丞相府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老夫人面色青紫,大声而愤怒的说道。 崔鸳道,“二小姐,奴婢也是奉命行事,您少说两句,还少受些惩罚!” “要你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多管闲事!”宋清棉在愤怒中,竟然没有分清楚崔鸳是在帮她。 崔鸳从来没有被谁如此rǔ骂过,满脸通红,难看至极,紧紧咬着唇,抬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宋清棉的脸上。 宋清棉捂着脸,大声喊道,“崔鸳,你竟然敢打我?!看我不撕碎你!” 崔鸳在打了宋清棉以后,正看着自己通红的手掌发愣,恍然看到一个人影朝她扑来。 宋清歌见状,捏起一颗炒huáng豆,打向宋清棉的膝盖处,并厉声吼道,“宋清棉,你闹够了没有?还嫌丢脸不够么?!” 宋清棉瞬间跪倒在地,没有伤及到崔鸳,她现在知道宋清歌武艺了得,定然是她使的鬼。 “宋清歌,你不要仗着自己会武功,就可以随意欺负你,那你这个郡主,也是做不长的!”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我现在丞相府嫡女的身份教训你,不敬祖母,无视礼法,不知羞耻,他日出去,丢的可是丞相府的脸面。” “宋清歌,这丞相府的管家权利还没有落到你手里呢,你就如此嚣张,妄想掌握大权,以权谋私,陷害我么?”宋清棉由于是突然跪在地上的,此时那膝盖疼得都直不起来,于是,她仍旧跪着。 老夫人闻言,见宋清歌都是为了她出气才遭到宋清棉的rǔ骂,便道,“丞相府现在还是由我说了算,我说将这管家的权利jiāo给谁,就jiāo给谁。” “祖母。”宋清歌深切的唤了一声。 “祖母!”宋清棉厉声喊道,并在梦湘的搀扶下起身。 老夫人继续说道,“从今以后,这丞相府的管家权利,就jiāo给了歌儿,如果歌儿有不会的地方,可随时来问我,以后这府中的大小事务,支出收入,都必须要经过歌儿知道。” 宋清歌见老夫人态度坚决,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 可是如今,老夫人确实年事已高,也不可能一直掌管着中馈,jiāo由她手中,总比落入旁人手中要qiáng。 “娘,儿媳赞成您的做法,如今这府里,除了大小姐,也无人能够胜任这管理中馈之事的重任。”阮昔善解人意的说道。 老夫人听了阮昔的话,和颜悦色的点点头。 宋清棉道,“祖母既然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们即使反驳,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做事,不用问你的意见。”老夫人道,“歌儿,你呢?” 宋清歌起身,跪在地上,道,“孙女谢祖母,孙女定然不辜负祖母的期望。” 老夫人重新露出和蔼的笑容,起身,将宋清歌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道,“歌儿,祖母可是将丞相府的繁荣都jiāo到你的手上了,你可一定要用心去维护。” “是,祖母,孙女谨记祖母的教诲!”宋清歌道,随即起身。 老夫人如释重负。 宋清棉见事已成定局,想着以后在丞相府,她都必须得生活在宋清歌的压迫之下,一股愤怒和仇恨,彻底击垮她最后的底线。 她带着梦湘,走回自己的院子。 “歌儿今日被封为郡主,这是丞相府有史以来最大的荣耀,今日我特地吩咐了厨房多备些好菜,我们必须得好生庆祝一番。”老夫人眉开眼笑道。 “多谢祖母。” 宋清歌浅笑道。 几人说着,便向花厅而去,坐在桌边,等待着厨房上菜。 宋清棉回到院子,立即吩咐梦湘用冷水给她敷。 片刻以后,她的脸没有先前红肿,便让梦湘给她乔装打扮,出了丞相府。 宋清歌与老夫人等人用完饭以后,回到自己的院子。 才一进屋子,唇上一热,并落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 “谢衍!”宋清歌喊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永生永世不得分离 第三百五十八章 永生永世不得分离 谢衍双手捧着宋清歌如花的玉颜,从她娇嫩的唇瓣上离开,温柔而宠溺的说,“丫头,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房间里的灯昏昏暗暗,照映在宋清歌白皙的肌肤上,显得更加的晶莹剔透,充满了无尽的诱惑,让人想要狠狠的咬一口。 “今日不是才在宫里见过么?”宋清歌道,“谢将军的嘴巴,可是越来越甜了。” “我的嘴巴甜不甜,难道丫头还不知道么?”谢衍笑着道,拦腰抱起宋清歌,挑逗道,“不如丫头再尝一尝我的嘴甜不甜?” 说着,就要俯身亲吻宋清歌,宋清歌别开脸,双手推开谢衍,道,“我知道你的嘴是甜的,快,放我下来。” “不,我就要抱着你。”谢衍落座,将宋清歌抱在腿上。 没想到宋清歌一个伶俐,就从谢衍腿上滑了以来,闪身到一旁,在谢衍追逐过来时,已经提起茶壶,迅速斟满一杯茶,递给谢衍,“谢将军,今日去接西晋的王爷和公主辛苦了,这杯是辛苦茶。” 谢衍接过茶,轻轻品尝一口,道,“丫头亲自斟的茶,味道就是不一样。” 宋清歌在谢衍坐下以后,便与他隔桌而坐。 “谢衍,今日皇上没有定下要与辰月公主和亲之人,你有什么看法?”宋清歌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认真的问道。 谢衍脸上的笑意凝固,道,“原来还以为皇上心中的与西晋联姻之人是二皇子,如今看来,怕是错了。” “皇上一开始,是不同意给二皇子赐婚的,不知道后来怎么又同意了?”宋清歌皱着眉头,疑惑道。 谢衍将瓷杯放在桌上,顿了顿,说道,“皇上的心思,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但是,从此次事情看来,皇上对二皇子怕是失望了。” “二皇子的心思如此明显,他要娶许君灿,便是要得到朝中一半的文臣支持。以前的时候,几个皇子表面上看都相处的十分融洽,没有要争夺这储君之位的趋势。如今,二皇子今日的目的就是要为夺嫡做准备,皇上怕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怎么会给他好脸色。” 宋清歌清冷的说道。 谢衍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道,“丫头,这天下人的心思,还有谁能瞒得过你?”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猜透心思又能如何?有些事情,还不是得一步一步来实现。” “丫头,二皇子娶许小姐的心思,怕不只是要朝中大臣的支持,你和许小姐情同姐妹,他如此做,怕是要故意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谢衍声音有些冰冷,但凡有可能伤及到宋清歌的事情,他都绝不姑息。 宋清歌轻轻一笑,道,“二皇子如果要是有这层心思,他就太小看许君灿了。许君灿和我,不可能因为他而产生隔阂,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宽容大度,有时候我甚至觉得,她嫁给二皇子委屈了。不过,情爱一事,只能由心,由不得其他。” 谢衍道,“丫头,情能使人成魔,也能使人称佛。二皇子因为你,或许真的变了。曾经二皇子是宽厚仁爱,可是,现在他为了接近你,一定会不择手段,以达到目的。” 宋清歌的脸色在这瞬间,冷凝如冰,“若是他周景珦敢利用许君灿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我定然不会轻饶他!” “我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伤及你我,我可袖手旁观。但凡要做一星半点伤害你的事,我定让他粉身碎骨!”谢衍道。 宋清歌闻言,反而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道,“有你在,不会有人敢欺负我的。” 谢衍伸手,握住宋清歌的手,道,“丫头,三月以后,许小姐就要成婚了,我觉得我们也差不多了,只有你成为了谢少夫人,我心里才踏实。” 宋清歌打趣道,“谢衍,你该不会是看着别人要成婚,所以你羡慕了?” 谢衍道,“我不羡慕别人,我要让别人羡慕我们,说我谢衍娶了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宋清歌道,“你若是表达了你想即可成婚的想法,皇上说不定会把辰月公主指婚给你了。” 谢衍望着宋清歌脸上的笑容,便知道她在打趣他,“丫头,你要是如此说,我现在就去宫里,请求皇上为我们赐婚,然后我再宣告天下,此生此世,我谢衍只娶一人,让其他人对我都不要有非分之想!” 宋清歌掩嘴轻笑,按照谢衍霸道的性子,兴许他真能做得出来,便道,“谢衍,你要是如此做了,我就去躲藏起来,让你找不着我,看你与谁成亲。” “我掘地三尺,天南地北,终究是要找着你的。”谢衍明知道宋清歌说的是假话,可是,还是忍不住满目的悲伤,“丫头,若是你不见了,我余生,什么事也不用做,就用来寻找你了。” “若是找不着怎么办?”宋清歌问。 谢衍眉目拧了拧,心一疼,“那我走到哪里,最后无力行走了,就终眠哪里。” “若是找着了呢?”宋清歌又歪着头问。 “将你囚禁在我身边,与我捆绑在一起,永生永世不得分离!”谢衍目光坚定,满是霸道和柔情。 宋清歌内心一颤,清浅一笑,温柔淡雅,容色绝俗,“谢衍,这辈子,无论前路是地狱还是天堂,我都伴你同行。” 谢衍脸上的霸道之色瞬间消失,换上的是倾世的温柔和宠溺,“丫头,有你真好。我肯定是修了几世福,才换来这一生与你相知相爱。” 宋思明笑容凝固,微微蹙眉,心里一疼,暗道:几世不知道,但是前世肯定是积福了。 “谢衍,先暂且不说我们的事,说说那辰月公主,你觉得她中意谁?”宋清歌假意放松神色,好奇的问。 谢衍摇头,道,“辰月公主看着明媚坦dàng,实则城府极深,要不然,以她尊贵的身份,是不可能来和亲的,所以,此次和亲的目的,就不是单纯的要结秦晋之好。”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将你宠上天 第三百五十九章 将你宠上天 前世,宋清歌回到京城时,谢衍已经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 即使后来谢衍依旧打了许多的胜仗,然后,都没有今生第一仗有威名,西晋败得也没有如此惨烈,自然,就没有慕容悦和亲一事。 因此,宋清歌即使带着前世的记忆,也无法得知慕容悦要嫁给谁。 而且,依照谢衍所言,慕容悦此来带着目的,那她就会仔细观察,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意。 “谢衍,不管慕容悦要嫁给谁,要成为一国之后都很难。如今与之适龄的皇子,无非就是那三个。二皇子有了许君灿做正妃,她即使要嫁,也只能是侧妃。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周景璃坐上那宝座,所以,她要是选择了周景璃,就等于跳入了火坑。至于四皇子,你觉得如何?听说你与他关系融洽。” 谢衍微笑,“他是诸皇子中,我最看不透的人。” 宋清歌疑惑,“我每次见着四皇子,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而且,他和你甚是亲厚,还以为你们能无话不谈。” 谢衍道,“你说得都对,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只看到他表面,猜不透他的内心。” 宋清歌拧了抿眉,前世的时候,周景瑜最后是死在周景璃的算计之下的,在他死前,他一直都是这副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样子,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 如果真如谢衍所说,周景瑜的心思如此深沉,那怎么会在周景璃的算计之下,输得如此惨不忍睹? 宋清歌突然觉得,她的重生,或许只是知道她前世已经知道的事,如果前世未知的事情,今生依然无法得知,必须要靠她自己去查。 “那你可怀疑过四皇子?”宋清歌问。 谢衍摇头,“最可怕的是,他做的事,无可挑剔,让任何人找不出他的错处。如果他没有伪装,那他就一个表里如一的完人,若是伪装了,便是最可怕的敌人。” 宋清歌浅笑道,“如果是狐狸,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来。这东魏的四皇子是不是狐狸不知道,但是这西晋的四皇子肯定是。” 比起慕容悦,宋清歌觉得更可怕是慕容瑾,那是一个冷血的恶魔。 “丫头了解慕容瑾?”谢衍问。 “不了解,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宋清歌道。 她不可能告诉谢衍她前世了解慕容瑾。 “慕容瑾与西晋的太子不和,太子与慕容悦一母同胞,如此一来,慕容瑾和慕容悦便是敌对的,这可能成为了我们利用的点。”谢衍道。 宋清歌摇头,“只怕这其中的事,没有如此简单。” “丫头说说看。” “就算他们二人不和,那也是在他们西晋的事,来到这东魏,便是团结一致的。” “如果慕容悦来东魏和亲,打着和亲的名义,实则是在帮助西晋太子,那慕容瑾想必不会让她活得太久。”谢衍道。 “如果才来和亲的公主就在东魏死于非命,西晋皇帝绝对咽不下这口气,到时候两国发生战争,谁最得利?”宋清歌问。 “战争是劳民伤财的事,两国皆不讨好。”谢衍道。 宋清歌笑着道,“那是因为你心系天下苍生,爱护黎民百姓,所以,为了避免生灵涂炭,为不发动无谓的战争。可是,有些人,天生便是恶魔,噬血成性,说不定看到那战场上的鲜血淋漓还兴喜若狂呢。” 谢衍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战争虽然是无情的,但是,若是都能和平共处,又怎么会有战争? 可是,只要天下有多个国家的存在,就必定会有相争,要想黎民百姓过着永远安居乐业的生活,就必须得一统天下,结束战争。 “丫头,你是说慕容瑾就是此类人么?”谢衍问,他从慕容瑾的身上,也感受到了那种噬血般的冷漠,变态。 “慕容瑾便是此类人中的一人。”宋清歌道。 谢衍现在已经习惯宋清歌会无缘无故的了解许多人,说出一些不像她能说出的话了。 “丫头,那你可得离慕容瑾远些,以后没有我在身边,不许让他靠近你半步,若是有可能,杀了他,也不要容许他伤你半分!”谢衍冷声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道,“谢衍,一个西晋王爷死在东魏,你知道这事情有多严重么?” “丫头,为了你,我敢与天下为敌,一个西晋,何须畏惧?!”谢衍声音深沉,目光锐利,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温柔。 宋清歌望着谢衍,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风范,露出暖暖的笑容,心中无比的心安。 “谢衍,如果真到了那时候,我会和你站在一起,接受天下人的挑战。”宋清歌道。 谢衍凝望着宋清歌,温柔一笑,“今生有你,夫复何求?” “今生有你,再无所求。”宋清歌浅声说道。 四目相对,情深爱厚。 两手jiāo握,心心相印。 谢衍望着宋清歌,温柔的声音里像是揉了蜜糖一般,“丫头,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与你地老天荒。” “谢衍,此时怕是不行了。”宋清歌道,“今日我被封了郡主,成为了好多人的眼中钉,兴许别人现在商讨如何让我死呢。我可是看在宋清棉和纪小姐聊得欢快,慕容悦那眼神,简直是恨不得扒了我的皮一样。” 谢衍望着宋清歌浅笑轻松的模样,哪里是如临大敌,简直是没有把那些敌人当成放在眼里。 “丫头,我相信,在别人还没有欺负你以前,你或许就已经将别人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不要将我说的如此残忍,让我落得一个凶残之名,有损我的闺誉。”宋清歌淡笑着说。 “凶残又如何,他日进了侯府,危害的也是侯府,难不成别人还能多言不成?”谢衍骄傲的说。 宋清歌哭笑不得,道,“谢衍,你这是要将我宠上天么?” “是的,丫头,在我心中,你已经是我的天。”谢衍满目爱意,桃花眼里是旷世的深情,“你是我穷尽一生之力去守护的天。” 第三百六十章 你这么蠢,能活多久 第三百六十章 你这么蠢,能活多久 谢衍和宋清歌一番恩爱缠绵,才不舍的离去。 深夜。 凤拾前来禀报,说是宋清棉出府去见了周景璃,因为二人现在关系亲密,说话时离得太近,他没有听清楚,所以不知道二人密谋了何事。 宋清歌抿嘴浅笑,她被封为郡主,又得了这中馈之权,引得宋清棉嫉妒之心大发,兴许和周景璃商议,恨不得立即置她于死地。 随后,她又凤拾继续盯着宋清棉,再调出凤阁的人,去盯着慕容瑾和慕容悦。 凤拾领命而去。 自从宋清歌接管了管家的权利以后,每日晨起除了给老夫人请安,煮茶,便是看账本,熟悉府内的一切事务。 其中就这样在平淡宁静中,过了两日。 这一日,宋清歌正在屋子里看账本,就听闻院子外有人在吵闹。 她唤了两声眉俏。 眉俏原本和西籽是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的,她听到宋清歌的声音,便进了屋。 “外面发生了何事?”宋清歌问。 眉俏道,“郡主,那二小姐带着梦湘硬要闯入院子里来,奴婢不让,就发生了争吵。” “她们可离开了?”宋清歌放下账本,冷着眉目问。 “还在院子门口,被西籽拦着的。”眉俏回答。 “既然如此,就让她们进来吧。”宋清歌冷清道。 “郡主,那二小姐准没安好心,进来反倒惹得小姐不愉快。”眉俏道。 “眉俏,现在不比以前,现在无论是谁想要见我,都放到院子里来,若是真有事,我也好处理。”宋清歌道。 “郡主教训的是,奴婢这就去让二小姐进来。” 宋清歌点点头。 眉俏领命而去。 宋清棉今日穿的花枝招展,已经完全从丧母悲痛中走了出来。 宋清歌的地位今日不同往昔,所以宋清棉没有以往的肆无忌惮,否则,她怎么肯在院门口待着,怕是即使有眉俏和西籽拦着,也要硬闯进来了。 “二小姐,我家郡主让你进去。”眉俏来到院门口道,然后并让西籽放行。 宋清棉甩了甩娟帕,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抬着下巴,冷笑一声,yīn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郡主的这院子,成了禁地,寻常之人,不得进入呢。” 眉俏就要冲上去,抓住宋清棉理论,却被身后的西籽拽住,“眉俏姐姐,今日不同往日,我们做奴婢的,就应该要严于律己,免得别人说我们仗势欺人,说郡主不会管教奴婢,给郡主惹麻烦。” “我看到她那副嘴脸,就想起她曾经欺压郡主的时候,便恨不得去撕了她。”眉俏凶狠狠的说。 西籽轻轻掩嘴一笑,道,“眉俏姐姐,自从郡主在摔倒醒来以后,便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断没有别人欺负她的。” 眉俏凝神想了想,西籽说的是事实。 这一路走来的数月,虽然敌人都很嚣张,可是最后都是以输来结局,宋清歌一直都是胜利者。 想到这些,二人便自豪而欣喜的进了屋。 此时,宋清棉已经来到宋清歌的面前。 “你来有何事?” “郡主,四日以后,你可知道是什么日子?”宋清棉不答反问。 宋清歌目色一寒,她当然知道四日以后是什么日子。 前世,每年,她最期望这个日子到来。 因为在每年的三月二十一,她就可以送出自己认为最珍贵的礼物,去讨好宋清棉,只要宋清棉看到她送出的礼物能够露出一丝的笑容,她也能欢喜许久。 曾经的她,竟然傻得没有看出那宋清棉的笑容里面是不屑和嘲讽。 她视宋清棉为最亲最疼爱的妹妹,结果,便是这最亲厚的妹妹,杀了她的孩子,取了她的性命,夺了原本属于她的荣华富贵。 今生,此时,宋清棉问她是否记得四日以后是什么日子。 四日以后,三月二十一,是宋清棉十一岁的生辰。 “我当然记得。”宋清歌浅浅一笑,冰冷含恨。 宋清棉道,“既然知道,郡主打算如何给我办这个生辰宴?” “你想要怎么办?”宋清歌反问。 宋清棉见宋清歌完全没有反驳拒绝的神态,便不由得暗暗吃惊。 按理说,她一个庶女,不得宠就算了,这生辰还不是整岁,是不应该办理这生辰宴的。 但是,她偏要拿此事来与宋清歌说,若是宋清歌拒绝了,她就会说宋清歌以权谋私,对她进行打击报复,连一个生辰宴也不肯给她操办。 可是,在诋毁完宋清歌以后,她自己照样会举办这个生辰宴。 她以为自己今日必胜无疑,却没想到宋清歌的反应,更加的出乎她所料。 但是,宋清歌答应为她操办这生辰宴,还给她节约一笔开支,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她装作欣喜若狂的样子,道,“郡主能答应给我办这个生辰宴,我已经很开心了,我也没有特别的要求,只是想邀请几个闺中好友的庆祝一番,还望郡主能够同意。” “你想好了要邀请的人么?”宋清歌问。 “已经想好了,左不过就那么几个人。我又不是郡主,没有那么多的知己好友。”宋清棉说话夹枪带棒的说。 宋清歌轻轻抬眸,她过生辰的时候,都没有举办宴席,宋清棉一个庶女,却要违背规矩,看来,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如此,就将计就计。 “你自己想好要邀请谁来参加你的生辰宴,到时候把名帖写好,我再吩咐人去送。”宋清歌道,“不过你的娘才死,你还在孝中,这生辰宴还是不宜大肆铺张,免得坏了你的名声,将来影响你的婚嫁!” 宋清棉道,“郡主倒是替我想得周到,不过,不会是怕自己操办不来,丢了脸面吧?” “我是否丢脸的事,不用你担心。倒是你,如今还是这么蠢,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不清楚,我能容许你多活几日。可是,你如此肆意藐视我的郡主身份,便是藐视皇家尊严,别人能容许你活多久,我就不知道了。”宋清歌冷清的说道。 却让宋清棉不寒而栗。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又要整治谁? 第三百六十一章 你又要整治谁? “宋……” 宋清棉既害怕,又愤怒,想要脱口而出就喊出宋清歌的名字。可是,如今,她再也不敢直呼她的名字,只得改口,“郡主?呵!” “有了这郡主的身份又如何?你也没有皇室的血统,不过只是个封号而已。”宋清棉原本还想开口大骂的,可是,前些时日被崔鸳打的脸庞,还在隐隐作痛,她心里还是有些忌惮的。 宋清歌淡然一笑,寒光乍现,道,“宋清棉,你说我要是想捏死你,得花多大的力气呢?” 宋清棉正处于得意中,没有听清楚宋清歌的话,便道,“当然的花大力气……”接着,她反应过来,脸色由得意转为愤怒,指着宋清歌,大声而狠厉的说了一个“你”字,就被宋清歌打断了。 “如果我要你死,不用花很大的力气,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所以,你最好安分一点,兴许还能多活些时日。”宋清歌嘴角带着清冷的笑意,轻蔑的看着宋清棉,不屑一顾。 宋清棉是站着的,宋清歌坐着。 虽然宋清棉的视线要高一些,但是,她却感觉,她是在仰视着宋清歌,一股无形的压力,从宋清歌身上散发出来,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此时,在她看来,宋清歌太qiáng大了,她迫切的想要逃离此地,才能有生还得机会。 她脸色苍白,一脸惊慌,眼中充满了恐惧,竟然没有反驳宋清歌,就转身慌乱的离去。 走到门口处,由于过于慌张,踩着了自己的裙角,险些摔倒在地,幸得梦湘相扶,才勉qiáng站住,踉跄离去。 眉俏和西籽立在一旁,看着láng狈离去的二人,掩嘴嗤笑。 “郡主,您看那二人,多láng狈,笑起奴婢了。”眉俏道。 宋清歌轻轻一笑,道,“去沁宁院看看祖母。” “是,郡主。” 宋清歌与眉俏,一前一后,来到沁宁院。 老夫人听闻宋清歌同意了宋清棉要办生辰宴的无理要求,便有些不悦。 “歌儿,这当家做主啊,还是不能太过于心慈手软。祖母知道你心善,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她的这种无理要求,你是不能答应的。”老夫人道。 宋清歌道,“祖母,孙女才接手这中馈之事,若是连她这点要求都不答应,别人还说我心胸狭隘,容不得她,所以,这生辰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她吧。” 她不可能告诉老夫人,她这是在将计就计。 老夫人虽然在教导宋清歌,可是,她心里还是欢喜宋清歌的善良,便嗔怒道,“现在我已经把这管家的权利jiāo给你了,自然都是你说了算,我是不好多言的。” “祖母,孙女年少,还要辛苦祖母多多教导才行。”宋清歌笑脸盈盈的说。 前世,她连整个三皇子府都能管理得下来,治理得井井有条,要管理这丞相府自然不在话下。 但是,为了让老夫人欢心,她才故意如此说的。 老夫人闻言,果然露出舒心的笑容。 主孙二人,相处得一片融洽。 晚间,宋清棉就将邀请来参加她生辰宴的请帖拿到了宋清歌的房里。 宋清歌看没有异常,不过是宋清棉的那些所谓的好友,奇怪的是,这请帖竟然没有纪棠心的。 她也没有过问,将请帖发了出去,并且吩咐凤拾去盯好这些收到请帖的人。 ** 时光如指缝间的流沙,缓慢流逝。 三月二十一。 很快到来。 这一日,阳光明媚,chūn风和煦。 宋清歌早早的就吩咐人,将丞相府用鲜花装饰,还在花厅里随意的摆了几桌,让厨房准备了饭菜。 她吩咐眉俏去前厅候着,若是有需要的,就去安排,而她自己,就在院子里闻着花香,品着茶,看着书,好不悠闲。 接近午时,宋清棉邀请的人,悉数到来。 须臾,便见眉俏慌张跑来。 “眉俏姐姐,你这是作甚?”西籽问,“郡主正在看书呢。” “郡主现在怕是不能看书了。”眉俏担忧道。 “发生了何事?”西籽问。 眉俏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走进屋子,对正在看书的宋清歌道,“郡主,不好了!” 宋清歌放下书,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眉俏快速道,“今日来的宾客,远远超过了二小姐写的那些贴子。” “都来了些什么人?”宋清歌坐直了散漫的姿势,严肃的问道。 “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还有裴小姐,许小姐,纪小姐……”眉俏一口气念了许多人的名字。 宋清歌轻轻一笑,问,“现在花厅里面是不是一片混乱?没有准备戏班子,就连坐的椅子也不够,甚至有人说我没有能力,不配管理这丞相府?” 眉俏睁着大眼睛,长大着的嘴巴能放得下一个jī蛋,然后回过神来,说的第一句是,“郡主,您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您方才去前厅看过么?” 宋清歌笑而不语。 跟随在眉俏身后进屋的西籽笑着说道,“眉俏姐姐,郡主今日自从给老夫人请安回来以后,便再没有出去过。” “那郡主是如何得知此时前厅的情况的?”眉俏好奇道。 这时,门外响起一声,“阁主,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屋里的三人,朝门口望去。 凤拾逆光而来,一脸恭敬。 宋清歌起身,来到院子,见到的是大大小小的食盒,还有打扮成相府家丁模样的凤阁的其他人。 “眉俏,带着他们去前厅,准备开席。”宋清歌道。 “郡主,就这样带着他们出去,若是有人问起,奴婢该怎么回答?”眉俏道。 “就说我疼爱我二妹妹得紧,生怕她生辰过得不快乐,这不为了讨她欢心,特意去醉仙楼订好了饭菜送来。”宋清歌冷笑着道。 眉俏立刻明白了宋清歌的意思,微微一行礼,道,“郡主放心就是,奴婢保证传达到您的意思。” 宋清歌点点头。 眉俏带领着凤拾等人,提着食盒,朝前厅而去。 “丫头,你今日又要整治谁?” 一道温柔而宠溺的声音,骤然在宋清歌耳边响起。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连环计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连环计 宋清歌听到声音,露出安心而幸福的笑容,侧目望去,入目的是笑意满满的谢衍。 “你怎么来了?”宋清歌轻声问。 “我听说今日丞相府来了许多客人,我便来凑凑热闹。”谢衍边说,便牵起宋清歌的手,就要朝前院走去。 “那些客人来的时候走的都是大门,谢将军,你是否走错了路?”宋清歌打趣道。 “禀报郡主,我来丞相府,一直都是翻墙进来的,没有走过大门。”谢衍道。 “你还理直气壮了。”宋清歌嗔怒道。 “有郡主在我身边,我当然理直气壮了。”谢衍笑着道。 宋清歌轻抿嘴唇,扬起一个清丽的笑容,“也罢,既然你来了,我们便一起出去看看,原本我今日是不打算出去的。” 谢衍道,“若不出去看,怎么看到那些人失望的脸色呢。” “也是,他们以为串通好了来对付我,就能让我临时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办砸了宋清棉的生辰宴,好取笑我没有管家的权利。”宋清歌冷笑道。 早在几日前,宋清歌拿到宋清棉写的贴子时,便觉得有些怪异。 那些贴子,写的都是些宋清棉曾经的“好友”,后来自从她娘被休弃,那些“好友”便再没有和她来往过,就算平日里在宫里的宴席上遇着,也是不屑和她打招呼的。 宋清棉是一个如此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只让那些不给她好脸色的人,在她的生辰宴席上给她添堵? 于是,宋清歌便吩咐凤拾去调查那些收到请帖的人,果不其然,那些人收到请帖,直接撕掉,就更不用来说参加她的生辰宴。 宋清歌仍然觉得有异常。 她已经几次发现宋清棉与纪棠心接触了,二人一拍即合,怎么不趁此机会闹出些事来呢? 那些送贴子的人不来,那宋清棉要这个生辰宴的目的何在? 于是,宋清歌又吩咐人去查,最后,她才发现,今日不仅会来客人,而且会来很多客人。 这些客人之所以会来,都是因为她宋清歌。 郡主的妹妹过生辰,自然就会有很多人来。 当然,这其中的很多人,不过是看客,只有那么几个人,心怀鬼胎。 在知道有这么多客人到来,宋清歌还只吩咐厨房备少量的饭菜,就是为了让前厅一片混乱。 到时候凤拾等人带着食盒出现,那些人便会露出失望的神色。 而且,这样凤拾等人就可以暂时留在府里,宋清歌总感觉会有危险来临,所以,她才将凤阁得人都调了过来。 不过,宋清歌已经不屑于和宋清棉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所以,若不是谢衍到来,她都不愿意出去,她要等着那些人上门来找她。 “丫头,现在我们就去看看,到底谁活腻了,胆敢取笑我的丫头!”谢衍声音温柔,又字字如刀,瞬间取人性命。 宋清歌温柔一笑。 二人携手,来到前厅。 眉俏原本就是一个伶俐的人,如今又跟着宋清歌数月,早已被调教出来。 此时,她正在指挥着相府的家丁,快速的摆好桌椅,将食盒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摆放好。 色香味俱全。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充满了香味,很多客人,已经不请自坐,须臾,摆好的宴席,就坐满了客人。 “宋二小姐,听说今日这生辰宴席,就是你那郡主姐姐给你操办的,怎么我们来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她身影呢?” 一个不合适宜的声音,在席间骤然响起。 现在整个前厅,就宋清棉一个主人,梦湘和她亲近些,其余的,便是平日里连礼也不给她行的仆人。 方才那声音一问,宋清棉仿佛很尴尬的样子,其实,她的嘴角已经扬起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方才眉俏带来的家丁,解决了宋清歌毫无准备的困难,但是,她苦心设计的这个局,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招呢? 看着食盒里的菜肴,在桌上摆放好,还美名其曰,是她宋清歌疼爱她这个二妹妹,为了讨好她,才特意去醉仙楼订的酒席。 呵! 真是无稽之笑谈。 不过,见此时宋清歌没有来,她准备实施她的第二个计划。 “如今在这府里,我那郡主姐姐便是最大的,就连我那过了耳顺之年的祖母,见着她,也得给她行礼呢。所以你们想要见她一面,谈何容易?”宋清棉道。 “难怪是如此,我就说自从宋大小姐被封为郡主以后,又接手了这相府的中馈之事,原本只是以为郡主在府中专心学习治家之道,不成想,是端着架子呢。” “也不能如此说,我郡主姐姐着实忙,毕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如今娇贵得很,得仔细养着。”宋清棉听着是在偏帮宋清歌的语气,其实她话里话外,都是在损害宋清歌的名誉。 “她娇贵?呵,真是笑话!又不是真正在的皇室血统,怕是那皇后娘娘所生的嫡公主,也没有如此娇贵!”最先挑事的声音嘲笑道。 裴贞儿和许君灿一进相府的前厅,没有看到宋清歌,便想去她院子寻她的。 奈何后来周景珦到来,许君灿便拽着裴贞儿,要留在前厅,她想静静的看着周景珦。 裴贞儿想着一会宋清歌便会出来的,也不急于一时,便答应了许君灿,在前厅陪着她。 等坐上了席,还不见宋清歌的身影,却听到了一人在yīn阳怪气的说宋清歌的坏话。 裴贞儿不容许任何人诋毁宋清歌,她闻言就想反驳的,却被许君灿制止住了,说是不宜给宋清歌惹麻烦。 可是,那挑事者和宋清棉一唱一和,还在诋毁宋清歌。 裴贞儿忍无可忍,顿时起身,一拍桌子,大声吼道,“你是谁?竟然敢三番五次的侮rǔ皇上亲封的郡主,你是不想活了么?” 那挑事者冷笑一声,道,“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不喜女工,只好舞刀弄枪的裴小姐啊?裴小姐,你看看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是没有一点女儿家的矜持呢?!” 这时,裴贞儿脸色通红,一脸愤怒,一把抓起眼前的碗,就要朝那挑事者砸去!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叛徒 第三百六十三章 叛徒 裴贞儿手中的碗即将要砸到那挑事者身上时,一个身影快速闪现,飞快的接住那碗。 众人定睛一看,那不是方才被诋毁的郡主,宋清歌么。 宋清歌一身青衣,乌黑的发间斜插着一根玉簪,簪花是盛开的荷莲,容色清丽,目光清寒,浑身散发出高贵而冷清的气质。 她接过碗的同时,并微笑着说道,“贞儿,你今日特意表演飞碗戏法为我二妹妹祝贺生辰么?” 裴贞儿见宋清歌接住飞碗,眼中一片喜色,可是想到那碗没有落到那挑事者的身上,又气愤起来,“清歌……” 宋清歌轻轻的望了裴贞儿一眼,安慰她不用多言。 裴贞儿收到宋清歌的眼神暗示以后,便住了口,暂时放下心来,只不过那望着挑事者的眼神,还是愤愤不平。 “有一个郡主身份的好朋友,就是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任意妄为。”那挑事者冷笑道,“郡主,今日我来丞相府,是为了给二小姐贺生辰,可是裴小姐仗着是郡主的好友,就用碗砸我,郡主一句话轻描淡写就想抹过去么?这也太不公平了!” 宋清歌声音清冷,浅浅一笑,道,“你认为我该如何处理?” 挑事者眉目一扬,道,“郡主如今是丞相府的管事者,任由自己的好友欺负客人,如果郡主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还有什么资格坐这管家的位置?” 宋清歌道,“那裴小姐为何要用碗砸你?” 挑事者一时语塞,仍然qiáng词夺理道,“我……” 宋清歌根本没给机会让挑事者辩解,“你认为我没有资格坐这丞相府的管家的位置,难道我丞相府的家事,还能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不成?” 挑事者面红耳赤,一时气愤难耐,正要开口大骂,就听到宋清棉开口,“郡主,这是我舅母娘家的侄女,冉小姐,她是怕我在府里受了委屈,所以说话有些过激,还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没成想宋清歌眉目一沉,道,“我虽然肚量是大,但是却是有限度的。” 宋清棉闻言,想要发作,却只得忍住,面色尴尬。 “冉小姐,是么?”宋清歌缓步走到她身边,道,“你方才侮rǔ我就算了,我听到你还提到皇后娘娘所生的嫡公主,今日还有诸位皇子在此,你说话便如此肆无忌惮,想必背着众人时,还不知道说了什么不堪入耳的话!” “我没有,你血口喷人!”冉小姐紫涨着脸色,大声吼道。 “你方才当着众人的面出言侮rǔ我,这也是冤枉你的么?!”宋清歌语气骤然加厉,厉声质问,“还是你对皇上亲封我为郡主有何不满?” 冉小姐的面色由红转白,还带着一丝恐惧,方才她与宋清棉一唱一和,还可以说成是小女儿家的吵闹,如今牵扯出皇上,那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变了。 如果因为她说的话,连累到家人,皇家的愤怒,无人能承受得起! “郡主,我……”冉小姐的语气立即缓和了下来,可是,宋清歌面上的厉色不减。 “冉小姐,你做错的事,是你自己承担,还是要你家人替你承担?”宋清歌声音冷冽,不容拒绝,一股不可抵挡的气势瞬间散发出来。 冉小姐浑身一颤,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吓得噗通一声,直直的跪在地上,道,“郡主,我知错了,求郡主原谅!” “长姐,冉小姐也是无心之过,还请长姐不要责怪她,免得别人说长姐仗着自己的郡主身份,欺负冉小姐,岂不是坏了长姐的声誉。”宋清棉开口帮腔道。 无心之过? 呵! 冉小姐是宋清棉舅母娘家的侄女,与宋清棉是沾着些许亲戚的,而且,那冉家算是没落了,此次怕是受到了宋清棉的挑唆,才故意来针对宋清歌的。 宋清歌冷笑道,“我承蒙皇恩,得幸被皇上亲封为郡主,如今若是不能维护皇室的声誉,那才是真正的有损我的声誉,愧对皇恩。” 宋清棉知道自己耍嘴皮子,一向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便道,“那郡主想要如何?” 宋清歌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到那三个皇子的桌席,道,“永安见过三位皇子。” 周景珦,周景璃,周景瑜点点头。 “永安想请教三位皇子,不知这藐视皇家的罪,该如何处罚?”宋清歌道。 她固然是被册封为郡主,那维护皇家声誉只不过是借口而已,说到底,她的确也没有皇室的血统。 这正宗的三位皇室血统还在这里看热闹,怎么能不把他们拉下水呢。 最先开口的是周景璃,“永安妹妹,这藐视皇族,按理说要诸九族的,你可真要定如此重的罪?” 宋清歌看到周景璃的笑容,愤怒和嫌恶同时出现,却只有压抑下来,道,“三皇子以为永安是在开玩笑么?” 周景瑜云淡风轻的说道,“三哥,你可吓永安。” 周景璃还未开口,周景珦便道,“藐视皇家,先拖出去打五十大板,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宋清歌道,“既然二皇子如此说了,那就按照二皇子说的办。” 五十大板,对于一个普通的弱小女子而言,几乎是要了性命。 那冉小姐在听闻处罚以后,跪着的身体立即瘫软,面如灰土色。 “郡主,饶命啊!我知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冉小姐醒悟过来以后,立即磕头求饶。 宋清歌冷冽道,“冉小姐醒悟得是否太过晚了些,若不是给你点惩罚,你怎么可能刻骨铭心呢。” 宋清棉道,“长姐,你就原谅冉小姐一次吧,她真的是无心的。” 那冉小姐立即爬到宋清歌的面前,求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而出,“郡主,我真的是无心的,是宋清棉让我如此做的。” 宋清棉一脸错愕,没想到冉小姐就这么轻易的就将她出卖了。 二人为了利益结合,现在无利则散。 “冉小姐,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会让你来侮rǔ我的长姐?!”宋清棉愤怒的吼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勾引谢将军么? 第三百六十四章 勾引谢将军么? 那冉小姐见形势不对,宋清棉已经将她抛弃,不再为她求情,她已经慌乱,只想用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脱罪。 “郡主,是宋清棉找到我,要我故意挑起事端,惹怒你,让你大发雷霆,好让皇上收回你的封号。” 宋清棉脸上也出现了恐惧。 宋清歌闻言,不怒反笑,“胡说!”接着凌厉的说,“我与我二妹妹感情深厚,岂是你能挑拨离间的?!” 宋清棉闻言,先是一惊,接着便是欣喜,不管宋清歌是何目的,只要此时不追究她的过错,她便已经赢了。 “对,长姐,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我们姐妹的感情,岂是她一个外人能挑拨得了的。”宋清棉高兴得说道。 “二妹妹说的对。”宋清歌轻轻一笑,转而厉声道,“来人,将冉小姐拖出去,让她好生长长记性!” “宋清歌,宋清棉,你们不得好死!”那冉小姐大骂道,很快,骂声就消失了,想必是被那家丁给捂住了嘴。 周景璃在见到冉小姐被拖了出去,便立即使了一个眼神,让侍卫玖年跟了出去。 “让各位见笑了,今日各位原本是来给我二妹妹贺生辰的,没想到让大家见到这等事情,真是抱歉。”宋清歌嘴角含笑,冷清的说。 周景瑜独自喝着自己杯中的酒,仿佛方才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周景璃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只有宋清歌看到那眼中的yīn冷。 周景珦的目光比较复杂,他贪婪,渴望的凝望着宋清歌,却又痛苦着。 先前宋清歌问他们三人,如何处置那冉小姐时,只有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以他以往宽厚的性子,是不可能下命令打五十大板的,但是,他为了讨好宋清歌,让那出言侮rǔ宋清歌的冉小姐得到惩罚,才如此做。 但是,他的良苦用心并没有换来宋清歌的正眼相待,她始终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他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拳头,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闷下,那望向宋清歌的目光,深沉而爱慕。 许君灿的目光,始终在周景珦的身上,当她看到他落在宋清歌身上的眼神时,不由得咬咬唇,阵阵难过滑过心头。 可是,随即,她又欢喜起来。 毕竟,陪在周景珦身边的,始终是她。 周景珦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宋清歌。 而她,将会一辈子是他的正妃,以后无论周景珦有多少女人,只有她,才是他的妻子。 思及种种,心里又如百花齐放。 宋清棉观察着周景珦,许君灿,宋清歌三人的表情,嘴角露出一丝jian诈,狠毒的笑意。 “今日是我二妹妹的生辰,大家一定要尽兴,我有些累了,就不陪着各位了。”宋清歌说完,便欲转身离去,她的目光滑过一直沉默着看热闹的纪棠心身上,总感觉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意。 就在这时,有家丁前来禀报,说那冉小姐的五十大板已经打完。 宋清歌抿嘴一笑,吩咐家丁将那冉小姐送回府去,且只要有她宋清歌在一日,就不许那冉小姐再踏入丞相府半步。 她吩咐完一切,便走向一直在一旁等着她的谢衍,准备携手离去。 “郡主!” 一道高冷的声音传来。 宋清歌微微一笑,暗道,还是来了。 那声音,她一听,便知道纪棠心。 她缓缓回头,问,“纪小姐可有事?” “我有话想与郡主单独说。”纪棠心边说,边离开席位,朝宋清歌走来。 “郡主,我可否去你的院子,与你说说知心话?” 宋清歌心里一寒,脸上仍然是清冷的笑容,“我怎么不记得我与纪小姐有知心话可说?” 纪棠心面色尴尬,很快又恢复如常,微笑道,“郡主,我与衍哥哥一起长大,知道他幼时的许多趣事,难道郡主不想听一听么?” 宋清歌笑道,“纪小姐不是好称天资聪颖么,我看也不过如此。谢衍的一切,自有他告诉我,我何需从别人的口中去了解他?!” 纪棠心的隐忍和掩饰能力已经极qiáng了,可是,她的眼中还是闪出了一批嫉妒。 “郡主,有些话,还是我们私下说比较恰当,方才我说的衍哥哥的童年旧事,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既然如此,不如纪小姐,借一步说话。”宋清歌冷冷的说。 局已经开始启动。 敌人已经主动送上门来,自然是将计就计。 纪棠心面色一喜,毫不掩饰得意之色。 谢衍一直冷着脸,让纪棠心心里一酸,她还是选择跟着二人。 三人行了几步,纪棠心便上前两步,拦在宋清歌和谢衍,道,“郡主,我有一事相求,还望郡主能够成全。” 宋清歌与谢衍相视一笑,道,“不知纪小姐所求为何事?” “郡主,我想单独与衍哥哥说几句话,跟那美好的过去做一个了断,不知郡主可否将衍哥哥借与我一会儿?”纪棠心诚恳的问道。 她是掐准了宋清歌骄傲的性子。 她认为,宋清歌自恃在谢衍心里有些举足重轻的地位,且根本不把她放眼里,所以,定会同意将谢衍与她单独说话。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当然可以,谢将军,去与你的过去做一个了断吧。” 谢衍点点头,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转身朝另外一个地方而去。 纪棠心道,“多谢郡主。” 说完,二人便离去。 “阁主,方才那三皇子的侍卫玖年出去,是让府上的家丁用力打那冉小姐,说是为小姐报仇。” 隐藏在暗处的凤拾,突然闪身,拱手禀报。 宋清歌冷冷一笑,那周景璃哪是为了给她报仇,是在给她添麻烦还差不多。 她如今掌管着府中的中馈之事,那冉小姐若是在丞相府被活活打死,她定人是脱不了gān系的。 看来,他们今日是设计了jīng密的局,无论她如何选择,都有一个坑等着她跳。 如今,那以冉小姐故意惹她,而她惩罚冉小姐致死的局已破,接下来,会是什么呢。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中了毒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中了毒 宋清歌在听了凤拾的禀报以后,又吩咐他去继续盯着。 今日府内客人太多,不能出一点意外。 凤拾领命而去,宋清歌就停留在原地,等待谢衍回来,又或者,等待宋清棉设的局。 这厢,宋清棉在纪棠心随着宋清歌和谢衍离开以后,便一直等待着。 片刻以后,谢衍和纪棠心的身影,穿过回廊,出现在她眼里,她欣喜若狂,压抑着喜悦之色,高声道,“今日我在此谢过各位来参加我的生辰宴,现在,我想邀请各位去参观参观丞相府的院子,不知各位可否赏脸?” 虽然附和的人不多,但总有那么几个。 原本热闹的宴席,在这时慢慢散去。 宋清棉走在前面,带领着众人。 可是,没过多久,众人像是走散了一般,这里一拨,那里一群的。 周景珦三兄弟漫无目的的走在最后,这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仆人来,给三人行了一礼,并说道,“二皇子,郡主有请。” 周景珦面色一喜,终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并急切的问,“郡主寻我有何事?” “奴才不知道。”那仆人道,“二皇子,这边请。”然后便走在前面带路。 “三弟,四弟,你们自己在丞相府多逛逛,我去去就来。”周景珦欣喜的说完,跟上仆人的脚步。 “四弟,你现在想去哪里?”周景璃问。 “哪里安静,我便去哪里。”周景瑜道。 “看来我与四弟兴趣不相投,我们还是分开而行,各自寻找自己喜欢的去处比较好。”周景璃说完,没有作过多的停留,直接离去,只给身后的周景瑜留下一个紫色的背影。 周景瑜在身后,露出如沐chūn风般的笑容,没有言语。 宋清棉在见到身边的客人少了许多以后,便吩咐梦湘去招待他们,而她自己就声称有事,暂时离开。 宋清歌原本是在原地等待谢衍的,须臾,便见本该在招待客人的眉俏气喘吁吁的向她跑来,“郡主,谢将军请您过去。” “他请我去哪儿?”宋清歌望着眉俏问。 “去往昔院旁边的院子,谢将军与纪小姐在哪里不知因何事发生了争执,谢将军便吩咐奴婢来请郡主过去,说他心里只有郡主,要郡主去作证!”眉俏目光闪躲,不敢直视宋清歌。 宋清歌心里冷笑,面上却装作很焦急的样子,可是仍然看见了眉俏嘴角的得意。 “你不是在前厅招呼客人么,怎么会去了往昔院那边?”宋清歌仿佛无意间问道。 眉俏脸上滑过一丝慌乱,快速将头低下,道,“郡主,是那路过往昔院的丫头告诉奴婢的,奴婢不信,就去看了看,才得到谢将军的吩咐的。” 宋清歌仿佛真相信了,焦急道,“走,去看看。” “是,郡主。” 那眉俏跟在宋清歌身后,突然伸手,一个手刀砍向宋清歌的后颈处,宋清歌来不及回头,便软绵绵的倒下。 “爷!” 此时,眉俏拱手向突然出现的一人行礼。 “将她带到屋子里!” “是,爷!” 原本不会武功的眉俏,此时扛着宋清歌,健步如飞,飞奔而去。 那留下的紫色身影露出一丝yīn冷的笑意,紧握着拳头,沉声道,“宋清歌,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逃脱的?又或者,你再也无法逃脱!” 那眉俏扛着宋清歌走到一处院落时,推开房门,便将宋清歌扔在chuáng榻上,并在房间里撒了些香粉,接着露出诡异的笑容,转身关门离去。 在chuáng上的宋清歌,原本紧闭的双眼,此时竟然瞬间睁开,目光一寒,露出冰冷的锋利。 她正要起身时,就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于是,她又闭上眼睛,假装昏迷。 房门被推开,此时,进来的是两个人。 紧接着,宋清歌感觉到身边落了一个沉重的物体下来,当她听到背后的呼吸声时,她确定身后的物体是一个人,并且是一个男人! “爷,如今这两人已经齐了,是否等着看好戏了!” 宋清歌听到这是方才与她说话的眉俏的声音。 “你出去!” 这时响起的另外一个声音,让宋清歌内心一颤,她还是控制住了立刻醒来杀了他的冲动。 “是,爷!” 那长着眉俏模样的女子拱手,立即转身离去,并将房门带上,不过,在她将房门带上的同时,人也晕倒在地。 在她身后,是凤拾的笑脸。 屋子内。 “二哥,你今日有福了!” 这说话声,yīn冷,狠毒,得意,狂喜。 在脚步声慢慢靠近chuáng榻时,宋清歌感觉到身后传来悉悉率率的声音,仔细一听,是身后之人的衣衫被解开了。 此时,宋清歌感觉到了身体内有一个燥热。 她心里的警惕性提得更高。 “郡主,我马上就给你宽衣解带,你也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能得到本皇子的亲自伺候!” 话音落下,一只大手就要触摸到宋清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宋清歌一个伶俐翻身,抓住那说话者的手臂,向后一扭,只听到“咔嚓”一声响,是手臂断了! “三皇子,看来我的警告你是没有听进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么?!”宋清歌厉声说道,并一腿扫过去,将周景璃踢到在地,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周景璃以为宋清歌是昏迷的,没想到她会突然醒来,所以,他是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扭断了手臂。 一阵痛感从手臂传到全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宋清歌掐住了脖子。 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宋清歌……你能……耐我如何,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别忘了我是在丞相府!”周景璃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觉得我会如此轻易的就让你去死么!”宋清歌双目骤然出现噬血般通红,“周景璃,你给我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将你折磨够了,才让你去死,否则,你怎么可能偿还得清你欠下的血债!” 宋清歌此时已经面目通红,口gān舌燥,前世历经人事的她,当然知道此时她自己中了催情粉。 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欠我三条人命 第三百六十六章 你欠我三条人命 宋清歌中了催情粉,浑身有燥热不说,还乏力得紧。 她已经放开了周景璃的脖子。 周景璃连着咳嗽几声,才抚摸着脖子说道。 “宋清歌,我到底欠了你什么,让你如此恨我?!” 宋清歌蓝瞳中闪出一丝冷意,脸色通红,狠毒的说道,“你欠了我三条人命,将你挫骨扬灰,也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周景璃瞳孔缩了缩,紧蹙眉梢,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到底何时欠了宋清歌三条性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那是前世的事,他又如何会记得? 宋清歌中毒越来越厉害,她取下发簪,狠狠的插向自己的手臂,意识瞬间清醒了许多。 周景璃手臂断裂,他已中了催情粉,此时意识渐渐模糊,开始无力。 宋清歌趁着自己意识清醒,迅速点了周景璃的xué道,让他昏睡过去。 房门在这时打开。 凤拾扛着一人进来,直接扔到chuáng上。 “阁主,接下来怎么办?”凤拾问宋清歌。 宋清歌直起身体,冷冽的说,“将周景璃放到chuáng上去,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属下明白,阁主。”凤拾道,“那这二皇子该如何处理?” “带去我的院子,让他清醒过来。剩下的事情,按照原计划进行。”宋清歌吩咐完,便立即转身离去。 她巧妙的躲过府内仆人,迅速回到自己的院子。 立即吩咐西籽准备冰水,她要沐浴。 须臾,西籽禀报,在外执行任务的初七回来了。 宋清歌面色一喜,初七回来,她毒就能解了。 她迅速从浴桶中出来,穿好衣衫,来到前屋。 “见过郡主。”初七拱手行礼。 他原本是出去执行任务,在收到了谢衍的传信以后,便尽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 可是,此时看到宋清歌的脸色,他知道自己还是晚了一步,让她中毒了。 他面色一冷,寒光顿显,一股寒意,散发出来,“郡主,属下回来晚了。” 宋清歌清浅一笑,魅色无尽。 她体内此时还有余毒,一双jīng致的脸庞红润而光滑,如初桃般娇嫩。 “初七,回来便好。” “郡主,属下得罪了。”初七凝着眸色,上前脚步,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宋清歌的手腕上。 须臾,收回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宋清歌,“郡主,把这解药服下。” 宋清歌服下解药,须臾,面色便恢复如常。 初七眼中,露出敬佩之情,他方才诊脉,知道宋清歌中毒之烈,而她竟然能挺过来,这毅力,寻常男子也无法承受。 “初七,二皇子也中毒了。”宋清歌道,“他在隔壁房间里。” “属下这就去看。”初七拱手离去。 须臾,初七返回来,“郡主,二皇子的毒已解。” “多谢初七。”宋清歌淡然道。 初七凝眉,“郡主,下毒之人是谁?” “下毒之人估计快要醒了,若是初七方便,就一起去瞧瞧。”宋清歌说完,起身,离去。 谢衍与纪棠心一同离开,来到一处不算是僻静的地方。 “有何事?”谢衍问。 “衍哥哥,心儿想与衍哥哥一起回忆过往,给自己一个jiāo代。”纪棠心道。 谢衍冷着脸色,道,“纪棠心,今日是我见你最后一次,从今以后,你若是靠近我三尺之内,便是你的死期!” 纪棠心面色惨白,她已经低下高傲的头,低声下气,用哀求的语气和谢衍说话。奈何,谢衍对她依旧冷心冷肠。 可是,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又无比的得意。 但是,她仍旧装作一副很可怜的样子,“衍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对我如此冷漠,我是真心爱慕你的,为了你,我愿意去做任何事!” 若不是宋清歌吩咐让他今日配合她,他是绝对不允许纪棠心靠近他。 此时,看着纪棠心那伪装的楚楚可怜,情深意切,谢衍一阵嫌恶,向后退了两步。 “纪小姐,若你在靠近我半步,我不介意让你血溅当场!” 纪棠心听闻谢衍冰冷的语气,冷漠无情的脸面,那原本应该是温柔痴情的桃花眼,此时都是噬血般的冰冷。 一抹痛色,滑过脸庞。 双拳紧握,藏于袖中。 凄凉一笑,道,“衍哥哥,若是你要我的命,能让你欢心,我也心甘情愿。” 谢衍冷冽道,“我怕脏了我手!” 纪棠心面色又是一阵惨白,紧紧的咬着唇,绕是她口齿伶俐,也找不到语言反驳。 就在这气氛紧张时刻,一道身影远远而来。 “谢将军,您可有看见我家郡主?”眉俏气喘吁吁的问。 谢衍眉目一抬,道,“发生了何事?” “奴婢见今日来的客人都走散了,便去禀报郡主,吩咐人去陪那些客人。可是奴婢寻遍了整个丞相府,也没有见到郡主。奴婢担心得很。”眉俏道。 纪棠心闻言,心里暗喜,可是面上却装作担忧的样子,“衍哥哥,郡主是否出了什么事,我们赶快去找找吧。” 谢衍目色一沉,没有言语,直接抬腿离去。 眉俏跟随在身后,仔细的禀报着她得知的情况。 纪棠心在一旁听闻,越听越欢喜,那嘴角扬起的得意,越来越浓。 “衍哥哥,这偌大一个相府,定然是不好寻找的。但是,我觉得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不安全,我认为还是往偏僻的地方去寻找比较好。” “谢将军,奴婢知道这相府哪里最偏僻,请跟奴婢走。”眉俏立即道。 谢衍和纪棠心都跟上眉俏的脚步。 此时,离往昔院较近的一个空置许久的院子里,聚拢了许多的人,以今日的客人居多。 那半掩的房门传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众人jiāo头接耳,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无一人去打开房门。 只因为这里没有丞相府的主子在,这些客人即使听出了屋子里的异样,也不敢上前。 就在这时,一道沧桑而冷厉的声音响起,“发生了何事?” 第三百六十七章 众人捉jian 第三百六十七章 众人捉jian 众人寻声,回头而望,见是崔鸳扶着老夫人,缓步而来。 丞相府的仆人见这院子里发生了奇怪的事,他们不敢擅自打开房屋门,须先去禀报了主子才能行动。 可是,仆人寻了半天,也不见宋清歌,便去禀报了老夫人。 老夫人闻言,才赶了过来。 “禀老夫人,方才这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奴才们不敢打开看,现在等老夫人指示。”一个仆人道。 老夫人走到门口,大声道,“将门打开。” “是,老夫人。” 仆人话音落下,立即伸出双手,推开房门。 房屋内,chuáng榻上,chuáng褥凌乱,衣衫不整的两人紧紧相拥,欢爱后的痕迹一览无遗。 “啊!” 这里大多都是还在闺阁中的女子,哪里见过如此chūn光乍泄的场景,不由得大惊失色,面红耳赤。 chuáng榻上的两人,面对面的拥着,看不到两人的脸。 老夫人不知道chuáng上的人是谁,想着仆人禀报说寻不见宋清歌,且今日谢衍也来了府里,二人若是情到深处行了这男女之事,也不是无可能。 想着顾及宋清歌的脸面,便立即吩咐仆人关上房门,并走进了屋子。 “崔鸳,去将chuáng上的两人叫醒!”老女人一脸的怒气。 “是,老夫人。”崔鸳心里忐忑不安,她和老夫人同样的想法,若这眼前的人真是宋清歌,怕是她的前途就毁了。 她缓步上前,待看清chuáng上二人的脸时,立即伸手捂住嘴巴,惊讶得很,同时,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三皇子!二小姐!” 崔鸳大声喊道。 老夫人原本就愤怒的脸色,此时变成了青紫色,她哆嗦着嘴唇,大声骂道,“真是不知羞耻!跟她那不要脸的娘一样!” “老夫人,现在该怎么办?”崔鸳问道。 “还能怎么办,叫醒他们!”老夫人道,虽然宋清棉能嫁给周景璃,也算是一件大喜事,可是如果这份荣耀是用如此伤风败俗的方式得到的,老夫人觉得丢脸得很。 “三皇子!二小姐!醒醒!”崔鸳大声喊道。 此时,院子内。 眉俏已经领着谢衍和纪棠心到来。 原本,他们三人是在寻找宋清歌的,可是,突闻这里的吵闹声,便来到这里。 “发生了何事?”眉俏问一个仆人。 “屋子里有一对男女,老夫人已经带着崔鸳姐姐进去了。” “一对男女?”眉俏故意提高声音,疑惑的问道,“是谁?” 仆人摇头。 纪棠心这时站了出来,用一种很不耻的语气说道,“老夫人进去,必然是为了顾及屋里人的面子,可是,我们也好奇那屋里的人是谁,不如就打开房门看看。”说完,便带着得意和复仇后的快感毅然推开房门。 房门打开,一道亮光骤然she进屋子,照在了才被崔鸳唤醒的周景璃和宋清棉的身上,而老夫人正举起拐杖,欲打宋清棉。 宋清棉被崔鸳叫醒,缓缓睁开眼,看着屋里的一切,回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寻周景璃的,却不想被人突然敲晕,接着,她就仿佛觉得浑身燥热,其余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 此时醒来,不只是她自己光着上半身,一旁的周景璃也是衣衫不整。 她连忙抓起一旁的衣衫,挡在自己的胸口,由惊讶变成愤怒,她计划躺下这里的应该是宋清歌,为何会是她?! “三皇子!”宋清棉大叫一声。 周景璃也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对面的宋清棉头发凌乱,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他面色yīn沉,很快就明白了这里的情况,他醒着的时候最后见的人,是宋清歌。 他和宋清棉的计划,躺在这里的原本是宋清歌和周景珦,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输给了宋清歌。 “棉儿,别怕,我会娶你的。”周景璃明白过来以后,快速而肯定的安慰宋清棉,此时,他必须先稳住宋清棉,况且,接近宋清棉,原本也是他计划之一。 “三皇子。”宋清棉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如今她已经是周景璃的人,再也不可能妄想其他,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的软弱,才能更加惹得他的怜爱。 老夫人见是周景璃,高涨的火焰都歇了一些,毕竟这周景璃,大小也是一个皇子,如今玷污了宋清棉的清白,只要娶了她,此事兴许也能平淡的过去。 可是,宋清棉竟然毫无羞耻之心,当着她的面,去周景璃眉目传情。 “宋清棉,你这不要脸的东西!”老夫人是拄着拐杖的,此时提起拐杖,就要痛打宋清棉。 “老夫人!”纪棠心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待看到那chuáng上二人的面目时,脸上的喜色顿时凝固,眼中一片失望。 房门打开,周围的客人立即围拢了上来。 “纪小姐,你就是如此没有教养,随意推开别人的门?”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便出言讽刺道。 “老夫人,我……” “大家都围着做什么?”一道清脆,冷冽的声音,在众人的背后响起。 众人回头,见是宋清歌,便立即散开,让出一条道来。 “宋清歌,你怎么在这里?”纪棠心正在疑惑,便脱口而出。 宋清歌清冷一笑,“纪小姐,这是我的家,我不在这里,那应该在何处?” 她盯着纪棠心,露出冷淡的笑意,让纪棠心不寒而栗。 纪棠心再不敢直视宋清歌的双眸,别开了目光,“郡主误会我了,我不是那意思。” “谁关心你是什么意思?!”宋清歌冷冷道。 接着,与谢衍相视一眼,心照不宣,进了屋子。 “祖母。” “歌儿,你可来了,如今这丞相府,你是管事的,你来看看,该如何处理此事?”老夫人有些不悦,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宋清歌才赶来。 宋清歌道,“祖母,此事jiāo给孙女,孙女一定给祖母一个满意的jiāo代。”接着又吩咐崔鸳,“崔鸳姐姐,你去给外面的客人说,今日抱歉,丞相府就不留他们了,改日,一定登门致歉。”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知羞耻 第三百六十八章 不知羞耻 崔鸳领命,去执行宋清歌的吩咐。 那些客人,见证了周景璃和宋清棉的苟且,便足够了,再也不需留他们在这里指指点点。 有他们的添油加醋,想必今日这chūn光无限的场景,一定会被描绘得绘声绘色,让人浮想联翩。 此时,宋清棉和周景璃,双双抬眸,向宋清歌投去无比仇恨的目光。 宋清歌轻然一笑,似内疚道,“二妹妹,你为何用如此可怕的眼神恨我?难道你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尽三皇子的qiáng行凌rǔ么?” 前世,宋清棉用不光彩的手段,与周景璃珠胎暗结,既然二人如此想在一起,不如就成全你们, 但是,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想要得到自己所求,那怎么也要付出代价。 而宋清棉付出的代价就是声名láng藉,道德败坏,不知羞耻的dàng妇! 宋清棉闻言,眼里的恨意消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有想到宋清歌此时用这种维护她的语气说话。 当然,她知道宋清歌绝对不会是真的在维护她,但是,宋清歌的话,老夫人会信,这就已经足够了。 “宋清歌,你少假惺惺的,你还保护我,我有今日,都是被你害的!”宋清棉大声吼道。 宋清歌不怒反笑,还做出一副心痛懊恼的模样。 “二妹妹,你是说今日的事,都是我害得你受尽了三皇子的欺凌么?” 宋清棉骑虎难下,若是承认了她是被周景璃侮rǔ,便是致他于险境,一个皇子qiángbào了丞相之女,这不是皇子娶了这女子就能解决的,当今天子,乃是明君,不会偏袒周景璃。 所以,周景璃被贬为庶人都有可能的。 但是,宋清棉是不想被周景璃受到任何的惩罚的。 她想到周景璃昔日对她的眉目情深,心中竟然涌起了丝丝甜蜜。 可是,若是她回答宋清歌,她不是受到周景璃qiángbào的,而是自愿的,那她从此以后,这dàng妇的罪名,怕是要追随一辈子了。 她紧紧的咬着唇,只是瞪着宋清歌,不知如何回答,接着又向周景璃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周景璃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对宋清歌道,“郡主,我与棉儿早已情投意合,是我控制不住自己,qiáng行要了棉儿,我会对棉儿负责的。” 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qiáng忍着愤怒,低声说道。 “既然是你们二人情投意合,那三皇子为何不来相府提亲,而要用这种侮rǔ我相府门风的方式,来欺负丞相府?!”宋清歌方才的愧疚,笑意,懊恼,全都消失不见。 此时,她脸上yīn云密布,愤怒正浓,掷地有声。 “今日棉儿生辰,我喝了一些酒,所以情难自控。”周景璃道,“郡主,说到底,我们也算是兄妹,一家人,你就别难为皇兄了。” 宋清棉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心里面装着浓稠的甜蜜,在这一刻,她心里竟然是感谢宋清歌的。 如果不是宋清歌设的局,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周景璃对她如此情深义重,爱她如此深。 宋清歌没想到周景璃如此厚颜无耻,她怒色未消,厉声道,“三皇子倒是提醒我了,我倒要进宫去问问皇上,身为皇子,仗势欺人,凌rǔ闺阁女子,毁人清白,这到底该如何处置?是否一句负责就能解决的么?!” 周景璃面色一变,如今这宋清歌也是天子跟前的红人,况且还有西晋的王爷公主在场,天子定然不会轻饶了他。 若是方才周景璃对宋清棉还有一丝维护之心,那在这一刻,那一丝维护之心已经消失。 若不是宋清棉的计策失误,让他身陷囹圄,可能还会受到重罚,原本他就不是十分得天子之宠,再经历此事,天下兴许会厌恶他的。 看着周景璃不停变幻的脸色,宋清歌心里一阵畅快,她能很清楚的捏准周景璃的命脉,知道他最忌讳和厌恶的是什么。 周景璃是想要宋清棉背后的厉府,可是,与得到天子的宠信相比,他更想要后者。 “郡主,就算你告诉父皇又如何,我与棉儿木已成舟,你如此做,不是在更加的伤害棉儿么?”周景璃道。 宋清棉已经被周景璃完全感动了,他竟然连被皇上惩罚都不怕,还在担心着她,现在就算让她为他去死,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于是,她一脸决然,豁出去了,怎么也要为倾心护她的周景璃做点什么,而且,如果周景璃受到了天子的惩罚,她即使嫁给了周景璃,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荣华富贵,怕是要成为幻影了。 “郡主,我是自愿的,这件事和三皇子没有关系!”宋清棉理直气壮的说道。 周景璃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放松了一些,那望着宋清棉的目光,更加的温柔了。 这越发让宋清棉觉得,她的做法是没有错的。 “二妹妹,你怎么可以如此不顾自己的清白?你可是一个女子,你知道名节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么?你这个样子,让外面的人如何看你,又如何看丞相府?” 宋清歌不可置信,痛惜而气愤的质问。 宋清棉冷冷一笑,沉沦在周景璃无尽温柔的眼神中,下定决心,道,“郡主,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与三皇子无关,我不在乎清白,也不在乎名节,我只要和三皇子在一起!” “臭不要脸的!”老夫人在一旁,听了许久,此时听到这里,再也顾不得周景璃的脸面,举起拐杖,重重落在宋清棉的背上,“相府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回厉府去!” “啊!” 宋清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并倒在chuáng上,“三皇子,我的背好痛!” “老夫人,我敬你是长辈,才没有多言,现在你竟然敢打我的女人,我看你是活腻了!”周景璃转头,将宋清棉搂在怀里,大声吼道。 “啪!” 这时,一道重重的巴掌,狠狠的落在周景璃的脸上。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兄弟反目 第三百六十九章 兄弟反目 在场的众人都目瞪口呆。 周景璃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愤怒宋清歌。 她竟然敢打他! “宋清歌,你竟然敢打我?!”周景璃大声的质问。 “我打你还是轻的,你凌rǔ我二妹妹不说,还威胁我祖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我们就一同去皇上面前,去请皇上评评理!”宋清歌冰冷而愤怒的说道。 周景璃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清棉却先一步说道,“宋清歌,我已经说了,今日的事,与三皇子无关,是我勾引的他,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她知道宋清歌的性子,若是此事真闹到皇上跟前,这吃亏的必然是周景璃,所以,她才奋不顾身的想要替周景璃脱罪。 “棉儿,委屈你了。”周景璃望着宋清棉,温柔的说。 宋清歌淡淡一笑,此时宋清棉觉得有多幸福,他日就会有多悲惨。 “三皇子,棉儿是真心爱慕您的,为了您,棉儿做什么都愿意。”宋清棉楚楚可怜的说。 老夫人听闻宋清棉如此不知廉耻的话语,嘴唇一哆嗦,当场就被气晕了过去。 “祖母!” “老夫人!” 宋清歌和崔鸳同时发声,并将老夫人扶住,“崔鸳姐姐,将老夫人扶回去休息,眉俏,去请郎中。” 眉俏道,“是,郡主。” “是,郡主。”崔鸳将老夫人扶走,躲在暗处的初七立即去救治老夫人。 “来人!将二小姐关入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直接杖毙!”宋清歌厉声吩咐。 “宋清歌,你凭什么关我?你有什么资格?我做错了什么?” 宋清棉不服气的连声质问。 宋清歌道,“一是你失德,毁坏丞相府的门风。二是你不孝,气晕了祖母。三是你不知悔改,做错事毫无悔意。我不紧是你的长姐,还掌管丞相府的中馈之事,你觉得我够资格么?” “如今我已经是三皇子的人,我就是三皇子妃,你敢动我?”宋清棉傲慢的说,她自以为得到了周景璃的心,就能坐上三皇子妃的位置,能比宋清歌地位要高。 “如今你还是丞相府的二小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用家规管治你,你觉得我不敢动你么?”宋清歌冷冽道,说完向后一招手,几个家仆迅速过来,就要拖着宋清棉走。 “三皇子,救救棉儿,棉儿不要去祠堂,那里面又冰又冷,棉儿害怕得很!”宋清棉扭头,向周景璃投去求救的目光。 周景璃此时已经知晓了此事的危害性,只道,“棉儿,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你先去里面暂时待着,我一定会救你的。” “三皇子,您一定要来救棉儿!”宋清棉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宋清歌厉声道,“带走!” 家仆不顾宋清棉衣衫不整,将其快速拖走。 此时屋内,只有宋清歌,周景璃,谢衍。 “宋清歌,没想到你手段果断高明,我真是低估你了!”周景璃垂着被宋清歌扭断的手臂,直起身体,yīn冷的说道。 “三皇子,我手段可不及你,你对我下手就算了,竟然对你视如亲兄弟的二皇子也能动手,你真是一条喂不饱的白眼láng!”宋清歌嘲笑道。 “呵,宋清歌,你当着谢将军的面,如此维护我二哥,难不成你还是看不上谢将军,对我二哥还存在痴心妄想?”周景璃挑拨离间,冷笑道。 “我只是让一直没有看清楚你真面目的二皇子,看清你丑恶的内心而已。”宋清歌道,“若是不然,二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养了一条狗!” “宋清歌,你以为我二哥会相信你么?”周景璃不屑道,“我二哥因为没有得到你,现在对你恨之入骨,而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只信任我!” “那你就是如此践踏他的信任么?”宋清歌冷冷的问。 “我二哥一向憨厚,我不践踏他,还有些对不起他的这份善良,谁让他愚蠢呢?!”周景璃一脸得意,就要从宋清歌身边擦肩而过。 这时,宋清歌一脸微笑,高声道,“二皇子,出来吧。” 周景珦在被初七解毒以后,便是由凤阁的人看守着的,后来又被瞧瞧带来这隔壁房间,听到了屋里一切的谈话。 他在听闻相府家仆告诉他,宋清歌在寻他时,便欣然前往,可是行到半路,就被打晕了,等他醒来,才发现在宋清歌的院子里。 凤阁的人没有多言,直接将他带了过来。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事情的所有经过。 那原本被捉jian的二人,应该是他和宋清歌。 最可恨的是,设计如此恶毒,低俗,下三滥局的人,竟然是他一向很信任,视之为手足的周景璃。 难怪今日周景璃一直怂恿,劝慰他来丞相府。 他已经被解开xué道,快速走出来,以往的温和全部消失不见,换上的是痛恨的厌恶,惊天的愤怒。 周景璃望着周景珦,才知道他又一次中了宋清歌的计,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尤其是现在,如果他再被周景珦踩一脚,定然会跌入深谷的。 于是,他立即跪下了下来,道,“二哥,你别相信宋清歌胡说,她居心叵测,用心险恶,想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周景珦面色yīn沉,怒不可遏,道,“周景璃,如果不是郡主,今日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对么?” 说完,一脚狠狠的踢向周景璃。 周景璃猝不及防,被踢倒在地上,仰面朝天。 他又迅速爬起来,跪着道,“二哥,此事真的不是三弟的错,三弟一向对二哥最忠心,绝对不会做有损二哥的事,二哥,你要相信三弟!” 周景珦又是狠狠的一脚,直接将周景璃踹飞,腰间的玉佩,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而飘dàng。 雷霆bào怒,大声吼道,“我视你如兄弟,待你比其他人都亲厚,母后还从小就将你养在身边,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láng心狗肺,不知好歹,设计陷害我!” “二哥,此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周景璃或许是找不到借口了,情急之下,竟然开口道,“二哥,这一切,都是宋清棉做的!” 第三百七十章 这就是下场 第三百七十章 这就是下场 宋清歌冷冷一笑,在紧要关头,周景璃还是如前世一样,先保自己,撇开自己的清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 “三皇子,二皇子是天性纯良,却并不蠢,你以为他会相信你说得话么?”宋清歌冷声道,“你方才不是对我二妹妹情深义重么,怎么转过背就将她卖了啊,是不是就如你背叛二皇子一样,以为世间所有的人,都能被你玩弄与鼓掌之中?!” 周景璃求饶的面孔,立即变得yīn冷,无比憎恨的望着宋清歌,“宋清歌,你休要插手我们兄弟间的事情!” “住口!”周景珦厉声吼道,满脸通红,青筋bào起,“我和你的兄弟情义,在这一刻恩断义绝!” “二哥,我真的错了,二哥,你原谅我!”周景璃道,他语气恳求,心里却是歹毒得很,若不是他怕周景珦在皇上面前诋毁他,他又怎么会如此低三下四的哀求。 一直沉默的谢衍道,“丫头,别人兄弟相残的事,我们懒得管,但是,今日发生的事,我们还是有必要进宫禀报皇上的。” 宋清歌点点头,又转头对周景珦道,“二皇子,今日您也是受害者,您是要忍下这个口气,还是带三皇子进宫面见皇上?!” “今日之事,多谢郡主,此事就jiāo由我来处理,我一定保证郡主满意。”周景珦道。 “永安在这里等候二皇子的好消息。”宋清歌浅笑道。 “二哥,你不能与宋清歌合起伙来整治你的兄弟,我们才是骨血相连的兄弟啊!”周景璃还在吼道。 “丫头,正好我也有要事要进宫禀报皇上,我先去,晚些时候再来陪你。”谢衍温柔道。 宋清歌轻轻点点头,道,“我等你。”她知道谢衍是不放心周景珦去办此事,若是那两人在路上商量出了什么对策,再来一起对付宋清歌,便得不偿失了。 周景珦向谢衍投去嫉妒和厌恶的目光,他当然也知道谢衍的目的,便道,“谢将军真是多虑了,我在此时,是绝不可能包庇他的。” “二皇子,您与三皇子是骨肉兄弟,谁知道你们会做什么呢?”谢衍道,“我进宫,只不过是为我的人讨回公道,与二皇子无关。”说完,又对周景璃道,“三皇子,是你自己走,还是臣吩咐人来请你走?!” 他特意加重了“请”字,让周景璃身体一颤。 “二哥,你一定要相信三弟。”周景璃在此时,还不忘向周景珦表述忠心。 周景珦没有理会他,向宋清歌点点头,接着,三人一起离去。 此时,宋清歌快速来到沁宁院。 老夫人已经醒来。 崔鸳伺候在一旁,面目含羞,她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初七。 从初次见面的老头郎中,到今日的冷峻神医,她都欢喜得很。 “鸳丫头,你怎得脸红了?”老夫人半躺在chuáng上,惊讶得问道。 崔鸳错愕,目光不自觉的移到了初七身上,很快又收了回来,咬着唇,道,“老夫人,奴婢是热的,脸就红了。” 老夫人正要追问,便听到一声,“祖母!” “歌儿!”老夫人喊道,并想要起身,可是有些无力,又躺下道,“那不要脸的宋清棉呢?” “祖母,孙女已经将二妹妹关入了祠堂,三皇子已经被二皇子带入皇宫面见皇上。”宋清歌轻声道,“祖母请放心,孙女相信皇上一定会主持公道,给丞相府一个说法的。” “哼!依照我看,此事还不一定是三皇子的错!”老夫人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初七,便是认为有外人在场,她不好多言。 宋清歌会意,转头问初七,“我祖母如何?” “郡主请放心,老夫人已无大碍,安神醒脑的方子已经开好了,按照方子服下几副药即可。” “好,你先回去吧。”宋清歌道。 初七拱手离去。 崔鸳望着初七的背影,恋恋不舍,抿嘴滑过一丝哀伤,那初七从开始救治老夫人,直到离开,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她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的脸,暗暗怀疑是自己长得太过丑陋,才不能让他为她停留目光。 宋清歌看了崔鸳一眼,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上前两步,来到chuáng沿边,道,“祖母,您想与孙女说些什么?” “歌儿,今日的事,祖母先还怪你没有找人仔细盯着,才出了这档子事,后来祖母仔细一想,怕是那宋清棉早就想好的计策。”老夫人愤怒的说。 “祖母怎么会如此想?”宋清歌惊讶道,“无论如何,此事都事关女子的清白闺誉,如今出了这件事,二妹妹怕是只能嫁给三皇子了,而且,她用这种方式嫁入三皇子府,这往后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 “自作孽不可活!”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如今你与谢衍的事,闹得京城人尽皆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二皇子已与许家小姐已经有了婚约。这京城,身份地位,模样品性,三皇子都属于上上等了,她还不得上赶着自己去投怀送抱啊!要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去求着你来操办这个不合规矩的生辰宴!” 宋清歌略微惊讶,道,“祖母,二妹妹虽然一向是爱慕虚荣了些,但是,岂能为了荣华富贵,弃自己,甚至丞相府的名声不顾?”接着又气愤道,“若是将来夫人腹中的弟弟出生,别人都说弟弟有一个不知羞耻的姐姐,岂不是让弟弟抬不起头来?方才孙女还认为二妹妹是无辜的,将她关入祠堂是否惩罚过重,经祖母这么提醒孙女,孙女倒是觉得将她关入祠堂都是轻的!” “关入祠堂定然不行!”老夫人厉声道,“为了你没有这么个羞耻的妹妹,也为了将来你弟弟没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姐姐,我决定,将宋清棉逐出族谱,赶出丞相府!” 宋清歌在心里冷冷一笑,面上却道,“祖母,如果三皇子承认将二妹妹娶进府,她就真的是三皇子府的人,到时候,我们也不好动手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老夫人知道宋清歌说得在理,便道,“此时她还没有进三皇子府,便是我丞相府的人,怎么处置她,自然是由丞相府说了算!” 宋清歌道,“祖母,如果按照严格意义上来说,二妹妹现在都已经是三皇子府的人了,所以孙女觉得,此事还需慎重。” 她倒不是要帮助宋清棉,只是不想宋清棉这么痛快的嫁入三皇子府。 “那按照歌儿的说法,此事应当如何?”老夫人问。 “祖母,先等皇上的处置下来再说,毕竟,我们还得依照天子的意愿行事。”宋清歌道。 老夫人瞬间就明白了宋清歌话里的意思。 便道,“听歌儿的。” 此时,皇宫内。 御书房。 周景璃跪在地上,微抬的额间,已破皮,鲜血直流。 周景珦和谢衍立在一旁。 周尧禹高坐在龙椅上,一脸的愤怒,大声怒斥道,“周景璃,你做得好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皇子的模样,更像是一个登徒làng子!” “父皇,儿臣冤枉啊,儿臣也是被别人设计陷害的!”周景璃不停的磕头说道。 “你倒是给朕说说看,你是怎么被别人陷害的!”周尧禹道。 周景璃被周景珦踹了两脚,胸口疼痛得紧,再加上手臂的断裂,额头处的伤口,他现在觉得自己浑身仿佛要爆裂了一般。 但是,他只能咬着牙忍下去。 口中充斥着鲜血的腥味。 他咽下以后,便张口道,“父皇,那宋清歌一直对儿臣不满,宋清棉是她的妹妹,自然是要帮着她的,于是姐妹二人便联手,陷害儿臣。” “三弟,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敢欺瞒父皇,我方才亲耳听见你与宋二小姐给郡主所说,是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才做出这伤风败俗之事,怎么现在反而都怪罪到郡主身上?”周景珦愤怒道。 “你来说,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周尧禹用眼神示意周景珦。 周景珦站到周尧禹的对面,拱手道,“父皇,今日三弟前来府上,请求儿臣与他一同前往丞相府,为宋二小姐庆贺生辰。众人在丞相府用过饭以后便在府里闲逛,后来有很多人围着一间屋子,宋老夫人赶到以后,打开了房门,便见到三弟与宋二小姐正在行男女之事。 三弟与宋二小姐的事被发现以后,三弟先是承认与宋二小姐情投意合,接着宋二小姐又说今日的事,都是她自愿的,是她勾引的三弟。儿臣不好判断,又因宋老夫人被气晕过去了,儿臣便带着三弟来到宫里,请父皇明断。” “难怪丞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永安都没有来给朕说说情况,原来是宋老夫人被气晕了。”周尧禹道,然后又指着周景璃道,“孽子!” “父皇,二哥他……” 周景璃话音刚落,又被周尧禹打断,“谢将军,你今日也去了丞相府,可有话要说?” “回皇上,今日微臣的确去了丞相府,不过微臣没有参加宋二小姐的生辰宴,途中,微臣被纪小姐叫了去,后来郡主的侍女来禀报,说是寻不到郡主,微臣和纪小姐前去寻找郡主,听到吵闹声过去时,宋老夫人已经发现了三皇子和宋二小姐的事,其余三皇子与宋二小姐对郡主和宋老夫人说的话,便是如二皇子所说。”谢衍拱手道。 “周景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尧禹勃然大怒,一拍龙椅的扶手,厉声道,“无论宋二小姐是否是自愿的,你们这样做,都是伤风败俗的行为,你侮rǔ了皇室的尊严,宋二小姐也失了妇德!” “父皇,儿臣知错,既然错已铸成,儿臣愿意承担后果,迎娶宋二小姐为妃!”周景璃道。 他心里此时在不停的转动,即使受到了周尧禹的责骂,只要不处罚得太重,他能迎娶宋清棉,这一仗,便还是他胜利了。 至于宋清棉,他根本不在乎她的名节是否有损,只要他娶了她,得到她背后的势力,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可是,事实出乎他所料。 周尧禹一听周景璃的话,更加的气愤,道,指着周景璃道,“你做梦!简直是痴心妄想!一个主动勾引皇子的女人,没有妇德,不知检点,和那烟花之地的女子,有何区别,怎么能嫁入皇家,简直是皇室的奇耻大rǔ!” “父皇,可是宋二小姐已经失去了清白,若是三弟不娶她,她就没脸活下去了,况且,宋丞相还在朝为官,儿臣认为,皇家应该给他一个jiāo代。”周景珦道。 “那你认为此事该怎么办?”周尧禹问周景珦。 “父皇,儿臣认为,不如就让三弟娶了那宋二小姐,也算是给宋丞相一个jiāo代。但是,那宋二小姐品德败坏,是不可能为正妃的,便做个侍妾,父皇觉得如何?”周景珦道。 “就依你所言!”周尧禹道。 “多谢父皇。”周景璃面露喜色,没想到他如此轻易的就躲过了这劫。 然而,周景珦又继续说道,“父皇,儿臣认为,只是娶了宋二小姐,还不能堵天下悠悠之口。” “那你认为还需要做什么?” “三弟身为皇子,没有为天下人做好表率,反而做出此等侮rǔ皇室的事,儿臣认为三弟应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这样方能体现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周景珦道。 “父皇,儿臣愿意领罚!”周景璃知道这处罚已经是磨不过去的,还不如自己主动承认,想必周尧禹对他的处罚不重。 可是,他又失策了。 “珦儿说得有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如此,便将周景璃罚五十鞭,罚俸禄一年,禁足半年,无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府半步!”周尧禹道。 周景璃见自己的皇子身份保住了,便松了口气,磕头谢恩,“多谢父皇,儿臣领罚!” 周尧禹让周景珦监督对周景璃的鞭笞之刑,便起身离去。 周景璃原本以为这鞭笞之刑,那行刑之人看在他的皇子身份的份上,定然不会太过用力。 但是,当第一鞭落在他身上时,一股肉被撕裂开的痛苦,瞬间传遍全身。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凤阁一出,天下必乱 第三百七十二章 凤阁一出,天下必乱 周景珦立在一旁,冷眼看着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周景璃的身上。 他回忆起曾经与周景璃兄弟情深的事,眼中偶尔闪出一丝痛色,但是,想到被周景璃背叛的痛苦,他眼中的寒意又渐浓。 周景璃在承受了第一鞭子以后,感觉灵魂已经从肉体中剥离出来,整个人犹如飘dàng在半空中,可是,那撕心裂肺的疼痛侵入骨髓,让他痛不欲生。 “啊!” 周景璃是一个极能忍耐的人,可是,这鞭笞之刑的痛苦,他已经无法承受。 按理说,他是皇子,那些行刑之人,不可能下如此重的手,打他,就等于打皇家的脸面。 因此,这行刑之人,必定是得到了某人的指令,而这人必定是周景珦。 恰在这时,周景珦开口,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温和,充满了愤怒,“三弟,痛么?” 周景璃实在痛得难以忍受,脱口而出道,“痛!” “三弟,我心也痛!你可还记得,我将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你?你可还记得,你做错了事,我替你隐瞒,有时候甚至替你承担下来?”周景珦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面目慈善,下一瞬间,面目骤然变得冰冷,“可是三弟,你为何要背叛我?!” “痛!”周景璃有气无力的说道。 “打!”周景珦厉声道。 行刑之人扬起愤怒的鞭子,狠重得落在周景璃的身上,他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回dàng在皇宫上空,久久不散。 周景珦之所以如此气愤,周景璃背叛他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替宋清歌报仇。 他答应过宋清歌,一定会如她所愿,让她满意。 以宋清歌的身份,不好对周景璃下手,但是,他可以,所以,那落在周景璃身上的每一鞭子,都是他浓烈的恨意。 五十鞭子的鞭笞之刑打完,周景璃整个背部已经血肉模糊。 那上好的绸缎锦服,已经成为了散落的碎片。 周围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周景璃已经去了大半条命,奄奄一息。 “将三皇子送回三皇子府!”周景珦望着趴在木板上的周景璃,冷冷的说道。 “是,二皇子。”宫人道,“二皇子,可否要宣太医给三皇子瞧瞧,否则,这三皇子怕是熬不过今夜的。” 周景珦抬眸,眺望着远方,那里依旧是宫墙。 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番画面。 幼时,那年,他受了惩罚,被关入佛堂,饿了一天一夜,就在要晕倒时,是周景璃怀揣几个热馒头,悄悄潜入佛堂,救了他。 他深深抽吸一下,他视周景璃为最亲近的人,可是,如今这最亲近的人却背叛了他,他们再也回不到曾经肝胆相照的日子了。 “给三皇子宣一个太医,别让他死了!”周景珦目光凝视着远方,声音空幽。 “是,二皇子。”宫人将周景璃拖走,并却寻了太医。 谢衍见一切尘埃落定,遍出了宫。 只有周景珦,屹立在此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谢衍才从宫里回来,此时,正与宋清歌隔桌而坐。 “皇上的意思,还是要让宋清棉嫁入三皇子府?”宋清歌问。 “目前已经成为了定局。”谢衍道,“若是你不想宋清棉嫁过去,也是可能的。” 宋清歌浅笑道,“我当然想让她嫁过去,她不是喜欢周景璃么,就如她所愿。” “三皇子和二皇子如今是彻底的决裂,怕是以后都再不能联手了。” “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他们有共同的利益,就还会结盟。”宋清歌道。 “我们就让他们永远与结盟的可能。”谢衍道。 “你今日可看见四皇子了?”宋清歌问。 “我的属下方才禀报,他与三皇子分开以后,便独自出了府,没有做过多的停留,这倒是像他一向的行事风格。”谢衍道。 “这四皇子,的确是与众不同,行事别具一格,今日的事,和他毫无关系,若是受益,怕是四皇子受益最大了。” “丫头说得对,但是,这么多年,四皇子从来没有介入其中,若不是还有贵妃娘娘在宫中,怕是世人已经遗忘了有他的存在。”谢衍道。 “众人遗忘了他,他才能过得更安逸。”宋清歌道。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谢衍问。 “你已经知道了皇上的意思,那皇上定然以为我也会知道宋清棉要嫁入三皇子府,若是此时我还执意要重重的处罚她,便是不顾皇上的脸面,定然会引起皇上的不满,就先让她在祠堂里关着吧。”宋清歌道。 “他们今日设的这个局,三皇子已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去了大半条命,至于宋清棉,就是关入祠堂,这代价也太小了些。”谢衍冷声道。 宋清歌清冷一笑,道,“以厉府护短的性子,怎么可能容许宋清棉失去了清白,还在厉府祠堂里关着,这是在打厉府的脸,即使我们不动,厉府也会动。” “那我们是不是要添油加醋?” “煽风点火之类的事情,是必然的。” “那我吩咐下属去做。” 宋清歌闻言,摇摇头道,“你的势力,皇上定然是一清二楚的,我不想你介入此事中来,我会安排凤阁的人去做,凤临是该出临世了!” 谢衍望着宋清歌,眼前这个清冷的女子,从初次相识的心狠手辣,到如今的不惧天下,他都一一见证。 若是凤阁一出,天下必定会乱。 而他,初心未变,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她杀人,他递刀。 她要这天下,他便打下来送与她。 “丫头,世事沧桑,我一直都在。”谢衍温柔道,宋清歌笑颜如花。 翌日。 一道消息,铺天盖地,席卷京城。 当今三皇子,周景璃,在丞相府凌rǔ了宋二小姐,宋清棉,却又将之弃之不顾,以至于宋清棉被关入祠堂,不日就要被沉塘。 第三百七十三章 险些招来灭门惨案 第三百七十三章 险些招来灭门惨案 皇宫。 御书房。 周尧禹高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的暗卫禀报昨日发生在丞相府的事情。 “皇上,昨日发生在丞相府的事,是宋二小姐,纪小姐,三皇子联手,陷害郡主和二皇子。” “技不如人,反倒是自己吃亏,难怪老二昨日会下如此重的手去鞭笞老三。” “谢将军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周尧禹问。 “他什么也没有做。” “什么也没有做?”周尧禹不可置信。 “是,皇上。” “看来,朕是低估了永安的实力。她一人,竟然破了此局,倒是让朕刮目相待。”周尧禹道。 “皇上,是否需要给郡主一点教训?”暗卫问。 周尧禹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给永安教训?谁允许的?!” “皇上,奴才该死!”暗卫拱手,“奴才以为郡主伤害了三皇子,不顾及皇上的脸面,所以……” “放肆!”周尧禹道,“不许动永安,这普天之下,只有永安才能配得上他!” 暗卫不明所以。 “永安若是不顾及朕的脸面,怕是明知道朕同意宋二小姐入三皇子府,也要严厉惩罚她,替自己出口气的。”周尧禹道。 “皇上,现在宫外都在谣传,宋二小姐不日就要被沉塘。”暗卫禀报。 “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周尧禹问。 “从厉府。” “厉府?!”周尧禹不可置信,“可查仔细了?” “千真万确。” “厉府的人一向护短,怎么不直接闯入丞相府去要人?”周尧禹问。 “皇上,厉老夫人病重,怕是没有多少时日了,厉府或许没有时间去管宋二小姐。” “你给朕说说,厉府还传出什么消息来?” “说三皇子在丞相府凌rǔ了宋二小姐,却又将之弃之不顾,什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都是借口,还说……” 周尧禹见暗卫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凌厉的问,“还有什么?” “说皇上是昏君。” 暗卫话音刚落,周尧禹气得腾地站了起来,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勃然大怒,“他厉远章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rǔ骂朕,朕看他是活腻了!” “皇上,这些传言,是从厉府的书房传出来的。”暗卫道,“但是若是皇上真的处罚了厉远章,那不就正好证实了那谣言。” 周尧禹一脸冰冷,“这手段的确像是厉远章的手段。” “皇上,请皇上指示下一步的行动。” “密切监视厉府的行动,保住老三的性命。” “是,皇上。” 暗卫领命而去。 厉府。 厉老夫人自从她女儿死了以后,她便病倒了,近日日渐加重,已经达到卧chuáng不能起了。 厉远章怕厉老夫人见到宋清棉后触景情伤,便没有告诉宋清棉。 直到宋清棉在丞相府出了事,厉府才得知她的情况。 此时,厉府书房。 厉远章一样的气愤,地上的一地碎瓷片,是他听闻那从厉府传出去的谣言时怒砸的瓷杯。 “去查,一定给我查清楚,那谣言到底是从府内何人口中传出去的。这样的谣言要是传入了皇上的耳中,厉府怕是一府的人都没了命。” “将军,依照属下看来,此事不一定,若是皇上真降罪于厉府,才是坐实了那谣言。” “皇上的心思,谁人能猜得到,还是小心为上。”厉远章道,“那小姐的事,你查得如何?” “将军,如今小姐被关入祠堂,看守武艺极高,属下没能进入祠堂看望小姐。属下倒是探听到,此事仿佛是小姐为了陷害郡主,然而没有得手,反被郡主所害。” “真是愚蠢!”厉远章骂道,“这宋清歌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竟然用如此低劣的手段去陷害她,现在又要让我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将军,只听说三皇子如今重伤在府,没有传出对小姐不利的消息,想必皇上定然会给丞相府和将军一个jiāo代。” “若是没有这谣言,或许皇上会估计宋正风和我的脸面,给我们一个jiāo代,如今这谣言一出,皇上不问罪厉府,就算是不错了。”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亲自进宫,向皇上解释,这谣言不是从厉府传出去的,而且,三皇子毁了小姐的清白,也该担起责任,小姐不是寻常的女子,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不可能让三皇子的人一直被关在祠堂。” “那属下这就去查那谣言到底出自何人之口。” “去吧,此事必须隐秘的进行。” “是,将军。” 厉远章在他属下走了以后,便去了宫里。 他一见到皇上,便跪了下来。 “微臣参见皇上。” 周尧禹拧着眉目,道,“厉老将军请起。” 厉远章仍旧跪着,道,“皇上,微臣有罪。” “厉老将军何罪之有?”周尧禹问。 “皇上,今日微臣听闻了坊间传言,便连忙进宫向皇上请罪,请皇上明察秋毫,那些谣言,绝对不是微臣府里所传出来的,请皇上相信微臣的一片赤诚之心。” 厉远章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周尧禹目光一寒,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厉老将军多虑了,朕相信厉老将军的一片忠心,怎可无中生有的传出那谣言,厉老将军不会拿厉府的百余条人命开玩笑的。” 厉远章浑身一颤,知道周尧禹是在威胁他,便又颤抖着说,“多谢皇上,也不知道微臣得罪了谁,要如此陷害微臣,微臣心里苦啊!” “厉老将军无需多虑,快平身。” “多谢皇上。” “厉老将军今日来见朕还有何事?” “皇上,微臣的内人,怕是时日不多了,微臣想给皇上求一道旨意,去请郡主放人,让微臣的外孙女去府上见她外祖母最后一面。” 周尧禹冷笑,这看望厉老夫人是假,要为宋清棉讨一个说法是真。 如果要宋清棉从祠堂出来,就必须有一个理由,便是让三皇子娶了她,宋清歌才无权处置她。 第三百七十四章 提亲 第三百七十四章 提亲 周尧禹明白了厉远章的心思,便道,“朕理解厉老将军一片苦心,既然如此,朕便让三皇子去丞相府提亲。尽早在厉老夫人还活着的时候,让他们二人完婚,也算是全了厉老将军常年在战场上,厉老夫人照顾厉府的一片辛苦。” 宋清棉要嫁入三皇子府,是铁定的事实,只不过是早晚而已。 既然如此,何不卖厉远章一个人情,让厉远章对他感恩戴德。 厉远章果然露出感激的神色,又跪下谢恩,“多谢皇上。” “厉老夫人病重,厉老将军快回府吧。”周尧禹面上是一片体恤臣子的恩德。 “微臣遵旨。”厉远章拱手行礼,起身离开。 厉远章才出宫门口,就见厉府的管家在那里满脸焦急的徘徊。 “何事如此焦急?”厉远章走近那管家问道。 “老爷,不好了,夫人过世了!”管家大声道。 “怎么会这样,那郎中不是说多者一月,少者半月,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厉远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面色苍白。 “老爷,您可要千万要挺住,不能倒下啊,现在整个府上都靠您了。”管家扶着厉远章道。 厉远章像是瞬间苍老了许多,伸手指着马车,道,“快,回府!” “是,老爷。” 管家扶着厉远章上了马车。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郡主,厉老夫人去世了。”初七禀报。 “你动的手?”宋清歌疑惑。 初七摇头,“属下曾去看过厉老夫人,依照她的身体,原本是能熬到初秋的,可是近日身体状况下降得很厉害,属下估计最少也有半月的活法,没曾想今日就没了。” “这是为何?” “厉老夫人那续命的汤药被动了手脚。”初七道。 “看来是有人希望厉老夫人早些死了!”宋清歌冷冷道。 “丫头,你认为厉老夫人的死,对谁最有利?”与宋清歌隔桌而坐的谢衍,放下茶杯,缓缓问道。 “自然是宋清棉。”宋清歌道。 “厉老夫人一死,宋清棉要去奔丧,你再无可能将她关在祠堂,这看似对她有利,其实,是对三皇子有利。”谢衍道,“三皇子和宋清棉早晚会完婚,厉老夫人的死会让他们完婚提前,厉府就会更早的与三皇子府捆绑在一起。” “如果对方是这个目的,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宋清歌轻蹙眉梢,道,“只要皇上下旨,让三皇子与宋清棉完婚,我自然也不会再关着宋清棉。” “显然对方等不及了!”谢衍冷冷道。 “看来还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而我们却不知道对方是谁。”宋清歌道。 “按照目前的形势分析来看,此事定然不会是二皇子的手笔。丫头,你可还记得上次我们遇刺之事,后来确定了是西晋人动的手,如今,可是有数十个西晋在京城,他们都有机会动手。”谢衍沉声道。 “我了解慕容瑾和慕容悦,此时不会是他们所做。而且,此事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宋清歌不赞同谢衍的看法。 “丫头,你是否有了怀疑的人?”谢衍微笑着问。 宋清歌心里是有一种预感,但是,她想要抓住那种感觉,便能揪出幕后之人,可是,那种感觉又很飘渺,她似乎抓不住。 于是,她只有摇摇头,道,“以后我们行事,需得更加谨慎了。” “爷,郡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初七问道。 “当然是去厉府,看看厉老将军了。”宋清歌和谢衍异口同声的说道。 恰在此时,有外院的丫头前来禀报宋清歌,说是三皇子府的管家来了,还是来提亲的。 “郡主,属下在厉府时,便得知厉远章今日进了宫。”初七道。 宋清歌瞬间明白,原来这周景璃府上的管家来得如此之快,是厉远章的功劳。 看来,无论这厉老夫人是否今日死,这宋清棉都不会在祠堂里关得太久。 不过,她如今声名láng藉,闺誉尽毁,怕是入了三皇子府,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周景璃被禁足半年不说,那只剩下半条命的身体,怕是连成婚之礼都难行。 谢衍和初七离去以后,宋清歌便去了前厅。 周景璃府上的管家,见到宋清歌,起身道,“见过郡主,在下是三皇子府上的管家。” “不知管家今日府上有何事?”宋清歌清冷的问道。 “皇上有令,让三皇子来丞相府向宋二小姐提亲,三皇子身体不适,自然就是由在下代劳。” “管家来得可真不巧,我那二妹妹还在祠堂里给列祖列宗请罪,不如管家稍坐片刻,我差人去将我二妹妹唤来,问她愿不愿意。”宋清歌浅笑着说。 “郡主,都到如今的地步,宋二小姐还能不愿意?”管家微怒道。 “此事可不好说,毕竟,我二妹妹一向端庄矜持得很,若不是那三皇子qiáng行……”宋清歌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叹了一声气,道,“不过时至今日,也只有委屈我那二妹妹了。” 管家脸上的愤怒之色更浓,他虽然不知道此事其中具体的缘由,却是知道周景璃伤得如此重,全是因为宋清棉。 如今听宋清歌的语气,这宋清棉还委屈得很,一个庶女,能嫁入三皇子府便是攀了高枝,竟然还敢端着架子,看过了府,定要好生收拾收拾她才解气。 宋清歌前世与这管家打了数年的jiāo道,自然对他了解得很,她方才故意如此说,便是让宋清棉在管家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待到宋清棉过了府,有这位管家的好生招待,想必她的日子一定过得生不如死。 “还请郡主将宋二小姐请过来。”管家语气里都是不客气。 宋清歌装作不知,吩咐下人去将宋清棉请来。 宋清棉没有想到周景璃会如此快就来提亲,她根本不知道周景璃受伤之事,还以为是他亲自来的,便一路欢喜着来。 身影还未到前厅,声音已经先到,“三皇子!” 声音温柔而欢喜。 第三百七十五章 如愿嫁入三皇子府 第三百七十五章 如愿嫁入三皇子府 宋清棉行至前厅,并没有见到周景璃的身影,喜悦之色瞬间消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二妹妹,你来了,这是三皇子府上的管家,代替三皇子来提亲的。”宋清歌道。 宋清棉脸上立即浮现出不悦的表情,她都主动承认是自己勾引了周景璃,不顾及自己的闺誉,让自己的清白dàng然无存,她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难道还不能让周景璃亲自来提亲,给她脸上增光么? “三皇子呢?他为什么没来?”宋清棉大声质问。 宋清歌浅浅一笑,没有言语。 管家脸上的愤怒之色更浓,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害得周景璃受到如此重得刑法,如今还敢要求周景璃亲自来提亲,真是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 “宋二小姐,三皇子受了重伤,如今不能下chuáng,特意吩咐我来提亲,一月以内,会有人来接小姐。” “一月以内?”宋清棉又惊又喜,接着又道,“良辰吉日也没有定好,成婚需要的一切东西都没有准备,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足够?” “二小姐多虑了,这成婚的庆典不会举办,在这一月内选一个日子,到时候三皇子府会派出一顶轿子过来接二小姐,具体期程,到时候再具体通知。”管家说道。 宋清棉瞬间愤怒了,走到管家面前,大声质问,“这是为何?我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怎么可能没有三媒六聘?” 管家对于宋清棉只关心自己的亲事,而对于周景璃今日不能亲自到来的事一字不问,他心里已经极度不愉快,说起话来就冒火冲天,“二小姐,谁给你说你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难道我只是一个侧妃么?”宋清棉不可置信的问。 “二小姐,皇上有令,你以媵妾的身份入三皇子府,你可得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管家道,“郡主,在下告辞。” 说完,再也不顾宋清棉一脸茫然的表情。 宋清歌点点头。 她转头对宋清棉道,“二妹妹,恭喜你,做了三皇子的侍妾,以后就攀上了高枝!” 宋清棉回头神来,一脸的愤怒,高声问,“宋清歌,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宋清棉,这是你自作孽,不可活!”宋清歌道,“你忘了昨日的催情粉了么?” 宋清棉面色一白,qiáng词夺理道,“宋清歌,无论我使用了什么手段,我已经是三皇子的人,而且我已经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不是你动了手脚,我怎么会是媵妾,我应该是三皇子妃的?!” 宋清歌清冷一笑,道,“宋清棉,如果你有所不满,你去三皇子质问三皇子吧。” 宋清棉道,“我会去问的,等我嫁入了三皇子府,成为了三皇子妃,到时候,宋清歌,我要将你欠我的,全部夺回来!”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欠了你什么?”宋清歌冷冽的问。 “宋清歌,你少给我装无辜!”宋清棉大声道,“在你还没有回到京城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生活得好好的,自从你回来以后,整个丞相府全部乱套了。你是祸害,所有的事都因你而起,你就是扫把星!” 宋清歌脸色骤然变冷,捏起案桌上瓷盘里的一粒huáng豆,打向宋清棉的膝盖处,宋清棉立即跪倒在地。 “啊,好痛!”宋清棉双手撑在地上,尖声喊道。 “宋清棉,今日只是给你小小的惩罚,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对我有半句不敬,我不介意早日送你地府,与你娘和外祖母团聚!”宋清歌厉声道。 宋清棉闻言,道,“我外祖母怎么了?” “死了!”宋清歌冰冷的说。 “你下的手?”宋清棉质问,“宋清歌,你杀了我娘,又杀了我祖母,我要杀了你,为她们报仇,你这个恶魔!” 宋清棉咬牙切齿,从地上爬起来,奋力向宋清歌扑去。 宋清歌抓起huáng豆,抓在地上,宋清棉立即摔倒在地。 “宋清棉,厉府作恶多端,苍天看不过去,才收了你外祖母,下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轮到你外祖父?”宋清歌冷狠一笑,起身离去。 现在,宋清棉已经算是周景璃的人,宋清歌不打算再关着她。 宋清棉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厉府的人是护短,但是,厉老夫人是最护短的。 她死了,宋清棉又失去了一个依靠。 “外祖母,您去了,还会有谁来疼棉儿啊?!” 宋清歌听着身后传来的凄惨之声,露出冰冷的笑容。 午后。 厉府就派人来接了宋清棉去,这一去,就去了半月。 等到厉老夫人下葬,虽然宋清棉在孝期,但是,她已经委身于周景璃,便没有了这么多计较,她才回到丞相府,就被周景璃府上的一定轿子抬入了府中。 又过了半月,整整一月的时间,周景璃才下了chuáng。 四月二十二。 初夏。 清晨的阳光柔和而温暖,照耀在无量山上。 无量山,是方圆几十里的一片山区,专供皇家狩猎的地方。 前些时日,慕容悦进宫去见了周尧禹,说是想要去皇家猎场去打猎。 周尧禹当场应允,并让慕容悦挑选陪同之人。 这日,被慕容悦挑选到的人,骑着各自的马,来到这无量山。 此时,慕容悦一身红衣,笑容明媚,神采奕奕,站在众人之首,侧转马身,道,“今日辰月有幸邀请到各位一同来狩猎,若是只是单纯的狩猎,就不好玩了,不如,我们玩一个游戏如何?” 宋清歌今日着了一身骑马装,发间斜插着一根木簪,整个人看起来淡雅而高贵,别有一番风华。 谢衍一身玄衣,冰冷而疏离,只有那目光落到宋清歌身上时,才充满了无尽的柔情。 但是,他们二人皆没有说话。 倒是那重伤才愈的周景璃,一脸yīn冷,不yīn不阳的说道,“辰月公主想玩什么,我们自然都奉陪。” 第三百七十六章 狩猎比赛 第三百七十六章 狩猎比赛 慕容悦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道,“三皇子已经发话了,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么?” “辰月公主,不知你想玩什么游戏?”纪棠心今日穿了一身简洁的绿色衣衫,少了些以往的高冷,多了些娇俏。 慕容悦微笑着道,“我们分成两队比赛,以狩猎到的猎物为输赢,若是哪一队的人赢了,则为胜,另一队则为输。” “好,我赞成。”周景璃yīn冷的说道。 一旁的宋清棉见状,脸上立即不悦起来。 她如今已经是周景璃的侍妾,挽起了妇人的发髻,原本她是不能出来的,但是,她也在慕容悦的邀请之列,且她又缠着周景璃,这才得一同出来。 此时,她见周景璃一直附和着慕容悦,那二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她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被冷落在一旁,心里不是滋味。 想着她自己在三皇子府的这段日子里,还算是新妇,也没有得到周景璃如此多的笑容。 “辰月公主,这骑马狩猎,原本就不是女子擅长的事,不如我们改玩点其他的吧。” 宋清棉提议道。 慕容悦脸上的笑容更甚,道,“宋美人若是不能骑马狩猎,我自然也不勉qiáng,你大可以在此处候着,我们玩够了,自然会回来寻你。” 宋清棉面红耳赤,美人,是她的封号,却也是讽刺她的。 “辰月公主说笑了,既然你们都能去,我也能去,但是,我要和三皇子分到一队。”宋清棉望着周景璃道。 她巴不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周景璃,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的身体。 “辰月没有意见,三皇子最是疼爱宋美人,定然也舍不得让你跟着别人。”慕容悦打趣道。 宋清棉面色一红,咬着唇,娇羞一低头,仿佛真是受宠得很,可是她没有瞧见周景璃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我和郡主一队。” “我和谢衍一队。” 宋清歌和谢衍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说完,相视一笑,柔情满满,惹得周围的人嫉妒连连。 但是,慕容悦却摇摇头,道,“郡主武艺高qiáng,谢将军更是天下无敌,你们二人若是联手,怕是今日这场比赛,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知道胜利属于你们了,所以,你们必须得分开。” “郡主和衍哥哥各为一队,我就跟着衍哥哥。”纪棠心道。 谢衍闻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纪棠心提到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自从上次丞相府出了宋清棉和周景璃一事,纪棠心又去过侯府几次,皆被侯府的人拦在了门外而不得入。 今日,她才得以见到谢衍,偏生,又不敢靠得太近,她觉得谢衍盛怒之下,真的会要了她的命,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 “好,可以,谢将军,你可得好生照顾纪小姐。”慕容悦笑着道。 “辰月公主,我是东魏的将军,你没有资格吩咐我做任何事。”谢衍冷冷道。 慕容悦笑容凝固,纪棠心一脸尴尬。 “谢将军何必如此较真,这纪小姐可是你们东魏人,若是她遇到了才láng虎豹,难道你还能见死不救不成?”慕容悦问。 “我能。”谢衍冰冷道。 “既然谢将军不愿意保护你,纪小姐,不如你和我一队,我保护你。”周景璃笑着道。 “多谢三皇子,但是,我一定要跟着谢将军的,我自己能保护自己。”纪棠心倔犟道。 周景璃并没有因为纪棠心的拒绝而尴尬,继续道,“辰月公主,我与纪小姐一队。” “好,三皇子,谢将军,纪小姐,宋美人,你们一队。”慕容悦道。 “我与郡主一队。”周景珦道。 “我也要与郡主一队。”裴贞儿道。 “谢将军与郡主分开了,自然,我和我四哥也不能再一队,既然如此,四皇子,只能委屈你和我们一队了。四哥,你与谢将军们一队。”慕容悦道。 “我不在乎输赢,和谁一队,都是一样。”周景瑜道。 慕容瑾yīn沉着脸,点点头。 “好,现在我们每队五人,两个时辰以后,在这里汇合,大家可有意见?” 无人回答。 慕容悦笑容依旧,自问自答,“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我们就出发吧。” 谢衍侧目,望着宋清歌,道,“丫头,万事小心!” 宋清歌点点头,道,“你也小心,你身边的,可都是láng!” 这时,纪棠心骑马过来,“衍哥哥,走了。” 谢衍没有搭理她,直接架马前去。 裴贞儿凑到宋清歌的身边,厌恶的说,“清歌,我怎么越来越不喜欢那纪小姐了,像个苍蝇似的,哪儿都有她嗡嗡的声音。” “既然是苍蝇,又何必放在心上。”宋清歌清冷道。 裴贞儿连连点头,道,“清歌,还是你能一语中的,难怪你总是不生纪小姐的气。” 宋清歌浅浅一笑。 “二皇子,你对这皇家的猎场定然很熟悉,不知道,哪个方向的猎物比较多?”慕容悦问。 “这皇家的猎场,猎物分配都很均匀,哪里都能让辰月公主玩得尽兴。”周景珦道。 这猎场虽然大,可是也经不起皇家每年的猎杀。 所以,每到天子亲临狩猎时,就会有专门掌管猎场的人,将原本就准备好的猎物,放入场内,供天子she杀玩乐。 今日,没有天子亲临猎场,自然,这猎场的猎物,就只有自由生长在这猎场里面的动物。 “好,那辰月今日一定可以玩得尽兴。”慕容悦欢喜道,“我们出发吧。” “永安,你只要跟在我身后,一定会平安无恙的。”周景珦对即将要出发的宋清歌道。 “多谢二皇子关心,不过,二皇子还是自求多福吧。”宋清歌清冷的说,打马上前。 裴贞儿跟了上去,道,“这二皇子明知道你与灿妹妹是好姐妹,还这么做,真是白白làng费了灿妹妹的一片深情。幸好灿妹妹要在府里绣嫁衣,没有时间参加这狩猎,否则,她看到二皇子的模样,不定得多伤心。”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两队之争 第三百七十七章 两队之争 “贞儿,君灿心里很明白,她清楚知道自己内心需要什么,所以,我觉得她心里是幸福的。” 宋清歌道。 对于许君灿而言,只要能陪在周景珦的身边,就是莫大的幸福。 裴贞儿撇撇嘴,道,“现在谁不说,永安郡主和镇安将军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二皇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贞儿,以后这话可别对别人说了,若是想有心人听见,再添油加醋一番,只会给裴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宋清歌提醒道。 裴贞儿连忙捂住嘴,然后又放开,道,“多谢清歌提醒。” 二人打马,快速离去。 “二皇子,永安郡主好像对你很冷淡,你又何必如此低声下气的讨好她。”慕容悦道。 周景珦沉了沉目,望着那马背上英姿飒慡的身影,道,“我的事情,不劳公主操心,公主还是操心自己的事情吧。” 说完,向宋清歌追去。 慕容悦望着那背影,露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里面,多了一些冷意。 周景瑜道,“公主,再不出发,我们就追不上了。”他边说,边策马扬鞭而去。 慕容悦望着丛林密布的森林,露出得意的笑容。 ** 丛林中。 谢衍已经缓缓停下脚步,他在等宋清歌。 “镇安将军与永安郡主真是情深义重,就分开这一会儿,便等不及了么?”周景璃上前,出言讽刺道。 谢衍神色一冷,道,“三皇子看着宋美人,难道已经忘记了那五十鞭的鞭笞之刑了么?” 宋清棉唯恐在马背上摔下来,一路行得慢,此时才赶上周景璃,就正好听到谢衍的话,顿时面色一红,紧紧咬着唇,愤怒的瞪着谢衍。 她是后来才知道周景璃受了鞭笞之刑的。 等她入了周景璃的府上,周景璃对她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她还以为是因为她,他受了鞭笞之刑的缘故。 如今又听闻谢衍说起此事,她生怕周景璃此事,对她又冷淡起来,忙道,“谢将军,此事已经过去,若不是你在皇上面前挑唆,他又怎么会受如此重的刑法?” 谢衍道,“宋美人说话都不动脑子的么?三皇子为什么受这处罚,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周景璃之所以会受鞭笞之刑,是因为周景珦的报复。 原本他还是在禁足中的,可是慕容悦却求了皇上,点名要他来参加这次狩猎比赛,所以一开始慕容悦问话时,他便主动配合着。 宋清棉知道谢衍在讽刺她,想着周景璃始终是皇子身份,定然比谢衍要尊贵一些,如今她受了欺负,周景璃定然会为她出头的。 “谢衍,你居然敢骂我,你眼里还有三皇子么?”宋清棉道。 周景璃沉着脸色,他虽然不在乎宋清棉,可是,也不容许谢衍践踏他的脸面。 谢衍毫不犹豫道,“没有。” 周景璃的脸色,又沉了一分,“镇安将军如今自恃功高,自然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怕我父皇也得让你三分,天下唯你独大!” “皇上是明君,知道我一直忠君爱国,只是三皇子心怀鬼胎,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做这天下至尊吧?”谢衍缓缓道,让周景璃浑身一颤,仿佛整个心事已经被谢衍看穿。 “你!”周景璃恼羞成怒,“谢衍,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三皇子,我们有心思在这里吵架,还不如花力气去打猎,一会儿比赛结束,怕是要输了!”一旁的纪棠心道。 “纪小姐现在还是心疼谢将军,可惜痴心错付,谢将军心里可是只有我那郡主姐姐。”宋清棉见纪棠心开口帮谢衍,便不悦道。 纪棠心原本就瞧不上宋清棉,上次事情失败,害得如今她连谢衍的身都近不了,她心里还有一股怨气,便道,“宋美人,你还帮着你那郡主姐姐,可是你忘了,你的今日,是谁造成的?” “你!”宋清棉正要反驳,便听周景璃道,“住口!还嫌不丢人?!” “三皇子!”宋清棉那副咄咄bī人的气势消失不见,换上的是楚楚可怜,极度委屈。 “纪小姐受委屈了。”周景璃不理会宋清棉,竟然微笑着对纪棠心说话。 “三皇子多虑了。”纪棠心冷冷的说道。 “哼!”宋清棉冷哼一声,望了周景璃一眼,落了一滴眼泪,红着双眼,打马离去。 “三皇子,男人应该懂得怜香惜玉,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来一头猛shòu,将你的美人给叼走,你这千方百计得来的美人,怕就是一堆血肉了!” 慕容瑾笑容冰冷,声音yīn毒。 周景璃道,“瑾王爷真是有闲心,管得可真宽。既然如此,那瑾王爷负责去打猎,我去寻我的美人了。” 这打猎还没有开始,这队的人就已经散了。 “衍哥哥,我们也走吧。”纪棠心道。 “纪小姐,谢将军,你们这是要丢下我一个人么?”慕容瑾笑着道。 纪棠心眉头一皱,道,“瑾王爷身qiáng力壮,难道还怕那才láng虎豹不成?” “本王当然不怕,我们是一队的人,应该团结一致,多打一些猎物,争取赢了对方。”慕容瑾道,“不过若是纪小姐想与谢将军单独相处,享受二人的美好时光,本王自然也不会打扰的。” 纪棠心闻言,心里生出一丝欢喜,面颊一红,抿了抿嘴,望向谢衍,看到的是冰冷无情的面孔,她心里一阵失落。 恰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宋清歌熠熠生辉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谢衍的眉梢,在这一刻浮现出温柔的神情。 “丫头。”谢衍侧转马头,迎了上去。 “纪小姐,不用看了,就算你望眼欲穿,谢将军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不如你跟着本王,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本王将你视为心尖宠,如何?”慕容瑾笑着问道。 “瑾王爷真会玩笑,心儿的心在东魏,一直不变。”纪棠心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谢衍听见。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危险来临 第三百七十八章 危险来临 “纪小姐何必如此固执,需知情深伤神。” 慕容瑾说完,这时,谢衍和宋清歌并肩而来。 “谢将军为了美人,难道要弃我们于不顾,与永安郡主一队么?”慕容瑾又说道。 “谢将军,你可千万不要如此做,我还想赢得光明磊落些。”才骑马赶来的慕容悦道。 “瑾王爷,辰月公主,难道我和永安郡主之间就不能单独相处?说说知心话?”谢衍问道,“还是你们嫉妒我们恩爱,所以才百般阻挠?” “谢将军要和心爱之人独处,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千万别影响了比赛。”慕容悦道。 “纪小姐,看来你只能和我一起,否则若是遇到猛shòu,你兴许就没命了,如此如花美颜,就变成了猛shòu腹里的血肉,那得多可惜!”慕容瑾笑容冰冷,声音嘲讽,眼神里都是兴奋。 宋清歌见此,便道,“谢衍,既然辰月公主想要玩得尽兴,我们可是奉了皇命来陪她的,不如就此分开,按照方才公主说好的时间地点汇合。” 谢衍点点头,“你千万要小心。” 宋清歌从谢衍身边擦肩而过,用只有谢衍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小心慕容瑾。”然后转身对裴贞儿说,“贞儿,跟上。” 慕容悦经过慕容瑾身边时,露出了一丝警告的神色,快速跟上了宋清歌。 在这队人马消失不见时,谢衍也打马,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而慕容瑾和纪棠心随即跟上脚步。 一个时辰以后。 两队都打了许多的猎物,不相上下。 宋清歌这一队。 慕容悦功夫高qiáng,打了不少猎物,周景珦与她相差不几,裴贞儿只打到一些小动物,最差的就是周景瑜,他一只猎物也没有。 “四皇子,你该不会是谢将军那一队的吧?”慕容悦认真的问。 周景瑜无辜的说,“辰月公主为何如此说?” “这都过去了一半的时间,你竟然一点猎物也没有,你这不是拖我们后腿?”慕容悦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周景瑜望了望四周,一副悲悯苍生的表情,道,“辰月公主,我二哥知道的,我一向不好骑she。而且这动物也是有生命的,它们原本在这里生活得悠闲自在,我们打扰他们安宁的生活也就罢了,还取它们性命,实在是残忍至极。” 慕容悦噗嗤一笑,笑容灿烂,道,“四皇子,辰月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一副菩萨心肠。想必四皇子平时里的膳食都是素的,定然不沾半点荤腥,要不然,不就是亵渎了四皇子心中那份悲悯苍生的心了么?” 周景瑜云淡风轻的面色,顿时一红,显得有些尴尬,却据理力争,道,“辰月公主,这些动物生时,我不伤害它们。当它们死后,我食其肉,是为让它们生命得到最大的利用价值。” “没想到一向不多言,不问世事,过着闲云野鹤日子的四皇子,竟然如此jīng通物尽其用的道理。”慕容悦话中有话,笑着说道。 “辰月公主,东魏乃文明之国,我身为皇子,自然是更应该博览群书,所以懂这物尽其用的道理,也不无稀奇。”周景瑜不急不缓的说道,没有一丝怒气。 慕容悦笑道,“辰月方才不过只是玩笑,瞧四皇子如此认真,是辰月的不是了。” “辰月公主乃真性情。”周景瑜道。 “我们这一队的胜利,全靠永安郡主了。”慕容悦指着地上的猎物,继续说道,“这里的一大半猎物,都是她打的。如此文武双全,美貌绝天下的女子,难怪能得到谢将军的倾心相护,这天下,除了谢将军,怕是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郡主了。” 慕容悦的话,看似在赞美宋清歌和谢衍的爱情,实则,是在挑起周景珦的怒气和嫉妒。 而且,她的目的很快就被达到了,周景珦那看着宋清歌的脸色,已经有了qiáng烈的占有欲。 宋清歌和谢衍在来到这无量山时,就已经商量过,今日这看似简单的狩猎比赛,实则暗藏凶险。 无论是西晋的两人,还是东魏的皇子,他们任何一人受到了伤害,都必定会牵连到他们二人。 所以,当宋清歌发现周景珦的目光不对时,便说道,“辰月公主今日是来狩猎开心的,还是来说我和谢衍的事的?若是前者,永安自当奉陪。若是后者,辰月公主,我看这比赛不比也罢。” 周景珦见宋清歌不高兴,便道,“辰月公主,出来打猎就是为了高兴,那些不高兴的事,不提也罢。” 慕容悦道,“辰月就是改不了这心直口快的毛病,看把二皇子和永安郡主都惹得不高兴了,罢了,我们还是继续去打猎吧,赢了比赛,辰月就是最高兴得。” 宋清歌道,“辰月公主,我带着贞儿走这边,你和二皇子,四皇子走那边,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在这里汇合,如何?” “永安郡主是还在跟辰月置气么?”慕容悦懊恼的问。 宋清歌清浅一笑,道,“辰月公主多虑了,永安与贞儿再去打些猎物,好为辰月公主赢得这比赛,到时候公主就开心了。至于让二皇子和四皇子陪着公主,是他们好保护公主的安全。” 慕容悦道,“永安郡主想得就是周到,既然如此,我们便在这里等待郡主的满载而归。” 宋清歌点点头,带着裴贞儿离开。 周景珦望着宋清歌的背影,却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愿意和他同行,他在她心中,没有任何的地位。 “清歌,我们真的不与他们一起么?”裴贞儿问道,“这皇家猎场,我们从来没有来过,如果一会迷路了可怎么办?” 宋清歌淡然一笑,裴贞儿确实没有来过,她对这里,可是相当的熟悉。 前世,她作为三皇子妃,为了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最喜欢参加此类的玩乐,好表现自己的才能。 所以,每次的狩猎,她最拼命,想要在这里面搜寻到凶猛的猎物来she杀,所以,她对这里,可是说是熟悉得很。 “贞儿,别怕,有我。”宋清歌道。 裴贞儿心中虽有不安,仍旧露出一丝欢颜,道,“我相信你,清歌。”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沙沙的声音。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命悬一线!救命! 第三百七十九章 命悬一线!救命! “贞儿,别说话!” 宋清歌耳力极好,她已经听到了不远处,大约十丈远的地方,有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树木的沙沙声。 裴贞儿闻言,连忙一手拿剑,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巴,用力的点头。 宋清歌眉头一皱,面色一冷,难道今日还遇上了庞然大物不成? 紧接着,她连忙打手势,示意裴贞儿躲在一旁的灌木丛里面,千万别出来。 裴贞儿照着宋清歌的手势立即行动。 宋清歌自己则快速闪身,隐蔽在一旁。 须臾,周围的地面都在开始摇动,那些矮小的树苗,险些晃断了腰肢。 呼吸声越来越大。 宋清歌轻轻的扒开躲藏身体的草丛,瞬间,瞳孔缩了缩,眼里闪过一丝惊恐,浑身一颤。 这是一头狮子。 狮身长达九尺,高三尺有余,浑身huáng毛耸立,堪称庞然大物。 “这里怎么可能有狮子?”宋清歌暗道。 他们今日来玩乐,加之人手又少,便没有吩咐管理猎场的人放动物在这里面。 这里原本放养的动物,是不会有如此大的狮子的。 宋清歌心里暗叫不好,今日的这狩猎,怕是敌人jīng心设计的局。 裴贞儿望着眼前狮子,脸色惨白,连大气也不敢出,她心里微微不安,今日怕是要丧命此处了。 她丝毫没有敢移动自己的身体,生怕一点风chuī草动,就将那狮子引过来。 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只希望狮子快点离去,这样她和宋清歌才有生还的机会。 然后,那狮子行到此处,竟然停下不再移动,并且旋转着一双令人胆寒的目光,四处查看。 裴贞儿已经僵直着身体,不敢有任何一丝的晃动,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这狮子千万不要向她和宋清歌身边靠近。 但是,越是害怕的事情,越是会发生。 那狮子四处查看了会,竟然提起脚,地动山摇的向她走来。 此时,她觉得周围一片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骤然加剧,那心已经提到了嗓子处,随时可能从嘴里跳出来。 狮子越走越近,在离她六尺远的地方,脚步瞬间加快。 她再不敢睁眼直视,而是紧紧的闭着双目,咬着嘴唇,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冷冽高亢的声音,像是划破天际传来,“贞儿,快跑!” 裴贞儿瞬间睁开双眼,她现在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在听到宋清歌的声音时,求生的本能让她快速起身,朝前奔去。 宋清歌飞身,落到狮子的身后,手起剑落,欲攻击狮子,转移狮子的注意力,让裴贞儿得意逃生。 然后,狮子虽然身体笨重,但是,反应却很快,它感觉到身后的攻击,便放弃追向前逃去的裴贞儿,而是立刻反转身,开始回击宋清歌。 宋清歌的攻击落了空,腾身而起,同样的,狮子的攻击也落了空。 她看着狮子那扁瘪的肚子,知道它是饿极了,越是这个时候的狮子,就越凶残。 如果是自由生长在无量山里的狮子,怎么可能寻觅不到食物? 现在,宋清歌越来越肯定,她们是遭人算计了? 那算计他们的人,是今日参加狩猎的,还是没有狩猎的人? 她此刻无心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那狮子又开始攻击她了。 裴贞儿向前跑了一小段,脑海里面逐渐开始清醒起来,她恍然醒悟,方才喊她逃命的是宋清歌,而宋清歌此时还在后面。 于是,她立即转身,又向回跑,边跑边高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待跑得近了些,又喊道,“清歌,我来救你了!” 宋清歌立在一根树枝上,看着地上的狮子疯狂的攻击着树gān,与此同时,她听到了裴贞儿的声音,也看到了她的声音。 她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如果有裴贞儿在,她反而会束手束脚的。 于是,她快速飞身而下,抓起裴贞儿,就要飞往树梢,然而,那狮子的动作也十分迅速。 在宋清歌搂着裴贞儿快要到达树梢时,狮子攻击到裴贞儿的双脚,裴贞儿往旁边一闪,将宋清歌一同带到了地上。 就在狮子又攻击过来时,宋清歌一掌将裴贞儿推开,而她的后背被狮子抓来时,将一头乌黑的发丝抓散开,束发的木簪瞬间闪落在地,断裂开来。 宋清歌的心一疼,那木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视若珍宝。平日里,她都舍不得佩戴,想着今日戴着木簪,是希望她的娘在天上能佑她安好。 那木簪断裂以后,竟然从里面掉出一形同笛子的哨子。 宋清歌没有来得及细看,快速提剑,以她最快速度向狮子攻去,狮子没想到眼前的娇小猎物竟然有如此惊人的速度,竟然被划伤了。 在趁狮子还没有彻底发狂之际,宋清歌再一次将裴贞儿送上树梢,而她自己则飞身下来,继续和狮子拼命。 这时,她离那哨子稍微有些近,便连忙将其拾起来。 此时,狮子已经到达她的眼前。 她一个伶俐翻滚,逃脱了狮子的魔掌。 因她与狮子的每一个回合,都是拼尽了全力,此时,她的体力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然而,狮子正是疯狂的时候。 她握着哨子,快速飞身上树,稍作休息,恢复体力。 她望着一旁的裴贞儿,无比的内疚,若不是她为了躲开周景璃,带着裴贞儿走,又怎么会落入险境。 此时,她想到了一起进入无量山的人。 凭她一己之力,或许是不能奈何这狮子,但是,人多力量大,如果全部人赶来,兴许她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她要向他们求救。 然而,这里丛林密布,如果是用呼唤声来求救,根本没用。 她的目光落到了掌心的哨子上。 她拿起哨子,放置到嘴边,稍微犹豫,然后又放下。 “清歌,你要作甚?”裴贞儿问。 以宋清歌好qiáng的性子,宁愿与这狮子拼命,也不会去向那些人求救的,可是,她望着裴贞儿澄亮和惊恐的眸子,还是重新举起了哨子,放置嘴边,希望一同来的人能听到哨子的声音,前来救她们。 “贞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们一定不会死的!”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第三百八十章 逃脱猛狮的攻击 第三百八十章 逃脱猛狮的攻击 “清歌,你可别乱来,我们就在这树上等着,然后向他们求救。” 裴贞儿听到宋清歌所言,连忙急切的说,声音颤抖。 由于狮子在树下用力疯狂的撞击着树gān,树gān摇晃着,随时有断裂的可能。 宋清歌看着裴贞儿,回忆起初次相见,裴贞儿便主动与她打招呼,去岁赏月宴,也是裴贞儿不顾危险的去救她,在寒风冷夜中,现在裴府门口等她。 裴贞儿对她,一直赤诚相待,如今更是由于她的原因,陷入危险之中。 或许对方对她了如指掌,知道裴贞儿对她的重要性。 今生,她能遇到裴贞儿,是莫大的幸福和荣幸。 她曾经给她保证过,她一定护她平安。 “贞儿,今生只要有我,你一定会平安的。” 宋清歌冷清的说道。 她嘴角微扬,笑容明亮,披散的发丝随风飘扬,整个人发出高贵而凌厉的气息。 她重新拿起哨子,放到嘴边,轻抿嘴唇,吐气,哨子竟然发出悠扬动听的声音。 方才哨子握在手里,沾染了她的鲜血。 随着哨子声发出,一种熟悉的感觉骤然从心底冒出来。 她仿佛天生就会chuī这哨子似的。 狮子还在地下疯狂的撞击着树gān,为了以防它将树gān撞断,宋清歌飞身朝另外一根树而去。 哨子声音没有停下,继续在半空中飞扬。 当宋清歌在另一树梢停下来时,狮子来到树下,竟然没有攻击树gān,而是抬头望着树上的宋清歌。 宋清歌仍旧立在树梢,似魔,又似仙。 那狮子慢慢垂下头,宋清歌能感受它身上的攻击性越来越小。 “清歌,你看,那狮子没有攻击我们了。”裴贞儿兴奋而大声的喊道。 宋清歌沉迷于哨子动听优美的声音中,完全没有听到裴贞儿的声音。 片刻以后,宋清歌才从哨子声音从回过神来,此时,那狮子已经趴在地上。 她大声道,“贞儿,快走!”说完,连忙飞过去,牵起裴贞儿,就欲跑。 那原本趴在地上的狮子,又瞬间爬起来,朝她们二人疯狂追去。 裴贞儿体力不如宋清歌,在奔跑过程中,与宋清歌分散,两人分开朝不同的地方跑去。 “贞儿!”宋清歌大声喊道,焦急万分。 裴贞儿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 那狮子没有做片刻的停留,而是直接朝裴贞儿追去。 宋清歌心里一沉,这狮子最先出现的时候,一开始攻击的也是裴贞儿。 现在又是这种情况。 裴贞儿身上有什么能引诱狮子攻击的东西。 宋清歌想要将狮子引诱过来,便又拿起哨子,哨子声音发出,原本发狂的狮子在准备攻击裴贞儿时,骤然停了下来。 哨子声飞扬。 裴贞儿趁此机会,连忙奔跑到宋清歌身边,问道,“清歌,你说这狮子为何不攻击你,总是攻击我?” 宋清歌短暂的停下哨子,急切道,“贞儿,将外面的衣衫脱下来给我!” 裴贞儿连忙脱下外面的衣衫,递给宋清歌,她拿起衣衫,飞奔而去。 已经停下的狮子,竟然朝着宋清歌追去。 宋清歌看着身后疯狂追来的狮子,冷笑一声,现在她能确定,对方确实利用了裴贞儿。 两队狩猎比赛,依照她和裴贞儿的深厚感情,二人自然是要一队的,而且,就算裴贞儿不和她一队,对方都会想法设法的让她们一队。 如果是裴贞儿遇到危险,她一定会奋不顾身的去救她。 对方心思缜密,用心险恶,而且,非常的熟悉她。 她飞身,将裴贞儿的衣衫勾挂在一根树枝上,然后她自己则飞到另外一棵树上。 那狮子没有再去追宋清歌,而是开始用身体撞击挂着外衫的树gān,外衫随着风而飘dàng,狮子撞击的动作越加激烈,疯狂更甚。 宋清歌已经来到裴贞儿身边。 裴贞儿不愧是前世征战沙场的女中豪杰,现在早已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双手拉着宋清歌,道,“清歌,我的衣衫!那狮子为何会攻击我的衣衫?!”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贞儿,有人在你的衣衫上动了手脚!” “是谁如此歹毒?!”裴贞儿愤怒道,“若是被我揪出来了,我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贞儿,我们现在先脱离险境要紧。”宋清歌道。 “那衣衫不带回去么?”裴贞儿问。 “我们带着那衣衫就没有活命的机会。”宋清歌说完,拉着裴贞儿的手,向前奔去。 身后的撞击声,依旧传来,震耳欲聋。 二人奔跑了一段距离以后,才停下脚步,大口的喘着气。 “清歌,接下来我们去哪里?”裴贞儿插着腰杆,气喘吁吁的问。 “去找谢衍!”宋清歌道。 二人携手,又向前奔跑了一段,突然,宋清歌停下脚步,面色一寒。 “贞儿,你听到了打斗声么?”宋清歌问。 裴贞儿侧耳倾听,她连忙伸手指着道,“我听到了,清歌,在那边!” “走,我们去看看!” 二人朝那打斗声而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二人就到了打斗的地方。 “清歌,是谢将军!”裴贞儿大声道。 宋清歌目色一沉,寒光顿显,她已经发现了谢衍在拼尽全力的厮杀! “贞儿,你自己小心!”宋清歌说完,便加入了打斗。 此时,谢衍浑身是血,正在和一群黑衣人搏斗。 没有看到周景璃和宋清棉的身影,慕容瑾仿佛也受伤了,打斗显得有些无力。 纪棠心躲在谢衍的身后,头发凌乱,衣衫带血,一脸的恐惧。 这时,又一拨黑衣人攻来,谢衍一人,又被纪棠心拖住后腿,招架不住,就在一黑衣人举刀砍来时,纪棠心闪开,将谢衍的后背空了出来。 那刀若是落在他的后背,必定会皮开肉绽。 宋清歌飞身而去,长剑一挑,打落了黑衣人手中的大刀,并伸腿一踢,将黑衣人狠狠踢开。 “谢衍!” 第三百八十一章 纪棠心之死! 第三百八十一章 纪棠心之死! 谢衍听闻宋清歌的声音,扭头一望,她与他,已经背靠背而立。 “丫头,你怎么来了?” 宋清歌的到来,让黑衣人有了短暂的退缩,也让她与谢衍有了机会对话。 “我在附近,听到打斗声就赶了过来。”宋清歌道。 为了不让谢衍分心,她没有说实话。 有了她的加入,胜负立即见分晓, 二人背靠背,只需面对眼前的敌人,将身后jiāo给了对方,须臾,黑衣人倒下过半。 慕容瑾此时已到了二人的身边,他即使有些láng狈,也依旧笑得冰冷,“永安郡主,你若是再晚来片刻,我们怕是要命丧此处了。” “现在看来,瑾王爷一时半会是死不了了!”宋清歌道。 “有永安郡主在,我怎么都能活命!”慕容瑾说完,顺手杀了一个扑上来的黑衣人,又道,“不过看郡主的模样,仿佛已经和别人动过手了!” 宋清歌神色一冷,慕容瑾看似很平常的话,却揭穿了她想要隐瞒的事。 果不其然,谢衍听闻慕容瑾的话,立刻就受了影响,扭头焦急而担忧的问,“丫头,你是否受了伤?” 宋清歌道,“谢衍,我无碍,专心应敌。” 谢衍明白宋清歌话中的意思,可是他仍旧担忧,却没有再表现出来,只是全力厮杀。 慕容瑾也没有再多言。 就在黑衣人快要被灭光的时候,其中一个黑衣人扑向躲在一旁的纪棠心。 “啊!”纪棠心被那迎面而来的一刀吓得尖叫,立即朝谢衍扑过来。 她疯狂的冲击,将谢衍和宋清歌冲散开,她则躲在谢衍身后,向要伸手拽住谢衍的衣衫。 宋清歌心系谢衍,一边杀敌,一边护着他。 谢衍与宋清歌同样的心思,便顾不着纪棠心。 一时之间,又将纪棠心置于危险之中。 纪棠心见谢衍与宋清歌在如此危险的境界中,还能眉目传情,顾着彼此。 她内心的嫉妒,犹如着了火的枯草,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要宋清歌死! 不择手段! 她眼中冒出愤怒之火,仔细的观察着,一个狠毒的计划在心中油然而生。 恰在此时,一个黑衣人向宋清歌攻来,纪棠心位于宋清歌身后,突然用力朝宋清歌的后背推去。 宋清歌没有想到纪棠心会在身后使yīn招,她身体骤然向前倾斜,险些被黑衣人的剑刺中。 谢衍刚好杀掉一个黑衣人,恰巧看见纪棠心的歹毒的动作,他眼中寒光一闪,飞身过去,一脚将纪棠心踢开。 纪棠心瘫软在地,在她身后,躺着一个没有断气的黑衣人。 “衍哥哥,你为何如此狠心?”纪棠心大声质问,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危险。 “你伤害我最爱的女人,你该死!”谢衍冷冽的说。 “我……” 纪棠心话未说完,便骤然到底,在她后背上,插着一剑,剑的另一头,握在了那躺着的黑衣人手中。 宋清歌将手中的剑飞向那黑衣人,黑衣人瞬间到底。 当她来到纪棠心的身边,喊了一声,“纪小姐!” 纪棠心没有反应,宋清歌将手伸到纪棠心的鼻尖处,没有任何的气息。 “谢衍,她死了!” “她若是不害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谢衍冰冷道。 宋清歌若不是武艺极高,方才就被纪棠心在身后给害死了。 谢衍没有将心思放在纪棠心的身上,而是很快的制止住了黑衣人。 其余的黑衣人见纪棠心已死,而又有黑衣人被擒住,便立即撤退。 那被擒住的黑衣人瞬间倒地,咬破了嘴里的毒药,自杀身亡。 一时之间,这里就只剩下了宋清歌,谢衍,慕容瑾。 “谢将军为了心爱的女人可当真下得了手,那纪小姐可是爱慕你至深的人,你竟然活生生的将她害死,这要是传出去,这镇安将军怕是会声誉扫地。” 慕容瑾一脸的兴奋,擦拭着剑上的血,满脸笑容。 “瑾王爷真会说笑,难不成方才不是因为瑾王爷见死不救,纪小姐才会死在那黑衣人手中的么?”宋清歌道。 方才那危急情况下,只有慕容瑾离纪棠心最近,也只他有机会救纪棠心。 慕容瑾闻言,道,“永安郡主是东魏第一才女,我不与你辩论,但是谢将军,你就只会躲在女人背后,连话都不敢回答么?” 谢衍桃花眼一抬,狠厉道,“瑾王爷,若是我回去向皇上禀报,你在这次刺杀中,被刺客杀害,如何?” 慕容瑾大笑道,“谢将军果真会开玩笑,忠君爱民的谢将军,怎么会故意挑起两国事端,陷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呢?” “若是瑾王爷不存在这个世间,定然能换得天下太平!而且,我谢衍既然能让西晋败一次,便能让其败二次!” 谢衍语气肆意,笑容邪魅,霸气横生。 慕容瑾的笑容骤然凝固,三人之间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这时,躲在一旁的裴贞儿出来跑了出来。 她道,“清歌,你有没有受伤?”她是一个极聪慧的女子,在发现身上的外衫被动了手脚以后,就猜测到敌人用她来致胜宋清歌,所以方才她宁愿躲在一旁,不去给宋清歌增加负担。 “我没事。”宋清歌道。 “瑾王爷,你可不许如此冤枉谢将军和郡主,我方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那纪棠心想要害郡主在先。她想要害郡主,按照律法来说,她就是死罪!” 裴贞儿道。 慕容瑾笑着道,“无论郡主死,还是纪小姐死,都是你们东魏皇帝应该操心的事,而我,只不过是觉得,美人死了,容颜被埋葬,玉体被蚂蚁啃噬,有点可惜而已。” 宋清歌在慕容瑾说这些话时,从他眼中看到了兴奋的光芒,他果真如前世一般变态,疯狂! “瑾王爷不用操那闲心,你一定比我先死。”宋清歌淡淡的说。 慕容瑾大笑,正要反驳,谢衍却开口道,“丫头,你是怎么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众人对质 第三百八十二章 众人对质 谢衍问宋清歌的同时,并伸手将她耳鬓的秀发,撩于耳后。 宋清歌道,“我和贞儿遇到了一头狮子,最后侥幸逃脱。”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谢衍紧张得不得了,并伸手抚摸着宋清歌的双肩,上下打量着。 宋清歌摇摇头,清浅一笑,“我没有受伤。” 谢衍略微安心。 宋清歌道,“谢衍,看来今日这狩猎比赛,怕是要让辰月公主失望了,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我们回去吧。” “好。” 这次出来,他们没有带随从进无量山。在无量山外的人等候许久,却不见他们到约定的地方来,便带着众人来寻找。 最后,这次由慕容悦发出邀请的狩猎比赛,以失败告终。 傍晚时分。 众人回到京城。 纪棠心的尸体横呈在京城衙门里。 周围,还有数具黑衣人的尸体。 京兆尹坐在主位上,周景珦,周景璃,周景瑜,慕容瑾,慕容悦,依次坐在堂中央。 其余等人站着。 纪棠心的父亲,也就是纪贤明的父亲,皇后的哥哥,纪回渊,趴在纪棠心的身边,嚎啕大哭,道,“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是哪个天杀的,害死了你?!”接着,又转头瞪着宋清歌,道,“永安郡主,我女儿是喜欢谢将军,可你也不能因为憎恨她而杀了她,你良心怎么这么歹毒!” 宋清歌眉色一冷,还未开口,就听到裴贞儿大声道,“你女儿是被刺客杀死的,不要冤枉郡主,还有瑾王爷可以作证!” “你是谁?”纪回渊问。 “我是裴贞儿,这次一起去狩猎的。”裴贞儿道。 “你就是那个不学女红,只喜欢舞刀弄枪的裴将军的女儿?”纪回渊嘲笑道。 “纪大人,裴小姐平日里喜欢做什么事,与本案没有任何的关系,你没有资格嘲笑她!”宋清歌厉声道。 “你们二人如此彼此维护,原来是你们二人合谋一起害死了我的心儿!”纪回渊大声道。 在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就已经见识过了纪回渊的无赖,但是,他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因为是皇后的亲哥哥,很多时候,就是贪些小便宜,别人也不敢奈他如何。 可是,此时,他似乎已经认定了宋清歌就是凶手,倒不像是一个无赖所为。 “纪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冤枉好人!”裴贞儿气愤道,“永安郡主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纪小姐,反倒是纪小姐,差点害了郡主!” “贞儿,不要跟这种无赖多言。”宋清歌道。 “永安郡主,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怎么可以骂我,你也太无法无天了,我是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你眼中还有皇后娘娘么?”纪回渊吼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这纪回渊不仅无赖,还愚蠢,她如今是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品阶比他还高,按理说,纪回渊见着她,都应该向她行礼才对。 而且,纪回渊如此,更是丢皇后的脸面。 “纪大人,在规矩面前,你我这无血亲的长辈,是不是律法规矩排在前面?”宋清歌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她的光辉形象一直在我心中,倒是纪大人打着皇后娘娘的名号,肆意妄为,不怕给皇后娘娘丢脸么?” “你?!” “好了!”周景珦大声呵斥,纪回渊立刻闭了嘴,“现在是说纪小姐之死的事,不要扯那些不想gān的事!” 纪回渊连忙赔笑,讨好道,“二皇子,舅舅只是想替你表妹讨回公道而已。” “纪小姐的公道,自然有京兆尹还给她,你休要在这里胡乱的污蔑别人!”周景珦厉声道。 纪回渊还想再反驳,周景珦一个眼刀she过来,他立即低下头。 众人皆知,周景珦在维护宋清歌。 京兆尹一脸黑线,懊恼不已,这堂下的人,无一人是他能得罪的。 让他来审理此案,他对自己的要求就是不求立功,但求不得罪人。 因为在纪棠心死时,周景珦是不在场的,且他是众皇子之首,和死者又有血缘关系,京兆尹便率先征求他的意见,“二皇子,我们可以开始审问了么?” “大人请便。”周景瑜道。 “谢将军,您当时是在场的,您来说说,当时的情况。”京兆尹问。 谢衍桃花眼中冷光一现,道,“纪小姐想要谋害我心爱的人,被我一脚踢开,正好丧命于一个半死不活的刺客手中。” 他言简意赅,说到纪棠心之死,没有半分动容,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因她谋害宋清歌在先。 “瑾王爷,您当时也在场,谢将军说得可属实?”京兆尹问。 “谢将军若是不踢纪小姐那一脚,或许纪小姐也不会死。但是,这也说不定,今日刺客实在太多,不说纪小姐,怕是本王也要丢了性命。” 慕容瑾笑着道。 京兆尹道,“让瑾王爷受惊了。” “本王受惊是小,不比纪小姐,直接没了性命。”慕容瑾道,那笑容里,是藏不住的jian计。 纪回渊抓住机会,立即高声说,“谢将军,我的女儿做了什么,你要害死她?!” “是我先前说得不够清楚?”谢衍冷声问。 纪回渊愣了一下,又道,“你方才说是你把我女儿踢到那刺客面前的,如果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死?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即使你女儿没有被刺客杀死,回来一样逃不过死罪,纪大人,你可知道谋害郡主是什么罪?难不成你女儿是受到了你的指使,才去谋害郡主的?”谢衍声音冷冽,寒气散发,周围的气氛瞬间下降,紧张起来。 纪回渊面色一白,由于纪贤明与谢衍曾经相处得很好,所以他与谢衍自然也是相熟的,但是,没有想到,二人有对博公堂的一天。 “谢将军,你血口喷人,我与郡主无冤无仇,我怎么会指使我女儿去谋害郡主?”纪回渊面红耳赤,愤怒道。 “我若是要想纪小姐的命,有千百种不被人发觉的方法,何必用如此愚蠢的方式?”谢衍嘲讽道,“当务之急,与其在这里纠结着显而易见的人命案,不如趁早去抓刺客!”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机关算尽,反误了性命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机关算尽,反误了性命 “本皇子赞同谢将军的说法。”周景珦道。 “怎么方才在无量山没有人提出要查刺客,现在都是马后pào。”周景璃开口嘲笑。 “我倒是觉得查刺客是必要的,不过,如今才提出要去追查刺客,怕是那刺客早已跑得无踪影,连痕迹都磨灭的一gān二净。”慕容悦笑着道。 “二哥,三哥,幸好这次瑾王爷和辰月公主无碍,所以四弟也认为,先抓刺客要紧。”周景瑜道。 周景璃听出周景瑜话中有帮谢衍的意思,便道,“四弟,你一向不爱管这些事的,如今也来凑热闹了?” “让三哥见笑,四弟作为东魏皇子,在这特殊时候,总该说一句公道话。”周景瑜道。 “四弟,难道三哥说的就不是公道话了么?”周景璃沉着脸色问。 “三弟,我一直以为你上次受了鞭笞之刑,已经反省过自己了,现在看来,三弟记性不好,已经忘记了此事。”周景珦道。 京兆尹不停的擦拭着汗水,三个皇子吵架,他一句话不敢多言,因为谁也不能得罪。 “二哥和四弟的关系怎么突然变得亲厚了?”周景璃嘲讽道。 “二哥一向敦厚,对我们兄弟都是一样。”周景瑜道。 “你们都别说了,争吵到此为止,大人,父皇还等着你回话,你抓紧时间审理此案。关于今天的事,我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不知道其他人可还有补充?”周景珦正色道。 “是,二皇子。”京兆尹道,然后又问堂中之人,“关于今日的刺杀案,不知各位还有什么要说的?” “希望大人早日抓到刺客的幕后之人,本王和皇妹才能安心留在京城。”慕容瑾一脸笑容,声音却是冰冷至极。 “大人,本皇子今日倒是安然无恙,不过看本皇子不顺眼的大有人在,这京城的安全jiāo给谢将军,还不如jiāo给大人你让我来得安全。”周景璃道。 “三皇子,心向善,则恶远,反之,则恶近。”谢衍道。 周景璃听出谢衍骂他作恶多端,顿时勃然大怒,就要反驳,被周景珦打断,“大人,既然大家没有话要补充,就到此为止,剩下的事情就jiāo给大人了,希望大人尽快抓到凶手!” “是,二皇子。”京兆尹拱手道。 周景珦起身,欲离去,又被纪回渊喊住,“二皇子,您表妹这条命,谁来赔?难道您不替您表妹报仇了么?” “舅舅,如今连凶手是谁都未知,如何报仇?”周景珦问。 他与纪棠心原本就没有感情,此次接她回来,不过是为了利用她拉拢谢衍,可是,她任务失败,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再无人关心她。 而且,听谢衍和慕容瑾所言,纪棠心是因为起了谋害宋清歌的心思,才会丧命,这一点,是他最不能原谅的。 所以,他现在想立刻回到府上,去调查刺客的事,至于纪棠心的死,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二皇子,心儿好歹是您的表妹,她从小就没了娘,已经很可怜了,如今还丢了性命,求您一定为她主持公道,替她报仇,让仇人偿命。”纪回渊哀求道。 “舅舅,先将表妹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吧。”周景珦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皇妹,我们也回驿站,不要耽误大人办案。”慕容瑾道。 慕容悦笑着点头。 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二话不说,直接走了,裴贞儿紧随身后。 纪回渊无奈,只得命家丁将纪棠心的尸体抬回去,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嫌弃和厌恶。 他这一生,靠的都是皇后这个妹妹,他既害怕,又不得不依靠她。 如今,皇后对他越来越失望,原本以为可以借着纪棠心,重新赢回皇后的信任和器重,岂料纪棠心命短,他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怨气呢? 最后离去的,是周景璃,他冷眼望着众人一一离去,眼中的歹毒,犹如魔鬼。 京兆尹吩咐下属将每人的证词记录好,至于那几个身上没有任何特征的黑衣人,就被丢入了乱葬岗。 **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她和谢衍才回到屋里,眉俏就双手抱着一件衣裳过来。 她一眼就认出了那衣裳,是被她勾挂在树上的裴贞儿的衣裳。 可是,那衣裳怎么会在这里? “眉俏,这衣裳,你从哪里拿来的?”宋清歌起身,一个健步到眉俏跟前,夺过衣裳,仔细查看。 她没有看错,这的确是裴贞儿的衣裳! 眉俏不解道,“郡主,这不是您吩咐别人jiāo给我的么?说等您回来,一定要亲自jiāo到您手中。奴婢还好奇,郡主如今这锦衣华服,绫罗绸缎都穿不过来,怎么对这破烂的衣裳感兴趣。” 宋清歌眉目一拧,道,“我没有让任何人转jiāo东西给你。” 眉俏面色一白,道,“郡主,白日里,守门的仆人来告诉奴婢,说府门口有人要见奴婢。奴婢赶过去,便是一女子,将这衣裳jiāo付于奴婢,说是您的吩咐。” “你可记得那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宋清歌问。 眉俏摇摇头,道,“郡主,那女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若是在人群里,便是最不起眼的那种人。”接着,又懊恼道,“郡主,奴婢是不是又给您添麻烦了啊?” “没有。”宋清歌道。 “丫头,这就是你说的那被动过手脚的衣衫?”谢衍问。 宋清歌拿着衣衫坐下来,点点头,道,“谢衍,让初七来看看吧,看看这衣衫上有什么。” 谢衍点头,出去打了一个信号。 片刻以后,初七到来。 “属下见过爷,郡主。”初七拱手行礼。 谢衍招手,示意他不用多礼,并将案桌上的衣衫递给初七,道,“初七,你看看这衣衫有什么问题?” 初七接过衣衫,放到鼻尖处嗅了嗅,心里一紧,紧接着,目光一寒,掩藏担忧,急切的问,“这衣衫是郡主的?!” 第三百八十四章 幕后之人,竟然是他! 第三百八十四章 幕后之人,竟然是他! 谢衍闻言,立刻紧张的问,“这衣衫上面有什么?” 初七声音冰冷,道,“这衣衫上有能让猛shòu发狂的药粉,而且,寻常人是闻不到的,属下行医用毒多年,若不是近距离的嗅闻,都不会发现。” 宋清歌面目冰冷,初七在医毒方面的造诣,可谓是天下无敌,连他都谈之色变的药粉,定然非同寻常。 敌人竟然用如此可怕的手段对付无辜的裴贞儿,敢动她在乎的人,就不要怪她手下不留情! 今日若不是她们侥幸逃脱,怕是二人都要葬身于那猛狮的腹中。 “初七,以你的经验,可知这药粉来自何处?”宋清歌问。 “郡主,普天之下,只两人会配这药粉,一是属下,二是毒蜂。”初七道。 “毒蜂?”宋清歌疑惑,前世今生,她从未听说过此人。 “是的,郡主,毒蜂之所以称之为毒蜂,是因他只会毒,不会医,且下毒时如蜂蛰一般,一直要蛰到人为止。”初七道。 “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他现在去了哪里,你可知道?”宋清歌问。 “毒蜂已经消失多年,就连属下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初七遗憾道。 此时,宋清歌突然有一种qiáng烈的预感,她或许与这毒蜂,存在某种联系,而她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敏感。 “既然这药粉是那毒蜂制出来的,那就证明,他有可能出现在京城过,初七,你可知那毒蜂是哪里人,平日里有什么习惯?或者,他有身份特征?” “郡主的意思是?”初七有些疑惑。 “今日这刺杀,明显是有谋而来,而如今,若是能寻到毒蜂的踪迹,或许我们要想找那刺客背后的人,就事半功倍。”宋清歌道。 初七露出敬佩的神色,略微一回忆,道,“属下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毒蜂,如今的他,应该过不惑之年了,身材矮胖,且喜欢以毒养自己,这是他最狠毒的地方……” “以毒养自己?”宋清歌打断初七的话,“这是何意?” “以毒养自己,就是他平日里吃得东西,几乎都是带毒的,然后他又会给自己服下解药,便是为了培养出百毒不侵的自己。”初七道。 “百毒不侵?!”宋清歌声音骤然提高几倍,脸色微变。 “丫头,你想起了什么?”谢衍问。 宋清歌道,“暂时还不确定。”又继续问初七,“如今天下,可有人百毒不侵?” 初七面色一惊,惊奇宋清歌的想法,想要百毒不侵,何其艰难,百毒不侵之人,是用毒者最想得到的活体解毒药,简直是世间珍宝。 “郡主,当今天下,无一人可百毒不侵。”初七肯定道。 宋清歌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前世的时候,她就曾遇到过一人,百毒不侵,就连他自己喝的茶水,都是下了毒的。 他还将那带毒的茶水qiáng行灌给与她同牢房的其他人。 而她因为身份特殊,还有利用价值,便没有被下毒。 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发展,那百毒不侵的人应该是几年以后才出现。 或许那人是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初七不知。 又或者,那人会在未来的几年时间内,练就出一副百毒不侵的身体。 那人与初七口中的毒蜂有着相同的奇怪的习惯,难道老天如此恩赐她,让她如此轻易的就遇到了前世那百毒不侵的人么? “初七,如果你们俩再次见面,你还认得那毒蜂么?”宋清歌问。 “认得!”初七道。 “眉俏,准备笔墨。”宋清歌吩咐,而她自己则取出一张画纸展开。 谢衍和初七没有作声,悄然来到宋清歌的身边。 在眉俏磨好墨以后,宋清歌提笔,凭着记忆,迅速在画纸上勾勒出一副人像。 须臾,人像栩栩如生,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提起画纸,问初七,“初七,你可认得此人?” 初七凝神,眼中疑惑不已,问,“郡主,您为何会认得毒蜂?” “他就是毒蜂?”宋清歌反问。 “是的,虽然郡主所画之人的面部不像毒蜂,但是那一双眼睛,只有毒蜂才会具有,那眼里,没有一丝和善,全是恶毒!”初七道,“属下能断定郡主所画之人,就是消失多年的毒蜂!” 宋清歌在这瞬间,骤然爆发出巨冷的气息,心里暗道:想出用猛shòu来攻击她们,他果然与前世一样,狠毒,变态,噬血,疯狂! “丫头,你在哪里见过毒蜂?”谢衍问。 虽然他已经适应了宋清歌会知道一些很奇怪的事,可是他还是有些好奇。 宋清歌不可能告诉谢衍,前世的时候,她因为被慕容瑾囚禁,在牢里,慕容瑾要她看着那些被抓来的东魏俘虏,被百毒不侵的毒蜂折磨,以达到他自己的快感。 前世的时候,毒蜂是慕容瑾的人。 今生,时间提前了数年,还不能确定毒蜂就是慕容瑾的人,但是,此次的狩猎活动,是由慕容悦提出来的。 如此以来,今生,毒蜂很有可能,已经是慕容瑾的人。 但是,这些话,她无法对谢衍解释。 “谢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可信我,不问任何的理由?”宋清歌道。 “丫头,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相信你,且不问任何的理由。”谢衍双手搭在宋清歌的肩上,深情的注视着她的蓝瞳,温柔而肯定的回答。 “好,现在我告诉你们,那毒蜂,很可能是慕容瑾的人!”宋清歌道。 “慕容瑾?!”初七惊讶万分,“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毒蜂的消息,他竟然躲藏在西晋王府里!” “丫头,按照你的说法,今日的局,就是慕容瑾策划的,但是,他与我一起杀黑衣人时,那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他好像也受了伤。”谢衍道。 “谢衍,今日的局,或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宋清歌冷着眉目道。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要征服她 第三百八十五章 我要征服她 谢衍听闻宋清歌所言,沉思道。 “今日的狩猎,原本一开始我们五人是一起的。后来,纪小姐和宋美人一直争吵,宋美人负气而走,三皇子追去,剩下我们三人继续狩猎。没多久,我们就遇到了黑衣人,黑衣人与我持续打斗,直到你到来。” 宋清歌道,“我到了以后,都还有黑衣人持续到来,而且,最后逃离的几个黑衣人,似乎是在我说纪小姐死了以后,才迅速撤离的。” “如果黑衣人的目标是纪小姐,纪小姐一死,还是减轻了我的负担,但若是慕容瑾所为,他一定不会有如此好心。”谢衍冷声道。 “纪回渊与她那女儿,十年未见,几乎没有感情,这次纪棠心之死,他痛哭流涕,竟然想将这罪名qiáng行按到你我身上,我认为,这便是那幕后之人的目的。”宋清歌道。 谢衍和初七认为她说得有理,于是,她继续说道,“纪棠心爱慕你,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况且,还有皇后有意要将她许配给你。若是我因为憎恨她而杀了她,这就有了杀人的动机。” “但是,今日纪小姐是跟我一队的,而且,我虽然厌恶她,却不会见死不救,要用她的死来陷害你,是一个比较愚蠢的办法。”谢衍讽刺道。 “如果今日的刺杀,是两个人所为,而这两个人之间,相互并不知情,且他们的目的不同,就能解释今日的情况了。”宋清歌道。 “如今毒蜂若是在慕容瑾那里,他的目标就是我。而另一幕后之人的目标是纪棠心。另一人没有想到慕容悦会临时将我们二人分开,这样纪棠心虽然死了,但是,却没有起到作用。按理说,另外一人的计划是失败了。”宋清歌冷冷道。 “要想在皇家猎场里面动手脚,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慕容瑾的手,难道已经伸到了东魏皇家里面了么?”谢衍沉声问道。 “这未尝不可能。”宋清歌道,“若不然,慕容悦为何会替周景璃求情,原本禁足半年,如今才过一月,周景璃为了感谢慕容悦,怎么也得拿出诚意不是?” 谢衍寒光一显,道,“看来,这慕容悦和亲之人,或许已经选好了。” “周景璃对你和我恨之入骨,慕容悦若是嫁给了周景璃,她若助周景璃登上大位,再借周景璃的手,除掉你我,这对西晋有利无害。而且,慕容悦若为后,与她一母同胞的西晋太子,定然是下一任的西晋皇帝。”宋清歌道。 “可是,他们不知道,如今,你已经识破了他们的计划。”谢衍嘲讽道。 “慕容瑾极其自负,他以为无人能识破毒蜂的药粉,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完美的。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宋清歌笑着道。 “他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的聪慧。”谢衍温柔道。 宋清歌清浅一笑。 此时,初九到来。 “爷,郡主。”初九拱手道。 黑衣人撤退以后,在无量山外等候的人到来,其中就有谢衍的人。 初九带人暗中留下来,查看现场,此时,才从现场回来。 “如何?”谢衍问。 “爷,属下带人查看您说的黑衣人逃跑的方向,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至于负责这次猎场的人,已经消失了。”初九禀报道。 谢衍面色沉重,能让初九查不到任何痕迹的,如果不是对方早有准备,就是对方太过厉害。能在如此逃离的时间内,竟然抹掉了他们的痕迹,隐藏了行踪的,对方定然不容小觑。 “现在立刻去查慕容瑾身边,是否有这个人?”谢衍拿起画像,递给初九。 “是,爷。”初九接过画像,仔细查看。 “谢衍,还是让初九去查那黑衣人的踪迹,慕容瑾这边,我们亲自去。”宋清歌道。 “行,听你的。”谢衍道,“初七,初九,你们二人,分别带人去查三皇子,四皇子。” “是,爷。”二人拱手说完,然后离去。 “谢衍,走,去驿站。”宋清歌道,她之所以因为坚持自己去查慕容瑾,是因为她熟悉了解慕容瑾,而且,那毒蜂,她一定要亲自将他抓到,亲手杀了他! 谢衍点头。 二人离去。 ** 玲珑阁。 京城最大最奢侈的裁衣铺。 自从宋清歌初次回到京城,卖给他们一张纸以后,便与他们再无jiāo集。 此时,玲珑阁的暗房里,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端坐上方。 他身材修长,即使没有看见面目,也觉得气度不凡,翩翩如山间清风,云淡风轻。 但是,他一开口说话的声音,与整个人的气质,大相径庭。 声音狠厉,冰冷,如寒冬里的三尺冰冻。 “你们这群蠢货!连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都杀不了!差点坏了爷的大事!” 在他的底下,跪着一众黑衣人,皆是低着头,战战兢兢。 “怎么不说话了?!都哑巴了?!”冰冷的声音响彻整个暗房。 “爷,不是属下等无能,是那谢将军和瑾王爷太过厉害,再加上后来永安郡主到来,属下等更不是对手。” “谢衍和慕容瑾算什么?”冰冷的声音充满傲慢,“你们人多势众,竟然败在他们手里,还有脸给我狡辩?!” “爷,现在纪棠心已死,皇后再无拉拢谢将军的人,我们也不用担心谢将军会成为皇后的人了。” “蠢货!”冰冷的声音继续骂道,“没有纪棠心,皇后还会有其他的人去拉拢谢衍。我要的是,用纪棠心的死,让谢衍死无葬身之地!” “爷,谢将军若死,他日您荣登大位,便没了得力大将,岂不是一大损失?” “谢衍若不死,宋清歌怎么会成为我的!” “爷,您可是掌握了永安郡主的很多私密信息的人,她当初向您买了那道士的消息,为自己改命。爷用此消息她,她必定会委身于您!” “愚不可及!”冰冷的声音继续响起,“我要的是彻底将她征服,而不是bī迫于她!” 第三百八十六章 láng狈为jian的恩爱 第三百八十六章 láng狈为jian的恩爱 “以爷的魅力,定能将那永安郡主纳入府中。” “那是必然,宋清歌早晚都是我的盘中餐!” “爷,那您当初为何不早对永安郡主下手?” “这是你该问的事么?” “爷,属下知错。” 当初,不是他不对宋清歌下手,是他还没有来得及下手,谢衍就已经公诸天下,宋清歌是他爱的人。 早在宋清歌还在安平县时,他已经收到了陈老爷传递给他的消息。 说宋清歌与谢衍有关系。 彼时,谢衍还是纨绔少爷,他伪装的形象,竟然骗过了他。他从未想过,高贵,冷傲,清雅的宋清歌,会看上那时的谢衍。 而且,他从未发现,宋清歌和谢衍在私底下,有过jiāo集。 他们二人竟然瞒过了他创立多年的信息收集中心,玲珑阁。 底下跪着之人,许久未闻上面传来声音,便继续问,“爷,下一步,该怎么办?” “继续隐匿,等待这次刺杀风波过去,在这期间,不能bào露你们的行踪。” “是,爷!” 底下跪着的众人,拱手齐声回答,起身,离去。 那高高上座之人,摘掉面具,露出云淡风轻的面庞,温润如玉。 三皇子府。 书房。 宋清棉端着厨房做好的羹汤,踩着轻快的小碎步,笑脸盈盈的走来。 今日对她而言,可谓是人逢喜事jīng神慡。 以往在她面前高傲的纪棠心,竟然死在了刺客的手中,而谢衍和宋清歌成为了被栽赃的对象。遗憾的是,由于周景珦要护着宋清歌,而谢衍又有慕容瑾在场,他们二人暂时解除了怀疑。 在猎场的时候,周景璃便一直对纪棠心献殷勤,如今她一死,便是断了周景璃的念头。 三皇子府,目前只有她一个女人,她必须尽快怀上皇孙,那她的孩子,就是皇长孙。到时候,母凭子贵,那她还不得一步登天。 做着如此美好的梦,宋清棉抬手,亲叩书房的门。 “爷,您今日劳累了一日,棉儿给您端来了羹汤。”宋清棉温柔的说。 “进来。” 宋清棉得到了周景璃的许可,面色一喜,推门而入。 早知道,周景璃的书房,寻常人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连她这也是第一次得进书房。 映入眼帘的,是周景璃端坐的身体,手中执笔,正在写画着什么。 她意欲走进一瞧,周景璃迅速拖过一张纸,将其盖住,道,“棉儿,你也累了,怎么亲自做这些事,让丫鬟做就可以了。”说完,接过羹汤碗,放在案桌上,顺手拉过宋清棉,抱在自己的怀里。 宋清棉方才见周景璃挡住那纸,故意隐瞒她,心里便不高兴了。 此时,被周景璃如此一抱,方才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 “爷,这些事,棉儿想要亲自做。”宋清棉娇柔的依靠在周景璃的怀里,娇声说道。 周景璃伸手捏着宋清棉的下巴,笑着道,“还是我的棉儿最体贴,感谢苍天,让我娶了这么好的女子。” 宋清棉面颊绯红,嘴角得意,搂着周景璃的脖子,撒娇道,“爷,如今您的身体也大好了,不如,赐给棉儿一个孩子吧。” 周景璃笑容依旧,只是,那笑容里,是宋清棉看不出来的冷意,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那笑容就没有到底眼底。 “棉儿,你如今还太小,不能承受生子的痛苦,等你再长两岁,我们再要孩子,如何?”周景璃笑着道。 宋清棉闻言,放开周景璃的脖子,撇着嘴,不满道,“爷,棉儿既然已经成为了您的女人,就该为您生儿育女,再说,若是棉儿生下了皇长孙,对爷您也是有利无害的,对不?” 周景璃道,“棉儿果然聪慧无比。”接着,又软言相哄,“棉儿,如今父皇还没有立储之意,我们也不必着急,所谓枪打出头鸟,我们没必要去做这只出头鸟。” “爷,棉儿就是觉得您太过谨慎了些。”宋清棉道。 “棉儿何出此言?”周景璃假装问。 “爷,棉儿若是生下皇长孙,爷的身份,自然是水涨船高,再加上棉儿的丞相爹爹,将军外祖父,爷还怕那储君之位不是囊中之物么?” 宋清棉眉目飞扬,志得意满的说道。 周景璃连忙道,“棉儿,我娶你,是因为我原本就欢喜你,再则,我也应该对你负责。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女人即可,不需要去做那些你不愿意的事,我会心疼的。” 宋清棉闻言,满心感动,眼泪汪汪,深情柔柔,道,重新搂着周景璃的脖子,道,“有爷的这句话,棉儿就是为爷死,也是心甘情愿的。爷,您放心,您娶了棉儿,棉儿就是您最大的助力,他日爷荣登大位,不要辜负棉儿便是。” “我怎么会辜负如此美好的棉儿,棉儿对我用情至深,又尽全力支持我,他日我若是荣登大位,棉儿便是唯一可以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俯瞰天下的女子。”周景璃信誓旦旦的保证。 这誓言,与前世给宋清歌保证的一模一样。 宋清棉得到了这誓言的承诺,内心欣喜若狂。 如今她身份低又如何,他日她成为了周景璃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还怕不能成为母仪天下的最尊贵女人么? 但是,要实现这美好愿望的前提,她需先得到背后势力的支持,还有怀上一个孩子。 前者只能徐徐图之,后者是能立即执行的。 她和周景璃成婚以来,还没有同房,那许君灿,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嫁入二皇子,她必须得先许君灿怀上孩子,她才能有筹码。 “爷,那您喝下羹汤,夜也深了,我们也该歇下了。”宋清棉柔声说道,并在周景璃的脖颈间磨蹭。 周景璃将宋清棉的头拨开,说道,“棉儿,你先回去沐浴更衣,我再处理一些公文,喝下羹汤,就过来。” 宋清棉半信半疑,可是,想着如今府上,周景璃只有她一个女人,没什么好担心的,于是,就点点头,起身恋恋不舍的离去,还不忘叮嘱周景璃快些回去。 等她一出门,周景璃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出现的是一片yīn冷。 等宋清棉脚步声消失,一道娇丽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周景璃的面前,笑容明媚,娇声道,“没想到,三皇子与宋美人,真是恩爱无比啊!” 第三百八十七章 暗度陈仓的爱情 第三百八十七章 暗度陈仓的爱情 “我与她如此‘恩爱’,不过是为了得到她背后的势力,我钟情的,只有你。” 周景璃伸手一把楼主面前娇媚美人的细腰,满脸笑容,温柔如意。 “三皇子方才与宋美人说话时,嘴巴仿佛抹了蜜的一样甜,谁知道现在对我说的甜言蜜语里面,有没有暗藏利剑呢?” 娇媚美人灵巧从周景璃怀中抽离出来,笑容大方而狡黠,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算计。 “我今日为你做的,难道还不够诚意么?”周景璃笑着道。 “负责看守猎场的人,是否处理了?”美人笑容依旧,冷意四起。 “那是必然,早已毁尸灭迹,定不会让其他发现一丝踪迹。”周景璃微笑道。 “那就好,遗憾的是,宋清歌竟然没有死,她居然能从猛狮的手下逃脱,看来,是我们低估她了。” “宋清歌武艺固然高qiáng,我现在怀疑的是,那能让猛shòu发狂的药粉,是真还是假?”周景璃道,“她还带着一个毫发无损的裴小姐,不可能消灭得了那狮子,况且,我的人后来在她与狮子搏斗的地方,根本没有看见狮子的尸体。” “那宋清歌是如何逃脱的?” “这就得问你的哥哥的人了,又或者,你的哥哥是否是真心的,他日你若是做了我的皇后,受益的,是你的太子哥哥,而不是他。”周景璃嘲讽道。 美人心中虽然有疑惑,脸上笑容却依旧。 “我会回去问我哥哥的。”美人娇声道,“真是遗憾,今日没能杀了宋清歌!” “暂时先让她活着,以后的有的是机会对付她。如今纪棠心死了,我那好二哥,没有拉拢谢衍的筹码,对我而言,就是胜利。”周景璃道。 “我们并没有安排刺客,也不知道那刺客是谁派的,三皇子,你认为是你那敦厚仁爱的二哥?还是你云淡风轻,不问世事的四弟?” “我二哥绝不会杀掉纪小姐,那是他的棋子,至于我那四弟,就不知道了,我一直查不到他的势力。”周景璃沉声道。 “如果你二哥派人杀掉纪棠心,栽赃给谢将军,他不就能得到宋清歌的了么?”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二哥。我二哥一向以君子的行事准则要求自己,所以,他不屑于用这种小人的方式,他即使喜欢宋清歌,也会正大光明的去争取。”周景璃道。 “听你这么说,你对你二哥了解得很,看来还是有感情的,若是要对他下手,你可忍心?” “这世间,能让我有感情的,就只有你了,至于我二哥,在他向父皇求鞭笞之刑时,我们的兄弟感情就没有了。如今,我要的,是天下至尊和你。”周景璃笑着道。 “虽然你那宋美人是太蠢了些,不过她说得一样事情是说对了的。” “何事?” “皇长孙。” “如果我的女人先怀上龙子,我自然是多了一筹码,但是,要生皇长孙,也是和你,决不可能和宋清棉那愚蠢的女人。”周景璃边说,边凑上嘴,准备亲怀中的美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生皇长孙!” 美人伸手,推开周景璃的脸,咯咯直笑,并从他腿上下来,道,“三皇子还是先去见你的宋美人,再晚些,那宋美人怕是等不及了。” “你这不是在折磨我的心么?”周景璃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三皇子的心可不能受折磨,这颗心不仅要去心疼宋美人,还得去应付你的敌人。” “你认为该从何人开始?” “自然是抚养你长大的皇后,三皇子心慈手软,怕是舍不得下手。” “她表面上对我和二哥一视同仁,疼爱有加,暗地里对我冷漠无情,还拿我帮她树立了多年的光辉形象,如今,也是该收回利息了。”周景璃声音骤然降冷,冷漠得很。 “三皇子有如此决心,我就放心了,不过,你打算何时给皇上说我们的事?” “再等一些时日,难道你等不及了?”周景璃笑着问。 “三皇子你不是也等不及了么?”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三皇子,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便快速离去,走的却不是房门,而是暗道。 那娇丽的身影离去以后,周景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换上的是一脸的yīn毒。 “来人!” 玖年推门而入,“爷有何吩咐?” “去告诉宋美人,就说累了,在书房歇下了。”周景璃冷声道。 “爷,若是再继续冷落宋美人,那她答应帮助爷的事,怕是难以实现。”玖年拱手道。 “一个有野心的女人,是不会轻易放弃做天下最尊贵女人的机会的。而且,她如今已经是我的人了,只能尽全力的帮助我,她别无选择!”周景璃冷冷的说。 “爷,那辰月公主……”玖年话未说完,就收到周景璃警告的眼神。 “爷,属下知错!” “我看你是越来越没有长进,管好你的嘴,若是辰月公主来府上的风声走漏了,我为你是问!”周景璃厉声道。 “是,爷!” “还快去?!” “爷,属下告退!”玖年拱手,连忙离去。 周景璃望着那案桌上已经冰冷的羹汤,露出一丝冷笑,接着端起碗,将羹汤倒入一旁的花树下,转身消失在房间里。 皇宫。 周景琅的寝殿。 她已经被禁足数月,就连上次西晋王爷和公主到来的接风洗尘宴席,她也没能参加,还是事后周景璃告诉她当时的场景的。 此时,她已经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在殿内不停的徘徊,时而兴奋,时而担忧。 “皇妹。” 就在周景琅耐心被磨尽,极度不愉快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三哥,如何,宋清歌死了么?”周景琅一脸期待,欣喜的问。 周景璃眉头一皱,内疚道,“皇妹,三哥对不起你,今日计划失败,宋清歌还活着!”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假装自杀 第三百八十八章 假装自杀 周景琅闻言,脸上的喜色立即消失不见。 她连连摇头,不可置信的问,“三哥,你是跟我说玩笑,对不?” “皇妹,三哥说的是真的,宋清歌的确没有死,她命太大了,竟然能从狮子的手中逃脱。”周景璃冷冷的说道,“皇妹,你要相信三哥,三哥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周景琅冷笑一声,眉目一抬,道,“就你?!” “是的,皇妹,你相信三哥!”周景璃急切的解释,原本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宋清歌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周景琅狠狠推开想要过来拥抱她的周景璃,并大声吼道,“你让我相信你?好,我相信你了,那你做到了么?” “我……” “别解释了!”周景琅怒声打断周景璃,继续吼道,“上一次,你说你能让宋清歌身败名裂,结果呢,身败名裂的反而是你和宋清棉。这一次,我又相信你,你说你计划完美,一定能置宋清歌于死地!可是现在,又来告诉我,宋清歌还活着,我拿什么来相信你?!” “皇妹!”周景璃既难过,又心疼的喊道,眼里竟然是温柔。 “你走!”周景琅指着殿门,怒斥道,“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只会巴结我的母后,围着我的二哥转,如今又想利用我,来达到你的目的。可是,你连我的要求都达不到,你有何资格利用我?!” “琅儿!”周景璃面色通红,双拳紧握,眼里一片悲凉,“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因为我生母身份卑微,我不得不依附你的母后才能活下去。但是,我是真心的心疼你,我就算利用尽天下人,也不会利用你。” “三哥,你可真会伪装!”周景琅讽刺道,“你真以为我愚蠢得看不透你的真面目么?” 周景璃眼中划过一丝落寞,无奈的说道,“皇妹,你可以仔细的回想,从小到大,我是不是比与你一母同胞的二哥还要疼你?” 周景琅闻言,脑海里划过零碎的记忆,没有任何关于周景璃的好,只有她对他的不屑和嘲讽,然而,他从未生气。 周景璃望着周景琅茫然的表情,便知道,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他的那些好,她又如何会记得。 “皇妹,你打小便集千万宠爱于一身,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有你的一份,可是,我还是将我认为最好的东西留给你,但是,你从未留意过。”周景璃缓缓的诉说着。 “别给我说这些没用的,谁稀罕你的那些东西,你现在就给我滚,离我远远的,我永远不想再看到你!”周景琅大声吼道。 “好,皇妹让我走,我就走。皇妹,你自己要保重,我一定会早日让父皇对你解禁的。”周景璃说完,深深的看了周景琅一眼,转身离去。 周景琅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不死?宋清歌,你死了,衍哥哥就是我的了!” 她以往都是趾高气扬的,今日露出了软弱,实属无奈。 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周景璃的身上,结果,每次都是无望而归。 所以,她必须要自己出去,自己去争取自己的幸福,若是等到皇上赐婚,她就再没有期望了。 想到此处,她心里已经有了注意,她望着殿内的柱子,走到案桌边,抱起上面的瓷碗,狠狠的摔倒地上,在听到殿外的脚步声时,朝那柱子跑去,撞到柱子上,晕倒在地。 宫人进殿,没有瞧见周景琅的身影,便大声喊道,“公主!”再一寻望,看到了瘫软的周景琅。 “来人,公主晕倒了!”宫人大声而急切的喊道。 此时的宁安宫。 周景珦正与皇后商谈要事。 “母后,您觉得今日的事,是何人所为?”周景珦问道。 皇后拧着眉,一脸的愤怒,道,“如今京城的几股势力,无外乎就是那么几道,周景璃,周景瑜,还有那从西晋来的二人。珦儿,你的看法是什么?” “儿臣不敢确定。三弟有这个心,但是没有这个实力。四弟最是温和,从不参与这些事。至于那西晋二人,没有这个能力将手伸到皇家狩猎之地去。”周景珦道。 “若是那西晋二人与皇家之人联手了呢?”皇后严肃的问。 周景珦面色一惊,“母后,您的意思是……” “不错,我的意思就是,那西晋二人或许已经和东魏的某人达成了共识!” “那这东魏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周景珦问。 “珦儿啊,这些问题,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皇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你父皇立储之意还不明显。所以,你必须得更加努力,让你父皇看到你得优秀,还有要铲除朝中所有可能成为你登上皇位的绊脚石。” “母后,若那不顺从儿臣之人,是一个好人,该怎么办?也得杀么?”周景珦问。 “你是说谢衍?” “是,母后。”周景珦正色道,“若是为了郡主,儿臣是希望他死的,但是,为了天下苍生,儿臣希望他好生活着,如今天下的武将,只有他可保东魏太平。” “那你是要美人?还是要天下?”皇后问。 “儿臣为了美人,可以不要天下。”周景珦认真道。 “你再说一遍!”皇后道。 “母后,若是郡主能与儿臣一起,儿臣宁愿不要这天下。”周景珦无奈道,“可是,儿臣知道,除非谢衍死,否则,儿臣永远得不到她。” “若你一朝君临天下,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执着一个宋清歌。”皇后教训道。 “母后,那不一样的,她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周景珦眼中燃起一抹温柔。 “既然如此,你就登上那最高的位置,让她屈服你,这样,你还可以将如今受到的委屈全部都要回来。”皇后道。 “母后,儿臣不要她屈服于儿臣,儿臣要她保持自己的随心所欲的性子,自由而幸福。”周景珦道。 “珦儿,如今你最重要的,是得到那最高的位置,而不是为了儿女私情,让你父皇对你失望。”皇后道。 “母后教训的是,儿臣会努力争取属于儿臣的一切,要让她看看,儿臣并不比谢衍差。”周景珦坚定的说道。 皇后叹气,道,“如今许家小姐已是你未过门的正妃,你万不可在此时做出什么差池的事。” “是,母后。”周景珦道。 皇后正欲开口,便有宫人慌张跑进来,道,“禀报皇后娘娘,公主晕倒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拆穿公主的计谋 第三百八十九章 拆穿公主的计谋 皇后闻言,腾地从座椅上起身,问,“公主是怎么了?” 宫人回答,“奴婢不知。” “快去宣太医!”皇后疾声道,“珦儿,去看看你的皇妹。” “是,母后。” 宫人已经领命前去宣太医,皇后母子则匆忙去了周景琅的寝殿。 此时,周景琅正昏迷着,躺在chuáng榻之上。 皇后赶到,看见周景琅的额头已经破皮,正流着鲜血,心疼的喊道,“琅儿!” 周景珦见状,便疾声责问跪着的宫人,“公主为何会受伤?” “回二皇子,公主今日原本是兴高采烈的,在天黑时,公主就遣退了奴婢等人,过了许久,就听到有一阵响声,奴婢赶到,就看到公主已经倒在了地上。” “愚蠢!”周景珦骂道,“你们怎么能离开公主的身边,养你们gān什么的?!” “二皇子,公主最近时常将奴婢等人屏退,也不知……” “来人,将这擅离职守的宫女拖出去杖毙!”皇后打断宫女的话,厉声道。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知错!”宫女一个响头磕在地上,不停的求饶。 “母后,皇妹受伤,似有异常。现在首要是查清楚皇妹受伤的原因,然后再处罚这些宫人也不迟。”周景珦道。 皇后认为周景珦说得有理,便道,“将公主近日的情况如实说来,若有隐瞒,你们全部都得死!” “是,皇后娘娘。”众人回答。 其实周景琅自从被禁足以后,一开始还大闹数日,幸得周景璃不定期的进宫陪伴,给她承诺,答应帮她报仇以后,她的情绪便稳定了下来。 她怀着期望在宫中等待,皇后也放松了对她的关照,竟然对她屏退宫人,私自见周景璃之事毫不知情。 而且,这些宫人爷不知道周景琅屏退他们,是为了见周景璃。 所以,他们为了脱罪,就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那不知身份的人身上。 最后,皇后见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下令,将所有宫人都关起来,严防走漏风声,损害周景琅的名声。 不久,太医匆匆而来,还好周景琅只是皮外伤,无甚大碍。 须臾,周景琅醒来。 整个殿内,只剩下皇后,周景珦,周景琅。 “母后!”周景琅喊了一声,眼泪就流了出来。 皇后没有心疼,而是厉声问,“你私底下见了何人?!” 周景琅先是惊讶,接着又装作委屈道,“母后,琅儿没有见任何人。” 她可不敢说见了周景璃,如今,周景璃已经和皇后,周景珦闹翻,且不说这个,他们虽然是兄妹,但是男女有别,在这寝殿里私自见面,怕是那清誉也毁了。 况且,她还需要周景璃帮她做事,现在还不能将他供出来。 “你还在撒谎!”皇后声音又加大了几分,一脸的怒气。 “皇后,琅儿没有撒谎。”周景琅大哭道。 以往只要她一哭,皇后必定会心软,但是,今日,这方法似乎不凑效了。 “那瓷碗是如何一回事?”皇后问,“你如果不是私自见了某人,便是故意摔坏瓷碗,引来宫人,然后故意撞到在柱子上的?” 皇后试探着。 周景琅原本就是故意去撞墙,又经皇后这么一说,便道,“母后,女儿想要出去。” 皇后见周景琅眼泪汪汪的模样,心里一紧,可是,周景琅虽然一向任性,却绝不会做出如此出格而冒险的事。 她今日的冲动行为,怕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这宫殿内的宫人,皇后已经叮嘱他们,不许传递外界的任何消息给周景琅。 而周景琅能得到消息,必定是有人故意透露给她。 能让周景琅癫狂的事,只有关于谢衍。 再结合今日发生在猎场的事,皇后已经明白了大概,只是不知道周景琅私自见的人是谁。 不过,皇后相信她能查得出来,也就不再追问。 “你想要出去,就得好生表现,不得再对谢衍有想法,要不然,母后也做不了主。” 周景琅见皇后已经放下戒心,便道,“母后,女儿之所以如此做,便是想让父皇心软,父皇一向最疼爱女儿的,这次定能让女儿出去的。” “所以你就使那小心思,摔破瓷碗,引起宫人的注意,然后再用自己的头,去撞那柱子?” “母后!” 周景琅见自己的心计被皇后拆穿,一脸的难为情,咬着嘴唇,低着头。 “琅儿,以后千万不可做这傻事,幸好太医说不会留下疤痕,要不然,你一个女子,若是在额头留下疤痕,以后还怎么嫁人?”皇后责备道。 “母后,女儿以后不会了,只要女儿这次能出去,这点伤,是值得的。”周景琅肯定道。 “好,既然我的女儿想要出去,母后便助你一臂之力吧。”皇后道,“来人,去禀报皇上,就说公主晕倒了。” “是,皇后娘娘。”有宫人领命而去。 “母后,父皇若是知情,肯定会生气的。”周景珦道。 “二哥!”周景琅撒娇道,“皇妹可是受了如此重得伤,难道父皇不应该来看看么?” “皇妹,你受伤了父皇肯定心疼,但是,父皇若是知道你是故意的,必定会生气,不说给你解禁,怕是惩罚比上次更严厉。”周景珦担忧道。 便是。”周景琅道。 “皇妹,你……” “伺候公主的宫人不尽心尽力,竟然让公主摔伤,来人,将这些宫人全部拖就去杖毙!”皇后打断周景珦的话,厉声说道。 周景珦大惊失色,立刻反驳,“母后,那是几条无辜的人命,您不能如此残忍!” “住口!”皇后道,“珦儿,若是被你父皇知道了实情,兴许你妹妹惩罚更重,你如何能忍心?” “母后,但是……” “别说了,此事我已经决定,对外宣称是宫人伺候不周,才让你妹妹摔倒的。”皇后严肃道,“珦儿,要想成大事,就不能太过于仁慈!” “母后,父皇说,要想成大事,就必须有一颗仁慈的心。”周景珦道。 “那你如今倒是仁慈了,那你父皇对你的服从听话,可有赞赏有加?”皇后不满道。 “父皇曾夸赞儿臣敦厚仁慈。”周景珦道。 “哼!敦厚仁慈?这不是赞赏,这是讽刺!”皇后冷笑道。 “皇后说谁是讽刺?”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在门口响起。 第三百九十章 惩罚皇后 第三百九十章 惩罚皇后 殿内的众人闻言,向门口望去,那不是一身明huáng色龙袍加身的周尧禹么? “臣妾参见皇上。” “儿臣参加皇上。” 皇后和周景珦立即跪下行礼。 周景琅连忙闭上眼,假装昏迷。 周尧禹一脸冰冷,坐在一旁的木椅上,他并没有让那跪着的二人起身。 皇后低着头,心里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周尧禹听去了多少。 周景珦后悔不已,若不是他说出那“敦厚仁慈”的话,又怎么会让皇后失言。 周尧禹原本是在御书房听暗卫禀报今日猎场的事,突然有宫人禀报,说是周景琅受伤晕倒了,他放下手头的事,连忙过来。 由于御书房离周景琅的寝殿较远,所以他就来得晚了些。 “皇后,你方才在说什么?”周尧禹冷冷的问道。 “臣妾方才一时失言,请皇上原谅。”皇后道。 “朕口中的敦厚仁慈,就是皇后口中的讽刺,那朕的原谅,岂不是也是虚伪?”周尧禹冷冷道。 皇后心里一惊,不知周尧禹在殿外站了多久,如果连她故意处罚宫人一事都知道,便麻烦了。 “皇上,臣妾只是一时失言,只顾着教训珦儿,便口不择言,望皇上恕罪。”皇后道。 “皇后认为朕教导珦儿敦厚仁慈是错的?” “臣妾不敢。” “父皇,母后是无心的,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不要责怪母后。”周景珦道。 “如果说朕讽刺是无心之失,那草菅人命算什么呢?”周尧禹问。 皇后心里一慌,面上假装镇定,道,“皇上,臣妾是因为担心琅儿,琅儿如今受了重伤,那伺候的宫人没有尽到各自的职责,臣妾才想要惩罚他们的。” “周景琅,你自己来说。”周尧禹大声道。 chuáng榻上的周景琅,双手紧紧的握着被褥,闭着眼,不敢吱声。 “皇上,琅儿还昏迷着,怕是听不到皇上唤她。”皇后解释道。 “珦儿,去将你妹妹唤醒!”周尧禹道。 皇后闻言,松了一口气,只要周尧禹不知道周景琅是故意撞的柱子,今夜的事,就有转机。 “是,父皇。” 周景珦起身,去到chuáng榻边,唤了几声,周景琅由于心中害怕,她不想醒过来。 “父皇,琅儿她想必是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中……” “放肆!”周尧禹勃然大怒,顺手抓起案桌上的瓷杯,狠狠砸到地上。 周景珦吓得立即跪在地上。 “朕曾经以为你性子敦厚,对你也格外些,没想到,你当着朕的面,竟然胆敢欺君,真是胆大包天!”周尧禹厉声怒斥。 “父皇,儿臣……” “闭嘴!”周尧禹厉声道,“周景琅,你还要装睡到何时?你太让父皇失望了!” 此时,众人皆醒,周尧禹怕是什么都听到了。 周景琅缓缓从chuáng榻之上起来,下chuáng,跪下,软软的喊了一声,“父皇。”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任性妄为,你母后要处死伺候你的所有宫人?” “父皇,母后也是心疼儿臣,请父皇宽恕母后。”周景琅道。 “你的意思,都是你母后的错,你没有错?”周尧禹怒问。 “不是的,父皇,儿臣也有错。” “那你错在哪里?” “是儿臣自己撞的柱子,不关宫人的事,儿臣不该连累他们丢了无辜的性命。”周景琅道,“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琅儿,你真是枉费朕对你的疼爱,竟然用自己的生命来欺骗朕。原以为你会在禁足期间好生反省,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周尧禹愤然道。 “皇上,琅儿年幼,您就别再责备她了,都是臣妾教导无方,是臣妾的错。”皇后道。 “母后!”周景琅心疼而懊恼道。 “皇后,你确实有错,身为皇后,本该母仪天下,怜悯天下子民,可是你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你扪心自问,可对得起‘皇后’这两个字?!”周尧禹大声斥责,“而且,你妄想欺君,让朕放了周景琅,你将朕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臣妾知错。”皇后知道彻底惹怒了周尧禹,战战兢兢,如今正是特殊时期,她只希望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不要连累周景珦。 “既然皇后已经知错,就在宁安宫里好生反省,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宫门半步,至于这后宫诸事,暂由贵妃代为处理。”周尧禹道。 “多谢皇上。”皇后道。 她之所以没有反驳,是因为周尧禹听到了她今夜的话,她只有认错领罚。 然而,周景琅却不如此认为,“父皇,都是儿臣的错,父皇要惩罚,就惩罚儿臣,母后没有错!” “琅儿!”皇后厉声呵斥。 周尧禹冷冷一笑,道,“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不给众人求情的机会,继续怒声道,“从今日起,公主身边时刻不能离人,饮食衣着皆减半,每日需抄佛经两篇,若是公主还不能静下来心来反省,就罚抄佛经四篇,以此类推。” 以往她虽然被禁足,但是,她只是失去了自由,其他的待遇皆没有变。 现在的惩罚,对于从小活泼乱动,无法安静,锦衣玉食的周景琅,确实很严重。 “父皇,您爷太心狠了,儿臣没有错,您如何要如此残忍的处罚儿臣?”周景琅问道。 “看来你还是没有长记性,来人,将琅公主拖下去,打十大板!”周尧禹厉声吩咐。 “父皇!”周景琅不服气的喊道。 “琅儿,快给你父皇认错!”皇后厉声吼道,“皇上,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有教导好琅儿,琅儿如今本来就受了伤,若是再打十大板,怕是没有半条命。” “父皇,儿臣是您最疼爱的琅儿,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周景琅哭着道。 周尧禹拧着眉,沉着脸,想到若不是周景琅因为谢衍,怎么会有如今的事。 而谢衍…… 想到这里,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嘴上却仍旧qiáng硬的说道,“君无戏言!” “父皇,妹妹年幼无知,犯下今日大错,儿臣身为兄长,也有责任,儿臣愿意代替妹妹受罚!”周景珦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毒蜂现身 第三百九十一章 毒蜂现身 “珦儿!”皇后惊讶道,却有些欣慰。 “二哥!”周景琅感动道,原本她在禁足期间,周景珦几乎没有关心过她,没想到,在关键时候,还是一母同胞的兄长最关心她。 “母后,皇妹,你们不用担心。”周景珦微笑着,转而拱手对周尧禹道,“恳请父皇责罚儿臣!” 周尧禹虽然气愤,却还是有些不忍责罚周景琅,但是,君无戏言,此时有了周景珦的主动承担惩罚,他也有了台阶下,便道,“你身为兄长,琅儿犯错,你的确有责任,既然你主动请罚,朕便成全你!” 皇后没有再求情,她知道目前的结局是最好的结果。 “多谢父皇。”周景珦磕头道。 “自己去领罚!”周尧禹说完,便起身离去。 “恭送皇上。” “恭送父皇。” 在周尧禹身影消失以后,皇后才严厉道,“琅儿,你以后万不可再犯错,免得连累了你二哥。” “母后,儿臣知错,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周景琅含着双眼的泪水,委屈得说道。 “母后,您也别再责怪皇妹了,儿臣这就去领罚。”周景珦说完,快速起身,毅然离去。 “珦儿!”皇后心疼的喊道。 她固然心疼周景琅,但是更加的心疼周景琅,所以此时狠狠的瞪了一眼周景琅,道,“你在这宫里好生反省!”,便起身离去。 她虽然和贵妃一向相处和睦,但是,那是她大权在握时,如今,她的权利都转jiāo到了贵妃手里,怕是这宫里的风向就要变了。 “母后!”周景琅大声喊道,皇后并没有停下脚步,“您要不管琅儿了么?” 身后,是周景琅嘤嘤哭泣的声音。 周尧禹回到御书房,唤出暗卫,厉声问,“琅公主近日见了何人?” “属下这就去查。” “务必将此人查出来!” “是,皇上。”暗卫离去。 ** 宋清歌和谢衍悄然来到驿站。 二人先去了慕容悦的房间,房间里面空空如也,转而去了慕容瑾的房里。 “你不是说你的毒粉一定会万无一失么,那宋清歌二人是如何逃脱的?” 慕容瑾一脸yīn冷,厉声责问。 “瑾王爷,这和属下没得关系,属下确实将那毒粉洒在了裴小姐的外衫上,而且属下确定,当今世上,无人能查得出那毒粉所在。” 慕容瑾回想起裴贞儿在无量山出现时,是最初穿在外面的衣衫,是消失不见了。 宋清歌与裴贞儿之所以能从狮子手下逃脱,想必是发现了那外衫的异常。 “你太过于自负,如果宋清歌没有发现那衣衫的异常,必然不会用衣衫将狮子引走。”慕容瑾yīn冷的说道。 “瑾王爷,那宋清歌这次定然是侥幸,等属下下次再下毒药,她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宋清歌和谢衍刚好到达慕容瑾房间的屋顶,那句“死无葬身之地”恰好落入她的耳中。 谢衍眸色一冷,快而轻的揭开房瓦,赫然见到房中有两人。 其中一人,是慕容瑾,正沉着脸。 另一人,他不认识,与宋清歌所画的毒蜂有些相像。 “丫头,你过来看。”谢衍轻声道。 宋清歌将身体凑前,透过那房顶的一个小孔,看向屋内。 除了慕容瑾,另外的一人,化成灰,她也认识,正是前世她在西晋遇到的百毒不侵之人,毒蜂。 “就是他,毒蜂!”她回头,轻声对谢衍道。 此时,屋内的对话仍然在继续。 “你别小瞧了宋清歌,若是论智谋,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慕容瑾道,“而且,错失今日的大好良机,要等到下一次动手,还不知得何时。况且,我们已经在东魏待了一月有余,不能再做过多的停留。” “瑾王爷,若是这东魏的皇帝给辰月公主赐婚,在他们成婚之礼上,我们就可以动手。” “你是想把所有的人都毒死么?”慕容瑾讽刺道。 那毒蜂根本没有听懂慕容瑾话中的讽刺之意,得意的说道,“若是能将这东魏的人都毒死,瑾王爷雄霸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 慕容瑾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亮光,笑容越来越迷人,杀气也越来越重。 “他日我雄霸天下,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瑾王爷,属下别无所求,只希望到时候有足够的活人,供属下养毒,属下就满足了。”毒蜂因为长期服毒,面部五彩斑斓,可怕至极。 屋顶上的宋清歌闻言,这毒蜂还跟前世一样,残bào,变态,恶毒,冷血,与慕容瑾如出一辙。 “谢衍,我们想办法将毒蜂引出来杀了,有他在,慕容瑾就如虎添翼,而且不知他还会伤害多少无辜的性命。”宋清歌低声冷冷的说道。 “好,我去对付毒蜂,你去拖住慕容瑾。”谢衍道。 因毒蜂擅长用毒,他还是不放心让宋清歌去。 “谢衍,我让凤拾带着凤阁的人去对付慕容瑾,我们两个去对付毒蜂,他擅长用毒,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制止住他。”宋清歌道。 这件事,她必须亲自去做,毒蜂前世今生都是她的仇人。 今生,还险些害了裴贞儿,她绝对不会容许他活过今夜。 二人商定以后,悄然从房顶上下来。 屋内的慕容瑾和毒蜂,丝毫没有发觉外面的异常。 宋清歌从驿站出来,唤出凤拾,快速分配任务。 须臾,凤拾带着人,来到驿站,一枚飞镖,she到屋内。 慕容瑾拿下飞镖,便对毒蜂道,“你先去隐藏起来,本王去去就回。” “是,瑾王爷。”毒蜂话音落下,慕容瑾已经离开了房间。 在毒蜂正想离开隐藏之时,又是一飞镖飞来,他取下飞镖上的书签,展开一看,赫然是:毒蜂,多年未见。 毒蜂之所以躲藏到西晋去,便是因为仇家太多。 这次若不是慕容瑾qiáng烈要求,他是一定不会回来的,他没想到,数年过去,依然还是有人识破了他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纸窗边一闪而过,毒蜂追了出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伤害我在乎的人,只有死! 第三百九十二章 伤害我在乎的人,只有死! 毒蜂从房间里面追出去的时候,便看见了那黑影。 他虽然用毒很厉害,但是武艺并没有多高qiáng。 所以,他即使用尽了全力,也没有追上那黑影。 前面那黑影,像是故意在等他,当他追不上时,便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一追一停,片刻以后,毒蜂就追到了郊外的树林里。 前面的黑影骤然停下脚步,毒蜂一步步靠近。 “你是谁?!”毒蜂问道。 前面的黑影缓缓转身,一双蓝瞳在漆黑的夜里,犹如一汪寒潭,深不见底,冰冷彻骨。 “你是宋清歌?!”毒蜂声音诧异,不可置信。 宋清歌怎么会识破他的身份。 要知道,他当年去西晋时,宋清歌还是一个无知稚童。 而他识破宋清歌,便是因为那一双蓝瞳,普天之下,只宋清歌一人仅有。 “毒蜂,许久不见,你依然还活着。”宋清歌冷笑道。 彼时,她见毒蜂,她是阶下囚。 此时,再见毒蜂,便是取他性命之时。 “你怎么会认出我的?你的主子是谁?”毒蜂质问。 “毒蜂,少废话,你欠下的血债,也是时候还了!” 宋清歌说完,就欲上前,毒蜂手一扬,将毒粉末洒向她。 然而,她早已熟知毒蜂的招式,一个伶俐转身,侧开了身体。 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谢衍,迅速上前,手中长剑一送,直接进了毒蜂的身体。 毒蜂想要反转身来攻击谢衍,岂料身前又中了宋清歌的一剑,他再无力反抗,直接倒在地上。 “你们真卑鄙,居然使yīn招!” “再怎么卑鄙,也不及你和你的主子,竟然利用无辜的裴贞儿,想要用残忍的狮子来吃掉我们,现在,我就让血债血偿!” 宋清歌冰冷的说完,又送上了一剑,毒蜂瞬间毙命。 紧接着,宋清歌发送了一个信号,正与慕容瑾纠缠的凤拾,连忙带着人撤退。 慕容瑾得以脱身,迅速回到驿站,那里早已没有了毒蜂的身影。 他再吩咐毒蜂出来时,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恍然明白,方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他今日在无量山所做的一切,怕是已经bào露了。 凤拾带人闻讯赶来,处理了毒蜂的尸体,将其头颅,悄无声息,连夜丢到了慕容瑾的chuáng头。 翌日。 宫里就传出了消息,皇后被禁足,而如今后宫的掌权者,是贵妃。 可惜贵妃一直安分守己,多年与皇后也相处融洽,不争不抢,地位倒是稳如泰山,后宫有她坐镇,一片祥和。 西晋王爷慕容瑾进宫,请求天子为慕容悦选择和亲对象,他择日便启程回西晋。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周尧禹选择与慕容悦和亲之人,竟然是周景璃,一月后完婚。 慕容瑾得到了肯切的消息,于狩猎之案发生的第三日,启程回西晋。 半月以后,无量山的狩猎之案,依然没有结果,所有有关此案的人员,除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余悉数失踪,线索全部断掉,无可追踪。 此案就成了悬案。 一月以后,五月二十三。 东魏三皇子周景璃与西晋辰月公主大婚,辰月公主为三皇子妃,皇榜公诸天下,东魏与西晋,结秦晋之好,保百年和平。 由于这次是迎娶辰月公主,且是正妃,而为了便是对西晋的友好,天子下令,大肆操办喜宴。 皇后因为抚养周景璃有功,这周景璃大婚,她被赦免出了宫门,甚至恢复了掌管后宫的权利。 周景璃以疼爱周景琅为理由,向皇上求情,接触对她的禁足,一时之间,周景璃在朝中的地位,顿时高出了许多。 此时,宋清歌正在眉俏的伺候下,梳妆打扮。 “郡主,奴婢觉着,您这头上的发饰,太过素淡了些,要不要再添一直金簪,这样方显得您的身份。”眉俏道。 宋清歌的穿着,一向淡雅别致,昔日,她只是一个天女的身份,也没有太过于注重着装。 如今,她身份高贵,若是再穿得和以往一样,免不了被别人比较。 因此,眉俏才会有如此一说。 宋清歌端详这菱花铜镜中的自己,杏目蓝瞳,鼻挺嘴巧,肌肤白皙如玉,脸颊若三月初桃,粉唇娇嫩。 “今日的主角,是辰月公主,又不是我,就这样挺好的,不用再带那些沉重的簪子,俗气。” 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郡主。”眉俏放下手中的金簪子,继续道,“郡主就是这么随意梳妆,便犹如天上神仙一般的人物,若是再刻意的去打扮,怕是那天上的仙子也要嫉妒郡主的美貌了。” “看来最近教你读书还是有用的,你都知道打趣你家郡主了。”宋清歌道。 “郡主常常叮嘱奴婢要学以致用,这不,奴婢正遵照郡主的话,在学以致用呢。”眉俏笑着道。 “就你嘴贫。”宋清歌嗔怒道,然后又问,“西籽还未回来?” “是的,郡主。”眉俏笑着道,“西籽自从接手了霓裳阁的生意以来,每天就忙个不停。” 霓裳阁,是原来的一个成衣铺,前些时日被宋清歌买下,送给了西籽。 西籽欢喜得不得了,她现在的绣技,越来越纯熟了。 自从接下这霓裳阁以后,便整日待在里面。 原本已经没有生意的霓裳阁,在西籽接手以后,用她jīng湛的绣技,绣出绝美的图案,吸引了许多的顾客。 如今,霓裳阁的生意渐渐红火了起来。 今日宋清歌想要带西籽去周景璃的大婚现场,便是让她多看看如今京城的时兴的花样,好让她在衣裳的样式上有所改进。 “眉俏,如今西籽负责霓裳阁,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准备从凤阁挑选两个人出来,这样你也有个照应。”宋清歌道。 “郡主,奴婢倒是能忙得过来,只不过觉得这院子太过于冷清了些,若是能有人过来,奴婢当然是高兴的。” “就知道你丫头喜欢热闹。”宋清歌打趣道。 “郡主,奴婢回来晚了。” 这时,西籽出现在门口,大声说道。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三皇子大婚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三皇子大婚 “西籽,你来得不晚,刚刚好。” 宋清歌抬眸,望着沉稳,娴静的西籽,轻然一笑。 前世忠心护主,受尽冤屈而死的西籽,今生终于获得了新生,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过着喜欢的生活。 宋清歌内心稍安。 但是,她前世那一双可爱的儿女的仇还未报。 杀掉自己亲生儿女的周景璃,今日大婚。 娶了西晋的辰月公主,便是等于得到了西晋的助力。 但是,她怎么会让他如愿? 西籽上前来,一身粉衣,若是不知她身份,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她如今才九岁,却因为跟着宋清歌曾经受苦多年,尝尽冷暖,比同龄人要懂事稳重许多。 “郡主,奴婢来时,见门口的马车已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好。”宋清歌淡笑道,“眉俏,好生看好院子。” “是,郡主。” 宋清歌起身,缓缓离去。 丞相府大门口。 除了宋清歌的马车,旁边还有一辆,便是宋正风和阮昔的马车。 宋清歌接手了丞相府的中馈以后,下令选了一个良辰吉日,已经为迎娶阮昔举办了宴席。 如今,阮昔的名字上了族谱,她已经是丞相府的名正言顺的宋夫人。 随着怀孕的月份增长,她肚子已经显怀。 宋清歌立在马车旁,看着宋正风扶着阮昔缓慢出门。 那相视一笑的笑容里,是说不尽的温柔甜蜜。 宋清歌觉得那笑容,莫名的刺眼。 阮昔来到丞相府,将近三月。 宋清歌派人去查了她的底细,是一个清白人家的姑娘,没有丝毫可疑之处。 阮昔在府里,和宋正风恩爱得很,与老夫人和宋清歌也相处融洽,只温柔解意,不善是非多事,深受下人的尊敬。 “郡主。”阮昔到了宋清歌眼前,温柔的说。 宋正风则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夫人,你慢些,别折腾到我弟弟。”宋清歌淡淡的说。 原本阮昔此时应该在府里安心养胎的,可是,她说长期在府里待着不好,要出去走动走动,利于以后的生产。 宋正风对她百般疼爱,自然是有求必应,宋清歌更是不愿意管她的事,便准了她的要求。 “郡主,您就放心,您弟弟乖得很,在肚子里安静得很,一点也不闹腾。”阮昔温柔的说。 宋清歌露出淡淡的笑容,道,“那就好。”紧接着又盯着阮昔的丫鬟玲儿严肃道,“好生照顾好夫人,若是夫人有任何的闪失,为你是问!” “是,郡主。”玲儿屈膝行礼回答。 “郡主日夜忙碌,还不忘关心您未出生的弟弟,以后弟弟可有福了。”阮昔温柔笑着,轻声细语。 宋正风见宋清歌和阮昔相处融洽,也露出舒心的笑容。 只有宋清歌的心底,一片冰冷。 那与凤阿绝相似的面庞,几乎一样的温柔,可怎么也不能让她感到温暖。 “父亲,我们出发吧。”宋清歌淡然的说。 宋正风点点头,扶着阮昔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驶,半柱香的时辰,就来到了周景璃的府门口。 管家在门口,迎接客人。 府内,宾客满堂。 此时,周景璃已经将慕容悦从驿站迎回了府中。 慕容悦身着凤冠霞帔,红盖头遮盖着她美丽的容颜。 只是,这大喜的日子,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外面的喧嚣热闹,都与她无关。 “公主,您要不要吃些东西垫垫肚子,三皇子还要过一会才能进来揭盖头。”婢女铃铛说道。 “不吃,别说话,让我一个人静静。”慕容悦声音冰冷。 铃铛欲言又止,终是无言,无奈的摇摇头。 外院。 周景璃一身大红新郎服,chūn光满脸,意气风发,好不潇洒。 他正举杯向客人敬酒,就见宋清歌等人到来。 一抹得意的笑容,瞬间爬上嘴角,他端着酒杯,快步走来,道,“永安郡主大驾光临,让我府上顿时蓬荜生辉,真乃贵客。” “三皇子,我今日来只不过是想看看,是否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宋清歌淡然的说。 周景璃费尽心思,得到了宋清棉,如今怕是慕容悦的利用价值更大,宋清棉已经被丢弃在一旁了。 果不其然,周景璃闻言,脸色马上变了,道,“郡主今日是来贺喜的,还是来闹事的?” “我来看我的二妹妹,免得她被人欺负了,我这个娘家人,怎么也要来撑腰不是?”宋清歌讽刺道。 “京城谁人不知,郡主和她的二妹妹不合,郡主此时的惺惺作态,做给谁看呢?”周景璃不甘示弱的反驳。 宋清歌轻然一笑,道,“三皇子,我与二妹妹是血亲,而她如今又没有你的宠爱,你说她是信你呢,还是我?” 周景璃正想反驳,便见宋正风与阮昔携手而来,他连忙上前行礼迎接。 宋正风自然去了朝中同僚那一桌。 按理说,女婿娶正妃,他这个岳丈,本不应该去的,可是,这是皇子与西晋的公主和亲,他身为丞相,更应该以国事在先,家事在后,所以,便携家眷而来。 再则,阮昔年轻貌美,他自然也想带出来炫耀炫耀。 他才一落座,同桌的同僚,便举杯向他庆贺,“恭喜丞相,如今三皇子可是西晋驸马了,您就是西晋驸马的岳丈,与那西晋皇帝,还平起平坐。” “各位同僚,话可不能这么说,三皇子即使是我的女婿,也还是他皇子的尊贵身份在前,我永远是臣子。”宋正风道,“如果按照各位同僚所说,以后若是你们当中有人的女儿嫁入了皇子府,那在你们看来,你们是不是与吾皇平起平坐了?” 那些方才举杯讥笑宋正风的朝臣,瞬间变了脸色,忙不迭地道歉,“丞相大人,方才我们不过是说玩笑话,还请丞相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我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只是若以后各位大人还要说此话,我必定会转告给皇上。”宋正风冷冷的说道。 同僚举着的酒杯,缓缓放下,气氛尴尬。 另一边的宋清歌与周景璃,依然相对而立。 她望着眼前着喜服的男子,脑中回想的是前世,周景璃掀开她的盖头,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周景璃温柔的笑意和声音。 岂料一朝成梦,身首异处,骨肉分离,惨不忍睹。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出大事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出大事了 如今,宋清歌的孩儿不知是否经过了轮回,又或者苍天怜悯,她的两个孩子已经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获得了新生。 但是,这些想象,都是无法证实的。 她知道,在前世,毁掉她所有幸福的周景璃,就站在她眼前,今生,他又要娶亲了。 当然,她绝不可能在此时将周景璃杀死,毕竟,现在,是他最得意之时,若是他死了,兴许还没有痛苦。 她要毁掉他的一切,让他从高出坠落,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周景璃盯着宋清歌,见她脸上不停的滑过嘲讽、悔恨、冷笑、冷漠、愤怒,心里的谜团一直得不到解,便恼羞成怒。 “永安郡主,你自恃得到父皇的宠爱,一直目空一切,但是,我周景璃偏不如你的意,郡主,你还是请回吧,我不欢迎你。” 周景璃嘲讽道。 他以为让宋清歌吃了这闭门羹,定会让她难堪至极。 没想到宋清歌面色未变,冷笑依旧,“三皇子,若是皇上知晓了那狩猎的宫人在何处,不知道三皇子今日的亲,还娶不娶得成?” 周景璃闻言,脸色大变,双拳紧握,可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那看守猎场的宫人,他处置得悄无声息,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于是,他收起惊慌之色,道,“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三皇子听不懂没有关系,自然有人能听懂。”宋清歌淡淡的说,“比如二皇子,你说若是二皇子知道了这个秘密,会不会立即就禀报皇上见呢,毕竟,他的表妹,纪小姐,可是死在那些刺客的手中。” 宋清歌和谢衍已经分析出此次的刺杀有两拨人,而且,猎场刺杀没过多久,周景璃就成为了和亲对象,若是这二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她是绝对不会信的。 周景璃原先还害怕的,在听到宋清歌说了纪棠心之死时,却放下心来,他也在查害死纪棠心的人。 “郡主大可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与我父皇听,我都希望将害死纪小姐的幕后之人找出来绳之以法。” 宋清歌看见周景璃面上的轻松笑容,心里已经明白,纪棠心的死,与他无关。 “三皇子,你不会等太久,狩猎之案的刺杀,终会落幕。”宋清歌淡淡的说,她抬腿,迈过周景璃,朝前而去。 周景璃这次没有阻拦宋清歌,他扭头,望着宋清歌冷清决然的背影,露出yīn冷狠毒的微笑。 “郡主,这里。”裴贞儿望着宋清歌,招手示意。 在人多的场合,她都唤宋清歌为郡主,私下,就是唤清歌。 宋清歌浅浅一笑,款步走了过去,道,“贞儿,你好早。” “郡主,我还以为你会早些来,便也早早的来了。”裴贞儿握着宋清歌的手,亲热的说道。 “好戏还没开场,来早了,岂不是枯燥无味。”宋清歌道。 “郡主准备的戏,都是压轴的。”裴贞儿道。 她已经得知,在她外衫上下毒粉的是慕容瑾的人,宋清歌告诉她,今日有一场好戏,她原本是不想来的,都巴巴的来了。 宋清歌在宾客中扫视了一眼,很快就发现了谢衍,他如今管理着京城的安危,应酬也越来越多了,此时,正与同桌的人推杯换盏。 此时,喜婆来寻周景璃,说是可以揭新娘子的盖头了。 周景璃与众人说了失陪,便奔去了婚房。 他一进门,便见慕容悦端庄的坐在chuáng榻边上。 喜婆jiāo代完毕诸事,便领着众人推出去。 此时,房间里面只剩下周景璃和慕容悦。 周景璃拿着那如意棒,轻缓的走到慕容悦的跟前。 他脸上没有任何的喜悦之色,只有心冷,和势在必得的得意。 他用如意棒轻轻挑起红盖头,露出的是慕容悦灿烂而娇羞的容颜。 “公主,你真美。”周景璃收起了所有的不悦,微笑着道。 “三皇子不用如此客气,唤我悦儿即可。”慕容悦朗声道。 “悦儿。”周景璃的温柔的唤道,牵起慕容悦的手,从chuáng榻上起身,来到圆桌旁,那上面是喜婆早已备好的合欢酒。 二人各执一酒杯,双臂jiāo叉,饮下jiāo杯酒。 周景璃望着慕容悦,道,“悦儿,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将陪伴我一生,走上天下至尊,我一定不会辜负你。” “三皇子的甜言蜜语,让悦儿的心都融化了。”慕容悦娇俏的说道。 “我们的幸福生活才刚刚开始,以后,你会觉得自己天天生活在蜜罐子里似的。”周景璃道。 “我可不吃这一套。”慕容悦娇声道,便欲转身朝chuáng榻而去。 周景璃见状,跨步上前,拉住慕容悦的手,一把将她拉入怀里,道了一句,“悦儿想跑么?”然后将嘴凑了上去,疯狂的吻着。 慕容悦双颊的绯红,先是惊讶,接着有一丝厌恶,随继闪过无奈,而后闭上双目,微微蹙着眉头,任由周景璃发癫似的进攻。 须臾,二人的呼吸声都开始急促,慕容悦双手用力,将周景璃推开,道,“三皇子,你还要出去向客人敬酒呢,再晚出去,客人会笑话的。” 周景璃笑着道,“有美人在怀,那敬酒之事,大可先抛到一边。” “若是以后有人以此为借口,说三皇子沉迷于美色,怕是他日坐上了那位置,也会耽误朝政,这就得不偿失了。” 周景璃望着慕容悦一脸的真诚,露出会心的笑容,道,“悦儿真是我的贵人,时刻警惕我犯下错误,今生能娶你为妻,真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慕容悦笑容明媚,此时更加的美丽,她翘着嘴唇,道,“悦儿只希望三皇子不要辜负悦儿就好。” “我一定不会辜负悦儿的,悦儿是我遇到的最美丽聪明的女子,我又怎么舍得辜负?”周景璃道。 “既然如此,不如你就发誓,这样悦儿才有安全感。”慕容悦调皮而认真的说道。 “好,我发誓,今生今世,我都会爱着悦儿,定不会辜负悦儿,若违此誓言,必遭天谴!”周景璃毫不犹豫,举起手,很gān脆的说出誓言。 慕容悦露出灿烂的笑容,无人察觉,那笑容里的一丝悲切。 “三皇子,出大事了!”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在门外焦急而慌乱的禀报。 第三百九十五章 新婚,旧相好找上门 第三百九十五章 新婚,旧相好找上门 周景璃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放开搭在慕容悦肩上的双手,没有一句叮嘱的话,冷然转身离去。 房门外,是府上的小厮。 “发生了何事?”周景璃冷冷的问。 为了以防今日发生突发事情,他已经在府上周围加qiáng了戒备,因此,他还是有些镇定的。 “门外有一个男子在大声吵闹,嚷嚷着要见三皇子妃。”小厮禀报。 周景璃神色一冷,道,“可认得那人是谁?” “不认得,但是看那男子的装扮,不像是东魏人。”小厮答。 周景璃回头望了望婚房,慕容悦在屋里并没有听见外面小厮说的话,便抬腿,快步离去。 此时,周景璃的府门口。 一年轻男子,身材结实,剑眉星目,面容俊朗,本应该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可是,他此时的模样,却犹如一泼妇在骂街似的。 “慕容悦,你给我出来,你怎么可以抛弃我,我们说好的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你怎么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周围围着众多宾客和百姓。 商管家原本是要吩咐将这男子抓起来的,可是一看他穿着打扮,不像是东魏人,倒像是西晋人,且口中还喊着慕容悦的名字,他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直顾驱散着围观的人。 须臾,周景璃到来。 “三皇子,这个男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还胡言乱语,您看要不要送官?”商管家问。 周景璃一抬手,商管家识趣的退到一边。 他冷着眉,缓缓走下石阶,打量着男子,冷问,“你是谁?今日本皇子大婚,你竟然在门口大吵大闹!” “你就是东魏的三皇子,周景璃,悦儿的新郎?”那男子问。 “正是。”周景璃道。 那男子目光一斜,不屑道,“我看也不怎么样嘛。” “你是谁?”周景璃压抑着愤怒问。 “我?”男子指着自己,一脸悲伤道,“我是悦儿在西晋的相好,木泽。” 周景璃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犹如猪肝一般,眼中杀意顿显。 “来人,此人扰乱本皇子的婚礼,将此人拖出去!”周景璃大声道。 木泽向后退了两步,大声道,“周景璃,众目睽睽之下,你是想要杀人灭口么?” 众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你侮rǔ皇子妃的清誉,按罪当诛,我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只不过今日是本皇子的大婚之喜,本皇子不想看到鲜血。”周景璃冷冷道。 他的家丁已经听从他的命令,欲上前抓住木泽。 就在此时,又一道声音响起。 “三弟,你这是要作甚?”周景珦骤然出现在身后道。 他原本是不打算来参加周景璃的婚礼的,但是,前些时日,因为他主动代替周景琅受罚,天子对他刮目相看,比以前还要宠爱些。 皇后叮嘱他万不可在此时犯错,他为了表示兄友弟恭,便来了此处。 没想到,才一到达,就听到了周景璃要处死人。 “三弟府上的事,不劳二哥多事。”周景璃得意道,“若是二哥是来恭贺三弟的,便请进府饮一杯喜酒。” 周景珦脸色如冰,道,“三弟,我只不过是过问一句,怎得是多管闲事了,难道三弟要在天子脚下,滥杀无辜么?” “还是二皇子明事理。”木泽见周景珦两兄弟开始争吵,又进来插了一句,“三皇子,我只不过是想见见悦儿,问问她为何要抛弃我,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立刻就离开。” “三弟,既然是二皇子妃的旧人,见见又如何,便当是二皇子妃的娘家来了一个亲戚。”周景珦打着圆场。 周景璃见周围越来越热闹,若是再闹大,就不可收场了。 于是,他便吩咐家丁,将木泽带进了府里。 围观的百姓散去。 如今的宾客都到了前面的花厅,木泽被带到了偏院的房里。 今日的宋清棉,以泪洗面,惶恐不安,愤怒不已。 慕容悦原本就看不上她,如今又压了她一头,怕是她以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正在暗自懊恼时,丫鬟梦湘从门外一脸欣喜的跑来。 “小姐,有好消息来了。”梦湘大声说道。 “慕容悦死了?”宋清棉下意识的问。 梦湘咽了咽口水,道,“小姐,那辰月公主现在虽然没有死,不过,也怕是离死不远了。” “快说,什么事?”宋清棉大喜过望。 梦湘凑到宋清棉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宋清棉脸上的悲伤之色已经全部消失,她慌忙问梦湘,“梦湘,你快看看我美不美?” “美,小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美的。”梦湘连忙恭维。 宋清棉直起身体,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流苏金簪,咬牙切齿道,“梦湘,走,扶我去看看三皇子妃的下场。” “是,小姐。”梦湘讨好的笑着,“不过三皇子妃如今还在她自己的院子里,不得知外面发生的事。” “那我们就去提醒提醒她。”宋清棉得意的说道。 主仆二人,志得意满,来到慕容悦的院子。 她此时一个人在房里,贴身侍女铃铛去厨房帮她寻些吃的。 宋清棉到了房屋前,用力狠狠的推开房门,就听到慕容悦厉声道,“铃铛,怎么如今做事这么毛毛躁躁的?!” 慕容悦回头,并没有看到铃铛,看到的是宋清棉冷冷而嘲讽的笑容。 “宋美人,我今日大喜,外面太过热闹,是不是吵着你了?”慕容悦得意道。 宋清棉秀手执娟,掩嘴一笑,道,“辰月公主,今日你大喜的热闹,也比不过府门口的热闹啊。” “你说的什么意思?”慕容悦收起笑容,冷声问道。 “辰月公主,听说西晋有一个男子过来寻你了,还吵着说是你的相好,难道你不去看看?”宋清棉冷讽道。 “木泽?”慕容悦低声喊了一声,抬眸,急切的问,“他在哪里?” “哟,辰月公主这就心疼了?”宋清棉得意道。 “快带我去,否则,我杀了你!”慕容悦厉声道。 并取下头上的发簪,抵在宋清棉的颈脚。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旧情人的爱 第三百九十六章 旧情人的爱 宋清棉被慕容悦浑身的杀意吓得一震,可是,她想到此时来得目的,很快她又恢复了如常。 “辰月公主,你杀了我,那西晋到来寻你,依然是事实。”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慕容悦此刻迫切的想要见到木泽,但是,她对这府上,还不熟悉,由她自己乱窜,怕是耽误时间。 “我看你能得意几时!”宋清棉感觉到脖子处发簪的用力,再不敢开口,只能在心里嘀咕,便带着慕容悦朝那偏院而去。 偏院里。 此时又聚了许多的人。 慕容悦到达偏院,闯进屋里,见到的是周景璃、周景珦坐着,木泽立在中央,旁边是看热闹的宋清歌,谢衍,裴贞儿。 “三皇子!”慕容悦喊道。 “悦儿!”木泽闻言,扭头,欣喜的喊道。 周景璃一脸的愤怒,呈酱紫色。 慕容悦额头上微微渗出细汗,她此时的脚步倒是变轻缓了,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发簪,缓慢上前。 “你怎么来了?”周景璃冰冷的开口问。 “三皇子,是棉儿带辰月公主来的,她急着要来见这位西晋的公子。”宋清棉从门口进来,大声说道。 周景璃眉头一皱,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棉,道,“滚回你的院子待着!” “三皇子!”宋清棉不服气的吼道,明明错的不是她,为何她要被责骂。 身后的梦湘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衣裙,暗示她此时需要隐忍。 “如果不回院子也可以,那就滚回丞相府去!”周景璃厉声吼道。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嘴唇,面红耳赤,一脸的委屈,望着慕容悦背影更加的憎恨,却不敢反驳周景璃。 宋清歌冷言旁观,嘴角冷笑,宋清棉,这就是你前世要偷抢的夫君,今生将推入你怀中,又如何,你一样被嫌弃,而且现在几乎要被休弃。 但是,仅仅是今日的羞rǔ,怎么能消除她宋清歌心里的仇恨,她那一双无辜丧命的儿女,还在等待着前世那一对害死他们的狗男女去偿命。 既然如今周景珦暂时还不想休弃宋清棉,她便添把柴火,让火苗燃烧得更旺些。 “三皇子,你是要当着我这个娘家人的面,休了我二妹妹么?”宋清歌冷声道,“既然如此,今日正好我父亲和夫人都在府里,不如请他们,或者让所有的宾客都评评理,我二妹妹做错了什么?!” 宋清棉完全没有料到,此时宋清歌会出言帮她。按照她们的两人的关系,不是应该嘲笑她么? 她一时猜不透宋清歌的心思,拿不定主意,只有闭口不言,审视着宋清歌。 “永安郡主,现在是我在处理家事,与你何gān?”周景璃冷冷的问。 “我是丞相府掌管中馈之人,现在你想要休弃的是从我丞相府出去的女儿,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管这件事?”宋清歌冷冽的问。 周景璃一时哑口无言,他方才只不过是一时气愤,不会真的要休弃宋清棉。 此时,想要化解这场尴尬,只得宋清棉出面。 “棉儿,我方才只是无心的。”周景璃先稳住宋清棉,再解决眼前的事,“我的心意,你一直明白的。” 宋清棉望着周景璃眼中的温柔和深情,心里一阵感动,有了他的情意,何愁地位不稳固。 于是,望向宋清歌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激,反而是得意和埋怨。 “三皇子,棉儿自然是信你的,只是我那郡主姐姐,好似不高兴啊。”宋清棉善解人意的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 方才众人已经听明白了宋清歌话里是维护宋清棉的,纵然宋清棉在闺中就失德,可是,她依然还是选择维护她。 如此知书达礼,情深义重,明断是非的姐姐,天下绝无仅有。 霎那间,宋清歌的光辉形象就犹如烙铁一样,印在了众人的心中。 他们开始对宋清棉指指点点。 “只要二妹妹愿意过这不称心如意的日子,我自然是尊重你的选择。”宋清歌淡笑着,不惊不怒。 “棉儿,你先行回去,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周景璃温和道。 宋清棉温柔的点点头。 “来人,送美人回去。”周景璃厉声道。 宋清棉原本想在门外继续偷听的,可是,此时,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院子。 宋清歌冷冷一笑,周景璃这是在变相的禁着宋清棉。 那愚不可及的宋清棉,以为自己还处于幸福的美梦里。 此时,周景璃才将目光重新移到了慕容悦的身上。 “你可认识此人?”周景璃问。 慕容悦望着一脸冰冷的周景璃,仿佛不认识似的,这个男人,还是方才在婚房里对她甜言蜜语,与她耳鬓厮磨的男人么? 她苦苦一笑,道,“认识。” 她的确认识木泽,这是不容狡辩的事实。 “悦儿,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既然你将我放在心上,又为何要抛弃我,远嫁到东魏来?!” 木泽又喜又怒。 慕容悦紧紧的握着拳,她感觉掌中的簪子都生出了冷汗。 “住口!”随即,她大声的朝木泽吼道。 木泽一愣,反而委屈得说道,“悦儿,你现在为何如此凶狠?你已经忘记我们山无棱,天地合,才会分开的誓言了么?”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 看来这原本是两情相悦的情人,现在一方被抛弃,来寻结果了。 在场的人,周景璃满脸黑线,慕容悦愤怒而无奈,木泽委屈而坚定,其余的人,几乎都是看热闹的。 慕容悦眼里闪过一丝痛色,稍纵即逝,冷声道,“木泽,我与你自小相识,情同兄妹,今日我大婚,你来恭贺我和三皇子,我自然是高兴得很。可是,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的清白?!” 木泽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转眼愤怒起来,“辰月公主,你忘记了我们的山盟海誓就罢了,可是,你竟然不敢承认我们曾经相爱过,你太残忍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又出大事了! 第三百九十七章 又出大事了! 木泽似不解气,继续大声道,“悦儿,我身份是没有周景璃尊贵,但是,我爱你的心,天地可鉴,情比金坚!周景璃根本不爱你,他爱的只是你背后的势力!” 周景璃眼中杀意顿显,“悦儿如今已是我的妃子,你竟然还敢污蔑她的清白,真是罪该万死!” “木泽,我已经为人妻,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你回去吧。”慕容悦坚定而决然的说道。 周景璃没有阻止慕容悦的话,即使木泽走出了三皇子府,也可能在半路丧命。 “悦儿,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跟我走,我会让你过上你想要的日子,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木泽慌乱而急切的解释,生怕话说慢了,不能挽回慕容悦似的。 慕容悦摇摇头,咬着嘴唇,望着木泽眼中的深情,那些过往的甜蜜瞬间涌上心头,她眼中似有泪光闪烁,让周景璃眉目横怒。 “辰月公主,你们似乎情深义重得很啊!”周景璃冷声道。 慕容悦闻言,迅速将目光从木泽身上抽回来,眼里的泪花硬生生的bī了回去。 她咬咬牙,深深抽吸一下,似乎下了决心,狠声道,“三皇子,辰月的心中只有你,今生今世,辰月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木泽满脸痛苦,道,“悦儿,你当真是抛弃了我,从此这偌大的世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慕容悦jīng致的玉颜上,滑过一丝痛色,痛下决心,道,“既然活着没有意义,那就死吧!” 冰冷狠厉的声音落下之时,她举起手中的簪子,快而狠的插进木泽的胸口。 顿时,鲜血沿着簪子流了出来。 木泽是不会武艺的,他躲闪不及,只得睁着大眼睛,惊恐,不可置信,摇着头,绝望道,“悦儿,你不仅违背了我们的誓言,还要我的命,你真的好狠!”说完,就倒下了。 慕容悦眼中,滚落出一滴眼泪,大声道,“污蔑我清白者,只有死!”然后起身,到周景璃面前,道,“三皇子,他已经死了!” 众人闻言,才回过神来。 周景璃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辰月公主杀人了!”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嘀咕了一声,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一屋子的人听见。 “我身为西晋公主,东魏三皇子妃,怎么可能任由闲人污蔑我的清白?”慕容悦冷声道,“我只不过是亲手解决这个陷害我的罪人而已!” “悦儿做得对,今日的事,只不过是悦儿亲手处罚了一个罪犯而已,不值一提。”周景璃大声道。 “三皇子,既然污蔑我清白的罪人已经处置,辰月就回婚房了。” 周景璃点点头。 慕容悦垂下眼帘,疾步而去。那握在手里的发簪尾端,滴下一滴鲜血,触目惊心,诡异魅动。 “来人啊,将这罪犯拖到乱葬岗喂狗!”周景璃厉声吩咐。 很快,就有家丁过来,将木泽的尸体迅速拖走,那地上的血迹,也拖了一地。 “各位,都散了吧,若是还想饮一杯我的喜酒,就可再回到席间,我自罚三杯赔罪。”周景璃恢复了往日的温和的面容,客气的说道。 说完,他率先走出了房门。 宋清歌,谢衍,裴贞儿走在最后。 “清歌,可惜了,我还以为慕容悦能被当场休弃,三皇子要气死过去呢。”裴贞儿压低声音,愤愤不平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贞儿不必担心,怀疑的种子已经埋下,三皇子疑心极重,他一定会去追查的,到时候只要一根导火索,就能点燃整个局面。” 裴贞儿道,“清歌,你怎么这么厉害?”她一副崇拜的眼神,继续道,“想必慕容悦此时还在得意洋洋,以为她自己把所有的困难都解决完了。她一定不会想到,更严重恐惧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宋清歌目光一寒,道,“她欠下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只是可惜了那木泽,多么痴情的一个男子,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还是死在曾经恋人的手中,悲惨而冤屈。”裴贞儿同情的说道。 宋清歌道,“木泽没有死。” 裴贞儿惊讶道,声音稍稍提高了几分,道,“清歌,我亲眼看见那木泽都流血倒在地上,怎么可能没有死?” “一会我带你去见他。”宋清歌道。 裴贞儿欣喜道,“好啊,清歌……” 她话未说完,就看到又一家丁慌忙跑来,大声道,“三皇子,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周景璃冷声问。 “那边荷花池里淹死了一个女人。”家丁禀报。 “可确认了身份?”周景璃问。 “是万大人的独生女儿,万香香。” 家丁话才说完,周景璃连忙大跨步离去。 “今日三皇子大婚,可真是够热闹的。”裴贞儿出言讽刺道。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眼,都摇摇头。 万大人是户部士郎,他膝下只有一女,视为掌上明珠,宠爱得不得了。 那万香香年方二八,生得极美,娇娇柔柔的,似水一般,很是招人喜欢。 但,至今没有许配人家。 今日,那万香香也来参加周景璃的婚礼了,可是,她怎么会掉入水中淹死呢? 要知道,万香香无论行至何处,身后都会跟着丫鬟婆子,寻常的人,几乎是近不了身的。 众人怀着好奇心,跟随周景璃,来到了荷花池边。 围观的人见周景璃到来,立刻闪开一条道,周景璃走拢,看到一粉衣女子躺在地上,那在女子身边哭泣的肥胖身体,便是万大人。 “三皇子,您一定要为下官做主啊,微臣的女儿,死得冤枉啊!”万大人哭诉道。 “万大人,你先起来,此事有我在,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周景璃示意身边的人下人,将万大人扶起来。 万大人颤抖着身体,摇晃着站起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谁会是真凶? 第三百九十八章 谁会是真凶? 周景璃看了周围一眼,厉声道,“是谁发现万小姐落水的?” 一个丫鬟走了出来,跪在地上,“三皇子,是奴婢。” “将你如何发现此事的经过说出来。” “三皇子,奴婢原是去厨房,为许公子端醒酒汤。奴婢在经过此处时,偶然看到池中漂浮中一粉红色衣服,也没有注意,后来走近一瞧,看见了还有头发,于是奴婢就大声喊叫,后来就来了很多人了。最后大家将人捞上来,才发现原来是万小姐。” “你去端醒酒汤,应该很匆忙才对,怎么还有时间去东张西望?”周景璃疑惑道。 那丫头面色一红,她低着头,不敢回答。 她怎么好说,是因为今日太过于劳累,趁着端醒酒汤的时间,在荷花池边偷闲片刻,便漫不经意的看着荷花池里的荷花,才发现了万香香。 “还不快说!”周景璃一脚踢在那丫鬟身上,那丫鬟一阵吃痛,又恐惹祸上身,连忙道出了事情。 再则,周景璃又问了许韫玉,证明这丫鬟说的是实话。 此时,婚礼再也进行不下去。 但是,如今出了人命案,在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所以,在命案没有侦破,排除嫌疑以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这里。 由于是在周景璃的府里,且万大人还是他的人,他自然是要做到让万大人满意。 如今,正是紧张时期。 他可不能失去了户部侍郎这个助力。 须臾,周景璃吩咐的仵作到来。 众人都来到了前厅。 周景璃一身大红色新郎服,端坐在主位上。 底下的两排,坐着的是周景珦,周景瑜,谢衍,万大人,宋清歌…… 跪着的是万香香的侍女。 众人面面相觑,静候仵作的结果。 半柱香得时间,仵作有了结果。 “如何?”周景璃看着前来的仵作问道。 仵作拱手回答,“三皇子,据下官所查,万小姐死于一个时辰以前,她脖子有勒痕,身上无其余外伤。其肺内没有明显的积水,据下官判断,其致死原因是被掐死的。” “掐死的?”周景璃不可置信。 “是的,三皇子,万小姐是被掐死以后,再扔进水里的。”仵作道。 “还发现了什么?”周景璃问。 “三皇子,下官在万小姐的手中,还发现了这个玉佩。”仵作说完,双手奉上。 周景璃拿过那玉佩,质地上乘,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可再仔细观察,没有任何得标记。 于是,便递给了万大人,并问,“万大人,你可识得这玉佩?” 万大人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摇头,“下官并不认识。” 周景璃接过玉佩,给了万香香的侍女,结果,那侍女看了看,也说不认识。 看来,只要找到这玉佩的主人,兴许就能抓到真凶。 “你先退下。”周景璃道。 仵作拱手站在了一旁。 “万小姐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周景璃问的是万香香的侍女。 “回三皇子,小姐出事时,奴婢就在这府里。” “你为何不跟在小姐身边,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贱婢!”万大人开口骂道。 那侍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委屈道,“老爷,不是奴婢要离开的,是小姐吩咐,说要独自一人在府里散散心,透透气,不许奴婢跟着,奴婢不敢不从啊!” “你这个贱婢,还敢狡辩,看我不立即打死你!”万大人大声吼道。 “老爷,奴婢说的是实话,奴婢没有撒谎。”侍女哭诉道。 “谁可以作证你说的是实话?”周景璃问。 “当时只有奴婢和小姐在一起,无人可以作证。但是,小姐离开以后,奴婢就去寻了府里的姐妹们聊天,她们都可以作证。”侍女道。 周景璃吩咐将那些与这侍女闲聊的丫鬟都找来对质,结果证明,这侍女说的是实话。 案件到了这里,明明有线索,却又如线索都断了似的,毫无进展。 按捺不住的周景珦见状,开口道,“三弟,如今客人都在这里,看看谁的玉佩掉了,兴许就有线索了。” 周景璃当然知道周景珦不会是好心的帮他,只不过是凑热闹,看他愁眉不展,好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已。 “多谢二哥的提醒,既然我二哥出了这主意,三弟我不敢不遵从,各位,得罪了。”周景璃道。 随即,就开始让人去检查那些客人的玉佩是否在身上。 片刻以后,搜查客人玉佩的人回来,一一禀报,说客人身上的玉佩都在,没有异常。 一切又陷入了僵局。 “三皇子,如今这府里的客人,都是来时的宾客么?或许有的人,已经提前离去,万小姐已经死去一个时辰,只要在这一个时辰以后离府的人,都有嫌疑。”宋清歌朗声说道。 她当然不是为了帮助周景璃,而是想早点脱离此地。 周景璃闻言,立即露出笑容,道,“还是永安郡主聪慧。” 于是,又立即吩咐人,将一个时辰之内离去的客人,也带了回来。 周景璃一一查问,排除了几人,最后剩下的只纪贤明和另外两个男子。 那两个男子与纪贤明事酒肉朋友,平日里寻花问柳、吃喝赌博之事,都是一起的。 “纪公子,你能给我说说今日,你在我府上都做了些什么?”周景璃问。 纪贤明吃惊道,“三皇子,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周景璃笑了笑,道,“纪公子不用如此紧张,我只是问问,看看能不能从其中找出线索。” 纪贤明故作放松道,“还能做什么,我们自从进来,就到了席间,几个人喝酒划拳,三皇子,您忘了,您还向我敬酒来着,正好敬到我那里来,就被喜婆叫去了屋里。” 周景璃拧眉,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但是,他心中仍然有疑惑,“纪公子,你在我走了以后,一直在席位上?” 第三百九十九章 玉佩是谁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玉佩是谁的? 纪贤明的目光,在那一秒,有了闪躲,可是,时间太短,几乎不能让人察觉。 “我见三皇子见到了我,知道我的祝福已经送到,于是,在三皇子走了以后,我便约起这两个兄弟,出府去玩乐去了。” “你们去哪里玩乐?”周景璃追问。 “三皇子,您是不是还是怀疑我?”纪贤明急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纪贤明道。 “说实话,我真的不了解你。”周景璃笑容凝固,冷声问。 周景珦见周景璃咄咄bī人,便有些不悦,道,“表哥,你将你去了何处,如实告知三皇子即是。” 他知道纪贤明的为人,那平时里的外表,不过是为了迷惑敌人。比如曾经,纪贤明就以他那贪财好色的面目,与谢衍成为了称兄道弟的好兄弟。 虽然,纪贤明本人确实有一些恶劣行径,但是,决不至于杀人。 纪贤明将目光投向周景珦,没有半分的感谢。 他为了在皇后面前好生表现,说那些吃喝嫖赌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其实,那些所谓的伪装都是他的本色。 他在皇后和周景珦面前的表现,才是伪装的。 此时,让他说出离了府去了何处,他真的说不出来。 “我们离去以后,先是去了香炉阁,然后就各回各家。” 周景璃闻言,挥挥手,示意玖年去查证纪贤明的话。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玖年回来。 “说。”周景璃道。 “爷,属下去了香炉阁,纪公子他们三人的确去了香炉阁,不过,属下得知,他们三人进了香炉阁以后,直接就从后门离开了。”玖年拱手道。 纪贤明双手一紧,掌心微微渗汗,头略微一低,没有开口。 “纪公子,你们为什么进了香炉阁,不是去寻欢作乐,反而聪后门逃走了呢?”周景璃冷冷的问。 周景珦依旧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纪贤明是无辜的,甚至,他还认为,此事是周景璃的计,目的,就是要针对纪贤明。 而,纪贤明的身后,是纪家,是皇后,是他周景珦。 换而言之,周景璃有可能是针对他。 动机除了报复那鞭笞之刑,还有就是,为了争储。 自从周景璃设计陷害他和宋清歌以后,他对周景璃就再没有任何的信任。 “三弟,去了香炉阁,就一定要寻欢么?这是三弟定的规矩?”周景珦问道。 周景璃冷冷一笑,道,“二哥,你如此维护纪公子,该不会是知道他有什么吧?” 周景珦冷眉一对,“三弟,你这喜欢血口喷人的习惯,总是改不到。” “我是否血口喷人,问问纪公子不就知道了。”周景璃冷笑道,“纪公子,你说呢?” “我们几人原本是想进去玩玩的,可是突然又没了兴致,就直接从后门走了。”纪贤明义正言辞的说道。 “纪公子如此匆忙,会不会落下什么东西?”周景璃问。 纪贤明神色一慌,下意识的往身上一摸,很快又将手缩了回来,汕汕一笑,“三皇子,我什么东西也没有丢。” “是么?”周景璃冷笑道,然后吩咐下人将方才那块玉佩呈了上来,他拿起玉佩,悬在纪贤明的面前,道,“纪公子可识得这玉佩?” 纪贤明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面色一白,心一紧,浑身一颤,快速的镇定下来,道,“我不认识。” 周景璃略微回忆,纪贤明回了府,并没有换衣裳,于是,便道,“来人,看看纪公子的玉佩可还在身上?” “三皇子,你这是要搜身么?”纪贤明大声反抗。 “我不是搜身,只是为了证实你说的是否实话而已。”周景璃说完,玖年已经上前,快速的查看纪贤明的衣衫。 须臾,玖年回禀,“爷,纪公子身上并没有搜到玉佩,不过,倒是发现衣裳上原本应该佩戴玉佩的地方,裂开了一个口子。” 纪贤明满头大汗,仍然在qiáng装镇定,“我衣裳破了一个口子,有什么稀奇?” “来人,将纪公子的衣裳脱下来!”周景璃厉声吩咐。 “慢!”周景珦厉声阻止。 “二哥是要包庇纪公子么?”周景璃冷笑道。 “三弟说这话就没有理了,我表哥还没有确定是犯人,我何来的包庇?”周景珦道,他只不过是无法忍受被周景璃打脸面的滋味。 “那二哥认为该如何?”周景璃问。 周景珦宽厚仁慈,更是刚直不阿,“三弟,执法公正,在没有确定对方是罪犯时,你的方式太过于粗鲁了。”接着正色道,“如果查出来,我的表哥是罪犯,绝不姑息!” “有二哥这句话就好。”周景璃冷笑道。 “表哥,你将衣裳脱下来,jiāo给三皇子看,只要你是清白的,就不用担心。”周景珦道。 纪贤明看向周景珦的目光,带着些许埋怨,却又不得不照做,脱衣衣裳,递给周景璃。 周景璃翻着那口子一看,确实像是新撕裂的口子,可是仵作只在万香香的手中发现玉佩,而没有发现佩戴玉佩的细绳。 于是,他开口试探,“纪公子,你的那悬挂玉佩的细绳是红色么?” 纪贤明的神色在这一瞬间放松,笑着道,“不是红色,是蓝色。” “来人,以荷花池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寻找一条蓝色细绳。”周景璃道。 纪贤明刚想反驳,恍然明白,周景璃摆了他一道。 趁着去寻找那细绳的间隙,周景璃又开始盘问纪贤明。 “纪公子,你当真是离开席位以后,直接就出了府?” “三皇子,难不成您这府上,还有什么可供玩乐的地方么?”纪贤明加大声音,掩饰着自己的心虚,还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珠。 “纪公子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周景璃带着疑惑的笑容,“难不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 纪贤明面色又是一白。 第四百章 不是故意杀死她的 第四百章 不是故意杀死她的 “二哥,我记得幼时我们一起念书,先生教的那句做贼心虚,让我们几人记忆尤其深刻,你说纪公子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就是做贼心虚的最佳表现?” 周景璃嘲讽道。 周景珦面色一沉,道,“三弟,你何时说话这么yīn阳怪气了?” “二哥误会三弟的意思,三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周景璃又假装面色恭敬的说道。 “三弟,我们二人在这里争论有什么用,难道能找出杀害万香香的凶手?”周景珦不屑道。 “当然不能,不过是怕二哥在这里等待结果时无聊闲闷,便找些话,说与二哥听而已。”周景璃笑着道。 周景珦望着周景璃,知道那曾经和他志同道合,发誓要同他生死与共,只效忠他一人的三弟,再也回不来了。 “三弟此时的心意我领了,他日便不必如此,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为了我这个二哥做我并不喜欢的事,反而让三弟难堪不是?” 周景珦半带讽刺,半带冷漠的说。 “二哥,你何必要猜忌三弟的一片好心呢?”周景璃无辜而悲伤的问。 “三弟,你自己清楚你心里的想法,又何必装糊涂?”周景珦冷讽道。 周围聚集的人,大多看热闹的,两个皇子争吵,也没有他们可以插嘴的地方。 万大人本就处在丧女之痛中,周景璃在一心帮他,而周景珦似乎在唱反调,他不满道,“二皇子,您身为皇子之首,没有包容心不说,如今三皇子正在处理微臣女儿的案子,还请您不要打扰。” 周景璃挑衅一笑,周景珦正欲发火,就见去搜查那细绳的人返回来。 为首的是玖年。 玖年走过来,拱手道,“爷,属下等人在荷花池旁边的一个空置的房间里,搜到了这个。”说完,将手中的蓝色细绳递给周景璃。 纪贤明抬眸一望,眼中闪过绝望,身体在这瞬间软了下去。 周景璃接过绳索,在拿过纪贤明的衣裳,在那口子处对比,刚好能完好无缝的对接。 “纪公子,你说好巧不巧?”周景璃冷笑道,“万小姐手里握着一块玉佩,在那空置的房间,又搜到一根细绳,而这玉佩和细绳,都是你没有的,最重要的是,这细绳与你衣裳的破口恰好能衔接,纪公子,你说这该如何解释?” “我怎么会知道?”纪贤明大声道,眼中充满了惊慌之色,qiáng词夺理,“三皇子,我也觉得这一切真是太巧合了,肯定是有人诬陷,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周景璃冷声一声道,“纪贤明,你还在撒谎!”侧目问周景珦,“二哥,相信你是聪明人,在坐的大家也是聪明人,如果此案还要继续审下去,打的可就不只是你的脸了?” 周景珦此时,心里也明白了些许,望向纪贤明的目光,失望,痛心,愤怒,绝望。 “表哥,你当真杀了万小姐?”周景珦不可置信的问。 纪贤明连忙摇摇头,道,“二皇子,我没有杀人,你要相信我。” “你说的是实话?”周景珦冷冽而严肃的问。 纪贤明不停的点头,犹如小jī啄米,肯定的发誓,“二皇子,我保证,我说的句句属实。”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让宫里的针织纺来验这细绳,是否是从你衣裳破口处掉下来的。”周景珦道。 “二哥,不用如此麻烦。既然纪公子已经说明他今日的行踪,我派人去查就知道了。不过,我查出来的,和纪公子自己主动说出来的,那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周景璃冷笑道。 “我们两边进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周景珦道。 随即,二人吩咐下去。 此时,周景璃将府上的仆人全部叫到前厅来,挨个的审问,是否看到了纪贤明去到了荷花池边。 要知道,那荷花池,是进入内院的必经之地,纪贤明若是离席以后,就想直接出府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荷花池的。 一番审问下来,只有一个小厮见过纪贤明。 纪贤明带着身后的两个兄弟,横冲直撞的,就撞见了正端着水盆的小厮,那盆中的水还洒到了他的身上。 “纪公子,你不是要直接出府么?怎么会出现在荷花池边?要知道,荷花池的一过,就是内院,这条蓝色的细绳恰好是在内院搜到的。”周景璃声音骤然变得冷冽,“纪公子,你为何要杀害万小姐?!” 纪贤明瘫软在地上,那另外两人,见主心骨都倒了,他们不过是巴结他的两个小吏的儿子而已,毫无背景。 恰在此时,从宫里出来的针织纺的姑姑,姗姗来迟。 大家一番见礼以后,周景珦直接开口,“姑姑,劳烦你看看这蓝色的细绳是否是从这衣裳的破口处扯下来的?” 那姑姑接过周景珦口中的两样东西,仔细查看一番,最后放下,肯定道,“这细绳确实是从这破口处扯下来的。” “多谢姑姑。”周景珦道。 “这些是臣该做的,若是二皇子无事,臣就告退了。” “姑姑请回。”周景珦道,转眼望向纪贤明的眼神,犹如利刃。 “二哥,你如今还要包庇纪公子么?”周景璃冷冷的问。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二皇子,不能因为他纪贤明是您的表哥,就能不顾王法!”万大人在一旁愤怒的吼道。 “表哥,你说实话吧。”周景珦无奈道,他是刚正不阿,但是,纪贤明是他的亲表哥,是皇后娘家唯一的侄子,若是他死了,纪家就是后继无人了,他周景珦也没有后盾。 但是,他心里紧紧只有觉得不忍,或者不能让纪贤明死。 可是,若是纪贤明真的是杀人犯,他也绝不会手软。 纪贤明闻言,立即跪了下来,哀求道,“二皇子,您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死她的。” 第四百零一章 是她主动的 第四百零一章 是她主动的 周景珦知道,一切已经成为了定局,纪贤明亲自承认了杀人。 周景璃脸上洋溢着得意,嘲讽。 宋清歌知道,今日这一局,她要毁的是周景璃和慕容悦。 而另一个未知身份的人,要消弱的是周景珦。 纪贤明就算是在如何糊涂,也不至于在周景璃的府上杀人。 “纪公子,你一向贪图美色,是不是对万小姐早已垂涎已久,求之不得,便将她残忍的杀害?!” 周景璃厉声问道。 “不是,不是这样的,是她主动勾引我的!”纪贤明吼道。 “纪贤明,你还我女儿的命来!”万大人狠声道,并扑向了纪贤明。 万大人对纪贤明一番拳打脚踢以后,周景璃才示意仆人将其拉开。 纪贤明兴许是自知理亏,一直双拳抱头,不敢反抗。那另外的两人,一直哆嗦着身体,头也不敢抬。 “是你女儿勾引我,主动约我相见,可是等我去了以后,她竟然不搭理我,然后我一气之下,就将她……” “畜生!” 万大人青紫着脸色,愤怒的骂道。 “我是畜生,可是,若不是你女儿主动勾引我,我怎么会失手杀了她!” “你这个畜生,杀了我女儿不说,还要污蔑她的清白,简直应该碎尸万段!”万大人气得险些晕了过去。 “纪公子,你说万小姐主动勾引你,你有什么证据?”周景璃问道。 “表哥,你将今日的事情详细说来。”周景珦道。 “是,二皇子。”纪贤明道,接着,他就将今日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本,纪贤明是不会来参加三皇子的婚礼的,就在昨日,他收到了一张纸签,邀他今日来参加三皇子的婚礼,并约在了荷花池边见面。 他一看署名是万香香,便动了心思。他来到了周景璃的府上,趁周景璃离开以后,便欲离去相会。因为他知道万香香貌美如花,又起了炫耀之心,就带了另外两人前去。 三人如约到了荷花池边,看到万香香独自一人在那里。 三人心里一喜,连忙上前,来到了万香香的面前。 没想到,万香香见到纪贤明,并没有预料之中的欣喜,反而露出惊恐的神色。 纪贤明本就好色,这还是第一次离万香香如此近,一时贪念四起,他便对万香香动手动脚的。 万香香一脸惊恐,并大声呼救。 救命之声还未发出,就被纪贤明一个手刀砍晕,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打算放过万香香。 如今见她晕着,心中的歹念更甚,直接合力将她拖进了旁边一个空置的屋子。 纪贤明望着晕倒在地的万香香,便如饿láng一般,扑了上去。 就在他动手欲解开万香香的衣衫时,万香香恰好醒来,对他开始抓挠。 纪贤明的双手背都被抓伤了,他想到是万香香既然主动约他前来相见,又为何要反抗他,双手背的疼痛彻底的激怒了他。 他双手掐住万香香的脖子,等他气消以后,万香香已经气绝身亡。 三人慌乱之际,连忙将万香香的尸体推出去丢进了荷花池中,伪装成失足落水的模样,便慌忙出了府。 纪贤明不知道的是,万香香在挣扎过程中,拽下了他身上的玉佩紧握在手里,那蓝色细绳则落在了屋子里面。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纪贤明说完这一切的时候,在场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万大人已经晕死过去,周景璃吩咐人去请郎中,他继续说道,“二哥,如今纪公子都自己承认杀了万小姐,你还要保他么?” 周景珦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厉声道,“表哥,你太让我失望了!” 纪贤明吓得一直哆嗦。 周景珦继续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们三人都该死,直接打入大牢,择日问斩!” “不!”纪贤明大声吼道,不停的哀求,“二皇子,您一定要救我,我不能死,您是皇上最疼爱的皇子,姑姑是皇后,一定可以救我的!” 纪贤明说完,还欲爬到周景珦的腿边求情,被他巧妙挡开,并厉声道,“休要提母后,母后若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二皇子……” “二哥大义灭亲的行为,三弟着实佩服!既然二哥已经说要择日问斩,那三弟我就先将这三人关押起来,然后我在进宫向父皇禀报此事。”周景璃打断纪贤明的话说道。 “我与三弟一同进宫。”周景珦道。 周景璃根本不拒周景珦的同往,如今这纪贤明杀人,已经成为了事实,根本不容宽恕。 纪贤明三人被打入了大牢。 其余等人,退出周景璃的府上。 周景璃和周景珦进宫,前者向天下禀报了今日之事。 天子震怒,欲立即杀了纪贤明。 但是,却被周景珦阻止了。 因为他对本案提出了疑点,纪贤明说他收到了万香香写的纸笺,如今那纸笺不知何处,也不知是谁拿给他的。 所以,周景珦认为,这一切,都是有人在故意陷害纪贤明。 天子皱眉,便亲自派人去查此案。 纪贤明三人,暂时关押在大牢之中。 周景璃的大婚之喜,就如此悲剧收场。 先是闹出了慕容悦旧情人前来诉苦被抛弃的悲惨,要讨一个说法。 后有万香香之死。 这是婚礼的大忌。 众人退出周景璃的府上之时,已经是旁晚。 此时,乱葬岗。 在众多尸体之中,其中一具尸体,骤然伸出一双手来,在斜阳余晖的照she下,显得诡异而惊悚! 接着,那尸体竟然站了起来。 快速的奔出乱葬岗,撕掉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俊朗,年轻,gān净的面庞。 宋清歌,谢衍,裴贞儿三人,没有各自回府,而是去了凤阁院。 裴贞儿望着外观普通的院子,里面机关重重,不由得佩服起来。 此时,三人坐在屋子里,已经有人端上了热茶。 “清歌,你不是说让我见那已经死去的木泽么?”裴贞儿心急问道。 宋清歌道,“好,我这就让他来见你。” 裴贞儿一脸的期待。 第四百零二章 死人复生? 第四百零二章 死人复生? 须臾,从门后走出来一人。 来到宋清歌的面前,拱手行礼,“凤拾参见阁主。” 宋清歌点点头,道,“凤拾,这是裴小姐,她想见见你。” 凤拾抬眸,向裴贞儿望去,圆脸,大眼睛,面目纯真,很可爱。 裴贞儿见凤拾面目俊朗,还有些洒脱,浑身充满了阳刚之气,但是,绝对不会有今日在周景璃府上时,木泽身上的那股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清歌,他会是木泽?”裴贞儿睁大着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宋清歌浅笑着点点头,道,“是,他就是假扮木泽的凤拾。” “假扮?”裴贞儿恍然大悟,用佩服的目光看着凤拾,道,“真厉害,竟然能骗过慕容悦。” “多谢裴小姐夸奖。”凤拾谦虚道。 “凤拾,你可有受伤?”宋清歌问。 “属下无事,幸好阁主神通广大,未雨绸缪,若不然,就按照慕容悦的那一簪子,属下或许真的就会丧命。” 凤拾道。 “我了解慕容悦,没想到,她还是如以前一样,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宋清歌冷冷的说道。 她说的以前,便是前世。 裴贞儿听他们谈话,像是打哑谜一样,便道,“清歌,你们在说什么呢?可以告诉我么?” 宋清歌清浅一笑,道,“贞儿,当然能告诉你。”并示意凤拾先退下。 “贞儿,我们派人去查了慕容悦的底细,知道她在西晋有一个相爱的男子,可是,那男子不过是一个寻常官员的儿子。 这人便是木泽。 本来此事,是极其隐密的。 但是,西晋和东魏一战,西晋打败,要用一个公主来和亲。 没有一个公主肯远嫁。 恰在此时,慕容悦和木泽的事情,不知道为何在一夜之间瞬间被扩散,被很多外人知晓。 西晋的皇帝认为慕容悦与臣子私定终身,是有rǔ皇室尊严的,让皇室蒙了羞,于是,便下令,让她和亲。 今日,慕容悦与三皇子大婚,我就吩咐凤拾假扮木泽,前去三皇子府闹事。接下来的事情,你都是知道的。” 宋清歌才说完,裴贞儿连忙问道,“可是我亲眼看见木泽倒下,那血都流了一地,这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宋清歌道,“凤拾先在身上穿上了天蚕软甲,然后在胸前放了一个装满jī血的荷包,那慕容悦刺中的,不过是那个血包而已。” “清歌,还是你心思缜密,不愧是文武双全的永安郡主。”裴贞儿笑着道,还学着文人,拱手作揖。 宋清歌见裴贞儿笑容真诚,也露出会心的笑容,可是,那语气,却假装生气道,“贞儿,别人如此打趣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如此。” “清歌,你还不了解我么?”裴贞儿认真的解释,“我是实话实说而已,我崇拜你,你是知道的。” “我逗你的,贞儿。”宋清歌轻然一笑。 “我当然知道你是逗我的。”裴贞儿得意得笑着道,“清歌,我方才看了院子里,机关重重,若是不熟悉这些机关得寻常人进了这院子,必定会当场丧命。” 宋清歌点点头,默认了裴贞儿说的话。 “清歌,你带我来此处,是有什么重要的话对我说么?”裴贞儿问。 宋清歌轻轻一笑,道,“贞儿果然聪慧。” “清歌,那你要给我讲什么啊?”裴贞儿心想,在如此隐密的地方说的话,定然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于是,一脸的欣喜和激动,等待着宋清歌回答她。 “贞儿,你记住此地,以后,无论何时,你若是遇到了任何的危险,都可以来此处,只要你说你的名字,这里的人,都会竭尽全力的帮你。”宋清歌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裴贞儿瞬间觉得气氛也沉重了些许,她问,“清歌,这里叫什么?” “凤阁院。”宋清歌道。 “凤阁院?”裴贞儿仔细的嚼着这个名字,她确信自己没有听说过,于是又问,“清歌,我方才听见那凤拾尊称你为阁主,那这凤阁院就是你的了?” “是的,我就是凤阁的阁主,这里,只是一个点。”宋清歌道。 裴贞儿闻言,立即起身,跪在宋清歌的面前,拱手道,“清歌,贞儿有一事相求。” 宋清歌连忙起身扶裴贞儿,“贞儿,有什么事,你直接与我说就好,我都会答应你的。” “真的?”裴贞儿大喜过望,“清歌,你真的都会答应我么?” “是的,所以,你现在可以起来了。”宋清歌道。 裴贞儿起身,道,“清歌,我想进入凤阁,做你的属下。” 宋清歌毫不犹豫,gān脆的回答,“好。” 她今日带裴贞儿来凤阁院,也是存了要让她加入凤阁的想法。 裴贞儿抓着宋清歌的手,高兴道,“清歌,你真好。”然后又立即退后一步,单膝跪下,拱手道,“属下参见阁主。” “贞儿,快起来,你与我,不用如此客气。”宋清歌道,“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姐妹。” 裴贞儿欢喜道,“清歌,你不仅是我的姐妹,还是我的阁主,以后,我就一辈子追随你了。” “好,只要我宋清歌生,你裴贞儿一定安然无恙。”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清歌,你对我真好。”裴贞儿感动道。 “贞儿,以后你的武艺,就由我亲自来教,但是,你暂时不能和他们待在一起,对外,你依然是裴府的大小姐。”宋清歌歉疚的说道。 裴贞儿豁达道,“清歌,凤阁其他的兄弟姐妹,都在暗处,就让我在明处,做你最好的帮手。而且,我的明面身份,也方便处理很多事。” “好,以后,你只要得空,都可来丞相府寻我,方便的时候,也可以来这里,寻他们和你切磋。” “是,阁主。”裴贞儿拱手,认真的说道。 一时之间,房间里面,笑声顿起。 片刻以后,宋清歌三人,就出了凤阁。 裴贞儿回到了裴府。 宋清歌和谢衍,来到了丞相府,宋清歌的院子。 “丫头,你说,今日的事,是谁的手笔?” 谢衍和宋清歌隔桌而坐,品着香茶,轻言细语。 第四百零三章 凄美的爱情,爱你在心间 第四百零三章 凄美的爱情,爱你在心间 宋清歌轻蹙秀眉,冷清的回答,“今日的事,绝不可能是二皇子,三皇子也不会给自己的大婚之日带来如此晦气,所以,我猜测,那故意陷害纪贤明的,可能是在猎场杀害纪棠心的幕后凶手。” 谢衍点头,“我赞同你说的,只是慕容瑾已走,他不可能未雨绸缪,计划好今日之事。” “所以,谢衍,唯一的嫌疑,目前有实力与二皇子,三皇子同时抗衡的,兴许只有四皇子。”宋清歌道。 “我上次就派人查过他,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谢衍道。 “如果是他,早晚会露出马脚来的。”宋清歌狡黠一笑,道,“谢衍,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谢衍笑脸盈盈。 “我们去试探试探四皇子。”宋清歌道。 “丫头,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好主意?”谢衍温柔的望着宋清歌,庆幸这个明艳动人的女子,是属于他的。 宋清歌薄唇微卷,笑容清冷,一双蓝瞳,充满着睿智和灵气,“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在背后陷害纪贤明,害死纪棠心的人,都是四皇子,你猜他会作何反应?” “丫头,你太坏了,居然想出这么毒的计策。”谢衍嘴里说着宋清歌计策毒,可是,那温暖肆意的笑容里,是赞同她的计划的。 宋清歌闻言,眉目一挑,嗔怒道,“谢将军的意思,是嫌弃我恶毒了?” “丫头,我说的是计策毒。”谢衍笑着解释,“如果有人说我的丫头恶毒,我也喜欢。但是,接下来救会让那污蔑之人,永远不用开口了。” 宋清歌展颜一笑,“就你嘴最会贫了。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是否心口合一了?” “是否心口合一,丫头检验一下,不就知道了。”谢衍说完,就起身,将宋清歌拦腰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捏了捏她jīng致的脸庞,宠溺的唤了一声,“丫头。”便要凑嘴吻了上去。 宋清歌连忙用手挡住嘴,两颊绯红,让人忍住不想要咬一口,娇柔道,“谢衍,我不用检验,也知道你得心的。” 谢衍一把抓过宋清歌的手,摸在自己的胸口处,认真道,“丫头,你感受到我的心跳了么?” “嗯,谢衍,我知道你,就在我的身边。” 宋清歌隔着衣裳,掌心感受着那qiáng劲而有力的心跳,她心里安稳而踏实。 谢衍柔声道,“丫头,你就是我的心,你不跳,我就得死。” 宋清歌伸手,轻柔的捂住谢衍的嘴,摇头,道,“谢衍,以后万不可提死这个字眼,我要你永远陪着我。” “好,我答应你,丫头,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生生世世纠缠着你。”谢衍坚定道。 宋清歌轻然一笑,与谢衍十指相扣,依偎在他怀里,幸福而甜蜜。 ** 三皇子府。 慕容悦从回到自己的新房以后,便遣退了所有的人,一人独自坐在喜chuáng上,面目呆滞。 两行情泪,沿着她jīng致的面庞,不停的往下流,打湿了妆花,凌乱了美颜。 许久,她才缓缓吐出一句,“木泽。” 就这简单的两个字,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大概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她才从恍惚中醒过来,缓缓抬起手掌,那里握着的簪子,鲜血已经凝固。 她此时,才显得惊慌失措,慌乱的丢下簪子,一脸惊恐,不可置信道,“我杀了木泽,我竟然杀了木泽,我最爱的男人!”然后蹲下,将头埋在膝盖里,失声痛哭。 回想在西晋,他们的恋情还没有被公开时,二人甜蜜无忧的时光。 那时,她以为,她是最珍贵的辰月公主,只要她开口,请求她的父皇赐婚,就能和相爱的人结成夫妻,白首偕老。 但是,这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在西晋战败时,灰飞烟灭。 外界传言,说是那些和她不合的姐妹,发现并公诸了她和木泽的恋情。 可是,又谁知道,她和木泽之间的事,是被她一向敬重,引以为天的父皇公布的。 她还记得那天,她被她父皇召见。 她父皇让她做和亲公主,她说不,她已经有了心上人。 “是木泽么?” 她至今还记得她父皇说此话时的轻蔑表情。 “父皇,您是如何知晓的?”她当时,惊恐不已,她每次和木泽见面,都是隐秘的,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已被她父皇了如指掌。 “天下皆在朕手,你的这些小女儿心思,又如何能逃脱?” 她父皇狂傲而冷漠。 “父皇,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辰月的心事,还请父皇为辰月和木泽赐婚!”她满怀期待,等待来的时她父皇更大的冷漠和讽刺。 “辰月?”她父皇冷笑一声,“你知道当初朕为何给你封号辰月?” 当然,她父皇并没有要她回答,而是继续道,“朕给你这无上的荣耀,还让你个木泽相处了一年,朕如此厚待你,你是不是该回报朕?” “父皇!” 她父皇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继续冷漠道,“慕容悦,你此时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你给朕乖乖的去和亲,二便是死!” “慕容悦选择死!” “好,朕成全你!在你死的同时,木泽会为你陪葬!” 她错愕! 眼前这个帝王,还是昔日宠她,爱她的父皇么? 她摇头。 她不能让木泽为她陪葬! 木泽还有大好的前程,她不能葬送了他的人生。 于是,她立即改口,“父皇,辰月去和亲,但是,有一个条件,父皇答应辰月,一定不能为难木家的任何一个人!” “朕答应你!” 她如何不知道,只有木泽活着,才是她的软肋,即使作为威胁的她的筹码,她的父皇,暂时也不会为难木家。 原以为,她的和亲,能换来木泽的生存。 可是,没想到,今日木泽又来了。 他千里迢迢,只为了向她要一个答案。 而她,无法说出这个真实的答案。 今日,在最后的关头,她还是选择杀死了木泽。 在当时的情况下,她无力保他周全,与其落在周景璃的手上受尽折磨,还不如让她亲手杀了他。 让他死在她的怀里,永远安详。 此时的慕容悦伤心悲痛至极,无以言表。 就在这时,房门被骤然打开。 第四百零四章 一夜无眠无言 第四百零四章 一夜无眠无言 慕容悦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望着周景璃,一惊,然后勉qiáng一笑,“三皇子,你回来了。”并连忙将那带血的簪子藏在袖中。 “怎么?辰月公主还在为那木泽伤心!”周景璃冷冷的问道。 慕容悦一愣,方才周景璃在那偏院里,对她的态度,明显是已经原谅了她。 可是,现在,他的语气里面,都是不满。 再则,她与木泽是情投意合,又不是什么伤风败俗之事,若不是她父皇的qiáng行bī迫,她又怎么会远嫁东魏。 “三皇子,人是我亲手杀的,我又怎么会难过?” 慕容悦qiáng颜欢笑,抿着嘴唇说,那眼里的泪水,被她硬生生的bī了回去。 周景璃原本冰冷的神色,在这一瞬间,缓和下来,且露出温润的笑容,“悦儿,我只不过是随意说说,瞧把你吓得。” 慕容悦微微错愕,瞬间面颊一红,道,“三皇子,你真坏。” 周景璃缓缓凑近,一手搂过慕容悦纤细柔软的腰肢,嘴角含笑,柔声道,“悦儿,你竟然说我坏,更坏的还在后头。”说完,将慕容悦拦腰抱起,就往chuáng榻而去。 慕容悦没有反抗,将头埋在周景璃的胸前,她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到来。 周景璃能感受到怀中慕容悦的颤抖,他嘴角冷笑,根本不顾她的身体的僵硬,直接扔到chuáng上,人也爬了上去。 “三皇子,灯还亮着。”慕容悦娇羞的说。 周景璃笑着道,“悦儿害羞了,好,我把灯歇了。”说完,伸手拔下慕容悦头上的簪子,飞向那红烛,瞬间,屋里漆黑一片。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婚房里,四目相对,看不清彼此眼中的冷漠。 越到深处,慕容悦越是紧紧的咬着嘴唇,没有哼出一声,一滴眼泪,从眼眶滚落,没有欢悦,只有痛苦和心痛。 周景璃根本没有想过让慕容悦舒服,他只顾着完成任务,慕容悦的身份不同于宋清棉。 新婚之夜,不可能让慕容悦独守空房,况且,慕容悦对他,还大有用处,否则,出了今日木泽的事情,他也不会和颜悦色的对她,早也对她弃之不顾。 “悦儿,你一定要怀上我们的孩子,这样,我们的目标,才能达成。”周景璃侧身,躺在一旁,冰冷的说道。 慕容悦心里一凉,周景璃没有问她是否疼痛,是否难受,刚刚欢好完,就说到功力的政治。 但是,她心里没有一丝的疼痛,因为没有爱,就不在乎周景璃的所作所为。 “好,三皇子。”慕容悦道。 接下来,二人皆没有说话,背对而卧,一夜无眠,无言。 原本应该美好而温馨的dòng房花烛夜,就这样草率收场。 各人心中,独自悲凉。 ** 深夜。 皇城中。 御书房。 周尧禹正在批阅奏折,暗卫突然现身。 “事情有结果了?”周尧禹问道。 今日周景珦进宫禀报了纪贤明杀死万香香的疑点,周尧禹便吩咐暗卫前去调查此事。 此事暗卫回来,想必事情已经有了结果。 “启禀皇上,属下探得,纪公子确实是收到了书信,但是,那向他传信之人已死,如今线索已断。” “退下。” 周尧禹一声令下,暗卫退去。 须臾,王公公进来禀报,“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宣。” 王公公的躬身缓缓退出,须臾,皇后进来。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行到周尧禹的前面,行礼,说道。 周尧禹头也不抬,明知故问,“皇后深夜前来见朕,有何事?” 皇后心里一凉,周尧禹的明知故问,让她心寒。 “皇上,臣妾是为了臣妾的侄儿,纪贤明的事而来。”皇后恭敬的说。 “皇后,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侄儿。”周尧禹道,“如今他自己都承认了杀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皇上,明儿他固然是杀了万小姐,但是,最可恶的,不应该是那幕后策划这一切的人么?”皇后道,“若皇上真的处置了明儿,才是真的如了那幕后之人的意!” 周景珦已经将今日的情况都告诉了她,并且,她那嫡亲的哥哥,纪回渊又到她宫里哭诉,她才冒险来求周尧禹。 “皇后这是在教朕如何处理国事?”周尧此时,才抬起眉目,一脸的不悦。 第四百零五章 畏罪自杀 第四百零五章 畏罪自杀 皇后闻言,身体一颤,她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周尧禹便用如此犀利的话语来讽刺她。 他们之间,哪里还有多年的夫妻情分,若陌生人一般, “请皇上息怒,臣妾绝无此意。”皇后连忙跪下道,“皇上,臣妾的娘家,到明儿这一辈,就他一个儿子,求皇上饶恕他一条命,好歹给纪家留一个后。” 周尧禹脸色愠怒,道,“皇后,你乃母仪天下的人,对待万民,应该一视同仁。纪公子是独子,那万小姐又何尝不是独女?” 皇后还没有来得及说,周尧禹又继续开口,声音冷冽,“皇后,纪公子即使收到了信笺,见到了万小姐,在万小姐不承认了信笺时,就应该离去,而不是继续纠缠,见色起意,甚至要了万小姐的命!” 皇后当然知道周尧禹说的都是实话,于是语气又软了一些,道,“皇上,明儿纵然有罪,也罪不至死,该死的应该是那幕后之人。” “皇后认为纪公子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周尧禹沉着脸色问。 “只要能保住明儿的一条性命,其他任由皇上处置。”皇后道。 只要纪贤明还活着,她就有能力让纪家后继有人。 周尧禹露出一丝冷笑,道,“若是皇后能查出那幕后之人,朕可以饶恕纪公子不死,毕竟,他也是朕的侄儿不是?” 皇后看着周尧禹面上虚假的关怀,也不揭穿,但是,却知道他在为难她。 若是那幕后之人事如此容易查出来的,她也不用在此时才来开口求情。 她派出去的人,也是才回来禀报消息,说那给纪贤明送信之人死了。 她不得已,才做出此策。 可是,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是,皇上,臣妾一定会尽力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还万小姐一个公道。”皇后恭敬道。 “皇后,纪公子一向名声就不好,如今又沾染上了这人命官司,若是久不处置,如何堵住这天下悠悠之口?”周尧禹一副为难的模样,“而且,这也有违皇后你贤德的形象,日后,你还如何管治这后宫,母仪天下?” “是,皇上教训的是。”皇后道,“臣妾一定尽全力,尽快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 “好,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周尧禹道。 半月的时间,何其短? 但是,皇后别无选择,还得出言感谢,“臣妾多谢皇上。” “皇后无事,就退下吧。”周尧禹说完,又把头低下了。 “是,皇上,臣妾告退。”皇后说完,行礼,起身,缓缓离去。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周尧禹都未抬头看一眼。 翌日。 众朝臣还在上早朝,就有宫人进来匆忙进来。 “皇上,不好了!”宫人慌张道。 周尧禹面色一沉,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 “纪公子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宫人道。 “什么?!”周尧禹不可置信。 朝堂下,为首的是周景珦和周景瑜。 周景璃因为昨日大婚,周尧禹特意免了他近几日的早朝。 此时,周景珦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此事必有蹊跷,表哥是一个极贪生的人,断然不会做这畏罪自杀的事。” 他说的是有道理的,纪贤明爱喝嫖赌样样在行,他若是还活着,还有机会可能走出这大牢。 但是,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周尧禹听了周景珦的话,道,“你认为这是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认为,定是陷害表哥之人,将表哥杀害以后,伪装成畏罪自杀的模样。”周景珦道。 “景瑜,你怎么看?”周尧禹问。 周景瑜原本是不打算参合此事的,此时听到周尧禹的提问,不得不上前,拱手道,“父皇,儿臣不如二哥聪敏,能想到这些。不过,儿臣认为,纪公子本质并不坏,可能在牢中反省一夜,便良心发现,自裁谢罪也有可能。” 此言一出,朝臣中立即发出了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周景珦用审视的目光,望着周景瑜,这个一向云淡风轻的四弟,四两拨千斤的就将他的话淹没了。 可是,等他定睛一看,周景瑜和平日里没有两样。 周尧禹道,“景瑜,你还是太过于年轻。” “是,儿臣谨记父皇的教诲。”周景瑜拱手道。 “景珦,此案jiāo于你,你去查出纪公子真正的死因。”周尧禹道。 周景珦心里一喜,因为周尧禹将此事jiāo给他,便是证明相信他的品性,也相信他的推断。 但是,更多的是悲痛,纪贤明一死,他少了助力不说,皇后必定会伤心,纪家就无后了。 “是,父皇,儿臣定然不会辜负父皇。” “现在就去吧。”周尧禹道。 “是,父皇。” 周景珦跟随那前来禀报的宫人离去。 “众爱卿可有事奏?无事便退朝。”周尧禹问。 “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奏。”一直没有开口的宋正风突然开口。 “宋丞相有何要事?”周尧禹问。 “禀皇上,昨夜微臣的书房,凭空多出了几封奏折,微臣好奇,拆开来看,没想到,竟然发现了惊天秘密。”宋正风此时说来,都是不可置信的。 周尧禹当年封宋正风为丞相,就是看中他没有根基,只能依靠他,且不和任何朝臣有私下过于亲密的来往。 所以,宋正风在朝堂上下,一直是清政廉明的表率。 他能收到奏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若是其他人在私下收到奏折,或许有不上报的可能。 “宋丞相在奏折里发现了什么?” 宋正风不敢回答。 “将奏折呈上来,朕亲自看!”周尧禹语气骤然加重,面色一沉。 宋正风从袖中取出三封奏折,举在头顶,王公公取过奏折,恭敬的呈给周尧禹。 周尧禹展开第一封奏折,一目十行的阅过,顿时,勃然大怒,将奏折狠狠的摔到在桌上,大声骂道,“真是胆大包天,丧尽天良!” 第四百零六章 纪大人获罪 第四百零六章 纪大人获罪 众朝臣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连忙跪下,齐声道,“皇上息怒。” “息怒?!”周尧禹站起身来,道,“朕用朝廷的俸禄养着你们,你们就知道劝朕息怒,难道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朝臣齐刷刷跪着,连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 不过,大家更多的是好奇,好奇那奏折上写的是什么。 正在此时,周尧禹宣纪回渊进宫觐见。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纪回渊来到朝堂上。 他已经知道了纪贤明的死讯,一进殿堂,立马跪下,哭诉道,“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微臣就明儿一根独苗,如今竟然在牢中被人害死了!” “纪回渊,你有这心思去操心你儿子的死,还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周尧禹紫涨着脸色,将桌上的奏折用力狠狠的砸到纪回渊的头上,道,“捡起来,自己好生看看,米自己做的好事!” 纪回渊不明所以,他以为周尧禹招他进宫,是为告知他关于纪贤明死之事。 但是,他还是遵照周尧禹的话,将奏折捡起来,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面如土色,慌忙磕头,“皇上,这奏折所写,全是胡说八道,是冤枉微臣的!” “冤枉?!”周尧禹厉声问道,“是说你qiáng占民田冤枉?还是说你贪污受贿冤枉?” 纪回渊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周尧禹,只是颤抖着身体。 他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实,但是,无人敢举报他,又或者,举报他的,都被皇后拦了下来,因此,他才能继续肆无忌惮的敛财。 “皇上,微臣没有,微臣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纪回渊不停的磕头。 “你是否冤枉,朕当然要明察!”周尧禹道,“景瑜,此事就jiāo与你来办,一定要公正无私,若是让朕知道你有任何的偏袒,便以与犯人同罪论处!” 满朝文武以为,纪回渊是周景珦的亲舅舅,而且,他又去查关于纪贤明之死的案子,所以,无论是从避嫌,还是从时间掌控上来看,他都没有时间再来审查此案。 周景璃如今正在休息,能且敢正大光明,毫无畏惧的查纪回渊案子的人,周景瑜是最佳的人选。 其实不然,周尧禹并不这么想。 今日的所有案件,他都没有让谢衍插手,谢衍曾经是他最宠的人,现在是他最信的人,可是,他竟然没有用他。 一时之间,大家又充满了猜测。 可是,周景瑜一开口,虽然没有拒绝周尧禹的话,却也有些出人意料。 “父皇,儿臣从未接手过此类案件,恳请父皇允许儿臣向谢将军寻求帮助,请他协助儿臣办理此案。”周景瑜拱手肯切道,话语里面,皆是真诚。 但是,出乎人意料的事,周尧禹竟然拒绝了此事。 “你身为皇子,早就应该担起这些责任,就知道躲在背后想清闲。”周尧禹不悦道,“如今朕才吩咐你做这点小事,你就向别人寻求帮助,成何体统?!” “是,父皇,儿臣定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一定实事求是,秉公处理!” “好了,退朝吧。”周尧禹说完,便怒气冲冲的离去。 “微臣恭送皇上!” 周尧禹明huáng色身影已经消失,众人才退出朝堂。 周景瑜来到纪回渊身边,道,“纪大人,如今你怕是不能回府了,只得请你暂时去牢中坐坐。” 纪回渊抬眸,道,“四皇子,您一向最是心善,且与二皇子关系甚好,一定要帮帮微臣,求求您!” 没想到原本云淡风轻,语气和蔼的周景瑜骤然带怒,道,“纪大人难道方才忘了皇上所言么?” “微臣没忘,微臣只是……” “只是什么,如果你再这样,早晚会害了二哥,二哥一向宽厚,且品性端正,你如此为难他,岂不是要他自断前程么?”周景瑜继续怒道。 “四皇子,微臣真的是冤枉的,请四皇子明察!” “我当然会明察,若是纪大人是冤枉的,我一定会还你公道,可若是纪大人真的做了贪赃枉法之事,我定然不会饶恕你!” “四皇子!” “来人,将四皇子关入大牢。”周景瑜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人来将纪回渊拖了出去。 周景瑜望着空空的大殿,捡起地上的奏折,展开一看,是他最熟悉的字体,他不用看,也能知道其中写了什么。 但是,他仍然将奏折收拾好,才缓缓走出大殿,开始着手此案。 周尧禹退朝以后,走了些许,见身后只有王公公,便道,“你是不是看不懂朕的做法了?” “皇上,奴才得职责,就是忠心皇上。伺候皇上,其余的,不该奴才知道的,奴才决不过问。”王公公躬身道。 周尧禹道,“你在朕的面前,朕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皇上,奴才只想着如何伺候好皇上,其余的,什么也没有想。” “罢了,无论你看懂也好,看不懂也罢。”周尧禹将双手背在背上,低沉的说道。 “皇上,奴才去请谢将军来见您吧。”王公公道。 “你真是跟着朕多年了,连朕的心思也能猜到。” “奴才不敢。” “好了,速去叫谢衍来。”周尧禹道。 “是,皇上。”王公公连忙离去。 上早朝的众位朝臣,在退出大殿以后,就开始喧哗争论。 谢衍走在最后,才走了几步,就听闻王公公的声音,“谢将军请留步。” “王公公有何事?”谢衍问。 “皇上请谢将军去御书房。” “是,我这就去见皇上。” 谢衍跟在王公公身后,去了御书房,此时,周尧禹正高高端坐。 “微臣参见皇上。”谢衍拱手行礼。 “谢将军免礼。”周尧禹道,“来人,给谢将军赐座。” “多谢皇上。”然后,谢衍落座。 “谢将军可知道朕唤来你前来,所为何事?” 周尧禹面色严肃的问道。 第四百零七章 进宫禀报要事 第四百零七章 进宫禀报要事 谢衍拱手道,“臣不知。” “从猎场之案,到万小姐之死,还有今日宋丞相拿出的匿名奏折,这一切,都像是一根绳串着的一样。”周尧禹皱着眉,问,“你有什么看法?” “微臣认为,这三件事,对准的目标都是纪府,而纪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谢衍点到为止,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周尧禹自然也清楚。 若是再说得明白些,就是在挑拨是非了。 与其说是针对皇后,不如说是针对周景珦。 周尧禹道,“谢衍,方才在朝堂上,朕之所以没有允许你和景瑜一起去查此案,便让你在背后,将这三件事的关联找出来,你来同时查这三件案子。” “皇上的意思是?” “谢衍,这普天之下,只有你深得朕心,朕只信你一人,你要替朕守住这东魏的大好江山啊!”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谢衍拱手道,“臣誓死效忠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有臣在,定护东魏安平。” 周尧禹拍了拍谢衍的肩膀,道,“所以,朕要你将那在背后作祟的人给朕揪出来!” “臣遵旨!” “你退下吧。” “微臣告退。” 谢衍拱手行礼,缓缓退去。 他才出宫门口,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一直没有停歇,下了一天一夜,京城低洼之地,都已经积满了水。 此时,天空仍然下着蒙蒙细雨。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西籽望着满院被bào雨洗刷过得鲜花,轻叹了一口气,昨日电闪雷鸣,她正好在霓裳阁忙碌,见下大雨,想回来收拾花草,可是,那雨实在太大,她都无法出门。 恰好,眉俏又陪着宋清歌去了凤阁院。 此时,看着满院凋落的鲜花,黯然神伤。 她抱起一盆忘忧兰,缓缓走进屋,对宋清歌道,“郡主,这忘忧兰都成这般模样了,今年田里的庄稼,怕是又要减少收成了。” 宋清歌和谢衍隔着案桌而坐,案桌上,是她亲手煮的香茗,谢衍过来,特意说昨日在朝堂上的事。 此时听闻西籽所言,她秀眉微蹙,道,“这才下了一天一夜,若是连着下数日,怕是今年颗粒无收。” “江南盛产大米,若是大米颗粒无收,又有多少百姓要挨饿了。”西籽担忧道。 “好在如今bào雨已经停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谢衍道。 “谢将军,这京城的雨倒是缓了下来,可是离京城远在千里的江南,就不得而知了。”西籽道。 宋清歌闻言,眉头一皱,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西籽忙问,“郡主,可是奴婢说错什么了?” 宋清歌没有言语。 谢衍侧目,道,“丫头,怎么了?” 宋清歌回忆起过往,前世的时候,也是这一年,她还在庄子上。 也是下了bào雨。 那年,庄子上颗粒无收。 东魏举国上下,都挨了饿,朝廷开仓赈粮,又引出了几多贪官。 今生,若是还如前世,怕是又要重蹈覆辙了。 她又仔细回忆当年的情况,确定前世,是这一年发生了水灾。 最惨不忍睹的是,江南一个县城,被全部淹没,无一生还。 起因就是那县城位于堤坝之下,堤坝垮了,全城被淹没。 想到此处,宋清歌脸色一白,那些是活生生的人命。 “丫头!”谢衍心一紧,担忧的说道。 “西籽,今天是什么日子?” “五月二十五。”西籽不明所以,疑惑的说。 “谢衍,若是你此刻进宫,禀报皇上,半月之后,江南的玉屏县城会被洪水淹没,皇上是否会信?”宋清歌急切的说。 谢衍微微震惊,他已经察觉出,宋清歌能够提前预知一些没有发生的事。 虽然,他仍旧相信宋清歌,但是,要让天子也相信此事,便有些为难了。 “丫头,皇上估计不会信。”谢衍无奈道。 宋清歌眉头皱得更深了。 如果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可能让全县城的百姓都搬迁走的。 “郡主,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些百姓岂不是很快就没了命了?” 宋清歌点点头。 今生,她一定要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谢衍,我进宫去向皇上说。”宋清歌坚定道。 “丫头,若是皇上不信任你,还怪罪你危言耸听,这样你就有危险了。”谢衍紧张道。 宋清歌浅淡一笑,道,“谢衍,即使这样,我也必须进宫去,我不能置玉屏县城几万人的性命不顾。” “丫头,我陪你。” “不,我自己一个人去见皇上,这件事,不能将你牵扯进来,若是皇上信我,届时,定是让你去处置此事。”宋清歌道。 “丫头,我不放心你一人去,我会在殿外等你。” “好,趁现在雨势减小,我们立即进宫。” 二人说完,连忙起身,向皇宫而去。 皇宫。 御书房。 王公公进殿禀报,然后出来,将宋清歌领了进去,而谢衍则在殿外等候。 宋清歌进殿,款步而行,到了周尧禹的面前,然后跪下行礼,道,“永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永安,快起来。”周尧禹高兴道,并对宫人说,“快给郡主搬椅子过来。” “多谢皇上。”宋清歌起身,谢恩,落座,动作娴熟而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高贵的气质。 “永安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朕了?”周尧禹笑着问。 宋清歌道,“永安多日未见皇上,又因下雨,担心皇上,便进宫来了。” “哈哈……”周尧禹大笑道,“还是永安关心朕,比朕的琅儿还贴心。” “永安不敢。”宋清歌浅笑道。 “永安,你今日进宫来,除了看朕,是否还有要事给朕说?”周尧禹问。 “永安的心思,都被皇上猜透了。”宋清歌道,“永安的确是有要事给皇上禀报,但是,此事听来有些匪夷所思,或许皇上会不相信。” “是什么稀奇的事?说来朕听听。”周尧禹道。 第四百零八章 说服皇上,预知未来 第四百零八章 说服皇上,预知未来 宋清歌望着周尧禹,认真说道,“皇上,半月以后,玉屏县城会被洪水淹没,全城无一生还。” 周尧禹闻言,笑容凝固,脸色震惊,不可置信,并道,“永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宋清歌道,“皇上,永安知道,永安的话,会被当做妖言,甚至永安也有可能被当做妖孽处死。” “那你还说这种危言耸听的话!”周尧禹严肃道,“永安,你现在收回方才你说的话,朕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皇上,永安无法收回,因为那是即将发生的事实,即使用永安的死,换来玉屏县全城百姓的生,永安也愿意。”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周尧禹望着宋清歌,见她蓝色瞳目清澈而聪敏,神色决然,心里渐渐开始动摇。 “永安,你怎么让朕相信你说的话?” “皇上,永安一年以前,在庄子上摔跤昏迷,醒来以后,就会经常做梦,梦中会出现一些未来发生的事。”宋清歌道。 “你方才说的玉屏之事,也是在你梦中出现的?”周尧禹严厉而不可置信的问。 “是,皇上,此事虽然听起来滑稽,难以让人相信,可是,这却是事实。”宋清歌道。 周尧禹审视着宋清歌,打她从庄子上回来,他就派人查过她,所以,他当然是知道她的变化的。 一个曾经被庶妹,姨娘欺压,被家族遗弃的嫡女,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一跃成为天子亲封的郡主,这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 最可怕的,这还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子。 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如今,宋清歌成为了谢衍的心上人,又有着无上尊贵的郡主身份,如果此事为假,她完全没有必要冒险来做此事。 而且,宋清歌今日进宫,谢衍必定是知道的,他相信谢衍的忠君爱民之心。 周尧禹权衡以后,有些相信宋清歌的话。 “永安,给朕详细说说你梦中的事。”周尧禹正色道。 宋清歌轻轻抿嘴,她知道,只要她是一心为民,遇上周尧禹这个明君,定能辨别她说话的真假。 重生这件事,说出来,不会有任何人相信的。 她也不会说出来,只有用梦来解释。 她凭着记忆,缓慢的诉说着当年旧事。 那年,她还在庄子上。 先是下了一天一夜的雨,接着,又下了几日的绵绵细雨,但是,接下来,便是一连数日的瓢泼大雨。 她住的那房间,地势低洼,又cháo湿,雨水灌进来,淹了半屋子,为此,她还住了许久的屋檐脚下,直到bào雨停止,雨水退去,她又回到了那cháo湿的屋子。 前世当年。 庄子上颗粒无收,她之所以记得,是因为她的食量又被克扣,还得加油做针线活来贴补家用。 bào雨停止以后,她听到庄子上的人议论,说江南的玉屏县,在一夜间被洪水淹没。 是那筑在半山腰的用来灌溉良田的水坝,由于年久失修,无人管理,泄洪不当,又因连日降bào雨,冲垮了堤坝,全城人都在睡梦中丢了性命。 玉屏县的主事官也没了性命,此事就无法追责,事后,还是将州府大人责办了,以疏于管理的理由。 但是,惩罚何人又有何用,这全县的百姓,还是丢了无辜鲜活的生命。 宋清歌说完此事,一脸的心痛和悔恨。 周尧禹在听闻宋清歌说话过程中,神色渐渐凝重。 因为宋清歌的话语,是片段性,断续的,由此可见,这更加的真实。 “永安,从你摔跤醒来,你不光是凭借自己的智慧,还有梦的记忆,来惩罚了当年府中对你起了恶意的人?”周尧禹问。 宋清歌道,“是的,皇上。当年永安从丞相府去庄子上。那时以为他们对永安是真心实意的好,后来从摔跤以后,梦中时常出现他们在背后憎恨永安。于是,永安自此以后,就学会用另外一种眼光去看他们。” 周尧禹此时才解了心中的疑惑,难怪他多次派人去查宋清歌变化如此大的原因,都是毫无结果。 谁又能查到她的梦呢? 如果不是她亲自所说,可能将永远不会知道这些缘由。 “来人!” “皇上,奴才在。”王公公立即躬身进来,身后还跟着谢衍。 “谢衍,你何时来的?”周尧禹问。 “皇上,臣与郡主一起进宫的,恐耽误了郡主向皇上禀报要事,便一直在外候着。”谢衍见宋清歌端坐在木椅上,便知道,她已经说服了周尧禹,他心里略微一安。 周尧禹闻言,恍然大悟,不由得哈哈大笑,道,“谢将军这是怕朕为难永安了!”他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仿佛因为谢衍不相信他而伤心似的。 宋清歌微微一愣,这周尧禹对谢衍果真不是一般的宠爱。 换做是其他人,怕是周尧禹早就勃然大怒了,可是,他竟然没有。 “臣不敢。”谢衍拱手道。 周尧禹道,“罢了,永安,你去隔壁房间稍作休息。” “是,皇上。”宋清歌说完,缓缓起身,去了隔壁。 “谢衍,你对永安的话,有何想法?”周尧禹问道。 “回皇上,臣相信她。”谢衍道。 周尧禹点点头,指着方才宋清歌坐过的木椅,道,“你坐。”接着,又吩咐王公公,“你去将工部尚书宣来,并让他带上玉屏县的地理文案。” “是,皇上。”王公公领命而去。 王公公去得快,来得也快。 不过片刻功夫,他便领着工部尚书到来。 而且,还跟随着两个宫人,抱着一大堆竹简。 “微臣参见皇上。”工部尚书到来,跪下行礼,身后那抱着竹简的二人也跟着行礼。 “爱卿请起。”周尧禹道。 “不知皇上是要查玉屏县的什么建设?”工部尚书问。 “你给朕查查,在玉屏县城,是否有一个大型堤坝?”周尧禹问。 第四百零九章 前去救灾,皇后晕倒 第四百零九章 前去救灾,皇后晕倒 工部尚书道,“是,皇上,微臣马上查查。” 说完,立即吩咐那两个宫人将竹简放下,并帮忙查找。 这种大型的用来灌溉的堤坝,由朝廷出资,都会登记造册的,当地县衙里面会留一份,京城工部也会有,这样,就方便了查阅,也是为了防备底下的人作假。 一盏茶的功夫,工部尚书便高兴得喊道,“皇上,微臣查到了。”并拿起竹简,放到案桌上,指着竹简上的某处,继续说,“皇上,这里记载得有,这个水坝,已经修建多年,储满水,足够玉屏县城农田灌溉两年,容量相当的大。” “这水坝,你们可有每年都派人下去亲自查看,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即使有一点漏dòng,若是遇上爆发洪水,这堤坝垮了,该如何是好?”周尧禹问道。 “皇上,这堤坝,当年是微臣亲自督办的,定然不会有问题。当初,微臣监工时,便是按照能够使用一百年的标准来修建的。若是那堤坝骤然毁垮,玉屏县的满城百姓,皆会丧命!”工部尚书紧张而坚定的说道。 周尧禹神色凝重,越来越相信宋清歌的话。 这两日的bào雨是骤然降来的,宋清歌如果不是能够预知未来,定然就是事先准备筹谋好的。 苍天的事,是最不好预测的。 她不可能知道玉屏有这么一个水坝,而且还根据这bào雨,来计划这一切。 今日她进宫来禀报,若是成功,便是皆大欢喜,可若是失败了,她如今的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付诸东流了。 “若是那堤坝真的会在半月内垮掉,淹没了满城百姓呢?”周尧禹问。 “皇上是听信了谁的妖言,那水坝从修建到投入使用,已经多年,一直稳如泰山,微臣以自己性命发誓,是绝对不可能毁掉的!”工部尚书唾沫飞扬,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了,你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可对外宣扬,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朕为你们是问!” “是,皇上。” 工部尚书带着那两个宫人告退。 “去将永安郡主请过来。”周尧禹吩咐王公公。 王公公领命而去,须臾,宋清歌到来。 “永安,这玉屏县确实有你梦中出现的这么个水坝,但是,工部尚书已经用他的性命作担保,那水坝绝对不会垮掉。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周尧禹问。 “皇上,永安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那几万人的性命,不是小事。”宋清歌道。 “好,既然如此,朕便下旨,你与谢衍,即刻出发,前去玉屏,若是真发现了水坝有问题,就立即让当地百姓转移。”周尧禹正色道。 “是,皇上,臣遵旨。” “是,皇上,永安遵旨。” 宋清歌和谢衍拱手领命。 “朕御赐金牌给你们,见此金牌,如朕亲临,若是有人不从,可以先斩后奏,格杀勿论!”周尧禹霸气的说。 “是,皇上。” “朕将玉屏县城内几万百姓的性命,就jiāo给你们了!” “臣(永安)定不负皇命,一定完成任务!” 接着,周尧禹将金牌jiāo入二人手中,二人迅速离去。 二人在宫门口分别,各自回府,安排好事宜以后,便在城门口汇合,策马扬鞭,朝玉屏县而去。 谢衍临走时,将周尧禹吩咐暗中查探关于京中近来命案的任务,jiāo给了下属去办。 五月二十九。 周景珦负责查办的关于纪贤明畏罪自杀的案子有了结果,那就是,他确实是自杀的,没有其他任何的线索,可以说明是他杀。 六月初三。 纪回渊的案子,已经有了眉目。 周景瑜查到,纪回渊qiáng占民田不说,还打死了人,贪污受贿就更不必说了,从纪府里搜查出来的huáng金白银,珠宝玉石,堪可与国库相比。 周尧禹震愤不已,当着众大臣的面,立即下令,处死纪回渊,并没收纪府全部家产。 退朝后,周尧禹就去了御书房,并下令,任何人不见。 果不其然,他才进御书房不久,皇后就匆忙来了。 王公公拦下皇后。 皇后愤怒道,“王公公,本宫的路,你也敢拦着!” “请皇后娘娘恕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王公公弓着身体,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皇后愤怒,凄凉一笑,道,“纪大人是犯了错,可是,本宫还活着呢!”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公公立即道。 皇后进不去御书房,就求不到情,她若是此刻不求情,她唯一的哥哥就会没命的。 她望着御书房的大门,满脸的绝望。 纵然母仪天下又如何,那皇权仍然在周尧禹的手中,只有他才是掌握别人的生死大权。 骤然,噗通一声,皇后跪了下去。 皇后穿的是正规的,只属于皇后的宫装。 她毅然跪着,身体笔直,感受着石板从膝盖处窜满全身的透彻冰冷。 房檐之外,是零星小雨。 六月的天,竟然有些微凉。 皇后仿佛能够透过厚重的木板,看到周尧禹冷漠得表情,她大声道,“皇上,臣妾的哥哥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秋毫,还臣妾哥哥清白。” 周尧禹此时,正坐在龙椅上,他当然是能听到门外皇后的声音,只是,他绝对不会见她。 他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躺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皇上,臣妾的哥哥纵然是贪财了些,但是,他绝对没有借着臣妾的名号去外面敛财,他没有这个胆子啊,皇上!”皇后倾述道。 殿内依旧安静得很。 殿外,皇后喊声继续回dàng。 “皇上,恳求皇上,看在臣妾尽心尽力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了臣哥哥一条性命!” 皇后又喊了许久,周尧禹一直没有任何的回应。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皇后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直至受凉,咳嗽,晕倒,然后才被扶进了宁安宫。 第四百一十章 凉薄夫妻情 第四百一十章 凉薄夫妻情 皇后被扶进了宁安宫以后,侍女言秋立即请太医过来,太医一番把脉问诊,最后施针让皇后醒来,又开了几副药方子,叮嘱she击劳累悲伤,方才离去。 皇后醒来以后,连忙在言秋的相扶下起身,“言秋,我方才晕倒以后,皇上可有来过?” 言秋一脸为难,想要用谎言来欺骗皇后,让她心里难受,可是,那谎言不久就会被拆穿,她选择了实话,“娘娘,皇上并不曾来过。” 皇后一阵咳嗽,捂着胸口,脸色煞白,道,“他果真是狠心了。” “娘娘,奴婢这就去请皇上过来。”言秋道。 “不必了,你扶我亲自过去,我一定要再去求求皇上,否则,我的哥哥,就没命了!”皇后坚定道,“如今明儿已经没了,要是我的哥哥再没了,珦儿就失去了后盾。” “娘娘!”言秋险些哭了,哄着眼眶,“奴婢知道娘娘心里苦。” “母后!” 一道紧张而娇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是一身红装的周景琅。 她从被解禁以后,也不曾出宫去寻谢衍,连周景璃大婚也不曾去祝贺。 方才,她听闻宫人禀报,说皇后晕倒了,于是连忙跑过来看望。 “琅儿,你怎么来了?”皇后问道。 “母后,听说您晕倒了,这是怎么回事?”周景琅忙问。 皇后勉qiáng一笑,道,“母后无事。”然后拉着坐在chuáng沿边的周景琅的手,“我的琅儿长大了,知道关心母后了。” “母后,您是不是因为舅舅和表哥的事伤心?”周景琅问。 皇后立即神色一暗,一旁的言秋见状,立即道,“公主,娘娘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皇上也不肯见娘娘,娘娘就晕倒了。” “言秋!”皇后厉声呵斥。 言秋立刻低下头。 周景琅的性格有些冲动,虽然近来被连着禁足数月,可是那任性妄为的性子,几乎还是没能改。 皇后担心她知道以后,去向周尧禹求情,或者大吵大闹,反而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周景琅闻言,立刻道,“母后,女儿去求父皇,一定让父皇见见母后。” “琅儿,你站住!”皇后高声喊住周景琅,道,“你若是去了,你父皇肯定更生气,对你舅舅有害无益!” “母后,父皇一向对琅儿疼爱得紧,琅儿去求父皇,只求父皇见见母后。”周景琅说完,便不顾皇后的阻拦,飞跑离去。 “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去追公主!”皇后厉声说道。 “是,娘娘。”宫人回答,并跑着追去。 “娘娘,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言秋跪下请罪。 “现在不是责罚你的时候,快扶我去追琅儿,要不然,她一定又会闯祸的!”皇后边说边下chuáng。 “是,娘娘。”言秋说完,起身,忙着去扶皇后。 周景琅跑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御书房,王公公依旧拦着,她一脸愤怒,高声吼道,“大胆奴才,你知道我是谁么?竟然敢拦着本公主?!” “奴才当然知道是公主,但是,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只遵照皇上的旨意,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才,请回吧。”王公公弯着身体道。 周景琅不是皇后,没有她会审时度势,也不知道其中厉害,只知道,她是公主,那些宫人的地位不及她,只得认她欺压。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王公公是周尧禹的贴身太监,那些后宫的女人对他说话,也得客气三分。 但是,周景琅根本没有将王公公放在眼里,反而更加凶狠,趁着他低着头,便一脚狠狠的踹在他的身上。 王公公猝不及防,瞬间一个踉跄。 周景琅趁机,闯进了御书房。 当她看见周尧禹明huáng色的身影时,反而停下了脚步,有些胆怯。 此时,王公公恰好走进殿内,道,“皇上,奴才拦不住公主,请皇上恕罪。” “出去。”周尧禹道。 王公公躬身出去。 周景琅一直往前,然后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你没有听见朕说话?”周尧禹眉目都没有抬一下,不悦的说道。 “父皇!”周景琅委屈的喊道。 “出去!”周尧禹道。 “父皇,母后晕倒了,求父皇去见见母后。”周景琅道。 周尧禹道,“你母后为何会晕倒?” “因为母后在这御书房的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周景琅以为周尧禹是要去见皇后了,所以,她的语气里尽是委屈。 周尧禹道,“你母后为何在门外跪着?” “因为……”周景琅欲言又止,她当然知道皇后跪在门外的理由,可是,她却不能说出这真正的理由。 “朕已经下令,不见任何人,所以,不是朕不去见你母后,是君无戏言!”周尧禹道。 “父皇,您用君无戏言来搪塞儿臣,儿臣知道舅舅犯了错,可是,舅舅犯错,和母后没有任何的关系,父皇怎么可以不见母后?”周景琅道。 “放肆!”周尧禹怒声说道,“朕看你还没有反省,朕怎么做事,轮得到你来指责朕?” “父皇,儿臣不敢。”周景琅道,“儿臣求求父皇去见母后!” “大胆!”周尧禹一掌拍在桌上,“朕念你年幼无知,几次三番原谅你,可是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滚!” 此时,皇后赶来,正见周尧禹发怒,便来到周景琅身边,跪下道,“皇上,都是臣妾的说,与琅儿无关,求皇上不要责怪琅儿。” “皇后,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周尧禹道,“赶快从这里消失,朕可以当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琅儿,快回去!”皇后厉声道。 “母后!”周景琅咬着牙,不服气。 “走!” 周景琅无奈,只道,“父皇,母后,儿臣告退!”然后起身,跑着离开。 “皇后,你也走。”周尧禹道。 皇后好不容易才见到周尧禹,是绝对不会轻易离开的,于是开口,“皇上,臣妾的哥哥真的是冤枉的,请皇上明断。” “皇后,景瑜和你兄长无冤无仇,他不会冤枉你兄长,他如今查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尧禹沉着脸,声音冰冷,怒声问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不是神仙,我是魔鬼 第四百一十一章 我不是神仙,我是魔鬼 “皇上,难道你还不相信臣妾的哥哥?”皇后仰着脸问。 “朕不信!”周尧禹冷冷的说道。 “皇上,臣妾的哥哥,胆小怕事,从不涉政,怎么会有胆子去做那违法犯纪之事?” 皇后肯切的说道。 她因为才晕倒从chuáng上起来,没有经过梳妆,再则跪了一天一夜,jīng神状态极差,无jīng打采。 她现在的模样,比平日里少了些端庄,更多了柔弱,但是,这根本没有激起周尧禹的心疼。 “朕就是被他那虚假的外表所蒙骗了!”周尧禹厉声道,“曾经,朕念及他是你的兄长,即使他胡作非为了些,朕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纪府里面的金银财宝,可以和国库相比,他的所作所为,突破了朕的底线,朕忍无可忍!” “皇上!” “不要再说了!”周尧禹道,“来人,将皇后送回宁安宫!” “皇上,不!臣妾与您有着夫妻多年的情分,您看在臣妾忠心伺候您的份上,就饶过哥哥一条性命吧!”皇后恳求道。 “皇后,你兄长的所作所为,你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周尧禹讽刺的问。 “皇上,臣妾当真一点也不知道,否则,臣妾怎么会容许此事的发生。”皇后忙着解释。 “皇后,你当真眼瞎?不能看清楚你们所作所为?”周尧禹道,“朕念在你为周家生下这一儿一女的份上,才暂时饶过你这一回,朕希望你能明白是非,若是再有下次,朕就不是只要纪回渊一人的性命!” “皇上,你是认为臣妾是同谋么?”皇后不可置信,有些凄凉的问道。 “皇后,朕只需要将纪回渊正法,纪府所有财产归公于国库,其他人,朕一概不追究!” 皇后却道,“皇上是要臣妾感恩戴德么?” “朕没有抄了纪府满门,皇后当然应该感谢朕。”周尧禹道。 皇后冷笑道,“皇上要杀臣妾的哥哥,还要臣妾的感谢,皇上,您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残忍了么?” “残忍?”周尧禹冷笑道,“纪回渊搜刮民脂民膏时,皇后助纣为nüè时,可有觉得自己残忍?”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此事,臣妾确实不知情。”皇后道。 “皇后,朕的耐心已经没有了,若你不想此事连累到老二和琅儿,就给朕闭上你的嘴,立刻滚出御书房!”周尧禹愤怒道。 皇后眼中痛苦而嘲讽,都说自古帝王皆薄情,她嫁与周尧禹多年,虽谈不上恩爱,但是,总是相敬如宾。 周尧禹从来没有说过如此重的话来斥责她,如今,这难听的话,终是入了她的耳。 她嘲讽自己,曾以为嫁给了天下最贵的男人,是多么荣耀的事,如今看来,不过是笑话而已。 “皇上,臣妾的所作所为,与珦儿和琅儿无关,求皇上不要迁怒他们,毕竟,他们也是您的亲生儿女,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的父皇如此狠心,怕是要伤心绝望。”皇后道。 “只要皇后以后不gān涉朝堂之事,他们兄妹便会一生无忧。”周尧禹道。 “多谢皇上,臣妾告退。”皇后谢恩,然后起身离去。 她可以不要这后位,去反复向周尧禹求情,但是,她不能不管她的一双女儿,那是她后半生的全部希望。 她不敢有任何一丝赌博的心,周尧禹用她的儿女来威胁她,无疑是抓着她的软肋了,毕竟,周尧禹的儿女有很多,她的只有这一对。 她挺着冷清的背影,挂着凄清的绝望,迈着蹒跚步伐,缓缓离去。 周尧禹望着那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从此,皇后待在宁安宫,没有踏出半步,也没有再替纪回渊求情,知道事已至此,再无回转之机。 六月初十。 离京半月的宋清歌和谢衍,终于到了玉屏县。 二人去了半山腰的水坝,查看一番以后,发现那水坝已经满盈,随时有倾塌的可能。 bào雨从他们离京以后的第五日,一直持续至今。 二人站在半山腰,望着下方的玉屏县城,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丫头,若是你没有做那梦,或许这里的几万百姓,就会被这满坝的洪水所吞没,你当真是苍天派下来拯救终生的神仙。”谢衍一手替宋清歌撑着油纸伞,一手搂着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她哪里是神仙,她是从地狱归来的恶魔,专门为复仇而生。 拯救玉屏县几万人的性命,不过是机缘巧合,如果她再重生完两年,错过了今年的大bào雨,玉屏的百姓已经丧命,她却无能为力。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救了这万万条性命,又能得到多少道行,去超度她那前世无辜惨死在亲生父亲下的一双儿女。 或许苍天让她重生,给了她如此的大的缘分和福运,也要让她做点善事,便是拯救这满城百姓的性命。 若不然,她为何不重生在几年以后呢? 但是,这个答案,她只是在心里想想,无从求证。 “谢衍,就让我这个神仙,去挽留这一城人的性命,也算是我积德了,感谢苍天对我的厚爱。”宋清歌冷清道。 “好,我们现在就去。” 宋清歌点点头,二人缓缓下山,来到了县城。 他们首先来到的是县衙,告知县令大人,他们来的目的。 县令大人以为二人是骗子,正要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将二人抓起来,谢衍亮出了天子御赐的金牌。 县令大人立即跪下行礼,高呼万岁,将谢衍和宋清歌迎进了府,备上酒席,热情的款待。 席间,请来了杂耍,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杂耍的艺人,骤然拔出刀来,将宋清歌和谢衍团团围住。 县令露出丑恶凶残的真实面目,誓要杀死二人,说二人危言耸听,扰乱民心,冒名顶替谢将军和永安郡主,要将他们就地正法。 一时之间,屋外电闪雷鸣,屋内刀光剑影。 就在此时,一拨一身黑衣,手持长剑的黑衣人,踏着雷鸣电闪,破窗,破门而入。 第四百一十二章 第一个封王之人 第四百一十二章 第一个封王之人 那破窗破门而入的,为首的是初九和凤拾。 有了他们的加入,势如破竹,须臾之间,房间里面的胜负已经明显。 谢衍提剑,落下,县令的头颅在地上翻滚。 “玉屏县令何gān,贪赃枉法,不顾百姓死活,企图谋害钦差大臣,现已被我正法,尔等若是束手就擒,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活命,否则,格杀勿论!” 谢衍提着县令的头颅,一脸正气且冰冷,声音铿将有力,不寒而栗。 那县令吩咐的人闻言,纷纷缴械投降。 紧接着,谢衍立刻下令,玉屏县城的全部百姓,马上撤离。 直至深夜,百姓已经撤离完,寅时刚至,在县城的半山腰,发出一声巨响,那水坝坍塌了。 水坝里面的水,全部一鼓作气,倾泻而下,犹如天破泼水一般,县城在须臾之间,被淹没,只有偶尔稍微高一些的房屋,还会露出一点小角。 宋清歌和谢衍,在黑夜中,临风而站。望着那微亮的小湖泊,心里发寒。 此时,正是人们在好梦时,处于深睡梦之中,前世的时候,这玉屏县城的百姓,就在睡梦中,失去了他们美好的生命。 今生,苍天给了宋清歌重生的机会,让她能够报仇雪恨,同时,又让她重生,来拯救这万万人的性命。 “丫头,若不是你,这世间又多了千万无辜的冤魂,你可谓是功德无量!我今生能拥有如此的你,是我几生几世休来的福分。”谢衍搂着宋清歌,自豪而温柔的说道。 宋清歌清浅一笑,道,“谢衍,这些人,不是我一个人救的,是我们一起救的。”说完,并看完了身后的一众黑衣人讲。 身后的众人,是谢衍下属和凤阁的人。 那些人看着眼前成汪洋的玉屏县城,对宋清歌和谢衍的敬意更加的深沉。 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更能体会不被人重视的心酸。 如今,这玉屏县城的百姓被救了,仿佛他们被救一样。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和郡主!”身后响起洪亮的喊声,那声音里面,彰显着忠诚和崇敬。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笑,温情在二人之间自然流淌,幸福绵长。 bào雨依然在黑夜中倾注,不曾有片刻的停歇,直到黎明到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bào雨骤停,朝阳初升。 宋清歌和谢衍,带领着玉屏县城生qiáng力壮的百姓官员,将淹没县城的水排出去,并写奏折回京,禀报玉屏县之事。 玉屏县数万百姓,才从鬼门关闯了一趟回来,若不是宋清歌和谢衍当机立断,当场杀了县令,紧急将全城百姓撤离出来,他们必定全部丧命。 所以,他们对二人是相当的感谢。 于是,立即全民联名上书,感谢宋清歌和谢衍。 因此,同谢衍写的奏折同时到京城的,还有玉屏县城数万百姓的联名书。 当日,谢衍收到了从京城传来的秘密奏折。 天子吩咐他们二人处理好玉屏之事以后,沿路而下,将江南的水患一起解决。 所以,宋清歌和谢衍,暂时还回不了京城。 宋清歌与谢衍,再排除了玉屏水患以后,便遵照旨意,暗中去查看江南的水患。 六月十三。 京城。 周尧禹下令,纪回渊qiáng占民田,阻止百姓上告,并且将上告的百姓打死,利用皇后的名义敛财,数罪并罚,处以死刑,于今日午时行刑。 纪府所有财产没收,充入国库,其余家眷,周尧禹皆宽恕。 此时,午后,纪回渊已经从这个世界消失。 御书房。 周景珦,周景璃,周景瑜并肩而立。 周尧禹高高在上,背着双手,愁眉不展,不停的徘徊。 “父皇,儿臣愿意去赈灾。”周景璃拱手道。 周尧禹望了他两眼,摇摇头,道,“景璃,你才与辰月公主大婚不久,此时将你们分开,那辰月公主还不得怪朕。” 周景璃神色一暗,眼中冰冷,没有一丝处于新婚中的幸福和喜悦。 周景珦最是敦厚,可是他正处于丧失亲人的痛苦中,所以有些沉默寡言。 倒不是他与纪回渊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如今纪回渊一去,纪府再无得力男丁,算是垮了,他的助力也没有了。 而且,皇后现在没了嫡亲哥哥,那悲伤是散发自内心的,他这个做儿子的,自然是忧心的。 “父皇,如今二哥马上就要迎娶二嫂,三哥又不得空,只有儿臣能够胜任此任务,恳请父皇准许儿臣前去为灾区百姓解救水患。” 周景瑜一副云淡风轻,不争不抢的模样。 原本周尧禹早就在暗中下旨让谢衍和宋清歌去赈灾了,只是,今日又收到了江南那边呈上来的奏折,说是近日bào雨连日,灾情渐重,他就准备再派一个明面上的人再去赈灾。 周景瑜这次查办纪回渊的案子有功,已经被周尧禹册封了瑜王,是众皇子中,最早封王的,准备十日以后行封王大殿。 若是此次,他再去灾区立功,怕是更得宠了,日后,这储位,也恐要落入他手中。 周景璃是最先出来反对的,他冷冷一笑,却犹如兄长一般关怀,道,“四弟,你才查办完二哥舅舅的案子,此时应该好生休息,让三哥也替父皇分分忧。” 周景瑜面不改色,没有一丝怒意,反而轻轻温润一笑,道,“倒是三哥想得周到,还怕四弟累着,不过,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谁替父皇分忧都是一样,父皇,您说呢?” “你三哥说得也对,你前些时日办案劳累,确实不宜再去操劳。如今朕成年的儿子当中,只有你们三人,可是你们三人偏生此时都不宜去赈灾,朕还是另择人选吧。”周尧禹道。 “父皇,您现在有合适的人选么?”周景璃急切的问。 平时里看似最淡泊名利之人,却先他们二人封王,一下子成为众皇子之首,周景璃不眼红,那是假的。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婚在即,二皇子妃 第四百一十三章 大婚在即,二皇子妃 周尧禹闻言,深深的望了周景璃一眼,在他脸上,看到了急切的渴望。 “景璃,你觉得除了你们三兄弟,还有谁最合适去赈灾?”周尧禹问。 赈灾这块肥肉,谁都想去咬一口,即使他周景璃得不到,也可以让自己的属下去做此事,到时候,盈利的依然是他。 “儿臣认为工部尚书大人最为合适。”周景璃道,“父皇,工部尚书对工事一行最是在行,去江南,也可以看当地的水利建设,此为一举两得。” 周尧禹点头,道,“景璃说得在理。” “多谢父皇夸奖。”周景璃面色一喜。 “景珦,你有何看法?”周尧禹问一直沉默的周景珦。 周景珦拱手道,“禀父皇,儿臣认为,三弟说得固然在理,可是也应该让年轻人去历练一番。” “景珦看来有合适的人选?”周尧禹问。 “父皇,儿臣觉得许大人的儿子,许韫玉,是个不错的人才,若是好生培养,他日必定能为吾东魏建功立业。”周景珦道。 “二哥,许韫玉许公子常年跟在你的身边,若是你都不能去赈灾,他去怕是不能独当一面,而且,两日以后,就是他妹妹许小姐与二哥的大喜之日,他这个当哥哥的,岂有不在场之理。”周景璃拱手含笑道。 “三弟,在国事面前,一切家事皆为轻。”周景珦态度沉稳,不慌不忙,倒有一番味道,让人信服,“那许公子大可以去赈灾,至于我和许小姐大婚,不说喜庆,就是如今正是江南发生水患之时,我认为一切应该从简,将节省下来的开支,用作江南赈灾所用。” “好!”周尧禹笑着道,“这才是朕的好儿子!” “多谢父皇夸奖,这些都是儿臣该做的,儿臣的举手之劳,或许对于受灾的百姓,就是雪中送炭。”周景珦继续谦虚的说道。 周尧禹点点头,道,“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但是,江南离这里,千里之遥,远水解不了近渴啊,朕还是派就近的人去赈灾,方能解百姓燃眉之急。” 三人心里此时又开始打起了小九九,只要周尧禹不派京中之人去赈灾,到时候,他们大可有机会动手脚,于是还松了一口气。 “父皇英明。”三人拱手道。 可是,接着周尧禹说的话,让三人都大吃一惊,甚至有些不满。 只听周尧禹道,“镇安将军和永安郡主如今恰在江南,朕决定让他们二人去赈灾。” “父皇,镇安将军不是去了玉屏?再则,那永安郡主,身为女子,且未及笄,就在外抛头露面,他们二人去赈灾,百姓如何能信服?”周景璃道。 周尧禹瞬间不悦。 周景璃立即拱手道,“父皇,儿臣没有特别的意思。儿臣只是唯恐他们办事不力,反倒拖延了灾情。” “景璃,谢衍乃是打得让西晋派公主来和亲的少年将军,你今日能娶得辰月公主为妻,表示他谢衍的功劳。而宋清歌,乃是吾东魏第一才女,文武双全的永安郡主,你竟然说他们二人不合适去灾情,朕看你是心存嫉妒,不学好?!”周尧禹厉声道。 “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周景璃立即跪在请罪。 周尧禹冷哼一声,道,“此事朕已决定,你们不用多言,都退下!” “是,父皇。”三人拱手说完,便离去。 周尧禹立即下了一道明面上的旨意,让谢衍和宋清歌前往江南赈灾。 那三人出了御书房,并肩走下石阶,最先开口的是周景璃,“四弟,哦,不,瑜王,你如今的这荣耀,是踏着二哥的心血走出来的,你可有半分内疚?” 相比于周景珦,周景璃更加的嫉妒周景瑜。 他嫉妒他的身份,他在想,若是他的生母为贵妃,他去查办了纪府的这个案子,如今被封王的就是他周景璃。 他此时说风凉话,便是要挑拨离间,让周景珦憎恨周景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哥,你如此说,把二哥置于何地?”周景瑜严肃道,“纪府所犯之事,与二哥毫无关系,连父皇也只惩罚了纪回渊一人,难道三弟是认为与纪回渊有关联的人都有罪,对父皇的处置结果不满意么?” 周景璃没有想到一向不问闲事的周景瑜,竟然说话如此锋利,他还没有开始反驳,周景瑜又继续道。 “三哥,当初查办纪府之案时,四弟曾向父皇提出建议,让镇安将军与四弟一起协同查办此案,父皇当场就回绝了。所以,不是四弟要贪功,三哥也莫要挑拨离间,影响我们兄弟的感情。” 周景璃顿时勃然大怒,道,“四弟如今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处你得了,好人也是你做么?” “随便三哥怎么想,有这闲心思在这里争吵,还不如去关心关心,父皇为何如此器重谢衍,在父皇心中,想必我们都比不上谢衍,还有心思在这起内讧!”周景瑜说完,向周景珦行了一礼,然后潇洒离去,不带走一丝云彩。 他走了也罢了,还要将谢衍推倒风口làng尖,周景璃最是喜欢嫉妒别人,他利用周景璃去对付谢衍,不知将昔日的兄弟情义,置于何地? 周景珦望了望周景璃,冷冷的说了一句,道,“老三,你的话,确实多了些。”然后不等周景璃回答,就转身超宁安宫而去。 今日,皇后定然是伤心过度的,他要去安慰她。 周景璃望着那离去的二人,严重闪出冰封的血冷,释放他内心最大的丑恶,想要将二人撕碎。 最后,他只露出一丝冷笑,就缓缓离去。 两日以后。 六月十五。 东魏二皇子周景珦,迎娶御史大夫之女。许君灿为二皇子妃。 虽然周景珦说了一切从简,但是,皇后之子大婚,还是一片盛况。 晨光熹微。 许府。 许君灿的闺房。 第四百一十四章 新娘子出嫁了 第四百一十四章 新娘子出嫁了 许君灿端坐在菱花铜镜之前,一身大红嫁衣,那上面,是她亲自一针一线所绣,倾注了她所有的幸福和爱慕。 云鬓淡妆,嘴唇鲜嫩粉红,面容小巧jīng致,小家碧玉中透露出丝丝灵气。 处于爱情中的女子,是极美的。 犹如初初绽放的花朵,温柔而娇嫩,鲜活而清纯,让人想要倾尽一生之力去呵护。 在许君灿身后,是一脸欢笑的裴贞儿。 她抿着嘴唇,道,“灿妹妹,你真美,可惜清歌没有看到,太遗憾了!” 许君灿反手摸着搭在她双肩上的裴贞儿的双手道,“贞姐姐,郡主今日身份不同往昔,她除了和我们做朋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她不能亲自来到我的婚礼现场,我也不怪她。” 她缓缓说道,笑容浅浅,一如既往的温柔,善解人意。 裴贞儿道,“灿妹妹,你如此善良,以后到了二皇子府,怕是别人要欺负你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若是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回去。” 许君灿望着裴贞儿气势汹汹,一副替她打抱不平的模样,心里一暖,笑了笑道,“贞姐姐,你不用担心妹妹。那些人知道我有一个如此厉害的姐姐,哪里还敢欺负我?” “这还差不多。”裴贞儿得意道,仿佛自己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一样,接着,又神色一黯,道,“灿妹妹,以后你在二皇子府,就不能经常出来玩了,以后我要是想你,该如何是好?” “贞姐姐,你可以去二皇子府寻我的,而且,若是你想我了,又不想去二皇子府,就让人捎信给我,我出府来寻你,可好?”许君灿握着裴贞儿的手,微笑着说。 裴贞儿连连点头,道,“灿妹妹真好。” 姐妹二人,相视一笑,那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今一人要嫁与别人为妻,另一人总归有些失落的。 就在此时,许君灿的丫鬟前来禀报,说,“小姐,郡主的婢女来了。” “郡主?”许君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想着宋清歌远在千里之外,定然不会派人过来的。 “是清歌。”裴贞儿肯定道。 “贞儿小姐是如何得知的?”那丫鬟惊奇道,“的确是眉俏姑娘。” “快让她进来。”许君灿一喜,连忙吩咐。 丫鬟屈膝行礼,含笑道,“是,小姐。”于是转身离去。 须臾,丫鬟返回,身后跟着眉俏。 “眉俏见过许小姐,裴小姐。”眉俏笑脸盈盈,给二人分别行了一礼。 许君灿已经从木凳上起身,欣喜问道,“眉俏,你家郡主回来了?” “许小姐,我家郡主如今还在江南呢。不过,我家郡主在离京之前,就特意嘱咐了奴婢,在许小姐成亲之日,一定要来添妆的。”眉俏道。 许君灿已经吩咐丫鬟搬来木凳,让眉俏坐下。 眉俏谢过以后,便与许君灿,裴贞儿相对坐着。 她一个婢女,能有如此礼遇,当然看得都是宋清歌面子。 “郡主有心了,她每日那么忙碌,还记挂着我的事,请带我向郡主道谢。”许君灿道。 “许小姐,我家郡主说了,这道谢的话,就不必说了。等她从江南回来,请许小姐,裴小姐一起出来,去那醉仙楼好生聚乐一番。”眉俏道。 “好,请转告郡主,他日她回京,我必定赴约。”许君灿道。 “还有我,还有我。”裴贞儿连忙道,“即使清歌不约我们相聚,我也会去丞相府寻她的。” “丞相府的大门,随时为裴小姐大开。”眉俏笑着道。 三人又闲话须臾,眉俏就道,“许小姐,我家郡主添妆,已经jiāo给了许夫人,现在,奴婢要回府了。” 如今,宋清歌去了江南,丞相府的诸事,都是眉俏和崔鸳在打理,老夫人在背后指点。 她今日还是起了个早,安排好府中要事以后,才来了这许府。 许君灿看着眉俏如今的装着打扮,言谈举止,犹如一般人家的小姐模样,暗叹宋清歌调教出来的丫头真是伶俐非常。 她当然也明白,怕是如今宋清歌不在府里,眉俏肩上的担子就重了,于是,她也不挽留她,就道,“好,我就不留你了。”说完,示意裴贞儿,连忙拿出几个红包,递给眉俏,讨个喜庆。 眉俏也不拒绝,接过红包,又是一番道贺,说了几句吉祥话,才告辞。 须臾,方才迎接眉俏那丫鬟又过来,道,“小姐,永安郡主真是大方,那添的妆,虽没有高贵过老爷夫人为小姐准备的嫁妆,却也是极难得的珍宝。” “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要误解郡主的一番好意。”许君灿难得的严肃,道,“郡主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她之所以添妆没有高过我爹娘为我准备的嫁妆,那是为了顾全许府的面子,怕别人说许府的嫁妆,还不如她添的妆。” 那丫鬟连忙改口,道,“奴婢知错,小姐快别生气,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可不能动怒。” “是啊,灿妹妹,你看,就连我也不知道清歌的心意,天底下,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贴心人,能有几人啊?”裴贞儿打趣着道。 “贞姐姐,就你爱打趣妹妹。”许君灿娇羞一笑。 那丫鬟见此,便又转身出去忙碌了。 须臾,喜婆进门来,说是良辰吉时已到,二皇子周景珦已经在门口等候,准备迎亲。 许君灿脸上洋溢着幸福而娇羞的甜蜜。 裴贞儿连忙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喜帕,盖在许君灿的头上,便同喜婆将她缓缓浮出房间。 许君灿双手jiāo握在前,她用右手指掐住左手背,一阵痛感袭来,原来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此时,她真的要嫁给她爱慕已久的心爱的男子。 她微微低着头,看着那若隐若现的一双绣花红鞋,嘴角扬起微笑,不知不觉间,步伐变得轻快。 转眼,她已经到了花厅。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一件嫁妆引发的战争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一件嫁妆引发的战争 花厅里。 许君灿的亲人在这里等候,与她作别。 一番温言相告,细心叮咛,方才把许府娇养的女儿送出了门。 许府大门口。 周景珦身着大红喜服,骑着汉血宝马,威风凛凛。 他面无表情,只盯着许府的大门,看不出哀乐。 须臾,许君灿在喜娘的相扶下,缓缓走出了大门。 周景珦虽然能看不到许君灿的面容,却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温柔。 他面色稍微有些动容,但是,终究没有下马,而是任由喜娘将许君灿扶进了花轿。 “起轿!”行令官一声令下,鼓乐声起,chuī锣打鼓,好不热闹。 花轿从周景珦府的大门而入,抬进了前厅,行了夫妻之礼,扶入了dòng房。 外面依旧锣鼓喧天,许君灿静坐在婚房里,怀着美好的期待,羞涩而幸福。 婚房之外。 花厅,摆喜宴的地方。 裴贞儿作为许君灿娘家的送亲之人,正在用饭,就听到隔壁桌有几妇人在议论。 “你们看见二皇子妃的嫁妆了么?其中有一样嫁妆,那可是珍贵得很,十分的罕见,看来这许府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富有啊?” “许府富有是一回事,肯舍得给二皇子做嫁妆又是一回事,看来二皇子妃在家里,就是一个宝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二皇子妃越是得到她爹娘的重视,对二皇子的帮助就越大。” “哼,不过是一物件,也值得你们这么讨论,真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此时开口的,是宋清棉。 今日,宋清棉和慕容悦都来参加周景珦和许君灿的婚礼了。 此时,二人正好同桌而席。 宋清棉知道许君灿和宋清歌是闺中好友,她不喜欢宋清歌,自然也厌恶许君灿。 此时听到有人议论许君灿的嫁妆丰厚,便心生嫉妒。 要知道,她当初嫁入三皇子府时,直接用一顶小轿就抬了去,没有chuī锣打鼓不说,还没有从正门进府,走的是侧门。 如今,若是她看到许君灿,还得给她行礼,称一声“二嫂”,想着这些,她就憋屈得不行,开口自然就没有好话。 那些先前议论的妇人,不过是些普通的官太太,她们是不敢反驳宋清棉的,她再怎么不堪,也是皇子的女人。 但是,裴贞儿却是不怕她的。 且不说她本就是一个好打抱不平的性子,如今这宋清棉不满的,还是她的灿妹妹,她心中有一股火,立即就要冒出来。 于是,腾地站起来,看着宋清棉道,“宋美人,我灿妹妹的嫁妆,每一样,都是经过我姑父姑母jīng挑细选的。虽然嫁妆称不上是jīng品,可是那嫁妆中,包含的都是他们对我灿妹妹的一片疼爱,怎么能够容忍你的亵渎?” 宋清棉不以为然,完全没有被人当面指责的羞耻,反而冷笑,不屑的说,“不就是一株珊瑚嘛,裴小姐也太少见多怪了些,这又有什么稀奇的?” 裴贞儿闻言,不怒反笑,道,“宋美人此言差矣,恐怕没有见识的是你吧。”她不理会众人的诧异,继续道,“首先那一株珊瑚,不是我姑父姑母给灿妹妹的嫁妆,那是永安郡主给灿妹妹添的妆。” 宋清棉面色一白,她当初出嫁,哪里有添妆一说,在不知道她与宋清歌关系的外人眼里,她们是亲厚的姐妹,她出嫁,宋清歌当然也应该送她东西才对。 可是,偏生宋清歌什么也没有送。 裴贞儿见宋清棉哑口无言,且面色如灰,心里就更加得意了,道,“宋美人,永安郡主是不是没有给你添妆啊?按理说不应该啊,你们是亲姐妹,且永安郡主是如此良善,易相处得人,她怎么会不给你添妆呢?” 众人闻言,开始窃窃私语,宋清棉在自己生辰宴之上出了那丑事,早就被人淡忘了,此时,又被重新提起,便盆津津乐道。 况且,裴贞儿话里话外都在说宋清歌好相处,那言外之意,便是宋清棉不良善,不好相处了。 “裴贞儿,你放肆!”宋清棉大声呵斥,她自己已经满脸通红,尴尬至极。 裴贞儿微微一笑,道,“宋美人,我方才可是听到了你说话时心存不满,你是对二皇子妃不满?还是对永安郡主不满啊?” 宋清棉红白jiāo替,她紧紧的咬着牙,一脸的愤怒,二皇子妃和永安郡主这两个身份,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得起的。 私下里,她当然对这二人都不满,可是,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不敢说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裴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像泼妇似的,难怪二皇子妃是你妹妹都出嫁了,你还待字闺中。”宋清棉嘲讽道。 “宋美人,我灿妹妹是有福之人,她遇到了自己的幸福,当然都珍惜,而你就不同了。” 裴贞儿说到最后,还加重了语气,知情者一听,便知道其中缘由,不由得奚落一笑。 宋清棉受不了众人嘲讽的目光,竟然要起身离去。 但是,她才起身,就被身旁的慕容悦拽回了座位。 “宋美人,现在喜宴还未散去,你怎的就要离开,也太不懂礼了!”慕容悦厉声道。 宋清棉横眉对着慕容悦,想要挣脱,奈何力气没有慕容悦的大,只道,“三皇妃,妾身体不适,想要回府去歇歇。” “歇什么歇?坐下,给我老实待着!”慕容悦沉着脸,厉声道。 “三皇妃,你别太过分了。”宋清棉道,“你平日里在府里欺负我也就罢了,到了外面,怎么可以如此对我,你这样,丢的可是三皇子的脸面!” “三皇子的脸面不是已经被你丢尽了么?”慕容悦冷冷道。 宋清棉冷笑一声,道,“三皇妃,你是不是已经忘了被你亲手所杀的木泽了?” 此时,换做慕容悦愤怒了。 但是,她很快又镇定下来,道,“宋美人,我亲手杀了木泽,便是向三皇子表明我的心意,况且,三皇子已经下令不许提及此事,难道你将三皇子的话,都不放在心了么?” 宋清棉不甘示弱,正要伸长着脖子反驳,就听到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都嫌不够丢脸么?”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婚之喜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婚之喜 众人寻声望去。 见到的是一身玄衣,满脸并冰冷,浑身散发出yīn冷气息的周景璃。 “三皇子。”宋清棉软软的喊了一声,话语里面,是说不尽的委屈。 可是,她这一切的作作,并没有能换来周景璃的怜爱,得到的是一声怒斥,“还不滚回府去。” 宋清棉咬咬嘴唇,一跺脚,又不满的瞪了一眼慕容悦,愤然离去。 “悦儿,你近日管理府上诸事太过劳累,若是无事,你也回去休息吧。”周景璃走到慕容悦身边,身影低沉。 慕容悦面色一变,却露出得体的笑容,道,“是,悦儿便先行回府。” 周景璃点点头,慕容悦出了周景珦的府门,才将笑容收住,露出冰冷的寒意。 周景璃侧目,望着已经落座的裴贞儿,想着那次与慕容瑾联手,都没能害死她,便又露出冰冷的笑容。 他倒不是为了府里的两个女人鸣不平,他是觉得裴贞儿伤了他的面子,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此时早已怀恨在心。 花厅的事就靠了一段落。 不过,现在所有的人知道,宋清歌与许君灿的关系非同一般,于是,在所有人眼中,许君灿的身份地位又高了一层。 直至宾客散尽,周景珦在缓缓回到婚房中。 红烛高立,亮堂堂。 照耀着婚房,一片喜色。 许君灿温柔而娴静的坐在chuáng沿边,双手jiāo织在前,那轻柔而快速的动着的两手指,表明着她内心的紧张。 周景珦缓缓而沉稳的向许君灿走去。 当来到许君灿的面前时,她更加的紧张了。 周景珦就这么安静的看着盖着红盖头的许君灿,片刻以后,才用如意棒挑起红盖头。 露出许君灿温柔的娇色。 “二皇子。”许君灿温柔甜美的唤了一声,像是三月chūn水,让人心神dàng漾。 周景珦的内心,近来数日的yīn霾,都在许君灿这一声温柔的叫唤声中,尽数褪去。 他微微一笑,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径直坐到了chuáng沿边。 两人皆沉默。 房间里面充斥着一股暧昧的气息。 须臾,许君灿才微微侧过头来,盯着周景珦的侧颜,柔声道,“二皇子,若是您不愿意歇在这里,也不打紧,您可以去书房就寝的。” 她说此话时,已经满脸通红。 才刚刚新婚,就要撵自己的夫君走。 当然,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只是担心周景珦的心里还装着宋清歌,因此不愿意和她同chuáng共枕。 如今,她已经嫁与他为妻,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只要能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她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周景珦并不了解她的心思,他有些生气,眼前这个女子,曾经主动来到他的府上,与他隔着一堵墙,向他诉说深情。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娶了她,可是,此时,是他们大婚之喜,dòng房花烛夜即将到来,她竟然要赶他走! 一个如此柔弱的女子,是谁给她的胆量?! 许君灿看着周景珦的面色不停的变幻,直至最后看到了怒意,才知道他生气了。 她心里一慌,便连忙开口解释,“二皇子,我没有要撵你的意思,若是不你不愿意去睡书房,那我去睡书房也可以的。您劳累一天,应该在chuáng上好生歇歇。” 周景珦依旧路言语,不过,那面色是越来越黑了。 许君灿见这么说还是不对,便又改口道,“二皇子,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周景珦道,“嗯。” “请二皇子恕罪。”许君灿连忙起身,欲跪下给周景珦行礼。 周景珦连忙将她扶起来,道,“我们把合欢酒喝了,歇下吧。” 许君灿jīng巧的玉颜,在这一刹那,从脸颊红到耳根,她很乖巧的点点头,周景珦脸色的愤怒缓缓退去,笑容又重新爬了上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想,若是此时成为他新娘的是宋清歌,那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她会不会亦如眼前这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一般乖巧可人? 很快,周景珦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宋清歌是冷漠,傲然,清雅的,她在他面前,永远不可能低下头,做一个乖顺的女子。 也许,她也有温柔,但是,她的温柔,永远不可能给他。 在这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放下心中的执念,好好珍惜眼前这个美好的女子。 这个女子,明知道他心里装的是她的好友,她没有责怪,没有嫉妒,依旧善良温柔,全心待他。 最后,周景珦暂时将宋清歌压在了心底,端起酒杯,递了一杯给许君灿,二人温柔相许,将杯中的合欢酒,一饮而尽。 “二皇子,您可有话想对君灿说?”许君灿仰着头,温柔的问。 周景珦望着那期盼的双眸,还是摇摇头,道,“并没有。” 许君灿一脸的失落,露出坚定的神色,道,“我有话想对您说。” 周景珦道,“你说,我听着。” “二皇子,可能我永远也不是你心里欢喜的女子,但是,你却永远是我的唯一,山无棱,天地合,方敢与君绝!”许君灿道。 周景珦温和一笑,道,“谁说许家小姐温柔娴静得很,这不,比我还健谈。” 许君灿明白过来周景珦在打趣她,连忙低下头,最是那一抹温柔,细水长流。 周景珦在此刻觉得,其实许君灿也挺好。 她全身心的爱慕着他。 近来诸事,让他颇感疲惫,而她给了他最大的温暖。 他拦腰将许君灿抱起,惊得她只往他怀里钻,满身的柔情。 红鸾帐中,二人横陈。 周景珦温柔而轻缓的拨开许君灿的嫁衣,又浅而深,缓缓而入,梨花逢雨,胜却人间无数。 此刻,她,真正的成为了周景珦的女人。 涟漪在红帐中dàng漾,让二人彼此幸福相拥。 翌日。 周景珦携带许君灿进宫谢恩,敬茶。 皇后露出了近日以来,少见的笑容。 一家人在宁安宫,其乐融融。 此时,御书房。 周尧禹也收到了谢衍和宋清歌呈上来的奏折。 第四百一十七章 帝后之间的争斗 第四百一十七章 帝后之间的争斗 奏折上所写,玉屏县城的百姓已经脱离危险,并且也全部安置好。 谢衍陈述,他已经吩咐当地的官员加紧灾后重建,而他则去江南的其他地方视察水患。 周尧禹顿时大喜过望,一拍龙案,连说了几声“好”! 接下来,周尧禹又打开了玉屏县全城百姓联名书。 字字是血,触目惊心。 可是,那用鲜血书写的名字,倾注着他们对谢衍和宋清歌最真挚的感谢。 周尧禹伸出宽大的手掌,缓缓抚摸那些鲜红的名字,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须臾,才缓缓开口,“好小子,我坐拥天下如此多年,也未能得到百姓的联名血书,这可是能在史书上留下千古美名的,不错,不错!” 最后,周尧禹将联名血书细心收好,眼中露出久违的温柔,轻声道,“柔儿,衍儿有出息了。” 那温柔的呢喃,像是睡梦中的轻语,让人沉沦。 周尧禹一道令下,嘉奖了谢衍,并将玉屏县全城百姓的联名血书公诸天下。 消息一出,即使谢衍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江南,仍然不影响天下百姓对他的爱戴。 一时之间,天下人,无人不知谢衍,无人不崇敬谢衍。 怕是那东魏的皇帝,周尧禹,也没有如此得民心。 那几个皇子的风头,早已被盖过。 京城街头,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再也不是周景瑜破了纪回渊一案,替那些曾经被欺压的穷苦百姓申了冤,而是谢衍睿智和大爱,犹如天神一般,拯救了数万百姓的性命,可谓是功德无量。 这股热cháo,一直持续到六月二十八。 宋老夫人的寿辰。 今年,老夫人不是整岁,所以这寿辰就没有大办。 但是,宋清歌在临行前已经吩咐了眉俏和崔鸳,还是要在府里摆几桌,邀请一些关系亲厚的人前来热闹热闹。 毕竟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热闹。 正在众人举杯欢庆,祝福老夫人万寿无疆时,天子的圣旨到了丞相府。 众人皆跪下,老夫人,宋正风跪在首位,那圣旨是封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的。 老夫人双手接过圣旨,重重的磕下一个响头,再次抬头起来,老泪纵横。 那是喜极而泣。 “老夫人,恭喜你啊,养了一个好孙女,为你挣得了一个封号。” 来宣圣旨的是王公公,他此刻看着老夫人泪眼汪汪的双眼,笑着说道。 老夫人连连点头,道,“皇上隆恩浩dàng,臣妇受之有愧!” “老夫人可别这么说,如今你的孙女,永安郡主,那可是皇上心尖上的红人,你教出这么好的郡主,功不可没啊!”王公公道。 一向不爱多事,即使宣旨,也是念完圣旨就走的王公公,今日却破例说了如此的话。 他当然是受到了周尧禹的叮嘱,来这丞相府,便是要来敲打府里的众人的,这样一来,以后府里必定不会有人再敢为难宋清歌。 老夫人闻言,面色惭愧,宋清歌能有今日的优秀,没有她的一丝功劳。 但是,她听懂了王公公话里的意思,连忙肯定的说道,“还请王公公放心,郡主也是丞相府的宝,在府里,必定不会让她受到一星半点的委屈。” “老夫人如此保证,咱家便安心,这圣旨已宣,咱家也该回宫了。”王公公说完,便转身离去。 身后众人,又是一番好送。 直到王公公的背影远去,老夫人握着那圣旨,还感动万分。 她如今已是六十一的高寿,儿子即使位及丞相多年,也没能替她挣得一点名利,倒是宋清歌,此次与谢衍前去江南,立了大功,她也因此受到了皇上的重视。 原本今日只是一个普通的寿宴,却因为天子的圣旨到来,封册了老夫人,让今日变成了一个特别隆重的日子。 在座的宾客,对老夫人的奉承和恭维更加的多了,老夫人眉开眼笑,欢喜的一直合不拢嘴。 当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忧的便是三姨娘和宋清婉。 如今,宋清婉也长大了一岁,她的生辰无人记得,除了三姨娘做了一个荷包蛋,她再也没有收到其他任何的祝福和礼物。 想到曾经跟在宋清棉的身后,偶尔,宋清棉同情她,还会施舍一些小礼物给她。 依照她的身份,怕是一辈子也得不到别人的重视。 所以,她只能依靠别人。 虽然宋清歌现在很多圣宠,可谓是前途无量,但是,她不相信,宋清歌会忘记她曾经对她做的恶事。 所以,宋清歌是决计不会帮她的。 而她整日呆在府里,根本没有朋友,也不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人。 因此,除了宋清歌,她就只能依靠宋清棉。 宋清棉因为对老妇人怀恨在心,她今日都没有回丞相府替老夫人贺寿。 看来,改日得去三皇子府,拜访她那久未谋面的二姐姐,一叙姐妹之情。 老夫人的寿宴,在宾主尽欢中,缓缓落幕。 皇宫中。 宁安宫。 皇后坐在案桌边,端庄高贵,少了往昔的温和,多了一些冷冽。 “娘娘,属下已经探得,那发现玉屏县城水坝有异的,是永安郡主。” 一黑衣人立在一旁,拱手道。 皇后缓缓放下手中的瓷杯,眼中尽是冷意,凌厉的问,“永安郡主为何会提前得知那水坝有异?” “娘娘,其中缘由,属下未能探得,只知道永安郡主进宫向皇上禀报了玉屏县水坝之事,当时还请了工部尚书去问话,镇安将军也在场。后来,永安郡主和镇安将军就去了玉屏。” “宋清歌!”皇后喊出此名时,有些咬牙切齿。 “娘娘,如今皇上很是看中永安郡主,今日宋老夫人寿辰,皇上竟然封了老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 “你也太没眼力见了些,皇上向天下昭告时,提及的几乎都是谢衍,没有宋清歌什么功劳。” “娘娘,属下不明白娘娘话中的意思。按理说,如果皇上不看中永安郡主,为何会封宋老夫人?若是看中,又为何不提及她的功劳?” 皇后冷笑一声,道,“如今天下,若要论耍jian猾,弄人心,怕是要数龙椅上那位居首。他将联名血书昭告天下时,只提谢衍的功劳,是为谢衍造势。破例封宋老夫人,则是为了安抚宋清歌的心。”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好友有喜,天子赐婚 第四百一十八章 好友有喜,天子赐婚 那黑衣人不明白,便疑惑的问,“娘娘,自古君王,皆怕臣子功高,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高过自己,皇上为何要替镇安将军造势?还请娘娘明示。” 皇后面色一冷,道,“本宫也不明白其中真正的理由,但是,本宫知道,与这些个皇子相比,皇上更加重视镇安将军。” “娘娘,镇安将军是谢侯爷的独子,而谢侯爷和皇上的关系非同寻常,说不定这就是皇上对镇安将军独特的原因。” 皇后摇头,道,“曾经本宫也以为是这个原因,可是,后来,随着皇上对镇安将军的越来越宠信,本宫就发觉了不对。” “娘娘,属下这就去查镇安将军与皇上之间有什么关联。” “去查吧。”皇后挥挥手,黑衣人拱手离去。 七月初五。 宋清歌和谢衍从江南呈来奏折,说灾情也稳固,拟择日回京,天子大喜。 七月初七。 乞巧节。 因为今年江南重灾,为了替黎明百姓祈福,又为了节省开支,今年的乞巧节取消。 七月二十。 二皇子妃许君灿,在府中散步时晕倒,二皇子十分紧张,连忙请宫中御医前去诊脉,结果,诊出的是喜脉。 一时之间,府上一片欢喜。 周景珦在房间里,单独陪了许君灿数个时辰,无人知道他们在房间里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他们两人,仿佛比以前恩爱了许多。 许君灿独子里的孩子,无论男女,都是天子周尧禹之孙,他闻知喜讯以后,大喜,立即赐金银无数到周景珦的府上,并下令说,若是许君灿诞下皇孙子,就封周景珦为王。 一时之间,许君灿在府上,就成为了最最贵的人。 皇后特地下令,许君灿身边随时都不能离人,必须时刻有人看着。 于此同时,这一日,周尧禹又收到了奏折,谢衍和宋清歌将在七月二十五抵京。 时关荏苒,岁月如梭。 转眼,七月二十五就到了。 宋清歌和谢衍离去时,正是荷莲含苞时,如今归来,荷莲开得正好。 二人归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周尧禹禀报灾区的情况。 灾区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他们这次回来,还带着秘密证据回来,便是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 谢衍将证据呈给周尧禹时,神色凝重,道,“皇上,此次涉事的官员,大多都是二皇子的部下,若是这一刀砍下去,怕是要伤到二皇子的筋骨。” “镇安将军心软了?”周尧禹问。 “回皇上,臣只是觉得了解二皇子的为人,二皇子天性敦厚,刚正不阿,心系天下苍生,他定然不知道他的下属犯了如此重大的错。”谢衍拱手道。 周尧禹温和的脸上,陡然出现少见的怒意,道,“谢衍,仁慈是好事,但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谢衍面色微微一变,他没有明白周尧禹的意思,但是,他仍然坚定道,“皇上,臣和二皇子并不是仇人。” “谢衍,你不要以为朕心里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周尧禹厉声道,“你无非是认为二皇子的下属犯了错,朕会迁怒到二皇子,甚至二皇子妃,你是为了永安考虑,才扯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周尧禹的确说中了谢衍的心思。 此次南下,那些贪官涉事重大,若是处罚起来,周景珦必定会受到牵连。 许君灿才刚刚有孕,经不起任何的刺激,而她,又是宋清歌的闺中密友,谢衍怕宋清歌为难,才主动出来替宋清歌说话。 谢衍不惜惹怒周尧禹,如此深情,感天动地。 宋清歌连忙跪下,道,“皇上,都是永安的错,请皇上勿怪罪镇安将军。” “丫头。”谢衍心疼的唤了一声。 周尧禹见此,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镇安将军,在朕面前,也不知道收敛收敛,以后在明处,要直呼永安的封号,不能让人将永安看轻了去。” 谢衍微微一愣,很快明白周尧禹话中的含义,连忙拱手道,“臣遵旨。” 周尧禹又转头对宋清歌道,“永安,你真是东魏的福星!” 宋清歌颔首,道,“多谢皇上夸奖,永安愧不敢当。” “永安,若不是你,玉屏县城的数万百姓,就没有了性命,朕将无法面对打下这江山的列祖列宗,朕会是千古罪人!”周尧禹悲伤的说道。 “皇上不必自责,如今,那些受灾的百姓都脱离了苦海,他们真心的感谢皇上,称颂皇上是明君,千古一帝。”宋清歌恭敬得说道。 “永安,你如今都学会恭维朕了?” “永安不敢。” “哈哈……”周尧禹笑了几声,道,“镇安将军,永安,那些百姓,心里真正感谢的是你们,说什么感谢朕,不过是官面上的话而已。” 不等宋清歌和谢衍回答,周尧禹又继续问,“永安,朕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朕!” “是,皇上。”宋清歌道。 “你除了梦到这次玉屏之灾,还梦到过什么?”周尧禹严肃的问。 宋清歌不慌不忙的说道,“皇上,永安梦里出现的事,都是即将要发生的大事,此时,永安的梦里,暂时没有出现什么事。” 周尧禹点点头,他知道宋清歌说的是实话。 眼前这个漂亮,聪慧,能够预知未来的女子,周尧禹要让她永远留在谢衍身边。 “永安,你如今也不小了,你的婚事,丞相府是做不了主的,不如朕做主,将你赐婚给谢衍,如何?”周尧禹问。 宋清歌和谢衍都没有想到周尧禹的赐婚旨意来的如此突然。 谢衍心里一喜,却又担忧。 他怕如此倔犟,向往自由,独立的宋清歌,无法忍受周尧禹赐婚一事。 宋清歌在周尧禹开口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图。 他是担心她以后不嫁给谢衍。 可是,难道嫁给其他任何人,都不如他的意么? 宋清歌看不懂周尧禹对谢衍的感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宠爱?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要做你独一无二的夫君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要做你独一无二的夫君 就如谢衍了解的宋清歌一样。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听信了别人的安排,信错了人,嫁错了,付出自己惨痛的一身。 今生,她再也不会听从别人的安排,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皇上,永安尚年幼,想在闺中多留几年,好生孝敬祖母,恳请皇上准许。”宋清歌声音轻缓,语气诚恳。 周尧禹闻之,知道宋清歌是不同意的他的意见,但是,她才立了如此大的功劳,又以孝顺为名,他不可能qiáng行驳回。 于是,便退了一步,“永安,朕明白你的心意,赐婚以后,真正成亲的日子,由你自己做主。” 宋清歌闻言,心里一怔,周尧禹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容忍,她侧目,望着谢衍期盼的目光,心里已经动容。 今生,能遇到谢衍,是她莫大的福分。 在爱情方面,她是一个固执的人。 既然已经认定了谢衍,她的心里只有他,那她必定会嫁给他为妻。 如此,她心里再无顾忌,便道,“皇上,永安愿意。” 周尧禹哈哈大笑,带着满意的笑容,道,“好,好,镇安将军,可不许辜负了朕的永安。” “皇上,谢衍此生,会用尽全力守候永安。”谢衍眉目飞扬,笑容肆意,情义温暖,爱意绵长。 “朕希望镇安将军守护东魏,像守护永安一样,朕就安心了。”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臣定不负皇上的旨意。”谢衍拱手,肯定的说道。 周尧禹露出欣慰的笑容。 宋清歌缓缓浅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在她看来,周尧禹和谢衍,如父子般相处融洽。 但是,她又很快否定。 前世今生。 她不止一次亲眼见到周尧禹和他的皇子们相处,然而,在他们身上,没有一次见到如谢衍和周尧禹一般和谐。 君臣三人,又细说了江南之行的详细经过,宋清歌和谢衍方才出宫离去。 当日。 周尧禹公布了江南贪官污吏的罪证,证据确凿,因涉案数目之大,这些官员全部斩首。 周景珦也因此受到了牵连。 周尧禹取消了之前所说的,关于许君灿诞下皇长孙,就封周景珦为王的旨意。 因为此次谢衍和宋清歌在江南,平定了水患,为东魏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特封谢衍为镇安王,并将永安郡主赐婚于镇安王。 封王大典,于三日后举行。 一时之间,谢衍的地位,水涨船高,乃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高处不胜寒。 谢衍回忆自己的种种,没有任何的地方让周尧禹忌惮。 可是,周尧禹为何要将他抬得如此高? 得知消息的众人,反应皆不同。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她与谢衍隔桌而坐。 “谢衍,这皇上的用意,如今我都看不明白了,所谓树大招风,如今,你怕更是那宫中诸人的眼中钉了。” 宋清歌担忧的说道。 谢衍眉目一皱,道,“我早就是众人眼中钉了,也不怕多一道。” “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你已为王,身上的使命更重,日后,我们更需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丫头,要不然你早些与我成亲,将侯府一并管理,这样,我就放心了。”谢衍笑着说道。 “侯府我是管不了了,如今你已封王,皇上会让你开府单独出去居住的。”宋清歌道。 “那也无碍,以后的王府也是你的。”谢衍笑着道。 “谢衍,皇上可说了,即使如今的赐婚旨意下来,这什么时候嫁,还不是由我自己说了算。”宋清歌狡黠道,“若是我一辈子都不嫁,你的侯府也好,王府也罢,就得另择女主人了。” 谢衍坏坏一笑,一把搂过宋清歌,道,“丫头,莫不然,你就从了本王吧,本王的所有家产,还有本王这个人,都归你所有,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地盘,你想要做什么,就做什的,如此可好?” “谢衍,我要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我要天下任我遨游。”宋清歌霸气顿显,如天仙临世,尊贵无比。 “丫头,你是要做女帝,还是要做帝王唯一的女人?”谢衍认真的问。 “若是我要做女帝,你做什么呢?”宋清歌好奇的问道。 “我就做女帝独一无二的夫君。”谢衍含情脉脉,温柔而深情,一吻落在宋清歌娇柔的唇瓣上。 他轻轻的吮吸着,浅尝着她美好的嘴唇,心中柔情款款。 须臾,宋清歌推开谢衍,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唇瓣,羞红了脸,幸福了容颜。 “谢衍,我快呼吸不过来了。”宋清歌轻而急的说道,声音里面,是难得的娇喘。 那jīng致的玉颜,胜雪的肌肤,轻咬的嘴唇,露出的贝齿,都轻而易举的撩动着谢衍燥热的内心。 可是,越是心爱的人,越是珍惜,他想立刻将她剥开来,吃gān抹净,但是,他更尊重她。 宋清歌见谢衍用一种饿láng看着羊羔的眼神来看着她,不由得内心一杵,她当然明白谢衍的心思。 于是,她就转动身体,想要离开谢衍的怀抱,可是,谢衍紧紧的圈着她,道,“丫头,你若是再动,我便把持不住了,兴许我现在就要吃了你。” 宋清歌能明显感觉到谢衍身体的燥热,她知道,如果再乱动下去,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于是,她便乖乖的依偎在谢衍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静谧安详的岁月,真好。 若是能如此天荒地老,她愿意为了守住这份美好,付出所有的努力。 “丫头,其实皇上要封我做王爷,我都不稀罕的。”谢衍搂着宋清歌,轻声的诉说。 “那你稀罕什么?”宋清歌好奇的问道。 “我稀罕你。”谢衍嘴角微扬,笑容含情,温柔相许。 “给你东魏江山换我,换不换?”宋清歌问。 “不换。”谢衍肯定道,毫不犹豫,“人间霸主,天上主宰,都不及我拥有丫头来得快乐。” 第四百二十章 丫头,我爱你! 第四百二十章 丫头,我爱你! 宋清歌蓝瞳染上氤氲之色,美丽灵秀如仙。 晶亮的双眸,倒影着谢衍俊朗的容颜。 “谢衍,你如此情深,或许过不了几年,我就会嫁与你。”宋清歌轻声相告,温柔作陪。 谢衍神色一喜,笑意更浓,道,“丫头,我对你的情义,只会越来越浓,不如你现在就嫁给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若是我要天上的星辰,你也给我么?”宋清歌欢快的笑着,面上是从未拥有的自由和散漫。 “不就是天上的星辰嘛,只要是丫头想要的,我都给。”谢衍信誓旦旦的说。 “那你准备如何将星辰摘下来送给我?”宋清歌用手指在谢衍的胸前划着圈,清脆的问。 “丫头,我要走了。”谢衍一副舍不得的模样。 宋清歌微微惊讶,道,“谢衍,那星辰你若是摘不下来,我也不会为难你的,你不用着急走啊。” 谢衍微微一笑,道,“丫头,我得去寻能够达到夜空的木梯,然后顺着木梯,我就能够摘下夜空里的星辰送与你。若是我再你继续温存,我怕我舍不得走,耽误了去寻木梯的时间。” 宋清歌闻言,轻然一笑,接着又嗔怒道,“谢衍,你逗我!”并且抡起粉拳,不轻不重的敲打着谢衍宽阔的胸膛。 谢衍一把握住宋清歌的拳头,笑意慢慢,深情并茂的说,“丫头,我是认真的。” 宋清歌望着谢衍眼里的温柔,立刻沉沦,怔住,轻启朱唇,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吐出,“谢衍,所有日月星辰的光芒,也不及你在我眼中的光华。只要有你在我身边,就已经赛过了日月星辰之光。” 谢衍露出幸福的笑容,宋清歌性子清冷,鲜少说如此动情的话,她能主动开口说这情话,必定内心都是谢衍。 “丫头,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谢衍抱起宋清歌,让她在空中旋转,那晶蓝色的衣裙,犹如盛开的蓝色纯洁之花。 “丫头,你是我生命之光,为了你,我愿意倾尽所有。” “谢衍,我欢喜你。”宋清歌俯在谢衍耳边,轻声呢喃。 谢衍一吻落下,周围仿佛安静了,他们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声,空气里都充满了甜蜜。 屋中的二人,正处于幸福之中。 在他们屋顶上,一黑衣人已经匍匐了许久,直到最后听不到任何声音发出,才飞身离去。 黑衣人最后回到了宁安宫。 皇后不停的徘徊,一脸的焦急,微微失态。 此刻见到黑衣人,连忙问道,“如何?可听到了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的谈话?” 谢衍的封王大典虽然没有举行,但是圣旨已下,如今,他被册封为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黑衣人立即低下头,难以启齿,他本是奉皇后之命,前去丞相府探听宋清歌和谢衍在私下里商议何事。 可是,到了那屋顶,他一直听到宋清歌和谢衍在谈情说爱,二人情意绵绵,根本不理会什么政事。 “娘娘,属下只探得永安郡主和镇安王感情深厚,他们一直在房间卿卿我我,不曾言语其他。” “不知羞耻!”皇后怒道,她恨,原本宋清歌应该是属于周景珦的,谢衍今日所有的荣耀和尊贵,都应该是周景珦的。 没有想到平日里冷清,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宋清歌,竟然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皇后又继续破口大骂,“既然她如此想做谢衍的女人,本宫就成全她,本宫要让她身败名裂,什么永安郡主,什么镇安王,在本宫眼里,都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黑衣人一直低着头,战战兢兢,等皇后骂完,才拱手道,“请娘娘吩咐下一步行动。” “你去,给本宫查,一定要查到他们的把柄,本宫要在三日后的封王大典上,让他们身败名裂,受尽天下人的耻笑,方能解本宫的心头之恨!”皇后厉声道。 “是,娘娘。”黑衣人拱手离去。 皇后仍旧一脸愤怒,坐回到案桌旁,此时,言秋端来一杯热腾腾的香茗,道,“娘娘,您可千万别动怒,您要是气坏了身体,二皇子怎么办,奴婢们怎么办?” “哼,本宫怎么会气坏身体?那些谋夺我儿的恶人还活得好好的呢!”皇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娘娘,都是那宋清歌和谢衍,若不是他们查出江南的案子,又怎么会牵连到二皇子,要不然,等二皇子妃十月诞下皇长孙,二皇子便是王爷了。”言秋在一旁添油加醋,皇后脸上的怒意更甚了。 “这一切,归根结底于皇上太过于宠信于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皇后道。 “娘娘,若是皇上不在了……” “住口!”皇后厉声打断言秋的话。 “娘娘,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言秋立即跪下,低头认错。 皇后并没有继续呵斥言秋,反而冷笑着问,“今夜太医院谁当值?” “娘娘,今夜太医院当值的,是林太医,他今夜来接值时,还派人来说近日正是初秋时节,与夏jiāo替,进食不当,易腹不适。”言秋道,“娘娘,这林太医对您,倒是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每逢换季,都会送上滋补药材来孝敬娘娘。” 皇后冷笑一声,道,“他哪里是孝敬我,他是拿了本宫太多的好处,不得不如此做。” “娘娘,无所谓手段,只要他忠心于您,不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你是越来越聪明了。”皇后道,“起身吧,就说本宫不适,你去太医院请林太医来给本宫瞧瞧。” “是,娘娘。”言秋言罢,迅速起身,快速离去。 她去来都快,不过片刻,匆忙赶回,身后还跟着一背着药箱的林太医。 林太医进屋一瞧,见皇后正端坐威严,他心里明了,连药箱都没有放下,立即拱手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林太医,近来可好?”皇后笑容端正,可是,那眼里,皆是冷意。 第四百二十一章 皇后和太医的勾结 第四百二十一章 皇后和太医的勾结 林太医身体躬得更虔诚了,声音恭敬,拱手道,“托娘娘的福,臣才能过安心的日子。” 皇后示意言秋一个眼神,言秋立即屏退了众人。 “林太医,方才听言秋说,你派人来宫里说,这夏秋jiāo替时,进食不恰当,会引起腹部不适?” “是的,娘娘。” “难得林太医如此细心,本宫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呢。”皇后笑着说道。 林太医身体一个激灵,道,“微臣如何敢得娘娘的感谢,微臣愿意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林太医说得也太严重了,本宫如何会让你死呢,本宫可还等着林太医坐上院判的位置。”皇后满含深意,意味深长的说道。 当太医院的院判,是林太医多年以来的愿望。 此时,他听闻皇后所言,内心一激动,面色一喜,皇后的言外之意,便是要帮他做上那梦寐以求的位置。 所谓想要得到某样东西,必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林太医是一个极聪明识趣之人,他明白皇后之意,忙道,“微臣静听娘娘吩咐。” 皇后看着林太医恭敬、顺从的模样,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权利真是一个好东西,但是,如今有人要阻挡她拥有那权利的道路,她必须清除障碍。 “林太医,如今时节,进食不恰当,可有中毒可能?” 林太医抬起头来,看了皇后一眼,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肯定的保证,道,“娘娘,如果是微臣去诊治,那定然是中毒的。” 皇后露出舒心的微笑,道,“有林太医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请娘娘放心,微臣一定完成任务。”林太医拱手道。 皇后满意的点点头,眼中滑过一丝狠毒和怨恨。 林太医走后,宁安宫一片寂静。 皇城外。 周景珦的府上。 周景珦坐在一旁,一脸的冰冷和愤怒。 他封王的愿望,就这样生生的被宋清歌和谢衍扼杀在摇篮里。 而宋清歌一直是他挚爱的女人,对方从未将他放在心上,还要毁了他的梦想。 伤了他的心也就罢了,还要再夺去他的梦,这是他最不能饶恕的地方。 许君灿乖巧的坐在一旁,安静的陪着周景珦,神色心疼而温柔。 她抬眸,望着周景珦,欲言又止。 “君儿,你想说什么?”周景珦感受到许君灿的目光,便侧目问。 “爷,君儿想说,郡主不是故意针对您,郡主嫉恶如仇,她只不过想惩治那些贪官污吏,没想到会连累爷。”许君灿真知灼句,生怕哪一句话会热周景珦动怒,“爷,君儿知道您伤心,若是此事是其他人所为,您兴许还受些,偏生遇到了郡主这般的性子。” 周景珦看着许君灿躲闪的目光,心里已经明了她的意思,他露出温暖的笑容,伸出一只手,道,“君儿,过来。” 许君灿起身,坐到周景珦身边。 周景珦搂过许君灿的肩,道,“君儿,让你受委屈了。” “爷,君儿不委屈,能陪在爷的身边,是君儿此生的梦想。况且,如今君儿还有了爷的孩子,此生,君儿别无所求了。”许君灿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慈爱笑容,满脸的幸福。 周景珦心里一紧,倾慕他的妻子,为何会是一个如此善解人意,体贴的女子,若是他的妻恶毒而泼辣,兴许他还会对宋清歌恋恋不忘。 可是,如今,许君灿用一片赤诚之心,温柔相待,倾心的温情,一点一点的侵蚀着他的心,缓慢的占据着他心里原本属于宋清歌的位置, “君儿,若是有朝一日,我一无所有,你可还愿意陪伴在我身边?” 许君灿毫不犹豫的说道,“无论爷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君儿愿意生生世世与爷相伴左右。” 周景珦搂着许君灿肩的手,更加的用力,被江南之案影响的心情,顿时变好起来,心中的yīn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温暖。 “君儿,我此生定不会负你。” 许君灿闻言,满心的感动,一脸幸福,温柔的点点头,道,“爷,明日郡主邀请君儿去醉仙楼小聚,您说君儿去还是不去?” “那君儿想不想去?”周景珦问。 “君儿想去,但是,若是爷不想君儿去,君儿便不去。” 许君灿道。 她心里自有打算,想去见见宋清歌,能不能在皇上面前,替周景珦说几句好话,减轻对他的处罚。 如今,周景珦就是她的天,她万事都会以他为先。 周景珦低头相望,笑着道,“君儿想去就去,到时候我会多派些人手跟着,你自己注意安全即可。” “是,爷。”许君灿温柔的说道。 二人就这样依偎着,直到许君灿乏了,周景珦才陪她去卧房就寝。 随后,周景珦来到书房。 早已有人在此等候。 “爷。” “证据都准备好了?”周景珦问。 “爷,都准备好了,这些账本,都是这些年来江南那些官吏孝敬您的金银财宝的数目。” 周景珦望着书桌上堆叠着一挪厚厚的账本,道,“谢衍以为区区江南的几个官吏,就能扳倒我么,真是可笑!” “爷,您真的要将这些证据呈给皇上么?这些证据虽然能置那些贪官于死地,可是,若是皇上怪罪下来,爷也脱不了gān系!” 周景珦冷笑一声,道,“父皇最是喜欢诚实的人。就如永安郡主一样,父皇看中的便是她冷漠的真心。” “属下恭祝爷马到成功!” 周景珦露出笃定的笑容,拿起那一厚叠账本,向皇宫而去。 皇宫里。 周尧禹已经歇下。 王公公走进寝殿,俯在周尧禹身边,压低着声音道,“皇上,二皇子来了。” 周尧禹缓缓睁开双眼,道,“他来做什么?给自己求情?” “皇上,二皇子特意来请罪的。”王公公道。 周尧禹已经完全清醒,道,“伺候朕更衣。”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为好姐妹寻夫婿 第四百二十二章 为好姐妹寻夫婿 周尧禹穿好里衣,随意在外面批了一件龙袍,便道,“宣。”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景珦举着账本进来,走到周尧禹面前,立即跪下道,“儿臣参见父皇。” “你来做什么?” “父皇,儿臣有罪,儿臣今夜特来,向父皇坦白儿臣的罪证。”周景珦道。 “你举着的账本,都是你的罪证?”周尧禹问。 “是,父皇。”周景珦道,“这些账本,都是这些年,江南的官员送给儿臣的金银数目,儿臣已经全部整理好,这些金银,儿臣分文未动,一直在府里存放着。” 周尧禹示意王公公将周景珦举着的账本接过来,他从中随意抽取一本来,翻开一看,那上面记载着,官员的名字,送礼的时间,数目,以及来送礼的人…… 记录的如此详细,怕是要将江南的官员连根拔起,周景珦如此做的决绝,便是要破釜沉舟。 周尧禹越看到后面,面色越沉重,那些拿着朝廷俸禄,喊着为民父母官的官员,背着他,竟然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这些银子,那些官员一辈子的俸禄都没有这么多,而他们之所以能够拿到这么多银子,必然是搜刮的民脂民膏。 这些银两,得是多少百姓口中粮,又有多少百姓,要因为这些银两而挨饿受冻。 最后,周尧禹狠狠的将账本砸到周景珦的头上,bào跳如雷,怒骂道,“周景珦,朕以为你是最正直的,在所有皇子之中,朕最看中你,没想到,你背着朕,收了这么多的礼,你太让朕失望了!” 周景珦没有丝毫的躲避,生生的受了周尧禹的怒气,道,“父皇,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恕罪?你简直罪不可恕!”周尧禹骂道。 “父皇,儿臣没有贪墨一文钱,儿臣将这些送礼的账目详细记录,便是为了证明儿臣是清白。”周景珦道,“父皇,儿臣有失察之罪,没有监督好底下的官员,让他们贪赃枉法,鱼肉百姓,请父皇责罚儿臣。” 周尧禹见周景珦主动承认过错,而且,平日里,他性子耿直,将民放在首位,兴许这次江南之案,只是底下的官员犯错,与他没有关系。 “你倒是实诚,但是,就算你jiāo了这账本,也脱不了gān系!”周尧禹道。 “是,父皇,儿臣甘愿领罚。”周景珦道。 周尧禹的脸色已经缓和,道,“你回去吧,账本留下,jiāo给大理寺,作为证据。” “是,父皇。”周景珦说完,便起身离去。 走出寝殿,周景珦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这一关,他是过了。 江南之案,牵涉人员之广,刑量之重,而他周景珦,都已经趟过了,再无危险。 翌日。 周尧禹宣旨,二皇子周景珦待罪立功,从轻发落,不过是罚了一年俸禄,被斥责了几句而已。 江南涉事的官员,于十日后,全部处斩。 当时,京城的行刑台上,血流成河。 这成为了震惊天下的江南洪水案。 当然,这是后话了。 且说今日之事。 周景珦没有被重罚,几家欢乐几家愁。 最欢乐的,就是许君灿。 午时。 许君灿梳妆打扮完毕,在丫鬟侍卫的簇拥下,出了府门,如约来到了醉仙楼。 到了醉仙楼门前。 许君灿只带了一个丫鬟上楼,吩咐其余人,在楼下等候。 上了二楼包厢。 宋清歌和裴贞儿已经在此等候。 二人见着她,一脸欢喜。 裴贞儿连忙起身,迎了上去,拉着她的手,兴高采烈的说道,“灿妹妹,你终于来了,我和清歌,都等了你许久了。” 许君灿温柔一笑,随着裴贞儿落座,道,“贞姐姐,清歌,我来晚了。” 宋清歌见许君灿对她的称呼一如既往,便知她心里没有芥蒂,于是,就露出会心的微笑,道,“君灿,无碍,如今你有了身子,能出来和我们小聚,便是给足我们面子了。” 许君灿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明白了宋清歌话中之意,便道,“清歌言重了,我家爷说了,只要是与你们聚会,他是一百个放心的。” 裴贞儿望着宋清歌,神秘一笑,抿嘴道,“清歌,这如今做了娘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了,开口闭口都是我家爷,羡煞旁人呢。” 许君灿原本是没有这个意思得,此时听闻裴贞儿所言,倒像是她真有此意一样。 她羞红了脸,娇声道,“贞姐姐,妹妹没有这样的想法,你莫要打趣我了。” 宋清歌坐在一旁,看着她们二人打闹,只微微一笑,心里暗道,周景珦今生能得到许君灿这样一个女子的倾心相对,也算是他的福气。 前世的时候,周景珦还没有成亲,就死于夺嫡之争。 想必一切事情,冥冥之中,苍天怜悯丛生,早已做好最好的安排。 今生,周景珦遇到许君灿,而许君灿又是她的好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一定不会让周景珦死的。 “清歌,你在想什么呢?”裴贞儿一掌落在宋清歌的肩上,疑惑的问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道,“我在想,能与你们二人相遇,是我最大的福分。” 裴贞儿惊讶道,“清歌,我发觉你也变了。” “我变了么?”宋清歌笑着问。 裴贞儿点点头,道,“清歌,我们都知道你性子一向冷清,这么煽情的话,换做是以前,你一定不会说此话的。” 许君灿在一旁帮腔,道,“这如今要做未来王妃的人,自然性子也跟着变了。” 裴贞儿连忙点点头,道,“灿妹妹说得对,这都是镇安王的功劳,让我们的冷面郡主变成了如今这活泼的性子,真是一大功臣。” 宋清歌前世是做了母亲的人,那脸皮自然不比裴贞儿这闺中女子的脸皮薄,她脸色微微粉红,道,“贞儿,改明儿我看看京中有哪一位青年才俊,配得我们贞儿,便求一道圣旨,将你嫁了,也让贞儿变个性子。” 裴贞儿连忙摆手。 许君灿插嘴道,“清歌这个主意甚好。” 第四百二十三章 皇后的狠毒 第四百二十三章 皇后的狠毒 裴贞儿见宋清歌和许君灿一言一语,有默契的配合着,打趣她。 她本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此时已经羞红了脸,微微一抿嘴,道,“清歌,灿妹妹,你们一人已经成亲,一人正在待嫁,这般打趣我,惹急了我,我赶明儿真寻一个人嫁了去。” 许君灿温柔一笑,宋清歌笑容冷清,蓝瞳里面却是温暖,前世,她从未拥有过这般快乐惬意的日子。 今生,爱情,友情,接踵而至,让她新生欢喜。 “清歌,我贞姐姐要寻夫婿这件事,我是帮不到忙了,就jiāo给你吧。”许君灿温柔的说。 宋清歌浅浅一笑,脆声道,“好,若是能遇着与贞儿相配的,我定然撮合他们。若是贞儿自己遇着合适的,那就是最美的事。” 裴贞儿扬眉,道,“能做我裴贞儿夫君的人,定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风流潇洒自不必说,还要正直而坦dàng!” “贞姐姐,为何不是对你好是第一重要?”许君灿问。 “这是自然是不必多说的,我若是愿意与他在一起,定要是两情相悦的。”裴贞儿笃定道。 宋清歌露出赞赏的目光,敢爱敢恨,豪慡,坦率,真性情,这才是那个驰骋疆场的女中豪杰,裴贞儿! “清歌,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裴贞儿睁着一双又圆又大的眸子,期盼的问道。 宋清歌道,“贞儿说得很对。” 裴贞儿露出欢喜的笑容,“清歌都说我说得对,那自然就差不了。” 三人相视一笑。 许君灿今日来见宋清歌,原本是要替周景珦说话的,可是没有想到,周景珦昨夜里主动去见了皇上,今日皇上对他从轻发落。 可是,她还是依约而至,就算不为心里的目的,为了姐妹之间的情谊,她也要赴约。 宋清歌见许君灿一直浅笑浅语,知道她并没有埋怨自己,即使江南之案,牵出了周景珦,她们的情谊依旧如前。 三人举杯同庆,把酒言欢。 ** 两日后。 是谢衍的封王大典。 清晨。 乾坤殿。 文武百官齐聚。 谢衍跪在大殿中央。 周尧禹嘴角含笑,将封王圣旨递给王公公,王公公当众宣读,然后把王印递jiāo到谢衍手中。 谢衍接过圣旨和王印,三叩谢恩。 接着,周尧禹带着谢衍,去祭祀台祭天。 待礼成,谢衍便是名副其实的镇安王了。 当夜。 周尧禹在就寝时,突发腹痛、腹泻。 立即宣太医就诊。 恰好当夜,当值的太医是林太医。 林太医急忙赶来,一番把脉问诊,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夏秋jiāo界,是正常的腹泻。 可是,他仍然开了药方子,然后才离开。 但是,周尧禹服下药以后,并没有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 翌日。 由于周尧禹腹泻多次,整个人处于虚脱状态,连上早朝得力气都没有。 一连接着几日,周尧禹都没有上早朝。 朝中便有人在开始议论,说周尧禹重病不起,连朝政都荒废了。 此时,皇后站出来说话,止住了流言蜚语。 八月初五。 午时。 周尧禹的寝殿。 皇后端着汤药,伺候在chuáng前。 她仪态端庄,笑容温和,大方得体,高贵明艳。 “皇上,今日可好些了?”皇后轻声问,那语气里还带着些许温柔。 周尧禹躺在chuáng上,面色苍白,嘴唇gān裂,有气无力 “皇后,你给朕喂的是什么?为什么朕服了这么几次药,依然不见好转?” 皇后抿嘴一笑,道,“皇上,太医说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所以,这病得慢慢的好,皇上不用忧心朝政,臣妾已经代替皇上处理好了。” 周尧禹无神的眼中,还是用力she出一道锋利的光芒,用嘲笑的语气说道,“朕与皇后夫妻这么多年,还没有看出来皇后竟然如此能gān,早知如此,朕就应该让皇后来替朕管理这天下!” 皇后笑意更浓,只是,那眼里却是让人冰冷彻骨的寒意,但是,她的语气比先前还要柔软,并舀出一勺药喂给周尧禹,道,“皇上,女人本柔弱,只是没有依靠了以后,不得不自qiáng!皇上曾经没有发现臣妾的才能,是臣妾一直没有机会施展而已。” 周尧禹将脸别开,伸出手,使出全身力气,推开皇后手中的汤药,厉声道,“皇后,你这是要取朕而代之?” 汤药撒了一被褥,皇后脸上并没有怒意。 她仍然笑脸盈盈,道,“皇上误会臣妾的意思了,臣妾没有要称霸天下的心,臣妾只想做皇后,将来做太后。” “你现在已经是皇后,将来也会是太后。”周尧禹道。 “皇上,臣妾的意思,臣妾要自己的儿子做皇帝!”皇后语气骤然加重。 “你是要bī宫?”周尧禹喘着气,用力吼道。 皇后冷哼一声,道,“皇上,如今您身体不适,这未来是不可预知的,东魏不可能后继无人。况且,如今,您的皇长孙都已经有了,您是不是改下圣旨,立珦儿为太子了?!” 周尧禹面色通红,他咬着牙,想要把皇后撕碎。 “你做梦!朕绝对不会封他做太子!” 皇后面色愠怒,道,“皇上,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珦儿的。他是嫡长子,论身份,地位,才华,品貌,他哪一样不是居于众皇子之首?除了他,还有谁有资格坐上那位置?” 周尧禹道,“皇后,周景珦太过于仁慈,敦厚,他不适合做这个位置,况且,如今,有了你这样的母后,他永远也不可能坐上这位置!” 皇后冷笑一声,道,“皇上,您宁愿宠信一个外人,封一个不想gān的人为王,也不愿意封自己的儿子,您真的太冷漠无情!” “你怎么不看看你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周尧禹道,“江南水患之案,牵出官员数量之多,他们背后的主子是你的好儿子,你还真以为你的儿子是无辜的?!” 第四百二十四章 皇后和王爷的斗争 第四百二十四章 皇后和王爷的斗争 皇后见周尧禹病重多日,提及周景珦时,依然愤怒不堪,她心中的冷意更甚。 “既然皇上知道珦儿不是无辜的,那为何还要宽恕他?”皇后问。 周尧禹一时沉默,没有回答。 皇后冷笑道,“臣妾知道皇上的用意,皇上是想用珦儿来牵制谁,这样在诸皇子中就可以达到一个平衡。但是,皇上,您一直在保护谁?是谢衍么?您为何如此护着他?他只是一个臣子而已!” 周尧禹见皇后一脸愤怒,便道,“来人!来人!” 可是,并没有人进来。 皇后冷笑道,“皇上,您叫谁呢?王公公?” “你把朕的人支去哪儿了?”周尧禹问道。 皇后将药碗搁置在一旁,道,“皇上,王公公伺候皇上不周,让皇上进食了不gān净的东西,以至于让皇上重病。所以,臣妾已经将他发至慎刑司,好生反省反省!” 慎行司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是一个专门惩治宫人犯错的地方。 进去活人,出来死人。 即使侥幸不死,也会丢掉大半条性命。 王公公是有替周尧禹先试吃的义务,他没有生病,周尧禹却生病了,如果按照宫规,他却是该受罚。 但是,周尧禹是不可能惩罚他的,却又挑不出皇后如此做的错处。 “皇后,你太过分了!”周尧禹用尽力气吼道。 “与皇上相比,臣妾的残忍,不及皇上的分毫。”皇后冷笑道,“皇上可还记得臣妾跪在御书房外,直至昏倒,皇上都不曾去看过臣妾,也不肯饶恕臣妾唯一的哥哥一条性命。皇上,臣妾是您的结发妻子,您为什么连这点情面都不就给臣妾!” 听闻着皇后的质问,周尧禹的面色又白了一白,他乏力得紧,实在没有力气和皇后争执,只愤然道了一句,“纪回渊那是咎由自取!” 皇后道,“皇上,我们也不纠结于过往的问题,现在,请皇上写下圣旨,立臣妾的珦儿为太子!” 周尧禹咳嗽了几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身体,跑了进来。 “娘娘。”小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请安。 “何事?”皇后侧目冷着问。 “镇安王在殿外求见。”小太监道。 “不见,就说皇上依然昏迷着,不见外人,不能影响了皇上静养!”皇后厉声道。 “站住!”周尧禹叫住转身离去的小太监,“请镇安王进来,朕要见他。” 小太监听了周尧禹的话,并没有立刻去执行,而是将目光投向皇后,他在征求皇后的意见。 周尧禹见小太监对自己的旨意置之不理,便怒了,道,“还不快去!” 小太监吓得一抖,却仍旧没有离去。 皇后看周尧禹气得不轻,反而露出愉快的笑容,道,“你按照我的意思,出去给镇安王回话即可。” 小太监恭敬的说道,“是,娘娘。”说完便转身离去。 周尧禹见那小太监惊人不听从他的话,而遵从皇后的话,便知道,他是被皇后软禁了。 他顿时面色青紫,气得面目扭曲得变了形。 难怪他病重多日,不见一人来探望他。 他看着皇后的眼神,有了杀意。 皇后与他的眼神对上,冷冷一笑,道,“皇上是想杀了臣妾么?” “朕一定会杀了你!”周尧禹道。 他长时间和皇后对持,已经消耗掉了身上全部的力气,此时再也支撑不了,说完这句话以后,便又昏过去了。 皇后并没有大声呼叫,也没有立即叫太医,因她知道谢衍还在殿外。 殿外。 小太监出去,道,“王爷,皇上正在静养,不能见外人,还请王爷先行回去。” 谢衍一脸的冰冷,他已经是第四次被拒之殿外了。 每次几乎都是一样的借口。 “是谁的命令,不让本王进去?”谢衍冷声问道。 小太监脱口而出,“当然是皇……”他嘴里的那个“后”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脸色一白,连忙用手捂住嘴巴。 他的行为已经出卖了他。 谢衍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知道是皇后不让他进去见周尧禹。 近来,周尧禹没有上早朝,皇后平息了那些流言蜚语,朝中诸事,都是周景珦在拿主意。 期间,那些朝臣也集体想来探望周尧禹。 后来,被皇后以周尧禹需要静养为由打发了,况且,还有太医院的林太医作证,说周尧禹不过是近来劳累,身体虚弱所致,休养一段时间即可。 御史大夫许大人是周景珦的岳丈,他事极力配合皇后之意的,这让周景珦来处理日常奏折之事,也是他带头同意的。 谢衍结合目前的种种情况,便知道,周尧禹一定是出事了。 他也想过要夜探寝宫,但是,这周围,有隐藏在暗处的重兵把守,他便没有硬闯。 此时,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便一把将小太监推开,直接闯入了殿内。 此时,周尧禹刚刚陷入昏迷。 皇后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赫然回头,见到的是疾步匆匆的谢衍,“镇安王,你擅自闯入皇上寝殿,也太无法无天了!” “皇后娘娘,臣妾已多日不见皇上,心里甚是担忧皇上的安康,所以便进来瞧瞧。”谢衍边走边说,来到龙闯边。 他见周尧禹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且有些消瘦,而且,整个人看起来,无jīng打采的。 “镇安王已经看到了皇上,如今皇上病重,本宫日夜不眠,伺候在侧,难道镇安王还不放心?”皇后讽刺道,“还是镇安王如今被封了王爷,心里的欲望膨胀,有了别的想法?” 谢衍见皇后先发制人,便道,“皇后娘娘,您不让文武百官见皇上,敢问您又是何意?” 皇后见谢衍依然盛气凌人,不见一丝退缩,便道,“镇安王,这天下如今是姓周,不姓谢,况且,本宫乃一国之后,母仪天下,做什么事,有什么含义,也不需要想镇安王禀报!” 第四百二十五章 儿子对母亲的质问 第四百二十五章 儿子对母亲的质问 “皇后娘娘,皇上不是您一人的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所以,天下人有权利知道皇上的健康状况,而不是如皇后娘娘一般,将所有前来探望皇上的人都拒之门外,除非,您是别有用心!” 谢衍桃花双眸一挑,冷冷的说道。 敢用这般语气与一国之后如此说话的,这天下,怕也只有他谢衍有这个胆子。 皇后闻言,被谢衍说中了心事,顿时勃然大怒,道,“放肆!”接着不顾失态的模样,厉声道,“谢衍,本宫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王爷,且还为东魏立下汗马功劳,才给你几分薄面。但是,你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本宫不敢处置你!” 谢衍冷冷一笑,道,“娘娘莫非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了?” “谢衍,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没有皇上的旨意,就私自闯入皇上的寝殿,且还对本宫出言不逊。来人,将谢衍拿下!” 随着皇后一声令下,周围瞬间从四面涌出许多手持刀剑的侍卫。 谢衍环顾一周,根本没有将这些人放在眼里。 “娘娘,难道您要当着皇上的面,让这里血流成河么?”谢衍怒问。 “本宫看镇安王是居心叵测,想要谋反!”皇后沉着脸怒道,“真是一条白眼láng,居然趁皇上昏迷之时,做这胆大包天的事!” 谢衍冷冷一笑,道,“皇后娘娘,本王手无寸铁,只身一人来皇宫,如何谋反?娘娘安这个罪名,如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皇后面色迟疑,她不过是为了激怒谢衍,让谢衍知难而退。 若真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给谢衍扣了谋反的帽子,定国候还在边疆,他要是揭竿而起,东魏的帝王易主也有可能。 所以,暂时还动不得谢衍。 “镇安王,你想要作甚?”皇后问道。 谢衍知道皇后做出了退步,便说出了目的,“本王要太医亲自来给皇上把脉,本王要代替天下众人,知道皇上的健康情况。” 皇后露出轻松的神色,林太医是她的人。 “好,本宫就满足镇安王这个要求。”皇后说完,又吩咐方才那小太监,道,“去请林太医过来。” 小太监领命躬身而去,片刻以后,林太医便跟着他到来。 “下官参加皇后娘娘,镇安王。”林太医拱手道。 “林太医,你来替皇上把把脉,给镇安王禀报皇上的情况。”皇后道。 “是,皇后娘娘。”林太医拱手说完,行至龙chuáng边,恭敬而小心翼翼的伸手搭在周尧禹的手腕上。 须臾,林太医起身,对着谢衍道,“禀镇安王,皇上的病情,与前几日相比,要稍微好转一些。皇上是为国事操劳过度,需要静养数日,还请镇安王不要打扰。” 皇后道,“镇安王,本宫可有骗你?” “皇后娘娘,您到底有没有骗本王,您自己心里有数。”谢衍冷声道,“林太医,皇上只是为国事操劳过度这么简单?” 林太医声音陡然增大几分,道,“镇安王,下官在太医院任职多年,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下官从不说谎!” 谢衍依旧面色冷漠,道,“既然林太医医术如此高超,依据你的判断,皇上几日可上早朝?” 林太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皇后。 谢衍冷笑道,“怎么?林太医自称医术高明,原来是跟着皇后娘娘学的?” “王爷,下官的医术,是有师承的,下官怎么会跟皇后娘娘学习医术。”林太医声音又大了几分,还有一丝慌乱,在收到皇后严厉的眼神以后,便qiáng装镇定,道,“下官认为,即使皇上醒来痊愈,也需得静卧休养一段时日,不必着急着上早朝。” “镇安王,如今朝中有股肱之臣看着,皇上一月两月不上早朝,又能有什么事?”皇后问。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股肱之臣从来只是辅佐皇上,而不能代替皇上做任何的决定。”谢衍正色道,他根本不想与皇后多言,又问林太医,“林太医,皇上何时能清醒过来?” “这个可不好说,有时候一两日醒来一次,有时候一两个时辰就能醒来。”林太医道。 谢衍已经知道林太医定然是有问题的,他不能打草惊蛇,只道,“既然林太医如此说,本王便先行回去,等皇上醒来以后,本王再来探望。” 说完,便直接离去。 皇后见谢衍离去,便厉声对林太医道,“林太医,你方才看本宫作甚?” “娘娘,下官……” 皇后打断林太医的解释,道,“好了,以后一定注意你的言行,守好你的嘴!” “是,娘娘。”林太医拱手道。 皇后挥挥手,林太医转身离去。 皇后重新坐回龙chuáng边,冷言盯着昏迷中的周尧禹。 须臾,周景珦进来。 “儿臣参见母后。”周景珦行礼,说道。 皇后收起冰冷的神色,露出慈爱的笑容,道,“珦儿,你忙完了?一定累坏了吧?” 周景珦道,“母后,儿臣无碍。”说着,也来到龙chuáng边,看着周尧禹道,“母后,方才儿臣在殿门口遇到了林太医,他说父皇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儿臣甚是担心。” 皇后见周景珦语气诚恳,且那面上的担忧之色不假,心里便道,“珦儿,你父皇一时半会不会醒来的,你无需担心,你父皇有太医和母后照顾着,你只要处理好国家大事即可。” 周景珦道,“母后照顾父皇辛苦了,您先回去休息,儿臣在这里照顾父皇,也好尽孝心。” 皇后听闻周景珦所言,立即就不悦,道,“珦儿,你怎得分不清轻重缓急,现在是该尽孝的时候?现在你应该多在朝政上努力,让天下人看到你的才能。” 周景珦道,“母后教训的是。” “快回去吧。”皇后挥手道。 周景珦拱手道,“母后,儿臣告退。”可是,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问皇后,“母后,他们说您软禁了父皇,不让朝臣见父皇,这是真的么?”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定要救皇上 第四百二十六章 一定要救皇上 皇后一愣,转而悲凉道,“珦儿,你觉得母后软禁了你父皇么?” 周景珦神色一暗,道,“儿臣当然愿意相信母后,可是,天下人不信母后。” 皇后笑着道,“只要珦儿信任母后,这对于母后而言,就足够了。” “儿臣会一直信任母后。”周景珦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他轻动着嘴唇,还有一句话在心里未说出,那就是“但愿母后不要让儿臣失望”。 皇后一直注目着周景珦的背影消失,脸上的笑容才凝固,她侧目望着周尧禹,一脸的冰冷。 ** 谢衍出了皇宫,去了丞相府。 此时,宋清歌正在等他。 见到谢衍急切的身影时,宋清歌迎了上去。 “谢衍,皇上如何了?”宋清歌担忧的问道。 谢衍神色凝重,道,“丫头,皇上一直昏迷着,皇后宣了林太医过来诊治,但是,我觉得林太医有问题。” 宋清歌想起前世的时候,周尧禹便是在一次病中驾崩的。 但是,那是几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难道是她的重生,扰乱了命运的轨迹么? 周尧禹若是一驾崩,无论谁登基,她和谢衍,都定然是要被对付的人。 所以,周尧禹一定不能有事! “谢衍,你在宫里人脉广,现在必须让我们的人接近皇上,我们要救皇上。”宋清歌严肃的说。 谢衍问,“丫头,你曾说过要颠覆周氏的江山,如今皇上重病,如此好的机会,你为何还要救他?” 为何救皇上? 宋清歌浅浅一笑。 前世今生,周尧禹不曾为难过她。 而且,今生,到目前为止,周尧禹对她算是宠爱了。 她是要颠覆周氏的江山,但是,她不想要周尧禹的命,至少,在他没有要害她的意思之前。 “谢衍,皇上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两个,没有任何的益处,反而祸患更大。”宋清歌冷清道。 谢衍微微一笑,道,“我的丫头说什么都是对的。”其实,他心里是想,宋清歌真善良。 而她的良善,又不同于那些只一味忍让,认为所有过错都是自己的无知之人。 她对待敌人,是最狠毒的。 可是,当用一颗真诚的心去对待她,她必定也会还一颗真心。 但是,无论什么样的宋清歌,都是他的最爱。 “谢衍,让初七进宫去吧,事不宜迟,今晚我们就要行动,至于林太医,就jiāo给我了。”宋清歌道。 “好,听丫头的,你千万要注意安全。”谢衍关切道。 宋清歌点点头。 当夜。 子时。 林太医府里的姨太太突然腹痛难忍,请了几个郎中都无济于事,后来,府里的人不得不进宫去请多日未回府的林太医。 林太医着急忙慌的回到府上,开了几副药方子留下,又马不停蹄的赶回皇宫。 正在赶回皇宫的路上。 突然,马车骤停。 林太医险些从马车内扑克出来。 他厉声责问,“是怎么一回事?” 马车外无人回答。 林太医心里疑惑,便掀开帘子,正欲出来,突然,他感觉头一昏,便晕了过去。 片刻以后,林太医乘坐的马车,又开始缓缓向前行驶。 到了宫门口。 林太医下了马车,守卫宫门得侍卫知道方才林太医出宫回府了,此时见他回来,便都打趣道,“林太医真是恪尽职守,为了照顾皇上,连家里的美人都不顾了。” 林太医道,“在微臣的心中,谁都比不上皇上重要。” 侍卫道,“等皇上醒来,林太医便立了一大功,到时候,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林太医神秘一笑,径直走进了皇宫。 皇宫里。 皇帝的寝宫。 林太医到来时。 当值的小太监正昏昏欲睡,当他看到林太医时,吓得一个激灵,揉了揉惺忪的眼,连忙问道,“林太医,这么晚了,你来作甚?” 林太医道,“我回了一趟府上,心里挂念这皇上,所以便特意过来瞧瞧。” 小太监张嘴一笑,道,“林太医对皇上真是忠心耿耿。” “食君之禄,该当尽忠。”林太医道,“你继续睡,不用打扰皇后娘娘了,我去看一眼皇上就走。” 小太监点头,“林太医请便。” 林太医越过小太监,径直往里,他脚步声很轻,凭借着昏暗的视线,寻到了龙chuáng所在。 此时。 周围一片寂静。 林太医像是不认识周尧禹似的,认真的端详着他,须臾,才将手搭上他的手腕,神色凝重。 渐渐的,他原本舒展的眉目,仿佛拧成了一股绳。 就在他收回手,正欲起身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林太医,你在作甚?” 林太医身体一颤,转身,微微低头,拱手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深更半夜,你来作甚?”皇后追问道。 林太医抬眸,看着皇后身边的小太监,知道皇后对他也不是特别的信任。 “娘娘,微臣才从府里回来,心里挂念皇上,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打扰了娘娘休憩。”林太医拱手道。 皇后上下打量,审视着林太医,道,“那你看得如何?” “娘娘,皇上的情况,还是如以前一样。”林太医道。 “既然如此,林太医便回去吧。下次再来见皇上,必须得经过本宫的同意。”皇后声音严厉。 “是,娘娘,微臣告退。”林太医拱手说完,便转身离去。 身后是皇后深深的目光,那眼里还有一丝冷意。 “你做得很对,待此事成,本宫定然不会亏待你!”皇后对身边的小太监道。 小太监得意道,“多谢皇后娘娘。” “出去守着吧。” “是,娘娘。” 小太监领命而去。 皇后转身,看了一眼周尧禹,见他依然昏迷,便转身离去。 林太医出了寝殿。 来到太医院,合衣躺下。 估摸一个时辰。 月黑风高。 林太医已经换上了夜行衣。 他身体轻盈,转眼之间,就已经飞越出皇宫的城墙。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丫头,我带你飞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丫头,我带你飞 林太医一路飞行,最后停留在凤阁院。 屋子里,依然亮着烛火。 林太医进屋,拱手道,“初七见过爷,郡主。” 谢衍忙问,“初七,如何?” “爷,皇上中毒了。” 这长着林太医面孔的人,正是易容以后的初七。 “中毒?!”谢衍惊道,“可查出是什么毒?” “属下无能,暂时还未查出。”初七道。 “知道了,初七,如今你在宫中,伪装成林太医的模样,你一定要保证皇上的安全。”谢衍叮嘱。 “是,爷。”初七拱手道,“爷,郡主,属下不能出来逗留太长时间,皇后并不是绝对的信任林太医。” “你万事小心。”谢衍道。 初七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丫头,你怎么看?”谢衍沉着脸问。 宋清歌道,“能让初七都查不出来的毒,定然非比非常。” “我们不是还抓了一个人来嘛,进去问问,兴许会有线索。” 宋清歌闻言,点点头。 二人起身,推开暗格,那被绑着手脚,蒙着双眼的,蜷缩在墙角的,不正是林太医么? 宋清歌示意凤拾,道,“解开他的xué道。” 凤拾点头,上前,手指在林太医身上一动,林太医瞬间醒来。 林太医第一反应是睁开双眼,可是,黑布挡着他的双眼,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他想要用手去摘掉蒙着双眼的黑布,发现手脚都是捆绑着的,于是便大声而惊恐的问道,“你们是谁?!要gān什么?!” 宋清歌上前,冷声道,“林太医,现在问你几个问题,若你如实回答,我就放了你,若是你有半句虚言,我就立即杀了你!” 林太医处理极度恐惧当中,为了活命,便迅速的点头,“我一定说实话!” 宋清歌眉色一冷,厉声道,“皇上中的是什么毒?” 虽然林太医蒙着双眼,可是,从他扭曲的面庞,依旧能感受到他没有的震惊和恐惧。 他扯着嗓子问道,“皇上中毒了?” 宋清歌和谢衍相似一眼,面色疑惑,皆没有出声。 林太医继续道,“皇上只是饮食不恰当,造成的普通腹泻而已,怎么可能中毒?” 宋清歌神色一冷,冷冽道,“还在说谎,快说,你给皇上下的什么毒?否则,我现在立即就杀了你!” 说完,并取出藏在袖中的短匕首,横在林太医的脖子处。 林太医感觉脖子上一凉,浑身一颤,道,“这位姑娘,我们素不相识,我没有必要骗你,而且现在我的命都握在你的手里。就是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给皇上下毒啊。” “你每日给皇上请平安脉,难道没有发现皇上中毒?你真当我是好欺哄的?”宋清歌厉声威胁。 林太医道,“姑娘,我每日去给皇上请平安脉,只是为了不让他过早痊愈,如果发现有好转的迹象,就开方子,让病情好转的慢些,但是,我一直没有发现皇上有中毒的迹象。” 初七是医毒高手,他都没有发现周尧禹的中的是什么毒,或许,依照林太医的水平,真的发现不了。 但是,也有可能是林太医在说谎。 可是,按照林太医胆小怕事,遇事先保命的性子,是不可能说谎的。 难道是皇后身后还另有其人么? 宋清歌疑惑不定,但是,她决定再威胁林太医一番。 于是,握着短匕首的手一用力。 林太医顿时发出一声尖吼,“啊!” 在这一瞬间,他的脖子处就生出了一条血痕,鲜血缓缓渗出,顺着脖子,缓缓往下流。 “林太医,你是要命,还是要说谎?!”宋清歌问,“我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林太医浑身开始僵硬,他不敢有任何的动作,生怕那匕首让他瞬间毙命。 “姑娘,我真的没有说谎,我以我的性命做担保!”林太医哀求道,“求姑娘饶命!” 宋清歌收回手,将匕首jiāo给凤拾,并用眼神示意他处理林太医的伤口,不要让他丢了命。 而她,则和谢衍来到了外间。 “谢衍,你觉得林太医的话可信么?”宋清歌问。 谢衍拧着眉,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但是,此人虽然胆小,却是有些狡猾的,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继续审问林太医,而皇后那边也要跟进。”宋清歌道。 谢衍点头。 “今夜先到这里,我们回去吧。”宋清歌道。 “丫头,我送你回去。”谢衍牵起宋清歌的手,温柔一顾,相携出门。 此时,正好是繁星满布。 宋清歌一身蓝色衣裙,在星光映衬之下,发出微微的光芒,甚是好看。 谢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清歌的身上,舍不得移开,那眼里除了温柔和爱意,再无其他。 宋清歌清浅一笑,柔唇轻启,道,“谢衍,你若是只看我,不看脚下的路,摔到了,我可是不会扶着你的。” 谢衍柔情一笑,道,“丫头,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摔跤的。” 宋清歌侧目,望着谢衍,“这和我有何关系?” 谢衍道,“当然有了,若是我摔跤了,丫头的心肯定会疼,我怎么舍得让丫头心疼。” 宋清歌哭笑不得,谢衍说情话的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每次都能轻而易举的撩动她平静的内心。 谢衍望着宋清歌的脸庞,那欲说还休的娇色,是最美的容颜。 他俯下身,在宋清歌的脸颊处,轻柔的啄可一口,好似稍微用力,就会弄伤她婴儿般细嫩的肌肤一样。 谁能想到,白日里,在皇宫,与一国之后,冷面相对,凌然质问的镇安王,私底下竟然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宋清歌伸手,抚摸那被谢衍亲吻过得地方,露出幸福的笑容。 “丫头,我带你飞,可好?”谢衍走到宋清歌的面前,温柔而期待的问。 宋清歌不明白谢衍话中的意思,但是,她相信谢衍,便微笑着点头,柔声说,“好。” 第四百二十八章 属于二人的làng漫 第四百二十八章 属于二人的làng漫 谢衍望着宋清歌,温柔的说,“丫头,把眼睛闭上。” 宋清歌乖巧的闭上眸子,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谢衍将手移到宋清歌纤细柔软的腰上,轻掂脚尖,提气运功,二人瞬间,腾飞在半空之中。 宋清歌感受着夜风在耳旁chuī拂而过,像是谢衍的手,在温柔的抚摸着她似的,心中涌起甜甜的温暖。 她感受着谢衍手上传来的温度,微微仰着脸,心里踏实而幸福,享受着这一刻静谧的美好。 “丫头,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谢衍附在宋清歌身边,轻声说道。 宋清歌闻言,缓缓睁开蓝瞳,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繁华安静的夜色。 脚下,是万家灯火。 头顶,是繁星夜空。 而她依偎着谢衍,chuī着微风,处于极致的美景之中。 天地之间,仿佛只他们二人遨游。 “谢衍,真美。”宋清歌面带微笑,欢喜的说。 谢衍微微一笑,“丫头,你可是在夸我?” 宋清歌道,“没有,我在夸这天地之色。” 谢衍道,“那我与这天地之色相比,又如何?” 宋清歌蓝瞳一闪,清澈晶莹,笑容清浅,温柔雅致,声如珠玉,脆响清甜,“当然是我的镇安王略胜一筹。” 谢衍脸上的笑意更浓,天地日月,黯然失色。 他搂着宋清歌,就已经拥有了天下。 “丫头,这天下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美好的女子,让我恨不得日夜与你同在。”谢衍用低沉的声音,在宋清歌的耳边,轻轻呢喃。 宋清歌面颊一红,忆起前世今生,前世的深仇大恨,若不是今生遇到谢衍的温情,她怕只是一副为了复仇而生的躯壳而已。 “谢衍,是你造就了如此美好的宋清歌。” 宋清歌淡淡的说。 谢衍深情款款,柔意绵长。 二人相视一笑,所有的爱意,都在彼此的眼中,那份存在心底的温暖,dàng漾着彼此的心。 ** 翌日。 晨光熹微。 皇宫。 天子寝殿。 周尧禹自从昨日昏迷以后,便再没有醒来。 皇后特意宣林太医过来诊脉。 林太医一番把脉以后,拱手对皇后道,“娘娘,皇上命危矣。” 皇后面色一变,道,“胡说!” 林太医面不改色,盯着皇后的脸,道,“娘娘,微臣昨夜前来为皇上把脉时,皇上的病情都是稳定的,还有清醒的可能,可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很可能醒不过来了。” 皇后想到自己的目的,周尧禹若死了,立储之事岂不就是泡影了。 她略一思索,道,“你现在可有办法让皇上醒来?” 林太医迟疑几瞬息,道,“娘娘,微臣尽力,但是,微臣有一个条件。” “说!” “微臣需要给皇上施针,周围的环境必须保持安静,不能有一点喧哗,否则皇上就有可能永远醒不来,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你的意思要所有人撤出这里?”皇后瞳孔缩了缩,审视的问道。 林太医不慌不忙,道,“娘娘,当然不用这样,只要周围的人不要靠近我即可。” 皇后没有任何的迟疑,“林太医,施针吧。” “是,娘娘。”林太医拱手道。 他立即将事先就准备好的银针取出来,皇后吩咐众人退后到一旁,安静的盯着他。 他手法熟练,在周尧禹身上扎上银针以后,又点了几处xué道。 须臾,他趁着给周尧禹拔银针的时候,用身体挡着众人,快速的在他指尖放了几滴血,并用一个小瓷瓶将血盛好,放入怀中。 所有的动作,都在须臾之间完成。 在他拔完所有的银针时,周尧禹缓缓醒来。 在周尧禹看到林太医的瞬间,眼里竟然冒出了一丝希望。 由于方才林太医行针帮他提气了,所以,此时,他是有些力气的。 “林太医,朕的病何时能好?”周尧禹问道。 林太医还没有来得及回答,皇后就已经近了身。 “皇上,您终于醒了,臣妾担心得很。”皇后神色担忧的问道。 周尧禹正要发作,就感觉掌心微微一凉,是林太医的手指滑过他的掌心。 “皇后有心了。”周尧禹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低声道。 皇后看了林太医一眼,吩咐道,“林太医,你退下。” 林太医看了周尧禹一眼,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告退。” 皇后在林太医离开以后,屏退了左右,收起了方才的温和,道,“皇上这一觉睡得可久的?” “皇后,朕现在命令你,滚出去!”周尧禹道。 皇后冷冷一笑,道,“臣妾要照顾皇上,暂时还不能离开。” “朕不需要你的照顾,朕要见镇安王!”周尧禹道。 皇后冷哼一声,道,“皇上,臣妾在您身边,日夜照顾您,臣妾是您的结发之妻,可是您却惦记着一个不相gān的外人!” “朕与你夫妻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láng心狗肺、胆大包天的女人!”周尧禹道。 “皇上,您还知道我们夫妻多年呢!”皇后声音冰冷,“臣妾也未曾想到,皇上竟然对臣妾情薄如此!” “朕从来不曾绝情,倒是皇后如今想要取而代之,朕没想到皇后竟然有如此野心,真是小看了你!”周尧禹道。 皇后嘴角冷笑,道,“皇上,臣妾昨日给您说的提议,不知皇上考虑得如何了?” 周尧禹想起方才掌心那个字,qiáng硬压下涌上来的怒火,道,“皇后何必如此心急,毕竟这立储来国之根本,朕须得慎重考虑。” 皇后面色一喜,可是又有些疑惑,怎么昨日不肯松口的周尧禹,此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考虑考虑。 等她仔细一看,周尧禹面上没有任何的异常。 “皇上需要考虑多久?臣妾的耐心,是有限的!”皇后冷笑道。 “皇后,你出去,让朕休息,朕考虑好了,再告诉你。”周尧禹道。 皇后正要发怒,却听闻一道欢喜之声传来,“父皇,您醒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母子不和心,亮出真实身份 第四百二十九章 母子不和心,亮出真实身份 众人闻言,寻声望去,见到的是周景珦一脸的笑容。 皇后收起冷意,微笑道,“珦儿,你怎得来了?” 周景珦走过来,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母后。”行完礼以后,又对皇后道,“母后,儿臣听闻父皇醒了,便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赶了过来。” 看着周景珦两只黑黑的眼圈,胡须横生,面色憔悴,便知他彻夜未眠,在辛劳的批阅奏折。 “珦儿,怎的也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哪里有连夜批阅奏折的,快回去好生歇着。”皇后的语气里,满是关怀,还伸手拍了拍周景珦的手臂。 周景珦笑着道,“母后,儿臣不累,儿臣现在才知道父皇往日里批阅奏折有多辛苦。”说完,又面对周尧禹,道,“父皇,您可要快些好起来,儿臣有好些问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还需要向父皇请教。” 周尧禹原本一直yīn沉着的脸色,此时露出了一丝勉qiáng的笑容,“珦儿,如今那朝中的人,是不是都巴不得朕起不来了?” 周景珦面露惊讶,道,“父皇,您多虑了,朝臣们祈祷着您早些醒来主持大局,这东魏的天下,离了父皇,便是寸步难行。” 周尧禹见周景珦说此话时,皇后的面色极其的难堪,想必他与皇后并没有串通一气,想着昔日对他的教导,今时才有了一丝安慰。 “珦儿,父皇若是醒不来,这天下,还不知道jiāo给谁,你觉得父皇是不是应该到了立储的时候?”周尧禹试探道。 周景珦面色惶恐,立即跪下,拱手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半分不臣之心,儿臣只是在父皇重病的这段日子,暂代替父皇处理国事。儿臣每日来向父皇禀报政事时,父皇都在熟睡中,今日儿臣是好不容易才遇到父皇清醒的时候。” 皇后道,“珦儿,快起来,你父皇并没有怪罪于你,你父皇啊,是心疼你。” 周景珦抬头,道,“父皇,儿臣近日未能尽孝,儿臣不孝。” 周尧禹了解周景珦的性情,或许让他做了皇帝,他必定能善待其他诸位皇子。 但是,周景珦性子太过于仁慈,不是一个合格的君王。 且不说曾经,就凭皇后昨日威胁周尧禹那些话,他也再不可能封周景珦为太子。 有些东西,当你越是追得急,便离你越远。 可惜皇后此时都沉浸在周尧禹薄情,且对不起她的痛苦中,她要复仇,让周景珦坐上太子,以后,她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后,也只有这样,她才能重震纪府的威望。 周尧禹望了望周景珦,道,“珦儿,你的母后照顾朕多日,不曾歇下,现在,你扶着你的母后去歇着,然后你再过来,朕有话对你说。” “是,父皇。”周景珦没有任何的迟疑,便起身,想要去伸手去扶皇后,道,“母后,儿臣扶您去歇歇。” 皇后用不满的眼神盯着周尧禹。 周尧禹沉声道,“皇后,在珦儿心中,你一直是贤德仁慈的一国之后,他不会因为你离开片刻,就对你有任何得想法的,你就安心去歇着吧。” 皇后听出周尧禹的话外之音,便是在威胁她。 若是让周景珦知道了她的真实面目,或许依照他的性格,他们便会母子反目。 她又想起昨日里,周景珦在离开时问她的话,不由得心惊,“既然皇上都如此说了,我自然不能辜负珦儿的一片心意,我就去歇一歇。” 于是,周景珦便扶着皇后离去。 二人才走出大殿不久,方才已经离去的林太医骤然出现在殿内。 无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由于这殿内的宫人,方才已经被皇后遣退了,此时,殿内,就只剩下周尧禹和今太医。 “属下参见皇上。”林太医单膝跪下,拱手道。 “你方才在朕的掌心写的是忍?”周尧禹问。 林太医道,“是,皇上。” “你要朕忍什么?”周尧禹又问。 “皇上,请您暂时忍耐,如今您已中毒,属下不知道您中的是什么毒,但是,属下很快就会得知。”林太医道,“方才属下趁您昏迷,给您施针之时,取了您两滴血去验证,还请您责罚!” 周尧禹摸了摸微微发痛的指尖,道,“你也是无奈之举,朕不会怪你。但是,朕有一个重要的任务要吩咐你。” “请皇上吩咐,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朕要见镇安王。”周尧禹道。 “皇上,王爷昨日进宫来见您,您当时正昏迷着,后来,王爷和郡主商议,便吩咐属下潜进宫来,照顾皇上。”林太医道。 “你是?” “禀皇上,属下是王爷的部下,初七。” 周尧禹闻言,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道,“难得你家王爷如此心细,你回去告诉你家王爷,务必要掌握好朝中动向,谨防皇后夺权,朕把东魏的江山,jiāo给你家王爷了!” 林太医见周尧禹神色凝重,不由得心惊,此次事件重大,稍不小心,就会动摇国之根本。 “是,皇上,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初七拱手道。 此时,殿外响起小太监的声音,“何人外里面喧哗?” 初七闻言,向周尧禹行了一礼,匆忙离去。 小太监进来,只见周尧禹在闭目养神,其余没有见到任何人,他四下张望,见确实无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才转身离去。 且说周景珦将皇后扶回去以后,真的又回到了寝殿。 周尧禹方才只不过是为了支开周景珦和皇后,此时见到周景珦,也勉qiáng着jīng神,与他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林太医出了寝殿,一直在太医院,直到夜幕降临,天色浓黑,他才悄然飞出了皇宫。 这次的落脚点,依然是凤阁院。 宋清歌和谢衍早已在此等候。 “爷,郡主,属下见着了皇上。”初七道。 “皇上如何?”宋清歌和谢衍,异口同声的问。 第四百三十章 杀了镇安王! 第四百三十章 杀了镇安王! 初七道,“属下施针,让皇上醒来,jiāo代了属下重要的事。” 谢衍问,“什么事?” 初七道,“皇上说谨防皇后娘娘夺权,将东魏江山jiāo给王爷。” 谢衍的心在这瞬间,有了莫名的悸动,像是心中的使命被点燃。 “初七,你现在立即回去,一定要保护皇上的安全,保住了皇上,就保住了东魏的江山。”谢衍道。 初七道,“是,爷,属下定不负使命。” 谢衍点点头。 初七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 京城之中,暗cháo涌动。 黑夜渐散,白昼悄然来临。 皇宫,乾坤殿。 朝臣齐聚。 那龙椅上依旧空空如也。 周景珦在御书房暂时代理天子处理朝政,此时,这朝中,为首的便是周景瑜和谢衍,周景璃稍微靠后。 “瑜王,我们已经多日不见皇上,皇上昨日已经醒来,我们现在就去见见皇上,你认为如何?”谢衍道。 周景瑜道,“镇安王的想法,与我想法不谋而合,三哥认为呢?” “两位王爷都提议了,我当然只有同意。”周景璃道。 谢衍方才只不过是客套一下,即使他们都不同意,他也要去天子寝殿探望。 “既然三皇子和瑜王没有意见,事不宜迟,走吧。”谢衍说完,走在为首。 众人来到天子的寝殿。 今日殿前,不是只有那小太监,而且还有其他的宫廷侍卫,手持长刀,威风凛凛,阻挡着一切不想gān人的靠近。 为首的侍卫,乃统领,伸手拦住谢衍,冷声道,“镇安王,请留步!” “我们要进去叫皇上。”谢衍道。 统领道,“镇安王,如今皇上任何人也不见,各位请回。” “你竟然敢拦着本王?”谢衍冷着眉色,霸气更生。 “镇安王,这是皇上的命令,难道你敢抗旨不尊?!”统领毫不退缩的问。 “皇上重病多日,如今既然已经醒来,为何会不想见我们,你竟然敢假传圣旨,谁给你的胆子?”谢衍问。 “本宫给的!” 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来时,皇后一身凤袍,威严而端庄,款款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臣等见过皇后娘娘。” “儿臣见过母后。” 众人行礼。 “怎么?今日镇安王带着你们来bī宫?”皇后厉声问。 “皇后娘娘,臣等只是想见到皇上而已。”宋正风道。 朝臣中,宋正风位居丞相,所以他的位置是靠前的。 皇后的目光越过前面的谢衍,周景瑜,周景璃,最后落在宋正风的身上,她目光一深沉,寒光乍现,瞬间消失。 “宋丞相如今做了镇安王的准岳父,即将要成为一家人,这说话都显得亲热。”皇后冷声讽刺道。 宋正风头略微一低,拱手道,“皇后娘娘,臣是皇上的臣子,多日不见皇上,心里挂念皇上。” 皇后审视着宋正风,这个在朝中一直保持着中立的臣子,如今,她已经看不透了。 宋正风的意思,便是告诉皇后,他不是帮谢衍说话,他只是周尧禹的臣子。 但是,他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璃儿,瑜儿,你们两人是皇子,难道也要跟着外人来质疑母后?”皇后问。 “儿臣自然是愿意相信母后的,但是,有人不信。”说话的是周景璃,他的目光,还从谢衍和周景瑜身上飘过。 周景瑜拱手道,“母后,儿臣当然愿意相信您。只是,儿臣的母妃已经有多日没有见到父皇,儿臣只是代替母妃过来,瞧一眼父皇。” “那就是镇安王不相信本宫了?”皇后冷笑着问。 “皇后娘娘要镇安相信您也很容易,让我们进去见皇上即可。”谢衍道。 “若是本宫不同意呢?” “那就别怪镇安不客气。”谢衍道。 “镇安王想做什么?”皇后。 “镇安还想问皇后娘娘,为何不让我们见皇上,莫非这寝殿里面有什么秘密?”谢衍质问。 皇后声音骤然加大,道,“本宫之所以不让你们见皇上,只是怕你们打扰皇上静养,若是惊着皇上,你们担得起么?” 底下跪着的朝臣,有些胆小的,已经害怕得瑟瑟发抖。 此时,御史大夫许大人开口,“既然皇后娘娘说皇上在静养,我们就应该相信皇后娘娘,不如,我们就此回去,静候娘娘的消息。” 宋正风立即反驳道,“许大人,你前些时日不是还在叨念着多日不见皇上了,怎么今日到了皇上寝殿之前,连面都没有见上,怎么就要走呢?” 许大人看了皇后一眼,满脸通红,恼羞成怒,道,“宋丞相,我何时说过此话?你休要胡说!” 皇后厉声道,“好了,都不要说了,今日你们且回,现在皇上正在入睡,等皇上醒来,本宫自然会让你们相见。” “既然如此,儿臣便先行离开。”周景璃道。 “母后伺候父皇多日已经劳累辛苦,不如换母妃来吧,母妃多日不见父皇,想念得紧。”周景瑜道。 皇后沉着脸色,缓缓吐出几字,“贵妃有心了,但是……”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太监从殿内出来,急色匆匆,“娘娘,皇上醒了。” 皇后瞪了他一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在场的众人已经听见了。 “皇后娘娘,此时皇上已经醒来,我们还不能进去?”谢衍冷声问。 “既然镇安王这么急切的想见皇上,本宫自然要成全。”皇后说完,便转身快步向寝殿而去。 寝殿里。 周尧禹坐在龙chuáng上,见着皇后进来,面色一喜,道,“皇后,你去了哪里?” 皇后连忙上前,道,“皇上,镇安王说他想见您,所以臣妾出去迎接他了。” 周尧禹不悦道,“镇安王见朕作甚?” 皇后闻言,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嘴角扬起冷笑,道,“皇上,臣妾也是觉得奇怪呢,这镇安王好生讨厌,明知道皇上在病中,还要带着朝臣,硬闯进来,皇上,您可要好生的惩罚他!” “皇后想要如何惩罚他?” “臣妾认为,应该杀了镇安王!” 第四百三十一章 打入天牢 第四百三十一章 打入天牢 周尧禹坐在龙chuáng上,抬头,仰望着皇后笑容满面的脸庞,仿佛与记忆中那张相思的脸重合。 他喃喃的唤道,“柔儿。” 皇后面色一震,疑惑的问,“皇上,柔儿是谁?” 周尧禹见皇后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与记忆中的脸不再想象,便道,“朕不记得了。” 殿外还有众多人在等候,皇后没有再追问周尧禹,而是继续方才关于谢衍的话题。 “皇上,一会儿臣妾将谢衍带进来,您一定要惩罚他,可好?”皇后轻言细语。 “好。” 皇后挥手,示意小太监去宣殿外的人进来。 须臾,以谢衍为首的众人进殿来。 “臣等参见皇上。” 众人跪下行礼。 “免礼,平身。”周尧禹道。 “谢皇上。” 众人起身。 “皇上,您可好些了?”谢衍问。 周尧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侧目,望向皇后,皇后微笑着道,“皇上,这就是方才臣妾跟您提起的镇安王。” “镇安王,朕方才听皇后提起,你带着众人硬要闯进来,打扰朕的清静?” 周尧禹问道。 谢衍见周尧禹面色微红,倒不像是重病,反而身体康健得很。 而且,他的眼中,没有以往看他时的神色。 况且,初七曾说周尧禹要见他的,怎么现在倒像是在责问他。 难道,是皇后和众朝臣在此,周尧禹有难言之隐? 心中千转百回。 谢衍仍旧恭敬道,“皇上,是大家都担心您的安危,所以特意进来探望您。” 周尧禹望着谢衍的眉目,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似曾相识,他脸上的愠怒之色,骤然消失,眼中有那么一瞬间,是用以前的眼神看谢衍的。 皇后见状,神色一冷,俯身,在周尧禹身边低语,“皇上,这镇安王,最是诡异狡辩,您万不可轻信他的话。” 周尧禹闻言,脸上的慈爱与温和消失,厉声道,“镇安王,你还要狡辩,朕看你是居心叵测,想要谋害朕!” 谢衍看到周尧禹脸上的愤怒,不像是假的,他心里疑惑不已。 周尧禹就算是当着众人的面做戏,也不会给他安如此重的罪名。 他看着周尧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什么,又说不出来。 “皇上,臣对皇上,是一片赤诚,此信天地可鉴!”谢衍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道。 “胡说!”周尧禹道。 “皇上,既然您已经发现了镇安王的不臣之心,不如就地正法吧。”皇后冷笑道。 周尧禹望了皇后一眼,眉头拧了拧,又望向谢衍,当要说出“将谢衍就地正法”的话时,胸口传来锥心一般的剧痛。 “镇安王犯了何罪,要如此惩罚他?”周尧禹捂着胸口问道。 “皇上,镇安王想要图谋不轨,您说是不是该就地正法?”皇后轻声道。 谢衍没有反驳,只是冷眼观察着皇后和周尧禹的言行。 “镇安王,你为何不为自己辩解?”周尧禹望着那双桃花眼,语气又缓和了下来。 谢衍道,“皇上,臣不需要为自己辩解,臣本来就是清白的,皇上是明君,定能明辨是非,还臣一个公道。” “放肆!”皇后道,“镇安王,你竟然用这般不敬的语气与皇上说话。” “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谢衍冷冷的说道。 “皇上,您看镇安王是不是目中无人?”皇后道。 周尧禹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将镇安王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认为镇安王是冤枉的,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周景瑜立即跪地,拱手道。 周景璃冷冷一笑,道,“瑜王,你是在质疑父皇的判断么?” “瑜王!”皇后只喊了一声,可是,她的警告和威胁都含在凌厉的眼神中。 周景瑜没有犹豫,继续道,“父皇,镇安王对朝廷忠心耿耿,您忘了东魏和西晋一战,江南水患之案,这都是镇安王立下的功劳,您忘记了?” 周尧禹的眼神,在那一瞬间,有些迷茫,他又望向皇后。 皇后道,“瑜王,你说的那些,难道不是一个臣子应该做的?” “是的,皇后娘娘。”周景瑜在这一刻换了称呼。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邀功的?”皇后厉声问。 谢衍斜了一眼身旁一同跪着的周景瑜,心里一片冰冷,周景瑜哪里是在替他求情,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还有,周景瑜在试探周尧禹。 “父皇,您也如此认为么?”周景瑜继续问道。 周尧禹不假思索的说,“朕认为皇后说得对。” 周景瑜还想再说什么,皇后又开口了,“没听到皇上说什么么?”接着,眉头一抬,大声吩咐,“来人!将镇安王打入天牢!” “请皇上三思!”身后朝臣,有一部分立即跪下道。 “反了!你们都反了!是要跟镇安王同罪论处?!”皇后愤怒而厉声呵斥。 “皇后娘娘,镇安王是谢侯爷的独子,他们父子二人对朝廷可谓是忠心耿耿啊!”一个老臣语气诚恳的说道。 “皇上,您看,您还没有开口惩罚镇安王,便有如此多的人要帮助镇安王说话了,假以时日,还不定怎么样呢!”皇后忧心的说。 周尧禹眉头一皱,道,“既然如此,便趁早解决此事,来人!” “皇上,奴才在。”说话的是方才为首的侍卫统领。 “将镇安王打入天牢!”周尧禹说此话时,有些言不由衷,他心里疼得紧,但是,好似有些东西牵引着他,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谢衍没有做任何的反抗,只静静的看着周尧禹的一举一动。 他从初七处得知,周尧禹中了毒。 难道,是毒影响了他的神智,让他做出错误的判断么? “皇上,臣是无辜的,您要相信臣。”谢衍坚定的告诉周尧禹。 “镇安王,请吧!”统领道。 谢衍的武艺,那是能打得西晋落败而逃的将军,若是他不肯入天牢,怕是这寝殿,立刻就要血溅四方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神秘的黑衣人现身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神秘的黑衣人现身 所有的侍卫,皆做拔刀的姿势,将谢衍团团围住,准备随时开始攻击。 谢衍环顾着四周,嘴角含着冰冷的笑容,此刻,他在周尧禹的脸上,再也没有发现昔日的温和。 他没有迟疑,抬腿,毅然离去,统领带着侍卫,跟在他的身后,向天牢而去。 皇后冷眼扫视周围,道,“诸位,可看见了?这就是目中无人,自恃功高的下场!但是,只要你们忠于皇上,恭敬皇上,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们你们想见皇上。” 众人微微低头,没有再言语,皇后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驰骋疆场,权倾天下的镇安王打入了天牢,他们根本不敢用jī蛋去碰石头。 况且,曾经周尧禹是很宠信谢衍,今日还不是一样的翻脸不认人,所以,功高震主,是古今不变的道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你们想见皇上如今也见着了,便请回吧。”皇后继续道。 “臣等告退。” “儿臣告退。” 众人行礼以后,便一同离去。 皇后一脸的得意,她看着周尧禹,前些时日,还对她横眉冷对的人,如今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 就连他一向宠爱得紧的谢衍,就这样,在她的三言两语的挑拨之下,就给解决掉了。 看来,那人的确没有骗她。 “皇上,您可还记得前些时日答应臣妾的事么?”皇后笑脸盈盈的说。 周尧禹面露茫然,摇头,说道,“朕不记得。” “皇上,前些时日,您答应立珦儿为太子,难道您忘了么?” “朕记得朕根本没有答应。”周尧禹道。 皇后闻言,神色一冷,盯着周尧禹道,“皇上,您肯定是忘记您已经答应了。” 周尧禹将目光别开,他心里在抵触看皇后的双眼,而是肯定的说道,“朕很清楚的记得,朕根本没有答应这件事。” “皇上,您看着臣妾的眼睛说话,您为何不想立珦儿为太子?”皇后压着愤怒,低声问。 周尧禹道,“朕的心中已经有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 皇后勃然大怒,一把将周尧禹的身体搬过来,大声问,“那人是谁?!” 周尧禹在这瞬间,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 他抱着头部,面部表情扭曲,痛苦至极,尖声喊道,“我头痛!” 皇后伸出双手,搭在周尧禹的身上,摇晃着他,大声问道,“皇上,您怎么了?” “皇后,朕头痛,快救救朕!”周尧禹大声喊道。 “快,宣林太医!”皇后厉声吼道。 小太监领命快速奔跑而去。 片刻以后,林太医跟着小太监而来。 此时,周尧禹已经痛得在地上翻滚。 “林太医,快,皇上头疼得紧!”皇后忙着说道。 她语气虽然急躁,但是,她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担心。 林太医伸手搭在周尧禹的手腕上,眉头一皱,然后唤其他宫人的帮忙,将周尧禹扶到了龙chuáng上。 周尧禹仍旧高声喊道,奋力挣扎着。 林太医快速取出一根银针,扎在周尧禹的额头xué道处。 瞬间,周尧禹停止了喊叫,缓缓的,他不再挣扎。 他又重新开始为周尧禹把脉,并且施针,须臾,周尧禹开始发出均匀而低沉的呼吸声,进入了睡梦。 皇后见状,便对林太医道,“林太医,你退下。” “皇后娘娘,臣妾正在查皇上头疼的原因,好对症用药。”林太医没有停下手中的银针,开口道。 皇后的声音又加大了几分,冰冷道,“本宫的命令你也不听了!” “皇后娘娘,如果微臣此时停下手中的动作,皇上很有可能很永远陷入昏迷。”林太医正色道。 皇后瞳孔缩了缩,脸上半信半疑,最终没有再出声。 林太医全神贯注的为周尧禹施针,半柱香以后,才施针完毕。 “娘娘,微臣告退。”林太医收拾好自己的医用东西,然后离去。 皇后望着林太医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接着,她屏退众人,缓缓的落座。 与此同时,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 此人浑身散发出不属于这个国度的气息。 他不胖不瘦,但是,身量比普通的东魏人都要高大。 他缓步走到龙chuáng边,开口道,“皇后娘娘,你可不能太心急,否则,皇上会走火入魔的。” 皇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是很快消失不见,道,“你不是说只要种上了,他就能任由我指挥,变成我的傀儡么?” “皇后娘娘,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即使已经种上,都必须等三日以后,二者合为一体,才能完全听令于你。”黑衣人道,“况且,方才你若是在殿外能够拖延其他人片刻,我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本宫等不了!”皇后道,“现在还有什么最快的方法?” 黑衣人的话语中,听不出任何的情绪,道,“暂时没有。皇后娘娘,如今你忌惮的人已经进入了天牢,你还担心什么,这天下,早晚会落入你的掌中。只是,你只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即可。” “你放心,我儿登上皇位之日,便是宋清歌归于你之时。”皇后冷笑道。 “皇后娘娘,你说那林太医是你的人?”黑衣人问。 “是的,你难道还信不过他?”皇后问。 黑衣人道,“不是我信不过他,而是娘娘你自己信不过他。我有娘娘在前面,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你别忘了,如果我儿登不上皇位,或者我的计划失败了,我都会将你供出来。” “娘娘,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将我供出来,又有谁信?”黑衣人道,“所以,娘娘,不要试图威胁我,我们只有合作,才能双赢,如果你不合作,我自己,一样可以抓到宋清歌。” “方才只不过是与你说笑而已。”皇后道,“我可没有忘记当初我们定下的盟约,如今趁谢衍正在牢中,我们必须加紧脚步,让他立我儿为太子!” “娘娘,如今,我已经做完我该做得事了,剩下的,便是娘娘,你要履行给我的承诺。”黑衣人道,“我静候娘娘佳音!” 说完,便转身离去。 那速度,出奇的快。 怕是只有宋清歌才能与他一较高下。 皇后看着那消失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 此时,她依然记得,那一夜。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是谁给皇上下了蛊毒! 第四百三十三章 是谁给皇上下了蛊毒! 那一夜。 皇后正在自己的宁安宫。 她憎恨周尧禹杀了她唯一的嫡亲兄长,纪回渊。 于是,她指使负责周尧禹膳食的宫人,在他的饮食里动了手脚。 当夜,周尧禹便开始腹泻。 而后便是林太医登场。 皇后的意图,是要软禁周尧禹,从而bī迫他就犯,按照她的意思,立周景珦为太子。 然而,周尧禹并没有如她的意。 恰在此时。 黑衣人出现了。 皇后不知道皇宫守备森严,黑衣人是如何不惊动巡逻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眼前的。 就在皇后准备高声喊人时,黑衣人不慌不忙的开口,“皇后娘娘,我能实现你当太后的愿望。” “娘娘。” 皇后正陷入沉思时,被小太监一声叫喊从思绪中醒过来。 “何事?” “娘娘,二皇子来了。” “快请他进来。” 小太监领命而去。 须臾,周景珦快步而来。 “儿臣参见母后。”周景珦拱手道。 “珦儿,你来了,快坐下。”皇后慈爱的说。 “母后,父皇何时能醒来?”周景珦问。 “怎么了?”皇后问,“担心你父皇了?” “母后,儿臣是想请问父皇,为何要将镇安王打入天牢?”周景珦问。 皇后闻言,脸色立即不悦,冷冰冰的问,“你这又是为何?镇安王被打入天牢,对你有何只有利,而无弊!” “母后,儿臣曾经是恨不得镇安王消失,若他消失了,儿臣便可以得到永安郡主。但是,如今儿臣有了君儿,才晓得,这世间的情爱,一厢情愿,总是抵不过两情相悦的。”周景珦道。 “糊涂!”皇后骂道,“一个堂堂的皇子,怎么了为了这些儿女私情,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母后,人这一辈子,什么前程,都不如开心来得重要。”周景珦道,“您贵为一国之后,父皇有时候一月也不曾去宁安宫。母后,您可有开心过?” “放肆!”皇后一脸愤怒,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落在周景珦的脸上,“母后做这么多是为了谁?你竟然敢质问母后!” 周景珦立即跪下,道,“母后,儿臣知错,请母后原谅!” 皇后看着恭敬的周景珦,脸色的怒气已经消退了一半。 “珦儿,你还真以为这皇宫里面有真爱?”皇后凄凉,悲笑,道,“这皇宫里面,只有算计,谁算计赢了,谁就快乐了。你母后这么多年,后位稳固,你母后便是快乐的!” “母后,儿臣不该提这些事了。”周景珦道,“儿臣认为,镇安王是功臣,父皇今日所作所为,会让忠臣良将寒心的。” “你懂什么!”皇后道,“若不是谢衍他查出了江南的案子,你怎么会丢掉即将到手的封王?!” “母后,如果不是镇安王查出来,是其他人查出来,兴许还会对儿臣落井下石。儿臣最欣赏的便是,镇安王他公私分明,他不会借着职权的便利,谋夺自己的私利。这也许便是父皇看中他的原因。即使有朝一日,儿臣做了九五至尊,也必定会重用他。” 周景珦自以为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却没有得到皇后一点的认同,“珦儿,你也不看看,如今天下,是你二皇子的呼声高,还是他谢衍的呼声高?怕是你父皇也有所不及!” “母后,这就是父皇要将谢衍打入天牢的原因?” “你就不要多问了。”皇后避开话题,道,“你只要负责认真批阅奏折,不要出错,展现自己的才能,让大家看到你的优秀即可。其余的事,就jiāo给母后来做,母后一定帮你达成你的愿望。” “母后,您要做什么?” “我不是让你别问了么?”皇后不悦道,凌言厉色,“出去!” “母后!” “出去!” 周景珦无奈,他拗不过皇后,只得一拱手,就转身离去。 皇后望着龙chuáng上的周尧禹,面上滑过厌恶,冷漠,仇恨。 趁着周尧禹昏睡之际,她也去了一旁休憩。 宫外。 丞相府。 “郡主,出事了!” 宋清歌正在院子里,静静的等候谢衍下了早朝以后,给她带来消息。 谁知道,没有等来谢衍,反而等来了初九。 “发生了何事?”宋清歌问。 “宫里传来消息,皇上下令,将爷关进了天牢。”初九焦急的说道。 “不可能!”宋清歌肯定的说,“皇上绝对不会如此做!” “郡主,属下句句属实,爷现在已经在天牢中!”初九疾声说道。 “此事定有蹊跷,你先别急,皇上若是真的要针对他,就会先削掉他的兵权。而不是先关入天牢,让他有翻身的机会。”宋清歌道。 初九闻言,脸上的紧张之色骤然消失,他道,“郡主,皇后一开始的意思,是要将爷就地正法,最后又变成了关入天牢。” “皇后的意思?!”宋清歌冷声道,“皇上就愿意听她的话?” 初九道,“这也是属下觉得奇怪的地方。” 正在二人诧异之时,那院墙处,赫然又出现一人的身影,是换回自己原本妆容的初七。 “属下参见郡主。”初七拱手道。 现在是白昼,初七竟然从宫里出来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 “可是皇上有什么异常?”宋清歌问。 初七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他特意冒着泄露身份的危险出来,便是要禀报周尧禹的情况。 “郡主,皇上中的不是单纯的毒,而是蛊毒!”初七道。 他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原本,他以为周尧禹只是单纯的中毒。后来,他用取的周尧禹的血来验定是什么毒,却发现是蛊毒。 所以方才在周尧禹的寝殿,他冒险也要施针,便是封了周尧禹的xué道,让蛊虫不能侵入其大脑和心脏,避免无药可救。 宋清歌闻言,面色一寒。 蛊毒,在前世的时候,她就已经听说过。 只是那些苗疆的人才爱用如此yīn毒的手段。 如今,凤阁的势力渐渐扩大,若是京中出现了苗疆人,她不可能不知道。 蛊毒,将蛊虫种入体内,只要过了一定的时间,蛊虫与人成为一体,只要拥有了母虫的人,就能掌控那被种入子虫的人。 时间一长,此人就完全变成了傀儡。 是谁? 竟然如此丧尽天良,手段yīn毒!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一定加倍奉还 第四百三十四章 所有伤害你的人,我一定加倍奉还 情况紧急,时间急迫,必须尽快将周尧禹体内的蛊虫驱逐出去。 宋清歌神色凌厉,问,“初七,你可有办法将蛊虫取出来?” “郡主,属下倒是有办法,但是,皇后警惕得很,时刻守在皇上身边,属下没有机会。” “皇上体内的蛊虫,最晚什么时候必须取出来?”宋清歌问。 “三日之内。”初七道。 “好,机会我给你创造,但是,你一定要保证能取出来皇上体内的蛊虫!”宋清歌凌厉的说,“如果皇上一旦成为了皇后的傀儡,我们都是她的刀下鬼!” “是,郡主,属下一定完成任务!”初七正色回答。 宋清歌点头,“你快回去做准备,这几日就不要再出宫,以免身份泄露,在三日之内,我会通知你,届时一鼓作气,取出蛊虫,在这期间,你一定要保护皇上安全!” “是,郡主,属下告退。”初七拱手行礼,迅速离去。 “郡主,爷还在天牢里面,怎么办?”初九问。 “初九,你也太小看你的爷了,那区区天牢,如何关押得了你的爷。只要他想出来,就可以随意进出。”宋清歌微笑着说。 初九心里暗暗佩服,宋清歌的这份气魄,不说女子,怕是寻常的男子也及不上。 “那属下现在应该做什么?”初九问。 “你去盯着皇后的动静。” “是,郡主。” 初九离去以后,宋清歌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目色。 她回到屋里,将自己关在里面,静静的思考前世的经过。 前世,周景璃先后打败周景珦和周景瑜,成功登上了帝位。 皇后也死于他的手中。 今生,从她的重生,整个命运轨迹就在开始改变。 她和谢衍相遇,相知,相爱。 前世的命运,如今就掌握在她的手中,今生,她要做命运的主宰! 她在夜幕降临时,才换上夜行衣,独自一人,飞离丞相府。 片刻以后。 天牢。 这个记忆深刻的地方。 前世,她在这里,陪同她的一双儿女,一起惨死在周景璃和宋清棉的手中。 如今,仇人依然在,亡魂未得安。 宋清歌压抑着悲伤,颤抖着身体,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进入天牢。 天牢依旧如前世一般,yīn暗cháo湿,一股彻骨的冰凉瞬间侵入心扉,让人通体冰冷,犹如进入了万丈冰窟,没有一丝温度。 那些看守谢衍的狱卒,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眼前的身影,就已经晕倒在地。 宋清歌嘴角扬起冰冷的笑容,仿佛地狱归来的幽灵。 她不知道谢衍所在的牢房是哪一间,但是,她对这里的牢房却是相当的熟悉。 她快速的搜寻着,在还没呢搜寻到一半的时候,眼前赫然出现一人。 那人五官轮廓分明,俊朗而洒脱,邪魅而妖娆,尤其是一双桃花眼,装着人世间的至柔至爱。 他不就是今日早晨,才被周尧禹下令关入天牢的谢衍么? 宋清歌见到眼前的谢衍,脸上所有的冰冷,都如桃花邂逅三月chūn风,在这刹那间,骤然绽放。 “谢衍。” “丫头。” 两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接着,相视一笑,携手逃出了天牢。 前世这座困死她的牢房,今生,她来去自如。 牢房外。 星辰闪烁。 此时,二人在打开正常的嗓音说话。 “丫头,你怎么来了?”谢衍笑容满面,一脸温柔和幸福,哪里像是被关入天牢的人,“莫不是才半日不见,就思念我了?” 宋清歌道,“都当王爷的人了,还这么不正经。” “只要能得到丫头的想念,正经这个东西,是可以不要的。”谢衍搂着宋清歌的腰肢,邪魅的说。 “正经可以不要,但是,性命还是要的。”宋清歌伸手,在谢衍的胸前画着圈,“难不成你想在天牢里待得更久?” “那可不行。”谢衍道,“在天牢里面,我见不着我的丫头,我会日夜相思,会成疾的。” “那为了不让你相思成疾,我们就快走吧,要不然,那些狱卒醒来发现镇安王不见了,这京城,岂不是要闹翻了天?”宋清歌笑着道。 “都听丫头的。” 二人携手,片刻就来到了凤阁院。 凤拾带领着众人,早已在此等候。 “凤拾,说说这些天你们查到了什么?”宋清歌问。 在周尧禹开始生病,皇后不让朝臣与他相见时,她就吩咐凤拾去查皇后了。 “阁主,属下等人查到,皇后最近和一个神秘人见过面,但是,属下无能,查不到此人的来龙去脉。” 宋清歌闻言,道,“果不其然,皇后果然与人勾结。” 谢衍道,“皇后的娘家如今已经败落,所以,她才急不可待的想要控制皇上,以达到她的目的。” “她现在定然以为,天下已经掌握在手。”宋清歌冷冷的说。 “我不尽其然。”谢衍道,“今日在皇上的寝宫里,皇后说要将我打入天牢时,瑜王立即跪下求情。他那语气像是在替我说话,可是,那花里的内容,却是在煽风点火。” 前世,直到周景瑜死去,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淡泊名利,不争不抢。 今生,他也变了么? “谢衍,你还记得我上次给你说的事么?”宋清歌问。 谢衍瞬间心领神会,道,“猎场之案,和纪贤明之死。” “对的,既然瑜王已经出手,我们也不能对他仁慈,而且,在这个时候,还可以转移皇后的注意力,岂不是一举两得?” “还是我的丫头最聪明。”谢衍笑着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道,“凤拾,你立刻将瑜王是害死纪棠心和纪贤明凶手的消息传出去,传得越传神越好。” “是,阁主。”凤拾等人领命而去。 宋清歌则和谢衍趁着夜色离开。 若是谢衍返回天牢晚了,让狱卒醒来,则会打草惊蛇。 二人来到天牢之外。 宋清歌任由谢衍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双手,柔声道,“谢衍,你等我,三日之内,我一定让你平安从天牢里面出来,所有想要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好,丫头,我相信你。”谢衍捧起宋清歌jīng致的脸庞,温柔笑语,“我等你!”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是谁?你不是我最爱的妻子! 第四百三十五章 你是谁?你不是我最爱的妻子! 翌日。 天空微晴。 阳光柔和,铺洒在白玉石阶之上,倒映着宫墙深深。 红砖蓝瓦里面,是最肮脏的勾心斗角。 皇后一身大红宫装,拖着长长的裙迤,头上戴着沉重的朱环,仪态端庄,步伐稳健,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 她才走到周尧禹的寝殿门口,就见小太监堆着满脸的笑容迎了上来,“娘娘,皇上醒了。” 皇后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吩咐身后的宫人在殿外等候,而她独自一人,缓缓步入殿内。 当她出现在周尧禹的面前时,只见他一脸的慌张和迷茫。 “皇上,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皇后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 周尧禹听见了声音,转过头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皇后,急切的问,“你是谁?我是谁?我是在哪里?” 皇后突闻一连串的问题,不知从哪一个问题开始回答。 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得意。 周尧禹已经进入了失忆阶段,接下来,等他忘记了所有,便是任由她掌控,她说的一切,就会成为他新的记忆。 “皇上,您是东魏的皇上,而臣妾则是东魏的皇后,您最爱的妻子。”皇后解释道,“您现在正在您的寝殿。” “那为何我记不起曾经的一星半点的事情?”周尧禹疑惑的问。 “因为皇上生了重病,忘记了之前的事情。”皇后安慰道,“皇上,您别担心,臣妾是您的记忆,我们是最恩爱的帝后,臣妾会告诉您关于过去的点点滴滴。” 周尧禹半信半疑,放开了皇后。 皇后试图慢慢的靠近周尧禹,但是,周尧禹眼中闪过了一丝惊恐之色,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 但是,皇后依旧没有停下脚步,面带微笑,一步一步,向周尧禹bī近。 周尧禹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厌恶,没有一丝皇后所说的那种温暖和恩爱。 最后,在皇后即将要靠近他的时候,他厉声开口,“站住!” 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慑的停住了脚步。 周尧禹不愧是在马背上夺取天下的一国之君。 即使他失忆,忘记了过去,可是,那股身体内的霸气,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让人望而生畏。 但是,那又如何? 从此以后,他就会如同婴童,以她为依靠,事事遵从她的意思,活在她的掌控之下。 “皇上,臣妾是您的妻子啊,您已经忘记了臣妾了么?”皇后小心翼翼,仿佛因为周尧禹不记得她而悲伤极了,落寞的说道。 周尧禹闻言,盯着皇后的脸庞看个仔细,又垂下眼帘认真的思索,然后摇摇头,抬着眸子看着皇后道,“不,你不是我的妻子!” 皇后qiáng忍着心中的愤怒,仍旧带着满脸的笑容,轻声道,“皇上,臣妾不是您的妻子,那谁才是您的妻子呢?” 周尧禹道,“我不记得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是我的妻子,你现在出去!” “皇上,没想到您已经失去了记忆,还将臣妾放在内心的最深处,您记得的,只是臣妾年轻时的模样,而如今,臣妾已经老了,皇上是不是开始嫌弃臣妾人老珠huáng了?”皇后说着说着,竟然掉出了一滴眼泪。 周尧禹看着皇后失去了方才的盛气凌人,如今这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与他记忆深处那模糊的影子,有几分相似。 他在这一瞬间,暂时放下了怀疑,相信了皇后,缓缓抬起手,替皇后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皇后喜极而泣,一把握住周尧禹的手,道,“皇上,您终于记起臣妾了,是么?” 周尧禹摇头,道,“并没有,我依然不记得你是谁,所以,请你不要靠近我。” 皇后听着周尧禹冷冰冰的语言,从他身边起身,道,“皇上,您如今已经失去了记忆,只有臣妾,才能帮你恢复记忆,所以,臣妾不急,臣妾可以等皇上慢慢想起臣妾。” 周尧禹一脸的冷漠,没有言语。 皇后冷冷一笑,今日不肯听她的话,明日呢? 如今蛊虫没有和周尧禹合为一体,如果她qiáng行用母虫诱导子虫,则会让他丢掉性命。 如果周尧禹一死,她如今没有了娘家,周景珦在众多皇子之中,还不是最有优势的。 所以,她必须利用周尧禹还好生的活着,让他立周景珦为太子,届时,她是皇后,周景珦的帝位,才会稳固。 为了宏图大计,她有的是耐心,她愿意等。 周尧禹道,“出去!” 皇后微微一笑,缓缓走出寝殿,对守在殿外的小太监道,“好生照顾好皇上,不许任何人靠近皇上,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是,娘娘,奴才遵命!”小太监点头哈腰,“奴才恭送娘娘。” 皇后的背影渐渐远去。 片刻以后。 皇后回到自己的宁安宫。 言秋立即上前,附在她的耳边低语几句,皇后脸色一变,屏退了众人。 就在此时,一黑衣人突然冒出来。 “属下参见娘娘。” “快免礼。”皇后急色道,“你查到了心儿和明儿的死因?” “是的,娘娘。”黑衣人道,“今日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传,瑜王是害死纪小姐和纪公子的幕后之人。” “说仔细!”皇后冷声道。 “娘娘,之前属下一直查不到关于猎场之案和纪公子在看中自尽的线索,今日,关于这两件事的线索,像是就摆在属下的面前一样。”黑衣人缓缓将今日查到的线索一一说了出来。 皇后听闻以后,顺手抓过桌旁的瓷杯,狠狠的砸到地上,紧紧的拽着双手,jīng致端庄的脸庞,变得扭曲而恐怖。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再去给本宫查,本宫一定要为明儿报仇!” “是,娘娘。”黑衣人领命而去。 皇后眼中,充满了冰冷的杀意,“贵妃,周景瑜,你们真是隐藏得好深!” 皇宫之外。 玲珑阁。 此时,这里依旧车水马龙,生意兴隆。 一楼的店小儿面带笑容,客气而热情的招待着顾客。 底下的人,完全不知道楼上的暗格里,已经是杀气腾腾,与这里的一片欢乐充满了鲜明的对比。 “到底是谁泄露的,给本王查!” 第四百三十六章 隐藏在背后的真凶是你! 第四百三十六章 隐藏在背后的真凶是你! 玲珑阁。 暗格里。 那端做在靠椅上的,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 “王爷,属下等人已经去查过,但是,好无线索,那些谣言,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蠢货!”面具男人大声骂道,“怎么可能有凭空出现的谣言,是你们能力不足,查不到对方,才以此为借口!” “是,王爷!是属下等人无能,还请王爷示下!” “永安郡主这两日在做什么?” “永安郡主在府里,依旧如往常一样,连门也不出,没有异常。” “说你们愚蠢,你们还不服气。”面具男子的怒火仍然在燃烧,道,“镇安王如今还被关在天牢里,永安郡主可是与他有婚约的人,怎么可能安耐得住!” “王爷,属下已经派人在丞相府外等候着,只要郡主一出府门,有任何的动静,属下定能知晓。” “给本王继续盯着!” “是,王爷。” “三皇子最近在做什么?” “三皇子最近日夜与他的幕僚一起,像是在商议什么大事。王爷,京中的谣言,会不会就是三皇子传出来的?” “三皇子在此时传关于本王的谣言,于他有什么好处?”面具男子道,“去认真盯好宋清歌,如今是她和皇后之间的戏,我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是,王爷。” 等下属离开以后,须臾,面具男子拆下面具,露出的是云淡风轻的面目,正是此时处于风口làng尖的人物,周景瑜,瑜王。 他不发怒,收起身上的锋芒时,就是一个闲云野鹤的男子,谁又能猜到,京城中,最大的成衣铺,玲珑阁,是他的。 他一直躲在权利漩涡的背后,免受其害,即使与他jiāo好的谢衍,也一直被蒙蔽多年。 他骗了整个天下。 天下的任何纷争都与他无关,如今,不知谁在背后作祟,让他处于风口làng尖。 若是在以往,他也没有如此恐怖。 但是,如今周尧禹对皇后得话,可谓是言听计从,就连谢衍也深受其害,若是皇后现在想要对付他,有周尧禹参合其中,他必死无疑。 所以,他现在有必要进宫面见皇后。 可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先回一趟瑜王府。 暗格里面,有通往外面的暗道。 周景瑜经由暗道,片刻以后,就回到了府里。 管家立刻迎了上来,对周景瑜行了一礼,并说道,“王爷,丞相来了。” “我在书房等他。” “是,王爷。” 周景瑜朝书房而去,须臾,管家领着一人到来。 “微臣参加王爷。”一道恭敬的声音响起。 “丞相免礼。”周景瑜道。 “多谢王爷。” 那说话者抬起头来,赫然是宋正风。 ** 午后。 宋正风才从瑜王府出来。 他回到丞相府以后,先去了沁宁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见到他,自然是一片欢喜。 然后,他趁机提出,这一晚,要举办家宴。 老夫人便让崔鸳吩咐下去,让厨房多备些饭菜,并特意去了宋清歌的院子。 因为谢衍的事,宋清歌一直将自己关在院子里,不肯出来。 老夫人心想,借着这家宴,让宋清歌开心一下也是好的。 崔鸳来到宋清歌的院子时,她正巧和裴贞儿在说话。 “奴婢见过郡主。”崔鸳微微行礼,然后又对着裴贞儿道,“原来裴小姐也在。” 裴贞儿点点头,脸上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和慡朗。 宋清歌面色有些苍白,像是有些伤心的,“崔鸳姐姐不必多礼。”她淡淡得说。 崔鸳微微一蹙眉,眼中滑过一丝心疼之色。 想宋清歌才从庄子上回来一年有余,一路走来,福祸相依,好不容易与谢衍有了婚约,自己也被封为郡主,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了。 但是,不成想,谢衍却入了天牢。 是周尧禹亲自下的旨意。 谁又能抵抗? 宋清歌看到崔鸳眼中的心疼,便微微一笑,露出感激的神色。 “郡主,老爷方才给老夫人提起,今日要举办家宴,请郡主一定要参加。”崔鸳道。 宋清歌道,“举办家宴?”她清淡一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宋正风近来一直都很忙,平时里回了府,就是陪在阮昔的身边,何时将丞相府的其他人放在眼里。 “父亲可说过举办家宴是为什么?”宋清歌问,“难不成,如今还要举办庆祝一番?” 说这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就有些重了。 崔鸳道,“郡主,老爷倒没说什么,老夫人的意思,是让郡主出了这院子,与大家一块儿吃饭,透透气。” “崔鸳姐姐,代我向祖母道谢,并请转告祖母,我一定准时参加晚宴。”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郡主,奴婢告退。”崔鸳说完,便转身而去,才走到一半,又转过身来,道,“郡主,您和镇安王都是好人,你们一定会平安幸福的。” “多谢崔鸳姐姐。”宋清歌微微一笑,满是真诚。 崔鸳抿嘴,投递了一个安慰的笑容,才缓缓离去。 “这个侍女倒是对你真心的好。”裴贞儿开口道。 “这府里,除了我的两个丫头和我祖母,怕是只有她对我最好了。”宋清歌道。 “能有几个真心的人,也是不错的了。”裴贞儿打趣道,“清歌,看你的模样,并不想参加这家宴啊?” “所谓家宴,不过是与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席间还要说一些并不好笑得笑话,一点乐趣也没有。”宋清歌道。 裴贞儿望着宋清歌,知道她性子冷淡,怕若不是为了老夫人,这家宴她是必定不会参加的。 如今,谢衍还在牢里,宋清歌她又有何心思去把酒言欢? 想到此处,裴贞儿对宋正风也不喜,认为他一点也不知道体谅宋清歌的心思。 去她,现在做的只有尽全力说帮助宋清歌。 “清歌,若是在家宴上不快乐,就早些回来。” “好。” “我现在回府,立即找我父亲商议,成败在明日一举。”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裴贞儿起身,快速离去。 宋清歌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家宴么? 恐怕不是! 鸿门宴还差不多! 第四百三十七章 家宴?还是鸿门宴? 第四百三十七章 家宴?还是鸿门宴? 宋清歌早就发现了宋正风的异常。 她曾经也派人暗中探查过,但是,没有什么异常,后来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与她极其相似的阮昔。 她不愿意将时间làng费在宋正风身上。 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面,不愿意用一个女儿得身份去质疑她的亲生父亲。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 这不,在她的准夫君,丞相府的准女婿被关入天牢以后,宋正风没有来安慰她字言片语。 如今,宋正风想要举办家宴,都要经由老夫人的口来告诉她。 曾经,她以为,宋正风对她之所以冷漠无情,是因为误会她害死了凤阿绝。 但是,她已经将误会解开,宋正风除了对她有偶尔的内疚,再无其他。 看来,凉薄无情,是宋正风的天性。 他对她,有内疚,但是,如此多年,他对她已经冷漠习惯了,再不可能像别人家的父女那般亲热。 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他不伤害她及她在乎的人,她还是敬他为父。 若是他一如既往的冷漠无情,那她的心怕是也热不了。 宋清歌依旧安静的在屋子里,直到暮色来临,她才走出院子,来到花厅。 此时,花厅的圆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等她一人。 看来,她掐准时辰,还是来晚了。 她款款行至老夫人的跟前,微微屈膝,行礼,“祖母。”接着,又侧身,向一旁的宋正风行礼,“父亲。” 宋正风只轻轻的点点头,他看着宋清歌的眼神,虽然没有了以往的冷漠和疏离,但是,也没有热情和关爱,就连愧疚,都被时光消磨的所剩无几。 老夫人握着宋清歌的手,满脸心疼,慈爱的唤了一声,“歌儿,快坐下。” 宋清歌乖巧的道了一声“好”,便落座,看着斜对面的阮昔,淡淡的说道,“夫人的气色不错,看来我的弟弟很乖。” 阮昔温柔一笑,那笑容,与宋清歌有几分相似,“郡主,你弟弟可调皮了,每日里在肚子里动得厉害。” 宋清歌望着那张脸,一直喜欢不起来,只淡淡一笑。 宋正风侧目,望着阮昔的眼神,温柔得很,目光再一落到阮昔的圆滚滚的肚子上,他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了。 圆桌上,拢共只有六个人。 老夫人的左边是宋正风,右边是宋清歌,宋正风之左,是阮昔,依次是三姨娘和宋清婉。 这样一围拢来,宋清歌恰好和宋清婉是挨着的。 虽然是家宴,礼节是不能废的,按理说,三姨娘和宋清婉应该起身给她行礼才对。 但是,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可是,如今将宋清歌视为掌上明珠的老夫人可不如此想,只听老夫人道,“歌儿不仅是郡主,还是掌管中馈的家主,你们母女二人难道还等着她给你们行礼,也太没规矩了!” 三姨娘慌忙起身,道,“郡主。” 宋清婉不以为然,仍旧坐着,微笑着说,“祖母,长姐心胸宽广,不会跟我一般计较的。” “你长姐不跟你计较,那是她明理,大度。而你不行礼,则是你无礼,不懂规矩!”老夫人厉声教训。 “长姐,您认为祖母说的是对的么?”宋清婉天真的问道。 宋清歌闻言,心里已经明了宋清婉话里的意思。 宋清婉在将她的军! 若她说老夫人说得不对,岂不是打老夫人的脸面。 若她说老夫人说得对,便是她端着架子,在教训她,如此一来,又显得她傲慢凌人了些,对她的名声有损。 看来,宋清婉与宋清棉走得近的这段时间,很得宋清棉的真传,学会了绵里藏针。 但是,可悲的是,遇到的对手是宋清歌。 宋清歌清浅一笑,道,“我当然认为祖母说得对,难不成三妹妹对祖母说得话有意见?” 宋清婉面色一红,道,“我没有,我也认为祖母说得对。” “既然如此,还不遵照祖母的话执行。”宋清歌的话,不轻不重,却让宋清婉抗拒不得。 宋清婉只是看了一眼宋清歌,便被她的笑容震慑住了。 那笑容,如果只是随意一看,就觉得煞是好看,可是,当与之蓝瞳接触时,就仿佛浑身遭了雷电击中一般,瞬间致命。 宋清婉身体一抖,立即起身,行礼道,“郡主。” “三妹妹,一家人,不用多礼。”宋清歌淡淡的说。 宋清婉道,“多谢郡主。”然后回到座椅上,不敢抬头看宋清歌的目光,态度恭敬得很,实则,她心里,早已将宋清歌咒骂了千百遍。 但是,宋清歌再显赫又能如何。 如今谢衍在天牢里,说不定哪一天帝后不高兴,他就不再是镇安王,宋清歌这未来王妃,怕也是做不成了。 想到这里,宋清婉又幸灾乐祸起来。 她抬头,看着宋清歌,道,“长姐,你就别不高兴了,妹妹看你憔悴得很。镇安王如今是在天牢里,好在人还活着不是么?” 宋清歌神色一冷。 宋清婉连忙捂着嘴,大惊失色,道,“长姐,我不该提你伤心事的。”随后,又将头低下,掩饰她得意的笑容。 宋清歌依旧没来及开口,最先开口的事阮昔,声音依旧温柔,“郡主,天无绝人之路,王爷一定会平安出来的。” 三姨娘神色慌张,道,“郡主,婉儿不是有意的,还请郡主恕罪。” 老夫人又拉过宋清歌的手,心疼的说道,“歌儿,祖母知道你伤心,可是这是皇上下的旨意,我们也没有办法不是?你若是将自己关在院子里闷出个好歹来,祖母可怎么活?” 宋清歌道,“多谢祖母的关心,孙女知道,孙女会好好的。” “那就好。”老夫人松了口气。 宋正风迟悠悠的来了一句,“歌儿,你打算如何救出王爷?若是有需要为父的地方,一定要给为父开口。” 宋清歌听着宋正风满是探寻之意的话语,心里一阵冷笑,这场家宴,果真是鸿门宴。 如何救谢衍,如此隐秘的话题,不应该是去书房重地jiāo谈的么,怎么可能拿到桌面上,堂而皇之的议论? 宋清歌面上假意为难,一副伤心的模样,用无助的语气说道,“父亲,女儿至今没有想到良策。”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亲生父亲竟然要害她! 第四百三十八章 亲生父亲竟然要害她! 宋正风一阵诧异,宋清歌是何许人也? 她是从弃女做到如今天子的宠信的郡主。 是众皇子争相抢夺的女子。 是小小年纪,就能胜任丞相府中馈之事的嫡女。 是东魏文武双全的第一才女。 如此了不起的一个奇女子,怎么可能没有想到办法去救对她一往情深的谢衍? “歌儿,要不然,你进宫去求求皇上。皇上如此喜爱你,而且镇安王又无过错,兴许皇上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放了镇安王。” 宋正风望着宋清歌说道。 宋清歌暗道,她的这个道貌岸然的父亲,真是用心良苦。 可惜,他不了解她。 她知道内情,所以不会去求周尧禹,可是,可笑的周尧禹,还以为替她指了一条明路。 “父亲,女儿只是一个臣子之女,能有什么面子?”宋清歌道,“皇上是明君,定能明断是非,还谢衍的清白。” 宋正风不以为然,道,“歌儿,此事不易拖得太久,免得夜长梦多,为父认为,你应该连夜进宫,向皇上求情,争取早日将镇安王救出来。” “父亲,谢衍被关押,已有两日了,父亲怎得此时才想到这个办法?”宋清歌疑惑道,“而且,父亲在朝中为官多年,人脉必定很广,不如父亲想想办法,帮帮谢衍。” 宋正风面色迟疑,显得有些为难,道,“歌儿,不是为父不帮镇安王,实在是为父如今的位置,不适合帮他。” 宋清歌假意疑惑,“父亲,女儿不明白。” 宋正风道,“歌儿,为父身为一国之相,清政廉明,不可为了家事而违背为父的清誉。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和镇安王是有婚约的,你为他求情,是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任何人诟病。” 宋清歌清浅一笑,仿若焕然大悟,盯着宋正风的漆黑的眼眸,淡然问道,“父亲一生的清廉,自然是不能有一星半点的污点,此事,当然是女儿去做最为合适,所以,父亲不必担心,女儿心中自有对策。” 宋正风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果不其然,他就知道,宋清歌心中定然是有对策的。 “看来歌儿是早已做好了对策,害得为父白担忧一场。” “是女儿的不对。”宋清歌言不由衷,只有懂她的人,才能明白她蓝瞳中的寒意。 “好,只要歌儿有办法就行。”宋正风面带喜色,仿佛是他已经想出救人的法子一样,他说完,就立即伸手指着满桌的佳肴,道,“快动筷,歌儿多吃些,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救镇安王。” “多谢父亲。”宋清歌淡然的说。 一顿饭下来,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祖母,孙女告退。”宋清歌给老夫人行礼完,才缓缓离去。 老夫人望着宋清歌离去时清冷的背影,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在崔鸳的搀扶下,回到沁宁院。 宋清婉和三姨娘在返回院子的途中,开口道,“姨娘,您说我们要不要写信告诉二姐姐,说郡主已经想到了救镇安王的方法了?” “你又要作甚?”三姨娘厉声道,“方才在席间,若不是郡主不与你计较,怕是你早就被拖下去打板子!” “姨娘,您就是胆子太小。”宋清婉不以为然,“说到底,郡主这一路走来,不过靠的是镇安王,如今镇安王已倒,郡主的路又能走多久了,这还是未知的。所以,此时,若是我们与二姐姐联手,将郡主贬为庶人,那我们岂不是就可以踩到她头上了。”她越说越得意。 三姨娘神色凌厉,道,“谁说镇安王倒下了?!”她瞪着宋清婉,“以后这话可不能再说了,宋清棉她背后有厉府,有三皇子,我们背后什么也没有,她是拿我们当剑使,到时候吃亏的是我们,赚的却是她!” “姨娘,按照您的说法,就是白白失去了这么一个打击郡主的机会?”宋清婉不服气的问。 “那也不是,如果有一天,镇安王真的倒下了,届时,如果皇上厌恶了郡主,即使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人收拾郡主,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安静的在院子里好生生活,静候时机。”三姨娘打算着。 “还是姨娘想得周到。”宋清婉佩服的说道,母女二人,快步向前行着。 此时,宋正风和阮昔,也已经行至半路。 八月晚荷,随着湿润的微风,轻轻而来,飘散在丞相府的小径上。 “老爷,您方才问郡主如此隐秘的问题,为何不在书房问?”阮昔挽着宋正风的手臂,轻声问道。 宋正风拍拍阮昔的手,道,“昔儿,你是不知道,我这个女儿啊,她如今养成了这个冷淡的性子。如果是我叫她去书房,无论我问什么,她可能直接就拒绝了我,根本不会给我任何答案。” “那老爷选择在家宴上问此事是?”阮昔好奇的问道。 宋正风微微一笑,道,“如今在这府里,她最在乎的怕是老夫人了,只要有老夫人在场,她就会吐露一二。”接着又叹气,“哎,我这个当父亲的,竟然只有使用这种方法,才能得知她心里所想。” “老爷不必难过,郡主是面冷心热之人,父女之间,血缘亲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割舍的,假以时日,郡主定然能够理解老爷的一片苦心。”阮昔犹如一朵温柔的解语花,细声的说道。 宋正风露出温和的笑容,道,“昔儿,你真是上天派到我身边的天使,温柔体贴,我是早些时候遇到你,我也不会孤独这么多年。” 阮昔低头,温柔一笑。 宋正风牵着阮昔,继续向前,将她送回院子以后,才匆匆返回书房。 须臾,一只鸽子,从宋正风的书房飞出。 一道黑色的身影,矫健而轻盈,腾空而起,将鸽子抓入手中,快速离去,片刻以后,就来到了宋清歌的院子。 黑影推门而入,将鸽子jiāo给宋清歌,摘下面巾,拱手道,“阁主,您真是料事如神。” 说话的是凤拾,他一脸的钦佩。 宋清歌面色清冷,快速的取下绑在鸽子腿上的信笺,借着烛火的微热,烤化封蜡,展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已找到方法,谨防! 她面色愠怒,眼中杀意一现,她的亲生父亲,宋正风,果然还是在背后害她! 第四百三十九章 他竟然被立为太子! 第四百三十九章 他竟然被立为太子! “阁主,信笺上写了什么?”凤拾好奇的问道,他伸长着脖子,想要探望信笺上的内容。 宋清歌将信笺递给凤拾,他看过以后,顿时一脸愤怒。 “阁主,只要您下令,无论是什么命令,属下立刻去执行!”凤拾拱手坚定的说。 宋清歌反而浅浅一笑,“你将这信笺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把这鸽子放出去,让它把信带到。” 凤拾疑惑道,“阁主,这鸽子要是现在放走,外面漆黑一片,属下根本查不到它飞去了何处。” “不用查。”宋清歌淡然的说,“有一种计策,叫做将计就计。” “阁主英明。”凤拾佩服道。 “好了,你退下吧。”宋清歌道, “是,阁主,属下告退。”凤拾拱手行礼而去。 三皇子府。 周景璃在今夜是宿在了宋清棉的房中。 “爷,棉儿好生欢喜。”宋清棉躺在周景璃宽阔厚实的胸膛上,娇声说道。 周景璃的呼吸,仍旧急促着,他一把抓住在他身上画圈的宋清棉的手。 宋清棉满脸桃花,恨不得将头全部埋在周景璃的怀中。 “在本皇子面前,还假装清纯,爷又不是不知道你骨子里的那份风情?”周景璃打趣道。 宋清棉咬着牙,道,“爷,哪有您这样如此调戏自己女人的?” 周景璃得意的哈哈大笑。 “美人,你真是深得爷的心。” “棉儿此生,就以爷为重了,当然事事都顺着爷得心。”宋清棉道,“爷,棉儿已经与外祖父提起了此事,外祖父说,明日一早,便会去宫里,向皇上呈请,撤掉掉宋清歌和镇安王的封号,届时,便才是真正顺了爷的心。” 周景璃听着宋清棉语气里的讨好,他那自卑而虚荣的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事不是简单的小事,一个王爷,一个郡主,他们又没有犯下滔天大罪,想要一时之间,就将二人全部拿下,那是不可能的。”周景璃道,“但是,棉儿有这份心,爷甚是满意。” 宋清棉嗅着周景璃身上散发出来的男子之味,心神不由得dàng漾起来。 她进入三皇子府数月,周景璃爷不见得来过她房里几日,她迫切的想要怀上皇孙,母凭子贵,得到她自己想要的一切。 但是,周景璃似乎更愿意待在慕容悦的房里,好在近来朝中风向大变,她的地位爷随着高了起来,只因为周景璃似乎有用得着她外祖父的地方。 曾经,她也想在周景璃的身上寻求到美好的爱情,结果失望而归。 现在,她已经明白,皇家没有真情可言,什么都没有荣华富贵来得实在,所以,她要利用手中的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比如,她今日特意去了厉府,向厉远章求情,明日早朝,厉远章必定会向皇上禀明,镇安王和永安郡主图谋不轨,证据嘛,只要有心,何愁造不出证据来。 届时,等宋清歌成为了阶下囚,她一定会打扮得花枝招展,去牢里看望宋清歌,好生凌rǔ她一番。 想到此处,她越加的得意,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画面就摆在眼前。 “爷,赐给棉儿一个孩子吧。”宋清棉用手肘支撑着chuáng面,侧身望着周景璃。 周景璃道,“本皇子如你所愿。” …… 当所有的一切沉寂下来以后,黎明才开始爬上山头,朝霞初露,天际一片粉红,京城街道,商贩已经开始叫卖,又开始热闹起来。 皇宫之中。 周尧禹的寝殿。 此时,周尧禹已经更衣,一身明huáng色的龙袍,威严的坐在一旁。 他依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皇后从殿外进来,按照时辰计算,如今的周尧禹,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她说什么,他便听什么。 她步态端庄,笑容得体,仪容高贵双手持礼,行至周尧禹的面前,微微一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 周尧禹只点点头,眼中一片茫然。 “皇上,您可认得臣妾?”皇后问。 周尧禹抬头,茫然的问,“我认识你么?” “皇上当然认识臣妾。您是皇上,臣妾是皇后。”皇后道。 周尧禹点点头,一脸的茫然。 “皇上,前些时日,您答应立我们的儿子,珦儿,为太子,您是不是忘了?” 周尧禹点头,“我忘了。” “那皇上现在就下旨,册封珦儿为太子,然后昭告天下,从此以后,咱们东魏就有太子了。”皇后一脸欣喜的说。 “好,我现在就下旨。”周尧禹道。 皇后一脸得意,那个神秘人真的没有骗她,如今蛊虫和周尧禹已经合为一体,从此以后,周尧禹就任由她掌控了。 她早有准备,吩咐宫人拿来书写圣旨的布帛,笔墨砚台。 “皇上,一切都替您准备就绪,您只要在这上面写下臣妾所说的话即可。”皇后道。 周尧禹犹如提线木偶,按照皇后的意思,一一遵照执行。 他提起笔,听闻皇后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次子,周景珦……立为太子,以继大统。” 须臾,圣旨成。 皇后大喜过望,一把夺过圣旨,认真阅读了一遍,果然,一字不差,全部是按照她的意思写的。 哈哈哈哈…… 皇后的笑声,响彻在整个大殿。 接着,她望着周尧禹,没有半分温情,只有冷漠和鄙视,还有将他掌握在手里的快感。 “皇上,该上早朝了。”皇后道。 虽然如今立周景珦为太子的圣旨已经握在她的手里,但是,这道圣旨,必须由周尧禹来宣布,才是最佳选择。 周尧禹道,“上早朝。”然后便起身,跟随在皇后身后。 等他来到乾坤殿时,满朝文武,皆已在此等候。 在来的路上,皇后已经仔细叮嘱了周尧禹,于是,此时,他一坐在龙椅上,等文武百官行礼完毕,就立即开口,“朕有事要宣布,现立二皇子,周景珦,为东魏太子!” 第四百四十章 这个皇上真奇怪 第四百四十章 这个皇上真奇怪 文武百官,一片哗然。 周尧禹先前几日,一只昏迷着,后来朝臣见着的最后一次,便是他下令关押谢衍。 好不容易才等到他开始重新上早朝,就宣布了如此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难道是在他重病期间,看出了周景珦的才华不成? 当然,这只是众人的猜想,没有真凭实据,而且也不敢说出来。 此时,站在首位的周景珦一脸懵懂,他没有想到,幸运之神,来得如此突然,他心里非常高兴,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他立即跪地,磕头行礼,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周尧禹神色漠然,仿佛不知道此时该怎么办。 文武百官望着周尧禹,也觉得甚是奇怪。 周景珦在地上跪了片刻,却没有听见周尧禹唤他起来的声音,他一直低着头的,不知道上面的情况,无奈之下,又重新谢了一次恩。 可是,周尧禹依然没有反应。 周景珦抬起头来,发觉周尧禹一脸的木讷,他的视线,没有焦距,不知道他看向何处。 “父皇!”周景珦喊了一声。 此时,皇后缓缓从一旁出现,对着众朝臣道,“皇上大病初愈,jīng力不是很好,尔等先行退朝,有事改日再议。” 周尧禹竟然神奇的重复着皇后的话。 此时此景,众人心里已经开始怀疑周尧禹的异常,但是,却无人敢言。 皇后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宣布退朝。 文武百官正欲离开时,就听到一声厉吼,“且慢!” 众人寻声望去,是一脸正气,浑身凌然的裴将军,也就是裴贞儿的父亲。 “裴将军,难道没有听清楚本宫说的话?”皇后不悦的问道。 周尧禹又要重复皇后的话,皇后见状况不对,连忙吩咐小太监将他扶回去。 小太监扶着周尧禹走出乾坤殿,须臾,便来到了回寝殿的道上。 就在此时,一人从小太监身后,迅速蒙住他的嘴,快速而用力的扭断他的脖子,又有一人出来,快速的拖走他的尸体。 周尧禹全程没有任何的表情。 而方才扭断小太监脖子的人,竟然长着与他相同的脸,道,“皇上,奴才扶您回去。” 周尧禹就这样,被搀扶着回到了寝殿。 寝殿内。 林太医已经在此等候。 “快将皇上扶到chuáng上,你去外面守着,不准任何人靠近,必要时,宁愿杀一人,也绝不让任何人进来。” 小太监闻言,点头,立即闪身出去。 林太医点了周尧禹的xué道,开始施针。 乾坤殿。 皇后和裴将军已经有些剑拔弩张。 “娘娘,微臣等人,皆发现有异常,娘娘日夜照顾着皇上,还请娘娘给微臣等人一个解释。”裴将军拱手道,态度不失恭敬,却又毫不退缩。 皇后冷冷一笑,道,“诸位爱卿,你们都是如此想?” “皇后娘娘,君臣有别,臣等只是服从命令,无权问君的理由。”说话的是厉远章,“只有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才会抓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不放。” 裴将军顿时勃然大怒,他一生正直,最不屑于这些同流合污的,“厉将军,说话要有依据,你凭什么无赖我?!” 厉远章冷哼一声,道,“裴将军,我点名道姓说你了?!” “你!”裴将军哑口无言,他只擅长行军打仗,与人耍嘴皮子这个东西,他是不擅长的。 “裴将军,厉将军只不过是说了些事实,你如此激动,难不成真是别有用心?”周景璃道。 他知道宋清歌和裴贞儿关系亲厚,打击裴将军,就间接打击了宋清歌,这是他喜乐见得的。 “三皇子,你不要血口喷人!”裴将军道。 “你们都不要吵了,皇后娘娘在此,难道你们都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御史大夫说道。 如今,他是最高兴的。 周景珦被立为太子,许君灿为正妃,顺理成章的,便是太子妃,他就是未来的国丈。 裴将军不善言辞,性子却固执,他认死理,听闻御史大夫的话以后,他立即反驳道,“许大人,我方才不是对皇后娘娘不敬,而是希望娘娘给我们一个jiāo代,给天下人一个jiāo代,难道许大人方才没有发现皇上的异样?” 御史大夫眼睛都不眨一下,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当然觉得皇上再正常不过。” “裴将军,我们都知道,你的女儿和永安郡主感情好,而永安郡主和镇安王是定下婚约的。如今镇安王在天牢里,定是永安郡主向你女儿诉苦,你今日在这里,是为了替永安郡主和镇安王鸣不平啊!” 厉远章道。 其余的朝臣开始议论纷纷,说不定这裴将军今日的出言,还真与永安郡主和镇安王有关。 裴将军满脸通红,道,“一派胡言!” “我们大家都是臣子,都是行君之令,不如听听皇后娘娘如何说。”宋正风道,仿佛站在一个道德的制高点,说着最公道的话一样。 皇后见状,道,“既然大家都想要结果,本宫就告诉你们,皇上生了重病,在言语方面有些异常,所以,才会重复本宫说得话。” “啊!” 文武百官,又是一片哗然。 裴将军又开口,“皇后娘娘,皇上为何只重复您说的话?而且,皇上这病何时能痊愈?如今这情况,岂不是娘娘您说什么,皇上就以为是什么?” 皇后面色微怒,道,“裴将军,你大胆!竟然敢污蔑本宫!” “皇后娘娘,臣绝没有要污蔑娘娘的意思,只是实话实说,臣是为了东魏的江山着想啊!”裴将军语气诚恳的说道。 朝中有人不住的点头。 大多数的朝臣,还是了解裴将军的为人的,所以,也就相信他的话。 皇后见此,厉声道,“裴将军藐视本宫,并且还出言污蔑本宫,来人,将其打入天牢!” “娘娘,微臣冤枉!”裴将军道。 “娘娘,微臣觉得,裴将军没有犯太大的过错,况且娘娘又是宽宏大量之人,就饶了裴将军吧。”求情的竟然是御史大夫。 皇后瞬间就明白了御史大夫的话,知道他是不想让她留下一个,让众人以为她以手中的权利,任意处置官员的坏印象,于是立即改变主意,道,“既然许大人替你求情,本宫今日暂且饶了你,若有下次,别怪本宫不客气!” 说完,一甩宽袖,愤然离去。 她才回到宁安宫,就见侍女言秋上前,禀报,“娘娘,永安郡主来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皇上苏醒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皇上苏醒了 皇后问,“她来做什么?” 言秋恭敬的回禀,“说是有重要的事与娘娘说。” 皇后道,“本宫去瞧瞧,看看她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说完,脚步增快了许多。 须臾,皇后进殿,就见宋清歌一身紫衣,高贵典雅,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那儿,一身气度如华,仿若仙子临凡,闪亮人间。 宋清歌武艺极高,皇后还在门口时,就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然后,她故作不知。 直到皇后走到她跟前,她才起身,微微屈膝行礼,道,“永安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 皇后并没有立即说免礼,而是缓缓落座,然后又喝了一口茶,端庄优雅的放下瓷杯,才慢声开口道,“免礼。” “谢娘娘。”宋清歌说完,正欲落座,就听到皇后声音加大了些,骤然开口,“本宫允许你坐了么?” 宋清歌道,“是,娘娘。” 皇后此时,才将目光落到宋清歌的面上。 眼前的女子,模样早已退去一年前的稚嫩,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难怪令几位皇子,争相抢夺,就连战神谢衍,也将她呵护为心头之宝。 只见她亭亭玉立,气质芳华,不急不慌,神色泰若。 皇后心里暗暗露出赞赏之色,若不是宋清歌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就是她心中最完美的太子妃。 然而,如今,宋清歌只是她一个qiáng劲的对手。 “永安郡主,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宁安宫?”皇后挑着眉目,眉俏眼角尽是得意,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挑衅着宋清歌。 宋清歌浅浅一笑,临危不惧,不将皇后的眼神放在眼里,淡然的说道,“皇后娘娘日理万机,永安想要来看望您,不得选好一个日子?” 皇后道,“永安郡主觉得今日是个好日子?” “是的,皇后娘娘。”宋清歌道。 “既然永安郡主选好了日子进宫来见本宫,那必定是有非同寻常的小事要与本宫说。”皇后见无论用什么语言,也打击不了宋清歌,便直接开口问正事。 她也想过直接将宋清歌法办,犹如谢衍一般,但是,按照周景珦在乎宋清歌的样子,如果她真这么做了,她必定会怪罪于她。 而且,如今天下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她,如果谢衍和宋清歌同时入狱,而她手里又没有罪证,就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娘娘,如今镇安王已经在天牢里待了多日,还恳请娘娘将其释放出来。”宋清歌道。 兴许宋清歌的话,在皇后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深意一笑,道,“永安郡主,你是得皇上宠爱不假,但是,那天牢的进出,不是由你我一句话,就能左右的。况且,将谢衍打入天牢,这是皇上下的命令,即使你要求情,是不是都走错地方了?” 宋清歌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怕是不能自己做主,而且,一开始开口让镇安王入狱的,不也是娘娘您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皇后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并出现寒意,声音也变得冰冷起来,道,“永安郡主,当日镇安王之所以入狱,是因为他出言对本宫不敬,难道,他不该受到处罚?” “娘娘,镇安王一向深得皇后器重,他怎么会对娘娘出言不敬呢?”宋清歌淡笑着说,“该不会是娘娘有什么误会?” “误会!”皇后厉声道,“永安郡主,你是说本宫就是非清白都分不清么?” “娘娘,永安觉得,您现在就已经误会永安话里的意思。”宋清歌淡淡的说。 “如果今日永安郡主只为这一事来见本宫,那现在你可以回去了,这件事,本宫坚决不会答应!”皇后语气qiáng硬的说。 宋清歌问,“娘娘,镇安王要如何才能出来?” “有本宫在一日,就绝无可能!”皇后掷地有声,盯着宋清歌,眼里皆是寒光。 宁安宫里,气氛紧张。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宋清歌应该扭头就出宁安宫,但是,她不能。 她必须在此拖延时间,不能让皇后去周尧禹的寝殿,她必须给初七争取到足够的时间,驱除周尧禹体内的蛊虫,否则,这东魏的天下,就当真要沦陷了。 于是,她继续与皇后周旋。 周尧禹的寝殿。 那假的小太监依旧如以往一般,守候在殿外,虽然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其实,他低垂的眼眸,却犹如锋利的刀子,伶俐的观察着周围。 殿内。 林太医,也就是初七,已经在周尧禹的全身xué位之处,插满了银针,而周尧禹依旧陷入昏迷之中。 时间紧迫,初七知道,宋清歌此刻一定在宁安宫,为他争取时间,因此,他分秒必争,取出随身携带的尖刀,割破周尧禹一个手指,开始取蛊虫。 越是紧张的时刻,越是过得很慢。 其实,时间不过只过去半个时辰而已。 此时,在龙chuáng边摆放着的盒子里面,盛放着一条白滚滚的肥虫,这正是方才从周尧禹指尖取出来的蛊虫。 由于蛊虫还用血养着,一时片刻也不会死去。 初七在一旁,仿佛虚脱了一般,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他解开周尧禹的xué道。 片刻以后,周尧禹缓缓醒来。 他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最先看到的是易容成林太医的初七。 “皇上,您醒了。”初七拱手道,面带喜色。 他欢喜的是,万幸没有辜负宋清歌的期望和吩咐。 周尧禹醒了,谢衍就能正大光明的从天牢里面放出来,而宋清歌,不必日夜忧心,还能与谢衍日夜欢喜。 只要她开心,他便满足。 周尧禹凝神片刻,才缓缓开口,“你是谢衍的部下?” “回禀皇上,正是属下初七。”初七道。 周尧禹此时,已经记起了所有,包括皇后唆使他下令关押谢衍,引诱他下旨册封周景珦为太子,还有今日在早朝上,他的种种失态。 “初七,是你救了朕?”周尧禹身体还有些虚弱,好在的是初七早前就施针封住了他的头和心脉,否则,今日的这蛊虫,也不会如此容易取出。 “都是初七应该做的,皇上。”初七道。 “朕不会亏待你的。”周尧禹边说,边支撑着起chuáng。 当他的目光落到一旁的盒子里,再看一眼自己被包扎过的指尖,满脸的震惊和愤怒。 “这是什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第四百四十二章 绝不会让你活着出去! 初七道,“请皇上恕罪,属下没有经过皇上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伤了龙体,取出了蛊虫。” 周尧禹并没有开口斥责初七,而是直勾勾的盯着那蛊虫,浑身冒着冷汗。 那蠕动着的白色身躯的恶心虫子,难道曾经在他的体内存在过么? 周尧禹回忆起自己的种种异常,边冷声问,“初七,你告诉朕实话,这个蛊虫,会对朕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初七道,“皇上,这个蛊虫会让您完全丧失记忆,变成别人的傀儡。” 周尧禹严重杀意一闪,那脸上的威严,又恢复如往昔。 他并没有问这蛊虫是何人给他下在身体里的,从他在病中,皇后威胁他立周景珦为太子,到今日,周景珦真的被立为太子,他已经知道了一切都是皇后所为。 仅凭皇后一人之力,是不可能完成此事的,那在这朝中,又有多少人是她的帮凶? 他必须将这些人全部揪出来,还东魏一个太平盛世,安稳的朝廷后盾。 “初七,镇安王可还在天牢里?”周尧禹问。 “是的,皇上。” “他在天牢里,还能安排你来救朕?”周尧禹问。 “皇上,是永安郡主,她现在正在宁安宫。”初七道。 他虽然没有明说,周尧禹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来人!” 在外面守候的小太监听到里面发出声音,便立即进殿来,“皇上。” 周尧禹识得这小太监,知道他是皇后的人,便眉头一皱,初七忙解释,“皇上,他也是易容的,原来的那个,已经死了!” 周尧禹面色缓和下来,道,“传朕的旨意,立刻让谢衍来见朕。” “是,皇上。”小太监面色一喜,立即快跑就去。 “初七,这蛊虫能养多久?”周尧禹一阵厌恶的问。 初七道,“皇上,这蛊虫已经习惯了您的血液,所以,只要有您的血液,属下可以保证它活一月之久。但是,皇上龙体金贵,不可能流那么多血,属下只能用皇上的一点血,配以药物,让其活十天。” “十天,够了!”周尧禹横着眉目道,“初七,这蛊虫,在东魏可有?” “据属下所知,东魏无人有这蛊虫。” 周尧禹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之所以如此问,便是因为在他的记忆深处,仿佛有人当着他的面,与皇后jiāo谈,至于jiāo谈的内容,他记不得了。 他记得初七说宋清歌还在宁安宫,这个传奇的女子,用一次次行动,证明他的眼光是正确的。 果敢有谋。 机智而有胆识。 也算对得起,他破格册封她为郡主, 皇后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宋清歌再怎么聪慧,毕竟势单力薄。 所以,此刻,必须让宋清歌脱险,否则等皇后发现她的异样,她就是陷入了危险。 此时。 宁安宫。 宋清歌已经与皇后周旋多时,她见时候也差不多了,初七肯定已经将事情解决好。 皇后已经察觉了不对劲,无论她用什么手段,宋清歌都毫不退缩,她更像是在拖延时间。 “宋清歌,你今日来见本宫,到底有何事?”皇后厉声问。 宋清歌道,“皇后娘娘,您可听闻了最近京城中的谣传?” “你指的是什么?”皇后问。 “皇后娘娘,您不是一直在查,是谁害死了纪小姐和纪公子么?”宋清歌灿然一笑,“娘娘,您不去抓杀害您亲人的凶手,何必抓着一个与您没有利益冲突的镇安王呢?” 皇后现在能肯定,宋清歌在与她胡扯,目的就是拖延时间,至于拖延时间的背后,她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将她赶走。 如果此法行不通,她也会冒险将宋清歌一同关入大牢。 可是,她的这个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就在此时,一个宫人进来,向皇后一行礼,道,“娘娘,皇上传话,说是请您过去。” 宋清歌闻言,露出清浅的笑容,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她知道,大事已成。 与之高兴相比,皇后的面色就不同了,她脸色惨白,已经完全失忆,由她掌控的周尧禹,怎么可能宣她呢。 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她的目光再一落到宋清歌的身上,顿时发怒,厉声道,“来人,将永安郡主抓起来!” 于是,瞬间,从殿内外涌现出众多高手。 宋清歌冷然一笑,心道皇后早有准备,“娘娘,永安何错之有?” “你今日出现在这里,便是最大的错误!”皇后厉声道。 宋清歌环顾四周,这些在皇后布置的人,简直就是她的手下败将,但是,她不会动手。 周尧禹已经醒来,皇后还能嚣张多久呢? “娘娘,永安什么也没有做,什么错也没有!”宋清歌屹立在众人中间,淡然一笑,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慵懒,让皇后愤怒不已,她认为,那是对她权威的挑战。 “是娘娘欲盖弥彰,心虚而已!”宋清歌继续说道。 “放肆!”皇后厉声道,“在本宫面前,还敢多嘴!将宋清歌拿下,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娘娘,永安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即使永安有什么错,也应该由皇上处置,还轮不到您!”宋清歌道。 “在本宫的地盘,就由本宫说了算!”皇后道,“既然如今你已经落入本宫的掌中,就绝不会再让你活着出去!” 皇后是下了必杀之心,即使她的事情败露,她也要拉着宋清歌垫背。 而且,宋清歌也会是她的筹码。 如今,她根本没有想到周尧禹已经苏醒,她只是急切的想要去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宋清歌也在皇后脸上看出了着急,但是,她知道,皇后此时不会要她的命。 于是,她便道,“娘娘,不如永安和您一起去见皇上,如何?届时若是皇上也认为永安有罪,那您再惩罚永安也不迟。” 皇后再也等不及了,若是再与宋清歌僵持,如今事态瞬息万变,她是见识过宋清歌武艺的,这些也不一定能拿下她。 就在此时,她拿出藏在袖中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母虫还活着。 她露出淡定的笑容。 她认为周尧禹依然还在掌控中。 既然宋清歌如此嚣张,便带她去见周尧禹又如何? 最后的结果,也是死! 第四百四十三章 皇后被废! 第四百四十三章 皇后被废! “既然永安郡主依然不死心,便跟本宫走,去见皇上,本宫一定让你死得明明白白!” 皇后微笑着,咬牙切齿的说,并示意周围围着宋清歌的人散开。 宋清歌展颜一笑,“娘娘,永安等着。” 皇后神色一凛,甩袖,大步向前走,宋清歌紧随其后。 二人不过片刻功夫,就来到了周尧禹的寝殿。 皇后见守在殿外的依然是那小太监,心中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抬腿,毅然踏进殿内。 可是,当她进入殿内,看到那坐在龙chuáng边的谢衍时,便脱口而出,“镇安王,谁允许你出来了?!” “皇后娘娘,镇安并没有犯错,只不过是去牢里玩耍了几天,如今对天牢的兴致全无,也就出来了。” 谢衍说得漫不经意,语气洒脱而肆意,他的态度,深深的刺伤了皇后,“放肆!天牢乃皇家重地,岂是你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的!” “娘娘说得对,天牢乃皇家重地,自然是关押那些犯下重罪之人,像镇安这种无罪之身,自然是应该出来的!” 谢衍含笑说道。 皇后道,“镇安王,本宫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你如今越狱,便是罪加一等!”说完,已经来到周尧禹身边,道,“皇上。” 她以为周尧禹会重复她说的话,然而,他并没有。 “皇上,您说这镇安王是不是应该罪加一等,凌迟处死!”皇后狠毒的说。 “依照朕看来,应该被凌迟处死的,是皇后你!”周尧禹骤然发声,冰冷无情,威严霸气。 皇后大惊失色,早晨对她还言听计从,为她是尊的周尧禹,怎么在如此短暂的时辰内,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她方才明明已经检查过,那母虫还活着。 那个给她蛊虫的神秘人物曾告诉过她,只要母虫活着,周尧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会一直在她掌握之中。 可是,那神秘人并不曾告诉过她,子虫一旦离开人体,只要还活着,母虫就不会死,而且,被下蛊之人,也不会再受她控制。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臣妾并没有犯下什么错,皇上为何要处罚臣妾?” 皇后连声质问,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周尧禹一脸的恶心,道,“皇后,朕看见你这张虚伪的老脸,就觉得恶心!” “来人!”周尧禹厉声喊道。 “奴才在。” 此时,从暗处走来的,是消失多日的王公公。 王公公早已被宋清歌设计救了出去,方才,在谢衍从天牢里面出来时,王公公已同时来到了皇宫。 “皇后纪氏,包藏祸心,胆敢下毒谋害一国之君,简直是死不足惜!念在你伺候朕多年的份上,暂且先饶过你一命,剥夺皇后封号,打入冷宫,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能探视!” 周尧禹愤怒的说道。 皇后一脸的不可置信,她面色惨白,不停的摇着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皇上,臣妾冤枉啊!” “皇后,你当朕失忆,忘记你做过的一切?”周尧禹厉声道,“朕在病中,你几次三番qiáng迫朕立下太子,你借朕之口,将镇安王陷害入狱,今日,还借朕之手,立周景珦为太子,皇后,你真是胆大包天,朕将你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皇上,您恢复记忆了?”皇后问道。 “如果朕不是恢复记忆,这东魏的江山,怕是要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不知你要践踏东魏多少的良臣猛将!”周尧禹气得满脸通红,那冰冷的眼神,如利刃一般,想要瞬间割开皇后的喉咙,让其当场毙命,方能解他心头之恨。 哈哈哈哈…… 皇后骤然放声大笑,她还是失败了! 但是,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失败。 “皇上,你知道臣妾在乎的,从来不是这些,但是,臣妾是被bī无奈的!”皇后仰着头,又哭又笑,大声吼道,“皇上,臣妾与你夫妻多年,可是,你一点也不念夫妻之情,竟然杀了臣妾最亲的两个亲人!” “皇上,你何其残忍!”皇后嘶吼道。 周尧禹厉声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心中只有国,只要万千子民,你说的那些,都是罪有应得!” 皇后边哭边笑,道,“你就是自私,无情,冷漠,你的心中,只有你自己,我诅咒你,一定孤独终老!” “拖下去!” 周尧禹的眼神,再也不愿意落到皇后的身上,嫌恶的说道。 “皇上,你不能如此对待臣妾啊!” 皇后大声喊叫的声音,快速消失在门外,直到再也听不见,周尧禹才开口,“镇安王,永安,你们二人救朕有功,朕要重赏你们。” 谢衍和宋清歌立即跪下道,“皇上,这是镇安(永安)应该做的,不敢邀功。” “快起来吧。”周尧禹露出温和的笑容。 “谢皇上。”二人缓缓起身。 “镇安,你将近日发生的事,来龙去脉,给朕详细说来。”周尧禹道,“给镇安王和永安郡主赐座!” 二人又是一番谢礼,才落座。 然后,谢衍缓缓诉说着,将最近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等二人走出皇宫以后,周尧禹下令废后的圣旨已经昭告天下。 与此同时,林太医一家,与皇后勾结,企图谋害天子,其心可诛,满门抄斩! 二皇子周景珦的太子之位,是皇后qiáng迫天子所立,作不得数,并且,在皇后陷害天子一案中,周景珦也涉事其中,现将其抓捕入狱,等候大理寺审问。 当周尧禹的禁卫军,闯入周景珦的府上时,他正搂着许君灿,两生欢喜。 幸福来得太突然,祸事也来的措手不及。 周景珦在听闻自己的罪名以后,反而一脸的放松,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没有作任何的反抗,只道,“君儿,你和孩子,安心在府里等我。”然后,便跟着禁卫军而去。 许君灿望着周景珦离去的背影,只喊了一声,“夫君。”便蹲了下去。 一旁的侍女连忙扶着许君灿,惊喊一句,“二皇子妃。”接着,看着她的下腿处,缓缓流出鲜血。 “二皇子妃,您流血了!”侍女满脸惊恐,大声喊道。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二皇子妃流产了? 第四百四十四章 二皇子妃流产了? 许君灿捂着肚子,感受着身体在逐渐的掏空,此时,她反而不慌张了,镇定下来,连忙吩咐侍女,“快去寻永安郡主!” 侍女闻言,道,“可是二皇子妃,您还在流血,奴婢怎么能离开?” 许君灿的语气加重了些,“快去,否则,孩子就保不住了!” 原本六神无主的侍女,唤其他侍女来扶着许君灿,而她自己,就连忙飞奔出去。 等她跑到丞相府门口,便被守门者拦住,“站住!” “我要见永安郡主!” 此时,宋清歌才踏进府门没有多久,就听到府门外侍女的大声呼叫。 她原本是不想理会的,可是,又听到那侍女继续说,“我是二皇子妃的侍女,我要求见郡主,有要事!” 于是,她想到周尧禹此次肯定会迁怒周景珦,而许君灿还在孕中,她可受不得一点的刺激。 想到此处,她连忙转身,脚步加快,来到府门口,正见守门者与那侍女推搡,立刻呵斥道,“住手!” 守门者立刻住手,退到一边,恭敬的说道,“郡主。” 那侍女见着机会,立即迎上来,不等宋清歌开口,就急切的说道,“郡主,我家皇子妃小产了!” 宋清歌闻言,眉头轻蹙,心里一紧,忙问,“可请了郎中?” 侍女抿着嘴,连连摇头。 此时,初七已经同谢衍回到了侯府,他医术高超,定能救许君灿。 于是,她连忙吩咐守门者,“你速去侯府,将情况告诉镇安王,请他速去二皇子府,若有耽搁,唯你是问!” “是,郡主。”守门者闻言,奔跑着离去。 宋清歌抬腿,向周景珦府上而去, 她行得极快,很快就将那侍女丢在了身后。 片刻以后,她就独自一人到达了周景珦的府上。 此时,许君灿已经被下人搀扶着卧在chuáng上。 宋清歌大步垮入房门,走到chuáng边,唤了一声,“君灿!” 许君灿面色苍白,洁白的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想必是肚子疼得难以忍受,她紧紧的咬着嘴唇,道,“清歌。” 宋清歌握住许君灿的手,温柔而坚定的说道,“君灿,我在,你一定要坚qiáng,冷静,郎中很快就来,一定能保住你的孩子!”她边说,边通过手,输送真气到许君灿体内,尽全力护住胎儿。 许是真气流到了许君灿的体内,她觉得舒服多了,于是,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缓缓镇定下来,微微闭着双目,“清歌,求求你,一定要保住孩子,如今,他已经被抓走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这是我跟他的爱得结果,我一定要给他留后!” “好,君灿,千万别紧张,有我在,你放心就是。”宋清歌道,“为了你们的孩子,为了你们的爱,你一定要勇敢。” 许君灿微微点点头,感激的说道,“清歌,谢谢你。” “君灿,我们之间,不用如此客气。”宋清歌道。 许君灿想必也累了,只闭着双目,均匀的呼吸着,宋清歌望着如此隐忍,坚qiáng的她,由衷的佩服。 周围一片安静,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所有人都压低着呼吸,静静的等待着。 宋清歌仍旧缓慢的向许君灿体内输送着真气,尽管她功力深厚,渐渐的,额头也渗出香淋淋的细汗。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骤然在门口响起,“丫头!” 宋清歌侧目,见到的是巍巍而立的谢衍。 她微微一笑,见着谢衍走进来,身后,果然还跟着初七。 “初七,我将她们娘俩jiāo给你了!”宋清歌望着上前的初七,郑重其事的说道。 初七望着宋清歌原本应该是白里透红的肌肤,此时变得面无血色,他立即逃出袖中的瓷瓶,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她,道,“请郡主立即服下。” 宋清歌没有片刻的迟疑,立即接过药丸,放入口中,咽了下去。 初七见状,嘴角微扬,迅速移步到chuáng边,道了一句,“二皇子妃,得罪了!”说完,立即搭上许君灿的手腕,须臾,收回手。 并且,连忙取出银针,为许君灿施针,当银针插在她身上以后,又取出一粒药,递给一旁的侍女,“立即将此药丸,用开水化开,喂给二皇子妃服下。” 侍女接过药丸而去。 片刻以后,许君灿的面色渐渐开始红润,血已经止住。 初七拔掉银针,又把了把脉,走到宋清歌的身边,道,“郡主,幸得你输送真气,护住孩子,否则,即使属下来,也迟了。现在,二皇子妃的孩子已经保住,从现在开始,她必须卧chuáng休息一月,切记再情绪激动,否则,属下也是无能为力!” “谢谢你!”宋清歌感激的说道。 “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初七道,说完,并移步到了谢衍身边。 谢衍知道宋清歌还有很多话想和许君灿说,便道,“丫头,我先回去,晚些时候再去寻你。” 宋清歌道,“好。”然后目送谢衍和初七离去。 “君灿,这下你该放宽心,孩子保住了。”宋清歌坐在chuáng沿边,轻声说道。 许君灿道,“清歌,我和孩子的命,都是你和镇安王救的,你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君灿没齿难忘!” “君灿,快别这么说。”宋清歌在人情世故方面,不是很擅长。 “清歌,皇上下令,带走了他,并且下令封府,全府人禁足,若不是你和镇安王,寻常的人,岂能如此轻易的进来,或许稍微晚些,我的孩子就保不住了。”许君灿再不敢动气,只得把所有的悲伤和绝望,都埋藏在心里,qiáng颜欢笑着。 宋清歌见状,轻声问,“君灿,你可有后悔?” “清歌是问我嫁给他,是否后悔?” 宋清歌“嗯”了一声,并且点点头。 许君灿温柔一笑,灿若星辰,耀眼而明亮。 “清歌,此生能嫁给他为妻,就是我最大的幸福,如今还怀了他的孩子,怕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老天才赐给我如此的幸运,我从不曾后悔,相反,我感激,幸福得很。”许君灿的深情,深深的触动了宋清歌。 “君灿,真是羡慕你。”宋清歌真诚的说道。 许君灿惊讶的问道,“清歌,你和镇安王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况且他又如此宠爱你,你们两情相悦,我这一厢情愿的爱情。又有什么可羡慕的?”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丫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丫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宋清歌微微一笑,却无法言明,她羡慕许君灿生活的单纯。 在许君灿的心中,只要爱着周景珦,就是莫大的幸福。 若是周景珦再能给她些回应,她可能觉得人生就已经完美。 她从小生活在幸福的家庭里面,爹娘宠着,哥哥护着,还有裴贞儿这个好姐妹,所以,在她的世界里,尽是喜乐无忧,天真烂漫。 她不是宋清歌,从小犹如孤儿一般,受尽冷眼,未尝亲情,身负血海深仇,还有那么多的仇人,对她虎视眈眈。 宋清歌时刻活在警惕里,她暂时,或者,很短的一段时间内,也无法像许君灿这般,拥有快乐舒心的日子。 所以,宋清歌她,羡慕许君灿。 可是,这些种种,她只能深埋心中,换了另外一种方式,淡然的说道,“君灿,你是幸福的,你的幸福,就是能安心的守候在心爱之人的身边,快乐无忧。” 许君灿幸福一笑,“清歌,你说得对,我曾经以为,我嫁到这府上来,定然是犹如进了冷宫,他定然会对我不闻不问的。 但是,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一开始,他对我虽然谈不上好,可是,也不算太差。 后来日久相处,再加上我怀了孩子,他对我就更加体贴了。自从我们成亲以后,他都不曾去寻过其他的女人,就是我立刻死去,我也死而无憾了!” 宋清歌望着许君灿浅言幸福的模样,才知道,一个沉溺于爱情的女子,可以如此动人。 她也露出舒心的微笑,道,“君灿,你些都是你用勇敢和真诚换来的,是你应得的幸福。” “清歌,可是,这些幸福,从此以后,我怕是再也触摸不到了。”许君灿低声说道,眼里,语气里,尽是落寞,一滴眼泪,悬而未掉,在眼眶里打转。 “君灿,你莫担心,此次事件,二皇子并没有身陷其中,只不过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牵累而已。”宋清歌安慰道。 皇后固然可恶,可是,周景珦和许君灿的确是无辜的。 但是,这些事情,不是由她说了算,周尧禹乃一国之君,国有国法,他会秉公处置。 “清歌,你说,二皇子,他还能活着出来么?”许君灿眼眶里的那滴泪,终究是滚落了出来,可是,她很快擦去眼泪,抽吸一下,勉qiáng露出一丝笑容,道,“但是,无论他是否能活着出来,我都会一直守着他。若是他死了,我就守着他的骨,若是活着,即使在牢里待一辈子,我也愿意守着他!” 宋清歌和许君灿的想法不一样,若是有人如此对待谢衍,她定然会奋起反击,与对方对抗到底,即使最后落败了,她也无悔初衷。 但是,人与人之间,之所以会有不同,才会有万千众生,千姿百态。 许是见惯了冷漠,或者大难来临各自飞,许君灿的表现,让她尤其动容。 若是可以,她想要去成全这一段爱情,算是苍天让她重生,她给苍天的回赠。 “君灿,若是二皇子没有了这荣华富贵,你可愿意与他一起远走高飞,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 许君灿双眼一亮,急切的问,“‘我愿意,当然愿意,清歌,你是有什么办法了么?”才说完,又开始暗自神伤,“清歌,此次可是皇上下令,再说皇后娘娘也……”话未说完,就已经开始叹气。 “清歌,我不难为你,此事太难了。我知道你性子淡,其实内心极其重情义,若是我将此事托付于你,你必定会竭尽全力,但是,又会给你增加无穷无尽的困扰,我实在不忍心。” 宋清歌听着许君灿的字字真情,反而释然了,无论结果如何,她都要去试上一试,不为什么,就为许君灿初这一生,与她的缘分。 “君灿,此事jiāo给我,你放心,你在府里,安心养胎即可,等我的好消息。”宋清歌道。 许君灿眼里又蒙上了一层烟雾,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清歌,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宋清歌微微一笑,道,“你就安心养胎,静候佳音,对我而言,就是最大的感激。” 许君灿知道,与她相比,宋清歌太过于qiáng大,她的帮助,对宋清歌而言,毫无用处,还不如坦然接受,让她安下心来。 “好,我等你的消息。”许君灿柔声说道。 宋清歌浅笑,点头,又叮嘱许君灿一些话,才放心离去。 等她回到丞相府时,夜幕已经来临。 老夫人最近睡得早,她没有再去沁宁院叨扰,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进院子,就看见眉俏正端着托盘从屋里出来,看见她,立刻欢喜道,“郡主,您可回来了,王爷已经在屋里等着您呢。” 宋清歌闻言,轻轻一笑,道,“可准备吃的了?” “郡主,王爷心疼您得很,早就去醉仙楼吩咐了饭菜送来,此时,还热着呢。”眉俏站着,等候宋清歌走拢。 “就你嘴贫。”宋清歌嗔怒道,并伸手点了点眉俏的额头。 眉俏摸摸被宋清歌点的地方,轻轻嘟嘴,灿烂的笑着,“郡主,奴婢告退了,不打扰您跟王爷。”说完,便掩嘴偷笑着离去。 宋清歌无奈的摇摇头,她这冷傲的性子,身边的丫头却是一点也不怕她,而她,也乐得欢喜。 接着,她走进屋子,就见谢衍正在摆放碗筷,“镇安王今日,怎么如此献殷勤呢?” 谢衍邪魅一笑,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而是立即拿起酒壶,缓缓往晶莹剔透玉杯里斟酒,顿时,一股属于烈酒的醇香,瞬间飘散在屋里的各个角落,将他们二人团团包绕。 “丫头,我在你面前,何时没有献过殷勤?”谢衍斟满酒后,一手执一玉杯,来到宋清歌的面前,将左手上的玉杯递给她,并牵起她的手,道,“丫头,我觉得我们应该庆祝一杯。” “好。”宋清歌举杯,与谢衍手中的玉杯相碰。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同饮。 “丫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竟然敢调戏本王? 第四百四十六章 你竟然敢调戏本王? 宋清歌微微一愣,警惕的问道,“谢衍,你是不是又想占我便宜?” 谢衍邪魅一笑,“丫头,我是你未来的夫君,何以叫做占你的便宜?” “我们还未成亲,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就是占我的便宜。”宋清歌娇声说道,那一脸的小女儿情态,瞬间融化了谢衍的心。 “丫头,我对你做了什么?”谢衍笑意更浓,并渐渐向宋清歌bī近。 宋清歌连连退让,最后被bī无奈,瞬间坐回了自己的椅子,此时,谢衍见机,俯下身,凑上去,与她咫尺之间。 “谢衍。”宋清歌声音柔软,软甜的唤了一声。 谢衍心痒难耐,将嘴唇凑上她柔软的唇瓣,浅尝一口,“丫头,你说的占便宜,是这样么?” 宋清歌和谢衍亲热,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她心跳依然加速,面红耳赤,鲜艳得如同盛开的玫瑰。 于是今日许君灿的柔情,触动了她心中的柔软,她望着谢衍俊美的容颜,竟然点点头。 谢衍被宋清歌的娇憨之态,逗得满心柔情,他想将眼前的人儿,揉进骨血,与之时刻相伴,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心神dàng漾之时,他已经弯腰,将宋清歌拦腰抱起。 宋清歌条件反she之下,立即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但是,她口中,却喊道,“谢衍,放我下来。” 谢衍将之拥抱得更紧,语气暧昧的说,“如果我不放,丫头准备如何惩罚我?” “我嘛,会让你欲罢不能。”宋清歌狡黠一笑,如鱼儿在水里一般,从谢衍的怀抱滑落出来,并反手,点了谢衍的xué道。 谢衍能说话,但是不能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宋清歌在他眼前,笑脸盈盈。 “丫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若是你想要我以身相许,我也是心甘情愿的。”谢衍赤luǒluǒ的调戏宋清歌。 如今他们二人,已经有了婚约,且感情深厚得很,所以,谢衍说话便没了顾忌。 岂料,他还是惹了宋清歌生气。 宋清歌紧紧的咬着唇,哭笑不得,满脸娇羞,前世,她是已经历经人事,但是,今生,她还是闺阁女子,谢衍说话如此露骨,她立刻板着脸,道,“我不理你了,你就一个人站在这里吧。” 说完,就真的不理会谢衍了,独自一人坐回到案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下,并若无旁人的吃起菜来。 “嗯,今日这醉仙楼的师傅做的菜,口味给以往不一样,真是香。”宋清歌边吃边说。 谢衍是侧对着宋清歌的,他虽然不能看到她的表情,却能想象得出她此刻的样子,即使他现在饥肠辘辘,也是满脸欢喜。 “丫头,既然好吃,你就多吃些,你看你瘦成那模样,我都心疼。”谢衍暖声说道。 宋清歌本想气气谢衍,但是,没有想到,他依然心疼着她。 可是,此次,她是下定决心,要惩罚他的,就故作不理会,继续得意的说道,“听说天牢里面的饭菜甚是难吃,如今又饿了,如果能尝一口这香苏鸭,怕是此生无憾了。” “丫头,我此生无憾,不是因为在饿到极致时的一口香苏鸭,而是在有生之年,能拥有你。”谢衍温柔而别样的告白,让宋清歌心里一暖。 宋清歌心里甜蜜着,面上仍然假装生气,她本想打趣谢衍,不曾想,他永远用最温暖的心来待她。 “曾听人说,世间最甜的是糖果,如今我才知道,最甜不过镇安王那张哄人的嘴。”宋清歌道。 “丫头,我可以把这当成你对我的夸奖么?”谢衍微笑着问。 “那是当然,不过也只有语言上的夸奖,这香嫩的清蒸鲈鱼,是不会给你吃的。”宋清歌浅笑着说。 谢衍听到宋清歌愉悦的声音,也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可是,他也的确是饿了,闻着佳肴传来的一阵阵香味,他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宋清歌清浅一笑,心里不由得涌起心疼,想必谢衍已经饿得紧了。 于是,她立即起身,来到谢衍的面前,仰着头,轻笑道,“看着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也就不为难你了,特允许你现在可以吃饭。”说完,便解开谢衍的xué道。 谢衍得了自由,立即搂过宋清歌,温柔的说道,“丫头还是心疼我不是?” 宋清歌别开脸,娇声道,“我才不心疼你呢。”说完就推开谢衍,坐回椅子上。 谢衍行至案桌便,用竹筷夹起一块兔肉,没有喂给自己,而是送到宋清歌的嘴边,道,“丫头现在允许我吃饭,有我一口吃的,都要让丫头先吃。” 宋清歌竟然情不自禁的张嘴,接下了那兔肉,露出幸福的笑容。 接着,谢衍才落座,二人开始用饭。 宋清歌开口道,“谢衍,如果我说要准备救二皇子,你有何想法?” 谢衍道,“丫头,我没有意见,在你今天去见二皇子妃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她。” “谢衍,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如此打算,后来,我是被许君灿给感动了,我想要帮助她,成全他们。”宋清歌道。 “丫头,你知道的,无论你做什么,只要你开心,是你想做的,我都会永远无条件的支持你。”谢衍眉目情深,温言柔语。 “那我们用完饭,就去见见二皇子。” “好。” 片刻以后,二人已经用完饭,便携手出门。 天牢里。 周景珦此刻正安静的坐在铺着薄薄的gān草的地上,静思过往。 所谓荣rǔ,朝夕顿变。 今日早上,他才被立为太子,手握重权,让众人羡慕。 而,如今,夜晚,他就到了这牢里,成为了阶下囚。 真是人生如梦,又如戏。 正在他沉思之际,就听到牢房的门锁在想,连忙起身望去,见到的便是谢衍和宋清歌。 宋清歌位份比周景珦低,她拱手道了一声“二皇子”。 谢衍如今是王爷,即使周景珦是皇子,也没有他位高权重,因此,反而是周景珦来了口,“镇安王真是稀客,难道还要回到这天牢,忆苦思甜一番?”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要死?还是要活? 第四百四十七章 你要死?还是要活? 谢衍从来没有想过要救周景珦,他不过是为了顺应宋清歌的心思,才跑到这牢里来一趟的,如今,才刚到牢里,就听到周景珦这夹枪带棒的讽刺。 他心里非常不慡,原本心平气和的脸色,立刻变得冰冷起来。 宋清歌见气氛紧张起来,便道,“二皇子,想必你是误会了,若不是为了君灿,我们真的懒得走这一趟。” 周景珦没有因为宋清歌对谢衍的维护而感到不高兴,而是听到许君灿的名字,面色立刻柔了下来,他在这牢里,没有一刻去想过宋清歌,即使方才见到她,他也没有欣喜。 他在这里,思念,担忧,牵挂的都是府里的妻子,许君灿。 曾经,他从不知道他对许君灿已经动了情,直到此时,有了宋清歌做对比,他才知道,原来,除了宋清歌,他还会爱上别人。 “君儿怎么了?”周景珦急切的问道。 看着周景珦紧张的模样,宋清歌心里释然,也暗自庆幸,为许君灿感到高兴,她的心思没有白白付出,也没有爱错人,痴心终究得到了回报。 “她担心你,动了胎气,目前孩子已经保住。”宋清歌淡淡的说。 周景珦见宋清歌如此轻描淡写,可是,他却知道,其中的过程一定惊心动魄,凶险得很。 想着柔柔弱弱的许君灿,他的心里更紧,担忧之色越加浓烈,问道,“她现在如何了?”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心疼。 “孩子没事,大人自然也无事。”宋清歌淡淡的说,她没有责备周景珦的糊涂,所谓,爱护有多重,方寸就有多乱。 周景珦越乱,证明越关心许君灿,而这,就是她宋清歌最愿意看到的。 周景珦闻言,一阵尴尬,讪讪一笑,道,“让永安郡主见笑,多谢你们二位特意赶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宋清歌道,“我们今夜特地来这里,不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个消息。” 周景珦面露疑惑。 宋清歌继续道,“二皇子,若是让你放弃皇子身份,去过庶民的日子,你可愿意?” 周景珦无奈一笑,道,“郡主,你就莫要打趣我,如今我是阶下囚,母后又犯下重罪,我能否活着出去,都是一回事,怎敢奢望能过庶民的日子。” 宋清歌浅淡一笑,语气坚定而淡然,“我们能站在这里,自然就会有办法达成你的心愿,但是,从此以后,你再不能出现在京城,走得离京城越远越好。” “郡主,你为何如此帮我们?”周景珦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很幸运,能得到君灿的真心,为了她,我也会尽全力救你。”宋清歌道。 周景珦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反倒释然,双眼之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多谢郡主,镇安王。” “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先前的问题了吧?”宋清歌道。 “郡主,若我能活着出去,这世间,再无二皇子周景珦,只有隐藏在深山不知处的一个普通人。”周景珦道。 只有在宋清歌刚与谢衍刚刚在一起时,彼时,他对宋清歌,还是情根深种,非她不可,想要用皇权来得到她。 可是,自从他与许君灿成亲以后,她的想法影响了他的生活。 许君灿和宋清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女子。 若女子是水做的,许君灿就缓缓流淌的溪水,遇到阻挡的石头,便会堵起来,然后再慢慢的超过石头,继续缓缓的向前流动。 但是,宋清歌就不同了,她是急流,从不畏惧任何的阻力,在前进的道路上,她会毫不犹豫的,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将阻力冲垮掉,然后又果断而坚决的勇往直前。 这样的女子,除非能与之并肩同行,否则,她是不会为了别人而停留脚步。 这天下间,除了谢衍,没有任何的男子能与她并肩而立。 他输给谢衍这样的男子,心服口服。 又或者,他对宋清歌,以钦佩居多,从未见过如此传奇的女子,心下好奇,想要征服,最终,他还是败给了她,从此以后,她只是他心中的一颗朱砂痣,只能怀念,却已经放下。 而他的妻,那个用赤诚之心待他,温柔如水的女子,只能是许君灿一人。 宋清歌对周景珦的表现,相当的满意,她露出淡淡的笑容,声音清朗,道,“有二皇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接下来,二皇子无论面对何种审问,只管说实话,不要妄图替皇后娘娘包庇,或者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否则,即使为了君灿,我也会袖手旁观!” 周景珦没有想到宋清歌如此决然,当然,他也理解她说的话。 毕竟,当初,周尧禹病重时,皇后直接下令将谢衍关入了天牢,如此深仇,怎可还会救她? 就算是换做宽仁大义的他,怕是做不到的。 但是,那毕竟是他的母后,是生养他的女人,他又如何能放得下?又如果做到见死不救? 可是,如果他要救皇后,就不得不放弃温柔的妻子,和还未出生的孩子。 两边都是他在乎的人,他无法取舍。 宋清歌看出了周景珦的为难,便继续说道,“二皇子,即使你将罪责都揽了过来,皇上会信么?即使你死,也换不回娘娘的生!” 周景珦面色一怔,心里一紧,他当然知道皇后犯下的罪有多大,但是,一向孝顺的他,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皇后死去。 “郡主,你知道,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周景珦有些颓废的坐在地上,继续道,“若是郡主能帮母后一臂之力,我一定感激不尽,只要郡主提出报恩的条件,我一定做到!” 宋清歌冷笑,道,“二皇子,你没有和我讨价还价的权利!我救你,是因为君灿,而要我救皇后,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我只能做到,不去加害她,便是最大的仁慈。” “二皇子,这天牢的滋味,舒坦而惬意,若是二皇子不想出去,尽可以在这里玩耍。”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谢衍,此时冷不丁的开口,险些将周景珦气死,而他,则牵着宋清歌的手,正欲离去。 第四百四十八章 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第四百四十八章 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宋清歌听着周景珦的话,也非常的生气,她没有责任和义务来帮助他,所以,在谢衍牵着她走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侧身,跟上他的脚步。 在二人牵手,还没有行至牢房门口时,身后就响起了周景珦的声音。 “郡主,请留步。” 宋清歌闻言,侧目望了望谢衍,二人相视一笑,皆转身,“二皇子可想通了?” 周景珦知道,若是他执意恳求宋清歌救皇后,她定然是不会应允的,这个说一不二的女子,是不会和他过多纠缠的。 而且,如今,他身陷囹圄,无分身乏术去救皇后,在无能为力之下,只得听命于宋清歌,若是她不救他,他的那些皇弟些,见着如此好的机会,怕是恨不得他早些去死。 他若是死了,那在府中等他的妻子和孩子,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想到此处,他一脸悲伤,眼神之中,却有了坚定,痛苦的说道,“郡主,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让君儿,如此年轻,就孤单一人。” “二皇子当真想清楚了?”宋清歌问。 周景珦肯定道,“我想清楚了。” 宋清歌道,“那二皇子记住我先前说的话就行。”说完,没有在做过多的停留,与谢衍携手而去。 周景珦将眼帘垂下来,低声唤,“君儿。”然后,脸上缓缓浮现出无奈而凄苦的笑容。 宋清歌和谢衍从天牢里面出去以后,便各自回府,等待明日再行动。 与此同时,冷宫里。 皇后身边,就只有贴身侍女,言秋,其余的宫人,是皇后近侍的,皆处死,其余不怎么相gān的,便遣散到各宫去。 八月的夜晚,原本是不怎么寒冷的,但是,冷宫素来是yīn寒之地,人烟稀少,所以人处身于冷宫,便觉得冷了许多。 皇后的正宫装已经被qiáng行褪下,此时,她只穿着单薄的衣裳,凄凉的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言秋从屋里出来,望见那单薄的身影,连忙上前,道,“娘娘,夜已经深了,外面露重,我们快些进屋去吧。”边说,边褪下身上的衣裳,就往皇后身上披。 皇后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但是,那股高贵,仿佛是从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即使她现在落魄了,高贵依然存在。 她没有要言秋的衣裳,而是直接推掉,道,“言秋,你说从宁安宫里面看看着夜空,是不是也是如此的美?” 言秋带着哭腔,道,“娘娘,您把奴婢的衣裳穿上吧,若是受了寒,就不好了。等过些日子,皇上的气消了,我们就可以回宁安宫去看着夜空了,到时候,奴婢陪着娘娘看够。” 皇后凄然一笑,悲凉道,“言秋,你怎得还如以往一般天真,皇上此次是不会原谅我了,我都不知道,还能在这冷宫里活多久,但是连累了你。” 言秋眼眶一红,哭了出来,立即跪下道,“娘娘,言秋能伺候在娘娘身边,是言秋的福分,就算是用言秋的死,来换娘娘的生,言秋也绝无怨言!” “言秋,莫哭,你进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皇后道。 言秋擦gān眼泪,道,“娘娘,奴婢就在屋里,娘娘有事,唤奴婢一声即可。” 皇后点点头,言秋起身离去。 “出来吧。”皇后低声说道。 “皇后娘娘的还是如以往一样敏锐。” 一道黑影,从暗处出来,看那身形,浑身的冷气,就知道,是上次出现在周尧禹寝殿的黑衣人。 “如今这东魏再没有皇后娘娘。”皇后冷声道,“而这背后的功臣,非你莫属!” “皇后娘娘是在与我赌气?”黑衣人的语气,像是死人一般冰冷,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若不是你,我又怎么会沦落到如此这般境地?”皇后愠怒道,“我的今日,都是拜你所赐!” “娘娘,技不如人,就不要为自己找退路。”黑衣人道,“与宋清歌相比,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皇后冷哼一声,道,“她一个huáng毛丫头,能做得了什么大事,我若不是你在背后使这损招,又怎么会输?” “没有我,你输得更惨。你的那所谓的林太医,早已被宋清歌所换,而我曾经提醒过你,可是,你根本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黑衣人道。 皇后有些诧异,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千防万防,仍旧没有防得住。 细节决定成败。 在她软禁周尧禹期间,一直有派人盯着宋清歌,然而,宋清歌从未出过府门,更不提进皇宫,她又是如何运筹帷幄,将她身边之人都换掉,而她竟然浑然不知。 一个在后宫屹立多年不倒的皇后,竟然被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她不相信,也不甘心。 “你还知道些什么?”皇后收起一开始的悲伤,急切的问道。 “我还知道,今夜,宋清歌和谢衍,去天牢里面,准备救你的儿子。” “她会有这么好心?!”皇后不可置信。 “这又是她和你的不同。”黑衣人道,“宋清歌固然不喜你的儿子,但是,她与你的儿媳可是闺中好友,宋清歌不是完全的狠毒之人,她除了毒辣,她还重情义,所以,你注定斗不过她。” “呵,你不也是没有斗得过她么?”皇后嘲讽道,“若是你能耐得何宋清歌,又何必与我合作!” “你说的对,哦,还忘了告诉一件事。”黑衣人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情绪,是幸灾乐祸,“宋清歌用你的命来威胁你的儿子,若是你儿子要救你,她就将他弃之不顾。结果,你猜你儿子怎么选择的?” 皇后道,“我儿子孝顺得很,自然还是选择救我。” 黑衣道,“你错了。你的儿子确实孝顺,但是,他放弃了你,他选择了与他的妻子和孩子远走高飞,留下你一人在这冷宫里,活活等死。” 皇后冷笑一声,望着黑衣人,尽管根本看不见他的脸,但是,她依然要盯着他,问,“你今夜来的目的,就是来嘲笑我的?”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公主求情 第四百四十九章 公主求情 黑衣道,“当然不是只为了嘲笑你,难道你就如此心甘情愿的认输?” “不认输,你还能帮我?”皇后道,“你可别忘了,我之所以有此时,都是拜你所赐!” “皇后娘娘,你若是如此说,我们就没必要继续合作。我还在很多种方式,可以得到宋清歌,而你就只有在这冷宫里等死。”黑衣人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任何的情绪,让人如坠入冰窟,浑身被冻僵得不能动弹。 皇后心里在动摇,如今,放眼天下,只有眼前这个不明身份的人能和她合作,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是,他们合作了这么久,她竟然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 在对方的眼里,她就是透明的,而她对对方一无所有,这是一种极恐怖的感觉。 黑衣人显得没有耐心,在皇后迟疑的这几瞬息,他又开口,“皇后娘娘既然不愿意,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说完,便要离去。 皇后瞬间觉得,那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要失去,她立即开口,“你打算怎么合作?” 黑衣人顿足,却没有转身,冰冷的声音传来,“当然是让你活命。” “你需要我做什么?”皇后问。 “在冷宫里待着,当我需要你时,自然会来寻你。”黑衣人说完,就如鬼魅一般,飘散而去。 皇后嘴角扬起冷笑,起身,走进了屋子。 与此同时,在冷宫的屋顶,一道黑影迅速离去,最后回到的是御书房。 “属下参见皇上。” “免礼。” “多谢皇上。” “可见到了与纪氏勾结的神秘人?”周尧禹问。 他口中的纪氏,就是皇后。 “回禀皇上,属下的确见到了那黑衣人,但是,从他们二人口中的对话,废后纪氏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他们商量了什么事?” “那神秘人承诺要救她出去,至于具体怎么救,没有说出来。” “你继续去盯着,务必查出那人的身份。” “是,皇上,属下告退。”暗卫离去。 周尧禹陷入了沉思。 ** 从天牢里回到定国候府的谢衍,才走到大门处,就看到一道绛紫色衣裙的女子,在门口处徘徊。 当那女子转过身来时,他一看,立即神色不悦,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周景琅。 周景琅在发现谢衍以后,面色一喜,立即提着裙摆,朝他本来,身影才到跟前,泪珠却已经落下,“衍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许久,你府上的人,又不许我进门,我……” “公主前来有何事?” 谢衍不等周景琅说完,便冰冷的问道。 周景琅一阵错愕,她原以为,如今她的母后被废,一母同胞的哥哥入狱,她与谢衍从小一起长大,他怎么都应该关切她一句,不是么? 怎么,她话未说完,等来的却是冰冷的回答。 谢衍他为何如此冷漠? 不,他只对她冷漠,他的温柔,都全部给了宋清歌,毫不保留。 “衍哥哥,琅儿的母后被打入了冷宫,哥哥被关入了监狱,琅儿求求你,救救他们。” 周景琅开口哀求道。 谢衍甩掉周景琅欲碰触到他衣袖的手,冷着声道,“公主,这是皇上的决定,我无能为力。” “衍哥哥,你可以的,依照父皇对你的重视,还有你手中的兵权,你如今又救了父皇,你功劳如此大,你的话,父皇一定会听的。”周景琅急切的说道。 谢衍看着周景琅的天真,没有心疼,只有厌恶。 他不喜欢她。 所以,她呼吸,喜乐,悲伤,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他甚至有些愤怒,“公主,皇上是君,我是臣,君怎么可能听臣的话,你这是在将我陷入不义之地。” 说完,便再也不想和周景琅多言,把腿就往府门而去。 “谢衍!” 周景琅在身后,大声的喊道。 谢衍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继续前行。 周景琅望着谢衍的背影,收起哭腔,喊道,“若我今日换做是宋清歌,你还会如此冷漠么?” “不会。”谢衍回答。 周景琅又哭了起来,她不是宋清歌,她才会受到如此的冷漠。 “你不喜欢我也就罢了,为何连帮我也不愿意?”周景琅问。 从知道皇后出事,她就并没有去求周尧禹。 她知道,周尧禹并不是表面上那般仁慈,即使她去求了,皇后犯下这么重得罪,周尧禹定然也不会宽恕。 而她之所以会来求谢衍,是她心里始终有一个愿望,便是谢衍其实是喜欢她的。 她想要得到谢衍的爱,若是谢衍这次肯帮她,那他心里,必定是有她的。 而且,以谢衍如今位高权重的势态,加之是东魏唯一的异姓王爷,他的话,对周尧禹而言,是有份量的。 但是,她估算错了,谢衍从来不曾爱过她。 “我没有任何的理由要帮你。”谢衍说完,又继续向前。 “衍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冷漠?”周景琅最后的话,是流着眼泪喊出来的。 最后,她声如蚊呐,只有自己能听见,心里实在太疼,只有蹲下,双手抱膝,给自己安慰。 她仿佛在这一瞬间长大,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还有往日的飞扬跋扈,只有一个空壳的公主身份。 就在她悲痛欲绝之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琅儿。” 周景琅抬起头,看到的是一身紫衣的周景璃,面带温和的笑容。 她止住了哭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周景璃是听到府里的暗卫禀报,才知道周景琅在这里的。 他才刚刚一到,就听到周景琅撕心裂肺的喊声,在那一瞬间,他也感受到了心痛。 “琅儿,他们都不帮你,我帮你。”周景璃道。 周景琅一脸的不相信,周景璃和周景珦不和,和废后的昔日更是不和,他又怎么会如此好心,要帮助她呢? 她一开口,便是拒绝,“我不需要!”说完,起身,抬起袖子,胡乱的擦gān眼泪,就要离去。 突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起惊恐的眸子,看到的是…… 第四百五十章 变态的爱情 第四百五十章 变态的爱情 “琅儿,你为何要故作坚qiáng?” 周景琅看着一脸温柔的周景璃,清楚的听到这句心疼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不由得心惊。 周景璃此时的眼神,她非常的熟悉,曾经,她是如此迫切的渴望得到谢衍的这种眼神。 不,就在刚才,她还在奢望,能得到这样一个眼神。 温柔,宠溺,深情,心疼…… 可是,谢衍对她,从来以后冷漠。 可是,如今,这个眼神,不应该在抱着她的人眼中出现。 她错愕之余,是觉得自己眩晕眼花。 于是,她揉了揉双眼,再定睛一看,周景璃的眼神依旧。 她紧紧一咬唇,愤怒不已,双手一用力,想要推开周景璃,并大声吼道,“你放开我!” 周景璃没有放开,反而搂得更紧了,继续温柔的说道,“琅儿,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对你……” “周景璃,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喊了!”周景琅没有等周景璃说完,就又大声的吼道。 她并不关心周景璃想要说什么,她只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 周景璃温柔之色依旧,声音里落寞而气愤,“琅儿,即使就在这侯府大门前,谢衍听到了你的呼救,他也不会出来救你的。琅儿,你醒醒吧,他根本不爱你!” 周景琅动弹不得,“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周景璃气愤不已,直接抬手,一个手刀落下,周景琅便晕倒在他怀里。 “琅儿,别怪我。”周景璃的声音,温柔似水,没有算计和冷漠。 紧接着,他抱着周景琅,运起轻功,飞奔而去。 片刻以后,周景璃抱着周景琅,进入了一处宅子。 这里,是他的一处私宅。 才一进门,就立即吩咐下人准备好热水端进屋来。 当他将周景琅好生放置到chuáng上以后,下人正端水出现在门口。 “爷。”下人喊道。 “别进屋来!”周景璃厉声道。 “是,爷。”下人恭顺的立在门口。 周景璃直起身体,行至门前,接过下人手中的铜盆,又吩咐下人去熬粥,而他自己,则将铜盆端进来,放置在一旁,拧gān盆里的棉帕,移步到软榻边。 看着周景琅,即使在昏迷中,也是皱着秀眉的,他不由得心里一紧,用热的棉帕,轻轻的擦拭着她的额头。 并俯身,在她耳畔低喃,“琅儿,你为何就是不信我?” 当他闻到从周景琅脖子处渗出的女子体香,便再也不愿意抬头,性感的嘴唇,有意无意的碰触到她的耳垂,让她不经意间的极速鄙让开。 周景璃眉目一皱,心碎一地,“即使在梦中,你也是如此讨厌我么?” 他在这里自言自语,周景琅根本听不见。 他将嘴一直从她的耳垂处,缓慢向上滑动,轻柔的不留一点痕迹,最后落在的是她的眉心,深深一吻。 也就在此时,周景琅竟然缓缓睁开双眼,醒来了。 她的脸,与周景璃的脸,隔得很近,她还能感受到他吐出的温热气息,胃里在不停的翻滚,终于,她还是觉得恶心,吐了出来。 “周景璃,这里是哪里?你要对我做什么?我可是你的妹妹!” 周景琅大声的质问,连忙低头打量自己的衣衫,并伸出双手,紧紧的捂住。 周景璃直起身来,手里还握着为周景璃擦拭额头的棉帕,那棉帕尚且带着余温,可是,他的心已经冰冷。 他将棉帕丢置在chuáng头柜上,带着一丝无奈,道,“琅儿,我当然知道你是我妹妹,我是你的三哥,所以,我还能对你做什么,我只不过是想关心你而已。” 周景琅看着周景璃一脸的真诚,简直是怀疑方才在定国候门前,她是不是真的看错了。 “你没有骗我?”周景琅不可置信的问,满脸的怀疑。 周景璃想要抬手摸摸周景琅的头,可是,怕她抵触,他又将手收了回来,只笑了笑,轻声说道,“琅儿,三哥何时骗过你?” 周景琅思索片刻,终究是信了。 她与周景璃,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虽然前朝宫闱,也有龌鹾不堪的,但是,她是瞧不起周景璃,却没有把他想得如此肮脏。 “三哥,那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救救我母后,救救我二哥?”周景琅伸出双手,握住周景璃的手,急切的说道,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哀求。 周景璃的心,在这一刻,犹如千万只猫爪一样,疼而痒,万般不是滋味。 他用手,轻轻的拍打着周景琅的手,安慰着说,“琅儿,你不用求,只要你开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周景琅一愣,这语气,多么像谢衍维护宋清歌时的语气,她难道又误会了? 可是,她的怀疑,只是短暂的,很快就被周景璃答应帮她的喜悦冲散开。 “三哥,你打算如何救出母后和二哥?”周景琅问道,眼神里,尽是期待。 周景璃不留痕迹的蹙了蹙眉,要救废后和二皇子,他从来没有这个想法,他不去冷宫里,牢里奚落一番他们就是好的,又怎么会救他们,这只不过是他想安慰周景琅的权宜之计罢了。 可是,看着周景琅那双眸子,他实在不忍辜负,便随意道了一句,“二哥的事暂时还不好说,毕竟父皇目前只是将他关押在天牢,并没有定罪。而母后,如今这废后的旨意已经昭告天下,要她活命,简直比登天还难,列朝列代,即使那些皇后犯了过错,都没有死罪的,所以,母后应该也不会死,到时候,我们想办法让她死……” “不行,母后不能死!” 周景琅不等周景璃把花说完,就立即打断,一脸的惊慌。 周景璃很有耐心的样子,微微一笑,道,“琅儿,我怎么会让母后死,届时,只是让母后假死,而我们再将她救出宫来。” “这个办法可行么?” “只要你相信我,将此事jiāo给我,便一定能行,切不可再去求谢衍,我不想看到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周景璃道。 周景琅点头,“好,我相信你,三哥。”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处死皇后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处死皇后 周景琅在得到周景璃的答案以后,便说道,“三哥,我有些困了,想休息。” 她这是在变相的赶周景璃出去。 周景璃心里苦笑,他就算一味的付出,又能怎么样。 她对他,仍旧只有利用。 当目标达成,她多一点的脸色,也不愿意给他,不愿意和他单独多待一瞬息。 可是,他明知如此,还是心甘情愿的被她利用。 “好,琅儿,你好生休息,明日我与你一同进宫。” 周景琅点点头,道,“多谢三哥。” 周景璃不舍的起身,缓缓离去,行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温言叮嘱,“琅儿,我就在隔壁,有事便大声呼喊我。” “多谢三哥。”周景琅道。 周景璃点点头,径直离去。 这一晚,就这么看似风平làng静的过去。 翌日。 周尧禹阔别多日,上了早朝,面对文武百官。 朝堂之上。 谢衍居于首位。 在他之后,才是周景瑜,周景璃,在往后,便是文武百官。 众朝臣一番行礼以后,周尧禹才开口,面色严肃,“前些时日,朕生病了,让有些人钻了空子,想要害朕,幸好镇安王和永安郡主机智,救朕于危难之间,也让朕看到了谁对朕忠心,谁对朕起了歹心!” 除了谢衍,其余等人,皆瑟瑟发抖。 “宋丞相,关于废后毒害朕一案,你有何看法?”周尧禹点名问。 宋正风从队列中出来,双手作揖,恭敬的说道,“回禀皇上,微臣认为,皇上来天之子,废后竟然敢逆天而行,这种胆大妄为的行为,决不能姑息,应该处死。” “许大人,你认为该如何?”周尧禹继续问。 “回禀皇上,废后的行为微臣也十分唾弃,微臣赞同丞相大人的意见。但是,皇上,二皇子是无辜的,恳请皇上明察。”许大人道。 周尧禹道,“周景珦是否无辜,朕心里自有论断,朕现在说的是废后的事。” “是,皇上,微臣知错。”许大人连连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如果周尧禹一旦查出来,在其重病期间,他一直在支持皇后的行动,包括极力推荐周景珦批阅奏折,暂代朝政,那许府必定会遭殃。 想与皇后勾结的林太医,竟然落得过全家被斩。 想到此处,许大人又更加的紧张起来。 “诸位爱卿,列朝列代以来,还没处死皇后的先例,连处死废后的先例也没有。但是,今日就从吾东魏,嘉盛帝开先河”周尧禹道,“赞成处死废后的站左边,不赞成处死废后的,站到右边来,哪一边的人数多,朕就执行哪一边的意见。” 听着周尧禹的话,像是大公无私,公开公正。 实则,他的话中,处处是陷阱。 这是救皇后的唯一机会,如果是皇后的同党,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就会站到右边。 但是,如此一来,就让周尧禹知道了他们的心思。 可是,若是皇后的同党不愿意bào露自己的身份,站到了左边,届时,左边的人数一定最多,同样如了周尧禹的意,将废后处死。 果然,周尧禹才是最老jian巨猾的。 可是,他的命令一下,文武百官,莫敢不从。 须臾,就将队列站好。 周尧禹望着那空空如也得右边,并没有露出得笑容,反而目光里的寒意更甚。 他勉qiáng一笑,道,“既然众爱卿意见一致,朕便下令,将废后处死,于八月十五行刑。” “皇上英明。”众朝臣道。 周尧禹又道,“既然废后一案有了着落,现在诸位爱卿,认为周景珦该如何处置?” “皇上,在您重病期间,二皇子一直在处理着朝政,微臣认为,二皇子没有参与废后一案,所以,二皇子是无辜的,还请皇上明察。”许大人道。 保周景珦,就等于保许君灿,也等于保整个许府。 宋正风冷哼一声,出列,拱手道,“皇上,微臣认为,二皇子乃废后之子,此事,二皇子难保没有参与其中。” “宋丞相,你这话是何意?”许大人面带愠怒,语气不满。 宋正风反而微微一笑,道,“许大人何必如此激动,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许大人认为有错?” 许大人脸上滑过一瞬间的尴尬,道,“你这是在qiáng词夺理!” “住口!”龙椅上的周尧禹厉声呵斥。 “微臣知错。”宋正风和许大人连忙低头,拱手道。 “既然你们僵持不下,那就jiāo给大理寺审问。”周尧禹道。 “皇上英明。”众朝臣齐声道。 周尧禹起身,身后响起王公公的尖锐的声音,“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 早朝散去。 谢衍出现在了御书房。 “镇安王,你是来替二皇子求情?”周尧禹高坐在龙椅上,审视着谢衍,像是不认识一般。 “皇上,镇安认为,二皇子在这件事中,没有绝对的过错。”谢衍道。 “说说你的看法。” “皇上,二皇子虽然暂代皇上处理朝政,却没有以权谋私,而且,据镇安所查,二皇子根本不知废后对皇上下毒一事,且他曾经还因为此事被废后扇过耳光,所以,镇安认为,二皇子即使有罪,也罪不至死。” 周尧禹听了谢衍的话,陷入了沉思,须臾,才抬头,继续问谢衍,“镇安王认为该如何处置周景珦?” “镇安不敢妄言。”谢衍道。 周尧禹道,“你可以畅所欲言,朕恕你无罪。” “贬为庶民,永不回京。”谢衍道。 周尧禹眉目一舒展,露出满意的笑容,道,“镇安王此法甚好,朕还担心你太过于仁慈。” 谢衍不明所以,周尧禹连忙出言掩饰,“镇安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若是过于仁慈,朕如何将护卫东魏江山的重任jiāo与你。” “皇上,镇安一定不会辜负您所托,只要镇安在,就可保东魏安平。”谢衍坚定的说道。 “朕看镇安王的脸面,决定饶恕周景珦的死罪,但是,活罪难免,贬为庶人不说,其府上的所有财产全部充公。”周尧禹道。 “镇安代二皇子谢皇上隆恩!”谢衍面带喜色,恭敬的说。 第四百五十二章 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 第四百五十二章 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 谢衍才从御书房离去,王公公就从殿外进来。 他见周尧禹正在埋头写东西,便弓着身体,行着小碎步,来到周尧禹身边,挽着袖子,仔细的研磨,可是,那眼神时不时的就往周尧禹身上瞟。 周尧禹虽然一直低着头,可是,他仍然感受到了王公公的视线,便道,“王富贵,有什么话就说,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 王公公研磨的手一顿,讨好的笑着,道,“奴才的心思,都瞒不过皇上。” “说吧。”周尧禹道,“无论你说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王公公仍旧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您真的打算听取镇安王的意见,饶恕二皇子?” 也难怪王公公会如此小心翼翼。 谢衍如今可是救周尧禹的大功臣,他说的话,自然对周尧禹是有影响力的。 而王公公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在质疑谢衍的想法。 如此这样,不仅会引起谢衍的不满,也会让周尧禹心生厌恶。 王公公当然是希望周景珦死的。 毕竟,他那满身的伤痕,都是拜废后所赐,他一个阉人,本就没有顾忌,更不可能宽宏大量到原谅周景珦,认为他的伤只是废后的错,而与周景珦有关。 他会恨所有和废后相关的人。 周尧禹闻言,虽然没有怒意,但是,那语气里终究是有不满的,“王富贵,朕记得,你在慎刑司里面受罪,是镇安王将你救出来的。” 就这么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是重重的敲打王公公。 王公公立即跪下,磕头道,“皇上,奴才绝对没有要诋毁镇安王的意思。” “起来吧。”周尧禹漫不经心的说,“朕没有怪罪你的意思,看你跟着朕,才受到纪氏的残害,朕也不会怪罪你。” “多谢皇上。”王公公勾着身体,缓缓起身。 “王富贵,你说这镇安王为何要救二皇子?”周尧禹问。 王公公有了方才的教训,再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得谨慎的回答,“奴才不知,不过奴才大胆猜测,定然是那镇安王仁慈,又与二皇子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所以才会开口向皇上求情。” “你错了。”周尧禹面带微笑的说。 “还请皇上明示。”王公公讨好的说。 “如今天下,镇安王最在乎的,怕是永安郡主。永安郡主和二皇子妃可是闺中之友,这样一来,你可明白了?”周尧禹分析道。 王公公恍然大悟,道,“还是皇上英明,这天下间的任何事,都瞒不过皇上的一双慧眼。” “少拍马屁!”周尧禹道。 王公公道,“是,皇上。”说完,还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周尧禹停下手中的御笔,那案桌上,宣纸上,赫然写满了整整齐齐的隶书,不等王公公看,他就已经收起来珍藏。 “与那画像一同收起来。”周尧禹道。 王公公听到和那画像一同珍藏,便知道,周尧禹是不会允许他看这宣纸上的内容。 那画像,在这宫里存放了多年,他都未见真容,只能周尧禹一人能看。 ** 谢衍从宫里回到侯府。 才一走进屋子,就见许韫玉早已在此等候。 许韫玉一身青衣,身形微微有些消瘦,面色憔悴,见到谢衍进屋来,立即起身迎了上去,急切的问,“谢兄,如何?” “成了。”谢衍边说,边落座。 许韫玉立即提起一旁的茶壶,给谢衍斟了一杯茶,欣喜的问,“快给我说说,具体的经过。” 谢衍道,“你别激动,先坐下,我慢慢说与你听。” 许韫玉放下茶壶,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听谢衍缓缓道来。 片刻以后,谢衍将整件事的经过叙述完毕,许韫玉立即起身,拱手道,“谢兄,你救了整个许府,你的大恩,我没齿难忘,从今以后,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谢衍拍下许韫玉的手,“我们之间,从来不谈这些,这些年,你在二皇子身边,一直伪装着,也对得起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义。” 许韫玉放下手,一阵感动,如此多年,他一直潜伏在周景珦的身边,没有bào露自己的真实面目,更没有揭穿谢衍的身份。 二人的情义,原比那些说得冠冕堂皇的狐朋狗友要实在许多。 “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不成?”谢衍打趣道,“振作起来,后来的路,将会更难走。” “放心,谢兄,我的命,就是你的,所以,我现在就听你指挥。”许韫玉道,瞬间恢复了昔日的义气风发。 “不如来我军中吧。”谢衍道。 “在外人的眼里,我以前可是二皇子的人,如今到了你的军中,会不会让外人对你说三道四?”许韫玉担忧的问。 “你方才不是还说听我指挥么?”谢衍道,“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安排。” “好,等你安排好,我就去你军中报道。”许韫玉拱手道。 二人相视一笑,兄弟肝胆相照。 皇宫中。 御书房。 王公公才藏好周尧禹写的那宣纸走出来,就见到贵妃娘娘出现此处。 “奴才参见贵妃娘娘。”王公公连忙行礼。 闵贵妃点点头。 王公公识趣的退了出去。 闵贵妃,乃是四皇子,周景瑜的生母,京城闵将军的二女儿,其父母已逝,如今唯一的兄长在军中,姐姐嫁了一个武将,如今与其夫君生活在边疆。 她行至周尧禹的面前,道,“臣妾参见皇上。”身后的侍女梦欢,用托盘端着一碗羹汤,也跟着跪下行礼。 “平身。”周尧禹道。 “谢皇上。”闵贵妃起身,接过梦欢手中的羹汤,款款行至周尧禹身边,低声道,“皇上,臣妾亲自为您熬制的羹汤,喝了补补龙体。” “朕龙体康健,不需要一碗羹汤。”周尧禹的语气里,尽是冷漠。 闵贵妃连忙跪下,道,“皇上,臣妾有罪,在前些日子,臣妾没能反抗得了皇后,终究没有见到皇上,但是,臣妾有叮嘱瑜儿来宫里探望皇上。” 提及周景瑜,周尧禹脸色变得更加黑暗,满是愤怒。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又要使什么yīn谋诡计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又要使什么yīn谋诡计 周尧禹当时被废后控制时,周景珦确实进宫看望了他。 不过,他也记得周景珦当时说了哪些话,让谢衍入狱。 而且,京中传言,猎场之案,纪贤明畏罪自杀案,都是周景瑜的手笔。 如今出了废后一案,纪府那些人,就算还活着,也难逃一死。 可是,周景瑜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废后还没有下毒毒害周尧禹。 周景瑜的这些行为,触怒了周尧禹。 一是因为没有证据,二是还需要周景瑜来牵制平衡,否则,周尧禹怕是早已将其正法。 “你别给我提那孽子!”周尧禹怒声道。 闵贵妃浑身一颤,头低点更厉害了,“不知瑜儿犯了何错,惹皇上如此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朕?!”周尧禹厉声道。 “臣妾……” “好了,将你煮的东西端走,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周尧禹厉声呵斥。 “是,皇上,臣妾告退。”闵贵妃起身,端起桌上的羹汤,缓缓离去。 须臾,王公公进来。 “皇上,今夜翻谁的牌子?”王公公问。 “如今后宫,除了闵贵妃,谁的地位最高?” 王公公的头,又往下垂了垂,他可不敢说周尧禹记性真差,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不记得。 但是,提醒周尧禹,这些是他应该履行的职责。 “皇上,如今这后宫,除了贵妃娘娘,就属兰嫔的位份最高。”王公公道。 “兰嫔?”周尧禹回忆这个名字,他已经许久不进后宫,政事又忙,对这些嫔妃,实在是不上心。 “皇上,兰嫔,是南商敏慧公主的侍女,以一曲赤足荷莲舞,蒙幸皇恩。”王公公道。 赤足荷莲舞。 那是十年以前的事。 当时,敏慧公主病逝,她的侍女汀兰依然守在宫中。 一次在周尧禹的生辰上,汀兰以舞贺寿,惊艳了他,从而蒙了圣宠。 “王富贵,十四皇子虚岁多少?”周尧禹问。 “皇上,十四皇子今年虚岁十岁。”王公公回答。 周尧禹道,“不小了,今夜朕就去兰嫔的宫里。” “是,皇上,奴才这就吩咐人去告诉兰嫔娘娘一声,准备接驾。” 周尧禹点点头。 当夜,周尧禹留宿在了羽宫,也就是兰嫔的宫殿,据说,还与十四皇子相处融洽。 ** 宫外,丞相府。 常青院的下人过来,说宋正风有请,请宋清歌前去书房,有要事相商。 宋清歌着了一身栀huáng色衣裙,外面戴了一紫色的披肩,梳着垂鬟分肖髻,头上插着谢衍第一次送她的簪子,款步而行,来到书房。 宋正风望着眼前的宋清歌,明明才十一岁,却宛如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 她浑身散发出来的冷静,睿智,高贵,豁达,gān练,与她的实际年龄,一点都不相符合。 而且,还随着时间推进,她越来越漂亮了。 什么天下第一才女,怕是天下第一美女也当属她宋清歌。 “父亲唤女儿前来,所为何事?”宋清歌淡淡的问。 宋正风目光一收,眼中不免有惋惜之意。 可惜了,如此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儿,却发誓不嫁入皇家,竟然要嫁给谢衍。 宋清歌清楚的看到宋正风的眼神,她冰冷的蓝瞳,不着痕迹的闪了闪,如利刃一般。 “歌儿,你坐下,为父有话要与你说。”宋正风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 宋清歌缓缓落座。 “歌儿,先前为父问你想到什么办法去救镇安王,你还不愿意透露给为父知道。不曾想,你这是一鸣惊人,救了镇安王不说,还救了皇上,救了整个东魏,可谓是功不可没,一下子,将为父都比了下去。” 宋正风眼中不乏赞赏之色,虽然也有责怪宋清歌事先不告诉他的意思,但是,还是以兴奋居多。 宋清歌脸色不见一丝喜色,道,“父亲,女儿是怕一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不利于后来的行动。” “你是说为父会告密?”宋正风有些愤怒的问。 宋清歌正色道,“父亲,所谓隔墙有耳,女儿不是怀疑父亲,再说,父亲又怎么会害女儿呢,心疼、帮助女儿还来不及,是么?” “那是,那是。”宋正风怒色消失,尴尬的笑着,将双目不着痕迹的移开。 宋清歌嘴角微扬,笑容冷清,浑身都散发着寒意,让人不敢靠近。 “父亲,您特意唤女儿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当然不是,这不今年的赏月宴又要到了,为父知道你一定会进宫。但是,夫人如今肚子大了,在府里极不方便,为父便想着,你不去宫里,在这府里陪着她,可好?”宋正风问。 宋清歌秀眉轻蹙,又不着痕迹的舒展开来,让她不要去宫里,她想起了那只在黑夜中,被凤拾放飞的鸽子,最后落入了谁家,还没有查到。 她蓝瞳的寒意又加深了一层,仿佛随时会凝结成冰。 “父亲,是您的意思,还是夫人的意思?”宋清歌淡淡的问。 “当然是为父的意思。”宋正风声音加大,“为父原本是想带着她进宫的,但是,她不愿意去。” 宋清歌微抿嘴唇,露出一丝冷笑,她不喜欢宫中所有的宴会,但是,宋正风不让她去,她偏要去。 阮昔不想进宫,就必须她也不能进宫么,这是什么逻辑? “父亲,现在离弟弟出生还早,府里有祖母照看着,众多丫鬟伺候着,难道父亲还不放心?”宋清歌问。 宋正风道,“那可是你亲弟弟,当然是jiāo给你,为父最为放心。” “若是女儿不答应呢?” “那为父只好向皇上告假,不去参加赏月宴了。”宋正风无奈的说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道,“父亲对夫人当真宠爱得紧,既然如此,那弟弟还是由父亲亲自照顾比较合适,免得弟弟寂寞。” 宋正风听出了宋清歌话里的讽刺之意,所谓的弟弟,还在娘胎里,哪里懂得什么叫做寂寞,这分明说的就是阮昔。 他面色尴尬,大声道,“胡闹,你既然不愿意,就回去吧,为父也不为难你。” 他这是以退为进,想要让宋清歌为难,从而答应他的要求。 可是,不曾想宋清歌迅速起身,向宋正风行了一礼,脆声道,“多谢父亲的不为难。”说完,就径直离去。 身后,是宋正风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 第四百五十四章 战神归来,杀人灭口 第四百五十四章 战神归来, 杀人灭口 宋清歌听闻身后传来的重重的响声,嘴角微扬,一抹冷笑,爬上眉梢。 那声称对她心怀愧疚,说要补偿她的父亲,还是在暗地里算计她呢。 看来这所谓的亲情,也不是有付出就有回报的。 前世,她以为,是她的懦弱,胆怯,逃避,让她失去了亲情。 今生,她勇敢,聪慧,可是亲情依然离她犹如千里,不可望,不可即。 既然如此,便可顺其自然。 他若是善待她,她还是他的女儿,关键时刻,依然护着他。 他若是起了歹毒的心思,那爷休要怪她不顾血缘亲情,冷漠而无情。 她纤细的腰肢,挺得笔直,毅然而冷清,遗世独立,如寒梅,在冰封千里的旷野,独自盛放,孤芳成华,缓缓走出常青院。 在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她唤出了凤拾。 “参见阁主。”凤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拱手,低头,行礼。 “不让我去宫里参加赏月宴一事,是阮昔所提,还是我父亲所提?”宋清歌问。 “阁主,属下查探,是宋丞相先提及,说是要带宋夫人进宫,宋夫人以身子不便拒绝,宋丞相便说让阁主在府里陪伴宋夫人。” 宋清歌闻言,蓝瞳里面犹如碧波深潭,只是那么随意一瞥,也能看到里面的亮光斑驳,那是深深的寒意。 宋正风正是打的一手如意算盘,他就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听从他的吩咐? 看来,她的宽容大度,在别人的眼里,就成为了任意欺凌。 凤拾离宋清歌不过两尺的距离,他能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让他浑身一颤。 幸好,眼前这个狠辣,睿智的女子,是他的主子,而不是敌人。 “去查,宋丞相为何拦着不让我进宫。”宋清歌换了称呼,冷了心,冻结成冰,不知道要用多么猛烈的火,或者温暖,才能融化,或许,永远也不会融化呢。 凤拾拱手,语气恭敬,“是,阁主。”然后,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 自从周尧禹醒来以后,宫中的秩序又恢复了正轨。 如今众皇子中,就数四皇子周景瑜的地位最高,偏生周尧禹知道了京中的谣言,对他自然是冷眼相待。 而他经过反复的查探,依然找不到那些谣言是谁传来的。 他找不到发泄口,就只得小心翼翼的在周尧禹面前行事,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了口实,被周尧禹借机查办。 如此一来,反而是一直居于下风周景璃得到了周尧禹的亲眼。 就说最近这些日子,周景璃一直忙前忙后。 而周景琅在自己的宫里,不哭不闹,一反常态,静静的等待着周景璃实现他的诺言。 闵贵妃自从被周尧禹呵斥以后,就在宫里深居简出。 那重新获宠的兰嫔,也是个不争宠的。 一时之间,这皇宫里,反而沉静下来,如一汪死水,即使扔下一巨石,也激不起巨làng。 这样的情景,一直持续到一个人回来。 八月初十。 一直镇守边疆的谢君傲,定国候,回到了京城。 他名声虽然很大,行事却极为低调,从他回到侯府,直到入宫面圣,京中才传开了消息。 定国候回来了。 护卫东魏安平的战神,回来了,一时之间,京城沸腾了。 此时,午时,皇宫。 御书房。 周尧禹特意传了膳,与谢君傲隔桌,相对而坐。 周尧禹一身龙袍,没有往日的威严,相反,一脸的轻松,就如同与多年不见的老友相会,多了些沧桑,随和。 谢君傲则是一身战袍,边疆的苦寒,染上了眉梢,岁月不曾饶过他,让那刚毅的脸庞,多了些银色鬓发,独留那双锋利的眸子,依旧如初。 周尧禹待御膳端上来完毕以后,便遣退宫人全部退了出去,就连王公公也退到了殿外守候。 此时,周尧禹给自己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然后举杯,对着谢君傲说道,“谢兄,这第一杯酒,算是我敬你的,我们gān了它。”说完,不等于谢君傲开口,就将酒一饮而尽。 谢君傲虽然有功,但是,不会恃功而骄,周尧禹唤他一声兄,他却不能真把他当弟。 周尧禹始终是天子,是凌驾于东魏所有人之上的霸主。 谢君傲也端起酒杯,恭敬的说道,“皇上,您折煞臣了,臣担不起皇上的这一句。。'谢兄。。',更担不起这。。'敬。。'字,应该是臣敬皇上一杯。”说完,也举杯,一饮而尽。 周尧禹面上滑过一丝落寞,他不想以皇权压迫谢君傲,“谢兄,你与朕多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生疏?高处不胜寒,如今连谢兄这唯一的挚友,也不用真心待朕了。” 谢君傲道,“皇上,臣的初心,从不曾改变。只是君臣有别,为了不落人口实,臣不得不如此做。” “谢兄,如今这殿内,只有你与朕二人,自然不用这些繁复的礼数。而且,按照你的丰功伟绩,这东魏,无人达官贵人,贩夫走卒,哪一个没有受到你的庇佑?又有谁敢说你半句不是?” 周尧禹道。 谢君傲道,“承蒙皇上高抬。但是,皇上,您多年以前答应臣的,怎么又反悔了呢?” 周尧禹知道谢君傲说的是什么,便道,“谢兄,你不明白朕的苦心。如今朕的众多皇子,都不及他的一丝一毫,如果朕将这东魏的江山jiāo于他人,朕如何能放心?” “皇上,他是臣的儿子,他姓谢!”谢君傲的脸上,有了怒意。 “朕当然知道,可是,他也是……” 就在此时,殿外想起哐当一声。 周尧禹和谢君傲四目相对,皆是目光一寒。 谢君傲提起放置在桌脚边的佩剑,连忙追了出去。 殿外,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碎了一地的羊肉汤和零星的几块羊肉。 此时,周尧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侯爷,找到此人,然后……”做了一个立即毙命的手势。 谢君傲点头,提剑,追了出去。 须臾之间,便回来,已经抹去剑上的血腥,道,“皇上,不知是哪个宫的宫女,人已经死了,尸体在殿外。”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公公要见未来儿媳妇? 第四百五十五章 公公要见未来儿媳妇? 周尧禹沉着眉目道,“死了就好!” “皇上,您如今将他封为异姓王爷,已经将他推到风口làng尖,我们当初可是商议定了,只希望他度过平安的一生。”谢君傲沉重的说。 “有你这样的父亲,他如何能平庸?又如何置身事外?”周尧禹道。 “如果皇上执意如此,臣会将他带离京城,远离这是是非非,永不回京!” “你敢如此做,朕就敢立即昭告天下,将他的……”周尧禹话未说完,就听到殿外响起了王公公尖锐的声音,“有刺客!” 谢君傲和周尧禹对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让二人不用说话,也想到了解决此事的办法。 殿外的王公公尖叫了一声,没有反应,立即跑进殿来,看到二人正在准备安然无恙的饮酒言欢,心里略安,可是依旧立即跪下道,“奴才有罪,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周尧禹问。 “方才在殿外,兰嫔娘娘宫里的小太监寻奴才找点茶叶,奴才才去了一会儿回来,就见殿外死了一个宫女,奴才断定宫里来了刺客,若是皇上龙体有任何的闪失,奴才真是罪该万死!”王公公匍匐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 “侯爷,方才你可听见了外面有响声?”周尧禹若无其事的问。 “臣并不曾听见。”谢君傲道。 “那看来这刺客的武艺极高,连我们都没有惊动。” “皇上,说来,这王公公还立了一功,兴许是王公公的叫声,京走了刺客,才让皇上免于被行刺。”谢君傲道。 “定国候说得对,既然如此,王富贵,你就起来吧。”周尧禹道。 王公公一时还没有明白,他擅离职守,本是有罪的,如今反而变成了有功之人,真是祸兮福所倚。 “谢皇上。”王公公起身。 “王富贵,你派人去查一下,这宫女是哪一个宫的,让她主子查查她宫外是否有亲属,并予以适当的抚恤,她也算为朕当了一劫。”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王公公说完,转身,离去。 周尧禹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谢君傲的身上,二人却都不愿意继续方才的谈话。 后来,谢君傲便同周尧禹说了些边疆战事,气氛倒是融洽了许多。 谢君傲一直在宫里停留到傍晚,才出宫。 回到定国候府,已是月上树梢。 才一走进前厅,就听到谢衍高兴得喊了一声,“爹,您回来了。” 谢君傲露出满足的笑容,拍着谢衍的肩膀,“衍儿特意在此等候为父。” “衍儿特意命厨房做了爹喜欢吃的饭菜,咱们喝一杯,如何?”谢衍微笑着说。 “好啊,衍儿的孝心,岂能辜负?”谢君傲满脸笑容,望着谢衍,还有满满的自豪。 “爹爹,请。”谢衍还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谢君傲就要抬手敲谢衍的头。 谢衍一个伶俐的闪开,道,“爹,如今衍儿已经长大,您再不能敲衍儿的头。” “臭小子,你再怎么长,也是我的儿子。”谢君傲并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浓了,“你是不是打算娶了媳妇,就忘了爹?” “爹,您可误会衍儿了。衍儿不过是心疼爹的手而已。”谢衍道。 谢君傲摇摇头,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满足,“走,陪为父喝一杯。” “是,爹爹。”谢衍道。 父子二人入席,谢衍给谢君傲斟了一杯酒,然后他起身,双手举杯,恭敬的说,“爹,这一杯酒,衍儿敬您。” “敬为父作甚?”谢君傲想起白日里,周尧禹在宫里说的话,就有些不悦。 “一敬爹镇守一方,护卫东魏安平;二敬爹含辛茹苦将衍儿抚养长大;三敬爹爹,愿爹爹福寿安康。”谢衍道。 “有衍儿这三句话,为父即使死,也再无遗憾。”谢君傲大笑道,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心情大好。 谢衍的神色却逐渐凝重,他声音冰冷的问道,“爹,您今日进宫,可是皇上对您说了什么?” 谢君傲知道谢衍误会他的意思,看着他眼中的冷色,他不由得心惊,道,“衍儿,今生为父进宫,皇上与为父想谈甚欢,只是为父常年在边疆,战事时常发生,刀剑无眼。” 谢衍的神色逐渐缓和,他以为周尧禹为难了谢君傲。 “爹,衍儿进宫去求见皇上,让衍儿代替您出征,而您可在京城安享晚年。”谢衍道。 谢君傲哈哈大笑,然后道,“衍儿是嫌弃为父老不中用了?” “爹,您误会衍儿的意思了,衍儿只是担心爹爹。”谢衍忙着解释。 谢君傲道,“衍儿,为父身体还健壮得很,再去镇守边疆一二十年,是绝对可行的。” 谢衍身为男子,也是军人,明白谢君傲的心思,在其心中,除了谢衍,就是东魏的子民最为重要了。 于是,谢衍再没有出言阻止,只道,“爹,衍儿祝您心愿早成。” “好!”谢君傲大喜。 父子二人,碰杯,欢庆。 一顿饭用完,父子二人皆有了醉意,却依旧要履行每次谢君傲回来以后要做的事,就是亡故的定国候夫人上香。 二人进了祠堂。 摆在最前面的,就是侯爷夫人的灵位。 没有名字,只有简单的“亡妻之灵位”五字。 谢衍双手持香,鞠躬三次,然后将香插入香炉里,许是因为酒的缘故,他又旧事重提。 “爹爹,您说,为什么整个府上,都没有我娘的画像呢?” 谢君傲听着谢衍的酒话,他自己的酒反而醒了大半,这个问题,谢衍已经多年未问了。 “因为你娘不爱画像,所以就从来没有画像。” “那爹,您可还记得我娘的模样?”谢衍问。 “当然记得,你娘啊,是个标准的江南女子,温婉贤淑,秀丽端庄……”谢君傲的眼中陷入回忆,满是温柔和深情。 “爹爹,清歌是一个作画的天才,不如哪天您口述,她按照您的表述,将娘的模样画下来,如何?”谢衍正为自己的提议欣喜不已,没想到,却被谢君傲一口否决。 “不行!” “爹,这是为何?” “因为爹已经习惯将你娘埋藏在心底。”谢君傲说道,“说到永安郡主,你改日将她请来,给为父瞧瞧。” 第四百五十六章 落难夫妻受人欺 第四百五十六章 落难夫妻受人欺 谢衍提及宋清歌,便是一脸的温柔。 那脸上的柔情,可不比方才谢君傲面上的情意少。 但是,他也知道,谢君傲要见宋清歌,这是必然,也是借口。 “爹,您这次回来,会在京中待多久?”谢衍问。 “为父还有要事要办,办完就回去。”谢君傲想到今日在御书房和周尧禹的对话被多次中断,心里就有些闷结。 “爹,您此次回来如此匆忙,事先都没有写信通知衍儿去接您,但是您是有什么要事?”谢衍问。 “嗯。”谢君傲并没有细说,然后连忙扶着头,道,“衍儿,为父有些醉了,便先行回去休息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爹,衍儿扶您。”谢衍道。 谢君傲背对着谢衍,摆摆手,独自离去。 谢衍目光沉了沉,直觉告诉他,谢君傲有事瞒着他。 但是,他又不可能去查他的亲爹。 看来此事,还是需得去寻宋清歌商议一番,顺道说说定国候要见她的事。 想到此处,谢衍出了祠堂,翻跃围墙,往丞相府而去。 ** 翌日。 午时。 被关押在天牢的周景珦,终于经由大理寺审判结束。 贬为庶民,永不回京。 曾经的二皇子府,全部查抄,财产充公,下人变卖。 只周景珦和许君灿二人,穿着粗布麻衣,站在府门口。 周景珦回头,望着曾经显赫高贵的府门,如今空空如也,不免苦笑。 往事如梦,所有的荣华富贵,不过是过往云烟而已。 庆幸的是,他还拥有了她。 “君儿,若不是我向皇上请求赐婚,你如今也不会跟着我受苦,是我害了你。”周景珦搂着许君灿,一脸的愧疚。 许君灿温柔一笑,“只要有夫君在,就是君儿的幸福所在。” “以后我给不了你锦衣玉食,只能让你粗茶淡饭了。”周景珦抚摸着许君灿没有一点头饰的秀发,柔声说。 许君灿抿了抿嘴,“夫君,君儿不管粗茶淡饭,只要有夫君在,君儿顿顿饭都吃得安心。” “君儿,你知道我曾经做皇子的那几年,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周景珦注视着许君灿的眼眸,温柔的问。 许君灿摇头,“君儿不知。” “最大的收获,便是拥有你。”周景珦道。 许君灿咬唇,低头娇羞一笑,在仰起头来,已是满脸幸福的笑容。 “君儿,走吧。” “好,夫君,我们去哪里?”许君灿问。 “君儿想去哪里?” “夫君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许君灿笑容柔和。 “好,我们就离开京城,去海阔天空的地方,走到君儿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周景珦道。 “夫君,你真好。”许君灿道。 周景珦温柔的看了一眼许君灿,就牵起她的手,正朝城门走去。 “棉儿,那不是我曾经的二哥嘛?” 就在周景珦与许君灿在大街上携手而行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了这声yīn阳怪气的嘲讽声。 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声音是他曾经一直要保护的三弟,周景璃。 许君灿的手一紧,心里一慌,抿抿唇,又听到另外一道声音响起,声音尖锐,“爷,您怕是记错了,您哪有什么二哥?” “还是棉儿记性好,那这人又是谁,我们去瞧瞧。”周景璃笑声得意,带着些许yīn狠,迫不及待的上前,站立在周景珦的对面。 “这人好生面熟,怎么长着曾经二皇子的脸?难不成是易容了?”周景璃盯着周景珦,嗤笑道。 “三弟,你一定要这样落井下石么?”周景珦伸手护着许君灿,冷冰冰的说道。 “谁是你三弟?一个庶民,竟然敢称本皇子为三弟,以下犯上,是活腻了?”周景璃厉声呵斥。 一旁的宋清棉上前,见周景珦对许君灿维护得紧,心中不免生出嫉妒,就道,“许君灿,你见着我,怎么还不下跪行礼?一个庶民,难道还反了不成?” 想着许君灿和宋清歌jiāo好,欺rǔ了许君灿,就等于欺rǔ宋清歌,宋清棉心里得意得很。 先开口的是周景珦,“三皇子,我们就要离京,从此再不出现在这里,你又何必咄咄bī人?” “君灿见过三皇子,宋美人,我们有事,先行告辞。” 原本周景珦被贬为庶人,就已经是一件残酷的事情,若是再受到周景璃的欺rǔ,怕是更加的难过,于是,许君灿主动开口行礼。 “君儿。”周景珦心疼的唤道。 许君灿拍了拍周景珦的手,摇摇头,安慰道,“无碍,夫君。” 周景璃和宋清棉脸上皆是小人得志的无耻表情。 但是,他们二人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们,周景璃道,“怎么,庶民周景珦,你的女人都行礼了,难道你还不行礼?” 宋清棉道,“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她狠狠说完,死死盯着许君灿的肚子,又想着自己扁扁的肚子,一股恨意从中而生,就要向许君灿的肚子踢去。 周景珦被周景璃控制着,许君灿看着宋清棉盯着她的肚子,她想要避让,已经来不及。 就在宋清棉的脚即将要碰触到许君灿的肚子时,突然,一股大而迅速的力道,将宋清棉弹开三尺远,并伴随着她吃痛的叫声。 “是谁打我?找死!”宋清棉大声的骂道。 她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的是一脸冰冷的宋清歌,将许君灿护在身后,正冷冽的盯着她。 “宋美人,你好大的胆子!”宋清歌厉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残害无辜!” “永安郡主,你不帮着自己的亲妹妹也就罢了,反而帮着一个外人,仗势欺人,这样的人,也配当郡主?!”宋清棉避重就轻的说道,“再说一个庶民,见着我不行礼,我惩罚一下她怎么了?” “惩罚?”宋清歌冷冷道,“你是想要别人命还差不多,再说,我方才可是亲眼看见周夫人给你们二人行过礼,你还qiáng词夺理!” 宋清棉道,“你是郡主,地位高,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不给我行礼?!”宋清歌冷冽的说,丝毫不给宋清棉情面。 “你!”宋清棉伸手指着宋清歌,一脸的的愤怒。 第四百五十七章 动她试试! 第四百五十七章 动她试试! 宋清歌看着宋清棉愤怒的嘴脸,知道她为何要踢许君灿的肚子,因为她嫉妒许君灿能怀孩子。 前世。 宋清棉站在牢房的亮光处,得意得抚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周景璃已经有了龙子,再不需要她的两个孩子。 冷漠无情的周景璃,下令杀了她的两个孩子。 时至今日,宋清棉高高在上,通过凌rǔ她而得到的快乐,尤其是那脸上张扬得意的笑容,她记忆犹新。 今生。 或许是报应。 宋清棉如愿嫁给了周景璃,身份地位低贱不说,她成亲许久,肚子依旧不见响动。 “宋美人,自己没有的东西,就不要妄想着毁掉别人的,你会招报应的。” 宋清歌声音,略微一听,如空谷幽兰,回味无穷,仔细领略,却如地狱索命的响铃,令人心魄,毁人神智。 宋清棉望着宋清歌玉颜上的淡笑,竟然不寒而栗。 自从宋清歌从庄子上回来以后,她总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威慑力,对她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惧。 总想避而远之,可是,又忍不住靠近,想要加害她。 那句“自己没有的东西”如鱼刺在喉,梗着宋清棉,无法呼吸。 “宋清歌,你别得意,有朝一日,我一定要将所有的屈rǔ,全部加倍奉还给你!”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辈子,你都休想如愿了,不如早些去投胎,重新来过!”宋清歌嘲讽道。 宋清棉说不过宋清歌,只得向周景璃求救,“爷,您看永安郡主欺负棉儿,根本没有把您放在眼里!” 周景璃望着守护在宋清歌身边的谢衍,一脸冷漠,如果他此时动了宋清歌,便是谢衍的死敌。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周景璃的处世之道。 他没有理会宋清棉,而是笑着开口,“怎么,镇安王要来送周景珦?” “本王做事,需要向你禀报?”谢衍冷声开口,不留丝毫的情面。 周景璃吃瘪以后,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掩藏了眼中的愤怒,道,“没想到镇安王心胸真宽广,我就不打扰你们叙旧了,先告辞。”说完看了一眼宋清棉,示意她跟着离开。 宋清棉见寻求帮助未果,只得盯着许君灿,又瞪了一眼宋清歌,冷哼一声,快速跟上周景璃的脚步。 “爷,您为何不帮帮棉儿?”宋清棉委屈得问道。 周景璃yīn沉着脸色,道,“现在是镇安王势头正猛的时候,何必去招惹他,等他们出了京城,就休想活命!” “爷,此事就jiāo给棉儿去办吧。”宋清棉主动请求。 “你?!”周景璃带着怀疑的目光。 宋清棉仿佛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又连忙道,“爷,棉儿的外祖父正好清闲得很,此事若是jiāo给他老人家,周景珦和许君灿必定活不过三日!” 她曾经看中周景珦的身份,一心想要做二皇子妃,奈何彼时,周景珦的眼中,只有宋清歌。 就算她屡次主动靠近,去向周景珦表白,最后得到的都是他无情的拒绝。 最后,她不得已,才委屈自己嫁入周景璃的府上。 不过,按照如今的形式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否则,现在被贬为庶人的就不是许君灿,而是她。 但是,她将周景珦曾经对她的拒绝,已经当做了对她的侮rǔ,她要报复他,让他尝到被人凌rǔ的滋味。 周景璃是一个睚眦必报,疑心极重的人。 曾经,宋清棉的心里只有周景珦,而没有他。 他对此事记忆深刻得很。 如今,宋清棉提出要由她去解决周景珦,他是不放心的。 “棉儿,你舍得他?”周景璃笑容意味深长,“该不会是借机帮助他吧?” 宋清棉听着周景璃的话,道,“爷,您误会棉儿了,棉儿只想让他早日去死!” 她对周景珦一开始就不是真爱,现在连那点虚伪的爱都不见了,只有刻骨铭心的恨。 周景璃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从小就眼红别人的东西。 就算周景珦不喜欢宋清棉,如今他得到宋清棉,像是抢到了周景珦的东西一样,心底的那份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棉儿,那此事就jiāo给你去办,你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只要你高兴就好。”周景璃突然温柔的说。 可是那温柔笑容的背后,是冷血和利用。 宋清棉若是帮他除掉了周景珦,报了他那鞭笞之刑,那他自然是高兴的。 但是,如果宋清棉的计划败露,到时候,他大可以将她推出去,而他则是全身而退。 宋清棉望着周景璃的眼眸,看着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心里越来越满意,若是当初冲动嫁给了周景珦,她就要跟着去过苦日子了。 可是,她一时得意,竟然忘记了,当初,是周景珦根本不屑于她。 他们二人各怀心事,相谈欢喜,匆忙回府。 这厢,周景珦望着谢衍和宋清歌,鞠了一躬,“多谢镇安王,永安郡主救命之恩。” 谢衍点点头。 宋清歌和许君灿握着手。 “清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多次施手相救,我都无以为报了。”许君灿温柔的笑着说,没有一丝被贬为庶人的悲伤,那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坦然和自在。 周景珦连忙道,“君儿,要称呼郡主,如今我们已是庶民,不得无礼。” “才不是呢,清歌与我是挚友,她是最不在乎这些空虚的礼仪的。”许君灿仰着头,欢喜无忧。 宋清歌微微一笑,道,“君灿最懂我的心思,我与你,不论地位,永远是知己好友。” “看吧,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许君灿侧头,望着周景珦,嗔怪道。 宋清歌看着许君灿脸上的笑容,由衷替她感到高兴,也庆幸当初做了正确的决定,帮她救周景珦。 “君灿,你们这一走,虽然已经不再涉及京城之事,但是难免有小人会迫害你们,所以,我会派人跟着你们,直到你们平安到达目的地为止。”宋清歌淡淡得说。 以她对周景璃的了解,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们二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王爷吃醋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王爷吃醋了? 许君灿心思要稍微单纯一些。 她咬咬唇,抬头,疑惑的看着周景珦, 周景珦心如明镜,听闻宋清歌的话以后,神色凝重。 接着,他拱手而言,语气真诚,“多谢永安郡主。” “事不宜迟,你们快些出城吧,以后有缘相会,保护你们的人,会在暗中跟着你们。”宋清歌说完,并递给了许君灿一个荷包,“这是一些盘缠,你们留着路上用。” 周景珦和许君灿又是一番感谢,然后才携手离去。二人出了城门,就见许府的人和裴府的人早已在此等候。 顿时,周景珦又觉得悲从中来。 他曾经贵为东宫之子,地位之显赫,有无数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来巴结他。 可是如今,他落难了,竟然无一人过问。 来相送的,都是许君灿的亲朋好友,幸好娶了这么个妻子,才没有落得孤家寡人,形单影只的离京。 二人与亲友一番告别以后,乘上许府为他们备好的马车,从此远离京城。 马车的车轱辘在石板路上碾压着,车厢内,许君灿依偎着周景珦,轻声说道,“夫君,你说我们还有回来的一天么?” “君儿可想回来?”周景珦搂着许君灿,温柔的问。 许君灿想了想,京城有她思念的亲人,她心里是想要回来的,但是,皇命不可违,而且,这京城怕是已经成为了周景珦的伤心之地。 她怎可为了自己的快乐,而让周景珦难过。 若是让周景珦伤心,还不如让她自己伤心。 “君儿只要与夫君在一起,无论在何地,都好。”许君灿道。 周景珦却已经明白了许君灿的心思,道,“君儿,若是有朝一日,天下易主,兴许,我们就能回京,看望亲友。” “天下易主?”许君灿惊道,“夫君,这东魏的天下,谁来做霸主,才能宽恕我们?” “目前最有希望的那两人,怕是皆不会饶过我们。”周景珦声音冰冷,神色凝重。 “夫君,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若是这东魏的霸主不容我们,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总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好,我答应你,君儿。” 二人相依相偎,情意绵长。 马车继续向前行驶,一直将他们带到心之所向。 另外一边的宋清歌,在送走他们二人以后,便被谢衍一直拽着。 “谢衍,你为何不高兴?”宋清歌侧目而问。 谢衍的那脸色,要多难看,就又多难看,声音落寞而低沉,“丫头,你不喜欢我了。” 宋清歌一脸懵懂,不知谢衍为何突然有此想法,只问,“谢衍,如果真如你所说,你还能这么紧紧的拽着我?” 谢衍望了望宋清歌,心里还在纠结她方才对许君灿说的那句“你是最懂我心思的”。 “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将你紧紧的圈在身边。”谢衍霸道的说。 宋清歌抿唇轻笑,道,“谢衍,难不成方才你见他们夫妇如此恩爱,你嫉妒了,所以才不高兴?” “我才不会嫉妒他们。”谢衍道,“这天下的男子都应该嫉妒我才对,这天下间的女子,只有我的丫头能入得了我的眼。” “那是为何?”宋清歌不解的问,她认真的回想了今日出门时的情景,她与谢衍商议来送周景珦和许君灿。 没成想在街道上就遇到了他们二人。 她记得谢衍一直都高兴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高兴的呢? 她方才一直在和许君灿对话,还当真没有注意。 谢衍也不好开口,他一个大男子汉,竟然为了宋清歌的一句话就吃味,这有些难为情。 宋清歌看出谢衍的为难,便道,“谢衍,若你再不说实话,下次兴许我还会做同样的事,届时,你又要难过了。” 谢衍一听,确实如此,他当然不会跟宋清歌置气,但是,他会在心底难受。 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再发生,他便道,“丫头,方才你与周夫人说,她是最懂你心思的人,难道我还不如她懂你心思么?” 宋清歌闻言,哭笑不得,最后还是笑了,“谢衍,你的心眼真是比针眼还小。” 谢衍听着宋清歌打趣他的话,也微微一笑,“丫头,我想做最疼你,最懂你,最爱你的人。” “谢衍,你已经是了。”宋清歌清朗的说道,满脸温柔,“方才那句话,只不过是针对闺中好友的,许君灿她温柔,善解人意,确实是我好友中最了解我的人。” “那我又是你什么人?”谢衍问道,眼眸里满是期待。 “你不知道自己是我的什么人么?”宋清歌面带疑惑,一脸认真的问。 “不知,所以才问丫头。”谢衍就是想要听宋清歌说好听的话。 偏生宋清歌又很了解谢衍的心思,她故意打趣谢衍,便道,“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我们这样牵着手在街上走着,实属不雅,不如还是分开些,避嫌比较好。”说完,就要挣扎开来。 岂料,谢衍拽得更紧了,微笑这说,“丫头,我当然是你未来的夫君了。” “谢衍,你尽管放心,在我心中,你的地位,无人可及。”宋清歌认真的说道。 “丫头,我的想法和你的一样。”谢衍温柔而宠溺。 二人相视一笑,情意满满,朝丞相府而去。 皇宫里。 周尧禹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王公公进殿来禀报,“皇上,琅公主求见。” “宣。” “是,皇上。”王公公领命而去,须臾,周景琅进来,她一进殿,匆忙走到周尧禹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 “父皇,求您给儿臣做主。” 周尧禹头也未抬,道,“你又闯祸了?” “父皇,儿臣想要出宫去送二哥,他和嫂嫂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可是,那些可恶的侍卫,竟然拦着儿臣,不让儿臣出宫。” 周景琅带着哭腔说道。 周尧禹原本和蔼的脸色,骤然变得冰冷。 废后下毒毒害他,他没有下旨处死周景琅,实属他曾经真心心疼过她。 可是如今,她竟然敢求到他的面前,不知是无知,还是认为她圣宠依旧? “父皇,您说话啊,您帮帮儿臣,儿臣想要出宫去见二哥。”周景琅再次着急的说道。 周尧禹眉头一皱,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满口胡言乱语,你哪里有什么二哥?!” 第四百五十九章 母女相聚 第四百五十九章 母女相聚 周景琅没有想到周尧禹会如此厉声责问她,鼻子一酸,眼泪就滚了出来。 如今她在宫里,可谓是无依无靠。 曾经的母后在冷宫里,不日就要被处死。宠爱她的皇兄,不知去了何方,今生或许都没有再相见的机会。 她认为是她依靠的父皇,如今对她,则是冷漠无情。 “父皇,那琅儿如今算是没有亲人,无所依了么?”周景琅哽咽着问。 周尧禹皱着眉头,声音仍然冰冷,“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子?!” 周景琅的笑容是说不出的苦涩,她往昔之所以能嚣张,是因为相信自己有坚qiáng的后盾,无论再怎么飞扬跋扈,也有人给她善后。 可是,如今,她没有往日的张狂,一个废后的女儿,又有什么底气? 曾经,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将她搂在怀里,宠爱的说,“琅儿,你永远是父皇的孩子,父皇最宠爱的公主。” 如今,那说话之人就在眼前,往事浮现在她与周尧禹之间的空间上,她只能看到往事里,周尧禹的音容笑貌,对她的百般宠爱,她眼中氤氲升起,看不见咫尺之间,周尧禹冰冷的脸色,没有一星半点的父爱。 “父皇,您是不是不要琅儿了?琅儿不是您最宠爱的女儿么?”周景琅问道。 周尧禹道,“若是朕不宠你,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的在这宫里?” 的确,按照皇后犯下的罪,周景琅应是和周景珦同等的罪行。 但是,周尧禹没有做那最无情的父皇。 “父皇,难道琅儿还应该感谢您么?”周景琅赌气的说。 周尧禹神色一冷,瞬间就愤怒,“周景琅,你好大的胆子,如今竟然开口顶撞朕,给朕滚出去!” “父皇,您真无情,琅儿恨您!”周景琅大声说完,竟然迅速起身,胡乱的擦着眼泪,跑了出去。 周尧禹只狠声道,“真是反了!”一脸的愤怒。 周景琅跑回自己的宫殿里,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砸完了房里所有的东西,然后蹲在角落里,放声大哭。 她恨所有的人! 为何别人都能得到幸福,偏偏她不能。 她要报复,所有拥有幸福的人,造成她不幸的人,都是她毕生的仇人! 她哭累了,就顺势倒在地上,进了梦乡。 可是,她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之际,感觉眼前有人,于是便睁开双眸,落入眼帘的,是一个包裹严实的黑衣人。 她一阵惊恐,本能的往墙角处缩了缩,并大声问道,“你是谁?!你是如何进来的?!” 黑衣人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并没有言语,只是一步一步向周景琅靠近。 “你别过来!”周景琅脸上的害怕更甚,“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并趁机大喊了一声,“来人!” 外面并没有声音回答周景琅。 黑衣人的脚步也没有停下。 “救命啊!”周景琅又大喊了一声,就在那一霎那间,她觉着头一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已经天黑。 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恐惧都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欢喜,“母后!” 她扑进了一直守着她的废后怀里。 废后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她已经从黑衣人那里,得知了周景珦今日被贬为庶民,远离京城,不知去了何方。 周景珦被贬以后,再无继承皇位的可能,除非改朝换代。 她轻轻的拍打着周景琅的后背,慈爱如初。 “我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废后道。 “母后,琅儿可想您了,可是琅儿求了好多的人,根本见不到母后,还有父皇,他现在也不宠琅儿了,琅儿要去见二哥,他都不准许。”周景琅一边哭,一边倾诉,将近日堆积在心中的苦闷,全部倒了出来。 废后心疼而无奈,听闻周尧禹,一脸的愤恨,并提醒道,“琅儿,从今以后,你没有母后,只有额娘,纪敏佳。以后,额娘再也不能保护你,你必须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你的父皇,他这次并没有为难你,看来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你必须利用这份量,让自己在宫中站稳脚。” 周景琅心中虽然难过得很,但是,仍然不停的点头,谨记纪敏佳的叮嘱。 “额娘,琅儿记住了。”周景琅嘤嘤哭泣,“额娘,方才是您吩咐那黑衣人去接女儿的么?” 纪敏佳点点头。 八月十五,就是周尧禹对她行刑之日。 黑衣人答应救她。 所以,她在这冷宫里,是待了几日了,才特意请那黑衣人,将周景琅带来,让她见上一面。 “额娘,既然那黑衣人如此神通广大,不如让他把女儿一起带走吧,女儿想和额娘待在一起,女儿讨厌这冷冰冰的皇宫。”周景琅说着,情绪又激动起来,嚎啕大哭。 纪敏佳心一紧,面色难过,态度坚决的说,“不行!” “额娘,这是为何?难道连您也不要女儿了么?”周景琅震惊的问。 纪敏佳不敢告诉周景琅实话,她这一去,兴许永远不会回来。 无论生死,从此以后,这个世上,怕再没有了纪敏佳这个人。 而周景琅贵为公主,以后还有更加美好的人生,她怎么忍心让她过那丢掉自己身份的生活? 前途不可知,她不会让周景琅跟着她,以身犯险。 “琅儿,你是额娘最为疼爱的女儿,额娘怎么会不要你呢?”纪敏佳勉qiáng的笑着,“额娘还等着琅儿以后有出息了,来接额娘正大光明得回来,到时候,额娘和你哥哥,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真的么,额娘?”周景琅破涕为笑。 纪敏佳伸手,轻轻的刮了刮周景琅的鼻尖,道,“额娘什么时候骗过琅儿呢?”说着,笑了笑,“等琅儿飞huáng腾达时,便是我们一家人团聚之时。” “是,额娘。您放心,为了我们一家人早日团聚,琅儿以后一定不会再任性妄为!”周景琅信誓旦旦的说。 纪敏佳看着周景琅坚定的面容和语气,并没有作他想,她只是想暂时安慰住周景琅,也算给她留一点继续活下去的念头。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周景琅为了这个承诺,又会做出怎样一副翻天覆地的事,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第四百六十章 冷宫着火了! 第四百六十章 冷宫着火了! 周景琅回到自己的宫里时,已是深夜。 她心里揣着梦想,仿佛一瞬间就脱去了曾经的稚嫩,长成一个懂事理的大姑娘。 她脸上带着欢笑,不再以泪洗面,嘴角含笑,坠落在美梦里。 此时,厉府。 厉远章狠着脸色,道,“你们此去,定然要将周景珦的人头带回来!” “是,将军,属下保证完成任务!”领头的黑衣人拱手道。 厉远章挥挥手,一众黑衣人迅速离去。 他今日收到了宋清棉的书信,没想到如今,宋清棉已经得到了周景璃的信任,将这么重要的任务jiāo给他。 假以时日,若是周景璃登上了皇位,他势必要让宋清棉坐上皇后之位,所以,在这之前,为周景璃多立一些功劳,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此,此次刺杀周景珦,他是动用了足够qiáng大的兵力,就算周景珦插翅,也难飞出他的手掌心。 接着,他脸上又露出狠毒而得意的笑容。 瑜王府。 书房。 “王爷,不需要我们动手?”下属问道。 “不需要,除了我们,我那好三哥定然不会手下留情,他对我二哥的恨意,可不比我少,有他在,何愁我二哥不死呢?” 周景瑜表情温和,连那声音,也温润得很,像是在云淡风轻的诉说着什么,一点也不像在谈论生死。 “你们只需要一路跟随在周景璃人的后面,他们若能解决了周景珦,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到时候你们再出手也不迟。”周景瑜道。 “是,王爷。” 周景瑜的下属离开书房时,府门外,正响起打更的生意,“天gān物燥,小心火烛!” 其实,火烛不是最危险的。 最危险的,莫过于人心。 ** 今岁的八月十五赏月宴照常进行。 这次负责操办宴席的,乃是兰嫔。 而兰嫔以没有经验为由,又去邀请了如今后宫中分位最高的闵贵妃。 如此一来,这宴席就成为了两人携手而办的。 今日乃是八月十四。 这赏月宴上的东西都备齐了,兰嫔就去回周尧禹的话,自然闵贵妃也是一起的。 期间,周尧禹对兰嫔倒是不甚热情,对闵贵妃就冷淡了许多。 好在闵贵妃是一个宽容大度之人,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借口自己宫中有事,先行退了出去,让兰嫔和周尧禹好生温存一番。 当夜。 子时。 整个京城沉睡在了一片死寂当中。 皇宫。 冷宫里。 言秋跪在纪敏佳的面前,坚定的说道,“皇后娘娘,就让奴婢去死吧,只要奴婢的死,能换来娘娘的生,奴婢心甘情愿。” 纪敏佳望着一旁的黑衣人,带着一些哀求的语气,道,“真的没有办法了么?”接着目光落在墙角处,那里躺着一人,身形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黑衣人声音里,除了冰冷,依旧毫无情绪,“没有。” “皇后娘娘,您放心离开这里,只有奴婢的尸体被他们发现,他们才会相信娘娘没有离开,所以,奴婢一定必须死!”言秋像是慷慨赴义的勇士一样,一脸的决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很释然的模样。 她的话,也是黑衣人的意思。 墙角处那无辜的女子,代替纪敏佳而死,而言秋,则是必须死,只有她死了,另外一具尸体,才会让世人相信,那是纪敏佳。 “言秋,你跟着我这么多年,虽然你是我的侍女,我却将你当成半个女儿看待,我怎么舍得让你替我去死?”纪敏佳qiáng压着痛苦,声音压抑低沉,眼里的泪花打转,终究没有掉下来。 言秋闻言,咬咬牙,露出了决然的微笑,“娘娘,奴婢生来为婢,幸得娘娘庇佑,才想了如此多年的福,已经满足了。娘娘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唯有一死,方能报答娘娘的恩情。”说完,又狠狠的在地上磕着响头。 纪敏佳为难得很。 言秋若不死,她就不能轻易脱身。 言秋若死,从此以后,她身边再无一个可心之人。 正在她两难之际,黑衣人继续开口,“没有时间给你演主仆情深,只给你们最后一刻钟的时间。” “言秋!” “娘娘!” 主仆二人,当真是感情深厚。 “娘娘,让奴婢再伺候您一次吧。”言秋地上起来,道,“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梳妆。” 纪敏佳知道,这已经是无可选择的决定。 她只得噙着泪,含笑道,“好,你可要梳个好看一些的发样。” “是,娘娘,奴婢遵命。”言秋像以往一样,笑着说道。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纪敏佳已经换上了普通的装束,梳着农妇的发髻,可是那做皇后多年来养成的端庄,在短时间内是改不掉的。 虽然没有气度如华,也比真正在田间劳作的妇人要耀眼一些。 纪敏佳的旁边,站着黑衣人。 黑衣人道,“走。” 言秋跪下,双手伏在地上,高声喊道,“奴婢恭送娘娘,祝愿娘娘早日归来。” “言秋,你不会白死的,我一定会回来,替你报仇的!”纪敏佳面露不舍,坚决的说道。 “奴婢相信娘娘。”言秋含笑而言。 接着,黑衣人带着纪敏佳,像一阵风一样,逃离了皇宫。 身后的言秋,依旧跪着,喃喃道,“娘娘,您终于逃脱了这个牢笼,奴婢也该走了。”她言罢,起身,取出藏在身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易燃的东西,然后将躺在墙角处的女子拖到了chuáng上。 她将一切准备完毕以后,就走到门口,趴下,双手伸向外面,身体的头部在屋外,其余部分在屋内,一副想要逃出去求救的模样。 在接近丑时,整个冷宫都燃了起来,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京城。 看守冷宫的宫人及侍卫仿佛都睡着了一样,直到火光亮醒了他们,他们才醒来,提着木桶去灭火。 可是,为时已晚。 大势已去。 整个冷宫,就在大火中,燃烧了数个时辰,灭得个gān净。 周尧禹是在王公公急切的唤声中醒来的,“皇上,冷宫着火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仙女下凡 第四百六十一章 仙女下凡 八月十五。 朝霞依旧,破云层而出,霞光柔和而耀眼,照she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上,显得金灿灿的,尤为可爱。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冷宫。 在这里,原本是温暖的霞光,打在在场的每个人身上,都显得凄冷。 在冷宫的前院空地上,摆放着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已经烧焦了,面目全非,不过依照仵作判断,就是废后。 另外一具尸体,从脖子处往下,已经不成形,只有从面目可以判断,就是废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言秋。 最后查出起火的原因是废后知道死期将至,放火自焚,言秋想要跑去求救,也被活活烧死在门口。 一代皇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不禁令人唏嘘。 如今在这冷冰冰的宫里,还在乎废后的,可能就唯周景琅一人而已。 她听闻了消息以后,跑到这冷宫里来,扑在那黑焦,散发着臭味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直至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被宫人扶回了自己的宫殿里。 周尧禹被王公公唤醒以后,勃然大怒,废后这是在用极端的方式在与他抵抗。 他派去盯着废后的暗卫,竟然全部消失无踪,想必是被与废后勾结的黑衣人所杀。 天子震怒,将那两具尸体直接丢入了乱葬岗,以儆效尤,这就是惹怒他的下场。 当夜。 赏月宴照常进行。 文武百官,皆出席。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谢衍斜躺在靠椅上,慵懒的品着茶,修长的手指,执着玉杯,分明的轮廓,俊朗而洒脱,尤以一双桃花眼,光芒万丈。 宋清歌从卧房里,由眉俏伺候着梳妆打扮,须臾,款步而来。 一身丁香色的衣裙,淡雅清逸。 头上斜插着一根朱钗,钗头悬挂着流苏,眉目入黛,蓝瞳若潭。 jīng致的玉容上,笑容清浅,朱唇微抿,欲语还休。 宛若天仙临凡,自带着光彩,照亮四方。 绕是谢衍与宋清歌朝夕相伴,此时也盯直了双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她。 宋清歌走到谢衍跟前,嗔怪道,“谢衍,你看什么呢?” 谢衍闻言,才恍然醒过来,道,“这位仙子,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宋清歌如凝脂一般的肌肤,染上淡淡的红晕,仿佛一朵青莲,恰值绽放之时,美不胜收。 “镇安王,不是和你说话,又是谁呢?”宋清歌嗔怒道。 “请仙子见谅,仙子容貌太过于美丽,谢衍沉迷于其中,一时无法自拔。”谢衍微笑着说, 宋清歌微抿娇俏的柔唇,道,“那镇安王现在可清醒了?” “若是仙子能亲我一亲,或许我会更加的清醒。”谢衍期待着。 宋清歌莞尔一笑,道,“不,我怕亲了你以后,你再也不愿意清醒过来。” “仙子真了解我的心思。”谢衍作势,就要去拉宋清歌,“仙子,就让我永远沉睡,再也不用醒来。” 宋清歌微微侧身,躲避了谢衍,道,“抱歉,你的这个愿望,我暂时是实现不了,因为,本仙子要去参加宫廷宴会了。” 说完,提起裙摆,优雅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谢衍身上的慵懒之意骤然消失,立即起身,追上宋清歌,与之并肩,道,“仙子,宫廷险恶,你需要一个忠实的护卫,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你,请允许我跟着你一起去宫廷。” “准了!”宋清歌浅笑着说。 谢衍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丫头,我从这里出去,在墙外等着你。”谢衍指着一旁的围墙说道。 宋清歌望着这围墙,再看看谢衍,总觉得堂堂王爷,不喜走大门,日夜进出,皆是翻墙的时候,就觉得不雅。 谢衍倒是不在意这些的,那围墙的高度,对他而言,就是小事一桩,可以做到衣不沾尘。 若是走丞相府的大门进来,日日来这院子,对宋清歌的闺誉有损,因此,他倒是乐意翻这围墙。 “谢衍,不如我在这里凿一道门,如何?”宋清歌问。 谢衍道,“不好。” “为何?”宋清歌疑惑的问。 “因为门不牢实,遇到危险不能抵御外地。而且,有了门,就必须要有守门的,妨碍我得很。”谢衍道。 宋清歌满头黑线,只得道,“那你还是继续翻墙吧。” “丫头,我在墙外等你。”谢衍压低着声音说道。 宋清歌点点头,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院子外。 她穿过内院,才来到前厅,就见一丫鬟匆忙过来,险些撞着宋清歌。 “做什么?慌慌张张的,没规没矩!” 宋清歌身边的眉俏厉声呵斥。 那丫鬟一抬头,连忙跪下道,“见过郡主,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夫人喊肚子疼得紧。” 宋清歌神色一冷,该来的还是来了。 先前,宋正风便以要她在府里陪伴阮昔为由,不让她进宫去参加赏月宴。 她并没有同意。 没曾想,此时,在这里等着她。 阮昔的肚子疼得及时又准时。 “夫人肚子疼,你怎么从外面进来?”眉俏厉声问。 “眉俏姐姐,我去请郎中,可是没有请到郎中,便回来禀报郡主。”丫鬟道。 “为何夫人肚子一开始疼得时候就来禀报我?”宋清歌问。 “郡主,夫人说郡主要去宫中参加宴席,不得打扰郡主。”丫鬟低头,恭敬的说道。 宋清歌嘴角扬起冷笑,心道这阮昔当真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打着关心她的幌子,实则,是在最恰当的时候,阻拦她出门。 “夫人真是好心。”宋清歌冷冷的说,“眉俏,既然夫人肚子疼,我们就去看看,你,继续去寻郎中,寻不到,就不要再回来了!” “是,郡主。”丫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却还是忙不迭地回答。 宋清歌带着眉俏,转身朝往昔院而去。 “郡主,我们如果再去往昔院耽搁,兴许就错过了入宫的时间。”眉俏跟在宋清歌身边提醒道。 “无碍,先去看看,免得别人说,我为了进宫,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在乎,虽然我也确实不在乎,但是,却不能落人口实。”宋清歌淡淡的说。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夜闯皇宫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夜闯皇宫 “郡主,奴婢觉着,夫人就是故意的,不早不晚,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肚子痛。”眉俏低声抱怨道。 宋清歌道,“好了,心里有数就行。” “是,郡主。”眉俏不服气的说道,“也就是郡主脾气好,一点也没有郡主的架子,您若是端着郡主架子,谁还敢来麻烦您。” “眉俏,我不仅是郡主,更是掌管着府中的中馈,我若是不去看夫人,才会被别人诟病。”宋清歌道。 “还是郡主考虑得周到。”眉俏敬佩道。 二人说着话,脚步一直未曾停下,须臾就来到了一个岔路口。 “眉俏,你回院子去,告诉王爷,让他先进宫,我随后就到。”宋清歌叮嘱眉俏,然后和她分开而行。 “是,郡主。”眉俏说完,转身,返回自己的院子。 宋清歌来到往昔院,就听闻阮昔在屋子里喊疼的声音。 她走进屋子,一屋子的丫鬟,立即转过头来行礼,“见过郡主。” 宋清歌问,“夫人是何时喊疼的?” “回郡主,估摸半个时辰。”一个丫鬟回答。 “半个时辰?!”宋清歌厉声道,“既然夫人疼了这么久,为何不早些时候去禀报我?” “郡主,是……” 宋清歌知道这个丫鬟的说辞定然也是方才那个丫鬟那套说辞,便不让她把下面的话说出来,“还找借口!若是夫人和少爷有什么闪失,你以为你的命能抵得起?” “郡主,真的不是奴婢的错。”这个丫鬟是阮昔身边的贴身丫鬟,玲儿,她在阮昔的跟前,有些得宠,又见宋正风如此宠爱阮昔,边不将宋清歌放在眼里。 在玲儿认为,宋清歌再是郡主,也不过是被天子亲封的,和皇家没有半分血统上的联系。 而阮昔是宋正风堂堂正正的夫人,是宋清歌名正言顺的长辈,阮昔的话,宋清歌有些时候,还不得不遵从,若是不遵从,就会被冠以不孝顺长辈的帽子。 宋清歌见玲儿还不知道收敛,她原本也只不过是想敲打一下就算了,也让阮昔知趣。 可是,如今这玲儿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微微一笑,“你身为夫人的婢女,夫人喊肚子疼,你不尽早禀报我,伺候夫人不周,现在还为自己的失责找借口,真是该死!” 那玲儿见宋清歌脸上浮现出了怒意,知道势态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便向chuáng上喊疼的阮昔投去求救的目光。 “玲儿,快向郡主认错。”阮昔咬紧牙齿说道,“郡主,玲儿也是听了我的吩咐,才没有去麻烦郡主的。” “若是夫人和少爷无事便好,若是他们有任何的差池,我一定将你杖毙!”宋清歌厉声道,并走到阮昔chuáng榻边去。 “郡主,也不知那丫鬟去请郎中来了没有?”阮昔qiáng忍着,满脸通红,额头微微渗汗,“郡主,我没事,你赶紧去宫里,晚了就赶不上了。” “夫人,你先闭目养神,别说话làng费体力。”宋清歌说完,侧头看着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丫鬟,“还不赶紧去打热水给夫人擦擦汗!” “是,郡主。”一众丫鬟闻言,争先恐后的出去。 “夫人,郎中不知何时才来,我先输点真气进去给你护住胎儿。”宋清歌话音落下,手已经搭上了阮昔的手腕。 宋清歌虽然不懂医理。 但是,她从手上输送真气进入阮昔体内的时候,就等于通过手,把她和阮昔的身体相联通。 她能感觉到阮昔体内的变化。 胎儿在阮昔体内好得很。 她面色如常,平静的问道,“夫人,在你肚子疼之前,你做了什么?或者吃了什么?” 阮昔蹙眉,摇摇头,“我就在这院子里休息,什么也未做,吃的东西也和平时里一样。” 就在此时,先前出去的丫鬟,端着铜盆,提着热水进来,连忙抢着伺候着阮昔。 并且,还有人连忙搬来凳子,请宋清歌坐下。 片刻以后,最开始险些撞着宋清歌的丫鬟终于请来了郎中。 郎中一番问诊,把脉,最后道,“夫人,您这情况,是因为天气见凉,在饮食上没有注意引起的腹痛,对腹中胎儿并无影响。” 阮昔闻言以后,脸色大喜,可是,很快又焦虑起来,“郎中,那我这腹痛的情况,该如何缓解?” “夫人莫忧心,我会开两副方子,夫人按照方子抓药煎来服下即会好的。”郎中道。 “那真是太好了。”阮昔道,“多谢郎中。” “夫人客气。”郎中说完,便起身去开方子。 “玲儿,你去账房取银子,付郎中的诊金,并跟着郎中去,将药买来煎好,伺候夫人服下,将功赎罪,若是完成得不好,这丞相府是留不得你这不尽心的奴婢!”宋清歌厉声道。 玲儿心有不满,却不敢言,只得暂时收起怒意,道,“是,郡主。”然后,便跟上了郎中的脚步。 “夫人,既然现在郎中说无事,那定然是无碍,你不必再担心,安心歇下。” 宋清歌道。 阮昔面色歉疚的说道,“郡主,我无碍,你快些进宫去吧。” 宋清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现在是去不了宫里的,时候已晚不说,夫人如今的情况,我哪里也去不了。”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郡主。”阮昔继续愧疚的说。 “夫人,这宫里的赏月宴,岁岁皆有,哪有你和我那未出生的弟弟重要。”宋清歌淡淡的说,“我先回院子换衣裳,夫人有事,一定要让丫鬟去禀报我。” “是,郡主。”阮昔道。 宋清歌看阮昔不再做过多的纠缠,懂得适可而止,进退得当,也不怪乎,能牢牢的抓住宋正风的心。 她又继续叮嘱屋子里的丫鬟以后,方才出了往昔院。 “郡主,夫人可有事?” 宋清歌才回来,眉俏便急切的问。 “无事。”宋清歌边说,边快速进屋,手脚麻利的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裳。 “郡主,王爷说,他在宫里等您。”眉俏在一旁,想要帮宋清歌,却插不上手。 “知道,你仔细盯着,这屋里的灯不能熄灭,要假装我一直在的样子。”宋清歌说完,一身夜行衣已经穿好。 “郡主,您这是要去闯皇宫么?”眉俏好奇道。 “你猜?”宋清歌丢给眉俏一个狡黠的笑容,身体已经到了门外。 眉俏望着那消失在黑夜里的身影,挠挠头,道,“郡主,您的心事,奴婢如何猜得中。” 第四百六十三章 这就是欺负我爱人的下场 第四百六十三章 这就是欺负我爱人的下场 一身夜行衣,将宋清歌的身材修得纤长,她灵活的飞越围墙,一路运起轻功,片刻以后,就来到了皇宫。 此时,赏月宴已经开始。 今岁的赏月宴,热闹非凡,此时,正是宫廷舞姬,在宴席中央,载歌载舞。 天子周尧禹坐在最前面,在其左右,是闵贵妃和兰嫔。 闵贵妃一身绛红色宫装,头上带着金步摇,着浅淡的妆色,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极符合她贵妃的身份。 若闵贵妃是炽烈的玫瑰,那兰嫔就是空谷幽兰。 兰嫔着樱草色宫装,头上只斜插着一根镶着宝石的朱钗,简洁而大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淡雅气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女子,会是宫女出身,也不难怪,当初会得到周尧禹的宠幸。 在周尧禹身后,估摸三尺的距离,便是皇子,文武百官,首位的,是周景瑜,谢衍,周景璃。 席间,有众多的宫人穿梭,端茶倒水,伺候众人。 谢衍的目光,在场中搜寻,依旧没有见到心中那抹清丽的身影。 他桃花眼里漫散着慵懒,这宫廷赏月宴顿时索然无味,他垂着眸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心不在焉。 “镇安王,您杯中酒无,容奴才给您斟满。” 就在此时,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谢衍耳畔响起,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他听见。 他抬头,侧目,见到的是一内侍打扮的小内侍。 只是这小内侍显得与众不同。 眉清目秀,秀眉之间,英气十足,身材纤柔,举手投足之间,尽显柔美,倒是符合内侍没有的阳刚之气。 谢衍在见到那内侍的第一眼,一直沉闷着的脸色,立即展露出倾世的笑颜。 他在第一眼,就已经认出了眼前的内侍,是他左顾右盼的心上人,宋清歌。 宋清歌进了皇宫,直接去了内侍的居所,偷了一件gān净的合适内侍衣裳,穿好以后就来到了这宴席。 谢衍将酒杯递给宋清歌,眼中是难以湮灭情愫,酒杯到她手中时,还趁机滑过她的掌心。 宋清歌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得将谢衍的动作忍了下来,并道,“镇安王,您的酒,您喝好。”说完,就要转身,去其他地方。 谢衍好不容易才将宋清歌盼来,又是他心尖上的宠人儿,怎么可能容许她去给别人斟酒,便道,“站住!” 宋清歌不理会谢衍,她来这里,是有事要做的,才不会一直站在他旁边斟酒。 所以,她并没有停下脚步。 谢衍无奈,又不敢大声喊,恐惊动了其他人,bào露了她的身份。 于是,他连忙从椅子上摔下来,喊了一声,并剧烈的咳嗽。 一直往前的宋清歌听闻身后的响动,顿足,转身,看到谢衍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 她无奈,只得步行回来,此时,谢衍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前面的歌舞,甚是热闹。 所以,在前面的周尧禹并没有发现后面的响动,只有与谢衍并肩而坐的周景瑜和周景璃只是侧目看了看。 “镇安王,你是看到场中央的舞姬太过于耀眼,而乱了分寸么?”周景璃嘲笑道。 “三皇子,不是谁都和你有一样的爱好。”谢衍不屑的说。 “那是自然,本皇子的爱好,不与镇安王一样低俗不堪。”周景璃道。 “三皇子所说的低俗不堪具体指什么?”谢衍面色一沉,正要发作,宋清歌已经到了他的身边,低声道,“稍安勿躁。” 周景璃见谢衍沉默,便更加的得意,端起案桌上的酒杯,凑到嘴边时,他坐下的椅子,竟然翻了,那原本是应该在嘴里的酒,就顺势泼到了脸上。 他比谢衍摔得更加严重。 谢衍只不过是为了吸引宋清歌的注意,所以,他是有准备的。 而周景璃是在毫无准备之下摔跤的,头磕在地上,痛彻心扉。 他闹出的动静,比方才谢衍大多了。 谢衍眉目一挑,笑容肆意,“三皇子,这宫廷的舞姬,只属于皇上一人,你若是有看上的,不妨言明,我倒是可以帮你去皇上那儿求求情,不用做出如此激动的表现。” 周景璃的脸,犹如酱紫,接着,又是一阵惨白。 比毒舌,腹黑,他在谢衍面前,一直甘拜下风。 若是在以往,他兴许还能借皇子身份压制谢衍,如今,谢衍的身份地位比他还高,他犹如一滩稀泥,没有任何的着力点。 况且,又是他奚落谢衍在前,此时,他本应该哑口无言的。 但是,依照他的性格,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没想到堂堂的镇安王竟然是如此小心眼的小人!”周景璃咬牙切齿的说,“在众目睽睽之下,使这种yīn狠的手段!” 谢衍转身,不着痕迹的挡住宋清歌,他没想到她说的稍安勿躁,是让周景璃摔了一个更大的跟头。 如此调皮狠辣的宋清歌,深得他的心。 “三皇子是熟读圣贤书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衍不咸不淡,慵懒散漫的说,周围的官员,已经听明白了他话中的讽刺之意,周景璃尴尬不已。 “镇安王真是好口才,说话不要闪到舌头才好!”周景璃重新落座,收拾整理好仪容。 “不劳三皇子费心。”谢衍冷笑着说。 周景璃闷了一口酒,憋着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满脸通红。 此时,场中央的舞姬已经退下,而盛装打扮的闵贵妃起身,道,“皇上,臣妾今夜特意为皇上准备了一首曲目,想请皇上聆听一番,可否?” “既然贵妃如此有心,朕当然不会辜负。”周尧禹面含微笑,温和的说道。 闵贵妃行了一礼,然后款步上台,场中央,早已有宫人准备好了坐垫和古琴。 闵贵妃缓缓落座,纤长迷人的十指在琴弦上跳动,悦耳动听的歌声,从指尖流出,如山涧清泉,清脆gān净。 当年,闵贵妃闺中之时,就以善琴而出名。 远近的青年才俊,不知多少是因慕她琴声而来,最后,她还是嫁给了这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 “兰嫔,你觉得贵妃这首曲子谈得如何?”周尧禹转头,问一旁面带微笑,安静的聆听着琴声的兰嫔。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个男人,为何去后宫 第四百六十四章 一个男人,为何去后宫 兰嫔微微侧目,恰好让周尧禹看到她最美的侧颜。 她嘴角含笑,道,“皇上,臣妾觉得贵妃娘娘弹奏得甚好。” 周尧禹微微点头,看着兰嫔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的嫉妒,只有坦然的欣赏,不禁露出赞赏之意,“闵贵妃都给朕准备了惊喜,你给真准备了什么?” 兰嫔道,“臣妾认为有贵妃娘娘的一曲,便能解皇上之忧,所以,臣妾并没有做准备。” 周尧禹道,“你与贵妃各有千秋,她的曲,与你的曲,会是不同的韵味。” “皇上,臣妾如何能比得了贵妃娘娘的才华横溢,琴声如天籁。”兰嫔淡雅的说道。 周尧禹道,“这世间,本就是千姿百态,你的舞,怕是也无人能及,朕已经多年没有一饱眼福,不如今夜,趁着月色,让朕再回往事?” 兰嫔没有欣喜和惊慌,只道,“若是皇上想看,臣妾可以随时跳给皇上看。” “好,朕等着。” “皇上,臣妾先行回去,还一身衣裳。”兰嫔道。 周尧禹点点头。 此时,闵贵妃的一曲相思赋,已经弹奏完毕。 她缓缓走下台子,回到周尧禹的身边,微微行礼,周尧禹开口,“爱妃的琴技真是越发了不得,这东魏怕是无人能及。” “谢皇上褒奖,臣妾唯余心真,其余不过是熟能生巧而已。”闵贵妃落座说道。 周尧禹方才已经从闵贵妃的相思赋中听出了她的丝丝真情,婉转而悠长,有无奈,有心痛,更多的是思念。 他何尝不明白,闵贵妃这是在借相思赋,诉相思。 他拍拍闵贵妃的手,道,“爱妃,朕明白你的心意,这些日子,是朕冷落了你,往后啊,朕会常去看你的。” “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就已经心满意足。”闵贵妃感动得说道。 “朕的心里,当然有你。”周尧禹和闵贵妃,像是多日不见的夫妻,在那亲热的jiāo谈。 周景璃被宋清歌使计摔跤以后,就在那一直郁闷着,他以为是谢衍做的,却又没有证据,即使闹到周尧禹面前,被斥责的,也是他。 眼前歌舞闹天,尤其是闵贵妃和周尧禹亲热的场景,尤为刺眼,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母凭子贵,母也会影响子的前途。 想到此处,他心中悲凉得很。 于是,放下酒杯,悄然离去。 宋清歌立在谢衍的身旁,在见到周景璃走了以后,就想着要跟过去,不曾想,却被谢衍拦住,“丫头,不许去。” 谢衍很少如此霸道,他是担心宋清歌此时的身份若是被揭穿,不利于她的名声。 “我会自己注意安全的。”宋清歌道。 她身形极快,在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三尺之远。 谢衍露出无奈的表情,这普天之下,怕是只有宋清歌,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于是,他连忙放下酒杯,追了上去。 在二人走了以后不久,便是兰嫔出场。 只见她一身水红色舞裙,白色束腰,一头如浓墨般的秀发,倾斜在纤细的腰肢上,嘴角带起微微的浅笑,收敛着全身的光芒,却又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乐声起,兰嫔随着乐声,举袖而舞,衣袖舞动,仿佛有不计其数的轻柔花瓣,直夜空,轻轻飘飘而下,飘摇曳曳。纤细的水红舞衣凌空飘扬,长袖左右而舞,美不胜收的姿态飞舞散开…… 周尧禹竟然看得痴了。 多年以前,兰嫔因一舞,从宫婢飞上枝头,做了皇帝的女人。 今日,她依旧以一舞,重获新宠。 在她表演结束以后,周尧禹唤过身旁的王公公,低声说了几句,王公公并没有惊讶,而是直接走上台子,当众宣布:兰嫔昭汀氏,昭明淑惠,敬慎持躬,特册封为兰妃,钦此。望今后修德自持,和睦宫闱,勤谨奉上,绵延子嗣。 王公公宣布完圣旨以后,兰嫔立即跪下,道,“臣妾叩谢皇上隆恩,谨遵圣谕!” “兰妃,免礼,快快起来。”周尧禹心情大好,满脸笑容。 闵贵妃握着娟帕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她上台表演这事,兰妃是知道的,并没有阻止,而且还答应她,瞒着皇上,到时候来个惊喜。 但是,没想到,今晚最大的惊喜,怕是兰妃。 周尧禹虽然没有侧目看闵贵妃的表情,但是,他用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闵贵妃脸上勉qiáng的笑容,可是,无人察觉他嘴角的冷笑。 就算是做戏,闵贵妃不如兰妃,而他们两人,都不如周尧禹,这个让掌管她们荣rǔ的男人。 兰妃谢完恩,就返回去换衣裳,其余的歌舞,依旧继续。 而远离歌舞升平的另一边,宋清歌已经追上了周景璃,正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谢衍与宋清歌并肩而行。 “丫头,你认为他会去做什么?”谢衍低声问。 “难不成废后在冷宫自焚,他倒是念起了养玉之恩,趁着夜色,特地要去祭拜一番?” 宋清歌疑惑而讽刺的说。 周景璃前往的方向,正是冷宫的方向。 “丫头,你觉得像他这种人,会有如此善良的时候么?”谢衍问。 宋清歌摇摇头,“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必定有鬼。”谢衍道。 “是人,还是鬼,跟上去就知道了。”宋清歌冷冷的说。 走到前面的一个岔路口,周景璃改变了一个方向。 往左走,就是冷宫的方向,而往右,则是后宫的方向,那里是皇帝的女人和女儿居住的地方。 周景璃虽然是皇子,但是,他已经是成年男子,如此不顾礼仪,在后宫行走,是极为不妥的。 宋清歌在心里想了无数遍,也没有想到,周景璃最后来到的,竟然是周景琅的寝宫。 周景琅因为悲伤过度,连今夜的赏月宴都没有参加。 最为奇怪的是,周景璃并没有敲宫门,而是直接运起轻功,飞进了宫殿里。 宋清歌和谢衍,紧随其后。 二人不敢跟得太紧,恐bào露了身份,最后在屋顶上停留。 “琅儿,我来晚了。” 宋清歌和谢衍听到这句从周景璃口中说出来的话以后,不禁心头一震。 他们震惊的,当然不是这句话的内容,而是……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堪入目的兄妹情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不堪入目的兄妹情 周景璃的语气,像极了情人之间的低喃,暧昧而温存。 他和周景琅是兄妹,他们之间,就算是亲密无间,也不会用如此语气说话。 宋清歌震惊之余,心想可能是自己想错了,于是又继续认真听房间内的人谈话。 “你放开我!” 这是周景琅愤怒的声音。 “琅儿,别动,让我抱抱你。”周景璃声音凄凉而落寞。 周景琅大声道,“滚!” 宋清歌听到这几句,大抵猜到了屋内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简直是惊世骇俗!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周景琅对周景璃的态度始终如一,便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瞧不起。 而在前世,周景璃对周景琅并没有太多异于常人的表现。 宋清歌从不曾怀疑周景璃内心这畸形的情爱。 若不是今夜的意外跟踪,还不知道这个秘密会隐藏多久。 “谢衍,你可知道三皇子有这么特殊的爱好?”宋清歌冷冷的问。 此时,她只觉得一阵嫌恶,想到前世,还与周景璃同chuáng共枕,曾经,她以为,他只是冷酷无情,如今想来,怕不仅是她,兴许宋清棉也是一个遮掩罢了。 难怪,前世的时候,皇后死了,周景琅本来是要去和亲的,可是,在和亲途中,却不知所踪,后来为此,两国还险些发生了战争。 此时种种,想必周景琅的失踪,怕是周景璃所做。 “我与他并不熟,但是,我的人调查过他,并没有发现他有如此爱好。”谢衍冷冷的说道。 宋清歌正要说话,屋内有声音继续传来。 “琅儿,为何不管我做什么,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始终都不肯用正眼看我?!”周景璃得声音里有了愤怒,但是,依照宋清歌对他的了解,知道他现在在极力的隐忍和压抑。 他肯为周景琅收敛脾性,想必心里多少有几分是真意。 曾经,她以为自己是周景璃和宋清棉勾结的牺牲品,如今看来,她们两人,都是牺牲品。 “你算什么?”周景琅愤怒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只是一个低贱的婢女所生,也配我看得起?” 不说是周景璃,就是宋清歌,听到这话,也会火冒三丈。 她当然不是同情周景璃,而是认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选择自己的出生。 就像她,因为遗传了她亲娘的一双蓝瞳,被世人骂为妖孽。 如今,若不是她被封为郡主,还立了些功劳,怕是仍然被人唾弃。 周景琅的不堪入耳的侮rǔ性的话,成功的激怒了周景璃。 他眼里满是怒火,心底的欲望膨胀,掩盖了隐忍,望着周景琅明媚的脸庞,带着骄纵,可是,他心里就是爱得不行。 那份潜藏在心底的霸占欲,再也不能控制,他伸出手,向周景琅的脸庞抚去。 周景琅狠狠的将周景璃的手推开,而周景璃趁机抓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放在胸口处,大声问,“琅儿,你可知道,你在我心里,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就连你瞧不起的我的生母,也没有你重要。” “无耻!”周景琅骂道,用另外一只空置的手,奋力扇向周景璃的脸庞。 但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力气怎么也没有周景璃力气大。 如此一来,她两只手都被周景璃握在手里,动弹不得。 “琅儿,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不要对我如此冷漠,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心疼得难受。”周景璃心疼的说道。 “周景璃,你太不要脸,我是你亲妹妹!”周景琅大声吼道。 “亲妹妹又如何?”周景璃道,“只要我喜欢的,就没有我得不到的!” “周景璃,你这是乱。。'伦,你要被天打雷劈的!”周景琅带着哭腔,愤怒的诅咒。 周景璃骤然停止手上的动作,从周景琅的身上起来,放开她,怔怔的望着她。 他看着如此无助,可怜的周景琅,心疼极了。 “琅儿,抱歉,都是我不好。”周景璃低声道,充满了愧疚。 宋清歌和谢衍到底是良善之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周景璃霸占周景琅,做出这禽shòu之事。 在他们二人正要去解救周景琅时,屋内就传来低泣之声,在周景璃说出抱歉之语后,他们知道,周景琅暂时脱险了。 “谢衍,我们先回到宴席上去。”宋清歌道。 谢衍点点头,二人很快回到席间,前面的歌舞接近尾声,在落幕之际,周景璃回到了座位上。 片刻以后,宴席散去。 谢衍送宋清歌回到丞相府。 “眉俏,我走以后,往昔院的人可来过?”宋清歌问正端着香茶进来的眉俏。 眉俏一边将茶杯放下,一边道,“郡主,您走以后,不仅没人过来,奴婢还悄悄的去往昔院打探了一番,那里面也安静得很。” “看来,这次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将我留到府内,但是,今日的宫廷赏月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是和我有关的。”宋清歌疑惑道。 “丫头,今夜你不在,那些人自然成了主角,比如闵贵妃重新获宠,兰嫔荣升为兰妃。”谢衍喝了一口茶说道。 “即使我在,对她们的这些争宠也没有影响。” “只要有你在,你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其他任何人都难以出彩。”谢衍笑着道。 宋清歌哭笑不得,谢衍从来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夸她的机会。 眉俏见二人在商议事情,便识趣的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谢衍,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可能还有一些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宋清歌神色凝重的说。 “丫头不必担心,倒是今夜我们无意撞到的事情,你认为该如何处理?”谢衍问。 “此事暂时不易声张,我们没有证据,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让皇家蒙羞,怕是皇上也不会轻饶了我们。”宋清歌道。 “出了今日的事情,公主想必会多加防范,届时,三皇子也会收敛一些。” “方才三皇子险些轻薄了公主,公主的叫骂声如此之大,但是,我们居然没有听到宫人的声音。看来,三皇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以今夜的方式去她宫里,他对宫里的情况相当的熟悉。”宋清歌道。 “如果三皇子为了公主,做出许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如此一来,以前的发生的很多事,就都能解释了。”谢衍冷声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残bào王爷的护妻之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残bào王爷的护妻之道 数月前,周景璃与慕容瑾勾结,动用手段,让狮子攻击宋清歌。 彼时,周景璃对宋清歌的恨意,还没有那么深切,他之所以对她下如此重的手,皆是为了讨周景琅的欢心。 宋清歌还记得,今生与周景璃第一次相见,是在那柔意湖边。 周景琅出手害她,周景璃出手救她。 那时,她只觉得周景璃对周景琅有些温柔,与众不同。 时至今日,她知道,所有的迁就和隐忍都逃不过情爱二字。 罢了,仇归仇,恨归恨。 所谓情爱,从不由理智控制。 若是从今以后,周景琅再不找她的麻烦,不伤害她在乎的人,她以后即使对付周景璃,也不会牵扯出毁周景琅一生的丑事。 可是,如果周景琅一直不知悔改,仍然要寻她的麻烦,那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谢衍,今夜我在赏月宴上,怎么没有看到侯爷?”宋清歌疑惑的问。 “我爹先前的时候都说要参加的,可是,后来,不知为了何事,他又突然说不去了。”谢衍道。 “侯爷才回来没有多久,就连宫廷宴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没有参加,想必又会受到很多人的诋毁和误会。”宋清歌担忧的说道。 谢衍微微一笑,“我爹早就不在乎这些,他这些年,受了无数的流言蜚语,都听挺过来了。” “不过侯爷军务繁忙,此次回京,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想必很多事,都是瞒着你的。”宋清歌道。 “我爹和皇上之间的事,该说的,我不问他也会说。不该说的,我问他也不会说。自古帝王恐功臣,我倒是看不明白他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谢衍道。 “我觉得皇上和侯爷之间,肯定有什么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的秘密,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宋清歌道。 “丫头,先别想这么问题。”谢衍抓住宋清歌放在案桌边的手,微笑着问,“你何时去侯府见我爹爹,他老人家可是有些迫不及待呢。”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宋清歌道。 “丫头,此事不复杂,我们现在就开始计划如何?”谢衍追问。 宋清歌抿抿粉唇,略微思索,便道,“那就明日吧。” “好啊,那明日我来接你。”谢衍桃花眼里,尽是柔情,那笑容,像是装满了甜酒的梨涡,酸甜而性烈,让人回味无穷。 宋清歌轻轻一笑,道,“你在府里等我即可,哪有来接我的道理?” “丫头,我就是想来接你。”谢衍道。 “谢衍,我们是有婚约在身的,明日是我与侯爷第一次见面,我必须有礼貌,有诚心,主动登门拜访。若是让你来接我去见侯爷,岂不是让天下人指着我鼻子骂,说我不敬战神,届时,我就是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宋清歌道。 “谁敢骂我丫头,我便将其舌头割掉,让其终生不能言。”谢衍微笑着说。 “镇安王若是如此残bào,怕是那弹劾你的奏折,早已堆满在皇上的面前。”宋清歌道。 “若是那样岂不是更好,我们就携手去过那普通人的日子,像以前在云开村那样的日子。”谢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提及云开村,我倒是觉得是许君灿他们不错的去处。”宋清歌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 “没有消息传回来,就是最好的消息。”谢衍道,“进入云开村的路,没有我们带路,怕是无人能识得。” “还有一人,那个我们从云开村带出来的人。” “她去了哪里?后来就没有再听你提及。” “我带她回来,将其安置好,可是,她却趁我的人不在时,自己走了,想必是回云开村去了,兴许当时是不愿意给我作证的。”宋清歌无奈的笑笑,“我心想她的生活已经足够悲惨,何必将无辜之人卷入我们的是是非非,也就没有再去寻她。” “如此也好,云开村的人救了我们,只要我们不说出那出口,也就还了他们一份安宁。”谢衍道。 宋清歌赞同的点点头。 ** 皇宫里。 御书房。 王公公领着一个小太监,端着后宫嫔妃的牌子,微微弓着身体,恭敬的问道,“皇上,该翻牌子了。” 周尧禹看都没有看一眼,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方才兰妃那一脸恬静的笑容,不争不抢,安静自如,正是他所需。 “兰妃。”他脱口而出。 王公公心领神会,挥挥手,示意那小太监将牌子端回去,“皇上,奴才这就去请兰妃娘娘接驾。” “不必了,你去外面候着,若是谢侯爷到来,便立即请他进来。”周尧禹道。 “是,皇上。”王公公退了出去。 片刻以后,谢君傲跟在王公公身后,风尘仆仆而来。 “皇上。”谢君傲拱手道。 周尧禹抬起头来,道,“快赐座,上茶。” “是,皇上。”王公公立即离去。 “多谢皇上。”谢君傲谢过以后,迅速落座。 “如何?”周尧禹期待的问。 “皇上,臣趁着文武百官皆在宫里,便带着人去查了,结果一无所获。”谢君傲道。 “能让你都束手无策的人,怕是不好对付。”周尧禹眉目紧拧,愁容顿显。 “皇上不必过于忧虑,此事,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查,相信总会水落石出。”谢君傲道。 “有你护卫着东魏江山,朕便可以高枕无忧。”周尧禹道。 “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嘱托。”谢君傲拱手恭敬的说道。 周尧禹点点头,拿起长桌上的一封折子,递给谢君傲道,“你看看这封奏折。” 谢君傲接过奏折一看,最后署名是闵卓辞。 闵卓辞,闵贵妃的兄长。 镇守疆北,与北秦接壤。 而这封奏折,奏写的就是关于北秦之事。 北秦地处蛮荒,土地贫瘠,水势匮乏,田里不出庄稼,百姓以牧羊为生。 今通过闵卓辞之口,想要派使臣来东魏,洽谈通商事宜。 “皇上,我们与北秦,从开国至今,就没有想过要通商,他们太过于野蛮,一旦通商,边界怕是不得安宁。”谢君傲一脸的不赞同。 第四百六十七章 拜见未来公公 第四百六十七章 拜见未来公公 周尧禹没有立刻同意谢君傲的意见,仍然皱着眉头,沉思着。 东魏之前的旧朝,东唐,曾经与北秦通商。 北秦人野蛮,来到东唐以后,一开始还是学习东唐的文化,耕种技术,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北秦人就bào露了他们的本性。 残bào,肆意杀掠,闹得东唐人心惶惶。 东唐皇帝,痛下狠心,花费大量的人力财力,将北秦人从东唐土地上赶出去,为此,两国陆续发生战争,整整持续到东魏建国初期,这片土地上,再没有一北秦人。 东魏与北秦相比,在丝绸布匹,粮食水利方面,确实占优势。可是,在牛羊马匹方面,就显劣势。 如果两国通商,互通有无,东魏有了北秦的jīng良马匹,再加上jīng兵,这样东魏国力就会越加qiáng大。 但是,此事有利也有弊,如果再出现当年东唐一样的情况,怕是损失更大。 这就是周尧禹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 若是有什么两全之策,既能得到北秦的马匹,又能免忧北秦人的骚扰,就太好了。 “侯爷,若是朕想要北秦的jīng良马匹,你可有什么良策?”周尧禹问。 谢君傲沉默瞬息,道,“皇上,我们可用东西与他们jiāo换,他们派使臣来,带着他们的jīng良马种,然后我们再将粮种jiāo给他们带回去。如此一来,两国之间只是邦jiāo来往,不算是通商。” 周尧禹大喜,“侯爷此法甚好。”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还是需慎重,免遭生灵涂炭。”谢君傲谨慎而言。 周尧禹道,“侯爷此言有道理,明日朕在早朝上,就宣布此事。” “皇上,臣此次回京的事宜已几乎办完,准备择日回塞林城。”谢君傲道。 “你不准备看看朕为你选的儿媳妇再走?”周尧禹道。 提及此事,原本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谢君傲严肃的面庞,也露出了慈祥的微笑,“皇上,那是衍儿自己挑选的。” 周尧禹并没有因为谢君傲的反驳而生气,反而哈哈大笑,道,“好,好,是衍儿自己选择的,无论是谁选择的,这个儿媳妇是个好姑娘,堪称奇女子,衍儿有福了。” “皇上,那是臣的儿媳妇。”谢君傲固执的说道。 周尧禹一阵苦笑,眼眸微微一垂,掩饰眼里的落幕,声音里没有了先前的欣喜和激昂,低沉的说道,“谢兄啊,你当真是一点也不肯放过朕啊!” “皇上,您当年说,只希望他这一生,平安喜乐与忧愁。其实如今,您已经违背了当年的承诺,您封他为王,已经将他推上风口làng尖,是臣在竭力的保护他。”谢君傲的语气里,是深深的无奈和孤独,是无人理解的痛苦。 “谢兄,你不理解朕的苦衷啊!”周尧禹的脸上,陷入了往思,不得自拔。 “皇上,旧事不可提,您依旧是千古帝王,而臣自会做到承诺,守护东魏江山,也守护好衍儿。”谢君傲目光坚定,语气沉重,让原本缓和的气氛,又紧张起来。 “罢了,朕便暂时依你,但是,谢兄,有朝一日,朕做出了决定,也希望你能理解朕。”周尧禹道。 “皇上,若无事,臣就先行告退。”谢君傲道。 周尧禹知道谢君傲不愿意再与其争论,便道,“你回吧。” 谢君傲拱手行礼,匆匆离去。 周尧禹面色无比沉重,却又透露出死死无奈。 与之御书房的气氛相比,瑜王府的书房,犹如不带硝烟的战场。 “王爷,今夜计划失败,实乃谢侯爷带人突然袭击,若不然,我们早就能成了。”说话的是一个幕僚,他将责任推到谢君傲的身上,表明不是他自己的错。 “敢坏本王的事,真是该死!”周景瑜声音冰冷而狠毒,没有往日的一丝温度,像是冷血魔王一般。 “王爷,真是可惜,臣和夫人已经成功的将女儿留在了府内。”宋正风一脸遗憾,仿佛自己仿佛做成一件事,可以立很大功劳,而半途而废似的。 方才说话的那幕僚,不满的看着他拆台。 “宋丞相,你以为永安郡主会乖乖的待在府里?”周景瑜语气里满是讽刺。 宋正风义正言辞的说道,“那是自然,夫人用计将她一直拖延到宫廷赏月宴开始以后,而且,臣在宴席上,并未瞧见她的身影。” 周景瑜冷冷一笑,道,“你们真是太小瞧她,今夜在宫廷赏月宴上,只本王和镇安王认出了她。” 其实,应当是无一人识出宋清歌的。 谢衍之所以认识宋清歌,是她主动靠近。 而周景瑜会认出她,是谢衍在不经意间对作内侍装扮的宋清歌的维护。 无论在任何时候,只要能让谢衍倾心呵护,那人一定是宋清歌。 若不然,周景璃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到在地。 可是,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 宋正风此时面色一白,尴尬得很,心中不禁又对宋清歌埋怨起来,认为是她害得他在周景瑜及众幕僚面前丢了面子。 “看来丞相大人也有失算的时候,父亲斗不过女儿,也属一大稀奇。”那幕僚带着嘲讽的笑容,得意的说道。 “你……” 宋正风话未说完,就被周尧禹厉声打断,“好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现在必须重新计划,你们都有什么好的想法,一一说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低着头,一时不语,宋正风想找回先前丢失的面子,便开口道,“王爷,臣认为此事,还是得从臣女儿身上下手,毕竟,如今能靠近镇安王的,只有她一人,而臣恰好有这个地利条件。” 周景瑜想了想,道,“好,丞相尽快将详细计划jiāo给我。” 宋正风一脸的欣喜,连忙拱手道,“是,王爷。” 他完全没有考虑到,他一个亲生父亲在算计女儿,是多么可耻的事情。 ** 翌日。 天气甚好,晴空万里时,宋清歌踩着什锦素淡鞋,身穿鹅huáng色衣裙,头饰戴碧玉簪,整个人熠熠生辉,出现在侯府面前。 眉俏走上前去,向守门者道,“有劳这位小哥禀报,宋大小姐求见。” 守门者一听宋大小姐,连忙恭敬的说道,“侯爷吩咐过,只要是宋大小姐到来,不用禀报,直接进府即可。” 第四百六十八章 对未来的儿媳妇甚是满意 第四百六十八章 对未来的儿媳妇甚是满意 眉俏听了守门者的话,原本就面带笑容的脸,此时更是多了几分欢喜。 谢君傲那看似很平常的话,却透露出对宋清歌的重视和满意。 “郡主,侯爷很看重您呢。”眉俏来到宋清歌身边,笑着将方才守门者的话说了一遍。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虽然说侯爷看重我,但是我仍旧不能乱了规矩礼仪。” “这京城,谁不知道我们家郡主是最懂得规矩礼仪的。”眉俏低声说道。 “你在我面前也就罢了,一会进了这侯府,说话需得谨慎稳重些。”宋清歌道。 “是,郡主。” 主仆二人,在家丁的代领下,来到前厅。 “请郡主稍作休息,奴才这就去禀报侯爷。”家丁说完,宋清歌点点头,缓缓落座,有仆人立即上茶。 眉俏乖巧的立在宋清歌的身旁。 片刻以后,谢君傲出现在宋清歌面前。 严肃沧桑的面庞,锋利深邃的眼神,着一身便装,也掩饰不了常年征战沙场的铁血豪情。 但是,当他的目光一落到宋清歌的身上时,整个冷峻的面庞,都开始变得柔和。 宋清歌连忙起身,按照正式的规矩礼仪,认真的给谢君傲行了一礼,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宋清歌见过侯爷。” 谢君傲道,“宋大小姐不必多礼,快请坐。” “多谢侯爷。”宋清歌缓缓落座。 谢君傲见宋清歌一系列的动作,优雅而迅速,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一看就知道,是一个行事果断,gān净利落的姑娘。 而且,面容姣好,那一双蓝瞳,不仅不是妖孽,反而显得独特,仿佛能读懂世人的心思,通透得很。 这样的一个女子,也难怪桀骜不驯,腹黑霸道的谢衍,对她情根深种。 “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老夫今日一见,宋大小姐果然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谢君傲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道,“多谢侯爷褒奖,清歌久仰侯爷威名,便心生敬佩,今日得一见,有幸得很。” 谢君傲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宋大小姐还是一个如此有趣的人。” 宋清歌微微一笑,“侯爷不仅叱咤疆场,还能闲话家常,也是一个有趣的人。” 谢君傲笑容更甚,正欲说话,便见谢衍走了出来,“衍儿见过爹。”然后又转头,对宋清歌道,“宋大小姐好。” 宋清歌微微一愣,谢衍今日怎么会如此的正经。 谢君傲是叮嘱过谢衍,说今日是宋清歌第一次登门,要正式一些,让他收敛平日里那些不好的习惯。 但是,谢衍这一出场,着实有些怪异,也正经得太不正常了。 “臭小子,你怎么不在那后面多躲一会再出来?”谢君傲骂道,脸上,眼里,都没有怒意。 谢衍见谢君傲揭穿他躲在背后偷听的尴尬,便道,“爹,衍儿保证没有偷听。” “快坐下吧,在宋大小姐面前,还绷着面子?”谢君傲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谁能想到,令敌人闻风丧胆,让天下人敬畏的定国候和镇安王,在私下里,竟然是如此相处的方式。 但是,宋清歌是羡慕谢衍的,更多的是藏在心底的欢喜。 有谢君傲这样的爹,是谢衍的幸福。 不像她,前世以为的幸福,不过是场笑话和欺骗,今生在遇到谢衍以前,从未品尝过幸福。 谢衍平日里在宋清歌面前就是这副模样,他随意自在得很。 “爹,宋大小姐是一个心宽广的女子,她能包容衍儿的一切。” “宋大小姐,与我儿一起,真是委屈你了。”谢君傲道。 “侯爷,想必您已经知道我以前的处境,是谢衍他,不顾一切的护着我,所以,遇上他,与之一起,不是我的委屈,而是我的幸运。” 宋清歌语气诚恳,不是一般大家闺秀的扭捏造作,而是慡朗大方,敢爱敢恨,这样一个女子,不愧是文武双全的永安郡主。 谢君傲毫不掩饰眼中赞赏的目光,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与谢衍风雨同舟。 “听闻宋大小姐文武双全,不知可否陪老夫在棋盘上行兵运卒一番?”谢君傲问。 所谓棋场如战场。 他到时候要看看,眼前的这个奇女子,能在他手底下过几招。 宋清歌当然明白谢君傲的意图。 于是,欣然应战,“愿听闻侯爷指教。” 谢衍见宋清歌和谢君傲相处融洽,自然也是高兴的,连忙吩咐下人准备棋盘,香茶。 须臾,一切准备就绪。 宋清歌和谢君傲相对而坐。 原本,谢君傲是想让宋清歌先行,执黑棋。 但是,宋清歌以尊敬长者为由,敬请谢君傲执黑棋,先行。 谢君傲见宋清歌在长者面前,也不输骨气,这番风骨,他很是欣赏,再不推辞,伸手执子,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宋清歌眼光六方,心中主意已定,毅然落下手中的白子。 谢衍在一旁观战,微笑着,但是,他着重看得,还是宋清歌的棋子。 宋清歌的棋艺,他是领教过的,当然是甘拜下风。 而谢君傲的棋艺,他偶尔会赢一次。 他们二人博弈,胜负怕是难分。 此时的棋盘,在宋清歌和谢君傲的眼里,已经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手中的棋子,就是千军万马。 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周围的环境,仿佛置身于战场,正面临着qiáng敌,需要全神贯注的应对。 时间在冒着热气的香茗中,缓缓过去。 不要说那正在下棋的二人,就连谢衍,也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是一个观棋者。 片刻以后,依旧没有胜负。 宋清歌光滑白皙的额头,渗出细汗,而谢君傲沧桑的面庞,也浮现出震惊,那额头上微微bào起的青筋,显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情绪。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这盘棋终于结束。 最后,双方竟然打成了平手。 谢衍拍手称好,如此jīng彩的博弈,他当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宋清歌立即起身,行了一礼,道,“多谢侯爷手下留情。” 谢君傲打手势,示意宋清歌坐下,认真的说道,“清歌,我可是一子也没有让你,你能与我打成平手,完全是你自己棋艺了不得!” 他毫不掩饰语气里的褒奖,欣赏。 第四百六十九章 喜欢这个样子的家 第四百六十九章 喜欢这个样子的家 在与谢君傲下棋的过程中,宋清歌也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 一代战神,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称号。 谢君傲的棋,很稳,他手中的棋子落到第一步,思维已经到了五六步,而且,他一直在顾全大局,尽量不丢一兵一卒,求的是稳中胜。 而宋清歌则不一样,她虽然也稳,但是,她更敢于冒险,有些时候,看似很危险,只要利用得当,就会得到出其不意的胜利。 谢君傲比宋清歌年长,但是,宋清歌有两世的经验,说到底,二人谁也没有吃亏。 不过,在谢君傲的眼中,宋清歌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堪称是天才。 “侯爷,清歌只是侥幸而已。”宋清歌道。 “清歌不必自谦,若是再去战场上历练一番,假以时日,天下难寻敌手。”谢君傲道。 宋清歌自然没有想到谢君傲对她的评价会如此高,而且那不仅仅是褒奖,还有期待和希望。 她起身,又是行了一礼,道,“清歌谨记侯爷教诲!” 谢君傲点点头。 谢衍心里,眼里,全是自豪之喜。 他高兴的说道,“爹,丫头,快些歇歇吧,你们的一盘棋,倒像是千军万马的一场烈战似的。” 此时,他正高兴,平日里挂在嘴边的甜蜜的独属于他的称呼,就脱口而出,毫无顾忌。 谢君傲闻言,哈哈大笑,原本锋利的眼神,此时都眯成了一条缝,他见谢衍欢喜洒脱,自在随意,心无顾忌,便觉得由衷的欢喜, 他从见到谢衍的那一刻起,便发誓,今生一定要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但是,他只能护谢衍一阵子,却不能护他一辈子,且不能许他一世的快乐,终有一天,他要先谢衍而去。 而如今,眼前的宋清歌,能给谢衍一辈子的快乐,能与他一起并肩,护他,谢君傲又怎能不欣喜? 宋清歌没有去猜谢君傲的心思,只看到满眼的亲情温暖,她欢喜这样的家。 “走,清歌,一起去用饭,今日让你尝尝府里厨子的手艺,若是你喜欢,便留下,若是你不喜欢,我们就再去寻别的厨子来。”谢君傲道。 宋清歌知道谢君傲是一个体恤下人的主子,且念旧,大抵知道,他的那句话,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况且,她初来乍到,还未过门,便是客,客随主便,哪有客人挑理的。 所以,便浅浅一笑,道,“清歌好养活,能有一口饭吃饱就行。” 谢君傲道,“清歌,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比这臭小子招人喜欢,不如,你早些过门,这样,府里也热闹些,如何?” 周尧禹赐婚当时,便许下诺言,最后成婚的时间,由宋清歌自己决定。 此时,谢君傲当着面问宋清歌,她不好拒绝,却又不想应承,正在两难之际,谢衍就开了口,“爹,您常年在外,这府里热不热闹,您也感受不到啊。” “谁说的?”谢君傲不服气的说道,“等你们成亲了,我就给皇上呈情,不去边疆了,在家里养老。” “爹,谁说您老了,您如今身体矫健得很。”谢衍道。 “说到底,你这个臭小子就是巴不得我早些去边疆,留你在京城逍遥自在。”谢君傲语气像是骂人,实则满是高兴。 宋清歌在一旁,看着那父子二人吵吵闹闹,却是温暖四溢,这才是家人。 “爹,您真是误解了衍儿的一番苦心,不如,我们去饭桌上继续聊?”谢衍道。 “好,今日清歌到来,为父甚是高兴,我们便喝上几杯!”谢君傲开怀的说。 三人来到花厅,仆人已经在开始上菜。 席间,三人把酒言欢,乐得自在。 最后,因为欢喜,已经多年未酒醉的谢君傲,竟然醉了。 谢衍扶着谢君傲回卧房时,听到他沉声说了一句,“柔儿,衍儿幸福了,你可安心,我也可安心。” 这是谢衍多年以来,第一次从谢君傲的口中,听到关于他娘的话,那缠绵悱恻的相思之语,犹如铁血将军的绕指柔情。 谢衍小心翼翼的替谢君傲盖好锦被,听到他平静的呼吸声,才出了门去。 此时,宋清歌依然在前厅等着。 “谢衍,我要回去了。”宋清歌见到谢衍返回,便说道。 “好,我送你。”谢衍道。 “不用,侯爷喝醉了,你好生照顾他,而且,此次侯爷回来,兴许也待不了多久,你还是陪她要紧。”宋清歌轻声说道,看到谢衍因为饮酒而造成的红色脸颊,语气里满是温柔。 谢衍打心眼里欢喜,感激着宋清歌替他着想,“好,丫头,我让十三送你回去,我知道你武艺高qiáng,但是,你一个人回去,我仍旧不放心。” 宋清歌再不好拒绝谢衍的心思,便答应道,“好,听你的。” 谢衍温柔的捧起宋清歌美丽的脸庞,深深的在她额头上一吻,深情的说,“丫头,谢谢你能来到我身边,让我给你幸福欢乐。” 所谓酒后吐真言,谢衍无论是否饮酒,对着宋清歌,他永远有说不完的情话,不过,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个纯真的稚童,诉说着心底最原始的情感。 宋清歌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白皙jīng致的脸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红霞,完美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谢衍,是我应该谢谢你,给我灰暗的人生,染上最美丽的光彩。” “好了,丫头,你再说,我就舍不得你走了,我会不顾一切,qiáng行将你留下来的。”谢衍道。 宋清歌道,“那我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去。 “十三,将郡主平安送回丞相府。”谢衍吩咐。 “是,爷。”谢十三领命而去,跟上宋清歌的脚步。 然后,谢衍依旧舍不得宋清歌,还是在身后,默默的跟着她,直到她出了府门,他才返回谢君傲的院子。 谢十三将宋清歌送至丞相府门口以后,才回去复命。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崔鸳便来到她院子,说老夫人有请。 于是,她又去了沁宁院。 想着,老夫人寻她,定然是有要事。 第四百七十章 他们去过恩爱日子去了 第四百七十章 他们去过恩爱日子去了 宋清歌来到沁宁院,老夫人喜出望外,连忙拉着她坐下,忙问,“歌儿,你今日去了侯府,可满意?” 宋清歌苦笑不得,道,“祖母,若是孙女不满意,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去皇上面前退婚不成?” 老夫人道,“只要我歌儿不喜欢,我就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去给皇上求情,只是怕歌儿心里有镇安王,舍不得他。” 宋清歌心里一暖,道,“祖母,您真好。” 老夫人握着宋清歌的手,语重心长道,“歌儿,这嫁人啊,当然是夫君对你好是最重要的,但是,这夫家长辈的意见也很重要。若是长辈不待见你,以后这日子,是不好过的,你虽然是郡主,可那镇安王的父亲,可是侯爷呢,可不好惹。” 宋清歌道,“祖母,您为何会觉得侯爷不好相处?” “祖母倒是远远的见过侯爷本人,看着便是一副很严肃冷漠的样子,再则,那是在战场厮杀的人,难免杀气很重,祖母认为,那侯爷定然不好相与。”老夫人说得条条有理。 宋清歌浅浅一笑,既然老夫人都如此想,那想必还有其他人也是如此想的。 但是,谁能想象得到,谢君傲是极好相处的人。 而且,侯府比丞相府还要温暖。 “祖母,您误会了侯爷了,侯爷啊,可喜欢孙女了,您就放心吧,他不会为难孙女的。”宋清歌道。 老夫人一直有些紧张的脸色才放松下来,可是心里依旧有些不放心,“你没有哄祖母开心?” “祖母,孙女说的都是实话。”宋清歌道。 老夫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笑着道,“那就好,那就好。” “祖母,以后您会有机会见着侯爷的,到时候你就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宋清歌道。 “我自然相信歌儿的话。”老夫人道。 “祖母,您寻我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要紧事?”宋清歌问道。 老夫人点头,道,“歌儿,按照日子来算,你弟弟还有一月有余的日子,就要出生,你如今是掌管中馈的人,有很多事需要提前准备的。” “祖母,孙女已经将产婆,奶娘,郎中,全部都准备好了,只要夫人临产的日子接近,这些人便可随时到来。”宋清歌道。 老夫人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满意的笑容,“还是歌儿想得周到。” “祖母,夫人腹中,是孙女的弟弟,孙女当然重视得很。”宋清歌微笑着说。 “你那弟弟是有福的,能遇着这么好的一个姐姐。”老夫人感叹发道。 “祖母,能与之成为姐弟,也是缘分。”宋清歌道。 她是做过母亲的人,所以,知道孩子是无辜的。 就算将来的某一天,阮昔和她成为了敌人,但是,只要不拿孩子做文章,她都不会伤害孩子。 祖孙二人,越说越投机,等到宋清歌返回院子时,天色已黑。 翌日。 谢君傲酒醒,回忆起昨日的一切,心下高兴,就拿出了府里很多的好东西,送往丞相府,名曰是给宋清歌的见面礼。 如此大张旗鼓的彰显着对宋清歌的重视,老夫人终于放下心中的怀疑。 能得到谢君傲喜欢的人,自然是非同一般,因此,宋清歌一时之间,又成为了京中的焦点人物,引起众多人的嫉妒和羡慕。 五日以后,谢君傲启程回塞林城。 ** 九月十一。 朝中传出消息,北秦使者将于一个月以后抵京,与东魏加深邦jiāo。 而且,这次的使臣中,还有北秦的太子,刘亦玉。 且不说刘亦玉这个人如何,就凭他是一国太子的身份来此,要么就是胆识过人,要么就是不受宠,被bī无奈才不远万里迢迢而来。 消息传到宋清歌的耳中,她也有些震惊。 因为在前世,北秦和东魏至始至终,在她有生之年,都没有一丝半点的来往,还派使臣来东魏。 宋清歌对当年东唐与北秦之事,是略有所知的。 她心里也有与谢君傲同样的担忧。 但是,转念一想,既然周尧禹同意这次使臣的到来,那必然是做了完全之策,她又何必忧这个心。 当夜,离京一月,护送周景珦和许君灿的凤拾,返回到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来向宋清歌复命。 “属下参见阁主。”凤拾单膝跪地,拱手道。 宋清歌见凤拾逐渐成熟的面庞,已经染上了风霜,略显疲惫的脸色,让双眸的犀利变得更加明显。 “快起来,坐下说。”宋清歌道。 “谢阁主。”凤拾拱手行礼,才落座。 “一路辛苦。”宋清歌道。 “阁主,属下不辛苦,幸亏阁主做了周祥的安排,若不然,他们二人怕是必死无疑!”凤拾至今想来,也是心有余悸,若不是宋清歌平日里对他们要求严格,训练时不得有半分的马虎,怕是他们也不能抵抗那一波又一波的qiáng敌。 “仔细说来。”宋清歌很平静的说,她早已预料到会有人追杀周景珦夫妇。但是,不曾想,那些人如此不顾兄弟情义。不过,皇家自古无真情,因此,也不奇怪。 “阁主,属下带人一直在暗中护着他们二人,最先开始的十来日,想必是离京城还近,那些人一直按兵不动。在后来的十日,那些杀手,就开始疯狂的进攻,直至第一波杀人灭完,第二波一直在观望的杀手,又开始行动,整整十日,才将他们全部消灭。” 凤拾道。 宋清歌如今是知道凤拾的实力的,能让她都心有余悸的事,想必一定不简单,怕是血雨腥风也也不为过。 她真的不敢想象,若不是她安排了人,许君灿的下场,又是如何,还有那腹中的孩儿,再也来不到这个世上。 “辛苦你们。”宋清歌道,“你可知道他们最后的落脚处?” “阁主,属下带人把那些杀人灭掉以后,周公子见再没有敌人,便让属下等人先回来,他们二人不知去了何处,说等稳定下来,再写信告诉阁主。”凤拾道。 “也罢,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他们,你回去吧。”宋清歌道。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出大事了! 第四百七十一章 出大事了! 周景珦和许君灿的事情告了一段落,京中暂时也平静了下来。 宫中的兰妃,与闵贵妃有分庭抗礼之势,不过周尧禹倒是会做人,雨露均沾,让这二人共同管理后宫诸事,做到了不偏不倚,如此一来,至少表面上看来,这二人还是能和睦共处的。 宫外。 阮昔临产的日子越来越近,身子重得很,整日里待在院子里,就等着孩子的出生。 宋清歌将产婆,郎中,奶娘等人,早就接到了府中,随时等候阮昔生产。 瑜王府。 周景瑜也是兴致高涨,只因这次北秦使臣的到来,他的舅舅,闵卓辞,功不可没。 如此一来,他的地位,更是稳固,这些得利的得意,已经掩盖了他派人去刺杀周景珦失败的事。 与周景瑜相比,周景璃的府上,可谓是冷如冰窟。 当初,宋清棉为了让周景璃重视她,便自告奋勇去接下这刺杀周景珦的人物。 结果,厉远章派去的人,无一生还,他们已经猜到了结果。 此时,周景璃的府上。 “宋清棉,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给我保证的,一定能将周景珦碎尸万段!”周景璃趾高气扬的站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宋清棉,火冒三丈,“你派去的人,无一生还,而且,周景珦现在不知去处,我留着你有何用?!” 宋清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厉远章此次极重视她提出的请求,所以派去刺杀周景珦的人,都是jīng兵良将。 可是,依然无一生还。 周景珦倒了,他再没有势力。御史大夫许大人是文官,手底下即使有势力,也不如厉远章。裴将军倒是和许大人是亲戚,但是,他估摸也不会派出这么多人,去保护一个失了势的皇子。 如此一推算,只有宋清歌,重情重义的她,一定会派人去保护许君灿。 周景珦是谢衍和宋清歌救出来的,他们怎么可能让自己救出来的人,再葬身于别人之手? 宋清棉的心思,在不停的打转,为今之计,只有将周景璃的仇恨,转嫁到宋清歌和谢衍身上,她才能脱身。 “爷,棉儿的外祖父真的是尽力了,是宋清歌和谢衍,是他们要坏爷的事。”宋清棉双手抓住周景璃的衣袍,带着愤恨和哀求的眼神,不停的说道,“爷,现在我们应该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求爷再给棉儿一次机会,棉儿一定替爷将这口气挣回来!” 周景璃一脚踢向宋清棉,心中的怒气未消,只因他这么多年来在周景珦面色,忍气吞声,扮可怜,扮忠实的弟弟,他觉得自己委屈了,受到了极大的侮rǔ。 所以,他一定要杀了周景珦,替他自己报仇,出了心中的恶气,仿佛随着周景珦的死,他曾经陪伴在周景珦身边的,那段不堪的过去,就能烟消云散似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景璃骂道。 宋清棉双手向后撑在地上,无助而绝望的望着周景璃,然后又迅速起来,重新规矩的跪着,道,“爷,求您再给棉儿一次机会,棉儿已经打听到,丞相府那位就要生了,棉儿已经想好了对策,让宋清歌死无葬身之地。爷,如果宋清歌死了,再无人管周景珦和许君灿,到时候岂不是一举两得,爷您也可称心如意!” 周景璃想到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真将宋清棉休了,怕是厉府这一势力,就彻底丢失了。 再则,宋清棉方才说的那主意,也是可行的。 于是,便道,“本皇子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再出差错,就从府里滚出去!” “是,爷,棉儿敢用性命做担保,这次一定让宋清歌死得很难堪!”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 周景璃依旧沉着脸色,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就在宋清棉瞬间瘫软在地上。 “宋清歌!” 宋清棉冷笑着喊了一声,长长的指甲,用力掐入掌心,掌心的剧痛,都无法抵消他心中的仇恨。 此时,在丞相府的宋清歌,正在与西籽说霓裳阁的事。 自从西籽全身心投入到霓裳阁以后,霓裳阁的生意越加红火。 今日西籽过来,便是特意向宋清歌禀报霓裳阁的收入的。 “郡主,奴婢想着,霓裳阁如今规模有些小了,奴婢已经看好了新的铺面,到时候再去请一两个绣工好的女子过来帮忙,不出一年的时间,定能让霓裳阁成为京城第一成衣铺。” 西籽面带喜色,可是说话却显得极其沉稳,宋清歌暗道自己当初的眼光是对的。 正巧眉俏端着茶杯进来,西籽连忙起身,从托盘里面,端出一杯茶,双手递给宋清歌,然后又端起另外一杯茶,递给眉俏,道,“眉俏姐姐照顾郡主辛苦,这杯茶,该是你喝才对。” 眉俏扑哧一笑,打趣道,“西籽妹妹怎得如此客气,如今你难得回来一次,我作为姐姐,端一杯茶给你喝,还不行了?” 然后并不接西籽的茶,并推着她,让她坐下。 “眉俏姐姐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觉得,我没有陪在郡主身边,一直是你在照顾郡主,你辛苦。”西籽一脸认真的解释。 “西籽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我也是郡主的奴婢,照顾郡主,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且说,你现在经营的霓裳阁给郡主挣了这么多银子,如果是我,就肯定不行的,所以,还是你的功劳最大。”眉俏说得条条是道。 宋清歌见她们二人争执不下,互相谦让,便也有些欢喜,便道,“你们都辛苦,来,我的这杯茶,没有动过,这杯茶给西籽,西籽的茶给眉俏,这样总可以了。” 西籽和眉俏没想到二人的互相谦让,倒让宋清歌没了茶喝,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极了。 倒是西籽这次没有再推迟,接到宋清歌手中的茶杯,道了一句,“多谢郡主。”喝完以后,又说道,“郡主,奴婢好久未给您煮茶了,今日便让奴婢给您煮一次茶,让眉俏姐姐歇歇,可好?” “好。”宋清歌道。 “郡主,奴婢还是跟着去看看。”眉俏说完,就要跟着西籽去。 正在此时,一个人从围墙翻越进来,来到宋清歌面前,道,“阁主,霓裳阁出事了!”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闹霓裳阁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大闹霓裳阁 宋清歌是识得眼前之人的,是她从凤阁派到霓裳阁的人,专门保护西籽,必要时候,负责传递消息的。 如今西籽才过来不久,难道霓裳阁就出事了! “出了何事?”宋清歌冷声问道。 “阁主,在西籽姑娘回来后不久,就有许多以往在我们那里买衣裳的人去闹事,说是我们衣裳的质量差,甚至还有人说,我们衣裳有毒,有人穿了,全身长疹子,现在正在打砸霓裳阁。” 宋清歌闻言,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在陷害霓裳阁。 西籽本来要去给宋清歌煮茶的,听到这边的声音,也赶了过来,她行事虽然沉稳,但是毕竟年幼,加之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突发状况,此时也带了几分慌张,“郡主,奴婢敢保证,我们的衣裳绝对没有问题!” 宋清歌安慰道,“我相信你,是有人在故意陷害我们!” “郡主,奴婢做生意,一向都与人为善,提倡以和为贵,从不曾与人结怨,再说,也无人知道霓裳阁是郡主的,怎么会有人来陷害霓裳阁?”西籽不解道。 宋清歌回想起方才西籽给她禀报的近来霓裳阁的收入,确实很可观。 做生意,除了与顾客打jiāo道,免不了还要和同行打jiāo道。 而西籽一直是作为霓裳阁暗中的掌柜,所以,更无人知道霓裳阁是宋清歌的。 自从西籽接手霓裳阁一来,京中的很多成衣铺面,都直接垮掉了,就连资本最雄厚的玲珑阁,也受到了影响。 如此,霓裳阁招人嫉妒,也是在所难免的。 “西籽,你现在先回去,稳住顾客,一定要给他们讲清楚,我们的衣裳无论是质量,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没问题的。其他的,该请郎中的就请郎中,该赔偿的就赔偿,我随后就到。” “是,郡主。” 方才报信之人,立即带人西籽离去。 宋清歌回屋,在眉俏的帮助下,须臾,出屋子以后,便是一身青衣装扮的男子。 “你立即去侯府,让初七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霓裳阁。”宋清歌边说,边越过围墙,片刻以后,就赶到了霓裳阁。 霓裳阁是一栋两层楼的房子。 一楼外间,是卖成衣的铺子,里间是做成衣的,二楼是账房,还有众人休息的地方。 宋清歌到来,就直接到了二楼,西籽正在吩咐那明面上的掌柜,陈云舒,去处理下面的事情。 陈云舒不识得宋清歌,她此时也顾不得去打量宋清歌,忙下楼去处理下面的事情。 “现在是什么情况?”宋清歌临窗而立,透过半掩的纸窗,看着下面的吵闹。 “郡主,那些闹事的不依不饶,就算我们答应赔偿,他们依然不肯罢手。”眉俏道。 宋清歌伸手,将纸窗拉得更开一些,也将下面的情况看得更清楚,目光所及,看到几个人正在指着陈云舒,大声的rǔ骂着,仿佛在叫嚣着,让霓裳阁关门。 而在这群闹事之众的后面,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远远的观望着这一切。 宋清歌的心中已经了明, 西籽给她报喜,不出一年,定然能超过玲珑阁的生意,如今,就招到了玲珑阁的嫉妒。 那在观望的两人,不正是玲珑阁的管事和小二么? “西籽,他们有没有说,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宋清歌问。 “他们说,要霓裳阁关门,从此不在京城营业。”西籽咬着唇,满脸通红,气愤的说道。 “在你开业以前,我给你说的,一定要做出只属于你的衣裳,你可是每件衣裳都照做了?”宋清歌问。 西籽点头,道,“郡主,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奴婢在每件衣裳的衣襟处,都绣了一朵兰花,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再则,即使能够发现,也模仿不了,因为那是奴婢创造的最独特的绣法。” “好,西籽,你待在上面,不能出去,以免泄露身份。”宋清歌说完,便缓缓下楼,来到门口。 此时,那闹事的男人,正准备举手打陈云舒,手还没有落下,就被宋清歌紧紧捏住。 “你是谁?”男子一阵吃痛,扭头望着宋清歌,“敢管大爷的闲事!” “一个大男人,动手打一小姑娘,不觉得惭愧么?”宋清歌冷声说道。 陈云舒从来没有见过宋清歌的男装,也不知道西籽是宋清歌的婢女,所以,她只道,宋清歌是这个霓裳阁背后的神秘人物。 看着宋清歌绝美而不失英气的面容,陈云舒脸颊绯红,咬咬唇,低头一娇羞。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只是一个娘娘腔!”那男子被宋清歌放开以后,打量着她,不客气的说。 宋清歌并没有和他计较,现在最首要的人物,是处理好眼前的事,挽回霓裳阁的声誉。 “诸位,我是霓裳阁的老板,凤临,现在,大家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说,我给大家一一解答。” 宋清歌站在人群中,傲世而立,面带威严,让人信服她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就是霓裳阁的老板?”一位贵妇装扮的女人,拿着一件衣裳,走到宋清歌面前问道。 宋清歌点头,道,“对,我就是霓裳阁的老板,请问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 “我花了二十两银子,在你们店里,买了这件衣裳,穿了不到半日,就坏掉了,你们店里的衣裳,质量太差!”那贵妇不满的说道。 “对,就是质量太差!”一个着丫鬟装扮的姑娘,也指着自己手中的衣裳,道,“我陪我家小姐来这店里jīng挑细选的衣裳,带回去,还没有来得及穿,就这么一取出来,正要试穿时,就破了!” “你们这是什么破店,还不如关了得了!” “我们这都算轻的,你看旁边那男子,手上,脸上,都是疹子,据说就是穿了霓裳阁的衣裳中毒了!” “哎哟,这家店,不仅衣裳质量不好,而且还很黑心,我们应该报官,将他们全部抓起来!” …… 众人纷纷指责,rǔ骂。 宋清歌一开始还淡然处之,到后来,不堪入耳的话越来许多,而且事件的性质越来越重。 她冷眼扫视着众人,冷冽的问,“你们确定你们的衣裳,都是在我霓裳阁买的么?” 第四百七十三章 智解危难 第四百七十三章 智解危难 那闹事之众,听闻宋清歌所问,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我们的衣裳,当然都是在霓裳阁买的。” “好,如果你们的衣裳,都是在霓裳阁买的,而且确实是我霓裳阁给你们造成的损失,那我凤临甘愿赔偿你们所有的损失,并且从此关门,不在做这营生!” 宋清歌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道。 周围除了闹事的,还有些看热闹的百姓。 这些看热闹的百姓,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先前那些闹事的人说得厉害的时候,他们就相信闹事者。 现在,宋清歌说得条条在理,且自信而笃定,他们又相信宋清歌。 于是,他们便开始指指点点,议论那些闹事者。 闹事者见他们自己占了下风,便又开始加大声音分贝,据理力争,道,“好,凤老板,你可要记住,你当着大家说的话,不要到时候不认账!”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有这么多叔伯婶娘,兄弟姐妹看着,我如何赖得了?”接着,脸色一变,眉目一冷,嘴角虽然勾着淡淡的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若是各位说谎,诬陷我霓裳阁,那我凤临,绝不会手下留情!” “凤老板,既然你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们也不用再客气,你给个说法吧。”先前的贵妇不耐烦的说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这位大婶可真会说笑,你们可是一直都没有客气。”说完,不等那贵妇反驳,便道,“陈姑娘,去将他们手中的衣裳全部拿过来。” 陈云舒还沉浸在宋清歌的温润如玉中,此时听闻她的声音,连忙点头,慌张的道了一句,“是,是。”连忙走过去,拿过来闹事者手中的衣裳。 “在场的可还有买我霓裳阁的衣裳,而未发现任何问题的客人?”宋清歌高声问道。 “我。”一个中年男子边说,边脱下身上的外衫,并递给宋清歌。 “还有我。”另外一个年轻小伙也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 因为女子当众脱衣裳,是极其不文雅的事情,所以,有些女子是穿的霓裳阁的衣裳,也不好意思脱衣裳来证明。 “好,有你们二位的衣裳,已经足够,感谢二位的帮助。”宋清歌很客气的说道。 接着,宋清歌看着众人,道,“诸位,我霓裳阁,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崛起,不仅是因为质量上的保证,更是因为,我们做的是独一无二。” 宋清歌身体单薄,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如陌上公子,翩翩如嫡仙,用冷清的语气,继续说道,“我们的绣娘独一无二,在绣工和做衣裳上面,有独特的见解,所以做出来的衣裳,就与众不同。” “霓裳阁为了保证衣裳的货真价实,特意在每一件成衣上面,都做了特殊的标记,这个特殊标记,是由霓裳阁最顶级的绣娘独自绣成的,所以,不会有任何人能仿制得了。” “凤老板,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奇你们霓裳阁的这特殊标记是什么,我的这衣裳穿在身上这么久,我怎得就没有发现?”方才热心帮助宋清歌的那中年男子,好奇的问道。 宋清歌轻然一笑,道,“霓裳阁的衣裳,在衣襟处,都绣得有一朵兰花,且这兰花是一分为二的,只有两块合在一起,才能形成一朵完整的兰花。” 她说完,拿起方才中年男子和年轻小伙的衣裳,翻开衣襟处,仔细检查一番,果然如此,那里有一朵兰花,绣法别致而独特,在绣艺方面,没有独特天赋的,必然是绣不出来的。 “多谢你们二人的帮忙,也恭喜你们,买到的是货真价实的霓裳阁的衣裳。”宋清歌微笑着说完,并将衣裳递给二人,拱手致谢。 接着,宋清歌又随意取了一件陈云舒手中的衣裳,翻开衣襟处一看,没有兰花的影子,于是,便将衣裳递到贵妇手中,“大婶,我记得这件衣裳是你的,没错吧?” 那贵妇一把夺过宋清歌手中的衣裳,一脸的愤怒,还有成酱紫的脸色。 宋清歌接着又检查了陈云舒手中的其他衣裳,皆没有兰花标志。 “各位,你们口中的所谓的质量不好的衣裳,并不是出自我霓裳阁,你们不会连自己在哪里买的衣裳,都忘记了吧?!” 宋清歌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那声音威严又冰冷,若利刃,割开那些闹事者的喉咙,让人毛骨悚然。 “大婶,你方才说的不客气,是怎么个不客气?”宋清歌渐渐向那贵妇bī拢,冷冽的质问。 那贵妇目光闪躲,苍白的脸上,露出害怕之色,不停的往后退。 宋清歌又看着另外几人,问,“你们呢,在别处买的衣裳,质量不好,竟然说是我霓裳阁的衣裳,是你们的记性不好?还是你们别有用心?!” “是啊,你们怎么能这样,也太没有良心了!” “就是,简直是太可恶了,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陷害凤老板!” “凤老板,不如报官吧!” …… 围观的百姓,纷纷出言指责,让那些闹事者无地自容,想要立即逃脱。 就在这时,那手上,脸上长满疹子的人说道,“凤老板,你看我这衣襟上,是不是有一朵兰花?” 陈云舒接过那衣裳,递给宋清歌。 宋清歌翻开衣襟一看,果然看见一朵兰花。 “这件衣裳的确是出自霓裳阁,请问你这衣裳买了多久?你穿在身上多久才出现的这种情况?” 众人见宋清歌并不抵赖,不禁又多了几分敬佩。 “买了半月,穿在身上三天就发现全身瘙痒,后来请郎中看了许多次,依旧不见好转。”那男子恼怒的说道。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另外一道声音,“你这只不过是被虫子咬了,中毒了而已,哪里是衣裳有问题引起的!” 宋清歌循声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脸冰冷的谢衍和初七。 “哟,这不是镇安王嘛?”宋清歌微笑着,连忙上前,拱手打招呼。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爷如此调戏我 第四百七十四章 王爷如此调戏我 谢衍望着宋清歌,笑容淡雅,淡定自若,哪里有半分遇到急事的惊慌。 既然宋清歌装作不认识他,他也就很好的配合着。 “正是本王,本王路过此地,见有人正在聚众闹事,便过来瞧瞧。”谢衍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 “镇安王来的正好,在下凤临,是霓裳阁的老板。今日有空,来这店里瞧瞧,正好遇到这些人,拿着衣裳,说是我霓裳阁的。后来经我查证,他们手中的衣裳,并不是出自我霓裳阁。他们诬陷我霓裳阁,欺骗顾客,货不真实,对霓裳阁进行打砸等破坏行为,致使霓裳阁的名誉和财产受到了巨大的损失,镇安王,你说该如何处理?” 宋清歌语气抑扬顿挫,有为商者在为官者面前的低姿态,也有作为老板的气势,而那所有的模样,不过都是装给世人看的,她的目的,不过是借谢衍的手,惩治这些闹事者而已。 谢衍当然明白宋清歌的意思,他当然是要配合她的。 于是,他目光一沉,面色冷峻,带着微微的怒意,“天子脚下,竟然出现此等毁坏民风之事,来人,将这些闹事的,拉到衙门去,各打五十大板,看看以后还敢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谢十三带着人,将几个闹事的,全部带走。 闹事者见情势不对,连忙跪下来,请求道,“王爷,草民知错!求王爷饶命!” “带走!” 谢衍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感和温度。 谢十三毫不留情的将闹事者qiáng行带走,周围的百姓指指点点,拍手称好,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那长疹子的男子开口,“镇安王,那些人的衣裳不是出自霓裳阁,草民的衣裳,凤老板已经证实,确实出自霓裳阁,而草民的疹子,是因为穿了这衣裳才引起的,请镇安王为草民做主!” “王爷,这人手上,脸上的疹子,不是因为衣裳的问题引起的。”一旁的初七道。 “这位官爷,您的意思,是草民在说谎么?”那男子微微有些怒意,“我明明就是穿了这衣裳,才生的疹子,可是官爷却不相信草民的话。” 初七眉目一冷,沉声问,“最近这些日子,你可有出去到山坡,森林之地?” 那男子惊讶的说道,“是有去过,你如何知道的?” “因为你手上,脸上的疹子,是因为接触了一种常年生活在山坡或者树林里的虫子导致的,只需要服用几贴药,就可以痊愈。”初七冷声道,“你之所以认为问题出在衣裳上,大概是你当日是穿着这衣裳去的,而且还是穿着的新衣裳去的。” 那男子面色既惊又喜,道,“这位官爷真是神了,说得一点不错,草民当日和朋友一起出去狩猎,却是穿的就是这新衣,不曾想回来以后,就发觉了不对劲。” “既然是你自己造成的,就不是霓裳阁衣裳的问题,你应该给凤老板道歉。”初七沉着面色,严肃的说。 男子尴尬一笑,伸手挠头,本想敷衍了事,一笑而过,不过在接触到谢衍冷冽的目光时,想起方才那些被打板子的人,便连忙走到宋清歌的面前,拱手道,“凤老板,真是对不住了,我误会了贵店,给贵店造成了损失,我回去以后,一定向亲朋好友传达,不禁是霓裳阁的裳的质量,还是凤老板本人,都是这京城做生意的翘楚。” “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多谢你帮我们宣扬,欢迎下次光临。”宋清歌露出舒心的笑容,朗声说道。 那男子见宋清歌并不与他计较,反倒拱手行了一礼,觉得她胸怀坦dàng。 “这位官爷,您既然能看出草民这疹子的由来,请问知否只道医治的方法,救草民一命,草民实在是难受。” 初七见宋清歌笑容浅浅,并不生气,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换下身上所有的衣裳,然后去找郎中给你开一副解毒的方子即可。” “多谢这位官爷。”男子拱手谢恩,高兴得离去。 数十个闹事者聚在一起,来势汹汹,要将霓裳阁踏平的趋势,没成想,被宋清歌出面,如此轻易而举的就解决了。 那看热闹的玲珑阁的管事和小二,在一旁不甘心的望着,最后的无奈的离开。 宋清歌的目光,落在那离去的二人身上,寒光一闪,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不见。 接着,她脸上又挂着淡然的微笑,拱手道,“多谢镇安王今日的帮忙,昔日听闻镇安王最是正直无私,一直为民做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凤临真是三生有幸,得识镇安王。” “本王的一切,都是受到未来王妃的影响,所以你不用感谢本王,如果真要谢,就感谢她吧。”谢衍的神色如常,只有那桃花眼里含着只有宋清歌才能读得的深情。 宋清歌没有感觉到丝毫尴尬,反而笑得更加灿烂,拱手道,“那是,那是,若是有朝一日能够得幸见到永安郡主,凤临一定备下酒席,宴请二位,以表敬意和谢意。” “本王的未婚妻,生性冷淡,不喜见外人,这宴席,还是罢了。”谢衍说完,望着这霓裳阁道,“既然你这霓裳阁的衣裳如此之好,不如,以后本王的衣裳,都由你霓裳阁做吧。” 宋清歌一副惊喜的模样,像是接到了一笔大生意似的,连忙欢喜道,“多谢镇安王的信任,凤临一定做出让王爷满意的衣裳。” “好,不如凤老板,现在就开始为本王量尺寸,如何?”谢衍嘴角微扬,神色还有些冰冷,声音里带着暧昧的味道。 宋清歌已经知道了谢衍的意图,若是她此刻拒绝了他的要求,必定会让周围的人怀疑,哪有刚刚请求他帮了忙,现在又立刻拒绝别人的道理。 于是,她只得咬咬牙,还带着微笑,道,“那是当然,王爷请,凤临一定请最好的裁缝师傅为您量尺寸,包您满意。” 谢衍此时的笑容,越加明朗,看着宋清歌那不服气的眼神,还有要惩罚他的目光,不由得回忆起那夜不给他美食吃的场景。 想到此处,他便道,“凤老板,本王要求你亲自给本王量尺寸!” 第四百七十五章 被qiáng吻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被qiáng吻了 宋清歌看着谢衍笑脸盈盈,一副jian计得逞的模样,便心生一计。 她抿嘴一笑,如沐chūn风,朱唇轻启,朗声道:“镇安王有请,凤临一定亲自给你量尺寸,包你满意。”说完,还伸手作请,侧身到一旁,让谢衍现行进屋。 谢衍脸上的笑容满意,还带着隐隐的幸福,他从宋清歌擦肩而过时,微微一低头,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丫头,你这演得太过于认真了,不过,我喜欢。” 宋清歌假装没有听懂谢衍话中的意思,连忙捂着嘴,作惊讶状,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身边的他听见,说道:“王爷,你说你喜欢我,不行的,我是男子,况且,你不是还有永安郡主么?” 谢衍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偷jī不成蚀把米,他的丫头,始终是最聪明的女子,他怕是一点也占不了她的便宜。不就是当着众人的面,要她亲自给他量尺寸嘛,她这下就还了回来。 若是继续和她理论,她一时故意大声说话,怕是过不了一日,这京城的大街小巷,都要传遍了他堂堂的镇安王竟然喜欢的是男子。 “胡说!”谢衍瞪着宋清歌,一脸的冰冷,好似还有怒意,“本王的心中永远只有永安郡主一人,若是本王以后再从你的嘴里听到喜欢这个词,非扒了你的皮不可!”他说完,竟然怒气冲冲的带着初七离去了。 宋清歌看着周围的看客,笑笑道:“各位,请回吧,今日多谢各位的相帮,欢迎到霓裳阁买衣裳,今日在霓裳阁买衣裳的客人,一律比往日要少一半的银子。” 那些看客一听,就在这里站着看会热闹,就有这么大的便宜占,岂有不去哄抢的道理。 平日里,霓裳阁的衣裳,都是要提前预定的,否则,就只有买成衣。 一时之间,霓裳阁的一楼铺面,就挤满了客人。 宋清歌脸上浅淡的笑意缓缓消失,她吩咐陈云舒,派人将被人砸过的地方修理好,以最快的速度将霓裳阁整理出来,然后,快速的走进店内。 才一进店,就见西籽道:“郡主,王爷在楼上。” 宋清歌抿嘴浅笑,点点头,上了楼,见谢衍正坐在案桌边,冷着脸色。 “王爷,你是要来扒我的皮了?”宋清歌笑着问道。 “我起止是要扒你的皮,我还要吃了你。”谢衍说完,骤然起身,一把将宋清歌搂紧自己的怀里,二话不说,直接吻了上去。 西籽方才在楼上,听到了谢衍要宋清歌亲自给他量尺寸,现在看到宋清歌上楼,以为她当真是要去给谢衍量尺寸呢。 没曾想,还没有走到二楼上,就看到那让人脸红的一幕。 她双颊一红,连忙转身下楼,正巧见陈云舒要上楼,“掌柜的,下面客人太多,衣裳不够,可如何是好?” “就这点小事,也要去麻烦老板么?”西籽道:“老板不得空,我和你下去看看。”说完,便和陈云舒一起下了楼。 宋清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热烈的谢衍,就算是曾经吃味的他,也不像此时这样猛烈,紧紧的拥抱着她,深深的亲吻,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片刻以后,谢衍才放开宋清歌。 此时,二人皆是面颊红润,呼吸急促。 宋清歌既羞又怒,谢衍释放完心中的不满,倒是露出了笑容。 “丫头,这次只是小小的惩罚,若是再有下次,我便证明给你看,我是不是喜欢男人。”谢衍望着宋清歌,像是吃饱了的láng,仍旧虎视眈眈的望着羔羊一般。 宋清歌赌气道:“真是小气,谁让你无时无刻都想着占我便宜,还要我为你亲自量尺寸。” “丫头,我是你未来的夫君,占你便宜,是理所当然的。”谢衍义正言辞的说道。 宋清歌道:“看在你今日为我解决麻烦事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一次。” 谢衍掰过宋清歌的身体,捧着她jīng致的脸庞,温柔而深情的说,“丫头,有我在,任何麻烦的事,都不是事。” 宋清歌低头娇羞,点点头,说道,“你等等。”说完,便下楼去拿尺子,须臾,返回到谢衍身边。 “谢衍,站着,别动。”宋清歌拿起尺子,“今日凤临亲自给你量尺寸,包王爷满意。” “只要是丫头做的,什么我都满意。”谢衍微笑着,伸开双手,任由宋清歌替他张罗。 片刻以后,尺寸量好,全部铭记在宋清歌的心底。 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坐回到案桌边,严肃的问道,“丫头,今日的事情,你可查出来了,那些闹事者,是受到何人的指使?” 宋清歌原本的笑容消失不见,带着冰冷的寒意,“我在方才围观的人群中,看到了玲珑阁的人,加之霓裳阁生意红火,影响了玲珑阁,今日的事,八九不离十,是他们所为。” “丫头有何打算?”谢衍问。 宋清歌想到自己当初返回京城时,在玲珑阁买消息的事。 这个玲珑阁,表面上看来,是专门做衣料生意的。但是,它实则是一个专门在暗中收集消息的地方。前世今生,她都没有查到它的幕后之人是谁,可想而知,这玲珑阁背后的势力又有多大。所以,此时即使知道了是玲珑阁所为,也不能轻举妄动。 因她也不知道玲珑阁在暗中收集了多少关于他们的消息,一旦玲珑阁查出霓裳阁是属于她的财产,届时将她暗中做的事公诸天下,对她有害而无利。 “谢衍,你在京中多年,有没有发觉玲珑阁有什么异常?”宋清歌问道,她是觉得自己没有发现,说不定谢衍有什么发现呢。 但是,谢衍的回答,让她顿感失望,“丫头,玲珑阁不就是京中最大的衣料铺么?难不成还有其他的身份?” 宋清歌此时对谢衍不再有隐瞒,便将当初回京时去玲珑阁买消息,以及前世对玲珑阁的了解,都告诉了谢衍。 听到后面,谢衍越加震惊。 “丫头,玲珑阁必须全部覆灭,他们知道关于你的事,这样的组织,一定不能存在,否则,随时可能会威胁到你!” 谢衍声音冷漠,谨慎而严肃。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第四百七十六章 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宋清歌见谢衍表情如此严肃,便知道他是极认真的,但是,她却遥遥头,“谢衍,此事得从长计议,我们只是灭掉了玲珑阁是没用的,掌握消息的,是上层核心人物,在我们不了解对方的身份以前,我是不赞同轻举妄动的。” “丫头,我不允许任何能够威胁你的人或者物存在。”谢衍冰冷的说道。 “谢衍,玲珑阁做事,有他的规则,他是不会轻易出卖顾客的信息,除非,顾客是他的敌人。”宋清歌道,“所以,我们在没有把握将其背后之人查出来,一举灭掉以前,是不能公然与他做对的。” “丫头,让玲珑阁覆灭之事,可以稍作打算,但是,今日他们肆意滋事,我们决不能轻饶。”谢衍冷声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我只是暂时不想动玲珑阁而已,只要他们不惹我,其实我倒是愿意和他们和平共处。但是,无论什么原因,他们欺负到我的头上,就是老虎的利牙,我也要去掰几颗下来。” 谢衍露出了笑容,道,“我就是喜欢丫头欺负人的模样,若是丫头不嫌弃,到时候去掰老虎利牙的时候,可否叫上我一起?” 宋清歌眉目一拧,道,“谢衍,你不觉得我太过于凶狠了些?” 谢衍反而自豪的说,“丫头,凶狠也罢,温柔也好,只要是你,我都喜欢,在我心中,都是唯一。” “果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宋清歌淡淡的说,“曾经,那么多人骂我是妖孽,躲我像躲瘟疫一样,也只有你,从不曾惧怕过我,反倒像是捡到了宝贝,呵护备至。” 谢衍道,“丫头,妖孽也如何,那也只是属于我谢衍。你只需要记得,在这天下,无论别人的眼光如何,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边,你永远不是孤单一人。” 宋清歌抿嘴浅笑,那弯弯的嘴角,像是抹了蜜一般清甜,幸福从心底涌出,“谢衍,你真霸道!” “那丫头可喜欢?”谢衍带着邪魅的笑意,桃花眼里,溢着倾世的温柔,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轻声的问道。 宋清歌咬咬唇,杏眸微垂,声音清脆,情意满满,“我很喜欢。” 和谢衍一起的日子,能平复她内心的伤痛和仇恨。 是谢衍,教会她如何去爱一个人。 谢衍能给她内心的安稳和踏实。 她本是漂浮在无边海洋的一根稻草,谢衍仿佛就是专门游dàng在那一根树枝,稻草与树枝缠绕,从此漂泊流离也好,靠岸停泊也罢,都不在是孤单无依。 谢衍听到那句“我很喜欢”,瞬间就将宋清歌抱了起来,在空中旋转,“丫头,你的喜欢,就是我所有的快乐。” 宋清歌依偎在谢衍怀里,安静而幸福的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甜蜜时光。 估摸半个时辰以后,谢衍才悄无声息的离去。 宋清歌来到楼下,陈云舒立即迎了上来,“老板,您看今日我们不仅没有亏,而且还赚了,这里的成衣卖完了,还有这么多的人,在我们这定下要做的衣裳。” “可以,继续努力。”宋清歌道,然后走到一处稍高一点的地方,朗声道,“伙计们,今日我看见了,当有人来砸店时,你们都在忠心护店,你们的勇气可嘉。因此,我决定,给你们涨工钱。” 那些正在忙活的伙计,连忙忙下手中的活,鼓掌欢呼,更有人欣喜而大胆的问道,“敢问老板,您没有开玩笑吧?” 宋清歌眉目一扬,肯定的说道,“当然没有开玩笑,你们当初入店当工人时,应该签字画押的。为了让你们相信我说的是实话,更为了让你们安心,现在就可以把你们的契约拿出来,我亲自将上面的工钱给加上。” 工人面面相觑,一片欢喜,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事实。 最后,宋清歌亲在在每人的契约上,加上了一个铜板,众人立即跪下,对她千恩万谢。 要知道,在其他地方做工,除非是给主人立了大功,否则,是不可能有加工钱的机会的。 而他们今日所做,不过是他们应该做的,当不得加工钱。 在普通人家,一个铜板,便是一天的生活口粮。 但是,他们不了解宋清歌的心思。 宋清歌想要对付玲珑阁,就要从各个方面开始做准备。 一个铜板,于她而言,简直是九牛一毛。 但是,那些工人会对她感恩,会更加努力的做工。 她相信,恩威并施,霓裳阁的生意会越来越红火。 而玲珑阁若是再没了这衣料生意,必会采取动作,只要对方行动,就会露出破绽,她也才能顺藤摸瓜,查到幕后之人。 处理好店内的事情,宋清歌才悄然回到府里。 接下来的几日,霓裳阁的门口,每日都是客人排着队去买衣裳,车水马龙,店内应接不暇。 西籽兴奋不已,禀了宋清歌,征得她的同意以后,又雇了几个工人去帮忙。 而玲珑阁的生意,从此一落千丈,直接让店小二在门口,见着有路过的人,就请别人进店买衣裳。 然而,想尽一切办法,生意依旧惨淡。 玲珑阁,二楼,暗格。 “这就是你们这些日子的收入,还不够你们吃饭的!”周景瑜将账本狠狠的砸到案桌上。 “爷,主要是那些客人,都被霓裳阁给抢去了,小的们也是用尽可手段,还是无法挽回生意。”管事小心翼翼的说。 周景瑜一脸的冰冷,“蠢货!”接着又说道,“前些日子,你们不是花了钱请人去大闹霓裳阁么,结果如何?” “爷,原本此事就要成功的,后来霓裳阁的幕后老板,凤临出场,挽回了局面,又恰巧遇到镇安王路过,那日的事情才会失败。”管事一脸愤恨道。 “凤临?”周景瑜眉头皱了皱,他接手霓裳阁多年,收集了世间一切能够搜到的消息,然后,从未听说过凤临这号人物。 况且,在东魏,少有凤姓。 更不要说还在京城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做生意。 此人,必定非同寻常!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丞相府少爷出生 第四百七十七章 丞相府少爷出生 “给本王查,一定要查出凤临的身份。”周景瑜神色严肃的吩咐。 “是,爷。” “镇安王果真如此巧合的从霓裳阁门前路过?”周景瑜用不相信的语气问道。 “是的,爷,小的们已经查过,当时镇安王因出来办公事,恰巧路过而已。” 周景瑜想到,谢衍虽然是正直不阿,遇到当时的情况,的确不可能袖手旁观,但是,他依然相信自己的推论,能让谢衍倾心相助的,只有宋清歌。 再则,想到宫廷赏月宴那夜,宋清歌的易容之术,可谓是出神入化,所以,那凤临,又会不会是她易容以后的人呢。 心中有此疑问,他便开口问道,“你们确认看到的是一个男子,而不是一个女子?” 那管事微微一愣,然后就差拍着胸脯保证,“爷,小的敢肯定,看到的的确是一个男子,就连那店里面的陈掌柜,看到凤临都脸红,哪有女人看到女人脸红的道理。” 周景瑜眉头皱了皱,道,“记住,下次再对霓裳阁动手脚,就趁谢衍不在京中的时候,他只要在京中,就是心腹大患。” “是,爷,小的下次一定谨慎行事。” “本王急需银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将玲珑阁的生意做起来!” “爷,要不然,我们出面,将霓裳阁买下来?” “不可,霓裳阁生意现在正是红火之时,如果他们漫天要价,我们肯定出不起银子,再则,能在京中做大生意的,背后怎么都会有背景,而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不可妄动!” “是,爷。” 周景瑜吩咐完一切以后,就离开了。 ** 九月二十。 阮昔的孩子出生,也就是丞相府的少爷,宋清澈。 整个丞相府,除了久不出梅院之门的三姨娘在狠狠的诅咒着以外,其余的人,皆是满脸欢喜。 宋清歌掌管着中馈,将诸事安排得妥妥贴贴,没有出丝毫的差错。 整个府内的仆人,皆发了喜钱,往昔院内的仆人,照顾阮昔有功,得的喜钱比院子之外的人还多,众人对宋清歌皆是感恩戴德。 此时,阮昔的房里。 宋清歌正注视着奶娘怀里的孩子,皱皱巴巴的,可丑了。 但是,宋清歌依旧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想起了她的孩子。 她的两个孩子,出生时,也是这般模样,可是当她把孩子搂在怀里时,依旧是满心的欢心。 孩子突然发出了哭声,任凭奶娘如何哄着,哭声依旧不见消减。 那奶娘见宋清歌在一旁盯着自己,不由得一阵心慌,若是她连孩子都哄不好,估计宋清歌直接不要她了。 “郡主,这……” “给我吧。”宋清歌边说,边接过奶娘手中的孩子,竟然出现了神奇的一幕,孩子竟然不哭了。 奶娘道,“少爷喜欢郡主呢。” 一旁的老夫人见状,也高兴得很,“这是少爷嫡亲的姐姐,能不喜欢么?” “澈儿能有郡主这么个姐姐,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阮昔在chuáng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宋清歌看宋清澈不再哭闹,就抱着走到老夫人身边,微笑着问,“祖母,您抱抱他。” 老夫人伸着双手,欢天喜地的接过宋清澈,“哎哟喂,我的心肝儿,看你这招人疼的小模样。” 然而,她话音才落,宋清澈竟然又开始哭了起来。 老夫人心疼得紧,连忙抱着起来哄着,依然不见效,奶娘此时反而露出了笑容,看来,不是她一人哄不好这宋清澈。 宋清歌虽然不讨厌宋清澈,但是,也绝谈不上喜欢,她可不想给自己招惹这么个小不点,于是,便让奶娘将宋清澈抱到了阮昔身边。 然而,宋清澈的哭声仍旧没有停止。 最后不得已,还是宋清歌将他哄睡着以后,才jiāo给奶娘,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郡主,少爷仿佛很喜欢你呢,以后,少爷若是长大,我们这院子该热闹了。”眉俏高兴得说道。 “现在说这话为时尚早。”宋清歌淡淡的说,“等他长大懂事了,不知道那时候是否还如此时一般。” 人性本淳善,然而,后期长大,是会变的。 “郡主,要不然把少爷养在老夫人身边,这样老夫人就能教少爷好好亲近郡主,还能免了郡主之忧。”眉俏提议道。 宋清歌摇头,严厉的说道,“眉俏,以后万不可再说此话,夫人是正室,她是有资格亲自抚养自己孩子的。我若是真像你说的那样做,会遭人闲言碎语,说我心肠歹毒,拆散他们母子二人。” 眉俏心里一惊,她只不过是觉得,难得宋清澈才出生,对宋清歌还喜欢,便趁机对他进行良好的教导。 如此以来,宋清歌也不再孤独,有了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他日,就算宋清歌成为了镇安王妃,在娘家,终究是有一个依靠。 但是,如此决然,坚qiáng,qiáng大的宋清歌,怎么会奢望还能依靠一个如今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 “郡主,是奴婢思虑不周,险些害了郡主,请郡主责罚!”眉俏立即跪下,低头认错。 宋清歌淡淡的说,“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们行事,需得更加谨慎才是。至于他,顺其自然吧,若是将来还是如现在这般,我会护着他长大,若是他变了,我也会变的。” “谢郡主。”眉俏起身,“以后奴婢行事,必定会更加小心,也不再随口而言。” 宋清歌点点头。 二人才走进屋子,须臾,凤拾就突然冒了出来。 眉俏走出屋子,还将门带上。 “属下参见阁主。”凤拾拱手道。 “坐下说。”宋清歌指着一旁的木椅,“发生了何事?” “阁主,玲珑阁的人,在开始查您。” “查我?” “阁主,准确的说,是查霓裳阁的老板。” 宋清歌淡然笑之,“他们一定很惊讶,凤临这个凭空冒出来的人物,既然要查,就让他们查吧。凤拾,你帮帮他们,该查到的,就不必隐瞒,不该查到的,一定不能泄露半分!”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到来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到来 凤拾见宋清歌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也佩服她的处变不惊,“是,阁主,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你去叮嘱西籽,最近这些日子,就让她回府,虽然霓裳阁里面的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外面见过她真实面目的人也少,但是,总归还是不安全。” “是,阁主。” 凤拾领命而去。 九月二十五。 周尧禹召见谢衍,说是北秦使者还有半月之期就抵京,他们带了一百匹jīng良宝马。 他非常重视这批宝马,吩咐谢衍前去迎接,以防万一。 有了这些宝马,东魏士兵的整个战斗力,都会大大提高。 于是,谢衍奉命,前去途中迎接北秦使者。 九月二十七。 宋清棉带着梦湘,提着礼盒,回到了久未归来的丞相府,打着的旗号是,看望她那才出生的弟弟。 宋清歌听到眉俏禀报时,不由得露出冰冷的笑容。 宋清澈尚在腹中时,也不见得宋清棉有如此的热情,今日特意来,怕不只是看望宋清澈那么简单。 “眉俏,你去盯着宋清棉,一有动静,立马回来禀报我。” “是,郡主。” 眉俏离去时,宋清棉正在沁宁院看望老夫人。 老夫人记恨着宋清棉,虽然见了她,但是,却没有留她坐多久,片刻以后,她便离去,去了梅院,看望三姨娘和宋清婉。 最后,才去了往昔院。 宋清棉一走进院子,冷眼环顾着四周,熟悉的环境,脑海里浮现出曾经在这院子里生活的一幕幕。 冷漠得眼神,闪she出浓浓的恨意。 如果不是宋清歌,这个院子就是属于她的。 如今,却被这阮昔女子二人占据着。 据说,这个才出生不久的小东西,喜欢宋清歌得很。 而她,就是要毁掉喜欢宋清歌的,和宋清歌喜欢的,都是她的心头所恨。 正巧,在她对面,有仆人过来,她连忙收起脸上的寒意。 “二小姐来了。”仆人行礼。 宋清棉敷衍的点着头,走进了屋子,饶过屏风,直接走到了里间。 此时,奶娘正抱着宋清澈在喂奶,阮昔斜靠在chuáng头上,带着女性天生的母爱,温暖而慈祥。 宋清棉双手紧握,藏在袖中,紧紧咬着牙齿,寒光扫视着周围。 “二小姐回来了。”阮昔率先打招呼。 按理来说,就算宋清棉如今是周景璃的女人,也不能没有经过阮昔的同意,就径直闯入她的屋子。 但是,宋清棉听闻阮昔的声音,反而很大方的说道,“夫人快些歇好,就不用行礼了。” 阮昔面色一白,她原本是没有想过要行礼的,经宋清棉这么一说,她反而支撑着下chuáng,行了一礼。 宋清棉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梦湘道,“梦湘,还不快扶夫人歇下,这还在月子中,怎可如此劳累?” “是,奴婢遵命。”梦湘放下礼盒,连忙伸手去扶阮昔,直到阮昔躺下,她才回到宋清棉的身边。 “夫人生了小弟弟,也不去给我道一声,反倒是我听说了消息,才赶了过来,若是让外人知道,还只当我这个二姐不疼爱小弟呢。”宋清棉假意责怪道,并走到奶娘身边,面带假笑,虎视眈眈的看着宋清澈。 阮昔只看到宋清棉的背影,没有瞧见她面部的表情,只讪讪道,“二小姐,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禀报你呢,是我的失误,还请二小姐勿怪罪。” 宋清棉咯咯一笑,道,“夫人,你现在正在做月子,我怎得会怪罪你,这府中,是有管事之人的,是那管事之人的过错,夫人不必将罪责揽到自己的身上。” 她这话,明眼人一听,便知道是针对宋清歌的。 阮昔口中的失误,在她口中,就变成了过错,还有罪责,当真是无中生有,逞那口舌之快。 可是,阮昔此时并没有按照她话中的意思接下去。 宋清澈自从一出生,对宋清歌便有些格外,有时候,就连阮昔都觉得奇怪。 她是宋清澈的娘,母子连心,亲情血缘,都解释不了对这世间一无所知的宋清澈,为何这般依恋宋清歌。 所以,就算为了宋清澈,阮昔也不想得罪宋清歌。 况且,此时的宋清歌,也不是她能得罪得起的。 “二小姐,郡主每日事情繁多,即使吩咐了下去,怕也是底下的人忙忘了,还望二小姐多多体谅。”阮昔本就是和善之人,这番贴己之话说出来,自然是应该化解得了这份尴尬的。 然而,化解尴尬不成,反而惹怒了宋清棉。 “哟,夫人都开始维护郡主了,和郡主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热了?”宋清棉讽刺道。 阮昔的性子当真是好,就宋清棉这番话,也没能让她动怒,她只是微微一笑,道,“二小姐,郡主的性子好,和谁都能处得来。” “那夫人的意思是我的性子不好了,和谁都处不来?”宋清棉渐渐向阮昔靠拢,因她声音大了些,又带着尖锐,便吵醒了睡梦中的宋清澈,他开始哇哇大哭。 “奶娘,将澈儿抱出去哄哄。”阮昔道。 “是,夫人。”奶娘抱着宋清澈,就去了别的房间。 “二小姐,请坐。”阮昔道,“玲儿,上茶。” 宋清棉坐下以后,继续带着冰冷的笑意说道,“夫人,方才我只是和你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阮昔笑了笑,语气温和,“我知道,二小姐是善良,宽容大度之人,自然不会跟我计较的。” “还是夫人性子好,若这府里的人,都是夫人这般性子,我也不至于久不回府。”宋清棉说起来,又变得伤感。 阮昔微微蹙眉,只觉得宋清棉好生奇怪,这情绪变化得也太快了些。 她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宋清棉望着阮昔那张和宋清歌极其相似的脸庞,恨得咬牙切齿,“怎么,夫人是嫌我的话多么?” “没有,二小姐。”阮昔忙道,正好玲儿端着茶进来,她便借机岔开话题,“二小姐,请喝茶。” 宋清棉点头,将茶端起来,并未入口,很快又放下。 第四百七十九章 绑匪 第四百七十九章 绑匪 宋清棉望着阮昔,一副关心的模样,带着良善的语气问道,“夫人,你如今在坐月子,这饮食上可得注意,你吃的东西,还是由丞相府的厨房负责么?” 阮昔点点头,带着笑意说道,“二小姐,郡主已经吩咐厨房的专门给我准备吃食。” 宋清棉连忙伸手捂住嘴巴,一副惊讶的模样,道,“夫人,你也太不对自己和小弟弟负责了!” “二小姐的意思?”阮昔不明所以。 宋清棉道,“我还是不说了,免得夫人以为我在挑拨你和郡主之间的关系。” 就是她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倒勾起了阮昔的好奇,“二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宋清棉略一沉思,道,“夫人,原本我是不想多嘴的,但是,我是看那小弟实在可爱,心疼得紧,所以才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出言提醒的。” 阮昔点点头,露出感激的笑意,宋清棉继续说道,“夫人,在你没有来之前,大概已经知道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了,她梦从默默无闻,到如今的圣宠加身,那手段,不是夫人能够理解的。曾经,我们这一辈,就她事嫡女,整个丞相府都是她的,如今有了小弟,以后这个丞相府,就是小弟的,夫人以为郡主当真那么大度,能容忍得了唾手可得的东西,转眼就成为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阮昔面色一白,微微蠕动嘴唇,到底还是开口了,“二小姐,是不是你对郡主有什么误会?郡主真的是一个好人。” 宋清棉顿时就不高兴了,“夫人,郡主的手段,岂是你能看透的?”接着,又变得无奈,“我若不是看在小弟与我血缘关系的份上,才不会来操这个闲心,话说多了无益,夫人自己掂量。” 她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二小姐慢走。”阮昔没有挽留,“玲儿,帮我送送二小姐。” 宋清棉回过头来,道,“夫人不用如此客气,对了,我今日来,不知道夫人喜欢吃什么,就带了些点心来。至于小弟的,这是我特意命人为小弟打造的长命锁,希望小弟健康成长,长命百岁。” 说完,取出怀中的长命锁,jiāo到阮昔手中,才带着梦湘离去。 玲儿跟着宋清棉二人出去,直到看到她们出了院门,才返回屋子。 “夫人。”玲儿道。 “去将那点心盒子取来。”阮昔道。 “是,夫人。”玲儿取下盒子,递到阮昔面前,“夫人是要食用这点心?”她说完,还打开点心盒子。 阮昔只不过斜着眼眸,瞟了一眼那盒子里的点心,是醉仙楼特制的糕点。 jīng致而漂亮,色香味俱全,看着就很有食欲。 然而,阮昔却道,“玲儿,你将这点心拿到后院去,找个隐蔽的地方,挖个坑给埋了去。” 玲儿望着那点心,惊讶道,“夫人,醉仙楼的糕点,那是要排着队才能买到的,看来二小姐的确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呢,奴婢觉得,扔了怪可惜的。” 阮昔见玲儿眼里都是舍不得,她说的对,宋清棉的确是花了心思。 她们做奴婢的,若不是主子赏赐,怕是一年也舍不得花能够买普通百姓一家一年口粮的银子,去买一盒糕点。 “你若是不怕有毒,就拿去自己吃吧。”阮昔道。 玲儿立刻眉开眼笑的说道,“多谢夫人,奴婢先分一小块喂猫,若是猫吃了没事,奴婢再吃。” “去吧。”阮昔道。 玲儿见阮昔依旧握着那长命锁,便道,“夫人,这长命锁,也要扔么?” 阮昔看着玲儿那双眼冒金光的样子,便道,“你拿着这长命锁,去街上,找个靠谱点郎中,看看是否有什么蹊跷,如果没有,再拿回来给少爷带上。” “是,夫人。”玲儿接过长命锁,端着点心盒子,欢天喜地的出了门。 阮昔收起脸上温和的笑容,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宋清棉和梦湘,出了院门,直接就回了三皇子府。 也就是在她们回到府上以后不久,就有一个年轻媳妇,到丞相府去寻吴大娘。 吴大娘是丞相府厨房的管事。 那年轻媳妇见到吴大娘以后,便慌张的说道,“大娘,小宝不见了,你赶快回去瞧瞧吧!” 吴大娘的儿子早就死了,儿媳妇跟着人跑了,留下一个三岁的孙子,就成为了她的命根子。 平日里,吴大娘来丞相府做事的时候,就拜托眼前的年轻媳妇照顾小宝,这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类似的事情。 吴大娘一听说此事,险些晕了过去,年轻媳妇连忙扶着她,并说道,“大娘,我方才去给小宝送饭的时候,发现他没有在房间里面,整个院子也找便了,我看那门也是锁得好好的,要不然,给郡主说一声吧,兴许郡主能帮忙呢。” 吴大娘振作起来,摆摆手,她可是听说过,如果是小宝自己走丢了,兴许宋清歌还能帮得上忙,若是其他原因,比如绑匪之类的,报了官,小宝就有危险了。 “走,我们先回去看看。”吴大娘还没有来得及给厨房里的人说一声,便跟着那年轻媳妇回了家。 吴大娘急匆匆的闯进院子,奔到那属于小宝的房间门口,快速的推开房门,看到的是一个黑衣人,正将一把闪亮的刀,架到小宝的脖子上。 “你是谁?!” “奶奶!” “把门关上!” 吴大娘,小宝,黑衣人,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喊道。 “别伤害孩子!”吴大娘说完,忙转身出去,对那年轻媳妇道,“小宝回来了,想必是方才去哪里捉迷藏玩去了,你回去吧。” “大娘,你没有骗我?” “这种事还能骗你?”吴大娘勉qiáng的笑着说,“谁不知道小宝就是我的命,快回吧。” “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年轻媳妇拍着胸口,平复着自己的内心,又与吴大娘jiāo代了几句,才出了院门。 然后,吴大娘快速返回屋子,见小宝已经晕倒在chuáng上了,仿佛睡着了一般,而黑衣人,手中提着一把大刀,屹立在chuáng边,手背上的刀疤,触目惊心。 “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吴大娘想要向小宝靠拢,“我们孤孙寡祖的,没有银子的!” 第四百八十章 威胁郡主,你算老几! 第四百八十章 威胁郡主,你算老几! 黑衣人道,“别说话,否则我就杀了你的孙子!” 吴大娘连忙摆摆手道,“不要!你不能伤害他,我不说话!” “现在你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会伤害你的孙子。”黑衣人掏出怀里的一包药,准确无误的丢到吴大娘手中…… 片刻以后。 吴大娘从慌慌张张的从家里返回丞相府,在府门口,正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玲儿。 “大娘,你去哪里来?”玲儿问道。 吴大娘支支吾吾,最后只是敷衍的笑着,便忙着离开了。 玲儿摇头,道,“这吴大娘真是好生奇怪。”然后回到往昔院,此时,奶娘将宋清澈抱到阮昔的身边。 “夫人,奴婢回来了。” “如何?” “奴婢请专门的郎中看过,说这长命锁没有问题,可以给少爷佩戴的。” “那就好。”阮昔微笑着说,“澈儿,这是二姐姐送给你的礼物,来,娘亲给你带上。” 宋清澈刚刚睡醒过来,正睁着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阮昔。 “夫人,奴婢方才在门口遇着吴大娘了。”玲儿说道。 “哦?”阮昔奇怪道,“她与你说什么话了?” “那倒是没有。”玲儿道,“不过奴婢觉得吴大娘肯定有事,她方才神色慌张的从外面回来,就连奴婢问她,她都没有回答奴婢。” “少管那些闲事,府里有郡主在,我们就过清闲日子吧。”阮昔伸手,轻轻碰触宋清澈的脸颊,一脸的幸福。 “是,夫人。” 阮昔像是想起了什么,便道,“奶娘,把澈儿抱去隔壁房间玩。” “是,夫人。”奶娘抱起宋清澈,轻声哄着他,倒是有几分真心的疼爱。 “玲儿,你去禀报郡主,就说我想在这院子里,用自己的小厨房做吃食,这样方便给奶奶补身体,奶水也足够澈儿吃。” “夫人,你把二小姐的话当真了?”玲儿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阮昔露出难得的严肃面容。 “夫人,奴婢觉得您早就该如此做了,您才是这丞相府真正的女主人,如今又有了少爷,您还怕什么,正好借机向郡主示威,让她明白,谁才是这府里最该掌权的人。”玲儿正气凌然的说道,像是做了一件极其具有正义的事似的。 她是赤luǒluǒ的嫉妒。 因为宋清歌掌管着中馈,顺带的,眉俏在府里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府里的仆人,比眉俏小的,都唤一声眉俏姐姐,比她大的,也要唤一声眉俏姑娘,更没有人敢拿脸色给她看。 若是阮昔掌管了府中的中馈,她是阮昔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如今眉俏的地位,便是她的。 她现在已经忘了,上次被宋清歌敲打的事,又开始异想天开了,前些时日,宋清歌赏她们银子时,那份感恩戴德的心,早就没有了。 “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去吧。”阮昔皱着眉头道。 “是,夫人,奴婢这就去。”玲儿欢喜道,然后就去宋清歌的院子。 此时,眉俏正在屋子里,给宋清歌禀报今日宋清棉来府里的情况。 西籽已经从霓裳阁回来,无事就在庭院里打理她的花草。 她看见玲儿出现在院门口,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倒是玲儿先走进院子,道,“哟,西籽妹妹,许久没有见着你了,还以为郡主将你藏起来了呢。” “玲儿姐姐真会说笑,郡主为何藏我?”西籽脸上不见一丝笑意,目光中带着些许冷意。 玲儿不接她的话,只问,“郡主可在屋里,我有要事禀报郡主。” “郡主正在歇着,你稍等,我进去禀报一声。”西籽说完,便进了屋。 “郡主,玲儿要见您。” “让她进来吧。” “是。” 西籽出去,须臾,将玲儿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郡主。”玲儿进来,率先给宋清歌行礼。 “寻我何事?” “郡主,夫人差奴婢来给郡主说一声,她想在自己的小厨房开火,这样方便给奶娘补身体,以后少爷的奶水也会充足。”玲儿理直气壮的说。 宋清歌微微蹙眉,问,“夫人是觉得大厨房的饭菜不好?” “郡主,如今少爷出生,夫人难免会有诸多不便,若是少爷以后大了,想吃点什么,难不成夫人还要去特意吩咐打厨房不成?就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做来吃,多方便。”玲儿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傲慢和不满。 “是你的意思?还是夫人的意思?”宋清歌声音冰冷,语气骤然变得凌厉起来。 方才眉俏正在给她禀报,说宋清棉在往昔院里待了许久。 等宋清棉离开以后,玲儿也接着离开了。 这才过了没多久,玲儿就来了,还说这些yīn阳怪气的话。 什么去大厨房不方便,阮昔有孕的这段时间,大厨房随时为她准备这吃食,只要她开口,就会有吃的,如今倒是不方便了。 这是在暗着告诉她,就是不想受到她的管制。 玲儿上次被宋清歌敲打,便已经知道她的厉害。 但是,如今,她更是有恃无恐了。 阮昔生下了宋清澈,母凭子贵,玲儿也长了胆子和傲气,“郡主,奴婢哪里敢擅自做主,都是夫人的意思,毕竟,如今在这府里,少爷才是最重要的。” “行,我准了。”宋清歌道,“你回去告诉你家夫人,以后有要求,尽管提。” 玲儿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便敷衍的道了一句,“谢郡主。”然后就离开了。 “郡主,那玲儿明明就是在为难您呢。”眉俏不服气的说道,“我真是恨不得扇她两巴掌,瞧她那嘴脸,夫人生了儿子,就了不起了!” “的确是了不起。”宋清歌冷笑着说,“眉俏,你吩咐下去,将往昔院的厨房打扫出来,再请夫人去大厨房自己挑人,看中谁,就挑谁去往昔院伺候他们母子。” “郡主,夫人之所以不想吃大厨房的饭菜,怕是也有不信任您的原因,她估计也不会领您的情,说不定要自己重新如找厨子呢。”眉俏替宋清歌委屈道。 宋清歌道,“我现在掌管着中馈,做好我该做的,至于她怎么选择,那是她的事,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眉俏道,“是,郡主。”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杀人灭口 第四百八十一章 杀人灭口 眉俏按照宋清歌的吩咐,去安排仆人将往昔院的小厨房收拾出来,并带着大厨房的仆人到往昔院,由阮昔挑选。 “夫人,我家郡主说了,这些厨房的人,任凭您挑选。”眉俏望着倚靠在chuáng头,温柔而娴静的阮昔,压抑着心中的不快,尽量好语气的说话。 阮昔方才已经从玲儿那里得到了消息,她也没有想到宋清歌会如此慡快,便道,“郡主有心了,但是小厨房的仆人,只负责往昔院的饭菜,也就不用他们了,有玲儿她们几个伺候就够了。” 眉俏知道阮昔是不相信宋清歌,但是她已经得到了宋清歌的叮嘱,不得多言,于是便只沉了沉目色,带着冰冷的笑意道,“既然夫人已经决定好了,奴婢便回去向郡主禀明情况即可。” “有劳眉俏姑娘。”阮昔道。 眉俏带着大厨房的人回去以后,便返回院子。 此时,宋清歌正在看竹简。 眉俏一脸的不高兴,“郡主,真是好心没好报,别人压根儿没将你的好意放在心上,还说往昔院的几个丫头就足够伺候了。” 宋清歌放下竹简,淡然道,“我们的眉俏丫头生气了?” “郡主,难道您不生气么?”眉俏倒了一杯茶,一口闷下,重重的坐在木椅上,“奴婢是替郡主不值得!” 宋清歌淡淡一笑,“眉俏,这点小事你都生气,如果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喜欢你,都不接受你的好意,那你岂不是整天就知道生气,其他什么事也做不了。” 眉俏疑惑道,“郡主,怎么会整个丞相府的人都不喜欢奴婢呢?” 宋清歌淡淡而疏离的说,“有些事,是不需要原因的。所以我们也没必要为那些没有原因的事置气。别人不在乎我们,我们也没必要在乎别人,最好的冷漠,就是当对方不存在。” 眉俏无法理解宋清歌说这番话真正的含义,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郡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眉俏问道。 “一切如旧,夫人的要求,只要不损害到我们的利益,便由她折腾去。”宋清歌说完,又重新拿起竹简看是阅读,仿佛根本没有将方才的不愉快放在心上。 眉俏不再打扰宋清歌,便出去与西籽一起,为她准备晚膳。 往昔院。 眉俏走了以后。 “夫人,您说郡主会不会生我们的气?”玲儿问。 “郡主生性冷淡,却是一个大度之人,想必是不会置气的。但是,为了澈儿,即使她要生气,有些事,我也必须要做的。”阮昔坚定的说道。 玲儿立即表忠心,“夫人,奴婢会永远伺候您和少爷的,在这个府里,奴婢的主子,就只有夫人和少爷。” “玲儿,我不会亏待你的。”阮昔道。 玲儿眼里充满了希望,“夫人,奴婢为了夫人和少爷,甘愿赴汤蹈火!” 阮昔笑了笑,“赴汤蹈火的事,你做不来,你只要伺候我们母子即可。” “是,夫人。”玲儿道,“奴婢去小厨房看看,该为夫人和奶娘准备吃的东西了。” “我倒没事,先做给奶娘吃,别饿着少爷。” “夫人放心吧,方才吴大娘已经端着一大钵炖好的jī汤给奶娘吃了,保证饿不着少爷。”玲儿笑着讨好的说。 “今日怎么是吴大娘送jī汤过来,平日里,都是厨房里的其他送的,她一个管事,应该是不会亲自做这些事的。”阮昔疑惑的问。 玲儿不以为然,高兴的解释着,“夫人,如今您生了少爷,便是这个府里最珍贵的主子,哪个奴才不想着巴结您呢,奴婢认为,那吴大娘就是想巴结您,才亲自做这些事的。” 阮昔虽然对玲儿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但是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劲。 “就你话多,快去gān活,让奶娘一会儿把少爷抱过来给我看看。” “是,夫人,奴婢遵命。”玲儿笑着行了一礼,才缓缓走出去。 阮昔收起脸上的笑容,眼中闪出一丝从未出现过的寒光。 吴大娘忙完厨房里的事,连饭都顾不上吃,便着急忙慌的赶回了家。 赶回到家,直奔小宝的房间,此时,小宝还如方才她离去时一样,安然熟睡在chuáng榻上,而旁边的黑衣人,在见到吴大娘时,只盯着她,却没有开口。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将药粉放在奶娘的汤里,现在,你总可以放了我的小宝了。”吴大娘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黑衣人道,“你必须保证不将今日的事说出去!” “我保证!我保证!”吴大娘忙道,“只要你不伤害小宝,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好,只有死人才能保证不泄露秘密!”黑衣人说完,手中的刀落下,吴大娘顿时倒地,身处血泊之中。 黑衣人看到chuáng上熟睡的小宝,目光一寒,正要下手时,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今日那年轻媳妇的声音,“吴大娘,吴大娘,我煮了些jī蛋,给小宝送两个来。” 黑衣人破窗而出,消失得无影无踪。 年轻媳妇听到响动,向这房间走来,推门而望,那句“吴大娘”卡在喉咙处,手中握着的两个jī蛋顿时落在地上,并响起了她尖声吼叫的声音,“救命啊,杀人了!” 她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之色,抱着头,快速的奔跑出房间,嘴里还嚷嚷着“救命”! 片刻以后,周围的邻居出来,在询问了年轻媳妇以后,便报了官。 此时,天色渐晚,夜幕即将来临。 丞相府。 奶娘抱着宋清澈来到阮昔的房间,“夫人,少爷这会子刚睡醒,在睁着大眼睛找夫人呢。” “少爷才出生几日,连人都识不得,如何知道寻娘?”阮昔语气里虽然带着责怪的意思,但是脸上的笑容却说明她并未真正的生气。 “夫人,我们少爷聪明着呢,一点不像是才出生几日的孩子。”奶娘高兴的说道。 二人正说得高兴,宋清澈突然开始打嗝吐奶,并哇哇大哭。 方才还欣喜不已的奶娘,脸色一变,紧张起来,立即将宋清澈抱着竖起来,且温柔的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然而,无济于事,他仍旧吐奶。 阮昔神色一慌,忙大声喊道,“来人!” 第四百八十二章 出大事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出大事了! 玲儿正从小厨房端着羹汤过来,在门外就听到阮昔的喊声,连忙进来,边放下瓷碗,边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快去请郎中!”阮昔吩咐。 “是,夫人。”玲儿立即转身而去。 宋清澈依旧在吐奶,一刻也没有停下,边吐边哭,几次都险些呛着。 阮昔已经从奶娘的怀里抱过来宋清澈,轻轻的拍着他后背,心疼的说道,“澈儿,你是怎么了?” “夫人,奴婢觉得应该禀报郡主一声。”奶娘道。 “禀报她做什么?她又不是郎中!”阮昔没有好气的说,她严厉的瞪着奶娘,知道她是宋清歌寻来的,现在脑海里,骤然响起宋清棉告诉她的话,宋清歌怎么会容忍宋清澈抢走原本属于她的整个丞相府。 所谓关心则乱,阮昔有多在乎宋清澈,方寸就有多乱。 当初宋清棉挑拨离间的时候,阮昔或许是不在乎那些话的,但是,此时,一直由奶娘照顾的宋清澈出了不好的情况,而奶娘是宋清歌找来的,自然,阮昔就开始有些相信宋清棉说的话。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后续就一发不可收拾。 “夫人,奴婢是觉得,这个丞相府毕竟还是掌握在郡主的手里,少爷又如此喜欢郡主,郡主对少爷也伤心,我们应该告诉郡主一声。”奶娘小心翼翼的说道。 “住口!”阮昔厉声说道,“你是伺候少爷,还是伺候郡主?!你滚,这里不用你伺候!” “夫人,奴婢知错,奴婢以后再也不会说此话了。”奶娘连忙跪下认错,“奴婢当然是伺候少爷的,请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已经无家可归。” “你今天吃的什么,少爷为什么突然开始呕吐?”阮昔此时没有心思管这奶娘,心疼的望着怀里无jīng打采的宋清澈。 奶娘道,“夫人,奴婢吃的东西,都是由大厨房送来的,除此之外,奴婢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接着,又疑惑的问,“夫人认为是奴婢吃到不gān净的东西了?” “一切等郎中来了再下定论。”阮昔道,说完,再不理会奶娘,只顾低头轻声的哄着怀里的宋清澈。 片刻以后,玲儿带着郎中回来。 “夫人,郎中来了。” “郎中,你快帮忙看看我的孩子,他一直吐。”阮昔抱着孩子,慌忙的说道。 郎中放下药箱,走过来,将手指搭在宋清澈的细小的手腕上,接着又看看了他的指尖,便道,“少爷是吃了不消化的东西了,我开两副方子,按照方子上的药抓来给少爷服下即可。” “郎中,我今日只喝了jī汤和米饭,并没有吃什么不易于消化的吃食,我家少爷怎么会不消化呢?”奶娘疑惑的问道。 “孩子怎么能和大人相比,有很多东西,大人没有事,小孩子就不一定了。”郎中说完,便去开药方子。 最后,玲儿按照郎中开的药方子煎药给宋清澈喝了以后,他的确是没有再出现呕吐,然而,仍旧哭个不停。 门房的人见郎中离去以后,便去宋清歌的院子禀报了宋清歌,说是往昔院的人请了郎中,是宋清澈生病了。 宋清歌打发门房的人去将这消息禀报老夫人。 “郡主,您可要去瞧瞧?”眉俏问道。 宋清歌轻轻蹙眉,阮昔竟然没有派人禀报她一声,若是宋清澈没事还好,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不知情的人说起来,还说她掌管着中馈之事,竟然不顾幼弟的死活。 “我稍晚些时候再去看。”宋清歌想到宋清澈那双盯着她看时的无辜的双眸,像极了她前世的旭儿,她心里一疼,又说道,“你去侯府看看初七是否在,如果在的话,便请他过来。” “是,郡主。”眉俏领命而去。 “眉俏,如果初七在,你直接将他带到往昔院去。”宋清歌唤住走了几步的眉俏,眉俏应声以后,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宋清歌只要想起那与旭儿相似的眉目,便再也无心看竹简,于是便起身,带着西籽去了往昔院。 等她到了往昔院,老夫人已经在崔鸳的搀扶下,正缓缓落座。 “娘,您怎么来了?”阮昔语气温柔如初,关切的问道,“天色已晚,儿媳以为您已经歇下。” “若不是门房的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我的宝贝孙子生病了。”老夫人的脸色稍微有些不悦,在看到宋清澈时,便是满脸的心疼。 “娘,儿媳怕您担心,想着等澈儿好了,再告诉您的。”阮昔解释道。 老夫人也不继续和阮昔理论这个问题,便让奶娘把宋清澈抱到她怀里,轻声的哄着,“奶奶的孙儿受苦了。”接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可派人去禀报了郡主?”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言,仍然是阮昔开的口,“娘,儿媳觉得郡主每日忙着府里的事,已经足够劳累,儿媳便没有打扰郡主,再说,澈儿是儿媳的儿子,儿媳有能力照顾好澈儿,郡主一个闺阁女子,哪里懂得小孩子生病的事。” “你说的虽然也有几分道理,但是,如今郡主掌管着府中的中馈,不管任何的事,无论她在忙,你也应该派人告知她一声,免得以后有人说她管理府事不力。”老夫人的语气里都是对宋清歌的维护。 “是,娘,儿媳记住了。”阮昔温柔而诚恳的说道。 她话音落下,宋清歌刚好踏进屋子里。 “祖母。”宋清歌率先给老夫人行了一礼。 “歌儿,方才我们正在说起你。”老夫人道。 “祖母,是不是在说孙女来晚了?”宋清歌淡淡的说,“孙女是听门房的说方才夫人身边的玲儿去请了郎中,说是小弟生病了,便连忙赶了过来。” “我方才正在说她们,应该吩咐人去给你禀报一声。”老夫人说道。 宋清歌走到老夫人身边,看着宋清澈,自从他出生那一日,她已经有几日没有再见过他。 此时一见,虽然整个人看着极其没有jīng神,但是,面目却比刚刚出生时,好看多了。 谁曾想,宋清澈一看见他,便哇哇大哭,宋清歌心一软,便道,“祖母,把他给我抱抱。” 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宋清澈竟然不哭了。 可是没有多久,他又开始哭闹,并开始呕吐,任何人都哄不好,只有在宋清歌的怀里时,偶尔能安静一会儿。 “夫人,你请的郎中,是怎么说的,怎么一点作用也没有?”宋清歌厉声质问。 “郎中说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不消化。”阮昔道。 “歌儿,要不我们再去请一个郎中来瞧瞧?”老夫人询问道。 “祖母,孙女来的时候,便已经吩咐眉俏去请郎中,想必也快要回来了。” 宋清歌话音刚落,眉俏的声音就出现在门口,“郡主,郎中来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中毒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中毒了! 宋清歌抬着蓝瞳望去,见到初七正跟着眉俏进屋来。 初七一身黑衣,身姿挺拔,给宋清歌行了一礼,然后目光便落到了她怀里的宋清澈身上。 崔鸳的目光,温柔而深情,在宋清歌说去请了郎中以后,她便知道来者肯定是初七。 这次,初七太过于匆忙,没有来得及易容,展示的便是他本来的容貌。 崔鸳想要贪婪的注视着初七,却又不敢,她想离初七再近一些,让他的目光,偶尔能从她身上飘过。 她在想,如果此时抱着宋清澈的是她,初七定然就能注意到她了。 可是,初七的眼里,除了宋清歌,便是那宋清澈。 后者是因为是病者,前者是潜藏在心底的世人看不透的缘由。 “郡主,孩子是怎么了?”初七问。 “一直哭闹,吐奶。”宋清歌道。 “郡主,将孩子放在chuáng上。” 宋清歌闻言,便将孩子递给奶娘,原本都安静的宋清澈,在离开她臂弯的那一刻,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哭闹。 初七动作极快,一番把脉下来,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得了结论,“郡主,宋少爷中毒了!” 宋清歌眉目一拧,面色愤然,问初七,“能否查出中的什么毒?” “能。”初七点头道,并翻开宋清澈的衣襟,看到后颈处长满了红色的疹子。 他的目光落到了宋清澈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立即取下,正要查看,一旁的玲儿忙着开口,“这长命锁我今日已经请郎中查看过,是没有毒的。” 初七没有理会玲儿,仍旧继续查看,须臾,开口,“郡主,属下需要盐水。” “眉俏,去准备盐水来。”宋清歌吩咐。 “玲儿,眉俏姑娘不熟悉这里,你带着她一起去。”阮昔忙着道。 眉俏和玲儿应声,然后去准备盐水。 初七又道,“郡主,属下需要看奶娘今日吃的东西。” “奶娘,你今日吃的东西可还在?”宋清歌问。 “郡主,今日早上吃的东西已经被收去了厨房,至于在与不在,奴婢便不知了,不过晌午以后吃的东西,还在奴婢的房间里,没有来得及收走。” “奶娘,去将你房间里吃剩下的东西端过来。” “是,郡主。”奶娘速速离去。 须臾,眉俏和玲儿端着盛着盐水的铜盆过来。 初七将长命锁放在盐水里,再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也放入盐水里,那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变成黑色。 果真是有毒! “郡主,老夫人,夫人,宋少爷确实中了毒,而且不止一种毒,如果再晚一些,怕是就没有了性命。”初七严肃的说道,“第一种毒,是浸在这长命锁的锁链上的,第二种毒,想必就是在奶娘吃的东西里面,由奶娘再传给宋少爷的。” “夫人,这长命锁,今日奴婢的确是请那郎中瞧过了,而且,方才那郎中又来瞧过,说少爷只不过是不消化而已。”玲儿忙着解释道。 如果宋清澈真的是因为那长命锁中的毒,她可是脱不了gān系的。 “稍安勿躁!”阮昔厉声道。 “你的意思是这郎中在说谎?!”老夫人的语气含着怒意。 宋清歌神色一冷,道,“祖母,他不是普通的郎中,是镇安王的属下,您觉得他有必要撒谎么?” 老夫人原本就没有责怪宋清歌的意思,此时见她连谢衍的下属都请来给宋清澈看诊,便更加的信任她了,对初七也客气道,“有劳这位公子。” 初七只点点头。 就在这时,奶娘将吃剩下的jī汤端过来,初七用银针检测过以后,便道,“这jī汤里面确实有毒,不过,这毒不是致命的毒药,确实看起来像是普通的不消化一样。但是,如果这两种毒药联合一起,便是致命的。” 随后,他又把了奶娘的脉,她也中了轻微的毒,更加肯定他的结论。 宋清澈一直在呕吐,现在面色都变得惨白,小小的嘴唇gān裂,哭声渐弱,连眼泪都没有,许是虚脱得严重。 阮昔仿佛还在梦中,她没有想到千防万防,宋清澈还是遭到了毒手。 “宋夫人,若是你依旧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另外再去请别的郎中,不过要快些,再慢些,宋少爷就没命了。”初七见阮昔一直沉着脸色不说话,便极度不悦,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阮昔是不相信宋清歌,自然也不会相信他。 “救,当然要救!”老夫人先开口,哀求道,“求这位公子救救我的宝贝孙子!” 初七没有回答,反而向宋清歌望去,征求她的意见。 宋清歌想到前世自己的孩子,想到宋清澈在这懵懂无知时对她表现出来的特殊依恋,便点点头,道,“一定要救活他!” 初七道,“属下一定还郡主一个活生生的弟弟。” 接下来,初七便开始给宋清澈解毒。 宋清歌作为掌管府中中馈之事的当家主人,如今出现了这种事情,她当然是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 “眉俏,去将厨房的人全部叫过来。”宋清歌厉声吩咐。 “是,郡主。”眉俏快速而去。 “夫人,这长命锁是在哪里得的?”宋清歌又问阮昔。 “二小姐送的。”阮昔道,她现在后悔极了,当时觉得那长命锁真的是非常的jīng致漂亮,又小心谨慎的让玲儿拿去给郎中查看一番,确认安全以后,才给宋清澈佩戴的。 如果那毒真的是宋清棉下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她和宋清棉,根本就没有恩怨仇恨。 就算初七说的,宋清澈中了两种毒,但是,那jī汤是厨房的人做的,厨房的人,连同奶娘,都是宋清歌的人,她又该如何相信宋清歌。 一时之间,阮昔有些六神无主。 若是宋清歌是下毒者,她没必要去请人来给宋清澈解毒。 所以,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阮昔只有实话实说,她也想要找出真正的下毒者。 “二小姐将长命锁jiāo给你以后,有哪些人碰触过这长命锁?”宋清歌问。 “我知道的,只有我和玲儿。”阮昔道。 “夫人,奴婢拿着这长命锁,就直接去寻了郎中,期间碰触过这长命锁的只有奴婢和那郎中。”玲儿道。 “西籽,吩咐下去,请二小姐回府,还有,把那检查这长命锁的郎中也请来,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丞相府里面动手脚!”宋清歌厉声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 到底是谁下的毒? 第四百八十四章 到底是谁下的毒? 眉俏离开没多久,便将厨房的人带了回来。 宋清歌一番审问以后,发现他们都没有动手的机会,而只有亲自送jī汤的吴大娘才有机会在jī汤里面下毒。 玲儿趁机道,“郡主,奴婢今日在府门口碰见吴大娘,见她神色慌张,连奴婢打招呼都不理。况且,平日里,给奶娘送jī汤的事,是厨房其他人的事,今日还是吴大娘第一次送jī汤来。” 一个厨娘道,“郡主,今日的吴管事确实有些奇怪,因为郡主心善,允许吴管事下工以后,带一些厨房里的剩菜给她孙子。吴管事今日下工比往日里早,且没有带任何吃的,不过这送jī汤的事,吴管事说,她主动帮忙送jī汤,把这重要的事做完,便要提前下工,我们不疑有他,便让她送了。” “郡主,吴大娘端着jī汤过来,还亲自给奴婢盛在碗里,催促着奴婢快些喝下,说冷了就不好喝了,那态度确实有些奇怪。”奶娘也说道。 宋清歌听了她们三人所言,心里已经有了大概,如果宋清澈身上的毒,都是宋清棉下的,为何要下两种,何必多此一举。 而如今,最重要的一条线索,便是吴大娘。 “眉俏,你带着几个人去,将吴大娘带回来。”宋清歌吩咐。 府里的这些重要的管事,家住何处,府里都是有记录的,眉俏遵照宋清歌的吩咐,按照府里登记的吴大娘的住址,带着家丁而去。 此时,初七已经将宋清澈身体里的毒清除gān净,众人的心才落下来,阮昔和老夫人围着宋清澈一番哭泣,而西籽已将那检查长命锁的郎中带来。 “草民见过郡主。”郎中先给宋清歌行礼,随后又给老夫人和宋夫人见礼。 “你便是今日验过这长命锁的郎中?”宋清歌问。 “回郡主,正是草民。”郎中道。 “今日你验过这长命锁,这上面可有毒?”宋清歌问。 “郡主,草民今日已经仔细验过,这长命锁没有任何的毒,是绝对安全的。” “那这长命锁的锁链呢?” 郎中闻言,有些迟疑,目光微微闪躲,然后坚决的认定,他验这长命锁时,是没有毒的。 宋清歌一眼便知郎中在说谎,就在这时,宋清棉姗姗来迟。 “哟,大家都在呢。”宋清棉身着粉色衣裙,笑容满面,款款步入,然后只给老夫人微微行了一礼,转眼对宋清歌说道,“郡主,今日我回府,没有去看你,怎么,现在深夜特意唤我来一次,便是为了让你瞧一瞧我么?” “宋美人的勇气真是不减当年,以为自己美若天仙?”宋清歌冷冷的讽刺。 宋清棉才落座,一听说宋清歌的话,便腾地站了起来,面带怒色的说,“我本来是歇得好好的,怎么郡主唤我来,打扰了我的清净不说,就是为了讽刺我么?那我可没这好心情,我还得回府继续歇息。”说完便要起身离去。 “慢着!”宋清歌厉声道。 “郡主难道还想qiáng留我不成?”宋清棉冷冷的笑着,眼里皆是得意。 “留你作甚?”一旁的老夫人厉声的说道,“你的小弟佩戴了你送来的长命锁,中毒了,你现在怎么解释?” 宋清棉假装非常惊讶的说,“小弟中毒了?死了么?” 老夫人提起拐杖,就要往宋清棉的身上打,并骂道,“你这个小贱人,怎么如此狠心,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下毒害了他不说,如今竟然还要诅咒他,你真是该死!” 宋清棉往旁边一闪,那拐杖落了一个空,她笑着道,“祖母,我如今可是三皇子的人,不是您想打就能打的!”接着又道,“祖母,我下毒害了他?这个罪名我可是不敢担当,我送了这长命锁所以后,夫人可是吩咐人拿着这长命锁去请郎中查验过的,如果明知那长命锁有毒,又怎么会给自己的儿子佩戴呢?” 宋清歌见宋清棉自从一进来,那郎中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落到她的身上,并且,方才宋清棉说郎中已经查验过长命锁时,这郎中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而宋清棉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从这郎中身上飘过。 宋清歌看着宋清棉笃定的眼神,唤来西籽到身边,低声叮嘱了她几句,西籽快速的离去。 宋清棉继续说道,“祖母,我将长命锁送出以后,在郎中查验过以后,所有接触过那长命锁的人,都有可能是下毒者。” “老夫人,我真的是仔细查验过了那长命锁,是没有毒的。”郎中说道。 “老夫人,夫人,奴婢拿着长命锁回来,就直接将锁jiāo给了夫人你的,奴婢没有机会,也没有给少爷下毒的目的啊。”玲儿解释道。 “我想大家都忘记了吧,在这一天的时间中,接触小弟时间和机会最多的,便是他的奶娘。”宋清棉仿佛善意的提醒道。 奶娘顿时勃然大怒,“宋美人,你别血口喷人!奴婢是少爷的奶娘,疼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害他?!” “你为什么会害他,我怎么知道?”宋清棉笑着道,接着,望着阮昔道,“不过夫人肯定知道的,夫人,我今日给你说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阮昔神色一怔,回忆起,宋清棉说,宋清歌的手段。 奶娘,包括送jī汤的吴大娘,都是宋清歌人。 她现在又忘了,方才是宋清歌寻来初七挽救了宋清澈的性命,她望着宋清歌的目光,又几分怨毒。 宋清歌神色一冷,道,“宋美人给夫人说的话,便是我要害小弟对么?” 早前宋清棉来时,宋清歌便吩咐眉俏盯着她,打探消息,因此,当然也知道她给阮昔说了什么。 “胡说,歌儿,你怎么会害你小弟?”老夫人斥责道,“方才若不是你,你的小弟怕是早就没命了,以后,若是谁敢说是你想害你小弟,便是在跟我作对!” 老夫人之所以如此维护宋清歌,便是她曾经也是掌管中馈的女主人,后宅的yīn私,若是宋清歌真的起了歹心,稍微用点手段,宋清澈能否出生还是一回事,更不要提出手救他。 宋清歌道,“祖母,您愿意相信孙女,但是有些人,怕是已经糊涂了!” 第四百八十五章 凶手是谁? 第四百八十五章 凶手是谁? 就在宋清棉诱导阮昔相信是宋清歌毒害宋清澈时,眉俏回来了。 眉俏的脸色极其难堪,她虽然平日里在宋清歌的面前大大咧咧的,但是,终归是跟了宋清歌这么久的人,做事还是极稳重的,她眉目之间带着着急,却不慌不忙的说道,“郡主,吴大娘死了。” “什么!”宋清歌有些震惊道。 “是吴大娘的邻居发现的,已经报官了,现在京兆尹正在处理此案。”眉俏继续道。 “郡主,属下先去看看。”初七道。 宋清歌点点头,初七速速离去。 她神色凝重,吴大娘这条线索是断了,但是,此事不可能如此巧合,她继续问眉俏,“吴大娘是怎么死的?” “被人杀死的,只留下她三岁的孙子。”眉俏可怜道。 宋清歌眉目一拧,将无关人等屏退,“祖母,此事现在没有这么简单了,那吴大娘想必是被杀人灭口,现在,就等方才离去的初七带回来消息,能否查到是谁杀了吴大娘。” 老夫人点点头。 宋清棉冷笑一声道,“郡主,如今吴大娘一死,算是死无对证,你当真是好计谋。” 宋清歌神色冷然,道,“宋清棉,到底谁的计谋好,你我心里都明白,你当真以为能成功么?” “郡主说什么呢,我不明白。”宋清棉将目光从宋清歌身上移开,道,“既然没我什么事,我就走了,剩下的凶手,你们慢慢查。” “宋美人如此着急做什么?”宋清歌冷冷的说,“你的嫌疑还没有洗清,怎么能走呢?” “我哪里来的嫌疑?方才郎中已经说了,那长命锁他已经检查过,是没有毒的,所以说,我是清白的。”宋清棉道。 宋清歌漫不经心的说,“郎中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或许是你威胁郎中让他说假话,也有可能是郎中的水平低,检查不出来。” “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宋清棉大怒道。 “这就把你说得恼羞成怒了?”宋清歌淡然的冷笑,“方才无端指责我,诬陷我时,那也不是无中生有么?” “你!”宋清棉哑口无言。 就在二人争执不休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澈儿有没有事?”声音带着焦急,是宋正风。 老夫人见宋正风进来,忙着喊了一声“风儿”,却见他往阮昔的方向而去。 阮昔抱着宋清澈,见到宋正风,只轻轻的喊了一声,“老爷。”眼泪便滚了出来。 宋清歌望着那与自己相似的脸庞,作出的表情却是令人作呕,一副我见犹豫,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昔儿,这时怎么一回事?澈儿有没有事?”宋正风抬手擦gān阮昔眼角的泪痕,急切的问道。 阮昔连忙摇头,道,“老爷,澈儿现在已无事。”紧接着,又将今日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正风。 “父亲,女儿是无辜的。”宋清棉道。 宋正风又将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身上,回想起那日在周景瑜那里受到的屈rǔ,此时便借题发挥,“你不打算给个解释?掌管着府中的中馈,出了这等大事,竟然还在这坐着!” 宋清歌心中窜出一股无名之火,便道,“父亲,女儿从知道此事起,便没有停歇过,若是女儿坐视不管,小弟现在哪里还有命!” “是啊,风儿,你误会了歌儿,是她救了澈儿的命。”老夫人帮腔道。 “娘,你就事事都顺着她吧。”宋正风不服气的说道。 老夫人闻言,神色一变,不满道,“什么叫做我事事顺着歌儿?难道让我这把老骨头,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成?倒是你,身为澈儿的父亲,澈儿出事了,你怎么现在才赶来?” 宋正风理直气壮的说道,“每日里公事如此繁忙,我怎么可能时时刻刻都留在府里?” “父亲,如今天色已晚,宫门早就上了锁,敢问父亲在何处忙公事?”宋清歌嘲讽的问。 “为父处理的,都是国家大事,朝政机密,岂能告诉你?”宋正风斥责道。 宋清歌想到宋正风上次不让她去宫廷赏月宴的事情,便知道,此时,他肯定在撒谎,“不知父亲在哪位大人的家里商谈要事呢?” 宋正风闻言,面色一白,宋清歌的话便是在说他在私下结jiāo朝臣,若是传入外人耳中,这话就变了味。 于是,便怒道,“你身为女儿,有何权利管为父的事?!” 许是宋正风的声音太大,将熟睡中的宋清澈吵醒,且开始哭闹,于是,二人便停止了争执声音,阮昔将宋清澈抱到里间,轻声哄着。 须臾,初七回来。 “郡主。”初七拱手道,在见到宋正风时,也道了一句,“宋丞相。” “京兆尹查得如何?”宋清歌问。 初七道,“郡主,根据吴大娘的邻居证明,今日吴大娘的孙子有一段时间是寻不到的,后来吴大娘回到家里,却发现她孙子在家里,并阻拦邻居进门。后来隔了几个时辰,邻居第二次再去时,便发现吴大娘已死。京兆尹查到,吴大娘死的房间里面,窗户是开着的,且窗户上有脚印,她的孙子被点了睡xué,幸免于难。最重要的是,仵作在吴大娘身上发现了一个纸包,里面还有剩下的药粉,属下已经查看过,那药粉便是毒药,和奶娘jī汤里面的毒药是一样的。” “如今可以证明,奶娘jī汤里面的毒药,确实是吴大娘所为,但是,吴大娘已经被杀人灭口了。” “是的,郡主。” “父亲,如今是死无对证了,看来,那毒害小弟的凶手,是抓不着了。”宋清棉幸灾乐祸的说。 “宋美人何必如此早下结论,郎中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难道你不等等,看看他怎么说?”宋清歌道。 “郡主,郎中方才已经证明过,难道还需要再解释么?”宋清棉问。 “不由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宋清歌道。 “宋清歌,你真以为,这丞相府是你的?你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么?”宋清棉冷笑道。 “不是我以为,这就是事实。宋清棉,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宋清歌冷笑道。 就在这时,西籽进屋,道,“郡主,您要找的人,奴婢已经帮您找到了。” “带进来。”宋清歌道。 “是,郡主。”西籽转身,走到门口,“将人带进来。” 随着她话音落下,便见凤拾带着几人进来。 宋清棉看见那几人,神色一慌,面色惨白。 “跪下!”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凶手竟然是她! 第四百八十六章 凶手竟然是她! 随着凤拾的一声厉吼,那五人立即跪下。 其中有三人是平民百姓的衣着打扮,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另外两人,则是一身黑衣。 “孩子他娘。”郎中立即冲了过去。 “当家的。”那女人与男子抱着,一家人抱头痛哭。 宋清歌一个眼神,凤拾心领神会,立即将那母子三人带走。 “郡主,求求您,不要伤害他们母子,您想要知道什么,草民都告诉您。”郎中跪在地上说道。 宋清歌沉着脸色,冷声道,“将你知道的,如实说来,否则,别挂我手下不留情!” “草民说,草民一定如实说。”郎中连忙点点头,面色陷入回忆,道,“今日这姑娘拿着长命锁去寻草民,说是要查验这长命锁是否有毒,草民确实查验过了没有毒,不过草民只是查验了这锁,至于这锁链,草民确实没有查验。在这姑娘离开以后,便有两人闯进屋来,不由分说的便抓走了草民的妻儿,说是只要有人问起草民关于那长命锁的情况,便一口咬定没有毒即可。若是草民不按照他们说的办,便会杀了草民的妻儿。” 宋清歌听到此处,这下毒者可谓是心思缜密,常人一般都只查验锁,会忽略那锁链,也有可能是,那锁链上的毒比较特殊,普通的郎中,兴趣根本就无法查验出来。 “你说的闯入你家里,qiáng行带走你妻儿的,是否他们?”宋清歌指着那仍然跪在地上的两人。 郎中瞟了一眼,便道,伸手指着他们,道,“对,就是他们,就是他们挟持草民的妻儿威胁草民,郡主饶命啊!” 宋清歌没有理会郎中,而是转而问那跪着的两人,“你们是谁?为何要挟持这郎中的妻儿?” 那两人只跪着,只字不语。 “不说话是么?以为不说话便能脱罪了?”宋清歌冷笑道,“既然你们嘴硬,那就只有用硬办法了。”继而抬头看着宋正风,“来人,板子伺候!” “郡主,你在府里动用私刑,怕是不好吧。”宋清棉开口道。 “宋美人,你是在替他们二人求情么?”宋清歌道。 “我怎么会替他们求情,只不过是在好意提醒你而已。”宋清棉道。 “提醒我么?”宋清歌道,“我险些以为,宋美人和他们是一伙的,在帮他们呢。” 宋清棉道,“胡说!” “来人,动手!”随着宋清歌一声令下,很快有人将那二人拖出去,很快,外面就响起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片刻以后,外面的声音渐渐变弱。 “郡主,他们要断气了。” “继续打,一直打到他们开口为止。”宋清歌冷声道。 又过了估摸半盏茶的功夫,“郡主,其中一人已经死了,另外一人,已经奄奄一息。” “可愿意开口了?”宋清歌淡然的问。 “还是不肯开口。” “看来那木板子还是不够厉害,既然如此,便送到衙门,让京兆尹来处理吧,那衙门里的酷刑,可是比这木板子厉害多了。”宋清歌道。 “是,郡主。” “郡主,你真是胆大包天,在府里私自动刑不说,还敢将人送到衙门。”宋清棉嘲讽道。 “宋美人,你是又在提醒我么?”宋清歌冷笑着问。 “那是当然。” “真是稀奇,你在我面前,方才还无限我是下毒者,现在怎么好心提醒我了?”宋清歌假装疑惑的问,她有的是仿佛让那两人招供,只不过是想试探宋清棉一番,这两次试探下来,她已经确定了,这下毒者一定就是宋清棉。 至于外面那正在挨板子的两人,不是周景璃的人,便是厉远章的人。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宋清棉道。 宋清歌道,“宋美人真是会说玩笑话,你什么时候有过好心?”说完,不等宋清棉反驳,便起身走了出去。 “想办法,让还活着的这人开口。”宋清歌道。 凤拾点点头。 宋清歌再次返回房间没有多久,凤拾便进来,“郡主,他开口了。” “带进来。” 随后,凤拾带进来的是一个鲜血淋淋的人,那些胆小的丫鬟,直接不敢抬头。 “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宋清歌漫不经心的说,像是在拿着他们的命玩一样。 “是她。”那人气息奄奄,伸手指着宋清棉。 宋清棉面色惨白,往后退了一步,并且说道,“血口喷人!不是我!”然后又瞪着宋清歌,“方才你出去,肯定是你让他这么说的,是你在指使他诬陷我!” “是不是我指使的,让京兆尹去查就知道了。”宋清歌说完,便命凤拾将那还活着的一人送去了衙门。 为了以防那郎中一家再次惨遭毒手,宋清歌便派人暂时将他们保护起来。 “宋清歌,你指使人诬陷我,我是不会认命的!”宋清棉说完,就要离开,她是去想解救办法。 但是,宋清歌根本不给她机会,“父亲,你就这样将毒害小弟的凶手放走了?小弟可是您的老来子,这次放走了凶手,下次毒害小弟的手段可能会更加厉害的。” 宋正风还在犹豫之间,听闻宋清歌所言,便立即下令,吩咐人将宋清棉送去了衙门。 真相大白以后,宋正风先回了常青院。因老夫人年事已高,需早些歇下,宋清歌也让崔鸳扶她回去。 最后离开的是宋清歌。 阮昔突然出声,“郡主请留步。” “夫人还有何事?” “郡主,是我误会了你,对不住。”阮昔道。 宋清歌抿嘴浅笑,心里却是一片冷意,阮昔的心计和随机应变,不是常人能及的,“夫人是聪明人,以后别再被有心之人利用就好。” 阮昔面色一白,两张相似的面孔在对话,却是风格迥异。 宋清歌淡然、高贵,宛如空谷幽兰,仿佛一个不敬的眼神,都是对她的亵渎。 阮昔纯净,温柔,如山涧百合,但是,却让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郡主提醒的是,以后,我一定注意。” “夫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死不足惜。”宋清歌淡淡的说,然后带着眉俏和西籽,转身消失在黑夜里。 阮昔神色一怔,宋清棉曾告诉过她,宋清歌手段了得,一个被唾弃的女子,如今能一跃成为圣宠之人,看来,果真是不一般。 就是那么简单的两句话,便表明了她的为人和立场。 只要阮昔不侵犯她,她是不会主动来对付她的。 “夫人,您看郡主那嚣张的气焰,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不如我们趁机给老夫人和老爷说,告郡主一状,说她管理府事不力,才让少爷中了毒,让她把管理中馈的权利jiāo出来。”玲儿讨好着阮昔,一副义愤填膺,为她鸣不平的样子。 第四百八十七章 狠心的爹娘 第四百八十七章 狠心的爹娘 阮昔瞪了玲儿一眼,道,“以后这些话,少说,要是被有心人听见,我也保不住你。” “是,夫人,奴婢知错。”玲儿连忙低头道,“奴婢只是替夫人不值。” “我值不值,不用你来说,你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阮昔语气凌厉的说。 “是,夫人。”玲儿又问,“夫人,既然如今证明是二小姐在挑拨离间,那我们这小厨房,是不是还要继续准备?” “把小厨房关了,明日你去回禀郡主,就说为了给府里节省开支,我们以后的饭菜还是由大厨房提供。”阮昔道。 “是,夫人。” 崔鸳扶着老夫人,在回沁宁院的路上,崔鸳道,“老夫人,今日郡主又受委屈了。” “是啊,我可怜的歌儿,若不是她,今日澈儿还不知道该如何办。”老夫人提起,都心有余悸。 “老夫人,郡主也是真心心疼少爷,还专门请来王爷的人救治少爷。”崔鸳轻声道,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初七那挺拔笔直的身姿,脸庞滚烫。 “难为歌儿了,她院子里丫头少,她又是个喜静的性子,不肯多买几个丫头,你以后若是有时间,便多去她院子里帮着做一些事。”老夫人道。 “老夫人,您是在撵奴婢走么?”崔鸳委屈的说道。 “鸳丫头,我啊,已经老了,总有一天,是要走那一条路的,我总得给你寻一个好的去处吧。”老夫人黯然神伤道,“原本我是想,以后等我走了,你便伺候少爷,如此老了,也算有倚靠,或者有朝一日,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夫婿。但是,经过了今日的事,我还是将你留在歌儿身边,我才是最放心的。” “老夫人。”崔鸳哽咽道,“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奴婢哪里也不去,就在您身边陪着您。” “这怎么行?”老夫人道,“咱们女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有一个自己的家的。” “老夫人。” “好了,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便听我的话。”老夫人道,“我想享受几年的清福,今日看了歌儿的表现,往后啊,这丞相府jiāo到她手中,我算是放心了。” “是,老夫人。” 主仆二人,姗姗步入院子,整个丞相府一片安宁,唯独宋清歌的院子,还亮着灯。 “郡主,您怎么不直接将二小姐送到衙门去,这样让她尝点苦头,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胡作非为!”眉俏问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道,“眉俏,宋清棉下毒毒害宋清澈,目的是想一举两得,既陷害了我,又伤害了他,如今,我的冤屈已经洗清,剩下的关于宋清澈的仇,便是他爹娘应该做的事。” “可是依照奴婢看,夫人和老爷并不是特别的生气,难道他们不在乎少爷么?”眉俏疑惑的问。 “我之所以不管,便是要看他们的态度,如果他们在乎宋清澈,便会有动作。” “郡主这叫做静观其变。”眉俏道。 “眉俏有进步。”宋清歌微微一笑。 须臾,丞相府这个唯一亮灯的院子也暗了下来。 几个时辰以后,黑夜尽数散去,朝霞如一抹五彩斑斓的绸缎,斜挂在天际,美丽至极。 凤拾突然出现。 “阁主。” “如何?” “厉远章和三皇子出现,最后查证,是宋清棉的贴身丫鬟梦湘和那暗卫勾结所为。” “这样的理由,不是太过于荒唐了么?”宋清歌冷笑道,“我那父亲可知道是这结果?” “宋清棉因为管制自己的丫鬟不力,被罚禁足半年。考虑到宋少爷没有性命之忧,梦湘被打一百大板,关入大牢,受三年牢狱之灾。宋丞相知道这个结果以后,没有说什么。” “看来宋丞相对谁都是一样的情薄啊,老来子又如何,死活也不过如此。”宋清歌凄凉的说道,“你注意着夫人,看她是否能忍得下这口气,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善良能装到何时?” “是,阁主。” “玲珑阁查凤临的消息查得如何了?”宋清歌问。 “禀阁主,除了零星的不重要的消息,其他什么也没有查到。” “行,你先回去,最近盯紧京中的情况,北秦使者到来,免不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是,阁主。” 凤拾离去以后,宋清歌便易容换装以后,只身一人来到霓裳阁。 此时,西籽已经几日没有在霓裳阁,这里的生意依然红火,宋清歌是从二楼走楼梯下楼,到达一楼铺面。 陈云舒看见她,一脸的欣喜,忙喊了一声,“老板。” 众人听到陈云舒的声音以后,都停下手上的活,过来给宋清歌行礼。 这时,一姑娘问道,“老板,怎么有些时日没有看见西师父了,她去了哪里,我们又新画了些花样子,还等西师父来定夺。” 西籽对外,都没有声称是宋清歌的丫鬟,所以,无人识得她,只称她为西师父。 陈云舒忙解释,“老板,这是西师父新招进来学裁缝的小灯,这丫头可机灵了。” “多谢陈掌柜夸奖。”小灯笑着说道。 宋清歌微微打量小灯,看着那模样,的确是一个机灵的,便道,“你们西师父有事回老家了,我看看你们画的花样子,我来给你们定。” “真的?太好了,多谢老板。”小灯欢喜道,便转身去另外的屋子,将一叠纸拿来,递给宋清歌,“老板,这些都是我们这些日子画好的。” 宋清歌接过来,每一张都仔细过目,最后,只留下一张花样子,递还给小灯,“就它。” 小灯脸上滑过失望的表情,“老板,这些都不行么?” “我确定的,是这所有的花样子中,最好的一张,我们霓裳阁,只做最好的,这便是我开店的宗旨。”宋清歌大气凌然的说道。 小灯突然豁然开朗,笑着道,“我明白了,老板的意思,其实我画的所有花样子,都是好的。”然后扬了扬手中被宋清歌选中的那一张纸,“只不过,这一张却是最好的。” “真聪明。”宋清歌微笑着说,“只不过看你画的花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上手,你以前专门学过的么?” 小灯道垂下眼眸,道,“以前学过,因为家境贫困,便放弃了。如今在店里,既可以学习到东西,还有工钱拿,真好。” 宋清歌道,“以后跟着你们的西师父,好好学习。” “多谢老板。”小灯继续问,“我们西师父何时能回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她的真面目 第四百八十八章 她的真面目 宋清歌望着小灯灿烂的笑容,不疑有他,便道,“这个我也不确定,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西师父不在,我会时常来店里巡查的,你们有任何不懂的,问我即可。” 只要玲珑阁的事情没有确定,暂时不打算让西籽回来了。 小灯像是毫无心眼的姑娘一样,脱口而问,“老板,您住哪里?” 宋清歌眉目一拧,陈云舒沉了沉脸色,道,“老板住哪里,也是你能问的,还不去画你的花样子!” “是,掌柜的。”小灯咬了咬唇,像是一个做错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老板,您别生气,我就是想如果知道了老板居住的地方,以后若是有急事,我们便好直接去寻您,免得耽误事。” “我不生气,你去忙。”宋清歌淡淡的说,却仍旧没有告诉小灯她居住的地方。 “老板,那我去忙了。” 宋清歌点点头,在小灯转身的一刹那,她仿佛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 “我在楼上,有事直接上来唤我。”宋清歌告诉陈云舒,然后又装作很随意的样子,指着一正在忙碌的姑娘道,“你,一会儿上楼来,给我沏杯热茶。” “是。”说完便又低头,继续gān活。 宋清歌上楼没有多久,方才被她点名的姑娘,便上楼来。 “参见阁主。” “凤云,起来。” 姑娘名叫凤云,便是凤阁的人,被宋清歌安排在霓裳阁,专门保护西籽的。 “西籽回去以后,店里面可有异动。”宋清歌问。 “阁主,一切如旧,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凤云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紫色衣裙,装扮gān练而简洁,面色严肃,不苟言笑。 “那新来的叫做小灯的姑娘,可有什么不对劲?”宋清歌疑惑的问。 “阁主,她就是平日里活泼了些,说话口无遮拦,也不懂得察言观色,不过,在画花样子方面,就连西籽姑娘都夸她有天赋。”凤云道,“难道阁主觉得小灯有问题?” “但愿是我多想,你多注意她。” “是,阁主,无事,属下便下去了,否则他们会起疑。” 宋清歌点点头。 凤云从二楼下来,一大堆姑娘围在楼梯口,见到她下来,忙凑上去,最先开口,是陈云舒,“云儿,没有看出来啊,原来凤老板,喜欢你这样的。” 凤云面色一黑,没有开口,直接回到自己方才所坐的地方,埋头gān活。 “云儿,你倒是说句话啊,老板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贴心话?”另外一个姑娘继续道。 “算了,你们别问了,就云儿这闷不出声的,凤老板那么风趣潇洒的人,和她能说什么贴心话。” 凤云面色一沉,道,“凤老板说,让你们专心gān活,她不是喜欢我这样的人,她是喜欢认真gān活的人。” 几人见凤云脸色不怎么好,也不再追问,便回到自己的位置,认真gān活。 宋清歌在二楼停留了许久,见一切都是风平làng静,便回到了丞相府。 阮昔在听闻京兆尹查办的最后结果时,勃然大怒,心里对宋正风也多了一丝埋怨。 “夫人,现在我们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个结果告诉郡主,让郡主给少爷报仇。”玲儿说的轻巧,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阮昔挑眉看了玲儿一眼,又垂下眼眸道,“郡主定然是比我们先得到消息,她都没有动作,便是默认了这个结果,反正她是无辜的,而我们先前又不信任她,她这是在给我下马威。” “夫人,那我们该怎么办?”玲儿问道。 “此事你就不要再管了,我自有主意。”阮昔道。 “是,夫人。”玲儿恭敬的退下。 阮昔失去了往日的温和,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紧接着,她迅速关上房门,取出藏在柜子里的信号弹,趁着无人在,放出了信号弹。 当夜。 夜深人静时,阮昔特意允许玲儿不在外间伺候,说她想一个人安静休息。 趁着月色,阮昔穿着一身夜行衣,出了丞相府,最后的地点,是一处荒郊。 “今日寻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不知道规矩么?” 发出严厉声音的人背对着阮昔,站在她的前面,头戴斗笠,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阵凉风,呼啸而过,阮昔道,“我既然来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说。” “我要宋清棉死。”阮昔咬牙切齿的说。 “就因为她毒害你的儿子?” “是。” “你自己为何不动手?” “我若是动手,你们苦心埋的这颗棋子,就被宋清歌发现了。” “要宋清棉死,现在不可能,她还有用。我只能让她半死不活。” “行。” “以后像这种小事,就不要再冒险来找我,否则,我不介意毁掉这颗不用的棋子。” 如寒冰一般的声音落下时,阮昔看着前面的黑影,瞬间消失。而她没有作瞬息的停留,也转身回到了丞相府。 这里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方才的那两人从未出现,只留夜风依旧。 翌日。 宋清歌在府里无事,便依旧来到霓裳阁。 她才在霓裳阁的二楼独酌一杯,便听到了楼下有吵闹的声音传来。 正欲起身去瞧时,凤云便跑了上来,“阁主,有官兵来了。” “官兵来做甚?”宋清歌轻蹙眉目,疑惑的问。 “说是接到有人举报,霓裳阁里面藏有罪犯,特来搜捕。”凤云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是谁带的人来?” “厉远章。” 宋清歌眼中寒光一闪,心里疑惑更甚,怎么会是他? 方才听到凤云说的时候,她还猜测是玲珑阁的人,如果是这样,她还能顺着带着官兵来的人,查到幕后的人。 但是,厉远章如今明显是和周景璃站在一起的,而前世她就知道,玲珑阁不是周景璃的。 所以,厉远章带着人来的目的是什么? “阁主,您还是先回府吧,免得被厉远章识破您的身份,这里由属下来处理。” 凤云见宋清歌沉思,便出言提醒。 这时,底下又传来“哐当”的声音,还伴随着尖锐的叫声,想必是官兵在砸东西。 “走,我们去会会这只老狐狸!”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她背后的势力是谁?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她背后的势力是谁? 宋清歌今日依旧是女扮男装,着一身青衣,将头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来,她已经学会了初七的易容术,不仅掩盖了她的蓝瞳,就连模样也变了,厉远章想要识破她的身份,比登天还难。 随着她下楼,看到的就是气焰嚣张的厉远章,正指挥着周围的官兵,肆意砸烂陈列的珍贵物品。 “住手!”宋清歌站在楼梯口,身姿挺拔,面色冷峻,声音冰冷,语气冷冽,那一身的气度风华如日月星辰般耀眼,让人睁不开双眼。 厉远章回过头来,锋利的眸光,盯着宋清歌,略带浑浊的瞳孔缩了缩,打量着宋清歌,然后冷漠的说道,“你就是霓裳阁的老板,凤临?” “正是。”宋清歌眉目之间,英气十足,眼神如利刃,那气势,就连久经沙场的厉远章也为之一震。 厉远章冰冷的说道,“我现在要搜查你们霓裳阁,让所有人站到这里来。” “你有什么资格搜查我霓裳阁?”宋清歌居高临下,俯视着厉远章,一眼的藐视,心里却好奇得很,厉远章能准确说出她的名字,还一眼就认出了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厉远章冷哼一声,继续道,“我府里遭遇了盗贼,我带着一路追来,有路人看见那人进了这霓裳阁,现在,老夫怀疑,你这里你霓裳阁,私藏了那盗贼。若你不让老夫搜查,便与盗贼一样,同罪论处。” 宋清歌嘴角勾起冷冽的微笑,漫不经心的说道,“厉将军,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任你欺哄,你堂堂的厉府,这青天白日,谁敢去偷你府上的东西?再则,若是你们真是来搜查这盗贼,为何无端砸毁我店里的贵重物品,我这些东西,可都是价值连城的。” “哼,你的这些摆件,在我眼里,一文不值。我府里防备再如何森严,也挡不住那盗贼想偷东西的心思。”厉远章道。 “这里的东西是否值钱,是由我说了算,厉将军要搜查我霓裳阁也可以,但是,需去衙门里,拿一张搜查令来。而且,给我店里造成的损失,你必须照价赔偿,包括影响我的生意,这些都必须折算成银两的。” “少废话!”厉远章厉声说道,然后朝后一挥手,所有的官兵迎面而上,就要往二楼上冲去。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宋清歌狠厉说道,然后提起运功,轻点足尖,整个身体腾空而起,迎面而来的官兵胸前一踢,顿时,那官兵向后退了几米远,摔到在地,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她用了十足的力道,便是要一招制敌。 凤云在一旁,原本是悬吊着心的,此时,看到宋清歌的发力,便知道,这厉远章,今日定是无功而返。 那些原本想继续上前的官兵,见宋清歌轻而易举的打到一人后,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们就是全部一起上,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于是,都选择观望的状态,不敢再上前。 “凤临,原本我还想饶你一命的,没曾想,你出手竟然如此狠毒,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杀了你!”厉远章边说,边欺身向前,提起手中的剑,与宋清歌打斗。 宋清歌毫不退缩,眼中寒意四she,在看到厉远章前来的时候,问,“厉将军,你今日是来寻盗贼?还是专门来寻我凤临的麻烦?” “先前是寻盗贼,现在老夫是在替天行道!”厉远章见宋清歌灵活的躲过了他的一剑,便又开始第二次攻击。 宋清歌肯定,厉远章就是专门来寻她麻烦的。 她再也不会退让,躲开厉远章的攻击以后,并闪身到他的身后,狠狠的一掌,打在他的后背。 厉远章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住,他感觉心口一疼,带着丝丝畏惧的目光,转头瞪着宋清歌。 在他眼前的宋清歌,身体单薄,宛若温风暖玉,若是在街头看到,大概会猜测是谁家娇生惯养的潇洒儿郎。但是,那不过是表面的假象而已。 她杏眼中锋利,宛若黑夜里的孤láng,狠厉而jīng准,不给对方一丝喘息的机会,饶是他历经血雨,杀敌无数,也不由得畏惧她嗜血的目光。 这人绝对不简单,不可能是简单的商人! 这是厉远章此时的想法。 如果他硬要继续僵持下去,定然是两败俱伤,他今日来的目的,不过是探探口风,没必要损兵折将。 “厉将军,看来老天不收我,老天想收的是你!”宋清歌厉声说道。 厉远章心头一震,嘴里充满了甜腥味,他没想到,宋清歌的功力如此深厚,他努力让自己身体站稳,平复了自己的内心,道,“凤临,算你狠!” “厉将军,谁也没有你狠,这明目张胆的陷害,你也想得出来。”宋清歌冷冽的说道。 “凤临,你等着瞧,今日这笔账,早晚要你加倍奉还!”厉远章说完,便一挥手,欲带着众人离去。 宋清歌知道厉远章自知理亏,便想如此一走了之,将今日的事情熄灭下来。 但是,宋清歌怎么会让他如愿? “厉将军,你当我霓裳阁是什么随便之地?”宋清歌此时已经从楼梯上下来,她微微侧身在门口,“带着官兵qiáng行在我店里打砸,影响我生意,损坏我的财产不说,对我凤临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不利影响,难道你觉得今日还能轻而易举的走出我店门么?” “凤临,老夫今日便先绕过你一命,你应该感谢老夫,滚开!”厉远章厉声吼道。 宋清歌仍旧站着,不肯退让,对着凤云道,“云儿,去衙门击鼓鸣冤,就说厉将军带着本该保护百姓的官兵,来欺压百姓,我倒是要看看,天子脚下,龙威赫赫,你厉远章,拿什么来面圣?!” 厉远章没想到宋清歌如此难缠。 自古民不跟官斗。 是因为,根本斗不赢。 而且,商人就算富可敌国,地位仍然很低下,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商人,要用金银去贿赂官员,以求得到官员的庇护。 厉远章如今虽然不在战场上,但是,他的威名依旧在民间,眼前的宋清歌对他毫无畏惧,还要将他告他御前。 他不由得重新开始审视宋清歌,她背后的势力,到底是何人? 第四百九十章 和她斗,必输无疑! 第四百九十章 和她斗,必输无疑! “凤临,你当真是得寸进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不要太过分!”厉远章说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都说厉将军在沙场战功赫赫,非常了不得。”接着,她看到厉远章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话锋一转,嘲讽的说道,“今日凤临得见,方知是误传,厉将军了不得的,是那厚颜无耻,简直堪称天下第一!” 在霓裳阁做工的人,都忍不住偷偷轻笑,厉远章面红耳赤,宋清歌对他的羞rǔ,简直让他无地自容。 且不说他将军的身份,便是他那一大把年纪,与宋清歌这晚辈在这争执,也是丢脸的事。 “无知小儿,老夫是念你年幼,才不与计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倚老卖老!”厉远章边说,边打碎一个作为摆件的瓷瓶,虎视眈眈的瞪着宋清歌。 宋清歌杏眼中露出满满的鄙视,不屑的说道,“厉将军,你要撒泼,便滚出去!”接着,又微笑着向凤云说道,“云儿,你记号,厉将军一共打烂我们多少东西,事后照价赔偿。” “是,老板。”凤云道,并真拿出一张纸,将所有毁坏的东西,一一记下。 厉远章的脸色,犹如变脸谱一般,青白jiāo替,此时,他已经完全占据了下风,眼前的这个少年,让他感到一丝恐惧。 “凤临,既然这里没有老夫要找的盗贼,老夫走了便是,你休要胡搅蛮缠!”厉远章道。 宋清歌道,“厉将军,是那一条律文规定,搜查盗贼时,要打坏别人的东西,而且,我霓裳阁本就没有盗贼,我看就连你府里遭遇盗贼的事,也是你编造出来的。” 厉远章不愿意继续与宋清歌纠缠,越到后面,只有他越吃亏的,于是,他决定,即使硬闯出去,他也要出去。 他认为,只要今日他出了霓裳阁的门,宋清歌便不能耐他如何。 “大家一起上,冲出去!”厉远章厉声吼道,紧接着,所有的官兵一起蜂拥而上,冲了出去。 宋清歌没有再阻拦,而是让他们顺利走了。 “老板,您怎么让他们走了?”凤云问, “对啊,老板,这厉将军还是什么保护老百姓的将军,原来只不过的欺压百姓的土匪而已。”陈云舒不服气的骂道。 但是,宋清歌只微微一笑,道,“云儿,你继续去衙门击鼓鸣冤,有多惨,就说多惨,能让围观的百姓闻之而落泪,就是最好的。” “是。”凤云领命而去。 “你们都在这里坐着,什么也不用做,一会儿衙门的人来,你们只管诉苦便是。”宋清歌望着周围的人说道,然后自己便去了二楼,方才她使出的两招,皆是用了全力,此时,她也需要坐下来调息一番。 凤云离去以后,估摸一盏茶的功夫,便带着一帮人回来,那领头之人,便是京兆尹。 霓裳阁里面的人,对着那京兆尹就是一番哭诉,把厉远章说得是人神共愤,连那些围观的百姓,都恨不得将之除之而后快。 最后,轮到宋清歌出面,她自然也是装得如何可怜,在临行前,不着痕迹的就在京兆尹的手中,塞了一锭金子,那金子,抵得过京兆尹半年的俸禄。 不过,京兆尹在临走的时候,随带拿走了先前凤云记下的厉远章损坏东西的那张纸,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帮宋清歌拿回损失。 宋清歌感谢一番,便将京兆尹送走,吩咐陈云舒等人打扫gān净铺面,而她自己,则上了二楼。 “阁主,那京兆尹为何会帮您啊?”凤云不知道宋清歌塞金子的事。 “估计是看我们比较可怜,你的那一番苦肉计,演得不错。”宋清歌淡笑着说。 她没有告诉凤云真实的原因,是因为宋清棉毒害宋清澈的事,原本京兆尹是想要重罚的,奈何,厉远章和周景璃出面,他便没辙,只得暂时放过宋清棉。 但是,京兆尹心里已经恨上了厉远章,今日他收了宋清歌好处不说,还可以借机打击厉远章,何乐而不为呢?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以后,便唤来了凤拾。 前世,她是三皇子妃,掌握了京中很多官员的见不得人的事,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凤拾,你派人,将这些信,按照信上的名字,挨家送去,同时,带上这些奏折,将两封物件,以最快的速度,让这十人看见。”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那署名的信,上面写着每个官员的yīn私,如果要想那些yīn私不被公开,那就必须将那奏折呈上乾坤殿。 那些官员,带着乌纱帽,绝不会允许那些会毁断他们前程的事被公开。 所以,宋清歌已经预料到了结果。 翌日。 早朝。 乾坤殿上如数出现十份奏折,全是弹劾厉远章的,最严重的,便是昨日大闹霓裳阁。 周尧禹生气至极,当场将那些奏折,狠狠地砸到厉远章的脸上。 最后,京兆尹也将凤云记下的东西呈了上去,最后,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反而变成了一个仗势欺人,欺压百姓的恶霸,美名尽毁。 最惨的是,厉远章毁坏的霓裳阁的那些名贵瓷器,必须照价赔偿。 这叫做偷jī不成蚀把米。 消息传到宋清歌耳里的时候,她只是淡淡一笑,换好男装,来到霓裳阁,接受了厉远章的赔偿。 宋清歌看着厉远章,轻轻一笑,冷声道,“厉将军,下次抓盗贼的时候,先擦亮眼睛,看清楚盗贼跑的方向,我霓裳阁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砸的。” 厉远章道,“凤临,这笔账,早晚要还的!” “我等着。”宋清歌眼带寒光,面带笑容,声音冰冷,轻蔑的说道。 厉远章冷哼一声,大步离去,不过,如今,那些百姓看他的目光,不再是崇敬,而是鄙视和嘲讽。 宋清歌安排好店里的一切以后,便回了丞相府。 当夜。 宋清歌带着凤拾,出现在了久违露面的醉仙楼。 醉仙楼的老板,李天才,在听闻一位自称姓凤的姑娘到来,便连忙出来迎接。 姓凤的姑娘,还在夜晚出现在醉仙楼,点名要见李老板,便只有醉仙楼的幕后老板,凤临。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她爱他,已经如此之深 第四百九十一章 她爱他,已经如此之深 李老板出现在包厢里的时候,宋清歌正端着一杯酒,轻轻的抿着,悠闲而自在。 她依旧蒙着面纱,看不见她真实的面容。 “见过凤老板。”李天才拱手行礼。 宋清歌淡淡的说,“李老板,坐。” 李天才毫不客气,落座以后,目光才落到宋清歌身后,一脸冷漠,时刻警惕的凤拾身上。 他一眼便识出了此次的凤拾,不是第一次出现的谢衍,而眼前的凤拾,武艺也很高超,看来,这幕后老板的身边,真是高收如云。 “不知凤老板今日大驾光临醉仙楼,是为何事?”李天才问道。 宋清歌淡淡的说,“李老板管理醉仙楼的这段日子,确实很尽心尽力,我也看到了你的能力和忠心,所以,便特意送来一个好消息,算是送给李老板的一份礼物。” 李天才先是一喜,可是,很快又平复了内心,宋清歌将醉仙楼jiāo给他以后,除了会不定时的在这里取吃的东西,其他时候,可以说对这里不闻不问。 当然,这也给了他充分的自由和发展空间,也算是宋清歌对他的信任。 可是,自从第一次和宋清歌接触以后,他便无法对她放下全部的戒心,她太聪敏,连他隐藏多年的消息,她都知道,他觉得她是恐怖的。 事后,他也想过要调查她,但是,在他还没有开始行动的时候,便被宋清歌给警告了,从此以后,他再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湖中,的确没有传出任何一丝不利于他的消息,他才放下心来,安心的经营着醉仙楼。 他天生的敏锐告诉他自己,宋清歌的这所谓的礼物,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是,他不能说自己不要。 “不知凤老板要给我什么好消息?”李天才道,“经营好着醉仙楼,本就是我的本分所在,其实凤老板不用感谢我的。” 宋清歌放下手中的酒杯,听出了李天才语气中的拒绝之意,却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李老板,我名下还有一份产业,准备让你去这幕后老板。” “我去做了这老板,凤老板又作甚?”李天才机警的问道。 “我这人比较懒,就想当一个甩手掌柜,看着你们赚银子,我就是最开心的。”宋清歌道。 “不知凤老板这名下的产业又是作甚的?需要我做些什么?”李天才知道,宋清歌是不会容许他反驳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然接受。 况且,宋清歌小小年纪,虽是女子,却连他这个男子都自愧不如,兴许,跟着她,在她的庇护之下,真能过上平静的日子。 宋清歌知道,她今夜之行的目的已经达到,那面纱之下,露出了自信的微笑,淡然的说道,“李老板,我名下的另外一份产业,便是霓裳阁,从现在起,你便是霓裳阁的幕后老板。而我凤临,只不过是在前段日子,暂时替你打理霓裳阁的远房亲戚。” 李天才对霓裳阁的事略有耳闻的,没想到,在如此短暂时间内,便崛起,并且超越了京中诸多的成衣铺的霓裳阁,是宋清歌的,他十分的惊讶,也佩服得很。 此时,他又对眼前的宋清歌刮目相看。 “凤老板,这份礼物,我收下了。”李天才道。 “李老板真是慡快。”宋清歌话音刚落,凤拾就从怀里掏出了事先便准备好的契文,让李天才签字画押。 一切完毕以后,宋清歌淡然的走出了醉仙楼。 李天才握着手里的契约,他恍惚有一种预感,此生,都要与眼前那道,轻盈的背影,牵扯上甩脱不掉的关系。 “阁主,您将这么重要的产业jiāo到李天才的手里,不怕他卷着财产跑掉么?”凤拾跟在宋清歌的身后,担忧的问道。 宋清歌反而漫不经心的说,“凤拾,若是李天才当真跑掉了,你有信心将他重新抓回来么?” 凤拾肯定的保证,“属下一定能将他抓回来,让他跪在阁主面前认错!” 宋清歌淡淡一笑,道,“这不就得了,他若是真卷着财产跑了,我便让你将他抓回来便是。” 凤拾眉目一拧,满脸黑线,霓裳阁那么大的产业,在宋清歌的心中,怎么像是用来玩耍一样,不过,也只有如此不看重钱财的奇女子,才能做他们的阁主。 可是,在听闻宋清歌接下来的话时,凤拾知道,自己又想错了。 “凤拾,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乎霓裳阁那么多的银子?”宋清歌问,但是,她没有等凤拾回答,又接着说,“其实不是不在乎,为了不让霓裳阁查到我身份,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李天才确实有经商的才能,这么难得的人才,若是丢掉了,岂不是可惜。其三嘛,他若是真跑了,有你们在,定能将他重新抓回来,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阁主思虑的当真周全。”凤拾只有佩服。 宋清歌随意调动一人,便能顾全了整个局面,这样的奇女子,怕是那星辰之光,与之媲美,也显逊色。 随后,二人再无jiāo谈,宋清歌安然回府。 没有谢衍在身边陪伴的日子,宋清歌觉得,时间过的异常的缓慢。 比如,今日才十月初一。 按照北秦使者的脚程,估摸还需要十日,才能抵达京城。 也就是说,还需要十日,她才能见到她思念已久的谢衍。 都说,入了相思之门,方知相思之苦。 世间最苦,便是入骨的相思。 此时,宋清歌正坐在院落里,满眼的鲜花,正在怒放,手边的石桌上,那股清香的香茗,正如袅袅升烟,氤氲着思念,扰乱了她注视着竹简的双目。 她再也无心阅读竹简上的一字一句,便放下,伸手托着粉腮,静静的相思着那仿佛隔了几个chūn秋未见的心上人。 若是谢衍此时在身边,定然会轻轻的刮着她的鼻尖,拿掉她手中的竹简,将她拥入怀抱,低声呢喃。 又或者,谢衍会缠着她,使出浑身解数,让她为他煮一杯清茶,他会说那是世间最美味的清泉。 他在身边时,所有的习惯已经成为一种自然。 当他不在身边时,那些潜移默化的习惯,便是入骨的阵阵思念。 原来,她爱他,已经如此之深。 “阁主,王爷有书信来。” 凤拾的声音,将宋清歌从回忆中唤醒过来。 第四百九十二章 抓住凶手 第四百九十二章 抓住凶手 宋清歌抬眸,蓝瞳里面,一片喜色,伸手接过凤拾双手递过来的书信,迫不及待的展开,目光落到那第一句称呼上,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我思念已久的丫头…… 宋清歌快速的看完书信的内容,不过是谢衍在诉说相思,还有在迎接北秦使者的一些事情,末了一句,便是:吾安好,不日归。 “阁主,可要给王爷回信?”凤拾见宋清歌将书信叠好,便问了一句。 “不用回信,你派一人去帮助王爷,带一句话给他,就说我等他回来。”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阁主。”凤拾离去。 谢衍只给宋清歌报了喜,并未报忧,他此时正在驿站里,愁眉不展,只因为周尧禹担心的事情竟然变成了事实。 北秦带来的马匹,竟然有超过一半的数量生了病,不进食马草,有的甚至卧地不起。 原本众人以为,是那些马吃到了不gān净的东西,但是,每次只要shòu医将那些生病的马医治好时,隔不了多久,便会有另外的马生病。 “爷,方才有人来禀报,又有两匹马生病。”谢十三从外面回来,拱手给谢衍禀报。 谢衍面色严肃,愁云满布,道,“走,去马棚看看。”说完,抬腿快速的向马棚而去。 他来到马棚,看见北秦的使者也在那里,还有shòu医正在那里给马诊治。 “镇安王。”使者和shòu医与谢衍打招呼。 “今日这马又是什么情况?”谢衍问。 “真是奇怪,在下昨日才将这马匹医治好,不过隔了一夜,它们又生病了,而且,每次得的病种都一样。”那shòu医回谢衍的话。 “王爷,不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乃这jīng良马匹,是我北秦与你们东魏jiāo好的一份礼物,我们为了表示诚意,还随行增加了士兵保护。但是,自从遇见王爷以后,我们的马匹便经常生病,我想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蹊跷?”使者态度诚恳,真心实意,而又小心谨慎的说道。 谢衍当然也怀疑过这个问题,他此次出来,带的都是周尧禹给他安排的人马,除了贴身侍卫谢十三以外,并没有带自己的亲信,所以,这其中的人,他不是完全信得过的。 但是,他不能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只得道,“使者不必忧虑,若是当真有人企图通过让这些jīng良马种生病来破坏两国邦jiāo,那我谢衍第一个饶不了他!” “有镇安王这句话,我们也放心了,只希望马匹能尽快好起来,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京城,然后在明年chūn天来临之前,顺利返回北秦。” 谢衍当然明白使者的话,使者只有将这些马匹如数送到京城,才能得到优良的种子,敢在明面chūn天来临之际,播种在地里,才会有收成。 若是使者回到北秦的时间晚了,错过了播种的时间,便只有等来年了。 “等这些生病的马好一些,能够行走时,我们便立即出发。”谢衍道。 “多谢镇安王的理解。”使者道。 谢衍点点头,带着谢十三,又返回了驿站。 两人一进屋,谢衍落座,谢十三连忙为其到了一杯茶,递给他,并道,“爷,您是不是和那使者的想法一样?” 谢衍点头,“我这几日吩咐你盯紧马棚,可发现什么异样?” “爷,属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谢十三道。 “继续盯着。”谢衍无心饮茶,道,“放出消息,就说这些生病的马匹已经全部好了,我们准备明日启程返京,然后你带着几个信得过的人,盯着在这驿站的所有人,一定要查出幕后动手脚的人。” “是,爷。”谢十三转身离去。 很快,驿站中,便传出消息,所有马匹已经全部被治愈,所有人明日启程。 十月初五。 夜晚。 谢十三带着宋清歌派去的人去见谢衍。 “王爷,这是奉郡主之命,来见您的小冷。” “小冷见过王爷。” “你家阁主让你送信来了?”谢衍喜出望外,方才还冷冰冰的面孔,立即像是开看花一样,灿烂无比。 “王爷,我家阁主并没有书信带来。”小冷话未说完,谢衍脸上已经浮现出了失望之色,“但是王爷,我家阁主让带一句话给王爷。” 谢衍立刻变得开心起来,“什么话?” “我家阁主说,她在京城等你回去。” 谢衍装模作样的点点头,其实心里早就如喝了蜂蜜水一般,甜得化不开了。 “王爷,我家阁主还jiāo代,让小冷在这里协助王爷,请王爷吩咐。” “你跟着谢十三,查出那幕后动手脚的人。” “是,王爷。”说完,便跟着谢十三,出了门。 谢衍此时,才露出幸福的笑容,呢喃一声,“丫头,你心里,还是惦记着我的。”接着,又愤怒起来,骂道,“丫头,若不是那该死的人,让我们滞留在此地,我与你,早就相见了,等我抓到那人,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谢十三带着宋清歌派去的人,直奔马棚。 二人埋伏在周围。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任何的响动。 直到丑时过后,马棚的不远处,响起一声鸟叫。 紧接着,一个黑影,窜进了马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怀里的东西,然后往马槽里面扔,还不停的往周围观望。 就在这时,马棚外面又响起了一声鸟叫,那人迅速逃离现场,奈何,被隐藏在暗处的谢十三逮个正着。 而外面发出鸟叫声的人,也被小冷逮住了。 谢十三和小冷将那两人带到谢衍的面前,并让其跪下。 谢衍怒视着二人,厉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二人皆不说话,只跪着,低着头。 “你们以为不说话,便能脱罪是么?”谢衍冷冽道,“竟然敢动北秦送来作为邦jiāo礼物的jīng良马种,本王看你们是活腻了!” 那跪着的二人,只是听到谢衍的声音,便吓得瑟瑟发抖。 “谢十三,既然他们不肯开口,你便帮帮他们。”谢衍淡然的说道,他本不是一个喜欢动刑的残忍之人,但是,实乃这两人的行为太过分,最可恶的吗,还是那幕后主使者。 所以,他必须查出幕后之人,无论用多么残忍的手段。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惩罚幕后真凶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惩罚幕后真凶 谢十三听到谢衍的命令,便开始行动。 谢衍曾经伪装多年,他每次抓到那些暗中调查他的人,便会用各种方式让那些人说出幕后之人。 所以,除非眼前的这两人变成死人,否则,他就一定会有办法让他们开口。 谢十三点了两人的哑xué,便开始实施谢衍发明的独家审问方法,不过在瞬息之间,就见那二人,面部扭曲,呈现出世间最痛苦的表情。 然而,他们的身体,却犹如僵硬一般不能动弹。 估摸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谢衍命谢十三解开二人的xué道。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这种绝望的锥心之痛,没有任何人能承受第二次。 只因为,人都是有贪欲,越是在死亡来临的时候,求生的本能越qiáng烈。 而谢衍想得办法,便是在这绝望的时候,摧毁对方的心智,当一个人意念垮掉的时候,便会放弃所谓的信仰,只要能活,愿意出卖一切。 当然,也有信念无比坚qiáng的人,存了必死之心,那这种手段也是无用的。 但是,迄今为止,谢衍还没有这种人。 “王爷,我们说,求王爷饶命!” 二人的xué道被解开以后,谢衍还未开口,他们便迫不及待的jiāo代,并磕头求饶。 谢衍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桃花眼里一片冷厉,沉声道,“如实招来,若是有半句虚言,本王还有其他酷刑,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爷,我们说,是三皇子指使我们做的。” “王爷饶命啊,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啊。” 二人边磕头,边说道。 “谢十三,将二人看管起来,别让他们死了,让他们回京去给皇上jiāo代吧。”谢衍淡然的说。 二人面上充满了绝望的神色,但是,又无可奈何。 抓到了这两人,翌日,谢衍等人便开始返京。 十月十一,北秦使者抵达京城。 北秦带来的jīng良马种,无一丢失,全数完好的jiāo给专门负责管理御马的宫人。 周尧禹大喜过望,对谢衍大肆的褒奖。 在没有抵到京城之前,谢衍一直瞒着众人,没有将那背后作祟的两人jiāo出来。 此时,到了乾坤殿,谢衍便将那两人jiāo了出来。 一旁的周景璃,在看到那两人时,整个人瞬间就变了脸色,他原本还疑惑,先前这两人还不断的给他传递消息回来,怎么后来没有动静,他也想过这两人被发现,出了大事,兴许已经死了,那他也是安全的。 但是,没想到,这两人还活着,还落到了谢衍的手里。 当谢衍向周尧禹澄清此次马匹生病的事,并让这两人jiāo代。 这两人时不时的被谢十三折磨,知道是活不成了,早已巴不得立即被处死,于是,像倒豆子一样,将知道的全部倒了出来。 周尧禹顿时气得脸色煞白。 周景璃立即跪下,道,“父皇,定然是这两人受到了别人的指使,来诬陷儿臣的,您不信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啊!” “混账东西,还敢狡辩!”周尧禹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地砸到周景璃的身上,并且愤怒的说道,“你倒是给朕说说,是谁人在陷害你?” “父皇,儿臣不知,儿臣一向与人为善,也不知是谁如此狠毒,竟然想出如此狠毒的法子来陷害儿臣。”周景璃一时之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竟然开始痛哭流涕,“父皇,您可要替儿臣做主啊!” “皇上,单凭这两人的一面之词,确实不可信,还请皇上三思。”这个替周景璃说话的是厉远章。 “宋丞相,此事你有何看法?”周尧禹问道。 谢衍是宋正风未来的女婿,而周景璃已经是他的女婿,此案又是由谢衍所查,所以,周尧禹选择在这个时候问他,看着像是比较公平的回话。 宋正风略微一思索,恭敬的说道,“皇上,臣以为,此事证据不足,这两人虽然一口认定是受到三皇子的指使。但是,要定一个人的罪,是要人证物证俱全的。如今,只有人证,没有无证,兴许这二人真是受到了有心人的指使也说不定。” 众人一听,便知道宋正风口中的“有心人”是指的谢衍。 那物证,已经被那人撒到了马槽里,早已不存在。 周尧禹闻言,瞳孔缩了缩,眼神瞬间变得锋利,紧接着,又恢复了如常。 “宋丞相,你说的这有心人,是指本王?”谢衍冷声问道。 “镇安王,臣只是如实回答皇上的问话,并没有意有所指。”宋正风理直气壮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指的便是谢衍。 如今,他是周景瑜的人,而谢衍和宋清歌感情深厚,打击谢衍,既可以解了他心头对宋清歌的埋怨,又可以讨好周景瑜,在适当的时候,还可以得到周景璃的信任,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便做了一举三得的事。 周尧禹却道,“众爱卿,说说你们的看法?” 起初,他们是不敢轻易开口的。 周尧禹又加了一句,“你们尽管说出自己的看法,朕恕你们无罪。” 于是,众人纷纷开始发言。 周尧禹只耐心的听着,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装作将众人的话听了进去,实则,他那眼神,在飞快的打量着说话的人,迅速判断出说话者的话语是否真实可靠,一番观察下来,他已经分出了个大概,谁是周景璃的人,谁又不是他的人。 等到众人都说完了,周尧禹才开口,“朕觉得你们当中,大多数都说得在理,但是,朕自有判断。” 众人才知道,周尧禹说的问他们意见,不过是说说而已。 帝王的心思,当真是难得猜透。 最后,周尧禹决定,周景璃禁足半月,发俸禄一年,且一年之内,再不许参与朝政。 周景璃跪在地上,一番喊冤,但是,他心里却是高兴无比。 这些惩罚都不算什么,只要还是皇子,只要还活着,他觉得自己永远有机会。 如此一来,在朝中,诸位皇子,便是以周景瑜居首位。 文武百官,有人欢喜,有人忧。 退朝以后,周尧禹将谢衍宣到了御书房。 “谢衍,你心里是不是在怪朕,明知道这幕后主使就是周景璃,却对他处罚如此之轻?” 第四百九十四章 有情人终于见面 第四百九十四章 有情人终于见面 谢衍微微一愣,没想到周尧禹会如此问他,他心里虽然颇有微词。但是,周尧禹身为帝王,定然有他做事的道理,而他身为臣子,最好自己的本分即可。 “皇上,臣不敢。”谢衍道。 周尧禹露出苦笑,“哪里有你谢衍不敢做的事。” “臣相信皇上是明君,万事心里自有定夺,只是臣不明白,皇上如此做的用意是什么?” “为了保持朝中势力的平衡。”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如今,只有周景璃方能和周景瑜制衡,此消彼长,周景璃不能重罚。” 谢衍心里一惊,周尧禹在无形之中给他透露了重要的信息,那二人都不是他心中继承皇位的合适人选。 他不想探知周尧禹心中更多的秘密,便道,“皇上英明。” 周尧禹原本想给谢衍说更多的,但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无奈的说道,“罢了,你退下,今日的事,终究是委屈了你。”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应该做的。”谢衍道。 周尧禹挥挥手,谢衍告退。 谢衍从皇宫离开以后,便来到了丞相府,宋清歌亲自煮好他最喜爱喝的茶,静静等候。 眉俏和西籽在院子里忙碌,见到风尘仆仆的谢衍,正要行礼,却被谢衍阻止了。 谢衍故意放轻脚步,悄悄的走进屋子,看那道思念已久的身影,便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宋清歌原本正在聚jīng会神的煮茶,突然感到腰上一紧,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玉颈处,传来一股温热的气息,她抿嘴一笑,“你回来了。” 谢衍轻轻的“嗯”了一声。 “等我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可好?”宋清歌温柔的问。 谢衍腾出一只手来,将宋清歌手中的杯子放下,然后又将她圈在怀里,在其耳鬓厮磨,“丫头,我很想你。” “我也想你。”宋清歌温柔的说道。 二人就这样,轻轻相拥,正直夕阳西下,温暖的余晖,倾斜的洒在二人的身上,恬静而美好。 与之相拥,静看夕阳渐落,是最幸福的事。 “谢衍,再不放开我,茶就凉了。”宋清歌提醒道。 “无碍,如果能这样一辈子抱着你,我宁愿一辈子不喝茶。”谢衍道。 宋清歌轻然一笑,将谢衍的手放开,转身端起一杯茶,递给他,“先喝一杯茶,歇一歇,然后我吩咐厨房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谢衍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宋清歌唤来眉俏,吩咐她和西籽将今早买好的食材,在院子里的小厨房做饭,而她与谢衍,就在房间里相谈最近发生的事。 “丫头,这次本以为抓住了三皇子的把柄,破坏两国邦jiāo,且是皇上最为看重的马匹,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但是皇上却将他从轻处罚,除了一年不许参与朝政以外,其他的就根本算不上惩罚。” “皇上为了制衡朝中的势力,是不得已为为之。” “丫头居然猜中了皇上的意图。”谢衍微笑着,赞赏道。 宋清歌微启朱唇,道,“皇上无论如何看重你,你终究是外姓。若是重罚了三皇子,四皇子在朝中的势力,便是独大,届时,也不利于皇上自己。” “三皇子此次在那些马匹身上动手脚,想得就是一石二鸟之际。若是马匹出了事,我是定然脱不了gān系的。至于四皇子,此次北秦使者来,便是闽卓辞的功劳,马匹出事,他功劳也成为泡影,四皇子也间接受到了损害。” “他这一年不能参与朝政,便是我们的最好时机。”宋清歌道。 “我们只能伺机而动。”谢衍道,“丫头,给我说说,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你发生了些什么事?” “不过是宋清棉又来作怪,最后被禁足,她与三皇子,还真是绝配。然后便是,我将霓裳阁的产业,转到了李天才的名下,前两日凤拾来禀报我,说是玲珑阁的人,最后查到霓裳阁的幕后真正的老板竟然是李天才时,便暂时没了动静,迄今为止,他们都不知道凤临一直就在他们身边。”宋清歌讽刺的笑着。 “这天下的人,有几人能与我的丫头比聪慧呢?”谢衍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和宠溺。 “但是,我有一事不明。” “你且说来,我给你分析分析。”谢衍道。 “前些时日,厉远章带着他的人,去霓裳阁里大肆一闹,说什么抓盗贼,那都是幌子,估计还是想查什么,不过最后他吃了大亏。但是,我一直想不明白,厉远章和三皇子都不是霓裳阁的主人,他为什么来查霓裳阁?”宋清歌疑惑道。 “你可派人去查了?” “我已经派凤拾去调查过,没有任何的线索。” “那想必是对方做得很好,丫头不必有新,现在,三皇子被禁足,厉远章暂时不会翻起什么风làng。”谢衍道,“反而是宋丞相,今日在朝中,他的语气里,明显是在偏帮三皇子,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可是从来jiāo情深厚的时候,更不可能因为一个不受宠的宋清棉,去帮助三皇子。” “我那父亲,暂时没有查到他现在是谁的人,以后与他相处,你不必说考虑我的感受,对他手下留情。他那么薄情的人,兴许你放他一马,他爬起来,转身就给你一刀。”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丫头,除非他伤害到你我,否则,我是不会过分为难他的。”谢衍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此次北秦使者中,可有什么重要人物?” “北秦的太子,刘亦玉,这是你知道的。” “不仅赠送一百匹jīng良宝马,还让太子亲自钱来,北秦也是相当重视这次的两国邦jiāo。” “皇上获得了那一百好马,龙心甚悦,闽卓辞大受褒奖,四皇子也得利。” “我还记得半年前,西晋的使者到来,京中便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有北秦使者在京中的日子,我又必须得提高警惕了。” 谢衍闻言,点点头。 就在这时,眉俏和西籽端着做好的饭菜进屋来。 “郡主,王爷,可以用膳了。” 二人用完饭,谢衍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周景璃的府上。 他虽然被禁足,但是,却可以在府里召见其他人。 比如,此时的厉远章,正一脸愤怒的坐在他的对面。 第四百九十五章 男人的斗争 第四百九十五章 男人的斗争 周景璃一点没有被处罚的悲伤和愤怒,反而淡定自若。 “三皇子,您当真是沉得住气,这次若不是镇安王从中插一手,我们就得手了。”厉远章性子比较急躁,粗鲁,说话粗声粗气,夹带着愤怒和着急。 周景璃笑容yīn森,yīn冷的说道,“这次镇安王虽然的得手了,但是,父皇却没有处罚我,因此,我反而觉得自己赚了。此时,瑜王和镇安王肯定气得半死不活。” 厉远章微微一愣,又觉得周景璃说得在理。 “三皇子,如今您被禁足在府里,诸多不便,有什么事,就尽管吩咐臣,臣定当竭尽全力以赴。” “北秦使者到来,你跟我盯紧点,但凡他们想和朝廷达成什么jiāo易,你都给我破坏了。” “三皇子,我们为何不与北秦使臣达成友好关系呢?这样一来,兴许以后还可利用和他们的关系。”厉远章装着一副很睿智的老成的模样。 “呵,北秦使者能来东魏,与朝廷达成jiāo易,这其中闽卓辞可是出了不少力的,这北秦的人怕是和闽卓辞早就达成了jiāo易,我何必去凑热闹,到时候惹得一身腥味。”周景璃冰冷的说道。 “三皇子,臣以为,只要诱饵足够大,就不怕对方不上钩。”厉远章仍然坚持己见。 周景璃眉目一拧,道,“这天下之大,除了北秦,难道就没有别的国家可以利用了?” “难道三皇子心中已经有目标了?”厉远章神色一喜,兴奋的问道。 “本皇子心中自有打算,此事你就不必再过问。倒是你,上次为何去霓裳阁什么也没有查到,反而被我父皇责怪一番。”周景璃语气略含有责备,“以后做事需三思而后行。” 厉远章心中略有埋怨,去搜查霓裳阁是周景璃的命令,不知道是谁传递了一个信息给周景璃,说是霓裳阁有关于宋清歌的不利消息。 周景璃收到这个消息以后,便立即吩咐他赶了过去。 如今倒反过来责怪他。 但是,这些埋怨的话,他只能在心里想想,是不敢说出口的。 如今东魏皇室,能够分庭抗礼的,便只有周景璃和周景瑜,而他是不可能站在周景瑜那一边的,于是,他只有全身心的辅助周景璃。 “臣谨记三皇子教诲。” “好了,你先回去吧,若是有事,我自会派人给你传递消息的。”周景璃道。 “臣告退。”厉远章紧接着便出了府。 瑜王府。 书房。 周景瑜拱手对闽卓辞行礼,“瑜儿拜见舅舅。” 闽卓辞身材修长,留着浅浅的胡须,jīng气十足,眉目之间,一点也没有将军的凌厉之风,倒像是一个风度翩翩的文臣。 他虽然是周景瑜的长辈,但是,却不能真的受了他这一礼,连忙伸手抬住他的胳膊,道,“瑜王真是折煞了臣。”等周景瑜站直身体以后,他才按照礼节,给他行了一礼。 两人客套一番,方才坐定。 “舅舅一路奔波,真是辛苦,今日瑜儿特意命下人备好酒菜,我们好生喝一杯。”周景瑜此时恢复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的模样,温润如玉,笑容温和得很。 “多谢瑜王。”闽卓辞道。 “舅舅此番回京,怎得与瑜儿生疏了不少,瑜儿记得往日,舅舅都是唤我瑜儿的。”周景瑜语气温和,没有半分王爷的样子。 闽卓辞注视着周景瑜,道,“昔日臣唤瑜王瑜儿,那是因为您还没有长大,如今,您是瑜王,将来还会站得更高,臣必须遵守一个臣子该有的规矩,而瑜王也必须得适应这些君臣既定的纲常。” 周景瑜的脸色,变得比先前更加的柔和,对闽卓辞还多了几分恭敬,“谨记舅舅的教诲。” 闽卓辞欣慰的点点头。 周景瑜道,“舅舅,那北秦送来的马,当真是我三歌动的手脚?” “镇安王将此消息瞒得严实,臣也是今日在朝堂上知道这个消息,臣对镇安王不甚了解,以瑜王对他的了解,可确定此事的准确性?” 周景瑜摇摇头,“镇安王惯会伪装,我与他相识相jiāo多年,仍然看不透他的内心。但是,我倒是相信,镇安王对朝廷没有二心,若不然,父皇不会如此信任他。所以,此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如果镇安王深得皇上的信任,那皇上也肯定知道此事就是三皇子所为,但是为何,今日在朝堂上,皇上对三皇子的处罚如此之轻?” “我那父皇,英明会算计,他让我和三哥斗,而他在一边看,皇权永远掌握在他的手中。”周景瑜面色带着怒意,那云淡风轻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 “瑜王,如今宫中,贵妃娘娘掌管着后宫,前朝有您在,三皇子如论是出生,还是在朝中的威望,都不及您,他与您争斗,必输无疑。”厉远章肯定的说道。 周景瑜道,“我那三哥,曾经忍rǔ负重,在周景珦的身边隐藏多年,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舅舅不要小瞧他,不到最后一步,千万不能轻视对手。” 闽卓辞对于周景瑜的小心谨慎,甚是满意,便道,“有瑜王如此心思,怕是是个三皇子,也是手下败将啊。” 周景瑜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对权利的渴望,那是无法掩饰的贪念。 “舅舅,这次北秦的太子也来了,您定然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闽卓辞道,“费心思倒是没有,他们也确实想要jīng良的粮食种子,这样,北秦的百姓,便能丰衣足食。我们与他们,只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只怕他们不仅是想要粮食种子,还有其他的想法。不管怎样,舅舅,您一定要稳住他们。即使有些条件,现在父皇不答应,我们也可以私下帮助他们。再或者,有朝一日,等我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也一定会实现诺言。” 闽卓辞闻言,点点头,“臣一定照办。” 就在此时,有仆人来禀报,酒菜已经准备好,请周景瑜与闽卓辞入席用饭。 翌日。 早朝。 朝中传出消息,十月十五,在宫中举办宴席,喜迎北秦使者的到来。 消息一经传出,京中又是一片沸腾,这次的宴席,是准许官员携带家眷的,而北秦太子,至今未有正妃,总有那么一些人,想要做凤凰,而不畏北秦的艰辛,和离家千万里的相思。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变相的相亲 第四百九十六章 变相的相亲 “郡主,老夫人请您去沁宁院,说是有事与您说。” 此时,阳光正好。 倒影在屋里,形成明暗相间的格子,煞是好看。 宋清歌手里执着的黑棋,缓缓落到玉盘之上,坐在她对面的谢衍,眉目一亮,“丫头,你的棋艺又见长进了。” “镇安王,承让。”宋清歌莞尔一笑,蓝瞳闪亮,百媚生玉颜。 “老夫人唤你有急事,你快些去,我在这里等你。”谢衍道。 宋清歌点点头,起身,款步向沁宁院而去。 片刻以后,便到了沁宁院。 “祖母。” 宋清歌进屋,瞧见老夫人正在喝茶。 “歌儿来了,快坐下。”老夫人放下茶杯,笑脸盈盈。 宋清歌坐下以后,笑着道,“祖母今日的jīng气神真好,难道是遇着什么喜事了?”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却说道,“就你丫头嘴甜,哪里遇着什么喜事,不过寻你过来,商量事情而已。” 此时,崔鸳已经端着茶杯,向宋清歌走来,“郡主,请喝茶。” “鸳丫头,我今日特意命厨房做了郡主爱吃的糕点,你去催催厨房,怎么还没有送来。”老夫人道。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去。” 宋清歌知道老夫人这是将崔鸳支开,便也对眉俏道,“眉俏,你跟着崔鸳姐姐去,随便帮帮忙。” “是,郡主。”眉俏说完,便随着崔鸳而去。 “祖母,您要跟孙女说什么,竟然连崔鸳姐姐也支开?”宋清歌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问老夫人。 老夫人仿佛有些难以启齿,须臾,便下定决心,“歌儿,这次宫里举办的欢迎北秦使者的宴会,你定是要去的吧?” 宋清歌点点头,“祖母有何吩咐?” “你这次去宫里,可否带着鸳丫头?让她做你的丫鬟,在一旁伺候你。”老夫人有些为难的问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祖母,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不知道祖母这样做是为何?” 她心里猜想,老夫人该不会是与那些闺阁女子一样,存了同样的心思,去这宴席上给崔鸳寻找如意郎君的。 果不其然,老夫人一开口,便证实了她的猜想是对的。 “歌儿,能参加这宴席的男子,非富即贵,我想你带着鸳丫头,在里面寻觅一个如意郎君。鸳丫头模样本就生得好,这么些年,跟在我身边,做事也稳当得很。她这样的,不说去那种高官大户家做少奶奶,在一般人家,做个少夫人,那定然能行的。” 老夫人说话时,脸上都是自豪,还有不舍和希冀。 宋清歌微微一笑,老夫人当真是心疼崔鸳,连这些事都替她想好了。 “祖母,若是崔鸳姐姐被北秦的太子给瞧上了,那您以后就见不着了,舍得么?”宋清歌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老夫人面上滑过一阵失落,很快又恢复如常,“若真是如此,只要鸳丫头愿意,我也舍得的。只不过,那皇宫,看着是荣华富贵,尊荣得很,殊不知,深宫最多寂寞。如果可以,我倒是宁愿鸳丫头过普通的日子,只要那男子是真心疼她,一生衣食无忧即可。” 宋清歌淡淡一笑,这府上,能上老夫人如此上心的,兴许只有崔鸳了。 可是,宋清歌想到,每次只要初七出现,崔鸳的目光便只停留在他身上,那目光里,含着隐忍的深情。 今日老夫人的自作主张,崔鸳定是不知情的。 情爱这个东西,讲究的是两情相悦,一方面的心甘情愿,是没有好结果的,不是谁都有曾经许君灿那么好的福气。 “祖母,孙女这里定然是没有关系的,我可以带着崔鸳姐姐进宫,可是,就是不知道崔鸳姐姐愿不愿意。”宋清歌道。 老夫人见宋清歌并没有拒绝,便露出笑容,语气和蔼的说道,“只要那男子品行端正,家境殷实,勤奋上进,对鸳丫头是真实上心的,我做主,便将鸳丫头嫁了。” 宋清歌见老夫人说得真切,确实是为了崔鸳好,想来,老夫人还不知道崔鸳的真实心意,便道,“祖母,这次进宫,我便将崔鸳姐姐带上,至于其他的事,顺其自然,您的目的,便是让崔鸳姐姐快乐幸福。但是,崔鸳姐姐想要的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我们真心为她好,替她着想,便尊重她自己的本心,祖母,您觉得如何?” 老夫人点点头,赞赏的望着宋清歌,“还是歌儿想得周到,难怪那鸳丫头,时常在我面前,提及你的好。” 宋清歌抿嘴一笑,崔鸳曾经在老夫人面前说她的好,无非是想帮她,让老夫人改变对她的看法而已。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她愿意帮助崔鸳的原因。 “老夫人,奴婢在门外,可就听到您提起奴婢了,可是说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崔鸳边说,边端着糕点,从门口进来,一脸喜色。 老夫人道,“方才歌儿说起,不日进宫,准备带着你一起去,不知你是否愿意?” “奴婢若是进宫去了,谁来伺候老夫人?”崔鸳道。 “还有我啊。”眉俏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回到宋清歌的身边,“只要老夫人不嫌弃奴婢手笨。” “歌儿调教出来的丫头,哪里会差得了?”老夫人眉开眼笑的说道。 “既然如此,崔鸳姐姐,你就别再推迟了,陪我去宫里走一趟,如何?”宋清歌微笑着问。 “奴婢听从老夫人,郡主的安排,只是,要辛苦眉俏了。” “不打紧的,伺候老夫人,是奴婢修来的福气呢。” “这丫头,跟在歌儿身边,小嘴也变甜了。” 一屋子的人,其乐融融。 “鸳丫头,我看你也许久未添置过新衣裳,不如就趁这时机,去买几件成衣,这如果是要量身定做,怕是时间赶不及了。”老夫人道,“这买衣裳的银子,我给你出。” “老夫人,怎么能让您破费呢。奴婢还有衣裳的,能将就着穿,再说,奴婢只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不需要光鲜亮丽的。”崔鸳道。 宋清歌闻言,便知道崔鸳根本没有老夫人说的那个心思,这参加宫廷宴席的,谁人不是绞尽脑汁,打扮得美丽动人的。 女为悦己者容。 既然不是为了让那个人看,打扮得再怎么漂亮,又有何用?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见钟情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见钟情 “崔鸳姐姐,你就听我祖母的,去置办几件新衣裳,有时候我们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只是为了给别人看,也可以孤芳自赏的。” 宋清歌浅笑细语,说得崔鸳脸刷的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歌儿说得对,就去霓裳阁,听说那里出的花样子,都是最时兴的。”老夫人欢喜道。 崔鸳还欲推辞,宋清歌道,“就这么决定了,崔鸳姐姐,你伺候祖母多年,这衣裳,也算是祖母心疼你,表达的心意。” “奴婢多谢老夫人,郡主。”崔鸳推迟不过,便只得接受。 “既然如此,现在就去吧,还能仔细挑选,若是有不合适的地方,还能请绣娘再改改。”老夫人催促道。 “是,老夫人。” “祖母,我陪崔鸳姐姐去吧。”宋清歌道。 “怎好劳烦郡主。”崔鸳忙道。 “鸳丫头,那是歌儿心疼你,而且歌儿的绣艺那是极好的,她陪你去挑选,那是再合适不过。”老夫人道。 几人商定以后,宋清歌带着眉俏和崔鸳,便出了丞相府,乘坐马车,直奔霓裳阁。 霓裳阁的陈云舒正在整理那些挂着的衣裳,看到三人进来,忙迎了上去,客气的问道,“欢迎三位,请问三位需要挑选什么样的衣裳?” 她没有认出宋清歌来。 宋清歌对这里是相当的熟悉,可是,她却什么也不做,对着陈云舒道,“你拿几件合适我们姑娘穿的衣裳过来。” 陈云舒一看宋清歌的着装,便知道非富即贵,接着又看了崔鸳两眼,应道,“是,请三位稍等。”说完,便去拿衣裳,随便吩咐凤云给她们三人倒茶。 凤云是识得宋清歌的,但是她表现得相当好,从给她们三人递上清茶直到离开,全程和宋清歌没有任何的jiāo流。 须臾,陈云舒便拿着一大推衣裳过来,“这位姑娘气质若兰,性情沉稳,特别适合穿这件蓝色的衣裳,会将姑娘的肌肤衬托得更加雪白。”说完,便递上那一堆衣裳中最显眼的那一件。 然而,宋清歌却摇摇头,指着那一件雪白纱纺,用金线镶着的袖口,领子是现下最时兴的款式,这样一上身,就会露出最美的玉颈,“给我那一件衣裳。” “这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件衣裳,是我们西师父亲自画的花样子,亲自动手做的。”陈云舒笑着说道,忙将其他衣裳放下,将宋清歌指名要的衣裳递了过来。 “崔鸳姐姐,你去试试这件衣裳。” 崔鸳接过衣裳,笑着点点头。 “这位姑娘,这边请。” 崔鸳跟着陈云舒而去。 须臾,崔鸳换好衣裳出来,走到宋清歌面前,娇羞的唤了一声,“郡主,奴婢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明艳的颜色,怕是不妥。” 而恰巧此时,霓裳阁的老板,李天才从二楼上下来,从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的是崔鸳的侧颜,一身白衣,华而不艳,正好把她稳重淡然的性子衬托出来,整个人煞是好看。 李天才一时痴迷,双眼直勾勾的盯着。 陈云舒听到崔鸳唤宋清歌,这京城之中,只有一个郡主,便是宋清歌,她连忙跪下行礼,“草民眼拙,不知是永安郡主大驾光临,请郡主恕罪。” 宋清歌淡淡一笑,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这件衣裳,我们要了。” “多谢郡主。”陈云舒起身,“草民这就吩咐人装着起来。”她转身,正好看见李天才正在两层楼之间的楼梯上,带着一种特别的目光,盯着崔鸳,“李老板。” 李天才缓缓走下楼梯,拱手给宋清歌行了一礼,“见过永安郡主。” “不必多礼。”宋清歌道。 李天才望着崔鸳道,“姑娘既然喜欢这件衣裳,我就送你吧,你看还有其他喜欢的没有?我今日都送你。” 崔鸳错愕,却有些恼怒,哪有男子一见面就送人东西的,且还是衣裳,便语气不好的说道,“我自己出得起银子。” 宋清歌看了一眼李天才,见他眼光柔和,心里便叹了一口气,有些缘分,真是躲不开的,这曾经在江湖上仇敌无数,杀人也无数的飞天豹,也会有如此温柔的眼神。 李天才见崔鸳有些恼怒,忙着解释,“姑娘,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一件好的衣裳,也必须得有一个适合它的人穿上,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来,这也是当初制作这件衣裳的师父的一片衷心。” 崔鸳还是比较有涵养的,听了李天才的解释,脸色才微微缓和,可是,她心里堵得慌,便对着宋清歌道,“郡主,奴婢不喜欢这里的衣裳,我们还是换一家店吧。” 宋清歌知道崔鸳的顾虑,但是,这身衣裳,的确是适合崔鸳,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而且,宋清歌相信西籽制作衣裳的手艺,去别的地方,无论是做工,还是衣裳的布料,都比不上霓裳阁。 “崔鸳姐姐,这衣裳的确是合适你,这件我们就买下了,其余的,你若是不喜欢,我们不买便是。” 崔鸳略一思索,便道,“奴婢听郡主的安排。” 宋清歌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李天才说道,“陈掌柜,将这衣裳包起来给这位姑娘带走,银子就不用收了。” “我可不要这便宜衣裳,你若是不收银子,这衣裳我不要罢了。”崔鸳说着,便回到试衣间换衣裳。 宋清歌见崔鸳那模样,是真的恼怒了,她便开口道,“李老板,你这是开门做生意,不是开门得罪人的,有些事,适可而止。” 李天才虽然不知宋清歌就是凤临,但是他是知道宋清歌本人的。 天下文武双全的郡主,他可不想得罪。 “郡主,多有得罪,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草民并无轻薄之意。” 宋清歌道,“qiáng人所难是遭人厌恶的。” 做生意,和为贵,和气生财,在醉仙楼隐姓埋名的那么多年,李天才早就练就了一副左右逢源,玲珑剔透的心思,“郡主教训的是,草民一定注意。” 这时,崔鸳换好衣裳出来,李天才立即道,“姑娘,方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这衣裳,姑娘便按照原本的价格拿走吧。” 崔鸳望了望宋清歌,见她点点头,虽然心里不明白在她换衣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但是,她也的确看上了那衣裳,便道,“既然如此,我就要这件衣裳。” 李天才没有再继续言语什么,只是在宋清歌三人离开霓裳阁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崔鸳的身上,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转眼,十月十五,宫廷宴到来。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宫廷晚宴,北秦太子 第四百九十八章 宫廷晚宴,北秦太子 东魏的京城,在进入十月以后,夜里,便会有些微凉,眉俏将宋清歌的披风系好以后,才放下心来。 “我去宫里,又待不了多久,其实不穿这披风都可以。”宋清歌淡淡的说,她是觉得累赘。 眉俏道,“郡主,您就是不替自己作想,也要为奴婢想想啊,您若是不小心受了风寒,奴婢可是承担不了这个责任的。” 宋清歌见眉俏一副委屈的样子,便笑了笑,“听你这口气,倒像是以前受过多大委屈似的。” “自从跟了郡主,奴婢再也没有受过委屈。”眉俏笑着说道。 宋清歌道,“知道便好。” “郡主,收拾好了,快些去吧,若是晚了,就进不了宫了。”眉俏道。 宋清歌点点头,便出了院门,到了前厅,见老夫人带着崔鸳早已在此等候,她给老夫人行了一礼后,才与崔鸳一同离去。 二人乘坐马车,缓缓向皇宫驶去。 因为天气见凉,今日的这宫廷宴席,便是布置在大殿之内的。 宋清歌一走进整个大殿,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她着了一身浅huáng色衣裙,外披一件紫色的披风,头上戴着的是镶着流苏的玉簪,整个人看起来,淡雅而高贵,让人赏心悦目,却又不敢靠近。 她最吸引人的,还是那一双蓝瞳,仿佛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碧波深潭,让她拥有不符合年龄的淡定从容。 而站在她一旁的崔鸳,今夜的jīng心打扮,也显得十分的引人注目,但是,她一站到宋清歌的身边,整个人立即黯然失色。 宋清歌寻好了一个位置,便款步走了过去,才一落座,便看见大步走了进来,而在他身后,跟的竟然是初七。 她侧目向崔鸳望去,果不其然,崔鸳已经发现了初七,她看了一眼初七,然后又将头低下,那一抹娇羞,只有甜蜜和期待。 今日的宴席,男子都在前面,女子在后面。 因此,谢衍在寻到宋清歌的身影以后,露出会心的笑容,便坐到了属于他自己的位置。 宋清歌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踏实。 接着,进入大殿的,是北秦太子和使者。 这是前世今生,宋清歌第一次看见刘亦玉。 传闻,刘亦玉的祖母身份特殊,他在很大一部分上,遗传了他祖母的yīn柔之美,一点也没有北秦男儿的粗犷,魁梧,威猛。 今日一见,果真是如此。 这刘亦玉比东魏的普通男子,身量都要高些,面部轮廓分明,眼眶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微厚,宋清歌都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一个美男子。 刘亦玉没有很肆意的打量周围,便坐到了属于他的位置,然后,便和周围的人,看着很友好的样子在jiāo谈。 就在这时,宋清歌听到有人在唤她的,她循着声音望去,果然是裴贞儿。 而站在裴贞儿身边的,是许久未谋面的周景琅。 周景琅遗传了昔日皇后的美貌,如今,废后已去,她也成熟了不少,那眉目之间,少了曾经的凌厉,多了些妩媚。 今夜,周景琅一身红色宫装,光彩夺目。 若宋清歌是月亮的清美,周景琅则是烈日的火热。 后者只那么一眼,便再也不想看第二眼,而,前者只能远远观望,叹息而赞赏着她的美,但是,知道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刘亦玉从进到这殿内来,目光便没有在一处停留过,只周景琅一进来,他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竟然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娇媚而不失柔美。 豪慡而又细腻。 他忍不住对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将目光收回,紧接着,又与身边的人,继续jiāo谈。 周景琅今夜比较特别,竟然没有和宋清歌坐一桌,而且,也没有寻她的麻烦,她终于知道开始收敛自己的任性,只安静在坐在那里,偶尔有官员的女儿过来给她行礼,她也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罢了。 因为周景璃和宋清棉都在禁足,慕容悦也没来参加宴席,几大仇人没有到场,宋清歌反而有些不习惯。她只低头玩耍着眼前的瓷杯,然后和裴贞儿轻声低语几句,直到天子携贵妃和兰妃到来,众人起身行礼,而后,这晚宴,才是正是开始。 闽卓辞因为是北秦使者来到东魏的中间者,他常年在边疆,此次回来,又是带着功劳回来的,这天子对他的待遇自然不一样,一时之间,他竟然越过了宋正风,厉远章,是除了周景瑜,谢衍以外,离天子最近的。 席间,贵妃和兰妃,吩咐早已准备好的歌舞上场,顿时,整个大殿的气氛,立即活跃了起来。 男人之间,谈的是政治。 女子之间,除了宋清歌、裴贞儿、周景琅三人,其余的女子,都在议论那刘亦玉长得好看。 周尧禹坐了片刻,便jiāo招待北秦使者的重任,jiāo给了谢衍。 他一走,后妃也跟着离开。 剩下的人,反而不再拘束。 刘亦玉道,“镇安王,光看这宫廷舞姬表演,一点乐趣也没有,不如,让在场的女子,为我们跳舞唱歌助兴可好?” 谢衍道,“太子有所不知,我们东魏和北秦,民风不同,东魏没有那么开化,没有众多闺阁女子一起为来宾助兴的。” “亦玉还以为,今日得幸来到东魏,能够欣赏到不同于北秦的歌舞,如今看来,怕是要败兴而归了。”刘亦玉也没有置气,只是那语气里,没有咄咄bī人,稍显遗憾,反倒让周围的人觉得过意不去。 周景瑜和闽卓辞对视一眼,放下酒杯,缓缓开口,“太子初来北秦,这点愿望,我们当然是可以满足的。”说完,又对着谢衍道,“镇安王,不如我们就让这些女子自愿上台表演,最后由众人投票选举表演得最好的,得票最多者,赏金五百两,这赏金,就由本王出了。” 他这是在将谢衍的军,一般的人,听到他这么财大气粗的话,定然会心生不满,说不定为了在使者面前挣个面子,还要争着承担那赏银。 但是,他想错了。 腹黑狡猾的谢衍,毫不犹豫,立即开口,“既然瑜王愿意出huáng金五百两,那当然是有女子愿意上台表演的。” 第四百九十九章 公主的表演 第四百九十九章 公主的表演 周景瑜原本想说的是白银五百两,可是,谢衍转口,就给他定了是huáng金五百两。 当然,那五百两的huáng金,瑜王府也拿得出来。 但是,前些时日,他为了凑够银子给北秦,已经花费了不少,现在被谢衍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他损失了一把笔银子。 更重要的是,他还不能反驳,让北秦的人小瞧了去。 之间他面色一白,最后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便让我们文武双全的永安郡主,开始第一个表演吧。” 谢衍用这个方式来yīn他,他转而,便报复在了宋清歌的身上。 “瑜王,我方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谢衍微笑着问,只是那桃花眼里的冷意,让人不寒而栗。 “本王当然记得。”周景瑜也笑着说道,他其实不愿意利用宋清歌,但是,如今,能够对谢衍造成影响,并且打击到他的,只有宋清歌。 “我方才说的有女子愿意上台表演,若是那女子不愿意,我们也不能qiáng求。”谢衍道。 周景瑜笑意更浓,果然只有宋清歌才能刺激到谢衍,他是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的,“郡主明理识大体,昔日在西晋使者到来时,表演she箭,才被封为郡主,如今,正是她感念皇恩的时候,她又怎么会拒绝?” 谢衍心里暗暗骂道:真卑鄙。 但是,他面色冰冷的说道,“瑜王把皇恩看得如此肤浅,皇恩浩dàng,岂是表演一场歌舞,就能感恩的?” “镇安王,本王知道,永安郡主是你的未婚妻,你心疼得紧。今日,我们是为了满足太子的一个心愿,镇安王不会如此小气吧?”周景瑜见气氛有些紧张,便笑着打趣。 “瑜王说对了,谢衍就是这么小气。”谢衍一脸认真的说,反倒让周景瑜尴尬不已。 “传闻一战成名的镇安王是一个痴情人,今日一见,果真不假,只是镇安王不肯让永安郡主一展才艺,亦玉只当是自己没有此眼福了,定然不会以为镇安王是瞧不起我北秦。”刘亦玉说道。 谢衍知道,如今这北秦与周景瑜是一条心,他一得罪,便是得罪两拨人,可是,为了宋清歌,得罪也无妨。 北秦使者还要在京中待一段时间,若是不在此刻挑明,他日,北秦使者也会找机会刁难宋清歌。 “传闻太子一向宽容大度,不会qiáng难于人,今日得亲眼见识,才知道太子善解人意得很。”谢衍一个劲的给刘亦玉戴高帽子,微笑着继续说,“既然如此,有瑜王那么重的赏金,相信一定会有女子自愿上台表演的。如此一来,太子来东魏一次,得饱眼福,也再无遗憾。” “既然如此,就开始吧。”刘亦玉不想得罪周景瑜,也不想和谢衍有正面的冲突,现在的这局面,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周景瑜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只有默默的承受那损失的一大笔银子。 但是,他心里到底是不甘的。 方才周景琅走进大殿时,刘亦玉对她的目不转睛,他可是都看在眼里。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外在条件,以达到他的目的,是他做事的准则。 周景琅和宋清歌是水火不容,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动宋清歌,但是,周景琅不怕。 不过,当周景琅居于下风,而刘亦玉看着她受委屈,不知是否能做到,无动于衷呢? 想到此处,周景瑜心里不由得得意起来。 他让身边的内侍走过来,在其耳边吩咐几句,内侍点点头,连忙上台,让正在表演歌舞的宫廷舞姬退去,然后便开始宣布,“瑜王有令,为了欢迎北秦的太子和使者,现在在场的闺阁小姐,每人上台表演自己最擅长的才艺,然后大家开始投票,得票最多者,可以得赏金huáng金五百两。” 内侍话音落下,底下一片喧哗。 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嫁,陪嫁的嫁妆拢共都没有这么多,这可是一笔丰厚的收入,哪有人不动心的。 宋清歌将目光投向谢衍,见他笑容邪魅,便知道,周景瑜肯出这么大的彩头,定然是有他原因的,果不其然,须臾,初七便奉谢衍之命,来到宋清歌身边,给她低声说了几句,她立即心领神会。 内侍见下面议论得差不多,便继续开口说道,“北秦太子初来乍到,我们东魏当然是热情的欢迎,所以,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请在场的各位贵人小姐,切勿推迟。” 宋清歌闻言,脸色一变,方才初七转告她,谢衍说让她装作身体不舒服,退出这场表演。 没想到,周景瑜还留了后手,他不仅让内侍传出这番有威胁的话,让在场的女子不敢退缩,而且,还派人去特意转告了周景琅。 于是,在内侍说完所有的话以后,周景琅便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刘亦玉的面前,微微一行礼,道,“琅儿见过太子。” 刘亦玉没想到周景琅会突然来给他见礼,他立即起身,按照北秦的礼节,给她回了一礼,这算是两国邦jiāo之礼,众人还以为周景琅突然识大体了,其实不然。 他毫不掩饰对周景琅的欣赏和炽热,将北秦男儿的豪慡和直接,表现得淋漓尽致。 “公主客气。” “太子初来乍到,想要欣赏东魏的歌舞,今日,琅儿便表演东魏最有名的‘客如归’,还请太子欣赏。” “亦玉眼睛一定一刻也不动得欣赏公主的jīng彩表演。” 周景琅闻言,抿嘴一笑,那原本就有的妩媚之态,更加诱人了。 奇怪的是,她竟然全程没有看谢衍一眼。 谢衍只在一旁沉着脸色,宋清歌看着周景琅,不由得想起前些时日,周景璃在深夜里的行为,在安静状态下的周景琅,确实有些姿色的,难怪他会动那些歪的心思。 众人的瞩目之下,周景琅缓缓走上台子,早有宫人摆放好琴,软垫。 客如归是一首曲子,意思便是让客人感觉到如归家一般的意思。 周景琅还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这客如归,她在得知北秦使者要来东魏时,便开始勤加练习了,此时表演,当然是得心应手。 果不其然,她一开始表演,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只因为大家觉得,这东魏的公主,也不是徒有其表,还是有内在的。 第五百章 大获全胜 第五百章 大获全胜 曾经的周景琅也是有几分姿色的,只不过,她太过于张扬跋扈,几乎所有人都只记得她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反而忽略了她的容貌。 如今,她以往的性子,安静贤淑下来,就将众人的目光转移了。人们开始注意起她的美貌。 而此时,她的一曲客如归,更是让众人刮目相看,原来,曾经以为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琅公主,也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 在这众人之中,最痴迷的,便是刘亦玉。 他从周景琅一开始上台表演,目光便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他的倾慕,不同于东魏男子的含蓄和内敛,那是张扬和外露的。 当周景琅的指尖划过最后一个音符时,刘亦玉带头鼓掌,是最激烈的一个。 周景琅嘴角含着微微得意的笑容,远远的望向在一旁与裴贞儿低语的宋清歌。 当看到宋清歌根本没有注视她时,一股愤怒之火,便从心底涌起,她终究还是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那份嫉妒,不仅宋清歌没有看他,就是谢衍,也如既往,不曾将她放在眼里。 但是,周景琅无疑是聪明的,她知道,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最贵的母后,能在宫里安身立命的,便是周尧禹还念旧,对她还有一丁点的疼爱。 所以,她qiáng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露出得体的笑容,望着周景瑜道,“四哥,既然我已经表演完了,不如,接下来,便让永安郡主上台表演吧,我们皇家的女子,总要做出表率,对不?” 周景瑜心里一喜,方才然内侍给周景琅传话,没想到她果真听见进去了。 “琅儿如今长大了,我觉得你的提议甚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宋清歌当然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她目光一冷,却没有开口拒绝。 此时,如果她真按照谢衍说的谎称身体不适,然后借故离开,周景瑜和周景琅一定会借此大做文章。 她自己若是孤身一人,那倒是无所谓,但是,她不能连累了谢衍。 谢衍如今的位置,本就惹人眼红,若是一不小心在落人口实,便会掉入别人的陷阱。 在听闻周景瑜的话以后,谢衍也看向了宋清歌,那眼神便是在安慰她,让她按照计划行事,一切后果,有他承担着。 宋清歌微微摇摇头,她不让谢衍在前面,替她挡着一切。 “清歌,这公主当真是本性不改,怎么还是针对你!”裴贞儿在一旁,愤愤不平。 宋清歌冷冷一笑,今日的事,可不是周景琅一个人做的主,看来,周景瑜也不是表面那边纯良无害。 “贞儿不用担心,我这就去把那五百两huáng金赢来。”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只是那语气里,是不容小觑的决胜之势,关键是,裴贞儿就是相信她说的话。 “清歌,我相信你,你可是东魏第一才女,文武双全的郡主,放眼天下,谁也不及你的才华。”裴贞儿一个劲的夸着,反倒让宋清歌哭笑不得。 “永安郡主,该你了,难不成是胆怯了?”周景琅还在台上,高声问。 宋清歌站起身来,微微一笑,没有恼怒,朗声说道,“永安看公主还在台上,以为公主要再表演一次呢。” 周景琅面色一白,缓缓走下台,与正走上台的宋清歌擦肩而过。 “宋清歌,可别丢人现眼了。”周景琅低声嘲讽。 宋清歌声音不屑,“公主以为自己苦心练习的这首曲子,便能夺冠不成?” 二人之间的短暂的争锋相对,在外人看来,她们不过是在进行普通的jiāo流而已,哪里看得到暗波涌动。 宋清歌上台以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有周景琅的jīng心表演在前,她的表演,必须更加出彩,才能胜出。 既然周景琅表演“客如归”,她就表演“女儿将”。 这“女儿将”讲述的是一个家中无男子,而敌国来犯,一个女子披上战甲,驰骋战场的故事。 宋清歌的琴艺也是了不得,加之,前世的时候,她本身就是带着士兵,在沙场里出生入死的,所以,在这个故事里面,她更加能体会故事中女主人公的那份艰辛和荣誉。 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那是相当的成熟稳重,再则,她浑身透露出的高贵气质,让她就那么往台子上安静一坐,也是最耀眼的光芒,那光彩夺目的星辰之光,会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须臾之间,琴声从宋清歌修长、柔滑、白皙的之间,宛如寂静的山涧,清泉缓缓而过,叮咚作响,悦耳而心情舒畅。 接着,清泉像是流过山涧,到了山外,直至最后,流入大海,看似平静,实则,是波涛汹涌。 而那故事中的女子,从离家的不舍,牵挂和思念,慢慢开始成长,直至最后,把军营当成了家,把士兵当成自己的亲人,把保家卫国,当成最崇高的任务。 琴声激昂,让在场的人,都恨不得效仿那女子,立即去参军,抵御外敌,守卫边疆,做一个让万人敬仰的将军。 宋清歌的琴声,很好的调动了众人的情绪,此时,大多数人都心cháo澎湃,用激动和崇拜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谢衍的眼里,是温柔,是宠溺,是自豪,普天之下,只有他的丫头,才能做到这么有凝聚力的事,若是一个女将军,定然是一呼百应。 周景瑜的目光里也有赞赏,但是,更多的得意,只有宋清歌比周景琅优秀,引起她的嫉妒,挑起二人之间的不合,如此一来,激发刘亦玉的怜香惜玉之情。 借刘亦玉的手,来对付宋清歌和谢衍,岂不是一大快意? 刘亦玉看着宋清歌,眼中也不乏欣赏之意,他在来到东魏以前,自然也是将调查一番的,今日一见,只不过是一首简单的曲子,便让场中的人,对她佩服不已,这样的女子,成为传奇,当真不为过。 周景琅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那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对那台上的光彩照人的宋清歌,恨之入骨。 此时,宋清歌弹奏的曲子,接近尾声,大多数人都沉浸在乐声里,等回过神来,场中的人,有大半的人数站了起来,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与周景琅之前的由刘亦玉带头鼓掌,形成鲜明的对比,二者相比,高低显而易见。 宋清歌大获全胜。 第五百零一章 邀请公主逛街 第五百零一章 邀请公主逛街 有了宋清歌的表演,其他人的表演,都可以说是索然无味。 最后投票的方式,采取的是不记名,由内侍先给每人发一张纸,然后再去将那些发出去的纸收回来。 最后,由内侍唱票。 宋清歌的得票数超过了周景琅的一半夺得桂冠。 那五百两huáng金,自然是归为宋清歌。 周景琅脸色铁青,她为了今夜的表演,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苦心练琴,可是,到头来,竟然还是赢不过宋清歌。 心底的那份悲伤,痛苦,愤怒,jiāo替折磨着她。 她再也不愿意在这里,看到宋清歌接受众人道贺,还有谢衍远远的注视着宋清歌的温柔目光,于是,起身,迅速离去。 而刘亦玉将周景琅的一切情绪,尽收眼底,当看到那纤细的背影,带着倔qiáng和委屈离开时,他心里莫名一动。 谢衍道,“不知太子今夜可尽兴?” “自然,本太子没有想到,东魏的歌舞是如此的jīng彩。”刘亦玉淡淡的说道,那语气里,可没有尽兴的兴奋。 “太子尽兴,瑜王的五百两huáng金才能花得有所值。”谢衍微笑着说道。 “自然,太子高兴,我们才算是尽了东道主的礼节。”周景瑜心里其实心疼那五百两huáng金,心疼得不得了,但是,面上,任然是云淡风轻。 “既然本太子已经尽兴,就不在宫里逗留,准备出宫回驿站休息。”刘亦玉道。 “我们一起。”周景瑜道。 刘亦玉点头。 “镇安王可要一起?”周景瑜问。 谢衍道,“太子和瑜王现行一步,我还有要事,不过,瑜王何时将那五百里huáng金送来?” 周景瑜眉目一拧,脸色一黑,道,“明日定亲自送到丞相府上。” “瑜王一定不要忘记。”谢衍微笑着说道,心里可是痛快得很。 周景瑜和刘亦玉相视一眼,没有再多言,便出了宫。 谢衍走到宋清歌的身边,低声道,“丫头,委屈你了,其实,你可以不去表演的,只要有我在,无人敢qiáng迫你做任何事。” 宋清歌微笑着说道,“谢衍,我不过是随意弹奏一曲,就赢了五百两huáng金,这么轻松的生意,我为何不做呢?” “丫头,你又不缺银子,整个侯府都是你的,还在意那五百两huáng金么?”谢衍认真的问道,那财大气粗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宋清歌道,“这别人的便宜银子,当然是白赚来的。而且,我已经打算好了,等瑜王将huáng金送来,我便立即上jiāo给皇上用作军饷,寒冬即将来临,这在边疆的战士,又该添置御寒的棉袄了。” “丫头,你可以不上jiāo的,这huáng金,可是你用委屈换来的。”谢衍道。 宋清歌摇摇头,“必须上jiāo给皇上,我和你现在的状况,拥有那么大一笔huáng金,说不定还是祸患。而huáng金jiāo给皇上,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尊重丫头的意见,那边疆的战士,肯定对你感恩戴德,说不定,得把你好生歌颂一番。”谢衍道。 “这个我倒是奢求,我只是能体会他们的苦。”宋清歌道,回忆起前世在边疆驰骋,那些苦寒,一到冬天更甚,这些银子,本就不是她的,她就算是借着这笔huáng金,做一些善事,感谢苍天让她重生。 谢衍点点头,“丫头,走吧,我们出宫。” “好。”宋清歌轻声说道,与谢衍并肩而行。 初七跟在谢衍的身后,崔鸳跟在宋清歌的身后。 崔鸳一直微微低着头,不敢看初七一眼。 而初七,则是全程冷漠,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在宋清歌赢得满堂喝彩时,他才露出不易让人察觉的微笑。 出来宫门,四人分道而行。 宋清歌和崔鸳回到丞相府以后,已是深夜,老夫人仍然在等待结果。 后来,宋清歌安慰老夫人,去宫里参加宴会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哪里会像买白菜一样,看上就来问价的,怎么也要仔细打听一番,才能行动。 老夫人信了宋清歌的话,也不再追问,这带崔鸳进宫,以求谋得好姻缘的事,便暂时靠了一段落。 翌日。 周景瑜信守承诺,清早,便将五百两huáng金送到了丞相府。 那些不知情的人,都羡慕宋清歌,她在一夜之间,算是bào富了。 可是,宋清歌毅然带着huáng金,进了皇宫。 面见周尧禹以后,宋清歌将huáng金悉数上jiāo。 周尧禹命宫人轻点huáng金以后,便收入了国库,而且,已经言明,要以宋清歌的名义,将huáng金折算成白银,用作军饷,送到边疆,并当场赏赐绫罗绸缎百匹,良田百亩给她,下旨昭告天下,以示嘉奖。 在昨夜的一场表演中,宋清歌所获到的,远远不止那五百两huáng金,更多的事民意。 从此以后,民间便传有一句话:生女当如宋清歌。 数月以后,那些将士获得军饷,穿上厚棉的棉袄时,对宋清歌,都是赞不绝口,万分的崇拜。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说眼前的事,这周景瑜白白花出去一大笔银子,名誉全是宋清歌的,他一时气愤难耐,便想着如何讨回这口气。 于是,他又想到了刘亦玉和周景琅。 过了两日,他做东,将这二人请到了瑜王府做客。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刘亦玉提议,要出去走走,欣赏京城的繁华。 周景瑜扶着额头,谎称酒醉,“琅儿,四哥现在走路都不稳了,不如,你代替四哥陪陪太子,出去走走?” 周景琅犹豫不决,“四哥,琅儿是女子,这样怕是不妥。不如,就改日,等四哥酒清醒了,再陪太子,如何?” “公主可是看不起亦玉是蛮荒之地来的?”刘亦玉道,“与我走在街上,会让人笑话?” 周景琅道,“太子多虑了,我是女子,与你同行在大街上,恐有不妥,怕的伤害太子的名誉。” 刘亦玉认真的望着周景琅,说道,“这在我们北秦,是很平常的事。” “可是,这是在东魏,不是北秦。”周景琅倔qiáng的说道。 “公主,只要我们行事坦dàng,又有何所惧?”刘亦玉道,“况且,在大街上,人来人往,众目睽睽之下,且不是显得我们更加坦dàng?” 第五百零二章 太子告白 第五百零二章 太子告白 周景琅见刘亦玉胸怀坦dàng,语气真诚,性子豪慡,很和她的性子,若是自己在扭捏造作,丢了东魏皇室的尊严不说,反倒让此事变得不美。 而且,若是与刘亦玉逛街的这件事,传到了谢衍的耳朵里,也正好让他知道,他视她如草芥,而有人,却将她放在眼里。 她不傻,能感觉到刘亦玉看她的目光,与众不同。 “既然太子如此盛情邀请,今日我便带你在这京城里面逛逛。” 昔日,皇后还在的时候,周景琅受宠得很,每日女扮男装,在这大街小巷的窜,所以,这京城,算是相当的熟悉了。 “有劳公主。”刘亦玉露出真诚的笑容。 周景瑜为他们备好马车,还亲自送他们出府。 周景琅带着刘亦玉先是去了戏园子看戏,那场戏,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太子,我带你去京城中最好的酒楼,尝尝东魏的美食。”周景琅笑着说道。 “好,公主做主便是。”刘亦玉笑着,跟上了周景琅的脚步。 片刻以后,二人走进了醉仙楼,最豪华的一个包厢。 周景琅点了满满的一桌子菜,刘亦玉微微一笑,道,“可否请公主为我介绍一下这些菜,很多东西,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 北秦以羊肉、羊奶为主食,不像是东魏,还能吃到水里长的东西。 周景琅没有嘲笑刘亦玉,而是认真开始介绍起桌上的菜肴,“从这里开始,依次是清蒸鲈鱼、荷塘小炒、荷叶排骨……” 刘亦玉双耳听着从周景琅口中吐出的那些菜名,目光却停留在她带着柔媚的脸庞。 今日的周景琅穿着一身分粉裙,头上带着两朵珠花,装扮简单却很有韵味,活泼中散发着娇俏可爱。 片刻以后,她念完了菜名,对一些菜肴,还进行了解释。 刘亦玉痴痴的望着,他自从在宫廷宴上见到周景琅以后,就派人在暗中调查她,可是,听到的,都是些不好的名声。 那些不好的名声,与眼前美好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 这是典型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太子,太子。”周景琅已经报完菜名,发觉刘亦玉还在盯着她看,便唤了两声。 刘亦玉回过神来,略微尴尬,“抱歉,公主,你长得太美,让我情不自禁的沉迷。” 周景琅心里是得意的,但是,她却假装板着脸,“太子,这在我们东魏,你方才的行为,便算得上轻薄了。” “这在我们北秦,只不过是一个男子爱慕一个女子,最直接的表白。”刘亦玉盯着周景琅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 周景琅从小到大,从未收到过如此真切的表白。 因为她的身份和性子,无人敢给她表白,她心心念念的谢衍,又从未将她放在心上。 刘亦玉身份高贵,人又生得好看,周景琅怎么可能没有半分的感动。 “那在你们北秦,若是一个男子喜欢上一个女子,会为这个女子做什么呢?”周景琅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此时遇到刘亦玉,她也不再伪装,索性显露出真实的性子,肆无忌惮的问道。 刘亦玉微微一愣,原来周景琅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这样的肆意张扬,活泼天真,才是她本该有的样子。 他见怪了北秦女子对他的毕恭毕敬,此时的周景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在我们北秦,最重要的三样东西,皇位,羊群,女人,这三样,都是需要男人用生命去维护的。”刘亦玉信誓旦旦的说。 周景琅撇撇嘴,“原来在你们北秦,女人是最不重要的,都排在末尾了。” 刘亦玉笑着道,“那是其他人,在我心里,自己心爱的女人,当然是排在第一位。” 周景琅抿嘴一笑,脸刷的红了,直到耳根,忙别开脸,道,“太子,快些吃菜,一会儿凉了,就没有原来的味道。” 刘亦玉觉得周景琅害羞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于是,他主动为她夹菜,“公主,你也吃。” “你不用唤我公主,唤我琅儿即可。”周景琅说完,只低头吃菜。 “好,琅儿。” 一顿饭吃下来,二人聊得甚是欢快。 刘亦玉还与周景琅约定,有时间还一起出来逛京城,京城太大,他们今日,不过走了十分之一不到。 回到驿站以后,刘亦玉便唤来使者,开始商量重大事情。 而周景琅回到宫里,身边的贴身宫女,梦欢问道,“公主,您是瞧上了北秦的太子?” “谁瞧上他?!”周景琅不屑的说道,“不过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而已,北秦蛮荒,离京城如此之远,鬼才那么去那里。” 梦欢舒了一口气,“这下奴婢放心了,奴婢真担心公主跟着那太子去北秦呢。” “既然他对我有意,我不过是想利用他为我做事而已。”周景琅满眼都是算计。 梦欢疑惑道,“公主,那北秦的太子,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帮您办成什么事?您看,今日不过是逛这京城,也要公主陪着。” 周景琅得意一笑,“你懂什么,他那只不过是为了跟我套近乎而已。”若不是她有心利用刘亦玉,今日周景瑜在府里设宴,她都不会去的。 宫廷宴那夜,她是清除看到刘亦玉在她身上停留的目光,还主动带头鼓掌喝彩,她便知道,他对她有意。 “还是公主英明。”梦欢恭维道。 “好了,你退下,我今日累了,想歇下了。” “是,公主,奴婢告退。”梦欢离去。 周景琅躺在软塌上,睁着一双大眼睛,那眼里,再无天真烂漫,有的只有狠毒和算计,带着恶毒的语气说道,“衍哥哥,你不是喜欢她么,我得不到你,我便毁了她!” 渐渐的,殿内安静下来,没有任何一点声音。 黑夜如期而至。 丞相府。 宋清歌的院子。 “阁主,今日公主与北秦太子,闲逛了京城,还去了醉仙楼吃饭。”凤拾一身夜行衣,向宋清歌禀报。 宋清歌放下手中的账本,微微抬眸,“可打探到他们说了什么?” “属下去了醉仙楼,那北秦太子,对公主,甚是有意。”凤拾含蓄的说道。 宋清歌已经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只冷冷的一笑,“只是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第五百零三章 狩猎 第五百零三章 狩猎 “阁主,属下派人一路跟踪,最后到了醉仙楼,就在他们相邻的房间,听得他们真切的谈话,那北秦太子,说的像是真的。”凤拾认真的说道。 宋清歌有了前世的经历,今生,再也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情爱。 北秦先是想与东魏通商,东魏朝廷没有同意,最后,才选择了互相获利的法子。 若是两国联姻以后,这要想通商,便有了理由,谁又知道,这不是北秦的计策呢? “此时,还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在继续给我盯着。”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道。 宋清歌见凤拾还不走,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问道,“你还有什么事给我说?” “阁主,属下时不时的会在这丞相府查探,近日,属下发现李天才的身影。”凤拾道。 “他发现了我的身份?”宋清歌问道。 凤拾连忙摇摇头,道,“李天才的目标,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属下在想,他会不会对老夫人不利?” 宋清歌闻言,便知道了其中的缘故,笑了笑,“此事你不必再管,他的目标,不是老夫人。” “那属下就放心了,属下告退。” 宋清歌点点头,凤拾离去。 想到前些时日在霓裳阁时,李天才对崔鸳的态度,宋清歌不由得叹气,崔鸳的心思,都在初七的身上。 偏生初七是个闷葫芦,话也少得可怜,总是一副冷冰冰,让人不易靠近的感觉。 她看看,要不要找时间,将此事挑明,但是,又觉得这样不好,若是不成,以后岂不是尴尬得很。 最后想想,此事还是作罢,顺其自然。 此后,北秦使者便一直在和朝廷商谈,要带粮食种子的品种和数量,希望能尽快启程返回北秦,十一月一过,十二月到来,跟着的就是雨雪天子,行进困难不说,那些粮食种子有可能被淋湿,甚至发霉,就没法种下。 刘亦玉和周景琅走得越来越近,连带着,瑜王府甚是热闹。 十月二十。 天子周尧禹决定去猎场狩猎。 文武百官,皆要参加,当然,除了那被禁足的周景璃。 而且,可能要在猎场待几日,天子特意允许,百官可携带家眷。 宋清歌接到消息的时候,立即吩咐凤阁的人,做好十足的准备。按照周景琅对她的恨意,若是联合刘亦玉,难保这次不会对她不利。 而厉远章从三皇子府上出来,也是神采奕奕,那眼里的恨意,像是终于得到了释放。 谢衍此次,要护着保护周尧禹的安全,于是就没有来接宋清歌。 宋清歌带着眉俏,与在门口等她的裴贞儿一起同行。 人数众多,又是马车,龙撵,一路上行进很慢,历时一日,才赶到猎场。 此时,早已有看管猎场的人,将帐篷布置好。 文武百官及其家眷,按照分配好的帐篷入住下来。 谢衍、周景瑜、刘亦玉自然是住在天子周围的,而宋清歌就和裴贞儿一起。 周景琅单独一个帐篷。 此时,天色已晚,这进山狩猎的事,只有等明日了。 可是,众人依旧没有闲下来。 有宫人烧起了篝火,很快就有人围了上去。 围着篝火,载歌载舞的事,在北秦是常见的,但是,在东魏,却是不常见。 因此,在那围着的,只有男子,女子都是在自己的帐篷里,围着火盆,说着悄悄话。 宋清歌望着一直在向外面望的裴贞儿,抿嘴一笑,“贞儿,你若是想出去耍,便出去吧,还怕难为情么?” 裴贞儿丝毫没有觉得难为情,反而一脸的兴奋,伸手拉住宋清歌,“清歌,你也去吧,我们一起,你看外面多热闹。” 宋清歌摇摇头说道,“我就不去了,你自己去玩,一个人注意安全。” 裴贞儿神色一暗,道,“清歌都不去,那我也不去,我留在这里陪你。” 宋清歌道,“贞儿,你知道性子的,喜静不喜闹,若是让我去那么热闹的地方,我反倒开心不起来。” 裴贞儿骨子里那股热闹劲一直充斥着她的内心,又经不起宋清歌的劝慰,便咬了咬唇,道,“清歌,我就去瞧一眼,如果有有趣的事,我在进来唤你。” 宋清歌点点头。 裴贞儿就如一直跳脱的兔子,欢快就出去了。 帐篷之外,篝火处。 众人围在一起,有宫人带来舞姬,在篝火旁边载歌载舞,其余的人,就吃着烤鹿肉,欣赏歌舞,倒是一片欢乐。 周景琅坐在刘亦玉身边,二人正微微低着头,轻声细语。 她白皙的脸上,倒映着篝火,让她看起来比平日还美了几分,刘亦玉的眼里都是笑意,还有情义。 谢衍见到裴贞儿出来,便向她的身后望去,可是,却并没有看到想见之人的影子。 他起身,走向正在远处巡逻的许韫玉,叮嘱了几句,便转身朝宋清歌的帐篷而去。 宋清歌感觉到一阵凉风,从帐帘处传来,她抬眸望去,见到的是一身玄衣的谢衍,带着暖暖的笑意,快步向她走来。 “你怎么有空来?”宋清歌微笑着说道,一旁的眉俏,立即端着茶杯过来,递给谢衍。 谢衍接过茶杯,坐在宋清歌的对面,温柔的说,“我见裴小姐都出去了,你一个人在帐篷里,会无聊,我就来陪陪你。” “这次你的任务,是保护皇上的安全,所以,你还是去做你的事,我有眉俏在这里陪我的。”宋清歌轻声说道。 谢衍侧目,望着正在忙碌的眉俏,“眉俏,刚才裴小姐叫你出去和她们一起看歌舞。” 眉俏先是一愣,裴贞儿就算是要唤,也是唤宋清歌才对。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那只不过是谢衍借故将她只开而已。 “那王爷,奴婢这就去。”说完,丢下手中的活,真的就出去了。 “我先怀疑眉俏是被你收买了。”宋清歌没好气的说, 谢衍举起手,笑脸盈盈,“我发誓,我一定没有收买丫头的侍女,那眉俏只不过是学聪明了而已,知道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宋清歌道,“谢衍,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此次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你千万要注意安全,也要保护好皇上。” 谢衍见宋清歌如此认真,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点点头,“我都听丫头的,此时皇上提出狩猎的事,太过于突然,我们都没有好生说说,不如,你现在给我说说,你的布置情况。” 宋清歌点头,开始将自己的计划,一一说给谢衍听。 第五百零四章 遇到危险 第五百零四章 遇到危险 篝火晚会一直进行到很晚,众人才回去歇歇。 翌日。 天气万里晴好,这在十月,是难得的好天气。 宋清歌换了一身红色的骑马装,让她那高冷的气质,更加显露无疑。为了方便打猎,她将一头乌黑的秀发,都用簪子束起来,整个人,显得gān净利落,让人眼前一亮,美丽而灵动。 裴贞儿一身蓝色衣裳,下面罩一个rǔ白色的裙子,头上斜插着一根玉簪,那簪上的珠花,将整个人的气质都提起来了,看着比一般的少女凌厉些,却又不是可爱。 周景琅今日穿的白色衣裙,她的骑she不可怎么行,所以去,不过是为凑热闹而已。 此时,要去参加狩猎的人,都骑在马上,每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 周尧禹吩咐了身边的王公公几句,王公公立即向前走了几步,扯着尖锐的嗓子,大声说道,“皇上口谕,今日猎得猎物最大者,便可获得我东魏第一勇士的称号。” 此言一出,众人都兴奋了。 东魏第一勇士,而且是天子亲封的,那荣誉肯定不一样。 “狩猎时间,以四个时辰为限,超过这个时辰回到这里的人,就算是猎到了最大的猎物,也是不作数的。”王公公又继续宣布道。 周尧禹见王公公说完了,便抬手示意,让众人出发。 而剩下的,不参加狩猎的有些文臣,便留下来,陪下周尧禹身边。 “贞儿,一会无论发生何事,一定要记得,跟紧我。”宋清歌叮嘱着身边的裴贞儿。 裴贞儿点头,微微一笑,“那是肯定的,就是清歌不说,我也会跟着你。而且,这次我保证不拖你的后退,现在,我的武艺可是jīng进了不少。” 宋清歌倒是相信裴贞儿说的话,自从她加入了凤阁以后,武艺进步迅速。 谢衍将带来的所有侍卫,都用来保护周尧禹了,而他自己,则跟着宋清歌一起。 周景琅跟在刘亦玉和周景瑜的后面,遥遥望着谢衍一脸温柔的看着宋清歌,那姿势,像是时刻在警惕着,保护着宋清歌,这温馨而幸福的画面,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她内心埋藏着的嫉妒和仇恨。 刘亦玉见周景琅没有跟上来,便回头一望,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看见了那一幕,“琅儿,快些,跟上我,别人有人保护,你也有人保护的。” 周景瑜笑着说道,“琅儿,四哥还说我要保护你,看来,现在,已经有护花之人了。” 周景琅收回了目光,低头一笑,“四哥说笑了,太子是客,他才是最应该受到保护的人。” “我一个男子汉,不需要人保护,男人天生就应该保护女人的。”刘亦玉豪气的说道。 周边的人闻言,都是一笑。 “走吧,可是只有四个时辰,一会儿晚了,这东魏第一勇士的称号可就没有了。”周景瑜笑着说道,打马前行,众人跟上。 另外一边,谢衍三人也走了。 厉远章看着那两拨人都走了,才带着身后人,向着山林前进。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猎到的都是些野兔,山羊,鹿子之类的。 裴贞儿平日在家里,即使学习了武艺,也没有实践的地方,今日出来,正是她大显身手的时候。 一走进山林,她就像是被放飞在天空了的飞鸟,自由的飞翔。 见着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她都要举着手中的弓箭,去she一下,所以,此时,他们三人的猎物,大多都是她she下来的。 而宋清歌和谢衍,不像是来狩猎的,倒像是来散步的一样,偶尔看到有什么稀奇的玩意,才举起手中的箭,将其she下来。 裴贞儿望着前面的二人,直摇头,最后不得已,才打马上前,出言提醒道,“清歌,你们这是来散步的,一会儿时辰晚了,那第一勇士的封号就没有了。” 宋清歌回过头来,看着裴贞儿,笑着问,“贞儿是想要那第一勇士的封号?” 裴贞儿歪着头,道,“我一个女子,怕就是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是东魏第一勇士。不过,清歌,如果这个封号,给你,或者是王爷,都会有人相信的。” 宋清歌莞尔一笑,原来裴贞儿是想把这个封号送给他们两人。 “谢衍,你要这个封号么?如果你需要,那一会儿我打的猎物,都给你吧。” 谢衍闻言,道,“丫头,要那封号作甚,还不如和你多说些话来得快乐。” 裴贞儿见两人亲热的说着话,完全不当她的存在。 她觉得面色一烫,便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就在离你们不远处打猎,如果一会儿你们要离开了,记得喊我。” 宋清歌点点头。 在裴贞儿离开以后,宋清歌和谢衍gān脆下马来,选择一块gān净的石头坐下,享受着初冬暖日的柔和。 阳光和爱人都在身边,这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另外一边,周景琅与刘亦玉,已经和周景瑜分开。 “太子,其实你不用为我做这么多,我无以为报。”周景琅咬着唇,微微低着头,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 刘亦玉本就怜香惜玉,见惯了北秦女子的粗鲁,此时的柔柔弱弱的周景琅,更是激起了他内心的保护欲。 “琅儿,我做的这些事,是不图回报的,你知道的,我到底为何这么做。”刘亦玉坚决的说道。 周景琅心里的石头已经落下,嘴角微微勾起得意,道,“那太子你多加小心。” “我今日,只陪着琅儿开心的狩猎,其他的事,自然有人去做。”刘亦玉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去那高处,看远一些。”周景琅指着远处。 “走。” 二人策马而去。 这边,方才离去的裴贞儿久久未归。 就在宋清歌和谢衍起身,准备朝别处而去时,突然听到裴贞儿尖声的喊叫,“救命啊!” 宋清歌神色一慌,连忙对谢衍道,“走,去看看。”连马都没有来得及骑,就朝那发出声音的地方而去。 二人快速奔跑,离裴贞儿越近时,就听到她的声音,“有人么?救命啊!” 宋清歌运起轻功奔去,就看到裴贞儿正站在一棵树杈上。 见着裴贞儿平安无事,她心头的石头,骤然落下,“贞儿!” “清歌,你们别过来!”裴贞儿也看到了宋清歌和谢衍。 第五百零五章 特异能力,万shòu之王? 第五百零五章 特异能力,万shòu之王? 宋清歌正要往前,听到裴贞儿的出言提醒,脚步本能的一顿,再用冰冷而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周围。 谢衍也在查看周围,并且那姿势一直保持着维护宋清歌的模样。 很快,宋清歌便看到了,在裴贞儿站立的那棵树下,有一只老虎,正埋伏在草丛里。 “贞儿,你别动!”宋清歌大声叮嘱。 “清歌,怎么办?”裴贞儿略微惊慌,毕竟有了上一次在猎场的经历,这一次,她再没有上次的惊慌失措。 “我已经看到它了,贞儿,别怕。”宋清歌安慰着。 “丫头,小心,那边还有一只老虎。”谢衍收回目光,沉声说道。 “谢衍,看来今日,你注定是要成为这东魏第一勇士了,这猎场中,应该就是这两只老虎最大了。”宋清歌漫不经心说道,那语气,倒是没有将眼前的危险放在眼里。 “清歌,看来对方动手了,这次的狩猎,因为有皇上在,我已经吩咐看守猎场的人,不许再放进来这么凶猛的动物。但是,现在,一瞬间,就出现两只,一定不是巧合。”谢衍警惕的说道。 宋清歌也收起散漫的神色,开始认真起来。 “谢衍,这两只虎皮,我看着挺好,不如,我们将其打晕,不要破坏其虎皮,那虎皮还能做几件御寒的棉袄,你觉得如何?” 谢衍望着宋清歌,拥有这番淡定从容的她,曾经不知道经历了多么残酷的事情,那眼里,不自觉地,涌起一股心疼。 那两只老虎,不能奈何树上的裴贞儿,但是,它们已经发现了宋清歌和谢衍,正一步步向他们二人靠拢。 “丫头,你小心!”谢衍说完,已经上前迎战。 宋清歌拿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开始行动。 二人各斗一只饿虎,刚开始的时候,倒还是能应付,可是到了后面,就显得有些吃力。 谢衍是将侍卫都留在了天子身边,宋清歌安排在凤阁的人,没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是不会出动的。 裴贞儿在树上,焦急的看着下面,她自认为下来不会给他们二人添麻烦了,于是,便从树上飞下来,来到宋清歌的身边。 “清歌,我来帮你!”裴贞儿说完,也加入了打斗。 那两只老虎,力大如牛,若是被其抓了一把,定然连皮带骨,一起给拽下来,宋清歌的额头,都渗出了微微的细汗,“贞儿,你要小心,这次的老虎,比上次的狮子还要凶狠!” 裴贞儿闻言,更加的警惕,但是,她如今的武艺确实大有进步,与宋清歌一起,配合默契,那老虎渐渐占了下风。 谢衍面对的那一只老虎,比宋清歌二人面对的那只老虎要大很多,再说,他又是一个人,显得十分的吃力。 宋清歌担心谢衍,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最后腾空而起,举起长剑,快速落下,狠狠地刺向那老虎的脖子处,瞬间,那老虎便倒在地上。 一旁的裴贞儿露出喜色,赞叹道,“清歌,你太厉害了!” 宋清歌见那老虎已死,她神色并没有放松,而是朝谢衍那边而去。 就在这时,神色放松的裴贞儿听到草丛里传来一阵qiáng烈的悉悉率率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她定睛一看,全是蛇! 那些蛇,就这么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各种颜色都有,如碗口一般粗,让人浑身起jī皮疙瘩,恐怖不已。 裴贞儿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那些蛇一看就知道是毒蛇。 “清歌,有毒蛇!”裴贞儿大声喊道。 “贞儿,你先躲起来!”宋清歌边说,边朝谢衍的身边而去。 裴贞儿砍死几条蛇以后,见越来越多的时朝她攻击来,她便落荒而逃。 毒蛇太多,宋清歌和谢衍还没有来得及将那只老虎杀死,毒蛇便攻了过来。 那只老虎趁机,朝宋清歌攻来,虽然谢衍已经极力的救她。可是,她前面的衣裳,还是被老虎给抓破了,露出了洁白了肌肤,还有挂在脖子上的哨子。 那哨子,是从她断裂的木簪里面掉出来的,是凤阿绝留给她的遗物,她就用一根红绳子将其挂在了自己身上,以防弄丢。 “丫头,有没有事?”谢衍担心而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谢衍,这里我来对付,你回去保护皇上。”宋清歌一边打,一边说。 “丫头,目前的情况,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谢衍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下来,“我已经将所有的人都留下来保护皇上,有谢十三他们在,不会有事的。” “谢衍,你若是不回去,皇上一旦出事,整个侯府,丞相府,都脱不了gān系!”宋清歌大声说道,“今日对方是有备而来,显然针对的就是你我,我们不得不防!” “丫头,如果你有事,我要侯府和丞相府有什么意义?!”谢衍边说,手中的动作越狠。 但是,那些毒蛇,仍然源源不断的涌来。 裴贞儿站在高处,听着宋清歌和谢衍的对话,当她的目光落到了宋清歌脖子处的哨子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记得那次在猎场,宋清歌也是不经意的chuī起哨子,那攻击她们两人的狮子,便停了下来。当时她还好奇,宋清歌chuī出的哨子声音,竟然能使猛狮停下来。 此时,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大声的喊道,“清歌,快chuī哨子!” 宋清歌听到裴贞儿的声音,也同样回忆起上次在猎场的事。但是,当时,她chuī哨子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让其他人来帮助她。 可是,她相信裴贞儿,虽然不知道其用意,她还是拿起哨子,放在嘴边,开始chuī起来。 那哨子在她嘴里,仿佛中了魔力一样,她自己会完全沉浸在里面,随着哨子声音的发出,原本还在攻击的老虎突然停了下来。 宋清歌束着的秀发,已经披散开来,像瀑布一样,倾泻在后背上。 她腾空而起,哨子声音动听而嘹亮。 那些毒蛇,已经全部停下,有的甚至在往后退。 裴贞儿一脸色欣喜,她猜对了,宋清歌果然能制止的这些动物。 而谢衍,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着宋清歌。 那在腾飞在半空之中,两手握着哨子,chuī出悦耳之声的女子,像是圣女一般纯洁,不,更像是万物的主宰,操控着世间最凶猛的野shòu,而她是驾驭万shòu的王。 第五百零六章 竟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第五百零六章 竟然是你在背后搞鬼! 裴贞儿的心思,没有谢衍的心思复杂,她只是单纯的崇拜宋清歌,那眼里闪着晶莹的目光,煞是可爱。 谢衍瞩目着仍然悬在空中的宋清歌,看着她沉浸在哨子声中,十指纤细,灵活的拨弄着哨子。 那些毒蛇渐渐远去,老虎已经趴在远处,像是睡着了一般。 过了许久,宋清歌才停下来,缓缓的,打着璇儿,落到地上。 她放下哨子,问谢衍,“那些毒蛇和老虎呢?” 谢衍走过去,一把将宋清歌搂在怀里,拥有如此特殊能力的她,或许并不知情,以后,若是此事被外人知晓,她不知道要受到多少威胁。 他心疼她,希望将她保护得好好的,不受到任何外来的伤害。 “丫头,你的哨子声音,将他们都赶走了。”谢衍低声说道。 宋清歌微微吃惊,从谢衍怀里钻出来,望着周围那些毒蛇,还有那只老虎,方才都是虎视眈眈的瞪着他们,如今,仿佛变得温顺得很。 “清歌,上次在猎场,我就发觉了此事的不动静,今日不过是赌一把,没想到,你真的有操控这些动物的本能,你真是太了不起了。”裴贞儿一把排在宋清歌的肩上,兴奋的说道。 宋清歌并没有欣喜,她回想起去岁乞巧节时,那些蝴蝶在在她身上停留,当时她以为,是她在墨里面动手脚的关系。 再后来,在猎场,她无意之中,chuī起的哨子声音,让那猛狮停止了攻击。 直到今日,她再次使用哨子声音,赶走了毒蛇和老虎。 这哨子是藏在簪子里,她母亲给她的遗物,若只是这哨子的作用,那她母亲是否知情? 她想到了她母亲的来历不明,如此多年,她从未听任何人提起,她母亲的身世。 而她遗传了她母亲的蓝瞳,被人视为妖孽,那她的母亲又来自何处? 种种疑惑,充斥着宋清歌的大脑。 她还记得,在上次猎场出事以后,有人将裴贞儿的外衫送到了丞相府,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会不会知晓她母亲的身世? “丫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这个特殊能力。”谢衍严肃的说道,并拉着宋清歌的手,准备离开。 “清歌,王爷,为了清歌的安全,我是打死也不会说的。”裴贞儿保证道。 谢衍点点头,但是,宋清歌竟然没有动。 他又准备开口唤宋清歌,却见她满脸杀气,蓝瞳里面,泛着光芒,像是黑夜里,孤láng的眼神,杀气腾腾,让人畏惧而惊慌。 “来不及了!”宋清歌冰冷的吐出几字,却犹如一把利剑,深深插入敌人的心脏。 “哈哈哈哈……” 这时,一阵笑声,从远处传来。 这边三人定睛望去,看到的是,一脸jian计得逞后的得意的厉远章,在他身后,是一众拿着长刀长剑的黑衣人,皆是杀气腾腾。 “永安郡主还是这么机警,可是,你发现得太晚了!”厉远章缓缓走到离三人不远处,大声而张狂的说道。 宋清歌向前一步,冷眼扫视着四周,不屑的说道,“厉将军,就凭你们,还想活着出去么!” “郡主好大的口气!”厉远章收起笑容,狠厉的说道,“看来郡主以为自己能操控那些动物,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这边宋清歌三人闻言,便知道,今日连同厉远章在内的那帮黑衣人必须全部死。 也只有死人,才不会将宋清歌的秘密说出去,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一个能操控野shòu的女子,必将会引起天下大乱。 到时候,各国相争,宋清歌有生命危险不说,天下百姓,必将生灵涂炭。 “若我方才只有九分意要杀你,那从开口说这句话时,就注定了今日就是尔等的死期!”宋清歌冷漠的说道。 谢衍在她身边,都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下降,让身忍不住一抖,不寒而栗。 此时的宋清歌,像极了他最初遇到她的时候,无所畏惧,冷漠无情,所向披靡。 可是,那时候的她,只会让他心疼。 他倾尽全部心思,就差将心掏出来给她看,让她慢慢的放下防备和冷漠,逐渐变成一个有温度的女子。 若是今日厉远章将他的一切努力全部打碎,让他失去她,他一定会让整个厉府陪葬! “宋清歌,去死吧!”厉远章冷声吼道,然后抬手一招,身后的黑衣人立即蜂拥而上,将三人团团围住。 三人背靠背,警惕的看着四周。 “谢衍,你和贞儿负责对付其余的黑衣人,而厉远章,就jiāo给我!”宋清歌道。 “是,清歌,你自己多加小心!”裴贞儿说完,举起手中的长剑,开始和黑衣人打斗。 谢衍其实想要去和厉远章打斗的,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宋清歌就已经开始和厉远章打斗,并且,紧跟在她身后的黑衣人,正准备朝她后背砍去。 他立即飞身上去,将那在宋清歌后背使yīn招的人,一剑刺死。 至此,所有人都加入了打斗中。 “宋清歌,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武功竟然如此了得,可惜了,以后这世上,再无宋清歌这个人了!”厉远章一边打头,想要用恶语来摧毁宋清歌的意志。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宋清歌的意志是有多么的坚qiáng,那是在经历夫君残害,子女丧命于夫君之手,相亲相爱的妹妹背叛,尝尽世间所有痛苦的女子,踏着地狱之魂,重生归来。 “厉远章,死到临头,还那么多废话!”宋清歌不屑道。 “宋清歌,你杀害了我女儿,以至于让我内人忧郁患重病而死,陷害我的外孙女失去了清誉,这些,都是你这个恶毒的人做的,你真是该死!”厉远章骂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道,“他们今日的果,都是前世的因,这些都是他们前世欠我的,你的女儿,夫人,甚至整个厉府,都该死,都该为我死去的孩子陪葬!” 厉远章不明所以,此时的宋清歌,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平日里的宋清歌,只是冷漠了一些,但是,绝对没有如此重的戾气。 她那满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像是从千人尸体中爬出来的活人,都是死亡的气息。 “孩子?宋清歌,你是疯了吧,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厉远章嘲讽的说道。 第五百零七章 杀人成魔,幸好有你 第五百零七章 杀人成魔,幸好有你 厉远章心里已经在开始恐惧,若不是他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曾经也从死人堆里爬出来,那此时不要说是动手,怕就是站在宋清歌的面前,也会被震慑惊吓而死。 宋清歌此时,犹如回到了前世,在地牢里面,无助的保护着自己的孩子,亲眼看着周景璃和宋清棉将她的一双孩子,生生残害,“你下地狱去,问我的孩子吧!” 前世的时候,若说她和一双孩子的惨死,厉远章一点关系也没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果没有厉远章,宋清棉和她的娘,怎么会如此嚣张,周景璃又怎么会和宋清棉暗度陈仓,陷害她,背叛她。 她前世遭得所有罪,厉远章有绝对脱不了的gān系! 加上,今生,厉远章对她进行的多次暗杀,他们之间的仇恨,从前世延续今生,只会更加的深,只有死亡,放能消灭。 “那就让我们今日在此了断!”厉远章吼道,双手持刀,向宋清歌砍来。 宋清歌灵敏的闪身,然后躲到了厉远章的后面,背对着他,反手将手中的剑,快、准、狠的刺入了他的背后。 厉远章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他qiáng忍着,这时,宋清歌已经拔出了刺入的长剑。 他没有想到,如今的宋清歌已经这么厉害,必须在此时,转身,给她一刀,自己才能活下来。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宋清歌迅速的拿起手中的剑,再次从前面,刺入他的心,望着他口吐鲜血,缓缓倒下,眼中的不可置信,兴许双耳还能听见宋清歌嗜血般冷漠的声音,“从此便是你在地狱赎罪的开始!” 他是倒下了,但是,他却没有闭目,他不甘心。 宋清歌望着厉远章的尸体,蓝瞳里面泛着腥红的血丝,真如魔鬼一般,“我的孩子,又多一个仇人,下来给你们赔罪,你们两兄妹,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残害你们的仇人!” “他们活得时间已经足够长,而你们,才几岁,就落得如此下场!” “孩子,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仇人为你们偿命,那举到砍向你们的畜生,很快就会下地狱而来,再等等,再给娘亲一点时间!” 宋清歌呢喃完,双目留下的血色的眼泪,心中悲愤至极。 此时,她已经杀红了眼,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手中的长剑,还在滴着鲜血,便再次插入另一人的胸膛。 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不断的躺下,他们无论是速度,还是狠劲,都不及宋清歌。 此时的宋清歌,不像是人,像是一个冷血的杀人动物。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意念,要杀光所有对她有威胁的人。 重生一世,她再不会任人欺凌,也绝允许,有人伤害她在乎的人。 所以,眼前的这些黑人,必须得死。 她只知道杀戮,却不知道躲开敌人的进攻,所以,她也受伤了。 片刻以后,她还想杀人,手中的长剑,还在胡乱的砍着,刺向那些已经死去的黑衣人身上。 渐渐的,她从混沌中醒来,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处于一个温暖、宽阔、有力的怀抱,耳边还有一道无尽温柔的声音,“丫头,醒醒。” “丫头,你快醒过来,有我在你身边,不用怕。” “丫头,如果你醒不来,我便让厉府灭绝,可好?” “丫头,你醒来,我带你离开这里,我们去到一个没有仇恨,只有快乐的地方,可好?” “丫头,你说过,今生今世,都不会放开我的手,你醒来,再骂我几句,可好?” …… 宋清歌听着那一句句,一字字,声声温柔沉浸入骨,如柔和的日光,清扫着她心中的yīn霾,如快乐的源泉,清洗着她心底的悲痛。 “谢衍,是你么?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 宋清歌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仿佛回到了前世,那般暗无天日的绝处之境。 谢衍眼里、心里,都是说不出的心疼,直到今日,他也不知道宋清歌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会让她在杀掉一个仇人时,那般心碎和痛苦,仿佛坠落在无边的苦海之中,随时会走火入魔,从才再不能清醒。 他曾经想过,他替宋清歌杀掉这所有的仇人,让她只快乐的生活。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现实的。 宋清歌决绝而坚qiáng,那股子倔qiáng,像是刻骨一般,只有她自己亲手解决了仇人,她才能放下仇恨,从心底释然。 幸好,他遇上她,不算太晚,这些艰辛的日子,有他在身边,陪她一一度过。 她想要杀谁,他陪着便是。 只要她开心,即使成魔,他也陪着。 “丫头,你和我,我们都还活着。”谢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宋清歌带着血迹的脸庞,像是婴儿初醒时,见到熟悉的亲人,那般欢乐。 “谢衍,真好,我们都还活着。”宋清歌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握着谢衍的手,缓缓闭上眼睛,那些痛苦,她的孩子,再也回不来了,幸好,还有谢衍,一直陪着她。 谢衍不顾及裴贞儿在场,深深一吻,落在宋清歌的嘴唇上,然后便离开。 “谢衍,我刚才,是不是像着了魔,疯了一般?”宋清歌难为情的问。 “是的。” “那我有没有吓着你?”宋清歌此时放下所有的戒备,有些胆怯的问,若是谢衍害怕她,该如何是好? “吓着我了。”谢衍道,然后宋清歌的脸上,随机露出失望的神色,他又笑着说道,“丫头,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要带着我,你成魔,我也跟着你成魔,这样你不孤单,我也不会害怕。” 宋清歌微微一愣,转即轻声一笑,点点头,然后才从谢衍的怀里起身。 “清歌,你方才吓死我了,你现在没事,真是太好了。”裴贞儿此时到没有以往的大大咧咧。 当谢衍抱着宋清歌时,她一直提着剑,警惕的望着周围,此时,见他们二人jiāo谈完,她才走过来,拉着宋清歌的手,心疼而又欣喜的说着。 “贞儿,幸好,你们都没有事。”宋清歌淡淡一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冷眼望着满地的黑衣人,冷漠的说道,“现在,我们就把他们处理了。” 第五百零八章 皇上遇刺 第五百零八章 皇上遇刺 那数十个黑衣人和厉远章的尸体,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 “清歌,你不是会操控这些毒物么?”裴贞儿欣喜道,“你再chuī哨子,让这些毒物,去咬死这些人,这样,他们就是毒物咬死的,而和我们没有关系。” 裴贞儿说的方法,如果在那些黑衣人没有刀剑伤时,还能行得通,可是,此时,那些人身上都有刀剑伤,如果再有被毒物咬伤,便是欲盖弥彰。 宋清歌摇摇头,“我只会将哨子chuī响,其他的至于怎么操控,我不会。” “丫头,不必忧心,有我在。”谢衍来到宋清歌身边,轻声安慰着。“这里的一切jiāo给我来处理。”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响了信号弹。 “不好,营地出事了!”谢衍看到那信号弹说道,只因那信号弹是他的部下发出的,而方位,正是周尧禹和文武百官所在之地。 “走!”宋清歌说完,三人立即返回。 此时,周景琅和刘亦玉已经到了站定,高高站着,眺望远方,他们二人也看到了信号弹。 “琅儿,开始了。”刘亦玉笑着说道。 周景琅还是有一丝担忧,“你保证不伤害我父皇。” “那是自然,你要相信我。” 周景琅点点头。 片刻以后,宋清歌三人已经赶到了营地。 营地一片混乱。 没有看到周尧禹和文武百官的身影,谢衍只看到他的部下和数十个蒙面黑衣人在打斗。 刚刚才经历生死搏斗的三人,立即又加入战斗。 “皇上呢?”谢衍问在他不远处的谢十三。 “爷,属下已经派人将皇上保护起来,皇上安然无恙,您放心。”谢十三说话间,又快速而利落的杀了一人。 他放信号弹,不是为了催谢衍回来救援,只是告诉他,营地出事了。 谢衍心里略微一安。 有了他们三人的战斗,本就处在弱势的黑衣人,不过片刻,就所剩无几,最后,还被生擒了三人。 看到场面已经完全被控制,谢衍才进帐篷,一进去,便立即跪下,拱手道,“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周尧禹从众人之中起身,亲自抬起谢衍的胳膊,在刺客出现的那一刹那,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立即出现,数量之多,他就已经知道,谢衍一定是做了周全的安排。 所以,此刻,他能安然无恙,他心里并没有半分的责备,“镇安王快快请起,朕并无大碍。”当他的目光落到了谢衍的身上,看到那满身的血迹,有的已经gān涸,心里就产生了疑惑。 按理说,谢衍从山林之处赶回来,没有经过太多的打斗,身上的血腥味,怎么会如此之重? 但是,他并没有问出来。 谢衍见周尧禹并没有怪罪,心里的石头才落下,“皇上,刺客已经被擒住,请皇上移步帐外。” 周尧禹厉声道,“朕倒是要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明目张胆的行刺朕!”说完,大步流星,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身后的百官,也跟着出去。 此时的账外,谢十三、初九、初七三人,各自押着一人,其余的侍卫,在周围团团围住,将周围保护得犹如铜墙铁壁,一般百来人,根本攻不进来。 周尧禹甚是满意。 他将自己的安全jiāo给谢衍,便是最重要的决定,也很欣喜,谢衍将他的安危,看得如此重要。 宋清歌和裴贞儿跪在地上,二人拱手道。 “永安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臣女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周尧禹的目光落到二人身上,见也是受了不同程度上的伤,且那好好的衣裳,也是到处都是血迹,他便问,“朕现在不是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何须惩罚你们,快起来。” “多谢皇上。”二人拱手谢恩,然后起身。 周尧禹眉目一拧,道,“你们两个姑娘,怎么弄成这副模样,难不成遇到猛shòu了?” 宋清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裴贞儿快人快语,道,“禀皇上,臣女、郡主、王爷,我们三人遇到了两只老虎,并且还遇到了刺客。” “什么!”周尧禹面色一变,语气凌厉,难怪三人皆是有些láng狈。 裴贞儿见周尧禹黑着脸色,又怕自己说错话,连累宋清歌,于是,便低着头,闭口不言。 周尧禹指着宋清歌,“永安,你来给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宋清歌道,“是,皇上。” 接着,她就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一道来,省略了她chuī哨子的那一段。 当周尧禹听到宋清歌说完方才他们经历的险象环生,简直是在生死边缘徘徊,他脸色铁青,吩咐侍卫,“去将厉远章和那些杀手的尸体抬出来,朕倒是要看看,他厉远章是什么心,竟然如此黑!” “是,皇上。”数十个侍卫速速离去。 周尧禹看着眼前被押着的那三个蒙面黑衣人,厉声问道,“是谁派你们来刺杀朕的?” 那三个黑衣人皆不说话。 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宋正风开口,“皇上,这批刺客,会不会也是那厉远章所为?” 宋清歌闻言,眼中满是探寻意味,她都受伤了,而且就在眼前,就连侍女眉俏都过来看过她无碍以后才默默离开,而宋正风,一句关心的话语,也不曾问过她。 此时,宋正风想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厉远章的身上,他曾经在厉远章的面前,受了那么多年的屈rǔ,今日巴不得都还回去。 然而,周尧禹并没有听从宋正风的话,而是将目光望向谢衍,问,“镇安王,你如何看?” “皇上,臣以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还不能断定两拨刺客都是厉远章所为。”谢衍道。 刺杀他们的,是厉远章无疑。 但是,刺杀周尧禹的,是死士,厉远章没有如此大的能力,能养得起这么多的死士。 其实,谢衍心里已经知道,这刺杀周尧禹的,一定另有其人。 周尧禹点点头。 宋正风见周尧禹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脸上不由得尴尬不已。 若是厉远章刺杀周尧禹的罪名成立,厉府就被诛九族,从此以后,在这个世间,再没有厉府的存在,他认为那才是大快人心的事,而他多年的屈rǔ也会随着厉府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但是,事实岂能轻易如他所愿? 第五百零九章 她就是妖孽! 第五百零九章 她就是妖孽! 最后,那三个黑衣人经过严刑拷打,依旧不肯说出幕后主使,便只能暂时将他们押回京城,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而那些侍卫,在山林之中,将厉远章等人的尸体抬出来,密密麻麻的摆成一排,竟然有数十个人。 现在,众人终于明白,为何一战成名的谢衍,文武双全的宋清歌,皆会如此láng狈,相当于一人要战胜数十人。 周尧禹在看到这些人的时候,气得小胡须抖动,面色青紫,那紧紧的握着的拳头,青筋bào起,咬牙启齿的说道,“谢衍,给朕查,这两拨刺客的身份,是否一样?” “是,皇上。”谢衍道。 方才他们三人只顾与对方打斗,而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身份。 谢衍一番查看,最后道,“皇上,厉远章所带之人,全是军中的人。但凡军中之人,都是有花名册,这个只要去拿军中的花名册一查便知。而另外一拨刺客,则全是死士,显然,这不是厉远章一人所为。” “真是反了!”周尧禹雷霆大怒,“镇安王,一定要将幕后的主使给朕查出来,朕要将他碎尸万段,诛其九族!” “是,皇上。”谢衍拱手道,说完,便吩咐人,去将厉远章部下的花名册寻来。 就在这时,周景瑜带着人,抬着一些猎物回来,紧随之而来的,是刘亦玉和周景琅。 周景瑜看到那些摆放着的黑衣人尸体,立即下马,奔跑到周尧禹的身前,跪在地上,“儿臣来迟,还请父皇恕罪!父皇,您也可有伤着?” 周尧禹对周景瑜可没有对谢衍的态度那么好,面色一变,不悦的说道,“你确实救驾来迟,怎么,就那么想当东魏第一勇士,连朕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 周景瑜心里埋怨道,这次狩猎,负责周尧禹安危的,是谢衍,周尧禹责备他,显然是看他不顺眼,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偏袒谢衍。 但是,他也只是想想,并不敢开口说出来,而且还得认错,“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并不知道这里来了刺客,请父皇恕罪!” “父皇,您没事吧,儿臣来晚了。”周景琅边喊,边跑着过来,双手抓这周尧禹的龙袍,神色里面,都是担忧。 周尧禹看到他们后来赶到的几人,都是衣裳整齐,想必是没有遇到什么,他当然不会对刘亦玉发火,只是对自己的两个子女不满,他将周景琅的手甩开,“朕能有什么事?” 刘亦玉缓步上前,拱手道,“见到皇上龙体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 “太子无事,朕也就放心了。”周尧禹道。 若是刘亦玉有事,东魏与北秦,这战争,是无可避免了。 “镇安王,准备一下,朕要起驾回宫。”周尧禹道。 此时,他再也无心狩猎。 “是,皇上。”谢衍拱手道。 周尧禹宽袖一甩,便转身走进了帐篷。 “镇安王,你不是负责此次狩猎的安全么?怎么,忙着陪佳人一笑,就玩忽职守?”周景瑜起身,望着谢衍,没有好语气的说道。 谢衍眉目一拧,神色一冷,身上的寒意,瞬间就迸发出来,“瑜王如今怎么喜欢随便给人安置罪名?难不成,想要代替皇上,处置我不成?” 周景瑜瞬间变了脸色,谢衍说的话,可比他给谢衍安置的罪名大多了,而且,看方才的情形,周尧禹并没有怪罪谢衍。 “镇安王,本王自然没有资格处置你,但是,你别忘了,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要伤害皇上。” 谢衍冷冷一笑,“瑜王说得是,只要有我谢衍在的一日,我必定会忠心护主,万死不辞!” 周景瑜不再和谢衍理论,便带着身边的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启程返京。 “永安郡主,自己若是没有能力自保,就不要硬拉着衍哥哥一起进山,这次,若是因为衍哥哥的失责,我父皇龙体有损,你付得起这个责任么?怕是整个丞相府都不够陪葬的!” 周景琅此时上前来,看着宋清歌,怒气冲冲的说。 谢衍沉着脸,是他一定要跟着宋清歌,她还反复叮嘱他,让他保护周尧禹。 此时,出了事,周景琅竟然指责宋清歌。 他冷声道,“公主,皇上遭遇刺客,是我的失责,但是,此事,和郡主毫无关系,请公主注意言辞。” “衍哥哥,你怎么还护着她?”周景琅满脸怒气,指着宋清歌,“她就是一个妖孽,天生蓝瞳,害死了多少人。凡是和她走得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死的死,走的走,衍哥哥,我是为了你好!” “住口!”谢衍冷声道,“我不需要你的好,你若是胆敢伤她一句话,就算你是公主,我一样不会放过你!” 周景琅一咬唇,一跺脚,大声道,“衍哥哥,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维护她?” “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个理由。”谢衍冷声说完,就准备去牵住宋清歌的手,离开此地。 但是,宋清歌微微一笑,并没有跟着谢衍走,而是款步来到周景琅的面前,道,“公主,若我是妖孽,你又是什么?别忘了,你的至亲之人,也是死的死,走的走,难不成,都是你害的不成?” “你!”周景琅指着宋清歌,气得浑身颤抖。 宋清歌淡淡一笑,只有离她最近的周景琅,才能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的寒意,“公主,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狠毒,若是你惹恼了我,我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她语气平平淡淡,却让周景琅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恐惧感,仿佛是身处于一个狭窄yīn暗的地方,周围都是绝境,无处可逃,那种心悸,简直就是正不如死。 周景璃不明白,这么恶毒的人,谢衍怎么会爱得不得了? 难道是男人都喜欢恶毒的女人么? 那她也变坏,是不是就会有人喜欢了呢,最重要的是,谢衍是不是就会开始注意她? 宋清歌留下呆若木jī的周景琅,淡淡一笑,优雅转身,回到谢衍身边,轻声说道,“谢衍,我们走。” 谢衍点点头,根本不愿意将目光落到其他人的身上。 刘亦玉上前,来到周景琅的身边,“琅儿。” “太子,你好像并没有做到你说的。”周景琅道。 第五百一十章 是你们利用的工具? 第五百一十章 是你们利用的工具? 刘亦玉望着周景琅冰冷的玉颜,一脸的不满,没有了方才的委屈,也没有因为她的质问而生气,“琅儿,是我没有做到,愿意接受琅儿的惩罚。” 堂堂北秦太子,在马背上长大的男子汉,竟然在周景琅的面前低头认错,这让她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我还需要你的帮助,怎么会惩罚你,再说,我一个公主,哪里有资格惩罚你一个堂堂的太子?” “琅儿,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刘亦玉肯定的说道。 周景琅不敢对视刘亦玉火热的目光,便将眼睛别开,看到谢衍和宋清歌双双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愤怒又呈现在脸上,咬牙切齿的说道,“太子,你说怎么才能让宋清歌死?” 刘亦玉目光一沉,道,“变得比她更加qiáng大。” “我如今是堂堂的公主,而她,只不过我父皇封的一个郡主而已,我难道还不必她qiáng大么?” 周景琅抬眸,疑惑的问道。 刘亦玉摇摇头,道,“琅儿,你虽然是公主,皇上的亲生女儿,但是,在皇上的心中,宋清歌的分量,却比你重。” “为什么?我才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啊?”周景琅愤怒而不可置信的问道。 “因为宋清歌比你有利用价值。”刘亦玉道,“所以,公主,在东魏,只要皇上存在一天,镇安王不倒,你就不能奈宋清歌如何。” “那我该怎么办?我岂不是今生也不能报仇,一直任宋清歌欺负么?”周景琅咬着牙,狠狠地说。 “琅儿,我就要回北秦了,以后你远在东魏,我就不能保护你了。”刘亦玉伤感的说道。 “我知道,我原本就没有奢求你能一辈子保护我。”周景琅道。 “琅儿。”刘亦玉急切道,“谁说我不能保护你一辈子?” “你自己说的,你不是要回北秦了么?”周景琅奇怪的问道。 “琅儿,你可以跟着我走,做我的太子妃,北秦未来的皇后,这样,你就足够qiáng大,而且,我只会帮着你,而不会帮宋清歌,如此一来,你想怎么报仇,都可以。”刘亦玉说道。 周景琅微微错愕,她没想到,刘亦玉对她深情如此,但是,她心里,心心念念的,依旧只有谢衍。 她不愿意跟着刘亦玉去北秦。 北秦与东魏的京城,相隔千万里,此去,再也见不到谢衍。 不对,她若是去了北秦,此生,就和谢衍再也无缘。 她不能走! 立刻拒绝道,“我不会跟你走的,我就要在东魏,守在京城,哪里也不去。” “琅儿,你在京城,不会快乐的,而且你不了解我们男人,一个人一旦住进了他心里,生根发芽,他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刘亦玉道,“镇安王不会放弃永安郡主,就像我的心里只容得下你一样。” 周景琅冷冷一笑,“太子,你说的像是真的一样,我险些就信了,你们男人说话,都是谎话连篇。想到曾经,我的父皇也说过,我是他最宠爱的公主,结果呢,他还不一样偏袒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宋清歌。” “琅儿,我以我们北秦宝贵的羊群和圣洁的雪山发誓,我说的话,一定都是发自内心。”刘亦玉激动得拉住周景琅的双手,继续道,“等你到了北秦,我立即请求父皇,立你为妃,我的所有势力,都是你的,这样,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难道不好么?” 周景琅道,“太子,你确定你没有利用我,去达成你们男人的政治抱负么?” “琅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刘亦玉紧紧握住周景琅的手,“我今日所做之事,是多么的危险,轻者我死在东魏,重者挑起两国的战争,可是,我依然毫不犹豫的就去做了,难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你的心意?” “列朝列代,你们男人,不是喜欢将失败归咎在女人身上,而成功,永远是你们男人,我们女人只不过是你们男人利用的工具而已,当没有用了,就一脚踢开。”周景琅愤愤不平,眼眶在这瞬间都红了。 她回忆起废后,在那断冷宫的日子,她看到了周尧禹最薄情的一面,她恨周尧禹,这也是,她同意今日刘亦玉计划的原因。 她还想了她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二哥,如果手中没有任何的权利,她有可能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二哥。 但是,让她就这么从此远走北秦,她又不甘心。 “琅儿,若是你不愿意,也罢,我也不再勉qiáng你,但是,请不要侮rǔ我对你的心意,我们北秦男儿,以羊群和雪山起誓的时候,是最神圣和纯洁的。”刘亦玉说完,便转身离开。 留下周景琅独自在一旁,不知所措。 “公主,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就要准备出发了。”侍女梦欢说道。 “知道。”周景琅冷冷的吐出两字。 片刻以后。 谢衍带着人,护送周尧禹,立即启程返京。 而那些刺客的尸体,也被带了回去。 其中,还留了一部人在猎场善后。 直到深夜时分。 众人才赶到京城。 御书房。 谢衍吩咐人去寻的厉远章的部下的花名册,已经到了周尧禹的手中。 后宫的贵妃和兰妃听闻周尧禹在猎场遇刺的事,便都亲自赶来,探望一番,见到他平安无事,方才离去。 此时,厉远章的尸体,已经停放在厉府,又厉府的管家,暂时处理后事,并且,已经飞书,传到边疆,让其子和其孙还回京城奔丧。 其余等人,都各自回到自己的府上。 唯有谢衍,还在御书房。 “谢衍,你将这些花名册拿去,与今日山林中的刺客一一比对,若是属实的,将其家人,全部发配边疆。至于厉远章,你想要怎么处置?”周尧禹问面色冷峻的谢衍。 谢衍道,“皇上,厉远章此次固然可恨,但是,若是此事牵涉到厉府,可能会引起朝廷人心惶惶。臣以为,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查出,厉远章为何要对臣等下手。” 周尧禹点点头,心里赞赏谢衍并没有因为厉远章的刺杀,而将所有的愤怒牵涉到其他人。 “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此事变将给你办。还有,务必查出刺杀朕的刺客是谁,天牢里面的那三个刺客,可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第五百一十一章 是鬼在吓人? 第五百一十一章 是鬼在吓人? 谢衍听从完周尧禹恶的吩咐,并没有回到侯府,而是连夜去处理事情。 翌日。 早朝。 谢衍将厉远章部下的花名册,以及那些刺杀他们的刺客的身份进行对比,那些出现在山林里面的刺客,全部是其部下,先已查清,请周尧禹定夺。 周尧禹大怒,将那些涉事者的家眷,全部发配边疆。 而厉远章,因为带头刺杀天子亲封的王爷和郡主,即使已经死了,还是受到了鞭尸之刑,念在他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特意开恩,留他全尸。 厉府此时笼罩在一层yīn森的气氛中,因为厉远章即使死了,也是戴罪之身,所以,这丧事,根本不敢大办,连白幡都不敢挂。 一代名将,竟然死得如此凄惨,也算是不得善终了。 宋清歌在丞相府里,听着凤拾给她禀报的情况,不由得露出冷冷的笑意,并浅笑着问道,“宋清棉可知道此事?” “阁主,那宋美人还在禁足,没有任何人告诉她这个消息。”凤拾道。 “既然如此,你就跑一趟,告诉她这个消息,将厉府的事,说得越凄惨越好。她不是在禁足么,三皇子定然是不会让她出府的,如果她想出府,你们便帮帮她。”宋清歌笑容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她也要让宋清棉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看看那是怎样的一种锥心之痛,生不如死。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凤拾拱手道,转身离去,跟在宋清歌身边时间长了,他也学会了yīn谋诡计,看着仇人的痛不欲生,那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 三皇子府。 宋清棉虽然被禁足,但是,周景璃倒是不曾亏待她,除了没有自由,其他一应俱全。 由于周景璃也被禁足了,所以她这段日子,还能时常见到他,给无聊的日子,平添了几分乐趣。 她唯一不知足的,便是梦湘还在牢里。 如今的丫鬟,始终不是一直跟着她的,她始终不能全身心的信任。 她想趁着如今还有周景璃的宠爱在身,请求他想办法,将梦湘从牢里救出来。 此时的她,完全沉浸在喜悦里,没有感觉到一丝悲痛的气息。 凤拾吩咐人扮作三皇子府里的丫鬟,来到宋清棉的院子的外面,在那里议论府外的事,然后引起她的注意,进而再提及厉府的事。 当引起宋清棉的注意以后,外面就没有了声音。 宋清棉听到厉远章死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目瞪口呆。 等她回过神来以后,便不顾那丫鬟的阻拦,一路奔跑,来到了周景璃的书房。 此时,周景璃正在和幕僚商谈眼前的局势,该如何复起,当看到突然出现的宋清棉,脸上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你来做什么?难道不知道自己还在禁足中?”周景璃没好气的说。 宋清棉此时不管不顾,立即跪了下来,梨花带雨,声音凄哀,“爷,棉儿要出去见我的外祖父,我的外祖父死了,爷!” “这事我知道,但是,现在,你不能去厉府。”周景璃冷漠的说道。 宋清棉眼泪直流,抬头望着周景璃,不明所以,“爷,棉儿为何不能去?如今舅舅和表哥都不在京中,外祖父可只有棉儿一个亲人,棉儿必须去!” “你可知道你外祖父是如何死的?”周景璃问。 宋清棉摇头,哽咽着说道,“棉儿不知道,但是,棉儿的祖父身体一向康健,不可能毫无预兆的就去世,想必是被jian人所害。” “你外祖父是因为要杀镇安王和永安郡主,但是,没想到,技不如人,反而被别人所杀。”周景璃冷笑道。 “爷,我外祖父为何会去杀他们?” “这我如何得知?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问你的外祖父。”周景璃冷漠的说道。 宋清棉使劲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一现实,然后带着愤怒的语气,肯定的说道,“爷,就是谢衍和宋清歌联合起来,害死我外祖父的,对不对?!”周景璃没想到宋清棉对谢衍和宋清歌的恨意已经到了迷失自我的地步。 “肯定就是他们,也只有他们心肠才会如此歹毒!”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爷,棉儿要进宫,向皇上求情,求皇上替棉儿外祖父做主,惩罚凶手。” 周景璃此时不经有些怀疑,宋清棉和宋清歌乃是亲姊妹,可是,二人怎么会是天壤之别。 宋清歌是聪慧无比,宋清棉则是无比愚蠢。 “宋清棉,你外祖父刺杀他们二人证据确凿,而且,你外祖父已经死了,还被皇上下令鞭尸,你此时去求情,不是限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么?”周景璃骂道,“真是愚蠢,立即滚回你院子里去,我不想看到你!” 曾经,他接近宋清棉,就是因为厉府。 但是,如今厉远章已去,厉府的势力,受到很大的消减,若不是看在厉如城父子的份上,他早就将宋清棉给休弃了。 宋清棉此时,已经六神无主,此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爷,那棉儿此时该怎么办?”宋清棉瘫软在地,不知该如何办。 “滚回去,给我老实的待着!”周景璃厉声道。 他吩咐厉远章做的事,结果失败了不说,还赔上了自己的一条命,他心里暗骂厉远章是老不中用的。 方才,他便是在与幕僚商议,如何从这件事中抽身出来,不要让周尧禹怀疑上他。 宋清棉从地上起身,像是失去了魂魄的人一样,当初,她的亲娘死,她也没有如此伤心,如今,厉远章死了,她在这个世上,最大的依靠没有了,定然是伤心得痛如骨髓。 她悲痛欲绝的回到自己的院子,除了无奈,还有浓浓的恨意,即使周景璃不允许她出去,她依然想悄悄的出府去。 于是,当黑夜来临,她遣退身边的丫鬟,换上一身丫鬟的装束,在凤拾的“帮助”下,悄然来到了厉府。 她狠狠地敲打着厉府的门,府里的仆人立即开门,并且认出了她,将她迎进了府里,带到了厉远章的灵堂前,便转身离开。 灵堂前,空无一人。 只有一根燃着的烛,孤零零的在夜风中摇曳,厉远章的尸体,就摆在她的眼前,四周静悄悄的,yīn森而恐怖。 “外祖父!” 宋清棉跪哭在地,眼泪哗哗往下流。 “宋清棉,好久不见!” 一道yīn冷的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骤然冒出来,将宋清棉吓成半死。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只有你的死,才能磨灭我的恨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只有你的死,才能磨灭我的恨 “你是谁?是人还是鬼?!” 宋清棉此时已经止住了哭声,吓得往后面一仰,然后又很快爬起来,蜷缩在角落里,带着惊恐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周围。 突然,她发觉,在离她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向她飘着而来。 “啊!救命啊!” 宋清棉抱着头,大声的喊叫,很快,她就喊不出来了,因为被站在眼前的人,点了xué道。 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她方才看到了的白色身影。 可是,她敢肯定,她一定不认识眼前的人。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那白影身后闪了出来,正是她咬牙切齿,恨之入骨的宋清歌。 宋清歌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裳,显得耀眼无比,深深的刺痛了宋清棉的双眼。 “宋清棉,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很心痛?”宋清歌笑容灿烂,冷冰冰的问道,并示意身边那白影,解开宋清棉的xué道。 “宋清歌,你还敢来这里,你就不怕我外祖父向你索命么?”宋清棉眼里的恨意,犹如熊熊烈火在燃烧,恨不得将宋清歌烧成灰烬,但是,这只是她的痴心妄想而已。 宋清歌淡雅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伸手轻轻的撩起耳鬓的发丝,只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冰冷得可怕,“索命么?呵,我才是来索命的人。” “宋清歌,都是你欠别人的命,你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我娘,我外祖母,现在是我外祖父,还有我以前身边的丫鬟,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你就不怕遭雷劈么?”宋清棉诅咒道。 宋清歌姿态优雅,居高临下,俯视着宋清棉的歇斯底里,却又不能奈她如何,这种复仇的快感,充斥着她身体里的血液,让心底的仇恨,得到最大得释放。 前世的时候,她就如此时的宋清歌,无可奈何,悲痛欲绝,低声下气,苦苦哀求。 然而,冷漠无情,自私残忍的宋清棉,并没有放过她,也没有放过她年幼的孩子。 所有的不人道,在世道轮回中,都是要还的。 因果报应,从来没有饶过谁。 宋清棉、周景璃,他们欠她血债,三条人命,她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宋清棉,你只记得你死去的亲人,那你可记得我娘是如何死的?我这么多年来,你们对我的折磨和欺rǔ,难道你都忘了?” 宋清歌淡淡的问道,“不过,你忘了也没有关系,我会提醒你的。如今厉府,你自以为的最牢固的依靠,现在就只剩下你的舅舅和表哥了,不过,在不久以后,你会一个亲人也没有,最后一个,就轮到你了。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让你尝尽人世间所有的痛苦,再送你如地狱,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因果报应!” 宋清棉现在虽然能说话,却被点了xué道,不能动弹,只能瞪着圆鼓鼓的双眼,狠狠的恨着,然而,却无可奈何。 “宋清歌,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杀了你,为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宋清歌淡然一笑,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每次都说杀了我,可是,你做到了么?下次换一种说法。”接着,带着戏谑的语气,说道,“宋清棉,你不应该用这么恶毒的语气跟着说话的,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帮你,此时,你还在府里,都不能出来见你外祖父一面。” 宋清棉的眼里,除了仇恨,多了一份惊讶,她还奇怪,周景璃明明不让她出府的,可是为何她出府竟然如此顺利,她还以为是自己的换装骗过了府里的人。 原来,这一切,都是宋清歌的计谋。 她犹如玩偶一般,被宋清歌玩弄于鼓掌之中。 宋清歌哪里会是好心帮她,她只不过是故意让她能够见到其外祖父,好看着她悲伤、痛苦、láng狈而已。 好恶毒的心思! “宋清歌,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你就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你不要再折磨我了,如今你身份地位,名誉,金钱,你都有了,你又何必跟我一般计较呢?我是当初年幼不懂事,得罪了你,你放过我,好不好?” 宋清棉哀求道,她带着可怜的表情,企图得到宋清歌的原谅,好让宋清歌放过她,对她放松警惕,这样,以后她才好报仇。 但是,宋清歌早已对宋清棉的行为,了如指掌,她当然不会上当。 她淡淡的说,“当然不好。我和你,早已不是姐妹,只是仇人,只有你死,才能磨灭的仇恨。” “你……” “哦,对了,你可得早些回去。”宋清歌淡笑着说,“你回府的时候,我可就不帮你了,得靠你自己,不过,若是被三皇子发现,他定然会对你大发雷霆,哎,这所有的一切,就只有你自己承受了。” 她说完,再也不理会那生不如死,蹲在墙角,一脸绝望的宋清棉,然后优雅转身,淡然离去。 那白影将宋清棉的xué道解开,然后跟随宋清歌而去。 宋清棉此时能够动弹了,便歇斯底里的捶着地面,但是,却无济于事。 她此时,已经证明了许多的事情的真相,也恐怖宋清歌的诡计多端和心狠手辣。 她现在再也无心去哭诉她的外祖父,只想能迅速求得一种方法,能够报仇雪恨。 如今,三皇子府是她唯一能够庇护她的地方,所以,此时的她必须立刻回去,即使周景璃要在她身上发泄怒火,责备她,她也必须得承受下来。 她起身,快速从灵堂出去,在走廊里面,还遇见了方才带她进府的仆人,她也没有多言,直接就出了府。 等她战战兢兢的回到三皇子府,方才出去时对她不闻不问的仆人,现在去拦住,“你是谁?” 她还想用丫鬟的身份蒙混过关,但是,那仆人却不理会。 万不得已,她才开口,厉声呵斥,“大胆奴才,竟然赶拦我的路,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那仆人假装看清楚她的面目,道,“哦,原来是宋美人,爷说了,若是你归府,让你直接去爷的书房。”说完,便对宋清棉不屑一顾。 宋清棉冷哼一声,抬腿进府,径直来到书房。 才一进门,就见到周景璃铁青的脸,她知道,要大祸临头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使者的心思,君王的争斗 第五百一十三章 使者的心思,君王的争斗 “爷,棉儿知错。” 宋清棉看到周景璃的脸色,立即就跪了下去,低头认错,她不要被休弃,要在这府里安身立命。 周景璃快速起身,几步走到宋清棉的面前,抬手,“啪”! 在宋清棉的脸上,狠狠地闪上一耳光,并开口骂道,“贱人,你是想要害死我么?” 宋清棉捂着脸,没有哭泣,哀求道,“爷,棉儿错了,棉儿没有想过要害爷,棉儿爱爷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害爷呢?” 周景璃一脸的愤怒,“我都已经警告过你,你绝不能去厉府,你居然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爷,棉儿实在是想念外祖父,想去见他老人家一面,求爷看在棉儿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谅棉儿好不好?”宋清棉拉着周景璃的衣袍角,苦苦哀求,“爷,外祖父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若是棉儿的舅舅和表哥回京,厉府里面的事有人处理,棉儿也不会如此情急。” 周景璃听到宋清棉说她的舅舅和表哥,脸上的怒色也稍微减了一些。 此次猎场的事,周尧禹并没有下令责怪厉府的其他人,所以,厉府的那两个远在边疆的男子,暂时应该不会有事的,只要有宋清棉在,那两人也可以继续成为他利用的对象。 “滚,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再不许踏出院门一步!” “是,爷,多谢爷原谅棉儿。”宋清棉起身,给周景璃行了一礼,才缓缓起来,无人知道看见她走出书房时,嘴角扬起的恨意和歹毒,她方才就故意提及她舅舅和表哥的。 如今,她也算是真正的看明白了,周景璃对于她,并没有情爱,只有利用。 既然只有利用,她也可以利用周景璃。 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 又过了两日。 周尧禹宣召谢衍,询问那天牢里面三个刺客的事情。 谢衍此次很是头痛,他用尽了以往所有的手段,但是,那三人就是不肯开口。 这就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死士,顽qiáng不屈,意念十分qiáng大。 这三人还企图自杀,都被他的人给阻止了。 此时,面对周尧禹,他只得实话实说。 周尧禹神色更加的严重,能如此坚守的死士,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培养得出? “镇安王,你说这些死士,有没有可能是那北秦的太子派来的?”周尧禹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个想法,当然也在谢衍的心中冒出来过,但是,他们没有证据,那三个死士又不开口,若是贸然行动,必定会引发北秦和东魏的战争,他是一个爱民之人,不愿意将百姓至于战乱之中。 “皇上,臣也有过此猜测,但是,臣没有查到太子身边有这样的人。” 周尧禹道,“你虽然没有查到,但是,朕已经有了决定,给北秦的粮食种子,从原来的十分jīng良,变成如今的一分jīng良,九分次品。” 谢衍知道,周尧禹的决定是无人能够改变的。 可是,周尧禹的此举动,也算是让北秦和东魏,以后再无邦国之jiāo。 国与国之间的jiāo往,都贵在诚信,然后才是互利,当然,以往也有君主无信的情况,如果失信于一国,那还算好的,如果是失信于多国,必定会群雄联手,群起而攻之,届时,国之危也。 北秦送来的马匹,他已经检查过了,都是jīng良马种。 或许,一开始,北秦的确是怀着十二分的诚心,来与东魏建立邦jiāo。但是,到了东魏以后,兴许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北秦原本的初衷发生了变化。 周尧禹的行为,从长远来看,是可行的。 若是北秦在东魏得到的粮食种子,拿回去种植,以后北秦的粮食富足,再加上他们的马匹,相信他们的国之实力也会变得qiáng大,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来攻打北秦呢。 为君者,皆想一统天下,成为天下霸主。 北秦君主、东魏皇帝,他们也不例外。 “谢衍,你对朕的此做法,是否有异议?”周尧禹见谢衍沉思之际,便又追问。 谢衍道,“臣觉得皇上英明。” 周尧禹见谢衍目光恳切,语气真诚,没有半分虚伪,不由得露出笑容,道,“镇安王,若是那三个刺客还是不jiāo代,留着还làng费东魏的粮食,不如杀了便是。” “皇上,若是在此时杀了刺客,正好如了那幕后指使者的意,只要他们不死,总有一天会开口。”谢衍道。 周尧禹点点头,“也罢,此事你自己斟酌着办。” “是,皇上。” 谢衍出了皇宫,便去了丞相府,近日事情繁多,他都没有好生去陪陪宋清歌。 与此同时,驿站里。 “太子,臣等商议,准备十日后启程返回北秦,如此一来,便能在十二月风雪来临之前,达到北秦。”一使者说道。 刘亦玉目光沉了沉,自从在猎场,他与周景琅说了那番话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此时,提及要回到北秦,他才发现自己内心的不舍。 而且,那天牢里面,还关着三个人,他也多次派人想去劫狱,可是,皆没有成功。 此事只有他与周景琅知道,他不敢跟周景瑜提起,毕竟,他一个别国的太子,竟然敢派人刺杀东魏的皇帝,周景瑜作为儿子,定然是不会允许此事发生的。 如今,他还有一个心愿未了,等那心愿了结,天牢里面的三人,他也不会管了。 他的死士,都是用北秦的秘术培养的,其实就是杀人工具,但是,却绝不会背叛他,所以,他才没用心急如焚。 “你们可还记得先前,我给你们提起的事情?” “太子说的是指与东魏联姻一事?” 刘亦玉点点头,“此事若能成,对我北秦,便至少是一百年的利益。” “东魏皇帝,连与我们通商一事,都坚决立场不同意,若是让东魏与北秦联姻,他更是不可能同意的。”另一使者说道。 刘亦玉一笑,道,“当初,东魏的三皇子,指使人毒害马匹,东魏皇帝竟然对他处罚如此之轻。我们可以此为借口,说东魏不尊重我北秦,为了两国邦jiāo,东魏皇帝不会不舍得一个如今不受宠的女儿,况且,我们还可以再加一些有利条件,东魏皇帝必定会动心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 乐平公主,两国联姻 第五百一十四章 乐平公主,两国联姻 众使者看着刘亦玉胸有成竹的模样,再不敢提反驳的意见,拱手道,“臣等定竭尽全力促成联姻一事。” “既然返程之期已定,本太子便需进宫一趟。”刘亦玉说完,便起身离去,身后响起的是使者恭祝的声音。 丞相府,谢衍与宋清歌一番jiāo谈,才知道刘亦玉对周景琅的意图。 “丫头,若是太子对公主有意,为何公主会允许他对皇上下手?而且,他应该直接对付的你才是。”谢衍疑惑道。 宋清歌微微摇头,递给谢衍一杯才煮好的香茗,道,“你不理解我们女子的心思,女子若是狠起心来,那可真是冷酷无情。因为曾经废后和二皇子的事,公主心里怎么可能一点恨也没有。”接着,她自己品尝了一口茶,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说道,“而刺杀皇上,若是皇上受伤,她解心头之恨,而你受到牵连,我也跑不掉。” “女子狠起心来,当真是可怕。”谢衍说道。 宋清歌眉目一抬,道,“怎么,现在怕了?我也是一个狠心的女子,还有很对人骂我心肠歹毒,你要不要离我远远的?” 谢衍将宋清歌搂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我不要离你远远的,我要永远陪在你的身边,若是下次再有人骂你狠毒,你就再狠些,我们可不能白白担了这么一个名头。” “你不怕我么?”宋清歌轻声问道。 “我只怕你将我推开,再也不许我靠近。”谢衍望着宋清歌的眉目,深情款款的说。 宋清歌闻言,轻咬嘴唇,低头一娇羞,温柔至极,像是一抹初初绽放的百合花,诱惑无比。 正在二人亲亲我我之时,谢十三来到了院子里。 眉俏在外面道,“郡主,谢十三有事见王爷。” 宋清歌立即从谢衍的腿上下来,规矩而大方的坐在一旁,道,“让他进来吧。” 谢衍从未见过宋清歌如此模样,那两颊的绯红依然残留,jīng致的面孔,却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当真是可爱至极。 谢十三进来时,见到谢衍板着个脸,一脸的不高兴,再侧目一看宋清歌的脸色,便知道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于是,他立即开始禀报事情,想快点撤离这里。 “爷,宫中传来消息,太子进宫请求两国联姻,皇上已经同意。” 宫中适龄的联姻人,只有周景琅,而刘亦玉的目标,也是她。 “琅公主被封为乐平公主,于十日后,和亲北秦。”谢十三继续说道。 宋清歌和谢衍两两相望,果真是如此。 “她走了也好,免得在东魏惹是生非。”谢衍道。 宋清歌想到的是周景璃,按照周景璃的性子,怎么可能让周景琅平安的和亲呢。 她想到前世的事情,今生会不会重蹈覆辙。 “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随时来报。” “是,爷。”谢十三领命而去。 “丫头,此事,你打算怎么办?”谢衍问。 “当然是要促成这段联姻。”宋清歌冷笑道,“三皇子与公主的那些秘事,如果一旦公开,便是东魏皇室的耻rǔ。而三皇子心里念着公主,定然不会让她和亲,而我们促成和亲之事,三皇子会将太子恨之入骨,他们之间,再无联手可能,而且,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报复太子,而我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谢衍闻言,大加赞赏,“天下局势,尽在永安郡主股掌之间。” “多谢镇安王褒奖。”宋清歌淡淡的说。 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所有的默契和幸福,都在那笑容和十指jiāo叉之间。 皇宫里。 周景琅还在自己的寝殿里玩耍,便有宫人进来禀报,说王公公来宣旨,请她出现接旨。 她走出寝殿,来到外间,看见王公公双手握着明huáng色的圣旨。 “请公主接旨。” 周景琅跪下。 王公公缓缓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琅公主天资清懿,性与贤明,现封尔为乐平公主,赐之金册,徽章载茂,永绥厚禄。钦此!” 周景琅神色一喜,磕头谢恩,“儿臣谨遵父皇教诲。”说完,双手高举,恭敬的接过圣旨,正要起身,却听到王公公说道。 “乐平公主,先别起身,这还有一道圣旨。” 周景琅不疑有他,便继续跪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平公主聪慧敏捷,端庄贤淑,性资敏慧,率性不越。现有北秦太子求娶于尔,朕已准许,于十日后,和亲北秦,望尔一生平安喜乐,两国永杰秦晋之好。钦此。” 周景琅此时,面色惨白,原来这天下间,并没有白来的好处,她出生多年,一直没有封号,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封号,代价便是要她远嫁千里之外的莽荒之地。 “乐平公主,请接旨。”王公公见周景琅没有反应,便又唤了她一声。 周景琅喃喃道,“乐平?乐平!”说完,狠狠的将手中的圣旨摔在地上,大声吼道,“当真是讽刺,什么平安喜乐,不过是他利用来巩固皇权的工具而已!” “公主慎言!”王公公道。 “这圣旨,我是不会接的,我倒是要去问问父皇,他是不是要bī死我才甘心!”周景琅大声说完,用手肘一把拐开上来拉住她的宫人,便向前冲去。 而那些宫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在那站着,傻愣着。 王公公瞪着那些宫人,大声道,“还不快去拦着公主!” “是!”宫人反应过来,便立即朝周景琅追去。 周景琅一路狂奔,直奔御书房。 周尧禹抬头,冷声道,“乐平,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礼貌?!”周景琅冷声一声,她以为,她改掉以往的脾性,乖巧而听话,周尧禹便会善待她,但是,她错了。 “父皇,您为何要将儿臣和亲?” “你这是在质问朕?”周尧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周景琅道,“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想知道,父皇给儿臣一个封号,就是为了让儿臣去和亲么?如果是这样,儿臣宁愿不要那个封号!” 周尧禹一脸愤怒,指着周景琅道,“那封号,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 第五百一十五章 死,和亲,二选一! 第五百一十五章 死,和亲,二选一! 周景琅见周尧禹已经愤怒,而她知道,触怒他是没有什么好处的,于是,语气便缓和了下来,她记得昔日,她的母后曾告诉过她。 周尧禹对她的怜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父皇,儿臣不想去和亲,北秦太远了,儿臣怕此一去,便永远也见不着父皇了。” 周尧禹闻言,面色果真缓和了下来。 周景琅见她的软弱,果然让周尧禹产生了怜悯之心,便继续道,“父皇,儿臣想永远陪在父皇身边,孝顺膝下。若是儿臣去了北秦,天远地路的,此生再不能回东魏,再不能见父皇,想起这些,儿臣便心如刀割。” 说到动情处,还掉了一滴眼泪,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态。 周尧禹声音也缓和了下来,“乐平,你是公主,享受了皇室给你的无上荣耀,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连朕也是如此。” 周景琅道,“父皇手握天下生杀大权,一直高高在上,呼风唤雨,随心所欲,您又能付出什么代价?” 周尧禹一阵苦笑,道,“乐平,你还太小,一直生长在呵护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当然不能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朕先是天下百姓的皇上,然后才是你们的父皇,朕最重要的职责,就是东魏百姓的安危。朕的心酸,无人能体会。” “父皇,您是皇上,守护东魏百姓是您的职责,却不是儿臣的,儿臣只是一介女子,无关乎政治。儿臣只想留在东魏,留在父皇身边,求求父皇,不要让儿臣去和亲。”周景琅哭诉道。 周尧禹原本已经带着慈祥的面孔,又瞬间冷了下来,“君无戏言,朕已经许诺北秦太子,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父皇,曾经有人向您请求赐婚,您都问那女子是否愿意,如今,您将儿臣和亲之前,可有问过儿臣是否愿意?”周景琅问。 周尧禹知道周景琅说的是何人,比如许君灿,宋清歌。 他面色一沉,道,“因为你是公主,担负的责任,就比别人重得多。” “父皇,您解释那么多,无非就是不愿意承认,您就是偏心,您宠爱和您毫无血缘关系的宋清歌,也不愿意宠爱儿臣!”周景琅抱怨道。 “放肆!”周尧禹厉声呵斥,“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置信朕,朕宠爱谁,那是朕的自由,朕已经给你无上的荣耀,如今让你和亲,便是你的责任,此事再无商量的余地!” “父皇,您是要bī死儿臣么?”周景琅噙着眼泪问道。 “和亲,死,二选一!”周尧禹冷冽的说道。 周景琅面上滑过震惊、愤怒、绝望,“父皇,您真狠心,我恨你!” “给朕回去,老实待在宫里,十日以后,老实上花轿,若是因为你影响了两国邦jiāo,朕绝不轻饶你!”周尧禹厉声道。 周景琅从地上起来,因为跪得时间太长,她的双腿已经麻木,站立不稳,险些摔到。可是,她没有回头望一眼周尧禹,而是一直向前,出了御书房的门。 门外,有宫人在等候,见到她出来,便立即迎了上去,抬起她的胳膊,担忧的唤了一声,“公主。” 周景琅紧紧的抿着嘴唇,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说道,“扶我回去。” “是,公主。”宫人扶着周景琅,缓缓离去。 王公公进殿来,毕恭毕敬的走到周尧禹的身边,低声道,“皇上。” “你派人去盯着乐平,一定不能让她做傻事。” “是,奴才遵旨。” “只要她不胡闹,就由着她。” “是,皇上。” 周尧禹坐下来,希望周景琅能领会到他的深意。 乐平,平安喜乐。 可是,周景琅是不能体会到他的用意,只有恨和报复。 宫里,暂时又恢复了平静。 宫外。 三皇子府。 周景璃听闻了周景琅要和亲的事以后,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 他坐在靠椅上,向后斜躺着,闭着眼睛,一脸的痛苦。 “琅儿,琅儿。” 周景璃轻声唤道,眉目紧紧的拧着,隐忍的疼痛,犹如一腔热火,燃烧着胸膛,仿佛要炸裂了似的。 身处于疼痛中,时间过得最慢。 周景璃好不容易才挨到天黑,他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府门,直奔皇宫。 当他按照以前的路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周景琅的寝殿时,完全没有发觉宋清歌和谢衍正潜藏在屋顶之上。 “来了。”宋清歌冷笑着,轻声对谢衍说。 “丫头果真聪明。”谢衍温柔的笑着,伸手揉了揉宋清歌的秀发。 这时,脚下的屋内,已经传来了说话声。 “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周景琅正躺在chuáng上,暗自神伤,便见一人俯下身来。 正是周景璃。 “琅儿,我来这里,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当然能寻到路。”周景璃道。 “我不想见到你,你出去,否则,我就喊人了!”周景琅威胁道。 其实,她是不敢喊的。 她如果喊叫,引来宫人,她的清白,就全部毁掉了。 “琅儿,你不能去和亲!”周景璃不理会周景琅的喊叫,决然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能去和亲?”周景琅听到这个问题,便没有了方才的挣扎,无奈的说道,“除了和亲,我还能有什么选择?” “琅儿,你有选择,我是你三哥,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去和亲,让你一生平安无忧。”周景璃信誓旦旦的保证。 周景琅冷哼一声,道,“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今都还在受处罚中,你能如何帮我?” “我自有我的办法,只要你相信我,一定不能做傻事!”周景璃握着周景琅的双手说道。 周景琅一阵嫌恶,将手抽出来,她现在已经不相信周景璃了。 因为曾经,她多次相信周景璃,与之合作,可是,最后,结果都是失败。 突然,她有些发觉刘亦玉说得话是对的。 权利,果真是个好东西。 有权利握在手里,至少,不会如此被动,不会处处受制于人。 可是,在东魏,她一点权利也没有。 若是到了北秦,刘亦玉当真能给她权利,将她护在掌心,她也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和心。 毕竟,如今,除了身体和心,她一无所有。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公主出嫁,突发意外 第五百一十六章 公主出嫁,突发意外 周景琅的目光,都不愿意落到周景璃的身上,她别开脸,道,“你走吧,不要给我许下空口承诺。等你安排好计划,再告诉我。” 周景璃一喜,还是压抑着声音,“琅儿,你愿意相信我?”接着,又欢喜道,“琅儿,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在宫里,安心的等着我,等着我的好消息。” 虽然周景琅没有给他好脸色,可是,只要她的一句话,他便欣喜若狂。 当他听闻消息,知道周景琅要远嫁他乡,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就心如刀割。 想着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她夜夜卧在别人的枕边,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就觉得是一种奇耻大rǔ。 周景琅依然将脸转到一面。 “琅儿,我走了。”周景璃道,他多么希望周景琅能够回过头来看他一眼,但是,却是奢侈。 周景琅点点头。 周景璃落寞的转身离开。 房顶上的宋清歌和谢衍,听到周景璃离去的声音,便也紧随其后,消失在黑夜里。 周景琅在御书房大闹以后,便再也没有胡闹过,安静的在宫里,静静的等候远嫁的日子来临。 这和亲的公主,自然没有在出嫁在京城的婚礼办的热闹。 只不过是命宫里的绣娘加紧赶制,做了一件嫁衣。 转眼,到了十一月初一。 北秦使者,启程返回北秦。 这日,宫门口,到处都是挂着大红的喜布,倒是有了几分要有姑娘出嫁的模样。 由于周景琅的生母已经去世,所以,便由宫里身份地位最高的贵妃娘娘牵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宫门口,然后再转jiāo到周尧禹的手中。 周景琅头上盖着喜帕,只能隐约的看到周围的一切,不过,此时,在她的眼里,一切都是大红的喜色,可是,心却是悲凉的。 刘亦玉在不远处,笑脸盈盈的看着她。 答应救她于水生火热中的周景璃,由于还在禁足中,并没有到现场,但是,她知道,她一定在某处等着她。 她此生,最想陪伴的男人,就在离她不远处,但是,她却觉得,咫尺天涯。 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达到不了这个男人的身边,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过她。 此时,她还在妄想,若是她此生一去不复还,谢衍会不会在某个深夜,静静的思念她。 若是有,那会是她此生最大的慰藉。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谢衍一直在极力促成这和亲之事,即使在路途中出现了意外,他也会将她解救出来,然后,再送她到蛮荒的北秦,巴不得生活里再也没有她这个人。 在谢衍的旁边,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宋清歌。 宋清歌和谢衍站在一起,永远是最亮丽的一道风景,珠联璧合,天作之合,看着便是赏心悦目。 但是,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恨不得立即拔掉。 可是,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幸福。 “琅儿,此去千万里,你自己好生珍重,若是想念父皇,便写信回来。”周尧禹轻轻拍着周景琅的手,沉声安慰道,那声音里,都是满满的慈爱。 周景琅不着痕迹的将抽出来,她心里对周尧禹,只有埋怨,然后骤然跪下,按照东魏的最高礼节,跪拜叩谢,周尧禹的生养之恩。 “一拜父皇教导之恩。” “二拜父皇养育之恩。” “三拜父皇身体安康。” “四拜吾国国泰民安。” “五拜吾国万年长青。” “六拜故土绵延生息。” “七拜故土滋养万民。” 周景琅跪着,这七拜一完,已经泪流满脸,可是,她却qiáng忍着,没有哭出声音来。 从此以后,她和东魏,再没有关系,她是东魏多余的人。 “父皇,乐平走了。”周景琅说完,起身,毅然向前走去。 刘亦玉向前几步,牵过周景琅的手,道了一句,“琅儿。”他一脸的喜色。 周尧禹望着周景琅离去的大红色背影,没有悲伤,冷沉着脸色。 方才周景琅的那七拜,虽然是东魏的最高的礼节,却也是诀别的拜别,她心里,怕是从此以后,再没有他这个父皇了。 周围的百姓,文武百官,皆跪下,道,“恭送乐平公主。” 刘亦玉搀着周景琅,缓缓上了马车,而他自己,则坐上高大的白马,向着北秦而去。 所有的马车,马匹,嫁妆,上面都挂着红色的喜布,远远望去,倒像是一条红色的长龙,威武而壮观。 周景琅走后,文武百官皆散去。 谢衍和宋清歌各自回府,换上了夜行衣,带着人马,朝和亲队伍而去。 夜晚来临。 和亲的队伍,才走出到京城不远的地方。 刘亦玉下令,安营扎寨休息。 他走到周景琅的马车,喊道,“琅儿,坐在马车里待了一天,下来透透气。” 梦欢是随着周景琅出嫁的,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道,“太子,公主说她有些累了,就在马车里歇着便好。” 这时,有人端着吃食过来,送给周景琅吃的。 刘亦玉接过那宫人手中的吃食,并道,“让我来。” “是,太子。”宫人微微有些吃惊,堂堂的金贵的太子,怎么会去做这下仆人做的事,但是,这些话,他只敢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转身离开。 刘亦玉端着吃食,又凑近马车,对着车厢道,“琅儿,我给你送吃食来了。” 周景琅依然没有说话,梦欢又探出一个脑袋来,“太子,公主说她不想吃,还请太子不要来打扰公主。” 刘亦玉神色一暗,并没有离开,“琅儿,你今日从京城出发,便水米未进,现在将就吃一些东西,等到了下一个县城,我再去给你买喜欢吃的。” 周景琅坐在马车里,冷着脸色,大声道,“太子,你走吧,请你不要让我讨厌你。” 刘亦玉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便道,“公主,我一直在,若是有任何事,便吩咐一声。”说完,便缓缓转身离去,走了几步,都回过头来望一望,可是,那马车的帘子,依然是垂下的,没有任何的响动。 夜,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声音。 周围,是士兵在巡逻。 突然,一个巡逻的士兵,骤然倒地,他睁大着双眼,却不能看到眼前的蒙面黑衣人。 第五百一十七章 公主被劫走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公主被劫走了! 随着一个巡逻侍卫的倒下,便有更多的其他人倒下。 就在这时,另外一拨巡逻的侍卫刚好走过来,发觉与他们jiāo错的侍卫,一个人也没有。 那走在最前面的侍卫,警觉的看了一眼周围,立即道,“注意周围,有刺客!” 其余的侍卫立即抬着刀枪,警惕的看着周围。 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有刺客,那里!”并伸手指着前方。 随着这一声喊叫,便有更多的人涌了出来。 “保护太子!” “保护公主!” 这时,周围一片混乱。 刀剑声,和黑夜jiāo织在一起,犹如一张密布的网,笼罩着周围,让人仿佛窒息,而无法呼吸。 宋清歌和谢衍,穿着夜行衣,站在高处,远远的看着那营地之处,刀光剑影。 “丫头,你说三皇子会将公主劫去哪儿?”谢衍的桃花眼,在黑夜里,尤其的妖娆。 宋清歌微抬蓝眸,清浅一笑,“定然是带到隐蔽的地方,金屋藏娇了。” “那岂不是可惜了,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如愿,必须将此事挑开,他们越热闹,我们越好看热闹。” 谢衍邪魅一笑,耳鬓的发丝,随着微风chuī来,潇洒而冷峻,让人移不开眼。 宋清歌道,“真是一个腹黑王爷。” “这都是跟着丫头学的。”谢衍道。 二人相视一笑。 须臾,底下的混战,依旧在持续,宋清歌抬手,向后一招,道,“凤拾,出动。” “是,阁主。”凤拾拱手道,然后转身带着后面的兄弟,“兄弟们,给我走!” 顿时,一群黑影,动作迅速,不过须臾之间,就到了底下的营地。 而此时,宋清歌也正好听见下面的人喊道,“公主不见了!” “走,到我们出场了。”宋清歌低声道。 谢衍立即与她并肩而行。 刘亦玉听到有人喊公主不见了,立即朝那马车而去,掀开帘子一看,只看到梦欢晕倒在里面。 “弄醒她!”刘亦玉道。 身边的侍卫已经将梦欢弄醒。 梦欢醒来,有瞬间的懵懂,然后便大喊道,“公主被劫走了!” “你可看清楚劫走公主的人?”刘亦玉问。 梦欢摇头,“那人蒙着脸,看不清楚。” 刘亦玉不再停留,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劫匪带着公主,一定走不远,给我以营地为中心,快速搜查,一定要找到公主!” “是,太子!”众侍卫领命而去。 此时,周景琅正骑在马背上,在她身后,拥抱着她的是一身黑衣的周景璃。 “琅儿,你想去哪儿?”周景璃满脸笑容,声音里带着些许温柔。 周景琅心里厌恶着身后的周景璃,却又庆幸,她终于逃了出来,至于未来何去何从,她一片茫然。 “你要带我去何处?”周景琅语气无助的问道。 如今,她和亲的身份已定,若是因为她的失踪,引发两国战争,她东魏公主,北秦太子妃,这两个身份都不会再有。 以后,这天下之大,再无她容身之处。 “琅儿,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要有我在,一定保你平安无忧,以后,这天下,再无东魏公主周景琅,只有平民之女,乐儿。” 周景璃深情并茂的说着,两腿夹着马背,一脸的向往,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未来幸福的画面。 周景琅身体一僵,她现在是进退两难。 如果和周景璃一起离开,面对的就是亲情乱‘伦,从此以后,她名声尽毁,不能报仇不说,怕是连露面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退则就必须去北秦,而且,若是她失踪的时间越长,在外界的眼中,她再无清白可言。 在这一瞬间,她连天下人都埋怨上了,为何,偏偏,只是她,命运如此多舛? 原本她出生高贵,应该过着天下最幸福的生活。 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 归根结底,毁坏她生活的罪魁祸首,就是宋清歌。 如果没有宋清歌,谢衍就不会爱上别人,只要有谢衍在,就有人护着她,那她还是骄傲肆意的公主。 所以,她现在的首要目标,便是向宋清歌报仇。 “我的目标,便是要宋清歌死,只要你做得到,其他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你!” 周景璃闻言,神色一喜,只要周景琅有条件,他就好办事。 “琅儿,你竟然与我的目标一致,所以,我们就应该在一起,命中注定是一对。” 即使浓浓的黑夜,也无法掩盖周景琅脸上的恶心,周景璃所说的话,都令她作呕。 有朝一日,她手握大权时,一定要让周景璃为如今所做的侮rǔ她的一切,付出沉重的代价。 二人在黑夜中奔驰,一直没有发现,尾随在他们身后的宋清歌和谢衍。 估摸过了半个时辰,周景璃带着周景琅,进入了一处极偏僻的地方。 二人下马。 周景璃将马拴好,并解下身上的黑衣披风,围在周景琅的身上,将她包裹着,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定然不会猜到,那就是在和亲路上,被劫持的乐平公主。 他搂着周景琅的腰,快速的向前走去,那里,有一栋房屋。 房屋周围,有数十个暗卫悄无声息的盯着。 二人进了屋子。 一妇人见到是周景璃,便立即行礼。 周景璃手一挥,那妇人退了出去。 原来是一聋哑人。 周景璃带着周景琅,直接进了里间,然后才将包裹着她的披风拿了下来。 “琅儿,这里使我的秘密之地,很安全,你在这里安心住下来,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周景璃扶着周景琅的双肩,让她坐在chuáng沿边,温柔的说道。 周景琅推开周景璃的双手,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你走吧。” 周景璃趁机坐到周景琅方才挪过去的位置,侧着身体,望着凤冠霞帔的她,眼中溢满了爱意。 “琅儿,今夜,我留下来陪你。”周景璃含情脉脉的说道,并伸手,想要去轻拂周景琅散落下来的发丝。 周景琅立即抬手打过去,身体又往旁边挪了挪,愤怒的说道,“你不要忘了答应我的事,宋清歌还活着,你就别想碰我!” 周景璃并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说道,“琅儿,你可知道,你什么时候最美?” 周景琅没有回答。 “你最美的时候,就是你生气的时候。”周景璃温柔的笑道,看着一身嫁衣的周景琅,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五百一十八章 如此兄妹 第五百一十八章 如此兄妹 若是周景琅失了身,再无清白,便只能永远留在他身边。 周景璃如此龌鹾的想着。 趁着今夜,周景琅正好穿着嫁衣,以天地日月为媒,他要和她结成夫妻。 他要在今夜,把周景琅彻底变成他的女人。 周景琅见周景璃没有说话,便侧目而望。 顿时大惊失色,一片慌乱。 “你要做什么?!”周景琅大声问道,看着周景璃别样的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周景璃移动身体,慢慢靠近周景琅,并伸手,将她的身体掰正,“琅儿,我要娶你,在今夜,我们就拜堂成亲,结为夫妻。” 周景琅腾地站起身来,厉声说道,“周景璃,你不要得寸进尺,我能跟你出来,便是最大的极限,若是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立即死在你的面前!” 周景璃嘴唇微动,迟疑片刻,捂着胸口,道,“琅儿,你知道你的话,有多伤我的心么?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想一辈子保护你,让你幸福快乐的生活。难道我做错了么?” “我是你妹妹,是你亲妹妹,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样,若是被外人知道,我们都要被处死的!”周景琅歇斯底里的吼道,一脸的愤怒和耻rǔ。 周景璃道,“我不在乎,你是我妹妹,但是,我却不想做你哥哥,我要做你的男人,一辈子疼你,爱你,呵护你!” “周景璃,你混蛋,王八蛋!”周景琅骂道,眼泪滚落了出来,她以为出了虎口,其实是进入了láng窝。 周景璃起身,将周景琅搂进了怀里,伸手抚摸着她一头的秀发,温柔而心疼的说道,“琅儿,如果骂我,能让你好受些,你就尽管骂我吧。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要你做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周景琅想要挣开周景璃的怀抱,奈何她力量太小,越挣扎,周景璃抱得越紧,“琅儿,别动,这辈子,你都休想挣开我!” “周景璃,我恨你,我会恨你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原谅你!”周景琅说完,抬起右脚,狠狠的踩到周景璃的脚上。 周景璃猝不及防,一阵吃痛,在那一瞬间,放开了周景琅。 周景琅趁机抬起周景璃的胳膊,用力狠狠的咬了下去。 这次,周景璃没有一动不动。 “琅儿,你用力咬吧,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你的印迹也好。”周景璃笑着说道。 但是,周景琅却在瞬间放开了他,想要冲出去。 才跑两步,就被周景璃拽了回来,重新回到他怀里。 此时的周景璃,思想已经变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得到周景琅。 “琅儿,你跑不掉的,你只能是我的!”周景璃吼道,望着怀里娇滴滴的人儿,心猿意马。 “琅儿,我不会辜负你的,这辈子,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说完,狠狠的朝周景琅的嘴唇啃去。 疯狂而粗bào。 没有一丝的温柔。 他将多年隐忍的不正常的爱恋,全部发泄出来,掩盖他内心的卑微和变态。 周景琅此时觉得心里难受极了。 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 她的清白算是毁了! 周景璃闭着眼睛,没有看见周景琅的眼泪,只知道她停止了挣扎。 他以为她顺从了。 心里一喜,呼吸开始急促,用带着低沉、痴迷、磁性的声音说道,“琅儿,我要你!” 说完,将周景琅顺势抱起,往身后的chuáng榻而去。 周景琅此时知道挣扎不过,便如玩偶一般,麻木不仁。 她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有人来救她出去。 比起与周景璃发生这不伦不类的关系,她更宁愿嫁到北秦。 在北秦,她拥有正大光明的身份,她还可以做周景琅,她不要换一个身份,苟且活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更加的恨宋清歌,连同谢衍也恨上了,如果不是谢衍拒绝她,她怎么会沦落到,被一个自己曾经无比鄙视的人玷污了清白。 当周景璃将周景琅抱到chuáng上,不管不顾的撕开她的嫁衣。 他低头,迷离的喊道,“琅儿,我爱你,我来了!” 就在他准备掀起周景琅的嫁衣,一手抚在其修长光滑的玉腿之上时,房门被掀开,“琅儿!” 随着一声大吼,出现在房门口的,就是一脸担忧的刘亦玉。 周景璃不知道刘亦玉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这里如此隐秘,外面的暗卫如此之多,怎么会事先毫无警觉? 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宋清歌和谢衍的功劳。 宋清歌先吩咐凤拾下山去,混入混乱的场面。 紧接着,她和谢衍,则跟上周景璃,而她一路跟来,留下了只有凤阁的人才能看得懂的记号。 凤拾见刘亦玉带着人去追周景琅,便故意漏出破绽,跟上宋清歌,而又让刘亦玉跟了上来。 而宋清歌和谢衍已经在刘亦玉赶到以前,将那些暗卫通通解决。 如此,刘亦玉便悄无声息的到来,正好撞破周景璃的好事。 当眼前那不堪的一幕,侵入刘亦玉的眼帘时,他立即失去了理智,一把将周景璃拽起来,迅速解下披风,遮住周景琅半luǒ露的身体。 “周景璃,我要杀了你!”刘亦玉大声吼道,举起手中的刀,就像周景璃砍去。 此时,周景璃手无寸铁,当然不是刘亦玉的对手。 而且,他身边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越来越多的北秦侍卫涌进来。 周景璃知道,今夜的计划已经失败,他不能在此做过多的停留,他正要想离去,刘亦玉已经呵退了涌进来的士兵。 于是,周景璃又停留了下来。 此时,周景琅四肢瘫软的躺在chuáng上,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对周围的一切,毫无知觉。 “刘亦玉,该死的人是你!”周景璃bào跳如雷,气得七窍生烟,“是你夺走了我心爱的女人,我要你拿命来偿还!” “畜生!”刘亦玉骂道,“她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做出这禽shòu之事!”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还能要? 第五百一十九章 还能要? 周景璃哈哈大笑,狰狞着脸色,愤怒的吼道,“亲妹妹又如何?只要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就一定要得到她!” 刘亦玉愤怒的脸色,变得冰冷,他原本是拥有着yīn柔绝美的男子,没想到狠起来,也是一个了不得的角色。 一个在宫廷长大的男子,而且能稳坐太子之位,肯定都不是简单的人。 “你,就不能称为人!”刘亦玉yīn冷的说道,“这个世上,任何伤害她的人,都得死!”说完,就又向周景璃砍去。 周景璃赤手空拳,与刘亦玉打斗。 站在外面不远处的宋清歌,半天没有看到周景璃出来,便对身边的谢衍道,“谢衍,那太子会不会将三皇子给杀死了?他只能死在我的手里的。” 谢衍眉目一沉,“既然如此,便让太子的人撤走,暂时让他活着。”说完,与凤拾低头jiāo代几句。 凤拾听完,点点头,抬手向身后的凤阁兄弟一招手,瞬间,数十人窜了出去。 他带着人,冲进了屋里。 正好看到刘亦玉一刀砍在周景璃的手臂上,若不是他身手敏捷,那条胳膊,算是废了。 “三皇子,我们掩护你,你先走。”凤拾大声喊道,并挡在周景璃的前面,替他挡下了刘亦玉又砍下来的一刀。 周景璃不疑有他,巴不得早点脱身,只远远的看一眼依旧躺在chuáng上的周景琅,便迅速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凤拾与刘亦玉僵持片刻,估摸周景璃已经走远了,便打了一个手势,瞬间,凤阁的人听从他的命令,迅速撤退。 刘亦玉见后来的这些黑衣人,个个训练有素,不便于继续追下去,便跑向chuáng边,看到周景琅依旧躺着。 “琅儿,对不起,我来迟了。”刘亦玉将周景琅搂起来,抱在怀里,温柔而自责的说道,“以后有我在,任何人也不敢再欺负你。” 周景琅感觉到刘亦玉胸膛的温暖,仿佛回过神来,她没有想到,将她手周景璃手中救出来的人,竟然是她想逃婚的刘亦玉。 刘亦玉方才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竟然没有嫌恶她,还如此温柔待她。 孤独太久的周景琅,终于支撑不住,伏在刘亦玉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刘亦玉以为周景琅是受到了屈rǔ,所以才会大哭的。 从此,他和周景璃的仇恨,便是结上了,不生不灭,永远存在。 “琅儿,我们走,离开这里,回北秦,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女人。”刘亦玉道。 周景琅知道,此时,她只有什么都不说,才能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委屈,让刘亦玉心疼,怜香惜玉,从而原谅她清白被玷污的事实。 刘亦玉见周景琅默不作声,便将她抱起来,径直坐到马背上,然后向营地疾驰而去。 “好戏散场了。”宋清歌望着刘亦玉的人走了以后,淡淡的说。 “这只不过是你一手操作的一场好戏而已。”谢衍道,“早已提前预知了结局。” “虽然预知了结局,可是觉得过程一样的有趣,看着他们像跳梁小丑一般挣扎,我就觉得生活如此美好。”宋清歌肆意的说。 “丫头,你实在太坏了。”谢衍笑容灿烂而邪魅,轻轻刮了一下宋清歌高挺的鼻尖,一脸的宠溺。 宋清歌伸手托腮,微咬嘴唇,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抿嘴一笑,脆生生的说道,“这都是跟着你学的。”那灵动聪慧的模样,当真是举世无双。 谢衍一时痴迷了桃花双眼,忍不住侧过头来,在宋清歌娇美的脸颊,轻柔而快速的着了一口,并开口笑道,“丫头,我们回去。” 宋清歌点点头,将手放在谢衍伸着的手掌心里面,浅浅一笑,二人起身,迅速离去。 周景璃拖着受伤的手臂,回到府里,他那手臂,已经变得鲜血淋漓。 他吩咐玖年,悄悄的出府请来郎中,替他包扎伤口。 当他看着那包扎着的伤口以后,才开始回想起方才的事。 方才他一路狂奔,几乎来不及细想发生的事。 那替他挡下刘亦玉刀的黑衣人,后来竟然没有跟着他返回。 而他再一细想那黑衣人对他的称呼,便发现了异常。 那黑衣人称呼他为“三皇子”,而自称不是“属下”,而是“我们”。 此时,他敢肯定,那最后救他的黑衣人,不是他的属下,而是另有其人。 想到此处,他不禁冒出冷汗。 对方到底是谁? 竟然能在关键时候去救他! 那说不定对方已经知道了他对周景琅做出的苟且之事。 如此一来,他就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掌握在对方的手里,那兴许是他致命的把柄。 而且,最为严重的事,他对对方一无所知。 这是一种极度惊恐的感觉。 如漂泊在无边无际的海里,不知何时靠岸,且没有船只来相救,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绝望。 偏生,此事他还不敢大肆张扬,更不敢让身边的人去查。 只得将所有的恐惧,憋在心里,真是难受极了。 他又怎么会知道,此时他遭受的一切折磨,就是宋清歌和谢衍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们要的,就是他生不如死,却又没有去死,只有努力活着,硬生生的接受折磨。 此时,在周景璃的身上,唯一能与那惊恐媲美的,就是从此失去周景琅的痛苦。 他心爱的女人,从此就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他该享受到的鱼水之欢,都是属于他的生死仇敌,刘亦玉。 刘亦玉如今的身份是北秦太子,若是不出意外,他定然就是以后的北秦皇帝。 若是周景璃想要活命,必须也得是皇帝,二人才能在势力上达到平衡。 兴许,还能抢回周景琅。 如今,为了周景琅的名声,刘亦玉定然会对今夜之事保密。 所以,即使刘亦玉要报复他,也是暗中的。 但是,若他以后不能登上宝座,在外忧内患之下,他定然无活下去的可能。 为了活命,为了周景琅,为了他多年的屈rǔ烟消云散,能够扬眉吐气,他决定重振旗鼓,抢夺他想要的一切。 而要得到这一切,首先便是要得到天子的信任。 为此,他开始详细筹划。 刘亦玉将周景琅带回营地,安置好以后,很快就有使者到来。 “太子,这公主会不会已经失贞?若是如此,太子娶一个失贞的公主,是对北秦的大不敬啊!” 第五百二十章 父子回京,yīn谋诡计 第五百二十章 父子回京,yīn谋诡计 刘亦玉望着那使者,是北秦颇有名望的御史大夫,在朝中都有一定的地位,是一个古板,墨守成规的正直之人。 御史大夫怀疑周景琅是否失身之事,也是有依据的。 毕竟,周景琅已经失踪多时,还是被劫匪劫走的,有可能是失身的。 但是,刘亦玉为了杜绝以后再有质疑周景琅失身的言论出现,便道,“本太子找到公主的时候,公主完好无损的由几个女土匪看守着,没有任何受到伤害,本太子可以证明,公主是清白的。” “太子,……” “此话休要再提,难道本太子会娶一个不贞的女人?”刘亦玉大声呵斥,然后一刀劈开身旁的木桩,凌厉的说,“以后有谁再提及此事,这木桩,就是其下场!” 众人立即默不作声,低头不敢再言。 刘亦玉见暂时控制了场面,便安下心来,但是,为了以防后面会有突发情况,他决定,立即起程,返回北秦。 夜星当空,北秦的所有人马,连夜启程,踏上了回北秦的路。 翌日。 京中没有任何关于和亲公主,在半夜被劫之事的消息。 刘亦玉、周景璃都将仇恨记在了心中,等待以后时机成熟,再来报复。 而宋清歌和谢衍,不希望东魏和北秦发生战乱,自然也不会将此事公诸于众。 一时之间,京中又恢复了风平làng静。 直到十一月初五。 厉府远在边疆的厉如城和厉南痕回到了京城。 厉如城乃厉远章之子,生有一子一女,常年生活在边疆。 长子厉南痕,已经在军中立了些功劳,算是有一定的名气。 长女厉南晴,如今待字闺中。 此次,只有厉如城和厉南痕接到消息回来奔丧,厉南晴和她娘依旧在边疆。 二人骑马进城,没有先回到厉府,而是直接进宫,面见周尧禹,请罪。 厉如城没有厉远章锋利的眼神,也没有一个将军应该具有微风凌然,表面上一看,就是温和的形象,文质彬彬的,与他那死去的妹妹,倒是有相似的模样。 而厉南痕却恰好相反,他的眉目,与厉远章极其相似,凌厉,jian诈,小小年纪,就能看出锋芒,比他那父亲,还要厉害几分。 父子二人,在宫门口,下马,卸下佩剑,然后快步进宫,直接来到御书房。 王公公一见二人,立即进殿向周尧禹禀报,周尧禹宣二人觐见。 须臾,王公公将他们父子领进殿,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厉如城父子见到周尧禹,立即跪下,道,“罪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尧禹没有出声,而是抬起锋利的眸子,打量着底下跪着的二人。 他们身上穿着的依旧是铠甲,束起的发丝都有些凌乱,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想必是一路着急奔波,不曾停下。入了京城,定然没有沐浴更衣,便来到了这宫里。 周尧禹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厉如城父子的表现,证明他们仍然畏惧天威,将他放在眼里,这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平身。”周尧禹道。 厉如城父子仍旧跪着,不敢起身,“皇上,罪臣不敢起。” 周尧禹见厉如城低头说话,态度卑微而诚恳,还有对他的敬畏,便继续说道,“你们何罪之有?” “皇上,罪臣之父,带兵刺杀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父债一还,臣愿意代父受过,请皇上重罚罪臣。” 厉如城狠狠的磕头在地上。 周尧禹微微一笑,这厉如城可比他那死去的父亲聪明得多,知道以退为进,臣服在权贵之下。 “朕已经重罚过你父亲,况且,你们父子二人皆远在边疆,对京城发生的事一无所有,哪有重罚你们的道理?”周尧禹道,“都平身。” “谢皇上隆恩。”厉如城父子磕头谢恩,才缓缓起身,可是,他们的头,始终微微低着,毕恭毕敬。 接着,周尧禹又jiāo代了几句,便让他们出了宫,回厉府去。 父子二人回到厉府。 管家立即迎了出来,跪在地上,“少爷,小少爷,您们可回来了,老爷死得惨啊!” 厉如城眉目一拧,道,“起来,边走边说。” 父子二人走在前面,管家起身,来不及拍点膝盖上的尘土,就跟上了他们二人的脚步。 不过片刻功夫,三人便来到了厉远章的灵堂。 灵堂依旧如初。 幸好初冬温度有些低,加之管家又取出存在地窖的,用在夏日取凉的冰块,来保存尸首,这样才保证那尸首不知足发出腐臭的味道。 但是,整个灵堂凄清得很。 零星的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灵堂里,没有一个孝子,那些披麻戴孝的,全是府上的仆人。 悲从中来,厉如城红了眼光,qiáng忍着悲痛。 厉南痕一脸的愤怒,双手紧紧的拽着,若是仇人当前,他定然会撕碎对方。 “父亲,我们应该为爷爷报仇!”厉南痕说道。 厉如城没有说话,而是默默伸出布满茧的手,扶上那冷冰冰的棺材,一脸的心痛。 为何一代名将,竟然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是命么? 显然不是的。 “报仇?找谁报仇?”厉如城的目光,一直游离在棺材上,声音低沉,悲愤而压抑。 厉南痕继承了他爷爷的狠,同时也继承了他父亲的稳。 他走上前,取过几支香,放到燃着的烛上点燃,然后举着香,对着棺材,缓缓的鞠躬作揖,才将香插入香炉。 紧接着,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却并没有起身,依旧跪着,说道,“父亲,若是要报仇,自然是向镇安王和永安郡主。” “镇安王和永安郡主?”厉如城闻言,终于将目光移到了厉南痕身上,冷冷道,“你可知道如今他们是什么身份?他们是皇上眼中最宠信的人!我们动不得他们,今日若不是我们父子服软,识时务,向皇上低头认错,你觉得皇上会轻易放过我们父子?!” “父亲,那您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厉南痕不甘心的问道。 “继续臣服。”厉如城一字一句的说道,“管家,安排下去,明日一早,就将老爷安葬,我们一定要让皇上认为,我们极度畏惧他,如此,才能保厉府平安。” 第五百二十一章 旧情人见面,我要上位 第五百二十一章 旧情人见面,我要上位 在厉如城的吩咐之下,厉府果真正在他们父子回来的第二日,便将厉远章下葬。 厉远章的尸体在厉府停留了十多日,没有任何人去吊丧,所谓的亲朋好友,皆没有到场,就连他下葬之时,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的动静。 周景璃在府上,得知厉如城父子回来,并没有受到周尧禹的斥责,他嗅到了其中最为敏锐的权利,于是,破天荒的来到宋清棉的院子。 “爷,您来看棉儿了?”宋清棉一阵欢喜,连忙起身去迎接。 周景璃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道,“棉儿,今日你外祖父下葬,我是不能出府的,但是,你可以出府,去送送吧。” 宋清棉脸上既惊又喜,道,“爷,您允许棉儿出府了?” “当然。”周景璃道,“你去转告你舅舅和表哥,就说我还在禁足当中,不方便出府,请多体谅。” 他现在知道天子并不会责怪厉府,厉府的势力仍然存在,他必须利用宋清棉,拉拢厉府,为他所用,然后达到自己想到的目的。 “多谢爷。”宋清棉行礼谢恩,然后拾掇拾掇,便出了府。 周景璃面色一沉,没有了半分笑容。 宋清棉来到厉府,见到厉如城,便跪了下去,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掉,“舅舅,您可终于回来了,您回来,棉儿便有了依靠。”说完,边抹眼泪,边哭泣。 厉府的人,相当的护短,厉如城和宋清棉母亲的关系,本就十分要好,当初,她母亲被宋清歌所杀时,他远在边疆,没能赶回来。 后来厉老夫人病逝,他依旧没能回来。 如今,厉远章一死,若是他再不回来,厉府就没有能做主的人了。 望着眼前的宋清棉,犹如荒野中的孤草,瘦小而柔弱,孤苦无依,不能经受任何的风chuī雨打。 他心里涌起内疚、心疼,便伸手,抬住宋清棉的胳膊,亲自将她扶起来,“棉儿,多年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还嫁了人,这以后啊,只要有舅舅在,再没有任何人敢欺负你,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宋清棉心里一喜,她就知道,只要厉如城父子回来,她就会有倚靠。 她的娘没有给她其他什么,但是,却给了她一个极重情义的外祖家。 “舅舅,娘,外祖母,外祖父,他们都去了,现在除了舅舅、舅母、表哥、表姐,棉儿再无任何的亲人了。”宋清棉一副委屈的模样,娇滴滴的说道,那语气,让厉如城一个驰骋沙城的将军,也是肝肠寸断。 厉如城原本还想说,她还有丞相府在,有父亲,祖母,这两人和她都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 但是,转念一想,他也收到过家书,诉说丞相府的种种的不是。 当初,宋清棉的母亲看上宋正风时,他就是不同意的,觉得当初的宋府,是小家子气得人家,她母亲是不会幸福的。 宋正风在厉府的帮助下,坐上了丞相的位置,但是,他的妹妹却没得好下场。 所以,如今,宋清棉不把丞相府当做亲人,只把厉府的人当做亲人,顿时,他心里大敢欣慰,觉得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妹妹还在跟前一样,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棉儿,那些不重要的人,我们不予理会,以后厉府就是你的家,是你坚qiáng的后盾。”厉如城斩钉截铁的说道。 宋清棉心花怒放,想到出府时,周景璃的叮嘱,便开口,“舅舅,三皇子让棉儿转告,请多体谅,他如今尚在禁足中,不方便出府来厉府吊丧。” 她如今,已经在三皇子府受够了分位低带来的耻rǔ。 只有周景璃才能让她摆脱这种痛苦。 所以,她要利用厉府,帮助周景璃,从而借助周景璃,登上母仪天下的位置,从此,过上呼风唤雨的日子。 厉如城听闻宋清棉所言,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和宽慰,脸上反而露出一丝不耐烦。 他在返回京城之时,已经派人去查过厉远章刺杀谢衍和宋清歌之事。 厉远章之所以会去做如此冒险的事,便是受到了周景璃的命令。 而出了事,周景璃不仅没有去求情,而且从不曾来厉府看一眼。 从来,臣子都只是天子、皇子手中的工具。 但是,至少打一巴掌,还得给一个甜枣,周景璃是什么好处都没有给到,只要厉府卖命。 若是为了宋清棉的前程,当然是情有可原。 但是,宋清棉从入了三皇子府,分位一直没有提升。 他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看不到未来的宋清棉,赔上整个厉府的。 “棉儿,舅舅是做臣子的,自然不会对三皇子有半分埋怨。”厉如城道。 宋清棉看出了厉如城心目中的不满,便说道,“舅舅,棉儿知道,人微言轻,在三皇子心目中也没有什么分量,在棉儿的头上,那三皇子妃可是西晋的公主,要事棉儿的身份有所提高,定然能帮厉府说些好话,如此,就比如这次外祖父的事情,棉儿也是可以帮上忙的。” 厉如城闻言,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一眼就看穿了宋清棉的心思,他问道,“棉儿,你是想与那西晋公主一较高下?” “舅舅,自古以来,虽说女子不得gān政,但是,那与女人掌握的后宅,与前朝政事,却是息息相关的。棉儿若是能大得过西晋的公主,厉府的势力,怕在整个东魏,也是无人能及的。”宋清棉道。 厉如城已经听懂了宋清棉的意思。 厉府帮宋清棉坐上更高的位置,而宋清棉则帮助厉府,得到更大的权利。 这其实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是,周景璃在如今朝中,却不是最有希望登上宝座的人,一旦赌注押错,整个厉府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厉如城行事一向谨慎,绝不会去做如此冒险的事情。 正在他犹豫之际,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父亲,我觉得表妹说得对。” 宋清棉回头望去,那不正是多年前,对她魂牵梦绕的表哥,厉南痕么? 她回忆起往事,面色一红,毕竟如今两人都是大人,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不避嫌,她行了一礼,柔声唤了一声,“表哥。” 第五百二十二章 流产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流产了! 厉南痕身穿着孝衣,依然是锋芒外露,朝气蓬勃,英俊潇洒,由于一直在战场上历练,他倒是一身的英气。 他的目光滑过了宋清棉美丽的面庞,将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尽收眼底。 她依然美丽如初,如当年,他许下的诺言,要娶她为妻。 可是,如今,再看到她,他再没有半分当年的心动。 以前,宋清棉当真是柔情似水,那娇滴滴的模样,很好的勾引起他心底的欲望。 如今,她的脸上写着算计和对权势的渴望。 “表妹,你如今是皇家的人,该是我对你行礼才对。”厉南痕的双手,巧妙的滑过宋清棉细滑的手背,那动作,不疏离,也不亲热。 宋清棉微微一愣,以为是厉南痕因为她如今已嫁作他人妇,心伤,才对她故意如此。 “多年不见,表哥个子都长高了。”宋清棉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厉南痕点点头,微微一笑,原本就英俊的面容,倒是更加好看了。 “痕儿,你可明白棉儿在说什么?”厉如城神色严峻的说道。 “父亲,痕儿当然知道。”厉痕道,“父亲,我们去书房谈。” 厉如城点点头。 厉南痕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来到书房。 此时,三人皆坐在书房内。 仆人端上来茶以后,便出去。 先开口的是厉南痕。 “父亲,痕儿方才听到表妹的意思,是我们要联手,帮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而表妹母仪天下,我们厉府才能昌盛荣华。” 厉如城思量着厉南痕的话,历来,前朝和后宫,都是分不开的。 偏生厉府的女儿,都不肯嫁入皇家。 如此,就算他们世代从军,为东魏立下看汗马功劳,可是,依然是没得善终,比如厉远章。 所以,要想保厉府的昌荣,就需得在后宫有自己家族的女人,而在从军,有一定的兵权,再在朝中有一定的势力,如此就是最好了。 而宋清棉虽然是姓宋,但是,丞相府怕是早已没有将她放在眼里,所以,她必须得倚靠厉府,二者相依相存,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舅舅,厉府现在就是棉儿的家,棉儿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家好,所以,请舅舅放心,只要棉儿坐上了那位置,便会保厉府的昌盛。”宋清棉在此时,又添了一把火。 厉如城抬起头,将目光扫she过眼前的二人,又仔细慎重的考虑了一番,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棉儿,我们便在三皇子身上赌一把。” “多谢舅舅,棉儿一定不会忘了厉府对棉儿的恩。”宋清棉神色欢喜,恭敬的说道。 此事谈定,宋清棉并没有在厉府做过多的停留,而是回到了三皇子府。 她回去以后,便直奔周景璃的书房,将厉府的打算,告诉了周景璃。 周景璃一番得意,他的目的达成。并且约定,三日以后,厉如城父子会来府上,做详细的商议。 宋清棉整个人,没有一丝的悲伤之色,全是处在幻想的权利欲望中的大喜,与周景璃一番缠绵,才出了书房。 她正走在返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就被一个丫鬟伸手拦住去路,说是三皇子妃有请。 她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慕容悦了,如今,怎得突然想起来见她?而且,慕容悦的人,还这么巧合的就出现在了这里,看来,慕容悦时刻都在监督着她的动向。 想到方才周景璃答应她的事情,很快,她就不在宋美人,而是侧妃,地位仅次于三皇子妃,不是曾经分位低下时,那么好拿捏的。 于是,她便随着那丫鬟来到了慕容悦的院子。 此时,慕容悦正在那悠闲的喝着茶,抬眸看到宋清棉走进屋来。 都说要女子俏,就是一身孝。 虽然宋清棉没有穿孝衣,但是,她那一身的衣裳,也是极其素淡的。 宋清棉今日的装束,反而让她比平日里还要美上几分。 “见过皇子妃。”宋清棉给慕容悦行了一礼。 慕容悦道,“宋美人这才死了外祖父不久,这打扮是越发jīng致了。” 宋清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多谢皇子妃夸奖。” 慕容悦脸上的笑意凝固,将茶杯狠狠的放在案桌上,道,“宋美人以为我是在夸你么?” “我不知道皇子妃是何意?”宋清棉问道。 “你如今还在禁足当中,谁允许你打扮的如此漂亮,去奔丧的!”慕容悦厉声问道。 宋清棉闻言,将重点都放在了“漂亮”二字上,她第一反应,竟然会以为,慕容悦嫉妒她的美貌。 当看到慕容悦脸上的怒气,她再略微思索,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她还在禁足当中,就出了府门。 想到此处,她心中更是得意了,但是,面上却装着一副委屈的样子,“皇子妃有可能不知,是爷准许我出去的,难不成,皇子妃是对爷的决定不满?” 慕容悦岂会不知道是周景璃准予宋清棉知道的。 “就算是爷准予你出去的,那你也不能这样,如今,你尚在禁足中,如此明目张胆的出去奔丧,且你那外祖父,是为何而死,你心里没数么?”慕容悦的语气依然qiáng硬,“你怎么可以将爷的名誉置之不顾?” 宋清棉觉得慕容悦有些无理取闹,这是在借着这么个由头,故意整治她。 曾经,她没有依靠,分位低,在周景璃心中,也没有那么重要的位置,所以,她是有些忌惮慕容悦的。 但是,今非昔比,她就要翻身了,底气十足。 “皇子妃,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爷都准许我出去了,那我做的,就是对的。”宋清棉理直气壮的说道。 慕容悦一掌拍在桌上,她是会武艺的,顿时将案桌上的茶杯,震得直响。 周围的人,战战兢兢。 宋清棉当然也被吓着了,不过,那只是暂时的,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 “皇子妃,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发怒,那我是不承认的。”宋清棉道,“如果皇子妃无事,我便走了。”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慕容悦立即从木椅上起身,挡在宋清棉的面前。 “皇子妃,你想要作甚?”宋清棉心里一慌,声音也加大了许多。 慕容悦没有回答,只是露出yīn冷的笑容,缓缓靠近宋清棉。 而宋清棉双手向慕容悦推去。 慕容悦顺势向后倒去,并捂着自己的肚子,大声喊道,“我肚子好疼,快去叫爷,孩子保不住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要她偿命,薄情的男人 第五百二十三章 要她偿命,薄情的男人 慕容悦的身下,快速的流出一滩鲜红的血水。 早已有丫鬟跑出去,去禀报周景璃。 而宋清棉仍然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愣愣的,不知所措,须臾,她才反应过来,“我没有推你!” “宋清棉,你好狠的心,你不喜欢我的孩子便罢了,怎么能起这么歹毒的心思,竟然陷害我的孩子!”慕容悦哭诉着,指着宋清棉,大声的骂道。 宋清棉想后退了几步,气得面红耳赤,道,“慕容悦,你诬陷我,我没有推你,这里的丫鬟都可以作证的!” “宋清棉,你说了不算,等爷来了,爷说的才算数。”慕容悦冷笑道。 宋清棉脑海里,一直是方才慕容悦那yīn冷的笑容。 她和慕容悦是一直都不和睦的,但是,在周景璃的心中,因为她的利用价值不大,所以,慕容悦无论是在分位上,还是情义上,都是占了上风的。 如此一来,慕容悦也没有过分的为难她。 可是,今日,为何,慕容悦要故意陷害她? 她知道慕容悦是会武艺的,所以,在方才,慕容悦靠近她的时候,她害怕慕容悦伤害她,所以,她的本能便是推开她。 可是,她的力气很小,根本不可能将慕容悦推到的。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yīn谋。 须臾,周景璃便急色匆匆而来。 当他的目光落到那满地的血水之上时,神色一冷,问道,“悦儿,这是怎么回事?!”并吩咐丫鬟,将慕容悦扶到chuáng上躺下。 “爷,悦儿不过是说了几句宋美人,她就狠心的将我推到,以至于,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慕容悦面色惨白,有气无力的说道,那眼神,仿佛要将宋清棉撕得稀烂。 周景璃先是吩咐丫鬟去寻郎中,然后目光转过来,瞪着宋清棉,“你来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宋清棉心里冷笑,今日厉府传来的话,果然还是有用的,这事要是发生在以前,周景璃定然是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拳打脚踢的,哪里会有此时的好语气。 “爷,棉儿今日出府,是得了您的允许的,可是,皇子妃还是将棉儿狠狠的斥责一番。”宋清棉楚楚可怜的诉苦,“但是,棉儿依旧没有和皇子妃争吵,便欲离去,是皇子妃冲到棉儿的面前,想要杀了棉儿,棉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皇子妃便自己倒了下去。” “你说谎!”慕容悦喊道,“你为什么不肯说你对我无礼之事?若不是你先激怒我,然后再推我,我又怎么会摔到在地?这可是爷的第一个孩子,如今,就死在了你的手中,你还我的孩子!” “我没有推你,你不要诬陷我!”宋清棉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动手,“况且,我事先都不知道皇子妃有身孕,又怎么会想着去害你的孩子?!” “悦儿,你何时有了身孕,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周景璃问道。 慕容悦没有想到,如今周景璃对宋清棉的态度,有了这么大的改观,若是放在以前,出了今日的事,周景璃绝对不会问这么多,或许早已下令,将宋清棉一顿棒责。 “爷,悦儿有身孕,已经有两月,悦儿之所以没有告诉您,便是想着给您惊喜。”慕容悦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糊涂!”周景璃道,“你若是早些将这消息说出来,父皇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兴许就不会罚我禁足了。” 慕容悦看着周景璃那一脸愤怒的脸色,竟然不是因为她的孩子被宋清棉害死的事情,而是责怪她,没有提前说出此消息来抵消他的过错。 如此凉薄的绝情之人,当真是世间绝无仅有。 “爷,是悦儿的不对。”慕容悦道,“可是,爷,如果孩子还在,现在说也不会晚,但是,如今孩子没了,一切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为何会出现这里?”周景璃转身,又问宋清棉。 他知道,宋清棉和慕容悦历来不和,兴许是因为他方才答应,将宋清棉晋升为侧妃,才会让她的虚荣心膨胀,来此炫耀,进而引发这一系列的事情。 至于那孩子,除了周景琅为他生下的孩子,才是他心中的宝,至于其他女人为他生得孩子,不过都是为了取悦天子的工具而已。 “爷,是皇子妃吩咐丫鬟叫棉儿过来的。” 宋清棉道。 慕容悦在一旁疑惑不已。 平日里,周景璃嚷嚷着,要她为他生一个孩子。 可是,如今,她为他怀了孩子,现在,那孩子没了,周景璃为何一点也不伤心难过?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来不及去细想,她现在唯一的目的,便是要宋清棉死。 但是,现在观看周景璃的态度,要让宋清棉死,那是不可能了。 可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她才能履行自己的承诺。 就在这时,丫鬟唤来了郎中。 “给三皇子妃仔细把把脉!”周景璃了冷冽的说道,那语气里的警告之意,再明显不过。 郎中连连点头,十分惧怕的模样,一番悬丝诊脉,拱手对周景璃道,“三皇子,三皇子妃滑胎了,从脉相上来看,胎儿已经两月有余。” “爷,现在您可相信悦儿说的都是真的了吧?”慕容悦道,虽然她的面上,仍然是一副虚脱得样子,可是,那语气里的凌厉还是一如既往。 周景璃挥挥手,郎中退了下去。 “爷,棉儿当真不知道皇子妃有身孕,而且,棉儿敢对天发誓,一定没有推皇子妃,棉儿是无辜的。”宋清棉信誓旦旦的保证。 “宋美人,你的意思,我的孩子,是我自己故意害死的么?”慕容悦怒声说道,“那孩子,可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哪有母亲会狠心害自己孩子的?” 宋清棉道,“说不定皇子妃就是如此狠心的人呢!您为了致我于死地,什么狠心的手段使不出来?!” “你……”慕容悦气得面色青紫,话未说完,就被周景璃打断,“都给本皇子住口!” 那争执的两人,立即闭嘴。 周景璃继续说道,“悦儿,你小心些,还有,以后有了身孕,就不要蒙着,你如果早些说了实话,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局面?”慕容悦错愕,没想到,他如今对宋清棉已经袒护至此,又听到他声音继续传来,“棉儿,你虽然是不小心,但是,始终害得皇子妃没了孩子,便去领二十板子,罚半年月银,可有意见?” 宋清棉收到了周景璃警告的眼神,浑身一颤,知道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宽容,便立即说道,“棉儿没有意见。” 第五百二十四章 假孕,撕开她的真面目! 第五百二十四章 假孕,撕开她的真面目! 周景璃见宋清棉也是识趣的,便不再多言,叮嘱了慕容悦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其实,慕容悦的孩子没了,对他根本没有多大的影响,他根本不在乎。 宋清棉在周景璃走了以后,便也离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讥笑慕容悦,“皇子妃,今非昔比,不要妄图迫害我,你那孩子的性命也才值二十大板而已。” 慕容悦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宋清棉,你会为你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 宋清棉得意而yīn冷一笑,“皇子妃,代价嘛,谁付出还不一定呢。”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哪里像是去领罚的,领赏赐的还差不多。 慕容悦狠狠的一巴掌拍在chuáng沿边,大声诅咒道,“该死的宋清棉!你等着!”此时,侍女铃铛过来,“公主,今日爷不对劲,怎么会对那宋美人处罚如此之轻?” “还用你提醒?”慕容悦不悦的反问一句,“派人去查,宋清棉今日回厉府,发生了什么事,是与爷相关的?本公主要知道,爷的改变到底是为何?” “是,公主,奴婢这就办。”铃铛领命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郎中在从三皇子府上出去以后,便被正在外面的凤拾给逮住了,然后将人带到了凤阁院。 “阁主,属下有事禀报。”凤拾行完礼,将今日发生在厉府的事,详细说来,最后道,“阁主,那郎中已经被属下带回来,正在外面。” 宋清歌道,“带进来。” 自从厉如城父子回来以后,她便一直在关注三皇子府。 果不其然,宋清棉这次,竟然轻而易举的出了府。 她便派凤拾去盯着,这样,才知道三皇子府上发生的事。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竟然狠心的将她的孩子杀害,那是因为宋清棉怀有他的孩子。 今生,慕容悦的孩子没了,周景璃的举动,同样很绝情。 可能宋清棉还认为是周景璃在乎她,其实不然,是周景璃本身就是薄情之人。 可能在周景璃的心中,只在乎周景琅。 无论前世或者今生,她们都只不过是周景璃为了仕途,为了那天下至尊的宝座,在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幸好苍天有眼,让她重生,才能够知晓周景璃的一切yīn谋。 慕容悦和宋清棉,还在为那薄情的男人,你争我夺,当真是可笑至极。 凤拾得令,转身出去,不过须臾之间,便将那郎中带了进来。 此时,宋清歌已经带上面纱,隐藏了自己的真面目。 郎中见到宋清歌,开口的一句便是,“你是谁?为什么抓我?” “方才就是你替三皇子诊脉的?”宋清歌冷冷的问。 “正是。”郎中道。 “那三皇子妃的身孕有多久了?”宋清歌冰冷的问道,她是怀疑慕容悦的目的的。 一个武艺如此高qiáng的女子,被宋清棉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子一推,怎么会那么容易摔倒,这其中,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心里有怀疑,便试探性的问道。 “三皇子妃已经怀孕两月有余。”郎中谨慎的回答。 “胡说!”宋清歌的声音突然加大,即使隔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她一身的怒气,“前些时日,三皇子妃还请我给她把脉,查看她为何成亲这么久都没有怀上孩子,怎么到你这里,就怀孕两月有余?” 郎中经不起这声音的惊吓,一下子就瘫软在地,顿时,满头大汗,面色惨白,却还在据理力争,“我的医术在民间都是出了名的,你去打听打听,我又怎么会说谎?” “哼!”宋清歌呵斥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 “是!”凤拾闻言,拿起放置在屋角处的木棍,就要往郎中身上打。 那郎中抬起头一看,那碗口粗的木棍,若是落在他的身上,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顿时,他面色青紫,仿佛那棍棒,已经落到他身上似的。 凤拾一脸冷漠,举起棍棒,狠狠的落下,可是,就在那棍棒刚刚接触到郎中的背时,郎中大声吼道,“我说实话,我什么都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宋清歌冷笑着,“说吧,若你有半句虚言,那棍棒,可就不留情了!” “我说,我一定说实话。”郎中战战兢兢,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将自己所知道的,犹如倒豆子似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原来,当周景璃吩咐丫鬟去寻郎中时,那丫鬟早已得到了慕容悦的命令,在见到郎中时,便叮嘱了郎中,按照慕容悦叮嘱的,怀孕两月有余。 宋清歌闻言,冷冷一笑,原来都不死省油的灯。 如今这郎中离去,怕是早晚都会丧命在慕容悦派去的人手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既然这样,便将他送走吧。 于是,宋清歌便吩咐凤拾派人,将那郎中送走。 凤拾领命而去,将宋清歌的吩咐完成以后,便返回来。 “阁主,我们要不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三皇子知道,让他们内讧。”凤拾问道。 宋清歌略微思索,道,“也罢,就当帮宋清棉一个忙,若是那她知道慕容悦如此设计陷害她,怕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仇恨,是越来越深了。” “阁主,如果三皇子知道这个消息,三皇子妃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了,如此一来,三皇子府就无比热闹,我们便可从中获利。” “三皇子不会过分为难慕容悦的,毕竟,慕容悦的身份摆在那里。”宋清歌道。 “阁主,属下这就将三皇子妃假孕的消息传到三皇子府,让阁主早些看到热闹。”凤拾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点点头,这凤拾真不愧是她带出来的人,真是深得她的心。 凤拾见宋清歌同意了他的做法,便立即拱手而去。 数个时辰以后。 三皇子府。 周景璃已经得知了慕容悦假孕的消息。 他带着一个自己信得过的郎中,便直奔慕容悦的院子。 铃铛在院门口,看到周景璃远远而来,就立即跑进屋,兴高采烈的对慕容悦说道,“公主,爷过来瞧您来了。” “真的?”慕容悦不可置信,言语里还是带着一丝喜色,她话音刚落,就见周景璃冷着一张脸进来。 “爷……”慕容悦话未说完,周景璃已经冷冷的开口,“辰月公主,我带了郎中来,替你把把脉,毕竟,这小产,也是很伤身体的。” 慕容悦qiáng装淡定,可是,她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 第五百二十五章 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 慕容悦望着周景璃冰冷的面孔,却已经猜测到了他心里的诡计。 她在周景璃和宋清棉走了以后,便立即派人去寻找那郎中,杀其灭口,可是,却没有看到那郎中的影子。 难道,是周景璃派人将那郎中抓起来了么? 或者,一开始,周景璃就没有相信过她有身孕,所以,在知道孩子没有时,他根本没有一个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被打碎时的愤怒。 “爷,不用了,悦儿无碍,在月子里,小心调理便是。”慕容悦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爷,您不用难过,等悦儿身体调理好了,再给爷生一个大胖小子。” 周景璃心中已经开始升起怒火,他在离开慕容悦的院子时,就立即吩咐玖年去寻找那郎中,结果一无所获。 但是,很快,他就收到消息,是关于慕容悦假孕的。 他顿时火冒三丈,觉得慕容悦戏弄了他,他的自卑心又在作祟,觉得这是极大的耻rǔ,于是,他便寻了一个自己信得过的郎中带来,重新把脉。 “辰月公主,我觉得方才那郎中的水平不行,这是我亲自请的郎中,给你把脉以后,我才好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如此,倒是西晋的皇室问起来,我也好有个jiāo代不是?”周景璃的语气,不容抗拒。 慕容悦知道,今日的这一劫,她是逃不过了。 但是,即使事情bào露,她也不用担心,她可是西晋和亲的公主,东魏皇帝亲自赐婚,只要西晋和东魏的皇帝不换人,周景璃就绝对不敢动她。 想到此处,她便将手腕伸出去,道,“既然爷如此关心悦儿,悦儿岂有不承受之礼?”接着又微微一笑,“只不过,悦儿自小娇生惯养的,父皇母后疼爱得紧,若是有过错之处,还望爷体谅,免得父皇母后担心。” 周景璃使了一个眼神,那郎中就立即上去悬丝诊脉。 他已经听懂了慕容悦话里的意思,她在用西晋的帝后,警告他。 此时,他已经几乎可以断定,慕容悦怀孕的消息,是假消息! 须臾,那朗中收起丝线,拱手对周景璃道,“三皇子,三皇子妃只是在月事期间,并不曾怀孕。” 周景璃一脸愤怒,抬手一挥,那郎中便离开了。 “辰月公主,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周景璃声音冷沉,面色冷漠。 慕容悦笑了笑,带着些许委屈,道,“爷,悦儿看那宋美人还在禁足中,都被爷允许出去到厉府。悦儿害怕爷不爱我了,又看到宋美人对我无礼,便想着出出心中的恶气,才想到这个法子,整治宋美人。爷,悦儿错了,请爷原谅。” 她是聪明的,假孕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但是,经她的口一说出来,如今这事,就变成了女人之间,争风吃醋的事,不过是后宅的事而已,上不得台面的。 周景璃面色yīn沉,他不关心慕容悦是否是因为争风吃醋的事,而在乎的是,慕容悦玩弄了他,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感觉到无比的耻rǔ。 “辰月公主,你想要耍性子,可以事先跟我商量,要不然,就是将我玩弄于鼓掌中,我可是没有看到你对我的爱!”周景璃冷漠而嘲讽的说道。 慕容悦已经知道,此事已经尘埃落定。 她知道,周景璃要的是面子,只要她将他的面子撑上去,她就平安无事。 “爷,悦儿知道自己错了,还不是因为悦儿太爱爷了,才会做出这糊涂事。”慕容悦一改以往的风风火火,洒脱的性格,变得扭捏和娇柔,再不端起以往的公主架子,变得低声下气。 周景璃的自卑和虚荣,得到极大的满足。 “公主以后做事,还请三思,若不然,让我很难做人。”周景璃冷冷的说道,“今日,那宋美人受了委屈,白白受了你的算计和侮rǔ,我们应该补偿她,所以,我决定升她为侧妃,公主可否有意见?” 慕容悦现在可不能说不同意,但是,宋清棉即使再往上升分位,也大不过她的分位去。 不甘心的就是,宋清棉受的那二十大板太少了。 若是能打她个半死,她心里才舒畅。 “既然爷已经决定了,悦儿当然没有意见。”慕容悦微笑着说。 周景璃再没有看慕容悦一眼,转身便离开,在房门口,顿足,声音低沉,带着隐隐的警告,“公主,以后做事,三思而后行,这是三皇子府,离西晋相隔千万里。若是公主受了委屈,你父皇母后就是心疼,也是赶不来看望你的。” 慕容悦神色一僵,当然知道周景璃在威胁她。 “爷,悦儿记住爷的关心。” 周景璃嘴角勾起冰冷的笑容,直接离开,再不停留。 慕容悦脸上,露出yīn冷的笑容,双手紧紧的拽着,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狠毒的心思,在心中犹如在草原上的枯草,着了火,就一发不可收拾。 周景璃离开以后,便来到了宋清棉的院子。 此时,宋清棉已经受到了惩罚,躺在chuáng上,疼得嗷嗷嗷直叫,正由丫鬟上药。 她心里,已经对慕容悦进行了千万遍的诅咒。 慕容悦竟然对她使出如此yīn毒的法子,来算计她,如果让她逮住机会,她一定一招致死,让慕容悦再无翻身的可能。 当她看到周景璃进来时,神色一慌,还以为周景璃还要来责备她,便怯生生唤了一声,“爷。” 周景璃点点头,神色温和,将慕容悦是假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 宋清棉闻言,眼眶一红,道,“爷,棉儿可是受了二十大板啊,皇子妃怎么可以如此狠毒,棉儿说了,没有推皇子妃,爷,您可一定要为棉儿做主啊!” 周景璃将宋清棉搂过来,抱在怀里,道,“皇子妃不过是争风吃醋而已,我知道你委屈了,所以,我决定,明日就晋升你为侧妃,这样,也让你涨涨志气。你是大度之人,就不要跟她一般计较。” 宋清棉心中有一股怨气,却不能撒在周景璃的身上,只得装作既委屈,又大度,但是,这笔狠债,早晚她会加倍奉还的。 “爷对棉儿的疼爱,对棉儿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宋清棉柔柔的说道。 “那棉儿可还有什么心愿?”周景璃抱着宋清棉,温柔的问道。 “爷,棉儿身边,没有一个可心的人,不如爷动用关系,将那在牢中的梦湘救出来可好?” 周景璃知道,这件事,他不去做,厉府的人也能做,还不如他去做了,还让宋清棉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 “好,我答应你。” 第五百二十六章 除夕夜之前的刺杀 第五百二十六章 除夕夜之前的刺杀 宋清棉见自己晋升分位和救出梦湘的事,都已经达成,至于今日受的那二十大板,可以以后再慢慢还回去。 而此时,她需要做的,就是好生讨得周景璃的欢心。 周景璃抱着宋清棉,一番温存,直到深夜,才出了院子。 从此,慕容悦更加的小心谨慎。 而宋清棉,便是更加的得意。 过了几日,厉如城父子依照约定,来到三皇子府。 从此,厉如城父子与周景璃达成了协议,而条件便是,周景璃登上宝座,那宝座旁边坐的女人,一定要是宋清棉。 不日,梦湘也从牢中出来。 宋清歌为了给阮昔添堵,便将宋清棉晋升为侧妃和梦湘出狱的事,吩咐眉俏去传信,透露阮昔。 然后,就听到府里的丫鬟在传言,原来一向温和的宋夫人,也是会发火的,据说,那发火的样子,还很恐怖呢。 宋清歌听闻眉俏将那些丫鬟议论阮昔的模样,学得惟妙惟肖,便抿嘴浅笑,心里也舒畅了不少。 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 在宁静美好中,渐渐消失。 十一月底,北秦传来消息,北秦使者已经安全抵达。 而刘亦玉力排众议论,最后,周景琅顺利封为太子妃。 周景璃已经被解禁,可以自由行动,他听闻了北秦传来的消息以后,便喝得酩酊大醉,据说,醉了三天三意,而后,几乎不见他脸上露出笑容。 十二月,初五。 京中下起了小雪。 宋清歌的院子,经过后来的改修以后,虽然地势仍然偏远,却比以前大了许多,取名为世安居,真正的成为了丞相府嫡女的居所。 世安之意,便是希望今生今世,在复仇完以后,能够平安,安定。 又过了几日,京中的雪越下越大,将所有的房屋,都装饰成了白色,当真是美丽得很。 宋清歌穿着浅蓝色的衣裙,外面披着红色的披风,在白茫茫的世界里,显得分外妖娆。 清冷的蓝瞳,jīng致的玉颜,高贵的气质,遗世而独立。 在她身边的是,一身玄衣,披着黑色披风的谢衍。 腰悬佩剑,那一身傲骨,亦邪亦正。 面上挂着浅淡的笑意,时而凝望着远方,时而深情注视着身边的女子,满目的爱意。 远远望去,二人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仿若从天而降的神仙,偶尔来人世间观光一番,只是享受一下美景而已。 “谢衍,这景色真美。”宋清歌淡然一笑,轻声说道,那笑容纯粹而动人。 谢衍望着宋清歌灵动的眸子,深情款款的说,“丫头,景色再美,也不及你美。” 宋清歌浅浅一笑,眺望着远方,凝神说道,“谢衍,你说,在遥远的地方,是不是住着和我一样的人,他们都是蓝眼睛,和我一样,是世人眼中的妖孽,才居住在隐蔽之处?” 谢衍笑容凝固,桃花眼里,一片疼惜之色,“丫头,你是在担忧自己的身世么?” 自从猎场之事发生以后,宋清歌发现了自己的特殊异能,便一直在派人暗中调查自己的身世,但是,一无所获。 “谢衍,我不担心,相反,我很欢喜。”宋清歌柔声说道,声音里面,明显带着欢快,“我在想,原来这世间,还有和我一样的人存在,我和我的娘亲,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不再是孤独的,只是,我没有扎到他们而已。” “丫头,等你寻到他们,你是不是就打算不要我了?”谢衍担忧的问。 宋清歌错愕的望着谢衍,掩嘴轻笑,“谢衍,我寻到他们,将你一起带走,可好?” “那当然是最好的。”谢衍欣喜的说道,那喜悦之声,回dàng在山涧,动听得很。 “路漫漫,不知何时,才能寻到他们。”宋清歌道,“不过,我相信,即使我不去寻他们,他们也会来寻我的,我在这里等着就好。而且,我知道,他们已经出现在东魏,或者就在我的身边,只是,我还没有发现而已。” 谢衍牵起宋清歌柔软、细滑的手,语气温柔而坚定,“丫头,前路漫漫,我一直在你身边,生死相互。” “有你真好。”宋清歌淡淡的说。 二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温情,都藏在彼此的心中,盛开出最美的情爱之花。 转眼便到了十二月十五。 在除夕夜来临之前,宫中又举行了一次宫廷晚宴。 周尧禹的意思,百官齐聚,君臣同心,万民归心。 宫中平分秋色的兰妃和闽贵妃,负责此次的宫廷宴。 歌舞升平,一片喜乐。 周尧禹神色大喜,今岁,是风调雨顺,百姓富足的一年。 即使在对外邦jiāo上,也是东魏占尽了由市。 因此,周尧禹在举杯与诸臣同庆时,也是喜气洋洋的,那脸上的威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显,那是独属于王者的霸气。 这时,闽贵妃吩咐宫人,将事先准备好的杂技惊喜,给周尧禹呈上来。 须臾,杂技班子上台,那一番的舞刀弄枪,果真是新鲜得很,将周尧禹逗得哈哈大笑,当然,那些臣子,也附和着,一时之间,整个大殿的气氛,涨到最高点。 也正是在此时,众人高兴,忘记周围的情形之时,一个舞刀的杂耍之人,那手中的刀,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把利刃,快而狠的朝坐在前面的周尧禹刺去。 有了这个人领头,其余的杂耍之人,也立即蜂拥而上,手中原本是用来表演得工具,皆变成了伤人的利器。 胆小的臣子,立即缩在墙角,桌椅之下,谋求生存。 胆子大的臣子,则护在周尧禹的身边,而谢衍早就在那刺客杀过来的时候,便起身,取下身上的佩剑,加入了打斗。 周景璃离周尧禹的位置比较近,他今日进宫,是没有带武器的,所以,在刺客杀来之时,他的第一反应,是用身体,去挡住刺客的刀剑。 此时的殿中,一片混乱。 刀剑声,喊叫声,让原本歌舞升平的画面,在这短短的瞬间,就变成了厮杀的战场。 周景璃的血肉之躯,怎么抵挡住刺客明晃晃的刀剑,就在那时,原本要刺入周尧禹胸膛的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体,骤然之间,他的身体轰然倒下。 与此同时,刺客全部被制止住。 “璃儿!”周尧禹大喊一声。 周景璃望着周尧禹满脸的焦急,露出欣慰的笑容,“父皇,您没事就好。”,然后,便闭上了双目。 第五百二十七章 用生命换来的荣誉,璃王的诞生 第五百二十七章 用生命换来的荣誉,璃王的诞生 周尧禹看着双目紧闭的周景璃,心里一阵刺痛,这个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的三儿子如今却用血肉之躯,替他挡住突如其来的灾祸,那刀剑若是刺在他的胸口,如今昏迷的,就是他。 想到此处,周尧禹的心里涌起内疚、自责、心疼。 “太医!” 周尧禹大声喊道。 很快,就有太医赶来,开始救治周景璃。 周围混乱的场面已经被谢衍控制住。 宋清歌和裴贞儿则是护住了百官家属。 庆幸的是,除了周景璃受了重伤,其余没有任何人受伤。 周尧禹已经下令,将周景璃搬到他的寝殿,睡在属于他的龙chuáng上,这对于皇子而言,是最高的殊荣了。 举办宫廷晚宴的大殿,百官撤退,谢衍押着数个黑衣人,跪在周尧禹的面前。 谢衍令人,将那些黑衣人的蒙面巾一一扯掉,露出的皆是带着浓烈恨意的面孔。 “为什么刺杀朕?是谁指使你们的?!”周尧禹沉着脸色,厉声问道。 离周尧禹最近的黑衣人,带着满脸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诅咒,“狗皇帝!你不得好死!”说完,嘴角就流出黑色血液。 谢衍大步跨前,伸出手在那黑衣人的鼻尖试探一番,转身向周尧禹拱手说道,“皇上,他服毒自杀了!” 他话音才落下,其余跪着的黑衣人,全部服毒自尽,尽数倒下。 谢衍想要救起一人,至少能查出幕后的主使者。 可是,如今全部的刺客都死了,如果在刺客身上没有线索,今夜的刺杀就会成为了无头案。 周尧禹面色瞬间变成黑色,“谢衍,你一定要给朕查出幕后的主使者,朕要诛其九族!” “是,皇上,臣遵旨!”谢衍拱手道。 周尧禹起身,去了自己的寝殿,他是要去看看周景璃是否醒来。 他走进寝殿,全部的太医都赶到了,众人看见他进来,连忙拱手道,“皇上。” “三皇子如何?可有大碍?”周尧禹略微紧张的问道。 为首的太医,已经满头大汗,战战兢兢的问答,“皇上,刺客的剑,险些刺中三皇子心脏,若是再往左偏一些,三皇子怕是……” “朕问你,三皇子到底如何?!”周尧禹的声音更大了些,语气里几乎带着愤怒,若是周景璃真的救不过来,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揪出那刺客,碎尸万段。 方才说话的太医抬起宽大的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道,“皇上,如今三皇子还在危险当中,若是三日之内醒不过来,臣等也无能为力。” “若是三皇子醒不过来,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周尧禹厉声道。 “是,皇上,臣等一定竭尽全力,救治好三皇子。”太医说道。 周尧禹来到龙chuáng边,大声宣布,“三皇子护驾有功,从现在起,封为璃王,三皇子妃为璃王妃。” 话音才落,那些太医更加紧张了,周尧禹此时的态度来看,他是极度的重视周景璃,若是这次救治不好,怕是真的会陪葬的。 于是,一时之间,众人皆是用足了心思,一定要救治好周景璃。 另外的大殿,谢衍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周尧禹的震撼极其重大,所以,他都是自己亲自动手,去查看那些刺客,看看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标志。 而宋清歌和裴贞儿则负责排查百官和其家属,没有嫌疑的,便放他们出了宫。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百官和其家属,皆没有嫌疑,都已经出了宫。 谢衍在黑衣人的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标记,想要从刺客身上寻找线索,那是不可能了。 一时之间,宫里都人心惶惶。 皇宫里,戒备如此森严,那些刺客又是怎么混进来的? 既然谢衍已经接到了周尧禹的命令,他又是不怕得罪人的性子,于是,首先,便询问兰妃和闽贵妃,是谁负责此次的杂耍节目的安排。 一番询问下来,才知道,这次负责安排杂耍节目的,是闽贵妃的人,宫里的小李子,而当寻到小李子的时候,他的尸体,已经在柔意湖里,泡得肿胀,不成形,险些没有认出来。 于是,从刺客来源上去查幕后主使这条线索,又断了。 自从周景璃昏迷不醒以后,整个京城,都处于惊慌之中,时间也过得特别的慢,谢衍整整两夜没睡觉,眼眶周围,都是黑色。 在第三日的清晨,谢衍来到御书房,立即跪下,道,“皇上,臣无法查出幕后的主使,请皇上责罚!” 周尧禹目色一沉,面色威严而冷漠,能让谢衍都无能为力的事,那对方是得多有势力,才能将双手伸到皇宫里来,这才是他畏惧之所在。 “你给朕说说你查到的情况。” 谢衍惊讶周尧禹没有责怪他,于是便将自己所查到的情况,全部告诉了他。 等他说完以后,周尧禹的神色,更加的严重,“按照你所查到的线索,的确是没有线索可查。此案虽然已经成为了悬案,但是,你仍然不能放弃,必须继续追查,一直到抓到凶手为止。” “是,皇上。”谢衍道。 “镇安王,今日离那夜的刺杀,过去了几日?”周尧禹问道。 谢衍道,“皇上,今日距离那夜的刺杀,已经过去三日。” 周尧禹的面色,闪过一丝痛苦,抬手一挥,道,“你退下吧。” “是,皇上。”谢衍拱手而言,便离开。 周尧禹又来到他的寝殿,周围的太医,从出事之日起,一直到现在,就没有合过眼,如今见到他的到来,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只因为那龙chuáng上的周景璃,依然双目紧闭,没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根据太医的预断,若是今晚周景璃仍然醒不过来,怕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有好转的迹象?”周尧禹对众人的行礼,置之不理,直接开口,急切的问道。 众人沉默,不敢问答。 周尧禹万分的愧疚,低声道,“若是今晚璃王再不醒来,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众人依旧默不作声,周尧禹离去。 夜晚,很快来临。 当周尧禹再次来到寝殿时,众人已经跪下,等着他的处置。 他去龙chuáng边看了一眼,正要下令那些太医陪葬时,chuáng上的周景璃,竟然发出了细微的声音,“父皇!” 第五百二十八章 这场生死游戏,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第五百二十八章 这场生死游戏,不过是苦肉计而已 周尧禹听到身后周景璃传来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心里一喜,转过头来,正好看到他苍白的脸庞,那目光里,都是担心,而担忧的对象,必定是他了。 “璃儿,你感觉如何?”周尧禹面带喜色的问。 “父皇,儿臣是还活着么?”周景璃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问道,无神的双眼,打量着周围。 周尧禹道,“璃儿,你当然还活着,而且,朕已经封你为璃王,以后啊,你更要好生的活下去!” 周景璃惊讶万分,道,“父皇,儿臣为您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父皇不用如此厚待儿臣。” “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这是你用生命换来的荣誉,受之无愧。”周尧禹肯定道。 周围的太医,在听到周景璃的声音时,大家欣喜若狂,都庆幸自己的这条命保住了。 “儿臣多谢父皇。”周景璃道。 周尧禹转身吩咐太医,“快来给璃王瞧瞧,看看有无大碍?” 为首的太医立即起身,替周景璃把脉,然后才拱手对周尧禹道,“皇上,璃王已经无碍,休息几日,便可下地活动,不出两月,便能恢复如以前。” “太好了!”周尧禹大喜,对周景璃道,“璃儿,你可听见了太医所说的话,你已经没事了。” “父皇,都是儿臣的不是,让父皇担忧。”周景璃一脸的自责。 周尧禹道,“你这可是为父皇受的伤,父皇当然担忧得很,在你还不能下地活动之前,便在宫里好生歇着,等你能够下地活动了,朕才准许你回府。” 周景璃的心里喜悦,早已溢满了心间,但是,伪装自己的情绪,是他一向最擅长的手段,他装着感激涕零的模样,道,“父皇,儿臣不能起身给您谢恩,请您恕罪。” 周尧禹哈哈大笑,褒奖的说,“朕今日才发现,璃儿是一个有趣之人。” 周景璃也笑了笑。 周尧禹声称不打扰周景璃休息,便离开。 周景璃虽然醒来,但是,负责此次宫廷宴的兰妃和闽贵妃,皆受到了周尧禹的斥责,指责她们,办事不力,若不是周景璃,那险些死去的便是他。 于是,无辜的兰妃和闽贵妃都受到了牵连,她们也在派人查探此次的刺杀,到底是何人所为,当然,最后当然都是没有结果的。 此次的刺杀事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最欢喜的,除了周景璃,便是璃王府的慕容悦和宋清棉。 忧愁的,除了那些受到无辜牵连的人,便是丞相府的阮昔。 前些时日,她受到消息,宋清棉被升为侧妃不说,就连梦湘也被放出了牢狱,她正在思量,该如何去复仇时,就得到了周景璃护驾有功,被封为璃王的事。 水涨船高,宋清棉的身份,当然也是比以前高了。 她现在想要再动手,就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周景瑜这些时日,也是闷在府里的,他当时看到了那刺客向周尧禹刺去时,求生的本能,让他往后退了一步,虽然当时情况危急,周尧禹没有看到他的退缩,但是,那立功的机会,就成为了周景璃的。 有时候,他都在感叹,周景璃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苍天太过于眷顾于周景璃。 周景璃的生母身份卑微,连同于他,都是不得圣宠的,但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周尧禹瞧中,放到了昔日皇后身边抚养。 而如今,他和周景璃相隔不过是一尺之距,而他就抢了他的功劳。 他好不容易成为众皇子之首,唯一封王的人,如今,周景璃也成为了王爷,而且,按照长幼有序的规定,周景璃还在他之上。 况且,有了周景璃今日的拼死,以命相护,往后,只要他不是违背天理道德,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周尧禹或许都不会要他的命。 想到此处,周景瑜更是郁闷不已,总想着找个机会,立一大功劳,或者,拼命找到周景璃的把柄,越多,越重,越好。 丞相府。 周景璃醒过来,谢衍也得了歇歇,便来到世安居,看望宋清歌。 “丫头,关于此次的刺杀事件,你有何看法?”谢衍将自己所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了宋清歌,便询问她的想法。 宋清歌自己也派了凤阁的人去查探这次的事情,她知道的消息,和谢衍告诉他的消息,相差不离。 所有能够查到幕后主使的线索,皆已绝断。 现在,除非那主使者自己跳出来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否则,便会成为永远的悬案。 当然,这个结果,只是对于其他人而言。 而宋清歌,她是前世,与周景璃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并且在最后,被他陷害致死的人。 她算是这个世间,最了解周景璃的人。 所以,她思考良久,才说出心中那份藏了许久的疑惑,定气凝神,道,“谢衍,你有没有想过,这本身就是璃王的苦肉计,这幕后的主使者,就是他自己!” 谢衍无比震惊。 那周景璃胸口处的剑伤,不会有假,若不是场面混乱,那刺客的剑法再稍微jīng准一些,他必定当场丧命。 这个苦肉计,演得太过于bī真。 谢衍心里是怀疑的,但是,他却无比相信宋清歌说的话,从不曾去怀疑,所以,他相信宋清歌说的是事实,但是,却没有理由能说服他。 他将心里的疑惑都说与宋清歌听。 宋清歌闻言,笑了笑,道,“你们都被这bī真的假象给欺骗了。璃王最擅长的,就是伪装,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维持一副自己讨厌的面孔于数年。这场戏,足够惊心动魄,越是让人胆战心惊,就越是容易让人认为,这就是事实。” “丫头,听你这么一说,这璃王,当真是一个狠角色。”谢衍冷冷的说道。 宋清歌淡然一笑,若是周景璃不狠,前世怎么可能在那样恶劣不堪的环境下,登上皇位。 “如今所有线索已断,这只是我的猜想和推论,在我的心中,这就是璃王自导自演的一场苦肉计而已,目的,就是想要获得皇上的器重,而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宋清歌淡淡的说,“所以,往后,我们想要寻找这件事情真相的线索,几乎是没有机会了,因此,此事,你万不可与皇上提起。”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是回来复仇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我是回来复仇的! 谢衍当然明白宋清歌叮嘱他的意思。 如今,周景璃可谓是一飞冲天,在周尧禹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及。 若是谢衍此时,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提出这场刺杀,只不过是周景璃jīng心策划的一场戏,那在周尧禹看来,便是最好的诬陷。 不能引起周尧禹的警惕不说,还会引得他勃然大怒。 这得不偿失的事情,现在坚决不能做。 如今,关乎这场刺杀,要么不鸣则已,要么一鸣惊人。 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让周景璃再无翻身的可能。 “丫头,三皇子如今变成了璃王,成为了皇上宠信之人,以后,他一定会想着方法来对付我们,我们需得更加小心。”谢衍担心的说道。 宋清歌道,“他现在首要对付的人,或许不是我们,应该是瑜王才对。”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我们只需要静观便好。”谢衍微笑着说道。 宋清歌点点头,莞尔一笑,“你看这玉杯着的清茶,方才沸腾时,这茶叶在里面打着璇儿,等一切沉淀下来,我们只需要轻轻倾斜玉杯,得到我们想要的清茶。” 谢衍道,“看来还是丫头领悟得透彻。” 宋清歌微微一笑,朗声道了一句,“镇安王过奖。”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可是比谢衍今生的年龄还要大,所以,她的想法比他成熟、周到,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那火盆里的炭烧得正旺,突然跳出来一个火星字,四处飞溅,谢衍心里一紧,就飞快闪过来,抱起宋清歌,快速飞到一边。 “丫头,有没有烫着你?”谢衍紧张的问道,望着怀里的人儿,担忧得不得了。 宋清歌抿嘴浅笑,道,“我没事,看你一脸紧张的模样。” 二人正卿卿我我之际,眉俏就从屋外回来。 当她看到谢衍抱着宋清歌时,脸颊一红,又连忙退了出去,在外面喊道,“郡主,奴婢有事要禀报。” 宋清歌早已从谢衍的怀里抽离出来,各自坐回到位置上,她抚了抚耳鬓的发丝,将脸色变得严肃一些,才开口说道,“进来。” 谢衍望着宋清歌绯红的耳根,情不自禁的笑了,如此模样的宋清歌,他真是喜欢得不得了。 眉俏进来,脑海里浮现的,还是方才见到的情景,不禁有些难为情,便一直低着头,慌忙的说道,“郡主,您快去瞧瞧吧,那二小姐回府,在大闹沁宁院,老夫人都气晕了!” 宋清歌听到此处,神色一冷,宋清棉属于小人得志的人,如今成为了璃王侧妃,怕是忍不住回到丞相府来耀武扬威了。 “快去请郎中,我去看看。”宋清歌吩咐。 “丫头,你先去看老夫人,我让初七来瞧瞧。”谢衍道。 宋清歌点头,飞快朝沁宁院而去。 片刻以后,宋清歌便到了沁宁院。 听闻屋里崔鸳焦急的呼喊声,“老夫人!老夫人!您可不要吓奴婢!” 接着,就是宋清棉尖酸刻薄的声音,“祖母,您现在还要用这种手段来吓唬我呢,可惜,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如今的我,可是璃王侧妃,这点小小的手段,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 宋清歌几步就走到了那屋子,看见的就是宋清棉一脸傲气,俯视着众人的模样。 “二小姐,老夫人不曾指责您半句,您为何要故意说那些话,生生的将老夫人气晕倒?”崔鸳失了态,厉声说着话,失去了昔日的温和稳重。 “不曾指责我半句?”宋清棉反问,“崔鸳,我看在你伺候我祖母多年的份上,你说话口无遮拦,我就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若是再与永安郡主沆瀣一气,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崔鸳气得面色铁青,正要出声指责,便看见宋清歌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宋清棉,你又回来发什么疯?”宋清歌脚一踏进屋子,便面无表情的骂了一句,“若是祖母有什么好歹,你今日就别想走出丞相府!” 宋清棉回头一望,看见一身浅huáng色衣裙,外面罩着一水红色褂子的宋清歌,气质若兰的走进来。 她拽着手帕的手,紧了紧,目光从宋清歌美丽的面庞上滑过,眼中充满了嫉妒之情。 很快,她又恢复了镇定,如今,她的身份不同往昔,她觉得自己再也不用惧怕宋清歌。 “永安郡主,我尊你是长姐,才唤你一声郡主,你可别得寸进尺。”宋清棉大声道,“祖母有什么,可都不关我的事,我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话,祖母便受不了,自己晕倒了。” 宋清歌已经走到了老夫人的跟前,见她双目紧闭,探之呼吸,还是正常的,她心里便安了下来,“崔鸳姐姐,方才她与祖母说了什么?” 崔鸳欲言又止,不敢开口。 “说吧,只要有我在,有什么,都是我担着。”宋清歌道。 崔鸳想了想,终究开口,“郡主,二小姐说老夫人老不死的,偏袒您,以为您能有什么出息,如今,她可比您有出息多了。” 宋清棉见崔鸳当真将她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清歌,不禁面色一白,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一个反手,就给她一个耳光。 不知何时,她已经从心底里,开始惧怕宋清歌。 她觉得自己一直被宋清歌欺压着,翻不得身,好不容易熬到侧妃的位置,怎么也好回来扬眉吐气一番。 按照如今周景璃舍命相救的功劳来看,这东魏未来的皇帝,大有可能是他来做。 而她,周景璃已经和厉如城父子达成协议,将来,这天下至尊的女人,必定是她。 今日,她只不过是提前来收些利息而已。 早晚一日,她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宋清歌听闻了宋清棉的话,不禁心里觉得有些无聊。 如此小人之心的人,怎么可能成得了大器? 鼠目寸光,得意忘形。 这时,宋清歌觉得,让宋清棉做她的仇人,都是一种耻rǔ。 但是,让宋清棉便宜死去,宋清歌又不甘心。 既然如此,还是好生折磨一番,等到她该死的时候,再让她去死。 想到此处,宋清歌淡然一笑,快步走到宋清棉的身前,脚一踢,宋清棉便跪在了地上,“宋清棉,今日我便告诉你,什么叫做有出息!” 第五百三十章 差点死了!有人要表白! 第五百三十章 差点死了!有人要表白! 宋清棉一直提防着宋清歌,没有想到,还是中了她的招。 她就这么硬生生的跪在地上,双膝处传来的疼痛,简直是撕心裂肺。那锥心裂骨般的疼痛,都变成了满腔的愤怒。 “宋清歌,你是想死么?”宋清棉qiáng忍着剧痛,怒骂道,“我一定要禀了璃王,一定要杀了你!” 她想要起来,却奈何站不起来,身边的梦湘,连忙起身将其扶起来,并对宋清歌道,“郡主,您如今,见着我们家侧妃娘娘,还得行礼呢,您这样没有规矩,即使到了皇上面前,我家娘娘也是不怕您的。” 宋清歌看着梦湘一副忠心为主的模样,便扬起嘴角,冷冷一笑,“我记得你如今应该还在牢里才对,怎么跑到我丞相府来指手画脚的,看来,我得去问问衙门牢房的人,是不是私自放你回来的?!” 梦湘没有想到,宋清歌一句话就抓住了她的痛处,便再也不敢反驳,只得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可不想再回到那牢房里去,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而宋清棉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的,梦湘提前从牢房里面出来,是由周景璃出面的。 若是事情闹大了,周景璃定然是不会受到牵连,但是,梦湘定然是要重新入狱的。 她不想自己再失去这么一个忠心的丫鬟,现在是她的得力之人。 “宋清歌,你不仅没有向我行礼,还动手打我,我一定要告御状,让皇上惩罚你,让天下人看看,你这个郡主是多么的无耻。”宋清棉将话题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大声的骂道。 宋清歌云淡风轻,道,“一个王爷侧妃而已,你品阶多少?有资格让我给你行礼么?真是无知愚蠢!” 宋清歌虽然只是一个郡主,但是,她的品阶,怕是连王爷正妃都要向她行礼的。 慕容悦之所以不用向她行礼,是因为慕容悦还有一个西晋公主的身份。 而宋清棉,单是一个璃王侧妃,远远不如宋清歌的身份高贵。 此时,她谈及规矩一事,当真是狠狠的打自己的脸,让人嗤笑。 宋清棉经宋清歌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满脸通红,竟然找不到语言反驳。 当然,宋清歌也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继续怒斥道,“我等着你去给皇上告,看看到时候是璃王侧妃恃宠而骄,不顾人伦,气晕亲祖母,被皇上责罚?还是我被责罚?!” 宋清棉的脸色,又是一白。 她紧紧的拽着双手,道,“宋清歌,你可别忘了,如今,璃王可是救过皇上性命的人,你算什么?镇安王又算什么?你们不过是一个臣子,一条狗而已,而,我们,才是你们的主子,东魏真正的主人!” 宋清歌此时是真的怒了。 和她对骂可以,但是,侮rǔ谢衍,便是伤及了她的命脉。 她现在的想法,就是杀死宋清棉!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身体已经开始移动,不过眨眼功夫,人已经到了宋清棉的眼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顿时,她满脸通红。 宋清歌的意识是清醒的,不像以往一样,失去理智一般。 她现在的想法就是,看着宋清棉真糟心,还不如让她早点去死吧。 宋清棉双手抓挠着宋清歌的手,可是,根本无可奈何,一阵窒息感,涌上喉咙处,面色青紫,就在她快要死去时,初七到来。 初七看着宋清歌,一脸的愤怒,杀人这种事,是应该由他代劳的,怎能让她亲自动手? “郡主。”初七走到宋清歌的面前,拱手道。 宋清歌听到初七的声音,骤然放开掐住宋清棉脖子的手,并用力向外一推,宋清棉便向后快速的退了几步,若不是梦湘扶着,她便会硬生生的摔到在地。 “郡主,属下替您动手,杀这种人,恐脏了您的手。”初七道。 宋清歌抬手,“先看看我祖母。” 崔鸳没想到来的是初七,她面色一红,往旁边站了站,目光仍旧停留在他身上。 “是,郡主。”初七领命,来到老夫人身边,一番查看,然后对宋清歌道,“郡主,老夫人不过是急火攻心,再加上年纪稍大,才会晕过去。属下开几副方子,按照方子服药以后,便无事了。” 宋清歌闻言,才放下心来,点点头。 初七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老夫人的一xué位上,须臾,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 “祖母,您可有哪里不舒服?”宋清歌问道。 “歌儿。”老夫人唤了一声,“我不打紧。”然后,她的目光,落到宋清棉身上,顿时变了脸色,“你怎么还没有滚?!” 宋清棉此时才缓过气来,她见老夫人无事,那嚣张的气焰又涨了起来,“祖母,你这不是没事嘛,刚刚装死,吓唬谁呢?!” 宋清歌此时,没有杀宋清棉的欲望,便吩咐一旁的眉俏,“将她打出去!” “二小姐,请吧!”眉俏道。 “我不出去!”宋清棉吼道。 宋清歌直接下令,吩咐人将宋清棉丢出去! 丞相府的府门处,宋清棉从地上爬起来,梦湘拍着她身上的尘土,周围路过的行人,皆对她指指点点。 此时,她已经沦为京城人口中的笑柄。 “看住大门,以后没我的命令,坚决不允许她进府,否则,格杀勿论!”宋清歌厉声说道。 “是,郡主。”守门者拱手道。 宋清歌再不停留,转身进府,府外,宋清棉灰头土脸,骂骂咧咧,简直就像一个泼妇一样。 梦湘见势头不对,便立即劝住宋清棉,二人立即回府。 宋清歌返回屋子,初七仍然在等候。 “歌儿,委屈你了。”老夫人拉住宋清歌的手,心疼的说道。 “祖母,孙女不打紧,以后有事,您jiāo给孙女来处理即可。”宋清歌安慰着说。 老夫人点点头。 宋清歌jiāo代了崔鸳几句,便欲与初七一同出去,她有事要jiāo代。 可是,看到崔鸳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是知道她的心事的。 于是,她又改了口,“崔鸳姐姐,你送送初七。” “是,郡主。”崔鸳一脸欢喜,走到初七面前,说了一句,“公子,请。” 初七一脸冷漠。 二人走到回廊处,崔鸳见四周无人,便掏出袖中,早已准备的荷包,朝着初七的背影喊道,“公子,请留步。” 第五百三十一章 得罪郡主,付出惨痛代价! 第五百三十一章 得罪郡主,付出惨痛代价! 初七听闻身后的声音,就立即顿足,却并没有转身。 崔鸳望着眼前挺拔的背影,只是看看,都觉得冷酷无比。 她紧紧的拽着手里的荷包,那是她花费了很多心思,才jīng心缝制而成。 她日夜思念着,希望有朝一日,能遇到初七,然后将这寄托着她满心爱慕的荷包,递到他手中。 若是他能欣然接受,那她必定心生欢喜。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不会接受。 她内心蹦蹦直跳,只有两步的距离,却像是千里之遥。 初七见身后没有动静,便又抬腿就走。 崔鸳心里一慌,大声喊道,“等等!” 初七再次顿足,崔鸳在他背后,看不到他的脸色,如果能看到,定然知道,此时初七皱着眉头,心里面是不悦的。 崔鸳鼓起勇气,大步走到初七的前面。 她一向是稳重的,可是,此时,那举着荷包的手,依旧是颤抖的。 “崔鸳特意绣制了这荷包,感谢公子多次救了老夫人。”崔鸳终究是不敢说出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意,只得借感谢之名,送出自己的心意。 然而,初七只是看着崔鸳,道,“我做的一切,都是奉了郡主之命而已。” 崔鸳听着初七冷冰冰的声音,心里一颤,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只是奉命行事,与其他无关,更不需要她的感谢。 她咬了咬唇,举着荷包的手并未放下,声音却比先前低了许多,“公子,这是我jīng心绣制的,还望公子能够收下。” “我从不戴这些东西。”初七面色冷漠,眉头皱得比方才还要深些,绕开崔鸳,就继续朝前而去。 他当然是明白崔鸳心思的,但是,崔鸳不是他想要守护的人。 他这一生,想要守护的人,始终只是心底那抹冷清的倩影。 崔鸳望着初七离去时的决然背景,心里一阵悲伤涌出来,眼眶一红,眼角的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轻轻滑落。 他拒绝了她。 可是,她依然舍不得他。 一直到看不见初七的背影,崔鸳才转身回去。 到了屋内。 老夫人见她眼眶红红的,便惊讶的问道,“鸳丫头,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 崔鸳笑了笑,道,“老夫人,没有人欺负奴婢,是奴婢的眼睛进了风沙。” 老夫人半信半疑,这外面到处是白雪皑皑,哪里有风沙? 但是,终究,老夫人没有追问。 眉俏在看到崔鸳离去以后,才回到自己的世安居。 方才,宋清歌离去以后,便吩咐眉俏去看着崔鸳和初七,看看初七的反应,若是他对崔鸳也有意,那她必定是要撮合二人的。 “郡主,初七拒绝了崔鸳姐姐。”眉俏道。 “你说说看。” “初七没有接受崔鸳姐姐递过去的荷包。”眉俏将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宋清歌。 宋清歌听完以后,心里就知,这初七心里,怕是没有半分崔鸳的地位。 这世间的情爱,最是勉qiáng不来的。 看来,只有顺其自然了。 宋清歌抬手,让眉俏离去,然后假装打扮一番,去了凤阁院。 今日宋清棉说那些话,怎么也要让她付出代价才好。 翌日。 周尧禹在御书房,便有人递上折子,是参奏周景璃的。 将昨日宋清棉在丞相府说的话,经过润色,添油加醋的道了出来。 此番道来,就变了味。 那折子上的意思,是璃王的侧妃,在丞相府说,这东魏以后的天下,璃王的,其他的臣子,都是狗。 这一句话,可谓是不仅昭显了璃王的野心,又将天下的臣子,都骂完了。 能一句话得罪天下所有臣子的人,只有愚蠢的宋清棉。 周尧禹看到这些折子时,心里是非常不舒服的。 那些他一时忘记的旧事,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面。 他封周景璃为璃王,的确是因为那舍命的护驾。 即使曾经他将周景璃作为棋子,也没有考虑过将他封王。 如今周景璃才被封王,宋清棉就爆出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若不是因为前些时日的护驾有功,说不定,现在斥责和惩罚的旨意,已经到了璃王府。 周尧禹认为,宋清棉能说出此话,定然是周景璃平时里就在她的面前,表达出了这个意思。 万事不是空xué来风。 周尧禹原本还想让周景璃在宫里多养几日伤的,一是宫里的的药材齐全,二是彰显对他的圣宠。 可是,现在,周尧禹希望,周景璃马上从宫里搬出去。 于是,周尧禹立即吩咐王公公,去寝殿里面宣旨,说是周景璃的伤势大好,可以出宫去修养了。 周景璃接到消息时,心里正疑惑,虽然周尧禹没有明说,但是,那话里的意思,就是撵他走。 “王公公,我父皇可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周景璃问道。 王公公道,“璃王多虑了!”然后,再不多言,转身离开了。 周景璃从龙榻上起身,收拾妥当,来到御书房,想要给周尧禹谢恩告别。 但是,周尧禹没有见他,只吩咐王公公叮嘱了他几句。 周景璃无奈,只得出了皇宫。 他回到璃王府以后,立即去了书房,寻来玖年,问最近两日发生了何事。 玖年就将宋清棉大闹丞相府,还有她说的那些话,都一一禀报了周景璃。 如今,这京城,到处都在谣传,璃王野心甚大,已经预定了自己是东魏未来的主人。璃王侧妃更是目无天下,rǔ骂天下的臣子。 周景璃听说了玖年的禀报,面色铁青,难怪周尧禹会将他撵出宫。 他此次被封为璃王,厉府可谓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若不然,他早就将宋清棉休弃,撵出府。 “去将宋侧妃叫来见本王!”周景璃道。 “是,王爷。”玖年拱手领命,转身而去, 片刻以后,宋清棉兴高采烈的来到书房。 她心里正欢喜,周景璃才从宫里出来,见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而不是慕容悦。 她处在这王府后院,当然是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的。 “王爷,您好些了么?棉儿担心得不得了!”宋清棉大声的喊着,并抬腿走进书房,看到的却是周景璃yīn沉的脸色。 “跪下!” 周景璃yīn冷的呵斥,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厌恶之情。 第五百三十二章 自负的人,最传奇的女子 第五百三十二章 自负的人,最传奇的女子 宋清棉不明所以,但是,依然挺直着纤细的腰肢,望着周景璃,问道,“王爷,棉儿做错了什么?您要惩罚棉儿跪下?” 周景璃见宋清棉竟然不听他的话,脸色又冰冷了几分,厉声责问,“你自己做的好事,还有脸问我?!” 宋清棉一脸茫然,问道。“王爷,棉儿到底做错了什么?您要如此呵斥棉儿?” “你昨日在丞相府胡言乱语些什么?”周景璃问道。 宋清棉微微错愕,然后很快就想起了自己说的那些话,“王爷,棉儿在丞相府里说的话,您是如何得知的?” “蠢货!”周景璃狠狠的骂了一句,一巴掌拍在桌上,顿时牵动胸口处的伤口,连忙伸手捂住,面色苍白,嘴唇青紫。 一旁的玖年立即上前,急切的喊了一声,“王爷!”然后扶周景璃坐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这时,宋清棉也上前,想要安慰周景璃,却被他挡开。 那胸口处,牵涉的剧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玖年见状,道,“娘娘,您在丞相府说的那些话,都被人递到皇上那儿去了,今日,王爷就被皇上下令出了宫!” 宋清棉才知道,周景璃怒斥她的原因,在这里。 她知道,将消息递到周尧禹那儿的,一定是宋清歌。 于是,她没有先反悔自己的行为,首先开始将责任推到宋清歌的身上,咬牙切齿的说,“王爷,一定是那该死的宋清歌,若不是她,王爷现在应该在宫里修养才对!” “就你那猪脑子,根本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以后无事,就不要去招惹她,省得拖累我!”周景璃骂道。 “王爷,棉儿也是委屈得很。”宋清棉抿了抿嘴,脸上堆满了恨意,“以前,宋清歌欺负棉儿,欺负得厉害,如今您做了王爷,棉儿自然要讨回这口气,是不?” 周景璃缓和了半天,才瞪着宋清棉,厉声道,“那你可讨回了这口气?” 宋清棉面色尴尬,但是,仍然倔犟的说道,“王爷,您不帮棉儿就算了,还打趣棉儿,棉儿伤心得很。” “宋清棉,本王警告你,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你坚决不许单独见宋清歌,否则,本王早晚被你害死!”周景璃冷冽的说道。 宋清棉上前,挽住周景璃的胳膊,撒娇道,“王爷,以后棉儿都听您的,您就别再生棉儿的气了。” 周景璃正想拨开宋清棉的手,就听到管家在门口禀报,“王爷,厉将军和厉少爷来了。” “我舅舅和表哥来了。”宋清棉将周景璃的手挽得更紧,并侧着头,仰着脸问,“王爷,棉儿陪你去见他们吧。” 周景璃道,“棉儿,你先回院子去,我稍晚些时候来见你,现在,我有要事要与他们说。” 宋清棉嘟囔着嘴,看着周景璃严肃的面孔,便将手放下,乖顺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棉儿便去了。” 周景璃点点头。 宋清棉离去。 “去将厉将军父子二人请到书房来。”周景璃吩咐管家。 “是,王爷。”管家领命而去。 周景璃坐在木椅上,斜斜的靠着,闭目养神。 片刻以后,管家领着厉如城父子到来。 周景璃从宫里出来时,便吩咐下人去请厉如城父子过来商议要事。 此时,二人进了书房,跪下行礼,皆拱手道,“恭喜璃王。” 二人脸上,皆洋溢着欣喜的神色。 管家命人端来茶水以后,便将书房的门关上。 周景璃亲自将二人扶了起来,“辛苦二位,请起。” 厉如城父子起身,“多谢王爷。” “坐下说吧。”周景璃伸手,指着一旁的木椅说道。 二人领命坐下。 “此次的事情,你们做得极好,那夜的事情过了这么久,我父皇竟然还是没有查出头绪来,想必,他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了!”周景璃微笑着,得意的说道。 “王爷,此时事件的安排,可谓是凶险无比,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王爷虽然得到了晋封,可是,却没有能达到您的目的。”厉如城恭敬的说道。 “本王如今已经封王,离太子之位,不过是一步之遥。”周景璃道。 他们当初策划此事时,想的就是周尧禹能直接将周景璃册封为太子。 然而,事与愿违。 “王爷,此次刺杀事件,皇上吩咐镇安王去查,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查到,反倒是宫里那两位得宠的贵妃,受到了牵连,被皇上责备一番。所以,如此看来,我们收获颇丰。”厉如城道。 周景璃问,“那永安郡主没有出来挑事?”他总觉得宋清歌仿佛能看透他一般。 “镇安王进宫向皇上请罪以后,此案就停止了侦查,想必,永安郡主没有从中插手,目前来看,就不了了之了。”厉如城道。 周景璃点点头,才略微放下心来。 一直坐在一旁的厉南痕道,“王爷,父亲,听你们都在说永安郡主,她不过是一介女子,能掀起什么风làng?” 周景璃听闻厉南痕语气里的不屑,便问道,“厉少爷,你可见过永安郡主?” 厉南痕摇摇头,“我没有见过,那日宫廷晚宴,也不过是远远看了一眼,看着倒是很漂亮。” 周景璃笑了笑,道,“看来你对她了解不够透彻,当你真正与她过招时,才知道她的厉害。不过,我提醒一句,时刻提防着她,不说女子,就是一般男子,也不及她的智慧。” 厉南痕继承了他祖父的狠厉,也得到了他的自负,“王爷,在我看来,她的智慧,不过是比一般女子只执着于情爱一事要明智一些,若是要与我们男子相比,无论是眼界或者阅历,都是不能相比的。我觉得不足为惧!” 周景璃道,“若是你不信本王的话,大可去会会永安郡主。” “是,王爷。”厉南痕道。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事,厉如城父子才从璃王府离去。 走出了璃王府,厉南痕问,“父亲,那永安郡主,真有你们口中说的那么神奇?” “是为父见过的,最传奇的女子,世间无人能及。”厉如城深沉的说道。 “父亲可见过永安郡主?” “并不曾见过。” “那父亲为何有如此说法?”厉南痕问。 厉如城抬起目光,望着远方,开口说道。 第五百三十三章 厉少爷故意闹事 第五百三十三章 厉少爷故意闹事 “永安郡主人在京城,整个天下,却都在她的心中。运筹帷幄,江山掌中。” 厉南痕听到厉如城对宋清歌的评价如此高,内心震惊不已。 “父亲,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见永安郡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三头六臂,让你们如此惧怕。”厉南痕狠厉的说道,“无论她如何,终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厉如城不再多言。 父子二人,不再停留,快速朝厉府而回。 行至半路,厉南痕就下了马车,他已多年未回京城,准备趁此时,尘埃暂时落定,在京城里闲逛,熟悉一下环境。 人多则是非多。 此时,最闹热的,莫过于醉仙楼。 厉南痕走进醉仙楼时,一楼厅堂里面已经客满。 他去寻掌柜的,想要坐在厅堂里面,要掌柜的给他找一个位置。 “这位客官,这一楼的厅堂已满,不如,您上二楼包厢可好?”掌柜的客气的说。 厉南痕在边疆,也算是少年成名,再加上他祖父、父亲二人的威望,过惯了只手遮天的日子。 不说掌柜的给他寻一个位置,就是掌柜的将其他客人赶走,给他腾出空位都是有的。 他的要求,从来没有受到过拒绝。 于是,当此时听闻掌柜的拒绝时,他立即就不高兴了。 “掌柜的,我一会儿吃的东西,付双倍的银子,但是,我今天必须要坐在这厅堂里面。” 厉南痕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威胁。 那掌柜的是个好脾气,且是开门做生意,秉着和气生财的宗旨,仍然笑脸相迎,“客官,若不然这样,您在这里坐着稍等片刻,一会儿有空位出来以后,我们再给您上酒菜,且今日的酒菜,我们少收您些银两,您看如何?” 醉仙楼既然是京城最奢华的酒楼,自然是不缺厉南痕给的那双倍的银两。 掌柜的话,也是有点回击厉南痕,不用给双倍的银子,我们还倒给你少银子,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厉南痕心里的想法,与掌柜的完全不一样,他觉得掌柜的在侮rǔ他。 一股屈rǔ之感涌上来,他一脸愤怒,声音也加大了几分,“狗眼看人低!老子缺你那几个钱,老子现在就要坐下来,快给老子找位置!” 掌柜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他是不知道醉仙楼的幕后真正老板是谁,但是,他知道那神秘人定然是不好惹的。 所以,有那幕后的贵人撑腰,她是不怕的,说话也变得理直气壮,“客官,若是嫌弃我醉仙楼小,大可以寻其他的地方吃饭,慢走不送!” 厉南痕满脸通红,一把伸手,抓住那掌柜的衣领处,就要伸手朝那掌柜打去。 按理说,厉南痕有厉如城的沉稳,做事不应该这么莽撞才符合常理。 但是,他听到了厉如城和周景璃对宋清歌的评价,再加之,那是害死他祖父之人,他想要立即见到宋清歌,并将她打败,方能解心头的郁闷。 可是,宋清歌平日里,根本不常出府,那丞相府戒备森严,他曾想夜探丞相府,皆失败了。 今日,他想坐在厅堂,看看是否能听到更多关于宋清歌的消息。 奈何,掌柜的偏不遂他的心愿。 于是,心中积压多日的仇恨,在一刻,都爆发了出来。 “客官,你想作甚?!”掌柜的一脸镇静,他不认得眼前的厉南痕,但是看那衣着,定然是出身不凡。 他虽然不怕厉南痕,但是,也不想惹麻烦,就没有还对方的手。 就在厉南痕的拳头,就要落在掌柜的脸上时,楼道处响起一声厉吼,“住手!” 来人是谢十三。 “何人在此吵闹?打扰镇安王的清静?”谢十三又问道。 他是识得厉南痕的。 早在先前,楼下发生吵闹时,谢衍便吩咐他出来瞧瞧发生了何事。 等发现是厉南痕在无理取闹以后,谢衍就说静观其变,直到厉南痕想要动手,他才下楼来制止。 厉南痕当然也认得谢十三。 “是我,厉南痕。”厉南痕仍旧拽着掌柜的衣领,没有放开,扭头,瞪着谢十三。 厅堂里面的客人,见状,纷纷离去。 “原来是厉少爷,不知这掌柜的怎么得罪了你,你竟然要动手打他?”谢十三问道。 “轮不到你管!”厉南痕狠厉的说道,“去告诉镇安王,少多管闲事!” 若今日来管这件事的是别人,厉南痕兴许还会听取一二。 但是,来人偏偏是谢衍。 谢衍是他厉南痕的生死仇人。 他今日若是不惩治这掌柜,就是落了下风,所以,他是一定不会服气的。 先前,他动手打掌柜,是因为掌柜没有给他寻位置。 此时,他一定要动手打掌柜,是因为争一口气,不在谢衍面前丢面子。 当他再次抡起拳头时,谢十三已经到了他身边。 谢十三一手伸出,抓住厉南痕的拳头,另一只手开始攻击他,顿时,厉南痕放开拽住掌柜衣领的手,掌柜如释重负,终于得到了自由, 而他们两人,已经开始了打斗。 从最开始的拳脚相斗,到最后的剑拔弩张。 整个厅堂,都已经沦为了二人的战场。 偏偏二人的武艺不相上下,就这样一直僵持不下,打斗却是越来越激烈。 一开始的时候,谢十三还想着,这醉仙楼是宋清歌的,他尽量不破坏那些桌椅板凳,碟盘碗筷,可是,到了最后,打斗得忘了一切,只想赢了厉南痕,也就顾不得周围的一切了。 等到宋清歌出现在厅堂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目láng籍,再将目光移到那打斗的二人身上时,神情立刻冰冷。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谢衍和厉南痕之间发生了矛盾。 她缓缓走到柜台处,两手捏起一粒花生米,快而准的打到厉南痕的膝盖处。 顿时,厉南痕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他站立不稳,一脚跪在地上,而谢十三趁机制止住他。 宋清歌侧目,向掌柜说道,“那被打败之人,有钱得很,一会儿记得让他赔这些被打坏的东西。” 掌柜的认得宋清歌,先行礼以后,才恭敬的开口,“多谢郡主提醒,镇安王在楼上等您,您请。” 宋清歌点点头,缓步向二楼走去。 “站住!” 这时,厉南痕已经看到了宋清歌,便大声喊道。 第五百三十四章 遇到qiáng敌,被狠狠敲诈一笔 第五百三十四章 遇到qiáng敌,被狠狠敲诈一笔 宋清歌听到身后的声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当然知道,厉南痕说的是她。 她当然是不会回头的,更不要说顿足。 前世的时候,她对厉南痕就是相当的了解。 彼时,她还将宋清棉当做最亲的姐妹。 厉南痕是宋清棉的表哥,自然也是她的表哥。 所以,她对厉南痕是敬重的,二人之间,当然有不可少的jiāo流。 世人都以为厉南痕就如表面那般,青年才俊,少年成名。 但是,厉南痕那不为人知的yīn暗一面,简直可以和周景璃媲美。 龌龊而卑鄙。 自私而自负。 她一直向前,就要走到二楼的走廊上,楼下又响起了厉南痕的声音,“宋清歌,你站住!” “郡主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谢十三又是一脚,狠狠的踢到厉南痕的身上。 厉南痕望着谢十三,骂道,“有种你放开我!” 宋清歌已经转过身来,面对着楼下,淡淡的说道,“谢十三,放开他。” “是,郡主。”谢十三依令而行,放开了厉南痕。 紧接着,厉南痕就站起身来。 此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到宋清歌身上,这次不同于那夜的宫廷宴,只能远远的看着那道模糊的身影,只觉得她长得很好看。 而现在,宋清歌那道清丽高贵的倩影,落在他的眼里,便是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若是有,那也定是天上仙。 人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女子,美貌与智慧并存。 并且,还清高优雅。 当真是值得用整个天下去换的女子。 都说女子能祸国殃民,但是,像宋清歌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祸国殃民,而且还能拯救黎民百姓。 厉南痕在昔时,的确是对宋清棉动过情,只不过那些少得可怜的情愫,早已在无情的战场,消失得一gān二净。 而如今,他才发现,宋清棉不及宋清歌的千万分之一。 所以,此时,他对仇人宋清歌又多了一个目的。 他要得到她,折磨她,征服她,最后,才杀死她! 正当他直勾勾的看着宋清歌,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里时,宋清歌身后的房门打开。 一道冷傲俊朗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正是谢衍。 “丫头。”谢衍温柔的唤了一声。 宋清歌侧目,轻轻应了一声,清浅一笑,迷倒众生。 楼下的厉南痕,看到那两道极相配的身影,心底的嫉妒,犹如雪山之巅的雪崩,一开始出现,便再也无法控制,直到积雪全部塌掉,方才停歇。 “谢十三,刚刚是何人打扰本王清静?”谢衍厉声问道。 “回王爷,是厉少爷,想要杀掌柜的。”谢十三拱手道。 “哦?”谢衍语气里都是探寻的味道,转头问那掌柜,“他要杀你?” “是的,王爷。”掌柜连忙将方才的事说了出来,末了还加一句,“王爷,您一定要为草民做主啊!” “厉少爷,你们厉府,当真是好的不遗传,坏的全学会。”宋清歌冷言讽刺,“昔日有你祖父带头大闹霓裳阁,今日有你大闹醉仙楼,你们祖孙二人,当真以为,整个京城,都是厉府的天下?” 昔日厉远章大闹霓裳阁,可谓是得不偿失,那根本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情,反倒是厉府的耻rǔ。 如今被宋清歌提及,便是对厉南痕最大的耻rǔ。 “没想到一个堂堂的永安郡主,竟然是一个卑鄙小人。”厉南痕骂道。 “在你面前,这‘卑鄙’二字,我受之有愧。”宋清歌淡淡的说,“这两字放在你的身上,当真是恰到好处,名副其实。” 厉南痕见宋清歌根本没有被他激怒,反而是他自己受尽了侮rǔ,顿时怒火中烧,将方才宋清歌暗算他的事说了出来。 “永安郡主,方才若不是你暗算我,你以为就凭一个区区侍卫,就能将我制服?”厉南痕不服气的骂道,“你这不是使yīn招的卑鄙小人,那是什么?” 宋清歌冷冷道,“厉少爷,你说我暗算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我就要去告你诬陷本郡主!况且,技不如人,就要认输,这也没有什么丢脸的!” “厉少爷,方才掌柜指控你想要杀他,现在本王怀疑,你图谋不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目无王法,竟然想草菅人命,来人,将厉少爷押入牢房,好生审问,看看他还想杀谁?!”谢衍厉声说道。 “谢衍,只是关押在牢房是远远不够的,这醉仙楼的损失,怎么也得赔上,否则,厉少爷做事,岂不是连他祖父都不如?”宋清歌淡笑着说。 谢衍道,“丫头说得对,谢十三,就按照郡主说得去执行。” “是,王爷。”谢十三道。 “镇安王,永安郡主,你们二人,láng狈为jian,胡乱安罪名,你们这样胡作非为,皇上知道么?”厉南痕大骂,“你们休想关押我,我一定要去禀报皇上,请皇上替我做主!” “谢衍,不如,你就费费神,陪厉少爷进宫一趟,见见皇上,让皇上看看厉少爷是如何欺压百姓的。”宋清歌道。 “哎呀,是谁砸了我的店?!”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在醉仙楼门口响起,正是外出回来的李天才。 宋清歌微微一笑,李天才来得可真是时候。 那掌柜的先前得了谢衍和宋清歌的帮助,此时说话,当然也是偏向二人的,便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厉南痕的身上。 李天才本身胆量就足够大,加之他背后的人是凤临,他虽然不知道凤临就是宋清歌,但是,他却知道,凤临本事很大。 所以,他是有恃无恐的。 于是,他便走到厉南痕的面前,“厉少爷,你们打架的事我不管,但是,这打坏我的东西,是必定要赔偿的,你看是马上就赔偿?还是我去厉府要银子?” 厉南痕yīn沉着脸色,满脸的愤怒,如今,他在这里,当真是四面楚歌,如临大敌。 “这些东西,不是我一人打坏的,我只赔偿一半。”厉南痕道,他心里很清楚先前他祖父做的事,害怕后面再闹到天子跟前,还不如现在就开口赔偿,“另一半,则需要镇安王赔偿!” 李天才是识趣的,“厉少爷,你只需要赔偿你的一部分,其余的事,不用你操心!” 他当然不会让谢衍赔偿的。 “哦,对了,厉少爷,你耽误我店里做生意,这笔损失,你也得赔偿,并且,一文不少!”李天才补充道。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终于查到玲珑阁的幕后主人 第五百三十五章 终于查到玲珑阁的幕后主人 宋清歌和谢衍相似一笑,都觉得这李天才真是太对心思了,不愧是她选中的人,和他们一样,整治人的手段,都是剧痛而不见血。 厉南痕看着宋清歌几人非常具有默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觉得他们是在联合起来整治他。 他当然是不服气的,“没想到堂堂的镇安王,竟然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真是有rǔ你的威名!” “你还不够资格评判本王,企图妄断本王,罪加一等!”谢衍冷冽的说道,“谢十三,将他带走,影响本王进食的欲望!” “是,王爷。”谢十三拱手而行。 顿时,谢十三唤出暗中保护谢衍的侍卫,将厉南痕带到了衙门。 当然,宋清歌和谢衍也不会想着借此机会就将厉南痕整死,不过是先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李天才倒是会做人的,说是为了感谢宋清歌和谢衍的相帮,今日的酒菜,全部免费。 可是,他哪里知道,眼前这处变不惊,一身风华的宋清歌,就是他崇敬的凤临。 厉南痕被谢十三亲自带过去,京兆尹得知是谢衍的令,这不办也要办。 于是,就将厉南痕关押在牢房。 当厉如城得知这消息时,立即去衙门要求放人。 京兆尹的意思,放人是可以的,但是,却必须赔偿醉仙楼的损失。 厉如城不想去先周景璃通融关系,最后只得回府,取了一大笔银两,赔偿了醉仙楼的损失,厉南痕才被放出来。 天子得知此事以后,甚怒,后来在乾坤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厉南痕狠狠的斥责了一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且说眼前的事。 李天才吩咐店里的伙计,将一楼的厅堂清理打扫出来,便去二楼招呼宋清歌和谢衍。 直到看着上了满桌的酒菜,说不打扰他们,才离去。 “丫头,今日怎么不让我去丞相府,反而约在这里见面?” 谢衍往宋清歌碗里夹了一块清蒸鲈鱼,便随意问了一句。 “近来下雪,我想出来走走,然后陪你吃吃饭,就选在了这里。”宋清歌吃了那块鱼肉,赞不绝口,“这味道真不错。” “那你多吃一些,最近清瘦了不少。”谢衍心疼的说道。 宋清歌道,“前些时日,眉俏还说我有几件衣裳都穿不了,想必是胖了不少,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清瘦了?” 谢衍伸手,捏了捏宋清歌柔嫩的面庞,还是坚持几见,“丫头,你确实瘦了,一定要吃一些。”说要,又夹了一些肉,放在她的碗里。 眉俏在一旁,掩嘴偷偷的笑,前些时日,那衣裳之所以穿不下,是因为里面的衣裳穿多了。 “谢衍,我今日寻你来,确实有要事的。”宋清歌收起方才的笑意,认真的说道。 谢衍放下碗筷,认真聆听。 “玲珑阁的幕后主人,我查到了。”宋清歌道。 “是谁?”谢衍问。 “瑜王。” 谢衍闻言,面色微微一震,这个结果,当真是非常出乎意料。 玲珑阁,表面上是卖成衣的,实际却是收集消息的地方。 若是周景瑜是玲珑阁的幕后主人,那他手里必定掌握了很多人的隐私。 比如,宋清歌当年回京城的事情。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将这些事情公诸于众? 这是谢衍疑惑的地方。 “丫头,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可靠么?”谢衍问道。 如今,京城形式复杂,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掉入别人设计的陷阱里面。 宋清歌道,“我一直在调查玲珑阁的事情,前不久,厉远章去霓裳阁捣乱,我就觉得奇怪,一直没有找到玲珑阁、霓裳阁、厉远章,这三者之间的联系。直到前几日,璃王受伤,他一个幕僚,将此事道了出来。” 原来,是那幕僚得意忘形,酒醉以后,将周景璃收到信笺的事说了出来。 而宋清歌顺藤摸瓜,竟然发现,那是周景瑜的专门设计的计,查到最后,就发现了玲珑阁的母后主人,竟然是周景瑜。 当时,宋清歌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 前世的时候,周景瑜是被周景璃设计陷害致死的。 一个拥有如此qiáng大的情报系统的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周景璃陷害死了,宋清歌都觉得甚是奇怪。 还有,她去岁回京,卖了一个图案给玲珑阁,等于卖给得就是周景瑜的。 时至今日,宋清歌都没有明白,那个图案到底有什么意义,而周景瑜拿那个图案,又能有什么用呢? 很多谜团,困惑着宋清歌,百思不得其解。 “没想到瑜王竟然藏得如此深。”谢衍感叹道。 “身处权利漩涡之人,怎么可能做到那般云淡风轻,一点也不爱权利,大多,都是装出来了的罢了。”宋清歌淡淡的嘲讽。 “看来,我们的目标得改改了。”谢衍沉重的说道,“以前还想着,璃王死,瑜王可登位,如今看来,这二者,都不是我心中的君,必灭之!” “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让玲珑阁彻底消失!”宋清歌冰冷的说道。 “连瑜王一起动?”谢衍问。 宋清歌摇摇头,“暂时不动瑜王,瑜王和璃王相互制衡,等他们两个斗,我们多省心。” “前段时日,有朝臣上奏,说是离京城不远之处的京山,有土匪出没,路过的行人,附近的百姓,都惨遭他们的毒手,不过,皇上已经下令,派人去围剿他们了。”谢衍道。 宋清歌道,“那官兵去围剿土匪,总有漏网之鱼,逃离到京城,藏身于玲珑阁,也是大有可能的。” “此事让谁去做最合适?”谢衍笑着问。 “当然是璃王的人,刚刚封王,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宋清歌道。 二人相视一笑,所有的计谋,都在心中已成。 “丫头,此事还需要一个特别耿直的人参合其中,一定要玲珑阁保不住,而且,除了瑜王,其余的人,全部从这个世上消失。”谢衍道。 “我去与贞儿说,这个任务,只有裴将军才能胜任,他的刚正不阿,一直是出名得很。”宋清歌道。 “还是丫头考虑得周到。”谢衍微笑着说,“接下来的事情,就jiāo给我去办,丫头只要静坐闲庭,等候佳音即可。” 第五百三十六章 设计陷害玲珑阁 第五百三十六章 设计陷害玲珑阁 宋清歌和谢衍在醉仙楼用完饭以后,便各自回府。 过了几日。 乾坤殿。 早朝。 周尧禹提到,年关将近,必须肃清那些为非作歹的土匪和盗贼,让天下百姓过上一个好除夕。 再加上之前宫廷宴上的刺杀,如今还没有刺客的线索,他更是忧心,对京中的戒备,也加大了。 以前,京中的安危,都是jiāo给谢衍的,如今,周尧禹又吩咐裴将军,协同谢衍,管理京城的安危。 正好,前些时日带领官兵去京山剿匪的大人,说是已经抓到了大部分的土匪。 而周尧禹听出了这大人话中的意思,言外之意,还有一些土匪在外逍遥。 这个大人,便是兵部侍郎,何大人,周景瑜的人。 周尧禹特意吩咐裴将军,此次协同谢衍管理京城安危时,特别要留意京山的土匪,是否会换装易容到京城闹事。 此时,厉南痕主动请缨,前些时日,他因为大闹醉仙楼之事,被周尧禹斥责,此时,正好想立功,便请求再去清剿京山的土匪。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意思而已。 那何大人是周景瑜的人,奉命去围剿土匪,却没有肃清,而厉南痕若是出色完成了任务,在天子的心中,这地位和形象,岂不是瞬间就得到很大的提升。 至于最后这土匪有没有被肃清,是由厉南痕自己禀报,真实情况,当然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除夕夜的前两日,腊月二十八。 裴将军自从接到了周尧禹要他协助谢衍管理京城的安危以后,每日都会带着士兵在街上巡逻。 而厉南痕自从主动请缨去清剿土匪以后,丝毫没有关于土匪的流窜消息,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他底下的一个士兵便来禀报,说是看见了有几个装扮可疑的人,鬼鬼祟祟的进了玲珑阁。 当厉南痕带着士兵赶来玲珑阁之际,无巧不成书,正好遇见裴将君巡逻到玲珑阁门前。 厉南痕不疑有他。 裴将军却先开了口,“厉少爷来此有何事?” 厉南痕心中想着立功的事,便不想将实情告知裴将军,撒谎道,“裴将军,最近土匪横行,我不过是带着人在这里随意查看一下。”说完,就要带着人往里面冲。 他哪里又会知道,裴将军是故意在这里等着他的,见此情况,裴将军立即大喊,“厉少爷,你带着这么多士兵往里面冲,不会是发现了有土匪藏在这玲珑阁吧?” 厉南痕脸色一变,生气裴将军太大,京东了藏在里面的土匪,于是,便道,“裴将军是与那土匪一伙的,故意大声喊叫,给他们通风报信?” 裴将军见事情果真与他知道的一样,便转身大声吩咐身后的士兵,“厉少爷说这玲珑阁里面有土匪,现在你们四人一队,分别把守好各个出口,若是让土匪从你们手上逃脱,本将军唯你们是问!” “是,将军!”众士兵拱手领命,并快速各自成队离去,一副训练有素的模样。 裴将军再转身,面对厉南痕,道,“厉少爷,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和土匪一家的么?” 厉南痕冷哼一声,便带着士兵直冲进去。 玲珑阁一楼是卖成衣的。 厉南痕进屋时,店小二立即迎了上来,“这位客官,需要些什么?” 厉南痕一把将店小二推到一边,抬手由后向前一招,“给我搜,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是!”那些士兵领命,有些在一楼翻箱倒柜,有些立即冲向二楼。 玲珑阁的二楼,是暗格,专门供买消息和卖消息的人现身。 当初,宋清歌回京,就直接来了二楼。 “你是谁?想要做什么?!”店小二见形势不对,就大声喊道。 “本少爷收到确切消息,你们玲珑阁藏了京山的土匪,现在特意奉命来搜查,若有人违抗,格杀勿论!”厉南痕大声说道。 “我看谁敢搜玲珑阁?!”这时,掌柜的声音从楼梯口处传来,“厉少爷,我们玲珑阁是正经做生意的地方,哪里有什么土匪?你不要血口喷人!” “这里有没有土匪,只有等搜查以后才知道,不是由你空口无凭,任意胡说!”厉南痕厉声说道。 掌柜的底气十足,因为他知道,这二楼暗格里面,是绝对没有土匪,而且,玲珑阁的幕后主人,是当今瑜王,他定然能摆平此事的。 因此,他说话,也肆无忌惮,“厉少爷,若是你在玲珑阁搜不出来土匪,该怎么向我们解释?” “若是本少爷在玲珑阁搜查到了土匪,你们玲珑阁则全部是同犯!”厉南痕道。 掌柜的一阵冷笑,他依然无所畏惧。 就在他胸有成竹,一脸得意的时候,楼道处响起了一道声音,“厉少爷,我们在二楼发现了可疑之人!” “本少爷已经说过,一定会在这玲珑阁搜到土匪!”厉南痕一脸的欣喜,大声说道,“快将那可疑之人抓住,本少爷要亲自审问。” 说完,他也上了二楼。 掌柜的一脸懵,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二楼,先前只有他一人在楼上,何时出现的可疑之人? 二楼没有其他的路,唯一一条通向二楼的路,就是从一楼的楼梯往上。 其实,二楼还有一条道,不过那是暗道,外人是绝对不会知道的。 掌柜的见厉南痕已经上楼去,便也跟着上去。 他一上去,正好看到一间暗格里,藏着三人。 瞧那三人的打扮,真的就是山里出来的土匪。 掌柜的脸如死人一般白,如今,他是跳到huáng河也洗不清了。 只有请周景瑜出面。 于是,他立即下楼,吩咐店小二去向周景瑜禀报。 但是,在外守着的裴将军,见到那店小二要跑,就以去给土匪通风报信为由,给抓起来了。 二楼上的厉南痕,命令身边的士兵,掏出随身携带的土匪的画像,与那蹲在地上的三人相对比,果然是一模一样。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厉南痕呵斥身边的掌柜。 掌柜的大声道,“厉少爷,玲珑阁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的,去衙门里说!”厉南痕厉声道,正吩咐士兵将这掌柜的押走,另外一间暗格里面,又响起了声音。 第五百三十七章 镇安王病倒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镇安王病倒了! 厉南痕听到隔壁房间的喊叫,便命人将眼前的三人看管好,又另外带着几人,去了隔壁房间。 当他到了隔壁房间,见几人围在案桌旁,目光移到案桌上,看到一堆书信。 “这些是什么?”厉南痕大步上前,指着那些书信问道。 “少爷,这些书信,是属下等人进来就看见的,还没来得及看里面的内容,不知道写了什么。”一士兵说道。 厉南痕抽取第一封信,展开一看,快速的将手中的书信看完,顿时脸色一变,接着神色大喜,原本今日只是接到线报,来抓土匪,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真是苍天相助。 若是将这些书信jiāo到皇上手中,他就是立了一大功。 想到此处,厉南痕脸上露出chūn风得意的笑容,自己亲自将这些书信收好,谨慎而小心。 然后吩咐士兵押着那抓到的三人,还有玲珑阁的掌柜,他带着书信,准备赶往宫里。 出了玲珑阁的大门,裴将军依然在此等候。 裴将军看到了厉南痕手中的书信,便问道,“厉少爷还从这玲珑阁搜出了其他东西?” 厉南痕警惕的将那些书信握得更紧,还往怀里揣了揣,敏感的说道,“不过是些书信而已,我这就要去jiāo给皇上的。” “jiāo给皇上?”裴将军道,面色变得严肃,“那定然是很重要的书信,不知是否能给我看看?” “裴将军自己都说了很重要,怎么能给你看呢?”厉南道,说完,不再逗留,带着士兵朝宫里而去。 裴将军望着厉南痕远去的背影,瞳孔缩了缩,吩咐人将守在各个路口的士兵唤来,以玲珑阁私藏土匪为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充公。完了以后,甚至将玲珑阁贴上了封条。 最后,押着那想去通风报信的店小二,进了宫。 丞相府。 宋清歌和谢衍正在悠闲的执着棋子,以玉盘为战场,谈笑间,论谁是英雄。 当他们二人开始走棋时,厉南痕开始带着人去玲珑阁,此时,一盘棋尚未走完,凤拾已经回来禀报。 “阁主,厉少爷已经将人带走了。”凤拾一脸欣喜,“果真如阁主所料,厉少爷一点也没有怀疑。” 宋清歌淡淡一笑,“裴将军呢?” “裴将军已经将玲珑阁查封,里面的东西全部充公。”凤拾道。 “继续跟进,务必保证那三个‘土匪’的安全。”宋清歌道。 “是,阁主,属下告退。” 宋清歌点点头,凤拾离去。 “丫头,你赢了。”谢衍望着宋清歌最后落下的棋子,微笑着说。 宋清歌面色淡然,玉盘不在眼里,在心里,“我知道,这一局,我必赢!” 谢衍知道宋清歌是一语双关,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天下局势尽在你手,又何况是一个小小的计谋而已,丫头不过是举手之劳。” 宋清歌抿嘴浅笑,“多谢镇安王褒奖。”接着,又变得严肃起来,“此事,虽然是由厉少爷查出来的,但是,皇上必定会命你去彻查此事,这次,你可要负圣意了。” “我此生,还不曾拂过圣意,此次若是拂了圣意,引起皇上不悦不说,恐怕还会引起他的猜忌。”谢衍道。 “所以,便避之。”宋清歌淡淡的说。 谢衍点头,“唯躲避是上上策。” 二人深情对望一眼,须臾,谢衍就离开了丞相府,回到了定国候府。 宋清歌命人收拾好棋盘,回到了卧房,静静休憩,她相信,等她醒来,她jīng心布置的局,就已经活了。 她躺在软榻上,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笑容上面,还带着自信和傲气。 厉南痕将那三个土匪和掌柜的带到宫里,面见周尧禹。 周尧禹观察一番,先开口问掌柜,“你为何私藏土匪?难道不知道这京山的土匪最是为非作歹,残害百姓?!” “皇上,草民冤枉,草民并不曾私藏土匪。”掌柜的见到周尧禹,再没有先前的淡定和傲慢。 此时,他更不能说出玲珑阁的幕后主人是周景瑜,只有保全了周景瑜,才能保全他自己的性命。 “撒谎!”周尧禹怒吼道,“难不成是土匪自己跑进去的?” “皇上,草民一直在楼上,并不曾看见土匪,兴许他们就是趁草民没有注意的时候跑进去的。”掌柜的不停的磕头喊冤。 “你们三人可是京山的老七、老八、老九?”周尧禹看着摆在眼前的土匪画像,转头问那跪着的三人。 他口中的那三人,皆是京山的土匪。 “正是草民。”三人齐声回答。 老七声音洪亮,老八低沉,老九看起来有些胆小,皆与画像中对三人的描述相同。 周尧禹丝毫没有怀疑。 “说,你们三人事如何藏在玲珑阁里面的?”周尧禹厉声问。 老九看着掌柜的,还在犹豫。 老八闭口不言。 老七毫不犹豫的说道,“禀皇上,是他将我们藏在玲珑阁里面的。” “你不要血口喷人!”掌柜的指着老七骂道,“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为何要私藏你们?!” “不得喧哗!”一旁的王公公大声呵斥道。 掌柜的很快闭了嘴。 “既然是他帮助你们藏住了身,你现在为何要出卖他?”周尧禹问。 “想如实jiāo代,恳求皇上宽大处理。”老七仰着脸,一脸的真诚。 “他说不认识你们,又为何会帮助你们?”周尧禹试探而问。 “皇上,他是不认识我们,但是,他在外面养的小娘子认识我们,他小娘子的表哥的三叔家的侄儿和草民认识。”老七说道。 “你满嘴胡言乱语!”掌柜的骂道。 周尧禹招呼身边的王公公,在他耳边低声吩咐几句,王公公领命,很快躬身而去。 就在这时,有宫人禀报,说是裴将军带着玲珑阁的店小二进宫来面圣。 周尧禹立即宣他进来。 须臾,裴将军进来,一番见礼以后,才拱手道,“皇上,臣奉命在街道上巡逻,当厉少爷发现玲珑阁里面有土匪以后,这店小二竟然想去通风报信,就被臣逮住了。” “你要去给谁通风报信?!”周尧禹厉声问道。 店小二害怕得瑟瑟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玲珑阁是你的?”周尧禹又问掌柜的。 掌柜的道,“是,皇上,是草民的。”那契约上的确写的是他的名字。 周尧禹是想通过契约的形式,确认店小二是不是给玲珑阁后面的人物报信。 此时见问不出所以然,就想等王公公回来。 片刻以后,王公公才一进殿,便道,“皇上,镇安王病倒了!” 第五百三十八章 留了一手,瑜王通敌的证据 第五百三十八章 留了一手,瑜王通敌的证据 周尧禹看到王公公焦急的面色,也是一脸的紧张。 他见厉南痕抓来了土匪,但是,这其中,还有些地方,存在疑点,他不信任厉南痕,怕他为了立功,就弄虚作假。 所以,他特意吩咐王公公去唤谢衍进宫来,想将此事jiāo给他来处理,他才安心。 但是,这谢衍,怎么突然间就病了呢? “怎么回事?”周尧禹神色担忧,急切的问。 “皇上,奴才才走到宫门口,就遇见了从宫外而来的谢十三,他声称镇安王今早起来,就突感身体不适,过了不久,病情突然加重,然后昏迷不醒。谢十三来宫里请了太医,可是,太医去后,束手无策,后来,方才,他又来请其他的太医去瞧镇安王!” 王公公快速将整件事叙述清楚。 周尧禹已经顾不得眼前的事,立即起身,想要亲自出宫,去侯府看谢衍。 “皇上,要不然奴才去侯府看看镇安王?”王公公也觉得甚是奇怪,周尧禹每次只要碰到是关于谢衍的事,就特别容易失控。 此时,他在周尧禹的脸上,又看到了昔日谢衍遇刺时,周尧禹脸上的表情,揪心、心痛、难受…… 这些,都不是一个君主,对一个臣子该有的。 但是,他能在周尧禹身边待这么多年,深得他的信任,便是,不该他知道的,他绝不多问。 所以,他也不知道,为何周尧禹会对谢衍如此关心和在意,甚至超过了对其他任何皇子的爱护。 周尧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似有不妥,便停住了脚步,道,“你快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太医有需要的药材,尽管来宫里取。” “是,皇上。”王公公领命,又转身快速离去。 周尧禹此时无心看着眼前的事,坐在龙椅上,扶着额头。 “皇上,不如此事,就jiāo给微臣来处理吧。”厉南痕知道周尧禹让谢衍来的原因,就是要接替他处理此案。 但是,那土匪是他抓住的,这功劳,怎么能给谢衍呢? 方才听到谢衍生病时,他心里正高兴不已。 “此事朕自有定夺,你抓到土匪辛苦了,这后面的事,就jiāo给瑜王来处理。”周尧禹不悦的说道。 厉南痕心里又是一喜,拱手说道,“皇上,此事jiāo给瑜王,恐有不妥。” “怎么?你有意见?”周尧禹沉着脸问道。 厉南痕立即低下头,拱手道,“微臣不敢。”说完,连忙掏出藏在怀中的书信,拱手道,“皇上,这是臣在玲珑阁里面收到的关于书信,是关于瑜王和北秦的。” 周尧禹神色一冷,道,“呈上来!”立即有内侍接过厉南痕手中的书信,再呈给周尧禹。 周尧禹随意打开一封书信,快速的阅读完,是北秦写给周景瑜的。 他脸上已经有了怒意。 接下来,快速的拆开第二封书信。 依旧是北秦写给周景瑜的。 他快速的拆开第三封、第四封…… 整整十封书信,皆是北秦写给周景瑜的。 周尧禹面色铁青,大发雷霆,“将周景瑜给朕叫来!” “是,皇上。”有内侍领命,快速离去。 周尧禹扶着额头,如今,此事涉及到周景瑜,他一向最器重、信任的谢衍偏生又病了。 皇子私下与他国jiāo往密切,这简直是犯了天子的大忌。 厉南痕见周尧禹发如此大的火,心里越是洋洋得意。 周尧禹沉思了片刻,还是又派人将周景璃宣进了宫。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周景瑜赶到宫里。 他一进大殿,看到的就是周尧禹怒不可遏的脸色。 “父皇,您唤儿臣来,有何吩咐?”周景瑜拱手行礼,恭敬的问道。 此时,周尧禹已经下令,将那三个土匪、玲珑阁的掌柜和店小二,带到了隔壁。 因此,周景瑜,根本不知道,玲珑阁已经出事了。 “跪下!”周尧禹厉声道。 周景瑜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很恭顺的跪下,“不知儿臣做错了何事?惹怒了父皇。” “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周尧禹沉着脸色问道。 “儿臣不知。”周景瑜态度恭敬,语气温和。 周尧禹冷声问道,“你在私下,可与北秦太子,有书信来往?” 周景瑜心里一惊,面上确实一脸的淡定,“父皇,儿臣在私下,与北秦太子,并不曾有往来。” “你好生回忆,当真没有来往?!”周尧禹道。 “父皇,儿臣敢肯定,肯定与他没有来往!”周景瑜信誓旦旦的保证。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周尧禹抓起桌上的书信,砸向底下跪着的周景瑜。 那书信很轻,并没能到达周景瑜的身上,在他前面,就已经飘散开。 周景瑜跪着向前移动,捡起地上的书信,他的目光落到书信上,那熟悉的字迹和内容,正是他藏在书房里的书信,又怎么会出现在周尧禹的手里? 他一脸的震惊、心悸。 但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 如今,只有一口咬定,不是他的。 “父皇,儿臣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儿臣敢保证的是,这些书信,绝对不是写给儿臣的,儿臣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书信。”周景瑜镇定从容,还有一点被冤枉的委屈,“父皇,定然是谁在陷害儿臣,父皇,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啊!” 如今,这些书信都是北秦给周景瑜的。 没有周景瑜的笔迹,而又不可能拿着这些书信,去北秦找刘亦玉对比笔迹,如此看来,确实不能就此断定,这些书信是周景瑜和北秦太子之间的来往。 但是,这些书信是在玲珑阁里面搜到的。 难道,这玲珑阁和周景瑜有什么秘密关系? 想到此处,周尧禹吩咐内侍,将隔壁房间的掌柜和店小二带过来。 当这两人出现在大殿时,看到周景瑜跪在地上,还有那散落一地的书信。 掌柜的见周景瑜见到他们,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已经知道了周景瑜的意思,也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倒是那店小二,神色一喜,再见到掌柜的神色时,才知道自己差点坏了事,他也装作不认识周景瑜。 周景瑜在见到他们二人时,才知道,玲珑阁已经出事了。 这二人都被抓紧了宫里,难怪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你可认识他们两人?!”周尧禹指着掌柜和店小二,怒声问周景瑜。 第五百三十九章 郡主的计谋,将土匪调包 第五百三十九章 郡主的计谋,将土匪调包 周景瑜肯定道,“父皇,儿臣并不认识他们!” “这两人,是玲珑阁的人,而这些书信,就是在玲珑阁找到的。”周尧禹道。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在周景瑜的脸上,看到一丝慌乱。 要么就是他真是冤枉的,要么就是他太擅长伪装。 周尧禹的双眸,变得锋利无比,认真而严肃的审视着周景瑜。 周景瑜心里疑惑更大。 玲珑阁里的人,还有能进他书房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这些人,都不可能背叛他。 那这些书信,是怎么到的玲珑阁? 他心里疑惑重重。 但是,仍然坚持己见,“父皇,说不定是有人故意伪造书信,然后放到玲珑阁来陷害儿臣的。” “这陷害你的人,为何将书信放到玲珑阁,而不是其他地方?”周尧禹问道。 周景瑜是不知道答案的,只有如实回答,“父皇,儿臣不知。” “让厉南痕带着人过来。”周尧禹吩咐。 内侍领命去,唤来厉南痕。 厉南痕又将那三个土匪一起带过来。 周景瑜看到厉南痕的那一瞬间,认定了是周景璃在陷害他。 “厉少爷不止在玲珑阁搜到了书信,还搜到了这窝藏的三个土匪。”周尧禹边说,边观察周景瑜的脸色,依旧没有看到任何的表情变化,“不会这玲珑阁,就是你的吧?” 周景瑜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磕头道,“父皇,冤枉啊!儿臣和玲珑阁,没有丝毫的关系!” 周景瑜凝神定思,心里也在思索。 正在这时,周景璃来到了宫里。 “儿臣参见父皇。”周景璃恭敬行礼,唤了一声。 “平身。”周尧禹道,“你身上的伤可好了?” “回父皇,儿臣的伤已经大好了,多谢父皇关心。”周景璃道。 “既然你伤势已经好了,今日这案子就jiāo给你处理。”周尧禹道,“这三个京山的土匪,已经证实了身份,他们曾经危害周围的百姓和行人,作恶多端,便直接杀了吧。” “皇上,饶命啊!”三个土匪立即跪下磕头求饶。 然而周尧禹挥挥手,便吩咐人将这三人带走。 “父皇,儿臣遵命,保证完成任务。”周景璃掩饰着自己欣喜的内心,语气却平静的说道。 “其余的事,由厉少爷给你jiāo接,朕希望,最最短的时间没看到结果。” “是,父皇。” “瑜王先在宫里待着,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出宫去,等事情查清楚以后,若你是无辜的,朕再放你出去。” “是,父皇,儿臣遵命。”周景瑜道。 周尧禹抬手一挥,众人离去。 他见王公公还没有回来,便又派了一个宫人,去侯府看看谢衍到底怎么样了。 而那宫人恰好出了宫门,就见到王公公赶来。 二人回到大殿。 周尧禹立即起身,急切的问道,“镇安王如何?” “回皇上,镇安王是受了风寒,加之身上的旧疾复发,这才严重了,昏迷不醒。”王公公解释道。 “如今可醒了?”周尧禹担心的问。 “皇上,镇安王已经醒来了,奴才才回的宫。”王公公道,“不过太医说了,须静卧chuáng上休息至少半月,方能下地活动,否则,病情恐有反复。” “太好了,醒来就好。”周尧禹神色欢喜,重新坐回到龙椅上,脸色缓和。 “是的,皇上,有镇安王在,东魏的安危,就有了保障,镇安王的身体安康,也是百姓之幸事。”王公公说道。 他本是恭维的话语。 没想到,周尧禹听了以后,甚为大喜,“王富贵,你这话说得极对,去,将宫里的所有上好的药材,都给镇安王带去一份!” 王公公一直微微低着头,听到此处,他的头低得更严重了。 语气里更加得虔诚。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王公公离去。 周尧禹此时,才开怀的大步离开大殿。 周景璃整理了土匪老七的供词,然后将三人关入牢房,拟定明日问斩。 而他则继续查土匪老七说的玲珑阁掌柜和那几个土匪得关系。 一切事情都进展得非常顺利,仿佛事先已经有人将一切布置好一般。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老七说的是对的。 玲珑阁的掌柜,的确和土匪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窝藏土匪,与土匪同罪。 那掌柜和店小二,都是要被处死的。 但是,由于还有这书信的来源没有查清楚,所以,这二人暂时还杀不得。 当夜。 天牢里。 赫然出现了五人。 为首的两个黑衣人,是宋清歌和谢衍。 其余的三人,每人扛着一个长长的物体。 等到了那关押土匪的牢房。 宋清歌熟练的打开牢房门。 拆下蒙面纱巾。 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那原本还躺在地上的三人,立即翻身,跪下,拱手行礼,“属下参见阁主。” “快起来,辛苦你们了。”宋清歌淡淡得说。 然后朝后一挥手,身后的三人,快速放下扛着的物体,将麻布口袋解开,倒出了三个人。 而这三个人,和那三个土匪,长得是一模一样。 “我们走。”宋清歌道。 说完,来时的五人,回时变成了八人。 八人顺利出了牢房,来到宫外。 那老七、老八、老九皆撕掉脸上的面皮,露出的是他们真正的容颜,皆是凤阁里面的人。 “凤拾,你先带他们离去。”宋清歌吩咐。 “是,阁主。”凤拾道。 接着,他们六人,给宋清歌和谢衍行礼以后,皆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 “丫头,好计谋。”谢衍夸赞道。 “就是委屈了你。”宋清歌牵起谢衍的手,向夜空飞去,最后二人停留在一处房顶上。 “皇上不仅没有怀疑我,还赏赐了很多宫里名贵的药材。”谢衍道。 “皇上这一关,算是过去了。”宋清歌道,“只是,那些书信,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不知,你说了暂时不动瑜王,我就没有动。我还以为后来你又动了心思,故意将那些书信放在玲珑阁的。”谢衍道。 “我的法子,虽然扳倒了玲珑阁,但是,却及其凶险的,如果不是厉少爷立功心切,依照他小心谨慎的行事风格,他怎么会发现不了其中的端倪。”宋清歌道,“在玲珑阁里面放那些书信,只有北秦的来信,没有瑜王写的书信,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只凭那些书信,瑜王是不会倒的!” “丫头,你现在可以与我说说你扳倒玲珑阁的详细计划了吧?”谢衍微笑着问。 在此事没有成之前,宋清歌一直没有告诉他详细的细节。 第五百四十章 除夕夜,真相大白 第五百四十章 除夕夜,真相大白 宋清歌微微一笑,即使一身夜行衣,也掩饰不了她的绝代风华。 她晶莹透亮的蓝瞳,遥望着天际,淡淡的说,“谢衍,其实我的计划也谈不上有多高明,不过是算计人心罢了。” 于是,宋清歌将整件事情的详细过程,一一道来。 她吩咐凤阁的四个人,易容以后,乔装打扮成厉南痕的下属,一起去搜查玲珑阁。 当到了玲珑阁以后,其中三人,撕掉脸上的面皮,变成了那三个土匪,另外一人,则变成了发现土匪的那士兵。 立功心切的厉南痕,竟然没有发现自己所带的士兵,在这进出玲珑阁之间,就少了三人。 也是因为如此,那三个土匪,才会一口咬定,是玲珑阁的掌柜,窝藏了他们。 至于土匪老七说的玲珑阁掌柜在外养的小娘子,也确有其事,而且,周景璃经手此案,不会去细查其中的端倪。 当周尧禹下令将三个土匪关入大牢以后,宋清歌再派人,将那三个早已被抓住的真正土匪,带到大牢里面调包。 至于那三个真正的土匪,已经被毒哑,他们不会有翻供的机会。 至于由凤阁的人代替的四个士兵,只不过是凤拾将他们软禁,等到明日那三个土匪被行刑以后,这四个士兵,自然会回归到原位。 他们对于失踪的事,是不敢提的,如果他们失踪的事一揭穿出来,厉南痕抓到土匪的功劳就成为了泡影,并且还要受到责罚。 既然真正的土匪已经被正法,此事也会消失在时光里面。 谢衍听完,道,“丫头,真庆幸,你不是我敌人,否则,我都觉得不及你能把握一个人的心思,分寸不差毫厘,恰到好处。” 宋清歌微微一笑,“我就当你是在褒奖我。” “那是自然。”谢衍温柔的抚摸着宋清歌一头的乌黑柔顺的秀发,“只是不知道那些书信,是何人所为?” “不会是瑜王的朋友,便是他的敌人。”宋清歌道,“这些伤脑筋的事,就留给瑜王自己去考虑。就是辛苦你了,还得辛苦装病。” “世人皆不能体会我的快乐。”谢衍笑容耀眼,“丫头,既然我生病如此重,明日,你怎么都得去侯府瞧一瞧,是不是?” 宋清歌当然知道谢衍说的意思。 “那是当然的,明日一早,我就去侯府看望你。”宋清歌轻声道,“现在,我要回府了。” 谢衍一把拥过宋清歌,在其额头轻柔的一吻,才放开她,让她离去。 翌日。 当那三个土匪,被拉到菜市场门口行刑时,宋清歌正在侯府,陪谢衍安静的下棋,二人情意绵绵,享受生活的美好。 也如宋清歌所料,厉南痕的那四个部下,被凤拾放出来以后,还给了他们一些金银,这四人一点也没有透露失踪的消息,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又过了一日,到了除夕夜。 周景璃依然没有查到证据,证明那些书信,就是北秦太子写给周景瑜的。 他就算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将玲珑阁与周景瑜挂上钩,只得说,周景瑜十分的谨慎,除了暗地里是玲珑阁的幕后主人,其他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是,周景璃最后带人,查清了玲珑阁里面的暗道,禀明了周尧禹以后,还是将玲珑阁摧毁,至于那掌柜和店小二,窝藏土匪,与土匪同罪,问斩。 在宫里的周景瑜,被放出皇宫时,在宫门口,看到了笑脸盈盈的周景璃。 “恭喜瑜王出宫。” 周景瑜此时已经知道,是周景璃带人灭了玲珑阁。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玲珑阁,收集了天下诸多隐秘的消息,如今,都毁在了周景璃的手中。 而且,现在周景璃那一脸灿烂的笑容,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咬牙切齿的说,“恭喜璃王,又立了一大功劳!” 周景璃听出了周景瑜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当然,他毫不介意,如今正是他得意之时,一朝封王,得到了周尧禹的器重,如今又立了大功,这地位,只有越加稳固的。 “怎么我看瑜王不高兴?难道是因为在宫里受了委屈?还是因为玲珑阁被灭掉以后,你心痛得很?” 周景璃得意的说道。 周景瑜心里一惊,面色镇定,隐隐还有怒气,“璃王说得是何意?玲珑阁被灭,与我有何gān系?” “瑜王如今是越来越镇定了,但是,此事你瞒得过父皇,以为能瞒得过我么?”周景璃yīn冷的说道。 周景瑜道,“既然璃王认为我隐瞒了父皇,那你何不去告诉父皇呢?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 说完,再不与周景璃纠缠,他要立即回府,查看到底是谁偷了他的书信。 周景璃望着周景瑜快速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瑜王,不用如此着急,如今你可以安心守岁,这次,就便宜你了!” 周景瑜头也没回的就上了马车,心里一阵冷笑,周景璃怎么会那么好心的便宜他,不过是没有证据置他于死地罢了。 周景璃在周景瑜乘坐的马车离开以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一脸的yīn森,这么好的一个扳倒他的绝佳机会,他就这样生生放脱了。 可笑的是,他竟然不知道,被宋清歌玩弄于鼓掌之间,做了她手中的一把刀,灭了玲珑阁,这世间,如此大的一个隐秘组织,再也不复存在。 至于玲珑阁的其他人,宋清歌自有办法,让他们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今日除夕。 天下之人,达官贵人也好,贩夫走卒也罢,都在张灯结彩,过着最开心的一日。 周尧禹念着谢衍病重,不仅派了太医去瞧,自己还穿着便服,微服私访,去了侯府,亲自看谢衍。 庆幸的是,谢衍正好躺在chuáng上,那一屋子的浓烈的药味,让周尧禹又是一番心疼。 送走了周尧禹,谢衍因为“病重”,连祭祀的事都没有做。 丞相府里。 宋清歌作为掌柜中馈的主人,从一清早,就开始忙碌。 直到此时,一家人团圆,围着圆桌,吃年夜饭。 看着似团结的一家人,可是,那饭桌上,气氛却有些沉闷。 宋清歌从桌上回到世安居的时候,谢衍已经在此等候。 第五百四十一章 痴情王爷 第五百四十一章 痴情王爷 “你怎么过来了?” 宋清歌才走进屋子,见到谢衍坐在一旁,正捧着一竹简,看得津津有味。 谢衍放下竹简,道,“你这里的书真好看,我想来这里看书。” 宋清歌抿嘴浅笑,道,“既然如此,眉俏,去将屋子的里的书,都给王爷搬过来,让王爷看三天三夜。” “是,郡主。”眉俏欢喜得说道,就要转身去搬那些书。 但是,谢衍已经起身,搂过来宋清歌,道,“这里的书虽然好看,但是,也不及我的丫头。” “镇安王这一会说东,一会儿说西,我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宋清歌嗔怒道,但是身体却在谢衍怀里,任由他抱着。 眉俏见状,早已羞红了脸,知道他们两人是在逗着玩,便笑笑离去。 谢衍见此处无人,更是肆无忌惮,将嘴唇凑到宋清歌的耳旁,呢喃,“丫头,既然你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我告诉你便是。”那温热的气息,从耳根,一直移到玉颈处,“丫头,我好喜欢你,这句千真万确。” 宋清歌内心那根绷紧的弦,被谢衍撩拨的心神dàng漾,又仿佛是什么东西,求而不得时的难受难忍。 内心空虚而渴求。 经历人事的她,当然知道自己反应为何。 她低下头,紧紧咬着唇,身体已经苏了,但是,她很快将谢衍推开,道,“你别闹!” 谢衍方才明显感觉到宋清歌的身体一柔软,仿佛要瘫倒他怀里,任他宰割一般。 他虽然到今日还是处男子,但是那些个chūn宫图,大抵还是看过一些,当然明白宋清歌方才的反应。 说是已经成亲,说不定,他早已将她抱至软榻,寻那鱼水之欢。 但是,如今,他们还没有成亲,他虽然很想得到她,但是,更多的是爱护她。 过了今日,就是嘉盛十七年,开了年,宋清歌就要年满十二岁,届时,便可以成婚了。 但是,他知道,这一切,只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仇人一日未死,宋清歌是不会成亲的。 他又想到平日里,自己搂着宋清歌,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但是,仍然想要她。 那种求而不得的感觉,非常的难受。 所以,他不愿意让宋清歌受此折磨,便不再如撩拨她。 可是,他心里仍然十分欢喜。 因为以前,他也如此撩拨过宋清歌,但是,她皆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躺在男子怀里应该有的反应。 如今,只不过稍稍使用了一点调情的手段,她就有了反应,看来,他的丫头,是长大了,在逐渐懂得男女之事。 这对于他而已,是好事。 “丫头,过来。”谢衍身出手,温柔的说道,“你方才是不是没有吃饱?” 宋清歌见谢衍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挑逗之色,便放下心来,将手放心的jiāo到他的手里,点点头,“虽然是一家人,可是吃得一点也不开心,哪里还有胃口能够吃饱。” “所以,我特意带了饭菜,我们两个一起吃这团圆饭。”谢衍边说,牵着宋清歌坐下以后,将一旁他提来的食盒,打开,顿时,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宋清歌站起来,欣喜的说道,想要伸手帮忙去将才从食盒里面取出来。 谢衍却将宋清歌的手温柔的挡开,又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道,“丫头,你今日定然累了,现在就坐下来吃饭即可,其余的,都jiāo给我来做。” “若是将你累着了,那可如何是好?”宋清歌用手托着腮,温柔的望着谢衍,浅浅笑着,细语问道。 “我的要求不高,丫头有良药的,那一副良药下去,我保证又jīng神百倍。” 说话间,谢衍已经将食盒里面的饭菜,全部摆了出来,一共有十多道菜,算是宋清歌爱吃的,一看,就知道,他是花费了不少心思的。 宋清歌心里,一阵温暖的细流,缓缓淌过,溢满了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我又不懂医,哪里来的良药?” “丫头,对我而言,你就是这天下最好的良医。”谢衍道,“你只要给我轻轻一吻,比初七的药方子还管用。” 宋清歌还沉浸在谢衍为她jīng心准备的晚膳上面,一时疏忽大意,又让谢衍挑逗了去。 她微抿嘴唇,一脸娇羞,美色无边,像极了chūn日里,百花盛开的娇艳。 那一向冰冷的蓝瞳,充满了出风拂面的柔情,如一汪chūn水,柔化了谢衍血气方刚的内心,恨不得将她抱起来,紧紧搂在怀里,揉进骨髓,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真不知道你这些话,是谁教你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一个情场高手?”宋清歌微红着脸颊,调皮的打趣着。 谢衍夹了一块鹿肉,放到宋清歌的碗里,很自然的说道,“丫头,还有很多事,你没有发现,你先吃了这块肉,我再慢慢告诉你。” 宋清歌眉目一拧,她知道,如今的谢衍,是将他的厚脸皮的性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觉得还是侯爷在这里比较好,至少,在侯爷面前,你还比较正经些。”宋清歌轻轻咬了一口鹿肉,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衍道,“我爹爹还特意写信叮嘱了,怕你一人在府里孤单,说是如果可以,让我来丞相府吃饭。偏生整个丞相府,我又只喜欢你一人,所以就提着食盒来世安居等你,这样既不用见其他人,又可以陪你吃团圆饭,两全其美。” 宋清歌微微一笑,她还没有过门,定国候就开始护着她了,心里暖暖的,比她那在饭桌上一句关心话不问她的亲生父亲,还要温暖得多。 不过,宋清歌起了打趣谢衍的心思,便故意道,“哦,原来是父命难违啊,还以为这是你自己的注意呢。” 谢衍道,“丫头,你学会将我了,等你吃饱了饭,看我不好生惩罚你。” “镇安王,你乃堂堂王爷,深知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深夜在女子深闺,极为不妥。所以,你用完饭,便请回吧。” 宋清歌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谢衍瞧着她那模样,满心的甜蜜。 岁月静好,时光静静流淌,愿安详的暖日,一直这样延续。 就在二人亲密谈笑间,眉俏进来,一脸的不高兴,“郡主,老爷派人来传话了,说是请您去书房一趟。”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冷漠无情的父亲,刺探消息 第五百四十二章 冷漠无情的父亲,刺探消息 宋清歌眉头一皱,方才的一脸欢喜,早已消失不见。 美好的玉颜,浮上冰霜,像是六月的晴空,突然降了大雪一般,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冰凝冻结,寒冷彻骨。 她不高兴,非常的不高兴! 谢衍也是黑着脸,他想早些娶了宋清歌,让她早些脱离了这丞相府,与他日日欢好,过着幸福美好的日子。 方才宋清歌从外面进来时,脸上都没有笑容,经过他一番温柔的呵护,才在她脸上看到如星辰般的笑容。 可是,宋正风在此时吩咐人来,要见宋清歌。 她的笑容又不不见了。 宋清歌的快乐,就是他的快乐。 宋清歌不快乐,比他自己不快乐,还要悲伤、心痛。 “你去回了,就说我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宋清歌冷冷的说。 眉俏点头,“是,郡主。”便快速的离去。 “丫头,要不然,重新立一个郡主府,你搬出这里算了,那样在属于自己的府里,还要开心一点。”谢衍道。 按照宋清歌的品阶,是有资格单独立府的。 宋清歌摇摇头,道,“我不离开丞相府,即使我讨厌这里,我也要在这里,我不开心,别人看见我也不会开心,能让他们不开心,我也就开心了。” 谢衍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谁让我的丫头不开心,我就让谁不开心。” 宋清歌微微一笑,“只有我给他们添堵的,他们不能奈我何。” “这我倒是相信,普天之下,谁能奈何得了我的丫头。”谢衍自豪的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温柔相依。 片刻以后,二人用完了饭,谢衍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宋清歌今日实在是太累了,便斜斜的躺在靠椅上,微微闭着双目,好生休息一番。 恍惚之中,她仿佛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 “老爷,郡主已经歇下,您先回去吧。”眉俏声音比平日里稍微大些,还隐隐含着怒气。 “让开!”这是宋正风的声音,威严而愤怒,“休息?我倒是要去看看,竟然连我都不敢来见的人,是如何胆大包天?!” 宋清歌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但是,她仍然闭着双目,一点也不想睁开双眸,若是可以,她连宋正风的声音都不想听见。 眉俏跟着她的日子,性子越发泼辣,怕是这宋正风除了拿老爷的威严去压她,其他,是无可奈何的。 “老爷,郡主今日忙了一整日,方才在饭桌上,不过是随意用了一些汤,回来便歇下了,还请老爷心疼心疼郡主吧。”眉俏声音里,倒是含着心疼,还有不满。 她一心维护宋清歌,故意省略掉了谢衍来到世安居的事情。 宋正风原本是在方才的团圆方桌上,等众人用完饭以后,就叫宋清歌去他书房的。 但是,宋清歌还没有等到他开口,便放下了碗筷,回到院子里。 他就派人来唤宋清歌。 岂料,宋清歌根本没有去见他。 他心里气愤不已,就自己跑来这院子,他倒是要看看,这宋清歌到底是如何大的胆子,竟然不将他放眼里,对他的命令,置若罔闻。 “你一个丫鬟,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宋正风气的chuī胡子瞪眼,“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不懂得规矩礼教!” 眉俏一听宋正风在骂宋清歌,她心里更不依了,于是,火冒三丈,“老爷,您这话就不对了,您是郡主的亲生父亲,还不如奴婢们心疼郡主。您说什么样的主子,教出什么的奴才,奴婢觉得您的话不对,父亲教女儿,应该比郡主教奴婢教得多,那郡主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您这样的父亲呢?” 宋正风闻言,当真是火冒三丈,抬手就要准备打眉俏。 而宋清歌听到眉俏说的那些话,也知道会惹怒宋正风,所以,便连忙睁开眼,迅速起身,眉俏是丫鬟身份,若是因为对宋正风无礼被打,她也不好正面说什么。 所以,她要去救眉俏。 “是谁打扰了我休息?!”宋清歌走到门口,一副慵懒的模样,还有美梦被打扰的恼怒。 只是,那通身高贵的气质,风华绝代,无时无刻,都显露无疑。 “郡主,奴婢都与老爷说了您在休息,可是,老爷偏生不信,硬要见您。”眉俏倒是先告状,编排起宋正风的不是。 宋清歌嘴角微勾,如今这眉俏,被她宠得的是谁也不怕了,有几分像她的性子,虽然说方才的事是鲁莽了些,但是,到底是忠心护住,拼了命的在维护她,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宋清歌,你好生管教管教你的奴才,像什么样子,传出去,让人看低了我丞相府!若是还是这样,这掌管中馈之事,你还是不要做了!自然有人能胜任!” 宋正风边说,就要冲进宋清歌的屋子。 “父亲,女儿已经歇下,您不体谅女儿辛苦也就罢了,还要出言指责女儿,当真是寒了女儿的心!”宋清歌冰冷的说道,“至于父亲说的掌管中馈之事,这是女儿当初从祖母手里接下来的,父亲没有权利过问,若是祖母让女儿jiāo出来,女儿立即就jiāo出来!” 宋正风脸色一变,怒色更深,他坐在木椅上,瞪着宋清歌。 如今这府里,谁不知道,老夫人最心疼的,就是宋清歌。 要让老夫人同意收回宋清歌掌管中馈的权利,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此事先不提,你且告诉我,方才为何不去见我?”宋正风知道他自己的话,不过是气话而已,他今夜来,是有目的的。 “女儿歇下了。”宋清歌淡淡的说,“不知父亲深夜如此匆忙来见女儿,有何要事?” 宋正风想了想,道,“听说镇安王病了?” 宋清歌冷冷一笑,她就知道,宋正风是来者不善,“父亲,镇安王生病,连皇上都是知道的,这又不是秘密,还用的着听说么?” 宋正风听出了宋清歌话中的讽刺之意,他才稍微缓和的脸色,又重新绷了起来。 “你跟为父jiāo个底,这镇安王,是真病?还是假病?”宋正风眉目一抬,满脸探寻的味道。 第五百四十三章 除夕夜的惊变 第五百四十三章 除夕夜的惊变 宋清歌闻言,紧蹙的眉目,骤然加深,先前冷若冰霜的秀颜,此时变得更加的冷。 这宋正风打的是什么注意? 难道他已经知道谢衍的病是假的? 宋清歌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宋正风不可能知道谢衍的病是假的,若是知道了,以他的性子,怕是早就去告发了,而不是着急忙慌的来找她求证。 想到此处,宋清歌反倒坦然了。 她从容不迫,假装疑惑的说,“父亲,这生病,难道还能有假的不成?”接着,又冷漠而严肃的说,“父亲安的是什么心?镇安王生病的事,连皇上都亲自派人去看过了,难道父亲是说镇安王假生病,欺君么?” 今日周景瑜从宫里出来回到瑜王府,宋正风就立即去拜见他,这来宋清歌处打探消息,便是得了他的命令。 周景瑜查探是谁从他书房偷走了那些书信,首先便从自己的亲信开始。 查了一整天,都没有结果。 周景瑜一开始怀疑是谢衍在陷害他,要不然厉南痕怎么那么巧合,就在玲珑阁抓到了土匪,他怀疑谢衍是在假生病。 但是,按照谢衍的性子,若是当真是陷害了他,又怎么巧合的生了病,不亲自处理这件案子,岂不是更陷他于不义之地? 于是,他就吩咐宋正风来宋清歌这里打探消息。 “镇安王是为父未来的女婿,难道我还不能过问一下?”宋正风理直气壮的说道。 宋清歌勾起一丝冷笑,道,“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没有过问,反倒是关心起来未来的女婿,父亲,您说出这种话来,您自己会信么?” 宋正风面色尴尬,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声音也加大了几分,掩饰内心的心虚,“你虽然是郡主,但是,更是我的女儿,怎么能如此与为父说话,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 宋清歌道,“父亲,所谓教养,是需要人教的,难道父亲曾经有教过我一句?” 宋正风面色更加尴尬了,右手握成拳头,放置嘴边,假装咳嗽几声,还不停的偷瞄宋清歌,“真是子不教,父之过。” “父亲当真有自知之明,女儿这么多年的委屈,也算没有白白承受。”宋清歌淡笑着说,一脸的讽刺。 “你!”宋正风腾地站起来,脸色铁青,指着宋清歌,又想像曾经那样,破口大骂了。 “父亲是要回去了,慢走,不送。”宋清歌道。 宋正风知道,在这里继续留下去,问不出所以然来就罢了,还要受到宋清歌的冷言冷语,还不如趁早离去,再寻别的法子来试探。然后,他冷哼一声,就要离开,背后又响起宋清歌警告的声音,“父亲,您今日之所以能稳坐这丞相的位置,是因为您一直只忠于皇上。若是父亲身处漩涡,而不能保丞相府周全,怕是他日罪祸到来,父亲无力承受。届时,可别怪女儿无情,坐视不管!” “你这话是何意?”宋正风转身,警惕的问道。 宋清歌虽然不知道宋正风的幕后主子是谁,但是,总是逃不过是那几个皇子,她方才出言,是警告也是提醒,至于能不能听取她的意见,就是宋正风的事了。 “父亲,女儿是何意,您心里明白。”宋清歌说完这句话,再也不耐烦看到他,眉头一皱,“还请父亲早些离去,女儿要休息。” 宋正风还在回味宋清歌说的话,心里暗暗吃惊,难道她已经知道他幕后之人是谁。 转念又一想,知道又如何,良擒择草木而栖,他的做法,是所有正常的人做法。 于是,便不在此停留,转身离去。 宋清歌望着宋正风的背影,露出冰冷的寒光。 与丞相府的冷清尴尬气氛不同,璃王府倒是一片欢喜。 今岁,周景璃不仅封为了王,还立了一大功劳,得到了周尧禹的大肆褒奖。 今夜的除夕,就数他最得意。 谢衍在重病中,周景瑜才从宫里出来,一身的晦气。 只有他,怀抱美人香,享受人间福,所有的喧闹填满了他内心的空虚。 但是,寂寞是狂欢以后的毒药。 当一切喧嚣褪去以后,周景璃侧头望着睡在身边的慕容悦,心里没有半分的喜悦。 他起身,下chuáng,披上一件外衫,来到了书房。 当他方才匍匐在慕容悦身上用力时,脑海里面,都是周景琅的倩影。 一别一月有余。 他对周景琅的思念,犹如那噬心之毒虫,啃噬着他的心,让他日夜不得安宁。 若是周景琅还在京城,他不过是夜闯皇宫,就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她,甚至,还能拥抱她。 可是,此时,他只能遥寄天上的繁星,带去他浓烈的思念。 想着想着,心里的爱,都变成了恨。 不过,这恨是对其他人的。 他恨周景瑜和闵府的人,联合北秦使者的到来,若不是他们,刘亦玉又怎么会看到周景琅。 也恨周尧禹,将周景琅远嫁千万里之外,让他默默承受这相思的痛苦。 但是,他一点也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认为自己那违背常理的兄妹爱情,是合乎常理的。 这句是自以为是的周景璃。 不过,他认为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便可以看到周景琅,让她只做他的女人。 他如今是王爷,纵观诸位皇子,现在,只有他,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 浑然不知自己正在做chūn秋大梦。 原本紧闭双目的慕容悦,在周景璃离开以后,此时骤然睁开双眸,在漆黑的夜里,尤为可怕。 她翻身,直到确定周景璃已经远去,才下chuáng取出放在衣柜里夜行衣,穿上以后,并拿出藏在一旁的信笺,出了王府。 京城郊外的一处空地。 一片雪白的世界,让周围不再是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黑衣人,背对着背而立。 但是从背影来看,便知道,一人张扬,一人纤柔。 纤柔之人先开口,“唤我来作甚?” “你可以开始行动,目标,永安郡主,诱导她,对付瑜王。”张扬之人,声音冰冷。 “上次你答应帮我取宋清棉的性命,结果,她现在已经升为了璃王侧妃。”纤柔之人的大意,便是要拒绝眼前人的要求了。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叛徒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叛徒 张扬之人当然是听出了眼前人话语中的不满,眼中的寒光更甚,厉声道,“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的任务,就是听从我的命令!” 那纤柔之人,身体一颤,双手紧握,瞳孔缩了缩,犹豫片刻,声音里带了一丝恭敬,道,“是!” 张扬之人见命令已经下达,便直接向前离去。 身材纤柔的黑影转过身来,望着眼前消失的背影,拆掉脸上蒙着的黑色面巾,竟然是丞相夫人,阮昔。 她快速的回到丞相府以后,取出信笺,写下了一行字:下达命令,恐有变。 写完以后,将信笺用蜡封好,绑在信鸽的腿上,放飞,信鸽会带着她的秘密,去寻找她真正的主人。 然后,她才安然入睡。 先她离开的张扬女子,在走到一处以后,展开那信笺,上面写的是:命令已经下达,可安。 两个在黑夜中悄悄见面的两人,将自己的轨迹,都想淹没在如墨泼一般的黑夜里,然后到了白昼,又能若无其事的做人。 翌日。 便是嘉盛十七年,正月初一。 清晨。 瑜王府的管家,吩咐人将灯熄灭。 只因为昨夜,瑜王府的灯亮了一宿,周景瑜一夜未眠,终于是查出了偷走他书信的人。 当排除一切可能以后,剩下的,即使再让人无法接受,那也是事实的真相。 周景瑜先是一一排除了府里的一切有可能进入他书房的人,但是,还是没有找到那偷拿他书信的人。 最后,他开始怀疑自己的亲信。 首先,怀疑的,就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随从,刘贵。 按理说,刘贵从小就跟着他的,是绝不可能背叛他的人。 但是,身处皇室的周景瑜,多疑是他的天性。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如洪水骤然来袭,其势凶猛,锐不可当,怕是要摧毁一切,达到低洼之处,方能平息。 周景瑜要见刘贵。 却听到其他的仆人回答,已经有几个时辰没有见到刘贵了。 找遍了整个瑜王府,都没有刘贵的身影,周景瑜的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他现在越发觉得,刘贵就是他要找的人。 刘贵的家,在离京城不是很远的县城,他家境贫穷,兄弟姐妹多得很,父母养不活他们,便将他卖了,补贴家用。 一晃十余年过去,他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 自从跟了周景瑜,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没有发现有别的去处。 周景瑜思来想去,只有刘贵的老家,才有可能是他的去处。 于是,他连夜派人,去了县城,寻到了刘贵的家,果不其然,彼时,刘贵正在家里,与一家人团聚,吃着饭,聊得正高兴。 当他看到来人时,顿时脸色煞白,接着又成为了灰土色,可是,他还是qiáng颜欢笑的与父母道别,跟着去找他的人,回到了瑜王府。 此时,刘贵正跪在书房的地上,寒冬腊月,地板冰冷,那股寒冷从膝盖处,窜到全身,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寒冷的气息。 但是,这些与周景瑜的怒气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不值得一提。 周景瑜坐在木椅上,没有一丝以往的温润如玉,只有yīn森和狠毒。 曾经云淡风轻的他,算是第一次见识了亲信之人的背叛,然而,他是一个还算温和的主子,没有特别的苛刻家仆,可是,为何,换来的,还是背叛? 周景瑜静坐了半响,盯着刘贵。 刘贵的全身已经麻木,一直跪着,低着头,不敢正视周景瑜的双眼,也不敢说半个字。 “你是自己主动jiāo代?还是用刑以后才肯开口?”周景瑜的语气,像极了平日里与他们下人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主子的架子,但是,那威严,始终都存在,不容人抗拒。 刘贵一向就是服从周景瑜命令的,此时,听闻周景瑜的声音,他更是胆战心惊,“王爷,属下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知道该jiāo代什么?” 周景瑜的脸上,滑过一阵失望之色,他已经查清楚了刘贵为何要背叛他,若是他肯如实jiāo代,他还是打算饶过他一条命的。 但是,如今,从刘贵不肯主动开口的那一瞬间,便注定了结局。 他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杀了刘贵,便是想知道,是谁指使了他背叛他的。 “刘贵,你家三弟、四弟要娶媳妇,二妹妹、三妹妹要出嫁,父母重病需要银子,这些所有的花销,少说也要几百两银子。哦,不对,按照你弟弟娶媳妇下的聘礼,你妹妹出嫁时的嫁妆,你父母吃的那些上好的药材,少说也要几千两银子。你跟在我身边多年,难道我会不知道你能拿得出多少积蓄么?”周景瑜厉声说道。 刘贵听着周景瑜口中的话,已经知道,这辈子,他也就能活到今日了。 原本,他是觉得,自己是周景瑜最信任的人,怎么怀疑,也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可是,这个侥幸心理,反而要了他的命。 “你趁我不注意,偷拿了书房里,我藏着的书信,然后jiāo给你背后的主子,再让你主子放到玲珑阁,借璃王的手来对付我,你的主子真是聪明。”周景瑜声音寒如三尺之冰,透露着浓烈的杀气,“如今京城,能有如此手段的,只有永安郡主和镇安王了,你可真是他们的好奴才!” 周景瑜知道刘贵不是周景璃的人,因为若是周景璃当真抓到了他的这个把柄,他此时就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 只有宋清歌和谢衍,他们二人想借周景璃的手,让他和周景璃两败俱伤,坐收渔翁之礼。 但是,这只是他的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方才的话,不过是他在试探刘贵而已。 然而,刘贵听了周景瑜的话以后,心里震惊不已,他终于抬起头,望向了周景瑜,道,“王爷,不是永安郡主和镇安王。” “那是谁?!”周景瑜一巴掌拍在书桌上,愤怒的质问。 “王爷,属下错了,属下背叛了您,求您杀了属下。”刘贵磕头请求。 周景瑜疑惑不已,他紧紧拽着拳头,这刘贵不求活命,反而求死,这其中,必定还有更大的秘密。 他想要知道这个秘密,又怎么会让刘贵轻易去死呢? 第五百四十五章 巧妙计策,找出幕后之人 第五百四十五章 巧妙计策,找出幕后之人 “想死?!”周景瑜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看着刘贵眼中期待的目光,脸色变得比先前还要yīn狠,让人望之而恐惧,“没有那么容易!” “王爷,属下辜负了您的信任,就是该死!王爷不用宽恕属下,将属下碎尸万段也可!”刘贵迫切的说道,那言辞之间,十分的恳切,巴不得立即就能好死去,好解脱。 但是,他越是这样,周景瑜越不让轻易死去。 周景瑜紧紧的皱着眉头,一脸的愤怒,心底却在不断的思考,开口问道,“刘贵,你可恨你的父母,当年将你卖做为奴?” 刘贵没有想到周景瑜会如此问,没有作深得思考,只无奈的说道,“王爷,属下的父母当年卖了属下,实属无奈之举,如今,属下已经不恨他们了,毕竟,是他们生养了属下。” 周景瑜听了刘贵的这番话,心里就已经肯定,他一心求死,是在保护什么。 刘贵定是接受了某人的钱财,给他家人谋取福利,现在,为了保全家人,又愿意以死为代价。 周景瑜愤怒无比,他一向待刘贵不薄,竟然比不过将他卖了的家人。 “刘贵,你如此想死,是不是认为,只要你死了,你就将秘密带走,那收买你的人,就会放过你的家人,你真是想得太天真了!”周景瑜讽刺道,“你忘记还有本王在,如果你不说出那收买你的人,不仅你难逃一死,而且,就连你的家人,本王也要全部杀得一gān二净!” 刘贵顿时瘫软在地上,面色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双目无神,满是绝望。 他跟着周景瑜多年,当然了解他的性子,他说到,便会做到,根本不是表面上那般温和待人,实则,残忍无情。 “王爷,属下求求您,不要杀属下的家人。”刘贵一边磕头,一边祈求。 周景瑜道,“刘贵,你的家人的生死,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是你要杀死你自己的家人,不是本王!” 刘贵眼眸一垂,不知道该如何抉择,那双手十指,在地上滑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简直是勾得惊心动魄,生不如死。 周景瑜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如今,无论他说与不说,他的家人,性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那收买他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现在,只有寄希望在周景瑜的身上,祈求他看在他跟在他多年的份上,饶恕他家人性命。 “王爷,属下如实jiāo代,能不能请王爷,不要伤害属下的家人?”刘贵带着希冀的目光,苦苦哀求。 “刘贵,你没有资格求本王,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告诉本王实情,本王饶恕你的家人不死,二是继续瞒着本王,本王早晚会查到收买你的人,不过,你的家人,就会因为你而死无葬身之地!”周景瑜冷漠的硕大,那冰冷的声音,如寒冰利刃,摧垮了刘贵最后一点的意志。 他将希望都寄托在周景瑜的身上,却忽略了那收买他的幕后之人。 就算周景瑜能够放过他的家人,那收买他的人呢,一样会杀了他。 总之,他怕叛主这件事,从有了这个心思开始,便注定了他和他家人的悲惨结局。 无论他怎么选,结局都是死。 但是,关心则乱的刘贵,此时没有冷静的思考这其中的关联。 “想好了么?本王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周景瑜看着刘贵的目光开始涣散,便知道,他的意志已经垮掉了,他只要再稍微用力,他就会完全垮掉,将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落下,刘贵就已经开了口,“王爷,属下什么都jiāo代。” 原来,刘贵的父母,当年觉得刘贵是诸位兄弟姐妹中最憨厚的,觉得他最不能成才,就将他卖掉了,后来,如此多年,一直不曾与他联络。 这不,前些时日,他的父母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发现他有了出息,便对他好得不得了。 刘贵呢,当年也知道自己的被卖的原因,但是,如今他觉得自己出息了,想在家人面前,好生表现一番,让他父母觉得,他们当年做错了,他不是最没有出息的那一个,相反,他还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孩子。 于是,当他父母,给他一番诉苦,诉说当年是如何的无奈,才会将他卖掉的,如今,他们后悔了,想要他回家,做一个孝顺的儿子。 刘贵这么对年,一直在渴望着父母的疼爱,又见父母痛哭流涕的给他认错,于是,便原谅了他们。 并且,当他的父母,在给他开口要银子时,那笔银子,是他这辈子,兴许都挣不来的,除非,有一天,周景瑜做了皇帝,对他大肆封赏,他才能得到那么多的财富。 但是,他为了面子,证明自己很有能力,便起了盗取府里的珍宝去典当的心思,想着,等自己以后有了银子,再将那些宝物赎回来。 他在典当行里,偶然认识了一个男子,那男子见着他手里的宝物,觉得十分罕见,堪称奇珍异宝,说要赏玩一番,并且愿意给他一笔银子,且会马上归还宝物。 刘贵平日里如此jīng明的一个人,在金钱面前,瞬间就丧失了基本的判断力。 他见财眼开,将宝物借给了对方看,对方果真讲信用,给了他一笔银子,并且,打探他家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稀奇物,都想要观赏一番,照样的给他现银。 他心里一动,就回瑜王府,搬出了其他的宝物,就以这种方式,得到了对方的许多银子。 但是,当他认为所得银两已经足够应付家里的事时,对方却在看最后一件宝物时,将宝物故意砸碎,并且,以此威胁他,要他做一件事,如果事情成功了,还会得到更大的一笔银子。 若是他不肯配合,便将他偷卖府中宝物的时,告发到官府,到时候,他一样是死罪,而且,还会杀光他的家人。 糊涂的刘贵,失去了理智,存在侥幸心理,竟然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如此一来,就有他偷拿周景瑜书房书信的事,还jiāo给了对方。 周景瑜听完以后,便知道对方是有谋而来,“你可认识对方?家住何方?姓甚名谁?” 刘贵面对周景瑜一连窜的问题,皆是摇摇头。 “那你可还记得对方的相貌?”周景瑜又问。 刘贵道,“记得。” 于是,周景瑜唤来画师,根据刘贵的描述,画出了那人的画像。 当画师将画像给刘贵确认时,刘贵指着那画像,大声而愤怒的喊道,“就是他,王爷,就是他欺骗属下,陷害王爷!”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大年初一,灭门惨案 第五百四十六章 大年初一,灭门惨案 画师在刘贵确认画像以后,就将画像递给了周景瑜。 周景瑜接过画像一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子。 国字脸,塌鼻梁,一双眼睛,透着jīng明和算计,脸上只嘴角处,又一颗如芝麻粒大小的痣,其余,就没有什么标志。 周景瑜挥手,让画师离去。 刘贵又哀求道,“王爷,属下已经将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您,还请王爷看在属下忠心伺候您多年的份上,饶过属下的家人。” 说完,还不停的磕头,那额头都破得鲜血淋淋了,他也不曾停下。 周景瑜露出讽刺的笑容,一个背叛他的奴才,还跟他谈忠心,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脸色冷漠,厉声喊道,“来人!” 很快有侍卫推门而入,“王爷有何吩咐?” “将刘贵拉下去,留个全尸。”周景瑜无情而冷漠的说道。 “是,王爷。” 刘贵浑身瘫软,面如死灰,双手伏地,恭敬的喊了一声,“多谢王爷。”然后,就被进来的侍卫拖了出去。 须臾,周景瑜又唤来暗卫,将那画像给他们看,让他们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出画像之上的所画之人。 如此,这偷拿书信一事,算是暂时告了一段落。 周景瑜也趁机将身边的人,疏离了一遍,重新从暗卫里,挑选了一人出来做他的贴身侍卫。 而贴身侍卫,从暗处走到明处,接到了周景瑜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带人,杀了刘贵的全家,而且,伪造成土匪所为。 厉南痕抓住了土匪,毁了周景瑜苦心经营的玲珑阁,立了很大的功劳。 而周景瑜之所以让他侍卫暗杀刘贵一家,然后伪装成土匪所为的目的,就是要让周尧禹觉得,这土匪根本没有被肃清。 到时候,这厉南痕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们皇权之间的yīn谋与争斗,只是可怜了刘贵一家那些无辜的生命,皆成为了牺牲品。 ** 丞相府。 宋清歌一清早,给院子里的眉俏和西籽发了红包以后,便去了沁宁院,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也是高兴得很,拉着宋清歌的手,眉开眼笑的说一大堆话。 祖孙二人,才聊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阮昔就抱着宋清澈过来了。 宋正风没有来,兴许又去应酬了。 宋清澈是一个极聪明的孩子,还那么小,便知道亲疏远近,知道认人。 这个府里,除了宋清歌,他最黏的,便是宋清歌。 平日里,两三日不见宋清歌,他就会哭闹,只要一去世安居,便欢喜得不得了,裂开小嘴,笑个不停。 反倒是他的亲生娘亲,阮昔,他倒没有那么黏。 这不,阮昔才抱着宋清澈进屋,当他的目光看到宋清歌时,立即伸出一双白嫩、柔然的小手,在想她索求拥抱。 宋清歌装作没有看见,宋清澈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转了转,再发出一两声咿呀之语,仍然没能引起宋清歌的注意。 于是,他开始一贯的招数,小嘴一裂,“哇”的一声,开始大声的哭泣,并且,双腿在小棉被里面,使劲的踢着。 知子莫若母。 阮昔当然知道宋清澈的心思,便将他抱到了宋清歌的面前。 宋清歌道,“真是拿你这个小东西没办法。”说完,将宋清澈接了过去,然而,当她的手接触到小棉被时,宋清澈立即止住了哭声,再往他白净细嫩的脸蛋望去,哪里有一丝的眼泪,是小孩子最纯洁的笑容。 “歌儿,你和澈儿,当真是抹不掉的姐弟缘分。”老夫人见宋清澈方才哭得厉害,现在不忍从宋清歌手里,将他抱过来,免得惹恼了他,又得哭半天。 宋清歌淡淡一笑,哪里有什么姐弟缘分,不过是世道轮回,兴许这一世,是这个小东西的该有的人生。 阮昔见宋清歌笑着,想着自己接到的命令,便笑了笑,还如以往一般温柔贤惠,“也是了,澈儿是真心的喜欢郡主这个姐姐呢。我看啊,以后可得多让澈儿去世安居待待,姐弟二人,好生亲近亲近。” 宋清歌好看的眉目,骤然一蹙,脸上便有几分不悦,“一两天便去一次世安居,难道还不够勤便么?若是比这还勤便,那夫人这当娘的,岂不是乐得清闲自在?” 阮昔闻言,面色一白,眼前这张与她相似的面庞,她怎么越来越觉得讨厌。 曾经,她以为得了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便是拥有了自由和荣华富贵,她欢喜得不得了,现在,她恨宋清歌,也恨自己的这张脸。 她原本是想借着宋清澈对宋清歌的黏,好生与她套近乎,这样,她的话,才能影响到宋清歌,从而达到她的目的。 但是,她哪里知道,宋清歌早已看穿了她的心思,还在话里有话的骂她,说她将宋清澈推给她,自己倒去躲懒,偷得清闲。 “儿媳妇,歌儿说得对,这孩子,生来就应该自己的娘亲带,哪能jiāo给姐姐?再说,歌儿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也没有经验照顾澈儿,你若是不愿意带,可以带到沁宁院来,我倒是巴不得时时刻刻都看着我这宝贝孙子。”老夫人的语气里,透着对宋清歌的维护,和对宋清澈的疼爱。 在这一瞬间,倒是阮昔尴尬了,下不来台。 那宋清澈如此黏宋清歌,她也是无可奈何,她为了阻止宋清澈见宋清歌,可谓是用尽了手段,最后还是无用之举。 “是,娘。”阮昔最后只低声道,那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像是受尽了屈rǔ一样。 宋清歌抱了一会儿宋清澈,便将他给了老夫人,并吩咐眉俏取出一个红包,给宋清澈,她如今是掌管中馈之人,需得一碗水端平,不能偏颇了谁。 看到阮昔在此,宋清歌便借故,说是要去侯府看望谢衍,老夫人是知道谢衍生病的事,她没有多问,只是叮嘱宋清歌,好生照顾谢衍,便允了她离去。 宋清歌回到世安居,梳妆打扮一番,才带着眉俏,去了侯府。 侯府的守门者,一看是宋清歌,便立即将她迎了进去。 谢衍的院子。 谢衍早已得了宋清歌到达侯府的消息,正站在门口,遥遥张望。 当看到一道鹅huáng色的清冷丽影,出现在视线里时,便立即迎了上来,“丫头,你来了,怎么也不抱个暖炉,瞧这小手冻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海枯石烂,非你不娶 第五百四十七章 海枯石烂,非你不娶 宋清歌的肌肤,本就赛雪,如今又被这冷风chuī了chuī,脸颊变得微红,肌肤若凝脂,白里透红,如三月初桃,诱惑人得很。 此时听闻谢衍语气里的心疼,不由得会心一笑,那笑容,说是能洗尽三千凡尘也不为过。 “谢衍,我没关系的,瞧你紧张的模样。”说完,笑容里含着打趣。 谢衍握着宋清歌的双手,用温暖细柔的嘴唇,轻轻碰了碰,感觉到一阵冰凉。 “谢十三,快去多烧几个火盆子过来,还有,将我那貂毛的披风也一并取来。”谢衍边吩咐,边牵着宋清歌,走进了屋子。 让宋清歌坐在靠近火盆的软垫上,才将目光落到她身后的眉俏身上。 “眉俏,你平日里就是这么照顾郡主的?”谢衍虽然很严厉,但是,眉俏和西籽是宋清歌的侍女,他平时对待这两人,算是客气的。 今日这凌厉的一问,算是极其严厉的。 眉俏一咬唇,眼泪都快哭出声来了。 宋清歌却道,“你别说眉俏,不是她的错,是我觉得自己身体好得很,这点冷,根本不算什么。眉俏硬要带着暖炉的,是我不让她带的。” 眉俏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始终没有说出半个字。 谢衍见宋清歌说的认真,便道,“你别哭了,是本王错怪了你,再哭,你家郡主该说本王欺负你了!” 眉俏瞬间就止住了眼泪,道,“王爷是心疼郡主,奴婢不委屈。”她之所以没有跟谢衍顶撞,辩解自己的委屈,便是觉得,谢衍是在真心心疼宋清歌,她心里是欢喜的。 若是像昨夜的宋正风对宋清歌的态度,她怕是早就开始大声的争执了。 谢衍是多聪明的人。 他不过是仅凭眉俏一句话,便猜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眉俏,你给本王说清楚,谁不心疼你家郡主?”谢衍面色严肃。 宋清歌没有想到,谢衍的心思如此细腻,将她放在心上,全心呵护着。 “就是昨夜,在王爷走了以后,老爷便过问质问郡主,问王爷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眉俏心里憎恨宋正风得很,但是,宋清歌毕竟是他的女儿,若是对宋正风下手,就是背负了不孝的罪名。 她一个丫鬟,更是无能为力。 便将希望寄托在谢衍身上,想借谢衍之手,替宋清歌报仇。 正好此时,谢十三吩咐仆人端着火盆进来,屋里的几人都瞬间没有了声音。 谢衍接过那貂毛的披风,亲自披在宋清歌的身上,又拿了几个火盆,放在她的面前,才略微安心。 “谢十三,你带着眉俏出去,吃点东西。”谢衍道。 众人皆知道,谢衍这是在支开眉俏。 “是,爷。” 眉俏回头望着宋清歌,仿佛觉得自己闯了祸事一般。 宋清歌微笑着点头,示意她无碍,她才安心离去。 等众人离去以后,谢衍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宋清歌的身边,心疼的问,“丫头,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宋清歌淡淡一笑,道,“时间太过紧急,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的确是,这件事,是发生在谢衍离去以后, 况且今日初一,她忙完了一切,就来到了侯府,也不可能中途就派人来告诉谢衍的她受委屈了。 她的性子,就是受了委屈,也会咬着牙默默承受,绝不会大肆张扬,等到时机成熟,再将所有的委屈,加倍还回去。 可是,她越是这样坚qiáng,就让谢衍越心疼。 “丫头,你是我的心肝,是我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怎么能让你受一星半点的委屈。”谢衍语重心长的说道,“宋丞相是你的父亲,若是你伤了他,有违孝道,那就让我来,我替你承受所有的骂名,只要你能快乐。” 宋清歌脸上的笑意更浓,她回握着谢衍的手,温柔的说道,“我心如君心。你不忍心让我承受的,我也不忍心让你承受。再说,他如何能让我受委屈,只有他受到委屈的。而且,谢衍,若是有一天,他不把我当女儿,我也不会把他当父亲,什么孝道人伦,那是相互的,况且,他无情一世,我已经原谅了,这辈子,再不可能了。” 谢衍听着宋清歌冷冷的话语,所有的心疼从心尖涌出,如撕裂一般的疼痛。 此时,他忽略了宋清歌透露出的“一世”和“这辈子”。 若是他此时没有将心思全部放在宋清歌受委屈得事上,便问发觉。 然而,人世间的很多,便是如此。 当悉心想要知道时,可能不是时候。 当对方愿意倾心相告时,却又过错了这个机会。 宋清歌是这么想的,如果谢衍问,她会适当告诉他,她重生的事。 但是,谢衍不开口问,她此时,再也无法开口主动提及。 “丫头,有我在,天下无人敢负你,谁负你,我杀谁!”谢衍道。 “若是你负我呢?”宋清歌随意一问。 “我谢衍此生,负尽天下人,唯独不会负你,若我负了你,便永生永世,困在地狱,不得为人!”谢衍认真的说道。 “今生今世,我唯谢衍不嫁,若负了你,便让我灰飞烟灭!” 宋清歌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声音,有力而深情,字字如金,永不反悔。 山盟海誓,非君不嫁。 海枯石烂,非卿不娶。 谢衍搂过宋清歌,让她靠在他的温暖的胸膛,静静的倾听他的心跳声。 就在二人相依相偎时,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爷,西晋有消息传来。” 宋清歌从谢衍怀里抽身出去,端坐在软垫上。 “进来。”谢衍道。 进来的,是多日不见的初九。 “见过郡主。”初九道。 宋清歌点点头。 原本初九是宋清歌的人,后来谢衍身边人手不够,她又喜欢底下人的人,都是自己带出来的,于是,又让初九回到了谢衍身边。 不过,如今,她已经和谢衍定亲,两人就不分彼此。 凤阁的人,谢衍的暗卫,他们都是相熟的。 “西晋有何消息?”谢衍开口问。 “爷,线人传来消息,西晋皇帝病重。”初九道。 谢衍眉头一皱,宋清歌却先开了口,“西晋皇帝的身体,一向很硬朗的,怎么突然就重病了?” 第五百四十八章 西晋皇帝,活不过三月 第五百四十八章 西晋皇帝,活不过三月 前世,宋清歌从乡下庄子上,被接回京城时,已是嘉盛二十年。 彼时,西晋皇帝都还健在。 今日,是东魏嘉盛十七年,正月初一。 按照时间上来推算,如今,西晋皇帝即使重病,也应该还能活几年才对。 但是,自从宋清歌重生以后,前世按照年代应该发生的事,不是提前了,便是被扰乱了。 所以,此时,她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 初九听闻宋清歌的疑问,道,“郡主,西晋皇帝是病了有一段时日,这个消息,也是最近才走漏的。” “到病入膏肓的程度了?”宋清歌问。 “据线人传来消息,是一个给西晋皇帝医治的太医,在酒醉以后,不小心吐出的消息,事发以后,那太医已经被处死。”初九道,“其实西晋皇帝生病这个消息倒不是很重要,严重的是,那太医预言,西晋皇帝,活不过三月。” 历代皇帝的死亡,和新帝的诞生,都是在风云暗涌中发生的。 轻则皇室血流成河,重则生灵涂炭,甚至动摇国本。 所以,一般皇帝在位时,都会立下太子,即下一任皇帝。 即使皇帝在位时,未曾立下太子,也会留下诏书,指认下一任皇帝。 若是这二者皆没有的,届时,皇帝驾崩,整个皇室,就会为了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如今,这西晋皇帝病重,底下的那一帮皇子,就该蠢蠢欲动了。 西晋是有太子的,按照祖制和不动摇国本的原则来说,太子应该顺利即位才对。 但是,西晋的瑾王爷,慕容瑾,那是一个相当有野心,且论才华、品貌、智谋皆胜于太子的人物。 他又怎么会甘心,让那金光灿灿的皇位,至高无上的皇权,落到处处都不如他的太子手里。 如此想来,近日,西晋的皇室,怕是早已风云诡变,人人自危。 不过,皇室杀了那泄露消息的太医,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太医的死,恰恰证实了他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丫头,你是不是又想要做什么?”谢衍望着宋清歌不断变幻的脸色,微笑着问道。 宋清歌轻蹙眉梢,按照前世发生的事来看,目前的西晋皇帝归西以后,的确是太子即位。 但是,她怕因为她的重生,打乱了今生的事,让西晋的皇位继承人改变。 瑾王爷可比那太子难对付得多。 “我是在想,我们可以插手,帮帮西晋太子。”宋清歌淡笑着说。 “说说看。”谢衍知道宋清歌做事,自有她的目的,而且,那损人的招数,可谓是层出不穷。 “西晋的瑾王爷可比太子难对付得很,我们帮太子坐上皇位,再让他们互相斗,无论最后谁死,我们都是赢家。”宋清歌眉目轻扬,一脸的自信和傲气,那是属于王者独有的霸气。 身在东魏,有了前世的经历,西晋的局势,也尽在她的手中。 初九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宋清歌。 今生,能跟在这样一个女子的身边,做她的下属,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谢衍的眼里,闪过多种情绪,温柔、宠溺、钦佩,还有浓浓的心疼。 都说慧极必伤。 太过于聪慧,将会看透人世间的人情世故,少了些乐趣,多了些灵透。 “丫头,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办,有什么吩咐,你说与初九。” 谢衍大方的说。 宋清歌微微一笑,这才是她寻求的良人。 无条件信任她,支持她,包容她。 而不是像前世周景璃那样,小肚jī肠不说,还因为自己的自卑心作祟,嫉妒她的才华,最终害她惨死。 初九如今对宋清歌佩服得紧,巴不得她吩咐任务给她,“请郡主吩咐,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宋清歌收起笑容,认真的吩咐,“既然西晋那太医,预言皇帝活不过三月,如今这这消息从西晋传来,想必也有半月有余。你派人,盯着瑾王爷,务必要保证,西晋太子,顺利登基!” “是,郡主,属下这就去办。”初九拱手说道,又给谢衍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丫头,我们都收到了消息,璃王妃定然也不例外,趁这个机会,你打算如何对付她?”谢衍问道。 慕容悦嫁到东魏,明面上是战败国来和亲,可是,她与西晋太子乃一母同胞,不可能袖手旁观。 此时,太子正是需要她的时候,这也是她远嫁到东魏来,最大的目的。 她一定有所动作。 “璃王妃此次的目的,大抵与我们相同,都是让太子顺利登基。所以,此次,她一定会让璃王相助,璃王为了自己以后的路,定然会慷慨解囊,如果我们让璃王的人,在事成以后,返回东魏的途中,全部覆灭。如此一来,璃王和那太子、璃王妃之间的关系,便会不攻自破。”宋清歌淡然的说道,“届时,东魏皇子争夺帝位时,璃王也就少了一笔很大的助力。” 谢衍听见宋清歌,不过寥寥数句,就将周景璃和西晋联姻的关系,分崩离析。 “丫头,得你一人为妻,我便是得了整个天下。”谢衍感慨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天下之大,芸芸众生,也只有你,将我jīng心呵护,奉为掌心之宝。” 谢衍轻轻拿起宋清歌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用低沉而迷惑的声音问道,“丫头,你感觉到了什么?” 宋清歌假装很认真的体会了一番,然后带着凝重的神色,郑重其事的说道,“谢衍,我感觉你的心,跳动有力,且规律,看着样子,身体应该是大好了。” 谢衍听完宋清歌的话,看着她忍俊不禁的嘴角,恍然明白,她是在打趣他。 他伸手,轻柔的捏了捏宋清歌白皙的脸庞,宠溺的问,“丫头,你可知道我的心为何跳动得如此规律有力?” 宋清歌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轻轻摇摇头,声音温柔而清甜,“我不知。” “那是因为整颗心脏,都是为了你而跳动。”谢衍伸手,捧着宋清歌的脸,望着那薄薄的、粉红色、娇柔、光泽的细唇,不由自主的喉结涌动,便温柔的吻了上去。 时光恰恰好。 恬静而美好。 周围的几个火盆里,火星子跳跃,仿佛也在为眼前这对璧人的甜蜜亲吻,而隐隐害羞。 第五百四十九章 王妃勾引男人,送来好消息 第五百四十九章 王妃勾引男人,送来好消息 大年初一。 周景璃应酬完以后,回到书房,慕容悦打扮得花枝招展,风情万种,端着自己亲手做的雪梨银耳羹,轻轻的敲开了书房的门。 “王妃有何事?”周景璃斜靠在木椅上,嘴角挂着笑意,一副慵懒的模样,只是,那浑身透露出的yīn冷之气,始终让人不想靠近。 “王爷,悦儿心疼王爷在外操劳,加之这除夕夜,吃得又太过于油腻,便亲手煮了羹汤,给王爷开开胃。” 慕容悦笑容明媚,声音慡朗,浑身上下,自有一番韵味。 她将羹汤,缓缓放在书桌上,走到周景璃的旁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稍微用力,力道不轻不重。 所谓秀色可餐,周景璃打量着眼前的慕容悦,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能让高贵的辰月公主费尽心思讨好他,他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伸手,拦过慕容悦的腰肢,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另外一只手,则是捏起她的下巴,抽吸着鼻尖,贪婪着嗅闻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女人清香。 “悦儿今日怎得如此好兴致?”周景璃声音迷离,属于男子特有的làngdàng气质,显露无疑,“而且,悦儿的这双柔软的玉手,不应该做这些粗活,应该用来伺候本王的。” 慕容悦听着周景璃话语中的挑逗之意,心里一阵嫌恶,可是,却不得不装作很欢喜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可谓是灿烂耀眼。 “悦儿整个人都是王爷的,为王爷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慕容悦声音更加的甜美,成功的挑起了周景璃心底的欲望。 紧接着,周景璃一把将慕容悦搂起来,抱到书桌上,动作急躁,呼吸急促,面红耳赤,心痒难耐。 “悦儿,你真坏。”周景璃笑着道,一只手已经窜进了慕容悦的裙底。 慕容悦双手搂着周景璃的脖子。 “王爷,别急啊,悦儿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说。” 周景璃体内的欲望一直在膨胀,便带着笑意说道,“悦儿,重要的事情后面再说,现在,我们来办正事。” 说完,作势又要开始行动。 “王爷,我父皇重病。”慕容悦笑容消失,表情严肃,声音骤然加大。 气氛在这一瞬间变得凝重。 周景璃也收起了笑意,“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 “一千jīng兵。”慕容悦道,“事成以后,必定相助王爷,达成夙愿。” “成jiāo。”周景璃没有做任何的犹豫,慡快的回答。 他处心积虑,都要结jiāo一切可以为他利用的势力。 如今,正是西晋太子欠他人情的大好时机,他求之不得。 慕容悦没想到周景璃答应得如此慡快,心下一喜,任务已完成,对于周景璃的再次挑逗,便毫无顾忌,大胆的迎合了上去。 一时之间,书房里,呻吟之声,溢满书房,紧接着,就是“哐当”一声烈响。 想必是那放在书桌上的雪梨银耳羹,因为周景璃和慕容悦欢爱的动作太过激烈,打翻在地上。 宋清棉在自己的院子里,听到慕容悦去找周景璃的消息时,她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 “小姐,您是没有看到王妃从王爷书房里出来时,那面颊红润,搔首弄姿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那香炉阁的花魁呢。” 梦湘一边给宋清棉捶着腿,一边描述着慕容悦从书房出来时的场景,堪称活色生香。 那眼里,有羡慕、嫉妒、怨毒。 宋清棉沉着脸色,紧紧的拽着手帕,不屑的说道,“大白天的,就去勾引王爷,当真是不知羞耻,丢了西晋的脸面!” “小姐,奴婢倒是觉得,王妃如此高贵的身份,都能委屈自己,去讨好王爷,您也可以一试。毕竟,如今,您要是先王妃一步怀上世子,情况就大不一样了。”梦湘道。 宋清棉却嗤之以鼻,“她身份尊贵又如何?不过是用来两国联姻的棋子,在这异国他乡,还不是得委下身段。哪里如我一般,如今舅舅表哥回京了,只要有厉府在,王爷就会一直珍视我。至于世子的事,我没怀上以前,她也休想怀上!” 不知是不是前世做了太多的孽,今生,宋清棉入了璃王府如此久,那肚子还是扁扁的,丝毫不见响动。 梦湘见劝导宋清棉无果,便住了口,尽心的伺候着她。 只不过,她眼里的眼珠,一直在打转,心里的算盘,打得直响,已经在开始算计。 宋清棉不听她的劝告,那她只有自己努力,去为自己谋求光明的前程。 ** 京城,一直到正月初八,百官恢复上早朝以前,都是一片风平làng静。 在这期间,只有丞相府的夫人,阮昔,不顾宋清歌的冷脸相待,与她处处偶遇。 在老夫人那里偶遇也就罢了,还厚着脸皮,时常抱着宋清澈,来到世安居。 这让宋清歌对她的目的产生了怀疑,只不过,一时之间,还没有证据而已。 正月初八。 皇宫,乾坤殿。 早朝。 周尧禹还没有来得及接受百官的恭贺,就开始大发雷霆。 只因为,离京城不远的安平县,在大年初一的晚上,发生了一起灭门惨案。 从现场的痕迹看来,八九不离十,是土匪所为。 京山离安平县,不是很远,按理说,京山的土匪,逃窜到安平作案,这是极有可能的。 但是,当初厉南痕在玲珑阁抓到京山的土匪时,信誓旦旦的给周尧禹保证,土匪已经肃清。 那这安平县的灭门惨案,又是哪里的土匪所为? 在朝堂上,首先受到呵斥的,是厉南痕,骂他谎报匪情,贪图功劳,才酿成了这般惨绝人寰的案子,罚一百大板。 其次,便是周景璃,办案不仔细,粗心大意,重新查清楚安平县的案子,戴罪立功。 周景瑜收到这个消息时,将书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周尧禹对周景璃的处罚如此之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曾经的救命之功。 这个惩罚,远远没有达到周景瑜的目的,他气得七窍生烟。 正在他愤怒不已的时候,却收到新提拔的贴身侍卫,黎平,送来的好消息。 “王爷,您要的人,属下已经找到了。” 第五百五十章 情人之死 第五百五十章 情人之死 黎平的气质,便与周景瑜身上此时散发出来的气息一样,长期生活在暗处,见不得光的暗卫,浑身没有一丝的亮光,全是yīn暗之气。 他口中的周景瑜要寻找的人,便是前些时日,与刘贵接触的,画师所画之人。 周景瑜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他的命令才下达没有多久,黎平就已经找到了人。 但是,此时,周景瑜的心思,还在安平县的那个案子身上,“安平的那个案子,你们可留下痕迹?” “请王爷放心,只能查到关于土匪的痕迹,关于王爷的线索,他们一丝一毫也查不到。”黎平道,他的面部仿佛僵硬了一般,没有任何的表情。 周景瑜才放心的点点头,“你方才说我要找的人,你们已经找到了?” “是,王爷。”黎平道,“那人就在京中,居住在靠近郊区的地方,姓桑名韬,是一名商人。” 周景瑜道,“你们可惊动了他?” “属下已经派人在暗中监视着,不曾惊动他,如今就等王爷的命令。” “先暗中观察一两日,看看他是否与其他人接触,要是能趁此机会,就找到了那幕后之人,就是最好。” “是,王爷。” 黎平领命而去。 周景瑜目光深沉,却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他倒是要看看,这京中,还有谁是他的敌人。 当夜。 京城郊外。 有一处三进两出的宅院。 这座宅院,在雪白的夜里,显得更加孤独和寂静。 唯有那房间里传出来的昏huáng的灯光,让人觉得,这是一处有人居住的宅子。 走入院门,便可以听到眼前的一个房间里,传来低声的谈话声。 “你必须现在就走!他已经发现了你,安平县的那家人,就是你的下场!”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威严和凌厉,语气里面,似有似无的冷漠,又仿佛带着一丝关切之情,情绪不明。 “兰儿,我千里迢迢从南商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倾力相助,不畏生死,如今,你让我走,让我去哪里?”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温柔而沉稳,到让人有一种莫名安稳踏实的感觉。 再走进,仔细一瞧,男子其貌不扬,相貌平平,五官普通,扁平鼻梁,国字脸,嘴角那犹如芝麻粒大小的痣,尤为显眼。 这般模样,不正是周景瑜府里画师所化之人么? “表哥!”女子背对着桑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只知道,仅凭那背影和身段便知是一个美人,“我早已说过,自从我进宫的那一刻,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若是你再继续这样,执迷不悟,我再也不管你的死活!” “兰儿,你何曾管过我的死活?”桑韬平凡的面目,露出无奈的微笑,声音里,没有半分的怒意,“我自知相貌丑陋,配不上你。但是,若是没有事,我绝没有主动去打扰你,我不过是在院子里,种满了兰花,聊慰相思。我一直静静的守候在这里,在你需要的时候,随时出现,即使是这样,你还是看我不顺眼么?” 女子听见桑韬语气里的卑微和深情,既是无奈,又是厌恶。 而且,她还憎恶曾经的自己,为何会对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男子,动了情。 “不是我看你不顺眼,是有人要取你的性命,我是为了你好。”女子声音稍微缓和,像是好言相劝的样子,“瑜王是什么样的人,你来京城多年,心里应该清楚,只要是他想要杀得人,谁能躲得过去。” “兰儿,你不是为了我好,你是怕我被抓住以后,将你供出来。”桑韬语气里,含着满满的悲痛和无奈,一脸的苦笑,但是,他的笑容,也是有些不好看的,“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的事,如今都是守口如瓶,从来没有想过要说出来。” 女子的心思,被桑韬猜中,顿时身形一颤,她似乎有些怒了,语气冷冽,“你太让我失望了!” “兰儿,你倒是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一如既往的绝情。”桑韬悲伤的说道,接着,又苦笑,“兰儿,今夜你不来见我,我也会去见你。” “你见我有何事?”女子问道。 “兰儿,我们一路从南商而来,有十余载了,我也老了,守护不了你了,只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来这里看看,这里其余的房间,都是我为你种植的,你最喜欢的兰花。我用了秘术,即使寒冷如现在,那兰花也看得正好。”桑韬慢斯条理,温柔的诉说着。 “等等!”女子突然抬起手,大声道,“你这是做什么?你是要离开这里?” 女子心里在害怕,她口中的离开,其实说的都是委婉了些,其实,她的真实意思,是觉得那个男子在jiāo代后事一样。 “兰儿,你是在害怕么?其实,你是舍得不我走的,对不对?”桑韬的眼里、脸庞、声音里,都是惊喜。 但是,女子的话,犹如寒冬里的冰水,从他的头顶倒下去,让他瞬间跌入冰窟。 “我怎么会舍不得你走,我巴不得你现在就走,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女子言辞激烈,甚至从木椅上起身,愤怒无比。 桑韬仍旧一副笑脸,好言好语的说道,“兰儿,你别急,坐下,听我慢慢与你说。” 女子仍旧站着,僵硬着身体。 桑韬想要伸手拉一拉女子,女子往后退了一步,他的手,悬在半空中,笑了笑,“兰儿,你还如以往一样,倔犟得很,而我,偏偏爱你得不得了。” 女子怒声道,“别说了!” “兰儿,你不要有任何负担,从我抛弃父母,远离故乡,陪你来到东魏,我就知道,我走上的是一条不归路。但是,兰儿,我无怨无悔,能够偶尔看到你一眼,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桑韬不顾女子的阻碍,自顾自的说道。 “你如果再继续说下去,我便杀了你!”女子恶狠狠的说道,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案桌上,放着的长剑上面。 “兰儿,你知道么,我平时看不见你时,就整日待在兰花房里,回想起,曾经,我们在南商时,你在兰花丛中,烂漫跳舞的模样,那些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桑韬对女子的话,置若罔闻,仍然继续说道。 女子被桑韬的话激怒了,她转身,大步跨过去,拿过长剑,指着桑韬,大声道,“你别再说了,别再bī我!” 桑韬抬起双眸,深情而温柔的说道,“兰儿,你可知道,这个世界上,谁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女子没有说话。 桑韬沉默须臾,镇定而决然的说道,“死人!”说完,不顾女子的惊讶,起身,握着长剑的中段,用力的插向自己的胸口。 “表哥!”女子手中的剑滑落,桑韬也向后倒在地上。 第五百五十一章 郡主生日,风波又起 第五百五十一章 郡主生日,风波又起 “兰儿,能为你而死,是我最大的福分,只是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你自己要保重,若是有来生,我还愿意继续保护你。” 桑韬说完这些话,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永久了的闭上了双目。 “桑韬!”女子口中的称呼已经变了,“你不是说,要永远保护我的么?真的就突然死了,我不是真的要杀死你的,你不要死。” 女子蹲下,望着眼前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桑韬,悲伤不已。 这个倾心护他的男子,再也不能任他欺rǔ了。 这时,房门被打开,是守在门外的丫鬟,听到女子的声音,冲了进来,并高声喊道,“娘娘!” “出去!”女子吼了一声。 “是。”丫鬟连忙出去,并将门带上。 女子离开这个房间,去了别的房间,就是桑韬口中的兰花房。 果然,即使在寒冷的冬季,这里的兰花,也盛开的极好,像极了桑韬对她隐忍的爱慕和呵护。 可是,那男子都不在了,这些花,留着,又有何用? 女子想要将那些兰花,悉数破坏,可是,当她俯身,伸手碰触到兰花时,心里一颤,就让一切的美好,随着桑韬,烟消云散吧。 于是,她走出了房间,唤进来丫鬟,吩咐道,“去将灯取过来。” 丫鬟将灯取来,放女子手中。 女子凝望周围一眼,将灯随手扔在了chuáng榻之上,顿时,chuáng褥便着了火,一股刺鼻的糊臭味,便扑面而来。 “娘娘,您是要烧掉这里?” “是的,你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否则,眼前的人,便是你的下场!” “是,娘娘,奴婢今日并不曾出宫,奴婢只忠于娘娘!”丫鬟赶紧立忠心。 桑韬生前,便在这个院落里,建了暗道,女子是熟悉暗道的。 她都在前面,丫鬟跟在后面,进入暗道,出了院落,而另一端,则是在京城城内。 二人的身影,不过是在城内出现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衣里,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在郊外那处院子周围,是埋伏得有周景瑜的人的,可是,那些人,不知道屋子里有暗道,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出现过除桑韬以外的其他人,甚至连人已经离开了都不知道。 等他们发现,房屋着火,烈火熏天,浓烟滚滚时,已经为时已晚。 黎平望着那燃烧得正旺的房屋,大声喊道,“快进去看看!” 然而,当他带着众人出现在房屋面前时,才发现,根本进不去。 但是,他们是暗卫,他们的命,都是周景瑜的。 如果此时不进去,事后,周景瑜追查起来,那还不是一样的死,所以,还不如,现在冒死冲进去。 众人立即脱下身上的衣裳,放到雪地里浸湿,紧接着用衣裳捂住口鼻,冲了进去。 但是,他们忙碌了半天,只带出了一具几乎快要烧焦的尸体。 好在那尸体上还插着一把剑,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黎平带着人,将桑韬的尸体,带回了瑜王府。 “王爷,都是属下的失职,请王爷责罚!”黎平跪在众人之首,拱手说道。 周景瑜背着双手,在尸体旁边转了一圈,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是黎平等人的失职,是对方太过于jīng明。 他冷冰冰的说道,“起身,将剑拔出来,给我看看。” 黎平知道周景瑜暂时没有责怪他们,便迅速起身,拔出剑,双手恭敬的递到他的手中。 周景瑜将剑查看了一番,便知道,这只不过是在街头铁铺随意买的一把剑。 他将剑递给黎平,道,“去查,这柄剑的来历,是何人购买。” “是,王爷。” 周景瑜随后又蹲下来,去查看那剑口,虽然尸体已经快要烧焦了,但是,剑口处的伤痕,还是很明显。 “王爷,依照属下看,这桑韬不像是被杀人灭口,倒像是自杀。”黎平开口道。 周景瑜点点头。 “用尽所有的办法,查到桑韬的来历。” “是,王爷。” 然后,周景瑜便转身离开。 院落被烧成灰烬,如今,除了桑韬本人和那柄剑,其他的线索,都没有了。 黎平命人,将桑韬的尸体处理了,而他本人,也奔赴黑夜,继续追查此事。 ** 一月十五。 元宵节。 谢衍真如太医预料一般,在chuáng上静卧了半月,今日,才下chuáng走动。 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进宫,向周尧禹谢恩,毕竟,在他“重病”期间,周尧禹是拿出了宫里很多名贵的药材,且没有猜疑和试探他。 周尧禹见谢衍已经痊愈,便欲将眼前的事,都jiāo予他去处理,比如安平县的那灭门案子。 这个案件,谢衍已经和宋清歌商议了,哪里有什么土匪所为,最后查到那死者的家里曾经卖出去了一个孩子,正是周景瑜身边的侍卫刘贵,而刘贵已经多日没有出现在周景瑜的身边。 但是,谢衍是不会接这个案子,不过,他已经把这个线索送给了周景璃,相信过不了两日,周景璃便会想办法对付周景瑜的。 谢衍以不能贪图皇子之功为由,婉拒了周尧禹。 周尧禹略一思索,认为的确是如此。 他虽然很想谢衍能建功立业,但是,却不愿意给他塑造太多敌人。 此事便作罢。 果不其然,过了两日,周景璃果真拿着证据,到御书房去告周景瑜。 说是安平县的惨案,是周景瑜一手所为。 还说刘贵就是那家人早年间卖出去的孩子。 不过,周景瑜早已做好了准备,声称刘贵是他的家奴,而他之所处死刘贵,是因为他偷拿府里的宝物出去典当。 不说主子有处死家奴的权利,还有就是那偷拿主人东西的家奴被主子处死,就更不为过了。 而且,后来去典当行里一查,果真有此事。 这时,反倒是周景璃讨了个没去,被周尧禹一番斥责,说他乱冤枉好人。 此案,也就成了定案,安平县的这家人,也就真的成了土匪的刀下亡魂。 京中的安定,一直持续到二月十四。 宋清歌的生辰。 今日,是宋清歌年满十二岁的好日子。 宋清歌是一个极其低调、内敛的人,不愿意张扬。 但是,周尧禹为了彰显对宋清歌身份的重视,竟然下令,要求丞相府大办,这份殊荣,只有拥有正宗皇室血统的公主才能拥有。 周尧禹都下了命令,宋清歌只有遵照执行。 今日,冬寒已经完全退去,初chūn的温暖,随之到来。 宋清歌吩咐眉俏和崔鸳在府门口迎接客人。 就在二人欢天喜地的迎接客人时,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便是宋清棉。 “二小姐,我家郡主说了,今日,就你,不许踏进这府门半步!”眉俏望着站在周景璃身边的,趾高气扬的宋清棉,坚定的说道。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本王的女人,谁也不能动 第五百五十二章 本王的女人,谁也不能动 宋清棉上一次从丞相府离去,是因为气晕了老夫人,被宋清歌给赶出去的。 而且,宋清歌曾经下令,没有她的命令,是绝不允许宋清棉再踏入相府半步。 宋清棉当然没有忘记宋清歌的警告。 所以,今日,她没有单独而来,她是求着周景璃带她来的,有璃王的身份摆在这里,难道还怕进不了丞相府么? 她一定要在丞相府,找回曾经失去的脸面。 周景璃即使宋清棉不求他来,他也会来的。 宋清歌当然是没有给他请帖的。 不过,他无所谓。 他也不是真心来祝贺宋清歌的,他只是来看看热闹,随便了解一下如今在宋清歌身边,都聚集了些什么样的人。 不过,这二人各怀心思,倒是一同来了。 此时,宋清棉听闻眉俏的话,首先是将手挽在周景璃的臂弯处,一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娇声道,“王爷,您看,这帮刁奴,平时日,就这么欺负棉儿的。” 周景璃望着眼前的两人,皆是不惧怕的神色。 他的自尊心受到极大的伤害。 一个王爷的尊严,就如此被践踏,即使不是为了宋清棉,就是为了他自己,他也要出这口气。 当然,眼前的这两个奴婢,是绝对不敢如此对他的,但是,如果受到了宋清歌的指使,那就是铃铛别坤了。 所以,他要针对的,是那不在这里的宋清歌。 “大胆奴才,见到本王,还不下跪!”周景璃厉声呵斥。 崔鸳一向是稳重的,又以丞相府为重,不愿意得罪任何人,便要给周景璃行礼,可是,一旁的眉俏反应更快,连忙屈膝行礼,不卑不亢的说道,“是璃王大驾光临,方才奴婢没有瞧见,怠慢了王爷,听闻王爷最是看宏大量,想必是不会跟正在忙碌的奴婢一般计较的。今日宾客众多,奴婢有所招待不周,还望王爷恕罪。王爷,里面请。” 眉俏面带微笑,虽然态度是不卑不亢的,但是,那语气里,还是有恭敬的。 她有宋清歌撑腰,自然是不怕周景璃的,但是,却不想给宋清歌惹上麻烦。 周景璃方才yīn沉的脸色,此时带着冷笑,他冰冷的说道,“真不愧是永安郡主调教出来的丫鬟,当真伶牙俐齿!” 眉俏又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夸奖,奴婢愧不敢当。” 周景璃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宋清棉便掩嘴,笑出咯咯的声音,“你笑什么,棉儿?”周景璃问道。 “王爷,棉儿笑这奴婢,真是愚蠢,竟然把王爷您的讽刺当成是夸奖,看来,永安郡主调教出来的丫鬟,也不怎么样嘛。”宋清棉认为自己说得有理,占了上风,说完以后,又得意的笑了起来。 但是,周景璃却并没有得意,因为他是王爷,而眉俏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一个堂堂的王爷与一个丫鬟一般见识,说出去,也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眉俏本就聪明伶俐,反应更是极快的,当下就明白了宋清棉话中的意思,再一看周景璃更加yīn沉的脸色,便假意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道,“多谢二小姐提醒,还是二小姐了解王爷的心思。” “那是当然。”宋清棉得意的说道,“王爷的心思,其实你等贱婢能够理解的。”她话音才落下,却发现周景璃已经冷哼一声,独自一人,走进了府门。 宋清棉见状,大声喊道,“王爷,您等等棉儿。”说完,便要拔腿就往府门内冲去,但是,却被眉俏伸手一拦,“二小姐,您上次回府,才气晕了老夫人,今日回府,又要搅和郡主的生辰不成?郡主的生辰,可是皇上下令举办的。” “大胆贱婢,竟然敢拦着本侧妃回府给长姐恭贺生辰,今日,本侧妃便替长姐教训教训你这刁奴,梦湘,来,掌嘴。” 宋清棉见眉俏用皇上来压她,她就搬出自己的身份,先压制住眉俏再说。 “是,小姐。”梦湘见宋清棉吩咐她打眉俏,这简直是如了她的心愿。她早就嫉妒眉俏在丞相府里的得意,于是,嘴角含着得意和狠毒,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眉俏的脸上打去。 但是,她忘了,眉俏在没有跟着宋清歌以前,便是农家的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是能gān的,这体力自然不是一般的好,她哪里是眉俏的对手。 可是,眉俏推开欲替挡着的崔鸳,生生的受了梦湘一巴掌,然后,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在梦湘还沉浸在喜悦中时,用力狠狠的一巴掌打回去。 顿时,梦湘感觉到整个丞相府都在旋转,双眼冒着金星,双耳嗡嗡直响,要命的是,她嘴里还冒出了一股甜腥之味,并且,她伸手往嘴里一掏,竟然掏出了一刻牙齿。 她的牙齿竟然被眉俏给打掉了! 她咽下嘴里的血水,然后将牙齿狠狠扔在地上,就作势又要扑上去,与眉俏厮打。 恰巧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骤然响起,“放肆!” 众人闻言,寻声望去,见到是一脸威严,冷峻着面庞,一身玄衣的谢衍,在他身边,是一脸冷漠的初七。 眉俏先跪了下来,毕恭毕敬的说道,“奴婢参见王爷,惊扰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其余的人,便是给谢衍行了一个常礼。 梦湘觉得自己是受害者了,毕竟,她受伤最严重,牙齿都被打掉了。 “王爷,请您给奴婢主持公道,这眉俏,将奴婢的牙齿都给打掉了!”梦湘跪在谢衍的面前,拦住他的去路,以一个弱者的姿态,在求情。 她是想,如果今日,谢衍不给她主持公道,便是丢了王爷的身份,毕竟,一个不明是非的王爷,是要受到众人唾弃的。 如果谢衍给她主持公道,必然和宋清歌之间心生嫌隙,她低着头,为自己的计谋而洋洋得意。 “是啊,镇安王,您可别因为眉俏是永安郡主的奴婢,就有所偏袒,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您呢。”宋清棉也帮腔道。 她和梦湘,真不愧是主仆,连着龌龊的心思,也是一样的。 但是,她们主仆,乃至周围的人,都低估了谢衍对宋清歌的维护和疼爱。 谢衍为了宋清歌,是愿意背叛全天下,成魔亦可,成佛亦可的人。 他又怎么会在乎周围的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初七,丢开,挡道。”谢衍面色冷漠,无情吐出冰冷的六字,初七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梦湘丢出了三尺之远。 “以后,再让本王听到你说郡主半句不是,你的奴婢,就是你的下场!” 第五百五十三章 侧妃被打,皇帝驾崩 第五百五十三章 侧妃被打,皇帝驾崩 宋清歌正在花厅里招呼客人,就见到府里的仆人慌忙跑来,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郡主,镇安王和二小姐在府门口吵起来了!” 二小姐? 那就是宋清棉了。 宋清歌面色一冷,上次她就警告过宋清棉,没想到,她竟然恬不知耻,还敢到府里来。 她又将目光落到那处正在接受别人奉承的周景璃身上,不由得勾起一丝微笑。 今日她的生辰,虽然说是周尧禹下了命令大操办的,但是,京中的有些人,她还是没有下请帖的,比如,璃王府。 周景璃这算是不请自来。 宋清歌低声吩咐了仆人几句,便起身,朝府门口而去。 府门口处。 宋清棉不可置信的双目里,还带着隐隐的恐惧。 谢衍曾经是纨绔子弟的形象,后来自从一战成名以后,虽然一改往昔纨绔形象,比以前严肃冷漠了些,但是,总归没有冷漠无情到如此地步,甚至,称得上有些凶残。 那梦湘,被初七扔在地上以后,顿时感觉到全身骨头,像是断裂了一般,剧痛难忍,哭天喊地,半死不活。 一旁的眉俏和崔鸳,也是微微一愣,没想到初七出手如此狠厉,而谢衍更甚,看来,她们平日里能够见到谢衍温和的笑容,全是因为宋清歌。 宋清棉从中回过神来,立刻张牙舞爪,大声喊道,“镇安王杀人了!” 谢衍神色一冷,作势就要上前,欲真将宋清棉给杀了。 正巧此时,宋清歌赶到,“何人在此放肆?!” 随着她的一声厉吼,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目光齐齐聚在她的身上。 只见她身着银星海棠裙,头戴镶着宝石的流苏钗,脚踏宝蓝蜀锦鞋,纤腰一握,玉面粉颜,不怒而威,天生丽质,倾城倾国倾天下。 所谓天仙,大抵也不过如此。 谢衍见到宋清歌,冰冷的神色骤然消失,立刻换上了如日月星辰般的笑容,那桃花眼里,尽是温柔。 “丫头。” 他行至宋清歌的身边,宠溺的唤了一句,仿佛周围,只有他们二人,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后来的还没有进府的客人,在见到宋清歌时,都连忙行礼,恭祝她生辰快乐。 她微笑着点头,吩咐崔鸳,请那些客人一一入府。 当她的目光,落到眉俏红肿的脸颊时,冰冷的神色又平添一股愤怒,“眉俏,是谁动手打的你?” “郡主,是梦湘打的奴婢。”眉俏知道此事是瞒不住的,她也只是陈述事实,没有添油加醋。 “贱婢!你还恶人先告状,你怎么不说你将梦湘的牙齿都打掉了?”宋清棉吼道。 此时,周景璃正好从府门口出来,他方才正在花厅里接受那些客人的chuī捧,便听到相府的仆人去给他禀报。说是宋清棉指使自己的丫鬟,怒打宋清歌的婢女,不可开jiāo。 仆人的声音很大,故意让周围的人都听到。 方才那些正在chuī捧周景璃的人,此时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 虽然宋清棉是相府的二小姐,但是,毕竟是出嫁了的,再回府时,便是客人。 一个客人,怎么倒和主人的婢女吵闹起来,没有肚量不说,丢脸至极。 且说,宋清歌的闺誉,那是极好的,是天子亲封的郡主,连过一个生辰,都能受到天子重视的女子。 相比之下,宋清棉便差之千里。 且不论眼前的事,就是她嫁入周景璃,也是用的不光彩的手段。 周围的人,方才还对周景璃毕恭毕敬,此时,都住了嘴,震惊的望着他。 周景璃在众人面前丢了脸,自然心里积着一股愤怒。 他原本不请自来,是希望能看看宋清歌的笑话的。 岂料,如今,反倒是他自己成为了笑话。 而给他带来耻rǔ的人,便是因为宋清棉。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从府里出来,又刚好看到宋清棉犹如泼妇的一面。 看来,她曾经的柔弱、温柔、恬静,那一切美好的形象,都是装出来的。 周景璃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就算是因为厉府,他现在对宋清棉的忍耐,也达到了极限。 “王爷,他们合起伙来欺负棉儿,您可要为棉儿做主啊!”宋清棉此时正处于惊喜的状态,还自以为是周景璃来替她出头的。 宋清歌和谢衍冷眼旁观着,皆没有说话,今日的事,如果周景璃出头,那必定是占下风。 “走,回府!”周景璃不是愚蠢的人,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局势。 且不说他们几个皇子在周尧禹心中的份量都不及谢衍,况且,只是下令打伤一个侧妃的丫鬟,简直是jī毛蒜皮的小事。 他何必为了如此小事,闹得让他父皇不开心,孰重孰轻,他心里自然清楚。 “王爷,他们欺负棉儿,便是让您脸上无光,您怎么能不闻不问呢?”宋清棉不明白其中的关窍,还在不依不饶。 周景璃压住心中的火气,厉声道,“带着你的人,给本王立马滚回府!” “王爷!”宋清棉也不高兴了,她为了周景璃付出那么多,如今被欺负了,他竟然还如此待她凉薄,怎让她不心寒。 而且,尤其是在宋清歌面前丢脸,这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地方。 周景璃被气得失去了理智,抬手一巴掌,就给宋清棉扇去,然后不顾她的错愕,威胁道,“你现在若是不立即回府,以后就永远别想回府!”说完,再不看众人一眼,带着玖年,速速离去。 宋清棉回神过来,明白周景璃的话,今日,这丞相府的门,她是进不去了,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去扶起梦湘,就要离去。 不过,在临走时,她回过头,恶狠狠的望着宋清歌和谢衍,恶毒的说道,“总有一天,要将今日的痛苦和屈rǔ,加倍偿还!” “我等着你来。”宋清歌冷淡而威严的说道。 心里还默默的说了一句,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 此时,宾客都到达,谢衍走到宋清歌身边,“丫头,我们进去。” 宋清歌点点头,然后叮嘱眉俏,今日不用去伺候宾客,回院子冰敷一下红肿的脸颊。 眉俏愧疚得很,“郡主,奴婢给您惹麻烦了。” “没有惹麻烦,还给我一大惊喜,打掉梦湘一颗牙。”宋清歌微笑着说。 眉俏难为情的咬了咬唇。 紧接着,众人进了府门。 宋清歌的生辰宴,在周尧禹的赏赐到来时,达到了高cháo,那赏赐,可谓是丰厚得很,光是那些珍玩,就是很多人都没有见识过的。 一时之间,宋清歌的声誉,在京中,更高一层楼。 许多百官、贵妇、千金小姐,都成为了她的朋友。 在生辰宴接近尾声时,已经回到世安居休息的眉俏突然到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立即借故离开,回到世安居。 “阁主,西晋皇帝驾崩了!”凤拾见到宋清歌进屋,立即禀报。 第五百五十四章 发现兰妃秘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发现兰妃秘密 宋清歌听闻凤拾的禀报,没有太多的震惊,看来,西晋那被处死的太医,预言是真的。 太医曾说西晋皇帝活不过三月,如今,不过是过了一月有余,便驾崩了。 “事情可顺利?”宋清歌问道。 她不关心西晋皇帝的死活,只关心自己的目的是否已经达到。 凤拾道,“还是阁主英明,神机妙算,璃王派去了一千jīng兵,帮了曾经的西晋太子,如今的西晋皇帝,一个大忙,但是,在返回东魏的途中,我们已经将那一千jīng兵全数歼灭。” 宋清歌淡然一笑,“如此甚好。” “阁主,您是不知道,那瑾王爷,在新帝登基时,脸都气绿了。”凤拾说着,一脸的欢喜。 宋清歌道,“如今气得七窍生烟的,除了瑾王爷,还有璃王爷,你去继续盯着,有什么事赶紧禀报。” 他们不开心,就是宋清歌最大的开心。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宋清歌蓝瞳中,寒光乍现,如chūn日之惊雷,万物复苏,天下局势,已经在开始改变。 璃王府。 周景璃在宋清歌和谢衍的面前丢了脸面回来,在书房坐着,等着宋清棉回来,又将她狠狠的斥责一番,心里才稍微解恨。 正在他心里的怒气稍微缓解时,玖年进来禀报。 “王爷,西晋皇帝驾崩了。” 周景璃神色一喜,问道,“太子可顺利登基?” “是的,王爷。” “太好了。”周景璃道,“真是天助本王也,哈哈哈!” 如今的西晋皇帝,可是欠了他一大人情,他日争夺帝位,这就是他的相助之力。 然而,玖年的脸上,还有略微尴尬得表情,欲言又止。 周景璃发现了不对劲,便说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玖年怕扫了周景璃的兴,便不敢开口。 可是,却让周景璃更加的不悦,“快说!” 玖年身体一抖,连忙道,“王爷,我们派去的一千jīng兵,无一人返回。” 周景璃闻言,先是疑惑,接着便是勃然大怒,“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西晋皇帝所为?!” 他认为西晋皇帝卸磨杀驴,杀了他的一千jīng兵。 一千兵,虽然数量是不多,但是他的jīng兵,花费了很大的财力不说,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短时间内,哪里能再培养出这一千的jīng兵来。 这对于他的势力,在无形之中,便是一种打击。 所以,他的愤怒,也在情理之中。 玖年摇了摇头,道,“不是,王爷,我们的派去的兵,是在返回东魏的途中,已经进了东魏的国土,才遭到的埋伏。” “埋伏?”周景璃十分的疑惑,他派人去西晋的事情,是极其隐秘的,知情者,只有他和慕容悦。 慕容悦断不会在此时做出这等事情,她若是这样做,只会离间他与西晋的关系,与她,也是无利的。 除此之外,还会有谁呢? 突然,周景璃觉得脊背一凉,仿佛自己做的事情,都bào露在对方的眼里,而他,对对方一无所知,这是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但是,不知是何时开始,普天之下,他已经将宋清歌当做了他的最大的敌人。 曾经的时候,他还想过要拉拢宋清歌为他所用,但是,从这一年多里发生的事情来看,宋清歌此人,不是他能掌控的。 而且,他总是有一种幻觉,宋清歌时刻在找他的麻烦,所以,当他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首先,第一个想到害他的人,肯定是宋清歌。 他们已经达到了生死两不立的地步。 “最近永安郡主可有异动?” “和往常一样,很正常。”玖年道。 周景璃就更加的疑惑了,“你去彻查此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查出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是,王爷。”玖年领命而去。 周景璃又唤了慕容悦来见他。 此时的慕容悦,正在院子里,看西晋给她传来的消息。 她的父皇,曾经的西晋皇帝,如今,已经变成了先帝,她没有任何一丝的悲伤。 她对她父皇所有的敬爱,已经在那个她被qiáng迫和亲的夜晚,全部消失殆尽。 她和沐泽分离,虽然后来查出,那个她亲手杀的人,并不是真的沐泽,但是,他们两个仍然是不可能了。 而且,沐泽得知她曾经亲手杀过“他”,早已心灰意冷。 此时,那个坐上西晋皇位的人,是她的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她还得继续生活在东魏,为西晋皇室而奋斗。 但是,她现在更想的是,坐上母仪天下的位置。 权利这是个好东西。 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便有了自由。 所以,从此以后,她愿意全心帮助周景璃,坐上东魏最高的位置,但是,前提就是,她要做皇后。 当她正想得入神时,铃铛进来禀报,说是周景璃派了人过来传话,要见她。 于是,她深深的呼吸几下,便去了书房。 “王爷。”慕容悦到了书房,先是给周景璃行了礼。 周景璃带着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慕容悦,见她镇定自若,没有一丝慌乱和悲伤,便问道,“你父皇驾崩了,你一点也不悲伤?” 慕容悦没有特殊的表情,只凄凉一笑,道,“悦儿自从嫁给王爷,心里就只容得下王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早已心死。” 周景璃却听出了慕容悦的话,是在给他表忠心,于是,又换了一个称呼,“悦儿能如此说,我心里很高兴。” 慕容悦立即露出一个很爱慕周景璃的表情。 “悦儿,我派人去西晋的事,除了你我,你还告诉了谁?”周景璃严肃的问。 慕容悦收起笑容,道,“我并没有告诉谁,就连铃铛也不知情。” 周景璃闻言,心里的疑惑更重。 慕容悦见周景璃神色凝重,便追问道,“王爷,发生了何事?” 周景璃道,“我派去的一千jīng兵,全部覆灭。” 慕容悦的脸色,白了白,难看至极,“王爷,你是怀疑是我皇兄所为?”还没等周景璃回答,她又继续说道,“此事绝不是我皇兄所为,但是,悦儿一定会给王爷一个jiāo代。” “此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我已经吩咐玖年去查,既然你不知情,我也相信你,不是你皇兄所为,你回去吧。”周景璃道。 “是,王爷。”慕容悦也想开些离去,吩咐人查此事件。 ** 瑜王府。 今日周景瑜并不曾去参加宋清歌的生辰宴,且不说没有接到请帖,最要紧的,是他今日有重要的事。 不过,他倒是派人去送了生辰贺礼。 虽然,宋清歌又派人将贺礼送了回来。 此时,书房,周景瑜正看着眼前摆放着关于那被烧焦的桑韬的秘密,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 宫里那位气质若兰,不争不抢,恬静优雅的兰妃,竟然…… 第五百五十五章 特别的礼物,娘娘的私情 第五百五十五章 特别的礼物,娘娘的私情 一月以前,周景瑜吩咐黎平去查关于桑韬的来历和那柄剑的来历。 后来,桑韬根据剑的线索,寻到了京中街头一处铁铺,仔细询问,再将桑韬的画像,给铁铺的老板看,果真如此,那柄剑,就是桑韬亲自到铁铺买的。 桑韬死的时候,从那剑口处的伤口来看,是他自己握着剑插进去的,又根据他自己亲自买的剑,由此可以断定,这桑韬身前见的最后一人,必定是他最重要的人。 而且,他的死,便是为了保守秘密,想必就是为了维护那幕后之人。 紧接着,黎平又去查桑韬的身世。 历时一月,终于查到,桑韬不是东魏人,十年前,就从南商来到东魏。 南商与东魏是在通商的,且因为当年敏慧公主的和亲,两国结了秦晋之好,和平共处,边境相安无事。 所以,在京城,即使出现南商人,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一个男子,在南商独居如此多年,便有些不正常。 桑韬出生于南商一个世家,家境殷实,富足。 他从小就长得不好看,内敛而自卑。 家境不如的他,与他做朋友,贪图的是他的财。 与他家境差不多的,却又觉得他丑。 好在,他有一个表妹,从小就生得貌美如花,人见人爱,而这表妹,自小与他jiāo好,从来没有贪图他的钱财,也没有嫌弃他相貌丑陋。 于是,他也倾尽所有的好来待这个表妹。 随着二人逐渐长大,青梅竹马,情愫暗生,两人竟然背着双发父母,悄悄的私定终身。 后来,二人在一起亲热时被发现,表妹的父母倒是同意的,桑韬的父母,却嫌弃女孩家境贫寒,怎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更可恨的是,他的父母,还给他寻了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 他当然是不同意的。 可是,那表妹的父母,也是要面子的,见对方的父母看不起自己的家境,也不同意他们往来。 就在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宫里来到民间,寻找长得好看的女孩,充入宫廷,学习歌舞,以供皇室玩乐,并且,还给生养女孩的父母一定的补偿,其实,就是变相的卖孩子。 可是,这表妹的父母,看准了这个机会,想着自己的女儿既能进宫,从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平民之女,一跃成为了宫里的人,哪怕就是跳舞的,他们也觉得是高人一等,况且,他们还能得到补偿呢。 就这样,表妹被卖入了宫里,桑韬得知实情以后,已为时已晚。 当然,他也并没有娶那门当户对的女子,而是四处打点,探听消息,想法子要将那表妹弄出宫来,二人接着去过逍遥的日子。 一片赤诚之心,感动了不少的人。 但是,苍天弄人,事与愿违。 就在桑韬打点好一切,正要迎接表妹出宫时,那与他接头之人又告诉他,这宫里面的敏慧公主,看着那表妹长得jīng致漂亮,竟然瞧上了那表妹,要将她收为侍女。 而且,一旦成为了侍女,除非敏慧公主放行,给表妹自由,否则,这表妹就得跟着公主一辈子。 而且,敏慧公主极其得宠,谁也没有胆子,敢去将她看中的人弄出宫去。 但是,桑韬仍然不死心,坚决不放弃,他开始自己去学赚银子,结jiāo更多的贵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表妹接出宫来。 一开始的时候,桑韬还能想尽办法,偶尔见到表妹一面,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表妹越来越受到公主的重视,竟然成为了公主的贴身侍女。 从此以后,他想要再见到表妹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再则,表妹也不怎么想见他。 但是,桑韬心里还是抱着希望的,他觉得只要自己努力,终有一日,能够娶到表妹的。 他所有的希望和美梦,就在南商与东魏和亲的时候,幻灭,变成了泡影。 因为那表妹要随着敏慧公主和亲,到千万里之外的东魏。 如果桑韬不那么执着,不那么痴情,他所有的行动和付出到此为止,兴许,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但是,他却做出了出乎正常人所料的事,带着自己所有的财产,来到了东魏,在京城,皇城脚下定居,就是为了离表妹近些。 表妹越来越出色,在公主病逝以后,竟然从侍女变成了皇上的女人,真的是飞上枝头变成了凤凰。 此时,桑韬的希望和美梦,才全部变碎了。 但是,成了皇帝女人的表妹,因为没有自己的势力,却越来越依恋桑韬,这让他重拾希望,想要继续成为表妹的依靠,直到死去…… 周景瑜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觉得是在看戏本子一样,这只能在戏里看的生死情爱,在现实中,竟然存在。 但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羡慕和可怜这一对可怜的人,他现在想要的是,找到确凿证据,将那表妹置于死地,也是宫里的兰妃,汀兰。 方才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过是黎平查桑韬来历时,听到他家乡人的诉说整理而来,没有确凿的证据,连一个信物也没有。 所以,周景瑜根本不可能仅凭眼前的几页纸,就将如今正受圣宠的兰妃置于死地。 一直一来,在周景瑜的记忆力,都没有关于兰妃的什么印象,她出现在人多的场合,一向都是安静的,除了美貌,几乎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周景瑜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付兰妃,但是,从此时起,他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兰妃,不,还有兰妃的儿子,十四皇子,周景瑞。 兰妃对付他,无外乎是为了权利。 若是他犯了错,宫里的闵贵妃必定受到牵连,那如今宫中,最受宠的,就成了兰妃独尊。 但是,他怎么会让兰妃如愿,于是,借机,去了皇宫,给闵贵妃请安,并且,告诉她,她该知道的一切。 丞相府。 世安居。 宋清歌在吩咐眉俏清点贺礼时,发现了一件特别的礼物。 那是一颗上好的夜明珠。 如半个拳头般大小。 珠身通透、明亮、圆润,没有任何一丝的瑕疵。 这个夜明珠,堪称价值连城。 前世今生,这是宋清歌第一次见到。 “眉俏,这夜明珠是谁送的贺礼?”宋清歌问道。 能送出如此贵重之礼的,必定是她亲近之人。 偏生她亲近的几人送的贺礼,她都看过了,所以,她心里疑惑得很。 眉俏看了看礼单,没有赠送夜明珠者。 “郡主,奴婢不知,这礼单上面没有登记。”眉俏道。 宋清歌将夜明珠放下,取出装夜明珠的盒子,仔细一看,盒子里面,有一层软垫,她将软垫取下,盒底赫然出现一张纸,上面写着:十四弟恭祝清歌姐姐生辰快乐。 第五百五十六章 贺礼有怪,家贼难防? 第五百五十六章 贺礼有怪,家贼难防? 纸是上好的宣纸,专供皇子们学习用的。 宋清歌看着那宣纸上,苍劲有力,笔锋初露的字迹,心里一冷,她并曾有十四弟,只皇宫里,有一个十四皇子,而他们之间,从来没有jiāo集,况且,这次生辰宴,她并没有邀请宫里的任何人。 清歌姐姐? 多么陌生而讽刺的称呼。 前世的时候,宋清棉倒是一直唤她姐姐,且亲热得很,胜似一母同胞。 但是,最后,却也是宋清棉害她最残。 所以,她讨厌姐姐这个称呼。 如今,看到“姐姐”两字,她对十四皇子,便没有半分的好感。 她今日一直在忙,但是,整个人却是清醒的,并不曾记得有十四皇子或者他的亲信到来给她送过礼。 况且,若是正大光明的送礼,那礼单上应该有登记姓名的才对,但是,却没有。 难道,对方是悄悄来的? 可是,她为了防止有人在暗中破坏她的生辰宴,就吩咐人在暗处盯着。 若是有人悄悄潜进来,她的人,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问题出在了哪里? 这些贺礼,送礼之人,会先在礼单那里登记,然后将贺礼递给主人,最后,等宴席散去以后,宋清歌才吩咐眉俏和西籽去将贺礼全部拿过来,登记造册。 比如周景璃这种人,不请自来,自然是没有贺礼的,以后自然不会有回礼,老死不相往来还差不多,不过,周景璃是活不到他老的那一天的。 再比如,周景瑜,人没有来,贺礼却到了,但是,也没有发请帖给他,于是,宋清歌直接吩咐人,将那贺礼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以示从此不相往来。 其余的宾客,贺礼登记造册以后,以后遇到谁家办宴席,请宾客,她便要按照礼单上的贺礼,却给别人送回礼的。 而且,这送回礼,也是一件极其有学问的事,若要是做不好,会得罪人的。 但是,这些事,对于宋清歌而言,都是小事,她在掌管中馈,这些礼尚往来的事,她自认熟记于心。 因此,暂且不论。 现在,先说说眼前的事。 由于今日太过于忙碌,宋清歌吩咐崔鸳和眉俏去了府门口迎接宾客,登记礼单那里,是管家在负责,这收贺礼的事,就jiāo给了西籽。 若是其他环节没有错,这唯一可能出错的地方,便是在收贺礼这里。 宋清歌当然是相信西籽的,但是,怕的是其他的人被有心人利用。 “西籽,你过来。”宋清歌出声唤道,西籽正在一笔一划的记下那些礼物的名称,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放下笔,移步过来。 “郡主,您唤奴婢?” 宋清歌将那装夜明珠的盒子递给西籽看。 西籽接过盒子,仔细端详一番,然后还回宋清歌,并且摇头道,“郡主,奴婢并不识得这个盒子,是客人送的贺礼么?” 宋清歌还担心是贺礼太多,西籽记不得,便又道,“西籽,你好生想想,你可曾看见过这个盒子?有没有印象?” 西籽盯着那盒子看来片刻,还是摇摇头,肯定的说道,“郡主,奴婢肯定没有见过这个盒子。” 宋清歌神色一冷,继续问,“那你今天收贺礼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 “郡主,您是怀疑有人在这贺礼上动了手脚?”西籽惊奇的问道。 宋清歌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西籽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认真的回想,过来片刻,说道,“郡主,奴婢今日一直守着贺礼的,并不曾发现什么。”紧接着,又像是恍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的说道,“郡主,奴婢今日有那么一小会儿,没有守着贺礼。” “说下去。”宋清歌正色说道。 “奴婢正在收贺礼,三姨娘便过来,说是郡主在外与人吵起来了,叫奴婢去看看,奴婢想着眉俏姐姐在门外,便想看着那些贺礼。可是,三姨娘说她帮我看着,说眉俏姐姐好跟人动手了,奴婢心里一慌,便跑了出去,才出去没几步,就看见郡主你们进来了,奴婢又返回去看着贺礼。奴婢还仔细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贺礼有减少,这才放下心来。” 西籽说完,立即跪在宋清歌的面前,道,“郡主,是奴婢玩忽职守,疏忽大意,请郡主责罚。” 宋清歌道,“起来,西籽,我并没有责怪你,此事现在还没有查清楚,若是真是三姨娘所为,那你以后做事切记要小心谨慎,小人到处都是,防不胜防。”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将三姨娘找来。”西籽起身,就要往外面而去,身后响起宋清歌的声音,“你去告诉三姨娘,就说我今日收到的贺礼,有适合她们母女的,让她们自己过来挑选。” “是,郡主。”西籽快速离去。 宋清歌掌管府里面的中馈以后,虽然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人,但是,却也没有格外厚待任何一人。她孝敬老夫人,和平日里上次眉俏与西籽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私人的。 她名下还有京城的两大产业,根本不缺银子。 但是,三姨娘就不同了。 她一个姨娘的身份,宋清婉一个庶女,二人的月银,都没有多少,再则,当初三姨娘是被买进府来的,娘家根本没有给她陪嫁的嫁妆,如今,没有铺子良田的收入,单靠府里面每个月的月银,她们母女的生活,还是有些拮据的。 此时听到宋清歌这里有好东西,她们母女定然会来拿的。 而且,如此,她们母女,也是极容易被收买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自然之理。 西籽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带着三姨娘母女进了院子。 如今,宋清歌的院子经过重新改造以后,是简单而又别致,看着不是很奢华,但是,却有一种高贵、宁静、优雅的感觉。 三姨娘母女一踏进院子,眼珠子便四处乱转,三姨娘年长,稍微成熟,知道收敛些,那宋清婉,恨不得将整个院子都装入她的眼中,一脸的嫉妒和羡慕。 西籽眼里闪过厌恶,语气里带着不悦,“三姨娘,三小姐,郡主还等着呢。” 那母女二人连忙将目光收回,跟着西籽,进了屋。 “郡主,她们来了。”西籽走到宋清歌身边,低声说道。 宋清歌点点头。 三姨娘母女走到宋清歌的面前,皆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郡主。” “长姐。” 第五百五十七章 巧用妙计,不打自招 第五百五十七章 巧用妙计,不打自招 宋清歌如今,是越来越有威严了,在府里,便是说一不二的狠角色。 那些家仆,或许有时候对宋正风还敢有所敷衍,但是,只要是宋清歌吩咐的事,他们绝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曾经,在宋清歌刚回府的时候,三姨娘在她面前,也要摆一摆她姨娘的架子,宋清婉还联合宋清棉来欺负她,如今,这母女二人,在她面前,都是战战兢兢,毕恭毕敬的。 往昔,三姨娘还想着,去宋正风那里争争宠,以巩固在府里的地位。 现在,宋正风的心思,都在权利上面,就连老夫人,他也几乎不过问的,更不要这个不得宠的姨娘,有时候,甚至一月也见不着他一面。 讨好宋正风,还不如讨好宋清歌来的实在。 “三姨娘、三妹妹,不用多礼。”宋清歌望着眼前的二人,淡淡的说,然后又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坐下说。” 三姨娘母女见宋清歌对她们还算客气,不疑有他,都喜滋滋的坐了下来,又开始打量这个屋子,当目光落到那些贺礼上时,立即双眼冒金光,垂涎之意,溢于言表。 “西籽,将方才那些首饰端过来,给三姨娘和三小姐挑选。”宋清歌冷淡的说,边说,边观察二人的面色变化。 今日这夜明珠贺礼之事,宋清歌是没有证据的,所以,她不急,等狐狸自己露出马脚,倒是,不需要证据,对方也会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吐出来。 西籽带着莫名的情绪,看了看二人一眼,便道,“是,郡主。”转身,将方才整理好的首饰,用托盘端了过来。 三姨娘母女的目光,一直随着西籽手中的托盘移动,舍不得移开,那宋清婉更是夸张,甚至想要起身来看,被三姨娘扯了扯衣裙,又假意咳嗽两声提醒了,才又坐下来,还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姨娘,长姐都答应让我们自己挑选了,那女儿先看看,又有何不妥?” “郡主,您别见怪,婉儿她……” 三姨娘一脸尴尬,忙着给宋清歌解释,没想到,却被她给打断了,“三姨娘见外,三妹妹喜欢,全部拿去都可以,若是不够,我这里还得了一颗顶好顶大的夜明珠,也可以给三妹妹。” 宋清婉欣喜若狂,忙转身对三姨娘道,“姨娘,我就说了,长姐是最好的,最疼爱婉儿的。” 三姨娘笑了笑,满眼都是喜色。 宋清歌观察着二人的神色,皆没有变化,难不成,是她误会了?又或者,是在哪里出了错? 宋清婉翻看一遍首饰,喜笑颜开的对宋清歌道,“长姐,这些首饰,太漂亮,太贵重了,我都很喜欢。”接着,双手拽着衣裙,扭着身体,咬了咬唇,假装不好意思的说,“长姐,但是,我还想看看那夜明珠长什么样子,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那夜明珠呢。” 宋清歌还想继续试探下去,便道,“西籽,将夜明珠取出来,给三小姐看看。” “是,郡主。”西籽领命,又反转身去。 宋清婉高兴得手舞足蹈。 三姨娘的脸色却已经在悄悄的变化,她心里疑惑,宋清歌为何突然之间对宋清婉如此好。 虽然那首饰看着极好,佩戴上以后,定然也很漂亮,但是,就怕这首饰是烫手的,拿着就不好再丢掉。 她心里忐忑不安,却又不敢问宋清歌,只得将疑问闷在心里,惶恐不已。 西籽很快就将夜明珠取来。 她是连着盒子一起拿过来的。 宋清歌的目光,一直盯着三姨娘母女。 就在这时,她发现,宋清婉看到那夜明珠盒子时,眼中并没有太多的惊喜,只因为那盒子,看着也不是很jīng贵的样子。 倒是三姨娘,面色一白,双手紧紧的拽着手帕,身体一僵,目光也移开了,好似不敢看那盒子似的。 宋清歌的心里一沉,声音更加的冰冷,“西籽,将盒子打开,把夜明珠给三姨娘和三小姐,仔细瞧瞧。” “是,郡主。”西籽看到了宋清歌眼神的指示,眼中一冷,取出夜明珠,握在手里,与宋清婉擦肩而过,特意走到三姨娘的面前,道,“姨娘,您好生看看,这便是夜明珠。” 三姨娘讪讪一笑,还没有来得及接话,宋清婉就将那夜明珠从西籽的手里抢了去,“哇,这夜明珠好漂亮,我要用它在晚上照亮,这样,晚上,我就不用点灯了。”她大喜过望,仿佛那夜明珠已经是她的了似的。 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在她眼里,就如桐油灯一般的价值,当真是没有见识。 不过,宋清歌可没有功夫嘲笑她。 “长姐,这颗夜明珠,也归我了吧。”宋清婉继续高兴的说道。 宋清歌摇摇头,道,“这可不行。”她边说,边看着三姨娘在一旁,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宋清婉极其贪心,竟然嘟着嘴,跑到宋清歌面前,撒娇道,“长姐,你这么大方,你就将这夜明珠送给婉儿吧,婉儿一定会好生珍藏的。” “不是我不舍得,是我也不知道,这夜明珠是谁送的。”宋清歌淡淡的说,“若是我知道这夜明珠是谁送的,以后便能按照这夜明珠的价值来送回礼,如此,若是三妹妹当真是喜欢,我也可以送给你。” “真的?”宋清婉大声道,“长姐,你这些贺礼,不是都有登记的么,怎么会不知道是谁送的呢?” “我也觉得奇怪,这些所有的贺礼,偏偏只这一样没有登记。”宋清歌已经能够肯定,这件事,与宋清婉没有任何的关系,她继续道,“这京城,能送得夜明珠的,不过就那么几位,我到时候去查查便知。只是,要委屈三妹妹了,现在,还不能给你了。” 宋清婉握着那夜明珠,舍不得放手。 “三姨娘,你也看看这夜明珠。”宋清歌道,“你见多识广,会不会是某位贵人托别人带来的贺礼,但是那带贺礼之人粗心,想必是忘登记了,你说会不会有这种事?” 一直沉默的三姨娘突然听到宋清歌问她,不由得心惊,道,“可能是有的。”说完,还尴尬得笑了笑。 “若是谁能告诉我这夜明珠是谁送的,我就将这夜明珠赠送,也表示感谢。”宋清歌漫不经心,像是赌气一般说道。 “可惜,我不知道。”宋清婉不甘心的叹气,“姨娘,你知不知道,这是谁送的?” “我……”三姨娘欲言又止,抬眸望向宋清歌,道,“郡主,您当真不怪罪那带贺礼之人忘记登记了?” “当然。”宋清歌淡淡的说。 三姨娘仿佛松了一口气,目光移到夜明珠上,露出一丝贪婪,语气肯定的说道,“郡主,我知道这夜明珠是谁送的。” 第五百五十八章 教训三姨娘,去宫里见兰妃 第五百五十八章 教训三姨娘,去宫里见兰妃 宋清歌听到三姨娘的话,见她满脸喜色,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但是,她的目的,是要三姨娘亲口承认,于是,便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模样,问道,“三姨娘,你怎么知道是谁送的夜明珠?” 三姨娘已经下定了决心,道,“郡主,这夜明珠是宫里的十四皇子送的。” 宋清婉等着一双大眼睛,一脸错愕,此事她竟然毫不知情。 西籽本想发火,但是看着宋清歌一脸淡然的模样,她便没有开口。 三姨娘见宋清歌面不改色,一脸的镇静,心里便咯噔一下。 “三姨娘,你真会玩笑,你与十四皇子素不相识,而且,我也并没有邀请他,他如何会送我这般贵重的夜明珠?”宋清歌淡淡一笑,不可置信。 “是啊,姨娘,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你快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宋清婉插嘴道,这无疑当中,又帮了宋清歌一把。 三姨娘见她们都不相信她说的话,便信誓旦旦的保证,“郡主,这夜明珠当真是十四皇子,通过我转送给郡主的。” “十四皇子亲自jiāo到你手上的?”宋清歌严肃的问道。 三姨娘见宋清歌有些相信她说的话,并且没有生气,便解释,“不是十四皇子亲自送来的,是一个神秘人悄悄给我的,让我趁郡主不在意的时候,将这礼物和其他的贺礼混在一起便可。” “长姐,如今姨娘说出了这夜明珠是谁送的,那它是不是归我了?”宋清歌天真而开心的问道。 但是,宋清歌却在这一瞬间变了脸色,冷声问,“三姨娘,你可曾打开这盒子看过?” 三姨娘连忙摆摆手,道,“郡主,我保证没有打开这盒子看过,那将盒子jiāo给我的人反复jiāo代过,一定不能打开盒子。”她以为是盒子里面除了夜明珠,还有其他的东西,便想着证实自己的清白。 “三姨娘,你还不说实话?做错事不说,还想有所隐瞒!”宋清歌语气骤然变得冷冽,表情严肃而气愤。 “长姐,你怎么就生气了?姨娘不是已经说了嘛,这夜明珠啊,就是十四皇子的。”宋清婉不服气的说道。 三姨娘却是知道的,她私自接受外人的东西,还将其混在贺礼里面,本身就犯了错。 但是,这贺礼时十四皇子送的,宫里的兰妃正得宠,想必宋清歌也不会为难她。 但是,她不了解宋清歌,不知道她的行事原则,也低估了她的魄力。 “郡主,想必是十四皇子不想送郡主知道是他的心里,才托我转送的,郡主就别生气了。”三姨娘道。 宋清歌冷冷一笑,厉声道,“你是什么身份?十四皇子会让你替他转送贺礼?” “郡主,我虽然只是一个妾室,但是,您说话也太瞧不起人了。”三姨娘道。 “三姨娘,您以为郡主当真不知道这夜明珠是谁送的么?”西籽在一旁愤怒的说道,“十四皇子自己在盒子里面留了信笺的,况且,如果你真是负责转送贺礼,何不正大光明的,要趁我不在,偷偷摸摸的呢?” 三姨娘和宋清婉这才明白,宋清歌今日让她们过来选首饰,就是一个圈套。 宋清婉年龄小,不懂事,也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还生气,“长姐,你从一开始就在哄我们?” 三姨娘个却是识趣的,她立即跪在地上,“请郡主饶命!” “姨娘,你何错之有?”宋清婉想要将三姨娘扶起来,却被三姨娘一把拉住,一起跪了下来,并让她住口。 “三姨娘,三妹妹觉得你没有错,不如,你自己来说说,你有没有错?”宋清歌冷冽说道。 “郡主,我错了,请郡主饶命。”三姨娘道。 “今日你替别人转送的是夜明珠,谁知道你明日不会帮着别人算计丞相府呢?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丞相府是留不得你了,你自己收拾东西,滚回你的娘家去!”宋清歌冰冷的说道。 “郡主,不要赶我走,是那神秘人威胁我,若是我不替他送这贺礼,便会杀了我啊,郡主,我也是无奈之举,还请郡主饶命。”三姨娘诉苦道。 “还在胡说?!”宋清歌厉声道。 “郡主,我说的句句属实,当真是四世皇子派人威胁我的。”三姨娘道。 原来,前些时日,周尧禹下令将宋清歌的生辰大办,过了没几日,三姨娘深夜熟睡时,便被自己屋子里的一个黑衣人吓醒。 那黑衣人jiāo给她一个盒子,并且告诉她,一定不能打开看,等到合适的机会,将这贺礼jiāo到宋清歌的手中。 但是,她心里害怕,于是便偷偷的将贺礼与那些贺礼混在了一起,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得。 当时那黑衣人告诉她贺礼时周景瑞送的,无非是警告她,不许打开盒子来看。 她哪里会知道,周景瑞又在贺礼里面,藏了信笺。 宋清歌听了三姨娘的话,经过推敲,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不过,她根本没有打算将三姨娘赶出府,如果真是这样做了,便是让周景瑞难堪,打的是兰妃和天子的脸面。 但是,她还是给三姨娘教训的。 虽然这教训,也不能保证以后三姨娘就不受到别人的利用了,可是,却能让她长长记性,以为她宋清歌是好糊弄的。 “威胁你?一个堂堂皇子,威胁你作甚?难道以后有人威胁你陷害我,陷害丞相府,你也去做么?”宋清歌厉声呵斥。 “郡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郡主饶命。”三姨娘被宋清歌的吓住了,连忙认错。 “长姐,姨娘不是故意的,您就原谅她吧。”宋清婉也说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滚出丞相府!”宋清歌狠厉的说。 “多谢郡主。”三姨娘道,此时,她已经满头大汗。 她如今不得宠,娘家也无权无势,如果她被赶出了丞相府,当真是无家可归了。 “出去!”宋清歌厉声道。 三姨娘道,“是,郡主。”于是拽着宋清婉,就离去。 宋清婉的目光落到那首饰上,一脸的嫉妒和不甘心,可是,却不得不跟上三姨娘的脚步。 “郡主,如今这夜明珠该怎么办?”西籽问道。 “我正巧要去宫里向皇上谢恩,顺道,带上夜明珠,去会会兰妃和十四皇子。”宋清歌蓝瞳里,冰冷一片。 第五百五十九章 和兰妃斗智斗勇 第五百五十九章 和兰妃斗智斗勇 西籽连忙伺候宋清歌梳妆打扮,然后,将那夜明珠连同盒子,藏于袖中,出了府门,乘上马车,向皇宫而去。 宋清歌来到皇宫,直奔御书房,却被告知,周尧禹正和兰妃在御花园里赏兰花。 她知道,兰妃正得宠,又喜兰花,周尧禹便命人在御花园里培植了兰花,专供兰妃欣赏。 于是,她在内侍的带领下,去了御花园。 还未靠近御花园,就到周尧禹开怀的笑声,隐隐的,还能听到兰妃的娇羞之声。 缓缓靠近时,内侍先去禀报了周尧禹,得到了周尧禹的同意,宋清歌才上前。 “永安参见皇上,兰妃娘娘。皇上万安,娘娘吉祥。” “永安免礼。”皇上温和的说道。 兰妃点点头,笑而不语,就那么安静的坐着,便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赏心悦目,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压力,整个人神清气慡。 “多谢皇上。”宋清歌起身以后,便那么落落大方的站着,不卑不亢,只是那蓝瞳里,和浑身,都散发出来一种冰冷的气质,还有淡淡的疏离。 “今日这生辰,可还过得尽兴?”周尧禹关切的问道。 宋清歌道,“多谢皇上关心,托皇上洪福,永安甚是欢喜。” 周尧禹打量着宋清歌,一身的淡huáng色衣裙,外面披着一个紫色的挽肩,衬托出少女的活泼,又不失高贵典雅。 略施粉黛,秀色无双。 如果一个女子单有美貌,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青chūn和美貌,能持续的,也就那么几年。 但是,眼前的女子,不单是有美貌,更有常人都不具备的智慧。 这才是她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但是,周尧禹只是单纯的欣赏宋清歌,并且衷心替谢衍感到高兴,他的眼光的确不错,一个女子,就胜过了他整个后宫。 宋清歌只知道周尧禹在打量她,但是,却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 兰妃见周尧禹仔细的盯着宋清歌,便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皇上,不如先让郡主坐下来,郡主今日在府里定然也是忙累了。” 周尧禹将目光收回来,笑着道,“好,是朕的疏忽,还是爱妃考虑得周到。”接着,指着一旁的石凳,道,“永安,坐下。” “多谢皇上,娘娘。” 周尧禹见宋清歌坐下以后,三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着。 没过多久,有内侍来禀报,说是有朝臣要见周尧禹,有要事禀奏,周尧禹便离去。 此时,御花园里,只剩下宋清歌和兰妃。 “娘娘,这御花园的兰花开得可真好,皇上可真是宠爱娘娘。”宋清歌先开口,今日,她要先发制人。 “镇安王对郡主也很好的。”兰妃含着微笑说道。 “只是娘娘选了一个如此不隐秘的地方,若是皇上一直不离开,娘娘怎么和永安说得上话呢?”宋清歌挑明了话题。 今日兰妃和周尧禹在御花园赏花,绝对不是偶然。 周景瑞虽然聪明,但是,毕竟年龄不大,其一直处理不争不抢,韬光养晦中,断不会擅自做主,送她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而且,那信笺上的“清歌姐姐”,不是一个与她素无jiāo集的皇子能叫得出来的。 因此,她断定,这夜明珠,是兰妃授意周景瑞做的,要么,就只属于兰妃一人的意思。 兰妃闻言,面不改色,道,“永安郡主真是聪慧得紧,难道不仅能得到皇上看重,还能得到镇安王的倾心相待。”接着,话锋一转,道,“只是不知,那夜明珠可否符合郡主心意?” 宋清歌嘴角含笑,淡淡的说,“多谢娘娘厚爱,那夜明珠价值连城,如此贵重之礼,永安无功不受禄,特来,完璧归赵。”说完,取出袖中的盒子,递到兰妃的面前。 兰妃即使再镇定、老成,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她并没有伸手去接那盒子。 而是淡淡的说,“郡主,这送出去的礼,岂有收回来之理?这礼物价值的高低,表达的都是心意,这是本宫诚心祝贺郡主生辰的。” 宋清歌道,“娘娘对永安的祝贺,永安铭记,但是,这夜明珠,永安虽不富有,却也不缺银子,况且,如此贵重之礼,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防不胜防。” 兰妃不由自主的挪了挪身体,曾经,她就听闻关于宋清歌的传言,极其的能言善辩,耍嘴皮子功夫,天下无几人是她对手,现在,她算是见识到了。 乍一听,宋清歌的话,倒真的像是在说那夜明珠和盗贼的事。 但是仔细一品味,尤其她还是送出夜明珠之人,就更能体会话中真意了。 在宋清歌的心中,她就是那惦记的贼了。 不过,宋清歌说的也没有错,她却是惦记宋清歌,确实需要她,所以才用如此贵重的礼物,向她示好。 得宋清歌者,便是得了镇安王,也是得了侯府的势力。 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宋清歌无意与她联手。 如今宫中,受宠的就是她与闵贵妃。 瑜王如今是与谢衍不和了,所以,宋清歌是不会和闵贵妃联手的。 但是,随着周景瑞慢慢长大,她没有任何的势力可以依靠,她想要与闵贵妃长期的抗衡,就必须得寻一个帮手,于是纵观朝野,就选中了宋清歌。 “郡主,树大招风,早晚会招贼惦记的,所以,不如与旁边的树枝抱成一团,放可低档bào风,更不怕别的贼惦记。” 宋清歌见兰妃已经听明白了她说的话,便会心一笑。 一个侍女,一步一步,成为了如今的宠妃,定然是不简单的。 宋清歌从来没有轻敌。 但是,她却也是从来不怕敌人的。 “娘娘当真会说笑,我们不是都在皇上的庇护下生存嘛,只要有皇上在,我们难道还怕bào风么?”宋清歌淡然的说。 兰妃脸色一白,她明白宋清歌的意思,她只忠于皇上,不会和任何人结盟。 “传闻永安郡主性子极冷,不善与人jiāo往,今日看来,是真的。现在起风了,不如,去我的宫殿,我们好生聊聊,以后自然就熟络了。”兰妃不想放弃宋清歌,继续诱惑道。 宋清歌道,“娘娘的好意,永安心领了,起风了,永安也该回了,就不再叨扰娘娘。” 她没有直接和兰妃翻脸,便是因为兰妃是宠妃,自古以来,君王的枕边风,可是会害死很多人的。 她已经表明立场,会保持中立,不偏帮任何一方,若是兰妃就此打住,那自然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但是,如果她还继续执迷不悟,便也只能为敌。 第五百六十章 设计陷害,十四皇子杀人了! 第五百六十章 设计陷害,十四皇子杀人了! 兰妃见留不住宋清歌,便不再qiáng行挽留。 来日方才,只要条件足够诱人,便有合作的可能。 她不是很急。 “郡主若是哪日想来宫里走走,听兰轩,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听兰轩,便是兰妃的宫殿了。 宋清歌道,“多谢娘娘,永安告退。”说完,便移动清丽的身影,向宫门而去。 身后的兰妃,将石桌上的盒子拿过来,打开,取出夜明珠,再拿出软垫,就连那里面的信笺,都原封不动。 此时,她才明白,宋清歌不仅没有收下夜明珠,就是连那藏在盒底的祝福都一并拒绝了。 当然,也有她没有发现盒底的信笺的可能。 但是,如此聪慧的宋清歌,又怎么会没有发现呢。 一阵chūn风chuī来,过了晌午,这chūn风里,还夹着丝丝凉意。 兰妃拢了拢衣衫,目光触及到那些兰花时,眼神一暗,回了自己的宫殿。 ** 自从周景瑜进宫,与闵贵妃深切jiāo谈以后,闵贵妃和兰妃的关系,就日渐成冰。 曾经见面,两两相笑,和睦共处,其乐融融,如今,相见冷眼,话都不愿意与彼此多说一句。 兰妃虽然不是很明白其中的缘由,但是,隐隐感觉,和她做的有些事情有关。 唯一能够帮助她的宋清歌和谢衍,却又不肯和她联手。 无奈,迫切之下,她只有指使周景瑞,时常在周尧禹的面前晃dàng,让周尧禹更加的重视他,如此,方能保身。 于是,最近,在御书房的门口,便可经常看到周景瑞的身影,而兰妃,给周尧禹送滋补的羹汤,也送得更勤了。 这个消息传到闵贵妃的耳中时,她正坐在案桌边,悠闲的吃着果子。 “娘娘,方才奴婢听闻那些宫女在一起闲聊,说是兰妃娘娘又端着她自己亲自做的羹汤,给皇上送到了御书房,这会子,还在御书房里,半天没有出来了。” 丫鬟青儿,一边给闵贵妃捶着腿,一边将在外面听来的消息,说与她听。 闵贵妃继续享受着青儿的伺候,问了一句,“皇上有多久没来宫里了?” 青儿道,“快有半个月了,娘娘。以前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以前最多,也就六七日的样子。”接着,又怨恨道,“都是兰妃娘娘,皇上才会冷落了娘娘。” “冷落么?”闵贵妃示意青儿停下手上的动作,冷声道,“他日,她得到了报应,会比今日本宫所遭受的,要惨千百倍。” “娘娘,要不然奴婢也端一碗羹汤去御书房,说是娘娘亲自为皇上熬煮的。”青儿道。 闵贵妃道,“你去小厨房,将今日我特意吩咐她们做的杏仁松糕端过来,我亲自给皇上送过去。” “是,娘娘。”青儿闻言,快速离去。 片刻以后,她返回,不仅拿着杏仁松糕,还有一碗人参山huángjī汤。 “娘娘,厨房的宫人说了,今日她们得了一只人参山huángjī,特意炖了一钵汤,清香滑口,鲜嫩滋补。奴婢想着,娘娘可以既送糕点,又送汤,是不是比那兰妃娘娘更加体贴,让皇上更欢喜。”青儿将端来的东西放置在一旁,走到闵贵妃跟前说道。 闵贵妃面带笑容,道,“我看那兰妃的心思,还不如你的心思通透,没你更招人喜欢呢。” “娘娘,您又拿奴婢开玩笑。”青儿脸一红,难为情的说道。 “好,好,本宫不打趣你了。”闵贵妃伸手扶了扶脑后盘着的头发,问青儿,“本宫这个样子,可好看?” 青儿道,“娘娘是这全天下最好看的女子。” 闵贵妃听着青儿恭维的话,脸色更加的得意,“就你丫头嘴甜,既然东西已经准备好,我们便去御书房,走,你将东西端上。”说完,便起身。 “是,娘娘。”青儿一脸欢喜,端着糕点和汤,跟上了闵贵妃。 主仆二人,一路不快不慢,缓缓来到御书房。 眼看御书房的门口就在几步远之外,正巧这时,从御书房的门口,走出来一人。 闵贵妃定睛一看,那不正是翩翩少年,最近正得意的周景瑞么? 周景瑞面带笑容,张扬而肆意,欢喜得很,想必方才在御书房里,得了周尧禹的褒奖。 闵贵妃握着绢帕的手,微微一紧,眼中一冷,心中恨意已生。 她心生一计,冰冷的眼神,涌出一股歹毒,连忙绢帕捂着嘴,小声的对身旁的青儿说道,“快将那jī汤给我。” 青儿不明所以,但是仍然照办,将手中的jī汤递到闵贵妃手上时,恰巧,周景瑞走到了她们二人的跟前。 “儿臣见过贵妃娘娘。”周景瑞拱手行礼。 青儿心里本来就对周景瑞有怨言,但是,迫于规矩,她还是不情不愿的给他行了一礼,“奴婢见过十四皇子。” 此时,闵贵妃才开口,“十四皇子最近来这御书房,可真勤便。” “儿臣是父皇的儿子,即便是日日来看望父皇,也是应该的,也在情理之中。”周景瑞道。 他虽然年龄小,但是,这宫里的明争暗斗,他还是明白的,尤其,他母妃的身份还比较特殊,他对周遭的一切,便更加的敏感。 闵贵妃见周景瑞竟然敢反驳她的话,心里的恨意,更加的浓烈,那手中的jī汤,都晃了晃。 “十四皇子真是长大了,如今说话,都与以前不一样了。”闵贵妃冷冷的笑着说。 周景瑞道,“贵妃娘娘,儿臣已经长大,自然是会变的。” 闵贵妃见他规矩和礼数,都做得极周到,简直挑不到他的一点错处。 看来,只有下狠手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láng。 “十四皇子说得对,那你回吧,我要去看看你的父皇。”闵贵妃说完,就要与周景瑞擦身而过。 周景瑞拱手道,“儿臣告退。”并将身体往旁边让了让,不与闵贵妃的身体,有任何的接触。 但是,在他挪动身体时,已经为时已晚。 闵贵妃的身体,已经向他身上倾斜,最要紧的是,她手中的jī汤,摔在地上,打碎,那滚烫的jī汤,有一半,都洒在了她的身上,顿时,她感觉到腿上一股火辣辣的剧痛。 周景瑞还没反应过来,青儿也觉得事情太出乎她的意料,只有闵贵妃的大声尖叫,“啊!痛死我了!十四皇子杀人了!” 第五百六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自作自受 第五百六十一章 皇帝的心思,自作自受 周景瑞听到闵贵妃的尖叫声,先是震惊,然后才是愤怒。 这是赤luǒluǒ的栽赃陷害啊。 “贵妃娘娘,您休要血口喷人!”周景瑞一脸愤怒,大声的吼道。 “十四皇子,您为何要故意撞到娘娘?”一旁的青儿,已经明白了闵贵妃的用意,连忙扔下手中的糕点,一边质问周景瑞,一边去搀扶闵贵妃。 “十四皇子,本宫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你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敢谋害本宫!”闵贵妃qiáng忍着剧痛,吩咐青儿,“青儿,去御书房禀报皇上,就说十四皇子想要谋害本宫,请皇子主持公道。” “是,娘娘。”青儿闻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快速的朝御书房奔去。 周景瑞很快冷静下来,虽然气愤难耐,但是,他还是立即吩咐身边的去寻太医,然后便站在一旁,道,“娘娘真是居心叵测,竟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陷害我,只是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贵妃娘娘?” 闵贵妃此时感觉那被烫伤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咬紧牙关,冷声道,“本宫听不懂十四皇子在说什么!” 当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那道明huáng色的身影匆忙行来时,便立即坐在地上,眼眶一红,“十四皇子,你好狠的心,我一向待你不薄,没想到,你……”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来人听见,而她话未说完,周尧禹已经到了跟前。 “父皇。”周景瑞拱手向周尧禹行礼,没有辩解,一脸的平静、淡然。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十四皇子想要用滚烫的汤,烫死臣妾。”闵贵妃委屈、痛苦、可怜的喊道。 周尧禹眉头一皱,问道,“可宣了太医。” “父皇,儿臣已经吩咐人去请太医。”周景瑞不慌不忙的说道。 周尧禹脸上并没有怒气,反而看着闵贵妃道,“十四还是一个孩子,你做母妃的,就别与孩子一般计较,况且,他哪里知道,那里面的汤是滚烫的,许是不小心撞到的。”接着,又看向身后的青儿,“还不将你家主子扶到里面去坐着?” “是,皇上。”青儿闻言,连忙走过来,搀扶着闵贵妃,几人同时走进了御书房。 闵贵妃听着周尧禹语气里面的袒护,心里不由得凉了一大截,更多的,却是心惊。 曾经,十四皇子,连同兰妃,都是不受重视的。 什么时候,周尧禹竟然开始维护起他们母子来? 圣恩当真是瞬息万变。 闵贵妃咬了咬唇,一脸的痛苦状,“皇上,臣妾的腿,怕是以后都不能走了,这十四皇子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呢?” “十四,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尧禹重新坐回龙椅上,严肃的问道。 “回父皇,儿臣方才从御书房出去以后,在外面便遇见了贵妃娘娘,儿臣贵妃娘娘行完礼,打完招呼,就欲离开。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贵妃娘娘就突然险些摔到,并打碎了手里的汤,烫着了自己。”周景瑞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说出闵贵妃是在故意陷害他。 他只是将整个事实的发生经过陈述出来,是非曲直,周尧禹自有判断。 闵贵妃也很意外,周景瑞竟然没有趁机将她诬陷他的事情说出来,这不是一个绝佳的撇清自己的机会么? 周尧禹听了以后,点点头,看向周景瑞的目光,隐隐含着一丝赞赏,和颜悦色的说道,“爱妃,你已经听见了,十四没有故意去撞到你,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必是你自己不小心的。” “皇上!”闵贵妃不甘心的喊了一声,见周尧禹的目光沉了沉,便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太医赶到,“微臣参见皇上,贵妃娘娘。” “太医,你快给贵妃娘娘瞧瞧,这烫伤要不要紧。”周尧禹道。 “是,皇上。” 于是,周景瑞为了避嫌,暂时离开,其余的宫人也退下。 这御书房,就剩下了周尧禹、闵贵妃、太医、青儿。 太医一番查看以后,对周尧禹道,“皇上,娘娘这被烫伤的腿不是很严重,只是,需好生休要一段时间,上些药,便好了。” “那会不会留疤?”闵贵妃紧张的问道。 太医道,“娘娘,好在那汤不是很烫,可能会有一些轻微的疤痕,不过宫里有上好的除疤的药膏,兴许能将那疤痕除掉。” 闵贵妃一定要留疤痕,顿时脸色大变。 她当时接过那jī汤时,感觉不是十分的烫,她才敢往自己身上浇的,哪曾想,还是会留疤痕。 哪有女子不爱美的,那本是光洁玉滑的肌肤,若是有了疤痕,便有了瑕疵,说不定,她还会因此失宠。 而直到此时,周尧禹都没有因为此事而斥责周景瑞。 闵贵妃既不甘心,又愤怒。 “皇上,十四皇子害得臣妾以后身上要留疤痕了,您也不为臣妾做主么?”闵贵妃悲戚的说道,“他今日敢故意烫伤臣妾,保不齐明日,便敢烫伤皇上。” “放肆!”周尧禹厉声呵斥。 众人皆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并没有烫伤贵妃娘娘,还请父皇明察。”周景瑞此时才开始辩解,“况且,儿臣不仅是是父皇的儿子,也是父皇的臣子,哪里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从出事一来,周尧禹一直在观察周景瑞和闵贵妃的态度。 周景瑞只说自己没做此事,没有过激的辩白,也没有反过来指出闵贵妃是在诬陷他。 而闵贵妃去一直在嚷嚷着,是周景瑞烫伤了她。 此事的真相到底如何,周尧禹的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可是,有时候,真相往往不是最重要的,他要达到的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他当初挑中兰妃,便是为了要与闵贵妃抗衡,以求达到后宫的平衡。 如今,闵贵妃终于将兰妃视为眼中钉,开始出手对付。 但是,闵贵妃的身后,有雄厚的家世,兰妃只是一个从宫女升上来的妃子,无任何势力可以依靠,为了能和闵贵妃继续抗衡,兰妃只有依靠他,而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也会给予兰妃最大的权利。 所以,今日,即使当真是周景瑞所为,周尧禹也会偏袒他。 闵贵妃没有猜到周尧禹的心思,只以为他是因为宠爱兰妃,所以才会偏袒周景瑞。 她今日这伤,算是自作自受,白白受罪了。 不过,她与兰妃之间,从此以后,就是水火不容的斗争了。 “爱妃,你是长辈,度量要大些,别与孩子一般计较,此事就此作罢。”周尧禹道,“来人,去取几匹上好的绸缎过来。” 接着,他又温和的对闵贵妃道,“爱妃,你这衣裳是要不得了,宫里新得了几匹上好的绸缎,朕全部赐给你,你拿去,重新做几件新衣裳。” 第五百六十二章 妃子的斗争,你死我活 第五百六十二章 妃子的斗争,你死我活 闵贵妃万万没有想到,她处心积虑,不惜烫伤自己,换来的,竟然是周尧禹的几匹上好的绸缎。 都说帝王薄情,她算是领教了。 兰妃不就是比她长得好看些,年轻些,其他,还能有什么,身份卑微不说,也没有家世背景。但是,却能得到周尧禹的宠爱,她心里愤愤不平。 “皇上!”闵贵妃的眼眶一红,委屈万分。 周尧禹没有说话,直接she过来一道冷厉的眼神,她那卡在喉咙处的话语,如刺在喉,几乎要窒息。 等到宫人取来绸缎,周尧禹将绸缎赏赐给闵贵妃以后,她才不甘心的离去。 “父皇,儿臣告退。”周景瑞拱手道。 “等等。”周尧禹招了招手,“你方才为何不替自己辩解?” “那父皇可相信儿臣是清白的?”周景瑞问道,眼中含着隐隐的期待。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周尧禹脱口而出。 周景瑞原本还一直平静的脸色,在这一瞬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像是做对事情,得到糖果奖励的孩童一般开心。 “父皇,只要您相信儿臣是清白的,儿臣就不用做任何的辩解。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儿臣说得再多,也是无用。父皇乃明君,一双慧眼,岂能看不穿人世间的这些雕虫小技。” 周景瑞目光坦诚,声音慡快,一脸的诚恳,还有对周尧禹的崇拜。 周尧禹波澜不惊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有了一丝莫名的异动。 周景瑞眼中对他的崇拜之情,他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了。这种带有血缘关系的崇敬,远远比那些臣子眼中的敬畏让人更身心愉悦。 周尧禹记得,他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是在年幼的谢衍眼中,彼时,谢衍估摸两岁。 谢衍拉不开弓箭,而他轻而易举的便拉开了,那时,谢衍便是用一种崇拜、敬爱的眼中望着他,一脸的笑容,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笑容。 回忆往昔,周尧禹的面色,越加的慈祥,只是,心底那份一直得不到填满的父子亲情,在这一刻,在周景瑞的身上,得到了稍微的慰藉。 “十四,你长大了,也越来越聪明了。”周尧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父爱,这反倒让周景瑞不适应。 他喜不自禁,却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多谢父皇褒奖。” “回吧,去看看你母妃,别让她担心你。”周尧禹温和的说道。 “是,父皇,儿臣告退。”周景瑞行礼,然后才离开。 他按照了周尧禹的吩咐,去了听兰轩,见了兰妃,并将今日的事情,详细告诉了兰妃。 兰妃既愤怒,又欣喜。 怒的是闵贵妃的陷害,喜的周尧禹的态度。 “瑞儿,你做得非常的好,母妃给你说过,只要你不争不抢,其他的,母妃自然会给你抢来。”兰妃道。 “是,母妃,不过,儿臣觉得,今日父皇看儿臣的眼神,和往常不一般。”周景瑞高兴的说。 “怎么个不一样?” “儿臣说不来,只是感觉,今日的父皇,像是父亲,不像是皇上。” 兰妃笑了笑,慈爱的摸着周景瑞的头,道,“我的瑞儿长大了,以后啊,母妃就有了倚靠,真好。” “母妃,儿臣会永远保护你的。”周景瑞一脸的肯定,信誓旦旦的保证。 兰妃一脸的满足,舒心的笑了笑,她想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延续,但是想到很多自己做过的事,又不由得心乱如麻。 于是,便让周景瑞自己回去温习先生jiāo过的学问,而她,在寝殿里静坐片刻,便让丫鬟准备好东西,去了闵贵妃的宫殿。 此时,闵贵妃正坐上软垫上,铁青着脸色,怨恨着周尧禹,骂着兰妃,诅咒着周景瑞。 她当真是偷jī不成蚀把米。 “娘娘,您息怒,今日那十四皇子是占了便宜,他日,等我们抓住他的把柄,必定让他吃尽苦头。”青儿恶狠狠的说道。 闵贵妃咬牙切齿的说道,“有朝一日,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此时,殿外的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兰妃来了。 “她还有脸来?”青儿先一步开口,“没瞧见娘娘不高兴么?不见,就说娘娘已经歇下!” 那宫女见状,连忙低着头,“是,奴婢这就去将兰妃娘娘打发走。” “且慢!”闵贵妃骤然开口。 “娘娘还有何吩咐?” “去将兰妃叫进来。” “是,娘娘。”那宫女重新出去。 “娘娘,您这是?”青儿不明所以。 “本宫自有打算,若是本宫不见她,还以为本宫怕了她!” “娘娘英明。” 主仆二人正在议论之际,方才离去的宫女领着兰妃进来。 “臣妾见过娘娘。”兰妃进来,还是依照规矩行礼。 闵贵妃喝着茶,仿佛没有看见兰妃一般。 兰妃没有听到闵贵妃的声音,就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敢直起身来。 她知道,这是闵贵妃在给她下马威。 于是,便默默的承受着,须臾,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微的香汗。 闵贵妃见差不多了,便懒懒的说了一句,“哟,妹妹来了啊,你我之间,哪用得着行如此大的礼,瞧我这眼神,尽顾着喝茶了,竟然没有发现妹妹已经站了这么久了。妹妹都出汗了,一定累了吧?” “娘娘,臣妾无碍。”兰妃如往常一般,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 闵贵妃又不乐意了,她在心里埋怨,真不知道周尧禹宠爱兰妃什么。 整个人仿佛就像一杯白开水,没有任何的风情。 说什么人淡如jú,说到底,就是没有任何的情趣。 她本来是要激怒兰妃,再治她一个不敬的罪名,惩罚宫廷后妃,比惩治一个皇子要容易得多,都不用经过周尧禹的手。 然而,兰妃若无其事一般,就仿佛所有的力,都使在了一坨软绵绵的棉花身上似的,心中的愤怒,没有得到发泄。 然后,她就更加的愤怒了。 “妹妹怎么今日有了好兴致,来瞧本宫?”闵贵妃不怀好意的问道。 “臣妾听闻娘娘今日被自己端的jī汤给烫着了,所以,便特意吩咐厨房,再炖了一碗jī汤给娘娘送来,以安慰娘娘。” 兰妃一副关切的表情,若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当真姐妹情深呢。 第五百六十三章 皇上要立他为太子么? 第五百六十三章 皇上要立他为太子么? 闵贵妃见兰妃面含微笑,淡然自若,明知她今日落了下风,还用jī汤给她滋补,实则,是赤luǒluǒ的讽刺,奚落她。 她原本还挂满了笑容的面色,此时瞬间凝固,一阵惨白,还带着愤怒。 “兰妃,你什么意思?”闵贵妃厉声问道。 兰妃惊讶的说道,“娘娘,臣妾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难不成娘娘以为臣妾还有别的意思么?” 闵贵妃见兰妃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原本是想激怒兰妃的,没成想反而上了兰妃的当,自己到先生起起来,看来这兰妃果真不简单。 她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火气,道,“那是本宫误会妹妹了,来人,赐座。” 她居高临下的吩咐,兰妃道了一声,“多谢娘娘。” 待兰妃坐下来以后,她看着闵贵妃脸上那隐忍的怒气,心里便舒坦了些。但是,还有一些郁闷之气,堵在心口,闷得慌,她要继续发泄出来,方才解气。 “娘娘,听说您的腿,会留下疤痕,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女人,最要紧的便是容貌,虽然说腿上有疤痕,一般的人倒是看不见,但是,皇上心里总归还是有些芥蒂的。” 闵贵妃见兰妃专戳她痛处,便知道,她是有备而来的。 说其他的,她还能忍一二,可是,这疤痕之事,说不定以后,周尧禹的确会介意的,那股才压下去的愤怒,又重新燃气来。 “以色侍君,君恩不长。妹妹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闵贵妃讽刺道,“也难怪,以妹妹的家世,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毕竟,低贱之人,除了知道肤浅的美色,还能知道什么呢?” 兰妃刚刚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些,此时听闻闵贵妃提起她的家世,她握着娟帕的手紧了紧,面色难堪至极。 论美貌、歌舞、琴棋书画,她没有一样会输给闵贵妃。 但是,独独论家世,她便落了千万丈不对。 可是,恰恰这出生,不是她能够选择的。 她恨,却又无可奈何。 “臣妾是不知道这些,可,臣妾也不需要知道这些。臣妾只知道,如今皇上的心,在臣妾这儿。不过,娘娘能说出这番话,必定是深有体会。”兰妃做了深深的呼吸,方才平静下来,恢复了以往荣rǔ不惊的模样。 闵贵妃听出兰妃是在讽刺她君恩不在,失了宠爱,这些话,犹如一根根细针,针针都扎在她的心尖上,痛不欲生。 “放肆!”闵贵妃厉声呵斥,“妹妹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皇上的心思,也是你能猜测的么?” 兰妃并没有惊慌,而是镇定的回答,“娘娘息怒,这宫廷里面,很少听见有人说真话。臣妾便是做了这恶人,告知娘娘实情,免得娘娘忘了这回事,还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占着重要的位置,恃恩宠而欺人。” “妹妹隐藏得真深啊,本宫以往怎么没有看出来呢?”闵贵妃冷笑道,“原来妹妹那些恬静美好的面目,都是装出来的啊?可真是好本事?” “娘娘,臣妾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只是,兔子被bī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臣妾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兰妃的声音,此时才冷了下来,不过,仍没有动怒的样子。 “你是说十四皇子么?”闵贵妃笑笑道,“那你最好好生保护好你的孩子,别让她撞到本宫,本宫啊,心眼小,记仇得很。” “娘娘,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您为何无缘无故的害我的孩子?”兰妃问道。 “妹妹,这话该我问你吧。”闵贵妃的脸色冷了下来,将周围的宫人都屏退,然后接着说道,“你为何无缘无故害瑜王?” “娘娘这是要给臣妾安上一个什么罪名?臣妾日夜在这深宫,如何害得了如今位高权重,且在宫外的瑜王?”兰妃心里一惊,面上仍旧镇定。 闵贵妃的眸色沉了沉,昔日,她觉得废后就是她最大的阻力,可是,如今,眼前这镇定自若,面含微笑的女子,怕是比当年的皇后,城府还要深,还要令人恐怖。 “妹妹,如今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就不必再伪装了,实话实说吧。” “娘娘,臣妾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兰妃抬起娟帕,掩着小嘴,假意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心虚。 “妹妹,看来本宫不把话说明白,你是不肯承认呢。”闵贵妃冷声道,“不知道妹妹是否知道,一月以前,京城郊外,有一处宅子失了火,听说那里面的人,都被烧成了焦炭,听着就瘆得慌。妹妹觉得呢?” 兰妃挪了挪身体,又改变了坐姿,将手中的娟帕藏于袖中,然后又取出来,才缓缓开口道,“娘娘处在深宫,消息真是灵通,还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臣妾觉得倒没什么,所谓天灾人祸,是躲不掉的。” 虽然她的语气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她的肢体动作,已经出卖了她的内心。 她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波澜壮阔。 她本想离开,可是又想继续听下去,看看闵贵妃到底知道多少。 闵贵妃见兰妃还没有崩溃,便继续道,“听说那屋子的主人,名叫桑韬,还是南商人,说起来,还与妹妹是同乡呢。” 兰妃听到此处,面色一白,就算她再如何会伪装,听到那熟悉的名字,也惶恐不安。 这些时日,她一直在做噩梦,就仿佛多年以前,敏慧公主病逝的时候一样,寝食难安。 “娘娘,与臣妾是同乡的人,多了去,臣妾不在意这些的。”兰妃的目光游离,都不敢正视闵贵妃,她整个人看起来,还有些恍惚,“娘娘,臣妾想起来宫里还有事,告退。” 说完,连礼都忘记行了,匆匆忙忙的离去。 须臾,青儿进来,“娘娘,兰妃娘娘方才出去,那脸白的像一张纸一样,恭喜娘娘出了一口恶气。” “哼,这才刚刚开始,和本宫斗,她的噩梦还在后头!”闵贵妃恶狠狠的说道。 主仆二人,一脸的得意。 今日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丞相府,宋清歌的耳朵里。 “王爷,郡主,您们说,皇上如今如此看中十四皇子,这将来,会不会立他为太子?” 谢十三禀报完情况以后,就好奇的问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王妃有喜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王妃有喜了 宋清歌和谢衍两人闻言,相视一眼,神色不定。 历来太子之生母,出生都非常高贵。 若是生母身份低微之皇子,被立为太子,且不论将来争议不断,怕是以后成为天子,仍然会有后人诟病。 当然,若是当今天子实在是宠爱十四皇子,力排众议,将皇位传给他,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丫头,此事你有何看法?”谢衍问道。 宋清歌在回想前世的事情。 前世,周尧禹没有属意于任何一人,周景璃的帝位,是他从重围中杀出来的。 而周景瑞在前世,根本没有任何的建树,连作为那些夺嫡之人的敌人都不够资格,一直到宋清歌凄惨死去,他还好好的活在宫里,默默无闻。 今生,因为宋清歌的重生,对皇室的影响最大,几乎是打乱了整个皇室的命运轨迹。 因为在前世,周景瑞默默无闻,连作为她敌人的资格都没有,她也就没有好好的了解他,岂料,今生,他却发生如此大的改变,竟然有与能周景璃、周景瑜相抗衡的姿势,确实不容小觑。 未来是未知的。 但是,宋清歌每行一步棋,每走一步路,都是为了她最后的目的做准备,在向她的目标,一步步靠近。 “我觉得皇上即使做出了宠爱十四皇子的行为,也不会真的立他为太子。”宋清歌肯定的说道。 “郡主为何如此说?”谢十三来了兴趣,继续好奇的追问。 “因为有我在。”宋清歌道。 谢十三震惊不已,这要多大的气魄,才能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这话,还有些大逆不道。 谢衍的桃花眼里,却满是笑容,“我赞同丫头的说法。” 谢十三一时之间,竟然真不到话来接应,说重了,便是大逆不道,说轻了,又是对眼前两个主子的不信任。 于是,他gān脆借故离开。 宋清歌望着谢十三快速离去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谢衍,他是不是被我们说的话,给吓着了?” “丫头,他是没见过像你这般的女子,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谢衍宠溺的说。 宋清歌浅浅一笑,说起了别的事。 “前些时日,璃王和璃王妃,都派人在暗中调查他那无缘无故消失的一千jīng兵,我让凤拾做了手脚,估计现在,璃王他们的人,已经查到了线索。” “丫头,那些线索,都是针对瑜王的?”谢衍不怀好意的问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宛若清水芙蓉,声音清脆温软,“知我者,唯谢衍也。” 二人对视一眼,笑意正浓,那些所谓的yīn谋诡计,算计别人,不过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小情趣而已。 外面的血雨腥风,尔虞我诈,根本影响不到他们二人的恩爱情深,你侬我侬。 ** 京中的平静,一直持续到三月二十一。 这日,正好是璃王侧妃,宋清棉的生辰。 周景璃为了表达对宋清棉的重视,还是特意去她的院子里用饭,并送了一根簪子,算作礼物。 正当二人在用饭,情意绵绵时,铃铛突然来禀报,说是璃王妃突感不适,请周景璃去瞧瞧。 如今,慕容悦的胞兄做了西晋的皇帝,周景璃对她,也是越来越重视了。 所以,听闻铃铛的禀报,周景璃立即放下碗筷,就去了慕容悦的院子。 宋清棉原本还高兴得脸色,在这一瞬间,就变得yīn沉。 好好的一个生辰,就这样被慕容悦给搅和了。 她心中当然是有怒气的。 于是,她就跟在周景璃的身后,要去瞧个究竟。 这不瞧还好,一瞧,更是气得她险些晕死过去。 周景璃来到慕容悦的身边,见她以前一个风风火火,英姿飒慡的公主,如今竟然变得柔柔弱弱,弱不禁风一般。 “王妃,您生病了,应该寻郎中才对,寻王爷过来,王爷又不会看病,只能白白担心。” 宋清棉尖酸刻薄的说道。 “王爷,悦儿知道,您今日要陪妹妹过生辰,是悦儿打扰了,但是,悦儿确实难受得紧。”慕容悦娇滴滴,虚弱的说道。 周景璃沉着脸色问铃铛,“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王爷,王妃方才吃饭的时候,原本都好好的,后来就一直吐,还险些晕倒了。”铃铛恭敬的回答。 “悦儿可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就是浑身软得紧。”慕容悦道,“悦儿已经派人去请郎中了,一会儿郎中来,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周景璃点点头。 宋清棉趁机道,“既然王妃无事,郎中又快到来,王爷,不如,我们继续去用饭吧,您方才的饭也没有吃几口,若是饿坏了,可怎么办才好?” 慕容悦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她知道宋清棉是想借故将周景璃带回她的院子,于是,她装作很大度的样子,“王爷,您去吧,今日是妹妹的生辰,王爷应该多陪陪妹妹才对。” 她不说这番话还好,一说了这番话,周景璃反而不会走了。 “棉儿,没看见王妃不舒服么?你的生辰,年年都有的。” “王爷,可是生辰一年才有一次啊。”宋清棉嘟囔着嘴,委屈的说道。 “棉儿,你不是喜欢我书房里面的那副水墨画么,一会儿让玖年送到你院子里去,作为你的生辰之礼。”周景璃道。 宋清棉闻言,立即大喜,那副水墨画,可是价值千金的,她确实想了很久。 但是,人的贪心,是不会满足的,她得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却仍然想着周景璃能够陪伴她。 物质带来的快乐,是短暂的。 “多谢王爷。” “恭喜妹妹,得了如此贵重的礼物,可见,妹妹才是王爷心坎上的人儿。”慕容悦道。 周景璃道,“悦儿吃味了?”接着,又笑了笑,“等你过生辰的时候,本王也送你一样喜欢的东西。” “悦儿先谢过王爷。” 宋清棉见她得到了一件贵重的生辰礼物,慕容悦立即又讨了一件,如此一来,她方才得了那件礼物,也并没有比慕容悦得的恩宠多些。 她心里又开始愤愤不平。 就在这时,丫鬟领着郎中进来。 郎中给周景璃三人行完礼以后,才悬丝诊脉,须臾,笑了笑,抚摸着下巴的胡须,拱手对周景璃道,“恭喜王爷,王妃有喜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恶鬼来索命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恶鬼来索命了 郎中话一出,慕容悦连忙伸手抚摸肚子,一脸的难以相信,接着,便是,欣喜过望。 “王爷,我们有孩子了。”慕容悦欢喜的 说道。 周景璃也笑了笑,但是,却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 “你说的是真的?”周景璃问道。 “王爷,千真万确,王妃有孕,已经一月有余。”郎中拱手道。 周景璃有了之前慕容悦的那次欺骗,此时的确不相信她的话。 但是,家丑不可外扬,他当着郎中的面,自然不会说什么,他让郎中去账房领银子。 郎中离开。 “王妃,您这次,不会又是一个乌龙吧?”宋清棉讽刺道,上次慕容悦假孕欺rǔ她,害她挨了板子,这个仇,她还没有报呢。 如今,若又是一个乌龙,就正是她报仇的大好时机。 “妹妹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寻一个郎中来求证。”慕容悦道。 她这话,看着是对宋清棉说的,实则,却是对周景璃说的。 “棉儿,此事非同小可,王妃怎么会拿此事来说玩笑。”周景璃严肃的说道。 宋清棉笑了笑,“王爷,棉儿上次便受了委屈,这次不要又挨板子,棉儿兴许就没有上次幸运了,能捡回一条性命。” 周景璃并没有出言斥责宋清棉,便是默认了她的想法。 慕容悦见此,心里一冷,态度坚决,道,“恳请王爷重新寻一个郎中来给悦儿把脉,以证悦儿的清白。” 周景璃道,“悦儿,我自然是信你的,你莫要多想。” 他知道,如果当真去请了别的郎中,他们俩之间,就有了隔阂。 “王爷如果真的心疼悦儿,就请答应悦儿的情求。”慕容悦坚决说道。 “王爷,既然王妃都如此说了,不如,您就答应王妃的请求吧。”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周景璃心里原本就有些怀疑的,此时,也正好借此机会,接触心中的怀疑。 于是,他便吩咐人去寻来了郎中。 郎中一番把脉以后,连忙道贺,慕容悦果真是有孕了。 此时,周景璃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有了暖意。 他当即将自己屋里的贵重之物,赐与了慕容悦。 慕容悦怀孕的消息被证实以后,宋清棉脸都气绿了,明明是她先嫁入府里的,为何她一直没有怀上,而慕容悦一直是后来居上。 她愤怒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周景璃安慰一番慕容悦以后,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并将她有孕的消息,禀报了宫里。 当即,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 一时之间,璃王在朝中的地位,又高涨了些。 慕容悦在周景璃和宋清棉离开以后,便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孩子,娘一定会帮你争取到,你应得的一切的。” “王妃真是英明,不过是略施手段,就让王爷对您疼爱有加,那侧妃娘娘,做了你的棋子还不自知,真是愚蠢。”铃铛说道。 慕容悦一改先前的苍白面色,笑容明媚,恣意玉颜,讽刺满满。 她早就得知自己有孕了,一直拖着,故意选在宋清棉生辰这一日,用这种特别的方式来揭穿自己有孕。 扫了宋清棉的兴不说,还让周景璃对她的怀疑解除。 “铃铛,以后你可得仔细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你,其余的人,我都是不信任的,我的起居饮食,必须由你亲自经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王妃,您就放心吧。”铃铛恭敬的说道。 璃王府此时倒是一片喜庆。 皇宫里,听兰轩。 兰妃正坐在chuáng上,两万无神,乌发凌乱,面色惨白,憔悴不堪。 此时正是白昼,她方才午睡了片刻,就被噩梦给惊吓醒来。 “娘娘,您又做噩梦了?”侍女杏儿进来。 杏儿,就是那日出现在京城郊外,亲眼看见兰妃将油封扔在chuáng榻之上的丫鬟。 先前的时候,兰妃一直都是正常的。 即使那夜亲眼见到桑韬死去,她也不曾做过噩梦,仍然神色如常,日夜如出事以前正常过日子。 可是,自从前些时日,从华欲宫回来以后,便夜夜做噩梦。 夜夜不能眠,便在白昼里小睡一会儿,可是,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依然侵入她的脑海,让她不得安宁。 以至于,她极其困乏,却又不敢入睡。 方才,她困得睁不开双眸,于是很自然的躺在chuáng上,进入了睡梦中。 可是,才过去不久,她的梦里,又出现了那些恐怖的画面。 桑韬一会儿鲜血淋漓,一会儿满身乌黑,还散发着糊臭味,扑着向她索命。 以前的时候,她只是梦到桑韬,近些时日,她还梦到了病逝多年的敏慧公主。 当她从噩梦中醒来,浑身已经湿透,最让人崩溃的,是她内心的恐惧。 如今,闵贵妃已经掌握了她与桑韬的关系,她之所以没有告发她,想必是没有确凿的证据。 听到杏儿的问话,兰妃才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涣散,无jīng打采。 “杏儿,掌灯。”兰妃道。 杏儿应了一声,连忙去取灯过来,点亮。 屋子里本来就是有亮光的,那被点亮的桐油灯,根本没有用,而且,还显得有些多余。 “娘娘,奴婢让人准备热水,您沐浴更衣吧。”杏儿道。 自从兰妃做噩梦醒来以后,都要沐浴更衣,否则,那浑身的汉味,真是刺鼻。 兰妃没有言语,只是稍微点点头。 当杏儿准备好一切以后,便返回来搀扶着兰妃进入了浴桶。 她拿着浴布,轻柔的擦拭着兰妃的玉体,细声说道,“娘娘,您这样长期做噩梦,对身体不好,奴婢倒是有个法子可以一试,兴许这样,娘娘就不会做噩梦了。” 兰妃闻言,立即来了兴趣,这日夜的噩梦,已经将她折磨得身心憔悴。 “快说。”兰妃简单而快速的说道。 杏儿顿了顿,道,“娘娘,以前在奴婢的家乡,听人说,有人枉死,其亡魂得不到超度,便会留在世间作恶。遇到这种情况,我们就回去请法师来做法事,超度亡魂,这样亡魂得到重新投胎做人,也就不会再危害人间了。” 兰妃定了定神,仿佛是看到了希望,原本还一直瘫软的身体,此时,突然有了一些力气。 “你可有办法,请来法师?” 第五百六十六章 装鬼吓人,公主被害死的? 第五百六十六章 装鬼吓人,公主被害死的? 杏儿一见兰妃同意了她的想法,就立即兴致高涨,这件事她要是办好了,以后必定是兰妃的心腹,前途无量。 “娘娘,过些时日,奴婢借口出宫去买些胭脂,到时候,奴婢就去寻个法师,再想办法,将法师带到宫里来。” “如果可以,我出宫去亦可,宫里耳目众多,极不安全。”兰妃担忧道。 杏儿道,“娘娘,在奴婢家乡的风俗,您是在这听兰轩做的噩梦,法事就得在这里操办,因为那亡魂,就一直在宫里盘绕,不肯离去,也只有在这里,才能将他杀死。” 兰妃听杏儿说得恐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想着桑韬的临死之前的模样,他定然是不甘心的,才会一直缠着她,让她日夜不得安宁。 她又想起了闵贵妃说的,那桑韬都烧成了焦炭,如此重的怨气,怕是早已成为了恶灵。 当她的手在水下不经意间碰触到自己的肌肤时,指尖一缩,身体一抖,仿佛那水下有厉鬼一般,忙将双手拿出水面,索性,也不再沐浴,直接起身。 “把我的衣裳拿过来。”兰妃道。 “是,娘娘。”杏儿忙将衣裳取过来,伺候兰妃穿上,又搀扶着她回了寝殿。 过了两日,杏儿拜托御膳房负责购买食材的公公,谎称要出去买胭脂,便与他们一同出去。 然后,她便借故离开。 去了万空寺,然后寻了法师,并商量好去宫里的日子,杏儿才回了宫。 等她回到听兰轩,给兰妃禀报了此事,兰妃才放心来。 华羽宫。 闵贵妃那被烫伤的地方,已经大好。 此时,她正坐在软垫上,悠闲的品着茶,听青儿给她禀报探听到的消息。 “娘娘,奴婢探听到消息,兰妃娘娘派杏儿去了万空寺,已经寻好了法师,约定三日以后,就来宫里。”青儿道。 “万空寺?”闵贵妃抬起眸色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一个香火不旺的寺庙。”青儿道。 “原来是香火不旺之地,才敢接这种不要命的活。”闵贵妃不屑的说道,“你到时候亲自去一趟万空寺,无论听兰轩出了多少银子,我们的银子都比她们高出五倍,条件就是万空寺的人,一定听从我们的安排。” “是,娘娘。”青儿说道。 “最近宫里安静得很,兰妃的舒心日子,也是到头了,既然她心里有鬼,比如,我们就让真的鬼来吓吓她。”闵贵妃的语气,有些恶毒,冰冷的说道。 “娘娘的意思?”青儿不解其意,疑惑的问道,“奴婢去哪儿寻真的鬼?” 闵贵妃冷冷一笑,“我怕你若是遇到了真的鬼,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捉。” “娘娘,您就别说这些话来吓奴婢了。”青儿面色一白,身体不由自主得抖了抖。 “你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闵贵妃道,“好了,你过来,本宫告诉你。” 青儿见闵贵妃招手,便移步到她的面前,侧耳倾听,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是,娘娘,奴婢遵命。” 当夜。 听兰轩。 万籁俱静,只留明月当空。 如此的皇宫,更加的yīn森和压抑,让然喘不过气来。 兰妃躺在宽大的梨花木chuáng上,睁着一双毫无神气的眼眸,眼眶gān裂而疼痛,但是,她却不敢将眸子闭上,只得一直挣得圆鼓鼓的,内心如烈火灼烧一般,万分难受。 她不敢让当值的宫女守在外面,害怕自己在噩梦之中,随意乱喊,喊出了心中的秘密。 偌大的宫殿,只她一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自从上次见了闵贵妃以后,她连周尧禹要过来留宿都给拒绝了,每次都是留下周尧禹用过晚饭,便以身体不适,推掉了侍寝。 她盼望着三日之约,早些到来,将桑韬的魂魄给灭掉,最好是能灰飞烟灭,再也不存在,她再无后顾之忧。 纸窗之外的夜空,皎月高悬,冷亮的月光,透过纸窗,洒在宫殿里的玉版之上,发出好看的光芒。 后来,兰妃是在困得厉害,在不知不觉中,缓缓闭上了双眸。 今夜也如往日一般,才入睡不久,她就做了噩梦。 桑韬和那病逝多年的敏慧公主,同时出现在梦里,随着一声尖叫,“不要!滚开!”她还是被噩梦给惊吓醒来。 以往,每当她从噩梦中醒来时,睁开双眼,看到都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今夜,此时,她醒来,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悬在半空中。 “啊!” 兰妃再次发出如雷鸣一般的尖叫声,掀开锦被,连忙跑下chuáng来,想要跑到外面去逃命。 然而,那白影的速度却更快,很快又出现在门口,拦住了她的求生之路。 在兰妃听信了杏儿的话以后,她已经相信了这世间的鬼神一说,于是,她下意识的,就见眼前的白影,当成了噩梦之中的人。 “表哥,你已经死了,我没有想过要杀你,是你自己自杀的,不关我的任何事!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了,我会找你法师为你做道场,超度你的亡魂,这样,你就能重新投胎了。” 兰妃被bī到一个角落里面,歇斯底里的喊道。 然而,白影仍然岿然不动。 兰妃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白影,语气一转,变得恶狠狠的,“若是你一直纠缠我,让我不得安宁,我就让那法师,做一场法式,让你魂飞魄散!” “你为何如此狠心,我替你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你竟然要杀我,你在这个狠毒的女人。” 白影突然发出声音,原本还害怕不已的兰妃,此时反而镇定了。 “那些坏事,是我要你去做的么?都是你求着我,说你心甘情愿的帮助我,无怨无悔,怎么,你现在反悔了?”兰妃愤怒的质问,“而且,你都已经死了,你为何还yīn魂不散,我恨你!” 白影此时沉默了。 兰妃继续发泄,大声说道,“从当年的南商,到今日的东魏,所有的坏事,都是你主动去做的,包括敏慧公主,也是被你害死的!” 那白影听到此处,原本还在晃动的身体,瞬间就僵直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法师做法,超度亡魂 第五百六十七章 法师做法,超度亡魂 敏慧公主,南商的嫡公主。 在十余年前,南商国力不如东魏,便主动将敏慧公主送来东魏,以求两国和平共处。 敏慧公主是一个极其美丽大方、端庄贤惠、仁爱善良,一心只求天下太平的女子。 她来了东魏以后,都在促成两国的邦jiāo,如此过年,即使她病去,东魏与南商,仍然是和平得很。 若是她还在世,如今的闵贵妃,怕是也不及她的恩宠和地位。 可惜,红颜薄命,她来到东魏不过一两年的时间,还没有来得及诞下子嗣,便因病而去。 这样,才有了后来周尧禹临幸了汀兰,成为了今日的兰妃。 宫里的所有人,乃至天下之人,都以为敏慧公主,是因为疾病的原因去世的,从不曾有人怀疑,她的死,竟然另有原因。 那白影听到如此惊动天下的消息,早已被吓傻了,已经顾不得再去继续恐吓兰妃,竟然从窗户,飞了出去。 兰妃一开始不知道白影已经离去,还在继续的发泄内心的恐惧,直到杏儿不放心,想半夜起来再瞧瞧她,掌灯以后,才发现她蹲在墙角里。 “娘娘,您怎么待在这里?这chūn寒还未过去,娘娘,您会受风寒的。”杏儿边说,边想将兰妃扶起来。 兰妃用手肘拐开杏儿,双眸里,都是绝望,带着惊恐之声,“有鬼!” 杏儿先一抖,接着壮着胆子,看了周围一眼,什么也没有,心想肯定是兰妃产生了幻觉。 “娘娘,您瞧,这里什么也没有,来,奴婢扶您起来。”杏儿说完,又伸手去将兰妃扶起来。 兰妃抬眸望了周围一眼,指着方才白影出现的地方,“不,有鬼,方才就在这里,白衣飘飘,披头散发,是他们,来向我索命了!” 杏儿无奈,只得继续的与劝导兰妃,最后,终于将她扶上了chuáng,不过,那灯一直没有再熄灭,杏儿也在chuáng边守了一夜。 方才离去的白影,快速的消失在听兰轩,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华羽宫。 此时,闵贵妃竟然还没有入睡。 她看到青儿从殿外进来,忙问道,“青儿,如何?那兰妃,是不是被吓了个半死?”她语气里,充满了得意和幸灾乐祸。 她见青儿脸色不对劲,便继续问道,“怎么?让你装鬼去吓兰妃,反倒吓着了你自己?” 方才出现在听兰轩的白影,便是青儿假扮的,至于那声音,也是她装出来的,兰妃正在慌乱恐惧之中,根本没有注意这些可疑之点。 青儿面色惨白,道,“娘娘,奴婢发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秘密。” 闵贵妃见此,便收起了笑容,严肃的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青儿道,“兰妃娘娘说,敏慧公主,是被那桑韬害死的。” 此言一出,闵贵妃手上端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一脸的错愕。 这个消息,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引起南商和东魏的战乱都是有可能的。 那兰妃,之前是宫女的时候,是敏慧公主的心腹,而那桑韬,是兰妃曾经的情人,他又怎么会害死一直久居深宫的敏慧公主呢? 当下,闵贵妃回过神来,立即紧张的问道,“你确定,你没有听错?” 青儿肯定的保证,“奴婢敢保证!”说完,便将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闵贵妃。 闵贵妃脸上的惊讶之色,已经消散,变得深沉和算计。 “娘娘,我们要不要,将此事禀报皇上,兰妃娘娘若是真做了此事,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届时,不用我们动手,皇上也会收拾她的。”青儿恶狠狠的说道。 闵贵妃连忙摇摇头,道,“不行,此事万不能告诉皇上,而且,不能让任何知晓这个消息。” “娘娘,这是为何?”青儿不解道,“您不是一直想扳倒兰妃娘娘么?这可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啊!” 闵贵妃道,“此事还不确定,桑韬已死,那些当年伺候敏慧公主的老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谁知道这是不是兰妃发疯时说的疯话,我可不能打草惊蛇!” “是,娘娘,奴婢谨遵娘娘吩咐。”青儿恭敬的说道。 “你明日要去万空寺,还给那里的法师jiāo代几句,一切,尽在本宫的掌握之中。”闵贵妃道。 “是,娘娘。” 这一夜的惶恐不安、人心算计都在深黑的夜里,越来越浓,直至黎明的亮光,冲破了浓稠的黑夜,掩埋了暗夜里的龌龊之事。 三日以后。 夜晚。 杏儿用计,将那法师带进了宫里来。 兰妃早已将宫里的其他宫女屏退,只留下了杏儿一人。 此时,在场的,只有兰妃、法师、杏儿。 法师准备好了香蜡纸烛,拿着一柄剑,围着兰妃转了几圈,又用剑端,挑起纸,放在烛火上烧。 可是,奇怪了。 那纸烧到一半,就熄灭掉,任凭法师再如何想尽办法,也无法再将那剩下的一半纸点燃。 他放下剑,走到兰妃身前,道,“兰妃娘娘,您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贫道?” 兰妃目光闪躲,道,“并不曾有。” 法师捏着手指,掐指一算,摇了摇头,“娘娘,您还有事瞒着贫道,您给贫道的这生辰八字,是个男子的。但是,据贫道算来,这缠着娘娘的,还有一个女子,而且,根据方才的情况,那女子的怨气,比男子还要重些。” 兰妃面色惨白,身体一颤,险些向身后倒去,幸好杏儿在一旁搀扶着。 “娘娘。”杏儿低声唤道。 “法师,你一定要将那女子的魂魄一并收了,让她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先前说好的银子,本宫给你双倍!”兰妃咬牙切齿的说道。 法师想了想,道,“娘娘,贫道愿意试上一试,若是那女子不肯就范,娘娘需得将此事的经过,毫无隐瞒的告诉贫道,贫道然后才能好想对策,将女子的魂魄受了,让娘娘得到永远的安宁。” 兰妃沉思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法师重新拾起了剑,又围着兰妃转了几圈,当他再次用剑挑起纸点燃时,那纸竟然飞了起来,落在他的身上,瞬间就点燃了他的衣裳。 第五百六十八章 宫里出大事了,惊天的秘密 第五百六十八章 宫里出大事了,惊天的秘密 法师的道袍着了火,方才还镇定的他,也略微显得心慌了一下,不过,他得表现出自己道行高深的模样,手指一拈动,那道袍上的火就自动熄灭。 一旁的兰妃和杏儿,早也被吓得瑟瑟发抖。 特别是兰妃,面色青紫,神识涣散,完全靠在杏儿的身上,全身乏力,就要晕倒在地。 “娘娘,贫道法术有限,制服不了这恶鬼,娘娘,您必须得将关于这女子的事,全部如实告诉贫道,否则,这女子只会越来越凶猛,届时,就是大罗神仙,也制服不了她了!” 法师走到兰妃的面前,急切的说道。 兰妃面色白了白,须臾,振作起来,“杏儿,我口渴了,你去给我倒一杯茶来。”她将杏儿支开。 杏儿领命,转身离去。 兰妃凝神定气,看着法师,厉声道,“法师,接下来本宫对你说的话,一字一句,也不能外传,否则,本宫也会请另外的人来给你做道场!” 法师听着兰妃话语中的赤luǒluǒ威胁,立即指天发誓,“贫道一定守口如瓶,做贫道这一行的,若是不守诚信,是必遭天谴的。” 兰妃见法师发了毒誓,便放下心来,将那噩梦之中出现的女子,也就是敏慧公主的死因,说了个明白。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故意隐去了敏慧公主的名讳。 法师听到后面,心里发毛,可是,他却装出一副很镇定的模样。 在听完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以后,法师又重新做法,一番做法以后,法师宣布,那一只纠缠作恶的两个恶鬼,已经被他超度,从此以后,再不会来折磨兰妃。 最后,法师领了赏金,出了宫。 兰妃缓缓抬头,望着高悬在夜空的明月,终于舒了一口气,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笑容虽然有些憔悴,但是,依旧美丽,只是那原本还有些纯粹的心灵,怕是再也回不到过去。 “杏儿,今夜的事,你就给本宫烂在肚子里面,若是有第四个人知晓,本宫唯你是问!” “是,娘娘,奴婢遵命。”杏儿恭敬的说完,然后扶着兰妃进了寝殿,随后,再出去,将那些做法事的东西收拾gān净,藏在隐秘之处。 兰妃自以为今夜之事,十分的隐秘,处了当时在场的三人,绝无外人知晓。殊不知,早就有人盯上了听兰轩。 翌日。 响午过后。 华羽宫。 青儿急色匆匆的走进大殿。 此时,闵贵妃正坐在大殿之上,看见青儿进来,连忙欣喜的问道,“怎么样?可探听到消息了?” 青儿满脸通红,光洁的额头,渗出粒粒汗珠,她抬起袖子,胡乱的擦了擦汗珠,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娘娘,一切都妥了。” “太好了!”闵贵妃高兴的说道,将办桌边的一杯茶,往前推了推,“将这茶喝下,然后给我说具体些。” “多谢娘娘赏赐。”青儿端起茶杯,一股脑的将杯中之茶全部饮尽。 这大殿之内的物件,都是之后闵贵妃才能享用的。 包括方才那杯茶,是下面的郡县,特制的贡品,一般等级不够的妃子,还不能享用。 青儿喝了一口与众不同的香茗,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就将在万空寺得到的消息,全部禀报了闵贵妃。 闵贵妃听了以后,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一下手腕处的玉镯,讽刺的说道,“我还当那兰妃果真是心地善良,人淡如jú,气质如兰呢,原来不过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在这深宫里,我们都是同样的人,她同样也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 青儿道,“娘娘,如今我们可是抓住了兰妃娘娘的一大把柄,若是以这把柄威胁她,还怕她不停我们话么?到时候,还不是娘娘说什么,那兰妃娘娘便做什么!” “本宫可没心思跟她斗着玩,本宫不出手则以,一出手,便让她再无活命的机会。”闵贵妃冷冷的说。 “那娘娘的意思?”青儿问。 “本宫记得,敏慧公主是从南商而来,只带了现在的兰妃一人做贴身丫鬟,其余伺候她的宫女,都是东魏人。当初伺候她的宫女,比较真心的,除了现在的兰妃,还有当初的颦儿,可是,自从敏慧公主病逝以后,颦儿就没有了踪影,而其他的宫人,有些宫女到了年龄,就出宫了,想必对此事也是不知情的。现在,我们只有找到颦儿,看看她是否知情,还有就是,当年一直给敏慧公主把平安脉的章太医,已经告老还乡,无比也要找到他。” “娘娘,这宫内的人,我们还是好找的,可是,那宫外的人,是不是要让瑜王知晓?”青儿问道。 “那是当然,此事不仅要告知瑜王,若是瑜王jīng力不够,再写信告知远在边疆的闵将军,此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要有十足的把握,才能向皇上告发。兰妃身份特殊,一不小心,我们便会惹火上身。”闵贵妃严肃的说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办。”青儿说完,还没有来得及歇歇,便又去执行闵贵妃的命令。 闵贵妃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 此事若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兰妃必死无疑。 那这后宫之中,再无人能与它抗衡,唯她独尊,母仪天下之位,必定是她的。 而这天下九五之尊,再也无人能与周景瑜抗衡。 这东魏,迟早是周景瑜的。 闵贵妃自信满满,悠哉乐哉,静静的等待着好消息。 夜晚。 皇宫之外。 丞相府。 世安居。 宋清歌正在前屋,听凤拾给她禀报进来京城的情况。 “阁主,上次您吩咐属下做的,将璃王那一千jīng兵消失得线索,给了他,那些线索,都是指向瑜王的,如今,璃王和瑜王正闹得不可开jiāo。”凤拾兴奋的说道。 “他们闹热,我们才清闲,现在这件事不用再管了,无论璃王查到什么程度,只要不查到我们身上,就任他们二人相互算计”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继续道,“近日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来听听。”宋清歌淡淡的说。 凤拾道,“兰妃请了法师去宫里做法事,好像和什么怨鬼有关,而闵贵妃仿佛也很关心此事,特意派人去万空寺寻那法师调查。属下怕打草惊蛇,便没有再继续深入调查那法师,但是,属下认为,这其中肯定有惊天的秘密。” 第五百六十九章 诱导宫女犯罪 第五百六十九章 诱导宫女犯罪 宋清歌听了凤拾的话,便道,“你去彻查此事,若是与我们无关,袖手旁观即可。”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宫里的兰妃,自从那法师来做了法事以后,整个人都不再梦靥,夜夜好眠,jīng神也好些了。 过了些时日,又开始侍寝,恩宠重拾,与闵贵妃平分秋色。 而且,自从经历了闵贵妃栽赃周景瑞一事以后,周尧禹在周景瑞的眼中,看到曾经与谢衍相似的神情,自此,周景瑞虽然年幼,没有封王,去比那两个已经封王的的皇子还要受宠。 如此一来,便有朝臣妄自猜测,说是周尧禹属意于周景瑞,兴许这太子之位,就要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兰妃和周景瑞的地位,水涨船高,风头正盛,隐隐有独霸前朝后宫之势。 偏生,周景瑜最近忙得不可开jiāo。 先是周景璃的王妃有孕,这对于周景璃被立为太子,是有很大帮助的,接着,便是周景璃不知发了什么疯,去他的府上,说了一番yīn阳怪气的话,然后就对他的势力,进行qiáng攻,一时之间,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闵贵妃又给他吩咐了任务。 眼看着周景瑞的势头越来越猛,他也心生焦急。 而闵贵妃又特意叮嘱他,不可轻举妄动,只得暂时忍耐。 但是,闵贵妃自己,却已经按耐不住。 华羽宫。 “娘娘,听说,那兰妃娘娘,今日又得了一件皇上赏赐的薄丝羽衣,柔滑而轻盈,夏天来的时候,穿着清慡,跳舞又是极好看的,最要紧的,据说这薄丝羽衣,整天天下,只此一件,别无二件。”青儿真是没有辜负她这好打听的名号,每次只要闵贵妃身边有人时,她就出去打听消息去了,而每次都不会空手而亏。 闵贵妃正在吃着荔枝,那是今年最新成熟的,由难防的郡县,快马加鞭,特意上贡,拢共也没有多少。 这宫里,除了周尧禹、闵贵妃、兰妃,这三人得尝了新鲜,其他人,连荔枝的影子也没有瞧见。 这荔枝从南方一路而来,到了京城,可谓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的水果,极其的珍贵。 原本,这荔枝的味道,是非常鲜美的,可是,在听了青儿的话以后,闵贵妃骤然觉得,这荔枝的味道,极其的苦涩,简直是难以下咽。 她一怒之下,就将眼前的价值千金的美味,推翻在地上,装着荔枝的瓷碗,掉在地上,立即摔得粉粹。 那正在负责剥荔枝的宫女,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下。 “你先出去。”青儿上前,将那宫女支开。 宫女忙不迭地的起身离开。 “哼,一身狐媚子妖气!”闵贵妃厉声骂道,“定然是她去皇上那儿哭诉,皇上看她可怜,才赏赐给她的。” 其实,是周尧禹觉得兰妃跳舞极好,便将这衣裳赏赐给她,这样,这件薄丝羽衣,也算体现了她真正的价值。 但是,这些话,青儿哪敢当着闵贵妃的面说出来,只得挑选她爱听的话说,“娘娘,其实那薄丝羽衣,也没什么稀奇的,瑜王每年孝敬您的那些稀奇东西,才是真正的珍宝,有些东西,许是那兰妃娘娘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哪曾想,这闵贵妃还是不高兴,怒气冲冲的说,“瑜王孝敬本宫的,那是他的孝心,皇上给的,这叫恩宠,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青儿见不仅没有打消闵贵妃的怒气,反而让她更加的生气,于是便脱口而出,“娘娘,那薄丝羽衣,本来就应该属于您的,如今既然您得不到,奴婢便想办法将它毁掉,替您出了这口恶气。” 闵贵妃沉着脸,微微一抬眉目,语气里没有带着希望的问道,“你想怎么做?” “奴婢与那听兰轩的一个粗使宫女走得近些,如今,倒可一用。”青儿道。 “我不问过程,只问结果,若是你真能办成此事,本宫重重有赏。”闵贵妃带着笑意说道。 青儿道,“是,娘娘,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这厢说定,青儿就开始行动。 她吩咐宫人来将方才闵贵妃打翻的荔枝收拾gān净,才独自一人去了听兰轩。 听兰轩的专门负责扫院子的宫女,名叫燕儿。 燕儿是因为家里穷,被卖进宫来的,每个月的银子,还得拿出去补贴家用。加之,她性格内向,还有些胆怯和自卑,所以,进了宫,只能做粗活,银子少得可怜,日子也过得清苦得很。 青儿是闵贵妃身边的一等大宫女,闵桂芬又是宠妃,因此,青儿的地位,在宫女当中还是算高的,她每个月的月银就比较多,手头比较宽裕。 在一次偶然中,燕儿因为没有银子给家里补贴家用,便在听兰轩的外头躲着哭,被青儿瞧见,当即,青儿就给了她五两银子。 从此以后,燕儿就和青儿的关系越走越近。 时不时的,青儿还能从燕儿那里探听到关于兰妃的消息。 此时,青儿出来,在听兰轩的外面,发出了只有她和燕儿才能听懂的声音,须臾,燕儿便出来。 “青儿姐姐,你来寻我有何事?”燕儿问道。 “这不,我家娘娘今日心情好,赏赐了我一根簪子,我便想着你,立刻赶来送给你。”青儿说道,她手里握着一根成色不怎么好的簪子,那还是闵贵妃多年以前赏赐她的。 就这么一根不起眼的簪子,也能让燕儿羡慕不已。 她原本是想去华羽宫的,给青儿提过几次,可是,青儿总找各种理由推脱,但是,又一直不断的给她好处。 她接过青儿递过来的簪子,连忙藏在袖子里,生怕被青儿再要了回去,“青儿姐姐,谢谢你。” 青儿见燕儿接下了簪子,便继续道,“燕儿妹妹,你不是一直想去华羽宫,伺候贵妃娘娘么?” “是的,青儿姐姐,我早就想去了。” “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就有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你办成了这件事,娘娘便将你要了过去。”青儿抛出诱惑,观察着燕儿的脸色。 果不其然,燕儿立即欣喜道,激动的拉着青儿的手,“青儿姐姐,娘娘吩咐我做什么?只要是能去华羽宫伺候娘娘,我是什么都愿意做的。” 青儿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 第五百七十章 又是一个叛徒 第五百七十章 又是一个叛徒 青儿将自己的想法,说与燕儿听。 燕儿听后,脸上露出惊恐的眼神,她没有想到闵贵妃吩咐的事,是这件大事,若是她能顺利的进入华羽宫,兴许还能活命,若是进不去华羽宫,这听兰轩是待不下去了,重则连命都没有。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青儿又道,“燕儿妹妹,此事你不做也没有关系,只是贵妃娘娘已经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这以后,我就不能常来看你了。” 燕儿听出了青儿话中的意思,如果这次的事情,她不做,这以后,不说青儿对她的救济会中断,说不定闵贵妃暗中也会整治她。 最重要的是,她家中每日那么多双手,伸着问她要吃的,她没有了青儿的救济,又是度日如年。 在这听兰轩,兰妃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目前除了贴身侍女杏儿,其余的丫鬟,不说要进她的身,就是连靠近她的寝殿都是困难之事。 依照目前的情况,燕儿想要在这听兰轩出人头地,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青儿见燕儿还在犹豫,眼中闪过一丝不满,抬腿就要离开,“燕儿,你好生想想,就这一两日的事,快些给我答复。” 燕儿看着青儿逐渐消失的背影,就像感觉自己被困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眼前的那根浮木,是她唯一的救命依靠,可是,那浮木却顺着水流而离她越来越远,而她已经感觉到了海水已经淹没到了她的脖子处,窒息之感,瞬间传来。 “不要走!”燕儿突然大声喊道。 走在前面的青儿冷冷一笑,蓦然回头,“燕儿妹妹可想好了?” “青儿姐姐,我愿意去做!”燕儿语气肯定,眸光坚定,方才的心慌和恐惧,已经被现实抹平,一点沉渣也不剩。 青儿得意一笑,“好妹妹,我等你的好消息。”说完,又转身离去。 燕儿伸手向袖子里一探,确认方才那根簪子还好好的待在那里,才略微安心。别看这根簪子陈旧得很,可是,若是拿去了宫外当了,少说也够家里半个月的口粮。 想到青儿答应她的承诺,她心里隐隐有些欢喜的,去了华羽宫,以后的日子,就会舒心了,她可是馋了醉仙楼的糕点许久,一直没有银子去尝,等去了华羽宫,有了更多的银子,一定要去尝尝。 贫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贫穷生出了恶魔之花,使人着了魔,利欲熏心,驱使燕儿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她转身,坚毅的走进了殿内。 ** 两日以后。 听兰轩。 兰妃近日心绪极好,正好今日天气晴朗,她想要编出一曲舞,好生的跳给周尧禹看。 她当年,便是以一舞赢得了周尧禹的宠信。 如今她风头正盛,可是,恩宠这个东西,谁又嫌弃多呢。 若是能趁着如今这大好时机,再将周尧禹哄好,说不定周尧禹就将她的儿子封为了太子,而她,一改之前的卑微身份,从此以后,便是东魏最尊贵的女人。 只是想想,都觉得这是振奋人心的消息,让人心cháo澎湃。 想到此处,她便唤来杏儿,“你去将前些时日,皇上赏赐给我的那件薄丝羽衣取来,我要穿着它,编舞蹈。” 杏儿自从办妥了兰妃梦靥一事,解决了她的痛苦,便深得她的信任,那衣物和首饰的赏赐,更是许多。 “娘娘,您是要编给皇上看么?”杏儿打扮得花枝招展,高兴的问道。 兰妃嗔怒道,“叫你取衣裳出来,你还这么多话。” “奴婢知错,娘娘,奴婢这就去取来。”杏儿笑着而恭敬的说道,连忙去衣柜里取衣裳。 她原本就是兰妃的一等大宫女,但是,兰妃有些癖好,自己珍爱的东西,喜欢自己收藏,可是现在,兰妃将一切事情都jiāo给她,完全的信任她。 她来到衣柜处,取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锁,将柜子的盖抬起来,取出衣裳后,将衣裳好生的拿出来。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杏儿一边说道。 可是,就在她将薄丝羽衣打开时,却发现不对劲。 原本还好好的衣裳,现在竟然破了一个大口子。 这薄丝羽衣,天下只一件,如果有所破坏,就再也不能修复,也不可能再穿了。 “娘娘,这衣裳怎么破了?!”杏儿尖声问道。 一旁正准备更衣的兰妃,转过头来,看着那坏掉的薄丝羽衣,像是心口处被人刺了一刀似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什么时候坏的?这衣裳不是由你在保管么?”兰妃一连串的问题和呵斥之声,随之而来。 杏儿立即跪下,“娘娘,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这坚决不是奴婢弄坏的!” 兰妃怒声道,“本宫当然知道不是你弄坏的,你也没有那个胆子,先起来。” “多谢娘娘。”杏儿起身。 兰妃将那衣裳拿过来,仔细的看着破口之处,像是用剪刀剪的一样,但是,那破口周围,有些毛刺边,想必是那人当时心慌,手上的力道不均匀所致。 “娘娘,前些时日,您将衣裳jiāo给奴婢以后,奴婢就将衣裳放进了衣柜里,并上了锁,这钥匙,一直在奴婢身上,不曾离开过,这衣裳怎么会坏掉呢?”杏儿壮着胆子问道。 “你确定你的钥匙,一直在身上,不曾离开过?”兰妃盯着杏儿,不可置信的问道,她自己从宫女走过来,又怎么会不了解那些宫女的心思,捡着机会就往上爬,更有甚者,做出背主弃信之事,所以,她是打心眼里,不怎么相信自己身边的宫人。 杏儿一脸惶恐,连忙道,“娘娘,奴婢敢拿性命担保,这钥匙从不曾离开过奴婢半步!” “那你最近今日,可有何其他什么外人接触过?或者,看到什么可以人物,进过这个房间?”兰妃问。 这衣柜,是放在兰妃的寝殿的。 而能进入这寝殿,不经过兰妃同意的,除了周尧禹,便是杏儿了。 伺候茶水的宫人,都只能走到外间,而不能擅自进入里间。 杏儿想了想,道,“娘娘,奴婢每日里,除了伺候您,就没再与其他的外人接触过,更没有看见可疑之人,进入这寝殿来。” “去将这听兰轩的宫人,全部叫过来,本宫才不信,竟然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剪坏御赐之物,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第五百七十一章 查出叛徒,拖出去杖毙! 第五百七十一章 查出叛徒,拖出去杖毙! 杏儿领命,去将听兰轩的宫人,全部唤来。 内侍和宫女一并有十二人。 兰妃坐在软垫之上,脸上出现少有的怒意。 她性子恬静,对底下的宫人也比较松散和宽厚,想来是不为为难他们的,更不要说像此时一样,众人齐刷刷的跪着。 根据杏儿所说,由于这件衣裳太过于贵重,犹如稀世珍宝一般,她也看守得格外严谨。 就在前两日,她还将这衣裳拿出来仔细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破损之处。 那就是说,在这两日之内,没有在这里当值的宫人,都可以排除,这样下来,就只有五个人的嫌疑最大。 让其他的七人离开以后,兰妃才开始审问。 最先开始审问的是负责茶水的晓chūn。 结果晓chūn也没有作案的动机和时间。 最后审问的是负责打扫院子的燕儿。 “你是燕儿?”兰妃问。 “是的,娘娘,奴婢正是燕儿。”燕儿微微低着头,恭敬的问道,她本就胆小和内向,也无人觉得她此时的模样有何不妥。 “你跟本宫说说,你这两日在做什么?去了何处?有何人替你作证?”兰妃问道。 燕儿头低得更严重了,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娘娘,奴婢每日的任务,就是负责将这院子清扫gān净,其余的时候,就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谁能替奴婢作证。”她最后的那句话,声如蚊呐,小得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由于她性格的原因,在这听兰轩,没有朋友,平日里,他们连话都不愿意和她说,又怎么会替她作证。 最重要的是,他们也的确无法替她作证,因为,她这两日,几乎都是独自一人。 兰妃见此,便又继续追问,直觉告诉她,这个燕儿有问题。 “抬起头来,看着本宫!”兰妃厉声道。 燕儿身体一抖,缓缓抬头,在她就要将头完全抬起来时,又将头低下。 “没有听见本宫说话?!”兰妃冷冽的呵斥。 燕儿的两只手,拽得紧紧的,手上的青筋bào起,咬着牙关,鼓起勇气,终于将头抬起来,望着兰妃。 兰妃冷冷一笑,“既然没有人替你作证,你就将你这两日的行踪,详细告诉本宫,本宫自会判断。” 燕儿又将头低下,兰妃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宫的眼睛,一五一十的告诉本宫,若有半句虚言,直接杖毙!” 听到此处,燕儿再也不敢把头低下,只得仰视着兰妃,将这两日的行踪告诉她。 燕儿一开始说的时候,都是毫无破绽的,直到她说到昨日之事。 昨日,午时。 杏儿陪兰妃去了御花园赏花,负责茶水的宫女都在休息,只燕儿一人将院子打扫gān净以后,便回到了自己卧房,一直到酉时开饭,她才从卧房出来。 她说到此处时,方才负责茶水的晓chūn却突然开口,“娘娘,燕儿在撒谎。” 杏儿神色一慌,眸子里闪过惊恐,连忙低下头,“我没有说谎!” “你明明就撒谎了!”晓chūn大声的说道。 “怎么回事?”兰妃厉声问,然后指着晓chūn,道,“你来告诉本宫,她哪里在说谎?” 晓chūn道,“娘娘,燕儿说她午时扫完院子就回了卧房,一直到酉时开饭才出来,可是,在申时,奴婢都看见了燕儿从殿门口进来。” “我没有!”燕儿言迟口钝,只这么辩解一句。 “那你为何欺骗本宫,说你午时以后,都待在卧房里的?”兰妃厉声问。 “娘娘,奴婢没有说谎,是晓chūn陷害奴婢。”燕儿道。 “我为何要陷害你?我和你无冤无仇。”晓chūn生气的说道。 “娘娘,这个简单,去问问看守大殿门的内侍就知道燕儿有没有出去。”杏儿提议道。 “去将那内侍唤来。”兰妃道。 看守大殿最外面的那个门的内侍,方才已经没有作案嫌疑,便让他先走了,现在,杏儿又重新将那内侍唤来。 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燕儿只感觉浑身一片麻木,仿佛已经失去了知觉。 兰妃盯着低下跪着的燕儿,百思不得其解。 一个负责打扫院子的宫女,她平日里并没有为难过她,若说着剪掉衣裳,是出于报复的心思,那她就不理解了。 可是,除了报复,她一时猜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接着又将目光扫视了周围的人一眼,竟然发现,这燕儿,是这里面最寒酸、穿得破旧、最不起眼的那一个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宫女,那头上所戴的簪子,怕是比她身上其他的行头还要贵。 兰妃冷冷一笑,她不认为,燕儿能买得起这么贵的簪子。 就在此时,杏儿带着那看守殿外大门的内侍过来。 “娘娘。”内侍进来,便跪下行礼。 “昨日午时以后,你可看见燕儿从这听兰轩出去?”兰妃厉声问道。 那内侍道,“回娘娘,昨日午时以后,燕儿确实从这里出去过,而且,最近她也出去得频繁。” 燕儿闻言,身体顿时瘫软。可是,她还抱着希望,如今,她已经完成了闵贵妃jiāo给她的任务,她就是要成为了华羽宫的人,兰妃虽然受宠,但是,分位却没有闵贵妃的高,若是闵贵妃跟兰妃要了她,那她就会平安无事的。 她就这么存在侥幸心理。 兰妃闻言,神色一冷,挥手让那内侍离去,然后冷冽的问道,“燕儿,说,为何要欺骗本宫,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不说,或者有半句虚言,直接杖毙!” 燕儿只闭口不言,她认为,沉默是金,只有等待时机,闵贵妃自然回来救她。 兰妃见燕儿不说话,便继续问道,“你头上的簪子,是哪里来的?” 燕儿此时,竟然不自觉的抬起头来,微微有些错愕。 那簪子,过些时日,她就要拿出宫去当了补贴家用。女子爱美,是天性使然,她想着不如趁簪子还没有被典当的时候,先戴几日,可是,没想到,还是没能瞒得过心思细腻的兰妃。 “娘娘,这是奴婢买的。”燕儿说道。 “买的?”兰妃冷笑着问,“买着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燕儿道。 “还在撒谎?!”开口的是杏儿,“你每个月的银子,都拿出宫去补贴了家用,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去买簪子?” 兰妃冷冷道,“本宫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不珍惜,来人,将她拖出去杖毙!” 第五百七十二章 和贵妃对质,秘密被揭穿 第五百七十二章 和贵妃对质,秘密被揭穿 兰妃命令一下,很快就有宫人进来,将燕儿拖走。 在这深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个皇上的宠妃,想要处死一个毫不起眼的宫女,那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燕儿当然是不想死的,可是,当她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往外移动,而且看着一向温和的兰妃满脸yīn狠的时候,心里求生的欲望上升到极致。 “娘娘,饶命,奴婢说实话,求娘娘不要杀奴婢,奴婢还有家人要照顾。”燕儿拼命的大喊,声音里面,带着浓浓的绝望。 兰妃依然沉着脸色,她当然知道是有人收买了燕儿,而且,她已经猜出了幕后的主使是谁。 如今,她不再做噩梦,况且,当年过去的事,已经没有确凿证据,那闵贵妃不过是吓吓她而已。 若是闵贵妃当真有真凭实据,她如今怎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眼前,她的恩宠,比闵贵妃的还要盛,她是有恃无恐。 “让她说!”兰妃厉声道。 那两个驾着燕儿的宫人,立即将她放下。 燕儿得了自由,立刻如释重负,现在的她,只想活命。于是,爬到兰妃的面前,将所有的事情,像是倒珠子一般,全部倒了出来。 事实果然不出兰妃所料。 “闵贵妃!”兰妃的猜想得到证实,心里更加的气愤,于是她当即决定,要去找闵贵妃理论,如今有燕儿作证,故意毁坏御赐之物,那是死罪。 当兰妃带着人,拖着燕儿来到华羽宫时,闵贵妃正在悠闲的看着几个宫女踢毽子,享受着温软的日光,洒在身上的暖和。 当闵贵妃看着兰妃气势汹汹而来的时候,便知道,青儿告诉她所办成的成功之事露馅了。 可是,她一脸的平静,冷冷一笑,道,“哟,妹妹今日怎么有闲心来我这华羽宫?” 青儿立即让那些正在踢毽子的宫女离开,眸光落在了燕儿苍白的脸上,一脸的鄙视。 当燕儿的眸光落在了青儿的面上时,看到的不是让她安心的神色,而是嫌弃时,心里更加的绝望。 原本,她以为,来到华羽宫,青儿肯定会求闵贵妃将她救下来,不说她如今还立了功,就说以往,青儿对她也不薄的。 但是,事实却不如她的意向。 兰妃听到闵贵妃不屑的声音,冷冷的看了一眼燕儿,厉声道,“跪下!”接着,又对闵贵妃道,“贵妃娘娘,您要是看臣妾不满,直说便是,为何要用如此yīn毒的方式来毁坏皇上赏赐给臣妾的薄丝羽衣?” 闵贵妃闻言,道,“妹妹说得好笑,本宫为何要毁坏皇上赏赐给你的衣裳?况且,本宫不曾去过你听兰轩,何时弄坏过你的衣裳?” “燕儿,将方才给本宫说的话,再重新说一遍!”兰妃厉声道。 燕儿一开口,就是,“贵妃娘娘救命!” 闵贵妃面色一沉,“本宫为何要救你?!” 燕儿错愕,事情的发展,不是原来青儿给她说的那样。 兰妃讽刺道,“你背叛本宫,可是,你的主子,却不管你的死活,只把你当做一条会咬人的狗!” 燕儿道,“青儿姐姐,你答应我的,你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 青儿呸了一口,道,“别叫我姐姐,我什么都不曾答应你!”一脸的嫌恶。 燕儿的心已经完全凉透,如果闵贵妃不肯救她,她就必死无疑,但是,人到了穷途末路,总会想出过激的办法。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于是,燕儿立即反水,“娘娘,奴婢背叛了您,还请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奴婢愿意跟着您去皇上面前作证,是贵妃娘娘,指使奴婢故意毁坏您的薄丝羽衣的。” 兰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可是,她却没有在闵贵妃的脸上看到任何一丝害怕的表情,她觉得有些怪异,难道闵贵妃以为,还能借桑韬之死威胁她么? “娘娘,如今,您还有什么话可说?”兰妃大声道,“故意毁坏御赐之物,娘娘难道不知道这是死罪么?”她故意将“死罪”这两字,提高了声音。 但是,闵贵妃依然无动于衷,冷冷一笑,从容淡定,“死罪么?妹妹,我觉得那应该是你,而不是我。” 兰妃道,“娘娘真以为抓住了臣妾的把柄么?真是想得太天真!” “宫里哪有天真之人?”闵贵妃道,“说不定,本宫真抓住了妹妹的把柄呢。” “那咱们就走着瞧!”兰妃说完,示意宫人将燕儿拽起来带走,就要往御书房而去。 不过才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的闵贵妃冷冷的说道,“妹妹当真要去皇上那?” “难不成娘娘以为臣妾在说玩笑?”兰妃并没有回头,而是嘲讽的问道。 闵贵妃一脸的不屑,她虽然不怕兰妃,但是,却不希望此事捅到周尧禹那里,于是,便道,“妹妹,你说如果皇上知道宫里前些日子,有人请法师来偷偷的做了一场法事,会不会雷霆大怒?” 兰妃原本还得意洋洋,拥有着必胜之心,此事,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没了底气。 那件事情,她做得是相当的隐秘,闵贵妃又是如何得知的? 她身体一僵,将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时间紧迫,不容她思考太久。 她很快镇定下来,吩咐杏儿将燕儿带回去,而自己又重新返回来,立在闵贵妃的面前,问,“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 闵贵妃装作很神秘的样子,“该知道的,本宫都知道了。”接着,冷讽道,“妹妹不是要去皇上那告发本宫么?怎么,不去了?或者要本宫陪妹妹一块去?” “娘娘说笑了,臣妾怎么会去告发娘娘呢。许是燕儿那丫头,记恨臣妾前些时日责罚了她,这才剪坏了皇上御赐的衣裳,原来是一场误会,还望娘娘宽宏大量,不要跟臣妾一般计较。”兰妃勉qiáng而尴尬的赔笑着,实则,心里早已乱成一团麻。 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眼前的事情解决掉,然后,再去善后,兴许,那个法师已经出卖了她。 闵贵妃看着兰妃láng狈不堪的模样,心里简直比吃了蜂蜜还要甜。 “既然是误会,妹妹便回去吧,只是以后妹妹做事还是要小心些,说不定,又让本宫抓住什么,本宫不可能每次都这么善良的。” 第五百七十三章 终于找到当年失踪的丫鬟 第五百七十三章 终于找到当年失踪的丫鬟 闵贵妃居然说自己心地善良,当真是天下一大笑话。 她当然是不会放过兰妃的,如今略微一提法师之事,只不过是为了制止,不让兰妃将薄丝羽衣坏了的事捅到周尧禹那里,等她将当年知道敏慧公主之死的那批人全部找到,便是置兰妃于死地的时候。 如果兰妃此时迅速出手,不瞻前顾后的,兴许还能有反转之境。 但是,她在深宫这么多年来,无依无靠,全凭着自己的小心翼翼,jīng心算计,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如今的位置。现在,她更是输不起,凡是三而后行,谨慎有余,气魄不足,在她犹豫算计之际,机会稍纵即逝。 “娘娘说的是,臣妾就不打扰娘娘了,臣妾回去,就将燕儿那叛主不说,还企图污蔑娘娘的贱婢处决了,替娘娘出这口恶气。”兰妃的语气里,是难以掩饰的讨好。 闵贵妃的看着兰妃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舒畅得很,然后微微一抬手,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兰妃,轻蔑的说道,“妹妹如此做法,甚好,本宫很满意。” 兰妃微微一行礼,道,“娘娘无事,臣妾现行告退。”说完,便退了出去。 等兰妃的背影消失以后,青儿立即跪在闵贵妃的面前,“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想到燕儿会反咬一口,是奴婢的疏忽。” “起来,这事也不怪你,用利益收买来的人,你还认为她能赤胆忠心不成?”闵贵妃道,她没觉得自己输了,相反,觉得自己还略胜一筹,兰妃早晚是要落到她手中的,那件珍贵的衣裳,兰妃再也不能穿了,她心里舒畅得很。 而且,她准求的是长远的胜利,而不是眼前的小小胜利。 “多谢娘娘,娘娘,如今我们该怎么办?”青儿起身,并问道。 “兰妃那贱人,现在肯定晓得,我们已经知道了她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赶在她之前,将章太医和颦儿找到,你现在就去瑜王府给王爷报信,请王爷将万空寺的那法师控制起来。”闵贵妃吩咐。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青儿说完,便去了瑜王府。 闵贵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厉,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兰妃再无翻身的可能。 兰妃回到听兰轩以后,便让杏儿将燕儿处置了。 闵贵妃已经知道了法师的事情,但是,兰妃不确定她是否知道当年敏慧公主的事。 关于敏慧公主的事,她只告诉了法师,当年知情的人,那章太医有把柄握在她的手里,他是不会告发她的。至于那个颦儿,事发以后,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她曾派人去寻找过,可是没有任何的线索,加之后来没有任何人怀疑敏慧公主的事,她也就放弃了寻找颦儿的事。 如今,此事已经过去了十余年,她更是不担心。 只要将那法师解决,她就再无后顾之忧。 于是,她当即下令,派人去万空寺,将那法师杀死。 可是,兰妃和闵贵妃都晚了一步。 前些时日,凤拾来给宋清歌禀报了宫里的事情以后,得到,得到了她的命令,凤拾立刻就去查了那件事情。 查到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凤拾gān脆将那法师带到了凤阁院去软禁起来。至于章太医已经老了,凤拾查得闵贵妃也在找他,鉴于周景瑜与宋清歌和谢衍之间的关系,水火不容,凤拾一气之下,就章太医也带走了。 只要是对敌人有弊,对自己有利无利之事,皆可做。 在整人方面,凤拾深受宋清歌的影响,大有赶上她脚步的趋势。 此时,宫里的那二位娘娘,正在忙着寻人,而宋清歌听到凤拾给她禀报的事情以后,正浅浅一笑,谋略在心中已成,无论宫里的那两位如何找争斗,赢的都是她宋清歌。 翌日。 宫里。 听兰轩和华羽宫走在一片慌乱之中。 因为他们派去的人,都发现那法师不见了踪影,像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一样。 兰妃以为那法师是被闵贵妃给抓起来了,觉得自己的事情要bào露了,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而闵贵妃则是以为兰妃先她一步,将法师和章太医都给解决掉了,就在她愤怒不已的时候,青儿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娘娘,方才瑜王派人传来消息,找到颦儿了。” 宋清歌为何不知道有颦儿这个人呢,是因为当时敏慧公主病逝的时候,她还没有出生呢。 再加上,凤拾只顾着去抓法师和章太医,就还没有来得及去查当年敏慧公主身边的人。 “颦儿在哪里?”闵贵妃喜出望外,大声问道。 青儿道,“娘娘,那传话之人说,瑜王将颦儿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娘娘若是想见,瑜王立即就将人送到宫里来。” “本宫需要立即见到颦儿。”闵贵妃急切的说,她已经失去了法师和章太医这两个人物,如今,兴许颦儿是扳倒兰妃的最有力的的证据,颦儿一定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她必须抓紧机会,趁兰妃还没有装备得完全充分的时候,她必须给她一个措手不及。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回话。”青儿着急忙慌的离去。 当夜。 华羽宫。 闵贵妃屏退了其他的宫人,只留下青儿一人在身边。 底下,是跪着的颦儿。 当年年少的宫女,如今已成为了青丝染耳鬓的妇人,不是因为年老,而是常年奔波的艰辛,让风霜侵蚀了眉梢眼角。 颦儿的脸上,皱纹满布,眼眶凹陷,皮肤粗糙,粗布麻衣,身体消瘦。 “你是颦儿?”闵贵妃问道,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和威严。 颦儿和兰妃的年龄差不多,如今,兰妃还依旧貌美如花,颦儿却成为了这般不堪的模样。 “是,娘娘,奴婢正是颦儿。”颦儿的声音沙哑,甚至因为鲜少与人打jiāo道,她几乎快要失去语言能力。 “你当年为何要私自出宫?”闵贵妃已经迫不及待了,于是直奔主题,“你是不是知道当年敏慧公主的死因?” 颦儿听到闵贵妃的问话,没有震惊和害怕,而是如释重负的微笑,当周景瑜的人找到她时,她就知道,这个秘密是藏不住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状告兰妃,守护惊天的秘密 第五百七十四章 状告兰妃,守护惊天的秘密 颦儿,性情敦厚,踏实可靠。 当年,敏慧公主最信任的侍女,除了汀兰,便是颦儿。 敏慧公主在弥留之际,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颦儿,并帮助她逃出宫外。 但是,颦儿即使到了宫外,仍旧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最开始的那几年,她一直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吃草根和生肉为生,与世隔绝。 也是最近几年,她才从深山里面出来,原本以后风头已经过去,她终于过上了平静的日子。 可是,好景不长,这不,她就被周景瑜找到,重新回到宫里,搅和到了这汪深潭里面。 面对闵贵妃提出的问题,咄咄bī人,她只有说出实情,兴许还能活命。 即使不能活命,只要能为敏慧公主报仇,她这条命,也是值得了,也算是报答了当年,敏慧公主对她的恩待。 敏慧公主是非常善良的女子,从不曾严苛待下人,所以,她的下人,对她都很敬爱和忠诚,当然,这得除了当年的汀兰,如今的兰妃。 “娘娘,奴婢的确知道当年慧妃娘娘的死因。” 慧妃,就是敏慧公主。 颦儿继续道,“若是娘娘能帮慧妃娘娘报仇,奴婢就将当年的事情,全部说出来,若是不能,就是您杀了奴婢,奴婢也不会开口的。” 闵贵妃见颦儿神色坚定,心里一喜,她虽然不是为了要替敏慧公主报仇,但是,目的都是一样,就是让兰妃死。 但是,为了让颦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还是肯定的保证,“本宫当然是要替敏慧公主报仇的,她那么善良仁慈的一人,竟然被jian人害死了,本宫也于心不忍。不瞒你说,本宫已经知道了害死敏慧公主的恶人就是兰妃,但是,本宫需要你的证言。” 颦儿先是一愣,兰妃?是当年同为丫鬟的汀兰么? “娘娘,兰妃是?”颦儿问道。 闵贵妃道,“哦,你还不知道,那汀兰害死敏慧公主以后,自己却爬上了龙chuáng,一步步高升,如今,已经成为了兰妃,圣宠正浓。” 颦儿脸色一白,双眸中的恨意闪过,双手紧成拳,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贱人!”接着,又担忧的说道,“娘娘,若是如此,有皇上的宠爱,要想让汀兰,不,兰妃伏法,是不是很难?” 闵贵妃道,“是十分的艰难,所以,本宫需要你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我们只有拿出最有力的证据,让兰妃无翻身的机会,才能致她于死地。” “好,奴婢答应娘娘,一定将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如实告诉娘娘。”颦儿坚定的说道。 闵贵妃道,“太好了,颦儿,敏慧公主的大仇,就要得报。”接着又问,“你可会写字?” 提及此事,颦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和痛苦,因为她当年深得敏慧公主的宠信,敏慧公主就jiāo她识字写字,此时正好派上了用场。 “娘娘,奴婢会一些。”颦儿说道。 闵贵妃道,“足够了。”于是吩咐青儿准备笔墨,让颦儿将当年的事情,全部写了下来,并签字画押。 一切准备完以后,免得夜长梦多,闵贵妃直接带着颦儿,去了御书房,见周尧禹。 王公公禀报了周尧禹以后,闵贵妃就进了御书房。 颦儿立即跪下。 闵贵妃先给周尧禹行了一礼,“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周尧禹道,“爱妃这是作甚?这下跪之人,乃是何人?” 闵贵妃没有直接回答,“皇上,臣妾有一要事相禀,事关东魏的安危。” 周尧禹见闵贵妃说得严肃,面色一沉,“爱妃要说什么?” “皇上,臣妾要说的,是关于慧妃娘娘当年离世的真正原因。”闵贵妃道。 “慧妃当年是病逝的,这是众所周知的。”周尧禹道。 “皇上,那只是表面上的假象而已,实则,娘娘的死因另有蹊跷,请皇上看这份诉状。”闵贵妃说完,将颦儿书写的那封诉状,呈了上去。 周尧禹拿起那份诉状,快速的看完,面色由震惊变成了愤怒,此事关系重大,仅凭一纸诉状,他不能断定此事的真伪。 他看着最后的署名,问道,“这下跪者就是颦儿?” “是,皇上。”闵贵妃道,她此时,心里隐隐有些着急的,周尧禹看了那份诉状,竟然没有立即开口,将兰妃关起来。 如今,这份诉状,是她手中最有力的证据了。 “奴婢拜见皇上,皇上,您一定要替慧妃娘娘做主啊,替慧妃娘娘报仇,否则,慧妃娘娘在九泉之下,都得不到安宁。”颦儿一个响头磕在地板上,再抬头时,额头已经磕破,鲜血直流。 “当初,在慧妃病逝的时候,你为何不将实情如实禀告?”周尧禹厉声问道。 “皇上,慧妃娘娘在弥留之际,就已经帮奴婢逃到了宫外,娘娘是担心,那兰妃将奴婢一起杀了灭口,慧妃娘娘让奴婢出宫以后,若是以后得了机会,再替她报仇。”颦儿说道。 但是,周尧禹却是不相信这个理由的。 颦儿一个小小的宫女,出宫以后,怎么还能替慧妃报仇?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撒谎!”周尧禹厉声呵斥,“定然是你受了别人的挑拨,特意来诬陷兰妃。说,是何人派你来的?!” “皇上,没有谁派奴婢来,奴婢当真是慧妃娘娘的宫女,那诉状上说的,句句属实,否则,奴婢就遭五雷轰顶!” 周尧禹眯着凌厉的双眸,沉思了须臾,“兰妃既然想让你替她报仇,为何不时当初,而要推迟到多年以后的今日,你自己说的话,都是漏dòng百出。若是你再不说实话,便是诬陷朕的宠妃,是要五马分尸的!” 颦儿没有想到,她的担心,果然还是发生了。 汀兰如今成了宠妃,那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的女人,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消失了十余年的宫女能够撼得动的。 当然,她也确实有事瞒着周尧禹,那才是她当初真正离宫的原因。 可是这个原因,是敏慧公主当年再三叮嘱她,也是她发了毒誓,一定不能将此事说出口,否则必遭天谴。 这个秘密,比敏慧公主当年的真正死因还要惊天动地。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宠爱你,只是因为你是替代品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宠爱你,只是因为你是替代品 周尧禹威胁恐吓颦儿以后,又问闵贵妃是如何见到颦儿的,闵贵妃扯了一个谎,却仍旧被周尧禹斥责了一番。 此时,闵贵妃对颦儿也开始不满,没想到颦儿竟然没有给她说出全部的实话。 “颦儿,你不是说你想要替慧妃娘娘讨回公道么?那你就必须得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否则,慧妃娘娘就真的不得安宁了,你难道忘记了慧妃娘娘对你的好了么?”闵贵妃诱导道。 颦儿思索良久,心中一番挣扎,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道,“皇上,奴婢将当年慧妃娘娘jiāo代奴婢的,让奴婢死守的秘密告知您,求皇上看在娘娘一片善良之心的份上,替娘娘报仇。” 她说完以后,又磕了三个响头,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原来,当初慧妃在无意之中,得知自己不是病,而是中了毒以后,就暗中查探,是何人对她所为,查来查去,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贴身宫女,汀兰。 可是,彼时,她才嫁入东魏没有多久,她肩负着维护东魏和南商和平的重责,若是她的真正死因被公布,她是救不活了,那汀兰也必死无疑,南商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嫁入东魏。 当时,南商的国力,是不如东魏的。 若是没有了她的存在,东魏必定会举兵攻打南商,那就违背她远嫁,且付出生命为代价的初衷。 若是她死了,汀兰还继续存在,敏慧公主早就知道了汀兰的心思,也知道汀兰的所有事情。 汀兰早年间与桑韬有私情的事,敏慧公主是知道的。 但是,后来汀兰随着她来了东魏,便看上了周尧禹。 汀兰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若不是出生低贱了些,就是嫁入皇宫为妃,也是可以的。 所以,敏慧公主在明知道汀兰是下毒害的人,明知道她在外面有情人,还在临死前,告诉汀兰,要她代替她,继续守护南商,用计,嫁给周尧禹为妃。 这当然是如了汀兰的意,而且,汀兰也的确有才谋,以敏慧公主在生时的付出,加之后来汀兰的存在,东魏与南商,确实和平了,达到了敏慧公主的心愿,但是,那是以她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而且,说严重些,她的如此举动,欺骗了周尧禹,是犯下了欺君之罪,特别是汀兰有情人,还让她成为周尧禹的妃子,这是对他的侮rǔ,这也难怪,敏慧公主要颦儿死守这个秘密。 或许,敏慧公主在临死之前,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但是,在她心中,她是南商的嫡公主,肩护着守护南商的责任,直到临死前,她也没有敢任性一回。她远在他乡,无依无靠,只得将心中的这些秘密,说与了一直对她赤胆忠心的颦儿听,并帮助她离开皇宫,带着她的秘密,远走高飞,而她在深宫里,寂寞的,喊冤而去。 颦儿说完以后,周尧禹的脸色,犹如换脸谱一般,不停的换了几个脸色,yīn沉之色,越来越浓。 闵贵妃倒是停高兴的,颦儿的话,更加的证实了兰妃的罪,无论是哪一条,和宫外之人私通也好,害死敏慧公主也罢,这些都是死罪。 “皇上,您是明君,奴婢说的句句属实,恳请皇上查实情况,刺死兰妃,还慧妃娘娘一个公道。”颦儿又磕了一个响头接着喃喃道,“娘娘,奴婢终究还是背叛了您,可是,奴婢不后悔,娘娘,您的仇就要得报了,可惜,奴婢看不到了,奴婢要下来伺候您了!”说完,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向旁边的柱子跑去,用头猛烈的撞到柱子上,身体缓缓倒下,死了。 周尧禹虽然也很震惊,但是,到底是见怪了生死,眉头紧蹙,闵贵妃就大惊失色,尖声叫了一声,她没有想到颦儿会突然自尽,不过,也无所谓的,反正该听到的,周尧禹已经听到了。 “来人!”周尧禹厉声喊道。 “皇上。”王公公守在外面的,立即进来。 “去叫兰妃来见朕。”周尧禹指着死去的颦儿继续道,“吩咐人将那里处理了。” “是,皇上。”王公公领命,速速离去。 片刻以后。 兰妃就来到了御书房。 “见过皇上。”兰妃缓缓移步到周尧禹的面前,如以往一般,优雅的行礼,然后,才对着闵贵妃行了一礼。 周尧禹盯着眼前的兰妃,那股恬静、温柔、与世无争,真的像极了他心中最爱的女子,他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兰妃宠爱有加。 可是,他心中的女子,一直到离开他,都是善良的。 而眼前的兰妃,竟然拥有一颗蛇蝎一般的心肠,恶毒至极。 兰妃见周尧禹一直盯着她看,又见闵贵妃在此,心中便有些狐疑,难不成周尧禹已经知道了那些秘密? “不知皇上深夜唤臣妾有何吩咐?”兰妃温柔的问了一句。 周尧禹神色一冷,他再把眼前的女子,当做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又如何,假的始终假的,绝对真不了。 “兰妃,你来东魏有多少年了?”周尧禹问道,他始终还是有些不敢正视,若是兰妃死了,偌大的后宫,没有一个女子像他心爱之人。 兰妃没有想到周尧禹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皇上,臣妾来东魏,已经有十余年了。” 周尧禹又问,“那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来到东魏的?” “臣妾是慧妃娘娘的侍女,陪嫁而来。”兰妃如实回答。 “可惜了。”周尧禹道。 “皇上想慧妃娘娘了?”兰妃问道。 “兰妃,关于慧妃当年的死因,你有没有话,想对朕说?”周尧禹问道,这是他给兰妃的最后一个机会。 兰妃微微一愣,心里一慌,却又很快的镇定下来,道,“皇上,慧妃娘娘不是病逝的么?臣妾没有什么话可以说的。” 周尧禹的心沉到了谷底,兰妃的心思得有多深,才能装作如无其事,想象枕边之人,是如此的恶毒,他背脊骨就冒出一阵冷汗。 “来人,将那死去的宫女抬上来,让兰妃看看!”周尧禹一声令下,已经有宫人将颦儿的尸体抬了上来。 “兰妃,你可认识此人?”周尧禹冷声问道。 兰妃向前走了几步,当宫人拉开白布,露出一张青紫的脸,她的目光落到那脸上时,面色惨白…… 第五百七十六章 接到任务,吻了心爱的女人 第五百七十六章 接到任务,吻了心爱的女人 兰妃的目光,落到死者的脸上,那不正是当初与她同为侍女的颦儿么? 她曾经寻找颦儿多年,如今,她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疑问。 颦儿在此,闵贵妃在此,难道,是闵贵妃找到的颦儿? 依照方才周尧禹的问话来看,他已经知道敏慧公主真正的死因,若此事是闵贵妃告知的,必定就是法师所说,但是,在这里,她没有看到法师的身影。 仅凭颦儿,一个死人,她只要抵死不认账,便能脱身。 而且,她手里,还握着周尧禹的秘密,那是她的免死金牌。 想到此处,兰妃就要晕倒的身体,又站得笔直,然后将目光收回,重新移步到先前的位置,“皇上,臣妾当然识得此人,就是颦儿,当年,臣妾与她同为慧妃娘娘的宫女,后来,娘娘病逝,颦儿就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如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周尧禹一直用锐利的目光盯着兰妃,当然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她的那些心思,怎么逃得过他的眼。 虽然,他现在已经相信了颦儿说的一切,但是,兰妃如今的身份特殊,仅凭一面之词,他不可能定她的罪。 敏慧公主的死,也不可能是兰妃一人就能完成的。 这其中一定还有很多的帮凶。 但是,眼下,周尧禹还得继续问兰妃,“兰妃的问题,也是朕的疑惑,这是颦儿亲手写的诉状,你自己看!” 兰妃见周尧禹的语气骤然变得狠厉,心里已经知道,这次的情况,非比寻常的严重,那些陈年旧事,怕是都要浮出水面,逃脱yīn暗之地,让这青天白日,见见世间人心的丑陋和肮脏。 她接过周尧禹手中的诉状,这是颦儿的字迹,她一眼就能认出,难道是颦儿亲手写来诉状以后,才死的么? 她怀揣着疑惑,继续往下看,越看越心惊。 那诉状上面所写的事情,只字不差,颦儿的性情还真是敦厚,不曾冤枉她,但是,也没有少说一点她的罪证。 看来,如今,就是她的所作所为,周尧禹都已经知道了,想必现在还对她如此客气的原因,就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她是早就入狱了。 她早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揭穿的心里准备,所以,越到这危险的时候,她是越镇定的。 “皇上,这诉状上面所写,都是一派胡言,皇上可千万不能相信。”兰妃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那说话时的神态,仍旧淡然自若,“这颦儿当初无故离宫,今日又突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皇上,你要相信臣妾,臣妾与慧妃娘娘主仆情深,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周尧禹道,“那你的意思,是这颦儿撒谎了?” “皇上,臣妾是这么认为的,毕竟,如今皇上对臣妾恩宠正盛,臣妾正招人嫉妒。”兰妃道。 若是换在以前,兰妃的话,周尧禹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在今日今时,他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 “兰妃,时到今日,你还在狡辩,朕已经给过你机会,可是,你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朕。”周尧禹厉声道,“从今日起,兰妃降为兰更衣,禁足听兰轩,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视,否则,格杀勿论!” 兰妃瞬间从正一品的妃子,降到最末的更衣。 她又想起了她卑微身份。 像是从云之巅,跌落到谷之底,那种心底的落差,更是增加了她心底的绝望。 “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还臣妾清白。”兰妃立即跪在地上,身体却跪得笔直,她可以下跪祈求,却不想失了端着这么多年的气度。 “兰更衣放心,朕一定会查个明白的!”周尧禹带着浓浓的怒意,厉声说道,“退下!” 兰更衣知道,她此时,已经不再是周尧禹心中的宠妃。 帝王的恩宠,薄如一张纸,稍微一用力扯,就会变得稀碎。 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不能硬来,只有屈从,只要周尧禹不查到其他的证据,她不死,不认账,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臣妾告退。”兰更衣行了一个大礼,才缓缓退去。 “贵妃你也退下。”周尧禹道。 “是,皇上。”闵贵妃知道在这时候,只能由周尧禹自己去调查和判断,她若是说得过多,反而会适得其反。 于是,她便恭顺的离开。 她回去以后,又立即吩咐出去给周景瑜传递消息,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章太医和法师。 这厢,周尧禹连夜宣谢衍进宫,并且将敏慧公主之死这个案子,jiāo给他来处理。 这是后妃的争斗,无论是周景瑜和周景璃,都不适合做,谢衍是独立的,其他的任何人,都收买不了他,他只忠君。 翌日。 谢衍去了丞相府。 “丫头,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今日?”谢衍温柔的问。 他是知道凤拾将那法师和章太医抓起来的事,正巧,周尧禹又吩咐他去查办此案,这两个有利的证人,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件事情,真不是在宋清歌的预料之内的,她不过是想掌握整个东魏的动态,能够随时四两拨千斤,让事情往有利于她的方向去发展。 “我不过是早做好了准备而已,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神奇?”宋清歌一身浅紫藤色的衣裙,眉目飞扬,笑容清浅,慵懒的斜靠在躺椅之上,悠闲自乐。 “不如我去禀了皇上,就说这两个人就是你抓住的,这样,你就是立了大功一件。”谢衍用手肘支撑着下颌,邪魅的笑着,宠溺的望着宋清歌。 宋清歌闻言,浑身一个激灵,迅速坐直了身体,“我可不想贪图这个功劳,让皇上知道我在暗中去插了一脚,既然这件事,皇上吩咐看你去负责,过些时日,你直接去凤阁院提人就行。” “我知道丫头是没有看上这小小的功劳,故意让给我而已。”谢衍伸手,温柔的刮了一下宋清歌jīng致的鼻尖,微笑着说道。 “你的功劳,不就我的么?”宋清歌浅浅一笑,打趣道,那笑容,让谢衍心神dàng漾,伸出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一吻落了下去。 第五百七十七章 半夜,侍卫潜入了宫女的房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半夜,侍卫潜入了宫女的房中 四月十五。 清晨。 阳光明媚,时光正好。 可是,总有那么些事,即使不合适发生在这晴空万里,神清气慡的日子里,它终究还是要发生的,这就是命运的年轮,在不停的旋转。 今日,是众朝臣沐休的日子,谢衍却没有得闲,早早的带着那法师和章太医,去了御书房。 法师和章太医跪在地上,谢衍立在一旁,拱手道,“皇上,这两人,法师是给兰更衣做法事的,兰更衣曾经将害死慧妃娘娘的经过全部告诉了他。章太医是当年负责给慧妃娘娘把平安脉的。” “微臣拜见皇上。”章太医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大礼,态度恭敬谨慎。 “草民拜见皇上。”法师磕头行礼,浑身不住的颤抖,害怕之情,溢于言表。 周尧禹看着那底下跪着的二人,脸上顿时浮现出愤怒的表情。 兰更衣不仅心思深沉,胆子也足够大,竟然敢私自让法师来宫里做法事,那更巫蛊之术,相差不离,已经发现,便是死罪。 章太医,在当年,是深得他的信任,才会一直给敏慧公主请平安的,没想到,竟然连同兰更衣,一起欺君,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们两人,谁先说?”周尧禹厉声问,然后指着法师道,“你,给朕如实jiāo代,若有半句虚言,斩立决!” 法师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里面,带着惊恐,“草民遵命。”说完,便将当初兰更衣派人找到他,并请他做法事,然后他又是如何受到宫里另外一人的恐吓,套出了敏慧公主之死等一系列事情。 他一个普通老百姓,面对的可是东魏最高的掌权者,再则他又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此时,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只求能活命。 周尧禹听了以后,一掌拍在桌上,满脸的愤怒,接着厉声道,“章太医,你来给朕说,你当年为何要联和兰更衣,害死慧妃?” 章太医相对要沉稳一些,开口就是,“皇上,微臣冤枉啊!” 方才,那法师只说了是兰更衣,曾经害死了一个女子,但是,因为当时兰更衣怕他泄露秘密,就没有告诉他那女子就是敏慧公主。 而章太医也正是抓住了这个把柄,竟然抵死不认账,这和兰更衣的处理方法一样。 “来人,用刑!”周尧禹已经失去了全部的耐心,直接让人上刑。 章太医那身板,怎么经得起刑法,那夹棒一套在手上,左右施刑的两人稍微一用力,他就开始嚎啕大叫。 周尧禹厉声道,“章太医,现在可愿意说实话了?” “皇上,微臣当真是冤枉的,请皇上明察!”章太医歇斯底里的喊道。 周尧禹面色一沉,声音威严而愤怒,大声道,“给朕用力,朕倒是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朕的刑法硬!” 那施刑的两人,更加的用力。 十指连心。 章太医感觉那十个手指已经断裂,阵阵锥心之痛,不停的灌进心脏,让他险些晕过去。 然而,他清醒得很,就是晕不过去。 很快,他就能清晰的感觉到,十个手指,已经断裂了三个,疼痛之感,遍布全身。他的神志已经崩溃,这种求生不得,求生不能的痛苦,他再也不想承受,他宁愿将所有的事情都以最快的速度说出来,不求活命,只求好死。 “皇上,饶命啊,微臣什么都说!”章太医有气无力的喊道。 周尧禹手一抬,道,“停!” “皇上,微臣说实话,只求皇上看在微臣一生忠心伺君的份上,饶过微臣的家人!”章太医道,“十余年前,微臣是害死了慧妃娘娘,但是,臣不是无心的啊,臣是受到了兰更衣的威bī利诱。” 接着,章太医就将当年事情的经过,悉数说了出来,毫无保留。 他说完以后,周尧禹宣兰更衣过来。 兰更衣进了御书房,看着那跪着的二人,心里已经知道,大势已去。 她原本以为,法师和章太医是被闵贵妃找到了,原来,这消失的二人,竟然在谢衍的手里。 当初,她向宋清歌抛出橄榄枝的时候,宋清歌拒绝了她,这也就罢了,现在,宋清歌竟然还联合起谢衍来害她,她此时对宋清歌和谢衍充满了恨意,望向谢衍的目光中,充满了恶毒。 “臣妾参见皇上。”兰更衣行到周尧禹的面前,还是缓缓跪下,恭敬的行了一礼。 “兰更衣,你身旁的两人,你可认识?”周尧禹问道。 “臣妾认识章太医,另外一人,不认识。”兰更衣淡然的说。 周尧禹声音冰冷的说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悔改,竟然还不想承认,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真是罪该万死!” “皇上,臣妾什么也没有做,臣妾是冤枉的!”兰妃见周尧禹大怒,再加上她常年伪装,心中积压的情绪,早已蓄势而发,她指着身旁的两人,大声道,“皇上,他们,一定是受到了别人的指使,蓄意来谋害臣妾的!皇上,您不是还夸过臣妾善良温柔么?臣妾又怎么会做出那么恶毒的事?” “朕都还没有说他们二人说了什么,你怎么知道他们说的事你做了恶毒之事?”周尧禹讽刺道,“你这叫不打自招?!这么多年来,朕是被你的虚假的面目给蒙骗了!” 兰更衣一时语塞,只得发难于身边的两人,她怒指着他们,端出了以往身为兰妃时的架势,厉声质问,“说!是谁指使你们来陷害本宫的?!” 法师身体微微一斜,躲避开来。 章太医此时对兰更衣恨得不得了,哪里还会像以往一样再忍下去,他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所以根本不怕她,也大声吼道,“若不是当年你拿我儿子的性命来威胁我,我又怎么会受你摆布,害死了善良的慧妃娘娘?!” 原来,当年,兰更衣拿章太医儿子的性命,威胁章太医,又予以章太医重金,在这威bī利诱之下,章太医便将敏慧公主的中毒,说成了生病。 兰更衣的美貌,无论是如今,还是以往,那都是毋庸置疑的。 彼时,她还只是一个宫女,而章太医的儿子,是宫里的侍卫。 偶然一次,章太医的儿子,章程看见了兰更衣,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于是,一天黑夜,趁着在宫里巡逻之际,悄悄的潜入了兰更衣的卧房之中…… 第五百七十八章 都是美色惹的祸,皇上的秘密 第五百七十八章 都是美色惹的祸,皇上的秘密 当章程潜入兰更衣的房间里时,她正在熟睡。 月光透过纸窗,洒在屋子里,章程借着月光,刚好能够看到兰更衣美丽的睡颜,他伸出手,就往她身上而去。 兰更衣在睡梦之中,感觉有一只手,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身体,一开始只是摸摸,停停,到后面,那只手越来越肆意。 “谁?!”兰更衣大声问道。 章程一见兰更衣醒了,心里一慌,就要夺门而逃。 但是,当他听到身后兰更衣的声音以后,怕事情败露,此时,他已经不可能安全的逃离出去,索性又返回来,大力的捂住她的嘴,道,“兰儿,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我也不会伤害你,但是,你不能大声喊叫,将人招来。” 兰更衣的眼里,都是恐惧,她不知眼前之人说话的真假,在确认自己还是清白之身的情况下,她为了活命,连忙点点头。 章程也放开了手。 “你是谁?”兰更衣得了自由,又大声问道。 “我是宫廷侍卫,章程,心悦兰儿已久,今日控制不住思念,才会一时冲动,犯下这糊涂事,还请兰儿谅解。”章程说完,还狠狠的闪了自己一个耳光。 兰更衣略一思索,章程,这个名字,她听到宫女议论过,一表人才,父亲又是宫里的太医,于是她想到了给敏慧公主请平安脉的章太医,“给我家娘娘请平安脉的章太医,是你父亲?” “是的,兰儿,你说这是不是太巧了?看来,我们两个还很有缘分。”章程见兰更衣没有要告发他的样子,心中便升起一丝得意,他如今虽然只是一个侍卫,但是,凭着章太医深得天子信任和在宫中的人脉,将来给他谋个好差事,那自认是不在话下的。 兰更衣当时还只是一个宫女,如果能够嫁给他,也算是得了一个好前程。 他当时不知道,那个沉默的兰更衣,已经在开始算计他。 “是的,我们的确是有缘分,今夜你来到这里,我的清白算是毁了,你可得对我负责。”兰更衣道。 章程心里一喜,连忙双手握着兰更衣的手,道,“兰儿,你放心,我一定娶你做正妻。” “这事你做不了主,我们必须得有媒妁之言,不如这样吧,不如,明日,你父亲来给慧妃娘娘请平安脉时,我与你父亲见一面。”兰更衣道。 章程已经被兰更衣的美貌,迷惑得神魂颠倒,不疑有他,竟然慡快的答应了她。 翌日,章太医依照约定,见了兰更衣。 章太医是同意这门亲事的,毕竟,章程娶了兰更衣,就是与敏慧公主攀上了jiāo情,以敏慧公主当时的受宠程度,只要在天子面前提及一二,章程可谓是前程似锦。 但是,章太医老谋深算,察觉出了这件事的不对劲。 按理来说,敏慧公主是兰更衣当时的主子,这件事情,应该是见敏慧公主,并与之商量,怎么会与兰更衣见面呢。许是南商的风俗不一样,章太医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可是,当二人一见面,兰更衣就立即反悔了,她竟然拿着章程给她的定情信物,说是章程jian‘污了她。 那定情信物,是前一晚上,她与章程索要的。 章太医看着兰更衣手中的玉佩,才知道上了她的当。 既然兰更衣单独约她出来见面,便是想私底下解决这件事情,于是,他直接开口问道,“姑娘要什么条件才肯放过我的儿子?” “只怕我说了,章太医不敢做。” “只要姑娘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去做,只要你肯放过我儿。”章太医道,若是兰更衣真的拿着那信物去禀报敏慧公主,他们一家都完了。 兰更衣得意一笑,“我既不让章太医下刀山,又不让你下火海,只要……”说完,附在章太医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章太医大惊失色,作惊恐状,“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敢?那可是你的主子,皇上宠妃,南商的嫡公主,若是事情败露,我章府将会dàng然无存。” “章太医,若是我将这信物给了敏慧公主,章府一样会dàng然无存,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听我的,事成之后,你带着你儿子离开,我会许你重金;二是我去禀报敏慧公主,你就等着你的独子被赐死。”兰更衣道。 章太医审视着眼前这个美丽、恬静的女子,心里毛骨悚然。 章家三代单传,不能没有章程。 于是,章太医答应了兰更衣的要求,给敏慧公主请平安脉时,将中毒说成是重病,而毒药,则是在宫外的桑韬负责购买,兰更衣则将毒药下到敏慧公主的身体内。 直到敏慧公主死去,兰更衣被天子临幸,成为了皇上的女人,章太医带着他的儿子,告老还乡。 章太医方才已经将以上情况,都告诉了周尧禹,此时任兰更衣如何狡辩,都是无用的。 有了法师、章太医、颦儿,他们的证词,兰更衣知道,她已经无力挽回狂澜了。 “章太医,当年我就不应该放过你们父子,应该将你们杀了,一了百了,省得现在反过来害我!”兰更衣已经完全失控,疯狂得吼道。 “你以为这么多年我们的日子好过,我们夜夜做着噩梦,寝食难安。”章太医道,“皇上,微臣的家人是无辜的,微臣愿意以死谢罪,恳求皇上放过微臣的家人!” “将章太医和法师拖出去,斩立决!”周尧禹命令下完,很快,就有侍卫进来,将他们二人拖出去。 接着,他瞪着兰更衣,骂道,“恶毒的女人!” 兰更衣冷凄一笑,道,“皇上,臣妾的恶毒,都是被你们这些掌权者给bī出来的,臣妾想要自由,臣妾想要成为人上人,所以,只有恶毒!” 周尧禹道,“既然你害死了敏慧公主,你就给她陪葬吧。” 兰更衣见周尧禹要赐她死罪,便大声道,“皇上,您不能杀了臣妾!” 周尧禹冷冷一笑,嘲讽道,“你不是认为南商的皇帝会来救你吧?” “皇上,南商的皇帝固然不会来救臣妾。”兰更衣得意一笑,“不知道皇上可还记得柔意湖的由来?不对,就是关于柔意湖的那个女子。” 第五百七十九章 仇人到来,来要你的命! 第五百七十九章 仇人到来,来要你的命! 周尧禹听到那从兰更衣口中吐出秘密,大为震惊,他下意识的,去望了一眼谢衍。 “镇安王,你先出去,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有擅闯者,格杀勿论!” “是,皇上。”谢衍领命出去,帝王的秘密,想要保命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知道。 兰更衣一见周尧禹支开了谢衍,便知道,她的命保住了。 这个秘密,普天之下,无几人知道。 她也是无意中偷听到这个秘密,才能够盛宠到今日。 “说,你都知道些什么?”周尧禹厉声问道。 兰更衣道,“皇上,柔意湖是皇上为了纪念心中思念的女子而取名的,至于那女子的名字,臣妾就不说了,皇上心里自然有数。” 周尧禹的眼中,闪出了杀意,冰冷的问道,“这个秘密,宫中无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兰更衣道,“臣妾是无意间听到皇上和定国候的谈话,才知晓这个秘密的。”接着,顿了顿,继续道,“皇上别想着要臣妾的命,若是臣妾死了,这个秘密,很快就会被公布天下,到时候,皇上拼命想要无守护的人,便会被万人唾弃,成为众矢之的,犹如被放到油锅里面煎炸一般!”说完,还发出得意的笑声。 彼时,她还是敏慧公主的宫女,奉敏慧公主的命令,深夜给周尧禹送夜宵,而周尧禹和定国候正巧在御书房谈话,他们已经周围的宫人遣退,而她送东西来,见无宫人守着,就直接走到了门口,正好听到他们在里面的谈话。 她听到这个秘密以后,连宵夜也没有送得成,端回去故意摔到在地上,回去谎称是走夜路不小心把夜宵给摔没了。 敏慧公主一向仁慈宽厚,竟然没有责怪她。 而此时,她的内心,已经在开始变化,她不要做这个小小的宫女,她要按照方才偷听到的秘密中的那个女子那般,做周尧禹此生的挚爱。 “该死的毒妇,你将这个秘密,还告诉了谁?!”周尧禹厉声骂道。 “皇上,您当臣妾笨呢,这可是臣妾的保命符,臣妾怎么会告诉皇上呢?”兰更衣得意的说道,“皇上,您可知道,为何臣妾知道这个秘密多年,都没有说出去么?” 周尧禹冷着脸色,没有说话,双眸都充满了恨意和杀意。 兰更衣也没有要周尧禹回答的意思,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因为臣妾爱皇上啊,皇上那不为人知的秘密,臣妾也得帮忙守着。臣妾偷听了秘密以后,就按照那秘密中的女子要求自己,也是这样,臣妾做了皇上的宠妃,皇上每次看到臣妾的眼神,都是百般的温柔,皇上,您看到臣妾,是不是也像看到那个女子一般?” 周尧禹此时更加的震惊,难怪,每次看到兰更衣,都像看到自己挚爱的女子一样,原来是她在刻意的模仿。 没想到,枕边之人,竟然这般恶毒,他心中最爱的女子,竟然被兰更衣利用,他心中感觉到一股锥心之痛。 他此时真想把眼前的兰更衣,碎尸万段。 “恶妇!毒妇!贱人!”周尧禹骂道,他现在担心,兰更衣如果真的留了后手,他爱护的人,就会受到威胁。 “皇上,臣妾原本也是善良天真的,只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就肆意的安排别人的人生,你们毁了我的一生,我当然也要毁掉一些你们认为重要的东西。”兰更衣冷笑着说道。 “总有一天,朕会查出你将秘密告诉了谁,届时,便是你们的死期!”周尧禹狠厉的说道,气得额上的青筋bào起。 兰更衣道,“皇上,臣妾等着您的好消息,若是皇上无事,臣妾就告退了。”她说完,缓缓起身,回了听兰轩。 她回到听兰轩以后,积极将原本就准备好的书信,藏到了一处角落里,然后又给杏儿说了一句话,让她见到周景瑞,一定要将那句话转告给他。 而她自己,就安静的坐着,等着圣旨到来。 她知道,虽然她的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周尧禹一定不会如此轻易的就放过她。 果不其然,她前脚刚走,周尧禹随后便下了圣旨,夺去兰更衣的更衣封号,贬为庶人,囚禁于听兰轩,永生永世,不得出宫。而且,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整个宫里,只留杏儿一人伺候。宫殿外面,还有专门的侍卫把守。 对于章太医一家,周尧禹直接吩咐暗卫,连夜赶到他们老家,让一家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汀兰连着被贬,周景瑞不知道其中原因,只得去求见皇上,但是,除了被皇上斥责一番,还被下令,从此不得再见汀兰,否则,连他也被贬为庶人。 周景瑞不得结果,只得失落而归。 奈何他想尽办法,也见不到汀兰,只得冷静下来,汀兰曾经告诉过他,当他想得到某样东西,以现在的能力,怎么都得不到时,便让自己沉淀下来,蓄积力量,等到有足够实力的时候,再去努力抢回自己想要的。 闵贵妃在宫里,左顾右盼,盼来的结果竟然是汀兰被贬为庶人,而不是死罪。 她当然是不甘心的。 于是,趁着夜色,她让青儿端着白绫和毒酒,来到听兰轩。再吩咐人在一旁闹出动静,引开侍卫,而她们趁机进入了听兰轩。 汀兰将杏儿都支开了,独自一人坐在卧房里,当看到来人时,她一点也不惊讶,她和闵贵妃斗来斗去,如今,她失了势,便是鱼肉,闵贵妃是刀俎。 “娘娘来了,坐。”汀兰说道。 闵贵妃带着怒意,大声道,“还以为自己是兰妃呢,装得如此优雅,贱人就是做作!” 汀兰的眸光,落到身后青儿端着的托盘之上,神色冷了冷,道,“娘娘避开那些侍卫,来到我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讽刺我吧?” “你说的不错,本宫费劲心思而来,自认不会是为了讽刺你,本宫的目的,就是要你死!”闵贵妃咬牙启齿的吐出一句话,“从你开始指使人坏了我儿的好事,将那些书信放到玲珑阁,毁了我儿经营多年的心血时,本宫就恨不得拨你的皮,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第五百八十章 兰妃之死,太后回宫,风云又起 第五百八十章 兰妃之死,太后回宫,风云又起 汀兰望着闵贵妃愤怒和仇恨的面色,冷冷一笑,语气里带着威胁,“连皇上都不敢要我的命,若是皇上知道是你杀死了我,你以为皇上会放过你么?” “本宫自然有办法,让人相信你是自尽的,你靠的,不过是皇上对你的恩宠而已,如今,你恩宠尽失,还有什么资格给本宫叫嚣!”闵贵妃道。 汀兰嘲讽的看着眼前的闵贵妃,她当然不会告诉她,她能活下来的真正原因。 “你在这宫里,倒是不打紧,可是,十四皇子还在外面呢。若是你执意要活,本宫只能让十四皇子死了。” 汀兰闻言,神色一慌,她如今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十四皇子,道,“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 “十四的生死,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那就要看你如何选择了!”闵贵妃道。 汀兰想了想,望着那托盘,道,“端过来!”她死了,十四皇子自然会替她报仇。如今,她被困在这里,也跟死了差不多,但是,十四皇子在往外面,便成了闵贵妃的眼中刺,肉中钉。 闵贵妃恨的是她,若是以她的死,平息闵贵妃心中的恨,能换来十四皇子的生,她也是死得其所了。 闵贵妃用眼神示意青儿,青儿端着托盘,往前走了几步。 汀兰毫不犹豫的端起那杯毒酒,瞪着闵贵妃,恶狠狠的说道,“闵卓宜,若是我的死,换不回我儿的平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将用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来诅咒你,闵氏满门,全部覆灭!” 说完,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当听到喉咙处吞咽的声音时,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杯子摔在地上,碎了一地,她嘴角处,流出暗黑色的血迹。 盛宠一时,貌美如花的汀兰,就这么凄惨的死在了宫里。 闵贵妃见事情已经完成,目的已经达到,便带着青儿,出了听兰轩。 被支开的杏儿,回到卧房时,发现的就是汀兰的尸体,横在卧房里,她连忙跑出去,给侍卫说,汀兰自杀了,要去禀报皇上。 侍卫同样没有允许她出去,不过是派了其中一人去禀报周尧禹。 周尧禹听到消息,便觉得有异,一个要用秘密威胁他,极力求生之人,怎么会自尽呢。 他立即吩咐人去查,并且,吩咐人将汀兰随意下葬,对外宣称,是bào病而亡。 周景瑞在汀兰下葬之时,终于得见,并且收到了汀兰要杏儿转告他的话。他见杏儿无处可归,便将她留在了自己身边伺候。 周尧禹派去的人,很快就查到了是闵贵妃毒死了汀兰,他将闵贵妃好生斥责一番,并且禁足三月,警告她,若是汀兰之死的消息泄露出去,汀兰的下场,便是她的下场。 他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并且,也为了给南商jiāo代,造成汀兰当真是bào病而亡的假象,并没有过分为难周景瑞。 周景瑞深得真传,开始韬光养晦,蓄势待发。 至此,前朝后宫,终于得到了短暂的宁静。 四月二十。 沉静几日的京城,又被另外一个消息炸开了锅,一片沸腾。 离京数年,在皇家寺庙里面为东魏祈福的皇太后,将在十日以后返回京城,庆贺她的六十五岁大寿。 皇太后,乃是周尧禹的生母,曾经,却不是先皇的皇后,周尧禹的皇位,是在披荆斩棘之中抢夺的。 周尧禹是一个孝子,当初,皇太后想要出宫去为东魏国运祈福时,他是不同意的,皇家寺庙,虽然说条件比其他寺庙好些,但是,日子终归是清苦的。 但是,他拗不过皇太后的意思,便只有应允。 皇太后乃钟氏之女,先皇在世的时候,钟氏乃是名门望族,簪缨世家,皇太后乃是钟氏长房长女,后入宫为妃,一直熬到了皇太后。 后来,钟氏没落了。 到了嘉盛帝这一代,钟氏更是不如以前了。 钟氏中的男儿,没有几个出彩的,女子更是平庸。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与周尧禹是表兄妹的钟君沅,皇太后自小就养在膝下的侄女,深得她的喜爱,更是在及笄之后,就嫁给了周尧禹,如今,尚在宫中,为端嫔。 周尧禹也不记得自己有多少时日没有见过端嫔了。 以前有皇太后在宫里的时候,他面子上抹不过去,还是会时常去去端嫔的宫里。 可是,自从皇太后离宫,端嫔自己又不争宠,他自然也就不过问了,只要是在吃穿上,没有亏待过她便是。 他不见端嫔,倒不是完全是因为端嫔是皇太后给他安排的,而是,端嫔这个人,太过于端庄,自小便是如此,一点情趣也没有,也是因为如此,得了一个“端”字为封号。 “皇上,端嫔娘娘过来了。”王公公躬着身体,恭敬的禀报。 “宣。”周尧禹道。 王公公退着而出,须臾,走御书房的门口,走进来一人,正是端嫔。 一身藏蓝色的宫装,将原本还年轻的端嫔,活活得衬托得老了几岁。没有施粉黛,头上也只简单的斜插着一根簪子,连耳花也没有戴,整个人,朴素、端庄有余,没有半分的jīng致和高贵。 好在,端嫔的五官生得不差,瓜子脸,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清澈见底,没有宫里女人的怨恨、功利、谄媚、算计。 她双手持礼,放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到周尧禹的面前,跪下,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免礼。”周尧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随意的说了一句。 “谢皇上。”端嫔道。 周尧禹上下打量一番,眉头一皱,“皇额娘要回宫了,你可知道?” “臣妾不知。”端嫔恭敬的说道。 “现在朕已经告诉你了,如今,闵贵妃还在禁足当中,这后宫的事物,暂时都有你来掌管,你操持一下,好迎接皇额娘回宫。”周尧禹道。 “是,臣妾遵旨。”端嫔回答。 “你回吧。”周尧禹道。 “是,臣妾告退。”端嫔就要离开,才行几步,便听到周尧禹喊道,“回来。” “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额娘回宫之时,你要与朕一起去迎接的,到时候,穿得喜庆些。”周尧禹不悦的说道。 虽然端嫔的着装一向如此,但是,他不想太后看到端嫔这般模样,到时候,又会责怪他冷落了她,母子又是一场争执。 “是,皇上。”端嫔微微行了一礼,才离去。 丞相府。 世安居。 宋清歌正与谢衍一起赏花作画。 第五百八十一章 甜蜜时光,为你画一生的眉 第五百八十一章 甜蜜时光,为你画一生的眉 初夏的阳光,温柔而美好,照she在红墙蓝瓦之上,让整个丞相府仿佛笼罩在金光灿灿之中。 尤其是世安居。 西籽最近没有再去霓裳阁,倒是将世安居种上了更多的花草,比以前更美了,只不过这庭院比皇宫的御花园的面积小了些,这其中的花草种类,并不比御花园少。 庭院一角,有一石桌,石桌旁有几个石凳。 石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果糖瓜子。 宋清歌右手执笔,在白纸上,轻柔的运笔,勾勒出繁花锦簇的轮廓。 谢衍从她身后,一手揽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覆在她执笔的玉手之上。 她的手执笔,他握着她的手,勾画出人间美色。 一阵清风徐来,chuī拂宋清歌耳鬓的发丝,谢衍抬手,温柔而细腻的将随风而飘的发丝撩于耳后。 他望着宋清歌漂亮的耳垂,忍不住吻了上去。 宋清歌感觉到耳后一阵苏痒,身体一颤,那原本已经勾勒好的轮廓,顿时就花了一片。 她转身,嗔怒道,“谢衍,赔我的画!” 谢衍的目光向那纸上望去,果真如此,他将目光移到宋清歌jīng致的容颜上,看着微微上翘的嘴角,心里生出万丈柔情。 他将宋清歌拉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安抚,像是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百般讨好,“丫头,侯府是你的,将来的王府是你的,我也是你的,都赔给你,可好?” “败家子。”宋清歌噗嗤一笑,顺势靠在谢衍的怀里。 眉俏和西籽知道宋清歌二人在庭院里,她们在旁边伺候也是碍眼,便在屋子里剥着瓜子闲聊,当听到宋清歌的声音时,便齐齐的跑了出去。 可是,当她们出了房门,看到的却是那二人,对着盛开的繁华,相依相偎,甜蜜得很。 “西籽妹妹,你刚刚听到了郡主的声音么?” “妹妹姐姐,我听到了,方才那声音听起来,郡主好像有些不高兴呢。”西籽道。 “你看郡主现在的样子像是不高兴的样子么?”眉俏含笑着问。 “当然是不像的。”西籽认真的说道。 “看来是我们误会了,郡主和王爷如此恩爱,得羡煞多少旁人。”眉俏高兴的说道。 “眉俏姐姐不用担心,只要王爷在郡主身边,就没有我们的事,这哄郡主开心的事,王爷最擅长了。”西籽微笑着说。 眉俏认同的点点头。 二人又返回了屋子。 屋外紧紧依偎的两人,还不知道身后那两个婢女的谈话,只趁着大好时光,静静享受他们美好的情爱。 “丫头,我为何又成了败家子?”谢衍怀抱着宋清歌,宠溺的问。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就因为你方才那么一下,整个侯府,还有将来的王府,都没有了。” “丫头,以后侯府和王府都归你,你可愿意借一席之地,给我安身?”谢衍问。 宋清歌蓝瞳一亮,笑盈盈的说道,“这要看你表现了,如果表现得好,这件事,还是好商量的。” 谢衍道,“丫头,我一定好生表现,丫头说什么,便是什么。” “我天生蓝瞳,细眉不好看,想要画粗一些的眉,可是又不愿意自己动手,那可如何是好?”宋清歌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可爱的狐狸,收起了所有的伪装,又像是刺猬收起了浑身的硬刺。 谢衍望着宋清歌,心早已融化成一汪柔情之水,重新将她搂过来,凑到她的耳边,呢喃,“丫头,我愿意为你画一辈子的眉。” “镇安王的手,能拿刀剑保家卫国,可能拿眉笔为我描眉?”宋清歌不可置信的问道,声音温软。 “丫头,我会用一生的时光去实践你的愿望。”谢衍温柔的抚摸着宋清歌柔顺的无法,将下颌抵在她肩处,贪婪的闻着她身独特的香味。 就在二人享受甜蜜之时。 一个不合时宜的人来了。 他从围墙翻越进来,当看到那一幕让人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的场面时,才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正想再从围墙翻出去,可是,他方才的声音,已经惊动了那相依偎的二人。 “回来!”谢衍望着谢十三的背影,冷冰冰的大声喊道。 宋清歌脸色绯红,咬了咬唇,重新拿起画笔,装作要作画的样子,她没有想过要把这张被谢衍无意弄花的画作扔掉。而是想变一种方式,让这幅画呈现另外一种风格,以后,当看到这幅画时,就能回忆起此时,他们美好的甜蜜。 “爷,郡主。”谢十三硬着头皮回来,先是给二人行礼。 “有什么重要的事?”谢衍没好气的问道,言外之意,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来打扰了他们二人的温存,谢十三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最近宫里的事情多,谢衍已经好久没有好生的陪陪宋清歌了。 正好今日得闲,准备在世安居,多赖几日。 谢十三都不敢抬头面对谢衍,只说道,“爷,太后要回宫了,皇上已经吩咐端嫔开始着手准备迎接仪式。” “端嫔着手准备?”谢衍冷冷一笑,“这事,jiāo给礼部去筹办,不是更合适么?” “属下不知皇上的用意。”谢十三道。 宋清歌手中的画笔不曾停下,嘴上却道,“皇上是为了讨太后欢心。” 谢衍微微疑惑,太后离宫时,宋清歌还小,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如何会得知。 宋清歌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前世的时候,太后也是回宫了的,不过,还在后面的几年,因为她的重生,太后回宫,也提前了。 她也知道周尧禹和太后的关系,他们母子一直不和。 但是,周尧禹是有孝心的,想讨太后欢心,也缓和一下母子关系。 “丫头,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谢衍问道。 “谢十三,太后是几日以后回宫?”宋清歌问。 “十日以后。” “十日么?”宋清歌淡淡的说了一句,顿了顿,道,“谢衍,过些时日,我们去上香如何?” “去哪里?”谢衍问。 “皇家寺庙,鸿福寺。”宋清歌浅浅一笑,手一停顿,一幅繁花锦簇的美图,已经跃然纸上。 前世,在太后回宫的路上,发生了一件极其凶险的事…… 第五百八十二章 智救太后 第五百八十二章 智救太后 前世,太后回宫,是发生在宋清歌嫁给了周景璃以后,所以,那件事情,她是记得相当清楚的。 那就是太后在回宫的路上遭遇了刺杀。 后来,她也在暗中调查过那件事情,然而,却没有结果。 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是谁派去的刺客。 如果今生,还如同前世,那这次太后回宫,也会遭遇刺客。 而她则可以借此机会,救太后一次,立功劳这个不是她的目的,她是不想给自己树敌,能不能减少一些太后对她的敌意。 太后不喜欢她,这是她在前世第一次见到太后的感觉。后来,她才发现,除了宫里的那位端嫔,还有她所生的八皇子,其他的,没有人能入得了太后的眼。 今生,她的敌人太多。 如今闵贵妃被禁足,太后回来,端嫔的分位,肯定会再往上晋升。有太后在,连周尧禹都敬她老人家几分,其他的嫔妃,更是大气都不敢出,这后宫,就是由太后说了算。 若是太后还如前世一般,企图用孝道压制周尧禹,且试图gān政,打压忠臣,重要jian臣,这朝纲,怕是要乱了。 宋清歌不想给自己招来这么一个qiáng敌,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她和东魏皇室,早晚有一天,要正面jiāo锋,但是,却不是此时。 她如果救了太后,至少,太后目前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将魔抓伸向她。 十日以后,太后回京。 而从京城到皇家寺庙,稍微慢一些,便是五六日的光景。 皇家寺庙,当然是专门修建来,为东魏的国运祈福的,能进入里面的,必须都是道行极深的僧人。 普通的百姓,更是连进入里面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有些官家,比如像宋清歌和谢衍这样的人,是能够进入去上香的,可是,宋清歌也没有想要真正的去上香。 过了六日,在太后开始从鸿福寺起身以后,宋清歌便在谢衍的陪同下,去了鸿福寺。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马车旁边,跟了几个侍卫,便向鸿福寺的方向而去。 马车的车轱辘,在山路上,不急不缓的走着,宋清歌早已计算好时间,按照马车目前行进的速度,刚好能在事发之地碰到太后。 果不其然,他们清早从京城出发,在当天傍晚,就到了风口林,而这里,就是前世太后遇到刺杀的地方。 驾车的是谢十三,周围的侍卫,也是谢衍的人。 他们这次出京的理由,便谢衍陪着宋清歌来上香。 马车才驶入风口林不久,驾车的谢十三就道,“爷,郡主,前面有打斗声!”他边说,边将马车停下。 宋清歌闻言,果然不出所料,有些东西,即使重生一世,还是没有变的。 谢衍用钦佩的桃花眸光看着宋清歌,道,“丫头,你真乃神仙也。” 宋清歌淡淡一笑,“我们去看看吧。”接着,吩咐外面的谢十三,“一直往前面走,不要停下,除非看到打斗的场面。” “是,郡主。”谢十三重新赶着马,一直往前。 此时,在风口林的另外一处,正是一片混乱。 太后安然无恙的坐在马车里,她板着脸,看不出任何的惊慌,只是不停的数着手上的佛珠。 “太后娘娘。”一旁的侍女,蓝青一向是个沉稳的,面对突如其来的这场刺杀,也有些惊慌和恐惧。 太后面色一沉,厉声道,“慌什么?!平日的稳重哪里去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 “是,娘娘。”蓝青低头道。 此时,外面赶车的侍卫都加入了打斗,场面一片混乱,黑衣人明显多于侍卫。 前世的时候,太后最后是带了伤,被路过的商队所救。而今生,那商队已经被宋清歌用计,困在了路上,赶不上救太后了。 太后回宫,周尧禹是派了侍卫来接的,可是,太后固执,不肯要,说自己不愿意招摇,大张旗鼓的,于是,就只带了随行的侍卫回宫,正巧在这里,就遇到了刺客。 就在这时,一侍卫跑过来,禀报道,“太后娘娘,刺客太多,属下等人顶不住了,属下先带你们走。” “快走!”蓝青回答。 就在侍卫跳上马车,准备驾车时,一刺客过来,举刀,砍断一只马腿,马儿站立不稳,马车反倒。而那侍卫在和刺客打斗的过程中,也被杀死。 “太后娘娘!” 马车里面的二人,也翻滚了出来,蓝青立即扶起太后,尖声喊道。 刺客再次举起手中的刀,看向太后。 蓝青见状,扶着抬头往一旁倒去,那刺客手中的刀,正好落在蓝青的手臂上,顿时,鲜血直流,浸红了她的衣裳。 在刺客举起第二刀,看向蓝青的时候,正巧宋清歌和谢衍赶到。 宋清歌用手中的剑挡住那刺客的刀,并抬腿,踢向刺客的腹部,在刺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手中的剑已经刺中了刺客的胸部,刺客倒地而亡。 她连忙去搀扶起太后,开口第一句,“老奶奶,你没有事吧?”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太后的。 反正,除了前世,今生她从来没有见过太后,不认识她也是可能的。再说,太后为了简朴,那马车上,连个皇家标志也没有,而太后本人,秉着的是为东魏国运祈福,那穿着,更是朴素,怕是连富贵人家的老祖宗穿得也比她华丽。 而且,救人心切,情急之下,还有谁会去考虑所救者的身份呢。 一旁的蓝青见状,厉声道,“放肆!这是……” 太后连忙咳嗽了一声,制止了蓝青道出她的真实身份,但是,当的眸光滑过宋清歌的一双蓝瞳时,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宋清歌的眸光,落到蓝青的手臂上,大声道,“你受伤了?”然后很快替蓝青包扎完,又叮嘱道,“你们在旁边我们的马车里躲一躲,那里安全些。”说完,便加入了打斗。 而谢衍他们,早已和刺客展开了激烈的打斗。 蓝青扶着太后上了宋清歌们的马车,都,“太后,放才那姑娘称呼您为奶奶,对您如此无礼,您为何要制止奴婢?” 太后依旧板着脸,道,“她叫哀家奶奶,本身就没有错。如今,还救了哀家的命,她也没有认出哀家的身份,不知者无罪,当然不能斥责她了。” “太后,即使那姑娘救了您,也不能如此没有礼貌,您乃东魏堂堂的太后,天下最尊贵的人,这声奶奶,不是谁都可以叫的。” “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谁?”太后问。 第五百八十四章 恶毒的太后不好惹 第五百八十四章 恶毒的太后不好惹 蓝青摇摇头,“莫非太后识得那个姑娘?” 太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外面的刺客,自从宋清歌和谢衍的出现,他们的战斗力明显下降,不过片刻,除了生擒的两人,其余的刺客,全部被杀完。 谢衍吩咐谢十三将那两名刺客押着,防止他们服毒自尽。 而他则和宋清歌来到马车前面。 掀开马车帘子,立即跪下,道,“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蓝青扶着太后从马车里,缓缓出来。 宋清歌也跪下道,“永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太后娘娘责罚。” 蓝青一愣,原来太后说这姑娘喊她奶奶没错,果真是如此,她竟然是东魏的传奇女子,宋清歌。 太后道,“永安平身,不知者无罪,你救了哀家的性命,哀家不仅不会责罚你,还要感谢你。”示意蓝青将宋清歌扶起来,接着,又对跪着的众人说道,“免礼平身。” “谢太后。”众人齐声道。 太后上前,问宋清歌,“永安怎么会出现这里?” 宋清歌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回太后,永安前些时日,梦见了母亲,心中挂念母亲,便想趁着太后回来,不会打扰太后为国祈福时,去鸿福寺为母亲祈福上香。” “真是巧了,兴许就是你的母亲托梦给你,让你特意赶来救哀家。”太后道。 宋清歌道,“是太后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 “这小嘴倒是挺甜。”太后道,“你要为你母亲上香,怕是得过些时日再去了,现在,陪哀家回京城,如何?” “永安遵命。”宋清歌淡淡的说。 于是,太后和蓝青坐上宋清歌们的马车,原本太后是吩咐宋清歌一起坐马车的,但是宋清歌却以在外面好保护太后为由,与谢衍同骑了一匹马,向京城而去。 由于车马劳顿,众人便在附近的住户借住了一晚,第二日,才又开始启程回宫。 翌日。 京城,皇宫门口,早已铺满红毯。 周尧禹领着文武百官、后宫众妃,在宫门口迎接太后。 宫里早已得到太后遇刺的消息,此时,见到太后平安归来,先是内侍高声喊道,“恭迎太后娘娘回宫。” 百官齐齐跪下,高呼,“恭迎太后娘娘回宫。” 蓝青扶着太后从马车上下来,太后一脸的威严,锋利的眸光快速的扫she过众人,缓缓道,“众爱卿平身。” “谢太后。”百官平身。 太后缓缓向前,身后跟着宋清歌和谢衍。 “臣妾恭迎皇额娘回宫。”端嫔站在众妃之首,带领着众妃,给太后行礼。 太后见到端嫔,一直板着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中露出赞赏之色,“沅儿,你穿这身红色宫装甚是好看,以后就这么穿,哀家喜欢。” “是,皇额娘。”端嫔含着得体的微笑,恭敬的说道。 “皇额娘,儿子终于将您盼回来了。”周尧禹给太后行了一礼,恭敬而亲热的说了一句。 太后放才还和颜悦色的脸色,就这么会儿功夫,就由晴转yīn了,又恢复了以往的正经古板脸色,“哀家看皇上是巴不得哀家不回来。” 普天之下,只有皇太后敢用如此语气对周尧禹说话。 周尧禹面色一变,太后果然还是如此,即使当着外人,也从不给他好脸色,但是,他仍旧恭敬的说道,“是儿子的错,让皇额娘在鸿福寺受苦多年。” 太后并不给周尧禹好脸色,面色一沉,“哀家出宫的时候,看着那皇后、闵贵妃、兰嫔都还在,怎么哀家出宫为国祈福多年,她们都消失了呢?”接着,带着嘲讽的语气,“皇上曾说哀家容不得她们,不过,哀家现在看来,是皇上容不得她们。” “皇额娘!”周尧禹的语气稍微严厉了些,虽然他和太后不和,这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他才是这天下至尊,太后当着众人的面一而再,再而三的驳他的面子,以后,他还如何管理天下。 太后也知道见好就收,便道,“哀家累了,要回宫休息,无gān人等,皆不用来见哀家。”说完,便将手伸给端嫔,颐指气使的踏进了宫门。 才走几步,又回过头来,吩咐周尧禹,“皇上,哀家的这条性命,都是永安郡主救回来的,你就替哀家感谢感谢她。”说完,就直接朝前走了。 宋清歌立即跪下,恭敬的说道,“皇上,永安也是偶然遇见太后的,一切都是永安该做的。” 她眸色一冷,蓝瞳似冰,她才将太后救回来,太后便利用了她。 原本,她是不想卷入他们母子之间的,方才太后的话,会让周尧禹认为,她已经站到太后那边去了。 当着百官的面,太后开口向周尧禹,为她要赏赐,这不是感谢她,是将她放在火上烤。 “皇上,臣等护驾,实属职责,不求赏赐。”谢衍也跪下道。 “朕知道,你们也是偶然救了太后,不是为了赏赐,但是,这护驾有功,该赏赐的还是要赏赐的。”周尧禹温和的说道,“都平身吧。” “谢皇上。”宋清歌和谢衍一起回答。 本来为了喜迎太后回宫,周尧禹还打算在宫里举办晚宴的,但是,太后以不宜铺张làng费为由拒绝了,最后,倒是改成了家宴。 所以百官在这里恭迎太后以后,便各自回了家。 宋清歌和谢衍的品级,暂时不可能往上面封了,周尧禹便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珠宝给他们。 后来,宋清歌回了丞相府,谢衍则押着两名刺客,去见了周尧禹。 离奇的是,周尧禹这次并没有吩咐谢衍来审理此案,而是直接jiāo给了大理寺,可是,那两名刺客,不过是在大理寺待了一夜,就畏罪自尽在牢中。 畏罪自尽,这只不过对外的说法,具体的真相却不是这样。 世安居。 “丫头,你觉得这次的风口林刺杀,是何人所为?”谢衍问宋清歌。 宋清歌带着淡淡的怒意,道,“太后得罪的人太多,估计想要她命的人也多,所以猜不出来。” 谢衍微道,“丫头还在为昨日的事情生气?” 宋清歌摇摇头,冷冷的说道,“一个我不在乎的人,没有什么气可生,只是,太后昨日利用我这遭,我怎么都得讨回来。” 第五百八十四章 yīn谋诡计,皇宫大战 第五百八十四章 yīn谋诡计,皇宫大战 “丫头怎么准备讨回来?”谢衍肆意的笑着,温柔的问道,“是需要我补刀?还是需要我做先锋?” 宋清歌莞尔一笑,眼前的这个笑容邪魅的男子,总是将她呵护得很好,然,她却说,“这一次,你袖手旁观便好。” 从昨日的情况来看,太后和皇室的关系,还如前世一般。 前世,她为了讨好太后,用尽了办法,收效甚微。 今生,她才救过太后的命,太后转而就利用她,如此恶毒无善的人,她再也不想讨好,她要利用太后,达到她搅乱皇室的目的。 皇宫。 慈宁宫。 太后的寝宫。 端嫔领着众位嫔妃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回来,宫里的规矩自然又得拾起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众位嫔妃下跪行礼。 太后的目光横扫过嫔妃们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不耐烦的说了一句,“都免礼平身。” “谢太后。”嫔妃起身。 太后摆出一副威严的脸色,让人不想靠近。 可是,总有那么想套近乎的人,于是便开始谄媚的讨好太后,可是,太后并不领情,一把推开那嫔妃的事,厉声道,“哀家在鸿福寺待的时间久了,喜静,以后,你们不用每日都来给哀家请安,你们安逸,哀家也觉得舒坦。” “是,太后。” “既然哀家回来了,这后宫的事,就是哀家说了算,大事小物,都必须得禀过哀家以后才能执行。”太后严肃的说道。 “是,太后。” “哀家的大寿即将来临,这负责操办这次生辰宴的是谁?”太后问道。 “皇额娘,是臣妾。”说话的是端嫔,在众妃里面,她的分位最高,离太后最近。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你毕竟还年轻,所是有什么不懂,直接来问哀家即可。” “是,皇额娘。”端嫔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犹如一汪死水,经不起任何的喜色。 “怎么哀家从昨日回宫,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见琰儿?”太后慈祥的说道。 她口中的琰儿,便是周景琰,八皇子,乃端嫔多生,自小就生得太后的喜爱,那才真的是宝贝孙子,其他的皇子,都是外人。 端嫔道,“皇额娘,琰儿前些时日在外面玩耍,受了风寒,这几日还没有大好,怕过气给您,臣妾才没有让他来见您,他倒是吵着闹着要来见您。” 太后闻言,脸上先是浮现出担忧,“受了风寒?可要紧?他底下的那些奴才是怎么照顾的,你一会儿回去,每人给哀家罚十大板子。” “已经请太医看过了,不打紧的,皇额娘……”端嫔话还没有说完,殿外就响起了一道声音,“是谁要打我的奴才?” 太后听见声音,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笑容。 随着话音落下,走进殿来的是便是八皇子,一身锦服,玉冠束发,朝气蓬勃,顽皮肆意。 “琰儿,还不快给皇祖母请安。”端嫔厉声道。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周景琰大步走到太后的面前,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 太后甚是满意,笑容和蔼,慈祥的说道,“我的琰儿都长这么大了,快起来,到皇祖母这里来,让皇祖母好生瞧瞧。” “皇祖母。”周景琰起身,一个箭步就到了太后身边。 “你母妃说你受了风寒,可好些了?”太后拉着周景琰的手,上下打量,关心的问道。 “孙儿已经大好,孙儿恳请皇祖母不要责罚孙儿的奴才,此事与他们无关,是孙儿独自一人出去玩的,再说,母妃已经责罚过他们。”周景琰说道。 太后的目光扫过底下坐着的众人,道,“端嫔留下,其余的人,都退下吧,哀家乏了。” “是,太后,臣妾告退。”众位嫔妃行礼以后才离开。 太后哪是乏了,是想将她们都支开,与端嫔母子说贴己话。 “琰儿,你要记得,奴才就是奴才,他们没有照顾好你,就是失责,就是该受到惩罚。”太后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是,皇祖母,孙儿记得了。”周景琰道,“皇祖母,您猜,孙儿还带了谁来见您?” 太后摇摇头,道,“皇祖母不知,难道琰儿还给皇祖母准备了惊喜?” 周景琰笑了笑,没有说话,朝着门口大声喊道,“你们可以进来了。”他话音落下,前前后后进来了数人,便是几个皇子。 这些皇子,知道太后不喜他们,而他们又必须进宫来请安,便去将周景琰哄来,只要有他在,太后一般是不会发难的。 为首的周景璃、周景瑜、周景瑞。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众皇子跪下,行礼,齐声道。 太后先前还晴着的脸色,便瞬间转yīn,冷冷的道了一句,“都起来吧。” “谢皇祖母。”众人起身,又给端嫔行了礼。 太后又不赐坐,一屋子的人,除了侍女,就他们后来的几人直立立的站着,气氛紧张而尴尬。 原本他们是不想进宫来见太后的,可是不来,太后便会责怪他们,来了,也要看太后的脸色。 连周尧禹都得注意太后的情绪,何况他们这些皇子,只有忍气吞声。 这些皇子当中,只有周景璃是成了婚的。 太后盯着周景璃道,“璃王,怎么就你一人来给哀家请安,那璃王妃是觉得哀家不配受她的礼么?” 周景璃连忙解释,“皇祖母,悦儿她如今有孕在身,身子不便,便没有进宫来,还请皇祖母见谅。” “哦,那璃王侧妃也是有身孕了?”太后又追问一句。 宋清棉哪里是有孕,她是听说了太后的难缠以后,直接借故生病,不来宫里。 “皇祖母,棉儿她生病了,怕过气给皇祖母,才没有来,等棉儿病好些了,孙儿立即带她进宫来给皇祖母请安。”周景璃道。 周景琰此时却天真的说道,“三哥,我也是生病的,我也来给皇祖母请安了,所以,三嫂大可不必担心的,皇祖母,您说是不是?” 太后慈爱的望了望周景琰,带着讽刺的语气,“不是谁都像琰儿这么有孝心的。” “皇祖母别生气,都是孙儿的错,孙儿明日一定带着棉儿来给皇祖母请安。”周景璃立即跪下道,他可不想那不孝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 周景琰的眼中,闪过若隐若现的得意。 他们要将他当作挡箭牌,就别怪他反过来算计他们。 太后冷哼一声,再不愿意看他们一眼,便让他们退下,继续和端嫔母子说着贴心话,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因为她的一句话,被宋清歌利用,再掀起波澜。 第五百八十五章 是谁泄露了太后的秘密? 第五百八十五章 是谁泄露了太后的秘密? 太后拉着周景琰,问长问短,一幅祖孙情深的画面,让人好生感动。 可是,周景琰在慈宁宫,显然是坐不住的,不过片刻,便借故要回去温习功课,离开了慈宁宫,也没有见他去温习功课,而是去逗蛐蛐玩了。 太后又开始教导端嫔。 “哀家当年离宫时,你就是嫔位的,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分位没有见晋升?”太后语气凌厉。 “皇额娘,臣妾没有立功,皇上也没有理由晋升分位。”端嫔恭敬的说道。 “你呀,当年哀家离宫时,是如何叮嘱你的,如今闵氏都成了贵妃,而你连个妃位都不是,哀家还如何将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你不要辜负哀家从小就将你养在身边的苦心。”太后严厉之中,带着浓浓的期待。 “姑母,沅儿记得。”端嫔道。 太后一愣,端嫔小时候只要一犯了错,唤一声“姑母”,太后救舍不得责罚她了。 “罢了,哀家啊,是上辈子欠你的。这振兴钟氏满门的大事,还是得哀家亲自挑起这个担子,以后啊,让琰儿多来慈宁宫坐坐,他身上流着钟氏的血,也是我们钟氏的希望。”太后叮嘱道。 “是,姑母。”端嫔道。 太后神色凝重,不住的摇摇头,“你回吧,哀家想要静静。” “是,皇额娘。”端嫔说完,恭敬的行了一礼,才起身离去。她一回到自己的宫里,立即将身上的绯红色的宫装脱下,重新换上她经常穿的青色宫装。 “娘娘,您何必如此为难自己?”侍女冬儿一边替端嫔整理衣裳,一边道,“您为了讨太后欢心,穿着自己不喜欢的宫装,委屈自己。” “放肆!”端嫔厉声道。 冬儿立即跪下,“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起来吧。”端嫔走到一旁坐下,道,“这太后的是非,也是你能议论的,在本宫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被有心人听去,本宫也保不住你。” “是,娘娘,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说了。”冬儿抿着嘴着嘴道。 端嫔点点头,便又吩咐其他的事,这次太后回来,就是为了庆贺生辰,所以,这次的生辰宴,有许多的东西需要准备,她一刻也闲不下来。 宫外。 午时。 世安居。 宋清歌已经得到了今早慈宁宫的情况。 她叮嘱了凤拾几句,然后凤拾领会后,会心一笑,就去执行命令。 凤拾的动作之快,不过在晚间时候,京城之中,就传出了关于太后和诸位皇子不和的消息,长辈不慈,晚辈不孝。 这道消息犹如冬之枯草,遇到火折子,一点就着,其火势之凶猛,根本来不及控制。 太后是东魏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如今她的形象一落千丈,一个恶毒、古板、偏心的祖母形象,已经深入到京城每一人的心中。 翌日。 端嫔去给太后请安之时,太后还未起chuáng,她坐着稍微等了片刻,太后才梳妆完毕。 她从小生活在太后身边,便是按照天子女人的标准去培养的,可是,她除了女工,最喜欢竟然是医理。 所以,只要太后在宫里,都是她一直在给太后调理身体。 看到太后起身,便屈膝行礼,“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太后心情大好,温和一笑,“沅儿还是如以往一般,总是那么早,怕是这天底下最惦记哀家的人了。” 端嫔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只神色恭敬,道,“臣妾孝顺皇额娘,是应该的。”说完,端起一旁的糕点,“臣妾给皇额娘做了糕点,滋补养胃的羹汤,皇额娘趁热喝了吧。” 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浓,“好,好,哀家在那鸿福寺,最想念的,就是沅儿这碗羹汤,如今,可终于是有口福了。” “都是臣妾不孝,臣妾应该跟着皇额娘去鸿福寺,照顾皇额娘的。”端嫔神色惶恐的说道。 “咦,沅儿可别自责,哀家去鸿福寺啊,是有哀家道理的。一个为了东魏国运昌盛而放弃安逸享乐,去那寺庙里祈福,过清苦日子的太后,是不是更能受到东魏子民的爱戴呢。”太后的眉间,尽是得意之死。 端嫔端着碟盘的手一僵,神色如常,道,“皇额娘英明。” “哀家就是命苦,身为钟氏长房长女,肩负着复兴钟氏的重任,哀家也想卸了担子不gān,可是身不由己。”太后道。 “都是沅儿不争气。”端嫔道。 “沅儿,这个不怪你,你只要听哀家的话,他日,哀家如今的位置,东魏最尊贵的女人,非你莫属。”太后神色坚定的说道。 端嫔微微低头,道,“是,皇额娘。” 就在这时,蓝青从外面沉着脸色进来。 太后问,“大清早的,拉长着脸,是谁得罪你了?” 蓝青道,“太后,方才奴婢去内务司领茶叶时,便在回来的路上,听到那些宫女在议论,说宫外如今都传遍了太后的坏话。”说完,将那茶叶,重重的放在案桌上,一脸的愤怒。 太后面色一沉,“说哀家什么坏话?” 蓝青抬眸看了看端嫔,欲言又止。 “吞吞吐吐作甚?端嫔又不是外人,快说!”太后语气凌厉,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蓝青立即跪在地上,道,“太后娘娘,宫外传言,太后偏心、恶毒、不慈,只喜欢八皇子,不喜欢其他皇子。”接着,立即磕头,“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将方才端嫔给她做的羹汤,狠狠的砸在地上,羹汤洒了满地,厉声道,“还有什么恶毒的话,都给哀家说来,哀家倒是要看看,那些别有用心的jian人,到底能吐出什么话来?!” 蓝青道,“奴婢不敢说。” “说!哀家恕你无罪!”太后冷冰冰的大声道。 “奴婢遵命。”蓝青道,“宫外的传言,说是太后要做东魏独大。”说完,又是磕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太后面色青紫,冷冷一笑,皱纹满布,双眸略微浑浊,可是,那眸子里的野心,却是更加的分明。 若是先前那些话,让她不高兴,这最后的话,却是让她高兴的,说出了她心中多年来隐藏的秘密。 只不过,她好奇的是,是何人胆子如此狂妄,竟然敢说出诛九族的狂言。 那定然是想不到,这一切,都是宋清歌所为。 第五百八十六章 宋侧妃要倒霉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宋侧妃要倒霉了! 太后心里面虽然这么想,但是,她脸上,仍然是愤怒的表情,“去给哀家查,是谁如此无法无天,竟然说出狂妄的言论,哀家要诛其九族!” “是,太后娘娘。”蓝青领命,立即去执行任务。 端嫔吩咐宫人将方才太后砸碎的羹汤收拾了,然后扶着太后到另一边去休息,道,“皇额娘,臣妾去查这宫里的言论是从何而来。” “快去,查到有人还在背后议论的,直接杖毙,拖出去喂野狗!”太后厉声道。 “是,皇额娘。”端嫔速速离去。 身后的太后,露出充满野心的微笑,那浑浊的眸子,闪she出锋利的光芒。 宋清歌是故意露出了破绽的,这件事,不能拖得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太后派去的人,很快就查到了,这个消息是从璃王府上传来的。 于是,太后查到消息以后,便派蓝青去请周尧禹来见她。 正巧,周尧禹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他收到了蓝青的传话,便迅速的赶去了慈宁宫。 这场大火必须尽快歇下去。 周尧禹来到慈宁宫,立即单膝跪下给太后行礼,“儿子见过皇额娘。” 太后冷冷的说道,“起来吧,皇上。”然后指着一旁的软垫,“皇上,坐吧。” “皇额娘,您受委屈了,儿子一定会替您出气的。”周尧禹道。 “出气?”太后冷声道,带着讽刺的语气,“皇上打算如何替哀家出气?杀了璃王?还是璃王妃?璃王侧妃?” 周尧禹的面色一沉,道,“皇额娘,朕已经吩咐人去宣璃王进宫,一定会让他给皇额娘一个jiāo代!” “好啊,哀家等着皇上的jiāo代。”太后冷声道,“要不然,还真以为哀家有那不该有的心思,挑拨我们的母子的感情。” “皇额娘,我们母子感情,岂是这几句闲言碎语就能挑拨的?”周尧禹道,“皇额娘放宽心,儿子是相信皇额娘的,您为东魏国运昌盛祈福,吃了这么多年苦,哪能受这么大的冤枉气!” 太后冷哼一声,别过脸,不再言语。 须臾,蓝青进来,行了一礼,道,“太后娘娘,璃王在外面求见。” “让他进来。”太后道。 周景璃走进殿来,立即跪下,“孙儿参见皇祖母,儿臣参见父皇。” 太后和周尧禹都没有让周景璃起身。 太后趁着脸色,在等周尧禹给她jiāo代。 周尧禹厉声道,“璃王,今日宫外那些传言,你可听说了?” 周景璃道,“父皇,儿臣此来,便是向皇祖母和父皇请罪的,宫外那些传言,都是一个误会。” “误会?”太后挑眉道,一脸的愤怒,瞪着周景璃,“璃王特意进宫,就是为了告诉哀家,这是一个误会?”她先前还说,若是查出了此谣言的出处,要诛其九族。如今,这九族是诛不了了,心中那股怨气,无处释放,更是淤积在心头,十分的难受。 周景璃一贯会伪装,此时更是学会了伏地,一副卑微的模样,“皇祖母,孙儿不是此意,那些谣言,只不过是府里那些下人无意之中脱口而出的。孙儿已经将那两个下人绑了过来,任凭皇祖母处置。” 太后眉目一横,道,“据哀家查到的消息,那些谣言,可不是从下人的嘴里说出来的,是你的那好侧妃,宋清棉嘴里说出来的。” 周景璃微微低着头,眉目一紧,恭敬的说道,“皇祖母,孙儿已经查问过此事,与那宋氏无关。”倒不是他要极力保护宋清棉,而是此事若是下人所为,主子顶多就是犯下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 可是,若是此话是宋清棉说的,不仅宋清棉本人,就是整个璃王府都脱不了gān系,厉府和丞相府都会受到波及。 宋清歌当初在做出决策的时候,当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的,但是,她深知周景璃的性格,还有周尧禹,也不会让此事波及到丞相府。 此事若是波及到丞相府,便会牵扯到谢衍,乃至定国候府,波及范围之广,甚至为影响国本动摇。 所以,周尧禹会妥善处理此事,将事情控制在让太后满意,而又不牵涉甚广的时候终结。 就那么诬陷太后的几句话,宋清歌算计了数十个人的心思,然而,最重要的,还是周尧禹的心思。 太后有野心,但是,此时,她不会显露出来。 把握和掌控整个局面的人,是周尧禹。 论古今,敢猜测帝王心思,能将帝王心思猜得如此透彻的,只有宋清歌一人,这是苍天,对她前世亏欠的补偿,也是她前世所受的悲痛的回报。 “还不将那两个下人带进来!”周尧禹厉声道。 “是,父皇。”周景璃起身,吩咐殿外的玖年,立即将那两个下人带进来。 “皇祖母,父皇,这就是那两个胡言乱语的下人。”周景璃说完,又对着两个下人厉声道,“跪下,将你们二人所做之事,如实jiāo代!” 那两人跪下以后,矮个子的下人先开口,“求太后、皇上要命,奴才不是有心的,只是在外喝酒,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奴才真不是有心的。”说完,不停的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 须臾,那地上就出现了一滩的血印子。 高个子见矮个子在磕头,便开口,“太后、皇上,奴才本是璃王府里面扫院子的。无意当中,听到府里的侍女在议论,说是侧妃娘娘,因为没来宫里给太后请安,受到了太后的训斥,便对太后娘娘不满。”说完,指着一旁的矮个子,继续道,“奴才两人出去喝酒,一时喝醉了,就将府里侧妃娘娘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 说完,跟着矮个子一起磕头认罪求饶。 那些议论的侍女,和他们酒后的话,都是宋清歌可以安排的。 不够,周景璃也是聪明的,知道这件事宋清棉是脱不了gān系的,不如gān脆就将她一起说出来,然后把谣言的传出者,变成了对太后的不满,这个罪名就轻多了。 如此一来,这真正传出谣言的,就是现在跪着的两个下人,而宋清棉那里,的确是一个误会。 周尧禹见时机成熟,立即道,“混账东西!托出去砍了!至于那宋侧妃,虽然没有真正的说出谣言,但是,抱怨太后也是不对的,不如,削去侧妃的封号,降为普通侍妾!并罚五十大板!” 如此金枝玉叶,五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表哥,帮我报仇!杀了宋清歌! 第五百八十七章 表哥,帮我报仇!杀了宋清歌! 周景璃闻言,心中大喜,死的不是他,被打板子的,也不是他,他璃王之位,依旧安稳,如此大祸,轻巧躲过,能不高兴么? “是,父皇,儿臣领命。”周景璃道。 太后却不满意了,“皇上,这就是你给哀家的jiāo代?” 周尧禹道,“皇额娘可满意?” 太后被气得不轻,不客气的说道,“哀家怎么会不满意,满意得很,皇上,请吧,哀家要歇下了。” “是,皇额娘好生歇歇,儿子一会儿让内务司将上好的人参送来,给您补补。”周尧禹道。 “皇上把哀家当孩子呢,受了委屈,就给糖果哄哄?”太后冷声道。 周尧禹道,“皇额娘误会了儿子的一片孝心,儿子只是单纯的想要孝敬皇额娘。”太后回宫那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了他的面子,他虽然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毕竟,他是九五之尊,无人可以这样凌rǔ他,即使是太后,也不可以如此做,他只是迫于孝道,当时没有反击。 而此时,便是他暗中的反击。 太后当然明白,可是,此时,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她面色沉了沉,顿了顿,“罢了,哀家甚是满意。”说完,将手搭在蓝青的手上,起身径直去了里间。 周尧禹见事情已经处理完,便也起身回了御书房。 周景璃等那两个下人被处斩了以后,也出了宫,回到璃王府。 宫里人是派了人去的,专门去执行周尧禹的命令,打那五十大板。 宋清棉知道这个消息以后,勃然大怒,说她并不曾说这些谣言,但是,此时已经成了定论,她毫无反抗之力。 如果说她能坚持承受那五十大板,但是,那剥夺她封号,让她变成一个普通侍妾的事情,她是绝对承受不了的。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地步,这是她引以为傲的资本,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就没有了,从云端坠落到地上感觉,简直是生不如死。 以后,她要是见了宋清歌,还怎么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虽然在宋清歌的面前,她一直是手下败将,从来没有能扬眉吐气过,可是,那心底渴望胜利的心魔,从来没有离去。 最可恨的是,那些话,她真的是没有说过。 可是,谁又相信她呢。 无人愿意相信她,都认为是她说的。 当宋清棉挨完五十大板,被抬回院子,奄奄一息时,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又被人算计了。 在这世间,不遗余力无对付她,折磨她的,只有宋清歌一人。 可是,她没有证据。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对宋清歌的憎恨,和对荣华富贵的渴求,是她活下去的动力和意念。 “梦湘,去厉府……唤表哥……”宋清棉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说道。 一旁伺候的梦湘,明白了宋清棉的话,立即道,“奴婢这就去,小姐,您一定要挺住!”说完,便跑了出去。 估摸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厉南痕出现在了宋清棉的院子里。 “表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厉南痕问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梦湘已经将情况都告诉了他。 “表哥,帮我报仇。”休息了一会儿的宋清棉,稍微好了一些。 “表妹,你先不急,我带了郎中来,先让郎中给你瞧瞧。”厉南痕说完,就让身后跟着来的郎中,先去给宋清棉把脉,然后,开了药方子,让梦湘去买药煎药。 此时,这屋子里,只剩下了厉南痕和宋清棉。 “表妹,你怎得如此糊涂,那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厉南痕责备道,如果事情再严重,就会牵涉到厉府,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表哥,连你也不相信我?”宋清棉委屈的说道。 厉南痕心里还是存在疑惑的,他与宋清棉从小一起长大,小的时候,宋清棉还是娇滴滴的,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那时候,他是相信她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的。 可是,从他回到京城,多方听到的消息来看,如今的宋清棉,早也不是曾经的她,心性都变了。 以她如今的品性,很有可能会说出这种话的。 但是,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表妹,你当真没有说?” 宋清棉看了一眼厉南痕,道,“表哥,我对天发誓,真的没有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我不过是随意的抱怨了一句而已,就被别人添油加醋的利用了。” “谁利用你?”厉南痕追问。 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宋清歌!” 厉南痕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脑海里面已经转了千百回。在他的意识里,宋清歌是有些本事的,但是,毕竟是女子,很多时候,女子不如男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他是无法改变的。 如果真如宋清棉所言,此事是宋清歌所做,那她针对的便是皇家,那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是她刚刚才救回来的人,就是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 可是,恰恰就是厉南痕的轻敌和对女子的瞧不起,让他在以后,栽了大跟头,当然,这是后话,这里暂且不论。 “表妹,你可有证据?”厉南痕将信将疑的问道。 宋清棉道,“我若是有证据,早就去告发宋清歌了,让太后和皇上杀了她,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受罪!” 厉南痕有片刻的沉默。 宋清棉继续道,“表哥,你一定要找到宋清歌指使人诬陷我的证据,替我报仇,否则,我丢了侧妃的位置,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以后也不能帮扶厉府了。” 厉南痕闻言,yīn森一笑,道,“那是自然,我一定会替表妹报仇的,表妹在府里,安心的养伤,等我的好消息便是。” “还是表哥最好。”宋清棉道。 厉南痕点头,出了宋清棉的院子,去了周景璃的书房。 而丞相府里,世安居。 宋清歌已经得到了宋清棉被罚的消息。 “郡主,奴婢有一事不明?”眉俏边给宋清歌倒茶,边问道。 “何事?”宋清歌淡淡的问。 “郡主设下的这个计策,其实对太后是没有损害的,反倒是那二小姐,怕是几个月下不了chuáng,奴婢不明郡主这个计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眉俏歪着头。 第五百八十八章 郡主与太后的明争暗斗 第五百八十八章 郡主与太后的明争暗斗 宋清歌闻言,淡然一笑,她又怎么会去做无用的事,只不过是眉俏看不透罢了。 她这次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报复太后对她的利用,至于宋清棉,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眉俏,至古以来,流言蜚语杀人与无形,你不要小瞧谣言的力量,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宋清歌道。 眉俏抿了抿嘴,用一根手指点着自己的头,须臾,她恍然大悟,眉开眼笑,“郡主,奴婢明白了,您啊,是想用流言蜚语来对付太后,这叫做杀人于无形。” 她说完,脸上的惊喜转变成惊恐,连忙伸手捂住嘴,发觉自己说了要杀头的话,“郡主,奴婢说错了,奴婢该死!” 宋清歌淡淡一笑,“你没有说错,这正是本郡主的意思。不过,不能外传而已。” “是,郡主,奴婢以后肯定更加的小心谨慎。”眉俏道。 宋清歌点点头。 如今虽然也查明了这是谣言,由被训斥的宋清棉抱怨而起,但是,所谓的无风不起làng,太后早已处于就完漩涡之中,成为了不慈不爱护幼之人。 一个恶毒的老太太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这才是揭开太后真面目的第一招,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招式,逐层撕开太后的伪装,直到她的真面目,bào露在烈日一下。 如果太后不招惹她,她暂时还不打算对付她。 可是,太后竟然公然利用她,陷她于不利之地。 她今生的目的,就是复仇,她费尽了心思,才走到如今的地位,得到周尧禹的信任。 若是太后让她失去这一切,她也不怕动这东魏最尊贵的女人。 不过,她根本不会给太后机会,在太后还没有对她下狠手之前,她早已将其羽翼毁掉。 “郡主,奴婢当真佩服您,您胆子真大。”眉俏一脸崇拜的说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漫不经心的说,“为了达到目的,守护我认为重要的一切,逆天也可以。” 这由太后回宫引起的风波,暂时告了一段落。 皇宫里有些议论太后的宫女,直接被杖毙,周尧禹将消息压了下来,不过,压不住的,是太后的野心。 如今,这京城,无论是漩涡中间的人,还是处于漩涡边缘,都安静了下来,等待某个时机,再夺势而出。 就这样,一直到五月十五,太后生辰。 一向主张节俭的太后,这次也同意了寿辰的大办。 “太后娘娘,您今日真美。”蓝青端详着已经梳妆完毕的太后,忍不住夸赞道。 太后嗔怒道,“就你丫头嘴甜,哀家已经老了,都成丑老太太了,哪里还美?” 蓝青道,“太后,您啊,这叫做高贵,有气度,容颜不老,不说东魏,就是放眼整个天下,也无哪个女子能及您。” 好听的话,谁又不喜欢听呢。 太后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道,“青丫头的嘴,是越来越甜了。”接着,又板起脸色,道,“我们走吧,别让文武百官等不及了。” 蓝青道,“太后,奴婢不明白,您不是一向主张节俭的么?怎么反而同意端嫔娘娘大肆操办寿辰宴呢?”说完,扶起太后,缓慢的向外走去。 太后道,“哀家离宫多年,总要用一种特别的方式,宣布哀家出场了,以后这宫里,很多事,需得哀家说了算!” 蓝青不敢接下面的话,只得恭敬的说道,“太后娘娘,注意脚下的路,慢一些。” 膳食宫。 举办寿辰宴的地方。 众人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太后的身影。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齐聚在大厅,热闹非凡。 “太后娘娘驾到!”随着内侍的高声唱喝,除了周尧禹,众人已经齐齐跪下,给太后行礼,“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慢斯条理的走着,端着高贵和架子,直到坐在了软垫垫着的木椅上,才微微一抬手,缓慢的说道,“免礼。” “谢太后。”众人谢恩,起身落座。 周尧禹起身,端着酒杯,敬向太后,“儿祝皇额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说完,将杯中之酒饮尽。 “皇上有心了。”太后淡淡的说道,虽然谈不上冷漠,可是,也没有母子之间温馨。 周尧禹的酒杯放下,众人开始敬酒。 这第一轮的敬酒结束以后,便是歌舞上场。 端嫔果真是费了心思的,就是这歌舞,也比以往的jīng彩了许多。 宋清歌和裴贞儿在一桌。 裴贞儿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平日里对这些歌舞什么的,最不感兴趣的,可是,此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 看了片刻,转头到宋清歌耳边,轻声道,“清歌,我觉得端嫔娘娘如此古板正经的一个人,怎么会欣赏得了这么妖艳的舞蹈的?” 宋清歌淡淡一笑,“你别忘了她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最了解太后的喜好,这歌舞不是安排给我们看的,是给太后看的。” “清歌,你说话总是能一针见血,佩服。”裴贞儿说完,还拱手作揖,一副江湖女子的豪气模样。 宋清歌没有言语,只将目光收回,重新放到歌舞之上,实则,她在暗中不停的观察周围的一切。 歌姬舞姬表演完毕以后,齐声跪下,说是以舞给太后祝寿。 等她们下去以后,立即有朝臣站起身来,将自己为太后的贺礼奉上。 于是,就到了众人献礼的时候。 那内侍唱着送礼人的名字和礼物,大殿之上,顿时响起了议论声。 谁送的礼重,谁送的礼又轻了。 就在议论声此起彼伏之时,太后一道高亢、威严、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永安郡主何在?” 宋清歌的礼物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就听到了太后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起身,站到大殿中央,微微一行礼,“永安在此。” “哀家听这内侍唱了半天,也没有你的名字,哀家还在想,这永安是忘记给哀家准备礼物了?哀家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的礼物。” 太后很随意的说道。 宋清歌的手紧紧的拽着,蓝瞳里面一片冰冷,太后这是公然将她置于刀刃上。 “太后娘娘,永安已经为您准备了礼物,已经吩咐人在外候着,只等太后娘娘下令,他们就将礼物抬进来。” 第五百八十九章 郡主的贺礼,惊艳天下 第五百八十九章 郡主的贺礼,惊艳天下 太后闻言,脸上的表情没有欣喜,也没有对礼物的期待,反而有些失落,漫不经心的说道,“哦?既然如此,便抬上来,给哀家瞧瞧。” “是,太后。”宋清歌示意眉俏,眉俏便缓缓出去,须臾,她回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同时抬着一件礼物,礼物的上面,盖着大红的布。 “永安给哀家准备的是什么?如此神秘。”太后问。 宋清歌先没有回答太后的问题,而是朗声道,“承蒙皇上圣明,治国安邦,民富之余,东魏物产也丰富,这也是上苍回馈了太后娘娘为国祈福的一片赤诚,” 众人闻言,都露出一片赞赏之色,都道永安郡主巧舌如簧,仅凭三寸不烂之舌,便足以令天下诸侯为之变色。 如此胆识与魄力,从古至今,女子当中,永安郡主是第一人。 不过,在这世间,曾经也有一个男子,如此能巧言善辩,但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能让世人忘记他的丰功伟绩、卓越才华、风华绝代。 宋清歌的短短几句话,就表明了,如今东魏有今日,是因为当今天子的贤明、善治,至于太后感动得上苍,那上苍到底有没有被感动到,谁又知道呢?无从查证。 周尧禹闻言,脸上浮现出笑意,那望向宋清歌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和。 宋清歌的话,明面上,是歌颂了他与太后,实则,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只忠君。 太后闻言,原本就沉着的面色,此时更加的yīn沉了,浑浊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愤怒,转瞬即逝,比之眨眼更迅速得让人抓不着。 她如此赤luǒluǒ的bī迫宋清歌,当着文武百官,对其大加赞赏,便是要她表态。 宋清歌也没有让她失望,果然是好气魄,不过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让人领悟到她的手段。 看来,端嫔曾经写书信告诉她,关于宋清歌的种种,果真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子。 “永安郡主真是伶牙俐齿,快将礼物打开,让我们都瞧瞧,是个什么稀罕物。”太后道。 “是,太后娘娘。”宋清歌说完,手一挥,眉俏便将盖着礼物的红布掀开。 顿时,一件漂亮的扇贝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扇贝有三尺长,四尺余高,之所以需要花费四个人一齐抬着来,不是因为其重量,而是因为其珍贵。 东魏地处内陆国,虽然也临海,但是,距离京城,路途遥远,要在京城见到如此大的扇贝,实属罕见。 如果单是这样,那也称不上稀世宝物。 这扇贝里面,能工巧匠jīng心雕刻,将雕刻幻化成绘画之术,展现了东魏的风貌,竟然是一份地图。 如此了不得的技术,真是从古至今,第一次现世,可以成为千古流传的绝唱。 这一件礼物,可以称之为东魏的国宝。 皇室的人,大多是见过世面的,还稍显镇定,其余来道贺的人,像是见着了从天外来物一般,脸上出现震惊、惊奇、兴奋等一系列表情。 简直是叹为观止。 “永安,你这珍宝,是在哪里得的?哀家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从未见过。”太后一直板着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的笑意,几乎不可见。但是,却仍旧被宋清歌捕捉到了,她知道,太后对礼物甚是满意。 “太后娘娘,这是永安偶然所的,不过当初就是一个胚子,然后请专门的雕刻师傅雕刻的。” “那这宝物可有名字?”太后问。 “回太后,有名字的,叫做‘千古一绝’。”宋清歌道。 这“千古一绝”,宋清歌前世送的就是这个礼物,当时就赢得了满堂喝彩,从此,太后对她稍有改观。 虽然太后对她依旧谈不上好,可是,也不会故意去为难她。 她今生之所以选如此稀世珍宝,便是为了让太后不要刻意去针对她,比如,当她准备对付某人时,太后不要横插一脚。 前世,她为了挑选礼物送给太后,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今生,此次太后大寿,她也想送这个礼物,便吩咐凤阁的人,去前世她去的地方,看看能否买到这个扇贝。 轮回一世,有些变了,有些依旧没有改变。 凤阁的人去了以后,果然在宋清歌指定的地方,找到了扇贝。 宋清歌亲手绘制了东魏的地图,因为,扇贝的大小有限制,所以,地图只小到县郡,没有到乡村落。 不过,就是如此,已经很了不得了。 除了那些作战的军事地图以外,这算是东魏最宝贵的地图了,最重要的是,这扇贝地图,担得起“千古一绝”这个封号,可以作为永久珍藏。 周尧禹听到宋清歌的话以后,带头鼓掌,口中大声喊道,“好!真是一件宝物!朕的国库里面,所有的宝物加起来,也没有这扇贝地图珍贵。” 太后闻言,望着周尧禹,第一次没有用不悦的脸色,“皇上,这可是永安送给哀家的寿辰之礼,难道这你也要跟哀家抢?” 周尧禹闻言,龙心大悦,太后已经多年没有用这般语气跟他说话,他当然是不会跟太后抢那宝物的,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 但是,太后那不经意间的亲切话语,瞬间拉拢了他们母子之间的亲近。 周尧禹看向宋清歌的目光,柔和中带着感激,他费尽心思,也得不到太后的一句温软之语,宋清歌的一件寿辰之礼,就让太后露出了笑容。 不得不说,宋清歌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寻到“千古一绝”的宝物,岂能是简单的人物。 宋清歌见到太后和周尧禹脸色的变化,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下来,她虽然不会刻意的去做让太后和周尧禹关系缓和的事。但是,若是今日借着送寿辰之礼,能让太后和周尧禹关系缓和,那就是意外的收获。 “母后,儿子怎么会跟您抢这宝物呢,这可是永安送给您的寿辰之礼,便永远都是属于您的。”周尧禹笑着说道,神色轻愉,尽情享受着这短暂的、渴求的母子温情。 第五百九十章 本王的未婚妻没有时间 第五百九十章 本王的未婚妻没有时间 太后的目光,落到周尧禹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柔和,转瞬即逝。 因为宋清歌送的特别礼物,让太后欢颜,其他人也才敢露出一丝笑容,殿内的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不过,有了千古一绝的扇贝地图在前,后面的寿辰贺礼,并没有出彩的。 殿中的诸位皇子也送礼了,但是他们今晚,注定成为宋清歌的陪衬。 有那么几道望向宋清歌的目光,带着别样的意味。 有对她势在必得,有要将她毁于殆尽。 而宋清歌,只侧耳倾听裴贞儿的絮叨,偶尔与谢衍对视时,也是传递温情,但是,敏捷如她,周围人看她的目光,她淡然笑之,心中对他们的心思,早已了然于心。 只要不阻挡她的计划,她不介意和对方合作,但凡会阻挡她计划的存在,她都会一一清扫gān净。 “哀家今日甚是高兴,特别是永安送的礼物,以后永安来哀家宫里,不用通报,可自由通行。” 太后见后面的礼物无甚新意,而办寿辰宴的目的已经达到,说完此话,就欲离去。 宋清歌起身行礼,谢恩,“多谢太后娘娘。” 能在太后宫里通行,这也是一份殊荣。对于其他人而言,这是一辈子也不敢奢求的荣耀。 而于宋清歌而言,这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远远没有雪中送炭来得让人感动。 但是,就是这份她不屑的荣耀,一样会惹得别人眼红。 “哀家乏了,体力不比你们年轻人,该回宫歇息了。”太后说完,将手搭在蓝青手背上,迈着沉稳的步子,端庄的离去,身后是众人齐声,“恭送太后娘娘!” 须臾,有伺候太后的内侍返回,说是遵了太后的命令,只取了宋清歌送的千古一绝去宫里珍藏,其余的贺礼,皆归入国库。 宋清歌看见内侍吩咐宫人,搬着扇贝地图缓缓离去时,眼中冷若冰霜。 太后如此看中她,只将她一人的贺礼带走,也是将她置于众矢之的。 她还没有来得及细想,已经有人来到她的身边。 来者面带笑容,举杯而言,“永安郡主好计谋,在下佩服,先gān为敬。” 宋清歌凝着眉色,淡然的说,“多谢厉公子夸奖,酒你gān了,我随意。” 厉南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却发现宋清歌还空着手,酒杯未动。 他感受到了宋清歌对他的漠视,不是说她随意么?那怎么也好喝一两口才是,否则,就显得他太过热情,而她没将他放在眼里。 尽管事实的确如此,他却要让宋清歌知道他的厉害。 他不是宋清棉,怎么任宋清歌随意揉捏? “永安郡主可知酒桌上的礼仪?”厉南痕压低着愤怒,笑容yīn森的问。 宋清歌嘴角微勾,心道厉南痕到底是年轻了些。 年少有为又如何? 沉不住气,而且据情报说,厉南痕可是去了见宋清棉,只是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宋清棉,不知道和他商议了什么对策。 “厉公子是在质问永安?还是在向永安求教?” 宋清歌的声音不大不小,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厉南痕主动上前,且品阶不及宋清歌,若说是质问,便是以下犯上。 至于求教,一个堂堂的久经沙场的世家公子,竟然不懂酒桌礼仪,说出去平白让人耻笑。 宋清歌简单一句话,竟然让厉南痕语塞,满腔怒火无处发放,生生憋红了脸。 他终于知道宋清棉咬牙切齿的恨从何而来。 “永安郡主真会玩笑,是你说的我gān了,你随意,结果你的酒杯,滴酒未动,这是一个懂得酒桌礼仪的人会做出的事?” 尽管厉南痕整理了情绪,压低了愤怒,但是那咄咄bī人的语气,却是隐藏不住的。 宋清歌凝住了神色,蓝瞳一冷,不满的说,“厉公子,永安不擅长开玩笑,至于‘随意’二字的意思,难道永安教你么?” 顿时,周围一片哄笑声。 厉南痕面红耳赤,好不尴尬。 他方才过来时,只是想和宋清歌初初jiāo锋,探探她的底。 毕竟,他在战场学的便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总要自己亲自经历一番,方知对方的底,然后才能一招制胜。 然而,出手即败。 此时,这里的热闹和喧哗,已经引起了周尧禹的注意,“永安,发生了何事?” 周尧禹一出口,询问的是宋清歌,众人便知,他是在袒护她。 厉南痕紧握拳头,显得有些惴惴不安,他常gān落进下石的事,不知宋清歌是否如她一般。 他们两人,单从宋清棉这点来论,就是生死仇敌,厉南痕是逮着机会,就会置敌于死地的人,宋清歌怎么会放弃如此绝好的机会? 可是,他不是宋清歌,他也永远成不了宋清歌。 宋清歌起身,道,“回皇上,厉公子来向永安讨教酒桌礼仪,但是厉公子与永安意见不合。” 周尧禹道,“厉公子开始研究礼仪,这是想卸甲从文?” 厉南痕没有想到宋清歌竟然没有添油加醋的挤兑他,可是他更没有想到周尧禹竟然如此维护宋清歌,还想让他弃武从文,这是要打压厉府的前奏? “回皇上,臣钦佩永安郡主的才华,特意向她求教,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更好的为朝廷效劳。” “嗯。”周尧禹点点头,“永安,厉公子向你学习,你可得给朕做好榜样。” 宋清歌道,“是,永安遵旨。” “朕也乏了,你们继续。”周尧禹说罢,起身离去,众人立即跪下,齐声道,“臣等恭送皇上。” 等周尧禹的身影消失,众人起身。 厉南痕望着身旁那道冷清的身影,心里起伏不定,若是为敌,必是qiáng敌,若是为他所有,必定如虎添翼。 “永安郡主,方才皇上口谕,让你做好榜样,不如我们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南痕一定虚心向郡主求教。” “厉公子,本王的未婚妻没有时间赐教,但是本王有时间,不如本王来教你,如何?” 谢衍一双桃花眼,带着浓浓的笑意,只是那笑容犹如寒冬里的冰窖,没有一丝的温度。 他稳稳的站在宋清歌的身后,像是一座高山,坚不可摧,给予她最厚实的依靠。 第五百九十一章 算计落空 第五百九十一章 算计落空 宋清歌抿嘴浅笑,一身清丽,绝尘脱俗。 她的笑容,默认了谢衍的说法,此时,让谢衍保护她,她心里欢喜,赞同谢衍这样霸道的宣示,她属于他。 而且,厉南痕搬出周尧禹的旨意来压她,若是她公然拒绝,终归是驳了周尧禹的意,于她不利。 但是,有了谢衍出面,这件事便可转化成他爱护她,如此一来,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情爱相互,传出去,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厉南痕望着眼前的一对璧人,心里嫉妒得很。 谢衍真是好命,出生极好,有了天子宠幸不说,还有美人相伴,而这一切,正好是他想要的。 他眯了眯眼,嘴角一扬,“镇安王有空也好,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与镇安王切磋切磋。” “本王没有时间与你切磋,若是你有不懂的,直接写在帖子上,送到侯府里,等本王有时间,自会为你解惑。”谢衍冷声道。 宋清歌闻言,笑容更加灿烂,原来比起损人,谢衍也是毫不逊色。 厉南痕脸上的笑容凝固,他不能得罪谢衍,又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便说了“切磋”二字,岂料谢衍比他想象中的更不给人留情面。 “丫头,我们回去吧,我送你。”谢衍不顾及周围人的目光,低声温柔的说。 宋清歌微微点头,抿嘴一笑,“好。” 等厉南痕凝眸望去时,只看到谢衍和宋清歌并肩而行的背影,他握了握拳头,决然转身,恨意已在心中生根发芽。 殿内贺寿的人,也陆续离去。 太后的寿辰,算是圆满结束。 宋清歌回到世安居,眉俏立即端了茶水上来。 “丫头,今日太后之意,你有何看法?”谢衍端着茶杯,却未将茶水送进口中,只看着宋清歌问。 宋清歌见谢衍桃花眼里尽是冷意,知道他不喜太后,更知道太后不怀好意。 “太后一向主张节俭,这次却同意大肆操办寿辰宴,便是以一种隆重的方式,回归到世人的眼中。”宋清歌淡淡的说,“只是她今日赐予我的特权,除了挑拨离间,更像是在拉拢我。” “看来前些时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谢衍声音里的寒意,比方才更甚。 宋清歌淡然一笑,“她可不知道那是我做的,所以还不能领会其中的深意,以为就是谁对她不满,传了几句谣言罢了。” “所以丫头打算再给她一次大的教训?” “她今日才收了我的礼物,又当众给予我殊荣,目前暂时不会给我招惹麻烦了。现在我要对付的,是向我讨教礼仪的厉南痕。” 宋清歌语气平常,可是眼里却是藏不住的冷意,“我记得厉南痕对宋清棉是有情的,只是不知道这次她被打了板子,且又被削了份位,厉南痕打算怎么帮她出这口恶气。” “蛇已经出dòng,我们只要静观其变,抓住蛇的致命点,便能一招致命。”谢衍肆意而平淡的说,那语气,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 宋清歌微微一笑,“一条蛇不足为惧,我要的,是拿一窝蛇的命!” “好,到时候做蛇羹也好,炖蛇汤也罢,我只管给丫头生火,博丫头欢颜。”谢衍温柔而宠溺,柔情都给了眼前的可人儿,对敌人的,只有冷漠和无情。 宋清歌的眸色,越来越深,直到最后成了一片蓝色的冰冷。 ** 厉南痕出了皇宫,没有回厉府,而是去了璃王府。 “璃王,今日您的风头,可是都被永安郡主给夺了!” 周景璃沉着脸色,皱着眉头,握着拳头,满脸恨意,“永安郡主!本王一定不会放过她!” 厉南痕眉目一挑,继续道,“王爷苦心派人去寻找的寿辰贺礼,竟然这样被比了下去,估计在太后娘娘心中,都没有留下什么印象。” 周景璃闻言,脸色又黑了一些,厉南痕的添油加醋的话,一直没有停下,“不过我觉得,永安郡主之所以能够得到太后娘娘的亲睐,都是占了镇安王的光,若是没有镇安王,永安郡主就翻不起风làng!” 周景璃抬起冰冷的眸色,探寻着厉南痕,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永安郡主就是镇安王的致命弱点,想要对付她,就必须得过了镇安王这一关,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璃王,就连您也没有办法了么?”厉南痕假装无奈的问道。 “骨头再难啃,本王的牙,锋利得很,也会将其磨成渣!” “属下愿意为璃王鞠躬尽瘁!”厉南痕拱手恭敬的说道,眼里闪着算计和得意。 原来的他,对周景璃是没有这么恭敬的,可是当宋清棉请求他帮忙报仇,他与周景璃联合起来,想在太后的寿辰宴上弄出动静时,才发现,宋清歌的qiáng大,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尽凭一件别出心裁的贺礼,就得到了无上的殊荣。 而且,原本他也打听了宋清歌送的礼物,但是,打听的消息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 迫于现实的无奈,他想要为其祖父、祖母、姑姑报仇,只得依附于周景璃。原来宋清棉说得依靠她这个纽带,让厉府和璃王府不可分割,彼时的他,是不相信的,以为凭自己的实力,总能让厉府繁荣起来。如今看来,常在边疆的他,对京中的局势,了解得不够详细。 周景璃看着厉南痕,满意的点点头。 “璃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厉南痕问。 今日在膳食宫受到了谢衍的侮rǔ,他想要尽快找回来。 周景璃当然知道他的迫不及待的想法,可是,却神秘一笑,yīn森的说,“本王自有打算,需要你时,自然会告诉你。” 厉南痕心底略微不满,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道,“遵命!” 与此同时,璃王府的另外一个院子里,也是怒气冲天。 宋清棉听闻了宋清歌在太后寿宴上出尽风头的事,恨得是咬牙切齿,又不禁对厉南痕埋怨起来,觉得他没有用,说好替她报仇,怎得宋清歌还活得风生水起。 “梦湘,我要见表哥。”宋清棉道。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梦湘去得快,回来得快,禀报宋清棉,“小姐,表少爷已经离开了王府。”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太后的算计 第五百九十二章 太后的算计 宋清棉闻言,顿时勃然大怒,只因厉南痕在离开璃王府以前,没有来向她告别。 且厉南痕在书房与周景璃独处这么久,二人必定商议了什么,可是,厉南痕竟然没有告诉她。 她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怒火从心中放肆燃烧,然而,此刻的她,除了发怒,再别无选择,因为无可依靠。 思来想去,她决定,只有靠自己就,而她自己的唯一资本,便是有几分姿色。 “梦湘,把药熬好了给我端来!” “小姐不是最怕苦?” “药的苦,哪里有心苦!总有一日,我要成为人上人,将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捏死他们!”宋清棉面目狰狞,声音狠毒。 “是,小姐。”梦湘面带喜色,小跑着出去,她的命运,与宋清棉息息相关,有了宋清棉给她铺路,她的美好前途,自然要来得容易得多,因此,做事也格外的卖力。 ** 太后的寿辰宴一过,京城暂时安稳了一段时日。 宫里,闵贵妃被禁足,虽说有端嫔在,但是做主的还是太后。 这不,太后又以节俭为由,克扣了后宫嫔妃的日常用度,周尧禹不好过问后宫的事,端嫔也是不敢顶撞太后,这样一来,后宫诸妃,都将对太后的不满,藏在了心里,连带着都病倒了,不去给太后请安。 太后一身深蓝色宫装,端坐在梨花木椅上,眉目凌厉,一脸的不悦,“端嫔,闵贵妃被禁足,你身为后宫之首,该领着众人来请安才是。” 端嫔微微低头,心想前些时日,太后才吩咐后宫诸妃不用来看她,她喜静,怎得才过去几日,太后就出尔反尔了。 不过,端嫔到底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很快就明白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起先是厌恶嫔妃,便不想见她们,后来这寿辰宴一过,她没有打算再离宫,她自己以为嫔妃们会来巴结讨好她,怎奈,她多年不在宫中,威望早已不在。 且,她弄出克扣后宫日常用度一事,更是让嫔妃不满,哪里还会来给她请安。 说到底,都是太后的虚荣心在作祟,加之她威望不在,二者结合,造成今日的尴尬局面。 “皇额娘,方才诸位妹妹都来给臣妾禀报过,说是前两日下雨,她们受了风寒,不便来给您请安。”端嫔实话实说。 太后脸色瞬间变黑,声音严厉而嘲讽,“受了风寒?”接着冷冷一笑,“倒真是巧!” 就在端嫔以为太后会轻描淡写而过时,又听闻头顶上传来太后冷冽而关切的声音,“既然她们都受了风寒,自然是不能懈怠的。”接着抬眸望向蓝青,“你去传太医,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太医仔细给她们看诊,不能有一丝的马虎,若是病得重了,就不必再侍寝了,免得过气给皇上。” “是,太后。”蓝青快速离去。 端嫔在宫里,一向不争不抢,方才她虽然是说的是实话,可是没想到太后竟然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要剥夺了她们侍寝的荣耀,这样一来,她反倒是做了恶人,心里不免内疚和自责。 太后瞥了端嫔一眼,不悦道,“端嫔,你还是以前老样子,难怪份位一直没有晋升,优柔寡断,心慈手软,这样如何成大器?如何为琰儿谋得好前程?如何匡扶我钟氏满门?” 端嫔被一连串的问题搅得头昏,微微抿了抿嘴,低垂着眉目,只淡淡的回了一个字,“是。” 今日被太后这一搅和,她以往的舒心日子是没有了,那些被禁止侍寝的宫妃,定然是会寻她麻烦的。 她当然不会怕她们,她只是怕麻烦,厌恶纠缠。 她只愿意岁月宁静安好,不争宠,不争权,在深宫里,思念着自己该思念的人,度过漫漫余生。 然而,她是太后的亲侄女,是皇上的女人,是没落的钟氏嫡女,她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太后看着端嫔的模样,冷哼一声,“你不愿意待在这里,便回吧,还不如让琰儿过来陪哀家这把老骨头。” 端嫔起身,跪在地上,“姑母,沅儿知错,请姑母责罚。” “你呀!”太后似怒非怒,沧桑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她就是从一个闺阁女子走到如今,岂会不懂其中的心酸。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然而,太后是己所不欲,qiáng施于人。 “也罢,你已经为钟氏诞下了琰儿,他日去了地府,也不至于没有颜面。”接着摆摆手,“哀家乏了,你回吧。” “是,皇额娘。”端嫔起身,又恭敬的行就一礼,方才离去。 太后伸手扶额,闭目神伤,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悦耳之声,“皇祖母。” 太后只听闻了声音,方才的不欢快立即烟消云散,“琰儿。”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周景璃、周景瑜、周景琰、周景瑞三人并肩而立,齐声行礼,皆是面色恭敬。 太后的目光,在四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停留在周景琰的身上,慈眉善目,笑容满面,“琰儿,过来,坐皇祖母身边。” “是,皇祖母。”周景琰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紧挨着太后坐下以后,望着还在殿中央站着的三人,天真无邪的说道,“皇祖母,他们还站着呢,就孙儿一个人坐下,似乎有些不妥。” “琰儿真懂事。”太后眉开眼笑道,望着站着三人的目光,却没有一丝的笑意,“你们也坐下吧。” “多谢皇祖母。”三人谢礼以后,方才坐下。 太后将目光从三人身上收回来,落在周景琰的身上,顿时就带了笑意,“今日怎得想起来看皇祖母?” “皇祖母,孙儿可是时刻挂念着皇祖母,只是三哥、四哥都不曾过来,孙儿要是时刻粘着皇祖母,怕扰了皇祖母的清静。” 周景琰微微撅着嘴,仿佛带着些许委屈,只那眼底,藏着得意。 他们上次就被他诬陷了一次,这次竟然还敢打扰他玩蛐蛐的乐趣,怂恿着他来见太后。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太后或许都不会见他们。 比起见不到太后的面,被他陷害,只是微不足道的事而已。 “皇祖母,都是孙儿的错,以后孙儿一定晨昏定省的来看望皇祖母。” 说话的是周景璃,话音落下的时候,还听到一声噗通的下跪声。 第五百九十三章 皇子的斗争 第五百九十三章 皇子的斗争 殿内的众人,初见周景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免觉得有些惊吓。 但是,众人心思皆透亮,惊吓那么一瞬间,回过神来,便是意味深长的笑。 “璃王这是作甚?”太后满脸不悦。 周景琰先是捂着嘴感觉惊讶,接着放下手,调皮的笑道,“三哥,你这个样子,倒像是被皇祖母责罚了一样。” 听着周景琰看似无心的话语,周景璃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的这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八弟,原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呢。 周景瑞眸光快速扫过众人的面上,随即又低下头,方才周景琰没有点他的名,他不想躺这趟浑水。 周景瑜见状,温和而恭敬的说道,“孙儿知道皇祖母喜静,可是又实在想念皇祖母,今日便央着八弟一起过来,倒是扰乱了八弟逗蛐蛐玩的雅兴。” 周景琰见自己的心事被周景瑜揭穿,便当场震怒,若不是碍于在太后跟前,他险些拍桌而起。 但是,都是在深宫里长大的人,哪里会没有七窍玲珑心,他立即咽下愤怒,挽着太后的胳膊,撒娇一般说道,“皇祖母,四哥在告孙儿的状呢,您说您在宫里,四哥都这样公然的欺负孙儿,若是您不在宫里,可想而知,孙儿要受多少的委屈。” 周景瑜只是沉默,没有多言。 此时,也不宜解释,是非定论,太后心中自然有数。 “就你这小魔王,谁敢欺负你?”太后望了望周景瑜,伸手点点周景琰的额头,“依照皇祖母看啊,你四哥是关心,担心你玩物丧志,那蛐蛐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多温习温习先生给你布置的功课。” “是,皇祖母,孙儿知道错了。”周景琰乖巧的说道,依偎在太后身边。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周景琰的乖巧和温顺,甚是何意,比她那儿子,龙椅之上的天子,还要令她满意。 周景瑜素来便知,天子诸子,太后只喜周景琰,而他既知事实,还要来这慈宁宫,便是为了混一个脸熟。 如此,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发难,他也不至于挂一个不孝之名。 而且,他的母妃还在禁足中,他日他母妃解禁出来,免不了和太后接触,现在有他在跟前晃悠,以后,他母妃的日子也好过一二。 周景瑞的母妃才死,他无依无靠,也知道无人可依靠,便保持中立,静观其变。 最痛苦的便是跪着的周景璃,众人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 他迫不及待的跪下,是想用认错的诚恳之心,表达对太后的孝心,岂料适得其反。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太后没有开口,他又不好起身。继续跪着,又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 周景瑜和周景琰二人,将太后逗得喜笑颜开,直到蓝青去了太医院回来,周景璃才得起身。 “太后娘娘。”蓝青进殿,俯身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太后抬眸,望着跪着的周景璃,“璃王,你不起来,这让其他外人看见,还以为哀家这个老太婆惩罚你呢!” 周景璃得了太后的话,连忙起身,“是,皇祖母。” “你们都回去吧,哀家乏了。” “是,皇祖母。” 四人行礼,恭敬离去。 “太后娘娘,这璃王惹您生气了?”蓝青好奇的问道。 太后冷笑道,“他是想表孝心,用错了方式。” “平日里璃王挺聪明的一个人,今日怎得在太后娘娘面前出了错?” “急功心切。” “璃王今日在其他皇子面前丢了面子,怕是对太后您也怀恨在心。” “怀恨?”太后不以为然,“他即使恨,也只能在心里,表面上,对哀家,他只有恭敬。一个小小的璃王,哀家随意安一个罪名,他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太后娘娘英明。”蓝青恭维道。 “你方才说太医把称病不来给哀家请安的嫔妃都诊断了有病,而不让她们侍寝?”太后问道。 蓝青笑着得意的点头,“是的,太后娘娘,奴婢将您的意思传达给了太医,太医全都依令而行。” “太医姓甚名谁?” “姓洪,名章。不知道太后娘娘可还有印象?” “洪章?”太后重复了一句,凝了凝神,恍然大悟,“就是前些年被皇上训斥时,哀家替他说了几句好话的洪章?” “是的,太后娘娘,您记性可真好,那洪太医可真是好福气,能被您记着。” “他倒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太后和颜悦色的说道。 “奴婢也是如此觉得的。”蓝青替太后揉捏着双肩,气愤的说道,“如此一来,奴婢看以后还有谁敢不敬太后娘娘您。” “以后得了空,去请洪太医来给哀家把平安脉。” “是,太后娘娘。” 太后闭目养神,享受着蓝青的伺候,须臾,又开口问,“永安郡主近日可有递折子进来?” 蓝青知道太后是在等着宋清歌来给她请安。 “永安郡主不曾递折子来,倒是她那妹妹,就是被挨了板子的璃王侍妾,说是如今伤势好转了,要进宫来,亲自给您请罪。” 宋清棉自从拼命喝药以后,伤势的确好得很快。 加之璃王妃有孕在身,宋清棉便得了机会,她天生媚骨,舍得下身段去勾引周景璃,倒是让周景璃对她身体有几分的留恋。 这不,她在璃王府蹦哒几日,便想着进宫来讨好太后。 如今天下之尊,就数天子和太后。 天子是偏向宋清歌的,她定然没戏。 原本以为宋清歌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她也没戏的。 但是,周景璃提点她,太后除了周景琰,其余人都不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她和宋清歌便是有相同的机会,于是,她决定以身一试。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只要脸皮够厚,诚恳给太后认错,一来二去,说不定太后就喜欢上她了。 她从来对自己的魅力都十分的自信。 太后听了蓝青所言,不禁哑然失笑。想想那道清丽淡雅的身影,一副不屈不挠的模样,若是让她们姐妹相争,等她宠信宋清棉时,不知道那不屈不挠的模样会不会屈服? “你放出风去,说是哀家最近受了风寒,有些头痛。”太后道。 “太后娘娘这是何意?”蓝青惊讶道,哪有诅咒自己生病的。 第五百九十四章 粗犷的爱 第五百九十四章 粗犷的爱 “你只管去做便是。”太后冷冷一笑,并没有打算给蓝青解释,她眼里的算计,像是已经看见胜利就在眼前。 蓝青低头,恭敬的回答,“是,太后娘娘。”语毕,便出去执行太后的命令。 周景璃四人从慈宁宫出来以后,周景瑞见三人有话要说的模样,便先行告退。 周景琰毕竟年幼,心中虽然有算计,怎奈城府不够深,且沉不住气,于是率先开口,“三哥,今日真是对不住,你膝盖可还疼?” 周景璃听着周景琰嘲讽的语气,双目圆瞪,不过是瞬间,便消失不见,脸上是真诚的笑容,若不是经历了方才那一幕,还真以为他们兄友弟恭呢。 “八弟真会玩笑,方才是给皇祖母下跪,三哥作为皇祖母的孙儿,尽孝岂敢说疼。”周景璃笑得圆滑而虚伪,“难不成三弟不给皇祖母下跪,就是害怕膝盖疼么?” “你!”周景琰成功被激怒,满脸通红,作势就要翻脸。 “怎么?八弟仗着皇祖母疼爱,还要以下犯上不成?三哥不仅是兄长,而且是璃王!”周景璃yīn森的笑着,嘲讽的说道。 周景琰大声而愤怒的吼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也会是王爷!”说完,狠狠得一甩袖子,气冲冲的离开。 “看好戏,看够了么?”周景璃见周景琰离去,嘴角再次扬起冷笑,嘲讽周景瑜。 周景瑜温和一笑,云淡风轻,似怒非怒,“三哥,不能乃八弟如何,便找四弟撒气不是?” 周景璃面红耳赤,“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龌龊事!” “哦?”周景瑜探寻道,继续微笑着说,“不知道三哥知道四弟什么龌龊事?” 周景璃冷哼一声,“四弟,但凡做人做事,不要不留一丝余地!”说完,横了一眼周景瑜,便与之擦肩而过。 周景瑜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接着缓缓消失,代替的是满脸的yīn毒,他抬眸望向慈宁宫的方向,凝神瞬息,缓缓离去。 等这三人离去,在宫墙拐角处,闪出一个身影,那不是刚刚提前离去的周景瑞么? 只见他满脸平静,不屑一笑,带着讥讽,身影最后消失在宫道上。 凤拾从皇宫离去,将宫里发生的事禀报宋清歌时,她只浅浅一笑。 如今,没有她插手,那几个皇子,便是一台好戏。 “阁主,接下来我们准备做什么?”凤拾问道。 “你去盯紧宋清棉,她又准备兴风作làng了,看今日璃王这趋势,最近他们肯定有动作。”宋清歌肯定的说道。 “是,阁主。” 宋清歌看着凤拾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近两日,她总有不好的预感,还有隐隐的担心,这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 可是,她将前世的经历想了一遍,也没有发现,能与此时的时局挂上勾的事。 或许,是她的重生,让原本有迹可循的命运,变得扑所迷离。 人道轮回,自然规律,无人能够抗拒。 即使她重生,依然做不到万事灵通。 但是,天道也好,人为也罢,目前她心中,只有那唯一的目标,便是复仇。 这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为了这目标,颠覆江山,搅乱天下,义无反顾。 临近傍晚,太后受了风寒的消息,就传到了宫外。 那些该得知此消息的人,也都收到了消息。 “王爷,您说皇祖母这病得也太巧了。”宋清棉摆弄着自己妩媚的身姿,紧紧的贴着周景璃,巴不得和他融为一体,方才欢心。 周景璃伸手挑拨着宋清棉的柔滑的肌肤,嘴角带着yín’邪的笑容,眼底尽是冰冷和厌恶。 “皇祖母这病,不正是合你意么?” “王爷这话何意?”宋清棉睁大着双眸,不解道,“棉儿还希望皇祖母长命千岁,庇佑我们呢。” 周景璃抬起宋清棉的下巴,一脸的不相信,“棉儿何时如此善良了?再说,皇祖母想庇佑的人,可不是我们!” “那会是谁?”宋清棉好奇道,她的消息不灵通,也不知道周景琰在太后心里何其重要。 周景璃没有回答,手上的力道加重,须臾,宋清棉就发出娇喘,光洁的额头,渗出微微细汗,整个人瘫软在他的怀里 “你不是一直在找进宫的理由么,现在皇祖母病了,正是一个好机会。” 说完,已经收拾好衣袍,转眼就消失在宋清棉的寝房。 “恭送王爷。” 第五百九十五章 智斗太后 第五百九十五章 智斗太后 宋清棉已经忘记周景璃在她身体里肆意乱撞时带来的痛苦。 她只记得周景璃最后离去时的话语,她的机会来了。 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吩咐梦湘打水来沐浴。 今日的耻rǔ,便是他日的成功。 宋清棉坐着美梦,躺入了浴桶。 翌日。 宫里传出消息,周尧禹已经传了太医,太后的病依旧未见好转。 宋清歌带着人参,缓缓进宫时,宋清棉已经在太后的塌前伺候。 太后的寝殿内,围着一堆孝孙。 说到底,如果是论亲疏有别,宋清歌与太后,还不及宋清棉与太后。 “长姐,你怎么才来看皇祖母?” 宋清歌才进入殿内,将人参jiāo于蓝青,就听到宋清棉不满和责备的质问声。 她缓缓行至塌前,微微屈膝行礼,淡淡的说,“永安参见太后娘娘,永安来迟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她今日着了一身浅蓝色宫裙,袖口和裙摆处总金色丝线镶边,裙襦用上好的白色丝线绣出使君子,使君子的花瓣,一朵朵跃然裙上,煞是好看。 比蓝裙白花还要美丽千万倍的,便是宋清歌本人。 就在她缓步而行,屈膝行礼之间,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灵气,瞬间充斥着整个大殿,高贵的气质萦绕在举手投足之间,清理绝尘的身影,让人移不开眼睛。 开口便是珠圆玉润的清脆之声,悦耳的让太后抿嘴一笑,几乎不忍责怪。 “永安来了,赐座!”太后面色苍白,唇gān裂,只那双浑浊的眸子,还闪着锋利。 宋清歌看着一屋子的人,那几个皇子都是站立着的,她哪里敢坐。可是,如果太后的懿旨,她不遵从,也是大逆不道之罪。 正是两难之际,就听到宋清棉掩面而笑的声音,“长姐,你倒是坐啊,难不成还想抗旨不遵?”接着,又撒娇一般道,“皇祖母,孙媳照顾您一晚上,您倒是更疼爱长姐呢。” 太后很满意宋清棉的添油加醋,她不过是在她耳边随意说了几句宋清歌,宋清棉就以为她得了宠,开始肆无忌惮的招惹宋清歌。 那几个站着的皇子,皆不言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因谁也不想得罪太后。 周景璃方才还无动于衷,可是听到宋清棉最后那作死的话时,想开口,已经晚了,因为宋清歌已经跪了下去,“请太后娘娘恕罪!” 太后挑了挑眉,“永安何罪之有?” 宋清歌低垂眉目,蓝瞳里一片冷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声音却是诚惶诚恐,“太后娘娘,吾妹不懂规矩,自称儿媳,竟然与三皇子妃同等称呼,这是以下犯上,不尊嫡母,犯了大错。永安作为长姐,有管教不严之罪。请太后娘娘责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讶。 宋清歌这招,可谓险招。轻则连累自己,重则连累丞相府、定国侯府。 太后眼中带着怒意,心里却甚是满意。 宋清歌这样的女子,才是她所需要的,临危不惧,一开始对于宋清棉的讽刺,她能做到不立即反击,沉住气,等到合适机会,打她措手不及。 而且,宋清歌有一种气魄和坚韧,能在绝境中寻找活下去的希望,如此聪敏、绝色、睿智、从容的女子,担得起“传奇”二字。 几个皇子脸上有意无意的飘过笑意,宋清歌和宋清棉斗,便是与周景璃斗,于他们而言,都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最恼怒的,便是宋清棉,她方才还得意洋洋,怎么也没有料到,祸事突然降临到自己身上。 对于突如其来的转变,她首先就是愤怒和质问,单是这一点,便输给了宋清歌。 “宋清歌,你太过分了!”宋清棉站着,指着宋清歌,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当她察觉到太后脸上的不悦时,立即慌忙跪下,“皇祖母,都是孙媳……”觉得自己口误,立即伸手毫不手软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子,继续认错,“都是臣妾的错,请太后娘娘恕罪!” “永安郡主,庶妹不教,嫡姐的确有责任,但是,出嫁从夫,如今该担主要责任的,却不是你。”太后道。 宋清歌一直微微低着头,眸子中的冰冷,转变为淡定,她早已预知结果。 前世宋清棉和周景璃带给她多大的痛苦,今生,就让宋清棉带给周景璃加倍的耻rǔ,方才的算计,不过是偶尔的利息。 “多谢太后娘娘不罚之恩。”宋清歌一副感激的模样,让太后十分满意。 周景璃听闻太后的话,立即跪在地上,“皇祖母,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没有管教好宋氏,请皇祖母责罚!” “求太后娘娘恕罪,臣妾知错!”宋清棉一个响头磕在地上,瞬间额头破皮,鲜血直流。 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得意,她不过是假意装病,就给宋清歌塑造了两个敌人。 有了今日,往昔的仇恨更深。 此时局面,若是她偏袒周景璃,宋清歌就是处于无依靠的境地。 若是要她袒护宋清歌,宋清歌就得为她所用。 “永安郡主,既然你认为自己有罪,不如哀家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太后顿了顿,继续道,“宋氏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璃王疏忽管教,让自己的侍妾犯下此等错误。这二人该当何罪?” 宋清棉心里一慌,不禁在心里将太后骂了千百遍,又恐慌宋清歌落进下石。 相反,周景璃就要镇定得多,他已经明白了太后是在利用他们二人,试探宋清歌。 如此一来,宋清歌反而不好开口。 宋清歌又日鬼不明白太后的用意。 她心底冷笑,送上门的罪人,岂有放过之理,“太后娘娘,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永安只知礼法,至于具体的惩罚制度,还是由礼部和吏部的官员裁定比较合适。” 太后眉目一凛,心惊宋清歌的胆子如此之大。 此事若是捅到了礼部和吏部,就变了性质,如此按照规矩办,牵涉甚广,太后也觉得棘手。 她看着地上跪得端庄的宋清歌,一脸的谦卑,哪知她心里早已笃定了结局。 第五百九十六章 仇人齐聚,生死一决 第五百九十六章 仇人齐聚,生死一决 宋清歌的蓝瞳不经意的飘过太后的面上,只见太后眯了眯略带浑浊的双眸,含着隐隐的愤怒。 周景璃和宋清棉一事,可大可小。 若是往大的说去,此事jiāo由吏部和礼部定夺,也未尝不可。可是,如此以来,宋清歌什么也没做,就借太后、礼部、吏部之手,惩治了那两人,得利的只她一人。 若是太后将此事轻描淡写过去,于宋清歌也没有损失,但是,却bào露了太后的心思。 太后凌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宋清歌的倾世容颜上,仔细的探寻,想要探出一丝蛛丝马迹。 奈何,宋清歌面无波澜,镇定自若,一副等待太后定夺的神态。 打量宋清歌片刻,太后沧桑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微微点点头。 宋清棉是低着头的,她看不到太后的表情,周景璃却是将太后的表情尽收眼底,内心忐忑不安。 太后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宋清歌胆大心细,心思缜密,计谋出奇,若是为她所用,他日钟氏复起,又或者她心中一直不曾磨灭的野心,这一切,都不再只是幻想。 但是,她不喜宋清歌的骄傲,那份骄傲不在她的掌控范围之内。 她眼中冷冽闪过,厉声责备,“永安也太过小气了些,此等小事,竟然也能闹得人尽皆知?!” 宋清歌脸上滑过一丝惶恐,心底却涌出冷笑,她将太后的心思了然于心,知道太后试探她不成,想要息事宁人,“永安管教庶妹心切,是永安莽撞了,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心里明白,与宋清歌耍嘴皮子功夫,必败无疑,与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罢了,此事以后到此为止。”她又觉得被宋清歌反将一君,心里十分憋闷,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一直低头的宋清棉。 “宋氏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罚抄《礼仪》、《女则》五十遍,十日之内jiāo给哀家。” 抄五十遍《礼物》、《女则》,就是不眠不休,也要半个月的时辰,而太后竟然下令是十日,这下够宋清棉吃苦头。 “多谢太后娘娘。”宋清棉敢怒不敢言,只得将怒气转移到宋清歌身上。 太后继续道,“至于璃王,管教侍妾无方,自己去领十个板子,长点记性。” “是,皇祖母。”周景璃恭敬的说道,心中早已将宋清歌撕碎咽下,更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旁边的宋清棉。 惩罚完二人,太后便称想要歇下,众人识趣退出。 “太后娘娘,您不是想要震慑永安郡主,怎么反而惩罚了璃王和宋氏?”蓝青见众人离去,便好奇的问道。 太后没有了方才的苍白无力,双眸放着jīng光,嘴角含着得意,“最后怎么处罚璃王二人,不还是哀家说了算么?这就是哀家手中的权利,永安郡主是聪明人,不会看不懂哀家的用意。” “太后娘娘英明。”蓝青恭敬的笑着说道,“只是璃王二人怕是要对永安郡主怀恨在心了。” “他们相互恨得越狠,对哀家越有利。”太后冷冷一笑,“现在开始对外宣称,哀家要静养,过些时日,哀家就会痊愈。” “是,太后娘娘。”蓝青道。 出了慈宁宫,宋清棉见身后无人,望着走在前面的宋清歌,大声吼道,“宋清歌,你给我站住!” 宋清歌秀眉微蹙,蓝瞳一冷,脚下并未停留,继续前行。 宋清棉更加愤怒,冷眼中恨意更甚,大步小跑向前而去,跑到宋清歌的面前,双手伸展开来,拦在她的面前,“宋清歌,你没有听见我在叫你么?为什么不站住?!” 宋清歌厌恶而戏谑道,“我以为是狗在叫呢,不赶快走还等狗追上来咬我一口么?” 周围的几位皇子,闻言一片轰笑。 宋清棉面红耳赤,满脸愤怒,抬手就要向宋清歌白皙而jīng致的脸颊扇去,“宋清歌,你找死!” 宋清歌蓝瞳中,一道锋利的冷光闪过,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声音似冰刀,“找死的,是你!” 话语毕的同时,一手已经扬起,握住宋清棉的手腕,轻轻一反手,将其手背到身后,并抬腿踢其膝盖。顿时,宋清棉发出嚎叫,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的手!” “宋清棉,你知道对付咬人的狗,最有效的手段是什么?”宋清歌并没有想要宋清棉回答,就继续冰冷的说道,“便是将狗打死!” “宋清歌,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宋清棉满脸痛苦,动弹不得,又抬头,用无助和祈求的眸光望着周景璃,娇滴滴得说道,“王爷,棉儿痛。” 周景璃走了过来,冷冷的望着宋清歌,道,“永安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之所以开口,倒不是因为怜惜、心疼宋清棉,而是因为宋清歌此时打得也是他的脸。 宋清歌蓝瞳扫过眼前的二人,前世在天牢中临死前的记忆,全部在这一瞬间涌现了出来。 彼时,宋清棉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向周景璃撒娇,周景璃将宋清棉呵护在手心,疼惜万分,对她,则是万般凌rǔ。 此时,宋清棉再一次用柔弱博取周景璃的同情,虽然她在他的眼中,没有看到对宋清棉的一丝疼惜,否则,在她动手时,他就阻止了。 但是,她一定要让宋清棉知道,前世护着她的周景璃,今生今世,视她如猫如狗。 “璃王真会说笑!”宋清歌冷冷的说道,“看来璃王是眼瞎了,如果是人,我倒是可以发发善心,但是,这是人么?” 其他几个皇子又是掩嘴一笑,只是看热闹,皆不出声阻止。 宋清歌说话间已经放开了宋清棉,但是,宋清棉手脚剧痛,根本站不起来。 周景璃被骂得万分难堪,也不去扶宋清棉,“永安郡主,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与本王之间,总有需要本王帮助的时候,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永安此生此世,再不会重蹈覆辙!”宋清歌像是发毒誓一般,“璃王大可放心,永安与璃王之间,只有生死,没有合作!” 周景璃见宋清歌对他,虽然没有以往明面上的恨意和愤怒,但是,那种隐藏在心底的生死大仇,如冰川,似火山,无论哪一种,都会要他的命。 “永安郡主,你我之间,既然早晚有生死,不如现在就一决生死!”周景璃现在心中极其恐惧,视宋清歌如索命魔鬼,冲动之下,掌风已经出动。 第五百九十七章 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 第五百九十七章 敢动本王的女人,找死! 宋清歌冷眼望着周景璃,没有一丝的退缩和畏惧。 她没有想过,与周景璃的生死决斗,来得如此之早,还是在皇宫大道上。 这里耳目众多,他们今日的一举一动,定然会传到宫里宫外,尤其一旁还站着几位皇子。 但是,此时的宋清歌,已经顾不了这么多。周景璃的主动出击,让她仿佛回到前世天牢之中。 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双儿女被宋清棉和周景璃害死,而无能为力,自己含恨而死。 她立下毒誓:死后愿意在地狱受十八道酷刑,换一世轮回,扒他们的皮,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让他们血债血偿! 如今,这一刻,终于到了! 她抬手,拼尽全力,将所有的仇恨和悲痛,化为力量,传到手掌上,就要迎上周景璃的烈掌。 然而,当她的手掌就要与周景璃的手掌相接触时,一人凭空冒出,将她拦在怀里,并同时伸手接住周景璃的烈掌。 “璃王,你找死!竟然敢动本王的女人!” 说话的是谢衍。 他一身玄色衣袍,上好的美玉,束着黑发,五官冷峻,一双桃花眼,尽是冰刀。 这一刻,周围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宋清歌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他有力而快速的心跳,还有胸膛传来的暖暖热度。 但是,其他人,感受到的,只是浑身充满杀气的他。 从不曾有人见过此时这般模样的谢衍。 那般冷酷、无情、嗜血,他散发出来的冷气,仿佛将周围的一切,凝结成冰,再一一击碎。 愤怒毁天灭地! “谢衍,你好大的胆子!”周景璃以为掌风会落在宋清歌的身上,这个一直不能由他掌控的女子,甚至让他恐惧的女子,他必须杀之而后安。 但是,没想到谢衍会突然出现。 而且,谢衍那一掌,将他击退几米远,他内心一阵翻滚,嘴里瞬间腥甜,胸口传来阵阵剧痛。 他原本想要将嘴里的腥味狠狠咽下去,奈何谢衍下手极重,险些要了他的命,那股腥味最终破口而出,喷洒在宫道的石板上,是触目惊心的猩红。 “王爷!”宋清棉大声而惊慌的喊了一声,立即从地上爬起来,去搀扶周景璃,并转过头来,狠狠的瞪着宋清歌和谢衍,“镇安王,谁给你胆子,竟然敢刺杀璃王?!” “你别急,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谢衍冷冷说完,低头仿佛就换了一个人,温柔的问,“丫头,你可有受伤?” “我很好。”宋清歌浅浅一笑,却低声道,“谢衍,适可而止。” 若是她杀了周景璃,即使被冠上谋杀皇子的罪名,她也无所畏惧,她大仇得报。 但是,万万不能让谢衍杀了周景璃。 如今,太后归来,前世的时候,她就知道太后不喜定国侯,若是有了谢衍这一出,定国候府,说不定会被冠上更大的罪名。 她可以自己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和罪名,但是,谢衍一定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赌不起。 谢衍早已成为了她的软肋。 “丫头,放心,有我在,别怕。”谢衍轻柔的摸了摸宋清歌的秀发,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沉声道,“任何人也不能伤害你!” “谢衍,现在不是最好时机。”宋清歌道。 “好,我会把握分寸。”谢衍点点头,他明白宋清歌的担忧,但是,为了她,他也做好天翻地覆的准备。 宋清歌见谢衍答应了她,便放下心来。 今日,若是她一个人单独在此,周景璃或许真的命丧huáng泉,为她的一双儿女赔罪去了。 但是,谢衍的出现,让她有所顾忌。 “谢衍!宋清歌!你俩给本王等着,谋杀皇子,你们这是要以下犯上,造反?”周景璃平复了内心,qiáng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假装qiáng势的说着,并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璃王,你胆敢在宫道上,对本王的女人动手,本王护着自己的未婚妻,何错之有?”谢衍道,“倒是你,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圣上亲封的郡主,你哪里来的胆子?” 宋清歌虽然没有皇室血统,但是,在天子心中,她的地位,远远高于周景璃。 方才周景璃只是被宋清歌激怒,一时冲动,失去了理智,此时冷静下来,才明白,若是将此事闹到了天子面前,以定国候府的地位,到时候吃亏的,必定是他。 想要毁掉宋清歌和谢衍,必定要先毁掉定国候府,如今天下,定国候府能够稳稳而立,谢君傲,是最大的功臣。 周景璃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紧握的双拳,缓缓放松,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争一时之勇,来日方长。 宋清棉见谢衍一直保护着宋清歌,心中不免嫉妒,为何宋清歌总是能够得到最好的。 现在谢衍出现,方才恐吓了她不说,现在竟然连周景璃都惧怕谢衍,放弃决斗,开始退缩,她觉得自己的脸面,已经被丢尽了。 偏生她无可依靠,能够与宋清歌和谢衍抗衡的,只有周景璃。 所以,此时的她,不顾周景璃伤势的严重,挽着他的手,委屈而不服气的喊道,“王爷,他们二人简直是目中无人,竟然敢如此冲撞王爷,我们去告诉皇上,看皇上怎么收拾他们!” 周景璃的眉头,拧得更深,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愚蠢的女人”! “走!”周景璃qiáng忍着不甘,就要离去。奈何在他身边的,是目光短浅,思虑不周的宋清棉。 “王爷,您怕他们了么?您有什么可怕的?您是……” 宋清棉口中的那“皇子”二字还未出口,就已经被周景璃呵斥,“闭住!”并甩开她的手,不想让她搀扶着他。 若是先前周景璃还有一点尊严,那宋清棉的那几句话,已经将他最后的尊严磨灭得一点不剩,最可悲的是,宋清棉竟然不自知。 旁边围观的人,一直面带微笑,在听了宋清棉和周景璃的话以后,不禁哈哈大笑,尤其是周景琰。 “宋氏,我三哥怎么会娶你这个愚蠢的女人?”周景琰仗着自己的身份低位,说起话来肆无忌惮,“你就一张脸蛋可以看得,原来三哥是一个只贪美色,不务正事的好色之徒。”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爱情最美的样子 第五百九十八章 爱情最美的样子 周景琰眼中闪着得意,嘴角勾起嘲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周景璃此时不敢招惹周景琰,他原本被太后惩罚的板子,还没有去领罚,若是因惹了周景琰再被告到太后那里去,他想要脱罪,就难上加难。 此时的他,称得上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的一切,只因,他不得宠,且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想到此处,周景璃那原本放松的双手,又紧握了起来。他冷着眸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面,特别是当目光落到谢衍和宋清歌身上时,嘴角勾起淡淡的冷笑和得意,随即别开目光。 “三哥,你这个样子好可怕,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周景琰双手抱在胸前,面色假意惊恐,话语中尽是讽刺。 周景璃冷冷一笑,道,“八弟不必如此惊慌,三哥并无恶意,打虎还得亲兄弟,我们手足同袍,感情自然比外人亲厚。” 周景琰放下双手,不屑的说道,“三哥不要假仁假义,还打虎亲兄弟,就是老虎在眼前,三哥先要整死的,也是我!”接着冷哼一声,“不陪你们玩了,本皇子要去逗蛐蛐完了!”说完,便甩着袖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周景瑜见方才的争吵和斗争不会在持续下去,便打着圆场,“镇安王,璃王,大家有话好好说,何必为了一点小事,撕破脸皮呢?”接着,又注视着宋清歌,“永安,这可就不是当哥哥的说你了,三哥也是你的哥哥,自家人,何必如此剑拔弩张?” 他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才缓和下来的气氛,又重新变得紧张起来。 “四弟,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哑巴!”周景璃说完,就拖着蹒跚的步伐,缓缓离去。 宋清棉大声道,“王爷,等等棉儿。”然后小跑着追上去,当经过宋清歌面前时,想要停下来讽刺几句的。但是,一想到方才周景璃都被打伤了,她怕丢了小命,只抿了抿唇,把不堪入耳的话语咽下了肚子,继续前行。 “丫头,我们走。”谢衍温柔的说。 “好。”宋清歌浅笑着回答,然后转过冰冷的蓝瞳,望着周景瑜,淡淡的说,“瑜王,祸从口出,小心免费的热闹,会将血溅到你的身上。”说完,就转身去谢衍并肩离去。 周景瑜脱口而问,“你什么意思?” “瑜王如此聪明,岂不知话中之意?”宋清歌并未回头,只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二人极其相配的背影,已经远去。 周景瑜面色平静,拽了拽拳头,嘴角勾起一丝冷漠,望了望身旁的周景瑞,“十四弟,看来只有我们两兄弟了,我们更应该珍惜这手足亲情,同心协力,并肩齐驱。” 周景瑞面无表情,眼皮都不抬一下,“四哥说什么,十四没听清,但是,不劳四哥再重复一遍。”说完,便不顾周景瑜的愤怒,径直离开了。 他母妃的死因,与闵贵妃脱不了gān系,就算他在人前要隐忍,但是,在仇人儿子面前,他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周景瑜望着周景瑞的背景,冷冷一笑,并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一个如今失去了母妃,又没有凭靠的皇子,简直不足为惧。 宋清歌和谢衍出了皇宫,回到凤阁院。 她屏退完所有的人,只与谢衍独处。 “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谢衍伸手扣住宋清歌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语气温柔而心疼。 “我无碍,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宫里?”宋清歌轻声道,呼吸着从谢衍身上传来的独特味道,心里莫名的安定。 谢衍紧紧的拥着宋清歌,想要将她揉进骨子里,时刻相依,全心呵护,“皇上召见我问完话以后,我想着太后娘娘生病,你总要去看看的,就想着去接你,随便去看看太后娘娘。” “你觉得太后娘娘真病了么?”宋清歌从谢衍怀里抽离出来,坐在木椅之上,淡淡的问道。 “谢十三去调查的消息得知,太后确实病了,难道你对太后的病情有些怀疑?”谢衍不可置信,坐在宋清歌的身边,忍不住牵起她的手。 宋清歌点点头,“我也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太后不像是真的生病,反而更像借着病得理由,试探、震慑我们。” “她可有为难你?”谢衍担忧的问道。 “并不曾,遭殃的是璃王和宋清棉。”宋清歌道,“今日宫里发生的事,必定会传到太后和皇上的耳朵里。我们两人,始终是外人,璃王终究是皇子,我们对他动手,伤的是皇家的脸面,太后和皇上,可能会传我俩问话。” “丫头不必担心,有我在,一切变由我来承担。”谢衍坚定的说道,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不管你以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管你因为这些委屈变得有多坚qiáng,现在有我,就不会再让你遭受从前的日子,即使是站在天下人面前与人作对,我也要保护好你。” 宋清歌浅浅一笑,温柔道,“我可舍不得让你与天下人作对。”接着,正色而言,“京城看似风平làng静,实则暗涌澎湃,前些时日厉南痕主动挑衅,今日又有璃王的撕破脸皮,我们与璃王府的战争,即将到来。” “我早已做好准备,护你周全。”谢衍道。 “谢衍,璃王府和厉府,这些是我的生死之仇,也是我活着的目的,我要亲自动手,让他们永远消失在世上。”宋清歌无比坚定的说道,“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陪着我便好。” “好,我答应你丫头。在你安全的情况下,此事我绝不插手。”谢衍接着,又带着宠溺的笑意,温柔的说道,“可是我这未婚夫,总要做些事的,丫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实在不行,你杀人时,我负责递剑、擦剑,如何?” “如此甚好。”宋清歌抿嘴一笑,心里一片豁朗和光亮。 二人相识一笑,两双手,紧紧jiāo握,所有的情意和缠绵,都在指尖缠绕,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变得暧昧起来。 谢衍腾出一只手,抚上宋清歌赛雪的脸颊上,露出倾世的温柔,深情而低沉的叹道,“丫头,你真美。” 第五百九十九章 定国候出事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定国候出事了! 宋清歌微微一抿唇,低头温柔一笑,说不尽的风华绝代,倾城脱俗,美艳无双。 “说正经事呢,就你没个正形。”声音里带着甜蜜的责备,欲说还休。 谢衍原本就起了涟漪的心,更是dàng漾四起,“丫头,我何时才能将你娶回家?” 宋清歌原本就绯红的脸色,更是晚霞满飞,将一双柔荑从谢衍手中抽出来,微微咬了咬唇,声如美玉,“等我大仇得报,必定嫁你为妻。” “何为大仇得报?” “血债血偿,江山为覆!” “江山为聘!”谢衍复将宋清歌青葱玉手紧紧抓住,“可好?” “好。”宋清歌浅浅一笑,柔情似水绵绵不绝。 谢衍温柔深情,笑容似邪似正,浅浅梨涡,如装满美酒,如痴如迷,令人沉醉。 “丫头,等我。” 话语似chūn风拂过十里桃花,又如蒲苇磐石无转移。 他稍微用力一带,将宋清歌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切来得太突然,她措手不及,摔倒在他怀里,正和他意。 “谢衍,你……” 宋清歌的娇声淹没在谢衍热烈的亲吻之中,她先是瞪大着蓝瞳,可是,谢衍却早已闭上了一双邪魅的桃花双眸,只看见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是极致的诱惑。 谢衍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宋清歌不由自主的闭上蓝瞳,迎合着谢衍的亲吻。 谢衍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舌尖已经撬开宋清歌的贝齿,唇舌相jiāo,如痴如醉。 整个屋子,弥漫着粉红色的气息,让人浮想联翩,那紧紧相拥的两人,难舍难分,温柔缠绵。 翌日。 真如宋清歌所料,周尧禹和太后都宣了她和谢衍进宫去问话。 天子一向偏袒谢衍和宋清歌,这次也不例外,在问清楚实情以后,反倒是周景璃受到了一番斥责。 而太后的态度就显得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就算是有周景琰在一旁添油加醋,太后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周景璃。而是不咸不淡、不痛不痒的说了宋清歌几句。 她虽然没有训斥和责怪谢衍一句话,但是,宋清歌却清楚的看到了她眸子看到谢衍时闪出的jīng光、厌恶、不满。 周景璃昨日才领了罚,今日对太后的却比昨日还要亲热一些。 宋清歌前些时日心里泛起的不好的预感,又重新袭来,瞬间冷着窜满全身每一寸肌肤,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她与谢衍从宫里回来以后,便独自一人去了凤阁院。 才一进屋子,凤拾立即迎了上来,“参见阁主。” “最近京中可有异动?” 凤拾见宋清歌面色不对,只见她微微握着拳头,冰冷的眸子闪烁着担忧。 “阁主,京中一切正常。”凤拾道。 宋清歌心里仍然放心不下,就让凤拾将近来的情况一一详细禀报,最后也没有发现异常。 她遣退了凤拾,向后靠在木椅上,想独处静思片刻,缓缓的,睡意袭来。 梦里。 仿佛回到了前世。 她还是三皇子妃,费尽心思,为周景璃出谋划策,谋夺天下。 所有阻挡周景璃前程的绊脚石,都被她一一算计,要么让路,要么死去。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她穷尽全力,落得被周景璃和宋清棉算计,和一双儿女,惨死牢房。 在闭上双眸时,她想到了谢衍。 如果她全心算计了所有人,那唯独除开谢衍。 那个可邪可正的男子,满腔热血,只为保家卫国。 不参与皇子夺嫡,只忠君。 但是,在定国候战死沙场,谢衍替父出征以后,他就成为了众皇子的眼中钉。 又或许,从他存在世上开始,他就进入了别人的算计。 而她参与了皇子夺嫡,也等于间接了害死了谢衍。 如果她重生,除了报仇,还要救谢衍,救定国候府。 她看着眼前的一双孩子,从血泊中渐渐消失,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变淡,变得透明,随时会消失一般。 “阳儿!” “旭儿!” “谢衍!” 她从梦中醒来,已经浑身湿透,蓝瞳中满是无助和心痛。 “丫头,你梦靥了?” 谢衍握着宋清歌的手,一脸的担心。 “谢衍,你还活着?”宋清歌语无伦次,伸手抚摸着谢衍的脸颊,蓝瞳中闪过内疚、心痛、欣喜……然后主动抱上了谢衍。 “丫头,你梦见我出事了?”谢衍问道。 宋清歌微微一愣,原来,方才只是梦,她记得自己在梦里好了几个名字,“是的,谢衍,我梦见你出事了。” “丫头,别担心,那只是梦,我这不好好的。”谢衍一手拥着宋清歌,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 宋清歌点点头,“你不是回侯府了?” “我担心你,在半路便折返了,来时你正梦靥。”谢衍轻声道。 宋清歌心里一惊,若是谢衍听到她喊她两个孩子的名字,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便问道,“那我可说了什么?” “我进来,便听到你喊我的名字。”谢衍道。 宋清歌心里悬着的石头瞬间落地。 “谢衍,近来侯爷可好?” 她重生以来,做了无数的恶梦,可是,唯独不像方才,梦见了谢衍。 而她最近又正好心神不宁,恰好前世谢衍是在定国候出事以后,才上的战场,所以,她要救定国候府,必须先救定国候。 “前些时日收到书信,说一切无碍。”谢衍道。 宋清歌心里仍旧放心不下,为了不让谢衍担心,她只道,“那就好。” 但是,她已经打定注意,派凤阁的人去查此事。 二人温存片刻,宋清歌要回世安居换湿透的衣服,谢衍与之同行。 当夜,宋清歌唤来凤拾,立刻前行边疆,查看边塞情况。 前世,定国候便是因为晋国突然来袭,带兵出击,遭遇伏击,最后牺牲在战场上。 她当时没有去查具体的原因,而今生,若是晋国再次突袭,如今晋国的皇帝,是三皇子妃的胞兄,而三皇子周景璃,可是对她和谢衍恨之入骨。 想到此处,她心里更加的忐忑,只得派人盯紧京中的动向。 京中持续了一些时日的平静,凤拾还没有赶到边疆,定国候府已经接到了书信,与此同时,宋清歌手中也收到了书信。 她颤抖的拿着书信,蓝瞳里面一片冰冷,定国候依然出事了! 第六百章 救人,遇到危险! 第六百章 救人,遇到危险! 书信是凤阁的人传来的,看字迹,不是凤拾,因他还未赶到边疆。 定国候带兵出击,遭遇伏兵,下落不明。 与前世的情况,一模一样。 宋清歌紧紧的拽着书信,冷着眸色,对送书信的小冷道,“只留十人留意京中,其余人,立即出发前往边疆,一定要救出侯爷!” “是,阁主。”小冷拱手领命,起身迅速离去。 宋清歌拿着书信,迅速往定国候府而去。 而此时的谢衍,已经进宫向周尧禹禀明情况。 情况危急,周尧禹下令,命谢衍即刻赶往边疆。 谢衍出宫,来到世安居,而宋清歌正好在从定国候府回来得路上。 时间紧迫,他等不及,只给眉俏留了话,便迅速动身。 而宋清歌回到世安居时,谢衍已经离去,她吩咐凤阁的人来到世安居,便独自一人,追上先前离去的凤阁人马,前往边疆。 这次,她没有想追上谢衍一同前往。 凭着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定国候出事的地点,若是再花时间去追谢衍,兴许会错过营救定国候的最佳时间。 而且,她想凭着自己的实力去将定国候救出来,这样会免谢衍遭受危险,而她也好借此对他赎罪,弥补前世对他的亏欠。 宋清歌与谢衍,一前一后,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塞林城。 京中。 周尧禹在谢衍离京以后,连夜宣宋清歌进宫,而进宫的是眉俏。 眉俏早得了宋清歌的吩咐,便如实回答周尧禹,没想到他非但不生气。还露出赞赏的表情,并下令,全面封锁宋清歌和谢衍离京的消息。 只因为,宋清歌和谢衍都收到了从塞林传来的消息,而他却没有收到朝廷官员传来的消息。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耐人寻味。 宋清歌昼夜未歇,快马加鞭,也花了十天的功夫,才进入塞进城的边境。 她带着人,并未进城,而是从塞林城的边境,直接进入红谷,是东魏和西晋的接壤之地,因常年无人烟,丛林密布,野shòu出没,是乃禁区,也称死亡之谷。 前世的时候,定国候的尸体,是在红谷边缘被发现的。 此时,正值午时。 宋清歌连衣裙都未来得及换,还是一身白衣,那一直不曾合上的双眸,依然凌厉而有神。 她握着手里的短剑,傲然立于马背上,冷眼扫视着眼前的红谷,心里一片冰凉。 阳光下的红谷,正冒着白雾,若隐若现。 且不说红谷原就危险,加上天气和气候原因,更是险上加险。 “阁主,我们进去么?”小冷立于宋清歌身边,正声问道。 “可有凤拾的消息?”宋清歌问。 小冷摇摇头,面上滑过一丝担忧,“没有。” 凤拾是提前来塞林的,宋清歌出发以后,便一直在给他发送消息,但是,一直没有回应。 “小冷,留十人在外面接应,其余人,全部进入红谷。”宋清歌语气坚定,蓝瞳平静,面色冰冷。 小冷回答,“是,阁主。”他微微犹豫,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阁主,您确定定国候会在红谷里面?” 宋清歌点头,并没有出声解释,前世的事情,她无法解释。 小冷再未多言,向身后一招手,按照宋清歌的命令吩咐下去,等他话音落下,宋清歌已经拍马进入了红谷,他带人随即跟上。 进入红谷以后,宋清歌又将人马分成两队,两队分开行动,分别留下记号,无论是否寻到人,十二个时辰以后,都在分开的地方汇合。 此时,骑马已经无法前行,宋清歌下马,徒步而行。 她身处在浓雾弥漫的红谷丛林,一直胆战心惊,若是此次不能顺利救出定国候,谢衍会遭受巨大的打击。 而且,谢衍如今身为镇安王,身负保家卫国,守卫边疆的职责,定国候若是不在,谢衍定然是要补上这个位置的。那如此以来,还是前世的命运,重生,她还是会失去挚爱之人。 想到此处,宋清歌心如刀割,脚步加快。 金乌西沉,浓雾散去,宋清歌的视线,逐渐清晰,直至广寒高升,除了周围的自然之声,依然没有寻到定国候的身影。 “阁主,已是深夜,不如我们先行歇歇,等明日天亮再寻找,您已经许久未合眼了。”小冷道。 宋清歌沉默许久,点点头。 众人坐下休息。 宋清歌坐下,合衣,闭目。连着多日劳累,很快,她就出现了均匀的呼吸声。 依旧是恶梦。 宋清歌骤然睁开双眸,蓝瞳所及,皆是虎视眈眈的野shòu。 她蓝瞳缩了缩,抿了抿唇,恶梦带来的心痛和心悸在这瞬间消失殆尽,这些野shòu,不知何时到来,竟然没有攻击他们。 这时,其他休息的下属也陆续醒来。 “阁主。” 小冷离宋清歌最近,他也看到了野shòu,低声唤了一声。 宋清歌立即噤声。 其余醒来的人,已经手持利剑,随时准备攻击野shòu。 宋清歌此时已经完全放松,若是这些野shòu要攻击他们,早就动手了,不用等到现在。 可是,这些野shòu,为何不攻击他们? 她想到了在皇家猎场的事,她用哨子,能够控制野shòu。 想到此处,她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挂在胸前的哨子,放置唇边,哨子声随之响起。 这时,一头猛虎,看模样,是这群野shòu的头领,缓缓向宋清歌走来。 小冷立即拔剑,护在宋清歌的面前。 猛虎继续前进。 其余所有人,立即持剑将宋清歌团团围住,护在中央。 此时,清晨的微风徐徐而来,chuī起宋清歌洁白的裙摆,柔软的发丝,还有轻蹙的眉角。 那被众人护着的白衣宋清歌,宛若仙子临凡,高贵不可亵渎,清丽不可方物,天上人间,只此一人。 哨子声继续响起。 宋清歌chuī哨子的方法和以前一样,但是,哨子出的声音却与以前大不相同。 她看着猛虎,从人群中央,缓缓向它靠近。 一人,一虎,相向而行,若似曾相识。 “阁主!”小冷低沉的喊道。 宋清歌脚步未停。 众人口瞪目呆。 当猛虎穿越众人的包围圈,来到人群中央,依偎在宋清歌的裙角旁时,周围一片寂静,仿佛风都在这一瞬间静止不动。 第六百零一章 她竟然是老虎的主人? 第六百零一章 她竟然是老虎的主人? 所有人,包括宋清歌自己,都被猛虎臣服于她的举动给惊吓住了。 以前,她也遇到过猛虎,彼时,她的哨子虽然能控制猛虎,但是,猛虎同样会攻击她。 为何这次,这红谷的猛虎,不仅不攻击她,还臣服于她,像是见到久违的主人。 猛虎见宋清歌只顾chuī着哨子,没有安抚于她,便低头,一副虔诚的模样,然后还用头去蹭她的衣角,发出低沉的鸣叫,仿佛在向主人寻求安慰。 宋清歌将唇边的口哨缓缓放下,低头不解的看着猛虎,最终,还是蹲下身,伸手抚摸着猛虎的头。 “我们认识么?”宋清歌低声问道。 猛虎的目光,在与宋清歌的蓝瞳对视时,发出呜咽的声音,更加与她亲热,不断的蹭她身上。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对我如此亲热,但是,既然你无心伤我,我也不会伤害你。我还有重要的事,就此别过。”宋清歌低声说完,直起身体,径直离去。 现在首要任务,是寻找营救定国候,不能再有片刻的耽误。 小冷带着众人随后跟上。 猛虎见宋清歌离去,连忙起来,跟随在宋清歌身后。 “阁主,这只老虎好像认识您。”小冷低声道。 宋清歌心里也疑惑不已,前世今生,她都不曾进入过红谷,更不可能见过这只老虎,但是,她却能够感受到它对她的亲热和友好。 最重要的事,当老虎与她的蓝瞳对视时,那里面有臣服和温顺。 可是,此时的她,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只得一直往前行。 “先不管它,只要它不伤害我们,就让它跟着吧。” “是,阁主。”小冷警惕的望着周围,突然,他目光所及,草丛里好像躺着一个人,“阁主,那里有人!” 宋清歌早已看见,并且抬腿前往,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走,去看看!” 一行人迅速来到草丛里躺着的人身边,顿时脸色大变,立即拔剑,警惕的张望,然而,周围并没有出现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是西晋的士兵!”宋清歌望着满目的着西晋军服的尸体,冰冷的说道。 “阁主,西晋士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且全是尸体,会不会是定国候带兵杀死的?”小冷疑惑的问。 “禀报阁主,属下已经查清楚,这些西晋士兵,死因各异,有被杀死的,有被野shòu咬死的。”有下属检查完尸体,立即回来禀报。 “所有人听令,以此为圆心,分开行动。”宋清歌冷声道。 “是,阁主。”众人拱手领命,然后立即散开执行命令。 此时,猛虎已经来到宋清歌的身边,它抬头望着宋清歌,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是有话跟我说么?”宋清歌侧头低声问。 猛虎蹭了蹭她的裙角,开始往前走,并不停的回望她。 她心里疑惑,便跟上了它。 这仿佛是一条未经涉及的草丛,没有道路可言。 但是,猛虎仿佛很熟悉这里,很快就带着宋清歌找到一条小径,来到一处隐蔽之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宋清歌边问,边环视四周。 从猛虎对宋清歌亲热开始,她便觉得它是有灵性的,并且对她无恶意,她才跟着它走的。 此时,她身后是草丛,身前是峭壁,左右是荆棘,再往前几步,看到的便是一个无底dòng。 “我是来这里寻人的,你却带来我这里,难道你知道我要寻的人在这dòng里么?”宋清歌问猛虎,也像是问自己。 这dòng里没有一丝光亮,根本看不到里面,不知其深浅。而且又没有声音,若是定国候真的在这里面,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处,宋清歌立即吩咐下属做好火把并点亮,就地取材,用山间藤蔓栓住腰身,挨着dòng壁,缓缓向下滑动。 宋清歌站在dòng口,焦急的等待。 猛虎仿佛知道她的心事,安静的立在她的身边,偶尔会蹭蹭她,表示亲昵。 估摸半柱香的功夫过去,悬在dòng口的藤蔓开始晃动,宋清歌立即下令将藤蔓往上拽。 等dòng口处冒出小冷背着定国候时,她心都提到了嗓子处。 “侯爷!”宋清歌唤了一声,并立即吩咐,“快将侯爷放下。” 猛虎见定国候上来了,又发出呜呜的声音,不断的蹭着宋清歌,像是在寻求奖励。 “谢谢你。”宋清歌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立即乖乖的走到了一旁。 小冷小心翼翼的将定国候放在地上,其他人继续将dòng里的同伴拽上来。 “怎么回事?”宋清歌问。 “阁主,侯爷、凤大哥都在dòng底。除了他们两人,其他无一生还。”小冷回答。 凤大哥,便是凤拾,随后也被背了上来。 宋清歌伸手轻探定国候和凤拾的鼻口处,还有微弱的呼吸。 “他们两人可有受伤?” “属下已经检查过,有外伤,至于是否存在其他伤,属下不知,我们必须立即出去寻郎中救治。” “好,所有人听令,出谷!”宋清歌道。 小冷带着人走前面,宋清歌护在定国候身边,走在中间。 众人前行了一段距离,小冷突然折返,“阁主,前面大雾弥漫,我们看不见路了!” 看着定国候的脸色越来越青紫,他已经到了生命垂危之际,宋清歌当机立断,“我们不能再有耽搁,必须立即出谷!”然后,她又低头看着一直护送他们的猛虎。 “我知道你很聪明,也谢谢你帮了我,如果你能听得懂我说话,能不能请你带我们出去?” 这里丛林密布,荆棘野shòu,处处充满危险,而且,若是横冲直撞,耽误了时间,说不定会失去救治定国候和凤拾的机会。 万般无奈之际,宋清歌只得将希望寄托在猛虎的身上。 猛虎听了以后,竟然拖着它肉肉的、huáng色的身体,走在了众人前面。 它走在最前面,宋清歌带领着众人,跟在它身后,一路顺平,还未至午时,一行人就出了红谷。 出了红谷,宋清歌与猛虎告别,然后立即给谢衍传去了消息,并将定国候和凤拾带到隐蔽的地方救治。 宋清歌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去以后,一直守在谷口的猛虎身边,出现了一白衣男子,蹲下身,温柔的抚摸着猛虎的头,轻声道,“云虎,别看了,你的小主人已经走了。但是,我相信,你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男子抬头,露出一双蓝瞳,凝望着已经远去的背影。 蓝瞳里,是无法言语的情绪。 第六百零二章 早晚都是我的娘子 第六百零二章 早晚都是我的娘子 六月十五。 谢衍收到宋清歌的消息,从塞林赶来,一路风尘仆仆,进屋,看见的便是宋清歌陪着定国候在下棋。 “爹,丫头!” 谢衍欣喜、愧疚,走到二人面前,立即跪下,“儿子没能在第一时间救出爹,请爹责罚!” 宋清歌已经起身站到了谢衍的身边。 “歌儿,快扶衍儿起来。”定国候放下手中的棋子,想要起身亲自扶谢衍,奈何他此时双腿不便。 “是,侯爷。”宋清歌伸手,抬起谢衍的胳膊,“谢衍,此时不是请罪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多谢爹。”谢衍起身,不顾定国候在眼前,一把搂过宋清歌,扣在自己怀里,“丫头,辛苦你了。” 宋清歌脸颊一红,奋力将谢衍推开,低声道,“侯爷在呢。” “无碍,你早晚都是我娘子,爹不是外人。”谢衍宠溺道。 定国候哈哈大笑,满意的点点头,道,“英雄儿女,真性情,不拘小节。” 宋清歌双颊如彩霞飞舞,由着谢衍牵着坐下。 “爹,你现在可还有哪里不适?”谢衍担心得问道。 他从世安居离开以后,就直奔边疆,在塞林周围进行疯狂的搜索,但是,数日以来,只知定国候带着士兵抵抗西晋的突袭。 最后,定国候、东魏士兵、西晋士兵,全部不知所踪,直到他收到宋清歌的消息。 此时,天下已知,定国候失踪了。 但是,宋清歌已经叮嘱过他,只能悄然而来,于是,他就只带了自己的亲信之人。 “爹一切皆好。”定国候眼神一黯,随即带着笑意说道。 宋清歌望向谢衍,抿了抿唇,他已经明白其中之意。 定国候是一代战神,如今遭敌人暗算,竟然废了双腿,怎会不沮丧、心酸? “爹,初七也跟着来了,让他给你瞧瞧。”谢衍道。 “我很好,不用再看。”定国候倔qiáng道。 “侯爷,这里郎中的医术,肯定比不上初七的,不如试一试?”宋清歌轻声道。 定国候犹豫些许,见宋清歌一脸真挚,便道,“既然歌儿如此说了,不如我就试试?” “好。”宋清歌欣喜道。 “初七,进来!” 随意谢衍话音落下,初七已经进了屋子。 “初七见过侯爷,郡主。”初七拱手行礼。 宋清歌微微点头。 “初七,给我看看,这腿还能动不?”定国候道,脸上挂着勉qiáng的笑意,看得谢衍一阵心酸,心中的恨意,陡然加深,算计他父亲的人,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 “是,侯爷。”初七领命,上前,查看定国候双腿,又问了一些他的症状,最后肯定的说道,“侯爷,属下能够保证您的双腿恢复如常。” “真的?”定国候不可置信。 “是,侯爷。” “爹,初七的医术,如今可称得上天下第一了,他说过的话,就一定能够做到。”谢衍见初七如是说,也放下心来。 初七又继续道,“侯爷,但是您最近三月,都不能再进行行军打仗了,三月以后,属下保证恢复您的双腿。” “三个月不能行军打仗?!”定国候惊讶的重复,“那可不行,我还得杀回西晋去,取西晋皇帝的狗命,为我东魏好男儿报仇雪恨!” “爹,此事需从长计议。”谢衍道,“初七,你去准备东西,尽快开始给侯爷医治。” “是,爷。”初七离去,目光滑过宋清歌清丽的身姿上,眸光微微一闪,快速离去,她比以前更加清瘦了。 “爹,丫头书信与我时,没有说得具体,您可否再给儿子说说当时的情况。”谢衍道。 定国候知道自己双腿不便,就算初七能够医治好他,也需要三个月以后,此时,应该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与谢衍听,他的那些部队,也只有jiāo给谢衍,他才能够放心。 “那日,我原本还在睡梦之中……” 定国候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日,定国候是被士兵的吵醒的,才醒来,就听闻西晋士兵突袭,且士兵数量众多。 他微微吃惊,东魏和西晋,自从辰月公主和亲以来,还算得上是太平。 而且两国边境,近日还相处友好,怎么会无端开战。 他连忙穿上战甲,拿着长剑,登上城楼,看到的便是黑压压的一群西晋士兵。 如此庞大的军队,是怎么不声不响的就来到了城楼之下,他竟然不知。 西晋虽然和东魏目前处于和平之势,但是,两国之间,也没有友好到能够让如此多的士兵安全通过,这不是开门迎虎么? 西晋士兵能够通过关卡,悄无声息的来到城楼之下,必定有内应。 想到此处,他立即打开城门,对抗敌人。 若是让那有心人将城门打开,西晋士兵攻入城内,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在势态发展严重之前,将敌人击退。 可是,等他出了城门,西晋士兵只前面一部分在抗敌,后面一部分在有条不紊的撤退。 当他带着士兵追击一段距离时,先前撤离的西晋士兵又重新包绕回来,他四面楚歌,发she了信号弹,但是,援兵一直不曾到来。 最后,一队西晋士兵,将其诱入红谷。 更恰当的说法,是他们无路可退,身后是比他所带士兵多数百倍的西晋士兵,只有进入凶险的红谷,方能有一寸的生机。 就在进入红谷后不久,凤拾带人赶到,他们合力灭完了西晋士兵,可是,却找不到出路,最后又有猛shòu攻击他们,被猛shòubī到山dòng处,掉入山dòng,直到宋清歌的到来,救了他们。 定国候说完,望向宋清歌的目光,无比的感激和赞赏。 一个女子,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气魄、胆量、智谋,他日必定不可限量。 也只有如此女子,才能够与谢衍并肩,担负起守护东魏的重任。 “多亏了歌儿,整个侯府,都欠你的情。”定国候道。 宋清歌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万分愧疚,“侯爷言重,清歌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若是论起相欠,是她欠谢衍的。 前世,谢衍的死因多少与她有关,今生,谢衍却多次舍命护她,视她为瑰宝,她只不过是赎罪而已。 “丫头,辛苦你了。”谢衍伸手握住宋清歌的手,心疼又自责。 第六百零三章 谁是jian细? 第六百零三章 谁是jian细? 宋清歌浅浅一笑,咽下心里的苦涩和不能多言的内疚,“只要侯爷无碍,一切都是我该做的。” 重生,她以为只是复仇。苍天悲悯,让她遇到呵护她为至宝的谢衍。 今生,若是报了仇,失去了他,她同样会悲痛欲绝。 所以,她一定要挽回前世的悲剧。 好在如今定国候已被成功救回,她心底那无法触摸的罪恶感、歉疚、不安,已经微微减少。 她注视着谢衍,淡淡一笑,心中早已下定决心,今生一定会挽救他! 无论谁想要害谢衍,都是她的死敌! “爹,是谁与西晋之人勾结,您可有怀疑的人?”谢衍问道。 定国候面色冷凝,锋利的眸子闪过jīng光,“在红谷的dòng地,还有醒来的这段日子,我认真思考过,只有副将白蜀有这个胆量和能力!” “白蜀?”谢衍凝神,继续道,“他不是一直跟着你,忠心耿耿的么?”接着,神色一凛,“难道他是别人安插的jian细?这次见着我,还连连请罪,说都是他的责任,一副难过自责的模样,看来都是伪装的!” “白蜀是一个极有野心的人,但是,只要有我在,他就只能屈于我之下,对权力的渴望,已经让他失去了本心。”定国候道。 “爹,这次可能要委屈您了,在初七给您治伤的这三个月内,儿子只能暂时对外宣布,没有寻到您,如此一来,蛇自己就会出dòng,您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不仅能抓住幕后之人,我也可以歇一歇了。”定国候道。 “我在红谷里面,看到了许多西晋士兵的尸体,想必此次西晋也舍下了血本。”宋清歌道。 “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只有西晋愚蠢的皇帝才能做得出来。”谢衍骂道。 “事不宜迟,侯爷,谢衍,我已经寻好静养之地,我们尽早搬过去,然后开始引蛇出dòng,如何?”宋清歌淡淡的问。 “好,歌儿办事,我放心。”定国候满意的点点头。 谢衍也点点头。 三日以后。 定国候秘密迁到云山,是宋清歌前世的一个密点,今生,是凤阁成立以后,寻到此处建立的据点。 谢衍已经秘密传信到京城,禀报周尧禹实情,并说了他们的计划,在得到他的准许以后,他们二人立刻回到塞林城,开始查此次事件的主谋。 主将定国候不在,副将白蜀就成了当家做主的人。 “镇安王,永安郡主,属下有失远迎。”白蜀一身战甲,拱手行礼,倒是显得有礼有节。 谢衍神色如常,道,“白副将不必多礼。” 宋清歌只微微点头。 “镇安王、永安郡主,屋里请。” 白蜀将二人请到屋里以后,才将当日哨口值夜、巡城楼的士兵唤来。 “王爷,侯爷可有消息?” 谢衍望着白蜀脸上的担心,声音里多了几分悲伤,摇摇头说道,“没有。” 白蜀眼底闪过一丝亮光,沧桑的脸庞带着愤怒,“该死的西晋小儿,心肠真是恶毒,有朝一日,属下一定攻破西晋,为侯爷报仇!” “听白副将的话,倒像是已经知道了侯爷凶多吉少?”宋清歌语气冰冷,带着不客气。 白蜀面色一白,大声辩解,“永安郡主可冤枉属下了,属下只是报仇心切,一时口不择言。” 宋清歌浅浅一笑,“是永安误会白副将了。” 白蜀道,“理解王爷和郡主的心情,都怪属下无能,那日侯爷下令让属下死守塞林,现在想来,早知如此,属下就是违抗军令,也要跟着侯爷前去的!” 谢衍桃花双眸,含着不可察觉的冷意,“白副将,我父亲带兵出城迎敌,遭遇伏击,难道不曾发信号求救?” “侯爷发了信号弹求救,属下也带着人去了发送信号弹的地方,可是,并没有发现敌人和侯爷。”白蜀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到动情处,甚至给谢衍跪下,“王爷,属下自从军以来,便一直跟着侯爷,是侯爷一直在关心属下,属下恨不得失踪的是自己!” 谢衍连忙起身将白蜀扶起来,道,“白叔,此事不怪你,你不必自责。” 白蜀听到谢衍换了称呼,才放下心来,脸色缓和下来,道,“多谢王爷。” “西晋如此多的士兵,是怎么肆无忌惮、悄然无声的来到塞林城外的,白副将可有查过?”谢衍问道。 白蜀指着身后一人,“王爷,这就是哨口处值夜的林山,您可以问问他。” “林山见过王爷。”林山上前,拱手行礼。 “你当夜在作甚?怎么没有发现西晋大规模的士兵越过边界?”谢衍冷声质问。 林山瞬间跪下,磕头认罪,“王爷,属下当夜拉肚子,忙着解手去了,便让阿gān替属下看着,结果属下一不小心拉了一晚上的肚子,等属下回来,发现西晋士兵越过了边界。” “阿gān如今何在?” “王爷,阿gān已经被西晋士兵当场所杀。”林山道。 谢衍眸中闪过凌厉,阿gān已死,死无对证,原来是早有预谋。 “巡城楼的士兵何在?” “王爷,属下王二,当夜负责巡城楼,也是属下最先发现西晋士兵涌来的。”王二上山禀报。 “侯爷带着人马出城以后,你一直在城楼巡视?” “是的,王爷。” “当时侯爷带了多少人马出去迎敌?”谢衍随口一问。 王二顿了顿,“大概估计可能有一千多人。” 谢衍又问,“西晋士兵有多少人马?” “估计有两三万。” 谢衍闻言,一掌拍在桌上,“敌军两三万,迎敌之兵,竟然只有一千人马,你是gān什么的?!竟然不知道提醒侯爷多带人马?也不知道提醒增援兵?!” 王二见谢衍一脸愤怒,也吓得一哆嗦。但是,这些事情,不是他的职责所在。谢衍要责怪,也不能怪在他的头上。 可是,他只得匍匐在地上,不敢多言。 谢衍也只是杀jī儆猴,若不是宋清歌吩咐凤拾提前行动,在红谷救了定国候,定国候当真可能命丧红谷。 “王爷,此事也怪不着王二,还请王爷息怒。”白蜀当着和事佬,好言相劝,“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此事禀报了皇上,任命一个新的主将,振奋军心,攻打西晋,为侯爷报仇!” 第六百零四章 灭门惨案,真凶是谁? 第六百零四章 灭门惨案,真凶是谁? “白副将有心了,我已经此事奏明圣上,等待圣旨即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查出与西晋勾结之人,否则,即使有新任主将带兵去攻打西晋,也避免不了有人暗中作祟的可能。” 谢衍语气肯定,边说边打量着白蜀。 在他们来到塞林城之前,就已经派人将白蜀查了个底翻天。 出乎意料的是,他身家清白,从军以来,也是奋勇上进,不拉帮结派,与朝中之人也没有过分的亲厚。 可是,就这么简单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定国候重点怀疑之人呢。 他们找不到证据,只有先打草惊蛇,让一直隐藏的蛇从dòng里出来。 白蜀听闻谢衍的话以后,连忙点头,并认同的说道,“王爷思虑周全,倒是属下大意了,属下一定全力配合王爷,早日抓住幕后指使者,替侯爷报仇!” 谢衍点头,目光重新落到林山身上,道,“林山,你擅离职守,让阿gān替你死了不说,还害得侯爷和众多士兵失踪,你可知罪?” 林山连忙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属下那夜正好闹肚子,不是故意的,属下会替阿gān照顾好他的家人的。” “qiáng词夺理!”谢衍冷声道,沉着脸色,“来人,林山擅离职守,给军队造成重大损失,且不知悔改,先将其按照军法处置!” “王爷饶命啊!”林山不停的磕头,直至额头渗出鲜血。 “来人,拖出去!”谢衍厉声道。 林山见给谢衍求饶无果,立即转向白蜀,“白副将,您是知道,属下是无辜的,您一定要救属下!” 白蜀摇摇头,“林山,军令如山,军法无情,我也没有办法。” 任凭林山如何求饶,依然有人将他快速拖出去。 “王爷行事果然雷厉风行,属下佩服。”白蜀恭维道,正好此时有人进来禀报他,来人出去以后,他继续道,“王爷和郡主一路舟车劳累,属下已经命人备好了酒菜,请二位移步,用了酒菜,好生休息,再作下一步打算。” 谢衍和宋清歌相视一眼,起身移步用饭。 席间少了推杯换盏,反而显得有些冷清。 当夜。 谢衍和宋清歌乔装而出,悄然来到城外。 “阁主,王爷。” 二人来到一处隐蔽之地,开门的是小冷。 “人招了么?”宋清歌抬腿进屋,问道。 “一直喊着自己是冤枉的。”小冷道。 三人同行,进屋,看见那原本应该受到军法处置的林山,现在正被审问。 原来,定国候的心腹,都被这次的陷害,覆灭在红谷。 谢衍和宋清歌到来,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不如就抓住一个关键人,打开突破口。 所以,一开始带走林山的人,便是小冷乔装的士兵。 林山见到谢衍和宋清歌到来,又开始喊冤,“王爷,属下真的是冤枉的!” “你说你是冤枉,可有证据?”谢衍道。 林山想了想,摇摇头,“属下没有证据。” “你说当夜你闹肚子,阿gān就替了站岗放哨?” “是的,王爷,属下句句属实。” “那是你主动去找到阿gān帮忙的?还是阿gān主动找到你的?” “是阿gān主动帮忙的。”林山道,沉思了瞬息,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属下肚子正疼时,阿gān正好出现,侯爷治军严格,属下原本不敢离开的。但是,阿gān说他可以帮忙替属下,于是属下便离开了。王爷,属下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否则,就是借给属下一百个胆,属下也不敢擅离职守啊!” “阿gān这人如何?”谢衍问。 “阿gān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而且是个大孝子,自从来到塞林,就将他卧chuáng多年的老母也带来了身边方便照顾。只是他家境贫穷,上有老母卧病在chuáng,下有孩子嗷嗷待哺,所以他平时在利益方面比较斤斤计较。”林山道。 宋清歌闻言,唤过小冷,低声吩咐几句,小冷迅速离去。 “你那日怎么偏巧闹肚子?是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宋清歌问,她总觉得其中有些细节,被他们忽略了。 林山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日阿gān请我们兄弟去他家吃饭,他媳妇的厨艺了得,我们兄弟大家一起吃的,除此以外,属下没有在外吃其他东西。但是,他们都没事,只有属下闹肚子。” “你说得这些事情,可有对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说起?”宋清歌问。 “不曾,自从侯爷出事以后,大家都生活在愤怒和恐惧之中,无人过问关心当夜的事。”林山道,接着,又闪烁着眸光,怯怯的问道,“王爷,侯爷当真遭遇了意外?” “你想说什么?” “侯爷虽然治军很严格,但是,私下里,对属下们也很好,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很难过,属下愿意配合王爷,找到幕后凶手,为侯爷和众位兄弟报仇。”林山道。 谢衍道,“既然如此,你就将你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将功赎罪。” “是,王爷。” 林山答应得gān脆,结果告诉谢衍的,都是些没用的信息。 谢衍见问不出什么消息来,便和宋清歌离开了房间。 二人才出门口,就遇到匆匆回来的小冷。 “如何?”宋清歌开口问。 “阁主,阿gān一家,全部死了!”小冷道。 “什么?!”宋清歌微微握了握拳头,望向谢衍,“方才听了林山的话,我就让小冷去查阿gān的家人,没想到,对方比我们的动作还快!” “走,我们去看看!”谢衍桃花眼中,杀意闪过,“丫头,至少说明,蛇出dòng了!” 宋清歌点点头,三人来到阿gān的家里,有凤阁的人在此守着。 家里仿佛遭了贼一般,满地láng藉,只留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其余全部丧命。 “可找到什么线索?”宋清歌问。 “阁主,对方来去匆匆,虽然此地看着杂乱,其实全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他们所留下的痕迹。属下查看过死者的伤口,全是一刀致命,根据伤口的类型来看,武器就是士兵常用的刀剑。所以属下认为,此灭门案,必定是军人所为!”小冷道。 “谢衍,你怎么看?”宋清歌边问,边打量着屋子里的情景,脑海里浮现出这家人遇难时的样子。 第六百零五章 发现可疑之物 第六百零五章 发现可疑之物 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可以说得上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就这样的人家,怎么会落入盗贼的眼? “有人打着贼匪的旗号,行自己的不轨之事,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如此快,可惜我们还是稍微晚了一步。”谢衍遗憾的说道。 宋清歌道,“塞林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她边说,边朝死者身边而去,突然蓝瞳一亮,目光落到一年轻女死者的身上,看模样,应该是阿gān的媳妇。 那女死者露出的手腕,带着一个价值不菲的玉镯,与眼前的家境,极不相称。 “小冷。” 小冷闻言,顺着宋清歌的目光寻去,一看到了那玉镯,走过去,端详一番,将其取下。 “阁主,这玉镯少说也要几十两银子,依照阿gān家的情况,是买不起的。” “去查玉镯的来源。”宋清歌吩咐,“仔细搜查这里,不要放过、错过任何一个线索。” “是,阁主。” 宋清歌和谢衍吩咐完以后,就回到了白蜀为他们安排的住处。 此时,京中。 皇宫中。 一向从不争宠的端嫔,自从定国候出事的消息传开以后,竟然亲自炖好jī汤,送去御书房,伺候周尧禹享用。 “臣妾参见皇上。”端嫔依旧一身深蓝色宫装,显得过于端庄,甚至有些老气。 “免礼。”周尧禹批阅着手上的奏折,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端嫔端着jī汤,小心翼翼的移步,放置在案桌上,轻声道,“皇上因为定国候的事太过劳累,不曾进食,喝点jī汤补补。” 周尧禹闻到一股jī汤鲜香,抬起头,望了端嫔一眼,“你有心了。” 端嫔不为所动,不见半分欣喜,只道,“定国候一生为国操劳,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等事,是东魏的不幸。” 周尧禹听着端嫔话语里的惋惜和遗憾,便放下手中的御笔,接过她递过来的jī汤,放置唇边,浅尝一口,赞道,“端嫔不仅忧国忧民,这炖的jī汤,也不错。” 若是平常的嫔妃,听到周尧禹的夸奖,定然是欢欣鼓舞,恨不得立刻投怀送抱。但是,端嫔始终保持有些清冷的态度,对他也是若即若离,有些冷淡的说道,“多谢皇上褒奖。” “你回去吧,jī汤放着,凉一凉,朕再喝。”周尧禹放下瓷碗,继续批阅奏折。 端嫔微微屈膝行礼,恭敬得说,“是,皇上。”接着缓缓离去,没有谁看见,她在出了御书房以后,那苍白的脸庞,滑过一行情泪,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悲痛,站了须臾,直到步伐恢复方才的端庄,才继续前行。 周尧禹望着方才端嫔离去的背影,唤来王富贵。 “将jī汤撤走。” “是,皇上。” 关于定国候的消息,京中只周尧禹一人知道。 周尧禹一向器重定国候,此事一出,宫里就笼罩着紧张的气氛。 就是天子身边的王富贵,也显得小心翼翼。 “皇上,您歇歇吧,您已经不休不眠几日了,这累坏了龙体,可如何是好啊。” 周尧禹不休不眠,一开始是因为没有定国候的消息,现在是在查驻塞林城的朝廷官员,为何不上报定国候失踪一事。 他已经下了圣旨,快马传到塞林,此事jiāo给谢衍全权处理。 “天下不安,朕如何能休?”周尧禹道。 王富贵知道再不能多言,便住了声,才出去,就遇到迎面而来的周景瑜。 “见过瑜王。” “公公不必多礼,我父皇可在忙?”周景瑜道。 王富贵道,“瑜王来得正好,您劝劝皇上吧,可得注意龙体啊。” “多谢公公提醒。”周景瑜说完,脚已经迈进了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景瑜来了,可有事?” “父皇,儿臣看您最近为了塞林之事,一直没有好生休息,您可千万要保重龙体。” 周尧禹扶了扶额头,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父皇,儿臣愿意亲赴塞林,彻查定国候失踪一案,为父皇分忧。”周景瑜继续道。 此事关于定国候,又与西晋有关,谢衍和周景璃都要回避,他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尧禹微微点头,周景瑜心里一喜。 但是,没有想到他开口竟然是,“景瑜如此有心,朕甚是欣慰,此事朕自有安排,你无需多忧。” 周景瑜心里一阵失望,仍面色如常,“是,父皇。”他心里疑惑,周尧禹会派谁去查此案,直到圣旨到达塞林,不过那是后话了。 京中最高兴的,莫过于璃王府的宋清棉。 她将亲者痛,仇者快这句话,演绎得淋漓jīng致。 西晋突袭东魏,使计陷害定国候,造成其下落不明,如今,东魏与西晋联姻关系破裂,处境最艰难的,莫过于辰月公主,三皇子妃。 因为她的关系,周景璃不得天子待见,宋清棉抓住机会,在中间添油加醋,若不是她还怀着皇孙,早就被周景璃就给冷弃了。 不过,这都是表面的现象而已,无人知道,在每个深夜,周景璃搂着辰月公主做出的信誓旦旦的保证。 五日以后。 圣旨到达塞林。 谢衍拿到圣旨,雷厉风行,在第一时间,就拿下了隐瞒战情不报的朝廷官员,送往京城。 朝廷官员不上报的理由,竟然说是为了避免引起天下恐慌,人心大乱,才暂时隐瞒消息。 西晋士兵通过哨口,当时站岗的士兵阿gān已死,在他家里倒是收出了一些值钱的物件,不过,目前暂时没有什么线索。 又过了两日。 谢衍和宋清歌登上了塞林的最高峰,俯瞰着塞林的一切。 “丫头,我曾经的梦想,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我一直赞同我爹的想法,保持中立,不参与夺嫡,只忠君。但是,如今的一切,都偏离了我的初衷,东魏皇室,怕是要动dàng了。” 宋清歌抬眸,凝视着谢衍的侧颜,这个前世便以身殉国、终身维护国安的男子,今生同样有一颗爱民的心。 她想起昨夜凤拾送来的消息,心中泛起的冷意,将山顶晨间的露珠凝结成冰。 第六百零六章 刺杀! 第六百零六章 刺杀! 凤拾的伤势不及定国候严重,早已恢复如常。 由于他是凤阁之人提前到达塞林的唯一幸存者,且参与了红谷之战,由他来在暗中彻查此事,是最合适不过。 昨夜,他送来消息。 阿gān曾经在厉如城的名下参过军,后来不知道为何被除了名,又投到定国候的麾下。 在阿gān出事以前,曾经收到过一笔银子,他媳妇的玉镯,便是出自这笔银子。 白蜀飞鸽传往京城的书信,被凤拾截了下来,书信所写:谢、宋将命丧塞林,主安。 宋清歌在看完那书信以后,命令凤拾重新将书信原封不动的绑在飞鸽腿上,寄往京城。 “谢衍,阿gān和白蜀的幕后之人,大抵有了定论,可是,那在囚车里被押往京城的李廷,还不知道是谁的人,敢压下朝廷军情的人,普天之下,能寻得出几人?” “他们的目标,都是我爹。我爹若是出了意外,兵权最可能落入谁的手,谁就最值得怀疑的人。”谢衍道,桃花眼中,有了冷冽的杀意和决绝,“咋看之下,璃王和厉府是脱不了gān系。但是,璃王真会愚蠢到如此公开和西晋联手?辰月公主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东魏和西晋关系破裂,她便是生活在绝境。” “真是假时假亦真。”宋清歌道,“璃王最是狡猾、无情、算计。能够毁掉定国候府,一个辰月公主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况且,他真心爱护的,是远嫁北秦的乐平公主。” “丫头下一步打算如何?” “白蜀给他京城的主子保证的是要取我们二人的性命,我们便给他们一个下手的机会吧。” “听丫头的。”谢衍微微一笑,正见到宋清歌蓝瞳深处的冷意。 日光缓缓而升,二人携手下山,回到城里,用过饭以后,便说要去勘察一下塞林周边的地形,以备西晋再犯。 二人进了山,身边只带着几个人。 巡查了塞林周边的地形以后,临近傍晚,才开始返程。 他们一行六个人,在过峡谷时,突然一块巨石从半山腰滑落,正好砸在宋清歌的脚边。 谢衍一把将宋清歌拉入自己怀里,躲到一旁的岩石下面,其余四人也分散开。 “蛇出dòng了!”宋清歌从谢衍的怀里出来,冰冷的说道,看着眼前不断滚落的巨石,眼中杀意顿显。 “丫头,小心!”谢衍提醒道。 峡谷的光线有些灰暗,人从半山腰往下看,视线不是很清晰,在巨石不断滚落片刻以后,谷底出现了黑衣人。 宋清歌六人瞬间闪出身影,才发现黑衣人数量之多。 “谢衍,记得留活口!” 宋清歌话音落下,手起剑落,一个黑衣人已经倒在她的脚下。 谢衍道了一句“好”,身体已经与宋清歌背靠背而立,锋利的剑割破黑衣人的颈部血管,鲜血喷涌而出。 他们二人带出来的四人,皆是挑选的顶尖高手,不过片刻,地上的黑衣人已经死去一半。 此时,双方暂时休战,黑衣人的领头人望着宋清歌和谢衍,扬起手中的剑,朝身后的黑衣人喊道,“兄弟们,一定不能手下留情,不是他们死,死的就是我们!” “是!”随着黑衣人爆发出整齐而响亮的声音,攻击再次发动。 “丫头,小心!” 谢衍话音落下,已经挡在宋清歌前面,天色已暗,月光昏暗,只见刀光剑影,人影扑闪。 夜风奔腾的野马,狂啸而来,横冲直撞的闯进峡谷,又如迷途的小鹿,到处乱撞。 周围的血腥味,浓烈得刺鼻,弥漫着整个峡谷,让人不寒而栗。 刀剑相碰撞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剩下小冷和谢十三手中押着的两人,其余人黑衣人,全部葬身于此地。 幸得小冷和谢十三动作极快,要不然这二人便要咬舌自尽了。 “带走!”谢衍道。 “是,爷。” 等到宋清歌和谢衍一身血腥,带着两黑衣人回到塞林城内,白蜀见到二人,目光飘过那两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王爷,郡主,这是怎么一回事?”白蜀语言急切,一脸的担忧。 “我们在回来得路上遇到了刺客,这是带回来的两个活口。”谢衍冷冷的说道,眼神没有放过白蜀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白蜀连忙上前扯掉黑衣人脸上的蒙面黑巾,露出的是两张熟悉的面孔,他瞳孔缩了缩,不由自主的咬紧了牙关。 那两个人黑衣人,已经被点了哑血,此时只能gān瞪眼,开口说不了话。 “怎么,白副将认识他们?”谢衍不经意的问道。 方才他们在与黑衣人打斗过程中,已经发现了黑衣人皆是训练有素,不像是专门培养的杀手,打斗时讲究的还是排阵布兵。 他这一问,是试探,也是肯定。 白蜀将脸别开,一阵尴尬,更像是心虚,最后还是冷静下来,指着眼前的二人,“林大pào,王小山,你们为什么要刺杀王爷和郡主?到底是何居心?!” 果真如此,这两人是军人。 两人无法开口说话。 “看来白副将是认识这二人,只是不知这二人在军中是何职务?”谢衍冷冷的问道。 “王爷,您千万别误会,他们二人,虽然说是属下的部下,但是,这次的刺杀,和属下没有半分关系。”白蜀忙着解释,没想到谢衍反而微微一笑,“我也没说这次的刺杀,就是白副将指使的,毕竟你跟我父亲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对,对,王爷说得对。”白蜀连忙点头。 “既然如此,就借白副将的大厅一用,本王要连夜严审二人!”谢衍说完,示意一旁的人将黑衣人押着,就要朝前走去。 白蜀忙着阻拦,“王爷和郡主一路劳累,不如先用饭后,沐浴更衣后歇下,明日再审此案,毕竟这两人在此,也逃脱不了。” 谢衍道,“事不宜迟,免得夜长梦多,本王知道有人惦记着本王的性命,就寝食难安。”说完,便抬腿向前,见白蜀没有跟上来,就回头继续说,“白副将,你也来听听,看看这二人到底为何要刺杀本王和本王的未婚妻!” 第六百零七章 供出幕后主使 第六百零七章 供出幕后主使 白蜀见状,尴尬一笑,道,“是,王爷。” 谢衍点点头,一行人进了前厅。 他坐于主位,身侧是宋清歌,白蜀在往下一个位置。 谢十三和小冷立于两个跪着的黑衣人身旁。 谢衍一个眼神,二人解开黑衣人的xué道。 “谁是林大pào?”谢衍问道。 “是我。”说话的是先前在峡谷的黑衣领头人。 “说吧,为什么刺杀我们?”谢衍一脸的冰冷,桃花眼中寒光陡现,如冰之利刃,将眼前下跪之人千刀万剐。可是,偏偏他的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细听之下,还带着点点温和。 王小山一直低着头。 林大pào原本是想与谢衍对视的,奈何当与之眸光相接触时,顿时浑身一抖,不寒而栗,快速将头低下,沉默不语。 谢衍邪魅一笑,带着寒星飞刀,继续玩味道,“传闻林参将杀敌无数,是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我相信做杀手不是你的真实心愿,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林大pào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脆软,但是他很快又直起身体,打起jīng神来。 谢衍曾经与西晋一战成名,即使是现在,也是令敌闻风丧胆的镇安王。 若是他想收拾一个人,手段可谓是层出不穷。 林大pào心里畏惧得很。 白蜀听闻谢衍换了称呼,才知道,他对这两人的身份怕是早已熟知。 若是一开始谢衍问他是否认识这两人时,他若是撒了谎,才是不打自招。他用拳头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林参将,你即使对侯爷有所不满,也不该把恨意转嫁到王爷身上,既然是误会一场,赶快给王爷认错道歉。” “王爷,侯爷还在世的时候,曾经惩罚过属下,属下怀恨在心,所以将怨恨撒在了王爷身上,请王爷原谅。”林大pào得了白蜀的提点,立即磕头求饶。 他身后的人,既然敢动定国候和谢衍,那实力必定不可小觑,只要他继续忍耐,此事一定会风平làng静的过去。 “白副将认为,本王和未婚妻的性命,就值一句道歉?还是林参将以为本王是如此好糊弄的?”谢衍的声音骤然变得冰冽,周围的气息也在此时陡然下降。 “王爷,属下……” “白副将!”谢衍厉声而出,白蜀汕汕而脸红,立刻噤声,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林参将,本王已经给过你机会,既然你要替你主子扛下这刺杀朝廷命官的重罪,本王便成全你!”谢衍语气如寒冰,他如今是天子亲封朝廷命官,彻查塞林一案。加之他王爷的身份,刺杀他,是要被抄家灭族的。 白蜀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bào起,咬紧牙关,眯着眼睛注视着林大pào,生怕他一不小心,说出什么来。 林大pào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但是,富贵险中求,此事若成,以后的荣华富贵,永享不完,还能荫庇后代。 可是,如今荣华富贵皆成泡影,说不定还会招来横祸。 “来人,用刑!”谢衍还没有等林大pào反应过来,就已经下令。 “是,爷。”谢十三领命,立即出去,须臾便带着几人进来,全是谢衍的心腹,且带着刑具。 白蜀的脸色微微紧张,眉心渗出细汗,紧握的拳头不停的颤抖。 林大pào倒是神色一松,不就是用刑么?他一条血性汉子,杀敌无数,受伤也无数,已经无所畏惧。 可是,当刑具用在他身上时,他才知道,谢衍的用刑,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须臾,他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可怕得是,谢十三竟然点了他的xué道,现在众人只能看见他狰狞的面孔和扭曲的身体。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痛苦,如千万只蚂蚁在慢慢啃噬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全身似被割裂一般。 他现在愿意以任何方式去死,也不愿意多活一秒。 白蜀的额头滴下一如豆子般大小的汗珠,他不禁伸手胡乱的擦了擦汗,换了一个姿势,心惊胆战。 一旁的王小山,早已瘫软在地,两眼无神,汗如雨下。 谢衍估算着时间,冷眼扫she着周围,见时机成熟,便示意谢十三解开林大pào的xué道。 “林参将,这刑罚,味道如何?”谢衍邪魅而冰冷的问道。 林大pào匍匐在地,声如蚊呐,“只要王爷给属下一个痛快,属下什么都说!” “本王答应你。” “是白副将指使属下刺杀王爷和郡主,也是白副将阻断了侯爷的救援,一切都是白副将所为。” “你血口喷人!”白蜀面色苍白,陡然直起身体,伸手指着林大pào,愤然而击。 谢衍根本不予理会,继续追问,“侯爷只带了一千人出去迎敌,其余的部下去了哪里?” 定国候和白蜀,原本就是两支部队,后来周尧禹为了集中兵权,就将白蜀所领部队并入定国候的部队,且定国候为将军,白蜀为副将。 谢衍此次到来,便发现异常。 这塞林,除去牺牲在红谷的定国候的心腹,也应该还有他的士兵在,但是,谢衍几乎没有看见,看见了属于定国候的士兵,也是不知情的。 “所有知情者,且不归顺白副将的,都被他关押起来了,有的甚至被直接杀掉!”林大pào道,“王爷,属下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求王爷给个痛快,放过属下家人!” “林参将,白副将一向忠心耿耿,他哪里来的胆子,莫不是你冤枉他的?”谢衍冷声问道。 “王爷,您不要被他的谎言所蒙骗了!他现在满嘴胡言、胡说八道……”白蜀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 谢衍一个冷刀飞向白蜀,他立即噤声。 “王爷,白副将背后有人,是一个大人物,属下不知道是谁。”林大pào说道,满眼惊恐,语气诚恳而急切,他可不想再遭受方才的刑罚。 谢衍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示意谢十三将跪着的二人拖了出去。 “白副将,是你自己走,还是本王请你?”谢衍冷冷的说道。 “王爷,你不要听林大pào胡言乱语,他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来陷害属下的。”白蜀仍旧坐着,qiáng装镇定,那颤抖的身体和满头大汗,已经出卖了他。 这时,才出去的谢十三折返回来,在谢衍耳边低声几句。 谢衍冷着脸色,嘲讽问,“白副将,你想要证据,是么?” 第六百零八章 回京,听闻惊人消息 第六百零八章 回京,听闻惊人消息 谢衍示意谢十三将证据呈上来。 白蜀听到证据二字,一直绷紧的内心,反而放松下来,那些书信和字据他可是放在隐蔽之地的,寻常人是定然找不到的。 但是,他低估了谢衍的实力。 不过须臾,谢十三便抱着一个木箱进来,然后将木箱放到谢衍的面前。 白蜀的目光落到木箱,瞬间瞪大了双眸,眼里尽是不可思议和惊恐。 “爷,这是在白副将卧房里面的地砖暗格里面找到的。” 谢衍接过谢十三递过来的书信和字据,快速的阅览,然后冷眼望着白蜀,“白副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王爷饶命啊!”白蜀立即跪在地上,“属下没有想过要害侯爷,侯爷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也是bī不得已,受人bī迫的啊!” “你今日指使人刺杀本王,也是bī不得已?!”谢衍冷声质问。 “属下……” “来人!”谢衍厉声吩咐,用眼神示意下属将白蜀拖下去,而他在白蜀的求饶之声渐渐远去中仔细的看阅书信。 宋清歌见谢衍眉头皱起,便凑过头来问,“证据有问题?” “丫头,这些书信,皆没有落款,不知写信的是何人。”谢衍道,“只有白蜀指使底下人做事时许诺的字据,是留下双方名字的。” 宋清歌起身,拿起那些书信来看,不是周景璃的笔迹,难道她的怀疑出错了么? “除了书信和字据,可还有其他证据?”宋清歌问。 谢衍继续向箱底望去,空空如也,她摇摇头。 宋清歌蓝瞳中闪过一丝失望。 若是书信上没有白蜀背后之人的署名,他们想要抓住背后之人,便有些困难。 “目前我们只能将这些证据jiāo给皇上定夺了。”宋清歌道。 谢衍点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即可启程回京。” 紧接着,他吩咐下去,将被白蜀囚禁的定国候的部下解救出来,随后,便返回京城。 半个月以后。 京城。 李廷一直关押在大理寺,除了天子,任何人不得见,然而,天子也没有见他。 谢衍将白蜀等人押入京城以后,便去觐见周尧禹,禀明塞林一案的进展。 七月初五,周尧禹下令开审此案,他自己亲自主审。 谢衍将一切证据提jiāo。 宋清歌回到丞相府,连衣裳都还没有来得及换,就听见门外的西籽在说话,“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不来,还等你家郡主去见我不成?”老夫人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 “老夫人,郡主正在换衣裳,换好以后,立即就去见您。”西籽一边搀扶老夫人,一边替宋清歌解释。 “等她去见我,等得太阳都下山了。”老夫人嗔怒道,已经抬腿进了屋,西籽连忙将其扶坐下,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郡主,您当时走得急,老夫人后来知道了,可担心您了。”眉俏一边伺候宋清歌更衣,一边在她耳边说道。 宋清歌浅浅一笑,“她老人家没有为难你们?” 眉俏撇了撇嘴,“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把奴婢和西籽叫过去,先是寻问有没有您的消息,如果没您的消息,就把奴婢们给训斥一顿。后来有了郡主的消息,对奴婢们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但是,还是隔三差五的训一顿,说奴婢们没有照顾好郡主。”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欢喜的,毕竟老夫人的所有表现,都是因为心疼宋清歌。 “委屈你们了。”宋清歌淡淡的说。 “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眉俏笑着道。 宋清歌已经换好了衣裳,出了卧房,来到前厅,“祖母。” 老夫人看见宋清歌一身浅蓝色衣裙,头上未佩戴任何的头饰,一头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披在清瘦的脊背上。笑容浅浅,蓝瞳明亮。显得落落大方,灵动乖巧,大有宋家有女初长成的味道。 “快过来祖母瞧瞧,是不是给我把歌儿饿瘦了?”老夫人招手,温和的说道。 宋清歌行至老夫人的面前,微微屈膝行礼,“孙女见过祖母,让祖母担心了。” 在老夫人身旁的崔鸳,给宋清歌见了一礼。 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宋清歌,一把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不轻不重的敲打几下,“还知道祖母担心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属于大不孝!” “祖母,孙女知错。”宋清歌不是铁石心肠,心里一暖。 老夫人见宋清歌的掌心有些微红,便又开始心疼了,连忙拿到嘴边轻轻的chuī了chuī,“疼么?” 宋清歌点点头,娇声道,“祖母,疼。” “疼就对了,疼就该长记性了。”老夫人道。 “是,祖母。” “还不快扶你家郡主坐下。”老夫人对一旁的西籽道。 “是,郡主,您辛苦了,奴婢这就给您斟茶。”西籽笑着道。 “祖母,这次孙女有事外出,连您的寿辰都给错过了,请祖母责罚。” “你哪里给错过了?是你自己忙昏了头,给忘记了吧。”老夫人轻轻的敲了一下宋清歌的额头,“你不是让眉俏给我送礼物了么?” 宋清歌瞬间明白,是眉俏擅自做主替她送的礼物,便微微一笑,“是孙女给忘记了,祖母可喜欢?” “喜欢得紧,只要是歌儿送的,都喜欢。”老夫人眉开眼笑的说道,她说的倒是实话,没有想到礼物是眉俏送的。 “还是我的歌儿好,不像有些人,专挑我寿辰大喜,故意过来气我一番。”老夫人此时说起来,还一脸愤怒。 宋清歌将目光望向崔鸳。 崔鸳立即会意,上前,“郡主,前些时日,老夫人寿辰,本不操办的,夫人为了表示孝心,一定要举办。后来二小姐回府,说话难听,还将老夫人险些气晕过去。若不是老爷及时阻止,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宋清棉! 宋清歌在心底喊了一声,她还记得,在她离开之前不久,宋清棉因为说话不得体,被太后惩罚的事。 看来她不在京中,宋清棉又开始兴风作làng了。 “那个贱蹄子,仗着太后娘娘重新封她做了侧妃,整日趾高气扬的,到处惹是生非。”老夫人忍不住骂道。 宋清歌闻言,眉头一皱,宋清棉什么时候竟然得了太后的亲睐? 第六百零九章 宋侧妃有孕,仇人寻来 第六百零九章 宋侧妃有孕,仇人寻来 “歌儿,如今定国候下落不明,定国候府的威望已经不如以前,你没有了倚仗,而她是太后跟前的红人,所以,你现在别去寻她的麻烦。” 老夫人见宋清歌面色冷漠,知道她心里恨极了宋清棉,便出言叮嘱。 宋清歌没有去辩解,只乖巧的回答,“孙女听祖母的,但是,遇到合适的机会,孙女一定会替祖母讨回公道。” 老夫人继续骂道,“那逢高踩低的小贱人,如今得了势,便忘记了她的娘家才是她最大的依靠,竟然连我这个祖母都不放在眼里,枉我曾经那么疼爱她。”骂完又看着宋清歌,一脸的内疚,“歌儿,祖母如今觉得最为亏欠的,便是你了,想到你曾经受得苦,还是祖母作的孽,如今你以德报怨,孝敬祖母,比你爹还孝顺,祖母内心难安,祖母对不住你啊!” 宋清歌见老夫人浑浊的双眸,竟然流出歉疚的泪水,洗刷着布满皱纹的脸颊,她心里一软,悲从中来。 她重生回府时,不是真心实意的对老夫人好。 她曾经试图着,用平常心去对待丞相府的这些人。 可是,如今,无论老夫人是因为宋清棉的薄情,对比出她的厚意,还是出于其他的原因,至少,她能感受到老夫人的一丝温暖。 可是,她那至亲的父亲,应该比老夫人的消息还灵通,早就提前知道了她要回来的,却没有老夫人对她一半的关心。 “祖母,孝顺您的人不在多,而在真心实意,对么?以后有孙女在,没人敢欺负您的。”宋清歌出声安慰着,示意崔鸳给老夫人擦泪,她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个坎,无法做到与老夫人亲密接触。 每次当她想到前世的种种,还有血泊中的儿女,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原谅给他造成所有痛苦的人。 那到坎,即使再重活几次,只要她有记忆,她都过不去。 如今,她能原谅老夫人,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 况且,老夫人对她真心实意的好,她在府里也少了一份阻力。 崔鸳替老夫人擦gān眼泪,并安慰道,“老夫人,您看您难过,郡主也跟着您难过,郡主多心疼您。” 宋清歌向崔鸳投去感激的眼神,崔鸳一直在帮着她。 想到崔鸳对初七的情义,心里又暗暗叹息。 “是我上辈子积德,才得到歌儿这么好的孙女,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夫人止住了泪水,继续说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没有多言,心道:祖母,您上辈子可没积德,只是没有直接害死我和我的孩子而已。 “祖母,孙女离开的这段日子,府里一切都还好?”宋清歌岔开了话题。 “阮惜倒是孝顺,时常去沁宁院陪我,特别是澈儿,乖巧可爱得很,你得了空,去看看你弟弟。”老夫人已经不再悲伤,又开始眉开眼笑。 “是,祖母。”宋清歌道。 祖孙二人一番长谈,许久老夫人才离开。 此时,就剩下了宋清歌与她的两个婢女。 “奴婢擅自做主,以郡主的名义给老夫人送了礼物,请郡主责罚。”眉俏立即跪下道。 “快起来,我还应该夸奖你。”宋清歌笑着道,“我需要的人,虽然首先必须是服从我的命令,但是,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头脑,会在没有我命令的时候,随机应变,做出正确的抉择。” 眉俏见宋清歌没有责怪她,反而夸奖她,不由得露出开心的笑容,“多谢郡主。” “那买礼物的银子是你自己垫付的吧,自己去我的账上将垫付的银子补上。”宋清歌道。 “是,郡主。”眉俏道。 宋清歌对她们二人一向很宽裕,所以她也有自己的一个小金库。 不过这次给老夫人的礼物,为了能配得上宋清歌的身份,几乎花光了她整个小金库。 “除了方才我祖母说的那些事,京中还有什么稀奇事?” “郡主,二小姐有身孕了!”眉俏道。 “有身孕?”宋清歌面色一冷,“什么时候的事?” 眉俏道,“说是一月有余。” 宋清歌疑惑的是方才老夫人为何没有告诉她。 而老夫人原本就不待见宋清棉,宋清棉有孕是属于她的喜事,她知道宋清歌她喜,便没有特意告诉她。 “原本此事也无人知晓,还是老夫人过寿辰时,二小姐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是要惩罚她的,梦湘就说出了二小姐怀有身孕,她还因此事被二小姐训斥了一番,说是这件事原本不想这么早公开的,如今却被梦湘无意间说了出来。”眉俏一副不满的样子,“郡主,不过依照奴婢看来,那梦湘就是得了二小姐的命令,故意说出来的。” 老夫人的寿辰还未过去多久,宋清歌就回京了,想必凤阁的人还没有来得及禀报她。 宋清棉已经入了璃王府很久,近日才传出好事,她前世杀了她的一双儿女,老天怎么如此不长眼,竟然还让她有孩子? 宋清歌眼中闪过不解、痛苦、愤恨,最后,她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宋清棉的孩子要正常生下来,才算是她的孩子。 如今,不想宋清棉生下孩子的,怕不止她一个人,她不动手,自然会有人动手。 “郡主。”眉俏见宋清歌面色不好,便轻轻的唤了一声,“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宋清歌摇摇头,“有些人,该还债了!” 眉俏听得莫名其妙,又不敢多问,只得默默的做自己的事。 还有两日,便是七月初五,届时天子会亲审此案,但是,此时的宋清歌却有些等不及了。 她起身去了凤阁。 “阁主。” 宋清歌才一进凤阁院,一直留守在这里的下属便连忙给她行礼。 “宋清棉有身孕了?”宋清歌开口问道,语气显得有些急切。 “阁主,此事属下还未来得及禀报,您便回了京。不过,阁主先前吩咐属下等人盯紧厉府,属下昨夜在厉府墙外抓到了一鬼鬼祟祟的男子。” “审问了么?” “他说是找厉府报仇的,只要我们能够帮他报仇,他愿意配合我们。” “男子叫什么?” “他自称阿gān。” “阿gān?”宋清歌微微有些惊讶,那个被灭了一家的男子,他不是已经死了么? 第六百一十章 你的前世今生 第六百一十章 你的前世今生 “走,带我去看看!” “是,阁主。” 宋清歌来到专门审问的房间,进屋便看见了一个男子,正被凤阁的人看守着。 “永安郡主。”男子见到宋清歌的第一眼,便认出了她。 “你是塞林城那个已经死去的阿gān?” “就是我。” 宋清歌蓝瞳一闪,“我们可以帮你报仇,但是,你能帮我们做什么?” 阿gān道,“只要你们杀了厉府的人,我全部听从你们安排。” 宋清歌见阿gān满脸愤怒,心中已经知道厉大概,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追问了一句,“你和厉府有什么仇?说出来,说不定我才更好帮你报仇。” “我曾经是厉如诚的兵,后来厉如诚假意将我除名,让我再去投到定国候的部下,做他的线人……” 阿gān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说来,宋清歌神色冰冷,原来,前世的时候,定国候的死因竟然是这样的。 还有前世谢衍的死因,也与阿gān脱不掉gān系。 前世,阿gān至始至终,都是厉府的人。 厉府是宋清棉的外祖家,而周景璃最后娶了宋清棉。 等于是周景璃、宋清棉、厉府,联合起来害死了谢衍。 而她,在这其中又起了什么重要。 即使没有她插手,谢衍一样会被陷害致死。 她心里的内疚,稍微减轻,但是,终究无法释怀。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你放心,厉府,一定会灭亡。”宋清歌冷冷的说道,然后转身朝外门走去,心里冷冷的说,“还有你,也必须死,为前世的定国候府陪葬!” 宋清歌出了凤阁院,直接来到了定国候府。 侯府的人看见她,便直接将她引去了谢衍的书房。 “丫头!”谢衍望着宋清歌,满脸的惊喜,她几乎不会主动去寻他的,接着又担忧的问道,“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你怎么来了?” 宋清歌没有说话,直接上前,靠在谢衍的胸前,双手向后环抱着他的脊背,静静的倾听他的心跳。 “丫头。”谢衍温柔的抚摸着宋清歌的一头青丝,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喃喃。 宋清歌回想起方才阿gān说的话,心里冰凉到极点。 她的谢衍,少年俊才,心怀天下,一心为民,到后来,在沙场,被jian人所害,陷入包围圈,最后落得马革裹尸。 纵然那是前世的事,她依然心如针锥刺般疼。 谢衍感觉到怀里的宋清歌有些颤抖,以为她这次的不告而外出,回到丞相府受了委屈,“丫头,是不是宋丞相又为难你了?还是老夫人?” 宋清歌摇摇头,“谢衍,你可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可怨恨我?” “我记得,我说过,在我的记忆里,你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即使有,那也是过去,我不会怨恨你,只会惩罚你,生生世世陪伴在我的身边。”谢衍捧着宋清歌的脸庞,温柔的说道。 “谢衍,接下来我要对你说的话,你可能觉得诧异和惊讶,兴许还觉得我是不是中了邪,但是,请相信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 “好,丫头说的,我都相信。” 谢衍在宋清歌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牵着她的手,在一旁坐下,“丫头,你慢慢说,我认真听。” “谢衍,我曾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与你不相识,我是周景璃的妃子……” 宋清歌彻底敞开心扉,将前世的种种都告诉了谢衍,当她说到最后,自己重生时,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他的脸色,可是,在他脸上,只有稍微的惊讶,更多的是心疼、内疚,还有愤怒。 “丫头,那是梦,还是真正的生活?”谢衍将宋清歌拉入自己的怀中,轻声问道,仿佛声音稍微大一些,都会加重她的伤心痛苦一样。 “我不知道,如果是真正的生活,重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梦,我为何能够感觉到真切的痛。”宋清歌道,“而且,天下间,每年,每日,甚至每个时刻,枉死的人不计其数,若是每一个人都能带着仇恨和记忆重生,那天下必将大乱,所以,我无法解释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难怪,你会提前预知很多事情,你的言行举止与你的年龄极不相符合,还有对周景璃刻骨铭心的恨意……”谢衍说道最后,越来越心疼,开始埋怨自己,“丫头,在你的梦里,还是你说的前世,我又在做了什么?为何没有保护好你?” “谢衍,凤阁的人,抓到了阿gān。”宋清歌答非所问。 “就是塞林城的阿gān?” 宋清歌点点头。 “那太好了,有了他,我们就多了人证,如此一来,厉府想要脱身,便更加困难了。”谢衍高兴的说道。 “谢衍,阿gān是你我的仇人,今生,他险些害了侯爷,前世,他害了整个定国候府。” “前世的定国候府,不存在了么?”谢衍的声音,显得有些飘渺。 宋清歌将定国候府前世的结局说与谢衍听,末了道,“谢衍,我当初以为,前世的你是我害死的,直到今天阿gān告诉我始末,我才知道,前世你的死因,竟然是因为阿gān。” 谢衍的神色一冷,“丫头,我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好,我告诉你。” 原来,方才在凤阁院,阿gān告诉宋清歌,他一开始,就是厉府安插在定国候的身边的线人,目的,就是害定国候府。 阿gān投入到定国候的部下以后,一直奋勇杀敌,也展现了自己的聪明才智,很快就得到了定国候的重用。 厉如诚一直只是让他传递一些关于定国候的消息,可是,由于他级别不够,能够得到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直到这次西晋突袭塞林城,厉如城jiāo给他的任务,就是想办法,站到哨口处,悄无声息的放西晋之兵进来。 今生,他的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就是放进了西晋士兵,而定国候安然无恙。 前世,定国候战死沙场,谢衍带领剩下的士兵,继续攻打西晋,而阿gān就是在他所带的部队里面。 谢衍一样所向披靡,战无不胜,在最后关头,在背后捅他刀子的,竟然是阿gān,与他同生共死的战友…… 第六百一十一章 发现宫女私情 第六百一十一章 发现宫女私情 “丫头,对不起,前世也罢,梦里也好,我都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苦了。”谢衍握着宋清歌的手,轻声说道。 “谢衍,一切都是命运轮回,若我不经历前世的苦,怎能拥有今生与你的甜。” “你前世受的苦,今生,都会让他们一一偿还。”谢衍冷声道。 “现在就等皇上亲自主审了。” “与白蜀通信之人,还有李廷的幕后主使,目前还没有线索。” “既然厉府要灭亡,单凭阿gān一人之词明显是不够的。而白蜀那幕后之人,一时也无法查出,不如就让厉府都担着,让其毫无翻身机会。” “我同意丫头的意见。”谢衍道,“丫头,我这次回来,宫里的眼线禀报,近来端嫔伺候皇上很是用心,你如何看?” “在我的记忆中,端嫔是不会去争宠的,即使有太后娘娘在宫里,她也不会真正的去争宠。” “更为奇怪的是,端嫔只去侍奉皇上,每日都是去见皇上片刻便离开,即使皇上翻了她的牌子,她也会找理由推脱。而且,从不曾提关于八皇子的一切,若是为了恩宠和八皇子的前途,她的行为着实怪异。” “这其中一定有不可言人的目的,我让凤拾去查探一番。” “最近是多事之秋,万事小心。” 宋清歌点点头,在定国候府又待了片刻,才离去。 夜色落下。 皇宫。 端嫔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夜空,一滴眼泪,滴进手中的酒杯,最后落入了她相思的腹中。 “娘娘,您少喝一些,奴婢看着都心疼,您已经连着喝了数日的酒了。”冬儿是端嫔最信任的宫婢,说话也随意一些。 “你走开!”端嫔出现少有的厉色。 “娘娘。” “本宫说的话,你没有听见么?!”端嫔声音中带着些许怒意。 “是,娘娘。” 端嫔见冬儿离开以后,一行清泪夺眶而出,眼中尽是悲伤,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一开始可以远远的望着你,再到后来可以听闻关于你的消息,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深宫本无趣,无你,人生如戏。罢了,我也随你去吧。”她说完,将酒杯重重的放在石桌上,起身,出了自己的宫殿。 端嫔在半醉半醒间,来到了柔意湖。 柔意湖除了白日里有人游湖,或者宫里举办宴会之时,才会有人过来,其余时间,这里都很安静,很难看到人影。 一轮弯月,倒映在湖中,波光粼粼。 端嫔站在湖边,眼中仿佛看到了她自己渴望的画面,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不愧是太后亲自教导出来的女子,连喜乐、悲伤,都是透着端庄。 “若是我此刻跳了下去,便能见着你了,是么?” 端嫔轻声细语,绣花锦缎鞋,往前移动的瞬间,在离她不远处,传来一声哭声。 她抿嘴苦笑,看来,这宫里的伤心人,不止她一个人。 她闭上双目,伸开双臂,身体微微向前倾斜,在她即将要跳入湖里的时候,那哭声处传来一声,“李郎,我终究是救不你了了,他日你上断头台,我定会为你披上红妆。” 端嫔听到此处,闭着的双目,骤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还带着警惕和怀疑。 李郎? 断头台? 救不了? 那还在天牢中关着从塞林城押来的朝廷官员,不就是姓李名廷? 难道,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 还是你在指引着我,寻出害你的真凶? 端嫔的酒意醒了一大半,她已经从湖边离开,轻脚轻手的朝那哭声而去。 宫中为了避免给刺客留下藏身之处,所以宫廷园师,都会将花草树木修剪得利落短矮。 端嫔走过来时,看到假山处,草丛边,蹲着一女子,月光打在女子身上,是一身宫婢打扮。 女子正处于伤心之中,完全没有察觉身后有人,还在低泣。 “李郎,你不要怪我……” “你的李郎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端嫔厉声道。 “你是谁?!” 女子惊呼,骤然起身,在昏暗的月光下,四目相对。 “蓝青?!” “端嫔娘娘!” “你为何在这里哭泣?李郎又是谁?”端嫔盯着蓝青的双眸,厉声质问。 蓝青别开双眸,屈膝行了一礼,“娘娘,想必是您听岔了,奴婢只是刚刚路过这里,一不小心崴了脚,疼得哭了出来,惊扰了娘娘,奴婢这就离开。” “本宫姑母知道你李郎的事么?” “奴婢劝娘娘最好当做今夜什么都没有听见。” 端嫔的酒意已经完全醒了,她望着蓝青的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黑夜里,眼中闪过疑惑、愤怒、惊讶…… 她方才的话,明明是在威胁蓝青。 而蓝青的态度,却是放过了威胁她。 难道,此事,太后是知情的么? 又或者…… 端嫔手一紧,心跳加速,后面的事情,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她匆忙回到自己的宫殿,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此事事关重大,jiāo给谁去查,她都不放心。而且,若真是她心中的那个想法,普天之下,无人敢查。 而两日后,就是天子亲审此案,她没有时间可以拖了。 想到此处,她唤来冬儿,吩咐她乔装打扮,连夜出宫。 另外一边的蓝青,在端嫔看不见的地方,慌忙擦gān眼泪,在确保脸上没有泪痕以后,才匆忙返回慈宁宫。 “你去了哪里?” “太后娘娘,奴婢见您睡着了,便在屋外chuīchuī风,没有到回来还是惊醒了娘娘,奴婢真是该死!”蓝青低头认错,声音恭敬,丝毫听不出方才哭泣过。 “哀家想喝口茶,你给哀家端来。” “是,娘娘。” 蓝青吩咐宫女掌灯,她亲自给太后斟茶。 “那件事,你就不必再想了,哀家瞧着,那太医院的洪章对你有意,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哀家在,那太医院的院判,早晚都是洪章的,你同样可以做个官太太,哀家也算是对得起你了。” “太后娘娘,奴婢不嫁,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太后娘娘,守在太后娘娘的身边。” 蓝青将茶水双手递给太后以后,连忙跪下,态度恭敬,语气诚恳,一副乖巧柔顺、忠心耿耿的模样。 但是,太后却并不满意,她锋利的目光,越过茶杯,落到蓝青的身上,顿生寒意。 第六百一十二章 进宫,太后的威胁 第六百一十二章 进宫,太后的威胁 “哀家念你尽心伺候哀家多年,给你找了一个好婆家,准许你出宫,这是多少宫婢梦寐以求的殊荣,你得好生珍惜。” 太后盯着蓝青,语气坚定而缓慢,带着恩威并施的冷意。 蓝青一直伏着身体,埋着头,qiáng忍着不让身体颤抖。 “太后娘娘对奴婢的垂怜,奴婢铭记在心,永生不忘。” “你记得便好,哀家也不要你的感谢。此事哀家心意已决,你休要再提牢中那位,不要节外生枝!” “是,太后娘娘。” “这茶也凉了,端走吧,哀家突然不想喝了。” “是,太后娘娘。” 蓝青起身,恭敬的接过茶杯,弓着身体,缓缓退去,直到出了太后的寝殿,才直起身体。 若是太后知道今夜她哭泣之事被端嫔发现,后宫定然又会是一番风波,而她说不定也难逃一死。 想到此处,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但是,转念一想,端嫔一直生活在太后的yīn影之下,她没有胆量敢怀疑到太后身上。 如此一想,她又安心下来。 而此时的丞相府,世安居。 凤拾正将今夜宫里发生的事禀报给宋清歌知晓。 “阁主,属下跟踪端嫔,便发现了太后身边的婢女,蓝青在哭泣。后来不知二人说了什么,蓝青就匆忙离去,端嫔不安的回到家自己的宫殿。属于没有继续查探,便出宫来禀报您。” 蓝青是太后最信任和器重的宫婢,在宫里的地位也非同一般,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在柔意湖那么偏僻的地方悄悄哭泣呢? “此事的确可疑,你继续去追查端嫔和蓝青,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是,阁主。” 在凤拾正要离去时,眉俏进来,“郡主,门房有人来禀报,说是门外有人要见郡主。” 天色已晚,谁会来见她? “可问清楚了是何人?” “门房的人说看不清楚,来者包裹严实,只知道是一个姑娘。” “叫她进来。” “是,郡主。” 眉俏离去,宋清歌让凤拾先行回避。 片刻以后,眉俏领着一个一身黑衣,将自己包裹得有些臃肿的人进来。 “你是谁?”宋清歌开口问。 “冬儿见过郡主。”冬儿边说,微微行了一礼,边摘下头上的帷帽,“是我家端嫔娘娘吩咐我来见郡主的。” “端嫔娘娘有何事?”宋清歌想起方才凤拾的禀报。 “冬儿不知。娘娘吩咐冬儿,请郡主明日务必进宫见太后娘娘,我家娘娘有要事相告。” “你家娘娘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进宫去?” “娘娘说,郡主若是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宋清歌淡然一笑,“告诉端嫔娘娘,明日辰时,慈宁宫见。” “是,郡主,冬儿告退。” “眉俏,送冬儿姑娘。” “是,郡主。” 冬儿又向宋清歌行了一礼,重新带上帷帽,匆忙离去。 凤拾从隔壁房间出来。 “你去侯府,将今夜之事,禀报给镇安王。” “是,阁主。”凤拾拱手领命而去。 翌日。 宋清歌依照答应端嫔的时间,来到了慈宁宫。 当太后听到宫人禀报,说是宋清歌求见时,有些吃惊。 宋清歌才从塞林回来,便来见了她,是发现了什么?还是另有所图? 以前,宋清歌不来宫里见她时,她心生埋怨,如今来了,她又开始怀疑。 “让她进来吧。”太后自认为所做之事,天衣无缝,宋清歌来见她,兴许就是一个巧合的事,而她说不定还可以趁机从中套取一些有用的消息。 “永安参见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宋清歌跟随在宫人身后进殿,然后跪下行礼。 “永安平身。”太后和颜悦色的说道,“永安今日怎么得空来看哀家?” “永安一去塞林数日,心中一直惦念太后娘娘,昨日回京,今日特进宫参加娘娘。”宋清歌微微低着头,垂着眉目,轻言细语,那语气仿佛说得像是真的一样。 太后抿嘴一笑,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难得永安如此有心,来人,赐座。” “谢太后娘娘。”宋清歌谢恩完,便依令坐下。 太后一开始还说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待宋清歌坐了片刻,她就开始拐弯抹角的套取宋清歌的话了。 宋清歌谨持端庄恭敬的态度,如实回答太后的问题,不过,那些答案,也是太后可以知道的。 在太后还想费尽心思套取宋清歌的话时,端嫔来了慈宁宫。 “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们二人怎得如此巧,都来看望哀家?”太后下意识的问道。 “姑母,沅儿来看您,难道还挑时间不成?”端嫔难得露出如此自然的笑容,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不像以前那么刻板。 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飘过立在太后身边的蓝青身上。 在四目即将相对时,蓝青快速将目光移开。 “沅儿说得倒是在理。”太后笑着道。 “姑母,”端嫔坐了须臾,便有宫女端来茶水,她抿了一口,微微蹙眉,“永安郡主,你觉得这茶水如何?” 宋清歌浅尝一口,“太后娘娘宫里的茶水,自然是好的。” “与你的煮茶手艺相比,又如何?” 宋清歌微微打量着端嫔,即使是浓妆,也无法掩饰住她憔悴的面容,她心中疑惑重重,还是接住了话,“永安那粗蔽的手艺,怎能和太后娘娘宫里的人相比?” 太后与端嫔是亲姑侄,二人关系亲厚,况且,太后一直不喜定国候府的人,所以,宋清歌也担心昨夜的事,是不是眼前二人合谋算计她的。 “永安不可妄自菲薄。”太后道,“哀家还不知道永安煮茶的技艺了得,就是不知哀家今日是否有幸能够品尝到永安亲自煮的茶呢?” “永安愿意为太后娘娘效劳。”宋清歌起身道。 “蓝青,将永安郡主带到煮茶间去,哀家巴不得马上可以喝到永安煮的茶。” “永安一定尽心尽力,请太后娘娘稍等。”永安跟着蓝青离去。 “端嫔,你给哀家说实话,你是不是看定国候死了,以为侯府没人,便看中了永安郡主,打算从镇安王手中夺过来许配给琰儿?”太后凝着冷眉问道。 第六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审判结果 第六百一十三章 最后的审判结果 端嫔微微一愣,不曾想到,太后竟然如此想,随即又放松下来,如此一来,反而打消了太后的疑虑。 “皇额娘,臣妾有这想法,不知是否妥当?” “哼,那永安郡主虽说是个好的,但是,与镇安王的感情也是众所周知的。何必要琰儿去娶一个心系别的男子的女子?而且,哀家的琰儿,他日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端嫔听着太后语气里的不屑,只恭顺的说,“是臣妾思虑不周。琰儿有皇额娘替他打算,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果你争气些,用得着哀家如此操心,替琰儿打算么?”太后一脸不悦。 端嫔尴尬一笑,“让姑母操心了。” “你啊,知道哀家心疼你,便一直折磨哀家吧。” “姑母,沅儿去看永安郡主如何煮茶的,也跟着学学,以后好煮给姑母品尝。” “去吧。” 得了太后的准许,端嫔立即起身,前往茶水间。 等到了一看,宋清歌正在煮茶,蓝青在一旁帮衬着。 “端嫔娘娘。”宋清歌行了一常礼。 “永安郡主,本宫特意来向你学习煮茶的,以后好好生孝敬太后。” “永安不敢当。”宋清歌淡淡的说。 “永安郡主真谦虚。” 二人谈话间,端嫔已经接过蓝青手中的杯子,“你去伺候太后娘娘,这里有本宫在。” 蓝青想到昨夜之事,心中忐忑不安,便踌躇不前。 “怎么,本宫说的话不管用?要不要本宫现在去告诉姑母?” “奴婢告退。”蓝青收到端嫔的警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忙离去。 她怀疑端嫔此时接近宋清歌,兴许是转告昨夜之事。但是,她不敢将此事禀报太后,若是太后知是她泄露了秘密,等待她的,必定是死罪。 但是,若是端嫔将她哭泣之事告诉了宋清歌,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万般无奈,却又无计可施。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宋清歌都不曾看过这样的端嫔。 “娘娘与太后娘娘,姑侄情深,真是羡煞旁人。”宋清歌见端嫔将蓝青支开,便微笑着说。 “永安郡主,你就不问本宫让你进宫的理由是什么?” “娘娘说,永安若是不来,定然会后悔的,永安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至于理由,娘娘已经准备好了,不是么?” “都说永安郡主机敏聪慧,从容淡定,还能够dòng察人心,今日一见,果真不假。”端嫔正色道。 “多谢娘娘褒奖。”宋清歌手中的活一直没有放下,倒是端嫔,缓缓向她靠拢。 “但愿本宫没有看错人。” “永安相信娘娘慧眼如炬。” “永安郡主,那从塞林城押过来的李廷,可查出了他为何隐瞒战情不报?” 宋清歌闻言,心一紧,端嫔和太后一样,都是来刺探案情的? “娘娘,这些事,都是镇安王在负责的,永安不知。” “永安郡主不相信本宫?”端嫔知宋清歌未说实话,便带着疑惑。 “永安自然是信任娘娘的,如若不然,永安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端嫔觉得宋清歌句句在理,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是,又觉得她没有说实话。 她端详着宋清歌,猜不透她的心思,偏生宋清歌不急,急的是她自己。 “永安郡主,昨日本宫听人在悄悄哭泣,还提到了李郎,不能相救之类的话,本宫不知,这些话,对你是否有用。”端嫔不想再与宋清歌拐弯抹角,便直接说出了昨夜的事。 宋清歌心里一惊,原来昨夜端嫔和蓝青说的是这些话。 “不知娘娘是听谁说的这些话?”她微微吃惊,心里却知道端嫔有所保留的,但是,却故意如此问。 端嫔眉目轻皱,心中犹豫不决,若此事真与太后有关,她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无异于已经背叛了太后,那是亲自抚养她长大的人,等同于她的父母。 但,当她想到,此生,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 那个她昏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那个一个笑容就温暖了她一生的男子。 她心如刀割。 她握着拳头,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是蓝青。” “多谢端嫔娘娘相告,永安感激不尽。” “本宫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真凶,将陷害定国候的人绳之以法。” “是,娘娘。”宋清歌看端嫔神色悲伤,不知她如此做的目的,她的行为,与太后站到了对立面。 端嫔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不再多言,就岔开了话题,“永安郡主,茶可煮好了,别让太后娘娘久等。” “娘娘,茶已煮好,只等太后娘娘品尝。” “相信太后娘娘一定会褒奖永安郡主。” “借娘娘吉言。” 二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一前一后离开。 宋清歌将茶献给太后以后,没有过多停留,便离开了皇宫,直接前往定国候府,将今日之事,悉数告诉了谢衍。 二人合力,以最快的速度去寻找证据。 黑夜很快到来,无数人在这个夜晚,彻夜不眠。 黎明如期而至,旭日东升,大理寺的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天子亲审。 夕阳西下,余晖尽存。 阿gān供认不讳,指认是厉如城父子指使他做的这一切。 天子下令,将厉如城父子带到大理寺。 厉如城父子抵死不认罪,而此时,有侍卫在厉府搜查出与白蜀的书信来往。 至于给白蜀的那些密信为何会与厉南痕的字迹不一样,自然是他为了确保安全,掩盖自己的罪行特意改变了一贯的写字风格。 最后天子下令,白蜀凌迟处死,且满门抄斩。 林大pào、王小山、阿gān于三日后斩首,家眷全部发配边疆。 厉府满门抄斩,包括在外的厉南晴。 李廷隐瞒战情,满门抄斩。 此时,除了白蜀是凌迟处死以外,其余的人,全部押入天牢,重兵把守。 周尧禹审理完案件以后,就回到家御书房。 在他的前面,是谢衍在审案中途呈上来的证据。 事关李廷与蓝青之间的纠葛,以及参与其中的太后。 他当时看了这个证据,却将其压制了下来。 若此证据公开,皇室蒙羞不说,他即使作为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 第六百一十四章 皇帝与太后的斗争 第六百一十四章 皇帝与太后的斗争 周尧禹最后拿着证据,去了慈宁宫,将所有的宫人全部屏退,只留下他与太后。 “皇额娘,您可还记得儿子幼时跟着先生读书学习的时候?”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像是陷入了回忆,“哀家当然记得。幼时的你,调皮得很,最是有主见,还会因为与先生看法不和,争执得面红耳赤。” 周尧禹温和的笑着,“原来皇额娘还记着。”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说得哀家好像很无情似的。”太后不满道。 “儿子不敢,只是皇额娘可还记得,当初先生教授的一篇文,说的是一个母亲教育孩子的事。”周尧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太后露出了少许笑容,“哀家记得先生说的是一个母亲教育孩子,就应该严加管教,让孩子按照自己的计划去成长。而皇上的想法却不是这样,希望孩子能够保持自己的天性,有主见,这样才更有利于孩子的将来成才。” “皇额娘记性真好。”周尧禹道,“只是不知道皇额娘可还记得最后先生对儿子说了一句话,儿子记忆犹新。” “这个哀家倒是不知。” “先生说,无论是哪一种方式教育孩子,只要这个母亲是真心的心疼孩子,用心去教育,那这种方式定然不会差的。” 太后点头,“这先生说得倒是有理。只是哀家不明的是,皇上单独与哀家坐着,就是为了回忆过往?” “皇额娘可是觉得儿子还是年幼时,生怕儿子处理事务不妥当,便由您帮儿子代为处理了?”周尧禹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尽量用平和的语气与太后说话。 太后心里一咯噔,明白了周尧禹话里有话。 “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额娘,昔年您在鸿福寺为东魏祈福时,东魏国泰民安。如今,您一回来,就战事不断,看来,这东魏,离了皇额娘的祈福,还是有些欠缺。”周尧禹道。 “怎么?皇上想赶哀家离开京城?”太后沉着脸色,隐隐带有怒意。 “皇额娘若是嫌鸿福寺远了,儿子便将这慈宁宫装饰成佛堂,以后您安心在这宫里为国祈福就行,儿子会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打扰您。”周尧禹秉承着孝道,说话都极其的委婉,但是,他的态度十分的qiáng硬,没有半点旋转的余地。 “皇上这是安排好了路,赶着哀家走么?”太后的声音也加大了力度,一时之间,氛围紧张起来。 “是的,皇额娘,这是儿子能给您的最好的体面。” “若是哀家不答应呢?” “那儿子只好留一个千古骂名,做一个不孝子了!”周尧禹说完,将袖中的证据,扔到太后的面前,“皇额娘,您看看吧。是在天下人面前颜面尽失妥当,还是做一个千古美名的太后?” 太后望着那证据,眼中闪出一丝冷意。此事如此保密,只蓝青一人知晓,且她答应了会保李廷的家人平安,他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她挪动了身体,换了一个姿势,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那证据。 不看不知,一看,心底透彻冰冷。 那里面记录的,将她所做之事,说得明明白白。 “皇上,这是谁胡说八道,你身为天子,竟然没有一点判断能力,这也能信?”太后企图去扭转周尧禹的想法。 但是,周尧禹冷冷一笑,“皇额娘,朕就是因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才会如此做。您如今已经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难道还企图控制朕,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皇上,你就是这样想哀家的?”太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哀家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皇额娘,您还要演戏到什么时候?”周尧禹道,“你要在后宫立威,让太医禁了后宫嫔妃侍寝。你偏袒琰儿,厌恶其他皇孙。你器重服从你的臣子子,将手伸到朝堂之上。这些,朕都一一忍了,但是,你竟然指使李廷,隐瞒战情,陷害朕的兄弟,定国候,还陷东魏于危险之中,此事,朕永远不会原谅你!” “皇上,难道你要大义灭亲不成?”太后见周尧禹勃然大怒,也不由得心惊,但是,她太了解他,他是一个极有孝心的人。 这么多年,她有时候之所以肆无忌惮,便是倚仗周尧禹的孝心。 “太后娘娘!”周尧禹厉声道,“朕若是要大义灭亲,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然稳坐?” “皇上,你怎么不明白哀家的苦心?”太后转变了进攻路线,语气开始缓和下来,既然此事已成定局,她只能改变做此事的目的,“那定国候手握兵权,如今他的儿子又是王爷,娶的还是郡主,哀家认为那定国候,早就有了图谋不轨之心。哀家这是帮你收拾烂摊子,你不感谢哀家就算了,还听信谗言,误会哀家,哀家真是寒心得很!” “你以为朕还会相信么?”周尧禹一阵苦笑,“早在多年前,你与父皇争吵,无意间说出了你想要坐拥天下的真实想法,朕就不相信你了。” “皇上,那定国候只不过是一个臣子,与你无任何的血缘关系,而哀家是生你养你的额娘啊,你怎么忍得下心?”太后想要感动周尧禹。 但是,周尧禹不为所动,“一个臣子尚且能为了守护东魏尽心尽力,而你身为一国太后,竟然不替黎明百姓考虑,只知道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和欲望,陷东魏于不义。” 太后为之一怔,周尧禹继续道,“朕留给太后的两条路,你自己选,明日早上,朕希望听到你的选择。从现在起,你身边会有新的宫人来服侍你。”说完,便起身离开。 “皇上!”太后厉声喊道,“你如此绝情,纵然惩罚了哀家,也救不回定国候,而你自己还要背负千古骂名,你可考虑清楚了?” “朕已思虑周全,朕先是天下人的皇帝,有责任守护黎明百姓的安危,然后才是你的儿子。朕绝对不容许天下百姓,成为你玩弄权术的牺牲品!” 周尧禹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声音渐渐消失。 “来人!”太后大声喊道。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yīn谋,与太后联手之人 第六百一十五章 最后的yīn谋,与太后联手之人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进来的宫人,果真不是太后认识的。 太后目色一沉,“哀家要见蓝青。” “回太后娘娘,蓝青身染重疾,已经不治身亡。”宫人回答。 太后目光一滞,心里一凉,心知周尧禹此次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处置她。 蓝青是她信任的贴身宫女,也是她的棋子,如今,棋子已死,她这老将,若是执意不肯改变自己的想法,下场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冷漠深宫,让一个人悄无声息死去的方法,有成千上百种。 周尧禹给她留了两条退路,若是去了鸿福寺,离京城遥远,再想gān扰京城的事宜,就鞭长莫及。 但是,在宫里,即使被软禁,她总能寻到机会,东山再起。 如今,蓝青一死,有些事,永远成为了秘密,对她也是好事。若是蓝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吐了出来,或许等待她的,真的只有去陪先帝一条路。 “去禀报皇上,就说哀家已经决定了,留在宫里,为东魏祈福。” “是,奴才这就去禀报皇上。”宫人离去,片刻以后,慈宁宫的周围,就布满了侍卫,名曰保护太后。 王富贵来宣旨,太后心系东魏子民,决定在宫里修行祈福,不问世事,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与打扰。 太后听闻圣旨,冷冷一笑,余生,与青灯古佛为伴,她怎么甘心? 但是,目前,她只能屈服。 每一次的屈服,只能让她更加的向往和渴望权利带来的优越感。 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便能随心所欲,掌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让天下人城府于她。 真如周尧禹所说,她只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置黎明百姓的生死不顾。 王富贵待太后接下圣旨以后,便回去复命。 而太后,从此,便在慈宁宫养jīng蓄锐,等待机会,重新出动。 而此时的御书房,蓝青正跪在地上,周尧禹高高在上。 “你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不出来,朕留你全尸。”周尧禹冷冷道。 蓝青没有想到自己的恶梦来得如此之快,当周尧禹方才去慈宁宫时,她就已经知道事情肯定败露。但是,她还奢望着,太后能够救她一命,如今,是难逃一死了。 既然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可以隐瞒的。 “皇上,奴婢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否求皇上让奴婢和李廷见最后一面,奴婢一定将所知道的全部说出来。”蓝青磕头说道。 周尧禹知道塞林一案没有那么简单,有些事,谢衍和宋清歌,包括他的暗卫都没有查出来。 太后定然是知情的,但是,她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实情的。 所以,只有蓝青会说出来。 “来人,将李廷带来!” 片刻以后,蓝青和李廷这对绝命鸳鸯,在御书房做最后的离别。 在李廷被带下去以后,蓝青望着他的背影,在心底道,“李郎,我虽然不能救你,但是多拉一些人为我们垫背,总是好的。”她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恨意。 太后密谋之事,如此快就被查了出来,她认定是端嫔告的密,于是,首先拉上的表示端嫔。 “皇上,太后娘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八皇子将来好继承帝位,端嫔娘娘是知情和认同的。” 周尧禹拧着的眉头,更加的深沉。 “定国候,是太后和三皇子一起联手害死的。” 蓝青这句话,犹如一晴天霹雳,炸裂在周尧禹的面前,杀了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周尧禹身为天子,在血堆里爬出来的帝王,早已经历过血雨腥风。 他除了微微的震惊,便是愤怒。 难怪一直查不到,竟然是自己的亲娘和儿子,要祸害自己的江山。 他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蓝青,你可知道,如果你敢说谎,朕要你死无全尸!” “皇上,奴婢一个快死的人,怎么会说谎?”蓝青低着头,恭敬的回答,无人看到她嘴角的冷笑,周尧禹越愤怒,那些人就会遭殃得更严重,她的目的就更加容易达到。 “你有何证据?”周尧禹厉声问。 “皇上,奴婢没有证据,奴婢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蓝青说完,迅速起身,奔跑过去撞到在柱子上,当场身亡。 周尧禹愤怒不已,下令将蓝青的尸体丢入乱葬岗。 再吩咐人去彻查周景璃,但是,终究无果,那是后话了。 太后和周景璃乃祖孙,二人见面,再正常不过。 在没有联手之前,二人各有心思,就是此次也是一样。各自吩咐自己的人去做该做的事,只不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要陷害定国候。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证据可查。 周尧禹当场便宣了端嫔过来。 端嫔在听闻太后要在慈宁宫为东魏祈福时,便已经知道了周尧禹会宣她,但是,她不知道蓝青诬陷了她。 如今太后被软禁,而她志不在争宠,也没有想过要让周景琰做皇帝,钟氏再无其他可造之材,算是彻底没落了。 “臣妾参加皇上。” “端嫔可知朕为何宣你过来?”周尧禹冷声问道。 “臣妾知道,姑母做了不该做的事,臣妾与姑母都姓钟,当然应该受到惩罚。”端嫔语气平和,没有害怕和埋怨,更没有推卸责任。 “你果然是知情的!”周尧禹冷声道,“端嫔,你与朕自小一起长大,朕就算从不喜你,但是也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欺瞒朕?” “臣妾不是皇上的心中之人,自然解释了也没用,皇上也不会信臣妾。臣妾是姑母养大的,不想背叛姑母。”端嫔淡然的说。 “你不想背叛太后,就背叛朕?”周尧禹脸色铁青,“来人,从即可起,端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探望!” “草民领旨,多谢皇上。”端嫔没有任何的惊讶和痛苦,更没有愤怒,只有释然,嘴角还勾着淡淡的笑意。 端嫔回到自己的宫殿,摘掉自己身上的饰品,穿着最朴素的衣裳,静静的等待宫人前来,带她去冷宫。 “娘娘,冬儿要跟着娘娘去冷宫。”冬儿跪在地上。 “冬儿,我再也不是什么娘娘,只是一个草民,冷宫清苦,皇上没有责罚你们,你没有必要跟着去受罪。”端嫔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娘娘,您明明是无辜的,镇安王和永安郡主揭发太后娘娘的yīn谋,都是您的功劳,您为何不向皇上禀明?”冬儿替端嫔报委屈,不服气、不解的问道。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爱你,从一而终 第六百一十六章 我爱你,从一而终 端嫔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是我最想要的,我当然不会辩解。” 冬儿愣住了,端嫔从高高在上的皇帝嫔妃,一下掉落在地上,成为庶人,这要是换做普通人,定然会痛不欲生、愤怒不已。 但是,端嫔如同从火坑里跳出来,死里逃生一般欣喜、快乐。 以前端嫔太过于娴静,反倒显得死寂沉沉,如今这状态模样,刚刚好,温柔娴静。 “娘娘,冷宫清苦得很,有奴婢陪着您,这光yīn也好过一些。”冬儿坚持着,“求娘娘别赶奴婢走,奴婢的命都是娘娘救的,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娘娘。” 端嫔看着冬儿使劲的磕头,于心不忍,想着自己去了冷宫,留冬儿在外面,无论以后她去了哪个宫妃的宫里,都没有好日子过。 “冬儿,委屈你了,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 “多谢娘娘。”冬儿破涕为笑。 端嫔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的消息,传到了丞相府。 宋清歌听闻以后,震惊不已。 她和冬儿同样的想法,疑惑端嫔为何不为自己辩解。 “谢衍,此事你怎么看?” “不如我们去冷宫一趟,问问她自己的想法,若是她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好勉qiáng,若是有其他原因,她帮了我们,我们也还她一份情。”谢衍道。 他原本是来同宋清歌一起去天牢的,没想到正好遇到凤拾来禀报此事。 虽然他与端嫔接触不多,但是,端嫔对他隐约有些心疼,必将她从小就没了娘,以前小时候,每次端嫔遇着他,总会给他好吃的。 宋清歌道,“好,趁着夜色已深,不如我们现在去。” 谢衍点头,二人换好夜行衣,很快就来到了冷宫。 冬儿见到眼前两人,很快退出去,在门外望风。 “见过端嫔娘娘。”宋清歌和谢衍给端嫔拱手行礼。 端嫔微微一笑,“应该是草民给二位行礼才对,见过永安郡主、镇安王。” 宋清歌连忙抬起端嫔的胳膊,“娘娘,您这又是何苦?” “永安郡主,你们是来替草民像皇上言明实情的吧?”端嫔虽说是问,确实肯定的语气。 宋清歌点点头,“娘娘,你先帮了我们,你有苦衷不愿意与皇上说,永安会向皇上请求。” 端嫔道,“草民多谢永安郡主,但是,草民只愿意留在冷宫,远离是是非非,平平淡淡的度过余生。” 宋清歌道,“娘娘,冷宫凄苦,若是娘娘何时想出去,尽管告诉永安,永安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娘娘。” “多谢永安郡主。”端嫔道,“只是不知永安郡主可否允许草民单独与镇安王说几句话?” “娘娘请便。”宋清歌说完,望向谢衍,便出了殿门。 “不知娘娘有何吩咐?”谢衍拱手问。 “镇安王,可有你父亲的消息?”端嫔满含期待。 谢衍心里千转百回,想起曾经和定国候一同进宫遇到端嫔时的情景。 原来如此,端嫔主动帮他们,竟然是因为他的父亲,定国候。 但是,他知道,虽然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娘,却知道定国候对他娘情有独钟,怕是这世间任何女子也入不了定国候的眼。 这场情,注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终无果。 定国候还在康复中的事,除了谢衍和宋清歌的自己人,还有天子以外,其他无任何人知晓。 谢衍看着端嫔期待的目光,一个女子肯舍弃抚养她长大的姑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只为心中那永远也得不到的男子,想来定然是深情一片。 “娘娘,家父受了重伤,还在恢复当中。” 端嫔闻言,期待的目光,瞬间放亮,露出欣喜的笑容,整个绷紧的人都放松了下来,“太好了,他还活着。” “镇安代家父多谢娘娘关怀。”谢衍虽然心存感激,话语里却带着疏离。 端嫔即使已经被贬为庶人,也是皇帝的女人,若是让外人知晓她对定国候的情义,害得不仅是她,还有整个定国候府。 谢衍只有装作不知端嫔的心事。 端嫔也察觉了自己的失态,忙解释,“草民只是想着定国候若是安好无恙,东魏的子民就会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还望镇安王不要误会草民的意思。” “娘娘心系苍生,镇安钦佩。”谢衍道。 端嫔舒心一笑,“镇安王,你走吧。” “是,娘娘。”谢衍也知道再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出了殿门,寻到宋清歌,二人一起去了天牢。 “丫头,你不问端嫔娘娘与我说了什么?”谢衍问。 宋清歌淡淡一笑,“既然端嫔娘娘都把我支开了,那些话定然是不想我知道的。再说,你知道就行,不也等于是我知道了么?” “丫头,我不想隐瞒你。”谢衍温柔的说。 宋清歌抿嘴一笑,“那你就告诉我这个秘密吧。” 谢衍捏了捏宋清歌的鼻尖,轻声道,“端嫔是为了我爹,才愿意帮助我们的。” “两个皆是深情之人,只是都在追逐自己心中之人,终究都不会在一条线上。” “不是谁都能像你我这样,两情相悦,一往而深。” “你我也是苦尽甘来,也不知是经历了几世磨难,才修得这一世的相守。” “无论我经历了什么磨难,只要能换得与丫头的这一世相守,我都心甘情愿。” “愿我们生生世世永远相守。”宋清歌温柔的说。 “我爱你,从一而终。”谢衍深情告白。 宋清歌莞尔一笑,蓝瞳中闪过晶亮,像极了此时夜空中耀眼的星辰。 谢衍心神dàng漾,不顾天牢就在眼前,也将宋清歌拉入怀中,深深的吻了吻她的睫毛,“前途漫漫,我将伴你左右,终生相护。” “我会与你并肩而战,直到站到人生最高峰。”宋清歌牵住谢衍的手,冷眸望着巍峨压抑的天牢,“接下来,就要去面对我们前世今生的死敌。” “旧账新帐,就在今夜全部了结。”谢衍冰冷的说道。 话音落下,二人已到天牢门前。 二人灵巧的躲过天牢的狱卒,直接来到了厉如城父子的牢房门前。 第六百一十七章 贵妃替儿子找媳妇 第六百一十七章 贵妃替儿子找媳妇 “厉将军,别来无恙,这天牢,住着还习惯?”宋清歌冷声开口,语气里含着讽刺。 厉如城闻声,抬头一看,“我就猜到是你,永安郡主,你为何要陷害厉府?” 宋清歌淡淡道,“陷害?厉将军真会说笑,厉府是无辜的么?” “那是当然,本将军一定会禀明皇上,向皇上陈述冤情,一切都是你永安郡主在作祟,企图陷害厉府,居心不良。”厉如城愤怒的说道。 “厉将军,阿gān是你的人,你怎么死到临头,还不承认?”宋清歌道。 “我厉府从不曾有人与白蜀通过书信,这是你和镇安王陷害厉府,你们要遭报应的!”厉如城大声吼道。 “厉将军,厉府现在的一切,不正是遭了报应么?”宋清歌讽刺道。 若不是前世的因,怎么会有今生的果。 但是,宋清歌没有打算告诉他真实的原因。 “宋清歌,你害了我妹妹,我父亲,我母亲,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厉将军,你放心的去吧,那在外面的厉南晴,我也会替你寻得,让你们一家人在地下团聚。”宋清歌冷冷的说,然后转身,与谢衍一同出了天牢。 身后是厉如城漫天的咒骂之声。 “丫头,我发觉厉南痕有些不对劲。”二人出了天牢,谢衍说道。 “我也发现了,他太过于冷静和沉默,反倒不正常。”宋清歌道。 “难不成厉府胆大包天到敢将厉南痕换掉?” “皇上派人去抓人时,我让凤拾盯着的,不知后来是否出了差错。” “我让谢十三去确认一番。” 宋清歌点头认同,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厉府被抄,损失最大的是璃王府。 宋清棉此刻正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王爷,求求您,救救棉儿的舅舅和表哥,棉儿就只剩他们几个亲人了。” “此事乃父皇定的案,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王爷,好歹也给外祖家留一根苗啊。”宋清棉悲痛欲绝,倒不是因为她心有多痛,而是厉府一灭,她再无依靠,“舅舅和表哥也是为了王爷宏图大业,王爷不能见死不救啊!” “为了本王的宏图大业?他们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已!”周景璃不悦道,“此事本王已经决定,你再不用多说。” “王爷!” “宋清棉,趁本王的耐心还没有耗尽,你赶快滚!” 宋清棉见周景璃已经转过背去,再不愿多看她一眼,便咬了咬唇,气愤的离开。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将屋子里的东西又砸了一遍,仍旧怒气未消。 “小姐请息怒,您还怀着孩子呢,小心别动了胎气。”梦湘小心翼翼的劝着。 宋清棉狠狠的咬着牙齿,一拍桌子,厉声骂道,“都是宋清歌那个贱人!害了我的娘不说,现在还害得我外祖家灭亡,我一定要杀了她!” “小姐,现在您最重要的就是保重身体,等小世子一出生,母凭子贵,到时候你手中有了权利,还怕整治不了永安郡主么?”梦湘算计着。 “孩儿啊,孩儿,你一定要乖乖长大,娘亲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了。”宋清棉伸手抚摸着肚子,温柔的说道。 “小姐,如今府里,其实王爷最疼的还是您。王妃如今因为这场战争,已经失宠了,若不是她的肚子里还怀着王爷的孩子,怕是早已经被王爷给休弃了。” “哼,以前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经常不给我好脸色看,如今父皇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对她的仁慈,以后她在府里再也翻不起什么风làng,根本不足为惧。”宋清棉不屑道。 “是,小姐。”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大话,做着美梦,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 但是,只要有宋清歌在,宋清棉的一切梦幻,都注定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璃王府的另外一个院子。 璃王妃的肚子已经明显看得出了,但是,此时她仍旧换了夜行衣,不顾铃铛的阻挡,出了璃王府。 在出去以前,她已经约好了要见面的人,仍旧是以前的荒郊野外。 月色整浓。 月光洒在璃王妃的脸上,一片冷漠。 “辰月公主,唤我来为何事?”依约而到的黑衣人,悄然来到璃王妃的身后。 “吩咐你的人,救下了么?”璃王妃冰冷的问道。 “已经救下,秘密送往西晋。” “那就好,盯紧永安郡主,找个机会,除了她,有她在,我们的宏图,终将难成!” “辰月公主,如今天下间,长除掉她的人何其多,可是,有谁成功过?” “你身为暗影,服从命令就行,难不成以为过了几天正常人的日子,你就不是奴才,而是人了么?!”璃王妃厉声道,“永安郡主再如何厉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本公主现在以西晋公主的身份,命令你,除掉她,否则,你知道任务失败的下场!” “是,公主!” “你回去吧,只要除掉了她,你就永远自由了,我会说服皇兄,还你自由,让你过正常人的日子。”璃王妃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是,公主!”黑衣人一直带着蒙面巾,恭敬领命以后离开,在远去以后,才摘下蒙面巾,竟然是…… 在开始成为暗影的那一天,她的命,就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自由? 更是奢侈物! 璃王妃的许诺,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而已,她又岂会相信。 但是,无论是否有璃王妃的命令,她都会对宋清歌下手,只有宋清歌死了,她才会觉得安全。 璃王妃抚摸着肚子,遥望着夜空,目光望去,是西晋的方向,嘴里呢喃:孩儿,如今,只有我们娘俩自保了。 塞林一事了结以后,京中又恢复了短暂的平静。 太后礼佛,不问世事。 端嫔被贬为庶人。 如今宫中,份位最高的闵贵妃,三月禁足之期未到,就被提前解禁出来,操办七月初七的乞巧节。 乞巧节上折桂女子,是裴贞儿。 闵贵妃向皇上请求赐婚,替瑜王,周景瑜,娶裴贞儿为瑜王妃。 第六百一十八章 开战前夕,丞相府出事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开战前夕,丞相府出事了 周尧禹没有当场答应贵妃的请求。 但是也没有拒绝。 周景瑜若是娶了裴贞儿为妻,那裴府就等于和瑜王府绑在了一起。 他的舅舅如今是镇守一方的闵将军,若是再加上裴将军,诸位皇子中,就数她的实力最qiáng。 闵贵妃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此消息一经传出,周景璃就进了宫,他是主动请缨,请求带兵攻打西晋。 一是想洗脱他勾结西晋的嫌疑,二是趁机拿到兵权,在实力上与周景瑜旗鼓相当。 但是,周尧禹当场拒绝了他的请求。 蓝青最后的告密,已经说了太后与周景璃联手。 虽然没有查到证据,但是周尧禹心里已经有了隔阂,若不是为了朝局的安稳,他早就对周景璃动手了。 闵贵妃请求赐婚的消息传到裴府,裴真儿气得火冒三丈,若不是被她娘亲拽着,她早就去找周景瑜理论了。 最后,气呼呼的来到了丞相府,寻找宋清歌。 “清歌,你说闵贵妃是怎么想的?我才艺那么差,怎么可能得到第一?我看她是一早就预谋好的。” 宋清歌早已将眉俏和西籽打发出去守着,她倒是不怕裴贞儿这样肆无忌惮的抱怨。 “贞儿不必妄自菲薄,我那三妹妹不也什么都不会,还得了个第二。”宋清歌道。 “你三妹妹的桃花运估计要来了。”裴贞儿道。 “难不成是乞巧节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你的三妹妹,那目光一直盯着十四皇子看,而十四皇子的目光,有意无意的也看向你的三妹妹。” “贞儿这是去参加乞巧节的,还是去看俊男才女相会的?”宋清歌打趣道。 裴贞儿道,“这乞巧节,我真的是不愿意去,京中的这些男儿,不是绣花枕头,就是làng得虚名,真没我称心如意的。” “那贞儿欢喜什么样式的男子?” “铁血铮铮的英雄,只为保家卫国,不求儿女情长。”裴贞儿的大眼睛里闪着亮光,一张可爱的圆脸,满含期待。 宋清歌淡然一笑,“不为儿女情长,还怎么爱护你?疼惜你?” “这个嘛,到时候就知道了。”裴贞儿羞红了脸色,“哎呀,清歌,这种事情,要遇到了才知道,现在说这些规矩,还为时过早。” “缘分天定,一切随缘。”宋清歌道。 “清歌,我这次过来,是请你救救我的,我不要嫁给瑜王。”裴贞儿双手握着宋清歌的手,一脸的委屈和不情愿。 宋清歌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一时起了戏弄之心,“贞儿,我觉得瑜王甚好。” “清歌,不会你也同意我嫁给瑜王吧?”裴贞儿急了,“你这是在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贞儿,瑜王一表人才,风度翩翩,才华横溢,实力雄厚。他本身的实力,再加上裴将军的实力,那个最高的位置,怕是他最有希望。你若是嫁了他,他日我见着你,还得给你行礼呢。”宋清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条条是理。 裴贞儿十分的懊恼,更加的急了,摇晃着宋清歌,“清歌,谁喜欢谁嫁去,反正我不喜欢,人生得意须尽欢,若是嫁给了瑜王,我肯定会抑郁而死的。”说完,一脸的沮丧,“清歌,若是连你都不救我,我还有什么盼头啊。” 宋清歌掩嘴轻笑,“贞儿,你想要嫁,也要皇上同意才行。” “可是皇上目前没有同意啊。”裴贞儿说完,才明白宋清歌话里的意思,顿时豁然开朗,喜笑颜开,“清歌,你的意思是皇上不会同意我嫁入瑜王府?” “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的确如此。但是,事实瞬息万变,我们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宋清歌正色道。 “清歌,我以后的幸福,可就jiāo到你的手上了。”裴贞儿可怜巴巴的说道。 “贞儿,你不是一直想做一个女将军么?” “清歌,现在有机会了么?”裴贞儿两眼放光,方才的烦恼早已抛诸到九霄云外,一脸的兴奋,“清歌,不做女将军也没事,先做一个普通的士兵,我相信自己以后一定凭借自己的实力,做一个女将军。” “东魏与西晋一战,估计不久就会到来,皆是你跟着去军营。” “你去么?” “如果不出意外,我定然是要去的。”宋清歌道。 “那行,我听你安排。” “好,你等我消息。” “有清歌你的话,我就放心了。”裴贞儿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宋清歌的目光沉了沉。 她已经得到了周景璃进宫主动请缨的消息,看来,定国候还在世的消息是要瞒不住了,届时定国候的消息一传来,东魏和西晋的战争,一触即发。 周尧禹迟迟不答应闵贵妃的请求,直到七月二十,定国候被寻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 只是他双腿不便,只能坐在木椅之上,由下属推着行动。 至于定国候是何处被寻到,坊间并没有太多的传言,只要他们的护国之神还是活着的,他们就心安稳妥。 由于定国候行动不便,没有回京复命,由天子任命谢衍为将帅,带领士兵,亲征西晋,一洗东魏之前的耻rǔ。 也在同一时刻,周尧禹彻底拒绝了闵贵妃的请求。 想着京中安稳,战场凶险,宋清歌主动请缨,想与谢衍同行,共赴边疆,天子欣然应允。 八月初一。 大军拟开拨塞林。 在离别前夕。 宋丞相主动来寻宋清歌,说是八月十五的中秋赏月团圆宴,她在奔赴塞林的路上,不如趁这离别前夕,一家人提前共同吃一顿晚饭,也算是给宋清歌践行。 宋清歌心里疑惑,自她从塞林回来,她那父亲都没有过问过她,如今怎么如此热心,看来必有古怪。 她与谢衍商定以后,照常赴宴,不过凤阁的人,已经全部待命。 虽说丞相府如今主持中馈的仍然是宋清歌,但是阮惜为了表示自己的心意,一定要亲自操办此次的宴席。 宋清歌没有意见。 在离别前夕。 丞相府的花厅。 一家人齐齐团聚,老夫人坐于首位,宋丞相和宋清歌分别坐于她昨晚,其余人按着自己的位置依次而坐,仆人立于一旁伺候。 老夫人见一家人其乐融融,便万分欣喜,席间还小饮了一杯酒。 就在晚宴进行到高cháo时,老夫人突然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洒到桌子上。 转眼之间,人瘫软到座椅上,呼之不应。 第六百一十九章 露出真面目,郡主是凶手? 第六百一十九章 露出真面目,郡主是凶手? “祖母!” “老夫人!” “娘!” 宋清歌、崔鸳、宋正风三人不约而同的喊道。 “来人,快传郎中!”宋清歌一边扶着老夫人,一边吩咐。 “郡主,老夫人这是怎么了?刚刚都还是好好的。”崔鸳也扶着老夫人,眼眶红红的,仍旧紧紧的抿着嘴唇,没掉一滴眼泪,故作镇定。 “现在还不好说,只有等郎中来了才知道。”宋清歌的蓝瞳,已经在最短时间内扫过了众人的脸面,没有发现异常。 “郡主,老爷,老夫人的模样,像是中毒了。” “郎中怎么还没有来?!”宋正风厉声吼道,“来人,在大门口守着,再查出老夫人中毒的原因以前,任何人不得出府门!” 很快有家丁领命而去。 须臾,郎中到来。 崔鸳看到郎中,很快将红红眼眸低垂,许久不见,他虽然易了容,她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是初七。 “郎中,快给我祖母瞧瞧,这是怎么了?”宋清歌语气微微着急,初七已经伸手给老夫人把脉。 初七易容了,宋清歌装作不认识他。 “老夫人中毒了!”初七一边说话,手未停下,已经取下银针,开始施针。 “老爷,今日晚宴是由我准备的,但是,我真的没有下毒害娘。”阮惜立即站出来,委屈的辩解。 “惜儿,我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娘的。”宋正风肯定的说道。 “多谢老爷。”阮惜道。 此时,初七的手已经停下,“老夫人的毒已经克制住,郡主,老夫人是在进食过程中中毒的么?” “是,我祖母中的什么毒?”宋清歌问。 初七依次检查饭桌上的菜,当银针最后插入老夫人跟前的梅子甑鹅时,饭菜已经检查完,银针依然亮澄澄的,没有一点含毒的迹象。 “郡主,这些饭菜皆没有毒。”初七道。 宋清歌也疑惑得很,她为了防止意外的发生,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这些饭菜没有毒,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但是,老夫人是怎么中的毒呢? “郎中,老夫人会不会有事?”崔鸳焦急的问道。 “郡主,老夫人所中之毒,暂时未查出,目前只是暂时克制,必须查出毒的来源,看能否找到老夫人中的什么毒。”初七道。 宋清歌皱着的眉色,更加的深沉。 “这是谁去找的郎中?找了一个江湖骗子,再去找一个郎中来!”宋正风厉声道。 “老爷,我立即吩咐人去找郎中。”阮惜道。 宋清歌没有理会宋正风和阮惜的话,直接问初七,“会不会是事先已经被下毒,然后吃了席间的某样东西,然后毒被诱发出来?” “郡主,今日这席间的菜式,都是按照大家的喜好做的,我可没有想过老夫人会事先中毒这件事。”阮惜解释道。 “我当然明白夫人的好意。”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惜儿,这府里谁都有可能下毒,就你和我不会。”宋正风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看了宋清歌一眼。 宋清歌道,“父亲是意有所指?” “我是说给做贼心虚的人听的!”宋正风道。 宋清歌冷冷道,“我是怕贼喊捉贼!” “你说什么呢?!”宋正风怒了,“有你这么跟为父说话的么?一点没教养,不尊不孝!” “有父亲这么随便冤枉自己女儿的么?”宋清歌压抑着愤怒,冷声道,“父亲你平日里对我有成见也就罢了,祖母中毒生死不明,你还在针对我,有意义么?” “你!孽女!”宋正风气得直抖胡子,指着宋清歌,正要大怒时,阮惜吩咐的人找来了郎中。 “老爷,让新来的郎中给娘把脉吧。”阮惜很温柔体贴的说道,“现在不是争论谁对与错的时候,救娘的命要紧。” 宋正风听了阮惜的话,竟然稍微消了怒气,一甩袖子,冷哼一声。 阮惜朝新来的郎中使了一个眼色,那郎中拿起银针,就开始检验桌上的饭菜。 方才初七已经检查过,而新来的郎中在检验到老夫人桌前的那道菜时,银针瞬间变黑了。 梅子甑鹅有毒! 宋清歌和初七对视了一眼,皆变了神色。 她是绝对相信初七的,那必定是郎中使用了手段。 “丞相大人,夫人,这道梅子甑鹅有毒。”郎中接着给老夫人把脉,“老夫人所中之毒,正是这道菜里面的毒,无心散。” “老爷,这道菜是娘最喜欢的,从选材,制作,一直都是我亲眼盯着的,只有从厨房端到餐桌上时,离开过我的视线。”阮惜立即跪下道,言辞恳切,动人心肠,接着又厉声道,“玲儿,跪下,这道菜我是吩咐你亲自端到餐桌上的,怎么现在这道菜里有毒?” 玲儿立即跪下,哭诉道,“老爷,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端着梅子甑鹅走到廊桥上时,突然肚子疼,正巧眉俏姑娘路过,奴婢就请眉俏姑娘帮忙,后来的事,奴婢就不知道了。” “老爷,我相信眉俏姑娘一定不会是听从郡主的指使来毒害老夫人的,虽然曾经老夫人对郡主有些苛待,但是,后来老夫人对郡主是掏心窝子的好,郡主一定不会恩将仇报的。”阮惜的这番话,若是不知情的人听来,定然会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好的继母,如此体谅宋清歌。 但是,知情人一听,就知道她将宋正风所有的情绪都引导向宋清歌。 那不是在帮宋清歌,而是在拐弯抹角,处心积虑,含沙she影的陷害宋清歌。 宋清歌冷冷一笑,原来摆她的道在这里。 “来人,将眉俏给我抓起来,送到官府!”宋正风厉声道。 “郡主,老爷,夫人,这道梅子甑鹅的确是奴婢从玲儿的手中接过来的。”眉俏跪着说道,“但是,老爷,您就凭玲儿一面之词,就认定是奴婢的下毒害了夫人,那为什么不可能是在奴婢拿到这道菜以前就下了毒呢?” “眉俏姑娘,我知道你有郡主替你撑腰,但是,你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就冤枉欺负我啊,我为什么要毒害老夫人,没有理由啊。”玲儿满脸泪痕,哭得是伤心欲绝。 “你没有理由,那我就有理由么?”眉俏愤怒的吼道,“玲儿,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第六百二十章 一家人的战争,真凶是谁? 第六百二十章 一家人的战争,真凶是谁? 眉俏性子泼辣、刚烈,最是受不得委屈,不说玲儿,当初为了宋清歌,都敢得罪宋正风的。 此时,她受了冤屈,定然是不服气的。 “眉俏,你误会玲儿的意思了,我也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这样子,会让人误会你没有主子管教的。”阮惜道。 眉俏满脸通红,红着眼瞪着阮惜,刚想开口反驳,就听到宋清歌冰裂的声音,“我的丫头,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 “郡主,我知错了。”阮惜委屈而低声道,以一副柔弱的面孔示人,仿佛受尽宋清歌欺rǔ一样。 果不其然,阮惜的柔弱很好得幸得了宋正风的保护,“永安郡主,你太放肆了!阮惜是你的母亲,你怎么能如此没有教养?!” “父亲,我的母亲,早就被害死了,你不知道么?子不教,谁之过?”宋清歌冷冷的嘲讽,“郎中,快救我的祖母!” 她不愿意与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争论。 “永安郡主láng心歹毒,竟然指使丫鬟毒害老夫人,来人!将永安郡主抓起来!”宋正风厉声道。 宋清歌镇定自若,嘴角带着淡淡的讽刺,随着宋正风的吩咐声下去,没有任何的下人回应他。 “来人!”宋正风又吼一声,依旧没有人回答。 宋清歌早就将府里宋正风的人控制住了,而由她掌管府内中馈以来,府没的很多人,都已经归顺了她。 而这边,初七一直再救治老夫人,他的眼睛也没有离开过郎中验菜的过程。 当郎中说梅子甑鹅有毒时,他冰冷的眸子寒意更深,看清楚了郎中的小动作。 “郡主,老夫人今日除了吃这梅子甑鹅以外,可还吃过柿子之类的食物?”初七问。 宋清歌望向崔鸳,崔鸳一直在照顾老夫人的起居,自然是她最清楚。 “老夫人不曾进食含柿子之类的食物。”崔鸳道。 “你说的是食物相克?”宋清歌问道。 “这是唯一解释。”初七道。 “崔鸳姐姐,你今天一整天都守在老夫人的身边?细仔细想想。”宋清歌相信初七的判断,只有从老夫人的身上入手。 崔鸳凝了凝神,“郡主,只饭前不久,少爷来看老夫人,后来少爷口渴了,奴婢就去给少爷倒水,可是,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 “一会儿的时间足够了!”宋清歌道。 “郡主,你什么意思?”阮惜立即红了脸,咬着唇,欲哭无泪,转而伏在宋正风的胸前,“老爷,你相信如此小的澈儿会去害老夫人么?” 宋正风轻轻的拍着阮惜的后背,以示安慰,并柔声道,“当然不会,澈儿乃懵懂稚子,怎可做如此丧尽天良之事!”阮惜开始低泣。 “宋清歌,郎中都已经查明,老夫人是因为吃了这梅子甑鹅才中毒。而这道菜,是经过你奴婢之手,再则,你找的郎中,竟然没有查出这道菜里面有毒,还说什么食物相克,分明就是想替你掩盖罪行!” “澈儿,乖,到姐姐这儿来。”宋清歌没有理会那碍眼的二人,望着宋清澈。 宋清澈一向特别黏宋清歌,此时听见宋清歌唤他,立即张开双手,向她而来,露出纯真的笑容,并咿咿呀呀的。 “澈儿,告诉长姐,中午吃的东西好吃么?” 宋清澈其实是听不懂宋清歌话的,但是,一听到吃字,就欢喜得很,没有目的的喊着“吃,吃……” “那你可有喂祖母吃?”宋清歌捏了捏他的脸颊,温柔的问。 “喂,喂……” 宋清澈以为宋清歌在跟他玩游戏,小手舞得更欢了,肉肉的小手捧着她的脸颊,咯咯直笑。 “澈儿!”阮惜见状,连忙从宋正风怀里出来,一把将宋清澈抢过去。 宋清澈被突如其来的举措吓了一跳,竟然哇哇大哭。 “宋清歌,你也太过分了!澈儿这么小,他懂什么,你竟然如此对他!”阮惜言词激烈,那和宋清歌相似的面孔,满是柔弱,一副无助生气的模样,眼泪都流了出来。 “澈儿是小,定然是不会起害祖母之心。”宋清歌冷冷道,“但是,若是有些人利用澈儿,就难免了。”接着转头问崔鸳,“崔鸳姐姐,今日是谁带澈儿去见的祖母?” “是玲儿。”崔鸳道。 “来人,将玲儿拿下,竟然敢利用澈儿,毒害老夫人,如此毒婢,活活打死!”宋清歌厉声吩咐。 随着她的命令一下,很快有家丁打扮得凤阁之人进来,就要拖着玲儿。 玲儿一脸害怕,“夫人,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冤枉的!” “永安郡主,你冤枉完澈儿,又要针对我身边的奴婢,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对么?”阮惜道。 “宋清歌,你如此不孝,就不怕遭天谴?!”宋正风大声诅咒。 宋清歌冷声道,“真正想毒害祖母的人,才会遭天谴!”接着,厉声吩咐,“打!” “夫人,救救奴婢啊!”玲儿大声哀求,“奴婢是冤枉的,夫人!” 无论她如何求饶,那家丁手中的棍子依然落到了她的身上,“啊!”玲儿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老爷,玲儿是我的奴婢,说玲儿下毒,不如说是我下毒呢。”阮惜又开始可怜兮兮的,梨花带雨,惹人怜。 “宋清歌,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宋正风一边安抚着阮惜,一边责问宋清歌。 宋清歌蓝瞳微抬,冷漠得说道,“没有。” 家丁还在继续打玲儿。 “玲儿,你若是还要继续替人隐瞒,就只有死路一条!”宋清歌厉声道,“奴婢毒害主子,你以为你不说,就能逃得掉?” “夫人!”玲儿苦苦哀求。 “老爷!”阮惜语气加重。 但是,宋正风不得宋清歌奈何,只得chuī胡子,gān瞪眼。 当家丁手中的棍子,再一次落到玲儿身上时,她终于承受不住,有气无力的喊道,“别打了,我说。” 宋清歌一抬手,家丁手上的动作停止。 “说!” “今日少爷去了沁宁院,是带着柿子饼去的,老夫人见少爷吃得脸上都是,便替少爷擦脸,少爷趁机喂了老夫人吃柿子饼……” 第六百二十一章 终于撕开你的真面目 第六百二十一章 终于撕开你的真面目 老夫人心疼宋清澈,对于他喂过来的柿子饼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但是,宋清歌心里明白,她方才故意逗宋清澈,就是为了吓唬玲儿。 如今玲儿再将责任推到宋清澈身上,她怎么会如她的意。 幼小的宋清澈,即使喂老夫人吃东西,老夫人也不会吃他的。 有一种可能,就是玲儿的怂恿宋清澈。 在宋清歌的严刑酷问之下,玲儿终于说出了所有的事情。 是她利用宋清澈的年幼无知,让老夫人吃了一些宋清澈喂到嘴边的柿子饼,而这些柿子饼,足够和梅子甑鹅共食引起中毒。 确定了是食物相克引起,初七很快对症下药,并让崔鸳将老夫人扶回去休息。 宋清歌看着阮惜,“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永安郡主,你何必如此咄咄bī人?”阮惜质问道,“你严刑bī供也就罢了,老夫人明明是中毒,现在硬被你说成是食物相克,你居心何在?” “郡主,这梅子甑鹅里的毒,是方才郎中验毒时下的毒。”初七道。 “宋清歌,你到底要做什么?联合外人,让丞相府不得安宁?!”宋正风厉声道。 “父亲,到底是谁让丞相府不得安宁,稍后见分晓!”宋清歌转头问初七,“你方才看见了什么?” “郎中方才验毒时,使了障眼法,让原本没有毒的菜,变成了有毒。”初七冷清道,“他的袖中,现在一定藏着残留的无心散。”说完,快速的来到了郎中跟前,一把扭着郎中的手臂。 郎中吃痛,垂下手臂,一个小纸包从袖中滑落出来。 接着初七马上验证药包里面的毒,和梅子甑鹅的毒一样,皆是无心散。 “夫人,玲儿是你的奴婢,郎中也是你去找来的,你还狡辩?!” “不是我,我没有做!”阮惜此时的脸上,才挂起了愤怒,不过当与宋正风说话时,还是柔弱的模样,“老爷,您说您的女儿聪明懂事,不会为难我,我才嫁到这丞相府,可是,今日我真是受了莫大的冤屈,无处哭诉。” “有我在,谁敢给你冤屈!丞相府里,我说了算,谁还想翻天不成!”宋正风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夫人不肯承认,那就报官,祖母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竟然敢谋害祖母,那是重罪!”宋清歌冷冽道,“来人,将这郎中拿下!” 她话音才落,就有家丁来将郎中押着。 “和这毒婢,一起送去官府!” “老爷,看来丞相府是容不下我们母子了,老爷,对不起,是惜儿没有福分,做您的妻子,陪伴您到老。”阮惜闻言,竟然要抱着宋清澈离开。 “夫人,你现在想走,已经晚了!”宋清歌厉声道,“夫人,是你自己走着去官府?还是我吩咐人抬着你走?” “来人,将夫人送回往昔院休息!”宋正风冷冷的看着宋清歌,冷声道。 很快有人听宋清歌的命令,去抓住阮惜,而没有人听宋正风的命令。 家丁与阮惜发生肢体碰触的时,不小心碰到了宋清澈,他毕竟年幼,没有见过如此场面,竟然吓得大声哭了出来。 宋正风想要去保护孩子,奈何那些家丁将阮惜母子围得水泄不通。 宋清歌冷眼观察着,那些家丁早已得了她的命令,只会针对阮惜,而不会伤着宋清澈。 她到时候要看看,阮惜能够装到何时。 不过须臾,随着宋清澈的哭声越来越大,阮惜眼中的柔弱渐渐消失,变得冰冷,更带有杀意,“让开!” “夫人,挣扎是没有用的,还是乖乖就范吧,这样还可以少受些苦。”宋清歌冷冷的讽刺,嘲讽之语,如针尖,字字刺着阮惜的伪装。 怀里的宋清澈哭得实在厉害,而阮惜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宋清歌飞身过去,将宋清澈抱了过来。 宋清澈一向依恋宋清歌,在她怀里,竟然不哭了。 “宋清歌,你还我孩子!”阮惜吼道。 “有你这样láng心的娘,我担心我弟弟被教坏!”宋清歌冷笑着讽刺,“还不将夫人带走!” “谁敢动我!”阮惜厉大吼一声,并从包围圈里面飞了出来。 “夫人,原来你会武?”宋清歌厉声道,“说,你是谁?为什么潜伏在丞相府?” “我是谁?”阮惜冷笑一声,“你没有资格问我!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那你要问问宋丞相是否同意了?”宋清歌抱着宋清澈不撒手,冷眼飘过宋正风,满是讽刺。 宋正风此时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当中,阮惜怎么可能会武? 一个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觉得罪过的人,怎么会武?还特意隐瞒他如此之久,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阮惜身份不简单。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是否原谅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惜儿,你隐瞒会武的事,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怪你。”宋正风深情的说道。 阮惜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冷笑,每次当她看到宋正风眼中那种痴迷的眸光时,就知道,这张脸足够迷惑宋正风去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 “老爷,我的确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对你的心是真的。但是现在,我必须要夺回我的孩子。”阮惜说完,就开始和宋清歌动手。 宋清歌将宋清澈jiāo给眉俏,接住了阮惜的攻击。 这一试,她心里微微一惊,阮惜不紧会武,而且武功还不低。 “夫人,你那张脸,费尽心思的做成和我一样,你是想成为我娘的影子么?”宋清歌冷冷的问,“可是,你长得再像又如何,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阮惜不怒反笑,无爱则不伤。 这张脸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宋正风,她自己本来的脸,她都不记得了,她只要带着这张脸,做好阮惜,一个与宋清歌一模一样,取代她娘在宋正风心中地位的人。 “永安郡主,你不理解我对你父亲的感情,替代品又如何,只要他心里有我,我也心甘情愿。”阮惜说着让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违心话,还一脸悲伤。 宋正风闻言,大声道,“惜儿!”语气里怜惜一片,一把夺过眉俏手里的宋清澈,然后走到正在打得不可开胶的二人身边,“宋清歌,你要杀父害弟么?!” 第六百二十二章 绝情儿子,狠毒父亲 第六百二十二章 绝情儿子,狠毒父亲 宋正风为了维护一个潜伏在他身边的细作,竟然不惜以自己和宋清澈的性命做赌,他知道宋清歌虽然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但是对于一向黏她的宋清澈而言,她还是不会下手的。 果不其然,宋清歌伸出的手即将碰到宋清澈时,骤然停下,连忙收了回来。 宋清澈睁着一双大眼睛,以为宋清歌在跟他玩游戏,完全没有感到周围紧张的氛围,还咯咯直笑。 阮惜趁这间隙,一把将宋清澈抢回怀里。 “惜儿,快走!”宋正风大声道。 “拦住她!”宋清歌厉声道,她抬腿就要追时,阮惜竟然冷冷一笑,将宋清澈扔给了她,轻垫脚尖,飞身上屋顶,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宋清歌将怀里的宋清澈jiāo给眉俏,来到宋正风面前,冷着蓝瞳,无比讽刺,“曾经我以为,你只是对我无情,现在看来,你是冷血。阮惜害了我的祖母,你的亲娘,你竟然都能放她走!父亲,莫不是你早就知道她身份,故意引láng入室!” “我相信她是无辜的,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宋正风愤怒道。 宋清歌移开目光,再不愿意多看一眼宋正风。 正巧此时,崔鸳出来,面带喜色,“郡主,老夫人醒了,说要见您。” “我马上过去。”宋清歌神色一松,也欢喜道,又命人将玲儿和郎中带到身后。 “祖母,您醒了?”宋清歌进了屋子,来到软榻边。 老夫人怜爱的望着宋清歌,“歌儿,鸳丫头将事情都告诉了我,你又救了我一次,害得你被冤枉,受委屈了!” “只要祖母无碍,孙女不打紧。”宋清歌淡淡的说,“祖母可还有哪里不适?”说完看了一眼跟进来的初七。 初七上前把脉,接着道,“郡主放心,老夫人的毒已经解了,只要好好养身体即可。” 宋清歌点点,对后面的人道,“将两人带上来。” 郎中和玲儿跪下。 “祖母,夫人指使玲儿,利用澈儿的年幼无知让祖母吃下柿子饼,然后再按照府里每个人的喜好做了菜。祖母喜好梅子甑鹅,而这道菜与柿子食用,便会中毒。夫人指使郎中,假意说是梅子甑鹅里面有毒,以此来陷害孙女。万幸的是,祖母安好。” “没想到一向柔弱的阮惜,竟然如此歹毒!把她叫来,我倒是要问问她,我这把老骨头到底哪里对不住她,她竟然要如此害我!”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厉声骂道。 “娘,惜儿是无辜的,您不要怪她。再说,只是食物相克中毒,不打紧,惜儿也没有真心想害你。”宋正风边走进来,边说道。 老夫人脸色惨白,枯老的双手紧紧的拽住锦被,眼里喷出愤怒的火花,“风儿,我是你亲娘,你亲娘要被人害死了,你还在顾着那歹毒的女人!” “娘!” “不要和我说话,你给我滚!”老夫人厉声骂道,苍白的脸色,被气得满脸通红,“歌儿,给祖母将那恶毒的女人带进来!” “祖母,夫人已经被父亲放走了。”宋清歌冷冷的说。 “什么?!”老夫人口瞪目呆,望着宋正风的目光,由震惊、愤怒、失望,到最后的绝望,“宋丞相,你走,以后再也不要踏进我的院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娘,惜儿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起歹心害你?”宋正风据理力争,怨恨的望着宋清歌,“都是宋清歌的错,若不是你,惜儿怎么会离开丞相府,是你让澈儿没有了娘,你怎么这么歹毒?!” 宋清歌对宋正风早已经失望头顶,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卑鄙无耻,这颠倒黑白的本身,不是一般的qiáng大。 “宋正风,丞相府已经对不起歌儿,你还要打算如何对付她?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狠毒的父亲?”老夫人在崔鸳的搀扶下坐起来,拿起身边的枕头,狠狠的朝宋正风砸去。 宋正风立即朝一边闪过去,眼中带着无情的冰冷,“宋清歌,你真是好本事,让你祖母如今如此顾着你。但是,你以为你就赢了么?” 宋清歌感觉宋正风话中意有所指,正待细问,他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歌儿,委屈你了。”老夫人有气无力的说道。 宋清歌微微摇头,“有祖母的心疼,孙女足够了。” 今生今世,可能除了老夫人,她再也没有亲情。 她能够感觉到,如今老夫人对她是真心的疼爱,还有想要弥补曾经对她的亏欠。 “剩下的事,你就代替祖母处理吧。祖母累了,想要歇歇。” “是,祖母。” “以后只要有我在,丞相府再无丞相夫人。”老夫人带着绝望的冰冷说道。 “孙女记住祖母的吩咐。”宋清歌知道老夫人的意思,这是不让阮惜回来了,也不会再同意宋正风再娶。 “来人,玲儿居心歹毒,胆敢毒害老夫人,直接杖毙!” “郎中与夫人联手,毒害老夫人,直接送去官府!另外,休弃阮惜,从族谱除名!” 那跪在地上的二人,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但是,等待他们的结局,终归还是到来。 宋清歌是没有休弃阮惜资格的,但是,老夫人有,只要有老夫人在,阮惜再不可能是丞相夫人。 但是,依照宋正风对阮惜的袒护,也难保他们不会在丞相府再兴一个家。 然而,这些对于宋清歌而言,都是不重要的,她在乎的是,阮惜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处心积虑,做了一张和她一样的脸来到丞相府? 要想养出一张和别人一样的脸,这并非三两日能成的事。 况且阮惜为了不惜完成任务,竟然嫁到了丞相府,还生下了宋清澈。 她幕后的人,想必更加的不简单。 在宋清歌吩咐去查阮惜时,阮惜已经到了平时去的郊外。 在那里,早已有人等候。 “宋清歌死了么?”背对阮惜的人,冰冷的问道,再缓缓转身,正是璃王妃,西晋公主,慕容悦。 “公主,任务失败!”阮惜道。 “那你还活着做什么?”慕容悦冷着眼,厉声问道,“暗影的规矩,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我亲自动手?” 第六百二十三章 王妃流产 第六百二十三章 王妃流产 “请公主饶命!” “你虽然是唯一活在阳光下的暗影,但是,暗影的规矩,不会为你而例外。” “辰月公主,一次任务失败,就要取我性命,赶尽杀绝?” “阮惜,如今东魏和西晋局势紧张,你既然任务失败,宋清歌一定会追查到底,届时,你的身份一定会bào露。”慕容悦冷声道。 阮惜冷冷一笑,收起了平日里的柔弱,像极了一个冰冷的杀手。 不,她本身就是一个杀手。 一个专门为宋清歌而生的杀手。 她的五官轮廓,本就与宋清歌有几分相似,再用西晋的秘书,改变容貌,成为特定的杀手,也是唯一一个活在阳光下的暗影。 “辰月公主,你是怕我的身份bào露,危及你在东魏的地位么?”阮惜讽刺道,“但是,如今东魏与西晋开战,无论胜败与谁,你的风光,都再不复从前。”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慕容悦道,“你如此幸灾乐祸,对你有何好处?” “至少,我可以活命!”阮惜冷漠得说。 “我皇兄执掌西晋一日,你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那公主现在就要取我的性命?” “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孩子!”慕容悦说完,袖中的匕首,已经握在手里,快速向阮惜bī近。 阮惜冷冷一笑,被选为暗影,是无奈之举,从暗影重新活在阳光下,她再不想回去过暗无天日的日子。 “公主,以前我陪你比武,我一直输给你,那是因为我故意让着你。以前你尚且不能奈我何,何况如今你还怀着身孕!” 阮惜不过在眨眼功夫,就已经将慕容悦手中的匕首夺到自己手里,并且横在了她的颈间,“公主,现在,你还想杀我么?” “本公主自然是……”慕容悦话未说完身先行,竟然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逃脱了阮惜的控制。 “数年没有比武,公主的武艺大有进步!”阮惜讽刺道。 “武艺不进步,怎么能取你狗命!”慕容悦骂道。 原本她的武艺就要比阮惜稍弱一些,加之有怀有身孕,不过十来招,就明显居了下风。 但是,阮惜想到慕容悦方才说的话,没有打算放过她,反而手中的力道更狠。 “公主,对不住了!”阮惜就要狠下心杀慕容悦时,周围出现了黑衣人,开始攻击她。 她抵不过,放开了慕容悦,迅速逃离。 “不要管我,杀了她!”慕容悦吩咐黑衣人。 黑衣人立即执行命令,去追阮惜,可惜,阮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悦传信回西晋,将阮惜bào露及逃跑的事告知,然后趁着夜色,回到家璃王府。 翌日。 宋清歌在临行前,与老夫人独处了许久,无人知道她们祖孙之间谈了什么,只知道,原本她是要去塞林的,却失了约,仍旧留在丞相府。 而此时的璃王府,却是硝烟弥漫。 宋清棉正由梦湘搀扶着,一手插腰,一手抚摸着肚子,满脸的气愤。 “宋侧妃,你好狠的心,竟然下毒手害我腹中的孩子!” 慕容悦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指着宋清棉,有气无力的喊着,“孩子,我的孩子……” “王妃!”铃铛从屋外进来,手中的参汤掉落在地上,溅了一地,然后快速跑到慕容悦身边,“王妃,你流血了!” 慕容悦今日穿得是白色衣裙,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 “来人,快叫郎中!”铃铛大声喊着,“王妃,这是怎么一回事?奴婢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她!”慕容悦指着宋清棉,“是她推了我,快去告诉王爷。” “你血口喷人!”宋清棉反击道。 “是,王妃。”铃铛又吩咐其他的奴婢去禀报周景璃。 不过片刻,周景璃匆忙赶来。 “王爷。”慕容悦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掉,一向倔qiáng高傲的公主,如今哭起来,梨花带雨,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还不将王妃扶到chuáng上去?”周景璃怒声问,“郎中怎么还没有来?” 慕容悦见周景璃脸上虽然有愤怒,眼中缺没有丝毫的担忧和着急,更没有半分的关切。 “王爷,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慕容悦心里一片冰凉,若是周景璃不动情,她就是真完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景璃厉声问,在慕容悦躺在chuáng上以后,也来到了chuáng边。 “王爷,宋侧妃方才来我院子,说是永安郡主如今去了塞林,她求我书信皇兄,一定要杀了宋清歌,替她舅舅表哥报仇。但是,王爷已经给我说过,不能轻举妄动。我怎么答应侧妃,她一时怀恨在心,竟然将我推倒在地,害了我们的孩子。”慕容悦哭得伤心欲绝,将丧子之痛,表演得淋漓jīng致。 然后,周景璃只是皱了皱眉头,望着宋清棉,“本王曾警告过你,你现在不能插手厉府的任何事,难道本王的话,你当成了耳旁风?!” “王爷,棉儿是冤枉的。是王妃主动找到棉儿,说是有关于永安郡主的要事相商。棉儿才来的这里。况且,棉儿也没有推王妃。是王妃自己滑倒的。”宋清棉愤怒道。 她此时,已经知道了自己掉进了陷阱里,中了慕容悦的计。 就在此时,郎中到来,很快把脉,拱手告诉周景璃,“王爷,孩子保不住了!” “什么?”周景璃揪住郎中的衣领,正要发作,慕容悦惊天动地的哭声骤然传来。 他不得不放开郎中,来到慕容悦身边,“悦儿,孩子还会有的,你别太伤心了。” 慕容悦听着周景璃语气里的冷漠,原本就冰凉的心,此时又凉上了一层。 可是,戏演到这里,决不能半途而废,“王爷,若是孩子没有福气来到这个世上,我也没有怨言。但是,我们那未出世的孩儿,是被她所害啊!” 周景璃原本皱着的眉头,又更深了一些,愤怒的脸上,已经染上了明显的寒意。 慕容悦又加了一把劲,“王爷,这可是父皇的第一个皇孙啊,也是王爷您的一个孩儿,可惜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他的父王,就这么没了。” 周景璃彻底怒了,“宋清棉!” 第六百二十四章 被诬陷了 第六百二十四章 被诬陷了 “王爷,不是棉儿做的,是王妃拉着棉儿的手推的自己!”宋清棉大声狡辩。 今日她正在用早膳,就有一丫鬟,说是慕容悦想要见她,有要事相商。 她原本是不想来的。 但是听到关于宋清歌的,她就立即放下碗筷,着急忙慌的跑来。 在对付宋清歌这一点,她和慕容悦算是达成了共识,目标一致。 但是,她们两人不知道的是,宋清歌因为有事耽搁,根本没有离京。 没想到到了这里,还没有说上两句话,慕容悦就要拉着她,这太过于亲热的表现,让她十分警惕,可是,为时已晚。 慕容悦已经倒在了地上,成为了她推的。 “宋侧妃,你是担心我的孩子先出生,抢了你孩子的地位,才狠下毒手。你也是要当娘的人,怎么会如此恶毒?”慕容悦还在不停的控诉。 “你胡说!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宋清棉苍白而无力的辩解。 周景璃狠狠的瞪着宋清棉,胆敢坏她的事。 东魏与西晋之事,之所以没有牵累慕容悦,便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在,天子看到孩子面子,怎么也会厚待璃王府一两分。 他日,还可以凭借孩子,与西晋扯上关系。 如此一举两得的良方,被宋清棉给毁了。 “宋清棉,你找死!”周景璃盛怒之下,奋力扇了她一耳光,瞬间,她的白皙的脸颊,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王爷!”宋清棉伸手捂着脸颊,“棉儿是冤枉的!”说完,眼眶一红,泪珠滚落出来,倒不是因为委屈,而是脸颊痛得实在厉害。 她恨死了慕容悦和周景璃。 没想到他下手竟然如此重。 “宋清棉,如今你害死了王妃的孩子,他日你的孩子生下来,就给王妃养!从今日开始,你给本王老实待在院子里,否则,就等着休书。”周景璃怒斥,指着宋清棉,恨不得撕碎她。 宋清棉从来没有见过周景璃发如此大的火,心里也有些畏惧,如今,除了璃王府,她再也没有可安身之处。 所以,她再怎么肆无忌惮,横行霸道,但是,在周景璃面前,她必须得服软。 思及此处,她立即换了一种姿态,使出浑身解数,装出一副风雨中的梨花,柔弱待落的模样。 “王爷。” 这一声,喊得那是极尽柔软,但是,也没能触动周景璃的心底,“滚!” 宋清棉感觉到周景璃传来的压力,立即一耸肩,往后退了两步,“棉儿告退。”在梦湘的搀扶下,快速离去。 “王爷。”慕容悦见宋清棉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勾起一丝得意,但是在触及到周景璃的目光时,显露的又是可怜之色。 “悦儿,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联系你的皇兄,务必让镇安王、永安郡主葬身沙场!”周景璃道。 慕容悦心一寒,却懂事的说道,“是,王爷。” “本王还有要事处理,铃铛,照顾好王妃。”周景璃说完,竟然不在屋里多待片刻,转身离去。 “公主,您受委屈了。”铃铛见四下无人,心疼的说道。 “铃铛,如今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了。”慕容悦道。 “公主,您先歇下,如今孩子没了,您更得养好身体,快些与王爷再怀一个孩子。”铃铛道。 “不,铃铛,你现在将我的命令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价,诛杀阮惜,是她,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慕容悦脸色仍旧苍白,微红的双眸,满是怒火。 昨夜她从郊外回来不久,就感觉到肚子痛得厉害,还没有来得及请郎中,她就流产了。 既然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不如趁此机会,把该做的事做了。 宋清棉害死了她的孩子,再难在府中立足,而她也可以得到周景璃的同情。 一向最不屑于同情的慕容悦,竟然有一天要依靠别人的同情过日子,可悲可叹。 “公主,您放心,奴婢一定吩咐下去,替您未出世的孩子报仇!”铃铛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此时的阮惜,竟然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回到家丞相府。 她想去看宋清澈。 此时宋清澈,因为他不依恋宋正风,老夫人又不愿意待见他,可怜的孩子,竟然只有暂时养在世安居。 阮惜潜伏在世安居的屋顶,看到宋清澈得到了眉俏和西籽的善待,原本悬着的心,瞬间落地。 将宋清澈带走,他无地可安置,还不如养在丞相府,有宋正风在,他是不会受到委屈的。 而她,要去完成她该完成的任务。 ** 八月二十五。 谢衍带着大军,抵到塞林。 八月二十八,东魏与西晋开战,东魏取得大捷。 九月初五,西晋连连战败,西晋皇帝亲征,重伤回朝,西晋投降,jiāo出当初与东魏联手陷害定国候的将军,那将军,被谢衍当场杀死。 九月十五,捷报传到京城时,宋清歌正在沁宁院照顾老夫人。 老夫人在尔虞我诈中,多次中毒,身体已经被掏空。 原本宋清歌是要和谢衍同往边疆的,但是,在她临行前,被老夫人唤去,老夫人不准她赴边疆。 理由就是她走了,阮惜随时会回来,而宋正风定然会接纳她,到时候,丞相府就乱套了。 宋清歌对丞相府并没有多大感情,这里是否乱套,她根本就不关心的。 她是想安排好府里的事以后,就去追谢衍。但是,在午时,老夫人突然晕倒,接连几日昏迷不醒。 天子知晓此事,就让宋清歌留在了京城尽孝。 宋清歌无奈,只得派出了凤阁的人去帮助谢衍,而她留在了京城。 老夫人的身体每况日下,该jiāo代的,都jiāo代清楚了。 就在捷报传来的这日,宋清歌进宫去见了天子,在回府以后,就听到眉俏说,宋清棉来了丞相府,直接去了沁宁院。 “郡主,二小姐还是老夫人特意吩咐人去请来的,她们是要做什么?莫不是又要联手害您?”眉俏担心而愤恨的问道。 宋清歌眉目轻皱,蓝瞳微寒,淡淡的说,“祖母现在不会害我的。” 老夫人将她所有私有的财产,赏给崔鸳一些以后,剩余的全部给了宋清歌。 宋清歌此时担心的,宋清棉会不会借此机会,做什么坏事。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宋老夫人之死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宋老夫人之死 宋清歌想到心里的担忧,就抬腿去了沁宁院。 她不是冷血动物,只是对亲情绝望,不再奢望而已。 如今,老夫人是这世间仅存的一点亲情。 即使她知道可能所剩时日不多,但是,还是想尽可能的长留。 等她到了沁宁院,宋清棉刚好从老夫人的卧房出来。 “你来做什么?”宋清歌冷冷的问。 宋清棉不屑一笑,眉目一挑,一手搭在梦湘的手背上,嘲讽道,“宋清歌,不是我来做什么,是祖母吩咐人去请我来的。”说完,撩起自己的绿色的袖摆,露出白皙的手腕,那里带着一价值不菲的玉镯。 “对了,看见这玉镯了么?祖母送的,祖母还说我是她最疼爱的孙女。”宋清棉更加得意,“宋清歌,是不是很意外?祖母最疼爱的人,以前是我,现在是我,以后还是我,而你宋清歌,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 宋清歌蓝瞳一寒,心里更加疑惑老夫人的行为。 宋清棉的玉镯固然很贵重,但是老夫人送给她的那些财产,比这玉镯不知贵了千万倍去。 而且,那些财产,是不计入府里的册子的,只属于宋清歌私有。 “一个玉镯,就能让你炫耀,看来在璃王府过得实在是寒酸得紧。”宋清歌淡笑着讽刺,“你好像还在被软禁中吧,莫不是想趁机出来透透气?” 宋清棉被戳中了痛处,瞬间被激怒,脸红筋涨,指着宋清歌,“你……” 正巧此时,崔鸳端着药进来,见到宋清歌,“郡主。” 宋清歌点点头。 宋清棉正想因为崔鸳没有给她打招呼而发火,却见崔鸳已经端着汤药进屋,她只得将怒火发在宋清歌的身上,“宋清歌,你给我等着,总有一日,我要你好看!” 说完,抬腿就要离开。 “老夫人!” 这时,屋里响起崔鸳撕心裂肺的喊声。 “祖母!”宋清歌拔腿就往屋里跑,原本准备离开的宋清棉也跟着进去。 “祖母怎么了?” 宋清歌走到软榻边,见崔鸳伏在边上哭泣,“郡主,老夫人她,走了!” 说完,一向隐忍沉稳的崔鸳,仰天痛哭,悲不能抑。 宋清歌快步行过去,将手指伸到老夫人鼻尖去探她的气息,此时,气息全无。 原本她以为是灯枯油尽,自然而去,可就在这时,老夫人嘴角流出暗红色血迹,她心里一惊。 “崔鸳姐姐,你进来的时候,祖母可还是好好的?” “郡主,奴婢进来时,老夫人已经走了!”崔鸳带着哭腔,咬着唇,悲伤的说道。 “来人,请郎中!”宋清歌厉声吩咐。 “人都已经走了,还请郎中作甚?赶快下土为安吧。这么大的年纪,活着也是遭罪。”宋清棉不yīn不阳的说道,“哦,届时下葬之时就不用给我说了,我很忙的,没有时间过来。”她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悲伤的气息,语气里还含着隐隐的快感。 “站住!”宋清歌厉声呵斥。 “宋清歌,你想作甚?”宋清棉怒问。 “宋清棉,你在屋里做了什么?”宋清歌质问。 “我啊?”宋清棉得意一笑,“和祖母相谈甚欢,这不,还有刚刚给你看的礼物,怎么,你嫉妒了?” “你是祖母在去世以前见的最后一个人,而我现在怀疑祖母的死因有异,所以在郎中确认祖母死因以前,你不能离开这里。”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哼,宋清歌,你以为你是谁啊,腿长在我身上,我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走。”宋清棉道,原本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不对,听你方才的意思,是说祖母的死和我有关?” “你最好祈祷和你没有关系!”宋清歌声音冷冽,冰冷无情。 “宋清歌,你不要血口喷人!”宋清棉大声反驳,“别以为我会怕你,如今我可是身怀皇嗣的人,你胆敢动我?” 宋清歌冷眼扫过宋清棉,再不愿意多看她一眼,彻底的漠视。 不过小片刻,郎中赶来。 最后认定,老夫人是中毒身亡! “宋清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宋清歌厉声道,“来人,报官!” 既然你怀有皇嗣不敢动,那不如将此事闹大,自然有人敢去判决。 “宋清歌,你诬陷我,我没有杀人!”宋清棉的歇斯底里,没有能够反抗得了宋清歌的命令。 最后,京兆尹来到了丞相府。 此事关系重大,宋清棉如今已是皇子侧妃,身份非同一般,若是平常的小打小闹,也是没有顾忌的。 而如今牵涉到人命官司,天家威严,自然是要慎重。 于是又请来了御医,一番确诊,老夫人是中了苦心毒。 苦心毒,剧毒无比,沾上则没命。 京兆尹当场寻问了老夫人中毒身亡前后的事情经过。 宋清棉得了老夫人的邀请,还是回到了丞相府,她知道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如今回来,不过是要奚落一番,找回曾经被侮rǔ的面子。 哪知进了沁宁院,老夫人就将崔鸳支开了,说是让她去熬药,要和她说会儿知心话。 祖孙这次出奇的没有争吵,临走时,老夫人还赠送了玉镯给她。 才出房屋门,就遇到从宫里回来的宋清歌。 她本来是拿着玉镯给宋清歌炫耀一番,不曾想,就在此时沾上了人命官司。 老夫人是朝廷亲封的诰命夫人,宋清棉是皇子侧妃,况且这中间还有一个深得圣宠的永安郡主,京兆尹着实不知如何处理此案,就将证人、疑犯带到了衙门里,还派人去禀明了天子。 天子下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秉公执法,只要事实真相。 京兆尹冒着得罪周景璃的危险,开始审理此案。 “宋侧妃,您为何要下毒害死宋老夫人?” 宋清棉还有皇嗣,当然是不能下跪的,此时正坐在木椅上,板着脸,愤怒道,“大人,我说了,我没有下毒害死我的祖母。”说完别有用心的看着宋清歌,“我看是有些人,害死了祖母来栽赃陷害给我。” “二小姐,你说这话,不怕被天打雷劈么?”崔鸳眼眶红红的,愤然吼道。 “肃静!”京兆尹呵斥一句,继续问,“宋侧妃,您进屋的时候,老夫人是否还活着?” “还活着。”宋清棉不耐烦的说道。 “那你出来时,老夫人是否还活着?” “也还活着。” “那你从屋里出来以后,除了崔鸳,可还有其他人进过屋子?”京兆尹问道。 “没有。”宋清棉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宋侧妃假孕 第六百二十六章 宋侧妃假孕 “大人,我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我的祖母还是好好的,怎么她进去以后,祖母就死了?说不定,就是她害死祖母,然后栽赃给我!”宋清棉恍然大悟,指着崔鸳道。 “二小姐,你说这话,不怕天打雷劈么?”崔鸳憋红着脸色,愤怒的吼道,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和隐忍。 “天打雷劈的是害死祖母的人,不是我!”宋清棉道,“谁不知道你和宋清歌关系亲厚,你听从她的指使,你叛主害了老夫人,而她正好报了仇,你们再嫁祸给我,你们好歹毒!” “二小姐!”崔鸳大怒,若不是顾忌着场合,估计她要冲上去与宋清棉撕起来,“奴婢对老夫人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就是奴婢死一万次,也不会伤害老夫人一次。奴婢发誓,若是奴婢害了老夫人,定不得好死!” “肃静!”京兆尹又吼了一声,望向一旁沉默的宋清歌,“永安郡主,您怎么看此事?” 宋清歌盯着宋清棉,见她目光里面没有一丝的闪躲,反而很淡定坦然,这不像是做了坏事的宋清棉。 是愚蠢的宋清棉懂得了压制,变聪明了么? “大人,方才御医已经拿来了证据,我祖母是因为喝了杯子里面的苦心毒而中毒身亡。我们在房间里面一直没有找到装毒药的东西,既然宋侧妃不承认,不如就搜她的身吧。看看装毒药的东西是否还在她的身上。”宋清歌试探性的说道。 没想到的是,宋清棉一听说要搜她的身,腾地站了起来,连忙防守型的护着自己的身体,“宋清歌,我如今怀着皇嗣,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孙,你胆敢搜我的身,若是皇嗣有任何的闪失,你担当得起么?” “宋清棉,你如此心虚,莫不是那毒药真的在你身上?”宋清歌冷声问道。 “你满嘴胡言!”宋清棉指着宋清歌,大声骂道。 “大人,皇上将此事全权jiāo给你处理,想必是相信大人的能力,也希望尽快能看到一个满意的结果。”宋清歌道。 京兆尹一听此言,立即心领神会,若是天子真的顾忌宋清棉肚子里的皇孙,就不会说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了。 “来人!搜宋侧妃的身!” “我看谁敢!” “宋侧妃,对不住了,臣也只是遵从皇上的旨意。”京兆尹冷冷道,然后一招手,很快就有人去搜宋清棉的身。 梦湘立即拦在宋清棉的身前,“你们如此对待侧妃娘娘,不怕三皇子知道生气么?” 宋清歌冷冷一笑,如今是天子下令彻查,周景璃又算得了什么? 过去搜身的女仆,一把将梦湘扯开,对宋清棉道,“宋侧妃,请您移步内阁。” “我不去!”宋清棉大吼,“我是被冤枉的,为什么要搜我的身?!” 看着惊慌失措、无比恐惧的宋清棉,宋清歌心里更加的疑惑,方才还如此淡定的宋清棉,怎么突然之间就转变了? 看来其中必定有蹊跷。 “宋清棉,你若是心里没有鬼,就让她们搜身!” “宋清歌,你诬陷我!”宋清棉大声吼着,还双手乱挥反抗着。 那些搜身的女仆,本就有身手的,宋清棉根本就不是她们的对手。 “我告诉你们,你们如此对我,我一定会禀报皇上,治你们一个不敬皇孙之罪。”宋清棉在无可奈何之下,反而以自己的肚子来对付她们。 这些女仆还是有些忌惮宋清棉肚子里的孩子,便往后退了几步。 宋清歌眉目轻皱,起身来到宋清棉身边,抬手点了她的xué道。 “你们将她带到内阁去搜身吧。”宋清歌道。 “是,郡主。” “宋清歌,你不得好死,你陷害我,你要遭报应的!”宋清棉大声骂道,虽然不能动弹,却仍旧抗拒着走去内阁。 那两名女仆见宋清棉不能移动,就立即搀扶着她。 宋清棉心急如焚,若是去搜身,她秘密就被发现了,到时候可能性命不保。 万般无奈之下,她低头撞开搀扶着她的女仆,朝梦湘大吼,“快去找王爷,就说有人对皇孙不利!” 梦湘转身就跑,也无人拦她。 周景璃就算来了,也改变不了目前的状况。 宋清棉惹怒了女仆,她又不得宠爱,这一拉二扯之间,女仆手上的力道更加的重,一不小心,宋清棉就向后倒去。 女仆连忙伸手去拉宋清棉,岂料才拉倒宋清棉的衣衫,因为用力过猛,衣衫散开,一个枕头从宋清棉的肚子里掉了出来。 而宋清棉原本的肚子是鼓鼓的,此时已经变得扁平。 众人皆愣住了,唯独宋清歌无比的清醒。 她冷冷一笑,清冷的开口,“宋清棉,原来这就是你怀的所谓的皇嗣,你胆敢欺君!” “宋清歌,我要杀了你!”宋清棉此时只有恨意,此事,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任何的辩解余地。 “你还是留着力气给皇上解释吧。”宋清歌冷冷的说,宋清棉假孕之事,自有皇家处理,她现在想要知道,是谁害死了老夫人,“大人,不是要搜身么?现在不搜,还等何时?” “是,郡主。”京兆尹一挥手,方才的女仆立即重新扑了上去,开始搜身。 此时的宋清棉,已经毫无反抗力,她方才这么护着,是因为护着肚子里的秘密。 如今秘密被撞破,她也没得什么好隐瞒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那两女仆,竟然在她的衣衫里面,搜到了一个纸包。 “大人,搜到了!”女仆将纸包呈给京兆尹。 京兆尹再给御医检验,果不其然,就是苦心毒,和老夫人中的毒一样! “宋侧妃,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京兆尹厉声吼道,如今皇嗣是假的,他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哼!”宋清棉冷笑道,依旧坐在地上,带着杀意,“宋清歌,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自作孽,不可活!”宋清歌冷漠得说道。 “大人,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下毒害我的祖母。”宋清棉往前爬了两步,哀求道。 “在你身上都搜出了苦心毒,你竟然还想狡辩,真是不知悔改!”京兆尹骂道。 第六百二十七章 入狱 第六百二十七章 入狱 “来人!”京兆尹厉声吩咐,“将疑犯宋侧妃押入天牢!” “不!我不去!”宋清棉大吼道,“我要见王爷,我要等王爷!” “发生了何事?”一道冷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见过璃王。”京兆尹忙起身行礼。 宋清歌见到来者,不由得露出讽刺的笑容,周景璃,你也有今天! 前世的时候,宋清棉以自己腹中的龙种做威胁,让周景璃杀死了他自己的一双亲生儿女。 今生,他终于遭报应了。 慕容悦的孩子掉了,宋清棉是假孕。 原本最有希望诞下第一个皇孙的璃王府,如今都成了梦幻和笑话。 “永安郡主,你今日陷害棉儿,是有为何?”周景璃还没有来得及看宋清棉一眼,直接将目光对准了他的第一死敌。 宋清歌蓝瞳中的讽刺更浓,“璃王,如今已经在宋侧妃的身上搜出来毒害我祖母的苦心毒,这怎么是我陷害的?至于宋侧妃假孕,犯下欺君大罪,就更不可能是我陷害的了。” 周景璃闻言,才转头看向宋清棉,原本鼓鼓的肚子,如今已经变成了她身边的枕头。 耳边继续传来宋清歌的冷讽之声,“璃王,宋侧妃假孕之事,难不成是和你联手起来做的戏?” “贱人!竟敢骗本王!”周景璃气急,快步走到宋清棉身边,抡起巴掌,狠狠落在她的脸上。 宋清棉感觉嘴里一阵甜腥味,她伸出舌尖抵了抵舌根,吐出一口血水,还有一颗牙齿。 她爬过去,将牙齿捡起来,紧紧的拽在手里,在爬到周景璃的面前,“王爷,棉儿错了,求王爷救棉儿,棉儿真的是冤枉的,棉儿没有杀人!” “你怎么不去死!”周景璃抬腿向宋清棉踢去,咬牙切齿的诅咒,“该死的贱人!” 宋清棉不仅打破了他的梦,更害得他颜面丢尽,他怎能不气? 宋清歌冷眼看着宋清棉瞬间飞出去很远,然后又重重落在地上,像一只被嫌弃的乱咬人的疯狗,众人鄙视。 “王爷!”宋清棉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弱弱的喊了一声,“棉儿真的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棉儿啊!” “大人,如今她还犯了什么罪?”周景璃问京兆尹。 “宋侧妃涉嫌下毒谋害宋老夫人,如今证据确凿。” “大人秉公执法,本王绝不姑息,也绝不会包容此等恶人!”周景璃说完,竟然再也不愿意多看宋清棉一眼,转身离去。 “王爷!”宋清棉绝望的喊道,看到的只是周景璃绝情的背影,她认为一切都是宋清歌所害,就从地上爬起来,朝宋清歌扑过去。 宋清歌迅速从座椅上起身,闪身到一边,俯瞰着扑倒在座椅上,磕掉门牙的宋清棉,冷冷道,“找死!” “宋清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宋清棉恶狠狠道。 宋清歌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俯下身,低声道,“宋清棉,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此轻易死的!” 这时,京兆尹威严的声音传来,“来人,将宋侧妃打入天牢!” 两名捕快闻声而来,驾着宋清棉往天牢而去。 宋清棉一直用冒着怒火的双眼瞪着宋清歌,满脸的不甘心,而宋清歌一脸冰冷,蓝瞳中满是恨意。 她前世所受的种种苦难,一双儿女的惨死,此时,她都还记得被砍去双腿的绝望…… 她要全部还给宋清棉! 她的痛,她要宋清棉加倍偿还! 老夫人的命案有了定论,但是,此时宋清棉仍然是皇家的人,京兆尹不得不进宫禀报天子案子的结果。 宋清歌带着崔鸳,回到丞相府,此时,丞相府已经挂好了丧幡,是她吩咐眉俏准备的。 她来到灵堂前,一旁的眉俏走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她眉头一皱,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将点燃的香插入香炉。 “宋清歌!” 这时,她闻声转过头来,正巧对上的是宋正风怒气冲冲的面孔。 “孽女!害死了你祖母!你怎么不去给你祖母陪葬!”宋正风大声怒骂,抬手就要打宋清歌。 宋清歌方才已经得到眉俏的禀报,说是宋正风回来看见府里的情况时已经将她大骂了一顿,还扬言要她陪葬。 她早就有准备,在宋正风的手掌还没有落下来时,她已经捏住他的手腕,并且用力往后一推,他瞬间退后几步。 “孽女!你要弑父不成?!”宋正风铁青着脸色,紧紧的拽着双拳,浑身都是火气。 “宋丞相,我祖母是被你以前宠爱的女儿,宋清棉害死的!弑父?呵!”宋清歌冷冷道,“我宋清歌就没有父亲,如何弑父?!” 字字诛心! 宋正风微微一愣,青紫的脸色,一阵惨白,嘴唇哆嗦几下,瞪圆的眼珠,骤然缩小,“你撒谎!肯定又是你设计栽赃给宋清棉,你们两个都是孽障!” “只宋丞相是好人。”宋清歌淡淡的讽刺,时至今日,她连父亲都不愿意喊一声,既然上辈子,这辈子,都没有父女缘分,就到此为止吧。 “宋丞相若是不信,大可以去京兆尹问一下,再不信,可以去向皇上求证的。” “宋清歌,你是不是从地狱而来的魔鬼,有你在的地方,就没有好事发生!” “是的,我就是魔鬼。”宋清歌没有否认,“还请宋丞相移步,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功夫和你多说。”然后转身,开始忙碌。 留下宋正风独自留在灵堂,一阵冷风chuī过来,他才意识到,在他面前漆黑的棺材里,是生养他的亲娘,也只是面色冷漠,深深呼吸一下,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绝情如此。 京兆尹进宫以后,将情况如实禀报天子。 天子下令,剥夺宋清棉侧妃的封号,贬为庶人,直接处死! 消息传到天牢。 狱卒端着最后的晚饭来到宋清棉的面前。 宋清棉向狱卒打听消息,当狱卒说吃好上路时,她才知道,死亡真正来临。 “狱卒大哥,请你帮忙带个信,我要见瑜王。” “瑜王?”狱卒不可置信,宋清棉是周景璃的人,怎么会想见周景瑜。 第六百二十八章 用身体与狱卒做jiāo易 第六百二十八章 用身体与狱卒做jiāo易 “狱卒大哥,只要你肯帮我,我一定会好生感谢你的。”宋清棉急切的恳求着,眼中带着可怜的目光,又使用她以前的伎俩,装温顺可怜。 狱卒打量着宋清棉,警惕道,“你以为你还是宋侧妃呢,你现在只是一个死囚犯,拿什么感谢我?” 虎落平阳尚且被犬欺,而曾经不可一世的宋清棉,充其量就是一只拥有利爪的猫而已,如今落到这牢里,被狱卒欺rǔ,是再正常不过。 “快吃,吃了好上路!”狱卒虽然饥渴宋清棉的美色,却不敢明目张大,既然得不到,自然也不会用好脸色待她。 宋清棉紧紧的咬着牙,双眸瞪着碗里丰盛的饭菜,犹如一道催命的符咒,满是惊恐。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跑到狱卒身后,“狱卒大哥,我怕,你就帮帮我吧。” 狱卒去得快,回来得慢,估摸一个时辰以后,周景瑜跟在狱卒身后,来到了牢房。 “棉儿见过瑜王。”宋清棉见到一身黑衣的周景瑜,连忙起身行礼。 “你见本王有何事?”周景瑜冷漠的问,一旁的狱卒早已识趣的离开。 “棉儿自然是来帮王爷的。”宋清棉端着架子,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得体。 “呵!”周景瑜讽刺道,“本王还没有沦落到要一个阶下囚帮的地步。”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我知道的事情,王爷的暗卫都查不出来。”宋清棉生怕周景瑜离开,便大声道。 周景瑜转过身,朝着宋清棉走来,“你知道什么?” “塞林一案的真相。”宋清棉提一句,后面的绝口不提,那是她保命的筹码。 周景瑜道,“这件事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可以让王爷做到皇子独大。”宋清棉道,“王爷,这只是暂时的,以后棉儿会给王爷带来更多的利益。” “本王不缺能给本王带来利益的人。” “王爷虽然不缺人,但是,也不会嫌弃人多,是么?”宋清棉算计着,“宋清歌和璃王,是棉儿此生最大的敌人,棉儿会不尽余力的对付他们。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所以,棉儿应该是王爷的朋友才对。” 周景瑜思考了宋清棉的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宋清棉在周景璃身边有些时间了,而且对宋清歌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利用她,肯定是有好处的。 “本王怎么帮你?” “王爷,棉儿要活命,只要活着,做牛做马都可以。”宋清棉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要忘记你今夜说的话,胆敢背叛本王,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周景瑜恶狠狠的警告。 “是,多谢王爷救命之恩,以后,棉儿就是王爷的人了!”宋清棉跪下道,身体一松,眼中满是喜悦。 周景瑜快速离去。 无人发现在天牢的顶端,那一双冰冷的蓝瞳,闪she着寒意,将地下二人的谈话,尽收耳中。 当夜的下半夜,天牢起火。 宋清棉的牢房,有一具烧焦的尸体,而值夜的狱卒,也被当场烧死,起火的原因,就是狱卒贪杯而醉,不小心打翻了烛火,还有地上的酒,从而引发了火灾。 世人皆以为宋清棉就这样惨死牢中,只有收到消息的宋清歌,一身孝衣,嘴角冰冷。 彼时的宋清棉,已经没有平日里的伪装,只有复仇的欲望。 而她之所以放走宋清棉,没有让她惨死牢中,就是要让她知道,就算她再怎么折腾,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让她像一个小丑似的在外面闹腾,等周景璃死之时,会让二人团聚,前世他们既然要暗度成仓,偷偷摸摸的背叛她,今生就让他们如愿。 两个彼此厌恶憎恨的人,死也要死在一起,永不分离,生生世世都做仇人! “郡主,二小姐就这么死了,真的是便宜她了!”崔鸳道,“老夫人的仇也得报,奴婢也没有必要留在丞相府,等老夫人安葬以后,奴婢就离开丞相府。” “崔鸳姐姐可有去处?”宋清歌问道,她知道崔鸳的情结在初七,然而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若是崔鸳有了去处,她也不会qiáng留,毕竟凤阁的人禀报她,最近李天才总是在给崔鸳献殷勤。 崔鸳闻言,神色一暗,“天下之大,总有奴婢安身之处。” “若是崔鸳姐姐不嫌弃,就留在丞相府,留在世安居,可愿意?”宋清歌知道崔鸳待她一向宽厚,无论是当初她默默无闻,还是如今风光时,崔鸳始终如初,这样的品性,她非常欣赏的。 第六百二十九章 情人归来 第六百二十九章 情人归来 崔鸳一愣,她没想到宋清歌愿意留她下来。 她在丞相府待了这么多年,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却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如果宋清歌愿意留她下来,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可是,她毕竟是老夫人的奴婢,以前老夫人对宋清歌的种种,她是知道的。 可是,她低估了宋清歌的宽宏大量和感恩。 宋清歌将崔鸳的善良、稳重都记在心里。 “郡主,奴婢愿意。”崔鸳道。 宋清歌道,“好,以后你就去世安居,和眉俏、西籽一起。” “多谢郡主的收留。”崔鸳道。 宋清歌摇摇头,“崔鸳姐姐不必如此客气,安心留下便是。” 崔鸳一脸的感动。 老夫人的丧事,因为宋清歌和谢衍的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宋正风还在朝中。自然热闹非凡。 九月二十五。 老夫人安葬。 当夜。 崔鸳在眉俏和西籽歇下以后,独自敲开了宋清歌房门。 “郡主。” “崔鸳姐姐有何事?”宋清歌问,最近一直忙于老夫人的葬礼,她此时还在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 “郡主,这是老夫人生前jiāo给奴婢的,老夫人特意jiāo代,一定要在二小姐伏法以后才能给您。”崔鸳将一个信封双手递给宋清歌。 宋清歌微微疑惑,随口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崔鸳摇头,“郡主,奴婢向老夫人发过誓的,绝不会偷看里面的内容。” 宋清歌看着那信封还是用蜡封着的,没有打开过,便将信封拆开,取出一封信。 她快速展开信,开头便是:歌儿,等你考到这封信的时候,祖母已经走了…… 字迹潦草,歪倒,想必是老夫人在病重无力的时候写的。 她速度极快,老夫人的话也不多,不过须臾,她就看完了。 但是,她却沉默了。 从宋清棉在衙门里发毒誓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老夫人的死因,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郡主,老夫人说了什么?您好像很伤心。”崔鸳小心翼翼的问。 宋清歌缓缓放下书信,眼眶微红,抿了抿唇,又不禁苦笑,带着一丝无奈。 “郡主。”崔鸳又柔声唤道,她的眼眶已经红了,她自己伤心是因为老夫人离去,却不知宋清歌伤心的缘故。 “崔鸳姐姐,我没事。”宋清歌将书信递给崔鸳,“祖母这是在惩罚我啊!” 崔鸳不明所以,还是接过了信,打开一看,看完,qiáng忍得泪珠滚落在信上,而她仿佛松了一口气,“郡主,老夫人不知道如何弥补您,只能如此了。您不必内疚自责,要开心的生活,不要辜负老夫人的期望。” 宋清歌道,“我要报仇,解决宋清棉,自有我的方法,祖母不必用她自己的性命如此。” “郡主,无论老夫人曾经如何,最终,她还是赎罪了,您就原谅她吧。”崔鸳将信还给宋清歌,她语气轻松,因为她知道,老夫人如此做,是真正的宽恕自我,彻底解脱了。 “崔鸳姐姐,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郡主,有吩咐就叫奴婢。” 宋清歌点点头,向后躺在靠椅上,脑海中一直盘旋着老夫人对她说的话。 “歌儿,祖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灯枯油尽,到了该走得时候了。 祖母如今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祖母知道你恨宋清棉,恨不得她立即就去死。 但是,你是郡主,以后的镇安王妃,你的一生,不能有任何的污点,所以祖母替你代劳了,也算是祖母替自己赎罪。 苦心毒,是祖母留给自己的,也希望你能原谅祖母的苦心,在祖母走后,继续好好生活……” 老夫人给自己下了苦心毒,栽赃给宋清棉,目的,就是为了让宋清棉死,替宋清歌报仇,也给她自己赎罪。 如此一来,宋清歌的心更加的透凉。 她的父亲,老夫人才过世,他就不在府里,不知去了哪里。 如今的丞相府,就她的地位最高。 宋正风经常不在府里,只要不找茬,寻她的麻烦,她也懒得过问。 还有就是三姨娘和宋清婉,这二人几乎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没有给她添麻烦。 但是,她的大仇仍旧没有得报。 宋清棉只不过换了一个身份,继续受尽折磨,为前世的罪恶慢慢赎罪。 而周景璃如今比宋清棉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在朝堂上,天子寻问众人意见时,都会对他视而不见,彻底冷落了他。 皇室当下,周景瑜最受宠。 十四皇子周景瑞次之。 周景瑜的呼声也最高,特别是他母妃家的实力不可小觑,如今,怕是太子最为合适的人选。 宋清歌将天下间的局势估量一番,正巧此时,她感觉身后一暖,有人! 她迅速起身,闪身而过,不过眨眼之间,已经闪到了来者的身后。 “大胆镇安王,竟敢深夜偷袭本郡主!”宋清歌望着一身黑衣的谢衍,嗔怒的说道,眼里满是惊喜。 谢衍依旧蒙着黑面巾,桃花眼微微眯着,思念比笑容更甜,“请永安郡主息怒,本王已经思念成疾。”说完,一把扯下面巾,捧着宋清歌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宋清歌回应着谢衍,娇软在他怀里,尽情的享受他的拥抱,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心疼他长途跋涉的辛苦。 不知过了多久,谢衍才缓缓松开宋清歌,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的额头紧紧相依,他低声道,“丫头,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宋清歌听着谢衍话语里的温柔,轻声回答,“我知道,你是提前回来的?” “我听说了老夫人过世了,怕你一个人处理府里的事情辛苦,便特意赶了回来。”谢衍语气轻描淡写,可事实却是他昼夜兼程,片刻不停,才抵京城,就来到了世安居,见自己心爱的女子。 宋清歌没有说话,轻垫脚尖,在谢衍的脸颊轻轻啄了一口,如蜻蜓点水一般,然后迅速低下头,抿着唇。 谢衍浑身的疲惫,都在宋清歌的轻吻里消散,他满脸笑意,搂住她,在空中旋转,二人眼波流转,爱意弥漫。 “丫头,老夫人真的是宋清棉害死的?”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坐到木椅上问道。 宋清歌摇摇头,将老夫人的死因告诉了谢衍。 谢衍一阵沉默,紧紧的握着宋清歌的手,轻声道,“丫头,有我在呢。” 第六百三十章 一品王爷 第六百三十章 一品王爷 “谢衍,幸好遇到你,拯救我免入魔。”宋清歌温柔如水的凝视着谢衍,微微一笑。 “丫头,你瘦了。”谢衍伸手摸着宋清歌的脸颊,心疼的说道。 “边疆风沙大,战事紧急,你辛苦了。”宋清歌轻声道,“你这次回来,皇上可知情?” “我班师回朝的折子估计明天就能到达御书房。” “而你人比折子还先到。”宋清歌打趣道。 “相思无奈。”谢衍笑容满面,深情款款,那桃花眼里的柔情,可以融化万千冰山,“不过丫头不用担心,我爹已经带着大部队随后就到。” “这次与西晋大战,你取得如此大的胜利,赏赐定然是少不了。”宋清歌道。 “丫头,这天下间的赏赐,我都不稀罕。唯一能让我稀罕的,便是你。”谢衍道,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可是如今时机不对,就算是热孝也不行。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宋清歌轻声问道。 谢衍道,“原本还以为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能将你娶回家。但是,正好遇上老夫人去世,时机不对。” 以前也有先例,家中有老人去世的,如果要成婚,要么就是在三个月内,属于热孝,要么就必须等三年守孝期满才能成亲。 如果是放在以前,宋清歌和谢衍要成亲,肯定不会顾及,可是,如今知道了老夫人的死因,这亲,暂时定然是成不了。 “谢衍,你不用着急的。”宋清歌害羞的低头,像是一朵芙蓉初醒,清丽绝俗。 “我当然很着急,恨不得马上把你娶回去。”谢衍的声音突然加大,语气急切,慌乱中有些兴奋,“若是能够天天与你一同醒来,共赏朝阳,那该有多好。” “臭流氓!”宋清歌将手从谢衍手里抽出来,然而,却被谢衍一把抓住,放在他的胸前,“丫头,我的意思,是每天早上我在侯府,你在丞相府,但是我们可以一同醒来共赏朝阳。”接着,又邪魅一笑,眼里带着坏意,“难不成丫头想成其他的了?” “我没有。”宋清歌咬了咬唇,娇声道,“其实我想的和你一样。” “丫头,其实我想的就是能够天天与你共枕眠,然后一同醒来共晨昏。”谢衍柔声道。 “谢衍!”宋清歌话未说完,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谢衍温柔深情的香吻里面,不可自拔,一往而深,痴痴缠缠,永不分离。 谢衍在丞相府陪了宋清歌几日,就又折返回去,正好在半路上遇到定国候带领着大部队归来。 十月初七。 谢衍和定国候班师回朝,普天同庆。 而且,在初七的医治下,定国候的双腿已经基本恢复。 天子除了赏赐定国候无数金银以外,还册封谢衍为正一品王爷,高于那两个被封为王爷的皇子。 一时之间,谢衍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臣,权倾天下。 消息已经传出,震惊天下。 比这消息更震惊的是,谢衍当场拒绝了天子的亲封,而一向信宠、器重谢衍的天子,竟然当场震怒,将其软禁在宫中,任何人不得相见。 “阁主,现在怎么办?皇上会不会对定国候府动手?”凤拾将探听到的消息禀报宋清歌。 宋清歌端坐在木椅上,握着茶杯的手。骨节分明,茶杯微微摇晃,显示了她心里的紧张。 天子震怒,是因为谢衍不肯接受他的恩赐。 而谢衍拒绝,是不想功高震主。 此劫何姐? 宋清歌无法从前世的经历,得到零星半点的线索。 天子为何会如此厚待谢衍? 紧紧是因为谢衍忠君?为国立功?赤胆忠心? 这些都不足以解释这天大的恩赐。 “我去趟定国候府。” 宋清歌来到定国候府,原本是要见侯爷的,有些事情,可能是侯爷知情。 但是,她到了侯府,去被告知,侯爷在得知谢衍的事情以后,已经进宫。 而她此时再不能进宫,否则会把天子bī得太紧,只能在侯府静候消息。 御书房。 “皇上,定国候求见。”王公公小心翼翼的禀报。 “不见!”周尧禹怒道,满脸怒火的排在桌上,“任何人朕都不见。” “是。”王公公连忙弓着身体往后退,待退到殿外,见坐在轮椅上的定国候,也是一脸的怒气,“侯爷,皇上不得空,您请回吧。” 定国候腾地从轮椅上起身,吩咐身后的谢十三不用跟着。 当他拖着沉重蹒跚的步伐闯入御书房时,周尧禹一改先前的怒火,像是好兄弟之间的责令,“你腿脚不便,不是让你不用进宫觐见。” “皇上知道我进宫是为何。”定国候道,一时气愤,也不再自称臣。 “此事朕心意已决,任何人不得更改。”周尧禹虽然没有再发怒,却一脸的认真和坚决,“这已经是朕最大的底线了!” “皇上,你可知道,如此一来,衍儿要面对多大的压力?为成为众矢之的,活在刀刃上,时刻被人盯着,这违背了当初她的遗愿!”定国候半步不退让。 “朕坐在这个位置,也时刻被人盯着,他如果连一品王爷都担惊受怕,将来如何坐得更高?”周尧禹一脸的威严,没有慈爱,只有望子成龙的期待。 “皇上,你以为衍儿喜欢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他的性子,你还不了解,跟他母亲一样,要的只是平淡生活。”定国候愤怒道。 “朕的江山,只有jiāo给他,朕才放心。你不用多说了,与其在这与朕费口舌,还不如去劝劝衍儿答应做一品王爷。”周尧禹道。 “臣不去。”定国候倔着性子拒绝。 “你不去,朕只好继续做恶人了。”周尧禹眼中一脸的算计,“来人,将定国候抓起来!” “皇上!”定国候怒吼,依照他对周尧禹的理解,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很快有侍卫进来,却不敢真正的去抓定国候,不停的抬头看周尧禹的脸色,难道定国候府也逃不了功高震主的结局。 “还愣着做什么?把定国候押着去见镇安王!”周尧禹吩咐。 第六百三十一章 皇上真卑鄙 第六百三十一章 皇上真卑鄙 周尧禹走在前面,到了软禁谢衍的房间门口,他下令侍卫点了定国候的哑xué道。 随后众人进屋,周尧禹遣退侍卫。 房间里面只剩下谢衍、周尧禹、定国候。 “臣参见皇上。”谢衍下跪行礼,抬头看见定国候满眼的愤怒,却无法出声。 “平身。”周尧禹道。 “多谢皇上。” “想得怎么样了?”周尧禹问。 “臣的心意,已经禀明皇上。”谢衍坚决道。 “谢衍,你不愿意做这个一品王爷,肯定是定国候教唆的,既然如此,朕就杀了定国候!”周尧禹赤luǒluǒ的威胁。 谢衍心里一惊,面色仍然镇定,立即跪下道,“皇上,臣所做之事,都只是臣一个人的想法,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家父。” “做一品王爷,你父亲活,不做一品王爷,你父亲死。二选一,你自己考虑。”周尧禹的威胁之色更狠。 “皇上,臣要父亲活。”谢衍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就对了,早答应,朕也不用如此委屈你爹了。”周尧禹眉开眼笑,对谢衍吩咐,“来,将你父亲的xué道解开。” “是,皇上。”谢衍起身,快速解了定国候的xué道,然后搀扶着他。 没想到定国候愤怒无比,“真卑鄙!”然后拉过谢衍的手,“走,衍儿!” “臣告退。”谢衍对周尧禹行了一礼,才跟着定国候出门。 而身后,是周尧禹一脸满意的笑容。 谢衍父子出了宫,他才开口问,“父亲,儿子有一个问题,一直在心里,想要请问父亲。” 定国候见谢衍一脸的认真,连称呼都变得严肃,也正色道,“你问。” “父亲,为何皇上如此宠爱儿子?”谢衍问道。 他已经看出来了,方才周尧禹说要杀定国候,都是在威胁他,而不是真正的要动手。 而且,当他答应做一品王爷的时候,周尧禹脸上的欣喜,不亚于平素定国候对他的疼爱。 这不是君臣,不是天恩,是有隐情! 定国候没想到谢衍会问如此问题。 “衍儿,这个问题,你小时候就问过。因为父亲与皇上情同手足,给皇上打下了一片江山,皇上自然会对你不同。” 在谢衍幼时,定国候就是如此回答他的。 可是,如今的谢衍已经长大,看问题比以前更加的透彻和敏锐,如此敷衍的回答,他怎么会信。 “父亲,那个答案连儿子也要隐瞒?”谢衍认真,黯然神伤的问道。 定国候沉默片刻,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兴许有一天,这个秘密就隐藏不住了。 但是,这个秘密,无论谢衍从哪里得知,但是,决不能从他的口中得知。 他坚决,守口如瓶。 “谢衍,为父岂能骗你,你不必多想,记住为父告诫你的话即可。” 谢衍稍微沉默,还是开了口,“是,父亲。”他知道,这个问题,就算是再问无数遍,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案,于是不再固执于此。 他们回到定国候府,原本担忧的宋清歌,神色稍微放松,在触及到谢衍不悦的眼眸时,已然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清歌见过侯爷。”宋清歌率先给定国候行礼。 “歌儿来了,一会儿留在府里用饭,我不打扰你们两人说话。” “是,侯爷。” 待定国候的背影消失不见,宋清歌上前,牵过谢衍的手,温柔的安慰,“谢衍,既然逃不掉,不如坦然面对,我会一直陪着你。” “丫头,以后你就是一品王爷的王妃了。”谢衍嘴角上扬,轻柔的刮着宋清歌的鼻尖。 “我野心可大了,一品王妃可能无法满足。”宋清歌道。 “丫头想要的,我都给,直到让丫头满意。”谢衍宠溺的说道,牵着宋清歌的手去了书房。 “你是说皇上用侯爷来威胁你做这一品王爷?”宋清歌听了谢衍讲诉的经过,也觉得惊讶。 历来都是皇家忌惮功高的臣子,给富不给权,或者给权不给富,像周尧禹对谢衍这般,给富给权的,绝无仅有。 难道真的是,站的高,然后再狠狠摔下么? “丫头,我觉得我爹和皇上有事瞒着我,但是,他们是不会告知我实情的。”谢衍道,“我曾经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去查背后的原因,但是,终究无果。” “要不然我们再查一次?”宋清歌试探性的问。 “好,听丫头的。”谢衍点头。 谢衍被解禁的消息一经传出,又引起一阵轰动。 世人都道天家恩宠无常,福祸皆在一念之间。 只有那几个皇子,恨不得立即去跑去天子面前,问一个究竟。 但是,那终归只是心里的一个冲动而已。 皇权至尊,无人敢撼动。 此时,他们的心底有多气愤,对皇权的渴望就有多深。 就连被软禁在慈宁宫的太后,也开始蠢蠢欲动。 太后被软禁以后,曾试图联系过周景璃。 岂料周景璃都自身难保,况且他又是个唯利是图的,见太后不能提供给他利益,早就巴不得离得远远的。 于是,思虑过度的太后生病了,高热不醒,引起了天子的重视。 而近来一直给太后把平安脉的洪太医,自然就前往慈宁宫,见到了太后。 过了数日,太后的病大见好转。 又因东魏击退了西晋,一时之间,东魏上下,喜气洋洋,一片欢腾。 闵贵妃上次请求天子为周景瑜赐婚,最终未成。 趁着如今大好时机,闵贵妃又提及此事,不过这次没有目标,只说是请还待字闺中的官家小姐进宫赏花,其目的不言而喻,是变相为周景瑜选妃。 在赏花过程中,诗词歌赋、琴棋较量自然是免不了的。 最后拔尖的是兵部尚书之孙女,何芊芊。 何芊芊无论是模样性情,琴棋书画,还是家世背景,闵贵妃都对她甚是满意。 正当闵贵妃想向天子讨要圣旨封瑜王妃时,京城却传出何芊芊早已与八皇子周景琰情投意合,二人早已私定终身。 闵贵妃当场震怒,“周景琰算什么东西,也敢和本宫的瑜儿争女人!” “娘娘,瑜王乃是人中龙凤,那何芊芊不过是一个长得有漂亮羽毛的乌鸦罢了,娘娘犯不着与这种人生气。”宫婢青儿道。 第六百三十二章 瑜王要搞事情 第六百三十二章 瑜王要搞事情 “本宫当时在挑选官家小姐时,都已经事先调查过她们的清白,当时怎么没有听说过何芊芊与八皇子有私情?”闵贵妃疑惑的问。 “想必是尚书府故意隐瞒,欺瞒娘娘。”青儿愤恨道。 “本宫举办的这赏花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选瑜王妃。何芊芊不懂事,尚书府其他人都不懂事?如此大的事,怎敢隐瞒?” “娘娘,许是何小姐先与八皇子有了私情,而她的家人并不知情,后来知晓要被选做瑜王妃,这才着急将实情说了出来。”青儿分析道。 “无论如何,这件事本宫绝不会轻易原谅。”闵贵妃咬牙启齿的说道,接着又无比的心疼,“我的瑜儿,乃是人中龙凤,怎么偏偏在婚事上如此不顺利,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式的。” “娘娘不用担心,这姻缘一事,本就是天注定,到时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哼,天注定?只要是瑜儿看上的,本宫就是拼尽全力,也会替他夺过来。”闵贵妃道。 但是,世事岂会如她的愿。 八皇子和尚书府的嫡小姐私定终身的事,在整个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十月十五,尚书大人进宫,跪求皇上,要将何芊芊嫁给周景琰。 天子思虑再三,将周景琰封为平王,出宫自立府门,一月以后,迎娶何芊芊入府,是为平王妃。 谢衍自被封为一品王爷以后,府门前堪比热闹非凡的集市,而他则以定国候需要静养为由,一一拒绝,让侯府内一片安宁。 定国候因为心里不满天子,竟也多日不进宫觐见。 宋清歌答应了谢衍派人去查天子为何如此区别对待他的事情,此事尚没有结果,而霓裳阁的凤云便来了。 “参见阁主。” “是霓裳阁出什么事了?” 此时,宋清歌正与谢衍品茶言情,二人尽享这安宁美好的时光,便见凤云一脸急色而来。 “阁主可还记得叮嘱属下盯着小灯的事?” 宋清歌放下茶杯,让凤云坐下来说,“当然记得,我记得当时我见她的时候,便觉得她有异,你发现了什么?” “属下发现小灯近来与一米粮店的小二走得极近,最后一查,那米粮店的幕后老板,竟然是瑜王。”凤云道。 小灯是霓裳阁与玲珑阁之间发生矛盾的时候出现的,当时宋清歌就怀疑小灯是玲珑阁安插过来的jian细,便一直让她在霓裳阁,而没有动她。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小灯都如普通刚入门的绣娘一样,除了偶尔的好奇爱打听事情以外,其他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如此经历了数月,没想到她终于露出了马脚。 米粮店的背后老板是周景瑜,小灯的身份若确定是玲珑阁的眼线无疑,那这玲珑阁的幕后老板会不会就是周景瑜?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具体的证据。 “米粮店可有异常?”宋清歌问。 “经属下查探,米粮店近来偷偷运出了大量的米粮前往塞北。” “塞北?”宋清歌惊道,“那不是与北秦的接壤之地,瑜王这是要做什么?” “朝中近来没有要拨粮食往塞北的旨意。”谢衍插了一句。 “量有多大?”宋清歌问。 “总共运了十次,总量足够十万士兵吃一个月。” 宋清歌和谢衍对视一眼,皆是心惊。 自古行军打仗,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而塞北每年的粮食虽然产量不高,但是也不会紧缺到如此地步,就算是给朝廷每年拨粮食给士兵吃,也没有如此大的量。 难道是…… 若真是这样,这周景瑜真是胆大包天! “丫头,皇上当初给北秦粮食种子时,是参合得有次品的。北秦的土地本就贫瘠,不适合种米稻,加之种子的残次,怕是今年的收成会大大减少。”谢衍道。 “北秦就算是颗粒无收,也不可能由东魏提供那么大量的粮食,这其中必定有蹊跷。凤云,你立即去查,米粮店运出粮食的目的,以及小灯、瑜王、玲珑阁三者之间的关系。” “是,阁主。”凤云领命而去。 “丫头,你是担心北秦和东魏发生战争?”谢衍目光沉沉,低声问道。 “是,瑜王运出了十次的米粮,我们竟然此时才知道消息,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他的实力。” “如此巨量的米粮要想通过塞北的关卡,没有朝廷的文书,当地官员如何敢放行?”谢衍自问自答,“看来闵将军的功劳不小。” “闵将军镇守塞北多年,在当地是有一定名望的,别忘了瑜王还有一个姨父姨母,都说qiáng龙压不过地头蛇,他们在塞北多年,早已在那里生根发芽,普通人要想动他们,无意于蚍蜉撼树。” “那丫头是打算放弃了?”谢衍微笑着问。 宋清歌淡淡一笑,原本沉寂的眸子,瞬间冰亮,“当然不是,若瑜王的胆子真的如此狂妄,将东魏百姓的生死置于水生火热中,我绝不会坐视不管。而且,瑜王得了天下,我们必定遭殃。” “丫头,你负责查瑜王,我负责查北秦的动向,这一次,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好。” 二人商定,立即分开行动。 凤云从丞相府离去以后,便直接回了霓裳阁。 霓裳阁如今的生意依然红火,已经成为了京城第一大成衣铺,无论是达官贵人,贩夫走卒,都能在霓裳阁找到合适自己的衣裳。 “云姐,你回来了,快,这里有一个客人,说是要挑选布料做嫁衣,你给帮忙看看,我要去忙其他的了。”小灯学习东西倒是极快,已经对霓裳阁的业务相当的熟悉,每天都能看到她忙碌的小身影穿梭在店里,热情好客,活泼好动,如此小女子,怎么会隐藏得如此深。 “好,我去见那客人,你忙你自己的。”凤云一如既往,沉稳而淡定的说道。 小灯得了回复,便快速离开忙自己的事, 凤云走近雅间,轻轻扣门,得了房间里面的人答复,才推门而入。 进入屋子,发现屋子里面有两人,坐着的是绿衣女子,温婉娴静,只是脸上愁容满布,神色暗淡。 立着的是一作嬷嬷打扮的妇人。 “小姐您好,请问您是需要挑选布料,作新娘嫁衣么?” 第六百三十三章 bī嫁 第六百三十三章 bī嫁 绿衣女子有些心不在焉,闻言也没有将做新娘的欣喜和期待。 “你只需要将你们这里上好的嫁衣布料全部拿出来即可,其余的事,你不用多问,银子自然是不会少你们一文的。”妇人道。 “是,请二位稍等。”凤云离去,片刻以后,便带着一叠布料样式过来。 “小姐,这里就是我们全部上等的嫁衣布料,请您看看,有何意的么?”凤云说完,吩咐身后之人将布料放置在桌上。 “布料再好又有何用,嫁的终归不是想嫁的人,穿什么都是一样的。”绿衣女子伤感的说,语毕,眼眶一红,眼泪险些滚落出来,连忙抬着袖子擦拭。 妇人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呢。”看着眼前的情势,忙让凤云出去。 客人便是上帝,凤云知道妇人不想她看见她们的难堪,便连忙退了出来,但是,却没有走远,仍旧站在离房门不远处,恰好能听到房间里面的谈话声。 “小姐,您要嫁的人,是平王,您就是将来的平王妃,不说是您的嫁衣布料,就算是您身上的一针一线,都必须得jīng致,彰显着您身份的尊贵。”妇人继续劝着,“况且,如今您与平王的婚事,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再无更改可能,您可千万不能再说出方才那样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尚书府就遭殃了。” 凤云心里一惊,原来那绿衣女子,就是尚书府的嫡小姐,何芊芊。 但是,外界传闻,她之所以拒绝做瑜王妃,是因为与周景琰两情相悦,私定终身。然而,眼前的事实不是如此,看来,这其中也是有隐藏的故事的。 “我知道爷爷是想要牺牲我一人的幸福,来保全整个尚书府,但是,如果一个家族的安荣需要依靠牺牲女子的幸福来换取,那还要男人建功立业作甚?”何芊芊的声音里带着轻柔的哭腔,想必是极其的隐忍,但是那话语里的不甘和愤怒,还是溢于言表。 “小姐,您不能这么想,男子建功立业,当然是为了封妻荫子,子孙发达。女子在婚姻上,若是嫁得好,也可以作为娘家的助力。而发达荣qiáng的娘家,也对女子在夫家的地位有帮助。这二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妇人说得条条是理,何芊芊却并不领情。 “若不是爷爷以要休弃我娘来威胁我,我又如何肯妥协,可惜我是女儿身,必定要成为婚姻中的工具。” “小姐!”妇人的语气既心疼,又无奈,还带着急切。 “嬷嬷,你不必再劝我,只要不是那个人……,罢了,其他嫁给谁都是一样,这嫁衣的布料,我选就是。”何芊芊胡乱擦gān眼泪,一把扯过桌上的布料,随意一拉,“就这个吧。” “小姐,这块布料会不会更好?您看这颜色更加的正宗,这面料柔软,却又有韧性,看着也极其华贵……” “那就选嬷嬷说的那条吧。”何芊芊敷衍道。 “是,我这就去叫绣娘过来。” 屋外的凤云听见嬷嬷的脚步声,立即走得更远一些。 “姑娘,你进来吧,我家小姐已经选好了。”嬷嬷打开门,探出一个头来唤凤云。 凤云点头进来,替何芊芊量了尺寸,做好记录,并承诺在七日之后亲自送到尚书府上。 她忙完一切,便去继续盯着小灯,直到霓裳阁打烊,小灯先行离开,她紧随其后。 小灯的身体虽然瘦小,却极其的灵活,不过片刻,便穿过了小巷子,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她左顾右盼,没有推门而入,而是直接飞身翻越围墙,进入了院内。 凤云才知,小灯原来是会武的。 她紧随其后,直奔屋顶,揭开一片瓦,赫然所见,小灯正立于一黑衣人的面前,拱手道,“今日尚书府的何小姐来霓裳阁挑选嫁衣布料,果真如娘娘所说,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平王的。” “你做得很好,往后你别往米粮店跑了,小心bào露,一天不查出霓裳阁背后的人是谁,你就必须继续潜伏。”说话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人蒙着黑面巾,看不见面目,看起来很慎重。 “是,王爷可还吩咐了其他任务?”小灯迫不及待的问。 “盯紧霓裳阁里面的所有人,尽快查出幕后的老板。” “是!”小灯领命以后,没有作瞬息的停留,迅速离开。 那黑衣蒙面男人也紧随离去,凤云盖好瓦片,连忙飞下身来,跟着蒙面人。 蒙面人极其的谨慎,专挑偏僻的地走,并且不规律的张望着四周,快步行走了片刻,骤然停下,快速转身,朝着身后大声喊道,“一路跟着,不累么?” 躲在暗处的凤云心里一惊,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她将面巾整理整理,遮住自己的容貌,却依旧躲着,没有出去。 “既然来了,就出来吧。”听着前面继续传来的声音,凤云的心缓缓落下,她知道这是那男人试探身后是否有人的招数。 果不其然,男人见身后无人出来,一直警惕的目光缓和了一些,脚下的步伐却不再停留,快速的离去,凤云紧随其后,发现这个男子结果饶了一大圈,最后飞入了瑜王府。 凤云再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蛇,引起怀疑,只得无奈离开,立即前往丞相府,将所见所闻禀报了宋清歌。 “阁主,现在改该怎么办?”凤云问道。 “目前你探听到的消息,只能说明小灯是瑜王的人,我要的是玲珑阁的后面是谁。”宋清歌道,玲珑阁虽然不复存在,但是,那幕后之人是依然掌握着重要消息的,“凤云,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方法。” “是,阁主。”凤云上前,宋清歌低声说了几句,她眸子一亮,露出敬佩的笑容,“阁主,属下立刻去办。” 翌日。 清晨。 霓裳阁的门才打开,小灯便来了,一如既往的早到。 “咦,云姐,你今日怎的来这么早?”小灯望着慢她一步到的凤云,惊喜的问道。 “昨日你说的那客人,嫁衣催得急,我早些来赶制出来。”凤云不咸不淡的说道,目光却有意无意的飘过小灯身上,见她眼珠转到,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第六百三十四章 初到京城的姐妹花 第六百三十四章 初到京城的姐妹花 小灯笑着道,“云姐,昨日那客人,一看便知非富即贵,不如我们俩一起完成这嫁衣,到时候赏银,也分我一些。” 凤云心底冷笑,面上却保持着一贯的冰冷和沉稳,“你手上的绣活已经做完了,就开始打我的主意。” 小灯伸手挽住凤云的手臂,“云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凤云点点头。 小灯兴高采烈道,“多谢云姐,有机会,小灯一定好生报答你。” 凤云想起昨日小灯与那蒙面男人在屋子里的对话,顿生寒意,小灯明明知道何芊芊的身份,还假装说是非富即贵的客人。 而她之所以答应她的请求,便是要将她留在身边,看看她到底有何企图。 店里面陆续有客人进来,凤云和小灯开始各自忙碌。 过了没多久,进来两个女子,一高一矮,看模样打扮,听口音,像是外地人,并且有些富有。 二人选了一会儿衣裳,矮个子先开口,“姐姐,爹爹说让我们姐妹二人来给玲珑阁送信,并且有漂亮衣服可以买,可是如今到了京城才知,不仅这玲珑阁不存在了,我们也没有买到漂亮衣裳。”并且带着情绪的将眼前的衣裳扯了扯,发泄心中的不满。 听着她语气里的埋怨,高个子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并且低声道,“妹妹,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妹妹慌忙看了看周围,忙道,“姐姐,这里的衣裳我都不喜欢,不如我们去别的店看看?” 姐姐点头,姐妹二人作势就要离开,凤云正巧端着两杯水过来,没想到被骤然出现的小灯拦住,“云姐,我来吧,你累了,先歇着。”并夺过凤云手中的水杯,快速走到那姐妹二人的跟前,客气而热情,“两位小姐,请先喝杯水,我们还有很多的衣裳样式,请你们到雅间稍作休息,我拿过来给你们一一挑选。” “姐姐,你意下如何?” “妹妹,别人盛情难却,既然已经来了,不如我们就瞧瞧。” “好,我听姐姐的。” “二位小姐,这边请。”小灯在前面带路,将姐妹二人引进了最里面僻静的雅间,然后转身去挑选了一推衣裳,抱着进了雅间。 “二位小姐,这里便是我们所有衣裳的样式了,你们可以仔细慢慢挑选。” “好,我们慢慢选,你先出去吧,我们选好以后会叫你的。”妹妹说道。 小灯不仅没有离去,反而坐了下来,提起茶壶,给她们斟茶,并试探性的问道,“听二位小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是第一次来京城吧。” “是啊,我们不是本地人,这是我们姐妹第一次来京城,若不是为了给玲珑阁送信,我们才……” “咳咳……”姐姐假意咳嗽,提醒妹妹,妹妹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一脸的懊恼。 小灯心里一喜,面上仍旧镇定,假装热情,“二位小姐是来送信的,可惜玲珑阁早已被查封了,这任务,怕是不能完成了。” “姐姐,你说怎么办啊,这信要是送不了,我们回去铁定要被爹爹骂的。” “哎,要是现在能有人认识玲珑阁的旧人,帮我们把信带到就好了。” “可是玲珑阁已经被查封了,哪还有人认识玲珑阁的旧人,就算是侥幸有,估计也不敢相认了。” 姐妹二人在这自顾自语,一旁的小灯眼波流转,心里早就千转百回,身体往二人身边挪了挪,故意靠得很近,将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警惕的目光,“不瞒二位小姐,还真有人认识玲珑阁的旧人。” “真的啊,那太好了。”妹妹兴高采烈的说道,在收到姐姐的警告以后,连忙淡定下来,但是语气里仍旧带着急迫,“是谁认识玲珑阁的旧人?你可以带我们去见见么?” 小灯直起身体,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哪里?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妹妹左看右看。 “你说的是你?”姐姐带着怀疑的目光问,小灯点头,“不错,正是我。” “怎么可能?你是霓裳阁的绣娘,怎么会认识玲珑阁的旧人?” “二位小姐初到京城,与我第一次见面,自然是不知道我以前的情况了,我在来到霓裳阁以前,便是玲珑阁的绣娘。”小灯仿佛在这瞬间褪去了平时里的活泼,幼稚,变得成熟、稳重、冷漠。 “那我们要怎么相信你?我们这信很重要的,爹爹特意吩咐必须jiāo到爷的手中,否则,就是我们死,也不会将信jiāo出来。”姐姐郑重说道。 看对方说得越慎重,小灯就越信以为真,“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当然,你们为了保险起见,不用将信jiāo给我,我带你们去见一个人,如果是你们要见的人,你们再把信拿出来,如果不是,你们大可以一走了之,这样你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姐妹二人相视一眼,相互点点头,“姐姐,与其这样gān坐着等,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去试试。” “好,就这样说定了,二位小姐选好衣裳以后,酉时一刻在悦来客栈的三号房间找我。届时,我会带你们去见玲珑阁的旧人。” “多谢姑娘。”妹妹欢喜的说道,握着姐姐的手,“姐姐,没想到这次我们来到京城,竟然遇着贵人了,要不然我们完不成任务,回去准得挨骂。” “挨骂是小,爹爹发起脾气来,我们俩怕是性命难保。” 小灯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快速扫过二人的脸面,又重新挂上笑容,“二位小姐慢慢挑选,选好以后,叫我便是。” 那姐妹二人点点头,小灯便起身离开。 姐妹二人选好衣裳,唤来小灯,然后去付了银子,便离开了霓裳阁。 而小灯立即去掌管那里告假,说是自己的肚子疼得厉害,要去看郎中,掌管的准假,小灯出了霓裳阁,立即跟上了那姐妹俩。 姐妹二人提着衣裳,一直在街上逛,吃喝玩乐,一副第一次来京城的模样,最后才回到她们落脚的客栈。 等她们二人上楼进了房间,小灯立刻去问客栈的小二,一打听,这姐妹二人果真是这两日才到京城,说的很多话,与告知她的是一样的,她才稍微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去开始找昨日和他见面的蒙面男子,地点仍旧是昨日那偏僻的小院子。 第六百三十五章 愚弄瑜王,查出幕后人 第六百三十五章 愚弄瑜王,查出幕后人 酉时一刻。 姐妹二人如约来到悦来客栈的三号房间。 姐姐先抬手敲门,开门的是小灯,“二位小姐真准时,里面请。” 姐妹二人抬腿进屋,迅速打量房间,发现只有小灯一人。 “姑娘,你说的要带我们见的玲珑阁的旧人呢?”妹妹沉不住气,先开口问。 小灯不慌不忙的斟茶,然后坐下道,“二位小姐请先做,你们要见的人,马上稍后就到。” “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妹妹问。 “小姐不用多虑,这件事,你们慎重,玲珑阁的旧人也慎重,毕竟玲珑阁是被朝廷查封的。所以与你们初次相见,也就没有信任。二位说是你们的父亲让你们来送信的,你们二人可有信物?”小灯昨日见了那蒙面男人,对方说了为了慎重起见,必须要有信物才相见。 “信物自然是有的,但是,我们必须见到对方,对方也能拿出信物,我们才能把信拿出来,否则,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我们要见的人。”姐姐立即反将一军。 小灯将茶推到姐妹二人的面前,道,“信物我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摆在二人的面前,“你们的信物呢?” 那姐姐也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与桌上的玉佩相结合,能够毫无痕迹的切合,就是一块完整的玉佩。 小灯眼里一片喜色,道,“既然玉佩能够完美结合,现在你们总归相信我们是你们要找的人了吧?” 姐妹二人点头,“但是,我们还是必须要见到爷,才能将信亲自jiāo到他手中。” “好,你们二人在这里稍等,我立刻去禀明爷。”小灯说完,还不忘把那一半玉佩掰下来带走。 她也没有走多远,出了房门,直接走进隔壁的房间,“王爷,她们带的信物,是另外一半玉佩,说是必须要见到您,才能jiāo信。” “我都听到了,把她们带过来。” “是,王爷。”小灯领命,返回房间,可是,当她推开房门,里面早已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二位小姐?”她又大声喊了一声,走近桌前一瞧,那桌上的玉佩已然不见,她知道出事了,正要转身去隔壁房间,却见方才见的人已经过来,正是周景瑜和黎平。 “人呢?”周景瑜冷声问。 “王爷,方才姐妹二人都还在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王爷,等属下再去找找。” “蠢货,上当了!走,这里的暗点必须立刻销毁!”周景瑜说完,立即转身离去,留下小灯一个人傻愣。 她方才虽然去了隔壁房间,但是也不过才是几瞬息的功夫,这个房间是特制的,没有窗户和暗道,唯一的出口,便是那道房门。若是她们是打开房门走的,怎么会没有声音呢,那姐妹二人是何时如何溜走的? 可是,此时这些问题,小灯都来不及解决,她吩咐人将这里的一切销毁以后,便直奔那僻静的小院子,周景瑜果真在此等着她。 “属下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小灯跪下请罪。 “你是该被罚,但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查出那两人是谁派来的?”周景瑜道,“你将你遇见她们的经过仔细说来。” “是,王爷。”小灯将如何遇见那姐妹二人的详细经过说出来,听得周景瑜是勃然大怒。 “如此明显的骗局,你也能相信?” “王爷,若按照您说的是骗子,那她们也没有欺骗我们什么,还有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到,属下不明白这怎么是一场骗局?” “她们的目的,就是要确认玲珑阁的幕后之人,而如今,显然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身份。” “那块玉佩?”小灯惊道,咬牙切齿,“王爷,属下该死,属下立刻去追查,势必查出是谁在背后捣鬼,等属下将其揪出来,碎尸万段!” “已经晚了,那二人早就销声匿迹。你的身份已经bào露了,就不必再留在霓裳阁,回到暗卫中去,自行去领罚!” “求王爷给属下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等属下办完这件事,一定去领罚。”小灯磕头道,她要和凤云一起完成何芊芊的嫁衣。 “希望你不要让本王等太久,若是再出错,本王从不养无用之人!”周景瑜说完,便起身离去。 “恭送王爷。”小灯拱手道。 “从现在起,你不能见我们任何人,直到你回来领罚为止。”黎平丢下一句话,便追上了周景瑜。 “去查,今日之事的幕后主使是谁?小灯的身份已经bào露,必要的时候,不必留她!”周景瑜冷声吩咐。 “是,王爷。” “那半块玉佩,是我当初留给一个重要之人的,我一直在等那半块玉佩出现。这世间,知道那玉佩为信物的,只有我们两人。如今看来,这个秘密恐怕是泄露了,那半块玉佩的主人恐是遭遇了不测。”周景瑜冰冷的声音,渐渐弥散。 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朦胧的夜色里。 悦来客栈。 在十五号房间,恰好对着三号房间的正门。 在周景瑜离开时,那虚掩的房门缓缓关上。 “阁主,您真是了不起了,那瑜王估计被您气得吐血。”说话的正是方才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姐妹二人中的妹妹。 “他哪是被我气的,是被你们姐妹二人气的。”宋清歌淡淡的笑着。 “我们哪能想得出这样的法子,都是阁主的方法好。”那姐姐开口恭敬的说道。 “阁主,您是怎么知道瑜王有那半块玉佩的?”凤云立在宋清歌身边,好奇的问道,她原本不知如何试探小灯的,是宋清歌告诉了她这个方法,叫做以石探路。 宋清歌让她去凤阁里面挑选两个不是京城的人,假扮姐妹,装作去霓裳阁买衣裳,故意说有消息传给玲珑阁,引起小灯的注意,然后再扔诱饵,让后面的鱼上钩。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宋清歌预料一般。 只是那玉佩,她们都不知道宋清歌是如何知晓的。 “我神机妙算。”宋清歌微笑着说,其实那是在前世的时候,周景瑜被算计死了,在抄封府邸时,她恰好去了,在一个隐蔽的盒子里,看见过那半块玉佩,于是便凭着记忆,临时做了另外半块玉佩出来,便是那姐妹二人手中的假玉佩。 她也不知道那玉佩就是信物,但是,能被周景瑜藏得如此隐秘的东西,况且只有一半,那定然是极其重要的。她也是抱着且试的心态,去试探对方,没想到那半块玉佩果真是信物。 第六百三十六章 兄弟翻脸 第六百三十六章 兄弟翻脸 让宋清歌不解的是,既然周景瑜是玲珑阁的幕后之人,那当初他们之间发生矛盾时,他为何没有将她隐秘的事公布出来,这样对她也算是伤害。 而她不知道的是周景瑜心中对她存在的幻想一直不曾放下。 在前世经历过地狱般痛苦的她,今生不会再轻信任何人口中的关爱,而谢衍与她,是定数,也是意外。 翌日。 小灯一如既往的到早到霓裳阁。 当她看见凤云时,便开始催促她早些给何芊芊绣嫁衣。 凤云假装不解何意,问了小灯,小灯说是因为自己有事急用钱,想要尚书府的赏银。 她没有点破小灯心中的诡计,只答应尽快赶工,将嫁衣送到尚书府去,她倒是要看看,小灯到底要做什么。 十月二十。 何芊芊的嫁衣还未做好,塞北传来消息,北秦对东魏宣战了。 理由是东魏皇帝不诚信,两国邦jiāo,他收了北秦的jīng良马种,给北秦的竟然是残次的粮食种子,造成北秦今岁颗粒无收。 闵将军负责镇守塞北,多方游说无效,北秦依然大兵压境,闵将军恐不敌,特上奏折,请求朝廷支援。 当奏折到达乾坤殿的案桌上时,举朝震惊。 震惊东魏天子的做法,更是因为东魏与北秦,除了邦jiāo以外,更是联姻之国,如此明目张胆的翻脸,简直史无前例。 如今塞北告急,满朝商量应对之策,朝中的大臣,分为三拨,一拨举荐周景瑜,一拨举荐周景璃,剩下的一很小一部分,闭口不言,保持缄默。 在朝臣一番激烈的争论中,周尧禹一锤定音,他心中的合适人选,从来都只是谢衍,再无其他任何人。 朝中立刻有人反对,谢衍纵然是英勇善战,但是,他都是一品王爷了,如果再立军功,这天下的百姓只知镇安王,不知瑜王、璃王为何人。 在朝臣的眼中,周景璃和周景瑜目前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而这二人并没有对保家卫国做出什么重大贡献,他们的封号来得太过于容易,在百姓中没有威望,更不要说拥有民心了。 更有人冒死谏言,说天子太过于宠爱谢衍,怕的是他生二心,又手握重权,以后不好驾驭。 周尧禹只用一句话便决定了所有,“朕是天子,朕说了算。” 朝臣心有不甘,也只有无奈闭口。 但是,已经有人开始对谢衍心生不满。 最后决定的是让谢衍领兵去支援闵将军,而定国候已经能够离了轮椅,决定去镇守塞林。 在出征以前,定国候特意进宫,见了天子一面。 二人一见面,天子的第一句话便是,“朕以为你要记恨朕一辈子,不会再来见朕。” “皇上,如今朝中已有怨言,说皇上过于宠爱臣子,以至于让臣子把持着朝纲,将来定会危及皇权。你这样做,不是在保护衍儿,是将他至于刀刃上,处于风口làng尖。” “衍儿的心中只有天下和忠君,朕若不如此做,推他一把,他永远不会踏出那一步,朕何时才能将这泱泱东魏,jiāo予他手中。” “皇上伸手推了衍儿一把,你倒是了却了心愿,他日衍儿即使登上了那位置,背负的也是千古骂名,乱臣贼子,谋权篡位!” “朕会为他证名。再说,堂堂七尺男儿,以后东魏的霸主,岂会连这些流言蜚语都承受不了?”周尧禹道,“朕已经替衍儿想得很周到了,朕怕他以后在深宫寂寞,高处不胜寒,特意保护好他心爱的女子,以后在这冷血的宫里,他依然能得到温暖。” 定国候沉默了,那一身龙袍,被世人称为虎的男人,其实也有一颗柔软的心。 说到底,周尧禹心疼谢衍,不比他少。 在感情方面,他始终太过于温柔和忍让,周尧禹要专横霸道一些,所以,他得到了她,而他,只能永远守望着他们二人。 往事如风,散了痕迹,淡了味道,可是那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进入心尖的柔情,没有一星半点的减少,只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醇厚,直至让自己沉醉。 千里江山,手中柔情。 多年以前,周尧禹是无奈,选择了前者,后来,他选择了用一生去弥补后者。 而定国候最大的快乐,便是只有谢衍。 “皇上,臣此次去镇守塞林,准备再不回京城,你自己保重。” “他日臣马革裹尸,葬身塞林,也不用再去寻尸骨。” “臣自小跟在皇上身边,一生都奉献了战场,从不曾为自己活过一次,请皇上允许臣自私一次。” 周尧禹望着底下的定国候,瞬间沧桑了不少。 曾经纵马鲜花少年狂,如今白发苍苍忆情伤。 罢了,罢了。 总归都是他亏欠他们。 “好,你去吧,朕允了。”周尧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却不得不放手。 “多谢皇上隆恩。”定国候跪下谢恩的动作,保持了几瞬息,像是在与过去告别似的,然后毅然起身,快速离去,那沧桑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悬崖之松柏。 周尧禹一直盯着定国候的背影,直至消失,才瘫坐在龙椅上,轻声叹息。 定国候出了殿门,直至上了马车,方才伪装的镇静才卸下来。 他慧眼如炬,如鹰般锋利,握着马车的手,青筋bào起,偏生脸上还一脸的平静。 他在极其的隐忍。 须臾,他嘴里缓缓吐出几字,“柔儿,就算是背叛他,我也会拼尽全力,守护你的愿望。”话语毕,嘴角竟然露出难得一见的温柔,谁能想到叱咤沙场的铁血将军,也有绕指柔的瞬间。 这世间的男男女女,总归都逃不过一个情字。 回到侯府,定国候直接去了书房,片刻以后,谢衍到来。 “爹。”谢衍进了书房,“皇上还是不肯收回成命?” 定国候点点头。 “爹,儿子可以领兵去支援塞北,况且,保家卫国,从来都是己任。”谢衍道,“爹不用因为此事与皇上把关系闹僵,如今侯府已是众人的眼中钉,我们不能再落下把柄。”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未来的平王妃中毒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未来的平王妃中毒 “衍儿,若是一天手中权力、眼前的荣华富贵,皆不在,你可愿意过平淡如水的日子?”定国候盯着谢衍,认真的问道。 谢衍微微吃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开口问道,“爹是想解甲归田?” “罢了,为父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你安心去备战,这次出征,把永安一起带上,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是,爹。”谢衍没有追问。 十月二十五,谢衍领兵,开播塞北。 宋清歌虽然在守孝期间,却因为情况特殊,主动请缨,与谢衍一同出征。 周尧禹素知宋清歌武艺了得,她去了,便是增加一员猛将,自然是欣然应允。 同行的还有已经立过功的裴贞儿。 过了几日,霓裳阁终于将何芊芊的嫁衣绣好。 原本是凤云一人去送嫁衣的,小灯说她想看看那嫁衣穿在何芊芊身上是何等的美,于是凤云便带着她一起去了。 二人带着嫁衣,来到了尚书府,见到何芊芊,在婢女的伺候下,何芊芊换好了嫁衣。 嫁衣很合身,漂亮,看着镜中的自己,何芊芊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美丽而有一分欣喜,反而更加的伤心。 由于嫁衣不用修改,凤云二人拿了赏银,便返回了霓裳阁。 可是,二人才回到霓裳阁没有多久,尚书府就派人过来捉拿凤云和小灯,因为何芊芊穿了嫁衣以后,全身起了疹子,经过郎中查看,是那嫁衣被下了毒。 不过,官差只抓到了凤云,小灯早就不知道踪影。 何尚书以霓裳阁谋害未来平王妃为由,带人查封了霓裳阁,凤云入狱,幕后老板李天才在逃。 小灯隐藏在暗处,看着凤云被带走,脸上露出得意和满意的笑容,立即转身去向周景瑜禀报。 “王爷,属下小灯,回来领罚。”小灯跪下拱手道。 “尚书府的事情,是你做的?” “是的,王爷。”小灯得意的说道,“何芊芊中毒,属下替王爷报了她不愿意嫁给王爷的仇。而且,我的身份是霓裳阁的人,这样霓裳阁也脱不了gān系,这样即使查不出霓裳阁的幕后主使,也能彻底的打击他们。” “gān得不错!”周景瑜道。 小灯一喜,拱手道,“多谢王爷。” “既然你已经将功赎罪,先前的惩罚就免了,但是,你永远只能属于暗卫,不能见光。” 小灯愣了愣,还是拱手道,“多谢王爷。” 永远只能属于暗卫,不能见光,便是忘掉自我,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能够有机会走到明处执行任务,只能活在黑暗里。 这对于人而言,犹如生不如死的痛苦。 但是,小灯的身份已经bào露,周景瑜此举,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小灯别无选择。 此时的宋清歌,已经在前往塞北的路上,不可能在返回来处理京城的事,她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凤拾传去的消息,然后迅速做出了应对的方法。 当初,在发现小灯是周景瑜的人时,她没有第一时间将其处理,而是假装不知,将计就计,看她后续的动作,放长线钓大鱼。 凤拾在接到宋清歌传来的消息时,在逃的李天才已经返回京城。 其实他一直在京城,官差没有抓到他,就说他已经逃了。 此时,何芊芊所中之毒,已解。 凤云依然在牢中,衙门严刑bī供,要她将幕后指使她的人说出来。 可是她咬牙一直坚持着。 何尚书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要将凤云处死。 凤云此时的身份,不过是霓裳阁一个小小的绣娘,而何芊芊是未来的平王妃,乃是皇室之人。 她下毒毒害皇家人,乃是重罪。 可是就在此时,李天才带着小灯出现在衙门。 小灯是凤拾根据宋清歌的指示抓着的,然后再送到李天才的面前,李天才是见过凤拾的,知道他是凤临的下属。 如今,在明面上,李天才是霓裳阁的老板,此事当然由他出面最为合适。 “堂下是何人?竟敢擅闯公堂,还不跪下!”京兆尹厉声呵斥。 已经遍体鳞伤的凤云在见到李天才和小灯时,灰暗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一脸的放松和释然。 “报告大人,草民乃是霓裳阁的老板,李天才,草民前来,是带着毒害何小姐的真正凶手来投案。” 李天才说完,将小灯狠狠扔在地上。 “这人是谁?”京兆尹问道,指着小灯。 “此女名叫小灯,曾是我霓裳阁的绣娘,不过她真正的身份,另有隐情。”李天才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京兆尹闻言怒道,“快如实招来!”他一直审理此案没有头绪,正在恼怒中。 周景琰如今是没有谁去关心他的死活,但是,何芊芊的爷爷,何尚书,如今还重权在握,时刻都在bī迫着他赶紧破了此案。 他巴不得早日抓到凶手,此时正巧有人来投案,他正能不欣喜? 欣喜之余,便是压力造成的愤怒。 “大人,此女的真实身份,依照草民看来,我们还是私下来说比较好,毕竟那人的身份比较特殊。”李天才不急不缓的说道,让京兆尹更加急怒。 “王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身份再特殊,做了这等毒害人的犯法残忍之事,都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京兆尹的一番话,说的是热情洋溢,围观的百姓都对他竖着大拇指,只差跪拜青天大老爷。 “大人真乃青天大老爷是也。”李天才拱手作揖,将恭维之态做得十足,只有给对方先戴着高帽子,接下来对方只有一只端着姿态,否则便是打自己的脸。 一个能在繁华的京城隐身几十年的飞天豹,早已摸透了人情世故,还有人心的懦弱。 果不其然,他话音才落下,京兆伊立即换了一种姿态,整理了官袍,假意咳嗽一声,以示官威。 “还不快如实说来!” “是,大人。此女乃是瑜王的人。”李天才道。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一变,要知道,瑜王如今身份特殊,况且他的舅舅正在边关抗敌,他虽然没能前往御敌,但是近来天子对他多少有些厚待。 京兆尹方才还一脸官威,闻言脸色一白,“大胆,瑜王也是你能随意冤枉的,来人,将这二人打入天牢!”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下毒真凶落网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下毒真凶落网 “大人出尔反尔,有这么多百姓看着呢,以后谁还敢把自身的安全jiāo给大人你管。”李天才丝毫不慌张,大声说道。 围观的百姓立即指指点点,附和声越来越多。 京兆尹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事态在逐渐扩大,连忙道,“你说此女是瑜王的人,你有什么证据?瑜王有为何要指使人去给何小姐下毒?” 李天才见对方终于跳进了自己挖的坑,便道,“大人,你的问题,我无法问答,只有她能回答。”说完,解开小灯的xué道。 “下跪者报上名来!” “我叫小灯,是瑜王的暗卫,何小姐的毒,是我下的,为的是报复她当初不同意嫁给瑜王。”小灯仿佛有些神志不清,摇头晃脑的,且两眼无光,如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当初闵贵妃向天子请求将何芊芊赐婚给瑜王的事,闹得是沸沸扬扬,最后何芊芊竟然没有同意,此事众人皆知的。 周景瑜虽然表面上没有做出什么,但是心生不满也是人之常情,这再吩咐人下毒,更是不难理解。 一时之间,众人都相信了这个理由。 但是,断案不是只凭一人的片面之词就能下定论的,况且还牵涉到周景瑜。 于是,京兆尹将霓裳阁的人带来,事实证明,小灯是在霓裳阁找学徒的时候招进来的,她当初进霓裳阁的身份是伪装的。 而一开始,何芊芊的嫁衣是由凤云负责的,小灯一直费尽心思的想要接近这嫁衣。 包括后来去尚书府送嫁衣,小灯趁众人不注意,将毒下在了嫁衣上,她都一一认罪。 “大人,既然此女已经认罪,那凤云便是无罪的,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吧?”李天才问。他已经得到了宋清歌的指示,想要通过这件事扳倒周景瑜,那是不可能的。此事只能点到为止,救出凤云为最重要,只要此事牵涉到周景瑜,尚书府、周景琰与他的梁子便是结下了。 所有的人证摆在这里,凤云的确是无罪的,京兆尹无奈,只能将凤云当场释放。 李天才吩咐人搀扶着凤云,缓缓离开。 京兆尹看着他们离去,眼神里满是无奈,难道此时他要去将周景瑜抓来么? 正在他骑虎难下之时,已经走到门口的李天才骤然回头,大声道,“大人,别忘了你一开始说的话,我们大家都相信你是一个刚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 京兆尹恨得咬牙切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但是,那不过是一时的逞qiáng之话而已。 李天才不等京兆尹回答,便冷冷一笑,快速离去。 围观的百姓见案子没有结束,便迟迟不肯离去。 尚书府的人见京兆尹一直没有下命令,便开始自己带着人质问周景瑜。 结果当然是无疾而终,周景瑜不会承认自己做的事,此事最后闹到了天子面前。 周景瑜说是霓裳阁的老板随便去找了一个人来诬陷他,他是无辜的,说不定霓裳阁的幕后老板另有其人,就是要在北秦与东魏发生战争时,搅得京城不得安宁。 天子为了保险起见,最后还是派人去调查了霓裳阁。 宋清歌当初为了保密自己的身份,早已将此事断得gān净,就算是有人来调查,也调查不出任何关于她消息。 最后的结果,霓裳阁无罪,但是指证周景瑜的证据不足,下毒之人小灯被处死,算是给了尚书府一个jiāo代。 在小灯被处死前夕,凤云的伤势也好了差不多了,凤拾带着她来到牢房,小灯依旧处于浑浑噩噩之中。 凤拾掏出怀里的药瓶,放在小灯的口鼻前,片刻以后,原本还浑浑噩噩的小灯,如梦般初醒,眼中闪过冷光,当目光落到凤拾身上时,一脸愤怒,“你到底是谁?” 凤拾没有回答,闪身到一边,显出身后的凤云。 “是你!”小灯大惊失色,然后在这瞬间,明白了很多的事,“那姐妹二人,是你设的局?” “不是我,是我的主子。” “你主子是谁?”小灯问。 “可惜了,你是不能活着知道了。”凤云道。 “你要杀我?你知道我是谁的人么?”小灯得意洋洋的说。 “死到临头,还嘴硬。”凤云冷冷道,“你就不要抱希望了,你下毒毒害尚书府的千金,未来的平王妃,明日就被处死,你的主子,瑜王也救不了你。” “你……你们都知道了!”小灯露出苦笑,她知道,一切已经完了,她记得自己是在出任务,然后就被包围了,在失去神志以前,看到的最后一人便是凤拾的脸。 “这都是你的功劳,你自己全部说了出来。” “不可能!你们对我做了什么?”小灯愤怒的质问,她有很多事仿佛都记不得了。 “在迷魂香的作用下,你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凤云冷冷道,“你陷害我就罢了,竟然敢陷害我主子,死不足惜!”说完不等小灯反应,抽出手中的剑,瞬息之间,小灯到底而死。 凤云并没有将剑捡起来,就留在牢中,然后和凤拾离去。 瑜王府,书房。 “王爷,属下去的时候,小灯已经死了,属下在牢房里捡到了这把剑。” 黎平双手将剑递给周景瑜。 周景瑜接过剑一看,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但是对方将剑丢在牢里,只是为了伪装成畏罪自尽的模样,思虑之时,剑在烛光的映衬下,发出了一点耀眼的光,他仿佛看到了一行字,于是凑近一看,顿时气得脸色青紫,狠狠的将剑丢在地上。 “王爷,这剑怎么了?”黎平问。 “将这剑包裹好,拿去铁炉里烧毁!”周景瑜厉声道。 “是,王爷。”黎平道,连忙将剑拾起来用布帛包裹好,并问道,“王爷,那霓裳阁背后之人的事,是否还继续查?” “眼前最重要的,是塞北的战事,京中的事你吩咐人盯着就行。”周景瑜怒气未消,声音冰冷,黎平领命,迅速离去。 周景瑜一拳狠狠的锤在书桌上,气愤得浑身颤抖。 京中的事算是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此时,宋清歌和谢衍已经接近塞北,当她收到凤拾传去的消息时,大军正在安营扎寨,而她刚勘察完地形回来,坐在营帐里。 第六百三十九章 用一辈子的时间和你慢慢变老 第六百三十九章 用一辈子的时间和你慢慢变老 宋清歌展开书信,看完凤拾所言,连日行军挂满疲惫的脸颊,绽放出一丝欢颜。 “丫头,何事笑得如此开心?”谢衍从营帐外进来,一身铠甲,将佩剑解下悬挂在一旁。 “凤拾给我传的消息,你过来看看。”宋清歌微笑着说,然后将信递给谢衍。 谢衍看得极快,当看到“瑜王看到剑上所刻‘瑜王似猴’时,顿时bào跳如雷。”也哈哈大笑。 凤拾和凤云恨极了周景瑜,二人年纪又轻,一时玩心大起,便专门做了一把剑,杀了小灯后故意把剑拉下,直到看着黎平来牢房将剑带走。 黎平原本是来杀小灯,不想被凤拾二人先下了手。 猴子,那是专门养在戏班子里,供众人玩乐的,低贱而没有尊严。 将周景瑜比作猴子,那是奇耻大rǔ,有道是士可杀不可rǔ,这样的侮rǔ,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最重要的是,他被骂了,还不知道对方是谁,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 “这么调皮的整人方法,一看就知道是你调教出来的下属。”谢衍打趣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道,“谢衍,你似乎忘了,初九也是教过他们的,而初九又是谁带出来的,所以我看是某些人不正经呢。” 谢衍笑送更加灿烂,“丫头的意思,我们两个一样的不正经,所以是天生一对么?” 宋清歌脸颊瞬间一红,羞涩爬满了嘴角,雪白的贝齿,轻咬唇瓣,伸出粉拳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谢衍,“谁跟你是天生一对呢,不正经。大战在即,还有心思玩笑。” 谢衍继续坏笑着说道,“当然是我的丫头你,与我天生一对了,至于大战嘛,只要有丫头在,我就觉得浑身放松。” “谢衍,此次与以往的战事不一样,我们必须要慎重,北秦来势凶猛,一副誓不甘休的模样。” “丫头是在担心么?” 宋清歌点点头,“和西晋的战事才结束,北秦的突袭又来,这样连忙不断的战事,怕是东魏的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心生怨言。” “西晋皇帝病重,他们暂时不会再挑起事端,南商一直和东魏和平相处,目前处于平和状态,目前就是北秦比较紧张。” “若是他们三国联手呢?”宋清歌道,“东魏势力虽然较其他三国都稍qiáng,但这是单独相较量,若是以一对三,东魏势必处于下风。” 谢衍闻言,神色瞬间变得凝重,“与北秦之战,只能胜,不能败!” “除此之外,与南商的关系还得更加亲厚,至于西晋,那皇帝重伤不治身亡,是在情理之中的。” “若西晋皇帝重伤不治,他们反倒是有了理由重新对东魏开战,皆是南商定然会进来插一脚。” “不。”宋清歌摇摇头,“西晋之前的一战,大伤元气,除非他们有必胜的把握,比如三国联手,否则,他们不会轻易开战。况且,西晋皇帝一死,那些个掌握兵权的皇子,都去争夺皇位,他们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短期内,没有财力、人力来对付东魏。若东魏再与南商联合,北秦之战胜利后,东魏便会在最近的数年间,立于不败之地。” 谢衍桃花眼中闪烁着jīng光,“丫头聪敏过人,人在一方,天下局势尽在手中,佩服。” “你就知道打趣我,我能想到的,你定然也能想到的。”宋清歌微笑着说。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谢衍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 “人家才不是你的妻呢。”宋清歌娇羞道,声音清甜中带着女子的娇态。 “不是我的妻,那是我的娘子么?”谢衍笑着道。 “那不是一样的意思么,只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 “所以啊,妻子,娘子,夫人,孩子他娘,这些称呼,只要你喜欢,随意挑选一个,反正都只属于你一个人。”谢衍深情的凝视着宋清歌,宠溺的笑着。 宋清歌哭笑不得,心中倒是比吃了蜜还甜,在这方面,她自认为是比不过谢衍,他说起情话来,就像是诗人一般,每次都是自己甘拜下风,还是不继续这个话题的好。 于是,便拿出身边的地图,摆在二人中间的案桌上,道,“我觉得我们还是谈谈今日的勘察情况比较好。” “好,都听丫头的,儿女私情,来日方才,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说与丫头听。” 宋清歌闻言,脸颊绯红一片,一直到耳根子,她轻轻咬了咬唇,蓝瞳瞪了一眼谢衍,指着地图上的一座山峰,道,“今日我和贞儿去了这里,发现这里地势险要,可攻可守。”接着,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而且是这一片区域的必经之地,若是这里还没有派兵镇守,我们可以现在立即派兵去,守住这里。” “我们都能想到的,北秦估计也能想到。” “不,这里很偏僻,这里有一处神奇的存在。”宋清歌指着那山峰朝北秦的一面,“塞北水势不好,常年gān旱,但是,这里却有一片沼泽之地,是整个塞北的一道天然屏障。北秦的军队,若想大规模的通过这里,那简直是痴人说梦。除非他们已经占领了这一片区域,那这山峰就属于他们的范围,如此一来,他们若是退,我们想要从这里攻过去,便是难上加难。” “两国jiāo战,讲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我现在就派人过去。”谢衍边说边起身。 “我跟你一块去。”宋清歌起身跟上。 谢衍最后决定吩咐谢十三带着一对人马,前去镇守那山峰,启明山。 然后又带着军中主将,将随后几日的注意事项一一jiāo代,才歇下。 不到天明,收营帐,继续前行,又过了两日,十一月二十,接近傍晚时,大军进入塞北的漠河城。 所有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 谢衍和宋清歌,带着几名主将,进入了城内,打开城门迎接他们的是,是闽卓辞,闵将军。 “恭迎镇安王、永安郡主,喜迎诸位的到来。”闵将军开口。 “闵将军客气,你们受苦了。” “保家卫国,是我们男儿的责任。如今镇安王带着诸位到来,我这悬着的心啊,终于可以落地了。”闵将军道。 谢衍象征性的点点头。 第六百四十章 情人双双,夜探敌营 第六百四十章 情人双双,夜探敌营 闵将军见谢衍不甚熟络,也不好过于热情,便将他们迎进了城,原本是准备好饭菜的,但是被谢衍以战事紧要为由拒绝。 于是,跳过了饭桌的jiāo谈,直接进入到了战事的jiāo接。 数人一直谈到天明,了解了最近的战况,制作出应敌之策,开始了短暂的休整,准备迎接北秦的下一次攻击。 闵将军给他们驻扎在城内的主将安排了住处。 军中的女将,除了宋清歌和裴贞儿,便是宋清歌带来的凤阁的十个女子,她是想趁此机会,创建一支只属于她的女子军队。 宋清歌和谢衍,昨夜彻夜未眠,今日不曾休息,便带着人出去巡视,将漠河城附近的地形勘测一遍。 “丫头,你对他们的说法,有何看法?” 他们二人带出来的人此时都被吩咐出去执行任务,此时,只二人站在山顶上,俯瞰着整个漠河城。 北秦士兵qiáng悍,马匹jīng良,是天上在马背上生存的勇士,东魏的好男儿,都成为了他们的刀下魂。在北秦与东魏开战以来,东魏士兵死伤数以万计,不仅如此,还损失了三座城池。 这是闵将军昨夜给谢衍等人说的主要情况。 然后,谢衍他们是不相信的。 “敌人qiáng大,有目的的报复,且数量多,我军势弱,不敌。”宋清歌道,“这是闵将军为自己找的借口,他以为众人都是傻子,只他最聪明,如此荒唐的理由,竟然也说得出口。” “瑜王偷运的粮食,够北秦的士兵吃上一阵子,所以现在他们是粮草充足,兵qiáng马壮,东魏驻守在塞北的士兵,早已习惯了安逸的日子,以为塞北是闵家的天下,操练那些早已荒废,如此弱兵,怎能不败?”谢衍握着拳头,声音冰冷,一脸的愤怒。 这些士兵,拿着朝廷的俸禄,过着神仙般的日子,等敌人打过来的时候,便以敌人太qiáng大为借口,仿佛自己软弱是理所当然的。 谢衍受定国候的影响,除了对宋清歌爱,便是以护东魏太平为己任,他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这种事情的发生。 “瑜王偷运粮食给北秦,北秦士兵吃着我们的粮食,还要来攻打我们,那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什么?闵将军所谓的不敌有几分是真?那些被北秦占去的城池,还能否回到东魏?”宋清歌的眉梢,越凑越紧,神色也越来越紧张。 此次的塞北之征,反复是一个别人挖好的坑,正等着他们跳。 但是,事实难料。 宋清歌的重生,早已将局中人的命运诡计打乱,她每改变前世一件事今生的命运,局中的人命运就会偏离原来的方向。 从她重生到现在,两年有余,很多事情,早已失去了原来的方面,未来,是未知的,任何人无法预知及掌控。 这次东魏和北秦的战争,就算是周景瑜和北秦联合挖的坑,宋清歌也必须去。 因为天子一定要谢衍出征,而她绝对不会让谢衍独自涉险。 前路漫漫,她宋清歌绝对不会放弃和后退,她的仇还未报,仇人还在逍遥,她必须一路前行,谁挡她的道,便是她的仇人。 “丫头,让你跟着我涉险了。”谢衍歉疚的看着。 “谢衍,很多事,因为我的重生而改变,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而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愿陪着你。只要有你,未知的前路,即使荆棘满地,我们也会共同踏平,创建属于我们的美好未来。” 二人十指相扣,眺望远方,那目光到不了的缥缈之地,仿佛有他们想要的美好未来,太平盛世。 “丫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等北秦主动攻击,我们再应对,我们必须主动出击。现在这个时候,我们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士气,让塞北的百姓看见希望。” “我也是如此想。”二人相视一笑,等到去勘测地势的下属回来,便一同下了山。 此时,已过了午时。 宋清歌和谢衍去了军中,安排好一起事宜以后,便各自休息。 塞北的夜,来得比京城的早一些。 酉时,夜色已经来临。 宋清歌换好夜行衣,出了城门,来到先前和谢衍约定好的地方,此时,谢衍早已在此等候。 二人携手并进,直奔敌军军营。 估摸行进一个时辰,才到敌军军营。 此时,星疏月明。 借着姣姣月光,宋清歌看见营帐周围有士兵举着火把,在不停的巡逻。 宋清歌站在高处,观察了片刻,对身边的谢衍道,“谢衍,你发觉这些营帐有什么问题么?” “像一个兵阵。”谢衍道。 “不仅是一个兵阵,更是一个八卦阵。”宋清歌严肃的说道,神色微微震惊。 谢衍也惊讶道,“两军jiāo战时,能够摆出一个较好的兵阵,也是难得,像这样将营帐摆成兵阵的,更是难得,将营帐摆成兵阵和八卦阵,这天下,也没有几人能够胜任。难道北秦出了奇才不成?” “北秦一向以蛮横、凶残著称,就算是打仗,讲的也是人多势众,从来没有良策,今日这情形,实属意外。”宋清歌道,“不过闵将军是没有派人来探查这里,还是根本没有看懂这里的情况?” “兴许他都知道,只是想瞒着不告诉我们,以为我们会看不出来。”谢衍道,“丫头,你习过八卦阵?” 八卦阵比兵阵还要复杂得多,若是误入八卦阵,而不能破解阵法,便会在里面活活困死。 “我只是略知一二,且这八卦阵极为复杂,巡逻的士兵、闪烁的火把、营帐,三者相辅相成,形成了这阵法。而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阵眼,无法破解阵法。”宋清歌遗憾而佩服的说。 “看来今夜我们想要进入敌营的中心是不可能了。”谢衍道,“但是丫头,那营帐里定然是住着敌兵的,数量如此之多,每日都要进出,难道每个人都能识得阵法?如若不是,那他们岂不是也要困死在里面?”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除非还有一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摆这阵法的人,真是了不起。”宋清歌的眼中闪烁着jīng光,毫不掩饰话语里的敬佩。 第六百四十一章 破解阵法,闯入敌营 第六百四十一章 破解阵法,闯入敌营 “丫头,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谢衍惊奇的问道,能让宋清歌都佩服的人,那定然是一个难得的天才。 “阵眼是活动的。”宋清歌道。 “我曾在一本古老的书上看过关于阵眼变动的事,那本书没有名字,也没有署名。”谢衍道。 “前世,我也看过这样一本书,当时只觉得很荒诞,没有当真,原来这世间,真有人有这本事。” “那现在只要找到阵眼,破了阵法,我们就能闯入敌营了么?”谢衍问。 “能够变动阵眼的八卦阵,会有两个阵眼,一个是不会动的假阵眼,用来迷惑敌人的,另外一个会动的真正的阵眼,才是关键。但是,这个也是极难找到的。”宋清歌道,“我们先将这里的阵法记下,回去再想办法破解。” “好。” 二人迅速记下阵法,接着返回漠河城,秉烛彻夜研究。 昼夜jiāo替,旭日东升,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照she进屋子里时,宋清歌仍然没有头绪。 裴贞儿昨夜醒来发现宋清歌不在,一直等到二人从外面回来,后来又和他们一起研究,接着看到日头升起,仍然没有结果,便出去给二人带吃的来。 “清歌,王爷,先用早饭吧,你们累了一夜。”裴贞儿将馒头豆浆放在一旁,并将碗筷摆好。 这些事,当然可以由仆人来做的,但是宋清歌为了不让外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而他们又没有带女仆过来,裴贞儿便自告奋勇的去这些事。 “贞儿,你先摆在那里,我们稍后再吃。”宋清歌仍旧埋着头苦思。 “清歌,先吃东西,要不然哪里有力气去思考。”裴贞儿走过来挽着宋清歌的手臂,“无论世间怎么变,我们总要以不变应万变,永远不变的真理就是吃饱饭,才有力气做事。” 宋清歌蓦然抬头,蓝瞳盯着裴贞儿,恍然大悟。 裴贞儿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先是连忙伸手捂着嘴巴,接着又放开,抱歉的说道,“清歌,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变应万变?”宋清歌喃喃道,“世间永恒的不变,其实就是变本身。而这个变的本身,又是有迹可循,看似不变的。那会是什么呢?” “清歌……”裴贞儿还欲什么,就被谢衍制止了,提醒她宋清歌似乎找到了答案。 “天地万物,永恒不变,却又一直在变,如日月更替、白昼相jiāo、四季变换。”宋清歌低声说了几句,然后突然抿嘴一笑,蓝瞳一亮,如黑夜里耀眼的星辰,“谢衍,贞儿,我知道答案是什么了?” “是什么?”谢衍和裴贞儿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日落月升,月没日出。看似日日在变,实则永痕不变。这就是真正的阵眼,好智慧!”宋清歌欣喜道。 “敢以天地日月为阵眼,设置此阵法的人,由此可见其野心之大。”谢衍道。 “在我的记忆里,北秦没有如此了不得的人物,不过我有一种预感,我们早晚会相见的。” “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个神秘人物了。” 裴贞儿连忙凑上来,“清歌,你们要去哪儿,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宋清歌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谢衍带来的士兵,已经休整妥当,开始在城外操练。他与宋清歌去军营看了一圈,并没有做出任何的指示,倒是让闵将军疑惑不已。 到了夜晚,他们二人带着裴贞儿直奔敌营,来到昨夜他们停留的地方。 此时,皓月当空。 宋清歌顺着月光照she的地方看去,发觉那里立着一个普通的毫不起眼草垛。他们在此停留许久,发现无论月光如何轮转,只要它照she的那个焦点,都有一个普通的草垛。 顺着这个方向推理,日光的照she同理。 而这里的士兵之所以能够顺利的走出阵法,是他们巡逻时的方向有一定的规律,只要照着那个规律行走,就一定能够走出阵法。 规律就是只能从东往西走,顺应着日升日落的方向。 “谢衍,贞儿,我已经找到了方法,我们走。”宋清歌说完,将黑色蒙面巾蒙住脸面,走在最前面。 按照宋清歌的方法,三人很快就走进了敌营,而没有被发现。 他们悄无声息的杀掉三个敌军,并将其尸体藏在隐蔽之地,迅速换上其的衣裳,混在巡逻的队伍里面。 北秦的人相当的谨慎,这里的营帐大小和外观都差不多,无法区分哪一个是太子刘亦玉的营帐。 三人随着队伍走了一段距离,宋清歌突然听到一座营帐内传来一声笑声,她耳力极好,从笑声中判断出那是刘亦玉,便与谢衍二人打了手势,朝那笑声传来的营帐而去。 三人靠近营帐,听到里面的声音继续传来。 “琅儿,方才线人来报,说那镇安王和永安郡主,来了两日,无甚作为,只不过是随意操练士兵而已,如此看来,此二人也不过是làng得虚名而已。” 宋清歌挑起帘帐一角,看见刘亦玉只着里衣,正慵懒的斜躺在软塌上,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挑着周景琅的下巴,语气里满是不屑,眼里尽是挑逗之意。 此时,外面的寒风煞煞,营帐里生着火炉,宋清歌不过是才挑开帘帐的一角,就感觉到一股熏香扑鼻而来。 在看营帐内的布置,极其的奢侈华丽,这哪里是打仗,刘亦玉怕是将他的宫殿都搬来了。 周景琅一身红衣,红唇微扬,脸上挂着柔媚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少了一些张扬蛮横,尽显妖娆妩媚,难怪周景璃乱了纲常,对她会牵梦绕。 唯独她的眼睛里,提起谢衍和宋清歌的恨意,只有增多,没有减少。 “太子,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此二人在我父皇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地位,定然是有真本事的。” “琅儿无需多心,西晋那皇帝之所以会输,那是因为他没有高手相助。我们大可以高枕无忧,东魏失去了三座城池不说,而且琅儿的血海深仇即将得报。”刘亦玉的眉宇之间尽是得意,“琅儿,为了让你在这军营里待得习惯,我可是命人将这里布置得跟你的寝殿一模一样的。” “太子,琅儿为了你,可是已经背叛了自己的国家,他日太子若是遗弃了琅儿,琅儿就无家可归了。”周景琅边说边替刘亦玉斟酒。 第六百四十二章 我的娘子怎么这么可爱 第六百四十二章 我的娘子怎么这么可爱 刘亦玉挑着周景琅下巴的手指一收,握着她的手往怀里一带,酒杯里的香酒撒了满衣襟,可是二人丝毫不顾及,竟然忘情的拥吻起来。 宋清歌连忙将帘帐放下来,并直起身来。 “清歌,你看到了什么?”裴贞儿不知情,便压低声音好奇的问了起来。 谢衍看着月光下宋清歌绯红的脸颊,在听到方才里面男女的对话声,心里已然猜到了大概,便露出坏坏的笑容看着她。 “看到有人在喝酒。”宋清歌淡淡的说,并转身离开。 裴贞儿闻言,神色一喜,“清歌,他们喝醉了没?要不然我们冲进去,杀他一两个解解气。” 宋清歌哭笑不得,“贞儿,里面那是北秦的太子和太子妃,杀了倒是解气,但是我们估计就走不出这里了。” “那现在怎么办?”裴贞儿懊恼道。 “走,我们现在去看看他们的粮草藏于何处,先断了他们的粮草再说。”宋清歌边说边抬腿就走。 “好,杀不了人,能烧了粮草也是解气的。”裴贞儿脸上重新燃起兴奋,开始跟上宋清歌的脚步。 身后的营帐内继续传来对话。 “太子,你说我们这里是不是绝对安全,那永安郡主会不会闯进来?”周景琅的嘴被刘亦玉含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放心,巫师摆的阵法,除了他自己,天下无人能解。”刘亦玉自信的说道。 营帐内的暧昧欢好仍旧在继续。 宋清歌三人在敌营内小心心的寻找,却没有发现粮草的所在地。 “清歌,他们会不会没有把粮草藏在这里?”裴贞儿问。 “不会。”宋清歌肯定的说道,她方才见刘亦玉和周景琅那惬意舒适的模样,哪里像是来打仗,就像是来游乐的一样。 人只有处于极度安全和畅意的环境,才会如此放松。 那在这阵法里,定然是刘亦等人觉得极安全的地方,粮草乃是行军打仗的根本,所以也必定会存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由此看来,粮草必定就在这里无疑,只是他们暂时没有找到而已。 “可是我看这里的营帐都是一样,不知道哪里是放粮草的地方。”裴贞儿道。 “丫头,即将天明,不如我们先行离开。”谢衍提议道。 “看来只有这样了。”宋清歌淡淡的说,他们三人虽然武艺高qiáng,但是,敌方的数量巨多,而且,所示知道他们进了这阵法,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就在三人准备悄悄离开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放夜草!” 三人闻言皆是一喜,放夜草,便是给马儿放草,如此以来,他们就有机会见到粮草的存放之地。 此时,月色减淡,天边微亮,却无法看得清事物,靠近粮草的地方,又不能生火把。 只能看得见那些士兵宛如一条条快速移动的蛇,最后又如一大团黑色的物体,停留在方才遇见刘亦玉的营帐周围。 那些士兵的动作极快,不过须臾,便抱着粮草返回。 宋清歌嘴角一扬,淡然说道,“原来刘亦玉将粮草看得和他的命一样的重要,都是在中心。” “清歌,我们要不要重新返回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裴贞儿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提剑上战场。 “贞儿稍安勿躁,晚上就让你一展神功。”宋清歌打趣的说。 “好啊,那我们现在回去休息,晚上再来。”裴贞儿欣喜道。 宋清歌和谢衍对视一眼,相互默契的点头,已然明白彼此心中的想法。 三人回到漠河城时,日光已经打在地上,泛起丝丝暖意。 宋清歌和谢衍去了军营,见士兵早已在操练,一副迫不及待上战场的模样。 “谢衍,今夜之事,若是不与闵将军等人商议,便是将他们排斥在外了,我们就真正的走到了对立面。你怎么看?” “临时再给他们说,让他们没有任何的机会准备。这样既不公开撕破脸皮,又能让他们没有办法通风报信。” “此法甚好,但是估计只能用一次。” “有丫头在,还怕以后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谢衍温柔的望着宋清歌,心里满是感动。 他知道宋清歌是在担心他,此时领兵的毕竟是他。 他们此时没有周景瑜联合闵将军通敌的证据,他原本就是在天子力排众议的情况下出征北秦的,若是在这节骨眼上被有人抓到把柄,便是天子再如何宠信他,也不能保全他。 所以在前期,他必须的谨慎行事。 “大敌当前,你倒是轻松得很。”宋清歌盈盈一笑,低声打趣。 “谁让我的娘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呢。”谢衍桃花眼里冒着jīng光,全是自豪。 宋清歌淡淡一笑,“那就按照镇安王的意思去办。” “是,我的小娘子。”谢衍拱手作揖,笑容满面。 宋清歌狠狠的瞪了一眼谢衍,嗔怒道,“不正经。”然后抬腿就走了。 “我的丫头怎么这么可爱?”谢衍自言自语,眼里尽是柔情,向宋清歌追去。 酉时,天色渐黑。 在出发前一刻,谢衍才告诉闵将军,今夜要夜袭敌军,首先要攻打的是东魏失去的城池之一,北阳城。 “王爷,您这是突然决定的,可想好了策略?”闵将军问道,压抑着心里的愤怒,他还是生气谢衍没有跟他商量。 “本王何时做过没有把握的事?”谢衍凌冽的说,“闵将军放心便是。” “是,王爷。我只是怕到时候再失利,皇子会怪罪我。”闵将军解释着。 谢衍没有点破,只道,“本王会如实写奏折呈上去。” 闵将军不再多言,只得服从命令。 时辰一到,谢衍便下令出发,直奔北阳城。 而宋清歌则和裴贞儿,带着女子队伍,去了北秦的主营,也就是太子刘亦玉所在之地。 谢衍带着队伍,先行赶到北阳城。 城门口一片漆黑,安静得很。 城楼上连一个站岗放哨的士兵也没有。 谢衍一马当先,向后一招手,命人撞开城门,长驱直入,而镇守北阳的北秦将领,才从鱼水之欢中离身。 待将领披上铠甲,出了房间,迎面撞上谢衍,在错愕之中,人头落地。 主将一死,谢衍便发出信号。 一直在等候的宋清歌,看到谢衍发出的信号,便下令,“走,目标,敌营!” 第六百四十三章 火烧粮草,遇到旧人 第六百四十三章 火烧粮草,遇到旧人 而此时,在营帐内的刘亦玉,也收到了消息。 “太子,北阳城发来信号,敌军攻进去了!” “什么?”刘亦玉掀开锦被,胡乱套上铠甲,提着剑,就要冲出营帐。 “太子!”身后传来周景琅的急切的声音。 “琅儿,你好生待着,待我去杀了敌军,再回来与你继续。”刘亦玉yīn柔的脸上还依旧cháo红,声音里带着余情未消的缠绵。 “琅儿想和太子一起去,看看太子是如何英勇杀敌的。”周景琅道。 刘亦玉却知道,周景琅是想去看看是否能够遇到谢衍和宋清歌,在这二人到达漠河城时,她就央求着他带她去的,但是,他以外面不安全为由拒绝了。 “琅儿,这次情况紧急,等到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刘亦玉说完,再不停留,跟着报信的士兵出去。 留下沮丧的周景琅,无力的捶着chuáng面。 宋清歌见时机已成熟,根据昨日行走的路线,直接走进靠近粮草的地方,此时巡逻的士兵大多被刘亦玉带走,比昨夜少了许多。 她们数人分开行动,寻到几个存放粮草的营帐,然后拿着火把快速靠近营帐。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不知道这几个营帐不能让火把靠近么?” 宋清歌走到前面,立即顿足,将火把jiāo给身后的裴贞儿,并给她指示,让她带着人继续行动,而她则转身向后走,拖延时间。 “没有听见我说话么?火把不能靠近那里!”方才说话警告的男子继续吼道,不过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宋清歌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他张大着嘴巴,瞪着一双惊讶的眼睛,这个蓝瞳女子是何时出现在她眼前的,如此快的速度,他见所未见。 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质问宋清歌,便觉得脖子上一凉,瞬间血涌如柱,骤然倒在地上。 宋清歌手里握着随身携带的短剑,蓝瞳如深潭,寒冷而不可窥测。 短剑滴着鲜血,像是黑夜里披着红衣的幽灵,让人惊恐不已。 走在前面的裴贞儿已经将火把扔到了营帐旁边,她身后的女子士兵,便将各自手上的桐油倒在地上,瞬间,火势巨大,火光冲天,点亮了整个敌营。 “贞儿,gān得不错!”宋清歌走上前,对裴贞儿竖起大拇指,一脸微笑。 裴贞儿圆圆的脸上露出被称赞后的真挚笑容,一双月牙般的眸子,闪出一丝期待,“清歌,那我现在可以去杀敌了么?” “当然可以。”宋清歌肯定的说道,“大家小心,不可恋战!” “是,阁主。”众女子齐声回答。 “粮仓着火了!” 随着巡逻士兵的高喊,周围瞬间一片沸腾,北秦士兵,举着刀剑,迅速朝她们而来。 火势不断蔓延,照亮了夜空,就是在几里之外,也能看见这里犹如白天。 宋清歌晶亮的蓝瞳,在火光里,犹如跳跃的魂之灵魅,妖冶不可方物,偏生火光照耀在她身上,将她清丽绝俗的身姿衬托得更加完美,高贵得不可亵渎。 如此将妖娆与清丽结合为一体的传奇女子,放眼天下,只宋清歌一人。 她身体轻盈而灵活,手中的短剑,仿佛已经与她融为一体,而且速度极快,思维和杀敌的动作,几乎能保持一致。 不过瞬息之间,在她的周围,已经躺着一二十具尸体,而她站在尸体中央,奕奕而立,浑身上下,不沾染一滴鲜血,只那剑端,血如水流。 所有想要靠近她的士兵,都胆裂魂飞,握着刀剑的双手不断的颤抖,身体不停的向后退。 “想死的,都过来!”宋清歌抬眸望着众人,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抬腿朝前轻轻的跨了一步,那些士兵顿时向后跌倒。 “她是永安郡主,宋清歌!”不知道那些士兵中是谁大吼了一声,“杀了她!太子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向后退去的北秦士兵,又如蚂蚁一样,朝前奔来。 宋清歌腾空而起,很快一只脚踩在一个士兵的头顶上,原本围着的士兵,骤然散开,而她身形移动的同时,手中的短剑不断的割破那些士兵的脖子,瞬间,又有很多士兵倒下。 而她也落到地上,警惕的看着周围。 就在士兵准备再一次发起攻击时,就听到包围圈外发出一道厉声,“都退下!” “太子妃!” 包围圈散开。 周景琅此时衣着整齐,缓缓朝宋清歌走来。 “没听见本宫说话?!”周景琅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面,继续道,“还不去救火?你们能够杀得了她?等太子回来,本宫禀了太子,杀了你们全部!” 那些士兵闻言,不再围着宋清歌,的确,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确是杀不到了宋清歌的。 “他们都不能奈我如何,怎么,太子妃能奈我如何?”宋清歌眉目高挑,不屑的问。 “宋清歌,你知道本宫最讨厌你什么?”周景琅缓缓朝宋清歌而来,“本宫最讨厌你永远是一副清高的模样!你永远是那么高贵,仿佛比所有的人都还要尊贵,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一个臣子的遗弃的女儿而已,而我,才是真正的公主!” “太子妃有这闲情,还不如去救火。毕竟,这些粮草,是用来饲喂北秦马匹的,然后好去攻打你的故国,践踏你故国的百姓,占领你故国的山河!” 宋清歌冰冷的说,语气平淡,却极具讽刺,像是一把利刃,深深插入周景琅的心脏。 周景琅见宋清歌答非所问,心里憋着数月的火,更无处发泄。 最让她恼火的便是,宋清歌对她的漠视,仿佛她做一个敌人、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她明明是一个天之娇女,为何活到如此地步? 她将所有的不甘和自卑,都转变成了愤怒。 “故国?”周景琅冷冷一笑,嘴角扯出讽刺,“那只是你们的故国,自从我坐上花轿,踏上北秦之路时,那里就不是我的故国!” “清歌,快走了,这些粮草都烧得差不多了,人也杀得差不多了。”裴贞儿见宋清歌一直没有和他们汇合,便跑过来拽着她的手往外走。 当目光落到周景琅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公主,你是不是想回东魏?跟我们走吧。” 第六百四十四章 栽赃郡主 第六百四十四章 栽赃郡主 裴贞儿性子豪慡,心肠善良。 周景琅还在东魏时,也曾为难过她,但是,她天真的以为,周景琅会因为两国发生战争而受苦,所以想要带她离开这里。 但是,周景琅显然是不领情的,相反,觉得裴贞儿是在怜悯她,看不起她,顿时就大声道,“我为什么要回去?你以为你是谁,谁稀罕你的可怜?!” 裴贞儿看着周景琅的歇斯底里,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便道,“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我还懒得管你,清歌,我们走,就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说完,拽着宋清歌离去。 周景琅望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双眼冒着嫉妒的火星子,恨不得立刻喷在她们后背。 她嫉妒宋清歌有谢衍的旷世宠爱,有裴贞儿这样真挚的朋友,有她父皇的宠信…… 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狠狠的说道,“宋清歌,总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清歌,你猜我方才杀了多少敌人?”裴贞儿走在宋清歌身侧,高兴的问道。 “二十个?” “没有那么多,只有十五个。”裴贞儿失落的说道,“北秦士兵占领了我东魏的三座城池,不知伤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可惜我武艺有限,没能多杀几个替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 “贞儿,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假以时日,定然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巾帼英雄!”宋清歌真诚的夸赞道。 裴贞儿的脸上重新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相信清歌的话。” 宋清歌微微一笑,看着裴贞儿闪亮的眸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裴贞儿太过于善良,若是有朝一日被人利用她的好心,重蹈前世之覆辙,那该如何是好。 她绝对不允许有这样的事发生! 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残忍,让其直视人心的狠毒。 她是多么希望裴贞儿能够一直保持这颗善良的心。 但是,她们的身份和所处环境,注定不可能有如此天真的人长寿。 有时候,她也很庆幸,在重生不久,就遇到裴贞儿,因为她天真而善良,多次对她出手相帮,才有了今日她们的真挚的友谊。 “贞儿,你说公主为何不愿意跟我们走?”宋清歌问道。 裴贞儿想了想,“大概是觉得她自己的夫君占领了自己的国家,杀害了自己的子民,没有脸面回去吧。” “不,贞儿,公主没有那么善良。”宋清歌望着裴贞儿,一字一句道,“她恨我们,恨自己的国家,恨所有比她过得快乐的人。” “清歌,她是有病么?”裴贞儿道,“快乐是自己给自己的,我们和她没有仇,她为何要恨我们?再说东魏是她的故国,生养她的地方,她怎么能这么绝情?” “所以说,贞儿,人性是复杂的。”宋清歌说到了正题。 “清歌,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裴贞儿认真的问道。 宋清歌为了裴贞儿能够明目识人,狠下心道,“是的,贞儿。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这么善良,无论何时,你都谨记,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定不能轻信任何人。” 裴贞儿闻言,两眼一红,连忙拽着宋清歌的双手,“清歌,你是不是要丢下我不管了?” “没有啊,贞儿怎么会如此想?”宋清歌有些疑惑。 “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话,像是在离别之前的叮嘱一样,我心里难受。”裴贞儿道。 “没有,我只是怕你遇到坏人,被坏人欺负了怎么办。”宋清歌为了缓和气氛,只得带着微笑说道。 裴贞儿破涕而笑,摇晃着宋清歌手,“那就好,只要有清歌在,无人敢欺负我的。” 宋清歌心里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只能循序渐进,便不再言及此事。 她们一行人,快步朝北阳城而去。 刘亦玉带着部队才走出营帐不久,就感觉到身后的亮光,于是转身一看,他们营帐处,早已火光冲天。 “太子,营帐着火了!”一个士兵道。 “走,回去!”刘亦玉打马前行,作势就要返回营帐。 “太子,您再去晚了,北阳城就失守了!”方才来报信的士兵说。 一时之间,刘亦玉有些犹豫不决,两两相难。 “太子,营帐一直是有阵法保护的,敌人是不会轻易闯得进去的,还是顾北阳城要。” 刘亦玉闻言,没有做片刻的停留,而是直接返回营帐。 就如士兵所说,营帐有阵法保护,但是为何此时有漫天火光? 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最重要的粮草,那是这场战争胜利的最根本的保证。 但是,等刘亦玉回到营帐时,为时已晚,存放粮草的营帐已经全部烧尽。 “太子!”周景琅拖着手上的手臂,扑进刘亦玉的怀里。 “琅儿,你有没有受伤?”刘亦玉将手放在周景琅的手臂上,将她从怀里退开,仔细的打量着。 随着周景琅的一声喊疼,他才发现她的手臂已经受伤。 “快宣太医!”刘亦玉大声喊道,“琅儿,都是我不好,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语气里满是自责,接着急切的问,“琅儿,可还有其他地方受伤?” 周景琅摇摇头,眼泪滑落出来,一副梨花带雨,柔弱不堪的模样,“太子,琅儿没能替您守住粮草,宋清歌太凶狠了,差点杀了琅儿,若不是怕太子赶回来,怕是琅儿已经成为了她的刀下鬼,就再也不能陪伴太子了。” 刘亦玉闻言,勃然大怒,“宋清歌!总有一日,本太子要取你首级,为我琅儿报仇!” 周景琅埋在刘亦玉怀里的脸,浮现出一丝得意,她只不过往自己的手臂上随意划上一刀,再栽赃给宋清歌,就能让刘亦玉不追究她看管粮草不严的罪,还顺带更恨宋清歌。 而且,有了此时刘亦玉对她的内疚,她在他后宫的地位更加的稳固,他日利用起他来,才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如今,她无依无靠,只有依靠刘亦玉。 但是,即使只依靠刘亦玉,她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杀了宋清歌,踏平东魏,让不重视她和害她母后的父皇受到打击,付出惨痛代价。 “太子,琅儿手疼。” “太医怎么还没有来?!”刘亦玉大声而焦急的吼道。 第六百四十五章 本王最擅长做小流氓 第六百四十五章 本王最擅长做小流氓 “太子,那边有士兵受伤,太医正在帮他们处理伤口。”一个士兵回答。 “没看见太子妃的手受伤了,让太医马上过来,否则人头落地!”刘亦玉厉声道。 “是,是,太子。”士兵连忙过去传唤。 等刘亦玉看着太医将周景琅的手臂处理好,再安慰好她以后,才去查看粮草。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大片黑色的废墟,双手紧紧拽着,青筋bào露,咬牙切齿说,“宋清歌,本太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接着,随手抓过来一个士兵,厉声质问,“你们是怎么看守的?那么多大活人进来你们竟然都不知道?” “太子,属下也不知道她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宋清歌太让人恐怖了,简直杀人如麻,像是魔鬼一般。”士兵此时的语气都有些颤抖,想来是心有余悸。 “她是魔鬼,那你怎么还活着!”刘亦玉怒道,他以为士兵的话是为自己找借口,危言耸听。 士兵立即跪下,“属下该死!” “滚!”刘亦玉怒声呵斥。 “是,是……”士兵连滚带爬的离开。 刘亦玉回到了营帐,立即书信一封,给设置这阵法的人。 接着下令,严令禁止今夜粮草被烧之事外传,否则格杀勿论! 宋清歌和裴贞儿回到北阳城时,谢衍已经处理好了城内的一切。 城内的士兵,悉数投降。 东魏没有费一兵一卒,将被北秦占去的北阳城夺了回来。 他们带来的人,也从漠河迁到了北阳城,驻扎在这里。 “丫头。” “谢衍。” 宋清歌从屋外进来,见着谢衍,二人仿佛许久没有见面一样,皆是欢喜万分,双手相握。 后脚跟上来的裴贞儿连忙伸手捂着双眼,嘴里说着“羞、羞”,然后迅速转身,将即将踏入房屋的其他人挡在外面,并说道,“此处此时不宜见外人,我们还是去外面吧。”说着,踏出了房屋。 “丫头,这裴小姐的眼力见,真是越来越好了。”谢衍在宋清歌的嘴角轻轻的啄了一口,“别人将空间都留给了我们,我们总不好辜负吧。” “流氓!”宋清歌抬袖擦着嘴角,嗔怒的骂了一句,谢衍不仅不生气,反而笑得更加灿烂。 “丫头的喜好真特别,不过,我最擅长的便是做流氓。” 宋清歌掩嘴轻笑,“哪有人这这样说自己的,都是做王爷的人了,整日里没个正行。” “丫头,我只是觉得你去烧了北秦的粮草太过于辛苦,要给你犒劳一下。”谢衍温柔的说道,“若是丫头觉着我在这里收复北阳城也辛苦,也可以奖励一下我,我不会拒绝的。” 宋清歌看着谢衍脸色微微有些疲惫,桃花眼里,尽是甜得像醇厚的蜂蜜一样的柔情,心底一软,垫起脚尖,在他的脸颊轻轻的啄了一口,如蜻蜓点水一般,然后便慌忙的跑开了。 谢衍欢喜得像一个孩子一般,双眸闪烁着如夜空星辰般耀阳的光亮,伸手想要拉住宋清歌,拥她入怀,奈何她动作极快。 他看着宋清歌,大声喊道,“丫头,你还没有给我说那些粮草的事呢。” 屋外的裴贞儿见宋清歌跑了出来,又听见谢衍在屋内大喊,便拉着她好奇的问道,“清歌,粮草的事你还没有给王爷说么?” 宋清歌的脸颊,此时都还在火辣辣的滚烫,闻言,更是害羞不已,但是仍旧镇定的说道,“一时忙忘了。” 裴贞儿一脸的疑惑,才这么会功夫,宋清歌能忙什么。 但是看着宋清歌跑开,回想着方才见着他们二人在屋内见面的情景,不由得似懂非懂的一笑,到底没有拉着宋清歌再返回屋去。 可是,宋清歌和谢衍到底是要见面的。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 翌日。 等北阳城的百姓从睡梦中醒来时,才发现了这里已经变了天,他们重新回到了东魏的怀抱,往日沉寂的城内,恢复了曾经的喜气洋洋,一片欢腾。 更有甚者,煮好饭菜,端到谢衍所住的房屋前,说是慰劳他的辛苦。 谢衍当然是没有收下了,保家卫国,护一方百姓平安,是他的职责。 最后,这些百姓见他们将领和士兵都不接受他们的一针一线,一粒米,一文钱,便自发组织起来,每家每户出一样菜或者饭,然后在街道上摆着流水席,邀请将领和士兵入席用饭。 看着那摆着的足足有两里路那么长的席位,若是不去吃的话,确实是làng费了。 最后,谢衍等人盛情难却,不得不入席,不过,还邀请了当地的居民同席,创造了史无前例的盛况,军民同席,官民一心。 当地居民,自发排着队,挨个敬谢衍的酒。 “父亲,您在塞北多年,可享受过如此待遇?”说话的是一个披着铠甲的年轻人,浓眉大眼,只是脸上带着些许不正之气,他端着手中的酒杯一口闷下,并夹了一块鹿肉,狠狠的嚼着。 “哼!这有什么稀罕的!”闵将军gān巴巴的说了一句,也是端起酒杯,大口闷着,原本香醇的烈酒,此时犹如白开水般无味,“如此铺张làng费,等我写了奏折,上奏天听,他才知道厉害。而且,看着架势,这是要比天子更得民心啊。”说着,得意一笑,满是讽刺。 “姜还是老得辣!儿子佩服父亲!” 这年轻人,便是闵将军的儿子,闵石磊,目前在军中任职。 “所以,无事别老往外跑,多跟在我身边学学。”闵将军端着酒杯,起身朝谢衍走来,“王爷,我敬您一杯,是我没有守护好北阳城,敬您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北阳城。”说完,仰头一口闷下杯中酒,再将被子倒立,以示全gān了。 谢衍举杯,饮尽杯中酒,然后才说,“闵将军客气。闵将军镇守塞北多年,劳苦功高,胜败乃兵家常事,闵将军不必放在心上。”接着,给自己重新斟满酒,举着杯起身,对众人道,“来,我们大家敬闵将军一杯。”并命人将闵将军的酒杯满上。 闵将军本想表达自己酸溜溜的心思,没想到谢衍如此大度,也真诚的回敬他,倒让他难堪至极。 第六百四十六章 黑衣人的身份 第六百四十六章 黑衣人的身份 北阳城内的百姓自发组织的万民庆功宴,最后以圆满结束。 谢衍如实写了奏折,呈往京城。 闵将军当然也没有错过这次的机会,将谢衍在塞北的情况大肆渲染一番,总之,这次北阳城一战,不是他不作为,是谢衍事先没有通知他,他是无辜的,也感觉到委屈。 经历北阳城一战,原本就名满天下的谢衍,此时更是无人不知。 曾经,闵将军在塞北,就是他们的神,如今,谢衍虽然没能撼动闵将军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但是,也相差不离。 当然,这也有当地百姓局限性的思维有关。 闵将军镇守塞北多年,这里一直相安无事,至于那失去的三座城池,怕是另有原因。 虽然不能用一件事的过错来评判一个人的功过。 但是,若谢衍的猜测是对的,那闵将军的这一件事,足以磨灭他以往的功绩。 “谢衍,你找我有事?”宋清歌将一头乌黑的秀发用簪子束起来,身披铠甲,脚踏鹿皮马靴,要悬佩剑,一副简洁gān练的模样。 只那眉宇之间英气十足,蓝瞳里面带着喜色,浑身贵气bī人,风华无双。 “丫头,你日日带着士兵操练,肯定累坏了,快坐下歇歇。”谢衍按住宋清歌的胳膊,让她坐在木椅上,然后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中,语气温柔而心疼。 宋清歌真是有些口渴了,连忙将茶喝下,不过就是在口渴的时候她喝茶的动作都极其的优雅。 “我不累。”她喝完茶,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 “丫头,上次我说了吩咐人去查瑜王偷运粮食的事,现在消息传回来,所有经手过这件事的人,全都了无踪影。” “此事事关重大,瑜王定然会十分谨慎的,你也不必忧心。北阳城被收复,刘亦玉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他们之间一定会再有联系的。” “粮草被烧,短时内如果无法再补给,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收复另外两座城池指日可待。” “如今北阳被收复,青城和石河的戒备定然很严,我们不能贸然qiáng攻,这样损害了当地的建筑不说,还会造成百姓伤亡。” “看来丫头已经有主意了。”谢衍道。 “刘亦玉这次损失惨重,暂时缓不过气来,定然会休整一段时日。不如我们也给士兵放假,让他们出去玩乐一番。” “去青城和石河?” 宋清歌点头,“有初七在,定然让那些北秦的士兵查不出来他们是东魏的兵。” 谢衍瞬间明白宋清歌的意思,满意的点头,露出邪魅的笑容。 刘亦玉自从粮草被烧以后,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那些粮草,是他这场战争胜利的保障,如今粮草所剩无几,维持士兵的基本的生活都成困难。 他曾许下海口,说是不要朝廷的一粒米,就能大获全胜。 此时他无法开口向朝廷要粮食。 于是只得将太子府的存粮悉数运出来,还吩咐人花高价去购买粮食,那两座被侵占的东魏城池,百姓家中的粮食被搜刮得一gān二净。 再又听说谢衍已经整顿兵马,准备攻打下一座城池,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他竟然病倒了。 是夜。 太医为其诊治以后,就留下周景琅在身边照顾。 突然,营帐内的烛火闪了一下,软塌前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全身包裹严实,通体黑色。 “太子病了?”黑衣人开口,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和温度,仿佛如一个木偶一般机械的开口。 原本生病的刘亦玉,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就要去揪住黑衣人,然而黑衣人迅速往后退一步,他抓了一个空,但是脸上仍旧挂着愤怒,“你不是说你的阵法,天下无人可破么?如今本太子的粮草都被宋清歌给烧光了!” “原来太子是装病。”黑衣人声音依旧冰冷。 “本太子如果不装病,怎么能让敌人放下心来?”刘亦玉示意周景琅退下,接着道,“你先前给我保证,只要我替你抓到宋清歌,你就替我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是的,但是太子并没有替我抓到宋清歌,而且,我已经提太子赢得了三座城池,说到底,是太子不讲信用。” “本太子看是你无能。你自己设置的阵法,说是能困住任何的人,包括宋清歌,结果她不仅破了你的阵法,还烧本太子的粮草,你知道那些粮草,花费了本太子多少心血么?” 黑衣人闻言,迅速上前,掐住刘亦玉的脖子,“胆敢骂本座无能,你找死!” 刘亦玉没想到对方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他伸出双手扣着黑衣人的双手,满脸通红,断断续续的说,“你杀了我,谁替你抓宋清歌?” “天下之大,不是只有你能为本座做事!”黑衣人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仍旧放开了手,将刘亦玉扔得很远。 刘亦玉的身量就算高大的,这黑衣人的身高比他还要高出许多,应该是这黑衣人的身高在东魏、西晋、北秦、南商四国中,都算是高的。 不像是出自这四国中的人。 黑衣人在身高和气场上,都碾压刘亦玉,让刘亦玉咽了咽口试,向后退了一步。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选中本太子,你大可以去找别人替你抓宋清歌!”刘亦玉道。 “这就得问你的太子妃了,你在本座眼里,连一只蚂蚁都不如。”黑衣人冷声道,“你只要替本座抓到宋清歌,本座自然会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 “琅儿?”刘亦玉微微有些疑惑,但是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继续道,“你的阵法都困不住宋清歌,我怎么能抓得住她,她就是魔鬼,连苍天都奈何不了她。” “若是她能如此轻易的被抓住,本座还需要你来做什么。”黑衣人道,“以后无事,不要来打扰本座,本座有事,自然会通知你。”说完,就离开了。 刘亦玉伸手揉了揉眼睛,若不是脖子处的剧痛提醒着他,他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梦呢。 黑衣人的速度太快了,虽然他们已经见过了数次面,但是,他仍旧为对方的速度为震惊。 他遇见过的人中,只有宋清歌的身手可以与此人相睥睨,一样的行如风。 第六百四十七章 虚伪的情人,天子的袒护 第六百四十七章 虚伪的情人,天子的袒护 黑衣人走后,刘亦玉想起黑衣人的话,便将周景琅唤了进来。 “太子,方才那巫师有没有伤到你?”周景琅担忧的问道,奔到刘亦玉的身边,扑进他的怀里。 刘亦玉将她从怀里推离,“琅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周景琅心里一惊,面色镇静,“太子,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方才那巫师说,他之所以会选中我来对付宋清歌,是因为你。”刘亦玉道,“琅儿,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那巫师?” 周景琅立即跪下,紧紧的抿着唇,眼眶一红,眼泪滚落出来。 “琅儿,你这不是折磨我么?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的泪水。你瞒了我什么,直接告诉我便是。”刘亦玉连忙抬着周景琅的胳膊,将她搂了起来,一副心疼的模样。 一直压抑的周景琅终于哭出声来,委屈的说,“太子,自从兰儿跟着您来了北秦,您对琅儿百般维护,以至于让父皇对您有了成见。但是,琅儿也心疼太子,眼见您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琅儿便擅自做主,让巫师帮您。至于巫师的条件,便是要我们全力对付宋清歌。但是,对付宋清歌一直以来就是我们的目标,而我们又多了巫师帮忙,这样算来,我们还赚了。” “这的确是好事,那你为何还瞒着我?好哭泣?” “太子,您定然不想琅儿为您的事担忧。所以琅儿只好悄悄的帮助您,但是琅儿终归是骗了您,心里难过得很。”周景琅说的是情真意切,委屈而又深情,她已经褪去了以往的青涩,变的风情万种,现在早已掌握了男人的心思,尤其是对她还有情的刘亦玉,被她吃得死死的。 果不其然,刘亦玉闻言,心里像是猫抓一样,便紧紧的搂着周景琅,吻着她眼角的泪痕,柔声相哄,“琅儿,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坐上北秦的皇位,届时,你便是北秦最最贵的女人。” “只要能够陪在太子身边,做太子的女人,是否尊贵都无所谓。”周景琅违心的说着让自己都作呕的情话,那是信手拈来。 偏偏刘亦玉就吃这一套,被哄得服服帖帖,发誓要一辈子好生的守护周景琅,竟然忘记询问她是如何认识巫师的。 十二月初五。 东魏京城,御书房。 周尧禹看着龙案上的奏折,露出满意的笑容,一脸的欣慰,当目光移到另外一封奏折上时,笑容凝固,眼中带着寒意。 “皇上,不枉您坚持要镇安王出征,这才去了没多久,不仅不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北阳,还为您宣扬了圣威和天恩。”王富贵见周尧禹心情舒畅,便讨好的说。 “就你最知道朕的心思,专捡好听的说。”周尧禹的脸上重新出现了笑容。 “皇上,奴才是个实在人,说的都是实在话。”王富贵语气极其的虔诚,听不出丝毫的作伪。 “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周尧禹笑着道。 “皇上明目察秋毫,奴才所做所想,当然是瞒不过皇上的。”王富贵笑着道,那腰杆弯得更低了。 周尧禹将方才已经看过的奏折,重现展开细看,那是谢衍亲笔所写的奏折,解释了没有事先通知闵将军,说是突然决定的战略。 他没有贪功,也禀明了北阳城的百姓所组织的万民庆功宴,只是为了感戴天恩。 说得是字字恳切。 “皇上,奴才觉得镇安王的字迹与您有几分相似,也难怪您如此器重他。”王富贵端着茶水过来,目光正好落在奏折上,便多了一句嘴。 没想到周尧禹神色大喜,更是将奏折移到王富贵的眼前,问道,“你给朕说说,镇安王的字迹哪里与朕的字迹相像?” 王富贵方才只不过随口一说,如今得了圣令,倒是仔细研究起来,“皇上,奴才认为,镇安王的笔锋,字的行韵尤其像您的字迹,自由洒脱,而又稳重严谨。” 周尧禹一掌拍在桌上,吓得王富贵连忙跪下。 “请皇子恕罪!” 周尧禹哈哈大笑,龙颜甚悦,大声道,“朕何时说你有罪了?” 王富贵仍旧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周尧禹继续道,“朕认为你说得太好了,快起来。” “多谢皇上。”王富贵这才爬起来。 “你去将镇安王以往写的奏折,全部找出来,朕要仔细的看。” “是,皇上。”王富贵不明白周尧禹的做法,只得照办。 片刻以后,王富贵抱着一堆奏折过来,放置在周尧禹的面前。 周尧禹道,“塞北既然来了奏折,朕也得给他们回话。” “是,皇子。” “镇安王又立了一大功,按理该行封赏,但是如今他离得远,等他凯旋归来,再行封赏。至于闵将军,也辛苦了,但是以后塞北的战事,让他全权听从镇安王的指挥。” 王富贵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汗,“是,皇上。”见周尧禹没有命令后,便连忙离开。 谢衍如今的地位,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行封赏,那该是什么? 他方才只不过是随意夸赞了谢衍的自己和周尧禹的相像,周尧禹便要看谢衍的全部折子。 这该是一个君,对臣的器重么? 但是,这些不是他应该想的问题,他只有服从命令,才是生存之道。 想到此处,脚下的步伐加快。 也在同一日。 宋清歌收到了京城传去的消息。 周景琰和何芊芊顺利完婚。 周景璃和周景瑜如今成为朝廷上炙手可热的人物,大有分庭抗礼之势,尽可能的多得为各自争取更多的利益,然而天子似乎是一碗水端平,没有厚待过谁。 周景瑞最近和宋清婉走得近,宋正风没有阻止,估计是默许了。 宋清歌的几个铺子收益稳定,目前看来,正处于风平làng静的时候。 看完书信,宋清歌嘴角扬起一丝微笑,等解决了北秦之战,她就有时间腾出来,对付周景璃。 但是,世事难料…… 当夜。 宋清歌正和裴贞儿安然入睡时,她突然感觉到耳边有一阵冷风灌进来。 她骤然睁开蓝瞳,并从chuáng上一跃而起,用手凭空接住飞来的飞镖。 第六百四十八章 第一次听到关于身世的消息 第六百四十八章 第一次听到关于身世的消息 宋清歌目光迅速扫过窗外,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她立即破窗,像那黑影追去。 前面黑影的速度极快,她要拼尽全力才不至于落后太远。 估摸追了两里路,才追上。 '你是谁?' 宋清歌厉声问道。 黑衣人背对着她,没有转身,浑身散发着冷气,语气却很温和,'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不错。' 宋清歌听着这夸奖十分的讽刺。 但是,她心里很震惊的是,眼前之人的速度可以如此之快。 在她认识的人中,单论速度,无人能及她。 但是,眼前的黑衣人,显然和她差不多,不,应该比她稍微还要快一些。 在她思考之际,黑衣人温和的声音继续传来,'不过不要灰心,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超过我。' '你是谁?'宋清歌厉声问道。 黑衣人道,'你和你娘一样的执着,凡事都要问个底。' 宋清歌闻言,身形一颤,许久,许久,她不曾听到过关于她娘的消息。 从她发现自己能够驾驭野shòu时起,便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份,不,应该是怀疑她娘的身份。 她遗传了她娘的蓝瞳,兴许那些属于她的特异能力,也是遗传她娘。 '你认识我娘?' 宋清歌的语气急迫、紧张、兴奋,还有满满的期待。 然而,黑衣人并没有打算告诉她答案,'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一切。' '你到底是谁?' 宋清歌再次出声时,手风已经出动,然而,手掌还未触及到黑衣人的后背,黑衣人已经闪开。 '想要试探我的武功?'黑衣人的语气依旧平和,没有一丝怒意,'以后会有机会的。' 宋清歌见黑衣人识破她的心思,心里更加的担心。 她十分的厌恶这种不确定的恐慌。 重生,她习惯了掌握所有的事,乃至天下大局,所以她遇事从不惊慌。 但是,这是她重生以来感觉到最无助的感觉。 仿佛觉得自己在一望无际的沙漠,狂沙骤然而起,席卷而来,即将要吞噬她。 转而,又在飘渺无边的海洋,巨làng无情的chuī打,从她头顶盖过来,让她窒息。 不过,这种感觉只存在须臾,她就立刻从方才的幻想里面走出来。 在恢复清醒的瞬间,她用尽全力,向前发力,掌风落在了黑衣人的后背,'你暗算我!' 黑衣人转身,双手接住宋清歌的发力。 宋清歌原本还想发力的双掌,顿时收回,只因为她看见了眼前的黑衣人,和她一样,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 '你的眼睛?'宋清歌的语气,没有了方才的冷冽,瞬间变得像一个久未归乡的异乡人,见到家乡人那般亲切。 当然,她之所以转变语气,并不完全是因为那一双和她一样的蓝色眼睛。 更是因为,黑衣人是有机会伤她的,但是,即使她两次出手攻击,对方也没有还击。 她确定,对方不会伤她。 '和你一样的蓝色。'黑衣人道,'你很出色,我的幻境,都只能困住你这么短的时间,不错。' 原来方才只是幻境。 宋清歌心里也很震惊,要知道,她曾在一本古书上看过对习练幻境之术的描写,听来简直是骇人听闻。 没想到今生能够亲自经历。 方才在幻境里面,的确是很凶险的,若不是她定力极好,怕是已经死在里面。 '去岁在猎场,是你赶走猛狮,将衣裳送还给我的?'宋清歌问出了心中久藏的疑问。 '不是。' '你是哪国人?'宋清歌问,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熟悉的这四个国家,都没有和她一样拥有蓝瞳的人。 '这个问题,日后你自然会知道。'黑衣人拒绝回答,'凤临,是你给自己取得名字?' 宋清歌身体一颤,瞳孔微微缩了缩,对方对她了如指掌,这个名字,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她心里一凉,若是对方是敌人,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宋清歌怒问。 '我能知道的,便是你已经做出来的事。至于你心中未说出口话,我便不知。'黑衣人道。 '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你若是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赢了我,也是可耻的。不如你告诉我你是谁?我们光明正大的比试一场。' '你和你娘一样的聪敏机警,但是,我是不会上你当的。'黑衣人道,'等你足够qiáng大,你自然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但是,现在,你还不行。努力吧,我们自然还会再见。'说完,瞬间就从眼前消失。 宋清歌在原地停留许久,然后才返回自己住的地方。 她的脑海里,一直徘徊着那黑衣人的话。 '等你足够qiáng大,你自然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足够qiáng大? 标准是什么? 何为足够qiáng大? 但是,没人能够告诉她答案。 她回到房里,取出悬在墙上的剑,在院子里练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忘记了自我,只记得那黑衣人说的话。 她要变得比现在还要qiáng大,足够抵抗一切外来的压力和qiáng迫。 她要知道,为何天下人如此多,唯独她是蓝瞳,为何她就是别人眼中、口中的妖孽,只因为她是罕见的蓝瞳么? 她的娘来自哪里? 那里会不会还有更多和她一样的蓝瞳,在那里,其实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被当做怪物看待。 她手中的剑越来越快。 此时,已经天明。 陆续有人起chuáng,在一旁围观她,可是,她毫无察觉。 她的脑海里,还是回放方才黑衣人的动作,他快,她要比他更快! 她一定要超过他! 她一定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围观人的个个目瞪口呆,原来练剑可以练到这种境界。 大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不停的飞动,剑风在耳边呼啸,完全看不到剑的影子。 宋清歌心中已经给那黑衣人设定了一个速度,她此时大脑已经放空,在她自己创立的一个画面里,只有她和黑衣人两个人在比拼。 当她的速度越快,她越快乐。 最后,当她终于赶上并超过了黑衣人时,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手中的动作缓缓停下,全身已经被香汗湿透,'下一次见面,我一定能够超过你! 第六百四十九章 死变态! 第六百四十九章 死变态! “清歌,你是怎么做到的,动作如此迅速?”裴贞儿连忙上前,拉住宋清歌的手好奇的问。 “被bī出来的。”宋清歌淡淡的说。 裴贞儿忙吩咐身后的人拿着绢帕来给宋清歌擦汗,“难道有人bī你?” 宋清歌浅浅一笑,没有说话,接过绢帕,随意擦了擦汗,便吩咐仆人打水沐浴。 裴贞儿朝着宋清歌的背影大声道,“清歌,谁bī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他!” 宋清歌听着裴贞儿义愤填膺的声音,心里一动,裴贞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愿意帮助她。于是转身,淡然一笑,“好啊,下次遇着那人,我便叫上贞儿一起。” 裴贞儿一喜,“好啊,清歌一定要记得。” 宋清歌沐浴完,便去寻谢衍。 此时,谢衍正在处理军中事物。 “丫头。”谢衍抬起头来打招呼。 宋清歌轻然一笑,微微点头,行至谢衍身边,便开始替他研磨,沉默不语。 谢衍见此情形,便放下手的笔,牵过宋清歌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温柔的问,“丫头不开心,有心事?” 宋清歌问,“谢衍,你说我们居住的这块陆地上面,一共有多少个国家?” 谢衍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我知道的,或者听说过的,有十多个吧,不过真正算得上独立自主的国家,就东魏、南商、北秦、西晋。” “你说在那些不知名的小国家里面,会不会有和我一样的蓝瞳之人?” “丫头是遇着和你一样拥有蓝色瞳目的人了?” 宋清歌点点头,“就在昨夜,一个黑衣人,拥有和我一样的蓝色眼睛,但是,他并无意伤我。” “我们军中戒备森严,他竟然能来去自如,没有引起丝毫的察觉,可见此人武艺之高qiáng。”谢衍仔细打量了宋清歌,见她却是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此人武艺极高,以我目前的水平,还不能完胜他。” “虽然你说此人无意伤你,但是总归还是小心些好。”谢衍隐隐担忧,“据大陆之史记载,存在在这片大陆上的诸国,并无蓝瞳之人。” “那他就不是生活在这片大陆之上,天下之大,一定还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居住。” “比如海洋、群岛。” “无论他在哪,我一定会找到他!”宋清歌信誓旦旦的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谢衍语气坚定,如磐石无转移。 二人深情对望,紧紧相拥。 谢衍派去的乔装打扮的下属,混进这两城回来禀报,刘亦玉自从粮草被烧,开始对青城和石河的百姓展开大肆搜刮以后,这两个城池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为了早日解救这两城的百姓,谢衍决定开始第二次进攻。 十二月初十,按照原定计划,大军挺进青城。 此时,正好是寅时。 天色处于明暗相jiāo,那属于明亮的第一缕日光,还没有苏醒过来。 谢衍和宋清歌,骑马并肩,立于群首。 抬头仰望,青城城楼上,空无一人,隔着厚重的城墙,仿佛都能感觉到里面沉甸甸的压抑之气。 按理来说,北阳城被收复以后,这青城的守备肯定很森严,可如今一看,倒是和预想中的不一样,而且,和先前他们吩咐混进来的人回去禀报的情形也不一样。 “丫头,小心些,恐有埋伏!”谢衍出声提醒。 “好。”宋清歌刚刚说完,脸色巨变,转身朝身后的士兵大喊,“向后退!”并对身边的谢衍道,“往旁边撤!” 众人虽然没有明白宋清歌为何如此说,但还是遵照执行了命令,迅速而有规律的撤退。 在众将士退后不到两米的距离,城楼上骤然出现很多北秦士兵,每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最后出现在城楼中央的是刘亦玉。 只见他yīn柔的脸上,浮现出狠毒的笑容,冷眼俯瞰着城楼下的众人,然后冷冽的喊道,“放!”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举着火把的北秦士兵身后,又出现了一批士兵,每人手中都拿着弓箭。 旁边拿着火把的士兵,将箭点燃,火箭迅速飞出,如雨淋一般,落在东魏士兵之间。 而宋清歌在看北秦士兵举着弓箭的瞬间,就下令众将士散开。 那些箭全部被浇上了桐油,落在地上,不断的燃烧。 冬天的枯草,遇到火苗,迅速蹿起,须臾之间,东魏士兵处于一片小小的火海之中。 庆幸的是,由于宋清歌下命令早而迅速,目前暂时没有造成伤亡。 刘亦玉站在城楼上,看着底下的东魏将士不敢靠近,一脸的得意,并大声高喊,“镇安王,永安郡主,你们怎么成缩头乌guī了,快来打我啊!” 谢衍和宋清歌都是沉得住气的,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rǔ骂就贸然行动,此时出去,只有送命。 “清歌,刘亦玉太可恶了,我出去杀了他!”裴贞儿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宋清歌的身边,一脸愤怒的说道,手中剑在不停的晃动,仿佛想要立刻嗜血的似的。 宋清歌按住裴贞儿,“贞儿,现在不能去,现在去了,就是活靶子,等时机到了,我们一起去。” “什么时候时机成熟?”裴贞儿迫不及待的问。 “火箭减少时。” 此时,火箭如弹雨,不能硬闯。 宋清歌话音才落下,刘亦玉的声音继续传来,“谢衍,宋清歌,你们这些缩头乌guī,如果再不上前来,我每数一个数,便杀一个东魏人。” “带上来!” 随着刘亦玉的命令一下,一个北秦士兵便押着一个青城的百姓到城楼上来。 “一!” “清歌,他会不会真的动手?”裴贞儿急切的问道。 “杀!” 刘亦玉的命令几乎和裴贞儿的问话同时落下。 “死变态!”裴贞儿大声骂道,并提剑上场,宋清歌拉都没有拉得住。 城楼正下方,依然火箭密布。 刘亦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之所以用青城百姓的性命相威胁,便是要宋清歌等人出来,否则,他的火箭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第六百五十章 收复青城,太子逃走 第六百五十章 收复青城,太子逃走 “二!” 刘亦玉见到裴贞儿已经跑到城楼下的中央,立即数了第二个数。 北秦士兵已经押着第二个百姓上场。 “杀!” 此时,宋清歌已经移动到裴贞儿前面。 “加到火箭数量!”刘亦玉厉声吩咐。 宋清歌自从上次遇到了那蓝瞳黑衣人以后,速度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如今她的速度,更是让这些普通人大惊失色。 只见她成功的穿越了密布的火箭,直接往城门口而去。 刘亦玉震惊不已,如今的宋清歌,已经qiáng大到超过了他的预料。 想到那些被烧毁的粮草,他怒从心来,夺过身边士兵的刀,想要亲自去杀死那青城百姓。 就在他举刀准备落下的时候,手中原本高举的刀,哐当一声,骤然落下。 在刀的旁边,还有一个菱形的飞镖,那是宋清歌的暗器。 随后赶来的谢衍,与宋清歌并肩作战,抵挡身边的火箭。 那些东魏将士,见宋清歌和谢衍为了救那无辜的青城百姓而奋不顾身,大大的鼓舞了他们的士气,他们原本是退后数十米的人,立即向前奔跑而来。 众将士将原本准备好的攀爬城墙的工具,纷纷拿出来设置好,宋清歌见攀登的工具已备好,立即踩上,然后在快到到达城楼山时,飞身一跃,进入城楼,举刀,一北秦士兵人头落地。 刘亦玉神色慌张,想要去剑地上的刀,而宋清歌已经到了他面前,踩住刀,手中的短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冷厉道,“想活,就让你的人撤火箭!” 这时,一个从后背砍向宋清歌的北秦士兵,瞬间死在了谢衍的刀下。 “丫头,小心!”谢衍出言提醒,已经开始杀敌。 刘亦玉原本是不想下令撤火箭的,但是,他感觉到脖子处已经有冰凉的液体在慢慢的流动,还有锥心的刺痛。 他感觉到死亡的来临,那是绝望的深渊。 “停止she箭!” 随着刘亦玉的大声下令,周围的北秦士兵,瞬间停止she箭。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更多的东魏士兵爬上城楼。 战势在这瞬间转变,原本处于下风的东魏士兵,已经完全处于上风,城楼上的北秦士兵,全部倒地,只留刘亦玉一人。 东魏士兵在夺得城楼以后,迅速向下走,欲打开城门,迎接更多的东魏士兵进城。 “宋清歌,你不讲信用,本太子已经下令撤了火箭,你还不快放了本太子!”刘亦玉愤怒大吼。 “你配讲信用么?”宋清歌讽刺,“就凭你杀害我东魏无辜的百姓,你也该死!”边说,手上的力道越重,刘亦玉的脸上已经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他的武艺虽然不及宋清歌,但是总能反抗一二的,只不过是在速度上,差了她千万倍,便受制于她。 世间武艺之jīng华,唯快不破。 宋清歌思及刘亦玉的种种,如今杀了无辜的东魏百姓不说,当初在东魏时,便gān尽了坏事。 不如趁此机会,杀了刘亦玉。 这个念头冒了出来,便再不能压制下去。 “宋清歌,你若是敢伤我,北秦的铁骑会踏平东魏的山河,届时,你就是东魏的千古罪人!”刘亦玉出言威胁。 “我不仅要伤你,还要杀了你!”宋清歌冷厉道,“你一死,北秦皇室争夺帝位而乱,东魏会趁机出兵北秦,届时,天下只有qiáng壮的东魏,再无北秦。” 她语气平静,声音冷淡,却字字如血,直击人心。 刘亦玉深知宋清歌的话句句是理,他竟然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论武艺,还是耍嘴皮子,他都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他找不到她的软肋,无法攻击,便狠狠的骂道,“魔鬼!宋清歌,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宋清歌冷冷一笑,苏醒的朝阳,第一缕光,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映出她冰寒嗜血的眼神,“去死!” 然而,刘亦玉并没有如期倒下。 是闵石磊救了他! 不,准确的说,是周景琅要救刘亦玉,而闵石磊要救的是周景琅。 “永安郡主,你是要杀了公主么?”闵石磊大声质问,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太子,你有没有事?”周景琅搀扶着刘亦玉,焦急的问道。 “琅儿,快走!”刘亦玉边说,边离开城楼。 “我们走。”周景琅跟在刘亦玉身后,迅速离开。 “让开!”宋清歌厉声呵斥闵石磊,眼中冒着仇恨的火苗,她身后是数十米高的城墙,唯一的路,被闵石磊堵上。 “我就不让,有本事你杀了我!”闵石磊双手插着腰杆,理直气壮的说,嘴里哼哼,一副市井流氓的无赖模样,“永安郡主,你不是武艺了得嘛,公主你都敢杀,难道你还不敢杀我?” 宋清歌冷冷一笑,“杀你?脏了我的手!”说完一脚踢向闵石磊,在他避开的时候,她已经闪身离开。 闵石磊捂着自己腿,大声道,“疼死我了!”然后瘸着腿,缓缓下了城楼。 宋清歌知道刘亦玉已经逃走,现在去抓他,已为时已晚。 城门已开,东魏士兵涌进城内,迅速夺城。 刘亦玉带着人仓皇逃走。 等青城的百姓在日光中醒来时,才知道,他们又重新回到了东魏。 原本都还有一轮朝霞挂在天际的,而此时,日头隐去,天空中下起了鹅毛大雪。 瑞雪兆丰年,这是一个好兆头。 青城百姓举城欢庆,再加上瑞雪的兆头,宋清歌和谢衍,已经成为了他们心中的神。 今日收复青城的士兵,便驻扎在此。 由于这青城中的粮食,已经被刘亦玉搜刮gān净,谢衍收复了青城,自然也要解决此问题。 等一切安排妥当,已经到了晚上。 闵将军是知道此次收复青城的计划的,但是,他没有参战,等闵石磊回到漠河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他,“战况如何?” “父亲,您看儿子安然回来,便知道,镇安王又赢了。”闵石磊依旧瘸着腿,坐在木椅上。 闵将军并没有因为东魏胜利而喜悦,反而关心问道,“太子可有受伤?” 闵石磊指着自己的腿,“父亲,为了救太子,儿子可是搭上了一条腿。若不是儿子,今日那太子就命丧青城。” 第六百五十一章 想嫁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想嫁了? 闵将军闻言,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闵石磊冷哼一声,便将今日青城的情景全部说了出来。 “幸好磊儿机智,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弃了。”闵将军感慨道。 “父亲,您说永安郡主是什么变的?胆子如此狂妄,竟然真的敢拿着刀横在太子的脖子上,若不是儿子拼命相护,她那一刀下去,太子就没命了。”闵石磊边说边比划着,将宋清歌的动作学的是有模有样。 “你姑姑曾经来信说过,不要把永安郡主当成一个普通的女子,甚至有些男儿都不如她的睿智和气魄,今日听你一讲,真是千古难得的奇女子。若是男儿身,必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闵将军眉宇间尽是赞赏之色,接着,眉目一收,脸上浮现出冰冷之色,“可惜了,不能为瑜王所用,注定是我们的敌人。” “父亲,如今怎么办,青城和北阳城被顺利收复,现在只剩下石河,等石河被收复,镇安王必定会班师回朝,而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今日天降瑞雪,实乃祥兆,天助我也。”闵将军道,“如今已接近年关,不可能再战,便为我们赢得了时间,只要镇安王还在塞北,我们就有机会。” “父亲,依儿子之间,我们应该去看看太子的伤势,以定后续之计划。”闵石磊试探性的问道。 闵将军道,“此法甚好。” 塞北的雪,比往年来得更晚一些,却比往年更加的丰厚。 随着青城和塞北的回归,众将士想要收复石河的心,更加的迫切。 然而,塞北的气候,一到了冬日就极其的冷,如今下了雪,气温更低,几乎是呵气成冰的样子,这样的季节,若是在外有伤亡,抢救不及时,必定丧命。 所以,将士都在营帐里,烤着暖炉躁动,更有甚者,冒着被冻成冰的危险,在冰天雪地里摩拳擦掌。 宋清歌陪着谢衍处理完公务,二人牵手出了房门,正巧碰到迎面而来的裴贞儿。 “清歌,王爷,你们要去哪儿?”裴贞儿穿着兔毛鹿皮衣,白茸茸的,再加上被冻得红扑扑的脸蛋,煞是可爱。 “我们出去看看雪,你去么?”宋清歌一身白衣胜雪,披着一件大红色的披风,一头乌黑的秀发自然倾泻在脊背上,头上插着一根翡翠簪子,眉间的碧玉额坠jīng致而漂亮,一双蓝瞳,波澜无惊。 整个人淡雅而又柔媚,娇俏而又端庄。 美丽至极。 怕是天上的仙子,仙子看到宋清歌,也会嫉妒几分。 谢衍则是一身铠甲,满身散发着男儿的豪情,可是唯独那双桃花眼,落在宋清歌身上,温柔至极,微扬的嘴角,像是抹了蜂蜜的月牙,甜甜的让人一品究竟。 裴贞儿看着那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还有珠联璧合的身影,眼出露出真诚的笑意。 “清歌,我就不去打扰你和王爷的雅兴了。今日,我算是明白了那句‘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话了。” “看来贞儿是思嫁了,是不是有想嫁的人了?”宋清歌打趣道。 裴贞儿原本是想打趣宋清歌来着,没想到最后脸红的还是自己,“清歌,在说你和王爷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接着抿着唇,一双大大圆圆的眼眸,水汪汪的,肌肤白里透红,虽然不是绝色大美女,但是好在有气质,那一身的英气,倒是十分难得,娇娇女儿的飒慡英姿,更添一番风味。 “我不与你说了。”裴贞儿以往与宋清歌一起时,说到男女之情,那是有自己的一番择婿标准的。 今日有谢衍在场,她到底是害羞了,红着脸跑开。 “丫头,我觉得你可以让裴小姐多留一会儿。”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缓缓前行。 “为何?”宋清歌淡淡的问。 “因为裴小姐夸我们两个的话,真是动听。”谢衍笑容邪魅,侧目微低,柔情满目。 “我觉得你说的话更动听,树上的喜鹊都能被你哄下来。”宋清歌浅浅一笑,声音如玉。 “丫头,我是一个实在人,你若是想夸我,可以来一点更实际的奖励。” 二人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前行。 “每次都是那样,不给。”宋清歌笑着甩开谢衍的手,向前跑去。 “每次都是那样,是哪样啊?”谢衍明知故问,装作不知,让原本就羞涩的宋清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既然没有地缝可以钻,那便只有快些跑开,免得让谢衍看到她如三月初桃般粉红的脸颊,“我就不告诉你。” 谢衍见宋清歌脚步加快,便跟了上去。 单论速度,他自然是及不上宋清歌的。 但是,宋清歌也不存在跟他比速度的心理,便也没有用尽全力,不过倒是在谢衍快追上她时,又加快了些速度。 二人在广阔的雪地里追逐,嬉戏,笑声欢快,情意绵绵。 就在二人尽情玩耍时,宋清歌却骤然停下了脚步,笑容凝固,蓝瞳冰冷。 “丫头,怎么了?”谢衍追上来,关切的问道,顺着宋清歌的目光望去,在远处的雪地里,一对人正缓缓而行。 兴许那对人也是看见他们了,便改变了原来的方向,朝他们走来。 “谢衍,你说他们父子这是从哪里来?” “那条道的另外一边,是通往石河,难道他们是担心石河的百姓被冷着、饿着么?”谢衍出言讽刺。 “真正目的,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了。不过我想,他们定然不会有如此好心。”随着宋清歌的话音落下,那对人已经接近眼前,不正是应该在漠河的闵将军父子么? “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真是好兴致,石河的百姓正处于饥寒jiāo迫中,你们倒是悠闲自在。”闵石磊心里虚怕,便扯着嗓子,先给宋清歌二人扣了一顶不管百姓死活的帽子。 宋清歌道,“收复青城当日,若不是闵参将冒死救下太子,如今石河的百姓又岂会承受饥寒jiāo迫?二位方才从石河方向而来,莫不是去看看太子的伤势是否好了?” 她不过是随后一说,却让闵石磊bào跳如雷。 “你血口喷人!”闵石磊指责宋清歌,圆目怒瞪,只差插手腰间,如泼妇骂街一样。 第六百五十二章 竟然敢调戏本王 第六百五十二章 竟然敢调戏本王 宋清歌见闵石磊的过激反应,心中已经有了定数,便冷讽道,“闵参将以为声音大,就可以掩盖掉自己做的事么?” 闵石磊没想到宋清歌如此聪慧,说的是分毫不差,他之所以表现出愤怒,便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岂料正中她的下怀。 不过是闵石磊年纪轻,沉不住气,慌乱之中露出了阵脚。 相反,闵将军就比较稳重,他捂着拳头凑到嘴边假意咳嗽两声,呵斥道,“磊儿,不能对郡主无礼。”接着便是对宋清歌赔笑,“郡主,磊儿年纪轻,做事冲动鲁莽,您别给他一般见识。” “当然,与无知小孩,我自然是不会计较。”宋清歌讽刺道,“不过闵将军,闵参将当日阻拦我,放走了北秦太子,这罪可是不轻啊!” “永安郡主,别以为立了军功,就可以肆意妄为,往人身上乱扣屎盆子!”闵石磊仍旧处于极度愤怒中,“我没有救北秦太子,我救的是东魏公主,如果永安郡主认为我做错了,大可以向皇上参一笔,说我不该救皇上的女儿。”说完还得意一笑,以为将住了宋清歌。 “闵参将倒是提醒本王了,下次上折子的时候,一定记得添上一笔,闵参将以公谋私,私自放走残害东魏百姓的敌人不说,还企图以公主为挡箭牌,其心可诛。”谢衍出言护着宋清歌,语气冰冷而霸气。 “你污蔑我!”闵石磊大怒,“皇上不会听信你的一派胡言!” “闵参将认为,皇上是信本王的话,还是信你的话?”谢衍居高临下,在气势上便压倒了闵石磊。 闵石磊目光闪躲,知道谢衍说的是实话,天下皆知,东魏皇帝对镇安王的信任,那是无人能及。 “你!仗势欺人!”闵石磊gān巴巴的bī出一句话。 谢衍冷魅一笑,“本王尚且有势可仗,你能奈本王如何?” 宋清歌忍俊不禁,但是仍旧保持冷漠的面孔,闵石磊以为自己的是无赖,不曾想谢衍曾是闻名天下的纨绔小爷,耍起市井手段来,那是得心应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闵石磊简直不是对手。 闵石磊的脸憋屈得犹如猪肝色,但是,他竟然无法反驳,可是,心里的闷气如果不发泄出来,又实在是难受,便不经过大脑思考冒出一句话,“镇安王,你别得意,总有一日,我一定会超过你!” “闵参将,你是要谋反么?”宋清歌连忙捂着嘴,故作惊讶状,脸上还露出害怕的表情,眼里却尽是嘲笑。 闵石磊怒道,“你血口喷人!我何时说过要谋反?” “永安郡主,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闵将军也沉着脸色,语气里含着不显山水的怒意。 “镇安王乃一品王爷,万人之上,一人之下,闵参将想要超过镇安王,难道不是想谋反自己做天下第一么?”宋清歌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冰冷。 而闵将军父子,早已变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诬陷我!”闵石磊据理力争。 “话是从闵参将自己的口中说出来的,岂是我胡说,该不是你一不小心说出心中所想,所以怕了?” “看来本王得将闵参将的意思禀明皇上,只是不知道闵将军可否知情?又或者,闵参将是自己的意思,还是背后有人指使?”谢衍倒是一脸的轻松,像是在看戏一般。 “没有指使我……” “那就是你自己的意思了,看来你已经承认自己有那犯上作乱的心思了。”谢衍厉声打断闵石磊的话。 闵将军见宋清歌与谢衍一唱一和,闵石磊完全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若是再说下去,非掉进二人挖的坑,万劫不复。 他立即将闵石磊拉到自己的身后,呵斥道,“王爷和郡主与你玩笑呢,你也太当真了,还争个耳红面赤的。”接着,又笑着对宋清歌二人,“王爷,郡主,犬子无知,你们别把他放屁当成是在说话。”接着又变了一个脸色,像是变脸谱似的,“王爷,郡主,我们同在塞北御敌,说来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应该和睦相处才对,何必闹得不愉快?说到底,不都是为了东魏安稳,守护百姓平安嘛。” “你看本王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么?”谢衍一句话,便砸给了闵将军,让对方哑口无言。 宋清歌知道此时还不是和对方撕破脸皮的时候,便打了圆场,“谢衍,既然闵将军都说了闵参将方才不是在说话,我们大人有大量,便原谅他一次?” “我听丫头的。” “但是,闵将军,我们宽宏大量,不代表我们没有底线,闵将军是聪明人,相信能明白我的意思。”宋清歌的语气骤然变冷,蓝瞳中闪过一丝杀意,让闵将军一惊。 这个女子,还未及笄,小小年纪,便这般有震慑力,假以时日,怕是无人能奈她如何。 思及此处,他掩下心中的不满和杀意,忙道,“郡主说得对,我回去一定好生管教犬子。我们这就告辞,不打扰二位赏雪的雅兴。” 宋清歌象征性的点头。 “丫头,我方才是不是配合得很好?”谢衍笑着问,眼里只容得下宋清歌,仿佛根本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里。 “那是自然,继续发扬。”宋清歌盈盈一笑,替谢衍拍打掉手臂上的雪花。 “我现在发现这个一品王爷的好处,便是可以仗势欺人。”谢衍坏笑道。 “镇安王曾经不是王爷,只是一个纨绔少爷时,一样欺负人。” “丫头,这你可冤枉我了。”谢衍故作委屈状,“你未来的夫君,可是刚正不阿、善良济世、心系天下的好人。” 宋清歌闻言,抿嘴浅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谢衍的脸颊,然后一脸认真道,“我就说怎么夸起自己来一点也不脸红,原来是脸皮厚的原因呢。” 谢衍一把握住宋清歌的纤纤柔夷,佯装愤怒,眼里却满是柔情,“永安郡主,你胆敢调戏本王,看本王怎么惩罚你!” 第六百五十三章 除夕夜的战争 第六百五十三章 除夕夜的战争 谢衍心疼宋清歌,握着她的手并没有用力,而她身体灵活一转,便将手抽了出来,快速向后退了两步,盈盈一笑,朝着他大声说道。 “就调戏你了,怎么的?来追我啊。”说完,脚尖轻垫,腾空而起,飞身离去。 谢衍从未见过如此灵动、娇媚的宋清歌。 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清和漠然,更像是一个小女人,娇态十足,让人忍不住将其呵护在手心,用尽一生一世去爱护。 “看我抓住你,怎么惩罚你。”谢衍笑意十足,原本想要带着些许怒气说话的,可是开口尽是柔情之语。 千里冰封,万里雪花一片白。 塞北地阔而平坦,放眼望去,无边无际。 漫漫白雪世界,一道纤细的红色身影在半空中飞行,身后是一身穿铠甲的男子,二人追逐的身影,给空旷的天地平添一分色彩。 二人估摸飞了半柱香的时间,最后同时落在了一半山腰处。 谢衍将宋清歌搂进怀里,“丫头方才是怎么说的?” “我忘了,最近记性不好。”宋清歌依偎在谢衍怀里,抿着唇说,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令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丫头不用担心,我知道一种方法,专治记忆不好的。”谢衍双手怀抱着宋清歌。 “是什么?” 谢衍将宋清歌转了一个面,让她面对着他,然后温柔而细致的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了下去。 宋清歌才明白又上了谢衍的当,可是,却甘之如饴,心似蜜桃般清甜。 但是,谢衍的吻太过于热烈,让她有些踹不过气来,便想伸手将他推开。 可是,这一推,反而让谢衍更加的用力,他的舌尖仍旧在贪婪的允吸着她嘴里的清香,含糊不清的说,“丫头,别动。” 许是谢衍感觉到宋清歌的不适,便将动作放缓了些,慢慢的,宋清歌开始回应他。 许久,许久。 仿佛时光跨过了天地之外,二人微感麻木的嘴唇才分离。 谢衍仍旧抱着宋清歌,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如茉莉,似栀子花。 “丫头,这种治疗记忆不好的方法,必须时间足够长,方能有疗效,你现在是不是回忆起了什么?” 宋清歌胜雪的肌肤,早已染上天边的晚霞。 “我已经全部记起来了。此法甚好,不过一次便好。” “丫头不用客气,我心甘情愿为你效劳。”谢衍将双手搭在宋清歌的肩上,微笑着说。 宋清歌娇羞一笑,微微点头,那似温柔、如花开的娇柔,融化了谢衍的心。 等她再次抬眸,目光所及的便是依旧还被北秦控制着石河城,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掩于厚重积雪中的模糊轮廓,但是,依稀可见它的壮伟。 “谢衍,那闵石磊说的话虽然大多是胡话,不过他有句话是说得在理的。”宋清歌望着谢衍询问的眼神,继续说道,“石河的百姓现在处于饥寒jiāo迫中,他们的粮食肯定是被刘亦玉给搜刮gān净了的。” “如今大雪封山,士兵行进都困难,无法攻城。”谢衍原本面带笑容的脸,瞬间愁容满布。 “再等等,过两日,看气温有无可能回升。”宋清歌知道谢衍心系石河百姓,语气里就带了安慰。 谢衍点点头。 二人无心游玩,便携手返回。 又过了些时日,十二月二十五。 天子下达的圣旨终于到了塞北。 当闵将军看到天子所言,吩咐他听从谢衍安排时,不禁怒从中来。 谢衍是如今战功赫赫,早已威名扬天下,但是,人的嫉妒心之心是天性,比如在战场上拼杀多年的闵将军。 他的努力不必谢衍少,但是,却没有得到如谢衍一般的重视。 又或者,东魏的将领,论恩宠,无人能及谢衍。 闵将军一直将塞北当成是自己的地盘,谢衍是后来者,而且当初是以援助他的身份而来。 不曾想,后来者居上。 占去他的功劳不说,如今还要他服从谢衍的指挥,他那颗苍老的心是受不了这种耻rǔ和打击的。 于是,嫉妒心变成了报复心,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他只是服从瑜王的命令,如今,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只要谢衍在,他,或者是他的儿子,都怕是没有出头之日。 又过了两日,原本灰蒙蒙的天,骤然出现一丝日光。 冬日的日光,没有一丝的暖意,人们出门,仍旧是用皮毛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视物。 不过,一直积得厚厚的冰雪,却有融化之势。 暖日一直持续了两日,气温缓缓回升了一些,雪地里多了些许玩耍的身影,积雪薄的地方,都已经完全融化,能看见泥土。 宋清歌和谢衍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还在组织士兵,如何过好除夕。 二人闲来无事,便趁着积雪融化,出去猎了一些野物回来,给除夕夜加几道菜。 等一切准备好,就到了十二月三十。 闵将军以镇守漠河城为由,并没有来青城。 北阳、青城、石河,三城相聚不甚远,谢衍等人收复了前两城以后,便选择驻扎在青城。 此时,外面的营地,到处飘散着酒肉香,处处可闻欢笑声,还有士兵划拳打马的玩乐活动,一点也没有处于战争中的紧张气氛。 而主营帐内,气氛与外面大相径庭,分外紧张。 宋清歌和谢衍等人围在桌前,桌上摆放着军事地图,众人皆是严肃认真的神色。 “王爷,属下认为走这条道比较好,弯道小,节约时间。”一副将说道。 “但是这条道不易于隐蔽,我们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前进,肯定会被发现的。”另外一副将立即反驳,并指着另外一条说,“属下认为走这条道更好,虽然可能会多花费一两个时辰,但是,比较偏僻,不易被发现。”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谢衍略微思索,“前些时日,我和郡主前去勘察了周围的地形,从中选择了两条道路,便是方才你们说的这两条路。” 前些时日,他们二人以打猎为由出去,便是去勘察地形了。 “所以,现在,需兵分两路而行。你们两人各自提出的意见,便带着各自的兵,按照你们的计划前行。不过,这条费时少的路,士兵的数量也要少,去打头阵。费时多的这边,提前行动,打后援。如此前后夹击,让敌军无处遁形。”谢衍指着地图,迅速下命令。 第六百五十四章 攻城 第六百五十四章 攻城 石河在曾经被北秦占领的三座城池中,属于土地面积最大,人口数量最多,资源最丰富的城市。 相对而言,它里面的守备也是最严的。 而且还有一点,这座城市,易守难攻。 这也是谢衍当初决定将这座城池最后收复的原因。 等待谢衍命令一下,另外两位副将立即领命,并去做相关的准备。 也正巧在此时,有厨兵进来禀报,“王爷,年夜饭已经准备好,是否准备上菜?” “上菜!” “是,王爷。”厨兵迅速转身,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年夜饭结束时,天色尚早。 而方才还在尽情畅乐的士兵,皆整装待发。 随着谢衍一声令下,各将领各兵,向石河而去。 宋清歌和谢衍二人一起,并没有走那两条道中的任何一条道。 不过,他们也是最先到达石河的。 石河里面的主将姓韦,是刘亦玉的亲信。 韦将军早已得到探子的回报,说是东魏士兵正在谢衍的带领下,欢度除夕,无心战事。 原本他就在想,谢衍定然是不会在除夕夜来攻城的,毕竟这大冷天,大过节的,谁不想与众人玩乐。 但是,刘亦玉对他千叮嘱万嘱咐的,说是谢衍和宋清歌最擅长的便是出其不意,千万不能松懈,一定要加qiáng巡逻。 此时听闻此消息,他大喜过望。 他终于可以安心过一个安乐的除夕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他命人将早已备好的歌舞上场,满酒块肉,准备大喝一场。 临近傍晚,宋清歌和谢衍到了城楼。 见城门紧闭,城楼上有几个士兵在来回巡视。 韦将军是一个特别谨慎的人,自从谢衍收复了另外两座城池以后,他便下令,石河城,只许进,不许出。 而临近年关时,更是不许进,不许出,城门整日紧闭。 谢衍先前和宋清歌商议派去的乔装打扮混进城的人,如今依然在城内。 当然不是他们不想出来,而是依照谢衍的命令,仍旧潜伏在城内。 谢衍发了信号弹,很快城内就有了回应。 等待夜幕降临,走快的那条道的士兵已经临近城下,由于数量不是很多,再加上晚上的视线不好,城楼上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 “王爷,属下的兵全部到齐,请王爷指示。” 谢衍仰望着城楼,单凭轻功,是绝对飞不上去的。然后看着士兵手里的工具,便说道,“进攻!” 士兵将带着毛勾的绳索扔上城楼,谢衍和宋清歌借助绳索,不费chuī灰之力就爬上了城楼。 “有人!” “是谁?” 城楼上的北秦士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命丧当场。 另外巡逻的士兵,闻声连忙转过来头,正好看见谢衍和宋清歌举刀杀敌。 但是,士兵的喊声依然引起了注意。 一旁活着的士兵连忙去点燃城楼上的烽火,不过须臾,烽火咋起,城内一片骚动。 “将军,镇安王带着人来攻城了!” 韦将军正在寻欢作乐时,守城的士兵慌忙跑进来禀报。 他一把推开怀里的美人,扔掉手中的酒杯,瞬间腾地站起身来,一脸的慌张。 “带了多少人?” “估计有一千来人。” 韦将军闻言,紧张之色顿减,甩了甩袖子,不慌不忙的说,“才一千人,就妄想夺城?名满天下的镇安王,也不过是如此。”说完还得意哈哈大笑。 “将军,镇安王已经带着人杀上城楼!” “不必紧张,吩咐下去,全军出击,一招毙命,老子今日时来运转了,只要杀了谢衍,老子就是天下第一!”韦将军插着腰杆,笑声不断,“来人,取本将军的佩剑来!” 在韦将军带着人来到城楼上时,谢衍和宋清歌已经下了城楼。 谢衍方才故意放走巡逻的北秦士兵去报信,便是要他去报信,然后等韦将军带兵马过来。 当看到楼下只有一千来人的士兵时,定然会掉以轻心,从而打开城门,彻底歼灭他们。 果不其然,当韦将军站在城楼上,借助火把亮光,看见城楼下熙熙攘攘的东魏士兵时,心里的戒备已经完全放下。 石河的城楼墙面之高,不同于一般城楼墙面的修建,不易攀登,更不要说大量士兵的攀登。 要夺城,唯一的办法,便是走城门。 但是,石河城门千万斤重,平日里开城门,都需数十甚至上百人同时用力,方才能打开。 “镇安王,你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攻城,你这是看不起老子?”韦将军站在城楼上,指着谢衍大骂。 谢衍知道韦将军是个野蛮之人,不讲理,不识文明,“一个口说大话的粗人,本王根本没有将你放在眼里,对付你,只有我们,已经绰绰有余!” 他已经将韦将军的弱点悉数掌握在手里,易怒,经不起刺激。 果不其然,韦将军闻言,勃然大怒,“谢衍小儿,休要猖狂,看你大爷不取你性命!”但是,只是在城楼上站着骂,没有实际行动。 谢衍见韦将军受的刺激还不够,便继续道,“韦朋老儿,你小爷在此,还不快下来给你爷爷我磕头问安,今夜过节,你爷爷我好留你全尸!” 韦将军见谢衍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像是在逗他玩耍一般,他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rǔ,有道是士可杀不可rǔ,于是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大声喊道,“放箭!” 顿时,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头顶扑来。 谢衍和宋清歌带领着众人,奋勇抵抗。 由于光线的原因,片刻以后,只不过有少数的士兵受伤,而韦将军备下的箭,却已经所剩无几。 韦将军狠狠一甩袖,怒骂道,“谢衍小儿,你有本事就别做缩头乌guī,出来我们面对面大gān一场!” “韦朋老儿,小爷在此奉陪!”谢衍讽刺的声音,在夜色里皱起,如平地惊雷,深深的刺痛了韦将军那颗沧桑而脆弱的自尊心。 “你给老子等着!”韦将军大骂,“开城门!” 谢衍等的就是这句话。 但是,韦将军的得力属下显然已经看穿了谢衍的目的,便劝阻道,“将军,万万不可打开城门,城门一开,我们必输无疑!” 第六百五十五章 镇安王要谋反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镇安王要谋反了? 然而,韦将军已经成功被谢衍激怒,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只有一件事情,便是打开城门,和谢衍来一场正面的对决,这正是他扬名立万、升官加爵的好机会,万万不能错过了。 “我北秦的铁骑,难道还怕了区区的东魏王爷不成?” “将军!不可啊!” “滚开!开城门!” 随着韦将军的厉声呵斥,已经有人开始听从命令,准备去打开城门。 方才阻止开城门的士兵提剑要去杀那开城门的士兵,没想到反而被杀,再仔细一看,那要去开城门的,不正是谢衍吩咐潜伏在这里面的人么? 城门在轰隆隆的声音中,缓缓打开。 韦将军骑着大马,提着长矛,一人当先。 谢衍和宋清歌在城门打开时,便下冷布阵。 而韦将军边打马,边吼道,“老子来了!” “你爷爷我等着!”谢衍提剑上阵,他们两人很快开始打斗。 其余的士兵也融入到了战争中。 目前是北秦qiáng,东魏弱。 谢衍边打,边让士兵后撤,而他自己则露出败势,且越来越不敌,撤退的速度越来越快。 估摸撤退了一里路的距离,北秦士兵也追了他们一里路。 更重要的是,现在北秦士兵若是想要再撤回城里,再关上城门,就必须得有一段时间了。 恰在这时,走耗费时间较长的东魏士兵赶到了城楼下,并发出了信号弹,开始攻城。 谢衍等人看到信号弹以后,大喜,原本节节败退的东魏士兵,竟然如病猫变猛虎一般,迅速反击。 此时,向后撤退的反倒是北秦士兵。 随后赶到的东魏大部队,由于他们人数较多,便分成了两拨。一拨与留守石河城的北秦士兵开战,另外一拨,去相助谢衍,前后夹击,让韦将军等人无处可逃。 此时,韦将军才知道自己上了谢衍的当,大声喊道,“撤退!回城!”然后又大骂谢衍,“guī儿子,你敢骗老子!” “孙子,都说你爷爷我看在今日过节,会给你留全尸的!”谢衍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飞向韦将军,手中的长剑一挥,他便从马背上摔下。 韦将军能得刘亦玉的重用,武艺还是不容小觑的,在北秦都是数一数二的功夫,但是,他重在下手狠毒,残忍。 谢衍虽然不及他残忍、狠毒,但是武艺技巧却比他高得太多,双方不过是数十个回合,韦将军便人头落地。 而他从城内带出来的数千人,也被全数歼灭。 那边去攻城的东魏士兵,扔在奋力而战。 谢衍命人提着韦将军的人头站在城楼上,高声道,“抵抗者,一律死,降者,一律活!” 北秦士兵见主将已死,再挣扎下去,也是死,便纷纷而降。 至此,东魏失去的三座城池,被谢衍和宋清歌全部收复,此次援助,大获全胜,圆满成功。 当夜,石河城举城狂欢,谢衍与当地百姓一起守岁,这是东魏史上最具有历史意义的大事件。 到了翌日,也就是嘉盛十八年,正月初一。 谢衍在塞北人的心中,便是如神一般的存在。 锦上添花,远远不如雪中送炭。 他在这三座城池的百姓处于水生火热中时,将他们解救出来,特别是大年三十夜,在这样一个隆重的夜晚,具有历史代表性的节日,他解放了一座城,赢得是东魏百姓的心。 在安排好石河的一切事宜以后,谢衍仍旧带着人回到了青城。 才进城歇歇片刻,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闵将军父子兴冲冲而来,才走进厅内,闵石磊便大声质问,“镇安王,你什么意思?昨夜攻城,为何不通知我们?” “本王做事,需要你同意?”谢衍坐在主位上,眼神锋利,声音冰冷。 “镇安王,皇上虽然下令让我们服从你的安排,但是你如此排斥我们,是怕我们抢你的功劳么?”闵石磊站着,一脸的愤怒。 谢衍不屑道,“大言不惭!” “磊儿,怎么跟王爷说话呢?还不向王爷道歉?”闵将军转头,呵斥闵石磊,然后才向谢衍行礼,接着客气的说道,“恭喜王爷收复石河,又立了一大功劳。” 谢衍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一人唱白脸,一人唱黑脸,而他则一人要办两角色,“闵将军客气,只是昨夜事发突然,没有来得及给你说一声,还望闵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计较。” “王爷足智多谋,收复石河,我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计较?”闵将军语气里多了些谦逊,他心中已然愤怒不已,谢衍已经打乱了他的计划,但是,谢衍的身份摆在那里,况且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把谢衍怎么样,“如今三城已经收复,不知镇安王何时班师回朝?” “塞北景好,本王想多留几日,归期未定。”谢衍漫不经心,却知道闵将军是在催促他回京。 可是,没有找到闵将军和周景瑜通敌的证据,他是不会回去的。 而且,北秦攻打东魏,不是收复三座城池,两国之间便能化gān戈为玉帛的。 “若是镇安王喜欢塞北,大可以多留一些时日,如今大战告捷,我一定要与镇安王一醉方休!” “随时欢迎闵将军。”谢衍语气平和,微笑着说,其实满肚子坏主意,再想着怎么对付眼前的二人,但是他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好相处得很。 “我们告辞,改日再登门拜访。” “慢走不送。” 闵将军父子倒是给谢衍行了一礼,方才离去。 谢衍则去寻宋清歌,商议下一步对策。 天公不作美。 在初一晌午过后,晴了几日的天,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不过半个时辰,地上又垫了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银装裹素。 闵将军父子一路往回走,一路算计。 大雪一直不曾停歇,到了正月初十,一个震惊的消息传遍天下。 镇安王谢衍,自恃功高,竟然想趁机谋反。 而他在收复青城和石河以后都天降瑞雪,此乃祥兆,预示他乃贵人也。 而且,如今天下,谢衍的威望和美名,怕是无人能及。 第六百五十六章 láng狈为jian的兄弟 第六百五十六章 láng狈为jian的兄弟 谢衍要谋反的消息,从一开始的传言,越到后面,便仿佛是事实一般,一直到京城,落入天子的耳中。 天子立即下令彻查此事,到底是谁在背后传言。 而周景瑜和周景璃却在这时候进宫,都觉得传言不会空xué来风,一致认为天子应该下令,夺了谢衍的兵权,削减他的封号,然后将他捉拿回京,听候发落。 不曾想,天子倒是给他们二人冠了一个陷害忠良,不辨是非的帽子,还将二人狠狠的训斥一番,随后将其撵出宫去。 此时,二人正灰头土脸的走在宫道上。 “四弟,你与镇安王关系一向jiāo好,怎么在这时候还落井下石?”二人并肩而行,周景璃出言讽刺。 周景瑜一脸温和,那通身的气派与这皑皑白雪倒是相相jiāo映,只是内心就不那么光明了,“三哥是承认自己落井下石了?” 周景璃一身紫衣,都说相由心生,他如今的脸上,大多是yīn冷之色,也不知道心里是有多yīn暗,脸那笑容都是瘆人的,“我们俩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尚且还连着筋呢,这东魏的天下,终归只能姓周,不能姓谢就是。” “三哥的自信,四弟佩服,但是,在父皇的心里,怕是我们不如镇安王亲。”周景瑜故意将语气放得更加温和,就如周景璃所言,这东魏啊,只能姓周,不能谢,他们两人的恩怨,可是暂且放下,一致对外。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们几个皇子,都是外面抱养的,只谢衍是父皇亲生的。”周景璃抱怨道。 “话不能如此说,我们几兄弟,眉宇之间,与父皇还有几分相似。镇安王可是和父皇没有半分的相像。”周景瑜不赞同周景璃的说法,当然他凭的不是那相似的几分长相,而是的确派人去调查过谢衍的身世,得出的结论便是谢衍的确是定国候的亲子。 “那你说父皇为何如此宠信谢衍?” “大抵真如坊间传言,父皇重情重义,宠信镇安王,为的是定国候能够安邦稳国,维护东魏的平安。”周景瑜说的假话,那语气,让他自己都以为是真的。 “历代帝王,有谁不想皇权在握,若是有人不顾皇恩,泯灭天亮,将忠心都拿去喂了狗,还想夺父皇的权,你说父皇还要宠信他么?” “看来三哥已经有了对策,四弟拭目以待。” 周景璃闻言,一本正经的说道,“听四弟说这话的意思,是要袖手旁观了?” 周景瑜偏过头来,疑惑的问,“这种栽赃陷害的事,三哥最擅长,四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只有预祝三哥马到成功了。” “四弟说这话,便见外了。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再者,我的实力有限,四弟那里不是有更好的资源。”周景璃的眼里嘴上都是算计,不等周景瑜回答,继续说道,“如今谢衍人在塞北,而四弟的舅舅,闵将军不正是在塞北?若是谢衍回不来京城,在塞北便畏罪自杀了,哪还用得着我们在这里担心。” “三哥真是打得一手的好算盘,只是怕要让三哥失望了,父皇如今都还是如此的信任镇安王,所以,他必须平安抵京,若是在路上有任何的闪失,都会引起父皇的怀疑。”周景瑜知道周景璃的心思,鹬蚌相争,周景璃那jian猾的渔翁得利。 但是,周景瑜却没有将自己的路完全堵死,“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像三哥这般足智多谋,定然能想出一个万全之策。四弟就不参合了,静候佳音,闭口不言便是。” 周景璃见说服不了周景瑜,却明白了对方不会告发他的意思,但是,人心隔肚皮,他可是知道对方那温润如玉的面皮下,包藏着怎样歹毒心思。 说不定自己前脚将谢衍弄死在塞北,后脚就被周景瑜给告发了,所为兄弟骨肉亲情,不过都是幌子而已。 但是,周景璃却仍旧不死心,“四弟,我们可是亲兄弟,你难道愿意看着一个外人得到父皇的宠爱和信任么?” “我当然愿意,因为我是父皇的儿子,是臣,只有服从君令,不得怀疑和违抗。”周景瑜又恢复了曾经那云淡风轻,闲云野鹤的模样,眼看宫门就在眼前,他不想继续与周景璃多言,便很gān脆的说,“三哥,四弟前些时日受了风寒,今日也是冒险来觐见父皇的,这一回去,就要在府里静养了。” 周景璃闻言,脸色一变,似有怒意,却要假装关心的说道,“四弟真心辛苦,望四弟早日康复。” 他知道周景瑜在告诉他,此事他不插手了,要闭门谢客。 “多谢三哥关怀。”周景瑜说完,快步走向马车,在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的瞬间,方才还和颜悦色的脸面,顿时冷若冰霜,还夹带着浓浓的愤怒,然后一拳狠狠的捶在马车上。 “王爷。”贴身侍卫黎平道。 “你立刻传我的命令,让舅舅不能再拖了,必须让谢衍葬身塞北,永远不能回京,就是尸体也不能回京!”周景瑜语气里的恶毒,像是被腐蚀的死物,一发不可收拾。 “是,王爷,属下立刻去办。”黎平拱手道。 “另外,给宋丞相说一声,他这么大的年纪,有个病痛是很正常的事,养儿防老,如今他病重在chuáng,当然是需要有自己的女儿在身边照顾伺候的。”周景瑜道。 “是,王爷。”黎平知道,周景瑜是想用孝道,bī迫宋清歌回京,只留谢衍在那里,他们动手就更加的容易。 周景璃望着周景瑜上了马车,才拽着拳头恶狠狠的说,“竟然敢拒绝我?等谢衍一死,下一个死的,便是你!” 与他们两兄弟不同的是,十四皇子,周景瑞进宫,却是给谢衍求情的。 他一身蓝色衣袍,跪在地上,态度虔诚,语气恳求,“父皇,您息怒,儿臣认为镇安王一定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十四很相信镇安王?”周尧禹端坐在龙椅上,闻言微微俯身,脸上的怒气仍旧未消减。 不过那怒气不是因为谣言,而是因为方才出宫的两人。 第六百五十七章 西晋皇帝之死 第六百五十七章 西晋皇帝之死 周景瑞抬头,望着周尧禹的怒颜,带着敬佩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自己心绪,才将心中的想法缓缓诉来。 “父皇,镇安王年纪轻轻,便征战沙场,为了保护我东魏,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如此忠良的臣子,实在是古今难得。如今,定国候和镇安王皆是手握兵权,若是他们真是有不臣之心,兴许早就反了,最重要的是,依照他们的势力,何必在事情未发生之前就将消息散布得天下皆知,这对他们百害而无一利。” 周尧禹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脸上的怒色消减了很多,连看着周景瑞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十四长大了,看问题非常透彻,以后便跟着上朝,学着处理朝中的事物吧。” 周景瑞心里一喜,这惊喜来得太过于突然了一些,但是,他是沉得住气的人,只不过是才露出微微的喜意,连忙磕头谢恩,“多谢父皇。” “平身,以后无事,多来宫里陪父皇说说话。”周尧禹望着周景瑞的神态,心里总会有一丝错觉,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谢衍小时候的影子。 但是,周景瑞的五官是和谢衍一点也不像的。 但是,那种感觉是为何而来? 周景瑞从宫里出来,看着满地的白雪,映she出的光亮,照耀得他心里一片光明。 他想起他故去的母妃说的话,让他刻意模仿谢衍的行事风格和神态,无论何时,只要在周尧禹面前,一定要帮着谢衍,说他的话,如此,方可讨得周尧禹的喜欢,甚至可保平安。 他母妃之死,若不是周尧禹看在他的神态像谢衍,怕是早就被冷落了。 他母妃jiāo给他的方法,屡试不慡,从无失败,他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今日只不过是又拿着这个方法去应证一下,没想到就为自己挣得了一个入朝的机会。 漫漫光yīn如细水,来日方才,他会不停的努力,不断往上爬,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为他的母妃报仇。 塞北雪厚,不易出行。 谢衍除了每日监督士兵操练,便是日日伴在宋清歌的身边,二人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裴贞儿性子活泼,不愿意在屋子里待着,便经常带着那些女兵出去玩耍,她们在酒楼里吃东西的时候,才听到了这个传言,便立即跑回来告诉了谢衍和宋清歌。 此时,宋清歌和谢衍,就着一壶热茶,正在棋场上厮杀,闻言,皆是脸色一变。 但是,谢衍却又很镇定,只冷静的说了一句,“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清歌,现在该怎么办?”裴贞儿一脸的焦急,要知道,宋清歌和谢衍已经定了亲,谢衍若是真是犯下此滔天大罪,那宋清歌也必定受到牵连。 “贞儿,不用担心,你先带着人回去,不要听信谣言,安抚军中之人的情绪。现在,北秦随时可能会反扑,所以我们一定不能乱了自己阵脚。”宋清歌放下手中的棋子,淡然的说。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就算是她想夺了周家的天下,但是,此时却不是最好的时机。 “是,清歌,那我去了。”裴贞儿说完,便离开了。 “谢衍,别担心,有我呢。”宋清歌伸手握着谢衍的手,温声安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皇上相信我们,然后再查出谣言的来源,方可杜绝后患。” “让丫头跟着我担惊受怕,苦了你。”谢衍温柔一笑,“但是,丫头不必担心,一切我自有对策。”说完,牵着宋清歌的手,快速回到营帐,奋笔疾书,写下奏折,将塞北的情况如实禀报,并愿意上jiāo兵权,立即回京听后审查。 写完以后,立即快马加鞭,送往京城,而且还派出了jīng锐部队护送。 那散播谣言的人,定然会想到他会向天子呈情,所以一定会在路上拦下他的折子。 接着,又唤来谢十三,让他立刻吩咐人去查谣言的来源。 谣言漫天,终是传到了定国候的耳里。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一脸的愤怒,将自己关进了屋子里,酩酊大醉,嘴里一直嚷嚷着,“柔儿,我对不住你……” 等到酒醒,唤来了心腹谢刚,将所有的事情吩咐给他。 又过了几日,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宋清歌收到一个好消息,便是西晋的皇帝早前因为亲征,身受重伤,不治身亡。 “西晋皇帝在大年三十夜就驾崩的,为了防止内乱,如今依然封锁这消息。我们现在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兴许能盖住关于我们的谣传。”宋清歌将密信递给谢衍看。 早前,他们二人便商议过此事,要解东魏之危的一种方法,便是给各国更加麻烦,让他们自顾不暇,无机会与jīng力联合。 宋清歌派去的人,终于在大年三十夜得了机会,原本就重病的西晋皇帝,终于在龙chuáng上归了西。 “丫头真是有远见之明,难不成当初你想出这瓦解联合之策的时候,便想着在此时来用?”谢衍笑着道。 “我若是能够预知未来,首先第一便是去杀了传谣言的人。”宋清歌愤然而冷冽的说。 “丫头不用担心,一切都会过去,趁着今夜元宵,街上热闹非凡,此时将这消息散布出去,一定散布得更快。” 宋清歌闻言,点头。 等到元宵节一过,西晋皇帝已经驾崩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天下,众人纷纷猜测,那西晋的皇帝死了这么久,为何要瞒着密布发丧? 西晋皇帝是有皇子的,但是,那皇子年幼,又有虎视眈眈的瑾王,那皇位,还不定落在谁的手里。 只有有了新鲜的话题,旧的话题便不再有兴趣,况且只是传言,没有真凭实据的妄加猜测,哪里有在这真实的事情上再发挥自由想象来得有趣。 所以,一时之间,关于谢衍要谋反的谣言,便淡了很多。 正月二十。 在谢衍的呈情折子还没有到京城,天子的圣旨却到了塞北。 众人望着圣差手中明huáng色的圣旨时,眼里皆是担忧之色,毕竟,谢衍的呈情折子出去才十日,估计还没有达到天子的手中,若是天子再信了谣言,那这圣旨便是…… 第六百五十八章 宋丞相重病 第六百五十八章 宋丞相重病 圣差一身明huáng色的袍子,戴着顶戴帽子,腰间悬佩着宝刀,端重的拿着圣旨,大声宣读,“尔莫理闲话,专心御敌,东魏的安稳,只有尔守护,朕方安心。” 众人屏气凝神,还在往下听,却不曾想圣差继续道,“镇安王,接旨吧。” 谢衍的心,大起大落,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而安,“谢皇上隆恩,请大人转告皇上,谢衍在,东魏在,绝不辜负圣恩。” 圣差露出满意的神色,“镇安王谨记圣上叮嘱即可。” “是,谢衍遵旨。”谢衍拱手道。 “这旨意我也传到了,便不再久留,一定将镇安王的忠义带到。”说罢,抬腿就离开。 “多谢大人,恭送大人。”谢衍命人一直将圣差送出了大门,方才重新将圣旨展开,那上面的字迹,是天子的亲笔。 可是那圣旨的内容,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叮嘱和关怀,如一家人在唠叨家常,没有半分的君臣之压迫感。 “清歌,王爷,我们没事了?”以裴贞儿为首的众人,欢呼雀跃。 谢衍点了点头。 宋清歌安抚众人,“大家现在可以放心了,回到自己的位置,做好自己的事,别理那些传子虚乌有的谣言。” 。。'是,郡主。。。' 等众人离去,宋清歌的笑颜缓缓消失,问,。。'我们上奏的折子定然是没有到京城的,但是皇上却先下圣旨安抚你的心,这份器重,让人胆战心惊。。。'接着像是想起什么,继续道,。。'上次说的关于要查你和皇上之间的事,已经吩咐下去,结果毫无音讯。。。' 谢衍没有露出失望之色,反而安慰道,。。'丫头不必担心,我爹瞒着我,皇上也是知情的,此事必定非同小可,想来不是那么容易被查到的。。。' 。。'无论是什么未知的事,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宋清歌坚定的说道。 。。'丫头,有你真好。。。'谢衍温柔一笑,。。'眼小最重要的事,还是北秦,其他的事,可以暂且一放。。。'说完,牵过宋清歌的手,朝军营而去。 又过了几日,正月二十五,宋清歌收到京城的家书,是眉俏所写,书信内容,说的是宋正风病重,急需她回去照顾。 末了还加一句,若是她不回去,恐担负大不孝之名,对她,甚至对谢衍的名声都不好。 她看完书信,重重的拍在桌上,心里气愤的是她的父亲,怎么像是幽灵一样,无处不在。 。。'清歌,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 家书是裴贞儿给她从送信人手中拿过来的。 既然是家书,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又或者,宋正风就是要闹到天下尽知,他给她寄家书了呢。 。。'我父亲病重,是眉俏写的书信,但是,这书信一看便知是假的,眉俏可不会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宋清歌慢慢冷静下来,淡定的说。 裴贞儿道,。。'这样看来,你父亲确实很可恶,竟然bī迫眉俏给你写这样的信。。。' 。。'眉俏性子刚烈得很,就算是我父亲bī迫她,她怕是宁死也不会屈服。。。' 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对经,正因为眉俏宁死也不会屈服,那她为何又要写这书信? 会不会是宋正风找人模仿眉俏的字迹,让她相信那就是事实,毕竟,如今眉俏的话,比宋正风的话,在她心中,不知道重要多少倍。 于是,她又低头仔细看家书的字迹,确定是眉俏的字,但是,却不是眉俏写的正常的字。 眉俏因为家境原因,最初是不识字的,后来是她亲自教的,所以,眉俏的字,在很大的程度上,是在临摹她的字。 她将家书又仔细阅读一遍,便发现了其中的一样。 眉俏每隔几个字,便会有一个正常的字,和平素的字无两样。 她迅速取出身边的纸笔,将有正常笔迹的字记录下来,直到整封家书读完,纸上已经有了一句完整的话。 裴贞儿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见宋清歌不说话,怕打扰她,一直不敢开口。 直到宋清歌搁下笔,她才微微凑前,问道,。。'清歌,你发现了什么?。。' 宋清歌没有隐瞒,眉梢眼角都是冷意,将眼前的纸递给裴贞儿。 裴贞儿接过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郡主小心,老爷病重是假! 。。'这宋丞相也太可恶了,竟然装病,清歌,我这就写信禀告我父亲,让他在去揭穿宋丞相的yīn谋!。。' 裴贞儿义愤填膺的说道,那架势,仿佛是她自己受了委屈,说着,真要伸手去拿一旁的笔,开始写信。 宋清歌怔怔的望着裴贞儿,心里担忧又欣喜。 担忧的是裴贞儿性子如此急,以后遇到事情不慎重,恐吃亏。 欣喜的是她一如既往的对她真诚。 如第一次救她一般,奋不顾身,不问因果。 “贞儿。”宋清歌眼里满是感动,拉住裴贞儿的手,“此事事关重大,不能将裴府牵扯进来,你有这份心,我已经足够了。” 在乎她的人,她必须用尽全力去保护。 如今东魏局势复杂,各势力斗争激烈,一不小心,就沦陷到了权利的漩涡,成为了他们斗争的牺牲品。 “可是清歌,我总要为你做些什么的,否则看着你受委屈,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裴贞儿到底还是将笔放下,坐在宋清歌身边。 宋清歌凝了凝神,微笑着说道,“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将揭穿我父亲的行为,改成去探望他。他既然重病,同僚去探望,那是最正常不过的。” “清歌,你这是何意?”裴贞儿不解的问。 “贞儿,这有人演戏,自然要有人配合看戏才行,要不然这戏就没意思了。”宋清歌笑容更甚,只不过那笑容里面,更多的是冰冷。 裴贞儿恍然大悟,明白宋清歌是将计就计,便欢喜道,“我这就写信告诉我父亲,说是我与你闺阁之情如此深后,本应该去看看宋丞相的,可是如今身不由己,只能请我父亲去看看重病的宋丞相了。” “贞儿说法甚和我意。”宋清歌缓缓展颜,“最重要的,越多的人看望我病重的父亲,便越好。” 裴贞儿闻言,又连忙添了一句,让其父亲多带些同僚去看望宋正风。 宋清歌眸色正蓝,深不见底,如幽深的寒潭,心中的策略已定…… 第六百五十九章 变态的爱,本王要的是她的人! 第六百五十九章 变态的爱,本王要的是她的人! 正月一过,二月到来,塞北的温度开始缓慢回升。 虽然依旧寒冷,可是漫地的冰雪,已然有了融化的趋势。 西晋皇帝槟天以后,由于皇子年幼,即使登基为帝,也难对朝事做出正确的决断,便由一直对龙椅虎视眈眈的瑾王全力辅助。 宋清歌闻此消息,淡淡一笑,“谢衍,那瑾王到底是怕背上谋权篡位的千古骂名,还来了一个迂回策略。” 谢衍向天子的呈情折子,也有了回音。 天子大笔一挥,竟然下令,凡议论、传播关于谢衍要谋反的任何人,皆处立决。 并且,一人传谣,诛十族,亲朋好友连坐。 如此一来,便起到了相互监督的作用。 此法虽然很极端,却很有效果。 一时之间,坊间关于谢衍谋反的传言,顿时锐减。 由于谢衍一直行得端正,而且为了保家卫国做出很大的贡献,在民间的威信很高,深得民心。 加之连天子都信任他,百姓还有什么可以议论的。 如此一来,谢衍等人的压力倒是减轻了,可是那些散播谣言的人,可就不满意了,算计一拨接着一拨,层出不穷。 最为不满的,便是周景瑜,他将手中的书信,重重的摔在桌上,然后怒瞪着底下跪着的人,大声呵斥,'一群废物!' '王爷,皇上下了铁令,即使我们再如何散步谣言,但是没有了百姓的助力,也是无济于事。' 说话的是黎平,他最近一直费力于传播谣言的事情,但是每到一个地方,只要是听到关于谢衍的事,所有的百姓都噤若寒蝉,避而远之。 如此一来,谣言虽然没有止于智者,但是止于了bào策。 他们的势力再大,也抵不过泱泱百姓,就凭他们的人力却散播消息,无异于杯水车薪。 “本王才不信,他谢衍是神,刀枪不入,运气会如此好!”周景瑜当然也明白黎平说的是实话,便继续道,“传令下去,一个月之内,本王要见到谢衍的首级,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 “是,王爷。” 正巧在此时,有下人进来禀报,'王爷,宋丞相求见。' '不见!'周景瑜正在气头上,况且宋正风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利益,他更不愿意见他了。 下人并没有离去,而是继续说道,'王爷,宋丞相说有要事禀报,一定要见到王爷。' 周景瑜沉思了几瞬息,不耐烦的说道,'让他进来。' 下人领命,转身而去,须臾,下人领着宋正风进来。 '参见王爷。'宋正风没有半分重病的样子,一身深灰色长衫,头发简单束着,五官虽然还有以前的凌厉,却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憔悴。 周景瑜将宋正风的毕恭毕敬瞧见眼里,可是不悦的问道,'你有何事要见本王?' '王爷,您要救救微臣啊!'宋正风语气更加的诚恳,哀求着,'皇上说既然微臣病重,便夺了微臣上朝的机会,让微臣在府里仔细养着。' 宋正风以西籽的性命作要挟,并将二人软禁起来,眉俏不得不写下那封信,不曾想还借写信的机会给宋清歌传递情报。 而宋清歌在识破眉俏传递的信息以后,就将计就计,再加上裴将军收到了裴贞儿的书信,便带着同僚去探望宋正风。 那阵势之大,简直叹为观止。 一时之间,丞相府门前车水马龙,每天去看望宋正风的客人,都提着礼物,好不热闹,这事就引起了天子的注意。 想着宋正风也是为朝廷操劳了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本着天子体恤臣子的苦心,以彰显皇恩浩dàng,便吩咐了太医去给他瞧病。 宋正风原本就是没病的,他虽然告了多日的病假,却没想到天子会吩咐太医给他瞧病。 一时慌乱无策,就吃了一些带着轻微毒性的药,那是与他串通一气的郎中给他配置的。 这不好吃还好,一吃就真的病重了,太医看诊以后,如实回禀天子,说宋正风真的病了。 天子闻言,立即下令,让宋正风在府里安心静养,这上朝的日子嘛,暂且待定。 其实天子没说要剥夺宋正风上朝的资格,更没提要摘了他丞相的帽子,是他自己做贼心虚,毕竟,他这么明目张大的坑宋清歌,心里还是有些害怕被她反坑。 而自从天子下令让宋正风在府里静养以后,原本时常去探望他的同僚,自此不再等他的府门,就是平素在路上遇着,也要绕开他走,更别提打招呼了,仿佛他是瘟疫一般。 如此以来,原本心里就有鬼的宋正风,心里的害怕不断增加,他在怀疑,那些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在不断的疏离他,恐惹祸上身。 每日过在担惊受怕中的宋正风,便求到了周景瑜的面前。 岂料,周景瑜的话,让原本就处于悬崖边的他,更加的绝望,“既然皇上让你养着,你遵旨养着便是,求本王作甚?” 宋正风一阵错愕,回过神来,急切的说道,“王爷,微臣的病,已经好了,微臣要入朝,继续为王爷效力,只有为王爷做事,方能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 历朝历代,能够做到丞相位置的,大抵都是老jian巨猾,将权术玩弄得如鱼得水的,混成宋正风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宋丞相,你是在跟本王开玩笑么?”周景瑜微微俯身,讽刺而愤怒的说道,“自从你跟着本王,你为本王做了什么?你的女儿,宋清歌,天天在你身边,可是如今她依然活得好好的,你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本王吩咐你的事,你没有完成一件!” “王爷,当初微臣提议,直接将宋清歌杀了,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可是您……” “放肆!” 周景瑜厉声打断宋正风未说完的话,脸红筋涨,愤怒无比,那锋利的眼神,仿佛要将他撕碎,嚼来吃一般。 宋正风连忙低下头,震惊而疑惑,自从他跟着周景瑜,周景瑜jiāo给他的任务,便是对付宋清歌。 但是,又不许他伤害宋清歌。 每次只要提及要了宋清歌的命,周景瑜都会愤怒不已。 “宋正风,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宋清歌是你的女儿,你居然时刻想着要她的命!” “王爷息怒,微臣只是替王爷效劳而已。微臣想着宋清歌阻挡了王爷的路,为王爷清扫障碍,是微臣的职责。” “愚蠢!胡说八道!”周景瑜大声骂道,“本王从来不要宋清歌的命,要的是她的人,要她屈从本王!臣服本王!” 第六百六十章 龌龊的父亲卖女儿了 第六百六十章 龌龊的父亲卖女儿了 宋正风不停的磕头,认错,但是心里已经明白周景瑜的意思。 原来周景瑜的心中,宋清歌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如果他日周景瑜做了皇帝,那他岂不是有机会成为国丈? 而宋清歌跟着谢衍,谢衍无论如何风光,都只能是臣子,做不了主子。 思及此处,他立即转换了脑子,对周景瑜恭敬的说道,“王爷,微臣知错,只要王爷看得上臣的女儿,臣便一定想方设法让王爷得到她。” “你有办法?”周景瑜问。 宋正风略微思考,“王爷,只要臣的女儿成为了您的人,她自然就会服帖了。” 周景瑜望向宋正风的眸光,第一次有了鄙视,一个父亲,竟然可以无耻到如此的地步。 为了讨好权贵,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的贞洁,他当然知道宋正风的意思,是要他毁了宋清歌的清白。 但是,他周景瑜自视清高,将自己的品格看得高人一等,自然是不屑于用如此低劣卑鄙的手段去得到宋清歌。 他要光明正大,让宋清歌从内心去屈服于他,仰望他,崇拜他。 但是,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爷可是觉得此法不妥?”宋正风不知廉耻的又追问一句,他担心周景瑜会觉得难为情,便又自作主张的说,“王爷不必忧心,只要王爷喜欢,此事jiāo给微臣即可。”说完还露出一个让周景瑜放心的表情。 周景瑜直起身体,退后几步,坐到了木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只是yīn冷的探寻着宋正风,那眼神让宋正风心里咯噔一下,狂跳不止。 片刻以后,周景瑜才开口,“宋丞相,今日你为了荣华富贵,尚且可以卖女儿,他日你另攀高枝,是否也把本王给卖了?!” 宋正风心里一惊,还带着一些惊慌,他不过是为了讨好周景瑜才出此下策,没想到周景瑜疑心如此重。 他如此重,当然不只是简单的为了荣华富贵。 他讨厌宋清歌,无论如今的宋清歌多么的优秀,也弥补不了他当初失去凤阿绝的痛苦。 原本他也想着原谅宋清歌的。 但是,宋清歌竟然将长得如此像凤阿绝的阮惜给撵走了。 他孤苦的内心,再无处安放。 只要有宋清歌在一日,阮惜再无回来的可能。 所以,他要毁掉宋清歌,让阮惜回来。 可是,他已经用尽了全力,依然斗不过宋清歌。 他只有依靠皇权,把宋清歌比下去。 可是,如今被周景瑜识破内心,他还是惶恐的,“请王爷明察,微臣对王爷一片忠心,愿意为了王爷肝脑涂地。宋清歌是微臣的女儿,将她jiāo给王爷,微臣放心。” 周景瑜冷冷一笑,“宋丞相不愧是文臣,连说谎的理由都如此出彩。” 宋正风听出来讽刺之意,却不敢反驳,只得尴尬一笑,“王爷明白微臣的忠心就好。” “宋丞相请回吧,你想重新入朝,本王可以帮你,但是,前提就是你一定要将宋清歌弄回来京城来!”周景瑜严肃而认真的说道,“但是,不许毁她清白,更不能要她的命,否则,她死,你就亡!而且,如果在一个月内,你不能让宋清歌回来,那本王自会禀报父皇,宋丞相年老体弱,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他若是想毁了她,早在许久以前就动手了,当初玲珑阁还存在的时候,他手里就有她当初一些隐私,可是,他一直秘而不宣。 就算很多时候,她和他已经站在了对立面,可是,他依然没有告发他,而是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心意掩藏起来,等有朝一日,他彻底征服了她,才告诉她,关于他的心意。 “王爷!”宋正风听到最后,便急了,信誓旦旦的保证,“微臣一定竭尽全力去完成任务!” 周景瑜早已收拾好脸上的yīn冷,恢复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温润如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宋丞相,本王期待你的好消息。” “是,王爷。” “慢走,不送。” 周景瑜看着宋正风的匆忙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时局混乱,先下手为qiáng…… 而此时已经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卖了的主角,宋清歌,正在与谢衍布置战略之策。 她之所以没能回到京城照顾宋正风,但还是写了呈情表,表明自己为了东魏的安危,只能做一个不孝女子。 自古忠孝难两全。 她留在丞相府的两个婢女,与她情同手足,让她们替她尽孝,照顾好宋正风。 如此以退为进的良策,收效甚佳。 那封感动天地的请罪家书,让天下人对宋清歌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永安郡主不仅文武双全,还至孝至纯,如此难得的女子,真是千古难一遇。 如此,那封请罪家书,就被坊间传成了至孝家书。 而原本被宋正风软禁的眉俏和西籽,也因此得了自由,不过她们已经得了宋清歌的叮嘱,不会揭穿宋正风装病的事。 毕竟,在这节骨眼上,传出宋正风因为装病而犯下欺君大罪,对宋清歌也是有影响的,谁让她是丞相府的女儿呢。 这一局以周景瑜设计,宋正风作棋子,东魏作棋盘,宋清歌推动局势,对付谢衍的戏码,宋清歌和谢衍完胜。 但是,不死的敌人总会反扑的。 而宋清歌和谢衍,便要领站先机,先发制人,掌握大局的走向,夺得不败之势。 然而,世事难料,后话暂且不说,且说眼前宋清歌与谢衍的对敌之策。 “谢衍,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与你说过的启明山?”宋清歌指着那军事地图问道。 “当然记得,丫头说过那里有一片沼泽地。”谢衍道。 “如今这片沼泽地,已经被我们提前占领,这里就是我们的天然屏障。” 宋清歌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来。 谢衍闻言,频频点头,二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最后,将作战日期定下,而他们不知的是,闵将军得了周景瑜的命令,早已与刘亦玉取得了联系,准备蓄势待发。 原本天下平稳的局势,在掌权者们野心的追逐下,早已出现了裂缝,而乱世之中,枭者胜,而谁为枭者,且拭目以待……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公主叛国 第六百六十一章 公主叛国 二月二十五,是宋清歌和谢衍商定的对北秦发起进攻的日期。 然而,事与愿违。 二月二十四,未及清晨,天边还是暗灰色,青城城楼下,便响起了北秦士兵的叫嚣。 “谢衍,宋清歌,给本太子滚出来!”刘亦玉一马当先,举着大刀,大声喊道。 在他身边的是周景琅,穿着貂毛皮衣,穿着大红色披风,满脸笑容,妖娆无比。 “太子,这二人怕是还在睡梦中,您救这么喊,他们也不会出来,可别累坏了您的嗓子。” 周景琅娇媚的声音里,带着满满的期待,胸有成竹,只那眸子里,充满了十足的恨意。 “琅儿真好,你放心,今日便是宋清歌和谢衍的死期,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刘亦玉信誓旦旦的保证。 “琅儿相信太子,只不过这宋清歌的人头啊,一定要琅儿亲自割下来把解恨。”周景琅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妖艳的身躯,顿时增添了几分yīn冷、狠毒。 没想到刘亦玉闻言哈哈大笑,“我一定满足琅儿的心愿。” 二人身后士兵的喊声震耳欲聋,还有敲锣鸣鼓的,城楼上的东魏士兵,早已跑去向谢衍禀报。 “王爷,北秦来攻城了!”士兵急促的敲开谢衍的房门,一脸的焦急。 谢衍随身披上挂在一旁的铠甲,拿起佩剑,边吩咐,“传令下去,三军集合!” “是,王爷。”士兵领命而去。 谢衍已经着装整齐,快速向城门而去。 宋清歌等女兵住在另外的院子,听闻此消息要稍微晚一些。 谢衍来到城楼上,只听得见锣鼓喧天,看不见确切的敌军数量。 因为天色未明,他不确定敌情,没有打开城门,就站在城楼上。 刘亦玉借着昏淡的月光,看见了谢衍,便一脸的兴奋和恨意,“谢衍,你有本事别在上面站着,下来我们单独决斗!” “谁和你这个莽夫一般见识!”谢衍不屑道,“刘亦玉,怎么,来送死了?” 刘亦玉听着谢衍轻松和不屑的语气,便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他占领了东魏的三座城池,守城之将皆被谢衍杀死。 这令他损失惨重,所以,他这次自己挂帅,做了主将,不是为了夺回城池,而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谢衍,一个大男人,难道要做只会耍嘴皮子的女人?”刘亦玉出言激将谢衍,只要谢衍出了城门,他就有希望,“如果名震天下的镇安王承认自己是一个女人,那本太子立即撤退,本太子不屑和女人过招!”说完,还配合着无耻得意的笑声。 他的身后,众士兵立即附和,还不停的敲鼓。 这对于一个征战沙场的男儿来说,便是奇耻大rǔ,比要了他命还难受。 谢衍是一个极沉稳的将领,可是,他依然愤怒无比,他之所以没有随意的打开城门,便是不想入了敌人的圈套,不轻敌。 但是,随着他渐渐的适应了灰暗的环境,再加上城楼上的火把逐渐亮起来,天色渐明,他已经能够看得清下面的情况了。 在近处,的确是黑压压的一片北秦士兵,但是再远一些,是模糊的影子。 谢衍听着这声音,便知道刘亦玉是在虚张声势,他正要开城门,去杀了这个无耻之徒,但是,却感觉手上一紧,回过头来,是一身战衣的宋清歌,面带安慰,示意他别急。 “谢衍,我来。”宋清歌低声道,“现在天色尚早,摸不清对方的具体情况,不易开城门。” 谢衍方才涌起的怒火,缓缓淡了下去,随即点点头。 楼下的周景琅愤恨道,“又是宋清歌,哪里都有她,真是yīn魂不散!” “谢衍明明都要开城门的,这样我们将他引出来,就功成一半,可惜了。”刘亦玉遗憾道,“琅儿不必担着,只有宋清歌出来了,你才有机会杀她啊,不是么?” “太子说得对!” 在他们二人低头嘀咕时,楼上的已经响起了骂声,“乐平公主,你竟然带着敌人来攻打你的国家,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出声的是裴贞儿。 以前她对周景琅是有同情心的,可是自从上次听了宋清歌的话以后,她对周景琅完全失去了怜悯之心,认为她自己所受的罪都是自作自受。 此时又见周景琅跟着刘亦玉来攻城,这气就不打一处来,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做到如此丧尽天良? 而且,周景琅身份尊贵,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这保家卫国的意识应该更加qiáng烈才对。 但是,事实不是如此。 所以,她才开口大骂。 随着裴贞儿的骂声一起,城楼上响起了更多指责周景琅的声音。 周景琅毕竟是女子,被众人指责没有廉耻之心,忘恩负义,不顾家国受侵,她还是很难堪的,只是那羞耻心啊,依然是被狗给吃掉了。 “你们再骂,本公主杀了你们!”周景琅朝着城楼上大声喊道,一脸的愤怒。 她的身后是北秦士兵,这些骂声以后若是经由他们的口传到了北秦,对她也有害无利的。 “乐平公主,唇亡齿寒,没有东魏,哪还有乐平公主?”宋清歌厉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而乐平公主,尚且连匹夫也不如。你有何资格夺杀他人?” 宋清歌骂起人来,也是文绉绉的,关键是,她说的是句句在理,让周景琅找不到话来反驳,却又愤怒得很。 周景琅尚且存着一丝人性,也还有一星半点的羞耻心,所以,当她听闻宋清歌的话以后,心里悲痛又愤怒,那酸杂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够体会。 不过,她表现出来的便是另外一回事了,“太子,琅儿生是北秦人,死是北秦鬼,再不和东魏有任何的关系,今日,琅儿在此请求太子,一定要替琅儿杀了宋清歌,只要她死,琅儿做什么都可以!” “琅儿放心,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刘亦玉正色道。 周景琅得到了保证,内心稍安,抬头仰望着宋清歌,大声道,“宋清歌,你别得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乐平公主,你放心,只要你活着,我就一定不会死!” 此时,天色已明。 城楼的情况,逐渐清晰……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为救情郎,郡主重伤 第六百六十二章 为救情郎,郡主重伤 原来刘亦玉果真带着数万士兵而来。 随着视线的清晰,宋清歌等人高居城楼,已经将楼下的情况尽收眼底。 谢衍庆幸自己没有擅自开城门。 刘亦玉感觉到身边的亮光逐渐增qiáng,心里一阵郁闷。 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趁着天色未亮,来到城楼下,再让士兵拿着锣鼓,虚张声势,接着rǔ骂激将谢衍,让谢衍打开城门,而他身后早已站着千军万马,只要城门一打开,他就会带着士兵冲进来。 但是,现在,他的计划显然是失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宋清歌。 如果宋清歌再晚一些出现,那谢衍就会打开城门了。 “太子,天色已经亮了,我们qiáng行攻城吧。”周景琅听着宋清歌的声音从城楼上传来,心里恨得揪在一起,恨不得立即冲进去撕了她,但是,又无可奈何。 刘亦玉却摇头,“我们不能qiáng攻,这次我带着这么多兵来,是给父皇承诺过的,如果再像以前一样损失惨重,我这太子之位,恐怕不保。” 周景琅脸上滑过一阵失望之色,却逞qiáng的朝城楼上大喊,“宋清歌,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 宋清歌听着周景琅口中的gān巴巴的狠话,嘴角勾起嘲讽,简直不屑与她计较,也就没有回她的话,转头望着谢衍。 “刘亦玉是有备而来,只不过比我们商定的日子提前了一日,择日不如撞日,谢衍,我们开城应战。” 谢衍点头,吩咐身边士兵,“传令下去,应战!” “是,王爷。”士兵领命而去。 很快,城楼上就涌上来了许多士兵,每人手上都举着弓箭。 “放箭!”谢衍一声令下,士兵手中的剑,如雨飞下。 每两个士兵中间有一个间距,一批士兵下去以后,另外一批士兵接着而来,如此,剑雨从不间断。 而刘亦玉带着的部队,都是整齐的阵仗,不容易很快散开,所以当剑雨突袭时,有很多士兵受了伤。 人的本能,是遇到危险的时候立即逃跑,而不是迎面而上。 所以,当箭雨来临时,这些士兵在第一时间,就选择了逃跑,原本的阵型,瞬间混乱。 而此时,也是正面应敌的最好时机。 “开城门,全军出击!”谢衍大声宣布。 接着,城门大开,谢衍和宋清歌二人骑着高马,冲在最前面。 当所有的士兵冲出去以后,城门立即关闭,守城的士兵继续守城。 刘亦玉见谢衍带着人出来,就立即迎上去。 那些逃跑的士兵,已经被刘亦玉叫嚣了回来。 依照目前的情况看来,倒是北秦士兵的数量明显比东魏的多。 于是,就出现了众多北秦士兵围着东魏士兵的情况。 刘亦玉一边打,一边跑,周景琅早就被北秦士兵护送着离开。 积雪虽然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但是偶尔一处还是有白雪,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热热的鲜血撒在白雪上,最后的残雪也融化殆尽,血水侵染着大地,周遭仿佛是被鲜血浸泡过得模样。 刀光剑影,扑朔迷离。 生死两亡,马革裹尸。 寒风带着初升的日头,飘过鲜血漫地的土地,映she着触目惊心的血珠,让人不寒而颤。 数不清的士兵带救走,有更多的士兵倒下,再也见不到下一刻就消失的日光。 原本有些微晴的日头,在将军jiāo战厮杀中骤然消失,漫天灰布,黑云压城,一道诡异的气氛,在远处而来。 宋清歌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她只感觉手中的短剑已经发出了滚烫,剑端的鲜血,如溪水潺潺,一直没有间断。 蓝瞳染上了红色,本就冷清的脸面,此时更是冷若冰霜。 就在这时,远处的那队队伍缓缓接近,凑近一看,原来是闵将军带着援军而来。 他策马而来,直奔谢衍身边,“王爷,我听到消息说是北秦反扑了,便立即带着士兵而来,没有来晚吧?” 谢衍挥剑一砍,一个北秦士兵人头落地,才回答,“闵将军来得正好!” 此时的谢衍专心应敌,没有来得及去思考,闵将军在漠河,与青城相隔几十里,他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到了北秦攻城的消息? 不过,随着闵将军的到来,北秦士兵倒是节节败退,刘亦玉气急,就开始和谢衍正面对上。 “镇安王,你以为来了援军,你就赢了么?”刘亦玉yīn狠的笑着,“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替我死去的北秦好男儿报仇雪恨!” “死的一定是你!”谢衍闻言,倒是心里一阵顿悟,开始留心身边的闵将军。 “王爷小心!”就在这时,闵将军一声吼来,然后以身作盾,挡住了谢衍身后的北秦士兵。 “闵将军!”谢衍转身,向闵将军望去,而此时闵将军已经身受重伤,缓缓倒下。 宋清歌一直和谢衍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便是相互有个照应,此时听闻谢衍的喊声,连忙朝他望过来。 这一望,就发现刘亦玉正举剑朝谢衍刺去! 宋清歌蓝瞳中闪过一阵惊慌,此时无论用暗器,或者提剑来挡住刘亦玉突然其来yīn手,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有唯一一个办法,她用身体去给谢衍挡住那一剑,否则,谢衍必定命丧当场。 说时迟,那时快。 “谢衍,小心!” 宋清歌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飞身,到了谢衍的背后。 刘亦玉手中的剑,不偏不倚,恰好刺中了她的心口处。 而谢衍听到宋清歌的喊声,骤然转身,恰好接住了中剑倒下的宋清歌。 “丫头!” 谢衍厉声喊道。 悲愤、心疼、懊恼、仇恨…… 种种情绪滑过他的脸颊,而此时的刘亦玉一阵错愕,没想到宋清歌去如此奋不顾身的来救谢衍。 “找死!”谢衍大声骂道,然后将手中的剑朝刘亦玉飞去,正中刘亦玉的手臂。 刘亦玉一时吃痛,连忙伸手捂住受伤的手臂。 “丫头!”谢衍复又低头,望着宋清歌,“丫头,别怕,有我在。”说着抱着宋清歌就往城内撤退。 “谢衍,我不怕……”宋清歌的胸口,已经有鲜血不断冒出来,她的脸色,逐渐苍白,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第六百六十三章 你的眼里为什么没有我? 第六百六十三章 你的眼里为什么没有我? 但是,就在谢衍抱着宋清歌往城内撤退的时候,方才不知去向的周景琅骤然出现,咬着牙,露出yīn冷的笑容,冲到谢衍的面前,换了一副关切而柔弱的面孔,“衍哥哥,郡主怎么了?” 谢衍眼中迸she出一道烈火,想要瞬间将周景琅燃烧成灰烬,可是,他只来得及对挡着他道的她冷冽的吼了一句,“让开!” 周景琅见谢衍还是如此紧张宋清歌,从未将她放在眼里,即使他们经年未见,他对她的态度,从不曾改观。 她对谢衍是既爱,又恨。 且,仍旧不死心。 “衍哥哥,我们许久未见,你看琅儿是不是变漂亮了?”说完,还往前凑。 谢衍左右两边是两军的战斗,前面是周景琅挡住了去路,后面是追兵,他悲愤至极,怒吼道,“滚开!” 同时,他抱着宋清歌的手稍稍用力,许是弄疼了她。 “谢衍……”宋清歌低声喊道,微微闭着眼,只看得见薄薄的,乌紫的嘴唇轻轻张合,秀眉微蹙,小脸惨白。 谢衍一脸紧张而心疼,心里一紧,低头柔声而急切的安慰,“丫头,别怕,一定要坚持住……” 然而,他话音才落,那原本还插在宋清歌胸口处的剑,竟然被硬生生的拔出。 宋清歌咬紧牙关,眉头皱得更深,额头上渗出细汗,一脸的痛苦。 不过瞬息之间,胸口处的战衣,就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谢衍大声喊道,“丫头!”然后抬头,看见剑柄握在周景琅的手里。 “衍哥哥,为什么?你的眼里为什么没有我,只有她?”周景琅咆哮道,“她哪里比我好?不过是个贱……” “啊!” 周景琅的骂声未完,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她握着剑柄的手,已经滚落在地上,那断臂处,鲜血淋漓。 “下一次,断的就不是一只手!”谢衍厉声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裴贞儿已经知道宋清歌受伤,可是,现在,她不能立即回去看她,守在她的身边。 她必须奋勇杀敌,拖住敌人,给宋清歌报仇,赢得医治时间。 初七是跟着出战的,当看到宋清歌受伤时,他正被北秦士兵团团包围着,等他突破包围圈,跟到谢衍身后,去救宋清歌时,已经浑身是血,他的手已经麻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了数十个敌人。 刘亦玉的手臂,被谢衍刺中,周景琅断了一只手臂,此时的北秦士兵,无主将领兵,再也无法战斗下去,纷纷撤退。 谢衍怀抱着宋清歌,飞速前进,不停的低喊,“丫头,别睡,丫头,坚持住!” 然而,就在临近城门时,在他眼前,骤然出现一黑衣人。 “你是谁!”谢衍厉声问,眼前人给他一股qiáng大的压迫感,他身量在东魏算是高的,但是与眼前人对视的时候,也只能微微抬头。 “将她给我!”黑衣人开口道,语气坚定,态度qiáng硬,不容拒绝。 谢衍看着眼前人露出的一双和宋清歌一样的蓝瞳,便想起了先前宋清歌和他说起的话。 “她现在受伤了,我必须立刻救她,你不能带走她!”谢衍知道,眼前人不会伤害宋清歌,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会同意他带走宋清歌。 “你们救不活她,她伤及心脉,再耽误下去,必死无疑!”黑衣人的语气越来越冰冷,缓缓向谢衍靠近。 “初七,杀!”谢衍冷冽吩咐。 初七点头,血红的目光闪出冰凉的杀意,手中的利刃已经出动,然而,他还未靠近黑衣人,黑衣人已经到了谢衍的侧身,“就凭你们,想杀我,太嫩了!” 话音落下,已经将谢衍手中的宋清歌抢夺过来,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那速度,见所未见。 一眨眼功夫,连身影都不见。 初七微微吃惊,想要去追,却被谢衍呵斥住,“不用追了!” “王爷,郡主还在他手里!”初七心里担忧极了,面上却qiáng装镇定。 “你追不上他,他不会伤害郡主的。”谢衍道,“现在的主要目的,是杀了刘亦玉!” 等他回头一望,北秦士兵已经纷纷撤去,东魏士兵还在穷追不舍。 穷寇莫追。 谢衍下令,让东魏士兵先撤回来。 等裴贞儿带着士兵回来时,开口便是,“王爷,清歌呢?” 谢衍没有回答,只吩咐,“你们带着众将士回城,抓紧时间休整,随时听候我的命令!”然后,便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凄清的背影。 裴贞儿见情况不对,便问初七,“清歌呢?” “被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带去哪儿了?”裴贞儿不知道宋清歌的伤势,以为只是轻伤。 初七摇头,跟上了谢衍。 一直在身后沉默的闵将军,眼中露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周景瑜吩咐了,不能伤害宋清歌的性命,可是方才据他所见,宋清歌怕是凶多吉少。 原本该死的人没死,不能死的,偏偏…… 谢衍回到城以后,拿出军事地图,不停的做标记。 “王爷,郡主真的不要紧?”初七心里一直悬着,又担心被谢衍责怪,到底问出了心中的忧虑。 谢衍直接没有回答,没有停下手上的活。 片刻以后,谢衍放下笔,吩咐初七,“带着暗卫,今夜立即行动!” “是!”初七只有服从命令。 暗卫,是谢衍的专属部队,一般不会轻易上战场。 此次出征塞北,凤阁的人都在京城,谢衍便把他的秘密部队带到了塞北。 这时,门口探出一个脑袋,“谁?鬼鬼祟祟的!” 初七质问,那门口之人进来,“王爷,我家将军想要见您。” 此人是闵将军的下属,原本是奉了他的命来见谢衍的,可是见谢衍一直冷着脸,竟然没有敢靠近。 “让他进来!”谢衍冰凉的说道。 此时,他才想起,宋清歌在替他挡剑以前,是闵将军在他身后大喊一声,仿佛也是为了救他而受伤,可是,如今还能派人来传信,想必是受伤不重。 但是,哪有那么巧合的伤? 谢衍没有忘记,闵将军和刘亦玉早就勾结在一起了。 今日宋清歌重伤,闵将军又岂能是无辜的? 在收拾刘亦玉前,不如探探闵将军。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试探jian细 第六百六十四章 试探jian细 那传信的士兵,得了谢衍的允许,立刻回去跟闵将军复命。 片刻以后,闵将军到来。 “参见王爷。”闵将军拱手道。 谢衍点头,打量着闵将军,见他模样虽然有些láng狈,但是整体jīng神还不错。 而且,身上的铠甲穿戴还算整齐,谢衍看不出他有丝毫受伤的模样。 便开口道,“闵将军如今有重伤在身,赶快坐下吧。” 闵将军没有持功而傲,还是说了一句,“多谢王爷。” “闵将军今日救了本王,本王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方才一直没有来得及查看闵将军的伤势,这是我的部下,名唤初七,医术了得,曾替皇上诊脉过,不如现在就让他给闵将军看看伤势,以好让本王放心。” 没想到闵将军反倒是支支吾吾的,“王爷,我这是小伤,不足挂齿,王爷不用放在心上,况且王爷乃是保护东魏的顶梁柱,我能替东魏的守护神挨上一剑,实属荣幸。” 谢衍心里的疑惑更重,声音也冷了一些,“闵将军何必客气,你不辞辛苦的带兵来帮助本王,甚至还救了本王,这点恩情,本王是一定要还的。”说完示意初七,初七立即上前,态度坚决的说,“闵将军,请让我为你查看伤势!” “王爷,真的不必如此客气,我的伤势真的不打紧,现在的首要目的,是怎么反击北秦,找到永安郡主。”闵将军方才在外已经听说了宋清歌被黑衣人劫走的事。 看着谢衍一点也不慌忙去找宋清歌,难道他是知道她的下落么? 现在他探问清楚,日后周景瑜问起来,他也好有个jiāo代。 岂知谢衍根本不理会他,“其他的事,本王自有安排。凡事总有先来后到,既然闵将军在此,不如就先从检查闵将军的伤势开始。”接着厉声道,“初七,查!” “闵将军,得罪了!”初七领命,便去扒闵将军的战甲。 此时闵将军反抗倒不是很激烈,还有些配合初七的动作。 当初七层层解开闵将军的衣裳时,眼前赫然出现了绷条绑着的粗腰。 而那绷条的某处,还有淡红色的血迹,想必是里面的伤口渗出来的。 “闵将军,你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我未能在第一时间来见王爷,便是去处理伤口了,还请王爷恕罪。”闵将军解释。 但是,初七却没有放弃,不费chuī灰之力,就解开绷条,并且道,“闵将军,我要看看你这伤口处理得是否合理,小心溃烂!” “既然二位如此关心我的伤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闵将军说得平淡,嘴角却勾起一丝若隐若现的冷笑。 初七剥开层层伪装,到最后,出现在他和谢衍面前的,的确是一剑伤。 伤口处还在缓缓的渗出淡淡的鲜血。 “王爷,你看我的伤势的确不要紧,都已经处理好了。”闵将军缓缓将衣裳穿好,声音里面的得意和讽刺,虽然很浅淡,隐藏得极好,可是依旧被谢衍听了出来。 谢衍始终冰冷着脸,看见闵将军的伤口在右边,闻言神色更冷,“闵将军的伤势的确是不要紧,既然如此,便请回吧。” “王爷,我来是有要事相商的,不知王爷准备何时反击?这北秦着实可恶,我们怎么也要打他个措手不及!”闵将军愤怒的说道。 “此事本王自有安排,只是不知闵将军今日从哪里得了刘亦玉要来攻城的消息,竟然从漠河赶来相帮。”谢衍仿佛是不经意的问道,眸子却一直在观察闵将军的一举一动。 闵将军整理了衣衫,不惊不慌的说,“实不相瞒,今日我带兵前来,是想与王爷商量,何时对北秦展开进攻。不曾想,在远处就听到了锣鼓喧天的声音,便快马加鞭的赶来,还是晚了一些,令永安郡主重伤,且下落不明。” 谢衍道,“闵将军真是有心了,如今本王暂且不会对北秦动手,所以你大可以回去守住漠河,不用担心这里。” 闵将军自己在心里思量了一番,如今宋清歌下落不明,而谢衍与她两情相悦,感情深厚,如今受到的莫大的打击,不要说立即反击,怕是从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 至于宋清歌的下落,估计谢衍等人此时也不知,这件事,他可以慢慢再查。 当他得出这个结论以后,心里略微安定,“既然如此,我就先行回去守城,王爷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 谢衍点头。 闵将军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王爷,闵将军的伤口有异!”初七在闵将军离开以后,便立即对谢衍禀报。 “我当然知道,他的剑伤,是背对着我,在我的右侧方挡剑,剑从左边刺过来,伤得应该是左边,可是,他的伤口在右边。”谢衍冷冷道。 “那王爷方才为何不揭穿他?”初七问道,若不是闵将军分散谢衍的注意力,刘亦玉怎么可能有机会伤谢衍,宋清歌又怎么会因为替谢衍挡剑,身受重伤,如今下落不明。 “我现在没功夫对付他,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杀了刘亦玉,去寻找她。” “属下誓死跟随王爷。”初七跪下道,他想在寻到宋清歌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见她。 “你出去,让我静静。”谢衍冷声道。 “是,王爷。” 初七离开以后,谢衍,一个铁血铮铮的汉子,只流血,不流泪的纨绔少爷,竟然眼眶一红,原本应是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噙着眼泪,满是心痛和绝望。 “丫头,你在哪里?可否已经醒来……” 许久,许久…… 谢衍才从地上起身,他已经将今日的事,仔细整理一遍,今日他们的目的,不是攻城,是要杀他! 闵将军和刘亦玉勾结,假意支援,实则是分散他的注意力,好给刘亦玉机会杀了他。 如果计划成功,人是刘亦玉杀的,闵将军无罪,他身后的周景瑜更是无罪。 而对于刘亦玉而言,他们本就有仇恨,又让东魏少了一员大将,如此双赢的事,当然是愿意合作的。 可是,他的丫头,宋清歌,却因此险些丧命,他怎么会轻易放过这些人。 “来人!” “王爷。” 进来的,依旧是初七。 “传令暗卫,行动!”谢衍道,“闵将军不是受了伤,那就让他的伤永远也不要好了,本王也好记得他的功劳!” “是,王爷。属下已经在闵将军的伤口处撒上了特殊的药粉,相信现在一定起了作用。”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为心上人报仇 第六百六十五章 为心上人报仇 初七打开闵将军的伤口,在发现伤口有异的时候,便在上面动了手脚。 闵将军从青城返回漠河的途中,发觉伤口剧痛,他只是停下来,捂着伤口处歇了歇。 “父亲,是伤口发作了?”闵石磊打马来到闵将军身边,“父亲,既然是做戏,你何必做得如此认真,你穿着金丝软甲,明明没有受伤,又何必要刺自己一剑?” 闵将军闻言,怒道,“你懂什么!你以为镇安王是那么好唬弄的人,今日若不是我狠下心来刺了自己一剑,当他们qiáng行要看伤口时,发现没伤口,岂不是穿帮了!” “依儿子之见,那镇安王也没有你们传得这么邪乎,您看这次,他不是输得彻底。”闽石磊不屑一顾,“东魏的一品王爷,能让皇上如此器重赏识的,哪有那么容易言输,只不过是情字害人罢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永安郡主失踪,对他打击才是最大的。” “听父亲的语气,像是很可怜镇安王,还有些遗憾?” “不过是英雄惺惺相惜,如果我们不是站在对立面,他能为瑜王所用,我倒是不介意和他做挚jiāo,可惜了,可惜了,与瑜王作对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只有瑜王做了皇帝,我们闵家,才能一保荣华。” 闵将军的伤口许是好些了,便又开始继续前行。 “父亲,您放心,有我们父子在,瑜王便能稳坐江山,闵府就能永保荣华富贵。”闽石磊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还一脸的骄傲。 闵将军没有多言,只点了点头。 此时,暮色已至。 刘亦玉带着周景琅,还有北秦士兵,连连撤退,最后驻扎在离启明山不远的旷野之处。 周景琅早就晕了过去,此时还未醒来,那断臂之处已被处理好。 此时,御医正在为刘亦玉处理手臂的伤口。 然而,此时御医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这么冷的天,即使营帐内有暖炉,也不至于热成这样,那是御医害怕而流的冷汗。 “御医,你折腾了半天,为什么我的手依旧抬不起来?”刘亦玉的问话,带着些许怒火。 御医道,“太子,臣实在是无能为力,请太子恕罪!”然后立即跪下磕头,那额头与地面碰触,发出很大的响声。 刘亦玉冷冷的问,“什么叫你无能为力?!” “太子受的剑伤,恰巧伤及到了经脉,太子的这只手,或许永远都抬不起来了。”御医惶恐说完,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那头磕在地上,频率越来越快,响声越来越大。 “抬不起来?”刘亦玉有些颓废的向后坐倒,接着摇头,然后又快速的愤怒的起身,用左手拔出一旁的剑,横斜在御医的脖子上,大声道,“你医术不jīng,本太子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若是口出狂言,本太子立刻就要了你的狗命!” “太子,臣说的句句属实,您就是借给臣十个胆子,臣也不敢撒谎啊!”御医又不停的磕头,那额头都破了皮,鲜血直流。 皇子有残疾者,是不能继承皇位的。 若是刘亦玉的手真的从此就废了,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坐上皇位。 想到此处,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若是他被撵下了太子之位,不知道还能在他那些láng兄虎弟中活多久。 所以,他手臂受伤抬不起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知道,至于已经知道了的,当然是活不了了。 “御医,本太子这手受伤之事,你可千万不能外传啊!” 御医闻言,浑身一颤,抬头望见刘亦玉冰冷的面孔,还有眼中的威胁之意,不禁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摇头,“臣会守口如瓶,一定不会让第三个人知晓!” “但是,本太子还是不放心呢,御医说什么样的人才能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外传?”刘亦玉yīn柔的脸上,散发出狠毒的笑意,眼中的杀意,都化为剑上的力道,狠狠的向御医脖子上割去。 御医惊恐万分,双目圆瞪,疯狂的摇头,又磕头,不停的哀求,“太子饶命啊,臣一定不会说的,太子饶命!” “可是,本太子只相信死人的话!”刘亦玉yīn冷一笑,然后就突然加大力度,生生割破御医的脖子,御医立即死亡。 由于他是用左手割破的脖子,把握不准力道,那伤口处显得参差不齐,让人瘆得慌。 杀完了人,刘亦玉便唤来心腹,将御医的尸体处理掉,谎称是遇到了刺客。 这一说,麻烦事便随之而来。 突闻营帐外,有人尖叫,“有刺客!” 刘亦玉吩咐心腹,“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太子!”心腹领命而去,不过才走到营帐门口,便倒在了地上,来救命都没有来得及喊一声。 刘亦玉原本是转身要坐回到椅子上的,但是,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异动,等他回头,发现谢衍已经到了他的跟前。 “你是怎么进来的?!”刘亦玉此时是惊慌的,若是在以前,以他的武力,还能与谢衍抵抗一二,可是如今,他的右手受了伤,根本不是谢衍的对手。 “刘亦玉,你的死期到了!”谢衍冷声道,他的暗卫正在外面和北秦士兵战斗,但是,终归是北秦士兵占多数,所以,此时此地不宜久留,必须速战速决! 思及此处,他手中的动作越快,须臾之间,利刃已经到了刘亦玉的脖子处。 风水轮流转,前一刻,刘亦玉还在提着剑,横在御医的脖子上,威胁他,后一刻,他自己也落得了此下场。 刘亦玉的左手只是不如右手那般灵活,但是还是能用,便左手提剑去阻挡谢衍,身体已经闪开。 “你想杀本太子,没那么容易!”刘亦玉运起轻功,跑到了较远的地方,准备逃跑。 “伤我女人者,必死!”谢衍忍着内心的疼痛,冷冽冒出一句话,然后快速拦住刘亦玉的去路,并挥动手中的剑,向刘亦玉刺去。 刘亦玉在谢衍出剑时,又准备飞身离去,而谢衍的剑,正好刺中他的左腿。 “啊!”刘亦玉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我的腿!” 谢衍追上跌倒在地的刘亦玉,满脸的冰冷和恨意,浑身散发出冷气,举起手中的剑,向惊慌失措的刺去。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包裹严实的黑衣人骤然出现,一把提起刘亦玉,就往营帐外而去。 第六百六十六章 镇安王死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镇安王死了? 谢衍立即追了出去,放眼望去,除了漆黑的夜空,便是暗卫和北秦士兵的打斗声。 连黑衣人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他震惊黑衣人的速度,与今日带走宋清歌的黑衣人的速度,相差不离。 且这两者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比普通人要高出许多。 方才的黑衣人连眼睛都是遮住的,他没有看到他是否是蓝眼睛。 此时,在漫漫黑夜里,想要寻找刘亦玉,简直比登天还难,不过,他刺中刘亦玉的腿,便等于杀了他,他的剑上抹上了毒药。 所以,他放出信号,让所有暗卫撤退,接着回到家青城。 在离青城不远的地方,石坡山,有一拨人,他们就地扎营而住,并没有进城。 等到谢衍回到青城以后,石坡山的营帐里,也有一人进来。 “禀侯爷,王爷回来了。”说话的,正是定国候的心腹,谢刚。 “如何?” “王爷没能杀了北秦太子,想必心里十分的难受。”谢衍刚,“不过属下已经探听到消息,明日王爷会带人攻打北秦。” “好,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定国候道。 西晋政事不稳,南商在观望,北秦如今已经成不了气候,如此看来,东魏还是国力最qiáng的。 如今,这四大国,算是基本平稳的状态,他也该撤退了。 闵将军回到漠河以后,伤势骤然加重,高热不退,寻了郎中来看,竟然看不出缘由,只说是伤口恶化了。 郎中只开了一些药,便离开了。 闵将军在后半夜就陷入了昏迷。 直到翌日,谢衍派兵攻北秦,闵将军依旧昏迷不醒。 当然也不会从中作梗了。 北秦的军营,虽然昨夜遭到谢衍的突袭,但是由于刘亦玉受伤,一时之间,群龙无首,便不知何去何从,也没有搬离营地。 谢衍带兵而来,两军激战,不过片刻,北秦溃不成军,仓皇而逃。 谢衍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启明山附近,却遭遇了伏兵。 与伏兵一阵激战,谢衍失踪。 谢十三带着下属,拼命寻找,寻了一天一夜,竟然在启明山附近的那片沼泽地里,寻到了谢衍的尸体。 消息传到京城时,乃是三月初五。 举国哀痛。 更有甚者,不相信此噩耗,想要去北秦亲自寻找。 御书房。 周尧禹看着眼前的折子,浑身颤抖,脸色苍白,悲痛难以言表,仿佛瞬间苍老了十来岁。 折子是谢十三写的,说的是宋清歌失踪,谢衍身死,如今,他们正带着谢衍的尸首回京。 而闵将军依旧还在昏迷中,他的位置,暂且由他儿子闽石磊代为处理。 裴贞儿依旧还留在塞北,一是带着那帮女子队镇守青城,二是打听宋清歌的消息。 “衍儿……衍儿……” 周尧禹喃喃的喊着,声泪俱下,一只手抚摸着那折子,一手扶额,悲痛欲绝。 “皇上,瑜王、璃王求见。”王富贵冒着被赐死的危险,从殿外进来,向天子禀报。 周尧禹怒道,“滚!” “是,是。”王富贵被吓得连滚带爬的出了殿门,摇头向那二人说了实话,二人无奈,只得无功而返。 周尧禹忍痛,再一次将折子翻开,最后狠狠的将折子摔在地上,仰天大笑,竟然如痴傻了一般。 “衍儿,这一定不是事实,这一定是假的,你一定还活着,这东魏的江山,还等着你来继承呢,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啊!” 周尧禹捶胸顿足,堂堂天子,竟然瘫坐在龙椅旁,不知天地为何物。 但是,悲痛只是短暂的,而且,泱泱东魏的天子,见过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很快镇定下来,分析整个事情。 然后,他发现了整件事的可疑之处,宋清歌、谢衍、闵将军,这三人,是东魏的大将,为何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失踪、死亡、昏迷。 他发觉了事情的诡异,觉得有人在捣鬼,便立即吩咐隐卫去查。 并且,立即写信,告诉远在塞林的定国候。 整个皇宫,都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 但是,仍然有人处于欢乐之中。 首先,最开心的,是周景璃,只差邀朋欢聚,举杯畅庆。 其次,就是宋正风,他第一个跑到瑜王府,满脸笑容的对周景瑜说,“恭喜瑜王,心愿达成。” “丞相一点也不伤心?”周景瑜并没有如想象中的一般兴奋,而是板着脸讽刺的问。 宋正风收起脸上的笑容,一脸的尴尬,小心翼翼的,“王爷,微臣忧王爷所忧,喜王爷所喜。镇安王之死,对于王爷而言,乃是一件大喜事,所以臣欢喜。” “但是,你的女儿,永安郡主,如今也不知所踪,你难道一点也不伤心?”周景瑜怒问。 宋正风的笑容彻底不见,“王爷,臣自然是伤心的,但是,生死有命,臣无法左右。况且,微臣女儿,是为国而死,死得其所!”不过最后那看似夸奖的话,却是咬牙切齿的说出来的,其中之意,显而易见。 “哼!你当本王是如此好唬弄的!”周景瑜愤怒道,指着宋正风,大骂道,“滚!” “王爷!” 宋正风还欲解释,就收到了周景瑜一个冷冽的眼神,他忙低下头,拱手恭敬的说道,“王爷,微臣告退。”然后弓着身体,连忙出去。 如此,宋正风挂着一张笑脸来,顶着一张灰脸回到府上,想到他又是因为宋清歌被周景瑜训斥,便吩咐人去将眉俏和西籽唤来,随意冠了一个罪名,命人狠狠的将他们责打一番,心里的那口闷气,才缓和了一些。 但是,他还是淤积未散,便开始寻找阮惜,要将她重新迎进丞相府,从此,丞相府,他一人独大,就是他的天下,他可以随心所欲。 当晚,被关在柴房的眉俏和西籽,被凤拾救走。 三月十五。 京中再传来噩耗,谢衍的尸首在运往京城的途中,竟然被盗了,不知所踪。 而此时,在另外一个国度,一个昏迷多日的女子,终于缓缓睁开双眸,是一双深不见底的蓝瞳。 第六百六十七章 这是你娘的遗愿 第六百六十七章 这是你娘的遗愿 定国候在接到周尧禹的书信以前,就派人去塞北寻找谢衍,结果当然是音讯全无。 后来又听到谢衍尸首被盗的消息,便受不了这种打击,一病不起。 周尧禹派去塞北的暗卫,查清楚了当日战场上的情况。 此时,周尧禹可以肯定的是,有人劫走了宋清歌,虽然不知道生死,但是,在这整件事的背后,一定还隐藏着一只手。 是那只手推动了这一切。 胆敢以各国为棋,推动各国局势的人,胆识谋略,必定非常人所及。 想到此处,周尧禹都不禁胆寒。 而谢衍,当日的确遭遇了伏击,但是,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只要一日没有见到谢衍的尸首,那他就一定还活着。 苍云山,梧桐村。 是北秦、西晋、东魏三国的接壤之地,也属于三不管地带。 这里的百姓,自给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居乐业,平静安宁。 在梧桐村有一户人家,近日来了客人,说是远方的亲戚。 这户人家姓温。 此时,温宅。 “爹爹,您放我回去!” 此时的房间,只有两个人,一老一少。 少者,便是如今外界传得沸沸扬扬的已死之人,谢衍。 老者,便是鬓满霜的定国候。 谢衍是坐在椅子上的,脸上带着轻微的怒意,他已经醒来了有数日,从一开始的情绪波动得特别厉害,到如今,能够平和的与定国候对话。 “衍儿,这个问题,你每日都在问,但是,答案,都是一样,你不能回去。为父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你回去!” 定国候的语气里,含着疼惜,更多的是坚定不移。 “爹,我要回去报仇,还有丫头,对,爹,您不是也很喜欢丫头么?她如今下落不明,我要去找她!”谢衍说到此处,声音明显低了许多,里面含着悲痛、内疚、思念…… 定国候前些日子,回了趟塞林,今日也是刚回来。 他听闻谢衍的话以后,不禁老眼一红,脸上滑过一阵悲伤,欲言又止。 “爹,您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谢衍见定国候别开目光,便追问。 定国候想到,这件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便道,“衍儿啊,为父是很喜欢歌儿,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你放心,她永远是我们谢家的儿媳妇……” “爹!”谢衍眼眶红了,“她没有死,只是被人带走了,而且,那人不会伤害她的!我一定要去找她!” “衍儿!”定国候道,“为父已经听到消息,说是有人在北秦和石河的边界,发现了一个蓝瞳女子,身量和歌儿相差不离。” “那不是她!”谢衍坚决否认。 “衍儿,难道为父还会骗你不成?”定国候语重心长,“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要出征塞北时,为父曾给你说,要你把歌儿一起带上。当初为父想的,就是将你们两人都安置在此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说罢,别开脸头。 “爹,相信现在外面的人都以为我死了,可是,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谢衍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色彩,只有难以掩饰的悲痛,他知道宋清歌身受重伤。 可是,他心里有一股很qiáng的信念,那就是宋清歌一定还活着。 “衍儿,为父知道你很难受,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要学会面对。” “爹,我都说了,丫头她一定还活着!” “可是普天之下,哪里还能找得出第二个蓝瞳的女子?”定国候悲痛道,“其他身高外形那些,都可以伪装,唯独蓝瞳,那是只属于歌儿的标志啊。” “爹,这天下,不只丫头一人拥有蓝瞳,还有其他我们未知的国度,在那里,一定还有和丫头一样的蓝瞳之人。”谢衍肯定道,“当初带走丫头的黑衣人,便是和她一样拥有蓝色的眼睛。”说到此处,他见定国候的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知道他有些怀疑了,便激动的说,“爹,所以丫头一定还活着,我必须出去找她!” 定国候在思考,他曾经跟着周尧禹打天下,南征北战,却从未听说过,这天下间,还有一个地方居住着很多的蓝瞳之人。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若是真如谢衍所说,宋清歌真没死的话,兴许真应该让他出去寻她。 谢衍一辈子,本就很苦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懂他,与她相知相爱的传奇女子,如果就此错过,那便是终生的遗憾。 但是,谢衍不知道定国候的心思,便想着再动之以情,“爹,我娘去世多年,您心里还念着她,至今未娶,儿子这不是遗传了您的专情,若是您不许儿子去找丫头,那儿子也终生不娶,以后侯府,王府,可就没有继承人了。” 岂料,定国候闻言,脸色一变,方才还有些动摇的内心,此刻却变得无比的坚定,“为父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还是不能出去,至于歌儿的事,为父会替你去寻找,找到以后,就带着她来这里,与你隐居在此。” “爹!”谢衍眼中闪过失望,“您为何一定要qiáng迫儿子留在此地?您总得给儿子一个理由吧!” 谢衍当日带兵攻打北秦时,被定国候使计带走,从醒来,就问定国候为何要将他带到这里,但是,定国候从来都是闭口不谈。 “爹,丫头还有很重要的事,儿子要出去,和她一起完成她的事。所以,即使你找到她,她也不可能陪着儿子在这里隐居。” “衍儿,你活着,你快乐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即使你恨为父也罢。为父花费了那么多心思,才将你安置在此处,是不可能放你出去的!” “爹,您是打算困儿子一辈子么?”谢衍怒问,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定国候什么都不肯告诉他,他心急如焚,却又冲不破定国候点的xué道。 他曾经想过qiáng行冲破的,可是,每次只要运气冲xué道的时候,都感觉经脉逆行,会七窍出血而亡。 所以,他再也不敢qiáng行冲破xué道,他还要好生的活着,陪着他的丫头一生一世。 “衍儿,为父做一切,都是为了你好,让你一辈子平平淡淡、快快乐乐的生活,也是你娘遗愿。” 第六百六十八章 以他的死,换她的生 第六百六十八章 以他的死,换她的生 “爹,我娘的遗愿,是要让我快快乐乐的度过此生。可是,现在我就已经不开心了,这不是违背我娘的遗愿么?” 谢衍知道定国候做任何事,都不会害他,但是,定国候替他安排的这件事,他一点也不开心。 只要想到不知道宋清歌身处何方,是否醒来,是否安然无恙,只要想到这些未知的事,他就心如刀割。 他恨不得现在立刻飞到她的身边,陪着他度过难关,“爹,您一直教导儿子,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且不说丫头是我的未婚妻,就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现在也应该立刻去救她啊,难道爹要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么?” “与其让你以身犯险,处于风口làng尖,以后孤单过日,还不如让你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定国候的态度越来越qiáng硬,接着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这时,进来的是一对夫妇,“参见定国候,参见王爷。” 等二人抬起头,谢衍定睛一看,那不是京城的那对瘸腿、眼瞎的残疾夫妇么? 他们二人,怎么会对定国候如此恭敬? 看王爷,像是认识多年。 “这是为父最信得过得人,以后,就由他们夫妇陪着你。你就安心的留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为父再替你解开xué道。” 谢衍闻言,心里仿佛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不由得心里一凉,“爹,您为了儿子,可谓是煞费苦心!还有你们,枉我心里一直觉得内疚,是我当年害了你们,一直想补偿你们,没想到,一直受骗的,竟然是我!” “王爷!” 原本瘸腿的丈夫,眼瞎的娘子,如今都成为了正常健康的人。 “王爷,奴才王忠,以后会一直伺候您。” “奴婢蔡氏,誓死跟随王爷。” 看这二人的架势,武艺一定不低。 “衍儿,你若是要怨恨,就恨为父吧。”定国候缓缓说道,声音里,是无尽的沧桑,站起来,一个踉跄,然后扶住桌子站稳,停留须臾,才走出房门。 “王爷,您别怪侯爷,侯爷是有苦衷的。”王忠恭敬的说道。 “王爷,您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给您做。”蔡氏温和的笑着,把谢衍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却又十分的恭敬。 “我现在没胃口,你方才说我爹有苦衷,那你告诉我,苦衷是什么?”谢衍虽然心里十分的气愤,但是,他知道眼前的二人,都是听令于定国候,他不会迁怒于他们。 “王爷,当初侯爷为了不让您卷入宫廷纷争,便吩咐奴才演了一出戏,为的就是让更多的人相信您当年的伪装。所以,此后多年,都无人怀疑您,让您在京中平安度日。” “王叔,您跟着我爹有好多年了?”谢衍一直是一个谦逊之人,虽然此人自称奴才,他却没有直呼其名。 王忠听闻谢衍的话语中的称呼,对他的态度反而更加的恭敬,“回禀王爷,奴才跟着侯爷,三十年有余。” “那你是等于看着我出生,看着我长大的?” “是的,王爷。” “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什么对我如此好?”谢衍试探性的问道,他没想过能够从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果不其然,王忠的回答,滴水不漏,“王爷,皇上和侯爷虽然是君臣,却犹如兄弟,您是侯爷的独子,皇上自然会对您有些厚待,您不必放在心上。” “有些厚待?”谢衍冷冷一笑,心里知道,这两人忠的是他的父亲,回答他的也是冠冕堂皇的话,“自古以来,从来只有君臣,没有君将臣视为兄弟一说。纵然君将臣视为兄弟,臣又岂敢接受?但是我看我爹,像是握着皇上的把柄似的,竟然不怕皇上,你们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这个问题,奴才确实不知。” “你不是不知,你只是不敢说罢了。”谢衍无奈道,定国候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又当爹,又当娘,将他视为至宝,他不能不孝。 可是,他心爱的女人,如今下落不明,他不能不管。 他的暗卫,听他爹说,全部留在了外面,现在除了定国候的人,无人知道他在此处。 而如今,唯一的突破口,就是眼前的两人。 如果说服他们帮助自己,他就能离开此地。 于是,他眼中闪出亮光,开口语气更加的缓和,“你们从京城来,就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吧,要不然我一个人闷在这里,也闲得无聊。” “王爷,既然决定隐居在此,外面那些闲事,莫理也罢。”王忠笑着说道。 “本王何时说过要隐居在此?”谢衍骤然厉声道。 “你出去吧,我与王爷说说。”蔡氏见谢衍生气了,便推搡着王忠,并且点头,示意该说,不该说的,她自然会把握分寸。 王忠离去,蔡氏站得离谢衍更近了些,和蔼而恭敬的问道,“不知道王爷想听什么?” “大娘。”谢衍装出一副可怜相,带着委屈的声音,低声唤道,这让蔡氏的心,瞬间软了一半。 以前在京城,谢衍带着愧疚,时常去吃他们家的馄饨,一来二去,就变得熟悉了。有时候他心情淤积的时候,也会去那里。 王忠和蔡氏也没有说谎,他们的确是看着谢衍长大的,如此,对谢衍的感情就比较复杂。 像疼自己孩子一般心疼,却又把他当做主子一样恭敬。 “王爷,奴婢知道您的心思,您莫这样,奴婢和当家的,得了侯爷的命令,只负责照顾好王爷,若是我们将您放走,侯爷真会杀了我们的。” 谢衍见自己的心思被拆穿,不禁有些难为情,也是了,蔡氏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有什么心思,哪里能够瞒得住她? “你走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谢衍冷冰冰的说道。 蔡氏得令,恭敬的说道,“是,王爷。您若是有事,唤一声奴婢即可。奴婢就在门外候着。” 谢衍看着蔡氏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在这里,他不能接触到外人,而这两人,又是他爹的心腹,定然不会放了他。 他没有时间再和他们周旋,必须尽快出去,他要救他的丫头,宋清歌。 如果可以,以他的死,换她的生。 想到此处,他决定冲破xué道,随即,蔡氏身后发出“啊”的一声! 第六百六十九章 回到京城,发现秘密 第六百六十九章 回到京城,发现秘密 蔡氏闻声,连忙转身,看见谢衍口吐鲜血,捂着胸口,瘫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一脸痛苦。 “王爷,您这是何苦?”蔡氏奔过去,搀扶着谢衍。 “大娘,看在我吃了你那么多年馄饨的份上,救救我。”谢衍有气无力的说道。 “王爷,您别动,奴婢这就来救您。”蔡氏说完,立即扶谢衍坐下,然后从背后运输真气给他。 但是,他没有看到谢衍微扬的得意嘴角。 随着蔡氏的真气进入体内,谢衍的脸色慢慢变得红润。 而他,也开始主动吸收蔡氏的真气,当他觉得丹田一股热气在向上顶时,便用力一冲,将定国候给他点的xué道解开。 “王爷,您方才没有冲破xué道?”身后的蔡氏被弹开,幸在谢衍控制住了力道,没有伤着她,只是借用了她的真气。 “多谢。”谢衍没有回答蔡氏的问题,方才他的确没有完全冲破自己的xué道,只是冲到了一半,便口吐鲜血。 蔡氏便过来帮他,他趁机借力,完全冲破xué道,但是,身体还是受到了损伤,此时,正捂着胸口向前走。 “王爷,您别误解、怨恨侯爷,侯爷让我们夫妻二人同时过来,便是为了以防您qiáng行冲破xué道,好为您输真气疗伤。” 谢衍闻言,前行的脚步立即顿住,然后点点头,继续前行。 才走出房门,就听到院子里另外一边传来声音,“就这么走了?” “爹。” 谢衍还是转身,向定国候望去,认真说道,“儿子不孝,违背爹的意愿。但是,丫头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女子,没有了她,即使给我整个天下,儿子也是不快乐的。所以,儿子必须去找她!” “衍儿,为父是拦不住你了,你要想清楚,你这一去,为父再也帮不了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得你自己去扛!”定国候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谢衍心里一酸,还是坚定的说道,“爹,以后天晴也好,雷雨也罢,儿子都自己去扛。” 定国候缓缓走到谢衍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点点头,“衍儿长大了,为父也老了,该是时候放手了。” 谢衍心里一紧,酸从心中来,难过得喊了一声,“爹!” “去吧,儿子。只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关于你不在人世得消息,为父认为,你不如趁此机会,隐身在暗处,这样更有利于你调查想知道的事情。”定国候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多谢爹爹提点。”谢衍道,“爹,您多保重!” 定国候别开头,挥挥手,示意谢衍离开。 谢衍跪下来,瞌了三个头,转身离开院子。 “柔儿,我到底是辜负了你的心愿。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的对,我们的目的,是让他快乐,如果qiáng行将他留下,困在这里,他是不会快乐的。” “柔儿,希望到了那边,你能原谅我。” “柔儿,曾经我怕他身处高位,不胜孤寒。如今想来,那个位置,本就该是他的。” 定国候望着谢衍坚决的背影,喃喃而语,连身后的王忠唤了他两声都没听见。 “侯爷。”王忠又唤了一声。 定国候闻言,缓缓转身,“如今王爷已走,属下也该回京城了,在那里,能够时常见着他,说不定还能帮上一点忙。” “去吧,有你们在京城照顾着他,我也放心。”定国候无比沧桑的说。 “是,侯爷。”王忠带着蔡氏离开。 谢衍听取定国候的话,出了苍云山,也没有直接现身,而是去了塞北,找到了还在那里的谢十三。 定国候设计带走谢衍,瞒住了他所有的心腹,当谢十三等人见他时,又惊又喜,当然,他没有告诉他们,他去了何处。 但是,他如果想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里面,必须给天子一个解释。 当他得知天子竟然因为听到关于他的噩耗如痴如癫时,便立即秘密回到了京城。 四月初五。 天子依然没有关于谢衍的消息,白日qiáng撑着面对朝臣,处理着正室,却时常心不在焉。夜晚自己关在御书房,对着自己珍藏的画像,喃喃细语。 这日,谢衍悄悄来到御书房,准备要上前觐见天子,却听见天子唤了一声“柔儿。” 谢衍立即顿住了脚步,“柔儿?”他仔细回想宫里嫔妃的名字,没有一个嫔妃的名字里带着“柔”这个字。 难道,天子口中的“柔儿”,便是他的娘,温嘉柔? 他继续停住脚步,听到天子深情而歉疚的说着,“柔儿,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衍儿……”到了后面,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竟然悲伤得听不见了。 他暂时放下心中的疑惑,抬步上前,出现在天子的视线里,立即跪下,“臣谢衍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天子蓦然抬头,望着底下的谢衍,还伸手揉了揉了双眼,望着桌上的画像,“柔儿,是你听到我的祈求,将衍儿送回到我身边了么?” 谢衍浑身一颤,仍旧跪着,他要回到众人的视线,拥有以前的身份,就必须要过天子这一关,即使他要惩罚他,他也必须认罪,只要他活着,拥有一个正常的身份,他才能够与宋清歌并肩,帮助她报仇。 “衍儿,真的是你么?”天子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有些飘渺。 “正是微臣。” “快平身。”天子从龙椅上快步下来,走到谢衍身边,而他仍旧跪着。 “微臣有罪,不敢平身,请皇上赐臣死罪!”谢衍低着头说道。 从他跪下那一刻起,便知道天子一定会原谅他,所谓请求死罪,不过是以进为退。 “你何罪之有?”天子问。 “臣的失踪,让皇上担忧,影响龙体安康,便是臣之罪。” 天子担忧谢衍的事,天下皆知,这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而他,除了这一项罪,找不出哪里有罪。 没想到,天子闻言,竟然哈哈大笑,“镇安王还如小时候一样顽皮聪明,你这哪里是要朕治你的罪,你这是在变着方法的让朕原谅你!” 第六百七十章 郡主被bī嫁,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第六百七十章 郡主被bī嫁, 我已经有了心上人 谢衍闻言,立即诚恳的回答,“微臣不敢。” 即使心思被识破,也坚决不能承认。 “罢了,你能回来,便是朕最大的欣慰,朕也不会追究你,快平身。”周尧禹竟然亲自抬起谢衍的胳膊,让他坐在一旁,而自己回到龙椅上,“你这段日子,去了哪里?” “臣那日遭遇了伏击,身受重伤,滚下悬崖,被当地居民所救。后来臣养好了伤,便立即返回了京城,向皇上您请罪。”谢衍早已做好了安排,不能让周尧禹怀疑到他父亲的头上去,否则,这欺君大罪,是脱不了了。 周尧禹只点点头,只要谢衍肯回来,或者是能够平安归来,对他便是最好的。 否则,他就失去了最大的希望。 他曾经也怀疑过,是定国候把谢衍给悄悄弄走了,但是,他派去的人,调查定国候,发现他一直都在塞林,他也就解除了心中的怀疑。 “朕这就宣告天下,镇安王平安归来,想必,天下百姓也很愿意听到这个消息。”周尧禹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意。 但是,谢衍却道,“皇上,微臣有一个请求,还望皇上成全。” “给朕说说看。” “皇上,微臣此次带兵援塞北,其实就是一个yīn谋,而目的之有一个,就是要臣的命。”谢衍认真的说道。 周尧禹神色一冷,谢衍的说法,与他心中得想法不谋而合,他一直认为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一只神秘的手,在操纵着一切。 “你仔细说来!” “臣遵旨。” 谢衍将如何发现京城米粮店的米粮运往塞北,一直到他平安归来,这期间的事,他原原本本的禀报了周尧禹。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取得周尧禹的信任。 末了,才说道,“皇上,臣一直没有上报,是因为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怕打草惊蛇,并且如今战事不断,我们不能乱了自己的阵脚。自从臣失踪以后,下属一直在调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了眉目。想必是对方以为臣真的死了,开始露出了蛛丝马迹。所以,此时,是最关键的时候,臣平安归来的消息,可能需要暂时隐瞒,如此,臣才能更好的调查此事。” “朕恩准。”周尧禹毫不犹豫的同意。 “多谢皇上。” “不过,朕还有一事不明,你说那些人的目的,是取你性命。可是,后来你失踪以后,出现的尸首是怎么回事?”周尧禹问道。 尸首,当然是定国候找的一个死囚,伪装成谢衍的模样。为的就是断了他的后路,让他死心隐居在苍云山。 “臣认为,这是对方没有找到臣的尸首,却要制造真相,如此即使臣活着回来,那也是假的,因为真正的镇安王,在世人的眼里,早已死去。” 谢衍一本正经的分析,那模样,要多真,就有多真,其实心里在不停的诽谤:老爹,儿子在给您处理尾巴呢。 周尧禹居然点点头,接着又疑惑的问,“那后来那具假的尸首失踪,这又作何解释?” 那自然是定国候怕尸首真的到了京城,被周尧禹认出来,所以才命人将尸首偷走埋了。 谢衍心里又是一凉,却还是保持着认真谨慎的模样,极其严肃的解释,“这是对方做贼心虚,担心皇上慧眼识珠,认出那具加尸首,这才将其偷走。不过,这一切,都是臣的推测而已,臣并没有证据。” 他这半真半假,又不指名道姓的话,反而让周尧禹更加的信任。 “辛苦你了。”周尧禹道。 “为皇上效力,是臣的本分。臣感皇恩浩dàng,只有加倍努力,方才能够报答圣恩。” 周尧禹闻言,起身去了御书房的里间,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把宝剑,然后双手持剑,来到谢衍的面前,“这是御临剑,持此剑,如朕亲临,上可以斩昏君,下则能斩佞臣。现在,朕将其赐于你,你带着此剑,将塞北一案,给朕查清楚!无论牵涉到谁,朕只要真相!” 谢衍双手郑重接过御临剑,庄重谢恩,信誓旦旦的保证,“臣一定不辜负圣恩,还东魏一个朗朗乾坤!” 见过了周尧禹,谢衍连夜回到塞北。 昼夜兼程,十日以后,方才抵到塞北。 一切如他所料。 自从他不幸身亡的消息传遍天下以后,合股势力,真先恐后的崛起。 闵将军的伤口,中了初七下的毒,为了活命,就不停的挖伤口处的腐肉,听说以前的伤口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如今已经有碗口那么大,怕是命不久矣。 而他的儿子,闵石磊,一项自负得很,自从他自己主动接管了塞北的军事事宜以后,这里可以说是乌烟瘴气,懒散凌乱。 这正好了给谢衍机会。 ** 一切都处于爆发以前的宁静,所有的波涛汹涌,都在暗地里。 刘亦玉,被黑衣人带走以后,竟然没有死。 北秦与东魏,此时处于休战的状态,但是,又有可能随时爆发战争。 “太子,闵石磊求见。” “不见!”刘亦玉愤怒的吼道,坐在木椅上,满头大汗,顺手把拐杖砸到报信人的身上,“滚!” “是,太子,奴才这就去回了闵参将。” 正巧此时,周景琅端着羹汤进来,“太子。”声音低柔,小心翼翼,将羹汤放在一旁,“您每日练步辛苦了,趁热将羹汤喝了,补补身体。” 刘亦玉道,“不喝!”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意。 “太子,这是琅儿亲自炖的,您喝一点吧。”周景琅又将羹汤端起,喂至刘亦玉唇边,没想到收到的是他凌厉的目光。 “没听见本太子说话么,不喝!”刘亦玉怒吼道,一把夺过汤碗,狠狠的砸到地上,并大声骂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一心想要报仇,杀谢衍,杀宋清歌,本太子的腿怎么会受伤?手怎么会受伤?扫把星!专坏本太子的好事!” “太子!您!”周景琅哭着跑开了,跑出屋子,脸上却没有眼泪,眼中以后浓浓的恨意,“宋清歌,你个贱人!死了也不让我安宁,等我找到你的尸体,一定将你挫骨扬灰!”她狠狠骂完以后,便继续朝前走。 而被骂之人,宋清歌,此时的身体已经恢复,正端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冰冷,“我是绝不可能嫁给他的,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是东魏国的堂堂镇安王,谢衍!” 第六百七十一章 通敌叛国的死罪! 第六百七十一章 通敌叛国的死罪! “凤临,这是你的命,你必须嫁!”在宋清歌的对面,隔桌而坐,是一老人。 颧骨极高,胡须花白,显得威严而凶狠,只那一双浑浊的鹰眼,依然锋利,和宋清歌一样,是深不见底的蓝瞳。 凤临,原本是宋清歌为了让外人知道她的底细,取的一个名字,没想到来到这里,这里的人,就真的以此作为她的名。 “我从不信命!”宋清歌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冷漠的让人可怕,她毫不畏惧眼前的人,直视着他的目光,绝不退缩。 “既然你来到这里,就由不得你!你娘没有完成的任务,便由你来完成!”老人目光犀利,言语无情,“来人,将凤临扶回去,好生照顾着,若是有任何的闪失,唯你们试问!” 说罢,高大消瘦的身躯,冷然离去。 宋清歌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很快又掩了下去。 她怎么嫁入神族的王子? 她是有婚约的人,她的未婚夫,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心系天下的良善人,战无不胜的英雄。 最重要的是,她还大仇未报。 那些前世今生的仇人,如今正在逍遥,而她此刻被困在这里,不知这里是何处,更不知道如何出去。 但是,她唯一知道的,这里是她母亲出生的国度,在这里,有很多和她一样的蓝瞳之人。 至于带她来到这里的黑衣人,她再也没有见过。 但是,她相信,她一定会回去。 ** 四月二十五。 京城。 天子在朝堂上震怒。 只因为在他面前的龙桌上,摆放着一封奏折,那上面记录着闵将军和北秦之间的往来。 “父皇,这一切,一定就是一个yīn谋,闵将军因为救镇安王身受重伤,如今还在昏迷之中。他如此一个忠君爱国的人,是一定不会勾结敌人叛国的。”周景瑜跪在地上,诚恳的说着,语气里是无辜和委屈,但是心里,已经将闵石磊咒骂了千万百遍。 自从谢衍身亡的消息传来,闵将军重伤在身,无力处理军中事务,这一切都由闵石磊来管理。 按理来说,闵石磊只是一个参将,当然是没有资格代为管理军中事务的,但是,谁让他的爹,闵将军时不时的又清醒了。 闵将军定然是不会让肥水流到外人田的,就禀明了周景瑜,让他一定要帮忙,在他养伤期间,让闵石磊暂代他的位置。 周景瑜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定然是欣然应允。 可是,闵石磊虽然做到了参将,却都是仗着他爹的是,而他本人,是一个十足自负的草做的脓包。 他接替了他爹的位置,军中自然还是有人不满意的,于是,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也为了得到周景瑜的赏识,就继续去联系想刘亦玉。 他没有他爹的本事大,做事粗心,且听不进建议,将与刘亦玉之间的书信放着,而没有烧毁。 以往谢衍也去闵将军的住宅查过,不过毫无所获,因为闵将军做事相当的谨慎,几乎是雁过无痕,别说书信等明显的证据,就是上次运粮食的相关知情人员,一个都找不着了。 但是,有了闵石磊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另当别论,等谢衍这次再去他们的住处查时,就查到了这些证据,便原封不动的呈给了周尧禹。 当然,仅凭这些书信,是不能定闵将军的罪的,还有那传信之人,之前的运粮食的人,东魏这边的人是找不着了,可是北秦那边接收粮食的人还活着。 谢衍费尽力气,将那人也捉来了,不过,此时不在朝堂上而已。 周景瑜心里将闵石磊骂了一个够以后,又开始怀疑起来,是哪个不怀好心的人,在他背后耍yīn招? 如今一看,能和他媲敌的,就是周景璃了。 据说,周景璃已经主动联系上了慕容瑾,看那样子,是誓要和他一拼到底了。 但是,西晋和东魏,如今算是死敌了,周景璃和慕容瑾联络,这和叛国的性质差不多的,不如以此来反击。 等他在这里思虑几个回合,龙椅上的周尧禹已经脸色铁青。 周景瑜口中的闵将军是为了救谢衍而受伤,可是,谢衍禀报他的,可不是这么回事,那是闵将军处心积虑的yīn谋。 “闵将军的确还在昏迷中,可是,他还有一个儿子,闵石磊,这些信,是闵石磊以他父亲的名义写的!”周尧禹气愤至极,抓起那些折子,书信,就往周景瑜的脸上狠狠的砸去! 周景瑜没有闪躲,而是很“坚qiáng”的接受了周尧禹的侮rǔ,还抓起从他脸上滑落到地上的书信,展开一看,那笔记,他怎么会不记得,是闽石磊的没错。 不禁脸色大变,却佯装镇定。 接着又捡起另外一封信,才一打开,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那不是他的老盟友,刘亦玉的笔迹么? 这些书信,总共积累在一起,将闽江军勾结刘亦玉所犯下的罪,都记得清清楚楚。 当然,有一部分书信,是谢衍吩咐人代劳的,临摹笔迹,只要不妄加其罪名,也是可以接受的。 其实,那通敌叛国的罪名,已经足够抄灭闵府数次。 将自己国家的粮食,送给敌人做军粮,再让敌人来攻打自己的国家,如此不仁不义、不忠不孝、泯灭天良的人,死千百次都难以恕自身的罪孽! “瑜王,此事你可知情?”周尧禹望着正在看书信的周景瑜,厉声质问。 “父皇,儿臣不知。且儿臣坚持认为,这些书信,都是有心人的栽赃!闵将军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如今为了救镇安王,身受重伤,还要平白无故的受这种奇耻大rǔ,父皇,您一定要为闵将军做主啊!” 周景瑜知道周尧禹一项偏袒谢衍,此时提起谢衍,无非是想要他的同情心罢了。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谢衍活得好好的,而周尧禹又是知道实情的,如此一来,就更加的愤怒。 “放肆!”周尧禹一把抓过龙桌上的砚台,想周景瑜砸去! 那被砚台砸中,是要没命的,但是,周景瑜依然没有躲避,砚台砸中额头…… 第六百七十二章 王爷qiáng势归来,帝王家的凉薄父子情 第六百七十二章 王爷qiáng势归来,帝王家的凉薄父子情 周景瑜用额头硬生生的接住了周尧禹狠狠咂过去的砚台,任凭鲜血顺着鼻尖往下流,也不伸手去擦拭,反而将腰杆停得笔直,仿佛这样显得更加的理直气壮,让人以为他就是无辜的一样。 不过,他的这一切行为,对于已经了解了整个事情真相的周尧禹而已,这就是一场笑话。 “父皇,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请父皇明察!”周景瑜丝毫不退缩,想要从表面的气场来表达自己的忠诚和无辜。 “皇上,单凭这些书信,不能说明什么,这些书信有可能是伪造的,如此草率的凭片面的证据就定罪,实为不妥,会寒了千万将士的心啊!” “请皇上明察,还闵将军和瑜王一个公道!” …… 越来越多的朝臣跪下,大多都是周景瑜的人,也有的是属于中立的,不过是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也跟着想要一个公道。 周尧禹的脸色越来越黑,更加的冷寒,一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指着众人,“你们是觉得朕冤枉了闵将军,只有物证不够,是么?好,朕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人证!”接着,威严怒吼,“带人证!” 随着周尧禹一声令下,便有侍卫押着一男子进来,男子极瘦,没有北秦人的高大威猛,却能从他身上看出北秦人的影子。 周景瑜不识此人,却知道关于运粮一案,东魏的这边的知情人是悉数处理了的。 在他的怀疑与思考中,头顶已经传来了周尧禹的质问声,“下跪者何人?” “北秦陈文拜见皇上。” 众人一听是北秦人,皆愣住了。 是谁将北秦人带来东魏的?而且还能让上朝堂作证,可见非同一般。 “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东魏的朝堂上?” “知道,陈文是来作证的。” “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是,皇上。”陈文将刘亦玉吩咐他如何与闵将军对接,接收粮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还加上一句,“皇上,陈文只是太子底下的一名普通官员,能够知道的也只有这些。” “你撒谎!”周景瑜站起身来,丝毫不顾及因为鲜血让他此时丑陋的脸面,指着陈文,“你一个北秦人,怎么可能千里迢迢的来到东魏出卖你的主子?!”接着,又跪下,“父皇,此人一定是骗子!是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找来欺骗父皇的骗子,目的就是要搅得东魏不得安宁啊!” “放肆!”周尧禹厉声吼道,“朕做事,何时轮到你来教训!” “儿臣不敢!”周景瑜连忙低头认错。 “朕看你胆子大得很,还有何事不敢?!”接着沉着脸继续审问,“闵将军怎么可能有能力购买到如此多的米粮,你可知道他在哪里得到的粮食?” “皇上,我们之间的jiāo易,本就属于秘密,他送给我们粮食,由我们发起战争。其余的,陈文一概不知。”陈文不是不知,是得到了谢衍的叮嘱,如果说得太多,反而显得是刻意而为,从来都是半真半假的东西,更能令人信服。 因为人大多是自负的,喜欢凭着有限的事实,无线遐想自己认为对的部分。 周景瑜一直绷着的神色,在这一瞬间,骤然放松,只要陈文不说出幕后主使是他,那他就还有机会。 要将整件事都推给闵将军,以他的能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瑜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周尧禹厉声质问。 “父皇,儿臣无话可说,儿臣对此事一概不知,恳请父皇将此事jiāo于儿臣处理,儿臣一定给父皇一个满意的答复。”周景瑜知道,既然周尧禹能够找到陈文,想必对整件事都有了一定的了解,与其努力的帮闵将军脱罪,不如帮自己脱罪。 “瑜王是要大义灭亲?”周尧禹皱着眉头问。 “父皇,儿臣身为皇子,守护东魏的平安,是儿臣的本分,任何有损东魏安平的行为,儿臣都绝不手软,无论对方是谁。”周景瑜说得激情盎然,再加上他额头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这画像看起来倒有几分豪壮。 但是,周尧禹却道,“此案已经有人接手,瑜王与闵将军是血亲,理应回避此案。” 众人皆好奇,不知道这幕后查案人是谁。 周尧禹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看了一眼身旁的王富贵,王富贵立即朝前一步,大声唱道,“宣,镇安王谢衍,觐见!” 众人脸色顿变,像是听到了妖魔突袭一般震惊。 而谢衍随着王富贵的声音落下,已经缓缓踏进殿来。 他一身戎装,气宇轩昂,神采奕奕,表情庄重,步伐稳健,踏进殿门的瞬间,朝阳逆光撒在他的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一层金色的披风,威武而霸气。 在众人惊讶、嫉妒、羡慕、好奇、仇恨的目光中,谢衍已经走到了大殿中央,缓缓跪下,高声道,“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平身。”周尧禹一改先前的愤怒和冰冷,变得温和,“诸位,闵卓辞做事严谨,没有留下一丝蛛丝马迹,是镇安王不惜以身犯险,以假死让其放松警惕,才查到这些有力的证据,为东魏挖出一条巨大的腐虫!” 一时之间,谢衍的头顶上,又多了一顶光环,整个人的形象,立即高伟起来。 偏生周尧禹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一脸的自豪毫不掩饰,满意的笑容,都到了眼底,这份殊荣,可以引起全天下的嫉妒。 “父皇,人死不可能复生,这镇安王一定是假的,是敌人派来得jian细,父皇一定不能上当!”周景瑜已经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只知道心中的愤怒,犹如爆发的火山,再也不可能控制得住,只想将烈火浇注在谢衍的身上,让他从此从他的眼前消失。 “瑜王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周尧禹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他心里其实在冷笑,果然不如谢衍所料,他一平安归来,立刻就有人说他身份是假的。 谢衍一脸冷色,不怒不争,却暗喜周景瑜所言。 周景瑜反应越激烈,越容易引起周尧禹的怀疑,而他就越安全,之前失踪的事,周尧禹更加不会去追究。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公主和亲,这个女人我不要 第六百七十三章 公主和亲,这个女人我不要 “父皇,先有人诬陷闵将军,后又是死者复生,这种种匪夷所思、骇人听闻的事件,都表明,有人在背后故意捣乱,儿臣认为,此事应该严厉彻查,还东魏一个朗朗乾坤!” 周景瑜的慷慨激扬,朝中竟然有人附和,毕竟,如今朝堂上,他的人占了多数。 “你是谁!”周景瑜指着谢衍,“是谁指使你假扮谢衍的?还不快从实招来,坦白从宽!” “瑜王,我就是谢衍。”谢衍冷冷道,“你不会是因为闵将军神犯重罪,而一时迷糊了神智,说胡话吧?” “你!” “瑜王,你若是不相信闵将军孙犯下的一切滔天大罪,大可以自己来彻查此案,相信瑜王一定可以做到大义灭亲。”谢衍心态平和,就事论事,反倒显得光明磊落。 “求父皇成全。”周景瑜拱手道。 “朕心意已决,不用多说了!”周尧禹冷声道。 事情到了这个时刻,众人心里已经明白,这个谢衍如假包换,只有他,才能得到周尧禹的如此宠信。 此时,大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周尧禹联合谢衍,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查出塞北一案。 而他们,只是看客,却又如笼中猴,被戏耍了一番。 谢衍的隆重回归,震惊天下,东魏的局势,由他的归来,重新改变,规整。 而他继续以往的雷厉风行的手段,拿着周尧禹的御临剑,奔赴塞北,缉拿闵将军一家。 由于闵将军一家常年不在京城,京中的府邸,也无人居住,这倒是省了谢衍很多事情,女眷发配到苦寒之地,男丁悉数押回京城。 闵贵妃自从出事以后,便连着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期间无数次晕倒,最后竟然连周尧禹的面都没有见着。 而周景瑜,已经吩咐人赶往塞北,要闵将军认下所有的罪行,只要他不受到影响,闵府就还有希望。 如此,闵将军还未在塞北启程,就畏罪自杀了,并且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行。 但是,他的这一举动,却激怒了周尧禹。 周尧禹认为闵将军最后连给他一个jiāo代都没有,那畏罪自杀的行为,是在藐视皇权,于是,震怒之余,将闵府的所有男丁,全部斩首。 至于已经发配的女眷,就此作罢。 而周景瑜的姨父家,受到的是牵连之罪,最后只是夫妻二人以死谢罪,其余的全部发配边疆。 到了五月中旬,这场由闵将军主导的通敌叛国事件,得到了圆满的结局。 闵贵妃一病不起,从此深居宫中,不再面圣颜。 周景瑜元气大伤,行事也变得更加的谨慎。 至于京中的米粮店,早在出事早期,就被他自己全部毁掉,没有留下一丝的线索。 谢衍之所以没有一举将周景瑜扳倒,是因为怕引起周尧禹的疑心,以为他已经参与了夺嫡之争,这样,他就不能帮助宋清歌更好的复仇。 周景瑜经此伤了元气,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恢复,所以,如今朝堂,周景璃又居占了上风。 塞北的一切军事事宜,由裴将军接管。 裴贞儿没有回京,驻扎在塞北,一直在密查关于宋清歌的消息,可惜,一直音信全无。 周尧禹认为刘亦玉的行为,大大的侮rǔ了东魏的国威,命谢衍带兵,攻打北秦。 战事不过持续了三日,北秦便投降。 北秦土地原就贫瘠,粮食少产,再加上之前与东魏战事的消耗,他们经不起长期的征战。 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的原因。 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日后壮大了综合实力,还能再反攻回来。 周尧禹见北秦投降,脸上有了光,顿时心花怒放,也不再继续追究,毕竟,如今休养生息才是正道,年年征战,苦的是百姓。 五月初。 谢衍依旧没有关于宋清歌的消息。 而南商却传来消息,为了以示友好,决定派一公主,和亲东魏,和亲对象,选的竟然是谢衍。 历来没有异国公主和亲异姓王爷的先例。 因为如果异姓王爷与其他国家有了姻亲关系,自己的势力得到了壮大,容易起异心。 并且,一般的异姓王爷也不会和别过结亲,这样容易引起帝皇的猜疑。 可是,谢衍遇上这事,却是截然相反。 他心里只有宋清歌,坚决不会接受别人。 而周尧禹的意思,却一定要他接受这门联姻。 “皇上,微臣心里,只有永安郡主,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谢衍跪在地上,态度坚决,诚恳的陈述着自己心里的愿望。 “朕能理解你的心思,但是,永安郡主已经不在人世,你不可将自己的一世姻缘,都耗费在他身上。”周尧禹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上,永安郡主还活着,她只是被人带走了,微臣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她,恳请皇上给微臣一点时间。” “朕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你找了她如此久,可有线索?”周尧禹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其他的任何事,朕都可以依你,但是,此事坚决不行!等南商公主一到,你们立刻完婚!” “皇上!” “镇安王,你可将朕放在眼里?一次又一次忤逆朕的意思!”周尧禹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声音,呵斥谢衍,“无论你做什么,朕都相信你,可是,你竟然一点也不体会朕的苦心,就知道替自己着想,可有替朕……”接着,身体一晃,险些晕倒。 “皇上!”谢衍想要起身如搀扶,周尧禹却摇摇头,摆摆手,“你走吧,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必须服从!” “微臣告退。”谢衍起身,拱手行礼,然后离去。 周尧禹望着谢衍的背影,悲凉的说道,“柔儿,这都是我作的孽啊,如今,我在他心中的位置,不及定国候,连一个女子都及不上了……”说着竟然是满目的悲伤。 谢衍出了皇宫,一身的冷意,他的幸福,凭什么要由他人来主宰? 这南商的公主不是要和亲么?既然周尧禹想要将这个公主塞给他,不如让他自己留着享用…… ** 另外的国度。 “族长,凤临醒了。” “可还记得她的心上人是谁?”说话的是那高颧骨的白胡子老人,凤启震,也是天族的族长。 “族长,凤临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海盗突袭,天族最尊贵的小姐 第六百七十四章 海盗突袭,天族最尊贵的小姐 凤启震jīng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不记得过往,便是全新的只属于我天族的人。我天族的振兴,全系在她一人的身上。凤临是我天族唯一的希望。” “恭喜族长,不知是否需要立刻禀报神族,让凤临与王子尽快完婚?” “当然不,我要将名震天下的传奇女子,永安郡主,培养成为一个全新的人才,为我使用。她的路很长,这才刚刚开始。”凤启震道,“孩子,别怪我狠心,你娘没完成的使命,就是你的使命,谁让你是我凤家的血脉。” 风起云涌,一朝骤变,原本平和的人世间,即将风雨来临。 前世种下的因,今生的苦果,自有人去尝。 宋清歌看见给她端茶倒水的婢女,紧紧的皱着眉目,她方才是做了一个梦么? 梦里,她的婢女不是长这般模样。 婢女将茶水递到宋清歌的眼前,“小姐,喝茶。” 宋清歌即使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可是,那浑身的气度,没有丝毫的减少。 以前有谢衍的温情,她内心的冰冷还能有所减少,整个人也慢慢变得有温度。 如今,她整个人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便用冷漠将自己伪装保护起来,对身边的陌生人持抗拒状态。 听到婢女的声音,就缓缓抬头,盯着她的眼睛,让婢女一怔,吓得往后一退,“小姐,您别这么看着奴婢,奴婢害怕。” “你是谁?”宋清歌冷冷的问,眼中带着一道冷冽的寒光,仿佛若是婢女有半句谎言,便立刻取了她的性命。 “小姐,奴婢是您的婢女,香凝。”香凝见宋清歌冷色未缓解,便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一旁,壮着胆子怯怯的朝她走来,“小姐,您是忘记了什么?” 宋清歌的双眸,似寒刃,飞到香凝的脸上,“你在试探我的话?” 香凝神色一变,心里暗叫不好,自己的心思被宋清歌识破,但是,她却装出一副更加害怕的样子,“小姐,奴婢没有试探您,您只不过是因为出去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忘记了奴婢而已。” 宋清歌快速起身,掐住香凝的脖子,厉声道,“去叫你主子来和我说话!” 她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却知道眼前的香凝,绝对不是她的婢女。 说完以后,将香凝扔开,重新回到座椅上。 香凝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快速的跑出去,片刻以后回来,身后跟着凤启震。 “凤临,你这是作甚?”凤启震抖着胡须,瞪着眼,厉声问。 “我不叫凤临,我叫宋清歌。”宋清歌冷冷的说。 凤启震朝身后之人望去,那人立即低下头,“族长,想必是药效还没有完全起作用,或者是小姐之前的记忆太过深刻,一时之间不能完全抹去。”说完,往后退一步。 “凤临,你是做了梦,在梦里的你叫宋清歌么?”凤启震没有再用以往的语气来威胁宋清歌,而是仿佛一个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在寻问一个迷失的姑娘。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里?”宋清歌没有回答,而是冷声问道。 “你是凤临,是我天族最尊贵的小姐。”凤启震说的是他自己心里的愿望。 宋清歌此时的脑海里,却冒出了一个声音,“你是我的丫头……” 但是,这个声音一闪而过,快得连她自己都捕捉不到,以为那只是幻觉而已。 “不对,我不是天族最尊贵的小姐。”宋清歌肯定的说道。 “凤临,你不要多想,你是因为骑马摔伤,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凤启震竟然温和的说道。 “你不告诉我,自己会去查。”宋清歌道。 “行,那你就去查,因为这世间,根本就没有宋清歌,那只是你的梦。”凤启震声音微微加大,含着淡淡的怒意。 他不惧怕宋清歌去查,因为他早已安排好,在这里,宋清歌只能查到他想让她查到的消息。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族人从外面慌张跑来,“族长,那些海盗又来了!” 海盗? 宋清歌闻言,第一反应便是她自己身处在海岛之上,而且,听到报信之人的语气,海盗不是第一次来骚扰他们。 再看凤启震的脸色,眉目拧在一起,眼中还有一丝担忧之色。 看来,海盗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心腹之患。 若是她能帮助他们解决这心腹之患,是不是可以以此为条件,和他们谈点什么呢。 于是就假装不在意,实则在故意偷听他们谈话。 当然,凤启震也没有想心隐瞒。 他以为宋清歌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以后都是唯他使唤的人,关于海盗的事,早晚会知道的,便开口问报信人,“说说,怎么回事?” “海盗冲上岛来,抓走了我们一百族人,还扬言威胁,若是在三日之内,我们备不齐一百万两huáng金,便杀十个族人。往后推后一日,他们就再杀十个族人。若是一百个族人都杀光了,我们还没有备齐huáng金,他们就会攻打我们的海岛。” 宋清歌闻言,心道好猖狂的海盗。 一百万两huáng金,那是可以买几座城池的,一般国库的现银,也未必有这么多。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想法,仿佛自己曾经计算过似的。 但是,她没有细想这个问题,真正只关注眼前关于海盗的问题,说不定可以趁此机会,查出她想要的真相。 “简直是疯子!”凤启震低声骂了一句,然后将目光投递到宋清歌的身上。 宋清歌道,“别看我,你这么厉害,你可以自己去打海盗啊!”这也是她心里的疑惑,看凤启震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还是族长,难道还不敌海盗? “凤临,你可有什么好办法?”凤启震到底开了口,他没有将希望放在宋清歌的身上,只是以此考验宋清歌的实力。 宋清歌心想,打海盗,和行军打仗应该也差不多,二者之间应是相通的。 她总觉得自己领过兵,打过仗,虽然不了解当地的海盗是个什么情况,但是,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 “办法当然有,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两地相思的恋人 第六百七十五章 两地相思的恋人 凤启震看着清冷傲然的宋清歌,那冰冷的眸子里闪烁着睿智,好奇她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你说。” “我要自由。” “自由?凤临,你一直都是自由的。” “我要在这岛国上面,自由出入。”宋清歌将自己的条件说得更加的明确。 她最初来到这里,一直在昏迷之中,后来被救醒,伤口恢复以后,便一直被点了xué道,囚禁在这里。 当然,这些事,目前她已经忘掉了。 她从失去记忆以后再醒过来,身边就时常跟着人,出入没有自由,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不属于这里。 但是,她又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身份是什么,没有谁告诉她答案,她必须靠自己去寻找答案。 “岛国?”凤启震听闻这二字,不禁哑然失笑,宋清歌已经来了数月,他们谨慎到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没有告诉她。 也罢,就让失忆而获得新生的她,自己去探寻吧。 想要自由么,给她便是,在这里,她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同意。但是,如果你不能成功解救那一百族人,且击不退海盗,那你以后就乖乖待在这里,服从我的命令,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老jian巨猾,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宋清歌毫不犹豫的骂道,“既然要赌,我们就赌大的,我成功解救族人,且让海盗永不再犯,你以后不可bī迫我做任何事。如果我做不到,从此以后,便听从你的命令。” “好,一言为定。”凤启震望着宋清歌凌然的眸子,那里是傲世的自信。 心里不由得暗探,最尊贵的血脉就是不一样,即使遭遇了那么多磨难,抹去她的记忆,那与生俱来的贵气,已经浸入骨髓,再也不可能磨灭。 “口说无凭,我们立字为据!”宋清歌道。 凤启震掷地有声,“好!” 立刻有人备好笔墨,契约是有凤启震亲笔书写,然后二人分别写上自己的名字,并画押。 契约一式两份,两人各自保存一份。 凤启震看着宋清歌谨慎的将契约放在自己的荷包里面,才开口问,“凤临,你击退海盗的策略是什么?” “海盗给的期限,是三日。这一日都还未过去,族长急什么?”宋清歌道,“我从醒来就被困在院子里面,总得出去走走,了解周围的情况,才能下对策吧。” 凤启震无言反驳,“我答应你,你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带上你的婢女香凝,若是你迷路了,她可以领你回来。” “只要她跟得上我。”宋清歌淡淡的说完,便抬腿朝外面走去。 出了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股完全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她竟然寻找不到记忆里的一抹模糊的印迹。 她可以肯定,她一定不属于这里! 那她是来自哪里? 在她原来的地方,可有人在牵挂着她?可否有她的亲人,爱人? ** 远在万千里以外的东魏,谢衍正在深深的思念着宋清歌。 他独自一人来到世安居。 眉俏和西籽已经被凤拾带走以后,宋正风念在崔鸳曾经是老夫人婢女的份上,也没有过分的为难她,所以崔鸳一直在照应着沁宁院和世安居。 谢衍到来,崔鸳没有打扰他,便独自去了外面,让他一人煮茶,一人下棋,一人舞剑,仿佛宋清歌从未离去,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继续陪在他的身边。 “丫头,你在哪里?”谢衍环顾着周围,只有淡淡的清风,暖暖西沉的日光,还有他孤单凄凉的身影。 这数月,他带着人,寻便了周遭的国家,甚至连最远不知名的小国家也去了,可是,还是没有关于宋清歌的一星半点消息。 所有人都以为宋清歌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连宋正风都胆子狂妄到将阮惜重新接进了府里。 只有他,谢衍,从不放弃,一如既往,初心不改,爱人深藏。 他找不到她,那就等她,保护好她所珍视的一切,等她回来。 周景瑜经历了闵将军通敌叛国一案,虽然看着表面上没有收到牵连,依然活跃在朝堂之上。实则早已伤到了筋骨,实力大减。 如今的朝堂,以周景璃为首,周景瑞有不断往上窜的趋势,而且形势很稳,到像是不争不抢。 周景琰自从娶亲以后,仍旧在府里玩乐,不思进取,就是一个消散王爷。 但是,他的岳丈家,主要是何尚书,还是对他寄予厚望。 京中,看似风平làng静,除了南商的和亲公主就要到来这一喜事,其余的日子就是一杯白开水,索然无味。 六月初五。 南商的和亲公主,已经进了东魏的地界,还有半个月,就能抵京。 东魏为了表示友好,也为了表达对和亲这件事的重视,便要派一个亲王前去接公主。 既然公主和亲的对象是谢衍,那去接公主的,就绝对不能是他,为避嫌。 当然,周尧禹有自己得顾虑,这次联姻,是他qiáng行bī迫谢衍的。 若是再让谢衍去接应公主,到时候冒出公主在路上重病而亡的消息,他该如何办。 查办谢衍吧,他舍不得。 不查办谢衍,无法给南商一个jiāo代,两国若是发生了冲突,谢衍倒是无惧的,还正合他心意。 他相信谢衍为了宋清歌,想让一个别国公主不能到达京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他不能冒这个险,他的目的,是增加谢衍的势力,而不是让他砍掉南商这股助力。 最后,周尧禹选定去接应和亲公主的人,是周景璃。 周景璃欣喜若狂,能够得到这个任务,也算是得到了周尧禹的重视,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将公主平安的接到京城。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的现象。 周景璃心里有自己的算计。 六月初十,周景璃在路上,接到了和亲公主。 而在他的身后,早已布满了利爪,就等着机会,取了公主的性命,断了谢衍的助力,还能治周景璃一个保护公主不力的重罪。 这其中,最恨周景璃的,当属周景瑜。 闵将军一案,周景瑜后来派人去查了,虽然表面上看来,这是谢衍和周尧禹联手布的一个局。 实则不然。 第六百七十六章 璃王勾引公主? 第六百七十六章 璃王勾引公主? 在谢衍谋反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周景璃曾邀请周景瑜,一起对付谢衍。 但是,周景瑜拒绝了周景璃。如此,周景瑜认为他怀恨在心。 所以,在谢衍和天子联手时,周景璃在暗中作了推手。 那北秦的陈文,在朝堂上的证人,后来周景瑜去问了刘亦玉,根本无此人。 他当然不知道,那是谢衍吩咐人假扮的,因为闵将军通敌叛国的罪是事实,这证人,不过是为了加大事实的可靠性,让周景瑜没有替闵将军翻案的机会。 而天子一向信任谢衍,只问事实结果,不问中间过程。 现在周景璃去接应公主,他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好公主,这是他向周尧禹证明他忠心和有能力的绝好机会。 这也是周尧禹为何要选他去完成这个任务的原因。 六月十二。 周景璃依然没有见到公主的真面目,只和使臣见过。 公主始终蒙着面纱,又侍女照顾着,离他总是有些距离,他屡次找机会靠近公主,都没有机会。 这一日,正好行到森林之处,暮色便来临。 由于连着数日奔波,公主已经劳累,便说停下来歇歇,这正中周景璃的下怀。 如今正值盛夏,草木丛生,森林之处,多地能掩住人身。 正是他行事的好地方。 于是连忙同意,下令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并且再一次靠近公主专属富丽堂皇的马车。 “昌平公主,我们今夜要在这里休息一晚,你可以下马车,出来透透气,缓解一下车马疲劳。” 周景璃一身绸缎华服,披着黑色的披风,声音温润,笑容温和,颇有些玉树临风的味道。 那俊朗的五官,倒是一副好皮囊,就是里子坏得很。 这是,镶着珠玉的马车帘子被掀开一个角,探出一张漂亮脸蛋来,尤其是那眼眸,带着几分魅色,与宋清棉的媚骨有相似之处。 “多谢璃王的好意,我家公主说不累,就在马车里歇着,一会儿将煮好的吃食直接松来即可。” 周景璃闻言,脸上滑过一阵失望之色,开口却是体贴的善解人意,“是,公主。” 接着,帘子被放下,马车里面的人听到周景璃离去的脚步声,方才开口,“公主,这璃王倒是好脾气,人长得也不错,而是还是皇子,血统尊贵,不像镇安王……” “南梨,不可放肆!”说话的女子,带着粉色面纱,只露出一双如小鹿受惊,却又极其无辜的水汪汪的眼眸,这得勾动多少男人那颗躁动的心啊。 这声音,像是chūn风的柔,却又似秋日的暖,更有冬雪的冷。 即使坐着,也看到那如杨柳一般的纤腰,想要将其拥入怀中用双手去丈量腰的围度。 身上穿着公主的华贵服饰,显得无比的好贵。 这便是南商的第一美女,昌平公主。 南商是下了血本的,为了让和亲公主被谢衍看得上,可谓是花费了大的心思。 毕竟,谢衍的未婚妻,那可是名动天下的传奇女子,风华绝代,无人可比。 如今在天下间,想要找到第二个宋清歌,那简直比登天还蓝。 但是,找一个角色美女,那还是容易的。 于是,这昌平公主,就很荣幸的来到了东魏和亲。 “是,公主,都是奴婢多嘴。”南梨就算是美的,但是比起昌平公主来,还不及她十万分之一。 “这里不比南商,我们是如履薄冰,须得处处小心谨慎,你以后说话注意些。” “是,公主教训得是。”南梨道,“奴婢就是为公主鸣不平。” “这到底平不平,我心里有数,镇安王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是一个英雄,我既然生了这副美貌,注定是不能拥有自己幸福的,能嫁给镇安王,也算对得起自己。” “公主,您和镇安王的亲事,还没有定下来,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改变了和亲的人选,也是大有可能的。” “南梨,别提这有的没的,以后这话,可再不许乱说了。” “是,公主。” 昌平公主别开脸面,再不说话,车厢内一片安静。 夜色渐浓,如浓墨泼洒下来,侵染了整片空色,抹黑了众人的视线。 渐渐的,周围开始亮起来,是升了火把。 不一会儿,四周飘散着米饭菜肴的香味。 就在众人开始用饭时,一股杀气从四面八方传来,yīn风煞煞,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好夜时。 周景璃正埋头喝汤,便看见一道亮光从前方飘过来,他心里一惊,知道那是刺客手中的大刀反she过来的光芒。 他立即放下碗,对着身边之人使了一个眼神,于是,围在他身边的侍卫,皆悄无声息的提着剑,准备时刻行动。 须臾之间,眼前的寒光越来越多,刺客的动作极快,行动时都带着一阵风,chuī动了竖着火把的腰身,像极了黑夜里跳跃的幽灵,鬼魅而恐惧。 “保护好公主,杀!” 随着周景璃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侍卫和黑衣人展开激烈的杀斗。 刺客并不与侍卫过多的纠缠,而是直奔昌平公主的马车。 周景璃见状,立即朝马车奔了过去。 刺客疯狂的砍着马车,南梨护着昌平公主从马车里摔出来,刺客一把抓起昌平公主,就要飞走。 周景璃运气追了上去,一剑刺中刺客,刺客吃痛,将昌平公主扔了出来。 眼看昌平公主就要落在地上,周景璃飞身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身,看到的是绝美的容颜。 昌平公主的面纱,早已被打落,露出的是一副柔弱中带着忧郁的面孔,如风雨中枝头上摇摇欲坠的梨花,惹人心怜,想要去保护的冲动。 当她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就是抓住一切救命稻草,如拼命搂住周景璃的脖子。 刀光剑影,火把熏天,昌平公主顿时觉得眼前的一切凶恶,都是漫天星光,唯有搂着的男子,才是她的明月光。 什么盖世英雄,什么家国繁荣,都不及眼前之人搂着她腰身的宽大手掌让她安心。 “公主,你没事吧?”周景璃当然是看到了昌平公主眼中的亮光,心底一阵得意,他的计划已成。 昌平公主回过神来,立即从周景璃的怀里。 而周景璃却又仿佛不经意般,重新将她搂进怀里。 第六百七十七章 击退海盗,蓬莱仙境 第六百七十七章 击退海盗,蓬莱仙境 昌平公主那晚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她和周景璃二人心里清楚。 六月二十,她平安抵京。 因为身份特殊,便住进了皇宫。 拟择一个良辰吉日,再与谢衍完婚。 谢衍闻此消息,gān脆称病在府里静养,而他本人,却是悄悄离京去寻找宋清歌。 而此时的宋清歌,早已击退了海盗,在岛上有了最基本的自由。 可是,她依然没有找到出路。 那日,她从院子里出来,看到的是丛林密布,到处是参天大树的海岛。 而她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古堡一样的房子。 在她勘察完整个海岛的地形,又询问了每次海盗袭击时的情况,便在第二日,主动找上了海盗。 huáng金自然是没有的,但是,锦囊妙计的是无穷的。 当时,海岛上的居民,都以为宋清歌神志不清,被族长给弄傻了,毕竟,谁没事去招惹那凶残的敌人做什么,躲避还来不及。 曾经,天族是多么神奇的存在,那是与神族并驾齐驱的种族啊,可是,后来遇到了那件事,天族就一蹶不振,雄风不及当年了。 那件事,说来都是怪宋清歌的娘亲,凤阿绝…… 旧事暂且不提,还是先说宋清歌将海盗招来之事。 海盗一来,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便露出不屑的表情,宋清歌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她不知道海盗的具体底细,却能在谈话间,察言观色,抓住对方的软肋。 古有以德服人,武力从来不能让民心真正归顺。 她招惹海盗来,当然不是为了谈心,是为了谈判。 来与宋清歌谈判的海盗是他们的头目,叫做苏星州,没有半分土匪气息,倒像是一个温润的书生。 于是,这谈判,就变成了天南地北的讨论会。 当苏星州觉得遇到宋清歌是相见恨晚的时候,宋清歌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不其然,苏星州出了房间,态度与来的时候发生了天上地下的大转弯,客气而恭敬。 毕竟,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没有遇到一个能和他如此聊得来的女子。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句话,竟然欺骗了苏星洲二三十年。 其实,女子有才,而且是天才,才是最可爱的。 “凤小姐,不知道星州何时还能与凤小姐一起讨论天上的日月为何更替?地上河流为何是从高到低?” 宋清歌一听到苏星州这文绉绉的话,简直觉得他做了海盗就是làng费人才,至少,可以做一个教书先生吧。 “等到苏先生将我一百族人平安的送回来,我自会设席款待,与苏先生畅饮欢谈。”宋清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心里却是无比抗拒的。 从她现有的记忆来看,她没有受过什么巨大的伤害,但是,心里的那股抗拒,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她的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而苏星州将是她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打破这一僵局的突破口。 苏星州的笑容,不是夜空里的星辰,而是溪水里,清澈见底的漂亮鹅卵石。只是不知道那胡子被刮掉以后,笑容会不会好看一些。 “凤小姐放心,星州一定信守承诺,明日便将凤小姐族人安全送到。” “好,我等着。”宋清歌淡淡的说。 苏星州带着手下的海盗离去,斯斯文文的离去。 “老大,凤小姐给你下药呢?”一海盗歪着头问。 “凤小姐如此善良的女子,怎可做出下毒那等恶事?”苏星州摸着自己满脸的胡须,对手下诋毁宋清歌十分不满。 另一手下道,“老大,他的意思是你傻,到手的的银子,都被你送回来了,难道你要将凤小姐抢回去做夫人不成?” “凤小姐是天上的仙,岂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觊觎的?”说完还朝二人身后一人一脚踢去。 凤启震看着苏星州来去的巨大变化,便疑惑的问宋清歌,“你是如何做到的?” 宋清歌道,“结果是你想要的,过程你就不用知道了。” 凤启震的沟壑老脸,有了淡淡的怒意,在这里,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凤临,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不懂尊卑规矩!” 宋清歌原本就冰冷的脸颊,此时又增添了一层寒霜,“我叫宋清歌,我和你之间,是平等的jiāo易关系,何来尊卑?” “你!”凤启震才知道,即使能抹去宋清歌的记忆,却无法改变她的性子,那与生俱来的傲气,一时无法磨灭。如果是宋清歌目前的性子,即使以后嫁入了神族,兴许也不能为天族做什么贡献,与她娘一样的倔犟。 想到此处,他起了改造宋清歌的心思,“凤临,我是你的长辈,孝敬、尊重老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我姓宋,族长姓凤,除非族长能解释这两姓之间有何关系,否则族长在我眼里只是一个老人,而不是长辈。”宋清歌淡淡的说。 “凤临,我已经给你解释过,那只是你的梦而已。” “你以为我会信么?”宋清歌冷冷的道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她虽然没有之前的记忆,却相信身体的本能传给她的信号。 凤启震无奈,认为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纠正宋清歌的思想。 翌日,苏星州信守承诺,亲自将一百族人平安送回来,而宋清歌自然设席款待了他,与之畅饮。 从此以后,宋清歌便能在海岛上自由行动。 她才发现这不仅仅是一个海岛,更是一个烟雾缭绕,如梦如幻的仙境,是为蓬莱仙岛。 她是天族人。 在这里,还有神族人,巫族人,不过,她都没有见过。 自从成功解救了一百族人,还让海盗永不再犯,宋清歌在这里渐渐有了名气,那些原本仇视她的人,已开始仰望她。 这日,她正在睡梦中,突然感觉到**前有一黑衣人。 “宋清歌,无论是东魏,还是蓬莱,你都活得风生水起,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 就在黑衣人举刀刺向宋清歌时,她骤然而醒,却发现眼前空无一人。 难道刚刚是幻觉么? 东魏,又是哪里? 她以前做了什么,毁了别人的一切,回想起方才那女人恶毒的仇恨声,若有所思。 第六百七十八章 皇上抢了王爷的女人? 第六百七十八章 皇上抢了王爷的女人? 如今东魏后宫,太后被软禁,闵贵妃因为受娘家被抄家的影响,一直深居简出,几乎不过问宫中之事。 昌平公主住进皇宫以后,周尧禹便吩咐如今份位最高的林贵人照顾她,将空着的翠微宫,收拾出来给她单独居住。 林贵人只不过是一个小吏的女儿,与朝堂之事几乎没有多大的影响,所以她在宫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 若不是这次周尧禹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宫妃来处理此事,怕是不会想起她来。 林贵人受**若惊,自然将此事办得妥妥贴贴,毕竟,以后昌平公主是要嫁给谢衍的,讨好了她,就是讨好了谢衍嘛。 昌平公主住进了翠微宫,因为在这后宫只与林贵人相熟,平日里只去她宫里走走,余时,都在自己的宫里抚琴作画,倒是悠然自乐。 周尧禹对于谢衍的婚事那是相当的伤心,还吩咐钦天监观察天象,择了一个良辰吉日,让礼部着手准备婚礼,婚期定在了一月以后,也就是七月二十五。 谢衍收到下属的飞鸽传信,才知道礼部定下的婚期,他立即回信,让留守在京城的谢十三,立即开始处理此事,而他还在外面,继续寻找宋清歌。 如今天下,东魏的诸临国,在表面上看来,暂时处于稳定、和平的状态,谢衍婚事又将近,周尧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舒心的笑容。 于是,在处理完朝政以后,便在王富贵的建议下,决定去御花园漫步,轻嗅四处飘散的花香,静赏夜空中的皎洁明月。 御花园之大,一时半刻也逛不完,周尧禹便在一石亭处坐下歇歇。 立刻有宫人上前来掌灯,端来瓜果,美酒,如此良辰美景,缺的是美人在怀,他不禁又开始思念心中那深藏的女子。 恰在这时,远处传来一身,“有刺客!” “啊!救命!” 两声皆是女子惊慌的尖叫声,只不过不是出自同一人。 周尧禹端着的酒杯,重重放下。 “皇上,奴才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王富贵立即开口,“那是翠微宫的方向,是昌平公主的居住宫殿。” 周尧禹一听,既然是昌平公主的居住地,为了表示重视,怎么也要亲自去看的。 而且,是哪个刺客胆子如此大,竟然敢在他的后宫行刺,且目标还是昌平公主。 若是昌平公主有个三长两短,破坏东魏和南商的邦jiāo关系不说,还斩断了谢衍的势力,这都是他万万不能准许的。 于是,他便开口,“朕和你一起去。” “皇上,那里有刺客,可能不安全,您还是……” 王富贵话未说完,就被周尧禹打断,“这宫里哪里是安全的,刺客就不会来这御花园行刺朕?” 王富贵觉得周尧禹的话也有道理,便吩咐侍卫,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 于是,由王富贵领路掌灯,浩浩dàngdàng的一波人,就朝翠微宫的方向走去。 翠微宫的宫门前面,原本守宫的侍卫,现在一个也不在。 周尧禹担心昌平公主出事,便一把推开王富贵,大步跨进宫门,朝里面走去。 他走得急,也没有注意看周围。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朝他迎面扑来,正好撞了一个满怀。 那女子还大声嚷嚷着,“有刺客!”语气里显得柔弱无助,好不恐惧,当她扑进周尧禹的怀里以后,就像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即将溺水时抓到了一救命稻草,便拼命的死死抱住。 周尧禹顾不得推开怀里的女子,眼前看到在她身后紧随而来的刺客,便一把搂住她,往一边倒去,正好倒在地上,而女子正躺在他的的身上。 紧接着,跟随在周尧禹身后的侍卫进来,见状立即去杀刺客,刺客见众多侍卫到来,便立即转身逃命去了。 而此时的地上,那是一番chūn色无边的良辰美景。 周尧禹一身明huáng色龙袍躺在下面,双手环抱着女子,呈保护她的姿势。 而女子的姿态,就比较活色生香了,只着一件薄纱,在月色映she下,显露出若隐若现的玉体,就连躺在周尧禹身上那体态,也是婀娜多姿,让人浮想联翩,仿佛一场chūn宫图。 “皇上!昌平公主!你们……”王富贵紧随进来,一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声喊出来,可是那到嘴边的“无耻”二字,到底没敢说出来,便记得跳了起来,手足无措的喊道,“这可如何是好啊!” 那躺着的二人,大概也知道彼此的姿势有多不雅,况且彼此的身份十分特殊,便慌忙的起身,这一推,一起,昌平公主的薄纱衣裳就勾住了周尧禹的腰带镶金线上。 刹那间,昌平公主的薄纱被扯坏,露出里面的雪白的肌肤,而她整个人也向后倒去。 周尧禹不可能见死不救啊,连忙伸手去抓住昌平公主,这一拉,昌平公主倒是安全了。 但是,周尧禹却尴尬了。 昌平公主原本就在沐浴,那属于女子的特有清香,扑面而来,qiáng势侵入周尧禹的存存肌肤,让他浑身一颤。 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碰触过后宫的女人了。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有了男人正常的生理反应,但是对昌平公主绝没有半分非分之想。 “皇上,这……恐怕不合适吧。”王富贵来到周尧禹的身边,支支吾吾的提醒,并呵斥那些侍卫立即走开。 周尧禹反应过来,连忙将双手放开,昌平公主连忙捂着胸前,快速的跑开。 原本还好好的昌平公主,竟然在离去的时候放声大哭。 “王富贵!” “奴才在!” “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许说不去,否则格杀勿论!”周尧禹厉声道。 若是传了出去,该怎么说,皇上抢了镇安王的女人? 这是要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对他,对谢衍,都是一种深深的伤害。 “奴才遵旨!”王富贵道。 “这里的事,你留下来处理,朕回宫去了。”周尧禹说完,正要转身离开时,就听到殿内有尖叫声传来,“公主,您不能想不开啊!” 第六百七十九章 凤小姐,请您做海盗首领吧! 第六百七十九章 凤小姐,请您做海盗首领吧! 原本已经转身离开的周尧禹,听到那呼天抢地的声音,又连忙返身,进了大殿。 此时,昌平公主正躺在地上的木柱旁,额头上有鲜血渗了出来,“宣太医!”周尧禹厉声吩咐王富贵。 “是,皇上。”王富贵立即转身而去。 “奴婢南梨,参见皇上。”方才喊出声来的,正是南梨。 周尧禹立即解下龙袍,披在昌平公主的身上。 “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周尧禹厉声质问,他还是极注意分寸,没有靠近昌平公主。 “皇上,奴婢原本正在伺候公主沐浴,这时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刺客,就要行刺公主。幸好奴婢会点武艺,拖住刺客,让公主逃了出去。而奴婢已被刺客打晕,醒来便发现公主正在寻短见,险些没了命。”南梨将整件事大概说了一遍。 周尧禹见南梨说话,条理清楚,不慌不忙,态度恭敬,不卑不亢,倒是颇有几分气派。而且听她所言,的确事出有因,便没有过多责怪,“把你家公主扶到软榻上去。” “是,皇上。”南梨又唤来其他几个宫女,一起将昌平公主扶到了软榻上。 片刻以后,太医匆忙赶来,一番诊治以后,说昌平公主无大碍,将她的伤口处理包扎以后,便离去。 这时,昌平公主缓缓醒来。 “公主,您醒了,太好了。”南梨欢喜的叫道。 “是你救的我?”昌平公主语气不善,接着愤怒的吼道,“你为何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我如今还有什么脸面活着!”说着,便开始呜咽起来,好不悲伤的画面。 南梨不知所以,还关切的问道,“公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在这里,我们可以求皇上替您做主!” 这不说还好,一提到周尧禹,昌平公主哭的更伤心了。 都说再美的女人,哭起来也很难看。 但是昌平公主是个例外。 她的各种状态都是美的,竟然哭得表情,那是惊醒动魄,在她身上,仿佛有一个弦,她轻轻撩拨那弦丝,就能挑动无数男人沉寂镇定的心。 她方才伏在周尧禹的身上,能够感觉到他的变化。 如今,她若是继续嫁给谢衍,便是不贞洁的,自己那白嫩的身体,前面一部分,是被周尧禹看了个jīng光的。 可若是不嫁给谢衍,她该何去何从,想着想着,就哭得更伤心了。 周尧禹还在一旁,听到南梨的话,便将所有人遣退,留下来单独和昌平公主说话。 此时,他走近一看,才发现,昌平公主的绝世美颜。 她的美,是他见过的天下第二,甚至和天下第一有些相似,只因那天下第一,已经去世了,成为了他心里永远的祭奠和相思。 昌平公主和她很像,像是chūn风里,清溪边,随风而摇的杨柳。又似峭壁上,轻盈摇曳着蔓娜身姿的百合。 周尧禹此时还能嗅到昌平公主身上发出来的淡淡清香,那是一种能够触动心尖的柔软…… 可是,很快,周尧禹便摇摇头,美人美则美矣,却是他给谢衍远的,到此时此刻,他心里依然没有一丝妄念。 “昌平公主,你不必如此,朕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情急之下的举动。你依然是清清白白的镇安王妃,不必妄自菲薄。”周尧禹严肃而认真的说道。 可是,昌平公主那无辜的,如受惊小鹿般乱撞的小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周尧禹,欲说还休,惊乱了一池chūn水。 她微微咬着下嘴唇,秀眉轻蹙,让整张原本救柔的至极的脸蛋,立刻增加几分无奈而又非做不可的坚qiáng,这般美色,又有几人能够经受得住? 都说世间的男子,最喜美人欢,最怕美人忧。 周尧禹是一个久经女人的男人,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非常难得。 “是,昌平遵旨。”昌平公主话虽然如此说,但是那无声的眼泪,依旧流了出来。 周尧禹道,“昌平公主,你如此流泪,倒像是朕非礼你一般。清者自清,你安生再这里住着,朕会派人加qiáng这里的防守。”说完,竟然甩袖而去。 昌平公主一直低声哭泣,连“恭送皇上”也没说一声。 周尧禹回去以后,立刻派人,去撤查今夜刺客之事。 事情原本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可是,翌日,当泛白的东际,缓缓she出第一缕柔柔的日光时,京中已经炸开了锅。 不过是**的时间,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据说昨夜昌平公主正在沐浴,被夜游御花园的天子撞见,当是她未着寸缕…… 据说昨夜有人看见天子搂着衣衫不整的昌平公主,而昌平公主竟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据说昨夜昌平公主与天子在偷偷沐浴时,被人撞见了…… 最后,得出的结论:可怜了镇安王,对朝廷一片忠心,竟然换得如此下场。 此时,人们又开始怀念起宋清歌来。 那是一个与谢衍情比金坚的传奇女子,若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死呢。 真是可惜了! 当宋清歌与昌平公主相比较时,前者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 而被人们歌颂赞美的宋清歌,此时正在蓬莱仙境的飘渺岛,与那文绉绉的海盗首领,苏星州,商策一个大计划。 苏星州已经把脸上的胡子都刮得gāngān净净,许是长长的胡须遮住了日光的照she,这胡子一刮掉,他就成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郎,再加上那一口的咬文嚼字,便是一个活脱脱的文弱书生。 如今,苏星州已经成为了宋清歌的常客,而且被她忽悠得以她为天。 这不,将自己坐了多年的海盗首领位置,拱手相让,还一副生怕宋清歌拒绝的样子。 “凤小姐,星州不才,无法管理好部下。现在星州诚心邀请凤小姐来做我们海盗的老大,带领我们所有人,走上新的生活。” 宋清歌一点也不惊讶苏星州的想法,早在她见他的第一面,便知道此人不是池中之物。 他邀请她带领他们,其实是他对生活有更好的向往,而这一切,都缘由她给他讲的梦境。 第六百八十章 神族提亲 第六百八十章 神族提亲 自从宋清歌那夜听到黑衣女人对她说的话以后,此后梦里,就会陆续出现一些画面。 她不知道那是梦境,还是她曾经的经历。 她无法去询问任何人,因为在这蓬莱仙境,没有一个是她信任的人。 于是,她用零散片段的梦境,编织了一个美好的世界,然后再说与苏星州听。 果不其然,苏星州的眼眸里,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亮光。 “苏兄,你可知道这里该如何出去?”宋清歌问。 “凤小姐说的可是要去到你说的那美好的地方?” 宋清歌点点头。 苏星州眼中闪过一阵遗憾,“星州自小便生活在这里,如果不是遇到凤小姐,还不知道这天下,除了蓬莱仙境,还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若是就做这蓬莱仙境里面的一个海盗首领,岂不是毫无乐趣。”宋清歌淡淡的说。 “星州也是如此认为。”苏星州道,他自小便是孤儿,但是却生了一颗富家子弟的心,一心想着读圣贤书,做一个文化人。 然而,为了生活所迫,不得不做了海盗。 他做海盗,倒是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最多的便是骚扰这里,然后勒索金银财宝,缺将勒索来的钱财,又偷偷的散给了那些穷苦之人。 这也是宋清歌在了解这些以后,知道他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才和他做了朋友。 “凤小姐,星州诚心邀请你去我们海盗湾,如果是你做了海盗首领,以后这整支海盗队伍都是你的,你可以随意使唤,带领我们去寻找那美好的生活。” 宋清歌浅浅一笑,“这支海盗,可是你多年的心血,你舍得拱手相送?” “好的位置,应该是贤能者居,只是怕委屈了凤小姐的尊躯。”苏星州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兄是一个文化人,若是出去被人说成是海盗首领,也有rǔ你的斯文,不如将你的部下,改一个名字吧。”宋清歌道。 “星州敬听凤小姐指示。”苏星州拱手,语气里含着几分恭敬,神态认真的聆听。 “动若星辰闪烁般迅速,静似陆洲般稳固,不如就叫做星火之兵?” 宋清歌话一出口,苏星州便道,“好!” “星火可以燎原,总有一日,星火之兵,在凤小姐的带领下,一定会遍布神州大地。”苏星州说此话时,语气里的豪迈和大气,一显无遗。 “兵还是苏兄的兵,我岂能夺人心血,只是,以后若是我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请苏兄多多帮忙。” “星州义不容辞,甘愿为凤小姐效劳。” 从此,这蓬莱仙境,再无海盗,只有星火之兵。 而且,他们改掉了以前打家劫舍,靠勒索过日子的生活方式,开始打渔、开垦荒土、织布,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 这一切的改变,都被凤启震看在眼里。 他当然是愿意看到宋清歌展现自己的实力。却又担心她过于qiáng大,脱离他的掌控。 他为了确保那药效已经全部开始起作用,便将宋清歌唤来。 “凤临,你可知道宋清歌是谁?”凤启震盯着宋清歌的眼睛,开门见山的问。 “族长,这个问题,你已经连续问我三天了,宋清歌到底是谁?你能告诉我么?”宋清歌一脸的不耐烦,蓝瞳之中没有任何的闪烁,直视着凤启震探寻的目光。 “哦,那就好。”凤启震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忙道,“不知道便好,只是提醒你要注意安全,那宋清歌是一个大恶魔,小心她伤害你。” “宋清歌这个大恶魔,现在在哪里?我要去会会她!”宋清歌义愤填膺的说道。 “凤临,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们自有安排。”凤启震耐心的解释,“你做好心理准备,就是这几日,神族要来提亲,别再到处去贪玩。” “神族提亲?我要嫁给神族的谁?”宋清歌有些惊讶的问道。 “你要嫁给神族的王子,以后你就是神族最尊贵的女人。”凤启震道,锋利的目光,再一次毫无防备的she向宋清歌的蓝瞳,可惜的是,那里除了惊讶,再无其他更多的情绪。 “可是我在这里并没有见到神族人,与王子也没有见过面,怎么就要嫁给他?”宋清歌语气很随意的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凤启震见宋清歌没有以前的冰冷和抗拒,认为她已经失去了之前的所有的记忆,便也没有过多的遮掩,“神族人并不住在这里,至于你和王子以前是见过面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他可以一直惦记着你。” “那我需要准备什么?”宋清歌问。 “你只需要记得,你是天族人,以后做了神族最尊贵的女人,一定要帮助天族人。”凤启震教导道。 “是,我记住了。”宋清歌点点头,见凤启震没有其他事,便转身离去。 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放松的柔荑,紧紧握着拳头,又骤然放开,蓝瞳中已经染上了一片霜色。 照目前的形势看来,凤启震已经完全相信她已经忘掉了一起,殊不知,她现在能够想起的片段越来越多。 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忘掉自己叫做宋清歌。 过了几日,七月初五。 到了神族来提亲的日子。 蓬莱仙境的所有人都面带喜色,杀猪宰羊,满酒筷肉,盛情招待。 到了午时,一队人马,从天而降。 是神族提亲的队伍到了。 宋清歌安静的坐在自己的闺房,按照规矩,她是不能出去露面的,而她自己也不愿意出去。 就在两族人举杯欢庆时,却突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皆是通身的黑衣,面带杀气,持刀而来。 原本欢庆的场面,变成了一场血腥的杀戮。 “小姐,巫族的人来了!”丫鬟香凝,慌张的从外面跑进来。 “巫族?”宋清歌不明白。 “就是当年被被神族和天族联合封印的下等种族,今日他们来,必定是来破坏小姐和王子订婚的。”香凝以为宋清歌已经完全失去了记忆,便一时口快,吐露了一个秘密。 不过这对于宋清歌而已是一个秘密,对于蓬莱仙境上的其他人而言,并不是什么秘密。 “走,我们去看看!”宋清歌边说边抬腿快速出了房门。 第六百八十一章 逃婚罪! 第六百八十一章 逃婚罪! 宋清歌快速来到屋外,看到的是一片混乱的场面,血腥味弥漫着原本如仙境一般的蓬莱。 “凤临,快回去!”凤启震看见宋清歌跑出来,便朝她大声喊道。 一个黑衣人听到凤启震的喊声,朝宋清歌望去,立即吩咐周围的黑衣人,“捉住她!” 顿时,数个黑衣人朝宋清歌围拢来她,在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去抓住她的时候,她已经用脚踢起地上的一把剑,握在手里,朝最近的黑衣人刺去,那速度简直令人乍舌。 一剑下去,另外的黑衣人立即退后了一些,可是很快又围了上来。 宋清歌露出冷漠而淡然的冷笑,手中的剑快速挥动,须臾之间,围在她身边的数个黑衣人,全部倒地。 这时,打斗的场面中,黑衣人的数量变得越来越少,就在他们即将要全军覆没时,方才说话的黑衣人立即下令撤退。 而天族和神族的人并未继续追黑衣人。 这时,一个身穿官袍的男人朝宋清歌走来,“你就是天族最尊贵的女子,凤临?” “是,你是谁?” “看样子,你比你娘qiáng多了,天族最尊贵的血统,就是不一样。” 宋清歌听闻这语气,心里升起不悦,她只知道她父母双亡,其他的关于她父母的事,她一定也不记得。 可是,她却由衷的想要知道关于她父母的事,那是关乎她身世的真正信息。 “你认识我母亲?” “不过是天族的一个罪人罢了,怎么?凤启震没有告诉你?” “我母亲犯了什么错?”宋清歌的语气里显得有些急迫,这和凤启震告诉她的完全不一样,虽然她也从来没有相信过他的话。 “丞相大人!”凤启震快速走来,大声喊道,“如今巫族的人已退,我已经命人来将此处收拾gān净,接着会再摆宴席,款待各位。” “不用了,我今日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准备离开。” 宋清歌看着眼前的被凤启震称为丞相的男人,继续追问,“请丞相大人告知,我母亲犯了何罪?” “你还不知道么?因为你母亲逃婚……” “丞相大人,王子定然还等着你回去汇报结果吧,相信这次,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皆大欢喜的结果。”凤启震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提醒和警告的意味。 丞相大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宋清歌,便对凤启震道,“我一定会将今日的事情,如实禀报给王子知晓。”说完,带着神族其他人,返回了天上。 宋清歌抬眸望着蔚蓝的天空,一阵吃惊,她从来没有想过,在天上,竟然还能住着人。 在这里,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她无法探知。 凤启震曾经告诉过她,她的父母是因为保护族人而亡,是英雄,她是英雄的女儿。可是,现在,她才得知,她的母亲,犯了罪,还是逃婚罪。 那她的母亲是嫁给了谁? 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蓝天,那是望而生畏的地方。 那里,是不是有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她如何才能到达那里? 这些答案,此时都无解,她将目光收了回来,转身返回了房间。 “凤临!”凤启震朝她身后大声喊道。 “族长有何事?”宋清歌淡淡的问。 凤启震心里充满了疑惑,宋清歌方才明明听到了神族丞相的话,可是,她为何不质问他? 他欺骗了她,她不应该生气而愤怒么? 但是,宋清歌很淡定、冷静,仿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你没有什么要问我么?”凤启震问道。 “我问了,族长会说实话么?”宋清歌反问。 “你娘的事,的确是我骗了你,只是为了不让你伤心难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你无需放在心上。”凤启震知道,只要宋清歌顺利嫁入了神族,凤阿绝的事,定然是瞒不住的。 与其以后让她自己查到,还不如主动告诉她,这样可以减少她的戒心。 “我明白族长的良苦用心。”宋清歌淡淡的说完,转身离去。 可是,无人看见她勾起的嘴角,都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巫族是天族和神族的敌人,那岂不是就是她的朋友? 兴许,能从巫族那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想到此处,她脚下的步伐加快,静静等待夜晚的来临。 ** 东魏。 当关于周尧禹和昌平公主的chūn宫之事传得沸沸扬扬时,已经达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众口铄金! 周尧禹不可能斩尽天下之人,又无法堵住悠悠之口。 那夜的刺客,毫无线索,了无音讯。 而这边,谢衍拖着“重病”,进了皇宫,见到周尧禹的第一眼,便是跪了下去,“请求皇上赐臣死罪!” “镇安王,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周尧禹此时,正在龙椅上批阅奏折,闻言大吃一惊,连忙从龙椅上起身,向谢衍走来。 “皇上,臣有罪!”谢衍仍旧跪在地上,许是说话太过用力,竟然有些喘气,连忙捂着嘴咳嗽不已。 周尧禹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王富贵,快拿椅子过来!”接着等着谢十三,“还不将你家王爷扶起来坐着!” “是,皇上。”谢十三连忙将谢衍扶起来坐着。 “前两日,太医还给朕禀报,说是你的病依旧不见好转,你怎么在府里养着,能犯什么大罪?”周尧禹问道。 谢衍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还将谢十三的手甩开,“皇上,坊间的传言,臣都听说了,臣未来的王妃,竟然……”他故意欲言又止,捶足顿胸,“皇上,请赐臣死罪,方能还昌平公主和皇上一个公道啊!” 说完,又连声咳嗽起来,满脸通红,整个人憔悴而消瘦。 “衍儿,朕和昌平公主是清清白白的,她是你的王妃,你怎么听信坊间的谣言!”周尧禹厉声道。 谢衍一直低着头,语气虽然有些无力,却是字字诛心,“皇上,臣和父亲,两代忠良。若是皇上不肯体谅臣的一片苦心,硬要臣娶昌平公主,臣也不得不从。但是,从此东魏再无良将谢衍,只有罪臣谢衍。”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可谓不心惊。 若是周尧禹一时恼怒,他就真的成了死罪! 可是,为了宋清歌,他心爱的女人,他步步为营,一直走到现在,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趟过去!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丫头,等着我 第六百八十二章 丫头,等着我 周尧禹听着谢衍的话,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原本以为,按照自己的安排,谢衍得到的都是最好的。 但是,此时谢衍的心,已经离他越来越远。 他如此费心安排,又得到了什么。 谢衍的身份,非同寻常,以后是要继承天下大统的人,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虽然他与昌平公主是清清白白的,但是,只要谢衍娶了昌平公主,那顶帽子是肯定被扣在头上了,让他白白担了一个污名,是一辈子的耻rǔ。 所以,这骂名,便他替受了,不就是觊觎臣子的女人,被人不耻,骂为昏君了嘛,那又何妨,只要谢衍一世清白,这合适的女子,还可以慢慢再找。 “朕怎么可能让朝廷的忠臣良将蒙上不白之冤,受此屈rǔ。”周尧禹用眼神示意谢十三将谢衍扶起来,“镇安王,你安心回去养病吧,你与昌平公主的婚事,朕自有安排。” “臣叩谢圣恩。”谢衍没想到周尧禹如此慡快的就答应了,没有为难他一分,他心存感激,语气里诚恳了许多。 周尧禹招招手,谢衍缓缓出了宫。 过了两日,宫中就传出了消息,周尧禹取消了昌平公主和谢衍的婚事,而将她封为贵妃,封号为宁,所住宫殿,改为云宫。 这对于昌平公主而言,是无上的殊荣。 因为若是嫁给谢衍,即使是正妃,但是,在皇家面前,她只能是臣妇。 可是,如今,她瞬间成为了后宫,除了太后以外,最最贵的女人。 就连闵贵妃被封妃多年,也没有自己的封号,还是在前面挂着自己的姓氏,虽然只是一个封号,却彰显着她的圣**。 而云宫,取自昌平公主名字中间的一个云字,更显示着她的特殊性。 这样一来,宫外的谣言就转变成了是周尧禹看上了昌平公主,近水楼台先得月,仗着自己的皇权,任意抢夺属于臣子的女人。 当这些不堪入耳的谣言,进入到周尧禹的耳里时,他只不过是无奈一笑,然后问道,“可有人说镇安王半句不是?” “大家都在同情镇安王,认为他是无辜的。”暗卫回答。 “如此甚好,他本就是无辜的。”周尧禹有些悲凉的说道,然后让暗卫退下,“衍儿,你可不要辜负朕的一片苦心。” 他之所以给了昌平公主,如今的宁贵妃无上的荣耀,便是要营造出一种假象,是宁贵妃入了他的眼,是他qiáng行将她纳入后妃,这样一来,谢衍便是无辜的。 定国候府的书房。 “爷,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关于皇上的谣言,皆是不耻皇上这夺臣之妻的行为。”谢十三禀报。 谢衍在整理最近一段时日收集来的资料,配合着以前的古书,查找这世间,是否还存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国度。 他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宋清歌。 “既然皇上这么喜欢往侯府里塞人,不如就塞给他。”谢衍冷冷的说道。 “还是爷棋高一着,命属下趁着昌平公主沐浴时,装作刺客行刺,引皇上去翠微宫,让他们二人撞见。又吩咐属下去散布谣言,爷这才摆脱了娶昌平公主的命运。”谢十三恭敬的说道。 谢衍放下手中的笔,“以后这天下再无昌平公主,只有圣**无边的宁贵妃。以她的美貌才华,后宫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早在周尧禹要他娶昌平公主时,他就派人去将她彻查了一番,这一查才知道,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也不是一个善类。 “爷,那您的病是不是应该见好了?” “本王受了如此大的刺激,这病只有加重的,哪能见好。”谢衍说完,又埋头看眼前的衣领泛huáng的古书。 “爷又要出门去寻郡主?” “我已经查到了一丝线索,不久就可以出动。” “爷,属下是否需要去将部下召集起来,随时准备行动?” “可以,随时等候我的命令。”谢衍低着头,语气里充满了思念,喃喃道,“丫头,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谢十三领命而去,接着,京城中有多了一道传言。 谢衍因为受不了刺激,病情再次加重。 在蓬莱仙境的宋清歌,好不容易等到夜色降临。 穿上夜行衣,避开香凝,迅速出动。 她当然是找不到巫族在哪里的,但是,想必苏星州一定知道。 当她找到苏星州,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时,苏星州没有拒绝,而是答应陪她一起去闯巫族。 至于为何是闯呢,据说,巫族居住之地,暗无天日,到处都是鬼魅幽灵,他曾经有部下私闯过巫族,但是,却没有活着回来。 后来等他派人去寻找时,依旧没有能活着回来,从此,那巫族之地,便是他们的禁地,无人再涉足过。 但是,宋清歌是一定要去的。 原本苏星州是要带着人马去的,但是宋清歌认为人多了反而扎眼,于是,就二人,趁着夜色,前往巫族。 宋清歌与苏星州,乘船漂海,翻山越岭,整整经历了数个时辰,才到达巫族,此时,天色见明。 而才一进入巫族的地界,原本已经升起的太阳,骤然消失,眼前陷入到一片黑暗中。 二人皆对巫族不熟悉,只有摸索着前进,行了不过片刻,便发现身后有声音。 “兄弟,你有没有闻到生人的味道?” “是,而且就在附近。” 宋清歌二人心里一顿,这巫族还真是奇怪,难道他们不是用眼睛看人,而是长了一个狗鼻子,用鼻子发现异物的么? 就在二人想要找一个藏身之处的时候,周围立即亮起一片火把,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兄弟,你看我就说这周围有生人,果不其然。”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竟然敢擅闯巫族。” “管他呢,先抓去见巫师再说。” 瞬间,便涌上来无数的黑衣人,将宋清歌和苏星州团团围住。 现在,就再有一个问题了,苏星州其实是不会武的,他当初当上海盗首领,全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 平时保护自己的唯一方式,便是轻功,他轻功极好。 所以,此时,便是等于宋清歌一人在战斗。 这里的打斗越来越激烈,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不过片刻,就有更多的人赶来。 “宋清歌,竟然是你!” 为首的一个黑衣女人,看着宋清歌,不可置信的说道。 第六百八十三章 他乡遇仇人 第六百八十三章 他乡遇仇人 宋清歌看着眼前的女人,还是长得十分漂亮的,但是,她在脑海里仔细搜索了一遍,都没有关于这个女人的记忆。 难不成是在自己失忆以前,见过这个女人? 黑衣女人在宋清歌犹豫思索之际,又问出了口,“你不记得我了?”接着冷冷一笑,“原来你是真的失忆了!” “你认识我?”宋清歌疑惑的问。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到如今地步!”黑衣女人咬牙切齿,眼中带着浓浓的恨意,“没想到你竟然也沦落到了这里,还失忆了,哈哈,真是苍天助我!” 宋清歌从黑衣女人的话中,已经得知自己的确是叫宋清歌,而且不是一出生就在这里的。 她想起曾经在梦里,见过一个黑衣女人,说她在东魏将她害惨了,便有心试探,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在东魏你不是我的对手,在这里,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只能藏在这暗无天日的巫族里苟且偷生!” “你没有失忆?你是装的?”黑衣女人瞳孔瞬间放大,无比的震惊,“不对,你不记得我,你一定是失忆了!” “一个小小的蝼蚁,不足挂齿,我何须记得?”宋清歌不屑的说道,她便是故意要激怒对方。 果不其然,黑衣女人立即震怒,双手握拳,愤恨低吼,“将宋清歌抓起来,巫师重重有赏!” 宋清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而且对方人数众多,若是长期打斗下去,她不一定能稳赢,于是便对身旁的苏星州道,“跑快些!” 苏星州当即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 “想抓我,你也要有那本事!”宋清歌嘲讽道,然后提起手中的捡,便朝扑过来的黑衣人脖子上抹去。 而苏星州早已得了宋清歌的命令,拔腿便跑。 他是见识过宋清歌的武艺和速度的,只要没有他拖后腿,她就一定能安然无恙。 果不其然,当他到了船上,宋清歌紧随其后,“走!” 他飞快的划着船,重新看见了光明。 而身后的黑衣人没有追来。 等到了目的地,苏星州回海盗湾,宋清歌则回蓬莱仙境。 “凤小姐。”苏星州朝宋清歌喊了一声。 宋清歌缓缓转身,只静静地立着,没有只言片语。 苏星州大声说道,“凤小姐,无论你是凤临,还是宋清歌,星州都永远追随你。” 宋清歌浅浅一笑,拱手,脆声说道,“苏兄,多谢。”然后快速离去。 她出来的时候香凝睡着了,且被她点了xué道,但是,如果其他人发现她不在,她这多日以来的装失忆就白费了。 当她悄无声息的回到房间以后,解了香凝的xué道,然后钻进被窝,假装才醒来。 香凝醒来,只以为自己睡过头了,没有多疑。 宋清歌通过自己梦境的零碎片段,再加上今日那黑衣女人的话,她已经勾勒出自己的大概身世。 她要回到东魏去! 但是,回去的路,只有她自己去寻找。即使前路布满了荆棘,她也会勇往直行。 蓬莱仙境四面临海,如果想要出去,必须要跨过漫无边际的海洋。 她曾经坐着船出去看过,海的那边还是海。 那她又是如何到的这里? 既然有进来的路,就一定有出去的路。 自从和神族王子定亲以后,宋清歌得到了更多的自由。 又过了数日,她做好了准备,想再去海上查看一番,看能否找到出路。 于是,又邀着苏星州继续去了海上。 这一次,她只往一个方向航行,而且准备了二十只船只,每航行十里,就留下一只船只做标记。 当身后还跟着十只船只的时候,她回到家原点,也就是留下第一只船只的地方。 “凤小姐,我们是跟着航海针,一直沿着东方航行的,可是为何又回到了原点?”苏星州问。 这也是宋清歌想要知道的答案。 她望着一望无际的海洋,道,“我们用同样的方法,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航行一遍,答案就出来了。” “是,凤小姐,起航!” 当他们将另外三个方向都尝试了一遍,最后都是回到了起点。 “凤小姐,此等诡异之事,星州从未见过。” “这不是诡异,这里是被人设置了结界,如果不是破了结界,我们只能永远被困在这里。” “星州不懂结界。” “我也不懂。” “那该如何是好?” “但是,我觉得我能破解。”宋清歌自信的说,她心里仿佛有一种直觉,她曾经遇到过这种情况。 苏星州看着宋清歌的蓝瞳里的光亮,像极了无边大海里随风而起的海làng。 宋清歌继续道,“不过不是今日,今日先回去。等我想到破解指法,便会来寻你。” “好,星州静候凤小姐的佳音。” 大家相互告别。 宋清歌回到蓬莱仙境,便去寻找所有能够找到的关于结界方面的书籍,最后终于在一本破旧的古书上,找到了关于破解结界的方法。 而此时,她脑海里一处尘封的记忆,已经打开。 她依稀记得,在某年某月,她和一个男子,也同时破解了一个阵法。 但是,当她拼命想要回想起那男子的脸时,怎么也无法回忆起来,只记得那男子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她只得暂时将此事放下,去寻找苏星州,在太阳落下,月亮升起的那一刻,她开始运功,打开了第一道结界。 她知道,只要结界一动,这设置结界的人,一定会有所察觉,于是立即找了一个地方隐藏起来。 在月亮消失,海上升起一道日光时,她运气轻功,飞向天空,运功,第二道结界被打开! “族长,结界破了!” “这是谁做的?!”凤启震双腿盘坐,一口鲜血喷she出来。 他在发现结界被打开第一道时,就连忙运功想要去修补结界。 并且派人去寻找破结界之人。 现在,派出去的人未回来,而第二道结界却被打开了。 如今,一切都为时已晚! 这时,香凝匆忙从外面跑来,慌乱而恐惧,“族长,小姐不见了!” “果然是她!”凤启震瞬间苍老了十岁,哈哈大笑,“也只有她,才有本事打开我设置的结界!” 第六百八十四章 恢复记忆,离开蓬莱 第六百八十四章 恢复记忆,离开蓬莱 宋清歌打开结界以后,自己尘封的记忆,也随之而来。 她记得自己是在战场受的伤,然后就被带到了这里。 她要回东魏去! 但是,在回去以前,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向凤启震证实。 片刻以后,她返回,来到凤启震面前。 “凤临,你回来了。”凤启震还在心里祈祷,希望宋清歌只是破了结界,而没有恢复记忆。 但是,在宋清歌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皆成为了泡影。 “清歌感谢族长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族长,清歌或许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宋清歌拱手道。 “凤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凤启震别开目光,假装不明所以。 “族长,凤临这个名字,是当初我自己取的,我带兵与北秦作战时受伤,是你救了我,而且在那之前的一天夜晚,你也去见过我。”宋清歌一直盯着凤启震,“还要我将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么?” “你还是恢复了记忆,一切都是天意。”凤启震将目光重新转回来,“但是,如今你闯了大祸,打碎了我设下的结界,没有了结界的保护,巫族人会快就会攻过来,杀害我天族的无辜百姓。” “族长故意将我记忆封印在结界里,便是要我即使打开了结界,也不能离开这里,对么?” “你很聪明,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再瞒你。保护天族人,是你的使命,你不推卸责任。”凤启震的眼里尽是算计。 宋清歌诽谤了一句老jian巨猾,但是,她岂是如此轻易妥协之人,“我能打开结界,我就能重新封印结界,但是,一旦我将结界封印,我还是会离开。我有我自己的仇要报,等我报完仇,再来完成我的使命。” “如果我不准呢?”凤启震加重了语气。 “不论何人,阻挡者,皆为敌!”宋清歌语气虽然很平和,但是那坚决的态度,誓死不会改变,“相信族长已经将我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我说一不二的性格。” 凤启震当然知道宋清歌的性格,她从小不在这里长大,没有天负使命的责任感,况且,又因为尘封了她的记忆,她会反抗,是人之常情。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再将她qiáng行留在这里,只能适得其所,不如让她回去,等待何时的机会,再让她回来。 而且,她一定会再回来。 “好,我同意你回去,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好!” “第一,重建结界。第二,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和任何人成亲。第三,你的身份,不再是东魏的郡主,至于是什么,我自然会有安排。”凤启震知道宋清歌不会轻易妥协,“否则,我就算是倾尽全力,与你两败俱伤,也不能再让你回去!” “好,我同意。”宋清歌知道自己已经失踪了数月,不知道东魏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在大仇得报以前,她也没有想过要成亲,况且现在连心上人也没有,成亲之事更是遥远。 “今日打破结界,消耗了我的体力,三日以后,我会重新封印结界。”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族长,还是您英明,若不是单独给她下了噬情香,让她忘记谢衍,她绝对不会轻易答应您的条件的。” 凤启震听闻身边人之言,道,“为了天族,我费尽全部心血,让她重新活过来,怎么会不小心谨慎?她只能嫁给神族,完成她母亲没有完成的使命。” “可是,族长,她回到东魏,二人重逢,兴许会重新相爱,届时,二人情到浓处,这成亲之事,岂不是水到渠成?”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嫁给神族!”凤启震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和jīng明。 宋清歌回去以后,静养三天。 三日以后,她亲自设下结界。 当决定要离开这里时,凤启震与她同桌而席,算是为她践行。 当她出了房门,运功,将席上喝的所有酒水,尽数bī出来。 接着,便去了海盗湾,寻苏星州一起。 二人一番商定,先是去了巫族。 有了上次闯巫族的经验,这次二人顺利的进入目的地。 宋清歌的目标,是要找上次认出她的黑衣女人。 她抓了一个巫族人问出黑衣女人的住处,便直奔那里。 结果还在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声音。 “巫师,听说天族设下的结界,前几日突然打开,今日又恢复了正常。” 宋清歌一听,便知道是那女人的声音。她向身后的苏星州点头,“不能恋战,有多快,跑多快!然后在目的地汇合!” “星州保证完成任务。” “本座认为,这一切,都是天族和神族设下的圈套。如今神族和天族已定亲,我们必须赶在他们成亲以前,将宋清歌抓过来。” “想抓我么?也要看你本事!”宋清歌一脚踢开房门,快速扫过房间,发现只有二人在。 “宋清歌,你竟然来送死!”说话的是那黑衣女人。 “皇后,别来无恙,世人皆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躲到了这里。”宋清歌盯着黑衣女人的脸,这不就是东魏死去的皇后么? “你恢复记忆了!” “哦,不对,你已经不是皇后,你只是废后而已!”宋清歌嘲讽道。 “谁稀罕做那皇后,既然你今日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说完,就要朝宋清歌扑去。 “退下!”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巫师,终于开口。 “永安郡主,本座等你许久了。”巫师一身黑衣,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 “我也找你许久了!” “永安郡主找本座是为何事?”巫师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气,若不是宋清歌本身也是极冷的气场,怕是此时会忍不住颤抖。 他们二人此时看着像是在平静的闲聊,其实是在暗中较量。 宋清歌道,“从你指使北秦与东魏为敌,替他们设下八卦阵,伤我东魏子民时,我就开始在寻你。而当我看到东魏死去的废后竟然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原来你早已潜入我东魏,帮助废后在背后给我东魏天子下毒的,也是你!” “永安郡主,担得起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名号。可惜了,你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要想走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 母女团聚,复仇! 第六百八十五章 母女团聚,复仇! “就凭你,也想留住我?!” 宋清歌说完,身影已经移动了皇后身边,伸手,点xué,将她扔给苏星州,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般顺畅。 “带走!” 苏星州听到宋清歌的命令,立即扛着皇后就跑,而此时,巫师已经朝她攻来。 巫师的速度极快,但是,宋清歌的速度也不慢,可是,她不能恋战,等到更多的巫族人来,她便会寡不敌众。 于是,她用尽全力,奋力一击,巫师瞬间退后数步,而她趁机快速飞身离开。 巫师想要追击,却发现胸口一阵剧痛,即使此时派人去追宋清歌,已来不及。 “不错,变得越来越qiáng,为我所用时,也会更有用!”巫师低冷的说道,然后开始运功疗伤。 而皇后,从始至终,都只是他对付宋清歌的一颗棋子,如今被抓走,死了也就死了吧。 而宋清歌从巫族出去以后,直奔目的地,与苏星州汇合。 此时,皇后已经被押在了船上。 她看到宋清歌,便大声喊道,“宋清歌,你要是敢伤害我,巫师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你怎么还这么愚蠢?”宋清歌嘴角扬起嘲讽,她当然知道皇后在吓唬她,“巫师若是真在乎你性命,早在你被抓走那一刻,就起身去救你了,你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你撒谎!”皇后瞪着眼,“巫师说我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等他成功那日,便是娶我之时,以后,我就是巫族最尊贵的女人!” “那你继续做你的白日梦吧。”宋清歌说完,再不愿意多看她一眼,立即有人搬来椅子,让她坐下。 “你要带我去哪里?”皇后问。 “带你去讨债!”宋清歌的声音,骤然冷凝,“你说你的女儿女婿看到你,是不是很惊讶?” “你要带我去北秦?”皇后震惊之余,便是深深的嘲讽和鄙视,“宋清歌,你这是去送死!你以为,你到了北秦,你还能活得了么?” “我的死活,不劳你挂心,你只需要记得,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宋清歌说完,开始闭目养神,吩咐人将皇后押下去。 一直到航船驶出蓬莱仙境的地界,宋清歌都没有再见她。 等到了丛林,开始登陆时,宋清歌便于苏星州告别。 苏星州带着众人返航。 宋清歌给凤拾发出信号,她回来了,让他带着人去北秦汇合!并且,这件事是保密的。 然后,便带着皇后,直奔北秦。 等宋清歌到了北秦的地界,与凤拾等人在约定的地点见面。 凤拾等人自然是欢喜万分,而宋清歌时一如既往的冷淡。 她没有告诉众人,她去了哪里,因为她已经知道,蓬莱仙境,已经在世人的眼里,消失了百余年。 那是她母亲的家乡,她不想已经隐世的蓬莱,重新出现在世人的眼里。 可是,有时候,往往是事与愿违。 凤拾等人也没有多问,只将天下时局,给她禀报了一番。 她依稀记得,她之所以受伤严重,是因为周景琅拔掉了她胸口出处的利刃,这笔债,她一定要去讨回来! 在蓬莱的数月,她的武艺又jīng进不少,想要闯进皇宫,带走手无缚jī之力的周景琅,简直是易如反掌。 所以,趁着月黑风高,她便和凤拾去了北秦皇宫,将周景琅抓了出来。 黑暗的房间,点亮油灯。 “将她们母女二人泼醒!”宋清歌薄唇轻启,快步坐到椅子上,冷眼盯着那昏迷的二人。 很快,凤拾将二人用冷水泼醒! “母后!” “琅儿!” 母女二人,骤然醒来,相视一眼,同时喊出声。 “怎么?不感谢我让你们母女二人团聚?”宋清歌带着浅浅的笑意,闲散的看着二人。 “宋清歌!你竟然没死!”最先开口的是周景琅。 自从宋清歌失踪以后,她也没有见过皇后,所以还不知道宋清歌依然活着的消息。 “你都没死,我怎么好意思死呢!”宋清歌嘴角的笑意渐浓,看着周景琅惊慌恐惧,她心里就无比的舒坦,“只不过,周景琅,你是怎么想不开,要砍掉自己的一条胳膊?” “琅儿,你的手是怎么了!”皇后想要去抚摸周景琅的断臂,奈何她已经被点了xué道,动弹不得,近在咫尺,也触摸不到,心里万分悲痛。 “是谢衍!”周景琅咬牙切齿,原本就狰狞的面目,此刻已经变得扭曲,“是谢衍砍掉了我的一只手!”她的答案,显然是回答皇后的。 “琅儿,我的女儿!”皇后的眼眶一红,愤怒之火,立刻喷洒出来,“娘早就劝过你,不可痴心错付!” 宋清歌听着二人的说话,原本的笑容凝固,谢衍,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凤拾在给她禀报时局的时候,也多次提到这个名字。 而且,仿佛谢衍一直在帮着她。 但是,她的记忆里,没有关于谢衍的一点记忆。 而她没有刻意的问谢衍,凤拾不知道她失忆的事,也就没有给她解释。 “母后,罪魁祸首是她!宋清歌!”周景琅将目光迅速移到宋清歌的身上,“若不是她,我早就与谢衍在一起,也就不会嫁到北秦来,更不会断一只手!” 宋清歌感觉自己好像还有些事不知道。 可是,具体是什么事,她也不知道。 可是,如今周景琅将自己不能与谢衍在一起的原因归结到她身上,她是定然不愿意的,“蛇蝎心肠的女人,不得男人心,与我何gān!” “与你何gān!呵!”周景琅冷笑,“宋清歌,若不是你**了谢衍,他的眼里怎么会没有我!都是你!你该死!” “来人,掌嘴!”宋清歌眉目一挑,淡然开口,用不屑的目光瞟了一眼周景琅。 立即有属下走过去,抬手,“啪、啪!”两巴掌,周景琅的嘴角瞬间流出鲜血,脸颊也红肿起来。 “琅儿!”皇后眼里,脸上,语气里,皆是满满的担心,接着怒吼,“宋清歌,你有本事冲我来,你别伤害琅儿!” “皇后,别着急,一会儿就到你了。”宋清歌浅淡一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所受的痛苦,她一定会加倍还给她们! 第六百八十六章 皇后之死,兄妹情乱 第六百八十六章 皇后之死,兄妹情乱 “周景琅,你说你堂堂的东魏公主,如今北秦的太子妃,怎么说话如此不知道措辞呢?”宋清歌漫不经心的语气骤然转冷,“再有下次,我会用针,一针一线的将你嘴缝上!” 她如今仿佛回到了最初重生的时候。 心里只有恨,一心只想着复仇,整颗心,没有一丝的温度,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稍微靠近些,就能被她散发出来的冷气凝冻成冰。 但是,如今她实力渐qiáng,没有了当初的步步谨慎,处处小心,报仇时更加的随心所欲,尽情的享受复仇带来的快感。 周景琅,前世今生,和她都有不可磨灭的仇恨。 而今生,更是险些置她于死地。 若不是凤启震出手相救,她早就死了,所以,出于报恩,即使凤启震封印她的记忆,将她软禁在蓬莱,她也不曾憎恨过她。 周景琅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宋清歌,只是听她说话,就感觉到浑身颤栗。 “你敢动我,太子一定会杀了你!父皇也不会放过你,灭你九族!”周景琅的声音,一句话比一句话高,为的就是在气场压倒宋清歌。 然而,宋清歌听着她那没有底气的嘶吼,冷漠的脸上浮现嘲讽的笑容,“真不愧是母女,一样的愚蠢!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不等那母女二人回答,她继续道,“周景琅,听说刘亦玉对你的恩**已不再,你日夜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今日我便替你寻一个好去处,你不用谢我。” “宋清歌,你要gān什么?!”周景琅一听到宋清歌口中的好去处,就知道那一定是láng嘴虎口,再看到她脸上舒畅的笑容,便能想到如临地狱般的痛苦。然后摇着头,想要逃离,奈何浑身不能动弹,“宋清歌,你这是以下犯上,要诛九族的!你现在放了我,我便让父皇赦免你死罪!” “若是皇上知道他疼爱的公主,与jian人勾结,残害东魏无辜百姓,怕是恨不得亲手宰了你。”宋清歌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多容易啊,我会让你好好活着,生不如死!” “带走!”看着周景琅满脸的恐惧,宋清歌厉声吩咐。 “母后!救我!”周景琅朝皇后大声求救。 “宋清歌,你放了琅儿,我任凭你处置!”皇后见凤拾将周景琅毫不留情的拖走,便祈求道,“只要你高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放了琅儿!” “还不将公主带走。”宋清歌语气刻不容缓,“公主,那个人会好好疼你的,以后你日子美满,不用对我心存感激。” 凤拾直接点了周景琅的哑xué,听闻宋清歌的话,她只能gān瞪着眼,愤怒而仇恨,可是,却无济于事,依旧被带走了。 “你要将琅儿带去哪里?”皇后问。 “皇后在宫中多年,明察秋毫,难道没有发现周景璃深深的爱慕着周景琅么?”宋清歌盯着皇后,看着她脸上的诧异和愤怒,不由得微微一笑,“皇后,你是不是也特别感谢我?毕竟,周景璃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去劫亲,相信他一定会好好疼惜你的女儿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后不断的摇头,不可置信的语无伦次,“他们是兄妹,这怎么可能,这是违背伦理道德的,这是……!” 那句不堪入耳的话,她终究是没有说得出口。 “皇后可以仔细回忆,这其中定然是有蛛丝马迹的,但是呢,我很忙,没功夫陪你在这慢慢回忆,你就下地狱去,慢慢回忆吧。”宋清歌淡然的说。 “宋清歌,你好狠毒啊!我们同为女人,你为何要下如此狠手?如此折磨我的琅儿!”皇后震怒之余,表示无能为力,因为她知道,宋清歌一定会说到做到,她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余地。 “同为女人?”宋清歌重复着,一脸的讽刺,“当初你们母女二人联手一次又一次的陷害我,我现在心口处的伤疤还历历在目呢,你们怎么没有想到同为女人呢?” “所有害你的事,都是我一人所做。冤有头债有主,所以罪孽,我来承担,只要你放了琅儿!”皇后不停的哀求。 “晚了!”宋清歌道,“周景琅嫁到北秦来,我没有想过要找她麻烦。但是,你们二人,丧尽天良,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勾结他人,卖国求荣!”她的语气骤然加厉,“这只是其一。其二,当我胸口上插着剑,拔剑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可是周景琅偏偏如此做了!比起她来,我已经相当的善良了,她要我死,我却要她好好的活着,所以,你应该高兴,感谢我才对。” “你是要她生不如死!你好狠的心啊!” “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宋清歌道,“既然皇后都明白了前因后果,便安心的去吧,不久,你的女儿,周景琅,也会来陪你的。” 她说完,骤然起身,示意下属,将皇后了结。 “宋清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不得……”皇后的话永远也没有机会说完,便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刘亦玉对周景琅的爱,早已在心力jiāo瘁中消失殆尽。 他认为自己目前承受的一切痛苦,都是周景琅给他带来的,所以,当发现周景琅不见的时候,他没有派人去找,反而下令,说是周景琅突然bào毙。 北秦和东魏,如今早已是水火不相容。 刘亦玉根本不会写信告知周尧禹,关系周景琅的事。 二十天以后,东魏京城。 周景璃今日早上,突然收到一封书信,约他到悦朋客栈见面,说是有要事相告。 对方在信中,还提到了他的秘密,若是他不去,就把那些秘密公诸天下。 他担心有诈,便带着侍卫将悦朋客栈团团围住,然后依约到了客栈,并敲开了房间的门。 房门未锁,他便自己走了进去。 他手中拿着剑,小心翼翼踏入,映入眼帘的,却是他日思夜想,梦寐以求的女人。 “琅儿,怎么是你?” 第六百八十七章 终相见 第六百八十七章 终相见 周景琅坐在轮椅之上,闭口不言,姿势端庄,唯有面部表情,异常的丰富。 双目含着恨意,因为过度气愤,鼻尖在不停的抽吸,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让原本还有几分姿色的脸,变得十分狰狞。 “琅儿,你怎么不说话?”周景璃快步走向周景琅,将剑放下,蹲在她的面前,发现她浑身都在颤抖,然而,依旧不肯言语。 周景璃将双手搭在周景琅的肩上,发现一只衣袖是空的,顿时勃然大怒,“琅儿,你的手怎么了?是谁gān的?我去杀了她!” 周景琅给了他一个仇恨及鄙视的表情。 “琅儿,你到底受了多少苦?你是怎么到的京城?刘亦玉可知道?父皇可知道?” 任凭周景璃怎么问,周景琅都不开口。 他知道,那送信之人,邀约是假,让他见到周景琅是真。 而且,对方怎么偏偏就将周景琅送到他的面前,难道是知道他对她非同寻常的感情? 他不由得想起周景琅和亲的时候,他去劫亲,然后遇到的黑衣人。 想到此处,他立即将周景琅抱住,“琅儿,你回来就好,从今以后,便由我来守护你,照顾你,让你做我最幸福的女人!”说完,放开周景琅,出了房门,遣退侍卫。 按照如今的形势,周景琅回京,是一个大秘密,他不可能公然的将她接进府里,于是,直到夜色来临,才将她悄悄带离客栈。 隔壁房间的门缓缓打开。 “阁主,他们已经走了。”凤拾看着快速离去的人影,给宋清歌禀报。 “我们回凤阁。”宋清歌道。 她没有杀周景琅,而且将她送到了周景璃的身边,当然不是好心,让他们得以团聚。 只是为了报复周景琅,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只能待在周景璃身边,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永远见不得阳光。 而周景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变成了不堪的模样,定然会悲痛欲绝,不过,这些只不过是她送给他们的见面礼,更大的痛苦,还在后面。 她会一一还给他们,让他们尝尝失去至亲的穿心之痛。 周景璃不能将周景琅带到璃王府,便去了别院,并请来郎中给她诊治。 最后的结果,是周景琅被毒哑毒聋了,手筋,脚筋全被挑了,永远都不可能站起来。 周景璃既气愤,又心疼,最后,将来诊治的郎中杀了,因为他要替周景琅保守这个秘密。 周景琅当初被谢衍砍断一只手臂,这事被刘亦玉瞒得好好的,所以,周景璃并不知情。 “琅儿,你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如果当初你留在我身边,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样了。”周景琅伏在周景琅的腿上,竟然哭了。 若是世间还有能够让他付出真心的人,那必定是周景琅。 “琅儿,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查出来,是谁害了你,替你报仇!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最爱的女人。” 周景璃吩咐一个不识字的哑婆过来照顾周景琅,而他则回了璃王府。 他知道对方如此对周景琅,除了因为仇恨,便是怕她说出对方的身份。 那仇人必定是她认识的。 如今他在她这里,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就连他说什么,她都不知道。 对方十分的谨慎,让她没有机会写字,断了全部可能传递消息的途径。 周景璃第一个怀疑的对象,表示周景瑜。 自从出了塞北一案,周景瑜便对他怀恨在心。 在他去路途上迎接宁贵妃时,周景瑜还曾派人去刺杀,他的暗点,也被周景瑜捣毁了几个。 这京中,也只有周景瑜有时间一直盯着他。 于是,他便将重点放在了周景瑜身上,并且派人去查周景瑜最近是否派人去了北秦。 而此时的宋清歌已经回到了凤阁。 “郡主!” “郡主!” 眉俏和西籽也是此时才知道宋清歌回来了。 二人立即冲上去,围着宋清歌打量一番,发现她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然后又双双跪下,眉俏拉着宋清歌的一只手,“郡主,您去了哪里?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郡主,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西籽带着眼泪,关切的问。 宋清歌看着眼前的二人,便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将近半年的时间,她音讯全无。 “我没事,凤拾将你们的事都告诉了我,苦了你们。”宋清歌抬起胳膊,将二人扶了起来。 “郡主,奴婢没有替您守住丞相府,奴婢该死!”眉俏仍旧跪着,抬手擦着眼泪。 西籽咬着嘴唇,低声哭泣。 “别哭了,丞相府,我自然会拿回来的!只要你们两个活得好好的,就是最好的。”宋清歌浅浅一笑,安慰着二人。 二人起身,将宋清歌围住。 其余众人退下,留下主仆三人说悄悄话。 末了,眉俏道,“郡主,王爷知道您回来么?若是王爷知道了,说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 宋清歌闻言,脸上只有疑惑和冰冷,“王爷?谁?” “郡主,您不记得王爷了,镇安王。”眉俏惊讶的问道。 宋清歌点点头。 眉俏和西籽相视一眼,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我回来的事,你们不能跟任何人提起,那丞相府,暂时也不能回去了,以后就住在这里吧。” “是,郡主。”眉俏和西籽回答。 “郡主,是不是王爷惹您生气了?其实你失踪的这段日子,王爷一直在找您。”眉俏感觉到如今的宋清歌比以前冷淡了许多,和她初认识她的时候差不多,心里多少有些畏惧,也不敢多言。 “我都不认识他,何来生气?”宋清歌疑惑的问,“好了,以后不许提此人,我要去一趟丞相府。” “郡主,如今老爷将夫人接回来了,您可得小心。”眉俏出言提醒。 宋清歌点点头,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不过片刻,她便来到了世安居。 当她翻身进入院子里的时候,借着月光,看见院子里gān净整齐,盆里的花,开得正娇艳。 这里不像是久不住人的模样,难道是崔鸳来打扫的么? 她缓缓推开房门,找到了油灯,点燃,发现房间里面一样的整洁。 而那桌上摆着的茶具,gān净得一尘不染。 她拿起其中一个茶杯,放置鼻尖,轻轻一嗅,还留有茶香,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声音,像是跨越千年而来的呼唤,深情、不可置信、思念…… “丫头,是你么?” 第六百八十八章 输了比赛,赢了你的心 第六百八十八章 输了比赛,赢了你的心 宋清歌听到身后的声音,快速转身,厉声问,“你是谁?为何擅闯我世安居?” 谢衍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在昏huáng的灯光中,显得更加的消瘦。 被他暖化的眉宇之间,又重新染上了冰霜。 蓝瞳一如既往的冷色,还带着探寻和警惕。 她竟然不识他! “丫头,是我,你的谢衍。”谢衍望着那道日思夜想的身影,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眼睛也不敢眨一下,怕眨眼之间,她便消失不见。 他朝她缓缓走来。 “我不认识你!”宋清歌眉目轻拧,冷声出口,而谢衍脚步未停,一步一步靠近她。 “丫头,你是在怪我没有找到你么?”谢衍声音低暖,带着深深的内疚。 宋清歌看着那迎着月光,缓缓而来的谢衍,眉目如画,眉间眼里都是深情一片,她心里一疼,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站住!”她qiáng忍着心痛,抽出腰间的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丫头。”谢衍脚步加快,他怕一切都是幻觉。 他终于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她身上的温度,触摸到她的心跳,不顾胸口处传来的疼痛,“丫头,你瘦了。” “你为什么不躲?你到底是谁?”宋清歌伸出一掌,向谢衍打去,并抽出刺中他心口的剑。 谢衍伸手捂住胸口,任凭鲜血沿着指缝间往外流,“丫头,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手,永远陪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可是,我都没有做到,所以,你刺我一剑,是我承受的。” “疯子!”宋清歌冷声道,她的眉目间已经身处了细汗,心越来越疼。 为什么,看着他受伤,她会心疼? 她明明不认识他。 潜意识里,她竟然主动靠近他,“你走吧,你如果不立即止血,你会死的!” “丫头,你替我止血啊。”谢衍伸手抓住宋清歌的手,放在心口处,“丫头,你感受到了么,我的心,在为你而跳。” 他虽然不知道宋清歌为何认不出他,但是,他知道她的心里面有他。 否则,按照她的武艺,这一剑下去,他当场就毙命了。 宋清歌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心跳,心口处的疼痛就越来越厉害。 “丫头,你是怎么了?”谢衍看着宋清歌痛苦的表情,担忧的问道,“丫头!” 宋清歌的脑海里,仿佛曾经也有这么一个声音,声声切切的唤着,“丫头。” “我头好痛!”宋清歌感觉头要炸裂一般,心脏也要炸开,她紧紧的咬着牙,额头处的汗水,已经流到了脸颊,接着,晕倒在谢衍的怀里。 “丫头!”谢衍顾不得胸口处的疼痛,将宋清歌拦腰抱起,便回了侯府。 “初七!救人!”谢衍一进府门,便大喊,当他把宋清歌轻轻放在**上的时候,初七也正好赶到。 “救她!” 谢衍吩咐完,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骤然倒地。 “爷!”初七还没有来得及看**上之人,便去救谢衍。 他只得将谢衍扶到**上,同时救二人。 当他目光落在**上之人身上时,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看着她消瘦的面孔,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露出久违的浅笑,低声道,“回来便好。” 宋清歌醒来之时,已经是翌日早晨。 “丫头,你醒了?” 身边传来温柔低沉的声音,她迅速转头,看到的是谢衍满满的笑意。 “臭**!”宋清歌骂了一句,眉头一皱,伸手就朝谢衍攻去,谢衍趁机抓住她的手,并点了她的xué道。 “丫头,再陪陪我。”谢衍的脸色依旧苍白,许是昨夜流血过多的原因。 宋清歌见他穿着整洁,外面的衣衫不是昨夜的紫衫,再感觉到他握着自己手的冰凉,心里便知道他昨夜定然出去了,应该是刚刚才从外面回来。 “放开我!”宋清歌不能动,只能用加大声音的力度,还有愤怒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意愿。 “丫头,这里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谢衍伸手轻柔的抚摸宋清歌的脸颊,将她耳鬓的发丝,缓缓撩于耳后,“丫头,这半年,你都去了哪里?” 他望着宋清歌微抿的嘴唇,凑上去,轻轻一吻。 而宋清歌顿时愣住,她是如此的熟悉谢衍嘴唇的温度,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反抗,虽然她也反抗不了。 谢衍的心,已经被相思腐蚀成灾,到碰触到宋清歌冰凉的嘴唇时,想要用尽全身的温暖,去将她融化。 他缓缓的想要撬开宋清歌的贝齿,去探索深处的甘甜,当他的舌尖碰撞到她的贝齿时,她如梦初醒,狠狠的咬了下去。 谢衍抽离出来,舌尖一阵麻木,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丫头,你变成小老虎了。” “你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光明正大的打一架!”宋清歌瞪着蓝瞳,气愤不已,感觉自己被谢衍占了便宜,偏生,她心里不抵触这种感觉,还有一点点淡淡的欢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她是不能动情的,她重生的目的,只有复仇。 “好啊,若是丫头输了,该怎么办?”谢衍笑容邪魅而温柔。 “我不会输!”宋清歌对自己的武艺是相当的有自信,“你输了,就永远不要再见我!” “好,都听丫头的。” “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让你三招。” 谢衍一解开宋清歌的xué道,她便一跃而起,到了**下。 “丫头,你是女子,理应我让着你的,既然我受伤了,那我们就公平点,谁也不让着谁。”谢衍将宋清歌的佩剑递给她,二人一起来到院子外。 “好,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宋清歌拔剑,看着谢衍,手已经开始出动,“谁的剑先被对方打落在地上,便是谁输。” 谢衍接招,院子里,立刻响起了打斗之声,引来了谢十三等人。 宋清歌虽然没有下狠招,出手快而准,将谢衍bī得节节败退。 谢衍只是想试探一下宋清歌的武艺有无jīng进,随之而震惊,她的武艺,如今天下,论单打独斗,怕是无人是她对手。 可是,他一定要赢,用生命去赌。 于是,当宋清歌再次出招时,他没有躲闪,而是静静的站着,面带微笑。 宋清歌看着此情此景,仿佛自己曾经经历过这般画面,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原本刺向谢衍的剑,也慢了许多,当剑抵到他的心口时,骤然收回。 谢衍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他赌赢了,即使她失去记忆,忘记了他,可是,心里还是依然有他,只不过是将他藏在深处了而已。 宋清歌恍神瞬息,又提起剑,当她再次刺向谢衍时,谢衍早已伸手,将她剑夺了过来,“丫头,你输了。” 第六百八十九章 生死相许,不负相思 第六百八十九章 生死相许,不负相思 “谢衍,你真卑鄙。”宋清歌看着自己的剑握在谢衍手里,便知道自己输了。 但是,她愿赌服输,“你想怎么样?” “丫头,我……”谢衍话未说完,便又晕倒了。 宋清歌没有经过思索,便立即冲上去扶住谢衍。 “谢衍,你怎么了?”她感觉到心里很疼。 “爷!” 谢十三等下属立即跑过来,将谢衍扶到**上。 “他这是怎么了?”宋清歌眉色之间的担忧,让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郡主,爷先前运功冲破xué道,就伤了心脉,加之近来数月相思成疾,昨夜又受了剑伤,心脉受损更加的严重。方才与郡主比试,动用了真气,现在才会晕倒的。”初七给谢衍把脉以后,才告诉宋清歌,“郡主,以后切莫让爷再伤心,否则会药石无医的。” “我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人,如何会惹他伤心难过,你误会了吧。” “郡主,你与爷是有婚约在身的,只是你都忘记了而已。”初七昨夜替宋清歌把脉以后,发现她身体没有任何的异常,没有找出她失忆的原因。 “胡说,若是与我有婚约,我怎么会一点也不记得?”宋清歌轻蹙眉梢,带着淡淡的怒意和震惊。 初七神色一暗,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 谢十三却不高兴了,“郡主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查。你这一走半年多,知道我们爷是怎么过来的么?” “十三!”初七低喝一声,“爷与郡主的事,轮不到我们来插嘴!我们走吧。” 谢十三看了宋清歌一晚,便跟着初七出去。 宋清歌来到**榻边,看着谢衍俊朗的容颜,仔细的在脑海里搜索关于他的记忆。 然而,记忆的源头,是昨夜的初识。 可是,心头那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她一直盯着谢衍的脸看得入神,直到谢衍醒来,她也没有察觉。 “丫头,我是不是特别好看?”谢衍用手肘支撑着下巴,带着坏坏的笑意,温柔的打趣。 宋清歌瞬间将身体直起来,冰霜之脸,骤然间染上一抹晚霞,美艳绝伦。她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说好看吧,这句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不好看吧,可是谢衍确实长得好看,又不能违背良心说话。 而且,感觉自己被**了,还是骂了一句,“**!” “丫头,你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么?”谢衍看着宋清歌手足无措的模样,笑容飞扬,就要伸手去牵她的手。 宋清歌像是触电一般,立刻缩了回来,谢衍脸上滑过一阵落寞,“丫头,我会给你时间,一直等你,直到你想起我。” “他们说,我和你是有婚约的?” “是的,我们是皇上赐婚的,不过在赐婚以前,我们就已经定了终身,允诺永远相伴,是彼此唯一的爱人。”谢衍桃花眼里,带着满满的回忆,尽是柔情和幸福。 “你与我说说以前的事吧。”宋清歌道。她能够感觉到,谢衍和周围人对她的善意,特别是他,她能够感觉他那颗真心。 她甚至怀疑,自己只是恢复了部分记忆,会不会是凤启震将她关于谢衍的回忆给全部封印了。 毕竟,凤启震答应她回东魏来的条件,是不允许她和任何人成亲。 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关于谢衍的回忆,这也太过于诡异。 “丫头,我说的话,你可信?” “我信。”宋清歌肯定道。 谢衍微微一笑,“丫头,我第一次见你,你刚刚重生,正准备收拾庄子上的恶仆。” 宋清歌眉目一抬,她重生的事,太过于匪夷所思,没想到谢衍竟然知道,难道自己已经对她信任到如此地步了么? 她没有打断谢衍的话,让他继续说来。 “丫头,你孤身在县衙状告饿仆时,是我下令将其打死。 你杀死欺负眉俏的恶霸,是我出面去替你证明清白。 你回到京城,穿得第一件新衣,是我亲自挑选来送与你。 你初进皇宫,险些杀了周景琅,是我阻止了你。 …… 我奉命去塞林,你跟随而来,与我并肩作战。 我父亲受伤,你带着人,瞒着我去相救。 我们同去北秦,共同抵御外敌,你为了救我,被刘亦玉刺中一剑,然后又到周景琅的报复,你受伤昏迷,被黑衣人带走。 而我替你去报仇,被我父亲设计,带走,等我回到京城,都已经过了许久。 丫头,我一直在找你,从来没有放弃过,但是,你生我的气,都是应该的,我没有找到你,丫头……” 谢衍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悲痛、歉疚、自责、思念。 宋清歌将谢衍说的所有事,与自己的记忆相重叠,记忆中有些空白的地方,刚好能够填补。 原来她缺失的记忆,是关于谢衍的部分。 二人早已生死相许,不负相思,除非东海水枯,西山崩塌,否则,二人都会紧紧相依,永远不会分开。 “原来,我梦里那个模糊的声音,是你。”宋清歌喃喃道,“谢衍,抱歉,伤了你。” “丫头,抱歉的应该是我,是我没有找到你,让你受尽困苦,一人在外漂泊无依。”谢衍动情之处,伸手抓住宋清歌的手,“丫头,你去了哪里?” “蓬莱仙境。”宋清歌道。 她没有隐瞒谢衍,除了方才他告诉她的事,她依然不记得。 但是,心里面的感觉不会骗她。 而且,如果谢衍另有图谋,绝不可能知道她重生之事,现在,她能肯定的是,是凤启震骗了她,封印了她关于谢衍的记忆,目的,就是要她嫁入神族。 “蓬莱仙境,闻所未闻。”谢衍道,“丫头,给我说说你这半年的事,好么?” “好。”宋清歌将自己在蓬莱经历的一切,悉数告诉了谢衍。 最后末了,注视着谢衍的双眸,“谢衍,虽然我依旧不记得你,但是,我会努力,让自己记得你。” “丫头,你缺失的记忆,我会帮你重新找回来。”谢衍温柔而坚定的说道,“这次,我会紧紧抓住你的手,永远不放开。” 宋清歌微微一笑,可就在此时,她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 “丫头,你怎么了!” 第六百九十章 蓬莱圣女 第六百九十章 蓬莱圣女 宋清歌面色苍白,额头瞬间冒出冷汗,嘴唇青紫,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丫头!” 谢衍立即从**上下来,将宋清歌搂进怀里,“来人!” 进来的是初七。 “快看看她是怎么了?”谢衍慌张的问道。 初七立即把脉,然后还是摇摇头,“爷,从郡主的脉象上来看,都很正常。” “那她为何会突然心疼,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发生过几次。” “郡主,您每次心疼之前都做了什么?属下想是不是您做了什么诱发的心疼。” 宋清歌的疼痛已经缓解,每次持续时间都很短,来去都很迅速。 她从谢衍的怀里抽离出来,然后微微低着头,“没什么,我走了。” “丫头!”谢衍大声喊道。 宋清歌出了房门,原本qiáng装镇定的脸色,此时已经红到了耳根,像是盛夏里盛开的娇艳的花瓣。 她离开侯府以后,便直接回了凤阁院。 此时,凤拾等人早已得知消息,便没有去寻宋清歌。 蓬莱仙境。 凤启震得到消息,宋清歌已经平安回到东魏。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欣赏她的睿智和心狠。 果然不愧是他选中的人。 “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凤启震下达命令。 宋清歌那日回到凤阁院以后,不久以后就收到了书信,来自蓬莱仙境。 于是,她又消失了,无人知道她的行踪。 七月二十。 东魏边界,在靠近塞林的红谷之地,骤然出现了许多黑衣兵。 为何称之为黑衣兵,是因为这数万士兵,皆着黑衣,而不着铠甲。 据说,这黑衣兵在不停的骚扰诸国,短短半月时间,就将北秦、南商、西晋给得罪了。 可是,偏偏不侵犯东魏一丝一毫。 最可怕的是,诸国竟然不知道这黑衣兵来自哪里。 八月初五,这三国准备联手,开始对付黑衣兵。 而就在此时,一个消息从天而降,惊炸了天下。 从世人眼里消失百余年的蓬莱仙境,重新现世,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而蓬莱仙境的圣女,将会出使东魏。 为了表示诚意,圣女将带着百名美女,金银财宝无数,还有无数的jīng良兵器,赠予东魏。 周尧禹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立即宣布朝臣齐聚乾坤殿,商量对策。 “众爱卿,针对此事,你们有何看法?”周尧禹端坐在龙椅上,qiáng装镇定,大声问道。 朝臣十分惊讶,还有就是疑惑。 为何蓬莱仙境只进攻三国,而唯独对东魏如此友好。 不仅派使臣过来,还带了这么丰富的见面礼。 “皇上,这蓬莱,已经隐世百余年,此番前来,怕是对吾东魏有所企图,还是谨慎些为好。”这是宋正风的话,他得了周景瑜的帮忙,已经重回朝廷。 “丞相此言差矣,蓬莱之所以为选择吾东魏,是因为东魏国qiáng民壮,不像其他三国,任人宰割!这便是他们巴结我们的原因。”何尚书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像是说出了独特的见解。 而站在朝臣之首的谢衍,一直沉默不言,他从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宋清歌。 他已经在古书上找到了关于蓬莱的记载,知道了他们大概的位置,正要去寻找时,就收到了宋清歌的书信。 叮嘱他,不许去找她,她自会来见他。 早在听闻有不知来于何处的黑衣兵在攻击其他三国时,他心里就开始怀疑了,但是,凭他的实力,竟然查不出那些黑衣兵的来历。 后来又听到蓬莱的圣女要出使东魏的消息,他就猜到了其中的大概。 周尧禹见谢衍不说话,便开始点名,“镇安王,此事,你有何看法?” “回皇上,臣以为,来者是客,我们应当欢迎。若对方居心叵测,我们绝不手软。”谢衍道,“我们要做好的完全的准备,不能让蓬莱低看我们,更不能让蓬莱与我们为敌。” 他要守护东魏百姓,更要维护他的爱人。 若是有朝一日,宋清歌的身份曝光,与蓬莱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他今日的话,也可以洗脱与宋清歌联合的嫌疑。 当然,他此举并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让这满朝文武,找不到宋清歌的把柄,从而为难她。 “镇安王这叫什么话,不能让蓬莱与我们为敌,难道我们还怕了他们不成?”说话的是周景璃,“蓬莱来势汹汹,如今一与三国为敌,若是再加上东魏,我们四国一起抵御,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镇安王,我也认为,你这是长蓬莱气势,灭东魏的威风。若是你怕了蓬莱,到时候大可以将兵权jiāo出来,自然有能者去抗敌,而你安心在京城被人保护着就可以。”宋正风yīn阳怪气的说道。 周尧禹的脸色,在这瞬间,变得很难看。 谢衍倒是很镇定,只是那浑身的寒意,让八月的大殿,如寒冰突降,骤然冷了下来,“宋丞相认为何人是能者?这兵权该jiāo于谁?” 宋正风像是就等这句话,“这兵权jiāo于谁,自然有皇上定夺。泱泱东魏,难道除了镇安王,就没有能者了,还是镇安王自认为比眼前的这两位王爷还要能gān?” “宋丞相,如今皇上尚未开金口,怎么,你就已经代替皇上,将这一切定夺下来了?”谢衍的气场骤然放大,声音低沉,却十分有力,面色冷漠,不怒而威。 “镇安王,你……”宋正风话未说完,就听到周尧禹的怒声,“住口!如今大敌当前,你竟然有心思起内讧,朕看你这丞相的位置,是坐不耐烦了!” “皇上,臣知罪。”宋正风立即跪下,磕头认错,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回到朝堂上,可不能又被周尧禹免了上朝机会。 “再有下次,直接滚!”周尧禹的声音,威严而愤怒。 “是,皇上,臣遵旨。”宋正风虔诚的磕头,方才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早已丢到几千里之外。 众朝臣皆惊讶,这周尧禹对谢衍的偏袒,也太过于明显了。 “东魏的百姓,近几年,已经经历了数次战争,此时是极度需要休养生息的,所以,和为贵,免招生灵涂炭。而吾东魏,也不是为鼠之辈,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我们应该做好两全的准备。” 周尧禹最后做了总结,但是大家已经听出了他话中之一,便是谢衍说的那意思。 第六百九十一章 挑衅! 第六百九十一章 挑衅! 周尧禹都发话了,还有谁敢出言反驳呢。 于是,京城中的戒备,也加严了。 而且,周尧禹还下令,整顿京城中的一切,尽最大的努力,呈现出东魏最好的面貌。 这当然是不让蓬莱看低了东魏。 八月二十五。 蓬莱圣女,顺利抵京。 观景楼上,聚满了百姓,都是围观热闹的,想要一堵圣女的美貌。 自从蓬莱圣女要出使东魏的消息传出来以后,人们便从各个渠道,去获知关于蓬莱的消息。 最后,蓬莱在大家的眼里,就成为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只有神仙居住的地方,才不能被众人找到,可以隐世百余年。 既然是神仙,那圣女就相当于仙子。 仙子在人们心中的形象,那是高贵不可亵渎,神圣不可侵犯,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想象的。 大家当然想一睹为快了。 午时,圣女的轿辇,缓缓使进城门,进入众人的视线。 但是,让众人失望的是,圣女坐在轿辇里面,有八个女子,抬着轿辇,缓缓而行。 轿辇的四周,皆是粉白色的帷幔,只能依稀看到帷幔里的红色身影,若隐若现,婀娜多姿,美妙不可言喻。 微风徐来,chuī动着帷幔,依然看不见轿辇里面的情况,这圣女变得更加的神秘。 轿辇一直到了皇宫门口,才放下来。 抬轿辇的八个女子,其中有四人,守在宫门口,另外的四人,掀开帷幔,请圣女下轿。 此时,众人才得以看见,圣女一身红衣,端坐在软殿上,当起身时,长长的裙迤,由那四个女子牵起来。 可惜的是,只看得见圣女的蔓妙身姿,令人有无限的遐想。 众人在这一刻,觉得人间词穷,竟然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的美丽。 遗憾的是,她带上金丝面具,遮住了眉目,鼻尖,只露出带着额坠的额头,还有绝美的唇角。 圣女优雅高贵的走进皇宫,手持属于蓬莱的礼节,一直到乾坤殿。 这里是群臣上朝的地方,在这里接待圣女,再合适不过。 “蓬莱使臣,圣女凤临,参见皇上,愿皇上福寿安康,东魏长青千古。” 圣女说完,又按照东魏的礼节,给周尧禹见礼。 周尧禹的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淡笑,那眉宇之间,尽是威严,这将温和和庄严一并写在脸上的,也只有他了。 “圣女免礼。”周尧禹道,当他看见圣女如此有礼节时,心里还是欢喜的,毕竟,他收到了尊重。 相比之下,其他三国都收到了挑衅,只有东魏,受到了礼与。 蓬莱,在隐世以前,是一方霸主。 不说东魏,就是如今这四国联合,也不敌他的实力。 后来不知道发生何事,蓬莱就在世人的眼里消失了。 渐渐的,就演变成了蓬莱是神仙居住之地,是一个众生向往之地,却又无法到达的地方。 按理来说,如此神秘qiáng大的国度,是不屑于来为祸人间的,所以,这次蓬莱对其他三国的侵犯,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相反,能得到蓬莱的礼遇,却是一件殊荣的事。 “来人,赐坐。”周尧禹吩咐,“圣女不远万里,来到吾东魏,劳累辛苦,请先坐下歇歇。” “多谢皇上一番美意和关怀。”圣女的态度,不卑不亢,不骄不躁,端庄得体。 最让人如沐chuī风的,还是她的声音,动听极了。 像是山涧的清泉般灵动,又如空谷幽兰一样高贵,仿佛是冬雪里的寒梅似的冷傲,恰是才露尖尖角的荷莲清纯。 那说话举手投足之间,不似人间人物,真若从天而降的仙女,清丽绝俗,绝世无双。 从圣女一出现在大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只有谢衍,目光里的思念、温柔、深情,几乎要溢出眼眶,洒满在圣女的身上。 他已经认出了她,那是他日思夜想的心爱之人,宋清歌。 当听到从她口中,说出凤临二字时,他的嘴角,已经扬起了好看的弧度,那果然是他的爱人,倾世温柔,绝世暖情,生世相护的爱人。 然而,他知道她如今身份特殊,而且她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应该在身后,默默的支持和保护她。 “皇上,凤临奉命带了礼物而来,现在,便将礼物送到皇上手中。”她说完,看了身上的女子一眼,立刻有人遵命令,去殿外传。 骤然间,百余名美女,排成整齐的队伍,站在大殿中央。 一时之间,众人都觉得眼花缭乱。 紧接着,便是huáng金白银,jīng良武器,悉数搬到大殿之上。 顿时,原本就明亮的大殿,立刻如渡上金色一般,金灿灿的刺眼,让人一下子睁不开眼。 如此巨大的财富,就这样送给了东魏,瞬间充实了国库。 “蓬莱真是大方,只是不知道,蓬莱为何要赠送如此厚礼,是需要东魏做什么?”周尧禹将如此隐蔽的问题,当众问出来,若是寻常人,怕是觉得难堪至极。 但是,圣女没有,她没有被面具遮住的薄唇,微微上卷,露出一个甜美淡然的笑容,“我主好jiāo友,这区区金银,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蓬莱为何只选中了东魏做朋友?”周尧禹继续问,语气里,带着压制住的qiáng势。 因为他已经发现,这殿中之人,来自蓬莱的,皆是蓝瞳。 曾经,东魏也有这么一位女子,美艳无双,拥有着一双蓝瞳。 她便是宋清歌。 而且,这圣女的身量,与宋清歌相差不离。 但是,宋清歌已经失踪了,再也不可能回来。 这个圣女和她太像,一度让周尧禹怀疑,以为她在外面和外族人勾结,故意如此。 所以周尧禹说话,是有些咄咄bī人,目的,便是识清真相,不让东魏百姓遭受其他三国百姓所遭受的困难。 “皇上,泱泱东魏,富裕自qiáng,是一个值得深jiāo的朋友。”圣女轻缓而言,嘴唇微抿,“难不成皇上是对东魏没有信心?以为不配和我们成为朋友?” 周尧禹脸色一变,大声道,“胡说!” 第六百九十二章 争风吃醋? 第六百九十二章 争风吃醋? 圣女见周尧禹勃然大怒,反而抿嘴一笑,“皇上不喜蓬莱与东魏做朋友,难道也要像其他诸国一样,兵戎相见,才是您愿意看到的画面?” “当然不是。”周尧禹定气凝神,整理自己的情绪,“朕只是不解蓬莱之意,为何对吾东魏与众不同。” “皇上心有疑虑,凤临理解。凤临早已听闻东魏的山河壮丽,正准备趁此机会,好生游历一番,不知皇上可否允许?” 周尧禹听出了她话中之意,她会在东魏待很长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可以慢慢商量。 而且,她人在东魏,蓬莱就不会对东魏动手。 “朕当然允许,只是为了圣女的安全着想,朕特意挑选一人,陪伴圣女左右,保护圣女的安危。”周尧禹的语气不容拒绝。 “多谢皇上的美意。” “圣女远道而来,路途辛苦。朕已经命宫人备下薄酒之宴,为圣女接风洗尘。” “多谢皇上。” 接着,周尧禹命礼部将蓬莱赠送之礼,登记造册,然后送往国库。 至于那一百名美女,杀不得,留不得。 周尧禹作为一国之君,明白那一百名的用意,若是赏赐给官员,岂不是在每个官员身边,都安插了一个蓬莱的眼线。 若是杀了,就将蓬莱给得罪了,说不定,还会因此而发生战争。 可是,他的后宫,是当真不需要那一百名美女。 最后,就将那一百名美女,暂时养在储秀宫,派专人保护着她们的安全。 紧接着,周尧禹带着众人,摆驾柔意湖边,那里地势宽阔,在如今秋高气慡的时节,最适宜设宴。 今日的接风洗尘宴,与以往有所不同。 因为圣女是女子身份,所以宴席间,特异安排了女眷,都是些有身份的朝臣的妻女。 等周尧禹带着众人到席间时,各女眷已按照自己的位置坐好。 等到他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动筷。 周尧禹高坐在首位,在他下面,桌子分成两列摆设。 左侧之首,是朝臣中官阶最高的谢衍。 而圣女是客,自然就坐在了右边的首位,刚好与谢衍相对而坐。 谢衍的目光,从朝堂上开始,就一直停留在圣女身上。 只不过圣女却不曾看到谢衍一眼,仿佛从不相识。 周尧禹当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静静的、优雅的品着杯中酒的圣女,突然开口,“方才朕在乾坤殿,曾说过要挑选一人,负责保护圣女在东魏游历时期的安危。现在,朕东魏的品性武艺皆优者,都在这里,朕将这个机会给圣女,让圣女自行去选择。当然,若诸位有意愿的,也可自行举荐,但是,最终决定选择谁,决定权在圣女手里。”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吸引到谢衍目光的,只有宋清歌一人。 再加上从蓬莱来的人,全是蓝瞳。 圣女与宋清歌,同样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还有那浑身的气质,如出一辙。 他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而他之所以把原本在手的决定权,jiāo于圣女,就是要考验她的身份。 宋清歌和谢衍,情比金坚,天下皆知。 现在,无论是谢衍主动举荐自己,还是圣女一开始就选择谢衍,都会证实他心中的想法。 那就是圣女是宋清歌,而谢衍一早就知道圣女的身份。 但是,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 “多谢皇上,凤临对诸位都不熟悉,不如还是让大家先自我举荐吧。”圣女的目光,快速扫过席间的每一位。 接着,端起酒杯,眼帘一垂,就掩饰了眼里的寒光。 这里,有她极度不想看到的人。 “父皇,儿臣举荐自己。”周景璃从座位上起身,来到圣女面前,收起了浑身的yīn冷,做起了表面上的谦谦君子,“圣女,我是东魏的三皇子,周景璃。我一定会在圣女游历期间,保护好你的安危,让你安然无恙,且游玩快乐。” “圣女觉得璃王如何?”周尧禹问道。据他所知,周景璃去宋清歌,那可是死对头。 但是,没想到宋清歌却说,“璃王是人中龙凤,自然是不错的。” “多谢圣女夸赞。”周景璃眉目一喜,整个人表现得更加的谦和。 圣女嘴角一扬,像是露出了笑意,只是眼底的冷意,早已收藏,如今,在面对周景璃时,她可以很好的掩饰自己的情绪,毕竟,她也不能当着天子的面,杀了周景璃。 “三哥,你看三嫂似乎不情愿你去陪圣女,毕竟,家有**,怎可远游陪她人?”周景瑜也起身,来到圣女面前。 他虽然没有自我举荐,可是,那话中之意,也再明显不过。 周景璃是有家室的人,怎么可以全心全意的陪她呢。 这是在告诉她,周景璃不是一个好选择。 “四弟,陪圣女游玩,那属于国家大事,辰月公主是我的贤内助,岂有不支持之礼?”周景璃说完,看向慕容悦,瞳孔微微一缩。 慕容悦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露出端庄得体的笑容,“璃王做的一切,都是为朝廷效力,我自然是支持的。” “辰月公主真是大方识理。”周景瑜漫不经心的说。 “你们二人在那争论也无多大用处,最后下决定的,还是圣女。”周尧禹竟然没有下令阻止,面带温和的笑容说道,“圣女,你意下如何?” “凤临以为,二位王爷身份尊贵,陪着凤临游山玩水,实在是辛苦。”圣女淡淡的说,这便是拒绝了。 那争论的二人,脸色一阵尴尬,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圣女中意的是?”周尧禹追问。 “不知道圣女以为我如何?”谢衍端着酒杯,凝视着圣女,笑容浅浅,桃花眼里尽是邪魅。 “甚好。”圣女嘴角,微微一卷,淡淡的说,让人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只有谢衍眉目一扬,那笑容直达眼底,令人心醉。 周尧禹脸上的笑容凝固,随即又dàng漾开,原来如此,只是不知这二人,是何时开心联络上的。 “既然圣女已经选择镇安王,那就如此定吧。”周尧禹温和的说,“镇安王,圣女在东魏期间的安全,便jiāo给你了。” “臣遵旨。”谢衍拱手道。 “多谢皇上,劳烦镇安王。”圣女的语气,仍旧冷淡。 那方才离去的二人,此时面面相觑,才知道,无论他们如何争,都抵不过周尧禹对谢衍的偏袒。 但是,这圣女为何会选择谢衍,难道真是因为他们二人身份尊贵,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看着谢衍一脸幸福和得意的模样,那埋在二人心中的疑惑,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就在这时,周景璃已经端着酒杯,来到了圣女面前,“圣女一人领兵,攻打三国,想必武艺定然了不得,不知可否领教一番?” “璃王这是要与我比武?” 第六百九十三章 打赌! 第六百九十三章 打赌! 周景璃盯着圣女面具下那双幽深的蓝瞳,心里已经笃定,圣女就是宋清歌! 他要与她比试,亲自掀开她的面具,让众人看看她的真面目。 什么蓬莱圣女,说不定这一切,都她联合谢衍搞的鬼,说不定还能将谢衍拉下水,如此一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想到此处,他回答得有些急迫,“难道圣女是怕了?”然后凑身上前,压低声音,“还是做贼心虚?”脸上露出yīn冷之笑。 圣女面色镇定,瞳孔微微一缩,很快恢复正常,青葱玉指,轻拿酒杯,“凤临不知璃王何意?” “圣女当真能装!永安郡主,好久不见!”周景璃俯身向前,那憎恨的目光,如利刃,直bī圣女胸前。 “璃王要与圣女比武?这是故意在与我作对?” 不知何时,谢衍已经来到周景璃的身边,给了圣女一个安心的眼神。 “镇安王,本王的事,你少参合!”周景璃见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岂容谢衍横插一脚,坏了他的大事。 而且,等真相揭晓,谢衍也被牵连,到时候,铁证如山,由不得他反驳,即使是周尧禹,当着满朝文武,也不能如此袒护他。 “璃王,方才皇上已经下了圣旨,圣女在东魏期间的一切安全,皆jiāo给我。而此时璃王公然要与圣女比试,若是璃王一不小心伤着了圣女,且不是我的失职?”谢衍说得条条是理,那模样,像是为了坚守自己的任务一样,认真得很。 周景璃一时语塞,但是,到手的机会,他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qiáng词夺理!”接着,语气不善,“镇安王如此维护圣女,难不成二人早已认识?本王就说蓬莱怎么偏偏对东魏如此之好,原来是因为镇安王啊!” 这不轻不重的语气,落在众人的耳里,便转化为千百种意思。 圣女的神色,在这瞬间,凝结成冰,周景璃的意思,便蓬莱的目的。 让她在东魏无法立足,只能依靠蓬莱,回到蓬莱。 而且,不仅是她,连谢衍也会受到牵连。 一旦周尧禹因为周景璃的话,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便会如枯草遇火,一发不可收拾。 “璃王这是将蓬莱的诚意视如粪土,蓄意破坏两国邦jiāo?”圣女的声音,没有了方才的随意,冷意增加,周围的气氛,也随之而改变,仿佛一下子从盛夏到了严冬,众人闻之一颤。 “本王觉得圣女甚是眼熟,与本王的一个故人极为相似,不如圣女摘下面具,让本王瞧瞧?”周景璃转移了话题,直奔自己的目的。 “堂堂璃王,如此轻浮!”圣女没有发怒,而是用不屑和嘲讽的语气,轻描淡写,如此一来,倒是周景璃难堪了。 “你!”周景璃勃然大怒。 圣女抿嘴浅笑,要比诛心,拿捏人心,周景璃差远了。 他如今想要立功,表现自己,壮大自己的势力,所以有些沉不住气,急功近利了些。 “圣女何必呈口舌之快,有胆量,就将面具摘下来!”周景璃将酒杯,重重放在圣女身前的桌上,“还是圣女居心叵测,来吾东魏,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周尧禹的默许。 周尧禹一直持观望态度,他此时也想看看,圣女会如何处理如此危及的状况。 而且,他也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关联。 谢衍骤然释放气场,“璃王,你这是要将东魏百姓的性命当做儿戏么?而且,使臣乃客,你现在的行为,传出去,丢的是东魏的脸面!” “镇安王,你如此维护这外来女子,难不成你们早已勾结在一起?你这才是将东魏百姓的生死放置在水生火热中!”周景璃见周尧禹仍然没有制止他,以为他的话,引起了他的怀疑,心里得意的很,于是决定乘胜追击。 “镇安王,你先前失踪了数日,该不会就是与这外族女子在一起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尧禹闻言,原本持观望态度的,此时也变了脸色。 谢衍先前失踪之事,他是知晓的。 周景璃此时所言,不是就事论事,而是迁怒,牵扯那些与眼前之事无关的旧账,如此看来,如小人得势。 圣女明白了蓬莱之意,如果她还想在东魏立足,谢衍必定受到牵连。 她与他,不只是噬情香那么简单,还隔着千沟万壑。 牵一发而动全身。 置整个东魏百姓,乃至天下百姓的生死不顾,她不是如此绝情之人。 但是,她必须制止眼前所发生的事。 将所有阻挡她报仇,阻碍他们在一起的因素全部消灭掉,不就可以了么? 虽然路途漫漫辛苦,但是,她不怕。 因为她知道,无论何时,只要她转身,谢衍就在身后等她。 “镇安王一心为民,心系天下苍生,为此,他做过多少事,凤临相信在坐的各位心里都十分清楚。”圣女语气缓慢,却直击人心,“凤临在此,就不再过多评论。但是,璃王,你要我摘下面具,到底想看什么呢?” “本王要看看,你是不是失踪的永安郡主,宋清歌!”周景璃大声道,语气咄咄bī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此言一出,宴席间早已闹了翻天。 她不是死了么? 最为惊讶的还是宋正风,他那正送进嘴边的酒,立即喷洒出来,然后瞪着圆眼,仔细打量着圣女,除了那双蓝瞳,竟然没有发现半分相似。 “宋清歌?”圣女重复着这个名字,抬眸盯着周景璃,“如果我不是宋清歌,璃王该当如何处置?” “若你是宋清歌,便是坐实了和镇安王勾结,通敌叛国!”周景璃厉声道。 “若我不是宋清歌,璃王就是诬陷凤临和镇安王,便要给我们二人跪下道歉!”圣女掷地有声,不怒而威,虽然她是坐着,周景璃是站着,但是在气场上,她仍然压倒了他,居高临下的俯视。 “好,圣女,摘下面具!”周景璃疾声呵斥。 圣女抬起玉手,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很普通的容颜,竟然不是宋清歌! 而谢衍竟然扬起璀璨的笑容,他早已得到了圣女的暗示,所以后面一直没有开口。 第六百九十四章 羞rǔ璃王 第六百九十四章 羞rǔ璃王 “你!竟然不是宋清歌!”周景璃原本势在必得的表情,此时大惊失色,声音陡然提高数倍,“这怎么可能!”晃着脑袋,“这不可能,一定是你易容了!” 宋正风忍不住得意,他就说那不是宋清歌嘛。 “璃王,我说了,我是凤临,蓬莱圣女。可是,你偏不信,一定要我拆下面具,你输了!”圣女冷漠得说道,重新戴上了面具,又恢复了先前的神秘感。 “父皇,儿臣请求,查验圣女的脸部,她一定是易容了!”周景璃侧身向周尧禹请求。 周尧禹早前心中已经笃定圣女就是宋清歌,他和周景璃是一样的想法,以为圣女是易容了。 这天下间,怕是再无第二个人,能与宋清歌如此神似了。 “皇上,我们如此对待客人,怕是有失欠妥。”谢衍的话点到为止。 “圣女,是我们误会你了,还望你多多包涵。”周尧禹客套的说着,圣女见着石阶,顺势而下,“皇上多虑了,凤临与东魏永安郡主相似之事,早有耳闻,所以才特意戴上面具,为的就是避免方才的事端。” “圣女宽容大度,那此事就算是揭过去了。”周尧禹道。 “凤临能够理解皇上的心情,毕竟,曾经永安郡主深得皇上信任,且是与北秦一战,牺牲在战场上的。皇上确认凤临身份,为的是惜才。” 圣女话锋一转,“但是,传闻璃王和永安郡主一向不和,两人曾经达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方才璃王那咄咄bī人的语气,怕是还念着与永安郡主的旧仇。若是凤临当真是宋清歌,那与镇安王勾结,通敌叛国的罪名,是不是就坐实了?!” “圣女的意思?”周尧禹的温和之意已经小时,声音里带着冷意。 他当然知道圣女是何意,但是,周景璃身份是皇子,代表着东魏的皇室,是万万不能给她下跪的。 “璃王乃大丈夫,应言出必行,否则,便是一个言而无信之人,以后何以服天下?”圣女接着轻描淡写道,“知道的,只说璃王是出尔反尔,没有担当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纵容璃王如此呢。” “放肆!”周景璃大吼。 “圣女一定要如此?”周尧禹脸上的温和尽失,全是威严和怒意。 “凤临虽然是一介女子,但是,还是懂得言既行,行必果的道理。”圣女姿态肆意,平淡语气中,带着决不妥协的坚决。 “皇上,蓬莱视我东魏如友,我们也应如此。”谢衍帮腔,“璃王身为王爷,说话不是三岁孩童无忌,难道自己说的话,还想反悔么?” 宴席间的众人,皆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方才周景璃企图用圣女的身份,将谢衍一起拉下水。 此时,圣女身份,真相已明。 周景璃明显输了,可是,此事还得看周尧禹的意见,若是他不让他跪,最后的结局,必然是不欢而散。 而且,蓬莱可能会因此和东魏结下仇恨,更会寒了谢衍的心。 毕竟,他方才可是被周景璃明目张大的诬陷了。 “璃王,你身为皇子,出言不慎,这件事,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周尧禹道,“你自己做错的事,自己去承担后果!” “父皇!儿臣……”周景璃想要反驳,以自己皇子的身份,求得周尧禹的庇护,但是,话未说完,就被周尧禹厉声打断,“璃王是没有明白朕的意思?!” “是,父皇,儿臣明白。”周景璃知道,此事再没有转机,他愤怒的瞪了谢衍和圣女一眼,然后缓缓跪下,他双膝仿佛如千斤一般沉重,最后膝盖与地面相接触的时候,发出碰撞之声。 “圣女,镇安王,抱歉,我方才不应该污蔑你们。”那咬牙切齿的声音,可以嚼碎坚实的灵魂。 圣女闻言,浅浅一笑,“望璃王谨记今日之言,以后切莫再犯,凤临的脾气,可不是一直这么好。” 周景璃脸色一白,没有回答,只是那原本就仇恨的目光,此时更加的深沉。 好好的接风洗尘宴席,以周景璃跪下道歉,草草散场。 这里的插曲暂且结束。 圣女由谢衍护送着,回到驿站。 “丫头,你怎么成为了蓬莱的圣女?”当二人独处一个房间的时候,谢衍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 “王爷说话当真好笑,凤临本来就是蓬莱的圣女。”圣女语气冷淡,带着明显的疏离。 “好,你是不是圣女,这个身份不重要,不过,你是易容了?”谢衍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温暖和小心翼翼。 圣女摇头,“我没有易容,只是服用了改变容貌的药丸,在一定的时间内,会保持改变的容貌不变。”此时,她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的是谢衍日思夜想的面貌,宋清歌冷清而jīng美的面孔。 谢衍迫不及待的拥她入怀,“丫头,你消失的这段日子,是回了蓬莱么?” 宋清歌将谢衍推开,“是。”她那日在凤阁接到了凤启震发来的消息,便立即返回了蓬莱。 彼时,凤启震对外隐瞒了她返回东魏的消息,更是公布了她圣女的身份。 蓬莱的历代圣女,都是神族天定的王妃。 上一代圣女,便是凤阿绝。 但是凤阿绝不愿意嫁给神族,私自逃出来,嫁给了宋正风,给天族和神族造成不可磨灭的仇恨和损失,这里暂且不论。 于是,母债女偿,宋清歌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圣女。 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原因。 此时,宋清歌还不知道其中的关联。 她只知道,自从她成为圣女以后,凤启震就派人攻打了西晋、北秦、南商三国,可是,却唯独放过东魏,并让她以圣女的身份出使东魏。 “丫头,你是怎么了?为何要远离我?”谢衍温柔的问。 宋清歌眉目一皱,压制住心动,也就克制住了心痛。 那日她在定国候府,初七问她每次心痛之前都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好意思开口,因为每次心痛之前,她都在心疼谢衍。 只要她对谢衍动心,就会痛彻心扉。 这次回到蓬莱,她直接问了凤启震,是不是对她下了药。 凤启震承认自己对她下了噬情香,而且,此香无解,只要她每对谢衍动心一次,心痛就会加重。 而且,如果二人qiáng行结合,就会牵连到谢衍。 并且,她若是嫁给谢衍,神族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当初,神族之所以会放过她娘,是因为她娘生了她,是个女儿,可以替她完成任务。 可是这些事,宋清歌并没有打算告诉谢衍。 她只有远离他,让他忘记她。 而她报仇完以后,就会去履行自己的承诺,替她娘完成使命。 “王爷,我们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有jiāo集,何来疏远?”宋清歌淡淡的说。 就在谢衍准备开口时,门外响起声音,“圣女,皇上召见。”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刺杀!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刺杀! “王爷,我要进宫了,你请便。”宋清歌语气淡薄,戴上面具,再不看谢衍一眼,起身就要走。 “丫头,我陪你。”谢衍抬腿,跟上宋清歌。 “皇上此时召见我,一定是有要事,王爷跟着去,怕是不方便。”宋清歌不客气的说道,其实她心里一直揪着,今日在接风洗尘宴席上,谢衍为她出头,已经引起众怒。 如果此时谢衍再跟着她进宫,引起周尧禹的怀疑,那她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她之所以会妥协,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谢衍。 虽然她依旧不记得他。 但是,他如果受到威胁,她便会不快乐。 他忧愁,她就会心疼。 她宁愿看着他的世界,一片晴空,而她,已经习惯了痛苦和孤独。 他为她已经付出太多,她不能再让他涉险,亏欠更多。 “丫头,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纵使前面是无底深渊,我也陪着你一起跳。”谢衍握住宋清歌的手,放在心尖,“丫头,如果没有你在,这里就没有跳动的意义。” “王爷,我不傻,也不想死,明知前面是深渊,我为何要往下跳?”宋清歌把手用力抽出来,好心提醒,“王爷,你如果真跟着我去,这镇安王勾结蓬莱圣女的罪名,就真的是要坐实了!” “坐实又如何?我要做的事,丫头一直都知道。躲得过今日,他日也会成为事实。为了你,我不怕成为众矢之的,万人口中的叛臣。” “可是我怕!”宋清歌出言打断,“我是蓬莱清清白白的圣女,不想和王爷一起担那莫须有的罪名!”说完,快速离去。 谢衍望着宋清歌消失的孤清背影,眼中划过失落和痛苦,双手紧握成拳,低声呢喃,“丫头,你到底在默默承受着什么?我一定会查清楚,无论你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与你一起分担。” 然后,抬腿,快步跟上去。 宋清歌进了宫,直接到御书房。 “凤临参见皇上。”宋清歌按照蓬莱的礼节行礼。 周尧禹盯着宋清歌,像是聊家常一样,“永安,回来了,也不给朕禀报一声,如今,倒是连东魏的礼节都忘了?” 宋清歌微微一抿嘴唇,到底不再辩解,跪下行礼,“永安参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摘下面具,让朕看看你。” 宋清歌摘下面具。 周尧禹看着那容颜,“这世上,能让谢衍如此紧张在乎之人,只有你宋清歌。虽然你方才在宴席间,摘下面具露出的不是你本来的面目,但是,朕依然知道,那就是你。” “皇上,永安是迫不得已,但是,永安并无欺瞒皇上之意。”宋清歌道。 “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周尧禹刚说完这句话,王富贵就进来,“皇上,镇安王在外面,说有要事求见皇上。” 周尧禹早已下了命令,他要单独见宋清歌,在这期间,任何人也不见。 “让他回去!这是圣旨!”周尧禹厉声道,然后又唤回已经返身的王富贵,“你告诉镇安王,让他放心。” “是,皇上。”王富贵领了命令,立即出去传旨。 “皇上,永安没有骗您,永安的确是蓬莱的圣女,此次,也是奉了族长命令,出使东魏。”宋清歌接着,将整件事粗略的给周尧禹说了一遍。 “那言外之意,蓬莱此次没有攻打东魏,还是你的功劳?”周尧禹问。 “永安不敢居功,但是,永安是在东魏长大,这里是永安的家,永安不允许任何人欺负自己的家。”宋清歌斩钉截铁的说道。 周尧禹倒是相信的点头,“永安这次回来,是带着什么秘密任务?” “是,皇上。”宋清歌道,“蓬莱欲与东魏联手……” 当她说完凤启震的想法时,周尧禹有一丝意外,道,“没想到隐世百年的蓬莱,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为何是北秦?” “北秦与蓬莱,东魏,皆是敌人。”宋清歌淡淡的说。 “这件事,容朕考虑。永安还要在东魏停留一段时日,也不着急要答案。” “是,皇上。” “以后,你是永安?还是凤临?”周尧禹问道,这句话,便是诛心了,是要宋清歌名心志,到底偏帮于谁。 “永安的根,永远在东魏。无论人在哪,心都是在东魏。”宋清歌表明了心志,满脸的诚恳,话却是半真半假。 总归一日,这天下都是属于她。 她现在是谁,根本不重要。 周尧禹微微眯了眯眼,眼中满是探寻之意,最后恢复了正常,“嗯”了一声,点点头。 “你回去吧,永安。以后,你还是以凤临的身份示人,这是为了天下太平。” “是,皇上,永安告退。”宋清歌又行就一礼,缓缓退身出去。 她明白周尧禹话中之意,若是蓬莱圣女的真实身份被天下人所知,外界的人,会以为,是东魏和蓬莱联手,攻击其他三国,如此以来,东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丫头,皇上可有为难你?”宋清歌刚子出御书房的门,就见到谢衍徘徊的焦急身影。 宋清歌摇摇头,没有理会谢衍,直接往前走。 谢衍既然是来见周尧禹的,如今宋清歌已走,他自然是要进殿去觐见的。 不过,他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但是,等他再次返回驿站时,宋清歌早已吩咐下人,坚决不见谢衍。 可是,谢衍岂会放弃,他就住在了宋清歌的隔壁房间,只要她一有什么响动,他立刻就会知道。 夜晚,很快来临,又逐渐加深。 宋清歌躺在**上,数了几千近万只小绵羊,她依旧全无睡意,脑海里浮现出近数月的情景。 就算墙壁的隔音效果尚可,她依然能够听见隔壁房间里,谢衍翻身的声音。 他也是辗转难眠。 想到此处,她的心口又开始痛,她qiáng迫自己不去想谢衍,疼痛才慢慢开始缓解。 就在这时,原本被月光照得明亮的纸窗上,闪过一道黑影。 宋清歌蓝瞳骤然she出一道冰冷之光,手已经握住放在枕边的利刃,嘴角是一抹可见的冷笑。 看来,是对方沉不住了! 转眼之间,黑影已经到了**前,举刀,用力,快狠准的向**上刺去! 第六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要抱着你 第六百九十六章 我就是要抱着你 黑衣人感觉刺中了某样东西,心里涌起兴奋,将剑拔出,借着月光,查看剑端是否带血时,突然脖子上传来一阵冰凉。 一道冷光,飘进他的眼里。 “这么快就要走?” 身后响起宋清歌冷冽之声。 脖子上的冰凉,转为疼痛,是宋清歌手上的力道加重,她要割破他的脖子。 “宋清歌,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会伪装!” “我要是不伪装,怎么识破璃王的jian计?”宋清歌听着周景璃的声音,寒意陡生,“既然璃王来送命,就将命留下吧。”说完,狠狠的向周景璃脖子割去! 周景璃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奋力一搏,然后逃离了宋清歌的控制。 也是在这时,有更多的黑衣人涌进来。 宋清歌立刻被围攻。 但是,那在外围的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地几人,是不知何时出现得谢衍。 “撤!”周景璃厉声一呵,黑衣人迅速撤退。 “丫头,你可有受伤?”谢衍没有去追此刻,而是疾步上前,双手搭在宋清歌肩上,眼里的急切,就要溢出眼眶。 “我没事。”宋清歌推开谢衍的手,“你现在还是想想,明日怎么跟皇上解释此事,璃王的目的,是要杀害我来陷害你!” “你没有受伤便好,其余的,有我在,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一切。” “好,今夜,不会再有刺客,王爷请回吧。”宋清歌直接下了逐客令,谢衍神色没落,“丫头,你一直没睡着,是因为在想我么?” 宋清歌背对着谢衍,身体微微一颤,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良久,缓缓放松绷紧的身体,疏离而冷漠,“王爷真会说笑,无端无凭,我想你作甚?” “丫头,你说过,即使你忘记了我,但是,你会努力记起我,不会放弃我,你都忘记了么?”谢衍声音低沉,含着忧伤与深情,还有隐隐的期待,那桃花眼里,竟然没有漫地的月光,只有宋清歌孤清的背影。 宋清歌心口一疼,连忙伸手捂住胸口,微微镇定,深吸口气,用无比冷漠的语气说,“王爷,我都忘了。从此以后,一别两宽。” “丫头,我不信!”谢衍上前,从背后抱住宋清歌,紧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肌肤,浸入骨髓,永不分离,“你若是心里没有我,怎么会选择让我陪伴你游山玩水?又怎么会处处替我考虑?” 宋清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用尽全力,让语气波澜不惊,“王爷,我是蓬莱圣女,自然是要选择对我有利的人了。” 谢衍还欲说什么,被宋清歌打断,“王爷,夜也深了,请回吧,我要就寝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 “丫头,你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可是,我对自己说过的话,却刻骨铭心。我纠缠你生生世世,永远只能和我一起,绝不会放开你!”谢衍说完,点了宋清歌的xué道,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轻轻的放在chuáng上,俯身下去。 “谢衍,你要做什么?!”宋清歌厉声问。 谢衍邪魅一笑,“丫头,唤我谢衍多好听,或者阿衍也行。这天下间,唤我王爷者,何其多,可是,我却偏偏只稀罕你唤我的名字。” “你要是敢非礼我,我就喊人了!”宋清歌被点了xué道,动弹不得,只得用低沉而又愤怒的声音表达自己反抗的意愿。 谢衍是笃定了宋清歌不会高声呼叫,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快速的在她嘴上轻轻一吻,“丫头,这算是非礼么?” “谢衍,混蛋!!”宋清歌怒骂道,感觉到自己被谢衍非礼了。 “丫头,骂骂我也好,总比冷冰冰的样子,让我心疼。”谢衍认真的说道。 “谢衍,你走,若是被人看见了,你我的清白就毁了!”宋清歌见谢衍硬的不吃,便换了一种语气,好好与其商量。 可是,谢衍见状,心里更欢喜了,“我和我未婚妻一起,谁敢说三道四,我割了他舌头!” “你要是这个样子,我一辈子不见你!”宋清歌又开始出言威胁。 岂料,谢衍反而“得寸进尺”,自己也躺在chuáng上,将宋清歌搂紧臂弯,贴紧他厚实而温暖而胸膛,在其额头深深一吻,“丫头,你不可能不见我的,我可是你自己选择的陪你游玩之人。而且,你在东魏的安危都是jiāo给我的,难道你想我因为办事不力,被皇上惩罚?不过,我相信丫头是舍不得的。” 宋清歌既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这时,耳边传来谢衍温柔低语。 “丫头,你放心,我不会侵犯你的,我只是想抱着你,好好入眠。” 宋清歌的心,早就如锥子在搅动一般,疼得不需言语。 但是,她却一直坚qiáng的忍着,不吭一声,手心都是冷汗,嘴里都是自己咬破嘴唇流出的鲜血。 而这一切,她都没有让谢衍发觉。 出奇的是,谢衍拥着宋清歌,竟然一夜好眠。 二人都没有再失眠。 宋清歌在梦里,梦见了很多她与谢衍的片段。 清晨醒来,当第一缕光照she在谢衍脸上时,她回想梦境,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原来,曾经的自己,是如此的爱谢衍。 可是,当谢衍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宋清歌冰冷的面庞。 “丫头,我刚刚看见你笑了。”谢衍笑着打趣,伸手抚摸着宋清歌胜雪柔滑的脸颊,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一脸的幸福。 宋清歌板着个冷脸,心里肠子都悔青了,刚刚自己笑,怎么就被谢衍给看见了呢,这以后,他还不逮着机会就占她便宜啊。 “你看错了。” “丫头的意思,是我老眼昏花么?”谢衍微笑着道。 “真有自知之明。”宋清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明白丫头的意思了,丫头的意思,即使有一天我老了,眼睛看不见了,也可以这样搂着丫头,一夜好眠。”谢衍深情款款,那眼里的柔情,融化了宋清歌浑身的寒冰。 宋清歌瞪了一眼谢衍,“油嘴滑舌。” “丫头,我想抱着你,看着同一个月亮,一起入睡,一起醒来,看见的是同一片日光,朝朝暮暮,非丫头不可。”谢衍温暖告白,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宋清歌。 宋清歌怎么会不心动呢,她只是默默的承受着心痛,紧紧的咬着嘴唇,面色苍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下人的声音,“圣女,宫里来人了,说是圣女昨夜遭遇刺客,来看看圣女是否受伤。” 第六百九十七章 报复! 第六百九十七章 报复! “你告诉宫里的人,说是我没事,一会儿便进宫去见皇上。”宋清歌朝着屋外,大声说道。 昨夜发生的事,周景璃就已经捅到宫里去了。 看来今日进宫,又是一场恶战。 “是,圣女。”听见下人离去的脚步声,宋清歌侧头,瞪着谢衍,故意压低声音,“还不走?!” “不走。”谢衍将宋清歌抱得更紧。 “再不走,等着有人来看啊,到时候看见我们二人如此这般,就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宋清歌恼怒道。 “丫头,这主意不错。”谢衍伸手,捏了捏宋清歌鼻尖,满脸笑容,“到时候被众人看见了,那我谢衍定然是要对你负责的,于是顺理成章,就娶了你,如此美好的事情,我甘之如饴。” 宋清歌看着谢衍这把模样,不禁扶额,当初的自己,是怎么看上眼前这个男子的。 一副不着调的模样,偏生又是痴情不移,而且还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谁能想象得到,在私下,这冷面王爷,是这般纨绔模样? 可是,明明失忆的自己,好像又心动了。 又或者,其实在心底,她从未将他忘却。 但是,眼下,她再不能与他耳鬓厮磨,“谢衍,你若是再不走,我的清白就没有了,以后,我还有什么脸见人!” 谢衍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解开宋清歌的xué道,轻啄她的唇角,迅速翻身,抛去一个邪魅而**的眼神,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 宋清歌活动了僵硬的四肢,然后起身,让下人进来伺候她洗漱更衣,便进了宫。 谢衍离开房间,就回到了侯府,算准时间,去见周尧禹。 皇宫,御书房。 “凤临参见皇上。”宋清歌行礼。 “听说你昨晚遇到刺客,受伤了?”周尧禹露出探寻的目光。 宋清歌道,“多谢皇上关心,凤临并不曾受伤。” “可有关于刺客的消息?”周尧禹话音才落,殿门口突然响起声音。 “圣女倒是没有受伤,可是,本王受伤了!”周景璃怒气冲冲的从冲进殿内,“父皇,您可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 “你这是怎么了?”周尧禹问跪着的周景璃,“这和圣女有何关系?” “父皇,圣女对昨日儿臣在宴席间的因为还恨之入骨,等到了夜间,就派人去行刺儿臣,您看。”周景璃指着自己脖子,“这就是圣女杀儿臣时留下的痕迹。” 宋清歌微微蹙眉,她原本还以为,周尧禹得知她遇刺的消息,是周景璃传出来的,目的是陷害谢衍,没有保护好她。 可是,目前看来,事情远远不止表面上那么简单。 原本行刺她的是周景璃,怎么他还倒打一耙? “璃王,怎么我昨夜行刺你,你此时才来禀报皇上?”宋清歌淡然的问。 周景璃一阵失望,宋清歌被他明目张大的诬陷,不应该bào跳如雷么?怎么如此淡定从容。 “圣女行刺我不成,自己回了驿站,反而自演一出被人行刺的假象,想栽赃给我,你怎么会如此恶毒?”周景璃愤恨而言,双目仇视着宋清歌。 宋清歌浅冷一笑,原来这周景璃是怕她告发,来了一个恶人先告状,先发制人。 周尧禹以前可能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宋清歌,但是,如今,他心里多少有些芥蒂,毕竟,她身份太过于特殊。 谁又能保证,宋清歌不是蓬莱的jian细?她不会为了蓬莱而背叛东魏呢? 千里之堤,溃于蚁xué。 一个国家的崩裂,往往就是从小事开始。 如今的宋清歌,大有可能,为了私仇去报复周景璃。 所以,周尧禹选择了沉默。 他以为周景璃不知道宋清歌真实的身份。 宋清歌心底佩服凤启震的计谋。 凤启震给她机会,让她堂而皇之的回到东魏,却无法在东魏立足,其心可诛。 眼下,必须取得周尧禹的信任,否则,她在东魏,即使有谢衍护着,都会举步维艰。 “皇上,凤临昨夜一直在驿站,并不曾离开,有驿站的护卫可以作证。”宋清歌从容的解释,“至于璃王的伤,想必璃王心里最清楚。” “我当然清楚,这伤就是出自圣女之手,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以拿圣女的佩剑来与这伤口相比,看是否吻合。”周景璃肯定的说道,暼了一眼宋清歌,眼里尽是得意和算计。 宋清歌目光一寒,飞给周景璃一个冷刀,拿她的佩剑相比,这就是铁证如山了。 “来人,传驿站的护卫!”周尧禹厉声吩咐。 宋清歌知道,周尧禹对她,已经起了疑心。 周景璃脸上浮起一丝冷笑,满满的嘲讽。 恰在此时,殿内又进来一人,“微臣参见皇上。” 是谢衍。 “镇安王来所谓何事?”周尧禹示意免礼。 “皇上,微臣奉命保护圣女的安全,派出去的人昨夜在驿站周围抓到了一鬼鬼祟祟之人,经过审问,才知道,这人是奉命行刺圣女。”谢衍就事论事,没有妄加猜测,挑拨离间。 身后的谢十三,将押着的男子,押到周尧禹面前。 周景璃随意的暼了一眼,立刻露出惊慌的神色,那人,不正是昨夜跟着他去刺杀宋清歌的暗卫么? 怎么会被谢衍抓到? 他当然不知道,昨夜谢衍趁着宋清歌睡着了,便偷偷出去查此事,随便,还抓了一个人回来。 “可查出幕后主使是谁?”周尧禹问。 “幕后主使,便是璃王!” “你胡说!血口喷人!”周景璃立即激烈反应,指着谢衍,“谁不知道你和圣女有不正当关系!如今是联合起来陷害本王!” 周尧禹脸色一变,目色自沉,对于周景璃骂诋毁谢衍这件事,他是十分不满的。 “璃王!你诋毁我可以,但是别侮rǔ圣女,你昨日的教训,还不够么?”谢衍已经顾不得周尧禹在场,就要准备收拾周景璃,还是宋清歌冷静一些,“看看这人怎么说吧。” “说,是谁指使你行刺圣女?”周尧禹厉声质问,从方才周景璃和宋清歌的反应来看,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而且,他不信宋清歌,但是,他信谢衍。 “是……是璃王!”那人战战兢兢回答。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一定是谢衍和圣女勾结起来,陷害儿臣的!儿臣自己还受伤的!”周景璃qiáng词夺理,不停辩解。 “没错,璃王脖子的伤,的确出自凤临的手。这是璃王去驿站行刺凤临是被割伤的!”宋清歌回答。 “父皇,儿臣……” “住口!”周尧禹怒吼,“你给朕惹的麻烦还不嫌多!” 今非昔比,宋清歌身份特殊,周景璃今日的行为,真的会引发蓬莱和东魏的战争。 再加上周景璃的欺君行为,周尧禹才会勃然大怒。 “来人,将璃王拉下去,打一百大板!” 第六百九十八章 以身相许 第六百九十八章 以身相许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您要相信儿臣!” 周景璃跪在地上,情真意切的恳求,“父皇,一定是谢衍和圣女勾结起来,陷害儿臣,昨夜谢衍都歇在驿站的,父皇,他们俩一定有不正当的关系!” “混账东西!”周尧禹抬腿,狠狠一脚,踹在周景璃的胸前,怒指着,“身为皇子,竟然做出这等有rǔ皇室,有损国威之事,竟然还不知道悔改!既然如此,你这璃王,不做也罢!” 周景璃一听,周尧禹是削了他的王位,心里立刻就慌了起来,从先前的诋毁,变成了此时的服软,“父皇,儿臣知错,求父皇恕罪!” 他口中说着祈求的话,头如小jī啄米,不停的磕碰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须臾,头破血流,鲜血沿着鼻沟往下流,“父皇,儿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父皇恕罪!” “哼!”周尧禹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你三个月俸禄,面壁思过一月,好生在府里反省!” 周景璃顾不得自己的láng狈模样,只要抱住了王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有的是机会报复那二人。 “多谢父皇,儿臣一定诚心悔过!”周景璃再次磕头谢恩,那卑微、虔诚的语气,都是他一贯擅长的伪装。 “滚!”周尧禹怒骂,“自己去领板子!” “是,父皇,儿臣告退。”周景璃说完,连滚带爬,迅速起来,然后去领板子。 那负责打板子的正好是谢衍的人,如此一来,周景璃就是顶着一颗流血的脑袋,硬生生的挨了一百大板,等板子打完,还是被璃王府的下人抬回去的。 如今不说要在府里面壁思过一个月,怕是在**上躺一个月都恢复不了。 周尧禹锋利的目光,快速的扫过二人,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削了周景璃的王位,是因为考虑到宋清歌如今的身份。 没有了周景璃,何人给宋清歌找麻烦? 而谢衍,他是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用心护着,他偏生还不领他的情,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孽,怪不得别人。 “皇上,若是没有其他的事,凤临便告退。”宋清歌语气平缓,听出其中的情绪,她知道周尧禹之所以重罚周景璃,是因为侮rǔ了谢衍。 而留下周景璃,却是为了对抗她。 而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委屈求全,而且,必须完成凤启震吩咐的任务。 周尧禹点点头,谢衍也跟着行礼告辞。 “丫头,你有没有事?”谢衍一出了殿门,就着急的问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声音冷清,“我很好。” “那便好。”谢衍悬着的心,安稳落地,“只要有我在,你别怕。”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宋清歌认真的说,不过,那蓝瞳望的却是高挂的日头,如果今日没有谢衍帮忙,她也会为自己洗刷冤屈,只是,如今的周尧禹不信任她,她付出的努力和艰辛,将会比以前多千百倍。 “丫头,历来救命之恩,不应该是以身相许么?”谢衍笑容如此时的阳光,温暖而炽热。 “那是随大流的做法,我历来做事,与众不同。”宋清歌面色娇涩,羞腼,幸好被面具挡住了,只能看见她抿了抿唇,漫不经心的回答。 谢衍见宋清歌已经移步向前,连忙跟了上去,“丫头,你做什么,都是好的,但是,此时,我更喜欢你随大流的做法。” 宋清歌脚步骤然加快,就要逃离谢衍的密弹攻击,可是,那身后的人,也跟了上来。 “丫头,你是害羞了么?”谢衍伸手,想要牵住宋清歌的手,却被她甩开。 但是,他是一个不会轻言放弃的人,尤其在感情方面,决不妥协,痴痴缠缠。 于是,步伐加快,又伸出几根手指去勾宋清歌的玉指,才一碰到,她迅速转身,瞪着谢衍,“谢衍,你要是再碰我,我就……”狠心的话,终究是说不出口,然后深深呼吸,狠狠的说,“我就永远不见你!” “丫头,你要为自己的错负责啊,不能丢下我不管的。”谢衍与宋清歌并肩而行,一副委屈的模样。 宋清歌顿足,好奇的问道,“我犯了什么错?” 谢衍抓起宋清歌的芊芊柔荑,放在自己的胸口,深情款款,“你偷了我的心。” 宋清歌才明白,自己又被谢衍戏弄了,若不是有rǔ斯文,她真想一脚给他送过去。 但是,她还是很文静的说了一句,“王爷,你是在开玩笑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我给你解释。丫头,你别走那么快。”谢衍看着宋清歌的背影,“这人啊,不懂就要问,丫头不用不好意思。简单说来,就是你在,心在,我活。你不在,心死,我亦死。” 宋清歌身影一颤,脚步再挪不开,听着身后随意的声音,明白其中的爱意**,“我会好生的活着,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说完,不等谢衍追上来,立即快步离去。 谢衍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失望的答案,但是,这个答案,足以说明,宋清歌的心里有他。 他原本是要跟着宋清歌回驿站的,但是出了宫门,就看到谢十三寻他,说是有事。 他便与宋清歌告别,回了定国候府。 宋清歌回到驿站,换了一身衣裳,带着凤拾,去了霓裳阁。 才一进店门,掌柜的立即迎了上来,惊喜又诧异,“您是凤老板?”问完脸就红了。 宋清歌道,“我不是老板,我找你们李老板。” “你说我们老板啊,他在楼上,我替您叫去。” “不用,我自己去。”宋清歌正要抬腿上楼时,就听到身后响起一身,“掌柜的,崔鸳姑娘又将李老板送的衣裳退回来了,这可怎么办?” “这崔鸳姑娘可是永安郡主身边的人,一般的男子,怕是不能入她的眼,先放着吧,我一会儿给老板禀报。” “是,掌柜的,那我先去忙别的了。” 宋清歌抿嘴一笑,这李天才心悦崔鸳,她是听到凤阁的人禀报的。 第六百九十九章 做媒人 第六百九十九章 做媒人 宋清歌来到二楼,李天才早已备好了香茗等候。 “见过老板。”李天才见到宋清歌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李老板好兴致。”宋清歌不客气的坐下,抬起茶杯,浅酌一口,“李老板手艺不错。” “让圣女见笑,在下的手艺,怎比得上圣女的茶艺?”李天才笑着道。 宋清歌对于李天才识破她身份的事,一点也不惊讶,不愧是飞天豹,随即露出赞赏之色,“李老板不仅人谦虚,还聪明。” “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蓬莱圣女,名曰凤临。在下若是连这点识人的本事都没有,如何能入得了圣女的慧眼?”李天才端着茶杯,敬宋清歌。 “李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风趣。”宋清歌接下了李天才的敬意。 “凤老板这次回来,是打算将名下的产业全部接手过去管理?” “我名下可没有任何的产业,只不过李老板倒是将自己的产业打理得越来越好了。” 李天才闻言,便知道宋清歌是想她管理醉仙楼和霓裳阁,便拱手道,“在下一定不辜负凤老板期望。” “李老板从未让我失望,不过如今,醉仙楼和霓裳阁的生意都挺好,李老板的眼光,不应该只局限于京城这块地方。”宋清歌轻放茶杯,“应该让天下人都能够品尝到我们醉仙楼的美味,穿到我们霓裳阁漂亮的衣裳。” 李天才没有如此的高瞻远瞩,只知道顾好眼前的利益,但是,宋清歌的目的,远远不止如此简单。 “凤老板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扩展店面?”李天才目光如炬,认真的问道。 “李老板只负责开店,其余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 “凤老板不相信在下?”李天才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他以为他已经是宋清歌的信任之人。 “不是不相信李老板,是李老板如今有心系之人,没必要牵涉到这复杂的漩涡里面来。” “凤老板都知道了。”李老板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宋清歌,微微脸红,“在下漂泊半生,没想到还能遇到那个能让自己想保护的人,不过,她看不上我,许是我手上杀孽太多,老天对我的惩罚,让我只能孤独终老。” 宋清歌看着李天才的表情,还有说话的语气,加上凤拾禀报的那些锲而不舍的追求,便知道,他对崔鸳是真心的。 而她知道崔鸳的心在初七身上,是没有回报的。 眼前的李天才,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最后看的还是崔鸳自己的意见。 感情的事,最是半分也勉qiáng不得。 “李老板,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女子所图,不过是男子的倾心相付,崔鸳姑娘,是个非常好的姑娘,只是还望你以后万万珍惜。” “听凤老板的意思,在下是有希望?”李天才瞬间转悲为喜,一脸的期待。 情爱一事,宋清歌自己都是懵懵懂懂,两世为人,她遇到的不过也只有谢衍一人痴心。 她是女子,相较而言,了解的是同为女子的心思,却不明白情爱到底为何物。 “我看李老板也是情真意切之人,我只替你传达心意,至于结果,还是要看二人的缘分。” 宋清歌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平常的话,而李天才却甚为感动,立即起身,拱手道,“凤老板若是能帮着在下达成这心愿,以后做牛做马,在下都听凭凤老板使唤。” “李老板不必如此客气,你们二人若真有缘分,那我所做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来,凤老板,在下以茶代酒,再敬你一杯。”李天才豪气的说,宋清歌自然不会拒绝,二人又商谈了一些要事,她方才离开。 宋清歌离开霓裳阁,已近傍晚。 她没有回驿站,而是直接去了丞相府。 还是上次她暗中回东魏,在世安居碰到谢衍时,就再没有回去过。 此次来,她直奔沁宁院,果不其然,一进院子,就看到屋子里亮着灯,崔鸳在灯下,正绣着什么。 “崔鸳姐姐。”宋清歌站在门口,清脆的叫了一声。 崔鸳抬眸,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但是,那声音,却是无比熟悉的。 而且,迄今为止,叫她一声“姐姐”的人,屈指可数。 “你是?”崔鸳疑惑道,打量着眼前的玉面少年郎。 “我是宋清歌。”宋清歌微笑着,淡淡的说,那模样,像极了空谷里,随风摇曳的幽兰,散发着芬芳。 崔鸳瞬间瞪大眼睛,一向沉稳的她,也失了态,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然后迅速起身,一把将宋清歌拽进屋里,又朝外面四处张望,确定没人时,连忙关上房门,“郡主,当真是你?” 宋清歌点点头。 “奴婢见过郡主。”崔鸳立即行礼。 “崔鸳姐姐,不必多礼。”宋清歌连忙抬着崔鸳胳膊。 崔鸳也没有坚持,围着宋清歌看了几圈,“郡主,您瘦了。”接着眼眶一红,心疼的说,“郡主,您是瘦了多少苦啊。奴婢这就去给郡主做好吃的。” “崔鸳姐姐。”宋清歌拉住崔鸳,让其坐下,“我不饿,你坐下,我们说说话,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这几个月,都去了哪里么?” “想,奴婢非常想,郡主,奴婢没能替您照顾好眉俏和西籽,奴婢该死,如今也不知道她们二人如何了?”崔鸳内疚道。 “崔鸳姐姐,她们很好,这不怪你。”宋清歌浅笑着说,然后把近来数月发生的事,挑拣能说的说与崔鸳听。 “郡主,那名动天下的蓬莱圣女,就是您啊。” 宋清歌微笑着点头。 “郡主,您如今身边还缺人么?可不可以把奴婢带上?” 宋清歌看着崔鸳祈求的表情,“崔鸳姐姐不想待在丞相府,甚至京城?” 崔鸳道,“自从郡主当初失踪的消息传来以后,老爷就去把夫人接了回来。如今这府里,是夫人的天下,奴婢若不是老夫人跟前的人,怕是早就被撵出去了。再则说,奴婢还要在这里等郡主,以前是不想离开这里,既然如今郡主好好的,奴婢自然是要跟着郡主。” “崔鸳姐姐,你愿不愿再帮我一个忙啊?” “郡主,您有何事,直接吩咐便是。奴婢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去霓裳阁,替我打理店铺生意。”宋清歌观察着崔鸳的表情,心里想到,她若是去了霓裳阁,日日见着李天才,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 第七百章 毁容 第七百章 毁容 崔鸳一听要去霓裳阁,神色一变,却又惊奇道,“郡主,霓裳阁是你的产业?” 宋清歌点点头。 崔鸳低声咕哝,“不是李老板的么?” 宋清歌抿嘴浅笑,“怎么,是李老板的你就不去了?” 崔鸳脸色绯红,抬眸望了一眼宋清歌,随即低下头,“郡主,您在取笑奴婢。” “崔鸳姐姐,你看我这模样,像是取笑你的样子么?”宋清歌一本正经,“祖母将你托付给我,便是要我给你找一个好的归属。我知道你的心在初七身上,可是,初七身份特殊,你跟着他,注定颠沛流离。” 她没有直说,崔鸳对初七,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崔鸳微微低着头,抿着嘴唇,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对初七,是一厢情愿。 但是,感情这种事,讲的是缘分二字。尽管李天才一直在暗中默默的关心她。 可是,她对他,从没有男女之情,有的是感激。 在崔鸳思考犹豫之际,宋清歌继续说道,“崔鸳姐姐,不是说你去了霓裳阁便一定要答应李老板什么。而是若是你们真有缘分,去了以后,加深感情,说不定你可以早点明白自己的心。可若是没有缘分,那就更不用多想了,就当多一个朋友,不知崔鸳姐姐意下如何。” 崔鸳思量片刻,斩金截铁的回答,“奴婢听郡主的。” “好,你在这府里,也没个知心人与你说话,接下来的事情,jiāo给我安排,过几日,你就去霓裳阁。” “是,郡主。”崔鸳道,“老爷可知道您回来?” 宋清歌神色一冷,“他不知道我回来,怕是也巴不得我不回来。正巧今日回府,也便去看看我的好父亲。” “郡主,以后奴婢想要见您,去哪儿找您?”崔鸳叫住已经起身的宋清歌。 “等以后你去了霓裳阁,想要见我。告诉凤云即可。”宋清歌微微一笑,身影消失在黑夜里。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长青院,还在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欢笑声。 是宋正风与阮惜,还有二人共同的孩子。 她紧紧的拽着双拳,真想冲进去,将那阮惜杀了。 但是,她最恨的还是宋正风。 她的祖母,老夫人曾经就是因为中了阮惜所下之毒,掏空了身体,早早的便去了。 而且,老夫人三令五申,休了阮惜,可是宋正风倒好,这反而将毒害老夫人的凶手,接进府里,过着恩爱的日子。 宋正风不仅对生养他的老夫人如此绝情,对他生的宋清歌,也薄情寡义。 如此男人,就应该被千刀万剐。 宋清歌缓缓靠近屋子,正好听到阮惜说,“老爷,听说这蓬莱来的圣女,和永安郡主长得很像,更有人说,这二人,本就是一人。” “你莫听那些人胡扯,我亲眼看到圣女摘下面具,不是宋清歌。”宋正风将宋清澈抱在怀里逗乐,那温和的笑容,是宋清歌从未见过的。 “那就好,永安郡主可是对老爷您恨之入骨,而且也看不惯我,若是知道我如今回京丞相府,非杀了我不可。”阮惜挑拨离间。 “她敢!”宋正风怒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我是她的父亲,便是她的天,你是她的母亲,杀了我们二人,她是要被天诛地灭,遭天谴的!” 阮惜露出满意的笑容,却又体贴的说道,“老爷,您别这么诅咒永安郡主,这俗话说得好,说好的不灵,说坏的,一定会灵验的。” 接着,又带着淡淡的委屈,还替宋清歌着想的模样,“郡主毕竟还小,我们是做长辈的,应该体谅她。她心里即使恨我,我也没有意见,毕竟我不是她亲生母亲,这是人之常情。” “哼!”宋正风脸上带着怒意,“那个没良心的孽障,也只有你心善,如此体贴谅解她,可是,她可能还不知道好歹。” 接着,出现了宋清澈的哭闹声,那二人便不再谈论宋清歌。 宋清歌在外面,静静的聆听着屋里人的对话,心早已麻木,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她只知道,这个丞相府,再没有她的亲人,再无牵挂。 又过了片刻,宋正风将宋清澈jiāo给阮惜,声称有事要出去。 宋清歌看如今天色已晚,宋正风还能去哪里? 可是,眼下,她迫切的想要解决那屋里和自己长得一样的脸。 想着这个和自己长的一样的脸,还是蛇蝎心肠,她便觉得十分不舒服。 “你是谁?!”阮惜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陌生少年郎,做出本能的警惕,随即将宋清澈护在身后。 宋清歌没有多言,取出袖中的短剑,快速移动到阮惜面前,举刀,向她脸上划去。 阮惜一身武艺,与宋清歌立刻展开杀斗。 若是未去蓬莱之前的宋清歌,她尚且能与之过几招,如今的宋清歌,她完全不是对手。 不过两招下来,阮惜便惊喊,“啊!我的脸!” 宋清歌看着阮惜惊恐万分状,想着她方才挑拨离间就算了,还说什么诅咒的话会灵验,她便要她尝尝痛苦的滋味。 宋清澈被这惊悚而血腥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 宋清歌立即点了他的xué道。 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不会迁怒于他。 “你是宋清歌?”阮惜的脸,已经血肉模糊,“对,你一定是宋清歌,只有你,才会憎恨我的脸!” “自作孽,不可活!今日留你性命,是让你苟且偷生,下次再见面,便是你的死期!” 这时,屋外响起了家丁的谈话声,想必是宋清澈的哭声引来的。 宋清歌破窗而出,出府去追宋正风,此时,他应该走的不远。 她一直运起轻功在半空中飞,不过片刻,便看着了宋正风的身影,于是,默默的跟在身后。 宋正风一路谨慎前行。 最后的目的地,是瑜王府。 然而,他还未进府,就听到身后有人,“老爷,府里出大事了,您快回去吧!” 是宋正风的心腹。 “出了何事?”宋正风转身,就朝回走,满脸的焦急。 “府里来了刺客!” 宋清歌望着那远去的二人,心里陡然明白,原来宋正风身后的人,是周景瑜。 难怪…… 第七百零一章 蓬莱的yīn谋 第七百零一章 蓬莱的yīn谋 宋清歌回想起,曾经她只要与周景瑜产生冲突,宋正风便会来寻她的麻烦。 而宋正风更是时常充当探子,打听她的消息。 当初她和谢衍在塞北时,宋正风就装病,要她回来行孝伺候,原来是想支开她,好独留谢衍在塞北,然后好对付他。 如此绝情绝义、出卖女儿的父亲,她宋清歌不要也罢。 从此,这世间,还有谁,是她的牵挂。 她想起了谢衍,裴贞儿,还有许多关心在乎她的人。 最重要的,她还有前世今生的仇恨。 想到此处,她暂时忘却了丞相府里的不愉快,然后起身,返回驿站。 宋正风回到丞相府,看着已经毁容的阮惜,心疼的问道,“惜儿,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是宋清歌,是她回来了!”阮惜没想到宋清歌如今这么厉害,她都来不及反抗,最重要的是,如今她毁容了,没有了可以引诱住宋正风的东西。 而且,她变成了一个丑女人,以后还如何见人,如何在府里耀武扬威。 “惜儿,你亲眼看见了宋清歌?”宋正风惊讶的问道。 “她扮成男儿装的,但是,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也只有她,才会如此恨我的脸!”阮惜愤怒的吼道。 这时,郎中到达,宋正风安抚着阮惜,让郎中为其处理伤口。 “郎中,我这脸上以后可会留下疤痕?”阮惜已经冷静下来,满怀期待的问道。 郎中说,“夫人,你这脸上的伤口太深,肯定会留下疤痕的。” “那你可有办法消除这疤痕?”阮惜问道。 郎中摇摇头,遗憾的说,“夫人,我没有办法,这疤痕可能会伴随夫人一生。” 阮惜顿时神色一冷,抓起一旁的银针,快速的扎向郎中的喉咙。 郎中眼中惊恐万分,死不瞑目。 “惜儿,你这是作甚?”宋正风不解的问,还带着隐隐的怒意。 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丞相夫人滥杀无辜,对他的名誉,将会是很大的损失。 阮惜闻言,一抹冷笑爬上脸庞,失去了往日伪装的端庄和体贴,变得非常陌生和可怕,“我毁容的事,若是让外人知道一个字,这里的人,都得死!至于这郎中,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惜儿!”宋正风觉得自己仿佛不认识阮惜,他之所以喜欢她,是因为她太过于像凤阿绝。 不仅面貌长得极相似,就连性格也几乎一模一样。 温柔体贴,端庄大方,惹人怜惜。 “老爷,您说过,会保护我一辈子的。如今我这容貌尽毁,你是不是嫌弃我了?”阮惜看到宋正风震惊的模样,知道自己一时bào露了本性,失去了伪装,便又立即换了一副模样。 宋正风的神色微微一缓和,然后继续安抚阮惜,“这郎中死了也就死了,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他们不会说出去的。以后,你就安心留在府里,我会替你找到消除疤痕的药,不必忧心。” “多谢老爷。”阮惜继续装柔弱,“老爷,您一定要帮我找到宋清歌,我要亲手杀了她,方才解恨!” “你放心,我会的。”宋正风说完,吩咐心腹处理掉郎中的尸首,让阮惜歇下,又去了瑜王府。 如果毁掉阮惜容貌的,当真是宋清歌,那她现在又隐藏在哪里?是什么身份? 她消失了这么久,都去了哪里? 宋清歌在暗,他在明。 他惊恐、害怕、担忧、彷徨…… 必须要去找周景瑜商量对策。 周景瑜听闻宋正风的话以后,也会震惊。 他一开始也以为,圣女就是宋清歌。 但是那日见到圣女摘下面具,而且后来他也查过,确认了圣女不是宋清歌。 “瑜王,如今该怎么办呢?宋清歌若是回来,对我们的大计十分不利。不如我们让她永远也不能回来!”宋正风顾忌自己的面子,到底没有说出宋清歌毁掉阮惜容貌之事,只说了宋清歌去刺杀阮惜没有成功。 周景瑜背着双手,缓慢踱步,心里正在思考良计,嘴里嚼着那句“永远也不能回来”。 他当然是舍不得宋清歌永远不回来。 但是,若是宋清歌回来以后,换了一个身份,再不能做回真正的宋清歌,那岂不是就只能待在他身边,接受他的庇护? 想到此处,他便觉得此法甚好。 “你说得对,这件事,本王自有安排,你回去加qiáng防守,最好能够抓到宋清歌。”周景瑜吩咐。 宋正风一喜,“是,王爷。微臣告退。” “等等!”周景瑜疾声道,“王爷还有何吩咐?”宋正风转身。 “不许伤害她!否则,你给她陪葬!”周景瑜沉着脸色,冷冽道。 “是,王爷,微臣谨遵王爷吩咐。”宋正风领命,战战兢兢的回府。 ** 翌日。 霓裳阁传出消息,便是要大量招工,培养学徒。 崔鸳没有征求宋正风的意见,直接去了霓裳阁,这一去,自然是顺利进入,而且还和凤云住在了一起,再也不愿意回丞相府。 宋正风没有崔鸳卖作奴婢的契约,拿她也没有办法,自然就放任之。 宋清歌给周尧禹提出的策略,周尧禹还在考虑当中。 周景璃被禁足,与周景琅日夜笙箫,颠鸾倒凤,忘却今夕是何夕。 在醉生梦死以后,还不忘想办法来对付宋清歌。 而此时的宋清歌,在谢衍的陪同下,开始游山玩水。 不过,那只是表面上的,实则,二人暗中,早已寻好了据点,为以后的势力打下夯实的基础。 谢衍陪着宋清歌玩乐山水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天下。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其余那被蓬莱攻击过的三个国家。 其余三国都认为,东魏联合蓬莱,要瓜分他们。 南商本就是这四国中,国力最弱的,加之有与东魏联姻在前,也不便主动攻击东魏。 西晋的瑾王,如今正在忙于策划自己篡位之事,虽然愤怒,但还是分得轻轻重缓急,也没有对东魏出兵。 只有北秦,先前与东魏的仇恨一直存在。 如今是新仇旧恨一起算,立即出兵,攻打东魏。 此时,宋清歌正在御书房。 周尧禹震怒,怒视着宋清歌,“圣女,这就是你蓬莱的yīn谋!” 第七百零二章 好友重逢,瓜分北秦 第七百零二章 好友重逢,瓜分北秦 蓬莱的yīn谋,是要宋清歌无法在东魏立足,只能回到蓬莱,然后乖乖的做圣女,嫁于神族。 而攻击其他三国,却对东魏示以友好,不过只是bī迫宋清歌的手段而已。 显然,就目前情况来看,蓬莱胜利了。 只要东魏容不下宋清歌,甚至和其他三国联手,追杀她,她就只能回蓬莱。 宋清歌需要安抚东魏,对抗蓬莱,甚至灭掉北秦。 仅凭她一人之力,是痴人说梦。 不过,那是以前,她没有任何势力的时候。 如今,她早已今非昔比。 “请皇上息怒,单从北秦和东魏一事看来,的确是一件棘手之事。但是,凡事皆具有两面性。如今,便是蓬莱与东魏,瓜分北秦之时。东魏再加上半个北秦,皇上何惧南商、西晋?” 宋清歌并没有因为周尧禹的怒火而显得惊慌恐怖,反而更加的从容淡定。眉宇之间,傲然天下的霸气,也初现光彩。 周尧禹死死的盯着宋清歌的蓝瞳,想要深入她的内心,一探究竟。 这个还未笄几的女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气魄? 他的几个皇子,都不及她。 若是她为男儿身,问鼎天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北秦乃一个国家,她说瓜分就瓜分。 如今她在东魏,东魏遭受到夹攻,她相当于人质,除非逃回蓬莱,否则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然而她仿佛不关己事,没有一点慌张,还能冷静的分析天下之局势。 不论别的,就是这份定力和魄力,天下已无几人能及。 周尧禹扪心自问,就是自己身为天子,也不见得做得就比她好。 “圣女,北秦历来兵qiáng马壮,若不是弱在土地贫瘠,粮食甚少,怕是早已挥兵南下,扫dàng诸国了。”周尧禹听宋清歌这么一说,也开始冷静下来,分析利弊,“东魏与北秦一站,虽然不是拿jī蛋碰石头,但是,东魏年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朕不能拿东魏百姓的生命去做赌注。” “皇上,北秦与东魏,早已是生死大仇,这二者之间,必有一场恶战。与其等北秦屯粮足兵,不如攻其不备。而且,东魏不是孤力奋战,还有蓬莱。合二者之力,对付北秦,胜券在握。”宋清歌眉目飞扬,思路清晰,说话针针见血。 “你凭什么笃定,蓬莱一定会帮东魏?”周尧禹反问,想要知道答案,语气又极其qiáng硬。 宋清歌浅浅一笑,认真而又慎重,“皇上,您可还记得凤临明志,心永远在东魏,东魏是凤临的根。而凤临是蓬莱的圣女,且蓬莱需要凤临。凭凤临在蓬莱的力量,也会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根。” 周尧禹沉默片刻,只知道宋清歌所言非虚。 他没有多余的选择。 况且,如果真能得到半个北秦,扩充东魏,让东魏成为这块大陆的霸主,那将是多大的**? 周尧禹岂有不动心之理? “圣女打算如何做?需要东魏做什么?” 宋清歌闻言,知道已经说服了周尧禹,她微微松了一口气,毕竟,她如今相当于人质,去说服一国之君,去攻打别的国家,还是一件非常棘手之事。 若是周尧禹恼羞成怒,她迫于无奈,就只得回蓬莱了。 “皇上,蓬莱方面,由凤临领兵,至于东魏,裴将军还在塞北,他可以帮凤临。若是皇上有更好的安排,凤临也遵从。” “不让谢衍领兵?”周尧禹还以为宋清歌要提出让谢衍领兵,毕竟二人心意相通,合作起来更加的默契。 而且,谢衍是他信得过得人,也希望他身上多些军功,赢得民心,为以后的筹谋,打下坚实的基础。 宋清歌道,“皇上,此事关乎家国大事,不是儿女情长,凤临认为镇安王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周尧禹一听,更加诧异了,“圣女此话何解?” 宋清歌心里有计较,是不希望谢衍和她走得太近。还有便是如果什么功劳都让谢衍占去了,怕引起周尧禹的怀疑和不满。 但是,若是她执意不让谢衍去,而周尧禹偏要让他去,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凤临不想他日传言,说是我们二人鼓动皇上瓜分了北秦。” 周尧禹闻言,哈哈大笑,龙颜甚悦。 “原来胆大包天的永安郡主,也有害怕的事情。” 宋清歌听周尧禹换了称呼,知道他心里的戒备少了一些,于是又故意示弱,表示无奈。 “皇上,凤临只是一介柔弱女子,害怕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只是,有时候家国道义在前,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不得不往前。” 周尧禹认同的点点头,露出赞赏的笑容。 “谣言止于智者,朕相信圣女自有办法应付谣言。”周尧禹收起笑容,重新露出威严的表情,“朕决定,让谢衍领兵,代表东魏,与蓬莱联手,瓜分北秦!” “是,皇上,凤临一定将皇上意愿传达到,合作愉快,共筹大计。”宋清歌按照蓬莱和东魏的礼节,分别给周尧禹行礼,象征两国合作开始。 也就在这日,东魏拨兵,发往北秦。 九月二十五。 东魏兵临塞北。 开城门,喜迎宋清歌和谢衍的是裴将军,在其身后,是一脸灿烂笑容的裴贞儿。 大家一番客套的见面话说了以后,宋清歌和谢衍驻扎进城。 等到众人商议好对策以后,裴贞儿迫不及待的拉着宋清歌就往屋子里钻。 “清歌,我想死你了。”裴贞儿欢喜道,“来,你辛苦了,快坐下歇歇。” “贞儿,你长大了。”宋清歌早已写书信告诉裴贞儿,她这半年的经历。 这次见面,裴贞儿一点也不意外。 半年多的军中历练,让以前那个做事冲动的姑娘,已经变得成熟稳重。 肌肤没有以前白,成健康色,脸颊的肉肉已经不见,变得微微清瘦,却比以前更加有韵味。 只是,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豪慡,没有丝毫的改变。 一身戎装,巾帼不让须眉。 活脱脱的一个女将军形象。 裴贞儿闻言,露出好看的笑容,打趣道,“清歌,你我相差不离,听你方才夸我长大了那个语气,一副老练的模样,像是比我大许多似的。” “在裴小将军面前献丑了。”宋清歌浅浅一笑,拱手道,逗得裴贞儿更欢喜。 第七百零三章 真假宋清歌 第七百零三章 真假宋清歌 裴贞儿竟然会害羞,却又欣喜万分,“清歌,我还是将军了,只是一个参将。”接着,又很有信心的说,“不过我敢保证,总有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大将军的。” “贞儿,机会已经来了,只要这次与北秦之战顺利,你那做女将军的梦想,指日可待。” 裴贞儿闻言,佩服的说道,“清歌,你可真厉害,一个女子,就那么三言两语,就和皇上谈妥当了,将北秦这么大一个国家,生生的瓜分了。” “不是我厉害,是人的贪欲在作祟。”宋清歌讽刺道。 “我是不懂人心什么的,只知道,如果有人欺负东魏百姓,让我去打仗保护他们就行。”裴贞儿gān脆的说着,然后又关切道,“你这次换了身份回来,可有人认出你?” 宋清歌道,“在乎我的人,恨我的人,都认出我了。”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裴贞儿立即担忧道。 “无妨,我一直都处在危险的漩涡中,从不曾抽身离开。”宋清歌云淡风轻的说道。 “清歌,你明白我的心的,我一直都支持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永远都站在你身边。”裴贞儿握着宋清歌的手,认真的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今生能有你这个知己好友,足矣。” 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的心意,早已心照不宣。 ** 京城。 周景璃的一月禁足之期已经满了,他解禁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冲进皇宫,求到周尧禹,要求亲自去塞北,帮助谢衍攻打北秦。 这倒不是因为他想立功,而是为了报仇。 而这仇恨的起源,来源于周景琅告诉他的话。 周景琅当然依旧是不会说话的。 她一开始,是不愿意与周景璃亲近的。可是,随着二人渐渐相处下来,她发现,周景璃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好。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无任何的依靠,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的几分姿色。 与其出卖自己的身体给其他不在乎的人,还不如给周景璃。 毕竟,周景璃手握大权,还能替她报仇。 如果不是仇恨支撑着她,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周景璃和周景琅相处时间长一些,便发现一个方法,就是他将所有想法都写在纸上,只让她通过点头摇头来回答是与不是。 于是,周景璃问了周景琅,她失去的手臂,是不是刘亦玉造成的。 周景琅一想到若不是刘亦玉误杀宋清歌,她又怎么会被谢衍砍掉手臂,所以,在她心里,断臂这件事,其实罪魁祸首是刘亦玉,于是,她果断点头。 而关于她聋哑残废之事,周景璃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宋清歌所为,自然也就问不出来。 但是,只有断臂这一件事,已经足够激起周景璃心中杀刘亦玉的心。 周尧禹是不同意的。 只因为不想周景璃去抢了谢衍的功劳。 宋清歌听闻此消息以后,便和谢衍商议,一定要促成此事。 “丫头,你不怕璃王来捣乱?”谢衍好奇的问。 宋清歌虽然和他不亲近,但是,也不至于像以前那样远离他,毕竟二人要一起商议的事太多,几乎形影不离。 “我怕的就是他不捣乱。”宋清歌微笑着说,“有些事,需要他来做。” “我不能做?”谢衍问,心里有些疑惑。 宋清歌肯定道,“你不能做,也不许做!” 她不希望谢衍的手上沾满鲜血。 而她的人得到消息,周景琅已经给周景璃传递了错误的信息。 周景璃此来,一定会报仇,成为她手中的利刃,这样一来,她反倒少了不少事。 谢衍心里不知道宋清歌所想,他也没有多问,心里已经断定,她是为了他着想,而他只需要安静的享受这份幸福即可。 在谢衍帮助下,周景璃顺利来到北秦。 十月初五。 东魏联合蓬莱,正式对北秦宣战。 首战告捷,东魏士兵,很快就占领了北秦的一座城池。 而周景璃要大肆屠杀北秦士兵,被谢衍严令禁止。 身为百姓,手无寸铁,他们是无辜的。 还要对他们滥杀无辜,总有一日,他们会奋起反抗。 自古收服民心,德为先,武为辅。 有了周景璃做对比,谢衍的善行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北秦百姓的恨意。 而且,谢衍还下令,不准东魏士兵,贪拿北秦百姓的一针一线,所攻占的城池里面,再无北秦人,都是东魏子民。 如此一来,城池里面的百姓,对东魏士兵,倒没有很大的反抗。 但是,如此一来,周景璃和谢衍等人又产生了矛盾。 “王爷,要不然到时候在战场上,在镇安王背后使yīn招,伪装成被敌所杀,就算皇上偏袒他,也无从查起。” 周景璃听着心腹所言,骂了一句,“蠢货!”接着愤怒的问道,“你把他算计死了,这北秦,你替他攻下来?” “王爷,镇安王死了,这不还有您了嘛。”心腹拍着马屁,说着恭维的话。 “战场上,刀剑无眼,有他挡着,本王在后面坐享其成,岂不是更好?”周景璃眼里满是得意,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他要死,也得先帮本王打下北秦再说,这样一来,兴许本王看在他军功赫赫的份上,还能留他一个全尸!” “王爷好算计!”心腹露出佩服的笑容,继续chuī捧,“此场战争,有王爷在,拿下北秦,那是大势所趋,天命之所定。” 周景璃脸上的得意更加的张扬,只要他人到了北秦,谢衍的功劳,就会变成他的功劳。 而他,另有目的。 塞北之战,如火如荼。 而另外一个消息,却如天雷滚滚,炸裂人间,响彻四方。 那就是东魏消失已久的永安郡主,宋清歌,回到了京城。 如今,这宋清歌已经住进了丞相府。 只是有些神志不清,说可能是脑部受了伤,一时智力受到了影响,说话胡言乱语。 不过,她是在战场受的伤,也算是为了国家,有军功在身的,所以,这郡主的地位,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这日,宋正风正带着宋清歌,亲自前往皇宫,觐见周尧禹。 第七百零四章 假宋清歌的来源 第七百零四章 假宋清歌的来源 “微臣参见皇上。”宋正风跪在地上,给周尧禹行礼,还将身边的宋清歌也拽着跪了下来。 但是,宋清歌一脸木讷,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对于宋正风伸手拽她的时候,表现出本能的害怕。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抬头瞟高坐在龙椅上的周尧禹。然后惊弓之鸟一般,连忙低下头,想要逃离。 “歌儿,你要去哪里?还不快给皇上行礼!”宋正风语气严肃,动作甚至称得上有些粗bào,qiáng行让宋清歌行礼。 周尧禹看着底下跪着的二人,如跳梁小丑一般演戏,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他没有揭穿二人,倒是要看看他们演的是哪一出戏码。 “宋丞相,不必如此较真,这永安郡主是怎么了?看着有些不一样。” 宋正风暂时放过宋清歌,挂着一副苦瓜脸,连忙回答周尧禹,“皇上,微臣这孩子,命苦啊。”接着,就开始诉苦。 “皇上,歌儿从一出生就没了娘,后来因为算命道士算出她命格不祥,被送往庄子。好不容易返回京城,得封郡主,甚至上战场,立军功,却因为敌人的陷害,落入jian人之手,后来侥幸逃脱,被当地居民所救,如今才被微臣救回来。可是,人却傻了!” 周尧禹假意露出同情的目光,然后问,“朕当初花费大量的人力,都未找到关于永安郡主的消息,宋丞相是如何寻到永安郡主的?” 宋正风从容不迫的说道,“是塞北的一商人,在经过村庄时,发现歌儿正在与一帮孩童玩耍,她的一双蓝眼睛引起了商人的注意,于是就带到了京城来。那是商人带着歌儿在街上玩耍时,正巧被微臣瞧见,这才将她救了回来。” 周尧禹同情道,一脸的怜悯,“真是没有想到,永安郡主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宋丞相有心了,竟然如此曲折的找回来永安郡主。” “一切都是命啊,皇上。微臣与歌儿有这血缘关系,想必是苍天故意安排。”宋正风望向宋清歌的目光,心疼而慈爱,还伸手替宋清歌理了理耳鬓的发丝。 宋清歌穿着一身锦衣华服,长着一双蓝瞳,乍一看,还是如以前一样漂亮。 她感受到宋正风对她的疼爱,便露出了一个不知所措的笑容,呆憨无比,眼中少了一些戒备,略微紧张的望着四周。 “传闻宋丞相与永安郡主关系冷淡,今日朕亲自一瞧,才知传闻是假,父女情深是真。”周尧禹不经意的说道,还配合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宋正风眉目微微一挑,原本垂直的双手,立即改变了一个姿势,故作镇定道,“皇上,无论歌儿曾经是多么的不听话,忤逆微臣。但是,他毕竟是微臣的孩子,如今她已经痴傻,微臣是不可能不管她的,微臣要做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责任。” “宋丞相当真是有心,是一个仁慈的好父亲。”周尧禹微微一思虑,“永安郡主是为了平定东魏才受到如此的创伤,为了她能够尽快恢复,朕决定让她留在皇宫里面,吩咐太医为她jīng心诊治,希望她早日康复。” “微臣替歌儿谢过皇上隆恩。”宋正风磕头谢恩,抬起头,无奈的说道,“皇上,歌儿如今受到了刺激,兴许是父女血脉相连,她只有在微臣身边,才会安静乖巧。微臣怕她在皇宫里面,给皇上惹麻烦,” 周尧禹闻言皱眉,须臾,展开愁眉,便道,“这个事情简单,宋丞相也住进宫来,还能方便照顾永安郡主,省得每天宫内宫外的跑。” 宋正风脸色一白,如今是万万不能住进宫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当然不能把为难表现出来,“皇上,微臣身为男子,住进皇宫,多有不便。不过皇上体恤关心微臣女儿,微臣谨遵圣命,微臣这就问问歌儿的意见。” “她还能听得懂你说话?”周尧禹假意好奇,宋正风只顾着编谎话,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冷意。 “能明白一些。”宋正风转头问宋清歌,“歌儿,你住进皇宫里面来,可好?” 宋清歌闻言,连忙摇头。 “这皇宫里面,有好吃的,好玩的,父亲每天也陪着你,可好?”宋正风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但是,宋清歌摇头越来越激烈,到最后,竟然发怒了,开始尖声而含糊的喊着,“不……不……” “好了,好了,歌儿别闹,我们不住宫里,回家。”宋正风连忙安慰宋清歌,片刻以后,她才安静下来。 “皇上,这……” “好了!朕都理解你,既然永安郡主不愿意住进宫里,便住在丞相府吧。”周尧禹做出善解人意的模样,“以前永安郡主的武艺过人,如今她这般模样,想是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朕会派太医每日去诊治,侍卫十二个时辰随身保护。” “皇上,丞相府倒是安全的,其实……” 宋正风的正想拒绝,就被周尧禹厉声打断,“宋丞相,永安郡主如今这般模样,朕也有一定的责任。你就让朕做些事,来弥补这个苦命的孩子。” “是,皇上。”宋正风见周尧禹语气qiáng硬,便不再敢拒绝。 不仅如此,周尧禹还赏赐了许多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给宋清歌,说是为了弥补她。 宋正风带着宋清歌,高高兴兴的出宫,回府。没有看见身后周尧禹眼中的杀意。 这父女二人走后,周尧禹立即唤了暗卫,下达命令,“彻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 天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况且,真正的宋清歌,还在塞北抗敌呢。 这件事,宋正风到底是否知情,是被人利用,还是原本就参与其中? 周尧禹一言九鼎,宋正风二人才回到丞相府,宫里的侍卫和太医随后就到。 当夜。 趁着月黑风高,宋正风悄无声息来到瑜王府。 “王爷,成了。”宋正风兴高采烈的向周景瑜禀报。 “父皇没有怀疑?”周景瑜疑惑道。 “不仅没有怀疑,而且对宋清歌格外的优待,这次,我们一定能大功告成。”宋正风的满目皆是得意和嘲讽,哪里还有半分属于父亲的温暖。 第七百零五章 为了你,愿意与天下为敌 第七百零五章 为了你,愿意与天下为敌 周景瑜闻言,一脸喜色,“既然永安郡主如今已经回来,等到镇安王从塞北回来,就可以和她成亲了。” “王爷当真是英明,如此一来,不仅真正的宋清歌是属于您的,且镇安王娶了一个假宋清歌,身边还安了一个棋子。如此一举三得的计谋,也只有瑜王您能想得出来。”宋正风虔诚的恭维着,巴结的话,说得是条条有理。 周景瑜看着宋正风的目光,闪过一丝冷意,若不是他还有用,早就结束了他。但是,想到自己的远大宏愿,只得叮嘱,“你一定要配合好她,不能让人察觉出她的破绽,他日本王荣登大位,你便是开国功臣,封荫子孙,永享荣华。” 宋正风的眼里冒着jīng光,尽显贪婪,对周景瑜的态度越发的恭敬,“多谢王爷,微臣一定为王爷鞠躬尽瘁,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周景瑜讽刺的点点头,暗道这般卖女求荣者,兴许会为了更大的利益而出卖他,所以,久留不得。 京城的所有焦点,如今都转移到了丞相府的宋清歌身上。 而此时的塞北,东魏与北秦之战,已经进入了最激烈的时候。 北秦连连战败,已经苦不堪言,便想着派人来与东魏谈判。 刘亦玉身为太子,肩负重任,负责来和东魏议和。 表面上是议和,实则,另有他意。 双方选定一个地方,最后定在青城。 “镇安王,好久不见。”刘亦玉一进屋子,便按照东魏的礼节,给谢衍行了一礼。 这在两国使者会面时,算是很高的礼节。 但是,谢衍根本没有理会面带笑容的刘亦玉。 刘亦玉之所以敢来青城,一是迫于无奈,二是两国jiāo战,不斩使者,否则,就会受到天下人的唾弃,成为笑柄。 他笃定了谢衍不敢将他怎么样,所以便壮着胆子来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谢衍和宋清歌根本没打算将他怎么着。 他肯定是要死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而他们同意与他谈判,便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太子果真健忘,本王可是记得上一次见面时太子的láng狈模样,只是没想到,太子的这一双腿,竟然还在!”谢衍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敌意。 这房间里面,只他们二人。 因为刘亦玉说他们二人要单独谈判,有秘事要谈。 刘亦玉听闻谢衍所言,脸色微微一变,忍住了愤怒,到底冷静了下来。 “镇安王记性真好,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我们都是成大事的人,何必纠结在这些小事上。”刘亦玉毫不客气的坐下,“镇安王胸怀宽广,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我们应当珍惜眼下。” “长话短说,本王很忙。”谢衍沉着脸色,一脸的不耐烦。 刘亦玉早已预料到,这次会面,会受到刁难,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如今,是他有求于谢衍,这姿态必须得放低,“镇安王,好事多磨,不急。我今日来,是与你共商大计,如何摆脱蓬莱的控制。” 谢衍道,“蓬莱并不曾控制东魏,何来摆脱一说?” “镇安王何必隐瞒?这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蓬莱肆意霸道,隐世百年,突然出现在众人眼里,而且还欺凌我们。我们应该同仇敌忾,联合起来,一举将其歼灭。” 刘亦玉见谢衍沉默,以为是自己说得不够直接,又或者,自己所表达的诚意不够,便继续说道,“镇安王,如今你与那蓬莱圣女日夜在一起,动手的机会多的是。只要圣女一死,蓬莱之兵无首,还不是一帮乌合之众。届时我们再联合西晋、南商,何愁蓬莱不败?镇安王若是不放心,我们可以立下字据,他日功成,必定割城重谢。” “太子这是要出卖自己的国土,以巩固自己的地位?”谢衍冷言讽刺。 刘亦玉脸面挂不住了,言辞变得微微激烈,“镇安王,不能如此羞rǔ人,我可是诚心找你合作。若是你不愿意,我大可以去找别人,到时候,可别怪本太子心狠!” “滚!”谢衍冷冽呵斥,眼中带着杀意,丝毫不留情面。 “镇安王,你……”刘亦玉还欲说话,谢衍捏起桌上的一颗豆米,打向他的腿,而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谢衍微微皱眉,他方才用了八成的力,按理说,刘亦玉应该当场感觉到剧痛,站立不稳,跪下才对。 他之前在剑上抹了毒药,刘亦玉不死双腿也应该残废才对。 “回去告诉你们北秦的皇帝,东魏与蓬莱势不两立。即使没有蓬莱,我一样要灭了北秦!”谢衍狠厉道。 “我堂堂北秦,岂是鱼肉,任人宰割!谢衍,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日,我一定会踏平你东魏,片甲不留!”刘亦玉yīn柔的面庞,浮现出杀人狂魔般的狠毒。 而谢衍却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可惜你是活不了那一日了。” “你!”刘亦玉怒指着谢衍,“你等着!”然后宽袖一甩,大摇大摆的离开。 “镇安王,你可是把你的盟友给得罪了。” 谢衍身后的房门骤然而开,一道蓝色身影,缓缓而出,那脸上的面具,增添了神秘和无限的美感,声音带着几分细谑。 谢衍微微一笑,“他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哪是什么盟友。” “别人可是主动来找你,还要一刀解决了我,然后与别人联手,歼灭蓬莱,怎么,镇安王不动心?”宋清歌与谢衍相对而坐,浅浅一笑,清脆而言。 “丫头,你莫要打趣我,我谢衍此生,为了你,愿意与天下为敌。”谢衍认真的告白,深情许许。 宋清歌微微一抿嘴唇,“这话倒是动听,我喜欢。” “丫头,你若是喜欢,我一辈子都说与你听,日日说,夜夜说,让你一辈子都生活在幸福里。”谢衍的嘴,像是泡在蜜坛子里一样,句句含糖,让宋清歌的脸不禁又浮现了红晕。 “好了,别说了,若是被别人听了去,还以为你不小心打翻了糖罐子,我现在可是蓬莱的圣女,我们还是君子之jiāo淡如水。”宋清歌收起笑意,又变得冷冰冰的。 第七百零六章 杀了你陪葬! 第七百零六章 杀了你陪葬! 谢衍脸上滑过一阵落寞,随即展开笑容,宋清歌如今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他会让她重新爱上他。 而他不知道的是,即使宋清歌已经失去了关于他的记忆,可是,在她新的记忆里,他早已成为不可缺少的部分。 今日刘亦玉的出现,是无法扭转战争的局面,反而只会加剧战势的爆发。 他出了房门,立即快马加鞭,想要返回北秦,却在半路上中了埋伏。 双方jiāo战,到了最后关头。 刘亦玉怒视着眼前的黑衣人,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何要杀本太子?” 他和谢衍过过招,知道他招式,而眼前的黑衣人,显然不是谢衍。 “死到临头,就让你死个明白!”黑衣人与刘亦玉相对而立,瞬间撕下蒙面巾,露出yīn冷凶残的面目。 “是你!”刘亦玉大惊失色,“什么时候璃王和谢衍关系如此之好了,我说谢衍今日怎么让本太子如此轻易离开,原来是让璃王在此阻截本太子!” 周景璃得知刘亦玉来见了谢衍,便派人在半路拦截。 他这次来塞北,杀刘亦玉为周景琅报仇是主要目的。 “和谢衍联手?”周景璃不屑道,“就凭他,也能入本王的眼!不过他倒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若不是他同意与你见面,本王怎么会有机会提前取你的首级!” 刘亦玉心里一咯噔,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你为何要杀本太子?” 他看周景璃的模样,十有八九是为了私仇,可是,他们二人之间,何来私仇? “刘亦玉,你当初将本王最心爱的女人带走,说是能一辈子给她幸福,结果,你却毁了她一生!” 周景璃看着眼前的刘亦玉,心中的仇恨被无限放大,“你毁了琅儿!” “周景琅?”刘亦玉躲过周景璃刺过来的一剑,不屑而愤怒,“本太子就说那个蠢女人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是去了你那里!” “那你承认自己伤害琅儿了!今日我便杀了你,提你的首级去见琅儿!”周景璃手中的剑挥得更快,怒道,“今日本王就断了你的手臂,割断你手筋,脚筋,让你受尽折磨而死!” “等等!”刘亦玉突然呵斥,“周景璃,你是不是搞错了?本太子从不曾断周景琅手臂,还有什么割断手筋,脚筋?” “死到临头,还不敢承认!”周景璃不理会,继续qiáng攻,而刘亦玉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便大声道,“周景琅的手,是被谢衍砍断的,手筋脚筋,也是被谢衍割断的,因为她当初杀了宋清歌!” 周景璃闻言,手中的剑一顿,但是,周景琅明明告诉他,一切都是刘亦玉所为。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当时在战场的人,我杀谢衍,宋清歌因为救谢衍,而被我误伤。而周景琅最后去杀死了宋清歌,才被谢衍砍掉胳膊的!”刘亦玉趁机解释,“而且,这件事情,周景琅是最清楚的,她难道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周景璃懊悔不已,他怎么也想不到,是宋清歌和谢衍所为。 而且,看刘亦玉的模样,根本不知道周景琅已经不能开口说话。 而幕后人之所以毒哑了周景琅,便是怕她泄密,对他和周景琅恨之入骨的,只有宋清歌,原来在那时候,宋清歌就已经回到了东魏。 但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刘亦玉,如果不是他娶走了周景琅,她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痛苦。 还有周尧禹,是他将周景琅嫁到北秦来遭受的折磨,他也有错。 一时之间,周景璃将心中的气愤迁怒于他人。 “刘亦玉,你该死!”周景璃怒骂,他现在想着,将刘亦玉杀了,然后栽赃给谢衍,如此一来,斩杀使者的也是谢衍,他不仅报仇泄愤,还陷害了谢衍。 “想杀本太子,哪有那么容易!”刘亦玉话是这么说,很快,他就占了下风。 这二人打得热火朝天,丝毫没有察觉在旁边的半山腰,赫然站着一人,桃花眼里略带妖娆,余下全是寒冰。 正是紧随刘亦玉的谢衍。 他与宋清歌话别以后,心里关于刘亦玉的疑惑未解开,便跟踪了他。 不曾想,正好遇见周景璃刺杀刘亦玉。 那二人说话声音极大,被他听了个全部。 他的目光一直在刘亦玉身上,发现他与人打斗时,用的是左手。 习武之人,一般不会随意改用原来习惯的手。 而且,他以前和刘亦玉jiāo手时,没有发现他是左撇子。 看来,他的右手是不能用了,他想起自己当初用剑刺向刘亦玉,兴许是那时废了他的右手。 而他的双腿,看似无恙,实则极不灵活,否则,也不会在短短时间内,与周景璃打斗时就占了下风。 眼看周景璃就要杀掉刘亦玉时,谢衍吩咐人谢十三去帮忙,如此一来,刘亦玉趁机逃脱。 “你是谁?为何要坏本王好事!”周景璃怒问,用剑指着谢十三。 谢十三没有言语,也没有恋战,他不理会周景璃,直接走掉了。 周景璃不知前方是否有埋伏,而他急着去找谢衍和宋清歌对质,便没有去追谢十三。 不远处的谢衍,见刘亦玉跑了以后,便连忙追去。 若是刘亦玉的双腿当真是废掉了,瓦解北秦,将会比想象中更加的容易。 周景璃返回城,便去见宋清歌。但是,却被凤拾给挡了回来。 最后,他和凤拾打斗起来,吵到了里面的宋清歌。 “凤拾,让他进来。”宋清歌的声音很平和,却没有任何的温度。 周景璃得了允许,几乎是冲进去的,“宋清歌,琅儿的一身伤,是不是你所为?” 宋清歌眉目微抬,“就是我。” “拿命来!我要杀了你,给琅儿陪葬!”周景璃才冲上去,宋清歌随意捡起身旁的东西,弹向他,顿时,他便定住了,是被点了xué道。 “宋清歌,你真卑鄙!”周景璃痛愤的骂道。 “凤拾,掌嘴!”宋清歌命令一下,凤拾立刻上前,“啪啪”两耳光,周景璃的脸立即肿了起来。 “再听你骂一句,你可就见不着你心爱的周景琅了!”宋清歌冷冽的讽刺。 第七百零七章 贱人,趴着出去! 第七百零七章 贱人,趴着出去! 周景璃闻言,不寒而栗,他只看得见宋清歌脸上jīng美的面具,至于那面具下表情和心思,他却猜不到,可又十分的畏惧。 宋清歌说的话,从不曾食言,特别是针对他的。 世人只知道永安郡主宋清歌是一个奇女子,谁曾想,她在背后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宋清歌,你心思真歹毒!我要去禀报父皇,揭穿你的真面目,到时候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护着你!” 周景璃当然不会真的去禀报周尧禹,他不过是出言吓唬而已。 没想到宋清歌却轻描淡写,而又无比霸气的说,“我不需要谁护着,我自己就能护着自己!”接着,反过来威胁周景璃,“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如果皇上知道他的儿女苟且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将二人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呢,毕竟,这得是多丢皇室的脸啊!” 周景璃脸色一白,他又占了下风,明明自己是来找宋清歌理论对质的,可是,受到羞rǔ的,还是自己。 “宋清歌,你有本事把我xué道解开,我们单独决斗,今日我们一决胜负,定生死!”周景璃想着,宋清歌毕竟是个女子,他这样吓唬她,她心里肯定是害怕的。 皆是,如果她不同意,自己的脸面也好过一些。 可是,宋清歌虽然是女子,却不是一般的女子,她的胆量,足够搅动天地,何以惧怕一个周景璃? “好,不如这样,璃王若是能杀了我,我绝无半句多言。可是我若是能杀了璃王,不要你死,只要你从这门口趴着出去!”宋清歌的声音充满着戏剧性,如看客看小丑丑态百出。 俗话说,士可杀不可rǔ。 这对于周景璃来说,便是最大的耻rǔ。 可是,他不得不应战,说不定侥幸自己还胜了呢。 在他犹豫之时,宋清歌已经吩咐凤拾解开他的xué道,并将他的剑递给他。 宋清歌却是赤手空拳。 “开始吧,璃王。” “你不拿武器?” “对付你,不用武器!”宋清歌漫不经心的说,那讽刺人的语气,简直可以杀死人。 周景璃脸色通红,“宋清歌,你不要太狂妄!” “我就是这么狂妄,你能奈我如何?”宋清歌不怒反笑,身体灵活一闪,避开周景璃的攻击。 “我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封你魂魄,让你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周景璃咬牙切齿的诅咒,化尽全身的吩咐为力量,攻击着宋清歌。 宋清歌闻言,想起了前世的种种。 如果当时周景璃将她的魂魄封印,那她岂不是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自然也不可能报仇,就那样凄厉惨死! 最可怜的,莫过于一双儿女,他们初来人世,还未来得及品尝人生的欢乐,就被生父活活害死! 仇恨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只有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越演越烈。 “周景璃,可惜你永远没有机会了!” 今生,她怎么可能再给他机会伤害自己。不仅如此,她还要将前世自己所受之苦,全部加倍奉还给他,让他受尽折磨,尝尽所有的痛苦,再慢慢死去,方能抵消她心中无法磨灭的痛恨和悲愤! 她在躲开周景璃的攻击的同时,快速闪身到他的身前,一手打掉他手中的剑,另外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扔,并抬腿一踢,他迅速飞出去,撞在墙上,口吐鲜血,面色惨白。 周景璃捂着胸口,顾不上满嘴的鲜血,和惊乱的发丝,指着宋清歌,“你到底是什么妖怪变的?” “取你命的妖怪变的!”宋清歌嘴角一扬,冷笑一出,步伐缓进,向周景璃bī拢。 周景璃此时觉得宋清歌是地狱修罗,披着仇恨的枷锁,向他伸出魔爪,即将取他的性命! “你怕了?”宋清歌声音轻缓,却带着极qiáng的气场,她看着不停往后退缩,且眼中带着惊恐的周景璃,声如寒冰,“放心,我知道你对我无可奈何,可是,我不会杀你的。这世间有千万种痛苦,你还没有尝尽,我怎么可能让你去死呢?”接着,语气骤然加烈,“我会让你好生的活着,受尽折磨而死!” “疯子!魔鬼!”周景璃骂道,向后退缩到墙角,再无处可躲,也无处可藏。 后无退路,前面是宋清歌的紧紧相bī,而他却拿她无可奈何,那种濒临死亡,而又无计可施的绝望,如烈火焚身。 “啪!啪!” 重重的两耳光,落在周景璃的手上,原本就红肿的脸,已经变得狰狞,丑陋至极。 宋清歌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了擦方才打周景璃的玉手,然后将手绢丢在地上,一副嫌弃的模样。 接着,嫌恶的说道,“既然你不能好好的说话,我只能给你一些教训了,我可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凤拾,打断他一条腿!”宋清歌冷冽的吩咐。 “不要!”周景璃愤怒道,“宋清歌,我是皇子,皇上亲封的璃王,你杀了我,要被诛九族的!” “谁说要杀你了,不过就是打断一条狗腿而已!”宋清歌语气如清风拂面般动听,却让周景璃感觉到是狂沙bào雨突袭。 凤拾闻言,早已提着棍子,狠狠的朝周景璃的腿上打去! “啊!我的腿!”周景璃伸手抱着自己的双腿,吼叫得撕心裂肺。 “再不好好说话,乱骂人,我不介意再废你一条腿!”宋清歌犹如站在寒冰之巅,浑身上下,皆是冷气,话语如冰刃,字字飞向周景璃,让其千疮百孔。 “宋清歌,我要杀了你!”周景璃吼道,然后从地上慢慢爬起来。 “你可一定要说到做到,我等着你!滚!”宋清歌骂道。 周景璃起身,就想要抬着一条腿出去,身后却传来宋清歌的声音,“趴着出去!” “你!”周景璃转身,怒视着宋清歌。 “趴着出去!死!你自己选择!”宋清歌的语气,不送拒绝。 周景璃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不想死,也不想受rǔ,却又打不过宋清歌,无计可施。 第七百零八章 勾魂的小妖jīng 第七百零八章 勾魂的小妖jīng 周景璃怒瞪着宋清歌,想要透过jīng致的面具,去窥探她歹毒的内心。 宋清歌见周景璃站着不动,抿嘴一笑,似冰山崩裂,“看来璃王是选择了死!”说完,她就准备动手。 “宋清歌,我们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么?”周景璃的语气骤然软了下来,他想以降低皇子之尊,来求得宋清歌的妥协。 可是,宋清歌根本不理会他,反而更加冰寒,“是你死,我活!” 周景璃偏不,“本王一定会活着走出去!” “痴人做梦!”宋清歌不屑道,“周景璃,今生,你再没如此好运!”说完,示意凤拾。 凤拾得了命令,朝周景璃的膝盖后方踢去,顿时,周景璃便到跪倒在地。 他双手撑地,满头大汗,咬紧牙关,一脸痛苦,想要爬起来,奈何双腿疼得实在厉害,只能跪着。 他来的时候,因为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便是独自一人而来,此时身边竟然连一个搀扶的人都没有。 身后是如魔鬼一般的宋清歌,他只有用力向前爬,逃离这个似地狱的房间,才能活命。 什么皇子尊严,早就被抛诸脑后。 他双手jiāo错着前进,代替了双脚,将愤怒和仇恨都化为手掌上的力量,不过须臾,就已经爬行了一段距离。 “周景璃,记住,你今日所受之rǔ,全是你自己做的孽,这是罪有应得!” 宋清歌的声音,飘渺而来,如梦如幻,却带着刻骨铭心的痛恨。 “璃王,你这是……” 周景璃正在努力趴着,眼看已经快要出了院子大门,就听闻头顶上传来一阵嘲讽和惊讶之声。 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 当然,他也不想抬头,要他一个皇子,抬头仰视自己的仇人,那会比要他命还难受。 可是,那低眉俯视之人,仿佛没有想放过他。 “璃王,你这爬行的动作做得挺好,与侯府那看门的狗可以媲美,不过,本王觉得你可以做得更好,回头本王带你去跟那看门的狗学学。” “谢衍!”周景璃实在忍不住,愤怒的大喊一声,还是将头抬起来,“今日之rǔ,我一定会加倍奉还!” “璃王说话一定要算数。”谢衍微笑着说,“本王可是等着的!” 周景璃在心里骂道,不再理会谢衍,双手的速度更快,他现在后悔死了没有带着人来,否则有人搀扶着,也不用爬着回去啊。 他现在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让他受尽侮rǔ的鬼地方。 谢衍迈着轻松的步伐,进到屋里,见宋清歌一身清冷,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冷气场。 “丫头,那璃王是怎么回事?”谢衍坐到宋清歌的身边,好奇的问。 “大抵是嫌做人太麻烦,选择做狗了。”宋清歌身上的冷气场缓缓淡去,语气漫不经心,却满含鄙夷和讽刺。 “我觉得丫头的解释,甚为合理。”谢衍笑逐颜开,见宋清歌低垂眉目在思考,便讨好的说,“丫头,你猜我发现一个什么大秘密?” 宋清歌侧目,淡淡的问,“关于刘亦玉的?” “丫头,这世间,怎么会有如你一般聪明的女子?”谢衍佩服道,虽然话里有讨好她高兴的成分,但是,却也是真心话。 “平时里,只要我在的地方,撵你都撵不走。今日这刘亦玉前脚才走,你后脚就要离开,我还以为你被他勾走魂了。”宋清歌打趣道。 “丫头,你要相信,这世间,有且仅有一人,能够勾住我的魂魄,那便是你宋清歌。”谢衍认真的模样,有些邪魅,有些霸道,有些嚣张,却让宋清歌的心,微微一动,紧随着的,便是心痛。 她微微蹙眉,伸手捂着胸口,qiáng行运功压制住自己对谢衍的情感,然而,似乎没什么作用。 她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噬情香,但是,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够运功压制心动,减轻心痛,如今,运功压制心痛的方式,已经渐渐失效。 显而易见,她失去的关于的谢衍的记忆,那部分空缺,已经被后来的朝夕相处所填补,她重新爱上了谢衍。 但是,她却不能让他知道,他会为了能与她厮守而拼命的,至少,目前,暂时不能在一起。 凤启震发起疯来,为了让她彻底回到蓬莱,竟然敢以诸国为棋,以天下为盘,下一盘yīn谋棋。 她不知道若是她此时与谢衍一起,凤启震会如何对付他。 谢衍见宋清歌压抑着情绪,立刻变得紧张起来,握住她的手,担忧的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我无碍,你若无事,便出去吧。”宋清歌下了逐客令。 谢衍已经发现,只要宋清歌心口一疼,便会赶他走,原本对他好转的态度,立刻变得冰凉。 而且,他能够感觉到,她在刻意的疏远他。 看来,她是有什么事瞒着他。 “丫头,我们攻破北秦,指日可待,兴许比想象中,更加的容易。”谢衍没有离开,而是转移了话题。 宋清歌怕谢衍发现她的异样,qiáng行运功,压抑情爱的心动,良久,才缓缓道,“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尽管她再怎么伪装,那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她自己。 “丫头,你怎么了?”谢衍的话语急切,比方才还要紧张。 “我累了,想要歇歇。”宋清歌qiáng打着jīng神。 谢衍见宋清歌不愿意告诉自己实情,也不愿意去bī迫她,见她脸色不对,只得依着她,“那你歇歇,我晚些时候再来寻你。” 宋清歌微微点头。 谢衍快速起身离开,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变大,然后再慢慢减轻脚步声,可是身影却悄悄掩于窗外,静听屋内的动静。 宋清歌见屋外没有了动静,心中那股痛楚再也压制不住,从而喷she而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 “丫头,你怎么了?”窗外的谢衍,听到宋清歌低沉的痛苦声,夺门而入,满脸焦急。 宋清歌眸子中,带着惊慌,她明白,自己刻意隐藏的秘密,怕是谢衍已经察觉到了。 “我没事,你走!”宋清歌将谢衍赶走,并用尽全力,将他推开。 “丫头,你是不是受伤了?我让初七给你诊治!”谢衍将宋清歌拦腰抱起,语气温柔而急切,“丫头,不要赶我走!” 宋清歌心里一动,此时已经无法运功压制,口中腥味一满,鲜血喷洒而出,侵染了谢衍的战袍。 第七百零九章 嘴对嘴喂药 第七百零九章 嘴对嘴喂药 “丫头!”谢衍的心,如被千万根细针穿刺,针针椎心,痛得无法呼吸。 “放开我!”宋清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力的推开谢衍,奈何,谢衍将她抱得更紧。 “丫头,你若出事,我绝不独活!”谢衍肯定的说道,语气坚决,沉痛,“我知道你有事瞒着我,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没有你的未来,于我不过是地狱。” “丫头,你若是真为了我好,就告诉我一切,我与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再苦再难,与你一起,都是阳光灿烂!” 宋清歌听着谢衍温暖的情话,心再也不想拔出来,明知这场情爱是无底悬崖,她依然纵身一跃,甘之如饴。 “救人!”谢衍已经抱着宋清歌来到自己的房里,正好碰见初七。 初七看着眼前惊恐的模样,常年冷漠的脸色一白,想要伸手去抱宋清歌,又立即缩回来,“爷,将郡主放在chuáng上。” 而他立即把脉,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宋清歌的xué位上。 此时的宋清歌时清醒的,她的脑海里,谢衍方才决绝的话一直在回dàng。 她的情绪一直控制不住,鲜血不断从口中流出,如此下去,必定身亡。 而也是此时的情动,让初七查出她体内的异样,原来她中了噬情香! “郡主,属下在,一定保你性命无忧,但是,万万不能再动情,否则……”后面的话,初七没有再继续,他相信,宋清歌一定会明白。 他此时心无杂念,全速运功,想要与宋清歌体内的真气对抗。 谢衍见状,知道情况紧急,也过来帮忙。 片刻以后,二人皆是满头大汗,而宋清歌双目紧闭,庆幸的是,已经止住了血。 初七和谢衍缓缓放手,而谢衍快步过去,将昏迷的宋清歌,搂紧怀里。 “爷,郡主可能要过许久才能醒来,您切记不能搬动她,属下去给郡主熬药。” 谢衍点点头,不轻不重的搂着宋清歌,轻轻的在她的耳边温柔耳语,“丫头。” 那语气,如肝肠寸断般痛苦,又带着倾世的宠爱,恰是情深最心疼。 初七出了房门,脸色一白,捂住胸口。 他知此时大敌当前,谢衍不仅要抗敌,还要保护宋清歌,所以他不忍谢衍过度输送真气,而自己就拼命的对宋清歌输送真气。 此时,他顾不得自己的内伤,连忙去抓药,熬药。 等他端着药返回房间时,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而谢衍一直保持着,从身后抱住宋清歌的姿势。 此时宋清歌正斜躺在谢衍怀里,睡得香甜。 “先放那,等她醒了再喝。”谢衍轻声对初七说,生怕惊扰了宋清歌的美梦。 “爷,这药,现在就得给郡主喝下。她已经吐血几次,心脉受损严重,否则恐醒不过来。”初七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将药拿来!”谢衍早已命人打水来将宋清歌嘴角的血迹擦gān净,接过初七手中的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对着宋清歌的嘴唇便吻去,顺势,将药喂进她的嘴里。 昏睡中的宋清歌,眉目一皱,朦胧之中,感觉到嘴里的苦涩,想要将药吐出,可是谢衍根本不给她机会,直到她将药咽下,他的唇才离开。 接着,又开始喂第二口药。 就用这样的方式,将那整碗药都让宋清歌喝下。 初七看着谢衍,先是震惊,接着便露出欣慰的笑意,最后面色坚决,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谢衍,只有谢衍,才能给宋清歌最完美的爱情。 谢衍是极讨厌苦味的,平日里,但凡有一丝苦味的东西,他绝不沾染。 而宋清歌的药里,却有天下极苦的药材。 大概只有爱一个人,爱到了极致,才会为了她,做自己最讨厌的人,心里却甘之如饴。 初七接过空药碗,默默的转身离去,并顺带关上了房门。 服下药的宋清歌,又沉沉睡去。 半夜,她醒过来一次。 看着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掌,还有身后之人僵硬的姿势,她心底一甜,调整姿势,让身后之人舒适,嘴角一扬,依偎在他怀里,缓缓进入了梦乡。 谢衍知道宋清歌醒了,却没有推开他,担忧的脸色缓缓褪去,将她搂得更紧,就这样环抱着,相依相偎,直到地老天荒。 翌日。 宋清歌是被外面凤拾的禀报声闹醒的。 “圣女,北秦出大事了。” “丫头,再睡一会儿。”谢衍继续搂着宋清歌,不让她抽身离开。 宋清歌原本要起身的身体,又躺回了原位。 “丫头,如今你可是我的人了,现在,谁都知道我们昨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谢衍打趣道。 宋清歌脸色一红,被谢衍说中心事。 这清白,算是没有了。 这可是谢衍的房间! “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们当以大局为重。”宋清歌一本正经的找借口,想要脱离此地。 “在我心里,大局便是你我的幸福,其余的,不过是闲事。”谢衍那语气,一副看淡天下事的模样。 宋清歌想起昨日谢衍与她说的发现的刘亦玉的秘密,今日北秦就出事了。 看来谢衍事先就预料到了此事,所以白不慌不忙。 “你是不是知道北秦发生了什么?”宋清歌将声音压得很低,要是让凤拾听到她的说话声,知道她已经醒来,却依旧不去见他,还继续和谢衍在chuáng上,这张老脸,以后往哪里搁放? 这阁主的威严,怕也是要大大减弱的。 谢衍知道宋清歌的心思,却故意大声说道,“凤拾,是不是北秦的太子是个残废,大家吵闹着要废太子?” 门外的凤拾,已经听到了屋内的声音,暗暗偷笑,心里却是欢喜的,毕竟,宋清歌只有和谢衍一起时,才是真正开心的。 他今早收到消息以后,便迫不及待的去寻宋清歌,左右寻不到人,就寻到了这里,果真找到了。 此时听到谢衍的问话,微微惊讶,还是如实回答,“是,镇安王。” “丫头,你未来的夫君,是不是很厉害?一猜就中!”谢衍得意的说道,想要得到宋清歌的夸奖。 第七百一十章 谋杀亲夫? 第七百一十章 谋杀亲夫? 宋清歌脸色娇羞,她已经看到窗外,凤拾的身体在晃动,想必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她的脸面啊,威严啊,已经掉落一地,不知该如何拾起。 “你不是我夫君,此时,我是凤临,而不是宋清歌。” 宋清歌冷冰冰的,刻意装出一副自己是被bī迫的模样,如此一来,大概还能找回一些脸面。 谢衍闻言,不禁失笑,宋清歌那故作镇定,假意疏离的模样,说不尽的娇俏。 那名字,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难道她心里不清楚自己的真正身份么? 但是,谢衍还是很配合的说道,“宋清歌也好,凤临也罢,左不过都是我的娘子。” “这天底下的娘子,哪有那么便宜就得到的?”宋清歌俏皮一笑,快速侧身,点了谢衍的xué道,然后从他怀里钻出来,站得远远的,“这是对你占我便宜的惩罚。” “丫头,还有没有其他的惩罚?比如亲我一口之类的,我最喜欢那样的惩罚,越重越好。”谢衍也不理会自己僵硬不动的身体,仍旧眉开眼笑的与宋清歌逗乐,那桃花眼里,是chūn风十里的温情。 宋清歌眼角的余光,瞟到窗外凤拾晃动的身体,接着他身影消失不见,想必是听不下他们二人的对话。 “谢衍,我……”宋清歌话未说完,谢衍已经开口,“丫头,你已经囚禁了我,如果再谋杀亲夫,我可是生生世世都会缠着你的。” “我哪里囚禁了你?”宋清歌惊讶而嗔怒。 “你的心囚禁了我。”谢衍笑容更加灿烂,看到宋清歌满脸娇色,他觉得此刻的时光才是他一生的梦想。 宋清歌抿了抿嘴唇,嗔怒道,“你坏死了!”然后就如此的逃离。 “丫头,解开我的xué道啊!”谢衍朝着门外,大声喊道,声音里面充满了愉悦。 宋清歌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应,出门见到凤拾,立刻板着脸色,一本正经。 “阁主。”凤拾拱手道,神色如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宋清歌自然是有台阶就下,也若无其事的说,“北秦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太子胞弟,与太子势力相当,如今,太子手脚残废的消息一爆出来,他呼声是最高的,原本感情深厚的两兄弟,如今已经到了生死相争的时候。”凤拾将所得消息如实禀报,“朝中有超过一大半的人支持废掉太子,立其胞弟为太子。” 宋清歌微微一笑,谢衍这把火烧得够旺的,这才短短一日,势态已经发展到如此不可控的地步。 这样一来,北秦国破,要比原本的计划提前很多。 “阁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镇安王已经点了火,我们便帮他扇风添柴。”宋清歌说完,抬腿离开。 谢衍见院外没有了声音,就运功解开xué道。 正在此时,谢十三进来,“爷,计划成了。” 谢衍意气风发,眼神冷傲,“告诉我们潜伏的人,继续盯紧,适当煽风点火,一定要以最快得速度让太子落马!” “是,爷。” “昨日璃王回去如何?”谢衍问道。 “爷,璃王回去,便请了郎中来瞧他的腿,结果郎中说他的腿完好无损,他不信,将郎中打了出去,再请郎中来,也是如此。” “他是想拿着自己腿断的证据威胁郡主,可惜失败了。”谢衍的声音由冷变暖,“我的丫头就是不错,既让对方尝到腿断裂的滋味,又让对方找不到证据,这个法子够狠够毒。” “爷,你这是夸郡主,还是损郡主?”谢十三脸色一阵一阵变化,且疑惑的问。 谢衍瞪道,“我夸得不够明显?!” 谢十三头一低,“爷,是属下愚钝,竟然没有听明白爷话里的意思。”心里却道,莫有男子不喜心善女子的,天下夸自己心爱女子狠毒,还一脸欢喜的,大抵只有他的爷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谢衍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十三心里有时会不喜宋清歌对谢衍的残忍,但是,却很佩服她,不仅是她能够让谢衍如此上心,更重要的是,一个女子心,胆敢谋天下,真是好气魄,他是自愧不如。 “是,爷教训的是。” 谢十三在心里再次嘀咕,这二人不可谓不是一对,这整治人的方式,狠毒无比,却又让对方有苦难言,只在心头。 偏偏,这二人皆是心系苍生,天下百姓,几乎无人诋毁二人残忍。 二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衍满意的点头。 昨日回去的周景璃,如谢十三禀报那般,后来又找了几个郎中来瞧自己的腿,可是,所有郎中的说法都是一样的。 但是,那腿部的疼痛感却是如此的真实。 他不知道的是,宋清歌狠毒的法子极多,凤拾当然深得真传,就是可以让一个人真实的感受到骨头断裂的痛苦,却又可以保证不伤着骨头。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周景璃骨头虽然没有真正的断裂,但是,他受伤却是事实,至少一两个月,他要在**上度过了。 可惜的是,听闻刘亦玉倒霉的消息,他只能gān着急。 这不,过了几日,北秦就传出刘亦玉被废了太子之位,新立太子,是其胞弟。 刘亦玉想要联络臣子,东山再起,可是,哪个臣子,愿意跟着一个残废的废太子呢,于是,他能够联络到的人,都拒绝了他。 于是,他就开始在府里喝闷酒。 如今,没有了周景琅,再加上他本身无能,再也不可能搭上巫族这条线。 就在他醉生梦死之际,下人禀报,说有人要见他。 他一下子清醒了,以为好运来了,并且仰天大笑,“我就说,我刘亦玉怎么可能如此容易败,他日我必定东山再起,誓将rǔ我凌我之人踩在脚底!” “做梦!” 正在刘亦玉欢喜之时,身旁响起了一声冷冽的嘲讽。 他侧身,看见的是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人,宋清歌和谢衍。 二人并肩而立,一双壁人,皆带着杀气。 他不寒而栗,双腿微微颤抖,这二人,竟然没有经过他的允许,就擅自闯入他的府邸。 他很生气,却也害怕。 “宋清歌,你竟然没有死!” 第七百一十一章 北秦太子之死 第七百一十一章 北秦太子之死 宋清歌道,“你都没有死,我肯定要活得好好的。” “你们来做什么?!”刘亦玉大声问道,他现在不纠结宋清歌这数月的去向,只想知道二人的来意。 “我们来看你啊,废太子!” 后面那三个字,宋清歌故意说得很重,让刘亦玉感觉到奇耻大rǔ。 “假仁假义!”刘亦玉因为饮酒**过度,此时面色正cháo红,他本就长得yīn柔,此时双手插着不粗不细的腰,活像一个泼妇骂街,“二位既然来了,就不要想走了!” “怎么?想要留我们做客?”宋清歌和谢衍渐渐bī拢。 他们二人方才进来时,皆带着斗笠,守门之人根本不认识他们。 此时,刘亦玉为了单独见客,又屏退了下人,只有他们三人。 “你们想做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地盘!”刘亦玉扯着嗓子,掩饰心虚,佯装镇定。 “刘亦玉,假腿好用么?”谢衍讽刺道。 “是你!”刘亦玉震愤的指着谢衍,用肯定的语气,厉声质问,“是你散布的消息?!” “没错,正是本王。”谢衍冷冷道,“本王还好奇,当初你明明中毒,后来竟然神奇的活了下来,原来你为了活命,锯断了自己的双腿,然后又按上了假腿,以此蒙骗过所有人,继续稳固自己的太子之位。” “我的手脚残废,都是拜你所赐!”刘亦玉咬牙切齿,额上青筋bào起,“谢衍,我要杀了你!”接着,又冷笑起来,“杀了你,我就立了一大功劳,说不定还能因此而恢复太子之位,哈哈……!” 谢衍看着如此得意的刘亦玉,觉得与这样的人为敌,简直就是掉自己的身价,只不屑的冷言,“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来人!”刘亦玉厉声一吼,可是,好半天也没有人回应,不禁脸色一变。 “刘亦玉,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人会答应你。”宋清歌微微一笑,人已经到了刘亦玉跟前。 刘亦玉面色一白,眼中一阵惊恐,他们二人是何时进来的,他府里如此多的侍卫,竟然没有发现二人? 这二人的实力,远远高出他的想象,这无法估量对方的实力,这才是让人恐怖的地方。 “你们……”刘亦玉由于太过紧张,再加上酗酒过度造成的神志不清,这一后退,就跌倒在地。 “伤我女人者,必是!”谢衍将剑横在刘亦玉的脖子间,话音骤然变冷,“这是你伤我丫头的代价!” “救命啊!”刘亦玉双手反撑着地面,满头大汗,衣衫湿透,心脏狂跳不已,“镇安王,我错了,别杀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曾经的一国太子,如今为了活命,竟然向敌人下跪求饶,卑屈至此,丢尽了北秦的脸面。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和我的丫头分离如此之久?还让她受尽苦难,你真该死!”谢衍已经从初七处得知,宋清歌中了噬情香的毒,才会不能对他动情。 奇怪的是,自从上次宋清歌吐血以后,后面即使和他接触,偶尔眉目传情,也没有发生吐血的事情。 “我错了,永安郡主,镇安王,你们就饶了我吧!”刘亦玉磕头求饶,但是看见他们二人皆沉着脸色,没有丝毫的动摇,他知道自己求饶无用,只能拼死一搏。 于是,在磕第二个头的时候,以为二人放松了警惕,额头才刚刚接触到地面,他立即俯身,然后纵身一跃,硬拼是不行的,便奋力逃命。 但是,才跑两步,眼前赫然出现一人,抬眸一看,是冷煞的谢衍。 刘亦玉立即转身,向后逃命,但是,退路被宋清歌堵住。 左边是房屋,右边是院门。 他目光盯到院门口,才抬腿,就扑倒在地,是谢衍送给了他一脚。 最要命的是,下巴磕在石阶上,两颗门牙给摔出来了,满口是鲜血,疼的是撕心裂肺。 “想跑,没那么容易!”谢衍厉声呵斥,剑端指着刘亦玉脖子,微微用力,脖子上便出现了一个口子。 “啊!别杀我!”此时,刘亦玉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不杀你也可以,除非,你将皇宫密道jiāo给我们!”宋清歌居高临下,见刘亦玉一脸震惊,还极不情愿,她便讽刺道,“刘亦玉,你都敢割北秦之国土,以求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你当时在场?”刘亦玉十分震惊,接着脸色惨白,如一张白纸,“你是蓬莱圣女?” “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愚蠢!”宋清歌讽刺道。 刘亦玉直接被吓瘫在地,原来,谢衍一直如此维护蓬莱圣女,拼尽全力的想要攻破北秦,原来都是为了她,宋清歌。 须臾,仰天大笑,知道已无活路,总要在临时前一逞口舌之快,便咬牙切齿的吼道,“早知道,我当初就杀死你!” “真同情你知道得太晚!”宋清歌嘴角一扬,嗜血的冷笑浮现在脸上,手微微一抬,手中的短剑已经飞出,刘亦玉当场毙命。 “阁主,密道地图已得!” 正巧此时,凤拾突然到来,将地图双手呈给宋清歌。 宋清歌接过来一看,浅浅一笑,“甚好,临摹一份,送给璃王,越快越好。传令下去,撤!” “是,阁主。”凤拾转身离去。 宋清歌和谢衍当然不会独身而来,二人是带着人来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亦玉虽然被废,可是依然还是有些人马的,所以他们二人才能安然无恙,悄无声息的来到这里。 “丫头,我们走。”谢衍眼中的杀意还是十分明显,恨不得牵着宋清歌的手,二人快速离开这里。 曾经的北秦太子,深受皇帝喜爱,是命定的继承人,从此,这世间再不复此人。 翌日。 宋清歌便收到消息,刘亦玉的尸首,出现在新太子的府邸,一时之间,传言漫天,是新太子难容废太子,竟然要赶尽杀绝。 她微微一笑,知道是谢衍的手笔,栽赃陷害,让他们内乱,而她和谢衍,坐收渔翁之利。 “阁主,密道地图已经送给璃王,下一步,该怎么办?”凤拾请示。 第七百一十二章 一见钟情 第七百一十二章 一见钟情 “等!”宋清歌冷冷的、缓缓的吐出一字。 凤拾不解,疑惑的问,“等?” 宋清歌点点头,肯定的说道,“不出十日,北秦内乱,定然爆发!你只要盯紧周景璃和北秦皇室即可。”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果然如宋清歌所料,三日以后,北秦群臣联名上表,请求废除新太子,只因为新太子不仅杀了刘亦玉,连同其府里的老少主仆,皆没有放过。 如此bào烈之人,以后做了君主,定然也是bào君。 北秦皇帝最后废除了太子,另立贵妃之子为太子。 这废太子上位不过数日,就从云端跌落到泥土里面,最后,在有心人的怂恿之下,骑兵谋反。 皇后只有两子,一子刘亦玉,已死。另一子,已经成为了废太子。 贵妃与皇后一向不和,斗得你死我活。 若是贵妃之子登基为帝,皇后母子,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废太子联合宫里的皇后,里应外合,攻进皇宫。 历任太子,都是知道皇宫密道的。 废太子直奔皇上寝宫,杀了皇上,拿了宝印,自己登上了宝座。 并且,将后宫里,除了皇后以外的嫔妃,尽数斩杀。 正在他得意忘形之际,又一拨士兵,聪密道进入皇宫,杀了新登基的皇帝,短短一日,北秦就死了两个君主。 不过,从此世间,再无北秦。 周景璃拿着宋清歌命人赠送的密道地图,杀了新帝以后,将所有的愤怒都撒在了其他人的身上,于是血洗皇宫。 疯狂的杀戮,让皇宫血流成河,尸首遍野。 北秦皇室,只要在宫里的,全部成为周景璃的刀下鬼,全部灭绝。 消息传出,北秦上下,举国震怒,然而,群龙无首,无人带领他们抵抗。 至此,十二月初五,北秦国破,灭。 当日,飞雪漫天,这是今岁的第一场雪。 就在周景璃以为攻破北秦的功劳都是他的时候,却收到周尧禹的消息。 周尧禹要的是半个北秦,但,不是随时会反他,怨声载道的北秦。 于是,他下令,让周景璃停止手上所有关于北秦的事务,让谢衍接手。 如今,北秦已灭。 一半的国土归东魏,由谢衍管理,一半的归蓬莱,负责的是宋清歌。 谢衍奉行,归顺东魏的百姓,从此就是东魏的子民,一视同仁,当然,想要真正的收服民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自从他出马落实自己的策略以后,这里的民心安定了许多。 宋清歌才安抚好那一半的民心,蓬莱就派了一人来,说是协助她的管理。 而周景璃因为功劳被夺,一气之下,就带着人马回了京城。 北秦才灭,民心不稳,恐有生变,谢衍奉天子之命,继续镇守边疆。 十二月初十。 蓬莱新派来的协助宋清歌的人到来。 当日,大雪过膝。 裴贞儿与宋清歌正在屋子里,围着火炉取暖。 “阁主,人到了。”凤拾敲门进来禀报。 宋清歌点点头,正要起身,却被身旁的裴贞儿拉住,“清歌,我去替你见见那人,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冻着你可如何是好。” “好。”宋清歌淡淡的说道,她知道裴贞儿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毕竟,这攻破北秦才不久,蓬莱就要派人来协助她,怕是表面上是协助,暗地里是监视该差不多。 她给凤拾使了一个眼神,示意他看着裴贞儿,别因为打抱不平,就惹怒了来人,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麻烦事。 凤拾点头会意。 裴贞儿得了宋清歌的同意,立即喜笑颜开,拿着佩剑,便夺门而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她来到门口,看见一个gāngān净净、清清慡慡的少年郎。 看对方的模样,倒像是一个书生。 难不成,这协助宋清歌的人根本没来,而眼前的少年郎是那人派来的不成? 这也太没有诚意了! “你主子呢?!”裴贞儿不悦道,瞪着眼前的少年郎。 “星州不明白姑娘所言。” 裴贞儿见对方还给她行礼,说话客气得很,一副很斯文的模样。 这身气派,哪里像一个下人呢? 她心里疑惑不已,却又生气得很,认为对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装什么装?会不会好好回答问题?”裴贞儿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替你主子来见圣女的么?” “姑娘是误会了,星州以前是自己的主子,以后圣女便是星州的主子。”苏星州温和的说道,并越过裴贞儿的肩膀,向后看去,“敢问姑娘,圣女可在里面?” 裴贞儿听着苏星州文绉绉的话,全身立即冒起jī皮疙瘩,一个堂堂男儿,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于是,就存心要给苏星州添堵。 “没有,你们圣女出去游玩了,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你自己找个地方住吧。”裴贞儿说完,心里暗喜。 苏星州对这里不熟悉,且因为下大雪,很多客栈都没有开门,他铁定要在外面冷很久。 给他一个小小惩罚,也算是为宋清歌报了仇。 苏星州此时才开始认真打量裴贞儿,一身铠甲,外面披着大红色的披风,英姿飒慡,亭亭玉立。 雪白的领子,让英气十足的她,平增几分灵动活泼。 那清秀的脸颊上镶嵌着的圆圆大眼,闪动着小小的算计和yīn谋,没有狠毒,反而更加的可爱。 “你看我作甚?”裴贞儿怒道,手中的剑指向苏星州,“登徒làng子!” “姑娘,你若是没有看我,怎知我在看你?”苏星州一脸无辜,“星州品行一向端正,从不贪图女色,还望姑娘莫要毁星州清白。” 裴贞儿见苏星州虽然在辩解,却斯文如旧,没有半分怒意,反倒让她自己觉得十分难为情。 “谁毁你清白了,不要脸!”裴贞儿骂了一句,便怒气冲冲道,“你现在离开这里,我不跟你计较,否则!”说完,狠狠的晃动一下手中的利刃。 苏星州面不改色,“姑娘,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想必圣女已经在等着星州了,星州改日再陪姑娘闲聊。” “站住!”裴贞儿朝着苏星州往院子冲过去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你!” 第七百一十三章 登徒làng子! 第七百一十三章 登徒làng子! 苏星州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裴贞儿果真生气了,提着剑就追了上来,就在要刺中苏星州时,他一个麻利转身,灵活的躲开了。 “你还敢躲!”裴贞儿怒气冲冲,原本她是想来小小的教训一下这个蓬莱派来的人的,没曾想,反倒遭对方的戏弄。 苏星州轻功极好,这一躲,就躲到了院墙上,看着底下裴贞儿红扑扑的脸蛋,心想,这天底下,竟然有这等女子,欺负别人也就罢了,还不准许别人躲。 “姑娘,星州有公务在身,实在不方便与你玩耍,改日再奉陪。”说完,纵身一跃,落到院内,便大声喊道,“凤小姐,您可在?星州奉了族长之命,前来见您。” 裴贞儿见自己一直捉弄苏星州,他却没有生气,若是自己再继续下去,就显得无理取闹了,便跺着脚,一脸不甘心的回到院内。 宋清歌在屋里,拨弄着火炉里的火星子,听着外面的喊声,有些震惊,却也好奇,这急性子的裴贞儿,遇上慢性子的苏星州,又是怎样的光景? 苏星州见宋清歌没有回应他,便望向才进入院内的裴贞儿,仍旧有礼有节的问道,“姑娘,圣女当真不在?” “你以为本姑娘哄你好耍呢。”裴贞儿没好气的说,心想,不知眼前的男子,是一直这么好性子么,若是生气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接着,便换了一副好颜色,微笑着问,“若是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会生气,我就告诉你圣女的去处。” 苏星州立刻退避三尺,上下打量裴贞儿,带着疑惑的目光,“姑娘,人生苦短,何必要置气,况且,姑娘若是要哄诓我,下次换一种方法。” 裴贞儿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不禁耳根一哄,“哼!你给我等着!”说完,便大步流星的走向屋子。 苏星州摇摇头。 凤拾看着方才二人的打闹,一脸的落寞,只冷漠的说了一句,“圣女在屋里,请。” “多谢。”苏星州客气的说道,跟在凤拾身后,进了屋子。 “贞儿,这是怎么气鼓鼓的?”宋清歌好奇的问。 “蓬莱派的是个什么人啊,简直就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东西!”裴贞儿重重的坐在木椅上。 “圣女,人来了。”凤拾禀报完,闪身到一旁。 “星州见过圣女。”苏星州来到宋清歌面前,拱手行礼,如在蓬莱一般,进退有度,似君子之jiāo,淡如清水。 宋清歌道,“苏兄有礼了,请坐。” 蓬莱派的人是苏星州,他曾经可是为祸蓬莱的海岛,如今,摇身一变,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又或者,一开始,那海岛的身份,就是伪装? 她面色镇定,心中也千转百回。 “多谢圣女。”苏星州谢过以后,才缓缓坐下,目光不经意的飘过裴贞儿瞪着他的一双大大圆圆的眸子,没有提她方才哄骗他的一句。 宋清歌将屋里众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苏兄,这是我的好友,裴贞儿,裴副将。” 接着,又看向裴贞儿,“贞儿,这便是我与你提过的,曾经帮助过我的朋友,苏星州。” “星州曾以为蓬莱之外的女子,都似圣女这般清冷如冰,淡雅如jú,却不曾想,还有如裴小姐这样的如火一样炽热的女子。”苏星州说得诚恳,那赞美的语言,让人闻之悦耳,一点也不觉得他轻浮。 宋清歌面色如常,只浅浅一笑,反倒是裴贞儿,晚霞骤然爬上脸颊,直到耳根,方才停下,双手jiāo叉在前,显得微微有些局促。 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子,征战沙场,血洒漫天,丝毫不眨眼,如今遇到了苏星州,竟然手足无措。 “还以为蓬莱派来一个了不得人物,没想到是一个只会说花言巧语的**之徒。”裴贞儿低着头道,声音虽然很轻,却仍旧入了周围人的耳朵。 苏星州却装作没有听见,也不解释。 宋清歌为了化解这微微有些紧张的气氛,便道,“苏兄,如今该如何称呼你?” 苏星州知道宋清歌指的是他从海盗怎么变成了蓬莱的重用之人。 可是,他是有难言之隐的,且这里有外人在场,他不便开口。 “说吧,苏兄,这里没有外人。”宋清歌道。 裴贞儿和凤拾,都是她凤阁的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苏星州见宋清歌都如此说了,他也不好藏着掖着,便道,“族长命我来,让我做jian细,因为我曾经深得你的信任,容易潜伏在你身边。” 宋清歌看着苏星州眼中的真诚和无奈,便疑惑的问,“我知道苏兄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圣女,星州在乎的,不过是视为家人的下属兄弟,如今,那数万人命,还在族长手上。”苏星州歉疚道,“星州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来,对你坦诚相告,即使你杀了星州,星州也不愧对你和兄弟。” 宋清歌闻言,jīng致的面庞,陡然染上寒霜,声音也如三尺冰冻,“凤启震的手,伸得也太长了些。” “圣女,星州想,与其派一个你不熟悉的人来监视你,还不如是星州,至少,我们曾经也属于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兄弟,肝胆相照,星州能够保证的,便是不会加害于你。”苏星州一本正经的说道。 宋清歌倒是愿意相信他所言。 裴贞儿不了解苏星州,本能的偏向于宋清歌,却又欣赏苏星州为了兄弟朋友两肋插刀的英雄豪气做法,此时最讨厌的,便是凤启震了。 “清歌,那族长真讨厌,有朝一日,我一定要替你教训教训他!”裴贞儿狠狠的说道。 苏星州先宋清歌而言,“裴小姐此话,星州非常赞同,若不是当初圣女劝星州别做海贼,如今星州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是带着海盗兄弟们,攻打蓬莱去了!” “你以前是做海盗的?”裴贞儿不可置信,惊讶的问道。 “往日不堪回首。”苏星州一脸的淡定,丝毫不觉得尴尬,只是微微有感慨,“幸得圣女拯救,如今才带领着众兄弟,走上正途。” “知道自己错了就行,你能遇到清歌,就万幸吧,以后可要好生报答清歌,否则,本副将第一个饶不了你!”裴贞儿义正言辞的威胁。 第七百一十四章 皇帝威胁,爱人相伴 第七百一十四章 皇帝威胁,爱人相伴 宋清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霸道的裴贞儿,却觉得此时的她尤其的可爱。 但是,看着苏星州qiáng行压制的震惊,便出言解释,“苏兄,贞儿性子直慡,你别见怪。” 苏星州不以为然,还望着裴贞儿,认真的说道,“星州觉得裴小姐说的甚是在理。” 宋清歌微微张了张嘴,终究没有开口,只淡然一笑,这叫做周瑜打huáng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觉得自己像是多余的。 裴贞儿早已羞红了脸色,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仍旧不能缓解内心的紧张,索性抬头,“清歌,我想起军中还有军务等着我去处理,我告辞了。”说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宋清歌没有阻拦她,而是对苏星州道,“苏兄,既然来了,我们就谈谈接下来的事吧。” “但凭圣女吩咐。”苏星州看着宋清歌认真的神色,拱手道。 “你在蓬莱时,便知道我的心思,既然你对我坦诚相待,我自然也不瞒你。这半个北秦,我就jiāo给你管理,有朝一日,希望这里能作为你的依凭,你能顺利救出你的兄弟。” 苏星州说不出的感动,宋清歌没有责怪他,反而重用他。 “苏兄,昔日我便说过,你是个人才,做一个海盗首领可惜了。”宋清歌话里的深意,只得苏星州自己去思量。 “星州多谢圣女,定不辜负圣女所望,唯圣女命令是从。”苏星州肯定的保证。 接着,二人就接下来要处理得事宜进行细商。 年关将近,塞北的一切事宜,已经进入暂时稳定的时期。 当然,要想彻底收服民心,非一朝一夕的事,兴许得经过数十年,乃至数百年,才能同化他们。 于是,周尧禹便下令,召谢衍回京。 但是,谢衍却抗旨不尊,声称塞北事务繁多,他脱不开身。 事实却是因为宋清歌在塞北,他就不想离开。 宋清歌如今连丞相府都不能回了,她现在是蓬莱的圣女,且那假宋清歌还在丞相府,天下之大,却无一处是她的家。 周尧禹的圣旨,接着又来了第二波,仍旧是催着谢衍回京。 “爷,我们何时启程回京?”谢十三问道。 谢衍将圣旨扔在眼前的案桌上,沉着脸,一脸的不满,“不回!” “爷,这次皇上是来真的了,那送圣旨来的差臣还在这里等着,您一日不走,他们就一日不回。”谢十三担忧的提醒。 谢衍冰冷的眸色,顿时增添了几分凌厉,表面上看,这是周尧禹在催他回京,实则,是有人在bī迫他回去。 更可笑的是,让他回京的理由是他与宋清歌是有婚约的,况且,宋清歌是因为救他导致受伤失踪的,如今,宋清歌会到了丞相府,他应该回去探望她。 但是,周尧禹是知道的,真正的宋清歌在塞北,京城丞相府那位,是假的。 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爷,听皇上的口气,若是您再抗旨不尊,他就……”后面的话,谢十三没有说出口,接着话锋一转,“爷,如今京中,已经在开始传言,说是爷您忘恩负义,如今攀上了圣女,抛弃了舍身救你的郡主……” “啪!” 谢十三话未说完,谢衍一掌拍在案桌上,那些谣言,他已经得知,是周景瑜命人散布出来的。 目的,就是要bī迫他回去娶了假的宋清歌。 但是,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周尧禹是知道的,但是,他竟然没有下令禁止,反而催促他回京,他的心,寒到了极致。 曾经以为周尧禹是明君,所以他选择忠君。 如今看来,这表面上的明君,心中也是在算计忠臣良将。 天下任何人,只要想伤害他心爱的女人,便都是他的敌人。 他谢衍此生,除了爱宋清歌,再别无其他的喜好。 专注而痴情,固执而深沉。 谢十三见谢衍发怒了,也没有敢再开口,宋清歌是谢衍的逆鳞,此时如果再继续劝谢衍,遭殃的便是谢十三自己。 “你去告诉差臣,这大雪封山,不易前行,让他们安心在这里等着,等明年开chūn。大雪化了再行商议。”谢衍盯着谢十三一字一句道。 明年开chūn,大雪融化,少说也得两三月吧,可是,等真到了那时候,不知道这东魏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变化,至于他还回不回京,或许没那么重要。 “是,爷。”谢十三只得去执行命令。 他走出门,正好碰上迎面而来的宋清歌,只匆忙行了一礼,就迅速离去。 “谢衍。”宋清歌行至门口,轻声唤道,随进了屋子。 谢衍听到宋清歌的声音,方才沉着的冰冷之色,骤然褪去,换上一副温柔的笑容,立即起身来迎接她,“丫头,你怎么来了?”接着看着她雪白的肌肤,被这寒冬冻得微红,便又心疼道,“这么冷的天,你若有事,差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去你那里便是。” 宋清歌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碍事。” 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来到木椅旁,在她坐下以后,将她双手呵护在手心,放置嘴边,哈着气,轻轻的揉着,想让她冰凉彻骨的双手暖和一些。 因他在屋里,一直有火盆取暖,浑身温热,不过须臾,宋清歌的手就在他的手心里暖和起来。 他又去给宋清歌倒了一杯热茶,边问,“丫头,你来寻我,有事?” 宋清歌结果滚烫的茶杯,那炽热的温度,从掌心,一直传递到全身,让她微微一颤,轻轻点头,“嗯,有事。” 谢衍故意坐在她旁边,心里一惊猜到了她是为何事而来,但是,却不想提及此事,“难不成丫头是想我了,特意跑来看我?” 宋清歌如今已经习惯了谢衍的出语惊人,况且,谢衍说中了她的心事,才几日不见,她的确是想他了。 想的不是从前,而是她重新认识谢衍以后,关于他的回忆。 “谢衍,你回京吧。”宋清歌没有否认谢衍的问话,并说出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京中的消息,她已经得知,而谢衍不回京的愿意,她也知。 谢衍微微一笑,“丫头,这大雪封山了,无法回。”他不想给宋清歌增添负担,让她替他担心。 “谢衍,我陪你一起回京。”宋清歌看着谢衍的一双桃花眸子,认真的说道。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的未婚妻只有你 第七百一十五章 我的未婚妻只有你 谢衍心里一震,难道宋清歌已经记起他了?紧接着,心里一喜,“丫头,你记得我了?” 宋清歌摇摇头,“我虽然记不得以前关于你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在乎如今的你。” “丫头!”谢衍一激动,连忙握住宋清歌的手,“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但是,谢衍,你就装作不知道,对于天下人而言,我现在是蓬莱圣女凤临,而丞相府里那位,才是真正的宋清歌,你的未婚妻。” 宋清歌不知道自己如今说起这些话时,为何没有心痛的感觉。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与谢衍诉说,便没有了顾忌。 谢衍听出了宋清歌话里的酸味,便笑着道,“丫头吃味了?” 宋清歌秀眉低垂,蓝瞳微暗,抿了抿嘴唇,随即突然抬眸,很坚定的说道,“我没有。” “丫头,我心里的未婚妻是谁,你知道的,她一直在我心里,从不曾离开。”谢衍很深情的说。 宋清歌浅浅一笑,轻蹙的秀眉缓缓展开,脆生说道,“她心里也有你。” 谢衍笑容邪魅,那由心底散发出来的甜蜜,瞬间溢满桃花眼,他终于等到了宋清歌的告白,即使她失忆,她也重新爱上了他。 “丫头,今生有你,足矣,给我天下,也不及你丝毫。”谢衍将宋清歌搂紧怀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秀发,低头,在她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宋清歌心里一震,冰冷的心弦,渐渐融化,泛起似水柔情,围绕他们二人之间。 她白皙的一双柔荑,微微颤抖,试了几次,终于抬起来,环住了谢衍的腰身,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心里无比的安稳。 “谢衍,虽然皇上器重你,但是,你不能一再违背他的旨意,如今你打下了原来北秦的半壁江山,功高盖主,我们更得谨慎。” “丫头,我喜欢你说的‘我们’,从此以后,我们并肩作战,永不分离。” “不管前路如何凶险,有你在,我便心安。” 二人深情告白,这是自从宋清歌在数月以前失踪以来,彼此第一次表明心意。 封印记忆也好,噬情香也罢,都阻挡不了她爱他的心。 二人商定好了回京的日子,宋清歌就返回了自己的住处,并唤来了初七。 “郡主,您寻我?”初七恭敬的问道。 宋清歌上下打量着初七,他的脸色,竟然有些惨白,有些jīng神不振。 “我和王爷已经商定好了回京的日子,这不,你每隔几日就会给我端一碗药来,我想着你把药方给我,我回京以后,自己去抓药。”宋清歌指着一旁的木椅,示意初七坐下。 初七闻言,“郡主不用担心,我跟着你们回京便是,到时候这药,依旧由我亲自给您煎煮。” “那这药需得服用多久?”宋清歌道,自从上次她因为动情严重,吐血过多,被初七诊治以后,便每隔七日服一次药,都是由初七亲自煎煮药,再端到她面前,看着她服下才会放心离去。 而她自从服药以后,即使对谢衍动情,也不曾发生过心痛。 初七不知宋清歌今日为何会突然这些,难道她心里已经起疑了么? 他佯装镇定的说道,“郡主,您的药,得长期服用,您什么恢复了关于王爷的记忆,也就不用再服用了。” “初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虽然初七极力掩饰,宋清歌依然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逃避,“我自从服下你的药以后,就不再心疼,这是为何?” “郡主,属下给您配置的药,便是专治心疼的。”初七解释,微微低着头,心里十分紧张。 “专治心疼?还是专治噬情香?”宋清歌一脸不悦,声音也加大了几分。 初七才知道,原来宋清歌早已知晓了他要掩盖的真相。 “郡主,属下加的药,专门克制噬情香,所以,你才不会心疼。” “那你加了什么?需要你费尽心思掩盖,我的药,你从不假手于人!” 宋清歌心道果真如此,她今日对谢衍的告白,第一个原因是那些是她的真心话,她本来就想对他说的。 第二个原因嘛,她就是想测试一下,她用情再深一些,会不会心疼,然而,还是没有心疼,她才招了初七来问话。 “郡主,您要相信属下,属下一定不会害您。”初七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害我,否则,还会如此客气的跟你说话!”宋清歌微微有些怒意,“你是谢衍的人,我不想因为我,让他为难,所以,我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 初七抬眸,望着宋清歌,那蓝瞳里面没有一丝的温度,语气有些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讨好,“郡主,属下会定期给您煎煮好药来,其余的,您不必忧心。” “初七!”宋清歌的语气,骤然变得冷冽,但是,想到初七也是为了她好,又稍微减缓了语气,“噬情香是在我身上,我想知道你是如何克制住的,我不可能一直依靠你给我煎煮药,所以,你必须告诉我!” 初七感觉到宋清歌身上释放出来的冷气场,还有她不容拒绝的qiáng硬态度,便将自己的语气放得更低,“郡主,您可否答应属下一个条件,否则,您gān脆杀了属下。” “好,你说。”宋清歌gān脆的答应。 初七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郡主,您的药里面,有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子,是心头血。” “心头血?”宋清歌非常震惊,一个人的心头血能有多少?况且还要每七日就服用一次,每次取心头血,都会承受锥心一般的剧痛。 她看着初七的脸色,还有方才他说的条件,诧异却肯定的问道,“那心头血,是你的?!” “郡主不用担心,属下身体结实,而且要每隔七日才取一次心头血,在间隔期间,属下都会调理身体的,所以,这对属下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一向少言的初七,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说完看向宋清歌,生怕她生气,再也不服用他的药。 “初七,抱歉,我误会你了。”宋清歌非常的内疚,她先前还对初七出言凶狠,此时,才知道,她竟然欠了初七天大的人情。 “初七心甘情愿的。”初七见宋清歌脸上挂着歉意,心里一紧,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第七百一十六章 别样的恩爱 第七百一十六章 别样的恩爱 宋清歌听闻初七所言,以往的疑惑全部解开,原来初七对她,竟然有了别样的心思。 初七也察觉出自己的失言,立即解释,“郡主,属下的意思,您是未来的王妃,初七身为下属,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宋清歌见初七如此说了,她当然不能戳破此事,便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你是王爷的属下,身担着保护王爷的重任,以后万不可再用自己的心头血给我作药引子。” “郡主,您答应属下的。”初七有些着急,他知道,宋清歌如今已经重新爱上了谢衍,若不是他用心头血一直压制着,怕是她早就因为噬情香的而吐血身亡。 “任何人的心头血都可以,就你的,不行!”宋清歌沉着脸色,冷冽而言。 任何人的真心都值得尊重。 但是,她是主,初七是仆,况且,她也是谢衍的未婚妻,心里只有他,怎可让初七损伤自己的身体来续她的命。 她若是知道了此事,还要用初七的心头血做药引子,便是利用他,和前世周景璃那样丧尽天良的做法岂不是如出一辙。 “郡主,您所中的噬情香,与别的噬情香不一样。不能用你自己的血,也不能用王爷的血。但是,郡主,您如此心善,怎么会用他人的血,所以,初七是最合适的人选。”初七认真的解释,便是希望宋清歌不要拒绝他。 他没有别的不该有的心思,只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好谢衍和宋清歌。 宋清歌神色凝重,她当然知道自己动情吐血时的情况有多危急,可是,就是死,也不能欠初七的情,这是她做人行事的准则。 “初七,可有其他的血可以替代?”宋清歌问。 初七神色一暗,她始终还是不肯用他的心头血,而他,怎么可能让她为难。 但是,她中的噬情香是凤启震命人特制的,奇特得很。 “郡主,没有。属下试过其他的方法,都不能克制郡主所中的噬情香。” “初七,你医术如此高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寻到代替你心头血的方法。”宋清歌淡淡而肯定的说道,“在你寻到代替的方法之前,我就暂停服药。” “郡主!”初七压制着心底的情绪,大声喊道,眼中是流转波动的心疼,低着头,不敢让宋清歌看见。 “初七,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宋清歌厉声道,她有自己的固执和坚持,“你如果不想我死,就快去寻找代替心头血的方法!” 初七沉默着,须臾,望着宋清歌的蓝瞳,保证道,“初七遵命!” 然后快步离开,望着皑皑白雪,心里已经想到了方法,虽然很难,但是,他拼尽全力,都会替她寻到,因为,他要她活着,和谢衍幸福终老。 宋清歌望着初七离开的方向,道了一句,“多谢。” 十二月二十。 谢衍和宋清歌启程回京。 不过,二人并未同行。 谢衍走的明道,和送圣旨的差臣一起的。 宋清歌带着凤阁的人走在暗处。 在二人出发以前,大吵了一架,并且还动了手,谢衍因此受伤,一气之下,收拾东西,便踏上了回京的路。 有人看见宋清歌哭了,追在谢衍身后跑了许久,但是,谢衍竟然狠心的没有回头。 宋清歌绝望的返身,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任何人都不见。 一时之间,形影不离,关系亲厚的二人,就这样生了嫌隙。 宋清歌和谢衍,快马加鞭,一前一后,在正月初五赶到了京城。 谢衍一进城,就直接去了宫里,觐见周尧禹,然后才回到侯府。 而宋清歌则是住进了凤阁院。 定国候府没有过年的热闹气氛,因为谢衍和定国候都不在,反而显得很冷清。 他才坐下来,手边的热茶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听到下人禀报,永安郡主来了。 往日里,他听到“永安郡主”几字,便是如夏日临冰,冬日遇火一样欣喜,而此时,他只有厌恶和凌厉。 这个永安郡主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府的假宋清歌。 当然,他也可以一剑就将假的宋清歌杀死,这样倒是一了百了,还能解恨。 可是,方才周尧禹召见他,特意叮嘱,一定不能对假的宋清歌动手,这个人,留着以后还有用。 他已经违背天子旨意多次,这次是天子特意qiáng调,他必须得遵守,而且,还得遵照天子的意思,不能怠慢了这个“永安郡主”。 “让她进来。”谢衍冰冷着脸色,连声音都寒冷彻骨。 仆人得了允许,很快就将永安郡主领了进来。 永安郡主刚刚回京的时候,是痴傻得严重,据说后来在宋丞相的细心照顾,还有天子派去的太医的诊治下,如今已经逐渐恢复正常。 “谢衍。” 谢衍听到喊声,抬眸,看着眼前的白色身影,桃花眼犹如寒潭,深不见底。 宋正风可谓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眼前的永安郡主身着白衣,头上插着一根玉簪,素净的装扮与真正的宋清歌几乎一模一样。 蓝瞳,脸庞,身姿,都如出一辙。 可是,宋清歌的绝代风华是她怎么也模仿不了的。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你怎么不理我了?”永安郡主见谢衍只是盯着她,却不肯说话,心里一喜,看来宋清歌在谢衍心中的位置果真不一般。 她只是假的,就能让谢衍看得如痴如迷,若是从假的变成了真的,那岂不是就能做谢衍心里一辈子的珍宝。 可是,她又怎么猜得到,平静的谢衍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天子不让他杀了她,那他便物尽其用,想着怎么让眼前这个充骗他心爱女人的人死得凄惨。 “谢衍,你是不是累了?”永安郡主有了方才的心思,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更加的温柔了。 可是,就在她准备靠近谢衍时,谢衍却抓起桌上的一粒花生米,弹向她,定住了她,并呵斥,“站住!” 永安郡主心里一惊,暗道不好,难道已经被谢衍发现了么? 她努力镇定下来,依旧温柔,“谢衍,这是为何?”说着,还带着哭腔,不是说,女人的泪水,是最好的武器么,她可得好生利用。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宋清歌的性格坚韧,就是在谢衍的面前,也极少流泪。 第七百一十七章 霸道王爷实力护妻 第七百一十七章 霸道王爷实力护妻 谢衍见永安郡主流泪了,心底的厌恶更甚,只因觉得他侮rǔ了宋清歌的灵魂。 然而,做戏要做全套,既然对方都用眼泪来博取他的可怜,如果他再不有所表示,那怎么显得自己很有诚意呢。 于是,他又用了一粒花生米,解开了永安郡主的xué道,并安慰道,“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只是语气稍显生硬,脸上的笑容没有到眼底。 永安郡主xué道解开以后,带着泪痕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缓缓走到谢衍身边,“谢衍,我还以为我失踪数月,你已经把我忘了。” “郡主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谢衍道,“对了,这失踪的数月,你去了哪里?” 永安郡主见谢衍问起,就将当初编好的说辞,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演到激烈时,泪花又滚落出来,那可怜的眼神,就是想让谢衍抱着她,安慰她。 谢衍为了让自己离这永安郡主远一些,竟然从木椅上起身,在门口踱步,只是偶尔露出一两个同情的眼神,接着就是点头,认同永安郡主伤心难过的心情。 等永安郡主全部诉苦完以后,谢衍便道,“永安郡主,我看你也说累了,不如回去休息,免得累坏了变丑,让我心生厌恶。” 永安郡主微微震惊,传言谢衍极其深情,对宋清歌那是**上了天,怎么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来。 “谢衍,你这样说话,人家会很伤心的,你以前都不这样的。”永安郡主面露悲伤,实则试探。 谢衍桃花眼微微一弯,邪魅而好看的笑容已经浮现在俊美的脸庞上,引得永安郡主一阵痴迷。 “永安郡主,你不知道人是会变的么,尤其是男人,尤其善变。”谢衍说得跟真的一样,任凭永安郡主的试探,都猜不透他的内心。 永安郡主咬了咬嘴唇,缓缓起身,行至谢衍的跟前,温柔细语,“我以后会注意的,你别生气。”然后,望了一眼,突然抬手扶额,佯装晕倒,便往谢衍身上靠去。 岂料,谢衍动作之快出乎她的想象,她连他衣角都没有碰到,就直直的摔倒在地上。 “哎哟!”永安郡主尖叫了一声,怨念的看着离她一米远的谢衍。 “人果真是善变的,如今的永安郡主,都喜欢投怀送抱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谢衍出言讽刺。 永安郡主心里一慌,难道谢衍开始怀疑她了? 她又不知道曾经的宋清歌和谢衍是怎么相处的,她只以为,男人都喜欢柔柔弱弱的女子。 “你误会我了,我只是近日劳累,有些疲惫,站立不稳而已。”永安郡主仍旧爬在地上,“谢衍,你扶人家起来,人家疼。” 谢衍看了一眼谢十三,“谢十三,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呢,还不快把郡主扶起来!” 谢十三一阵错愕,他只是站在一旁看戏而已,怎么这祸事就到了自己的头上。 但是,谢衍的命令,他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走到永安郡主面前,“郡主,属下扶您起来,王爷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弯不得腰。” 永安郡主听着谢十三的理由,生硬的说道,“我怎么会好劳烦谢侍卫。”说完就自己爬了起来。 “既然永安郡主劳累又疲惫,以后就不要来侯府,安心在府里修养才是。”谢衍一副关心永安郡主的模样,只是那正经笑容的背后是无底的深渊,将眼前冒充他心爱女人的人淹没。 “谢衍,你是不想见到我了么?”永安郡主将自己的站姿调整到自以为最美的状态,然后娇滴滴的问。 “永安郡主,你怎么会如此想?”谢衍故作惊讶状,“你真是让我失望透了,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永安郡主没想到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竟然让谢衍受伤到如此地步,看来,谢衍对宋清歌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用情至深啊。 于是,她出言安慰,“谢衍,是我错了,我爹已经向皇上奏明,不日就让我们完婚,届时,我们便可以日夜相守,再也不分离。” 她想到自己身为周景瑜的人,就连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如今依靠谢衍,说不定就翻身了。以后能够生活在阳光下,与谢衍共浴爱河,享受爱情的美妙,幸福的滋味简直无法言喻。 于是,脸上就浮现就贪婪和得意的笑容。 谢衍神色一变,完婚?葬身还差不多!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稍纵即逝,周围的空气,随着释放的寒气,瞬间降低。 “永安郡主,你现在可以走了!”谢衍压制着愤怒,厉声道,声音如三尺冰冻般侵入骨髓,直至凉遍了全身。 永安郡主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无论谢衍是否愿意,只要天子下令,他就不能抗旨不尊。 况且,真正的宋清歌如今下落不明,她是最好的替代品,当真品永远回不来时,替代品便是真品。 “谢衍,我这就走,我知道你忙,得空,我会来看你的。”永安郡主带着满足的笑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侯府。 “谢十三!”谢衍厉声吼道。 “爷,属下在。”谢十三知道谢衍的火气足够燃烧半边天,必须得找个地方释放。 “去将宋正风这些年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给本王找出来,全部送到御书房的御桌上,三日之内,本王要看到宋正风入狱,十日之内,宋正风要从丞相位置上滚下来!”谢衍厉声吩咐。 “是,爷!” “丞相府那张假脸,实在影响本王心情,给本王毁了!”谢衍声音平静下来,只有一直跟着他的谢十三,才知道此时的他有多可怕。 “爷,那张假脸若是毁了,皇上定然会怀疑到您的头上,不如暂且放着。”谢十三劝着。 “让你去,你就去,哪里来那么多废话!”谢衍怒道,“另外,在侯府门口喂条狗,专吃人肉!” “是,爷。”谢十三这才领命而去。 谢衍也没有在房间里面逗留,直接翻越围墙,直奔凤阁院,才入屋子,就将那正在看兵书的女子,拥入怀中,“丫头!” “这是怎么了?”宋清歌放下兵书,温柔问道。 “我想你了。”谢衍**、溺的声音充斥着思念的味道,仿佛隔了几百年没见似的。 “刚刚不是在侯府见过么?”宋清歌将谢衍推开,抿着嘴,带着浅浅的笑意打趣。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丞相入狱 第七百一十八章 丞相入狱 谢衍闻言愣住,才明白宋清歌说的是那假的永安郡主。 “我让凤拾去打探丞相府的消息,不曾想正好看见那永安郡主去侯府。”宋清歌笑着解释,看着谢衍那一脸的愤怒,便知被气得不轻,而且还不能发作,让人看出他发现了假永安郡主的事。 “宋丞相和瑜王还是花了大量的心思,那人与你,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但是,即使没有你的出现,我也能一眼就识出她是假的。”谢衍与宋清歌相对而坐,立刻有人端上茶水,看着眼前他心爱的人儿,他在侯府的怒气,此刻也消减不少。 “难不成你有火眼金睛,能够看穿人的真正面目不成?”宋清歌问道。 她身体里的噬情香也解,如今与谢衍言情时,便随心所欲,不会因为担心情动吐血。 那日她与初七说过以后,初七见服药的日子临近,而又知道她一向倔犟,定然不肯再用他的心头血,便备下了最近一次的药,然后立即出发,冒着生命危险去找冰láng。 冰láng只存活在极寒之地,且凶残无比。 初七最后带着一身的伤,还是将冰láng的心头血带回来了。 宋清歌服下冰láng心头血制作的解药,成功解了噬情香的毒,虽然仍旧没有恢复关于谢衍的记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忘掉一次,还可以重新相爱。 他们之间的爱,不曾减少,只会越来越深。 “我没有火眼金睛,但是,我满心装着的都是你,自然一眼就能辨出真假。”谢衍深情凝望着,那肆意的笑容,是最幸福的làng漫。 “我看未必,据说永安郡主特别思念她的心上人,整日里茶饭不思,竟然日渐消瘦,皇上体恤她一片痴心,三番五次诏令你回来。如今得以相见,还不诉尽相思?” 宋清歌那绯红的脸颊,说不尽的娇俏,让谢衍恨不得搂在怀里,日夜恩爱。 谢衍笑意更浓,“丫头,你可闻到了一股酸味?是厨房的香醋传过来了?” 宋清歌聪慧灵敏,瞬间就明白了谢衍是在打趣她吃味,但是,她却装作不知,“估计是,我去吩咐厨房,少放些香醋,王爷不喜爱这味道。” “丫头,我突然又喜欢这味道了,不仅酸,而且还香甜得很。” “谢衍,你真坏。”宋清歌娇滴滴的说了一句,她难得这般千娇百媚,大多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的,在这瞬间,天地为之黯然失色。 谢衍与宋清歌相识多年,在此时仍旧看痴了眼眸,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好的女子,恰巧,这女子还是属于她的,这种得意的滋味,给什么都不换。 “丫头,我还有更坏的,我知道你不在意,但是,我还是要给你坦白。”谢衍道,“宋丞相的丞相之位,怕是要不保了。” “那永安郡主今日做了什么事,竟然让我们的王爷痛下狠手了?”宋清歌没有发怒,反而笑着问。 谢衍不愿意说,此时回忆起当时的话,还满脸愤怒。 宋清歌问,“莫不是要与你完婚?” 谢衍的怒色已经溢于言表。 宋清歌点点头,“看来我猜对了,不过宋丞相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夺了她真正女儿的好姻缘,这点惩罚,也是他当得的。” 谢衍见宋清歌很平静,面色无波澜,便放下心来,他知她是一个重情义之人,那些薄情,是因为敌人的狠辣。 “不过这个好消息什么时候到来?”宋清歌继续问。 “不出十日。”谢衍道,“丫头,宋丞相的位置不保,我觉得你可以趁此机会,公开自己的身份,还能从中摘出来,以后,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假的永安郡主。” “好啊,这件事,我听你的。”宋清歌乖巧说道,柔意绵绵。 谢衍捧着宋清歌的玉手,二人相视一眼,倾心一笑。 永安郡主回到了丞相府,将今日在侯府发生的事,悉数禀报,二人又找周景瑜商量,便立即进宫禀报天子,说是要与谢衍完婚。 周尧禹曾经为了彰显对宋清歌的**爱,便允许她婚嫁自由,如今永安郡主提出来,他明知道她身份是假的,却找不到理由反驳。 如果现在拆穿永安郡主的身份,真正的宋清歌就得揭开身份,这样一来,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然而,宋清歌如今身份重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的身份公开,就是在等于昭告天下,东魏通过她与蓬莱一起,要瓜分天下了。 西晋和南商,估计会同仇敌忾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永安郡主都不可能嫁给谢衍,最好是在婚前就bào毙了。 但是,周尧禹的担心还未到来,御书房的御桌上,就出现了参奏宋正风的折子。 宋正风自从跟了周景瑜,可没少做伤天害理之事。 那折子,堆积成一座小山,遮挡住了周尧禹的视线,让他看不到底下跪着的宋正风。 于是,为了看清楚宋正风的láng狈模样,周尧禹抓起折子,狠重的砸向他,并骂道,“混账东西!你自己看,你都做了些什么猪狗不如的事!” 宋正风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前两日进宫,跟周尧禹提起永安郡主的婚事时,周尧禹虽然当时没有立即开金口允诺,但是好歹也没有拒绝啊。 今日宣他进宫,他还以为是好消息,不曾想,一进御书房,就见周尧禹一脸愤怒,他被呵斥跪下,还不知道罪从何起。 现在,那些折子零落的散在他周围,他遵照周尧禹的命令,随意拾起一折子,展开一看,是他帮助周景瑜拉拢官员的事,额头不禁冒出细汗。 再打开另外的折子,他为了给周景瑜充实库房,贪墨了发放给灾区的银子。 还有为了讨好周景瑜,去抢夺一富商看中的玄铁宝剑,最后因此还死了一人。 桩桩罪证,都足以让他进了牢狱,这正和周尧禹的心思,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给宋正风,一声令下,就将他押入天牢。 消息传到丞相府时,那永安郡主正在和阮惜下棋,相谈甚欢。 阮惜被宋清歌毁了容貌,后来不知怎么竟然恢复了一些,需要仔细看,才能看得见疤痕。 第七百一十九章 王爷的反击 第七百一十九章 王爷的反击 二人听闻此消息,皆放下手中的棋子,宋正风出门时的chūn风得意,怎么变成了牢狱之灾。 于是,阮惜立即吩咐人打探,而永安郡主则去了瑜王府,找周景瑜相商。 这一来二去,摸清楚了情况,与宋正风涉及到利益关系的人,当然是非常着急的。 首先是周景瑜进宫,给周尧禹求情,说宋正风是受冤枉的。 周尧禹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将周景瑜狠狠的斥责一番,便让他滚了出去。 宋正风所犯之罪,是牵涉到周景瑜的,至于周尧禹为何不在此时提出来,甚至发难于周景瑜,便是天子的心思深沉,自有他的打算,时机未到。 永安郡主从瑜王府出来,便去了定国候府。 她为了显示心情急迫,便一把推开拦着她的门子,想要直接冲进去,可是,一脚才踏进府门,一条高大凶猛的大黑狗,便向它冲来。 猝不及防的袭击,她迅速逃离,撤回到府门外。 “永安郡主,奴才已经说了,这府门,进不得。”外面的门子嗤笑道。 永安郡主此时便学着宋清歌一样的行事方式,冰冷着脸色,厉声呵斥,“大胆奴才,竟敢阻拦本郡主,小心本郡主禀了王爷,砍了你的狗头!” 门子早已得了吩咐,自然是不给永安郡主好脸色的,“永安郡主,你当这侯府是丞相府,任你来去自由!” 永安郡主见一个小小的奴才,竟然不将她放在眼里,以前的传言可不是这样。 以前宋清歌来侯府时,全府上下,莫不是一脸的喜迎和恭敬。 是哪里出了错呢? 谢衍如今是她的救命稻草,她必须得拼命抓住,“我要见王爷,快去禀报!” “王爷不在府里。” “胡说!”永安郡主怒道,“王爷明明就在府里,你为何不去禀报?” “王爷不在府里,不信你自己去府里找。”门子理直气壮的说道,然后把眼睛往上斜着,看也不看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只有咬着牙,狠狠的跺着脚,如果不是那条要吃人肉的大黑狗,她怕是早就冲进去了。 如今,形势所bī,她立即揪住门子的衣领,探出袖中的匕首,横在其脖子间,愤怒的威胁,“带我进去,否则杀了你!” 门卫自然不会怕,还大声嚷嚷,“永安郡主杀人了!” 定国侯府本就处于热闹的街道,经门卫这么一吵闹,周围立刻出现了很多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 宋清歌和谢衍感情一向恩爱,怎么如今竟然闹到如此地步? 传言永安郡主曾癫疯过,她被找回以后,谢衍竟然没有从塞北赶回京城看她,再加上谢衍与蓬莱圣女关系亲密,难道是谢衍变了心?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谢衍是个负心汉,一个薄情寡义之人,如今他未来的岳丈受了牢狱之灾,他竟然将未婚妻拒之门外。 完美男人谢衍,在这时就被泼了脏水,身上有了污点,更有甚者,开始rǔ骂。 永安郡主听着舆论声,心里满意得很,目前的形势,对她极其有利。 “你若是再不带我进去,你家王爷的名声就要毁尽了!”永安郡主出言威胁。 今日若不用qiáng,定然是见不到谢衍的,只要见到谢衍,她自有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 “郡主威胁奴才也没有用,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门子毫无惧色。 “你方才说王爷不在府里,他去了哪里?”永安郡主是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真杀了门子的,那对她的美好形象百害而无一利,宋清歌的身份,是她梦寐以求的,她需得好生珍惜。 “郡主,王爷去哪里,奴才怎么会知道?”门子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反倒显得坦dàng,以此证明他说的话都是事实。 很快,他说的话就得到了证实。 “何人在此喧哗?”一道呵斥声骤然响起,压住了周围的议论声。 众人回头望去,是一身怒气的谢十三,再越过他的肩望去,才发现一身寒气的谢衍,沉着脸,说不尽的冷傲。 谢衍一身玄衣,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步伐矫健,走着谢十三给他开的道。 “王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爹啊。”永安郡主见到谢衍,立即放开了门子,转身冲到谢衍的面前。 “谢衍,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她披着宋清歌的容貌,哭的是梨花带雨,那倾世的美貌,不知让多少围观的人为之可怜。 “宋丞相怎么了?”谢衍假装不知道,并且大声问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虽然宋正风之事,如今是京城皆知,但是,谢衍如此问出来,便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谢衍是什么身份,周尧禹面前的红人啊,朝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 于是,那些自以为很聪明的围观者,又得出了一个结论,便是谢衍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不愿意帮忙,还要永安郡主难堪。 果真如此,永安郡主被谢衍当众这么一问,恨不得此时有一个地缝让她钻进去。 然而,谢衍并没有如她所愿。 谢衍见她还愣着,便一副还在等她答案的模样,“永安郡主,你说丞相发生了何事?竟然要本王救他!” 永安郡主压低声音,“谢衍,我们进府去细说。” “什么?你说宋丞相贪墨赈灾银两?侵占百姓良田?” 谢衍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并且,声音里面带着惊讶,接着,用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平日里宋丞相不是一直标榜自己两袖清风、刚正不阿么?” 永安郡主用一双不解的眼神,盯着谢衍,想要从那桃花眸子的深处,探寻到一丝线索。 然后,那里面只有无奈和痛惜,“哎,真是没有想到啊,宋丞相也是如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辜负了圣恩。” 永安郡主所有想说的话,都被谢衍的话给堵死了,她无以开口。 谢衍说完自己想说的话,然后问,“永安郡主,你想要本王怎么救你爹?” 永安郡主脸色顿变,在青、白、黑之间不停的变幻,感受到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以后,她竟然羞愧的低下头。 宋正风做的可是人神共愤,伤天害理之事,一心为民,心系天下苍生的谢衍,怎么可能施以援手?! 第七百二十章 通敌叛国之罪 第七百二十章 通敌叛国之罪 “谢衍,你是故意让我难堪的么?”永安郡主故作可怜,低声问道。 谢衍生气又诧异,“永安郡主怎么会如此想?”接着,便一副伤心模样,“既然永安郡主如此误会我,还陷我于不义之地,我们也就不必再多谈了。”接着大步跨前,进了府门,便传出那大黑狗欢呼着迎接谢衍的声音。 “谢衍!”永安郡主抬腿追了上去,那大黑狗瞬间变了脸,又凶神恶煞的狂叫着,典型的狗仗人势。 永安郡主就这样被bī了回来,望着定国侯府的巍巍高墙,只得败兴而归。 既然她当初是在战场上失踪的,那看在她立了赫赫战功的份上,周尧禹怎么也得给几分薄面。 于是,她梳妆打扮一番,就去了皇宫。 王富贵见到永安郡主,便将她迎了进去。 “永安参见皇上。”永安郡主这礼节倒是做得周到,行了一个全礼。 “永安平身,今日怎么这么客气?”周尧带着温和的笑容问。 “永安是臣,皇上是君,君臣之礼,是必不可少的。”永安郡主说得是冠冕堂皇,接着,抬手扶额,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永安这是怎么了?”周尧禹这关切的模样,自然是做得很到位的,而且连忙吩咐内侍搬来椅子,垫上软垫,还端来了热茶。 “皇上,永安近日茶饭不思,许是忧心过度的所致。”永安郡主边说,眼眶一红,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就是不掉下来,反倒惹人怜惜。 周尧禹这才用心打量永安郡主。 一身白衣,外罩红色披风,头上没有任何的头饰,让原本就瘦弱的身躯,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 不过,让周尧禹好奇的是,同样的蓝瞳,容貌,若是真正的宋清歌如此打扮,那定然是另外一番气质。 清雅绝俗,如冰巅寒梅,傲骨一身。 眼前这个一副弱不禁风的女子,是活生生的玷污了那张脸啊! 想到此处,周尧禹便有些不悦了。 但是,他面上仍旧一片宽和,至少,目前永安郡主顶着的是宋清歌的身份,若是真对她翻了脸,岂不是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那真正的宋清歌如今还在塞北,许是听到了谢衍要回京成亲的消息,据说二人还大吵了一架,哎,真是苦了那优秀的孩子。 周尧禹想到了为了稳固东魏的太平,竟然要假装眼前的永安郡主是真的宋清歌,这份内疚又让他对永安郡主的厌恶,增加到了五六分。 “你当初在战场上失踪,造成了身体的亏损,是朕对你的亏欠。”周尧禹满心内疚,“来人!” 永安郡主心里一喜,面上却道,“皇上,都是永安应该做的,不敢言功。” 王富贵闻言进来,“皇上,奴才在。” “将去岁上贡的人参取一颗来,朕要赏赐永安郡主。” “是,皇上。” 永安郡主看着王富贵离去的身影,瞬间心凉到极致,这是准备拿一颗人参就打发她了么? 还不等她开口,周尧禹又继续道,“永安身体虚弱,以后就在府里好生将养,天冷路远,以后这皇宫,你就不必来了。” 这话听着是为了永安郡主着想,实则是不允许她进宫来了。 永安郡主怎么可能答应呢,连忙道,“永安心里惦记着皇上,想要时常进宫……”欲言又止,一副关心皇上的模样。 “朕就不劳永安费心了。”周尧禹面色一沉,已经开始摆脸色了。 正巧此时,王富贵去了人参回来。 周尧禹将人参赏赐给永安郡主以后,便开口让她回去。 于是,所有能够救宋正风出牢狱的途径,都被堵死了。 在宋正风入狱的第八日,周尧禹下令,夺其丞相之位,人仍旧在牢中。 与此同时,京中传出消息,永安郡主因父入狱,再加上失踪时的重伤,此时双重打击,突发病重,已经奄奄一息。 周尧禹为了彰显对永安郡主的体恤,便吩咐太医为其诊治,病重属实。 永安郡主在临死以前的一个愿望,便是嫁于谢衍为妻。 原本,二人便是有婚约的,曾经是因为各种姻缘,二人未能完婚,如今是永安郡主得最后一个愿望,谢衍再不能推脱。 于是,周尧禹就将谢衍宣进了宫,不久谢衍就离开了,不过传言,谢衍与周尧禹争执一番,竟然是拂袖而去的。 不过也奇怪,拖了两三日,谢衍没有娶永安郡主,而永安郡主也没有死,反而病情减轻了,似有活过来的样子。 “谢衍,你受委屈了。”宋清歌依偎在谢衍的怀里,轻声安慰。 京中的动向,凤拾都禀报给宋清歌知道。 周景瑜散布了谣言,世人都开始唾弃谢衍。 仿佛就因为没有娶永安郡主,就淹没了他曾经的无数战功。 “丫头,你我之间,何谈委屈,我所有的快乐都来自于你,只要你安然在我身边,我就是快乐的。”谢衍搂着宋清歌,静听窗外雨声滴答。 突然,一声巨雷从天而降,惊扰了屋内温馨的**。 宋清歌仰头,在谢衍的嘴角浅啄一口,然后很快又缩回到他的怀里。 谢衍笑意满满,伸手轻刮宋清歌的鼻尖,道了一句,“小野猫。”然后揉了揉她一头柔顺的青丝,将脸贴着她的额头,喃喃道,“丫头,打雷了。” “这厚雪未尽,难不成bào雨要临么?”宋清歌任由谢衍抱着,享受着他宽大怀抱的温暖。 “chūn雷滚滚,为不吉之兆。即使没有bào雨,我也会其来临。”谢衍眼中寒光飞天,“丫头,你且等着,丞相府欠你的,是时候还了!” 过了几日,宋正风的罪证已经差不多了,周尧禹下令将其流放边塞苦寒之地,永不得回京。 但是,这圣旨还未下达,周尧禹又收到了新的证据。 宋正风通敌叛国! 看着眼前的证据,周尧禹下令,将牢中的宋正风提了出来。 “畜生!”周尧禹大骂,“朕看在永安的面子上,本想饶你不死,可是,你竟然通敌叛国,做出这等猪狗不如之事。” 一国之君,骂出这等粗俗之语,想必也是愤怒到了极致。 “皇上,罪臣冤枉啊!”宋正风一头磕在地上,额头顿时渗出鲜血。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丞相获死罪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丞相获死罪 “冤枉?”周尧禹将在丞相府搜到的证据砸到宋正风的面前,“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这上面难道不是你的笔迹?” 宋正风闻言,忙不迭地捧着书信看,这一看,就傻眼了,因为那上面果真是他的笔迹。 但是,却不是他自己所写,然而,就算是说出来,周尧禹也不会相信。 尽管如此,他还是想争取一线希望的,就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高呼冤枉,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周尧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下令直接拖回天牢,于三日后斩首。 丞相府抄家,女眷及仆人全部流放。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永安郡主。 按理来说,宋正风通敌叛国,整个丞相府都是有罪的。 可,永安郡主为东魏立了无数的功劳,这件事,又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其参与其中,周尧禹若是慈悲一些,大可以赦免她无罪的。 然而,周尧禹将永安郡主也打入了天牢,而不是流放。 “爷,您说皇帝是什么意思?”谢十三将探听到的消息禀报给谢衍知晓。 “皇上不想做一个薄情寡义的帝王,让天下将士寒心,他在等待真正的永安郡主回来。”谢衍声音有些冷。 谢十三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接着道,“爷,郡主若是知道我们将宋夫人的笔迹换成了宋丞相的,她会不会生气,毕竟那是她的亲生父亲?” “就你话多。”谢衍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起身离去。 凤阁院。 宋清歌也得到了消息。 想着宋正风从来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对她一直只有恨之入骨,一直利用她,想要杀她,于她没有半分的温情,她此时的心里也不觉得疼。 凤拾早就查到了阮惜的身份,西晋慕容瑾的人,戏剧性的是,阮惜曾经也是西晋先帝的人,多重身份。 慕容瑾为了对付宋清歌,便特意寻了一人,按照宋清歌的模子来给她处理容貌,再与宋正风意外相遇,成功入了丞相府。 在阮惜下毒害老夫人时,宋清歌便吩咐人着手去查了,可是愚蠢的宋正风在她失踪以后,又将阮惜寻了回来。 “丫头。” 正在宋清歌沉思之际,突闻谢衍的声音。 “你也收到消息了?”宋清歌望着落座的谢衍,并吩咐下属给谢衍斟茶。 下属斟好茶以后,便退了出去。 “嗯,这件事,是我做的。”谢衍道,“你可会怪我?” 宋清歌摇摇头,握住谢衍的手,以表达自己真的没有怪他,并淡淡的讽刺道,“我两世为人,竟然没有享受过一天属于父亲的温暖,也不知父爱为何物,既然没有得到,便没有失去的痛苦。” “皇上如今将永安郡主关在牢里,想必是在等你回来,澄清身份。”谢衍见宋清歌真的不介意此事,便岔开了话题。 “前些时日,已经传出了我回京的消息,过不了几日,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京城了。”宋清歌冷颜道,“不过我对于阮惜的结局不是那么的满意,她为了自己得容貌,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怎么可能害让她活着!” “这你放心,虽然说是流放,但是,她绝不可能活着到流放之地。”谢衍捧着宋清歌的手,安慰着。 “我想去牢中看看宋丞相。”宋清歌提议。 “我陪你。” 宋清歌换了衣裳,在谢衍的陪同下,来到了天牢。 斩首的旨意才下了不过一日,宋正风就不成了人形。 蓬头垢面,láng狈不堪,萎靡不振。 独自一人,蜷缩在墙角。 谢衍站住不远处的地方,既然保护宋清歌,也不至于打扰到她和宋正风的对话。 “宋丞相,这牢中的滋味,可好?”宋清歌冰寒的声音,钻入宋正风的双耳里,让他震惊不已。 这才是真正的宋清歌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宋清歌!”宋正风从墙角处爬过来,“你死哪儿去了?还不快救为父出去!” 宋清歌原本就冰凉的内心,此时像是被冰块砸一般,麻木而寒冷。 宋正风看着眼前真正的女儿,没有问一声,这数月,她去了何处?一开口,便是责骂。 “宋丞相,你做梦呢!”宋清歌出言讽刺,“你忘记自己犯了什么罪么?通敌叛国!这是死罪!” “我是冤枉的!”宋正风愤怒道,“你去给皇上求情,以你的功劳,皇上一定会免我死罪的。” “宋丞相,你当初找人冒充我时,可曾想过有今日?”宋清歌毫不留情,“若不是皇上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让你的jian计得逞,那我曾经努力的一切成果,都成了假的宋清歌得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替你求情?!” “你说什么?皇上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宋正风脸色难看至极,他曾经在周尧禹的面前说了那么关于假宋清歌的事,此时想来,他就是一跳梁小丑,“你何时回来的?” “当时皇上设宴,接待蓬莱圣女,我与你相隔不远,你竟然没有认出我来。”宋清歌讥笑着。 “你是蓬莱圣女,凤临?!” “不错,正是我。”宋清歌厉声道。 “你这孽障!”宋正风出口骂道,“竟然去投靠了蓬莱,还说我通敌叛国,明明是你,我要去禀报皇上,让皇上杀了你,我大义灭亲,还能官复原职!” 宋清歌闻言,蓝瞳中再添几分冷色,她的亲生父亲,当着她的面,说要大义灭亲,杀了她! 前世的时候,她被算计嫁入周景璃府,这件事宋正风定然是只晓得。 后来她带着一双儿女在牢中凄惨死去,从头到尾,宋正风没有去看过一眼。 好一句大义灭亲!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诬陷她入狱,说不定宋正风也大义灭亲了。 在来天牢之前,她还想着,如果宋正风肯给她道歉,说他错了,兴许看在她娘的份上,她还能让他活下来。 可是,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宋丞相,你怎么如此愚蠢?若是我真的通敌叛国,皇上还会和我合作么?”宋清歌打算让他死个明白。 “我母亲就是蓬莱的圣女,我只不过是继承了我母亲的身份。” 第七百二十二章 仇人见面 第七百二十二章 仇人见面 “宋丞相,你没有想到我母亲的身份如此尊贵吧。” 宋清歌望着宋正风不停变幻的脸色,心中大快。 宋正风思量一番,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都是你!若不是你,你的母亲怎么会死!我又怎么会如此落魄!”宋正风依旧迁怒着宋清歌,那咬牙切齿的语气,想要冲破牢房,在外面来与她打一架似的。 “宋丞相,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没数么?!”宋清歌满脸怒色,“我母亲嫁给了你,你自己没有护好她,反而将错误qiáng加在我的身上,迁怒于我,你就是懦弱无能!” “孽女!”宋正风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逃避着宋清歌的目光,使尽全身力气骂道。 宋清歌无视骂声,继续道,“宋丞相,你只在乎自己,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是为自私。无力保护自己的日子,迁怒他人,是为无能。将敌国探子养在自己身边,娶为正妻,是为不忠。任由敌国探子毒害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是为不孝。” “住口!”宋正风厉声呵斥,“我是你父亲,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父亲?多可笑的称呼!”宋清歌冰冷一笑,“你可曾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 “我当初在庄子上吃不饱,穿不暖,被人任意欺凌时,你在哪里?” “我因为天生蓝瞳,被人诬陷是妖孽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失踪,你竟然找人来冒充我,剥夺我努力的一切成果,这算哪门子的父亲?” “我在牢中,与一双孩儿惨死时,你又在哪里?” …… 宋正风听到后面,有些不知所云,宋清歌何时在牢中,又有孩子? 不过,他不敢出声,看着宋清歌猩红的双眸,此时正处于仇恨的深渊,她一个不小心,真会伸手掐死他的。 岂料,宋清歌看到宋正风眼中的害怕之色后,反而笑了笑,“但是,宋丞相,你即将死了,知道你是被谁害死的么?便是你的**爱得不得了的阮惜,西晋的探子!” “你胡说!”宋正风眼中的恐惧,骤然间转变成愤怒,“阮惜只是一个长得像你娘的女人而已,你心中我深爱她,所以你厌恶憎恨她,就千方百计的想要陷害她,你心思真恶毒!” “宋丞相,你真是愚不可及,你以为那些通敌叛国的证据,当真是冤枉你的?只不过是把阮惜的笔迹换成了你的而已。” 宋清歌眼底是无尽的嘲讽,“你一生机关算尽,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可是到头来却被自己的枕边人所欺骗。昔日你**爱的我母亲的替代品,如今知你要杀头,她明知道那些罪证是她的,她可有站出来主动认罪?你一样成为了她的替罪羔羊!” 宋正风不是真的愚蠢,当然知道宋清歌说的都是事实,顿时脸色惨白,他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所以要疯狂的怒吼,以此来证明,宋清歌说的都是谎话。 “你撒谎!你这个孽女,你欺骗老子,你会不得好死的!” 惊慌无措的宋正风,开始口不择言,爆出粗俗之语,不停的咒骂。 宋清歌鄙视着宋正风,冷言冷色,“下辈子,我再也不做你的女儿!” 将死之人,还如此恶毒,宋清歌连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抬腿离开了,不顾那牢房里的嘶吼之声。 宋清歌和谢衍并没有离开天牢,而是去了另外的牢房。 “谢衍,你来看我了?”永安郡主从地上起身,眼里满是惊喜,双手抓住牢房铁窗,“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在谢衍的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看着如此亲密的二人,她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宋清歌。 可是,她却故作不知。 “谢衍,这是谁?怎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永安郡主镇定冷言,“谢衍,快杀了这冒充我的人!” “谁给你胆子,竟然敢冒充本郡主!”宋清歌打量着眼前之人,空有她的容貌,神韵气度不及她万分之一。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冒充你,而不是你冒充我?”永安郡主狡辩,qiáng词夺理。 “我不需要证据,谁真谁假,我们都心知肚明。”宋清歌盯着那张脸,“你最近脸是不是特别痒,经常出现红疹子?” “你怎么知道?!”永安郡主脱口而出。 “因为这是祸害人的报应!”宋清歌说得有些yīn冷,让眼前之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瞬间吓得脸色如白纸。 “你胡说!”永安郡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放下脸,将头仰着,仿佛是为了证明她脸是真的一样。 宋清歌摇摇头,嗤之以鼻,“瑜王选人的水平,真不敢恭维,真是蠢得可以。”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永安郡主别开脸,掩饰心虚。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宋清歌丢下一句话,牵着谢衍的手,再不看牢里的人,走出了天牢。 夜色正凉。 谢衍感受到掌心的冰冷,心里一紧,握着宋清歌的手稍微用力,“丫头,有我在。” 宋清歌侧目,望着谢衍,浅浅一笑,“我就是知道你在,所以这般肆无忌惮。” 谢衍脸上洋溢着自豪,“我的丫头就该活得恣意盎然。” 宋清歌将头低下,抿了抿唇,一句“大仇还未得报”梗在喉咙处,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淡然浅语,听似欢喜,“谢衍,有你在真好。” 谢衍紧握着宋清歌的手,一直不曾放开,直到送她回了凤阁院,才返回侯府。 两日后。 京城传言,那牢中的永安郡主是假的,真正的永安郡主,便是蓬莱的圣女,如今已从塞北抵达京城。 周尧禹当然是愤怒的,认为永安郡主欺骗了他,其实,他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 如此震惊天下的消息,当然不能草率了事。 周尧禹便将牢里的永安郡主提到了朝堂上,而此时,宋清歌也刚好出现在这里。 在众人看来,这两人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这两人还是有区别的,只是旁观者不了解宋清歌,所以看不出差异。 “永安参见皇上。”宋清歌先跪下行礼。 那永安郡主是一直跪着的,侧头看了宋清歌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周尧禹,“皇上,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第七百二十三章 揭开真面目 第七百二十三章 揭开真面目 周尧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事态一直掌握在他的手里,今日终于有了结局。 假的永安郡主能活到今天,是周尧禹故意留了一手,他要让宋清歌和谢衍亲自来揭开这个谜底,好还宋清歌一个清白。 宋清歌以后是要跟着谢衍母仪天下的人,身上原本是不能有污点的。 但是,宋正风的通敌叛国大罪,是不可饶恕的。 而谢衍又偏爱宋清歌。 周尧禹无奈,才想出此计谋。 他希望谢衍能够理解他一片苦心,却又不告知他实情。 “宋清歌,你有什么话说?”周尧禹的目光,落在那一身白衣,红色披风的宋清歌身上。 而另外假的宋清歌,心在在牢里没有得到善待,加之脸部微微有些红肿,身上的一身蓝裙,几乎看不到原来的颜色。 二者相比较,高低立见分晓。 周尧禹不得感慨,谢衍的目光还是不错的,这真的宋清歌,就那么笔直的跪着,也显露出气度不凡。 想着宋正风那自诩清高,一副天下就他最清廉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宋清歌的一身气度,肯定是随了她娘,出身高贵的圣女,就是不一样。 想着以后谢衍和宋清歌生的孩子定然也有这般气度,周尧禹心里才略微觉得安慰,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丝笑意。 朝臣见周尧禹一会怒,一会笑,便纷纷站直了身体,果然帝王的心思是最难猜的。 “皇上,永安有证据,证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宋清歌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明明知道她的身份,还要故作不知,这是要她自己来揭穿假宋清歌的面目,以此证明,前些时日,他都是被蒙骗的。 周尧禹闻言,板着脸,一脸的严肃,“什么证据?” 一旁跪着的永安郡主心里一慌,宋清歌当真有证据么? “皇上,永安的脸是真的。”宋清歌指身旁正盯着她看得永安郡主,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而她的脸,是假的!” “你撒谎!你的脸才是假的!”永安郡主愤然反击,一副不能输了阵仗的模样,“皇上,请您一定要相信永安,永安是真的,她才是假的!” 周尧禹厉声道,“放肆!若你是真的,又何惧别人拿出证据?”接着冷了永安郡主一眼,便望向宋清歌,“将证据呈上来。” “皇上,她是披着人皮面具假扮永安,请太医来一查验便知。”宋清歌既然说了,周尧禹便示意身边的人传太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太医到来。 太医给周尧禹见礼以后,便遵照命令,去给永安郡主查验脸的真假。 “别碰我!”永安郡主看着太医的手,厉声呵斥,转而继续磕头,“皇上,永安当真是冤枉的,永安是皇上您亲自封的郡主啊您不记得永安了么?” “放肆!”周尧禹沉着脸,冷声斥责,“这里有两个永安郡主,朕为了公平,秉着不冤枉好人,不放过坏人的原则,这才如此做的。”接着,脸色微微缓和,似嘲讽的说,“你若是想证明自己是真的,别人假的,那你也可以拿出证据来。” 永安郡主低下头,双手jiāo织在前,她哪里有什么证据,盗了别人的什么,就想贪图别人的功劳。 “查!”随着周尧禹一声令下,太医重新靠近永安郡主。 永安郡主当场反击,周尧禹脸色一沉,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王富贵见状,立即让侍卫来将她押住。 太医的手才碰到永安郡主的脸,便感受像是一层皮子浮在上面一样,在用力一按,便有血水流了出来。 “不要碰我!”永安郡主撕心裂肺的吼着,她是有武艺在身的,奈何抵抗不了侍卫的大力气。 朝臣都紧张的盯着,生怕过错每一个细节。 宋清歌冷眼盯着,活剥皮么? 这就是冒充她的身份,**她心爱男人的代价! 太医的手在永安郡主的脸上按着,最后在一耳根处,掀起一块皮来,顺势而揭,整张脸皮就揭了下来。 而那些侍卫也放开了永安郡主。 “啊,我的脸!”朝堂上,永安郡主的叫喊声,像是鬼哭láng嚎一般。 太医将脸皮举着,“皇上,这永安郡主的脸上,果真有一张脸皮!” 鲜血淋漓,怪渗人的。 周尧禹将脸别开,心里却很满意,这就是欺瞒他的代价。 朝臣发出惊叹声,这世间竟然还有能够用人皮面具来易容成他人的,最重要的是,还能以假乱真,这手段真是了不得。 宋清歌看着对方血肉模糊的脸面,别过脸来,“皇上,为了证实永安是真的,永安愿意接受太医的检验。” 这假的都已经证明是假的了,真的就不用再验了。 况且,宋清歌如今的身份,说小了是东魏的郡主,说大了是蓬莱的圣女,哪个不长眼的太医敢真去碰她的脸? 依照谢衍那护短**妻的性子,怕是要砍掉太医的手才肯罢休。 周尧禹摆摆手,“永安,是朕被这张人皮面具蒙蔽了,你受委屈了,快快平身。” 宋清歌心里冷笑,虚伪得很啊,但是,她还是要配合的,“多谢皇上隆恩。” “皇上,您要相信永安啊,永安才是真的!” 那假的永安郡主已经放开了捂着脸的双手,不停的磕头喊冤。 人皮面具已经贴在她的脸上有一段时日了,有些地方和原本的肌肤吻合,连成一体。 方才太医撕下人皮面具时,便是让她受了活生生的剥皮之痛。 “拖下去,五马分尸!”周尧禹高高在上,冷冽而威严,旨意一下,立即有侍卫前来拖走这假的永安郡主。 宋清歌皱了皱眉,周尧禹连这人是假的都知道,不可能不知道她身后的主使是周景瑜。 难道,周尧禹是打算放过周景瑜么? 正巧此时,谢衍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此女敢冒充郡主,欺上瞒下,方才受剥皮之苦时,竟然能承受得住如此剧痛,想必不是寻常女子。臣认为,此女幕后恐有主使,若不能揪出她幕后之人,兴许还会为祸人间!” 周尧禹点点头,“镇安说得对。”抬眸看着那正拖着假冒之人离去的侍卫,“将人拖回来!” 第七百二十四章 供出主使 第七百二十四章 供出主使 “说,是谁指使你冒充永安郡主的?”周尧禹厉声质问。 假冒之人嘴角一裂,露出一个难看的冷笑,如今,她再无回旋的余地,便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置宋清歌于死地。 宋清歌的位置她是动不了的,可是,她可以动其家人啊。 于是,她一口咬定,“皇上,是宋丞相指使我冒充宋清歌的。” 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由宋正风带着她来见的周尧禹,也是宋正风说他自己在街上遇到她的。 如此解释,也是合理的。 “传宋正风!”周尧禹还是做做形式,不过片刻,宋正风就被带到大殿之上,已经不成人形。 宋清歌疑惑的是,她见宋正风才隔了**的时间,他怎么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她不知道的是,谢衍将她送回了凤阁院,返回侯府以后,想着宋正风在天牢里面诅咒她的话,便带着人去将他bào打了一顿,心里的怒气才稍微缓解。 “宋正风,这女子说是你找她来冒充永安郡主的,可有此事?”周尧禹板着脸问。 “一切都是罪臣所为,罪臣知错,不该欺瞒皇上,罪臣罪该万死!”宋正风不停的磕头。 宋清歌再次觉得诧异,宋正风昨夜还喊着冤枉,要到御前陈述冤情,怎么此时竟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身上。 “你确定一切都是你所为?如果你胆敢欺瞒皇上,是要诛九族的!”谢衍厉声道。 “皇上,一切都是罪臣所为,罪臣认罪!”宋正风头不停的磕在地上,响彻整个大殿。 “镇安王难道怀疑宋正风身后有人指使?”周尧禹不解的问。 “皇上,臣昨夜收到消息,说是有人夜闯天牢,想要杀人灭口,臣赶到天牢,正好抓住了刺客。”谢衍说完,周尧禹立即吩咐将昨夜抓到的刺客带了进来。 而宋正风早已瘫软在地。 谢衍昨夜哪里是收到了情报,是带人去打宋正风的时候正巧碰上了杀人灭口的刺客。 谢十三一共带进来三个刺客,其余的刺客,死了。 谢衍示意谢十三解开三人的xué道,他不怕这三人不开口,因为这三人昨夜早已受到了酷刑,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上,这便是臣昨夜抓到的三名刺客。”谢衍道。 “你们三人,知道什么,全部给朕如实招来,朕留你们全尸!”周尧禹大发龙威,声音犹如惊乍之雷,突临高空。 三名刺客现在巴不得早些死了得到解脱,就争先恐后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皇上,是瑜王派我们去刺杀宋丞相的!” “大胆!瑜王也是你们能随意冤枉的!”周尧禹怒道。 “皇上,我们没有说谎!” “瑜王何在?” “皇上,瑜王今日便派人来告了假,说是昨夜吃坏了肚子,正卧**不起。”王富贵道。 “这瑜王病得好生巧!”周尧禹冰沉着脸色,“去,将瑜王带来见朕!” “是,皇上。”王富贵立即吩咐人去。 而大殿之中的事情也没有停止。 周尧禹当场审问三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了个清楚,最后当然是雷霆大怒。 以至于周景瑜被带到大殿时,即使他病殃殃的,也没有逃得过周尧禹的怒斥。 周景瑜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吃坏了肚子,昨夜可是费尽了心思,现在是四肢发软。 “瑜王,你给朕一个合理解释!”周尧禹斥责完以后,仍旧盯着周景瑜,没有半分的温度。 “父皇,儿臣冤枉啊!求父皇一定要给儿臣做主!”周景瑜昨夜出恭了二十余次,此时能跪着,就没有力气站着,那一头磕在地上,没有力气抬起来。 他昨夜派去刺杀宋正风的人没有回来,就知道事情已经bào露了。 “父皇,儿臣昨夜病得险些丢了性命,哪里还有力气去指使人去刺杀宋丞相。” 周尧禹闻言,觉得有些在理,当即让把给周景瑜诊治的郎中唤来,这一对质,没有发现异常。 于是,周景瑜见得了机会,立即反咬一口,“父皇,儿臣以为,是镇安王在故意陷害儿臣,您要给儿臣做主啊!”说完,捂着肚子,一脸狰狞。 周尧禹见状,连忙让宫人扶着周景瑜出恭。 等周景瑜神清气慡回来以后,看着谢衍,“镇安王,我知道你如今攻下了北秦,为东魏开阔疆土,功高盖世,但是,也不能随意诬陷我啊!” 谢衍脸色一黑,却并不慌张,看向宋正风,“宋丞相,你之所以答应瑜王,揽下所有的罪责,是因为你儿子在他手上?” 宋正风正跪在一旁,瑟瑟发抖,昔日的意气风发,早没有了踪影。 此时听闻谢衍的质问,心里一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接着,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便连忙捂着嘴,很快又放开。“皇上,不是这样的,镇安王诓骗罪臣!” 周景瑜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在心里骂一句愚蠢,但是,心里还是有底的。 那孩子被他藏在隐蔽之处,就是为了要要挟宋正风承认所有的罪行。 “朕看是你在诓骗朕!”周尧禹怒瞪着宋正风,转而看着谢衍,“你可有确凿的证据?” “皇上,臣已经成功将孩子解救出来。”谢衍说完,命人将宋清澈带进来,跟着的,还有周景瑜派去看管孩子的人。 “爹爹!”宋清澈进来,原本是十分害怕的,可是当看到宋正风以后,便扑了过去,开始哭诉,“爹爹,你去哪里?是不是不要孩儿了,有坏叔叔将孩儿给抓走了……” “我苦命的孩儿!”宋正风看着宋清澈瘦了,无意间又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心中对周景瑜陡生恨意。 周景瑜答应过他,一定不会伤害宋清澈,可是竟然言而无信。 其实呢,周景瑜还是有信用的,只不过是宋清澈太过于调皮,那些看守他的婆子,觉得他太闹腾,就伸手胡乱掐他,这才造成一身青一块,紫一块。 “皇上,罪臣什么都招,这个假冒永安郡主的人,就是瑜王找来的,一切都是瑜王指使罪臣gān的,否则,瑜王就要杀罪臣一家啊!” 宋清歌看着殿上的一切变化,感慨世事瞬息万变,难怪谢衍让她不要插手,他会替她处理好一切。 谢衍果真没有让她失望。 宋正风颠倒黑白的能力也让她刮目相看。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丞相之死 第七百二十五章 丞相之死 “宋正风,你别血口喷人!”周景瑜此时突然来劲了,怒指着宋正风,大有他再说一句,就宰了他的气势。 “瑜王,你用罪臣的家人威胁罪臣,罪臣无奈,只有接受你的指令,gān了很多坏事。”宋正风此时装得无比可怜,竟然是老泪众横,“皇上,罪臣死了不要紧,可惜罪臣的家人是无辜的,求皇上一定要为罪臣做主啊!” 宋清歌在一旁冷眼看着,她终于明白宋清棉那惯爱做戏的本性是遗传谁了。 周尧禹当然不是傻的,早已明白了个中关节。 宋清澈见宋正风磕头,便也跟着磕头,当抬头起来看着身边跪着的周景瑜时,立即吓得往宋正风怀里钻,嘴里喊着,“坏叔叔,怕怕。” “瑜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尧禹严厉的问。 “父皇,儿臣没有做过,无话可说。”周景瑜脸色苍白,不知是病的,还是被吓的,像是鼓足了勇气,“但是,儿臣不忍父皇受到欺骗,还是想据实相告。镇安王乃宋丞相未来的女婿,他们二人是一条心啊,父皇!” 这不是明摆着,说谢衍和宋正风勾结起来陷害他。 “瑜王,你觉得我能容忍任何人冒充我未婚妻么?”谢衍先开了口,接着又对周尧禹道,“臣所言非虚句句属实,请皇上明察。” 周景瑜再怎么qiáng词夺理也没有用,此事在周尧禹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周景瑜做了很多出乎他意料的事。 原本留着周景瑜,便是与周景璃平衡势力的,但是,他不是只有这两个儿子,瑜王没有了,还可以有其他王。 如今证据确凿,他再不可能留着周景瑜。 “周景瑜,你太让朕失望了!”周尧禹简单一句话,已经表明了立场。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周景瑜连连磕头诉冤,但是,周尧禹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一眼。 “来人,将瑜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瑜王府,抄!” “宋正风维持原判,明日处斩!” “这刺客和假冒永安郡主之人,立即处死!” 周尧禹三道旨意下来,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成为了定局。 而一直诉冤的周景瑜,此时竟然没有声音,一向自视清高的他,最这时,想要保持一点尊严。 至此,宋清歌的身份,真正的公开,东魏的永安郡主,便是蓬莱的圣女。 丞相府的人都受到了宋正风的牵连,却无一人提出要治宋清歌的罪,仿佛大家都一致同心,没有想起这件事一样。 随着王富贵高声宣唱退朝,众人离去。 “姐姐。”宋清澈在见到宋正风被拖走以后,被吓得哇哇大哭,幸好有宋清歌在,他才止住了哭声。 此时,宋清澈正用手指勾着宋清歌的衣角,索要抱抱。 宋清歌虽然不讨厌宋清澈,她性子极冷,也没有做到很喜爱他的地步。 谢衍见状,示意谢十三。 谢十三上前两步,抱起宋清澈,然后一起出了宫门。 但是,宋清歌和谢衍才走到宫门口,就被王公公唤了回去。 “郡主,这怎么办?”谢十三指着怀里的宋清澈。 宋清歌看着宋清澈在玩自己的肉肉的小手,一双漆黑的眸子闪亮亮的,看见她在看他,立即露出洁白的牙齿,给了她一个好看而纯真的笑容。 她想起了自己的那早早就惨死的孩儿。 大人的争斗,和无辜的宋清澈没有关系,如果她将对阮惜和宋正风的仇恨转嫁到宋清澈的身上。 那她与前世周景璃的**行为无异。 “将他送到崔鸳姐姐那,以后,就让崔鸳姐姐照顾他吧。” 崔鸳是一个宅心仁厚之人,昔年她在丞相府受尽欺rǔ,只崔鸳一直称呼她为大小姐,从不肯给她脸色看。 如今想来,崔鸳定然也能照顾好宋清澈。 “是,郡主。”谢十三抱着宋清澈离去。 宋清歌和谢衍返回宫里。 二人从宫里出来时,已经过了晌午,正巧遇到闵贵妃去向周尧禹求情。 翌日。 午时。 宋正风在囚车里游街以后,被处斩。 昔日风光的丞相,竟然视亲生女儿为粪土,最让人气愤的,便是他通敌叛国。 百姓争先恐后的向他扔肮脏的东西,唾骂他,等他人头落地时,皆是拍手称快之人。 周尧禹体恤宋清歌,在昨日她与谢衍离宫以后,便下旨,说在整个事件中,她都是不知情的,她也是受害者。如今回到了京城,就是回到了家,依旧入住丞相府。 这里,已经不叫丞相府,周尧禹开恩,直接改叫郡主府。 原丞相府的其他家眷、仆人都已流放,如今,只宋清歌和她的两个婢女,崔鸳带着宋清澈,五人一同住在偌大的郡主府。 “阁主,行刑完了。”凤拾前来禀报。 宋清歌正在教眉俏看账本,闻言,只抬了抬眸,轻声道,“这两世的账,清了。” 凤拾没有见宋清歌只一脸冷漠,没有任何的情绪,便也不敢多言。 “塞北可有消息传来?”宋清歌问。 她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苏星州和裴贞儿如何了。 “苏左使谨遵阁主策略,如今那里倒是一片祥和,没有bào乱发生。” 苏星州的这个职位,还是宋清歌禀了凤启震以后给封的,毕竟,那是一方百姓,不可能让一个毫无官位的人去管理。 “如此甚好。”宋清歌想着有苏星州在,裴贞儿定然不会觉得孤单,便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阁主,原丞相府流放的人,已经到了二十里开外。” “备马。” “是,阁主。” 不一会儿,马匹备好,宋清歌叮嘱了眉俏,就出了郡主府。 宋清歌才出去没多久,谢衍便赶来,如今,他再不用翻越围墙,而是直接从大门进来,直奔宋清歌的主院。 “你家郡主呢?”谢衍问正在认真研究账本的眉俏。 眉俏起身行礼,“我家郡主带着凤护卫出去了。” 宋清歌在凤阁里面调出了几人出来直接住在郡主府,成为她的护卫。 谢衍一听,就知道宋清歌的去向,低声道,“丫头,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然后连身后眉俏给他说斟茶都没有回复,就直接飞奔离去。 眉俏摇摇头,“别人家的都是女子追着男子跑,我们家就反了,真奇怪。”接着无奈的笑着,“不过,只要郡主喜欢开心就好,我还是操心我的账本吧。” 第七百二十六章 是谁动了坟墓? 第七百二十六章 是谁动了坟墓? 宋清歌带着凤拾追上了原丞相府流放的人。 夜色来临。 趁着侍卫熟睡的间隙,凤拾将阮惜带到了宋清歌的面前。 “是你!宋清歌!”阮惜从麻袋里面滚落出来,见周围全是人举着火把。 在众人中央,立着一红衣女子,在夜色里犹如地狱之火,妖冶而魅惑。 宋清歌甚少着红衣,而每一次着红衣出场,都会惊艳四方。 “怎么?很意外?”宋清歌冷颜,轻蔑的说道。 火把的柔光,将宋清歌的jīng致的容貌,白皙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的美好。 原本,这般美丽的绝世容颜,也是属于阮惜的,可惜,被宋清歌给毁了。 阮惜仇恨的双眸,冒着嫉妒的火苗,“宋清歌,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见死不救,我怎么也是你的嫡母……” “掌嘴!” 宋清歌冷声打断阮惜的话,早已有下属领命而上。 “啪!” 阮惜的脸上,骤然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宋清歌,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样不要脸的!凭你也配称我嫡母?”宋清歌声音冷冽,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我的母亲早就去世了,你不过是宋氏门宗的下堂妇而已。” 阮惜看着无言反驳,只得gān瞪眼。 宋清歌继续说,“明明你是西晋的探子,竟让宋丞相帮你担了通敌叛国的罪名,真是枉费了他疼你的一片心意!” “呵!他迷恋的不过是我的这副皮囊而已!”阮惜道,“宋正风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伪君子!他不爱任何人,你可知道他为何如此恨你?” 阮惜不等宋清歌回答,就继续说道,“他一早就知道凤阿绝的身份不简单,若不是你出生,凤阿绝那个女人不会死,他就能平步青云,是你害得他失去了升官发财的美梦!” 宋清歌的心冷了冷,她曾经以为宋正风只是恨她,因她出生害她娘失去了性命,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原因。 但是,她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宁愿相信宋正风是真心实意爱她娘的,这样,也不枉费她娘从蓬莱一路逃出来的艰辛。 “你这是在挑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么?可惜已经没用了,他已经死了!”宋清歌道。 阮惜冷冷嘲笑,“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用挑拨么?真是可笑!宋正风一生虚伪,他到死,也不会承认自己yīn暗的内心,只是用深情来掩饰自己罢了。” 宋清歌想到她娘放着尊贵的神族王子不嫁,却嫁给了宋正风这么一个普通的男子,想必她娘心里定然是真心欢喜他的。 可是,如今宋正风已死,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而眼前这个狠毒的女人,于公于私,都得死。 阮惜是西晋的探子,并毒害她祖母,她也没有忘记曾经慕容瑾对她和谢衍的暗杀,若不是悬崖下那处世外桃源,他们二人早已丧命。 “他对我母亲如何,那是我们的家事,现在,我们算算我们的账!”宋清歌声音骤然降冷,寒气bī人。 “永安郡主,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瑾王不会放过你!”阮惜威胁道。 “我先杀了你,再去找瑾王算账!”宋清歌渐渐朝阮惜bī近,随着她脚步的移动,她所散发的冷气场随即在周围dàng漾开来。 “等等!”阮惜看着宋清歌,惊慌道,此时她被点了xué道,动弹不得,只能任其宰割,可是,她还是想拼尽全力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我知道一个关于你的秘密,如果你杀了我,就永远不要想知道那个秘密!” “呵!我没有秘密!”宋清歌根本不理会阮惜。 “宋清歌,那个人将会成为你的噩梦!”阮惜继续威胁。 “今生,没有谁能成为我的噩梦,只有我是别人的噩梦!” 宋清歌的声音如寒冰炸裂,手起刀落,阮惜在她面前,睁着眼,不可置信的倒下。 “收拾了,丢去喂狗。”宋清歌声音里还夹带着寒冷,然后转身,正好撞到在一人的怀里。 “丫头,你又准备不要我了?”谢衍不知何时到来,搂着宋清歌的双肩。 “这么多人看着呢。”宋清歌看了四周一眼,那些可都是她的属下,她在他们面前,都是严肃、老练、威严的形象,可不能毁了。 “看着又如何?我的娘子,我还不能抱了。”谢衍就这样将宋清歌拦腰抱起,就走了。 周围的下属捂着嘴轻声偷笑,这世间,能让他们阁主束手无策的,也只有镇安王了。 “笑什么笑,还不快收拾!”凤拾厉声呵斥,自己却低头露出笑意。 押送原丞相府流放之人的侍卫,醒来看少了一人,不敢大声声张。后来上禀,说是有一人在流放途中因病死亡,折子在半路就被谢衍给处理了,根本没有到达御书房。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现在要说的是谢衍将宋清歌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以后,直接坐了谢衍的坐骑。 谢衍将宋清歌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香肩处,“丫头,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来,我有多担心。” 宋清歌轻笑,“难道我还对付不了一个阮惜么?” “我是怕西晋的人过来,再则说,我不允许你受任何的伤害。”谢衍的声音里依旧充满了担心。 “我现在好好的,你可以放心了。”宋清歌扭头,在谢衍的嘴角轻轻一吻,“我们回京吧。” “好,听丫头的。”谢衍双腿一夹马腹,疾驰而去。 二人回到京城,也是夜半三更。 翌日。 眉俏伺候宋清歌梳洗完毕,正在禀报昨日看账本的心得,凤拾就来了。 “阁主。” 宋清歌坐在正厅,“发生了何事?” “宋丞相的坟墓被人动过了。”凤拾道。 宋清歌没有亲自去给宋正风收殓尸首,但是吩咐了凤拾去的,也算是还了宋正风的给她的骨血之恩。 她微微皱眉,宋正风的坟墓被人动过?会是谁呢? 难道是周景瑜的残党,因嫉恨宋正风的卖主么? “知道是谁动的么?”宋清歌问。 “已经查到,宋清棉昨日去过坟墓处。” “不是她!”宋清歌肯定得说道。 第七百二十七章 闵贵妃之死 第七百二十七章 闵贵妃之死 “阁主的意思另有其人?”凤拾惊讶道。 “宋清棉是外qiáng中gān,胆小如鼠,只会指使别人gān事,让她亲自去挖坟墓,她没有那个胆量。” 宋清歌肯定的说道,两世为人,宋清棉是个什么德行,她早已了然于心。 宋清棉世被周景瑜救走的,如今周景瑜入狱,她没有可依靠的地方,同样她自身也没有可利用的。 看来,是得去会会她这个好妹妹了。 宋清歌正欲出门,就见小冷匆忙进来,“阁主,闵贵妃,薨了!” “怎么回事?”宋清歌脸色一变,惊讶道。 “昨夜,闵贵妃在自己的宫里,畏罪自尽了,今早才被值夜的宫女发现。”小冷继续禀报。 宋清歌想着昨日,她和谢衍从御书房出来,正巧碰到闵贵妃,想必是去为周景瑜求情。 如今,闵贵妃畏罪自尽,那周景瑜定然是无碍了。 不消片刻,闵贵妃的消息,就传满了京城。 由于是畏罪自尽,这后事,自然就没有什么讲究,便草率了事,宫里连一个丧幡都没有挂,可谓是凄清至极。 曾经显赫的闵贵妃,到头来,落到的是如此下场。 周尧禹宣布,周景瑜所犯之事,皆是由闵贵妃一手指使,既然如今闵贵妃已经去了,那周景瑜便从牢中释放出来。 不过,母罪连子,周景瑜被剥夺封号,发配到皇陵,永生永世不得踏出皇陵半步。 此时,周景瑜正跪在御书房,在他头顶,是高高上座的当今皇上,而不是他的父亲。 “周景瑜,你怎么还不磕头谢恩?”周尧禹一声冰冷质问砸下来。 周景瑜倔犟的抬头,“父皇,您明知道母妃是冤枉的,为何还要她自尽?为何连后事都不给她办?” “放肆!”周尧禹威严道,“不是朕要她自尽,是你犯了错,她替你担罪!既然是一个罪妃,哪里有资格享受丧葬之礼?朕允许她葬入皇陵,没有削了她的封号,便也是恩赐。” “父皇,儿臣也是冤枉的啊!”周景瑜大声道,他在牢里的这几日,可没有闲着,将整件事的前后想了个遍,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被周尧禹当枪使了。 周尧禹早就知道宋清歌的真实身份,却一直密而不发,坐等他和宋正风的yīn谋bào露,等待谢衍来揭发。 如此一来,谢衍不仅替宋清歌报了仇,还立了功劳,而宋清歌也能置身事外。 最后的结局,宋清歌和谢衍,只得了利益,没有受到半分损害。 而他和宋正风,就是成了牺牲品。 “你冤枉?!你也好意思说得出口!”周尧禹怒斥,“别以为你gān的那些肮脏事朕不知道!” “父皇,儿臣才是您的亲儿子啊,谢衍只是一个臣子,您怎么舍得让自己的亲儿子给一个臣子做垫脚石?”周景瑜现在无牵无挂,他现在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再怎么挣扎,也只是周尧禹手里的一颗棋子。 “你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活不久。”周尧禹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眼中带着浓烈的杀意。 “父皇,儿臣永生永世都得在皇陵度过,与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周景瑜讽刺道,“您之所以不杀儿臣,不过是因为利用了儿臣,心里又念着骨肉之情,想要留着儿臣的命,弥补您内心的愧疚罢了!” “放肆!”周尧禹震怒,随手抓起桌上的砚台,就朝周景瑜砸去。 周景瑜不躲不闪,砚台砸落在肩膀上,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父皇,儿臣明白了,这个天下,您早已有了属意,我们弟兄几人斗得你死我活,正和您的意。” 周景瑜见周尧禹没有反驳,只是愤怒,那便是在心底默认了。 可笑的是,他们几个皇子,还为了那至尊之位,争得头破血流,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 可悲,可悲! 周尧禹眯了眯锋利的眸子,最后盯着周景瑜,打量着他心灰意冷的脸面,心里到底软了软。 历来皇子之间的争斗,都是成王败寇。 可是,他的这些皇子,从出生便注定了,今生都不可能坐上那个位置。 他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 “这个世上,傻子是最快乐,也是活得最久的。聪明人,一般不会长寿。朕希望你到了皇陵,要学着做一个傻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周尧禹这是**luǒ的威胁和警告。 “是,父皇,儿臣遵命。”周景瑜这才磕头谢恩。 周尧禹挥了挥手,示意侍卫将周景瑜带走。 郡主府。 “阁主,四皇子要见您。” 宋清歌闻言,放下茶杯,先望了谢衍一眼,接着问凤拾,“他见我作甚?” “属下不知,来禀报的是押送他的侍卫,说一定要见到阁主。” “丫头,我陪你去。”谢衍道了一句。 “好。”宋清歌和谢衍,跟着侍卫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 所有侍卫退到一边,既不影响他们之间的谈话,又能防备到周景瑜逃跑。 “四皇子见我作甚?”宋清歌一身红衣似火,四周万物黯然失色,惊艳了周景瑜灰暗的双眸。 周景瑜一阵苦笑,“郡主,你可怪我?” “你如今的样子,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宋清歌一脸冷漠,却也没有到落进下石的地步。 “那个女人,的确是我找去冒充郡主的。”周景瑜主动承认。 “我知道。”宋清歌有些不耐烦,“四皇子若是就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她说完,便欲转身离去。 “宋清歌,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周景瑜突然大声道。 宋清歌顿足,转身,厉声道,“我不需要明白。” 周景瑜自嘲,“我知道,你视我真心如草芥。你当初回京,去玲珑阁买消息,后来玲珑阁又查到关于你诸多的私密之事,可我从未向世人公布,我心系于你,一直在维护你,难道你不知道么?” “我之所以找人冒充你,便是想着找到你以后,能将你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 宋清歌沉默,她倒真不知道周景瑜还有这心思。 她当然不会感动,更不会感谢。 若是周景瑜的jian计得逞,她即使从蓬莱回来,也不能和谢衍一起,这对她而言,便是毁灭性的痛苦。 况且,周景瑜口口声声说在乎她,那曾经利用她又算什么? 第七百二十八章 娘娘有喜了 第七百二十八章 娘娘有喜了 而且,她的心里,只有谢衍。 当初在塞北,周景瑜联合宋正风骗她回京,就是想伤害谢衍。 如今若不是天子要周景瑜活着,而她不想引起天子猜忌,周景瑜又怎么还会活着。 “四皇子,本王还在此呢,注意措辞,否则你去的不是皇陵,而是地狱!”谢衍冷声抛了过来。 周景瑜望着眼前的一双璧人,悠悠说了一句,“谢衍,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好运?父皇**爱你,而她,心里也只有你!” 谢衍道,“那是四皇子做尽了丧天害理之事。” “那些只不过是表面的原因罢了。”周景瑜想到周尧禹的警告,便不再继续往下说,将目光移到宋清歌身上,“郡主,在我去皇陵之前,我送你一份大礼,也不枉我心系你一场。” “什么?”宋清歌问。 “你过来,我只告诉你一人。”周景瑜眼中含着期待。 “我自己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你送的,我不稀罕。”宋清歌冷清的说完,再不理会周景瑜,就要往回走。 她不相信周景瑜会如此好心,也没功夫在这里与他瞎扯。 “郡主!”周景瑜见宋清歌坚毅的背影,知道她一定不会再回头,便大声喊道,“厉家有人活着!” 厉家? 宋清棉家外祖家,是有一人还活着,当初没有被抓到厉南晴。 她不可能因为周景瑜的这句话,就原谅他,依旧头也不回。 周景瑜无奈凄凉一笑,“郡主,若是有一日,你没有答案,会不会来皇陵寻问我,而这也是我活下去的唯一期盼。” 众侍卫见宋清歌和谢衍离去,便又继续押着马车,前往皇陵。 “丫头,他说的厉家的人,是谁?” “厉南晴。”宋清歌道,“我一直在寻她,可是,这人仿佛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的线索。” “我觉得不是只她一人,厉家另外还有人活着。”谢衍神色略微凝重,“之前我还不敢确定,方才听四皇子这么一说,几乎能够肯定,厉南痕还活着。” 宋清歌侧目,蓝瞳中满是疑惑。 谢衍继续道,“前些时日,谢十三禀报,暗卫在京城发现一神秘人,和厉南痕很像。但是,当初厉南痕是被处死的,所以就没有警觉,而且,后来暗卫也没有再发现此人的踪影,我也就没有跟你提起。” “厉家的人,还真是命烂,既然没有死,早晚也是死。我让人盯紧宋清棉,若是厉氏兄妹知道宋清棉还活着,必定会去寻她。” 宋清歌若有所思,“阮惜临死时,说有一个关于我的秘密,有一人会成为我的噩梦,此时想来,那人怕是厉南痕了。” “阮惜是西晋的人,难道当初是阮惜帮忙把厉南痕救到西晋的?” “大有可能!”宋清歌语气肯定,“慕容瑾要对付我们,厉南痕从小在军中历练,熟悉东魏的情况不说,更重要的是,他恨我们灭了他的族人,这些浓烈的恨,会让他成为慕容瑾最锋利的剑。” “看来他隐藏得极好,西晋的密探,竟然没有发现关于他的一点消息。”谢衍神色冷了冷。 “隐藏得再好,也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我们以静制动,等着他就好。” “还是丫头聪明。” 二人并驾齐驱,不一会儿,就进了城。 此时,皇宫。 宫女南梨一脸焦急,跑到御书房,推开王富贵,进殿以后,直接跪下,“皇上,不好了,娘娘晕倒了!” 南梨口中的娘娘,便是云宫的宁贵妃,南商的公主,如今**冠六宫。 “云儿怎么了?”原本在批阅折子的周尧禹,并没有因为南梨的莽撞无礼而生气,而是立即放下御笔,起身,疾声问道,“可有宣太医?” “不曾。” “来人,宣太医!”周尧禹话音落下的同时,人已经到了殿外。 南梨起身,身手敏捷,动作麻利,跟上了周尧禹。 云宫。 宁贵妃安静的躺在金丝楠木大**之上,昏迷着,却也是美丽至极,像是睡着的荷莲一样美好。 “云儿!”周尧禹焦急的声音在殿门口响起,殿里的宫人全部跪下迎接。 “奴婢(奴才)恭迎皇上。”宫人齐声高呼。 周尧禹连“平身”也没有说一句,快步走到**榻边,握着宁贵妃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冷。于是,扭头怒斥随后而来的南梨,“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梨立即跪下,“皇上,娘娘不过是在庭院里透透风,就突然晕倒了。”说完,将头埋得更低了。 “一群废物,若是宁贵妃有任何的闪失,你们全部给她陪葬!”周尧禹怒骂。 正巧这时,太医到来。 太医小心翼翼,悬丝诊脉,原本紧张的神色,逐渐放松,最后竟然露出了笑意。 “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有喜?”周尧禹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笑容,仿佛不敢相信,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宁贵妃有喜了?” “是的,皇上,娘娘已经有身孕两月有余。”太医道。 周尧禹龙颜大悦,望着低下跪着的一gān宫人,“你们都起来,你们照顾宁贵妃有功,朕要赏赐你们。” “多谢皇上。”众人谢恩,起身。 “太医,宁贵妃为何会突然晕倒?”周尧禹面露忧色。 “皇上,想必是娘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所以饮食不够,再加上有些疲劳,这才导致的晕倒。”太医解释。 如今后宫,一切都由宁贵妃掌管,再加上有孕在身,定然是很累的。 可是,太后被软禁着,后宫就属她份位最高,她不管,谁管呢。 周尧禹当下立即唤来了林贵人。 林贵人平日里和宁贵妃的关系甚好,如此一来,林贵人的恩**,也比昔年要多了些。 周尧禹以林贵人平日里照顾宁贵妃有功,晋升其份位,为林嫔,负责协助宁贵妃,管理六宫。 接着,周尧禹又吩咐云宫的宫人,要细心仔细的伺候宁贵妃,一切都要挑选最好的。 周尧禹老来得子,方才整处于兴奋中,此时兴奋渐缓,随问太医,“宁贵妃腹中的胎儿,是男还是女?” 太医恭敬的回答,“回皇上,娘娘腹中所孕,乃是皇子。” 第七百二十九章 新帝登基 第七百二十九章 新帝登基 嘉盛十九年,三月二十,宁贵妃喜孕皇子,普天同庆。 一直yīn沉着的天空,骤然放晴,都传是未来皇子带来的好兆头。 周尧禹大喜,大赦天下,但是,不包括十恶不赦的罪犯。 周尧禹还未步入老年,在龙椅上,估计还能坐个一二十年,届时,宁贵妃腹中的皇子早已成年。 宁贵妃乃南商公主,身份尊贵,加之又盛**不衰,谁又能断定,她的儿子,不会登上至尊宝座呢。 一时之间,朝堂上风云变幻。 周景瑜如今身在皇陵,这辈子都别想翻身,而他在朝中还有旧臣。 周尧禹原本准备在朝中大清扫的,但是,宁贵妃的身孕,来的太是时候,救了那些人的命。 随着这个喜讯慢慢淡下去,京中回归到了平静,仿佛是天下太平的日子。 直到六月初五,一个消息传来,才让平静的诸国,激起一丝涟漪。 西晋小皇帝自感无力治天下,禅位于慕容瑾。 慕容瑾登基为帝,为昌乾帝。 “阁主,现在天下人都在说,昌乾帝仁慈,厚待皇嫂和侄儿,一时之间,美名远播。” 凤拾将打探来的消息禀报给宋清歌。 宋清歌将手中的浇花提壶递给西籽,坐回到石桌旁,眉俏立刻拿来团扇,给宋清歌扇凉风。 “仁慈?”宋清歌浅尝一口冰镇酸梅汤,一口清凉、甘甜之味,顺着喉咙而下,瞬间流遍全身,仿佛这六月的天,也不那么热了。 她放下玉杯继续说道,“那些史官如此歌颂昌乾帝,也不怕侮rǔ了这‘仁慈’二字。” 凤拾恭敬道,“属下赞同阁主意见。” 宋清歌看着满院盛开的鲜花,挑眉问,“可还有什么有趣的消息?” “蓬莱那边传来了消息,前些时日有前朝旧臣联合起来,想要刺杀苏左使,但是,皆被镇压住了。不过,苏左使手段了得,当地有些百姓,感恩他的政策,已经在开始臣服他。” 宋清歌闻言,不住点头,赞赏道,“不错,苏星州果然没让我失望。” “但是,阁主……”凤拾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宋清歌见凤拾神色有些不对。 “阁主,属下得到消息,苏左使在蓬莱的威望日渐增长,而那里的疆土,是您和王爷打下来的,如果日子一长,那里的百姓,只认苏左使,不认您,可怎么办?” 宋清歌见凤拾一脸的担忧,不禁失笑,“原来你是担心苏左使抢了我的威望。” “阁主,难道您不担心么?”凤拾好奇的问道。 宋清歌示意凤拾坐下,让眉俏给他端来一杯冰镇酸梅汤,接着说道,“我的本意,就是要让苏星州得到那里的民心。而我只要他服从我就行。” “那如果苏左使不服从您呢?”凤拾立即问道。 “我能让他坐上左使的位置,得到民心,我就能让下来,失去民心。”宋清歌声音低缓,却十分有力,“但是,凤拾,你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凤拾忙起身,拱手恭敬的说道,“凤拾铭记阁主的教导。” 宋清歌点头,又招手让他坐下,“上次让你看得兵书,看得如何了?” 她有意培养凤拾,便拿了一些兵书给他看。 “字属下都认识,却领会不到其中有些话的深意。”凤拾伸手挠着后脑勺,一脸的难为情。 “下次把不明白的地方标注好,记得来问我。”宋清歌道。 凤拾原本只是一乞儿,得了宋清歌的青眼,能跟在她身边吃饱穿暖就是幸福美事。 没想到,如今宋清歌还要亲自教行兵布阵,这是天大的恩德啊。 “阁主,您这般对属下,属下无以为报,只有肝脑涂地,为阁主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凤拾突然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宋清歌抿嘴浅笑,微微有些意外,教凤拾,不过是举手之劳。 “快起来,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多谢阁主。”凤拾谢完,又坐回到位置上。 “眉俏,去把棋盘拿来,你与凤拾下一局。”宋清歌吩咐。 眉俏的棋艺,都是她教的。 凤拾目前的水平,兴许只能和眉俏对手。 如果是宋清歌亲自上,恐伤了凤拾的自信心。 “是,郡主。”眉俏得了命令,取来棋盘,与凤拾隔桌而坐。 原本安静祥和的石桌,立即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宋清歌见眉俏在时而指点凤拾,她就没有多言,坐在了另外一旁,随手拿起一本书,认真看起来。 谢衍进入院子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 宋清歌一身浅蓝色宫裙,头插碧玉簪,簪头的流苏在日光下发出耀眼的慌忙。她斜靠在摇椅上,姿态优美,如天宫的仙子,绝尘脱俗。 石桌旁,凤拾托腮,一脸愁容,眉俏带着得意的笑容。 而西籽正在庭院边忙碌的打理着花草。 谢衍的目光很快又收回到宋清歌的身上,便再也不愿意移开。 最先看到谢衍的是西籽,当她正要出声招呼并行礼时,被谢衍给止住了。 另外下棋的二人也连忙起身。 谢衍缓缓走到宋清歌身边,看着她白皙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扑闪扑闪,原来她是睡着了。 眉俏已经搬来了木椅,谢衍坐下,就这么安静的守护在宋清歌的身边。 其余三人见状,连忙进了屋,不忍打扰院里的静谧美好。 谢衍看着熟睡中的宋清歌,心里微微一疼,她是有多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呢。 直到金乌西沉,宋清歌才缓缓睁开蓝瞳。 她看到温柔的霞光,映在谢衍俊美的脸颊上,盯着兵书的桃花眼,满是痴情。 她侧身,伸手托着下巴,欣赏着这美男子。 “丫头,我是不是很好看?”谢衍合上书,笑容比天际的晚霞还要暖和美。 宋清歌偷看谢衍被发现,不禁面色一红,却打趣道,“好倒是好看,若是再谦虚一些,会更好。” 谢衍却理直气壮的说,“在我娘子面前,不需要谦虚。我得把我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我的娘子看。” “谁是你的娘子,人家还未嫁给你。”宋清歌起身,想要逃离,却撞进了谢衍的怀里。 “丫头,明年,你就及笄了,可以成婚了。”谢衍拥着宋清歌,不让她挣脱。 第七百三十章 可疑之人 第七百三十章 可疑之人 宋清歌闻言,没有欣喜和羞涩,她想到的是,她重生四年,周景璃和宋清棉还活着。 谢衍见宋清歌方才如娇花一样的脸色,骤然间变得很冷,便知是自己的话,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心里十分自责。 “丫头,你若是舍不得你的郡主府,日后成婚,我可以陪你住到郡主府的。”谢衍故意岔开话题,逗宋清歌开心。 “好啊。”宋清歌抿嘴一笑,忧愁散去。 二人正在浓情蜜意时,便有仆人进来禀报,说是宫里来了人。 宋清歌到了前厅,才见到是云宫的南梨。 南梨见到宋清歌,便立即行礼,“南梨见过郡主。” 宋清歌伸手一抬南梨的胳膊,“南梨姑娘无需多礼。” 如今云宫炙手可热。 宁贵妃虽然是贵妃之位,却形同后位,连带着,宫人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在外面,南梨身为宁贵妃的贴身一等宫女,那也是有几分脸面的。 宋清歌打量着南梨,南梨无疑是个美人,虽然比不上宁贵妃的国色天香,却也是个养眼的。 但是,眼前的南梨总让她有莫名的熟悉感,还有淡淡的厌恶感。 尽管美人养眼,她却打心眼里喜欢不起来。 “不知道南梨姑娘今日来郡主府有何事?” 宋清歌的话语里带着几分客气,是因为宁贵妃对她尚且有几分情义。 宁贵妃在未封妃以前,险些嫁给了谢衍。 但是,宁贵妃没有因为这件事就与宋清歌生嫌隙,反倒是时常宣她进宫,与之话常。 宋清歌对宁贵妃的回赠,也仅仅是因为宁贵妃是天子**妃,一时得罪不得。 “郡主,我家娘娘念叨着有些时日没有见到郡主了,今日特意吩咐南梨来给郡主说,请郡主明日去宫里赏花。” “好,请南梨姑娘转告娘娘,明日永安一定到。” 宋清歌掩下眼底的不喜,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像是受邀好到欢悦一般。 “那明日我们就在宫里等着郡主。”南梨说完,又行了一礼,可是,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宋清歌见状,便道,“素闻南梨姑娘钟爱剑,近日我新得一剑,不知可否请南梨姑娘鉴赏一番?” 南梨闻言,眼中闪过一片喜色。 她虽是女儿家,却不喜欢琴棋书画,女工也不怎么样。却如江湖男儿一般,喜欢各种剑,每次遇到喜欢的剑,便爱不释手。 因为她有这个爱好,京中有些贵妇想要巴结宁贵妃,便先送各种花式剑给她。 但是,宫里是不允许存放那么多剑的,所以,南梨也只是看看,并不曾带回宫里。 “南梨的粗鄙之见,郡主不要笑话就好。” “无妨,既然是鉴赏,那就会有各自不同的看法。” 宋清歌说完,示意眉俏将剑取来。 眉俏心里嘀咕,“郡主哪里有新得的宝剑,莫不是郡主也起了外面那些人的心思,要巴结讨好这宫女吧。”她嘟囔完,又立即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心想宋清歌一定不会做出此事的。 但是,既然宋清歌发话了,她得想办法把剑取来才是。 眉俏回到世安居,见凤拾正在陪谢衍下棋。 她心底忍不住便笑,这凤拾目前的棋艺,连她都及不上,怎么敢和谢衍下,怕是输得落花流水啊。 她的目光正巧瞥见凤拾腰间的佩剑,看着挺不错。 于是,上前,“凤护卫,我要借你的佩剑一用?” 凤拾不疑有他,也没有问缘由,解下佩剑,递给眉俏。 “对了,你这佩剑可有什么说法?”眉俏想着若是南梨问起剑的来头,她就能用凤拾的话回南梨。 “不知,是我随着郡主攻打昔日北秦时,在一个老将军那儿得的。”凤拾道。 眉俏“哦”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谢衍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多言,只是微笑着,知道一定是宋清歌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眉俏拿着佩剑,去了前厅,一路上都在思考,怎么给这剑编一个故事,让这剑看起来高贵无比。 可是,到了前厅,她依旧没能编出一个故事来。 “郡主,您要来的剑取来了。”眉俏双手剑递给宋清歌,一副手上的剑是珍宝的模样。 宋清歌递给眉俏一个满意的神色,她不过随口下了一个命令,眉俏都能出色完成,这个丫头着实不错。 “南梨姑娘,这就是我花了五千两huáng金买的天冰玄铁剑,你看看?” 眉俏闻言,眼中露出敬佩之意,果然还是她家郡主会忽悠人。 南梨的目光,从眉俏拿出这柄剑开始,便一直在剑上不曾移开。 此时听闻宋清歌所言,便起身,小心翼翼,谨慎的接过佩剑,犹如自己的瑰宝,轻柔的抚摸,眼里似带着泪光。 宋清歌微微皱眉,南梨姑娘这是嗜剑如命了。 但是,宋清歌知道这是凤拾的佩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南梨姑娘识得此剑?”宋清歌疑惑的问。 南梨鼻翼煽动,轻轻一抽吸,勉qiáng一笑,“郡主说笑了,如此贵重的剑,南梨怎么会见过。” “那南梨姑娘这是?”宋清歌盯着南梨发红的眼圈。 “传言天冰玄铁剑乃是众剑之宝,南梨此生得以相见,太过于激动,喜极而泣。”南梨为自己想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南梨姑娘真乃性情中人。”宋清歌夸奖道。 南梨没有回答,而是将剑抽出来,仔细端详,眼神有些飘渺,似乎陷入了回忆。 片刻以后,南梨回头,“郡主,可否将这剑卖与南梨?” 若是换成其他人,不说是卖,怕是直接送给南梨也是可以的。 但是,宋清歌已经察觉出了南梨的异样,况且,她又不想巴结南梨,于是,便委婉的拒绝,“不瞒南梨姑娘说,这剑我买来是赠送给镇安王的。” 话说到这里,寻常人已经明白,宋清歌赠送给情郎的东西,是万万不可能再转卖给其他人的。 但是,南梨似乎不是寻常人,她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追问,“郡主赠送给镇安王,那就是属于镇安王的东西,若是镇安王愿意卖呢?” 宋清歌的眉头皱得更深,“南梨姑娘说得在理。”她接着吩咐眉俏,“去请王爷过来。” 第七百三十一章 鸿门宴 第七百三十一章 鸿门宴 不一会儿,谢衍就来到前厅。 不等谢衍开口,宋清歌就先开了口,“谢衍,南梨姑娘看上了我花了五千两huáng金买的宝剑,但是这宝剑是赠送给你的礼物……” 不等宋清歌把话说完,南梨给谢衍行了一礼,“南梨恳请王爷把这宝剑卖给南梨,南梨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谢衍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了眉俏将这里的事情细说了一遍,此时,他果断而gān脆,“丫头送的定情信物,不卖!” “王爷,南梨实在是喜爱此剑,恳求王爷割爱,南梨愿意用任何东西与王爷jiāo换。” 南梨竟然跪下了,态度恭敬,语气诚恳,还有一丝楚楚可怜,若是不将剑给她,仿佛良心都过不去似的。 而谢衍视若不见,仍然坚持己见,“本王也喜爱此剑,本王喜爱之物,从不割舍给他人。” 南梨到底是个识趣的,见谢衍这里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将剑还给宋清歌。 “多谢郡主借宝剑一赏。南梨想着宫里的娘娘,便告辞了。” 南梨的语气和动作,没有半分的差错。 “南梨姑娘慢走,不送。”宋清歌淡淡的说。 南梨点头,快速离去。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眼,神色凝重,拿着剑回到了院子。 “凤拾,你可还记得当时得到这把剑的情况?”宋清歌严肃的问。 凤拾见宋清歌如此认真,便努力的思考,须臾,如实回答,“阁主,当时我们是在清扫战场的时候,属下看着这把剑不错,就将它捡了起来。属下记得这把剑当时是握在一个老将军的手里,不过那将军已经死了。” “昔年北秦的将军左不过就是那几人,你可记得那将军是谁?”宋清歌追问。 “属下记得是端木将军,但是,郡主,端木将军一家男丁守护皇宫被璃王所杀,女眷皆投井,您还下令厚葬了他们,说是忠臣。”凤拾道。 宋清歌当然记得,只是,这南梨和端木一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拾,你立刻去查南梨的来历?还有你这把佩剑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阁主。” “这把佩剑,以后你不能用了,你再去兵器库里面挑选一件你喜欢的。”宋清歌道。 这是她说了送给谢衍的,就万万不能在凤拾的身上出现。 凤拾因为能去兵器库挑选自己喜欢的兵器,立即露出笑容离去。 “丫头,你认为这南梨与端木将军一家有关?”谢衍问。 “现在还不确定南梨是否与端木将军一家有关。但是,能够肯定的是,南梨与这宝剑有关。”宋清歌道,“我今日看南梨传完信以后不想离开,就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说请她鉴赏剑,谁知道随意找的一把剑,却引出了此事。” “这个南梨,不是寻常的宫女。”谢衍道了一句。 “我每次与她碰面,心里总有一种沉闷之感。而且,我能感觉到她在刻意的压抑什么。方才她明明很看中这把剑,却能在你拒绝她以后,很果断的放手,这般进退有度的女子,不像只是一个宫女。” “我将这剑带走,放在侯府,她若是执意要这把剑,定然会来取的。”谢衍拿过宋清歌手里的宝剑,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你要小心。”宋清歌叮嘱。 南梨抬眸望着镶金的三个大字,郡主府。 她的眼中陡然she出一道寒光。 “宋清歌,你欠我的,一定会还的!” 南梨嘴唇微动,咬牙切齿的说出几句话以后,便急忙回了宫。 翌日。 宋清歌着一身浅橘huáng衣裙,头戴jīng心雕刻的和田玉簪,簪头的流苏是鹅huáng色的珠子,与衣裙相映衬。 屋里一众女子,在她身边,皆逊色。 “郡主,你尝尝本宫小厨房今日做的这荷莲桂花糕。”宁贵妃都发话了,宋清歌便伸出如玉一般的柔荑,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唇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色泽亮丽,香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着实美味。”宋清歌接着将手里剩下的糕点吃完,却再也不伸手拿第二块。 宁贵妃当然是看在眼里的,却也不拆穿宋清歌。 不过,对于宋清歌连吃一块糕点,都能这般优雅动人,她是心有不满的,但是,她同样不会说出来的。 难怪当初谢衍不愿意娶她。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但是,与宋清歌一起,她总是会稍稍逊色。 如果不是周尧禹时常在她耳边提起谢衍,而她又要为自己腹中的皇子作打算,她又怎么会愿意拉拢宋清歌。 “郡主,娘娘是知道今日你要来,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做的。”林嫔见宁贵妃半响不说话,便出言打破了气氛。 “多谢娘娘。”宋清歌一副受**若惊的模样。 宁贵妃从宋清歌的受**若惊中看到了疏离。 “郡主不必客气。”宁贵妃笑容得体,接着道,“来人,把近日皇上赏赐的新茶拿上来,给诸位小姐贵人尝尝。” 众人闻言,皆带着喜色,无论是否喜欢,但是只要表现出热烈的情绪,就对了。 不一会儿,宫人将茶一一端上来。 再走到宋清歌的面前时,竟然踩到了自己的宫裙,瞬间摔倒在地,茶水滚烫,顿时泼在宋清歌的身上。 “郡主,您有没有事?”眉俏已经从宋清歌身后来到身前,用娟帕擦拭着她的衣裳。 宋清歌摇头。 她在宫女走向她的时候,就已经发觉了不对劲,此时的茶水,只是泼洒在她的衣裙下摆,弄脏了衣裙,却并没有烫伤她。 “郡主,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宫女立即跪下,磕头求饶。 “怎么做事如此没有规矩!滚下去!”宁贵妃不等宋清歌开口,直接下令。 “是,是。”宫女卑躬屈膝,连忙退下去。 “郡主,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给您瞧瞧。”眉俏努力克制着一身的怒气,声音里却有些许的不满。 宫女烫伤了人,宁贵妃就让宫女这么走了。而且,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宣太医过来嘛,看来宁贵妃是嫉妒她家郡主的美貌。 “眉俏,回来,没规矩!”宋清歌厉声斥责。 “郡主,你瞧,本宫这一孕啊,jīng神不济,做事也糊涂了,早就应该宣太医的。”宁贵妃仿佛此时才想起来似的,“南梨,去请太医!” 第七百三十二章 陷害郡主 第七百三十二章 陷害郡主 眉俏咬了咬唇,回到宋清歌的身后。 “郡主,太医过来也要一会儿功夫,不如你先随宫人去后殿换身衣裳。”宁贵妃端着一副关切的模样。 宋清歌假意推辞,“如此劳烦娘娘,恐有不妥。” 宁贵妃坚持己见,“郡主不必如此客气,把这云宫,当做你的郡主府就好。” “多谢娘娘。”宋清歌随着宫女去里间换衣裳,才换好,便有女医工过来。 女医工一番检查以后,说是无大碍,上一点烫伤药膏即可。 这时,方才带领宋清歌换衣裳的宫女端来一盆水,让她净手。 宋清歌换的是宁贵妃没有穿过的常服,倒也不算违背规矩。 出了宋清歌被宫女烫伤一事,这殿里的气氛就有些怪异。 这时,林嫔又出来打破微妙的气氛,“娘娘,您方才吃了几块糕点,要不要去御花园里面消消食?” 宁贵妃伸手摸了摸小腹,点点头,“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真觉得有些饱了,还是数姐姐最贴心。” 这话说得,将其他人全部给得罪了,言外之意,其他人都是不贴心的。 “嫔妾能够照顾娘娘,是嫔妾的福气。”林嫔脸上挂着的恭敬,不像是作假。 “诸位小姐,不介意陪本宫去走走吧?” “能陪娘娘,是臣女的荣幸。” 就这样,以宁贵妃为首,众人紧随其后,浩浩dàngdàng的来到御花园。 就在众人赏花起兴时,平王妃念出了一首诗。 于是,众人提议,只是赏花,多没趣啊,便作诗比赛,由宁贵妃做裁判,夺冠者,可向宁贵妃讨要赏赐。 宫人很快搬来座椅、瓜果布置好。 宋清歌不爱凑热闹,就选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着。 但是,林嫔认为宋清歌身份高贵,不应该坐那么远,让她坐到了宁贵妃的身边。 这诗是由平王妃起的头,现在正式开始比赛,也由她第一个开始。 她突起玩心,跑到花丛中去作了一首赞牡丹的诗。 待平王妃作完诗,林嫔提议依着坐的秩序来,那第二个作诗的,恰好是宋清歌。 宋清歌一直在暗中观察周围,总感觉有一道目光在盯着她们,她准备快速随意作一首诗敷衍了事,却在诗作到一半时,出事了。 一只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大黑猫,直扑向宋清歌。 宋清歌的本能,超市闪避,却也没有忘记身边的宁贵妃。 但是,宁贵妃仍然受到了惊吓,从椅子上摔下来,幸得宋清歌相护,没有磕到旁边的石阶上。 “抓住猫!传太医!”宋清歌厉声吩咐,无比的镇静。 宁贵妃一脸的害怕,捂着肚子,高声喊着疼。 其余人一片惊慌。 “眉俏,扶着娘娘。”宋清歌吩咐完,飞身离去。 那只大黑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出现在这里。 如果是有人故意将猫带到此处,那人一定走不远。 在宋清歌去抓人的间隙,早已有人将这里的情况禀报了周尧禹。 等宋清歌提着一人返回来时,周尧禹正在一旁关切的看着宁贵妃,四周太医围着,另外一旁,还有那只大黑猫。 原本一直趴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大黑猫,在见到宋清歌以后,立刻变得龇牙咧嘴,又想要扑过来,可是却被宫人押得死死的。 “永安参见皇上。”宋清歌跪下拱手行礼,那被猫抓伤的右手正朝着周尧禹。 “永安,起身,这是怎么一回事?”周尧禹看着宋清歌受伤的手,还有在她身边跪着的宫人。 “皇上,这是在大黑猫无故出现以后,永安在御花园外不远处抓到的一个鬼鬼祟祟的宫人。”宋清歌如实禀报,并直起身来。 “皇上,冤枉啊,奴才原本只是在御花园外玩耍,就被永安郡主不分青红皂白的抓来。”宫人声音里带着可怜和祈求,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皇上,方才永安郡主被云宫的宫女用茶水烫伤,娘娘让宫女离开以后,永安郡主都不曾怪罪于那宫女。臣妾以为,如此宽宏大量的永安郡主,定然不会报复娘娘的。” 说话的是林嫔,这话乍然一听,的确是帮着宋清歌的,可是仔细深究,话就不是表面的意思。 “父皇,儿媳也认为永安郡主是无辜的,在娘娘被猫扑倒的时候,永安郡主离娘娘最近。但是,永安郡主却在第一时间扶着娘娘,并宣了太医。”平王妃道。 宋清歌蓝瞳快速打量了周围众人的神色,心想自己就去抓了一个人回来,这里的情况就变了。 看来,方才自己的不安预感是对的。 今日的事情,便是针对她的。 眉俏见林嫔和平王妃说话不像是帮着宋清歌,便欲上前一步帮宋清歌说话,却在收到了宋清歌稍安勿躁的眼神以后乖乖退了回去。 “永安,你有什么话说?”周尧禹并没有责怪宋清歌的意思,众人倒是有些意外。 宋清歌不夸大、不隐瞒事实,如实禀报,接着补充道,“皇上,查明猫和这个宫人的来历,二者之间的关系,永安想事情就能清楚了。” 周尧禹点点头,跪着的宫人,“你是哪个宫的?” 宫人的脸,都快贴到地面上了。 “抬起头来!”周尧禹的声音里带着怒气。 宫人抬起头来,周尧禹似曾相识。 “皇上,这是慈宁宫,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人。”王富贵低声道。 周尧禹恍然大悟,原来看着这宫人有些熟悉。 他已经许久不曾踏入慈宁宫,连那里面的人都要忘记了。 “你不在慈宁宫好生伺候太后,跑到这里来作甚?”周尧禹厉声质问。 “皇上,太后娘娘说是想念这御花园的花了,特意吩咐奴才来摘两支,回去给她看一眼。”宫人说道,接着又趴在地上。 “这猫又是来自何处?”周尧禹问。 回答的是王富贵,“皇上,这猫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养的。” “还真是巧了!”周尧禹声音带着怒意,他接着问宫人,“这猫是你带来的?!” “皇上,奴才从慈宁宫出来时,并没有带猫,想必是猫自己跟着来的。”宫人说得理所当然。 “真是奇怪了,这慈宁宫的猫,怎么会专扑咬郡主。”平王妃似是无意的嘟囔一句。 第七百三十三章 证人死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证人死了 “你说什么?”周尧禹投了一个冷冽的眼神给平王妃。 平王妃吓得立即跪下,却还是将方才说重复了一遍,“父皇,儿媳说慈宁宫的大黑猫怎么会只扑咬郡主?” “皇上,方才的情况确实如郡主所说,那只大黑猫突然出现,只攻击郡主,难道是这只大黑猫认识郡主?”林嫔插了一句话。 宋清歌的心沉了沉,这看似温婉的林嫔,可不像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太后明面上是在慈宁宫为东魏国运祈福,实则是被周尧禹给软禁了。 而林嫔说那只猫认识她,不就是等于说她和太后有来往么? 这林嫔的背后,又是谁? “林嫔娘娘,永安今日也是初次见这只猫,这只猫又怎么会识得永安?”宋清歌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她接着道,“今日提议请宁贵妃娘娘来这御花园消食的是林嫔娘娘,让永安坐在宁贵妃娘娘身边的也是你,林嫔娘娘!” “永安郡主,你这是作甚呢?怀疑我么?”林嫔的脸上带着莫名其妙,“我方才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每日娘娘用过东西,我都会陪娘娘来这里走走的,让你坐娘娘身边,也是因为想着你与娘娘亲近。没曾想竟然被你误会了。” “皇上,孩儿在里面动得厉害,臣妾乏了。”一直沉默的宁贵妃开了口,还是给周尧禹撒娇,接着道,“臣妾想永安郡主也不是故意将猫招来伤害臣妾的。只是可怜了孩儿,险些就……” 宁贵妃话未说完,泪先流。 周尧禹脸上浮现出心疼得神色,知道宁贵妃是想快些要一个结果。 可是,这可是谋害皇子的死罪! “皇上,这猫并不是永安招来的,不过永安也很好奇,为何这猫只攻击永安,请皇上明察。”宋清歌道。 周尧禹再一次瞥见了宋清歌手上的伤。 “太医,给永安郡主处理手上的伤口。” “是,皇上。” “多谢皇上。”宋清歌行礼道谢,将手伸到太医面前。 而太医在碰到宋清歌的手以后,脸色一变,道了一句,“郡主,得罪了。” 接着凑到宋清歌的手上闻了闻,肯定道,“郡主,您的手上有招惹猫发怒的碎猫粉。” 碎猫粉? 宋清歌没有听说过,脸色略微惊讶,便问道,“洪太医,这碎猫粉是什么的?” “碎猫粉能够让猫发怒,溶于水后,无色无味,即使抹在身上,也只有清淡之味,与寻常胭脂水粉无异,不会引人警觉。”洪太医道。 “永安郡主,娘娘不过是没有责罚烫伤你的宫女,你就对娘娘怀恨在心么?”林嫔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永安郡主,娘娘一向很疼你的,知道你来,还特意为你准备了糕点。”平王妃添油加醋。 “郡主,本宫想着那宫女是不小心烫着你的,谁还没有一个不小心呢,没想到,你竟然嫉恨在心。”宁贵妃流眼抹泪,扑在周尧禹的怀里,娇弱的说,“皇上,若是那大黑猫在凶残一些,臣妾就见不着皇上了。” 宋清歌心底冷笑,这宁贵妃手段果真不一般,比起凶狠的向她发脾气,这样柔弱的给周尧禹诉苦,更能激起周尧禹的愤怒。 “永安郡主,你手上的碎猫粉在何处得的?”周尧禹的声音比先前冷了一些,却仍旧没有发作。 他了解宋清歌,一个能用智谋攻破一个国家,且志不在后宫的女子,不会傻到用这样的手段谋害他的**妃。 “皇上,永安今日在府里梳妆完毕就直接进了宫,只在云宫换了衣裳,净手,其余没有去过其他任何地方。”宋清歌如实回答,略微一思索,继续道,“皇上,永安怀疑是那净手的水有问题。” “皇上,那些都是臣妾宫里的人,万万不可能有问题的。”宁贵妃连忙解释。 “爱妃不必担心,朕会还给你一个公道的。”周尧禹安抚完宁贵妃,便让王富贵把今日涉事之人全部唤来。 太医又检查了宋清歌换的衣裳,衣裳上并没有碎猫粉。 不一会儿,王富贵回来,身后只跟着方才泼洒茶水的宫女。 “王公公,那帮我端水净手的宫女呢?”宋清歌问。 “回郡主,找遍了整个云宫,也没有找到宫女。”王富贵道。 宋清歌知道,那宫女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过,如此一来,反倒是证明了她的清白。 “皇上,云宫的宫女说这是方才郡主净手的盆。”王富贵身后的小内侍拿出一铜盆。 洪太医立即过来检验铜盆,然后禀报,“皇上,这铜盆有碎猫粉。尽管被人清洗过,可是依然有碎猫粉的痕迹。” 他说完,将铜盆往那大黑猫眼前一扔,大黑猫立即变得疯狂起来,咬了按住它的宫人的手,然后挣脱开来,扑向铜盆,在铜盆里面如魔鬼一般啃噬着。 众人见此情景,不由得大惊失色。 可想而知,若不是宋清歌身手敏捷,被那大黑猫这般撕咬,怕是早就不成人形了。 “来人,将这咬人的大黑猫打死!”周尧禹厉声道。 他命令一下,很快就有宫人过来,拿着棍子,三下两下就把还在发疯的大黑猫给套住,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一声,拖走,打死。 “皇上!”宁贵妃望着眼前此景,尖叫一声,晕倒在周尧禹的怀里。 周尧禹又立即吩咐洪太医给宁贵妃把脉,最后是惊吓过度,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宋清歌由于是在宫里受了伤,周尧禹便赏赐了她许多珍宝,算是对她的补偿。 然后,周尧禹以宁贵妃要静养为由,让众人出了宫。 宋清歌快到宫门口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郡主,等等。” 她没有回头,只听声音,也知道是平王妃。 “王妃有何事?”宋清歌看着跑到她眼前的平王妃,淡淡的问。 “郡主可是在怪我?”平王妃似委屈,似抱怨。 宋清歌浅浅一笑,“王妃何来此问?” 平王妃抿了抿唇,揉了揉手帕,盯着宋清歌的蓝瞳,“今日的事,如果不是由我起头作了一首诗,就不会有大家齐坐一起,害得郡主被猫给抓伤了手。”接着目光移到宋清歌的手上,“而且看这模样,郡主的手怕是要留疤了。” 第七百三十四章 就是你 第七百三十四章 就是你 女子皆爱美。 平王妃的话,对于爱美的女子而言,是催心一般的打击。 宋清歌虽然爱美,但是,却是一个例外的美人。 她根本不在乎手上那一小点疤痕。 最重要的是,她不在乎的人,用语言来打击她,毫无用处。 “平王妃有心思操心我的手,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宋清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像是关切对方,没有一点的敌意。 但是,平王妃却不高兴了,“郡主此话何意,我不明白。” “早晚一日,平王妃会明白的。”宋清歌不点破,然后就直接走了。 平王妃看着宋清歌远去的背影,手里的娟帕被揉成一团,她紧紧的咬着牙,可是乍然一看,脸上依旧是曾经温暖柔和。 “郡主,这平王妃以前不是这样的,今日怎么这么恶毒?”眉俏跟着宋清歌上了马车,带着厌恶说道。 “人都是会变的。”宋清歌淡淡说了一句。 “郡主说得对。”眉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接着又问,“郡主,您觉得今日之事是何人所为?若不是郡主机智,怕是就中了敌人的圈套!” 今日宫里发生的事,着实复杂。 宋清歌一时也不敢断定,只得摇摇头。 回到郡主府,宋清歌立即吩咐凤拾去查此事。 没有过多久,谢衍便匆忙赶来。 他出去执行任务,听闻了下属的禀报,便立即赶了回来。 “丫头,你受伤可严重?”谢衍搂着宋清歌的双肩,焦急、担心、害怕。 他现在害怕听到关于宋清歌的不好消息,害怕以后见不到他,那样的话,他觉得接下来的人生,没有任何可以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宋清歌看着谢衍的神色,心里一暖,幸好遇到了谢衍,总有一人在牵挂着她。 “我没事,不过是小伤。” “初七,过来。”谢衍将宋清歌受伤的手托在自己的掌心上。 这是初七给宋清歌解毒以后,二人的第一次相见。 宋清歌看着消瘦的初七,心里有些愧疚。 愧疚的不是无法回应初七的感情,而是初七替她解毒,她无法回报,只有心存感激。 “多谢初七。” “郡主,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初七看着宋清歌脸上感激的神色,还有落落大方的笑容,心里倒觉得自己狭隘了。 于是,将所有对宋清歌的爱慕都藏于心底。 决定做好自己作为一个下属应该做的事,舍命护她。 初七小心翼翼的打开已经包扎的伤口,眉目一皱,只从狰狞的伤口便可看出,当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而且,这纵横的伤口极深,以后肯定会留疤痕的,寻常的除疤膏是没有用的。 但是,有他在呢。 “郡主莫担心,不会留疤的。”初七保证道。 宋清歌点点头,望向谢衍,露出倾城的笑容,“这下你总可以放心了吧。” “伤在你手,痛在我心,我哪里放心得了。”谢衍认真说道。 宋清歌抿嘴一笑,谢衍认真爱她的模样真好看。 初七重新处理了宋清歌的伤口,然后恭敬的退出去,将这里留给眼前的二人。 “丫头,当时的情况,我已经听人说了,你觉得是何人所为?”谢衍问道。 宋清歌摇摇头,“不好说。” 她思考了一下,继续道,“不过等凤拾证实一件事情,我就能确定是何人所为了。” “你说说看。”谢衍问。 “太后、平王妃、林嫔,宁贵妃,这涉事的四人,我想知道她们的关联。” “平王是太后的心头爱,林嫔与宁贵妃关系亲厚,可是却不受太后待见,平王妃听说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深得大家的喜爱。”谢衍分析道。 “这些都不过是表面的,也是你们男子眼中的女子关系。而真正的女子之间的关系,除了利益相关,还有其他的爱恨情仇比你想象的还要微妙。”宋清歌笑着道。 前世,她为三皇子妃,为了周景璃的前程,也为了他在天子面前有人替他美言,她时常去后宫,并从中斡旋。 后宫的嫔妃,除了要为巩固自己娘家的势力而努力外,其余时间,都在互相攀比,小到哪个贵人袖口的花纹jīng致,大到谁的恩**多。 一些嫔妃,表面上很好的姐妹关系,也会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事,让关系土崩瓦解。 总之,就是各种闲闷之后的找乐子。 “我倒是不明白丫头说得这些,不过也不想明白。但是丫头也不用担心,我与你之间,生生世世,只有一双人。”谢衍深情的保证。 “嗯,这个我倒是相信。即使有第三者,也活不长。”宋清歌笑着道。 “丫头这么凶?” “我可是妖孽,魔鬼,不凶一些,怎么对得起这些称号。”宋清歌娇俏的说。 谢衍点头,“我觉得丫头的做法甚和我心意,我喜欢得很。” “嗯,谢衍,我就喜欢你喜欢我的样子。”宋清歌伸手,微微一勾谢衍的下巴。 “小妖jīng,你是在**我么?”谢衍一把搂住宋清歌的腰肢,抱在自己怀里,一脸的邪魅笑容,那才是真正的勾魂摄魄。 宋清歌不禁脸一红,从来没有发现谢衍如此好看过。 秀色可餐,不只是针对女子而言,好看的男子,一眼可以成为女子盘中餐啊。 “谢衍,我觉得我们还是坐下来,好生说话比较好。”宋清歌伸手推谢衍,想要从他怀里逃离。 奈何,谢衍抱得更紧了,低头在宋清歌耳旁,喃喃道,“丫头,再动,我就不能保证了。” 宋清歌脸上的云霞,已经悄然爬到了耳根处,她心里明白谢衍说的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谢衍,我受伤了的,你得体谅我。”宋清歌将受伤的手晃了晃,撇着嘴,带着小委屈。 谢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这般模样的宋清歌。 宋清歌很多时候,都是天上的仙子,山涧的百合,偶尔也会是发威的猎豹,而此时的她,却是一只白白的,毛茸茸的小兔子,可爱、柔软至极。 谢衍恨不得一口将她吃掉,与他融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丫头,你再**我,我真的就要做坏男人了。”谢衍呼吸略微急促。 但是,宋清歌却觉得自己十分无辜,她可是什么也没有做啊。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夺江山!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夺江山! “堂堂镇安王,竟然欺负一个受伤的弱女子。” 宋清歌咬咬唇,低声咕哝道,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可谓是媚态百生,活色生香,诱倒众生。 谢衍乃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年轻男子,更何况怀里抱着的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能够坚持到现在只是搂着宋清歌,没有动手动脚,定力已然十分难得。 “丫头,我没有欺负你,只是想吃了你。”谢衍的声音,如罂栗一般,让人上瘾,欲罢不能。 “谢衍,你是饿了么?”宋清歌仰着头,带着一副天真的笑脸,眼里却是勾人的魅惑,“在郡主府里就不用拘礼,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便是。” “任何山珍海味,都不及你嘴角的清甜。”谢衍低头,朝宋清歌粉嫩柔滑的唇瓣吻去,唇齿相依,暖爱之气氛弥漫在二人之间。 世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抵所有的美好爱情,便是如眼前**的二人。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总之二人皆面色cháo红,才依依不舍的分离,那最后一道放线,始终固若金汤。 就在这时,眉俏端着冰镇雪梨进来。 宋清歌神色一变,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二人刚刚不是在经历**悱恻的痴迷,而是在谈严肃的事情一样。 眉俏将冰镇雪梨放下以后,看了二人的神色,便问了一句,“郡主,您这是怎么了?” 宋清歌想着板着一脸的严肃,而面色又是cháo红的,这样的神色,着实有些怪异。 “我生气。”宋清歌gān脆的说道。 “为何生气?”眉俏不解的问,“还在为宫里的事生气?”接着,又像是自己得到了答案,“嗯,的确应该生气,宫里的那些人,一点也不讨人喜欢。” 宋清歌哭笑不得,以前她只发现眉俏做事麻利泼辣,没想到如今的眉俏,越来越可爱了。 难道是她失踪的那段日子,眉俏住在凤阁院,性子变了? 都说女子在恋爱时是最可爱的。 难不成眉俏有了心上人? 看来得暗中观察一下。 正在此时,凤拾满头大汗的进来,“阁主。”与他并肩的,还有谢十三。 宋清歌示意他们二人坐下。 “查得如何?”宋清歌和谢衍异口同声的问,二人相视一眼,倾心一笑。 凤拾和谢十三对视一眼,由凤拾先说。 “阁主,王爷,属下查到给阁主下碎猫粉的宫女是平王妃的人。” “平王妃?”宋清歌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有些疑惑,“她害我是太后致使?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属下暂时未查到。”凤拾道。 宋清歌问,“可找到了失踪的宫女。” “死了,在柔意湖里。”回答的是谢十三。 “谁做的?”宋清歌好奇的问,平王妃一直和她在一起,如果是平王妃的人做的,那宫里肯定就还有她的人。 “失足落水,并没有查到幕后之人。”谢十三道。 “太后的猫死了,她有何反应?”宋清歌问。 谢十三回答,“太后说猫死得其所,给猫念了一段往生咒。” “查到林嫔和太后之间的关系了么?”宋清歌问。 “丫头,这后宫谁都知道太后只喜欢那被打入冷宫的端嫔娘娘,难道你怀疑林嫔会和太后联手?”谢衍插了一句,好奇的问道。 宋清歌道,“这就是方才我与你说的,女子之间的奇妙关系,而且,后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阁主,林嫔与太后,并无jiāo集。”凤拾肯定道。 “宫内没有,就查宫外,任何人做了任何事,都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雁过还留痕!”宋清歌声音严厉了些。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查。”凤拾领命而去。 “你和凤护卫一起去。”谢衍用眼神示意谢十三。 谢十三拱手领命而去。 “丫头,别担心。”谢衍安慰道。 宋清歌点头,正巧眉俏端着两碗冰镇雪梨进来。 “咦,人呢?”眉俏看着方才离去的二人坐的地方,空空如也。 “出去了。”宋清歌道。 眉俏撇嘴,“哦,看来他们二人是没有口福了,可惜了这冰镇雪梨。” “可惜了什么?”一道略带欢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朝门口望去,是一脸喜色的小冷。 小冷进屋,先是给宋清歌和谢衍行了礼。 接着走到眉俏跟前,“眉俏姑娘,你冰镇雪梨,我可以喝么?” 眉俏脸一红,却道,“可以,用银子买。” “多少一碗?”小冷歪着头,认真的问。 “五两银子。”眉俏伸出手掌比划。 “好,阁主,您给属下作证,属下欠眉俏姑娘十两银子。”小冷说完,端过那两碗冰镇雪梨,一股脑就咽下了肚子。 “慢些,没人跟你抢。”眉俏提醒道。 小冷喝完,将碗放在托盘上,然后对眉俏又是一番感谢,眉俏最后是红着脸,端着托盘出门的。 宋清歌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多言,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宋清歌除了在正事上比较严肃以外,其余时候对凤阁的人很不是很严格。 如此一来,倒是养成了小冷活泼的性子,虽然没有凤拾成熟稳重,但也能担当重任。 小冷喝了冰镇雪梨,便走到宋清歌面前,“阁主,属下查到了平王妃的事情。” 宋清歌道,“说。” “不出阁主所料,平王妃果然有问题。”小冷将探到的情况禀报给宋清歌。 云宫。 宁贵妃看着眼前的南梨,厉声问,“可查清楚了,是谁要害本宫的孩子?” 南梨道,“娘娘,奴婢还未查到,那宫女已经失足落水了,线索就断了。” “再去查,一定要查出是谁想害本宫的孩子,本宫要将其碎尸万段!” 女子本柔弱,为母则刚。 这是宁贵妃的真实写照,此时的她,脸上布满了憎恶和仇恨,没有半分柔软。 “是,娘娘。”南梨领命,安抚好宁贵妃,又去打探消息了,无人看见她出去时,嘴角勾起的冷笑。 御书房。 周尧禹已经收到了密报。 他狠狠一巴掌拍在御桌上,震动得御桌上的明huáng色瓷杯掉落地上,“哐当”一声。 “看来她还是不甘心,一定要夺了朕的江山!” 第七百三十六章 揭露真相 第七百三十六章 揭露真相 郡主府。 小冷从院外进来的时候,见眉俏正在练字。 眉俏一开始跟着宋清歌的时候,就开始练字,如今已经小有成就,论读书写字,比一般普通人家的小姐还要厉害一些。 “字美,人也美。” 眉俏听到声音,突然抬头,看见的是一脸笑容的小冷。 “郡主在屋里,你进去吧。”眉俏说了一句,继续练字。 “眉俏姑娘,我记得昨日欠了你十两银子,是么?”小冷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站在眉俏身边,看着她认真练字的模样,眼里的笑意更浓。 “啊。”眉俏微微惊讶,接着调皮道,“我只是说玩笑的,难不成你今日是特意来还银子的?” “我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没关系,先欠着。”眉俏说完,又低头忙自己手中的活。 “但是,我有这个。”小冷从怀里取出一物,在眉俏的眼前晃了晃,接着惆怅道,“不知这能不能抵那十两银子?” 眉俏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粉宝石玉簪,眼睛一亮,心道真漂亮。 可是,她却说道,“我拿这作甚?” “我也不知道作甚,眉俏姑娘若是嫌弃,扔了便是。”小冷将玉簪放在眉俏的掌心,然后一溜烟就跑去找宋清歌。 眉俏想要叫住小冷,却只看见他的背影,低头看见手里的玉簪,怎么也不止十两银子。 忽然,她发现,方才注视小冷的背影时,他的衣裳仿佛有些旧了,于是,再无心练字,收拾东西,去找西籽。 “什么?你要学做衣裳?”西籽见眉俏有些扭扭捏捏,一点没有以往的泼辣。 眉俏点点头,“好妹妹,你就教教我嘛,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那你先说说,用什么报答我?”西籽打趣道。 “以后只要西籽妹妹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我在所不辞。”眉俏信誓旦旦的保证。 “好啊,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教你吧。”西籽的笑容看起来温柔而端庄。 眉俏是真心感激西籽的,西籽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不问她学做衣裳的理由,如此,她才可以隐藏那点小心思。 “阁主,林嫔父亲的官位,突然晋升了,而且,属下查到林嫔的哥哥,最近在赌场都出手阔绰。”小冷禀报。 宋清歌点头,“是谁的手笔?” “何尚书。” 宋清歌听着小冷的回答,心里已经了大概,只看凤拾查到的是否和她心中猜想的一样。 就在这时,凤拾从门口进来。 “阁主,属下查到了太后在宫外的事。”凤拾昨日被宋清歌斥责了几句,今日事情了眉目,便立即来禀报。 宋清歌吐出一字,“说。” 凤拾将自己查到的事情一一禀报。 宋清歌听完,心道果真如此。 “阁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凤拾问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宋清歌嘴角微扬,似带有笑意,声音却是冷到极致,“林嫔父亲兄长也好,何尚书也罢,看看他们平时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提醒提醒他们。” “是,阁主。” “你俩一起去,务必将此事做得令宫里的太后,无心为国运祈福,本阁倒是要看看,这天子对太后的容忍度,到底有多大!” “是,阁主!”凤拾和小冷领命而去。 宋清歌一双寒潭,让整张脸,妖冶如魔,令人为之而颤栗。 三日以后。 林嫔的兄长在赌场里输得厉害,后来没得银子,便被人砍掉了一只手。 而林嫔的父亲则带着人去将那砍掉其儿之手的人抓起来,最后一时愤怒,便下令狠狠责打,竟然将对方给打死了。 林嫔的父亲想要将此事掩下来,却怎么掩不住,很快就闹到了京城,引起朝中之人的注意,上报到了周尧禹那里。 周尧禹下令彻查,这一查,牵扯出林嫔父亲更多的事情。 贪墨、受贿、行贿、侵占良田,罪证确凿,样样死罪。 于是,周尧禹下令,立即将林嫔打入天牢,择日问斩。 林嫔求到了周尧禹面前,不过只冒着bào雨,在御书房门前跪了**,连周尧禹面都没有见到。 绝望之际,林嫔返回云宫,跪倒在宁贵妃面前。 “娘娘,求求您救救臣妾的父亲。”林嫔一头磕在地上,湿漉漉的头发,惊乱的披散着,惨白的面色,显得眼眶更加的猩红。 宁贵妃看着瑟瑟发抖的林嫔,眼底没有往日的半分友好。 她接过南梨端过来的银耳汤,浅尝一口,皱了皱眉,这汤也太甜腻了些。 外面还在继续下着bào雨,热cháo已经褪去,换上的是丝丝沁凉。 “姐姐是在害怕?还是冷?”宁贵妃问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林嫔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宁贵妃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关心她。 “娘娘,臣妾心冷,臣妾都不敢想象父亲在牢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林嫔想出了一个自认为的绝好答案,既给宁贵妃哭诉了自己的苦衷,又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孝心。 她以为她得到的是宁贵妃的安慰,如以往一般,上演一场姐妹情深。 但是,现实却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宁贵妃将手中方才尝了一口的银耳汤,一鼓作气的砸到林嫔的头上,不偏不倚,正中额头。 “林娇娇,你心凉!本宫的心更凉!你险些害得本宫失去了孩子!” 林嫔怔怔的望着宁贵妃,她做的事情,败露了么? 不应该啊,她做的事情这么隐秘,慈宁宫那位还好好的,事情就不至于败露。 “娘娘,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林嫔装傻充愣。 “林娇娇,你要本宫将你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揭穿么?”宁贵妃厉声道,她一手护住小腹,一手指着林嫔,“你听了太后的命令,伙同平王妃,利用永安郡主,想要杀了本宫未出世的孩儿!” 林嫔的脸色,此时已经没有一丝血色,如死人一般。 既然宁贵妃将此事说得如此肯定,那定然是掌握了证据的,她再狡辩也没用,还不如主动承认。 既然先前能为太后效力,那如今也能为宁贵妃效力,只要谁能够给她林嫔带来更多的利益,她就跟着谁。 “娘娘,臣妾都是被bī的啊,求娘娘恕罪!饶臣妾一命!”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太后的报复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太后的报复 林嫔以为说出自己是被bī迫的,那宁贵妃就能愚笨到原谅她。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宁贵妃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了如指掌。 宁贵妃派南梨去查这次御花园大黑猫伤人事件。 原本南梨是毫无头绪的,却在昨日突然查到了很多消息。 仿佛那些消息就摆在那里,等着南梨去看一般。 当南梨将所查到的消息禀报给宁贵妃时,宁贵妃就等着此时林嫔来跪求她。 当然,宁贵妃和南梨都不知道,她们的消息之所以来得如此容易,都是宋清歌免费赠送。 “林娇娇,你以为本宫是如此好糊弄的!” 宁贵妃气愤道,“枉昔日本宫以为你对本宫还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照顾,便经常与皇上说你的好,让你有了如今不错的恩宠。但是,没想到你就一条喂不饱的láng,忘恩负义的狗!” “娘娘,都是臣妾得错!臣妾不该听信太后娘娘的蛊惑,做了对不起娘娘的错,只要娘娘肯原谅臣妾,臣妾愿意为娘娘做任何事。”林嫔不停的认错,悔过,如果不是宁贵妃已经知道厉事实,说不定真有可能被她欺骗呢。 南梨见状,俯身在宁贵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又站直了身体。 宁贵妃假意咳嗽了几声,语气依旧没有缓和,“林娇娇,你说是太后蛊惑你,你是无心的,那你有什么证据?” 林嫔低着头,以为宁贵妃相信她的话,便开始盘算着,怎么让宁贵妃和太后相斗,最好是她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娘娘,臣妾没有证据,但是臣妾能够用行动来证明对娘娘的忠心。” “你拿什么来证明?”宁贵妃厉声问。 “娘娘,如今您在皇上心中,可比太后娘娘有地位多了。而且,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早就厌恶太后娘娘的手伸得长了……” 林嫔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宁贵妃却已经听懂了。 不得不说,林嫔一个小吏的女儿,能够在步步维艰的宫里活到现在,还是有一定脑子的。 “说重点。”宁贵妃现在只想让害她的人早点受到惩罚,至于那些弯弯拐拐的,她懒得去理。 林嫔以为自己得到了宁贵妃短暂的信任,毕竟,在深宫,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宁贵妃虽然甚得圣宠,可是,正是因为圣宠过多,并没有多得人心,这后妃,也没有几人愿意为她所用。 林嫔如今为她所用,也是她的一笔助力。 于是,林嫔便讲自己的计划说与宁贵妃听。 宁贵妃听了,甚是满意,“林嫔,此事若若成,你的父亲定然安然无恙。若是不成,本宫要你林府陪葬!” “娘娘,臣妾一定会让娘娘如意。”林嫔了头,然后在宁贵妃的帮忙下,去了天牢见到了她的父亲。 郡主府。 “你说林嫔去牢里见到她父亲了?”宋清歌问凤拾。 “是,阁主。”凤拾道。 “林嫔的手段果然不一般。”宋清歌的嘴角是浓烈的讽刺,接着道,“林嫔能够在她父亲活着的时候见上一面,已经算是本郡主的仁慈,但是,想要害本郡主,就得承受郡主的怒火。” “阁主,您想怎么做?” “林嫔想要做墙头草,我们就让如她所愿。”宋清歌的笑意,骤然变得冰冷,她要发狠了,“看在太后如此可怜的份上,先送太后一份大礼吧。” “阁主这是要把太后变成您手中的一把刀?”凤拾虽然很惊讶,却也相信的,敢以天下为棋盘的宋清歌,还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不敢做,更何况只是区区一个被软禁的太后。 “而且还要是一把锋利的,杀人不见血的刀。”宋清歌的笑容如chūn天百花盛开的娇媚,而眼底却是寒冰千尺的凝冻。 “阁主,属下这就去办。”凤拾立即领命而去。 于是,当夜。 慈宁宫上次去御花园为太后摘花的内侍,一番乔装以后,出了皇宫,直奔尚书府。 翌日。 林嫔父亲在天牢里畏罪自尽,并且写下悔罪书,说一切都是皆又他所为,愧对皇恩。 奇怪的是,林嫔父亲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而林嫔竟然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在后宫,不过,云宫却已经吵得天翻地覆。 “宁贵妃,你不是说要帮我么?可你是怎么帮的?!我父亲现在已经死了,死在了牢里,畏罪自尽!”林嫔大声吼着,连称呼都换了,丝毫没有将宁贵妃放在眼里。 宁贵妃当然也不甘示弱,“放肆!你父亲自尽,那是罪有应得,gān本宫什么事?” “罪有应得么?呵呵!”林嫔自嘲,接着又狠厉的瞪着宁贵妃,“是你告诉了太后,说我要与你合作,所以太后才杀了我父亲泄愤!” “林娇娇,祸从口出!本宫看你以往尽心伺候本宫的份上,好心劝你一句,你父亲是畏罪自尽,不要迁怒于太后娘娘!”宁贵妃似笑非笑,柔弱中带着歹毒。 “宁贵妃,人无百日好,你且等着!”林嫔就这样,然后怒气冲冲的冲出了云宫。 林嫔与宁贵妃大吵一架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慈宁宫。 太后一脸慈悲相,闻言握住佛珠的手一顿,脸上的慈悲不见,代替的是愤怒和恨意,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蝼蚁般的高傲神态。 “林嫔是个聪明的,不枉当初被哀家看中一场。你去告诉何尚书,一个林嫔父亲死了,林嫔还不够长教训。让何尚书想办法,让林嫔长长记性,知道背叛哀家的下场!” “是,太后娘娘。”仍旧是给何尚书传信的内侍,得了太后的命令,立即出了宫。 过了几日,周尧禹突然发令,将林嫔家人全部发配边疆。 当然,林嫔的家人没有顺利到达边疆,说是在路上遇到了山贼,一家人都死了。 宋清歌收到消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后娘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凤拾闻言,“阁主,林嫔还不知道这个消息,消息被王爷压了下来,所以此事还未传开,王爷兴许是想给阁主一个惊喜。” 宋清歌笑意更浓,随口道,“王爷真是越发贴心了。” “丫头,你在夸我?” 门口那紫衣男子,一双桃花眼,含着倾世温柔。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太后的秘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太后的秘密 宋清歌道,“我就知道你要来,所以专门夸你的。” 凤拾见这含笑的二人当他不存在,竟然明目张大的说着如此暧昧的话,他脸红了。 “阁主,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凤拾拱手行礼,立即退去,还不忘给已经踏进屋的谢衍行礼。 “凤拾这是怎么了,如此匆忙,还脸红?”谢衍不解道。 “大概是不习惯我这么公然的夸你。”宋清歌笑着说。 谢衍见宋清歌笑容灿烂,加之又公然的夸奖他,这可是比吃了蜂蜜还甜的事,他也跟着欢愉起来。 “但是,我很喜欢。”谢衍温柔的捧着宋清歌的一双玉手,笑意十足,还有什么,比心爱之人的夸赞来得令人神清气慡。 “林嫔家人的死讯,是你故意压下的?”宋清歌问。 “丫头可满意?” “不错,要不然我怎么会公然夸你呢。”宋清歌微笑着说。 谢衍柔意浓浓,“看来以后这种事,我还得多做。”还有一副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秘密的自豪和得意。 “不错,孺子可教。”宋清歌像是安慰做对事的孩子一样,轻柔的摸了摸谢衍的发丝。 谢衍得到宋清歌的认可,想着心中藏着的更大秘密,不由得自豪更甚。 他伸手握住宋清歌抚摸他头的手,道,“丫头,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给你,你要怎么奖励我?” “什么惊喜?”宋清歌迫不及待。 谢衍勾了勾手指,宋清歌将头凑到他身边,他低声说了几句。 宋清歌闻言,面色大变,露出嘲讽之色,“没想到太后竟然是这样的人,当真是东魏之耻。” “到了这一步,即使皇上再孝顺,怕都是容不了太后了。”谢衍收起笑意,不耻太后的行为。 “不过,你怎么发现的?”宋清歌好奇的问。 “太后身边的内侍,往尚书府跑得太勤了些,我一直派人盯着,直到有一日,何尚书进了慈宁宫……” 谢衍将自己探查到的消息详细的说与宋清歌听。 宋清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必这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这么多年没有被发现,想必行事极其隐秘的。” 接着,她以前很多地方不明白的,如今都明白了,便道,“难怪何尚书当初放着周景瑜那么好的条件不要,偏偏要让他的孙女嫁给周景瑞,这是要讨好太后啊。” 谢衍闻言,也想到了其中的关联。 太后坐在慈宁宫,能够bī迫林嫔父亲畏罪自尽,让林嫔的家人被发配边疆,甚至伪装成被山贼所害的假象,这一切都是太后指使何尚书所为。 他道,“当初太后在寺庙里面祈福时,我们还以为她在京中的内应是昔日的端嫔,如今一看,怕是何尚书才是那个内应。” “太后指使何尚书,用林嫔家人做要挟,让林嫔为她做事。而平王妃因为憎恨我,主动参与其中。林嫔为了自己的家人,也因为嫉妒宁贵妃,便站到了太后一边。最终,都是太后的目的,想要一石二鸟,既除了我,又害得宁贵妃失去孩子。” 宋清歌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狠厉的说道,“当真是一个老毒妇!” “林嫔如今还不知道她的家人已经惨死在太后的手中,如果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以她和家人亲情亲厚的程度,定然会站在我们这边。”谢衍道。 林嫔进宫是个意外。 当初周尧禹登基,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便选了很多官员的女儿为妃,充实后宫。 这些女子,大多都不得宠,有很多甚至重来没有得到过宠幸。 林嫔还算是幸运的,多少有些宠幸在身。 别人家的女儿进宫,父母都是千叮万嘱,一定要为了家族利益去争宠。 但是,林嫔的父母叮嘱她的却是一定要保护自己,家族是否会因为她入宫而兴旺根本不重要。 也是因为如此,林嫔才能在复杂的深宫中生存下来。 如今,若是林嫔得知自己的家人已经遭了太后的毒手,说不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为家人报仇。 “好,我觉得是时候见见林嫔了。”宋清歌冰冷的笑着。 当夜。 皇宫。 林嫔收到了一张纸签,上面将她家人的事情详细告知。 她嚎啕大哭,悲痛欲绝,内疚万分,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家人。 在悲痛过后,她看到了纸签后面的落款,约她在宫外见面。 既然对方能将纸签悄无声息的送到她的宫里,那完全可以约到宫里见面。 可是,这送纸签的人,却选择了在宫外见面,无非是想考验她的能力,是否有合作的价值,还有对方是在为其自己的安全考虑,不想bào露。 林嫔在思虑到此处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凭着她自己的聪慧,出了皇宫,直奔纸签上的约定地点。 林嫔按照约定信号,三长两短的敲门,房门打开,她迅速进了屋。 屋里,有着灰暗的灯光。 那坐在圆桌旁,悠闲的品着香茗的绝色/女子,淡定从容,威严满目。 “是你?”林嫔有些意外,接着一阵苦笑,除了宋清歌,还有谁有能力来操纵此事。 “怎么,林嫔没有想到,当日你陷害的人,如今竟然会帮你?”宋清歌讽刺道。 林嫔一阵尴尬,但是,她却选择坐了下来,因为如今,她只有依靠宋清歌,才能报仇,被宋清歌奚落几句,又算得了什么呢。 “郡主,你想让我做什么?”林嫔开门见山,直奔目的。 宋清歌方才只不过是随口一奚落,不会用这种无聊的方式对付林嫔,她要的是要林嫔为她所用。 “站到我这边,我帮你报仇。”宋清歌道。 “郡主若是过河拆桥,我的下场,是什么样?”林嫔问。 “你也可以不选择我,我同样可以让别人帮我,但是,你家人的仇,就不是你亲自去报了。听闻,你母亲,嫂嫂,侄女,在死前,曾遭到山贼的凌rǔ呢。”宋清歌漫不经心的说。 林嫔闻言,脑中已经自行补齐了那些丧尽天良的画面,顿时眼眶一红,声音略微哽咽,“郡主,你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都听郡主的,最好能让那个死老太婆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第七百三十九章 开始复仇 第七百三十九章 开始复仇 宋清歌等的就是林嫔这句话。 林嫔的心越痛,仇恨越深,对宋清歌就越有利。 当然,对于林嫔这种墙头草的人,说不定在宋清歌对付太后,转头她就反咬宋清歌一口。 所以,宋清歌早就做了准备。 “林嫔,我现在给你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必须记住,你只能按照我的要求来,否则,便是自掘坟墓。” 宋清歌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而无情,让人生畏。 林嫔觉得,如果她敢出卖宋清歌,宋清歌会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郡主,你一定要说到做到,如今我身后无一人,了无牵挂,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林嫔再也不想隐忍,她以为那些话能够威胁到宋清歌。 宋清歌冷冽道,“你是鱼?还是网?” “郡主,我是鱼,也是网。”林嫔说完,看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不想在此逗留,“郡主,你放心,只要你能让那老妖婆死,我一定会遵守承诺,告辞!” “阁主,这林嫔很是嚣张啊!”凤拾看着那被关上的房门,不满的说。 “她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宋清歌微笑着继续说,“也是因为她胆子如此狂妄,足够狠毒,也才够资格与我合作。” 凤拾觉得宋清歌说得有理,便点点头,非常认同。 翌日,林嫔家人的死讯,传到了周尧禹的面前。 周尧禹非常震怒,他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但是,林嫔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平静,有人用此事来刺激她,而她却说,这是命运使然,她的家人该如此。 既然这么大的刺激都不能打击到她,众人没有乐趣,不再拿此事来说。 京中又陷入了平静。 宁贵妃经历了上次的事情,行事更加的低调谨慎,也不再经常邀请宋清歌入宫。 此举甚和宋清歌的意思,她满意得很,终于得了清闲。 过了些日子,璃王府传来喜讯,被璃王冷落许久的璃王妃,有了身孕。 周尧禹大喜,立即赏赐了许多奇珍异宝,诸皇子,如今数周景璃的威望最高,此时他的王妃又有了身孕,他的地位更高了。 周景琰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务正业,整日里吃喝玩乐,不过可喜的是,他对何芊芊倒是真好,至今房里没有其他的女人。 看着周景琰如此不争气,太后就比较着急了,同时也很满意,这样日后周景琰登上了宝座,也不至于脱离她的掌控。 原本林嫔家人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太后准备沉静一段时日的。 如今有了璃王妃有孕之事,太后就坐不住了。 周尧禹的年纪不大不小了,还一直没有孙子,若是璃王妃诞下第一个皇孙,说不定周尧禹一高兴,周景璃就成为了太子。 于是,太后准备再一次在慈宁宫约见何尚书。 八月初一这一天,出现了数月,甚至是数年来的特大bào雨。 电闪雷鸣持续不停。 街上没有行人,洪水在街道上横冲直闯。 突然,从尚书府出来一顶轿子,最后停在了宫门口。 轿子里的人,浑身包裹着油纸,但是到了慈宁宫的门口,还是湿透了全身。 慈宁宫的内侍将此人迎进了屋子,十分自然而娴熟,想必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周尧禹派来看管太后的侍卫,早就被支开了。 慈宁宫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传到了宋清歌这里。 正在临窗听雨的宋清歌,只缓缓吐出二字,“行动。” 林嫔一直坐在殿外的走廊上,看着大雨滂沱,眼中带着急切。 她自从和宋清歌见面回来以后,便急于求成。 但是,宋清歌却叮嘱她,需等待时机,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或者是两厢全军覆没。 今日这雨,算不算时机已到? 正在她沉思之际,便有人匆忙传给她纸签,她摊开一看,脸上露出仇恨的笑容,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么? 等到报仇的机会终于来了,她反倒不急了,还要进屋去jīng心打扮一番,最后着了一身红衣裙,她的娘亲曾说,她穿红色最好看。 不过,才描好的眉,脸颊的腮红,即使是撑着油纸伞,一进入雨中,依然有些花了。 此时,御书房。 周尧禹正在静心的批阅折子。 江南地区已经连着下了数日的雨,目前倒没有出现大的灾情,但是,依然需得引起警惕。 今日京城的雨势如此之大,不知江南如何。 想到此处,周尧禹的心静不下来了,侧耳听着雷雨之声,不眠心烦气躁,于是,从龙椅上起身,准备来到殿外。 “皇上,您慢些。”王富贵小心翼翼的提醒着。 这雨水太大了,让原本就光滑的地面,更加的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跤。 “朕还没有老到如此地步!”周尧禹不悦道。 王富贵腰弯得更低了,低声哈腰,讨好的说,“是老奴糊涂了。” 周尧禹冷哼一声,没有言语,背着手,踱步到殿外,目光所及,是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 对于烦闷的周尧禹而言,看着如花似玉的宫女在低声娇俏的谈论,他心中更加烦躁了。 王富贵是个人jīng,立刻明白了周尧禹脸上的怒气为什么陡升,于是顺着目光看去,立即吩咐人去将那几个宫女叫过来。 一番质问才知道,是御花园里出现了一个红衣仙子,在冒着雨跳舞。 周尧禹当然是不信的。 这平静的后宫,是谁又在使幺蛾子想引起他的注意? 他随口一问,“那仙子美么?” 这些宫女皆点头。 他又问,“怎么个美法?” 这些宫女一脸茫然,因为没有看到脸,只看到朦胧的背影。 可是就是一个背影,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仙子的美丽。 世人皆爱美,不是都关乎色,也有单纯的欣赏。 周尧禹处于好奇,他的后宫,还有这等绝色? 于是决定前往御花园而去。 王富贵立即撑着明huáng色的稠伞,小跑着,跟在周尧禹的身后。 不过才踏入御花园,就看到一个红衣女子朝他迎面奔来。 红衣女子撞入周尧禹的怀中,正在瑟瑟发抖,像是遇到了什么,被吓得不轻。 红衣女子抬头,看见的是周尧禹严肃的脸。 第七百四十章 偷情,捉jian 第七百四十章 偷情,捉jian “皇上,有刺客!” 林嫔双手紧紧的抓着周尧禹明huáng色的龙袍,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周尧禹的注意力不在刺客上,而是盯着林嫔的脸看。 的确,此时的林嫔,十分的美。 出水芙蓉是最诱惑人的。 说的便是此时的林嫔。 再看林嫔身上的红衣,明白那些宫女口中的仙子,便是林嫔。 周尧禹没有来得及思考,林嫔为何会冒着bào雨跳舞,就听到林嫔开始拽着他的龙袍,尖声叫道。 “皇上,刺客,太后娘娘危险!” 周尧禹闻言,思绪被带到了眼前,“怎么回事?” “刺客,好多刺客,冲进了慈宁宫……”林嫔眼神带着些许迷茫,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突然,林嫔像是回过神来一样,“皇上,你不能去慈宁宫,那里太危险了!” 然后,她立即转身,背对着周尧禹,将他护在身后,目光凌厉的扫过周围的宫人,凶狠的呵斥,“滚开,休想伤害皇上!”说完,还准备扑上去厮打那些宫人。 “皇上,这林嫔娘娘怕是……”王富贵只得吩咐宫人将林嫔拉住,怕她胡乱挥拳头时伤着周尧禹。 他的意思,是林嫔疯了。 周尧禹仔细打量着林嫔,慢慢眯上眸光,眼神中带着锋利。 林嫔是安静的,娴熟得很,有些与世无争,时有端庄,偶尔的不得体,也是在被周尧禹夸奖时的小欣喜。 但是,却从未像现在这样疯癫,乌发凌乱,妆容花丑,手舞足蹈,语无伦次。 “来人,将林嫔送回宫休息。”随着周尧禹的命令一下,立即有宫人来拽着林嫔。 林嫔当然是不肯走的,还在不停的扭过头来望着周尧禹,满目惊恐而担忧,尖叫道,“你们休想伤害皇上!” 随着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周尧禹的神色已经沉了下来。 “王富贵,去慈宁宫!”周尧禹厉声吩咐。 “皇上,林嫔的话,可值得信?”王富贵抬头望着天空,一个炸雷和闪电砸到他的面前,吓得他往后一退缩。 周尧禹一个飞刀she过来,王富贵眉目一低,立即去吩咐侍卫,然后众人去了慈宁宫。 “将慈宁宫围起来,连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周尧禹厉声吩咐,接着,他踏步走进慈宁宫。 奇怪的是,先前他吩咐来看守太后的侍卫,一个也不见踪影。 慈宁宫内一片安静,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与外面的电闪雷鸣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尧禹的脚步不轻,按理来说,这伺候太后的宫人,应该早就发现他的到来。 为了引起注意,他还假意咳嗽两声,并朝太后的寝殿而去。 进入寝殿,他看到chuáng榻边挂着外衣,奇怪的是,其中有男子的衣裳,他脸色顿变。 移动目光,触及到chuáng榻前的两双鞋时,眼中闪过一阵杀意,想要吩咐身后的宫人后退时,已经来不及了。 chuáng上之人,此时发出了声音,是太后的声音,像是才睡醒时的朦胧之声。 随着声音落下,一只手拉开了chuáng帘,是太后。 也是随着chuáng帘的拉开,众人看见了chuáng榻上的另外一人,何尚书。 太后与何尚书,皆只穿着里衣,二人并肩共枕,也算是一副chūn色/图。 所有宫人立即跪在地上,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周尧禹厉声呵斥,眼里冒着愤怒的火光。 “皇上,你怎么来了?”太后的脸上滑过一阵惊慌。 她之所以惊慌,是因为她记得何尚书还在她的宫里。 而恰恰也是因为她的惊慌,正好证实了眼前的一切,让周尧禹更加的相信,这就是事实。 “王富贵!”周尧禹声音一出口,王富贵立即知道什么意思,便将周围的宫人遣到隔壁的偏殿。 虽然太后的丑事已经败露,但是,接下来的事,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那些被遣到偏殿的宫人,是绝对活不了了的。 随着宫人的退去,太后已经发现了身边同chuáng共枕的何尚书。 “何尚书!” 太后惊讶、愤怒、惊慌,然后迅速起身下chuáng,命令道,“来人,把此轻薄哀家之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太后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和朕的臣子同榻而眠?!”周尧禹的声音冰冷而嘲讽,与内心的怒火jiāo织着,仿佛将他至于冰与火之间,撕碎全身。 正巧此时,何尚书醒来,听闻周尧禹的说话声,再看自己身躺软榻,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迅速从chuáng上翻滚下来,跪在周尧禹的面前,不顾疼痛的使劲磕头,“皇上,微臣是被人陷害的,请皇上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陷害你的人,难道是从尚书府将你抬到慈宁宫的?”周尧禹厉声问。 何尚书顿时哑口无言。 因为此事,他怎么也解释不清。 他是自己走到慈宁宫的,与太后商议如何对付周景璃,尽管将周景琰扶上位之事。 而周尧禹早就下了命令,不准许任何人探视太后。 何尚书此举,便是犯了抗旨之罪。 而且,无论他是否自愿,与太后同眠之事都是事实,他都是死罪。 “皇上,何尚书今日趁着雷雨,qiáng行闯入慈宁宫,轻薄了哀家,请皇上立即处死何尚书!”太后恳求道。 何尚书一愣,随即明白了所有,太后这是要让他死,以保全她自己。 虽然他怎么都是死,但是,被太后这样出卖而死,那就绝望而死。 他随即哈哈大笑,又给周尧禹瞌了三个响头,满脸纵横,泪从中流,“皇上,今日之事,都是臣一人所为。请皇上看在臣忠心多年的份上,放过臣的家人。” 说完,立即起身,朝身边的柱子冲上去,撞柱而亡。 “来人,何尚书企图行刺太后,被朕当场杀死,尚书府,满门抄斩!” 周尧禹的声音,如拳头大般的冰珠,一个一个捶在玉滑的地面,响彻云霄。 很快,就有侍卫拖着何尚书的尸体出去。 “多谢皇上为哀家做主。”太后只着里衣,就那么站着,也是端庄得体,自有一股威严。 但是,周尧禹却觉得十分讽刺。 谁能想到这般模样的太后,骨子里是这样的放dàng的人呢。 这是在给先皇戴绿帽子,让先皇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第七百四十一章 旧情人 第七百四十一章 旧情人 周尧禹是男人,更是帝王。 他对于女人的所属权,有着比寻常男人更qiáng烈的占有欲,也能将耻rǔ无限放大。 太后此举,侮rǔ的不仅仅是先皇,更是整个皇室。 “什么时候开始的?”周尧禹盯着太后已经浑浊的眸子,厉声质问。 “哀家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太后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再加上此时她心虚,jīng神不济,便寻了一个木椅坐下,这样一看,显得镇定不少。 “太后,朕还给你留着脸面,但是,你需要给朕一个真相,否则,朕宁愿背负千古骂名,也要让你受到惩罚,这是你欠先皇的!”周尧禹看着太后,像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冷漠而疏离。 “皇上,真相便是如你方才看到的一样,何尚书企图行刺哀家,最后是皇上你救了哀家,不是么?”太后这谎话,说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周尧禹知道太后这是死不承认,即使被他捉jian在chuáng,他以前怎么发现,太后如此不要脸呢。 既然如此,一个不守妇道,侮rǔ皇室,勾结臣子,企图谋夺他周家天下的女人,还有什么可以留恋? “太后遇到行刺,重伤不治身亡。因太后临终前考虑东魏国运,为了节省开支,主动提出要求,丧事从简,东魏百姓,歌舞娱乐依旧,不用替太后守孝。” 周尧禹冷冽的丢下一句话,再也不愿意看太后一眼,直接转身离开了。 “皇上,你要作甚?!”太后没想到,周尧禹真的能够狠得下心肠,“你这是要弑母!你要遭天谴的!” 周尧禹回头,冰冷的讽刺一句,“太后没有听见朕的话么?你是不治身亡!” 他说完,接着垮出寝殿,方才还是电闪雷鸣的天气,此时已经停歇,并出现了日光万里。 如此,他更加确信,他方才的决断是对的。 那些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都是因为有太后在,如今,太后已除,东魏当然是晴空万里了。 “皇上!”寝殿内,是太后撕心裂肺的尖喊之声。 周尧禹回到御书房,不一会儿,王富贵就端着三尺白绫、一杯毒酒来到了慈宁宫。 “太后娘娘,皇上请您自行选择。”王富贵道。 太后看着托盘上的一切,手一挥,立即掀翻,“哀家什么都不选!” “太后娘娘,您打翻了这白绫和毒酒,奴才还会再端来。这皇城,最不缺这两样东西。”王富贵的声音不乏恭敬,却又冰冷无情。 他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太后当然明白王富贵说的是实话。 她无从选择。 但是,即使落败了,也不能让这些宫人看到她láng狈不堪的模样。 “出去!”太后厉声呵斥。 王富贵见太后不再挣扎,知道她是想给自己留最后一丝体面,便示意身后的小内侍把托盘放下。 “太后娘娘,奴才就在外面候着。”王富贵说完,便出了房门,他果真就在门口站着,寸步不离。 太后看着桌上的托盘,仰天大笑,伸手端着酒杯,看着杯底剩余的毒酒,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将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 王富贵听到屋里酒杯碎的声音,脸上不禁浮起一丝悲凉。 当今圣上是一个仁慈的孝子,哪怕明知太后有野心,却只将她软禁,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若不是今日发生了此事,太后也能安度余生。 可是,世事难料…… 但是,这些事,不是他应该操心的,他只要遵照天子命令,完成好任务就行,否则,他的脑袋估计也会搬家的。 接着,他又聚jīng会神起来,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太后砸碎了酒杯,目光又落到白绫之上,眼中几乎冒出了愤怒的火花。 她恨白绫!更恨周家! 她第一次想要用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那是什么时候,那时,她才十五岁。 十五岁,花儿一般的年华,与何尚书相知相爱,原本天定姻缘,却被先皇给打散了。 她与何尚书在三月看桃花时,被先皇一眼看中,誓要纳入宫中。 她想用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却被先皇要挟,如果她死,就要她整个府上的作陪。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权利的好处。 既然白绫不能结束她的性命,她就用白绫结束他人的性命。 从此,她开始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利,厌恶由她所生的周尧禹。 她甚至想要通过掌控周尧禹,来掌控整个东魏。 事实,当然是她失败了。 先皇早就知道她的野心,却一直纵容着她,但是,她的家,却开始凋零,几乎没有出彩的人物,稍微出彩的,都死了,她当然知道是先皇的手笔。 如今,她同样不想用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 即使是死,她也要抗争,用属于自己的方式,向皇家示威。 于是,她选择了何尚书撞死的那根柱子,结束了她的性命,也算是全了何尚书护她一生的心意,弥补了她对何尚书既利用又爱的愧疚。 王富贵听到屋里的动静,进屋,走到太后身边,伸手探鼻息,确认死亡,然后便回去复命。 “皇上,太后娘娘走了,撞柱而亡。”王富贵禀报。 周尧禹闻言,已经明白太后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便再狠心一点,“去外面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葬了,不用告诉朕,葬在何处,子孙后代,也不用去拜祭。” 他不想让太后葬入皇陵,再继续侮rǔ先皇。 他之所以如此纵容太后,除了仁孝,还有先皇曾抱着他说的话。 “儿啊,父皇对不起你的母后,夺了她一生的幸福,无论以后她做什么,你都不可怨恨她,伤害她。” 彼时,年幼的他,不知此话何意。 先皇如此宠他的母后,又怎么会是夺了她的幸福? 今日,他明白了一切,却也不后悔自己的决断。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王富贵道。 “今日之事,决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你就下去陪太后!” “是,皇上。”王富贵一颤抖,立即跪了下来。 周尧禹一挥手,示意王富贵出去。 彼时的周尧禹冷静下来,才发觉今日之事,怎么会那么巧合? 此时,郡主府。 “阁主,成了。”凤拾面带喜色的禀报。 第七百四十二章 郡主的疑惑,仇人的爱 第七百四十二章 郡主的疑惑,仇人的爱 宋清歌听闻凤拾的禀报,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太后想要利用她,杀死宁贵妃的孩子,可是,如今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倒丢了自己的性命。 “林嫔呢?”宋清歌想到整个计谋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林嫔疯了。”凤拾道。 “疯了?”宋清歌浅浅一笑,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阁主,皇上已经派太医去查过,说是看见了慈宁宫的刺客,受到了刺激,就变傻了。” 宋清歌闻言,点头轻笑,“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如此一来,既报了仇,又活下来了。林嫔果真是个聪慧的。不过,皇上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 “阁主,我们都低估林嫔了,她竟然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土,最重要的是,那土里面参和了脏东西。”凤拾脸上都露出佩服的神色。 宋清歌的笑容冷了下来,“林嫔果真是一个狠绝色。” 对自己都能如此狠,对敌人怎么会心慈手软? “阁主,如今林嫔疯了,我们反倒不好下手了。”凤拾担忧道。 林嫔若是一死,周尧禹必定会怀疑,到时候追查起来,宋清歌是脱不了gān系的。 但是,宋清歌自有对付林嫔的法子。 “我不动手,自然有人会动手。不过,若是她嘴巴闭得紧,一直疯下去,兴许还能活得久一些。” 宋清歌说完,又继续问,“宁贵妃如何反应?” 凤拾回答,“闭门不出。” 宋清歌神色一凛,冷色道,“倒是一个沉得住气的。”接着吩咐,“派人盯着宫里的一切,我要知道宫里的一举一动。”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王富贵待在周尧禹身边多年,手段了得,宫里但凡知道此事真相的人,都永远闭了嘴。 当然,林嫔除外。 周尧禹以林嫔疯了,怕伤着宁贵妃为由,将其打入冷宫。 没有人知道林嫔踏入冷宫的那一步,如释重负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 太后一死,她娘家在短暂数十年的时间内,是不可能再复起。 而太后如今最重视的人,平王,自然是要受到牵连的。 最先进入皇宫,给周尧禹求情的,是平王妃。 平王妃在平王府听到了何尚书的死,并且周尧禹要抄了尚书府,便着急忙慌的进了宫。 “平王妃,皇上正在休息,你不能往里闯!”王富贵以身作盾,挡着平王妃。 “让开!”平王妃红着眼眶,一把将王富贵推开。 王富贵不敢硬拦着,只要周尧禹没有下令橙汁平王妃的人,何芊芊便还是平王妃,还是主子,不是他一个人奴才能够拦得住的。 何芊芊还是冲进了寝殿。 “父皇!”何芊芊跪在寝殿之外,大声恳求道,“求父皇给儿媳爷爷做主,爷爷一生为东魏鞠躬尽瘁,赤胆忠心,怎么会行刺太后娘娘?一定是被人诬陷的!” 周尧禹没有休息,只是在寝殿内看书。 听闻殿外的声音,不禁皱起眉头。 如今他是老了么?随便一个人都敢违抗他的命令! 他知道今日之事,一定会有人来求情,所以就gān脆任何人都不见。 没想到何芊芊胆子如此大。 王富贵紧随着何芊芊也进了殿,并直接来到了周尧禹的身边,“皇上,奴才……” 周尧禹合上书,一抬手,阻止了王富贵的解释。 “去,告诉她,朕就当她不知此事。若是她再闹,便是参与了何尚书的行刺。”周尧禹冷漠而无情,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像是碾死一只蚂蚁似的。 他不是仁慈,之所以不趁机对平王府出手,是因为他知道,平王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王爷,这辈子,都志不在朝堂,只要有好吃好玩的,便足以安然一生。 他不是非要把每一个儿子都置于死地不可。 王富贵领了口谕,来到何芊芊面前,将口谕原封不动的传达。 何芊芊闻言,不禁苦笑。 周尧禹在威胁她,如果她在求情,那便只有死,甚至会连累平王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只有活着,才能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然后为整个尚书府的人报仇。 何芊芊不愧为从小就被何尚书教导的女子。 她在思量清楚自己的处境,和分析目前事情的轻重之后,立即做出应对之策。 “儿媳叩谢父皇隆恩!”何芊芊跪拜谢恩,然后毅然起身,决然离去。 等她回到府上以后,一双玉手,血肉模糊,指甲都断在了掌心里面。 “芊芊,你回来了?父皇怎么说?” 平王最近病得厉害,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的。 此时,他脸色白的吓人,还是由吓人搀扶着,立在门口,等候何芊芊。 原本,他是要与何芊芊一同进宫的,但是,他才到门口,就晕倒了,让何芊芊独自一人进宫,他内疚得很。 何芊芊盯着平王,她原本就不爱平王,如今,周尧禹杀了她全家,她心中渐渐升起了恨意。 可是,平王再怎么混蛋,对她可是出奇的好。 平王只她一个女人。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依傍和优势。 “父皇说,如果我再去问求情,便是和我爷爷同罪。”何芊芊如实说道。 “芊芊,我相信你,你是无辜的,走,我们先回屋,后面的事,再商量。”平王说完,示意丫鬟扶着何芊芊回屋。 平王的母妃在冷宫,最疼他的皇祖母死了,如今,这两人反倒是相依为命了。 何芊芊心情复杂,想要思量的事太多,拒绝了平王的陪伴,独自在屋里,绞尽脑汁,为以后筹谋。 深夜。 平王府遭了刺客,没有人员伤亡,只有平王妃毁了容。 过了一日。 郡主府。 “阁主,查出来了,是宁贵妃买通了江湖杀手所做。”小冷今日着了一身新衣,显得jīng神抖擞。 宁贵妃? “一个养在深闺的公主,到了东魏也是在皇宫里,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接触到江湖杀手的?”宋清歌疑惑的问。 小冷道,“阁主,具体的原因,属下没有查到。此事是宁贵妃身边的宫女,南梨去办的。” 宋清歌不由得想起那日,南梨看到那宝剑的神情。 宝剑后来被谢衍带走,也没有听他说有人打那宝剑的主意。 难道,是她想多了?南梨就真的只是喜爱宝剑那么简单? 第七百四十三章 送药 第七百四十三章 送药 宋清歌心想,最近忙于宫里的事,也不知道让凤拾查探那宝剑和南梨的来历,查得如何了。 于是,便吩咐小冷,让凤拾来见她。 小冷领命,才出门,正好碰见端着茶水,迎面而来的西籽。 西籽礼貌性的一微笑,目光落到小冷身上的新衣裳时,眸子一亮,笑意更浓,这不是眉俏缠着让她教做的衣裳么? 原来,眉俏对小冷有意思啊。 小冷对西籽礼节性的点头,都没有注意她脸上的神色,身影早已消失在院外。 “郡主,喝茶。”西籽将茶水放置在桌边,温柔的说道。 宋清歌看着沉稳端庄的西籽,倒是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模样。 想着前世苦命的西籽,今生有锈技傍身,再嫁得一好人家,过上美貌的幸福生活,就算是完美了。 “你今日又绣出了什么新花样?笑得这么开心?”宋清歌将茶水送到嘴边,浅尝一口,顿时,嘴里就有了一股清甜。 西籽笑意未散,却不好开口,这不等于是出卖了眉俏的小秘密么? “郡主,您这是要奴婢做小人了。” 宋清歌闻言,伸手点了点西籽的额头,假意责备,“我不过是随意问了一句,怎么就要你做小人了?还不快从实招来。” 西籽伸手捂着额头,道,“郡主,奴婢只是瞧着冷护卫的新衣裳,十分合身。” 宋清歌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却不追问。 “你们都大了,看来也没必要留在我身边了。”宋清歌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西籽闻言,立即跪了下来,“郡主,您这是要赶奴婢走?” 宋清歌微微一愣,随即笑逐颜开,抬着西籽胳膊,让她起来,“傻丫头,我哪是赶你们走,我是怕耽搁你们幸福。” “郡主,您和王爷都还未成婚呢,就替我们操心。再则,奴婢要一辈子守着郡主,一辈子不嫁。”西籽的目光,真诚而恳切,还有依依不舍。 “若是我们西籽遇着自己喜欢的男子,我便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若是遇不着,那就跟着我,我养你一辈子。”宋清歌道。 只要西籽活着,开心的活着,其他的,宋清歌不是那么在乎。 西籽闻言,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都流了出来,“郡主,您对奴婢真好。奴婢无以为报,但是,奴婢的命,就是郡主的命。” 宋清歌只低声说了一句,“你活着就好。” 西籽不知道,前世她陪着宋清歌,度过了什么样的日子。 今生的快乐时光,是老天的恩赐。 与其说西籽感动,不如说是宋清歌愧疚。 西籽不明白宋清歌所言,却也没有追问,只是泪眼婆娑,满脸感动。 “好了,不说这个。”宋清歌浅浅一笑,“你去将我那除痕膏拿来。” 须臾,西籽拿着这除痕膏过来,不解的问,“郡主,您手上的疤痕已经没有了,还要擦么?” “不是给我,你拿着这除疤膏去,送到平王府,亲自jiāo给平王妃,就说是我说的,女子留疤,恐难看得很。”宋清歌微笑着说。 西籽道,“郡主,就数您最善良,那平王妃在您被猫抓伤以后,还奚落您呢,幸得初七jīng心配制的药膏,您还要送给平王妃。” “还是西籽好,以为你家郡主我还善良。”宋清歌打趣道,接着,神色冷了下来,“你将我的话传达到,平王妃会明白其中意思的。” “是,郡主。”西籽拿着除疤膏出了门。 平王府。 “芊芊,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派人查到凶手的。”平王陪在何芊芊身边,温柔细语的安慰。 何芊芊大声道,“你除了会吃喝玩乐,你还会什么?查凶手?你就别做梦了!” “芊芊。”平王既心疼,又难过,更多的是无奈。 “你走!”何芊芊指着房门,愤怒的吼道。 平王安慰,“芊芊,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我去给你找郎中。” 正巧此时,有丫鬟进来,“王爷,王妃,郡主府的西籽姑娘求见。” 平王府一向不得别人重视,更何况是如今太后死,尚书死的悲惨情况下,所有人都对他们避而远之。 宋清歌为何不避讳呢? “让她进来。”平王道。 丫鬟看了一眼何芊芊,见她没有反对,才转身而去,片刻,便将西籽领了进来。 “奴婢见过平王,平王妃。”西籽走到二人面前,行了一礼。 “免礼。”平王道。 何芊芊已经总面纱将脸遮了起来。 “王爷,王妃,我家郡主知道王妃受了伤,特意命奴婢送来除疤膏。我家郡主上次被猫抓伤以后,用了这除疤膏,手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疤痕。”西籽说完,将膏药递了上去。 平王一脸的欣喜,没想到宋清歌果真如他母妃说的一般善良。 何芊芊眼中闪过惊喜,却又带着怀疑,宋清歌怎么会如此好心呢? 平王已经接过了膏药,jiāo到何芊芊手中,“芊芊,你看,有了这膏药,你就能恢复以前的容貌了。” 何芊芊知道,宋清歌的东西,定然都是好东西。 但是,被猫抓伤,那猫,里面可有她的功劳,如果宋清歌已经知道了事实,还会如此好心么? 可是,何芊芊还是将药膏接到了手里。 西籽神色如常,不卑不亢。 “你家郡主可还说什么?”何芊芊问。 “我家郡主说,女子留了疤痕,恐难看得很。” “放肆!”何芊芊一巴掌拍在旁边的案桌上,“一个郡主,也敢如此奚落本王妃。” “西籽,你家郡主当真这么说的?”平王问道。 “是的,王爷,奴婢不敢撒谎。”西籽一副好心的模样,“郡主说以前她被难猫抓伤以后,王妃就是如此好心提醒的。怎么,王妃觉得我家郡主的好心馈赠,有不对么?” “将你家药膏拿回去,本王妃不稀罕!”何芊芊将药膏砸到地上,并厉声道,“以后郡主府的任何人,不准踏进我平王妃半步!” 那装膏药的瓶子极耐摔,竟然还是完好无损。 西籽将滚到面前的药膏捡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怒意,却极力克制着,“王妃的话,奴婢一定带到。” “西籽!”平王唤住西籽,想要将药膏留下。 第七百四十四章 我要吻你 第七百四十四章 我要吻你 西籽却已经行李离去,只留给平王夫妇一个背影。 “不愧是永安郡主调教出来的丫鬟,这般有脾性。”平王失望得说道。 宋清歌对他母妃有恩,他对宋清歌倒是恨不起来。同时,他也不知道平王妃对宋清歌的恨,来自何处。 “怎么?你也爱慕宋清歌?她就那么好,你们谁都喜欢她!”何芊芊怒道。 平王不怒反笑,捧着何芊芊的手,“芊芊,我虽然没有什么好,但是对你的痴心,那可是天地可鉴。永安郡主是好,但那是镇安王的人。只有你,才是我的。” 何芊芊没有说话。 平王继续道,“芊芊,我去求郡主,请她重新送膏药给我们。” “别去!”何芊芊大声吼道,“我就是毁容,也不用她宋清歌的东西!” 平王无奈,“好,好,我不去。” 何芊芊再次陷入沉默。 西籽回到了郡主府,将在平王府的一切禀报给宋清歌。 “郡主,奴婢终于明白了您为何让奴婢去送药,原来是为了气平王妃啊。”西籽笑着说道,十分解气的模样。 宋清歌看着指甲上的红色蔻丹,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 那红色蔻丹,衬得她肌肤胜雪,整个人端庄而又不失活力。 “西籽,看事情也不能只看表面,我让你去送药膏,不只是气平王妃这么简单。”宋清歌道。 西籽疑惑道,“奴婢愚钝,不明白郡主得意思。” “我故意提猫的事情,让平王妃清楚自己做的事,让她活在恐惧里面,她肯定会以为我那药膏里面饱和了毒药,定然不敢收的。”宋清歌道。 “郡主,若是平王妃一怒之下,把奴婢打死了怎么办?”西籽担忧道。 “我会让整个平王府陪葬。”宋清歌脸上挂着笑意,语气平淡,却让人为之一震,感受到她话语里的坚定,她接着说道,“西籽,何芊芊是聪明人,如今她不敢动你,你放心,今生,我再不会让你置于危险之中的。” 西籽道,“郡主,今生是什么意思?” 宋清歌微笑着道,“就是无论今生还是来生,我们西籽都得好好的。” “只要郡主好,奴婢自然就好。”西籽感动的说道。 宋清歌吩咐西籽自己去忙,而她陷入了沉思。 她重生以后,便发誓,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尚书府和太后,都付出了代价。 何芊芊依旧还活着。 如果不是她武艺高qiáng,当日她定然会被猫抓伤而毁容,甚至会害得宁贵妃失去孩子,她会因此而获罪,甚至让整个郡主府陷入危险。 最重要的是,还会连累谢衍。 想到这些可能出现得痛苦,宋清歌对何芊芊的恨意又升了几分。 她不可能如此轻易放过何芊芊! 夜色来临。 谢衍来到郡主府。 “你说端嫔娘娘想要见我?”宋清歌望着谢衍,有些意外。 端嫔虽然被废,但是,想到她当初帮忙找到了陷害定国候凶手的份上,宋清歌和谢衍,都对她心存感激,对她的称呼也就没有变。 谢衍点头,“是派她的贴身宫女来报的信。” 宋清歌笑容意味深长,“冷宫的宫女都能随意跑到宫外来,看来皇上对端嫔娘娘的看管不是那么严格。” “丫头,若是你不愿意去,那我们就不去。”谢衍温柔道。 宋清歌分析道,“端嫔娘娘是那种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既然她要见我,我自然是要去的,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于是二人携手,进了冷宫,见到了端嫔。 “王爷,郡主。”端嫔见着二人,行了一个常礼,接着,又给宋清歌行了一个大礼。 “娘娘,你这是做什么?”宋清歌连忙闪开,并没有受端嫔的大礼。 “郡主,我这是代我姑母替你道歉,请你原谅她。”端嫔一脸的歉意。 宋清歌神色冷了下来,语气也疏离了许多,“端嫔娘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郡主,我姑母,连同平王妃,还有林嫔一起害了你。如今,在这件事里,林嫔疯了,姑母死了,平王妃还活着,我知道是你手下留情。”端嫔缓缓道来。 宋清歌冰冷一笑,这林嫔果然是假疯,才来冷宫,就将消息传给了端嫔。 这是要借端嫔之手,联合平王,再来陷害她宋清歌么? 她之所以没有对何芊芊动手,不是手下留情,是时机未到。 端嫔见宋清歌不说话,就直接跪了下去,“郡主,我有事求你。” “娘娘,你这是……”宋清歌脸色微变,却有些不悦,端嫔这是要qiáng她所难么? 但是,她曾经答应要帮端嫔,便让端嫔起身,“娘娘,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便说,我会尽力而为。” 端嫔将所求宋清歌之事说了出来。 宋清歌眉目微皱,她知道端嫔所求之事一定与平王有关,但是,却没想到端嫔想要这样的结果。 “郡主,下辈子,我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情。”端嫔见宋清歌神色犹豫,便又开始求情。 宋清歌看着端嫔,眉目缓缓展开,“娘娘等候消息即可。” 端嫔闻言,神色大喜,又要行大礼,被宋清歌制止了。 “多谢郡主。”端嫔欣喜道。 宋清歌点头,“娘娘保重。”便与谢衍一同出了冷宫。 “丫头,你为何突然决定帮端嫔娘娘?”谢衍牵着宋清歌的玉手,在月光之下漫步,轻声耳语。 “平王在京城,难保不会被其他人利用,与其这样,倒不如顺了端嫔娘娘的心意。”宋清歌道。 “原来丫头早有打算。”谢衍轻轻刮了宋清歌的鼻尖,宠溺的笑着。 “如果端嫔很qiáng势的求我,对我又跪又求的,仿佛我不帮她,就是对不起她似的,这样我反而不会帮她。”宋清歌露出赞赏之色,继续道,“端嫔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只是她不争不抢,否则,将是一个qiáng劲的对手。” “丫头说得有理。”谢衍邪魅的笑着,突然将宋清歌拦腰抱起,腾空而起,飞上了身旁房子的屋顶,“丫头,此时我们莫要管他人之事,我们已经许久没有如现在这般了。” 谢衍说完,还没等宋清歌回答,便朝着她亮泽而粉滑的唇瓣吻了下去。 第七百四十五章 臭流氓 第七百四十五章 臭流氓 “呜……唔……” 宋清歌发出淡淡的、低低的、似有似无的娇声,想要从谢衍怀里抽离出来。 奈何,她越是挣扎,谢衍抱得更紧。 于是,她便伸出手掌,想谢衍后背打去。 谢衍感觉到宋清歌的掌风,坏坏一笑,“丫头,你要谋杀亲夫么?” “坏人,你闷到我了,我都已经无法呼吸了。”宋清歌似娇似怒,既羞又甜。 谢衍歪着头,问低头的宋清歌,“丫头,你为何无法呼吸?” 宋清歌抬眸,狠狠的瞪了一眼谢衍,“臭流氓!” 谢衍将宋清歌拉入自己的怀里,从背后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香肩上,朝她的耳垂处呼着热气,“丫头,你见过香的流氓么?” “谢衍,你是不是中邪了,今日这么不正常?”宋清歌将耳垂别开,内心早已苏麻。 “丫头,自从遇见你,我就不正常了。”谢衍的语气里含着委屈,“你最近忙着宫里的事,都没有搭理我,我已经得了相思症,病入膏肓,爱入骨髓,药石无医。” “病得这么严重,那该如何是好?”宋清歌想着自己最近确实没有理会谢衍,便将声音柔了下来,像是哄小孩子一般。 “有丫头在,我便活。”谢衍将宋清歌搬过来,面对着自己,二人深情对望。 此时的天地之间,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连皎月星辰都消失了。 宋清歌轻垫脚尖,吻上了谢衍的嘴角。 谢衍捧着宋清歌的脸颊,将所有的相思都付诸在唇齿之间。 ** 皇宫。 御书房。 “可查出了此事的幕后主使?”周尧禹看着跪在地上的暗卫。 太后一案,周尧禹心中一直存着疑惑,特意派暗卫去调查。 “皇上,奴才查到的事实就如皇上知道的一样。”暗卫道。 周尧禹沉默了几瞬息,抬手一挥,示意暗卫离去。 他一直以为此事是宋清歌所做,难道,是他误会了宋清歌? 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感觉自己有些老了。 只有和宁贵妃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能够感觉到自己依然还年轻,具有活力。 于是,他招呼来王富贵,一起去了云宫。 此时的云宫。 宁贵妃和南梨相谈甚欢。 “娘娘,这件事里面,您是最大的赢家,宋清歌不过是替您做了嫁衣裳。”南梨一边替宁贵妃捏着腿,一边得意的说道。 宁贵妃示意一旁给她剥果子的奴婢下去,然后才开口,“但是,本宫也险些失去了孩子。” “娘娘,奴婢觉得若是再做一件事,就更加完美了,也不枉娘娘受到的一番惊吓。”南梨眼里满是算计,语气却显得极忠诚。 “什么事?”宁贵妃好奇的问。 南梨附在宁贵妃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脸上滑过一丝狠毒。 宁贵妃神色一惊,不赞同道,“可是她已经毁容了,而且她能依靠的人都死了,本宫对付她,没有一点意思。” “娘娘,对付她当然没有意思,但是,若是……”南梨又低声说道,说完以后抬起头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娘娘,您觉得这样是不是就很划算?” “南梨,你为何如此恨她?”宁贵妃脸色变了又变。 南梨一本正经,“娘娘,奴婢只是在替您和未出世的小皇子作打算。” “替未出世的小皇子做什么打算?” 说这话的,是周尧禹。 “皇上,您怎么来了?那些宫人也不禀报一声。”宁贵妃满脸喜色,可是,那眼里却没有多少喜意。 “奴婢参见皇上。”南梨立即行礼。 “免礼。”周尧禹让南梨起身,然后走到宁贵妃身边,坐了下来,“是朕不让他们禀报的。” 宁贵妃温柔一笑。 周尧禹看得痴迷,不过,他透过宁贵妃的面孔,看到得是另外一张脸,他此生的挚爱。 南梨看着眼前的温馨画面,退了出去。 在门口确定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她才缓缓松开手,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她看着周尧禹,还是会浑身发抖。 来京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她什么也没能做到。 她又回想起了宋清歌给她看的那把宝剑,不禁眼眶一红,牙咬得咯咯直响。 “宋清歌,总有一日,我要杀了你,为我家人报仇!”南梨狠狠的说完,便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夜深,人静。 云宫飞出一人,一身黑衣,身形矫健,动作敏捷。 此人出了皇宫,就直奔定国候府。 她掏出身上的侯府地图,迅速找出谢衍的房间,然后放回地图,按照脑海中的路线而去。 不过须臾,她就来到了谢衍的房门口。 她先是放了迷烟,估算好时间,估计房屋里面的人已经被迷晕,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就着月光,她看到了悬挂在墙壁之上的宝剑。 她不禁露出一丝冷笑,心道:定国候府也不怎么样嘛,还不是被她轻而易举的进了来。 可是,当她把宝剑拿在手中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脖子的冰凉。 “本王等你很久了!”谢衍冷冽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接着,房间里面的灯亮了起来。 她眼角余光所及,心里震惊,房间里何时多了这么多的人?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原本她以为,谢衍拿到宝剑以后,她这么久没有偷,对方肯定已经放松了警惕。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谢衍。 “来人,将这偷宝剑的盗贼抓起来!”谢衍一声令下,屋里的人,立即将她围了起来。 但是,她怎么能被抓住呢,她掏出怀中的一黑黑的一物,狠狠的扔在地上,顿时,房间里面响起了一声爆炸声。 等谢衍上前看得时候,早已不见踪影。 “爷,要不要追?”谢十三看着落在地上的宝剑,请示谢衍。 “不用了,只要宝剑在,她还会来的。”谢衍道。 对方能在他的手中逃脱,武艺不容小觑。 云宫。 南梨摘下黑色蒙面巾,迅速脱下夜行衣,露出受伤的手臂。 那霹雳弹,是她一人在困境时的秘密武器。 伤敌,也伤自己。 如果不是绝境,为了一线生机,一般是不会有人用的。 第七百四十六章 查探真相 第七百四十六章 查探真相 定国候府招窃贼的事,还是传了出来。 而宋清歌也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来到云宫。 “永安郡主,今日是什么风,竟然将你chuī到了本宫这里来?”宁贵妃照例用糕点招待宋清歌。 可是,她明知道,宋清歌是不喜糕点的。 “贵妃娘娘,前些时日因为永安,让您受到了惊吓,今日永安特地来赔罪的。”宋清歌笑容冷清,语气疏离,那模样,怎么也不像是来赔罪的。 再则说,这京城谁不知道,迄今为止,就没听见她宋清歌给人赔罪过。 而且,那御花园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数日,既是赔罪,又怎么会现在才来。 宁贵妃猜不透宋清歌的心思,却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得罪她,便顺着她的意思说,“此事郡主也是受害者,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娘娘仁慈。”宋清歌说完,目光落到端着茶水进来的宫女身上,便装作好奇而又无意的问道,“娘娘,今日怎么不见南梨姑娘?” 宁贵妃道,“南梨昨夜感了风寒,本宫许她歇着。” “都说娘娘宽厚仁德,体恤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宋清歌微笑着说违心的话,还一脸的真诚。 宁贵妃一听见宋清歌这些话,心里就发麻,总觉得宋清歌在算计她似的。 “郡主若是不习惯夸人,不必如此勉qiáng自己。”宁贵妃道。 “娘娘说的是,不过永安见着娘娘,这赞美之词,就自然的流露出来。”宋清歌淡笑着说。 若是以前南梨在此,还能替宁贵妃接挡几句话。 此只有宁贵妃在此,她坐如针毡,这可是她自己的地盘,她却觉得浑身不自在,还挪动了身体,换了一个姿势重新端坐。 眼开宋清歌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宁贵妃便假装乏了,然后打发了宋清歌。 “郡主,您今日是为何进宫啊?奴婢瞧着您与宁贵妃也没有说什么要紧话啊。”眉俏眉俏扶着宋清歌上了马车,然后才好奇的问。 “听着像是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但是,这深宫里的女人,心思深沉,她们会把你说的话,反复的猜测、推敲,最后得到她们自己想要的结果。”宋清歌道。 “奴婢还是不明白。”眉俏摇头。 “我今日是让南梨尽早露出狐狸尾巴。”宋清歌浅笑着,回忆起今早谢衍去郡主府找她,将昨夜定国侯府发生的事相告。 能让谢衍都觉得武艺高qiáng的人,定然不能小觑。 于是,宋清歌今日便想来云宫探探,看看昨夜那想去偷剑的盗贼,是不是南梨。 因为南梨怎么看,也看不出是武艺如此高的人。 恰巧的是,南梨今日正好病了。 但是,南梨若是那盗贼,听到宋清歌今日去了云宫的消息,一定会坐不住,露出马脚的。 宋清歌才回到郡主府,凤拾就立刻来禀报消息。 “阁主,您吩咐属下如查得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宋清歌闻言一喜,“仔细说来。” “阁主,那剑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而已,只不过,是端木将军的故友所赠。”凤拾卖了一个关子,继续道,“而端木将军的故友是厉远章。” “宋清棉的外祖父?”宋清歌微微有些惊讶。 “是的,阁主,此二人在多年前一见如故,彼此jiāo换了佩剑,视为挚jiāo。这两国将军私情如此深,乃是大忌,属下也是多方查探才得知。”凤拾道。 宋清歌困惑顿解,“难怪如此。这二人结jiāo之事,肯定是秘密,难怪一直差不来。那这佩剑是厉远章的。南梨定然是认出了这佩剑,只是不知道她和这二人谁有关系?” “这个属下暂时未查到。不过属下查到了南梨在南商的消息。”凤拾将查到的事情一一禀报。 “南梨是宁贵妃在宫外结识的,当时宁贵妃还在闺中,一日出宫游玩,受到其他公主的暗算,险些丧命,幸得南梨相救。 后来宁贵妃就将南梨带回宫中,十分的信任。 但是,属下却查不到南梨得真正身世。 只有在南商时的细碎消息,调查到她是一个孤儿,从小流落江湖,吃百家饭长大。 但,阁主,属下查到,这些在南商的细碎消息,并不属实。” 宋清歌听完凤拾禀报,心中仿佛有一根弦,在轻轻的挑拨她的内心,似有真相,即将破蛹而出,可她却抓不住那根弦。 心中的那根弦抓不住,眼前的事实却已经有了眉目。 平王妃毁容,是江湖杀手所做,而去办此事的人,是南梨。 南梨在南商的身份,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江湖中人。 有些事情,看似凌乱无章,却总有一根线串着,只要细心查找,总会有蛛丝马迹。 谣言总是真真假假,如云雾里看山,似山非山,非山却又是山。 说不定,这南梨果真是江湖中人,只不过孤儿一说,怕是为了掩藏真正的身份。 宋清歌在南商并无仇家。 但是,南梨对她的恨,仿佛还是在发现那柄剑以前。 会不会南梨,根本不是南商国的人? 宋清歌想到此处,就立即问了出来,“凤拾,可查探到南梨是哪国人?” “据说南梨以四海为家,曾làng迹天涯,会多国语言,探不出具体是哪个国家的人。”凤拾如实禀报。 宋清歌皱了皱眉,没有再细问,只叮嘱凤拾要盯紧南梨。 云宫的南梨。 躺在chuáng上装病,听闻宫女议论顺势宋清歌今日特地去了云宫。 她心里一惊,立刻怀疑,宋清歌是否已经发现了定国候府的偷剑贼是她,这是要试探她么? 即使有宁贵妃坐庇护,宋清歌胆子依然狂妄,一个连太后都敢算计的人,何况还是如今的她,只是一个宫女呢。 想到此处,南梨心中升起一阵后怕。 可是,灭族大仇,不得不报。 她只能寻找一颗更大的树做靠山。 在东魏,谁最大呢? 过了数日,随着天气的闷热,宁贵妃的月份越大,身子越重,人也跟着困乏起来。 周尧禹数次来看望宁贵妃,宁贵妃都在睡梦中。 这夜,周尧禹照例过来,却发现云宫比往日热闹了些。 原来是一群宫女在跳舞,自娱自乐。 在一堆宫女中,那跳剑舞的女子,由为出众。 翌日,郡主府。 “阁主,属下发现了南梨近日出宫和一人见过面,你猜此人是谁?”凤拾禀报。 第七百四十七章 逛青楼 第七百四十七章 逛青楼 宋清歌与谢衍正在下棋。 此时,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 宋清歌立即放下手中棋子,抬眸问,“谁?” 凤拾道,“宋清棉。” 宋清歌略微惊讶,重复道,“宋清棉?!” “是的,阁主。”凤拾继续禀报,“您吩咐属下盯着南梨,前几日,南梨每晚都偷偷出宫,直奔香凝阁,去见了宋清棉。” 宋清歌浅浅而语,“前几日南梨见到厉远章送出去的佩剑就情绪激动,还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剑,如今又偷偷的见宋清棉,看来她是厉府的人了。” “丫头,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谢衍好奇的问,并落下手中一子。 宋清歌看着棋盘,两根青葱玉指,夹起一子,落入棋盘,又是平局。 “厉府当初被抄家时,只有一女流落在外,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 此女常年生活在边疆,京中之人几乎没有见过其容貌的。 而且,传说此女虽生在官家,却极喜欢江湖的自在生活,曾号称要持剑làng迹天涯。 此女便是厉南晴,也就是南梨。 南梨,谐音厉南。 厉南晴,胆子果真大,玩起灯下黑了!” 宋清歌说完,谢衍和凤拾都有些震惊。 这般卧薪尝胆的勇气,还是可嘉。 可惜了,是宋清歌的仇人。 “阁主,如今我们要告发她么?”凤拾请示。 谢衍也好奇的望着宋清歌,想知道她会如何处理。 不过,依照他对宋清歌的了解,她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南梨的。 怎么也要让南梨自以为自己的计谋了不起,沾沾自喜,让她再多蹦跶一些日子,然后再慢慢收拾。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很早就去了庄子上,南梨常年在边疆,二人并不曾见过面。 所以,今生即便相见,宋清歌也没有认得出南梨来。 “告发她作甚?”宋清歌冷着笑容,声音冰冷,“既然她们二人要筹谋什么,便随了她们的意。到时候一锅端,岂不是更有意思。” 凤拾看着宋清歌,见她那表情,像是戏弄着即将要到手的猎物,偏又不去捕捉。 “阁主,当初动宋丞相坟墓之人,也是南梨。”凤拾道。 “南梨是将对我的气撒在了他的身上,既然她当我不存在,我总得给自己找存在感。”宋清歌说完,接着冷颜吩咐了凤拾几句,凤拾领命而去。 “丫头,你现在可是要去香凝阁?”谢衍问。 香凝阁,那是男人喜欢去的地方,还没有女子去过。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宋清歌笑着问,眼里都是打趣,“听说香凝阁里面美人如云,是男人的天堂。” 谢衍道,“这天下,除了我的丫头,还有谁敢称美人?”说完,一把搂过宋清歌,将她抱在怀里,“既然丫头说那里是天堂,我自然是要去瞧一瞧的。” 宋清歌将一双柔荑放在谢衍的胸前,感受着他略微有些急促的心跳,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想要陪着去。 可是,她想要独自一人去。 “谢衍,你走到哪儿都显眼,你如果要去,便自己去。”宋清歌道。 “丫头,要不然我给你当跟班,好不好?”谢衍将头埋在宋清歌的胸前,呼吸更加急促了。 宋清歌将正在享受一双柔软的谢衍推开,捏着他的脸颊往外扯了扯,假装生气道,“不许跟着我,想要看美人,就自己去。” 谢衍趁机吻住了宋清歌的嘴,含糊着说,“我就是为了要看美人,所以才跟着美人啊。” 他深深的探索着宋清歌嘴里的清香,依依眷念,他恨不得寸步不离,日夜相伴。 二人舌尖碰触,宋清歌自己撤回,岂料谢衍穷追不舍。 在那方寸之地,不过瞬息,谢衍有重新碰到了宋清歌嘴里得清泉。 宋清歌无处可逃,只有正面迎敌。 谢衍连连撤退,宋清歌一路猛攻,最后掉入了谢衍的温柔之乡。 宋清歌历经过人事,感受着谢衍有些燥热的身体,知道自己玩得过火了些。 于是,她当机立断,想要离开谢衍的嘴唇。 谢衍怎么可能给她机会,一顿苦苦纠缠,不让她抽离。 好在,谢衍只是在嘴里动来动去,双手依然规规矩矩的,只是紧紧的搂着她,没有到处乱摸。 宋清歌心疼谢衍,照这样下去,难受的只是谢衍。 于是,她伸手点了谢衍的xué道,才离开彼此的唇。 “丫头,你是要对我怎么样?”谢衍面色cháo红,诱惑无尽,接着坏坏一笑,“无论丫头对我做什么,我都会欣然接受,甘之如饴。” “色鬼!”宋清歌忍不住在谢衍的脸颊亲卷一口,甜蜜娇羞,语气却有些严肃,“我去换衣裳。”并顺手,解了谢衍的xué道。 谢衍当然知道宋清歌得顾及,于是为了配合她,他决定不和她一起。 “丫头,我先回府。” 宋清歌点头。 半个时辰以后。 香凝阁。 老/鸨将一身蓝衣,遮住蓝瞳的宋清歌热情的迎了进去。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是第一次来香凝阁?”老/鸨问。 宋清歌着了男儿装扮,束发的玉簪,腰间的玉佩,手中的折扇,无一物不显着贵气bī人。 “嗯。”宋清歌只淡淡的吐出一字,更显得高贵冷傲,附和贵族子弟的做派。 “那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们这什么样的姑娘都有。”老/鸨接过小冷丢过来的一大个金子,掂了掂金子的份量,然后笑容谄媚的问。 宋清歌拨弄着手上的玉扳指,丢出两字,“花魁。” 花魁,便是宋清棉了。 不过,如今她已经不叫宋清棉。 “公子是要见月莲姑娘?”老/鸨不敢相信的问,接着,摸了摸手中的金子,“可是月莲姑娘近日正在伺候一公子,怕是不得空。” 所谓的公子,不过是京中一个小官的庶子。 宋清歌看了小冷一眼,小冷立即又掏出一块金条,丢到老/鸨手中。 “公子,这边请。”老/鸨的热情重新燃烧起来,并朝着楼上大喊,“月莲,月莲,快出来接客了。” 宋清歌走进屋子,看到是一身白衣,正在缓缓起舞的宋清棉。 宋清棉以前装的便是温柔似水,这勾引男人的招数,在这香凝阁里面,淬炼得更加的jīng湛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公子,收了本王做媳妇 第七百四十八章 公子,收了本王做媳妇 曾经,不可一世的宋清棉,可想到她也会有今天,通过出卖自己得身体,来获得活下去的资格。 宋清歌没有说话,只是自己随意选了一个地方坐下,仔细的欣赏这宋清棉的舞姿。 前世,宋清棉连同周景璃,陷害宋清歌不忠贞,残忍的杀害了宋清歌的一双儿女不说,还砍掉了她的四肢。 今生,宋清棉便遭千人骑,万人压。 这是她应得报应。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还不足够给那死去的两个孩子赎罪。 宋清棉的容貌已经变了,比以前更加的勾人,特别是那天生的媚骨,被她利用得淋漓尽致。 她没有认出宋清歌,见她盯着自己,便以为自己的舞姿和魅力深深的吸引住了对方。 于是,舞步更加的轻快,借着轻盈的舞态,来到了宋清歌的面前,“这位公子,月莲可美?” “美,如果不美,怎么做花魁?”宋清歌盯着宋清棉,嘴角含笑,像是看小丑,猎物,更像是玩物的眼神。 宋清棉仿佛已经习以为常,不禁不怒,反而笑得更加得意。 她认为,觉得她美就好,做了她的裙下之臣,便要听她勾引,而她,就可以躺在男人的身下呻吟,套取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至于对方是否把她当做人看,她一点也不在乎。 她要铭记如今自己受的苦,有遭一日,让宋清歌也来尝一遍。 她不知道的是,宋清歌就坐在她的正对面。 “不知道公子事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宋清棉衣带宽松,这在扭动身体的同时,衣带竟然自己留掉开了。 雪白的衣裙随之一松,往下一掉,露出白皙的香肩,正巧此时,宋清棉一回眸,眼神里写满了欲罢不能,她一咬唇,有些慌乱的想要将衣裙往上遮住香肩。 奈何,这紧张的动作,竟然将衣裙撕碎了,宋清棉顿时手忙脚乱,此举勾魂无数。 这是她的秘密招数,一般男子见到他这般风骚,早已迫不及待的冲了上来,把她抱住,一顿狂亲狂摸,然后抱上chuáng行正事。 但是,今日的这男子,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表演,丝毫没有动情,或者将她扑倒的心思。 她停下动作,带着埋怨的口气撒娇,“公子,你不回答月莲的问题就罢了,还这般看月莲的笑话,公子不是要月莲伺候,是来取笑月莲的。” 宋清歌淡定自若,“你的表演非常好看,只是还不足以诱惑到我,将你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我看你够不够资格伺候我。” 小冷在一旁,身体颤了颤,心里早已笑成了一团,面上却假装严肃。 宋清棉一阵尴尬,端详着宋清歌,这不像是风月场所的老手啊,怎么要求这么高? “伺候好本公子,本公子就给你想要的一切。”宋清歌戏弄着宋清棉,看着她万般下贱。 宋清棉心里一喜,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开始扭动着腰肢,已经不顾小冷在场,丢掉了所有的廉耻和自尊,去做勾引男人的动作。 直到她大汗淋漓,宋清歌已经没有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停下了脚步,几步走到宋清歌面前,道,“这位公子,我看你不像是来玩的,你到底有何目的?” 宋清歌道,“看你表演啊,着实不错。” “公子已经看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宋清棉怒道。 “看来你在这过的不错,不过,你的好日子就要结束了。”宋清歌看着宋清棉白皙细嫩的肌肤,含笑着说。 宋清棉觉得眼前的此人很熟悉,可是她偏偏又不认识。 这笑容,是一把利刃,让人瘆得慌,她是在哪里见过? “你什么意思?!”宋清棉退后两步,厉声质问。 “月莲姑娘好生忘事,自己做的丧尽天良的事,就忘了?”宋清歌说完,便出了屋子,再不多说一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宋清棉看着宋清歌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吼着,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恐惧。 她现在的生活很好,虽然每日都要受到男人的骑压,但是,至少她还活着。 她以前确实做了不少坏事,仇人太多,但是,宋清棉不是已经死了么? 她是月莲啊! 能够如此神通广大的查到她的身份,又无比痛恨她的,只有宋清歌。 于是,她张嘴就喊,“宋清歌,你有本事用真面目见我!” 宋清歌走过了几个房间,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声音。 她就是故意不拆穿宋清棉,弄得如此神秘,让她日夜活在恐惧里,当然,更恐惧的事还在后面。 “小冷,你去告诉老/鸨,从今天开始,只能让宋清棉接丑陋、恶心、残bào的客人。至于银子嘛,我给双倍!” “是,阁主。”小冷立即去执行命令。 宋清歌抬眸朝四周望去,没有见到谢衍的身影,心下好奇,他会跑到哪里去呢。 于是,就抬腿缓缓的走着,侧听各个屋里的动静。 当她走了四五个房间时,突然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接着,就是她被带入到房间里面。 房门被关上的同时,她已经被按到在门上,唇瓣上一热,感受着眼前之人熟悉的气息。 谢衍十分体贴的用手枕在宋清歌的脑后,生怕瞌疼了她。 宋清歌玩心大起,一掌打开谢衍,并厉声道,“是哪个登徒子,占本公子的便宜?” 谢衍被震开,邪魅一笑,“这位公子,本王都亲你半天了,你才发现自己被占了便宜,是否对本王的吻技不满意?” 宋清歌面色一娇羞,此时的她,倒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小公子,被女子调戏时红了脸面。 “对,就是不满意。”宋清歌娇俏的说,她是故意在调戏谢衍。 “那不如这位公子教教本王,以后本王才能好生的伺候本王的王妃。”谢衍一本正经,十分好学的模样,并将嘴凑了过来。 宋清歌后背是锁着的门,无处可逃,只得伸手挡住谢衍的嘴。 “万万不可,往后本公子还要娶媳妇的。” 谢衍闻言,忍不住大笑,伸手勾住宋清歌的迷人的下巴,“公子还娶什么媳妇,不如把本王给收了。” “王爷方才不是说自己有王妃的么?”宋清歌假装威胁,“据说王妃很凶,王爷可要小心了。” 第七百四十九章 以身相许 第七百四十九章 以身相许 谢衍没想到宋清歌如此调皮。 “公子无需担心,只要你教会本王如何亲吻,等本王吻技提高了,伺候好了王妃,她自然就不生气了。” 谢衍说完,qiáng势的bī拢,一副要吃了宋清歌的模样。 宋清歌从未见过谢衍如此没羞没躁。 想要对付脸皮厚的人,那就是要比对方还要厚脸皮。 于是,宋清歌咬牙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垫起脚尖,捧着谢衍的脸,深深的吻了上去。 谢衍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亲吻,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心里却犹如吃了蜂蜜一般甘甜。 他努力的回应着宋清歌,任由她在嘴里探索,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新奇。 片刻以后,宋清歌放开了谢衍。 “王爷,可学会了?”宋清歌笑着问。 谢衍觉得舌尖一阵苏麻,浑身如置于温泉之中,放松、惬意、愉悦。 他还要想。 “公子,本王愚钝,没有学会,可否劳烦公子,再教一番?” 宋清歌瞟了谢衍一眼,道,“王爷如此笨,怕是学不会了,本公子自然也不教了。” “为了感谢公子,本王决定现学现卖,以身相许,以报答公子的相教之恩。”谢衍盯着宋清歌,深情款款。 宋清歌从谢衍的手臂下钻出来,调皮道,“王爷言重了,本公子热心肠,乐于帮助人。王爷想要报答,等以后吧。” 说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潇洒转身,破窗而出。 “公子,您去了哪里?让属下一番好找。”小冷一脸担忧,见宋清歌面色cháo红,嘴角带笑,他连忙捂着嘴巴,以为宋清歌…… “你盯着我做什么?”宋清歌问。 “属下知错,不该盯着公子看。”小冷立即低头,心中猜想,方才那屋里定然是镇安王。 然后,又顿生羡慕。 这二人的感情也未免太深厚了,他的阁主不过才是来一趟香凝阁,镇安王因为不放心就跟来了。 宋清歌知道此时自己的面色定然是有些异常的,便不再追究小冷,只道,“回府。” 小冷跟在身后,禀报宋清歌吩咐的任务已经完成。 谢衍见宋清歌带着小冷离开了香凝阁,便也起身离去。 而另外一个房间的宋清棉,将迎来她的一个丑男人。 她当然是不愿意的,但是,老/鸨有的是方法叫她愿意。 直到房间里响起了宋清棉如猪一般嚎叫的声音,老/鸨才离去。 宋清歌回到郡主府,才换好衣裳坐下,凤拾便进来了。 “阁主,宫里出事了。” “何事?”宋清歌问。 “南梨被封为了南答应。”凤拾原本是去宫里执行任务的,可是,南梨的身份一变,他就不好下手了。 “南答应?什么时候的事?”宋清歌脸色沉了下来,有些冰冷。 “今儿一早。”凤拾将探听到的消息了禀报给宋清歌。 原来,昨夜在云宫,那跳剑舞的女子,便是南梨。 “原来南梨是早有预谋,如此看来,她可是一个比宋清棉还要狠毒和有计谋的女子。”宋清歌的话,不知道是夸还是贬。 “阁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凤拾问。 “暂且让她得意几时,等待时间,将她一网打尽。”宋清歌冷声道,“南梨初升为答应,身边每个人伺候,你安排一个人去伺候她。” “是,阁主,属下知道该怎么做。”凤拾领命而去。 “厉南晴,你想借天子之势报仇,殊不知,这才是你坠入万丈深渊的开始。”宋清歌的声音,如魔似魅,仿佛要吞噬一切仇恨。 云宫的主位是宁贵妃。 南梨如今升为答应,仍旧住在云宫,只不过是单独住一个偏殿,由几个宫人伺候着。 此时,南梨正跪在宁贵妃的殿外。 “娘娘,南答应已经在烈日下跪了几个时辰了。”说话的是新晋的一等功女,夏chūn,顶的是南梨以前的位置。 宁贵妃气不打一处来,她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南梨的身份就变了。 当然,她知道周尧禹有宠信任何一个女人的权利,但是,南梨却不能背叛她。 “她这是要一死来威胁本宫么?既然如此,就让她跪着吧。”宁贵妃气愤的说道。 “娘娘,南答应是新晋的嫔妃,若是她跪了几个时辰的事情传了出去,会有人议论您的是非,说您容不得她。”夏chūn提醒。 宁贵妃怎么会不知道这些道理,只不过此时她正在气头上,当局者迷罢了。 “传她进来,本宫有话要问她。”宁贵妃开口,夏chūn立即出去。 须臾,夏chūn领着南梨进来。 “公主,都是奴婢的错,请公主责罚!”南梨磕头。 “你何错之有?”宁贵妃冷笑着问。 “奴婢不该侍寝,更应该推开皇上的。”南梨主动认错,接着又表明自己的心意,“娘娘,奴婢永远是您的奴婢。虽然奴婢现在变成了皇上的女人,但是,奴婢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孩子,只帮着娘娘,以后会帮着娘娘未出世的小皇子。” “你都背叛过本宫一次,要本宫如何信 你?”宁贵妃质问。 “奴婢自愿服下避子汤。” “本宫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服用?” 南梨此时为了赢得宁贵妃的信任,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娘娘,您可以每日将避子汤熬好,奴婢当着您的面喝下。” 宁贵妃的神色微微有些松动,只要南梨没有子嗣,恩宠早晚会减,要想在这深宫活下去,还是得依靠她。 而且,南梨成了周尧禹的女人,也能帮她巩固恩宠,如此一来,倒是有利无弊。 “好,既然你如此诚心,那避子汤,就从今天开始吧。”宁贵妃道。 “多谢娘娘。”南梨又磕头,宁贵妃的这一关,她算是过了。 “以后在本宫面前,不用自称奴婢,我们都是伺候皇上的女人,以后你我就以姐妹相称。”宁贵妃道。 南梨受宠若惊,又是磕头,又是谢恩的,只是,她低头的得意和歹意,让人毛骨悚然。 等南梨回到自己的偏殿,已近傍晚。 听着宫女禀报,周尧禹又到了她的宫殿时,她脸上浮现出一阵厌恶,随即消失。 看来,宋清棉的招式还是有用的。 南梨最近和宋清棉走得勤,便是跟着她学舞了。 第七百五十章 风骚的宫妃 第七百五十章 风骚的宫妃 宋清棉在香凝阁,学的尽是勾引男人的招式。 南梨只不过学了三四成,已经将周尧禹迷惑得神魂颠倒。 宫里的嫔妃,大多为了端庄稳重,一个一个都像是木头人一样,哪有香凝阁的姑娘来得活色生香。 周尧禹是个明君,但是,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逃脱不了一个色字。 南梨是不会跳舞的,只擅长耍剑,当她把剑融合到舞姿里面,便别有一番韵味。 再加上南梨耍了手段,宁贵妃有孕在身不能侍寝,周尧禹一时冲动,就将南梨扑倒了。 等到一梦醒来,发现南梨坐在身边哭泣。 而周尧禹第一时间回想起的是,昨夜自己的雄风。 那是他多年不曾体会的滋味。 一想到自己的雄姿勃发,他就觉得自己恢复了年轻。 随即想到,自己毁了别人女子的清白,且这女子还是他宠妃的宫女,于是,就封了一个答应。 今日批完奏折,周尧禹来到云宫,看了一眼宁贵妃,想着自己昨夜那如神仙一般的美妙,便又来到了偏殿。 “奴婢参见皇上。”南梨是故意这么称呼的,为的就是放低自己得姿态,仿佛自己被临幸了,是迫不得已的,让周尧禹心生内疚。 果然,周尧禹立即上前抬着南梨的胳膊,并让周围的宫人退下去。 “南答应,你现在的身份不是奴婢,以后也不能这么自称。”周尧禹嘴里说着话,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南梨,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昨夜那滋味,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苏柔、惬意。 南梨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微微一行礼,“多谢皇上。” “南答应,你的身上,怎么会如此香?”周尧禹牵着南梨坐下以后,便立即将鼻子凑了上去,贪婪的吸着。 这个味道,他从来没有闻过,总是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南梨笑容更灿烂,宋清棉送的十里桃花真好用。 上到天子,下到走卒,只要是男人,但凡闻上一两口,就会欲罢不能。 “皇上,嫔妾天生自带香味。”南梨撒谎,还一个劲的往周尧禹怀里钻。 周尧禹的内心,像是千万只猫在抓一样,雄风再现,将南梨扑倒在chuáng。 “朕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周尧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南梨,他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南梨又用上了宋清棉教的招式,双手勾住周尧禹的脖子,双腿环绕在他的腰间。 “南答应这些招式在哪学的?”周尧禹已经失去了理智,眼神迷茫,开始手忙脚乱的脱衣裳。 “看见英俊神武的皇上,嫔妾自然无师自通。”南梨已经被扒光了,整个雪白的身体,就这么赤luǒluǒ的呈现在周尧禹的眼神。 果然年轻就是好啊。 宫里那些个美人,已经迟暮。 宁贵妃虽然也美,但是却是柔若无骨,加之有了身孕,身形有变,万万没有南梨活泼、娇嫩。 周尧禹最终与南梨合二为一。 南梨看着沉沉睡去的周尧禹,缓缓起身,站立在chuáng边,狠狠的瞪着他,想要一剑杀了他。 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独自一人坐在圆桌旁,直到天色渐明,她才重新回到chuáng上,假装与周尧禹同chuáng共枕一夜好眠。 从此,南梨就形成了宫里的一道风景线。 独特,风骚。 ** 过了几日。 南梨又出宫去见宋清棉。 二人相逢于宋正风的坟墓前。 “我已经听说了,你如今成了皇上的宠妃,表妹,你可真厉害。”宋清棉羡慕道。 “这都是表姐的功劳。”南梨道,“如此一来,离我们报仇又近了一步。” “表妹,可能已经有人发现了我的身份。”宋清棉说完,将那日宋清歌去的情景告诉了南梨,并挽起自己的衣袖,青一块,紫一块的。 “表妹,要不然你将我带进宫吧,我去伺候你,这样我就能脱离苦海了。”宋清棉握着南梨的手,苦苦哀求。 这二人虽然是亲表姐妹,但是,因为以前甚少见面,所以感情并没有多深厚。 “表姐,等我的地位再稳固些,我一定接你回宫。如今,你回宫太危险了,一旦身份揭穿,我们二人都活不成。”南梨当然不会同意让宋清棉进宫,在她心中,宋清棉是愚蠢的,竟然连宋清歌都斗不过。 宋清棉也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便不再提及此事,“表妹,上次那人,你可记得帮我查探,自从那人来过以后,我就整日遭受折磨,过得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南梨掩下眼中的厌恶,只点点头。 她现在争宠都来不及,哪有心思管宋清棉。 宋清棉为了讨好南梨,将新学到的姿势都jiāo给了她。 几个时辰以后,南梨回到了宫中。 过了几日,南梨从南答应升为南贵人。 郡主府。 “丫头,近日上朝,我发现皇上有些jīng神不济,甚至有些恍惚。”谢衍道。 宋清歌道,“皇上本就上了年纪,还这么宠南贵人,这身体被耗尽,是正常的事。” “当初宁贵妃受宠的日子,也没见皇上这么虚脱,我觉得有异。”谢衍道。 宋清歌道,“南贵人如今的宠爱,可比当初宁贵妃还要盛。不过,你既然怀疑,还是小心些为好,让初七去给皇上瞧瞧。” “好,你打算让南贵人还嚣张多久?”谢衍歪着头问,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宋清歌收拾南梨的模样。 宋清歌自然知道谢衍的心思,“镇安王就是不一样,连喜好都如此奇特。世人都爱温婉之人,就你喜欢恶毒的我。” “丫头,我喜欢的是你,温婉也好,恶毒也罢,只要是你,我都喜欢。”谢衍伸手,捏了捏宋清歌的脸颊,然后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脸的满足和自豪。 宋清歌伸手托腮,声音清甜,“为了让我的王爷欢心,我决定开始收拾南贵人。” 第七百五十一章 皇上中毒! 第七百五十一章 皇上中毒! 谢衍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倒不是因为宋清歌要收拾南梨,而是因为宋清歌的那句话。 她的王爷。 不错,他是宋清歌的男人,他非常自豪。 云宫。 “娘娘,宁贵妃近来仿佛对您有些不满呢,她就是见不得您得宠。”宫女阿云一边伺候着南梨更衣,一边数落着。 南梨望着菱形铜镜中自己美丽的容颜,露出一丝笑容。 “她见不得又如何?还不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我得宠,甚至还要依靠本宫给她报仇。” “娘娘,奴婢觉得您还是少帮宁贵妃的好,她如今是有皇子傍身的,而您还日日吃着避子汤呢。”阿云一副为南梨鸣不平的口气,她如今说话如此随意,是因为多次替南梨化险为夷,深得南梨的信任。 “依照奴婢看,就是宁贵妃欺人太甚!”阿云又补充了一句。 南梨始终挂着冷冷的笑意,半响才冒出一句话,“她这样对本宫,终有一日,是要加倍还的。” “奴婢一定会全心全意帮娘娘的。”阿云立即跪下明忠心。 夜晚。 一道消息传到了郡主府。 “郡主,皇上中毒了,王爷已经赶进宫去了!”凤拾急匆匆的来禀报。 “她终于动手了。”宋清歌道,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你去盯着,有什么新消息立即禀报。” 此时,皇宫。 周尧禹躺在龙塌之上。 底下是跪着的平王。 一旁的太医忙碌着把脉,商量着药方。 谢衍和周景璃是一前一后进的寝殿。 那些太医和宫人忙着见礼,周景璃手一抬,都免了。 谢衍跟在身后,没有言语,他虽然地位比周景璃高,但是,终究是臣,没有皇家的血统,是局外人。 “这是怎么回事?我父皇怎么会中毒?”周景璃扫了四周一眼,厉声质问。 众人默不作声,因为这个问题不敢随意回答。 “平王,你怎么在这跪着?”周景璃走到平王面前,居高临下的问。 “我在这等父皇醒来。”平王回答。 “今夜一直是你陪着父皇,父皇怎么会中毒?”周景璃追问。 平王低着头,“父皇喝了我端送的茶,就中毒了。”接着,瞬间抬头,“三哥,我没有下毒,我是冤枉的!” “平王,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下毒毒害父皇,真是láng子野心!”周景璃怒斥,指着平王,“来人,将平王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璃王,我没有下毒,我是冤枉的,你没有权利处置我!”平王反抗着,却依旧有人来拖着他。 “璃王,皇上还昏迷着,还是先等皇上醒来再说。”谢衍开口,并站在了平王身边,意思是要护着平王了。 “镇安王,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周景璃怒道。 “就凭我是镇安王!”谢衍神色一冷,威慑四方。 “你是镇安王又如何?你行谢,这天下,姓周!”周景璃最恨的就是谢衍一个外臣,竟然地位比他还高。他好不容易捡到机会,自然是要狠狠的踩上一脚。 “放肆!”一道有气无力,却又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龙chuáng之上发出来。 是周尧禹醒了。 “父皇,你醒了?儿臣担心得很,万幸……” “你给朕住嘴!”周尧禹躺着,怒视着周景璃。 “父皇,儿臣……”周景璃话未说完,在接受到周尧禹凌厉的眼神以后,便识趣的站到了一边。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下毒,儿臣是冤枉的。”平王跪着走到周尧禹的面前,哭着说道。 周尧禹没有理会,只问一旁的太医,“朕中的是什么毒?” “皇上,您体内的是腥风草。”章太医道。 “这为何物?”周尧禹问。 “此腥风草没有毒性,只能让人短暂的陷入昏迷中,而且脉相似中毒。”章太医道。 “父皇,儿臣也没有下这腥风草,儿臣什么都不知道啊,请父皇明察。”平王继续喊冤。 “来人,将平王押下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周尧禹厉声吩咐。 “父皇,儿臣冤枉啊!”平王仍旧大喊。 随着平王声音渐渐远去,周尧禹继续吩咐,“镇安王,此事jiāo给你负责,一定要查出幕后的主使,给朕一个jiāo代!” “微臣遵命!”谢衍拱手领命。 就在此时,王富贵过来,“皇上,各宫娘娘们来了。” “不见!”周尧禹道。 “是,奴才这就去回了。” 随着王富贵离去以后,周尧禹将所有人都遣退了,只留下谢衍。 “皇上。”谢衍站立在一旁,看着略微有些沧桑的周尧禹,心中百感jiāo集。 就是方才那样的情况,周尧禹还在维护着他。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和宋清歌都去调查过,至今了无音讯。 “衍儿,朕是不是老了?”周尧禹望着谢衍,脸上带着和蔼的神色。 “皇上,您永远年轻。”谢衍恭敬的说道。 “衍儿,连你都开始说谎了。”周尧禹苦笑。 “皇上,您在微臣的眼中,永远年轻。”谢衍的态度更加恭敬了。 “让你的人进来吧。”周尧禹看了看谢衍,继续道,“朕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关心朕的,其他人,惦记的都是朕的江山。” 谢衍见状,没有多言,一拍手,初七从门外进来。 “臣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你替朕看看,朕到底中了什么毒?”周尧禹边说,边将手伸了出来。 “是,皇上。”初七说完,上前,恭敬的把脉。 须臾,初七起身,拱手恭敬道,“皇上,您身体安康,并不曾中毒。” “可是,朕近来感觉身体乏力,jīng神不济。”周尧禹疑惑得很。 “皇上,是因为您操心国事劳累所致,您需要静养。”初七道。 “朕乃东魏之主,如何能够静养?”周尧禹似无奈,似疑问。 谢衍没有回答。 初七道,“皇上,臣替您开几副药,您服下以后,就会所有缓解。” “好,你去办吧。”周尧禹有气无力,看着谢衍道,“你也回吧。” “是,皇上。”谢衍道。 二人出了宫门。 “初七,皇上如何?”谢衍问。 “爷,皇上的身体已经被掏空,属下尽力挽救,若是皇上不再如此宠后宫,兴许还能坚持些日子。”初七道。 第七百五十二章 父子情 第七百五十二章 父子情 谢衍闻言,神色凝重,叮嘱初七,“你全力以赴,务必使皇上能够坚持到最长时间。” “是,爷。”初七道。 “你这里的事办完以后,去郡主府给郡主禀报一声,就说我先去办案,晚些时候再去寻她,让她安心。”谢衍每每说起宋清歌,总是神色温柔。 “是,爷。”初七低头拱手道。 云宫。 南梨和宁贵妃聚在一起,屏退了伺候的人,只留下彼此的心腹。 “你说皇上没有中毒?”宁贵妃震惊,她因为身体不便,没有去探望周尧禹,只有从南梨这里知道消息。 “是的,娘娘,臣妾明明让阿云将那药jiāo给伺候茶水的内侍,只要平王将那茶水端进去,皇上就必定会中毒。”南梨道。 她没有说实话,周尧禹喝了那茶水,不仅是中毒,而且还回丢掉半条命。 “会不会是那内侍调换了毒药?”宁贵妃问。 “娘娘,那内侍有家人在臣妾手上,他不敢轻举妄动。”南梨道。 “那这中间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让我们功亏一篑?”宁贵妃十分的不满。 “贵妃娘娘,贵人娘娘,都是奴婢的错,如果奴婢亲自将毒药放进茶水里,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阿云见此,主动跪下认错。 “阿云,起来,你是南贵人信得过得人,本宫自然也信你。”宁贵妃道。 南梨道,“娘娘不曾怪罪于你,还不快谢恩?” “多谢贵妃娘娘的信任。”阿云磕头谢恩,她继续说道,“二位娘娘,这宫里的奴才,最是善变,会不会是那内侍临时改变了主意,所以才换了药?” 宁贵妃和南梨相视一眼,都认为这种事情极有可能,而且,这也是能解释通这件事的唯一可能性。 “阿云,你去将那内侍捉来,本宫有话要问他!”南梨十分的气愤。 “是,娘娘。”阿云立即离去。 片刻以后,阿云无功而返。 “人呢?”南梨见阿云独自一人返回。 “娘娘,小喜子被镇安王给带走了。”阿云回答。 “什么?”宁贵妃大惊失色,险些从木椅上起身,望着南梨,“南贵人,现在该怎么办?” “娘娘别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小喜子一家人的命都在臣妾手上,他不敢轻易开口的。”南梨就显得镇定得多,转头吩咐阿云,“你去打听一下,小喜子被关押在何处,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说话。” “是,娘娘。”阿云道。 “平王如今被关押在天牢,你去看看他。”南梨笑容有些yīn森,恐怖至极。 阿云低着头,神色一变,明白南梨的意思,却开口劝道,“娘娘,如今天牢定然是有重兵把守的,皇上下令,非他旨意不能探望平王。我们如今贸然而去,恐露了痕迹。” “如今是皇上最虚弱的时候,他无jīng力管理此事。镇安王即使要查案,动作也不可能如此快,一定要趁镇安王查出来以前,让平王认罪。”南梨厉声道。 阿云只得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阿云出了云宫,去了天牢。 谢衍已经将专门伺候茶水的小喜子抓了起来,正在审问。 小喜子受了酷刑也不开口,态度坚决得称他没有在茶水上动手脚,是平王接过茶水以后下的毒。 最后谢衍搬出小喜子的家人,问是不是有人以他家人做要挟,让他下毒,他竟然咬舌自尽了。 最后谢衍带着小喜子的尸首去见了周尧禹。 定案是小喜子前些时日被周尧禹下令责备,一时仇恨在心,便想着借平王之手,毒害周尧禹。 周尧禹下令,诸小喜子九族。 不过,已经有人赶在前面,杀害了小喜子的家人。 阿云去了天牢,身负重伤归来,当然是没有能杀得了平王。 平王从天牢出来以后,见到了周尧禹。 “儿臣参见父皇。”平王跪着行礼。 “你受委屈了。”周尧禹从始至终都知道平王是无辜的。 他的这个儿子,只喜欢吃喝玩乐,对皇位没有半点心思,当时为了引出幕后之人,他就将平王关押在牢里。 没想到,还真有人去杀平王灭口。 “父皇,只要您没事,儿臣就不委屈。”平王道。 “平王,这京城你是待不下去了。不如就去封地吧,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你不能再回到京城。”周尧禹神色严肃。 他有自己的顾虑,不想将平王留在京城。 如果平王在京城,必定沦为牺牲品。 让平王活着,这是周尧禹对端嫔愧疚的弥补。 平王闻言,放下紧张的情绪,“多谢父皇,儿臣也正有此意,儿臣会在封地,为父皇祈福。” 周尧禹很满意平王的态度。 父子二人进行了不深不浅的jiāo谈,总之平王出宫时,是满怀感激的。 翌日。 周尧禹下令,平王因为犯错,即刻前往封地,无天子之令,不得回。 于是,便有人猜测,周尧禹这是因为憎恨太后,将太后喜爱看重的平王给借机赶出了京城。 可是,周尧禹又念在父子一场,才没有痛下杀手。 平王府。 何芊芊看着对京城毫无眷念之色的平王,不禁怒从中来。 她想要留在京城,调查尚书府一案,还要报仇。 此时离京,兴许永远都没有机会再回来。 可是,她何芊芊岂是那么容易放弃得人? 谢衍和宋清歌站在高山上,远远的望着平王的队伍。 “丫头,你说皇上什么意思呢?”谢衍问。 他现在是越来越猜不懂周尧禹的心思了。 特别是周尧禹偶尔流露出的心思,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宋清歌摇摇头,道,“如今皇城内,出众的皇子,就只有周景璃和周景瑞了。皇上的意思,是要从这二人中挑选一人出来,难道,前世的命运,今生还是无法摆脱么?” 话到最后,宋清歌的声音开始冷了起来。 难道周景璃为新帝,这是无法改变的宿命么? 即使她重生,操控了一切,还是无法改变? 因为如今,周景璃的实力,可比周景瑞高了无数个台阶。 “丫头,宁贵妃的腹中,还有一个皇子,宁贵妃如今深得圣宠,保不齐皇上也是为了这个孩子考虑。”谢衍道。 第六百五十三章 帮你逃出宫 第六百五十三章 帮你逃出宫 宋清歌道,“无论谁继承那个位置,最后都得从那个位置下来,我誓要灭了周家的天下!” 还有一句话在她心里,没有说出口:让周景璃为她前世的一双儿女陪葬! “丫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谢衍捧着宋清歌的手,坚定的说道。 宋清歌淡淡一笑,百媚娇生,蓝瞳中的冷意和威严并生,让她整个人光彩夺目。 “丫头,我好奇的是,你是如何将那茶水里的毒药换的?”谢衍问道。 “我在云宫安排了我的人,小喜子一开始得到的就是假药。” “你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杀了平王,这样我们就真的对不起端嫔娘娘了。”谢衍更加疑惑。 按理来说,那茶水是由平王端过去的,周尧禹若是迁怒,平王的下场就惨了。 “我倒是觉得皇上这次的举动甚是可疑,我倒是希望他对平王的处置更重些,没想到如此轻。” 宋清歌见已经看不见远去的队伍,便牵着谢衍的手往回走,“皇上不会杀平王,我们都能看得出平王没有谋逆之心,皇上当然也能看得出。” 谢衍点头,赞同宋清歌的说法,“今夜我们去冷宫,探望端嫔娘娘。” 云宫。 “娘娘,平王虽然没有死,但是,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南梨还如以往一般,尽心的伺候着宁贵妃,给宁贵妃捏着肩,继续道,“现在只要等小皇子出生,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宁贵妃道,“妹妹,这其中,数你功不可没。” “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虽然宁贵妃准许南梨以姐妹相称,可是,南梨依旧将姿态放得很低。 南梨继续道,“若不是娘娘将臣妾带到这宫中来,臣妾如今还是只是一个江湖女子,不知荣华富贵为何物。臣妾是真心感谢娘娘。” 这句话倒是真的。 如果不是宁贵妃将其带入宫中,她怎么会有机会报仇。 宁贵妃想到那小喜子惨死的家人,不禁心一冷,眼前这个巧笑盼兮的女子,手段太过于残忍狠毒,她不得不防。 “只要你忠心伺候,这东魏后宫,便一直是我们二人的。”宁贵妃笑着道,继续安抚南梨,“往后,我的孩儿便是你的,等他长大了,我会教他,像孝敬我一样孝敬你。” 南梨受宠若惊,立即从身后走到身前,跪下道,“臣妾多谢娘娘。臣妾就是拼了这条贱命,也会护着我们的孩儿。” 宁贵妃笑着点头,拉着南梨起来,一副姐妹情深,“这一路走来,还是你最好。” “娘娘,臣妾认为,要想保小皇子的地位稳如泰山,我们就必须进行下一步。”南梨又开始怂恿宁贵妃去害人。 “你的意思?”宁贵妃心里一忐忑。 “如今皇上已经老了,后宫其他女人又不得宠,是没有机会诞下皇子的。只要让小皇子成为皇子唯一的儿子,那整个东魏,不就是小皇子的么?”南梨凑到宁贵妃耳边,低声道。 宁贵妃手中端着的茶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立即道,“不行,此事万万不可!” “娘娘,小皇子如今还未出生,以后他是最小的一个,怎么斗得过那两个大的?” 南梨继续劝说,“只有将那两人。”她说着抹了抹自己的脖子,然后继续道,“如此以后,娘娘便可高枕无忧。” “不行!”宁贵妃态度坚决,看着南梨,“南梨,其他事本宫都可以纵容你,但是,就是这件事,万万不行,你若是如此做,本宫必定将你所作所为,全部禀报给皇上。” “娘娘,您是小皇子的母亲,您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小皇子打算啊!”南梨坚决不放弃,继续游说。 “好了!”宁贵妃呵斥。 “是,娘娘,臣妾不再提了。”南梨迫不得已,只有暂时放弃。 “本宫的孩儿,有皇上的疼爱便已经足够。其他事,你莫要再替考虑、谋划。”宁贵妃心有余悸。 “是,娘娘,臣妾知错。”主仆二人相谈不欢,最后不欢而散。 在南梨离开以后,宁贵妃派了心腹出宫,将方才南梨的话,如实传出去,到了某人的耳中。 南梨气不过,将重伤在修养的阿云,一番狠狠的责备。 当夜。 冷宫。 “娘娘,平王已经安然离京,您可以放心了。”宋清歌望着端嫔道。 端嫔跪在宋清歌和我谢衍面前,“我代我儿,向郡主和王爷谢恩。” “娘娘言重,往后余生,望娘娘自己保重。”宋清歌道,示意冬儿,将端嫔扶起来。 “以后,我再不给二位添麻烦了。”端嫔愧疚道。 “娘娘,您还年轻,难道想一直待在这冷宫么?”宋清歌问。 “郡主莫说笑了,如今平王已经远离了这是非之地,我心中再无牵挂,就更没有想出去欲望了。再则,我也出不去。”端嫔淡然的说。 “若是我愿意帮娘娘呢?”宋清歌继续问。 “郡主?!”端嫔神色微变,她明白宋清歌的意思,“我断然再不能给郡主添麻烦了。若是皇上知晓此事,定然会怪罪于郡主的。” “娘娘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宋清歌微笑着道。 “敢问郡主为何要帮我?”端嫔疑惑,先前她主动请求宋清歌帮她设计平王,让平王远离是非之地。 可是,那时宋清歌还有些不愿意。 今日,怎么反而主动帮她了呢? 宋清歌心中落寞,端嫔一生为了家族,嫁到这深宫,被毁了一生的幸福。 而宋清歌的娘,凤阿绝一生,不甘屈服于命运,到头来遇到的还是薄情之人。 宋清歌总感觉她的娘,和端嫔有些相像。 所以,才主动提出帮端嫔。 “娘娘,我不会害你便是。”宋清歌不愿意说出心中的想法。 端嫔心里当然是欢喜的,能够离开这个牢笼。 她没有追问宋清歌,而是道,“若是郡主方便,我自当感谢郡主。但是,一切坏的结果,都是我一人承担。” “娘娘,我宋清歌做事,没有坏的结果。”宋清歌胸有成竹的说道。 第六百五十四章 你在外面养女人了? 第六百五十四章 你在外面养女人了? 端嫔看着宋清歌,感激之情更甚,只谢恩,“全听凭郡主安排。” “娘娘在此等候即可。” 宋清歌说完,便同谢衍一起离开。 三日以后。 冷宫的侍卫来报,端嫔娘娘身染重疾,周尧禹还是命了太医去诊治。 太医诊治以后禀报,端嫔是不治之症,已经病入膏肓,时日不多。 果不其然,过了五日,端嫔身亡在冷宫。 周尧禹还是念端嫔伺候他一场,吩咐人在宫外选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葬了。 毕竟端嫔如今已经是庶人,不能葬入皇陵。 宫女冬儿忠心伺主,准许她出宫,再继续照料端嫔的坟墓。 郡主府。 “阁主,属下已经成功的将端嫔娘娘送与平王汇合。”凤拾禀报。 “这件事可还有其他人知道?”宋清歌问。 “阁主,为了保险起见,属下给端嫔娘娘易了容,其他人是不可能认出她的。等到了封地,平王自然有办法保密她的身份。”凤拾道。 宋清歌点点头。 凤拾继续道,“阁主,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身体亏虚,是南贵人用了十里桃花。” “十里桃花?”宋清歌闻言,冷冷一笑,脸上带着嘲讽之意,“看来南梨得宠,宋清棉功不可没。” “南贵人一开始经常去香凝阁,如今也不大爱去。倒是宋清棉,在香凝阁继续下去,就要死了。” “你去提醒老/鸨,把握好尺度,别让宋清棉就这么死了。” “是,阁主。”凤拾拱手道。 “璃王府最近有什么动静?”宋清歌问。 这周景璃除了那日周尧禹昏迷之时出现过,其余时间都安静得很。 这不像是周景璃的风格啊。 如今诸皇子中,就数他地位最高,他应该趁机揽权,使劲蹦跶才对。 “璃王对璃王妃甚是宠爱,日日一起,没有什么动静。”凤拾道。 “璃王没有去守着周景琅?”宋清歌好奇的问。 “也去,只不过不像一开始那样热情。”凤拾想了想,又继续道,“阁主,属下总觉得璃王在密谋什么,但是,又摸不到究竟。” “那就给他找点事,让他狐狸尾巴哭出来。”宋清歌冷声道,“慕容瑾登基以后,对璃王妃倒是好得很,据说还给她送了礼物。周景璃是一个物尽其用的人,他看中了璃王妃身后的西晋,自然是要对她好的。” “那我们该怎么做?阁主。”凤拾问。 “如果让璃王妃知道,璃王并不是表面上这般痴情,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我倒是想看看璃王妃的反应。” 宋清歌浅浅的笑着,不过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眼底是一片寒冰,笼罩着浓浓的恨意。 “是,阁主,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凤拾领命而去。 京中风云渐起。 陆续有谣言传出,说是璃王在外养了一个外室。 这个谣言传得是有根有据,连那养外室的地点都说了出来。 按理来说,一个王爷,想要多少女人,纳入王府即可,没必要养在外面,没名没分的,即使以后生的孩子,也没有名分。 除非,这个外室,是见不得光的。 于是,这个谣言又增添了一丝风流的色彩。 说是那个外室,已经为人妇,所以身份尴尬着呢,是进不得王府的。 这个养外室,和夺人妻,是两回事了。 谣言如chūn风chuī百草。百草顿生,不停的蔓延,无法控制。 周景璃在书房发了一通火,责骂了玖年,因为玖年没有查到谣言的源头。 接着,周景璃又连忙吩咐人将周景琅转移。 最后,才去安抚慕容悦。 “悦儿,你不要听信外面的谣言,我现在心里只有你,整个王府,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么?” 周景璃深情款款,捧着慕容悦的手,那甜言蜜语,说得是如浸泡了蜂蜜一般。 “王府里面倒是只有我一个女人,王府外面有几个女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慕容悦表面上很随意,像是没有生气一样,不过,那满地的碎瓷片,在周景璃到来以前,就已经被下人收拾gān净了。 “悦儿,如今诸皇子中,就数我地位最高,也最有希望继承帝位,我当然惹人嫉妒了,这谣言,自然就来了。” 周景璃将一早就想好的借口,再用愤怒的语气说出来,就显得更真实了。 他继续说道,“那些人真是可恶,用心险恶至极,明面上对我无可奈何,就散布谣言,毁坏我的形象。等我抓到了散布谣言的人,一定要将其千刀万剐才解恨!” “王爷,如今诸皇子,谁还嫉妒您呢?”慕容悦带着笑意问,其实心里早就气得不行,她却咬牙忍着。 周景璃几次三番如此对她,利用她背后得势力,却背着她养外室,让她颜面扫地,以后还如何在府里立足? 是啊,如今皇子中,就数周景璃和周景瑞年龄大一些,有实力一些,除了周景瑞,还有谁嫉妒他呢。 但是,周景瑞还没有那个胆量,敢跟他叫嚣。 其实,周景璃猜想是宋清歌做的,但是,他不敢说。 如果他敢去找宋清歌对质,宋清歌就敢将周景琅的事公布天下。 在周景璃的心中,宋清歌是魔鬼,太可怕了,他暂时惹不起。 所以,最近他都在蛰伏,想的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让宋清歌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的如意算盘,终会是满盘皆输。 “悦儿,这件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会安排好一切的。” 周景璃避而不谈,又继续安慰,“等你诞下皇想孙,我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到时候,你就等着母仪天下吧,做东魏最尊贵的女人。” “王爷可记得自己说的话。”慕容悦笑容更加灿烂,却不知道恨意已经填满了心间。 周景璃是当她傻么? 什么母仪天下,什么最尊贵的女人,全是哄人的鬼话。 利用她慕容悦才是真。 周景璃坚决肯定道,“悦儿,你就放心吧。”接着搂着慕容悦,二人明明贴得这么近,心却相隔十万八千里。 真是好生奇怪,这关于周景璃的谣言一出,云宫也出事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敢动我的男人 第六百五十五章 敢动我的男人 云宫。 宁贵妃好不容易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庭院里走走。 可是,宁贵妃因为走路不小心,竟然摔了一跤,早产了。 “宁贵妃现在怎么样了?”周尧禹闻讯匆忙赶来,焦急的问道。 “回皇上,娘娘痛了有一会儿了,头胎都是这样,皇上无需担心。”嬷嬷回答。 周尧禹已经是当过爹的人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欢喜,“朕要去看看。” “皇上,里面血腥味太重了,您不能进去。”嬷嬷伸手就想拦住。 “朕去看自己得爱妃和孩子,这有什么的!”周尧禹一把推开嬷嬷,直接就进了屋子。 好巧不巧。 周尧禹才踏进屋子,原本一直没有出来的孩子,在那一瞬间,就滑出了母体,并发出嘹亮的哭声。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个小皇子。”接生嬷嬷高兴而恭敬的说道。 其余众人全部跪下给周尧禹和宁贵妃道贺。 周尧禹龙颜大悦,甚是高兴,“赏!” 他在看了一眼小皇子以后,便走到软榻边,握着宁贵妃的手,直接唤宁贵妃的名字,“云儿,你辛苦了。” 宁贵妃此时面色苍白,道,“皇上,臣妾不辛苦,能为皇上生儿育女,是臣妾的幸福。” “云儿,我已经为我们得孩子想好了名字,单名一个琏字。”周尧禹笑着说道。 “琏?”宁贵妃随即展笑颜,这个字,代表了周尧禹的深切厚望。 周尧禹看着虚弱而美丽的宁贵妃,又开始恍惚了。 仿佛在雾里,又看见了那个只存活在记忆里的女子。 周尧禹觉得自己是老了,最近梦里频繁的出现那个女子。 宁贵妃看着周尧禹的笑容,越来越温柔,但是,也越来越飘渺,是她抓不住的。 九月二十,十五皇子,周景琏的出生,周尧禹大赦天下。 宁贵妃晋升为皇贵妃,位同副后。 但是,宫里没有正宫皇后,这个皇贵妃就相当于皇后了。 周尧禹为了表示对周景琏的重视,决定给其办百日宴。 而且,是大肆操办,还邀请各国来使参加。 皇贵妃是南商的公主,南商自然是要派使臣来的。 西晋新帝登基,为了稳固邦jiāo,自然也是要来的。 一般各国使臣都会提前到来,顺便游历一下东魏,还能增qiáng感情。 十一月中旬。 西晋使臣到来。 周尧禹高兴得很,举办了宫宴欢迎使臣。 皇贵妃没有出席,在云宫照顾周景琏。 陪在周尧禹身边的,只是是宠妃南嫔。 南梨已经从贵人升为嫔,因为照顾皇贵妃有功,最重要的,还是她本身就得宠。 宋清歌如今对这种宫宴没有任何的兴趣了,便借故身体不适,直接不参加了。 因为周尧禹大赦天下,先前被发配边疆的三姨娘和宋清婉,又回到了京城。 但是,以前的丞相府已经不在,如今的郡主府,只属于宋清歌。 于是,三姨娘就求情,想要住到郡主府来。 宋清歌知道,宋清婉在被流放期间,一直有周景瑞暗中照顾着。 与其让三姨娘母女出去败坏她的名声,还不如将其放在眼皮子底下。 所以,宋清歌就同意了她们住到郡主府来。 但是,宋清歌规定,不准许她们母女二人,踏进世安居半步。 如此一来,郡主府倒是如以往一般平静。 到了夜晚,宫宴结束,谢衍出宫,直接来到了郡主府。 宋清歌早已备好了醒酒汤。 “还是我的丫头好,时刻挂念着我。”谢衍喝下醒酒汤,面色微微有些红润,笑容更加迷人。 宋清歌微笑着道,“给我讲讲今天的宫宴如何?” 谢衍摇着头,用手托腮,盯着宋清歌,温柔的说,“没有丫头的宫宴,简直是毫无趣味,早知道,我就陪着丫头一起装病,在这世安居下下棋,喝喝茶,那日子该有多美好啊。” “你若是和我一起生病,皇上就该怀疑了。”宋清歌替谢衍擦着额头的汗,并说道,“你方才进来时还不曾出汗,怎么喝了醒酒汤,反倒出了这么多汗?” 谢衍趁机捧着宋清歌的手,“大抵是见着丫头高兴所致。” “胡说。”宋清歌嗔怒道,她感觉自己得手湿漉漉的,再看谢衍,汗珠如雨滴,一直不停往下掉落,他已经面色苍白。 “来人,快去叫初七!”宋清歌厉声吩咐,然后坐在谢衍身边,急切的问,“谢衍,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谢衍微微闭着双眸,“丫头,我好累,想睡觉。” “谢衍,别睡,再坚持坚持,初七就要到了。”宋清歌捧着谢衍的脸,双手如侵泡在水里一样。 很快,谢衍浑身的衣裳就湿透了。 “郡主,凤护卫已经去找初七了,王爷这是怎么了?”眉俏快速跑进屋内,紧张的问道。 “去把我平时里给王爷备着的衣裳取来,再去烧一锅水,记得放盐。”宋清歌吩咐着。 “谢衍,走,我扶你去chuáng上。” “丫头,我今日没有饮多少酒啊,怎么头晕得如此厉害?”谢衍的眼皮一搭一搭的,仿佛随时都会睡过去一样。 “兴许是你自己贪杯,忘记了呢?”宋清歌不想将自己紧张的情绪传递给谢衍,便勉qiáng的笑着打趣。 “丫头,我记性好得很,不会忘的。”谢衍倒在chuáng上,就开始将眼睛闭着,无力得说道,“丫头,我实在困极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谢衍,不能睡!”宋清歌边说,边摇晃着谢衍,但是,他毫无反应。 宋清歌慌了,大声喊道,“谢衍,你醒醒!谢衍!谢衍!” “来人,快去叫郎中来!”宋清歌大声的吩咐,正巧见眉俏拿着衣物进来。 眉俏领命而去,与匆忙赶来的初七撞了个满怀。 “郡主,初七来了!”眉俏也跟着跑过来。 “初七,你快看看,王爷这是怎么了?”宋清歌心里慌得很,可是面色却一片镇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指尖都颤抖。 谢衍,你一定不能出事! 初七一边检查,一边安慰宋清歌,“郡主,莫担心,有初七在。” 须臾,初七脸色一白,颤抖这说,“郡主,王爷中毒了!” “中毒?!”宋清歌没有太多的惊讶,接着道,“那你快解毒啊!”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为了你,做什么都愿意 初七取出银针,快速的封住谢衍的xué道,然后才道,“郡主,此毒不能够轻易解,而且,此毒的解药,也还差一味药。” “中的什么毒?什么叫做不能轻易解?差什么药,你说,我去找!” 宋清歌努力克制着慌乱和心痛,快速的问着。 谢衍仿佛如睡着了一般。 “此毒名为寸草心。 中毒者,会不停的出汗,心悸,抽搐,最后在昏迷失去生命。 此毒之所以不能轻易解,是因为只要中毒,毒液就贯穿了浑身每一处。解毒的最好时机,是在身体的水分排出来完时,立即解毒,然后再重新灌入新的液体进入身体。 只要身体还有一丝余毒,都会榨gān身体的每一滴水,最后让身体变成一具gān尸。” 初七不想让宋清歌担心,只是冷静的说着,可是,真正的情况,远远比他所说的还要严重和恐怖。 “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活人,变成一具gān尸!下毒者心肠之歹毒,必定恨极了我和谢衍。”宋清歌道。 “初七,你方才说的那味药,是什么?我去找!”宋清歌现在顾不得找仇人,先救谢衍的命要紧。 “chūn之光。”初七道。 “长在何处?模样为何?你画给我看,我立刻去找。”宋清歌道,她浑身都颤抖着,蓝瞳蒙上一层薄雾,身体冰凉,让周围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chūn之光,不是一种药材,是冰水。需取极寒之地的冰,用chūn天的阳光照she,直至冰融化成水,然后入药。”初七道。 宋清歌道,“我立即出发,在我没有回来之前,谢衍就jiāo给你了!” “是,郡主,只要属下活着,王爷就一定安然无恙!”初七发誓。 “全面封锁谢衍中毒之事,凤阁的所有人归你调配,不准任何人外人靠近世安居,违者,格杀勿论,有任何后果,我一人承担!” 宋清歌语气铿锵有力,她感觉自己已经心痛得无法呼吸,但是,却没有时间心痛,她现在必须拼尽全力救谢衍。 下毒者心肠之恶毒,如今十一月,她去哪里找chūn天的阳光,只有马不停蹄的去寻找。 “郡主,您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初七提醒。 “一个月之内,我一定回来。”宋清歌望着谢衍,俯身,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眼眶一红,人影已经到了门外。 早有人给宋清歌备好马,她身上披着黑色的披风,带着帷帽,疾驰而去。 躲在郡主府旁边暗处的一人,在见到宋清歌离去以后,立即跑回去报信。 郡主府还是如以往一般,其实是外松内紧,无任何人能够靠近世安居。 谢衍的心腹,都住到了郡主府,轮流值守,看守着世安居。 宋清歌出了郡主府,直奔苍云峰。 苍云峰,因为山巅之高入云霄而得名,也是因此,此山从下往上,便是拥有了一年四季。 想要去此山,需得不休不眠半月有余,如此一来,一月之期,怎么也不够。 最重要的是,宋清歌还在半路遭遇到了刺杀。 她没有多想,就知道是下毒者。 她不恋战,速战速决。 不过,还是看出了杀手的招式,和曾经在寺庙里围攻她和谢衍,以致二人跳下悬崖的杀手身手很相似。 此时的宋清歌的如着了魔一般,杀尽了所有去围攻她的人。 瓢泼大雨意外到来,冲刷着地上的血,混合成血水,蔓延在山路上。 宋清歌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泥泞中继续前行。 京中的某处。 “什么?全部死了,一个也没有回来!”说话者带着面具,身穿黑衣,极其的yīn森。 “是的,大人。” “再派更多的人,埋伏在宋清歌回来的路上,务必让她死在路上!”黑衣面具男咬牙切齿,如地狱之火加身,仇恨浓烈。 “是” 黑衣面具男见报信之人离去,眼睛里出现痛苦的神色。 她怎么会在东魏的皇宫里,还成了皇上的宠妃?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她问个清楚。 同时,黑衣面具男又有些害怕,若是一会儿见了面,她不是自己想找的人,又该如何? 但是,思念的冲动,寂寞的孤单,还是驱使着他,潜进了皇宫,直奔柔意湖边。 “你来晚了!” 原来她已经来了。 南梨着的是普通宫女的打扮,身边没有跟着人。 “你就这么贪图虚荣,做了灭族仇人的女人?!”黑衣面具男一上来,表示诛心的质问。 南梨神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南梨,晴儿,你已经忘记自己的家人,是如何死的么?”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我不是晴儿。”南梨心里当然是震惊的,还有恐惧,这人竟然识得她的身份。 可是,她是坚决不会承认的。 “厉南晴,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过自己逍遥的日子了么?你就不是罪臣之女了么?”黑衣面具男十分的愤怒,不断的责问。 “疯子!”南梨怕他声音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便上前几步,“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闺名?” “怎么,厉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时候,你夜夜睡在那狗皇帝身边承宠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呢?”黑衣面具男谩骂,嘲讽,仇恨。 “我们认识么?”南梨觉得眼前的人甚是熟悉,“摘下你的面具,让我看看!” 黑衣面具男已经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要找的人。 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丑陋的脸,但是,已经足够南梨认出他。 “是你!”南梨喜极而泣,二人紧紧相拥。 一月之期,已经过去一半。 宋清歌看着瓷瓶里面的chūn之光,露出一丝笑容。 谢衍有救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入怀中,走了一条极为凶险的路。 此路能够节约差不多一半的时间,但是,却会要了她半条命。 气候恶劣不说,里面猛shòu横行。 但是,宋清歌没有一步退缩,毅然踏上了此路。 比限定的一月之期,提前了五天。 宋清歌返回郡主府的时候,恰好是深夜。 “郡主回来了!”看守门的家丁看到宋清歌,便准备立即去搀扶。 “拿给初七!”宋清歌说完此话,就晕倒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 死人复生 第六百五十六章 死人复生 等宋清歌醒来,当她眼眸睁开的时候,第一声喊的,“谢衍!” “丫头,我在。”谢衍坐在chuáng边,一直握着宋清歌的手。 当初七拿到解药,给谢衍解毒,谢衍醒来以后,便一直守着宋清歌。 宋清歌昏迷三天三夜,谢衍不休不眠,寸步不离,守了三天三夜。 “谢衍,你没事了,你吓死我了!”宋清歌奋力起身,向前拥住谢衍。 二人紧紧相拥。 “丫头,我还要保护你,我怎么会有事。”谢衍眼眶红红的,勉qiáng而酸涩的笑着,心如刀割。 “上天入地,我都会找你回来。”宋清歌紧紧的抱着谢衍,一刻也舍不得松开,那种害怕失去谢衍的感觉从来没有这么qiáng烈。 “丫头,本来应该我保护你的,可是,到头来,却是你在保护我。”谢衍万分内疚。 “从我重生以来,就是你一直在保护我,这次换我来保护你,这才叫做一心一体,两不移。”宋清歌温柔道。 “丫头,辛苦你了,我爱你。” “我也爱你。” 二人唇瓣相贴,痴痴相缠,难舍难分,演绎chūn色满屋。 宋清歌和谢衍皆醒来,郡主府和定国候的人,都喜气洋洋。 二人坐在主位上,下面坐的是两人的属下。 “你们将最近一月查探的情况,详细说来。”宋清歌说完,看向初七,问,“王爷是怎么中的毒?” 初七道,“郡主,王爷喝的酒中,被下了存心草,存心草单独食用无碍。但是,醒酒汤里面有清零子,二者相遇,便是剧毒。” “醒酒汤是我吩咐眉俏煮的,而且,只要是我吩咐煮的醒酒汤,这里面一直都放有清零子,这下毒者,非常熟悉我的生活习惯。”宋清歌道。 下毒者竟然借了她的手,毒害了她最心爱的男人,可见对方心思之巧妙,用心之险恶。 “郡主,查到给爷下毒的,是西晋的使臣。”谢十三禀报。 “存心草在临疆比较常见。”初七道。 “临疆是当初厉家人镇守的地方。”宋清歌继续问,“可查到了具体下毒者是谁?” “属下查到西晋使臣中有一人的身份十分可疑,此人与南嫔私下见过数次面。”凤拾道。 “针对此人的身份,属下今日得到了新得线索,与厉府有关,还与当初的西晋密探有关。”小冷道。 宋清歌知道小冷说的西晋密探,是阮惜。 她仔细回想当初阮惜死时说得话,还有周景瑜的忠告。 阮惜和她曾经同住丞相府,对她的生活习惯,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此人和南梨密切接触,那必定是厉府的旧人。 “遗憾的事,此人一直带着面具,我们看不到他的真面目,我们派人去了西晋查探,说这是慕容瑾的心腹,不过因为相貌丑陋,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谢十三道。 “依我看,他怕是不敢露出真面具,怕被人看出真实身份。”小冷气愤道。 “我已经知道此人的身份。”宋清歌神色一寒,杀意闪过。 “是谁?”众人异口同声。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厉南痕!”宋清歌道。 众人皆诧异。 “丫头,当初厉府抄家,我们为了保险,还去查实过的”谢衍道。 不说是谢衍,其他几人也不敢置信。 “如果厉南痕在进入天牢以前就被调包了呢?”宋清歌道,“此事听来是匪夷所思,确实事实,我们去试试就知道了。” “丫头,此事我去做,你刚刚才醒过来,多养养身体。”谢衍心疼道。 “仇人活着,我休息都不得踏实。”宋清歌冰冷一笑。 “请郡主(阁主)吩咐,属下万死不辞!”几个下属全部跪下请命。 经过了此事,他们更加的敬佩宋清歌。 宋清歌返回的那条路,可谓是死路,但是,她能够将解药平安带回来。 这在他们心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宋清歌道,“我谢谢你们一路跟着我,出生入死,他日荣华,定不忘尔等富贵。” “愿誓死追随郡主(阁主)!”众人齐声回答。 月明星稀,柔意湖边。 “晴儿,你还没有给那狗皇帝chuī枕边风?” “哥,皇上无比信任镇安王,我提过两次,皇上对我还有些不高兴,我就不敢再提了。”南梨道。 在南梨对面,依然是一个黑衣面具男。 “这次下毒,没有毒死谢衍,我派人也没有杀死宋清歌,这两人真是命大!”黑衣面具男十分的气愤,“如今宋清歌已经拿到解药回来,她很快就会查出我的身份,我们只有赶在她之前,借那狗皇帝的手,灭了那该死的二人!” “哥,此事急不来,若是bào露了你的身份,反而划不来。”南梨劝道。 “等谢衍和宋清歌一死,你再怀上龙子,我们再将这狗皇帝也杀了,让你的孩子做皇帝。这周家的江山,就落到了我们厉家的手里,如此一来,我们兄妹,才算对得起厉家的列祖列宗!” 黑衣面具男说的是慷慨激昂,仿佛美梦就在眼前。 “哥,只要我们兄妹一起努力,杀尽一切阻挡我们路的人,这东魏,尽在我们手中!”南梨也跟着做白日梦。 “好,妹妹,我先走了,你放心,如今我身后的靠山的西晋的皇上,我们的梦,一定可以实现的。” “哥,保重!” 兄妹二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黑衣面具男快速出宫,但是,就在他得意洋洋的回驿站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 他自恃武艺高qiáng,想要正面迎敌。 不过,他才出一招,就被那些黑衣人抓住,套进麻袋,一顿混揍,然后被扛走了。 当他从麻袋里被放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不过,在看到眼前坐着的两人时,他知道,已经败了。 “厉南痕,你活得可真久,本事不小啊!”宋清歌讽刺道。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不承认是么?”宋清歌傲然愤怒道,“我有千百种手段,让你承认!” “丫头,这种事,应该让我来,怎么能脏了你的手!”谢衍温柔而狠厉。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第六百五十八章 一条贱命,死不足惜! 宋清歌闻言,微微一笑,望着谢衍,深情满满,“好啊,那辛苦你了。” 谢衍出手,这黑衣面具男骨头再怎么硬,也没有能忍得住半柱香。 当谢十三拖着黑衣面具男回来时,那面具已经被摘掉了,露出的是一张十分丑陋的面孔。 宋清歌看着眼前这个脸上伤痕满布的怪物,抿嘴一笑,“厉南痕,你以为你毁了容,变成鬼,我就不认识你了么?” 接着,宋清歌笑容顿收,面色冷冽,继续道,“厉南痕,你就是变成鬼,我一样认得处你!” “宋清歌,算你狠!”厉南痕披头散发,嘴角带血,极为恐怖。 “你也不差,对自己也够狠。曾经那般骄傲的你,如今改头换面,隐姓埋名,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是不是生不如死?” 宋清歌笑容娇媚,但是,蓝瞳之底,燃烧着仇恨的怒火,她恨不得一把烈火,将厉南痕烧成灰烬。 厉南梨原本猖狂的面色,顿时浮现出死亡般的痛苦。 人性之弱点,因人而异。 有人怕身体折磨,而有的人,不畏身体被千刀万剐,怕的是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被人践踏。 厉南痕就属于后者。 他现在求之不得宋清歌将他一刀杀了,也不愿意受rǔ。 可是,宋清歌是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就去死的。 “宋清歌,你有本事一刀杀了我,否则,你便不是娘养的!”厉南痕为了激怒宋清歌,竟然骂起了脏话。 宋清歌蓝瞳一寒,杀意顿显,却说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她看了凤拾一眼,冷笑道,“厉少爷想死,你就让他体验死的滋味!” “是,阁主。”凤拾上前,用特殊的手段,让厉南痕体验了一番死的滋味。 那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他在痛苦中麻木,感觉周围一切都安静了,仿佛灵魂已经从躯壳里跳跃出来,飘dàng在半空,看着地下的自己,他都想将自己一刀杀了算了。 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瞬息,然后,灵魂回归到身体,感觉身体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永安郡主,我错了,求求你,杀了我,我会报答你的!”厉南痕开始磕头求饶,浑身上下都是卑微的祈求,没有一点骄傲的影子。 “你怎么报答我?”宋清歌灿烂一笑,冷然而问。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厉南痕讨好的说道。 宋清歌看着厉南痕,笑容如罂粟花一般,“那你学两声狗叫,然后在地上爬两圈。” “是,我是一条狗。”厉南痕学了两声狗叫,然后又爬了两圈,回到宋清歌面前,仰着头,似摇尾乞怜一般,“求求你,快杀了我这条狗!” “厉南痕,你记住,这一切,都是你借由我的手,毒害我心爱之人的代价。” 上善若水,水击万物。 宋清歌的声音,如万丈之水,击碎厉南痕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厉南痕从自我麻痹的梦幻中醒来,这才是他痛苦的开始。 宋清歌看着厉南痕面部表情不停的变幻,知道他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到达了极限。 哈哈…… 厉南痕仰天大笑,láng狈的说道,“想不到我厉南痕聪明一世,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是,却偏偏遇到了你,宋清歌。你就是我的克星!” “你能奈我如何?”宋清歌高高站着,一脸的嘲讽,“你若是在西晋苟且偷生,兴许还能活一辈子!可是,你偏偏要回来,还要用卑鄙的手段,害我爱人,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解恨!” “宋清歌,不要说的你自己好高尚,你还不是一样的卑鄙,只是我们的目的不同而已,你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成为了赢家!”厉南痕愤怒的吼道。 运气好而已? 宋清歌眉俏眼角都是嘲讽和恨,还有心底深处的痛苦。 她赢的代价是什么? 是她前世的四肢皆断,眼看着自己的亲生孩子死在血泊里的无能为力。是操劳一生,还被诬陷不贞的悲惨。是穷尽一生为宋清棉做嫁衣,尝尽冷暖,受尽欺凌,最终也得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厉南痕受的这些算什么? 与她所遭受的比起来,不及千万分之一。 这不过是一点利息而已! “厉南痕,既然你这么喜欢做狗,那你就做一条狗,你不用惦记你的妹妹和表妹,我会尽快送她们来见你的!” 宋清歌说完,吩咐凤拾将厉南痕用铁链拴着,一日三餐供着,不给竹筷,就让他学狗一样吃食。 “宋清歌,我是西晋的使臣,我若是死了,西晋的皇帝会以此为由,像东魏开战,你以为东魏皇帝会当过你,你会成为千古罪人的!”厉南痕威胁道。 “你一个本该死了的人,以为自己真有那么重要么?你不过是慕容瑾手里的一条狗而已!”宋清歌说完,再不愿意在此停留。 翌日。 京中爆出一则奇闻。 说是一西晋使臣,去青楼喝花酒,最后,喝死了。 谢衍将此消息禀报周尧禹,并提议,将这青楼的主事人物连同那个姑娘杀了给那西晋使臣陪葬。 周尧禹同意,只要能够平衡两国关系,不引发战争,他没有意见。 于是,京中一家青楼,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主事人物皆死,那些姑娘,分了青楼的银子,各自寻了出路。 周景璃闻此消息,气得是七窍生烟,因为那青楼的幕后老板,便是他。 他损失了不仅仅是一青楼,更是失去了一笔银子的来源,还有这青楼,也是他消息的来源。 慕容瑾得知此事以后,不仅没有和周尧禹结仇,反而说是西晋使臣的错,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如果让周尧禹知道慕容瑾私藏厉南痕多年,那两国才缓和的关系,就又要结冰了。 要说此事一出,最伤心的是,莫过于南嫔了。 那厉南痕可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宋清棉在她心中,根本不是她的亲人。 南梨要报仇。 于是,一场yīn谋又要开始了。 yīn谋的开端,源于…… 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情被撞见! 第六百五十九章 偷情被撞见! 十二月。 周景琏的百日宴。 各国使臣、文武百官皆在朝贺之列。 宴席之盛况,见者皆称赞。 最重要的是周尧禹的那份心思。 他对周景琏,不是天子对皇子,而是一个父亲对儿子,那浓烈的父爱,羡煞旁人。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可是,这老来子,才是周尧禹的至宝。 宁贵妃将周景琏报到了宴席上来,周尧禹竟然当众抱了他,并且接受了文武百官的跪拜,如此殊荣,让众人都在猜测周尧禹的心思。 不过,宁贵妃就在此停留了片刻,便抱着周景琏离去。 宋清歌在席间,饮了点小酒,感觉头昏沉沉的,便想着离席走走。 她带着眉俏,来到柔意湖边,chuī着凉风,却感觉到浑身燥热。 “郡主,这宫里的酒,怎得如此烈?”眉俏一边用手做扇,替宋清歌扇着凉风,一边疑惑的问。 宋清歌道,“我闻着那酒特别香,兴许是我贪杯多喝了一些。”她脸色红扑扑的,甚是俏丽娇媚。 眉俏拿出袖中的手帕,替宋清歌轻轻的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并道,“郡主,您出汗了,要不然我们回府吧,这天冷得厉害,一会儿您该着凉了。” 宋清歌听着眉俏口中的担心,一阵寒风chuī过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好啊,你先去给王爷说一声,免得他担心,我在这chuīchuī风,等你回来。” 眉俏点头,然后转身就快速离去,可是,才跑出不远,在宋清歌看不见的地方,她被人从后背敲了一棍,晕倒在地。 席间的谢衍,正陪着使臣,可是他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宋清歌的身上。 当他发现宋清歌带着眉俏离席的时候,就想跟着去的,无奈被使臣拉着多喝了一杯。 正当他在想借口离开时,眉俏却独自一人回来了。 他神色一紧,便开始担心。 眉俏没有直接靠近谢衍,而是告诉了谢十三,然后就转身走了。 “爷,郡主在柔意湖边等您。”谢十三得到了眉俏的话,就来禀报谢衍。 谢衍喝酒也喝得多,面色红润,听得了宋清歌等他的事,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了。 他立即寻了借口,说自己头晕,想出去转转,便起身离开。 等他到了柔意湖边,果然看见宋清歌背对着他,在等着他。 他心里欢喜得很,立即上前,并唤了一声,“丫头。” 可是,前方的背影,并没有回答他。 他心里疑惑得很,这宋清歌什么时候这么调皮了,莫不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可是,就在他的手触摸到前方背影的肩膀时,对方骤然回头,并且朝他撒下了粉末。 “你不是丫头!”谢衍说完此话,便晕倒了。 谢衍离去不久,就有内侍来禀报周尧禹,说是南梨因为在御花园散步时,被摔了一跤,摔得很严重,要让周尧禹去看看。 周尧禹心疼南梨,便借故离去,前往御花园。 南梨因为身体不适,今日就没有出席周景琏的百日宴。 宁贵妃从席上回来以后,便想着去探望南梨。 可是,当她进入南梨的寝殿以后,发现殿里面十分的安静。 “妹妹,在么?”宁贵妃轻声喊着,“姐姐我来看你了。” 这时,才有宫人出来,说是南梨去御花园散步去了。 宁贵妃才到御花园,就听到前面花丛深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好奇心重,便吩咐了身边的宫女去瞧瞧。 这宫女立即前去,才走到那里,顿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尖叫了一声。 也是这一声尖叫,将刚到御花园的周尧禹吸引了过来。 “娘娘,大事不好了!”宫女慌张的跑过来,给宁贵妃禀报。 “何事如此惊慌?”宁贵妃问。 宫女脸红心跳,低着头,吞吞吐吐,“娘娘,有人在那里行苟且之事!” “什么!”宁贵妃微微一慌,她如今统领六宫,御花园里出了这种事,她是有责任的。 而且,今日是周景琏的百天宴,她可不想在这里出现什么差错。 否则,周景琏可能会因此而受到连累。 日后周尧禹看到周景琏,就会想到此事,兴许时日一长,就会心生厌恶。 宁贵妃想到此处,立即吩咐宫女,“快去让二人穿好衣裳来见本宫!” “是,娘娘。”宫女立即又跑过去。 可是,她这一去,不仅没能将那二人叫起来,更是连自己也吓得瘫倒在地。 这宫女蒙着脸,道了一句,“你们羞死人了,还不穿衣服去见贵妃娘娘!” 见对方没有回答,便立即将蒙住双眼的手放了下来。 可是,就在那一瞬间,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娘娘,不得了了!”宫女大喊。 “什么事不得了了?!”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 不是宁贵妃的,而是周尧禹。 宁贵妃想要掩饰一切,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她迅速跪下,惶恐道,“臣妾参见皇上。” 周尧禹看着已经爬到自己眼前的宫女,问,“发生了何事?” “皇上,那里……” 如果仔细一听,还能听到男人的喘息声。 周尧禹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王富贵,去看看,何人在宫里如此不要脸!”周尧禹吩咐。 百日宴开始的时候,才接近傍晚。 此时,已经到了月明星稀。 除非是走近了看,否则,是看不清楚那正在行鱼水之欢的二人是谁。 王富贵走近一看,他算是行事成熟稳重的人,也被吓得几个踉跄,然后撞撞跌跌的到了周尧禹的面前,“皇上……” 他后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第六百六十章 报应! 第六百六十章 报应! “吞吞吐吐作甚?说!”周尧禹见王富贵这模样,心里的怒火就起来了,便厉声斥责。 王富贵跪在地上,浑身抖圆,“南嫔娘娘……” 周尧禹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一把夺过身旁内侍手中的灯,提着就向前走去。 昏huáng的灯,照映在那正在兴头上的女子脸上,发出可怕的光芒。 周尧禹将手中的灯,砸在南梨的脸上,“贱人!dàng/妇!不知羞耻!” 烛火落在南梨的脸上,发出“嘶嘶”声响,烧醒了沉浸在欢迷之中的二人。 二人立即分开,胡乱抓起身旁的衣裳,遮住luǒ体。 “妹妹,你怎得如此荒唐?”宁贵妃已经来到了南梨身边,责问道。 南梨看着身边一同跪着的侍卫,心里已经凉到了极致,“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镇安王和永安郡主陷害臣妾!” “贱人!自己行为不检点,还冤枉别人!”周尧禹骂道,接着,他盯着南梨,这个本该在自己身下承欢的女人,怎么就和其他男人苟且了呢。 “皇上,臣妾再怎么愚蠢,行为放dàng,也不至于在御花园这种事啊,请皇上明察!”南梨以为凭借在周尧禹心中的地位,只要能够证明自己是冤枉的,便能重新获宠。 可是,她低估了男人的想法,尤其这个男人还是一个帝王。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周尧禹问道,其实他心里是有沮丧感的,是否因为自己老了,无法满足南梨,所以她才和这个低贱的年轻男人一起。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南梨起身,一脚踹在这男子身上,大声吼道,“你给皇上说清楚,是何人指使你,玷污本宫的清白?!” 这侍卫早就被吓傻了,原本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此时受到刺激,抬头便说了一句,“奴才和永安郡主情投意合,是那镇安王阻挠了我们一起,请皇上成全!” 这么一听,就更严重了! 这个侍卫明明是和南梨在一起,怎么嘴里说出来的是永安郡主? 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呢? 南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该问侍卫。 “你是哪个宫里的侍卫?是谁指使你诬陷永安郡主的?”周尧禹怒问。 “皇上,不关永安郡主的事,是奴才喜欢永安郡主,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请皇上成全。”侍卫磕头道。 这个侍卫,答非所问,一个劲的往宋清歌身上扯,周尧禹不是傻的,早就发现了此事的端倪。 南梨趁机道,“皇上,这个狗奴才,喜欢之人是永安郡主,想必定然是永安郡主玩弄了这侍卫的感情,又陷害了臣妾,臣妾冤枉得很啊!” “王富贵,镇安王和永安郡主人在何处?”周尧禹问。 “皇上,奴才已经吩咐人去寻镇安王和永安郡主了。”王富贵话音刚落,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臣参见皇上。” “永安参见皇上。” 是镇安王和宋清歌,齐齐跪下给周尧禹行礼。 “你们二人去了何处?”周尧禹问,却并没有让二人起身。 “回皇上,臣与永安郡主都贪杯喝了些许,便去柔意湖边醒醒酒。”谢衍道。 “起来吧。”周尧禹道。 “是,皇上。”二人同时道。 “永安,你可认得这侍卫?”周尧禹问道。 宋清歌就着烛火,看到那侍卫的脸,还仔细辨认了一番,摇头说道,“回皇上,永安不识此人。” “你胡说!”南梨大声吼道,“方才这侍卫口中还深情的喊着你的名字,还说和你有了夫妻之实,皇上亲耳听见的!” “南嫔娘娘,您平白无故的,冤枉永安作甚?”宋清歌声音里带着些许气愤和惊讶。 “你的相好宋清歌在此处,你还不将你们二人的苟且之事一一说出来!”南梨又踹了一脚。 这侍卫兴许是从惊吓中醒过来了,此时不再胡言乱语。 “南嫔娘娘,你虽然是主子,但是也不能随意毁了永安的清白。”宋清歌的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而且能够听得出,她在刻意的压制。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你的?”周尧禹问的是侍卫。 “皇上,奴才冤枉啊,请皇上明察!”侍卫狠狠的磕着头,如今,无论他说什么,都是错,都是死,既然如此,不如拉下这让他做坏事的人,“皇上,是南嫔娘娘让奴才诬陷永安郡主,但是,奴才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狗奴才!”南梨骂道,“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定是宋清歌那个贱人指使你诬陷本宫!” “放肆!”周尧禹呵斥,“来人,将这奴才拖出去,五马分尸!” “皇上,奴才是冤枉的!” 这是那侍卫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就被拖走了。 “皇上,您一定要杀了谢衍和宋清歌,这二人图谋不轨,先是设计陷害了臣妾,接下来,他们要对付的就是皇上您!”南梨大声吼道。 如今,她兴许再无翻身机会,只有孤注一掷,一口咬定,是受到了宋清歌和谢衍的陷害,然后再将恐惧qiáng加在周尧禹身上。 帝王天生多疑,谁能够容许自己身边有危险存在。 “皇上,今日之事,臣和永安郡主完全不知情,更不存在陷害一说,请皇上明察。”谢衍拱手道。 他没有说是南梨陷害宋清歌,只是就事论事,这样更客观,更让周尧禹相信他的话。 “王富贵,宣朕旨意,南嫔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冷宫!”周尧禹下了旨意,转身就走。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皇上!”南梨哭喊着,可是依旧被qiáng行拖走了。 周景琏的百日宴,就这样如此草率收场。 冷宫。 南梨望着眼前的宫女阿云,道,“是不是你背叛了本宫?” 阿云抬眸,看着南梨吃人的眼神,仍旧恭敬的说道,“娘娘,您说什么呢,奴婢怎么会背叛您?” “不是你还有谁?”南梨咬牙切齿,瞪着阿云,“这合情欢,本应该用在宋清歌身上的,怎么会到了本宫身上!” 第六百六十一章 潜伏在身边的敌人 第六百六十一章 潜伏在身边的敌人 “娘娘,您这是受到了刺激,神志不清,产生了错觉!”阿云起身,不再伺候在南梨身前。 南梨心中的怒火陡然升到了极致,迅速起身,想要从后背攻击阿云。 说时迟那时快,阿云后背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不仅躲开了南梨的进攻,还反过来给了南梨一掌。 “娘娘,您已经疯了!”阿云道。 “你会武?”南梨惊讶之余,愤怒更甚,她瞪着阿云,“说,是谁派你害本宫的?!” “娘娘记性真差,是您先害别人的,这叫做因果轮回!”阿云笑着道。 这哪里还是以前卑躬屈膝的宫女阿云。 “是宋清歌对不对?”南梨幡然醒悟,“你把宋清歌叫来,本宫有话问她!” “娘娘,如今您是庶人,永安郡主的身份不知道比你高到哪儿去了,您如果还想多活些时日,就不要张口胡言!”阿云趁着脸色。 “你以为这冷宫能够困得住本宫?”南梨嘲讽着说。 “您如今不就是在这冷宫么?”阿云反击道。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嘲讽本宫,你不过是本宫手下的一个贱婢而已。”南梨骂道。 “我是奴婢,也只是我主子的奴婢,还轮不到你来骂我!”阿云生气了,打了南梨一掌。 “凤云,做得好!” 门口陡然响起一声,是披星挂月而来的宋清歌,身后还跟着长久相伴的谢衍。 原本宋清歌是想独自一人来的,可是,谢衍不放心,说自己来了就在旁边站着,不影响宋清歌的自有发挥。 宋清歌无奈,只得让谢衍跟着。 “阁主。”凤云,也就是阿云,看到宋清歌,眉目一喜,立即就站到了宋清歌的身边。 南梨看着宋清歌,有爱宋清歌的谢衍,有忠心的属下,而她,什么也没有,家破人亡,孤苦无依。 原本,南梨还有一个亲人的,那唯一的哥哥,可是,也被宋清歌给害死了。 南梨怎能不恨呢? 可是,南梨却忘了,如果不是厉府的人欺凌宋清歌在前,害得宋清歌一双儿女惨死,自己也落得了死无全尸的下场,宋清歌又怎么会复仇? 人性本善,之所以恶,是因为有恶的诱因。 “果然是你,宋清歌,你一早就开始算计本宫的?”南梨怒问。 “一个庶人,你有资格自称本宫么?厉南晴!”宋清歌微笑着问。 “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南梨惊愕失色。 “我知道的可多了。”宋清歌浅浅一笑,让周围的色彩,顿时明亮起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南梨问,她自认为自己做得很好,可谓是滴水不漏,宋清歌怎么会怀疑她呢。 “从你看到那柄剑的过激反应的时候。”宋清歌看着南梨自负的模样,一个人的脸皮得有多厚,才能做到南梨这边无耻呢。 从厉远章开始,宋清歌接触到拥有厉家血脉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自负,看来,这是遗传。 南梨道,“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布局,一步一步算计我?还害死了我的哥哥!” “厉南痕本就是应该是一个死人。”宋清歌声音又冷转为讽刺,“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我善良,所以让他活了下来,相信你们兄妹,很快就会见面的。哦,不对,还有你的表姐妹,宋清棉,你们三人应该抱成一团,互诉衷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宋清歌,你手段够狠!”南梨想通了所有的细节,瞪着宋清歌,愤恨道,“什么传奇女子,什么贤慈的郡主,全部都是哄鬼的,宋清歌,你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与你相比,我当真是十分善良的。”宋清歌道,“你利用宁贵妃,进入南商皇室,并陪嫁到东魏来。牺牲色相,并对皇上用十里桃花,获得圣宠。并且企图怀上龙子,他日盗了周家天下。没看出来啊,厉南梨,心思缜密,胆子狂妄,野心勃勃!” 南梨的脸色白了白,感觉自己在宋清歌面前,就是一个透明的纸片人,毫无秘密可言。 最可怕的是,她以为自己做的很好,没有被任何人所察觉。 “那又如何,皇上对我的迷恋,超出你们的想象,不出三日,他一定会因为迷恋我的身体,而让我出这冷宫!”南梨指着眼前的三人,继续道,“到时候,宋清歌,你们几人,都得死!我一定会让皇上杀了你们!最后好是灭了九族!” 南梨说完,竟然得意得哈哈大笑。 “呵!厉南晴,还在做梦啊!”宋清歌嘲讽道,“若是皇上知道你对他下毒,造成他身体亏空,你说皇上是杀了你呢?还是将你从这儿接出去?” 南梨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却qiáng词夺理的问,“皇上又如何会信你?今日之事,你以为皇上没有怀疑你么?你以为你就赢了?宋清歌!”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宋清歌不愿意在这停留,便和谢衍一起离开。 “贱人!别以为自己了不起!有朝一日,等我出了这冷宫,我一定要你好看!”南梨骂道。 “劝你识相点,再听你骂一次阁主,我就打你一次!”凤云怒道。 “你不过是宋清歌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乱叫!”南梨骂道。 凤云狠狠的一巴掌打在南梨脸上,并点了她的xué道,说道,“真是烦,一点不知道安静。”然后就走到一边歇着去了。 南梨的武艺,是没有凤云高的,再加上凤云趁其不备,突然攻击,所以她明显占了下风,此时在那里呆若木jī,一句话也说出来。 也真如南梨所说,周尧禹当真是痴迷她的身体,人年轻,皮肤白皙嫩滑,又紧致无松弛,再加上南梨用了药,令周尧禹欲罢不能,每每思及南梨,都情不自禁的往那方面想。 但是,周尧禹是亲眼所见南梨的不耻行为的。 一个帝王的尊严,让他控制住了内心的欲望。 但是,周尧禹的欲望在药物的控制下,已经快要冲破理智,就想与南梨行鱼水之欢。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让周尧禹决定置南梨于死地。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你去死吧!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你去死吧! 周尧禹感觉身体不适,再次请太医来把脉,太医说他是中了一种名叫五十香的毒。 此毒很奇异,无色无味,在人体内没有真正的毒素,但是,却会把人体一步一步的掏空,最后枯竭而亡。 最神奇的是,此毒会让一个男人无比的痴迷一个女人的身体。 周尧禹竟然不相信太医的话,为了证实太医说的真假,又招了初七进宫,然而,事实还是一样的残酷。 此时的周尧禹才明白,自己一直宠信的不过是一个蛇蝎美人,一番震怒,让谢衍彻查此事。 谢衍雷厉风行,数日以后,便将所有证据送到了周尧禹面前。 当周尧禹得知南梨之所以用如此恶毒的法子接近他,是为了复仇时,便决定要处死南梨。 当王富贵去冷宫宣旨时,南梨还不相信,她想要见周尧禹,以为自己还能翻盘,可是,周尧禹却是再也不想见到她。 冷宫的南梨是死了,可是,真正的南梨还是活着的。 善良的宋清歌,让他们兄妹团聚了。 “宋清歌,你放了我哥,你这样把他拴着,你还有没有良心!”南梨双眼通红,像要吃人一般。 宋清歌嘴角一勾,“我好心让你们兄妹团聚,你不感谢我便罢了,怎得还埋怨起我来?看来,人还是不能太善良!” “呵!你善良?!宋清歌,你不怕被天打雷劈么!”南梨诅咒道。 “凤云,告诉她,什么叫做天打雷劈!”宋清歌淡然一说。 “是,阁主。”凤云立即前去,不过须臾,就让南梨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天打雷劈。 方才一直在不停叫嚣的南梨,此时已经完全泄了气,不说是骂人,连正常呼吸都不行了。 “好好和你说话,你偏偏不听,一定要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才肯罢休。”宋清歌冷冽道。 南梨再无反抗的力气,只能用尽全力去瞪了宋清歌一眼,然后就趴在了地上。 “阁主,人带来了。”这时,凤拾进来禀报。 宋清歌点头,“将人带进来,让他们团聚!” 凤拾领命而去,须臾,他就带了一个女子进来。 “月莲姑娘,好久不见,你怎得这般láng狈?”宋清歌笑着问。 “不知道永安郡主为何抓我来?”宋清棉进来时,就将目光落在了厉南痕兄妹的身上,可是,那二人,一人没有力气说话,一人被折磨得早已不能说话。 宋清棉就假装不认识他们兄妹,她以为宋清歌没有识破她的身份,想这样蒙混过关。 “宋清棉,你装得可真像。”宋清歌讽刺道,然后微微欺身,“你忘记了那日你是如何卖弄风骚,勾引我了么?” “永安郡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宋清棉假装没有听懂宋清歌的话。 “宋清棉,看来那些男人把你伺候得不错嘛,都让你忘记了自己是谁?”宋清歌嘲讽道,“你以为你假装不认识你的表兄表妹,就能混过去么?” 宋清棉心里的防线顿时崩塌了,原来宋清歌早就什么都知道了。 “宋清歌,原来是你,是你让那些丑陋凶残的男人来欺负我,你不怕招报应么?”宋清棉早已没有以前的容貌。 其实她比宋清歌还要小一些,可是,此时的她,看起来苍老得像一个中年妇女。 “宋清棉,你今日此时的种种,便是你的报应!”宋清歌冷冷道,“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宋清歌,如果没有你,我就是丞相府的掌上明珠,联合我外祖家的势力,我定然能许配给自己心仪的皇子,然后过上美满的生活。可是,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是你杀害了我的娘亲,我的外祖一家,让我失去了一切本该拥有的荣华富贵!” 宋清棉声嘶力竭的吼着,然后怒视着宋清歌,大声的质问,“你怎么不死在庄子上?你为什么要从庄子上回来?是你夺去了我的一切!” “宋清棉,你真无耻!” 宋清歌淡淡的说,语气云淡风轻,姿态肆意冷然。 她屏退了身边的人,继续说道。 “你本就是一个庶女,那些荣华富贵,本就不是你的。 曾经,我无条件信任你,拼尽全力保护你,你不愿意嫁的男人,我便替你嫁了。 可是,到头来你是如何对付我的? 你与你原本看不起的,而我替你嫁了的男人暗度陈仓,珠胎暗结,陷害我不忠贞。 并且,那一直称呼你为姨娘的孩子,我的亲生孩子,你竟然指使孩子的亲生父亲,杀害了他们! 一直用心疼爱你的我,竟然落得死无全尸! 宋清棉,你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抵消我对你的恨!” 宋清棉听着宋清歌口中的种种,不免有些惊讶。 “宋清歌,你是疯了么?你说的这些,我全部都听不懂,你不要无中生有,诬陷我!” 宋清歌望着宋清棉,如看死人一般。 如今的宋清棉,已经尝尽了世间的痛苦。 宋清棉原本引以为傲的东西,美丽的容貌、端庄温柔的贤名、引以为傲的家世…… 这些全部被宋清歌毁尽! 前世,宋清棉费尽心思,嫁给周景璃,成为了皇后。 今生,她倒是如愿嫁给了周景璃,可是最后,周景璃却要杀了她。 前世,宋清棉利用宋清歌,站在天牢的阳光处,讽刺着宋清歌,残忍杀害了宋清歌和她的一双儿女,让他们三人,受尽折磨而死。 今生,宋清歌让宋清棉尝尽痛苦,受尽屈rǔ,痛不欲生,可是,偏偏却死不了。 “宋清棉,你听不懂没有关系,我听懂的,我的孩子听得懂就行。”宋清歌笑如地狱之火,熊熊燃烧,烧尽眼前仇恨的一切。 “宋清歌,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了我么?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杀了我,你要遭天谴的!”宋清棉不停的哀求,不停的往后退缩,想要逃离。 可是,宋清歌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表妹,表哥,快来救我啊!”宋清棉朝身后的那厉氏兄妹喊道。 如今,那厉氏兄妹就是听见了,也要装作没有听见,虽然他们也没有能力救宋清棉。 宋清棉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可是装作没有认出他们啊。 “宋清棉,你去死吧!” 第七百零九章 终于报仇雪恨 第七百零九章 终于报仇雪恨 宋清歌说完,手起刀落,正要杀死宋清棉。 宋清棉却被吓得跪在地上,连裙子都湿了。 “长姐,我求求你,不要杀我,你放过我,我做什么都可以!”宋清棉不停得磕头求饶。 宋清歌握着手里的刀,戏耍着宋清棉,“当真做什么都可以?” 宋清棉的点头如小jī啄米,“长姐,只要你放妹妹一条生路。” “好,看在你如此可怜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去杀了那二人。”宋清歌边说,边将手中的刀递给宋清棉。 宋清棉望着宋清歌,却不敢接那刀,眼中满是恐怖。 “怎么?怕了?”宋清歌冷笑着问,“不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什么都愿意做么?” “只要杀了他们,你当真愿意让我活?”宋清棉的声音里,充满了害怕,又隐隐含着一丝期望,却又担心被宋清歌欺骗。 “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么?”宋清歌耻笑着。 “别相信她!”南梨见宋清棉就要去接宋清歌手中的刀,便用尽力气,大声阻止,并努力的往后爬,仿佛这样她就能逃脱一样。 “他们死!你死!你自己选!”宋清歌淡淡的说,语气里是满满的无所谓。 宋清棉迅速夺过宋清歌手中的刀,向厉氏兄妹爬去。 “表哥,表妹,你们别怪我!”宋清棉恶毒的说道。 “不要!”南梨摇头大声喊道,看着宋清棉的刀,无情的刺进了厉南痕的胸口,然后又迅速拔了出来。 厉南痕虽然不能说话,却依然知道恐惧。 前世,厉南痕被宋清棉的表面伪装所蒙骗,一直迷恋着她,帮着她,可没少陷害宋清歌。 可是,今生,厉南痕却死在了宋清棉的手中,这就是所谓的报应了。 宋清棉亲手杀死厉南痕以后,心里的那份恐惧,就已经消失了。 原来自己亲手杀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最重要的是,杀了这两人,自己就能活。 以别人的死,来换取自己的生。 这样一来,别人的死,就显得迫切而不重要。 宋清棉握着刀,爬得更快了。 南梨已经被凤云打得剩下几口气,哪里爬得赢宋清棉,不过须臾,就被宋清棉给追上。 宋清棉举着刀,狠狠的插向南梨的腿,顿时,南梨发出微弱而又惊恐的嘶哑声。 当宋清棉将刀拔出来以后,南梨又继续向前怕,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宋清歌看着那追逐的二人,不禁露出讽刺的微笑。 这就是宋清棉,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宋清棉已经尝到了杀人的快感,那可以释放她如今积压在心底的痛苦。 于是,她加快了速度,最终,按住了南梨,用手中的刀,疯狂的刺向南梨,直到鲜血沾满了双手和脸庞,才放下手来。 “长姐,我杀了他们,我可以活了么?”宋清棉像一个疯子一样,舔着嘴角的鲜血,不知是他们兄妹中的哪一个的。 “宋清棉,刚刚我的话没有说完。”宋清歌笑着道,“他们死,你死,或者,你们一起死!” “宋清歌,你骗我!”宋清棉吼道。 “从前世你杀害我孩子,砍掉我四肢的那一刻,我就没有打算放过你!”宋清歌的声音,骤然变冷,瞬间散发出寒气,让周围冷起来,令宋清棉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你说话不算话,你就是个疯子!”宋清棉已经找不到能够表达她此时心情的合适的词语来反击宋清歌。 宋清歌勾起一丝狠毒的笑意,眼中带着朦胧的亮光。 阳儿,旭儿。 娘亲终于要为你们报仇了! 宋清歌整个人已经冷到了极致,如果不是那尚存的呼吸,还以为她是一个凝冻人呢。 “宋清歌,你不要过来,你不要杀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长姐,我错了!我不该让你代替我嫁给三皇子,我不该在你嫁给三皇子以后还勾引他,我不该为了当上皇后就诬陷你的贞洁,我不该为了自己的孩子就杀害了你的孩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宋清棉一个劲的磕头,眼中满是恐惧,在这死亡即将来临之际,她脑中瞬间涌出了前世的记忆。 那些她做过的罪不可恕的孽! 宋清歌觉得宋清棉此时很飘渺,犹如一缕烟,即将要飘散。 她听不清楚宋清棉在说什么,仿佛是在陈述自己的罪孽。 可是,那些都不重要了,宋清棉就要死了。 宋清歌的脑中,回放的是前世两个孩子陪伴她的快乐,可是,曾经她有多快乐,后面就会有多痛苦。 只有用宋清棉的死,才能浇灭宋清歌心头的恨。 宋清歌用刀,亲自动手,割破了宋清棉的脖子,看着宋清棉,捂着脖子倒下,直至死去。 她望着已经死了的宋清棉,直起身来,一直咬着的嘴唇,缓缓放松,唇瓣已经渗出了鲜血。 “丫头!” 谢衍不知何时进来的,用自己宽厚的胸膛接住了宋清歌,“你累了,我带你回家。” 宋清歌绽放出一抹笑容,淡淡的说,“谢衍,我不累,我的仇,还没有报完呢。” “丫头,接下来的事,我来做。”谢衍搂着宋清歌,温柔沉稳的说,“你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 “凤拾,进来。”谢衍吩咐。 “王爷有何吩咐?”凤拾进屋。 “砍断四肢,拖出去,扔在乱葬岗,再放几条恶狗!”谢衍的声音冷酷而无情,似颠如魔。 “是,王爷。”凤拾立即去办。 谢衍已经将宋清歌拦腰抱起,让她依靠在自己胸前,给她最温暖的依靠。 “谢衍,我身上有血,脏。”宋清歌搂着谢衍的脖子,细声说道。 “丫头,你下手太轻了,应该让他们流尽最后一滴血而亡。” 谢衍将宋清歌搂得更紧,用行动来证明他是不会嫌弃宋清歌的,“丫头,你的手上本不该沾血的,这样的事,应该我来做。” “你是最无辜的,我怎么舍得让你的手上沾血?”宋清歌轻声道。 “为了你,血染江山,不畏前行。”谢衍肯定的说,并在宋清歌的额头落上一吻。 第七百六十四章 看你不慡就揍你 第七百六十四章 看你不慡就揍你 宋清歌没有多言,只是搂着谢衍的脖子,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 心,安宁而踏实。 她方才动手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前世。 在那yīn森cháo湿的天牢里,绝望而无助。 她只想杀尽所有陷害她们三娘母的仇人。 幸,今生遇到了谢衍。 在她陷入幻境时,听到了谢衍的声音,知道她自己不是孤独无依。 为了保护这份安宁和幸福,宋清歌愿意倾尽所有。 若是有人想要夺取她的这份幸福,她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她的幸福。 宋清歌早就知道了南梨要害她,而她,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拖南梨下水,将他们那三人,一锅端掉。 凤云潜伏在南梨身边,自然是熟知南梨的一切计划的。 宋清歌喝的酒中,被南梨买通内侍下了催情香。 南梨的计划,是让自己身边的侍卫,和被下了药的宋清歌在一起,如此这般,毁尽宋清歌的名声不说,谢衍是定然不会再与宋清歌成婚了。 而谢衍被敲晕以后,醒来以后就会看到那不堪的一幕。 可是,宋清歌和谢衍早就dòng悉了一切,吩咐人在暗处保护着他们。 如此一来,南梨自食恶果,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至于宋清歌所中的催情香,有初七在,还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 所有的事情,都在宋清歌的掌握之中,全局把控,万无一失。 皇宫。 宁贵妃跪在周尧禹的面前。 “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南梨的身份,如果臣妾早知道如此,是绝对不会将她带进宫来的。” 宁贵妃眼泪盈满眼眶,就是不掉出来,显得委屈、可怜。 周尧禹道,“爱妃不必放在心上,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宁贵妃看周尧禹不像是敷衍她,才缓缓起身,然后绞尽脑汁,讨周尧禹的欢心。 “皇上,您已经有几日没去云宫看琏儿了,琏儿都想您了。” 周尧禹闻言,道,“才几个月的孩子,如何会知道想与不想?” 宁贵妃看着周尧禹渐渐沉下去的脸色,就知道,周景琏因为那御花园偷情之事,到底还是受到了连累。 “皇上还是不明白臣妾的心思,是臣妾想您了。” 宁贵妃是明目张胆的撒谎,她还假装带着羞涩,让自己的话看起来更加的真诚。 周尧禹闻言,脸色渐渐缓和起来,还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爱妃想朕,还借着琏儿的口说出来,真是该打。” 说完,还拧了拧宁贵妃的脸蛋。 宁贵妃见周尧禹对自己的情义未见,才缓缓放下心来。 周尧禹见宁贵妃这般模样,心里一紧。 宁贵妃小心翼翼的模样,与他心中不可触摸的伤痛,简直是一模一样。 也是在这瞬间,他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眼里满是疼惜,将宁贵妃搂紧怀里,温柔的说,“柔儿,这段日子,是我冷落了你,都是我不好。” 宁贵妃心里一惊,却装作不知,“皇上,您说什么呢?” 周尧禹迷离的眼神,骤然变得很清晰,将宁贵妃聪自己的怀里推出来,道,“朕今夜去看琏儿,更重要的是,去看你。” 宁贵妃见周尧禹连自称都恢复了,心里更是好奇,却仍旧面无波澜,“是,臣妾会在云宫,恭候皇上。” 周尧禹点头。 宁贵妃回到云宫,便开始查后宫的女子,有谁的名字中带着一个“柔”字的,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 南梨之事,很快就被年关的喜庆给冲淡,被人忘之脑后。 今岁的除夕,宋清歌原本是很欢喜的,可是,当她看到还在蹦跶的周景璃时,心情就不那么美丽了,原本的晴空万里,骤然就变成了乌云满布。 上次传出的谣言,说是周景璃在外面养了女人。 慕容悦暗中去调查,虽然事后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周景璃也烦恼了许久。 正好宁贵妃早产,淹没了周景璃在外面有女人的消息。 如今,该是给周景璃找麻烦了,怎么能让他过舒坦日子呢。 周景璃的好日子,就发生在元宵节的那一夜。 他为了标榜自己的好形象,带着慕容悦夜赏元宵节的灯会,在外人看来,那可是羡煞旁人啊。 宋清歌报复的方式,简单而粗bào。 京城的元宵节,十分热闹。 周景璃为了讨好慕容悦,便提议道,“悦儿,你在这等着我,我去给你买一个花灯玩耍。” “买那作甚?我又不是小姑娘。”慕容悦笑着道,可是,她的心底却是十分不满的, 她每次得到消息说是周景璃藏外室的地方,再派人追查过去的时候,就是人去楼空。 而她之所以愿意和周景璃扮演恩爱夫妻,是因为她想要得到府中之人的敬重,如此这般,和周景璃各取所需罢了。 “悦儿,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小姑娘。”周景璃微笑着说。 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周景璃,笑起来自然是好看的,若是被不了解他的人看见,自然会迷恋他的。 慕容悦闻言,竟然露出害羞的表情。 站在高处的宋清歌,看着底下装模作样的两人,不禁作呕。 看着提着衣袍远去的周景璃,宋清歌的手一挥。 “行动!”是凤拾的声音,接着,数十个黑衣人,从高处纵身一跃。 周景璃提着花灯,走在返回的路上,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时候,一群黑衣人不知从何处窜出来,将麻袋套在周景璃的头上。 “你们是谁?知道我是谁么?我是璃王!谁敢本王!” 周景璃大声喊道。 “打的就是你!”一道冷狠的声音响起,是周景璃陌生的。 “来人,救命!”周景璃大呼道。 “你现在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凤拾看着麻袋里的周景璃,吩咐周围的人将麻袋扛起来。 周景璃明白了暗中保护他的人已经被解决掉了。 为了活命,他立刻求饶,“这位好汉,只要你放过我,财、权,由你选择,我都会满足你。” “我不要权,不要财,只要你的命!”凤拾冷声道。 “这位好汉,我哪里得罪你了?还请好汉说个明白。”周景璃隐忍的能力,非常人所及。 目前这种状态,他还能好言想问。 “你和我倒是没得仇,不过是我主子看你不慡而已。”凤拾完,吩咐扛着麻袋的人周景璃扔在地上,并厉声吩咐,“给我狠狠的打!”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丫头,嫁给我吧! 第七百六十五章 丫头,嫁给我吧! 周景璃被装在麻袋里,动弹不得,只得任由外面的棍棒混打。 凤拾听着麻袋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手一抬,棍棒立即停止。 “差不多了,别一次就打死了,下次主子心情再不好的时候,没有玩的。” “是。” 其他人听着凤拾的话语,不由得一阵羡慕,这就是跟着宋清歌走得近的好处,连说话的语态,都与宋清歌如出一辙。 等凤拾领着众人离去以后,周景璃才敢从麻袋里钻出来,在确定周围无危险存在以后,他立刻就往璃王跑回去。 至于慕容悦在哪里,是否危险,他根本没有考虑到,他只顾着自己的安危。 等回到了璃王府,他立刻吩咐人去查今夜对他下/yīn招的人,等到一切安排妥当,才想起了慕容悦还在外面。 于是,他立刻吩咐人去寻慕容悦,不过此时,慕容悦也恰好回到了王府。 “悦儿,你没事吧?我今夜遇到了刺杀,险些丧命,我以为你等不到我,就已经先行回来了。我刚刚回来,发现你不在,就立刻派人去寻你。” 周景璃解释着,边观察着慕容悦的神色。 慕容悦端详着周景璃,看着不像是遇到刺杀的,她可是站在原地等了很久,不见周景璃的踪影才自行回来的。 “王爷,你要不要紧?”慕容悦边问,边伸手摸周景璃,她手上的力道很大,周景璃痛得直皱眉头。 原来凤拾打的,都是暗伤,除非扒开衣服看,否则就是从表面上看,是看不出来的。 周景璃将衣袖挽上去,才发现手臂上都是青紫的,兴许是方才处于惊恐中,没有发现疼痛。 此时,他放松下来,才发觉浑身疼痛,就立即请了郎中。 慕容悦见周景璃一身伤,才相信了他是真的遇到了刺杀。 不过,周景璃遇到了刺杀,没有在逃离危险的第一时间去寻她,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 很快,郎中到来。 一番检查,发现了周景璃肋骨了断了几根,双手臂有轻微骨折,需要静养,所以,接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周景璃都没有时间在外蹦跶了。 宋清歌得知此消息的时候,甚是满意,与谢衍举杯,欢庆元宵。 当然,这只是给周景璃的开胃菜,重头戏,当然是在后面了。 宋清歌正欢喜的时候,周景璃却活得极其痛苦。 周景璃那浑身的伤,如饮烈酒一般,当时没有察觉,这后劲可大了,比如,此时的周景璃,就疼得在chuáng上翻滚,似有千万根锋利的针,在椎刺着他每一寸肌肤,痛不欲生。 为了将事情闹大,周景璃在疼痛之际,还不忘吩咐玖年进宫禀报,说是有人蓄意刺杀周景璃,如今周景璃生死未卜,恳求周尧禹彻查此事。 皇子遇刺,而且是皇室唯一的王爷,这是得引起重视的。 于是,周尧禹还是派了太医去看周景璃,又吩咐人去查。 周景璃在chuáng上整整疼了三日。 三日以后,吩咐出去查此事的人都返回,不过,没有任何的结果,仿佛元宵节上周景璃被刺杀的事,是子虚乌有一般,没有任何痕迹可寻。 周尧禹拿到这个结果,自然是不怎么上心的,但是,表面工作不可缺少,而且,皇家威严不可挑衅,他又下令,严查此事。 周景璃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虽然表面上的结果是没有,但是,在周景璃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结果了。 肯定是宋清歌,除了宋清歌,还有谁如此恨他,且有这般能力,将这刺杀之事,做得滴水不漏。 但是,这毫无证据的怀疑,让周景璃不敢明目张胆的指出宋清歌,他只有哑巴吃huáng连了。 周尧禹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 而过了二月,宋清歌就及笄,年满十五岁。 三月初六,谢衍特意进宫。 “皇上,永安郡主如今已年满十五周岁,请皇上准许臣与永安郡主完婚。”谢衍跪在地上,拱手请求。 周尧禹闻言大喜,“朕准了,衍儿如今已经长大成人,早该完婚了。” “臣多谢皇上。”谢衍面带喜色。 周尧禹略微一思虑,道,“三月以后,也就是六月初六,是一个良辰吉日,你们二人可完婚。” 谢衍闻言,看周尧禹表情,仿佛是早知道谢衍要来请求完婚一般。 但是,谢衍并没有将疑惑问出口,而是恭敬的说道,“是,皇上。” “京城正在修建的那座府邸,两月之内定能完工,届时,就作为你的王府,成为你们完婚的地方。”周尧禹云淡风轻的说道。 谢衍心里已经波làng翻天。 当初他被封王时,一个异性之人,被封为王爷,本就是一件大事。 因为有定国候府在,侯爷常年不在府内,谢衍继续居住侯府,没有单独的王府,这才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如今,要新修建一个府邸作为王府,而且看这样子,周尧禹是早就做准备了。 这样一来,谢衍无疑是被推上了风口làng尖。 周尧禹继续道,“你们二人完婚以后,要迁到新的府邸居住。” “是,皇上。”谢衍只得遵旨。 这座府邸,是很早以前周尧禹就下令动工的,一直没有说修建来作甚。 周尧禹的这一举动,引起众人不满,只因这违背了祖制。 谢衍的这一待遇,堪比亲王。 可是,天子之言,谁敢违背。 谢衍只是想早点迎娶宋清歌,其余的事情,他本就不关心。 他从皇宫出来以后,就直奔郡主府。 世安居,一片祥和。 宋清歌在教凤拾排兵布阵,西籽在一旁安静的绣着花。 小冷手把手的教眉俏舞剑,二人眉目传情,好不温馨。 “咳、咳……”谢衍来到远门口,握着拳头捂着嘴,假意咳嗽。 除了宋清歌,其余几人忙给谢衍行礼。 “不用行礼,本王今日心情极好,你们继续。”谢衍开怀的说着。 “今日遇到了什么喜事,看你乐得。”宋清歌给谢衍斟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浅浅一笑,温柔相问。 谢衍心里微微有些紧张,毕竟这件事,他是擅自做主的,若是宋清歌不愿意,而又是天子定的日子,那可如何是好。 他之所以想如此早成婚,便是想二人可以正大光明的住在一起,日夜都保护着宋清歌。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谢衍从怀里掏出一个价值连城的玉镯,然后单膝跪下,“丫头,你愿意嫁给我么?” 第七百六十六章 特别的求婚仪式 第七百六十六章 特别的求婚仪式 宋清歌微微有些震惊,谢衍视她如命,她是知道的。 都说男儿膝下有huáng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从不曾有哪个男人给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跪。 “谢衍,快起来,堂堂男儿,这样会让人笑话的。” 宋清歌伸手去扶谢衍起来。 谢衍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坚决不起来,趁机握着宋清歌的双手,“不,我就要跪着!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的妻子,是我谢衍跪着求来的。我愿意倾尽一世时光,去爱护她,不让她受半分委屈。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分离。” “郡主,您好幸福啊。”眉俏最先开口,眼中都冒着jīng光,“郡主,您还不答应王爷么?” 西籽只是微笑的看着,不曾言语。 小冷和凤拾,自然是用敬佩的眼神看着谢衍,然后又用恭敬的目光望着宋清歌。 一个能够让堂堂王爷,不顾尊严,用如此高贵而出乎常人意料的礼节来求娶的女子,定然不是寻常人。 以后他们跟着宋清歌,别提脸上多有光了。 宋清歌浅浅笑着,蓝瞳犹如蔚蓝的天空,清澈而明亮,装满了幸福和甜蜜。 “丫头,你不会不愿意吧?”谢衍有些泄气了,他是瞒着宋清歌去给周尧禹请求完婚的,就是想给宋清歌一个惊喜。 如果宋清歌不愿意,他就想尽办法去把这事给推掉,然后继续陪伴在宋清歌身边,直到她愿意为止。 “丫头,我可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啊。”谢衍捧着宋清歌的一双纤细白皙的柔荑,厚颜无耻的说道。 “阁主,属下还有事,先行告退。”凤拾觉得此时的场合不适宜再听下去。 小冷道,“阁主,属下也有事。”然后偷偷一笑,就跟着凤拾而去。 “眉俏姐姐,我新学了花样子,走,我带你去瞧瞧。”西籽抓着眉俏的手就走。 “可是郡主还没有答应王爷呢,我还想再看看。”眉俏不情愿的走了,还一步三回头。 “丫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总之这辈子,我是一定要娶你的。” 谢衍这求婚,怎么变成了bī婚。 宋清歌原本就是愿意嫁给谢衍的,不过,谢衍求婚那模样,当真是让人赏心悦目,怎么都看不够呢,不如让他多跪一会儿。 于是,宋清歌摇了摇头。 谢衍就开始急了,“丫头,你如此善良,就可怜可怜我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这怎么说?”宋清歌笑着问,她看着谢衍桃花眼里自己的倒映,那里面,只有她,别无它物,她觉得异常的欢心。 “丫头,我已经中了你的毒,这唯一的解药,便是你。只有与你日夜一起,耳鬓厮磨,一生一世,方能解毒。” 谢衍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动听过,他严肃认真的模样,尤为魅惑。 “丫头,你心地善良,一定是舍不得我这样英俊潇洒、才貌双全、英勇善战的男子就这样早早中毒而亡的。” “你是来求娶我的?还是夸你自己的?”宋清歌打趣着问。 谢衍道,“我当然是来求娶丫头的,我不过是想把自己夸得优秀些,让丫头动心罢了。” 宋清歌心里一紧,她原本应该是孤魂野鬼的,即使得意重生,也是一身戾气,幸得谢衍,渡她真正的重生,而不是只是复仇的冤魂。 “我早就动心了,何须你如此自夸。”宋清歌浅浅一语,俯身,轻吻谢衍的嘴角,“谢衍,今生,你只能是我宋清歌的男人。” 谢衍腾地而起,拥宋清歌入怀,二人悬在空中,相拥而吻。 “郡主和王爷的爱情,果真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学不来的。”小冷道。 “走吧。”凤拾神色落寞,想着心底永远不可能的人,和小冷真正的离开,不再偷看。 “真好,郡主真幸福。”西籽温柔而淡然的说,眉梢眼角都是祝福。 “以后,若是我能有郡主十万分之一的幸福,我就死而无憾了。”眉俏羡慕道。 那在空中的一紫一白两道身影,还在痴痴纠缠。 仿佛是跨越千万年,再次相逢的爱人。 整个天地间,除了他们二人,再无其他。 “丫头,我爱你,我愿意,一生一世陪伴着。朝霞是你,晚露是你,日月星辰也是你。” “谢衍,我愿意与你共枕眠,醒来共朝阳,与你一勺一汤,生生世世。” 不知道二人在半空中缠绵了多久,只知道,谢衍进院子时,白云高挂,等到二人携手进屋时,晚霞已升。 郡主府为了庆祝这天大的好日子,自然是静心准备了晚宴。 宋清歌对待身边的人,一向都不严苛的,这些下属,堪比她的家人。 于是,她就让众人上桌,与她和谢衍同桌而食。 一众下属,自然是不敢的,可是,在宋清歌的命令下,还是上了桌。 正在一桌的人举杯欢庆时,世安居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捧着礼物来的宋清婉。 宋清歌一身绿裙子,出落得楚楚动人,就是因为当初被发配到边疆,造成了如今这胆小如鼠的性子,连说话的声音都极小,更别提当初那些张扬蛮横。 “你不是要见我么?怎么不说话?”宋清歌问。 “恭贺长姐。”宋清婉道,然后将手中的礼物向前一送。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宋清歌淡淡的说,听不出声音里的情绪。 “府里的人都知道了长姐的好消息。”宋清婉低着头。 宋清歌示意眉俏接过宋清婉的礼物,并对宋清婉说道,“多谢你的礼物,你回去吧。” “是,长姐。”宋清婉没有片刻的停留,我没有打量观察周围的一切,很快就消失在院子里。 可是,宋清歌的目光却寒了寒。 宋清婉看似胆小如鼠,实则心思细腻,这回答宋清歌的问题,可谓是滴水不漏。 如果是宋清婉自己如此聪明且隐忍的,那就不得了了。 但是,宋清婉的背后,可否有人指点呢。 不过,宋清歌都不关心,且不畏惧。 现在,她只想与自己在乎的人,共度这美好时光。 第七百六十七章 我不是你亲儿子么? 第七百六十七章 我不是你亲儿子么? 宋清歌与镇安王即将大婚的消息一传出,可谓是震惊天下。 这东魏第一战神与东魏文武双全的第一女子成婚,到时候的成婚盛典,一定能举世闻名。 当然,也有很多人是见不得他们二人一起的,比如,周景璃便是第一个。 慕容悦已经诞下皇长孙,周景璃在朝中的地位,非常的稳固,他的气焰,也越发的嚣张。 这不,他才收到宋清歌和谢衍要大婚的消息,就刻不容缓的进了皇宫。 “儿臣参见父皇。”周景璃跪下行礼。 “璃王来了,有何事?”周尧禹放下正在批阅的奏折,抬眸问道。 “父皇,儿臣在府里读书,遇到一个问题,不是很懂,想要来请教父皇。”周景璃恭敬的说道。 “说来听听。”周尧禹因为谢衍的喜事,本来心情就大好,再则,周景璃如今可是有了一个皇长孙,这地位肯定是不一般的。 “父皇,儿臣今日读的是《礼与则》,书上说,则大于礼,无规则,就无礼仪可谈。但是,儿臣认为,应该是礼大于则,礼带着情义,则讲的法则,没有人情味。” 周景璃侃侃而谈,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去看什么书,而是吩咐手下的政客去找的。 周尧禹点头,“璃王说得不错。但是,一个国家,想要繁荣昌盛,不断增qiáng国力,就必须得遵守规则,否则,国将不国,礼不可能大于则,只是在则允许的范围内,礼可以适当放宽限度。” “儿臣多谢父皇赐教。”周景璃拱手说道,他微微低着头,看着十分的恭敬,但是,无人发现他嘴角扬起的得意和yīn狠。 “璃王勤奋好学,这是好事。”周尧禹赞赏道。 “儿臣多谢父皇夸赞。”周景璃头低得更低了,语气里似乎带着些不解,“父皇,若是有人不顾规则,乱了礼法,不知该当如何处置?” “哦?有这等事?”周尧禹严肃起来,“那定然是要严查严办的。” “父皇,永安郡主的祖母去世还没有三年,如今永安郡主却要怂恿着镇安王来向父皇请求完婚,这是在公然违背规则与礼仪,父皇,不知这该当如何处置?” 周景璃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宋清歌身上,因为他知道,周尧禹无比偏袒谢衍,但是,却不一定偏袒宋清歌。 “原来璃王要说的是这件事。”周尧禹的面色便开始不好看了,他坐直了身体,语气也不再温和,“永安是朕封的郡主,是皇家人,她已经为宋老夫人守了满一年的孝,也算是尽了孝心。” 周景璃还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周尧禹连带着对宋清歌也如此的偏袒。 “父皇,儿臣知道永安郡主是尽了孝心。但是,那些不知情的人可不如此想,他们只会认为,宋清歌身为郡主,不以礼法为先,不给天下人做出好的榜样,反倒做出这有损镇安王声誉的事。” 周景璃字字诛心,直指周尧禹的内心,想要借周尧禹的手,惩治宋清歌。 但是,没想到周尧禹却说,“谢衍乃堂堂镇安王,战功赫赫,名满天下,岂是这小小的一件事就可以影响到的?” “父皇,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流言蜚语,往往杀人于无形之中。”周景璃继续煽风点火,一副誓要阻止宋清歌和谢衍大婚的趋势。 “朕乃天子,金口玉言,已经说出口的话,万万不可再更改。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的婚礼,如期举行!” 周尧禹威严的说,那语气十分的qiáng硬,丝毫不容拒绝。 周景璃懂得见好就收,看来,想要借周尧禹的手收拾宋清歌,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他还留有后招呢。 “父皇,是儿臣多虑了。儿臣想着镇安王乃国之栋梁,代表的是东魏的形象,万万受不得半分污点。” 周景璃开始为自己开脱,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替国家有用人才考虑的良好形象。 但是,周尧禹不予理会,还下令斥责了一番,“璃王,多读书是好事。但是,将贤人的理论用在别的心思上,不仅侮rǔ的是贤人的智慧,毁的还是自己的前程!” 周景璃内心一颤抖,觉得自己是被捡来的,反倒谢衍才像是周尧禹的亲儿子。 他不过是才说了几句话,就让周尧禹放出如此狠的话,竟然要毁他的前程。 睚眦必报,唯利是图,心胸狭隘,是周景璃的本性。 如今,周尧禹当着他的面维护谢衍,这又激起了他心里久藏的自卑,他想要将所有人都踩到脚底下,仿佛这样他才是高高在上,让心中的yīn霾都bào露在阳光下,一哄而散。 “儿臣谨记父皇教导!”周景璃恭敬的回答。 “你走吧。”周尧禹手一挥,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周景璃没有丝毫的不悦,依旧恭敬得很,“儿臣告退。” 周尧禹看着周景璃离去的背影,眼中陡然闪出一丝寒光,锋利的眸子眯了眯,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有了周景璃被斥责一事,再无一人敢提及宋清歌还要为老夫人守孝之事。 于是,宋清歌和谢衍就收到了很多祝福。 一向与谢衍没有太多来往的周景瑞,也开始与谢衍走得近,而且,很多时候,有人竟然说周景瑞的行事作风,还有些像谢衍。 宋清歌的绣技,可谓是天下无双,这嫁衣,自然是要她自己亲自绣的。 这次是嫁给一个与她两情相悦的男子,这绣嫁衣的心情都是美滋滋的。 宋清歌如今没有了长辈,没有人操持她的婚礼。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心情。 郡主府上下,都在替她着想。 周尧禹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便让裴夫人操持宋清歌的婚礼。 宋清歌与裴贞儿关系匪浅,且她与裴府一直有往来,逢年过节,还要给裴府送礼。 在外,宋清歌也尊称裴夫人一声伯母。 裴夫人是大家闺秀,嫁给裴将军做了将军夫人,将裴府打理得仅仅有条,且不是一个古板无趣之人。 否则,她也不会教养出裴贞儿这般与众不同的姑娘来。 第七百六十八章 郡主杀人了 第七百六十八章 郡主杀人了 原本宁贵妃是要替宋清歌操持婚礼的,她都向周尧禹主动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 奈何,周尧禹说要问问宋清歌的意见。 原本,让如今宫中身份最尊贵的女人替宋清歌操办婚礼,那是无上光荣的事。 出乎意料的事,周尧禹并没有立即答应宁贵妃。 后来谢衍进宫,周尧禹就提及了此事。 谢衍以周景琏还小为借口,说怕宁贵妃操心宋清歌的事,对周景琏有所疏忽。 因为如今的周景琏,是最需要宁贵妃的时候。 周尧禹听了谢衍的话,想到谢衍从小就没有娘,眼中升起了无限的疼惜,并承诺,他会出席谢衍的婚礼。 当然,他更想亲自操办谢衍的婚礼。 但是,定国候已经来信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亲自回来操办婚礼,说周尧禹国事操劳,就不再劳烦他了。 听闻,周尧禹看到定国候的书信,气得是chuī胡子瞪眼,但是,又无可奈何。 话说裴夫人自从接办了宋清歌婚礼的事,就吃住在郡主府。 毕竟,要让裴夫人每天从裴府往来郡主府,那是相当的辛劳。 这日,裴夫人正将府中应该准备的东西说与宋清歌听。 宋清歌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裴夫人做的一切,都合理合节,从很多细小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裴夫人是将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事事以她的荣耀为先。 “清歌,你看了若是有不合意的地方,尽管说出来,这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自然要欢欢喜喜,美美满满的,我都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办。” 裴夫人端庄典雅,又带着些许豪慡,此时语气温和,里面都是含着疼惜。 “婶婶都做得极好,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您在嫁自己的亲生女儿呢。”宋清歌莞尔一笑,温柔细语。 裴夫人道,“我这膝下只有一儿一女,原本以为那贞儿是个软性子,能够是我的贴心小棉袄,哪知她比她那哥哥还不让人省心。清歌虽不是我亲生的,说句不恭敬的话,我倒是想有你这么个温柔的女儿。” 宋清歌抿了抿嘴,替裴夫人斟了一杯茶,心里生暖。 当初谢衍替宋清歌拒绝宁贵妃操持婚礼以后,没有过多久,京中就有传言,说宋清歌命带不祥,以前的丞相府,已经凋零,只有宋清歌一个人活得好,她命硬,谁靠近她,就会克谁。 但是,就是在这样恶劣的艰难的困境下,裴夫人竟然主动愿意替宋清歌操持婚礼。 后来,周尧禹下命令,说是裴夫人儿女双全,家庭美满幸福,其双方父母皆在,是替宋清歌操持婚礼最合适的人选。 裴夫人开始操持宋清歌的婚礼以后,京中又传出了风言风语。 竟然有人说宋清歌是裴夫人的私生女,如此不靠谱的谣言,竟然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裴夫人已经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疼爱宋清歌。 裴夫人觉得自己一个历经人事的大人,每每想起那些恶意中伤她的谣言都痛彻心扉,气愤难耐,宋清歌一个小姑娘,如何承受得了。 所以,裴夫人就更加的疼惜宋清歌,还要将她的婚事办得热热闹闹。 宋清歌明白裴夫人对她如此好,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裴贞儿,还有就是裴夫人心地善良,有慈悲之心,再则,宋清歌的娘在世时,与裴夫人也是有几分情义在的。 此时,宋清歌听到裴夫人口中的话,能够感受到她语气的真诚。 “婶婶这般话,若是被贞儿听了去,定然会吃味的,怪我夺了她的宠爱。” 宋清歌蓝瞳清澈,亮晶晶的,整个人散发着女儿家的娇憨之态,说不尽的可爱。 裴夫人微笑着说道,“若是那鬼丫头知道吃味,那还好了,她口口声声念着,巴不得有清歌这么个亲姐妹。” “我与贞儿,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她却胜似我的亲姐妹。”宋清歌认真的说,她说的也是真心话。 “没有清歌这么个姐妹,贞儿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如何能成为女将军,所以,近朱者赤,还得感谢清歌的懂事和提携。” 裴夫人笑容温和,与宋清歌其乐融融,正在这时,眉俏从外面进来,面带急色,“郡主,夫人,出事了。” “何事如此慌张?”宋清歌问。 “郡主,将军府上派人来了消息,说是裴老夫人去了。”眉俏道。 “裴老夫人身体健朗,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没了?”宋清歌厉色问。 “眉俏姑娘,是何人来传的消息?我早上走的时候,老夫人还叮嘱我话的。”裴夫人一脸的不相信,眼中还带着痛色。 “是将军府的落秋姑娘。”眉俏道。 落秋,是裴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深得裴老夫人的信任,做事一向稳重,按理来说,是不会撒谎的。 “婶婶,我陪您回去。”宋清歌道。 裴夫人却道,“清歌,你的婚事临近,若是真是……那你还是不要去了。” 宋清歌成婚,是大喜事,裴夫人的话没有说全,若是裴老夫人真去了,宋清歌为了忌讳,还是不要去将军府的好。 但是,宋清歌怎么会在意这些,她道,“婶婶,您和老夫人都是我的亲人,亲人之间,不讲究这些。” “好,那我们一起回去。”裴夫人点头道。 宋清歌与裴夫人同行,还有侍女落秋,三人同乘裴府的马车,向裴府而去。 因宋清歌一直安慰着裴夫人,没有发现马车外面的变化。 直到马车内的声音停了下来,宋清歌才听出马车轮子行驶在路上异常声音。 她给了裴夫人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立即跳出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城郊。 “你是谁?!”宋清歌腾空而起,一脚踹在那车夫身上。 那车夫戴着斗笠,在宋清歌的脚飞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向宋清歌凶猛的砍去。 宋清歌速度之快,不是那车夫能够及得上的,不过须臾,车夫就甘拜下风,被宋清歌所杀。 宋清歌快步朝马车而去,当她正准备掀开马车帘子唤裴夫人出来时,裴夫人却从马车里面倒了出来,靠在她的身上。 在裴夫人的胸前,还插着一把剑。 正巧此时,裴少爷带着人马赶来,恰好看见了这一幕。 第七百六十九章 杀人凶手就是你! 第七百六十九章 杀人凶手就是你! “婶婶!” 宋清歌将裴夫人从自己身上推开,发现裴夫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她看着裴夫人胸前的剑,便用手抚摸了上去。 “你在做什么?!”一道狠厉的声音从宋清歌的背后响起。 她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脸愤怒的裴长青。 “永安郡主,你杀了我娘!”裴长青一掌打开宋清歌,将裴夫人放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悲痛欲绝,“娘!” “我没有杀婶婶。”宋清歌心里疼得紧。 她是血肉之躯,能够感受到裴夫人对她真心实意的好。 如今裴夫人就在她眼前就没有了生命,她也很难过。 她立即掀开马车帘子,见落秋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于是,连忙将其摇醒。 “郡主,我这是怎么了?”落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晕乎乎的说。 宋清歌审视着落秋,她方才出马车厢的时候,裴夫人还是好好的,不过就是杀一个车夫的功夫,怎么裴夫人就悄无声息的没了? 她自认为自己的耳力是极好的,可是,方才竟然没有听到马车里的一点动静。 多么巧合的事,落秋竟然昏迷了。 “你怎么睡着了?”宋清歌很冷静的问。 “不知道。”落秋摇摇头,继续道,“方才我觉得头一疼,就晕倒了。”然后向周围看了一眼,“咦,夫人呢?” “夫人死了。”宋清歌盯着落秋的脸,没有错过落秋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但是,落秋的表情很自然,先是震惊,不相信,接着就是伤心,然后从马车里面出来,并问道,“怎么回这样?夫人方才还好好的。” 裴长青已经将裴夫人抱起来,“永安郡主,你不要在那里假惺惺的,我亲眼看见你杀了我娘!” 宋清歌知道裴长青误会了她,也不跟他计较,便道,“长青哥,我没有杀婶婶,我和贞儿关系如此亲厚,婶婶还在为我操持婚礼,我怎么会愚蠢残忍到做这种丧天害理之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永安郡主,我娘冒着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风险,去替你操持婚礼,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 裴长青和裴贞儿对宋清歌的态度,截然相反。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和裴长青也没有什么来往,根本不曾结怨,今生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这裴长青是为何,就是不待见宋清歌。 自从二人见第一次面开始,裴长青的语气就咄咄bī人,一副要和宋清歌势不两立的样子。 “罢了,我与你解释也没有用。如今婶婶已经走了,我们先将婶婶带回去,然后报官。长青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为婶婶报仇!” 宋清歌坚定的说道,望着那一脸安详的裴夫人,心里万分疼痛。 裴夫人面色毫无痛苦,衣裳整洁,没有一点挣扎过的痕迹。 “你就是凶手,何须再查?”裴长青恨着宋清歌,他手里握着的剑,不停的颤抖,却怎么也不抬剑刺宋清歌。 “永安郡主,我真是看错了你,枉我们把你当做家人,枉我妹妹对你一片真心!”裴长青说完,抱着裴夫人,就往回走。 “少爷!等等奴婢!”落秋喊道。 “长青哥,老夫人身体可安好?”宋清歌问。 “永安郡主,你杀了我娘,难道还盼着我祖母不好么?”裴长青更加的愤怒。 “落秋,你为何要撒谎?”宋清歌飞身来到落秋面前,一脚踢在她的身上。 落秋瞬间就向后飞出很远,然后口吐鲜血,她捂着胸口,一脸的震惊和无辜,“郡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来我郡主府,不是说将军府出事了,要让夫人快些回去么?”宋清歌问。 “郡主,我去郡主府,是因为老夫人要问夫人取东西,我才去请示夫人的。夫人要自己回来亲自给老夫人取,而郡主为了表示感谢,说要亲自陪着夫人回来。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落秋口齿伶俐,简单几句话,就将自己摘得gāngān净净。 宋清歌听着落秋的话,已经知道了她在撒谎。 可是,落秋为何要这样做? 落秋是将军府的家生子,自小在将军府长大,生死都是由将军府决定,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永安郡主,你这是要杀人灭口么?”裴长青走过来,挡在落秋身前,望着宋清歌,憎恨的说道,“我现在要带落秋回去,还请郡主让开!” “裴公子,婶婶是因为我才丢了性命,我不可能坐视不管!落秋在撒谎,当时只有我们四个人在,就是她杀了婶婶!” 宋清歌厉声道,连称呼都唤了,一向聪明的裴长青此时怎么这么傻,难不成是因为悲痛得失去了理智么? “郡主,落秋一个弱女子,手无缚jī之力,况且她与我娘无冤无仇,为何要杀我娘?”裴长青质问。 宋清歌现在当然是给不了答案的。 “裴公子,落秋没有杀人动机,难道我就有么?”宋清歌看着裴长青,希望他理智一些。 裴长青沉默片刻,继续道,“落秋我一定要带走,郡主若是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便与我一同回将军府说!” 宋清歌考虑到裴长青刚刚经历裴夫人离世之事,而且从裴长青的角度望去,的确是她亲手杀了裴夫人。 为今之计,只有找到凶手,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能解开裴长青对自己的误会。 “好,我和你一起回去。”宋清歌道。 裴长青命人将那车夫的尸体一起带走。 估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一起回到家将军府。 裴将军在边疆镇守,裴贞儿因为要参加宋清歌的婚礼,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将军如今做主的,便是裴长青了。 裴老夫人听闻了裴夫人的死讯,已经赶过来哭了一遭,然后晕了过去。 “郡主,你现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已经吩咐人去报了官。”裴长青道。 “我要检查婶婶的伤口。”宋清歌道。 “永安郡主,这些事,自然有仵作来做,不劳你费心。”裴长青直接拒绝了宋清歌的请求。 “少爷,大小姐回来了。” 正巧此时,有下人进来禀报。 宋清歌眉目一紧,裴贞儿回来了,可是,却失去了一位至亲。 裴贞儿得有多难过。 第七百七十章 郡主入狱 第七百七十章 郡主入狱 裴贞儿是和京兆尹一起进入将军府的。 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扑倒在裴夫人的身上,悲痛万分,“娘!” “贞儿。”宋清歌走到裴贞儿身边,看着发丝凌乱,风尘仆仆的她,声音里带着无奈和心疼,“你节哀。” 宋清歌蹲在裴贞儿的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清歌,我娘,是谁杀的?”裴贞儿已经停止了抽泣,脸上仍旧带着泪痕,可是,面色已经恢复了镇定,她如今已经是女将军,早已练就了遇事冷静的自控力。 “贞儿,我现在还没有证据,但是,很快就有证据,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查出杀害婶婶的凶手。” 宋清歌握着裴贞儿的手,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安慰着。 “大小姐,少爷说他亲眼看见永安郡主杀了夫人。”一旁的落秋连忙说道。 裴贞儿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宋清歌,手 依旧在宋清歌的掌中,不曾拿开,接着望向裴长青,“哥,这是怎么回事?” “妹妹,是我亲眼所见,我看见娘倒在了郡主的怀中。”裴长青道。 裴贞儿望着宋清歌,没有质问,没有怒骂,没有责备,眼中尽是失望与痛苦,将双手抽离宋清歌的掌心,“清歌,这不是真的,对么?” “贞儿,我没有杀婶婶。”宋清歌正要解释,那边仵作已经检验裴夫人的尸体完毕。 “裴少爷,大小姐。”仵作拱手道。 “说,你都查到了什么?”裴贞儿急切的问。 “夫人就是被这柄剑,一剑致命。从伤口的整齐来看,杀害夫人的凶手,应该是熟人,夫人并没有过多的挣扎。” 仵作说完,双手将剑递给了裴贞儿,继续道,“大小姐,这把剑,您认识么?” 裴贞儿一把将剑拿过来,握在手里反复端看,“这把剑,是永安郡主的。” 宋清歌脸色一白,她当然也认出了这把剑,这剑,是当初她用来教裴贞儿练武用的。 但是,这把剑,就放在她的屋子里,怎么会在这里? “大小姐,若是永安郡主,那也能够解释得通方才我说的熟人作案。”仵作道。 “清歌,你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么?”裴贞儿望着宋清歌,声音有些冷冷的问。 “裴公子,你今日怎么突然去了郊外?还正好撞见我杀人呢?”宋清歌没有回答裴贞儿,而是开始问裴长青。 裴长青道,“我接到消息,说是我娘在郊外遇到危险,让我立刻带人去救我娘。” “谁给你的消息?”宋清歌追问。 “永安郡主,这把剑是你的,当时在场的只有四个人,一个车夫被你杀人灭口,落秋被你打晕,我亲眼看在你握着这剑插进我娘的胸口,难道,你还想狡辩么?” 裴长青愤怒的质问,眼中冒着火光。 “我的清白,我自己会证明。现在你需要回答的就是,是谁给你的消息?”宋清歌态度很qiáng硬,目前看来,这件事的背后,是有一个人在策划一切。 “我不认识,是下人递进来的一张纸条。”裴长青说完,掏出怀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了宋清歌。 宋清歌展开一看,上面字迹潦草,是写这纸条的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掩饰真正的笔迹。 她将纸条递给了裴贞儿。 “裴公子,裴大小姐,现在怎么办?”京兆尹过来,看了看宋清歌。 如今,所以的人证物证都指向宋清歌。 京兆尹不敢随便动宋清歌,所以征求裴家主事之人的意见。 “永安郡主,你当真让我心寒,我对你太失望了,我们对你一片真心,可是你却如此对待我们!” 裴贞儿向前,紧紧的掐住宋清歌的手,脸上的神色,再不复往日的纯真可爱,满满都是仇恨和愤怒。 不过须臾之间,裴贞儿一把甩开宋清歌的手,对京兆尹道,“大人,将杀害本将军母亲的凶手,宋清歌,押入大牢!” 即使有了裴贞儿的命令,那些捕快也不敢上前动宋清歌。 宋清歌望着裴贞儿,绝望而心痛,很坚决的说道,“贞儿,你要相信我,我没有杀婶婶。” 接着,她走到裴夫人的身边,蹲下,极力压抑着痛苦,平静的说,“婶婶,您放心,害您的人,我很快送他们来陪您。” 然后,她起身,再不看这里的人一眼,就直接出了将军府。 京兆尹给裴贞儿兄妹说了安慰的话,便带着官府的人离去。 裴贞儿此时又俯在裴夫人身边,放声大哭,等她哭够了,才起身,和裴长青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落秋,你去郡主府寻我娘作甚?”裴贞儿兄妹谈完以后,便让裴长青去处理裴夫人的后事,而她就开始问话落秋。 “回大小姐,老夫人说近来觉得身软无力,想要吃点人参补补气,便让奴婢去寻夫人去库房取。夫人说要亲自回来开库房取给夫人。” 落秋很镇定,似乎带着些许委屈,“大小姐,您不会不相信奴婢吧,奴婢可是伺候了老夫人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再说,奴婢对夫人也没有仇恨,没有理由杀夫人。” 裴贞儿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大小姐,您不要太过于伤心,夫人已经去了,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手刃凶手,以慰夫人在天之灵。” 落秋开始给裴贞儿出主意。 裴贞儿一个凌厉眼神she过来,然后收起神色,道,“你倒是有心,知道为夫人报仇。” “大小姐,奴婢知道您和永安郡主关系亲厚,夫人将永安郡主更是当做亲生女儿对待,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落秋叹气道,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是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裴贞儿盯着落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一定会杀了她,替我娘报仇的!” “如此,夫人泉下也安心了。”落秋继续道,“大小姐,若是无事,奴婢就去照顾老夫人了。” “你去吧。”裴贞儿摆摆手。 落秋离去,片刻以后,一黑衣女子进了房间。 “将军,属下已经查到那车夫的身份。”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这是一个死局! 第七百七十一章 这是一个死局! “说!” 裴贞儿听闻了下属的禀报,按在木椅扶手上的手指,泛着青白,原本粉柔的唇瓣,气得直哆嗦,指甲划在扶手上,咯咯直响,最后双手成拳,冷声下令,“一个不留,全部杀尽!” “是,将军。”女黑衣人是裴贞儿的得力下属,立即领命而去。 将军府的丧事,正在进行当中。 有丫鬟来禀报裴贞儿,说老夫人醒了。 裴贞儿立即前去。 “祖母。”裴贞儿蹲在chuáng沿边,捧着老夫人的手,乖巧担忧的问道,“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老夫人憔悴而愤怒,“贞儿,宋清歌杀了你娘,你一定要杀了她,替你娘报仇!” 裴贞儿心里一疼,问,“祖母,您怎么知道清歌是凶手?” “落秋当时就在现场,还有你哥哥亲眼所见,这难道还有假?”老夫人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的,脸色又乌得青紫。 她和裴夫人之间的婆媳关系甚好,所以此时也是悲愤异常。 裴贞儿连忙伸手抚顺老夫人胸口的闷气,并安慰道,“祖母,您放心,孙女一定不会放过凶手!” “以后你jiāo友,且谨慎一些。若不是因为你,你娘也不会去帮助宋清歌,更不会命丧她手,我的心啊,疼啊!”老夫人捶胸大吼。 “祖母,我娘走了,我也很伤心,但是,即便永安郡主是凶手,那也有律法来制裁她。她身份不一般,我们不能对她私下报复的,这样会对将军府不利。”裴贞儿安慰着。 老夫人觉得裴贞儿说得有理,便开始沉默。 “祖母,听落秋说你近来身体有些不适,孙女特意请了郎中来替您把把脉,您看可好?” “我身体一向硬朗得很,只是近来偶感乏力,是落秋提议说让我用些人参补补。”老夫人不高兴的说道,“若不是我要用人参,落秋不去寻你娘,你娘也不会……” 老夫人说着,眼眶红了起来。 裴贞儿鼻子一酸,为了安慰老夫人,她压抑着悲痛,略微哽咽道,“祖母,这件事不怪您。祖母,您放心,杀害我娘的凶手,我一定会将她碎尸万段的!” 老夫人悲伤得很,连话都不愿意说。 裴贞儿见状,便道,“祖母,孙女让郎中进来,替您瞧瞧,可好?” 老夫人瞧了一眼裴贞儿,看着她可怜得很,刚刚没了娘,再不能让她操心,便点头。 裴贞儿吩咐郎中进来。 片刻以后,郎中把脉完,走出房门,特意告诉裴贞儿。 “郎中,我祖母是怎么了?” “大小姐,老夫人被人下药,身体日渐空虚,所以才会乏力。”郎中道。 “什么?下药?!”裴贞儿震惊的望着郎中,一把揪住郎中的衣领,不可置信,悲愤不已。 “大小姐,我说的句句属实。”郎中见裴贞儿凶神恶煞的,觉得自己的性命堪忧,连忙解释,“大小姐,好在老夫人现在不是很严重,我可以开方子调理。” 裴贞儿觉得自己的太过于冲动了些,便放开了郎中,“郎中,你觉得我祖母是通过什么方式中毒的?” “此毒名为雪青,放入饮食中,无色无味,根本不会引起人察觉。”郎中道。 “一会儿我会吩咐人将我祖母用的东西都拿过来,还请郎中帮忙查验一番。”裴贞儿道。 “义不容辞。”郎中拱手道。 宋清歌进了大牢,她掌心依旧能够感受到裴贞儿留下的痕迹。 京兆尹的人,此时也没有敢为难她,毕竟,她的身份是郡主,未来的镇安王妃,定国候的儿媳,这怎么能轻易动呢。 但是,外面的流言已经飞满天。 尖酸刻薄、不堪入耳的话语,似牛毛细雨般的针风,字字诛心。 “什么文武双全的郡主,原来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当初裴夫人可是冒着多大的风险,才替她操持婚礼,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恩人都杀!” “这样的人,就应该孤独终老,活该!” “也不知道镇安王是瞎了什么眼,竟然看上了这么个毒妇!” …… 京城中的一处茶楼,有几人大声喧哗,肆意的抹黑宋清歌的名声。 这几人观察周围的环境,见他们的言论,已经得到了很好的宣传,便丟了银子在桌上,然后一起离去。 不过,这几人在离开茶楼不久,就在拐角处消失了。 黑夜来临,京兆尹的大牢,飞入一个黑影。 将军府。 裴长青跪在裴夫人的灵位前,chūn末夜露深重,落秋拿着一件披风,披在裴长青的身上。 “少爷,夫人走了,奴婢知道您很伤心,但是,您也要注意身体,将军府的很多事,还等着您去料理。” 落秋说完,也跪在了灵位前。 “是我祖母让你送过来的?”裴长青问。 “不是,是奴婢自己送来的。”落秋道。 裴长青正在系披风的手一顿,立即将披风解下来,塞在落秋手里,态度坚决的说道,“我娘尸骨未寒,我怎可享受安逸,你将这披风拿走!” 落秋握住披风的手紧了紧,还是很恭敬的回答,“是,少爷。” 裴长青不再多言,一脸悲痛。 “少爷,不知道永安郡主何时被行刑?”落秋问道。 “你问这作甚?”裴长青反问。 “奴婢想着,只有永安郡主死了,才能算是替夫人报了仇,夫人在九泉之下,才能瞑目。”落秋哀伤的说。 “这件事,自有官府的人去办,不是我们能左右的。”裴长青道。 “少爷,永安郡主身份不一般。若是等镇安王返京,依照镇安王对永安郡主的在乎,肯定会胁迫官府的人做一个假案,说不定到时候永安郡主反倒变成了一个无辜之人。到时候少爷再想要杀了永安郡主替夫人报仇,就来不及了。” “落秋,你说得对。”裴长青望着落秋道,“没想到你跟在祖母身边,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够聪明。” 落秋得到了裴长青的夸奖,一脸羞涩的微笑,“多谢少爷夸奖。” “落秋,如今我脑子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方才你的话,确实提醒了我很多,不如你现在就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怎么做。” 裴长青带着希望的神色看着落秋。 第七百七十二章 拦我者,死! 第七百七十二章 拦我者,死! 落秋微微一震惊,可是,眼里依然藏不住欣喜,凝思了许久,才开口,“少爷,这只是奴婢一点愚见,不知道能不能帮到少爷?” “旁观者清,你一定看得比我明白。”裴长青道。 落秋再次得到肯定,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原本绷着的神色,骤然放松,缓缓开口,“少爷,奴婢其实也不懂太多。只是略微懂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少爷一人之力不足以抗衡,但是,可以借助他人之力。” 裴长青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落秋。 落秋心里一害怕,连忙解释,“少爷,是不是奴婢说错什么话了?请少爷恕罪!” 她还准备磕头认错,被裴长青给阻止了。 “没想到落秋是如此聪慧的姑娘,我竟然没有看出来。”裴长青的神色,竟然温和了几分,“也不知道这些道理,落秋是从何处学来的?” 将军府虽然是一个大家,但是,也断然不会教一个丫鬟这些道理。 况且,这丫鬟还是伺候老夫人的,也没有机会见到外人能给她讲这些道理。 落秋低头道,“是以前的教书先生教少爷和小姐时,奴婢偶然见路过,听了几句。” “孺子可教。”裴长青道,“你可愿意跟在我身边伺候?” 落秋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眉梢眼角都是喜色,然后又低头沮丧道,“少爷,奴婢是老夫人的人,是得伺候老夫人的。” 裴长青不以为然,“这有何关系,只要你愿意,我自会与祖母说,祖母一向疼我,她会同意的。” 落秋的眼中充满了希望,“奴婢谢过少爷,奴婢一定会好生伺候少爷的。” 裴长青点头,再不说话,只是闭着双目,悲痛不已。 落秋陪着裴长青在灵堂跪了一夜,还耽误了伺候老夫人。 云宫。 “皇上,您有好久没有来看臣妾了。”宁贵妃趴着周尧禹的身上,无比风骚。 “最近政事繁忙,冷落了爱妃。”周尧禹道。 “皇上,只要您心里有臣妾,臣妾就满足了。”宁贵妃道。 周尧禹有些敷衍道,“爱妃真懂事。” 宁贵妃见周尧禹心情尚可,便稍微提到,“皇上,永安郡主有些日子没有进宫来陪臣妾了,莫不是臣妾要保持她的婚礼,她对臣妾有意见不成?” “永安性子冷,一向不喜与人jiāo往。朕如此疼她,她也很少进宫给朕请安。”周尧禹道。 宁贵妃那抓着里衣的修长手指,骨节分明,可是,她脸上却是美艳如花。 “皇上,您如此疼爱永安郡主,还以为她是您的女儿呢。”宁贵妃娇道。 “你连永安的醋也吃?”周尧禹笑着说道,“难道朕不够疼你?” “皇上。”宁贵妃娇了一声,就往周尧禹的怀里钻,等她将暧昧的气氛调节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皇上,臣妾听闻,永安郡主和人起了纠纷?” “你听谁说的?”周尧禹问。 “臣妾今日偶过御花园,听到宫女窃窃私语,说是从负责采买的宫人那里听来的,说永安郡主杀了裴夫人。” 宁贵妃边说,边感受着周尧禹的气场,见他没有生气,就继续道,“臣妾已经惩罚了那两口嚼舌根的宫人,永安郡主是何等善良之人,况且与小裴将军,又是挚jiāo,怎可犯下此等糊涂事。” “爱妃如此信任永安?”周尧禹问。 宁贵妃心里一凉,果不其然,只要说宋清歌的好话,周尧禹保证不生气,连她没有管理好后宫,任宫人嚼口舌的过错也不责问了。 “那是自然,永安郡主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还是镇安王以后的王妃,那品行自然是信得过的。”宁贵妃道。 “可是此事有些棘手,裴大少爷亲眼看见了永安杀了裴夫人。”周尧禹的语气里,含着一丝不明的情绪,似无奈。 “皇上,这天下事,不还是您说了算嘛。只要您说永安郡主没有杀人,那她就没有杀人,难不成还有人敢说皇上您的不是么?” 宁贵妃温柔细语,满心都是在维护着宋清歌。 “朕相信永安没有杀人,但是,如今人证物证皆指向她,若是没有裴少爷的亲眼所见,也还好办些。”周尧禹道。 宁贵妃一听这语气,此事若不是裴长青亲眼所见,周尧禹还当真要袒护宋清歌。 一个罪臣之女,有何值得袒护的?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谢衍。 可是,周尧禹为何如此疼爱谢衍? “皇上,裴长青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如果真有人敢说皇上偏袒永安郡主,把那人杀了就是,如此,自然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宁贵妃给皇上灌着迷糊汤。 周尧禹却越听越清醒,原本坚定不移的要维护宋清歌的心,也开始微微摇晃。 “这怎么能行?朕还能杀尽天下人?”周尧禹有些不悦道,觉着宁贵妃出的是馊主意。 “皇上息怒,臣妾不也是想替皇上您分忧嘛。”宁贵妃道。 “好了,此事爱妃不用管了,朕自有主意。”周尧禹将宁贵妃推开,翻身,坐起来,直接离开了。 “皇上,您要走啊!”宁贵妃见自己把皇上都给bī走了,不由得懊恼不已。 “朕想起来还有折子未批阅完。”周尧禹吩咐王富贵进来伺候更衣。 三更半夜的,批什么奏折? 宁贵妃见周尧禹明huáng色的背影消失以后,才缓缓躺下,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翌日。 奉旨出去执行任务的谢衍,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他架马直奔京兆尹门口,下马,然后就往里面冲。 “王爷!” 衙门的人听说谢衍要闯大牢了,就连忙去禀报,然后京兆尹就来拦着谢衍。 “今日谁拦本王,谁死!”谢衍提着剑,一身煞气,犹如魔神。 他不过才出去数日,就有人敢欺负他的女人。 真当他谢衍是个摆设么? 说其他任何人杀人他都会信,说宋清歌杀人,他是绝对不信。 宋清歌是一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绝不滥杀无辜的至情至性之人。 裴夫人用真心待宋清歌,宋清歌只会加倍还其恩情,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她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猫腻。 第七百七十三章 护妻,生死与共! 第七百七十三章 护妻,生死与共! “王爷,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探望永安郡主!”京兆尹道。 这是今天天还未亮,宫中传来的圣旨。 衙门里的捕快,各自持刀,将谢衍团团围住。 在谢衍进京,直奔京兆尹的时候,就有宫人向周尧禹禀报。 “皇上,镇安王要闯天牢救永安郡主!” “什么?朕就知道,只要永安一出事,他就会成为疯子!”周尧禹气得直哆嗦。 “皇上,如果再晚些,镇安王就是公然违抗圣旨了!”宫人提醒。 周尧禹一慌,忙道,“去拦着他!” “皇上,您觉得奴才拦得住么?”宫人一脸无奈,如果等谢衍发疯,估计杀了他都有可能,哪里还拦得住。 周尧禹眉目紧皱,“传朕口谕,让谢衍立即进宫来见朕,不得擅闯大牢,否则,与永安郡主同罪!”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办。”宫人立即出宫。 而此时的谢衍,已经在和捕快动手。 “如果不怕死的,就尽管冲上来!”谢衍提着剑,浑身冰冷,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今日,一定要带宋清歌出来。 他答应过她的,再不能让她受半分委屈。 他在求婚时说过,会用生命去守护宋清歌。 “镇安王,您这又是何必,为了一个女子,公然违抗圣旨,而且永安郡主在牢里并不曾受半分委屈。” 京兆尹一脸的无奈和绝望,非常的为难。 谢衍抗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如果这次谢衍硬闯大牢成功,依照周尧禹对谢衍的宠爱,说不定还会将这件事怪罪到他们衙门的身上。 可,如果拼命拦谢衍,一定会有死伤,一旦伤到了谢衍,可谓是后患无穷啊,谁知道谢衍会记多久的仇呢。 “从她的脚踏入牢狱的那一刻,她已经受委屈了!”谢衍的一只脚,已经踏上衙门的石阶。 围着他的捕快,不停的往后退,就他们这几人,全部一起上都不是谢衍的对手。 一时之间,这衙门内庭,就变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谢衍的身体,不停的向前,就在往牢狱而去。 “拦住他啊!”京兆尹吼道。 可是,那些捕快,竟然一个个的不战而倒下,更有甚者,弃刀而逃。 谢衍终究是闯入了大牢。 “丫头。” “谢衍!” 宋清歌坐在牢里,不,这不是大牢,是一个被收拾得妥妥贴贴的gān净整洁的房间。 此时的宋清歌,正坐在里面悠闲的看着书,旁边还有一杯热腾腾的香茶。 这哪是在坐牢,这是换一个地方继续享受生活。 难怪京兆尹说宋清歌并不曾受半分委屈。 周尧禹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宋清歌,也是不想让宋清歌在牢里享受生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可是,谢衍的想法不是这样的。 “丫头,你受委屈了。”谢衍说完,直接就推开了牢房的门。 门根本没有上锁。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受委屈的么?”宋清歌浅浅一笑,立即起身,伸手搂住谢衍的脖子,灵动的撒娇。 “以你的性子和能力,谁能关得住你啊,肯定是你自己要进来的,而且看这样子,还受到了优待。” 谢衍捏着宋清歌jīng巧的鼻尖,一脸宠溺,继续柔声道,“不过我只有看见你,才会放心。” “皇上为了保护我,可是不让任何人来探视,如今你硬闯进来,不是公然违抗圣旨么?”宋清歌担忧道。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谢衍搂着宋清歌,吻了一下,“再说,我有办法不让皇上生气。” “好,我相信。”宋清歌浅笑眉目。 “走,丫头,我带你出去。”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就往外面走,到了外面,正好看到王富贵。 王富贵是来传旨的。 “镇安王,永安郡主,您们这是?”王富贵一拍脑门,知道自己来晚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王公公,我跟你进宫向皇上请罪。”谢衍道。 “那这永安郡主?”王公公问。 “自然也要带走。”谢衍说完,就牵着宋清歌的手,大步流星而去。 众人目瞪口呆。 这镇安王简直是胆大包天。 天子的威严,怎可轻易被挑衅。 还有人等着看谢衍是如何被周尧禹斥责的。 谢衍带着宋清歌,一路不曾停留,就来到了御书房。 “臣谢衍参见皇上。” “永安参见皇上。” 二人跪下,很委屈的样子,低着头行礼。 周尧禹看着那跪着的二人,气不打一处来,他的话,竟然也敢不听了。 所以,他就这么gān瞪着二人,也不出声,就让他们继续跪着。 谢衍这次出奇的乖,和宋清歌配合得十分默契,就是诚心的认错,服软。 殿中非常的安静,三人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周尧禹忍不住先开了口。 他看到谢衍的衣角破了一个口,衣裳也没有以前那么光鲜亮丽,一身的疲惫气息。 “就这么跪着?也没有什么话跟朕说?”周尧禹忍不住开口。 “皇上,臣有罪,无颜开口。”谢衍道。 “那永安呢?”周尧禹生气道,“难道朕都话,你也信不过?朕是把你关在牢房里了?” 宋清歌道,“皇上,镇安王已经违抗了圣旨,永安必须跟着他走,愿意与他同罪。” “哼!你们就是仗着朕疼你们,你们不将朕放在眼里!”周尧禹十分愤怒。 “请皇上恕罪,臣不曾有此心,臣犯了错,甘愿领罚,任凭皇上处置!”谢衍态度恭敬,话语真切。 “谢衍,如果朕要惩罚你,早就惩罚你千百次!你之所以如此不给朕脸面,就是知道朕不会惩罚你!今日朕倒是要你看看,屡次抗旨的后果!” 周尧禹气的面色铁青,眼中全然是痛色。 “皇上息怒,是臣的错,请皇上别气坏了龙体,否则臣就是罪该万死。”谢衍抬头道。 “你就是个不让朕省心的兔崽子!”周尧禹骂了一句。 谢衍闻言,心里已经明白,他和宋清歌的命是保住了。 可是不知为何,此时的他,莫名的心酸。 于是,语气不由自主的缓了下来,“皇上骂得对,臣以后一定改过自新。” 周尧禹看着谢衍疲乏的脸上,充满了恭敬之色,那桃花眼中,还有一闪而过的关心。 他心里一喜。 第七百七十四章 囚禁 第七百七十四章 囚禁 谢衍眼中的关怀,是如此的用心,让周尧禹心生温暖,也是他多年以来的渴求。 这种眼神,只有谢衍看定国候和宋清歌的时候,才会出现。 难道如今,谢衍已经将他看得与定国候和宋清歌一样重要?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于是,他原本愤怒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还带着一丝笑意,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诡异。 都说帝王的心思极复杂,非常难猜,果然是如此。 这脸上yīn晴不定的,说不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但是,谢衍都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以他现在在朝中的地位,k还有手握 兵权,周尧禹轻易是不会动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周尧禹从来没有动过他的念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你既然犯了错,就算朕再怎么宠你,还是要受到惩罚的。”周尧禹这语气,不像是命令,倒像是在商量。 谢衍一刻不敢放松,依然恭敬的说道,“皇上教训得是,臣一定会改的,臣甘愿领罚。”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就在宫里待着,什么时候证明了永安的清白,朕再放你们出去。”周尧禹心里已经想好了主意,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二人。 “是,臣遵旨。” “永安遵旨。” 二人拱手回答,仍然是一脸的惶恐,仿佛是犯了大错似的,其实二人心里早已经一片轻松了。 “朕最近不是很忙,谢衍你就陪朕下下棋,至于永安嘛,你的茶艺不错,你就负责煮茶。”周尧禹神色松愉,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几日的美好生活。 可是,对外的圣旨是谢衍擅闯大牢,公然违抗圣旨,被软禁在宫中,面壁思过,若是再不知悔改,更严重的惩罚还在后面。 谢衍和宋清歌相视一眼,这哪是在惩罚他们,是在变相的保护他们啊。 二人的神色和态度更加的恭敬了,行事也更加小心翼翼,猜不透周尧禹的心思。 “多谢皇上。”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周尧禹为自己的计谋欣喜不已,觉得自己的决策真是太明智了。 可是,在外面的人看来,这件事就大了。 一向深得圣宠的镇安王和永安郡主,竟然被天子囚禁在宫,如果再去添一把柴火,会不会将此事燃烧得更旺,让这二人直接进入天牢,被削了封号呢。 险恶之心的人,大有人在。 夜黑风高,最是杀人越货的好时刻。 京城郊外,也就是裴夫人身亡之地。 “你吩咐我做的,我都做到了,如今镇安王和永安郡主已经入狱,现在是该你们实现我心愿的时候了。”绿衣女子身材婀娜,单看背影,倒是有几分姿色的。 “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你少爷的chuáng?”这黑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讥笑。 “是有如何,这是我该得的。”绿衣女子骄傲的说。 “可是,若是你的少爷知道是你亲手杀了他娘,他还会要你么?”黑衣人继续嘲讽。 “他不会知道的,他亲眼看见是永安郡主握住那剑插进他娘的胸口,还有什么比自己亲眼所见更有说服力?”绿衣狠毒而得意。 “你确实够狠,为了得到亲爱的男人,不惜杀害那男人的至亲,也不枉我的主子看上你。但是,如今镇安王和永安郡主还活着,他们两人死的时候,就是你坐上少夫人的时候。”黑衣人道。 “你当初说的,我只负责帮你陷害永安郡主,让他们二人死,我哪有那么大的能力!”绿衣女子心生不满。 “你没有能力,但是,你的大小姐有能力,整个将军府有能力。”黑衣人挑唆道。 “我如果说得太多,会引起他们怀疑的。”绿衣女子有些拒绝。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如果你不做也可以,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让你的少爷看清你的真面目,我倒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处置他的杀母仇人。”黑衣人赤luǒluǒ的威胁,并且就要离开。 “等等!”绿衣女子喊道,然后没有任何的迟疑,gān脆的回答,“我做!” “记得,下次如果再不听话,就不是做不成少夫人这么简单了。”黑衣人说完,快速离去。 绿衣女子匆匆而回,朝往将军府方向。 这二人jiāo谈了这么多,竟然没有发现在这暗处,躲藏着两人,此时,此二人走到月光下,是凤拾和裴贞儿。 “将军,看来,我家阁主是冤枉的。”凤拾道。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清歌,这世上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我,伤害我,唯独她不会。”裴贞儿肯定道。 凤拾望着月光映衬下裴贞儿有些哀伤的脸颊,目光停住了几瞬息,然后才移开。 “我也不会。” “你说什么?”裴贞儿侧头问凤拾。 凤拾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够听见,他望着弯月,继续说道,“听说亲人从我们身边离开以后,是做了天上的星星,星星一般都有月亮陪伴。” 裴贞儿觉得凤拾说话有些莫名其妙,便一脸疑惑的问,“你想说什么?” “这个月亮,给将军。”凤拾将一个镶有月亮的簪子塞到裴贞儿的手中,然后快速离去,“我要去给阁主禀报方才的情况。” 裴贞儿看着凤拾远去的背影,月光之下,清朗俊秀,可是,也仅此而已。 她呆呆的握着手里的发簪,道了一句,“为何要送我月亮,真是不明白,那么聪明的人,做事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很快,裴贞儿就将这发簪的事忘诸脑后了。 她现在还有更加紧急的事。 凤拾来到皇宫,悄无声息的见了宋清歌。 宋清歌的意思,守株待兔,让那幕后之人再得意一些日子。 只有在当那幕后之人以为自己的jian计能够成功时,再来给其沉重一击,方能一招毙命。 凤拾得了命令出宫。 不一会儿,谢十三就进宫来,见了谢衍。 谢十三是负责跟踪那个黑衣人的,不过,黑衣人太过狡猾,竟然被跟丟了。 不过,那个绿衣女子回到将军府以后,就立即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首选目标,还是裴长青。 第七百七十五章 就是这么勾引人的 第七百七十五章 就是这么勾引人的 裴夫人的丧事,异常的热闹。 这与将军府的门庭显赫有很大的关系。 裴长青白日里忙着接物待客,只有到了夜里,才有时间跪在灵前。 落秋如今到了裴长青的身边伺候。 “少爷,您跪了许久了,都累了,要不起来歇歇。”落秋给裴长青准备好了热茶,同跪在灵前,体贴的问道。 “这是我应尽的孝道,不敢言累。”裴长青道。 “少爷,尽孝道的方式有很多种,奴婢认为最大的孝道,就是少爷亲自手刃仇人,让夫人泉下安宁。”落秋道。 “如今永安郡主已经被软禁在宫中,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敢贸然出手。”裴长青一脸的无奈。 落秋看着裴长青紧皱的眉头,想了想,“少爷若是信得过奴婢,奴婢就帮少爷打探宫里的情况,等有了准信,少爷就可以动手了。” “我都打探不到宫里的情况,你如何能打探到?”裴长青疑惑的问。 落秋心里一慌,然后镇定的撒谎,“奴婢认识的一个姐妹,她有个表哥在宫里当差,可以探听到一些消息。” 裴长青脸上的疑惑顿时消散,换上的是笑颜,“没看出落秋如此能gān,是个当家操持的好手。” “少爷,您夸落秋什么?”落秋兴奋的望着裴长青。 裴长青将话重复了一遍,落秋心里已经转了千百个回合。 落秋的脑海里,一直回dàng着“当家保持”这四个字。 谁说她比宋清歌差了,只要她肯努力,能有机会表现,总能让裴长青看到她的优点。 奴婢出生又如何,只要能够得到主子的宠爱,一样可以飞上枝头成为凤凰。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裴长青眼中的寒光。 “少爷,奴婢还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当然可以说。” “奴婢认为,此事暂时不宜说与大小姐知道,毕竟大小姐与永安郡主情同姐妹,奴婢怕她不忍下手,还阻止少爷报仇尽孝道。”落秋一肚子坏水。 “你考虑得真周到,但是,大小姐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杀母之仇在前,那些姐妹情意,不值一提。”裴长青道。 落秋脸上的神色瞬间放松,露出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得意笑容,“还是少爷了解大小姐,倒是奴婢不知趣了。” 裴长青道,“落秋,你赶快让你的姐妹与宫里的表哥打探消息,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报仇了。” “好,少爷,奴婢一定尽快。” 随后不久,落秋借故离开,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联络人,她巴不得立刻就能做裴长青口中的当家操持的人。 同样,还是在裴夫人遇害的地方。 还是之前那黑衣人,上来就问,“你如此着急找我来,难不成事情有新进展了?” “我家少爷已经决定要对永安郡主动手了,但是,他想要知道永安郡主如今在宫中的情况。”落秋道。 “永安郡主和镇安王被囚禁在宫中,任何人都见不到,也探听不到任何消息。” 黑衣人话锋一转,继续道,“既然是囚禁,而且是以前从不曾出现过的情况,想必不会好。” “你说了等于没说。”落秋有些不满,她离自己的目标近了,人就开始嚣张了,有些不听话,但是,随即又改口,“我家少爷的意思,掌握了永安郡主在宫里的情况,然后好动手。” “只要裴少爷下定了决心,我会通知你们动手的时间,助你们一臂之力。” “此事必须尽快,免得夜长梦多。”落秋催促道。 “等我信。”黑衣人快速离去。 落秋满脸欢喜的回到将军府。 翌日。 朝堂之上就有了声音。 说是裴夫人即将要下葬,而凶手依然逍遥法外,请求周尧禹严惩凶手。 周尧禹则声称没有抓到真正的凶手。 方才那些提出严惩凶手的官员,立即提出,京兆尹那里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说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就是宋清歌。 周尧禹端坐在龙椅上,冷眼观察底下的朝臣,看看有多少人在落井下石。 不过须臾,朝臣就吵成了一片。 维护宋清歌的,请求严惩宋清歌的,保持中立的,吵得可热闹了。 周尧禹只是眯着眼睛,一句话不说。 就在这时,周景瑞朝前走了一步,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永安郡主是被冤枉的,恳请父皇彻查此案,还永安郡主一个清白。” 周尧禹仿佛一时来了兴趣一般,将僵直了半天的身体往前挪了挪,问道,“瑞儿认为应该如何查?” “儿臣认为,此案的关键点,是在那个婢女的身上,只要找到这个突破口,此案也就迎刃而解。”周景瑞道。 周尧禹点点头,“那此案就jiāo给瑞儿你来办,一定要还永安郡主一个清白。” “是,父皇,儿臣遵命!”周景瑞一喜,这可是一个靠近宋清歌和谢衍的好机会。 然而,一旁周景璃的眼神,仿佛就是要撕碎周景瑞。 “十四弟,你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捡到了一个好机会么?”周景璃嘲讽道。 “三哥,十四不知您在说什么?”周景瑞疑惑的问。 “十四弟如今长大了,知道说谎了。”周景璃神色一冷,话就尖酸了。 “你们在议论什么?”周尧禹问正在说话的周景璃和周景瑞。 “禀父皇,十四弟说他能在三日之内破了此案,儿臣觉得十四弟真了不起。”周景璃睁着眼睛说瞎话。 “哦,瑞儿,有信心是好事,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周尧禹道。 周景瑞是骑虎难下,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是,父皇,儿臣遵命。” 散朝以后,周景瑞急色而去,三日之期,很快就会到来的,他还不得赶快去办案。 可是,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周景璃的声音。 “十四弟,跑这么快作甚?” “我不像三哥那么闲,还得赶紧去还郡主清白。”周景瑞对追上他的周景璃道。 周景璃对周景瑞嗤之以鼻,“十四弟,你不会真以为你能为永安郡主翻案吧?” 第七百七十六章 心机男的想法 第七百七十六章 心机男的想法 周景瑞一脸懵,然后问周景璃,“三哥,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十四弟,看你的样子,怎么这么不开窍呢。”周景璃摇了摇头,继续一副乐于助人的模样,“十四弟,看在我们是亲兄弟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实话吧。” “十四恭听三哥之言。”周景瑞拱手向周景璃行了一礼。 “十四弟,永安郡主是何等风光的人,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 裴夫人若真是永安郡主所杀,父皇一向公正严明,是绝对不会包庇她的,所以她一定会死,皆时,你还会得罪将军府。 若是永安郡主不是凶手,那十四弟觉得有谁敢陷害永安郡主呢?” 周景璃话说一半,故意留着悬念,让周景瑞自己去猜测。 但是,周景瑞没有猜,反而直接开口问,“三哥,是谁陷害永安郡主?” “十四弟自己去想,不要到时候吃了亏,怪三哥没有提醒你。”周景璃说完,再不做停留,快步而去。 周景瑞望着周景璃的背影,露出一个复杂的神色,嘴角勾起的笑容,却让人不禁一寒。 如今东魏,有谁敢陷害宋清歌呢。 数来数去,就只有坐在最高位置上的周尧禹。 但是,周尧禹为何要陷害宋清歌呢。 当然是因为宋清歌的身份,她如今可是蓬莱的圣女,如果再和谢衍成婚。 谢衍的身份地位,原本就已经很高了。如果再有蓬莱作为后盾,这东魏,怕是要易主了。 可是,如果是周尧禹要陷害宋清歌,那为什么如今人证物证齐全,周尧禹却迟迟不定宋清歌的罪呢? 兴许是周尧禹不想让天下的将士知道他是一个卸磨杀驴的人,又或者,事情太急,被谢衍知道,若是谢衍反了,这将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这些所谓的推理的想象,只是周景璃要让周景瑞自己去瞎猜的。 可是,周景瑞是否会真的这么想呢,那当然也不是,否则,他不会蠢到去出风头,接下这个案子。 他的目的,是一步一步靠近谢衍,赢得周尧禹的宠爱。 周景瑞离开了皇宫,就直接到了将军府。 他先是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然后就要带走落秋。 “少爷,奴婢不去。”落秋快速的躲到裴长青的身后。 裴长青对周景瑞拱手道,“十四皇子,不知您为何要带走臣的婢女?” “裴夫人身亡之时,此婢女就在场,如今我认为她说了谎,故意陷害永安郡主,现在特将其带走审问。”周景瑞道。 裴长青道,“十四皇子,臣亲眼所见永安郡主杀了臣的母亲,如果不是臣及时赶到,这奴婢也怕是遭了永安郡主的毒手。京兆尹已经查明,如今人证物证齐全,为何还不定永安郡主的罪?” “裴少爷,若是永安郡主当真是真凶,皇上乃明君,早就定了她的罪,难道裴少爷不想抓到杀害你母亲的真正凶手么?” 周景瑞想走温情路线,他以为只要对裴长青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裴长青定然会十分配合。 但是,裴长青的执拗超乎常人,“十四皇子,臣只信自己亲眼所见。” 周景瑞准备qiáng行将落秋带走,裴贞儿却赶到了。 裴贞儿虽然是女子,但如今是有军功在身的,而且,她性子泼辣,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见的。 “十四皇子要将落秋带走,是要准备替永安郡主洗刷冤屈,但是,可曾想过本将军母亲身未寒?” 裴贞儿怒视着周景瑞,寸步不让。 周景瑞手中没有多大的实权,即使他是皇子,也不敢和裴贞儿公然叫板,裴贞儿的身后,是整个将军府。 此时,周景瑞终于明白周景璃所言,他如果qiáng行将落秋带走,可能就是真与将军府成为了敌人。 罢了,罢了。 此事不易操之过急。 “小裴将军,你要相信我是真正的为了将军府作想,明日,我还会来,届时,我一定会带走这婢女。” 周景瑞说完,便转身离开。 同时,他心里又有一股怨气,若是他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谁还敢瞧不起他,于是,他又记恨上了将军府。 裴贞儿见周景瑞离开以后,连忙与裴长青进行了单独的谈话。 落秋一直守在门口,见裴贞儿兄妹说完话以后,先出来的是裴长青,她立即就迎了上去,“少爷,您一定要救救奴婢啊。” “刚刚我与大小姐商量了,为今之计,你必须尽快联系那个宫里的人,否则,我也救不了你。”裴长青无奈道。 落秋见有机会救自己,怎么会不牢牢的抓紧机会,“少爷,奴婢这就去办。” 裴长青点头,又加了一道威胁,“明日十四皇子还会再来,我不可能一再的违抗他的意思,所以明日,就得把你jiāo出去了。” 落秋一脸绝望,“少爷,奴婢马上去办。”说完,飞一般的跑了。 “哥,我们可以开始收网了。”裴贞儿从屋里出来,冷冷的说。 “只是不知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裴长青道。 “清歌以身设局,定能查出背后之人的,只是委屈了她。”裴贞儿心疼又内疚。 裴长青眼中滑过一抹痛色,转瞬即逝,语气却极qiáng硬,“娘如果不是为了她操持婚礼,也不会遭了jian人的毒手,都是她的错!” “哥,你这又是何必呢?”裴贞儿无奈道,“即使你这么苦苦折磨自己,也掩饰不了你的真心,她也不知道你的心意,你还不如趁早放手。”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裴长青别过脸说道。 “哥,我以前也不明白你为何那么讨厌清歌,可是如今,我明白了。”裴贞儿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块娟帕。 “你在哪里得的?”裴长青连忙伸手往自己的袖子里去掏,发现袖中空空如也。 “方才你从房间里面出来时,从你的袖中掉出来的。”裴贞儿望着裴长青,惋惜道,“哥,这个我就不给你了,这是为了你和她好,你们都是我在乎的人,所以你们不能受到一点伤害。” 裴长青伸着想要取回娟帕的手,踌躇了须臾,终究还是缩了回去,然后就离开了。 一个时辰以后,落秋返回。 “少爷,奴婢得到了准信,今晚就可以出手了!” 第七百七十七章 事情败露 第七百七十七章 事情败露 裴长青闻言,大喜,“具体怎么说。” 落秋将自己所探来的消息,如实禀报裴长青。 随即,裴长青就制定出了计划,让落秋去告诉那传递消息的人。 这一来二去,就到了晚上。 像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一般都是晚上做比较合适。 今夜的天色也比较配合,不仅没有星星,连月亮也不知藏哪儿去了。 落秋带着裴长青,来到与前几日那黑衣人见面的地方见面,也就是裴夫人的身亡之地。 “落秋姑娘真准时。”黑衣人带着帷帽,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那是自然,还请前面带路。”落秋迫不及待的说道,她巴不得宋清歌现在就死了。 只有宋清歌死了,她才能活命,而且,她还能得到一切她想要的,成为裴长青的女人。 “不急。”黑衣人转过头来,看向裴长青,“裴少爷,我只能将宫里的情况详细告知,至于行动,需得你们单独行动。” “多谢。”裴长青拱手道,他没有多问什么,既然对方将自己掩藏得这么严实,就是要隐瞒身份,又怎么会如实相告呢。 黑衣人将宋清歌在宫里的情况如实相告,末了,加上一句,“提前祝贺裴少爷今夜杀了宋清歌,报杀母之仇。” 裴长青只点了点头。 黑衣人再不做停留,就要转身离开,就在这时,原本漆黑的夜空,骤然明亮起来,周围全部是举着火把的官兵。 周景瑞从官兵中信步向前,指着黑衣人,一声令下,“拿下!” 官兵一手持火把,一手持刀,迅速将黑衣人围起来。 “少爷!救救奴婢!”落秋往裴长青身后躲。 裴贞儿走过来,一脚踹在落秋身上,“贱婢,还在装!” “大小姐,你为何要踢奴婢?”落秋一脸无辜。 “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裴贞儿见落秋没有抵抗力,也不再打她,就提剑,飞身,落在黑衣人的面前。 “还想跑么?”裴贞儿冷冽的问。 “裴大小姐,我好心帮助你们报仇,没想到你们竟然恩将仇报,不识好歹,既然如此,我就不奉陪了!”黑衣人说完,就要飞身离开。 裴贞儿如今的武艺已经不低,她提剑上阵,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的帷帽被割开,露出的脸,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再次腾空而起,踢向黑衣人的胸前,黑衣人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十四皇子,此人就jiāo给你了。”裴贞儿对周景瑞拱手道。 “小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真凶。”周景瑞肯定道。 “多谢十四皇子。”裴贞儿说完,就开始去收拾落秋。 “少爷,救救奴婢!”落秋拽着裴长青的衣角。 裴长青甩开落秋,拔出腰间的佩剑,悬在落秋的脖子上,厉声质问,“你为何要杀害我娘?!” “少爷,奴婢没有,您亲眼看见的,是宋清歌杀了夫人!”落秋眼中满是恐惧,不停的摇头解释。 裴长青道,“我之所以假装信任你,就是为了引出你幕后的人,你以为,我真相信你那些鬼话!” 落秋一脸的绝望,带着浓烈的痛苦,凄笑道,“原来你是在利用我!少爷,我对您一片真心,您怎么如此狠心?如此践踏我对你爱!” “住口!”裴长青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侮rǔ,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你是奴婢,我是主子,岂容你有非分之想!” “少爷,就是因为我是奴婢,是下等人,宋清歌是郡主,是上等人,所以你就爱她么?”落秋大声而愤怒的问道。 “胡说八道!”裴长青额上的青筋,在夜色中十分的瘆人,“永安郡主与镇安王已有婚约,岂容你这贱婢出口侮rǔ?!” “少爷,您瞒得过别人,瞒得过您自己么?” 落秋苦笑,无奈道,“我以为让您亲眼看见宋清歌杀了您娘,这样您就会恨她,就不会再爱她了!可是,我错了,您还是爱她,您明明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您还是爱她,我真的恨不得撕碎了她!” “那我祖母又做错了什么,她对你一向疼爱有加,可你竟然要下毒害她?”裴贞儿见落秋一直在说宋清歌的话,别这些话落入他人的耳中,毁了宋清歌的名誉,便一脚踢开落秋,质问道。 落秋的肋骨被踢断了几根,捂着胸口,qiáng忍着疼痛道,“老夫人对我?呵!老夫人一向重规矩,是绝对不会容许我一个奴婢做将军府的少夫人的,只有老夫人死,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枉我祖母一直将你视作心腹,你竟然下此狠手,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替我娘和祖母报仇!”裴贞儿说完,就要举剑杀了落秋。 裴长青立即阻止,“贞儿,一剑杀了她,太便宜她了!她杀了我们的娘,毒害祖母,陷害郡主,要让她受尽折磨而死,方能解恨!” “哥哥说得对!”裴贞儿将剑插回剑鞘,对周景瑞拱手道,“十四皇子,这婢女也jiāo给你了,如果她嘴硬不肯说,十四皇子不用手下留情。” “小裴将军放心,我一定会给将军府一个满意的答复。”周景瑞道。 接着,周景瑞就将那黑衣人和落秋一并带走。 “哥!”裴贞儿唤住裴长青,并快步跟上,“哥,你不要太过于内疚,这件事,错不在你,是落秋那婢女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裴长青的脚步更快,呼吸都有些急促,与其说他恨落秋,不如说他更恨自己。 如果不是他一厢情愿的暗恋宋清歌,竟让落秋知道了他的心思,又怎么会给宋清歌带来如此大的伤害。 “哥!”裴贞儿见裴长青不理她,又大声喊道。 裴长青不善于表达,将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里,即使心里欢喜宋清歌,也对她冷眼相待,以为这样,就能掩盖自己的心思。 但是,还是被有心人利用了。 “贞儿,我决定请命去镇守边疆。”裴长青突然顿足,语气十分坚定的说道。 “哥,你不是一直只想留在京城么?”裴贞儿惊讶道。 第七百七十八章 郡主出狱 第七百七十八章 郡主出狱 “贞儿,男儿志在四方,总要去沙场拼杀一场,人生才算圆满。”裴长青下定决心,可是,依然是愁绪满满。 “哥,你的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是否要等清歌和王爷的婚事结束以后再起身?” 裴贞儿知道裴长青此时心里内疚,想要逃离京城这个地方。 裴长青无法面对死去的裴夫人,还有即将成婚的宋清歌。 “可能等不及了,早一刻到边疆,便能早一刻保护那里的百姓。”裴长青道。 裴贞儿欲言又止,她是不懂情爱一事,所以不理解裴长青的做法。 “哥,祖母年纪大了,您去镇守边疆,那我就留在京城,照顾祖母。”裴贞儿道。 “贞儿,你是为沙场而生,你应该去战场上实现你的梦想。至于祖母,我和父亲会另有安排的。” “暂且先这么定吧,等以后祖母有稳妥之人照顾以后,我再去做自己的事。” 裴贞儿和裴长青一路回了将军府。 周景瑞的动作极快,他将黑衣人和落秋带回去以后,连夜就审出了结果。 那黑衣人是宁贵妃身边的宫女,名唤小莹。 小莹将牢房里面的酷刑都尝试一遍以后,最终还是开了口。 最后,周景瑞带着小莹和落秋,去见周尧禹。 小莹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部都吐了出来。 她只承认自己和落秋联手,杀死裴夫人,陷害宋清歌。 至于其他的,就是死不承认。 小莹说完,就直接撞柱而亡,没有留下其他的线索。 周尧禹见小莹已死,自然是不会放过宁贵妃。 宁贵妃早已在殿外等候,此时,连忙进殿来跪下。 “宁贵妃,你的宫女陷害永安郡主,此事,你可知情?”周尧禹厉声问,脸上带着怒意。 宁贵妃道,“皇上,此事臣妾一点不知情。” 小莹至死,也没有说她为何要陷害宋清歌。 宁贵妃抓住这个要紧点,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小莹的身上。 “皇上,以前永安郡主来臣妾宫里的时候,有一次小莹伺候茶水,不小心烫着了永安郡主,永安郡主斥责了小莹。没想到小莹一直怀恨在心,竟然联合将军府的婢女陷害永安郡主。” 小莹已经死了,宁贵妃自然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这么说来,你真是不知情了?”周尧禹显然是不相信宁贵妃的话。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宁贵妃一脸的真诚,最后又无奈道,“皇上,小莹生出这等该死的心思,臣妾没有提前发现,是臣妾的失责。 可是,如果小莹只凭一己之力,定然是不敢对永安郡主下手的,但,将军府的那婢女,才是最丑恶的存在,竟然因为裴大少爷……” 宁贵妃说到这里,故意停顿,见周尧禹面色起了变化,她gān脆直接不说了,让周尧禹自己去瞎想去。 周尧禹脸色有些难看,却很理直气壮的说道,“贵妃的消息真是灵通,有那闲心思管宫外的事,不如好好管理好自己身边的人。” “是,皇上。”宁贵妃心里一惊,周尧禹维护谢衍,按理来说是绝对不会允许还有其他男人惦记宋清歌的。 但是,周尧禹的反应很奇特。 “裴公子今日一早,已经入宫来请命,他主动前去边疆,立刻动身。” 周尧禹望着宁贵妃,带着警告的神色,威严道,“贵妃,朕若是听闻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便为你是问!” “是,皇上。”宁贵妃心里十分的不情愿,但是,嘴上却答应得十分好听。 她已经将宋清歌恨到了极点,这个仇,早晚要报的。 裴夫人的死,终究水落石出。 宋清歌和谢衍在宫里过了几日的清闲日子,二人携手出宫之时,裴贞儿亲自在宫门口迎接。 “清歌,你受苦了,对不起。”裴贞儿立即小跑上前,拥抱着宋清歌,带着轻微的哽咽声。 宋清歌轻轻的拍着裴贞儿的后背,轻声道,“贞儿,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为了我,婶婶怎么会……”后面的话,她梗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裴夫人出事那日,裴贞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宋清歌借安慰裴贞儿的机会,告诉裴贞儿,让她进入大牢,如此一来,才能引出幕后之人。 裴贞儿不愿意,她紧紧的握住宋清歌的手,说她相信宋清歌,一定会查出真凶。 可是,宋清歌告诉她,此事的背后一定不简单,敢算计她宋清歌和将军府的人,可能身上还有更大的秘密。 裴贞儿和宋清歌之间,早就有了生死默契,最后,裴贞儿同意并支持宋清歌,狠下心来,让京兆尹将宋清歌带走。 “清歌,这个不怪你,自从我决定和你做姐妹那一天,便知道,我一定会承担很多风险。因为我看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不是寻常人。”裴贞儿反过来安慰宋清歌。 “贞儿,这次对方计算得太周密,小莹一死,线索就全部断了。但是,贞儿,你放心,婶婶是为我而死,我一定会为她报仇的!” 宋清歌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裴贞儿一阵抖擞。 “清歌,无论前路如何,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姐妹。”裴贞儿握着宋清歌的手,安慰道。 宋清歌点头,二人一起去祭拜裴夫人。 “清歌,你认为此事的幕后操作手是谁?”裴贞儿问。 “宁贵妃看似单纯,其实没那么简单。这件事的目的,是在阻止我和谢衍的婚事。如果我和谢衍成婚,对谁的威胁最大呢?” 宋清歌看似在询问,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是璃王?”裴贞儿问。 “璃王,宁贵妃,都有可能。”宋清歌道,她看着裴贞儿疑惑的脸,继续分析道。 “这幕后的人,以为我和谢衍成婚,谢衍有了更大的后盾,加上如今他手上的权利,他日如果他有想要这天下的心,便会轻而易举的得到。 所以,只要对那皇位有野心的人,都有可能是幕后的推手。” “清歌,这样一来,有嫌疑的人,就太多了。”裴贞儿担忧道。 第七百七十九章 王爷惹恼了皇上 第七百七十九章 王爷惹恼了皇上 “重点突破口,还是在小莹身上。只要查出了小莹的身份,其他问题,就迎刃而解了。”宋清歌道。 “清歌,小莹已经死了,还怎么查?”裴贞儿好奇道。 “就从她的死开始查。”宋清歌道。 ** 这厢的事情还未尘埃落定,那厢的噩耗接踵传来。 定国候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大规模的伏击,生死不明。 回京报信的是侥幸死里逃生的定国候心腹,chūn生。 chūn生回到侯府就晕倒了。 谢衍立即吩咐初七救治chūn生,并前往皇宫,将此事禀报给周尧禹。 “皇上,臣恳请前往云城,彻查此事。”谢衍拱手道。 周尧禹一脸的沉重,前不久,谢衍和宋清歌的婚期公布以后,定国候还写书信回来气他,说是他自己会回来亲手操办婚礼。 为何谢衍和宋清歌的婚讯一传出,就接连出事,将这些串起来,便能想通,这些事的背后操纵者,是在真对谢衍和宋清歌。 周尧禹有了这个想法,就不愿意再让谢衍涉险。 “此事,朕自会安排人去查,你和永安大婚在即,需要准备的事情还有很多,就不用如此辛苦劳累。” “皇上,对方的意思,就是要阻止臣和永安郡主成婚。如果臣只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就缩在京城当缩头乌guī,就是枉为人子。而且,幕后之人不查出,就还会出现其他的意外,下个目标,或许就是微臣。” 谢衍言辞冰冷激烈,带着深浓的愤恨。 周尧禹的瞳孔缩了缩,他明白谢衍说的都在理,可是,大道理也压不过他内心的私心。 “谢衍,朕会吩咐人亲自去查此案,但是,你却不能离开京城半步。”周尧禹半分不妥协。 “皇上!”谢衍直接跪了下来,压抑着恼怒,“那是臣的父亲!臣若是不去追查,就不配为人子!” “住口!”周尧禹生气了,指着谢衍,“你一再违抗圣旨,真以为朕不敢罚你是么?” “臣不敢!”谢衍依旧跪着,拱手道。 “这天下,有你谢衍不敢做的事?”周尧禹满脸通红,气愤不已,大呼,“来人,将镇安王关进思安殿,派人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探视!” “皇上!”谢衍桃花眼里一片寒冷,双拳紧握,一脸的愤怒。 “谢衍,你若是敢逃跑,负责看守你的一百名侍卫,将会为你丧命!”周尧禹冷声威胁。 谢衍没有出声,跟随着侍卫离去。 他心里想不通,为何周尧禹要阻止他去营救他的父亲。 如果说是因为他和宋清歌成婚,壮大了他的实力,引起了别人的忌惮,那周尧禹也是有嫌疑的。 若是周尧禹真的忌惮,大可以寻一个借口,不让他们二人成婚,可是,周尧禹所做的一切,又是期盼着他们二人成婚。 周尧禹明知谢衍他心系苍生,却还用一百条人命来威胁他。 谢衍不断的思考,耳边已经响起了侍卫的声音,“王爷,思安殿到了。” 思安殿。 一个相当于冷宫的存在。 谢衍望着眼前几个已经掉了金漆的大字,毅然走进了殿内。 而殿内和殿外截然相反,仿佛经常有人打扰,一尘不染,而且,这里的一切摆设,都表明着,曾经在这里居住的,是一位女子。 谢衍走了以后,周尧禹立即换来隐卫。 “你们是gān什么吃的,定国候出事了都不知道?!”周尧禹一把抓起眼前的御杯,狠狠的砸到隐卫的身上。 “皇上,奴才失职,罪该万死!”隐卫毫不退缩,硬生生的承受住周尧禹的满腔怒火。 “立即出动所有隐卫,全力彻查此事,一月之内,朕要知道明确结果,否则,你们提着脑袋来见朕!”周尧禹下了死命令。 “是,皇上。”隐卫拱手道。 “如果镇安王从宫里逃了出去,你们要全力保护他,配合他查案即可。”周尧禹还是担心谢衍会违抗他的命令逃了出去,便仔细叮嘱。 “是,皇上。” 周尧禹一挥手,隐卫的身影在刹那间消失。 接着,周尧禹又吩咐王富贵宣宋清歌进宫。 谢衍因为顶撞周尧禹,被关押在宫里的消息不胫而走。 宋清歌从皇宫里出来,出动凤阁所有的人马,全力前往云城。 而同时,在深夜来临时,宋清歌潜进了思安殿。 也只有她,能够躲过一百人的把守,悄无声息的进来。 “谢衍。”宋清歌张嘴唤着,却没有声音,扑进谢衍的怀里,二人紧紧的相拥。 她将嘴凑到谢衍的耳边,低声安慰,“你别担心,皇上召见了我,允许我参与这件事,并让我全力相助。” “丫头,我觉得皇上对我的保护过度了。”谢衍到了这里,将自己懂事以后,周尧禹对他的关心都想了一遍,此时听了宋清歌的话,他更加坚信自己方才的直觉。 “谢衍,我这次出宫以后,收到了下面的人调查到的消息,兴许与你的身世有关。”宋清歌道。 “快给我说说。”谢衍急切道。 “好。”宋清歌与谢衍携手坐下。 “自从我答应你要查这件事的时候,就吩咐了倚风全权负责此事。他乔装成各种身份,几乎游遍了整个东魏,终于探听到了一点线索。 二十五年前。 苍云山,梧桐村。 有一个农家女子,姓温名嘉柔,人如其名。 该女子在一次挖野菜的途中,救了一名男子。 后来,女子和男子一同消失了。” 谢衍正听得认真,就见宋清歌突然顿住了。 “丫头,后来呢?”谢衍问。 宋清歌摇摇头,遗憾道,“没有了。这点消息,还是倚风花费数年时间探得。而且,他说一开始的时候,他发现有人在阻止他去调查这些消息,后来他不断变化身份,才逃过一劫。” “苍云山,梧桐村,这个地方,我去过。”谢衍想起那是当初定国候将他软禁的地方。 “你去过?”宋清歌疑惑道。 谢衍便将当初的事说与宋清歌听,宋清歌闻言,想着谢衍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一阵心暖。 第七百八十章 妹妹生了哥哥的孩子 第七百八十章 妹妹生了哥哥的孩子 既然倚风查到的地方,谢衍曾经去过,那就比较容易调查了。 定国候当初为何会选择梧桐村让谢衍隐下来呢。 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定国候会知道,可是,偏偏定国候如今生死未卜。 那名唤温嘉柔的女子,可否与谢衍的娘亲,柔儿,是同一个人呢。 谢衍心中有千百个疑惑,但是,眼前最重要的还是得找到定国候。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在这时,江南发生了水灾。 一向做事积极,喜欢立功劳的周景璃,竟然将去治水的机会,拱手相让给周景瑞。 周景瑞因为裴夫人的一案,得到了周尧禹的重视。 这去江南治水的重任,周尧禹就放心的jiāo给了他。 京中某处隐秘的宅子。 在一日的午时,响起了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可是,随后不久,几个产婆就在悄无声息中丢了性命,被灭了口。 周景璃望着怀中缺了一只耳朵的男孩,对chuáng上气息奄奄的周景琅道,“琅儿,你看我们的孩子长得多漂亮。” 周景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 她是不想生下这个孩子的,曾经试图通过绝食的方式来饿死腹中的孩子,可是,最后被饿晕的是她自己。 如今,这个孩子残缺不全,她直接将脸别过去,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周景璃见此情景,将孩子放在一边,握着周景琅的手,温柔的说,“琅儿,谢谢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这是你送给我最好的礼物。” 周景琅将视线重新移过来,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周景璃,带着询问之意。 周景璃与周景琅相处这么久,早已明白她的意思,便说道,“琅儿,你放心,定国候生死不明,谢衍如今被软禁在宫中,迟早,我会让谢衍和宋清歌付出代价,为你报仇。” 周景琅先是狠毒一笑,接着,脸上的恨意更浓。 周景璃道,“琅儿,你别急,过不了多久,我就能将宋清歌带到你的面前,任你处置,将她千刀万剐给你泄愤都可以。” 周景琅的脸上,重新浮现出满意的神色。 郡主府。 “阁主,属下已经查到了小莹的身份。”凤拾匆忙来给宋清歌禀报。 “她是谁的人?”宋清歌问。 “璃王。”凤拾道。 周景璃? 宋清歌的蓝瞳,染上一层仇色,凝结成冰,周景璃的人安插到宁贵妃的身边? 那宁贵妃是否知情呢? “你还查到什么?”宋清歌冰冷的问。 “璃王和宁贵妃暗中有来往,璃王与西晋皇帝暗中也有来往,而伏击侯爷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西晋人所为。” “原来如此。”宋清歌已经想明白了整串事情的重点。 周景璃与她和谢衍,本身就有旧仇,如今她和谢衍成婚,周景璃自然是要阻止的。 她杀了厉南痕,毁掉了慕容瑾的一颗棋子,慕容瑾肯定是怀恨在心。 而且,东魏的任何损失,都西晋都是有利的。 慕容瑾进来插一脚,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们之所以对付定国候,一是折损谢衍背后的实力,二是因为守孝,谢衍和她就暂不能成婚。 “阁主,属下查到,这一切,都是周景琅的yīn谋,而且,周景琅已经顺利产下璃王之子。”凤拾道。 “周景琅?看来当初就应该一刀了结她的性命,毁掉她的四肢,毒哑了她,她还不记得教训!”宋清歌冷声道。 “阁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凤拾请示。 “可有侯爷的消息?”宋清歌担忧的问。 “目前还没有。”凤拾如实禀报。 “派人围住周景琅的院子,将消息递给慕容悦,一定要让她亲眼看到周景璃和周景琅在一起。” 宋清歌面色看似平静,心中波làng翻天,这一次,她要让周景琅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是,阁主,属下立刻去办。”凤拾领命而去。 周景璃最近扮演的慈父和慕容悦恩爱的形象,给他带来的不少的好处,只是不知这层假面具被揭开以后,又会是怎样的大快人心。 凤拾办事的动作极快,不出两日,慕容悦就收到了确切的消息。 慕容悦自从很久以前多次派人去抓周景璃在外养的外室失败以后,她原本已经打算放弃了。 此时收到消息的她,同样还是震惊和愤怒。 正巧,今日周景璃不在府里。 慕容悦为了将事情闹大,报复周景璃,竟然在自己带着人去捉jian的同时,还派人去京兆尹报案,说是京中的某处宅子,出现了命案。 当慕容悦带着人马,浩浩dàngdàng的冲向宅子,这次与以往不一样,宅子四周特别的安静,就算是慕容悦吩咐人将宅子的大门砸开以后,也没有人出来。 慕容悦有些失望,以为又是像以前一样的结果,可是,当她推开房门,看到chuáng榻边的身影时,愤怒之火瞬间涌遍全身。 那身玄衣,是周景璃没错。 “周景璃,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慕容悦抽出佩剑,横在周景璃的脖子上。 她下了狠心,周景璃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鲜红的印子,他也随之醒来。 “悦儿!”周景璃望着慕容悦,一脸的惊讶,她何时进来的,他竟然不知,然后再侧头看chuáng上安睡的周景琅,连忙起身,“悦儿,我们出去说。” “周景璃,有什么事,不能当面说,要出去说?”慕容悦手中剑的力道加重,周景璃本能的向旁边躲闪。 “慕容悦!”周景璃呵斥道。 “周景璃,我不能杀你,我还不能杀了这个贱人?”慕容悦将剑拿开,提着剑就往chuáng榻上去,当她看到chuáng上的人是周景琅时,无异于见到山崩地裂在眼前。 “周景琅?怎么会是你?!”慕容悦大声吼道,可是,周景琅却没有回答她。 反倒是一旁被惊醒的孩子,发出哭啼声。 “慕容悦,你疯了!”周景璃大声骂道。 慕容悦看着周景璃紧张的神色,再回想自己近数月以来发现周景璃的异常。 原来,周景璃在外面的女人,是周景琅。 难怪周景璃要遮遮掩掩的,这可是乱*伦! 第七百八十一章 我要你死! 第七百八十一章 我要你死! “堂堂璃王,竟然与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当真是东魏皇室的大耻rǔ!” 慕容悦仰天大笑,觉得无比悲凉,世人都道周景琅去了何处,原来竟然是在这里。 “慕容悦,你胡说什么,琅儿是我的妹妹,我照顾她是理所当然的!”周景璃面红耳赤,愤然解释。 “照顾?呵!”慕容悦一脸嘲笑,也顾不得自己公主的身份,鄙视道,“是在chuáng上照顾么?还照顾出孩子来了?!” 周景璃来不及细想慕容悦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也来不及细想他安排的人怎么没有发现慕容悦的到来。 现在,他就想立即将周景琅转移走,免得她收到伤害。 他和周景琅的事情一旦爆发出来,二人身败名裂不说,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重要的是,孩子目前就在眼前,若是拿孩子与他滴血验亲,其他任何狡辩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慕容悦敏锐的发现了周景璃眼中的杀意,立即吩咐身后之人,将那孩子抱走。 而她自己,则迅速的持剑,率先开始与周景璃动手。 京兆尹接到了有人报案的消息,就立即赶往慕容悦这里,可是,却在半路上被人拦截了,等他赶到时,这里早已人去楼空,也没有命案的发生。 凤拾见京兆尹空手而归时,才回郡主府。 “阁主,属下已经拦住了京兆尹,他并没有发现璃王等人之事。” “璃王妃最后如何处理的?”宋清歌问。 她之所以吩咐凤拾将京兆尹拦住,就是要将整个事情给慕容悦处理。 定国候一案,既然有慕容瑾参与其中,那慕容悦岂是无辜的? “璃王妃想要杀周景琅,璃王为了保护周景琅而被璃王妃所伤。最后,璃王妃将周景琅带走,而璃王则是回到璃王府。不过,璃王如今已经被璃王妃控制了。”凤拾禀报。 宋清歌微微一笑,慕容悦不愧是西晋曾经最优秀的公主,做事快狠,“璃王妃给璃王下药了?” “阁主,你如何得知?”凤拾惊讶得问道。 宋清歌道,“璃王若死,璃王妃的身份就如同虚设。璃王妃想要控制住璃王,除了下药,又不可能将他杀了。” “可是阁主,他日璃王得了自由,肯定要报仇的,璃王妃如此做,怕是不得好结果。”凤拾道。 “他们二人不得好结果,于我而言,就是好结果。” “阁主,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凤拾问。 “让周景琅死!周景璃与慕容悦的假恩爱面目公诸于世,瓦解周景璃与慕容瑾之间的关系。” “是,阁主,属下这就去办。”凤拾领命离开。 宋清歌望着眼前的棋局,那是前人留下的死局,据说距今几百年来,无人能够解开。 她也是研究了数日,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手中的棋子落下,原本的死局,活了。 璃王府。 周景璃此时瘫睡在chuáng上,全身动弹不得,他没有想到慕容悦竟然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他下药。 “慕容悦,我和你是一体的,我若是死了,你能有什么好结果?”周景璃怒问。 “你死了,我还有儿子,我依旧是璃王妃。”慕容悦冷笑道。 周景璃面色青紫,他当然知道慕容悦说的都是实话,“慕容悦,你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你只甘心做一个璃王妃么?” “只要你死,我又能做璃王妃,我就赢了!”慕容悦语气狠厉。 “慕容悦,你把解药给我,他日我做皇帝,你一定是皇后,你的儿子,便是太子。” 周景璃继续诱惑,如今慕容悦正在气头上,说话稍不注意,兴许她真会杀了他的。 “周景璃,你能不能做皇帝还是一回事,不要许下这么多空口承诺,不如我们来点实际的。” 慕容悦脸上浮现出笑容,不过怎么看那笑容都比较狰狞,她继续说道,“你亲手杀了周景琅,我就饶你一条狗命!” “你休想!”周景璃当即大声反驳,“琅儿只是我的妹妹,我照顾她哪里有错,你为何要污蔑我们?” “周景璃,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不承认呢?”慕容悦嘲笑道,“你和周景琅不是一母同胞,哪里有那么深厚的兄妹感情?如果你实在要狡辩,不如我们带着孩子,去当着皇上的面滴血验亲如何?” 周景璃面色大变,他哪里敢滴血验亲呢。 “慕容悦,我无论是王爷,还是将来的皇帝,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你只要做好你的主位就行,其他的,你在意这么多作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慕容悦嗤笑道,“周景璃,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争风吃醋吧?” 不等周景璃回答,她继续嘲笑道,“我对你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但是,不代表我可以忍受你对我的侮rǔ!你喜欢自己的亲妹妹,这种畜生行为,让我觉得恶心!” 周景璃见自己再没有辩解的机会,还不如大方承认,“我喜欢的女人,只不过恰巧是我的妹妹而已,这有什么耻rǔ的!” 他怒视着慕容悦,“我就是喜欢琅儿,他日我登上帝位,她就说我的皇后!” “呵!周景璃,你终于说了实话,你的内心是如此的丑恶不堪,简直比腐水还要恶臭!可惜了,周景琅那个废人,是注定成不了皇后!” 慕容悦冷冽道,“周景璃,你如今没有选择,要么你亲手杀了周景琅,我让你活!要么我杀了周景琅,然后再杀了你!” “慕容悦,你这个疯子!”周景璃骂道。 “我是被你bī疯的!你们侮rǔ了我,休想有好日子过!”慕容悦咬牙切齿的吼道,“来人,将人带进来!” 很快,就有人将周景琅带进来。 周景琅已经被慕容悦下令折磨了一番,此时气息奄奄,半死不活。 “琅儿!”周景璃大声喊道,满目皆是心疼和紧张。 慕容悦火气更甚,看周景璃那模样,怕是对周景琅早已情根深种。 “慕容悦,我要杀了你!”周景璃看着周景琅的模样,心痛得最无法呼吸。 第七百八十二章 报仇雪恨 第七百八十二章 报仇雪恨 “周景璃,可惜,如今是你为鱼肉,我为刀俎。” 慕容悦恢复她以往的高傲,对周景璃是不屑一看,“周景璃,我数到三,你如果再不做出选择,那我就替你选择!” “慕容悦,你这个疯女人!”周景璃除了逞口舌之快,再不能做其他,“你若是敢动琅儿一个发丝,我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把你的儿子煮来喂狗!” 慕容悦闻言,望向周景璃的眼神,如山神发怒,喷she出炽热的火光。 “周景璃,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儿子!你为了这么一个废人,竟然如此对待我们母子?” 慕容悦愤怒之后,就是魔鬼一般的报复。 “周景璃,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就是畜生!你不是喜欢这个废女人么?喜欢这个残废的孩子么?那好啊,我就送你们一起去九泉之下团聚!” “慕容悦,你不得好死,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周景璃大声诅咒道。 “呵!”慕容悦发出魔鬼一样的笑声,“来人,将那孽种抱过来!” 很快有人将那残疾的孩子抱过来。 “周景璃,你记住,你的孽种,是你害死的!”慕容悦举着孩子,当着周景璃的面,将孩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要!我的儿!”周景璃瞳孔无限放大,其中装着无穷无尽的痛苦,声嘶力竭的吼着。 孩子掉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想必已经死了。 周景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仿佛那被摔在地上的孩子,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一般。 “将这孽种丢到乱葬岗喂狗!”慕容悦厉声吩咐。 很快就有人来将孩子抱走。 “我的孩子!慕容悦,求你了,把他给我!”周景璃竟然开口求饶,他心里,是在乎极了这个孩子。 可是,慕容悦就是知道他在乎这个孩子,才把这个孩子给摔死,让他痛不欲生。 “周景璃,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父,注定断子绝孙!”慕容悦大骂。 “慕容悦,你忘记了,你生的孩子,也是我的,你想让我断子绝孙,除非你要杀死你自己的孩子!”周景璃道。 “哈哈……”慕容悦仰天大笑,指着周景璃,得意的说,“周景璃,你以为我的孩子是你的?真是做梦!就凭你,也配我为你生孩子?!” 周景璃被戴了绿帽子! “慕容悦,你这个不守妇道,不知羞耻的女人!我要将你沉塘,让你不得好死!” “在我死之前,一定要先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慕容悦说着,将剑横在周景琅的脖子上,咬着嘴唇,狠毒的说道,“周景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面前,是不是很心痛?!” 慕容悦已经疯了,失去了理智,她缓慢的移动着手中的剑,割着周景琅的脖子。 周景琅四肢无法动弹,又无法开口反击,只有疼得龇牙咧嘴,一脸的痛苦。 “琅儿!”周景璃痛心而绝望的喊道。 “周景璃,别急,等我杀了这个贱女人,立即就来送你下地狱!”慕容悦yīn冷的笑着。 周景琅望着周景璃,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眼中满是恨意和不甘心。 她还没有报仇呢,她恨的宋清歌依然过得快活,她怎么能够死了。 可是,此时已经没有办法了,任何人都救不了她了。 她只能含恨惨死! 慕容悦已经痴疯到了极致,她就这么用剑,慢慢的割着周景琅的脖子,直到周景琅死去,她才肯罢手。 周景璃一直撕心裂肺的吼着琅儿,可是,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慢慢的在其眼前死去,他感觉浑身像是爆炸了一样难受。 慕容悦提着还在流血的剑,一步一步,缓缓的向周景璃靠拢。 就在慕容悦的剑刺向周景璃,千钧一发之际,玖年出现,打落了慕容悦手中的剑,“王爷,属下来迟了!” “玖年,留她一条活命!”周景璃吩咐。 “是,王爷。”玖年身后,还跟着许多的侍卫,很快,慕容悦带的人就所剩不多。 “玖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慕容悦和玖年jiāo手,大声质问。 她明明将玖年等人关押起来的,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对周景璃动手。 玖年也很奇怪,到底是谁救了他们,当然,他也不想如实回答,“王妃,你敢毒害王爷,这是死罪!” “只要你们都死了,有谁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慕容悦冷笑道。 “王妃真是大言不惭!”玖年说完,手中的动作加快。 片刻之间,慕容悦就被拿下了。 玖年很奇怪,今日他带的人战斗力怎么突然增qiáng了许多,他来不及细想,就将慕容悦带到了周景璃身边。 最后,周景璃得了解药,能够站起来以后,他首先是吩咐人去乱葬岗找那孩子,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的。 紧接着,他抱着倒在血泊中的周景琅放声悲哭,而且,还不能大肆安葬,只能悄悄的选一个隐蔽之地葬之。 最后,他才将慕容悦关入璃王府的地牢,而且对外宣称,慕容悦的孩子不慎落水身亡,慕容悦伤心悲痛过度,只剩下半条命了。 郡主府。 宋清歌听着凤拾禀报一切,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周景璃之所以不直接说慕容悦死了,便是还想通过慕容悦,和西晋结盟。” 她的目的,是要慕容悦杀了周景琅,而周景璃杀了慕容悦,如此一来,不仅让该死的人死了,还瓦解了周景璃和西晋的联盟。 所以,慕容悦必须得死,而且要死都很惨! “阁主,属下该怎么做?”凤拾问。 “以最快的速度,将慕容悦惨死的消息散布出去,还有那个孩子,也是周景璃杀的,越惨越好!”宋清歌狠厉的说。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慕容悦惨死的消息,如chūn风chuī散了着火的野草,一发不可收拾,很快,这个消息就会传到西晋去。 经历了此遭,周景璃再也无暇顾及定国候的事。 宋清歌派出去的人,没有了阻挠,很快就查到了定国候的下落。 第七百八十三章 璃王被废 第七百八十三章 璃王被废 慕容瑾收到了慕容悦身亡的消息,顿时大怒,他不知内情,只以为周景璃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于是,立刻终止了和周景璃的合作。 与此同时,定国候已经归京,谢衍也被释放出来。 四月初五。 宋清歌奉旨彻查定国候一案,已经有了结果,她今日着了郡主宫装,抱着证据,一步一步,郑重的向乾坤殿而去。 “宣,永安郡主觐见。” 宋清歌在殿外候着,听到王富贵的喊声,便移步进殿。 “永安参见皇上。”宋清歌举着证据,行了一个全礼。 周尧禹道,“平身。” “谢皇上。”宋清歌直起身来,直奔主题,“皇上,这是永安查到的关于定国候回京遭遇伏击一案的证据。” “呈上来。”周尧禹道。 王富贵接下宋清歌手中的证据,然后再双手奉给周尧禹。 周尧禹看着摆在眼前的证据,随意拿起一封书信,是写给慕容瑾的,署名是周景璃,内容不过是叙旧,增进二人之间的感情。 他眉头微微一皱,再拿起另外一封书信,同样是与慕容瑾之间的来往。 不过,这封书信,就有了可看的内容,周尧禹眉头皱得更深,随着看得书信越来越多,脸上逐渐浮现出了怒意。 等周尧禹将所有证据看完以后,就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裴夫人的死,定国候遭遇伏击,桩桩件件,都是周景璃的手笔。 “周景璃,你和西晋皇帝的关系甚是亲厚啊!” 周尧禹压抑着愤怒,厉声质问。 周景璃听闻,心里一阵忐忑,却装作很莫名其妙的模样,“父皇,儿臣与西晋皇帝的关系,并不亲厚。” “不亲厚?!”周尧禹反问一句,“近半年来,你们互通书信几十封,你如何解释?” 并让王富贵将那些书信给周景璃看。 周景璃接过书信,大吃一惊,因为其中有些书信确实是他所写。 可是,那些书信,明明已经被他处理掉了,为何会落到宋清歌的手里? “父皇,这些书信,不是儿臣写的!”周景璃狡辩道,因为这些书信,有些的确不是他所写,是宋清歌编造的。 既然周景璃本身就是这些事背后的主使,证据肯定又被销毁了,那就只有造证据了。 只要罪是真的,罪证的真假,无人去追究。 “你仔细给朕看看,哪一封书信不是你的笔迹?”周尧禹冷道。 周景璃当然是说所有的书信都不是他的手笔。 于是,周尧禹当场就吩咐宫里专门验笔迹的人过来,一经查验,这些书信全部是初中周景璃的手。 前世的时候,宋清歌与周景璃朝夕共处五年,自然是熟悉他笔迹的,如今只要稍加处理,一般的验笔师,是绝对查不出来的。 “周景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周尧禹抓起砚台,砸到周景璃的头上。 顿时,周景璃的头就破皮了,鲜血直流。 “父皇,儿臣冤枉的!”周景璃跪着诉冤情。 “冤枉?你还有脸说冤枉?!”周尧禹怒道,“你伙同璃王妃,勾结西晋皇帝,害死裴夫人,嫁祸永安郡主,企图破坏镇安王与永安郡主的婚事。 一计不成,你又心生一计,通敌叛国,与西晋皇帝一起,突袭定国候,杀害忠良。 桩桩件件,朕杀你一万次也不够你赎罪!” “父皇,儿臣冤枉啊!”周景璃知道,他这次是彻底惹恼了宋清歌,从周景琅被慕容悦发现开始,一环扣一环,宋清歌对他下死手。 “父皇,一定是宋清歌害儿臣!父皇,镇安王和宋清歌联手,他们想害死儿臣,然后好谋权篡位啊,父皇。” 周景璃像是终于找到了支点,开始编故事。 “父皇,谢衍和宋清歌,先后害了二哥,四弟,如今,轮到儿臣了,儿臣一死,十四弟又是他们一党的,这东魏,就成了他们二人的掌中之物了!” 听着周景璃的话,宋清歌一脸的淡然。 历来帝王疑心皆重,周景璃此番话,早已深入帝王心,引起帝王的怀疑。 但是,宋清歌知道这把自己赢定了,她在这之前,已经收到了消息,周尧禹疑心谁,也绝对不会怀疑谢衍,更或者,这东魏,周尧禹一直就是要jiāo给谢衍的。 事出紧急,宋清歌还没有来得及将此消息告诉谢衍。 所以,谢衍心里是没底的。 如此一来,谢衍和宋清歌所表现的样子就不一样。 周尧禹看着宋清歌的淡然,谢衍的紧张,就知道他们二人没有互通消息。 而且,宋清歌的淡然,在周尧禹的眼里,就变成了那些证据是真实可靠的,没有弄虚作假,所以,宋清歌才如此有信心。 “一派胡言!”周尧禹四个字就击碎了周景璃jīng心编造的故事。 “父皇,您为何要相信一个外人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儿臣的话?!”周景璃怒声质问。 他脸上是不甘心和疑惑。 “因为他们不是外人,他们是一心为了我东魏长久太平的忠臣。”周尧禹道,然后一脸的失望,“不过,你这样自私的人,虽然身为皇子,却永远不会明白一份责任!” “父皇,您分明是偏袒谢衍,仿佛他才是您的亲儿子一样!”周景璃疯狂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放肆!”周尧禹一声令下,“从今日起,削去璃王封号,打入天牢!” “父皇,儿臣冤枉啊!父皇!”周景璃大声吼道。 “押下去!”周尧禹厉声吩咐。 周景璃就被侍卫押走了。 周景璃身为王爷,不可能这么轻易被处死,所以,这个结果,是意料之中的。 而且,周景璃身后还有秘密,宋清歌也不会让他就这么死去。 削去封号,打入天牢,只是暂时报复而已。 由于宋清歌寻的物证太过于实硬,周景璃的下臣,竟然没有一人敢开口为他求情的。 散朝以后,谢衍与宋清歌并肩而行。 “丫头,今日太冒险了,你怎么笃定皇上一定会相信那些证据,而不相信周景璃的话?”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宋清歌望着谢衍道。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三人之间的爱 第七百八十四章 三人之间的爱 谢衍问,“丫头,你发现了什么?” 宋清歌将倚风查到的事情告诉谢衍。 宋清歌将谢衍去过梧桐村的事情,告诉了倚风。 倚风顺着这条线索,再次去了梧桐村,查到了当年尘封的旧事。 温嘉柔,梧桐村的民女,在一次上山采药的时候,救了受伤的谢君傲。 彼时,周尧禹还只是一个皇子。 谢君傲就是在跟随周尧禹打江山的时候受的伤。 当时的时候,谢君傲为了保护周尧禹,他当时假扮的是周尧禹得身份。 而,周尧禹扮演的就是谢君傲的身份。 自来无论是美女救英雄,还是英雄救美女,最后一般都是两情相悦得结果,但是,到了温嘉柔和谢君傲这里,却不是这样的结果。 温嘉柔只是把谢君傲当做一个病人来照顾,等周尧禹最后帅兵来营救谢君傲时。 周尧禹对温嘉柔一见钟情。 温嘉柔原本以为当时的周尧禹只是一个将军,二人自然是情意绵绵,可是,当温嘉柔知道周尧禹的真实身份以后,认为自己受到了欺骗,毅然选择了离开。 也就在那时候,周尧禹的兄弟们斗争极其惨烈,有人已经发现了温嘉柔的身份,可是,在差不多同一时刻,温嘉柔选择嫁给了谢君傲。 所以,周尧禹一直包容谢衍,是因为钟爱他的娘。 周尧禹登基以后,国号为嘉盛,嘉字,便是取自于温嘉柔。 由此可见,周尧禹对温嘉柔是有多在乎。 谢衍听了宋清歌的话以后,想着自己在思安殿看到的那些书信,心中已经明白了整个事情的大概。 “丫头,我在思安殿里面待着的这段日子,无意中发现了我娘写给皇上的信。” 等上了马车,谢衍将怀中的信全部取出来,厚厚的一叠,整整九十九封。 “你全部都看了?”宋清歌掂量了那么多书信,这得有多少相思,才能汇成这些纸上的言语。 谢衍点头,“这些书信没有被打开过,我看了是我娘写的,我就全部看完了。”接着,他脸上带着落寞之色道,“其实,我对我娘的事,知之甚少。这么多年,我对我娘的事,知道得还不如从这些书信上知道的多。” “谢衍,你打算怎么处理?”宋清歌将书信还给谢衍,无论谢衍做什么,她都支持他。 “我从我娘的信中可以看出,她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她不快乐,她其实希望皇上能够明白她的心意。可是,她对我爹又满怀愧疚,而且,这些事,我爹竟然全然知情的。”谢衍一副很难为的样子。 他想满足他娘的愿望,可是,又无法面对他的爹。 如果这件事,落在别人的身上,宋清歌会很明智的做出决断。 但是,此事关乎谢衍,她不想让谢衍为难和伤心,所以,就不敢轻易下决定。 如果拿着这些书信去问定国候,无异于是在他的心上撒盐。 但是,也不可能拿着书信去质问周尧禹,他对定国候的一切荣宠,是不是因为愧对温嘉柔,从而给的施舍。 “那就先放着,等你想好了怎么办以后再处理,你放心,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宋清歌温柔的说。 谢衍将宋清歌搂紧怀里,二人紧紧相依偎。 宋清歌和谢衍一起回到的定国候府。 定国候双腿已经受伤,再加上曾经的旧伤,是再不能上战场。 但是,他没有不高兴,反而很高兴,忙碌着谢衍的婚事。 谢衍见定国候,自然是一番请罪,认为自己没有亲自去营救定国候,心里很是内疚。 定国候对谢衍一番宽慰,丝毫不提及谢衍在思安殿受了委屈。 谢衍到了嘴边想问定国候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父子二人,最后开始了推心置腹的谈话。 谢衍最终也拿出来书信,放到定国候面前,“爹,儿臣有一事不明,还请爹爹明示。” “衍儿这是?”定国候好奇的问。 “我娘,写给皇上的信。”谢衍一边说,一边观察定国候的神色。 果然,定国候神色大变,连忙一把抓过那些书信,并问道,“你都看过了?” 定国候问完之后,才发现自己问得多余,如果谢衍没有看过,怎么会知道这是他娘写给周尧禹的。 “衍儿,你都知道了?”定国候沧桑的手指,qiáng压着书信,微微的颤抖。 他刚毅的脸上,浮现出痛苦、悲伤、落寞、凄清…… 温嘉柔原来还给周尧禹留下了这么多回忆。 “衍儿,你不要伤心难过,你永远是爹的儿子。”定国候满眼泪光,堂堂战神,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表现出万般柔情。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的心中,还没有他。 谢衍心里一惊,心中梗着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开口却是,“您永远是我的爹,我的父亲。” 定国候露出欣慰的神色,却对谢衍道,“衍儿,你先出去,为父要静静。” “是,爹。”谢衍知道此时应该为定国候留下空间,便起身离去。 定国候听见谢衍关上房门的声音,一滴泪从眼眶里落在信封上,他十指微颤,还是打开了书信。 不过,他只打开了一封书信,只看了数行,就明白了温嘉柔的情意,他终究是输了,不是么? 就算他先周尧禹认识她又如何? 既然这些是她的心意,那肯定是想让周尧禹知道的。 她在思安殿的那段日子,过得是什么样的时光? 原来周尧禹将谢衍关押在思安殿,是让他接触到他娘最后生活的地方,这哪里是关押,分明就是过分的疼爱。 定国候最后将书信用盒子装好,仿佛那是写给他的珍宝一样,他端着盒子,连夜进宫。 有些事,是应该在今日做一个了断。 那么多年的纠缠,是应该有一个结局。 “皇上,定国候来了。”王公公禀报。 “快请进。”周尧禹立即高兴道。 “臣参见皇上。”定国候进来,行了一礼。 “你双腿不便,还行什么礼呢,快赐坐。”周尧禹开怀的说着。 “多谢皇上。”定国候倒是不客气的坐下。 “你是不是想和我商量衍儿的婚事?”周尧禹连自称都换了,一脸的喜色。 第七百八十五章 你该死! 第七百八十五章 你该死! 周尧禹高兴得从龙椅上起身,连忙有宫人搬来椅子,和定国候相对而坐。 “朕觉得这衍儿的婚事,一切都从奢华出发,毕竟,人这一辈子,就成这一次亲,是大事。” 周尧禹龙颜大悦,一脸期待的看着定国候。 定国候一阵苦笑,将手中的盒子,郑重的递给周尧禹,“这是给皇上的。” “这是什么?”周尧禹接过盒子,正要打开。 定国候却开口了,“皇上,在您看这盒子的东西以前,可否答应臣一个请求?” 周尧禹见定国候一脸悲伤和沉重,便也严肃起来,“我们兄弟多年,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定国候道,“皇上,昔年您对臣有恩,臣就一直跟着您打江山。但是,您知道,臣的志向,一直不在官场。如今,四海太平,衍儿也要成婚了,臣也该归隐山林,过臣想要过的生活了。” 周尧禹面露惊讶,“你确定了?” 定国候很是感激,周尧禹与他,虽然是君臣,却从不曾用身份来胁迫他。 定国候说要守护东魏太平,周尧禹就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兵权,并且从来不曾质疑过他。 如今,定国候说要归隐,周尧禹没有质问理由,只问他是否考虑清楚。 “是,臣已经确定了。”定国候道。 “好,朕答应你。定国候府永远是属于你的,只要你想回来,朕随时喜迎。”周尧禹说道。 定国候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终究无言。 “你怎么也要等衍儿大婚以后再走吧。”周尧禹问道。 “等衍儿大婚一过,臣就走了。”定国候提到谢衍,嘴角多了一缕酸涩的笑意。 “此事衍儿可知情?”周尧禹问道。 “他不知,也请皇上瞒着。”定国候脸上滑过心疼之色,到底还是忍住了,“皇上,衍儿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周尧禹脸上滑过震惊、内疚、欣喜、期待……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周尧禹满怀期待的问。 “什么也没有说,兴许,他也需要时间接受。”定国候望了望周尧禹,继续说道,“皇上,臣将衍儿照顾大了,是时候还给您了。” “君傲兄,朕谢谢你,替东魏培育了一个好的继承人。”周尧禹满怀感激。 定国候心酸无比,到头来,自己只是替东魏培养了一个继承人么? “皇上,此话,万万不可让衍儿知道,他是一个重情义的孩子。” “罢了。”周尧禹无奈道,“朕对衍儿的亏欠,朕会用整个天下来弥补的。” “皇上,臣告退。”定国候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仿佛瞬间沧桑了许多,只得匆匆而退。 周尧禹望着定国候不再挺拔的背影,道了一句,“柔儿,我们都老了,你们都离我而去,还好,有衍儿在,他是我们三人的延续,也是东魏未来的希望。” 他说完以后,才缓缓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书信,才展开,看到那娟秀的字迹,就已经泪盈满框。 那字迹,他再熟悉不过,还是他握着温嘉柔的手所教的。 昔日的温情柔意,如温泉细涌,涓涓细流,注入周尧禹的心间,让他思念满怀。 ** 周景璃被打入天牢以后,周尧禹就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谢衍,你觉得皇上是怎么想的?会不会将周景璃放出来?”宋清歌问。 “无论皇上怎么想,我让周景璃没有这个机会就是。”谢衍道。 “你已经有对策了?”宋清歌好奇的问。 “丫头,你等着就是。”谢衍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杀意。 宋清歌调皮一笑,“我也准备了后招,你要不要听听?” “好啊,我倒是想听听丫头的意见。”谢衍抚摸着宋清歌温柔的发丝,细言细语。 宋清歌将自己的想法说与谢衍听,谢衍闻言,“丫头,我们是心有灵犀啊。” “难不成你也是如此想?”宋清歌笑容柔婉。 “那是当然。”谢衍刮着宋清歌jīng巧的鼻尖,满脸柔情。 过了几日,有朝臣弹/劾周景璃,在周景璃管辖的地区内,有人贪污受贿、买官卖官。 不过,这些罪行,比起周景璃的通敌叛国,那都是小巫见大巫,根本起不了作用。 周尧禹眉目只微微一皱,在他心里,没有翻起什么波làng。 这时,又有朝臣提出,曾经的周景瑜、周景珦,都是周景璃害的,就连当初周景璃封王,设计陷害周尧禹,最后又舍身救周尧禹。 当初皇后下毒毒害周尧禹,这其中也有周景璃的功劳。 所有的人证物证摆上来,周尧禹终于雷霆大怒,最后下令,直接将周景璃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这对于皇子的处罚,是极严重的。 因为如今在帝位的是周尧禹,周景璃始终是他的儿子,虎毒不食子,如果真杀了周景璃,便是千古骂名。 要让周景璃死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是只有公开杀了一种。 当夜。 宋清歌来到了天牢。 周景璃在天牢,有了谢衍的吩咐,他可谓是受尽折磨。 “周景璃,有没有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宋清歌站在牢房门口,笑容yīn冷。 “宋清歌,是你害的本王?!”周景璃从角落爬起来,双手扶着牢房的栏杆摇晃。 “周景璃,你如今还自称本王?”宋清歌一脸嘲讽,“当真是笑话,你现在只是一个庶人而已,见着本郡主,还不下跪?”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周景璃bào跳如雷。 他是一个骄傲而自卑的人。 尤其宋清歌还是他的仇人。 让他给宋清歌下跪,还不如将他千刀万剐呢。 “宋清歌,你侮rǔ本王,你不得好死!”周景璃大骂。 “周景璃,到了如今,你还嘴硬!”宋清歌道,“你可对这天牢有莫名的熟悉感?” 周景璃不明所以,一脸茫然的仇视着宋清歌。 宋清歌望着这熟悉的牢房,哦,周景璃不是在她前世死去的牢房,看来,得让他换一个房间。 “宋清歌,你又想使什么yīn谋诡计?”周景璃怒问。 第七百八十六章 报复 第七百八十六章 报复 “我所有的yīn谋诡计,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你死!” 宋清歌笑容诡异,让人见之而颤抖。 “宋清歌,你从第一次见我,就对我有那么深的敌意,这敌意从何而来?”周景璃心中一直有这个心结,几乎每次都会问这个问题。 “你自己欠下的孽债,倒是忘得gāngān净净的。但是,我都记着,刻骨铭心,所以,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宋清歌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掌就将周景璃打碎,但是,现在还不能。 周景璃仍旧是一脸懵,他何时对宋清歌欠下血债了,然而,他知道宋清歌是不会告诉他实话的。 “宋清歌,你和谢衍,企图谋夺我东魏江山,还要找莫须有的理由,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只可惜父皇鬼迷心窍,没有识破你们的yīn谋!” “皇上乃明君,我们有任何的心思,都瞒不过他。所以,你的那些伎俩,以为能瞒得过皇上么?” 宋清歌不想继续与周景璃讨论这毫无意义的话题,凌厉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和报复的快意。 周景璃一直盯着宋清歌的面色,在看到她的眸光变幻之时,原本就恐惧的内心不自主的颤抖,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不停的往后退缩。 奈何,他的背后是冰冷的石壁,他双手反撑在石壁上,借助此力量,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而一向骄傲的他,又想上前与宋清歌对抗,嘴里尖声嚷嚷着,“宋清歌!疯子!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宋清歌看着周景璃在那不停的挣扎,犹如看着一只曾经随意乱咬人的疯狗,如今成为了丧家之犬,心里的仇恨微微消散一些,嘴角扬起噬魂之浅笑,摄人心魄。 但是,她和她的一双儿女前世受过的痛苦和折磨,她一定要让周景璃加倍偿还。 “周景璃,看来是有人关照你啊,这间牢房环境还不错,这让我心情非常不慡!”宋清歌上前,抬手,动作麻利的在周景璃的脖子上化了一条口子。 周景璃来不及思考宋清歌那句“有人关照”的话,便立即伸手摸着脖子,掌心有微微的热感,是伤口渗出的少量血液,他眼中she出濒临死亡般的恐惧,“宋清歌,你竟敢行刺本王,看本王不杀了你!” “想死,你就过来!”宋清歌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让周景璃停下脚步的狠意,“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宋清歌下手是有分寸的,这伤口既能够让周景璃尝到痛苦,又不至于要他的命。 不过,在牢房这么yīn暗cháo湿、与鼠同住的地方,这伤口如果不进行处理,就一定会腐烂。 周景璃感觉到伤口处不再有鲜血流出,心才稍稍安定,耳边却已经响起了宋清歌的声音。 “周景璃,这天牢里面据说有一间牢房,堪称地狱,不如,你去享受享受?” 宋清歌面带笑容,说得云淡风轻,而周景璃却闻之色变,那间牢房,他当然是清楚的。 “宋清歌,你谋害皇嗣,是想造反么?” 宋清歌想着周景璃就要去她前世待的牢房受尽磨难,心里不由得涌起一阵快意,对于周景璃的大喊大叫也不予理会,优雅转身,走出了牢房。 “宋清歌,你站住!”周景璃双手掰着牢房的铁窗,眼中带着愤怒的火焰,喷she到宋清歌冷清的背影上,没有激起一丝的晃动。 很快,宋清歌的背影就消失在了牢房的走道里。 这时,有狱卒过来,快速进牢房,二话不说,粗鲁的拖拽着周景璃。 周景璃在牢狱里早已经受尽了折磨,这俩狱卒力气非凡,他挣脱不了,只得双脚摩擦着地面,被迫走进了前世他折磨宋清歌的,如地狱一般的牢房。 宋清歌回到郡主府,先唤来凤拾,将任务吩咐完以后,就看到那道熟悉的紫色身影,迎着月色,脸色带着微微的担忧。 “谢衍,你怎么提前回来了?”宋清歌浅浅一笑,魅色顿生。 她今夜一人去了天牢,是因为谢衍出去办事了,但是没想到,谢衍竟然提前回来了。 谢衍盯着宋清歌的温柔的双眸,见那里面没有丝毫的怒气和恨意,他的心才微微一安。 “最近乃多事之秋,我担心丫头,便提前回来了。”谢衍才回到侯府,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是宋清歌去天牢见周景璃了。 想着宋清歌每次见周景璃时的疯狂模样,谢衍担心得不得了,便又赶来郡主府。 然而,宋清歌却是如此的心平气和。 “丫头,今晚战果如何?”谢衍牵着宋清歌的手坐下。 宋清歌正与谢衍说着天牢里面的事,眉俏就端着茶水上来,宋清歌见谢衍风尘仆仆的样子,定然还没有用过饭,便吩咐眉俏去取准备吃的。 “准备先让周景璃脱一层皮。”宋清歌将目光移回来,声音微冷。 “我这边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狡猾的狐狸露出最后的尾巴。”谢衍一手端着茶杯,还不忘握着宋清歌柔软的手指。 二人相视一笑,静候即将到来的bào风雨。 周景璃被贬为庶人以后,璃王府自然是要被查封的,他曾经的那些忠心的下属,按理来说,应该全部被斩的。 但是,以玖年为首的一gān死忠下属,却被神秘人给救了下来。 并且神秘人还给玖年指了一条明路,找人联手,对抗宋清歌,才是能够救下周景璃的唯一举措。 翌日。 早朝。 周尧禹宣布在十日以后,将周景璃发配边疆,璃王府的人,全部处决。 退朝以后,周尧禹回到御书房,正躺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任何人,被自己的亲儿子算计的滋味,都一定不好受。 这时,王富贵进来禀报,说宁贵妃求见。 周尧禹立即拒绝。 然而,宁贵妃却已经婀娜的走了进来。 宁贵妃今日是经过jīng心的打扮的。 就算她已经生过一个皇子,然而,此时的她散发出来的韵味,远远比曾经初见时的清纯、柔弱更加的迷人。 朱唇微微一抿,温柔之声已飘到了周尧禹的耳边,“皇上,臣妾担心你。”话音一落,双眸朦胧,一滴泪珠沿着雪白的肌肤缓缓而下。 王富贵见周尧禹龙颜上的怒意,渐渐消散,便识趣的退出了御书房。 第七百八十七章 立太子 第七百八十七章 立太子 “朕不是说了谁也不见!”周尧禹威严的声音里带着不满。 宁贵妃泪痕未gān,十指柔夷,将散发着清香的羹汤缓缓放在御桌上,身姿柔美,到了周尧禹身边,只是将细软的手轻微的碰触到周尧禹宽大的手背。 “皇上,臣妾做的羹汤,您尝尝。”宁贵妃没有提关于周景璃的半个字,只用温言细语诉说着对皇上的心疼。 羹汤的热气,缓缓上升,飘进周尧禹的鼻腔,他在心里赞叹,这羹汤真香,为何以前,他从不曾闻过此味道。 宁贵妃看到了周尧禹做出吞咽的动作,便端过羹汤,柔声问,“皇上,就尝一口,可好?” 周尧禹变得有些迫不及待,竟然抢过宁贵妃手中的羹汤,抛开了帝王的礼仪,一股脑的倒进嘴里,末了,来不及擦开嘴角,抬头便问,“爱妃,这羹汤,可还有?” 宁贵妃手中香柔的绢帕如蜻蜓点水一般拂过周尧禹的嘴角,“皇上,羹汤还有,可是,在臣妾的寝宫。” “朕跟着你去喝羹汤。”周尧禹边说边起身。 宁贵妃神色依旧,在朗朗青天白日,勾着周尧禹往她的寝宫而去,直至第二日,周尧禹才神清气慡的,从宁贵妃的寝宫出发,到乾坤殿上早朝。 从此以后,周尧禹连着三日,都是一下朝,便往宁贵妃的寝宫而去,直接歇在了那里,直到第二日的早朝才归来。 郡主府。 “阁主,人跟丢了。”凤拾跪在地上,给宋清歌请罪。 “这是第几次?”宋清歌正在看着自己手上的嫁衣,似火一般的红,她很喜欢。 “第三次。”凤拾再次开口,头低得更严重,“属下无能,请阁主责罚!” “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连着跟了三次都跟丢了,看来对方是个厉害的角色。”宋清歌用眼神示意眉俏将嫁衣收好,然后侧身对着凤拾道,“你起来吧,跟我细说这三次的情况。” “多谢阁主。”凤拾抱拳行礼,并起身。 宋清歌指着一旁的木椅,凤拾谢过坐下,“阁主,属下每次追到天牢之外的云金路,那人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云金路,宋清歌是熟悉的。 那里地势偏僻,四周视野开阔,根本没有可藏身的地方,以凤拾的能力,怎么可能发现不了那人? 宋清歌心里疑惑重重。 为了查出周景璃身后的人,宋清歌那日割伤周景璃的脖子以后,便让凤拾去盯着。 果不其然,到了晚间,就有黑衣人去关照周景璃。 凤拾除了负责抓黑衣人,还要加重周景璃的伤势,如此以来,那黑衣人倒是夜夜来。 如今,这黑衣人没有线索,周景璃身后之人自然也是查不出来的。 “阁主,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凤拾问。 “明晚我和你一起去,你再多调集些人手,埋伏在云金周围。”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翌日。 早朝。 周尧禹宣布了一件大事,立宁贵妃之子,周景琏为太子。 朝臣左思右想,如今所剩的皇子中,就周景琰、周景瑞、周景琏。 周景琰因为母族的关系,皇位是无望的。 周景瑞没有助力,周景琏虽然最年幼,但是,他母妃得宠,这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周尧禹的决定,朝中无甚异议。 立太子的消息传到郡主府。 “不可能,皇上一定不会立周景琏为太子。”宋清歌说得斩金截铁。 “阁主,消息已经传出,就要公布天下。”小冷望着宋清歌,好奇宋清歌为何会说出此话。 “让你查的皇上这几日的反常,你可查到了什么?”宋清歌问。 小冷恭敬的回答,“阁主,属下发现皇上近几日迷上了宁贵妃做的羹汤。” “没听说过宁贵妃善厨艺,那羹汤可有异?”宋清歌语气有些急切,似有什么线索要破冰而出,而她似乎又有些抓不住。 “阁主,那汤属下去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而且也趁无人的时候偷偷尝了一口,属下的身体也没有任何的变化,而且味道也不怎么样,没想到皇上的口味竟然如此独特。”小冷性子活泼,说话带着调皮劲儿。 宋清歌看了他一眼,道,“你没把那汤取一些出来寻人查看?” 小冷道,“阁主,属下已经将羹汤给初七哥了,他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宋清歌摇摇头。 就在这时,眉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郡主,您要的冰镇果子来了。”目光落在小冷的背影上时,眉俏脸上浮现两抹红霞。 小冷在听闻眉俏声音时,身体一僵,他内心出现了很多此时不该出现的画面。 宋清歌将二人的变化看在眼里,浅浅一笑,看来等她和谢衍成婚以后,有些事,也可以办了。 眉俏上前,先是将冰镇果子放到了宋清歌眼前。 “眉俏,将果子取一些给小冷带回去给弟兄们尝尝。”宋清歌吩咐。 “是,郡主。”眉俏说完,看了小冷一眼,然后就要离去,就在这时,她手腕上传来一阵痛感,并感觉那股力道在把她往一个方向带。 她抬头,见小冷抓住她,有要拥她入怀的迹象,她心里一慌,立即大声道,“小冷,你要做什么?” “我……眉俏姑娘……”小冷满脸通红,语无伦次,但是他已经放开眉俏的手,眉俏立即跪在宋清歌的面前,“郡主,奴婢私下里并不曾与小冷有越礼之举,想来方才小冷也是无心之举,还请郡主责罚。” 小冷也立即跪在地上,磕头请罪,“阁主,此事与眉俏姑娘无关,都是属下一时冲动,属下该死,请阁主责罚!” 可是,他的目光还是不停的转向眉俏,就是觉得今日的眉俏异常的有吸引力。虽然他已经极力的运动压制,但,体内的那股力量,仿佛不受他控制一般。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进入了一股新的力量,也是在这瞬间,他借助新力量,能够抵抗得住原来的那股邪恶的力量。 “多谢阁主不杀之恩。”小冷磕头谢恩。 宋清歌已经收回了手,望着满头大汗的小冷,方才若不是她出手相救,以小冷的势力去与之qiáng行对抗,非走火入魔不可。 小冷体内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为什么恰好在见到眉俏时发作? 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上中毒 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上中毒 “眉俏,你今日可用了特别的香粉?”宋清歌疑惑的问。 “郡主,奴婢今日未用任何香粉。”眉俏见已经没有了方才紧张氛围,心下一松,肯定得回答。 宋清歌见小冷的身体仍然有些僵硬,便吩咐眉俏下去。 眉俏给宋清歌行了一礼,看了一眼小冷,急匆匆的离去,在门口遇到谢衍带着初七而来。 “丫头。”谢衍抬腿进屋,神色有些凝重,与宋清歌隔桌而坐。 “可是查出了那羹汤有什么不对劲?”宋清歌递给谢衍一个剥好的果子,惊喜而又担忧的问。 谢衍看了初七的一眼,初七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语气恭敬,“禀郡主,那羹汤里含得有相思劫。” 宋清歌问,“何解?” 初七一一道来。 相思劫,顾名思义,只要相思,便是劫难。 中此毒的人,只要遇到自己相思之人,便会情不自禁的向对方靠拢,时日一长,中毒一深,中毒之人完全受所相思之人的控制,直至最后身亡。 “皇上已经中了相思劫,所以,他现在完全受宁贵妃的控制了。”宋清歌心中早前的疑惑已经解开,原来这就是周尧禹立周景琏为太子的原因。 谢衍点头,在场的人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 “此毒可有解?”宋清歌问。 “可解,但十分棘手。”初七一脸沉重,继续说道,“属下也是第一次遇见此毒,还是查了相关书籍才得知。” “只要有解便可。”宋清歌道。 没想到初七接下来的话,让宋清歌顿时陷入了冰天雪地,“但是,按照皇上的情况来说,也可以说是无解。” 初七继续道,“郡主,解相思劫,需要相思之人的血液和中毒之人的血液混合,再配以特殊药材,方能解毒。但是,郡主,皇上相思之人,属下不知是谁。” “难道不是宁贵妃?”宋清歌更加好奇了,她当然知道周尧禹心中所思之人是谁,但是,如果不是宁贵妃,周尧禹又怎么受宁贵妃的摆布? 初七看出了宋清歌心中的疑惑,解释道,“郡主,宁贵妃给皇上的相思劫里面,下了迷魂药,皇上看到的,并不是宁贵妃。”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眼,心中想到的都是温嘉柔。 但是,如今美人骨已枯,去哪里寻她的血呢。 “如果相思劫解不了,皇上还能支撑多久?”宋清歌问出心中的担忧,周景璃才刚刚被打入天牢,宁贵妃为何如此急于行动? 按照正常情况,如今皇室的情况,宁贵妃是占绝对优势的,她为何要铤而走险? “半个月。”初七道。 宋清歌倒吸一口气,然后淡淡的对初七道,“初七,你看看小冷是不是中毒了?” 初七知道这是宋清歌在支开他和小冷,于是便和小冷去了隔壁的房间。 “谢衍,此事,你如何想?”宋清歌问。 “丫头,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我当然是愿意救皇上的。但是,我身上的血液,不纯粹是我娘的血液,还有我爹的血液,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还能不能解皇上的毒?”谢衍道。 “但是,这是救皇上唯一的办法,只要有希望,我们都得一试。”宋清歌分析道,“若是皇上一死,周景琏做了傀儡皇帝,宁贵妃首先就会拿定国候府和郡主府开刀。” “丫头,你不是想要这周家天下么?如今,这不正是大好时机?”谢衍问道,他心里念着周尧禹对他的恩,但是,他更记得对宋清歌曾经的承诺。 再说,救人和夺天下,本就是两件事。 “现在时机未到,我们需要皇上活着。”宋清歌道。 “我听丫头的,让初七过来吧。”谢衍道。 不一会儿,初七带着小冷过来,“禀郡主,小冷也中毒了。” 宋清歌点点头,“小冷,你得请初七帮忙给你解毒。” “是,阁主。”小冷道。 宋清歌看了一眼谢衍,还是由她开了口,“初七,若是那相思之人的血液,混合了第三人的血液,不知这样可否能解毒?” 初七沉思一会儿,如实回答,“郡主,这样的情况,书上倒是没有说,不过,属下愿意一试。” “好,明日早朝以后,谢衍想办法拖住皇上,然后到一个隐蔽之地,一定不能让他去宁贵妃那,初七趁机给皇上解毒。”宋清歌道。 “是,郡主。”初七道。 谢衍又陪了一会儿宋清歌,近来事多,他便离开了郡主府。 夜色来临。 宋清歌早已换好了夜行衣,悄然潜伏在天牢之外。 天牢之内,依然是由凤拾把守。 到了戌时,前几晚那黑衣人仿佛如约而至,先是给周景璃处理伤口,然后就准备离去。 这次,周景璃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主子什么时候能救本王出去?” “还请王爷稍安勿躁。”黑衣人说完,片刻不停留,就要起身离去,这时,凤拾追了出来。 同样的,凤拾追到了云金路,黑衣人同样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但是,不过瞬间,那黑衣人就现了身,而且还在和一人打斗,便是宋清歌。 凤拾来不及崇拜宋清歌,便加入了战斗,并打出了暗号,与此同时,埋伏在周围的凤阁之人,迅速闪出,饶是这黑衣人有三头六臂,也逃不了,最后被宋清歌给生擒了。 凤阁院。 宋清歌一身黑衣,显得端庄而成熟,高坐在主位之上,一脸冷漠。 地上的黑衣人遍体鳞伤,却一直要紧牙关,就是不肯开口。 “阁主,用尽了所有的办法,他还是不开口,估计是死士。”凤拾上前来,在宋清歌的耳边说道。 宋清歌点点头,蓝瞳中的冷色逐渐加重,她早就知道此人是死士,一开始抓这黑衣人的时候,他竟然想要服毒自尽,还好她发现及时。 这死士明显不是周景璃的人,那当今东魏,能养得死士的又有几人?而且还愿意去救如今已经成为庶民的周景璃,可见二人关系非同一般。 “你们都退下,把他留下。”宋清歌吩咐。 众人不明白宋清歌的真正意图,却仍旧遵照执行。 此时,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宋清歌和那死士。 第七百八十九章 给丫头做聘礼 第七百八十九章 给丫头做聘礼 宋清歌一直在那坐着,闭目养神,仿佛底下根本没有跪一人似的。 一个时辰过去…… 宋清歌丝毫未动,但是,她的脑海里,已经将死士从头到尾的过滤了一遍,发现了死士所有的异常点。 死士从一开始的一直低着头,到此时的略微抬头,并将身体不着痕迹的动了动。 宋清歌嘴角微微一扬,继续保持方才的姿势未动。 两个时辰过去…… 冰凉的石板地,跪着还是很痛苦的,死士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宋清歌,发现她竟然依旧纹丝未动。 三个时辰过去…… 房间处于封闭的模式,外面的光亮投she不进来,房间里面只有微弱的灯光。 死士体力不支,身体晃了晃,还是一直苦撑着。 宋清歌知道死士已经快到极限了,她在等,等死士自己崩溃。 五个时辰过去…… 死士抬头,望着闭目未动的宋清歌,终于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清歌未开口。 时光在摇曳的灯光中一去不复返。 死士开始烦躁。 最后,死士哀求道,“杀了我!” 宋清歌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将身体微微向前,用散漫的语气问,“幕后主使是谁?” 死士不回答。 “蓬莱,巫族?”宋清歌看似在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死士面露震惊之色,宋清歌知道自己猜对了。 看来,巫族一直作妖,并不曾放弃。 但是,以巫族的能力,大可以直接将周景璃就走,没必要还在这耗着。 “皇上的相思劫,是不是你们下的毒?”宋清歌继续问,她不需要死士开口回答,只要死士有表情就好。 然而,这次死士什么表情也没有了,直接吐血身亡。 宋清歌看着倒在地上的死士,心里微微一凉,看来是因为她知道了一些消息,所以这死士被巫族的特殊秘术给杀死了。 如今看来,这巫族是和宁贵妃联手了,但是,他们为何会去救被贬为庶民的周景璃? 这是巫族的意思? 还是宁贵妃的意思? 宋清歌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初七给周尧禹解毒怎么样了,于是,她开口换了凤拾等人进来把这死士的尸首处理了。 “宫中可有消息传来?”宋清歌问。 “阁主,还未有消息传来。”凤拾回禀。 “你派人去宫门口守着,一有消息,就立即来禀报我,我先回郡主府。” “是,阁主。” 皇宫之中。 早朝上,周尧禹宣布退朝以后,谢衍便称有要事禀报。 周尧禹显得有些不耐烦,“镇安王有事,可留在明日早朝上说。” “皇上,此事十万火急,微臣一定要现在禀报。”谢衍拦住周尧禹的去路。 “镇安王,没看到朕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么?还不快滚!”周尧禹愤怒的吼道,这是他对谢衍从未有过的态度。 “皇上,请给微臣一刻钟的时间陈述此事,否则,江南百姓的家园将不复存在。”谢衍神色严肃,态度坚决,即使今日周尧禹要惩罚他,他也必须将此事说出来。 周尧禹龙颜大怒,满脸通红,伸手指着谢衍,“谢衍,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若是再敢拦着朕的去路,朕立刻就将你关进大牢!” “为了江南百姓,微臣甘愿受罚。”谢衍跪下请命。 “好!好!”周尧禹气得头昏脑涨,他双手抱着头,不停地转动,面部表情扭曲,“谢衍,你太不将朕放在眼里,自作孽,不可活!” “皇上,您可有哪里不舒服?是否要传御医过来给您瞧瞧?”谢衍满脸关切,这份关心倒是出自真心的。 周尧禹一把甩开谢衍的双手,然后厉声呵斥,“镇安王,难道你已经对朕心生不满,想要行刺朕?” 谢衍微微有些震惊,并将双手缓缓收回,周尧禹中毒已深,思绪竟然混乱到胡乱给他安罪名。 “皇上,微臣对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谢衍拱手说道,头微微低着。 周尧禹气得一把抓过身边内侍手里的御杯,狠狠的砸在地上,仿佛这样还不能解气,便用伸腿踢在谢衍的身上,并开口大骂,“孽子,再敢拦着朕,朕非杀了你不可!” 谢衍没想到周尧禹用力这么狠,而且按照周尧禹目前的愤怒状态,如果再qiáng行拦下去,一定会将事态扩大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最严重的就是祸及郡主府和定国候府。 在谢衍思考的瞬间,周尧禹已经远去。 谢衍起身,快速离宫,在宫门口看到宋清歌的人,并与之一起,来到了郡主府。 宋清歌已经换好了衣裳,才用过早饭,正在等属下传递消息,就看到急促的脚步声而来。 “还是失败了?”宋清歌起身相迎,看着谢衍一脸的冰冷。 谢衍点头,并将宫里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宁贵妃和巫族联手了。”宋清歌将自己抓到死士的事说了,并说了自己的看法,“这是巫族在借宁贵妃的手对付我。” “丫头是如何发现那死士是巫族之人的?”谢衍好奇的问。 宋清歌道,“凤拾追了那死士几次,每次到了云金路,那死士都会消失不见。 我便在那守着,当死士逃到云金路时,便会使用障眼法让自己的身体瞬间消失,而这种手法,我在巫族见过。 还有这个死士身手,不像是东魏人。种种疑点表明,他就是巫族人,后来也得到了证实。” “还是我的丫头厉害。”谢衍微笑着说。 “谢衍,如今之势,解毒迫在眉睫,我们只能棋行险招,方能取胜。”宋清歌认真而严肃的说道。 谢衍沉思片刻,道,“丫头,此事你jiāo给我去做,你专门去对付周景璃即可,好不好?” 宋清歌听着谢衍突然变温柔的声音,心里一咯噔,她却假装好奇的问道,“这是为何?关于巫族,你肯定没有我了解。而且,周景璃与巫族这本就是一件事,为何要分开行动?” 谢衍的笑容突然变得邪魅起来,还带着几分痞气,“因为我想要独立去完成这件事,送给丫头做聘礼。” 第七百九十章 夺江山 第七百九十章 夺江山 宋清歌望着谢衍,将信将疑,却又带着满心的欢喜,仰着头问,“镇安王说的可是真的?” 谢衍被宋清歌这娇俏的模样融化了,恨不得立即就将她搂紧怀里,但是,此刻,他必须得克制自己的感情,“丫头,我何时说过假话?” 宋清歌浅笑着点头,“堂堂镇安王,自然是说话算话的。比如说,曾经答应我的,我们要一起并肩作战,绝不丢下彼此。” “丫头说的,都是对的。”谢衍又陪宋清歌说了一会儿话,便离开了郡主府。不过才出郡主府,他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催促马夫快些回府。 回到定国候府,谢衍将心腹召集到了书房,并下令召集所有人马,分配任务,于三日后的夜晚行动,然后独自一人坐在书房。 郡主府。 谢衍才一离去,宋清歌脸上的笑意便骤然凝固,并唤来凤拾。 “阁主,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王爷要做什么,记住,必须尽快查出来,而且,不要让他发现你在查他。”宋清歌吩咐。 想要查出谢衍在做什么,而且还要不被发现,这个任务对于凤拾而言,还是有些艰巨的。 “怎么?有困难?”宋清歌见凤拾不说话,便开口问道。 凤拾忙道,“阁主,属下没有困难,保证完成任务。” “事不宜迟,去吧。”宋清歌一挥手,凤拾快速离去。 凤拾一脸的苦恼,这好好的一对主子是怎么了,弄不好,他两边不是人。但是,宋清歌才是他真正的主子,还是必须得完成这个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与凤拾一样苦恼的,便是初七。 他昨夜可是冒着风险去取了周尧禹的血液,再与谢衍的血液混合,辅之要特殊药材,通宵炼制了两颗药丸。 在炼制相思劫的解药的时候,初七发现了一个秘密,原本他是打算等谢衍给周尧禹解完毒以后再禀报的。 如今,谢衍不仅没能解毒,还要瞒着宋清歌做大事,而初七的主子是谢衍,无论他因为什么原因背叛谢衍,结局都是死。 最重要的事,此事极其危险,初七不想宋清歌知情。 当夜,一向将自己关在书房的定国候,命厨房备好了饭菜,要与谢衍单独对饮。 “衍儿,你可有事给为父说?”定国候与谢衍饮了两杯美酒,便开口问谢衍,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谢衍闷了一口酒,笑着道,“爹,就今天在宫里,被皇上斥责的那事,估计已经传到您老人家耳朵里了吧?” 知子莫若父。 定国候已经从谢衍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在隐瞒着什么,但是,却巧妙的没有揭穿。 “为父知道,此事你已经尽力了。等明日,为父进宫好生与皇上说说。相信皇上会原谅你得。”定国候说道。 “不可!”谢衍态度坚决,神色凝重。 “为何?”定国候好奇的问,并让谢衍边喝边说。 谢衍端起酒杯,一口闷下,心想自己要做的事,总有一日定国候会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想瞒也瞒不下去了。 “爹,皇上的神志已经错乱,儿子怕您去,皇上认不出您来,会治您的罪。” “真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是的,爹,皇上今日不仅对儿子进行打骂,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而且,他还骂了儿子孽子,想来是将儿子认成了其他皇子。”谢衍说完,又闷了一口酒。 定国候原本平静的脸色,骤然变得紧张,紧接着又恢复如常,随即又惊讶,最后露出一丝苦笑,“来,儿子,我们父子再喝一杯。” “爹,儿子自有计划,您就安心在府里,等着您的儿媳妇过门。”谢衍提到宋清歌,眉目之间再无愁色,满是欢喜。 “好,好,那你可与为父说说皇上此次中毒的细节,毕竟,为父与皇上不仅是君臣,也是真心的担心皇上的身体状况。”定国候开始旁敲侧击。 谢衍当然不会说得那么详细,不过是大概说了一两句,末了还是安慰着定国候。 但是,定国候心中早已波澜万丈。 这顿酒,以谢衍装作被定国候灌醉结束。 谢衍被下人搀扶回卧房,在确定无人发现以后,又立即回到了书房。 定国候从酒桌上直接回到了书房,还叫去了初七。 “初七,你炼制解药的时候发现了什么?”定国候在初七行礼过后,直接开口问。 初七没想到责问来得如此之快,但是,这件事,他不能说,便跪下,拱手道,“回侯爷,属下什么也没有发现。” “初七,相信你已经发现了那个秘密,既然你知道你家王爷身份特殊,你就更不应该替他瞒着,你家王爷这是要准备谋什么大事?”定国候厉声呵斥。 初七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侯爷,属下什么也没有发现,就算是您杀了属下,得到的答案也是一样。” “你!”定国候被气得不轻,接着又平复了心情,似夸赞,似讽刺,“你真是衍儿的好下属!” “忠于王爷,是属下的本分。”初七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也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你发现的秘密,暂时不能告诉你家王爷,否则,……” 定国候话未说完,初七立即拱手表忠心,“侯爷放心,再未经侯爷允许的情况下,属下就是死,也绝不吐露半个字!” “你出去吧,别让人发现你从我这里出去。”定国候道。 “是,侯爷,属下告退。”初七闪退。 初七离开以后,书房的暗处走出一人,是定国候的心腹。 “你去盯着王爷,看看他要做什么,必要的时候,用特殊手段,不能让王爷踏出卧房半步!”定国候沉着脸下了命令。 “是,侯爷。” 独自一人坐着的定国候喃喃道,“衍儿,你可别把属于你的天给捅破了!” 翌日。 谢衍在卧房里待了一天,不过,那只是一般人看到的假象。 宋清歌派去的人并未发现有巫族人和宁贵妃接触。 周景璃的伤势逐渐恶化,奄奄一息。 而就在这夜晚,宋清歌收到了消息。 “阁主,王爷要造反,夺天下。”凤拾将查到的消息禀报给宋清歌。 第七百九十一章 勾人的小妖jīng 第七百九十一章 勾人的小妖jīng 宋清歌面色微微一白,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便是痛色,原来这就是谢衍说的聘礼。 谢衍曾说,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去替她拿来。 可是,如今不是夺周家天下的最好时机。 谢衍他如此做,肯定是昨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bī迫他不得不如此做。 “谢衍,你是想将危险都扛了,是么?”宋清歌声音很低,她骤然抬头问凤拾,“王爷准备何时行动?” 凤拾回答,“后天晚上。” “你是如何查到这么隐秘的事的?”宋清歌问。 “侯爷的人故意留下的线索。”凤拾面带愧色。 宋清歌闻言,神色一松,这件事,定国候也知道了,那他肯定会阻止谢衍这次的行动。 但是,定国候将这件事告知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阁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凤拾请示。 “此事一定要保密,就你我知道便可。你继续去盯着周景璃,余下的事情,你不需要插手,我自会处理。”宋清歌吩咐。 “是,阁主,属下告退。”凤拾离去。 宋清歌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郡主府,悄无声息的来到定国候府,但是,她不是来找谢衍的。 “清歌见过侯爷。”宋清歌拱手行礼。 “歌儿,你怎么来了?”定国候放下手中的笔,诧异的问道。 宋清歌微微一笑,“侯爷难道不是故意在此等清歌么?” “哈哈……”定国候愣了两秒,便开口大笑,紧接着笑声止住,严肃的说,“歌儿既然单独一人来见我,那想必是和我意见一致了?” “清歌感谢侯爷告知这件事,清歌和侯爷的意见一致,还请侯爷吩咐,需要清歌做什么?”宋清歌态度诚恳。 “这个任务,只有你去才能完成,我也只放心你,而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定国候语重心长的叮嘱。 “侯爷放心,清歌如今已经知道了,便不会让谢衍如此去做。”宋清歌态度坚决,语气坚定。 谢衍一旦造反,暂且不说此时有巫族插手,能否顺利的攻下皇宫,就算是攻下了,顺利得登上了宝座,这乱臣贼子的骂名是背定了。 定国候和谢衍是东魏百姓心中的英雄,保护百姓的守护神,连他们都存了谋逆之心,民心溃散,军心动摇,各国趁机攻击东魏,到时候,又会造成生灵涂炭,谢衍就成了千古罪人。 这周家的天下,定然是要夺的,但是,须由她宋清歌去夺,她既然要复仇,就不怕背骂名。 最重要的,时机不对。 “歌儿,你就是衍儿的软肋,也只有你能够左右衍儿的想法。往后,你们二人要相互扶持,不离不弃。”定国候像是在jiāo待着什么,又像是平时候的jiāo谈一样。 宋清歌还是留了心思,仿佛不经意的追问,“侯爷可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定国候眉目舒展,神色放松,“我这一把老骨头还能做什么,我就安心的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宋清歌羞涩一笑,抿了抿嘴,很自然的说道,“好。” 定国候道,“歌儿,你去找衍儿吧。” “是,侯爷,您保重。”宋清歌说完,身影迅速消失在书房里。 定国候提笔继续将手中的书信写完,越写到最后,神色越凝重,直至最后的释然。 宋清歌来到谢衍的卧房,发现里面的灯还亮着,她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这是造反的人该有的心态么?如此淡定,还有心思在卧房休息。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屋里的影子不是谢衍,谢衍在自己的屋里布下了八卦阵,并在里面设置了一个幻影。 宋清歌又不由得对谢衍产生了几分佩服之意,于是,不在此多做停留,连忙赶去谢衍议事的地方。 庆幸谢衍曾经带她来过,轻车熟路,宋清歌就来到了议事的地方。 此时,只有谢衍和谢十三在。 “丫头!”谢衍听到脚步声,抬头便看见宋清歌盈盈身姿,浅浅笑着,向他而去。 宋清歌是故意提高脚步声的,为的就是让谢衍早些发现她。 谢十三在看到宋清歌到来,很识趣的离开。 于是,这里就只剩下宋清歌和谢衍二人。 “镇安王真是让人好找。”宋清歌语气俏皮,笑容甜美,让谢衍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 “本王在哪,永安郡主不是都能找到嘛。”谢衍一把搂过宋清歌,抱在怀里,轻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尖,仿佛这样还不足以解自己的相思,又摸了摸她五黑的秀发。 宋清歌双手勾着谢衍的脖子,笑盈盈的望着谢衍深情的桃花双眸,一想到谢衍为了她要去做的事,她满心感动,还有心疼。 “谢衍,这世间,什么对你最重要?” “丫头,你明知故问。”谢衍低头,在宋清歌洁白如雪的额头,深深落下一吻。 “我不知道啊,你告诉我,可好?”宋清歌在谢衍的嘴角,落下蜻蜓点水般的轻吻,让谢衍心神dàng漾。 “浩瀚苍苍,唯丫头最重要。”谢衍吻上了宋清歌粉嫩的嘴唇。 宋清歌没有与谢衍缠绵,而是轻轻咬了咬谢衍的舌尖,并主动退了出来,“谢衍,那放弃,可好?” 她主动轻吻谢衍的脸颊,然后认真的望着谢衍。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衍的命令已经发了出去,该如何收回,以后,他又该在下属面前如何立威? 宋清歌担心谢衍。 谢衍捧着宋清歌的脸颊,看着那平静清澈的蓝瞳,心想这平时里的冷漠小人jīng,今日怎么变成了勾人的小妖jīng。 原来她已经知道了。 “丫头,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谢衍的声音低沉,还带着无奈,他何尝不知此时反的代价。 周尧禹刚立太子,谢衍就举兵,这不是明白告诉全天下,他谢衍是乱臣贼子么? 但是,天下人的言论,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保护宋清歌,才是他活着的意义。 “我知道,谢衍,你将所有的苦都一个人扛了,但是,我们曾经说好的,无论做什么,都要一起面对的。”宋清歌安慰着谢衍。 第七百九十二章 闯皇宫,解毒! 第七百九十二章 闯皇宫,解毒! “丫头,所有的风雨我都替你扛,你只负责快快乐乐的做我的小娘子即可。”谢衍搂着宋清歌,话语千斤重。 宋清歌道,“我不想躲在你的身后享受安宁,我要与你一起迎接风雨,并肩同行。” “丫头,我已经将命令全部下达了,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谢衍亲吻着宋清歌的脸颊,心里揪得生疼。 “谢衍,我会让开了弓的箭回头。”宋清歌胸有成竹的说道。 “丫头,如今皇上已经开始抵触我了,而且我们没得机会解毒,如果皇上一旦出事,太子登基,宁贵妃手握大权,郡主府和定国候府首先背开刀的。”谢衍心里还是担忧。 “谢衍,你放心,这样的事,我绝不会再让它发生一次!”宋清歌说得斩金截铁。 “好,我听丫头的。”谢衍紧紧的抱着宋清歌,仿佛抱着的是属于他的整个世间。 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宋清歌安平喜乐,如今,既然宋清歌不让他这么做,他便一定会听她的。 宋清歌知道,如今要让谢衍底下的人服气,便只有一个办法,给周尧禹解毒,然后周尧禹自会做出解释,到时候,这解释就会是对谢衍手底下人的jiāo待。 “谢衍,我要借初七一用。”宋清歌道。 谢衍说,“我的人,便是你的人,都归你支配。” “有镇安王这句话,我就可以大显身手了。”宋清歌的声音里重新恢复了娇俏。 “好,我等着我的小娘子给我惊喜。”谢衍吻住了宋清歌的唇瓣,世界在这一刻安静,仿佛只剩下这缠绵悱恻的二人。 宋清歌在这里陪了谢衍一夜。 翌日。 宋清歌回到郡主府。 谢衍照旧去上早朝,今日他没有qiáng行拦下周尧禹,退朝以后,便回了府。 不过,定国候倒是进宫了。 听宫人说,定国候是一身铠甲,拿着自己的兵器入宫的。 听说,定国候这次也被周尧禹给呵斥了,不过,定国候立即拿着兵器,盘膝席地而坐,给周尧禹讲述起二人曾经的过往。 周尧禹听着听着,竟然变得平静了。 宋清歌在听到定国候进宫以后的消息以后,便带着初七,乔装打扮,也进了皇宫。 当宋清歌看到定国候和周尧禹两个半百之人皆是席地而坐,泪眼婆娑时,她明白,这二人之间的感情,是她无法理解的。 周尧禹已经将所有的宫人都屏退。 此时,他看到眼前的两个小内侍,不由得龙颜不悦,龙眉一皱,“谁让你们滚进来的,还不快滚!” 宋清歌和初七易容了,周尧禹自然没有认出他们来。 定国候倒是看到了宋清歌给他打的手势。 于是,他将周尧禹扶起来,就准备朝御书房而去。 周尧禹一路听着定国候说着过往,竟然没有过分的反抗。 等到了御书房,定国候亲自在门口把守,不许任何人进来,而宋清歌和初七,则在里面给周尧禹解毒。 此时的周尧禹已经被宋清歌点了xué道,没有任何的反应。 此时,御书房门外响起了声音,是云宫的宁贵妃派人来询问周尧禹下了早朝为何没有去她宫里。 定国候随便找个理由就给打发了。 可是,不到一会儿,宁贵妃就带着众多侍卫,凶神恶煞的到来。 “定国候私自带兵器入宫,企图谋害皇上和太子,来人,将定国候拿下!” 宁贵妃才一到来,就来这么一句话,手一招,身后的侍卫立即上前将定国候团团围住。 “宁贵妃娘娘,微臣能够带兵器入宫,是皇上特许的。难道娘娘是对皇上的决策有何不满?”定国候将长枪杵在地上,一身正气,威风凌凌,毫不畏惧。 “定国候自视功高,竟然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出言顶撞本宫,按律法,藐视宫妃,是死罪!”宁贵妃看着定国候,心里还是有些畏惧的,所以有些口不择言。 定国候轻蔑一笑,看着宁贵妃,讽刺的说,“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此时,宋清歌和初七还在里面,虽然解药已经喂进去,但是,周尧禹的毒还未能完全解除。 此毒过于诡异! “初七,还有多久能好?”宋清歌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一阵担忧。 “郡主,皇上的毒,只能qiáng行bī出!”初七严肃的说道。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一会儿更多的侍卫过来,我们都跑不了。”宋清歌看了周围一眼,发现没有特别的人出现,便继续道,“皇上的毒即使无法根除,暂时压制也好,我们必须得走,保证侯爷的安全。” 初七明白宋清歌的意思。 “郡主,只有输入真气,暂时压制余毒。” “好,我来!”宋清歌立即向周尧禹的体内输送真气,可是,当她的真气进入周尧禹的体内时,初七却发现,周尧禹体内的余毒,正在渐渐清除。 最后,当宋清歌额头渗出微微细汗时,周尧禹的毒全部清除。 “郡主,我们成功了!”初七大喜过望。 “走!”宋清歌和初七连忙撤退。 宁贵妃和定国候正在僵持不下,那些侍卫始终不敢对定国候出手,定国候也并不想对他们动手。 “定国候,本宫现在要进去看皇上,你竟然敢拦着!”宁贵妃qiáng势bī上,她是笃定了定国候不敢对她怎么样。 “娘娘,皇上在休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定国候态度坚决。 就在这时,王富贵等人被侍卫押着而来。 “王公公,你是皇上的贴身奴才,为何要离开皇上身边?”宁贵妃质问王富贵,“难道你是受到了某些人的bī迫,不得已离开皇上的?你放心说出来,有本宫替你做主!” 王富贵抬头望了望眼前的人,都不是他能得罪人的,“娘娘,奴才是皇上遣走的,皇上说,要与侯爷叙旧,不许奴才们打扰。” “王富贵,皇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是你受到威胁才胡言乱语的!”宁贵妃气得是满脸通红,指着王富贵,就差破口大骂。 “娘娘,皇上在里面休息,还请您莫要惊扰!”定国候言辞激励。 “哼!你休想骗本宫!”宁贵妃上前,向定国候bī拢,不知何时,她手中已经多出了一把短刀,在不经意间,刺向定国候的胸口! 第七百九十三章 侯爷中毒 第七百九十三章 侯爷中毒 定国候穿着铠甲,按理来说,手无缚jī之力的宁贵妃,是无法刺穿那铠甲的,但是,她偏偏刺穿了。 “宁贵妃,你!”定国候捂着胸口,不敢置信。 宁贵妃仿佛在这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用yīn森森的声音说道,“挡我者,死!” “娘娘,娘娘,太子摔倒了!”这时,一个宫女急匆匆而来。 宁贵妃仿佛着了魔苏醒一般,脸色惨白,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她也顾不得眼前的事,连忙带着人返回云宫,若是周景琏有个三长两短,她就真的是无依无靠。 “侯爷!”宋清歌和初七已经从御书房绕了出来,正好看到定国候受伤,于是连忙将其扶住。 王富贵已经吩咐宫人去唤太医。 定国候见到宋清歌和初七,心里的石头便落了下来,知道周尧禹的毒已解。 “郡主,侯爷中毒了!”初七一边给定国候止血,一边说道。 “你可能解此毒?”宋清歌发现定国候伤得很重,就不断的往他体内输送真气。 “属下目前还不知这是什么毒?郡主,我们还是先给王爷说一声。”初七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 宋清歌心里一阵忐忑,“初七,皇上也应该醒了吧?” “快了!”初七道。 “你给你家王爷发信号!”宋清歌急声道。 “是,郡主!”初七说完,立即发送了信号。 这时,太医赶到,周尧禹恰好醒来。 “这是怎么回事?!”周尧禹厉声质问,由于他体内的毒才清除不久,所以虚弱得又王富贵搀扶着。 “皇上,是宁贵妃娘娘杀了侯爷!”宋清歌立即跪在周尧禹面前,“宁贵妃娘娘手中的刀有毒,侯爷危在旦夕!” “来人,去将宁贵妃给朕带来!”周尧禹一脸愤怒,蹒跚着走到定国候面前,吩咐太医,“一定要救活定国候,否则,你们全部陪葬!” “是,皇上!”太医战战兢兢。 宋清歌和初七还是宫人的装束,但是他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一门心思都在定国候的身上。 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定国候最后死在他们的眼前,他们对谢衍无法jiāo待。 “初七,可查出了是什么毒?”宋清歌再次问。 定国候的血已经止住。 “属下已查出了此毒是焚清,入体,就能焚烧体内的一切,还好郡主一直用真气护着侯爷。而且那刀偏了一分,若是正中心脏,侯爷便是无药可救!”初七道。 “如今该怎么办?”宋清歌问初七,这太医里面可是有宁贵妃的人,而且论医术,她只信初七。 “用人参养着侯爷的一口气,郡主用真气护住侯爷的体内,属下用银针压制住焚清,然后属下立即去配制解药。” “好!” 二人说话间,已经商定好了决策。 周尧禹已经听到了二人的谈话,立即吩咐王富贵去取人参。 有宫人见周尧禹如此紧张定国候,便早已在御书房铺好了软榻,所以,等谢衍赶进宫时,只见宋清歌大汗淋漓的在给软榻上的定国候输送真气。 “爹!”谢衍跪在软榻边,握着定国候的手,满脸都是心痛。 “谢衍,初七能解侯爷的毒,你现在要做的是去看看那位刺伤侯爷的娘娘!”宋清歌道。 “丫头,你能不能坚持?”谢衍担心的问。 宋清歌点头,“快去!” 谢衍看了一眼定国候,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住内心的火,他已经知道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微臣参见皇上。”谢衍到了御书房偏殿,先是给周尧禹行礼。 “衍儿,快快平身。”周尧禹满脸愧疚。 “多谢皇上。”谢衍谢恩起身,然后侧身问跪在地上的宁贵妃,“微臣敢问娘娘,为何要行刺微臣的父亲?!” 宁贵妃此时都还处于懵懵的状态,她是想要杀定国候,但是,不是以这种方式。 “镇安王,你有何资格质问本宫?”宁贵妃满肚子火气,如今看来,周尧禹不知怎么的已经清醒,而她自己还陷入了险境,太子被摔倒了,还昏迷不醒,所以,她将火气都发在了谢衍的身上。 周尧禹见宁贵妃此时和方才的态度判若两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请皇上为微臣父亲做主。”谢衍再次跪下,拱手说道。 此事,让周尧禹来定夺,是再合适不过的。 “宁贵妃无端行刺定国候,现降为嫔,禁足云宫,无旨不得踏出云宫一步!”周尧禹开口道。 “皇上,臣妾冤枉啊,是定国候阻拦臣妾去看望皇上,还想非礼臣妾,臣妾无奈,为求自保,才刺伤定国候的。”宁贵妃颠倒黑白,栽赃嫁祸,胡言乱语。 “放肆!”周尧禹气得不轻,说定国候其他罪行还可信些,说定国候非礼宁贵妃,那可真是天下一大笑话,“定国候的赫赫威名,岂容你随意侮rǔ,宁嫔降为宁贵人!” “皇上!”宁贵人失态尖叫,明明一切都唾手可得,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周尧禹为何不受她的控制,“臣妾是冤枉的,还请皇上看在琏儿的份上,原谅臣妾。” 提到周景琏,周尧禹就更气愤了,他看了一眼一脸愤怒的谢衍,心中满是愧疚,他怎么就立周景琏为太子了呢? 宁贵人以为周尧禹先前吩咐太医去看周景琏,还一脸的着急,便以为周尧禹在乎周景琏,所以才提到了他。 岂料,这又戳中了周尧禹的伤心事。 “来人,未免太子被宁贵人教坏,现将太子带离云宫,由嬷嬷代为照顾,无旨,太子母子不得相见!”周尧禹吩咐。 “皇上!”宁贵人不敢相信,此时一个劲的磕头认错,“臣妾知错,琏儿还小,需得在亲生母亲面前,才能得到很好的抚养……” “滚!”周尧禹懒得听宁贵人在那啰啰嗦嗦的求情。 谢衍知道,如今宁贵人分位被降级,且被禁足,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局。 当然,他是绝对不会放过宁贵人的。 “衍儿,去陪着你爹。”周尧禹吩咐了谢衍,又让宫人将宁贵人驾着回云宫,而他自己则需要休息。 第七百九十四章 定国候之死 第七百九十四章 定国候之死 宁贵人被qiáng行带回云宫,周尧禹太过于疲惫,支撑不下去,昏睡过去。 谢衍来到定国候身边,此时的宋清歌面色如一张白纸。 “丫头,我来,你歇一会儿。”谢衍接替了宋清歌,宋清歌退到一旁,由于担心隔墙有耳,二人没有讨论宁贵人的处理情况。 晌午过后,初七配制好解药带进宫来,并给周尧禹带了恢复元气的药。 定国候的毒解了,周尧禹的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永安,你给朕说说,你今日为何这般打扮?”周尧禹问。 宋清歌和初七都跪着,二人忙得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皇上,永安说得话,您可信?”宋清歌抬头望着周尧禹,蓝瞳里面一片真诚。 “你先说,朕要看你说的话,可不可信。”周尧禹没有先下定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宋清歌。 “皇上,您中毒了,永安和初七,是进宫来给您解毒的。”宋清歌言简意赅。 “既然是为朕解毒,又为何要乔装?”周尧禹皱着眉头问。 “为了皇上的您的安全。”宋清歌说道。 “此话何解?”周尧禹不解,他仿佛做了一个不真实的梦,最不让人理解的事,他怎么会立周景琏会太子,他又是如何中毒的?不过才短短数日,朝中局势,就已经改变了风向。 “皇上,镇安王有一次向你禀报江南的灾情,就发现了您的不对劲,可是,我们都近不了您的身。 今日侯爷借着与您叙旧的名义,永安和初七乔装近身,给您一探脉,发现您果真中毒。在给您解毒过程中,侯爷一直守在门外,所以才会受伤。” 宋清歌索性将事情连成串,都禀报给周尧禹,“但是,没曾想娘娘的刀上有毒。” 周尧禹闻言,仔细一想,是有谢衍拦他这么一回事,今日定国候也的确是来找他叙旧的。 如果是因为他立太子一事,让定国候心生不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定国候巴不得他立其他皇子做太子。 至于宋清歌如果想要害他,自然也是不可能的。 蓬莱的圣女,如果联合谢衍,东魏岌岌可危。 所以,宋清歌没有必要欺骗他中毒一事。 周尧禹想明白了其中的事,就会自己中的是什么毒,解药为何,初七都一一作答,只是答案没有那么详细。 接下来,自然是要查那下毒之人。 “永安,可查到了下毒之人?”周尧禹问。 “禀皇上,永安还未来得及查。”宋清歌拱手道,她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是宁贵人下的毒。 “既然朕的毒是你和初七解的,那你们就负责此事,一定要将毒害朕的凶手给朕揪出来,朕要诸其九族!”周尧禹恢复了一些元气,火气比刚才更大了。 “是,皇上。”宋清歌和初七拱手道。 到了晚上,定国候终于醒来,谢衍等人自然是一阵欢喜。 周尧禹为了彰显对定国候的看重,自然是要留他在宫里养伤的,谢衍作为唯一的儿子,也是要留在宫里照顾的,如此一来,定国候府的地位在天子心中,还是一如既往的没变。 到了深夜,周尧禹招了暗卫。 “为何朕中毒,你们没有发现?”周尧禹厉声质问。 “皇上,是奴才的错,奴才罪该万死!”暗卫没有解释的权利,只有没有完成任务的惩罚。 周尧禹最近几日性格bào烈,寻常人根本进步了身,他也没有召唤暗卫,暗卫哪知道他中毒之事。 “永安郡主说的可是实情?”周尧禹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他相信宋清歌不会下毒害他。 “禀皇上,永安郡主说的是事实。”暗卫只回答自己亲眼看见的,他们确实看见了宋清歌和初七在给周尧禹解毒,所以才没有出来阻止。 “去查宁贵人为何要刺伤定国候?还有朕中毒一事,你们也去查!” “是,皇上,奴才等人遵命!”暗卫绝对服从命令。 暗卫走了,周尧禹独自去见了定国候,并支开了谢衍,不知二人聊了什么。 等周尧禹走后,谢衍就一直守着定国候,等到快天亮的时候,谢衍突然从恶梦中惊醒,他立即去查看定国候的qiáng势,却发现定国候四肢冰凉,再探鼻息,气息全无。 “爹!”谢衍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 随着谢衍声音发出,立即有宫人赶来,随后太医跟着而来,周尧禹也从睡梦中醒来,最后的结果,定国候重伤去世。 谢衍不信,毒已经解了,初七说了定国候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没了。 于是,谢衍传来了初七。 初七一探脉象,立即跪在地上,“王爷,侯爷走了!都是属下的错,属下愿意以死谢罪!” 他说完,扬手就朝自己的脑门拍去,不过,被谢衍一掌给打开。 “此事与你无关!”谢衍厉声道,一脸冷漠,“带侯爷回家!” “是,王爷!”初七立即起身,听从谢衍的命令。 “衍儿,你爹的丧事,就在宫里举办。”周尧禹突然出来阻止。 “皇上,这与礼节不符合,还请皇上看在微臣父亲一片赤胆忠心的份上,让微臣父亲回到自己家中,走完这最后一程。” 谢衍听到周尧禹的话,先是十分的震惊,让臣子的丧事在宫中举办,东魏史无前例。 但是,谢衍是冷静的,他对定国候的死存在怀疑,他要带定国候回去,查明定国候的真正死因。 他不稀罕这死后的殊荣和尊贵! 看着跪在地上的谢衍,满目通红,眼里噙着泪水,双手紧紧的握着,悲痛不已,周尧禹心里一紧。 “衍儿,你爹已经走了,他是因为救朕而牺牲了,朕会给他全天下最尊贵的荣耀,你得给朕这个机会。” “皇上,微臣只想带父亲回家,安安静静的走完最后一程。至于皇上您说的最尊贵的荣耀,微臣相信父亲更愿意看到真凶受到惩罚!” “衍儿!”周尧禹没想到谢衍此时根本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直接反复顶撞他。 “微臣请求皇上,准许微臣带父亲回家!”谢衍磕头行礼,再抬头时,一滴眼泪还是从猩红的眼眶中滚落。 第七百九十五章 我要她偿命! 第七百九十五章 我要她偿命! 周尧禹盯着谢衍,脸上的表情不停的变幻。 谢衍挑战了周尧禹作为天子的威严,就算定国候有再大的功劳,但是,始终是臣。 君为臣纲,君令臣必从。 而谢衍竟然一再抗旨。 周尧禹望着谢衍,龙颜之上滑过愤怒、嫉妒、心疼…… “衍儿!”周尧禹无奈的喊了一声,接着带着无限的悲凉,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都是朕欠你的。” 谢衍依旧跪着,没有回答。 “衍儿,你带着你爹回去,丧礼按照最高规格来执行,朕会亲自去送你爹最后一程。” “谢主隆恩!”谢衍磕头行礼。 四月十五。 定国候去世,举国哀嚎,满城缟素。 一代战神,就这么陨落了。 东魏百姓失去了他们心中的保护神,竟然自发的披麻戴孝,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定国候的敬重,也算是对定国候的回报。 宋清歌是在定国候去世的当夜收到消息的。 她是谢衍的未婚妻,按理来说,侯府如今没有一个女主人,她是必须得担起协助谢衍办理定国候后事的重任的。 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 等到谢衍带着定国候回到侯府时,宋清歌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侯府女仆甚少,所以平时里都显得很冷清。 宋清歌把郡主府的得力下人,都唤了过来,和侯府的人一起,披麻戴孝,跪在侯府门口,迎接定国候。 “丫头!” 夜色如墨,谢衍借着淡淡月色,一眼就看清楚了跪在为首的宋清歌。 众人知道是定国候回来了,顿时,哭声一片。 谢衍以为侯府会冷冷清清的,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他亲自将宋清歌扶起来,宋清歌抓着他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是恰能暖到心的安慰,还有那句“谢衍,有我在,我会陪着你。”胜过其他的千言万语。 谢衍看着宋清歌略微红肿的双目,知道她必定是哭过了。 这深更半夜的,宋清歌得需要多快得速度,才能将一切都操持妥当,而且,这还是在压抑着悲伤的情况下。 宋清歌听着谢衍带着淡淡的哭腔的声音,心里揪得一阵痛。 她更多的是恨。 为什么重活一世,还是让定国候被jian人所害,让谢衍伤心。 宋清歌恨自己!更恨仇敌! 定国候的丧事十分隆重,宋清歌和谢衍配合默契,在发丧的当天,周尧禹亲自来送定国候,这也是无上荣耀。 由于定国候的去世,谢衍要守孝,他与宋清歌的婚礼,就得往后推迟了。 定国候入土为安以后,便是开始寻仇人麻烦的开始。 周尧禹吩咐下去的暗卫,只查出最有可能下毒的就是宁贵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此事已经jiāo给宋清歌去查办,周尧禹便没有问宁贵人的话。 宋清歌虽然在帮着谢衍操办定国候的后事,但是,在这期间,她也在吩咐凤阁的人收集宁贵人的证据。 不过在给定国候办丧事期间,发生了一件事,便是周景璃越狱了,准确的说,是被人救走了。 “阁主,属下已经查到周景璃的下落,是否要立即将其抓起来?” 这是在定国候安葬以后,凤拾给宋清歌禀报的第一个好消息。 “他在哪?”宋清歌问,她的心思前几日都在谢衍身上,又要帮助谢衍查明定国候的真正死因。 最后她和谢衍用尽了办法,也只能得出定国候是重伤突然离世的结果。 “在京中的一处民宅,属下已经查到,这处宅子,看似民宅,其实是宁贵人托人置办的私宅。”凤拾道。 宋清歌秀眉一皱,宁贵人曾经是后宫的第一人,一个他国远嫁的公主,在京中又无亲朋,这置办私宅,是为何? “你还查到了什么?劫狱的是宁贵人的人?还是巫族的人?”宋清歌问。 “属下无能,未查到。”凤拾惭愧低头。 “此事不怪你,你顺着宁贵人购买私宅这条线索一直查下去。宁贵人自从被禁足以后,可有动作?” “像是无事的人一样,不过,自从周景璃从牢中被劫走以后,宁贵人的心情倒是比先前愉悦了些。”凤拾道。 宁贵人,周景璃,这两个名义上是母子的二人,以前从未发现他们有什么私下的jiāo集。 又或者说,有了周景琏,周景璃应该堤防宁贵人才对,而这二人如今的行为都太过于诡异。 “凤拾,周景璃伤势如何?”宋清歌问。 凤拾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让他伤势加重,最好是快要死了,如果宁贵人想要出宫看望周景璃,你就帮帮她,让她顺利出宫,让他们二人见面。” “是,阁主。” “既然宁贵人在外购买私宅,那肯定出宫过,而且不止一次,你去查云宫所有宫人近两年来的出宫记录。” “是,阁主。”凤拾领命而去。 宋清歌想到周尧禹jiāo给她和初七的任务,要查出下毒之人。 她当然知道下毒之人,但是,一直没有收集到证据,如果qiáng行把宁贵人牵扯出来,到时候再牵扯出巫族的人,她也涉事其中,如此一来,先前给周尧禹撒的谎就会被揭穿。 既然不能让宁贵人一招致命,那就先让她活着。 谢衍因为守孝,本来在定国候才下葬的最初几天,他是不用上朝的。 但是,他却到了朝堂上。 在朝事结束以后,周尧禹说无事退朝以前,谢衍却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事要启奏。” “镇安王有何事?”周尧禹倒是好奇。 “皇上,微臣想要为微臣的父亲讨回一个公道!”谢衍跪在地上,就是一个孝子为了自己的父亲报仇,刚qiáng中带着些许悲壮,他要讨回公道的女人,是当朝太子的母亲,周尧禹的母亲,南商的公主。 这其中牵涉的东西太多,关系太过于复杂。 朝中有朝臣为谢衍捏了一把汗。 “镇安王,你认为朕应当如何做,才算是还给你父亲一个公道?”周尧禹倒是没有生气,面无表情的看着谢衍,他要看看,谢衍的胆子有多大。 “皇上,东魏律法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微臣父亲的亡魂,必须要凶手的血去祭奠,以命抵命!” 第七百九十六章 这天下是我的! 第七百九十六章 这天下是我的!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谢衍这是公然向皇室挑衅,就算天子再如何看重定国候府,也无法容忍谢衍的嚣张与狂妄。 但是,偏生谢衍除了一副不怕死的模样,便是无尽的心痛,只是一个儿子为父亲讨回公道,让人心生敬意。 定国候果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周尧禹听了谢衍的话,威严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欣赏,这一丝欣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但是,凡事嘛,总要做做面子的。 于是,周尧禹龙颜大怒,抬手一拍龙椅,厉声呵斥,“你放肆!” “皇上,微臣作为儿子,替自己的父亲申冤,何来放肆?” 谢衍不卑不亢,就事论事,绝不牵扯定国候的功劳,“东魏律法,保护的是东魏所有的子民,微臣的父亲,也是东魏的子民。如果不能严惩凶手,这东魏的律法便是一个摆设,只要有一例这样的事情发生,便有千千万万的人如此效仿!” 有朝臣不禁向谢衍投去敬佩的目光,如此胆识,当今世人,能有几人? 这不仅仅是一个儿子在为自己的父亲申冤,更是一个臣子对东魏未来的担忧,这份忧国忧民之心,当真值得褒奖。 周尧禹看着谢衍,心底是抑制不住的自豪,但是,龙颜之上,早已布满了愤怒,“谢衍,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质疑东魏的律法?” “臣一颗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谢衍回答。 朝臣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尧禹是雷声大雨点小,看着愤怒得不行,问出的话,却是无关紧要的。 而谢衍更是答非所问。 这二人是在演戏么? 但是,看着又不像。 “朕就是天,何需天来鉴定?”周尧禹怒声道,“镇安王,你今日太过于放肆,朕罚你回去好生反省!何时觉得自己错了,再回来上朝!” 周尧禹说完,怒气冲冲的就从龙椅上起身,然后离开了乾坤殿。 朝臣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便议论着离去。 谢衍离开了皇宫,便来到了郡主府。 “丫头,果真如你所说,我今日在早朝上,对皇上说要让宁贵人抵命,皇上竟然没有下令严惩我。当然,皇上也没有处罚宁贵人。” 宋清歌看着消瘦疲惫的谢衍,心里满满的心疼,当然还有内疚,如果不是她没有照顾好定国候,怎么会让谢衍如此心伤。 “我们只有表现得无比的愤怒,请求严惩凶手,才会给敌人造成错觉,这样以来,就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皇上让我回府里反省,我想要不就借此机会,我不去上朝,有更多的时间去查案子。”谢衍和宋清歌商量着。 宋清歌摇摇头,“你明天得继续去上朝,你都没有错,何需反省?” 谢衍瞬间明白宋清歌的心思,只露出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比以前更加成熟稳重了。 宋清歌没有再多言,只无声的握着谢衍的手,仿佛二人彼此依偎着,做对方的依靠。 良久,宋清歌才开口,“谢衍,你放心,侯爷的仇,我一定会报,宁贵人一定会给侯爷偿命!” “丫头,我们一起。”谢衍声音低沉,宋清歌从声音里面感受到了谢衍无尽的悲伤,还有化悲痛为力量的愤恨。 二人相视一眼,彼此的心意,无需说出口,便早已明白。 翌日。 谢衍照样去上朝,同样把周尧禹气得不轻,不过同样是雷声大雨点小,谢衍安然无恙。 但是,朝中对此事却有了看法。 周尧禹到底是什么想法呢? 当然,朝臣的想法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周尧禹和宁贵人。 周尧禹心疼谢衍,对宁贵人那是厌恶至极,若不是宁贵人身份特殊,兴许早就让她bào毙而亡,给定国候偿命了。 宁贵人也听到了朝中的消息,她心里是得意的,她杀的可是曾经与周尧禹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的兄弟,东魏的守护神。 可是,那又如何? 谢衍多次请求要让她偿命,周尧禹不仅没有答应,还斥责了谢衍,她安然无恙。 如此看来,周尧禹对她甚是在乎,这将她的分位,兴许也只是做做形式而已。 她可是当朝太子之母,南商公主,身份尊贵着呢,岂是一个小小的镇安王能够动得了的? 一个人有了如此狂妄的心思,整个人的思维心态都会跟着变化,目中空无,只有她自己,并会幻想着自己是如何的qiáng大且受重视。 所以,当宁贵人听到心腹禀报,周景璃旧伤复发,性命危在旦夕的时候,她已经忘记自己在禁足当中,立即换了衣裳,轻车熟路,出了皇宫,直奔周景璃所在的私宅。 当夜,电闪雷鸣,bào雨突至。 宁贵人宿在了民宅,所有的消息都传到了宋清歌这里。 bào雨过后,没有见到风和日丽,倒是出现了一个足以乱天下的消息。 当今天子有私生子,流落在民间,这是不好听的说法。 比较美好动听的说法是,当今天子曾有一心爱的女人,为了保护天子而牺牲,而他们共同的爱子却失踪了,也就是有一个尊贵的皇子,流落在民间,并且传言,那个皇子有一个特殊的胎记,只有皇上和她心爱的女人知道。 至于这胎记是什么,传言倒是没有提及。 如此一来,倒是断了很多想要冒充这民间皇子的非分之徒的想法。 这传言的事情,暂且不提。 且来说宋清歌听到凤拾禀报消息以后,又再收到有利消息。 苏星州是回来参加定国候的葬礼的,他如今已经完全掌控着先前灭亡的北秦,并改名为北昭国。 但是,他却对宋清歌忠心耿耿,更多的是一份情谊。 他这次回来,除了参加定国候的葬礼,还替宋清歌查巫族的动向。 宋清歌没有去蓬莱,她如果自己亲自去,到时候事情会变得复杂,他们会被动。 “巫族和宁贵人联手,宁贵人和周景璃联手,吞天下,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呵!有我宋清歌在,你们都是痴人说梦,这个天下,是属于我宋清歌的!” 第七百九十七章 栽赃! 第七百九十七章 栽赃! 谢衍依旧每日上朝为定国候申冤,皇上当然每日都很生气,却对他总是不轻不重的惩罚。 这过了几日,谢衍再也没有去上朝,据说是因为气病了,因为周尧禹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 而也有人说,谢衍这是对周尧禹失望了,宁愿闲置在家,也不愿意去上朝。 但是,此时的谢衍在郡主府,和宋清歌商量正事。 与此同时,关于皇子流落在外的传言越演越烈。 周尧禹没有做出任何的应对政策。 “谢衍,你如何看这关于皇子流落民间的谣言?”宋清歌给谢衍斟了一杯刚刚煮的清茶,而后淡淡一问。 谢衍闭着双眸,躺靠在软椅之上,眉目之间,仍旧夹杂着忧愁,不过已经恢复了他曾经的活力。 “谢十三查到,这个流言是从宫里传出来的,这个谣言对谁最有利,便是谁传出来的。” “肯定不是宫里的那些娘娘们,那就只有那位了,他如今已经立了太子,又传出这谣言,是何意呢?”宋清歌问。 “如果他对这太子不满意,总得有一个理由才能取而代之。”谢衍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定国候原本已经被救活了的,在他被周尧禹支开的那段时间,周尧禹和定国候发生了什么,他一直不相信定国候的离世是意外,他对周尧禹已经有了恨意。 宋清歌知道谢衍的想法,“据说今日又被斩了几人,都是冒充皇子的,他这招棋,着实让人看不懂。” “如今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不过,这个传言出来,宁贵人和周景璃是坐不住了。”谢衍声音里带着杀意。 “我已经让凤拾尽快让周景璃的伤势痊愈,再把周景璃以前那些部下全部召集齐,并与周景璃联系上,如此一来,周景璃有了底气,就要大gān一场了,而我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宋清歌端上糕点,玉指一动,糕点到了谢衍的嘴边。 谢衍温柔一笑,宋清歌最近对他太好了,就是为了让他开心。 “宁贵人听到传言,恐威胁到太子之位,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谢衍咽下糕点,心里全是苦味。 “我们以静制动,等候蛇出dòng。”宋清歌脸上的笑容有点冷,有些账,是该清算了。 当夜。 云宫。 宁贵人正在宫里休息,突然来了一群黑衣人,想要杀死她,还抱着太子,威胁她。 幸好宫里的侍卫来得及时,救下他们母子的性命,还抓到了一名正要逃跑的黑衣人。 宁贵人因为正在禁足,于是托付身边的宫女九九,领着太子以及照顾太子的嬷嬷,深更半夜,去寻周尧禹告状了。 周尧禹听到宫人的禀报,到底还是披着龙袍起身。 侍卫已经将黑衣人捆绑着,见到周尧禹,一众人都跪下。 “父皇,儿臣怕。”周景琏从嬷嬷怀里下来,迈着粗短小腿,向周尧禹跑去。 周尧禹眉目一皱,看了一眼王富贵,王富贵立即将周景琏抱起来,低声而恭敬的哄着,“太子殿下,别怕……” “哇……” 王富贵话还没有说完,周景琏就哭了起来,并挣扎着下来,寻求周尧禹。 周尧禹厌恶道,“一个太子,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嬷嬷是个伶俐人,立即跑过去抱起周景琏,“太子殿下,有皇上在,我们不怕,皇上会庇护我们的。” 周景琏懂事的点点头,被调教得不错,是一个很好的争宠工具。 “父皇保护儿臣,儿臣也要保护父皇。”周景琏奶声奶气的,长得也还可爱,可惜摊上了一个傻娘啊。 周尧禹瞟了一眼周景琏,老来得子嘛,心底一软,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女九九是个会行事的,立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末了还不忘加上,宁贵人受惊吓过度。 “皇上,这就是被抓住的刺客。”九九指着那黑衣人。 “你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宁贵人?”周尧禹开口问道。 黑衣人宁死不开口。 “给朕用刑!”周尧禹厉声道。 不一会儿,刑具一上来,三遍刑过,黑衣人开了口,“是镇安王指使我杀了宁贵人和太子!” 周尧禹眉目一皱,声音威严而冷冽,“镇安王指使你,可有证据?” “没有证据,镇安王说了,任务完不成,我就得死!”黑衣人气息奄奄。 “求皇上替娘娘做主,镇安王不仅想要娘娘的命,更想要太子殿下的命,太子殿下这么小,这么无辜。”九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父皇,儿臣不想死,儿臣还要保护父皇。”周景琏只记得简单重复的话,没有辜负宁贵人的苦心。 周尧禹眯着眼睛,看着底下跪着的一gān人,对王富贵道,“将这黑衣人打入天牢,严加看守,待明日天亮,再去寻镇安王来宫里对质。” “是,皇上。”王富贵道。 “伺候朕更衣,朕要就寝了。”周尧禹从始至终,没有关心问候一句宁贵人。 但是,棋局已开,棋子入盘,谁又能逃脱? 九九看着眼前的局势,她如果再继续哭求下去,会适得其反,只向周尧禹求情,“皇上,能否请太医去看看娘娘,娘娘受了惊吓,奴婢担心……” “准!”周尧禹只说一个字。 九九满脸笑容,磕头谢恩,“多谢皇上。” 众人散去。 周尧禹唤来暗卫去彻查今夜刺客之事。 宁贵人听着九九的禀报,心里窃喜,并一把抱住周景琏,反复亲着,“琏儿,你真棒!” 嬷嬷准备要带周景琏离去,却被宁贵人开口阻止。 “明日,本宫一定会让琏儿回到云宫,今夜情况特殊,如果皇上问起,就说琏儿担心本宫,不肯离去,是个孝顺勇敢的乖孩子。”宁贵人心里的算盘早已咯咯直响。 “是,娘娘。”嬷嬷离去。 云宫发生的事,早已传到了定国候府和郡主府。 “爷,我们怎么办?”谢十三问。 “明日有人来请我进宫,就说我病了,病得下不了chuáng,无法去宫里对质。”谢衍冷声道,他这是在看周尧禹的态度。 第七百九十八章 王爷重伤,天子之密 第七百九十八章 王爷重伤,天子之密 翌日。 天边刚泛起白色的鱼肚皮,定国候府的门就被敲响了,是宫里的人来请谢衍进宫对质的。 管家应门,把宫人迎接到了府里。 宫人看到府里都是人影在走动,一问才知道是谢衍病重,总不说把谢衍抬进宫吧,只得匆忙回宫,向周尧禹禀明情况。 周尧禹不仅没有责问,反而送了一些上好的药材,对谢衍那是一番关切。 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云宫依旧没有受到谢衍进宫的消息。 所以,昨夜的九九就开始上场了。 九九当然是不能进乾坤殿的,但是,她只要在殿外,朝着里面一跪,将事情一说,自会有人替她去传话。 于是,就有了内侍跪在乾坤殿上,向周尧禹禀明云宫之事的一幕。 太子周景琏因为昨夜受刺客惊吓过度,半夜就开始发高热,至今昏迷不醒。 周尧禹眯着眼睛,龙颜不变,不咸不淡的说道,“太子昏迷不醒,该去请太医,来寻朕作甚?” 内侍听到这话,连忙出去回九九的话,让她去寻太医。 但是,总有那么些墨守成规的老朝臣,为了江山社稷,国之根本,担心太子,也就是下一代皇帝的安危。 “皇上,竟然有刺客要行刺太子?可抓到了刺客?”这是一个没有太大实权,但是在朝中说话又有些分量的内阁大学士。 周尧禹道,“刺客此时正在牢中。” “可查出了幕后主使?”内阁大学士又一追问。 周尧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另一朝臣却率先开了口,那语气,不知是在偏帮谁。 “大学士,皇上今早已经吩咐人去请镇安王来宫里对质,但是,镇安王重病卧chuáng,总不能将镇安王抬进宫来吧,定国候还尸骨未寒啊!” “难不成那幕后主使是镇安王?”内阁大学士惊问,然后又想到定国候的死因,不由得瞬间瞪大了双眼,他自己已经在脑海里自行将整件事的经过给补起了。 “皇上,镇安王虽然对社稷有功,定国候的死因也有些亏欠,但是,镇安王如此做,就是犯上作乱啊!”内阁大学士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但是又有义愤填膺。 周尧禹此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派人去请谢衍的人,动静是故意闹得有些大,但是,不代表他喜欢这件事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而且,他是天子,不需要一个臣子来指手画脚,教育他该怎么做。 “大学士莫不是将自己读的书都忘了,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开始胡乱安罪名!” 周尧禹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含着浓烈的不满。 而迂腐的内阁大学士,显然没有听出周尧禹的怒意,又或者,即使听出来了,他觉得自己作为臣子,劝谏天子是忠臣的职责,他还是会继续说的。 “皇上,镇安王虽然是忠烈之后,但是,不可不防啊!” “放肆!”周尧禹随手抓起眼前的御杯,狠狠的朝内阁大学士砸去,“内阁大学士出言无状,从今日起,不用再来上早朝,在府中反省!” “皇上,您惩罚臣不要紧,就算是上断头台,臣也不怕,但是,皇上,您一定不能再姑息镇安王了。 皇上,镇安王这次敢行刺太子,下次就敢行刺您!” “来人,将大学士打五十大板,赶出宫去!”周尧禹气得脸色铁青,直接从龙椅上起身,愤然离去。 内阁大学士一大把年纪了,这五十大板下去,至少卧chuáng半月。 有了内阁大学士的例子,谁还敢多说谢衍半句不是。 九九去请了太医,周景琏过了没多久就醒过来了。 周尧禹就将云宫刺客一事忘得一gān二净似的,其他人更不敢提及,云宫刺客一案,如一个笑话一般,就这么让人淡忘了。 倒是关于皇子的谣言,天下皆知。 也是在这时候,周尧禹下旨昭告天下,他的确有一爱子遗落民间,现决定将爱子寻回,不能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 这样一来,其他事都是浮云了,由于先前那些冒充皇子死的人,让后来再想冒充的人望而却步。 寻皇子是一件极难的事,此事又暂且缓下。 刺客的事一过,谢衍的身体已经恢复,而且不再向周尧禹讨回公道。 京中仿佛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而这平静之下,早已暗涌翻天。 周尧禹突发奇想,要去狩猎,而且让谢衍负责他的安全。 六月初六。 原本应该是宋清歌和谢衍的大喜之日,却因为可恶的宁贵人,让这二人不仅失去了亲人,还耽误了婚期。 万里碧空无云,正是大好晴天。 周尧禹一把年纪,却要亲自上阵,去猎杀活物,这可苦了那些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侍卫。 谢衍更是寸步不离左右。 周尧禹仿佛带着目的一样,一上来猎场,就直奔深处,在猎杀几只小猎物以后,突然来了一只大老虎。 而且这老虎似乎在发狂。 谢衍领着众侍卫,立即将周尧禹包围在中间,重重护卫着。 另外的侍卫就去对付那老虎。 屋漏偏逢连夜雨。 老虎没有杀得死,刺客倒是来了两拨。 周尧禹一直十分淡定,看到有刺客来时,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意。但是,当看到是两拨不同的刺客时,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还露出一丝杀意。 两拨刺客,外加一只老虎,谢衍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带的侍卫依然不够。 他命令手下的人立即发送信号弹,寻求外援,周尧禹千万不能这里出事。 可是,那两拨刺客,一拨发疯似的攻击谢衍,另一拨的目标则是周尧禹。 最后,谢衍为了救周尧禹,被刺客一箭穿心。 而此时,其他的刺客全部死了,包括那只老虎。 放暗箭的刺客不知踪影。 周尧禹毫发无损,并命人立即将谢衍带回京城,送到宫中,所有太医全部就位,全力抢救谢衍。 据说,太医在给谢衍拔剑,包扎处理伤口的时候,周尧禹一直在旁边。 周尧禹无意当中瞥见了谢衍腋窝处靠下的红色胎记,其实是一个小小的痣。 “等等,那是什么?”周尧禹欣喜、震惊…… 第七百九十九章 流落民间的皇子 第七百九十九章 流落民间的皇子 随着周尧禹的声音出现,太医很谨慎的扒开给周尧禹看。 “全力救镇安王,若是镇安王不得活,你们全部陪葬!”周尧禹突然转变了态度。 太医不明所以,可却比先前更用心了。 周尧禹一直守着谢衍,直到殿外想起内侍的声音,“皇上,永安郡主求见。” “让她进来。”周尧禹语气带着不耐烦,他的心思都在谢衍身上,原计划不是这样的。 “皇上,谢衍呢?”宋清歌在接到消息,说是谢衍身受重伤以后,便立即往宫里赶。 有了上次定国候的事情,宋清歌再也不信宫里的太医,还带着初七一起来。 周尧禹见宋清歌虽然很着急,但是整个人是很冷静理智的,心底还是很欣赏的,但是此时,他没心情想更多,“在里面。” 宋清歌立即向里面跑,宫人手中的铜盆满是血水,软榻上的谢衍,面色苍白,衣裳被染得鲜红。 “初七。” 随着宋清歌声音落下,初七已经上前。 “郡主,王爷有生命危险!”初七道。 所有太医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但是不敢说。 “需要什么,尽管说,只要能救镇安王!”周尧禹率先开口。 “郡主,王爷的气息很微弱了,您要给王爷输送真气,属下施针,先止血再说。”初七匆忙开口,手中的银针已经到了谢衍的身上。 宋清歌眼眶微红,双手给谢衍输送真气,qiáng忍着不让自己的身体颤抖,她没有时间顾及其他,只想全力救活谢衍。 “你们都gān看着?朕养你们吃gān饭?”周尧禹见初七没有回答他,但是此时又不能对初七发火,就将火气发在那些太医身上。 太医很无辜,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阵。 初七还是很谦虚的,方才是情急之下,他才忽视了周围的一切,等他把针施完,倒是很客气的与太医们一起商议,怎么来救治谢衍。 宋清歌守了谢衍整整两天两夜,寸步不离,没有合过眼。 当谢衍的双眼开始微微一动的时候,宋清歌心里说不尽的欢喜与紧张,紧紧的握着他的双手,呼喊道,“谢衍!谢衍!” “丫头。”谢衍缓缓睁开眼睛,依旧有气无力。 从知道谢衍受伤直到方才,宋清歌未曾掉过一滴眼泪。 现在谢衍醒来,宋清歌眼眶中憋着的泪水,终于滚落出来,落在谢衍的手背上,还是温热的。 “丫头,你怎么哭了?”谢衍心疼得紧,想要抬手给宋清歌擦眼泪,却显得有些无力。 宋清歌努力笑着,胡乱擦gān眼泪,“我没哭,我是高兴。”接着又担心道,“谢衍,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丫头,我很好。”谢衍无力道。 “但是还是要让初七看看才放心。”宋清歌说完,就去告诉守在外间的宫人,去唤初七。 初七急色而来,没有先行礼,连忙把脉,紧张的神色骤然放松。 “郡主,王爷无大碍了,只要用药调理,休息些时日,待伤口愈合以后就好了。” “谢衍,你没事了,真好。”宋清歌握着谢衍的手,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笑。 紧随着,便是周尧禹的到来。 “衍儿,你醒了?”周尧禹坐在谢衍身边,龙颜大悦。 “皇上,微臣护驾不力,还请皇上责罚。”谢衍想要挣扎着起来请罪。 “衍儿,快躺下休息,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朕毫发无损。”周尧禹欣慰道。 “只要皇上龙体无损,微臣死而无憾。”谢衍这句话半真半假。 “衍儿,不许胡说!”周尧禹有些生气,“你好生在宫里歇着,其他什么都不用想,一切有朕。” 谢衍不明白周尧禹说的话,他必须得出宫,有很多话想与宋清歌说,宫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皇上,微臣无碍,微臣的身份留在宫里不合适。”谢衍道。 “有什么不合适?朕说合适就合适!”周尧禹厉声道,顿显威严。 “皇上,微臣……” “好了,你不必多想,一切自有朕做主!”周尧禹根本不给谢衍辩解的机会。 谢衍知道再多说也无用,只得道“遵旨”。 谢衍如今苏醒过来,伤势稳定,宋清歌也回到了郡主府。 在谢衍受伤昏迷的日子,宁贵人可没闲着,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动手脚。 现在谢衍醒过来了,周围的守卫也松懈了些,终于让宁贵人逮到机会,吩咐一个太医对救谢衍命的药材动手脚,幸好初七发现得及时,那太医被当场抓住。 当初七把太医抓到周尧禹面前时,人证物证俱在,周尧禹雷霆大怒。 “来人,将这谋害皇嗣的狗太医拖出去斩了!”周尧禹大声吩咐。 “皇上,罪臣不曾谋害皇嗣,臣冤枉啊!”太医惊恐万分,不明所以。 “那朕就让你死个明白,你所谋害的镇安王,便是皇子!”周尧禹愤然道。 太医更是不明白了,不过,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就行。 初七一直低着头,从头至尾不曾有过诧异。 周尧禹便问初七,“你就没什么话替你家王爷问?” “回皇上,初七只是下属,有些事,下属不需要知道。”初七低头回答。 周尧禹道,“朕是看你早就知道了实情!” “皇上,属下……” “好了,你不用解释,你家王爷的身份变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周尧禹说完,抬手示意让初七离去。 与此同时,周尧禹下旨昭告天下,谢衍乃是遗落在民间的皇子,今寻回,按照年龄排行,应是四皇子。 这个消息瞬间炸开了京城这口锅。 皇家血脉,岂能随便混入,质疑之声接踵而至。 谢衍躺在chuáng上,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是拒绝的,他怎么也不相信,自己不是定国候的亲生儿子。 “皇上,您是不是弄错了?”谢衍望着一脸慈爱的周尧禹问道。 “衍儿,你是朕的孩子,朕怎么会弄错?”周尧禹看谢衍的目光,倒是恢复了曾经,似一个父亲的目光。 “皇上,您与微臣的父亲认识多年,如果不是弄错,又怎么会此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谢衍话语带着讽刺,“微臣知道皇上爱慕微臣的娘,但是,皇上,微臣不知您这样做的目的?难道是试探臣的忠心?” 第八百章 就是要威胁你! 第八百章 就是要威胁你! 谢衍此时说的话,当然是有赌气的成分。 既然周尧禹将此事顺出来,那肯定是已经确定了,而且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这件事情,他的父亲定国候一定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原本他以为,即使没有娘亲的陪伴,但是,他有一个很疼爱他的父亲,那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但是,如今发现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心中顿时涌起万般悲凉和愤怒。 “衍儿,这其中有很多隐情,是我和定国候一直瞒着你,也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周尧禹竟然没有自称朕,此时的目光,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对自己儿子的愧疚。 谢衍心底一阵冷笑,原来自己的猜想都是真的,果真是如此,自己被蒙在鼓里,被耍得团团转。 “皇上,臣是定国候的儿子,姓谢,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衍儿,你不想恢复身份?”周尧禹微微吃惊,虽然他知道谢衍可能会抵触,但是,没想到谢衍拒绝得如此坚决。 “臣的身份是定国候的儿子,天下皆知,何来恢复身份一说?” 谢衍虽然有些埋怨定国候欺瞒他,但是,周尧禹是君,定国候是臣,臣只能听君之命。 还有依照定国候与周尧禹之间的感情,定国候断然是不会拒绝的。 定国候这些年对谢衍,那是将之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 谢衍的心里,还是顾着定国候。 “衍儿,做皇子有什么不好?皇权在握,身份尊贵,你的梦想,都可以通过至高无上的权利来帮你实现。” 周尧禹见谢衍依旧不动心,就开始动用诱惑。 无论男人或者女人,只要品尝过权利的味道,便会欲罢不能,想要拥有更高地位和权利。 “皇上,臣的梦想是护自己的爱人一世安稳,这需要用心,而不是用权利。”谢衍一脸讽刺,言外之意,周尧禹当了皇帝又如何,一样没能护住自己心爱的女人,否则,就不会有今日的认子一事。 周尧禹平生最悔恨的便是此事,所以当他听闻谢衍的话,心里是有些气愤的,他费尽心思安排的这一切,谢衍唾弃不说,还讽刺他。 “这皇子,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由朕说了算!” 谢衍怒视着周尧禹,“我不稀罕当这皇子!皇上如果想要用权利来bī迫,得来的不是亲情,而是恨!” “恨又如何?朕是皇上,你不得不听朕的话,这就是权利的好处!”周尧禹也是被气得不轻,故意拿捏谢衍的软肋,“如果你不当皇子,你不仅保护不了你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反而会害了她!” 谢衍听着周尧禹话语里赤luǒluǒ的威胁,顿时神色一冷,眼中杀意骤起,“皇上!” “谢衍,你听朕的,就会拥有一切,如果你不听,朕就会毁了你最珍爱的一切!”周尧禹笑容中充满了得意,他就是要让谢衍知道权利的好处。 “皇上!”谢衍的声音比方才多了些隐忍的愤怒,桃花眼中燃烧着反抗,“您已经有太子,臣依旧是臣,依旧会守护东魏!” 周尧禹将脸别开,脸上滑过一丝苦笑,心里一片冰凉,再次面对谢衍时,他脸上已经挂着龙威,“谢衍,你没有选择!” 说完,他起身离去,还不忘了吩咐周围的人,一定要看紧谢衍。 因为谢衍还有伤在身,所以初七一直在宫里伺候着。 随着周尧禹离去,初七进来。 谢衍想起上次他为了救周尧禹而献出的自己的血,当时他和宋清歌都认为他身上留着他娘亲的血,也算是周尧禹相思之人,能够解相思劫。 如今想来,如果他真是周尧禹和温嘉柔的孩子,那他的血本身就能解毒。 初七当时是炼制解药之人,难道没有发现他和周尧禹血的异常? “初七,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谢衍问在一旁行礼的初七。 “王爷,属下不是故意隐瞒的。”初七立即跪在地上,想着如今这件事是瞒不住了,不如说出来,而且谢衍问起,他听命于谢衍,不会选择说谎。 “说!”谢衍满腔怒火。 “您的血与皇上的血能够相融。”初七道。 “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谢衍问。 “侯爷。”初七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谢衍气得胸口闷痛,伤口有崩开的迹象,他满脸通红,如果早知道这一切,他就不会如此被动,兴许定国候也不会死。 “王爷,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初七就将当时的情况全部说了出来,最后磕头道,“王爷,属下罪该万死,请王爷处罚!” 谢衍想着当时的种种,宋清歌去阻止他起兵,定国候突然来宫里,这一切,原本就是设计好的么? 他甚至在想,这次猎场的刺杀,是不是也是周尧禹惊心准备的,否则,这还不到狩猎的季节,周尧禹为何偏偏要去狩猎? 他也看出来了那是不同的两拨刺客,还有那只老虎。 而此时,谢衍都顾不得这些事,他现在想要出宫去,去见宋清歌。 如果宋清歌知道了他的身世,会不会不要他了? 一想到宋清歌有可能会不要他,谢衍心里就硬生生的疼,不行,这宫里一刻也不能待了。 “现在本王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谢衍道。 “是,王爷。”初七回答。 不一会儿,chuáng上依旧躺着一个谢衍,初七大摇大摆的从宫人面前走出去,名曰为谢衍回府取药材。 出了皇宫的初七,直奔郡主府。 此时的宋清歌,早已得知了消息。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回想这前世今生。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初七逆光站在门口,而宋清歌一眼认出,那是易容以后的谢衍。 “谢衍!” “丫头!” 两人紧紧相拥。 “丫头怎么认出我的?”谢衍将下巴抵在宋清歌的肩膀上,轻声问。 “因为你的眼睛,没有任何人可以伪装。”宋清歌温柔的回应,感受着颈间谢衍温热的呼吸。 “那是因为我的眼里只装着丫头。”谢衍深情的说着,想要将宋清歌揉进自己的骨髓里,永远不分离。 第八百零一章 我们私奔吧! 第八百零一章 我们私奔吧! 宋清歌想到谢衍身上还有伤,就从他怀里出来,牵着他的手坐下。 “丫头,我拒绝了他的要求。”谢衍主动提及此事。 “我知道。”宋清歌淡淡的说。 谢衍依然感觉到了宋清歌的勉qiáng。 宋清歌恨周家的天下,她要推翻周家的天下,自己坐拥王朝。 原本,谢衍和她是一个战线上的人,目标一致,可是,现在,她要夺的是谢衍家的天下,她曾经发誓不嫁入皇室,这一切,都让她无从面对。 以为重生可以改变命运。 其实重生,不过是苍天的又一次戏弄。 而她宋清歌,是一个不信命的人,她从不曾忘记自己重生的使命,那就是复仇! “丫头,我还是你的谢衍,一直不会改变。”谢衍有些焦虑,连忙将宋清歌的手捧在自己的手里,一双桃花眼直直的盯着宋清歌,生怕一眨眼,宋清歌就不要他了。 宋清歌心底的抵触,在这一瞬间变得柔软,真心是最能打动人的利器。 她露出了一丝真挚的笑容,俏皮道,“谁说你是我的?” “我说的!”谢衍急切道,紧紧一把抓住宋清歌的手,很自豪、又有些耍赖的说,“如今天下,谁不知道我谢衍只属于你宋清歌一个人?” “你还赖上我了?”宋清歌看着谢衍那略带委屈的模样,便生出了打趣之心。 谢衍毫无羞愧之色的点点头,“丫头,你若是不要我了,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薄情了。但是,我的丫头是一个重情之人,定然会对我负责,视我为心中挚爱。” “谢衍,你敢威胁我?”宋清歌被气得哭笑不得,“这天下还能找得出比你脸皮还厚的人么?” 谢衍摇摇头,微笑着道,“估计是找不出了。” 宋清歌仿佛忘记了烦恼,碧波之瞳里,只有眼前邪魅而笑的男子,俗世纷扰,皆与他们无关。 “丫头,我脸皮厚这件事,你得负责。” “为何?”宋清歌猜不到谢衍下面的话,但是,她知道,谢衍在想办法讨她的欢心。 “因为都是丫头惯的。”谢衍一副很无奈的模样。 宋清歌掩嘴而笑,眼底都是笑意,整个人散发着明媚的光芒,一时之间,让谢衍移不开眼。 “丫头,你笑了,真好。”谢衍伸手摸着宋清歌柔软的发丝,声音仿佛是刚从蜜糖罐里出来的一样,甜的让人沉沦其中,再不愿出来。 宋清歌心底所有的不悦,都在谢衍温柔的手里融化,眼前的男子虽然脸皮厚了些,有时候甚至痞坏痞坏的,可是,给她天下也不换啊。 谢衍如果不正经的时候,宋清歌就会假装很正经,否则谢衍会一直挑逗她。 “谢衍,你今天特别易容出来,就是为了讨我欢心?”宋清歌一本正经的问道。 谢衍立马正襟危坐,“丫头,难道讨你欢心,不是一件极重要的事么?” 宋清歌努力忍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想笑的样子,“除了这件重要的事,就没其他重要的事?” 谢衍知道宋清歌是要跟他商量要事,才暂时收起了那份想要一直与宋清歌调情下去的心思。 “丫头,我们私奔吧。”谢衍道。 “谢衍,我和你说认真的,别开玩笑。”宋清歌现在是真的笑不出来了,神情认真且严肃。 谢衍也认真起来,“丫头,我说的是真的,没有开玩笑,我们去北昭国。这东魏的皇子,我不稀罕。我一直是丫头的人。” 宋清歌看谢衍不像是有半分假,便也认真的回答,“谢衍,皇上如今已经颁旨,由不得你逃避,你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只是寻回了一个空头皇子,而我还是谢衍!”谢衍说得斩金截铁。 当初遗弃了他,如今没有皇子可担当大任,才想起寻回他。 而且如果不是周尧禹,他的父亲怎么会死! 现在还有宋清歌,他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宋清歌。 宋清歌知道,如果她同意,谢衍肯定会这么做,但是,她不能。 谢衍想要夺这天下来送给她,而她想要的东西喜欢自己去争取。 她前世就欠谢衍的,今生,再不能欠他的。 依照她前世今生的记忆,周尧禹对谢衍的态度,应该是一早就计划好的,这天下,是周尧禹送给谢衍的礼物。 “谢衍,你先回去吧,如果皇上发现你出来了,肯定会雷霆大怒的。”宋清歌面带微笑,没有让谢衍看出一丝破绽。 谢衍看出宋清歌是在撵他走,他怕自己qiáng行留下来更惹宋清歌讨厌,而且有些事,他只能提出自己的想法,是否执行,要看宋清歌的态度。 如果宋清歌不同意,那他也不担心,总之宋清歌在哪,他就在哪,只要二人不分离就行。 “好,丫头,我晚些时候再来瞧你。”谢衍一把将宋清歌搂紧怀里,在其额头深深一吻,用依依不舍的声音,温柔的说道,“丫头,我走了。” 宋清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温柔,“好。” 谢衍的骤然离开,让宋清歌感觉身前一空,恰好有夏风进来,宋清歌感觉心底一凉,心里更加烦闷了。 于是,她吩咐眉俏,任何人来都不见。 “郡主,任何人包括……” “包括!” 眉俏话还没说完,宋清歌就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接着,眉俏就看见宋清歌一身男子装扮,带着些许抑郁,如风一般的出了郡主府。 宋清歌直接来到醉仙楼,这里的人都没有认出来她来。 她坐在雅间里,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心里千般滋味,无法言语。 正在这时,门被哐当一声撞开。 “兄弟!”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宋清歌回过头来,看见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不过比谢衍还是要逊色许多。 “对不起!对不起!走错门了!”男人连连道歉,并将身体往后退,满脸歉意。 “既然来了,就是缘分,不坐下喝一杯?”宋清歌嘴角带着笑意,如果仔细一看,那笑容全是冰雪,恰似一把冰刃。 第八百零二章 逆天又如何! 第八百零二章 逆天又如何! “怕惊扰了贤弟。”男子端着酒杯,将要退出的身体,重新站回到门口。 嘴里说着惊扰,可是那微红的脸上,没有半分的歉意。 宋清歌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碧波蓝瞳,一片冰冷,“那还请走时把门关上。” 男子闻言,不仅没有走,反而走进了屋子,将门关上,径直走到桌边,坐在宋清歌对面。 宋清歌微微一扬薄粉的嘴唇,讽刺之意味,从嘴角溢出。 “我看贤弟是有烦心事,正巧我也无事,不如就陪陪贤弟品酒,一忘忧愁。”男子坐下,主动给宋清歌斟酒。 宋清歌声音清冷,浑身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不请自来,来则自然熟,这位兄台,是否应该先自报家门?” “江南青州,司马如风。” 司马如风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 宋清歌此时才抬眸去看司马如风,伪装得再好,也不是东魏人,眉宇之间,竟然带着些许仙气。 “司马公子不常为别人斟酒吧?”宋清歌也不客气,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贤弟观察得仔细,为兄喜懒,平日里都是由人伺候着。”司马如风云淡风轻,仿佛没有听出宋清歌话语里的讽刺和试探。 宋清歌见司马如风是一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便也冷静下来。 如今这个时候,谁还会有意接近她? 司马如风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贤弟是嫌弃为兄喝你的美酒,吃你的美味佳肴,所以一直不高兴?” “是的。”宋清歌丝毫不留情面,直言不讳。 司马如风愣了愣,竟然露出笑容,而不是方才那似是而非的天生笑脸。 “没想到贤弟竟然如此有趣,为兄倒是相见恨晚,不知贤弟可否告诉为兄乃是何方人氏?” “你在故意进错房间以前,难道没有调查清楚?”宋清歌盯着司马如风,想从那掩饰得极好的脸上寻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司马如风只不过是微微挑动一下长长的睫毛,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贤弟何来此一说?”司马如风敬了宋清歌一杯酒,然后缓缓一问,声音倒是比先前有了些变化。 “醉仙楼的雅间一共有十二间,而这个房间是最偏僻的一间,平日里鲜少有人来。我方才过来的时候留意过,这房间的旁边三个房间都没有客人。就是不知道你是从哪个房间故意走错的?” 宋清歌看着司马如风,浅浅一笑,眼前这个男子被她当面揭穿yīn谋,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可见此人的城府之深。 “贤弟真是错怪为兄了,为兄今日来这醉仙楼,只是为了品尝京城第一名楼的菜到底有多美味。” “青州今年的水稻听说不错,长势喜人,定能丰收。”宋清歌突然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司马如风略微迟疑片刻,“为兄不喜农事,只知吃米,而不知种米之事。” 宋清歌仔细打量着司马如风,说话谨慎,滴水不漏,几乎让人抓不住把柄,而对方既然敢用江南青州司马如风这个身份,就不怕她去查。 可是,所谓百密也有一疏。 “青州水势匮乏,百姓不种植水稻,更谈不上水稻长势喜人。”宋清歌再一次揭穿司马如风。 司马如风望向宋清歌的目光,多了一丝惊艳,可是他仍旧淡定自如。 “我暂且称你为司马公子,你如果再这样瞒下去,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宋清歌声音骤然变冷,眼中带着杀意。 “司马如风真是我的名字。” “那江南青州就是假的咯?”宋清歌神色一松,她几次露出杀意,对方都对他没有任何的敌意。 她微微一松,只要不是敌人,就有可能成为朋友。 司马如风看着眼前的宋清歌,时而冰冷如霜,时而明艳动人,虽然她此时是男装,可是,她骨子里的那一份风华无双也光芒四she。 “凤临贤弟,可有想过回蓬莱?”司马如风突然开口。 “果不其然,你不是东魏人。”宋清歌淡淡的说,“既然你知道我是凤临,就不必再加贤弟二字,你我之间关系还没有到如此亲厚。” “蓬莱的圣女的确是一个聪明的女子,怪不得凤启震拼死也要护着你,有了你,蓬莱就有了希望。”司马如风嘴里夸着宋清歌,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有眼眸里滑过的欣赏。 “你是神族的?”宋清歌用肯定的语气问。 司马如风举杯,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这东魏最好酒楼的酒,也不过如此。” “神族的是jīng品,那劳烦司马公子把喝进去的酒吐出来。” 宋清歌心里极度不慡,这可是她的酒楼,她更是东魏人,容不得一个外人这么侮rǔ。 “这么难喝的酒喝进去已经很难受,再吐出来,岂不是更难受,我何必让自己受罪?”司马如风还是那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许是此时身份被宋清歌识破,他不再压抑自己身上的气场。 宋清歌顿时感觉到从司马如风体内释放出一股力量,她连忙运气,护住自己。 “神族太子,欢迎来到东魏,凤临感谢曾经的救命之恩。” 宋清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并制止司马如风,“东魏的酒不好喝,就不委屈太子了。” 司马如风对于宋清歌能够猜出他的真实身份一点不惊讶,曾经宋清歌遇到危险得时候,他也的确出手相救过。 不过就是对于宋清歌对他的明目张胆的讽刺有些不适应。 “不过现在请太子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宋清歌神色骤然冰降,神情不悦,她想着自己在蓬莱的时候的种种不悦,都是因为眼前的人。 她再也不想和神族牵扯上任何的关系。 司马如风见宋清歌果然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眼底又浮现出一丝笑意。 “凤临,我知道你相信命,但是,如果你不相信命运的安排,那你就必须得逆天!” “逆天?” “对,逆天!怕了吧?” 宋清歌望着司马如风,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我从不信命,如果天要拦我,逆天又如何?!” 第八百零三章 围攻郡主,你必须死! 第八百零三章 围攻郡主,你必须死! 司马如风看着宋清歌,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还有几分期待,“凤临,希望你下次不要让我去救你。” 宋清歌看着司马如风的眼眸逐渐恢复成蓝色,原来,他们拥有一样的眼眸。 “太子,好走不送!”宋清歌声音冰冷。 司马如风深深的望了一眼宋清歌,然后起身离去。 宋清歌回到郡主府,已经天黑了。 眉俏禀报,谢衍在他走了以后,来寻过她,不过都被拦下了。 谢衍怕她生气,也不敢硬闯。 到了深夜。 郡主府四周突然出现明亮的火把,将郡主府重重包围。 火光照进院子,原本就无眠的宋清歌已经推开房门。 “郡主,外面好多人!”眉俏微微有些害怕。 “阁主,我们被包围了,外面全是官兵!”凤拾从外院进来,神色紧张,可以看出外面官兵之多。 “怕不止只是官兵那么简单!”宋清歌嘴角勾起冷笑,眼中带着杀意,“凤拾,你让小冷带着眉俏他们从不引人注目的地方离开,你和我从正门出去。” 凤拾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去执行任务。 “郡主,奴婢要跟着您,奴婢不能再丢您!”眉俏眼眶微红,抓住宋清歌的手。 “眉俏,对方的目标是我,只要你们安全,我就安全!”宋清歌此时浑身都是冷意,极其的冷静、理智。 “郡主!” “眉俏!”宋清歌声音带着怒气。 “是,郡主,奴婢不在您身边,您要照顾好自己。” 此时,凤拾已经将人召集过来,这些人由小冷带着,保护着府里的其他人迅速撤离。 “阁主,您也与小冷他们走吧,属下留下来断后。”凤拾拱手道,一脸坚决和忠诚。 “对方的目标是我,见不到我,他们一个也走不掉。”宋清歌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悲凉,前世经历被人围攻的事情,今生还要再经历么? 难道这就是司马如风口中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也要去反抗。 “阁主,要不要告诉王爷一声?”凤拾低声问。 宋清歌眸光望向定国候府的方向,眼中泛起晶莹的亮光。 前世,因为她的间接原因,害死了谢衍。 今生,定国候的死,她也脱不了gān系。 如今京中,还有谁有如此大的权利调动这么多官兵,那人一想便知。 想到谢衍今日白日里说的私奔,如果此时让谢衍知道她的状况,那后果不堪设想。 谢衍如今的身份,一定不能这么做! “不必!” 宋清歌声音里全是决绝,她提着剑,整个人已经向前而去。 凤拾还没有来得及打开郡主府的大门,大门就被外面的官兵撞开。 首先踏进郡主府的是兵部尚书和京城统领。 宋清歌从凤拾身后缓缓走出来,看着二人,更加证实了二人的想法,周尧禹还是对她动手了。 “二位深夜闯我郡主府,不知所为何事?”宋清歌声音平静,故作不知,还有些无辜。 “郡主,你勾结外敌,出卖我东魏,辜负皇恩,皇上已经下旨,现将你捉拿归案,打入大牢!”说话的是兵部尚书,一脸的凶狠。 宋清歌没有记错的话,这兵部尚书一向是个正直的人,如今只是听命于周尧禹的话,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不过,宋清歌心中更气愤的是周尧禹。 她曾经也为了东魏立下汗马功劳,击退qiáng敌,保卫东魏。 如今,周尧禹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私人目的,竟然给她安一个如此重的罪名。 前世的时候,周景璃为了自己的私欲,也是随意胡乱的给她安罪名。 她是欠他周家的么? 可是,为何,谢衍偏偏姓周? 为何她最爱的人,是要站到她对立面的人? 这是什么苍天安排的什么命运? 她想捅破天,问个究竟! 兵部尚书见宋清歌不说话,只见她脸色不停的变化,杀意越来越浓,整个人散发出莫大的气场,连兵部尚书都不寒而栗。 “宋清歌,你最好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统领举剑,准备进攻,他故意提高的声音也掩饰不了双手的颤抖。 “呵!那你可要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宋清歌蓝瞳率先she出一把寒刀,接着与凤拾并肩冲出府门。 兵部尚书在宋清歌冲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一边,连忙擦着汗。 统领不顾命的拦上来,此时正躺在一旁,托住半掉的手臂。 周尧禹可真是下了血本。 这外面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两三千人,而她们只有两人。 “宋清歌,今夜你是插翅也难飞!”兵部尚书此时在宋清歌的背后,又开始放狠话了。 “郡主,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原来外面还守着一人,周景瑞。 宋清歌此时不得不感叹周尧禹的心思,毒到了极致! 如此一来,周景瑞与宋清歌和谢衍的仇都结下了。 “郡主,我敬你曾为东魏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我不准备对你动手,但是,你们二人能够闯得出去这千人包围圈么?”周景瑞语气里带着客气。 可是,宋清歌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杀意。 “不想死的,尽管上来!”宋清歌根本不想与周景瑞周旋废话。 她走前,凤拾走后。 二人所到之处,便是血路。 有人怕死,总有人不怕死。 随着死的官兵越来越多,宋清歌发现此时围攻上来的人,武艺比之前那些人高出了许多。 过了片刻,宋清歌和凤拾身上都是血,地上血流成河,二人仿佛着了魔,只是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剑,看着敌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那些官兵看着眼前的二人,竟然被吓得不停后退,他们依旧还有上千的官兵,只是,谁上去谁就死,这是来自心底的本能的恐惧! 也是在此刻,在不远处,突然出现一片光亮。 随着光亮的移动,宋清歌看清楚了那里捆绑着一个人,是谢衍! “宋清歌,你死?还是谢衍死?二选一!”这是周尧禹的声音。 宋清歌的视力极好,当然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真正的谢衍。 可是,为何谢衍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皇上,您舍不得让谢衍死!”宋清歌大声吼道,满腔的怒火,想要喷she出去瞬间灭了周尧禹。 “所以,只有你死!”周尧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那是宋清歌从未见过的狠毒和决绝! 第八百零四章 为了你,我甘愿入地狱! 第八百零四章 为了你,我甘愿入地狱! 宋清歌无比的震惊,先前凤拾查到谢衍在猎场遭遇的刺杀,其中有一拨刺客便是周尧禹jīng心安排的。 周尧禹为了让谢衍恢复身份,无所不用其极。 “皇上,虎毒尚且不食子!”宋清歌悲愤的吼道。 “他是被你害死的,不是朕!”周尧禹竟然一把夺过王富贵手中的火把,缓慢的朝谢衍走去,“宋清歌,谢衍的性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若不认罪,就让谢衍替你认罪!” 谢衍周围的人朝他身上泼着什么,宋清歌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那是桐油! “不要!”宋清歌在这一瞬间,接近崩溃,但是她很快冷静下来。 “宋清歌,朕数到三,你若是不缴械投降,那你就看着谢衍被活活烧死!”周尧禹举着的火把,在离谢衍一尺远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瞪着宋清歌,脸上全是狠意。 “三!” “放了谢衍,我跟你走!” 不等周尧禹继续说下去,宋清歌将手中的剑丢在地上,并对身旁的凤拾低声快速说道,“跑!” “把宋清歌绑了!”周尧禹丢掉手中的火把,并立即吩咐周围的人将谢衍放下来。 此时,周尧禹眼中尽是得意。 他为此算计了一生,怎么可能失算? 从谢衍当初在县城了开始帮助宋清歌的时候,周尧禹就布好了局,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 宋清歌望着安然无恙的谢衍,嘴角带着凄冷的笑,眼底是欣慰和幸福,她终于为他做了一件事,只要他安好,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不就是大牢嘛,又不是没有进去过,大不了就是故地重游而已。 “宋清歌,早知此时,方才何必挣扎?”周景瑞走过来,吩咐周围的人,“宋大小姐武艺高qiáng,一定要绑牢一些,小心她跑了!” 那些官兵听了周景瑞的话,又将宋清歌绑了一圈。 粗绳将宋清歌的手臂勒得生疼,可是她一句话没说,直到看着谢衍被人搀扶着离去。 凤拾得了宋清歌的命令,早已离开,在这个时候,他只有离开,才能为宋清歌寻得机会。 “周景瑞,你以为今日你赢了么?”宋清歌望着周景瑞,声音有些yīn森森的,让周景瑞忍不住后退一步。 “宋清歌,至少现在我赢了。”周景瑞对宋清歌的恨,要从他娘的死开始说起,后来的宋清婉受的苦,最重要的是如今谢衍的身份。 新仇旧恨,这梁子算是接下了。 宋清歌再也不多看周景瑞一眼,但是周景瑞却感到莫名的害怕,那是从宋清歌身上散发出来的死亡的气息,他竟然不敢靠近。 周尧禹的目的达到了,周景瑞又害怕宋清歌,在去天牢的路上,再没有人为难宋清歌。 到了大牢。 宋清歌对这里熟悉得很,她主动要求进入前世那间条件最恶劣的牢房。 狱卒不解,但是既然是皇上下令,他们也不多嘴,便照办了。 宋清歌在牢房里,摸着周围的墙砖,脑中全是前世的画面。 前世她欠谢衍,今生她成为周尧禹为谢衍铺路的棋子。 这是不是就还清了谢衍前世的债? 当她知道谢衍真实身份的那一刻,为了谢衍,她曾想着放弃夺周家的天下的,并且会放周尧禹一条生路。 但是,周尧禹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她的路都给堵死了。 她若是再不反抗,死的就是她! 不行!她不能死! 周景璃还没有死,周景璃前她前世的三条命,一定要血债血偿! 宁贵人如今依然逍遥法外,她欠定国候的命。 她宋清歌一定要用宁贵人的血去祭奠定国候的亡魂! 现在,为了那些她在乎的人,那些等着她去报仇雪恨的人,她一定会坚qiáng的活下去。 这周家的天下,她注定夺定了,至于谢衍,即使他的生父是周尧禹,她也不会放过。 她宋清歌敬人在先,为了保护东魏,曾经不顾生死,远赴沙场。很多次她冒着生命危险去周尧禹,可是如今,她得到了什么,这是要将她置于死地,全都是恩将仇报! 她不甘心! 不知不觉,墙砖上已经出现了她手指的血痕,血痕穿透着记忆,在她的脑海里上演着前世今生。 夜色在宋清歌的蓝瞳里变得如地狱的牢笼,而她宋清歌站在牢笼之外,看着牢笼里的那些即将死去的囚徒,笑魅百生。 周尧禹的目的达到以后,定国候的所有人才恢复自由,谢衍的属下,全部被周尧禹控制着。 “皇上说,从今以后,再无定国候府,只有镇安王府!”兵部尚书来到定国候府门前执行周尧禹的命令,“这定国候府,烧了!” 等谢衍从皇宫里醒来的时候,他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换成了这里的宫人。 他想要用力支撑着起来,才发现全身无力。 “谢十三呢?”谢衍随意抓了一个宫人问。 宫人躲躲闪闪,就是不回答。 谢衍想到周尧禹的目的,便不再开口问话,即使问了也不会有人告诉他答案。 他明明是在定国候府的,怎么会出现在宫里? 而且,他想要运气,却一点真气也提不起来,此时的他,等同于废人。 “四皇子还没起chuáng?”是周尧禹不悦的声音。 连忙有宫人跪下说谢衍才刚刚醒来。 “衍儿,快收拾妥当,今日你要跟着朕上朝。”周尧禹进来见到谢衍,就和颜悦色起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谢衍盯着周尧禹问,声音带着无力的怒火。 “不过是些软骨散,你放心,待会会有人搀扶着你走,等你的身份彻底落实,朕会给你解药的。”周尧禹的目光里全是慈爱,与昨夜的那狰狞疯狂的帝王判若两人。 “我就是死,也绝不会做你的儿子!”谢衍咬牙切齿的说。 “你就是死,也是我的儿子!”周尧禹也生气了,大声吩咐宫人,“还不快给四皇子收拾!” 谢衍最后是被人搀扶着来到大殿之上的,他的身份存在怀疑,为了让天下认可,决定进行滴血认亲。 他当然是不愿意的,可是此时他为鱼肉,别人为刀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和周尧禹的血混合在一起。 此时,他的身份尘埃落定,确定是皇子无疑。 第八百零五章 越狱! 第八百零五章 越狱! 谢衍看着高高在上的周尧禹,眼中喷she出愤怒和鄙视,他敬重的帝王,竟然如此算计他。 “我永远不会认你,我永远姓谢!” 周尧禹目光一冷,夹杂着些许悲凉,声音带着龙威,“四皇子有些疲惫,在胡言乱语,还不赶快扶四皇子回去休息。” 宫人得了命令,很快就搀扶谢衍回去,周尧禹在朝堂上宣布谢衍成为皇子以后的诸多事宜。 所谓母凭子贵,如今谢衍的身份恢复,温嘉柔一跃成为宫里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虽然温嘉柔已经不在了,但是,死后的殊荣一样让人眼红。 周尧禹下了早朝,立即去看谢衍,此时的谢衍正在偏殿里大发脾气。 “衍儿,你这是何必?朕给你铺的路,你不喜欢么?”周尧禹看着满地的碎瓷片,知道谢衍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软骨散是伤害身体的,他不可能反复的对谢衍使用,所以,只有在趁药效还在,将所有的事情解决妥当。 “我很厌恶眼前的一切!你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算计了我们所有人,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谢衍说道。 “你会屈服的。”周尧禹一脸的得意,然后宫人端来铺着软垫的木椅,周尧禹坐着,也是俯视着谢衍,想要利用皇权的气势来压迫谢衍。 “宋清歌因勾结蓬莱,通敌叛国,已于昨夜被抓入大牢。”周尧禹还喝着雨前龙井,很悠闲的看着谢衍。 “你说什么?我不信!丫头武艺这么qiáng,你想抓她,没那么容易!”谢衍双手握拳,不停的颤抖,更多的是侥幸的希望。 “朕说的话你不信,那就让你身边之人来告诉你。朕说过,你如果不听朕的话,不仅保护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反而会害了她!”周尧禹仿佛看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所以对谢衍的看管也没有那么严格。 周尧禹起身离去,进来的是谢十三。 “爷!”谢十三见到谢衍,首先就跪了下去。 “郡主呢?”谢衍奋力爬到chuáng沿边,双手拽着谢十三的衣领,急切的问道。 “爷,郡主因为通敌叛国入狱了!”谢十三的双目也是充满了恨意。 “你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出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谢衍双目而红,宋清歌这次入狱,一定是因为他。 “是,爷。”谢十三因为内急,没有用饭,躲着墙角处,看见了他都不相信的画面。 曾经陪谢衍演戏的那对残疾夫妻,是周尧禹的人,昨夜,这对夫妻悄悄潜入定国候府,在食物里面下毒,趁机给谢衍下了软骨散。 在府里所有人都晕倒的情况下,谢十三最后没能逃脱,也被抓住了。 谢衍是周尧禹亲自带人去带走的。 之后,便是用谢衍的性命威胁宋清歌就范,最后,谢衍被困在皇宫里,宋清歌被困在大牢。 “爷,您就答应皇上吧,如今定国候府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如果您再这样下去,郡主就保不住了。”谢十三道。 “谢十三,连你也成了他的人,来当说客么?”谢衍愤怒道。 “爷,皇上是天,我们只有顺从,再说,您的身份血统本来就尊贵,如今认祖归宗,不是正好么?”谢十三常年跟在谢衍身边,此时的他紧握谢衍的双手,眼睛里的话,只有他们主仆二人懂。 谢衍用尽全身力气,将谢十三推开,然后用拳头杵在chuáng上,弓着身体,“我就是和丫头一起死,也绝不认命!” “爷,算是属下求您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你要为侯府那些无辜的人命考虑啊。还有永安郡主,她可是为了您才入大牢的,您不能自顾自己啊。”谢十三边说边磕头,说的是声泪俱下。 谢衍喊了一声“丫头”,气急攻心,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来,然后昏倒在chuáng上。 谢十三立即喊太医。 此时的宋清歌正在牢房里闭目养神。 她的周围到处是毒蛇,老鼠,毒蝎子…… 这些活物像是和她有仇,竟然能够准确无误的进入她的牢房,开始攻击她。 若是前世,她要护着两个孩子,且武艺也没有此时高qiáng,那背后之人的jian计就得逞了。 今生,她岂是再任人宰割的人,若不是周尧禹用那卑鄙见不得人的手段,她此时早就离开了京城。 也不知道谢衍现在怎么样了。 谢衍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了吧,前世今生,她都注定孤苦无依。 “阁主。” 低着头的宋清歌闻声抬起眸来,看见的是跪在地上行礼的凤拾。 “你怎么来了?你可有王爷的消息?”宋清歌心里说着不在乎谢衍,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王爷的身份已经确定,皇上已经昭告天下,将王爷的名字写入皇家玉碟,并追封王爷的娘为皇贵妃。”凤拾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禀报给宋清歌听。 宋清歌皱着的眉头缓缓放松,只要谢衍安然无恙,其余的事,她相信谢衍能够应付得来的。 “小冷他们呢?”宋清歌担心的问道。 “皇上并没有派人继续追杀他们。”凤拾说道,“此时他们已经找到了落脚点,就等着与阁主汇合。” “你去告诉他们,一直往北走,去北昭国,我今夜就去找他们。”宋清歌道。 “阁主,外面重兵把守,属下进来都费了很大的力,您到时候怎么离开这里?”凤拾担忧道。 “我自有办法,你完成好自己的事即可,等着我和你们汇合。”宋清歌说完,又闭着眼睛养神,而她脑海里已经将今夜要离开的计划回放了几次,确定万无一失。 “是,阁主。”凤拾迅速离开。 在夜色来临时,宋清歌取下脖子上的哨子,缓缓放置唇边,用真气将哨子声音传出去。 这哨子声,只有她和那些动物能够听见。 她整整chuī了一个时辰才感应到那些活物给她的回应。 身边的毒蛇、老鼠、毒蝎子是最先开始行动,在听到宋清歌的哨子发出的命令以后,争先恐后的从牢房门口爬出去,开始攻击狱卒。 在狱卒和那些毒物两败俱伤以后,宋清歌从牢房里出来。 第八百零六章 北昭女帝,非你莫属! 第八百零六章 北昭女帝,非你莫属! 宋清歌回眸,看着她进了两次的牢房,她想将它摧毁。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是那些活物到了。 宋清歌在这皇城内,不可能召唤到什么大的活物,但是好在数量多,对付那些侍卫,那是绰绰有余。 她看着那些活物与侍卫打斗,无暇顾及她,便快速离去。 等到了皇城门,她又chuī响哨子,让那些活物离开。 等皇城禁卫军赶到,看到的是一片láng藉,此时的宋清歌,早已飞奔出了城门,赶着去和凤拾他们汇合,一路向北,去北昭国。 周尧禹收到消息的时候,气得从龙chuáng上起身,将身边随手能够得到的东西砸个稀碎,并厉声道,“还不快派人去追!” “皇上,现在是晚上,永安郡主是一人,且武艺了得,怕是追不上了。” “从此刻起,这世上再无永安郡主,对外封锁宋清歌出逃的消息,削了她的封号,说是将她关押在天牢,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见!” “是,皇上。” 周尧禹气得昏了头,连忙伸手扶着额头,最近,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看来,有些事情,得加紧完成。 宋清歌的出逃,打乱了他的计划,他对这颗棋子很不满意,既然不满意,当然是要清除的。 周尧禹的确将宋清歌越狱的消息封死了,但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总有那有心之人得了消息,会想法设法的传到谢衍的耳中。 谢衍悲痛过度,再加上药物的原因,在两日以后才醒过来。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一些,正在这时,他听到外面的宫女在说悄悄话。 “听说永安公主已经逃出了大牢。” “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永安郡主,她的封号都被削了,不过听说人还在天牢里面。” “我隔壁王二的表哥有个邻居在宫里做侍卫,那天正好轮到他值守,他是看着宋清歌逃出去的。” “哎,可怜我们的四皇子。” …… 谢衍故意弄出声响,外面的议论声停止,有宫人进来瞧他,他装作入睡。 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自然有人去寻太医,并去禀报周尧禹。 太医确认谢衍的内伤已经无碍,便离去。 “衍儿,你知不知道父皇有多担心你,以后千万不能再这样伤自己的身体。”周尧禹对谢衍的疼爱,那是发自内心的。 谢衍厌恶周尧禹的一切,可是,他面色无常,只平淡的说,“都是儿臣的错,让父皇担心了。” 周尧禹先是一愣,接着老泪纵横,真的如一个老父亲寻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那般。 “柔儿,我们的孩子终于认我了。”周尧禹话语里包含着无尽的心酸。 谢衍默不作声,如果换成平常这个认亲的戏码,那应该是一个感人的场面,可是现在,谢衍的眼里只有掩藏得很好的讽刺,这样算计来的亲情,他不稀罕。 “儿臣如今已经恢复了身份,父皇,您是不是该履行您的诺言?” “你想要说什么?”周尧禹收起了悲喜jiāo加的情绪。 “放了永安郡主。”谢衍装作毫不知情,他也是在试探周尧禹。 “衍儿啊,这永安郡主朕当然是会放的,不过,如今她既然挂了那个罪名,当然得需要时间去把这个罪名摘掉,如此一来,她方能恢复自由。”周尧禹演戏也是演得极好的,说谎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是,谢衍从周尧禹的话语里,已经知道了宋清歌逃出了大牢,他心里一喜,却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一切由父皇做主。”谢衍神态恭敬。 周尧禹眉目一皱,神色一冷,心道一定不能让谢衍知道宋清歌已经离开。 自从谢衍确定宋清歌已经离开以后,便努力配合周尧禹,让他降低戒备心,慢慢的,谢衍已经逐渐引得了周尧禹的信任。 半个月以后,谢衍的身体完全恢复。 一个月以后,周尧禹撤掉了安排在谢衍身边的人。 而此时,宋清歌已经带着大队人马赶到了北昭国,苏星州亲自带人,在城门口恭迎宋清歌。 宋清歌来到了北昭国,苏星州处处以她为恭,但是,北昭国有今日的繁荣,苏星州功不可没,她并不想取苏星州而带之。 北昭国在名义上,是蓬莱的附属国。 蓬莱是有权利决定北昭国的最高统治者的,然而,北昭国却一直未任命苏星州为北昭国的帝王。 宋清歌到了北昭国,凤启震也来到了北昭国,亲封宋清歌为北昭的女帝。 “我不接受!”宋清歌态度十分坚决,她把苏星州当朋友,不能夺苏星州的成果,虽然苏星州会在大事上寻求她的帮助,有时候改变一项政策,也会征求她的意见。 但是,凤启震有自己的考虑,他是蓬莱的主宰,对这个附属国,他有权利决定掌权者,并且,凤启震也是一个老jian巨猾的算计者。 “苏星州,你来告诉凤临。”凤启震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圣女,这一切都是族长安排好的,我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您做铺垫,这北昭国便是您的归宿之地。”苏星州道。 “那你一直都是在骗我了?”宋清歌声音有些凉,还有压抑着的愤怒。 为什么这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都喜欢把他们普通人当做棋子,任意的算计和利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宋清歌憎恨这一切,她想要毁灭这一切,颠覆天下,还世人一个朗朗乾坤。 “圣女,这一切本就属于您,北昭国是您打下来的,星州只是代为管之。”苏星州这些年已经褪去了当年的书生气,变得沉稳了,他觉得自己没有欺骗宋清歌,所以眼里没有半分的内疚。 “凤临,这是你的宿命,逃不掉的。”凤启震望着宋清歌,笃定的说,“即使再给你一次重活的机会,你的宿命也是。” 宋清歌觉得凤启震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我不信命!”宋清歌眼里全是倔qiáng,她一直在和命运做抗衡,绝不服输。 “凤临,你需要权利,如果你是北昭的女帝,会láng狈的从东魏逃来么?”凤启震为了激将宋清歌,不惜出言讽刺她。 第八百零七章 离开北昭国 第八百零七章 离开北昭国 宋清歌知道凤启震的用意,但是,她也不会鲁莽的上当。 “凤临,你别无去处,只要东魏的皇帝知道你在北昭,他为了全力攻打北昭,届时,天下何处是你安身之所?” 凤启震见一计不成,又施一计。 宋清歌望着凤启震,讽刺的说,“你让我成为北昭的女帝,无非是让我手中拥有实权,他日可以更好的帮助蓬莱。你和东魏皇帝都在利用我,你们根本没有区别,何必在我面前装得这么高尚?” 凤启震摇摇头,“凤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和蓬莱,我不会害你。而东魏的皇帝为他的儿子和江山却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宋清歌知道凤启震说的是事实,但是,她不喜欢被人摆布自己的命运,她自己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如今,离了北昭,她能去哪里? 她的确需要权利,但是,她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倔qiáng的宋清歌此时身边没有敌人,却犹如四面楚歌,身陷绝境,她如何能从绝境中站起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我曾经想,位至高者,便是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去为普通弱小者谋求最大的福利。但是,纵观千古,位至高者,只会欺凌普通弱小。真正将普通弱小当回事的,寥寥无几。” 宋清歌说这话时,心中无限的悲凉。 她重生是为了复仇,可是前世,她也曾是有梦想的人,想着为天下的百姓谋求福利。 因为她曾经在庄子生活过,她知道生活最底层人的艰辛和痛苦,所以,她从不苛待自己身边的下人。 即使在凤阁里面,她虽然严厉,对下属也是很好的,这就是下属对她又敬又怕的原因。 “凤临,只要你做了北昭的女帝,你便是北昭的主宰,你心中所想,皆能实现。”凤启震继续诱惑着宋清歌。 宋清歌摇头,“如果我想要某样东西,我自然会靠自己去争取,而不是依靠别人设施。依靠别人施舍的,别人随时可以收回去。” “凤临,你……” “话已至此,我心意已决!”宋清歌望着凤启震和苏星州,语气很坚定,更是对眼前二人的鄙视,“我想要的,我一定会依靠自己去争取!” 她说完,很冷绝的转身离去。 苏星州神色一慌,他今日的一切,都相当于宋清歌给的,他不想失去这个最重要的朋友。 于是,他拔腿就想追上去,刚追到门口,就感觉自己眼前一亮,是凤拾手中的剑横在了他的向前。 他认识凤拾,自然知道自己不是凤拾的对手。 “再往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凤拾说完,头也不回的去跟着宋清歌。 苏星州满脸的内疚,他返回屋里,对凤启震道,“族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凤启震瞬间变了脸色,瞪着苏星州,“这件事就是你的错!我说了你只能成为她的下属,不能成为她的朋友,若不是你们以朋友相称,她又怎么会拒绝这个位置?” 苏星州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开怀大笑,而后淡定的说,“族长,星州和圣女成为朋友时,星州还只是海盗。 圣女也是人,她为什么不能有朋友? 在星州心中,圣女就是女中豪杰,能和圣女成为朋友,星州心感万分荣幸。 所以,当初族长让星州替圣女守着北昭国,星州没有半分犹豫,并且从不以北昭第一自称。 族长,你们不了解圣女,其实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讨厌被人利用,讨厌被人施舍。” 凤启震倒是没想到苏星州对宋清歌如此了解,看来二人之间的确有深厚的友情。 但是,命运的罗盘已经开始转动,从前世到今生,宋清歌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她想要改变命运,除非逆天。 “这是她的命!也是我们大家的命!”凤启震的眼里是无限的沧桑,却又夹着长远的算计,还有对自己开启命盘的自信。 苏星州对这些命不命的话题没有兴趣,便道,“族长,星州听命于你,到此为止,以后星州再遇圣女,肯定是要站到圣女那边的。” “你们会相见的,而且不会太久,这北昭早晚是她的,我只是给她选了一条捷径,而她偏要踏上荆棘之路。”凤启震说完,起身离开,只悠悠扬扬的飘来一声,入了苏星州的耳朵,“在圣女来取北昭以前,你替她守好北昭。” 宋清歌问跟在自己身后的凤拾,“凤阁有多少人?” “上阁三千,中阁五千,下阁两千。”凤拾道。 上中下不代表地位,只代表武艺高低。 “都在何处?”宋清歌问。 平日里在宋清歌身边的,都是她当初亲自带出来的人,后来进入凤阁的人,都是由凤拾负责的。 “遍布东魏、南商、西晋、北昭。”凤拾说此话的时候是略带自豪的,他没有辜负宋清歌的信任和栽培,“阁主若需要,随时可召回。” “不用全部召回,我只要五千人,一个月以后,这五千人必须站在我的面前。”宋清歌道。 “是,阁主。”凤拾感觉宋清歌要做大事。 “你吩咐人去看我们的产业,尽最大可能搜集最多的财富。一个月,我要见到结果。” “是,阁主。”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已经到了马车上。 “阁主,您还有吩咐么?”凤拾问。 “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苦。你吩咐人把所有的女眷安置好,再派人保护她们,其余的人都跟着我走。”宋清歌身上仿佛没有了温度,她要用她的方式去打破困境,绝地重生。 “是,阁主。” 马车行驶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宋清歌等人的临时落脚点。 但是,宋清歌是何时离开的,苏星州并不知道,当然也不知道她去往了何处。 谢衍的身边明面上没有了周尧禹的人,所以他的行动相对自由。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谢衍带着他的人马和钱财,逃离了京城,一直往北,目标北昭,只为寻找心中的爱人,他的丫头。 “爷,北昭传来消息,宋小姐已经不在北昭,没有人知道她的去向。” 这是谢衍在半途时,下属禀报的消息。 第八百零八章 láng女 第八百零八章 láng女 谢衍明明知道宋清歌不在北昭,但是,他还是坚持要去。 北昭应该是宋清歌的首选落脚点,她为何要离开呢?她到底在北昭经历了什么,谢衍迫切的向知道这一切。 “宋小姐的各处产业可有变动?”谢衍问。 “产业依然在,但是重要的相关的人却不在。”下属回答。 谢衍没有在继续问,而是双腿夹马腹,手中的马鞭扬起,快速朝北昭而去。 “王爷,相信你在来之前已经派人来查过,圣女已经离开了北昭,去向不知。”苏星州是宋清歌的朋友,他是一个有立场的人,对于宋清歌在东魏发生的事,他在心里对谢衍有些不满。 谢衍当然知道苏星州的想法,也不去计较苏星州不满的语气,他只想知道是怎样的事把她的丫头bī上了绝境。 “她为何离开北昭?”谢衍问。 “不知。”苏星州并不打算告诉谢衍实话。 谢衍盯着苏星州,“我想你知道我有多在乎她,我只想尽快找到她,保护她。” “王爷请。”苏星州这是在撵谢衍走啊。 谢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苏星州,若不是此时他有要事在身,一定好好收拾苏星州。 “我们走。”谢衍对身边的谢十三道。 “王爷慢走不送。”苏星州道。 谢衍和谢十三已经出了房门。 “你取放出消息,就说我把谢衍撵出了北昭,越快越好,尽可能让天下人都知道这个消息。”苏星州吩咐身边的人。 下属有些不明白苏星州的用意,但是执行命令还是很快的。 苏星州有他自己的打算,若是等周尧禹知道他收留了谢衍,还不得派兵来将谢衍抢回去,他可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只想好生替宋清歌守着北昭。 再则,如果谢衍不肯回东魏,那就和当初的宋清歌面临的绝境是一样的,无处可安身。 不知道宋清歌听到他苏星州放出的消息以后,会不会主动现身来寻谢衍? 但是,苏星州低估了宋清歌和谢衍。 谢衍出了北昭,遣散了身边的所有人,回到他的秘密训练之地,他要独自去寻宋清歌,哪怕寻遍天下每一个角落,他也要找到她。 他能够体会到宋清歌当时的心绪,举目无所依,四面临楚歌。 不过,那只是一月以前的宋清歌。 此时的宋清歌,早已是另外一番光景。 北昭之北,乃是极北之地,还好此时不是寒冬,否是便是一片冰天雪地。 宋清歌要的一切,凤拾都在规定的时间内摆放在她面前。 “所有的作战计划,你们都听明白了么?”宋清歌严肃而认真的问道。 “都听明白了!”所有人很整齐的回答。 “最近大家都很累,今夜都早些休息,明日以后,兴许之后的很长时间,你们都在战场上。” “属下等人誓死追随阁主!”所有人跪下拱手恭敬的给宋清歌表忠心。 宋清歌心里很安慰,这些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兵,但是,她面上仍旧很严肃。 “我知道你们心意,都回去吧。” “是,阁主。” 众人散去。 翌日,清晨。 高岩城。 守城的官兵在昏昏欲睡中,听到城楼下有láng叫声。 听声音,少说也有数十只。 高岩城是已亡北秦的最北之城,偶尔会有láng出现,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同时有那么多láng出现,就不正常了。 官兵起身,望向城楼下,首先看到的是一个身体单薄,着红色披风的姑娘,姑娘带着帽子,看不清脸,而这姑娘身后跟着一大群láng! 官兵吓傻了,半天不说话。 “把你们守城的将军叫来。”着红色披风的姑娘开口。 官兵估计是被吓得丢了魂,才乖乖的听话去叫守城的将军。 高岩城守城的将军名唤封平,是个粗俗的硬骨头,有一颗爱民的心。 不一会,封平到来,开口便是,“哪里来的huáng毛野丫头,竟然敢在大爷的地盘上撒野?” “高岩之北,可还有城?”姑娘开口。 封平道,“老子管它还有没有城,老子只问你是谁?要作甚?” 姑娘掀开帽子,露出一张冰艳的容颜,那不正是宋清歌么? 宋清歌的声音如冬日树上的冰雕骤然掉落在地般清脆,却也如冰雕千尺落下时般锋利,“我是láng女,攻你城,取你命!” “huáng毛丫头竟然口出狂言,弓箭手准备!开弓!”封平道。 这时,宋清歌骤然飞身而起,并从她的嘴里发出奇怪的哨子声,只见原本安静的láng,突然之间变得十分的躁动,并向前冲去。 那些官兵,举着手中的剑,只顾去she底下的láng,封平看了一眼,顿时骂道,“都是些蠢货,she那huáng毛丫头!” 顿时,宋清歌身边箭雨横飞,可是,都被她灵巧的身体一一躲过。 那些láng群没有了官兵的攻击,更加疯狂的撞击着城门,城楼上的官兵感觉到地动山摇般的晃动,照这样的形势下去,不仅城门会垮,城楼也会垮。 “停!”封平抬手下令。 宋清歌的哨子声戛然而止,她缓缓从半空而下,落入到láng群中央,一双蓝瞳宛如láng眼般凶狠、锋利。 “huáng毛丫头,你有何企图?”封平再次发问。 “我方才已经说过一次。”宋清歌道,她屹立在那里,似láng群之王,早已震慑了城楼上的官兵。 只是封平到底是守一城之将军,要有魄力得多。 “绝不可能!”封平大吼道,“老子就是死,也绝不投降!” “正合我意!”宋清歌冷笑道。 当她的哨子声再次响起时,láng群的进攻较之前更加凶猛。 “将军,城墙要垮了!”有官兵瑟瑟发抖的说。 “给老子把城门守住,老子就不信这个邪,只要城门不开,这huáng毛丫头就算能够控制住láng群,一样不能奈老子如何!”封平得意的说。 不过,就在封平话音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一声,“啊!”。 等封平转身,他身边的数十名官兵,皆倒在血泊之中。 “你们是谁?”封平指着眼前的几人,大声问道。 他极力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他恐惧他的部下是如何在悄无声息中被杀掉的。 而就在这时,城门已经被打开。 宋清歌一声令下,所有láng群,进入城内。 第八百零九章 将军,有新消息 第八百零九章 将军,有新消息 封平是被用刀架在脖子上,被拖到他的府邸的。 宋清歌行走在房顶,láng群奔窜在街巷,若是有士兵要攻击,láng群就出动,若无,láng群听命于宋清歌,不会攻击其他人。 最后,一百只láng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封平的府邸门前。 “你是宋清歌?”封平被凤拾押着,原本属于他的主位,此时坐着的是意气风发的宋清歌。 “封将军聪明得太晚。”宋清歌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永安郡主当初灭了北秦,如今这高岩城已经属于东魏,永安郡主来攻打高岩城,是何用意?”封平问。 宋清歌仿佛没有听见封平的问题,只道,“封将军,我知道你爱民如子,现在摆在你面前两条路,一是死,二是造福百姓,但你必须听命于我。” “老子谁也不听,老子就是……” 封平话未说完,顿感膝盖后方剧痛,立即双膝跪在地上。 “那就死!”宋清歌一个眼神,凤拾举刀,就要杀了封平,这时宋清歌慢悠悠的说一句,“丢出去喂láng,我的láng儿们,正饿得慌。” “是。”凤拾拖着封平就往外走,丢到láng群中。 封平的确是硬骨头,在láng群中竟然也不低头。 “宋清歌,老子……”封平还想骂几句,原本安静的láng群骤然躁动,齐齐向他扑来。 人有本能的求生欲望。 当人处在绝对困境中的时候,他会短暂的忘记其他,只求让自己活下去。 “救命!我想活!”封平的声音停止,láng群也停止攻击。 凤拾将封平重新带到宋清歌面前。 “既然封将军想活,那以后就得听我的。”宋清歌此时的声音没有方才的威胁之意。 封平此时还在那即将被láng群给生吞活剥的恐惧当中,为了活命,只有频频点头。 “给封将军松绑。”宋清歌淡淡的说。 “不知郡主想要怎么造福百姓?”好一会儿,封平回过神来,开口问道。 宋清歌见封平是个聪明的,而且的确把百姓当回事,便知道,这高岩城她是拿下了。 自古官爱民,民就爱官。 封平一心为民,这里的百姓自然拥戴他。 如果有了封平的相帮,宋清歌更容易得民心。 “我给你们带了上好的种子,还会有人亲自教你们耕种。那些过于贫困的百姓,我还会适当给予补贴,高岩城三年之内的税收减半。这些,足够么?” 封平听着宋清歌的给出的条件,一双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了,这仿佛是在做梦一样。 但是,封平不是傻的,便问,“郡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 “以后东魏再无永安郡主,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主子。”宋清歌说话铿锵有力,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她心里暗道这周尧禹还将她逃出来的消息封锁得死死的,看来,周尧禹给她安的那些罪名,像这极北之地的苦寒之城,还没有得到消息。 北秦灭亡以后,有一半是归顺了东魏。 或许周尧禹有将那归顺的北秦子民一视同仁的,但是,下面的那些官员可就不这么想了。 所以这些年,归顺东魏的先北秦的那些百姓的日子并不是那么好过的。 而她宋清歌挑选了最苦、最穷、最远的一个城,作为她的根本之地。 她抛出的福利,封平一定不会拒绝。 “若是宋小姐能够完成自己许下的诺言,封平愿意誓死效忠宋小姐,绝无二心!”封平道。 “好,君子一马,驷马难追!”宋清歌指着站在一旁的小冷,“这是冷副将,我说出的那些条件,他会带着你去实现。” 宋清歌也不是将所有的希望都押在封平身上。 等到午时,就有城中百姓拿着自己从山里挖来的树根,上面刻着“láng女现世,普度众生。”在街上去宣传。 有德高望重的百姓说自己昨夜做梦,梦见一身穿红衣的女子,骑着láng来救大家。 还有人说自己某天在街上走着,突然一高僧从自己眼前飘过,说有一能召唤láng群的女子,要来解救他们。 等到宋清歌的福利发下去以后,大家更是相信了那些传言。 其实百姓真正祈盼的是过上平安富足的日子,至于谁来掌权,他们并不是最关心的。 短短十日,小冷带着封平实现了宋清歌许下的诺言,而更让封平震惊的是,宋清歌不知何时已经攻下了高岩城旁边的两座城池。 北方好啊,地势广阔,如果好生利用,会是一片肥沃的土壤,将会盛开出娇艳的花朵。 三座城池,看着也是好大一块。 宋清歌给另外两座城池同样好的福利,她给出的口号是:天下为公,一视同仁。 而现在大家都称她为宋将军。 接着,宋清歌趁热打铁,威bī利诱,拿下两座城池,此时她的事情,已经闹得天下皆知。 短短一个月,就拿下五座城池,这不仅仅是靠智谋,更是宋清歌的仁心。 宋清歌暂时停战,她接连拿下五座城池,需以此为根基,修养生息,扩充属于她的兵。 “将军,这是各地官员上报的关于他们目前需要解决的困难问题。”凤拾将手里的折子递给宋清歌。 说实话,凤拾是相当高兴的,想当初他只是一个乞儿,但是宋清歌发掘了他,他的手也能碰触到这明huáng色的折子,而且,如今他已经被宋清歌提拔为凤将军。 宋清歌为了打仗时有更多属于自己的兵,就将凤阁许多人从暗提到了明,如今在明处,都称她为将军,没有阁主。 她也在不断的扩充自己的兵马,跟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亲信都有了职位,这五座城池的一切都归于她管辖。 她接过折子,一一翻看着,很认真的批注,凤拾就在一旁看兵书,过了一个时辰,折子全部批注好。 “凤拾,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人马?”宋清歌问。 “目前已经登记造册的有一万人。”凤拾道。 一万人,真的太少了。 但是,宋清歌有一支láng军。 还有她凤阁的人相当于一支jīng锐部队。 “大力招兵买马。”宋清歌下令。 “将军,属下照做了,那些人说饿,没力气。”凤拾如实回答。 “来参军了就不会挨饿,将我们军中的福利张贴出去,只要来参军,除了每月发到他本人手中的银子,我们还会根据他家中的情况给予相应的补贴。”宋清歌道。 “是,将军。” 宋清歌将批注好的折子一起递给凤拾,让他一并去处理了。 “将军,有新消息。”此时进门的是从凤阁提拔上来的韵青。 第八百一十章 贱人又开始作妖 第八百一十章 贱人又开始作妖 “说。”宋清歌放下手中的事。 “东魏派兵攻打北昭,说北昭藏了四皇子。”韵青道,她是一个机灵的姑娘,边说边打量宋清歌,生怕她难过。 周尧禹将谢衍离开京城的消息封锁了。 但是,他知道谢衍是一路带着人到了北昭,但是,关于谢衍的消息在北昭就断了,怎么也查不到,所以他认为是北昭藏了谢衍。 至于北昭为何要藏谢衍,这周尧禹当然是有自知之明,因为北昭是属于蓬莱的,蓬莱重视宋清歌,自然他疼爱的谢衍就成了蓬莱的敌人。 这么一气之下,周尧禹不顾朝臣反对,公然发兵北昭。 谢衍出了北昭,遣散了身边的人以后,真的是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何人都没有他的消息。 忙碌的两个月,宋清歌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谢衍这个人,可是,如今听到这个名字,心里还是一紧。 “让他们打吧,无论谁输谁赢,对我们都有利。”宋清歌道。 东魏如今没有了定国候和谢衍,实力比较qiáng的能独挡一面的将领就是裴将军。 但是,裴将军一直在镇守东魏和先北秦的jiāo界处,周尧禹轻易是不会调动他的。 最要紧,有裴贞儿在,苏星州又怎么和裴将军为敌? 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打,获利的都是别人。 “将军,最近宁贵人的动静有些大,和周景璃来往密切。另外上次牢房里的那些毒物已经查出来了,是宁贵人的手笔。路上遇到的刺杀是周景瑞的做的。”韵青道。 “韵青,目前暂时我们不会进攻其他城池,你去给宁贵人和周景瑞找些事做。还有最好让那皇帝手忙脚乱,我看他们是太闲了!”宋清歌道。 韵青拱手道,“是,将军。”她是个伶俐的人,知道宋清歌还是偏帮了苏星州,周尧禹乱了阵脚,北昭的压力就减小了。 ** 东魏,皇宫。 “娘娘,您的信。”久久进入寝殿,将手中的信双手递给宁贵人。 宁贵人看到那信封的折痕,就知道这信是谁送进来的,她是有些不耐烦的,只因这写信的人最近催她催得急。 而她要忙于在周尧禹面前固宠,偏偏周尧禹心里只关心谢衍,根本不理会她,所以她是一肚子的火。 但是,有些东西只要存在,便不会轻易消失。 宁贵人还是展开了信封,她的表情如脸谱一般不停地变换,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最后还是决定回信,约定下次见面的时间。 御书房。 兵部尚书如今深得周尧禹的信任,是御书房的常客。 “皇上,微臣认为这宋清歌不过是一个huáng毛丫头,不足为惧,不用对其发兵。如今寒冬,发兵北方,对我们不利。” “朕就这么放任这个宋清歌,夺朕城池,朕无动于衷,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朕!”周尧禹自然有帝王的尊严,就算是别人夺的是他毫不在意的东西,他也要夺回来。 “皇上,裴将军离得近,不如请裴将军挂帅,讨伐那宋清歌。”兵部尚书自认为自己的计策很好,能得到周尧禹的肯定。 周尧禹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 “宋清歌和裴府的关系一向不错,若是让裴将军去,实为不妥。” 兵部尚书闻言,心中实在无良计,便弓着身体不说话。 半晌以后,周尧禹才开口,“罢了,此事的确棘手,以后再议。” “是,皇上,我堂堂东魏总能寻得出一名大将的,宋清歌守着那贫瘠很小的五座城池,皇上实在无需忧心。” “爱卿回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兵部尚书在这接近寒冬的日子里,竟然出了一把汗,然后就往府里奔。 “皇上,宁贵人来了,说是讨伐宋清歌一事,她有良策。”王富贵道。 这宁贵人原本是在禁足的,不过谢衍还在京城的时候,不愿意和周尧禹说话,她写信劝过谢衍。 不过让谢衍为人子就要尽孝,不要辜负周尧禹对他的疼爱之类,还诚心悔过,从今以后愿意吃斋念佛替定国候超度亡灵。 谢衍当然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可是周尧禹却很欣喜,认为宁贵人做得对,这不,就将宁贵人解禁了。 此时的周尧禹正如油锅上的蚂蚁,心慌而找不到出路,他可是对外宣称宋清歌在天牢,结果宋清歌跑到北边去攻占了他的地盘,这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失了脸面。 “让她进来。”周尧禹一甩龙袍衣袖说道。 王富贵将宁贵人带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宁贵人行了一礼。 “快说你的良策!”周尧禹不耐烦的快速问道。 “皇上,朝中还有一人可做伐宋清歌的主将,莫不是皇上将此人忘了?”宁国人慢慢挪步到周尧禹的身边。 “谁?” “林敦。” “林敦?”周尧禹重复了一遍,然后突然喜笑颜开,如释重负,“好,就林敦。”接着又皱着眉头说道,“不过他资历可不是很高,朕担心他无法服众。” “皇上若是担心林敦因为资历的关系,臣妾也有解决的办法。” 宁贵人已经将周尧禹扶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白皙的手替周尧禹捏着双肩。 “皇上,林敦做主,裴将军做副,这样即使林敦不懂,那也有裴将军在一旁看着,出不了什么差错。再则,裴将军若是因为和宋清歌的曾经的关系就想偏帮的,有林敦这个主将在,裴将军也不敢乱来。” 周尧禹闻言,细细思索一番,这宁贵人说的的确是在理,在当前局势下,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这次就听你的,若是林敦打败了宋清歌,朕必重赏你。” “臣妾不想要赏赐,只想要皇上龙体安康,龙心大悦,还有就是多陪陪臣妾。”宁贵人开始勾引周尧禹。 周尧禹此时心绪很好,二人自然会发生点什么。 宁贵人从御书房回去的时候,那一张脸都写满着得意,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姓温的,你儿子得宠又如何,你还不是死了,现在能够与皇上同枕而眠的,只有我!” 她对温嘉柔的恨,一部分来自于谢衍和定国候,另外一部分,就是周尧禹。 第八百一十一章 看我不收拾你们 第八百一十一章 看我不收拾你们 周尧禹既要攻打北昭,又要北伐宋清歌,如此一来,兵力严重不足。 时值冬日,行军极困难,粮草也是一个大问题,不如等明年开chūn再讨伐宋清歌,最主要是周尧禹认为宋清歌成不了气候。 周尧禹决定让林敦做主将,裴将军做副将,然后去攻打北昭。 宁贵人听到这个消息,气得脸色青紫,她觉得温嘉柔不在人世,她始终会赢,其实,她又输了。 相比于宋清歌,周尧禹更担心谢衍。 周尧禹始终认为是苏星州将谢衍藏起来了,或者说是囚禁起来了,就算是查,也要从源头开始查。 但是,周尧禹不信裴将军,正好有林敦做主将,二人互相挟制,这样一来,攻打北昭,他才是最放心的。 宁贵人辛苦半天,为他人作嫁衣裳。 “九九,将这封书信给林敦,就说本宫要见他。”宁贵人眼中满是恶毒,当初刚从南商来时的那个纯真柔弱的姑娘,在她身上没有半点的影子。 “是,娘娘。”九九拿着书信而去。 不日,宁贵人和林敦见面,二人相谈甚欢,林敦带兵出征时,在他的军中多了一个很独特的兵,脸上是带有伤疤的,为了怕伤疤吓着人,那兵就带着面具。 “娘娘,您把他支开了,以后您在这深宫里,岂不是孤独了?”九九问道。 “不把他支开,我哪有jīng力替我的琏儿策划未来。如今四皇子不在,他又走了,我就好实现我的计划,让那位早日而去,让我孩儿早日荣登大位!”宁贵人的眼里满是算计和得意,还有若隐若现的野心。 ** 宋清歌收到京中飞鸽传书,说是林敦已经带兵出发了。 “将军,这是小裴将军给您的第十封书信。”韵青双手呈上手中的书信,并道,“将军这次依然不回?” “不回。”宋清歌淡淡道,她接过书信很快就将内容看完,然后将信递给韵青保管着。 “将军,您就不怕小裴将军着急?”韵青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藏好,她看得出来,宋清歌很看重这些书信。 “不怕。”宋清歌道,从此次裴贞儿此次的书信看来,她已经开始着急了,尤其说她爹,也就是裴将军要去攻打苏星州,而且,她也得跟着去。 “将军,您一直让属下等人盯着周景璃,近日,京中的消息传来,发现他竟然混进了林敦的军中。”韵青道。 宋清歌眉目一挑,从宁贵人举荐林敦做主将这件事来看,怕这周景璃进入军中就是宁贵人的手笔了。 “韵青,给小裴将军送一个情报,就说林敦的军中有一个特别的人,记得,万万不可让她察觉出是我们给她的。”宋清歌叮嘱道。 若是周景璃的身份被揭穿,裴贞儿再将此事闹大,林敦肯定是脱不了gān系的,到时候,这攻打北昭的事会暂时搁下。 韵青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办。” 宋清歌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裴贞儿竟然也开始心疼苏星州了,不由得会心一笑。 想着想着,她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已经许久没有收到关于谢衍的消息了。 接着,她又露出一丝苦笑,她如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依照谢衍的势力,应该早就收到了关于她的消息。 他若是想要来找她,早就来了吧。 他既不来寻她,又不现身,他在逃避什么,难道是怕她和东魏之间发生战争,不知道该帮谁么? 她宋清歌何需他的帮忙! 她心里觉得堵得慌,便离开了房间,前往训练场地,看看那些新兵的训练情况。 她给的待遇很好,凤拾招兵很顺利。 有凤拾在,训练士兵的一事,她是很放心的。 在很远的地方,凤拾就见到了她,但是,他还是教完了整套的动作,方才停下,走到她面前,拱手道,“将军。” 宋清歌很满意,便道,“不错。” 当一个女子做将军,尤其这些新兵中大多都是比她年长的男子,总有人不服气的。 这些新兵更愿意相信凤拾,毕竟一直是凤拾在训练他们。 “宋将军,您敢跟我们比试一番么?”军列中有个不知死活的喊了一句。 北方男子的性子本就豪慡,有一人发言,其他人就跟着起哄。 凤拾连忙请罪,“将军,都是属下没有教好他们,属下这就去将那新兵揪出来军法处置。” 宋清歌一抬手,制止了凤拾的动作,道,“此事不怪你。他们不服气我一个女子,是正常的。再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 凤拾很惊讶宋清歌说的话。 宋清歌已经往前移步,大声道,“方才是谁要说和我比试的,出列!” 这士兵的胆子也足够大,真的站了出来。 宋清歌一看,难怪对方不服气,这新兵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还有谁想要和我比试的,都站出来。”宋清歌朝着这些新兵大声喊道。 有人不敢出声了,他们以为宋清歌生气了,毕竟,军中待遇很好,他们不想离开,若是宋清歌一气之下把他们都赶走了,那他们就惨了。 所以,他们都不说话。 宋清歌早已猜透他们的心思,便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道,“你们放心,无论你们输得如何得惨,我都不会让你们回家的。所以,想要挑战我的,尽管站出来,你们一起上。” 有了她的这句话,那些新兵面面相觑,见她不像是在说谎,便齐刷刷的站出来二三十人。 二三十人一起挑战她一个人,那些新兵认为自己是赢定了。 “拿好你们的兵器。”宋清歌用的是凤拾手中的枪。 “将军,我们不客气了!”那些新兵道。 “不必手下留情。”宋清歌说的那叫云淡风轻。 只见二三十人将宋清歌围在中央,同时挥动手中的长枪,来势汹汹。 宋清歌以手中长枪为支点,腾空而起,她轻功本就了得,在空中,挥动手中长枪,横扫下去,瞬间倒了十来个新兵。 而且,这些新兵都觉得自己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浑身疼得不行,其实是宋清歌正好打中了他们的痛点。 剩下的人觉得宋清歌仿佛比他们预料中的还要厉害很多,于是更加齐心的想要赢宋清歌。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宋清歌为了服众,也是为了震慑他们,就提着长枪穿梭在他们之间。 第八百一十二章 欢喜冤家 第八百一十二章 欢喜冤家 这些新兵只看到有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动,并感觉拿着长枪的手一麻,等他们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手中的长枪也不知何时被宋清歌打落在地。 宋清歌再次腾空而起,她手持长枪,向下发力,力量向四周扩散开,将那些围着她的士兵全部震开并倒在地上。 而她缓缓从空中落下,气不喘,脸不红,很淡定的站在圈子之外,看着在地上喊疼的士兵。 周围也响起了一阵掌声。 “还有谁不服气的?”宋清歌朝着众士兵问,没一人敢出声。 “都起来!归队!”凤拾朝那地上的士兵吼道,心里其实在骂道,让你们不知道天高地厚,平日里尽问他和宋清歌谁厉害些,现在知道答案了吧。 那些新兵还是怕他的,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归入队列。 “现在看来你们都服气了,以后若是还有谁不服气,可以直接来寻我,向我挑战,我乐意奉陪。”宋清歌说的那是无所畏惧。 这不是以一当十,是以一挡三十,还有谁向她挑战,找死还差不多。 “将军,您来都来了,要不然,您随便教他们几招。”凤拾道,其实他是觉得近来宋清歌一直不高兴,想让她和大家多待哈,也不至于内心那么孤单。 那些新兵听到凤拾说的话,便露出欣喜的眼神。 宋清歌的武艺他们方才可是见过了,能得到宋清歌的亲自指点,那得是多大的荣幸。 “好。”宋清歌答应得很gān脆。 顿时,一片欢呼声响起。 宋清歌教了他们一个下午,才离去。 她离开时,感觉那双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她的。 在进入校场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可是她趁着教他们的时候,去看过每一个新兵,根本没有发现一丝异样。 她便将此事说与了凤拾听,让凤拾注意留意新兵的情况。 事实证明,宋清歌来校场是对的,原本有些不愿意参军的,在听说了发生在校场的事以后,都主动参军,便是为了一睹宋清歌的风采,不过是她展现武艺时候的风采,听说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让人趋之。 裴贞儿在收到宋清歌送去的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行军到了北昭的边界。 她这只这是宋清歌给她的,心底生出欢喜,尽管她写了十封书信,宋清歌一封也没有回她。 宋清歌还是把她当做好朋友的,而且,她也不会让宋清歌失望。 于是,裴贞儿就开始留意那特别的男子。 这观察了几日,终于发现了问题。 但是,裴贞儿一直不动声色,暗中收集证据。 “贞儿!” 裴贞儿正在帐篷里翻看着自己的计划,想要怎么一招制敌,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唤她。 她脸色一喜,连忙抬眸,见到苏星州已经进了帐篷,她连忙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拖过来坐在她对面。 “你找死啊,如今这个时候,你还来寻我。”裴贞儿心里欢喜着,嘴上却骂着。 苏星州知道裴贞儿担心他的安全,便笑着道,“要不然小裴将军将我绑了去jiāo给那林主将,你立了这大功劳,回去就等着升官了。” 裴贞儿知道宋清歌去了北昭,后来又离开了,虽然苏星州给她解释了原因,但是她心里还是生气,认为是苏星州没有挽留住宋清歌,让宋清歌受了苦。 此时又听到苏星州打趣她,她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当真手脚麻利就将苏星州绑了。 苏星州这个男人吧,裴贞儿绑他的时候,他一点没有反抗不说,此时还乐呵呵的看着她。 “我裴贞儿是个天生仁厚的,既然你这么想要被绑,我就好心满足你。”裴贞儿道。 “多谢小裴将军。”苏星州一本正经的回答。 裴贞儿一时玩心大起,摸出身上的短剑,横在苏星州的脸上,“这么白嫩好看的脸蛋,若是划上几刀,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找着媳妇,真是可惜了。” 苏星州双上被绑在身后,双脚倒是活动的,他席地盘膝而坐,“用心爱之人送你的剑,毁了你心爱之人的容颜,小裴将军难道不心疼?” 裴贞儿被苏星州说的满脸通红,又羞又恼,刀剑是动不得,就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并得意道,“敢调戏我,没门!” 苏星州随即发出“啊”的一声,并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喊着疼,裴贞儿以为他装的,就没有理会,还在一旁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苏星州还是翻滚着喊着疼,裴贞儿就开始着急了,到后来不停的问着苏星州怎么了,满脸的心疼和担忧。 苏星州见裴贞儿急得快掉眼泪了,便一下子止住了喊声,并笑着道,“贞儿,我骗你的,我没事。” 裴贞儿愣了愣,竟然真的哭了,“竟然连你也欺负我。” 苏星州身后的绳索不知何时已经被他解开,他安慰着裴贞儿,“我没有欺负你,我只是想逗你开心,贞儿,都是我的错。” 裴贞儿只是觉得自己心里委屈极了。 自己曾经的梦想是想当将军,如今梦想是实现了,却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为敌,将来可能还要和自己最好的姐妹为敌,而这些苦恼,竟然无一人可以诉说,宋清歌怕是不理她了,连她的书信也不回了。 裴贞儿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苏星州将她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贞儿,都是我的错,你这一哭,我连北昭都不想回去了。” 在苏星州眼里,裴贞儿的世界没有痛苦,只有快乐。 他觉得她是一个乐观、重情义、有些脾气的巾帼女子,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被她吸引了。 有她的世界,他觉得如做海盗那段日子,总能见到海面升起的太阳,温暖而耀眼。 相比于苏星州,裴贞儿就大大咧咧得多,只是觉得苏星州品性好,且对她不错,任她欺负,和他在一起,她很自在。 “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被林将军发现了你,你就完了。”裴贞儿是个见好就收的,不会一直哭,此时已经抹开眼泪,抽离了苏星州的怀抱,很正经的坐在一旁。 “你是不是瞒着别人在悄悄做什么事情?”苏星州没有离开,坐到了裴贞儿对面。 裴贞儿连忙一双手趴在桌上,挡住她写的计划,仰着头,倔qiáng道,“不给你看!” 第八百一十三章 绝地反击,复仇 第八百一十三章 绝地反击,复仇 苏星州最喜欢裴贞儿天真的一面,他每次都愿意陪着裴贞儿演戏,便好奇道,“让我猜猜。” 裴贞儿立即来了兴趣,“你肯定猜不到。”不等苏星州开口,她又继续说道,“若是你猜到了,那我今日便饶了你,让你平安归去。” 苏星州假意思索,然后说道,“肯定是宋小姐给你的秘密任务,需要你帮忙的。” 裴贞儿立即愤怒道,“你肯定是偷看了我的计划,快说,你看到了多少?” 苏星州见裴贞儿一副不放过他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她很可爱,“是你说我猜对了让我平安归去,此时我猜对了,你倒是不肯放过我,果然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其实苏星州哪里猜得到,只是能让裴贞儿如此紧张的事情,怕是只有关于宋清歌的事。 裴贞儿觉得自己身为将军,不能说话出尔反尔,便挺着胸膛,义正言辞的说道,“本将军今晚心情好,就暂时放过你,还不快走。” 苏星州道,“不需要我帮忙?” “你我现在是敌人,我才不要你帮忙。”裴贞儿将脸别开。 “贞儿,你放心,这场仗是打不起来的。”苏星州道。 “你如何得知?”裴贞儿好奇道,如今两军对垒,哪里还有商量的余地,只要周尧禹一日没有谢衍的消息,便会找苏星州的麻烦。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苏星州神秘一笑,他不会舍得让裴贞儿为难的。 裴贞儿不屑道,“不说算了,我还不想知道了。”她一直护着手下面的东西,便催促苏星州,“你快走吧,改日战场上见,不必手下留情。” 那是宋清歌给她的秘密,她会好好守着,不能让苏星州知道。 苏星州见裴贞儿说“不必手下留情”时的认真,心里一紧,如果有一天二人在战场上成为了敌人,怕是裴贞儿当真狠得下心将剑对着他。 这样子坚决不行,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贞儿,我走了。”苏星州给了裴贞儿一个放宽心的眼神。 “走吧,走吧。”裴贞儿一副她很忙的样子。 可是,当苏星州真走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舍得一直送到了帐篷门口。 苏星州并没有真正的离开,而是一直潜伏在裴贞儿的身边,直到查出她在暗中做的事,他才离开。 随着林敦和裴将军的相处,二人之间的矛盾就开始升级了。 林敦说的作战方式,其他副将都不怎么认同,其他副将认同的裴将军的方案,林敦则全力反对。 如此一来,东魏和北昭早就该发生的战事,就被拖延了数日。 最后,林敦妥协了,用了裴将军的计策,不过,这才是yīn谋的开始。 东魏和北昭的战争,终究还是发生了,是林敦带兵冲在了前面,与苏星州正面战斗,结果,林敦落荒而逃,败了。 但是呢,林敦回到营地,竟然说他败的原因是因为有jian细,最大的嫌疑者就是裴将军。 因为裴将军一定坚持要用自己的作战方案,且与苏星州又有特别的关系,如今更是不满他林敦做了主将,所以gān脆与苏星州联手,想要置他林敦为死地。 这真是莫须有的罪名。 裴将军是个忠厚人,听到林敦的栽赃,当场就愤怒了,这是要和林敦gān仗的场面。 林敦有自己的兵,裴将军有自己的兵。 两人之间的矛盾,在这瞬间就升级成为了一个军队里面两个派别之间的矛盾。 就在两个派别之间闹得不可开jiāo的时候,裴贞儿押着一个人到来。 “都给我住手!”裴贞儿站在高处,大吼一声,此时的她一脸严肃,威风凛凛,倒是颇有将军风范。 下面混战的人闻声,又看裴贞儿押着一个人,便住了手,好奇发生了什么。 “林将军,您可识得此人?”裴贞儿道。 林敦道,“不认识。” “不认识?”裴贞儿声音里带着讽刺,“林将军,军中谁人不知道这个特别的带着面具的士兵是你从京城带来的?” 林敦一时没有出声。 裴贞儿继续道,“既然林将军不认识,那我们可以拿军籍册来核对,若是军籍册上无此人,就证明林将军没有说谎,那此人就是冒充我东魏士兵,按律法当斩!” “小裴将军,我军中士兵无数,难道我要人人都识得?”林敦也怒了,“你若是要为你父亲报仇,大可以明着来,不过你父亲通敌的罪,你也脱不了gān系!” “堂堂一军主将,竟然用这等方式来威胁我一个小女子,也不觉得害臊!”裴贞儿不屑道。 军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裴贞儿根本林敦反驳的机会,拿着手中的东西朝林敦晃了晃,大声道,“林将军,这士兵因为容貌有异,当初入军时,可是经过你本人同意,签字为凭的。你要不要看看这上面你的亲笔署名?” “你!”林敦火冒三丈,就要上来抢东西。 裴将军也发现了这其中的异常,连忙命人将林敦拦住。 裴贞儿继续趁热打铁,“林将军,你可知道,此人是谁?” 林敦见证据在裴贞儿手里,也不好耍赖,只道,“不过是个容貌尽毁,家境贫困的孩子,我破格让他参军,好补贴家用,难道这也有错?” 裴贞儿笑了两声,然后很严肃的讽刺,“林将军好心当然没有错,但若是将朝廷的犯人录用为军人,那就不只是烂好心,而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你胡说什么?!”林敦心里一慌,当初宁贵人让他破格录用一人入军时,他是有些为难的。 后来,他还是为此人造了假册,录入了军中。但是,当时他问了宁贵人此人的身份,宁贵人只说是远方表亲,没有具体细说。 他哪里会想到宁贵人让他录用的人会是朝廷的犯人。 如今裴贞儿敢把这件事当着全军人的面说出来,那定然不会假。 林敦此时想的是如何脱身。 “既然林将军不信,我就揭开此人的面具,让大家看看,让兄弟们来评评理!”裴贞儿说完,一把摘掉了押着的人脸上的面具,这哪里是被毁掉的脸,这就是大家熟悉的脸,这不是被贬为庶人,即将被发配往边疆就逃出大牢的周景璃么? 第八百一十四章 这就是害人的下场 第八百一十四章 这就是害人的下场 周景璃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没错,但是,如今他是朝廷钦犯,无人畏惧他。 “林将军,你私藏朝廷钦犯,该当何罪?”裴贞儿大声呵斥,她本就占了理,此时更威风了。 林敦怎么会想到宁贵人塞给他的人竟然是周景璃,为今之计,将自己摘得gāngān净净。 “小裴将军休要胡言,不知道你从哪儿抓来的朝廷钦犯,硬要栽赃成我带来的人。” 裴贞儿不怒反笑,“我当时抓此人时,周围还有很多士兵看着,他们都可以作证。林将军不承认没关系,我会将此犯人押回京城,到时候怎么处理,皇上自会有圣断。” 周景璃曾经是何等的威风,如今被裴贞儿押着,当着众人的面,像是审犯人一样,虽然他的确是一个犯人,但是,他自己坚决不承认。 而他被裴贞儿点了xué道,开不了口,动弹不得,只得用千刀万剐的眼神瞪着裴贞儿。 “来人,将犯人押下去,我已经写好折子,上呈京城。明日,我便会亲押着犯人回京。”裴贞儿道。 林敦有点懵了,便搬出自己主将的身份,“裴贞儿,你岂能扰乱军心,我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抓犯人的,你想临阵脱逃?” 裴贞儿道,“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将军,我父亲还在这儿呢,有你们,不是一样打仗?” “我是主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这里。”林敦道。 “这朝廷钦犯谁送?”裴贞儿道。 “我自会安排,用不着你来管。”林敦想要用主将的身份威胁住裴贞儿。 可是,裴贞儿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她立刻火了,“林将军,你当我们是傻瓜,这朝廷钦犯明明是你从京城带来的,你还会好心送回去?” 接着,裴贞儿高举手中的东西,“兄弟们,我手中拿的军籍册上面有林将军的亲笔署名,我抓钦犯的时候也是众多兄弟亲眼看见的,林将军知法犯法,窝藏朝廷侵犯,如果我们大家不想受他的连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绑了,让皇上相信我们是无辜的。” 裴贞儿话一出口,当真有人要动手帮林敦,不过大多都是裴将军的部下,刚刚打群架的怒气还未消,此时能名正言顺的绑林敦,这本就是一件美事。 她见火扇得不够旺,又继续道,“此人是犯下通敌大罪,被皇上贬为庶民,欲发配边疆的逃犯。谁敢包庇,便是同罪,要诛九族!” 原本想要保护林敦的那些士兵,也有开始退缩了,小部分的忠实部下,也被裴贞儿下令绑了。 “裴贞儿,你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绑一军之主,你一定会受到军法处置!”林敦被五花大绑,不停的骂着,“还有你那该死的父亲,你们一样脱不了罪!” “把他的嘴堵了!”裴贞儿怒道。 这支军队,原本大部分的兵都是裴将军带来的,经历了此事,大家更愿意听裴将军的话。 但是呢,裴将军也没有擅自撤兵,依然在这守着,他已经上请周尧禹,如今这情况,这仗是打了,还是休呢。 裴贞儿则押着林敦和周景璃回京。 “将军,这次裴小姐能够成功抓到周景璃,苏星州可是帮了不少的忙。”韵青将所有的经过都说与宋清歌听。 宋清歌道,“韵青,吩咐下去,凤阁所有人出动,务必要护送裴小姐平安到京,成功jiāo接犯人。” “是,将军。”韵青疑惑道,“但是用得着凤阁所有的人出动么?” 宋清歌点头,“因为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若是犯人在中途出了事,裴将军一家都脱不了gān系。” 她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他们一家不能再有任何事了。 裴夫人曾经因为她而惨死,她如今能够做的,便是竭尽自己的全力,把裴夫人的家人保护好。 “是,将军可还有其他吩咐?”韵青问。 “等到了京城,林敦一定会死,周景璃不能死。林敦的死一定要牵扯出宁贵人来,我要宁贵人被废,你知道该怎么做。”宋清歌道。 “是,将军,属下知道该怎么做。”韵青说完转身离去。 周尧禹本就不是十分相信裴将军,如今又出现了林敦的事,再加上寒冬到来,不易苦战,便下令裴将军撤兵。 这东魏和北昭的战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裴贞儿在路途中遇到了很多次的刺杀,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平安抵京,将犯人成功的jiāo到周尧禹的手里。 周尧禹知道裴贞儿和宋清歌关系匪浅,若是再让裴贞儿回去,如果有机会,这二人联系上了,岂不是危险。 而且,裴贞儿在京中,裴将军才会更加的忠心,而裴贞儿可以作为随时威胁宋清歌的筹码。 所以,裴贞儿此次回去,就被周尧禹留在了京中,说是让她伺候家中的老人,替她的父兄尽孝道。 裴贞儿没有反抗,她都是按照周尧禹的命令行事,尽量减轻他的疑心,不过,她在等,等宋清歌主动联系她。 她不仅是宋清歌的好姐妹,更是凤阁的人,也是宋清歌的下属。 她在京城,宋清歌总有需要她的时候,到时候,她就能发挥自己的光芒了。 周景璃依然被关押入了大牢。 林敦是宁贵人举荐的,周尧禹本就有疑心,如今出了这事,肯定会吩咐人去查,而宋清歌早已部署好了一切,那些暗卫一查便得到了证据,最后是人证物证聚在,宁贵人与林敦勾结,欲除掉裴将军。 而林敦呢,因为曾经是周景璃的人,当然会想办法将周景璃带离京城。 这整个过程,丝毫没有牵扯到周景璃和宁贵人的关系,那些暗卫是查不出来的,宋清歌已经断了线索,她要的是宁贵人被废,打入冷宫,而她自己会亲自取宁贵人的性命。 最后的结局,林敦因私藏朝廷钦犯,且勾结宫妃欲陷害朝廷忠良,满门抄斩。 宁贵人被贬,且打入冷宫。 当夜,说是周尧禹担心周景琏,便陪他一起用膳,入睡,没想到小小的周景琏,竟然听了宁答应的教唆,想要刺杀周尧禹。 于是,周景琏被教坏了的消息传开了,周尧禹决定要废太子。 第八百一十五章 用特别的方式的爱着你 第八百一十五章 用特别的方式的爱着你 立储是一件相当重要的事,还要祭天,等于告诉老天,为一国选到了合适的继承人。 那废太子,便是更重要的事。 太子除非是得行不当,或者有极其的严重的过失,经过朝臣商议太子的言行举止的确有损国体,才能废太子。 不过,这些都是表面的,事实到底如何,决定于那个想给你看到事实真相的人。 周尧禹想要废太子,他自然有他的法子,只是可怜了无辜的周景琏,成为了宁答应和周尧禹之间的棋子。 朝臣自然是反对周尧禹废太子的,更有人提出质疑,才两岁左右的孩子,如何会知道行刺周尧禹? 周尧禹还在朝堂上公然露出自己的伤口,最后,周景琏这太子是被废了,那公然提出的朝臣因为被查出贪污腐败,然后被抄家了。 从此以后,周尧禹提出的问题,再无人敢质疑。 如今能让周尧禹牵肠挂肚、夜不能寐的也只有谢衍的下落了。 可是,谢衍依然没有消息。 宋清歌收到京中传去的消息,知道了京中动向,便立即吩咐人去保护裴贞儿的安全。 至于周尧禹废太子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谢衍。 任何可能阻挡谢衍前进道路的人或物,都会被周尧禹清扫gān净。 思及此处,宋清歌暗了暗,谢衍到底在哪里? 都这么久了,他还没有来找她。 她的人如果有他的消息,定然会禀报给她的,可是,她至今都没有收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将军,今日我们又有好东西吃了。”韵青端着托盘进来,满脸的笑容。 宋清歌的侍女还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她一直和士兵同吃,自己单独住一个帐篷,由韵青伺候。 宋清歌已经闻到了香味,想着近来事情进展都挺顺利,便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脸。 “这厨房的士兵也不怕辛苦,每天除了操练,这么冷的天,还经常上山去打猎。”宋清歌道。 “将军,这您就不知道了。如今您可是深得他们的心。他们会根据属下每天端回去的剩菜的情况,推断出您爱吃什么,然后变着法的给您补身体。”韵青道。 宋清歌让韵青坐下,陪她一同用饭,然后道,“让他们以后不必如此,用心操练就是最好的。” 韵青道,“将军,您就放心吧,您的话,属下早已传达到了。他们说,操练的事不会耽误,而且,要吃得好,才有力气打仗。” 宋清歌吃了一块鹿肉,觉得味道真是不错,而且今天的菜得味道都挺好,她比平日里多用了一个馒头。 韵青看着心里欢喜,后来端着托盘回厨房的时候,便夸了那今日掌厨的士兵,说他今日特意为宋清歌做的菜不错,并嘱咐以后多出去打猎,争取让宋清歌多吃些东西。 她叮嘱完转身就走,她只听见士兵答应的话,却没有看见士兵眼里的欢喜,那是冬日冰雪地盛开的雪莲缓缓伸展开自己的身体,享受久违的日光沐浴在身的温暖、柔和、贪恋、幸福。 极北之地,早已入冬。 这漫天的白雪今岁来得迟了些,如今才姗姗而来。 皑皑白雪将宋清歌打下的城池都掩盖得厚厚的,宋清歌踩在厚厚的白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如她心中的欢乐曲。 都说瑞雪兆丰年。 如今下了大雪,她发下去的种子,在底下沉睡,等来年苏醒时,便是绿油油的好苗,届时一定会丰收。 大雪从北方一直蔓延,缓缓往各地散开。 各国都在大雪中休养生息,一切渐渐回归平静。 不过,这只是bào风雨来临之前的洗礼。 北方的积雪持续时间长,宋清歌趁着白雪漫天飘的日子,又攻下了几座城池。 直到除夕夜来临,宋清歌一共攻下五座城池,加上之前的,她已经用了十座城池。 也是在这一夜,一向坚qiáng的宋清歌病倒了,一直高热不退,军医看了无数遍,还是无济于事。 众人束手无策。 又不敢大声声张,怕扰乱了军心。 韵青在无可奈何之下,去城里寻了一郎中来。 郎中来了以后,遣退了所有的人,说他有怪癖,不能让别人看着他行医。 韵青等人为了宋清歌的病,只得同意。 郎中进了帐篷,看见宋清歌满脸cháo红,眉头紧锁,小嘴紧紧的抿着,一脸的痛苦。 “对不起,我来晚了。” 郎中口中发出温柔的声音,他缓缓的褪去宋清歌的衣衫,只留下最后一层保护着她的身体。 而他自己却将上衣全部脱掉,他现在浑身冻得发抖,方才在来之前,他才用冰水浸泡过全身。 他缓缓躺在穿上,搂着宋清歌。 浑身滚烫的宋清歌突然遇到冰凉之物,便将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 不过须臾,郎中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冰了。 他来到木桶旁,毫不犹豫的钻进木桶里,这里是他早就吩咐的准备好的冰水。 当他懂的浑身发抖时,再去抱着宋清歌。 如此反复无数次,直到在这寒天里,这木桶里的水变得有些温热,宋清歌的高热才降下来。 模糊中,宋清歌觉得搂着她的人的味道异常的熟悉,她特别的想亲近。 “谢衍。”宋清歌软软的喊了一声。 那搂着她的身体一僵,然后怔怔的看这儿她,露出一丝苦笑,温柔的亲亲她的额头,“让你受苦了。” 熟睡的宋清歌犹如一个孩子一般,见郎中没有推开她,便往郎中怀里钻。 “郎中,请问我家将军如何了?”帐篷之外响起了韵青的声音。 “高热已退,待我拔针以后,姑娘便可进来。” 郎中不得不离开宋清歌,起来穿戴好,收拾好一切,吻了吻宋清歌粉粉的唇瓣,倾尽温柔说道,“我一直在你身边。”然后跨步离开,掀开帐篷帘门而出。 韵青急匆匆而入,并让军医查看,宋清歌已经脱离了危险,等到她想要去感谢郎中时,郎中已经不知去向。 翌日。 宋清歌苏醒过来,便询问韵青,“昨日是谁救的我?” “是城里的一个郎中。不过将军,那郎中医治了您以后便离开了。今日属下派人去酬谢那郎中,竟然发现这城中根本没有这郎中。属下已经吩咐人去查那郎中的身份了。”韵青道。 宋清歌努力回想昨夜的事,她虽然不能完全的记得,但是总能记得模糊的片段,一瞬间就脸红了。 “将军,您怎么脸红了?您是又发热了么?”韵青一着急,边说边伸手去摸宋清歌的额头。 第八百一十六章 捉jian 第八百一十六章 捉jian 宋清歌轻轻拍掉韵青的手,道,“我好好的。” 韵青当然是不会相信的,还很认真的说道,“将军,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您千万不能怕看郎中。” “好好吃你的饭。”宋清歌随意夹起一块肉塞进韵青的嘴里。 她怎么好意思给韵青说实话,她是记起了自己昨夜主动去亲那搂着她的人了,她自己当时觉得,这是什么,冰凉凉,软软的,咬一口那是相当的束舒服,于是便凑着嘴去亲了一口。 如今想来,那是那人的唇了。 而她也知道自己的体温是如何降下来的了。 普天之下,知道她的身份,还敢这么对她的,怕是只有谢衍一人。 谢衍不懂医,可是她的病情又危急,那是万不得已的计策。 兴许,他是可怜她了。 否则,他为何救了她以后,便匆匆离开,连面都不肯露。 想到此处,宋清歌方才心里升起的甜蜜又淡了下去,觉得眼前的一切吃食都变得难以下咽。 “将军,您也觉得今日这菜难吃对吧,那平日里专门给您烧菜的士兵不知道怎么受寒下不来chuáng了,所以今日是别的士兵做的菜。”韵青见宋清歌放下碗筷,以为她觉得饭菜不和胃口,便解释说道。 宋清歌想到昨日的事,而今日这士兵又病了,难道厨房的士兵是他? “我要去厨房看看那生病的士兵。”宋清歌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将军,您不能去,他们一起生病的有好几人呢,怕把寒气过给您,您身体本来就没有痊愈。”韵青立刻阻止。 宋清歌原本充满希望的脸色,顿时暗了下来,原来是她多想了。 他乃堂堂的皇子,怎么会委屈自己做一个厨兵呢。而且,他对厨艺可是一窍不通的。 兴许昨夜的那一星半点的施舍以后,他就离开了,再也不愿意见她。 想到这里,宋清歌面色一白,她捂着胸口,蹲了下去,心口处的疼痛如海làng,一làng接一làng,不断袭来。 “将军,您怎么了?”韵青快速放下碗筷,立即去搀扶宋清歌。 “我没事,你将饭菜撤下,我歇一会儿就好。”宋清歌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韵青猜测宋清歌是心绪不好,便很乖巧的回答,“是,将军。”她端着饭菜回到厨房,厨房里的人见剩了许多饭菜,便开始议论怎么想办法给宋清歌补身体。 在韵青离开以后,那原本受寒极重的士兵从房间里面出来,不顾众人的劝阻,要上山去给宋清歌寻野味补身体。 时局留给宋清歌伤心的时间并不多,她在吃到那士兵为她jīng心烹制的野味以后,身体逐渐开始恢复。 她依然想念谢衍,只是将他深藏在心底,只有在忙完一切公务,夜深人静时,谢衍才浮现在她脑海里,陪伴着她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夜晚。 冬去chūn来,北方虽然不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却也是迎得chūn风晒一晒。 万物复苏,白雪归家,地里的秧苗翘起风骚的腰姿,喜迎甘露。 宋清歌也去地里转了一圈,她十分的满意。 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士兵的身子骨也该活动了。 她的目标,在小麦收割以前,要把半个北秦全部攻下。 当然,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周尧禹的身体每况愈下,虽然有名医调理,据说也是在qiáng撑,如今朝中大家期盼的,便只有周景瑞了。 到了新年,旧年的账,该是清算的时候了。 周尧禹决定要将周景璃再次发配边疆,至死不得回京。 而周景琏则与宁答应生活在冷宫。 天下间,依然没有关于谢衍的消息。 从表面上看,各国之间都和平相处。 等到一月一过,宋清歌又开始她的攻城计划。 归顺东魏的先北秦,其实百姓过的日子还不如原来归北秦管的时候。 如今宋清歌攻下的城池,所有百姓的待遇都是一样的,那可真算是为百姓着想了。 再加上宋清歌的治军之策,也让很多带兵的将领向往。 如此一来,还有守城之将带着士兵主动来投诚的,宋清歌一律厚待。 宋清歌的贤名和威名早已在北方传开。 三月初,宋清歌下令整顿。 此时归顺东魏的先北秦,已有五分之四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再打下去,就是要和一直镇守北边的裴将军正面jiāo锋了。 在宋清歌新年攻城期间,周尧禹只吩咐守城的将领去抵抗,朝廷根本没有派援兵,一是无可与宋清歌匹配而战的将领领兵,二是东魏对归顺的城池不够重视。 周尧禹如今jīng力不够,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宋清歌和苏星州瓜分了先北秦,而他只守住祖宗打下来的东魏即可。 所以一直是消极抗战的态度。 在冷宫的宁答应一直在找机会复出。 她是南商的公主,就这一个身份,就足够让她有资本,尤其是如今东魏还面临大敌。 果不其然,周尧禹很快就收到了南商的书信,说是要来见见他们的公主和外孙。 如果不能在云宫中见到活生生的两个人,南商会带着十万大军亲自来迎接二人。 这就是赤luǒluǒ的威胁了。 如果南商发兵,西晋肯定也回来凑热闹,分一杯羹,而北昭和宋清歌又是两大敌,这样一来,东魏危矣。 周尧禹为了大局着想,便寻了一个由头,将宁答应和周景琏放了出来。 宁答应从冷宫出来,又重新入住云宫。 而此时,已经离周景璃被发配的日子不远了。 在天牢的周景璃得知宁答应出了冷宫,他心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他迫切的想要与她见上一面,宋清歌定然会满足他的这个愿望,一切都在计划当中。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周景璃的那些一直杀不尽的部下,就去救周景璃出了牢房。 而周景璃出了牢房,没有立刻离开京城,而是在第一时间去找宁答应。 此时的宁答应正在和周景琏玩耍,再见到láng狈不堪的周景璃时,便迅速屏退了所有人,与周景璃进入了寝殿。 周景璃是有求与宁答应的,自然是要动之以真情,再许之以美梦,然后很悲伤而又幸福的回忆二人曾经拥有的甜蜜。 深宫之中。 夜深人静时的那份孤独可以吞噬人理智的灵魂,宁贵人那美丽的躯体,长期没有得到男人宽大手掌的揉抚,早已对周景璃的微微碰触有些迫不及待。 gān柴不一定要遇到烈火,便是给予微小星火,也能在一瞬间迸she出火花,溅she在地上的是二人凌乱的衣裳,那jiāo织的雪白躯体是二人翻滚的làng痕。 第八百一十七章 复仇 第八百一十七章 复仇 周景璃翻山越岭,终于抵达终点,让宁答应享受到久违的甘露,如在云端看到千万匹野马在草原上奔跑,而她则希望野马奔跑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越过平原,便是她的山顶。 周景璃技术好啊,宁答应又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蓝色世界,她是一条会在空气中游泳的鱼,疯狂的呼吸中蓝色世界里的空气。 她贪婪的手指重重的划过周景璃厚实的背膀,嘴角激dàng起不可言喻的笑容,赛雪的臀部微微上抬迎合着周景璃出其不意的冲击,忽明忽暗的灯光照she在二人赤luǒ的身体上,如两条蛇一般横扫着整个寝殿。 “璃哥哥,这一刻,便是让我死,我也是愿意的。”宁答应连出气都累得不行,还能说出这么完整的话,当真是为难她了。 所以人一定要拥有愿望,说不定某个时刻,苍天眷顾,这个愿望就实现了呢。 原本紧闭的大门骤然打开,昏暗的房间变得恍如白昼,周尧禹一身明huáng色龙袍站在为首,怒视着眼前慌乱捡衣裳避体的二人。 周尧禹面色入土,脖子上青筋bào露,双拳紧握,他很想立刻上去看了这不要脸的二人,但是,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皇上饶命!臣妾是被bī的!”宁答应率先跪倒在周尧禹面前,磕头请罪。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都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儿臣!”周景璃也只将衣裳胡乱遮住下面,便那么跪着诉说自己的苦衷。 “王富贵,传旨下去,宁答应突然重疾,不治身亡,云宫所有宫人伺候宁答应不力,全部陪葬。”周尧禹的声音很冷,如三尺的寒冰。 “是,皇上。”王富贵道。 “今日踏进云宫的人,朕只希望看到你。”周尧禹说完,转身离去。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您不能杀臣妾,您杀了臣妾,我父皇一定派兵踏平东魏!”宁答应边求情边威胁。 但是,周尧禹一句话没有回答,连头也没有回。 而周景璃则喃喃道,“完了,完了,这次全完了,本王的一生都被你给毁了。”接着,他突然像是疯了一般,就要去掐宁答应,“本王要杀了你!你毁了本王的一生!” 王富贵立即命人将眼前正厮打对骂且诅咒的二人的拉开,然后命人看住这里,他得去执行周尧禹的命令。 周尧禹的意思,不仅云宫的所有宫人要死,连今日看见这件苟且之事的其他人,全部得死,这是杀人灭口了。 宁答应当然没有真正的bào病而亡,只不过被软禁了而已,一开始的时候周尧禹还担心南商会向东魏发兵。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南商有任何的动静。 先前宁答应在冷宫,南商的反应都如此激烈,如今宁答应突然身亡,南商的反应着实奇怪。 只是,周尧禹猜测不到,先前南商之所以会写那些书信,都是宋清歌的手笔,她的目的就是要宁答应出了冷宫,让周景璃与宁答应相会。 周尧禹连周景璃的面都不想再见了,先前对周景璃的处罚是发配边疆,兴许周景璃还能多活几年。但是,有了云宫这件事,周尧禹下令直接处死周景璃,再让人代替周景璃被发配,因为周景璃和宁答应苟合之事,一定不能外传的。 “将军,人已经救下来了,在地牢里。”韵青道。 宋清歌已经悄然来到了京城,有些事,是时候该解决了。 她起身来到地牢。 昏暗的灯光,cháo湿的地面,周围充斥着腐烂的味道。 这里的一切,都恍若前世她和她一双儿女待的天牢。 地牢的铁门一响,牢里面的那人连忙抬起头来,用黑黑的手指扒开又长又脏的头发,露出一张消瘦脏兮兮的脸,当他无神的目光落到宋清歌的身上时,眼神里面充满了绝望。 他原本是要被处死的,却再次获救,他以为是以前救他的那些神秘人又救了他。 “怎么是你?宋清歌!”周景璃双手握住铁门,恶狠狠的问道。 宋清歌冰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那是居高临下的鄙视,“如果没有我救你,你早死了。” “一个恨不得杀了我的人会救我,宋清歌,难不成你爱上了我?”周景璃讽刺道。 “韵青,开门。”宋清歌淡淡的说。 韵青早已命人给宋清歌备好了椅子,她打开牢房,将周景璃拽出来,跪倒在宋清歌的面前,然后狠狠的扇了周景璃一巴掌,并道,“谁给你的胆敢侮rǔ我们将军!” “韵青,去把手洗了,脏。”宋清歌道,脸上一副嫌恶的表情。 韵青微微错愕,倒是很听话的去洗手。 “周景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你做的龌龊事都无人知道?”宋清歌知道周景璃不怕死,但是怕被人踩在脚底下被人瞧不起。 “宋清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放了我,我们以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周景璃还是一副自大的模样,仿佛他将恩怨放下是对宋清歌天大的恩赐一样。 宋清歌为前世的自己看上周景璃而深深的忏悔。 “如果没有我的帮助,你的那些部下怎么会一直活得好好的,能够反复去牢中给你传信,还将你救出天牢呢。”宋清歌说得很平静,但是周景璃听着却不是那么回事。 “难怪玖年说一直有神秘人在帮助他们,原来是你!”周景璃只是恶狠狠的瞪着宋清歌,他知道这是宋清歌的地盘,他不敢轻举妄动。 宋清歌见周景璃还能沉得住气,便继续刺激他,“如果没有我,你这次怎么能从天牢里面出来,去云宫见宁答应呢。” 周景璃望向宋清歌的眼神已经开始冒火,他不是傻的,很多事只要有一个点,就能将整个事情想通。 “你故意让我出天牢,算准了我会去见宁答应,然后让我父皇来撞破我们的事。你报复了我和宁答应,也报复了我父皇,一箭三雕,宋清歌,你太可怕了,你就是魔鬼!” “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可怕。”宋清歌浅浅一笑,看着周景璃,就像看着一只随时要被她捏死的蚂蚁一样,“你在林敦手下当兵的时候,你的身份也是我揭穿的。哦,还有你在京城的那个私宅里面,没有我的人让你那么快恢复,你怎么有力气去找你的宁答应呢。” 第八百一十八章 我要你血债血偿! 第八百一十八章 我要你血债血偿! 周景璃闻言,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他有些惊恐的望着宋清歌。 他原以为他和宁答应的事做的是天衣无缝,他还暗自高兴,这一年,他就算是被贬了,照样活得潇洒,他睡了他父皇的女人,让那个愚蠢的女人为他做事。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一直只是宋清歌的棋子,是宋清歌对付宁答应和周尧禹的棋子。 他只是一个玩物,这才是对他最大的侮rǔ,是他最不能接受的,比要他的性命还让他难受。 “宋清歌,你到底是人还是鬼?为何要一直算计我?”周景璃不甘心,他想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周景璃,我今生活着的目的,就是让你受尽折磨和侮rǔ,让你不得好死。”宋清歌此时的声音开始带着恨意,“你自己做的孽,你倒是忘得一gān二净,而我却一直记得我一双儿女惨死的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宋清歌,我看你就是疯子,你哪里来的孩子?我从见你第一眼,你就恨不得杀了我,而我在那之前,从不曾有半分对不起你!”周景璃嘶吼道,他觉得自己很无辜。 所谓前世今生,忘记的人倒是gān脆,记得的人却夜夜被噩梦缠绕,偏生仇人还不知为何。 “周景璃,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宋清歌眼眶微红,那是仇恨的怒火开始点燃记忆。 她从前世,她第一眼见到周景璃开始讲,到最后,说到她和一双儿女惨死牢中。 “周景璃,苍天开眼,让我带着记忆重生了,让我复仇来了,可惜的是,你杀害了我们母子三人,你却什么也记不得了。” 宋清歌的声音有些低沉,她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痛,不让自己陷入疯魔状态,“周景璃,你不记得没关系,等你到了地底下,阳儿和旭儿会向你索命的,你杀死自己的亲生孩子,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你会永世不得超生,永生永世都被刀刮油煎!” “宋清歌,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瞎想的,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你冤枉我,你就是疯子!”周景璃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他想要从地上爬起来逃命。 此时的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宋清歌是一个疯子,就是想要他的命,为了杀他,竟然编出这么荒唐的故事来。 宋清歌右手微微一抬,宽袖中立即飞出一枚飞镖,从周景璃的耳朵穿过,直接将其耳朵刷掉半边。 “啊!我的耳朵!”周景璃大叫一声,并用手捂住耳朵,锥心的疼痛也没能让他停下脚步,逃命要紧。 “再跑一步,下次就不是掉耳朵了。”宋清歌笑着道,她根本不担心周景璃会跑,因为他根本逃不出去。 果不其然,周景璃看到在他前面不远处到处都是持刀而立的蒙面人,宋清歌的实力,已经超出他的想象。 他颤抖着身体走回来。 他已经想好了,他要和宋清歌拼命,兴许这样还有活下去的一线生机。 但是,宋清歌是何等的了解他。 所以,在他走到宋清歌面前的时候,宋清歌起身,随意在他身上踢了几脚,然后坐下,不过是眨眼功夫,他却觉得他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痛得不行。 “周景璃,你还有什么花招尽管耍出来,我会让你死个明白。我会让你知道,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只是我脚下的一只蚂蚁,我让你怎么死,你就得怎么死,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宋清歌看着周景璃láng狈不堪的模样,心中升起一阵快意。 “宋清歌,有种你放了我,我们单挑,你将我关在牢里折磨,算什么英雄好汉!”周景璃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宋清歌的对手,但是,他不想放弃,他还想活。 宋清歌凄悲的神情,染上一丝讽刺,“周景璃,你在外面蹦跶了一年,一直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都不知情,你还有什么资本和我斗?” “宋清歌,那些都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的比一场。”周景璃控制住自己此时想要掐死宋清歌的冲动,还企图用言语激烈宋清歌,为自己赢得机会。 “区区蝼蚁,也敢和我谈比试?”宋清歌一脚朝周景璃胸前踢去,周景璃顿时往后一退,胸口的剧痛让他喘不上来气,耳边又响起宋清歌的声音,“我只想为前世的我,为我的儿女报仇。” “宋清歌,那些都是你做的梦,不是真的,你就是杀人如麻的疯子!”周景璃骂道。 “周景璃,旭儿和阳儿是你的亲骨血,你狠心的杀死了他们,还残忍的砍断了他们的腿。我时常梦到他们给我说他们没有腿走路,不知道你有没有梦到?”宋清歌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大刀,飞身上前,砍断了周景璃的一只腿。 周景璃的左小腿已经被砍掉了,他双手抱住左大腿,发出鬼哭láng嚎一样的叫喊声。 “周景璃,疼么?当初你砍掉我孩子的腿时可有想过他们也会疼?!”宋清歌此时已经陷入到了痛苦的记忆里,她仿佛回到了前世在天牢里惨死之前的时刻。 “宋清歌,你不得好死!”周景璃破口大骂。 “对了,你还砍掉了我的一双腿。”宋清歌凄烈的笑着,浑身散发着寒气,眼眶猩红,里面冒着地狱的永不熄灭的怒火,冰火本不相容,而在她身上却像是得到了淬炼。 手起刀落,动作麻利,周景璃的右小腿滚落在旁边。 周景璃再一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然后直接疼晕了过去。 “想死?呵呵!没那么容易!”宋清歌的大吼一声,“来人,给我拿滚水来!” 很快就有人提来滚烫的开水。 “泼醒!” 随着宋清歌一声令下,周景璃的身上就开始冒着热气,他一身肉都被烫烂了,全是水泡,而他也醒了,这一刻,就是生不如死。 “宋清歌,恶魔!疯子!你要下地狱,不得好死!”周景璃的眼睛睁不开了,只能伸手胡乱的抓着,估计他是痛得麻木了,竟然没有方才吼得那么凶狠了。 “周景璃,因果轮回,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我为你辛苦谋划,陪你打江山,最后你登上了帝位,我等来的不是封后,是你与我那不要脸的妹妹暗度陈仓,毁我声誉,陷害我不贞! 是你让我们母子三人在牢中受尽折磨,是你杀了我们母子三人,就因为那贱女人说腹中胎儿受到了惊吓,你竟然还砍掉了我们的腿! 你不配为人夫,更不配为人父,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下地狱,向我的孩子赎罪!” 宋清歌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所有的话。 第八百一十九章 诅咒 第八百一十九章 诅咒 随着宋清歌话语的落下,周景璃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些他从不曾见过的画面。 那些画面像是他的记忆一样,但是,他又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属于他的记忆,那是方才宋清歌给他说的那个故事。 可怕的是,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其中,真正的参与了那个故事。 当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闪过的速度很快,很快,他就看到了那个天牢,一双孩子倒在血泊当中,还有宋清歌无力的哀求。 最后的画面,是宋清歌发的毒誓。 这一切,到底是梦,还是前世? 旭儿、阳儿…… 周景璃喊出了这两个名字,虽然如今他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宋清歌还是从他面部被放大的表情看出,他想起了过往的一切。 传说人在即将死去的时候,灵魂会脱离躯体,回忆起自己的前生过往。 “周景璃,你不配叫我孩子的名字!”宋清歌觉得那两个名字从周景璃的口中说出来,便是对她孩子的再一次残忍的伤害。 既然周景璃已经记得过往,那他的死期也到了。 因果报应,苍天从不曾饶恕过任何人。 “哈哈哈哈……如果再来一次,我周景璃还是要做人上人,谁挡我路,我就杀了谁!”周景璃疯狂大笑,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像是一条快要落气的疯狗,“宋清歌,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只恨!替我的孩儿报仇!”宋清歌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极为可怕。 周景璃破溃的脸上浮现出不甘心,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宋清歌,知道我为什么杀你么?” 不等宋清歌说话,周景璃又继续说道,“本王还只是皇子的时候,便有大师替本王算了一卦。说本王想要这天下,就必须娶你,而且事成之后,一定要杀了你,因为你会夺了本王的天下。” 周景璃说到此处,不禁哈哈大笑,继续道。 “本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就设计让你从庄子上回京,再让你嫁给本王,对本王死心塌地,你果真没有让本王失望,帮本王夺得了天下。 但是,本王的天下岂能让你觊觎,所以,宋清歌,你必须死!你的孩子也得死,你太qiáng大了,他们的身上流着你的血,他们会夺了本王的天下,让本王觉得恐怖!”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宋清歌曾以为周景璃只是变了心,至少曾经爱过她,如今看来,周景璃从一开始就在利用她,当她没有了利用价值以后,便是她的死期。 前世那些山盟海誓,恩爱过往,都如利刃一刀刀割着宋清歌的寸寸肌肤。最可怜的是,她的孩子,她把她的一双儿女带到世上,却也是因为她,她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惨死。 周景璃算计她,利用她,毁了她的一生! “周景璃,你该死!” 宋清歌手起刀落,将所有的仇恨和愤怒都倾注在刀里。 “宋清歌,这一切,都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周景璃在死的那一瞬间,竟然睁开了眼睛,戏弄、嘲讽的看着宋清歌。 宋清歌却很清楚,那眼神是不属于周景璃的。 周景璃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但是,最终,他还是死在了宋清歌的手里。 不过,周景璃最后那句话一直回dàng在宋清歌的脑海里,像是魔咒一般。 “来人,将此人拖到乱葬岗,放疯狗去咬,再将碎尸挫骨扬灰!”宋清歌说此话的时候,内心极其的平静,她和周景璃之间的前世今生的仇恨算是结束了。 但是,给周景璃算命的大师是谁,最后控制周景璃的又是谁,周景璃说的最后一句话,已经有几个人告诉过宋清歌。 那宋清歌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她的宿命又是什么? 不过,此时的宋清歌没有时间思考这些问题,有些事,必须她自己亲自去解决。 趁着夜色正浓,宋清歌来到了云宫。 宁答应被囚禁在云宫的寝殿。 此时,寝殿里面只有昏暗的灯光,宁答应蜷缩在墙角处,浑身充满了恐惧。 宁答应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会时不时的发疯,嘴里嚷嚷着有鬼,然后开始胡言乱语,在寝殿里面乱撞。 这一次,宁答应觉得自己撞到东西与以往有些不同,她抬头看见的是沉着脸的宋清歌。 宁答应一如既往的疯魔,然后就避开了宋清歌。 “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继续活下去么?”宋清歌找了稍微gān净的地方坐下,看着宁答应在那自顾自的做小丑。 “周景璃已经死了,你的孩子也死了,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么?”宋清歌声音带着冷意,还有复仇后的快感。 宁答应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会儿,又继续先前的疯魔。 宋清歌见宁答应如此沉得住气,便继续刺激她,“你可知道你和林敦的事是如何泄密的?又是谁把你从冷宫中捞出来的?皇上怎么那么巧合来云宫撞见了你们的好事……”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宁答应不再装疯卖傻,回转身来盯着宋清歌,紧紧的咬着嘴唇。 “是的,都是我做的。”宋清歌微微一笑,承认得很gān脆,“我说过,你杀了定国候和裴夫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宋清歌,我要杀了你,你这个疯子,魔鬼!”宁答应向宋清歌扑过来。 宋清歌微微闪身,宁答应一头撞在椅子上。 “就凭你也想杀我?自不量力!”宋清歌嘲讽道。 “我要去告诉皇上,你利用皇上,皇上不会放过你!”宁答应吼道。 宋清歌不屑一顾,嗤笑道,“你觉得皇上会信你的话么?再则说,我不仅是利用了他,我还要他周家的天下,不是他不放过我,是我不会放过他!” 宁答应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用惊恐的目光看着宋清歌,“宋清歌,我会写信回国,我的父皇母后不会放过你!” “你以为你的父皇母后还在乎你?呵呵!”宋清歌嘲讽道,“你对于南商而言,早就是弃子。” 宁答应知道宋清歌说的是事实,只是她一直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而已。如今梦醒了,才是绝望的开始。 “不,不会的,我一定还有用,我一定还能找到人来救我。”宁答应不甘心的碎碎念。 “你对我还有用,便是用你的死,祭奠那些因你而死的亡魂。”宋清歌再不愿意与宁答应多说一句话,手起刀落,宁答应胸口多了两个dòng,立即倒地而亡。 那两个dòng的位置,和当初定国候,裴夫人受伤的位置一样。 而今日,刚好是四月十五,离定国候去世的时间,正好一年。 距宋清歌重生的日子,快六年了。 第八百二十章 拼死守护你 第八百二十章 拼死守护你 宋清歌从云宫出来,看见原本漆黑的夜色变得明亮,原来是云宫已经被举着火把的侍卫包围了。 这时,从侍卫中央走出来一人,是身着龙袍的周尧禹。 “来人,将逆贼宋清歌给朕拿下,无论生死!”周尧禹沉着脸下令,一句多话都不说。 宋清歌没有丝毫的慌张,她这一路来的行踪已经够隐秘,而且凤拾还一直在攻城,佯装成她一直在北边的样子。 但是,今日是定国候的忌日,她一定会回来,周尧禹兴许就是根据这个才在这里堵截她。 “想杀我,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本事!”宋清歌说完,身影已经和侍卫开始混战。 “宋清歌,朕劝你束手就擒,朕知道你能驾驭野shòu来帮你,但现在是在皇宫,你的那本事根本一文不值,你一人怎敌朕上千侍卫?”周尧禹心里自有打算,毕竟活的宋清歌比一个死的宋清歌能成为更好的筹码,这样才能bī谢衍现身。 “今日我便让你瞧瞧,我是如何一人敌千人!”宋清歌脚尖轻垫侍卫的长枪尖,借势腾空而起。 她当了将军,领着士兵经过战争洗礼,如今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她浑身都带着杀气,不像是曾经那样如地狱归来的冤魂那般让人感觉到恐怖,而是像一座山压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怒而威。 上千士兵,硬拼肯定是不行的,单凭体力也不够。 但是,宋清歌懂得排兵布阵,宫廷侍卫没有战场上的士兵那么英勇善战。 宋清歌在半空中,以剑为引,以侍卫为棋,开始布阵,然后她进入阵内,开始各个击破,如此一来,过了片刻,侍卫便少了几百人。 周尧禹非常的吃惊,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一个能够领兵攻下一个王国的女子,岂是这么容易对付的。 但是,周尧禹有他的筹码。 他手一挥,就有侍卫押着一个人上来。 “宋清歌,你看看这人是谁?”周尧禹大声喊道。 宋清歌刚从一个阵法里面出来,目光所及,是裴贞儿。 “清歌,你快走!不用管我!”裴贞儿看见宋清歌便大声喊道。 “宋清歌,朕数三声,如果你不束手就擒,朕就杀了裴贞儿!”周尧禹威胁道。 “贞儿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宋清歌提着长剑缓缓向周尧禹而来,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地上随着剑的滑动出现一条血痕,“堂堂一国之君,屡次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周尧禹当然觉得面子上是挂不住的,但是他也是无计可施的。 他派人去暗杀宋清歌的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回来过。 而如今能够威胁到宋清歌的软肋,他也只能抓到裴贞儿。 “你这反贼,辜负圣恩,朕如此厚待你,你却想要图谋朕的江山。”周尧禹这叫做颠倒黑白。 “裴将军如今还在守卫东魏边疆,你却拿他的独女做人质,况且,贞儿曾经也为保护东魏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你为了对付我,竟然不顾她的性命。”宋清歌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周尧禹的面前,“这天底下还有比你更láng心狗肺的皇帝了么?” “大胆逆贼,竟敢rǔ骂朕,来人,将这逆贼碎尸万段!”周尧禹何时受过这般窝囊气,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女子如此rǔ骂。 很多侍卫还被宋清歌困在阵法里,像是铜墙铁壁里的苍蝇,找不着出路,只得胡乱的撞着。 “清歌,快跑,我不怕死!”裴贞儿又着急的喊着,满脸的担忧。 “贞儿,我们是生死与共的姐妹,我不会丢下你,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宋清歌说完,袖中的飞镖齐发,押着裴贞儿的两个侍卫立即倒地。 但是,裴贞儿依旧没有动,大声喊道,“清歌,快解开我的xué道。” 宋清歌一人杀了数百侍卫,体力已经消耗了一些,阵法就变得比较弱,就有侍卫冲破阵法朝她围上来。 并且也有侍卫冲向裴贞儿,宋清歌此时的心里只想着立即解开裴贞儿的xué道,让她恢复自由,二人也能并肩抗敌。 所谓关心则乱,宋清歌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就在前方。 “贞儿,别怕!”宋清歌来到裴贞儿面前,她的手刚刚碰触到裴贞儿要替其解开xué道,也是此时,原本站着不动的裴贞儿袖中突然闪出明晃晃的东西,并进入了她的胸口。 “你不是贞儿!”宋清歌看着眼前和裴贞儿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右手展开成掌,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打去。 “裴贞儿”嘴角的冷笑和得意最终消失在血泊里,她被宋清歌打死了。 “来人,逆贼已受伤,快将她拿下!”周尧禹满脸的自豪,他也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宋清歌捂着胸口,看着因她受伤而破裂的阵法,围着她越来越多的侍卫,连忙掏出信号弹。 她来宫中,为了缩小目标,便是独自一人来的,她的属下还不知情。 她拼尽全力又杀了两个侍卫,就在她即将被侍卫拿住的时候,周围突现很多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像是着了魔一般,疯狂的砍杀着这些侍卫。 一紫衣蒙面人仿佛从天而降,来到宋清歌身边,伸手搂着她,吩咐下属,“一个不留!”并且顺手将自己手中的剑朝周尧禹扔去。 王富贵立即挡在周尧禹面前。 而剑正好插在周尧禹旁边的柱子上,这是没想要他的命,是警告他。 宋清歌感受到紫衣男子熟悉的味道,嘴角微微一扬,安心的闭着眼睛。 有他在,她就安心了。 等周尧禹反应过来,眼前的侍卫全部倒在地上,周围充斥着血腥味。 而那些黑衣人已经不知道去向。 正巧此时,宋清歌的下属收到信号弹的消息赶来,看到眼前尸体遍野的场面,又看只剩周尧禹立着,那王富贵都倒在地上,便知道情况不对,立即撤退。 “来人,抓刺客!”随着周尧禹的高声惊喊,便有人赶了过来。 周尧禹立即吩咐,“马上封锁城门,给朕挨家挨户的搜查,见到受伤之人,全部抓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京中所有药店不许卖任何药材出去!” 第八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梦境 第八百二十一章 奇怪的梦境 紫衣男子一路抱着宋清歌飞奔,此时的宋清歌已经晕了过去。 他借着月色,看着宋清歌惨白的面色,心疼到极致。 如果不是人伦孝道,还有担心天下大乱,方才那剑就不是插在柱子上,而是直接插在周尧禹的胸口。 他知道,宋清歌一直把定国候的死因归结在她的身上,她一直在想杀了宁答应为定国候报仇,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到今天的地步。 这一年来,宋清歌一直生活在煎熬中。 她因为心疼他,而且觉得愧疚于定国候,让她一定会选择在今日终结这一切。 但是,这一切的乱世纷扰本该和她无关的。 “丫头,坚持住,你一定会没事的。” “丫头,若是你有事,就算是背上千古骂名,被万人唾弃,我一定会让他给你陪葬。” “丫头,我一直在你身边,并不曾离开你。” …… 紫衣男子紧紧的搂着宋清歌,他怕宋清歌就此一直睡过去,便一直轻声细语的说着,忍着万分的心痛,他终于来到了他们的落脚点。 “来人,救人!”紫衣男子大声喊道。 很快涌上来几人,围着宋清歌,开始救治。 紫衣男子站在旁边,眼里全是担忧,他的手心里都是冷汗,此时才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的是宋清歌日思夜想的面孔,便是一直没有消息的谢衍。 过了不久,那些留在后面杀光侍卫的黑衣人归来,领头的是谢十三。 “爷,外面开始搜查了,街道上全是士兵在巡逻,已经封锁城门。”谢十三禀报。 谢衍眉目一皱,他这里很安全,那些官兵是绝对搜查不到的。 他担心的是宋清歌带来的人。 他也看到了宋清歌发送的信号弹,如果她的下属到了皇宫,没有发现她人,肯定会担心,必然会开始寻她,到时候被官兵抓住,又是威胁她的筹码。 “你去给韵青送信,就说她的主子安好,让他们在没有得到主子命令以前,全部待命,不能有任何的行动。” “爷,属下怕韵青不相信属下的话。”谢十三十分为难。 谢十三和宋清歌如今新提拔起来的亲信还没有见过面,陌生人的话,韵青自然是不相信的。 谢衍眼神一冷,“还要我教你?” 谢十三道,“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有些垂头丧气,他可是在暗中观察过韵青的,那姑娘十足的像极了宋清歌的性子,如果他不说出宋清歌的下落,她说不定会杀了他的。 但是,他又不能说出宋清歌在这里,因为谢衍一直没有现身,他们所有人的行踪都是隐秘的。 如果不是这次宋清歌遇险,不知道他们还要隐藏多久。 他在心里暗自感叹,自从谢衍遇到宋清歌以后,都像是在为了宋清歌而活一样,仿佛上辈子欠她似的。 韵青带着人冲到云宫,只看到满地的尸首,在没有见到宋清歌的身影以后,便立即返回到凤阁等待。 过了没多久,韵青等人没有等到宋清歌回来,倒是等到了谢十三。 谢十三按照谢衍的吩咐把该说的话说了就准备离开。 没想到韵青冷声道,“兄弟们,拿下此人我们就知道将军的下落了!” 宋清歌训练的手下自然武艺都是极好的。 谢十三一人怎是他们数人的对手,很快剑被收了,人也被绑了,他气不过,又想着谢衍的心思都只在宋清歌的身上,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便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眼前这些人身上,“狗咬吕dòng宾!放开我!” 韵青一脚踢在他胸口,“说!我家将军在哪?是不是被你们绑走了?”她知道宋清歌没有到绝境是绝对不会放信号弹的,而她带着人去了又没有见着人,她正后悔没有违背宋清歌的命令跟着她,还见谢十三这么横,哪里还会对他客气。 谢十三心里暗暗叫苦,他们的秘密地点是绝对不能透露的,但是,如果不说,他怕是小命都jiāo代在这里了。 他是谢衍的贴身侍卫,可没有受过这等窝囊气,便也是硬着骨头,“那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就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家将军在何处。” 韵青听着这赤luǒluǒ的威胁,突然不想对谢十三下狠手了,不屑道,“我家将军是何等人物,岂是你们能够困得住的?” 谢十三觉得自己很有挫败感,对方软硬不吃,而且他还处于弱势。 于是,他想利用这么多年的智慧和才gān,准备和韵青展开一场谈判,他不能一直这么被绑着,以后宋清歌和谢衍的关系恢复如初了,他们这些下属自然会见面的,到时候,今日的事,便是他的耻rǔ啊。 “放开我,我会告诉你们将军的下落。” 韵青盯着谢十三,思前想后,觉得他能够轻而易举找到凤阁,并且好心来送信,应该不是坏人,她觉得是自己太过于小心。 再说,就算是不绑着谢十三,他也逃不掉,便道,“放开他,如果你敢耍心机,看我不割了你的舌头!” 谢十三脸上带着笑,“岂敢,岂敢。”而他心里却把今日的事记上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此时,宋清歌也脱离了危险,只是还没有醒来。 谢衍身上穿着的还是染着宋清歌血的衣裳,他坐在chuáng边,握着宋清歌手,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 虽然他一直悄然守在宋清歌的身边,但是,却只能在她熟睡之际,偶尔去营帐里面看望她。 他已经许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看着她,想着她,觉得这世间只有他们二人,他们就这样握着手慢慢老去,生死不离。 宋清歌在谢衍抱着她的那一刻,便认出了他。 他终于还是出现了,她安心的睡去,陷入了梦境。 梦里,是她从不曾去过的地方。 但是,她觉得这个梦却无比的真实。 她原本只觉得自己处于云端,忽然画面一转,她已经身处在一没有门窗的房间里面。 她拼命喊叫,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想要逃离,却找不到出口。 最后,她累了,便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是被屋子外面的争吵声闹醒的。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相爱相杀 第八百二十二章 相爱相杀 谢衍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清歌。 当他看到宋清歌露出痛苦的表情的时候,又立即将初七唤来。 初七给宋清歌把完脉,然后说道,“爷,宋小姐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要醒过来了。” “你下去吧。”谢衍眼神闪了闪,对初七挥挥手。 初七恭敬的退下。 谢衍再次握住宋清歌的手时,就有些颤抖了。 他害怕面对宋清歌,他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觉得对不起她。 即使他放弃皇子之尊,放弃自己的一切,宁愿做一个隐形人一直陪在她身边,帮她争夺她想要的天下,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 但是,他贪恋啊,心中无法抑制的欲望,想要和宋清歌一刻不分离的痴想。 他挣扎了许久,还是缓缓放开了宋清歌的手,戴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面具。 宋清歌是被吓醒的。 她在梦里,被人从云端推到了一个无底的黑dòng,在掉入黑dòng的过程中,她醒了。 “你醒了?”谢衍qiáng行抑制住心底的欢喜,还有眼里的心疼,只站得稍微离chuáng边近点,声音显得有些冷漠。 宋清歌没有立刻回答,她快速的扫了周围一眼,确认方才那无比真实的感觉是在做梦,才将目光全部集中在谢衍的身上。 她从谢衍的衣着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可是,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还要装得这么冷漠? 如果只是为了躲避她,疏远她,那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救她? 难道就像上次在军营里救她一样么? 她宋清歌在他谢衍心里算什么呢?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宋清歌的声音很平静,既然谢衍要装着不认识她,那她就配合他,这样彼此都假装不认识吧。 他们彼此这样虚假的欺骗着对方,却骗不了自己的内心。 谢衍带着面具,正好掩饰了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可是那揪着的心还是如刀割一般,明明自己思念的挚爱的女子就在眼前,却不能上前拥她入怀。 宋清歌刚刚才度过了危险期,那奇怪的梦境让她在jīng神受到了些打击,而醒来的却是不和她相认的爱人,思念和心痛汹涌而至,摧残着她原本就受到极大损伤的心脉。 突然,一股甜腥味冲到口中,鲜血从嘴里喷出,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此时犹如一张白纸。 真爱是隐藏不住的。 谢衍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么多,立即喊道,“来人!”并将宋清歌搂紧怀里,着急的问道,“丫头,你怎么了?” 心痛到极致的宋清歌再次晕了过去。 初七慌忙进来,给宋清歌把脉以后,有些疑惑的问谢衍,“爷,您刺激宋小姐了?” 谢衍不解,并摇头,“我什么也不曾做过。” 初七看着谢衍的面具,拱手道,“爷,宋小姐是何等聪慧的女子,怕是已经认出您了。宋小姐原本就心脉受损,再不能受到刺激了。” 谢衍一怔,他又伤害了她么?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让她不受一点伤害。 初七知道谢衍为宋清歌付出了什么,这天下间没有人比谢衍更在乎宋清歌,而且初七作为下属也不能指责主子的什么,便只有摇摇头默默的退出去。 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要这样彼此伤害? 他们以为自己都是为了对方好,却不知道,他们的方式才是一把无形的利刃,深深的插进对方的心尖。 情爱是世间最毒的药,这一点也不假。 ** 宋清歌近来一直在征战,又因为与谢衍的情感羁绊,再加上在云宫被周尧禹暗算,这次的晕倒就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一天一夜没有醒过来。 谢衍一直守在宋清歌身边,见她一直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才让初七过来看,这一看,才发现宋清歌的情况很严重。 “爷,宋小姐的伤势如今急需一种药材,而我们库房里面没有,只有去药店里面买。”初七道。 但是,如今外面是个什么样的形势呢。 京中现在可谓是人人自危。 周尧禹派出去的侍卫,挨家挨户的搜查,只要是身上有伤的人都被抓了起来,他这是宁肯错杀,也绝不漏杀,弄得是人心惶惶。 至于药店,更是有侍卫在门口把守着,哪里还有人敢去买药? 真有胆大敢去买药的,说不出个由头来,一样被官兵抓起来了。 可是,如今事关宋清歌性命,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呢。 “药材的事,我去想办法。”谢衍道。 “爷,如今您出去,不是正中了宫里那位的计。”初七担忧道。 “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只要她活着。”谢衍满眼温柔的望着像是熟睡的宋清歌。 “爷,属下会给宋小姐施针,药材的事,晚上再去比较安全。”初七提议。 谢衍点头,严肃吩咐初七,“其余的任何事不用你管,你的任务,就是保证她一定要活着。” “是,爷。属下在,宋小姐必定活。”初七道。 到了晚上,去报信许久的谢十三终于回来了。 “爷,属下回来晚了。”谢十三回来救直接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谢衍算着谢十三回来的时间,再看他毫发无损的,便道,“既然把人带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谢十三猛然抬头,惊奇的看着谢衍,愧疚道,“爷,属下该死,属下泄露了我们的位置,请爷处死属下。” 谢衍此时还满腔怒火,“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将人带进来!” 谢十三麻利得起身,并说道,“是,爷。”然后迅速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韵青进来了。 “将军!”韵青进来,直接忽视谢衍,连礼都没有行,便奔到了宋清歌身边。 “都是属下不好,属下该死,没有保护好将军。”韵青抓住宋清歌手,流出了伤心的泪水。 哭了一会儿,她见宋清歌丝毫没有反应,才想着谢衍还在旁边,正要行礼,就被谢衍制止了。 “多谢爷救了我家将军,请问我家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韵青还是很客气的问道。 谢衍将宋清歌的情况说了,并也说了药材的事。 韵青立即道,“爷,如今宫中的目标是您和我家将军,这药材的事,属下马上会去办。您就安心的陪我家将军,我家将军心中苦得紧,只有您能懂。” 谢衍又是一阵心痛,他当然明白宋清歌的苦,他一直在军营陪着她,看着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好,让谢十三陪着你去。”谢衍道。 韵青想到什么,便道,“爷,韵青实在是担心我家将军的安全,不得已用自己的命bī迫十三大哥。十三大哥是替爷着想,怕我家将军醒了,因为属下的死怪罪到爷您的身上,才将属下带到此处,还请爷能够原谅十三大哥。” 谢衍知道韵青是伶牙俐齿的,再望了望早已红透脸的谢十三,便道,“你家将军把你教得很好。”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丫头,你不要我了么? 第八百二十三章 丫头,你不要我了么? 韵青满脸自豪,但是说话时的语气却很谦虚,“多谢爷的夸奖。” “我会吩咐谢十三协助你,你们一起去拿药材。”谢衍道,他有自己的考虑。 谢十三很多年以前喜欢过一个姑娘,不过那姑娘因为做了背叛谢衍的事,被谢衍逐了出去,后来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过去,谢衍再没有见过谢十三脸红。 韵青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爷,如果此时我们一部分人去皇宫惹事,将侍卫吸引回皇宫,另外一部分人夺药材的阻力就小了。” 谢衍露出赞赏之意,“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皇宫。 王富贵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他是周尧禹的得力臂膀,周尧禹便吩咐太医医治他,这才刚刚醒过来。 而就在此时,有侍卫来禀报,说皇宫进来了很多刺客,正在大肆搜刮杀戮。 周尧禹立即下令,将在宫外巡逻及搜查的侍卫全部急召回。 等宫外的侍卫返回到皇宫时,皇宫里的刺客大批撤退。 与此同时,韵青已经拿到了药材。 看着来去如风的刺客,周尧禹龙颜大怒。 他派出去的侍卫,这几日抓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连宋清歌和谢衍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如今这些人是不要命了,根本不把他一个帝王放在眼里,竟然使用这声东击西的招数来哄骗他。 初七拿到药材给宋清歌服下以后,宋清歌很快就醒过来了。 不过这次她看到的是韵青。 “将军,您终于醒了,太好了。”韵青喜极而泣。 宋清歌微微一笑,眼眸不经意间飘过整个房间,没有发现心中想要见到的影子,不由得一阵失落,笑容也变得苦涩。 “这是哪里?”宋清歌轻声问道。 韵青目光闪了闪,还是选择说了实话,“这是谢少爷的地方,将军,您放心,这里很安全。” 宋清歌想到韵青能够找到这里,定然是谢衍派人去报信的。 她想到谢衍要么是戴着面具不愿意见她,要么就是如今这样直接不见她,既然自己已经醒来,便尽快离开此处,免得让谢衍生厌。 “韵青,扶我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韵青闻言,大惊失色,“将军,您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离开?” 在隔壁屋子的谢衍,将宋清歌这里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当谢衍看到宋清歌醒来的那一刻,他几日未合眼的脸上露出放松的笑意,他的心也落到了地上。 他担心自己出现在宋清歌面前会刺激她,便选择了躲避,可是没想到倔qiáng的宋清歌竟然选择离开,他心疼得紧,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要冲出去,将宋清歌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他爱她,他想她,他一刻也不想和她分开,他不要她独自坚qiáng,他一直在默默守护着她。 可是,那微微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他怕他会伤害她,如果不是因为他,周尧禹怎么会如此对她? 一切都是他的错。 宋清歌想到这里是谢衍的地盘,那她醒来的消息谢衍应该早就知道,可是,他竟然不愿意来看她一眼,他们竟然生分到这般境地了么? 想到此处,宋清歌不禁悲从中来,心尖的疼痛牵扯到胸前的伤口,如果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的伤,兴许还会加重。 “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真正的好起来。”宋清歌声音很冷漠,让谢衍心痛得无法呼吸。 她就这样迫切的想着要疏离他么? 原来,他在她身边,便是对她的伤害。 可是,他还是愿意做隐形人,不露面,只守护她。 韵青看着宋清歌紧皱的眉头,想到自己亲眼见到谢衍对宋清歌的照顾,并且宋清歌的伤势确实不能走动,便鼓起勇气说道,“将军,您如今需要静养,再说,谢少爷也很担心您。” 谢衍屏气凝神,他想要知道宋清歌的反应。 没想到宋清歌淡淡的说,“韵青,别人好心救了我,我不能赖在这不走,给别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谢衍听到这些话语,就像是无数牛毛针在扎他的心一样。 原本他是想离开这个房间,不要听那些伤心话的,可是,他又舍得不离开,说不定他不在场,宋清歌会一不小心说出思念他的话来呢。 韵青轻轻一拍脑门,原来那些画本子上的痴男怨女就是这么彼此折磨而来的。 自从宋清歌开始筹备攻城开始,便是韵青一直陪在身边。 韵青对宋清歌和谢衍的事是相当了解了。 她眼珠子一直转,怎么才能帮助宋清歌和谢衍和好,这样才能让宋清歌安心养伤,最重要的是,不能让宋清歌发现她的心思,否则,她会被赶走的。 于是,她就给宋清歌分析了当前京中的局势,并很委婉的说谢衍照顾宋清歌有多辛苦。 最后,她才开口,“将军,虽然是寄人篱下很是辛苦,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要不然您就委屈几日?等您伤势一好转,我们立马就走。” 宋清歌看着韵青,神色渐渐变冷,最后撑着一口气,厉声道,“韵青,你的主子已经换了?” 韵青在看到宋清歌脸色变化的瞬间,就跪在了地上,此时再听闻宋清歌的质问之声,她连忙磕头,慌忙解释,“将军,属下快要饿死的时候,是您捡来了属下,还教属下功夫,属下此生,只有将军一个主子,请将军明鉴!” 宋清歌自然是相信韵青的忠心的,但是,她不希望她的下属插手她和谢衍之间的事情。 如果她默许了韵青的做法,以后再有其他下属也这么做,那她身为主子连自己的感情的事都不能随意自由了? 再则说,她也担心下属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于是,她板着脸说道,“既然知道我是你的主子,还不将我扶起来离开?” “是,将军。”韵青除了遵命,便是在心里默默的哀叹,并默念道:谢少爷,韵青只能帮您到这里了。 谢衍见宋清歌要走,哪里还能克制得了自己的情感,于是冲出房间,刚好在门口堵到宋清歌。 “丫头,你要去哪里?你是打算不要我了么?” 第八百二十四章 霸道的爱 第八百二十四章 霸道的爱 谢衍的出现太过于突然,他搂着宋清歌的双肩,一双桃花眼里相思满满,又似丢了心爱糖果的小孩,带着些许委屈,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难受和担心。 他怕宋清歌将他一把推开。 宋清歌心里也是欢喜的。 但是,她面上仍旧一片冷漠,谢衍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多谢救命之恩。”并推开谢衍的手,转头对韵青道,“我们走。” “丫头,不许走!”谢衍看着虚弱的宋清歌,如今外面那么危险,他是不会让她离开的。 宋清歌微微抬头,冷冷的看着谢衍,声音疏离而不屑,“你救了我的命,便能左右我的自由么?你又是我的谁?” 谢衍又是一怔,但是,看着宋清歌倔qiáng的小模样,仿佛回到了她重生的时候,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的帮助。 但是,他依靠自己的死皮赖脸和温柔深情还是将宋清歌打动了。 看来在男女之事上,不能太正人君子。 “对,你的命是我救的,你便是我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谢衍霸道的说,并将宋清歌拦腰抱起,进入了房间。 韵青见到这样的结果,便也松了口气。 “谢衍,你混蛋!你放开我!”宋清歌身上没有多大的力气,只能骂着谢衍。 谢衍冰冷多日的脸,终于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他温柔的将宋清歌放置在chuáng上,“丫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见你的。” 宋清歌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俊朗的脸庞,思念如泄洪一般翻滚,但是她掩藏得极好。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如今各奔东西,也属正常。” 谢衍原本充满歉疚的眼神瞬间一暗,他以为他们只是有了误会,心结没有打开,彼此无法真正的面对,不曾想,宋清歌已经有了要分开的想法。 那他就会退缩么? 那是坚决不可能的。 “丫头,我是你的人,你走的路,便是我的路,我们一直是一路人。”谢衍拿出曾经追求宋清歌的看家本领,便是将自己的脸暂时放在兜里,并忘记自己有脸这件事。 宋清歌看着谢衍,讽刺道,“谢少爷怎么不继续戴着面具来见我呢?” 谢衍非常自豪的说道,“因为我想丫头在看见我俊美的容貌以后会留下来。” 其实是他见宋清歌固执的要离开,他担心她再出事,便不顾一切得冲了出来。 什么内疚,担忧,心疼,都不如切切实实的保护她来得实在。 他不想一直躲在暗处,让她如此误会他。 在宋清歌的心里,夺天下是她必须去做的事,如果她不做天下第一人,便有无数人想要她的命。 而谢衍之于她而言,却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对她最重要的人。 但是,她不能拖累谢衍。 如果不是因为她,谢衍完全可以去做他尊贵的皇子,按照周尧禹的安排,未来东魏也是属于他的。 她在前世便欠了他,今生再也欠他。 所以,即使她明白谢衍的心,她也必须拒绝。 “谢少爷真是小看我了,在我眼里,只要有了权力,我想要什么样的男色没有?”宋清歌的语气充满了嘲讽和不屑,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谢衍的心尖。 谢衍当然知道宋清歌说的话是假的,但是,他还是心痛啊。 他勉qiáng挤出一丝笑容,有些失望的说道,“丫头是嫌弃我不够好看么?” 宋清歌看着谢衍犹如新妇般的委屈,心里好笑又好气,“谢少爷的美,自然是由懂得的人欣赏。自古只知男儿薄情,殊不知女子也是如此。” 谢衍听着宋清歌言不由衷的气话,心里堵得慌,便俯下身,吻住宋清歌的嘴唇。 他想要猛烈一些释放内心的思念,可是又心疼宋清歌还有伤在身,便又温柔了些。 当他舌尖想要敲开宋清歌贝齿的时候,舌尖便传来了剧痛,是宋清歌在咬他。 他亲吻的动作微微停顿,任由宋清歌用力的咬着,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宋清歌心疼谢衍,便松开了贝齿。 谢衍心里一些,这次的动作更加温柔了,直到宋清歌觉得有些无法呼吸,谢衍才放开她。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谢衍望着宋清歌绯红的脸颊,以为二人要破冰和好了。 岂料,宋清歌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她知道谢衍肯定不怕死,但是谢衍会害怕她自己伤害自己,于是,那匕首便是横在她的脖子上的。 “丫头,你要做什么?”谢衍大惊失色,他慌忙解释,“都是我不好,不该那样对你,丫头,你把匕首放下,别伤着自己。” “出去!”宋清歌心里难受至极,她咬着牙喝道。 谢衍想要靠近宋清歌,“丫头!”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宋清歌大声道。 谢衍见宋清歌满脸怒气,他无计可施,只得让她先冷静下来,“丫头,我走,你别伤害自己,我去叫韵青来照顾你。” 见谢衍láng狈的背影,宋清歌恨极了自己。 但是,只有这样,谢衍才肯回去做皇子,而她也少一些愧疚。 过了一会儿,韵青匆忙进来。 “将军,您有没有事?”韵青一脸担忧。 “我没事。”宋清歌方才与谢衍一番折腾,早已筋疲力尽,想要闭着眼歇歇,赶紧养jīng蓄锐好离开此处。 “将军,那您歇歇,属下在这守着您。”韵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便直说,吞吞吐吐的作甚?”宋清歌问。 “将军,那属下便说了,将军您听了别生气。”韵青想了想,便将方才谢十三与自己的聊天说给了宋清歌听。 宋清歌一直闭着眼睛,面色平静,尽管她再会伪装,听到韵青诉说的那些谢衍为她做的事,她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原来自己一直没有关于谢衍的消息,是因为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 “韵青,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将军。”韵青恭敬的退出去。 而此时,谢衍也收到了一个重大消息。 宋清歌独自在房间里面思考了许久,她决定要见谢衍。 第八百二十五章 臭流氓! 第八百二十五章 臭流氓! 宋清歌来到谢衍议事的地方,此时谢衍正好吩咐完任务,众下属见到宋清歌,都很意外。 她见房间里面没有第三人在,便走了进去。 “丫头,你怎么来了?”谢衍见到宋清歌,满脸欢喜,却又很担忧,难道宋清歌这是又要qiáng行离开么? 宋清歌没有说话,直接走过去,抱着谢衍,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才轻声开口,“对不起。” 谢衍以为宋清歌是为今日说那些绝情的话而道歉,便也抱着她,安慰道,“丫头,这些都是小事,你别放在心上。” “放着尊贵的皇子不做,去做默默无闻的厨兵。” “用冷水浇自己的身体,然后给我降温,以至于让自己受寒多日。” “为了让我多吃一口饭,冒着严寒去山里猎野味。” “一直陪在我身边,上阵杀敌,即使被我误会,也不解释。” …… “这些都是小事么?”宋清歌仰着头望着谢衍,眼里都是愧疚和心疼,原来谢衍为了她,真的可以舍下荣华富贵。 而她又做了什么呢,她不断误会他,她用自己的方式对他,以为是对他好,殊不知,那是对他最大的伤害。 “谢衍,你还想瞒我多久呢?你想让我内疚一辈子么?” 谢衍闻言,搂着宋清歌的双肩,温柔的说,“丫头,无论为你做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要的一直是丫头要开心,我能陪在丫头身边照顾丫头,我一生便足矣。” 宋清歌依偎在谢衍宽阔结实的胸膛,心里觉得莫名的踏实。 曾经她以为只有权力能让她安心,看尽繁华,她最想要的还是谢衍的温柔。 可是,她想要守护这倾世的温柔,还是需要无上的权力,再不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 “谢衍,你怎么这么傻,你不应该默默的陪着我,你本应该拥有唾手可得的天下。” “没有你的天下,不过是个牢笼而已,我不稀罕。”谢衍的语气充满了不屑,当然拥抱宋清歌的心正在不停的欢腾。 宋清歌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轻声道,“我感觉对你亏欠太多了,不知该怎么弥补你才好。” 谢衍邪魅一笑,“以后丫头得了天下,我不染指分毫,丫头你归我一人便好。” “我一直都只属于你。”宋清歌仰着头说,迎来的是谢衍热烈的吻。 “丫头,你以后如果还想着逃跑,便带上我,纵使刀山火海,我也跟着你,你别丢下我。你不知道,没有你的人世间,处处是寒冷。”谢衍没有方才的狂野和粗鲁,他在温柔的呵护着宋清歌。 此时才是久别重逢的恋人,紧紧相拥着,他们已经忘记了如今还身处乱世的纷扰,他们只有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 温存过后的二人又立即投入到战斗中来。 “谢衍,如今京中形势如何?”宋清歌问。 谢衍眉目一皱,他原本不想让宋清歌提前知道这些,免得耽误她修养,可是她如今的位置不同了,注定承受得东西比常人多。 “宫中的侍卫还在大肆搜查,城中戒备森严,暂时还不能出城。” 宋清歌多了解谢衍啊,她感觉谢衍有事瞒着她,“那比出不了城还要严重的事是什么?” 谢衍道,“丫头,没有比这更严重的事,你无需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等你伤好了,我们就出城。” “谢衍,我们说好的要并肩作战,再也不丢下彼此独自承担。”宋清歌用很真挚的目光看着谢衍,眸子里还有满满的期盼。 谢衍想了想,思索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他们好不容易才解开了误会,放下彼此的心结,若是再因为此事生了误会就不好了。 “如今四皇子已经回到了宫中,只不过因为身体虚弱在静养。”谢衍道。 宋清歌闻言,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大概。 周尧禹最擅长的手段,一直都是作假。 “他能用一个假的裴贞儿来暗杀我,便能用一个假的谢衍引你出去。”宋清歌声音里充满仇恨,“若是你厌恶有人冒用你的身份,我们去宫里把那人杀了便是。” 谢衍摇头,“我姓谢,那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姓周,和我并无gān系。” “好,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宋清歌道。 “我想若是四皇子死于非命,我就自由了。前提是,让天下人相信,宫中那四皇子,的确就是我。”谢衍的眼中满是筹划。 宋清歌盯着谢衍,认真的说,“若计划一旦成功,你就再也做不成四皇子了。” 原本谢衍的身份就让天下人怀疑,若是宫里那位假的死了,真的谢衍再重现,不说天下人不信,就算是谢衍登上了帝位,也得不到信服。 周尧禹行此险招,是在给谢衍最后的机会。 因为周尧禹绝对不会真把帝位传给那假四皇子。 “我是谢衍,只想常伴丫头左右,永不分离。其他的荣华富贵、皇权名利,都不是我的追求。”谢衍捧着宋清歌的手,温柔至极。 “好,谢少爷,他日我若得了这河山,定与你同享。”宋清歌说得当然是调戏谢衍的话。 谢衍听得真切,眉笑眼开,拥宋清歌入怀,在她耳畔呢喃,“他日你治河山,我治你。” “臭流氓。”宋清歌嗔怒道,柔软的拳头打在谢衍的胸膛,是最美的撒娇。 “无论香与臭,都只属于你。”谢衍轻轻一咬宋清歌娇美的耳垂,再想更近一步,却被宋清歌推开。 “人家身上还有伤呢。”宋清歌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增添了几分娇俏之色。 谢衍听着这温软的娇语,心都快融化了。 “那我可得赶紧催初七,盼望丫头的伤快些痊愈。” “数月不见,谢少爷的喜好一直没有变啊。”宋清歌打趣道。 谢衍摇摇头,无奈的叹气,可是那说话的语气偏生自豪得很,“本少爷最大的优点就是专一,比如自从遇见了丫头这喜好就不曾改变过,丫头始终都是我心头最大的喜好。” “我愿意做你心头永远的喜好。”宋清歌浅浅笑着,恰是谢衍心头盛开的雪莲,明艳动人,圣洁美好。 第八百二十六章 女帝 第八百二十六章 女帝 皇宫。 周尧禹躺在龙chuáng之上,龙威不见,龙颜之上全是病态。 伺候在其身边的是周景瑞。 周尧禹目光里有无奈和痛楚,他是打心底里疼爱谢衍,自从有了谢衍,便为他筹划一切,可是,都是因为宋清歌,谢衍才会拒绝他铺的路。 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留着宋清歌的性命。 若是没有宋清歌,谢衍便会依照他的计划,成为他最宠爱的儿子,如今也能在他身边伺候汤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不过,这终究只是幻想而已。 “父皇,您把这药喝下了,龙体安康,才有力气去寻四哥。”周景瑞眉头紧锁,脸上也消瘦了不少,仿佛真是为周尧禹担心所致。 周尧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夺过周景瑞手里的汤药碗就砸去,并瞪着周景瑞骂道,“你说什么胡话?你的四哥就在宫里!” 周景瑞丝毫没有躲避,额头上被玉碗砸出了鲜血,面上一副惶恐,只有嘴角处有不易让人察觉的冷意,“父皇息怒,都是儿臣的错。” 周尧禹不禁悲从中来,宫里的“谢衍”长得再像真正的谢衍,那也是假的,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变不成真的。 若是真正的谢衍当真不回来,这帝位该给谁? 如今的皇子中,能堪当大任的只有周景瑞了。 即便如此,周尧禹还是不愿意用正眼看一眼周景瑞,因为他发现周景瑞在刻意的模仿谢衍来讨他的欢心。 但是,他又不能再对周景瑞痛下杀手。 如果周景瑞死了,宫里的假谢衍再遭遇不测,真正的谢衍不回来,东魏终究会落入他人之手,周尧禹就是万死也无法向先祖谢罪了。 “滚!”周尧禹万分烦躁,低声喝道。 “是,父皇,儿臣告退。”周景瑞态度十分恭敬,但是出了寝殿,整个人的神态都变了,他如今走路的姿态和做事的方式都极像谢衍了,当年他母亲的叮嘱果真是有用的,只要他越像谢衍,便活得越好。 周景瑞离开没有多久,便有暗卫出现在周尧禹的面前。 “参见皇上。”暗卫跪下行礼。 周尧禹瞬间睁开眼睛,原本灰暗的眸子充满了希望,“可以四皇子的消息?” “回皇上,奴才等人搜遍了京城因为也无四皇子的消息,奴才等人猜想,四皇子已经出了京城。”暗卫禀报。 周尧禹眼眸骤然淡了下去,像是死寂一般可怕,“将所有暗卫散出去,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四皇子,否则,你们都提着自己的头来见朕!” “是,皇上。”暗卫离去。 “衍儿,你终究是恨极了父皇啊。”周尧禹的声音悲凉而悠远,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又喃喃道,“看来,朕不得不用启用最后的底牌。” 周景瑞如今被封为亲王,地位还在谢衍之上,这是周尧禹用来迷惑外界的招数。 此时,周景瑞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王爷,严太医来了。”周景瑞的贴身侍卫石木禀报。 严太医,专门给周尧禹请平安脉的御医的徒弟。 周景瑞一脸喜色,道,“快请进来。” 严太医见周景瑞在门口亲自迎接自己,喜不自禁,态度更加恭敬了。 “微臣参见瑞亲王。” “严太医不必多礼。”周景瑞笑着道,然后二人落座,他又面带担忧的问,“严太医今日前来,可是我父皇的病有所好转了?” 严太医看了周围一眼,确认安全以后,便低声道,“有瑞亲王亲自伺候皇上汤药这份孝心,皇上的病情自然是越来越好。” 周景瑞的眉梢都带着喜悦,但是他控制得极好,面露欣慰,“想必是父皇寻回了四哥,心中宽慰,这病啊,自然也好得快了。” “瑞亲王说得极是。”严太医附和恭维道。 “只是不知道父皇的病何时能够痊愈?”周景瑞谨慎的问道。 严太医心里忐忑,斟酌半晌,认真回答,“微臣师父没有给微臣细说,不过据微臣观察,半年之内,应能痊愈。” 周景瑞整个人都放松了,脸上终于展开了笑容,“那就多劳严太医费心了。” 严太医小心翼翼的应承着,他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周景瑞的手上,要么一家人荣华富贵,要么家破人亡。 他选择了前者,也就上了周景瑞的贼船。 又过了数日,宋清歌的伤势大好。 京中的搜查和戒备都松了下来。 宋清歌和谢衍拟定计划,出了京城。 等宋清歌达到北方,已是六月初。 宋清歌带去的那些jīng良种子,今年大丰收,加上她又减免了税收,她在北方百姓心中的威望一时之间又提高了许多。 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周尧禹将心思都放在了寻找谢衍的这件事上,到了最后他又病了,自然是jīng力不足,此乃天时。 北方离京城路途遥远,而且宋清歌早已熟悉北方的地形,此乃地利。 有了当地百姓的支持,还有谢衍的助力,宋清歌就有了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宋清歌在八月初,夺得了当初的半个北秦。 自此,天下大国,便是东魏、西晋、南商、北昭,还有属于宋清歌的大同国。 大同国是在九月初一正式宣告天下成立的,年号仁兴,女帝宋清歌。 在宋清歌登基为帝这一天,除了东魏没有派使者来,其余诸国,皆派了使者来贺喜。 至于北昭的苏星州的贺礼是最大的,他带着北昭来降的,说是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女神仙变成了一个女皇帝,然后拯救了北昭。 这个梦过于荒诞,宋清歌当着各国使者的面,公然拒绝了苏星州,只说了一句话:朕要的,自会去取,无需你拱手相送。 苏星州败兴而归,应该是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这是宋清歌对他当初欺瞒的惩罚。 宋清歌登基以后,便是兴大同,从农业、商业、科考等方面开始。 “奴婢参见女皇。”西籽已经从一个小丫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姑娘,此时的她恭敬的给刚下朝的宋清歌行礼。 “西籽来了,今日怎么得空来宫里看朕了?”宋清歌打趣道,她所有的奴仆中,她对西籽的感情是最不一般的,这个陪她前世受苦,今生遭罪的姑娘。 第八百二十七章 死人复活 第八百二十七章 死人复活 西籽扶着宋清歌坐下,自己立在一旁,恭敬而又害羞的回答,“女皇打趣奴婢了,奴婢时常将女皇记挂在心上的。” 宋清歌要发展大同的经济,想着西籽的绣技得了自己的真传,便让她去民间办了一个类似私塾的学院,专门教喜爱刺绣的姑娘。 是以,西籽很少有时间能进宫来。 “朕当然明白西籽的心意的。”宋清歌在朝堂上和群臣说得是口gān舌燥,此时正好有宫女端上茶水来,便忍不住多饮了几口。 她见西籽有话要说,便屏退了周围的宫人,“现在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西籽上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恭敬的呈给宋清歌,并说道,“女皇,今日有人给奴婢送了这封信,信是下面的人送进来的,说那送信人带着斗笠,没有见到容貌。” 宋清歌接过书信,见上面写着“女皇亲启”。 是谁要通过这种方式给她写信呢? 她在拆信的功夫,已经将会给她写信的人想了个遍。 展开信笺,上面只写了一个时间和地点,想来是约她见面的。 而这想见宋清歌的人,想必是进不来皇宫,所以才要宋清歌出去。 宋清歌将信拿给谢衍看的时候,谢衍不同意她出去的。 如今宋清歌成为了女皇,各国表面上和气,说不定在背地里还想着怎么暗杀她呢。 但是,宋清歌却一定要去。 如果对方只是想暗杀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深夜。 一身龙袍的宋清歌换上了夜行衣,与谢衍结伴,身后隐藏着数十暗卫,来到了约定地点。 信上说只见宋清歌一人,所以,宋清歌让谢衍在屋外等,她只身一人推开了房门。 昏暗的灯光下,站立着一伟岸的身影,虽然背影有说不尽的沧桑,却也彰显着刚毅。 “阁下邀我前来,也该露出真面目了。”宋清歌径直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感觉到房间里没有敌意。 那立着的背影停留了静默了片刻,终究转身,“见过女皇。” 宋清歌听到这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骤然抬头,看到熟悉而亲切的面目,不知是喜还是悲。 “侯爷。”宋清歌眼眶微红,还是喊出了声。 眼前此人,不就是已经去世一年多的定国候么? 定国候坐下,沧桑的脸上勉qiáng挤出一丝苦笑,“一别一年有余,曾经的小丫头,已经成为一方霸主了。” 宋清歌浅浅一笑,但是心里已经将定国候为何还活着的原因思虑了千百遍。 “侯爷今日寻我出来,莫不是只为了夸我?”宋清歌因着谢衍的关系,再加上曾经定国候确实很心疼她,她也没必要在他面前摆架子。 但是,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的。 “女皇是一代传奇,这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定国候褒奖道。 宋清歌道,“看来侯爷是没有话要对我讲了,我知道侯爷安然无恙,便也心安了。谢衍就在门外,不知道侯爷是否要见?” “清歌,且慢!”定国候见宋清歌要走,便出声制止。 宋清歌见定国候换了称呼,是要准备对她说实话了。 “侯爷,我更喜欢听你像以前一样称呼我为歌儿。” 定国候微微一愣,随即又欣慰起来,谢衍的眼光的确是不一样的。 “歌儿还是曾经的歌儿,可是这世界再无侯爷。” 宋清歌听着定国候沧桑的声音,想着从定国候“去世”以后的种种异想,便大胆的猜测,“侯爷今日前来是受人之托,要让谢衍回去吧?” 定国候一时怔住,随即又大笑起来,眼中是藏不住的欣赏,“歌儿当真聪慧敏锐,那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这其中的缘由。” 宋清歌的声音骤然变冷,“侯爷,你们把谢衍当做什么?当初你走了,谢衍有多伤心你知道么?你们就这样愚弄谢衍,把他当做傻子么?” 接着,她目光变得凌厉,“若是放在以前,我兴许还会撵谢衍走。但是如今,你们谁也别想让我和他分开,他在你们眼中只是一个继承大统的工具,而一个东魏有什么了不得的,这天下早晚是我囊中之物,到时候若是他想要这河山,我给他便是。” 定国候道,“歌儿,与其说你们俩共享河山,我更愿意你们归隐田园。但是如今这局势,你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侯爷既然知道,我也就不再多言。我已离宫多时,不宜在此久留,告辞。”宋清歌起身就要离开。 谢衍在屋外听到屋里隐约有争吵之声,又见宋清歌一直没有出去,便冲了进来。 “丫头!” 谢衍推开门,正好看到宋清歌起身。 他见宋清歌安然无恙,才将目光移到另外一人身上。 “爹!” 谢衍瞪大双眸,不可置信,缓缓走了过去,又怕眼前是虚幻的景象,“您真的是爹?!” 接着欢喜道,“爹,您还活着,太好了!” “参见四皇子。”定国候竟然起身给谢衍行了一礼。 谢衍脸上的笑容立即僵住,脚步也停了下来,脸色渐渐变冷,到最后就成了嘲讽之色。 宋清歌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谢衍的身边,她没有说话,有些事,谢衍有权利知道和抉择。 她只要陪着他就好。 “那夜您受伤,我在宫中照顾您,他将我支开,你们二人进行了密谈。后来您悄无声息的‘去世’,他一定要在宫中举行丧礼,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你们怕我发现‘尸体’有异!怕我发现你们这龌龊的计划!怕我发现你们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 谢衍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出来的,悲愤,而又无可奈何。 他不可能伤害定国候,那是将他养大的亲人,曾经将他视为掌中瑰宝的爹。 “衍儿,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定国候想要解释,却无法解释,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而那不是事实的部分,他解释了也没用,他对谢衍的真切关怀也扭转不了如今的局面。 谢衍笑容凄凉,他看着定国候,眼眶微红,“爹,那你告诉我,我想的是哪样?你们做的又是哪样?你死而复生又是为了什么?!” 第八百二十八章 风波又起 第八百二十八章 风波又起 定国候听着谢衍愤怒凄凉的言语,不禁露出心疼的神色。 “歌儿,我想单独与衍儿说几句话。”定国候将目光移到宋清歌身上。 宋清歌点头,望着谢衍道,“我在外面等你。” 没想到谢衍一把拉住宋清歌的手,坚定的说道,“我与丫头是一体的,有什么不能当着她的面说?” 宋清歌心里一暖,停住了脚步。 定国候微微一怔,无奈的苦笑,却也欣慰,谢衍和宋清歌二人同心相爱,便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你父皇病重,希望你回去。”定国候道,眼里露出殷切的目光,他是希望谢衍回去的,因为毕竟谢衍和周尧禹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呵!”谢衍冷笑,极其讽刺道,“尊贵的四皇子不是在宫里么?我如今只是大同的普通百姓。” 谢衍虽然一直陪伴在宋清歌的身边,但是为了保护他的身份,对外而言,他就是一个隐形人。 “衍儿,你要理解你父皇的良苦用心,只要你回去,宫里的那位自然就会消失,他只是你的替代品而已。”定国候劝说道。 “在你们的心中,只有大义,为了东魏的未来,你们在无限制的利用我。什么亲情、血缘,都是你们为自己冷血寻找的借口。我再也不会上你们的当。”谢衍冷漠的说道。 “衍儿,你身在皇家,你应该承担起守护东魏的重任,这是你的使命。”定国候道。 谢衍又向前一步,双眸盯着定国候,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问道,“你替他抚养东魏的继承人,替他守卫疆土,征战沙场,到头来他给你了什么?就是让你假死,一代名将,竟然落得如此下场,你还要替他做什么?!” “衍儿!”定国候显然也生气了,“不许你这么诋毁你的父皇!” 谢衍没想到定国候竟然如此维护周尧禹,他心里堵着一口怒火无处释放。 庆幸谢衍是一个孝顺的人,他心里是替定国候打抱不平的,所以即使定国候同周尧禹欺骗了他,他心里还是心疼定国候。 “衍儿,有些话原本我以为我不说,你都懂的,但是如今看来,你是将你父皇误会极深。”定国候也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毕竟他们欺瞒了谢衍多年,心里还是存着愧疚的。 他继续说道,“我是臣,你父皇是君,自古君臣有别,臣功高盖主,多少像我这样军功赫赫的人,又有多少人是得到善终的? 但是,你父皇是个明君,他给我相当大的兵权,却从不疑心我,而且从心里把我当做出生入死的兄弟,士为知己者死,我从心里感激、敬重你父皇。 我本来打算在你成亲以后,就归隐田园的,所以假死一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与你父皇无关。” 谢衍此时心里有气,怎么可能真正用心的去领悟这些话,还是怒气冲冲的说,“你要成为忠臣,为君出生入死,那是你自己的人生,但是不应该算计我们。 你可知道,当时你的假死,对我们打击有多大? 丫头为了给你报仇,独自一人闯进皇宫,而你所谓的明君借此机会派上千侍卫围攻她一人,若不是我及时出现,我就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你们打着感情的幌子,满足你们算计的私欲,我替你们感到羞耻!” “衍儿!你!”定国候显然被气得不轻。 宋清歌虽然也生气,但是她相对于谢衍要冷静一些,她担心谢衍说出过激的话,以后会后悔,便拉了拉谢衍的手道,“谢衍,我们走吧。” 谢衍正在气头上,巴不得离开此处,便看也不看定国候一眼,直接就和宋清歌一起走了。 定国候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呵护在手掌心的儿子,如今怕是恨极了他。 他这一生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温嘉柔,甘愿为了周尧禹出生入死,也甘愿终生不娶将谢衍抚养长大。 人世间,能逃脱情字的,又有几人呢? 宋清歌可以对周尧禹痛下杀手,却不忍伤害定国候半分,因为她知道,定国候其实也是无辜的,他有很多的无奈,而且他一定不会真的想去伤害谢衍。 于是,她出了房门,便吩咐暗卫暗中保护定国候,她并没有瞒着谢衍,谢衍知道以后也并没有反对,看来谢衍心里还是念着定国候的,毕竟是有养恩的父子。 定国候在房间里面待了许久,最后离开,不过并没有离开开阳。 开阳是大同的国都。 宋清歌回到皇宫,唤来韵青,吩咐她立即派人前往东魏皇宫,查探周尧禹的病情。 如果不是今日定国候所言,宋清歌还不知道周尧禹病重,看来东魏将此消息封锁得很严。 韵青领命而去。 宋清歌此时的心都放在了增qiáng大同的综合实力上,但是,此时开阳城内却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便是关于北昭和东魏的。 传言宋清歌与苏星州和谢衍纠缠不清,说她脚踏两只船,依靠出卖自己的美色,想要得到北昭和东魏,满足她的野心。 说宋清歌为了掩饰自己的丑行,故意在登基的时候让苏星州在诸国使臣面前丢了脸面。 而如今谢衍不搭理宋清歌,苏星州丢了脸面也不肯与宋清歌来往,宋清歌恼羞成怒,便要举兵攻打北昭和东魏,要让大同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此谣言一出,对宋清歌造成了极其严重的影响。 宋清歌虽然统治了大同,但是却没有得到全部的民心,自古以来的帝王,能得全部民心者,是绝对没有的,总有对前朝怀着感情的百姓。这些百姓听到了这谣言,便十传百,百传千,便开始诋毁宋清歌。 人们对女子的定义,便是在家专女红,相夫教子,能够抛头露面的便是有勇气的,至于上战场的女子那更是难得一见的巾帼英雄,像宋清歌这样成为女帝的,近千年来为所未闻。 但是如今,本来应该是传奇的宋清歌,在大同百姓的心中的美好伟大的形象一落千丈。 更有甚者,扬言要摧毁宋清歌的统治,说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配做大同的女帝。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天下乱 第八百二十九章 天下乱 大同国,皇宫。 宋清歌正在批阅奏折,韵青进来,拱手道,“参见女皇。” 韵青如今是宋清歌的御前侍卫,专门负责保护她的安全,还有负责收集情报。 “可查清楚谣言的来源?”宋清歌抬手示意韵青免礼。 韵青直起身体,恭敬的回答,“属下已查清谣言来源,是西晋所为。” “果然不出朕所料,看来慕容瑾是怕了。”宋清歌竟然一点不担心,反而面露嘲讽。 “女皇为何这般说?”韵青一副不解的样子。 “慕容瑾怕朕攻破北昭和东魏,壮大了大同的实力,如此一来,西晋早晚是朕囊中之物,他岂不害怕?”宋清歌浅浅一笑,让人望而生畏。 韵青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女皇的意思,那西晋的皇帝故意放出这谣言,是为了阻止女皇攻打北昭和东魏,那慕容瑾心虚了。” 宋清歌含笑点头,“韵青越来越聪明了。” “都是女皇教得好。”韵青眉梢眼角都是得意和喜色,转而又愁眉苦脸,担忧道,“女皇,如今属下该如何做,那些中伤女皇的谣言实在难听,属下恨不得将他们都捉来杀了才解心头之恨。” 宋清歌道,“那些传播谣言的人不过也是被西晋利用了而已,况且依靠杀人来止住谣言,只会适得其反。” “那可如何是好?”韵青恼道。 宋清歌神秘的说道,“将计就计。” 又过了几日,前去东魏皇宫探望周尧禹病情的人回来了。 说是周尧禹病重得厉害,而且还中毒了。 宋清歌立即去寻谢衍,谢衍如今掌管着大同的兵权,整日里忙碌得很。 “丫头,何事寻我如此急?”谢衍进了大殿,周围的宫人自动退下。 “他中毒了。”宋清歌道。 她听谢衍说话的语气,便知道他即使听闻定国候说周尧禹病重,也没有派人去看一眼,他是被周尧禹的数次欺骗寒了心。 谢衍眉目一皱,眸子里有些无法言喻的情绪,沉默一会儿,开口道,“丫头,若是你要找他寻仇,我自然不会阻止,但是,我不会让其他人伤害他。” 宋清歌微微一笑,她爱谢衍,自然要站在他的角度去考虑问题,她相信谢衍也是如此。 况且谢衍如今为了她,甘愿放弃唾手可得的东魏,在她身边做一个隐形人。 她为他做得太少。 她将周尧禹中毒的事告诉谢衍,便是不想让他以后后悔。 “那就让初七去查,若是能救,则救,算是你还了他的血肉之情。我希望他活着,看着我从他手里夺了东魏,这是我的私心。”宋清歌毫不避讳。 谢衍没有一丝的责怪,他只是温柔的望着宋清歌,觉得委屈了她,她替他考虑了太多。 如果没有周尧禹bī迫、威胁宋清歌,没有周尧禹和定国候对谢衍多年的隐瞒,兴许谢衍心中还有一丝温暖。 但是,这就是命运,没有从来的可能。 也幸得谢衍终究是善良的,虽然埋怨、寒心周尧禹,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一丝血缘。 “好,一切丫头做主便是。”谢衍紧紧的将宋清歌搂在怀里。 宋清歌笑得幸福欢快,双手环住谢衍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说不尽的安心。 “丫头,何事如此开心?”谢衍细声问道,那磁性低沉的言语,像是温暖的堡垒,保护着宋清歌。 宋清歌又将头往谢衍怀里凑了凑,“我觉得与你一起,比我坐在龙椅上,手握皇权,掌握生杀大权还要欢喜。” 谢衍心里一暖,他的丫头还是没有变,什么天下,也比不得他丫头的一个笑容。 当真有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男子。 “只要丫头高兴,田园耕织,战场厮杀,笑傲天下,深宫诡谋,我都陪着丫头。我们只有死别,绝无生离。”谢衍温柔深情,坚定不移的表白。 宋清歌将头从谢衍里抬起来,认真的说道,“不,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二人深情对望,各自眼眸当中只有彼此,如此暧昧的氛围,只有唇齿相依来连接彼此的心灵了。 一月以后。 初七从东魏传来消息,说是周尧禹中毒已深,再加上本身有病,已经药石无医,即使他已经施针延缓周尧禹体内的毒性发作,也不过是延长数月的寿命而已。 至于下毒者,如今太医院给周尧禹把平安脉的太医是最可疑的。 当然,一个太医还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给周尧禹下毒,这背后定然有人指使。 韵青将以上情况禀报给宋清歌知晓以后,又继续道,“女皇,初七还发现了一件可疑之事。” 宋清歌示意韵青继续说下去。 “初七无意当中发现那‘四皇子’与瑞亲王在私底下有来往。”韵青道。 那四皇子是周尧禹寻来顶替谢衍的,只要谢衍回宫,那人便只有消失。 一个假人,为何要与周景瑞有来往?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初七可去查了那四皇子的来历?”宋清歌问。 韵青回答,“初七查到,是东魏皇帝的暗卫在寻爷的时候,发现此人长得极像爷,便带回了皇宫,东魏皇帝便借机对外宣布,说是寻到了爷。” “那四皇子在此之前的消息一点没有查到?”宋清歌疑惑的问。 “初七没有查到。”韵青如实回答。 “让初七继续查,查那四皇子与周景瑞有何关系。”宋清歌吩咐。 “是,女皇。”韵青答。 周尧禹的儿子,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只有谢衍和周景瑞了。 如今谢衍不回去,周景瑞还要和那四皇子来往有什么意义呢? “西晋那边如何了?”宋清歌问道。 “女皇好计谋,慕容瑾如今怕是手忙脚乱。原本慕容瑾就是一个bào君,百姓多有怨言,且是敢怒不敢言,女皇一招棋下,有些百姓直接去下诅咒咒慕容瑾。”韵青说得是眉飞色舞,无比的得意和自豪,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宋清歌。 “大同的百姓可还有怨言?”宋清歌又问。 “谣言已经渐渐平息,更多的是歌颂百姓的女皇的功德。”韵青道。 八百三十章 我愿意嫁给你,你可愿意娶我? 八百三十章我愿意嫁给你,你可愿意娶我? 自古流言杀人与无形。 慕容瑾想要通过流言的形式来攻击宋清歌,没想到偷jī不成蚀把米,如今西晋内乱得紧,更有甚者,说要将慕容瑾赶下龙椅。 于是,慕容瑾就将心思都收到了西晋上,再无其他心思来对付宋清歌。 东魏在稳中求发展,欣欣向荣。 南商还是那幅不争不抢的模样。 北昭的苏星州不顾四起的谣言,还是想要归顺大同。 而原来最qiáng大的东魏,却是处在风雨飘摇中。 这日,韵青从宫外匆匆而来。 “女皇,初七来消息了。”韵青神色有些凝重。 宋清歌刚刚午休起来,在眉俏的伺候下更衣。 眉俏如今是宋清歌的贴身宫女。 “说。”宋清歌淡淡的说。 “是,女皇。”韵青拱手道,“初七来信,他也查清楚那四皇子的来历,此人在宫外时就是瑞亲王的人。” 宋清歌闻言,没有立刻说话,她净面时,心里已经将整件事思虑清楚,等到洗漱完毕,才缓缓道,“周景瑞等不及了?” 韵青已经不惊讶宋清歌经常能猜中她还未说出的情报。 “女皇英明,一猜就中。”韵青是由衷得佩服。 宋清歌却道,“这和朕的英明无关。” 她见韵青疑惑不解,便继续道,“是周景瑞做这件事定然是极其小心谨慎的。那东魏皇帝在利用四皇子之前,定然会对他仔细的查探一番。 以往皇帝费劲心思都没查出来的事情,怎得被初七轻而易举就查出来了,想必是周景瑞按耐不住,与那四皇子来往过于密切,被初七抓住了把柄。” 韵青忍不住连连点头,“女皇还是英明,说的是分毫不差。” 宋清歌佯装怒道,“韵青,你今日一个劲的说好听的话迷惑朕,是不是想朕早日将你嫁出去?” 韵青顿时脸红得像苹果一般,羞色无边,英姿飒慡的御前侍卫,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娇俏女儿。 “女皇,属下只想一直在您身边伺候您,绝无其他心思。”韵青态度十分坚决。 宋清歌在心里叹了口气,这韵青当真是她带出来的人,性子都很像她。但是,谢十三常年跟在谢衍身边,厚脸皮的“优良品德”也是得到了真传的。 想到此处,宋清歌又微微一笑,她不担心谢十三攻破不了韵青的心。 不过嘛,如今她是女皇了,她的人,自然比寻常女子要更加矜持些,这是好的。 “好吧,既然韵青有这份忠心,朕自然是不好辜负的,而只能苦了某些人啊。” 韵青当然知道宋清歌说的“某些人”是谁,但是,她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女皇,您说的是瑞亲王么?” 宋清歌看着韵青,这御前侍卫竟然敢在她面前耍心思了,便道,“韵青,御膳房今日备了些糕点,你一会儿给谢十三们送去,他们整日操练辛苦。为了表示朕对他们的体恤,你要亲自喂谢十三吃下糕点。” 韵青又是错愕,她明白宋清歌这是在惩罚她。 “女皇,属下只喂谢十三一人,若是引来其他将士不满可如何是好?” 宋清歌很坦然的说道,“不,其他将士只会嫉妒谢十三。而且,这是朕对谢十三的特别照顾,记得让他进宫谢恩。” 韵青心里暗道,宋清歌这是绝了她作弊的道路。 古人言,伴君如伴虎,不曾欺人啊。 韵青最怕的就是见到谢十三,像是卖狗皮膏药的,怎么也甩不掉。 而如今宋清歌还要她去喂谢十三吃糕点,天爷啊,还不如杀了她呢。 但是,如果她反抗,说不定尊贵的女皇一气之下将她赐给谢十三,那便是人间地狱啊。 小女子也可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也。 “女皇,属下一定完成任务,让谢十三明白女皇的一片体恤下属的心思。” 宋清歌满意得点点头,挥手道,“去吧。” 韵青做事,雷厉风行。 谢十三进宫来谢恩也很快,不知道韵青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宋清歌看得出来,谢十三是诚心谢恩的,那感恩戴德的话,是发自肺腑的。 而且那些将士些,对宋清歌也更加忠心了。 宋清歌对韵青倒是另眼相待了,她原本是想多给韵青和谢十三机会相处,当然也有惩罚韵青不开窍的原因,没想到收获颇丰。 至于东魏的事,宋清歌还是想说与谢衍听。 韵青前脚走,宋清歌就吩咐人去唤谢衍,等谢衍到来,便将初七送来的消息如实说给谢衍。 “丫头,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放手去做吧,我永远支持你。”谢衍很坚定得说道。 “谢衍,要不你回去见见他?”宋清歌道。 很多人,很多事,不都是在失去以后才后悔么? 宋清歌一再替谢衍着想,她担心善良、孝顺、重情的谢衍日后会有遗憾。 “丫头,你不必替我忧心,我早就做了选择,是绝对不会回去坐那位置的。 我一直的理想就是保家卫国,守护东魏太平。 可是,这东魏迟早是你囊中之物,届时,你高坐龙椅,我替你守卫边疆。 我既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又得到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古往今来,如我这般有福气的,又有几人?” 若说宋清歌不感动,那定然是假的。 谢衍是可为帝王者,如今舍弃了一切来成全宋清歌的梦想,如此珍爱,便是穷尽世间言语,也无法描绘这美好忠坚的爱情。 “谢衍,我想给你一个名分,不想你做一个隐形人。”宋清歌骤然搂着谢衍的脖子,娇色融化了谢衍所有故作的镇定。 “丫头,我感觉自己要被你抛弃了。”谢衍忍住内心的喜悦,故作忧伤,当旷世深情与无尽忧伤相碰撞的火花跳进宋清歌的心尖时,便化作了她嘴唇与谢衍脸颊的温柔相遇。 “谢衍,我愿意嫁给你,你可愿意娶我?” 宋清歌一身明huáng色的龙袍,将她原本的白皙肤色,衬托得如雨后清湖的chūn光。 在谢衍的眼里,此时的宋清歌已经褪去了所有的故作坚qiáng和挥洒疆场,她只是想做他的美好时光。 “我不愿意。”谢衍道。 第八百三十一章 四皇子之死 第八百三十一章 四皇子之死 宋清歌心里一阵难过,jīng致的脸庞滑过落寞的表情,却勉qiáng挤出一丝微笑,“你不愿意?那朕只有用抢了。” 谢衍微微一笑,伸手温柔的刮了宋清歌的鼻尖,“丫头,求婚这样的事,自然是应该男子主动提及的,怎么可以让你先说出来。” 宋清歌先前的失望瞬间消失,心田被谢衍的话填得满满的。 可是,她却倔qiáng道,“我如今是女皇,自然与寻常女子不同的。” 谢衍宠溺道,“那是当然,我的丫头一直都是与众不同的。”接着,又讨好的问道,“那尊贵的女皇,可愿意嫁给我?” 宋清歌眉眼弯弯,蓝瞳里面闪着晶莹透亮,如蓝宝石般耀眼。 谢衍看得眼都直了,痴痴的说道,“我愿意替你守护万里河山,而你只需笑看江山似锦。” 宋清歌的笑容是蓝天白云里那让人睁不开双眸的日光,声音如空谷幽兰里清泉的缓缓流淌。 “好,我愿意嫁给你,我们一起携手,让天下大同。” 谢衍用热烈的亲吻回答宋清歌。 翌日。 宋清歌给韵青吩咐了任务。 韵青飞鸽传书,远在东魏京城的初七收到书信以后,立即实施行动。 一月以后,四皇子遇刺身亡,周尧禹病情加重。 而大同却多了一位姓谢的将军,将士都称之为谢将军,具体名字和由来,百姓却无从得知。 后世人看到的东魏史册,说嘉盛帝第四子生来体弱,甚得嘉盛帝喜爱,然英年早逝,嘉盛帝不甚哀怜,别的再无过多的记载。 “君傲兄,朕此生最悔之事,就是将衍儿托付给你,如今,他是彻底的摆脱朕了。”周尧禹躺在龙chuáng上,目无光彩,悲痛不已。 定国候,也就是谢君傲坐在龙chuáng边,将在大同见到谢衍的事都说与周尧禹听了。 “皇上,您为了四皇子,算是尽心尽力,您无需自责。” 此时的二人,像是回到了曾经一起打江山的日子,没有君臣,只有兄弟。 “君傲兄,衍儿连回来见朕一面都不愿意么?”周尧禹明知道答案,还是忍不住再问了一次,期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谢君傲眼中尽是无奈,却道,“皇上,四皇子是公务繁忙,着实抽不开身,等他有时间了,就回来看您。” 周尧禹一阵苦笑,“君傲兄,朕虽然知道你说的是假话,可是心里也欢喜,朕啊,就是怕以后到了那边无法给柔儿jiāo代。” “皇上,娘娘一心只盼着四皇子能够平安喜乐。”谢君傲道。 周尧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疲惫的神色骤然变得凌厉,“君傲兄,你说会是谁杀了这四皇子?” 谢君傲没有立即回答,沉思一会儿,道,“皇上,四皇子的死对谁最有利,谁的嫌疑就最大。” 四皇子死了,谢衍就再也不可能回来。 有利者,左不过那几人。 最大的受益者,便是周景瑞,如今,他是唯一有资格的皇位继承者。 当然,他也是最有嫌疑的。 “君傲兄,你知道在朕心中,衍儿一直都是未来的继承者,如今他的做法,也让朕寒了心。”周尧禹又感慨道。 “皇上,那大同女皇和四皇子感情深厚,您不必忧心四皇子的尊荣。”谢君傲是话里有话。 周尧禹听得心里明白。 然后,二人又谈论了些秘密事,周尧禹才吩咐谢君傲离开。 谢君傲若是留在京城,被外人知晓,那定然会惊了东魏的民心。 他离开了京城,直接来到了开阳。 这次他没有去找宋清歌,而是去寻了谢衍。 谢衍单独见了谢君傲。 “宫里那四皇子是你下的手?”谢君傲虽然是问,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他让你来查案的?”谢衍一脸的不满,语气里尽是讽刺。 谢君傲道,“如今你可以放心的做你的谢将军了,东魏的四皇子已经死了,你自由了。” 谢衍见谢君傲一脸的平和,没有责怪和愤怒,那眼里还有隐藏得极深的欣慰。 他知道他误会谢君傲了。 “爹。”谢衍喊了一声。 谢君傲微微一愣,他知道即使他不说,谢衍也明白了他的心意。 他只想谢衍平平安安,欢喜无忧,根本不想谢衍去做皇帝,一身孤独,时刻被人算计。 周尧禹为了听到谢衍的一声正大光明的“爹”,可谓是费尽心思,到头来终究是huáng粱一梦。 大概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如此吧。 “衍儿,如今看着你安然福乐,爹就放心了。” “我以后只是爹的儿子了。”谢衍的脸色缓和,露出了一丝笑意。 谢君傲望着谢衍,放声大笑,拍了拍谢衍的肩膀,“衍儿,你可知道爹平生最自豪的是何事?” 谢衍道,“守护东魏太平。” 谢君傲摇头,慈爱的看着谢衍,“爹平生最自豪的,就是你。” 谢衍心里一暖,立即跪下认错,“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说那些不孝顺的话,让爹伤心了。” 谢君傲连忙把谢衍扶起来,欣慰的说道,“衍儿,快起来,爹从不曾责怪过你。” 谢衍起来,父子二人和好如初,闲话片刻。 “衍儿,为父既然还活着,你所谓的守孝就不存在了。但是,他病得很重。我看清歌那丫头着实不错,如今她大业也成,你们二人若是要完婚,就得趁早了。”谢君傲说道。 谢衍就算不恢复真实的身份,他和周尧禹的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也磨灭不掉的。 如果周尧禹一朝驾崩,谢衍也是要守孝的。 那么他和宋清歌的婚期就得延后三年。 “多谢爹爹提醒,如今大同才刚稳定,等时机成熟,我们自然会成亲的。”谢衍道。 谢君傲放心的点点头。 “爹,如今您来了,就在大同生活吧。儿子已经把宅院给您置办好了,您不必忧心,这样一来,儿子也好时常在您身边伺候。”谢衍道。 谢君傲闻言,就知道谢衍其实早就原谅他了,连居所都替他选好了。 但是,他此时还不能定下来。 “衍儿,为父还有要事要办,等为父办完事,就来大同。” “那儿子就等着爹爹归来。”谢衍微笑着说。 第八百三十二章 父子对决,bī宫! 第八百三十二章 父子对决,bī宫! 周尧禹在定国候的提醒下,便开始吩咐暗卫去查周景瑞和那死去的四皇子之间的关系。 这一查,便查出了那死去的四皇子是周景瑞事先就安排好的人,这当然是初七故意泄露给那些暗卫的证据。 既然周景瑞费尽心思安排假四皇子进宫,那当这假四皇子的任务完成以后,便没有活着的必要。 于是,初七再用些手段,周尧禹的人自然查到了四皇子的死跟周景瑞有关。 周尧禹见证据确凿,就将周景瑞传到了宫里。 “孽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下了这般毒手去害你的四哥?”周尧禹斜靠在龙chuáng之上,愤怒的指着周景瑞,厉声质问。 “父皇息怒,儿臣不明白父皇在说什么。”周景瑞伏在地上,诚惶诚恐。 周尧禹将暗卫查来的证据砸在周景瑞的头上,“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周景瑞拾起散落在地的证据,周尧禹继续呵斥,“你先是费尽心机找了一个和你四哥相像的人,还蛊惑朕让此人冒充你四哥来bī迫你四哥现身,可是你却杀死了此人,让你四哥再不能恢复真正的身份,你好歹的心肠!” 周景瑞拿着证据的手,顺势将那证据揉捏成团,往前靠近一步,“父皇在说什么呢,儿臣听不懂。” 周尧禹看着周景瑞有些yīn森的笑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一向以敦厚朴实示人的周景瑞,何时多出了这副嘴脸。 “孽子,你想做什么?”周尧禹大声问道。 周景瑞道,“父皇已经病入膏肓,开始胡言乱语了。” “周景瑞,你好大的胆子!”周尧禹望着有些空dàngdàng的大殿,全身顿感冰凉,方才这里还有宫人的,他连着大喊两声,“来人!来人!” 周景瑞已经在龙chuáng边上坐着,动作缓慢,像是细心呵护在乎的人一样,轻轻的掖了被角,嘲讽道,“父皇,您就别再费力气了,就算您喊破了嗓子,也无人进来。儿臣劝您还是省些力气,这样还可以多活些时日。” 周尧禹没想到自己身边的人竟然被周景瑞悄无声息的换掉了。 是在什么时候,周景瑞的势力开始膨胀到如此地步的? “孽畜!你想要作甚?!”周尧禹慌张而愤怒的骂道。 “父皇若是想骂,就使劲骂吧,反正您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骂了。”周景瑞满脸的得意和憎恨。 “是朕看走了眼,没想到一向温顺的你,竟然是这般láng子野心!”周尧禹破口大骂,“你这畜生,不得好死!” “温顺?”周景瑞哈哈大笑,从龙chuáng上起身,居高临下的鄙视着周尧禹,“我若不温顺,怎得父皇您的欢心呢?” 周尧禹原本苍白的脸色已经被气得通红,竟然是说不出来了。 周景瑞继续宣泄心中多年的屈rǔ,“父皇,您为了谢衍,把你那些儿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算计,死的死,贬的贬。我若是不恭顺,表现得唯谢衍马首是瞻,您又怎么会封儿臣为亲王,还让儿臣活到现在呢?” “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谢衍的真实身份。”周尧禹缓和了一会儿,终于能够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景瑞道,“幸好儿臣的母亲有先见之明,让儿臣一定要以谢衍为榜样,说这样儿臣方能得到父皇的欢心,还能活得更长久。” “你们母子竟然敢算计朕,罪该万死!”周尧禹愤恨道。 “如今该死的人,终于也轮到父皇您了。”周景瑞的语气骤然变得极为恭敬,只是笑里藏刀的yīn狠是最锋利的剑,直刺周尧禹的喉咙,让他一时无法呼吸。 周尧禹感觉危险已经渐渐来临,他稍微镇定又大声的喊着“来人”,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气得险些晕死过去。 他在想,若是他当初不把谢衍托付给定国候,又或者后来不bī迫宋清歌来威胁谢衍,那他现在是不是与谢衍享受着父子亲情。 但是,人世间从来后悔药卖。 周景瑞脸上虚假的笑容逐渐散去,换上的是冰冷的狠毒,“父皇,您现在可不能晕啊,您还有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呢。” 周尧禹斜着看了周景瑞一眼,心中已经明了,“孽子,你休想!” “父皇,如今我为刀俎,您为鱼肉,若是您肯配合儿臣,儿臣定然让您少受一些苦就去yīn曹地府。”周景瑞说着拨弄自己手指上的扳指,慢慢的说,“若是父皇执意不肯配合儿臣,那儿臣就只有不孝了。” “周景瑞,难道你敢弑君不成?”周尧禹大惊失色。 “不试试,怎么知道敢不敢呢。”周景瑞缓缓靠近周尧禹,轻声道,“父皇,您那么多儿子,如今只有儿臣还侍奉在您跟前,您的江山不传给儿臣,还能给谁呢?难道您还想将祖宗打下来的江山拱手给外人不是?那样父皇您怕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周尧禹听着周景瑞的话,心里痛得很,他现在最后悔的便是bī走了谢衍。 如今这东魏的江山他是万万不肯给周景瑞这个畜生的。 “父皇,别以为儿臣不知道您心中在想什么,您还想着谢衍呢,他如今是大同的人,再不可能回来做您的乖儿子了。”周景瑞满意的嘲笑道,“听说谢衍不久就要和大同的女皇成亲了,以后,您为之算计一生的乖儿子,就成为了东魏的敌人,父皇,您说这是不是天大的笑话?” 周尧禹闻言,心中早已百转千回,他瞪着周景瑞,心中主意已定。 “周景瑞,朕劝你此时收手,朕还能留你一条活命,否则,朕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周尧禹咬牙切齿。 周景瑞无所畏惧,得意洋洋,“父皇,您以为儿臣今日是空手而来的么?” “你!”周尧禹心中无比担忧,他此刻危在旦夕,他的暗卫都没有出现,难道暗卫已经遭了周景瑞的毒手? 周景瑞踱着步,慢悠悠的,略带忧伤的说,“父皇,这一切,都是您过于偏袒谢衍造成的,您看谢衍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您可舍得责怪他半句?而对于其他儿子,您随口决定了我们的生死,您不能为了谢衍一人,牺牲掉您所有的儿子。” 第八百三十三章 重逢 第八百三十三章 重逢 “你要做大逆不道的事,还要为自己找无辜的借口,朕只悔当初没有在你出生的时候便将你掐死!”周尧禹道。 “父皇给了儿臣一个好的教训,那就是坚决不给敌人喘息活命的机会。”周景瑞笑着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然后再从盒子中拿出一张纸,将纸递到周尧禹的面前,“父皇,您只要在上面盖上传国玉玺,儿臣就不再来惊扰您,让您安心养病,再多活些时日。” “你休想!”周尧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把夺过周景瑞手中的纸,然后将其撕成几大块。 周景瑞气急,竟然一掌打在周尧禹的胸上,骂了一句,“老不死的,竟敢坏本王的好事!” 不说一个父亲被儿子打,也是大逆不道了。 况且周尧禹还是堂堂天子,何曾受过屈rǔ,心中憋闷至极,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周景瑞身上充满了yīn戾之气,道,“说了让你乖乖配合,你偏不听!”然后不慌不忙的将那些碎纸收拾好,才开口焦急得喊道,“来人,快叫太医!” 太医和宫人都来得很快,像是在殿门口候着的一样。 “瑞亲王,皇上是气急攻心,待微臣开了药房仔细调理,然后卧chuáng静养,方能见好。”说话的是严太医。 “严太医,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医治好皇上。”周景瑞眉目紧皱,像是在为周尧禹担心。 “是,瑞亲王。”严太医很尽职的样子。 “来人!”周景瑞大喊一声。 几个看起来有些壮实的宫人迅速进来。 “你们给本王照顾好皇上,皇上需要静养,不需要任何打扰,违令者,格杀勿论!”周景瑞厉声吩咐。 “是,王爷。”宫人们的态度都很恭敬。 “父皇,您好生歇歇,儿臣晚些时候再来看望您。”周景瑞满意的笑着,周尧禹已经被他点了xué道,不能言语,也动弹不得,只能gān瞪着眼。 等到周景瑞离开以后,殿里的宫人动作麻利的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像是看犯人一样看着周尧禹。 周尧禹闭着眼睛,心里祈祷着此时的王富贵已经平安逃离京城。 如今这宫里和周尧禹一样着急的便是裴贞儿。 她被周尧禹下了药,一直软禁在宫里,跟一个活死人差不多,还被人看守着,她是周尧禹准备的随时来威胁宋清歌的底牌,更要命的是,这看守她的人,从不议论外面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初七得到了宋清歌的叮嘱,来东魏不仅是查那假四皇子的事,还有就是查裴贞儿的事。 周尧禹对外宣称,裴贞儿是被养在宫里的,为的是威胁宋清歌,也为了让裴将军不敢背叛东魏。 先前初七在皇宫里转了个遍都没有查到裴贞儿被关在何处。 直到周尧禹病到,周景瑞逐渐掌控了皇宫里的事态,初七才有机会寻到裴贞儿。 因为周景瑞的心思不在裴贞儿身上,自然不会分jīng力去管此事。 初七找到裴贞儿,并将她带出皇宫,连带裴府的人一起带走,不过不是带到大同,而是带到边疆,jiāo给裴将军。 若是初七将人带到大同,便是坐实了裴将军通敌叛国之罪,宋清歌自然不会如此做。 裴贞儿在前往边疆的路上,已经知道了她被软禁期间发生的全部事情。 她在见过裴将军以后,就秘密前往大同。 “女皇,裴小姐来了。”眉俏进来禀报的时候,谢衍和宋清歌正在商议婚事的事宜。 宋清歌闻言大喜,“快请进来。” 谢衍知道宋清歌和裴贞儿久别重逢,定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便先行离开。 “贞儿见过女皇。”裴贞儿进得大殿,见宋清歌虽然穿着便装,但是那通身的气派早已改变,高贵不可亵渎,威严不可直视。 宋清歌已经起身迎接裴贞儿,并亲自扶她起来,责怪道,“贞儿,你我之间,何需这般多礼?” 裴贞儿展颜一笑,虽然还能看出曾经活泼的性子,但是比之以前,成熟稳重了许多,“你如今是一国之主,这礼节自然是应该有的,随便不得。” “那些虚礼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你我私底下,还是像以前那样做姐妹,称呼我为清歌,不用行礼。”宋清歌说话间,已经拉着裴贞儿的手坐下,眉俏也带着一众宫人进来,端的都是裴贞儿喜欢的吃食。 裴贞儿摇头,“这样不妥,哪能称呼你的名讳?你许我不用行礼,也是特大的恩典。” 她望着宋清歌,听到初七说那假裴贞儿刺杀宋清歌的事,心中甚是内疚,如今裴贞儿又派人去救她出皇宫,她是打心底里感动,此时再看到这么多美食,都是宋清歌对她的惦记,她眼眶一红,将头低下。 宋清歌见裴贞儿坚持,就不再说什么,至于称呼什么的,只不过是形式而已。她见裴贞儿表情不停的变化,知其心中的想法,便打趣道,“贞儿可还在生我的气?” 裴贞儿蓦然抬头,一脸的茫然,问道,“女皇,我为何要生你的气?” “你可是怪我不曾回你的书信?”宋清歌问。 裴贞儿笑道,“女皇,你当初身份特殊,我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为了我和整个裴府着想,怕那多疑的皇帝给我们扣上一个通敌的罪名。” “可是最后到底是害了你,让你在皇宫里面被软禁这么久。”宋清歌无比愧疚。 裴贞儿连忙摆摆手,“女皇,反倒是我成为了威胁你的把柄,害得你受伤。” 二人回忆过往,又说说笑笑,接着就说到了正题,“女皇,我想来大同。”这是裴贞儿的真实想法。 宋清歌道,“贞儿,此时你不能来,如今你是东魏的子民,你若是公然来大同,以后你的名声就毁了。” 裴贞儿道,“嘉盛帝的日子不多了,再说我也不想忠这样君主,以后东魏继位的定然是瑞亲王,依照我和你的关系,他肯定不会放过裴府的。” 宋清歌道,“所以我吩咐初七把裴府的人都接到了边疆,在我拿下东魏以前,你们都不能再回京城了,边疆遥远,就算周景瑞继位,也拿你的家人无可奈何。但是,这件事,需得裴老将军同意才行,你不能贸然行动。” “女皇不必担心我父亲的想法,我父亲知道我被软禁在皇宫这么久,就知道了嘉盛帝的心思,他心中也是寒心嘉盛帝的。否则,我父亲也不会同意我来这里了。”裴贞儿道。 第八百三十四章 抢婚 第八百三十四章 抢婚 宋清歌听到裴贞儿如此说,暗道果然如她心中所料。 裴府的人都很护短,再说裴老将军一向最疼爱裴贞儿,如今知道了嘉盛帝的做法,一个老臣,抛头颅,洒热血的保家卫国,结果嘉盛帝却要将他爱女的性命当做儿戏,岂有不变心的道理。 “那就好,贞儿放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的。”宋清歌安慰着裴贞儿。 裴贞儿闪着晶亮的眸子点点头,“还是如以前一样,只要有我在,就绝不让别人欺负了女皇。有女皇在,就无人敢欺负我。” 宋清歌道,“我也是如此想。”都说做了帝王,高处不胜寒,此时的她,无比的珍惜这些真心待她的爱人、朋友、下属。 “贞儿,你可要去北昭?”宋清歌见裴贞儿用了几块糕点,便又问道。 裴贞儿当然知道宋清歌问的真正含义,但是,她狠狠的咬了几块糕点以后道,“我在皇宫里面待了这么久,都不见他去救我,不去,我为何要去北昭见他。” 宋清歌看着裴贞儿气鼓鼓的样子,便道,“你被软禁在里面,连我们也是寻了多次才寻到你,你怎知苏星州没有去找过你?” 裴贞儿脸一红,还是赌气道,“我从皇宫里面出来这么久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也不见他来寻我。” “你从皇宫里面出来这件事本就做得隐秘,怕是连裴府举家迁出京城,那些人也是后来很久才发现,这来来去去,路途遥远,传消息也得需要时间啊。”宋清歌是知道苏星州对裴贞儿的情意的,她也是真心期盼裴贞儿能够幸福,所以才费劲心思替苏星州解释。 但是,裴贞儿显然是真的生苏星州的气了,便道,“女皇,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才替他解释。但是,我只是觉得这天下间,像谢将军这样对你好的男子,怕是再也寻不出第二人了。”接着,带着祝福的目光,笑着道,“所以女皇,你才是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 提到谢衍,宋清歌自然是欢喜的,却带着微微的伤感说,“贞儿,我与谢衍之间,虽然看似美好,但是,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怕是寻常恋人早已死了千百次了。你和苏星州这样也极好的,便是世人口中的欢喜冤家。” 裴贞儿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 人世间的很多事,有收获便会有付出,宋清歌与谢衍经历的磨难,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他们二人之所以更加珍惜这份感情,珍爱彼此,也有经历这些苦楚的原因。 因为失去过,在失而复得以后,才会更加的视为瑰宝。 “女皇,过不了多久,你和谢将军就要成亲了,我要留在这里陪你,届时你大婚,他自然会来,那时再相见,也来得及。”裴贞儿道。 宋清歌见裴贞儿实在是不肯去,若是再反复劝说,倒像是在撵她走了,便不再提此事。 但是,依照苏星州对裴贞儿的在乎,在他得到消息以后,说不定会提前赶到大同来相会的。 转眼又是一年。 仁兴二年,也就是女帝宋清歌登基的第二年,女帝宋清歌嫁将军谢衍为妻。 据说,这将军是当初陪女帝一起打下大同的人,巧合的是这将军与当年那女帝定亲的镇安王同名同姓。 不过,那镇安王的真实身份却是嘉盛帝的第四子,但是已经身亡。 事情的真相,又有谁敢议论了,毕竟宋清歌是女帝。 正月二十五,乃huáng道吉日,亦嫁娶。 宋清歌与谢衍大婚,堪称旷世婚礼。 四方朝贺,八方来拜。 宋清歌一身大红嫁衣,头戴琉璃金玉皇冠,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威严之中显着女子娇态。 谢衍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沉稳潇洒中透着王者风范。 二人站在一起,让人赏心悦目,又觉得二人身上皆透着仙气不敢直视,只有虔诚跪拜来表达心中的敬意和祝福。 司仪在一旁唱和跪拜。 就在司仪说到夫妻对拜时,这时天空中突然飘来一声,“且慢!” 宋清歌和谢衍还来不及拜下去的身体骤然直起来,一起抬头向空中望去。 只见天空飘来五人,为首的是宋清歌认识的司马如风,神族的太子。 他来做什么?! 宋清歌想到了那个该死的什么婚约! “来人,护驾!”谢衍厉声喝道,并将宋清歌护在身后,他庆幸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 随着谢衍一声令下,以凤拾为首的主将,齐刷刷抽出佩剑,满脸杀气的护着宋清歌和谢衍。 这些将士,都是宋清歌和谢衍的心腹,皆是会拼死守护二人的下属。 那些官员已经吓傻了,在他们心中,能够腾云驾雾的要是神仙才行,所以他们不敢直视,也有胆子大的,微微抬头好奇的看着。 转眼间,司马如风五人已经安然落地。 司马如风今日也穿了一身红衣,温润如玉的笑着,如雪山之巅傲然而立的松柏。 “你们是谁?”最先开口的是谢衍,他仍旧护着宋清歌,还有就是他历尽千辛万苦才娶得宋清歌为妻,只要完成了这最后一拜,宋清歌以后便是他的妻。 然而,他毕生所求就这么被司马如风给打断了,叫他如何不愤怒。 最重要的是,谢衍怎么看这司马如风,怎么都觉得不顺眼。 “你不配同我神族的太子开口。”说话的是司马如风身后的一个侍从,那态度极其傲慢,根本不将众人放在眼里。 宋清歌缓缓从谢衍身后走出,微微抬手,再翻手为掌,向前一送,那傲慢的侍从胸口一阵闷痛,向后一退,一口鲜血喷出来。 她字字如寒冰,“在朕的地盘,敢侮rǔ朕的夫君,找死!” 那侍从不敢与宋清歌反抗,只得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站立不稳的躲在司马如风的身后。 司马如风眉目微微一皱,“凤临,一别年余,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如愿做了女皇,恭喜。” “太子玩笑,我做什么,与你有甚关系?”宋清歌轻描淡写,却是满口不屑。 谢衍看着眼前的二人,大抵也猜测到了司马如风的事,蓬莱和神族的事宋清歌曾经告诉过他。 那这司马如风就是来抢婚的了! 第八百三十五章 成为仇人 第八百三十五章 成为仇人 在谢衍思索之际,司马如风已经开了口,“凤临,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做事,怎得和我没有关系?” 当下不知情的众人,都极其的诧异。 为何这神族太子口中叫着宋清歌为凤临呢。 宋清歌是蓬莱的圣女,不是人人都知道得那么详尽的。 “你的未婚妻?”宋清歌冷眼一笑,魅见众生,以迅雷不见掩耳之势,拉过谢衍的手,二人相对,极有默契的一对拜,在众人错愕之中,大声道,“从此以后,我宋清歌生生世世,只是谢衍的妻。” 宋清歌和谢衍的成亲之礼是完成了,在礼节上来说,此时的二人已经是正式夫妻了。 没想到原本气愤的司马如风很快冷静下来,温和的说道,“凤临,你是蓬莱的圣女,蓬莱的天族和我们神族至古就有契约,圣女必须嫁给神族的太子,否则,必遭天谴。” 宋清歌不屑一笑,“朕便是天,何来的天谴?如今我已经是谢衍的妻子,你们那劳什子古老婚约,就此作罢。” “凤临,千万年形成的契约,岂能因为你一句话便能作罢?”司马如风微微动怒,然后用挑衅的目光望着宋清歌,恢复一贯的温润,“凤临,我说过,你想要改变这一切,除非逆天?否则,你只能乖乖的履行圣女的职责,嫁给我,做神族的太子妃。” 宋清歌见她和谢衍已经拜了夫妻礼,司马如风还抓着她不放手,看来这个圣女对神族真的很重要。 “痴人说梦!”谢衍上前一步,护住宋清歌,“你休要侮rǔ我的妻!”他呵斥的同时,掌风已经到了司马如风的身前。 司马如风微笑之中闪着轻蔑,“谢将军,你不是我的对手。”然后抡起手掌,就要反击,宋清歌虽然没有和司马如风jiāo过手,但是她从她自己的武艺就知道对方的厉害。 于是,宋清歌一把推开了谢衍,接住了司马如风的烈掌,她也感觉心里一震,如果是谢衍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这大抵和神族与天族的特殊种族有关系。 “司马如风,朕不会嫁给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宋清歌见司马如风与谢衍对打时下了狠手,心中早已愤怒至极。 但是,她不能对司马如风下狠手,神族是连蓬莱都惧怕的人,势力可想而知。 而且神族神秘得很,距今为止,她只知道个大概,不能贸然下手。 为了试探司马如风的实力,她再次出掌,她发了十成的力,司马如风见状,立即应对。 一个回合,打成平手。 宋清歌心里有了数,便收手,道,“司马如风,你今日是想葬身此处么?” 司马如风也探知道了宋清歌的实力,但是,如今是在宋清歌的地盘,四周高手如云,若真是硬碰硬,明年今日就是五人的忌日。 可是,他又不能带着人安然无恙的返回,这样回神族就是丢了大脸面。 所以,这动手是必然的了。 “凤临,你我以后是要做夫妻的人,何必如此大动gān戈?你若是乖乖的跟我走,今日的事,我一定不与你计较,也会放他一条生路。”司马如风瞟了一眼谢衍,语气极其轻蔑,他是故意在激怒宋清歌和谢衍。 谢衍听闻司马如风的话就想将他一刀毙命,于是大声开口,“司马如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并朝韵青道,“保护女皇!” 随着谢衍一动,以凤拾为首的人全部出动。 宋清歌见众人围攻了那五人,若是她再动手,那五人怕是真的要葬身此处了,于是由着韵青护着她。 但是,宋清歌想错了。 司马如风带来的四人武艺极高,在很短的时间内,宋清歌的下属就倒在了地上。 谢衍和司马如风一对一决斗,谢衍显然有些体力不支。 方才宋清歌试过司马如风的随从,根本没有这么高的武艺的。 难道是因为种族的特殊性? 宋清歌推开韵青,腾空而已,向那四个随从发力。 最后的结局便是那四个随从死了一个,重伤两个,司马如风见形势不对,就带着随从返回。 宋清歌没有下令去追,她本来也没有打算要司马如风的命。 好好的大婚,被司马如风这么一闹,见了血,司天监说不吉利,需重新择良辰吉日再行成亲之礼。 百官也跪下来请求附和。 显然,这些人都将司马如风当成了神仙。 方才他们可是听到了“神族”二字,那不就是神仙么? 宋清歌不信这套邪说,她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是这些官员竟然拿大同的百姓来威胁,说宋清歌如今是得罪了神灵,如果再不听谏言,神灵就会降罪到大同百姓身上。 她虽然是女帝,却不可能将这么多人都杀了。 最后这婚礼只得作罢。 百官散去。 宋清歌觉得对不住谢衍,好好的婚礼,却因为她的另一重身份的原因给搅和了。 而谢衍也心疼宋清歌,堂堂女皇今日却受尽了委屈,他是将司马如风恨上了。 当夜。 宋清歌进入梦以后,又到了上次奇怪梦境的地方。 梦里,她依旧在云端,四周苍白一片。 周围无一人。 她快速的走着,看是否能寻到一人问问自己身在何处。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座仙居。 为何称之为仙居,因为这房子的构造,就是平日里画上神仙居住的地方。 她心中升起了好奇心,见无人看守,便走进了屋子。 转眼之间,她自己竟然身处一房间里面,看房间的布置,像是女子的闺房。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 “瑶君,你可在?” 宋清歌听出了这声音是司马如风的声音,难道自己是来到了神族? 以她如今的身份若是被司马如风撞见着实不好,不如先离开,改日再来探。 随着她的意念一动,她人已经到了屋子外面。 “瑶君,原来你在这,让我好找。” 宋清歌听到司马如风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自己的身后。 若是自己现在转身,定然是要被他发现的。 正当宋清歌在思索自己如何是好的时候,她听到有人在叫她。 “女皇,韵青来了,有紧要事情禀报。” 第八百三十六章 新帝登基,两国开战 第八百三十六章 新帝登基,两国开战 宋清歌见眉俏的脸色,便知道韵青是有着急的事,便披着龙袍,让韵青进来。 “女皇,京城传来消息,嘉盛帝驾崩了。”韵青道。 宋清歌心里思衬,每逢改朝换代时,都是一个国家极不稳定的时候。 等了这许久,宋清歌终于等到了这机会。 “谢将军可知道此事?”宋清歌担心着谢衍,毕竟那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生父。 韵青道,“还没有来得及禀报谢将军。” “罢了,等天亮,你吩咐人去禀报谢将军。如今这帝位定然是要落到周景瑞的手中,京城那边,让我们的人盯紧些,凡是周景瑞要杀的人,除非十恶不赦,我们都设法营救。”宋清歌道。 “是,女皇。” “你去歇着吧。”宋清歌说完,便挥手让韵青离开。 然后她返回到龙chuáng边,回忆着方才的梦境。 难不成就是因为今日司马如风搅了她和谢衍的婚礼,她才会在梦中梦到他的么? 但是,司马如风口中那句清晰的“瑶君”又是谁? 罢了,先入眠,养足jīng神才能更好的做算计。 翌日。 谢衍得知周尧禹驾崩的消息以后,便立即进宫来寻宋清歌。 “你若是想去看看,便去,这边自有我替你打掩护。”宋清歌道。 “丫头,我说过,我可以不认他,但是,我绝不允许别人加害他,他中毒之事很奇怪,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谢衍道。 宋清歌点头,“你自己小心,有了结果,记得写信告诉我。” 谢衍点点头,将宋清歌拥入怀中紧紧抱了一会儿,离开时,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丫头,等我。” 又过了数日,京中再次传来消息,嘉盛帝在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时候,立周景瑞为太子,当然,在嘉盛帝驾崩以后,周景瑞便如愿登上了帝位,改年号为大兴,史称大兴皇帝。 周景瑞当上皇帝以后,恐嘉盛帝的旧臣对其不够忠心,于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开始大清洗。 首先想换掉的便是边防将士,最主要的是想防宋清歌,毕竟宋清歌和他有仇,而裴将军一家和宋清歌有莫大的gān系。 当然,周景瑞不是傻子,他不会直接明了的告诉天下,他想要换掉为国效力的裴将军,而是派人到边疆协助裴将军巩固边防。 这去协助裴将军的人,自然是周景瑞的心腹,得了周景瑞的命令,在特殊时候,可以取裴将军而代之。 不仅是边防,在朝堂之上,周景瑞借着新帝登基的由头,提拔了一些低品阶的官员,自然也是他的心腹。 一月以后,谢衍查出了周尧禹中毒的确切原因。 太医院的严太医及其师父,在从宫中回家的途中,横死街头,据说是流寇所为。 天子脚下,哪来的流寇? 当然是先帝在位时,有些地方官员贪污腐败,以至于有些地方有饿死的百姓,当然也有百姓上山为寇,所以,这一切都是那些贪官的错。 周景瑞借着这个由头,又处置了一些不服从他的官员,而他竟然还博得了一个英明君主的称号,以掩盖了那两个太医的真正死因。 不过,私下里,他仍旧吩咐人在查背后查到底是谁在下黑手。 曾经伺候先帝的那些宫人都死绝了,除了一直不曾找到的王富贵。 所以,周景瑞此时做了皇帝,心中的权欲倒是得到了满足,但是,他却坐如针毡,时刻担心有人要来取他的性命。 毕竟,谢衍还活着。 就在周景瑞忙碌忙乱中,北方边防告急,宋清歌开始举兵攻打东魏。 短短半月时间,便攻下了三座城池。 周景瑞立即派兵前去增员,并写书信给慕容瑾,请求慕容瑾出兵大同,这样就缓解了东魏的压力,如果将心思都放在对付宋清歌的身上,周景瑞觉得自己没有心思来整理朝堂上的事。 他在没有登基以前,就和慕容瑾有往来。 再则说,若是让宋清歌吞了东魏,壮大了她的实力,西晋早晚也会是东魏的下场。 所以,周景瑞笃定了慕容瑾会帮他。 然而,周景瑞还是失算了。 在慕容瑾准备攻打大同的时候,北昭苏星州亲自带兵主动出击西晋。 慕容瑾会惧怕苏星州么,那当然是不怕的,但是,北昭和大同的身后是蓬莱,他必须得计较。 而且苏星州已经放出话来了,若是西晋不多事,那北昭很愿意和西晋和平共处。 这样一来,东魏少了西晋的助力,边界城池连连失守。 南商倒是愿意帮助周景瑞,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得作罢。 大同和东魏的战争整整持续了半年,占领了东魏的半壁江山。 是大同的军队凶猛么? 这只不过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是宋清歌手里掌握着东魏的秘诀。 这还得从前几个月开始说起。 一日,宋清歌在攻陷了东魏的一座城池以后,正在厅里和谢衍议事,就见小灯押着一人进来。 此人见了宋清歌,却是不肯下跪。 即使此人蓬头垢面,láng狈不堪,宋清歌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参见女皇,见过谢将军。”小冷恭敬的行礼。 宋清歌道,“免礼。” “女皇,属下今日在街上巡逻,看见一人鬼鬼祟祟,就要抓着问话,没想到此人竟然说要见谢将军,说有紧要军情禀报。属下怕误事,便将其带了来。”小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宋清歌与谢衍彼此对视一眼,已然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王公公的藏身之术当真是好啊,瞒过了你们东魏的皇帝,我们派人也多方寻找,都没有你的下落。”宋清歌的声音很冷漠,当初王富贵伙同周尧禹怎么对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奴才是听主子的命令,但是奴才也是有罪的。 此落魄之人,便是王富贵了。 小冷有些吃惊,他见过王富贵几面,但是,他曾是宋清歌培养的暗卫,这识人的记忆是不差的,可是,他竟然没有识出王富贵,可见王富贵这易容的本领还是很qiáng的。 王富贵很意外,宋清歌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 “谢将军,奴才有话要单独与您说。”王富贵竟然敢不理宋清歌,将掩面的脏发拨开,望着谢衍道。 第八百三十七章 亡国之君 第八百三十七章 亡国之君 谢衍听闻王富贵的话,厉声呵斥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 王富贵没想到他的话根本没有分量。 是了,在谢衍的眼中,怕是只装得下宋清歌。 他本来就是一个奴才,哪里敢企图用周尧禹的威信去bī迫谢衍呢。 可是,周尧禹叮嘱过他,这些话必须只对谢衍说。 王富贵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于是便道,“谢将军,先皇曾吩咐奴才,这些话只能对您一人讲。” 谢衍见王富贵不知趣,便有些怒了,“既然如此,你就去回了先皇,我不想听。” 王富贵以为谢衍要杀他,曾经近距离接触过死亡的他,如今非常的惜命。 想到谢衍和宋清歌如今是一体的人,即使单独与谢衍说的话,说不定私下里,谢衍也会告知宋清歌。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非要较真那个死理,毕竟,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谢将军,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王富贵开始妥协。 谢衍便让小冷带着王富贵先下去收拾gān净再过来回话。 过了不久,王富贵重新来到谢衍和宋清歌的面前。 这次,王富贵直接拿出了书信,jiāo给了谢衍。 王富贵几经逃难,还要躲避周景瑞的追杀,最后居然成功的将周尧禹写的信安然的jiāo给了谢衍。 谢衍接过信来,首先就递给了宋清歌。 宋清歌摇摇头,示意谢衍先看。 谢衍看罢,这信不过是普通的书信,难道周尧禹让王富贵费尽心思,就为了送这么一封书信么? “谢将军,先皇还有话叮嘱了奴才。”王富贵道。 “你说。”谢衍道。 “先皇说,还望谢将军不忘幼年的救命之恩,若是有时间,去祭拜他。”王富贵道,并取出了身上的一块像钥匙一样的玉佩,jiāo给了谢衍。 谢衍拿着玉佩,听到王富贵说,“谢将军,这是先皇吩咐奴才jiāo给你留作念想的。” 谢衍印象中,他的父亲谢君傲也有这么一把钥匙,看来这不是简单的一把钥匙。 毕竟王富贵还是立了功,如今他又无安身之处,谢衍就吩咐人安顿了王富贵。 谢衍拿着书信和钥匙,去寻谢君傲。 谢君傲看到书信和钥匙,立即明白其中的意思,便带着谢衍到了一个地方。 那是谢衍幼时,和周尧禹随行去打猎,遇到猛虎攻击时,周尧禹舍身去救谢衍。 当然,最后二人都毫发无损,毕竟还有更多的人去救周尧禹。 在谢衍和谢君傲等人到这里以后,谢君傲便吩咐众人寻找能够插入插入钥匙的孔。 最后不负所望,周尧禹费尽心思,给谢衍留了至关重要的东西,是暗卫尽心收集来的各地重要官员的全部信息。 有了这些信息,就是抓住了这些人的命脉。 周尧禹至死都在为谢衍算计。 他想着以后若是谢衍当了帝王,或者宋清歌是女帝,谢衍也必定重权在握,有了这些官员的秘密,何愁不能将他们掌握在手里。 然后,谢衍的心里只有宋清歌。 谢衍爱江山,也爱宋清歌。 二者较之,江山不及宋清歌分毫。 自从有了周尧禹留下来的东西,再加上宋清歌与谢衍用兵如神,还有周景瑞着急将东魏大换血,让东魏有了内乱,如此一来,大同的士兵如猛虎,在很短的时间就攻破了数座城池。 东魏亡国,危在旦夕。 周景瑞开始低头求和,东魏被宋清歌占去的半壁江山,他也不打算追回来了,立誓要与宋清歌和平共处。 但是,宋清歌直接不理会。 只要被宋清歌夺下的城池,采取的政策和大同一样,百姓得到了实惠,自然愿意拥护她。 而周景瑞因为兵力缺少,开始大力征兵,库存粮饷空虚,就征粮,加重赋税,百姓怨声载道,有的城池的百姓竟然在宋清歌去攻城时公然打开城门迎接。 历时一年,东魏国破。 周景瑞在开始觉察到情势不对的时候,便带着侍卫跑了。 可是,最后还是被谢衍给抓住了。 “四哥,好久不见。”周景瑞身边的侍卫都死了,他láng狈不堪的站在悬崖边。 “周景瑞,我可没有你这样láng子野心的弟弟。”谢衍骂道。 “四哥怎得如此骂朕?你与朕本是亲密的兄弟,都是宋清歌从中作梗……” 周景瑞话未说完,就吃了谢衍一剑。 谢衍是故意没有一剑杀死周景瑞的。 周景瑞以为是他提及了宋清歌才惹得谢衍发怒,时务者为俊杰,他立即跪下给谢衍求情,“四哥,看在我们曾经要好的情分上,你就扰朕一命吧。” 谢衍怒视着周景瑞,又是一剑劈下去,“饶你性命?你这杀父夺位的畜生,就是死一万次也是便宜你的!” 周景瑞知道自己做的事再也隐藏不住,便大笑道,“谢衍,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不过是一个野种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替父皇报仇?” “弑君夺位畜生,人人得而诛之!”谢衍又是一剑,周景瑞已经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他活该!”周景瑞知道谢衍不会放过他了,便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接着恶狠狠的吼道,“谁让他不肯下旨立朕为太子?他还想着你,要把皇位传给你。所以,朕只有用枕头将他闷死,然后再伪造圣旨,这东魏不照样落到了朕的手中么?” “去死!”谢衍举着手中的剑,yīn冷的喝道,“你到地狱去给父皇赔罪!” 周景瑞死了,死不瞑目。 随后,周景瑞毒害周尧禹的消息传开,一个通过毒杀父亲夺来地位的皇帝,是得不到百姓的爱戴的。 虽然周景瑞已经死了,但还是臭名垂千古,再则因为之前的bào政,百姓只差对他的死拍手称快了。 宋清歌谋东魏,是因为前世今生的仇恨,还有就是希望天下大同,她是一个仁慈的女帝,再加上百姓口口相传,她的贤能之名很快传遍天下。 大同的综合实力增qiáng得很快,西晋和南商,很快就不敢与大同对抗。 而宋清歌为了百姓休养生息,决定暂时停止战争。 也是在这时,蓬莱和神族同时到来。 第八百三十八章 惊天秘密 第八百三十八章 惊天秘密 “凤临,你该履行你的职责。”凤启震道。 “良辰吉日已定,三月以后,我们成婚。”司马如风道。 “朕已经和谢衍已经成亲,朕生生世世都是她的妻。”宋清歌神情冷漠。 自从上次司马如风来大闹她和谢衍的婚礼以后,她就时常做那奇怪的梦。 梦境很奇怪,她仿佛在梦里看到的都是司马如风和瑶君的事情。 而她根本不知道瑶君是谁。 她曾派人去调查过,没有查到关于活的瑶君的信息,倒是在一本失传很久的古籍上,看到瑶君这个名字。 可是,这本古籍已经破旧不堪,只知道瑶君这个名字,根本没有其他更多的消息。 “据我所知,你和谢衍忙于行军打仗,根本没夫妻之实。”司马如风得意的说道。 不等宋清歌说话,司马如风又继续道,“即使你和谢衍有了夫妻之实,你的宿命也无法改变,你的女儿也会是圣女,你的女儿将会来完成你的使命。凤临,难道你忍心将自己的责任推给你的女儿?” “如果朕一直生儿子呢?”宋清歌道。 “凤临,这是你的宿命,你不可能一直生儿子。”凤启震道,“你只有嫁给太子,才能终结这个宿命。” “我偏不信这个邪,如今我称霸一方,什么宿命,我都会逆天改命!”宋清歌说道。 “凤临,你的命运掌握在我们手中,你以为真的是你逆天改命?然后重活一世报仇?”凤启震见宋清歌一直不肯屈服,就有些生气,一怒之下,竟然说出了心中得秘密。 凤启震知道宋清歌重生的事。 这件事宋清歌是知道的。 但是,听凤启震方才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根本没有这么简单。 她的之所以重生,和凤启震脱不了gān系, 她盯着凤启震,“我之所以重生,是你使用了手段?” 这不是问,而且肯定的语气。 凤启震不敢正视宋清歌的眼眸,典型的心虚理亏的表现。 “凤临,做神族的太子妃,有你无法想象的好处,你不就是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么?等做了神族的太子妃,将来成为神族最尊贵的女人,你将能拥有这人世间最高的权力。”司马如风接过话来。 “朕想要的东西,朕会靠自己去争取,神族的太子妃,朕不稀罕!”宋清歌不屑道。 “凤临,你难道还想重遭前世的命运?”凤启震威胁道。 “如今你们能耐朕如何?”宋清歌挑衅的问。 “神族会踏平大同。”司马如风不轻不重的说道。 宋清歌冷笑望着司马如风,道,“神族不敢!”接着,她端详着二人的表情,“蓬莱需要朕嫁给神族,而神族需要朕维护神族长存,这一切,都是因为宿命!” 司马如风和凤启震相视一眼,心里皆很震惊,宋清歌怎么会知道这件如此隐秘的事? “很奇怪朕怎么会知道是吧?”宋清歌灿烂一笑,威信自然流露,带着讽刺。 “凤临,你知道什么?”凤启震问。 宋清歌没有回答他,而是望着司马如风,“朕知道你心中另有其人,她叫瑶君。” 司马如风脸色顿时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立即否认,“女皇多虑了。” 宋清歌见司马如风的称呼都变了,但是,司马如风却没有否定神族有瑶君这个人,那看来,梦里司马如风对那瑶君的感情是真的,神族也确实有瑶君这个人。 那宋清歌的梦境,是神族么? 于是,宋清歌就开始充分发挥她的想象力,根据梦境改编故事。 “你要娶朕,是因为你的父母不同意,但是为了神族,或者为了得到神族最高的权力你不得不去朕。” 宋清歌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司马如风的神情变化,见他脸上出现惊恐之色,变知道自己猜对了几分,于是,又继续编故事。 “其实你是最希望我逆天的人,你巴不得朕改变了命运,这样你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得到神族最高的权力。 但是,你又不敢把朕bī得太急,这样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 然后,蓬莱的人,就是这位凤启震先生,是非常的渴望朕嫁给你,所以,如果不出朕的所料,你准备打算对蓬莱动手了。” “凤临,你胡说什么?!”司马如风一样的chūn风拂面多温柔的形象已经没有了,变得面红耳赤,bào跳如雷,就差吞了活人。 “本太子不知道你在哪道听途说,编造故事,混淆视听,就是不想嫁给本太子。 但是,你给本太子听清楚了,如果你不嫁给本太子,本太子一定率领神族之兵,踏平你大同,到时候,你就是千古罪人。 而你凤临,也将遭受生世轮回,不得好死!” 司马如风这是和宋清歌撕破了脸皮,说着最难听的话,而这应该才是他本来的面目。 宋清歌没想到,那瑶君对司马如风如此重要,简单的一个故事,便揭开了他的本性。 “太子,朕不曾去过神族,但是,朕去知道这么多事情,你不觉得恐怖么?”宋清歌微微笑着,很淡定的看着司马如风,她故意将自己神秘化,就是为了吓住司马如风,当然,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她一定要知道,神族、蓬莱、她,这三者之间,有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一定要用圣女嫁给神族,方能终结宿命。 最重要的,那瑶君是什么人? 为何瑶君和司马如风能时常进入她的梦境? 这一切未知的问题,让宋清歌心里不安。 “你!”司马如风往后退了几步,指着宋清歌,惊恐而又qiáng做镇定,“你是魔鬼!” “对,朕是从地狱而来,朕本来就是鬼,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怎么如今反倒怕了?!”宋清歌的笑容美艳至极,却又妖冶得让人害怕。 “你到底还知道什么?你想做什么?”司马如风是神族太子,定力非常人所及,他很快冷静下来,厉声问。 “你是谁?朕为何要告诉你?!”宋清歌笑道,不过,那笑容在司马如风眼里,此时已经成为了一把利刃,要取他性命。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丫头,我想要你 第八百三十九章 丫头,我想要你 司马如风和宋清歌终究是撕破了脸皮。 但是,如今的司马如风却不敢轻举妄动。 凤启震见情势不对,就开口劝司马如风,“太子,凤临不曾去过神族,她说得不过是气话。我们先离去,现在离婚期还早,你们二人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又岂在乎这短暂的离别?” “不送!”宋清歌冷冷的说。 司马如风瞪了宋清歌一样,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气冲冲的走了。 等谢衍回到皇宫的时候,宋清歌正在批阅奏折。 他将剑放下,双手环抱,将宋清歌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丫头。” 宋清歌“嗯”了一声,玉指握着御笔,眼眸在奏折上移动,“你整日在军中训练士兵,辛苦操劳,我特意吩咐御膳房给你准备了参汤。” “丫头,我不想喝参汤。”谢衍温柔道。 “那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御膳房做。”宋清歌说完,还将手里的奏折举起来,凑近了让谢衍看,并道,“如今大同,百废待兴,我们有得忙了。” “丫头,我想要你。”谢衍亲了宋清歌的脖子,手也开始乱动起来。 宋清歌感觉到此时的谢衍与以往不一样,呼吸有些急促。 他们二人在攻打东魏的这段日子里,朝夕相处,可是一直不曾有夫妻之实。 宋清歌是经历过人事的,谢衍此时的反应,她是再熟悉不过。 是拒绝呢? 还是坦然接受? 她心里当然是愿意的。 谢衍感觉到宋清歌身体的微微僵硬,他心里一阵失落,动作却变得轻柔起来,像是呵护刚刚绽放的鲜花。 人的身体是最实诚的。 过了须臾,宋清歌的身体软了下来在谢衍的抚摸之下,她觉得原本紧张的情绪渐渐消失,她愿意接受谢衍的一切动作。 但是,却不能在这里。 谢衍见宋清歌开始迎合他,心里一喜,拦腰一抱,进入内殿。 chūn宵一刻胜千金,人间美事天下知。 当然,二人还没有正式进入最后的主题,就听到眉俏进来,“女皇,丞相大人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谢衍和宋清歌在一起时,所有宫人会自动回避,而且无要事不会进来打扰,此时丞相到来,想必是当真有急事。 宋清歌面色cháo红,肤如刚剥壳的jī蛋,笑容似才冒出一朵花瓣的玫瑰,娇柔、妩媚。 她笑盈盈的望着谢衍,轻轻咬着粉嫩的唇瓣,方才心中的dàng漾已经消失了几分。 但是,她却起了挑逗谢衍的心思,“谢衍,我们要不要继续?” 谢衍当然想继续,可是,如今国势刚稳,宋清歌一个女子做女皇,本来就不容易,民间是颇有微词的。 如果此时再让有心人传出宋清歌沉迷于谢衍欢好,那就会有更多难听的话传出来。 但是,谢衍又舍不得此时媚态万千,勾走他魂魄的宋清歌。 看来,这梦寐以求的愿望,又得延后了。 谢衍狠狠的亲了亲宋清歌,然后挑逗道,“我的女皇,臣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们继续。” 宋清歌是不会承认此时的谢衍已经迷倒她了,她愿意沉沦在那双桃花眼里,享受着谢衍的温柔爱抚。 “那谢将军先歇着,等朕忙完便归来。”宋清歌脸上早已晚霞漫天,连声音都让人觉得苏软。 谢衍恨不得又将她扑倒,可是最后却看着她依依不舍的离去。 等到谢衍听闻门被关上的声音,他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脑中浮现的是听到下属给他禀报今日司马如风和凤启震来的事情。 在司马如风大闹他们婚礼以后,他就让人去调查了神族和蓬莱。 然而,他派去的人,没有寻到神族,倒是在蓬莱听到了一些古老的传说。 传说圣女只能是处子才能嫁到神族,所以,他今晚才会想要了宋清歌。 等到以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他相信那时候他已经想到了应对之策。 宋清歌这一去,直到天亮才返回。 眉俏伺候她更衣,匆匆忙忙,就到了早朝时间。 在朝堂之上,宋清歌突然宣布,三日以后,和谢衍成婚。 并封谢衍为天皇,二人同坐龙椅,共掌江山。 朝臣跪拜,齐齐恭贺。 当夜。 谢衍与宋清歌一同看奏章。 “丫头,为何今日突然宣布成婚的消息?”虽然之前二人商议等攻破东魏以后,二人便重新举行婚礼,但是,没想到如此突然。 宋清歌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为了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啊。” 谢衍感觉到自己被调戏了,一把将宋清歌拦过来抱在怀里,“丫头是想继续昨夜未完的事?” “如今你是我的人,我当然得对你负责啊。”宋清歌笑着道。 昨夜丞相禀报,有人说她和谢衍的关系不清不楚,她乃女皇,更应当给天下女子做一个表率。 宋清歌当然明白丞相是好心谏言。 虽然谢衍不说,但是,他在宫外的时间比较长,定然也听到许多传闻的。 她得为谢衍正名。 而且,再加上神族bī得紧,她此生,只想做谢衍的女人。 如今,便是最好的时机。 谢衍邪魅一笑,“丫头,你是在赤luǒluǒ的勾引我啊。” “你猜。”宋清歌娇媚一笑,在谢衍的脸颊处啄了一口。 “我不需要猜,只需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谢衍坏笑道,人影已经进入了里间。 屋外的眉俏听到屋内低浅而愉快的笑声,心里也暗暗欢喜,她一生波折的尊贵女皇,终于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宫人自动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谢衍和宋清歌。 世人道:只羡鸳鸯不羡仙。 那龙塌之上,香汗如雨的宋清歌,完成了从女子到女人的转变,幸福满足的躺在了谢衍的怀里。 谢衍拥着宋清歌,仿佛得到了整个天下。 三日以后。 宋清歌和谢衍的婚礼如期举行。 当然,这一次的婚礼依然没有如愿。 司马如风当真带着他的人来攻打大同。 宋清歌穿着嫁衣,骑着云虎,到城外迎战。 云虎是一只老虎,当初在宋清歌去救定国候的时候在死亡之谷帮助过她。 后来宋清歌攻打东魏,西晋在周景瑞的割地作报酬的央求下,答应在西晋与东魏的jiāo界处舍下埋伏,突袭宋清歌。 于崇山峻岭之中,宋清歌召唤出了云虎。 而云虎认出来宋清歌就是它的主人。 后来那场战役取得了胜利,云虎却不肯离去,就这么一只追随着宋清歌。 第八百四十章 恢复记忆 第八百四十章 恢复记忆 “司马如风,你当朕真不敢杀你?!”宋清歌望着司马如风,冷声道。 即使是此时的司马如风,依旧温润尔雅,只有提到瑶君时,他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看来,司马如风对那叫瑶君的,倒是真情实意。 “凤临,你我之间,本来就是死对头,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这些狠话,从司马如风的嘴里说出来,像是夏风里藏着一把冰刃迎面而来。 “那肯定是你亡!”宋清歌掷地有声,接着笑着说道,“你死了,你猜你的瑶君姑娘会怎么样?” 司马如风当即变了脸色,持剑而来,宋清歌腾空而起,二人展开战斗。 谢衍自从与宋清歌彼此相通以后,他竟然也如宋清歌一般,做了奇怪的梦。 而宋清歌要比他梦到的事情要多。 彼此将梦中的情节说出来,有些竟然是吻合的。 最巧的是,他们二人的梦中,都有司马如风,就像是yīn魂不散似的。 难道二人的命运都与司马如风脱不了gān系么? 没想到,这时司马如风就领着神族的军队来攻打大同,正和谢衍与宋清歌所想。 他们二人派去的人都没有找到神族的所在地,唯一办法就是让神族的人带着他们去,这不,司马如风就带着人来了。 在大婚之时,宋清歌就对神族人的武艺有了基本的了解,所以在之后,她都特意在训练凤阁的人,就是为了专门对付神族。 今日的这场战役,宋清歌不仅派出了大同的兵力,还有她私下训练的暗卫。 司马如风没有想到宋清歌留了后手,如今她的实力会变得如此qiáng大。 战争是残酷的,浮尸遍野,血流成河,周围都是浓烈的血腥味。 神族之人所剩无几,而宋清歌身后还屹立着上千万的大同士兵。 看着láng狈不堪的司马如风,浑身是血,铠甲破碎,右手持剑作仗,杵在地上,愤恨的望着自己,宋清歌仿佛明白了当初凤启震对她说的话。 她必须夺得天下,方能抗衡神族,也才能改命。 否则,她就只有遵照宿命,以蓬莱天族圣女的身份嫁给司马如风。 “凤临,是本太子小看看你!”司马如风说完,又吐了一口血出来,那些神族士兵立即护在他身边。 “司马如风,是你太高看了自己!”宋清歌道,她和谢衍并肩而立,一步一步向司马如风bī拢,“朕说了,今日一战,一定是你死!” “你们二人真卑鄙,千年以前就算计本太子,今日又故技重施,本太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司马如风想要直起身来,奈何他伤得实在太重,微微直起的身体又蹲了下去。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眼,他们想要的答案兴许司马如风知道。 “千年以前?你认识我们?”宋清歌问。 时到今日,司马如风再不想隐瞒,怒视着宋清歌,狠厉道,“凤临,你如何挣扎也无用,这一世你侥幸逃脱,下一世,你一样要嫁给本太子,这就是你的宿命!” “朕从不信命,如今朕是天,谁能定朕的命!”宋清歌霸气而冷静,轻视着司马如风,“朕看你是知道实情的,如果你如实告诉朕,朕饶你不死,否则,定将你碎尸万段!” 那些神族士兵,包括司马如风在内,已经被大同士兵里里外外包围了三层,再加上谢衍和宋清歌,还有一旁虎视眈眈的云虎,如果宋清歌下令,司马如风今日就是全军覆没。 司马如风冷哼一声,憎恨道,“要杀便杀,至于真相,你休想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要你日夜活在恐惧中,遭受轮回之苦!” “既然你那么想死,朕便成全你!”宋清歌话音落下,人已经到了司马如风的面前,抬手就向司马如风的天灵盖打去。 “凤临,住手!”就在这是,一道冷酷威严之声传来,宋清歌听到是焦急的凤启震。 宋清歌在看到司马如风视死如归的表情以后,心里已经决定暂时不杀他。 因为她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或者她前世的命运,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如果整件事最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那她有可能还会遭受前世的痛苦。 转眼之间,凤启震已经来到了宋清歌的面前。 “凤临,你不能杀他!”凤启震道。 宋清歌一直注意观察司马如风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没有太大的变化,才微微抬头问凤启震,“为何?” 凤启震也不愿意开口。 宋清歌将手中的剑横在司马如风的脖子上,望着凤启震,威胁道,“朕知道你之所以想让朕嫁给司马如风,是为了拯救蓬莱。如果此时朕杀了司马如风,而朕依旧是蓬莱的圣女,再加上你亲眼所见,你说神族会不会怪罪你?甚至迁怒蓬莱?” “凤临!”凤启震微怒,他瞪着宋清歌,心里却道了一句,果真如传言,宋清歌就是疯子,真身转世,就如千年的本人一样。 “你舍得让整个蓬莱和大同都为你的命运陪葬?!”凤启震声音不大不小,却直击人心,他直视着宋清歌的眸子,想要激起她内心地处的善良,从而换得司马如风的活命。 宋清歌一身红衣,再加上方才的打斗,她的发冠已经凌乱,乌黑的秀发像是墨色的瀑布一般倾泻在脊背,偶尔的风过时,飞溅起水花。 不知何时,她整个人都变了,蓝瞳依旧是蓝瞳,只是里面已经装满了苍生。 “大同是本君一手夺来的,自然如自己的孩子一样重视。而蓬莱,又是何物?!” 众人惊闻,宋清歌的声音怎么变了。 她整个人的气场瞬间放大,杀气四she,司马如风竟然就在这倒在地上,而凤启震也退后了几步。 “丫头,你回来了。” 宋清歌身上的霸气和杀气骤然收回,她听到的是一直默默护在她身后的谢衍的声音。 谢衍的声音也有些变了。 而谢衍方才一直没有说话,此时又说她回来了,难道,他也恢复了记忆? “东帝君,好久不见。” 宋清歌回眸,望着谢衍,浅浅一笑,依旧还是那叱咤风云,维护天下和平的凤帝君。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大结局前篇 第八百四十一章 大结局前篇 一千年前。 天界。 凤帝君负责守护人间和平,人间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凤帝君。 在凤帝君的眼里,凡人皆是她的子民,她一视同仁,尽心守护着。 凤帝君不仅有一副菩萨心肠,人也长得极美,当然,她手中的兵权更让天界的天帝忌惮。 是以,天帝使用手段,说在几百年前,凤帝君的父母就将凤帝君许配给了天帝的儿子,也就是太子司马如风。 凤帝君其他方面都极好,唯独情爱一事,她当真是一窍不通。 所以,她一直认为变着方法去人间给她寻美食的东帝君,是为了感谢她帮他降住了一条妖蛇。 所以,对于爱着她数百年的东帝君,她一直当兄弟。 而天帝突然提出的父母之言,凤帝君觉得司马如风玉树临风,性情温和,反正她以后都要嫁人的,要嫁给一个大家都觉得是好脾气的人,一辈子相敬如宾,也算是好的。 因此,凤帝君就这么同意了。 就在这时,却爆出一件事,那就是司马如风却不是心仪凤帝君的。 司马如风心中的挚爱是他的侍女瑶君,这段爱情,注定无疾而终。 天帝为了不让此事闹大,怕凤帝君知晓,就秘密处决了瑶君。 司马如风知道此事以后,心里悲痛万分,过了才不久,他就将悲痛转化为力量,他要为瑶君报仇雪恨。 当然,他不能拿他的天帝老爹奈何,就将所有的怒气撒在凤帝君身上,理由就是凤帝君为什么要答应这门婚事。 司马如风有一个特别忠心的下属,名唤周璃。 司马如风就派周璃将凤帝君约出来,然后再派人围攻,准备将凤帝君杀死,为他心爱的瑶君陪葬。 可是,谁知那周璃早就对凤帝君起了心思,在凤帝君的酒杯里不仅放了迷药,还放了催情的药。 本来司马如风的计划是可以实现的。 但是,在凡间历劫的东帝君就在此时回归了天界。 天帝是知晓东帝君对凤帝君的心意的。 所以,天帝在实施他的计划的时候,就设计让东帝君下凡历劫,以为如此方能保全他的计划。 但是,即使他是天帝,也不是事事都能掌控的。 东帝君回到天界就听到了此事,于是,他立即派兵去解救凤帝君,顺便,还杀死了司马如风。 天帝的儿子死了,且是太子,就算东帝君是天界的一霸,凤帝君手握兵权,这天帝也是要找二人算账的。 然而,东帝君却当众指出,天帝手中的关于凤帝君父母曾经许下的婚约,其实是假的。 真正的婚约书,其实是在东帝君手中。 而东帝君却不愿意用婚书来要求凤帝君嫁给他。 不错,他要靠自己的实力去追求凤帝君,要让凤帝君爱上他,从而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但是,谁又想到这天帝会来横插一脚。 如果单是司马如风这一件事,那天界就不会大乱,人间也不会生灵涂炭。 东帝君更是爆出凤帝君父母当年在仙魔大战中去世,是被天帝暗算的。 而凤帝君父母与年少成名的东帝君有不浅的jiāo情,在弥留之际,用血作墨,用手指代笔,写下了婚书,并说出那场战役中的蹊跷。 这几百年,东帝君一直在调查此事,他还没有来得及公开证据,就被天帝算计下凡历劫。 凤帝君听闻父母是被天帝所害,而天帝竟然还想让她嫁给他的儿子。 倘若此婚事成了,凤帝君就是嫁给了杀父杀母仇人的儿子,以后还要作为儿媳孝顺仇人。 这样被天帝算计,受到如此大的屈rǔ,凤帝君不等天帝带人来攻打她,她就带着兵去攻打天帝了。 而东帝君显然是帮着凤帝君的。 如此一来,天界大乱,于人间也是浩劫。 天帝知道凤帝君在乎凡间子民,就用凡间黎民百姓的性命来威胁她。 岂知,天帝如此做法反而激怒了凤帝君,最后发疯的凤帝君几乎让天界毁灭,当然,这其中东帝君功不可没。 这场大战,天界历时三月,人间便是三年。 天帝在临死之时,以五界生灵起誓,要凤帝君和东帝君遭受轮回之苦。 而当凤帝君和司马如风的本身轮回现世时,凤帝君一定要嫁给司马如风,这样一来,司马如风就能真正的重生,重新回归天界。 如果凤帝君不嫁给司马如风,就得颠沛一生,孤身一人,身首异处,不好得死! 天帝在引爆自己时,也将东帝君和凤帝君肉身炸毁,灵魂随即坠入轮回。 而东帝君却用最后的神识反*攻天帝的誓言。 东帝君愿意生世轮回,受尽凄苦,也要换取一世去保护凤帝君。 天帝在轮回中,有一世做了神族的族长,他算出了司马如风会在他以后同样出生在神族,而凤帝君则会出生在蓬莱的天族,名唤凤临。 彼时,蓬莱还不是如此时这般对神族俯首帖耳。 然而,天帝的忠心护卫在受到天帝牵连时,也坠入了轮回。 于是,天帝就让这护卫设计进入了蓬莱的天族,一步一步,让蓬莱变成了神族的附属。 也是在那个时候,蓬莱开始逐渐退出世人的视线,变得神秘起来。 神族趁机立下规定,天族的圣女必须嫁给神族的太子,这样一来,神族才会护着蓬莱。 蓬莱欣然应允。 然而,天帝在天界时也不能掌控所有事,何况到了人间。 天族的圣女凤阿绝不满这蓬莱和神族的破规定,便逃了出来,并生下了宋清歌。 宋清歌便是天帝算出的蓬莱圣女凤临。 蓬莱有天族,还有巫族。 巫族一向想要吞掉天族,所以,在巫族得知他们一直打不赢天族的原因,是因为有神族的帮助时,就开始了谋划。 神族需要的是天族的圣女凤临。 巫族与天族内斗,启用巫术,开启了命运轮盘,想要修改凤临,也就是宋清歌的命,让其成为巫族人。 可是,命运轮盘出了错,凤临变成了宋清歌,并且嫁给了周景璃,而周景璃就是当年天界的司马如风的忠心下属,那个想要毁了宋清歌清白的周璃。 天帝的誓言是应验了,宋清歌前世,受尽了人世间的苦楚。 如果只是蓬莱需要神族的庇护这么简单,兴许凤启震就不会重启命运轮盘了。 凤启震要一切重新进入命运的轨迹。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大结局中篇 第七百八十八章 大结局中篇 蓬莱天族虽然一直受到神族的庇护。 但是,时光在流逝,人心也在变。 神族变得越来越颐指气使,不将天族放在眼里。 如果曾经的天族在神族眼中是盟友,那如今就已经成为了奴才。 而天族的掌权者的心也在变。 比如凤启震。 凤启震对神族,没有绝对的忠诚。 一方面他利用宋清歌来讨好神族,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宋清歌能记得他的情分,激励宋清歌变得更加qiáng大,这样以后嫁给了司马如风,若是宋清歌能够掌权,蓬莱翻身脱离做奴才的好日子就来了。 凤启震内心的那些yīn谋算计,早已被宋清歌识透。 宋清歌原本想要用司马如风的性命来威胁凤启震,从而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在此时恢复了记忆。 而谢衍,也就是东帝君竟然还先一步恢复了记忆。 究其缘由,兴许是当初东帝君和凤帝君一起坠入轮回时,东帝君将自己的心头血注入到了凤帝君的体内。 如今谢衍和宋清歌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二人血魄相jiāo,再加上司马如风的刺激,二人就恢复了记忆。 一旁的凤启震还在思考应该寻什么理由来劝服宋清歌饶了司马如风的性命,但是,当他听到宋清歌和谢衍的话时就知道为时已晚。 这当年让天界毁灭,人间浩劫的东帝君和凤帝君,有怎么会饶了司马如风? “丫头,千年已过,你已经长大了。”谢衍身上的铠甲不知何时已经褪去,此时的他,一身紫衣,玉簪冠发,像是云淡风轻的清雅君子,却又是威严狠厉的一方霸主。 而那千年不变的桃花眼,一如既往,布满了深情。 宋清歌再不似千年前不懂男女之情的凤帝君,她早已看到了谢衍眼中只属于她的温柔和宠溺。 “千年了,东帝君还是一样的英俊潇洒,怎么不见老去?”宋清歌仿佛已经忘记了身后还有半死不活的司马如风,还有一脸不知所措的凤启震。 谢衍缓缓而来,脚踏血河,却顿生莲花,“丫头还如此年轻,我怎敢老去?” 宋清歌盈盈一笑,芳华绝代,“东帝君即使老了,在我心中,也是第一美男子。” 谢衍眼中的笑意更加的满足,千年,他的丫头终于开了花。 然而,他们以后会有更多的时间来谈情说爱,此时最重要的是解决了碍眼的司马如风。 “丫头,此人如何处置?”谢衍那神态,仿佛他就是宋清歌的依靠,宋清歌想做什么都可以放手去做,出了任何人,都有他兜着。 千年前如此。 千年后,也是如此。 他东帝君的女人,一定要过得肆意随心。 “杀!”宋清歌淡淡吐出一字,她从来不是一个迁怒于他人的女子,所以也不会将天帝的仇恨转嫁到司马如风身上。 但是,司马如风千年前设计要杀了她,如今更是在恢复记忆以后,还想杀她,那她岂能让他活? 有些宿敌,命中注定,即使千年,也不会改变。 “谢衍,我亲自来。”宋清歌淡淡的说。 “好。”谢衍答应着,就站在原地不动,只是那眸子里的守护,一直不曾有变化。 “帝君,饶命!”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宋清歌寻声望去,那不正是时常出现在宋清歌梦里的瑶君么? 瑶君是个极美的美人。 但是,有宋清歌在的地方,她就是一株不惹人注意的独自开放的兰花而已。 瑶君当年不仅被天帝悄无声息的处死,还被斩断了仙根,从此无论什么机缘,都不得成仙,只能生世为人,遭受轮回之苦。 “帝君,你杀了瑶君吧,一切都是瑶君的错。”瑶君跪在地上,不停的认错,泪流满面,实在是个美人,这梨花带雨的。 关键是她对司马如风是真的有情,眼神是骗不了惹人的。 说到底,瑶君才是最无辜的,她只不过和司马如风两情相悦,就落得了这般田地,她并没有出手害过宋清歌。 司马如风当然是生气瑶君给宋清歌认错,他想阻止,可是他目前的状态根本阻止不了。 “凤临,你不能杀太子!”凤启震也开口,“千年前,终究也有你的原因,让人间浩劫。如今,你欠天下一个安稳,欠百姓一个晴天。你如果杀了太子,神族和大同必定有战争,山河破碎,浮尸遍野,是你想看到的么?” “帝君,只要你不杀太子,我们愿意和大同和平共处,而且太子也永远是神族太子,绝不会成为天界的太子。” 瑶君是一个多么聪明的姑娘,她在不断示弱,让宋清歌觉得他们构不成威胁,也不会对宋清歌产生报复之心。 司马如风依旧不服气,他心里一直怨恨,如果不是当年凤帝君答应婚事,他可能已经成为了天帝,而且娶了自己心爱的瑶君。 “瑶君,我和你无仇,我也不会滥杀无辜,但是,他,司马如风,一定得死。”宋清歌道。 瑶君见司马如风一直不肯服软,就道,“帝君,你放过他,他欠你的,瑶君替他还。帝君,你杀了瑶君,瑶君绝无怨言。” “瑶君,你怎么这么傻?”司马如风攒足了一口气问道。 瑶君望着司马如风,笑中带泪,“太子,你是瑶君的天,瑶君为你做什么,都是幸福的。” “瑶君!”司马如风多的话也说不出来。 瑶君闭着眼,面色平静,却带着幸福,她视死如归。 宋清歌是不会杀她的。 司马如风也了解宋清歌的为人,宋清歌不杀瑶君,那就定然会杀了他。而他死了,瑶君也活不成。 他和瑶君好不容易才轮回在一起,他费尽心思才让瑶君记得曾经的记忆,记起那些属于他们的甜蜜日子。 他舍不得死,更舍不得瑶君死。 “放过我!”司马如风终于艰难开口。 他估计这一辈子,或者曾经是天界太子,他也没有这般低声下气。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宋清歌道,她的眼光里明显充满了挑衅。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大结局末篇(爱你万万年) 第七百八十九章 大结局末篇(爱你万万年) 瑶君回头,惊诧的望着司马如风,傲慢的司马如风,竟然会宋清歌低头,她当然知道,司马如风这是为了她,她心里一阵暖。 “帝君,你放过我,我和瑶君就此终老神族,神族和天族之间不成文的婚约也作废。”司马如风已经换了称呼,用行动证明他言语的真实性。 “凤临,你万万不可再重蹈覆辙,大同是你的心血,你不能毁了你的千秋功业!”凤启震在一旁帮腔,他是担心宋清歌当真杀了司马如风,那样肯定会激怒神族。 神族报复宋清歌,蓬莱定然也会受到连累,凤启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蓬莱的未来,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计划落空。 “丫头,做你自己想做的,其余的事,有我担着。”谢衍站在宋清歌的身边,替她扛下千难万苦,而他只希望宋清歌快乐。 “好。”宋清歌回了谢衍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冷着脸色走到司马如风的面前,“我可以放过你,但是,任何人做错事,都要付出代价!” 司马如风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当然知道宋清歌口中的代价是什么。 他突然觉得手臂一紧,侧目望去,是深情的瑶君。 瑶君只是含着眼泪微笑,她一直都遵从他的意思,一切以他为重,无论他做什么,她都支持他。 就是这样温柔体贴的瑶君一直牵着他的心。 他要保护这样的瑶君。 而且,他不能连累神族,而且如今的宋清歌和谢衍已经恢复记忆,如果不屈服,那他可能会再被杀死一次,他也再不能和瑶君相守。 “想好了么?!”宋清歌问。 如果是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宋清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了结司马如风的性命。 然而,如今她拥有了凤帝君的全部记忆,维护天下和平是她的职责,千年前,她欠天下的,如今,她会偿还。 所以,她没有当即对司马如风下手。 “我自己来。”司马如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望着瑶君,眸子里含着温柔,“为了你,我愿意。” “太子!”瑶君拉着司马如风的手臂,先是震惊,接着心里便是欢喜,并且默默发誓,以后要加倍对司马如风好。 “君儿,是你让我明白了只羡鸳鸯不羡仙,我愿意留在凡间与你相守,陪你经历生老病死,做平凡的夫妻。”司马如风笑着说道。 然后,他举起手,朝着自己的额前拍去,顿时,他脸上出现痛苦的表情,浑身如蚂蚁啃噬一般。 “太子!”瑶君将司马如风抱在怀里,大声的喊着,声音里面充满了疼痛,她曾被天帝毁掉仙根,所以她知道那有多痛苦。 宋清歌见司马如风已经自毁仙根,便知道,这场战役,大同大获全胜。 “从现在开始,神族太子和蓬莱圣女不成文的婚约作废!以后世世代代的神族太子和蓬莱圣女可以自由婚嫁!” 司马如风闻言,知道他的性命是保住了。 凤启震也松了一口气,蓬莱以后再也不受神族的压制了,可以再次出现在世人眼中不说,说不定还会变得更加的qiáng大。 “众将听令!”宋清歌大声道,“回城!” “是,女皇!” 宋清歌已经抹去那些会听到他们谈话的人的记忆,所以,在世人眼中,她仍旧只是一个凡人。 “女皇,从此以后,神族会和大同世代和平,永为同盟。”司马如风道。 宋清歌只淡淡的笑着,以后,不仅是神族和大同世代和平,她一直追求的是天下大同。 所有凡人,皆是她的子民,守护凡间百姓安稳,是她的职责。 司马如风带着神族士兵归去。 凤启震也回到蓬莱,临走之时,他得到了宋清歌的叮嘱,巫族的人也是生命,整个蓬莱稳定,才能真正的qiáng大。 宋清歌回到皇宫,婚礼继续,她终于和谢衍行完了夫妻之礼。 这场战役,让整个天下都对宋清歌更加的钦佩,司马如风曾是腾云驾雾而来的人,也就是如神仙一样的人物。 但是,如今他却败给了宋清歌,而且发誓永世和大同jiāo好。 如此想来,宋清歌是比那神仙还要厉害的人物,怎么不让人肃然起敬呢。 这些闲谈落到宋清歌和谢衍的耳中时,二人正闲坐庭院看花落,一杯清茗绕玉盘。 “丫头,我输了。”谢衍微笑着,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温柔的说道。 “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还是如从前一般,偷偷的让我一子。”宋清歌一身天蓝色裙襦,高贵而娇俏,撅着嘴,灵动可爱得很。 “丫头,你在我眼里,即使有几千上万岁,也还是我的小丫头。”谢衍宠溺道,还顺手刮了宋清歌的鼻尖,“我啊,愿意宠你,爱你,万万年。” 眉俏端着糕点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连忙羞红了脸,转身就要离去。 “眉俏,回来。”宋清歌道。 “是,女皇。”眉俏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宋清歌和谢衍相视一眼,微微一笑,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丫头,宫里头好久没有喜事了。”谢衍道。 宋清歌道,“是啊,不过有喜事将近了。” 眉俏抬头,有些好奇,却没想到宋清歌正盯着她说道,“我看冷将军总是寻借口进宫,不如就让眉俏嫁了她去,一来宫里也可以热闹热闹,二来免得冷将军时常往宫里跑辛苦。” “丫头主意甚好。”谢衍笑着说。 眉俏望了望二人,然后有些委屈道,“女皇,您们这是商议要把奴婢给卖了么?” “胡说!”宋清歌带着笑意,假装生气道,“你跟着朕这么多年,受了不少的苦,如今一切都好了,朕看冷将军对你一片真心,以后你跟着他,朕也放心。” 眉俏立即跪下,“女皇,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奴婢不嫁人!” “傻话!”宋清歌收起笑容,“你也不可能伺候朕一辈子,你应该有属于你自己更好的生活。” 眉俏见宋清歌主意已定,便不敢再反驳,而且,自从上次神族来战以后,她发觉宋清歌和谢衍之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具体什么变化她又说不出来。 仿佛二人已经相识千年,那浓得化不开的恩爱,给天下人都做了榜样。 三月以后,眉俏从宫里出嫁,婚礼盛大,可看出宋清歌对眉俏的重视。 一年以后,宋清歌和谢衍的儿子出生即被封为太子,名为谢翰驰。 谢翰驰完全继承了宋清歌和谢衍优点。 在谢翰驰五岁时,宋清歌和谢衍的女儿终于平安落地。 谢翰驰听着他妹妹响亮的哭声,还有他爹仿佛得到天下至宝般的笑声,一直绷着的神色骤然放松,并脱口而出,“好妹妹,你来得真及时,往后爹爹就只宠你,再也没有人跟我抢娘亲了。” 周围的人闻言,都忍俊不禁。 裴贞儿梳着妇人的发髻,耳边传来苏星州温柔的声音,“夫人,我们也得加紧了。” 凤拾将目光从裴贞儿夫妻身上移开,眼里只有祝福和释然。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不远处,西籽的嘴角微扬,那是最美的期待。 ** (正文正式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