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豪门之嫡女》作者:随风清 她是古代将门之女,武功高强,智谋无双,胆识过人,不畏强权,无聊时行下侠,仗下义,除除奸,潇洒而张扬。 她是现代豪门千金,备受父母溺爱,胆小怕事,性格懦弱,唯一的一次勇敢是自己的婚姻,可惜,老公并不爱她,结婚一年却仍是处子之身,更时不时惨遭小三欺负。 如此性格迥异的两个人,灵魂交换,会是怎样的情景?古代女穿越到现代,见识高端科技,又会有怎样啼笑皆非的故事? 【片段一】 “别以为在这边装柔弱,明灏就会喜欢你,告诉你,做梦,这辈子他爱的人永远只会是我。”某小三很嚣张。 杨言曦看着红头发,坦胸露背的小三,直觉将其定位为妖女,秉着遇妖必斩,遇魔必除的杨氏原则,手掌一翻一拍,某妖女被拍到墙上,再以完美的弧度降落。 【片段二】 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杨言曦一身白衣,长发飘飘,偶遇不长眼的抢劫犯。 “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不然老子毙了你。”小贼初次作案,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杨言曦好奇地盯着他手上一支黑坨坨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东西,半晌不动,无视小贼的存在。 “看什么看,快把……”再一低头,手已空空,枪瞬间转移到白衣飘飘的女子身上,“鬼啊…” 后面女鬼足下一点,轻轻飘着:“喂,你还没告诉我,这暗器如何使用?” 【片段三】 “一支军队的强弱在于军纪,军人最重要的是纪律,军令如山,本教官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娇小的身躯裹着一身威风凛凛的军装,对面是一群站得歪来倒去的高官子弟。 “哇靠,制服诱惑!” “教官,我们是强是弱,你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床上兄弟们绝对服从教官您的命令。” 哄堂大笑…… 很快,淫声浪语被哭爹喊娘的声音所代替,某女很淡定地拍拍手,冷冽的声音如魔音穿耳:“起立,列队!” 不要以为只有现代女穿越古代才可以玩得风生水起,把古人当白痴,古人在现代照样可以混得有声有色,诱拐现代美男,客串铁腕女教官,参与国家风云变幻,创出自己一番惊世伟业。 标签:重生 古穿今 ========== 卷一·女将在现代 楔子 沁春,北宋汴京城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夜幕降临,是城中豪门公子少爷活跃的最好时分,里面之人随便的一掷千金也许就是平常人一辈子汲汲营营也无法到达的高度,门外车来送往,红灯酒绿,好一派歌舞昇平。 “二师兄,你看本公子英俊潇洒不?”‘男子’一袭青衣,衬得肤色白皙细腻,飘逸的发丝顺肩而下,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中又带着一抹柔意,手持锦扇,眼中带着古灵精怪的笑意,温润如玉,高雅俊美,宛如飘逸出尘的翩翩佳公子。 “言曦师妹,你,你怎么穿成这样,这种地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来,快些回去。”傅绝看着站在厢房外的小师妹吓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尴尬。 “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莫不是师兄想在此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杨言曦调皮一笑,大步跨了进来,姿态优雅高贵,十分符合她贵公子的形象,手里的锦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说什么呢。”傅绝嗔怪了她一眼,快速越过她,把门关上。 “师兄这么急着关门干嘛,还没叫花姑娘呢,听说这沁春的姑娘,一个个千娇百媚,温柔可人……”杨言曦随意将锦扇往桌面一丢,撩起长袍坐了下去,眼中尽是止不住的笑意。 “师妹,就别挖苦师兄,你明知师兄不是这样的人。”傅绝无奈地笑了笑,笑容饱含着一丝丝宠溺,只是太浅,无人能窥知。 “我当然相信师兄不是这样的人了,那么师兄是不是也该告诉我,师兄来此所为何事?”意思就是说,我这么信任你,你也应该把所有的事情坦诚相待。杨言曦笑得天真无邪!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见识见识。”讨好般地给师妹递上茶水,只愿这小魔女不要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师妹也想见识见识呢,顺便见识一下这个所谓**窟是否真是日进斗金,金山银山。”杨言曦也不客气地接过傅绝奉上的茶水,完全一副理所当然的女霸王样。 “师妹你……” 杨言曦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沁春后院地下室门外飘然落下一青一蓝两道身影,屋内烛光摇曳,照射屋内一肥一瘦的两道人影。 “耶律将军,您要的东西在这里。”稍显肥胖的男子自袖子掏出一叠纸,谄媚地粗犷伟岸的男子说道。 “多谢了,傅大人,这是敝国小小意思,请大人笑纳,以后合作的机会多的是。”说罢打开摆放在地下的箱子,刹那间屋内闪耀着一层金色的光芒,更耀出了人性的贪婪。 杨言曦在窗户上捅破了一个小纸洞,并无被满屋的金光闪闪耀花了眼,反而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他们手中的那几张纸上。会是什么东西?那个肥胖男子,她认得,是皇帝亲封的枢密使傅远山,握有部分军政大权,而那个被称作耶律将军分明是辽国之人,一个宋朝官员交给一个辽国将军能有什么东西,这东西若叫姓耶律的带回辽国只怕是动摇国本之事,若是此时贸贸然闯进去又太冒险。 正在杨言曦思虑之间,傅绝却一个手滑不慎拍到窗户,发出了一点声响,引起了里面之人的警戒,杨言曦见自己行踪已暴露干脆破窗而入,直取耶律将军手下的东西,耶律将军一时不备,倒叫她轻而易举地取了。 粗略瞄了一眼,杨言曦了然地冷笑:“军事布防图!傅远山,你这是把自家的老底都给露出去,想当走狗也不必当得如此彻底啊。”杨言曦嘴角含笑,眼睛却清晰地燃烧着两簇怒火,大宋朝就是有了这样的官员才会如此懦弱,一再受外敌入侵,她的父兄更不会因此战死沙场。 傅远山原以为这地言已经够隐密了,见到这个外来生物他着实吓了一跳,面对此‘男子’的咄咄逼人他更是心惊胆颤,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砍,这人非除不可!想到这里,傅远山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却在看到这‘男子’的容貌时,震了一下,吱吱唔唔道:“你……你是杨家八妹?”杨家之人他没少见过,而杨家众子伤的差不多,剩的唯一的一个男丁如今正在镇守边疆,这人除了杨八妹还会有谁。 耶律将军在听到杨家这两个字时,平静的眼眸顿时起了波澜,杨家他早就如雷贯耳了,只是这小女子他却丝毫不放在眼里,颇为讽刺了笑了几声:“杨家男人都死绝了,剩你一个小娃儿,今日本将军就做做好心,送你一家团聚。”说罢,一股劲风便朝杨言曦扫来。 “不必客气,耶律将军来者是客,应当是本姑娘送送将军才是。”杨言曦气定神闲,打出一掌扫过去,硬生生将耶律将军的掌风打偏,可怜的傅远山不幸便做了这殃及的池鱼。 “小娃儿,有两下子。”耶律将军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实则心中早已警铃大作,这一掌他用了五成功力却被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挡开了,这女子不简单。 杨言曦策微微勾起嘴角,有些邪恶的味道,银蛇般闪着寒光的剑自宽大的袖中脱出,手中的利剑带出海市蜃般的残影,就向耶律将军的肩膀削去。 “嗤”的一声,异常锋锐的剑锋掠过耶律将军的肩部,仿佛手术刀划过豆腐,硬是将耶律将军的骨肉削开来,要不是耶律闪得快,只怕一只胳膊都得给她卸下来。这女子看起来娇娇弱弱的,想不到出手竟是这么狠辣。 耶律将军看了下自己的伤口,眼睛瞬间染上了血腥的红色,一股黑色光圈自他身上弥散而出,将自身笼罩于其中,这光圈不断蔓延,不断向杨言曦这边而来。 杨言曦迅速地挽出无数道剑花,形成一道道剑网,密密麻麻射向四周,将这股黑色光圈打散,剑气所到之处皆是像台风过境一般,连墙上也划出了深深的痕迹。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掠起,衣袂飘飞,身形交错…… 耶律将军掌风凌厉,杨言曦一把剑亦是使得出神入化,几十招下来,耶律将军渐渐处于下风,只觉得一道亮光闪过,本能的身体一闪,谁知杨言曦不过是虚晃一招,在耶律一闪身之际,一只手瞬间地点住了耶律身上的穴道。 一场大战不过数十分钟,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已匆匆结束。 杨言曦一派轻松自在,似乎方才与人大战之人不是她一般,走到一直冷眼旁观的傅绝身边,玩笑地嗔道:“师兄,你很过分耶,看见我被人打都不帮我一下。” “你被别人打吗?我怎么看到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打别人,师妹的武功,师兄对你一向有信心。”傅绝笑容永远是这么云淡风清,但细看一看便会知道这笑容之下隐藏着一丝无奈。 “这还差不多。”杨言曦大方地接下他的称赞,谦虚这两个字她还真不知道怎么说,这耶律的功夫虽然好,与她相比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不杀他,只是为了让指证傅远山通番卖国有人证物证,看他还能如何抵赖。 杨言曦手中拿着军事布防图,朝着倒在地上的傅远山走去…… “师妹……”傅绝突然叫唤道。 “什么?”杨言曦猛一回头…… 身上骤然传来一阵绞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刺进了她的腹部,手中的纸张如满天雪花一样飘洒开去。 不是她躲不开,是她从没想过…… 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血顺着剑身滑到地上,而这把剑她却熟得不能再熟,玄天门弟子的剑都是一个德性,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把剑所伤。 “对不起,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我不得不这么做,师妹,原谅我。”傅绝撇开眼,不看敢杨言曦的眼睛,更不敢自己做了什么好事。 “傅远山,傅绝,原来如此!”她冷笑,笑得别样的娇媚讽刺。 血顺着剑身滑落滴到地面上,一声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就像一把把利刃插在了傅绝心口上,如果可以,他是万般不愿伤她。 “师妹,你不该跟来,真的不该。”他接到消息有辽人来到京都,接头人可能是他父亲,心存怀疑便来此探听,如果可能,他一定会劝父亲罢手,只是他没想到师妹居然也会收到消息,还目睹了这一切,这事要是揭了出去,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为了全族,他只能痛下杀手了。 “师兄,你忘了吗?每次你都是打不过我的……”杨言曦甜甜地笑着说道,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突然出手一掌拍向傅绝的胸口,将他震飞。 眼眸一转,几根银针自她的玉手中甩去,直取耶律将军的咽喉。她死,不拉几个陪葬怎么对得起自已? 在失去意识的那瞬间,她瞬间看到了大师兄焦急的面孔,大声地呼唤着她。 大师兄终于来了,杨言曦心安地想着,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章 打小三 温柔的风吹动雪白的窗帘,阳光落下斑驳的痕迹,暖暖的阳光笼罩着床上的人儿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恬静美丽的睡颜此时她就是睡美人一样惹人心怜。 杨言曦慢慢地睁开眼睛,眨巴了几下又重新闭上,一想似乎哪里不对,立即又睁开了迷蒙的大眼睛,触目所及的皆是一片茫茫的白色。 她掀开纯白的被子,坐直起来,手背却传来疼痛的感觉,不禁皱了皱眉,她受伤的地方是腹部,怎么是手痛呢? 拿过自己的手一看,惊讶地发现自己细嫩的皮肤此时正被一根针插着,而那根针上头还有一条管子,管子连着一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面装着半瓶水。 杨言曦想了一下,拔掉插管,想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低头望下,竟发现自己身穿一身白色衣裳,这衣裳不像是中原人士所穿,反倒有些像异族番邦的衣服,这也就罢了,最令人吃惊不已的是她的伤怎么无缘无故就好,光滑皮肤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言曦只觉得迷雾重重。她在晕迷前,似乎见到了大师兄,大师兄呢,他在哪里? 杨言曦抚着头清理着一串莫名其妙,忽听得‘咔嚓’一声,门开了,她立即戒备起来,却看得一个美丽的女子缓步朝着她走来,脸上带着一脸寒冰。 “醒了?哼,别以为在这边装柔弱,明灏就会喜欢你,告诉你,做梦,这辈子他爱的人永远只会是我。”女子指着杨言曦冷声说道,眼中带着得意,还有……嫉妒。 任谁听到这种口气都会感不舒服,何况是从小备受宠爱的杨言曦,她刚站起来,便感到一阵晕眩,重新跌回到床上了,这样一来,气势大大地减弱。 那个美艳女子狠狠地鄙视她一眼:还是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胆小得要死,这样的花瓶凭什么拥有她一直求而不得的一切?父亲的疼爱,杨家大小姐的地位,还有慕太太的身份,就算她拥有慕明灏的心又如何,能有资格光明正大地出席公众场合的人始终是这个女人。想到这里,女子的目光越发地阴狠。 这样虎视眈眈的目光,杨言曦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呢,习武之人对于周围一点点气场改变都能感应得到。 看来她料想的果然不错,自己定是被奸人所擒住了,看这妖女,穿着古怪,坦胸露背的,连脚丫子都敢露出来,而且她不箍发不盘头,一头弯弯曲曲的头发就这么披在肩上,头发竟还是酒红色的,说不定是那个耶律将军的后援。 “妖女,你将本姑娘擒于此有何目的?”杨言曦满身戒备地盯着她,已经做好了随时大打一场的准备。 女子愣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疑惑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撞坏脑袋,人秀逗了?”要是她真的疯了,那就真是普天同庆啊,看她还敢不敢霸着慕太太的位置不放。 “妖女,速速把我大师兄放了,否则本姑娘把你这贼窝夷为平地。”杨言曦冷冷地说道,不耐之情言溢于表,若在平时她早就持剑夺门而走,才不跟这个讨厌的女子废话呢。人与人是讲究缘分的,只消一眼,杨言曦就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个女子。 “够了,杨言曦,不要装疯卖傻,我警告你,待会不准在爸面前乱说什么,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她很了解杨言曦的性子,只要吓唬她两句,她一定会不敢出去乱说。 “妖女,竟敢大言不惭,本姑娘今天不教训你,就不叫杨言曦。”杨言曦一把扣住她的手臂。 “痛痛……杨言曦,你做什么?赶紧放开我。”女子痛得脸容扭曲,眼角甚至飙出一滴泪水来。 杨言曦感觉有些奇怪,这女子怎会如此轻易受她而制,连反抗都不曾,手探向她的脉搏,发现她体内无半分内力,便将她放了,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胜之不武。 “杨言曦,你竟敢这么对我?”女子扑上去,抓住她的手臂。 “放手!”杨言曦不耐烦甩开她,欲往外走去。 “不准走。”女子又快步跨过来,伸拦住她,她敏感地发现杨言曦似乎哪里不一样的,以前的她是绝对不敢这么跟她说话的,更别说跟她动手,她只会远远地躲在别人的保护之下,大气都不哼一句,一丁点小事也能吓得浑身发抖,而现在哪还有点唯唯喏喏的样子,莫不是摔一下梯也能将人的性子给摔变了? 杨言曦冷笑:“想拦我?” 正欲出手,却听得那女子身上传来几声‘嘟嘟’的声音,杨言曦蹙着眉,双手握拳,置于胸前,一脸戒备。 女子也皱起眉,奇怪地看着杨言曦的架势,她不会是想跟她打架?就她,还会打架,滑天下之大缪。 女子打开手上的包包,将发出声响的东西掏出来…… 杨言曦盯着那个红色的四四方方的东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物?声音就是从这个东西里面发出来的?是暗器么? 女子拿起那个东西伸到杨言曦面前,正欲说什么,杨言曦条件反射地将这‘暗器’打飞,这妖女好生奸险,竟想用暗器暗算于她。 “杨言曦,你……”女子又惊又怒地看着自己被摔得粉碎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怒骂几声,忽感觉到自己身体一轻,自己竟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直往墙面上撞去,又如凋零的败叶一般摔落下来…… 当慕明灏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像,那个号称弱不禁风,温室花朵般成长的杨家大小姐,也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居然一掌把苏言涵打飞了,天啊,他一定是眼花了! 第二章 惊遇大师兄 “住手,杨言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慕明灏急忙跑去扶起苏言涵,当看到她原本洁白无瑕的额头出现点点血迹时,脸上顿时布满了心疼,而当他对着杨言曦时则又是另一种表情,另一种口气:“杨言曦,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一个擅于伪装的人,对自己的亲妹妹,你竟也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杨言曦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掌,手指动了动,怎么会这样?为何她使不出一点内力,若在以往,她出手不须用上五成功力,那人便根本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性。难道捉她的人把她的内力封住,不成,她必须尽快逃出去为好。 “明灏……” 苏言涵虚弱地倒在慕明灏怀里,她确实没有想到杨言曦的力气会这么大,她是想弄点苦肉计,但也没真想把自己给伤着,现在头还晕着呢。 “医生医生,快来……”慕明灏见苏言涵的惨状,大声呼喊着医生前来,看向苏言涵时脸上冷硬的线条顿时柔和了不少。 房门大开,一群穿白袍的人冲了进来,一股脑全围向苏言涵,没人去顾及这房间里还有一个她。 机不可失,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杨言曦一个侧身很快闪出了门外。 其实她想多了,压根就没人想捉她,她不必跑那么快的,就算她真的存心‘推’苏言涵去撞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请原谅人生地不熟的她并不知道杨家大小姐在这座城市意味着什么。 杨言曦跑出那个房间便停了下来,习惯性地先查探周围的环境,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超亮的日光灯,光滑得可以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板,还有自动关合的玻璃门,这一切一切都是超乎她以往的认知。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杨言曦慢慢地走着,忍不住喃喃自语。 一个拐弯,眼前突然快步地走过来一群人,那些人大部份都穿着跟刚才那几个闯进来的人一样一身白袍。 杨言曦微微低下头,悄然无声地从人前晃过,却发现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她的存在。看样子,她好像又不像是被人捉来的,难道是她误会那对男女了?可是那个叫小涵的女人分明对她有着浓烈的敌意。 走了几步,杨言曦骤然倒退了回来,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彩,那样耀人夺目。 草圃之上的人不正是…… “大师兄……”似展翅的蝴蝶,杨言曦瞬间来到一个俊逸非凡的男子面前,兴奋地拉住他的手:“大师兄,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听着杨言曦噼里啪啦的一串话,伊澈微微皱着眉,看她的眼神平静无澜,仿佛突然冒出来的这个人对他是隐形的存在。 “师兄,你怎么也穿这样的衣服?头发剪得这般短,不过,师兄这番模样倒也是俊美极了。”杨言曦出言调戏道,她自幼和这些师兄弟们长大,就像铁哥们一样,没大没小惯了,什么玩笑都可以开。 伊澈这才浅浅地看了她一眼,她这算是在调戏吗? “师兄,你怎么都不理我?”以往师兄虽不爱说话,可那是对旁人,对她总是嘴角含笑,而眼前这个师兄却冷得像是从冰山时出来似的。 “你在玩什么把戏?”伊澈终于舍得开他的尊口,口气不出意外地冷。 把戏?怎么每个人不是说她伪装就说她在玩把戏,她才说这些人莫名其妙呢。 “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言曦,你的师妹杨言曦啊。” “杨大小姐,武侠小说看多了,不妨去青山看看。”他早知道她嫁得不好,依她那个性子疯了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这与他何干呢,当初是她自己执意要嫁,今日就怪不了谁。 “师兄说笑了,现在我哪还有时候去看什么青山绿水,不瞒师兄,皇上已经召见我,不日我便要赶赴沙战。但不知要如何才能请得动大师兄你这尊大神,有大师兄相助,小妹必定能如虎添翼,大师兄……”杨言曦已经磨了她师兄近了一年,继续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她没发现她与她这个‘大师兄’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吗? 伊澈觉得她疯到这个程度,不扔去人道毁灭,估计也只能是加重地球负担,何必呢?不过如今这副‘疯颠’的样子倒是比那个娇滴滴的大家小姐看着要顺眼多了。伊澈坏心地祈祷她继续疯下去。 “杨言曦,你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按说,杨言曦是不会同他开玩笑的,平常躲他还来不及呢。要说她疯了也不像,疯颠之人目光岂会清澈纯净,以前没认真看,现在这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原来这么美,灵动极了,宛如浸在泉水里的黑色玛瑙石。 “师兄,此话何意?” 杨言曦模样正经得差点叫伊澈以为自己认错人,可这眉眼间,分明是她,杨家大小姐杨言曦,就算两人不是很熟,也不至于会认错。 伊澈没空陪这个大小姐疯,他的时间很宝贵,转身欲走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师兄,你知道出路?这里处处透着诡异,那些门居然能自动开关,机关亦十分精妙,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快离开。”杨言曦自顾自地说着,在她看来,此人分明是那个宠她怜她的师兄,哪里知道这世道早已时移易转了。 伊澈简直头都大了,这女人演戏还真演上瘾了,如何摆脱她呢?伊澈抬头望了一眼顶之上的窗户,脸上之色复杂难懂。 “你……”伊澈耐着性子,决定曲线救国:“师妹,这样,我对这里的环境还不是很熟悉,且让我去打探打探,你且在此地等我。”伊澈艰难地从脑海里挖出一点点平时看古装戏的信息说道。 “也好,那,师兄小心。”某人就这么傻傻被骗了。 伊澈僵硬地抽了抽嘴角:“师妹也小心。”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冷硬的面孔有了一丝龟裂的迹象,嘴角终是忍不住上扬弧度,想不到他有一天也需要去哄骗小女孩,真是罪过,尤其是让某个人知道了……眼神一黯,原本上扬的弧度骤时跨了下来,知道又能怎么样?也不可能更改些什么。 杨言曦可不知道他这一转身后复杂的心思,仍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等候着,她信任师兄,所以她认为师兄一定会回来找她的,却不知她的‘师兄’早已伴在另一女子身侧。 等了好一会,既不见‘师兄’回来,也没听见别的动静,杨言曦决定‘冒险’再回去一趟。 刚一个转身,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体格健魄的高大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直向她这边而来。 “大……”其中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刚开了一个头,杨言曦一个健步跨上去,出其不意,右手扭住他的手腕,发出关节错位的声音,疼得他哇哇乱叫。 第三章 逃离 刚一个转身,十几个穿着黑色衣服,体格健魄的高大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直向她这边而来。 “大……”他刚开了一个头,杨言曦一个健步,右手扭住他的手腕,发出关节错位的声音,疼得他哇哇乱叫。 原本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任务,没想到杨言曦会突然发难,其他人被吓了一跳,两个最先反应过来,一人一边欲将她制住。 杨言曦甩手反扣住那两人的手臂,自己双手合拢,那两人如同她手中的傀儡娃娃互相碰撞,倒落在地。 其他人不敢再大意,立即围攻了上来,她长腿往前一伸,踢飞了最前面之后,再一个弯腰,使另一人扑了个空,后肘不客气往他背后撞去。 前踢后踹,一脚一个,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滞,这些动作由一个美女做起来,更像是在观赏一场精妙绝伦的舞蹈…… 摆脱那群人,杨言曦人已踏出了医院大门之外,她看得出那些人志在生擒她,却似有所顾忌不敢伤她分毫。 杨言曦放眼望去,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她从没有见到如此巍峨高耸的房子,高达百丈,在阳光之下闪闪发光,简直比皇宫还要雄伟壮观,还有那些飞速地从她面前跑来跑去,里面坐着人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她很迷茫,似乎被全世界遗弃了一样,杨言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回家再说,暗自运气,往上一跃,却发现自己仍停留在地面上,方才那一跳只是在原地踏步。看着自己的手脚,她不死心地再尝试一次,结果依旧枉然…… “大小姐……”正当她想放弃,徒步而走时,那群黑衣人从医院门口追了出来,人数比方才还要多上一倍。 怎么又追来了?好女不吃眼前亏,她现在内力尽失,先跑为妙! 于是乎,大马路上便出现了你追我跑的一幕…… 谁也没有注意在旁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车,不张扬,在茫茫车海中绝对不会受人注目的一辆车。 “哇靠,现在是怎样?美女大战野兽啊。”说话的是坐在驾驶坐上的男人,手放在方向盘上,但人家就是不开车,占着车位。这年头,美女很常见,时不时被人捕捉也很正常,美女不被人追那才要奇怪呢,只是穿着病服的美女,还在大马路上玩弹跳的美女倒是少见得很。 副驾驶上的男人懒懒地看了一眼,又把眼光重新移回到手上报纸去,他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天天有人跳撞车,在大马路上跑跑怎么了? “老大,要不要英雄救美一下?”小五的眼睛亮了一下,他就是没事干闲得发慌,想找点事消遣消遣,找事的因子在体内咆哮着。 谁知人家根本不鸟他:“你很闲?” “也没有啦,就……” “这么有空,小四最近去非洲,他那条狗就给你照顾了。”副驾驶上的男人根本不给他发牢骚的机会。 “老大,你不是那么残忍,他那条狗可是有狂犬病的。”小五欲哭无泪,他不就是无聊了点吗,至于这么恐吓他吗?要不是他打了免疫针,他一定传染得让全世界陪他一起下地狱。 男人眉一挑,温文尔雅地轻笑道:“不乐意?” 小五怎么觉得老大这笑容有点让人心里头瑟瑟发凉呢,胆小地缩了缩脖子,狗腿笑道:“乐意乐意,哪能不乐意,能照看小黄是小弟莫大的荣幸,令小弟蓬壁生辉,含笑九泉。”俗话说打狗都得看主人,这狗虽然不是老大的,但与老大有一个月的革命情谊,更做过为老大九死一生的伟大壮举,命可比他们都还金贵,看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了,小四小五的,还不如小黄来得有个性呢。 男人也懒得说他了,以前说了多少次不会用就别乱用成语,就这么点语文水平还拿出来现,对得起辛辛苦苦教育他成长的语文老师吗,对得起咱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吗? 两人为了只狗讨论了半天,浑然已经偏离了方才的主题很远很远,杨言曦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陌生的过路人,一个曾经稍微引起他们注意的女子,中国十几亿人口,多少人每天这样不小心擦身而过,就是把衣服擦破了,也不一定能擦出火花。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许他们就这么匆匆而过,也许从此不可能会有任何交集,但不巧,杨言曦哪里不好撞,偏偏撞到他的车上来,而她身后的黑衣人也离她仅有一米之遥。 “开门。”某个嚷嚷着见死不救的家伙突然没头没脑地开口道,云淡风清的口吻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 小五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瞬间打开车门,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杨言曦已经被席卷到了车上,而那辆老爷车则如同换上强力马达一样以离弦的箭般的速度启动,还嚣张地甩了一下尾巴,徒留下一团废气熏黑了保镖的脸。 第四章 天波府在哪? 车上杨言曦不淡定了,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她以武力压倒别人的份,被人这么轻而易举便制住了还是头一回,说实在的,她很不服气,直想与这个人大干一场,但她也是个很识实务的人,如今没了内力就拳脚功夫而言,能不能打得过还是个未知之迷。 杨言曦戒备地盯着车人二人,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良好原则。 “小姐,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副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温柔地开口,那声音犹若三月的暖风,将冬季的寒一并吹散。 你说没有就没有,那也得人家信,杨言曦在腹诽道,但却在玉枫转过头来之时着实重重地惊艳了一把,不错,是惊艳,原以为惊艳一词只适合用在女子身上,想不到用在这个男子身上竟再适合不过。 斜飞入鬓的眉,好似水墨画一般流畅,一双丹凤眼,似冰泉般清澈透镜,仿佛从未曾沾染一丝俗世尘烟,似暗藏于雪下的宝石,似寒星般璀璨,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此刻带着温柔的笑意,很淡,却致命的诱惑,吹弹可破的肌肤竟比女生还要好。为何谪仙,如此便是了,仿佛这两个字天生是为他所造的。 杨言曦并非花痴,所见到的帅哥也不少,单是她的大师兄便是帅哥中的极品,面若美玉,鬓若刀裁,肤色明润,受江湖上的侠女倾慕只多不少。她原以为是师兄已是这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但在见到此人容貌之时还是不禁愣了几秒,那是与师兄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师兄惊才风逸,他气质高雅,看似雅致温文,举手投足间贵气盎然。 “你们不是同那黑衣人是一伙的?”这男子如此温和,她在心里已经直觉地将他与方才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保镖区分开来。 “当然不是了。”开车的小五哇哇地叫起来,把他们和那些保镖相比较简直是降低了他们的档次,“那个啥,路见不平开车相助,人在江湖上飘,哪能不狼狈为奸,老大,你说是。” 杨言曦听了这话忍不住低笑开来,男人则是连连摇摇头,他怎么就收了这个么小弟,可不可以直接丢掉算了,丢人啊! 这一笑仿佛将他们之间陌生的隔阂消散,杨言曦从来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小姐,不兴扭捏造假那一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就不难理解江湖中人总会知己遍天下,往往一杯酒他们便能结成生死之交。 “多谢两位公子出手相助,小女子不胜感激。”杨言曦双手抱拳,真心实意地道谢。 男人透过车后镜看到杨言曦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不觉有几分好笑,只道她是调皮学学人家古装戏的台词,正常人都不会往穿越那方面想去,切,又不是在看小说。 “不客气,请问小姐芳名?”玉枫觉得自己这样扭着头说话实在不舒服极了,他当然没理由让自己不舒服,按了下椅子右侧凸起的地方,椅背向后平倒了下去,他顺势一滑,人便坐到了杨言曦身侧。 对于老大的举动,小五眼中的讶色一闪而过。老大看起来脾气温和,但那仅仅只是看起来,他从不会主动与人亲近,就算别人主动靠近,心情好时他也许会跟你玩玩,心情不好时就是国家主席来了他也当自己是隐形,对这个有点神经质的女人,老大似乎有点不一样,难道是情窦初开了,不过这年纪会不会有点……虽然晚了点,但总比没有好。 “我叫杨言曦,请问两位公子高姓大名?”杨言曦虽然有点惊讶,不明白那张椅子怎么就突然倒下了,但她不想表现得像个乡巴佬一样一惊一咋的,除却玄天门弟子这个身份外,她怎么说也算是大家闺秀。 “玉枫。”话虽短,语气却十分轻柔。 “我叫小五,很好记对不对,我……”小五还打算再聒噪几声,却在接受到他家老大冷凝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哀怨地开他的车。心里无比地鄙视他家老大,出手救人的人可是他耶,居然自我介绍的权力都没有,分明是强权政治,霸权主义。 杨言曦看着外面飞速从她眼前晃过的事物,惊叹道:“玉兄,你们这座骑实在精妙致极,不仅坐起来舒适,速度之快定可日行千里,比汗血宝马还要快,但不知是何人所设计,竟能设出如此鬼斧神工之物?”这东西着实好用,既可代替马,又可代替轿,结合二者之长,不知是哪位智者所创,她倒真想见识见识。 “它的创始人是埃托尔·布加迪。”布加迪以生产世界上最好的及最快的车闻名于世,埃托尔·布加迪是汽车的创始人,但这辆车不是原汁原味的,而是被玉枫手下的老三巧手加以改造,再加上他素来低调惯了,一般人认不出来很正常。 “此人外邦人?”名字这么长,念着都绕口。 “是,他是法国人。”现在还有沿袭‘外邦’这个词吗? “若是此项技术能引进中原,必能造福百姓。”杨言曦感叹道,从小在父兄的谆谆教诲下她就是再没爱国情操也或多或少被熏陶了。 中原?她是想说中华,玉枫自动归结为自己所能理解的。当他很无聊做一件事,他的耐心很足,足到你以为他是幼稚园老师,足到就是所问非答,词不达意,他也能欣然接受。 “中华还是有发展的空间。”好歹也是身在其位,玉枫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说两三句场面话。 杨言曦也没觉得奇怪,她只觉得跟这个玉兄谈得很投契,颇有相逢恨晚之感,毕竟这个玉枫是她来这里见到的最和善的人。 “杨小姐,你家住哪,我们载你过去。”开到十字交叉路口,小五问道。他也不愿打扰老大与美人的‘花前月下’,但来日方长,把对方的地址弄出来,以后机会多的是。 “你载我去天波府。”她不知道这里离天波府有多远,但她相信有了这个坐骑应当很快就会到才是。 天波府?小五犯难了,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去,听着是挺耳熟的,但他不认识路。 “杨小姐,天波府在哪?”小五虚心请教,他来这座城市不久,对路段不熟很正常。余光偷瞥了下老大,人家大爷正淡定、四平八稳地坐着,连眼珠子也没给转一下。得,想要从他老大脸上看出点什么来,还不如去赤道看看那有没有企鹅。 在哪?其实她也指不出具体位置,她现在比他们还晕着呢,“那么开封,五兄可知道?” 开封?这个他熟啊,歌都有唱了:开封有个包青天……爱看电视剧的他哪能不知道,只是……现在还有这地吗?就算有,也不叫这名了。 “杨小姐说的是宋朝那个开封?” “正是。” “那个,河南离这边有点远,一时半会怕是回不去。”坐飞机会快点,反应迟顿的小五开始觉得这个杨小姐似乎有点诡异,“杨小姐不如先找间酒店住下,现在这时间去河南只怕明天也到不了。” “酒店?五兄说的是客栈吗?”杨言曦明白有些地方的方言是不一样的,她只能凭着自己超难理解能力理解。 小五诡异地看了她一眼,有问题,真的问题。 “开到帝豪去。”玉枫瞅了瞅杨言曦,冷不丁点开口道。他犯傻了才把人送去河南,出手相助他已经是他最大的底线,送佛送到西更不是他的风格,他是很闲,但也没闲到那个地步,浪费车油。 小五眼睛顿时放光,把疑惑全丢一边去,原来老大想金屋藏娇,他突然就觉得空气清新了,阳光明媚,老大终于有春天了,油门用力一踩,整辆车像飞起来一样横穿马路,没人敢拦,也没人拦得住。他家老大想走,全世界都得让路! 这边杨言曦忙着结交新好友,孰不知杨家因为她已经闹翻了天。 第五章 嫡庶之分 杨家,一个老牌的企业家族,在这座城市叱咤风云了四十年,稳稳地占据着第一世家的宝座,近年伊家风头正盛,大有赶超趋势,于伊家少主伊澈接掌企业两年后正式以压倒性成功挤下杨氏,但尽管如此,杨家的财力势力依然不容小觑。 单是杨家老宅便奢华得迫使贼有犯罪的冲动,正厅内,厅顶的水晶灯闪烁着黄金般耀眼的光芒,精致绝伦的雕花扶手,旋转梯镶嵌着散发着白色光芒的艾德伦奢华钻石和水晶,白色的墙壁上挂着世界名家的画装饰着,既显奢华又不落入媚俗,充分显示着主人的高雅品味,而不是一般暴富之家。 只是此刻谁没空去欣赏主人家的品味问题,整个厅内呈现着一种低气压的低迷状态,谁也不敢出声。 随着‘啪’的一声,沉默的格局被打破,沙发的中年男子即是杨家的一家之主杨博文狠狠地拍了下旁边的水晶桌,一脸威严,低沉的声音掩饰不住他的怒火:“小姐呢?” “小姐……不见了。”一个保镖怯怯地说道。 “不见?不见是什么意思?”杨博文坐不住,嗖的一声站起来,“这么多人连小姐都看不住,我养你们何用?” 众保镖面面相觑,他们在考虑要不要把小姐打倒他们的事说出来,但,重点是有人会相信吗?最后决定不说,既然别人都不信,他们何苦说出来讨骂呢。 “都哑巴了?”杨博文彻底震怒了,他现在急得上火,这些人还在这里装沉默。 “杨总,小姐最后是上了一辆黑色轿车,那车的速度太快,我们……追不上。”一个保镖小小声地说道。 “那还不快去查,要是小姐伤了一根头发,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杨博文抑制不了满腔怒火,咆哮出声,年纪虽已过半百,中气依旧很足。 “是,总裁。”一群保镖灰溜溜地闪开了,在这个圈子里谁不知杨博文爱女成狂,要是小姐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要完蛋,赶紧找人去。 一群保镖走了,诺大的正厅顿时开阔了不少,空荡荡的三个人显得特别扎眼,慕明宇不说话,苏言涵更不敢说话,这个时候谁说话谁就得充当炮灰。 她想当自己不存在,但不代表着别人眼瞎,随着杨老脚步声一声声逼近,她的心就像打鼓似的响个不停,小时候,她把父亲当成天神那般敬仰,再大些,父亲却总是威严得让她不敢靠近,不是她不想学普通人家女儿那样跟父亲撒撒娇,而是父亲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父爱全都留给了他的正室嫡女,哪还有她这个私生女的份。 “谁来告诉我,小曦为什么会住院?”锐利的目光扫过二人,眼睛直直地停在了苏言涵身上,看着苏言涵身子一颤,直觉得往慕明灏身后躲去。 杨博文这一看更气了,她往哪藏不好,非得往姐夫那边躲去,这不是瓜田李下吗?小辈这一点事,他哪能不知道,要不是小曦喜欢,他怎么可能把小曦嫁给一个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的男人? “躲什么躲,小曦出这事跟你有关系?”虽是问话,用的却是陈述句,语气更是冷得不行。 “没……不关我的事。”苏言涵小小声应道,不敢直视杨博文的眼睛。 “爸,真的不关小涵的事,当时我在场,是言曦自个儿坐不稳从梯上摔下来……”慕明灏挺身挡在了苏言涵面前,一声小涵,一句言曦,在他心中谁轻谁重,昭然若揭。 “明灏,”慕明灏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杨博文却冷着声打断:“男人逢场作戏,爸也不想说你什么,但你要记住,说到底小曦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男人在外面再怎么玩,也不能不顾家,小曦是我杨家的小姐,从小更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的,受不得半点委屈,你那些莺莺燕燕,不三不四的女人少往家里带。” 这话说的可是有些重,慕明灏在t市也是有个身份有地位的人,既不入赘他杨家更不是在他手下讨生活,原本被逼着娶杨言曦就憋着一肚子火,现时又被人指鼻子骂,顿生不悦之感,一张俊脸黑了下去,正想反驳些什么,不料一直惧怕着杨博文的苏言涵此时却开口。 “爸,我也是您的女儿,说什么不三不四,您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苏言涵语气哽咽,眼眶泛红,却无半点眼泪。 “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不缠着明灏,又何必急着对号入座?”杨博文冷哼道,眼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苏言涵听了这话也不禁冷笑连连,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亏他说出口,他要是这么正人君子,这么忠于婚姻,就不给他宝贝女儿弄出那么多同父异母,更不会有她的存在。既然嫌她碍眼,当初又为什么要生她下来? “就算我喜欢明灏那又怎么样,明灏原本就是我的男朋友,凭什么她杨言曦喜欢,我的男朋友就要变成了她的老公?”苏言涵说到这里,也禁不住激动起来,她原本心里就是有怨的,十几年来日积月累的,就等着那根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了,何况那根稻草还不是一般的重。 “当初的事你自个心里清楚,如今明灏既然娶了小曦,小曦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不会也想学你母亲那样?”杨博文听了苏言涵的怨言,也没生出半点愧疚来,反而一派气定神闲地坐回沙发上。 苏言涵心儿一颤,只觉得自己委屈万分,他这是拐着弯说自己是小三啊,但他怎么不想想她的妈妈怎么会成为小三,自己又为什么会沦落至此,还不是他逼的。苏言涵咬着唇,几乎将唇咬出血来,却什么也不说,她知道就算说了也没用,她不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人,所以,她心中再苦的多也不及杨言曦一个皱眉,自己又何苦当个小丑给人家表演着看。 慕明灏看苏言涵这副隐忍委屈的模样,越发觉得心疼:“爸,言曦出事,我知道您心里急,但也不能不分是非,言曦这事可跟小涵没半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可你不是你说了算,小曦不是个毛燥粗心的孩子,好端端的会无缘无故从梯上摔下吗?”杨博文冷睨他一眼,对慕明灏一心护着苏言涵很不满。 “凡事都得讲求真凭实据,虽然您不承认小涵,但总归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能太失偏颇,爸,您说是吗?”慕明灏冷笑道,这说有钱人养个小三,包个二奶也算是这个时代的潮流,对外面生的女儿就算没对家里那好,也不至于这么不待见。 “我的女儿只有小曦一个,话我就直接撂这里,以后该怎么办,你自己掂量着办。”杨博文老神在在地说道,带着笃定的口气,他在商场打滚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力自认不差。 慕明灏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苏言涵从后面拉住他的手,声音楚楚可怜:“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苏言涵很委屈,所以她跑了,跑出这间没有她半点位置的豪宅。 慕明灏抬起脚就想追,追到门口时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呐呐地对着沙发上杨博文说道:“我会派人去找言曦。” 杨博文闻言笑了,在没有把握慕明灏是什么人之前,他怎么可能会把小曦嫁给他?孙悟空再怎么狡猾机灵,照样不是翻不出如来的五指山。 第六章 21世纪的第一餐 “小涵……”慕明灏追出了门,拉住了那抹纤细的身影。 苏言涵抬起头已是满脸的泪痕,娇美的容颜带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梨花带雨,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却硬是不发出哭声,倔强得令人心怜,慕明灏将她拢进怀里,低声轻哄着。 “明灏,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在慕明灏将她抱进怀里的那瞬间,她终于轻声地哭出来。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别说傻话了。”慕明灏低笑道,揉揉她的发,眼神却有些飘移。 苏言涵抱着他的腰身,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敏感地察觉到慕明灏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许诺一定会跟杨言曦离婚,害怕不是没有,但她更坚信两年的感情慕明灏不会真的不要她。杨家,她是没指望了,从小她就知道父亲有多讨厌她,而她唯一的筹码就是慕明灏的爱。 眼睛里闪现着坚定的色彩,她发誓,她一定会当上慕太太的!一定! 帝豪酒店 杨言曦兴致勃勃地看着酒店里装备,一切都让她感到新鲜,倚上窗户前,俯视下面的水车马龙,不禁感慨道:“你们这里的人太厉害了,一间房子居然能够建得这么高大雄伟而屹立不倒。” “小心点,别掉下去。”玉枫走上前将她拉了回来。 “没事没事。”杨言曦呵呵一笑,心想着,从这里跳下去大概会死人,建这么多的房子,想寻死倒是多了一条路子。 “杨小姐,这里的环境还满意不?”小五屁颠屁颠地跳到沙发上,顺手抄起摇控器,两只脚没形象架在桌面上,掏出烟和打火机,刚把打火机打开,转念一想到有女士在场便作罢,随手扔到桌面上。 “这里很好,二位如此有心,想得这么周到,小女子不胜感激,他日有机会必定相报这份恩情。”杨言曦真诚地道谢,或许在别人看来是举手之劳,但对她来说,却在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迷茫中的指路明灯。 “不用这么夸张。”玉枫低笑道,只是轻扬的微笑,却像极地的冰棱花,阳光下折射出灿烂耀眼的光华,美不可言。 杨言曦看着有那么一刻的晕眩,她从来不知道男子的笑容也可以这么美,简直就是遗害世人嘛。 “玉兄,你还是别笑的好。” “什么?”玉枫怔了一下,别人想看他的笑容,他还不乐意呢,要不是这女孩说话那么可爱搞笑,他怎么会笑呢,所以是她的错。 “我怕全天下的女子会忍不住去死,太妖孽了。”杨言曦摇着头,一再感叹,长得比女子还美也就罢了,偏偏笑容还如此纯净无暇,这叫广大的女性同胞如何自处,还不一个个惭愧得去自杀。 玉枫闻言笑得更乐了,看他看得傻眼的人不少,这么直白地说他是妖孽的,她还是第一个。他长得是好看,这点他承认,不怕人说。 小五也看到自家老大的笑容,没觉得有什么特别,见多了早就免疫了,习惯得没有任何美感,有时候老大笑得太过温柔了,他们才要头皮发麻呢。 “我们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呆会再来看你。” 小五正想打开电视,咋听得老大发话,只能灰溜溜地把遥控器放下,最近热播的《少年杨家将》貌似快到开始了。 “嗯。”杨言曦点点头,人家已经这么帮她了,她哪里还好意思再麻烦人家。心中对这个玉枫挺有好感的,至少现在他表现得温润如玉,又待人和善,乐于助人。 玉枫、小五两人走后,杨言曦参观了一下房间的构造和布置,无数次感叹这里的人的奇才。可是感叹归感叹,她终究是个人,不可能靠这些精神食粮去填饱肚子,奔波劳累了一天,她想吃饭。 厨房在哪里?杨言曦晃了一圈,最后悲剧地发现她找不到厨房的影子,是有个像小箱子的东西,打开了有点冷,但是没看到有食物,只看到一瓶又一瓶的有颜色的液体,直觉告诉那个似乎可以喝,但是她不想冒险,而且这些液体也填不饱肚子,所以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不要。 饿极的她决定自力更生,就地取材,首先就要解决这个生火的问题。 环视整个屋子一圈,她的视线最终停留在挂在窗户面前那块‘破破烂烂’的布上,破那么多洞,不就是一块破布吗,正好拿来生火,言曦喜滋滋地想着。 火呢?杨言曦苦恼地想着,在看到桌子上那个小小的物品时,眼睛骤时放出耀眼的光芒,她方才貌似看到小五兄用这个东西打开了一下,一簇火就从里面蹿出来,虽然是小小的火苗,但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不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闯江湖的时候,再艰难的境地也不是没遇到,生火太小意思了。 于是,杨大小姐开始了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餐,别生开面的一餐。 离开了的玉枫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进了杨言曦隔壁的另一间vip套房,他方一打开门,一把手枪便抵住了他的脑门,小五一见立即进入最高戒备状态,也迅速掏出手枪,释放满身的煞气,而受害人愣是当作没看见地往里走,走到冰箱旁边,悠闲自在地拿出两罐啤酒,随手扔了一罐给小五,顺便鄙视了下拿枪指着他的人:“你多大了,还玩这个。” 来人奸奸一笑,露出真容,但在看到他手上的啤酒时立刻叫嚷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我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当我不存在的。” 就是当你不存在的,玉枫眼里明明白白这么说着。何况这家酒店是萧扬的,哪有客人招呼主人的道理? 小五一见是熟人,乖乖地把枪起来,像是被主人捋顺了满身刺的猫儿乖顺地叫道:“萧少爷!”这位大爷不好惹。 第七章 酒店烤鱼 小五一见是熟人,乖乖地把枪起来,像是被主人捋顺了满身刺的猫儿乖顺地叫道:“萧少爷!”这位大爷不好惹。 萧扬当没听见,人家主人都当他不存在,他又何必给人家小弟面子,自个打开冰箱,突然一发子弹自冰箱射来,萧扬闪身,敏捷地避过,再定睛一看,冰箱正中央正竖立着一支定时手枪,可谓是万白丛中一点黑,刺眼极了。 玉枫这厮太阴险了,奸诈,卑鄙小人,他什么时候放进去,他竟没看到,失策失策!哼,还说他幼稚呢,自己却冷不丁地阴他,要不是他身手敏捷,一不小心命送黄泉那不是很亏。 迁怒般的,萧扬大手一挥把那把暗算他的枪扫倒,临了还不解气地把它给肢解了,伸手去拿啤酒,却惊愕地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 小五刚把啤酒打开了个盖,忽感觉到一阵阴风阵阵,背脊开始阴阴发凉,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再一抬头,前面正有一双眼睛死命地瞪着他,他突然想尝试一下自己可以抵抗多久,至少垂死挣扎一下下。 一秒…… 两秒…… 不到两秒时间,小五自认头皮发麻,双脚发软,有种想死的感觉,他瞬间来到萧扬面前,毕恭毕敬,双手奉上:“萧少爷,请。” 萧扬满意地笑了,不客气地接过,功德圆满地坐到玉枫对面。 玉枫懒得去指责他的霸王行径,他从来就不指一个嚣张霸道的流氓会变成一个温文尔雅的绅士。 “听说,你弄了个女人进来?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查她家祖宗十八代?”萧扬一脸八卦,清心寡欲的玉枫居然带女人进酒店,有问题有问题。 “用不着,她是第二世家杨博文的嫡女。”瞧他一脸像什么似,活像八辈子没见过女人。 “哦,哇,富家女,枫哥,娶了她,可以少奋斗十年耶,想想就不错。”萧扬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这个想法,一脸兴致盎然。 “你很缺钱?”玉枫不痛不痒地问道,如果他真的很缺钱的话,看来多年的友谊上,他会考虑借给他一点。 很缺钱吗?萧扬歪着头想了一下,自己算是穷人吗?他的钱有多少,没算过,但应该还养得起自己,所以,他觉得应该不算很穷。 “钱谁会嫌多,”他就不信他玉枫还能不食人间烟火,“是不是她长得很丑?”玉枫长这么大连半个女朋友都没有,眼光有问题他还是可以谅解的。 “不是,萧少爷,杨小姐长得很漂亮,就是说话行为有点怪,好像什么都没见过一样,说话很古文风。”小五一直就觉得杨小姐很怪的样子,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从精神科跑出来的,尤其是她那一身病服不得不让他做此猜想,可是自家老大貌似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好不容易有个人问了,他当然要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这么有趣,一定要去见识见识。”说罢,拽着小五就想往隔壁门去。 “萧扬,这么有空,去探探伊家的底。”玉枫突然在后面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第一世家伊家,由一般大企业在短短几年来迅速崛起,风头甚至盖过杨家,尤其是现在的当家人伊澈以铁血手腕见称,其挖掘的价值自是比杨家重要得多。要在这座城市混,当然把这些龙头老大们的底探探清楚,方才知己知彼。 “先让我去看看那个传说中怪怪的小美人再说。”萧扬脚步不停,继续拽着小五。 玉枫闻言,眉头微皱:“现在!” 萧扬被迫停下脚步,转过头来哀怨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他的地盘好不好,凭什么他要听他的话,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还指使他,这个世界有没有天理啊? 最后他还是灰溜溜地出门了,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叫他打不过人家呢,有时候就得听话。伊家,哼,最好别让他查出什么乱七八糟来,否则他大爷心情不好,一锅把他们端了,省事! 玉枫二人转回到杨言曦的房间,他想他刚才忘记给她叫客服,这个时候她应该也饿了,不知她自己会不会叫呢,直觉告诉他应该不会,基于人道主义,他决定去看看。 结果他才刚走到房门口便看到一阵炊烟袅袅,不断从门缝里飘出来。 “哇,着火了吗?”小五惊叫道,里面的人不会烧死了? “开门!”玉枫看着烟火,眉头皱得死紧,吩咐小五开门。这间房间是他的固定房间,并不出租他人,小五是他的贴身管家,自然有钥匙。 小五迅速地将门打开,当看到里面的景象之时,小五惊得下巴几度合不上,饶是镇定如玉枫也半晌反应不过来。 房内杨言曦正坐在地板上,而他们所看到的烟雾正是从她的面前冒起来的,她手里拿着根貌似铁丝之类的东西,上面包着塑料胶,铁丝上插着一条鱼。 如果……他们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在烤鱼,在酒店里以最原始的方法烤鱼。 杨言曦听到声音,把目光向上移,看到熟悉的人,立即咧开嘴,露出了白森森两排牙齿,开心地招呼道:“你们来了,我正在烤鱼,很香哦,你们要不要也来一条?” 小五还在脑袋真空状态,玉枫看了下有点不太一样窗户,只当没看到,很淡定地走到杨言曦身边,席地而坐,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地说道:“烤得好像还不是很熟,再烤一下味道应该会好一点。” “你们这里生火的材料太少,我怕火不够烤完两条鱼,所以不敢烤太久,七七八八,可以吃就行了。”杨言曦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继续烤着。 “没关系,我们不饿,你自己烤自己吃的就行。”玉枫一派优雅从容,坐在地上也不会觉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宛如此刻是坐在最华丽昂贵的沙发上一样舒适自在。 杨言曦回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小五小步小步地蹭过来,脸部表情有些僵硬地问道:“杨小姐,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用什么东西生火?” “挂上窗户前面的那块破布。” 破布?天鹅绒精品灯笼窗纱窗帘居然被说成‘破布’,这个世界疯狂了。萧少爷这家酒店,就是小小的装饰品,也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整个华夏国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虽然不是他的,但还是感觉很心痛!还有,杨言曦手中的铁丝,如果他没眼瞎的话,那恢复原型的样,应该会是一个衣架。其实,除了惊讶、心痛之外,他还是很佩服杨言曦惊人的创造力。 不对,她手上的鱼…… 小五抱着侥幸的心态,扯了扯僵硬地嘴角,底气十分不足:“杨小姐,你这鱼,从哪来的?” “鱼缸里拿的。”杨言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那鱼当真是漂亮至极,她从来没看过那么漂亮的鱼,浑体通透,呈现淡淡的红色,色泽纹质,石面干净,线条优美,咋一看像极了一块玛瑙石,如果不是饿极了,她一定舍不得吃。 小五闻言,轰的一声,脑袋直充血,以风一般的速度冲到鱼缸面前,悲痛欲绝地发现只剩下一条鱼独自地孤独地游着,好不可怜。 “我的血胆金莲……”小五痛声叫道,他好想哭,他的血胆金莲,有市无价,全世界就三条,他费尽千辛万苦,才从萧扬那边以老大的名义硬a来的,本想放在这里显摆显摆,结果就这么被人吃没了。丫的,他想杀人了。 小五仇视地瞪着罪魁祸首,好似杨言曦杀了他儿子那样。 玉枫一个眼神轻轻地飘来,小五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灰溜溜地到角落哀怨着,重色轻友的老大,没人性! 看到小五的样子,杨言曦或多或少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瞟来瞟去,内疚地开口:“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难道他们这里不是这样的生火的? “没事,小五间歇性发疯,不用管他。”语气很淡也很正经。 小五一听眼睛瞪得跟牛眼差不多大,他疯?这个世道,没天理子,小五很不爽地从他们面前晃过,故意走得很大声。 杨言曦看着从她面前晃过有些神经质的小五,小小声地说道:“要不要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不用,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挺正常的。” “哦。”杨言曦也乖乖地点头,既然人家老大都这么说了,应该问题不大。 小五崩溃地撞沙发上,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讨论他的‘病情’,不对不对,他哪有病,他分明是被气的好不好?哼,不跟那个非人类生物一般见识,小五打开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故意打开得很大声。 第八章 宋朝灭亡了? 小五崩溃地撞沙发上,这两个人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讨论他的‘病情’,不对不对,他哪有病,他分明是被气的好不好?哼,不跟那个非人类生物一般见识,小五打开挂在墙上的液晶电视,故意打开得很大声。 杨言曦和玉枫两人正烤鱼烤得正香着,忽然听着一阵混杂着许多人说话的声音,杨言曦立即警戒起来,什么样的高手竟然有如此好的轻功,能够悄无声息地跑到他身后来,而且这样的高手竟还不止一个,这个地方太多奇人异士,她没有自信像以前那样傲视群雄,现在她越发体会到何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杨言曦把鱼交给玉枫,朝着小五走去,心里诧异万分,那薄薄的墙上怎么站了那么多的人,那些人的服饰竟与宋人有些相像,她突然有了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这些人是……”杨言曦指着电视机上的人,有点激动。 小五冷睨了她一眼,虽有前仇在身,但还是好心地解释道:“这部戏你没看过,叫《少年杨家将》,今天做到杨令公撞死李陵碑,最最经典的一幕,绝对不容错过。” “杨令公?”杨言曦顿时瞠目结舌,杨令公不就是……万分激动地看向电视中那个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中年男子。 “你不会说你连杨令公都不知道是谁?”小五突然觉得很骄傲,终于有一天轮到他给别人上课了,“杨令公就是杨业,杨无敌,宋朝名将,大名鼎鼎的军事家……”小五还想吹嘘几句,咋见到杨言曦眼泪朦胧的模样,一下子慌了手脚,“你……你怎么哭了?” “我没有哭!”她是堂堂一代女侠,将门之女,怎么会像那些女子一样哭哭啼啼,她只是突然间想到自己战死沙场的父兄,有些伤感罢了,“杨……杨元帅不是早就逝世了吗?”里面的人怎么可能是他?当年她父亲死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而已,虽然父亲的容貌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是有些事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她记得母亲和嫂嫂们的悲痛欲绝,记得那一段暗淡无光的日子。 “那是一定的,这些人不过是模仿杨令公他们,把他们的英勇事迹演绎给世人看而已……经典时刻来了,认真看,认真看。”电视迷小五把视线重新移回到屏幕上。 屏幕上正演到杨业和杨家众儿郎被困金沙滩,无奈之下,杨业宁死不屈,一头撞向李陵碑…… “不要啊……”杨言曦情不能自抑地冲到电视面前去,却发现怎么也拉不住里面的人,她无助地看着里面的人撞得血流成河,感同身受地感受着那种悲凉与沧桑,当年父亲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情景,同样的无可奈何,一直都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一回事。 杨言曦这一声尖叫,吓到了小五,这杨小姐入戏入得也太深了,搞得像死了她老爸一样。 玉枫眼中也闪过一丝迷惑,杨言曦的表现太激动也太诡异了,她仿佛对什么都不懂,就如同刚出生的孩童,那双眼睛也太清澈纯真了一点,让人……忍不住想摧毁。 “为什么你们不救他,为什么?”杨言曦俯在电视机前失声痛哭,她似乎回到了小时候,当六哥带回了其他哥哥的尸体,风华绝代的娘亲刹那间白了头发,最爱玩的七哥死气沉沉地躺在那,无论她怎么呼唤都不理她那时的心痛。 小五一头雾水,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无语道:“他只是在演戏,又不是真死,我们干嘛要救他,而那个真的杨令公已经死了上千年了,我们就是想救也救不了。” 伤痛的杨言曦脑子里很乱,但还是抓住了小五话中的关键信息,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小五,眼神纯净得让人想死:“上……上千年?” “是啊,宋朝离现在可不就大概差不多一千多时间。”小五颇为自豪地说道,他的中文水平虽然不咋地,但历史自认该懂的都懂了,不该懂的懂了也没意思,是不? “宋朝灭亡了?”杨言曦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她晕迷那个时候才是天圣三年,怎么可能一个睡醒,宋朝就亡了。上千年,上千年是什么概念,她一觉睡醒来到一千年后的世界,太荒唐了,怎么可能? 可是这一切的诡异似乎又在告诉她,这是真的,这里的一切都超乎了她的想象,也许真是一千年后人们的创造。 杨言曦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炸开了,眼前蓦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往右侧倒去,她很累了,这个消息无疑是重型炸弹,震得心神俱裂,她只想一觉睡醒,自己还是在原来的世界。 小五看见她的身子倒下去,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不料有人却快了他一步。 玉枫稳稳地扶住了杨言曦,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头蓦然一悸,以往他觉得女人哭哭啼啼的很讨厌,但是杨言曦却让他见识到原来女子哭也是可以哭得很美丽,很让人心疼。她的眼泪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他甚至能被她心中的悲伤所感染,哭,并不是示弱,而是人悲伤时最本能的反应,悲伤掩盖不住她的坚毅,柔弱的外表也无法隐藏她的英气。他可以料到,这将是一个光芒万丈的女子,也是一个有故事的女子! “老大,杨小姐她……”说晕就晕,吓了他一跳。 “没事,我给她喂了点昏睡剂。”原本不会这么快发作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倒让药性提前发作了。 小五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那条让他哀怨很久的鱼上,那鱼已经被吃了半条。老大出手真是无声无息,所以这个故事再次告诉他,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别得罪老大,他绝对有本事杀人于无形。 等小五感叹完的时候,玉枫已经将杨言曦安置在床上,那小心翼翼,视若珍宝的模样看傻了一旁的小五,这是他那个视女人于无物,避女人于蛇蝎的老大吗,太惊悚了点。 玉枫并不理会小五的惊讶,径自往门外走去。 “老大,就这么把杨小姐放这,好吗?”看在老大对她有点特别的份上,他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她计较那条鱼的事,鱼啊…… “相信杨家人很快会找到这里来。”玉枫眼神有些高深莫测,看了沉睡中的杨言曦,顺手把门带上。 第九章 我乃天波府杨八妹 玉枫所料不差,在他走后两个小时后,杨家人找到了沉睡了的杨言曦,并将她带回了杨宅。 这次杨言曦睁开眼睛看到的,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而是满世界的粉红,粉得精致,粉得梦幻。 “小曦,你醒了?太好了,我的宝贝女儿。”杨言曦还晕晕乎乎,一个女人突然冲上来抱住了她,小声地啜泣着。 她希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但她失望地发现她依然停留在这里,这个不属于她的时空,千年后的世界是什么概念,她完全不懂,居然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在她身上。 是她沉睡了千年,还是她死了之后灵魂寄托在别人的身体? “女儿,你怎么了?怎么傻傻地看着妈妈,我是你妈妈啊,你不认得了吗?”中年美妇一脸焦急。 “妈妈?”杨言曦无意识地低昵。 “倾雪,我们女儿可能是刚睡醒意识还不太清楚,医生检查过了,说没事,你别担心。”杨博文锐利深沉的眼在看向自己的妻女时已换上了一片柔情,与一般家庭男子没什么两样。 洛倾雪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味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杨博文也不在意没人回答他的话,慈爱地说道:“小曦,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爸爸。” “爸爸?”杨言曦也跟着念道,这两个名词她都感觉到很生疏。 “小曦,是谁抓走了你?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洛倾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言曦,眼中布满了浓浓的担忧,她的小曦一定是被吓坏了,到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的样子。 杨言曦心中一暖,只觉得眼前的妇人十分慈详,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母性光辉,让她有了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杨言曦绽开一抹笑容:“我没事。” 洛倾雪轻抚女儿细嫩的脸庞,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不禁有些闪神,有多久了,她在女儿脸上不曾见到过这样的笑容。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女儿开始不爱笑,开始畏惧生人,总是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即便是对着她也总是沉默寡言,偶尔会笑,也总显得疏离和勉强。 “小曦,你有没有看到那捉你的人长什么样子,别怕,敢捉我杨博文的女儿,爸爸一定替你报仇。”杨博文宠溺地轻拍了杨言曦的头顶,似在给她说话的勇气。 杨言曦本被洛倾雪哭得很无语,她又不是真的是她亲生女儿,实在不知怎么安慰,更不知为什么她才说一句话,她就哭得淅沥噼啦,杨博文这一出声,杨言曦才想起旁边还有个人。 杨博文,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大概有五十几岁的年龄,但在他的脸上却没有怎么看到岁月的痕迹,脸上几乎不见任何皱纹,只是鬓角上几缕灰白的头发泄露了他真实的年龄,但并不会显得沧老,反而增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虽然他的脸上也是挂满了慈爱,但杨言曦始终觉得他眼睛里有太多的算计,太过深沉,难以产生好感,相较而言,她更喜欢和那个美丽的妇人亲近,光是那张长得相似的脸,就让她倍感亲近。 杨言曦没有说话,她跟杨博文又不是很熟,干嘛一定要告诉他,如果他真去找玉枫和小五的麻烦,那她不是很对不起玉枫他们。 杨博文看她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勉强,道:“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人没事了就好,你好好休息,倾雪,我们先出去。” 洛倾雪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小曦,你要好好休息,如果想吃什么东西,就吩咐张嫂给你做,要是身体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嗯。”杨言曦乖巧地点头,在她还没搞清楚状况时,二人已经出了门,留下一头雾水的她。 夫妻俩关上了女儿的房门,杨博文刚开了个头:“倾雪……” “我先回房了。”洛倾雪抢先说道,不等他说话便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杨博文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她永远是这么优雅高贵,也永远这么疏离冷漠,高不可攀。 “爸,听说小妹找回来?”杨默走在梯,便看见父亲站在梯口上,望着某个身影沉思,眼神微闪了下,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一头乌黑的头发打理得服服帖帖,一丝不苟,一身黑色的亚曼尼,衬衣加西装,典型的商界精英打扮,在人前他永远保持最好的仪态,贵气的豪门公子。 “嗯。”杨博文收回视线,冷淡地应了下。 “那我进去看看小妹。”杨默抬腿欲上前。 “不用了,她在休息,你别去打扰她,管好你公司里的事就行了。”杨博文转身向书房走去。 “是,父亲!”杨默毕恭毕敬地说道,两人不像父子,更向上级对下级的命令。 房内 杨言曦躺在大床上,无语问天花板,正茫然之时,突然耳边传来美妙的歌声,吓了她一跳,往声源望去,竟发现是与昨日见到的那个妖女手中拿的暗器一般无二。 为何她这里也会有这样的‘暗器’?杨言曦慢慢地靠近‘暗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又迷惑地看着它,察觉到它并不具备任何攻击力,慢慢的,她开始放松戒备,欣赏这美妙的乐曲来。 不知是何人所唱,曲风新颖,歌声优美,有如天籁之曲,不知不觉杨言曦渐渐被其所吸引,坐在床边静静地听着。 来到这里,她就像一个进了宝藏的小孩,一点一滴在等待着她去发掘,去亲身感受。 “丫丫的,杨言曦你是冬眠了还是安息了?居然不接我电话,看着它,它还能长出花啊。”莫以凡一脚踹开杨言曦的房间,看到死‘瞪’着手机却不接的杨言曦,不由得火大。 杨言曦被门口的大动静吓了一跳,一看,门口正站着一个年轻女子,长得不是很出色,至少不是那种能给人眼前一亮,惊艳的那种,五官长得倒是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特别有灵气,似乎会说话一般,总整看起来很恬静的样子,只是性格嘛…… “傻看着我干嘛,装不认识啊……哎,你怎么会进医院?看起来气色还好嘛……不会是你那个所谓的妹妹弄的,跟你说多少次,你那个妹妹没安心,遇到她能躲就躲,躲不了你就勇敢直视她,拿出你杨家大小姐的风范来,要搞清楚,你才是正室,她只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怕她做什么,怎么也要在气势上压倒她,不然她还以为她是哪根蒜哪葱……”莫以凡脱掉鞋子,包包随手往床上扔去,整个人也追随着包包扑向柔软的大床。 杨言曦挪了挪屁股,差点被她压到,不过,这女孩倒是率真得紧。 “累死我了,我是辛辛苦苦打车坐n个小时特别赶来看你的,怎样,有没有表示啊?”莫以凡猛一个跃起,摳住杨言曦的脖子,奸奸地说道。反正杨家人夸张惯了,小曦擦破点皮,他们都要紧张得跟什么似的,如今气色很好,她自然也是当虚惊一场,继续欺压她喽。 杨言曦被勒了个半死,艰难地从她手臂下逃生,这女生看起来瘦瘦的,应该比自己还要矮一点点,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喂,我说这么多,你都不应一下的,太不给面子了?”莫以凡发现了杨言曦的不对劲,她以前是内向,但也没内向到一句话也不说,跟她还是很有的聊的。 “请问姑娘,你……是何人?”杨言曦迟疑了下还是笑笑地问道。 “别逗了,我是谁,你不知道?”莫以凡白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看不出杨言曦还有幽默细胞,以前都没发现。 “我真的不知道。在下天波府杨言曦,家里排行老八,大家都叫我八妹,汴京人士,姑娘你……” “天波府杨八妹,宋朝那个?”莫以凡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脱口问道,压根没去深想杨言曦的话。 第十章 传说中的反穿 “我真的不知道。在下天波府杨言曦,家里排行老八,大家都叫我八妹,汴京人士,姑娘你……” “天波府杨八妹,宋朝那个?”莫以凡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脱口问道,压根没去深想杨言曦的话。 “正是。”杨言曦明显有些激动,她没想到这个人还认识她,难道小五是吓唬她的,她根本没来到什么千年以后,“姑娘,你认识我?” “拜托,我们四年来日对夜对,你烧成灰我都认识,还姑娘呢……等一下,你刚说什么,你说你是宋朝天波府杨八妹?”莫以凡像见鬼一样地看着她,声音陡然拔高。 杨言曦忙点头如捣蒜,笑容可掬。 莫以凡古怪地看着杨言曦,摸摸她的脸,又探探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怎么尽说疯言疯语……”猛然凑近杨言曦,睁着灵动的大眼睛:“你得幻想症了?” “姑娘,我说的是真,你为何就不肯相信我的话呢?”杨言曦简直想翻白眼,她是杨八妹很让人难以置信吗? “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莫以凡收敛了笑容,沉下脸一本正经地问道。 “姑娘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当然确定自己是杨八妹,骗你作甚?姑娘,我是想请问你一下,方才那两位是谁?为何老是管我叫女儿呢?”她非常地虚心求教。 莫以凡惊得猛从床上跃起,重心没稳定好,‘噼’的一声掉到地上,但她懒得管这不雅的姿势和稍微的痛意,快速从地上爬起,她开始意识到杨言曦好像不是在跟她开玩笑,杨言曦从来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而且是开这么冷的玩笑,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装的。 “惨了惨了,你连你爸妈都认不出来,事情大条,你不会真把脑袋摔坏了,该死的慕明灏居然把你弄成这个样子,走……”莫以凡风风火火地拉起杨言曦直往外冲。 “等一下等一下……”杨言曦停下脚步,手不自觉加大力气,竟将莫以凡反拉回来,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靠,杨小曦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了?”莫以凡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肩膀,龇牙咧嘴地抱怨道。 “抱歉,有没有撞伤你?” “没事没事,走,我们上医院去,还是不了,让伯父叫家庭医生来,一般撞了脑子的人是不能乱移动的,你赶紧到床上躺着去。”莫以凡转念一想,赶紧把杨言曦送回床上。 “多谢姑娘关心,在下的头并没有被撞到,身体一切安好,在下只是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当真距离宋朝已有千年之久?”莫非她是跟她们认识之人长得十分相似,被误认了? “那当然了,现今是2011年,宋朝是在960年,大概是一千年了,你历史分明读得比我好,好不好?还问我这么低级的问题。”莫以凡白了她一眼,真的把脑袋撞傻了? “这么说,2011年,我真的来到了千年后的世界。”杨言曦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千年后的世界?你是说‘穿越’?”莫以凡张大嘴巴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惊呼。 “穿越是什么东西?”杨言曦一脸疑惑看着莫以凡,貌似这个‘穿越’不是什么好东西,处处透着诡异。 “穿越不是东西,是指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最常见的就是剧烈撞击、非自然因素死亡,如落水啊,撞车啊,被刺杀、暗杀之类种种原因,使一个人从自己的时空来到未来世界或过去的世界。”莫以凡十分耐心地解释道,没办法,近年来穿越文大行其道,她身为一名小小的网络小写手自然是要随随大流,自然是对‘穿越’这回事熟得不能再熟了。 杨言曦深思熟虑了下,道:“或许你说得对,那日我遭二师兄暗算,中了他一剑,之后就失去意识,一醒来就看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事物,情况跟你所说的‘穿越’十分吻合。” “所以,你是说你是‘魂穿’?已经不是我们的杨小曦了?”莫以凡惊恐的瞪大双眼,穿越这回不是只有要小说电视里才有吗?现实中,太扯了,不能接受! “我真的不是你那个朋友。”杨言曦再次申明,她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了。 “你真的是穿来的,不是在整我?”莫以凡猛然在扑上来,握住杨言曦的手,刚才在说话间,她就一直觉得言曦说话有点怪怪的,而且言曦也从来不会开玩笑,常常让人冷场倒是真的。 “我与姑娘素昧平生,甚至也许需要姑娘的指点,怎么会整姑娘呢?”杨言曦无奈一笑。 “说得也是,不对啦,我还是不能接受,除非你能拿出证据来,证明你不是我们家杨小曦?”这明明是她们家小曦那张脸嘛,她再看几百次,还是这张脸啊。 证据?她有什么证据,总不能叫大师兄过来证明,对了,大师兄呢?她那天有见到大师兄,大师兄也是跟她一起来到这千年后的世界吗? 莫以凡看到杨言曦似乎在沉思些什么,突然出拳打向杨言曦。 杨言曦虽失去了内力但练武之人具备的敏锐性却没有消失,在莫以凡出手那一瞬间她已经看到了,反手扣住莫以凡的手臂:“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打你。”莫以凡简短地回答,另一只不被钳制住的手往杨言曦脸上扫去。 莫以凡本身学过跆拳道,虽不是很精通,但身手怎么都比寻常人敏捷,在学校时,她就一直是杨言曦的护花使者,但若她真是杨八妹,自己当然不会是她的对手。 转眼间,两人已经对打数招,杨言曦明显处处留情,而莫以凡则显得十分吃力,言曦不想伤她,几番手下留情,但她总不依不饶,无奈之下,杨言曦只有点住她的穴道。虽然杨言曦已失去内力,但人体的穴道她却仍牢记于心中,即便不能封住穴道,短时间让她无法动弹还是可以的。 “姑娘,我无意伤你,只要你不再乱来,我便替你解穴,如何?” 莫以凡心里很急,简直想咆哮出声,但她却怎么都动不了,只能使劲地眨巴着眼睛,示意她同意。 杨言曦出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结果…… 杨言曦的手方刚放下,一声空破而出,震透天际的巨响从莫以凡嘴里咆哮而出,堪称新生代‘咆哮后’,惊得言曦直捂耳朵,狮吼功啊,耳膜差点被她震破了。幸好房间隔音效果极大,否则指不定让人以为发生了惊天血案。 “点穴,传说中点穴,居然是穿越,千年不遇的穿越居然让我遇到,活生生地摆在我面前,我的天,我的地,满天神佛……”莫以凡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撞着。 杨言曦奇怪地看着她,‘穿越’的人是她,为什么这女子比她还紧张的样子? 第十一章 闯祸 “点穴,传说中点穴,居然是穿越,千年不遇的穿越居然让我遇到,活生生地摆在我面前,我的天,我的地,满天神佛……”莫以凡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撞着。 杨言曦奇怪地看着她,‘穿越’的人是她,为什么这女子比她还紧张的样子? 莫以凡稍稍冷静了一点,几乎是以膜拜的眼神看着传说中的杨门女将,杨八妹,那可是她幼年时代最崇拜的偶像,如今却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这种感觉真是……难以言表。 “你真是杨八妹?可是,你是杨八妹,那我们家小曦呢?”激动归激动,好朋友的下落才是她最关心的。 “我不知道,但我想,既然我能来到她的身体,她会不会也……” “你的意思是小曦跟你灵魂互换,穿越到宋朝去了……不不不,等一下,你死的时候……不是,怎么说呢,就是你来这里的时候,你已经上过战场,打过仗了没?”莫以凡大眼睛灼灼发光。 “没有,六哥多年镇守边关,宋辽两国虽多年恶战,但也是互有胜算,前日子,我已面见圣上,准备择日便赶赴沙场,谁知,会让我撞见傅远山那个奸贼通番卖国之事,更没想到二师兄竟是傅家之人,遭了他的暗算。”以致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心里那个叫做恨哪。 傅远山?谁啊,莫以凡完全听不懂,她顶多就记得包拯、八贤王这些大名鼎鼎的,什么傅远山听都没听过。 “也就是说,你还没上过战场,那电视上、野史上出现的那个杨八妹不会就是我们家杨小曦?”那个勇闯幽州、以女子之身守卫大宋疆土的巾帼英雄,那个英姿飒爽的杨家女将会是她家那个文文弱弱,甚至需要她充当保护神的杨小曦,莫以凡想想都觉得很惊悚,她甚至天马行空想到,自己会不会有一天醒来,发现自己是穆桂英,耸啊…… “什么是‘电视’?”不懂,某女秉持着虚心求教的原则问道,一双眼睛闪烁着好奇两个字。 “电视就是……”莫以凡顿了一下,词穷,不会解释,“这是一个很抽象的问题,以后再告诉你,你要学的还有很多,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要适应现代人的生活,还有哦,你千万不要再告诉别人,你是从古代穿来的哦。” “为何?” “我怕你会被人捉去人体研究或者送到精神病院。”好歹这具躯体也是她家杨小曦的,而且杨八妹是谁,她的偶像耶,当然不可以出卖。 “精神病院?”正如莫以凡所说的,她还有很多要学。 “就是关疯子的地方,以你今时今日的状态是不行滴,换件衣服去,姐带你去书店买书和录影。”莫以凡打开衣柜,发现杨言曦的衣柜上全是统一的淑女裙,全都粉嫩得不行,想到自己昔日心目中的女英雄穿上这样小女人的衣服,她的脸又华丽丽地囧了。 最后挑了一件比较‘正常’的衣服扔给杨言曦。 “姑娘,这件衣服……”杨言曦有些为难地看着手中的衣服,这衣服布料极好,摸起来就像绸缎一样光滑,但不适合她。 “没办法,这件是最正常的了,如果你不喜欢这种风格,我们买书的时候可以顺便买几件衣服,呃,说起来我们也好久没逛过街了。”莫以凡眼中突然划过一丝黯然,近几年她是越来不愿意到处走动,似乎连以前最爱的逛街都不能引起她的兴趣,是因为生活太一成不变,还是因为身边已经少了一个可以让她挽住的臂膀。 “不行,姑娘如此仗义相助,在下已感激不尽,怎能还叫姑娘破费?”杨言曦连忙摇摇头。 “当然不是我破费了,以你杨家大小姐的身家,哪里还需要我破费,我可是个穷人,连份正当职业都没有,您老别压榨我啊。”说完,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偏还摆出一副无辜样。 “可是在下并不是真正杨家小姐,怎能占据他人身份,挥霍别人的财产。”这是很不道德的。 “在现在,你就是杨家小姐,我相信小曦也不会怪你的,说不定她现在也是以着你的身份在你那个时代生活着,你就安心地在这里生活,代替小曦活得更精采。”说到这里,莫以凡一直带笑的脸也禁不住有些伤感,但她有种感觉,小曦没有死,而是活在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才是真正属于她的,她可以过得更好,不必活得那么压抑。 杨言曦听着也有理,倒是自己钻进了牛角尖,不如这位姑娘想得通透。 “对了,你别老叫我姑娘姑娘的,我叫莫以凡,是你杨言曦的好朋友,也是大学的宿友,就是读书的时候住同一间屋子的,当时一起住的还是方雨瞳和程柔,你排行最小,所以一般我们称你为杨小曦,至于我嘛,我是老大,你们一般叫我凡哥,肉麻点时会叫我凡凡,好了,介绍完毕。” “凡哥?女人也可以称哥?”这个时代真有趣。 “为什么不?这年头就流行哥啊姐的,什么犀利哥啊,胡哥的一大堆,那个超女冠军不也被人称为春哥,以后你慢慢就会知道的啦,走走,换换衣服去。” 两人手拉手穿梭在繁华的街市,杨言曦遇到不懂便虚心请教,莫以凡也教得十分耐心,两个人本身就是性格爽朗之人,没多久便如胶似漆,简直是相逢恨晚。 莫以凡买了一堆有关‘穿越’‘反穿越’的书籍,准备让杨言曦啃个够。 两人手拿收刮了半天的战利品,走进咖啡厅。 “杨小曦,要不要试试这里的咖啡,很好喝的哦。”莫以凡微眯着眼,笑得有点像小狐狸,得意而俏皮。 “咖啡?”又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好啊。”她很乐于尝试这些新奇的事物。 莫以凡招来服务生,点了两杯咖啡。 杨言曦端起黑呼呼的水,有些疑狐地看着莫以凡,这东西乌漆抹黑的,能喝吗?可偏偏莫以凡眼中又是那么地真诚,让她觉得自己怀疑她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轻抿了一口,杨言曦的脸顿时皱得跟苦瓜一样:“好苦,怎么会这么苦?” “哈哈……”某小狐狸奸诈地笑出来,看杨言曦横眉怒对,笑得更加开怀,“我给你点的这杯是意式特浓咖啡,没喝过的人绝对会觉得比喝中药还痛苦,呵呵……” “那你还点给我喝?”杨言曦怒瞪着她。 “我这不是让你有多种尝试嘛,你看我这么煞费苦心,你好意思怀疑我吗你?”莫以凡一副无辜样。 “那我喝你这杯。”杨言曦眼明手快抢过摆在莫以凡面前的咖啡,她喝的肯定没问题。 “哎哎,你明抢啊你……”莫以凡连忙又把它夺回来。 “你逼的。”杨言曦也十分理直气壮。 姐妹俩笑着打打闹闹,杨言曦突然放开手,莫以凡一时促不及防,手中的咖啡往外洒去,洒到了一个男子身上。 “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的……”莫以凡连忙站起来道歉。 “没关系。”被咖啡洒到男子态度很好,说话间还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意咋看起来那么慎人。 “谢谢,先生,你人真好。”莫以凡心无城府地笑道,她见过太多的得理不饶人的人,像这么明白事理的人是应该得到尊重的。 “服务员,给我一百杯咖啡。”男子吩咐道,嘴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说他人好,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嗯,感觉还不错。 第十二章 对峙 “服务员,给我一百杯咖啡。”男子吩咐道,嘴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说他人好,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嗯,感觉还不错。 咖啡厅经理一见这瘟神,吓得以最快速度弄好咖啡,亲自带着捧着一百杯咖啡的人马浩浩荡荡地来到这边。 咖啡厅中的客人见到这阵势都不禁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去,有免费好戏看,谁不看那是谁傻。 莫以凡也觉得这男子的要求有点奇怪,一百杯咖啡,喝了他还不胀死?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这男子看似很好相处,身上却一直散发着一种张狂的气息,像一把没有任何装饰打磨过的剑锋,张扬而霸气,近他十米之内的人都会被他的锋利所刺伤。 “萧少爷,咖啡来了。”经理站离他有一米之遥,表情不是谄媚,而是惊恐。人本能地对比自己成就大地位高的人产生敬畏,结巴讨好是人之常情,但是这位爷,去拍他马屁等于跟去跟阎王打交道,所以,能离多远离多远。 “泼。”萧扬指着莫以凡邪笑着说道。别人给他一刀,他必定要还给别人百刀,同理,别人泼他一下,他不泼回去,岂不是太不礼貌了,萧家家规,别人让你痛苦,你一定要让他(她)更加痛苦,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正常不过了。 莫以凡脸立即黑了,原以为是个好人,没想到……那一百咖啡竟来侍候她的,可恶! “萧少爷,这……”经理为难地迟疑了一下下,拿咖啡泼客人,以后谁还敢进来,叫他还怎么做生意? “你别太过份了,不小心洒了你,是我的错,我赔你件衣服还不成吗?”莫以凡死瞪着他,那一百杯咖啡泼下来,她还要不要见人了她? “不成,大爷我说就得泼,还愣着干什么?” 经理被他这么一吼,条件反射地就往莫以凡身上泼去,他宁可关闭了这间咖啡厅,也绝不要惹上这位暴君。 其他人也被萧扬的气场震住,他不用眼神也能让人感到卑微,继而对他惟命是从。 一时间,群‘水’激涌,上百杯咖啡齐往莫以凡身上泼去。 杨言曦要是看得下去,她就枉为侠女之名了,两手一拍桌子,在千钧一发之际掀起桌子上白布桌布,帅气地一甩,挡在莫以凡面前,顿时‘黑水’齐发,转了个弯,反弹回去。 “哎呀……” “我的脸……” “我的衣服全脏了……” 惨叫声连绵不断,那些美丽动人的女服务生头上,脸上,素净的工作服上滴着黑色的水滴,十几个人仿佛刚从水里爬起来一样,包括店里的经理也是狼狈不堪,唯有那个罪魁祸首仍是一派贵公子形象,滴水未沾在他身上。 莫以凡一脸崇拜地仰望杨言曦,不愧是她的偶像,帅! “公……先生,请适可而止,她已经道歉,你何必得理不饶人?”杨言曦挡在了莫以凡面前,清澈的双眸直射眼前的恶劣份子,她就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 萧扬早在杨言曦动手那一刻避得远远的,但因着那块巨大的白布,现在才是正式见到她的真身。 “丑八怪,多管闲事,这么爱心泛滥,不去当义工,不知道跑到市面上来有碍瞻观吗?污染老子的眼睛,你不如别出生。”某毒舌男丝毫不觉得欺负两个‘弱小’女子有什么不对,他就觉得不爽,必须找人当出气筒,而这个敢跟他叫板的无疑就是炮灰了,他叫泼,她就必须得乖乖站着! 众人眼睛齐齐地扫向被萧扬严重鄙视的女人,杨言曦,下一秒人们鄙视的对象不约而同改向萧扬,他的眼睛是瞎的,如此一个大美女,他也能看成丑八怪,这种功力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萧扬确实不是普通人,他的眼光绝对是不正常的,他认为是丑女,既然你是嫦娥下凡,他也坚定自己的想法。 莫以凡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无礼取闹,倒霉!喝杯咖啡都能遇疯子。 “打不过就人身攻击,一个大男人做到你这样也算是失败得够彻底了,你妈生你出来才是碍社会风化。”莫以凡反骂回去,男人她见得多了,这么没品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但她是个诚实的孩子,人家萧扬长得确实英俊帅气,她没办法学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打不过一个女人?开玩笑!萧扬闻言立即怒了,他是不屑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凡夫俗子’动手,好吗?敢骂他妈,他都还没骂过呢,凭什么让人家骂? 萧扬不爽地回视了一眼在看戏的无聊人类:“看什么看,烦死了,立刻给老子清场。” 一分钟后,诺大的咖啡厅寂静了,只剩下一脸不耐的萧扬、傻了眼的莫以凡,以及很淡定的杨言曦,还有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萧扬身后的男子,一身黑色西装,身材孔武高大,脸上表情肃穆,活像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你,你想怎么样?”莫以凡有点怕了,声音不再如先前那般洪亮,看到客人们以被扫落叶的姿态被横扫出去。 十几个黑衣人就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守住各个角落,澎湃的杀气席卷整个大厅,那无法掩饰的杀气以最震憾的方式直拉冲撞人们的心灵。 大门瞬间被关上,窗帘拉下,而酒店里的经理、服务生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很自觉得躲一边去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迅速竟快得让莫以凡连个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貌似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哪里都是紧闭着的,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她们就算被毁尸灭迹也没人知道,是正常人都不会不怕的。 杨言曦不是正常人,她很无畏地直射萧扬,她以前教训那些‘地痞流氓’的时候,那些人也总是这么嚣张,照样被她打得以后不小心遇见她都得绕路走。不过她却总是很难把眼前的男子和那些纨绔子弟联想起来,他身上多了一股贵气,不容人侵犯的凌厉,虽然他的行为很幼稚,却依然无损他的气质,她不懂,一个人的气场怎么能这么诡异多变? 总结的结果,萧扬就是一个变态! 萧扬端坐在椅子上,与两个小女子面对着面,一只手拽着另一只手指上黑金闪闪的戒指,高贵而优雅,看起来绝对百分之百的绅士形象,前提是,他别说话。 “怎么样?是要我送你一包哑药,还是麻烦点帮你挑掉舌根算了?”他很好心地发问,那口气仿佛是跟她讨论,晚上是吃牛肉好呢,还是吃猪肉好?而萧扬,他是真觉得自己很好心,以前他是不会给人选择的权利的。 “区区一点小事,先生如此大发雷霆,气度未免太小了点?”杨言曦将莫以凡护在身后,她看得出,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 气度?开玩笑,他又没有说过自己是个有肚量的人,再说,他气度是大是小,关她什么事? “本来本少爷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要不是你多管闲事,她完全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全都是你害的。焰!”某人颠倒是非的能力绝对是一流。 叫‘焰’的男子鄙视了自家主子一眼,不懂主子为什么会养成这个德性,欺负人家小女孩的事都做出来,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有失他萧家少爷的身份。 鄙视归鄙视,命令绝对要服从,焰走上前去,一步一步,犹如死神那般,沉重的脚步打落在莫以凡心上,第一次感到害怕,这种‘怕’是发自内心深处,他的眼神,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慌。 杨言曦纹丝不动地站着,感受着对方散发出强大气场,但她感应不到杀气,在焰的眼睛里,她看到的是不屑和冷漠。 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冷静的杨言曦,确信她不是被吓傻,而是真的很淡定,这女子的勇气让他有一丝赞赏。 明明还有数步之遥,莫以凡只是一个眨眼,焰似鬼魅的身影已来到她的面前,扣住她的下巴。 莫以凡惊恐地闭上眼睛,身子不断地颤抖,她是得罪哪路神仙了,徒惹这无妄之灾,她不要变哑巴,呜呜…… 几秒过去,莫以凡发现那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手反而越来越松,微微睁开眼,只见杨言曦的手正扣住那个叫做‘焰’的男子,眼神冰冷、犀利,强大的威压足以震慑‘焰’,这是一种气魄,一种多年在江湖中磨练出来的气魄。 第十三章 萧扬 几秒过去,莫以凡发现那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手反而越来越松,微微睁开眼,只见杨言曦的手正扣住那个叫做‘焰’的男子,眼神冰冷、犀利,强大的威压足以震慑‘焰’,这是一种气魄,一种多年在江湖中磨练出来的气魄。 以凡再次被感动得稀里哗啦,谁敢说,这样的杨言曦柔弱可欺?她有种预感,杨言曦会让以前认识她的大跌眼镜,而秘密嘛,当然就只有她知道咯,这种感觉就像茅草屋里藏了百万黄金,别人却只当是普普通通破草屋,而令她沾沾自喜。 焰的杀气瞬间外放,再不敢大意,这女子看似娇弱无害,实则深藏不露,试问哪家闺女会有如此凌厉的气势,甚至能够阻断他的出手。但他不愿意拔枪,欺负女孩子这种事也只有他们家变态的少爷做得出来,他更想真刀真枪地打一场。 萧扬眼睛微微眯起,平静的眼眸顿时起了一丝波澜,嘴角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弧度勾勒得很诡异,呵呵,他随便撞也能撞出好玩的事来,不错不错。 相视的二人眼里爆发出跃跃一试的冷光。杨言曦没有了内力,所剩的不过是招式,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但是眼前的焰却有让她大打一场的冲动,他的身上充满煞气和血腥的味道,同样激起了她嗜血的因子,就像见到了兵器谱排行榜上的武林高手,她同样会忍不住想和他单挑。 眼见一场大战即将打开序幕,噼里啪啦的战火一触即发,萧扬已经占据了最佳的位置,眼巴巴地瞧着这里,就差拿两包薯片以显示他看戏的状态。 可惜,这世界上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不识相的人。 已被关闭的玻璃门响起了敲门声,接二连三,越敲越重,显示着敲门之人的不耐烦。 “妈的,又来一个管闲事的,给老子开门。”萧扬很火大,今天好多管闲事的人都撞一起了?还是他太久没出来活动活动,把他当病猫了? 守在门内的人将门打开,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浅蓝色衫衣,手臂上挽着一件同系列的西装,一头刚直的短头发,两道浓眉像两把剑一样,飞扬入鬓,鼻梁笔直高挺,双唇薄厚适中,圆润的下巴,皮肤略显古铜色,看起来高大俊朗。 杨言曦没有看他,眼神依旧和焰火热地对峙着,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倒是莫以凡激动地喊出声:“慕明灏……” 慕明灏显然没料到里面会是这样一副场景,看到杨言曦时,脸上更闪过一丝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 “慕局,这么有空来喝咖啡?”萧扬斜斜地倚在宽大的软椅上,慵懒而散漫,压根没正眼看慕明灏。 “萧扬?萧少爷也很有闲情逸致,这是怎么回事?”慕明灏一只手插在裤袋上,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教训两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而已,怎样,慕局想插手?”萧扬嘴角在笑,却不曾到达眼底,透着危险的气息。 慕明灏是何等样的人,在官场混到局长的位置,察颜观色的功夫绝对不会比任何一个人差。这头笑面虎,能不惹则千万别惹他! “明灏……”一个女服务生跌跌撞撞地从柜台边上跑出来,直扑进慕明灏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似被吓坏了。 “没事,别怕。”慕明灏轻轻拍抚怀里受惊的人儿。 “你是来接我下班的吗?”苏言涵从他的怀里出来,可怜兮兮地问道。 “喂,谈情说爱的,不想死给老子滚出去。”萧扬没耐心看他们花前月下,不知道他大爷至今还是孤家寡人吗,最讨厌肉麻兮兮的人,连客套都觉得虚伪了,萧扬直接下令赶人。 “明灏,我们……我们走。”苏言涵怯怯地拉着慕明灏的手,眼睛连看也不看萧扬一眼,他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但同时,也是一个很恐怖的男人,苏言涵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这么嚣张,这么张扬的任性,甚至在慕明灏这样身份地位的官职人员面前也毫不掩饰,慕明灏却不敢说什么,这还不足以证明萧扬是一个不能惹的人物吗? 苏言涵一向是识务者为俊杰,何况这次惹事的还是杨言曦,她没理由淌这趟浑水。 “嗯。”慕明灏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毕竟萧扬在国内还是挺奉公守法的,没惹出什么大事,上面的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不能出这个头,所以,应该……不会出大问题的。 “喂,慕明灏,你这人怎么这样,小曦是你妻子,你就这么放着不管,你怎么当人家丈夫的,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莫以凡一看他小心翼翼护着苏言涵的样子就来气,也不管挡在她面前的焰是怎么凶神恶煞,就咆哮起来。 慕明灏脚步顿了下,没有再走,他刚才可以当作没看到,可莫以凡这么一喊出来,他再走就显得矫情,而且要是萧扬真的玩大了,出了什么事,他也难辞其咎。 杨言曦好奇地伸过头,看了她所谓的丈夫一眼,记起了他便是那日在医院所见到的人,心中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但也理解以凡为朋友叫屈的心态,这样的男人确实称不上是一个好丈夫。 反而最奇怪的人却是萧扬,他一听竟从椅子上蹦起来,饶有兴致地问道:“你就是杨言曦?” “是又怎么样?”杨言曦对上了他的眼,只觉得这男子的眼睛真好看,幽深的黑眸似子夜繁星般深邃,却透着冷酷阴狠,凝成的,是一种嗜血的美,危险而魅惑。 萧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杨言曦,笑容很诡异,又似有些开心的痕迹。 “焰!放手。”萧扬下令道。 焰看了杨言曦一眼,似有些不甘,但已刻入骨子里的惟命是从让他收敛了一身煞气,再次以鬼魅似的身法站回到了萧扬身后。 杨言曦却是有点庆幸,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能负荷了多少,她表示深切地怀疑,要是被扁让她一代女侠情何以堪?若是功力未失,她会直接飞过去挑战他身后之人。 “萧扬,非法禁锢他人人身自由,总归是犯法,言曦是我的妻子,萧少爷就当是给我个面子,若是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请不要同她计较。”慕明灏终是开了他的尊口。 你的面子值几分钱?萧扬懒懒地瞥了他一眼:“你老婆是她,那你怀里的东西是什么?” 苏言涵头上立刻冒出三条黑线,慕明灏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当前笑得最乐的要莫以凡,刚才的惊吓早被她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她第一次发现这个讨人厌,嘴巴毒的‘黑社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情妇?二奶?小三?还是女佣?”说完,他又自己摇了摇头:“就这姿色,我看是扫厕所的阿桑,我说姓慕的,你再没眼神,也用不着选个这样的,好歹也是一局之长,找个阿桑摆出去也不好看是不?” 苏言涵脸色微微泛白,但还是鼓不起勇气为自己辩驳几句,一来她身份本身就尴尬,二来她指望着身边的男人为她讨个公道,甚至正名。 可是,慕明灏什么都没有,只是看着萧扬。 杨言曦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确信,这个男人眼光真的有问题,说不定丑八怪在他心里等级还是蛮高的。 “你笑什么?”萧扬很好奇问,脸上并无怒色。 “我想笑不行吗?”她杨言曦也不是个善茬,一出手就差点砍掉别人的手臂的人会是什么圣母吗? “行,笑抽疯了也不关老子的事。”萧扬冷笑,瞪向众人,“还不走,等着留吃晚饭?” 第十四章 我们离婚 “行,笑抽疯了也不关老子的事。”萧扬冷笑,瞪向众人,“还不走,等着留吃晚饭。” 莫以凡的小脑袋从杨言曦身后冒出来:“那个,我们是不是也可以走了?”说完又把脑袋缩回去,她真的很怕这个叫‘焰’的男子,身材高大魁梧不说,脸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充分显示了他的身分,道上的人,像她这种良民百姓当然是避之为恐不及。 “如果你想留下来吃宵夜,老子也可以请你们。”萧扬稍稍勾起嘴角,那弧度绝对完美,却带着血腥的味道。 杨言曦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点熟悉,似乎在哪过,又仿佛很陌生。 “走走,我们快走。”莫以凡闻言如临大赦,拉着杨言曦直往外奔,像跑慢一步会有一只大野狼扑上来似的。 杨言曦走到门口时,突然心有所动,转过头去看了萧扬一眼,不意外地触及到他略带‘深意’的眼眸,心中有些奇怪,貌似自从他听到她的名字后,就怪怪的,难道杨家大小姐的名头真这么好用? “多谢萧少,看萧少什么时候有空,赏脸吃顿饭。”慕明灏客套地挤出虚伪的笑容,在外人看起来却仍是那么地无懈可击,完美至极,在官场的淫浸下,他也可以学会伪装。 “嗯,看什么时候有空,不过这几天是不行了,约了小黄。”萧扬这次倒是态度良好。 慕明灏自觉萧扬是给足了他面子,萧扬是谁,据说最高国家安全机构里面都有他的人,不止如此,他还是东州最大地下势力内定的接班人,这样的人,是随随便便的人能跟他一起吃饭的吗?只是……小黄是谁?是哪个大人物?这名字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小黄是我朋友养的一条狗。”萧扬看出他的迷惑,很贴心地解释。 吐血! 但这口血,慕明灏只能往肚子里咽,他堂堂一个人竟还比不上一条狗,这萧扬侮辱人的方式还真够绝的,像这种嚣张狂妄的人,社会的败类,人类的毒瘤,早晚有人收拾。 纵使心里骂得再狠,脸上还是得维持笑容:“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搂着苏言涵往门去。 “明灏,他是谁啊?”往外走的苏言涵小小声地问,慕明灏可是一个官,官位也不低,在黑白两道也算吃得开,今日遭人如此戏弄,却连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由得让她思考萧扬的身份。 “别问这么多,我们走。” 人走后,萧扬一副受伤的小孩样,无辜地靠在焰的肩膀上:“我是真的准备带小黄去吃饭,唉,这年头,说句真话也得罪人,难道让我丢下小黄,跟他去吃饭?” 焰放空自己的思绪,只当没听见。 “切,他当他是谁,能跟我们家小黄比吗?老子请他吃砒霜。”萧扬勒住焰的脖子,他是真掐来着。 焰纹丝不动,主子想掐就掐,给他留口气就成。 掐到焰翻白眼的时候,萧扬终于松开他的手,决定打电话骚扰别人。 “枫,我看到你所说的那个怪怪的杨言曦,你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烂,你说,我是直接把她老公弄死呢,还是弄个车祸什么的,让他苟延残喘。”萧扬拿刀子当飞刀,将一只从眼前飞过的苍蝇钉死在墙上。 “你别无聊。”玉枫冷淡地说了一句。 萧扬笑声猥琐道:“给点建议嘛,我这不是为兄弟两肋插刀?谁让你喜欢谁不好,喜欢一个有夫之妇。” “谁跟你说我喜欢杨言曦,告诉你,别多管闲事。” “哟,学人家爱在心头口难开,文艺片看多了,不幸通知你一声,这闲事我还就管上了,呵呵。”说罢,果断挂上电话,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玉枫盖上手机,嘀咕了一声:“莫名其妙。”继续做自己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像萧扬那么白痴的。 另一边,慕明灏拉着苏言涵出来时,杨言曦和莫以凡还没走,站在路旁等着搭公车。 慕明灏眼神似有牵引地落在了杨言曦身上,此刻她正跟莫以凡说着话,也许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笑得很开心,明媚而纯真,一泓秋水熠熠生辉,清纯中透着些英气,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杨言曦,方才那样的情况下,她竟没吓得哭出来,真奇迹! “明灏,你不是说要陪我去买毕业礼物的吗?我们班导对我可好了,得好好想想送他什么,你帮我好好参谋参谋。”苏言涵挽着他的手,小鸟依人,有着大学生特有青春气息。 “好。”慕明灏随口应道,有些心不在焉。 苏言涵甜甜地笑了。 “现在做小三的都可以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叫得比原配还大声,果然是水至清无鱼,人至贱无敌。”莫以凡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该听见的人听见。 “莫以凡,关你什么事,用得着你说三道四?”苏言涵怒瞪着她,正好在萧扬那边憋着一股气朝她发。 “打击小三,人人有责。”莫以凡也毫不含糊,反击回去。 “我和明灏是两情相悦,到底谁是小三,你搞清楚。”苏言涵是一点也不怕莫以凡,甚至有些看不起她,一个没身份没背景的孤女,仗着自己是杨言曦闺中好友,便对敢她嗤之以鼻。要搞清楚,她好歹也是流着杨家的血脉,怎么说都比莫以凡高贵得多。 莫以凡正欲反驳,杨言曦拉住她,非常有礼地朝苏言涵微笑:“两情相悦固然可贵,但为情出手伤人就不应当了,对?” 苏言涵心中咯噔了一下,语气不足地说道:“你胡说些什么?” 想起那日她在医院的话和今日的心虚,杨言曦知道自己猜中,原本她也只是想试探她一下而已,要是因为她,自己也许也不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我摔下梯,难道不是姑娘你的杰作吗?伤人罪……”杨言曦说话慢吞吞的,犯人最痛苦绝对不是行刑,而是审判的过程。好,她承认,她是故意的。 “好了,都别再说了,大马路上的,也不嫌丢人。”慕明灏走过来,隔开两人,貌似是来劝架,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护的是谁。 杨言曦没什么感觉,眼前这个男人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他护着心上人是应该的。 “言曦,你找个时间就搬回来,整天住在娘家,要是被记者知道了,会怎么写?” 杨言曦对慕明灏的语气稍感不满,这语气怎么听都觉得像是上级对下级的吩咐,而在场的四个人除了她,其他三人都是一派正常的神色,想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她想不通以前那个杨言曦怎么就在这棵树上吊死了呢,有必要吗?她看不出这男人有什么特别让人希罕的地方。 “你快点回去,有什么事回家再说,你也不要再来找小涵的麻烦,我不会喜欢你,你再来纠缠来没有用,所以……”男人说这话时是带着高傲的,他是厌恶杨言曦的纠缠,但是被一个美丽而高贵的女孩子爱慕,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始终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所以,强扭的瓜不甜,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成全你,如果你一纸休书不方便写的话,由我写也成。”微风徐徐,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个雅致而淡然的女子,竟美丽得叫人移不开眼。 慕明灏愕然,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尴尬万分。 莫以凡简直想拍手称快,她老早就看不惯这厮仗着小曦喜欢,总对她呼来喝去的德行了,拉了拉言曦,凑到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杨言曦立刻有错就改:“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离婚。”这个世界最好的一点就是女子也有说话的权力,这点让她觉得很满意。既然人家郎情妾意,她也不好捧打鸳鸯不是? 慕明灏哽住,半晌说不出话来,心里无端地生出烦闷之感。 苏言涵则是两眼直发光,她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句话吗?可她又有一丝怀疑,杨言曦为什么会这么轻易放手,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明灏跟她在一起了。 待两人回过神来,某人已经潇洒而去,留给他们的只是一个窈窕的背影和随风飘来的一句话:“三天后恭候阁下大驾签字。” 第十五章 吓唬 慕明灏怔怔地看着她离去身影,今天的杨言曦似变了一个人,从容自信,看他的眼神似在看陌生人一般。 她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还是真的决定放手了?她以为他们的婚姻是可以他们两个说离就离的吗? “明灏,她愿意离婚了,我们……”苏言涵满怀欣喜,她已经受够了当地下情人的无奈,她要的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慕夫人身份。 “不是说要给你老师买礼物吗?天快黑了,我们走。”慕明灏率先转身而走。 满怀的热情犹如一盆冷水由头自下,硬生生将浇冷了她的心,难道他从来不曾想过离婚? 慕明灏看她没有跟上来,返回头牵起她的手,一如以往的温柔,但心思早已不知飞到哪去? 莫以凡开开心心地挽着杨言曦往杨家走去,想起慕明灏刚才的脸色,她就觉得心里舒坦,小曦以前受的那些鸟气总算讨回来一点点,那句‘我们离婚’简直酷毙了,连带她也有农奴翻身当主人的感觉。 杨言曦看着兴奋的莫以凡有点无语,看来那段婚姻真是没一个人祝福,早点结束了也好,毕竟在这里生活的人是她,而不是昔日的杨言曦,天晓得她们能不能灵魂互换回来,如果这辈子她注定要生活在这里,顶着个已婚妇人的名头,她不是很无辜。 莫以凡丢下数十本书籍,关于穿越的就有十本之多,让她充分了解两个世界,杨言曦本身就是个爱读书之人,宜动宜静,倒也不会觉得枯燥。虽然不能一下子把书看完,但对这个世界的概念她也不再模糊不清。 不是没想到回去,只是有些事强求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她素来不怨天尤人。 在莫以凡的孜孜不倦的教导下,杨言曦开始了解现代科技,诸如手机,电视,电脑之类的,每每让她惊叹不已。 她很难想像一个小小的盒子怎么就能有千里传音的功能,想她的师傅先辈们苦练多少年,顶多也就能传个二三十里,千里传音万万是不敢想的,千里传音之说,不过是夸张罢了。 最最奇妙的是,电脑此物,手下一点便能得世界之最新消息,当真是不出门而知天下事,还可聊天,甚至远在千里,还可以视频相见,晚上莫以凡突然弹出来,还真真把她吓了一大跳。其实她刚学会了开机、关机和打开qq,连字都不会打,所以只能视频了。 而她除了尽快融入这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那就是锻炼好身体,因为她发现这具身体实在太弱了,得尽快恢复功力才行,内功心法她滚瓜烂熟,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反正这里也没人找她比武。 早晨,她早早就起床,她向来有晨练的习惯,小时候最幸福的时光,是陪着哥哥们练习杨家枪,大了,则是和师兄们练剑,意气风发,仗剑江湖,多么逍遥自在。 杨家够大,也够宽敞,所以她决完先跑一圈热热身,随便熟悉一下环境,欣赏美景。 二上,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玻璃窗前盯着在下跑的女子,她简单地扎着马尾,脸上没化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他不喜欢读书,更讨厌拽文,可是这句话却就这么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马尾摇来晃去,在淡淡的阳光下似乎显得特别灵动,嘴角勾起一个坏坏的弧度,眼睛里闪着恶作剧的光芒。 杨言曦跑了一圈,发现杨家真是大得夸张,才一圈下来,她已经累得不行,这具身体的体力也真够差的,以后得继续加强。 “嗨,今天怎么起来晨练了?”一个男声在杨言曦身后响起。 杨言曦扭头看过去,是她姑姑的小儿子,叫什么来着,沈庭浩。姑姑叫杨芷湘,结过两次婚,可惜都无嫉而终,现仍居于杨家,沈庭浩是她跟第二任丈夫所生的,今年十八,大男孩一个,长得自然不差,只是肤色白得有点吓人。 “一日之计在于晨嘛,你不也来晨练。”杨言曦边跑边说着。 “是啊,不如,咱们比赛一下。” “好,怎么比?”杨言曦乐于接受挑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从这里开始,跑到后面的树木,看谁最先到达后院那片树林,女士优先。”沈庭浩做了个请的姿势。 话音刚落,沈庭浩只觉得一阵风从他面前飘过,再定睛一看,人已经跑出了数米之外。 赖皮! 沈庭浩傻了一下,但不以为然,杨大小姐的运动细胞如何,他还能不清楚,他就是走得也能跑得比她快。 杨言曦遥遥领先,在终点懒懒倚在树等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过来。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被耍了的感觉?他就是乌龟爬也该爬到了。 终于,在她等得几乎想回去抓人时,某个人终于慢悠悠地晃到她的面前来。 “挺快的,比蜗牛强多了。”杨言讽刺道,笑得和蔼可亲,眼睛里隐约着闪着两簇火苗。 沈庭浩呵呵一笑,露出白森森的两排牙齿,眼睛闪闪发光,透着青春洋溢的气息,一派玩世不恭地说道:“我身子弱嘛,跑得慢是正常的,不然干嘛要这么早起来锻炼。” “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手无缚鸡之力,这样如何保护妻儿,保家卫家,你应当多多锻炼才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矣,必先劳其筋骨,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应当居安思危,不可放纵自我……”不经意的,杨言曦说着说着便把他当成了以前的师弟师妹们那样训。 杨言曦听莫以凡重点介绍过他,据说此人成天与电脑为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玩物丧志,以致于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面黄肌瘦得活像营养不良,令杨芷湘头痛不已。这样的人物怎么能不是重点改造的对象,她既然来到这里,就要当好一个姐姐的角色,让她过把当姐姐的瘾。 沈庭浩突然觉得头皮发麻,眼前的女子似乎与国小时期的女版唐僧,即他的语文老师的影像重叠,他跑个步,不是来学成语和古文的。 等,等一下,刚才是有人训他是?杨言曦?不会产生幻觉,杨言曦虽然名义上是他姐,但可从来没敢大声说他一句,她从来都是淡淡,即使是面对他们这些所谓的亲人,也从来谈不上亲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好,我以后会多锻炼的。”沈庭浩漫不经心地应道,心中满是不屑,她自己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时除了吃饭时间见到她,她基本上不踏出自己的闺房,凭什么对他说教? 杨言曦手握拳头,抵在唇边,掩饰自己的笑意,小子,敢耍她,她不报复回来,她还是杨八妹吗? “啊,有蛇啊……”沈庭浩大惊失色,颤着手指着杨言曦后面。 杨言曦大惊,忙转身去,果然见她身后的一棵大树上盘着一条蛇,蛇身色彩鲜艳,呈红黑条纹状,不大,大概有1米多,吐着蛇信子,也是有够吓人。 沈庭浩往后退了几步,嘴角噙着坏坏的笑容,等着看某个女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的场面。 按他的剧本,某个女人应当是哭得梨花带雨,腿软得发抖,哭着求他帮忙,至于帮不帮,当然是要看他的心情而定。 但…… 他不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会按照他的剧本走的,世界上的事充满变数,人生处处有奇迹! 只见那个本应吓得失色尖叫的女子果断扭断她旁边的一枝树枝,一手往树往一扫,剔掉所有的旁枝末节,剩下一条约十厘米锋利的竹子。 扭头,犀利的眼神扫向那条朝着她不断吐着蛇信子的蛇,手中的竹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去,直入蛇的蛇身,入骨三分,将蛇死死地钉在树干上。 沈庭浩愣愣地看着,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个鸡蛋,震惊得连脑子都不会转动,一片空白!如果他没眼花的话,她她她…… “怎么,吓坏了?放心啦,这蛇没毒。”杨言曦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一个大男子胆子小成这样,怎么能行呢? 这蛇有没有毒,他还能不清楚,它是他养了八年的宝贝宠物蛇,一日三餐顿顿好吃好喝的养着它,简直把它把亲儿子养了。 沈庭浩良久不能回过神,直到杨言曦晃到蛇旁边,煞有介事地欣赏着,临了,还凉凉说一句:“这蛇挺漂亮的,晚上吃蛇羹。” 第十六章 杨家众人 这蛇有没有毒,他还能不清楚,它是他养了八年的宝贝宠物蛇,一日三餐顿顿好吃好喝的养着它,简直把它把亲儿子养了。 沈庭浩良久不能回过神,直到杨言曦晃到蛇旁边,煞有介事地欣赏着,临了,还凉凉说一句:“这蛇挺漂亮的,晚上吃蛇羹。” 沈庭浩立马被震得三魂七魄都回来,再不回神,人家都把他儿子给吃了。 “那个……”沈庭浩斟酌了一下语句,眼神有点可怜的味道,“既然这蛇这么漂亮,吃了多可惜啊,不如放了它。” “不行,今天吓到我就算了,要是吓到别人怎么办?再者,它就算没毒,若是咬到人也是很危险的。”杨言曦义正辞严,眼里闪过一丝狭促的笑意。 可惜某人因为焦急没看到,他只看到了‘儿子’用怨言的眼神看着他,似在埋怨他不该给它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害得它就要英年早逝了。 “那……怎么说来着,上天有好生之德,它也是有亲人朋友的,你要是杀了它,它妈会伤心,它爸会难过,它的兄弟姐妹都会很痛心,总之,全家蛇都不得安宁,你这么温柔善良,怎么舍得让它们一家子痛失亲蛇,伤心欲绝。”沈庭浩说的那个叫做激昂澎湃,感人肺腑,就差流下两滴泪以示悲惨。 “你想太多了,你又不是它的亲人,怎么知道它全家都会伤心?”油盐不进,冷血无情得令人发指。 “国家明令禁止,捕杀野生动物是犯法的。”沈庭浩不放弃,誓死保护那条蛇。那个温柔可欺的杨言曦怎么突然就变得残暴不仁了呢? “是吗?”杨言曦迟疑了一下,她向来奉公守法,以铲奸除恶为己任,犯法的事她不做。 “是的是的,这种犯法的事,咱千万不能做,多破坏名声啊。”沈庭浩眼前一亮,仿佛看到生命的曙光。 “说得也是。”杨言曦略为赞同地点点头。 “就是就是。”沈庭浩点头如捣蒜。 “那我把它捉回去,活活饿死它再吃,就不算捕杀了。”太聪明了,杨言曦极满意这个主意。 沈庭浩噎住,他彻底无语了。 这女人太毒太绝了! “时候不早,该吃早饭了,告辞。”杨言曦看了看天,朝他一笑,把蛇抓在手上,转身往屋里去。 沈庭浩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眼前的杨言曦让他感到很陌生,虽然以前也不是很熟。印象中,杨言曦见到老鼠都吓都哭个不停,现在不仅敢捉蛇,还想吃蛇,怎么突然就这么勇敢?一个人会一觉醒来性情大变吗?想不通! 杨言曦回房洗了个澡,下来的时候,饭桌上的人基本上已经到齐了,就差她一个。 饭厅很大,大得夸张,差点几乎回到那一次参加皇帝家宴的情景,偌大的空间摆着一张长长的桌子,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后面站了一排的太监宫女,那一顿饭吃得她真是食不下噎,害她好几天都消化不了。 “小曦,下来了,快过来吃饭。”杨博文抬眼,瞧见了杨言曦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忙招呼她过去。 杨言曦走过去,看了看众人,随便挑了个末尾的位置坐下,手刚勾到牛奶,忽然发现桌上安静得异常,连喝水、切东西的声音都蓦然消失。 抬起头,看到的是全桌人眼睛都盯着自己,似有愕然。 怎么?不能喝吗?可她明明看大家都在喝啊,杨言曦一双眼睛瞟来转去,有点尴尬。 “小曦过来这边坐。”杨博文抬抬他的下巴,示意她坐到他旁边的位置。 “哦。”杨言曦看到前排特地为她空的位置,才知道自己坐错位,赶紧跑了过去。 其实在杨家吃饭并没有规定一定的坐置,这仅仅只是一种习惯问题,久而久之便成了固定。 长型的大理餐桌上,杨博文乃一家之主,自然是上席,她和杨芷湘分列两位次席,她下来是杨博文的情人白秋亭,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比起洛倾雪多一分艳丽,少了一分淡雅,她的美光芒毕现,让人轻易的便将眼光一眼就落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看出已经是生两个孩子的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十分得宜。 莫以凡说,如今的法律是只准一夫一妻,所以,白秋亭按道理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但所谓律法,不过针对平民阶级罢了,不然为何piao娼是违法犯罪,而干部包二奶却说是作风问题,执法人员不会无聊到盯着他不放,更不会钱作对,钱能通神,自古皆然。 白秋亭下面的男子叫杨默,是她同父异母的大哥,长得跟杨博文有七八分相似,丰神俊朗,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很有成功人士的气息,现在杨氏集团担任总经理之职。 白秋亭孕有两子,除了杨默之外,还有二子杨霖,成就似乎比其兄更高,出生于商业世家的他转战官场,一路上扶摇直上,年纪轻轻便位居市政府副秘书长之职,前途不可限量,这也是白秋亭为何能在杨博文曾经众多女人中入主杨家重要原因之一。 位子高了,自然是有些傲气的,即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也难免摆上官架子,再加上各人的作息时间不同,杨霖并没有出现在餐桌上。 杨言曦对面是杨芷湘及她的儿女,包括大儿子方睿辰和一脸菜色的沈庭浩,据说还有个女儿,即方雨瞳,跟她同岁,同时也是大学的宿友,现跟男友去黎国旅行,还没回来。 她的生身母亲洛倾雪女士并没有出现,她在听说女儿无恙后,已龟缩于自己闺房一角隐世起来,基本上不出大事的话,她是不会现身的。 其实按辈份年龄,怎么排都轮不到她坐这个位置,但她却是洛倾雪唯一的女儿,杨家名正言顺的小姐,更是内定的杨氏集团未来继承人,这个身份奠定了她在杨家独一无二的地位。 “言曦,这是你最爱吃的葱香软饼,多吃点。”白秋亭夹了块饼到杨言曦碗里,和蔼地朝她笑了笑,带着点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 第十七章 小三批斗会 “言曦,这是你最爱吃的葱香软饼,多吃点。”白秋亭夹了块饼到杨言曦碗里,和蔼地朝她笑了笑,带着点小心翼翼讨好的感觉。 “谢谢。”看着那煎得金油油,香嫩嫩的软饼,杨言曦直想流口水,面对人家的友好热情,她自然报以一个甜美微笑。 白秋亭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笑了笑,面部表部有片刻的僵硬。杨言曦可从来没对她笑过,何况还笑得这么……这么友好邻邦的样子? “小曦,你回娘家都好几天了,明灏怎么都不知道来看看你,姑姑跟你说,男人不能太宠,否则他们会越发地不将你放在眼里。”杨芷湘撕了一片面包,蘸了蘸酱汁,以过来人的身份说道。 “嗯,我知道。”这句话杨言曦倒是十分之赞同,她对她那些师弟们向来是施行铁腕政策,每次不把他们练个半死,绝不放人。 “不过,夫妻之间的情感还是需要好好彼此好好经营,你这样三天两头回娘家,岂不是让别人趁虚而入?你就应该死死地抓着明灏,让他和那小三见不了面,看她还能弄什么个妖蛾子来,小曦,你不能一味地退,别人还道我们杨家人好欺负。”杨芷湘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妈,吃饭,说这些做什么。”方睿辰没好气地说道,舀着稀稀疏疏的米颗,他是一个对生活质量有极高要求的人,每早一碗白稀粥,从晚上就要用水浸泡,泡到酥软,再用文火细细地熬,少一分火候他都吃不习惯,自小如此,好米好水养着,也无怪乎他长得白净斯文,气质风度更甚杨家长子杨默。 “说说怎么了,我这不是怕小曦吃亏吗?外面的女人一个个可是如狼似虎,遇到个有权有势,恨不得扒光衣服贴上身,你说说,现在的女人怎么就那么不要脸?”说完,故意睨了白秋亭一眼,尽是轻蔑与厌恶。她的第二次婚姻就是第三者插足才导致破裂的,她能不恨死小三这个职业吗?尤其是天天有个典型在她面前晃着,提示着她的惨痛经历,怎能不叫她气得牙痒痒。 ‘噔’的一声,白秋亭的勺子重重落在瓷碗上,脸色一片惨白,无助地望向杨博文。 杨博文却仿佛老僧入定,看着他的报纸,吃着他的早餐,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杨言曦看着这家人觉得真奇怪,连她这个局外人都听得出杨芷湘话里有话,杨博文做人丈夫居然半句话都不吭,而白秋亭则是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样,一句话也不反驳,只是红着眼睛,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 看来她在家里的地位还真是不怎么高,不过……她怎么样都不关杨言曦的事,又不是她亲妈。杨言曦灌了一口果汁,心满意足地咂巴咂巴舌头,心道:挺好喝的,甜而不腻,这里的东西还真真与她以前吃穿用度的完全不一样,真不知是她走了狗屎运,还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平白比别人多出了一次轮回的机会,见识以前从来想像不出的世界。 杨言曦悠闲喝水看戏,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谁知别人却不放过她,硬是要将火烧到她身上。 “妈,我也是男人,很难站在你们原配的角度,这问题你得问小曦才是。”方睿辰神情很是无奈。 “我?我能说什么啊,其实,这出轨,你情我愿的,也不能单怪女子的不是,如果不是丈夫经不起诱惑,纵使那女子美若天仙又能如何,所以呢,这感情若变了,强求也没用,倒不如自己活出一片天地来,逍遥自在,岂不快哉?”杨言曦没谈过感情,性子本也刚烈,绝计不是委曲求全的主,让她死乞白赖地求着人家别抛弃她那是不可能的。 “小曦说的是,心胸宽广啊,姑姑得向你好好学习。”杨芷湘依然笑得亲亲热热的,眼里却露出丝冷意。她明摆着是指桑骂槐,要是懂事的,就应该顺着她的话说。这丫头是怎么了,平时提到这事,可是总哭哭啼啼,但……今天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言曦不以为意,她只管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听不听就不是她的事了,女子何必一定要靠男人,她从小就挺佩服峨嵋派掌门人的,人家一个女子照样撑得起大门派,江湖上谁敢小看她。 “小妹的见解越来越与众不同了,哪个男人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杨默扯了一下嘴角,不咸不淡地说道。做丈夫的会变心,也只能怪做妻子没本事管住丈夫的一颗心,本来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但是由杨默说出来,便变得有些讽刺的意味。 “我们杨家的千金自然矜贵,小曦长相好,性子好,慕明灏白白得了这个便宜,却还不知道珍惜,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白秋亭接口道,脸上尽是愤懑之色,似很为言曦不值。 “怎么想?哼,明灏这孩子我也见过,秉性倒也还纯良,怕是那个姓苏的狐媚手段了得,才把他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同一在屋檐下,杨芷湘当然知道苏言涵的身份,但他们从来不把她当成一回事,再加上杨博文不待见,苏言涵便连外人都不如了,他们都不希望多个人来多分一份。 言曦有点迷惑,不是吃饭吗?怎么变成了批斗小三大会了?听起来像是为她不平的,但明摆着就不那一回事,分明是两个女人互掐嘛。言曦撇撇嘴,还好她快吃完了,这种家庭早餐多吃几顿,她一定消化不良。 一直看报的老爷子突然哼了一句,手中依然拿着报纸在看,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好像那一声只是他无意识发出的呻yin。 杨言曦却惊诧地发现,杨芷湘和白秋亭都闷闷地闭嘴了,这老爷子的威信还真是不一般的高,哼一哼顶得上别人十句。 “小妹,我看你今天精神倒是蛮好的,你这个研发部经理是不是该到公司出现一下,免得下面的人说三道四。”杨默突然开口,让陡然静下来的饭厅又再起波澜。 杨默这一提起,言曦才想起凡哥说过她在自家公司挂了个叫做‘经理’的职位,位子听起来像是蛮高的,但她什么都不会,去了顶什么用,要是给人家弄出什么麻烦来,那就不好了。 正想找个理由拖延一阵子,杨芷湘却抢在她前头:“杨默,你妹心情不好,歇几天怎么了?你这个资本家别剥削得太厉害了……”说罢,自己低声笑起来。 “姑姑,你这话不是寒碜我吗,我哪敢欺负小妹,只是……小妹自进公司以来,三天两头的总是不在,下面的人难免捕风捉影,总归对小妹的名声不好,我也是提醒提醒小妹,没别的意思。”杨默语气温和,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宠辱不惊的神色。 “是吗?我怎么没听到,还是总经理神通广大。”方睿辰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模样说不出的闲散优雅,贵气逼人。 “在家里,怎么还总经理总经理叫的,你们是兄弟,这样太生疏了。”白秋亭慈爱地说道,颇有当家主母的架势。 方睿辰浅浅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言曦这下子明白了,合着用着她的名义,两帮人在互掐。真麻烦!这杨家人员也不是很多,但跟其他豪门家族一样,免不了权力倾轧,而且看起来积怨已久,连伪装这种明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去做。 “小曦啊,你大哥说得对,你是该多去公司走动,多学点东西,以后总是有用的。”一直充当塑像的杨老爷子将报纸折起来,放在桌边,慢悠悠地说道。 杨博文话音刚落,杨默和杨芷湘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老爷子这话的意思是要把大权交给杨言曦了? 第十八章 姑爷来了 杨博文话音刚落,杨默和杨芷湘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老爷子这话什么意思?言下之意是要把大权交给杨言曦了? 言曦倒没想这么多,这里面弯弯绕绕她还没弄明白,毕竟在她所知的世界,家业都是传男不传女的,纵使在这个宣扬男女平等的21世纪也没有多少人能够摒弃陈规,将偌大的家业传给女儿,因为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冠上他人的姓氏,成为别人家的人。 她前面还有两个哥哥挡着,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想到那个层次去。抬头一看,只见一直在一旁打磕睡的沈庭浩也突然神来一笔,一脸好看戏的模样,两只看起来还没睡醒,有些混浊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嗯。”杨言曦顺口应下,话都说到这里,不应下哪成?大不了把凡哥拉过去,让她指点一下迷津喽,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众人静静地用餐,半点没有刚才的热情,沈庭浩看了杨言曦好一会才灰溜溜跑回房间,边走还边打哈欠,走路颠来倒去的,活像个醉汉一般。 杨言曦不知道某人此刻正在心里画圈圈诅咒着她,默默地嘀咕着:蛇啊蛇,不是爸不救你,实在是这女人太毒了,初一十五爸会想念你的,一定给你报仇。 沈庭浩眯着眼睛走路,又神游太虚,竟直直往墙面撞去,发生好大一声声响。看得杨言曦实在是忍俊不禁,这小子虽然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但也挺可爱的,这时怕是在哀悼他的小蛇,别以为她不知道,小样的,呵呵…… “哎呀,庭浩,你怎么撞墙上去了,昨晚又熬通宵打游戏了?你这孩子怎么老讲不听,正经事不做,就知道玩游戏,你要是有你默哥一半,我就省心……”杨芷湘急忙跑过去查看儿子的伤势,心疼之余还是免不了一顿念叨。 沈庭浩仰天长啸:“魔音穿洞啊,老妈,你饶了我……”边说边往上蹿去。 “这死孩子,说什么呢,妈在教育你做人的道理,你跑什么跑,不准跑。”杨芷湘追着往上去。 言曦对杨芷湘变脸的功夫颇为惊讶,方才仍是一副贵妇的模样,转眼间便成了泼辣的严母,不过,她还是比较喜欢对着沈庭浩的杨芷湘,原因无他,真实! “老爷,小姐,姑爷来了。”一个稍显肥胖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说道,旁边站的正是慕明灏。 “爸,阿姨……”慕明灏冲着两位长辈叫道,再向二位大舅子微微点头,礼数周全,无可反驳。 “来了。”杨博文态度有些冷淡。 “明灏,坐啊。”白秋亭站起来招呼道,态度跟杨博文截然相反,她似乎对谁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 “不了,阿姨,我今天是来接言曦回去。”慕明灏对白秋亭很是恭敬,对方是秘书长的亲娘,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杨霖是市长身边工作的,更接近于权力核心,且秘书这位子特别,有时候他的话相当于领导的话,所以慕明灏对他颇为忌惮,更别说杨博文的弟弟杨博渊是市委书记,t市里的第一号人物,跺一跺脚都能让这座城市大地震,这也是他为何会被杨家压得死死的原因。 “这就对了嘛,夫妻俩绊绊嘴是常有的事,你做丈夫的,多哄哄她就没事了。”白秋亭和蔼地笑道,把她当家女主人的身份演绎得十分完美,仿佛杨言曦本就是她的嫡亲女儿似的。 杨言曦却不禁想到了洛倾雪,她似乎能够了解洛倾雪为何避而不见的原因了,这种画面以她的身份看来确实揪心,也很尴尬,倒不如眼不见为净,倒能图个清静,没有女人真的愿意与别人共侍一夫,纵使她以前时常听到的那些所谓‘贤妻’怕也是表面贤惠,内心不平。 “阿姨说得是,是我不好,惹言曦生气。” 慕明灏走到杨言曦的身边,貌似‘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看得她直叫鸡皮疙瘩,这男人还真会做戏,在她面前一副样子,在杨家人面前又是一幅样子,真虚伪! 杨言曦站起来,冷淡地说道:“我们出去谈。”和离这种事还是先斩后奏比较好,免得多惹麻烦,徒生枝节,毕竟一般人还是劝和不劝离的,即便是自家人也未必会支持她。 “爸,阿姨,我们就先走了。”慕明灏礼貌地点点头,想去牵言曦的手,却不料言曦早已先他一步转身而去。 两人出了杨家大宅,言曦便被一辆黑光闪闪的车子都闪花了眼,她只坐过两趟车,一次是玉枫的车子,看起来老旧老旧的,第二次更不用说,搭的是公车,这么漂亮的坐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是比马儿漂亮得多了。 “上车。”慕明灏还是很有绅士风度地为她打开车门。 杨言曦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去,好奇地打量车内的一切,拿起一张圆圆的,亮晶晶的东西,揣摩了好久,也没想出这是什么东西,看了沉稳地开着车的慕明灏好几下,还是没忍得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孔老夫子有云:不耻下问嘛。 慕明灏看了一眼,又把头扭回去,认真注视着前方,“仙剑歌曲的专辑,小涵很喜欢听。” 专辑?杨言曦脑袋瓜子里飞快地转动,凭借着超强的记忆力,终于让她想起这物为何物。 “偏爱?这名字真有意思,可以放来听听吗?” 慕明灏怔了一下,惊奇于她听到小涵时无动于衷,还能笑着说要听,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不禁看多了她一眼,触目却是正是那双清亮美丽的眸子,黑玉般幽深,如孩童般无辜纯真,心中一荡,忽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他的胸膛一下,突然冒出来一种很奇怪的想法,仿佛觉得在她的眼神下,他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要求,而他事实上也这么做了。 杨言曦得到他的点头,很高兴,可是捣鼓了半天,也找不到把碟片放下去的窍门,一时间一筹莫展。 慕明灏看着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只手搭着方向盘,一只手接过碟片放进去,不一会一首低沉凄美的歌曲倾泄而出。 “真好听,”言曦一只手抵上车台上,撑着下巴,很陶醉的模样,随口问道:“这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他唱得很好听,歌声这么温柔,一定是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慕明灏的嘴角轻轻地抽(谐)动了下,表情古怪,讷讷地说了句:“这个歌手是女的。” 第十九章 跳车 慕明灏的嘴角轻轻地抽(谐)动了下,表情古怪,讷讷地说句:“这个歌手是女的。” “骗人!这明明是男人的声音。”摆明了不相信。 “人家是中性嗓音,近几年正流行,小涵她也……时下很多年轻人就爱听这个。”难得气氛这么好,慕明灏突然不想提起苏言涵。 杨言曦可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想跟他玩什么藕断丝连的暧昧游戏,直接开门见山:“既然你今天来了,我们就把离婚的事办了,听凡哥说只要去民证局走一趟就可以了。我们赶紧去!” 慕明灏的脸瞬间一变,好像生生被人泼了一桶冷水,浇得他的心凉拔凉拔的,语气自然也就变冷了:“言曦,我不管你是玩欲擒故纵,还是别的什么把戏,我告诉你,离婚不可能,至少这段时间不能。” “为什么?”事情徒生变幻,她心情自是不快。 “俞汉成局长近日可能有所调动,那个位置会空下来,但有不少人想争那个位置,我不想在这个时候闹出不好的事情,你明白吗?”他们从政之人不比从商,从商可以三妻四妾,从政却要作风正派,留给世人廉洁正直的形象,外面可以彩旗飘飘,家里却一定要红旗不倒。 “你就想着你的官位,就不想想你的小情人跟着你没名没份会遭受多少流言蜚语吗?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当你妻子,这个婚非离不可。”杨言曦语气很强硬,锐利的眼神死盯着慕明灏不放。 慕明灏心中的咯噔了一下,竟有些她凌厉的霸气所吓到,不自在地避过她的眼睛,语气显得底气不足:“我们这样的婚姻,你以为离婚真这么容易,你的家人也不会支持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何况我也不是真打算一辈子跟你这么过下去,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我们才结婚多久,等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全天下都活该围着你转,以你的中心为宗旨,慕明灏,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盘菜了?”杨言曦冷嗤道,不要说她说话太尖锐,实在是她这几天新学了几个新鲜的词语,有些口痒,而且她对这个男人极没好感,如果不是他想倚靠她身后的背景,怕老就巴不得跟她离了。 慕明灏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与母亲相依为命,靠着勤工俭学一路过来,而他也够争气,自幼品学兼优,深受师长喜爱,但是一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年轻人纵使满腹才学,想到这座人才济济的城市出人头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他能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除了自身的才干之外,当然与所娶的妻子有关,否则他不会放弃原来的女友,如今在这关键时刻,他更加不会放手。言曦好歹也是将门之女,官宦小姐,虽说世事变近,但千百年来的官僚系统,千变万化,变的不过是形式而已,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自是略通一二。 何况一直是‘杨言曦’追着他跑的,突然却提出了离婚,对他不屑一顾,这也令他顿感脸上无光。 “我没这么想,你也不用想太多……言曦,我答应你,以后我会试着和你好好处下去,或许我们可以当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早在决定娶杨言曦之时,他就想通了,爱情不是婚姻的唯一条件,婚姻却可以是成功的砝码。 杨言曦眉头皱得死紧,她原以为慕明灏既然有心上人,和离应当是很容易的事,却没想到他会拒绝,还做出如此‘妥协’。 “那你的小情人怎么办?”言曦冷笑道,他以为他的‘施舍’,她就该屁颠屁颠跑过去感激涕零地谢主隆恩,可笑! 慕明灏加大力气地踩着油门,车子如离弦的箭奔了出去,脸上抑郁之气隐约可见,提起苏言涵,他心中很是烦燥。他知道自己心中所爱的是何人,恨只恨天意弄人,如果言涵能改姓杨,那便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他不是没有做过努力,只是杨家人似乎很厌恶苏言涵的存在,他也无可奈何。 “这个你不用管。”慕明灏阴冷地说道,借以冲刺的刺激来冲散心中的烦闷。他不想对不起苏言涵,却又舍不下杨家这个光环,如今也只能给小涵多些补偿,盼她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言曦心中也烦闷,离婚这事光她一人同意不行,要是慕明灏硬拖着,也不知会拖到何年何月,她向来崇尚速战速决,还得想个办法才行。 气氛正僵硬着,杨言曦突然眼皮一跳,敏锐地周围气场有了轻微的波动,隐隐带着戾气。 “停下。”言曦微眯着眼,冷声道。 慕明灏不耐地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停下车子,只是把速度降下来,微颦着眉道:“你又怎么了?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叫你停下。”言曦低吼道,这男人还真是自以为是得要命。 慕明灏火气渐起,但难得见她发脾气,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畏惧,正想停下车来,却发现一辆车子直直地往他这边撞来,心中大骇忙去踩煞车,因心中急切,用力地踩着,却将煞车踩坏了,惊得他满身冷汗。 杨言曦显然也看出车子已经不受慕明灏控制。发了狂的马儿,就是它的主人也会为它所伤。 眼见那辆车子来势汹汹,言曦镇定自若,从容地指挥道:“减速!”曾经千军万马都挡不住了她,一辆小小的车子能让她花容失色,开玩笑! “不行,减不下来……”慕明灏脸色倏地惨白惨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生死一线间,人本能地害怕,抗拒着死亡。 两辆车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已迫在眉睫,若两车相撞,杨言曦虽不知现代车子相撞会怎么样,但以这样的速度,重力撞击之下,不死也得半残。 “跳!”言曦果断地喊道。 “什么?”慕明灏此时心慌意乱,根本听不清杨言曦的话。 杨言曦却已没时间跟他解释清楚,不管三七二十一拽住他的衣领,打开车门,纵身往外跳了出去。 慕明灏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已被带到车外,随着杨言曦在地上滚了两圈,两车瞬间相撞,发出的剧烈爆炸声,转眼间,火光冲天,满天扬起白色的“烟雾”,碎裂的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两车交错互相“镶嵌”在一起,车身惨不忍睹,严重变形,连后车轮也被撞飞。 杨言曦心中暗暗惊奇,她没料到威力竟会如此之大,远远超乎她的想像,倘若方才他们没有跑出来,此刻必然是命悬一线,性命堪虞。 凡事果然是有利必有弊,如此好用的车骑,破坏力也相应的大,在古代被乱马践踏和现代车祸的比率远远不可相提并论。 正想着,恍然发觉有股重力,压在她身上,此时慕明灏正趴在她身上,愣愣地看着她,既有劫后余生的激动,更多的是陌生,仿佛不认识了她一般,这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那位温文娇弱的豪门千金? 第二十章 婆婆 正想着,恍然发觉有股重力,压在她身上,此时慕明灏正趴在她身上,愣愣地看着她,既有劫后余生的激动,更多的是陌生,仿佛不认识了她一般,这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那位温文娇弱的豪门千金? “不要压着我,你很重耶。”杨言曦横了他一眼,用力地推开。 慕明灏冷不丁地推开,重重地摔到地上去,发出一声惨叫。 弱不禁风的书生!杨言曦摇头叹气懒得理会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辆差点撞死他们的车旁边,那车主没出来会不会有事? 言曦探头过去,却发现车内根本空无一人,心中顿时掀起一番惊涛骇浪,车中无人这车如何能够启动?在无人操控下,竟能够目标明确,直指他们,到底是意外还是蓄意?若是意外,那倒还好说,若是蓄意的,对方的目标是谁,是她抑或是慕明灏? 一场车祸引起了路人的围观,有人迅速地打了报警电话,杨言曦回头望去,却见慕明灏仍躺在地上,一脸苍白,似很痛苦的模样。 “喂,你还不起来,地上躺着很舒服吗?”杨言曦毫不‘怜香惜玉’地踢踢他的脚。 “别踢别踢,痛……”慕明灏惨叫连连。 言曦顿时猛翻白眼,很想掉头一走了之,免得大街上丢人现眼,但秉着人道主义精神,她还是蹲下身子,问道:“怎么样?还可以走吗?” 慕明灏直直地躺在地上,不得动弹,他刚才分明听到自己身体内骨头碎裂的声音。跳车!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能有这样的勇气和气魄。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两个人是一起跳的,为什么他动都不能动,而她却活蹦乱跳,龙虎精神得很。 言曦食指与中指并拢在他周身几个容易受伤的部位探了下,轻叹道:“左手骨月分离,周骨骨折,腰部轻微挫伤。” “你……你会医术?”看她说的头头是道,听起来不假的,但他从没听闻她会医术,不会是唬人的。 “不会。”摇摇头,她确实不会,习武之人她非常清楚人体构造各个关节穴位,所以她只知道是何处受伤,却不知该如何治疗,“你们这边哪里有医馆,我帮你找个大夫来,你这么躺着也不是回事,挡着别人的路就不好了。” 慕明灏听完白眼一翻,直想晕倒算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无情了,他都已经受伤成这副模样了,她不想着打电话叫救护车也就罢了,还嫌他碍路,这还是当初那个只会围着他身边绕,小心翼翼地跟在他后面讨好他的杨言曦吗? 警车很快赶到,救护车也随即而到,慕明灏迅速地被抬到车上,因着他的身份特殊,警察局警司亲自到场查看事故发生原因,嘱咐几个警员随身保护慕明灏而去。 “慕太太,你的手也擦伤了,是不是一同上医院看看?”警司见言曦无动于衷,似乎没有打算随同的意思,心中大感疑惑,完全不像是一对夫妻该有的表现,便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关心地问道。这位可是市委书记的侄女,他一个小小的警司得罪不起! 言曦看看自己的手臂,果然有轻微的擦伤,方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觉得隐隐作痛。 “好。”去包扎一下伤口也好,顺便看看那人的伤势如何,怎么说都是共过患难的,不去关心一下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事没谈呢! 医院内一急诊的医生护士早已就备,连院长也亲自出马,随时候驾。一见‘病人’到了,丝毫不敢有所耽搁,马上送去做全身检查,明明意识清醒,证明问题不大,却偏偏要搞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言曦心中直叹,**啊**!难怪世人对争权夺利乐此不疲,权利确实诱人,那是一张无往不利的通行证,如果慕明灏不是官员,岂能有如此待遇?让院长都如临大敌!看看那排队挂号的一条长龙,便可见对比之鲜明。 一位看起来有些医龄的医生给言曦包扎了手臂,因只是轻微擦伤,所以不需要打点滴或打石膏,很快就搞定。 她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发呆,思考着要怎么样才能让慕明灏答应离婚呢?这是一个问题!很严峻的问题! ‘踏踏……’响亮的脚步声在空阔寂静的走廊上响起,言曦侧耳听去,步伐很凌乱,可见主人的心情之急躁。 杨言曦转头看去,不意外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娇美动人,脸上布满了焦急与担忧,急轰轰地往她这边赶,此人不是苏言涵还有何人。 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老妇人,大概五十多岁左右,打扮得极为贵气,却掩盖不住满身的沧桑之感,表情跟苏言涵一样担忧,手似乎还在微微颤抖着。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人应当就是慕明灏的母亲,也就是她的婆婆,基于对长辈的尊重,言曦站起来,迎了上去。 “言曦,明灏怎么样了?怎么会出的车祸,会不会有事?”陈景桦猛地伸出手紧紧拽住杨言曦的手,急不可耐地问道。 “阿姨,你放心,不会有事,只是一点点骨折和擦伤而已。” “你说得轻巧,一点点骨折需要进急诊室,你当我是老糊涂了,还是好糊弄啊?”陈景桦大吼道,因为心急,倒没注意杨言曦对她的称呼。 “杨言曦,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出车祸,你们在车上做什么?”苏言涵恶狠狠地盯着她,那双眼睛似要喷出火来,语气不像是在询问,倒像是来捉奸的。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我想我不需要向你报告。”杨言曦很嚣张地睨了她一眼,嘴角邪恶地挂着冷笑。 “你……”苏言涵指着言曦,怒不可遏,气得涨红了脸,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她的身份确实让她没了立场。她不懂一向娇弱,任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杨言曦为何像是变了个似的,这让她感觉很无力,变得强势的杨言曦,她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知难而退? “那我这个做母亲的,总有资格问了?明灏早上说要来接你,结果就出事了,你们不是一起坐的车吗?为什么你完好无损,明灏却在急诊室里,你总得给我一个理由。”陈景桦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个儿媳妇,她实在说不上喜欢,别人娶的媳妇是鞍前马后地侍候着婆婆,大事小事家务家一手包揽,她这个儿媳妇倒好,身娇肉贵的,啥都做不了,连个碗都不会洗,就是个摆设的花瓶,还得她像供菩萨一样地供着。 起初因着她能帮助儿子的事业,又是富家千金,对她自然而然多了一丝宽容和迁就,但是日子久了久了,她就受不了,尤其是看邻居家的媳妇对着婆婆的恭敬孝顺,任劳任怨,她就越发地不自在,看杨言曦的时候也越来越不顺眼。 言曦听着这话怎么觉得听着刺耳呢,“你想听什么理由?其实你是想问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的宝贝儿子?”她现在知道慕明灏为什么那么以自我为中心了,原来是遗传的。早知道刚才就应该多踢他几下! 陈景桦被她这么一呛,险些没给气坏,以前畏畏缩缩,躲着她就算了,现在倒是长本事,竟学会跟她顶嘴。 “你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阿姨才不是这个意思,阿姨不过是问你明灏的伤,你却在这边东拉西扯的,我才要问你,你存的是什么心思,我看你根本不关心明灏。” “我的确是不关心他,又如何?他在你们心里是块宝,在我心里未必比得上一根草。”言曦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一笑,“你们就慢慢地等,本姑娘不奉陪了。”说罢,华丽地转身,潇洒地退场。 第二十一章 休夫大计 “我的确是不关心他,又如何?他在你们心里是块宝,在我心里未必比得上一根草,”言曦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一笑,“你们就慢慢地等,本姑娘不奉陪了。”说罢,华丽地转身,潇洒地退场。 陈景桦指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你听听,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岂有此理,气死我,你说这样的媳妇娶来有什么用,想活活气死我这把老骨头。” “阿姨,您别生气呀,为这种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苏言涵拍拍老太太的背,脸上满是不愤之色,嘴角却悄悄地弯起。 “哼,这种没教养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我慕家的媳妇!”老太太怒了,像一个发号施令的独裁者一锤定音,转过面却又是一脸慈爱,拍拍苏言涵的手背:“小涵,你是好孩子,阿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苏言涵低眉顺眼的,一副大受感动的模样,紧紧地握住老太太的手,眼中似有激动的泪花在闪动:“谢谢阿姨,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只希望明灏好好的,只要他好,要我怎样都无所谓,能在他身边,好好照顾他,我已经很知足了。” 老太太听后大受感动,这才是她心目中的儿媳妇,体贴丈夫,孝顺婆婆,以丈夫为天,把丈夫看得重于一切。她都活得这把年纪了,只有慕明灏这根独苗,自然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处处希望他好,自己当牛做马养大的孩子,从小到大有什么苦活累活自己做,舍不得他吃半点苦,如今却要像奴才似地捧着那位‘公主’,她当然不乐意。 “好孩子,明灏有你这么一个红颜知己是他的福气,你放心,回头阿姨一定作主,让明灏跟那女人离了,给你一个名份,只有你,才是我慕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阿姨……”苏言涵哑声道,心中万分激动,得了老太太一个承诺,她离慕太太的位置又大大进了一步,也不枉她这一段日子以来尽心尽力,百般讨好地侍候这个老太婆。 杨言曦回到了杨宅,还没踏进大厅,远远便听见莫以凡的咆哮声:“杨小曦,你又给我搞失踪?你不知道有人会担心吗,小没良心的!” “凡哥您老别气,我是有原因的,早上那个慕明灏来找我,我跟他谈离婚的事,结果在路上有辆车撞上我们了,去了医院一趟。”杨言曦很是无辜地说道。 莫以凡一听火气顿消,紧张兮兮地抓起杨言曦,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那你有没有怎么样,没受伤。” “放心啦,我没事。”言曦摆摆手,瘫坐在沙发上。 莫以凡见她脸色尚佳,这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了言曦身边,拿起桌上的苹果,咬得苹果‘喀嚓’作响,一边吃一边没好气地道:“既然没事,干嘛不接我的电话,你手机不都知道怎么用了?” “手机?哦,你是说那个啊,我昨晚不小心把它弄脏了,所以拿去洗了。”言曦很一本正经地答道。 莫以凡拿着苹果的手顿了一下,眼神骤然变得古怪起来,试探地问道:“你怎么洗的?” “我昨天看到秦姨洗衣服的时候,把衣服丢进那个叫做洗衣机的机器,结果那衣服洗好了,果然是干净洁白,你们这里的人可真聪明,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机器,又省时,洗得又干净,所以我……” “所以你……把手机丢进洗衣机里?”莫以凡接下她的话,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不是这么恶搞? “不错。”言曦微笑着点点头,这个时候大概应该洗好了。 ‘嗒嗒……’苹果很悲壮地掉到了地上,垂死挣扎地在地毯上跳了两个,滚到一旁去。苹果的主人此时已经如狂卷风一般蹿到洗衣机旁边,看着那堆白白的泡沫,欲哭无泪! 莫以凡伸手在水中捞啊捞,终于将‘奄奄一息’的手机捞起来,同情地为它默哀一分钟。无疑,这部手机是杨言曦接触现代生活的第一个牺牲品,具有里程碑性的伟大意义,它的牺牲是值得的,历史会记住它的,阿门! 莫以凡把手机放到一旁,这个教育问题有空再说,现在她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小曦,你去跟慕明灏谈离婚,他答应了没?” 杨言曦烦恼地摇摇头:“没,他不肯离,说要等他当上什么鬼局长再离,凡哥,有没什么办法可以直接让我休夫的?” “我们去你房间再说。”莫以凡侦探了下四周,觉得这事还是先保密比较好。 “好。” 两人回到了房间,莫以凡手摸着下巴,一副高深莫测、学之大者的高大形象,道:“除了协议离婚,还可以诉讼离婚,通过法院的判决来解除婚姻关系,不过慕明灏是当官的,肯定有些人脉,如果他坚决不肯离婚,就算上了法庭,也不一定能把这婚给离成,除非你有他出轨的证据。”她一直就看不爽慕明灏,而且现在的杨言曦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痴恋着慕明灏的小曦,而是另一个人,她没理由守着这一个身份,守着那样一个男人,她有自己的生活。 “出‘鬼’?你们不都说现在是科学文明社会吗,怎么还信有鬼这种东西,而且慕明灏他有什么本事养鬼,把放鬼出来?”言曦睁着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解而无辜的眼神让人想掐死她都不忍心。 莫以凡怔愣地微张着嘴巴,她完全没想到杨小曦同学的理解能力这么……这么标新立异,果然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此等神人让她能说什么呢。 “出轨,不是把‘鬼’放出来,而是人走偏了原本的轨迹了,也就是慕明灏没有做好她丈夫的职责,我们把只要收集到慕明灏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证据,证明慕明灏背叛了这段婚姻,法官一定会判你赢的。”莫以凡抗击力还是挺强的,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样啊,有了,慕明灏今天受伤在医馆里,他的那个心上人一定会去照顾他的,到时候就……”言曦眼睛眯成一条缝,表情很邪恶! 两个女人心领神会,两颗小头颅凑在一起,发起阵阵奸笑声,奸诈到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如果只有我们看到,在那个‘法官大人’面前他又矢口否认,我们似乎也奈他莫何?”难道来个捉奸在床? “那还不简单,我们把他们在一起的画面拍下来不就成了。” “拍?如何拍,打他们吗?屈打成招似乎不是很好。”言曦‘人性’地建议道,不过如果那男的真死性不改,死不放手,她不介意用拳头说话。 “当然不是打他们了,我像是这么暴力的吗?姐可是很善良的哟。”因为有前车之鉴,莫以凡已经可以接受她的思维理解了,“你看着啊,我示范给你看。”莫以凡掏出自己的手机,往言曦面前一摆。 “你做什么?”言曦好奇地问道。 “看看。”莫以凡把手机伸到她面前,“这个照像呢,就像画画一样,把情景重现,固定下来,把一瞬间的东西变成永恒,我这样说,你能理解?”莫以凡搜肠刮肚,很纠结地解释,词到用时才知少啊! “明白!也就是只要我们把慕明灏和苏言涵一起的情景给‘拍’下来呈交给法官大人看,我就能休夫,是。” “聪明的孩子。”莫以凡老怀欣慰,“我们上百度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好点子,有事找百度嘛,咦,百度呢?不是,电脑呢?小曦,你的笔记本电脑放哪了?”粗略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电脑的存心,她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昨天我看了一夜的电脑,再加上天气热,电脑好烫啊,所以我把它放冰箱降温了。” 当杨言曦捧着那还在冒着寒气,白烟袅袅的电脑来到她面前时,莫以凡彻底石化了,卟通一声倒地不起,状作抽搐,就差口吐白沫。 冰镇电脑,太绝了!天啊,来道闪电劈死她,否则她早晚也会被雷死的! 第二十二章 证据在握 隔天医院病房 苏言涵一口一口地喂着慕明灏吃粥,神色温柔,眼眶红肿,似已经哭了很久的模样。 “我妈呢?”慕明灏环顾了静悄悄的病房一圈,发现只有苏言涵一个而已,不禁有些失望。 “阿姨昨晚照顾了一夜,但老人家身体不好,熬夜太辛苦,不能让她受累,所以我劝阿姨先回去休息了。”苏言涵把空碗放在桌面上,微微低着头,不与慕明灏对视。 “你也累了一夜,回去休息。”他的母亲守了他一夜,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是那个名义上的妻子呢,此时人在何方?她当真一点也不关心他的死活? “我不累,你还要不要再吃一点?这粥很好吃,我特意跑去你最爱吃的王记买的。”苏言涵把保温壶里倒出来,似因无措而手忙脚乱的。 慕明灏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别忙活了,我不饿,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轻轻地抬起她的下巴,瞧见她满眼的血丝,心中狠狠地痛了一下,最柔软的那一根弦被触动。 “只要你没事就好,我再累也没关系。”苏言涵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眉宇间的倦容和脆弱让人心怜。 “涵……”慕明灏被深深地感动了,猛然长臂一伸搂住她,紧紧地搂着。 苏言涵这时才痛声哭了起来:“明灏,你吓坏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我听到你出车祸时,我有多害怕,如果你有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办?你答应我,再也不要这样了,不要再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好不好?” “好!你看,我现在不都没事了吗,别哭了。”慕明灏轻拍着她的背,心中感动之余带着几许的内疚,小涵待他这般情深义重,而他竟还想着要放弃她,实在太不应该了,杨言曦如何比得上他的小涵? 苏言涵扬起头,泪花闪闪,原本美丽的脸庞上更添梨花带雨的娇媚。 慕明灏心中一动,见苏言涵越发的美丽娇俏。 两人四眼相对,渐渐火花四射,两张脸越靠越近…… “亲,快亲,快亲下去……”病房门外,多了两颗黑黑的小头颅,杨言曦双眼放光地盯着眼前这浓情蜜情的一幕,双手握拳不断地为他们加油,恨不得亲自过去帮他们一把似的。 莫以凡手里拿着手机,对杨言曦很无语,里面那个好歹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丈夫和小三私会,她这个正室还在旁边加油,这什么世界啊! 突然一根发丝随风在莫以凡面前飘啊飘的,最后从她的鼻尖飘过,拂得她鼻子痒痒的,好想打喷嚏。 杨言曦看着她想打又不敢打,拼命忍着却又忍不大住的样子,心里祈祷着,别打,别打,可惜莫以凡不给她大爷面子,打喷嚏声瞬间惊扰了房内两个人。 “什么声音?”慕明灏伸头看了看外面,发现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心里却也警觉了起来,这是高级病房,不可能会路人经过,医生护士既然过来不可能不进来。 “没人啊,也许是哪个护士路过。”苏言涵倒没怎么在意,倚在慕明灏怀里,此刻她什么都不想理会,只想享受这幸福的时光。 慕明灏微微拉开她,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小涵,我看我们最近还是不要太常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苏言涵惊道,她完全没料到慕明灏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刚才他不是还很感动,很心疼她的吗? “杨言曦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疯,总说要跟我离婚。”慕明灏面色不豫,却想起杨言曦将他救出车中的画面,她那么耀眼,那么勇敢无惧,带着女子少有的英气,那时他突然惊觉原来杨言曦很漂亮,其实摒弃私人感情,单单相貌而论,杨言曦甚至比苏言涵还要胜一分,而她身上那股贵气却是苏言涵万万不及的。 “真的?她真的愿意跟你离婚?”苏言涵惊喜地叫道,杨言曦愿意放手,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 慕明灏顿了一下,竟一时忘了自己多次跟她承诺会娶她的事,但他很快便从容道:“嗯,我自然也是想跟她离的,不过近期我要竞选局长的位置,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人捉住了把柄,你明白吗?我不是不想跟言曦离婚,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苏言涵听完,原本神采奕奕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咬着唇不说话。 “小涵,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娶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当上了局长,我一定跟她离婚,到时候你就是局长夫人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慕明灏深情地凝视着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我不会阻碍你的前程的,你好就是我好,即便要我终身见不得人,被人指着脊梁骂是小三,我也不会后悔,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就好。”她永远懂得如何以退为进,这个时候她最不能做的就是如同泼妇一样大吵大闹,委曲求全反而更能让男人怜惜,对她内疚,她得到的将会更多。 果然,慕明灏听了她言辞,更是愧疚:“我不会永远让你当地下情人的……小涵,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毕业后你想进军演艺圈吗,我有个朋友是开经纪公司的,我可以引荐你过去签约,他一定会捧红你的。” “嗯,好!”苏言涵闷闷不乐地应道,“我去给你打壶水。” 慕明灏知道她不开心,他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他现在办不到,只能点点头,或许多给她一点时间,她一定能想通的,局长夫人的名号自然是要比副局夫人响亮多了。 慕明灏事实上一点也不了解女人的心思,他在苏言涵面前已经信用破产了,上次他从科长升到副处的时候也是这么说过,结果如何呢?女人的年华经不过等待,她这样日复一日地等下去,何时才是尽头,难道要等他当上国家主席,她才能当上他的妻子吗?她宁愿现在就嫁给他,陪着他一起奋斗,她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当他的贤内助,杨言曦哪点比得上她,不过就是比较会投胎而已。 杨言曦和莫以凡两人挤在拐角处比较隐蔽的地方,目送施施然离开的苏言涵。 “真肉麻,这对狗男女真恶心!害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莫以凡搓搓手臂,作呕吐状。 “没关系,他们越恶心对我们越有利。”杨言曦笑得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的离婚之路一片光明。 莫以凡嘿嘿地奸笑两声:“我已经把他们的对话录下来了,这绝对是非常有利的证据,有了这个,慕明灏一定会乖乖离婚的,嘻嘻!” “嗯嗯……反正苏言涵现在出去了,我们也不用盯梢了,你肚子饿不饿,我们去吃东西。” “好,他们的情话差点没让我反胃,补充能量去。” 两姐妹亲亲热热地挽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得意极了,恨不得就在此处放声高歌。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慕明灏翻杂志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个戴着白色口罩的医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慕明灏面前,很儒雅的形象,因为戴着口罩,所以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他的眼底分明是冷冽的笑意。 “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请你尽快安排。”慕明灏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回到杂志里去。 “鉴于你眼瞎加脑残,本医生建议你到地府长眠。”医生煞有介事地说道,淡定地从身后拿出一根针,针筒很小,里面有着淡黄色的液体。 “你说什么?”慕明灏不可思议道,他怀疑自己严重幻听。 “还耳聋!没得救了,活着也是加重地球负担。”医生大惊小怪,直接一针就往他手臂上扎去。 “你……”慕明灏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医生不对劲,想挣扎却已来不及,全身软绵绵的,半分力气也没有,他想看清楚医生长什么样,拼命地睁大眼睛,眼皮却一直沉重地往下掉,直至他陷入了昏迷。 第二十三章 有缘千里来相会 “你……”慕明灏这时才意识到这个医生不对劲,想挣扎却已来不及,全身软绵绵的,半分力气也没有,他想看清楚医生长什么样,拼命地睁大眼睛,眼皮却一直沉重地往下掉,直至他陷入了昏迷。 ‘医生’把针拔出来,帅气甩出手术刀,想玩下人体解剖,割哪好呢?他的自制力很好,所以他能克制自己体内疯狂叫嚣着的血液,慢慢地思考着先割哪里,比较符合社会经济效益。 把刀抵在了慕明灏的喉间,他已经看到皮肤组织下的血管,儒雅的脸上带着嗜血的狰狞,却依旧高贵得个王子,他看不爽的人能让他见到隔日的太阳,已经是他宽大为怀了,慕明灏应该感恩戴德才对。而且还是他亲自动手,多荣幸啊! 就在他的刀给某人开了个‘小’伤口后,一只白皙,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枫,不用来监督,我保证你的情敌会被整得很惨,回去回去。”‘医生’头也不回,挥挥手,一副有事他搞定的样子。 “萧扬,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玉枫拉开他的手,顺手给慕明灏脖子上的伤口贴上ok绷,至于消毒嘛,抱歉,他没空,给他止血已经是仁至已尽。 “切!解决一个虾兵蟹将,你用不用这么大惊小怪?又不是集体大暴动。”罗嗦的玉枫,越活越回去了,杀人又不犯法,为什么不让他杀?而且他有说要杀吗? “他好歹是个官员,出事肯定会有人查,你别惹事。”玉枫并不赞同他这种随便就拿人命玩的态度,不用说,那场车祸的主谋也是他了。 “哼,一个小小局长,还是副的,他死了还能动摇国本?”萧扬根本就不以为意。 “是不能,但你也不要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他没有问原因,因为他知道萧扬这种人做事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或许说他看不顺眼就是一切的理由,得罪他的很倒霉。 “你真当我没事干啊?”萧扬委屈地大叫起来:“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让你抱得丑人归,兄弟我为了你呕心沥血,你说我容易吗我?” 玉枫真的很无奈,再次重申:“我没有喜欢杨言曦,你可以不要想太多!”分明是他想找事,还拉他下水,以他为理由,再天大的理由,萧扬还是萧扬,成不了品德高尚的君子。他跟杨言曦顶多也就见过一面,而且他对有夫之妇没兴趣。 “不行!为兄弟,我两肋插刀,喜欢就喜欢呗,我又不会笑你,活了二十几年,难得见你喜欢个女人,虽然人丑了点,但看你面子上,勉勉强强还是可以接受。” 玉枫对他彻底无语,不听人解释又难搞的家伙!这么爱撮合别人,不改行当媒人,笨! “慕明灏不可以杀。”玉枫懒得再跟讨论他喜不喜欢谁的问题,反正这人说不通,他认为是的就一定是,错了他也是对的。 萧扬把手术刀往慕明灏身上扔去,也不管会不会伤到人。不过既然玉枫说不能杀,就一定有他的理由,以前可没见他出手拦过。不杀就不杀呗,原本他就没想杀慕明灏的意思,虽然他的刀已经割了慕明灏的血管,但是最后他还是会把伤口缝起来的,只要剩口气就行了。 “他还有用。”玉枫知道自己若不给他打点预防针,这家伙肯定会搞别的花样,搞不好慕明灏就会被他给玩死。 一个破副局长顶个屁用!萧扬打从心里瞧不起慕明灏,他说过要让他出车祸,慕明灏就一定得出车祸,没半残他当然要补上一脚,不然怎么对得起自己,别人还以为他真成病猫了。 “好了,不杀就不杀,反正是你的情敌,又不是我的……说真的,你真不喜欢姓杨?”一脸八卦。 玉枫搞不懂他为什么对他的婚姻大事特别上心,他自己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屏蔽方圆十里的女性,据说是因为一段很惨烈的初恋。 “走了。”玉枫转身欲走,一扭头才竟看到杨言曦站在门口。 “玉兄?真的是你,我刚看背影就觉得像。”杨言曦快步走过来,见到熟人很开心。 “杨小姐,你也在?”玉枫微笑着点头致意,很从容,一点也不担心她是否听到他们的对话。 “嗯,自上次一别,没想到还有机会再遇上玉兄,实在太有缘了,你……”杨言曦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认识慕明灏?” “不认识。”认识慕明灏并不能使他脸上添光,他没道理要认识!他不像萧扬那般张扬,光芒毕露,但他同样骄傲,像慕明灏这样的角色,根本入不得他的眼。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错病房。”玉枫撒谎眼眨也不眨,一丝心虚都没有,可见功夫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 萧扬盯着玉枫,很鄙视他,虚伪!还走错病房呢,明明就是来阻止他的,做人就应该像他,像他多好啊,他就不撒谎,简直可以当小学生的楷模了。 刚想说话,玉枫一个冷冷的眼神飘过来,逼得萧扬不得不噤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说就不说,当他很想跟这个丑八怪说话啊,兄弟的台不能拆! 萧扬是一个不甘平凡的人,走到哪里都注定被目光追随,不仅因着他出众的容貌,更因着他浑然天成的霸气,脱洒,不受任何礼教道德拘束,率性而为,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想法,所以他可以自大,甚至自恋,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他即便不说话,也让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所以杨言曦很快就注意到房间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是……”她觉是这个大夫有点奇怪,眼神太过锐利冷清,而且老盯着她,杨言曦绕过玉枫,越看他越觉得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盯着老子看干嘛,丑八怪,老子知道自己长得帅,你不用发花痴,再花痴你也变不了鲜花。”萧扬一说话便破功,他讨厌别人盯着他看。 “你……萧扬?”这种口吻实在令她印象深刻,除了萧扬,没有第二个会说她是丑八怪,正常人都不会像他一样有视觉障碍。 “答对,没奖!”萧扬很开心地扯下口罩。 还真是他啊,有这样的大夫,那个病人性命真是堪虞,这医院也真不长眼,请了这么一个医生,杨言曦对这家医生的病人表示深切的同情。 “他怎么昏迷了?方才精神不是还挺好的。”言曦看向慕明灏,竟发现他身上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她拿起刀,极度无语,这是什么医院,手术刀可以丢病人身上的? 玉枫浅浅一笑,萧扬不把手术刀直接放入慕明灏体内,已经是格外手下留情了。 “我进来时,他已经是这样了,也许医生给他打了镇定剂。”玉枫并没有说谎,与事实接近了百分之九十,除了那个‘医生’,其他的都是真的。 “哦。”言曦也无所谓,慕明灏死活真的不关她的事,反正她都已经拿到证据了,去而复返只是不小心掉了东西,回来拿而已。 “那我们先走了。”玉枫给萧扬使了个眼色。 “等一下,玉兄,上次你那么帮我,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吃饭如何?”反正现在是吃饭时间,凡哥还在餐厅里等着她,人多一点更热闹不是。 “好,只是……你不用照顾他吗?”玉枫指了指慕明灏,他发现杨言曦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丈夫的样子,看慕明灏的眼神似乎比看他还要陌生,很奇怪的一对夫妻。 “不用管他。”很快他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了,路上遇到也不必打招呼。 玉枫点点头,转过头看向萧扬:“你也一起来。” “不去。”他大爷不爽,跟丑女一起吃饭有失他的格调,凭啥她说要一起吃饭,他就要去? “随便。”玉枫转身就走,其实他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萧扬顿时气煞,再劝他一句会死啊,哼,还说不喜欢杨言曦,分明是重色轻友!不让他去是,他就偏要去,谁能奈他何,哈哈! 第二十四章 就餐 “小曦,这边。”早就点好餐的莫以凡朝着刚进门的杨言曦三人组招招手。 “凡哥,我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他叫玉枫。”杨言曦指了指身边的男子,走到莫以凡身边,挽住她的手臂,介绍道:“她是我好朋友,莫以凡。”至于玉枫后面那个哀怨的男子,能省则省,大家忽略他就是了。 莫以凡一见玉枫,眼睛骤然发光,好俊美的男子,诗经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男子。她经常在书中无数次描述过男主男配的绝世容貌,尽管把他们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却始终无法在脑海中描绘出具体的样子,总觉得太虚无,少了点有血有肉的真实感,看到玉枫,她着实被惊艳了一把,好像书中的男主角就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 “你好。”莫以凡微笑道,落落大方地朝他伸出手。 “你好。”玉枫点头致意,并没有回握回去,一脸面无表情,对待陌生人他向来吝啬于给予表情,而且他也不习惯与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莫以凡尴尬地收回手,美男有些怪癖她是可以理解滴,无可否认,人类总是对美丽的事物多了一分宽容,男人在看女人的时候,首先必然注意的是容貌,而是什么其他别的东西,所谓的心灵美那得经过多少时间才能验证的,不过是美化的官方说词而已。同样,女人也不会拒绝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都别站着,坐啊。”言曦招呼道。 萧扬很自觉地坐下,连招呼也不必打,他又不是生来认识人的,阿猫阿狗他都要认识,那他不是很累?他之所以在这里完全是为了蹭饭这一伟大目标。 莫以凡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存在,没办法,怪只怪玉枫让她太惊艳了,不小心引发了她内心潜在的色女本质。不过……这人怎么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 “是你?”电光火石间,莫以凡突然想起了此人是谁,直觉地先看看四周,发现没有那个叫‘焰’的人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毕竟那天他确实有点吓到她了。 “叫那么大声?要是嫌自己肺活量太大,可以去上吊,少荼毒别人的耳朵。”萧扬手拿叉子,挑剔地看着桌面上的菜,一副嫌弃样:“靠,这是什么东西,人能吃吗?” “不能吃你就别吃,没人请你。”他大爷不爽,她还火大呢。这瘟神哪来的? “人当然要吃人的东西,只要猪才会吃这种猪食,猪牵到京城还是猪,别以为你站在灯下就是夜明‘猪’。” 莫以凡气得直磨牙,抬头看看头顶上的灯,虽然现在是白天,没亮着,但是确确实实是一盏灯。 “小曦,这个瘟神怎么会来的?”莫以凡拽着杨言曦的衣袖问道,这厮气死人不偿命,谁遇到他,谁倒霉。 杨言曦也是一脸无奈,她原本请的只是玉枫啊,谁晓得萧扬会一起来,看起来玉枫和萧扬关系挺好的,很难想像一个那么温柔的人,和一个那么毒舌的男人能成好兄弟。 “莫小姐不用管他,当他不存在就是了。”玉枫展平餐巾,喝了一口水,动作优雅得让人不忍去破坏这份宁静,如此静谧养眼,似画一般的人物,谁也不愿意在他面前失了风度。 杨言曦拉着莫以凡坐下去,莫以凡横了萧扬一眼,努力当他不存在,她真搞不懂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人,生来就是让人吐血的。 萧扬在玉枫面前不需要保持风度,彼此太了解,连几岁还在尿床都知道,装就太矫情了,而且他也从不委屈自己:“服务员,给老子上桌能吃的来。” 餐桌上顿时换上了店里最昂贵精致的菜色,有些甚至是餐厅从不外买,仅供内部高层品尝的食物,即便有钱也买不到。 帅哥美女的组合本身是最吸引人的一道风景线,何况这些个帅哥美女并不低调,如此一番动作下来,自然引起餐厅中其他人的瞩目礼。 杨言曦和莫以凡原本只是想解决一餐,又不是想讲私密话,秉烛夜谈之类的,因此只是在餐厅一就餐,并没有订包厢,不料会遇到这等境况。 萧扬厌恶被人当成大猩猩那样看,更讨厌乱七八糟的环境,手拿一杯红酒,慢慢沾了一口,嘴角弯起一个冷冽的弧度,声音不轻不重:“再看自己把眼珠子留下。”省得他动手! 众人一听,刷刷地把头转回去,看这男人的衣服气度,便可料想这男人不是寻常之人,更何况他身上的煞气远在十米之外的人都能感受得到,没有人会去置疑他话中的可信度。有一种人天生就是让人臣服的王者,以最敬畏的心理去仰望他。 玉枫很平静地切着牛排,他不觉得被人看多两眼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会少块肉,不是每个人都像萧扬一样多看他一下,就像挖了他家祖坟一样。 杨言曦看着他们三人切牛排的动作,试着学他们一样,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刀子,用刀子死命地切着牛排,但那牛排偏偏韧性极好,怎么切都切不开,似专门与她作对一样,在盘子里不断地转动着,就是不给她切。想她一个横扫千军的侠女,竟连一块小小的肉都搞不定,气死她了! “你吃这个。”玉枫把自己已经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换过那盘已经被她蹂躏得面目全非的,继续切。 杨言曦惊讶地看着玉枫,他竟如此细心,连莫以凡都没发现她的窘境,而他却注意到了,心里顿时蔓延出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玉枫切牛排的动作很好看,他的手指也很漂亮,修长而白皙,骨骼分明的大手握着刀叉,慢条斯理的,却很有力道。 “谢谢!”杨言曦小声地说了句,埋头吃东西。的确很好吃! 萧扬双眼有如雷达在二人脸上扫过扫去,哼哼,有奸情!他认识玉枫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给别人弄东西吃,连他家老爷子都没这等待遇呢,还说不喜欢人家,骗鬼吃豆腐去。 莫以凡一双眼睛也是贼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真是越看越觉得玉枫风度翩翩,俊美宛若神人,传说中的王子不正是如此吗?尤其是和坐在他身边的某人对比起来,两人形象越见鲜明,更突显出了他的高大,某人的低俗。 第二十五章 潜规则 萧扬双眼有如雷达在二人脸上扫过扫去,哼哼,有奸情!他认识玉枫这么多年,可没见过他给别人弄东西吃,连他家老爷子都没这等待遇呢,还说不喜欢人家,骗鬼吃豆腐去。 莫以凡一双眼睛也是贼溜溜在两人身上打转,真是越看越觉得玉枫风度翩翩,俊美宛若神人,传说中的王子不正是如此吗?尤其是和坐在他身边的某人对比起来,两人形象越见鲜明,更突显出了他的高大,某人的低俗。 玉枫很懒,懒得去猜测别人的想法,即便猜到了,他也懒得去管,思想是别人的,与他无关,事实上,他的‘自我’程度并不会比萧扬差。 见杨言曦吃得欢,玉枫嘴角轻轻弯起,又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的面前,原本被杨言曦蹂躏得惨不忍睹的牛排在他的手中竟还能够被切得整整齐齐的,原本被她破坏的部份则被切成各种可爱的形状。 “玉兄,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东西不合口胃?”杨言曦发现玉枫切了牛排之后并不吃,从头到尾只喝白开水,而把食物全给了她,难道她的吃相很不雅,让他认为她很大吃? 虽然她是不拘小节了一点,但毕竟是女孩子,在玉枫面前她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 “我不饿。”玉枫微笑说道,醇厚有如大提琴的嗓音让人感到如沐春风,舒适惬意!于他而言,看着杨言曦吃得那般香,便是赏心悦目的享受,比他吃珍馐海味更能令他满足,他喜欢这种简单的感觉。 萧扬心中暗笑,这家伙的挑剔程度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一般食物不会入口,不是嫌人家煮得火候不够就是嫌煮得太熟,要不就是嫌食材不够新鲜,不够顶级,手法不够纯熟,不够卫生……总之,事实上,玉枫比他还难侍候。 这家餐厅在t市里也是小有名气的,二三,甚至需要持有贵宾卡才能进入,出入的皆是上流社会人士,食物自然是有口皆碑,但远远不能让玉枫吃得下口,可见他的挑剔已经到达了变态的地步。萧扬觉得自己比他好侍候得太多了,至少这些东西他还吃得下!看他多平易近人啊! 莫以凡也吃得很香,她不挑,她无父无母,自幼住在孤儿院里,和一大群孩子住在一起,并不是每次都能吃得饱,有时候,一包饼干也能让她吃得津津有味。再说了,这里的东西确实好吃,当然,如果不是有那个讨厌的瘟神在,她想这顿饭会更加完美。 二上,苏言涵冷冷地看着下那几个人,她说杨言曦怎么突然会提出跟慕明灏离婚,原来看上了别的凯子了,这女人果然是朝秦暮楚,见异思迁! “不见几日苏小姐真是越发的美丽水灵了,像苏小姐这样的美人,气质独特,相信在演艺圈里一定能够闯出自己一番天地。”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相貌端正,略显肥壮,头上的头发稀疏了一点,破坏了他整体的观感。 “承您贵言,刘导是演艺圈里泰山前辈,还望刘导多多提携才是,刘导,我敬你一杯。”苏言涵举起了杯子,心中无不惊喜。 刘向云是一位知名导演,他的片子很卖座,在他手中不知捧红了多少大腕。她会认识刘向云是由一位朋友引荐的,当时刘向云对她似乎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她也就没多少奢望,没想到这才过了几天,他会主动打电话约她出来,真真叫她始料不及,又惊又喜! 刘向云举杯与她的轻碰了下,沾唇即止,道:“最近我有部新片,花巨资打造,相信一经世面,肯定会掀起另一股风潮,只是,女主角的人选还没定,我觉得苏小姐的气质非常合适。” “真的吗?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谢谢刘导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努力演好那个角色,我……”苏言涵激动得语无伦次,演艺圈的路并不好走,有多少人在其中耗尽了青春,却始终是跑龙套的角色,如果没有人的提携,在人才济济的演艺圈中根本是寸步难行。 像她这样怀有明星梦的女孩很多,她并不是最特别的一个,而真正想红,想得到制片人、导演的青睐,除了背景,便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机遇。她没有什么特别雄厚的背景,所以有这样的机会她特别地想珍惜,这无疑就是天上掉下了馅饼。 “不过……”刘向云顿了一下才道:“这次竞选很大,有不少人也看中这个角色,听说过谢娉婷,去年金像奖的影后,她对这部新片也是很感兴趣,还有名模程柔,她最近也有意向进军演艺圈,打过电话给我,向我要这个角色,她们不管在演艺圈还是时尚界,都非常具有人气,如果由她们来演的话,至少票房绝对可以保证。” “所以,刘导您的意思是……”听了刘向云一番话,苏言涵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既然已经定了其他人选,何必又来跟她说她有希望,不知道给人希望,又给人重重一击,是多么残忍的事吗?她一个还没出道,根本还算不得新人的新人,凭什么跟人家影后、名模争?她自信自己的容貌不会比她们差,她少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用一个新人来担当女主角,确实是具有非常大的风险,不知道苏小姐值不值得让我去冒那么大的风险?”刘向云手指摩擦着杯子,看着苏言涵的眼睛中带着深意。 苏言涵毕竟只是一个刚踏出校园的女孩子,刘向云的眼光虽然让她觉得怪怪的,但她并不能领会那是什么意思。 “刘导,你放心,如果让我担任这个角色,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演好,我相信我不会让您失望的,你会知道我绝对值得你冒这样险。”苏言涵自信地笑道,眼中毫不掩饰她的野心。 刘向云别有深意地一笑,放下杯子,起身,绕过桌子,站到苏言涵身边,突然低下身子来,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一只手撑着桌面,姿势十分暧昧。 苏言涵顿时僵硬起来,手紧紧地握着杯子,她不喜欢他的亲近,可又不敢推开,怕把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也给推没了。 “言涵,你应该知道行有行规,如果你不表现点诚意出来,我很难力排重议,让你担任这个女主角。”刘向云的手越加放肆在苏言涵肩膀上移动,渐渐下移…… “刘导想要什么样的诚意?”苏言涵底气不足地问道,忍受着心里的恶心感,这样明显的‘暗示’她再听不出来,她就是白痴了,早就听说过娱乐圈复杂,很多新人都要依靠出卖**来交换出镜的机会,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晚上,华谊酒店405号房。”刘向云把钥匙放到苏言涵的手心中,很笃定地走下,在这一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这种女孩子他见得多了,最后一定会选择他想要的那条路。这种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也就是所谓的潜规则,遵循规则才是游戏的王道。 苏言涵手中握着钥匙,恨不得把它从上丢下去,她也可能把她的光明的前途丢掉,又觉得不舍,虽然慕明灏答应过她会介绍她去一家经纪公司,但经纪公司即使签了她也不一定会捧她,要是让她去跑龙套那还不如不要呢,再说,将来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变数,这么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要未免太可惜。 只是让她去陪那样的老男人,她又觉得很恶心。唉,如果她是杨家小姐,她根本不要为这种事烦恼,会有无数个剧本等着她去挑,多少人会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她甚至可以不爽就把钥匙丢到那个姓向的脸上。 可惜她不是!所以她什么都不做,只能忍受! 杨言曦! 苏言涵恨恨地看向下的杨言曦,突然间灵光一闪,嘴角勾起一个奸险诡异的笑容,哼,杨言曦不是想离婚吗?那她就作作好心,帮她一把! 第二十六章 言曦宝贝 医院里,慕明灏正大发雷霆,拍着桌子怒声道:“你们这医院的安全也太不靠谱了,竟然会有这样草菅人命的医生,谁还敢来你们医院就诊?” “慕局长,我们医院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医生,会不会是有误会?”院长战战兢兢地擦着细汗,事关医院声誉,而且慕明灏在他所在的医院出事,这个罪名他可担不起。 “你的意思是我脖子上的伤是我故意划上去的?”慕明灏怒不可遏,那‘医生’的冷酷狠戾似乎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如果那人真想对他做什么,他现在早就没命了,想想还是挺后怕的。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我们医院的疏忽。”院长低眉顺眼的,不断地鞠躬道歉。做哪行都不容易,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大医院,有时总是必须接待一些高官名商,一个比一个脾气大,难侍候,又不好得罪。 “慕局长,请问你还记得那位医生长什么样子吗?可否请你描述一下。”小警员手中拿着纸笔记录。 “我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当时他戴着口罩。”慕明灏皱着眉头,努力地想描绘出那人的样子,却杯具地发现那人全身上下只露出双眼睛,想把凶手揪出来无疑是大海捞针。 “慕局长,我们警方已经查看了医院的录影,里面并没有出现慕局长所说的那个医生,画面上显示,在11点至1点这个时间段,慕局长正是睡眠中,没有人接近这间病房。”小警员说得委婉,其实他根本就觉是是慕明灏疑神疑鬼,把做梦的事当成现实,还劳师动众报警,当他们这些做警察的真这么闲,这些当官真的是不知民间嫉苦,浪费交税人的钱。 “不可能!”慕明灏吼道,“我脖子上这道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脖子上至今还隐隐作痛,那人出手也太狠了。 “慕局长,你先前出过车祸,这伤会不会车祸所致的?”总之,就是不相信就是了,他虽然是个小警员,但他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慕明灏看向院长,他记得他起先是没这道伤口的,难道他记错了?不可能,那感觉那么真实,他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幻觉的,一定是有人要杀他,会是谁呢?身在官场之中,他是有几个政敌,但只是平常互相较劲、竞争而已,万万达不到买凶杀人的地步。 “是是是,慕局长在送回来医院的时候,身上已有很多处擦伤。”院长连忙说道,事实上他也不是很清楚,但站在他的角度,他当然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好。 “那场车祸呢,车主总该查得出来?”他对警方的态度很不满,接二连三遭到袭击,分明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欲置他于死地。 “车没有车牌,而且那种车很大众,无法找到事主。” “找不到?你们警方是怎么做事的?一件小小车祸案子都查不出来。”慕明灏完全是以上级对下级的口吻训斥。从一个贫寒的大学生走到今天的地位,他已经想不起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了,他已经习惯了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地俯视下面的人。 警员撇撇嘴,心中不忿,他又不是直系上司,凭什么这么教训他,他还真当自己是国家主席?但不忿归不忿,小警员还是不敢顶嘴,毕竟人家一句话真有可能令人职位不保,这就是现实,叫人不得不屈服。 全场一片寂静,没有人再多说一句,恨不得掉头走人,管他什么车祸。 “出去,你们都出去。”他都几乎死于非命了,居然还没人相信他,慕明灏气得下逐客令。 医生和警员巴不得他说这一句话,一个个走得飞快。 慕明灏烦燥地拿起手机,目光搜索屏幕上的人名,却不知该打谁好,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没几个知心朋友,住院除了自家人和那些刻意拍马的下属,没有人真心来看他,他已经很努力地向上爬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郁闷地按着手机,在看到某个人名时,手停了下来,思绪突然飘到了很久以前的某一天。 那个时候,他才进单位工作没多久,一次下班后回家,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女孩被狗追着跑,他见那女孩怕得都快哭了,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就帮着她把狗赶走,想不到那女孩会从此会赖上他,时不时地就出现在他面前,却没一次敢跟他说话,当时他并不以为意,只是奇怪仿佛自从遇到她之后,他就开始平步青云,仕途一帆风顺,职位升得连自己都惊讶。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居然会是堂堂市委书记的侄女,杨家的大小姐,也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被重用了起来,只是他对她依然没有好感。 他一直忘了告诉她,那只狗其实是他养的! 慕明灏想起从前,嘴角突然逸出一丝微笑来,其实他们相遇的最初还是挺美好的,如果杨言曦的性子不是那么懦弱,如果没有苏言涵,他也许会喜欢上她也说不定。 现在的她真的很不一样,以前总是会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无论他怎么用恶劣的态度对她,她都不在意,小心翼翼地讨好他,甚至看他跟苏言涵在一起,也不敢说什么。 可是现在……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她会一夜之间脱胎换骨,明明同一张脸,可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好像,好像迷人了许多,她是那么自信,那么耀眼,好像完成了丑小鸭成天鹅的蜕变。 她也出车祸了,他做丈夫的,打个电话慰问她,应该是情理之中的。 思考了一下,慕明灏犹豫着,拨打了电话。 “你好!”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不是杨言曦的手机吗?”慕明灏再看了一次号码,确信自己没有拨错,为什么杨言曦的电话在一个男人那里? “是,她现在没空,你等下再打来。”玉枫说罢,便想挂掉电话。杨言曦和莫以凡去了洗手间,手机响了很久,他不得已才接起。 “等一下,你是谁,为什么她的手机会在你那里?她人呢?”慕明灏大声说道,口气很差,声声质问,心像猫儿在挠一样,挠得他难受。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玉枫这辈子还没被谁这么吼过呢,他是什么身份,敢这么跟他说话?慕明灏?这个人就是她的前夫,她的眼光未免太差了,玉枫突然为她觉得不值,她值得更好! 萧扬猥琐地凑上手机旁边,嘿嘿一笑,大声说道:“言曦宝贝,今天我们换新花样,玩3p怎么样!” “你们在做什么?”慕明灏急怒攻心,猛从床上翻坐起来,差点打翻了点滴,他激动,无关情爱,仅是男人的尊严,他就过不去。 “亲爱的,你真性感,来,再来个脱衣舞。”萧扬不断地贴过来,朝着手机暧昧地说道,保证能把自己的声音传到那一端去。 玉枫一巴掌把萧扬的脸拍开,嘴角却微微勾起,温和的笑意怎么看怎么邪恶,正想把电话挂掉,见杨言曦已经出来,便气定神闲地把电话递过去,平静得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杨言曦迷惑地把手机接过,刚说一句‘喂’,里面骤时传来慕明灏暴跳如雷的声音:“杨言曦,你个水性扬花的贱人,不要脸,你可不可有点廉耻,你不要脸面我还要呢,我警告你,你赶紧给我回来,否则你以后也不必再踏入慕家了。” “你以为你慕家门很高贵?神经!”杨言曦一把盖掉电话,莫名其妙!居然敢这么骂她,如果他此刻站在她面前,她一定扭断他的脖子。 “喂喂,杨言曦……”另一边慕明灏还在那边鬼哭狼嚎着…… 第二十七章 苏言涵相邀 杨宅 沈庭浩趴在桌子当死尸,想起他的儿子小蛇,还是心痛难当,而罪魁祸首杨言曦这几日行踪飘忽,害得他想报仇都没有机会,想起来,那一个叫做恨哪! 为了发泄心中的恨意,他不眠不休地打了一天一夜的网络游戏,现在累得只剩下口气,他现在是伤心有理,打机无罪,还不打它个昏天暗地,日夜颠倒,谁也没想叫醒他,否则他跟谁玩命。 ‘扣扣’的敲门声震着沈庭浩的耳膜,把刚刚进入睡眠状态的沈庭浩生生震醒,却仍是不愿睁开眼睛,大声吼道:“本人已死,有事烧纸,小事招魂,大事挖坟。”吼完继续睡! 敲门声继续有条不紊地响着,非常地有节奏,不骄不躁,似非要把里面的人挖出来不可。 沈庭浩一捶桌子,愤而抬起头,双眼眯起穿破门板,直射门外之人,边走去开门边骂道:“你他妈最好有死人的大事,否则别怪我问候你妈。” 沈庭浩火大地拉开房门,却在看了门外之人时愣了一下。 “你刚说什么,问候我妈?她在上,你想找她啊?”杨言曦指了指上,一脸纯真无辜,她是真不知道问候人家妈妈是骂人的话。 沈庭浩假笑了一下,他哪敢去问候他的大伯母,又不是想找死。 丢下门外的杨言曦,沈庭浩往屋里走到,倒在大床上,呈大字型,不耐烦地问道:“你来干什么?”记忆中,她杨大小姐可是避他于蛇蝎,从未踏入他的房间一步。 “给你送东西来了。”杨言曦大步一跨,直接来到他床边,把手中的笼子放到他脸上。 “哇,什么?”好像有什么东西舔着他的脸,生生把沈庭浩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竟是他的宝贝儿子:“小小!” “原来它叫小小啊,挺可爱的名字。” “那是,也不看是谁起的名字……你不是把它弄死了吗?”沈庭浩心中荡漾着失而复得的激动。 “我要是把它弄死了,你还不在背后找我麻烦啊,话说,你这几天不会是在谋划着怎么暗算我?”杨言曦目光如炬地死盯着他。 沈庭浩心虚地避她的眼睛,眼神飘啊飘,一会飘到天花板,一会飘到地面上:“哪有?一条小蛇而已,哪里比得上我亲亲姐姐。” 小蛇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主人,没想到它在主人心目中的地位这么卑下,不满地张嘴咬了沈庭浩一口。 沈庭浩吃痛地扯回手指,看着手指上的牙印,瞪了小蛇一眼,他这不是为了敷衍杨言曦吗?杨言曦这才养了它几天,它就叛变了,真是没良心,枉费他还为它的‘死’难过了好几天。 “我已经把它的伤治好了,以后别放它出来乱吓人。” “知道知道,呃……你怎么知道它是我养的?”他怎么从来不知道杨言曦这么聪明?难道以前他一直都看错了她? “不是你养的,你会那么心痛?还有,你放它出来是为了吓我,老实告诉你,你的演技很烂。”杨言曦很得意地摇摇头,凭她杨八妹敏锐的洞察力,这点小把戏她会看不出? 沈庭浩心虚的挠挠头,呵呵地笑了几声:“姐,你真是目光如炬,英明神武,我以后再也不吓你了。”使劲地拍马屁,他现时心情大好,叫他一天不打电脑他都答应。等一下,他刚好像叫她‘姐’?这么多年,他可从来没叫她一句,怎么今天这么顺口就叫出来了? 显然这句‘姐’杨言曦也是非常受用了,她在宋朝的时候,上有七位哥哥,纵然自己再有主见,也总是被当成小妹妹那样照顾,突然当人姐姐了,让她觉得非常有成就感。 摸摸沈庭浩的头,还煞有介事地来一句‘乖’!差点把沈庭浩雷了个皮焦肉烂,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沈庭浩忙把头移开,受不了她突然‘姐’性泛滥,盯了她半晌,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你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杨言曦也嘿嘿一笑:“是吗?人总是会变的。”心虚啊! “不过,你这样的改变挺好。”其实他不讨厌杨言曦,他试过亲近她,但以前的她自闭孤傲,久而久之,他也就不愿意用他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了,事实上他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姐姐,他也挺骄傲的,现在她愿意走出自己自闭的天地,他心里更是开心。 杨言曦甜甜一笑,正想说话,手机突然响起。 “喂……是你……有什么事……好,待会见!”接完电话,杨言曦握着手机,陷入沉思。 “怎么了?”沈庭浩看她脸色有些奇怪便问道。 “苏言涵约我到华谊酒店见面。”几次跟苏言涵接触下来,她给她的印象都不是很好,突然找她,搞不好就是一场鸿门宴,事出古怪,必有猫腻。 “她?她找你干嘛,这女人一肚子坏水,我劝你还是别去,免得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沈庭浩对苏言涵没有好感,每次来杨家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做作得命,还不如冷淡的杨言曦让他看着顺眼。 “有没有这么夸张?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杨言曦漫不经心地说道,她还真不信苏言涵能把她怎么样,无非就是来挑挑衅。 “随便你,到时候被欺负可别到我面前哭。”沈庭浩对她不以为然的态度很不爽,被欺负了活该,一把把她推出门外,没好气道:“小爷我要睡觉了,没事别烦我,有事更别找我。”说完,‘啪’的一声关上门。 杨言曦哭笑不得,死小孩,这么没耐性,多说一句会死啊! 沈庭浩倒在床上,听着渐走渐远的脚步声,了无睡意。 她会不会真被欺负?苏言涵这女人心狠手辣,他就曾亲眼见过她拉着一个女同学进厕所殴打,要不是他出面阻止,她甚至还想拍下人家的祼照。 她不会也这么对待杨言曦?不会不会,她应该大概也许没那个胆子?但如果她敢呢? 沈庭浩越想越觉得不安,从床上一跃而起,杨言曦怎么说都是他姐姐,两人更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跟去看看。 这样一想,沈庭浩果然拿起车钥匙,咚咚地往下跑去。 华谊酒店餐厅里,杨言曦与苏言涵相对而坐。 “找我什么事?”杨言曦双手交握,直接开门见山。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我们好歹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姐妹一场,时不时出来聚一聚,联络联络感情也是应该的呀。”苏言涵态度良好,笑得真诚。 “很冠冕堂皇的说词,不过我建议你还是直接说出来意比较好。”当她白痴吗?前几天还对她喊打喊杀,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态度亲切,骗谁呢。 “好,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听说你答应和明灏离婚,我是特别来感谢你,谢谢你愿意成全我们,我一定会记住你的好。”苏言涵有些紧张举起杯子看着杨言曦,今晚过后,她一定会更加感谢杨言曦的。 杨言曦也举起了杯子,却没喝,反而晃动着杯子里的液体,笑道:“不用感谢,我不要的垃圾,你回收正好。”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苏言涵,杨言曦心情大好,把杯子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突然语出惊人,笑容甜美地问道:“酒里没下毒?” 第二十八章 毁人清白 杨言曦也举起了杯子,却没喝,反而晃动着杯子里的液体,笑道:“不用感谢,我不要的垃圾,你回收正好。”看着脸色变得铁青的苏言涵,杨言曦心情大好,把杯子凑到鼻尖,闻了一下,突然语出惊人,笑容甜美地问道:“酒里没下毒?” 苏言涵眼神闪烁了一下,强自镇定道:“怎么会?我是真的想跟你言归于好,我们是骨肉至亲,应该相亲相爱的,不是吗?何况你都答应放手,我们之间的矛盾也消失,我还有什么理由跟你过不去,你说对吗?” “对,说的很合情合理。”杨言曦很赞同地点点头,却依旧拿着酒杯,没喝。 “姐姐这么怀疑我,未免太叫人伤心了,难道姐姐是不敢喝吗?”苏言涵是软硬兼施,她没想到杨言曦竟会这么难搞。 “激将法都用上,不就是一杯酒吗?”说罢,杨言曦一仰头,大大地喝了一口,又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 苏言涵见她把酒喝了,这才将放下心,也不再那么拘束和紧张,勾了勾唇道:“这不是一杯酒那么简单,而是代表了我们姐妹之间化干戈为玉帛的见证。” “你能想通那是最好。”杨言曦笑了笑说道,少个敌人总是好的。 “姐姐如此宽宏大量,难怪爸爸会那么喜欢你,以前都是言涵的错,言涵以后必定向姐姐学习。”苏言涵温柔地笑道,笑意却不曾到达眼底。 “过奖,我没你说的那么好,人敬我,我必敬之,人若负我,我十倍奉还,所以我不管你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以后你少来惹我,我们便相安无事,你若敢玩花样,我……”杨言曦突然觉得头有点晕乎乎,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不清,“你真在酒里下药?” “是又怎么样呢?谁叫你笨,明知道有问题还喝,我见过笨的,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见杨言曦已经中招,苏言涵也没必要再装,露出了真面目。 “你……”杨言曦怒声道,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头倒在桌面上,陷入了黑暗之中。 “刚才不是很嚣张吗?继续说啊,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是天堂,什么是地狱的滋味!”苏言涵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苏言涵将杨言曦丢在酒店房间的床上,冷冷地看着她,她承认,自己嫉妒杨言曦,发了狂一样地嫉妒,嫉妒杨言曦得到了她求之不得的所有一切,身份、地位,包括丈夫,十几年嫉妒慢慢地积累下来,渐渐成了恨。 苏言涵盯着她那张比自己还要美上几分的脸,恨不得在她脸划上几刀,看她还有什么面目出去见人?但她是理智,也是聪明,她很清楚若将杨言曦毁容,也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而已,以杨家的财力,完全可以送她去整容。 而现在她有了更好的主意,像她这种名门小姐最在乎就是名声,让她身败名裂不是比让她毁容更令人畅快吗? 关上了房门,苏言涵拨打了报社的电话:“香蕉日报吗?我要爆料,杨氏千金与某知名导演私会酒店……” 杨言曦,你就睁大眼睛,等着看明天的报纸! 夜渐深,风吹动着窗帘一起飞舞,清冷的月亮透过窗帘在杨言曦身上照下斑驳的影子。房间里很暗,只开着一盏小灯,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床边,静静地站立,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情绪地看着床上的睡美人。 或许是这夜太魅人,朦胧的月色笼罩着床上的女子,似给她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使她充满了诱惑,黑夜总是太容易滋生了罪恶和糜烂,引发人最邪恶的一面。 男子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拂开粘在她脸上的发丝,指尖似有触到她的脸,又似没有,送上门的美食,他不吃似乎有点辜负了如此夜色。 成人游戏,你情我愿,男子理所当然地以为。手指在空中沿着杨言曦的眉眼虚拟地渐渐下移,终是忍不住诱惑,慢慢靠近她的红唇。 就在这一时,杨言曦猛然睁开眼睛,手灵敏地按住他的脉门,厉声道:“大胆狂徒,竟敢轻薄本姑娘。” “你……”男子才一开口,杨言曦膝盖陡然一抬,狠狠地踢向他的大腿,男子吃痛地倒退一步,她却跨稳步伐,将他拉回来,扭住他的手腕,顶住他的肩膀,立时给他一个过肩摔。 砰!重物落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嘹亮。 男子猛地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女子。她竟然将他给撂倒了? “淫贼,你跟苏言涵是什么关系?”苏言曦那个女人真是好生恶毒,居然想毁掉她的清白,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将酒吐在手帕里,说不定还真给她陷害了。她之所以不拆穿她,不过是想知道苏言涵想玩什么把戏,这才将计就计而已,却没想她用心居然险恶。 “什么跟什么,我才要问你,是谁指使你来这里的?”男子从地上站起来,不悦地看着杨言曦,被女人撂倒这种事太丢人了。自动爬上他的床的女人无数,却没一个这么彪悍的! “强词夺理,分明是你和苏言涵设计,将我掳至此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竟敢做不敢当么?”灯光很暗,她并不能很清楚地看到男子的模样,只知道男子的身材很高大,带给人强势的压迫感。 “什么苏言涵,没听说过,我想我们之间可能有一点点误会。”男子恍然想起,他方才是与隔壁的客人换了房间,所以人家走错房门还真是非常有可能的。 “什么误会?你方才分明是想对我不轨。”杨言曦才不信他,要不是她清醒着,早就被他占便宜了。 “我是看有人躺在我床上,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而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不轨了,我有亲你吗,摸你吗?”男子理直气壮说道,他可是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耶。嘿嘿,古人有云:食色性也,他看到美女躺在他床上,凡心大动有什么不对。 杨言曦脸羞红了脸,这人说话真是大胆轻俘,实在可恶,怒声道:“淫贼,满嘴污言秽语,无耻至极,受死!”说罢,右手疾出,扫向男子。 男子这回倒是有了准备,头往后仰去,抬腿朝言曦侧踢而去,言曦忙用手格开。两人拳来脚去,瞬间便过了数十招。 “小姑娘功夫不错,不过你学的是跆拳道还是空手道?”男子边打边问,他觉得她的招式古怪,让他完全摸不到套路,她的招式如云流水,诡异莫变,若不是她力道不足,恐怕此时自己早已是她手下败将。 “什么道什么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言曦压根就不鸟他,一掌拍出,男子险险避过,言曦下一招随即而来,右手两只手指弯曲,直抓对方喉咙,却在临近他喉间时,骤然停下。 男子看着离自己不到1厘米的手,心脏强大的他都忍不住冒出冷汗来,这女人是哪来的怪物,下手这么快,这么狠,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他的威信大概也要扫地了。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男子眼疾手快,拉住杨言曦,反身一转,将她抵在墙面上,两人身子贴得很近,彼此间清晰感受得到对方的气息。 杨言曦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房门突然被打开,数几道白光齐闪,记者们飞快地按下快门,不断地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第二十九章 孤男寡女 杨言曦还没来得及推开他,房门突然被打开,数几道白光齐闪,记者们飞快地按下快门,不断地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言曦傻了一下,现在是怎么回事?动手推推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眼睛死瞪着他,他不知道自己很重吗? 男子伸手捂住她的嘴,郑重其事的朝她摇摇头。 言曦心中虽然气恼,但见他这么严肃,不自觉就放松了抵制,他似乎有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记者们闪光灯闪了好几下,才发现床上根本没有人,也没有他们想像的那种香艳的场面,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一盏小灯开着,散着昏黄色的光晕,投射出一对交颈鸳鸯的影子。 记者们还来不及上前一探究竟,不知是谁喊一声‘刘向云导演和一个小明星在隔壁房间’,所有记者立马一哄而散,争着往了一口隔壁房间跑去,都想得到第一手资料,谁也不愿落后,事实上刘向云已经结婚,跟小明星开房间,这回可有得瞧了,写出来一定会炒起一番热议。 杨言曦见人都走光,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中如释重负,她也不愿被人看见,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人言可畏! 一仰头,不经意间接触到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华美如珍贵的宝石,幽深如潭,如急流中卷起的旋涡,一望进去,便似要将她吞没。这么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容貌,他有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多情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疑惑,但却忘了放开身下的人。 言曦很无语,她比他还迷惑呢,不晓得刚才那些人闯进来是想干嘛,更不知这个男人拉着靠在这里是怎么回事,她不认为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又不是瞎子! 男子感受身下的软玉温香,一低头便可闻到她发间的馨香,淡淡的桅子香味,清新淡雅,似受了蛊惑,埋首在她颈间,手不自觉地抱紧了她。 “淫贼,还不放手。”言曦突然意识到此时他们的姿势有多么暧昧,用力地踹他的脚,一把把他推开,竟敢吃她豆腐,找死更快一点。 男子抱着被踹的脚,单脚跳啊跳的,疼得龇牙咧嘴,抱怨道:“你是不是女人啊,力气那么大?” “我还嫌轻呢,不给你点教训,你这个淫贼还道女子好欺负,以后别让我见到你欺辱良家妇女,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言曦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凶狠地说道,心里已经把他划入黑名单了,她以前教训这种欺男霸女的淫贼也不少,只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这么一双桃花眼,也就是祸害女子的份了。 “喂,别淫贼淫贼的叫好不好?我也是有名字的,记住了,我叫楚煜城。”楚煜城揉揉脚,气恼地说道,一定青肿了。 “我管你叫什么名字,这次就算了,不跟你计较,我走了。”该死的苏言涵,居然敢设计她,刚才闯进来的那些人搞不好就是她叫来的。 楚煜城一听她要走,心中一急,不及多想便拉住了她的手,最后还是在她冒火的瞪眼下呐呐地放了手,想他阅尽天下美女,有温柔体贴的,活泼可爱的,刁蛮泼辣的,应有尽有,就是没遇到这么彪悍而有趣的女子。 “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了,你是不是也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楚煜城风度翩翩地说道,一双桃花眼电得叫人无招架之力。 杨言曦很平淡地看着他,对他的放电毫无感觉,就他这水平也就只能骗骗无知小女孩了,言曦忽然想了玉枫,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他是第一个让她有了惊艳的感觉,他笑起来那才叫做一笑倾城呢,至于眼前这个,她对他第一印象不好,纵使他再帅,还是淫贼一个。 “我又没问你的名字,我干嘛要告诉你,我的名字。”言曦绕口令似地说道,没给他好脸色。 “你这女人……”楚煜城指着她,很无奈,多少女人想尽办法巴着他不放,她倒好,硬是对他不屑一顾,第一次,他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 夜很静,一点轻微的动静都会被无限地放大,言曦虽然内力已失,但经过这阵子的修练,已初见成效,而且她以前所锻炼出来的敏锐度依然存在,她可以清晰地感应到周围的空气微不可觉地波动了一下。 “你有得罪人吗?”杨言曦问,她自认为自己没得罪过什么人,像苏言涵这种角色的顶多也就耍耍不入流的手段,她没本事玩这么高的段数。 楚煜城邪邪一笑,风流俊儒极了,不甚在意地回答:“很多!” 不寻常的气息离他们越来越近,周围产生了强烈的气场波动,那种压力从四面八方很快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颗子弹从楚煜城面前呼啸而过,楚煜城飞快地闪身,拉住言曦的手,将她护在身后,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警惕地扫向四周,头猛然转向窗户,开枪扫射,因为他拿的是消音手枪,枪击并没有发出声响,听到的只是几道哀嚎的声音。 杨言曦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武器,很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不过局势似乎有点紧张,言曦聪明地没有发问。 这时,房门被人踹开了来,门外站着几个黑衣人,是真的黑,黑衣服黑面巾,只露出双眼睛,手中持着g3冲锋枪,一开门就朝着里面扫射,火力十足。 楚煜城拉着杨言曦躲进了浴室,关上门,手搂着她的腰,纵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一气呵成。 这里可是4楼啊,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失声尖叫了,但言曦没有,不是她故作镇定,而是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这点高度并不算什么,想当初,她练轻功的时候,师傅可是把她从高山上丢下去。 第三十章 惊险车战 这里可是4楼啊,要是换成别的女子早就失声尖叫了,但言曦没有,不是她故作镇定,而是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这点高度并不算什么,想当初,她练轻功的时候,师傅可是把她从高山上丢下去。 楚煜城抱着杨言曦平稳地落地,下早已备好一辆闪亮的重型摩托,他大步跨了上去,把头盔递给言曦:“上车。” 言曦好奇地看看头盔,观摩了下它的用处,学着他一样戴上头盔,跨上摩托。 “抱紧!”楚煜城边启动边说道,急欲离开这危险之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敌方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五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拦住了他们,脸上没有蒙面,看样子是那些人的头。 “楚少爷,请不要反抗,我们没有恶意,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五人最中间的男子站出来,一脸威严之相。 没恶意?连家伙都拿出来了,还说没恶意,当他们是三岁小孩骗? “我不觉得有什么好谈的,让开!”楚煜城握紧油门,做好了随时硬闯的准备,这些人未必敢要他的命,他却一定不愿意受人胁迫。 “楚少爷不把人交出来,我们是不能放你离开的,请见谅。”那人看起来虽然态度恭敬,语气却十足强硬,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杨言曦见他们说着她听不懂的话,没人注意到她,弯下身子,从旁边种栽的一盆招财树上捡了几颗较大的石头握在手中。 “非法禁锢人身自由可是犯法的,你们不是自称最懂法的吗?怎么,想知法犯法?”楚煜霆嘻皮笑脸地邪笑道,还是颇为顾忌他们手中的枪,虽然他们还没拿出来,但他知道他们有。 “请楚少爷合作,若楚少爷再不配合,我们也只能够采取强制手段。”那人说话很官方,很正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做人大报告呢。 “那就试试看。”楚煜城猛然转动油门,如弦的箭一般地冲了出去。 那五人终究还是害怕死亡的,当车冲过来时,他们本能地避开,气恼地想拔出手枪,这么近的距离扫射,他们绝对有把握成功击中。 就在这时,言曦一手抱住楚煜城的腰,头向后转头,集中内劲于右手掌心,五指张开,扫出一道劲风,手中几颗石头齐发,散开,似长了眼睛般,飞向身后那五人,他们的动作顿时僵硬,枪只拔了一半,连个枪头都没露出来。 言曦露出得逞的笑意,幸好她还宝刀未老,呵呵! 没有听到预料中的枪声,楚煜城好奇地扭头看去,这一望不要紧,竟给吓了一跳,紧急煞住车。 言曦一时没注意,受惯性作用,重重地撞上他的背,撞疼了她的额头:“干嘛停下?” 楚煜城没到听到她的话,惊愣地看着像塑像的几个人,这莫非就是失传已久的点穴?他们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太武侠了! “还不走,要等他们解穴吗?”言曦一翻白眼,没好气地道。 楚煜城一轰油门,一下冲出了老远,风吹扬起他们的头发,肆意挥洒着他们的青春年华。他的车速开得很快,杨言曦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有点怕掉下去,这种速度也太吓人了。 楚煜城心满意足地享受着身后佳人的亲近,这辆超炫超酷的车子可是为他擒获美人芳心做过多次贡献,居功至伟啊,就是不知现如今他身后的女子何时能够载入他的花名册? 这个时候的他哪里想得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自以为情场浪子、游戏人间的他有一天也会阴沟里翻船,深陷爱情迷障之中。 “他们追上来了。”言曦感觉到后面的异动,拍拍他的背,提醒道。 “他妈的真是阴魂不散。”楚煜城低声咒骂道,将车速开到最大。 枪声乍起,一连串的子弹不断地朝他们射击,楚煜城将车子开得犹如弯弯曲曲的蛇舞,左闪右避,心中也不免紧张,自己身上穿着防弹衣当然没问题,可身后那位不行,挨一颗子弹非把她的小命弄丢了不可,而他万分不愿意让她损伤一根头发。 城市不比旷野,车海连成片,几乎一眼望不到边,由于摩托车车体窄小,灵活善变,自然可以尽情地在车海中穿梭。 但紧追在他们身后的汽车可不行,遇到堵车的话,不被卡死就算幸运了,更别妄想可以阻击到他们,汽车中的人开来到这车流众多的大马路上似也收敛了许多,不敢明目张胆开枪,给楚煜城他们喘息的空间。 楚煜城热血在沸腾,他已经很久没玩过飙车了。 杨言曦则显得有点无奈,她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要陪他玩命,是不是太无辜了点? 狂飙,风驰电掣!密集的车海里,一辆特别炫目的重型机车犹如一匹黑马,惊心动魄地在车海中叔频频上演漂移,所有的车都成了道具,配合着他惊世骇俗的表演。 红灯!宽敞的大道顿时被车堵的严严实实,中间剩不到半米的距离,楚煜城侧着车侧,斜斜穿了过去,竟毫不擦到其他人的车身,轻松自在犹如行驶在康庄大道。 紧随着楚煜城的汽车确实停下了,身后衍生出数十辆摩托,分列成两列,分明从汽车两旁行驶去,速度快得同样惊人。 “他们又追来了。”杨言曦觉得其实挺刺激的,她享受着这种在风中飞舞的快感。 “想不想看车技表演?抱紧了!”楚煜城笑得邪魅,眼中尽是冷若冰霜的寒意,突然来了个回马枪,车尾来了一招横扫千军,紧急刹车,弧度完美得无懈可击。 追兵很快杀到,楚煜城一枪一个,没有打中他们的心脉,打的全是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处,被打中的追兵相互碰撞,一个个翻落车下,滚了好几圈,一片狼籍。 没被打中的立即施行反扑,楚煜城反应也快,掉转车头,从车上滑落下去,依附着车身的侧面,手却还是紧握着手把,而后放开右手,右手绕过言曦,重新握住手把,整个人反坐到杨言曦身后,以身护佳人。 杨言曦抬起头,看着一脸自信、此情此景依然玩世不恭的楚煜城,忽然发现其实他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他自信,是因为他有这个资本。 一辆大货车突然横穿马路,直直往他们这边撞过,对方可能是刹不住车,拼命地按着喇叭。 楚煜城的车速飞快,但经他刚才露的那一手,杨言曦相信他有能力刹住车,可是又再一次出乎意料,楚煜城没有停车,反而提起车身,整只车子从大货车车上碾了过去,像飞腾起来的龙带着火花,以最高昂的姿态平稳落地。 只是后面的人可就没有他们幸运,也没有楚煜城高超的技术,一股脑全撞大货车上,惨不忍睹。 楚煜城停下车子,示威性地看了倒在地上的一大片手下败将,以及因着这场飞车事件而造成的无数辆车付之一炬,拉风地骑车走了。 摆脱了追兵,渐渐地远离的闹市,隔绝了喧闹的市区,寂静的小区则又是另一番天地。 “淫贼,你骑车的技术真好,那么多人也打不过你一个。”言曦由衷地夸奖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向来恩怨分明的。 楚煜城被夸得飘飘然的,当然,那句‘淫贼’的称呼可以去掉,那会更好。 “也没有了,一般般而已,如果你想学,我可以教你。”明明很得意的表情,某人偏还故作谦虚,心里早已打着小九九,他就差一个借口来接近她了,这么有趣的女人就这么擦身而过,他还真不甘心呢。 “真的吗?”她是真的有兴趣,那种随心所欲操控车,感受着疾风拂面,在风中飞舞的感觉,真是帅爆了! “那有什么问题。”楚煜城边说边低头看言曦,根本不去看路。 “谢……”言曦刚想道谢,忽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楚煜城的头挨得她很近很近,几乎就要贴在一起了。 楚煜城的目光灼热,色眯眯地锁上她粉嫩晶莹的红唇,有股扑上去咬一口的**!不能怪他春心荡漾,只能怪她太诱人了! 第三十一章 打情骂俏 楚煜城的目光灼热,色眯眯地锁上她粉嫩晶莹的红唇,有股扑上去咬一口的**!不能怪他春心荡漾,只能怪她太诱人了! 言曦被他赤(谐)裸裸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血气直往上涌,他那眼神像要生吞剥了她似的,活像是逮住了懒羊羊的灰太郎。 “开你的车。”言曦轻吼道,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当然会害羞。 车?一说起车,两人这时仿佛才惊觉想起,自己还在车上,猛地一抬头,一堵结实的墙华丽丽地摆在眼前,近在咫尺。 “啊……”两人齐声尖叫。 ‘砰砰……’‘噼里啪啦’的碰撞声刺耳地响起,好一会才停息。 再一看,那摩托车竟生生将人家的墙撞出一个窟窿,当然,摩托车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前轮严重扭曲,基本可以报销了,车身也刮损得面目全非。 何谓乐极生悲,如此就是了!想他楚煜城面对群‘摩’的夹击依然能够帅气脱身,展示绝高的车技,现在却开车开到撞墙,他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 两人筋疲力尽地瘫在地上,对如此乌龙的结局很无语,杨言曦想不明白,方才车术还那么好的楚煜城为什么会‘马失前蹄’? “那些人为什么会追杀你?你不会是欺负了人家闺女,不负责任?”杨言曦躺在地上,侧着脸笑嘻嘻地问。 楚煜城‘哀怨’地看着她,为自己鸣不平:“我像是那种人吗?人家可是正经的良家妇男,纯情得很呢,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拉过呢。” 言曦鄙视了他一眼,信他是傻子! “以天为盖,地为庐,这么好的夜色,又有佳人在侧,你说要是再来一杯美酒,那就更完美了。”楚煜城看着言曦的眼熠熠生辉,越看越觉得她美不可方物,尤其今夜夜色如此醉人的情况下,色不迷人,人自迷啊! 还自称‘纯情’呢,一说话就露馅了,满脑子风花雪月,言曦从地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此时,暗夜中从拐角处突然走出来一男子,他一身白色休闲装,手插在裤袋,悠闲地踏月而来,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晕染上了一层不真实的梦幻感,他是天生的发光体,他的出现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整个天地成了他一人的舞台。 这是一个注定受万众瞩目的男人! “玉兄?”言曦迎上去,惊喜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楚煜城看到玉枫出现,刷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防备地看着他。 玉枫冷冷瞥了一眼楚煜城,只当没看见,把注意力全放在言曦身上:“我住在这附近,出来买点东西。” “哦。”言曦明白地点点头,她觉得今天的玉枫似乎有点怪怪的,虽然对还是温文有礼的样子,但脸上似带有阴郁之色,身上散发着隐隐的怒气。错觉,她从认识玉枫起,他就一直平淡如水,怎么可能会生气? 玉枫没有生气,他只是不知为什么看到杨言曦跟其他男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样子,心里无端地生出一阵烦闷之感而已,他们还同骑一辆车,在车上眉目传情,火热到连撞墙也不在意,当真这么如胶似膝吗? “这么大半夜出来买东西,这位先生你还真有兴致。”楚煜城微讽道,看似玩世不恭的实则却是带着刺探的心思,这男子看起来像是小白脸,可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却叫人不敢轻易小瞧。 “不及你半夜撞墙有兴致。”玉枫淡淡一笑,迎视楚煜城的眼,他承认,楚煜城长得确实不错,就算杨言曦真的看上他也不是不可能,此人气度相貌胜她的丈夫慕明灏可不是一点半点。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会觉得他长得很碍眼? “有美人相伴,别说撞墙,黄浦江都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楚煜城向言曦抛了个媚眼,电力十足。 “想找死还不容易,干脆我买包砒霜给你吃好了。”居然敢调侃她,淫贼就是淫贼,狗改不了吃屎。 “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楚煜城啧啧有声,看向言曦的眼充满了笑意。 玉枫听着他们‘打情骂俏’,心中的抑郁之气更甚,眼神一黯,不经意看到了言曦手臂上渗出些血迹来。 “你受伤了?”玉枫抓起她的手臂查看,眉头微皱。 杨言曦低头看去,大而化之地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江湖儿女,一点皮肉之伤算不得什么,她学武之时,也是大伤小伤不断。 楚煜城听闻她受伤,也凑上来看,果见她手臂上皮肉渗出血丝,怜香惜玉之心立即泛滥,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竟连她受伤都不知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没认真骑车,才会害你受伤,我载你去医生看看。”楚煜城忙道,担她身上还有其他伤,像他这种皮糙肉厚的,摔一摔自然没问题,但人家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细皮嫩肉,搞不好就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他是最舍不得见美人受苦的。 “我就住这附近,到我家里去包扎。”玉枫提议,大医院里的药未必就有他的好。 “不用了啦,一点擦伤而已,应该是上次跳车受的伤还没结疤,刚才不小心碰到才会流血,我回家擦擦药就好。”二人如此关心自己,言曦心里觉得暖呼呼的,她珍惜着在这异世里的每一片温暖,虽然觉得他们有点大惊小怪。 “走!”玉枫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直接走,压根不理会她说了什么。他或许不张扬,但却也绝对的霸道,不容人反驳。 言曦被傻傻地拉着走,既然人家不嫌麻烦,她再拒绝就太不上道。 楚煜城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莫名的复杂和沉思,不复以往嘻笑的模样,但很快他又扬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追了上去,边跑还边道:“以后你可别再跳车,本来就凶悍,要是毁容了,谁还敢娶你,喂,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第三十二章 玉枫的身份 在现今个个都住着高大夏,显摆着跑车洋的时代,玉枫却大反其道,购置了一间类似于四合院一样的平,规模自然不比京城里的四合院,却非常有古典的味道。 从外面看,这间屋子绝对丝毫不起眼,与一般民居无异,甚至还要破败些,连只壮势的石狮都没有,但当你推开门,方知里面别有洞天,种满了花花草草的院子,草坪中时而间隔着大树,树上栖息着鸟儿,一条青石道连至大厅,左右有假山和荷塘及小桥流水,雅致极了,建筑精美而雍华,雕龙画栋,处处透着温馨与高雅。 玉枫是一个极为注重生活品质的人,选择古典朴素的屋子并不代表他与时代脱节,屋内该有的家俱电器一应俱全,全部采用最时尚却不随波逐流,独具个人风格的用品,屋子打扫得纤尘不染,而他似乎偏爱白色,上至沙发,下至地板,能采用白色的,他统统不放过。 把杨言曦安置到沙发上,玉枫翻找出药箱,撂开她的袖子。 “我自己来就好。”言曦尴尬地红了脸,她的袖子已经被玉枫撂起来,整只胳膊都露出来了,虽然是江湖儿女,但十几年受古代女子传统思想的了淫浸,她不可能不受影响,而且这肌肤相亲的…… “你是怕我占你便宜吗?”玉枫一本正经地问,其正义凛然及纯净得像孩童的双眸,让人觉得怀疑他,简直是十恶不赦,罪不可赦的千古罪人。 楚煜城一听立马见缝插针道:“你的担忧是非常正确的,不能随便相信男人,尤其是貌似小白脸的男人,还是我来帮你擦。”能为美女服务,他当然是求之不得。 言曦冷睨了他一眼,不无讽刺地道:“你觉得我会去相信一个淫贼吗?”看看他的眼睛,整个放着淫光,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着邪恶的事情。 “你受伤,都是我害的,理所当然应该由我来弥补,你看我这么正人君子的样子就知道质量有保证,不像某些人打着包扎伤口的旗号,实施不轨之行为。”楚煜城说完还故意瞄了一眼玉枫,逗杨言曦让他觉得很有兴趣。 言曦敷衍地对他假笑了一下,摆明不相信他,转过脸来微笑着对玉枫说道:“玉兄,你不要听他乱讲,我当然相信你的为人。”像玉枫这般神仙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猥琐的心思?又不是每个人都像楚煜城一样,满脑子黄色思想,而且自己也不是什么超级无敌绝世大美女,何德何能惹得他凡心大动? “既然相信,那不就得了。”玉枫直接定案,上诉无效,似在等她这句话很久了。 啊?就这样,玉枫定案得太快,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觉得自己好像被绕进去了似的,有种小红帽掉进大灰狼的陷阱,却还傻傻跟它说谢谢的感觉。 玉枫把她的手捧起来,拿着粘着碘酒的棉签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伤口。 外伤受到刺激,言曦忍不住缩了一下,擦伤时不觉得怎么样,这一消毒起来反倒特别的疼。 玉枫的手停顿了一下,语带怜惜地问:“很疼?” 言曦诚实地点点头,但一点点疼痛她还是能忍得了的,而且虽然刺痛只是短暂的,刺痛过后清清凉凉的感觉很舒服。 “喂,你到底会不会的?没看见她很疼吗?”见美人愁眉紧锁,楚煜城的心又被揪起来,一下一下的,他最舍不得美人难受了,恨不得替她承受了这番苦痛才好。 坐在沙发上的两人鸟都不鸟他,直接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忽略掉。 “我没关系,其实也不是很疼。”言曦一副轻松的表情。 玉枫这才放下心,轻轻地擦拭着伤口处的血迹,他的表情是那么专注,动作也是轻柔之极,似在呵护最为希罕的珍宝,直至清理掉血迹,玉枫又在上面上了点药粉,才用一块纱布包了起来。 言曦看着如此专注的他,心中一片柔软,不知道是药的效用,还是心里作用,反正她是觉得手一点也不疼。眼睛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发现他的侧脸也帅得一塌糊涂,他一定是女娲造人时最满意的人类,不管从哪个角落看都是那么的,完美! “好点没?”玉枫抬起头,触及到她凝视着他的眼神,微微地勾起唇,眸中带笑。 正在欣赏美男的言曦一下子撞进那双炯亮幽深的眸子,脸一窖,忙移到别的方向去,丢脸啊,她竟看一个男子看得入神,还被捉了个现形,拿块豆腐来给她撞死。 “伤口不要沾到水。”玉枫贴心地嘱咐道,以解她的尴尬,他可以理解女孩子脸皮薄,他觉得杨言曦是一个挺矛盾的组合体,她身上有股寻常女子没有英气,不拘小节,似乎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称兄道弟的,却偏偏又纯情得很。 “哦,玉兄,你包扎得真好,比上次我在医院给我包的那位护士小姐都好,你不会是个大夫?”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玉枫是做什么行业的。 “不是。”玉枫显然不太愿意说起他的身份,“他是谁?你朋友?”指了指站在院子里的楚煜城,方才因为没人理他,郁闷地跑到院子里欣赏风景。 “他啊,不是,我是在酒店里遇到他的,后来他被仇家找上,不知怎么的,他就拉着我跑,我们不是很熟。”今天确确实实是她和楚煜城第一次见面,他虽然是个淫贼,又油嘴滑舌的,但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那一句‘我们不是很熟’貌似天籁之音,把玉枫心中那一点点阴郁之气吹得烟消云散,心美得直冒泡,嘴角逸出浅笑。 楚煜城倚在院子里一棵大树旁,远远地看着屋内那对男女,男的高大俊美,女的娇小美丽,说是金童玉女也丝毫不为过,在晕黄的灯光一下,男人小心翼翼地为女子包扎伤口,二人不时眼神交流,画面很温馨,更显得他一人形单影只。 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杀气在他周围蔓延,伴随着几道黑影,磅礴的压力悄悄地朝他靠近。 楚煜城微微眯了眼,眼中闪射着嗜杀的冷光,既然他们不怕死追到这来,他一点也不介意辛苦点帮他们挖个坑葬了他们。 拳头悄然紧握,他想试一下是他的拳头厉害还是他们的身体耐打,可就在这时,周身的压力却瞬间消散,黑影也消失无踪,就像是乌云密布了天气突然放晴一样。 楚煜城快速地转过身,只见一身白衣的玉枫踏着稳健而缓慢的步伐一步步慢慢朝他走来,宛若天神,王者之气浑然天成。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煜城问,他从第一眼见到玉枫起就知道他不简单,看似温和尔雅的表面,骨子里其实极其高傲冷然,他就像一条蛰伏的巨龙,沉睡则已,一经苏醒,必然直上云霄,龙飞九天,以高昂的姿态睥睨芸芸众生。 第三十三章 所谓腹黑 “你到底是什么人?”楚煜城问,他从第一眼见到玉枫起就知道他不简单,看似温和尔雅的表面,骨子里其实极其高傲冷然,他就像一条蛰伏的巨龙,沉睡则已,一经苏醒,必然直上云霄,龙飞九天,以高昂的姿态睥睨芸芸众生。 玉枫望向门口,寒光一闪,看向楚煜城时,又是一副儒雅谦和的模样,勾勾唇道:“不用想太复杂,我叫玉枫,一个普通的律师而已。” “律师?你当我是里面那个傻女人吗?”楚煜城冷笑,一个普通的律师能让‘那些人’退避三舍,连面都不敢露? “这是我的名片。”玉枫没有丝毫动怒,很平静地递给他一张名片。 楚煜城半信半疑地接过来:“疯子律师事务所?”这个名字会不会也太…… “我们律师事务所最得力的干将叫子言。”玉枫简单地解释了一下‘疯子’这个名字的由来,脸上仍是一本正经:“如果你有什么财产割分问题,还是你有离婚问题,包括人身伤害致残乃至致死,死后遗嘱都可以来找我们事务所办理,我算你友情价,八折。” 楚煜城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他这是在咒他早死吗?可他的眼神分明是如此纯净,脸上的表情是这样的正经,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如果玉枫真如他所想,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一双如孩童般清澈纯净的双眼,不染纤尘,在玉枫的身上,他闻不到半点血腥味,有时甚至会觉得他亲和得有如邻家大哥哥。 “暂时不需要。”楚煜城心中对他还是有几分怀疑,毕竟这男人气场太特殊,他分不清他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真的这么纯真无害?事实上,他比较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对玉枫始终带着几分戒备的心理。 “那就算了。”玉枫很淡然地说道,对招揽生意没什么热情,显然也不是这方面的专才。 楚煜城很怀疑以他这样温吞平和的个性真能帮人打赢官司吗?对他律师的身份更加怀疑几分,眸光一闪,指了指屋内正打电话的言曦,道:“你是不是喜欢她?”看玉枫方才对杨言曦那呵护劲还有他眼神流露出来的那种感觉,他几乎可以肯定两人之间有暧昧,提到他的心上人,他总会露出些破绽? 玉枫看了一眼杨言曦,眼露羞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是有些好感。” 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学人家害羞,楚煜城彻底被雷到,不禁回想起自己,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久到他都有些想不起,好像是在十五岁初恋时,才曾经出现过这种表情,十八时他就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恋爱跟喝白开水一样习以为常。玉枫看样子应该有二十好几了,竟还像个没谈过恋爱的懵懂少年,这对他来说,无疑就是个异外生物。 “挺有眼光的,其实我也喜欢她,看得出她也喜欢我,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撞到墙吗?”楚煜城笑得风骚,似在回味:“我们在车上接吻,她很热情,回应得那么热烈,她的丁香小舌缠绕着我的,那滋味真是……”楚煜城边说边用余眼瞄着玉枫的表情,如果此刻杨言曦听到这番‘意(谐)淫’她的话,一定冲出来把这淫贼给扁成猪头,看他还敢不敢败坏她的名节。 只见玉枫眼神微黯,嘴角带着的浅笑染上了一丝苦涩,楚煜城决定乘胜追击:“她真的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子,我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心动’的感觉,所以,小子你是没机会了。”他越说越顺口,仿佛这便是自己心中所想。 玉枫眷恋地看了一眼大厅中的杨言曦,俊美的容貌透漏着少有的天真:“既然她也喜欢你,那我也就只能祝福她了,你会爱她一辈子?” 楚煜城差点被呛到,一辈子?拜托,他们才认识多久,他会不会想得太久远,爱一个人就要是一辈子,此刻爱着,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移情别恋,谁能保证?这世间竟真有这等稀世品种? 唉,怎么跟他预想得不一样,他不是应该生气,像刚才在路上一样吗?还是他真的误解玉枫,他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复杂,‘那些人’会离开只是不想在人前暴露自己,毕竟他们的身份确实不能外扬。 楚煜城正想再刺探他一下,忽然电话声响起,只得拿着手机走一旁接听,等他再次回来时,脸色已然不像刚才那么轻松自在。 “我有些事,必须马上走。”楚煜城为难地看向屋子里的杨言曦,他要处理的事,自然不能带上她,只是言曦是他带来的,却把她丢在这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没关系,你有事就先事,我会安全把她送到家的。”玉枫再次发挥了他贴心作用,“你的车看样子不能骑了,这边的车也少,不如就开我的车走。” “这,怎么好意思?”楚煜城心中的怀疑一点一滴慢慢在流逝,如此天使一般的面孔和微笑,怎么会是他想像中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刚才的第一感觉应该是错觉。 “言曦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有空再开回来给我就行了,反正我也不急着用。”玉枫把他领到车库。 楚煜城也不再推辞,毕竟事情紧急,拿了钥匙便坐上去。 “这小区有些偏僻,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可以抄近路,一直往右边走可以节省一些时间。”临了,玉枫再次发挥他‘好人’的形象,好心地建议。 “谢谢!”楚煜城简直感动极了,深为自己方才的小人之心感到羞愧,瞧瞧人家,面对他这个‘情敌’都能这么大方无私,多么善良体贴,整个一天使形象,头顶上似乎还泛着神圣的光圈。 玉枫看着小车急速奔跑,渐渐远去的身影,嘴角依旧挂着招牌式的浅笑,只是,有些高深莫测,确切来说是邪恶。 楚煜城,海上霸主楚衡的三公子!什么地方不好跑,跑到他家里来,还敢挑衅他,有意思! 第三十四章 窃吻 “玉兄。”杨言曦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楚煜城呢?” “他有事,先走了。”玉枫转过身,依然温和高雅的谦谦君子形象,即使前一刻他在微笑中杀人,但谁也不能否定他不是最高贵的王子,拥有着天使般容貌,纯净无邪的瞳眸,和煦迷人的微笑,儒雅淡然的气质,仿佛一切黑暗面离他那么的遥远。 “哦,那我也该走了。”刚才莫以凡打电话给她,说离婚协议书已经帮她弄好,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跟慕明灏说拜拜了。 “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而且外面也没有车,不如就在这里凑和一宿。”玉枫的语气永远温和,不强势,却往往比强取豪夺更有用。 言曦正想说话,肚子突然不给面子地叫了,她这才惊觉自己还没吃晚饭,现在这么晚,去哪买东西吃,而她自己又对厨艺一窍不通,难道要饿着肚子睡觉?呜呜,她好可怜啊! “我们进去吃饭。”玉枫牵起她的手,他发现自己很喜欢握她手的感觉,软软的,很舒服。 言曦本想抽出来,但见玉枫那温和而正经的脸,反倒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若自己大动静抽出来,反而显得刻意,徒增尴尬。 玉枫嘴角逸出丝丝浅笑。 玉枫拿了件新的运动服给言曦,让她去洗澡,玉枫的衣服尺寸当然要比言曦大得多,整个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显得娇俏可爱。 杨言曦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着好几盘菜,芳香四溢,引得她食指大动,一下子蹿到桌子边去,没办法,她真饿啊! “哇,玉兄,你不要告诉我,这些都是你做的?”就这么点时间,他是变魔术吗? 玉枫淡淡一笑,顺手把围裙解下来,放在厨房里,道:“大晚上,吃清淡些比较好。” 言曦看着他解围裙的动作,直道怎么会有人连解个围裙都能解得这么优雅,围裙穿在他的身上,半点没有娘娘腔的感觉,反倒有了几分居家男人的味道,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无损他的俊美。 “大厨师,这些还叫清淡,那什么才叫做盛宴啊?”言曦嘻嘻笑道,吃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愣愣地盯着玉枫。 玉枫心中不淡定了,问道:“不好吃吗?”他吃不惯外面的东西,也从没给人煮过饭,想着自己是不是自己的口味别人不同。 言曦还是直愣愣地看着玉枫,眼中里不断涌现崇拜的神色,美食对她极具诱惑力,她这人也没啥特别爱好,就喜欢练武和美食,所以特敬佩拥有一手好厨艺的人,她就想不通了,同样是手,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变出一道道美味的菜色,而她顶多就能生个火,不是她不努力,曾经她对厨艺也钻研过一段日子,不过后来发生了‘玄天门集体食物中毒’事件后,她的那些师兄弟们就打死不再让她进厨房,一个个争着帮她做饭,她也只能自认没天赋。 “玉兄,我刚才猜错了,你不是大夫,你一定是厨师,对不对?哇,这厨艺真没话说。”言曦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又赶紧扒了几口,“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不吃外面的东西,皇宫的最好御厨也没你这水平。” 玉枫拉开椅了在言曦旁边坐下去:“你吃过御厨煮的?”御厨?对现在而言,应该就是主席的专用厨子。 “当然了,我……”言曦停了一下,嘿嘿地笑道:“我当然没有,我不就是为了夸奖你,比喻比喻嘛。” 玉枫揉揉她的发,很顺理成章,半点没感到不妥之处。 言曦吃着的青菜掉到了碗里,傻傻地看着玉枫,这动作是不是太亲昵,她跟玉枫没到这份上,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并不讨厌。 玉枫见言曦直愣愣地盯着他,也稍稍感到不好意思,云淡风清地把手收回来,至少在表面是云淡风清的。他没从跟女孩子亲近过,但杨言曦却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他不是很明白这种感觉,也不管对或不对,更不管她是不是已经嫁人,喜欢就靠近,有什么不对。 言曦低下头,猛吃东西,两只眼睛直打转,不知在看什么。 玉枫很‘认真’地研究这桌子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磨蹭了好一会,言曦才吃完了饭,动手开始去收拾碗筷,谁知玉枫手比她还快,捧着碗筷直往厨房里去,只飘来似有若无的声音:“你手不能沾水。” 言曦这回真的傻了,不带这样的,她白吃白喝不要紧,连个碗都不让她洗,她伤的是手臂,两只手还是好好的。 觉得挺过意不去,她实在坐不住,直往厨房里冲,却被赶了出去,人家一句:‘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堵得她死死的。 进不去,她只能倚在门边,挺惭愧地说:“我觉得自己挺像剥削农奴的地主阶级,玉兄,你就让我做点事嘛,不然小的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过意不去就以身相许。”玉枫小小声地嘀咕道,他似乎忘了杨言曦已经是别人的老婆。 “你说什么?”言曦耳朵尖着呢,她貌似听到了什么相许的话,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玉枫不会已经成亲了,要是他妻子看到她在这里,会不会产生了不好的误会,“玉兄,你娶妻了没?”言曦心里憋不住话,想问就问。 “没。”玉枫脸微红,不知是厨房太热,还是怎么的。 言曦靠在门板上,颇有感叹地说道:“将来当你妻子的人肯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可不是吗,玉兄出得堂厅,入得厨房,待她一个外人都这么好,还不疼媳妇疼到心坎里去了。 玉枫搓洗着碗,把碗放得整整齐齐的,没有答话。结婚么,貌似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不觉得人生就非得娶个老婆不可,他一个人单身二十几年不也过得好好的,从没想过生活中多了个人会怎么样。 淡淡的灯光下,男人站在洗碗槽边任劳任怨地洗碗,女人带着笑意靠在门边,很温馨。 玉枫收捨好东西出来的时候,言曦靠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呢,无言地笑了笑,伸手抱起她,杨言曦怕是折腾了大半夜也真累,而且在玉枫是正人君子,在他家里她感觉很安心,放下全部戒心,睡得很安稳。 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抽身,言曦大手一扫,猛然勾住了他的脖子。 玉枫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了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沸腾,清新的发香,缠绵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感受着言曦在他怀里的温度,贪恋地盯着言曦的红唇,移不开眼,两片薄薄的唇忍不住贴在了言曦的嘴角…… 第三十五章 离婚协议书 玉枫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了起来,他感觉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沸腾,清新的发香,缠绵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感受着言曦在他怀里的温度,贪恋地盯着言曦的红唇,移不开眼,两片薄薄的唇忍不住贴在了言曦的嘴角。 柔软中带着甘甜,清新而美好,这种感觉让他异常贪恋…… 言曦突然发出一声呢喃,玉枫像是做贼一样,吓得立刻从她的唇侧离开,生怕自己的恶行被逮到了,小心翼翼地盯着言曦的脸看,见她没醒来才松了一口气,脸却不争气地微微红了起来,此刻的他就像初识情爱的懵懂少年,面对心仪的女孩无所适从。 如果杨言曦醒来,必定会把他当成登徒浪子看待,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做出了此等窃玉偷香之事,只是他心里却不怎么后悔,甚至感到甜丝丝的,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给言曦盖上被子,轻轻地说了句晚安,关灯走人,脸上很淡定,很从容,就是脚步凌乱了些。 屋里有好几间房间,可惜空有房间,没床,玉枫只得充当绅士睡沙发,问他为什么不置床,因为他压根就不乐意带人回家,更别说留人过夜,至于萧扬那个损友,有兴致了就睡了屋梁,没兴致了回自己家睡。 夜色正浓,杨言曦睡得很安稳。 隔天,杨言曦和莫以凡碰了面两人直往医院而去,她想她给够多时间让慕明灏有心理准备,他要是再不肯离,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走到慕明灏房间门口的时候,一份报纸从房间里飞了出来,差点就砸到了莫以凡。 “谁这么没公德心乱丢垃圾?”莫以凡不愤地吼道,将报纸捡起来,打算拿去扔掉,却在看到报纸里娱乐版上的新闻时,骤时睁大了眼睛,“杨小曦,你看,这不是苏言涵吗?” 言曦凑过去看,果然见纸上有一张苏言涵和一个男人衣裳不整搂抱在一起的照片,内容无非就是导演潜规则新人,不过这次的话题性比较引人兴趣了一点,那刘导演的妻子不知怎么收到的消息,给撞了个正着,于是当场两个女人就打起来了,打得那个叫壮观啊,记者拍照也拍得不亦乐乎,场面越激烈越好,读者更有看点。 言曦对这种事不是很感兴趣,但联想到昨天的事,她还是觉得挺解气的,害人终害己。 “做了这种事,你还敢来见我,你滚,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房内传来了慕明灏咆哮的声音。 莫以凡与言曦对看了一眼,脸上泛着犹豫:“要不,我们等会再来。” 杨言曦摇摇头,想做就做,要做就做得干脆点,她讨厌拖拖拉拉,她一点也不介意火上加油,在慕明灏愤怒的时候让他签下协议书,她觉得也许更有成效。 两人直接进了门,只见苏言涵跪在床边,哭得伤心欲绝,形象全无,脸色有点苍白,脸上还有几道指痕,估计是昨天被打的。 而慕明灏则气呼呼看着前方,就是不肯看她。 “明灏,你相信我,我和那个男人没有发生什么,全都是记者造谣生事,我爱的人是你,一直都只有你而已。”苏言涵扯着慕明灏的衣袖,样子委屈万分。 “难道你想告诉我这照片是假的吗,苏言涵,你别把我当白痴耍行不,我知道你想圆明星梦,我都已经答应你引荐你去经纪公司,你为什么还要这么自作贱?”慕明灏气得胸膛起伏,不想多再看她一眼。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昨天言曦姐突然打电话给我,约我见面,我就和她喝了一杯酒,之后就一直晕晕乎乎的,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酒店房间里了,那个人想对我不轨,可是我心中只有你,不愿和别人发生关系,如果让我背叛你,还不如让我去死,我一直推开他,可是他力气太大了,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大堆记者就闯进来了,我……我……”苏言涵哽咽着,哭得直叫人心碎,仿佛全天下最受害伤的人就是她了。 杨言曦听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行,真是太强悍了,黑的都能让她说成白的,说的还真是情真意切,把她这个受害人委屈而又誓死捍卫清白的洁贞烈女形象发挥的是淋漓尽致,这等人才不去当戏子实在浪费人才。 “你说的是真的?不可能,杨言曦没那个胆子。”慕明灏似有些松动,毕竟在他心里,苏言涵是一个善良而纯真的姑娘,他很不能相信她会去勾引那个什么狗屁导演,那人哪点比得上他。 “你没发现杨言曦已经变了吗,她不再是那个懦弱的胆小鬼,我知道她一直恨我,恨我夺走了你,明灏……” “你真的没被那个姓刘的怎么样?”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这绝对是作为一个男人不能容忍的。 苏言涵拼命地摇着头。 莫以凡看不下去,这人指鹿为马的本事也真够厉害的,故意抬高声音:“哟,这是演什么大戏?说的可比唱的还好听呢,真是感人至深,催人落泪啊。” 莫以凡的声音终于引起房内那两个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齐齐将视线移到房门口。 慕明灏看着婷婷玉立的杨言曦,脸上闪过尴尬,有愤恨,还有一丝欣喜,就说嘛,杨言曦之前说离婚肯定是做做样子的,当初非他不嫁,哪能这么快就变心? 苏言涵从地上爬起来,因为跪得太久,脚有些麻,站起来时身子晃了一下,只可惜没人去扶,双眼怨毒地射向杨言曦,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她的身上,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她本该是高贵的公主,都是杨言曦,是杨言曦夺走了她所有的一切,如果不是她,她根本不需要跟那老男人虚以委蛇,更不会被人拍下难堪的照片,大庭广众之下遭到辱打。 杨言曦走到床边,瞪了苏言涵,冷笑道:“戏演得不错嘛。” 苏言涵脸上一白,知道刚才自己的话定是被她听见了,不禁有些心虚,害怕她会在慕明灏面前说出一切,虽然慕明灏不一定会相信,但她不敢冒这个险。 “签字。”杨言曦懒得理会苏言涵,苏言涵和慕明灏结果怎么样,与她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绕过苏言涵直接来到慕明灏床边,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他面前。 慕明灏一看立即脸色大变,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杨言曦:“杨言曦,你玩真的?”他一直以为她是欲擒故纵,但今天这架势看起不像,难道她对他真的已经无所眷念了吗? 第三十六章 终于离了 慕明灏一听立即脸色大变,锐利的眼神紧盯着杨言曦:“杨言曦,你玩真的?”他一直以为她是欲擒故纵,但今天这架势看起不像,难道她对他真的已经无所眷念了吗? “当然,我从来都是说真的。”他以为她有那么好的兴致陪他玩啊? 慕明灏扯过协议书,看也不看一眼,便将它丢到地上去:“杨言曦,我也跟你说过,我暂时不会和你离婚,你陷害小涵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言曦觉得好笑:“离不离,恐怕不由你说了算。”直接把录音打开,里面即刻传来慕明灏的声音:‘小涵,我对你的承诺永远不会变,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娶你的,但不是现在,等我当上了局长,我一定跟她离婚,到时候你就是局长夫人了,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你……”慕明灏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没想过杨言曦会为了离婚,居然这样‘不择手段’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怎么样,这些话还熟悉,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诉讼离婚的,我一点也不介意在堂上让法官听听,你觉得呢?”言曦笑得格外无害。 “你以为就这么几句话,法官就会判我败诉吗,杨言曦,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了。”慕明灏到底是从官场里混过来,从之前的震惊,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当然,或许不能让你即刻败诉,不过这段录音一传出去,外面会有什么风言风语我可不知道,包养小三,闹离婚,我想于你的名誉大大不利,你想竞争那个什么局长之位大概也没你份,如果你想跟我赌赌看,我很乐意奉陪。”杨言曦蹲下身,把离婚协议书捡起来,优哉游哉地重新拿回到慕明灏面前。 “杨言曦,你真非要这么做不可吗?离婚的事传出来,对你的声名就有好处,一个离过婚的二手女人,就算你家世再好,你以为你还能嫁什么好男人。”即使处于劣势,慕明灏仍是习惯把自己摆在高高在上的位置。 “至少比你好。”杨言曦不客气地回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想说什么,随便,我没理由为了别人的话而委屈自己,你最好签了,免得到时候,脸上不好看。”她感觉自己有点像电视演的那种坏女人。 慕明灏第一次发现原来杨言曦也有这么咄咄逼人的一面,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别人畏惧你,退一步,你会觉得她柔弱可欺,得寸进尺地进一步,而当她反击时,进一步时,你反倒会往后退。 “我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言曦,你以前不是说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会爱我一辈子,原来女人的誓言这么不可靠。”慕明灏算是软硬兼施了,姿态倒是放低了些。 杨言曦听了头上立现三条黑线,心里直道,以前的杨言曦肯定眼神不好,这种人还要爱一辈子,不把踹飞了还算好的。 “男人的誓言就可靠吗?相信你也多次说要娶苏言涵,如今呢,你在做什么,拼命维持一段不爱的婚姻,却不肯给你所爱的女人一个名份。”莫以凡冷笑着讽刺道,似深有感触,男人都是这样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的,曾经她也是个信奉爱情至上的女生,甚至做下那样惊天动地的事,现在她才越来越发现,誓言不过是一时的失言,原来什么都不是。 “莫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你来置喙,这样拆散别人的婚姻,你就不怕有报应。”慕明灏厌恶地看着莫以凡,怀疑杨言曦之所以会这么反弹他,根本就是这个莫以凡在后面撺掇。 “良缘我自然不会去拆散,但我就是看不惯癞蛤蟆吃天鹅肉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奸夫当然是要配淫妇。”莫以凡也不是一个善茬,慕明灏踩中了她的痛处,她当然要反击。 论起吵架,莫以凡自然比不上毒舌家萧扬,但比起杨言曦那是绰绰有余,杨言曦不会吵架的,她比较喜欢用拳头来解决事情,但她不排斥先礼后兵。 “慕明灏,我再问你一次,你是签还是不签,不签的话我们直接公堂上见。”言曦承认自己很嚣张。 “言曦,我们婚姻走到今天不容易,你甘心放弃吗,如果你是因为小涵,我可以答应你,跟她分手。”不管苏言涵有没有跟刘向云发生关系,如今她的名声算是臭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当然不可能娶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断了就断了,虽然心中有些不舍,毕竟苏言涵跟了他好几年,情份尤在。 杨言曦冷嗤,不得不说,这人的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总喜欢把自己摆在一个很高的高度,让人去顶礼膜拜,以为他的一句施舍,别人就会感恩戴德。言曦对这种男人感到很心寒,现在他可以为了不离婚,随随便便就抛弃苏言涵,甚至是当着她的面,他日呢,若他遇到一个更有权势的女孩,他又会留给她杨言曦几分温情? 杨言曦还没说什么呢,苏言涵突然就在她面前跪下来,吓得她往后一跳,这女人怎么想是一出就一出。 “言曦姐,我求你,不要跟明灏离婚,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存在,我走,我会远离你们的,只要我走了,你们就会幸福的,是不是?”苏言涵拽着言曦的衣袖,睁着泛着泪花的眼睛。现在慕明灏不待见她,她不可能再恃宠生娇,稳住慕明灏的心,让他知道她一直是站在他这边,为了他,什么委屈都受得,至于其他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如果不想我说出一些你不想听的话,请闭嘴。”杨言曦依旧保持着笑脸,她心情好啊。 苏言涵果然立刻缩回手,戏演到这份上就够了。 “看来和平离婚是不可能了,那么,法庭上见。”言曦摆摆手,拉着莫以凡转身往外走,心里默数着,一,二…… “站住!”慕明灏似隐忍痛楚,却又不得不痛下决心的样子,狠声吼道:“我签。” 看着慕明灏发怒似地签下自己的大名,一笔一划像是要把纸张划破一样,杨言曦笑了,没心没肺的。 第三十七章 三堂会审 终是离了,杨言曦心中是说不出的畅通,虽然不离,慕明灏也不能碍着她什么,但是心里总是会多了一层束缚,终于不用顶着已婚妇人的名头了。 还没走到厅里,沈庭浩从沙发后面伸出一个头,阴冷的语气传入她的耳里:“你整晚跑哪去了?” 言曦被他跳了一下,捂着小心肝,没好气道:“沈庭浩,光天化日的,你装鬼啊。” “谁有空装鬼,你昨晚一整晚跑哪去,一个女孩子家,也不怕出事。”沈庭浩带着一双黑眼圈,边打呵欠,边教训道。这人永远一副睡不醒的样子,连训人也没点威严。 “你担心我啊?”言曦凑到沈庭浩眼前,黑白分明的大眼瞅着他,眉眼带笑,整一个小女痞子的模样。 沈庭浩扭过头,一脸不自在却理直气壮地说道:“谁担心你,少自作多情了。”他昨天确实有去华谊酒店,只可惜在去的路上出了点差错,晚了一步,“你今天貌似很开心?” “嘿嘿,我离婚了,恭喜我。”言曦乐滋滋地说道,转着小脑袋,得意极了。 “切,离婚又不是结婚,至于这么开心么?”沈庭浩压根没听清她说些什么,眼中一片浑浊,昏昏欲睡的样子,突然他的眼睛猛然大睁,高声道:“你说什么,你离婚了?” 这个声音大到足以震惊了杨家所有人,或许是这个消息够惊人。 杨言曦被捉去三堂会审,杨博文理所当然坐在沙发的正位上,身侧坐着白秋亭,杨家姑姑不在,杨默、方睿辰倒全都在,至于沈庭浩早跑回他房间长眠。 “小曦,告诉爸爸,你真跟慕明灏离婚了?”杨博文眼睛似带着怀疑,当初她说要嫁给慕明灏是那么地坚决,她向来懦弱,没什么主见,可那时候多少人反对,都动摇不了她,可见她的决心,怎么可能说离就离,雷厉风行的,这也不是她的个性。 “是真的。”杨言曦站在他们的面前,有种被审判的意味,孤零零的,没有任何的盟军,如果是以前的杨言曦,她会害怕地低着头,不用人吓便颤抖得说不出话,但是现在的杨言曦早已非昔日的杨言曦,风华绝代,英气逼人,她不需要去仰望别人,因为她自身就是最靓丽的发光体。 “小曦为什么突然就跟明灏离了,之前不是还处得好好的,这么一离,你以后可怎么办?”白秋亭一脸忧心忡忡。 “小妹,你脑子是怎么长的,我们那么辛苦将慕明灏拱上了建设局副局的位置,你以为很容易吗?现在倒好,平白将果实送给了别人,你知不知道政府即将要建设商品城,如果我们杨家能投到这个项目,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利润,你这样跟慕明灏一离,不是拱手将机会让给那姓伊的吗?”杨默一听说杨言曦跟慕明灏离婚,活像被狗咬了一口声,差点就跳脚起来。 白秋亭瞪了他一眼,责怪道:“怎么跟你妹妹说话的,吓着你妹妹可怎么好?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大哥,商业之争,各凭本事,就算没有慕明灏,同样也可以公平竞争,不是吗?”言曦慢悠悠地说道,即使孤军奋战,她也不见丝毫紧迫感。 杨默脸上仍是不好看,正欲说什么时,一家之主杨博文发话了:“小曦说的对,离了就离了,咱们家也用不着倚靠慕明灏,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你是我杨家最宝贝的公主,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 杨博文这句话摆明是对杨默说的,而他的话在杨家有绝对的权威,杨默就是再有气也只能沉默,站起来转身就走。从小就是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杨言曦就是杨家独一无二的公主,而他美其名是杨家的儿子,其实地位也不过比下人高一点。 “小默……”白秋亭追了过去,脸上带着尴尬之色,她在这个家的身份本身就尴尬,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杨博文不重视,她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不用管他们,小曦,你放心,爸爸以后一定替你找一个足以与你匹配的如意郎君。”杨博文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似乎想揉揉她的发,最后却没有,而是落在她的肩上,象征性地拍拍她的肩膀。 “不劳爸爸烦心,我的丈夫我要自己选。”杨言曦豪情万丈,丈夫是要跟她走完下半辈子的人,当然要选一个她自己所爱的,盲婚哑嫁这套不适合用在她身上。 杨博文愣了一下,扬起慈爱的笑道:“我们家小曦越来越有主见,很好,不过这回可睁大眼睛看准人,好了,爸还要去上班,你好好在家里休息。” “嗯,爸走好。”言曦将他送到门外,对于这个爸爸,她心里感觉挺复杂的,她不是真正的杨言曦,自然与杨博文没有那种浓厚的父女之情,而且她总觉得杨博文对她似乎疼爱得过份,甚至有些刻意,好像很想表示对她的亲近,可又在不自觉地抗拒,真奇怪! 方睿辰弹了下她的额头,取笑道:“想什么呢,不知皱着眉头很难看啊,不用想你哥的话,你这婚离得好,我支持你。” “你难道不跟大哥一样觉得,我这样做有损你们的商业利益吗?”方睿辰,照凡哥所说,此人与杨言曦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甚笃,可以说,是杨家这年轻一辈中最关心她的人,比起杨默更像是她亲哥哥。 “你说得很对,商业嘛,本就是竞争,没理由牺牲你的婚姻,以我们杨家的实力未必就会输给伊家,毕竟在这个行业,我们杨家才是老字号。不过,你哥有句话是说对,你这个研发部经理真的太久没回公司了,舅舅将来的公司可是要你继承的,今天你也没什么事,干脆就今天,和我一起去上班。” “啊?”上班?她哪会,英语她现在就学了四个字母,abcd,晕啊晕! “啊什么啊,上班又不是上吊,走了走了。”说罢,直接把杨言曦推上车,连给她说‘不’的时间都没有。 于是杨家大小姐开始了她的上班之旅…… 第三十八章 正式上班 这是杨言曦第一次来到杨氏集团,一眼望过去,眼睛差点被闪花,这么高得多少层啊,要是一步步爬到顶还不得爬断了腿,这个时候她万分庆幸,这个世界有一种会动的屋子,简称——电梯。 方睿辰把她丢在十二,就回自己的办公室,言曦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忙碌的男男女女,觉得自己特别格格不入。 不知是哪只辛勤的小蜜蜂抱着一叠文件就往外冲,撞到了言曦的身上,抬起头来时,讶异地尖叫了一声。 “大、大小姐……”小秘书睁着圆鼓鼓的眼睛,再配上一双大得吓人的黑框眼镜,样子十分滑稽可笑。 小秘书的一声尖叫引起在所有人的注目,大家纷纷停下动作,看向这边,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闯入者,一个并不太受欢迎的闯入者。 “大家好啊。”言曦摇摇手,尴尬地跟大家打招呼,这些人谁跟谁啊,她一个都不认识。 “经理好。”众人兴致缺缺地打了叫道,又各自做自己的事。 她就这么不受人待见?言曦扁着嘴,哀怨地想着,不过幸好这个撞到她的小秘书并没有走,看她的眼神似乎没也像那些人一样冷淡。 “经理,你身体好些了吗?同事们都很关心你呢。”小秘书在前面领路,边走边问道,其实大家都知道,杨大小姐根本没什么病,就是偷懒不想来上班找的借口罢了,但是自己是领人家工资的,当然要顺着人家的话说下去。 杨言曦一听也猜出了怎么一回事,应道:“好多了,谢谢关心。” 小秘书拿出钥匙,帮她开了门,办公室还算宽敞明亮,一张方形长桌,上面摆放着一台电脑和一堆文件,最右边紧靠着墙的是一个陈列书籍和文件的柜子,自然办公室还有些绿化,可以看得出她不在,但是每天这里都是有人打扫的。 “经理,你请坐一下,我去给你冲杯咖啡。”小秘书很贴心地说道。 “不用,先不急,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她知道自己这样问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但是不问,她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 “我叫米婉,是你的秘书,进公司两年多前,去年才调到研发部上班的。”小秘书没有怀疑,她只是觉得伤心,自己好歹在她身边工作好几个月了,人家竟连她的名字也没记住,为自己感到一点点悲哀而已。 “哦,那我不在这段时间,公事是谁管的?” 米婉眨巴了眼睛,带着疑惑的神色看了言曦一眼,心心中暗道:就是你在,公事不是你管啊,谁不知杨大小姐就是个摆设的花瓶,时间到了就下班,像一个幽灵一样地飘荡在办公室里,人们总是会不自觉地忽略掉这位‘经理’的存在。 不过想归想,米婉还是恭敬地说道:“一般的文件是陈助理处理,至于重要的文件则是上交方副总。”陈助理名义是助理,其实谁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经理,所谓重要文件那还得看他怎么定义,所以基本上研发部就是他一人独揽大权了。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杨言曦客气一笑说道,她是听明白,以前的杨言曦根本就是被人架空的,看来这杨家的水也够深的。 “是,经理。”米婉出去,顺手关上门。 言曦无聊地打开电脑,查一查杨氏集团的资料,杨氏集团旗下有很多产业,饮食、娱乐、电子等等,涉及得很广,但杨氏是以房地产起的家,主业还是房地产。 不一会儿,米婉又捧着一堆文件,说是公司近期运作,让她了解了解。 杨言曦看着那一堆一堆的数字,加上歪歪曲曲的字母,简直想仰天长叹,欲哭无泪啊,脑袋像浆糊一样,糊成一团了。 没办法,该看还是得看,谁叫她是‘杨言曦’,言曦认命地找出中英词典,一字一句地翻查,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如果她注定要代替以前的杨言曦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那么现代的‘常识’就是她一项艰巨而浩大,却又不得不做的工程。 r—e—i—n—f—o—r—c—e—m—e—n—t,言曦咬着笔杆,皱着眉,找了半天才把这个长长的字母的意思给找出来,她就搞不懂钢筋就钢筋呗,干嘛弄这么一串鬼画符,明明白白写钢筋不是更简明易懂吗? 她研究得出神,连敲门声也没注意到,忽觉得头上有一片阴影,茫然抬起头,隔着一张桌子,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长相五官端正,皮肤黝黑,看起来很强壮的样子,不像成人坐在办公室的人,倒像是个工人。 “有什么事吗?” “大小姐回来上班,我过来看一下。”男子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字典,嗤笑道:“大小姐,有什么不懂的,尽管可以来问我。” “陈助理?”看这人的语气神态,似乎他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言曦毫不怀疑他就是米婉所说的陈助理,陈昇。 “才没见多久,大小姐至于和陈昇这么生疏吗,大小姐不在公司这段日子,陈昇可是天天想着你,念叨着你呢。”陈昇目光放肆地放在言曦身上打量,杨言曦是全公司公认的大美人,但因着她的身份特殊,公司男性们也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哪像他,近水台先得月,再加上她那软弱的性子,平时就调戏调戏,再吓唬她一下,她也没敢说出去,何况这研发部可是他管着的呢,杨言曦还得倚靠他,才能稳坐经理这个位置,他自然就有恃无恐了。 陈昇的眼神让她瞧着不舒服,太放肆了,那灼热的目光像是扒了她的衣服看似的。 “多谢陈助理关心,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陈昇没有走,反倒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一副长者的模样说道:“我刚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小姐愁眉不展,是不是遇到什么不懂的,大小姐也知道这公司的事一直是我在管,没人比我更清楚了。”随手拿过言曦手中的一份文件,粗略地瞄了一下,有些得意说道:“这份是我针对西城区那边的房子所作的规划,以雍华时尚为主题,很受中高层阶级人士的喜爱,方副总对我这个构思也很满意。” “是吗?那很好啊。”言曦敷衍道,这人说话口气真让不舒服,而他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觉得很好?大小姐将来是要竞争总裁之位,但总经理和方副总可都不是小角色,大小姐想打败二人,只怕得有一番业绩才行,相信以我的才能,一定可以帮得大小姐的。”说罢,竟伸出手握住她的,还用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磨蹭着。 杨言曦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睛微微眯起…… 第三十九章 逼宫 “你觉得很好?大小姐将来是要竞争总裁之位,但总经理和方副总可都不是小角色,大小姐想打败二人,只怕得有一番业绩才行,相信以我的才能,一定可以帮得大小姐的。”说罢,竟伸出手握住她的,还用他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磨蹭着。 杨言曦另一只手拳头紧握,发出‘咯咯’的响声,眼睛微微眯起…… 外面,人心浮动,职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讨论着最新时事。 “大小姐怎么突然来上班了?”职员甲边涂着指甲油边随口说道。 “人家既然是大小姐,当然是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了,人家就是好命,会投胎,你管得着人家吗?”职员乙嫉妒地说着,其实心里也是羡慕的,正常人哪个不希望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谁愿意整日为衣食住行操劳着。 “唉,不过她来了,我们又得麻烦了,上次我们一群人加班熬夜一整晚的心血被她一杯水就给喝掉了,哼,有功就她领,黑锅就我们背。”职员丙愤愤不平地说道,有经理在上面坐镇,她们心理上或多或少有些负担,不能像以往那样散漫自由。 “其实,大小姐也没有你们说的这样,我看她人挺好的。”小秘书米婉小小地说,在这群人的一致性讨伐中很不协调。 “小婉,你刚进研发部没多久,很多事情不知道。”职员丙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似贼一样地瞄了瞄办公室里面确定里面的人不会突然冒出来,才小小声地说道:“刚看见陈助理进去了没有,里面止不住有什么猫腻呢。” 米婉捂住小嘴,讶声道:“你是说,大小姐和陈助理……可是,大小姐不都已经结婚了吗?”这个时候杨言曦离婚的消息还没外传。 职员丙忍不住戳戳她的脑门:“你这傻姑娘,不知这现在这个小三泛滥的时代,婚外恋还少见啊?” 说话间,办公室门被打开,陈昇低着头走了出去,脚似乎还一拐一拐的。 “呀,陈经理,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女职员关心地问道,陈昇是真正的经理,大家心知肚明,他也乐得被人家这样叫,都是在他手底下做事的,当然是他想听什么,大家伙就说什么了。 “没事。”陈昇一时不慎抬起了头,那张花花绿绿、面目全非的脸差点让大家以为遇着了鬼。 陈昇虽然长得不是特别俊帅,但也是五官端正的小伙子,加上他的成就,公司倾慕他的小职员倒还真不少,只是现在,眼睛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鼻梁明显被狠揍了一顿,都有些出血,脸上的颜色更是好看,怎一个‘惨’字了得,跟帅字完全搭不上了,他爸妈能认出他这样子就不错了。 “经理,你、你脸上怎么全是伤啊?”反应比较快的一个职员惊呼道,她方才见他进去的时候还是神清气爽的样子,这才进去多久啊,怎么就这副样子出来,里面不是只有一个杨言曦吗? “呃,地面滑,不小心摔的。”陈昇尴尬地想笑一下,结果一扯起嘴角却没把他疼了个半死,捂着嘴,赶忙往医院里去,就怕真被杨言曦打出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杨言曦怎么突然力气就这么大了呢,下手又快又狠,让他完全没有招架之力。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眼里都浮现了怀疑,这伤势怎么看都不像是自己摔伤的,分明是被人狠揍的,可是办公室又分明就只有一个杨言曦的存在,被人打这似乎也不太现实的。她们是绝对不会怀疑陈昇是被杨言曦打的,可以说是想都没想过,既然陈昇说摔的,那就是摔的。 此后,陈昇以受伤为由向公司请假,整整一个星期,不曾在公司露面,公事也没管,研发部的同事一个个犹如放出笼儿的小鸟,如鱼得水啊,公事互相推拖,每天就在办公室里瞎混,该上班时上班,该下班时下班,总算享受到杨大小姐的待遇,日子逍遥自在极了。 研发部自从由杨言曦接手后,便一日不如之日,业绩也是一泻千里,职员们没了动力也就越发消极怠慢,来到这个研发部其实也就等于是发配边疆,根本看不到升迁的希望。 但研发部总究是一个大部门,不可能只是个摆设,公司没理由白养着这一群人,研发部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研究、归纳公司产品线,参与项目的规划、建筑、装修等建筑专业技术管理,进行盘规则总平、单体、室内室外效果等建筑设计和把握,哪个离得了研发部人员。 现在这里呈现半瘫痪的局面,上面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连这样的大事都不知道,如何管理一间上万人的公司,杨默直接给了言曦一通电话,将她一顿好骂,骂完了还不忘叫她把陈昇请回来,一点给她说话的时间都没有就盖上电话。 言曦拿着被已经挂掉的电话,气得直想摔电话,还让她去请那个色狼回来?开玩笑,她还嫌自己打得太轻呢,她下手时是有分寸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休养几天保证生龙活虎,而陈昇却迟迟不肯回来上班,分明在装腔作势,以抬高自己的身价,认为这里就非他不可,自己若是傻呼呼真跑去请,那人尾巴还不得翘到天上去,更加肆无忌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上,言曦仰头一看,已经六点,到了下班时间,打开办公室的门一看,外面的人果然是老早就跑光光。 唉,言曦叹了口气,也不怪他们,是自己能力不够,没本事管着他们,要是能把他们当成兵一样练着就好了。这阵子她虽然恶补了些知识,但毕竟从来没接触过这些,想要达到这方面的专业怎么可能,何况她发现了,有的人是散漫,有的人却是在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助理走了,就能天下大乱了?这公司也太不成气候,只怕是有人故意授之,想逼宫? 杨氏集团大门口,一辆色小车慢慢地门前晃着,速度堪比乌龟。 玉枫一只手握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打着,看似悠闲自在,眼睛却不经意地总往大门口探去。 “我说,这段短短的路程,你用得着开半个小时还没开完吗?”萧扬坐在后座上,对玉枫的龟速提出强烈的质疑,“某人心里不会在想什么蠢事?”聪明人有时候也做傻得冒泡的事。 玉枫淡淡地瞥他一眼,保持一贯优雅平和的语调:“总好过有人正经事不做,当跟屁虫。” “大哥,我可是在为你的安全鞍前马后,你好意思这样说我,天理何在啊?”萧扬仰天哀嚎,半点伤心的神色也却不见,“喂,你跟楚横家的老三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听说他在找你麻烦?” “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小打小闹,掀不出多大风浪。”玉枫神态自若,摆明了不把楚煜城放在眼里,楚煜城对他而言确实如孩子一般涉世未深,那日他是小整了一下他,楚煜城想报复回来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楚煜城心倒也良善,也没下狠手,他也就耐着心思陪他玩一下。 “那不行,楚横他管他的海,我管我的地,他儿子插只手进来,还找到你头上,我哪能不管?”萧扬说的那叫正气凛然。 玉枫就是太了解萧扬的品性,深知他就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主,而且记仇记得要命,摇摇头道:“能在老刘眼皮子底下溜走,那小子不能小看。” 第四十章 前任婆婆 “那不行,楚横他管他的海,我管我的地,他儿子插只手进来,还找到你头上,我哪能不管?”萧扬说的那叫正气凛然。 玉枫就是太了解萧扬的品性,深知他就是一个无事生非的主,而且记仇记得要命,摇摇头道:“能在老刘手下溜走,那小子不能小看。” “切,毛头小子,还嫩着呢。”萧扬一脸鄙视。 玉枫失笑:“你以为自己大他多少岁呢。” “楚煜城那小子能和我比吗,老子一根手指碾死他。”萧扬确实嚣张,但他也不是信口雌黄之人,同样是一方霸主的后人,可是两人却实实在在有着差距。 楚煜城家里兄弟多,而他不上不下,排行老三,又不是楚家当家主母亲生的,楚家老头更没把他放心上。 但他萧扬不同,萧家唯一嫡孙,虽名义上是内定的家主,但已是实际上的掌权者,更以自身的能力和魄力征服了萧家年轻一辈,就是德高望重的长老们也被他逼得颐养天年,形同虚设基本上萧家已成为他的一言堂,威望空前绝后的高。 “你强,不过你可不可收敛点,该干嘛干嘛去。”玉枫瞪了他一眼,不知他在这里很碍眼吗? “嫌我碍眼,妨碍你泡妞了是,我这可是在保护你的安全,这么对兄弟,你有没有良心?”萧扬就是萧扬,死的他都能给你说成活的,杀人他都能说成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保卫世界和平。 萧扬谈良心,这是他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玉枫不再理会他,继续开着车磨蹭着,终于看到某人儿从杨氏大门口走出,神情似有些颓废,他一下子来了精神,一踩油门,‘刷’的一下来到杨言曦面前。 这车突然蹿出来,言曦不由得倒退一步,因为那车是敞篷车,所以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玉兄?”一直神色不振的言曦在看到玉枫时,脸上顿时放射的异样的神采,熠熠生辉,仿佛顿时活过来似的,几日不早她似乎有些,想他了。 “哈哈哈……”萧扬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爆笑出声,笑得令人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萧扬?你笑什么?”她刚才就看见这个大活人了,不过她更愿意搭理玉枫,把萧扬选择性忽略而已。 “你叫他玉兄,你怎么不直接叫他‘丰胸’更好,哈哈哈,笑死我了,太逗你了。”萧扬笑得前俯后仰,乐不可吱。 玉枫头上立现三条黑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言曦则是一脸迷糊的样子:“这个很好笑吗?”她怎么没觉得哪里好笑,她就是觉得玉兄比枫兄好听而已。 萧扬愣了一下,突然猛拍着车垫笑个不停,像是抽疯一样地笑着,指着杨言曦:“哈哈,你是女人耶,你不知道丰胸什么意思,哈哈……”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玉枫转过头去,嘴角微微勾起,要笑不笑,温柔中带着丝丝警告。 萧扬收到他眼神中的警告,猛咳了一下,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看看天,嗯,今天天气蛮晴朗的。 “玉兄,你怎么会在这里?”言曦继续她和玉枫的话题,萧扬这个人你不能跟他再较真,把他忽略掉就是。 “你上次不是说要跟我学做菜,我可是等了好久都不见你来。”玉枫说着,打开门让言曦坐进来。 萧扬心里冷嗤,虚伪,借口,分明是看上人家,找机会亲近,还找这么瘪脚的理由,看上了直接掳过来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吗,萧扬打从心里鄙视他。 言曦坐上车子,不好意思地说道:“这阵子比较忙。” 玉枫看着言曦有些苍白的脸色,边开车边轻声道:“你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有什么烦心事吗?” 言曦叹了口气,把陈昇的事说出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把玉枫当成在这个异世界中除了莫以凡之外,可以全心依赖的一个人。 “什么狗屁人渣,小小一个助理还能翻上天,老子把他剁了。”玉枫还没说话呢,萧扬就先叫嚣起来。 玉枫这回对萧扬的话倒是很赞同:“杨氏那么大一个集团,不会因一个助理就倒闭了,作为一个企业管理者,你可以不懂专业,但最重要的是会用人。”至于那个什么陈助理,真的可以去死了,玉枫眼中寒光一闪,快得如流星殒落。 言曦思考了下,很快便道:“正如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他可以领数十万兵,而刘邦却不行,但他却是令韩信俯首称臣的皇帝,因为他虽不善领兵,但善领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玉枫微微一笑,他不会看错人的,杨言曦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只需要轻轻一点拨,便知如何做,像陈昇这样的角色,根本谈不上对手。 玉枫开车开到超市,准备购买一些新鲜蔬菜、水果,也可以充当教学的食材。 言曦和玉枫走在前头,萧扬双手负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心里再度鄙视玉枫的烂桥段,人家追女孩子起码用鲜花钻石攻势,虽然熟烂了点,但据有关人士统计,成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哪像他,带女孩去超市买菜,难道高智商的人脑子里装的东西和常人不一样? “这里的菜虽然贵了点,但胜在新鲜,要煮好一顿饭,食材的选用很重要……”玉枫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很耐心地向言曦讲解。 “玉兄,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肉类?”她发现,他煮的基本是素食类。 “也说不上,我比较喜欢吃蔬菜,你喜欢吃肉?”说着,玉枫随手拿过几盒看起来挺美味的肉干。 “不是,其实我也是喜欢蔬菜,吃蔬菜对身体好。”言曦拿过玉枫手上的肉干,重新放回原味。她有时觉得两人相处模式似乎有些怪怪的,有点像老夫老妻的感觉,而她奇异的竟很享受这种感觉,疯了疯了,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言曦微红着脸偷偷地瞄向玉枫,见他仍是温和俊雅的模样,真真觉得自己太猥琐了,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萧扬可不依,他可是十足的肉食主义者,每天不沾点荦腥他就睡不觉,不管人的还是动物的。 眼明手快,怕被人抢了似的,抱起一大堆肉类一股脑全扔进篮子里,十足鸭霸地说道:“我要吃肉,又不是猴子,什么素,丑八怪,你想退化当猿猴,没人拦着你,别把我们家玉枫拐上,先天不足,后天补补就是,竟自卑到连人都不想当,啧啧,早说,我可以送你一程。” 言曦想发火,想了想,我忍,当他不存在,像玉枫这样的谦谦君子怎么就交上这种不正常的朋友,想不通。 玉枫哥俩好地搂住萧扬的肩膀,笑得无害:“萧扬,那边你有最爱吃的硫酸,我们去看看。”硫酸绝对能够毒哑他,就知道让这根大灯泡不该跟着来。 萧扬立即警戒起来,手死死地抓着手推车不放,死赖着不走,瞧这厮笑得这么阴险,他才不是楚家那小子,那么容易受骗。 玉枫巧施暗劲,再加上眼神威胁,萧扬还是硬被拽着走,当然,明面上,两人绝对是兄友弟恭,你情我侬。 这两兄弟真有趣!言曦嘴角逸出一丝浅笑,说实在,她并不讨厌萧扬,萧扬嘴巴虽然讨厌点,但胜在真性情,有时候倒觉得他可爱得紧。 言曦转回身想去再选些菜,随便再加点肉好了,免得某人心理不平衡,一转身,却见身后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此时眼中似乎冒着火,死死地瞪着她。 这个中年妇人挺眼熟的,是她婆婆,不,应该说是前任婆婆。 “杨言曦,你给我说清楚,那两个男人是谁,勾肩搭背的,你是不是给我们家明灏戴绿帽子了?”来人气势汹汹,好似来捉奸的。 第四十一章 财产分割 这个中年妇人挺眼熟的,是她婆婆,不,应该说是前任婆婆。 “杨言曦,你给我说清楚,那两个男人是谁,勾肩搭背的,你是不是给我们家明灏戴绿帽子了?”来人气势汹汹,好似来捉奸的。 “什么绿帽子,难道慕明灏没有告诉你,我们已经离婚了。”言曦觉得陈景桦说这话特没立场,不说他们离婚了,就上次她光明正大带着苏言涵那副样子,和现在的样子,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区别对待得也太过了。 “什么,你们已经离婚了?”陈景桦震惊,“就算我儿子不要你,你用得着这么急着找男人吗,还大庭广众跟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简直丢尽了我们慕家的脸,杨家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老太太习惯了对她颐指气使,这种习惯和观念很难纠正得过来。在她的认知里,她的儿子有权力有资本抛弃任何人,但没有人可以不要她儿子,就是她家的下堂妇也应该守节,至少不应该这么快,而且一次性还是两个。 “这位老太太,我跟你们慕家已经毫无关系,杨家怎么教女儿,也与你无关。”言曦语气骤然转冷,她敬她是长辈,但是长辈是不是也应该有长辈的样子。 “我说你一句,你还顶嘴了,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的,真没教养,嫁进我们慕家那么久,我可从来没见你出来买过菜,合着你当初都是欺负我老婆子,要我老婆子帮你做牛做马,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城府就这么深呢。”陈景桦一脸严肃,深深浅浅的皱纹刻画在她的脸上,似可以夹出苍蝇来,抿紧着唇,眼睛是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球可能是天生有些偏斜,更显得锐利。 “随你怎么说。”杨言曦转过头,只想尽快买完东西离开,有些人是真的说不通,她对姓慕的一家子算是有大概的了解。 陈景桦见杨言曦不理她,越发生气,自从儿子当了官以后,哪个人见了她不得巴结奉承,乡间邻里的哪个不对她恭敬有加,久而久之,她也就越来越容不得人违逆她,包括这个儿媳,何况她也从来不反抗,这更加增长了她的气焰。 陈景桦按住言曦准备拿的东西,声音有些尖锐:“我问你,你们离婚了,财产是怎么分配的,我那儿子傻,什么都无谓,但我不傻,我告诉你,你在我们家吃好的喝好的,连半个蛋都没下,你好意思向我们家明灏要钱吗?”老太太虽然年纪大,年轻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懂得一点法律,夫妻共有财产一般要均等分割,叫她拿钱给杨言曦,简直是剜她的心头肉。 杨言曦觉得好笑,冷笑道:“慕老太太,你会不会弄错,以我杨家的财势,我会跟慕明灏计较那点钱吗?”她才不想因为那点钱跟慕明灏纠扯不清呢。 老太太一合计,是啊,她杨家是挺有钱,不把自家的那点财产看在眼里,不过既然说离婚,财产要分一半,那不应该只是男方给女方的,同样的,女方的也应该给男方才对,老太太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 老太太放开压着蔬菜的手,在衣角处搓了搓,突然间笑得慈祥:“那个,言曦啊,我想过了,你和明灏好歹一场夫妻,虽然不能走长久,但买卖不成仁义在,该你那一份的,我们慕家绝不吝啬,该给你的就给你。” 言曦怀疑地看着她,突然这么好说话,有阴谋,变脸变得也太快了些。 果然,老太太依然一脸慈祥,拉过杨言曦的手,在她的手背拍了拍,仿佛两人仍是亲昵无亲的婆媳:“婆婆以前是怎么对你,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有好东西什么时候忘记你那一份,所以,你放心,婆婆一定叫明灏把属于你的全给你,不过……属于我们家明灏的那份是不是也该给我们明灏。” 言曦冷笑一下,觉得有些人的思维逻辑真的挺不同于寻常人,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慕老太太觉得什么是属于慕明灏那一份的?”她没要慕家一分东西,净身出户,他慕明灏还想要什么。 “你们杨家不是有很多公司吗,我可听明灏说了,这几年他可给你们公司不少的优惠政策,其实我们要的也不多,给一半就行了,另外我家外甥刚毕业,正愁没工作做呢,给他一个经理当当就可以,苦活他也干不了。”老太太一口气说完,脸不红气不喘,仍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仿佛这些都是理所当然,她要这些是看得起她杨言曦,所以杨言曦就该二话不说地给。 杨言曦终于知道人的脸皮可以有多厚,这种功力不是一般人能有,还要的不多,给一半公司就行,她知道那是有多少吗,还真敢说,以为说说就是她的吗?公司又不是只有一个杨家,还有大大小小的股东呢,她能给,别人会给吗?再说了,就是公司就算是杨家一人独大,杨家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孩子,杨默杨霖,方睿辰全都在那摆着,当他们是摆着好看的。退一万步来说,就是能给,她也不会给,以为她还是昔日的杨言曦,任他们姓慕的捏圆搓扁? “说完了吗?说完该我说了,第一,杨氏不是我的,不是由我说了算,第二,我和慕明灏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必要给他什么,第三,我不欠你们慕家,你们慕家谁没工作,关我什么事,这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通呢?”老太太急了,“我都说我们家不会亏待你,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但是同理,你也不能霸着我们明灏那一份不放,别欺负我老婆子不懂,法律可是有文明规定的,夫妻财产是要对半分的,如果你不给我们,我们完全可以告你,我可告诉你了,我们家明灏可是当官的,法官要怎么判,都是一句话的事。”反正她就是咬死了这一点。 “那你尽管去告好了。”杨言曦一点也没在怕,就这破事法院会不会受理还是个问题呢。 “话还没说完了,你走什么走,别以为你走了,我就会这么算了。”陈景桦伸手想去拉着言曦的袖子。 实在无礼取闹,杨言曦在她伸手过来捉她之时,一个闪身便避过,陈景桦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快的身手,猛一扑上去,反倒自己向前倾去,又没有可捉住的,一个重心不稳,‘啪’的一声便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要死了,杀人了,要杀人了……”陈景桦感到自己头上湿黏黏的,一摸上去,发现竟全是血,吓得她尖声大叫起来,杀猪叫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第四十二章 新欢旧爱 “要死了,杀人了,要杀人了……”陈景桦感到自己头上湿黏黏的,一摸上去,发现竟全是血,吓得她尖声大叫起来,杀猪叫的声音瞬间引起了众人的围观。 言曦看了看她头上的伤,确定她只是蹭破了一点皮,便放下心来,毕竟老人摔倒,可大可小。 “疼死我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对我一个老人家都动得了手,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你去找野男人,我们都没说你什么,你现在是连我这个老人家都放不过了。”陈景桦见越来越多人围了过来,底气越是足,干脆坐在地上不起来,不依不饶的,她就不信这么多人没一个给她主持公道。 言曦看着她感到很头痛,她可以跟知识份子讲道理,但是跟一个市井泼妇讲,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且她又是个老人,动也不得动,打更是打不得,没碰她还惹一身骚,要是不小心碰了,还不指不定怎么样呢。 果然,在场的路人无不以厌恶、鄙视的眼神看着杨言曦,在她身后窃窃私语,指手划脚。出轨、殴打婆婆,这足以激起所谓‘正义之士’的满腔愤慨,似乎他们不说点什么就不能表现出他们正义凛然。对大数人来说,在不损害自己的利益的情况下,他们并不介意表现自己的嫉恶如仇。 “慕老太太,你还是先起来,我送你到医院看一下。”言曦无奈地说道,她觉得慕明灏比他妈还好对付些,至少慕明灏还要脸面,至于眼前这一位完全是把脸整层都扒下来。 “你还想怎么害我?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起来了。”陈景桦这回是打定主意,非要杨言曦给个说法不可,她不知道杨氏到底有多大,但总听人家说起,她相信也不会小到哪里,若是自己这一闹能给儿子挣来,那是非常值得的,脸皮一斤值多少钱,想当初她为儿子的学费可以在大伯家门口整整坐两天,只得到那丁点钱,现在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她也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很过份,夫妻离异财产本来就应该平分的,杨言曦勾搭野男人,她没要她全部就已经是她心慈善良了。 言曦很认真地在想,陈景桦起不起来跟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吗?陈景桦既不是她推的,更不是她老妈,她用得着因为她撒泼就答应这么荒谬的要求吗?用脚趾头想想都不知道这是不可能,她真的不知道陈景桦凭什么这么笃定她就会答应。 “你这个做人儿媳的就不对,你婆婆都这样,先把你婆婆扶起来再说啊。”有路人开始发出不平之语。 “就是,太过份,做人怎么可以这样,殴打老婆婆,是会天打雷劈的。” “看她长得一脸清纯,没想到会是这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 各种讨伐声不断,人们总喜欢把自己听到,再加以想象,最后成为真理,仿佛他们这样说了就能维护世界和平,伸张正义。但是说归说,像他们这种路人甲乙是绝对不会有所行动的,别人家的家事,你可以咆哮,表示自己的愤怒,但绝对不要插手。 “慕老太太,你我都很清楚,我刚才并没有碰到你一根毫毛,而且我不是你儿媳妇,就算是,你更没有权力要我爸爸的公司,人心不足蛇吞象,别再闹下去,再闹对谁都不好看。”言曦冷眼扫视了一圈人群,刻意释放出冷气如同一把把利器,刺得人遍体生寒,足以让人闭口不言,强者,仅凭那气势便可震摄全场。 “妈……”慕明灏急急地小跑过来,他本是顺路载母亲来买东西的,结果久久未见他妈妈出来,就猜想可能出事,进来一看,见陈景桦瘫坐在地上,手上一滩血,吓得他快步跑来。 “儿子,你可来了,你瞧瞧,你媳妇是怎么对你妈的?”陈景桦一见慕明灏过来,瞬间长了气势,她就不信他们母子俩还治不了一个杨言曦。 慕明灏看见杨言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那么孤高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仿佛他们是小丑一般,忽然觉得百般滋味在心头,她似乎越他越来越远,远到一个他不可攀登的高度。 “妈,你先起来,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慕明灏蹲下身子去扶她。 “不起来,她杨言曦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不起来。”她就觉得他们慕家养了杨言曦这么久,凭啥什么都得不到。 慕明灏皱了皱眉,口气颇有些不悦:“言曦,你对我妈说了什么?为什么把她气成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你应该问你妈,你妈想要我爸的公司,我是无所谓了,不过你们还是亲自找我爸谈比较好。”杨博文可不像她这么好说话,把人丢出公司都有可能。 慕明灏一听,脸立刻就黑了,猛地拉起还坐在地上的老娘,他娘鬼迷心窍了,他可还正常着,那杨家是好惹的吗?杨博文也不是什么善主,别到时偷鸡不着蚀把米,还白白断送了他的前程。 陈景桦还想闹,知母莫若子,慕明灏在她耳语了一句,她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早已不是那无知的乡野村妇,她现在可是领导的母亲,有要贵妇人的修养,不能丢了儿子的面子,她是高贵的贵妇,不与杨言曦一般见识,日后定有机会叫她把钱吐出来。 “发生什么事了?”醇厚如大提琴般低沉温润的嗓音在杨言曦耳边响起,接着便感到腰身一紧,淡淡地麝香味在她的鼻尖萦绕,很好闻,她只需要轻轻往后一靠,就能够感触到他温暖而结实的胸膛。想着,言曦脸上火辣辣地红了,她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猥琐少男的色女呢?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玉枫确实长着一张祸害世人的脸,高贵的气质更不是寻常人所拥有的,他就像是上古世纪的王子,优雅而神秘,却又致命的吸引人,比现今任何一个巨星都来得出众。 慕明灏盯着玉枫那只搂住言曦腰肢的手,铁青着脸,隐隐散着怒气,那个位置本应该是他,他才是杨言曦的丈夫,名正言顺的丈夫,她竟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子这般亲近,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记起了这把声音似乎在哪听过,怒声道:“你是那天那个接电话的男人。” 第四十三章 痛扁前夫 慕明灏盯着玉枫那只搂住言曦腰肢的手,铁青着脸,隐隐散着怒气,那个位置本应该是他,他才是杨言曦的丈夫,名正言顺的丈夫,她竟当着他的面,与其他男子这般亲近,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记起了这把声音似乎在哪听过,怒声道:“你是那天那个接电话的男人。” 玉枫唇角一勾,根本视慕明灏于无物,低下头,对着言曦问道:“你知道猪和人最根本的区别是什么吗?” 言曦正被他‘勾引’得神游天外,傻傻地回道:“什么?” “猪一直是猪,而人有时却不是人。”玉枫看言曦傻愣愣的样子,觉得实在可爱极了,那张粉嫩的唇似一直在诱惑着他,让他恨不得在上面狠狠蹂躏一番,留下他的印记。好,他承认,自从那一吻之后,他就变得贪心了。他从不是亏待自己的人,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就一定会得到,毕竟这世上让他追求太少太少了。 ‘噗’言曦忍不住被逗乐了,这句话够精辟,用来形容这两个人再适合不过了,围观的人也不禁低笑出声,他们看的只是热闹而已,谁是谁非于他们并没有太大关系。 “你说什么?”慕明灏将陈景桦拉到身后,怒瞪着玉枫,这男人从头到脚都让他看不顺眼,自从他进了国家机关之后,已经极少人敢对他这么放肆了,但是这个男人气质风度颇佳,在没有弄清他的身份来历之前,他并不想把话说绝了。 “听不清楚吗,人笨果然是没药医的,我说,贱人就是贱人,就是经济危机也贵不了。”玉枫说的很轻柔,脸上依然是淡淡的笑意,温和得像不染尘埃的天神,纯净清透,损人的话在他口中说话仍然有如天籁。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看玉枫彬彬有礼,损起人来功力倒是不减萧扬啊,言曦这时才发现玉枫还这么恶质又可爱的一面,着实是为她出一口气。 慕明灏瞬间毛被炸开,一个‘奸夫’竟如此嚣张,他再忍下去就不是男人,看着杨言曦依然倚在他怀里,看着玉枫的眼神就像当年看着他把狗赶走时的模样,慕明灏顿时血气翻涌,直冲上脑门,今天他不把他打个跪地求饶,他就不叫慕明灏。 慕明灏之所以敢动手,心中定然也是有把握的,小时候他没少被人欺负,跟人打得架也不少,他自信以自己的身手一定能把这个小白脸打得趴下,他要让杨言曦看看,哪个才是真正的男人,哪个才值得她倚靠。 言曦见慕明灏直冲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她容任他们,是不屑与他们计较,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得寸进尺,伤害玉枫。 言曦大步一跨,挡在了玉枫面前,不费吹灰之力接住了慕明灏狠打过来的一拳,握住,反手一转,慕明灏的手顿时发出‘喀嚓喀嚓’似骨头碎裂的声音。 玉枫很理所当然往后一退,其实他很乐意当个被保护的小白脸,也不介意被人说成吃软饭,你以为找个武功高强的老婆容易嘛。 慕明灏震惊地看着言曦,整个人几乎傻掉了,他没想到杨言曦会出手,更没想到她竟然能够拦住他。 没人看得到杨言曦是怎么出得手,慕明灏只见她的手似乎会变幻似的,在他的手臂处敲打了几下,他的手臂便突然麻了,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他甚至来不及哀叫,杨言曦的手便越过了他的肩重重地打向他的胸口。 慕明灏整个人飞了起来,如断了线的风筝,在飞出几米之后,掉落在一个菜摊上,滑稽的是当他挣扎着从菜堆里爬起来的时,头上还顶着几条青翠的菜丝,一晃一晃的,当真是狼狈至极。 “哈哈……”全场爆笑,他们还没见过有人可以摔得如此喜感。 “儿子!”老太太急争地跑去扶慕明灏,眼中布满了焦急,已顾不得别人的嘲笑。 慕明灏头一甩,把头上的菜甩掉,眼中一片阴鸷,恨不得把这对‘奸夫淫妇’千刀万剐,杨言曦竟然为了外面的男人这样对她,着实可恨可恼,他的左手还在颤抖着。 他突然记起了那一次在医院他亲眼看见杨言曦打飞了小涵,仿佛从那天开始,杨言曦就不一样了,她变得那么耀眼,光芒万丈,却再也不是他的了。 慕明灏心中闷闷的,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揪着他的心,扯得他生痛。 “别弄脏了手。”玉枫走过来,温柔地拿纸巾给言曦擦擦手,再握手,仿佛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言曦简直佩服死玉枫的淡定从容了,瞧瞧,这损人损得多有艺术,跟萧扬不愧是兄弟。 慕明灏一只手拳头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揍他一顿,躲在女人后面算什么好汉,但见杨言曦的气势,他瞬间就蔫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今天他的面子算是丢尽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他在单位也不用混。 慕明灏终究还是理智的,拽住他妈妈的手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扭过头去看,见杨言曦和玉枫二人仍是手牵手,更是怒火中烧,这个男人,他记住了,他一定会整死他的,以雪今天之耻。 玉枫是何等人物,会惧怕区区一个慕明灏吗?慕明灏狠绝的眼神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他迎视的除了平静就是无澜,嘴角似还带着淡淡的嘲弄。 出了超市,陈景桦仍是不依不饶的:“儿子,就这样放过他们?你不是认识警察局局长吗?派人把他们捉起来,居然敢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行了,妈,还嫌不够丢脸吗?”慕明灏脸色难看极了,他不会就这么放过这对‘奸夫淫妇’的。 ‘叮叮……’慕明灏恼怒地翻出手机接听,越听脸色越是凝重。 “儿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陈景桦不安地问。 “小涵吞药自杀,现在在医院,我要看她,妈,你自己搭车回家。” 慕明灏想走,老太太这回手脚倒是利落了,拽住他的手,不肯让他离开:“不准去,那种女人有什么好看的,跟别人乱搞,怎么配当我们家儿媳妇,你以后也少跟她掺和,死也不关你事。” “妈……”慕明灏犹豫着,毕竟几年情份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你有胆子走,就不要叫我妈,走,儿子,妈一定给你找个大家闺秀。”在她看来,好儿子就是娶公主都绰绰有余。 慕明灏最终还是被陈景桦拉着回家,他妈妈含辛茹苦拉扯大他不容易,他不想违逆母亲的意思,而且他觉得也确实不适合再跟苏言涵纠缠下来,苏言涵回归杨家已然无望,又出了那样的事,正如他妈妈所说的,苏言涵配不上他。 第四十四章 抽象的表白 另一边,玉枫和言曦买完东西,重新坐回到车子里。 “萧扬呢?”她就觉得不对嘛,少了聒噪的声音,觉得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他有事先走了。”玉枫说谎脸不红,心不跳,再淡定不过了。 “哦,刚才真是大快人心,慕明灏看样子气得快吐血,嘻嘻……”言曦笑完,突然正色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玉枫手指颤了下,表面依然云淡风清,脸色不改,心中却是百般思绪,他有表现得那么明显吗? 正想回答时,言曦却忽然笑嘻嘻地说道:“一点都不好玩,你都没有被吓到,玉兄,你是不是天塌下来还是如此淡定?”她就想看看他惊惶失措的样子嘛,很难想像。 这下,玉枫的答案还没来得及面世,就这么杯具地胎死腹中…… 言曦见玉枫沉默,也安静了下来,她想自己的玩笑是不是开过火了,但,真的只是玩笑吗?她心里其实也不是很确定,玉枫的无言让她心头像是被什么堵上一样,闷闷的。 狭小的空间萦绕着异样的情愫,淡淡的暧昧在这个空间里不断发酵,茁壮…… 他们早已不是青涩的年华,收到一封异姓的情书或是暗恋的心上人多看一眼,就会心跳不止,彻夜难眠,怀抱着美丽的幻想,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王子公主的童话。相反的,他们的生活经历比常人要复杂得多,受经历过一切甚至是常人想像不了的,但是谁也不能否定在感情这一方面,他们拥有着一颗无比纯净清澈,玲珑剔透的心,谁规定二十几岁的男女就不可以有少男少女初恋的悸动。 车子稳定地行驶着,玉枫开车的技术很好,就跟他的为人一样稳重,即使是陡坡,他也能够开得如履平地,坐他的车,至少能够有安全感。 “到了。”玉枫停下车手,突然说道。 到了吗?怎么这么快,她没发现玉枫开车有多快啊,伸头一看,玉枫载她回的是她自己的家,心中泛着嘀咕,不是说要教她作菜吗,怎么载她回家了?疑惑归疑惑,言曦还是下了车。 杨言曦哪里知道她刚才那一句给玉枫带来多大的冲击力,就像是一直隐藏于黑暗之中的秘密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刻突然被人暴露在阳光底下。他没有经历过所谓年少轻狂的时段,不知道别人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也如他一样,他的身边不是没有女性的存在,以他的相貌家世,不可能会没人追求,只是在他看来,男人女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而已,突然遇到一个让他心中起了波澜的女子,让他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却一时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玉枫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坚定而又语出惊地人说了一句:“是啊。”然后,车子毫不留恋地陡然而去,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他似的。 言曦傻傻地看着远去车尾巴,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没头没尾来一句‘是啊’,鬼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奇怪的人! 无语地看看天,天依然明媚晴朗,言曦摸摸鼻子回家去。 玉枫的车在离杨宅数条街后停下来,感觉到自己似乎还在狂跳当中,说了,他真的说了,就这么冲动地说了,他甚至不敢听杨言曦的回复,如果她拒绝,以后是不是连接近她的资格都没有,玉枫后悔死了,冲动是魔鬼啊,他现在只想跑得远远的,当一切没发生过。 不过发生了就是发生了,纵使他玉枫能力再强,权势再大,他也不可能让时间倒流,既然如此,那就这样。玉枫终究是玉枫,慌乱只是一时的,但能让他慌乱一秒,也足以证明杨言曦的伟大。 玉枫看着车镜中的自己,无言地笑了笑,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没什么不好的,男未婚,女未嫁,他完全有权力追,跟她拒不拒绝并没有太大冲突,是他的就一定会是他的。想通了的玉枫心情豁然开朗,开心地开着车走了。 此时玉枫当然没想到,他纠结了半天的表白,人家压根就没听懂,不是人家言曦木,实在是他的表白太抽象,正常人都没有他这种强大的思维。 言曦没有玉枫那么复杂的心思,她其实就是一个简单的人,也没什么特别的雄心壮志,小时候立志要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完全是受家族熏陶,没想过那是不是自己真的喜欢,仿佛那就是她天生的使命,但老天却跟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她来到这里,一下子完全改变了她生命的轨迹。 但杨家的儿女天生的责任感是刻在骨子里的,现今她是杨氏集团的经理,她就一定会扮演好这个角色,所以隔天杨言曦依然早早来上班,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杨氏千金的身份并不是她可以懒惰的理由,相反的,她的起点落后于别人,她只能比别人十倍百倍地努力勤奋。 同事们陆陆续续来上班,依旧懒洋洋的,打浑的打浑,摸鱼的摸鱼,三三两两地聚地一起,讨论着同一件事。 杨言曦虽然还没融入到这个集体,大家也不把她当成他们的一份子,但是不要小看八卦传播的威力,在小秘书米婉的叽叽喳喳下,言曦知道了八卦的内容——陈昇昨夜在家里被不明人士袭击,现重伤在医院,具体伤况还不清楚,但保守估计他的手百分之百是废了,他本就是借口受伤没来上班,这下倒是弄假成真了。 “陈助理一定是得罪了黑社会,还是仇杀,还是情杀呢?陈助理为人挺风流的,我看一定是情杀。”米婉遐想个没完没了的,她不会因为别人说杨言曦的是非就刻意疏远,她宁愿相信自己心中的感觉,她觉得杨言曦挺好相处的,两人又年纪相仿,还挺谈得来的。 黑社会?听到米婉提到黑社会,杨言曦第一直觉想到萧扬,不用怀疑,这种事萧扬绝对做得出。但几乎在下一秒,她立即否定这个想法,她跟萧扬又不是很熟,萧扬没理由替她出气,说不定是陈昇自己惹的麻烦,她没必要想太多,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事实上,言曦没有想太多,相反的,是她想得少了,萧扬或许不会为她动手,但是萧扬身后不是还有一个人吗?能跟萧扬‘蛇鼠一窝’的不会是标榜善良的圣父,自己的女人被人轻薄,他不可能当没听见。 第四十五章 立威 杨言曦做事不喜欢拖泥带水,陈昇把机会送到她的面前,她没理由不好好利用,既然他不想来,那好,她成全他,以后也不用来了,杨言曦现在虽不能说手握大权,但是炒掉一个助理的权力还是绰绰有余。 陈昇被炒鱿鱼的消息瞬间在研发部刮起飓风,人们开始醒觉起来,一方面惊讶杨言曦宛如换了个人似的雷厉风行,一方面也未免感到寒心,陈昇对公司鞠躬尽瘁、劳心劳力,如今就因为双手被废,失去有用价值就被扫地出门。 研发部的同事本身就对杨言曦这个经理极有意见,又有陈昇这个前车之鉴,他们谁不敢说自己的能力比陈昇强,功劳比陈昇高,连陈昇都被炒了,谁知道下一个会是哪个倒霉鬼。 人在自保中往往会做出一些不经大脑的事,整个研发部集体辞职书越过了杨言曦,直接呈上了总经理办公室,不见得他们真想辞职,这只是一种手段,逼迫杨言曦离开的手段,纵使杨言曦是太子女,上面的高层也不能不顾民意,他们不求将杨言曦赶出公司,因为这不现实,只求将她调到其他部门。 这样的事件并不是首开先例,当初杨言曦就是从策划部转过来的,所以他们信心满怀,递交了辞职信,却没半个人收拾东西,他们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今晚的庆功宴。 总经理办公室 杨默握着手中一叠信封,劈头盖脸地就往言曦脸上丢去,脸色很难看。 言曦会傻傻任他丢吗?不会,她很低调地闪身,信封犹如雪花飘落,静静地躺在地上,又来一个乱丢垃圾的,待会还不是要她捡起来,真是浪费人力时间! “大小姐,你知道这是第几回了,从生产部到财务部,再到策划部,就是在研发部你也不得安宁,你是不是想把全公司各个部门都踏遍,你让全公司的人怎么想你,怎么想我们杨家,爸宠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为平息众怒,你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想清楚自己错在哪里,以后该怎么做,这次的事我会帮你摆平。”杨默火大地咆哮,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大哥,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多大的事,不用气成这个样子?”言曦很淡定,不认为这种事情有多严重,她就不信那些人真会辞职,以为现在的工作好找吗? “你给我严肃点,现在不是在玩过家家,自从你去了研发部之后,你看看研发部的成绩,你真觉得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甚至是接掌公司吗,我不介意给你打工,但你也拿出点成绩让我服气好吗?我现在以总经理的身份要求你休假,你去办手续。”他不可能跟杨博文一样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家里总是要有个理智的人。 杨言曦的个性决定了她不可能遇事就打退堂鼓,杨家儿女骨子里是倔强的,做事自有一股韧性,她惹的麻烦没道理要别人替她解决,在辞退陈昇之时,她就已经想好一切可能性,出现这种情况她并不意外。 “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大哥日理万机,这种小事就不劳烦你了。”说着,从椅子上站起。她不是留恋那个经理的位子,而是她才来多久就被灰溜溜赶下台,岂不是很没面子。何况,她也渐渐从中学出点乐趣,凭什么要她放弃? 杨默闻言,愣了下,脸上生出不悦来:“你解决?你解决得了吗?”不是他小看她,而是多年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啊。 “你尽可以拭目以待,如果我搞不定,不用你说,我自己引咎辞职,不再踏入杨氏一步。”言曦瞬间气势外放,自信张扬的气势绝对有震摄人心的作用,只要她愿意,她同样可以光芒万丈,就连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杨默也被她气势所压,沉寂的宝剑即使不常出鞘,可它依然是把宝剑,经过沉淀只会更加锋芒凌厉。 杨默不再说话,这样的结果未必不是他不想要的,但他并没有逼迫她,是她自己选择的,不是吗?杨默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暗光。 杨言曦的脚刚踏进研发部,原本商量今晚去哪唱k的同事立即一哄而散,热火朝天地忙起来,忙着收拾东西,只是收了半天,一个半米高的箱子却始终装不满。 “别忙活了,想走就干脆点,如果东西真的多到收拾不了,我可以请保安来帮你们。”言曦冷冷的环视一圈,全场只有一个米婉在认真工作,她也是唯一一个没有递上辞职信的人。 众人一听全都停下手中的动作,杨言曦不按牌理出章,让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应对,不知她是说真还是假,心中不免紧张,如果她真打算破釜沉舟,那他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几十个人集体罢工,放在哪个公司都是大事,杨言曦应该负不了这个责任,应该,大概,也许…… 言曦把手上的辞职信放在离她最近的桌子上,态度十分友好地说道:“这是你们的辞职信,现在拿回去,我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否则现在立刻走人,当然,有些期约还没到的,请尽快将违约金付上。” 没有人动,有些同事盯着辞职信,想着该不该拿回来,他们当然不想真的辞职,现在外面竞争那么大,工作哪有那么好找,何况杨氏的待遇也不错,甚至比其他同行的还要好。对杨言曦,他们也谈不上多大的意见,就是大家都辞,自己不辞就会被大家排斥在外,很多人也只是随大流而已,不是哪个人都能像米婉那么‘固执’的。 “走就走,杨经理,这件事你实在做得不地道,陈助理现在还在医院,手伤不一定治不了,你就这么把他辞退,像这种没有良心的公司,你要我们怎么待下去?”说话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子。 “说的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外面公司一大把,我就不信我们会没饭吃……”接话的是一个比较为年轻的男子,长得很干净,有书生的味道。 “你当然不会没饭吃,就算离开了杨氏,不是还有个星晨公司等着你吗,但被你拖下水的同事们呢,你能保证他们的衣食有着落?”言曦截断他的话,口气蓦然变得严厉。 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心中骤时一陡,脸上露出了慌张的神色,中年男子最先沉不住气:“你说什么?” 这时,米婉从位子上站起来,递了份资料给言曦,言曦很自然地接过,如刀锋利的眼看得二人心里直发虚。 “这是你们与星晨公司经理秘密见面的记录,包括了你们转买公司机密,不用急着否认,在你们的银行卡确实出现了几笔来历不明的款子,高达数十万,还有,你们暗中抽取其他公司回扣,降低土地报价,损害公司利益,而从中搭梁接线的就是——陈昇,你们怂恿其他同事以辞职为威胁,不就是为了逼迫我离去,给陈昇让位,你们好更容易中饱私囊!”言曦字字掷地有声,宛如平地惊雷,铿锵有力的声音震荡在众人心中,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们的心房,她站在那里,威严天成,似天神一般不可侵犯。 人们这一刻突然间醒悟了,眼前的杨言曦已非当初的杨言曦!不惹她则已,惹怒了她绝无好果子可吃! 第四十六章 面试 “这是你们与星晨公司经理秘密见面的记录,包括了你们转买公司机密,不用急着否认,在你们的银行卡确实出现了几笔来历不明的款子,高达数十万,还有,你们暗中抽取其他公司回扣,降低土地报价,损害公司利益,而从中搭梁接线的就是——陈昇,你们怂恿其他同事以辞职为威胁,不就是为了逼迫我离去,给陈昇让位,你们好更容易中饱私囊!”言曦字字掷地有声,宛如平地惊雷,铿锵有力的声音震荡在众人心中,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他们的心房,她站在那里,威严天成,似天神一般不可侵犯。 人们这一刻突然间醒悟了,眼前的杨言曦已非当初的杨言曦!不惹她则已,惹怒了她绝无好果子可吃! “你,你以为随便捏造所谓的证据就能冤枉我们,我们没有出卖公司,我们炒股票赚些钱不可以啊,凭什么多了几十万就可以随便诬赖我们。”中年男人依然不服气地说道,双手握着拳,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也许那拳头就挥下来。 “有什么话跟警察。”她不缺乏同情心,在路上遇到老太太过马路,她一定会跑过去扶她,但是打击犯罪,她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两人似乎还想争辩些什么,两个警察将不甘的他们带走,连逃跑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留。 言曦冷冷地看着剩下的一群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以绝对的低气压震摄全场,冷场到所有人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犹如置身于冰窖当中,一点点地侵蚀着他们脆弱的心灵。这比咆哮大骂他们一场还让人煎熬,跟上刑场差不多。 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不说话的时候也可以这么可怕,他们当然不知道言曦的气场是经过无数杀戮用鲜血打磨而出的,她虽然没真正上过战场,但是江湖厮杀她也没少参与过,单挑过的邪教也不在少数,若她真释放出与高手对诀时的杀气,这些人还不有死的冲动。 “不想拿回辞职信的就请离开,也好给新人让位。”言曦终于大发慈悲开口。 几乎是在杨言曦话音一落时,放在桌上的辞职信全部一扫而空,然后一个个站回原位,像小学生做错事受罚一样地低着头。 经此一事,他们可不敢再小看杨言曦,不管她以前是扮猪吃老虎,还是现在是鬼上身,总之,谁也不想去挑战她的权威,再说,自己受别人利用挑拨也是自己的不对。 “当然,我自己也有许多不足之处,希望以后能和大家一起努力进步。”言曦瞬间变成纯真无害,她这可算是恩威并施了,在这一刻,她的形象无疑变得高大了起来。 至此,研发部的人不敢再浑水摸鱼,瞎混日子,杨言曦这一招确实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威望空前的高,谁也不想再去触她的逆鳞,再说自己是拿钱的,做好工作也是应当的。 陈昇现在还在医院治伤,接下来面对的即将是麻烦的审判过程,也许大半辈子就要地在牢里度过。 但他这一走,经理助理的位子便空置了下来,杨默深知杨言曦根本没有能力管好,打算指派其他人过来,本来他是总经理,绝对有这个权力,但方睿辰不答应,他是副总,又是公司的股东之一,要跟杨默较起真来,杨默也不能一意孤行。 全公司都知道杨默和方睿辰两人不和,基本上是势同水火,杨默既然插手了,方睿辰没有理由不管,谁都知道这个所谓的助理将会是真正的经理,这么重要的位置他们不会轻易向对方妥协。 就在他们二人为人选问题争吵不休时,杨言曦大手一挥,得,自己的助理她自己选,谁也别想插手。 招聘的消息一传出来,来应征的人着实不少,现在的就业压力确实大,大学生在街上一抓一大把,一听到大公司招人还不一窝蜂涌过来。 杨言曦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立志一定要找一个让她满意的助理,只是她没想到在这个小小的面试中会迎来一个故人。 “我们又面见了。”楚煜城一进门就想给她来个熊抱。 言曦一记眼刀砍过去,硬生生地让他收回手,咳咳,这小辣椒不好惹。 “你来干什么?我在面试,你该哪玩去哪玩,别在这里捣乱。”言曦没好气地说道,开口赶人。 “谁说我捣乱了,我是很正经来面试的。”说罢,还郑重其事地整整领带,以示自己真不是来混的。 言曦这才注意起他的装扮来,打扮得确实人模狗样,不似初见时的放荡不羁,一身阿玛尼西装倒是衬出他几分成功人士的气质。 “好,面试是?”言曦示意旁边的一个男同事可以开始面试他,这个风流鬼能有多少真材实料,她确实很怀疑。 出乎言曦意料的是,不管主考官问他什么,他都能对答如流,不时地提出自己的见解,很是精辟,连言曦这个半吊子的人都为他的才智折服,即便是再刁钻的问题,他也能够在最快的时间想出解决的方案,而且态度不卑不亢,既不显得高傲,也不会让人觉得没自信,一言一行中无不显示着他高贵的神采。 据说此人还精通八国语言,二十七国通用语,同时是经济学和企管的双料博学。撇去私人偏见而言,楚煜城无疑是所有面试者最优秀的一个,甚至连她哥杨默,堂堂总经理都没他学历高,如此人才屈就当一名助理,你叫其他高层情何以堪。 言曦很想问一句:这位大佛难道不觉得她这里这个庙太小了点吗? 第四十七章 追你 据说此人还精通八国语言,二十七国通用语,同时是经济学和企管的双料博学。撇去私人偏见而言,楚煜城无疑是所有面试者最优秀的一个,甚至连她哥杨默,堂堂总经理都没他学历高,如此人才屈就当一名助理,你叫其他高层情何以堪。 言曦很想问一句:这位大佛难道不觉得她这里这个庙太小了点吗? 最后言曦还是当场就录取了他,大好的人才不用白不用。 不得这厮确实是招蜂引蝶的主,才刚一进到公司便勾得公司年轻女职员春心荡漾,眼中冒桃花,更凭着那一张男人恨,女生爱的脸瞬间成为公司红人,风头直逼全公司最具价值的两位黄金单汉,但是那两位只可远观,心里偷偷倾慕就好,而这位新来的楚助理就不同,简直是为所有有色心没色胆的女人们量身打造的,一时间,研发部的观光率刷新历史高峰。 那家伙也挺自来熟的,不到两天就跟研发部里的人打得火热,尤其是女性,简直把他当成白马王子来看待,直夸他们的经理大人杨言曦有眼光,招揽此等人才。 “你的皮肤很好耶,一定每天都保养,我有个朋友是开化妆品公司的,前阵子她送了一套给你,挺适合你用的,送给你。”楚煜城‘研究’着有研发部之花俞婷的手,眼中充满了满满的赞赏,更是大方的赠送化妆品。 俞婷不好意思地推拒,眼睛却是难抵诱惑地盯着那套化妆品:“这怎么好意思,这是希思黎耶,一套好贵的。”她想要已经很久了,可惜都没舍得买。 “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红粉赠佳人,像你这么美的女孩,当然是要用最好的。”楚煜城说着,不着痕迹地靠近俞婷,充满男性的气息萦绕在俞婷周身,惹得她娇羞地红了脸,心头卟通卟通地直跳,脑海似乎还幸福地冒着泡泡。 “咳咳……”一道不谐调的声音打破了这两人的深情凝望。 楚煜城转回身看到的是一个戴着一双超级大的黑色框眼镜,一身正经得不能再正经,把自己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套装,颜色如她的眼镜颜色一样的沉闷,硬生生让她老气了好几岁。 “什么事?”虽然是不怎么美的女人,但楚煜城依旧保持着翩翩公子的风度。 “你们吵到我了,要谈情说爱请到别的地方。”米婉板着一张脸说道,没错,她就是看不惯楚煜城,刚才她还看到他拉着另一个女职员看手相,还有昨天看到他在调戏其他女职员,被她撞到的都有好几次,没被她撞到的呢,也不知还有多少,这些女人也真够笨的,明明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还一个个笑得跟朵花似的,一点小礼物就把她们收卖了,真没骨气。 “不好意思。”楚煜城非常有礼貌地道歉再说,“请问美女芳名?”他来这里两天了,基本上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唯有这个‘老’女人像空气一样存在,如果她不站出来,也许到明年他还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米婉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她没打算结交这个登徒浪子。 楚煜城却突然她这一瞪,怎么一个眼波流转,顾盼生辉,他是非常善于发现美的,尤其是美女,他喜欢的是那种猎艳的刺激,和一个丑女中挖掘出一个美女的那种惊艳,相信也会很好玩。 楚煜城一时冲动,伸手就拉住了米婉,出手极快地摘掉她的眼镜,一时动作太快,不小心扫到她的头发,本来盘着的头发顿时倾泻了下来。 本来在工作的人们听到这边的骚动,一抬头,只见办公室不知何时多了一位小美女,再一看,这衣服很熟悉,最后,惊吓地发现这是他们的小古板米婉童鞋。 原来摘掉眼镜和放下头发能给人这么大的视觉冲击,在场的男士无不捶足顿胸,早知道丑小鸭会变小天鹅,他们当初就应该先下手为强,现如今来了个楚煜城,大概没啥希望。 米婉完全被惊吓到,等她反应过来,愤怒地瞪着楚煜城,抢过自己的眼镜,捂着脸跑开。 楚煜城确实有被惊艳到,看小美女被他气得快要哭了的样子,心中也有一点点过意不去,人家女孩子脸皮薄,自己似乎有一点点过分。 下班,杨言曦刚一坐上了车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楚煜城立即从后面跳了上来,笑嘻嘻地说道:“载我一程,我没车。” 言曦扭过头,对这个没有半点不受欢迎自觉的人有想把他扔下去的冲动:“喂,大哥,这个世界有种叫做‘计程车’的东西,再不济还有公车呢。” “我就想坐你的车,你不是这么残忍想把我丢下去。”烈女怕缠郎,楚煜城的厚脸皮是他百战百胜的一大优势。 “我刚学会开车,如果你不怕死,那你就坐。” 楚煜城当然不会怕,他在家里虽然不受重视,但该学的他一样不会少学,甚至比他大哥更优秀,他也是无数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堂堂海舰集团三公子想死还得费点时间。他脑子里甚至在想着,出点事也不错,正好他可以英雄救美。 “你到底为什么来杨氏?”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以他的学历完全没必要大材小用,就是自己创业也未必不能闯出一片天下,何必屈尊在他们可以屈尊在他们杨氏当个小助理。 “追你啊。”他很诚实,脸上挂着很痞的笑意。 言曦白了他一眼,又在说胡话了,真把她当成公司的女职员一样,随便几句甜言蜜语就乐得摸不着北了,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他的恶劣本质。 “无聊!听说你把我们的小秘书给惹哭了,人家可是乖乖女,你以后少惹她。”这人就是一祸水,来祸害女人的,偏还长了一张好看的脸,才学也高,真是没天理。 “知道了知道了,我跟她道歉还不行吗?”楚煜城可怜兮兮地说道,他哪知道那女孩脸皮会这么薄,二十一世纪居然还有此等生物,真是厉害,“你现在要去哪?这么早回家多没意思,我们去酒巴。”酒巴是最容易滋生jq的地方,嘻嘻…… “要去你自己去,我约了玉兄。”玉枫是个很好的师傅,连她这种对厨艺一窍不通的人都对其产生了兴趣,当然,其中有没有‘个人’成份在里面,连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楚煜城一听立即摒弃了去酒巴的想法,坚定地道:“我也要去!”说起玉枫那个奸诈小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整个一腹黑狼,那日玉枫那么热情又友好,搞得他深深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唾弃了自己好一会,结果呢,他给他的那辆车开到一半就熄火了,最过分的人他给指的那条路根本荒无人迹,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连手机信号也接收不到,可怜的他只能用两只脚徙步走回家,整整走了一晚上,丫的,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四十八章 两男相斗 楚煜城一听立即摒弃了去酒巴的想法,坚定地道:“我也要去!”说起玉枫那个奸诈小人,他就恨得咬牙切齿,整个一腹黑狼,那日玉枫那么热情又友好,搞得他深深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唾弃了自己好一会,结果呢,他给他的那辆车开到一半就熄火了,最过分的人他给指的那条路根本荒无人迹,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哪个山沟沟,连手机信号也接收不到,可怜的他只能用两只脚徙步走回家,整整走了一晚上,丫的,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此时玉枫正围着围裙,拿着食谱,研究着哪种食物既是最好吃的又是做法比较简单的。其实他不是天生喜欢厨艺,只是吃不惯外面的食物才自己动手,但是现在他乐于花更多的时间在里面。 当然,如果这个时候少了一只喋喋不休的苍蝇,他会觉得生活更美妙。 “枫哥,你真看上那个丑八怪了?不是这么杯具,你来t市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小心上面的人找你麻烦。”萧扬不甘想搅乱一池清水,凭什么玉枫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杨言曦身上,还做饭给她吃,他都没这种待遇,他承认他就是小心眼怎么了,不给啊。 “无所谓。”他本来就不甚在意,来t市就权当旅游了,只是他刚好比较幸运,遇到了有想追求的人。 “瞧你这态度,真搞不懂怎么还会受到重用,真是瞎了眼。”萧扬嚣张地说道,一脸鄙视玉枫的小男人样,他也不想想,就他这种人见人厌,鬼见鬼憎的性格不也一样当上萧家少主。 玉枫也搞不懂,可现实就这样了,他的出身,他的能力注定了他不可能永远低调,再低调他依然是站在了让人不可触摸的顶峰。 “你到底管不管的,那姓刘的动作太大,在老子的地盘上都敢这么嚣张,他真当老子是死的,你不管我可就动手了,到时候有麻烦老子可不管。”萧扬趴在桌子上装死人,事先先说好,日后等着玉枫给他擦屁股,他敢动手,当然他自己能解决,但是没道理他一个人累了个半死,玉枫却闲得去谈情说爱,那他不是太亏了?他像会是吃亏的人吗? “随便你,人别弄死就成。”玉枫翻了下食谱,顺口应道,脑海里尽是食材,中餐比较有营养,但是西餐比较容易做些,言曦做菜的天赋确实不高。 萧扬瞬间从桌子上弹跳起来:“不行,惹了老子,老子一定要把他弄死。”见玉枫仍是要死不活的样子,火大地嚷道:“喂,这件事情很严重的好不好?”很严重吗?事实上他不觉得,只是不爽被当空气丢一边而已。 “是很严重。”玉枫终于舍得从食谱里抬起头,眼睛里有一刻的茫然,“你说,她会喜欢中餐还是西餐?”要不,两样都试试看。 萧扬看着他直磨牙,气得想此人丢进火炉里重造:“你去死。”该死的玉枫现在满脑子除了丑八怪还是丑八怪,什么眼光,气死他了。 玉枫很淡定地将手中的番茄的皮和籽去掉,勾兑番茄汤底的高汤,是用老鸡、老鸭、鱼等几种原料,以煲鱼翅汤的方法吊出来的,番茄原汁和高汤按一定比例兑好后,再加上蒜、鸡精、味精等配料。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也可以自得其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萧扬如何跳脚。 萧扬眼珠子一转,阴森森地笑道:“你不会已经跟人家表白了?”真难想象他跟别人有告白是什么样子,想想从玉枫嘴里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就觉得毛骨悚然。 “关你什么事,一个大男人别那么八卦。”玉枫冷睨了他一眼,有些许不好意思。即使萧扬是他的生死兄弟,他依然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情绪。 萧扬如果是女人,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长舌妇,他想八卦就一定要八卦到底:“话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要不要我帮忙,下点药迷(和谐)奸她。”生米煮成熟饭是最快最简洁的办法,什么道德伦理管那么多干嘛。 玉枫狠狠地鄙视他一眼,什么人,满脑子色情思想,行为猥琐,怎么不被警察捉走? 如果这话是别人说的,那也就是说说而已,但是出自萧扬的口,他就绝对有办法让它成为现实,日后,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只是对象换了人。 敲门声响,玉枫踢了萧扬一脚,没把他当客人地使唤:“去开门。” 萧扬瞬间蹿上屋梁,四肢展开,像个残废一样地瘫着,幽幽地用虚无飘渺的声音说道:“本人已死,没事勿传,如遇意外,纯属尸变!” 疯子!玉枫见怪不怪地走去开门,一开门,一记铁拳就向他朝来,玉枫直觉地避开,同时发动攻击,按住来人的手,枪已到手掌心,却几乎在看到杨言曦的同时,收敛了细微的杀气,枪以诡异的方式回到了原本它该回到的位置,一系列的动作快得叫人无法查察。 楚煜城加大手中的力道,却发现根本无法撼动了玉枫,他仿佛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上,但其中的力量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他早该知道玉枫根本是扮猪吃老虎的腹黑狼,自他那日被整之后,不是没想过报复,比如空中砸石啊,路上遇疯子砍人啊,‘偶’遇劫匪抢劫,但玉枫都仿佛如有神助一样地避过,伤不得他分毫,他甚至如果没有杨言曦带路,他根本进不了玉枫的家,看似平静无澜,其实里面都装了最精密的电子感应仪器,先进的攻击设备,他一只脚踏进来保准变马蜂窝。 楚煜城在心里猜想了无数遍,他到底是什么人?普通人家用得着在家里装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但却始终得不出一个答案,在他的脑海档案里没有这个人的资料。 “楚煜城,你做什么,还不放手。”杨言曦急道,若在平时,她未必察觉不出玉枫方才的气场已经改变,只是她习惯性已经把玉枫定为儒雅秀气的美少男,这第一印象在她心里已经根深蒂固。 “玉枫,把人交出来。”楚煜城不去看杨言曦,好不容易才能进得了他家门,必定是要讨个说法,他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完全是因为玉枫的整蛊,更重要的是那日因他的迟援,他的手下徐哲被抓,徐哲不知怎么的,得罪了京城那边的人,是他一直在护着,那天要不是因为玉枫,徐哲怎么会被捉? 他不觉得事情会那么凑巧,再加上那姓刘的人对玉枫那么忌惮,搞不好他们就是一伙的,楚煜城心中已经有几分确定玉枫根本耍的是调虎离计,徐哲就在玉枫手中。 玉枫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在他手里如何,不在他手里如何,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跟他报告什么。 若论耐性只怕谁也比不上玉枫,楚煜城反扣住玉枫的手,既然如何那就好好打一场?被人摆了一道,他是忍不下这口气的。 言曦可能会见死不救吗?不可能,在她心里玉枫就是用来被保护的,他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楚煜城欺负了怎么办? 杨言曦的手横穿过来,绕着楚煜城的手腕转了一圈,将他的手拍打开,插在了他们中间,挺身护住玉枫。 第四十九章 强吻 言曦可能会见死不救吗?不可能,在她心里玉枫就是用来被保护的,他手无缚鸡之力,要是被楚煜城欺负了怎么办? 杨言曦的手横穿过来,绕着楚煜城的手腕转了一圈,将他的手拍打开,插在了他们中间,挺身护住玉枫。 “你让开,男人打架,女人少插手。”楚煜城强大的心灵有一点点受伤了,他不求杨言曦站在他这边,但也别这么明目张胆护着玉枫,新仇加旧恨,楚煜城越看玉枫越不顺眼。 楚煜城的手直接越过杨言曦,扫向玉枫,玉枫身形不动,头往后仰去,没有还手,而是乖乖站在杨言曦身后,似乎扮柔弱已经扮上瘾了。 杨言曦用手格开,抬起脚飞向楚煜城,硬是将他逼退几步。 “玉枫,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就不要站在女人身后。”楚煜城直接挑上玉枫,卑鄙小人,明明自身有能力,偏还拿杨言曦当挡剑牌,重要的是还一副享受的样子,看得他火大。 玉枫确实挺享受的,他看着杨言曦的侧脸,觉得怎么看怎么美,言曦的维护让他明显胜楚煜城一筹,他没理由白白放弃让他心身愉悦的福利不用傻到去动手,激将法对玉枫是半点用都没有,当他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全世界都是虚无的存在。 “楚煜城,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的。”杨言曦皱着眉说道,人是她带来的,一进门就对主人动手,她当然会感到不好意思,维护玉枫也是理所应当。 “行,只要他把人交出来,我就跟他好好说。” 言曦闻言看向玉枫,只见玉枫一脸迷茫,眼睛中清澈见底,似又带有一点对世事的不理解,纯真无辜得叫人想抱回家好好豢养起来,言曦瞬间心软,心中的天秤毫不意外地倒向玉枫这边,像玉枫这种无害的良民怎么可能拘禁他人,一定是楚煜城误会了。 楚煜城见杨言曦闪神,迅速地向玉枫出手,拳风划过言曦的耳际,袭向玉枫的胸口,他有枪,但是不能用,第一,他不想在言曦面前杀人,第二,玉枫的身份也是他需要忌惮的,他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庞大的家族。 “玉兄……”言曦扶住了晃了一下玉枫,瞪向楚煜城:“你太过份。” 楚煜城看着自己的手,有些委屈,他没想到自己能够一击击中玉枫,他想玉枫怎么都能够抵挡一阵子,没理由这么弱。 萧扬瞬间从房梁上跳下来,在他的地盘打人,当他是死人吗?一身黑衣,满身杀气的他犹如死神降临,张扬的气质显示着他独一无二的霸主地位,一身的血腥味令十里之外的狗都闻风而逃。 同样的黑道背景,平易近人的楚煜城跟阴晴不定的萧扬显然不是一个档次的,在萧扬引领着萧家走向另一个高度时,楚煜城依然停留在与父亲叛逆作对,与女人风花雪月的事情上。 “萧扬!”见到传说中的人物,楚煜城不能说不震惊,他几乎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没办法,此人太过高调,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黑社会的一样,出镜率太高,但是他确实有这个资本,白道不敢去抓他,黑道遇到他只会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 不愧是萧家家主,一出场场气便是如此震魄人心,以绝对凌驾一切的霸道彰显着他的存在,相似的背景,楚煜城纵使也优秀,却也在这一刻清楚地感觉到双方的差距,难怪父亲从不看重他,却对萧扬赞誉有佳。 在惊叹萧扬的同时,他突然想到萧扬资料档案记载了某个人,忍不住将目光移向脸色似有些苍白的玉枫身上,大惊道:“他是京城玉……” “小子,如果想死,老子可以送你归死,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玷污空气,你怎么不去死?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半死不活浪费rmb,我建议你找个阴暗的角落躲着,自我了断,再用化尸水自我清洁,省事又省心。”萧扬毒舌一出,谁与争锋。 两人瞬间打起来,萧扬的毒舌确实有时候让人想吐血,楚煜城自认自己修养还行,遇到萧扬这种非人类的,还当君子那就是白痴,何况王者见王,不打一场,似乎都对不起彼此的身份。 杨言曦扶着玉枫进屋里,也不管外面两个人打得有多凶,砍了多少棵树,砸了多少古董,把院子弄成鸡飞狗跳,一片狼藉,甚至水泥面上的路都能被他俩砸出一个坑来。 玉枫‘虚弱’地被扶到沙发上,他真的受伤了吗?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可以告诉世人答案。说他卑鄙无耻吗?说他阴险狡诈吗?好,他都承认,萧扬说得对,追女孩还是得用一点点小手段的,楚煜城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他认定了,就没理由要他放手! 可怜的楚煜城同学又被他阴了一次,论狡诈程度,两人明显不是同一水平线上。如果说楚煜城可以站在玉枫、萧扬的同一高度,至少能与之争锋,但也有的人不自量力,想以自己自以为的尊荣去践踏事实根本不屑对他们动手的人。 比如此时的慕明灏正看着征信社传来的资料,当看到玉枫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律师事务所负责人时,得意地笑,给税务局的人打个了招呼让他们好好去问候‘疯子’事务所。 比如割脉自杀的苏言涵想的不仅是如何挽回慕明灏,更想着怎么让杨家认可她的身份,取杨言曦而代之。 又比如杨默,想的是如何稳居总经理之位,将现时声誉正隆的杨言曦挤下继承人的位置,酝酿一场阴谋向杨言曦袭来。 但不管他们怎么想,杨言曦始终是杨言曦,以自己的方式生活着,不会因为他们的不喜欢而使自己不存在。此时她眼里只有受伤的玉枫。 “玉兄,你怎么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楚煜城他会这样。”她一脸愧疚,早知道她绝不会带楚煜城过来。 “没关系,不关你的事,咳咳……”某人嘴里说着没关系,却硬是要咳出几句来,再加上那略微苍白的脸色,让人绝不会怀疑他的可信度。 杨言曦着急地想去看玉枫的伤势,她跟楚煜城动过手,知道楚煜城的武学功底,玉兄又是如此孱弱文雅,肯定受不了。 玉枫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不放,眼中是她看不懂的东西。 杨言曦想挣脱开自己的手,没成功,急道:“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伤的,如果我没为有带楚煜城来,你就不会受伤,我……唔……”声音消失在喉间,因为她的唇被某人堵上了。 第五十章 春心动矣 杨言曦想挣脱开自己的手,没成功,急道:“让我看一下你的伤势,我学过一点跌打,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伤,我……唔……”声音消失在喉间,因为她的唇被某人堵上了。 杨言曦已经完全傻住,眼珠子瞪得溜圆,唇上传来痒痒的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玉枫……在吻她? 天翻地覆之间,她被压在了沙发上,玉枫的动作很快,却显得有些僵硬,他的紧张并不会少于杨言曦,闭着眼睛,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只觉得她的唇软软的,甜甜的,像他小时候爱吃的棉花糖,奇怪的念头在心里叫嚣着、催促着,随心所动,绝美的唇形微动,轻轻张开,舌沾了言曦的娇柔的唇,轻轻地触了一下,很快地收了回来,又难抵诱惑地伸了出去,感受着里面的甜蜜,细细的,柔柔的,似舔弄,似品尝,奇异的热流狂窜两人身体直达心中。 玉枫握住她的腰肢的手变得更加有力而灼热,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激荡在心中。 言曦的小脸顿时爆红,是惊亦羞,不敢大口喘气,手软软地推男人火热的胸膛,她一直以为手无缚鸡之力的玉枫此时仿佛化身为野兽,力气大得她无法撼动,犹如千斤巨石一样压在她的身上。 唇被严严实实地堵住,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挣扎似乎也无济于事,也许玉枫的吻技不是很好,但言曦却感觉得到他的珍视,带着紧张的情动。手渐渐放松了下来,言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总之,她闭上了眼睛,原本推他的手变成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然后,没有然后,因为杨言曦很乌龟地跑了。 外面两个人打得也很凶,楚煜城瘸着一只脚,被打了两枪,衣服被撕得很惨烈,活像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似来,怎么一个落魄、狼狈了得。 萧扬状态倒是不错,相比楚煜城显得清爽利落多了,衣服被划破一个口子,手背上多出了一条刀痕,总体看起来还是丰神俊朗,气质斐然。 楚煜城盯着衣冠楚楚的萧扬,气得直咬牙,要不是他今天没穿防弹衣,才不至于如此惨败,不过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萧家少主确实优秀,但玉枫的高深莫测更令他心惊,越是温润无害的人,越是不可小觑,依萧扬的个性,如果玉枫没点真本事,他如何会服玉枫? 这几天,杨言曦都不怎么搭理楚煜城,一方面是气楚煜城‘无故’对玉枫动手的事不满,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心绪不宁。 言曦手撑着下巴,眼神飘渺,她至今想不通玉枫为什么会吻她,难道一个人受伤,会引发神智不清?捂着脸,言曦想着那一幕,脸还是会火辣辣地红着,丢脸啊,她怎么当时就落荒而逃,若是平时,她早就一巴掌甩过去,只是换成了玉枫,她怎么就打不下手呢? 哀怨啊,她的初吻啊,就这么没了,可恶的是她竟然没有生气的感觉。言曦不知道的是其实她的初吻早就没了,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被一只潜伏的色狼都夺走了。 楚煜城隔着玻璃门,以超强的眼力远远地看着杨言曦,只见她时而嗔怒,时而迷茫,又时而露出微笑,眼眉间是藏不住的情意,猎艳无数的他岂会看不透,小妮子春心动矣,而这个让她动心的人很明显不是他,自从那天从玉宅里出来,杨言曦就变得古怪,是谁造成她这样的,难道还不明显吗? 楚煜城握着手中的一束鲜花,握得有多大力气他不清楚,但青筋突出很明显,他游戏人间,曾与无数女人分分合合,每一次都可以一笑而过,为什么这次不可以?杨言曦不过就是他百花丛中的一朵而已,不是吗?他何苦如此执著? 看着手中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瓣,他忽然觉得很是碍眼,顺手丢给了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女人,压根不知对方是圆是扁,就甩手走了。 米婉傻傻地看着楚煜城硬塞在她怀里的花,云里云雾的,她想不通,楚煜城怎么就送花给她了? 其他一直觊觎这束花的女职员,一阵失望,原来是送给米婉的,自从那日大家窥得她的美貌之后,公司其他男职员便对她大献殷勤,想不到连众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也看上她,真是又嫉又恨啊! 夜色降临,言曦上完班,打算打道回府,却意外接到莫以凡的来电,这阵子她忙里适合公司里的事,倒是和莫以凡少了些联系,所以一接到她的电话便喜滋滋地往莫以凡所说的地点赶去。 莫以凡约的地点是酒巴,一进去里面乌烟瘴气、红灯醉绿的环境散发着一种奢靡、颓废的味道,言曦皱了皱眉,直觉不喜欢这种地方,她也讨厌别人赤(和谐)裸裸的目光盯着她看,很流氓地朝着吹口哨。 找了好一会,才会巴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已经喝得醉眼朦胧的莫以凡。 “凡哥,你怎么喝成这样?”言曦推了推她,看她的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样,大大咧咧的莫以凡不像是会买醉的人。 莫以凡抬起头,睁开迷蒙的双眼,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润,看到熟人,不禁咧开了嘴笑,像个小孩子一样的天真:“杨小曦,你来了,陪我喝,姐今天心情好,请你喝酒。”说着,拿着一杯酒就往言曦嘴上灌去。 言曦甩开头,轻易地按住莫以凡的手,将她的酒杯拿开:“凡哥,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莫以凡还是没心没肺地笑着:“没事啊,姐开心着呢,恭喜我,我离婚了!嘻嘻,终于不用当黄脸婆了,真好!” 言曦一听,骇然:“你、你结婚了?”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还一直以为莫以凡是单身呢,甚至想把她家表哥方睿辰介绍给她。 “对啊,你不知道吗?”莫以凡半眯着眼,摇头晃脑的,似乎在思考,“对哦,你不是杨小曦,你是杨八妹,堂堂宋朝杨门女将杨八妹。”莫以凡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站起来大声嚷道:“我的朋友是杨八妹,武功高强,谁都不可以……不可以欺负我,不然我叫她打……打你们。” 言曦赶紧把她按下来,这小祖宗看起来醉得不轻。 所幸,在酒巴喝醉酒,疯言疯语也是常有的事,人们倒也没在意。 “小曦,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他不要我呢?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凭什么,凭什么说帮着那个女人欺负我,奸夫淫妇,老娘还不希罕了呢,老娘要找一个比他更好更帅更有钱的男人,气死他,呵呵,我一定会找到的,对不对?”莫以凡还是在笑,可言曦分明看到她心里在哭,说是洒脱,其实还是放不下。 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不长眼,这样欺负她的以凡?慕明灏都没让她这么生气过,现在言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五十一章 桃花朵朵开 “小曦,我长得很丑吗,为什么他不要我呢?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凭什么,凭什么说帮着那个女人欺负我,奸夫淫妇,老娘还不希罕了呢,老娘要找一个比他更好更帅更有钱的男人,气死他,呵呵,我一定会找到的,对不对?”莫以凡还是在笑,可言曦分明看到她心里在哭,说是洒脱,其实还是放不下。 到底是哪个男人这么不长眼,这样欺负她的以凡?言曦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莫以凡还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趴在桌上,莫以凡仍是醉眼朦胧,手指没有定点地晃着:“什么都可以相信,就是千万别相信男人的那张嘴,现在才说那女人才是他的最爱……那当初干嘛要招惹我,我又,我又没求着他爱我。”摸索了好几下,莫以凡才摸到酒瓶,猛往嘴巴里灌。 杨言曦去抢她的酒瓶:“别喝了,你想醉死吗?” “别抢我的酒,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干嘛连酒都不给我?”莫以凡委屈地说道,扁扁嘴,无限哀怨:“连你都要欺负我,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可怜的……不对,我一点都不可怜,我要开心地笑,笑给他们看,呵呵……我要找个绝世无敌的大帅哥,现在就去找。”某人是个行动派,说着也不去抢酒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舞池热舞起来。 巨大的音响设备传出狂躁节奏强劲的hip—pop音乐,让人身体发热,不自觉地扭动,莫以凡挤到舞池中央,大跳热舞,挥舞手臂,扭动身体,动作灵活让人眼花缭乱,她本身长得不错,甜美的外表却带着一身豪气,舞动起来,特别地帅气。 狂野舞蹈,酒精似乎特别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莫以凡跳着火辣辣的热舞,以那种似**的手法抚摸自己的身体,手指从唇间下滑、脖颈、美胸、翘(谐)臀,电眼半眯,魅惑勾人,妖娆性感,诱惑着周围男人们的视线。 有人发出叫好与口哨声,男人们纷纷朝着她身边靠近,更有大胆者,凭着良好的相貌,高超的舞姿,顺利地挤下其他男人,搂住莫以凡的水蛇腰,随着她一同舞动起来。 她是醉了,但是此刻她心里很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眼前的男人长得不错,一看就知是喜欢玩的,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推开他,可是现在她却突然想放纵自己了。算是报复吗?随便。 莫以凡无所谓,杨言曦却不可能会放任她不管,那些男人摆明了是占她的便宜。 言曦穿过重重人墙,还没走到莫以凡身边,手腕突然被人拉住,让她扯到另一边。 “楚煜城?”言曦烦燥地回头,却发现原来是熟人,两人距离很近,她都可以闻得到楚煜城的满身酒味。 “你也会来酒巴,没跟那个虚伪的男人约会?”楚煜城的口气酸得可以淹死人。 “什么,谁啊?”言曦根本没心情去想,一心扑在莫以凡身上,就算她有想了,她也绝不会把把‘虚伪’和玉枫联系在一起。 楚煜城不让她走,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将她拉近自己,眼睛隐约有两簇火苗在蹿动,手抚上了言曦的红唇,轻轻地摩擦着,感受着指腹下的柔软:“他吻你了?”他虽然没有看到,但是见她从屋子里跑出来,满脸通红,还捂着嘴的模样,他猜也能猜想出几分。 “关、关你什么事?”言曦脸红了下,底气稍显不足,楚煜城怎么会知道的? 言曦这等于是间接承认,摧毁了楚煜城心中仅存的那一点侥幸,引爆了他心中潜在的嗜血,猛抱住言曦,头埋在她颈间,像无助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十足狠决霸道:“不准你喜欢他,他不适合你。”他不是在挑拨离间,而是在说实话,玉枫那种身份的人家只怕婚姻早就是家族内定,杨家在t市可以翻云覆雨,却未必值得人家高看一眼。 “你胡说什么,你喝醉了,放开我。”言曦推了推他,楚煜城却越发抱得紧。 “我没醉,我很清醒,从来没这么清醒过。”楚煜城依旧埋首在她颈间,喃喃道:“我不喜欢看到你和玉枫在一起,厌恶这种感觉,你说说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爱上你?”他是真的迷茫了,他游戏人间半生,却不知道‘爱’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楚煜城,你别开玩笑了!”言曦猛地推开他,他对全公司漂亮的女孩子大概都说过这话,她会信他,别逗了。 “我没开玩笑,我决定了,我要追你!”楚煜城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坚定,杨言曦让他第一次萌生了想真真正正谈一场恋爱的想法。面对玉枫这样强大的对手,他再不出手,就等着抱憾终身。 言曦被吓了一跳,楚煜城常常把‘爱’挂在嘴边,也不是没说过要追她,只是每次都吊儿郎当的,从没这么正经过。他不会是说真的?吓吓! “大哥,我现在没心情陪你玩。”言曦无奈地说道,转头去寻找莫以凡,却发现人不见了,连那个跟她一起跳舞,看起来不怀好意的男人也不见了。惨了,不会出事? 言曦瞬间变成母夜叉,瞪着楚煜城:“要是凡哥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要不是他拉着她不放,她怎么会把凡哥看丢了?要是真出事,她万死难辞其咎啊! 楚煜城无辜地摸摸脑袋瓜子,什么跟什么,他在表白好不好?严肃对待一下下行不?无缘无故提什么‘凡哥’,什么人呢,国家主席还是梅国总统? 一个玉枫他都还没搞定,又来一个凡哥,这女的烂桃花也未必太多了? ------题外话------ 推荐旧文:《军师王妃》 上战场,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外,成为天下第一军师——莫君公子,她忍!大不了将咱们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让这些古人瞧一瞧。 入江湖,被迫成为武林中最大门派——圣仙门的门主,她忍!反正她又不是没做过帮派的首领。 但这个一见面就命令她娶个女人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她不过女扮男装而已,干嘛每次见面,都是一副她是’陈世美‘样子,三番两次不是要她娶这个女人,就是对那个女人负责。王爷,我也是女人啊! 第五十二章 重遇伊澈 杨言曦追出酒巴,远远便见莫以凡跟一个男人在拉拉扯扯,她似乎一直在推开那男人,身子站不稳,男人不知是在扶她还是在拽着她的手臂? 言曦一看,便怒发冲冠了,足下一点,几乎是飞过去的,看得从里面追出来的楚煜城直傻了眼,这速度…… 把莫以凡从男人怀里抢过来,莫以凡站不稳地靠言曦身上,眨巴眨巴了眼睛,看清来人后,安心在她肩膀上蹭了蹭,甜甜地笑一下:“杨小曦,我可爱的杨小曦,我们去泡尽天下美男。” 言曦额头上立现三条黑线,抬头看看那男人,他的脸更是黑得彻底,本以为他是轻薄以凡的登徒子,不料却竟是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 “大师兄?”言曦一只手扶着以凡,另一只手指着伊澈,激动得大叫,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重遇大师兄。 伊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却又很快转移到莫以凡身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 他的眼神明显那么冷淡、陌生,言曦心中黯然,这不是她的大师兄,大师兄从来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这里已经不是她的时代,第一次遇到他时,她可以以为大师兄只是在跟她开玩笑,现在,她还有什么理由自欺欺人,这个男子不过是跟她师兄长得十分想像而已。 “好好照顾她。”伊澈突然开口道,眼视在莫以凡脸上停留了一秒,很快移到,转身回到自己的车里,飞快地启动车子。 “喂,你……”言曦刚开口,车子已经从她面前呼啸而过。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听起来他跟以凡好像是认识的?可既然认识,干嘛又像扔烫手山竽一样地扔给她? 莫以凡依然没心没肺地笑着,醉得一塌糊涂。 “你跟伊澈认识?”楚煜城慢吞吞地走过来,口气中有一点点不爽,为什么徘徊在杨言曦身边的男子之多不少,而且一个个还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身家也就算了,偏偏自己引以为傲的相貌也不能占到优势,这让他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他叫伊澈?”原来他叫做伊澈,虽然明白他不是大师兄,但是就凭他那张脸,言曦从心理上就已经对他有几分亲切感。 “你都不看新闻报导的吗,他可是你们杨氏最大的对手。”听清楚哦,是最大对手,是对手就应该狠狠地打压,绝对不要妄想上演什么罗密殴与茱丽叶的爱情。楚煜城自认是一个有先见的人,凡事就应该扼杀在摇篮中。 “哦。”言曦淡淡地应了下,不觉得跟她有太大的关系,扶着以凡往车边走去。 “喂,你这就想直闻,到底怎么样?你还没给我答案呢?”楚煜城跟在她的后面喋喋不休,但如果仔细听,也不难听得出里面的一丝紧张。 可惜,别妄想爱情神经大条的杨言曦会突然多愁善感,敏感多情起来,她连头了不回:“什么答案?” 楚煜城想撞墙:“你到底答不答应做我女朋友?”他平生第一次表白表得这么别扭,最可悲的是人家压根就不放在心上。 言曦还没说话呢,莫以凡倒是先叫嚷起来,头摇得波浪鼓一样:“不当,不当,如果再让我回到……回到四年前,嗝,我他妈一定拒绝,都是骗人的,骗人的。”声音陡时拔高,还边说边跳了起来。 楚煜城闻言,直想把这个醉鬼敲晕算了,人家表白关她什么事,插什么嘴。 言曦光是安抚莫以凡已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思去管楚煜城的表白,只能说这个这个自称情场杀手的浪子实在是不会挑时间。 “好好,不当不当。”言曦温情地安抚着跳脚的莫以凡,又转头向楚煜城说道:“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朋友现在醉成这样。” 喝醉了不起啊,敢坏他好事?楚煜城气得牙痒痒,奈何他心里又太明澈通透,自己现在在杨言曦心中的位置肯定比不上她怀里这个女人,要是他敢动这女人一根汗毛,他一定会被拉进黑名单的。 言曦扶着以凡坐进车里,楚煜城的脚刚一抬起,车已经开出几米之外,顺便刮起一阵风,楚煜城同学便在风中凌乱了。 “杨言曦,不追到你,这一辈子我当和尚。”楚煜城冲着车咆哮,说出来的话犹如宣誓般沉重。他这辈子他追女孩还没追得这么挫败过,不服气也好,真心也罢,总之,他跟她杠上了。 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挂在一幢的墙面上,两人皆是身穿黑衣,隐在黑暗中叫人难以发觉。 “枫哥,这人明目张胆橇你墙角,为了丑八怪,居然想去当和尚,啧啧,真痴情,你就没点表示。”萧扬乐得挑拨离间,引发世界大乱是他最大兴趣。 “我不反对直接让他变成太监。”温润如玉的笑容没有了,眼睛里只剩下萧瑟的狠意,如果杨言曦有幸看得他现在的模样,一定不会把他当成小绵羊那样看。 “哇,真是毒啊,不过我喜欢!到时,要不要我帮你操刀,保证质量过关,绝无虚假,若有瑕疵,欢迎退货。”萧扬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一头活生生的猪就在他手中,任他宰割。 玉枫无语,他可以抓住重点一下吗?又不是在周星驰式的卖膏药,提到杀人,他就这么兴奋,如果生在战争时代,他一点也不会怀疑此人定然会成为杀人狂魔。 “那姓刘的已经把徐哲给杀了,你还不打算出手吗,就任由他们这样胡闹下去。”提起正事,萧扬倒是难得正经了一次。 玉枫很想说,跟他又没关系,好吧,他承认,他这人没啥责任心。但转念一想,他又道:“把徐哲的尸体交给楚煜城。”看他还有没有心情风花雪月。 “没问题。”萧扬往楼下跳去,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第五十三章 误认 杨言曦这一夜过得很辛苦,莫以凡酒品不好,一点也不好,又笑又哭又闹的,半夜还拉着她的手哭,嘴里叨叨地念道:“其实……其实我知道,他恨我,呜呜,他恨我没让他见到他外公最后一面,可是,呜呜,他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他知不知道,那一天,不止他失去最爱外公,我也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我也希望他陪在我……我身边,呜呜……” “好了,没事,都过去,乖乖睡啊……”杨言曦柔声地安慰她,给她盖上被子,一直握着她的手。 “灰姑娘?呵呵,所有人都说,都说我走了狗屎运,被王子看中,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当这个灰姑娘,12点魔法到了,王子还是迎娶了公主,呵呵,是不是很好笑啊……”莫以凡掀开被子,坐直了起来,‘呵呵’地直笑,眼泪却止不往下掉。 言曦抱住以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从不知道莫以凡开朗的表面下隐藏着那么深的伤痛,‘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指的是什么,她到底曾经经历过什么。 一整夜言曦抱着莫以凡,稍稍动一下,莫以凡就没安全感地哭,搞得言曦一动也没敢动,直到半夜,以凡才乖乖睡下。 淡淡的阳光穿透层层的云雾,照在言曦脸上,她这才没睡多少,便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她眼睛都没怎么睁开,就直往外面冲。 “凡哥,你怎么了?”一冲出门房间,她就看见莫以凡站在方睿辰门外,房门紧闭,莫以凡一副傻吓了的样子,一看到言曦,脸瞬间闹了个通红。 “没,没怎么。”莫以凡低着咬指甲,窘迫得很。 “没什么,那你脸红干嘛?”言曦看了看方门,有古怪。 莫以凡捂住着脸,死撑:“哪有脸红,你眼花……对了,我,我昨天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此时的莫以凡依然阳光,如果不是昨晚酒后吐真言,她怕是永远不会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别人面前,真是一个倔强的女孩。 “你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想对我说吗?”既然她不想让人知道,言曦也不去揭穿,只愿她能早日放下。 “没有就好,嘻嘻!” 莫以凡刚咧开了嘴,房门陡然被打开,方睿辰一脸难看地站在门口,整个人犹如从冰库里出来一样,是言曦从未见过的冰冷。 莫以凡见势不好,心虚地躲在言曦后面。 “怎么了?”这两人表现得有些奇怪哦。 “小曦,这是你的朋友,麻烦好好看着你的朋友,别以为这里是自己家,到处乱闯。”方睿辰脸色难看,利眼透过言曦直射莫以凡,‘啪’的一声把门又给关上了,重重的。 言曦被关门声震了震,眼皮跳了下,来杨家这么久,可从没见方睿辰生气成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大男人干嘛这么小,又不是女人,看一下会死吗,再说我又不是故道看他换……”莫以凡猛地刹住车,尴尬地看地面。 “换什么?是不是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言曦好笑地问道,不会是看到某人的**,如果是的话,也难怪他气成那样了,方睿辰平时在家里可是永远衣冠端正出现的。 “什么跟什么,我只是出来找厕所而已嘛,谁知道这会是他的房间……笑,你还笑!”莫以凡又急又羞,伸手去蹂躏言曦的脸。 言曦缩回头,护住脸,往后退,讨饶道:“好了好了,我不笑,我不笑了还不行我吗?我们凡哥肯看他的祼体,应当是他的荣幸才是。” “你讨打啊。”以凡佯怒道,怒目圆睁,打向言曦。 言曦往后一退,根本不去看路,一转身跟他们家的一个佣人撞了个满怀。 “张嫂,不好意思,撞疼你了,快起来。”言曦伸了伸舌头,认错态度良好,赶忙扶起张嫂。 张嫂被她撞得眼冒金星,直道他们家小姐果真是变了个人,从小就没见她这么毛毛燥燥过,小时候大家在玩的时候,她便乖乖坐在一旁,从不加入,不笑不闹的,有时候觉得她沉稳在像个大人,怎么长大了反而恢复孩童时的纯真活泼,难道一个人还会返老回童? “小姐,二老爷回来了,老爷叫你去见见。”被她这么撞一撞,整个骨头都快散掉了,小姐的力气啥时变这么大? 二老爷?言曦脑海里迅速分析着资料,市委秘书长那位,换在古代也是一名封疆大吏。 “小曦,你去见你二叔,我自己会搞定的。”莫以凡不是第一次在杨家过夜,也算熟门熟路,之所以会走错房间,其实是还没怎么睡醒,迷迷糊糊的,意外! “那好,你先去我房间休息,我待会来找你。” 莫以凡回了一个开朗帅气的灿笑,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笑容再也撑不起地垮下了。她一定是让杨小曦为她担心了,从小到大,她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自己扛,不愿意让任何一个关心在乎她的人为她着急上火。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市委书记了,满脸的胳腮胡子,皮肤黝黑,整个一满经沧桑的黑人似的,跟言曦起先想的完全不一样。 “还不快叫二叔。”杨博文提醒道。 “二叔。”言曦乖乖地叫道,很平常的一句叫唤,却让全场变得静悄悄的,众人见鬼似地看着杨言曦,气氛寂静得叫人发慌。 沉默的气氛被一道爽朗的笑声打破:“哈哈哈……小曦,才过多久,连二叔都不认识了?” 说话的不是‘市委书记’而是他旁边俊朗白皙的中年男子,看样子不过是三十几岁,而‘市委书记’则在低笑个不停。 言曦立刻有错就改,一副错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地道:“二叔,你好!”她这二叔未免年轻得过份了,杨博文都年近50了,她以为杨博渊至少也有四十几了,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乖。”杨博渊大方地没有纠住她的问题不放,慈爱地应着。 不过有人可没这么容易放过她,胳腮胡子男人窝进沙发里,嗔笑道:“你可真好笑,硬把二哥叫成二叔,我有这么老吗?” 言曦一听,差点一个脚滑摔在地上,此人是她二哥?一想起那位丰神俊朗的大哥,再看看这个据说身居高职却落魄沧桑的二哥,只觉得阴风阵阵,难道当官的人都如此……如此与众不同。 “二哥,你难得回来,这回一定要在家里多住一阵子啊。”杨博文对这个弟弟既有几分兄长的慈爱,也有对这个市最大的掌权者的恭敬,把握得恰到好处。 “那是一定,我以后可就回来住了,年纪大了,总是要安家落户的,今儿我可是带你弟妹和侄女一起回来的。”杨博渊平静地说道,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杨博文却听得脸色一僵,不是怕杨博渊回来住,而是他单身了二十几年,清心寡欲得可以去当和尚,无缘无故弄来了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不是很吓人吗? 直到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弟妹和侄女时,脸色岂止是用僵硬可以形容,整个变得铁青。 进门来的是一对母女,老的言曦不认识,但是年轻的那一位,言曦可是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第五十四章 登门入室 “渊,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博文恼火地站起来,眼睛蹿着怒火。 “没什么意思,难道我结婚了,你还不开心吗?大哥,你和父亲不是就一直担忧我的婚姻大事吗,如今我终于成家立业,你当然为我高兴不是?相信父亲在天之灵,也会十分安慰。”杨博渊堂而皇之地拉着他的新婚妻子苏芯月坐下,连同她的女儿苏言涵。 “你是故意的,什么人你不好娶,你娶她?”杨博文杀气腾腾,首次发了这么大的火,还是对着自己的亲弟弟发的。 “芯月的好,大哥应当比我清楚才是,不然当年……算了,不提这些,小涵第一次‘回家’想你们也没来得及为她安排房间,就这样,小涵,你自己去选一间,别害羞,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是,谢谢爸爸。”苏言涵叫爸爸叫得很是溜口,走到言曦旁边挽住她的手,宛如邻家小妹妹一样,可爱地笑着:“姐姐,我以后可就真的可以叫你姐姐,你带我去看看房间好不好?这里我都不熟悉呢。” 言曦被她拉着走,还搞不大清状况,苏言涵不是杨博文的私生女吗,怎么一转眼又变成杨博渊的女儿了,这豪门的事果然复杂麻烦。 苏言涵上了,便换了副脸色,甩开杨言曦的手,神色有些得意,她终究还是回到了杨家,光明正大地回来了,虽然不是认回亲爹,但有杨家小姐这个身份就足够了,而且她现在市委书记的女儿,身份地位可比杨言曦高,还不把以前忍气吞声的怨气讨回来。 “你的房间在哪?”她想,杨言曦是杨博文最娇宠的女儿,房间肯定是最好的。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杨言曦丢下她就走,神经病,在杨家脚根都没站稳呢,就急着耀武扬威,长了一副聪明样却尽干蠢事。 苏言涵看着高昂的姿态,心中恨得咬牙,如今两人已是同等的身份,可她却仍觉得她像城堡里的公主,而她依然什么都不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看看杨言曦穿的,就像一个穷酸女和高贵的公主相形见绌。 但想一想,以后这些同样也是她的,她也可以变得高贵优雅,便觉得她没那么碍眼了。 苏言涵粗略地扫视了一下这一层的房间,抢先一步踹开了她自认为最大的房间,她想同样是杨家小姐,杨言曦已经过了二十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是不是该还给她一点,把最好的房间让给她,不是很应该吗? “杨言曦,你的朋友还有完没完?”正在洗漱的方睿辰被惹毛了,一个看他换衣服,一个踹他的门,真当他是死的? 其实他以前见过苏言涵,只是时隔太久,而且他也没仔细看过,认不出来纯属正常。 言曦手一摊,耸耸肩,果断地撇清关系:“别误会,这个人可不是我朋友。” “睿辰哥,我是苏言涵,我们小时候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苏言涵越过言曦,带着一脸甜美的笑容。 方睿辰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这小小的笑容还蛊惑不了他,但他为人还是比较客气的:“哦,记得,你可以出去了。” 苏言涵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依然扬着招牌式的笑容,声音甜腻地说道:“睿辰哥,以后我们就是兄妹了,我刚来这里,有很多事情不是很熟悉,以后有什么做得不好,请睿辰哥多多指教。”她老早就打听过了,整个杨家就方睿辰最好说话,她初来乍到,一定要找盟军才行。 “打住,我哥可没有喜欢当小三的妹妹。”沈庭浩似鬼一样地飘进来。自从他惹上杨言曦之后,每天早早都被挖起来锻炼,自我感觉身体机能是不错,脸色也好了许多,不过黑眼圈依然严重,一副怎么睡都睡不够的样子,一进门便窝在沙发里,半眯着眼。 苏言涵心里自我建设特别,把自己不想听的话自动过滤,依然好脾气地说道:“你就是小庭,你好!” “不好,我们不熟,用不着叫那么亲热,别以为你妈攀上我二叔,你就真以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了,还想抢我姐的房间,别太不自量力了。”沈庭浩可没他哥那么好脾气。 “小庭!”方睿辰低斥道,脸上却不见厉色。 苏言涵心中有气,咬了咬唇,硬扯出一丝笑容,保持着优雅的状态:“我知道一时间要大家接受我有点困难,不过没关系,我们会有更多的时间了解彼此,相信今后我们一定可以相处得很好。”暗暗瞪了在一旁看好戏的杨言曦,苏言涵更是气红了眼,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小丑,为什么大家要这么对她,她哪点比不过上杨言曦。 气愤地转过身,脸上露出了狰狞的表情,低着头往外走去,走得过急,根本不去看路,把迎面而来莫以凡撞个正着。 “莫以凡,你撞我干嘛?”苏言涵火没处可发,正巧莫以凡撞在她枪杆上,还不一个劲地咆哮。 “明明是你撞我的。”莫以凡心情也不是很好,尤其是碰到‘小三’更是把心中的一团火烧得彻底。 “这里是我家,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你管得着?”苏言涵高傲地说道,高高在上得不可一世。 莫以凡愣了下,这里不是杨小曦的家吗?苏言涵什么时候认祖归宗的? 就在这怔愣间,‘啪’的一巴掌狠狠地甩上了莫以凡的脸,火辣辣地疼,恍惚间,莫以凡看到的不是苏言涵,而是他的丈夫,同样的情景,他曾经为了那个女人甩了她一巴掌,撞到了一个陶瓷玻璃,玻璃渗进了她的皮肤里…… 莫以凡悄然地用右手握住了左手处的伤痕,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里传来的疼痛。 杨言曦、方睿辰听到声响,跑了出来,便听得苏言涵得意的声音:“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你给我滚。” 第五十五章 要她道歉 莫以凡依然捂着手,神智似还在恍惚之中…… 杨言曦这一见,怎么了得,血气直往脑门上冲,飞身,抬起脚便往苏言涵脸上扫去,重重地踹在她的脸上,敢扇凡哥的耳光,苏言涵最好有本事承受得了她的怒火。 苏言涵被她一脚踢到了墙角,一切发生得叫人来不及反应,苏言涵不知还远在几米之外的杨言曦怎么就突然来到她的面前,只觉得遍体生疼,蔓延到四肢,脸上疼极了,一扯动便是钻心的疼。 方睿辰和沈庭浩看傻了,听到声音赶过来的长辈们也看傻了,他们方才没有看错,杨言曦是飞过去的,不是走过去的? 气红了眼的言曦压根不理会众人的目瞪口呆,敢打凡哥,她打回来又怎么样,她还嫌轻着呢。凡哥感情受挫,如今正是伤心的时候,她把她安置在杨家,是想就近照顾,没想到却让她遭了苏言涵的欺负,言曦怄得要死,如果她早出来一步,她绝不会让苏言涵的巴掌打到凡哥脸上去。 言曦觉得这一脚还不够解气,走上前去,欲拽起苏言涵,苏芯月总算是缓过劲来,一下子扑在了女儿的身上,紧紧地护着,冲着杨言曦咆哮:“我女儿做错了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女儿?” “伤以凡者,便是伤我!”言曦冷声道,刺骨的冷意竟让苏芯月生生打了个冷颤,这杨家大小姐似与传闻中有些不同。 莫以凡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冰冷的心似乎被人捂热了一般,即便失去了一切,她至少还有这个朋友在,不是吗? “为了一个外人,你居然殴打自己的姐妹,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就算洛倾雪不在,不是还有个后妈吗,就教养成这个样子,随便出手打人!”苏芯月见自个女儿嘴巴都被打出血,不禁心疼万分,朝着杨言曦骂道,当然便口也骂上她的宿敌。 白秋亭岂能容忍这样的侮辱,她入主杨家多年,早已是真正的女主人,又有一对出色的儿子在身后当靠山,她对杨家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并不代表她会任由侵略者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冷笑道:“我怎么教女儿,也不会把她教得跟某人一样陪人家导演上床,还登上了报,可真长脸啊。” “小涵那是被人冤枉的,博渊,这里都不欢迎我们,我和小涵还是走。”苏芯月满脸哀痛地看着杨博渊,与苏言涵有七分相似的脸,神情竟也是一样地楚楚可怜,格外惹爱,她将嘴边还在流着血的苏言涵扶起来,欲往外走。 杨博渊拉住她的手臂,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邪佞不羁,有着俊朗的外表,更有着岁月深沉下来的成熟,一笑一颦间尽是上位者的高贵和威严:“你既然嫁给了我,这里就是你家,你的女儿当然也就是我的女儿。”杨博渊话锋一转,转向杨博文:“大哥,小曦动手,我们可是都是看到了,小涵现在伤成这样,你怎么说?” 杨博文看了满嘴是血的苏言涵,心道,小曦下手还真狠,便道:“小孩子家吵闹,作不得真。” 杨博文话音刚落,苏言涵脸上似乎也没那么疼了,便哭诉着喊起来:“妈妈,我疼……疼啊……” 苏言涵的哭声简直是在揪苏芯月的心,她不禁怒声道:“这样都作不得真,难道要我小涵命丧当场,才能当真吗?你们杨家大小姐的命是高贵,难道我们小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们这才来多久就这样了,要是再呆下去,我们的生命还有保证吗?博渊,你还是让我走,我们的婚约就当从来没有过。” “胡闹,结婚证都领了,哪能说没有就没有。”杨博渊低斥道,却也没见得他有多生气。 “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这样,我说,不如就让小曦给小涵道个歉,这事就这么过去。”杨霖见没人想管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自个站出来打圆场。 “不可能!”杨霖话音刚落,杨言曦直接拒绝,开玩笑,她不过去再补上脚已经是很客气了,还想让她道歉,除非她脑门被驴踢了,拉起莫以凡的手直接往房间里走去,哼,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哈哈,我姐真是越来越有个性了,太帅了……嗯,睡觉去。”沈庭浩乐呵呵地从苏言涵母女身边晃过。 方睿辰也很从容,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径自去上班,他本对苏言涵没什么感觉,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只是见了她骄纵的样子,当下便不喜了起来。言曦这么多年,众星捧月的,也没见她长得那个脾气,果然是暴发户,上不得台面。 “妈……”苏言涵觉得委屈极了,她被打得这样,竟没有一人为她做主么?她莫以凡算什么,打了又怎么样,凭她现在书记千金的身份打一个区区贱民难道还打不得了? 苏芯月习惯性地先看了一眼杨博文,毕竟杨博文才是她男人,才是苏言涵的父亲,可是令她失望的是,杨博文冰冷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如她初见时的俊美高贵,像一个王子一样吸引了所有女人的视线,可他却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杨博渊看着三人这样,半点没身为丈夫和父亲的样子,反倒是勾了勾唇,让苏芯月带苏言涵去治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渊,这么做有意思吗?”全场只剩下他们兄弟二人,杨博文直接摊开来说。 杨博渊邪魅地笑了笑:“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你看我一来,家里多热闹。对了,我亲爱的大嫂呢,怎么不见她出来欢迎我这个小叔子,不是被大哥打入冷宫了吧?礼貌上,我应该去看一下我受冷落的大嫂是不?”一脸嘻皮笑脸的模样,哪有当官的半分威严。 “杨博渊!”杨博文怒声道,令他抓狂的人却潇洒地挥一挥手,留给他一个寂寥的身影,心中无不感叹万分,他们早已不是那年少轻狂的时间,转眼间,自己已是儿女成群,而他的弟弟却仍是孑然一身,甚至到了此时,竟还把婚姻当成儿戏。他对弟弟不是没有愧疚,但杨博渊想要的,他给不起,也不愿给。 第五十六章 身负重任 无论杨家人欢不欢迎,苏家母女终是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杨家,苏言涵惨遭杨言曦的‘毒脚’,倒是乖乖收敛了脾气,但她妈妈就没那么好说话了,苏芯月出身风尘,没有杨芷湘的大家闺秀的大气,没有白秋亭的小家碧玉的娴静,一下子咸鱼翻身,还不把以前的鸟气全还回去,三个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女人整日遇到不是横眉怒对,就是口水战不停,正如杨博渊所说的,杨家热闹了不少。 杨言曦完全地置身事外,只要不惹她就行,她这几日就忙着帮莫以凡搬家的事,本来是想让以凡在杨家住些日子的,但因着苏言涵母女的关系,这个打算只好搁浅。 莫以凡找的房子不错,地理环境、交通条件也挺不错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自然与以前住的别墅不能相比,但她已觉得很是心满意足,她似乎有些没心没肺,半点没有婚变带来的阴影,该做什么做什么,玩笑打闹比以前更甚,可言曦却觉得难过,如里不是她醉后吐真言,她也许真会被凡哥伪装的面孔所骗。 在公司里,杨言曦混得越发得如鱼得水,与同事的关系打成一片,她的敬业刻苦同事们都看在眼里,倒也是真心地服她。 楚煜城最近似乎有些忙,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不过每日一束花是少不了,而且花的种类从不重复,并附上小卡片,花语外加情话,肉麻得腻死人,公司女职员碎了一地的心,可是当事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可怜的花儿不是进了垃圾桶就是丢给小秘书米婉,米婉很开心照单全收,不是她对楚煜城有别的什么心思,纯粹是那花儿鲜艳美丽,品种稀有,丢了可惜,转手到外面卖,还让她发了一笔小小的横财,所以,她无比地希望,楚煜城能够再接再厉。 楚煜城靠在一棵树杆下,手中垂吊着一只吊坠,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美丽的形状,他百般无聊地晃着,眼睛往大高层上瞟。 他觉得很无力啊很无力,百试不爽的必杀绝技,到杨言曦面前统统不管用,送她花,神经大条的女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感动和虚荣,不温不火的,照样把他当路人甲,约她吃浪漫晚餐,她就那边讲啊讲,讲那个玉枫厨艺有多好多好,差点没把他给气死,那个玉枫有这么好吗?至于天天挂在嘴边,他也会煮饭,就是煮焦而已嘛。 有时候想想,他也不想这么执著,试过转移视线,但心里就是过不去,似乎有只猫在他心头里挠啊挠,挠得他难受,对其他女人的兴趣没有以前高,各式各样妖娆美艳的女子在他眼里好像变成了同一模样。难道他真的爱上杨言曦了? “三少爷!”一个青年男子无声无息地站他的身后,打断了一脸纠结的他。 “什么事?”楚煜城依旧懒洋洋的,心里却想着,今天应该给杨言曦什么样的惊喜,这回一定得搞出一点新花样来才行,非要让她动容不可,他就不信她的心真的如此坚硬如铁,冷硬如冰。 “杀害徐哲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是京城军区上校刘成,他们抓徐哲好像是要找什么东西,其实不止徐哲,市里还有许多人无故失踪,只是消息被压了下来。” “你是说这些人全是被刘成捉的,徐哲一辈子也没踏足京城,他能拿刘成什么东西?刘成他好好一个京官不当,跑来这里捉人,还有,连玉家人都亲自出马了,这里面一定有事,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楚煜城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褪去了花花公子的外衣,楚煜城骨子里终归是流着黑道霸主的血,再怎么样也绝不会是小棉羊,任人欺负到头上来,还把脸伸过去,让人家打。 “楚爷的意思是,不希望你插手。”青年男子冷硬地说道,扑克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似万年冰块。 “哼,他胆小怕事是他家的事,我不会让我的兄弟枉死,让他放一百个心,我不会动用他半点人脉,出了事也绝不会摊上他。”楚煜城握紧手中的吊坠。 “是。”扑克脸点了点头,还是没什么表情。 慕明灏思虑了良久,最终还是去医院看了苏言涵,原本只是顾念着往日的情份,想跟她好聚好散,苏言涵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苏言涵的母亲居然要嫁给市委书记。慕明灏当下便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原以为跟杨言曦离婚,自己以后的官路会走得不顺,没想到竟然是柳暗花明,女儿自然是比侄女要亲,而且苏言涵那么爱他,跟不把他放在心里的杨言曦相比,他当然知道要选择哪个好? 慕明灏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抢先把话说死,苏言涵住院这段时间,他对苏言涵是超乎以前的好,温柔体贴,关怀备至,把男友的角色扮演得尽责尽心,并在苏言涵的牵线下,他终于跟杨博渊有了一次无关公事面见的机会。 一次普通的会面,对杨博渊来说或许没有什么,但对急于巴结讨好这位堂堂市委书记的人来说,那可就大大不同了,里面有许多可想可猜的东西,在建设局里换届之时,慕明灏还是终于如愿坐在了他朝思慕想的局长之位。 慕明灏很懂得投桃报李,杨博渊帮他上位,他自然得做些什么回报,杨氏集团一直想争取到的‘商品城’项目便是他讨好杨家的第一个筹码,明面上的工作当然要做,招商投标,一切符合程序,但这个项目仍是毫不意外地落在了杨家手上,连伊家都吃了一个败仗。 本来这些不关杨言曦什么事,她只需要快乐地当她的米虫就是了,可是人家董事长一声令下,这个众人眼红的大项目就这么落在了她的头上。 “啥?要我负责?”杨言曦深切地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杨博文抽风。 ------题外话------ 强烈推荐懒离婚的《九岁小凤帝》。精彩不容错过! 第五十七章 喜欢萧扬? “啥?要我负责?”杨言曦深切地怀疑自己听错了,要不然就是杨博文抽风。 “杨经理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尤其是罢工事件处理得很好,这次‘商品城’的项目很重要,是今年重点建设项目之一,好好干,不要让我们失望。针对这个项目,我们公司将会成立了一个专业的小组,由你带领。”杨博文坐在主位上,岁月的沉淀将他磨练得更睿智沉稳。 杨言曦很想说,你是在开玩笑吗? “董事长,我没经验,实在不足以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公司里人才济济,他们都比我胜任,我……”她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这是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也是对你的考验,这事就这么决定。”杨博文一锤定音,他就像一个操控一切的帝王,在他的王国里,有绝对权威。 杨氏集团是名副其实的家族企业,基本只有杨家自家人内部通过了,董事会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杨言曦看向杨默,他一直想把她赶出公司,她知道,不就是怕她与之争夺继承权么,而且这前期的工作一直是杨默着手进行,如今叫他将成果拱手让人,他不可能没反应。 可惜人家还真就什么反应都没有,连声都没吭,认真地在写着什么。 倒是方睿辰微颦着眉,带有深意的眼看向杨言曦。 杨言曦不是怯于承担责任,而是不想因自己而给别人带来麻烦,正如杨博文所说的,这个项目对他们杨氏来说很重要,成了,固然了大功一件,若是败了,却是会给杨氏带来极大的损失,而现今半吊子的她可没有自负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所谓术业有专攻,这经商之事确实不是她的强项。 最终杨言曦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她总不能任性地说不理就不理,天生责任感强盛的她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当下,她与那些所谓的小组成员见了一个面,据说这些都是公司精英人物,放下本来手中的工作,就是为了这个重中之重的项目,杨言曦顿时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她表示鸭梨真的很大。 “辰哥,你刚是不是有话想说?”杨言曦坐在了方睿辰的车,反正顺路,搭搭顺风车又何妨? “本来是想劝你推掉这个案子的,这是政府今年重点建设的项目,必然会引起关注,所选中的那片土地,又多是老居民区,只怕居民们不会轻易搬,近来因强行拆迁闹出的新闻不少,处理起来很棘手,这可是个烫手山竽。”方睿辰开着车,神情带着担忧,对于他们家娇宠出来的温室花朵,她的能力,他确实持着怀疑的态度,如果换了杨默,情况又是大大的不同,以杨黑的铁血手段,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他想要的,因为他够狠。 “听你这样说,貌似挺麻烦的,不过我都答应了,总不能反悔。”杨言曦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是赶鸭子上架,逼上梁山的。 “没说让你反悔,记得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不用客气,尽快拿去用。”方睿辰很是大方地说道。 方睿辰话音刚落,杨言曦的电话声就响了,是莫以凡的电话。 挂掉电话,杨言曦一脸献媚似的地看着方睿辰:“辰哥,刚才你说我有麻烦,尽管找你是吧?” 瞧瞧这笑容,多奸诈啊,其实,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嘛。 “什么事,说来听听。”方睿辰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呵呵,你一定能帮得上忙的。”杨言曦眼睛笑得几乎眯成一条缝,送上门的苦力不要白不要。 方睿辰气喘吁吁把家具搬到五楼的公寓,汗如雨下,瞪着坐在沙发上吹空调喝冷饮的两个女人,顿感世道不公,他堂堂一个大集团副总,日进斗金,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决策,今天沦落成了被奴役的对象,连杯水都不给喝。 坐惯办公室的人,体力活就是不行,这才三四趟,方睿辰已经觉得脚不是自己的。 “你们两个有点良心行不行?没看见大爷渴着呢。”方睿辰哀怨地用眼神杀死杨言曦,累得连小指头都不想动一动,只能动动嘴皮子。 莫以凡还是比较有良心的,倒了一杯温开水给他,使唤杨言曦,她是不带客气的,但是奴役人家表哥,始终有点过意不去的,尤其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情况不是那么好。 方睿辰也不客气地伸手接过去,也不知两人是太没默契,还是气场不合,方睿辰还没握紧杯子,莫以凡的手已经放了,一大杯水将方睿辰的衣服淋湿了一大片。 “该死……”方睿辰忙站起来,甩开水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莫以凡万分庆幸还好她拿着是温水,要是开水,她可赔不起这位金贵的少爷,急忙拿纸巾帮他擦拭衣服。 杨言曦完全是以看戏的状态看着二人,这两人站在一起,还是真男才女貌,越看越有夫妻相,她敢说,她这位表哥肯定胜过莫以凡那位前夫百倍,至少在眼光这一方面,她前夫就不及格。她家凡哥是多好的一个人啊! 方睿辰的衣服湿得实在面积过大,只得跑到浴室将衣服脱下,让莫以凡拿去烘干。 杨言曦站在莫以凡身后嘻嘻笑着。 “干嘛笑成那样,很猥琐耶,知道不?”莫以凡觉得她笑得特别有奸情。 “凡哥,我觉得你和辰哥挺配的,你看,我们家辰哥一表人材,潇洒多金,又吃苦耐劳,很值得考虑哦。”凡哥虽然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但笑容明显少了,就是在笑,也笑得勉强。凡哥跟她的情况不一样,她跟慕明灏离婚,是半点伤心都没有,只觉得甩掉了一个包袱,因为她不爱,但凡哥想必是真的有爱过,而且很深,才会这般放不下。 “什么改行当红娘了?有空担心我,不如担心你自己好了,我一个人无牵无挂的,你可就不同了,你家里人不可能放你单身不管,搞不好很快就会给你找‘第二春’,你有没有心上人?”莫以凡故意转移话题,感情的事,伤过一次就够了,她真的不想再碰。 提起心上人,杨言曦脑袋里就直觉蹿出了玉枫的身影了,是他妈?还是只是因为他夺了她的初吻,所以才会比较不一样? “呦呦,脸红了,说,快点坦白从宽,你真有心上人了?那人是谁?” “我,我不清楚啦,他一直对我很好,但有时也会有点小霸道,跟在他一起,会觉得很舒心,但没有人们说的那种特别脸红心跳,那么激烈的情感波动,感觉像是喜欢,又不大像,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他?”杨言曦反问。 莫以凡也被她弄糊涂,连她自个都不知道自己的感觉,谁能知道呢?又不是她肚子的蛔虫。 “那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比较重要。 “其实那人你也认识的,就是在上次你在餐厅里见的那个。”她现在迫切需要一位来帮她指点爱情迷津,自从上次她被玉枫强吻之后就没再去过他家,想见他又觉得尴尬,而玉枫竟也不主动出现,他是不是后悔吻她了? 餐厅?霸道?难道是……不会吧? “你喜欢萧扬?”什么眼光,那种非人类,喜欢他不如买根面条去上吊,否则早晚被他气得吐血而亡。 ------题外话------ 强烈推荐苹果儿的《重生—天才狂女》。重生经典,精彩不容错过! 第五十八章 威胁 “你喜欢萧扬?”什么眼光,那种非人类,喜欢他不如买根面条去上吊,否则早晚被他气得吐血而亡。 “怎么可能?”杨言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萧扬?算了,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不是萧扬,哦,我知道了,是玉枫,小妞眼光不错哦。”温润如玉的君子配豪情侠义的小曦,不错不错。莫以凡虽然自己婚姻失败,但并没有变得愤世嫉俗,好友能获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杨言曦脸儿一红,难得像个姑娘家一样扭捏:“可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玉枫虽然吻了她,但是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她哪里知道某人其实已经说了,只是她没听懂罢了。 “我看他对你蛮好的,这年头,好男人比恐龙还难找,难得遇到一个优质男,可得好好把握,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现在什么时代了,又没规定一定要男人先追女人,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主动出击的嘛。”莫以凡笑呵呵地说道,她也曾暗恋过一个人,可是没有勇气表白,那段朦胧的情愫突然就涌了上来,她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有勇气,她会不会就不会嫁给…… “我追玉枫?”杨言曦有点怕怕的,怕孱弱美男会被她吓跑,在她心里,玉枫始终是属于那种柔弱书生型的,是需要被怜惜保护的。 “有什么不可以?重点是你喜不喜欢他?”莫以凡反问道,幸福是靠自己掌握的,不是吗?即便离了那个男人,她也可以过很好,比那对狗男女都好。 “好像,好像……”杨言曦咬着唇,有些小小的羞涩,对玉枫,她不想骗自己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好像你个头,别好像,拿块镜子好好看看你这个样子,分明恋爱中小女人的模样,小曦,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看得出,玉枫是真的对你好,他对别人都挺疏离泠淡,唯独对你不同,我觉得他对你应该也是有意思的,如果你真喜欢他,就勇敢去争取。”经过背叛、离婚,莫以凡似乎一下子成长了不少。 杨言曦想了想,像是下定决心,握着拳头,似壮士断腕地说道:“好!”喜欢就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江湖儿女,没必要扭扭捏捏。 可是怎么追呢?她可没有过主动追求人的经验,让她想想,该怎么跟玉枫说明心意?直接跑到他面前,说‘我喜欢你’,不行不行,太恶俗了! 飞鸽传书?鸿雁传情?似乎可行! 如果莫以凡知道她此时此刻心里想着的什么,一定恨不得拿个大锤子把她的脑袋瓜子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跟莫以凡说了会话,米婉突然打电话给她,说是房产证那边出了点问题,杨言曦看公寓离建设局大不远,便决定亲自走一趟,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直到看到慕明灏的那一刻,她才想起来,慕明灏已经是这里的一把手了。确实,她从来就没怎么关注过他。 慕明灏见到杨言曦显然也有些惊讶,勾起嘴角,微笑道:“是你?好久不见了。”自从他们离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明明没有多长时间,可是他觉得很久。 “好久不见,我来是想问问,慕局长为何要扣住我们的签证不放,慕局长应该比我清楚,没有你的签字,我们杨氏很难动工的。”言曦自认为跟他没有多大交情,自然用不着寒喧。 “只是一点小问题而已,倒是没想到你会亲自前来。”慕明灏说着,顺手签下文件,嘴角挂着笑意,显示着他的心情。这么一件小事,事实上根本不需要她亲自出马,可她却来了,这间意味着什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对他仍是旧情难舍,她后悔跟他离婚了是吗? 慕明灏从杨言曦跟他离婚那时起,就一直很笃定,有一天杨言曦一定会后悔,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哪能说忘就忘,何况那个什么玉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律师,凭什么和他争,他碾死玉枫就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很自信,有长眼睛的人都知道该选谁了。 “顺路罢了。”言曦接过文件,转身就走,慕明灏于她不过就是比路人甲熟一点而已。 “别急嘛,你这么风尘仆仆来,一定累了,喝口水休息一下。”慕明灏亲自帮她倒了杯水,两人在一起时,她没享受到的待遇倒在离婚后享受到了。 “我不渴。”言曦掉转头,往门外走去。 慕明灏却是抢先她一步,把办公室里的房门给关上了。 “你干什么?”言曦危险地眯起双眼,这男人难道是还没被打够? “怎么视我为洪水猛兽,我记得以前,你可是最爱跟在我后面,甜甜地唤我‘灏哥哥’,这一切难道你都忘了?对我,就没有一点眷念?”慕明灏说着,身子不断地朝着她低下,越发地靠近她,近乎贪婪地闻着由她身上散发的淡淡体香。 杨言曦穿着黑色小羊皮高跟鞋的,深蓝色的紧身套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贴身的设计她的身材衬托得玲珑有致,该凸的凸,该凹的凹,尤其是那条窄裙更是将她的臀部完美展现,修长的**甚是勾人,令慕明灏不禁遐想翩翩,如果这双**夹在他的腰上,那该会如何的消魂? 若问慕明灏最后悔的事是什么,他会说,他最后悔的是,在和杨言曦婚姻那段期间,没要了她的身子,他从来不知杨言曦如此迷人,她的自信,她的优雅高贵,根本是苏言涵无法比拟的,他痛恨自己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一双眼睛就看得到苏言涵,却把如此美丽的一朵娇花弃之不顾。 不知为什么,自从苏言涵出了‘艳照门’事件之后,他对苏言涵的感觉淡了许多,觉得她有些配不上自己,若不是她找了个杨博渊这个靠山,恐怕两人现在早已说拜拜了。 “抱歉,当时我眼神不好。”杨言曦直接道,她的这个‘我’专指前杨言曦。 “你……”慕明灏气极反笑,“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前妻是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人,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哼,过奖,还不让开。”言曦冷声道,很淡然地玩着自己的手指,她想一拳揍过去,应该能让他躺个十天半个月。经过她这段日子的休养生息,勤于练武,她的功力大概恢复了五成,打起人来可就不是轻微损伤,而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了,那苏言涵被她一脚得整整躺了一个星期才下得床。 慕明灏看着她的手,确实有些惧怕她的拳头,眼神闪了闪,松开了握住门把的手,却不愿就此放过这个原本该是属于他的女人:“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叫玉枫的小白脸,一个小小的律师,你应该明白,我要想给他安个罪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你敢?”言曦眼光骤然转冷,冷冽如冰,竟敢拿玉枫威胁她。 “你看我敢不敢,要是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废了他。”慕明灏执著地认为,杨言曦曾经是他名下的女人,就应该一辈子守着他,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尤其是现在他对她又有了兴趣。 第五十九章 挑拨离间 “你看我敢不敢,要是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废了他。”慕明灏执著地认为,杨言曦曾经是他名下的女人,就应该一辈子守着他,就算他不要她了,她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尤其是现在他对她又有了兴趣。 “慕明灏,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喜欢谁,嫁谁,轮不到你来置喙。”慕明灏这副认为她是他的所有物的样子,让她看着实在恶心,若是他敢伤害玉枫,她绝对会先废了他。 “可我喜欢你,我现在喜欢你了,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又何必再矫情呢,如果你是想利用那个玉枫来气我,那你成功了,你让我发现,原来我爱的人是你,也许早就在很久以前,只是连自己都不知道,小曦,以前是我辜负了你,我们重新在一起。”慕明灏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眼神柔得可以腻死人,俊朗帅气的外表,温柔的语调,加上出众的能力,他的确有迷惑人心的本钱。 杨言曦听得鸡皮疙瘩直起来,庆幸自己晚餐还没吃,否则一定会忍不住吐出来,言曦直接打开门,现在跟他说话,她都觉得浪费表情,浪费精力,这男人的思维根本就不是正常人所能理解的,以为全天下都该围着他转,没法沟通。 “小曦!”慕明灏拉住他,挡在她的面前,“小曦,你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言曦不耐地想甩掉她的手,却突然眼神一闪,朝着慕明灏微微一笑,一如昔日的羞涩甜美:“你真的喜欢我?” 慕明灏见她有所松动,急忙打蛇随棍上,握紧她的手:“是,给我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杨言曦跟别人在一起,让他气红了眼,他想自己对她应该是有爱的,这么美丽高贵的女人,叫他放弃,如何能舍得?他就不信自己连一个小小的律师都比不过。 “可是,你的小涵怎么办?你不爱了?”言曦疑问道,眉眼间似带有嗔笑。 “我一直以为对小涵是爱,直到你要跟我离婚那时起,我才知道,原来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对小涵不过是怜惜。”慕明灏深深地看着言曦,似要将她美丽的容颜刻画在心里,真是越看越觉得她美不可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如此完美。 “那你是打算跟她分手咯?”言曦调皮地歪着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带着古灵精怪的娇俏。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慕明灏许诺道,心里想的却不然,以前他敢对杨言曦弃之如敝屣,是仗着杨言曦喜欢他,无论他怎么对她,她都不会反抗,但是现在不一样,杨言曦明显变了,再也不能任他捏圆搓扁,他自然是要为她再多费些心思。 但这并不意味他要放弃苏言涵,他承认,自己是喜欢上了杨言曦,喜欢她的美丽与自信,但他同样喜欢苏言涵的温柔可爱,两人现时同是杨家小姐,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会吃亏,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双重保险?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言曦突然说道。 “呃?”慕明灏愣了一下,一时不能消化言曦的话,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回过头去,果然见苏言涵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们,脸上流着两行清泪,倔强而气愤。 “明灏,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不爱我,你爱的人是她,是吗?你告诉我,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苏言涵声泪俱下地控诉,将一个捉奸在‘床’的正室形象扮演得丝丝入扣。 杨言曦觉得自己就是在电视上演的那种坏女人,故意制造误会,间隔他们这对相爱的‘苦命鸳鸯’。嗯,也许她真的变坏了,不然为啥此情此景,她一点内疚的心理都没有,反而心情好极了。 “小涵,你听我说。”慕明灏头很大,怎么这么巧,好死不死就被小涵听了去?这下,该怎么办好?杨言曦这边还没搞定,要是苏言涵生他的气,在杨博渊面前说点什么,使点绊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苏言涵狠狠地瞪了杨言曦一眼,哭着跑开。 “小涵……”慕明灏犹豫了下,不知该先去追苏言涵好,还是继续留在这边,转头看向杨言曦,见她看戏似的模样,顿时了然,脸色一变:“你是故意的?” 杨言曦眨眨眼,很嚣张地笑了下,明摆就是故意的,这都看不出,还要问,人笨果然是没药医。 慕明灏眼冒凶光,气得恨不得将她的小脖子扭下来,当下不再犹豫,像阵风似的,往外冲了起来,嘴里直呼唤苏言涵的名字。 言曦撇撇嘴,甩手走人,她以为苏言涵怎么都得过来扇慕明灏一个巴掌才是,就这么跑了?这戏太平淡,没有她预想的好看。 慕明灏追出大楼外面时,苏言涵已经坐上了计程车离开,留给他一地尘土。 坐在车里的苏言涵仍是哭个不停,眼睛哭得红通通的,可怜极了,她是真的爱慕明灏,不因为他的钱,不因为他的地位,否则依她现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贵公子没有,何必还跟着他?可是他却竟说,他爱的人是她的死敌——杨言曦! 杨言曦!杨言曦!为什么又不是她,为什么她就是如此阴魂不散,如果没有杨言曦,她的人生不至于如此悲惨,如果没有杨言曦,慕明灏就会一心一意爱着她。 苏言涵握紧拳头,眼睛闪过浓浓的恨意,杨言曦想接任公司是不是,想与慕明灏旧情复燃了是不是?好,她倒要看看杨言曦有没有这个命,有没有这个福分? 掏出了手机,苏言涵犹豫了一下,脑海里却不断浮现慕明灏的话,咬了咬牙,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她的幸福绝不允许任何破坏,慕明灏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杨言曦不知道某人已经将她恨之入骨,兴致颇好地买了几只鸽子,打算与玉枫来个书信情缘,呵呵,鸿雁传情!她幻想着,如果接到她的书信,会不会很惊讶呢? 心动不如行动,言曦拿了毛笔,便在宣纸上写起来,她的字很漂亮,不似一般女子的细致娟秀,反而有种大气之风。来这里这么久,她始终拿不惯钢笔,而且她觉得飞鸽传书,还是用书法字比较有味道。 玉宅里,萧扬一个人坐在电视机前,手里拿着薯片,看着电视上上演的(喜羊羊与灰太郎),吃着薯片,越吃越觉得没味道,干脆躺在沙发上装死尸。 玉枫不在家,他真的好饿啊,快饿死了,玉枫再不回来,他真要变成死尸了,饿死的。 第六十章 鸿雁传情 杨言曦绞尽脑汁写了一封短短的书信,扬扬洒洒、声情并茂的情话她可写不来,简洁大方才是她的个性,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但为了这封信,她也是浪费了许多的脑细胞,改了又改,才把信寄出去。 但令她失望的是,玉枫并没有回信,她的信犹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复返。 若换成寻常女子,或许遭到‘无言的拒绝’便也会放弃了,可杨言曦不,人家小姑娘倔啊,她认定的,岂会轻易回头,一封不信就两封,两封不信就三封,言曦隔三差五地就写一封,誓把‘追男计划’执行到底。 当莫以凡知道了她‘鸿雁传情’这一伟大壮举时,差点没给笑抽了过去,天啊,这都什么时代,手机是摆着好看的吗?玉枫没有回信,她觉得这太正常了,那封信能到玉枫手中吗?她表示强烈的怀疑! 看在杨言曦这么执著的份上,她还真不忍打击她呢。在杨言曦身上,她看到了那种恣意挥洒青春的热情,勇敢追求的信念,她突然想到了,她在大学的时候,也曾如此洒脱张扬过,那个时候,好像不知道什么叫做丢脸,她可以为了暗恋学长,写了一篇又一篇的情书,却不一定会寄出去,为了知道他住哪里,学起了玩跟踪,为了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时时刻刻关注他,收卖他的好兄弟,至今她都没想明白,她暗恋的明明是学长,为什么最后却牵手了学长的好兄弟…… 一切的一切,恍若隔世,年轻纪纪的她不禁感叹世事多变,她的心似乎沧老了不少,言曦的青春活力,乐观自信,让她好生羡慕。 副总办公室 杨言曦好奇地盯着方睿辰的脸,想从那张挂着一只熊猫眼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方睿辰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终受不了她雷达似的扫射:“你看够了没?”从把文件拿上来就一直看着他,好像他多长出来一只眼睛似的,好吧,他承认自己是多了一个铁青眼圈,但也用不着用这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呀。 “说吧,你这眼睛怎么回事,都好几天了呢,不就是帮凡哥搬了点东西吗?怎么就把眼睛弄成这样了?”杨言曦这几天一直在忙,没找着机会单独问他,这下逮到机会哪能放过他,直觉告诉她,这两人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不小心撞的。”方睿辰低下头,看着文件,很从容地说道。 “骗人,你这分明是被打的,说,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凡哥了?”言曦坐在他的办公桌上,凶狠地问道。 方睿辰无辜地抬起头,看着她:“我像是这样的人吗?再说了,你的那个凡哥又不是天仙,我至于化身禽兽吗?我发誓我没有欺负你朋友好吗?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用得着这么保护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她妈。” “呵呵,她是我朋友,我当然得保护她了,你是我亲爱的表哥,我也是很关心你的,所以,你这伤……”杨言曦笑眯眯的,第六感告诉她,他这伤绝对跟凡哥脱不了关系,也许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 方睿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了,我说行了吧。”方睿辰佯怒弹了下言曦的额头,脸上带着宠溺,“那天在她家洗完澡之后,一出来就被人狠揍了一拳,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你说我当完苦力,当沙包,最无辜就是我了。” “打你的是不是个男的?他为什么打你啊?”言曦脑海里想像着千万种可能,以凡长得不差,个性又好,那人搞不好是她的追求者哦。 “天晓得,这回有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可千万别再摊上我了……对了,你那个朋友叫莫什么来着。” “莫以凡啊,怎么,看上人家了?”言曦玩笑道,其实她就一直觉得莫以凡跟方睿辰很配,在不知道莫以凡结婚之前,她还想过给两人牵线呢。 “怎么可能?”方睿辰几乎立刻就否认了,回答得太快,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言曦一脸奸诈,笑脸吟吟的,正想说什么,米婉敲门进来了。 “副总好,经理,我可总算找着你了。”米婉快步走到杨言曦面前,有些惊诧地看着言曦甩着腿坐在桌子上不雅的样子。 “什么事找我这么急?”言曦从桌子上跳下来,帅气利落。 “工地那边有人闹事,工人们无法动工,程经理已经过去查看情况了,让我来通知经理一声。”米婉急急地说道,交工的日期是早早定好的,又是政府方面的工作,经不得延误,这又是一个大工程,不动工一天,损失的人力物力该有多严重。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知道是什么人闹事的吗?”言曦边说边往走,瞬间从一个可爱小女孩变成一个精练沉稳的女强人。 “是工地周边的一些小混混,说要收取什么动工费,还有其他乱七八遭的费用。”米婉边说边跟着言曦走,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过头看了方睿辰一眼,见他平静的模样,眼睛里划过一抹复杂,但又很快回归于平静,转身走了出去。 方睿辰盯着杨言曦方才坐过的位置,似在想些什么,眼神一闪,从桌子上捡起一根又黑又长的头发…… 杨言曦坐在办公室里,听着米婉的讲述,了解了大概的事件,其实也没有,无关就是工地边上的小混混找事,想抽抽油水,分杯羹而已,去查看情况回来的程经理后脚也回来了,说明情况并不严重,并建议此事交由警方解决。言曦前世算是半个官场中人,对官差其实还算信任,便同意了这个提议。 “米秘书,楚助理呢,你可有见到?”杨言曦问道,这厮三天两头不见人影,还说要追求她呢,幸好她没相信。 “没有,楚助理已经三天没来上班。”米婉一眼一板地回答,那楚煜城连假都没有请便失踪,他这个月的工资基本上已经被扣光光了,也让公司的女职员一个个心心念念的,当然不包括她米婉了,花花公子不在,她才乐得开心呢。 “联系得到他吗?”不得不说,楚煜城是个人才,在她刚接触公事时,教会了她许多,私心里,她并不希望他离开,而且就她认识的楚煜城不是那么没交待的人,她更担心他可能会出事,毕竟第一次遇到他时,他就被人追杀来着,难道那伙人又找上了他? 米婉摇摇头,虽说她心里讨厌楚煜城吧,但她也得承认这公司里少了他,确实少了许多的乐趣和热闹,连女职员们的办事效率都降低了不少。 杨言曦的担忧不是杞人忧天,此时楚煜城确实徘徊在生死边缘上。 夜色正浓,今晚的星星显得特别暗淡,月亮连面都不露,所谓伸手不见五指,说的就是如此吧,杨家大宅却是灯光通明,犹如黑暗中的灯塔,高大地耸立着,照耀一地的光明。 杨言曦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走出浴室,穿着睡衣倚在窗前,借着清风擦干湿湿漉漉的头发。 凄清的夜总是容易让人产生多愁善感的情绪,她想念她的娘亲,六哥和众位嫂嫂,还有排风,不知道她此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回去? 想着想着,脑海里就突然想起了玉枫和楚煜城,最近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一个个都玩失踪,玉枫不回信也就罢了,连楚煜城也不见人影,她回想起,这二人见面时,气氛总是怪怪的,这两者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正想着,楚煜城的脸忽然清晰地出现在她的眼前,言曦眨了眨眼睛,发现人还是在,她竟出现了幻觉,她有这么想楚煜城吗? “还看,傻了你。”楚煜城两只手攀着栏杆,脸色有些苍白,他努力地想扬起微笑,却笑得无力。 幻觉也会说话? “看够了就过来扶我一把,行不?”楚煜城艰难地想爬进来,体力有些不支,他平时看这女人挺聪明的呀,怎么这会傻了? 言曦伸手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触到他那结实而温热的皮肤,这才确信是真人,而非幻觉,赶紧扶了他一把。 “你怎么半夜三更来这里,不怕被当成贼给捉了?”这人出场的方式可不可以有一次正常的,放着好好的门不走,非得翻墙。 “先扶我进去再说。”楚煜城干脆自己伸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将全身重量交给她,也不怕把人压坏了。 言曦把他放上在沙发上,赫然看到楚煜城胸前一大块血迹,而自己肩膀当然也难逃池鱼之祸,染红了一片。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杨言曦睁大眼睛,不会被她乌鸦嘴命中,真被人追杀了吧? “可以先帮我包扎,再问吗?”楚煜城很无语,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先为他的伤担心一下,再紧张地跑去拿医药箱帮他包扎吗?唉,不解风情的女人! “哦,好吧。”貌似还不情不愿的样子,言曦翻箱倒柜地找出医药箱,屁颠屁颠地冲到楚煜城身边, 楚煜城的脸色比方才更惨白了些,言曦不敢再玩闹,赶紧给他处理伤口。 以前杨言曦没少受过大伤小伤,处理伤口倒是驾轻就熟。 “你看起来很熟练,你不会是学护理的吧?”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楚煜城,刚包扎好伤口,就调侃起杨言曦来。 “是啦是啦,我是学医的,专门医动物的。” 杨言曦帮他绑上绷带时故意加大的力气,疼得楚煜城哇哇地叫起来:“女人,你就不能学着别人温柔一点。”记得第一次见她,两人便动起手来,可谓是不打不相识,她不似一般女子那么温柔婉约,却是对极了他的胃口,若是要为她这颗小树,放弃整个森林,似乎也是可以考虑的,自从遇到杨言曦之后,他可是很久都没去猎艳了。 “中气很足嘛,看起来伤得也不怎么样。”言曦环臂放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可以说了吧,干嘛三更半夜出现在我家,还带着一身伤?” “你是在关心我吗”楚煜城笑笑地说道,虽然身上的伤很痛,但他心情很好。 “不要给我嘻皮笑脸。”杨言曦化身母夜叉。 “这你都看不出来,很简单嘛,被追杀喽,老板,小的现在无家可归,你这么善良,会收留我吧?”楚煜城死皮赖脸的功夫很强悍,一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在你面前装可爱,装可怜,那是怎样的感觉,杨言曦觉得很恶寒。 “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坏事,我告诉你,我可不收留罪大恶极的人。” “放心,我干的绝对是惩奸除恶的好事……”楚煜城爽朗一笑,却扯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直皱眉。 “活该。”言曦幸灾乐祸地笑道,其实心里还是挺佩服这个男人的,身上受了那么多伤,竟还能谈笑风生,这绝非常人所能做到。 楚煜城捂着伤口,正想‘哭诉’某人的绝情时,房门被敲响,一下一下的,震着房间二人的心。 两人互看一眼,楚煜城非常自觉地往浴室走去,脚步虽有些蹒跚,速度还是蛮快的,杨言曦赶紧消化现场证据,开玩笑,要是让人看到她房间里藏着个大男人,她就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 言曦打开房门,见到的尽意隐居已久的洛倾雪,即是她这具身体的妈妈。 “妈,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我刚在外面好像听见你在跟谁说话,你房间里有人吗?”洛倾雪柔柔地问道,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美人,柳叶眉,宛若远山,美眸清澈,晶璨如晨星,面若桃瓣,端庄典雅里隐隐约约透着些许成熟的风情,风致嫣然,又可能是因不喜与人争,清雅淡然,又多一丝不染纤尘的脱俗宁静。 即使岁月也未能让她染上些许风霜,刻下残酷的画痕,连杨言曦都有些看呆了,此等女子在年青时,又该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可惜绝世的容貌并未能给她带来幸福。 “我刚睡不着,在看电视。”神啊,请原谅她吧,她是个说谎的小孩。 “哦……不请妈妈进去坐吗?”洛倾雪清丽的笑容有种人心情宁静的魔力,杨言曦不自觉地让开了门。 洛倾雪坐在沙发上,拉过杨言曦的手,在她身边坐下:“妈妈睡不着,陪妈聊聊天吧。” “呃,好。”杨言曦眼神微微闪烁,有些心神不宁,大姐,什么时候聊天不好,非挑这个时候,老天确定不是在玩她? 洛倾雪没有察觉到杨言曦的情绪,她自我封闭惯了,很少接触别人,也没学会去怎么关心别人,即使那人是她的女儿。 “小曦,你跟明灏离婚了?”洛倾雪淡淡地问道,声音不急不缓的,听不出她这话是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是啊。”杨言曦扯了扯嘴角,有点无语地说道,她这老妈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点吧,她都跟慕明灏离婚多久了,她现在才想起来问啊。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能怎么办,离了就离了呗,难道她非得靠着男人才能活下去? “女孩子还是要有个归属比较好,小曦可有中意的心上人?”洛倾雪问得直接,她对女儿的关心是少,但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么可能会不疼爱,她平时很少走出院子,听闻言曦离婚的事,她就立刻出来了,事实上她当初就不喜欢慕明灏,总之此人功利心太重,但因着小曦喜欢,她也不曾拦过。 “啊?”洛倾雪说话慢条斯理的,没想到问话这么直接。 杨言曦的反应让洛倾雪确信她是有心上人的,微笑道:“既然有的话,那就找个机会带来家里看看,你爸爸对你的婚事很是着急,但又怕你因前一段婚事心生反感,所以才让妈妈来问问你。” 杨言曦囧了一下,她现在有很老吗?干嘛朝她逼婚,而且还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心上人?她是有一个,只是人家不回应她,她能有啥法子。 ‘砰’浴室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声响,似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而且那东西绝对具有一定的重量。 “什么声音?你里面浴室有人?”洛倾雪疑惑地问道,一双美丽犹如琉璃般晶莹透彻的眼睛闪着不解。 言曦的小心肝被揪了起来:“呃,老鼠,有老鼠。”说完,杨言曦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是笨蛋吗,居然想出这么笨的理由。 可是显然有人比她更笨,杨言曦说了,洛倾雪也就这么傻傻信了,也不再纠结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拉着杨言曦说了好一会的话后,忽然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杨言曦本也没注意,直到洛倾雪走到浴室门口时,她才惊觉起来,大声地叫了一句:“妈啊……” 洛倾雪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怎么了?一惊一乍的。”女儿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儿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言曦摆摆手,僵硬地说道。 洛倾雪开了门进去,杨言曦绝望地闭上眼,等着她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结果……洛倾雪很淡定地把门关上,连丁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杨言曦像是做贼一样地凑近门板,倾听里面的声音,听到只有哗啦啦地水流声,越平静,她心里越是心慌,就像面临判决的一样的残酷,还不如给她一刀来得直接。 杨言曦紧紧地贴着门板,却不料门突然被打开,差点站不稳,摔倒在地,还是扶住了她老妈,才勉强站得稳。 “小曦,你这是做什么?”洛倾雪满脸迷惑,她怎么觉得自个女儿行为那么诡异呢,让她很不能理解,这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吗,整个像换了个人似的。 “我见妈妈进去里面那么久不出来,这不是担心你出事吗?”言曦随口胡诌道,她算是看明白,她这妈妈好骗得很,以她人生经历,却还能保持着这样一颗纯净无瑕的心,不能不说她是一朵奇葩。 洛倾雪想了一下,她有进去很久吗?不就是洗了下脸,整整衣服罢了,应该还没用五分钟吧,不过女儿也是关心她,才会觉得度时如年吧,洛倾雪很会自我想通。最后嘱咐了杨言曦记得带心上人过来,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言曦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吓吓,不带这么整人的,临尾了还来这么一出,吓死她了。还好来的是洛倾雪,若换成其他人,只怕早就被发现了,言曦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血迹,这么大一片,洛倾雪竟没给瞧出来。 言曦突然有些同情以前的杨言曦了,杨博文虽是口口声声说着疼她,却未必真是如此,而她的生母确是有几分真心疼她,却更多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从不会主动去关心她,至于其他杨家人,个个各怀心思,心思难辩,有多少个是真心疼爱于她,也难怪她养成那种胆小惧畏的个性,只怕是对谁都不信任,对谁都寒了心。 “楚煜城,楚煜城,你藏哪了?”言曦走进浴室,粗粗瞄了一圈,竟没发现楚煜城的身影。 “我在这!”楚煜城弱弱的声音从浴缸里传出来。 浴缸里放着满满的水,还有一堆白色的泡泡,她记得她洗完澡的时候有把水放掉啊。 黑色头发先从泡泡堆里冒出来,接着是眉、眼、鼻……直至露出整张坏坏的笑脸,言曦当时脑袋一懵,脑海里就浮现了四个大字……出水芙蓉,言曦承认自己把他惊艳了一把,心当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摆,这真真是个祸国殃民的男子啊。 “看傻了吧,是不是觉得本公子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恨不得扑过来,吃了本公子啊?”楚煜城很臭屁地说道。 自恋狂!得了,惊艳到此结束! “你说,我们两个刚才像不像在偷情,啧啧,其实我刚才就不应该躲起来,应该让岳母大人进来捉奸在床,好生米煮成熟饭,对不对啊,我的亲亲小娘子。”楚煜城眉眼间皆是笑意,一点没刚从生死边缘走出来的自觉。 “去死吧你!”狗改不了****!言曦骂虽骂,但还是伸手去扶他起来,他的伤在水里泡过,只怕又得裂开了。 楚煜城顺着她扶的借力站了起来,满眼陶醉地说道:“你妈妈可真漂亮,如果不是知道那是你的亲妈妈,我一定以为是你姐姐,那气质,那身材……唉,要是我早出生个十年八载的,你可就得给你妈妈让路喽。”某人整个一色胚样。 “大色狼。”言曦瞪着他,猛地放开手,该死的,连她妈妈都敢意淫,还真是大小通吃啊。 楚煜城重重地跌回浴缸里,疼得脸型扭曲,哀怨道:“你谋杀亲夫啊你……”他这回真不是装的,伤口真裂开了,浴缸里的水直往他胸口里灌。 那厢,洛倾雪出了门,迎面却遇到了杨博渊。 “我以为,你不会在乎任何人,看来你的宝贝女儿在你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杨博渊微笑道,杨家良好的基因在那摆着,再加在多年在官场的淫浸,他的气度比之哥哥更胜一分。 “我也以为你不会再回到杨家,可你不也回来了?”洛倾雪同样带着微笑,精致的面孔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滴水不露。 “我是为什么人回来,大家心知肚明,大哥心里更是清楚。”杨博渊轻轻地勾起嘴角,笑得邪气,“我结婚了,你不想说点什么?” 洛倾雪看着他,似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博渊,你已经不小了,别再任性,何必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开玩笑,苏芯月是什么人,和你哥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清楚。” “任性?我从小到大做的任性的事还少吗,哪一件是你不知道的,我不在乎添上这一桩,苏芯月是什么身份,就算她是妓女,我也照娶不误,上面不会因为我娶了个妓女,就将我拉下马,反正我要的那个人不可能,那娶谁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看不得我终身不娶吗?”舆论又怎样,爱说什么说什么,只要他有能力,他照样可以平步青云。 洛倾雪头微微低下,呐呐地说道:“如果是因为我那句话,我跟你道歉……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洛倾雪从杨博渊身边走过,既然当初错过了,就已经失去了在一起的资格。 杨博渊握紧拳头,忍住拉住她的冲动,拉住了又如何,她已是他的大嫂,无可更改的事实。 “你刚走来时,有没看到什么人?”杨博渊头都没转,背对着问她。 “没有。”洛倾雪垂下眼敛,答道,轻轻地走开。 有种爱,叫做咫尺天涯。 但有的爱却是细水长流,温温的,淡淡的,他的表现不会轰轰烈烈,却永不间断,永不转移,坚定执著地认定心中的信念。 玉枫因有事出t市一趟,一回到家便看到萧扬躲他家里烤东西吃,吃得那个叫做津津有味。 “你在吃什么?”他怎么不知萧扬爱吃烧烤,还跑他家来吃。 “乳鸽啊,你家挺能招飞禽走兽的,尤其鸽子特别多。”萧扬大口大口地吃着,就怕玉枫跑过来抢。 萧扬的心思,玉枫哪能不明白,也懒得去鄙视他,不过,有句话他是说对了,他家是挺能招禽兽的,最大的一只不就在眼前么? 第六十一章 深入虎窝 玉枫松了松领带,解开上衣的第一个纽扣,露出白皙的皮肤,颓废的模样甚是性感。他厌烦开会,每次都要穿得这么衣冠楚楚,穿得再正经又如何,掩盖不了内心的丑陋,吵起来,谁顾得了什么风范,比泼妇骂街的嘴脸更难看。 萧扬跟着他进屋,对他性感的模样半分惊艳都没有,两人打小连澡都一起洗过,还谈惊艳个屁。 他觉得玉枫很无趣,从小就什么都不争,搞得像是多与世无争似的,差点就修道成仙了,这让他抢起来很没成就感。 “要不要吃一口,大爷赏你了。”萧扬很好心地剩下一个鸽屁股给他。 “你要喜欢,自己吃。”玉枫看也没看那个鸽屁股一眼,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言曦最近有没有来找过我?” 萧扬看了看手上的鸽子,很坦然很直接地说道:“没有。”人确实是没有来啊,他不算说谎。 玉枫听了,略为失望,他原以为两人可以有进一步的发展,没想到却将她推得更远,杨言曦对他当真没有半分意思么? “真不吃?”萧扬心情挺好地看着玉枫略微黯然的脸,难得见他如此低落的样子,真是他妈爽啊,每次都被玉枫欺负,他欺负回去怎么了?玉枫吃瘪的样子真是让人赏心悦目啊。 恶俗的萧扬专干恶俗的事,并以此为乐。 “不吃。”玉枫低低地说道,现在给他天鹅肉,他也不想吃。 “这是你说的哦,是你自己不要的哦,以后可别找我麻烦。”萧扬心安理得地把鸽屁股扔进垃圾桶里,其实他也不爱吃。 玉枫不耐地摆摆手,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主动出击一下?毕竟现在可是还有位情敌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言曦,又在她的公司上班,近水楼台啊,威胁很大! 如果让他知道某人现在正与言曦共处一室,真正的朝夕相处,不知会不会气得跳脚,形象全无? “楚煜城最近怎么样了?”那小子情感充沛,经验丰富,哄女孩最是拿手,跟楚煜城比起来,他就是一只爱情菜鸟,他真怕言曦被拐骗了去。 “那小子最近可了不得了,连刘成都敢杀,比他老子有魄力得多,楚横可算是后继有人,不过楚横自己养了只小猛虎却不知,还一心打算把位子传给老大,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海上也许会发生一场改朝换代,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萧扬整个像一预言家,在本质来说,他们都是属于同一种人的,不甘寂寞,注定会发光发热的人,也许他现在还未成气候,也许现在的他没有野心,但是一旦遇到某个契机,他必将成为万众瞩目。 “刘成死了?你怎么也不阻止?”他原本只是想让两人互斗,没想到楚煜城出手会这么狠,直接把人干掉,楚煜城,他倒是小瞧了他,刘成死了,只怕他幕后的人不会就此罢休。 “我干嘛要阻止,又没人付钱,老子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萧扬冷嗤道,他看他的戏就好了,没必要掺这趟浑水。 “算了,死就死了吧,楚煜城现在在哪?”他也没指望萧扬侍突然懂得‘人性’为何物?他绝对相信若是威胁到他自己的生命安全,萧扬会连他都杀,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人的本能而已,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毕竟自己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人,至于刘成,他跟他又熟,死不死跟他没多大关系。 “切,老子又不是他家保姆,他在哪,老子哪知道。”他可是很忙的,没空管路人甲乙。 “派人追查他的下落。”玉枫淡淡地吩咐道。 “你怀疑东西在他手里?” “不是没可能,刘成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这样追着楚煜城不放,楚煜城是唯一的线索。”玉枫悠闲地喝了口水,运筹帷幄之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低调掩盖不了他的王者之风,一举一动间,无不散发着贵族的优雅,从容的霸气。 “军区上校死在t市,这不是一件小事,楚煜城受了伤,跑不了多远,楚横向来不管他,这事恐怕也不会插手,而杨博渊已经下令封锁全市,设下重重关卡,楚煜城现在一定还在市里。”说正事,萧扬同样像是换了一个人,堂堂东洲最大地下组织家主当然不会只是摆着好看。 玉枫点点头。被他找到总比被刘系的人捉到好,刺杀军官,罪名不轻,想光明正大逮捕完全是师出有名,楚煜城只要进了那监狱,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 当满世界****的、白道的,明里的,暗里的全都在找楚煜城时,他大爷正舒舒服服地赖在杨言曦房间里,霸道地占据她那张软软的床。 楚煜城心里挺美滋滋的,他这可算是因祸得福了,几枪能换得美人的亲近、同居,暂且理解为同居吧,这样的机会可是平时求也求不来的,值,他觉得太值了。 “饿啊,娘子,为夫饿了,速速送上膳食来。”楚煜城听到脚步声,故意扬声叫道,他是调戏调上瘾了。 可怜的杨言曦呆在家里也能飞来横祸,招来这么位大爷,像个小女佣似的端着饭菜小跑过来。 “来了来了,别再嚷了,你是想把下面的人都引上来么?”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她要侍侯这位大爷啊?不过,幸好杨家够大,每个人都拥有独立的空间,各人的房间都间隔一定的距离,否则哪能藏人,尤其这位爷还这么高调。 “我饿啊,你再不上来,我就要成为第一个在豪宅里饿死的人了。”楚煜城说得极其哀怨缠绵,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控诉着。 杨言曦忍不住翻了下白眼:“吃你的吧,废话那么多。”中气这么足,哪像饿得快死的人。 “我受伤了,手不能动,你喂我吃。”某人得寸进尺,还状作一脸无辜。 言曦要笑不笑地扯起嘴角,故作恭敬地说道:“大少爷,你的手没废,所以……”似变脸一般,一字一句道:“自、己、吃。” 楚煜城半点没被吓到,平静地说道:“是没废,不过就是使不上力,要不是某人的辣手摧花,我何至于伤上加伤,唉,病了也没人管,算了吧,我还是自己自生自灭去吧,反正也没人在乎,在外面被人追杀,老子也没管,老妈又死得早,好不容易投靠了个朋友吧,以为她会好好照顾我,没想到,唉,人没人性,天没天理……”楚煜城唐僧式的碎碎念。 言曦听得耳朵隆隆响,好像有蚊子在旁边一直哼哼叫,是不是每个生病的人都会变得特别啰嗦? 为了耳根清净,杨言曦赶紧求饶:“得得得,我喂行了吧。”再说下去她都成大逆不道的乱贼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就大发慈悲一下。 楚煜城得逞,嘿嘿一笑,笑得似孩童得了糖果一样得意,他的笑很干净,让人见了,不禁也会随之而开心。 “真好吃。”楚煜城吃得那个香啊,他觉得今天的饭菜特别甜,当然,是不是酒不醉人自醉,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楚煜城偷偷看向透着灯光照射在墙面上的人影,微微地笑了,墙面的那对人影,影影绰绰的,像极了一对夫妇的模样,丈夫生病在床,妻子不离不弃,温柔体贴地照顾他,很温馨,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吃完饭,楚煜城自动自发地拿起纸巾擦干净嘴角,他可不敢叫某人帮他擦,某人一定会抓狂。 不过,揩揩油应该不算很过份吧。 “言曦,你看那边。”楚煜城指着墙面上的人影。 “什么?”言曦不疑有他,傻傻望过去,发现只是两个人影,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又转了回来。 楚煜城早已准备就绪,不经意间悄悄凑到杨言曦身边,两人近在咫尺,气息相接,言曦一转过头来,他的唇正好不偏不倚地贴在了杨言曦的脸颊上。 某人嘴角都还没来得及咧开,某女便怒发冲冠了:“楚煜城,你个淫贼。”外加补上两脚。 于是乎,某个色胆包天的贼很理所当然地被修理了顿,然后自我安慰道:打是亲,骂是爱。 杨言曦最近一直都很忙,原以为那些去工地闹事的小混混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结果后续的发展却有些难以控制,那些小混混似乎闹上了瘾,天天去,甚至还打伤了工人,搞得工人都不敢去上工,工程一日拖过一日,负责这个项目专案小组一个个急得嘴上直生炮。 杨言曦自然也急,打电话报警,催促警察去捉人,警察有去,但每次去之前,那些小混混好似都事先得到风声一样,先一步闪人,警察扑了几次空,也就不再管了,也没说要去捉人,感觉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杨言曦开始意识到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勒索事件,而是有目的,针对这个项目又或者是她而来的,杨氏这么大的企业,一些地方的混混没有人指使哪敢随便闹事,警局那边的态度也颇为叫人思量,很明显就是在敷衍,他们应该清楚杨家后面的人是谁,做起事巴结讨好还来不及,岂会连几个小混混都捉不到,除非……下令的就是那位位高权重的人。 杨博文自从把这个项目交给她之后,就完全不过问,甩手当柜台,不知是对她太放心还是怎么的,至于杨默更是直接采取放羊吃草的态度。 一切像一只巨大的网带着阴谋的味道朝着她笼罩过来,她等于被置在了风口浪尖上,此时她想抽身而退,已然不可能,有些人也不会让她退。 杨言曦很为前杨言曦不甘,都是一家人,何苦如此步步紧逼,处处算计,以前的杨言曦一定活得很累,才会选择什么都不管,甘愿当一个草包花瓶,其实她是真正的聪明人,她用她的方式保护着自己。 但现在,在这具身体的是她杨八妹,每个人的做事方式不同,杨家儿女永远不会当逃兵,愈是困难,她愈是想挑战,委曲求全恕她办不到,她会让杨家人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要破这个局,突破口并不难找,可惜她现在手中无大将可用,只得亲自出马,本来楚煜城是个极好的人选,那家伙要身手有身手,要相貌有相貌,呃,好吧,这个跟相貌没太大关系,总之他很优秀,无奈是个伤员,还是让他好好养伤吧。 月黑风高的晚上,城郊外的街道很宁静,没有城市喧闹繁华,一排排的平房,拆迁了一半的楼房,透出一种败落的气象。t市算是全国比较经济发展的地方,它的中心城市的确欣欣向荣,人们的生活质量大大提高,但远一点的城郊却不然,跟中心城市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两极分化严重,城市里有钱人家的一顿饭也许是这里一户一个月的用度。 杨言曦一袭白衣,头发并没有扎起来,长发飘飘,融入这朦胧的月色之中,如梦似幻。 她很想低调,毕竟她今晚是有要事要做的,不然谁会半夜没事在路上瞎晃,但是她的气质,她的长相在这一片地上,绝对是凤毛麟角,从她踏进这里起,老早就被盯上了。 一个身材矮小,长相猥琐的男子从黑暗的拐角处蹿出来,手里拿着枪,手微微颤抖着,这是他第一次出来作案,信心不足是正常的,他想多干几次就会熟练了。 “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不然老子毙了你。”小贼大着胆子吼道,一个小女子而已,不怕不怕的。 杨言曦好奇地盯着他手上一支黑坨坨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半晌不动,无视小贼的存在。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但一直忘了问这是什么东西,她记得杀伤力挺厉害的,若放在她那个时代,必是绝佳的暗器。 “看什么看,快把……”小贼忽觉得一阵阴风飘过,一低头,手竟已是空空的,原本在他手中的枪瞬间转到长发飘飘的女子手上,小贼脑海里瞬间浮现电影(倩女幽魂)中那些飘飘然的倩影,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吸食那些‘纯情’男子的血,想着想着,那些女鬼的面孔与眼前的女子重叠,更是可怕。 “鬼啊……”小贼惊恐地大叫一声,拔脚就跑,他不要被吸血,他还是处男呢。 后面的‘女鬼’足下一点,轻轻飘着,追在后面:“喂,你的东西不要了?这暗器如何使用?” 小贼感应到一阵冷风跟他后面一直飘着,更是没命地往前跑,腿儿直打颤,他错了,他昨天不该偷懒,没去拜关老爷,这回真撞邪了。 一只手掐住他的肩膀,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两只脚奋力往前踹,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女神,仙女,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吧,不要喝我的血,我的血很脏的,而且我不是处男,我****,我还得了爱滋,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家有八十岁小孩子,还有八岁老母……”小贼思维混乱,不经大脑地胡说一通,完全不知在说些什么。 杨言曦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八十岁小孩子,八岁老母,她很想知道八岁老母怎么出得出他这么大一个孩子? “谁要喝你的血了,我不是鬼。”女鬼有她这么漂亮吗? 小贼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转过身来,怯怯地瞄了她一下,再看看地下,果然见是两个人的影子,这放下心来,重重呼出一口气,吓死他了。 “小姐,半夜三更装鬼,你想吓死谁?”小贼见她不是鬼,心情一下子放松了,倒忘了自己原本是来抢劫的。 “我没装鬼,你是自己做贼心虚,竟然抢劫本姑娘,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做此等偷鸡摸狗的事,本姑娘定要将你捉拿归案。”是这小贼自己撞上来的,可不是她故意找茬的,打击罪恶,人人有责。 “别别别,小姐,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是被生活所逼,家里一大群孩子要养了,又下了岗,我这,这也是无奈为之,我没害过人,这是我第一次作案,就犯在你手上,求小姐放过我一次吧,我要是坐牢,一家老小可都得喝西北风。”小贼低声求饶,说得声泪俱下,他可不敢再动手了,到现在他都还没弄明白那枪怎么就到了她的手里的。 “要我放过你也行,你可听说过这里是否有个叫做李建强的人?” “当然听说过,他是这区的老大,谁都不敢惹的……你找他干嘛,他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我劝小姐还是不要跟他打交道的好。”小贼很有良心地告诫,曾经他也是一个好人,无奈为世道所逼,才会沦落为贼寇,唉,有头发谁愿意当秃子呢。 “这个不关你的事,只要带我去见他就好。” “不行,他很凶狠的,你要是找他麻烦的,事后,他找我麻烦怎么办?”小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找你麻烦,还是你想去牢里,试试牢饭的味道。”杨言曦微眯着双眼,恐吓道。 “别别别,我带你去就是了。”无奈地妥协。 在杨言曦的威逼利诱下,小贼将她带到‘时尚酒吧’。 “就是这里了,以前我在这里工作过,他是这间酒巴的幕后老板,每个星期的三、五,他都会来这里一趟,不过今天有没有来,就看你运气了。” “谢了,以后别再干这种事了,你好手好脚的,何必干这么冒险的事,还是好好找份工作吧。”杨言曦走前嘱咐道。 小贼愣了下,看着杨言曦走进去的背影,有种想叫住她的冲动。 杨言曦走进了时尚酒巴,根本还不需要他说明来意,便被请入了厢房之中。 这厢房出奇得大,约莫可以容得下百来人,十分富丽堂皇,连金丝线刺绣的沙发,可见有多奢华,这么大的一个房间,纵然塞着十几个人依然显得空旷,杨言曦一个人站沙发的对面更显得孤单。 若是换成是寻常女子,此时必然是吓破了胆,可是现在这里站的是杨言曦,一个可以夜闯军营,取敌方首级的将门之女,此等阵仗根本入不得她的眼,她甚至扬起了微笑,红唇轻启,淡笑道:“合着是请君入瓮?” 坐在沙发正中央的是一个在吞云吐雾的男子,年纪莫约三十岁左右,皮肤黝黑,身材健硕,长得不难看,但也说不上好看,总之,很标准的黑社会老大形象,而其他人则是分立站在他的两侧。 “小姑娘有些胆识,竟然单枪匹马闯虎穴,勇气可嘉啊。”李建强依然稳稳地坐着,抽着烟,一个小姑娘而已,他亲自出马,已是高看了她一眼,要不是受人所托,他岂会管这等事。 虎穴吗?她没觉得。杨言曦很自觉地找个位置坐下来,好歹自己是客人,也不请她坐坐,真是没礼貌,她就大度不跟他计较了,自个找地坐。 李建强见她似乎完全不怕的样子,倒是来了兴趣,将身体坐直了起来。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不妨就开门见山,你派人捣乱我工地,设局引我到此,有什么目的,想要什么。”言曦不喜欢拐弯抹角直言道。来工地捣乱的人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张面孔,想查出幕后之人也不是什么难事,花点钱找个侦信社便是,只是那侦信社只查到了李建强的几个窝,却查不到他具体下脚处,所以便有了先前那一幕。 至于方才那小贼,或许真是抢劫犯,或许是李建强派来故意引她来的,真相怎么样不重要,重点是她来到她想来的地方便可。 “你怎么知道我是故意引你来的?”不错,他是故意让她查到的,这里也是他引她来的,他以为自己做得够滴水不露,却竟被她一眼看穿。 “我方的人多次与你的手下沟通,你们却视若无睹,若你们只是为了求财,断然不会这样,杨氏接手过无数案子,从未遇过这种情况,偏巧这是我第一次担任领军,我有理由相信,你就是针对我而来的,虽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你,但即便我自己不来,相信李爷你也会派人‘请’我,如此,就不麻烦了,我自个来,大家都省事。”而且就算猜错了也不打紧,总是要明刀明枪谈一下,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怎么解决。 “聪明,不愧是大集团的承继人,传闻杨家大小姐天生愚笨,胆小怕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既然杨小姐这么爽快,我也不含糊,我的目的很简单,留下杨小姐的人头而已。” 第六十二章 展露武功 言曦愣了一下,还真是直接呢,但怔愣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 “想留下我的人头,可以,但怕你没这个本事。”言曦微微一笑,浅笑言谈间难以掩盖的锋芒,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优雅斯文的千金小姐,但凌厉的眼神,身上散发着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似有控制全局之势,这一静一动之间,偏恁同时融合在她的身上。 李建强心下一紧,竟有些被她的眼神所慑,手不自觉地握住沙发,他身为一方老大,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没想到今天会被一个小姑娘的眼神所吓到,想想真可笑,但是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她不言语,只凭眼神也能让你心惊、臣服,这是一种自无数战役中磨砺出来的气场。 看着言曦无畏的表情,李建强倒是自己先慌了,据悉,她不过就是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面对这样的架势,竟然还能够如此从容,不是她太有把握,就是她根本是傻的,而他更愿意相信是前者。 今日这个局是他设下的,但现在他觉得更像是自掘坟墓,李建强招手吩咐一个小弟去外面查看情况,他当然不会认为凭杨言曦一人之力能做什么,他担心的是外面有埋伏。 “杨小姐莫不是以为今日进了这里,还走得出去这个房间?”场面话还是得说的,他绝不会在手下们面前下了面子。 “既然来了,不解决这件事,我就没打算走,只是我不明白,我与你素昧平生,更谈不上得罪你,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受何人所指使,即便要我死,至少也得让我死得明白。”杨言曦旁若无人似地放松身子,懒懒地靠在另一只沙发上。 李建强听着她文绉绉的话,有想撞墙的冲动,你说他一个江湖大老粗,平日打打杀杀的,爆粗口是他们的口头禅,而李建强已经算是他们这群人中最有文化的流氓,但碰上杨言曦这个拽古文的古人,他仍是觉得吃不消,他想是不是贵族受教育的方式与普通人不一样? 这时,那个派去探风的小弟回来了,在李建强耳边说了一句,李建强顿时放下心来,松懈了最后一丝警惕,继续拿着烟抽着,既然没有埋伏,那他也就不必担心,一个小姑娘而已,难道她还能翻了天去,要是他们十几个大男人连个小姑娘都对付不了,那也别再道上混,街边买把刀切腹算了。 “有人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活,至于是什么人,我不能告诉你,下去问阎罗王吧。”李建强抬了抬下巴,示意地手下的人动手。 隔他最近的手下迈开脚步,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枪,看起来并不精致,跟上次她跟着楚煜城被追杀时的那些人所用的手枪差远了。 杨言曦的手抚上腰间的手枪,是刚才没收那个小贼的,她知道那是很厉害的暗器,只是她现在还不会用,需要观望一下。 就在那个手下走近杨言曦时,李建强身边一个男子突然说道:“等一下,老大,这个小娘们长得可真够漂亮,是不是能让兄弟先爽一下,再杀了她,兄弟们可都还没尝过这些千金小姐的味道,就让我们玩玩呗。”男子盯着杨言曦,眼放淫光,就差流下口水了,这女子集清纯与英气于一身,他从来没见过这等货色,早就她进来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被搔得直发痒。 李建强吐出一口烟,眉头微皱,做为****一方老大,他不可能没沾些黄、赌、毒,但是毁人清白,逼良为娼却是他一直不赞同的,何况这小姑娘胆大心细,聪慧中带着豪迈,平心而论,他对她确有几分欣赏,只是他答应了那个人,所有她才非死不可。 “老大,你不能只顾着你那个心上人不顾自己兄弟的快乐,让我们玩玩又不会怎样,不差那点时间。”那男子见李建强不说话,便鼓动了起来,****中人一向如此,落在他们手里的女人,无非就是三种结局,一是杀之,二是奸之,三是先奸后杀,凡是有些姿色的,他们一般都喜欢选择第三种。 这男子建议一起,在场其人男子纷纷露出色淫的目光,真真觉得二当家实在太懂他们的心思,比老大待他们好。 杨言曦看向李建强,她觉得这个男人虽然要杀她,但眉目间仍有一丝正气,不像是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像她以前结识的那些门派堂主,有时杀人不眨眼,但却十分讲义气,更不会残杀老弱妇孺。 但她失望了,李建强一把掐掉烟头,点了下头,脸上的表情很冷漠,他的想法很简单,反正都是要死的人,犯不着为她得罪众兄弟,从踏进了这条道上起,他就没打算做个好人,何况那人那么想让杨言曦死,这样的结果她也许更乐意见,为了博红颜一笑,要他做什么都可以,哪怕十恶不赦。 得到老大的允许,那个二当家最是兴奋地站起来,其他人也跟着过去,将杨言曦围在中央,用待宰小绵羊的眼神,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尤物。 他们以为小绵羊一定会反抗,哭着挣扎反抗,而他们变态地享受着美人鱼的垂死挣扎的嘶叫,那会更加激发他们体内的兽性,可是没有,小绵绵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慵懒地看着他们的靠近,眼神中带着怜悯。 那些人被她的眼神看得怪怪的,但已被欲望控制住的他们已然顾不得那么多,朝杨言曦扑了过去。 杨言曦却在他们靠近时,忽然出奇不意地冲天而起,如大鹏展翅一样,施展轻功,脚尖踩过他们的头顶,越过他们,来到他们的身后。 她的身手如鬼魅一般,快得不可思议,待那些人反应过来,最外围的几个人已然被打倒在地,他们甚至没能看得清杨言曦是怎么出的手,而且那倒在地上的人动也不动的,像死一样地瘫着,只有眼睛可以转动。 李建强见她露了一手,惊诧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他是坐在一旁,当一个旁观者,所以他看得清楚明白,杨言曦身影移动,仿若变幻,快得让他眼花缭乱,似变成了几个人,她以右手食指点穴,出指可缓可快,缓时潇洒飘逸,快则疾如闪电,但着指之处,分毫不差,看似这么轻轻一点,那几人便不可动弹,莫不是传说中的‘点穴’? 他立刻意识到,这女孩并不如自己想象那样,她既敢单枪匹马来这里,不是胸大无脑,而是她有这个资本,这等身手,即使国家特种部队出来的也未必打得过她,而自己的人当然更是望尘莫及。 李建强掏出手枪,其他见状也纷给出拿起枪。 一阵弹雨猛烈地向杨言曦扫射,若是闪得慢一点,定然变成马蜂窝。 习武之人特有的敏锐感让她马上意识到危险,再次一跃而起,施展轻功,脚尖不停地踩着墙壁,矫健地跃上了天花板上的吊灯,成功地避过了弹雨。 众人再次被吓得目瞪口呆,有些人还不可置信地揉搓的眼睛,他们没有看错吧,这人居然会飞,像鸟儿一样轻快矫健,白衣飘飘的她,竟恍若仙女。这莫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平生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轻功’竟与电视上上演的那般厉害,可是电视上演得不是假的吗?有人不信邪地望望半空,看看有没有吊着钢丝。 李建强最先反应过来,他直接拿枪打向吊着吊灯的链子,吊灯‘轰’的一声,砸了下来。 失去了可依傍的吊灯,杨言曦一下子跃到了沙发背后,心道:这暗器当真厉害,超乎了她的想象。对方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她只有自保,却不得反攻,久困之下,必然不是办法。 正在愁思如何应对之际,她忽然想起了自己也有这样的武器,正是那小贼留给她的。只是如何使用?她把枪拿出来,研究了一下,摸着摸着摸到了板机,她当然不知道这就是窍门,只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好奇地扣动一下,子弹一下子从枪膛中飞了出来,而枪口正是指着包房里的玻璃门,一声枪响,子弹穿破了玻璃,发出了破裂的声音。 李建强等人听到枪声,更是如临大敌,猛烈地朝着沙发后开枪。 一阵枪林雨弹,攻势渐弱了下来,杨言曦猛地翻身而出,跃出沙发背后,施展她上乘的轻功跃上半空,在半空中朝着离她最近的人开枪,射击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她本身箭术就极好,百步穿杨也不在话下,一射一个准,转眼间,已好几个倒下去,又因她轻功绝佳,身手奇快,等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杨言曦人已飞出了包厢之外。 损兵折将的李建强自然是穷追不舍,枪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引发了阵阵尖叫,酒巴里顿时乱成一团,女人的尖叫声,众人慌乱往出口跑的脚步声,和玻璃被打碎的声音,混在一起,全场一片混乱。 酒巴里其他人见了,便知是出了事,迅速清场,同时放出暗号,将其他帮众集合起来,迅速往这边赶。 杨言曦掀翻起桌子,将桌子竖立起来,用来挡子弹,一边滚动着桌子,一边找准机会朝着那些人开枪。 一阵阵枪林弹雨过后,双方都没有子弹,这些人虽然是黑帮的,但跟真正意义上的黑社会还有相当大的距离,枪支弹药匮乏得很,即使有,许多也是自制的土枪,跟那些走私、资金雄厚的大佬们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双方没了子弹,便只能用武力解决,这当然是杨言曦乐于见到的局面。 这些人虽有些拳脚功夫,却远远算不得高手,只是比常人有力一点罢了,言曦毫不费吹灰之力取得了胜利,所有人在她的手下都成了可让她捏圆搓扁的玩偶,以绝对的优势秒杀,而她仍是一身清爽,完全不像刚大战过一场。 放眼望去,所有人不是倒地不起,就是一直不动地站在原地,像没有生气的木头人。 全场一片寂静,狼藉非常,有大战后萧瑟的感觉。 在场中能动的只剩下三人,其中一人当然是杨言曦,剩下的便是她刻意不动手的李建强,还有一直躲在李建强身后,也就是那个开口想奸污杨言曦的男人徐力杰。 “如何?还想留下我的人头么?”言曦一步一步走近李建强,她哪有这么容易死,连二师兄那样的高手刺她一剑,她都能穿越,可见她的命有多硬。 言曦的每一步就像是死神的召唤,一声声重重撞击着李建强一点也不健强的心脏,杨言曦带给他的冲击实在太剧烈了,还说什么留下她的人头,自己的头颅能够保住就已是万幸了。 看着杨言曦浅笑吟吟的模样,李建强不再觉得这是个纯净无瑕的天使,这分明是个女恶魔。 李建强身为一方老大,即使有些气短,但依然必须维护自己的形象,稳着声线道:“不……杨小姐身手过人,我甘拜下风,今日的事情,就算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如就这么算了,以后,以后我一定约束好手下,不再让他们到工地捣乱。”他很怀疑这女人是不是从少林寺出来的?如果少林寺有这样的武功,他也想去学学。 言曦呵呵一笑:“这样当然是最好,我这个人最是爱好和平了,只是我不想时时受着生命威胁,防着有人时不时地对我射出冷箭,这事,要我当做没发生过也行,说出卖凶让你对付我的人是谁,我便把你的兄弟也一同放了。” 李建强想了一下,略微为难地说道:“她只是付钱,并不与我们直接接头,所以我也不知她是谁?” “不知道?李建强,你当我是傻子吗?”言曦冷笑道,伸手指向躲在李建强身后的徐力杰,“你!出来!” “我?”徐力杰指着自己,怯怯地移出脚步,生怕魔女将目标瞄准他,他刚才可是差点想强奸了她。 “说,李建强的心上人是谁?”她记得方才有听徐力杰提过李建强的心上人,貌似李建强就是为了他那个心上人才要对付她的,言曦得罪过的人屈指可数,答案已经喷薄欲出。 “不准说。”果然,提到他的心上人,李建强就急了,大声喝住徐力杰。 倒是个痴情男儿,到了如此境地,竟还想护着心上人,难道他就不怕死吗? 李建强不怕死,但不代表别人不怕,在危及性命的时候,兄弟都可以杀了,更何况只是出卖一个外人。 “我、我不知道老大女人的名字,只是听老大在电话里叫过她,叫,叫什么涵。”徐力杰避开老大杀人的目光,小小声地说道。 “苏言涵!”果然是她,这女人不搞出点花样来就是不死心是吗?她不理会她,是不屑与计较,她还得寸进尺了,她们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吗,居然想到要买凶杀人,为了一个慕明灏,真不知该说她痴,还是说她狠。 “对,对……就叫言涵的。”徐力杰赶紧说道。 “闭嘴。”李建强大喝一声,狠瞪了徐力杰一眼,转过头,颇有视死如归的气节:“不关她的事,是我看中杨家财大势大,想分一杯羹而已,要杀要剐冲我来,放过言涵,她什么都不知道。”在他最艰苦,最落魄的时候,是苏言涵伸出了援助之手,让他度过了那段最困难的时期,她就是他心中的天使,发誓一生要保护的人,他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哪怕伤天害理,哪怕她的心中没有他,只有一个慕明灏。 信他才有鬼,杨言曦又不是白痴,谁是主谋,谁是帮凶,难道她会分不清吗?苏言涵既想至她于死地,她怎么能放过? “我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和我的兄弟们了吧。”徐力杰见二人说话,根本不理他便插口道,李建强说什么不关他的事,他只需要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即可。 杨言曦转过身,去为那些被点穴的人解穴,她说过,会帮他们解,便一定会帮他们解,其实不解也什么大不了,顶多让他们站几个小时而已,就会自动解开的。方才小试了一下,她的武功恢复状况甚好,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恢复十成功力。 言曦中指与食指并拢,欲点上其中一人的穴道时,忽感应到后面气场发生了细微的波动,敏锐的她哪怕只有一丝丝危险也能感应得出来,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她没有转身,反倒抄起桌边的玻璃碎片,朝后面飞去。 一片小小的玻璃碎片承载的却是杨言曦浓厚的内力,与一颗带有极大冲击力的子弹相接,平静无声地,两者微微地相触,阻滞了彼此前进的速度,相错,硬生生改变了子弹前进的轨迹,哪怕只有零点零一分的错位,这也致命的,原本射向杨言曦胸膛的子弹险险地划过言曦耳际,最后射落在被定身住,想闪也没得闪的可怜虫上。 而那片玻璃纵然被降缓了速度,但杀伤力却是极大的,精确至极地划破了徐力杰的喉咙,分秒不差。 徐力杰倒落在地,眼睛睁得圆圆的,似死不瞑目…… 李建强也愣住了,他不敢相信,一片玻璃竟能够阻断子弹的发射,还能断破人的喉咙,这距离……这得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到,这真是一个现代千金小姐能做出的事吗?如果不是确确实实亲眼所见,他真以为这是哪个剧组在拍武侠剧。 看向杨言曦时,他不自觉多了一丝恐惧,一丝倾慕,一种对天神一般的倾慕,像他们这种人最敬佩的就是有能力的人,在他们这个道上靠的是武力征服,他相信,若是这个女子在****上发展,必然一颗璀璨的新星,说不定还能与****之王萧家相比。 在李建强这边的人马死伤殆尽时,他的后援兵团终于到了。 言曦可不想再与那奇奇怪怪的暗器打交道了,似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飘移到李建强的身边,掐住了他的脖子,擒贼先擒王,她想她这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吧,虽然这天子不咋滴。 ‘啪啪啪’很散漫的鼓掌声传入众人的耳际,顺便附带一个很欠扁的声音:“丑八怪,你还挺深藏不露的,老子以为要来给你收尸呢,棺材都给你买好了。” 萧扬优雅地从外面走进来,他身穿着深黑色西装,还赶时髦地围了一条长得可以在地面上拖地的围巾,头上顶着一顶不知是几十年代的旧帽子,这个天气穿成这样也不嫌热,他的嘴巴还叼着一根牙签,很玩世不恭,整个一小痞子样。 偏恁他的身后又跟着上百名服装统一,黑乎乎一大片的保镖,每个保镖都穿着名牌西装,装扮得一丝不苟,正经威严,硬是将萧扬的形象衬托得高大威武起来,他站在这群人中依然鹤立鸡群,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谁也不能动摇他绝对的领导地位。 瞧瞧,这才是真正的有理想、有文化、有纪律、有形象的“四有”黑社会,正是所谓的衣冠禽兽,李建强之流的,跟他就不是一个档次,若不是因为杨言曦,似这等小头目,蝼蚁之姿尚不能让他萧大少爷侧目。 后援兵团恐慌了,谁也不会怀疑这是请来的群众演员,谁家的群众演员能有这样气势,满身的肃杀,嗜血的味道方圆百里都能闻得到,他们手上沾的血绝对不会少,冰冷的气息会让人误以为现在提前进入冬天。 萧家护卫队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令警察为之头痛不已的大人物。至于萧扬,曝光率太高,警察都不把他当****看了,不想捉,也捉不到,在法律边缘上,总是会有一两个特殊人种,受国家例外给予特权。 李建强没有惊慌,不是他的承受能力有多好,而是多重刺激之下,再刺激也麻木,哪怕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神话——萧扬。 言曦放开李建强,萧扬带着那么一大群人出现,不用打都知道结局了。 “喂,你胆子很大嘛,我都不敢动的人你敢动,传出去,我不是很没面子,你知道的,我一般很要面子的,所以,自己说看,想要个怎么样的死法,生煎还是焗烧,清蒸也不错。”萧扬哥两好地站在李建强面前,商量似地跟他讨论着‘做菜’的方式。 谁都听得出这不是在商量,还是在‘凌迟’,当看到萧扬的那一刻,李建强整个人就瘫软了,听了他的话,身子更是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他在刀口刃上过日子不算短,每次回来就像是捡回了一条命,他以为自己不怕死,在真正遇到了萧扬这个死神,他发现自己原来还是会怕,萧扬就像是凌迟他的神经,摧毁他最后的意志。 仰望着萧扬,李建强面如死灰,萧扬是值得去仰望的,他就是他们这条道上的神,不朽的神话,试问在他们这条道上有多少人能够达到他今天的地位,让白道也得为他让路。 如果问他早知萧扬与杨言曦的关系,他是否还会动杨言曦,他想他还是会的,有些事是必须得做的,只为心不由已。 萧扬嚣张地笑了下,大手一挥,那些被硬拉来充当摆设吓人的护卫,大材小用当起了清洁的工作,清场! 他们不会怨念自家主子,但他们会怨念那个让主子耍帅出马的女人,他们想知道这女人何德何能,能得主子注意? 当中最想与杨言曦较量一番的当数萧扬的贴身近卫,焰!他陪在萧扬身边,自然全程看个明白,确实精采绝伦,激发了他体内最好战的因子。上次不能与杨言曦对打,让他颇为遗憾,今日一见,杨言曦的功力明显不可同日而语,下次再见又当如何? 李建强倒台,这片区必然会成为各个势力争夺的对象,而他手下的人摆在面前的无非就两条路,一是另投明主,二是归顺萧家,但大部分都会选择萧家,即便身在最低层,至少也算是能和萧家沾上边,或许哪天命好,被萧家的主子挑去当近卫,总比在这里当小弟打打杀杀的强,不能说是萧扬捡了便宜,因为他根本没看得上眼。 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不要祈求所谓的公平,公平是体现在强者身上的,当你成为最强的人,规矩自然就由你来定。 “点穴?”萧扬凑到杨言曦身边,指着那些被定住的人,因为他们不能动,所以只能把他们当成塑像一样来搬。他是听闻中国有种功夫,叫做点穴,不是电视胡诌出来的,但是这么年他从来没见人用过,今日倒是长见识了,还是他聪明,不早早冒出来,看戏多轻松快意啊。 杨言曦点点头,今日的萧扬着实让她大大吃惊了一番,平时就知道他不是善类,却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吓人,意气风发的李建强见到了萧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知道他有多可怕了。 萧家护卫队动作极快,原本被打得一片狼藉的酒巴,瞬间恢复了原样,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老子千辛万苦赶来救你,有没有感动得想死啊?”欠扁的嘴脸挂着嚣张的表情,他讨功讨得是理直气壮,完全不想自己刚才只是当观众,临尾了才出来打酱油的。 第六十三章 醉酒 “麻烦你大爷大老远地跑来看戏,我真是感动极了。”言曦白了他一眼讽刺道,表示对此人严重鄙视,见她一人独战群‘雄’,几度生死,也不知拉一把手,就知道袖手旁观当路人,恶劣的男人。 “更感动的事情后面还有呢,老子给你准备好一口上好的棺材,让人空运过来,很贵的,白白浪费了老子的心意,你怎么不去死?”萧扬很疑惑地问,没有诅咒,没有哇哇大叫,他只是单纯不解而已。 “像你这么极品的人种都没死,我哪敢死你前头,麻烦你在前面开路。”言曦很淡定,跟萧扬较真,就是自个找不自在。 “哟,还想跟我生死相随,可惜大爷瞧不上你,你看你吧,背影急煞千军万马,转过头吓退百万雄狮,哥用你的靓照,拿回家都可以当辟邪用。”说起毒舌,他萧扬敢认第二,绝没人敢认第一,尤其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特拿手。 “是啦是啦,你大爷最是英俊潇洒,貌美无双,全天下的女子都比不过你一根小指头,再见。”她自认做不到玉枫那种四大皆空的境界,惹不起,她总躲得起吧。 萧扬当然不会就这么让她走了,以为他出门一次容易嘛,他出场费可是很高的。 “慢着,杀人就想这么走了,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好心给你善后吧。”萧扬悠闲地逛到吧台上,立刻有人为他奉上美酒。 言曦随着他坐下,知道他必定是有话要说,虽然有可能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杀我,有何不对?”在江湖中,一向如此,杨言曦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相反的,她反倒是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的法律,比如她就看过一则新闻,一名少女自卫杀强暴犯却被以谋杀罪判以极刑,不自卫,难道任由那贼人得逞吗?她不能接受。 萧扬眼睛顿时一亮,这话说得太合他的胃口了,他最讨厌婆婆妈妈、自以为圣母的女人,可偏女人就爱以爱心泛滥为标榜,好像不表现她们的善良仁慈就没男人会喜欢似的,烦! “话是这么说,但警方只会看结果,不是过程。”萧扬邪邪地笑了,“要不,你求老子一下,老子也许就大发慈悲帮你了。”他特想看看杨言曦求他的样子,杨言曦求他,不求玉枫,他就觉得自己是赚大了,他的要求不高,真的不高。 “切,就你,算了吧。”言曦瞅了他一下,满脸鄙视加不屑。 萧扬瞬间火了,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看不起过呢,这个该死的女人…… “丑八怪,你哼哼是什么意思?以为老子搞不定吗?”萧扬面目狰狞,那样子恨不得把言曦给吞了,他受不了杨言曦的漠视,别问他为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 杨言曦拍拍萧扬的肩膀,很体贴地说道:“我懂的,不用勉强自己,该哪玩就哪玩去,大人的事别掺和。”整天只知哇哇乱叫,搞得天下大乱,不是小孩是什么,瞧瞧他那样,整个就是一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哪还有半分萧家家主的风范,言曦觉得那些把萧扬奉为****神话的人纯粹就是眼瞎。 “靠,给老子收起这副自以为是的嘴脸,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实力。”萧扬说话永远是尖锐而不留情面的,他不会因为你是女人,就对你说话婉转一些,在他看来,人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强弱之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哦,小女子这厢先谢过了。”言曦立刻接口道,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萧扬的势力,她就是猜也能猜得出几分,不过是用激将法激一激,果然容易上当得很。 萧扬气结,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若把她弄死,玉枫一定会找他算账的,不划算不划算。 “一句谢就行了?喝一杯吧。”萧扬凌空扔了杯酒给她。 言曦接住,稳稳地握住酒瓶,一滴水也没溅出来,也不罗嗦,直接仰头便一饮而尽,这酒有些烈,跟言曦以前喝的完全不同,算来这还是她来现代后第一次喝的酒,感觉挺新鲜的。 萧扬眼神闪一下,带有笑意,他来这里原意就是来收拾残局的,无论杨言曦会不会求她,这都是必然的结果,但他提点要求不过份吧。 两人坐在吧台上,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聒噪的萧扬难得沉默一次。 他喝酒的样子很好看,修长的手指握在透明的玻璃上,映衬着里面鲜艳的液体,那样一双手任谁也想不出是染满血腥的,只会觉得用来弹钢琴最适合不过,在黑白键上飞快的滑动着定然好看。 他的酒杯时不时抵在完美的薄唇上,有人说,薄唇的男人无情,这点在萧扬身上得到充分验证,可偏又带有致命的诱惑,如果他愿意,必将会有数不尽的女子会为飞蛾扑火。 老天对他似乎特别怜别,给予他出色的能力,更给予他出众的相貌,优雅喝酒的样子,远远望去,就像一幅画,竟让杨言曦看着有些痴了,她竟觉得萧扬很帅,帅得惨无人道,她想她一定是疯了,不然就是喝醉了。 杨言曦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起先她觉得味道不错,但喝着喝着,就停不下来了,她认为自己还是很清楚的,就是觉得地面有点晃,萧扬也好像变了几个一样。 “怎么样,是不是突然觉得老子特别帅,比玉枫都帅,特别想以身相许啊。”萧扬放下杯子,嘴角含着特别奸诈的淫笑,特别猥琐,他知道她醉了,他给她的可全都是最烈的醉,不醉才奇了呢。 言曦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使劲地想看清萧扬在哪,甩了甩头,终于将目标瞄准,手胡乱地挥动,一巴掌像拍苍蝇似的‘啪’一声精准地朝萧扬的脸扇过去,喃喃道:“自恋狂……我见过自恋的,没见过像你,呃……这么自恋的,还是玉枫帅,耶……玉枫最帅了,你没得比。”杨言曦很懂得怎么打击萧扬,即便是在酒醉的情况下。 萧扬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杨言曦,想用眼神秒杀她,居然敢打他英俊无敌的俊脸,不知道他是靠脸吃饭的吗,想死了早点说!还说玉枫最帅,他没得比,他哪没得比了,他哪里不如玉枫了?他比玉枫年轻,虽然只有半个月,他比玉枫阳光,虽然任性过了头,他比玉枫诚实,虽然常得罪人…… 把‘优点’全数个尽,最后,萧扬杯具地发现他还真没什么特别可以赢玉枫的,论长相,可以说是半分秋色,但显然杨言曦这个没眼光的欣赏玉枫的美色,论能力,他已经够优秀了,何苦还来个更优秀的玉枫,既生瑜,何生亮?萧扬那个恨啊。 看着醉得趴倒在杨言曦,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脖子,他的手在蠢蠢欲动,血液中残暴的因子不安地在咆哮,鼓动着他去掐死她,萧扬很不想违逆自己的意思,所以他做了,方才还好看得可以去弹弹琴的手顿时变得狰狞起来,像是一只魔鬼的手,瘦骨嶙峋,掐上了言曦的脖子。 醉得有点昏昏欲睡的言曦,感觉到有人掐住她的脖子,让她透不过气来,她愤愤地挥动双手,抓身后人的脸。 萧扬很大方让她抓,他的目的明确,只要能掐死杨言曦就行了。 言曦醉了,攻击力大大降低,但是本能却没有丧失,见自己挣脱不开,嘴巴一张,狠狠地咬在了萧扬手背。 “你属狗的?”萧扬吃痛松开手,拿起手来看,靠,见血了。 少了某人的束缚,言曦觉得空气是那么清新,世界多么的美好,呵呵傻笑几声,继续睡,完全不管某个气得跳脚的动物。 萧扬火大看着睡得极好的杨言曦,很是不平,凭什么他在这边生闷气,她却可以睡得像死猪一样,萧扬唯我独尊惯了,体贴这两个字跟他沾不上边,他只知道自己生气谁也别想安生。 用力地把杨言曦扯起来,喝得醉醺醺的杨言曦根本没料到有人会拽起来,一下子被拉了起来,身子直发软,倒在了萧扬的怀里。 萧扬身子猛一激灵,感受到了怀里的软玉温香,那是一种很新奇的感觉,女人的身体是那样柔软,那么馨香,跟男子的健壮完全不一样,伸手揽上了她那柔软的后背,纵然彪悍如她,此时在他怀里却依然显得如此娇小,小鸟依人。 萧扬看着她,说真的,真没觉得她特别漂亮,玉枫见过的美女没有上万也有上千,比她貌美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就偏看上她?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很想弄个明白,靠近杨言曦的脸,想看出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玉枫大发花痴,春心荡漾,他看着,最后竟鬼使神差地吻上她的唇。 双唇间轻轻地碰触,酥酥麻麻的,竟觉有些淡淡的甘甜,一念之间,他想要的更多,霸道地撬开言曦的贝齿,贪婪地品尝着她嘴里的甜蜜…… 纵然****上涨,使他有些飘飘然,但萧扬的意识很清楚,他清楚地知道怀中的女人是谁,他更知道她是兄弟喜欢的女人,可那又怎么样,男未婚,女未嫁,不是吗?他想要,凭什么不让他得到,而且是这女人自己撞到上来的,他只是‘被迫’接受。 萧扬从不标榜善良,想做就做,有什么不可以,世俗道德伦理在他心中就是个屁,兄弟之妻又怎么样,趁人之危又怎么样?亲一下又不会死,玉枫会为这种小事杀了他吗?不会,所以他干嘛要怕,他甚至很好奇,也有些期待玉枫的反应。 言曦别开脸,嘴巴上痒痒的,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可是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头很重,沉沉的,很想睡,都是这只讨人厌的‘蚊子’,嗡嗡地在她耳边吵,明天一定要拿杀虫剂,把‘它’给灭了。 他给她的酒多烈,他心里清楚,绝对能让她一醉到天亮,所以他根本不必担心她会突然醒来了。 萧扬很从容地把她的脸扳回来,在她的唇狠狠地蹂躏了一番之后,转战她的脖颈,留恋咬弄,手无识意地解开她衣服上的扣子…… 醉死了的杨言曦难受地发出一声细哼,手有意识地推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萧扬把她的手反扣在身后,拉扯之间,言曦的衣服被扯开来了,眼睛闭着,樱红的唇齿轻轻地喘着喘气,欲望染上了萧扬的眼眸,他凶狠地堵上言曦的唇。 问萧扬爱杨言曦吗?他一定会告诉你,不爱,饮食男女,有多少是有真爱的,感觉来了就那样,但不排除有好感。 萧扬眼眸里没有意乱情迷,作为一个顶级杀手,必须时刻保持清醒,这种戒备的心理已经融进了他的骨血,即使美人在怀,也不会有丝毫的松懈,想杀他的人不会因为他在‘忙’而放弃杀他。 当他巨大的危险朝他靠近,带着肃杀时,他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停下动作,把杨言曦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身形一转,将两人的位置瞬间转移过来。 萧扬直接面向来人,脸上带有痞痞的笑:“我不是很喜欢免费表演给人看,不过看你份上,就算了,怎么样,我这新女友不错吧?” 玉枫定定地看着萧扬,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怒火,手紧了松,松了又紧,他试图说服自己,萧扬怀里的女人不是他看到的那个,只是他眼花。 “放开她。”玉枫努力地自己冷静下来,可眼里已是凝聚着一团风暴。 “枫哥,我们可是两情相悦,********,你这样坏人好事,说不过去吧,你没女人要,不能拉着我和你一起当和尚啊。”萧扬依然笑得邪肆,却将言曦的脸拉得更贴近他的胸膛。 玉枫很平静地走过去,动作极快地将杨言曦扯到自己的身边。 萧扬想阻止,但人已经到了玉枫手里,岂是这么容易抢得回来的? 玉枫看着满身酒气,一脸通红的杨言曦,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他让萧扬来帮言曦,他就是这样帮的?早该知道萧扬办事不牢靠,却不想他连这种事也做得出来,若不是他没有亲自来看看,岂不是…… 事已至此,萧扬干脆破罐子摔破,法律没规定他不可以对杨言曦怎么样,就算规定了,他犯法的事还做得少么?凭什么杨言曦就要贴上玉枫的标签? “枫哥,你何必亲自来受打击,她看上的人是我,你以后就别再为她动心思了,她会不喜欢的。”撒谎对萧扬来说,完全是驾轻就熟。 “你最好想想怎么说实话。”玉枫冷声道,看也不看他一眼,打横抱起杨言曦。如果此是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曾与他生死与共的兄弟,玉枫绝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不过是个女人,你想要,我送你一打给你。”萧扬仍不知死活,他始终不认为一个刚认识才不过数月的女子可以抹杀掉了他们二十几年的友谊。 玉枫抱起言曦,转身往外走,跟一个根本不知感情为何物的禽兽,根本没有沟通的空间。 “等一下……”萧扬还想再拦,玉枫他凭什么为了一个女人对他这么漠视,他受不了这种被排除在外在感觉。 两道人影出现在萧扬面前,伸手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两人正是玉枫身边的小五和小七,身手最为出众和狠辣的护卫,他们冷着一张脸,异口同声道:“请萧少爷止步。” 小七是天生的冰脸,而小五却是因为气愤,杨言曦明明是老大先看上的,这个萧少爷却冒出来跟老大争,还敢使诡计占杨小姐便宜,实在恶劣,半点不顾兄弟之情,老大根本就是误交损友。老大难得动情,他一定要誓死捍卫老大这份纯纯的初恋。 “想死,老子可以送你们投胎。”萧扬冷笑,这两人身手是不错,玉枫亲自调教出来的,能差到哪去,但想拦他还差得远。 几乎在同时,焰也出现在萧扬身后,他虽然也觉得主子这回做得不地道,难怪玉少爷生气,可是能怎么办,他一生的职责就是保护萧扬,唯他的命是从,萧扬就是错了,他也只能当是对的,不是他没有是非观,而是立场不同。 “明天之前,我不想见到你,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他会忍住向他开枪。玉枫冷冷地说完,大步跨出酒巴,他妈真想毙了萧扬。 萧扬放下手,玉枫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追出去,跟他抢人吗?为了一个丑女,不值得!他又不是真爱上丑八怪了,天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脑袋被驴踢了。 想想这事真不能怪他,他是一个正常得不能正常的男人,有女人投怀送抱,正好又不是他讨厌的,顺势而为怎么不可以了?凭什么后果要他负责?杨言曦也是有责任的!他也不想想,他是怎么把人灌醉的。 玉枫把言曦带回自己的家,将她抱上床,自己则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凝视她姣好的容颜。 她算不得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可是他就是喜欢了,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只有自己明白,他不需要别人来置疑或评定。 至于萧扬,他是真的喜欢杨言曦么?如果是,他不介意跟萧扬来个君子之争,可是重点,他不是,他就是一小孩子脾气,纯粹是想找抽的。 手抚上了言曦的脸,却不经间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吻痕,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怒火再次被挑起,他刚才就应该先给萧扬几脚再说的,该死的萧扬,最近是活得太自在了。 玉枫很生气,后果严重!但他的耐力很好,不会轻易将火乱发,他进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轻轻地擦拭着言曦的脸,脖子,没敢再下,把萧扬碰过的地方彻彻底底消毒了一遍。 清晨,阳光斜斜地照射进来,带着几声鸟鸣,言曦懒懒地睁开眼,仍感觉头有点,宿醉的感觉真是烂透了,她本身酒量就是不好,昨天喝的酒又似乎比她以往所喝的都要烈上几分,也难怪会醉倒。 忽然,言曦发现周围环境不对劲,这里不是她的房间,但是却并不陌生,她在这里住过一次。 走出房门,果然见沙发里龟缩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言曦慢慢走近,在他的身旁蹲下,细细地看着容颜,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还是那么好看,如玉般的脸,睡颜犹如孩童一样纯净,她这时才发现,玉枫的睫毛好长好细,比她的还长呢,真是好看极了。 忍不住好奇地伸手碰了碰那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像小扇子一样,言曦无声地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像是****一样,调戏睡美男,太坏了! 杨言曦回房间拿了条毯子在玉枫身上,早上天气见凉,得小心点,否则玉枫定会感冒。玉枫这座宅子虽然房间多,但是却只有一张床,玉枫总是把床让给她,自己睡沙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是让她十分感动,不像楚煜城,就每次都跟她争床。 盖好毯子,言曦径自往厨房去,玉枫为她做过饭,还教她厨艺,也是该轮到她表现表现了,名师出高徒,虽然徒儿资质一般。 在杨言曦转身的那一刹那,某人的嘴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第六十四章 吃醋 言曦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色泽鲜艳,芳香扑鼻,其实她还是满有天赋的不是。 来到客厅,却是不见玉枫的身影,正疑惑间,忽听院子里传来一道清脆犹如银铃般好听的女声。 走出去一看,只见玉枫一身清爽,不见丝毫倦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带着宠溺,全身散发着温柔的气质,轻言慢语的,而那与他对立而站的女子,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神色间带着柔意,很安静详和,像极了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那么纤细,如云般的静,如水般的纯。 二人站在树下说话,连笑起来的弧度都那样相似,再般配不过了,远远望去,就像一幅古典的画,意境悠远。 言曦站在门口,脚步沉重地扎根在那里,再也移动不了,那么美的一幅画让她都不忍心去破坏,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不仅是指她的容貌,更为她的出众的气质。 最后还是那名女子先发现了杨言曦的存在,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言曦不说话,眼中带着不解,嘴边仍是扬着浅浅的笑容。 玉枫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看到杨言曦站在门口,冲她笑了一下,又转过头,拉过地上的行李,和女子一起走进屋里。 “介绍一下,这是我世伯的女儿舒瑶,这位是我朋友杨言曦。”玉枫指着两个女子分明介绍道,没有半分尴尬的意思。 “你好。”舒瑶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她的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细致,轻婉细绵,悠扬婉转,极富美韵。 连声音都这么好听,她今天总算知道什么叫‘黄莺如谷’,言曦从来不自卑,可是在这样极致美丽的女子面前,却也难免会一时自惭形愧,难怪玉枫不回她的信,原来是已有如此佳人为伴。 “你好。”杨言曦伸出手与她交握。 舒瑶只是轻轻与言曦的手碰了一下,便很快地放开,转头挽上玉枫的臂弯,完全把言曦无视了,甜甜地对玉枫说道:“枫,我这回来t市,可没打算住酒店,你会收留我吧。” “你打算逗留多久?”玉枫迟疑了下,他不喜欢有人干扰他的私人空间,更不习惯与人同住,萧扬那是完全死皮赖脸赖进来的。 “最多一个月,下个月行程很满,要飞到黎国办一场时装秀,不会打扰你很久的了,你知道酒店环境糟糕透了,收留我了……”舒瑶轻轻地摇着他的手臂,清幽悠长的声音带着几丝撒娇的味道,配合上讨好的小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至极,是男子都受不了这种柔情攻势。 玉枫点点头,温和的脸上带着宠溺,是言曦从未见过的‘柔情似水’,不知怎么的,言曦感觉她的心有些酸酸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自己被人遗忘了,好像玉枫眼里只有舒瑶一人而已。 言曦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也许两人只是朋友而已,可是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是那么显明,舒瑶和玉枫看起来那么相配,那么默契,没有多年感情沉淀是不可能的,玉枫看似对谁都好,实则很难有人能碰触到他的心里,可是对舒瑶,他完全发自真心的。 以前觉得那些患得患失的女子很无知,可是真正轮到自己,她不过也是俗人一个,感情最是无奈的便是心不由已。面对这么美丽的女子,言曦承认她是感到了威胁,她不像她那么温柔,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这种女生才是男人喜欢的,玉枫也应该会喜欢吧? “谢谢,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肚子好饿哦,有没有好吃的?”舒瑶一见玉枫答应,立刻放开他的手就直接往饭厅里走去,她可是想死玉枫的厨艺了,吃过他煮的东西,可就再也吃不下其他人所做的。 玉枫看着低着头,有点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心情也变得畅快起来,走过去轻描淡写道:“我和舒瑶是一块长大的,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玉枫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绝对不会任由小火苗变成熊熊大火,通常有危险,他会先把它扼杀在摇篮里。 言曦瞬间抬起头来,眼睛闪亮闪亮的。他,这是在向她解释!所以,他也是喜欢她的,对不对?可是他喜欢她,为什么又不给她回信呢? “我们进去吧,免得东西都被她吃完。”玉枫说罢,理所当然地牵起言曦的手。虽然对感情一事,他只是个生手,但他知道凭着自己的感觉走就不会错,言曦从来没有推开过他,是不是可以证明其实她对他也是有几分情意的,这也算是一种试探,爱情最美在朦胧时。 玉枫进去的时候,舒瑶已经翻找出筷子,对准着杨言曦所做的美食‘大流口水’,拿纸巾把筷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才去夹那菜,本质来说,她跟玉枫一样,有严重的洁癖,尤其是对食物更是食物的要求更是严格得近乎变态。 但她的筷子刚碰到东西时,整盘菜瞬间也没了踪影,正完好地摆在玉枫面前,顿时不解地看向玉枫。 “这不是给你吃的。”玉枫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自个拿了筷子就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开玩笑,这可是言曦为他做的‘爱心早餐’,哪能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去。 舒瑶讶然地看着他,心道,他以前居然怪僻了些,但总不至连顿饭也不让她吃吧。 杨言曦不想故作大方,她原本就是想煮给玉枫吃的,不管好不好吃,都是她一片心意,自是不愿意让别人吃了,虚伪不讨喜的事,她才不做呢。 “那我的呢?”舒瑶优雅地放下筷子,颇为可怜地问道,一潭秋水甚是楚楚动人。 “自己解决。”玉枫百忙之中,抽空回了一句,一盘简单的食物能让他吃得像饕餮盛宴似的,也算是他的本事。 舒瑶没有走,也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坐在那,不喜不怒,看向玉枫的眼神却变得奇怪,又将眼睛移到她一直视若无睹的杨言曦身上。 “这是你做的?”舒瑶问,玉枫对食物有多挑剔,没人比她更清楚,莫不是这女子的厨艺比玉枫更甚,再看看那盘菜,任她看透了每一根菜,也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杨言曦点着头,却把眼巴巴的眼神看向玉枫,见他从容不迫地进食的模样,言曦终是憋不住发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玉枫平静地把最后一口吃掉,再拿起餐巾擦拭嘴角,慢条厮理的,看得言曦心痒痒的,恨不得亲手帮他擦了干脆。 “有进步,不过下次可以把糖换成盐,味道会更好些。” 玉枫这么一提醒,言曦才惊觉起来:“糟糕,我把糖当成了盐,还下了好几勺呢。”早知道她应该先尝一下的,唉,看来她还真是没什么天份,不过,这次比以前给师傅煮的,那还算是客气,想起她把醋当成酱油,酸得师傅几天没吃得下吃,气得师傅罚她给全师门做饭,结果众师兄弟们华丽丽地泻了三天三夜,想想就觉得好笑,看师傅平时正经八百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黑色,自己中招还要拉着其他人一起‘有难同当’。 舒瑶震惊地看向玉枫,美目圆睁带着不可置信,他居然把一道下错配料的菜给吃了,还吃得津津有味,像他这么追求完美的人,怎么可能?平时哪怕一点瑕疵,他宁可毁掉,即便是首屈一指,一饭难求的名厨,他都能当着人家的面把菜倒掉,可现在…… “没事,反正已经吃了,下次注意些就好。”玉枫绝对是个耐心十足的好师傅,当然这得对何人而言,言曦不会做饭没关系,他会就行了,谁说女子就一定要留在家里相夫教子,承担家务,谁做不一样,何必分男女。 “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侍候,不吹毛求疵了,以前不是最不喜欢吃糖食的吗?”舒瑶疑惑地问道,看向杨言曦的眼神越发的有深意。 “人的口味总是会变的。”玉枫幽幽地说道,看似平静无澜的一眼,实则内含警告。 不得不说,玉枫的眼神仍是很有杀伤力的,至少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玉枫是说一不二的,很少人愿意去触他的逆鳞,舒瑶嘴角一扬,逸出丝丝轻笑,心中有些了解,顺从了转了个话题:“萧扬呢,怎么不见他,又去出任务了?”玉枫和萧扬经常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两人又老大不小了,半个女友也不见,不少人在背后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同性恋者,如今看来显然一位已经不是了。 一提起萧扬,玉枫的脸立刻黑了半分,干脆不理舒瑶,直接收拾了碗筷,往厨房里去,他现在不想听到‘萧扬’这两个字,否则他会忍不住劈人,哪怕那人是他的妹子。 舒瑶傻傻地看着他离去,不知自己又哪句不对,得罪他了?这个玉枫,脾气是越来越古怪,越来越难侍候了,对了,她刚好像是提到了萧扬,难道跟萧扬掐架了,不知这回萧扬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把玉枫气得这么呛。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只是来当个房客而已,舒瑶一回头,转身叫住欲跟去厨房的杨言曦,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个遍,打量成言曦全身直发毛,好像是待宰的猪仔。 “你叫杨言曦是吗?”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玉枫家里出现女人,玉枫待她似乎格外与众不同,可她看不出这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脸蛋嘛,是挺漂亮,不过比她还差一截,至于身材,比她火辣性感的,大有人在,个性,现在了解不深,还没看得出来。 “刚才不是已经介绍过了吗?我想不需要再介绍一遍吧。”杨言曦觉得她纯粹无聊,刚刚明明说过,这会装什么失忆。从看她的第一眼起,言曦就知道她是个极其高傲的女子,并不如外表那样谦和柔弱,如果她杨言曦不是玉枫的朋友,只怕舒瑶会连一眼都懒得施恩。 “你跟枫是怎么认识的?方便告诉我吗?”舒瑶说话温温柔柔的,给人以清风拂面的感觉。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玉枫吧。”跟一个陌生人,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具有危险性的陌生人,她自认做不到自来熟。 舒瑶倒也不强求,点点头,拉起自己的行李往里间走去,边走边说道:“哪间是枫的房间?” 枫枫枫,叫得这么亲切,知道你们的关系好,用得着这么肉麻吗?言曦心里怨念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舒瑶的意思是,她要住玉枫的房间,那玉枫呢?照例睡沙发,还是…… 舒瑶观察力很好,不须多时,她就找到了玉枫的房间,将自己的行李放在床上,开始整理起来。 “你要住这间?”还说兄妹,兄妹有同住一个房间的吗? “当然,我看了一下,好像除了这间房有床,其他房间都没有,我不睡这间睡哪?”舒瑶视线停留在整理的衣服上,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玉枫呢?”孤男寡女怎么可以共处一个房间?言曦胸膛中似乎有股火,抑郁在心头。 “那就随他的意思了。”其实舒瑶的意思是看玉枫好人做到底,给她买张新床还是自己出去睡沙发,可她却没想到言曦会想歪了去。 言曦一咬牙,转身走了出去,一出房间迎面却是撞上了玉枫。 “怎么了?急忙忙的样子。”玉枫奇怪地看向房间,是舒瑶跟她说了什么吗?舒瑶这回搞突袭,他还没来得及跟她嘱咐些什么。 言曦看着他,嘴巴张了张,实在不知如此开口,毕竟是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纵然性子比一般女子豪爽,但是还是难以启齿,千言万语,最后归结一句:“我走了。”气死她,为什么不问,要死也死得干脆点嘛,要死不活卡在半空中,算是什么意思,真是没用,言曦狠狠地将自己鄙视了一番。 玉枫想说什么,但言曦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走到一半后,突然又折回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晚上你睡哪里?” 玉枫被她弄得云里云雾的,不懂她这一句打哪来的,下意识地说道:“房间。” 该死的房间!言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跑,速度之快,让玉枫想追也来不及,因为人家用的是轻功。 气死她了,还说兄妹,都住同一个房间了,难怪不回她的信,原来是早有心上人,直说就是了,她又不会强逼着他接受她,干嘛要骗她?可恶,抓狂暴走中…… 玉枫一脸莫明其妙,傻气地挠挠后脑勺,他说错了什么,睡觉不到房间里,难道还睡到院子里不成?问他今晚睡哪里,如果杨言曦愿意在这边住下去,叫他天天在睡沙发都成,但显然依他们现在的关系,顶多算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离同居还是差十万八千里,所以他当然是睡床了,有什么不对? 舒瑶靠在门板,低头抿笑,哈哈哈,太搞笑,她平生第一次见到玉枫笨笨的样子,太这么经典的画面是一定得照下来的。那女孩子不会是以为她要跟玉枫怎样怎样吧? 舒瑶刚一把相机拿出来,玉枫一个冷眼杀了过去,吓得舒瑶差点一个拿不稳,把相机给摔了,不是说陷入恋爱的人,脑袋都会变笨的吗,怎么还是这么精明? “是不是你对她了说什么?”正主跑了,他当然要找唯一在场证人要原因。 舒瑶轻轻一笑:“你的心上人以为我们两个有奸情发生,正吃醋呢,你到底哪找来的纯情派国宝,这太稀有了,你可得好好保护。”说完,舒瑶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又笑了:“我差点忘了,你也是纯情派掌门人,你们两人可真是绝配啊。” 玉枫却没有她说笑的心情,眉毛皱得死紧:“你到底跟她说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说我要睡你房间……” 不用后半句,以玉枫超强的思维能力,一个提示便足以让他想清来龙去脉,急得他转身就走。 “别着急,是你的就跑不了,那女孩儿对你也是有意思的,瞧她醋劲多大,你还怕她跑了,喏,我不小心捡到的好东西,给你。”舒瑶拿出十几封短短的书信交到玉枫手中。 玉枫接过书信,第一反应是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毛笔写字,不过这字倒还也好看,但当他看到书信内容时,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成丰富多彩了起来,欣喜、激动、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第一次收到这样的情书吧,那女孩子可真有新意,居然用书法书写情书,够浪漫的,如果用鸿雁传情,那就更妙了。”女孩子大多都是浪漫主义者,她也不例外,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么绝的主意? 情书,玉枫没少收,读书时代,他收的情书卖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资金,可是从来没有一封能够拨动他的心弦,通常的下场都是垃圾桶,此时,让他激动的是,书信下面的署名,有什么比自己倾心的女子给自己写情书给让人感动的呢?虽然她的信里没有激情洋溢,煽情动人的语句,但是字字朴素,情感流露,可见真心。 他发誓,这十几张纸绝对比无限额支票来得更吸引他。 “这些哪来的?”狂喜过后,玉枫没被冲昏了头脑,很快地冷静下来,如果言曦写了,她没理由不亲手交给他,而交给一个刚刚认识的人,而且那人还是她的‘情敌’,所以他并排除是某人恶搞,比如眼前的这一位,母亲是来自书香门第,书法绝对是顶尖的好。 “刚才在找房间的时候,在萧扬屋里看到的。”舒瑶很爽快地回答,她一点也不介意看这两人打架,不过这萧扬怎么会想出藏人情书这种缺德事? 萧扬?他怎么得来的?玉枫脑海里突然闪过舒瑶说的‘鸿雁传情’四个字,又想起那一****回来,看到萧扬在烤乳鸽,当日他的反应就有些奇怪,还说什么不能怪他的话,原来如此! 新仇旧恨,哪个是新仇,哪个旧恨,他也分不清了,总之,他现在很火大,很想k人,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口气很是阴冷地对着里面道:“不管你现在在哪,马上给我滚过来。” 该死的萧扬,真是皮在痒了! 萧扬接到电话时,确实有点怕怕的,很想当自己不存在,可他就是存在,而且华丽高调地存在着。靠,不是给他一天消火的时间吗,怎么经过一夜,火气反而见长,难道……萧扬立刻联想到自己房间那些不能说的秘密,玉枫总不会做出跑到他房间,摔他的东西泄愤,然后不小心发现那些信这么幼稚的事情吧? 玉枫是不会,但是他没料到今日家里会了一个意外客人,让他火上加油。 如果萧扬想,只要他不回去,玉枫也不能拿他怎么办,萧家继承人的位子不是谁能动摇得了的,他以自己的实力缔造了自己的帝国,所以他肆无忌惮。 但他还是回去了,不为别的,只为与玉枫十几年的感情,从枪林雨弹,生死边缘里走出来的感情,再说他也真有那么一点点后悔愧疚了,他又不是真爱杨言曦,爱得非她不可,干嘛为她不要一个兄弟,顶多以后不碰她就是了。 他回去了,所以被扁得很惨,一进门,玉枫直接抄起扫把朝他狠抽了过去,可怜他一代堂堂****之主竟沦落到被扫把侍候的下场,太丢人了!情以何堪啊! 第六十五章 金屋藏娇 杨家书房里,杨博渊手里拿着文件,看不也看站在他对面的苏言涵,随口问道:“你让我的秘书去警察局做什么?” “没啊,没做什么,爸爸,喝茶。”苏言涵端了一杯茶走过去,放到他的桌面上,笑容生涩而局促,带有小心翼翼的讨好,她不清楚杨博渊为什么会看上她妈妈,但她知道杨博渊是她留在杨家唯一的倚靠,她必须抓着靠山。 “我说过,在没人的场合,用不着叫我爸爸。”杨博渊冷淡地说道,瞧也不瞧她的茶一眼,杨博渊年少时便是杨家最叛逆的人,他凉薄,哪怕是他父亲过世,他也能狠下心来不过来看一眼,便可见他的绝情,对这个随便抓来的继女,他又能有多大的情份呢。 “是。”苏言涵想的却也简单,当官的嘛,当然有些架子,她这才来杨家没多久,当然与他不亲,过些时候就会好的,自己的妈妈是什么身份她当然清楚,以杨博渊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年轻貌美的女人都有,但是他却敢力排众议娶苏芯月,证明还是有真爱的不是吗?日子久了,他也会爱屋及屋,真心疼爱她的,只要杨博渊真把她当成女儿了,那么杨言曦还算得了什么。 “有些事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份。”杨博渊轻轻地放下文件,一双眼睛似能看透人心。 苏言涵一惊,他都知道了么?不可能,她对李建强有恩,李建强不可能会出卖她,而且如果杨博渊知道她要害死杨言曦,怎么可能会不阻止,他一定是吓唬她的,苏言涵适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明白叔叔的意思。”苏言涵强自镇定,努力地想装出无辜的样子,但在杨博渊这样的人精面前,一切的伪装只会变成可笑。 “你明白的,不要在我面前装傻,言曦终归是我侄女,该怎么做,分寸如何,自己好好掂量,出去吧。”杨博渊淡淡地下逐客令,他的心很冷很硬,极难捂热,杨言曦跟他有血缘关系,却无多少感情,他甚至曾经是憎恨她的存在的。 苏言涵走出书房,起先她没想明白,但很快她就想通了,杨博渊分明是知道她所做的事情,却没有阻止,只是警告她把握好分寸,也就是变相提醒行事小心,这次她能这么容易设局陷害杨言曦,一切顺利得出乎她的意料,也许其中就有杨博渊的推波助澜,虽然她不知道杨博渊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只要是于她有利就行了,她等于是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后援。 她就知道杨博渊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她将会是杨家唯一的公主,而明灏也将会彻彻底底属于她!杨言曦这个时候应该已经下地狱了吧,像她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的,受尽一切折磨的,不是吗?苏言涵弯起嘴角,笑容像罂粟一样,美丽却致命的毒。 但她的笑容没有持续多久,便见杨言曦穿着一身睡衣从房间里走出来,边走边打呵欠,似乎还没睡醒的模样。 苏言涵像见鬼一样地看着她,怎么可能?一个死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昨晚明明见杨言曦偷溜出去的,李建强也给她打过电话,杨言曦明明就已经被李建强抓住了,为什么她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杨言曦一步一步地往上走,慢慢靠近她,在与她擦身而过时,突然站定,她明明是带着微笑的,可是苏言涵却感觉到有些冷,手脚似乎被冻进冰窖里,僵硬冰冷。她以前不怕杨言曦,甚至敢肆意欺凌,但是现在的杨言曦,总是让她无端地感到害怕,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也能让她惶恐不安。 言曦高上苏言涵一些,她微微俯下身子,靠近苏言涵的耳边,低声喃喃道:“很意外吗,弄不死我,以后出门可就要小心点了。”说完便笑笑地从她身边走过。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苏言涵身子一颤,恐惧袭上了她的心头,杨言曦,杨言曦会怎么对付她?现在杨言曦的心思,她完全捉摸不透。 门铃惊醒了沉浸在恐惧的幻想中,心有余悸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什么事?”苏言涵口气颇为不佳,一个打工仔她凭什么要给人家好脸色。她享受着千金小姐的身份,却忘了自己也是曾挤身在社会的底层,又或许她是记得的,所以她讨厌这样的人出现在她面前,提醒她曾经那么卑微的身分。 “苏言涵小姐的快递。”快递员的服务态度很好,并不因为对方的无礼而生气,像他们这种到处跑的工作,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要真去计较那还不得累死自己,送完东西走人就是了。 苏言涵接过东西,签上自己的大名,便将门关上,好奇地看看这个小盒子,很精致,一看就知是不俗之物,从小到大她收过的情书、礼物不计其数,这回不知又是哪位慕名者送的礼物。 她爱慕明灏,一直认定了他,在她眼里,慕明灏就是最好的男人,哪怕他有很多缺点,所以当慕明灏对着杨言曦说不爱她时,她真的是伤心了,可是在慕明灏的甜言蜜语,外加不眠不休在她楼下站在一夜之后,她便心软地原谅了他。 但是对于其他男子送来的礼物,尤其是精美奢华的,她也是来者不拒,毕竟以慕明灏的身家并不能给予她最好的,这些礼物通常都能满足她极大的虚荣心。 苏言涵满心欢喜地打开盒子,却在看到里面的东西里,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惨白地犹如死尸,整个瘫软在地上。 里面……里面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指,看得出那是一只男人的尾指。 惊吓并没有到此结束,接下来连续几天,苏言涵每一天都收到一只手指,从小尾指到大拇指,都是那么血淋淋的,恐怖极了。她认出了手指的主人,是李建强,因为有一只食指有被烫伤的痕迹,那是一次她和李建强去吃火锅,不小心打翻火锅,李建强为了护她,替她挡下滚烫的热水。 她不敢再去收快递,可是那人却总是有办法将东西送到她手上,就是她躲在房间里,那个小盒子还是不期而至地出现在她面前,撕扯着她脆弱的神经,就是在睡梦中,她也常常梦到满天的血色,一根根手指在她眼前晃动…… 整日活在恐惧之中,她开始睡眠不足,变得憔悴、衰弱,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变成歇斯底理。杨言曦那一句‘以后出门小心点’一直不断在她脑海里萦绕,害得她不敢再出门,连慕明灏的邀约都推掉,连踏出房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杨言曦会随时冒出来害她,她可是见杨言曦的狠劲的,动起手来真会要了她的命。 苏芯月见女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且日趋严重,听了她的讲述,更是心惊胆战的,对杨言曦自是十分记恨,可惜没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六神无主之下,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杨渊博身上,但生性寡淡的杨博渊,此生除了洛倾雪,他的心何曾为人担忧过,苏言涵在他心里根本不算什么,意思意思派人查了一番,没有结果便作罢,甚至建议送她去疗养院。 疗养院是什么地方?让苏言涵住进去不就是告诉别人,她精神有问题吗?那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别人会怎么说她,谁敢要她?苏芯月当然不同意,她女儿好好的,不是神经病。 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苏言涵却仍活担惊受怕之中,变成有些神经质,脾气越发得坏了。 再说,杨言曦独闯酒巴,力战众人的事,最官方以黑帮火拼的拍板定论,这当然跟身家清白的杨家大小姐沾不上半点关系,是个人都不相信一个千金小姐会去单挑黑帮。 言曦看着最新日报,满意地一笑,萧扬个性虽然讨厌吧,办事还是挺牢靠的。她后知知觉地想起,那****跟萧扬一起喝酒,然后一觉醒来,就到了玉枫的家,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自己好像遗忘掉了什么。 如今想来,似乎真的有什么地方忘记了,想着想着,脑海里竟浮现了萧扬吻她的画面,顿时觉得阴风阵阵,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不是这么邪门吧?萧扬吻她?鬼附身了,还是抽风了?她才不信萧扬喜欢上她,那人会喜欢谁,天都会下红雨。 言曦冲到浴室里,拿起牙刷牙膏猛刷个不停,太惨绝人寰了,她居然被一个疯子吻了,会不会有病毒啊,她一定得消毒才行。 “你干嘛?刚不是刷过牙了吗,怎么又刷,昨天吃到屎了?”楚煜城倚在门板上,看着好像跟自己嘴巴苦大仇深的言曦,很是不解。 “比吃到屎还严重。”言曦猛刷着牙,愤愤地刷着,整个把当成萧扬这个阶级敌人来消灭。 “时尚酒巴所谓黑帮火拼是你的杰作吧,你昨晚消失一整夜就是去那?”楚煜城手里握着一份报纸,脸上隐有怒容:“你一个女孩子,不知道很危险么,出了事怎么办?”他这么大好资源摆在她身边居然不用,气死他了,她难道不知他会……会担心吗?真是没心没肺的女人! “安啦,我不是好好的吗?”自保她还是可以的。 楚煜城郁闷地瞪着她,唉,女孩子还是不要太彪悍得好,让他这个做大男人的很没有表现空间,很挫败的! “我要走了。”楚煜城呐呐地说,经过休养生息,他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虽然他很想再赖下去,但这里总归不是长留之地,他只怕已经被人盯上了,留在这里只会带她危险,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哦,那,再见。”言曦漱了漱口,平静地应道,就像送走一只小狗小猫一样。 “说你没心没肺,你还真是无情无义,好歹我们也‘同居’了这么久,怎么都得表现得不舍点吧。”楚煜城很无奈,言曦看他完全没有一点对待异性的自觉,难道她对他就真的一点点感觉都没有吗,他长得不帅么,还是他性格不好,为什么像他这么优质男人,她就连点心思都没有动呢,唉唉,伤心啊! “打住,什么同居,很有歧义的好不好?” “我们同住一屋檐下,不是同居是什么?如果你怕我坏你名节的话,其实我也不介意对你负责的,虽然放弃花园里众多鲜花,但为了你这朵奇葩还是可以考虑的,怎么样,考虑一下,你看我,长得不错,身家也颇厚,对女人更是温柔体贴,你要不就从了小爷吧?”楚煜城卖力地自我推销,如果可能,他是真想带言曦一起走的。 “多谢大爷的青睐,小女子自认没这个福气,你还是回去招惹你的莺莺燕燕吧。”楚煜城说话向来没句正经,言曦也习惯了,乐得跟他打哈哈。 “百花盛开固然美丽,可我现在更爱的一枝独秀,真的不考虑?”明明很正经的求爱问话,楚煜城偏的用嬉皮笑脸的面孔来掩饰,他从没这般真心想与一个女子执手,说穿的,他也是有些害怕被拒绝的。 “不考虑,你还是当你勤劳的蜜蜂吧。”言曦推开挡路的楚煜城,临走了都要调戏她一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楚煜城猛地拉住她的手,眼中有太多言曦看不懂的东西,这一走,他自己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有时想想不如干脆敲晕她,一起带走了算,但一则,这女的身手不错,他自己又是个伤员,打不打得过还得另说,二说,他也不愿强迫她。 “这个送给你。”楚煜城把吊坠塞到她手里,当初见徐哲手里这个东西里,就觉得十分合适言曦,当场就硬‘抢’过去,却一直没送出去。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言曦赶紧推了回去。 “我就走了,你留着当个念想呗,也不是多贵重的东西,我在你这白吃白喝白住这么久时间,给点住宿费也是应该的。” “那好吧,我就收下了,挺漂亮的。”言曦拿起来晃了一下,“你还是等晚上再走,白天出去太危险了。” “终于懂得关心我了,承认吧,你心里就是有我的。”楚煜城喜滋滋地说道,他宁愿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知是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去你的,我是怕有人看到我这跑去一个男的,坏我名声。”不得不说,在感情这方面,言曦确实神经大条了些,要是别人这样明里暗里地示意了无数遍,早该明白了,可她偏以为楚煜城又是在耍耍嘴皮子,这当然也怪楚煜城当初没有把握好形象再出场。 “今天是我们同居生涯最后一天,给点面子,别再打击我好不,伤痕累累的心又被划上一刀,碎了一地啊。”楚煜城捧着心,作西子捧心状。 “有这么脆弱吗,拿瓶万能胶黏回去就成了。”言曦以打击楚煜城为乐趣,想到他要离开,说真的,还是真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舍。 “我现在就想把你劈了,再黏起来。”楚煜城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你‘金屋娇藏’了这么些时候,我连外面的阳光长啥样都快忘记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你怎么也得带我出去走走。”至少给他多一些美好的记忆。 “我还要上班……”在楚煜城恶毒的眼神下,某小绵羊很没骨气地妥协,“好了好了,带你出去玩,乖哦。”说罢,还掂起脚尖,揉了揉他的头。 “我不是你宠物,别用这么恶心巴拉的声音。”楚煜城扯下她的手,耳根却微微有些红了,每次都是他调戏别人,今天居然被人反调戏。 言曦嘻嘻一笑,楚煜城有时候也挺像个大男孩的。 萧扬很可怜,他被折断了一只手,可怜兮兮地用绷带吊着一只手不能动,最恨的是万恶的玉枫居然不给他请医生,还让他自行解决,他能怎么解决,用另外一只手绑吗,最后还是舒瑶毛遂自荐,主动给他包扎,但这女人是学设计的,脑袋构造就不是正常人能比的,给他吊着手,她竟能把绷带绑到脑袋顶上去了,还滑稽地弄出两只兔子耳朵,他一代冷酷美男的形象就此毁于一旦。 看着四肢健全,气定神态看书的玉枫他就来气,他不是笨蛋,玉枫动手的时候,他当然有还手,可是打不过能怎么办,连焰也被小四带来的小黄追杀,丢下他这主子,叛变地躲到大树上避难了。 “楚煜城的下落已经查到了。”萧扬觉得自己一定是天下第一可怜人,他不仅遭受这种非人类对待,还得眼巴巴地拖着这受伤的身体去工作,还有比他更可怜。好吧,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自作自受了,他都已经自我反省了一下下还不够么。 玉枫很小气,虽然将萧扬狠揍了一顿,但他还是觉得没解气,继续不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好,不理他是吧?萧扬阴阴地笑了,他保管他的下一句话玉枫一定会跳起来的,看他还敢无视他,冷笑道:“他现住杨言曦家里,两人同住一个房间,接下来不用我说吧。” 第六十六章 校园相遇 楚煜城从小在海上长大,陆地上的风景名胜他还真知道得不多,杨言曦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t市人,但她的情况又特殊了些,两人不知道去哪好,无聊地压马路。 对楚煜城来说,地点不是关键,关键的是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哪怕不是干着风花雪月的事,单纯地在马路上走,连只小手都没牵,他也觉得很温馨幸福。 同样一件事在两个心态完全不同的人看来,感受自然也是不一样,楚煜城对言曦来说不过就是一朋友,能让她有什么特别的心思,脸红心跳吗,太搞笑,楚煜城又不是她的恋人,跟楚煜城逛街,在她感觉就跟凡哥没什么两样。 “你以前在哪读书的,到你母校看看。”楚煜城也看出了言曦有些无聊的样子,便提出了到她母校去,她的过去,他没有参与,但他想知道。像她这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又长得漂亮,在读书时代肯定不少人追,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转到她学校去读书,当个校友,也许早就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哪还有什么慕明灏的份。 两人来到清山大学,漫走在鹅卵石路上,说真的,这也是言曦第一次来的,以前听莫以凡提过几次,但也没想过来看看,如今一见,环境当真不错,绿化很好,不失为一片静土,现在正值假期,校园里没有太多的学生,稀稀疏疏的,偶尔小猫两三只,很安静。 “你以前就在这里读的?有没什么趣事,说来听听嘛。”楚煜城捅了捅她的肩膀,很八卦地问,她读书的时候不会也这么彪悍吧,把那些追她的男人一个个打跑。 “没有。”言曦很直接,那是以前杨言曦的记忆,不是她的记忆。 “怎么可能,就没男生给你写写情书之类的?”好吧,他承认,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 杨言曦想了一下,有人给过她写情书么?她很认真地想着,最后悲剧地发现,没有,自小她就是从男生堆里长大的,哥哥们自然不可能给她写情书,又不是搞****的,师兄弟们则没一个把她当女人看的,再说了,他们那个时代的江湖儿女不喜欢写情书这一招。 “够失败的你,长这么大连封情书都没收过。”楚煜城嘴角带笑,狠狠地鄙视道,心情却是极好,想起自己以前的战绩就觉得好笑,他读小学的时候就收情书,收到他们班的值日生都忍不住朝他咆哮,因为垃圾桶总是满满的,不过这些当然不能说,杨言曦对他的印象本就不好,就不要再火上加油了。 “那又怎么样,不收又不会死。”她是没收过,但她写过,可惜人家根本不鸟她,唉,真伤心,人生第一次恋爱,还没谈,就失恋了。 楚煜城呵呵一笑,随口问道:“你以前读书的教室是在哪边啊?” 哪边?她还真不知道,随便往右边一指,学校什么最多,教室最多,她想就是自己乱指也总指得到吧,至于是不是她曾读过的那一间,谁知道呢。 可当楚煜城走过去,那哭笑不得的表情实在让她华丽丽地囧了,她什么地方不好指,竟指到了厕所里去。 “你读书的地点真是……特别啊。”楚煜城憋住笑,脸涨得通红,故意取笑着。 丢脸!言曦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她又不是真是这里的学生,不知道构局是很正常的,也是这间学校的建设者变态,一间厕所外面用得着装修得这么富丽堂皇,品味高雅吗? “想笑就笑呗,没人拦着你。”言曦没好气地道,看他要笑不笑的样子,她都替他难受,笑吧笑吧,笑死他最好。 言曦话音一落,楚煜城便爆笑了出声,很夸张的笑声,直到言曦不断用眼神秒杀他,死死地瞪着他,才渐渐地收敛了笑容,企图亡羊补牢:“其实,这个地方也不错,环境挺好的。”说完,楚煜城连自个都鄙视自己了,这话太假了。 言曦朝他假笑了一下,转身往另一边走去,虚伪! 楚煜城赶紧追了上去,怕她脸上挂不住,不敢再问,他想可能是杨言曦太久没母校,学校格局发生变化,她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走进了琴房,里面摆着一台钢琴,言曦在杂志上看过这东西,知道这是一种乐器,但她不懂得弹,好奇地用手指弹着琴键,有一下没一下地发出声响。 “会吗?”楚煜城问,钢琴算是比较常见的乐器,一般千金小姐会弹个几下,就像古代大家闺秀会学琴棋书画一样,至于造诣就看各人的天份和努力了。 “不会。” 楚煜城本只是随口问一下,却没想过她会不会,想了一下,问道:“想听吗?” “你会啊?”言曦满眼惊奇,她有听过电视里演奏过一次,当时就觉得好听极了。 坐在钢琴面前的楚煜城身上的气质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不再一副浪荡无拘、游戏人间的模样,他集沉稳、优雅于一身,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让人迷醉的贵族气息,顿时流水般的音符从他的指间倾泻而去,悠扬而悦耳,纯美的安静与爱恋通过音乐的力量温柔地舒缓着言曦的神经。 他用音乐来倾诉他的爱意,以最真挚的心去倾诉。 大大的琴房里处处都飞着悠扬的钢琴声,楚煜城边弹边侧过头,时不时微笑地看了看她,言曦从他的眼睛里清晰的倒影着自己,忽然觉得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很安静祥和,好像世界的所有的与他们无关了,有的只是永无止境的优美的琴声。 言曦陶醉地听着,楚煜城弹得极为好听,比她在电视上听到的都好听,但她只是单纯地觉得好听罢了,因为她无法透彻他的心,在她听来这只是一首美妙的曲子而已。 或许,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吧。 一曲终了,楚煜城停下,抬头看向杨言曦,无奈地发现她的眼中只有欣赏,却无痴迷。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很好听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才能,不会常用这个去骗人家女孩子吧。”言曦笑嘻嘻地说道,她能想到的就是这个了。 “不会,我想骗你的只有你这个女孩而已。”楚煜城嬉笑着说道,听起来像是在调戏,但言曦不会知道的,他已经有十年没有碰过琴了。 “切,少唬人。”说白了,她就是不信。 什么叫‘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楚煜城总算是体会到,他想,这是不是自己以前对感情不负责的报应? ‘踏踏’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脚步声由小至大,似乎朝的就是这个方向。 楚煜城眼明手快,拉着言曦就往后面的柱子躲去。 杨言曦还来不及发问,楚煜城便捂住了她的嘴,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一般来说,学校里的琴房是不会随便让人进去的,要是让人当成贼一样捉起来,他的颜面往哪摆?当初与朋友打赌去偷女王项链都没被捉到,现在要是因为进人家的琴房被当成宵小抓起来,那也太冤了吧,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的大牙。 “刚才琴房是不是有声音,我没听错吧?”一个女生疑惑地问道,怀疑是自己幻听。 “你应该是听错了吧,贼再笨也不会来琴房偷东西啊,我们快走吧,步步惊心就要开播了。”另一女生急切切地说道,连想搜查一遍的欲望也没有。 “有这么好看吗,再说网络上不是有,回去再看也不迟。” “人家就是心急嘛,走啦走啦……”两女生拉扯着往外走。 “记得把门锁上。”谨慎女生嘱咐道。 两女生锁了门,那女生仍是喋喋不休地讲着戏剧的情节,另外一个女生有一下没一下地应着,两人的声音渐走渐过远…… 人走了,可楚煜城像是没看见一样,忘记把杨言曦放开,依然捂着她的嘴,眼眸闪闪发光,很灼热,几乎都可以在言曦脸上烧出一个窟窿来。 言曦仰着头,努了努嘴,示意楚煜城放开。 唇在楚煜城手心蠕动,他只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痒,挠着他的心,一股邪火就直直往脑上冲,在脑海里闪现着烟花绽放时的绚丽,一如身边这个女人的娇美。 言曦看着楚煜城的眼,四眼相对,她看到了他眼中的****,心中倒没有多想,只是有点无语问苍天,这人怎么到哪都能发情,半点不辜负他花花公子之名。她承认自己长得不错,但他可不可以不要露出这么禽兽的眼神,说起禽兽,她倒是想起了某只衣冠禽兽,哼哼,那小子敢占她的便宜,她还没去找他算账呢。 言曦神游天外,说穿了她压根就是不把楚煜城当成危险品,岂知男人一旦火被挑起,分分钟会化身为野兽。 楚煜城松开了自己的手,俯下身,对着她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言曦恰好游完神回来,抬了抬眼皮,便见楚煜城的脸直往她盖下去,想也没想,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去。 可怜的楚煜城童鞋就这么华丽丽地杯具了,一张俊脸被她一拳打得扭曲,身子往后退去,这丫头的手劲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说他占个便宜咋这么难呢,彪悍的女人,伤不起啊! “你是不是女人啊,力气那么大?”楚煜城想吐血,这么一打,再有的****也消失无踪,想想刚才的情景多美啊,如此良辰美景之下,她要是半推半就,两人来个湿吻多唯美啊,这女人倒好,就会大煞风景,跟没点浪漫细胞、尤其是武功高强的女生谈恋爱,简单是伤心伤身! “废话,不是女人,你会兽性大发?难道是个断袖的?”言曦冷凝着他,对他脸上的伤视若无睹,敢轻薄她,她是那么好轻薄的吗?在酒巴里,她要不是喝醉了,哪容得了萧扬放肆,她现在还上火着,打算过去抽他一顿呢,至于玉枫的强吻,偏心的她选择性忽略掉,或许在她潜意识中那不是强吻,毕竟自己也有些是愿意的。 “我断袖?有我这么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魅力无敌的同志吗?”楚煜城那是相当地自恋,他一直是以这俊脸为骄傲的,可在这个女人面前完全是没了作用,一再惨遭蹂躏。 言曦白了他一眼,甩甩头,往门外走去,这人没得救了。 拉了拉门,没能拉开,她这才想起那女生竟把门给锁,但一扇门拦住她吗?她玄剑门第一高手的名头也不是叫假的,言曦提起右手,运劲集于掌中,正欲破门而出时,楚煜城拉住了她的手,却没想她的内力还来不及散去,楚煜城这一碰,言曦身体的防御系统自动启动,竟让楚煜城反弹了出去,撞到门板上。 “你没事?”言曦暗道糟糕,赶忙走过去问道,幸好她没有用十成功力,否则还不把人给震成重伤。 楚煜城也不是常人,也是从火里来,水里去的人,底子本身就好,虽被震得手脚麻痹,心跳有刹那间的紊乱,但还不至于伤重吐血。 “怎么回事?”楚煜城调节了一下气息,才问道,他方才一碰她便感到一股气流往他撞来,太诡异了。 言曦耸耸肩,扮无辜:“不知道。”她总不能告诉他,他是被她的内功所伤吧,太吓人了,估计也没人信。 楚煜城诡异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而且想把她解剖来看看体内构造一样,最后还是没看出点异于常人的地方才作罢,转身,拿出一把万能钥匙,那门便轻而易举地被打开了,这扇门在他眼里还不够看,跟开自家门没什么区别。 “你怎么有钥匙的?”难怪不要她出手。 “这个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做万能钥匙。”不懂了吧,楚煜城有些小小的得意,也不看看他是混哪行的。 “这么神奇,借我看看,行不?” 楚煜城把钥匙给她,言曦仔细地看了又看,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怎么就这么厉害,现代就是设备太好了,她纵使身负绝技,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把钥匙还给楚煜城,言曦率先走出琴房,慢悠悠地在校道上晃着,现在的教育体制跟她那个时代很不一样,可惜她重生来的是一个已经踏出校园的女子,不然她还真想想试试在这里读书的滋味,应该会很不错吧。 晃着晃着,言曦突然意识到身边似乎少了道聒噪的声音,人呢?转身往后望了去,只有空荡荡的街道,哪还有半个人影。 人呢,怎么跑了?言曦不解,不是他嚷着要她陪他最后一天呢,人怎么就跑了?不会是她刚才那一拳打重了,所以生气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再说,要不是他想轻薄她,她才不会对她动手,她完全是合理自卫。 言曦绕回琴房,打算进去把那个别扭的孩子找回来,一进去才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找人不果,言曦走出琴房,却见楚煜城完好地站在一棵大树,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偶尔几片叶子飘落,从他身边晃过,飘飘扬扬地落在地上。 言曦竟然有一刻的错觉,微笑地朝着她笑的楚煜城是深爱着她的,脸上是划不开的柔情。 楚煜城双手放在背后,微笑着一步步朝她走近,最后在离她仅有一米之遥的地方停下,把藏在后面的玫瑰花拿出来,送到言曦的面前。 一如言情小说那样俗烂的情节,言曦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这样的桥段确实激不起她心中的半分涟漪,但是在看到那一束淡粉的玫瑰花时,她却是有些动容了,那不是真真正正的鲜花,而是纸花,由人工折叠而成的纸花,做工不是很精细,但也可以看得出那人的用心,这比用金钱买的鲜花更珍贵。 “你折的?”言曦问,很难想像一个大男人折花的样子,做这种东西需要有极好的耐心,这么大一束花,这得做多少天啊?刚才失踪了一下,就是为了去拿花,这厮原来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给她个惊喜吧,真奸诈! “嗯嗯,喜欢吗?”楚煜城温柔地问道,他觉得此情此景还是采用温柔风比较有感觉,看那个玉枫,不就是采用这样手段才叫言曦对他青睐有加的么。 饶是没心没肺的杨言曦见楚煜城这么用心也小小地感动了一把,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她虽少了点,但不是没有,但是……这纸花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 “这不会是我家的厕纸吧?”言曦怀疑地问道,她家用的厕纸当然是质量一流,花纹精美,但是再美它是厕纸,有种幻灭的感觉。 “是啊。”楚煜城倒是大方承认,以为他不想买标准的纸花吗,这不是没出门,只能废物利用嘛,而且他觉得自己挺有创意的,杨言曦不该感动得稀里哗拉的吗? 言曦眼睛抽了抽,难怪她说这阵子家里的厕纸用得这么快,原来还有这么一着,什么浪漫啊在这一刻破碎得彻底。 “呵呵,真是太有新意了,真叫人感动,枫,你回去也给我折两朵吧。”一道银铃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言曦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回头一看,果然舒瑶和玉枫站在他们身边,舒瑶一如先前所见的柔美,不失大方,像一个女神一样温婉典雅,但站在她旁边的玉枫,则显然脸色就没那么好看,有些苍白的样子,温润的脸上似隐有怒意,唇锋抿成一条直线。 但言曦觉得他还是那么好看,尤其是跟舒瑶站在一起,当真匹配极了,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比她和楚煜城这对组合不知亮眼多少倍。 “这不是杨小姐吗,这位是你男朋友吗,不介绍一下?”舒瑶走了过去,微笑着说道,又将目光投向了楚煜城。 “他叫楚煜城,我们只是朋友。”杨言曦简短地介绍道,本不必跟她解释些什么,她就是不想让玉枫误会,虽然他或许并不在意这个‘误会’。 楚煜城听到那男朋友三个字时,着实是小小兴奋了一下,但言曦的否认又让他有点伤心,她这么急着否认,说穿了还不为了那个玉枫。 楚煜城顿时看向玉枫,眼中闪过锐利,拳头悄然握紧,他想过玉枫或许会追查他的下落,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找到了他,他原打算今晚就连夜出海的,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暂时是朋友,以后就不一定。”楚煜城揽住杨言曦的肩膀,轻佻的语气中实则是带着一种宣誓的决心。 原本听了言曦的话脸色变得缓和了些的玉枫,脸又黑了几分,一双眼睛死盯着楚煜城搂住言曦肩膀的手,瞳眸变得幽深,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气,该死的楚煜城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花风雪月,花风雪月也就罢,竟该死地找上他的女人。 言曦瞪了楚煜城一眼,从他的手臂上逃开,却不想她的这一眼在外人看起来那是羞中含嗔,无限风情。 玉枫悄然地握起拳头,他发现他最近变成暴力,打完了萧扬,他还想打眼前这个男子,他似乎越来越动怒,可为的理由却永远只有一个。 舒瑶侧过头看了看玉枫的脸色,忽然挽住他的手,巧笑嫣兮地说道:“早闻t市的一等学府清山大学风景如画,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本想来沾沾灵气,不想竟能和杨小姐相遇,真是有缘份,相请不如偶遇,不如我们结伴而行如何?” 第六十七章 算账 无缘无故多两个电灯泡,而且是超大瓦的,楚煜城心中自是不愿意,刚想拒绝,便听得玉枫说道:“主意不错,言曦,不反对吧?”笑容永远如此和煦,让人无法拒绝。 言曦对玉枫的美男计永远没有免疫力,面对玉枫那张温柔带笑的脸,她实在狠不下心去拒绝,虽然她很不愿见到这两人亲亲我我的画面。 四人商量了一番,最后由舒瑶提议,坐船出海游玩,得到大家的一致认可,出游那是非常容易能够得到jq滋长的事件之一,当中四个人或多或少都是存着这样的心思。 玉枫动作神速,很快就搞来一艘游艇,秉承着一贯低调的作风,他选择的是中小级游艇,麻雀虽小,可是五脏俱全,上层有露天望台和驾驶台,中层有客厅、驾驶仓和厨房,尾门路甲板平台,下层的室内空间,有一间主人房、客房、卫生间,总体上来说是低调的奢华。 言曦看着游艇的摆设,暗暗与她那个时代的船只相比,越发觉得这个时代的东西妙不可言,光是安全性这点便是以前不能比拟的。 “进来坐吧,我刚学了冲功夫茶,试试我的手艺。”舒瑶把他们引进客厅,自动自发地扮演女主人的角色。 一群人走进客厅,便见得客厅中大喇喇地坐着一个人,不是萧扬还有谁,这游艇主人挂的是他的名,凭什么不让他来,他就是无视了玉枫的禁令又咋滴,他又不是他的手下犯不着听他。 萧扬无论时候都是张扬的,哪怕他吊着一只手,哪怕他头上绑着一对可笑的兔子耳朵,哪怕他现在很幼稚地看着《喜洋洋与灰太郎》,嘴里还拿着一只苹果在咬,但他身上那股嗜杀冰冷的气息绝对能够屏蔽一切想笑的人类,正常人看到萧扬没几人能淡定,因为这厮根本就不正常。 别人会怕了萧扬,但言曦不会,她只觉得萧扬的造型很搞笑很滑稽,而且她还记恨着萧扬对她所做的事情呢。 言曦阴阴地走到萧扬身后,咬牙切齿地叫道:“萧、扬!” 萧扬悠悠地抬起头,有点被吓到的样子,装无辜道:“你干嘛,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吧,他承认他有点心虚了,当时她喝醉了,应该没记忆吧?玉枫肯定不会傻到跟她说。 “我现在就让你死。”她本就想找他算账,他倒好,还敢出现在她面前,还真是不怕死,真当她杨八妹是好欺负的吗? 萧扬闻言瞬间跳到玉枫身后去,这女的出手他可是见的,下手不比他心慈手软,好男不跟女斗,他才不跟她斗。 “萧扬,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给我出来。”躲在玉枫身后算什么意思,以前不是很敢说,很敢做的么?言曦怒瞪着。 “你说出,我就出啊,那老子岂不是很没面子,你以为老子乐意亲了一只猪,老子还怕有病毒呢。”他就是死鸭子嘴硬,事实上他也没觉得自己做得有多不对,杨言曦现在又不是他玉枫的妻子,他这样也不算沟二嫂吧,就算他真喜欢杨言曦又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亲一下又不会死,至于把他的手弄成这样吗,女人有比兄弟重要吗? 问他对杨言曦什么心思,他还真说不清,平时自动贴上他的女人从来不少,从小接受训练,抵抗诱惑是他的必修课,想把他拉下这个位子的人只多不少,美人计没少出,但那些人的结果一般都很悲惨,甚至有人谣言他喜好男色,萧家长老们此为很是着急,女人一卡车一卡车送,其中要多妖艳有多妖艳,要清纯有多清纯,但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男女身体构造不同,有什么好迷恋的。 他自己也搞不懂,杨言曦撞进他怀里时,他就是鬼迷心窍了,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玉枫喜欢的女人,他想知道清心寡欲得可以去当和尚的玉枫为什么会看上她? 言曦才不管此时的萧扬心里有多纠结,在她看来,萧扬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的思维当然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她绝对不会认为是爱上她了才吻她的,萧扬若是爱上了谁,绝对是那人的不幸。 “你找死。”言曦伸手去抓他,敢说她有病毒,搞清楚,到底是谁需要消毒? 玉枫很没有兄弟爱,他无情地把萧扬给拽出来,送到言曦的面前,在兄弟和爱人的选择中,他的立场一向很坚定。 楚煜城虽然听了有一半没一半的,但萧扬那一句他是听懂了,看着萧扬,他当然也很想去扁他,但联想起自己,自己偷亲言曦一下都被扁个半死,看样子萧扬这情节可比他还恶劣,他期待着看戏,有个难兄难弟,也是有些许安慰的。 萧扬有可能会站着傻傻让人家打吗,不会,哪怕那人是个女的,可他一只手正吊着呢,另一只正被阴险的玉枫扣在身后,而玉枫还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无辜样,萧扬忍不住在心里咒骂,腹黑的玉枫,有这么欺负人的嘛,他就是误交损友啊。 可怜的萧扬,堂堂萧家继承人,如今算是虎落平阳,内外夹击,正值欲哭无泪时,一只纤细白皙的玉手横穿了过去,挡在剑拔弩张对峙的二人上面。 “杨小姐,扬他就是爱玩了点,没什么恶意的,你看,他也受到教训了,这手伤不一定能好,杨小姐是不是可以大人大量放他一马?”舒瑶故意说得严重一点,玉枫和萧扬不动手则矣,一动手必是伤筋动骨,不把周边环境弄得跟台风过境一样,那不叫翻脸,这点伤当然不在话中,但她跟萧扬的交情比跟杨言曦的好,当然是会多站在萧扬的角度去看事情。 言曦看了下萧扬受伤的手,心想,不会真的残了吧,其实她也没那么讨厌萧扬,就这么废掉他一只手似乎有点残忍,等等…… “他的手伤……”谁弄的?她虽从未见过萧扬动手,但是从他的身份气场,身形步伐,也可以看得他的身手定然不凡,而且他的手下那个叫做焰的人,身手一流,谁能伤得了萧扬?听舒瑶的意思,好像是因为她,萧扬才会受的伤。 玉枫眼皮轻轻抬一下,又很快移开,往沙发上走去。 “他自己弄的,因为他自觉对不起你,所以他自伤一手,以表示杨小姐的歉意,还请杨小姐就原谅他吧。”舒瑶说的完全是脸不红,心不跳,颇有某人之风,唔哝软语中带着一丝恳求,微笑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温柔的笑意让人很难去拒绝她的要求,这就是美女的魅力。 萧扬顿时瞪大眼睛,她可以再编得瞎一点,他为杨言曦自残一手,开玩笑,他又不是疯了他。 言曦也不是死纠着不放的人,她是气萧扬,能不气,要是真出了事,她哭都没地了,但是不管舒瑶说的是真是假,萧扬总归是受到了教训,再说,她也真不能对萧扬怎么样,总不能杀了吧,毕竟萧扬也是玉枫的兄弟。 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萧扬的手伤就是玉枫弄的,但是看看温润如玉、斯文有礼的玉枫,再看看霸道任性、嚣张张狂的萧扬,她的一点点想法立即消失无踪,怎么可能? 针对这个非礼事件,总算是圆满落下了帷幕,五个人坐在沙发上,品着舒瑶的茶艺。 舒瑶不愧是从书香门第中出来的,一言一行皆带着淡雅的书香气息,她半蹲在茶桌前,聚精会神,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极为认真细致,看着她冲茶,那是一场美的享受,让人感觉到宁静闲适,很能放松心情,连最唯恐天下不乱的萧扬也难得的安静地坐在一边。 舒瑶的手很美,言曦想‘指如削葱根’形容的大概就是她了,她从不知道原来喝杯茶也有这么多的讲究,师傅很喜欢喝茶,也经常一摆弄茶具就没完没了的,但她却没什么耐心,通常喝现成的,喝完就跑,搞得师傅经常抚头大叹她不识宝。 在舒瑶的巧手,渐渐茶香四溢,舒瑶完成了最后一步,洒茶,洒茶是极为了最讲究技巧的,不可过高,因为过高就会香味散扔,泡沫四起,同时要‘匀’,因为茶初出色淡,后出,色浓。 洒完之后,舒瑶将茶壶倒过来,覆放在苛垫之上,捧起一杯茶来到玉枫面前。 “枫,潮汕的功夫茶粗学了点,班门弄斧,试试看。”舒瑶微笑道,无视其他人,眼中似乎只看得到玉枫,带有急须得到认可的骄傲。 玉枫接过来,看了下茶色,再拿到鼻尖闻了闻,轻啜了下,浅笑道:“不错,不过这水不好,若是改用山泉,这茶便是上升了一个层次。” “这个我也知道啊,可惜你这船里哪来的山泉。”舒瑶娇嗔道,露出狡黠的笑,“枫,你不是有套宜兴的紫砂茶壶,听说有几百年历史哦,你知道我最近迷上了这个,借我玩下,好不?” “胃口不小,行,要是你能冲出我想要的水平,我就把它送你了。”玉枫边细品着茶,边说道,眼中带着宠溺。 “真的?我就知道枫对我最好了。”舒瑶呵呵地笑,宛若春风,带有孩童般的撒娇,清澈的瞳眸,流转间甚为动人。 萧扬嫌弃地摇头:“少恶心了,还撒娇,你还小啊,要觉得自己小,回家喝奶去,少在这里恶心人。”对待绝世美女,萧扬同样嘴下不留人。 舒瑶自幼受他打击,已是练就金钢不坏之身:“嫉妒你就说呗。” 言曦看着他们,忽然觉得这茶特别地苦涩,她觉得不好喝,一点都不好喝,他们所说的茶啊,茶具啊,她都听不懂,她也从来不知道玉枫除了厨艺,原来对茶艺也这么有研究,他们一个君子,一个淑女,更是有相同的爱好,个性相符,还有比他们更配的一对吗?而她呢,她有什么,她只会舞刀弄枪,玉枫怎么会喜欢她? 越想越郁闷,言曦悄悄地溜到甲板上,早知道会看到他们亲密的画面,为什么还要跟来,不是自讨苦吃么? “心情不好?”楚煜城尾随着她出来,他跟玉枫他们不熟,留在那边没必要,他想在一起只有杨言曦一人而已,他承认舒瑶很漂亮,超乎的一般,可以说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若是换在以前,他必然会兴起猎艳之心,可现在他是半分心思也全无,对他来说,舒瑶仅是一个漂亮的路人甲。 “没啊。”言曦呐呐地说道。 “你真的很不会撒谎……你,喜欢上了玉枫?”楚煜城很不想问,但从她的表情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个女孩子是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有时候觉得她聪明吧,偏又觉得她单纯得很,有时候觉得她豪迈万千,却也难以免俗地为情所苦,真是矛盾的综合体,可他就是看上了她。 言曦抬起头,看着楚煜城,眼中闪着无畏:“是,我喜欢他。”玉枫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男子,她是真的喜欢,也不畏惧说出来,只是怕他无情的拒绝而已,如今看来,怕是注定的结果了,唉,她的初恋啊…… 楚煜城心中一痛,果然!非得要问,就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是不是?楚煜城很想当自己没问过。 握紧手中的‘玫瑰花’,他觉得很是刺目,代表爱情的玫瑰,在言曦心中或许只是他无聊闲时打发时间的活儿,或许代表的只是朋友之谊,言曦根本没想过跟他有什么可能性。 楚煜城不爱念诗词,也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他现在很想高唱泰戈尔那句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没体会过的人根本不知那是什么滋味? 第六十八章 落水 楚煜城黯然地走开了,他无法说出对她的祝福,初恋女友再嫁,他都可以微笑着说幸福,但她不幸,不是想放弃,而是现在他凭什么跟玉枫争,他根本不具备这个实力,甚至现在还被人追捕,有什么资格让言曦放弃完美如玉枫,而选择跟他走。 如果他变强了,是不是就有资格与玉枫一较高低,言曦是不是就会多看他一眼?醉生梦死,得过且过的楚煜城平生第一次衍生出难得的斗志之心。 楚煜城刚拐了一个弯,萧扬就旁边跳出来,幸灾乐祸地说:“失败了吧,就你还想跟我大哥争,什么叫不自量力,说的就是你,你看你吧,长得人模狗样,路人甲长得都比你好看。” 楚煜城瞪着他,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八婆的男人,偏又毒舌的很,似乎不骂人几句他就不安心,这样的人都能受到重用,真是没天理了,老天创造萧扬的时候,一定是瞎了眼。 “嫉妒去吧,老子不介意你用眼光膜拜老子。”萧扬残忍,所以他不懂得什么是善良,打击手下败将,他打击得很过瘾,楚煜城又不是他的谁,他必要手下留情吗,兄弟之间可以内讧,但一遇外敌,自然是要联起手来一致对外了。 “白痴,不过是玉枫身边的狗,你有什么好得意。”不是只有萧扬会打击人,楚煜城也不是只会受气的小媳妇,他正压抑着呢。 萧扬眼睛顿时瞪大,竟敢说他是狗,有这么英俊不凡的狗吗,萧扬也不着急上火,冷笑道:“不要以为谁都是你同类。” 楚煜城懒得理他,转身就走。 “这样就想走?你不会真以为我们今天在这里是偶遇这么天真的吧,进来聊聊吧。”萧扬打开门,率先走了进来,一点也不担心楚煜城会走,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能走到哪去。 言曦站在甲板上吹风,脑海里止不住地浮现玉枫和舒瑶的脸孔,无论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真的很登对,所谓天造地设说的不过如此。倘若他们当真真心相爱,两情相悦,她是否该死了心,放手成全呢? “杨小姐,这里风大,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莫不是嫌我的茶不好喝?”舒瑶款款走来,长发随风飘舞,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似九天而下的仙女那飘渺,嘴边擒着那狡黠的笑意,又似误落凡尘的精灵。 “不是,舒小姐的茶艺很好。”连玉枫都如此夸奖,能不好么?她对玉枫的了解或许没有舒瑶来得深刻,但是对他的挑剔还是有一点点了解的,能入他的口里的东西自是极好的。其实她也猜测过玉枫的身份,能养成他如此刁钻的胃,有如此气质,还有萧扬这样的朋友,他的身份自然不俗,应当是极有权势的富家公子吧,但不管他的身份如何,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仅是这个人而已。 舒瑶甜甜一笑,眉宇间是藏不住的骄傲:“这还不是被玉枫逼的,枫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别人学一年,他学一个月就搞定,为了赶上他,我就只能用十倍的努力了。” “为什么一定要赶上他不可?”言曦突然茫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目标,可是她的目标是什么?以前她的目标是尽快学成下山,帮六哥分忧,报效国家,现在呢,她的目标是什么,似乎没想过,从事商业吗,不,这不是她的兴趣所在,未来要做什么,她想她是得好好想想了。 “如果不够优秀,将来有什么资格站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呢。”舒瑶遥望着蓝天白云,眼睛闪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并肩而立?你们……”她这是在向她宣告她和玉枫之间的关系,或许确切来说是警告,从第一眼见到舒瑶,她就感觉到舒瑶对她有轻微的敌意,这是一种出于女人的直觉。 “枫没有告诉你吗,我将来是要嫁给他的,这也是双方长辈早就定好的。”舒瑶话语中尽是满满的幸福之感。 言曦握紧甲板上的围栏,原来他们已经到达了这个程度,甚至已经得到了双方父母的认可了,不可否认,在这一刻她的心很难受。 舒瑶眼神闪了闪,瞧见她手上捧着的那束玫瑰花,不禁展颜道:“楚先生对你真好,现在的男人没几个能对女友这么用心,如果枫对我有楚先生对杨小姐一半用心不知有多好。” “我和楚煜城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关系。”舒瑶似乎总是很想把楚煜城和她联系在一起,让她觉得不舒服。 “但是楚先生是喜欢你的,连我们这些旁外人都看得出来,杨小姐难道就感觉不到吗?”舒瑶目光灼灼,似乎在等着她给予一个承诺。 “这是我的事情。”她的感情不需要向谁说明,尤其她们不熟,尤其她们是尴尬的情敌身份,舒瑶应当也是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再三试探。 “你的事情,我自然是无权管,但是枫的事情,我就不得不管,我常年在外,与枫聚少离多,不是没有女人想见缝插针,试图插足我们之间,但是有谁能够得逞,杨小姐是大家秀闺,知书达理,定然不会做这种女人,是吧?”舒瑶依然挂着飘渺如烟的笑容。 “如果舒小姐对你们的爱情这么有自信的话,又何必对我说这些,如果你们爱情当真坚贞不移,谁能够介入你们之间,你如今的话便是显得可笑了。”言曦犀利地讽刺回去,别真把她当绵羊,任她敲打也不反击。 “我只是预防而已,杨小姐气质、容貌均属一流,想要什么样的少年才俊没有,不知怎样的人才能入了杨小姐的眼,我倒认识几个才情家世各个方面皆是上上之选的少爷公子们,改天介绍给杨小姐认识。”舒瑶不急不怒,依然保持着大家小姐的风范,任谁见了都只会夸奖她的端庄有礼。 言曦一听,火气滋滋地往上冒,什么意思嘛她,当她杨言曦是没人要的,气死她了!她跟她不是很熟吧,舒瑶凭什么这么说她,她当初追玉枫的时候又不知他已经有未婚妻,如果知道,她才不会把整颗心陷进去,如今说要收回来,哪有这么容易? “这个不劳舒小姐担心。”她的终身大事谁也没有插手的权力,如果找不到真心喜欢的,她宁可终身不嫁。 “那算是我多事,”舒瑶笑了笑,也没觉得尴尬,“你的花可以借我看看吗?我一直想学学看怎么个折法。”舒瑶是个好学宝宝,遇到什么都想着学一学,幸好脑袋瓜聪明,手也巧,很多事一点就通,所有她有骄傲的资本,不为她的家世,不为她的容貌,只单单为这个人。 杨言曦犹豫了一下,把花递过去。 “这花折得真好看。”舒瑶把花抱在胸中,伸出一只手去研究花的折法,却不知怎么弄的,手一松,花顿时随着海风飘走,掉落到海面去。 “我的花。”杨言曦急道,这可是楚煜城亲手折给她的,代表的是他的一番心意,不是靠钱就可以买来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舒瑶一脸愧疚,急切地说道:“我去帮你捡回来。” 杨言曦还在哀悼她的花,猛一转头,却见舒瑶已经翻过了那道围栏,颤巍巍地站船尾,半蹲着身子,去够那已经大半被海水浸泡到,快要沉下海面的纸花。 “舒小姐,小心点,算了,别捡了,你快回来。”杨言曦急急地喊道,看她那脚都在打颤的模样,言曦看着都为她心惊胆战,还不如她自个飞过去捡了简单,可现在她还真不敢飞过去,要是真把舒瑶给吓着了,掉进海里了,她哪找来一个未婚妻还给玉枫。 舒瑶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依然‘视死如归’,小心地挪着脚步过去。 言曦很想说,别捡了,就是捡回来也是残花一朵,何必搭上自个的生命安全,有什么比性命重要,这舒瑶是不是责任感太强了一点点?她有种直觉,会出事! 言曦的预感很快得到充分的验证,不出意外的,悲剧华丽丽发生了,舒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海里扑过去。 “小心。”言曦足下一跳,翻过围栏,纵身飞了过去,以闪电之姿,在千钧一发之际揽住了舒瑶的纤腰。 欲提着她往上飞时,不知哪来的一股重力,竟将她的身子往上拉,她一个重心没把握好,竟连人带自己一向扑向大海的怀抱。 言曦会水,但水性不好,勉强只能游个几分钟而已,而且她身负轻功,自己一个人爬起来自然不是问题,可问题是舒瑶,她似乎很怕水,不断地在水中扑腾,每次言曦拽住她的时候,她总是扑打掉言曦的手,言曦被她搞得有些精疲力竭。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里面在商谈的三个男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一听到动静赶紧跑了出去,一看便见得两只落水狗在水里扑腾着,玉枫和楚煜城不约而同地跳了下去,萧扬则是连忙抛下绳索,将这几人拉了上来。 楚煜城扶着言曦上来,玉枫则是抱着脸色苍白,浑身瑟瑟发抖的舒瑶。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搞的,在船上站着都能摔下去,想去捉鱼吗,笨到这样也算是彻底了,猪都比你们聪明。”萧扬蹲下身子去查看舒瑶的状况,却还是死性不改地发挥他毒舌本色。 “我……”舒瑶受惊地看着围在她身边的玉枫和楚煜城,楚楚可怜的,经萧扬这一咆哮,金豆子更是哗啦哗啦地往下掉,“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小心把……把杨小姐的花给弄到海里去了,我看杨小姐……很急,所以……所以才跑下去捡花,哪知会……不小心掉下去,我好怕,枫……”舒瑶哭着抱住玉枫,紧紧地抱住不放。 萧扬一听便怒了,猛地站起来,朝着言曦咆哮道:“你有没有搞错,难道你的烂花就这么重要,那么危险的地方,竟要瑶瑶帮你捡,要捡你自己不会去捡?” 言曦猛吐了一口海水,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她有逼着舒瑶去帮她捡花吗,她是故意让舒瑶掉下水里的吗? 借着楚煜城的扶力,言曦站了起来,冷声道:“是,我的花就是很重要,那又如何,人家未婚夫都没开口,轮到你来作什么主?”言曦冷冷地看着那边紧紧相拥相抱的两个人,只觉得眼睛痛极了,他果然关心在乎的只有舒瑶一人,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言曦的唇冻得有些发紫,全身浑透,头发了凌乱,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却偏的眼神中那抹倔强又是如此灼人,令人怜惜,生生地掩盖掉身上的狼狈,这是一个不会服输的女孩! “你……”萧扬平生第一次被人呛得说不出话来,一般女孩子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哭哭啼啼的么,怎么她就反其道而行,还这么中气十足地反驳,这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萧扬,扶舒瑶进去休息。”玉枫轻柔地扶起舒瑶,冲萧扬说了一句,声音淡淡的,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但言曦却是出了那其中隐含着的一丝怒意。 他果然是生气了,以为她是故意欺负舒瑶,折磨他的心上人,所以生气了?她一直以为玉枫一直待她不同,怎么也是有几分情意的,如今看来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那些情书在玉枫看来,一定觉得很可笑吧? 言曦心中自嘲地想着,可是她不后悔,至少她有努力争取过,如果玉枫还是不爱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茫茫人海要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同时也是喜欢你的,何其困难。 萧扬扶着舒瑶走进去,边走,还边回头望,眼中似含有担忧。 “怎么样,没事吧?”楚煜城扶着她,低声问道。 言曦摇摇头,怎么会有事,不过是喝了几口水而已,要不是舒瑶一直拉着她不放,拽着她往下沉,她老早就飞上来,哪会如此狼狈,真不知道舒瑶是真的太害怕,还是故意的。 “我们进去。”没人管,她自个管自己。余光瞄见了玉枫正往她这边走过来,此时她却不想见她,和萧扬一样想过来骂她,维护他们的瑶妹妹吗?抱歉,她的心很脆弱,抗压力没那么强,没义务听他们的‘指教’,萧扬她可以当狗吠吠就算了,玉枫,她没办法当作没听到。 两人从玉枫面前走,玉枫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 楚煜城扶着言曦进了客房,主人房理所当然是舒瑶的,他们不过就是个过客而已,言曦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打死也不答应玉枫的邀约,男色惑人啊! 楚煜城见她发呆,自动自发地找了条毛巾帮她擦擦脸,边擦边念叨:“你这样不行,得赶紧换身衣服,不然一定会感冒的。” 言曦幽幽地抬起头,似乎找了半天才找到集聚:“楚煜城,我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她就想不通了,她明明已经抱住了舒瑶,为什么两个人还会摔到水里去?难道她的轻功失灵?不可能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是,难看死了。”楚煜城故意说道,用力地蹭她的脸皮。 “疼!”言曦吃痛地皱着眉,哀怨地瞪着楚煜城,她已经这么可怜了,他还欺负他,有没有人性啊? “知道疼就好,那个舒瑶是你亲戚吗?”楚煜城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是啊。”言曦傻傻地回答,舒瑶怎么可能是她亲戚,八杆子打不着,楚煜城问的这问题实在没营养。 “不是你干嘛傻到跟着跳进海里,犯得着为了她搭上自己吗?”他们这些人都一样,不是圣母圣父,也不标榜善良,他们只在乎自己关心的人,别人的生死存活,他们还真管不着。 她当然不会傻到搭上自己,但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你不认为我是为了捡花,故意去舒瑶冒险的吗?”被误会的感觉真是烂透了,她就算是看不爽舒瑶,也不会用这么没技术的陷害。 “如果是,那就好了。”楚煜城小小地回答,如果言曦真那么重视那束花,也即是证明他在她心里的份量之重,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还管得了什么舒不舒瑶的? “啊?你说什么?”她刚好像是听到了好字耶。 “没说什么,你快去换衣服了,小心呆会真的感冒了,可没人照顾你。”楚煜城催促着,他这话也不是单纯地说说,而是他真的必须得离开了。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言曦猛地站起来,神情义愤填膺,脸上尽是浩然正气,站起来便往外走。 “衣服还没换,你要去哪?”楚煜城抓住她的手腕,这女人怎么想到什么是什么。 “我有事,你别管了。”言曦甩掉他的手,拔腿就往外跑,不白之冤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受了,她可不是只会受气的小媳妇,不管玉枫如何看待,她都要跟他说个明白,她还要问问玉枫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死要活痛快来一刀,这样卡着她心里难受。 急冲冲地闯到主人房,一时也没想到要敲门,踹开门就直接闯了进去,不料里面的景象却让言曦大跌眼镜。 房间内一对男女相拥相吻,吻得热火朝天,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情到深处,一时难以自禁也是能够理解,但是这问题是相吻的男主角不是玉枫,而是……萧扬! 言曦傻眼了,舒瑶不是玉枫的未婚妻吗?怎么跟萧扬……难道萧扬又色心不改,连兄弟之妻都敢抢? 相吻的那两人一看到言曦立即弹开,舒瑶脸上还泛着红晕,而萧扬则是冷凝着一张脸,好似有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不过言曦把它归结为‘求欲不满’。 “你们……”言曦指着二人,脸上尽是不解之色。 “你什么你,不懂什么叫敲门,不懂礼貌,好好回国小重读。”萧扬先声夺人,不过这回好像有些词穷,吼了两句就走人了。 舒瑶则是尴尬地朝她笑了笑:“那个,我刚才要摔倒,扬扶了我一下,不小心……” 萧扬跟舒瑶是什么关系,言曦真的不太关心,是真是假如何?她现在只想知道玉枫在哪? 一转身,站在她身后之人不是玉枫还道是谁?言曦心中一紧,方才的画面不会让玉枫瞧了去吧,自己的未婚妻同自己兄弟同时背叛他,叫他情何以堪? “你找我?”玉枫走近了过来,脸上并无异常,并没有看向身后之人,满眼似乎只看得到言曦一人。 “嗯。”言曦点了点头,被他们这么一吓,差点都忘记原来的目的了。 玉枫看着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怎么还没换衣服?”说着,便拉着她离开,给她一点说话的空间都不留。 玉枫拉着言曦到了房间,二话不说找出一套运动衣服丢给言曦,强势地将她推到浴室里,见言曦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有什么话换完衣服再说。” 言曦点点头,抱着衣服进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幻想着该怎么直接跟玉枫坦白了说。 直接勾住他的脖子,豪爽地来一句:“兄弟,我看上你,这以后的日子,咱一起过吧!”不行不行,太粗鲁了,整个一强娶压寨夫人似的,要是把玉枫吓跑了那就太冤了。 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服,羞红了脸,温声细语地说道:“玉枫,人家喜欢你,你喜欢人家吗?”自己想象完,言曦自个都打了冷颤,恶心死了,这个人还是她吗? 纠结了半天,言曦还是没勇气踏出那扇门,谁叫她没经验呢,当面说和用书信写差别还是很大的,唉,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一鼓作气直接说了,换什么衣服,穿了一下湿衣服又不会死。 玉枫无聊地坐在床头,无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钟,这才惊觉,里面的人已经进去半个小时,竟然还不出来,换个衣服用得着这么久,她是穿太空衣么? 想了一下,玉枫敲了敲浴室的房门。 “谁啊?”言曦竟然很天兵地来了这么一句,带有一丝紧张感。 玉枫觉得好笑,这房间就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是我,你衣服换很久了。”玉枫提醒道。 “哦,知道了。”言曦应了一下,可就是不出。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玉枫再白痴也该能察觉出什么,心脏瞬间不安份地乱跳了几下,她是想对他说些什么?想到那些情书,玉枫脸上的笑容笑得十分甜蜜,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这时的玉枫也开始紧张了,从床上站了起来,又觉得坐着比较有风度,轰的一下又坐回到床头上,脚呢,脚怎么放,交叠好呢,会不会太流氓了?平放着好呢,会不会太僵硬了?还有手呢,手该怎么放,男人一般这个时候会做什么,抽烟,对,抽烟,可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才恍然记起,他原来不抽烟…… 言曦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还是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两人瞬间对望,言曦看到的玉枫,很平静地坐在床头上,手里拿着本杂志,很斯文很优雅地看书。 玉枫看到的言曦,清清爽爽,一如初见时的英气逼人,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香味,很好闻。 “换好了?” 废话,人都已经出来,站在他面前了,不是废话是什么? 可言曦不觉得是废话,很正式地回答:“洗好了。” “你刚才有话跟我说?”玉枫力图很镇定。 “嗯。”言曦也应得很从容,“你的书拿反了。” “啊?哦。”玉枫很理智很淡定地把书倒过来,一点也没觉得有何丢脸之处。 言曦很想发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很随意地说道:“我刚才不是故意让舒小姐去捡花,也没想到她会掉下去。” “我知道。” 两人很平静地对话,不管有没有营养,都是必须要说滴。 “那你为什么生气?”接近主题了,接近主题了! “我没生气。” “你有。”两人没意思地废话着,历经二十分钟,言曦终于走到玉枫面前,那段为数不长的路程。 “好吧,我有。”玉枫也很诚实,“我生气你如此在意楚煜城为你折的花,生气你在意他这个人。”他想表白这种事还是男生先来比较好。 “你是生气这个?”言曦忽然甜甜地笑了,有些话顺理成章就说出来了:“玉枫,我喜欢你。”其实对于那个未婚妻的身份,她还是表示怀疑的,没有玉枫的承认,她是不会相信的。 玉枫瞬间看向她,随即又低下头去,耳根子止不住地泛红,他很想表现大男子的气概,但是……他真的无措了,期待以久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就像你一直在买彩票,却一直连个小奖都没有,一下子给你个特等奖,那是怎么感觉? 言曦勾起他的下巴,双眸微微眯起,低下身子,以半弯腰之势靠近玉枫,以目测距离不到十公分,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红唇轻启,嘴角轻勾,吐气如兰,一字一顿:“我说我喜欢你。” 第六十九章 拆迁事件 玉枫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忽唇角一勾,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露出了如孩童般纯净的笑容,轻扬的微笑,像黑夜里绽放的幽昙,幽静眩烂。 言曦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脸微微地红了,看到自己的手,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她她……居然调戏玉枫,这个动作太流氓了,惨了,玉枫会不会把她当成是轻浮的女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只是手不听大脑的指令就先做了,而且还后知后觉,言曦赶紧把手缩回来。 玉枫却是动作极快,一把握住了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一脸无辜的样子,眼神极其哀怨地看着她,像是被大灰郎吃掉的小红帽:“你想不负责任吗?” “啊?”言曦傻眼,她又没干什么,负什么责任? “你招惹了我,就想这么算了吗?”玉枫继续怨念她。 “那,那你想我怎么负责?”言曦被绕进去了,完全不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也不难,负责我下半辈子就好了。”某人很奸诈,一下子就把她的后半辈子给预定了。 言曦愣了一下,很难接受温润如玉的君子怎么突然就改成这副有些耍赖的样子,所幸她也不是什么笨人,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即可,无谓说的太直白。 言曦笑了下,平静地说道:“好,不过我不会煮饭。” “没关系,我会。”玉枫从床上站起来,微微俯着言曦,他的身高自是比言曦高上许多,纵使武功高强的言曦站身边,仍显得娇小。 “我不会做家务。” “我做。” “我没钱养你。” “我有。” “我不生孩子。”言曦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我不生,还是你生。”玉枫半点也不上勾,激动过后,他自然是恢复了冷静的头脑,要骗他谈何容易? 两人相视一笑,了解了彼此的心意,对他们来说,不必惊涛骇浪,细水长流足矣,没有大风大浪,证明他们不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不需要用血泪交织成就他们的爱情,他们宁可相守着这份平淡,幸福是他们自己的,不需要轰轰烈烈给别人看。 门外站着一道黯然的身影,几家欢喜,几家愁,屋内的人敞开心扉,互诉心肠,你侬我侬,门外之人却是品尝着失恋的苦涩。 一直以来都感觉得到杨言曦对玉枫情有独钟,心中却始终怀抱着一份希望,毕竟她不曾亲口说出来,他也可以以为言曦对感情迟顿了些,对玉枫只是朦胧的好感,只要他争取,言曦终究会爱上他,可是亲眼见证,心中的希望顿时倒塌、毁灭! 她对他何曾如此柔情似水,温声细语?心中的温度逐渐冰却,难道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有对他就无半分情意。他承认,他嫉妒,嫉妒得想发狂,玉枫!玉枫有什么好,值得她倾心相许?年纪轻轻便坐上那个位置,他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像他那种身份,所娶之人必定会是门当户对,对言曦会有几分真心? 拳头紧紧的攥着,让他甘心?不,他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现在的他凭什么跟玉枫斗,自己都难以保全自己,家中环境也不见得太平,他凭什么带给她幸福? 楚煜城转身决然而走,现在他必须离开,但是他一定会回来。 舒瑶看着楚煜城离开,嘴角带着微笑,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顺手把门带上,不打扰里面那对恩爱小情人。 楚煜城走了,没有留下只言半语就离开了,言曦心里自是有些不舍,但被幸福满满充斥住的她只是郁闷了一下便放开了,她从来不知道恋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连空气都充满甜蜜的味道,呵呵,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爱情飞蛾扑火。 言曦日子过得很是畅快,跟玉枫的恋爱没有感到不适之处,连被她视为情敌的舒瑶都自动自发给她让道,跑到酒店里去,对于她所讲的‘未婚妻’,玉枫说只是舒瑶的玩笑,只要是玉枫说的,她就相信,若感情失去了信任,那干脆不要开始这段恋爱好了。 相比言曦的如鱼得水,苏言涵日子过得却极是悲惨,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千金生活,可她却整日活在恐惧之中,血淋淋的手指总是时不时地蹿出来,出现在她的眼前,更有一次,送来的是一只耳朵,她神经彻底被摧毁,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像毒蛇一样,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蹿出来咬她一口,看到每一个人,她都觉得那是有可能要害她的人。 慕明灏被她的神经兮兮搞得痛苦不堪,整天嚷嚷着,这个人要杀她,那个人要害她,一点也不复当初的纯真可爱,这个时候,他倒是越发想念起杨言曦来,记忆中的言曦总是温温顺顺的,不多话,也不烦人,现在的杨言曦则是英姿飒爽,锋芒毕露,不管哪一个都要比现在的苏言涵好上千百倍。 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对杨言曦好,说什么也不能离婚,如今当真是后悔莫及,可就算现在他厌烦极了苏言涵,他也不能跟她分手,谁叫她找了一个好父亲。 苏言涵被人恐吓的事,杨言曦不可能不知道,她大概也猜得出是谁做的,但她无意去管,自己造下的孽,自然是自己承担,苏言涵当初想她死,今日她就没理由当圣母去解救苏言涵。 言曦依然平静无澜地当她的白领丽人。 “经理,出大事!”言曦正在办公室办室,小秘书米婉急冲冲地闯进她的办公室。 言曦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米婉平素挺从容的一个,能这么让她着急上火的,必然不是小事。 “城西那边房子在拆迁,但是有一户姓李的人家不肯搬,总经理让拆迁公司强行拆迁,和李家人打起来,而且还打伤了人,这件事已经被媒体曝光,引起大众极大的关注,近年来暴力拆迁事件层出不穷,政府对这种事很忌惮,处理不好,只怕会很麻烦。”米婉霹雳哗啦地说着,把厉害之处都点出来,有多少官员因为这种事落马,就算事后能解决,对杨氏集团的声誉也是极大的损害。 “总经理?他什么时候也插手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杨默?他不是已经放羊吃草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冒出来? “就是那天经理请假没回来上班,总经理恰好下来巡视,看到那份文件就顺手签了,我以为总经理有跟经理说的。” 言曦一听不由得有些怒:“你应该知道这个项目是我全权负责,要把文件给总经理签,你不知道先问过我吗?”言曦锐光一闪,看着米婉眼中有些冷意,身为秘书,她应该懂得文件是不能让人随便看的,好吧,就算杨默是总经理,有权力做任何决定,但米婉怎么都应该跟她说一声,可显然她的话是不足以采信的。 “我以为……对不起,经理。”米婉低下头,勇敢地承担言曦的指责。 “算了,那受伤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大碍?”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愿随便怀疑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毕竟仅凭这样就怀疑米婉实在有些薄弱,当初的集体罢工事件,米婉可是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的。 “脚被打断了,据医生说,只怕是医不好了,那条腿算是废了。” 言曦听得直皱眉,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了一间房子,好好的一只腿就这么废了。 “把那家拆迁公司的资料给我。”她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司,出手这么狠,杨默又怎么会选中这样的公司? “是,经理。”米婉急急找去翻找资料。 米婉把资料交到言曦手中,说道:“经理,这家公司的底细,我查过一些,对方似乎有些****背景,很不好惹的,经理跟他们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米婉说完,嘴巴张了一下,似有话说,又忍住不说了。 “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吧。”言曦眼观六路,边看着资料,边注意着米婉的表情。 米婉犹豫一下,才道:“听人说,总经理跟这家公司的老板有些交情,总经理包养的情人就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妹妹。” 言曦眼皮往上抬了一下,笑道:“八卦知道得不少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米婉是最不爱八卦的人,今天她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米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平时总是同事们说,不经意听到的,因为跟拆迁的事有关,所以就记住了。” 言曦微微地笑一下,转眼却又恢复干练的模样:“让拆迁公司的人暂时停下他们的动作,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慰问那个伤患,再者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是。”米婉现在对言曦的发号施令已经习惯性遵从,她永远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知道今日的杨言曦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花瓶,有些人必定也是着急了吧? 言曦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那伤患比先前了解的还要更严重一些,那条腿必须得截肢,就是下辈子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了,而且他又是家中经济来源的支持,他这一伤残,对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普通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言曦身为这个工程的开发商,她的到来自然是不会受到欢迎,那男子的妻子见了言曦更是激动地扑上来厮打她。 最后在言曦的好言相劝,并许诺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包括医药费,那些人才肯罢休。在与他们沟通中,了解了他们不愿搬迁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政府给予的补贴太少。这历来是最麻烦的事,政府不肯多给,钉子户不肯,这笔钱总不能叫杨氏出吧,就算她同意了,杨氏股东们也不会同意。 言曦正麻烦着呢,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家拆迁公司拿着合约说事,要杨氏履行合约内容,要不他们就继续拆迁,要不杨氏就直接给他们拆迁费。 “大哥,这家公司你是找的,你说吧,这事要怎么解决。”这件麻烦没理由她一个烦恼,言曦直接上了总经理办公室,找始作俑者。 “怎么解决?小妹,爸爸可是把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你现在来问我?”杨默是一点没着急上火,抬了抬眼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既然是我全权负责,那你为何还要插手,这家拆迁公司是你找的不是,合约也是你签的,现在他们拿着这份合约说事,你就没点责任?”言曦把合约直接扔到他桌子上,惹了麻烦,却让她帮着擦屁股,哪有这等好事。 “这间公司是我找的,以前也不是没跟他们合作,从来没出过差错,这次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他们只是负责任地拆迁而已,是你自个没跟那些居民谈好条件,我早就劝过你,没那么大的头别戴那么大的帽子,做人还是量力而行一点好。”杨默幽幽地叹道。 “他们都打断人家的腿了,还说没错,难道要把人杀死才算有错吗?” “那些刁民之所以赖着不肯搬,为的不过就想多敲诈一些钱,为了一点钱,自己连命都不要了,如此作贱自己,生死与人何干?”杨默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冰冷的语调有着对生命的藐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他们这些生活社会顶端的人根本不知道底层的人为钱挣扎的痛苦,在富人们一掷千金,一顿饭消费上万元时,他们却连一日三餐都未必能够温饱,要是来个什么病疾,那更是雪在加霜,在富人们别墅豪宅狡兔三窟,却不知一间屋子对他们的意义有多么重大。 “你不觉得自己很冷血吗?” “商人重的是利益,而不是情义,小妹,你还有得学,拆迁势在必行,不可能因为一家两家不同意就不动工,到最后还是需要拆迁公司动手,何必浪费时日,同情心不是让你这样泛滥的,如果你真的那么有爱心的话,大可以捐钱给希望工程,顺便还可以博得个好声名。如果你办不到以公司利益为重的话,你不如趁早从这个位置下来,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就是了。” 第七十章 温情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管了?”对待敌人,言曦一向不会手下留情,但对劳苦大众她却始终保持纯善的心。 “是不能管,不过是几个平民,你以为能掀起多大风浪,给他们点钱,打发了就是。”杨默重新把眼睛移回到文件上,摆明了不愿多谈,也不会去插手。 言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摔门出去。 “气死我了,怎么会这么冷血的人,什么叫为富不仁,为什么叫没人性,这就是了,可恶,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轻贱别人的性命。”言曦瘫在沙发上咆哮着,却忘了自己也是份属有钱人的行列。 玉枫笑了笑,端着一盆水果过来,揉揉她的头发,好笑道:“别气了,来吃点水果。” 言曦撇撇嘴:“不吃。” “真不吃?里面可有你最爱吃的桃子。”玉枫捅了捅她的肩膀,越相处越觉得这小妮子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似的,开心的,不开心的全写在脸上,性子直来直往的,当真是可爱的紧。 言曦眼珠子转了转,笑得跟狐狸似的:“那你喂我吃。”恋爱中的女人有绝对的权利任性,百炼钢也是可以化为绕指柔的。 玉枫宠溺一笑,挑了块桃子,递到她的嘴边,言曦像个女王一样地张开嘴巴,手连动也不动,男朋友用来干什么,用来压榨的! 玉枫的手一移,原本已经快到言曦嘴里东西瞬间到了他自己的口中,咬得脆脆生响,还煞有介事地说句:“真甜!”得意的模样竟有几分萧扬的神似。 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言曦当然不爽,意思意思地踹了他一下,满脸不愤:“我心情不好,你还欺负我……”果然追到手就不值钱了,唉,不值钱啊。 “生气了?”玉枫讨好般地凑到她面前,心中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会生气的,不过还是要哄哄的,而且他乐在其中。 言曦孩子气地甩头,心中却不禁好笑,见惯了玉枫正经八百的模样,这副讨好谄媚的样子倒是有趣极了。 好吧,原谅他们恶俗趣味,热恋中的男女不需要解释。 玉枫伸手揉揉她的头,脸上的线条柔得可以腻死人,眉眼间皆是笑意,由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温柔,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柔和,他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似乎跟她在一起连空气都好闻上了许多,充满安静祥和的味道,让他身心放松。 从来不知道爱情是这么美好的事,他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几年生涯对其他女生免疫,为的就是等待她,以最纯净的自已,无论是身还是心,去珍惜这份爱情,他有洁癖,即便对感情也是如此。 父母的爱情悲剧并没有给他带来阴影,他依然选择相信。 言曦顺势靠在他怀里,觉得自己很好笑,她居然学人家撒娇,而且还是没事找事的那种,呵呵,明明很无聊的一件事,但是因为人的不同,所以感觉便是千差万别了。 玉枫搂着她,言曦挽着他的手臂,两人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其实电视真没什么好看的,找的就是那份感觉。 “我要看看步步惊心,听说最近在热播,蛮好看的样子。”言曦看着电视上一个老头子站在台上喋喋不休地讲着她有听没懂的话,听得她眼皮直打架,偏玉枫倒是听得入神。 “情情爱爱的片子有什么好看的。”玉枫直接拒绝,他承认他现在是翅膀长硬了,在明面上,是言曦先追他的,也是她先表白的,所以他有拿乔的资本,当然他是不能让言曦知道,他比她还先对对方倾心。 “我喜欢。”言曦霸道地说,伸手夺过遥控器,在玉枫面前得意地显摆,唉,这个什么领导人说话真是很无聊啊,她听着都困死了。 戏中女主角病死在她名义上的丈夫怀中,却连自己心爱的男子最后一面都没看到,便香消玉殒了。 言曦看得入神,也有些感伤,眼眶甚至有些红。 玉枫被她吓一跳,冷静自持又带有些英爽之气的她,难得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想起初次见她,她看到杨令公撞死李陵碑的激动,那时的他们哪里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发展到今天这副光景,世间的事当真奇妙至极,缘份二字,最是玄幻,在你没有心理准备里,便悄然来到你身边。 不过她不都知道里面演的是假的么,真是个傻丫头! 玉枫搂住她的手紧了紧:“以后别看悲剧了。”他知道她今天去医院看那受伤的住户,又被杨默气到,心情不怎么好。 “嗯。”言曦从善如流,其实喜剧也是不错的,比如她最爱看的便是周星驰早年的作品,实在让人捧腹大笑。 “是不是觉得工作很累了?如果那个工作让你这么累的话,不如就辞职吧,顶多我吃亏点,养你。”玉枫说的很是莫可奈何,外加一脸不情愿,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言曦白了他一眼:“哼,说得好像有多委屈似的,养我很委屈你吗,本姑娘还不乐意让你养呢。”不得不说,某位新上任的女友很嚣张,既然已经决定做彼此最亲密的人,自然是不必像以前那样处处有礼,否则便也太生份了。 玉枫抚着她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的,很享受这种淡淡的平静:“那我求着你让我养好不好?”她想当女王,他不介意当他的男仆,呵呵,说他没出息,他不认为要表现得有多大男人主义,对女人呼来喝去的,就是有多出息。 言曦咯咯地笑,在玉枫手臂上蹭了蹭,像只乖顺的小猫那样惹人怜爱,看得玉枫眼眸不禁幽深了起来,有些心猿意马,竟有了反应,该死的,他的自制力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不过也很难怪他了,佳人在怀,又是自己痴迷以久的,能不想入非非吗?天杀的,早知道他就不扮演什么高尚君子了! “你说的对,我想我真的不适合职场里面的勾心斗角,每个人好像都戴着面具做人一样,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每走一步都要猜测别人的心思,连父母兄弟都不可以相信,你说做人这样,真的有意思吗?”言曦是有感而发,以前家里人多,但每个人都是真心相待,就算是师兄弟们,虽有摩擦,也不至于这么暗含杀机,真不懂他们到底是想争些什么? “那你尽早抽身而退吧,我等着养你。”玉枫眼里闪着笑意。 言曦掐了他的手臂一下:“我说正经的呢,不过也不能说辞就辞,决定了,等我手头上这件案子办完了,我就躲得远远的,再也不插手公司里的鸟事。”以前会答应进杨氏是因为想多学点东西,了解现代人生活,但她对杨氏集团真的没有半分兴趣,对争权夺势更不热衷,她想是不是只有她退出杨氏,那些人就可以消停了? 玉枫点点头,他一直都知道这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他不会仗着自己是她男朋友的身份就对她的事横加干预,她有自己的想法不见得是件坏事,他也愿意给她足够的私人空间呼吸。 “那你有想过做什么吗?”以她的性格应当不会想着当贤妻良母吧?玉枫想想都觉得有点怕怕的。 “我说了,你可不准笑哦,我喜欢快意恩仇,闯荡江湖,我还喜欢领兵,授人武艺,将我们中华武学发扬光大。”说起她的宏伟目标,言曦整双眼都在发光,这才是她真正的兴趣所在。 玉枫很给面子的没有笑,但是嘴角弯起的弧度却是泄露了他的心思:“目标……挺好的。”她确实她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他记得刚才看的好像是宫廷剧吧。 “我也就只是说说而已。”言曦丧气地垂下头,其实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完成的梦想,摆在古代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放在现代就显得有点不平常,搞不好有人还以为她发神经,玉枫的反应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玉枫当然不会把她的话当成‘说说而已’,只要她想要的,他愿意把全天下最好的捧到她面前,何况只是完成她的心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有时候觉得很奇怪,两人明明是在热恋中,但是他们之间没有浪漫约会,没有特意制造出来的惊喜,相处甚至有点像朋友,又有点像老夫老妻的感觉,就是似乎少了点激情,但有时候刻意反而失了那份真,玉枫相信言曦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会被一些甜言蜜语所惑。 说着说着,言曦竟不知不觉倚在他怀里睡了,玉枫的怀抱让她很有安全感,让她眷念。 玉枫就这么抱着不动,直到手被枕得麻痹,天气虽然开始转凉,但也还算好,不用担心她会着凉。 良久之后…… “小猪,别睡了,带你去玩。”玉枫轻轻地叫道。 言曦睁开迷蒙的双眼,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现今在何处,嘟哝了一句,不知在说些什么,重新把头埋到玉枫的怀里。 玉枫失笑,爱极了她这副慵懒的模样,故意恶质地凑在她的耳边:“外敌入侵了,快些起来保家卫国。”他知道她有强烈的爱国情结,不知道杨家怎么能教出这么一个敬业爱国的女儿,想不通! 果然,一听到这一句话,言曦大脑意识还没做出反应,行动已然先行,她立马睁开眼睛,站了起来,眼眸上染上了战意,一身顿时戒备起来,待脑子清醒了,才想到她已经不是在宋朝,而是在千年以后,哪来的什么外敌,就算有也轮不到她出马。 “你骗我?”言曦双手插腰,整个一母老虎的模样,她现在才知道玉枫也会有这么恶作剧的一面,以前真是被骗了。 玉枫倒是一点也不惧色,也随着站起来,无视她的怒意,牵住她的手,展露了倾世的笑颜:“出去走走吧。” 可怜的杨言曦再一次被男色所惑,忘记了刚才自己生气的原因,傻傻地跟着他走,走着走着,忽然踩到摆在地上的滑板,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后仰了去…… 换作寻常人结果无一例外,便是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但杨言曦不是寻常人,她在倒下的那一刻,凌空翻了个身,360度翻转,似雄鹰一般,足尖一点地,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玉枫伸出去的手在此时就显得尴尬了,但他自我心理建设那不是一般的强,他很淡定从容地缩回手,就当自己没伸出去过。 睡不醒的言曦没看到滑板那是正常的,但是玉枫可能没看到吗?这里还是他家呢,他看到了,但必须得装没看到,以为他来一次英雄救美容易吗,不就是想享受点意外福利吗,平时正经八百地装君子,想亲吻一下都得绞尽脑汁想个名目,你说他容易嘛他。 言曦看到玉枫脸色似有些不好看,像杀父仇人一样地瞪着那块滑板,有些不甘的样子,疑狐道:“见我没摔倒,你就这么不情愿?”他要敢说是,她绝对赏他一掌降龙十八掌。 “我是在想萧扬把滑板丢这里,太过份了,要是摔着人了就不好,改天得说说他。”玉枫脸不红,气不喘,再正经不过了,绝对没人会怀疑里面的真实性。 远方的萧扬,猛打喷嚏,是谁在想他?哼,可恶的玉枫居然把他赶出家门,不就是为了跟那个丑八怪过二人世界吗?典型的重色轻友,他也不想想,不是他和舒瑶两人出来扮恶人,丑八怪能向他表白?他现在能抱着丑人儿你侬我侬?过河拆桥!哼,祝他们早日分手说拜拜! 玉枫才不管萧扬的诅咒,当面说,他都能当萧扬不存在,更何况是在后面,他和言曦的感情岂是萧扬诅咒就能散的,这点他有绝对的自信。 两人手牵着手出了家门,刚一出了路口,便见得两个人朝着他们走过来。 那两人一见到杨言曦就拿出证件,脸上面无表情的:“杨小姐,你好,我们是警察,现在我们警方怀疑你与一宗谋杀案有关,请你同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言曦有些被打得措手不及,方才她还和玉枫甜蜜蜜地说着要去哪散心,一下子她就变成杀人犯?她杀了谁了她,李建强那群人也不可能啊,她相信萧扬不可能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那是谁死了? 玉枫眼中冷意一凝,闪现着危险信号! 第七十一章 送往精神病院 言曦被请回到警察局,警方的态度还算恭敬,市委书记的侄女,杨家大小姐谁敢不敬,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们这些小警员碾死,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照例询问了几句便放她回家,但是扣留她的证件,让她不得出境,随时等候传讯。 从警方口中,杨言曦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死者是那户不肯搬,以至被打断的李承民的妻子朱雅莉,那天她去医院慰问,朱雅莉很愤怒拉着她去医院的天台谈判,但最后被她的诚意说服了,答应给她点时间,让这件和平解决,说完之后,言曦便先走了,朱雅莉却始终没有下台,最后在医院大门口出现了她的尸体,警方认为她是被人蓄意推下楼而死,而言曦是最后一个见过她的人,所以理所当然成了最大嫌疑者。 回到杨家,不出意外,杨博文把她叫进了书房。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搞得这么麻烦,还扯上了杀人罪?”杨博文坐在办公室上后的桌子上,眉头皱得死紧,头发已是染上了风霜,眼神却依然锐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也被打得措所不及,无缘无故扯上了杀人罪,她比谁都晕着呢。 “你,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如果是以前的杨言曦,他绝对不会问这个问题,因为她连只鸡都不杀,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但是现在的杨言曦,他不能确定了,虽然他很少出现在人前,但却在暗地里关注着她的一切,小绵羊已经变成了有能力独挡一面的幼虎,随便时亮出她锋利的爪子,让他不得不正视起来。 “不是。”不是她做的,没理由让她承认。 杨博文一听顿时松下心来:“不是就好,放心吧,只要不是你做的,爸爸一定替你讨回公道,还你一个清白,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谢谢爸爸。”言曦展出一个微笑,却未免显得疏离,她已经决定离开了,这些人难道就不肯放过她吗,她是招谁惹谁了? 杨博文站起来,拍了拍言曦的肩膀:“小曦,你会不会怪爸爸?” “呃?”言曦不解地看向他。 “如果不是爸爸执意让你坐在那个位子,你就不会惹上这个麻烦了,是爸爸考虑不周,太想把公司的重担交给你,却反倒是适得其反。”杨博文满脸歉意,望着这张与洛倾雪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关爸爸的事,如果有人真想对付我,就算不是以这件事为契机,也总是会想着法子对付我,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言曦语带玄机地说道,目光紧紧地锁住杨博文,杨博文一直表现得对她很好,关怀备至,对她的宠爱远远超过了她的哥哥们,但她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他无法全心信任,他对她宠爱得过份,仿佛要故意做给谁看的似的,很是一种虚无的感觉。 杨博文震惊地看向她,原来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她竟已经变得如此冰雪聪明,心思澄透?是什么改变了她,又是什么时候变的,他竟想不起来了。 杨博文在商场淫浸多年,始终屹立不倒,早已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即使是稍有震惊,他也很快地恢复过来,拍拍言曦的头:“傻丫头,怎么人真想到有人会害你的,你向来与世无争,也没得罪过人,再说想害我杨博文的女儿也得有胆子才行,好了,别想太多了,这件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了,我和你叔叔都会帮你。你也累了,商品城那个案子你就暂时别管了,在家里好好休息吧。” “谁来接手?”杨言曦淡淡地问,这样的结果她一点也不意外。 杨博文顿了一下,才道:“你哥哥。” 杨言曦点点头,早在她知道惹上官司之时,她就已经料到现在的情况,杨博文她真的是看不懂了,她无意跟杨默争什么,只是替那些钉子户觉得可怜罢了,以杨默的冷血作风,那些人只怕结局比现在还惨烈,他们的家庭已经风雨摇摆,何其忍心再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一出书房,便见得苏言涵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言曦这时才注意到苏言涵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好像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倒,脸色苍白得可怕,像吸血鬼一样惨白惨白,黑眼圈大得跟什么似的,脸上没有一丝肥肉,眼窝深陷了下去,看起来十分可怕,有点像午夜幽灵的味道,整个人充满了不真实感。 按理说苏言涵这个样子比较像鬼,但她却是一见到杨言曦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地躲回进了房间。 言曦无所谓地走回房间,苏言涵住在这里并没有打扰她什么,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不过,萧扬也真是够毒的,能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折磨得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怜香惜玉这四个字,但这与她无关,苏言涵跟她又不是很熟,她犯不着去管。 苏言涵躲进了自己的房间,身子还是瑟瑟发抖着,她听说了,听说杨言曦杀人了,杨言曦那么心狠手辣,杀人一点也不奇怪,最近手指已经没再送来了,耳朵眼睛也没有了,可她还是怕啊,杨言曦没有动静,一定又是在处心积虑筹划什么诡计,她会不会是想杀想她,就像她杀那个女人一样,从高高的楼顶上摔下来,摔得血肉模样的。 苏言涵越想越觉得可怕,她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臆想当中,甚至把那个女人的脸换成是自己,又想着杨言曦可能会以更加残忍的方式报复她。 她颤巍巍地站起来,摸摸索索地到了桌子旁边,拿起水果盘里的水果刀,眼睛中出现了颤狂、毁灭的亮光,杨言曦想毁了她,她就先毁了杨言曦,杨言曦是她一生宿敌,她不会就这样败给她的。 言曦躲在房间里甜蜜蜜地跟玉枫煲电话粥,她突然被带去警局,玉枫一定很为她担心,自然要打电话报平安了。 “我没事……警局的人没扣留我啦……他们哪敢欺负我……真的,我在家里,不信?那你想怎么样?”言曦嘴巴在埋怨着,眉眼间却尽是带笑,走到电视机前,把电视机开了:“怎么样,相信了吧,电视机的声音,呵呵……”玉枫也有这么傻的时候,可爱死了! ‘叩叩……’ “有人敲门,先不说了。”言曦二话不说盖掉电话,走上前去开门。 玉枫看着被挂掉的电话,失笑,想想,似乎还没有人敢这样挂他的电话呢,杨言曦倒是第一次,无辜的摸摸鼻子,算了,在言曦面前他从来不是个霸道的主。 其实他也知道以杨言曦在t市的身份,警局哪敢随便扣压她,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但他还是难免会担心,他向来目光锐利,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除了祖萌,与他过人的才干亦是分不开,这件事看起来不像普通的刑事案件,他担心的是栽脏嫁祸,背后似乎有一只黑色在操控整件事,目标对准的是言曦亦或是有更大的阴谋? 但愿是他猜错吧,但是多一层考虑总是好的,他绝不会让言曦落入了危险之中。 玉枫遥望着天际,算算时间,他来t市也有一段时间,对上面指派下来的事情却是一点进展也没有,那些人该是急了吧?急了就急了吧,天大的事没有言曦的事重事,什么国家大事滚一边去。 再说杨言曦那边,她挂掉电话,嘴角扬着笑意,跑去开门,她猜想会不会是她妈妈洛倾雪吧,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妈妈,如果不是有人定期给洛倾雪送饭,她真会以为她妈妈已经羽化登仙了,她整天躲在一个小院子里吃斋念佛,闭门不出,自从杨博渊一家来了之后,她就更少出门了,也不知是不是在躲避些什么? 不过她想她现在出了这么大一件事,洛倾雪应当也是时候该出现了,杨言曦毫无戒备地打开门,便见得一把明晃晃的小刀直往她胸前刺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言曦伸去挡,旋身闪开,苏言涵这一刀刺得有够猛,似带着必死的决心,要与言曦共归于尽,言曦又一时没了防备,虽闪得过,衣袖却被她划到了,还碰到了一点点肌肤,逸出一丝血迹。 “苏言涵,你疯了!”言曦大喝道,苏言涵真是疯了,居然在家里也敢动刀子。 苏言涵头发凌乱,眼睛充红,很狂乱的神情,整个人像是颠疯了一样地嚷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确实快被逼疯了,她晚上睡不着觉,白天担惊受怕,千金小姐的生活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好,她很痛苦,现在她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只要杨言曦死了,她的一切痛苦就会没有,她不想死,所以死的只能是杨言曦,必须! 言曦大步一跨,一脚踢飞苏言涵手中的刀,一只扣住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她觉察到了,苏言涵的神智确实有些问题,萧扬绝对有逼疯人的本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有武功防身,也许那把插上的就是她的胸口,所以恕她没有多余的同情施舍给她。 “放开我,啊……放开我……”苏言涵鬼哭狼嚎起来,双手不断地挣扎着,却始终挣脱不开言曦的桎梏。 苏言涵的惨叫引起屋内其他人的注意,苏芯月最先闯了进来,一见这场面差点没吓了个半死,自个的女儿面目狰狞地嚎叫着,而杨言曦却是面无表情地拽着她的手,眼中带有冷意。 “你干什么,快放开小涵。”苏芯月急切地扑打过来,不管真相如何,是非如何,护犊是每个人母亲的本能。 言曦拽着苏言涵的手轻易地闪过苏芯月的攻击,拽着苏言涵不由得加大了力气,疼得苏言涵眼泪直流,眼泪落在苍白如纸的脸,煞是吓人。 “二婶,难道你不就问问你女儿做了什么好事?”这里是她的房间,惹事的怎么说都该是苏言涵,难不成她还会故意抓苏言涵过来这边暴打吗,她又不是闲着太无聊! “什么好事,我就看到了你欺负我女儿,你赶紧给我放开,没看到小涵疼成什么模样吗?”苏芯月看着女儿疼痛的样子不敢再有动作,只能将满身的怒气全部撒在杨言曦的身上,她的女儿,她自个都没舍得碰一下,凭什么来这边让人打,而且还不是第一次。 苏芯月说完,杨博文也随即赶到,杨博文的书房本身就离言曦的房间近,走来的时间自然是短。 “怎么回事?”看到两个女儿‘厮打’在一块,而且似乎还是杨言曦占上风的样子,不免有些惊讶。 “爸爸,救我!”苏言涵分不清状况就开始嚷嚷叫,从小她接受的教育就是杨博文是她爸爸,杨言曦就是抢她爸爸的人,这种观念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了,所以即使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她还是认定了杨博文的身份,倒是忘记她还有个更位高权重的便宜老爹。 杨博文微微地皱了眉,显然是不大乐意听到这声‘爸爸’,他讨厌苏言涵,极度的,即使是血缘之亲,也无法阻止这种厌恶! “小曦,你怎么说?”杨博文问向言曦时,脸上流露的是威严的慈爱,跟对苏言涵完全是两个面孔。 “苏言涵拿着把来刺杀我,我只是防守自卫而已。”言曦简短地说明真相,手却仍未放开苏言涵,这疯女人一放开她,还不知会做出些什么来。 “怎么可能?”苏芯月立即尖叫起来:“小涵温柔善良,她平时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可能会杀人,你这是诬陷!”在她心里,女儿永远是最好,最美丽的化身。 言曦压根就不想理她,直接对上一家之主:“爸,我看苏言涵神智方面似乎出了点问题,我觉得应该送她去……”什么来着,关精神不好的人的地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送她去精神病院吧,让人好好治疗。”或许还有得救。 苏言涵现在什么都听不下去,但是那句‘送她去精神病院’她倒是听得真真切切,立刻像是炸开了毛一样地嚷着:“我不去,我不是疯子,我是正常人,我不要去,该去的人是你,你去,你去死,啊……”苏言涵甩着头,样子倒真还有几分神经病的趋势。 杨博文见到苏言涵这个样子,不信也得信了,看了言曦手臂上浅浅一道血痕,便将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他家不能养一个疯子,要不然哪一天她又发起狂,拿把刀一人捅一刀就太冤枉了,为了性命安全,他答应杨言曦的要求,他跟苏言涵本身就全无感情,自然不必有任何不舍的之处。 但苏芯月不一样,对于她来说,苏言涵是她唯一的女儿,没什么比她更重要,她当然也知道女儿最近精神方面的状况不是很好,但进了精神病院,女儿的一辈子就毁了,这怎么可以,她还要靠着女儿为她养老,为她送终! 当她听到把苏言涵送去精神病院时,她整个人都懵了,等反应过来时,苏言涵已经被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拉着往外走,苏言涵拼命地挣扎着,甚至抓花了保镖的脸,那保镖依然稳得如山。 “不要送我女儿去精神病院。”苏芯月跑过去,拉住自个苏言涵,但以她的力气又岂能撼动得两个彪形大汉。 无法,苏芯月只能转向杨博文,拉着杨博文的衣袖:“博文,你放过小涵好不好?她是我们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去,她最近精神是有些差,只是因为睡不好,才会这样的,她一直以来都那么乖巧,她很孝顺,她……” “住嘴,别再说了!”杨博文喝斥道,他厌恶苏言涵的存在,也恨着眼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他和倾雪不至于走到今时今日这种地步……而她的话彻底地激起了他的怒火,转向那两个保镖,怒声道:“还愣着做什么,把人带走。” ‘叭’一声,苏芯月居然当场就跪下:“博文,我求你,求你,不要把小涵送走,她是我的命根子,我让她,让她跟杨大小姐,跟你的宝贝女儿道歉,你饶过她吧,我求你!” 母爱确实伟大,在这一刻,言曦有着许些的动容,苏芯月纵然有千般不是,但她对苏言涵的爱是无庸置疑的,其实她挺羡慕苏言涵有这样一心为她的母亲,苏言涵总说她什么都没有,她却不知道她拥有的是最珍贵的亲情。 苏言涵在看到母亲跪下的那一刻,心中的恨蓦地爆发了,从小她就见母亲委曲求全,受尽白眼,为什么现在她们已经来到了杨家,还是这种结果,杨言曦,都是杨言曦的错,她怎么不去死,她应该死的。 苏言涵是彻底钻进死胡同里,大骂道:“杨言曦,贱人,我要杀你,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你去死,去死!”说着,不断地踢动着脚,想踢向杨言曦,可惜距离太遥远,她的脚太短。 得了,杨言曦仅剩的一丝同情心被她彻底弄没,好吧,她们的母爱不关她的事,用不着她去大发慈悲,她也不会傻到弄颗定时炸弹放在自己身边,等着随便把自己给炸了,再说苏言涵如今这种情况送去治疗也未必就是不好。 杨言曦冷漠地转过头。 杨家人哪个都不是有情的人,杨默如是,杨博渊如是,杨博文也如是,他对苏芯月的哭求半分动容都没有,直接让保镖把人送走。 苏言涵还是被带走了,杨博渊办完公回来时,人已不见了,杨博渊自然是大怒,苏言涵如今怎么说都是他的继女,堂堂书记的女儿被送进精神病这像什么话,而且杨博文没经过他的同意就把人送走,这等于在挑战他的权威,他这么多年在座城市里等于就是皇帝的存在,即便亲哥哥,也不允许让他越过他头上去。 杨博渊派人去把苏言涵接回来,杨博文不给,两兄弟竟争执了起来。 最后还是洛倾雪看着言曦受伤的手,流下了那一滴滴眼泪,才让这两个已经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停止了幼稚的争吵。 杨博渊妥协了,退了一步,苏言涵住院的消息不能外传,一旦病情若有好转,便要接回家里来。 言曦觉得洛倾雪实在太牛了,一滴眼泪解决一场纷争,谁能有这等功力,不愧是仙女级别的人物,原来传闻中红颜祸水并不是虚拟的,她看她老妈就非常有这个潜质,如今看来她这个二叔对洛倾雪似乎很是与众不同,真是复杂的一家。 苏言涵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量她暂时也翻不出什么风波,但杀人事件还是没解决,言曦依然是满头包。 隔天一大早,杨言曦亲自跑了一趟事发现场的医院,她必须为自己洗清嫌疑,若是等着别人来给她判刑,那便太被动了。 在天台上晃了一圈,发现现场没有打斗或争执的痕迹,如此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朱雅莉是自个跳楼的,二是那人是与她相熟,趁她不注意将她推下去。 言曦站在阳台上,研究各个方向、动作若是掉下去的位置,想模拟出原景,虽然有点难度,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想死快点跳。”一个冰冷的嗓音在言曦身后响起,那声音一听竟让人有如入冰箱的寒冷。 言曦转过头一看,只见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子背光而睡,靠在那危险的围栏上,竟也不怕掉下去,他仰着头,碎碎的刘海盖下来,遮住了眉目,凛冽桀骜的眼神,又暗藏着一丝忧郁,他的脸色很苍白,却一点也不损他的阴柔之美,若他换成女装,言曦定然不怀疑他是个男子。 第七十二章 小白脸 言曦走近那男子,好端端地睡在那么危险的地方,真奇怪。 男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头,闭上眼睛,身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言曦撇撇嘴,嚣张什么,莫名其妙,她跟他认识吗?干嘛摆脸色给她看,暖暖的日光似乎不能为他身上的冰冷,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很不健康的白。 再看了他一眼,男子依旧紧闭着双眼,似乎沉睡了一般似的,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宛若正在颤动翅膀的黑蝴蝶,好一幅睡美男,若不是他身上散着的冰冷气息,若再加上一双翅膀,便像极了纯净无瑕的天使。 转身欲走,一道女声从楼下传来:“伊藤先生,伊藤先生,你在上面吗?” 那个叫伊藤的男子一听那女声,眼睛骤然睁开,从围栏上翻起来,似有些紧张,翻坐起来时竟一时重心不稳,往外围那边摔了去…… “喂……”言曦大惊,纵身往前一跃,拽住了他的衣袖。 伊藤整个人半吊在墙上,抬头看着对他出手相救的人,沉静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带着一点恐惧。 “把手交给我。”言曦冲着他喊道。 伊藤犹豫了半晌,眼中分明带着不信任,苍白的脸色像是抹了一层石灰似的,白得可怕,终于,他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言曦的手掌。 他的手骨骼分明,看似弱不禁风,握住她的那一刻,却让她感觉到了他的力量,但冰冷得很,正如他给人的感觉。 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便将他拉了上来,言曦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太奇怪了,明明这么容易受到惊吓,为什么还要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睡觉? “我看比较想死的人是你。”言曦玩笑道,伸手去拉了拉还蹲在地上的伊藤,却发现他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头上冒出了细汗,脸色苍白得像鬼,身体在抽搐痉挛着。 “喂,你怎么了,别吓人啊。”言曦蹲下身子,扶着伊藤,眉头紧皱着,伸出手按着他的脉博,他的心跳跳得很快,很紊乱。 “扶……扶我……下去。”伊藤断断续续地说道,呼吸急促。 言曦立刻扶起他,往楼下冲,一下楼便看到那个着急找人的护士小姐,护士一见伊藤的模样,吓了一大跳,忙过去搭一把手,大喊道:“快快快,快送去急诊室。” 伊藤进了急诊室,言曦有些担心,坐在外面等候。 “小姐,”没过多久,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份手术单:“伊藤先生现在情况危机,出现了心脏停跳,需要开刀动手术,你是伊藤先生的家属吧,请签个字,我们才能开刀。” “不签就不能开刀是吗?”听情况,似乎很严重的样子,心脏停跳?心脏停跳是什么概念,心脏不跳了人不就死了吗? “是。”医院也是怕负责任的,在没签手术单的情况下,若人完好那还没事,若死了,难道要他们医院负责吗? “我签。”如果签字就能救活一个人的性命的话,这个字当然得签。 医生拿着手术单,又急急地跑回到急症室里,灯顿时亮起。 言曦依然在外面等着,这事她遇上了就不能放着不管,但愿那个睡美男能够平安度过吧,他身上那股忧郁的气质让她止不住怜惜,冷酷有时候是脆弱的表现,生这么严重的病也难道个性变这么偏执古怪。 良久之后,坐得言曦脚都快麻痹时,手术室里灯终于熄了,伊藤被推了出来,可仍然是晕迷着,脸色也不见得多好。 因为伊藤刚做完手术,身体各方面都很脆弱,怕被感染,所以暂时不能见客。 言曦站在窗外看着,伊藤睡在白色的床上,映衬着他的脸,显得越发地苍白无力,身上插着针管,生命看起来是那么脆弱。 “伊藤先生真的很可怜。”方才见的护士小姐幽幽地走过来,与言曦一起一同望向病床上的男子,眼中充满了同情或倾慕,这么美的一个男子,很少有人见了还能不动心吧,她只是个凡夫俗子。 言曦没有说话,可怜的人多了去了,她能说什么。 护士小姐却顾自顾地说着:“自从他转到这个医院来,就没有任何亲朋好友来看过他,他也不喜欢说话,人不是孤零零地躲在病房里就是无故消失不见,总让人找了好半天,可是我们谁也不忍心骂他。他真的很可怜,来这里之后,我们谁也没他笑过,听说他的家庭很复杂,父亲找了二奶,抛妻弃子,连伊藤先生旧疾复发都不管,只丢下医药费,连看也不看一下。” “他是什么病?”怎么会有那样狠心的父亲,再怎样都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最讨厌的便是三心二意,用情不专之人。 “先天性心脏病。” “能治吗?”如花的生命就这样凋零,难免会觉得伤感。 “很难,需要动大手术,甚至是换心脏,才有可能根治,可是伊藤先生似乎不想动手术,他对人生总是很绝望的样子,知道吗,他来医院一个月,说的话不到十句,小姐,你来看他,我想伊藤先生一定会很开心。”护士小姐甜甜地笑着,对这个病人关怀得过份,这大概是美男特有的待遇吧。 护士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半天,值到轮到自己值班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开,临走时还眷念地看了一眼伊藤。 女性总是母性泛滥的动物,尤其是针对弱者,而伊藤也确实挺惹人怜惜的。此时他的睡颜就如孩童一样纯真,善良而无害,触及着她心里最柔弱的部分,伊藤很像她以前的小师弟,是他们师门年纪最小的孩子,七八岁,粉嫩粉嫩的,可爱极了,全师门的人都很疼他,但他身体不好,大家便更加用心地照顾他,尤其是大师兄,大师兄简单把把他当亲弟弟一样看待,大师兄…… 言曦眼睛看着伊藤,但已不知神游到宋朝去,不知另一时空的杨言曦能否适应杨八妹的生活? 萧扬悄然出现在杨言曦身后,顺着他的眼神看向病床的男子,眼眸不禁染上一丝薄怒。 “杨言曦,终于想通,不吊上在玉枫这棵树上了,恭喜你啊,还养起小白脸,挺牛的你。”萧扬皮笑肉不笑,脸上面部表情很狰狞,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你的眼光就这样,果然丑八怪配猪八戒,天生一绝配。” 萧扬每次说话都让人有死的冲动,但听多了也就那样了,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作,抗压力会不断地提高,而玉枫已经将这种境界发挥到了极致。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生病的人。 “哼,会怕了?今天被我捉奸在床,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先早日祝你们分手快乐啊。”萧扬得意地说着,心里却是一片阴暗。 言曦看着萧扬,深深地看着,眼神很奇怪。 “看什么看,老子比你好看多了。”萧扬被言曦看的心里有发毛,这眼神告诉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想他萧扬天不怕地不怕,不知为何近日见了杨言曦,总会感到有些气短,果然,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出来混的,迟早都要还。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那个啊?”言曦问得隐晦,其实想想她也觉得慎人。 “什么什么啊,有屁快放。”女人就是麻烦,扭扭怩怩的,烦人! “就是断袖之癖啊,你是不是喜欢玉枫?”她就觉得那两个男人很古怪,想萧扬对什么人都是一副‘我是老大,我做主’的样子,唯独对玉枫,通常玉枫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乖乖闭嘴了,这不是太奇怪了吗?很难不让她想到这两人有奸情的存在,要不然就是萧扬暗恋玉枫,玉枫长得那么斯文白净,也不是不可能的是不? 素来只有萧扬气死人的份,这次他反倒差点被气得喷饭,什么?说他喜欢玉枫,拜托,怎么可能,像玉枫那种死变态,白痴才会喜欢,就比如面前这一个,而且他是男人耶,百分之一百的男人,他才没那种癖好呢,要不是打不过玉枫,他用得着屈于他的淫威吗? 萧扬说不出话来的样子,言曦直接把他认定为恼羞成怒,看萧扬便多了几分‘情敌’的感觉,难道他老是想着法子拆散她和玉枫,原来是居心不良,存着这样的心思。 拍了拍萧扬的肩膀,言曦颇为同情地说道:“我知道爱情是不分年纪、性别的,我也很佩服你对玉枫的痴心,但是我和玉枫已经在一起了,不可能会分手,希望你早日放下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试着敞开心扉,你一定会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女孩子。” “说什么狗屁,鬼才喜欢玉枫,你们全家都喜欢玉枫,统统去做鬼吧。”萧扬一手拍掉杨言曦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言曦被苏言涵伤到的小口子。 杨言曦有些吃痛,但没有叫出来,只是轻轻地皱了眉,但目光如炬如萧扬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了?” “没事,就一小伤。”言曦揉揉手,确实不是很大事,一个小伤口而已,比起她当年独闯邪教时受的伤那是轻多了,苏言涵的杀伤力跟那邪教教主就不是同一水平的。 “谁弄的?”萧扬怒,扯着言曦的伤口上,虽然真的只是一点点小伤,几乎都没怎么看出来,但是到了萧扬的眼里那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了,他绝对有本事将它扩大化,敢碰他罩着的人,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要是那人嫌命太长,他可以让他(她)提早见阎罗。 “一个疯子。”言曦不愿多谈,反正苏言涵已经被送进精神病院,希望她在里面好好反省好好做人吧。 杨言曦想着大事化小,有人却不这么想,萧扬弄不清自己的心思,他也不想弄懂,他的人生守则就一条,别人让他不舒服了,他必定要还之以百倍痛苦,所以他抽风了,他把关在精神病里的苏言涵给弄了过来。 苏言涵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吓得蹲在墙角落,她不是疯子,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小黑屋里?她扣着地面上的石泥,划出一道道痕迹,心底蔓延着一种恐惧的心理。 杨言曦还没死,她怎么可以死?她若死了,杨言曦会不会就把慕明灏抢走了?不,不会的,明灏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精神病院这么久了,他都没来看过她一次?是工作很忙吗?还是出了什么事?苏言涵胡思乱想着,什么想法把往脑子里塞,甚至想着此时此刻也许慕明灏正拥着杨言曦幸福地在一起,把她给忘了,不然为什么不带她出去? 如此想着,她对杨言曦的恨已经达到顶峰,恨不得将杨言曦脱皮拆骨,碎尸万断。 苏言涵越想越偏执,手不断地扣着地面,忽然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到她的手背上,吓得她直放声尖叫。 “救命啊,什么东西,救命……”她感觉那像是一个活物,有点像人的手臂,又觉得有些不像。 “言涵,言涵是你吗?我终于等到你了。”一个虚弱的男声在黑乎乎的暗室中响起,显得格外阴森吓人。 苏言涵吓得直往里间缩,缩着一团,颤着音道:“你,你,你是谁?” 那男子的声音似乎很开心:“我是强哥,李建强,你怎么也会被捉到这里了?”李建强心中一咯噔,难道萧扬已经知道指使他杀害杨家大小姐的人就是苏言涵,不过想想也是,萧扬若是真心想查,没理由查不出来。他以为萧扬这么久没动静,应该是找不到苏言涵,想不到她还是被捉了来,对待他,萧扬都能用如此残酷的手段,对待罪魁祸首,他又该会是怎样的心狠手辣,李建强心慌了,他怎么样无所谓,可是言涵不行! 苏言涵稍稍定了下心神,听出了那道声音,果然是熟人,心稍稍安了下,如果李建强的话,她就不用怕了,因为李建强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也享受着他的付出,心安理得! “强哥,强哥,是你……”苏言涵摸索着去碰李建强,“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李建强蠕动着身子,朝着她爬过去。 苏言涵终于摸到了李建强的手,可是并没有碰到他的手掌,就直接握住了他的手臂,虽然觉得怪怪的,但是恐惧胜于一切,她也没有多想,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臂,寻找一点点安全感。 就在这里,小黑屋突然灯火大亮,照亮了一室黑暗,苏言涵闭上了眼睛,有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到眼,渐渐地适应了灯光,她睁开眼睛,却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血色褪尽,眼睛瞪着有如铜铃那样大。 她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人,不,不应该称之为人,他就像一个畸形的怪物,他的双手没有了手指,光秃秃的一圈,指上的血已经干涸,很恐怕的黏在一起,他的眼睛少了一只,耳朵也是,都是同一边的,他的身子在地上蠕动…… 苏言涵被傻吓了,这是绝对的视觉冲击,几乎将她的全部心神震碎,半晌她才发现一声震天动地的尖叫声,像躲瘟疫似的甩开李建强的手,因为她是龟缩在角落里,李建强躺着的地方正好挡住了她的所有出路,她想跑就只能踩过李建强的背上去。 她毫不犹豫地踏过李建强的背,直往门那边冲去,可是门不可能是开着的,她敲打,死命地敲打着,伴随着一声声的尖叫。 “救命啊,放我出来,快放我出来……” 萧扬的残暴在道上是出了名的,他真要对付一个人,绝对能让那人生不如死,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而他很不幸成为了那个触他逆鳞之人,走上他们这一行,早就有必死的决心,说的好听点是置生死于度外,说的直白点在刀刃血口上存活,会有这种下场,早就是在他预料之中,他没有多大感觉。 让他伤心的是苏言涵的反应,李建强仍有一只眼睛是完好,所以他能看清苏言涵的一切面部表情,她的恐惧,她的嫌恶…… “言涵,你被我吓到了吗,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如果你的话,就闭上眼睛,看不到就不会害怕。”李建强轻声抚慰道,他也曾是一方老大,说话说一不二,威严霸气,但在苏言涵却是展露着柔情的一面。 “走开啊,你这个怪物,走开,不要靠近我……”苏言涵压根就不愿意李建强的话,嚎叫着,抬脚踢着往她这边爬过来的李建强。 萧扬坐在沙发上,听着里面的声音,很幽闲地喝茶,难得地扮优雅一回,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别人的痛苦向来是他快乐的源泉,尤其他特爱看人痛苦恐惧的模样,李建强和苏言涵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呵呵…… 第七十三章 舒瑶示爱 手里拿着手机,来往地滑动着,他在想是不是该打个电话提醒他大哥一下呢,丑八怪也真会招蜂引蝶的,赶走了一个楚煜城,又来一个病美男,萧扬感到了危机,为玉枫感到危险,女人都是喜欢激动浪漫的动物,玉枫那半死不活的温吞样子,能留得住女人?很怀疑! 将电话拨了出去,但几乎是在下一秒,他就将电话掐断,丢到一边去,哼,他为什么要给提醒,两人分手才是最好的呢,敢说他是搞基的,瞎了她的狗瞎! 苏言涵依然在嘶叫着,叫得嗓子都哑了,淡定的萧扬只把它当成背景音乐在听,甚至有些嫌弃她叫得太难听。 舒瑶走了进来,发现萧扬不在家,料想他一定在地下室,便走了下去,一般找不到萧扬的时候,在地下室准能找到人,她已经轻车熟路了。 “扬,你果然在这里,又有谁得罪了你,好像是个女声,是哪个女人这么不长眼,敢惹我们萧大少爷?”舒瑶轻笑道,不动声色地夺走他喝酒的杯子,萧扬这人生活习性自律得夸张,不抽烟不喝酒,永远保持最清醒的状态,但今天怎么会想起喝酒,事出古怪,必然有因。 “你闲事管多了。”萧扬抢回酒,把它倒掉,冷冷地说道。 “你的事怎么能算是闲事,我是关心你的好不好?”舒瑶嗔了一眼,玉枫明明比坏脾气的萧扬可爱多了,可她偏…… “老子用不着人惦念。”萧扬丝毫不知道什么叫做给面子。 舒瑶心理接受能力也强,半点也没在意:“扬,我给你设计了件衣服,已加工赶制而成,今天特别给你送来,你看看喜不喜欢?”舒瑶把手里的大盒子放下,拿出里面的衣服,舒瑶是国内外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她一年中设计出的衣服不多,但件件是精品,是所有贵妇千金的最爱,可谓是一衣难求,尤其是男装更是少得可怜,而萧扬便是那个享有殊誉的男人。 萧扬却是连看也不看一眼,抬手推开了她的衣服:“没兴趣,给玉枫吧。”他又不是玉枫衣食住行的要求高得近乎变态。 “给枫,算了吧,他的心上人可还把我当成‘情敌’看呢,玉枫发火很可怕的。”舒瑶心有戚戚,她简直太可怜了,要不是她,玉枫哪有这么快抱得美人归,像她这个大功臣应该被好好供养起来才对吧,结果是吃力不讨好,搞不好还有人画圈圈诅咒她呢,谁有她无辜? 萧扬难得一次深表赞同地点点头,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深受其害啊。 “所以喽,我的衣服只能给你喽,相信我为你设计的衣服一定能将你最优的特点展现出来,顺便当一下形象代言人嘛,相信我的衣服一定会火红大卖的。”舒瑶露出一脸神往的模样,其实以她今时今日的名声,根本不需要有什么代言人,她的名字就是一个品牌,她想要的,只是他穿上她为他设计出的衣服罢了。 萧扬听了这话,伸出修长的手,接住舒瑶手中的衣服,舒瑶刚展露出一个笑脸,但几乎是在下一秒,笑脸立刻凝固,脸变成僵硬。 萧扬竟连衣服带盒子全部扔进垃圾桶,一脸冷色:“我说过,不要对我什么想法,我不会爱人。”对这个看着她长大,也许可称之谓‘妹妹’的舒瑶,他或许怜惜,但不会有爱,他甚至不知道‘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如果非要说爱,他也只会爱自己,既然如此,何必给她希望。 “扬,你……一定要这样吗,不可以试试吗?”舒瑶眼眶迅速泛红,一般女人遭到这样无情的拒绝,不留情面地打击,或许会难堪地跑掉,可她不,她爱着萧扬,爱了十几年,所有人都以为她会爱如君子般的玉枫,双方家长也确实有意愿让他们结成一对,甚至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所有的人都把他们当成一对,可没人知道她爱着的是萧扬,恶魔萧扬,说出去会把自己的父母吓晕,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就是爱上了! “不可以。”怜香惜玉一向离他遥远,即使看到泫然欲哭的舒瑶,冷硬的心依然不会有半分动容。 舒瑶把眼泪挤回眼眶里,她才不会哭呢,那是懦弱的表现,对待自己的爱情,她只会坚守,不会退却! “萧扬,我爱你,与你无关,你可以拒绝,但是你没权力阻止我。”舒瑶倔强地看着他,女追男隔层纱,她始终坚信她能把萧扬这颗冰冷的心给捂热。 萧扬平静的眼眸依然没任何波动,他一直都知道舒瑶并不如表面那样温顺乖巧,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倔强。妈的,什么叫做爱他,却与他无关,他不爽别人爱他行不行?他凭什么要让别人爱? 就在这时,小黑屋里又传出了苏言涵的大声吼叫:“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我是杨博文的亲生女儿,你们敢抓我,我让你们死无全尸。”苏言涵颇有气势张吼,吼完又一声尖叫:“怪物,你走开……不要靠近我……杨言曦,杨言曦,我知道是你,有本事你面对面来啊,我……我不怕你,我诅咒你,诅咒你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苏言涵说话虽然颠三倒四,但足够让外面的人听个清楚。 “里面的人是谁?她在说‘杨言曦’?”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舒瑶走到小黑屋前,按了密码锁,门自动打开,但里面的景象看得她差点没给吐出来。 这是一幅怎样的场面,说是触目惊心也不过份,死人她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比死还血腥!她一直知道萧扬手段残酷,如今亲眼见证,依然觉得可怕,她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苏言涵一见有人进来,就像见到了生命的曙光,朝着舒瑶猛扑了上去,她甚至没清楚是什么人? 舒瑶看着一个满头脏乱,手上脸上都沾满了血迹,神情狂乱像是一个疯子的女人朝她扑过来,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这次萧扬倒是难得地发挥了骑士精神,挡在舒瑶面前,一脚踢开扑过来的苏言涵,这一脚可不轻,竟踢得她吐血。 “她是谁?为什么你要这样对她,还有这个男人,你……”两男一女,她无可避免地想歪了,萧扬不接受她,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但是那女子不喜欢他,或者是背叛了他,所以才会这么极端,有这种方法对付他们? 不得不说,舒瑶很有想像力,如果萧扬此时知道她想法,一定会忍不住掐死她,一会被杨言曦误会他是断袖,一会被舒瑶误会他喜欢苏言涵,哪一个都是降低他的格调,尤其是后者,对他来说,简直是侮辱,说他喜欢苏言涵,还不如说他爱上了一只猪! 萧扬把舒瑶拉了出来,重新把门上,苏言涵又陷入绝望之中,可她无法挣扎,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萧扬那一脚踢得确实有够重的。 “她是谁?她刚在叫‘杨言曦’?”她来过这里很多次,但她从不打开这个门,因为她知道里面有可怕的东西,今天要不是听到杨言曦的名字,她也不会去打开门。她是有心理准备,可是仍一时接受不了,她爱的人居然是如此手段残酷的人,这给她的打击太大,一直知道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叫苏言涵,杨言曦同父异母的妹妹。”萧扬不觉得有什么隐瞒的,她想知道就说给她听呗,他甚至想通过她的口让某人知道,低调做好事可不是他的风格。 “妹妹?既然她是言曦的妹妹,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得罪你了吗?不能看在言曦的面上饶过她吗?”在舒瑶心里,她已经把杨言曦当作朋友了,玉枫所爱的女子便是他们的亲人,萧扬应当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为什么他要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弱女子? 在萧扬眼中从来没有男女之分,而且他极度讨厌弱者,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恃强凌弱,欺负弱小,心中一点愧疚全无。 “不能!她刺杀杨言曦,丑八怪都没有来求情,你求什么情,她又不是你亲戚,别在老子面前扮圣母。”他不止讨厌弱者,也讨厌没事就扮善良的圣母! 舒瑶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日在船上,杨言曦追着萧扬打的原因,是因为……因为萧扬占她便宜? 她一直以为是萧扬的恶劣行径,他的恶作剧,她一直以为杨言曦是玉枫喜欢的女子,他再怎么样,也不会夺兄弟之爱,便也没有多想,如今反念一想,如果不是他对杨言曦有非份之想,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碰一个女人,他不是对女人视若瘟疫吗? “所以,所以你是为言曦报仇,才抓了苏言涵?你在乎杨言曦,你喜欢她?”舒瑶直言不讳地道破,又不禁想起,那一****与萧扬在房间里单独两个人,她向萧扬示爱,甚至还强吻了萧扬,萧扬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原来……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只是她粗心地没有发现。 萧扬闻言跳脚起来,整个一见鬼的样子地看着舒瑶:“你不是被苏言涵传染了吧,我喜欢丑八怪?开玩笑,我又不是瞎了眼,你以为谁都像玉枫那样白痴,眼神不好啊?”他是真觉得舒瑶疯了,他眼神不至于那么次,在大马路上随便拉一个都比她漂亮,他才不会这么没眼光呢。 “那你为什么要为她报仇?我认识的萧扬可从来不是这么嫉恶如仇。”舒瑶步步紧逼,心中却是不安了起来,萧扬爱上别的女人,她当然不乐见,萧扬爱上玉枫的女人,她更是不能接受,这两个男子都是在她生命中占据很重要位子的人,她害怕日后会见到这两人兵戎相见的时候。 “切,苏言涵太嚣张了,我看着不爽不行?打狗都得看主人呢。”萧扬说的理直气壮,眼神连闪烁一下都没有。 “真的只是这样,你对言曦真没有非份之想?”舒瑶依然持怀疑态度。 “老子凭啥要告诉你,就算是与不是,干你什么事,有时间这么八卦,倒不如花时间去找找去你的‘绿豆’,免得将来嫁不出去。”萧扬依然损人损得厉害,暗喻舒瑶是‘王八’。 舒瑶握紧了手,无畏地对上了萧扬,眼神中充满着坚定:“除非嫁你,否则即便终身不嫁,我也不会将就。”如果世界上曾经有那个人出现过,其他人都会变成将就,而她不愿意将就! 萧扬瞪着她,像是要把她瞪出个窟窿来一样,他不愿让人爱咋滴,这是他的自由,他讨厌女人,因为麻烦,这辈子他就没想过要找一个女人来束缚,自由自在,单身一个,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是更逍遥自在,何苦自找苦吃。 舒瑶狠狠地说完那句话,转身就走,无论萧扬怎么推开她,她都不会放弃的,认定的,就要勇往直前,即使前途荆棘,即使会伤痕累累,她在所不惜。 萧扬气得踢开了椅子,很想转回过去再踹小黑屋里那两个人几下,谁叫舒瑶不能打呢,而且他也打不下手,就只能拿别人来发火,谁叫他们那么不幸,落到了他的手中! 另一边的杨言曦依然被那桩杀人官司缠住,死者的家人不依不饶告上法庭,并将这件事捅了出去,曝光给媒体,一时间杨家大小姐涉及杀人案在各个报刊上齐齐登上头条,让杨家想封锁消息都不行,民众几乎是一面倒地同情弱者,相信真凶就是杨言曦,毕竟报纸经常出现一些富家公子千金小姐们飞扬跋扈的行径,前阵子不是还暴出李某某公子酒醉撞死人了,高调地喊出他爸的名字这张免金牌,现在杨家大小姐为了商业利益,杀死了阻碍他们发财的朱雅莉也不无可能。 杨氏企业股票受此波及,一路下降,搞得人心慌慌。 杨言曦被保释,庭外受审,随时会需要进法庭进行审判。 杨默和方睿辰必须稳住公司的事,也是弄得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杨言曦的事,杨博文请了最好的辩护律师,务求让言曦清白脱身。 当中最急的当然是身为妈妈的洛倾雪,当她听说言曦涉及杀人案件,可能会坐牢的消息,差点没站稳,她没有去找杨博文,而是去找了杨博渊,她知道这事找杨博渊更有用,即使她不愿再见杨博渊,为了女儿,这一面她也必须得见。 “博渊,我求求你救救小曦吧。”第一次,她自己亲自来见杨博渊,不再是冷脸疏离。 “怎么救?你是要我假公济私,还是要我以权谋私,用自己的权势替言曦脱罪吗,你知道我当官的规矩,这事我做不来。”她来找他,他应当是开心的,但是她找的理由却不是他,以前她眼睛里,心里,满满的只会是她,但是现在,在她心里就只有一个杨言曦,他很不想跟一个小女娃吃这种干醋,可他就是不舒服,他也不想隐瞒。 “小曦不可能会杀人,我相信她不会杀人的。”她虽然跟言曦不如一般母女那样亲密无间,但是自个生的女儿是什么品行,她还是清楚的。 “你相信,我也相信,重要的是法官相不相信,如果言曦是清白,法官自然会还她一个公道,如果真是她杀的,便要依法行事,该判什么刑就判什么刑,不会因为她是我杨博渊的‘侄女’就法外留情。”杨博渊在侄女二字咬字咬得特别重,似在提醒洛倾雪什么似的。 洛倾雪果然浑身一震,冲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博渊,你有恨,有怨,都是我对不起你,你冲着我来好,我求你不要迁怒小曦,她是无辜的。” 杨博渊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脸上不再是平静无波,愤恨地说道:“她无辜?难道我就十恶不赦吗?如果不是她,我们不会错过一生,谁来为你我一生幸福买单,雪,我不想骗你,我不想救你和杨博文生的女儿,一点都不想。” 洛倾雪哭了,哭得很惨很惨,走到今日这一步,谁是谁非,已经说不清了,有杨博文的霸道自私,有杨博渊的任性,也有她的懦弱,可是已经无法挽回了,她是杨博文的妻子,而杨博文已经说的很清楚,这辈子他宁愿守着这份无爱的婚姻,彼此折磨到老,也绝不在离婚书上签字,这辈子她只能是杨博文的妻子,在最初的时候,她或许还有过奢想了,可是现在,他们都老了,什么情啊爱的,她已经看得很淡,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平平静静地度过下半生。 “小曦她有什么错?她就是只是错投胎在杨家而已,在这样的豪门她受的苦还不够,她本该是受尽万千宠爱,可你看看她现在什么性格,卑怯胆小,难道真的是个性使然?博渊,我知道你讨厌她,但她何其无辜,要承担我们上一辈的罪孽,她身上流着你们杨家一半的血,也流着我的血,难道还不够吗?这辈子我从来没求过你,我就求你这么一次。”洛倾雪扯着他的袖子不肯放手。 杨博渊本欲推开她,可是手到了她的旁边,终究没下得了这个狠心,沉重地点点头:“如果这是真不是她做的,我会尽力帮她。” 洛倾雪放开他的袖子,破涕为笑:“谢谢你,博渊。” “别哭了,看你,都哭成小花猫,杨言曦对你就这么重要,还没审讯呢,就急成这个样子,要真怎么的,你还不得哭死。”杨博渊拿着纸巾擦拭她的眼泪,一点一滴,慢慢的。 洛倾雪听了这话,又有些急起来,像个孩子似地说道:“你说过会救的。” 两人在书房内说着话,却不知门外站着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他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对杨言曦的疼爱,竟得不到洛倾雪一丝一毫的认可,出了事,她想到还是只有杨博渊,他为辛苦为杨言曦找最好的律师是为了什么?为他人做嫁衣?呵呵,真是讽刺,他的妻子跟他的弟弟现在在书房里幽会,而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不敢做,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地站在门前,静静地听着…… 他们可真对得起他啊!杨博文握紧着拳头,恨不得将这扇门砸了个稀巴烂! 在所有人都焦头烂额的时候,身为当事人没有半点命不保夕的自觉,杨言曦跟着玉枫来到了他工作的地方。 玉枫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就带言曦来‘疯子’事务所,他觉得信谁都不如信自己的人好,言曦需要辩护律师,他就一定能给她最好的辩护律师,顶多出动镇‘司’之宝。 言曦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哄动! 这可是未来的老板娘啊,而且还是百年不传出绯闻的玉枫亲自带来的女人。 接到消息的人们个个竞相奔走告之,说的第一句话不是:‘老板带老板娘上来了’而是‘老板原来不是同恋性’。 很不幸,这些也真是不低调,喊得全律师楼都知道,玉枫想当做没听做也不成,脸色难得的黑得跟锅底似的,这些人怎么说,他无所谓了,可是他身边的小女人却笑得跟偷了腥的老鼠似的,吱吱地捂着嘴笑个不停,让他很有把那些人宰了的冲动,太丢他的脸了! 第七十四章 她也是腹黑女? “我就说老大不是同性恋吧,给钱给钱。”小五站在最中间的桌子上,大声地说着,伸手向其他人要钱。 有些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掏钱出来,有的人却还在叫嚷着:“还没看到呢,怎么能算,就算老大真的带女人上来了,也不能就说老大就不是同恋性。” “有道理,有道理。”原本就不愿意给钱的人们听了这话,立即缩回了手。 小五大叫了起来:“哎哎,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耍赖啊你们,杨小姐真是咱们老大的女朋友。”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搞不好老大就是拿那个杨小姐来当挡箭牌的。”不能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老大表现得太不像正常人,不说从不闹绯闻,就是连他们事务所最美的一朵花也看都没看一眼,又偏的和萧扬形影不离,很难不让人不联想到某方面去。 “切,难道你要老大给你们表演春宫秀?”小五仰着头说道,他就不信他们有这个胆子。 众人缩了缩头,他们确实没胆听老大的墙角。 “咳咳……”玉枫觉得自个该出场,再由着他们说下去,身边这个女人还不得笑得胃痉挛。 事务所里的人一个个可都是耳尖的人,一听到声音心中颤了几下,慢慢地扭转过头去,看清了来人,跳了一大跳,背后说人坏话还被抓包,呜呜,老大不会想法子整治他们吧? 小五更是吓得差点不稳,从桌子摔了下去,惨了,他刚才没有说什么特别不应该说的话吧? “老大……”小五连滚带爬地起来,往玉枫这边冲过。 谁知,有人的动作可比他快多,众人男的女的,一窝蜂冲了上来,硬是将小五将下去,七嘴八舌地叫道:“老板好,这是老板娘啊,真是漂亮啊,老板太有眼光。” “对啊对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看,多匹配。” “老大,恭喜恭喜,终于抱得如花美眷。”像是为了掩去先前的言论,众人的表现热情得夸张。 言曦听得头上冒出三条黑线,她好像还没嫁吧,就这么恨不得把他们的老大推销出去,要是再让他们说下去,不会冒出来句‘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玉枫却是听得很开心,虽然知道他们的话中掺了水分,但他依然开心得紧,他恨不得向天下昭告,杨言曦已经是他的女朋友了,当然,总有一天他会把她拐上他家的户口本。 “我来介绍下,她是杨言曦,我女朋友。”某人很得意地说道,像是在路上捡到十斤黄金似的,确切来说是捡到了无价之宝。 杨言曦最近名声大噪,她的大名,这里的人自然不会没人听过,但是大家没有任何一丝诧异或是轻蔑,而是齐齐地来一个四十五度鞠躬,声音嘹亮地喊了句:“大嫂好!”看玉枫这个得瑟的模样,傻子也知道他带来的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绝对有着非凡的地位,叫大嫂准没错。 言曦眼角抽了抽,这阵仗…… 玉枫笑得更乐了,整个一眉开眼笑,这几个小子有眼色,心里盘算月尾给他们加工资。 虽然玉枫平时脸上也是会带着笑意的,但这个看起来明显就是温暖,照得众人心里暖洋洋的,就知道这个马屁没拍错。 “别客气,不要这么夸张的。”言曦连忙摆摆手,第一次当人女朋友,好像被贴上了某人的标签似的,怪怪的。 众人突然呵呵地笑了,他们这个大嫂太可爱了,一般女孩子被他们这么一调侃肯定会害羞、不好意思吧,她倒是大大方方,还一本正经叫大家别客气,太搞笑了,不过是老大看中的女人,就是和常人不同啊。 “大嫂,我叫小四,老大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一个叫小四的粗犷男子,长着满脸的胳腮胡子,似乎从来没剔过胡子似的,但他的声音却显得温和,而且蹦蹦跳跳的样子也跟他的脸型十分不符合。 “提你干嘛,你算哪跟葱,大嫂大嫂,我叫子言,是这间事务所的另外一个负责,‘疯子’事务所就是以我和玉枫两个人命名的,就知道我的重要性有多大了吧。”秦子言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虽比不上玉枫、萧扬这样的惊世美男,但放在人群里也是一等一的帅气。 众人争相恐后地介绍着自己,力求务必在他们的未来老板娘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大嫂,你还记得我吧?”小五终于挤了上来,蹿到杨言曦的面前,这些顶个屁用,敢跟他争宠,他可是老大的贴身管家,而且还是跟着老大一起认识杨小姐的,见证老大纯纯的初恋,他还为此付出了一条名贵的鱼啊…… 杨言曦还真记得,她本身记忆力就好,何况这个小五还是她当初迷茫的时候,帮过她一把手的呢。 言曦笑逐颜开,像是遇到故人一样:“小五兄,是你啊,我当然记得了,你最近可好?”她跟玉枫在一起时候还比较少见他,倒是常常见到萧扬。 “好好好,很好。”小五简直是受宠若惊,就差跪下去叩谢‘皇后娘娘’的恩德了,以前的杨言曦和现在的杨言曦那地位可不是一个质的飞跃,老大亲口许诺的,便是奠定了她独一无二的正宫地位啊。 众人将嫉恨的眼神射向小五,他们也想老板娘这么对他们笑啊…… 他们想得太很美,可是他们不知道某个人是乇彻彻尾尾的大醋坛子,见到言曦对着小五笑得这么‘风情万种’,横醋顿时满天飞,搂住言曦的腰,道:“好了,该干嘛该干嘛,别全挤在这里,都不用做事了?” 众人顿时诧异了看着他,全公司最不管事的不就是眼前这一位吗?七天来不到三次的老板大人还好意思说他们?呃,要不要跟老板娘投诉一下? 小五捂着小心肝,有点怕怕的,为毛他觉得老大的眼神老是不断向他这边扫射过来呢? 玉枫确实难得来上一次班,可谓是行踪飘忽,即便是贴身管家小五也是经常找不到的,今日他上来当然是有重大事故,玩笑开过了,他便开始点将:“子言,黎昕,瑾瑜,小六……通通进会议室。” 这回他点的将可通通都是事务所的顶梁柱,难道发生了什么惊天大案?众人猜想纷纷,被点到名的,余有荣焉,磨拳霍霍,准备大干一场,没被点到名的,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是一脸好奇之色,有人还跑到网上去看是不是有什么政治大地震之类的事,否则普通的事老大怎么可能会去管? 玉枫带着言曦一起进了会议室,跟她并肩坐在一起。 “老板,有什么案件,这么严重?”子言问,眉间染上了一丝严肃,无意识地看了杨言曦一眼,玉枫就这么把她带进来,不避讳吗?一般他们要谈的是……而且这么大阵仗,他相信不会是小事。 玉枫点点头,他觉得挺严重的,再严重不过了。 “你们大嫂最近惹上了一桩杀人官司。”玉枫说‘你们大嫂’时眉目间尽是飞扬的神采,说的那一个叫做顺口啊。 子言本来是撑着下巴在认真听的,结果玉枫这一句话出来,他的手一软,差点没让自己的下巴磕到桌上去,这事可还真大啊! 秦子言立刻站了起来:“这事简直太严重了,敢冤枉我们大嫂,大嫂,你放心,我亲自出马,给你当辩护律师,保准黑的也给说成白的。”他们就是一帮护短的主,只要他们把人当成自己人了,不用问清来龙去脉,管她真杀没杀。 其他人也气愤起来:“大嫂,我来给你当律师,一定把对方律师说得哑口无言,外加吐血。” “我来,你这点道行不够看……” “忘了谁是天下第一名嘴了?敢跟我争?”秦子言凉凉地开口,他这天下第一名嘴的名头可不是自封的,而是有国家主席亲自颁发的奖勋,谁敢争,谁敢争,谁也没得争! 杨言曦真有些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别人对她坏,她一定毫不犹豫地反击回去,可是别人对她,她有时还不知道如何回应这热情的他们。 “我亲自来!” 一声温润的嗓音传秦子言的耳际,他想也不想便回道:“你算个屁,跟我争?班门弄斧,不回去照照镜子?”说完,他忽然觉得这声音熟悉得可怕,不会是……秦子言慢慢转过头去,接触的是玉枫冷冷的眼神,心中一慌,妈妈咪啊,他刚说什么了他? “呵呵,原来是老大您啊,老大出马一个顶两,绝对能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见者则死啊。”秦子言狗腿地干笑着。 言曦觉得好笑,同时也产生了一丝疑惑,如果玉枫真如她以为的那样无害,萧扬那么张狂的人还有这事务所的人怎么会一个个以他为马首是瞻,一个眼神便让他们吓得跟什么似的,她突然发现她对玉枫似乎还很不了解,至少他从来没跟她说过家里的事。 玉枫的决定在下面炸开了锅,众人面面相觑,小六忍不住捅了捅小五的腰,小小声地道:“大嫂到底是老大的爱人还是仇人?” 小五本来是很确定,但是现在……产生了那么一丝丝怀疑!老大可从来没出过庭,谁也没见识过老大的口才,但是想也知道了,以他这么温吞的样子,没说一句话就被对方十句话堵死了吧?他确定他不是要害大嫂的? “你要当我辩护律师?怎么都没跟我提过?”言曦问道,嘴角带着笑意,爸爸说要给她找的那个律师恐怕就得推掉了,比起陌生人,她当然更信任玉枫,玉枫一定是有把握才会这样说,虽然她确信自己的无辜,也相信自己能找出真相,但玉枫对她的一片心意,她也不会去拒绝。 她庆幸着,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玉枫选择与她携手,人生中能遇到这样一个男子,她还有什么遗憾。她想,她穿越而来,也许就是为了遇见玉枫,以前想着要回去,现在却是有些怕了,她怕自己会身不由已地离开自己,从此异地相思。 “你也怀疑?”玉枫眼睛危险地看向她,哼,他们以为他们说小小声,他就不知道了,但他还是稍稍自我反省了一下,自己平时是不是太散漫了? “不是不是,我绝对相信你,我发誓!”言曦忙摆摆手,不忍心打击他脆弱的心灵,同事们不相信他的能力就算了,自己要是再不相信,估计他就得伤心,让美男落泪,可是一件十分罪过的事。 玉枫这才满意地微笑了下,把收集来的资料发给大家:“这是医院进出境的光碟,我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可疑人物,但不排除有人剪切的录影的内容,瑾瑜,你是这方面的行家,交给你处理。” “是。”瑾瑜接过光碟,半点没觉得自己大材小用,大嫂的身家清白可比所谓的大事重要得多了,老大难得爱上一个人,必得是力顶的,而且老大的女人等于也就是他们的主子。 “这是死者朱雅莉的资料,黎昕,你去查查她有没什么仇家?” “是。”嬉笑不再,他们一个个像是在接受伟大而严峻的使命似的,严肃凝重,这种默契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 言曦看着玉枫,看着他下达命令,觉得认真的男人果然很迷人,想着这个美貌与智慧并重的男人是自己的,她就觉得乐啊。 “我去过案发现场,现场没有争执或反抗过的痕迹,初步可以断定,朱雅莉如果不是自杀的,杀的人便有可能是她认识的,以致没有任何的防备,当时我跟朱雅莉接触过,她的样子并不像有轻生的念头,所以我觉是后者的可能性要大了一些。”言曦补充道,她不需要表现得自己有多强势,比起孤军奋战,她更喜欢跟玉枫的偕手共进,相濡以沫。 玉枫一听,了解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彻查她的人际交往状况,不论是婆家的还是娘家的,或者朋友,尤其要看看那些人中跟杨家有没有关系。”豪门的水深了去,他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 萧扬在家里郁闷着,小黑屋里的女人已经不再吼叫了,李建强死了,无声无息地死了,其实也不算无声无息,其中有萧扬的一部份原因,因为他只给一份饭菜。舒瑶跟他谈的爱情论,让他很困扰,爱情是个什么玩意,他不懂,所以他想试一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甘愿为了牺牲的爱情? 李建强给了他答案,几天下来,他没有吃上任何一口饭菜,全都让给了苏言涵,生命流逝的很是,比萧扬想像得还快,他原以为李建强还可以再撑个两日,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撑不住,萧扬这种人永远不会懂,什么叫做哀默大于心死。 他把苏言涵放了,或许有那么一丁点被李建强用生命来维护的爱感动了吧,但绝不会承认。 苏言涵疯了,已经彻彻底底疯了,她不再哭嚷着要杀了杨言曦之类的话,整天只知道呵呵地傻笑,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萧扬在进去的时候,甚至看到苏言涵吮指着李建强没有手指而光秃秃的手,抠着他的肉,这一幕让人看绝对能让人食不下咽个一天一夜,但萧扬没有,再血肉模糊的场面他也见过,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但他相信苏言涵疯了,所以他把她放了出来,送回了疗养院。 进了他的小黑屋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回去,苏言涵算是一个例外,但此刻的萧扬绝对想不到,这个‘例外’会在以后几欲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们最近在干嘛?”萧扬闷闷地问着,玉枫小气得要命,这么久的事还不原谅他,他都已经将功赎罪了都还不行,他甚至自动自发跑到医院给他拿录影,结果他录影照收,人照样不理,气死他了。 “玉少爷最近在忙着杨小姐的官司,召集了事务所的人,并决定自己亲自当杨小姐的辩护律师。”焰从暗中走出来,报告着最新消息。 萧扬眼睛顿时一亮,自个站起来往外走。 “主子。”焰其实有点不安,他怀疑主子脑子里又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大概没有人能理解主子这异于常人的脑子吧。 萧扬犹豫一下,转过头:“你说我去恐吓那个法官怎么样?”他一定要让玉枫承了他的情,看玉枫还敢不敢丢他出家门。 果然!焰额头上悄然冒出一滴冷汗:“主子,属下觉得依玉少爷的意思,他是想通过正常途径还杨小姐清白,你这样做,属下担心玉少爷会更生气。”焰也不是很明白玉枫的行为,但想着他的身份,便也觉得这样做也份属正常,毕竟他们不是同一个道上的人,行事做风也是不同的。 萧扬考虑了一会,觉得焰说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吃力不讨好这么吃亏的事,他才不做呢!有了,他随便推一个出来顶罪不就可以了吗?这么简单的事,何必搞这么复杂! 不是每个人都像萧扬丧尽天良,玉枫不会让人顶罪,不是他有多么仁慈,而是不愿意放过真凶,如果那人单纯只是死者的私仇,要是故意设计陷害言曦,他就必须把人揪出来,即使是隐藏的危险他也不愿意放过。 言曦更是不会让别人为她顶莫须有的罪名,她比谁都想揪出来这个凶手。 言曦这几日经常混在事务所里,家里的人让她见了挺烦心的,而莫以凡知道她嫌涉杀人案,差点没哭成个泪人,有如假小子的莫以凡突然变成了林妹妹型的,还真叫她适应不过来。 自从离婚后,她似乎变得多愁善感了许多,不过值得庆祝的是,方睿辰慧眼识英雄,卯起劲来给力地狂追莫以凡,但杯具的是,凡哥对他似乎很不来电的样子,大概心里还放不下前夫吧,据说凡哥和她前夫在当年的校园可是一段佳话,至今仍为师弟师妹的津当真乐道,想必那是一段非常刻骨铭心的爱恋,才会让她如此放不下。 可是若是真是那么刻骨铭心,又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言曦没敢问她,怕勾起她的伤心事。 望了望在办公室里的玉枫,她一直相信他们能走到最后! 在事务所,她发现这里的人挺诡异的,他们明明是律师,但好像从来不需要出庭,偶尔还听到他们说搞设计,有一次她凑过看看,但有看没懂,是一幅幅的图画,有点像她那个时代的大炮,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还有一次,她不小心踢到桌子,竟然发现他们用手枪去垫桌子,杀伤力那么大的东西用来垫桌子,这是不是太…… 她在是不是每个律师事务所里都是这样,律师跟她以前知道的状师是不一样的? “明天就要开庭,大嫂是不是在担心?安啦,老大出马铁定没问道。”打杂小妹张小彤看她愁思的模样,赶忙过来安慰。 张小彤,长相就跟她的名字一样没特点,对比起满屋的俊男美女自然被比了起来,尤其偶尔还会扎出两根挫到要死的小辫子,整个一村姑形象,但她为人乐观开朗又健谈,在事务所里人缘很好,连言曦都喜欢跟她说话。 “没有啦,我没在担心。”临近开庭,可她真的没一点紧张感,事情已经大有进展,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那就好,大嫂,喝杯咖啡吧,我亲自为你泡的。”张小彤笑容可掬道。 张小彤话音一落,不少人齐齐看向这一边,张小彤微笑着看他们一眼,一个个便都立即缩回头,当作自己不存在。 言曦看着她手中的咖啡觉得奇怪,她是打杂的小妹,但是貌似这里的人都喜欢自己冲茶倒水喝,从不指使她,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人家这么好心,她也不忍心拒绝,微笑着接过来抿了一口。 “挺好喝的,你技术不错。”杨言曦端着它随手放下,走到玉枫的办公室。 张小彤就这么一直盯着办公室的门不放,直到很久没见里面发出什么声响,疑惑地端起那杯还剩一大堆的咖啡,难道试验失败了?这里的人一个个都学精了,死活不肯吃她弄的东西,她只能找别的白老鼠了,虽然对方是大嫂,她还是有点怕怕的,但是为事业献身的她把命给豁出去。 怎么会不成功呢?张小彤不信邪地端起来,自己喝了下去…… 没一会,她的肚子开始膨胀,不断地膨胀着,滚得像个大圆球似的。 杨言曦出来了,诧异地大叫道:“小彤啊,你怎么突然间就怀孕了?” 张小彤瞪着她,说不出来话,行,她不该把大灰狼当成小绵羊,哼,不愧是夫妻档啊,一样腹黑…… 第七十五章 ‘小孩’伊藤 众人呵呵地闷笑,张小彤也有自食其果的一天,试问他们这里哪一个没有受到张小彤的荼毒,她是打杂小妹没错,但是谁规定打杂小妹就不可以是个享誉国际名医?她尤其特爱提练稀奇古怪的药物,整死人不偿死。 张小彤肚子里又是一阵疼痛,抱着圆鼓鼓的肚子就往卫生间里冲去,她去要排毒! 大家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大会在茫茫美女中选中了大嫂,原来是志同道合,物以类聚啊,小魔女终于有人整治了,哈哈…… 在他们事务所里最可怕的不是口才一流的子言,不是身手矫健的小五,不是电脑天才的瑾瑜,也不是商业精英黎昕,而是这个打杂的小妹啊。 终于还是开庭了,言曦站在庭上,听着玉枫与对方的唇枪舌战,她才惊觉温和的玉枫也有这些言词犀利的一面,因为对方始终还没能拿出确切而有力的证据,所以这一局算是他们小胜。 玉枫拥着杨言曦出法庭的时候,一大群记者立即了上来。 “杨小姐,你担心吗?对这件杀人案,请问你有什么说法?你坚持自己是清白的吗?” “杨小姐,你认为,为了商业利益出手杀人,陷入牢狱之灾,值得吗?” “从来都没听说杨小姐接管公司里的事,第一次接手案子就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董事会的人对你会有什么异议,你打算如何应对?” “杨小姐,在这个案子,会不会发生了利用职责,包庇,特权之类事件?”暗喻的就是她有个当书记的舅舅,还有个当秘书长的哥哥,像她这种身份,杀死一个平民,只要压得住消息,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是捅了出去,那事态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迫与舆论压力,再有权势也必须做出妥协,至于在明面上得过去。 言曦听得很烦,恨不得用狮子功将他们吼开,这些人怎么回事?她的事跟他们有很大关系吗?干嘛纠着她不放,她又有什么义务回答他们的问题。 “通通给我闭嘴!”言曦用内力传送回去,声音不断地回荡着,差点将人们的耳膜震碎,尤其是站在她旁边的玉枫更是深受其害,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心里嘀咕:她的肺活量未免太好了吧,难道古人说河东狮吼呢,古人诚不欺我啊。 记者们被她这么一吼,吓得傻傻地愣住了,她是学女高音出身的吧? 玉枫带着言曦坐上车子离开,不发一言,跟记者说了没意思,因为说不通,他们认定了就是那样的,白的也能说成黑的,看图说故事更是他们的拿手好戏。 “烦死了,好像苍蝇在我耳边上轰轰地叫……”言曦摇着头,很无力的模样,记者这个行业,她不大懂,但是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的职业,因为很烦人。 玉枫揉揉她的头发,眼里带着宠溺:“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管他们。” 言曦重重一叹,轻轻地笑了,她是没有玉枫这种四大皆空的境界,他好像似乎对什么都看得很淡,无欲无求的样子,她挺好奇的,不知是怎样的人家才能养育得这一个,呃,另类的孩子。 “枫,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家人耶?”对玉枫的家庭,她不可能不感兴趣的,无关他的家世,这她也不在乎,她就是想多了解一些他的情况而已。 玉枫邪邪地挑了一下眉:“干嘛,丑媳妇急着见公婆了。” “谁丑了?”言曦立即不满起来,双手插腰,怒气冲冲地瞪着玉枫,整个一泼辣样。 “我有说是你吗?你想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玉枫很无辜地摊着手,耸耸肩。 言曦顿时气结,好吧,她发现了,别说是吵架,就是斗嘴,她也斗不过他,看他在庭上口若悬河的样子,就知道他平时有多让着她了,玉枫真是让她越发看不透了,不说别的,就是他事务所里那些人,一看就知哪个都不是善类,一般公司会用一个知名医师当打扫的?太诡异了吧? 玉枫拉到怀里,吻了吻她的唇:“不用把我想得太复杂,我家里人丁单薄,我是独子,父母早亡,家中还有一个爷爷,如此简单而已。” “哦。”言曦平淡地应了下,她有说要查他们家户口本,搞得她有多急切似,哼,才不让他得瑟呢。 玉枫对她的平淡也不在意,反而坏坏笑道:“那你什么时候将我公诸于世,以正身份啊?” “什么?”他这话的意思是……嗯,她没听懂! “带我这个靓姑爷去见见未来岳父岳母啊。”玉枫亦是相当自恋,俗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跟萧扬经常混在一起,难保不是同一路货色。 “去你的,谁是你岳父岳母?我嫁不嫁你还不一定呢?”言曦一掌拍开了他的脸,他们现在才谈恋爱多久了,谈婚论嫁未免早了点,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玉枫表情不变,依然是很儒雅的样子,温柔地笑丰,但眼神却变得凶狠起来:“那无所谓,不结婚当一辈子的情人也成,我就跟你这么耗着了。” 言曦嘿嘿地笑着:“我可不当没名没份的小妾。”她的父母、哥哥嫂嫂都是感情忠贞,从一而终的人,在这种家庭氛围之下,她也坚信感情是唯一,两个人的事,若是三个人那便太拥挤了。 “那我用八抬大轿娶你如何?”他相信在现代用八抬大轿会很有创意。 “我要良田千亩,十里红妆。”言曦突然想起曾经与娘亲的戏言,她说她要找的相公,必须才高八斗,有状元之才,侠客之风,诸葛之智,想想还真是年少轻狂,心高气傲啊。 “想法不错。”玉枫很是赞同地点点头,他觉得言曦想的比他还有创意。 “不会当真吧?我开玩笑的。”在现代哪有这种可能,要真做出来,还不得吓死人。 玉枫觉得这副傻傻的样子,实在可爱极了,捧着她的脸就吻了下去,什么君不君子,通通见鬼去吧。 言曦推了他一下,示意前面还有司机在坐着呢,玉枫没反应,继续吻他的,他向来有把当人隐形的好习惯,他吻着她。 司机非常有眼力,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对后面的动静视若无睹。 ‘叮叮……’言曦裤袋里的手机很不会挑时间响起。 “唔……手……机。”她推了推玉枫,用手指着口袋,含糊不清地说话。 玉枫不得已放开了她,意犹未尽的模样,脸上一脸阴郁。 言曦不禁觉得好笑,以前她老是觉得玉枫如神人一般,高不可攀,属于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类型,如今相处下去,她越发觉得玉枫人性化一样,他会生气,会逗她玩,可以爽朗地大笑,而不是像以前那种温和而疏离的笑。 接起了电话,言曦神情开始变成古怪,最好似乎有点勉强地点了声好。 “怎么了?是谁?”玉枫见她收了线,便问道。 “没事,一个朋友,生了病住院,我想到医院去看他一下。”言曦看着手机,很奇怪这通电话怎么打到她这边来? “好,我让司机送你去。”他示意司机调头。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过去就好,你有事忙先回去吧。”她也是可以很体贴的。 玉枫犹豫了下,点头答应,既然言曦不想说,他就不会问,谁心中没有点小秘密,就算他们是亲如情人,也没必要什么都摊得明明白白,他不也有很多事没告诉她。 言曦下了车,自己打车去医院,一到病房门前就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更有一只盘子从里面砸了出来,险险地从她面前划过,要不是她身手敏捷,搞不好就被毁容了。 一进去里面,里面更是壮观,怎一个‘狼藉’了得?碗筷、粥、点没瓶,能砸的几乎全砸光,只剩下一张床和桌子,大概是嫌太重,砸不起来吧。 护士小姐很无奈地站在一边,看着坐在床上喘起的病人,一听到声响,抬头看向门口时,就像见到了救兵似的,朝杨言曦奔过来:“杨小姐,你真的来了?太好了,你快劝劝伊藤先生吧,他已经一天没吃过东西,再饿下去可不行啊。” 杨言曦很怪异看向护士小姐,她跟这个叫伊藤的不熟吧,凭啥她说话,他就会听?自己也是奇怪,明明是陌生人,她干嘛要跑过来看他,难道就因为在他身上看到了小师弟的影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对伊澈更有感觉才是。 伊藤听到声音,懒懒地抬起头看了言曦一眼,又转了回去,继续释放他的低气压,正如初见时那般生人匆近的样子。 “为什么不肯吃东西?”言曦走了过来,半蹲着问道,这个伊藤似乎很年轻的样子,身材也不如玉枫、萧扬那般高大,她认为他应该比她小才是,不自觉的用了询问小孩的语气,以前她也是这样哄小师弟的。 伊藤看也不看她一眼,垂下眼敛,周身散发着孤单落寞的气息,一身白色的病服,白得像抹了粉的脸,眉眼间的隐藏的倔强,着实叫人看了心疼。 “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跟自己的身体呕气,熬坏了身体,苦的可是自己……护士小姐,麻烦你再端些容易入口的东西进来吧。”最后言曦是对着小护士说的。 “好。”护士小姐开心地走了。 言曦真怀疑这个伊藤是不是有多给她一份工资,不然她这么尽力尽心?还是美男的诱惑太大? 老调重弹的话,伊藤早就听腻了,眼中没有起半丝波澜,目光空洞地盯着床,话也不说一句,整个把杨言曦当成空气。 言曦觉得自己是自找麻烦,自己的事还没搞定,还在管闲事,可她在闯江湖的时候,就已经练就了喜欢管闲事的坏习惯,尤其是这个美男太让人有保护欲,比当初的玉枫更甚,而且人家护士小姐打电话找上她了,她也不好拒绝,谁叫她当时爱心泛滥,给护士小姐留下电话呢。 也许伊藤真的有给双份工资,护士小姐动作很快地就重来弄来一碗粥,交到言曦手中。 “先喝点碗,很好吃的哦。”没错,她正在就把他当三岁小孩那样哄。 伊藤终于抬起他高贵的眼皮子,丢给她一下幼稚的眼神,轻启红唇冰冷地吐出一句:“白痴。” 言曦自动把他的话过滤掉,把粥推到他面前:“至少要喝一口,听说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喝。” 伊藤完全没听得进耳,看着有人逼着他吃东西,顿感不满,烦燥地把粥扫开,也不顾会不会伤到人家的手。 言曦见到他的动作,赶紧连手带碗闪人,见他这样自虐,也是有些怒气的,她自问自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而且他又不是她的谁,她没必要哄着他,爱吃不吃! “你这是做给谁看?不吃是吧,不吃就算了,没人有义务求着你吃东西,谁也不欠你的,老娘是疯了才会来看你,找罪受。”言曦重重地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没好气地对着护士小姐:“护士小姐,我先澄清了一下,我跟这个不懂事的‘小孩’不认识,以后他有个什么东瓜豆腐,千万别找我。” “杨小姐……”护士小姐还想再劝,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认定了杨言曦是那个能解救伊藤的人。 “站住!”伊藤冷冷地说着,口气比他的人还冷,可是冷面如他,却乖乖拿起被杨言曦扔在桌上的碗,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进餐的模样十分优雅,一看便知是贵族出身。 第七十六章 巧遇疯子 伊藤进餐看起来很慢很优雅,但其实速度很快,余光间断地看向杨言曦,一点也没看碗里的东西,显得心不在焉。 不到五分钟,风卷残云似的,把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其实他也是饿的吧,一天不吃东西,不饿才怪呢。 “那我就走了,再见。”她都已经功成身退,不走留着干嘛,吃晚饭啊,她还是相信她家玉枫煮的饭菜,她的胃口都被他养刁了,呵呵! 伊藤用眼皮地看了她一下,冷漠中带着一丝任性地说道:“我吃饱了。”他的意思是,他听话把东西吃了,所以她必须得留下。 “我看到了。”然后呢,这跟她要走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么? “你不可以走。”伊藤霸道地说着,像个讨不着糖吃的小孩,抿紧唇,不悦地看着杨言曦。 “为什么不可以走,给个理由?”言曦好笑地说道,倒也没有走,这个霸道而任性的男孩确定让人气不起来。 “我想放风筝。”伊藤嘴巴张了张,最后吐出这一句话,像个小孩一样的扭捏,差点没把杨言曦给雷死,这人的心智确定不是在三岁之中? 伊藤是个执拗的人,他说了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他盯着言曦,死死地盯着,倔强而无辜,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的眼中似带有着一丝对温暖的渴望,若有若无的,几乎让人以为看错了。 言曦用轮椅把他推了出去,因为他刚了手术,短时间内不宜运动,所以只能坐轮椅,一身病服的他显得很瘦小孱弱,让人止不住对他怜惜了几分。 “为什么想放风筝?”言曦把他推开一处草地便停了下去,坐在旁边的石椅。 伊藤不说话,只是坐在轮椅上遥望着天际,如水般明净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一动也不动。 言曦承认这样的他很娴静优雅,像幅画似的好看,优美修长的颈脖就这么一直仰着,有如尊贵的天鹅,但他不嫌酸吗? “你有看什么,到底有什么这么好看?”言曦也跟着望向天空,万里无去的天上什么都没有,连只小鸟都没飞过。 伊藤依然没有反应,眼睛连转动也没转动,如果不是还有气,必定会有人把他当成死人给埋了。 言曦很无语,手里拿着风筝,跟着他一起看天,究竟有什么好看,她还真搞不懂,她是没艺术家的天份了,看来看去,她还是觉得那只是一片天,再看它也不会塌下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伊藤依然持着最先的姿势,换都没换一下,像僵化了的石头,言曦坐着觉得有些闷了,他比玉枫还闷葫芦呢,无力地问道:“大哥,你到底想干什么?再不说话,我走了。” 听了言曦的话,伊藤才有了些许反应,一转头看着她手里的风筝,眼神有些无辜,红唇轻轻一启:“风筝还没放呢。” 言曦被打败,她对这种楚楚可怜,像个孩子迷茫似的眼神没有免疫能力,这才是真正的男颜祸水呢。 把风筝放在他的手里,自己拿着线跑了一段距离,才转过头,大声唤他:“放。” 伊藤手抚着风筝的纹样,轻轻地拂开落在风筝上的落叶,抬头看着前面笑靥如花的女子,嘴角不自觉扬上了微微的弧度,放开了风稳。 今天的风势很好,风筝很快飞了起来。 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在草地上回荡里,言曦想起了自己也很久很久没有放过风筝,有多久呢,似乎在童年之后就没有了,不是不想放,而是找不到陪她一起放的人。 扯着线汗流浃背地跑回到伊藤身边,把线丢给他:“你放吧。”她就是个陪衬的。 伊藤接过,有一下没一下地拉着,像是想起了开心的事,唇角轻扬,露出天真纯净的笑意来。 “你看你笑着多好看啊,干嘛整天绷着一张死人脸?”言曦一仰头瞧见了他的笑容,真真觉得他的笑容好看极了,像清湖中静放的睡莲,美得安宁,他的相貌不比玉枫差,个性比玉枫少了一分温和稳重,多了一分纯净无瑕。 很少见他笑,他这一笑可算是弥足珍贵,言曦为他的开怀而感到开心,又不免有丝黯然。方才护士小姐悄悄地拉过她,告诉了她有关伊藤的病情,据说已经很严重,如果再不动手术,靠药物治疗,他只能活三五年,但若动手术却有百分之七十的机会痊愈,这种情况一般人还是会选择做手术,可他偏不,根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有一天就过一天,护士看着都为他着急,拜托言曦一定要劝说伊藤,让他接受手术。 言曦挺搞不懂,小护士她怎么就能笃定伊藤一定会听她的话呢?她是做了什么让护士小姐对她那么有自信? 伊藤却是听了她之后,立刻收敛了笑容,又是高不可攀的冷漠样。 言曦转了转眼珠子,她决定把这座冰山攻破,她就不信不能从他嘴里挤出个字来:“伊先生,你好,你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言曦,请多多指教。”说罢双手抱拳起来,做完又觉得不对,转而换成了握手。 伊藤当然不会鸟她,满眼只有一只风筝,周遭的一切全部自动屏蔽。 “喂,你怎么不理人,很没礼貌耶,又不是哑巴,多说两句话会死吗,你妈生你这张嘴巴是用来干嘛的,当然是用来说话的,你这么不利用它,你对得起你妈吗?知不知道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言曦在一边啐啐念,大冰山,长得这么可爱的一张脸居然是这么坏的性格,暴殄天物! “你很烦!”大冰山终于被她逼出话来,言曦阴阴地笑了,虽然这话不好听,但终归是让他说话了,是不错的进步! “嫌我烦,要不是你一个在那边装冷酷,我用得着自说自话吗?喂,你为什么不肯动手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再不动手术,你会死的。”他如今正值青春年少,大好光景,若是这样死了,未免可惜。 “活着有什么好?”伊藤挺迷茫地看着她,褪去了一丝丝冷漠,他倒是有几分像无助的孩子,挺矛盾的综合体。 “活着有什么不好?”每个人不都是为了生存努力地活着,他这问题问着有些奇怪。 伊藤沉思了一下,漠然地摇了摇头:“早死晚死,总归是要死,有什么区别。”人的出生不就是为了等死,又为何要去抗拒? 这个问题她倒是从来没去想过,伊藤的想法挺奇特,也算得上有那么一点点歪理,只不过要她现在去死,她却是万万舍不得的,她有太多放不下,她的亲人,她的朋友,还有玉枫! “好死不如赖活着嘛,这个世界上难道就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眷念的吗?比如你亲人朋友,生命不是一个人的事,你死,有人会为你伤心。”言曦扮起了知心姐姐,虽然她不是很会劝你,但在她认为,生命很重要,母亲的十月怀胎,产子的痛苦危险,生命不单单是个人的事情,谁也没权利放弃自己的生命。 伊藤敛下眼皮,眼中流露出的忧伤一闪而过,呐呐地说道:“我没有朋友。” “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原来是我自作多情。”言曦叹了口,貌似很伤心的样子,一双贼眼却一直瞄着伊藤。 杨言曦这戏做得有够假的,瞎子都看得出,伊藤的心情不知怎么的,却是扫却了些许的阴霾,眼角流露出几分迷人的笑意:“你,愿意当我朋友?” “这关愿不愿意什么事,只要看着不讨厌就可以当朋友,正好呢,本姑娘不讨厌你。”她向来随心所至,只要她看着顺眼就可以了,而她对他确有几分怜惜之情。 “你愿意和一个随时会断气的人做朋友?”从小很少人会来亲近他,来亲近他的却又通通是别有居心的。 “你自己不是也说了,人总归会一死,长短何惧?何况,你不是一定会死,只要你肯动手术,还是有痊愈的机会。”她这个说客也算是当得尽心尽力了吧。 伊藤又再次沉默,倔强如他,又岂是轻易能够说动,纵使杨言曦算是他的救命恩人,纵使对她有几分不同,但终究是初见的人,能有几分感情,感情是需要岁月沉淀积累下来的,至少在这一刻伊藤不会因为杨言曦而改变自己的主意。 就在这时,本在半空在飞得好好的风筝突然断了。 “我去捡。”言曦说罢,不等伊藤反映就往风筝掉落的方向跑去,伊藤想叫她不用捡都来不及,只因为她跑得速度实在太快了,一晃眼就不见了,他想她搞不好都比某位跨栏冠军跑得快。 言曦很快捡回到风筝,拍了拍沾到泥土的风筝欲时,忽听到大树另一边有人说话的时候,原本别人说话,她自然不会去听,但是对方的声音有些大,而且声音很熟。 “哥哥,哥哥,陪我玩嘛,小涵给你糖吃。”苏言涵不知从哪掏出几颗干包包的豆子,伸着手硬塞给慕明灏,小脸脏得跟小花猫似的。 慕明灏厌烦地把她的手打开,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很失败,很灰暗,每次快成功时,总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他当娶了杨言曦,杨言曦却从来不曾为他出谋筹划,争取什么,当他有那么一点喜欢杨言曦的时候,杨言曦嚷着跟他离婚,好不容易等到了杨家接受苏言涵,她还认了杨博渊为父,原以为从此便可扶摇直上,官运亨通,谁想,苏言涵竟然疯了。 老天真是待他不公,不给他一个高贵的出身也就算了,他那么努力进进,想出人头地,但却一直波折不断,受尽打压。 原本怀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言涵不会真的疯了,只是精神不好,如今这一见他的心算是凉透了,疯成这样还有得救吗? “疼,哥哥你打我,疼啊……”苏言涵捂着被打的脸,眼眶红红的,扁着嘴看着慕明灏。 慕明灏见了她这样也是有几分心软,毕竟他们当初也是有几分真情意在的,他是真的爱过苏言涵。 只是不知为什么,自从苏言涵回归杨家之后,对她的情意就不如以往再般浓烈了,以前的苏言涵很容易满足,他送她一点小东西小饰品,她都会快乐个半天,让他非常有身为大男人的虚荣感,可是现在不一样,不再有惊喜,他买得到的东西,她同样买得到,甚至更好,也难再见到她开心的笑容,她出手甚至比他还阔绰,少了那些浪漫惊喜,他们之间就像少了点什么。 再加上前阵子苏言涵的神经兮兮,他对她便开始厌恶了起来,却没想过她会真的疯了。 “哥哥不是故意,打痛了你吗?”慕明灏看了看她的手,只是有点红了,并没有大碍,大惊小怪地叫得这么大声。 苏言涵傻傻地笑着:“不疼不疼,哥哥呼呼就不疼。”说着,拿着沾满着泥土的手直往慕明灏嘴边拱。 慕明灏看着那只脏兮兮的手,厌恶地把脸撇到一边去。 苏言涵却似乎完全看不懂他的拒绝似的,用她的脏手抓慕明灏的脸,呵呵地笑着。 慕明灏实在烦极了,将她的手格开,往旁边甩去,现在苏言涵已经不是昔日甜美可人的苏言涵了。 苏言涵被甩在了地上,呜呜地哭起来,撒泼似地踢着双腿,手里拔着草地上的草,眼泪、鼻涕弄花了脸,很脏。 慕明灏见了更是心烦得彻底,他今天是疯了才会到医院来看她,前阵子她总疑神疑鬼,他以为她只是一时适应不了豪门生活而已,不料隔没多久就听到她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本想着去看她,偏那时政务缠身,没时间去,终于抽了空去那里看看,便听到苏言涵在精神病院里伤人,将人打得头破血流,送回到医院来,现在她每天都要靠药物来镇定。 他想苏言涵已经没得救了,而且他也绝对不可能娶一个疯子当老婆,他的妈妈不会允许,他的面子上来过不去,何况杨博文、杨博渊对苏言涵这么漠视,娶了也只是娶个麻烦回家,万万不可接手,他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吧。 慕明灏转身想走,苏言涵一见他要走却是急了,抱着他的大腿不放:“哥哥不要走,小涵以后乖乖的,再也不敢不听话,我不哭了,哥哥不要走,哥哥陪我玩嘛……” “放开。”慕明灏抖了抖脚,他的名贵西裤已经被她蹭得脏死了,怕是得报废了。 “哥哥陪我玩,我要玩啊,哥哥……”苏言涵就是傻傻地笑,撒娇着,她以为这样就留下他。 男人有时候狠起心来,那是真的狠,慕明灏硬是把脚给抽出来,苏言涵已经不值得他再浪费时间了。 慕明灏一扭头,却见得杨言曦定定地站在那,目光微寒,毫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轻蔑,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刚才…… 言曦对这个男人失望到了透顶,原以为他品性再如何,对苏言涵总是几分情意在,想不到今日一见,他对昔日的爱人竟冷漠如斯,他到底懂不懂爱?当真是只是同富贵,不能共患难,在苏言涵疯了的时候,毅然绝然地转身离开。 苏言涵似乎没有感觉似的,坐在地上,拔着草,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的,时不时抬起头对着他们傻笑,跟以前骄纵,又会扮可怜的苏言涵完全判若两人。 言曦想,她是不是对这个女孩子太残忍了,她宁可杀了她,也不愿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本以为送她去精神病院,可以让医师针对她的情况,做出冶疗,没想到她却疯颠得更厉害,以前她至少还认得人。 “小曦,我……”慕明灏口才本就不算绝好,如今被她亲眼撞见,如何为自己找理由?杨言曦又不似苏言涵那样对她死心塌地,他说什么是什么,唉,杨言曦本身就对他印象不错,如今只怕已是跌到破表了吧。 杨家的两个女子本来都是属于他的,如今一个疯了,一个待他这样他冷淡,难道到头来,他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杨言曦根本不屑与他说话,这种贱男就应该扔了火炉重造才对,竟然大摇大摆活得这么好,简直是没天理。 走过去,扶起苏言涵,苏言涵却是不肯站起来,死赖在地上,甚至掏着草皮下的沙子出来吃。 “这个不能吃……”言曦拍打掉她手中的沙子,心中有些不解,苏言涵怎么会疯成这个样子? 苏言涵认为言曦抢走了她的美食,嚎啕大哭了起来:“坏人走开,坏人走开,我要哥哥……”说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往慕明灏跑去,抱住了慕明灏的腰身。 慕明灏这回倒是没推开她,想着挽回已是为数不多的形象:“小涵乖,那位姐姐不是坏人,沙子是不能吃的,知道吗?” 苏言涵愣愣地看着,还是摇摇头,看着杨言曦时一脸戒备。 难道苏言涵对她的积怨就这么深,连疯了都记得跟她势不两立,言曦其实挺搞不懂,她和苏言涵有必要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她们之间的仇恨没那么深吧?言曦甚至觉得那压根算不得是什么仇恨,是苏言涵钻牛角尖,作茧自缚,困死了自己。 “坏人,坏人会打我,会骂我,不给我东西吃……血……到处都是血,好可怕,啊……好可怕……”苏言涵躲在慕明灏背后,双眼盯着杨言曦,发出阵阵尖叫。 “这里没有坏人,没有血,那是你姐姐,去叫姐姐。”慕明灏低声劝慰着,安慰着她的情绪。 “坏人,她不是姐姐,她是坏人,我要打坏人,打坏人……”苏言涵朝着杨言曦冲了过去。 慕明灏制止住了他,苏言涵张口就咬向慕明灏,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背,咬到出血了也不松口。 慕明灏疼极了,甩着自己的手,可苏言涵就是不松口,他甩到哪,她咬到哪。 “医生,医生……还不快来,把这个疯子来给我捉走……”慕明灏大喊着叫医生过来。 医院中最不缺的就是医生,何况苏言涵还有杨博渊为她请的特别护理,医生很快走赶了过来,用布把苏言涵捆绑了起来,这算是个重点病人,本来他们医院也是不愿意接手的,但是书记夫人下令,他们也不能不从啊。 苏芯月随后跑了过来,知道女儿一定又是发病了,心中后悔不已,当初她就已经死撑着等着杨博渊回来,怎么能松口,把女儿送到精神病院呢,本来没疯都给折腾疯了,她心中真是悔死了。 “女儿,小涵,你怎么样?”苏芯月心疼摸摸女儿的小脸,看着她脏兮兮的模样,不由得怒火中烧,朝着医生们咆哮:“你们是怎么照顾人,把我女儿弄成这样都没人管的,你们医生都是干什么吃的,是不是不想干了,这样的医院也敢开来唬弄人,本夫人把你们医院封了。” 医生们听了一个个可都吓坏了,忙说道:“是我们照顾不周,下次肯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们针对苏小姐的病情已经有初算的定案,相信一定对苏小姐的病情有益,请夫人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医生们就差鞠躬哈腰,干哪行都不容易,尤其是遇到一个有权势偏又不讲理的人。 “什么苏小姐,我女儿姓杨。”苏芯月仍在挑刺。 “是是是,杨小姐。”病例上明明写着姓苏,他们跟着念有什么错,医生在腹议着,“我们现在马上需要为杨小姐做检查,杨夫人您看……”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去。”苏芯月吼道,这就是贵妇姿仪? 医生如获大赦,架起苏言涵就往里面去,他们可惹不起这位夫人。 心思各异的各人谁也没发现被抬着转过身的苏言涵眼中划过一丝冷冽! 苏芯月本是要跟着一起过去,一转身却是瞧见了杨言曦就站在旁边,一直积累下来的怨气一下子暴发:“杨言曦,你还来干什么,你还想怎么样?小涵已经被你逼疯了,你还怎么样?不就是杨家小姐的位子吗?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你永远是杨家的大小姐,没人能动摇你的地位,你就放过我们家小涵吧,算我这个长辈的求你行吗?” “二婶这话说的可有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逼疯你女儿,告诉你,我没那个闲功夫,你有这个力气在这边咆哮做无用功,还不如想想怎么给你女儿治病。” “证据?如果我有证据的话,你今天还能好好站在这里,你这个杀人犯,你连杀人都敢了,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你不要以为你的妈妈是洛倾雪,她就可以永远护着你,我告诉你吧,这次没人护得了你,你二叔绝对不会帮你,你就等着坐牢吧。”苏芯月很是笃定地说道。 言曦眉间微皱,她这话什么意思,她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坐牢? “阿姨,那件案子还没了解,现在定案未免为时过早了些?我相信言曦她是不会杀人的。”慕明灏微微躬身,态度好得像面见上司似的,他相信言曦不会杀人,他更相信杨言曦杀了人最后也会无罪释放,这就是特权,是他梦寐以求的特权。 “你相信?你凭什么相信,就因为她是你前妻,慕明灏,我告诉你,现在你的未婚妻是我们家小涵,不是她杨言曦,如果你还想娶小涵,还想保住现在的官位,你就跟你这个前妻一刀两断,不要被我发现你们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否则我让你连单位都混不下去。”苏芯月当上了书记夫人,底气倒是足了些,将官威摆个十足。 “阿姨,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跟言曦没什么关系,只是在这里碰巧遇到了,聊了几句而已。”慕明灏急忙解释道,心里却是颇为不屑,当初他资助苏言涵读书时,她是什么嘴脸,百般讨好,体贴周到,一口一个明灏,叫得那个亲切,现在当上官太太了,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事实上,说句实在话,他很怀疑杨博渊的眼光。 “这位大婶,这个男人也就你们把他抱着当宝了,送给我,我都怕脏了我的眼,你尽管放心睡你春秋大梦,没人会去抢,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也就是你们这种眼神不好的才会看得上他了,不过也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物以类聚也是正常的。”言曦冷笑着说道,连二婶都不叫了,直接晋升为‘大婶’殴巴级人物。她的玉枫要说多优秀有多优秀,慕明灏跟他两者有可比性吗?没有,所以她何必为了一颗芝麻,而且是烂的,丢掉一个稀有品种的西瓜。 苏芯月捂着心脏,几欲被气得吐血。 慕明灏脸色也是黑得不行,她居然这么说他,好歹有一年的夫妻情份,她当年追着他跑时,怎么不说他脏,现在……气死他了! 言曦看着他们气得快吐血的样子,倒是觉得全身畅快淋漓,完胜! 第七十七章 惊鸿之姿 因为遇到慕明灏他们,所以耽误了点时间,回来的时候远远便瞧得伊藤翘首以望,坐的还是原先的位置,没有移动半分,苍白冷漠的脸上没有过大的表情,眼中的焦急却是泄漏了他的心思。 “我回来了。”言曦兴冲冲地拿着风筝跑过来。 伊藤眼中骤时飞快地闪过一丝光彩,如流星陨落,很快消失不见。 “回去吧。”伊藤仍是冷漠的样子,自己扭动着轮椅离开。 又闹什么脾气,方才不还是好好的?别扭的孩子,她不就是耽搁了点时间吗? 送伊藤回病房的时候,玉枫来电话了,一见是玉枫,言曦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完全是一陷入热恋中的小女人模样。 “我还在医院……嗯,好,我知道了,晚上我去找你……不用找人接我了,我识得路,又不是三岁小孩了……”磨磨蹭蹭地说了十几分钟的话,言曦才恋恋不舍地把电话挂掉。 这么温柔的语气? 含羞带娇的笑颜? 男的女的? “你男朋友?”伊藤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几分,较之以前的冷漠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啊,改天介绍你认识。”杨言曦倒是坦言不讳,她确实不认为有什么好隐瞒的。 伊藤眯起的黑眸里现出一丝明显的不悦,冷冷地说道:“你出去!”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啊?你又怎么了?”她真觉得这个人阴晴不定的,说翻脸就翻脸,她知道有些生病的人性情会变得古怪些,但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半天说不到十句话,又莫明其妙就发火。 “我说,出去!”伊藤扭着头,不去看她,脸上带着千年不变的寒冰,冷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耶,我走了。”杨言曦很无力地说道,转身就走,再也不理这个疯子了。 伊藤也不再挽留,闷闷地倒在病床上,孩子气地拿床单连人带脸全蒙上,缩成一团。 待到杨言曦走到门口时,伊藤突然呼吸急促了起来,捂着心脏在床上翻滚着,痛苦的样子。 杨言曦大惊,忙奔跑过来,查看到他的状况,想着为他把脉,他却总是不经意间躲来闪去,翻腾着,让她无从下手。 对了,不是可以按铃吗?杨言曦正想去按铃,伊藤一只手横穿了过来,握住她的手,却像个正常人似地说道:“我没事。” “臭小子,你耍我啊?”可恶,这样吓人很好玩?不知道自己发病时有多吓人吗?伊藤生病的样子实在像极了她的小师徒,不知道师兄是否已经找到了治疗的方法?真的好想知道。 伊藤依然紧握着她的手臂,执拗地要一个承诺:“你会再来看我的?” 这不是请求,而是要求,黑亮纯净的水眸浮现着一抹怕被拒绝的无助,手上的用力泄露了他内心的脆弱。 “好,有空我一定会再来看你。”这个‘男孩’估且称之为男孩吧,他实在叫人看不出年纪,孱弱如孩子般的他让人很难拒绝,他就是一个让人母性泛滥的主啊。 伊藤还不愿意放手,紧紧地抓着:“时间!”他不想人敷衍他,他的人生已经充满太多的谎言了。 言曦真的被打败,这个‘男孩’的孩子气远超过她想象,不过倔强得可爱。 “后天,后天我就来看你,行不?”言曦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哇哇,触感还真不赖,像小孩子的皮肤那样滑嫩有弹性,唉,****! 伊藤打掉她的手,不悦地看着她,他又不是小孩子了,捏什么捏,他比较想捏她的脸才是真的,她的皮肤也不比他差。 言曦奸奸地笑着,临走时故意摸了他的脸一把,揩揩油,得意扬长而去。 伊藤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幽深的黑眸诡诡闪烁,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嘴角微微弯起…… 言曦带着得逞的笑意,走到病门,一转身,却一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姐你没事吧……”对方率先先道歉。 “是我撞着你才是,应该我跟你抱歉的……”言曦觉得对方简直太有礼貌了,再一想,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啊,“米婉,是你啊?” 米婉也在这时猛然抬起头:“经……经理?” “干嘛?在这里遇见我很奇怪吗?怎么是这副表情?”看起来有点被吓到的样子呢。 “没,没有,我就是……有点被吓到了。”米婉目光闪烁着,不敢直视杨言曦的眼睛。 “你来医院干什么?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言曦看着米婉,精神似乎倒还好,就是脸色有点苍白。 “没什么,就是有点胃肠有点不舒服而已,没什么事的,谢谢经理关心,那没事,我先走了。” “嗯,那你要注意点身体。” 米婉点点头,匆匆离开,似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赶似的,脚步凌乱。 言曦定定地看着后面的一间病房,眼睛里充满着迷惑,这里就剩下这么一间,然后就是墙壁,那么很显然米婉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她不是肠胃不好么,看医生也不应该在这里看吧,就算是病重到住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间病房是……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从脑海里闪过,杨言曦想了想,敲了敲病房的门。 “是谁啊,进来吧。”里面传来的是一个粗哑的男音。 杨言曦开了门进去,果然见到的是李承民。 李承民见到杨言曦的时候显然也十分惊讶,随即涌上了一股怒意:“你来干什么?你毁我的脚,杀了我老婆,还想来干,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会把你告到死,坐一辈子牢……” 李承民抄起东西就扔,往杨言曦身上扔,情绪开始失控,他的家没了,什么都没有了,都是因为这些富商名贵,以为有权有势,就将他们的尊严,他们的性命放在地下肆意地践踏,他现在的脚废了,什么人还有聘用他,他的妻子也死了,下面还有三个孩子,靠谁来养活?他能不恨,能不怨吗?有时候想想,还不如抱着全家一起死了才了事,可他又不甘,他们那么痛苦地挣扎着,坏人们逍遥自在,锦衣玉食地活着,世道太不公平,他要为自己,为他的妻子讨回个公道。 言曦当然不会傻傻任他砸,好心地提醒道:“别再砸了,砸的这些东西可是要你自己赔的,我们杨氏只负责你的医药费,其他的可概不负责。” 李承民倒还有些理智,一听便停下手,他可以不顾自己,但他不可以不顾家里的三个孩子,家里已经是负债累累,怎么还能够雪上加霜? “我不要你们的钱,我的脚不要了,我的房子也不要了,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要害死我的老婆?你们怎么可能这么残忍,以为有钱就可以罔顾别人的性命,我们穷人的命就不是命了,你把我老婆还给我!”李承民激动得想起身,却是因为腿脚不便,重重地摔到地上去。 言曦走过去把他扶起来,她不喜欢解释,有些人认定了,解释也没用,又何必浪费口水,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比什么废话都有用,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她杀了朱雅莉对她有什么好处,只会徒惹麻烦而已,李家人要的是钱,而杨氏要的是房,两者力量之悬殊,没脑子也知道结果了,她何必让自己担上杀人之名呢?多动点脑子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 李承民被扶坐了起来,犹觉得不解气,伸手去推杨言曦,手一刚伸出,杨言曦身影一晃,已到了他的床的另一边去了。 “你……怎么会……”李承民傻傻愣愣地看着杨言曦,怀疑是自己眼花,这么快的身法就像鬼一样,太快了! “我今天来没有恶意,方才在路上遇到了米婉,她脸色有些不好,不过倒还是记挂着你,我便进来看看……”言曦也不知米婉跟李承民到底是什么关系,便用了最安全的说法。 谁知李承民一听米婉两个字却是激动了起来:“她记挂着我,她还会记挂着我?我是恨不得我早点死才是真的。” 米婉果然跟他是认识的?而且关系不是很好? “怎么会呢,她刚还在我面前提起来,说你的腿伤了,以后要好好照顾你。” 李承民冷笑了一下:“那丫头会这么好心,她……”李承民突然转弯了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打探什么,有什么目的,又想害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看来也不笨吗?不过她已经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确认了米婉跟李承民确实是认识的便行了,如果其实些猫腻,那日米婉跟她来医院的时候,怎么会装得不认识他们?那日,米婉有一小会不见人影,难道…… 其实从心里来说,言曦并不想有这样的怀疑,米婉那么清纯可爱,个性独特,在所有人都不支持她的时候,就她一人站在了她的身边,在她心里,是有把她当妹妹那般看待的,只愿她不是如她怀疑那般便是最好。 踏出医院时,言曦再没有那种轻松欢快的心情,反倒多了几分沉重。 次日,报纸再次惊现大新闻,杨氏集团总经理杨默私吞公款,正被调查局请去调查,这笔脏款正是来源于商品城那件案子,本来他没有机会插手的,但就因为米婉给他签的那份文件,让那家拆迁公司,从中寻得了赚钱之机,本来政府给拆迁的价是一平方33块,但杨默给的价是一平方23块,那个活总共有100万平方米,这样杨默就平添赚了1000万入了他的私人钱包,这件事拆迁公司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消息,便将这件事捅开来了。 杨氏太子、太子女同时陷入犯罪泥沼,股票跌至停板,此时同时,近年来新崛起的星辰大肆收购杨氏集团的股票,杨氏集团面临着全所未有的危机,已经不怎么管事的杨博文重回公司,稳定大局,也有些抵不住对方的来势汹汹。 屋漏偏逢雨,甚至有人预言百家世家杨家也许就要落败了,公司客户纷纷提出解约,方睿辰马不停蹄拜访商界老佬,并无手肯伸出援手,公司资金周金不灵,银行不肯贷款,杨氏集团甚至面临着破产的命运。 谁也不想到杨家会败得这么快,背后就像有只黑手有操控着,以杨言曦杀人犯罪为突破口,步步紧逼。 杨博文烦得头发都白了几根,不复以前的意气风发,杨言曦的事他也没时间管了。 杨博渊倒是有时间管,可是他不想管,他平时最恨的就是贪污受贿,谁不知这么市委书记出了名的奉公守法,半点不贪,人家给他送礼,他倒是连人带礼物给丢出来,说多狂便有多狂,十年如一日,岁月亦是磨不平他的棱角。至于杨言曦的事,他也想得开,如果是清白的,法院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如果不是清白,他也不会做违法的事,即便是洛倾雪的求情,他最多做的也就是安抚她的情绪,不是他想多标榜高尚,说到底杨言曦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杨言曦是他的女儿,管他违不违法,必定是先救了再说。 这个时候,杨言曦的案子反倒是有了进展,即使不靠家庭的庇荫,她同样也不会坐牢,她一直都有这个自信,因为她还有个亲亲男友,男友身后还有伟大的后援团。 瑾瑜找出了那带录影的缺口,并查出医院人员王某被人收卖才会去剪切那段录影,而证据已被那个收卖的人拿走了。 医院人员说不出那女子的模样,因为她是戴着口罩在出事的隔天出现的。 言曦听了王某的说词却生了几分怀疑,他说是因为儿子生病才会接受了女子的金钱,但是查了他的户口,却发现只多出了一万块,而他的儿子也确实得了重病,动手术至少要七八万,远远不够,这一万块他未必能够满足,能治好儿子,遇到此机会,他搞不好会留有什么后招。 可是怎么问却也问不出口,萧扬来了,说要把人带走,言曦一听就觉得慎得慌,眼皮直跳,萧扬这怪物……人到了他手里还指不定怎么着了呢?王某其实也不算什么大罪,而且是为了孩子,也算是情有可原,罪不至死。 言曦作主把人放了,玉枫虽有些犹豫,但没有违她的意思,言曦在玉枫面前就是一女王。 言曦却竟一时兴起,趁着月黑风高时,做了一回老本行,当上了梁上君子。 王某回到家里后有些害怕,躲在屋子里,把门、窗都关上,玉枫等人还算友好客气,萧扬却不然,他一出场不吓死人就不是萧扬,王某本就胆小,萧扬这么一恐吓差点没就吓出个心脏病来,他也不敢报警,报警了他就是自招麻烦,搞不好还要坐牢,可是他连后悔的地都没有,为了孩子,他没得后悔。 “老公,你怎么了?怎么把家里的窗都关起来,空气不流通,你小心憋死。”王某的妻子回来了,看见自家丈夫这样很不满的说道,打开窗。 “别打开。”王某却是冲了出来,怯怯看了窗外,见没人,心才稍稍安定了下来。 “怎么了?我不管你怎么了,你不是说那个女人很快就会再打钱过来的吗,钱呢,到底收到了没,儿子还在医院等着呢。” 王某急得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你知道些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老公今天差点就回不来了?” 女人掰开他的手,也有些紧张:“怎么了,那女人真的来找你,她不肯给钱?” “不是,今天有人找上我,也想要那张片子。” 女人立刻急了:“你可不能给,那是我们儿子的命。” “我哪能不知。”他当初给那个神秘女人的时候见了这么紧张那张片子,忽就生了心思,再刻录了一张,就是为了找个机会再敲她一笔,前先时候看新闻时,他才知道这件事闹得有多大,担心害怕之余也不免开心,这么重要的东西搞不好他能敲那女人百八十万,不仅能治儿子的病,连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王某仍是担忧地四处瞧了瞧,才小小声道:“那东西,你收好了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放起来,我担心那些人会找上门。” 女人一听也是,赶紧从柜子里翻找出来,拿在手中:“放哪好,哪才安全?” 正当着梁上君子的言曦一看那张碟片,眼睛顿时放起光,像只野狼瞧见猎物似的,从屋梁上翻身而下,凌空低飞,从他们的头顶上越过去,顺手卷走女人手中的东西,最后平稳地落在窗前。 “放我这最好安全。”言曦笑呵呵地说道,得意地扬扬手。 夫妻两个看傻了,他们是在看武侠片吧? 言曦才不管傻不傻呢,依着就近规则,往窗户就跳下去,白衣飘袂,秀发扬起,身姿矫健,当真是宛如惊鸿啊。 夫妻两人觉得自己像是在看戏一般,王某之妻眼前顿时一暗,晕了过去,也不知是为这片子被夺还是被某人吓人举动给吓晕了过去! 第七十八章 东瀛忍者 言曦一跳下楼,下面竟已有人等着瓮中捉鳖,一排的人,身穿统一的黑颜色服装,脸上竟然都是戴着黑色布巾,叫言曦看了以为回到了自己那个时代。 “阁下有何事?”貌似有些来者不善。 “把东西留下,走人。”对方冷冷地说着,眼睛盯着言曦手上的影碟。 言曦拿着片子拿到跟前,不就是一桩杀人案,至于这么大阵势?朱雅莉应该不会这么大背景的人物?这里面是否隐藏了什么秘密?她有些好奇,这么影碟不仅可以找出真凶,而且还可还她清白,她傻了才会把东西交出去。 “你们是谁?”她这么辛苦抢来的东西哪能为他人做嫁衣? “废话少说,不想死把东西留下。”说话之人,声音粗哑,可以轻易听得出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想要东西,手底下见真章。”言曦嘴角一勾,带着自信满满的笑,飞身跃过他们的头顶,对自己的轻功,她还是很有把握的,她也发现,这里的武器设备什么都厉害,但却从来不见他们使用武功,所以基本上没人能打得够她,至少目前没出现。 言曦飞身而去,却不想对方竟早有准备,甩出一条鞭子,将她的脚缠住,言曦一时不备竟被扯了下来。 言曦不敢再大意,并没有直接甩开鞭子,反而就着那人的拉势,一脚朝那人踢了过去,那人被她这带着深厚内力的一脚踢个正着,鲜血狂喷而出,向后倒飞了出去。 其他人齐齐围攻了上来,那些人手中皆是带着长刀,刀型不似她以前所见,弧形长刀在夜色里翻出丝丝冷光,刀尖之上,透露着无尽的阴寒之气。 他们的刀都很快,但是他们遇到的对手却是杨言曦,一个在生死交锋上不知经历过多少回,出身名门的杨言曦,只见她以双掌为刃,横扫了过去,掌风所到之处,所有人都被震退了数步。 但是奇怪的是,被打退了的他们忽然没了黑夜之中,诡异地消失不见了。 “东瀛忍者!”言曦惊诧地说道,早听师傅说过,在华夏的东边有一个国家,崇尚武力,以武为尊,尤以忍者最为厉害,可趁人不备,杀人于无形。但那只是一个小国,宋朝虽是内忧外患,但对扶桑国而言,仍算得上兵强马壮,他们不敢轻易进犯中原,师傅也是周游列国的时候才见过他们的,并嘱咐她,若是遇到扶桑忍者,需得小心对应。 没想到真被师傅料中,在这里竟给遇上了? 东瀛忍者似鬼魅一样的存在,在言曦凝神屏息寻找他们的身影着,一个忍者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等她感应到转过身时,做出反击时已是来不及,手臂被他划伤了一个口子。 言曦捂住伤口,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这种武功她见所未见,一点也不知他们的门路,师傅总是吩咐他们,遇到忍者要多加小心,果然有先见之明。这下应该如何应对?这张碟片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能够出动这样的高手,凶手会是谁? 朱雅莉她接触过,就是一市井小民的形象,她始终觉得朱雅莉不会这样的背景人物惹上关系,那人若是能使唤得动这些忍者,随便派一个去杀便好,不用这么麻烦的,不可能压不下这件事,一切都透着诡异,或许只有看了这张影碟里面的内容,才能解开真相的迷团。 七八个忍者奇迹消失,却在下一刻又神奇地出现,手中长刀撕开黑幕无情地斩向言曦全身各处,配合默契,一击必杀。 言曦自是出手反击,却把握不住他们神幻莫测的方向,不知他们会从哪个地方钻出来,出奇不意地暗算她,一番交战下来,忍者虽几个被她打伤,现出了真身,瘫倒在地上,她自己也没讨了便宜去,身上亦多出了几处刀痕。 对方采用的是车轮战,以诡异的身法占据了优势,长此下去,对杨言曦大为不利,言曦当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这时,她反倒是镇定了下来,静默地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双眼竟是完全闭了起来。 这个样子像是在坐以待毙,但忍者却反倒忌惮了起来,为首的黑衣人目光闪闪,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赞赏,没想到这个女子当真聪明得很,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想出了破解之法,胆大心细,是个人才。 在摸不清对方的踪迹的情况下选择静静等待对方的攻击远比盲目的移要好得多,武术的最高境界不是招式有多厉害,而是在于一个忍字,忍术的旨宗大抵也是如此。 言曦耳朵动了动,在闭上的眼睛时,耳朵会比平时更为灵敏些,在黑夜中能够清晰地感应到几个人隐隐地朝着她这边靠近,气息清楚可闻。 扬起带着血光的冷笑,言曦眼中闪现杀意,全身细胞似因闻到血腥而兴奋叫嚣起来,身子猛然前冲,如有透视眼,对准隐形的黑衣人,如同鬼魅的身影在天空留下一道冰冷的残影,一把扭住了忍者的喉咙。 “啊……”忍者痛呼了一声脖子竟被她给扭断,倒地气绝身亡。 其他忍者大惊,急忙屏起自己的气息,但以他们的武功修为又哪能敌得过内力深厚的杨言曦,杨言曦五指张开,指缝夹了四根银针,一撒,半分不差地直击忍者身上的穴道。 四个人现出了真身,站立不动,只剩下眼睛可以转动。 一个黑衣人悄然从半空中现出半个身子出来,出刀快如闪电,言曦动作却也不慢,仰头,险险避过,同时,飞身而去,反扣住他的手,轻易割断他的咽喉,一命呜呼! 此时,另一个忍者却是在她的左侧出现,言曦眼眸一闪,凌空翻身,一脚踩中他的胸膛,那人猛被踢飞,软软地落在地上,再无动静,胸口明显凹陷了下去,骨断经折。 他人也看出隐身之术无法克制得了杨言曦,纷纷现出了真身,与杨言曦短兵相接,这对言曦来说,当然是更为有利,她的掌法快、准、狠,在众人之中仍是游刃有余,黑衣人纵使集体围攻了伤不得她分毫。 忍者以武为尊,武士的气节比尊严性命更为重要,他们不屑于使用枪支弹用,自然也没有备,没想到今天会这里吃了大亏,若是此时他们手中带有手枪,杨言曦未必能躲得过。 一道黑影鬼魅地出现在杨言曦身后,言曦转身,右手化为鹰爪,扫向他,不料那人身法亦快如闪电,消失在原地,不一会又出现在不远处的街头上,冷眸冷冷地瞧向她。 言曦感觉得出,这个人定然就是这群黑衣人的头头了,身法武功远在那些人之上,他来到她的身后时,若不是靠得那么近,她甚至还感觉不出来。 这双冰冷的眼眸,让她颇为熟悉,可却是想不出在哪见过? 远处,一辆车飞速地快了过来,灯光打照在他们的脸上,耀花了他们的眼。 枪声响起,车还在开着,萧扬便从车上跳了出来,枪声一打一个准,数个黑衣人应声而倒,萧扬脸上带着狠绝,犹如来自炼狱的死神,方圆十里都可以闻得到他身上的杀气,震人心魄。 杨言曦觉得挺是不平,她打得这么辛苦,还不如萧扬手中的暗器呢,时代果然是变,不再是靠拳脚说了算,她在想,要不要她来弄把枪出来防防身,也不必打得这么辛苦,以她百步穿杨的箭术,瞄准人也是挺容易的一件事。 萧扬的枪瞄了黑衣的为首之人,果绝地开枪,连给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且他不止开了一枪,另一手不知何时出甩出来一把,两枪齐发,帅气俐落极了,直直叫小女生失声尖叫。 可惜,最终还是没打中,又或许打中了,总之人是在原地消失不见,连言曦都不感觉不了他的具体地位,萧扬当然更是感觉不出。 东瀛忍者铩羽而归,死在言曦手中便有七八个,死在萧扬手中的少说也是四五个,还有四个被点住穴,剩下的也只是些小鱼罢了,随着他们的首领消失,隐没于黑夜之中。 “丑八怪,我又救了你一次,怎么样?感谢我吧,随便膜拜一下就行了。”萧扬很得意地说道,一副大恩莫望报的样子。 又是等到快打完然后冒出来领功,这个人可以再无耻点,而且说到上次,言曦就想起他上次轻薄她的事,她差点都忘了,他竟还敢提? 言曦微眯着双眼,锐利地盯着他,眼神中很明显地写着鄙视两个字。 萧扬的脸皮绝对够厚,堪比万里长城,他看到了她眼中的鄙视,但他很理所当然地把它看成是赞赏,并以此为乐,他发现他很喜欢看杨言曦生气的样子,充满活力,尤其是跳脚的样子,让他觉得挺……可爱的。丑八怪变可爱,那完全是一个质的变化。 玉枫开了车门,走出来,脸上面无表情,尤其是看杨言曦手臂上的伤时,黑亮的眼眸骤时变得幽深,隐约似带着一丝怒火。 言曦在瞧见玉枫那刻,脸上骤然绽放了灿笑,萧扬心中一动,心中竟浮现某种异样的情绪,很奇妙的一种感觉,在他还没捉摸透的时候便消失不见了。 如此‘良辰美景’的情景,萧扬突然不想大煞风景,难得地想温情一回,言曦却是轻易越过他,走到玉枫面前。 萧扬脸色僵化了,好似有人往他脸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他第一次尝到了这种被漠视到彻底的地步,他这么大的活人当在这里凭什么当他是隐形,他长得会比玉枫差吗?没眼光的丑八怪,哼! “你来了?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言曦没想到玉枫也会来,萧扬这个黑帮大佬自然是不怕的,但玉枫这么文弱般的‘书生’在这里太冒险了,在言曦的潜意识里,玉枫始终是单纯无害的小绵羊,良善而无害的,她想力所能及地保护他!不让他参与她的危险! “没事吧?”玉枫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看着她的伤,语气虽有些冷淡,却难掩他眼中的心疼。 言曦自是摇头,本来就没多大的事,用不着娇声娇气地大喊疼。 玉枫也就当真不管了,不似以前那样紧张地拉着她去抱扎,言曦本就不以为然,玉枫的反应她自然也就没有多想。 “喂,丑八怪,你到底是怎么弄的,怎么把他们定住的?”萧扬打着那几个被点穴的黑衣人的脸,很有兴趣地问道,上次在酒巴的时候,她也是用这招,他觉得杨言曦有点像那种电视剧演的那个侠女,杨家那种豪门大户养得出这种奇葩,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 “自己研究去吧。”言曦其实也是看萧扬挺不爽的,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就长着一张长舌妇的嘴,这也就算了,干嘛整天跟在玉枫身边,当他们的电灯泡,她一直严重怀疑萧扬暗恋玉枫,或多或少都有点把他当情敌看。 自己研究就自己研究,萧扬不信邪,他扯开其中一个黑衣人脸上的面巾,很天才地拿出一只放大镜,就着他的脸孔细细观察。 “老兄,你的毛孔也太大了,半夜三更出来,你想吓死谁,长得真tmd有创意,活得真有勇气,没事长得这么抽象干嘛,当自己是后现代,没事去动物园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适合你,这样在街上乱跑很容易被警察射杀的。”萧扬拿着放大镜研究不忘对他做出评价。 那黑衣人怒目圆睁,偏又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紫青紫青的,有点脑充血的迹象。士可杀,不可辱啊! 言曦对他彻底无语,突然对萧扬的妈妈很兴趣,她想知道什么人能生得出这种极品。 “你见过萧扬的妈妈吗?”言曦捅了捅身边的玉枫。 “问这个干什么?”玉枫对萧扬的行为见怪不怪,对言曦的态度却是半冷不热的,似有些生气,不过生气归生气,手中的动作却没停,边站着边当起护理的工作,说是不理她的伤口,最终还是没忍得下心,哪能真的不理,要真弄个伤口感染什么的,那他就真的哭都没地了。 “好奇嘛。”言曦看着专心为她的护理的模样,嘴角掩饰不住甜蜜的笑意,有夫如此,妇复何求啊。 “没见过。”玉枫口气不佳,没事干嘛关心萧扬,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听到自己的女人对别的男人感兴趣,他玉枫就是一凡夫俗子,他承认! “你们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儿吗?” “萧扬的妈妈是谁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说我能知道?”玉枫语气闷闷的,偏又舍不得对她生气,只能自己气自己。她总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上次在酒巴是如此,这次也是如此,他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但他同样会放不下心,哪怕她受一点皮肉伤,他都心疼个半天,可偏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有什么她可以跟他说,为何要单枪匹马亲自来涉险? “啊?那他其他亲人呢?”言曦不把玉枫有多纠结,反倒对萧扬的身世极有兴趣。 “没有,就一个爷爷,父亲死在情妇的床上,被枪杀的,有血缘之亲除了一个爷爷全部死绝。”玉枫没有说,那些有血缘之亲的多半是互相厮杀而死的,萧扬当然也是其中的参与者,而且是最终的胜利者,以最年轻的年纪架空萧家,成为名副其实的主子,在萧家,没有所谓的嫡庶之分,实力就是一切。 这么可怜?言曦难得地对萧扬产生几丝怜悯之心,全家绝死,难怪养成他这么怪异的个性。 其实萧扬以前的性子说怪异,还不如说孤僻好,谁能想得到,如今毒舌的萧扬当年几乎就是个小哑巴。当年,他被其他小孩欺负,一刀捅死了那个大他快十岁的孩子,眼睛泛着绿光,像只凶猛的小兽,不料这一幕却被萧家的当权者,也就是他的亲爷爷看中,认为他是可造之材。 他被训练成杀人机器,童年时期,当普通小朋友在快乐上学时,他被投进了黑无天日的黑渊,一个培养死神的地方,在那里每天除了面对死人就是面对要杀他的人,不想死便只能让别人死,别人死总好让自己死,这就是他的信念,在那里用不着说话,嘴巴是用来当杀人的武器,不是用来说话。 十年,通过十年的训练,他出来了,却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是玉枫带他走出那个阴暗的世界,一点一点教他说话,当然不排除偶尔用暴力,以暴制暴。 用了三年,玉枫终于让他流利顺畅地说话,只是后来情势有些突变,也许是为了弥补十年没说话的空白,他养成了这么一张毒舌,性情也变得有点非人类,他的个性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玉枫这个见证者也不说出一二三四来。 玉枫和言曦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人家的面揭人伤疤,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萧扬没听见?不可能,他当然听得见,他又不是聋子,但是听见了又怎么样,他会难过吗?不会!从他杀第一个人开始,从他亲手了结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开始,他已经不懂得什么是难过了,玉枫嘴里说的那个人,他听着,就跟听别人的事没什么两样。 而且他现在很忙,没空听故事,他在研究那个黑衣人为什么会被定住,他认为应该是穴道被封住之类的,但他找不到那个穴道,脸上不找到,他就找头发,一根一根地拔,不排除有故意的成份。 第七十九章 怀疑 萧扬拔得很有技术,他不直接一下子拔出来,而是一点一点,卷个弯,慢慢地扯下来,绝对够疼,比直接扯下来都疼,黑衣人头皮都麻了,脸都涨红了,一双眼愤恨地看着萧扬,恨不得从他身上射出来千百个窟窿来似的,耻辱啊! 看着黑衣人那样,杨言曦都忍不住同情起他来了,这么损的招也就萧扬能想得出。 “好了,在这里了。”言曦指着黑衣人胸前一处地方说道。 萧扬当真拿着放大镜看了下,果然见他的胸前插着一根细小不过三厘米的银针。 “金针过穴,你还真行,居然真的有这种武功,说,你是勾搭了哪位名家?”萧扬手搭在杨言曦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言曦不甚在意,以前跟师兄弟们也是这样勾肩搭背惯,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什么勾搭,这么难看,你会说话不会说话,嘻嘻,是不是羡慕姐啊,来,叫声师傅,姐就大发慈悲收你为徒了。”她可是从来不收徒弟的哦。 萧扬翻了翻白眼,很不屑地切了一声。 玉枫不着痕迹地拎起萧扬搭在言曦肩膀上有的手,将杨言曦拢到自己怀里,平静地说道:“夜了,回去吧,我送你回家。” “嗯。” 两人相偕而去,萧扬很认命地做起了善后的工作,看着两人离去时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晦暗难懂,纵使巧舌如簧的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实在登对极了,可他却是看着不爽,他不爱杨言曦,这点他很确定,舒瑶的话他压根就没放在心里,他之所以不爽,不过是因为不喜欢这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多余似的。 他是多余的吗?当然不是,他死了可是人类一大损失,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是多余的,他也是最必然存在的那一个。 玉枫、杨言曦两人上了车,玉枫自动自发当起司机,言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怎么会遇上那些人?”玉枫问,面对神经大条的杨言曦,他何苦跟自己的置气,言曦本就是个极为独立自主的人,想当初,还是杨言曦主动表的白,说起勇气,他倒还不如她呢,这个气生得着实没道理,看见她带着伤被一群忍者围攻,他的脑子顿时就炸了,还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他希望把她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受到任何伤害,他不需要妻子与他门当互对,在事业帮他什么的,他只要她一生无忧平安便足够。 这个时候的玉枫自然不会想到,杨言曦有一天会与他共同偕手,站在与他比肩的位置,俯瞰世人。 “我也不知道,我拿着光碟下楼来,那群人就冒出来了,要抢这张东西,这些人武功不错,身法更是诡异,我想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言曦拿着光碟研究着,想看出点什么东西来。 玉枫眼眸微闪,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过那张影碟。 “咦?”言曦正研究着,一只手出奇不意地把它抽走,便顺着抬起头来。 “我看就行了,你累了一个晚上,回去休息吧,晚上不准熬夜。”有时候玉枫的嘱咐反倒有点像父亲关心女儿那样,事实上两人相差年龄不过三四岁,但心境却大是不同。 “知道了,你比我妈管得还严。”事实上,洛倾雪确实不怎么出现,但她知道她是关心她的便足够了,洛倾雪为了她去找了一直避之唯恐不及的杨博渊,杨博渊答应与否不重要,只要有那份心她就满足了。 玉枫轻笑:“嫌我老吗?” 言曦认真地看着玉枫,谁敢说他老,她一脚踹死他,瞧瞧这皮肤,又白又滑,嫩得跟白牛奶似的,就算把萧扬的放大镜拿过来,大概都找不到一丝瑕疵,老天简直太厚待了他了吧,她的皮肤都没他好,害得连她都要嫉妒了。她虽然不待见慕明灏,但是有一句话慕明灏说对了,玉枫他确实适合当小白脸。 玉枫见言曦流露出欣赏痴迷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们都已经这般熟悉,言曦竟还不能免疫,足见他这张脸有多祸害世人了,若换成别的女人这样看他,他或许觉得无所谓,但是换成了言曦,那性质可就大大不同了,让他的自尊心、幸福感滋滋地往上升。 “看傻了?”玉枫捏了捏她的脸。 “疼。”言曦故意说道,趁机伸出她的安碌山之爪,捏上玉枫的脸,揩揩油,果然质感不错,嘴巴却仍是嘴硬着:“谁看你,少自恋了。” “我不自恋,我恋的是谁,你还不清楚。”说罢,放弃捏她的脸,转而蹂躏她的头发,其实也不算是蹂躏,是温柔地抚摸,杨言曦的头发又黑又滑,每每叫他爱不释放,现在他都恨不得把她拐进礼堂里。 他不算是多情的人,反而有些寡情,也不知道这种感情为什么会来得如此浓烈,吞噬着他的理智,似乎二十几年缺乏的感情觉得就爆发了。他以前不相信天意,可他现在有些相信,他相信自己来t市就是为了遇见杨言曦的,甚至现在都有些乐不思蜀了。 杨言曦脸微微地红了,玉枫这是在向她示爱?心里不知不觉就美了起来。 他们两人都是菜鸟,慢慢地接触****,是彼此情感的启蒙导师,互相探索着,学习着,或许他们的爱情并不别人那样轰轰烈烈,但是现在的他们都坚信会走到最后。 玉枫开车很稳,但也不慢,很快就到了杨家。 “那我先进去了。”言曦边说着边打开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玉枫忽然开口说道,带着挺认真的神情。 “你开玩笑吧?”言曦有点被吓到,这个时候杨家肯定有人,他们才交往多久,现在就见父母会不会太早了点?一般见家长都是已经要论及婚嫁的啦,他们现在远没有那个程度,重点是,她觉得自己还年轻,犯不着现在就走进婚姻的坟墓,让她做黄脸婆,想想都可怕。 玉枫眼神黯了下,脸上依然带着微笑:“开玩笑,瞧你吓的。” “呵呵,我进去了,你路上小心点。” “嗯。”玉枫拉过她的手,吻了她的额头。 杨言曦扬起头,甜甜一笑,看得玉枫直热血沸腾,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君子之风丢一边时,言曦的动作着实太快了点,一掌把他推回到车里。 玉枫乖乖把车开走,心里还是很郁闷,你说,他找一个武功高强的侠女干嘛呢,半点便宜也没得讨,无奈啊,想着,嘴角却是弯起了一个温暖得可以阳光普照的笑意。 言曦亦是带着笑意,一转身,却是瞧见她的妈妈洛倾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吓了她一跳。 “妈……” “刚那小伙子是谁?”洛倾雪这下倒是发挥了点八卦的本质,是女人没几个不八卦的,饶是名门闺秀的洛倾雪也不例外。 “他……”言曦还没想过要把他介绍给家人里,不想会被洛倾雪撞见,话说,这位深居简出如老僧入定的师太怎么会在晚上在这里冒出来? “男朋友?”洛倾雪倒是问得直接,脸上带着笑意,方才那小伙子她匆匆看了一眼,生的真是俊俏极了,她都没见过长得那般好看的男子,他看着她家小曦的时候,眼中的爱意她可瞧得分明,虽没交谈,但他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挺好的,想当初她第一眼见慕明灏之时便觉得他不可靠,要不是小曦坚持,她才不会让女儿嫁给那个人,经过事实验证,她看人的眼光非常准。 “嗯。”言曦点头,脸微红。 “他是谁家的孩子?”洛倾雪立刻以严以待,这回她可得帮女儿看定定,绝对不能让女儿再看走眼,自己的一生不幸也就罢了,女儿绝不能走她的老路。 言曦无语,“妈,你不是应该问一下,他对你女儿好不好之类的……”她没瞧出她妈是个嫌贫爱富的呀。 “那是你的问题,又不是我的问题。”婚姻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她不求对方要是富豪大贾,但是至少要身家清白,得能接受她的女儿,女儿毕竟是二婚,她这个当妈的不能不担心。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爱的是他的人,又不是他的家庭,他对我便好了。”小姑娘始终相信爱情至上。 “傻丫头……”洛倾雪抚着她的头,无限怜爱,曾几何时,她也同她一样以为天真浪漫,以为爱情就是保证,却不知再炙烈的爱情也敌不过现实的无情,“对了,你的那件案子可有进展?” “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拿到证据,真凶很快就会现出原形的。”言曦挽上洛倾雪的胳膊,母女俩相携进去。 两人正进去时,不远忽然传来花盆掉落的声音,但待杨言曦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也没看见。 “也许是小猫不小心打翻的。”洛倾雪猜测道。 “也许。”言曦又望了过去,不见有人,便转回了头。 玉枫把影碟带回了家,播前了一遍,正是医院闭路少缺的那一段,从画面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杨言曦跟朱雅莉谈完话便离开了,但是朱雅莉没有离开,随时又再上来一个女人,但是那女人是出现在镜头上的始终只有一个背影。 虽对结果感到不甚满意,但至少能够摆脱杨言曦的杀人嫌疑,这点而言已算不错,也亏得言曦聪明,想到去跟踪王某。 萧扬把播放器关掉,把光碟拿了出来:“那些忍者为什么要抢这张碟,不过就是一桩杀人案,出动扶桑忍者,夸张了点吧。” “也许他们不知道这张光碟里面只是朱雅莉的被杀经过,忍者其实就是扶桑皇室的隐卫,我担心消息已经走露了,不止是扶桑国,其他国家也许也已经偷潜入境。” “你方才看到这张碟片时,那么急切地拿回来,是不是连你也在怀疑?”萧扬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带着一丝怀疑。 “萧扬!”玉枫沉声警告他。 气氛骤时冷凝…… 萧扬却是不怕死,挑衅着他的权威:“你不是爱她吗,竟也不信她?” “我没有不信她,收起你多余的想像力。”玉枫冷眼扫射过去,敛起了温润君子的模样,他同样也是冷漠得近乎冰冷。 “恼羞成怒?我不信你当时没有怀疑,老实说,看到这张碟片里的内容,你心里究竟是失望还是开心?”萧扬咄咄逼人。 玉枫依然冷静:“能证明言曦清白,我当然是开心,你以为我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反倒是你,你不是很讨厌言曦的吗?你刚才的质问是想知道什么,为她担心?你不觉得你的反应过大了吗?” 萧扬顿了下,忽然笑起来,笑得很痞:“你想多了吧,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丑八怪了吧?” “最好如此,酒巴事件我希望永远不会再次发生。”萧扬最近的反应,他不得不提起警钟,他在乎杨言曦,同时也珍视着他这个兄弟,他不希望有一天需要面对二者选一的局面。 “那次是我抽风,绝不会再发生,我对丑八怪不感兴趣。”这算是他的承诺。 萧扬的承诺不值钱,但不总不至于哄骗他,玉枫宁愿相信,也只能相信。 “你知道舒瑶从小喜欢你,你对她……” “玉枫!”萧扬打断他,难得正经八百,“如果你真把舒瑶当妹妹,就应该劝她远离我,而不是把我们凑成一对。”如果他能爱上舒瑶,早就爱了,不会等到今天,玉枫为了免后顾之忧,居然想到替他们拉线,他……不会真的以为他爱上杨言曦了吧,怎么可能? 玉枫承认自己是急了,刚才那句话只是脱口而出,也不经大脑,萧扬和舒瑶两人就算两情相悦也未必能走到一起,更是何况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如果扶桑国真的对准了丑八怪,她的处境只怕会越来越危险,像今天这种情况一定会频繁出现,你说东西会不会在杨言曦手上?”沉默了好一会,萧扬将话题拉回到最先的主题上。 “如今只能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她,小曦警戒性很好,小心点保护,别被发现,我想应该不在言曦手上,她没理由替楚煜城保管。”该死的楚煜城,都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却这么拍拍屁股就走了。 第八十章 真凶自首 杨言曦把证据呈交了法院,排除了凶手的嫌疑,但真凶始终没能找出来,光靠一个背影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出真凶谈何容易。 就在警察们焦头烂额,日以继夜地侦查时,米婉出现了,她是来自首的。 “米婉……”杨言曦还是来看她了,米婉一身囚服,小脸上很干净的,衣服头发上也很整齐,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忧伤。 “没想到你还会来看我。”米婉惨淡一笑,不过几日,整个人便消瘦了一大圈。 “真的是你吗?”言曦始终有些不愿意相信淡然如菊的米婉会是杀人凶手,即便她当初也曾怀疑过。 “如果不是我,我何必出来自首,你不会以为我是替人顶罪的吧,杀人是要偿命的,我没那么高尚,牺牲自我。”米婉不如一般的犯人那样歇斯底里,反而有种脱俗的淡定,也许是早晓知的结局,面对着,也能平静地如此接受。 “那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出来自首?”以现在的证据,如果她不站出来,未必会有怀疑到她的身上。 “你是在怪我在你被冤枉的时候,没站出来认罪吗?杨经理,呵,我现在已经不是杨氏的员工了,不应该再叫你杨经理,杨小姐,我说过我不高尚,我自私,我也害怕坐牢,害怕死刑,有人当我的替罪羊,我为什么要站出来?虽然心中有愧疚,但是始终没有勇气,对不起!”米婉勇敢地迎视言曦的眼睛,诚恳地说道。 “为什么要杀朱雅莉,你们是认识的,不是吗?” 米婉微愣,脸色终有一丝松动,随即释然地笑道:“我终是小看你了,原来你也早就怀疑过我,我却犹然不知,就算我今天没出站出来自首,你也会把我揪出来的吧,看来我这个决定还真有先见之明,自首至少还可以减刑,是吧?”米婉难得还能开起玩笑,只能说她的心态无敌。 言曦没有说话,只是执著地看着她,要问出个答案来,米婉干笑了一会,见杨言曦面无表情,一点都不配合,觉得自讨没趣,笑容垮了下来,幽幽地道:“我原来姓李,后来爸妈离婚,我跟了我妈,改姓米,只是后来……爸爸妈妈彼此还想念着对方,决定复婚,可就在去民证局的路上,车祸,双双去世,因为未成年,爸爸唯一的弟弟也是我叔叔成了我的监护人……” 米婉突然顿住,陷了回忆之中。 “你的叔叔就是李承民?”言曦出声拉她拉回到现实当中。 “是,我去了他们家,可我只是一个外人,就像一个入侵者,不受欢迎,人在屋檐下,我努力地想讨好他们,融入他们,可是后来我发现了根本不行,婶婶特别讨厌我,其实我也知道叔叔家家境不好,多一个人不是多一副碗筷的问题,尽管婶婶对我不好,可我依然感激他们养育我长大,供我读书,只是我没想到……堂妹会招惹上一个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为了堂妹,他们居然用我顶替堂妹,将我灌醉,送到了那个人的床上,成了他的禁脔,那个人就是个魔鬼,变态……”米婉眼中闪现了浓烈的恨意,双手紧握成拳,回忆着那不堪的往事。 言曦心中一咯噔,她没想过淡然如水、性情温驯的米婉居然会经历那样的事,那家人也太过份了,就算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也不能去毁了另一个女孩的名节清白。 “在那段日子,我真的很想死,我自杀过,可是没死成,我真的恨,言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恨。”米婉浑身轻颤着,露出她手腕间一条淡淡的疤痕,虽然很淡,可是依然存在着。 言曦手越过桌子,握住了她的手,米婉的手很冰凉,那件事给她的伤害一定很深很深,换谁也受不了,该死的朱雅莉也太不是人了吧,一个好好的女孩子就被她给毁了,换成是她,她都想杀人了! “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后来,我趁他不注意,偷偷跑了出来,可是被他发现,我很害怕,跑到大路,还好被好心人路过,载了我一程,我还能逃离魔掌。我以为从此,便和那里的人,那里的事一刀两断,各不相干,我依然可以平静地过我的生活,可是我没想到会因为公务在医院里见到朱雅莉,当时我真的吓坏,我怕那些不堪的往事让别人知道,所以我趁你离开后,偷偷上了天台,封她的口,谁知,朱雅莉一点都没变,依然那么自私贪婪,知道我在杨氏上班,竟要我帮她多敲榨杨氏一些钱,我不肯,两个人便争执起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推她下楼的,当时,当时我明明有机会拉她上来的,可是我犹豫了,因为我是真的恨她,这一犹豫,她就掉下来,等到我伸出手,已经来不及了。” 言曦静静地听完,一阵沉默,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她偏袒也好,她觉得这件事错不在米婉,说到底米婉也是受害者,再如何也不应该受这样重的刑罚,现代的刑罚有时候实在太过不近人情。 若这种事换在她的身上,依她的性子,那些人早不可能活到现在,她这人从不记仇,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 米婉仰起头,难为她竟还能笑得出:“不要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时间是最好的创伤药,感觉已经没那么痛了,对于让你背黑锅的事情,给你造成了困扰,实在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无所谓原不原谅,我根本没放在心里,我会帮你请个状师,你这应该算是过失杀人,应该不会有太重的刑罚。” 米婉愣了下,似乎没想到杨言曦还会帮她,随即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一直在逃避,如今朱雅莉一死,我反倒是觉得解脱,这样的结局我觉得挺好的,就这样吧,谢谢你的关心,但我想不需要了。”说完,起身往里面走去。 杨言曦却是呆坐半晌才站起来,出了看守所。这样的结果,虽有预料,却不是她乐见了,她总归觉得米婉不该这样赔上她的人生,最后,她还是请了律师替米婉做辩护。 不得不说,钱确实是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人生,也能让人死,在杨言曦摆脱了麻烦的时候,杨博文以高价收卖了一个人,让他顶下了杨默贪污之罪。 这个世道从来如此,无所谓公不公平! 杨言曦出事的时候,杨博文没有做什么,最多说的不过是帮她请律师,而杨默一出事,杨博文便想办法把他弄了出来,要说没父子情谁能相信,杨博文把杨默放到公司里,并且挂着总经理的高位,言曦不信他没存着把公司传给杨默的心。 言曦并不是觉得寒心,原本她就对杨氏没兴趣,而且她也不是真正的杨言曦。她请辞了,在所有人的诧异下离开了公司,决心不再插手杨氏集团的事。 杨默无罪释放,重新回到了公司,但大家心里都是明白几分的,公司股东不信任杨默,职员也不信服他,大权落到了方睿辰手上,杨博文无法,只能升职方睿辰为总经理,杨默贬为副总。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方睿辰竟推辞了总经理的位置,跟杨言曦一样离开了杨氏集团,并将自己手中的股份全部卖给了星晨公司,也就是一直暗中收购杨氏股票的公司。 杨博文气得血压升高,差点进医院,杨芷湘也是很不能理解,这是他们的家族企业,杨默现在这个状况,杨言曦又甩手不管,如今最大赢面的人就是他,可他却把机会往外推,他想做什么,星晨公司难道还能给他更高的职位,再上去就是董事长了,这可能吗? 面对杨家人的不理解甚至仇视,方睿辰不觉得有什么,他既然能把股份卖了就能想到后果。他这些年对杨氏集团尽心尽力,可他得到了什么,还不如现在这样好,他现在也算是大富豪一个,又乐得清闲自在,何不拿着钱享受这难得的假期,顺便趁此机会把心上人追到手。 他是真的对莫以凡上了心,虽然知道了她嫁过人,但也不会觉得怎么样,这年头结婚离婚的人多了,他不纠结处女情结,反正自己也不是处男。 星晨公司原本暗中收购来的股份再加上方睿辰的,已经稍稍超过了杨博文手中持有的,百年世家杨氏集团即将面临易主。 没人见过星晨公司的总裁是谁,据说很神秘,从不在人前现身,搞得杨博文想约见他和谈都没有机会。 杨家的危机,言曦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但她不想管,也管不了,惹的一身骚还不够,连方睿辰都抽身而退,她何必还要再淌这浑水,搞不好就把自个给淹了。当初杨博文和杨默把商品城的案子推给她,不就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吗,她成全了他们就是了,犯不着跟着上火。 “辰哥,你这样做,爸和大哥一定恨死你了。”方睿辰的情况跟她不一样,大家总归是亲人,同一屋檐下,这样日见夜见,怕是很尴尬。 方睿辰一点也不在意,整个杨家,他也就跟杨言曦比较好。 “我打算搬出杨家,这里太冷,太没有人情味。” “这样也好,房子找了吗?”其实她也挺想搬出来的,杨家是越来越乱了,但她就是有点放心不下洛倾雪,杨博文连对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能这么假,搞不好对洛倾雪也没几分真心。 “找了,在湘桥东丽区那边,有空到我哪去坐。”方睿辰笑得有点狡诈。 “好啊,湘桥东丽区?这地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咦,那不是凡哥住的地方?”言曦了然地笑了笑,“原来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水!” “那可不是,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可得帮帮哥哥我。”方睿辰有些讨好地凑近她。 “自是没问题,不过我得先问清楚,你对凡哥是真是假?她以前受过伤,我不希望她再受伤,你要是敢只是玩玩的,我都不放不过你。”言曦扬了扬拳头,恐吓道。 方睿辰怯怯地缩回头,现在整个杨家谁不知道,他们的家胆子鬼变成暴力女,整个就是一女侠附身,他也有过怀疑,此人不是当初的杨言曦,甚至拿了她的头发去化验,事实证明她就是杨言曦,虽惊讶她的改变,但也只能接受。 “我当然是玩真的,珍珠都没那么真,老哥把她拐来当你的嫂子,亲上加亲,怎么样?” “那当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凡哥对你的心意怎么样?要是她不喜欢你,我也无能为力。”凡哥短时间之内只怕还放不下她的前夫,真想见见她前夫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乐天派的莫以凡为他黯然神伤这么久。 “你哥我英俊潇洒,帅气多金,还怕不能手到擒来吗?不过这得需要你的帮忙。”方睿辰自信满满,其实也没那么满了,要是真这么容易的话,他也用不着在这里求他的小表妹。 “什么忙,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可不做。”杨言曦故作一派正义凛然。 “什么奸淫掳掠,你哥我是这种人吗?帮我约她出来就行了。”方睿辰挺无力的,莫以凡就是块大寒冰,也能被他捂热了吧,可是人家就是不鸟他,连面都不给他见。 方睿辰哪里知道,莫以凡刚从一个豪门里跳出来,都怕死‘豪门’这两个字了,凡是跟它沾得上边的,都被她打入黑名单。 第八十一章 另有其人 杨言曦和方睿辰正在说话间,家里的吴嫂抱着几件衣服过来,准备拿去阳台洗,不知是衣服太多还是怎么着,吴嫂竟撞到了言曦身上,衣服散落一地。 言曦蹲下去,帮着把衣服捡起来。 “谢谢大小姐。”吴嫂边捡着衣服边说道。 “不用。”言曦把衣服递给她,却在看到某一件衣服时,眼神一凝,拿着那衣服半晌不动。 吴嫂伸手去拿那件衣服,却不见她放手,奇怪地看着自家小姐,提醒道:“小姐,怎么了?” 言曦回过神来:“这件衣服是谁的?”看着很眼熟,在哪见过呢? “是二太太的。”二太太指的是白秋亭,洛倾雪虽然不理世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才是名正言顺的杨夫人,白秋亭做再多,总归名不正言不顺。 方睿辰使了个眼色,吴嫂拿过了衣服便走开,去做自己的事。 “怎么了,发什么呆?”方睿辰敲了敲她的头。 “那件衣服……”越看越眼熟,她一定是哪见过。 “衣服怎么了?这件衣服可是限量版的,全t市大概就这么一件,秋姨挺有眼光的。” 言曦陷入了沉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推朱雅莉下去的人就是穿着这样一件衣服, 这时她才想起,那日米婉跟她一起去医院时,穿的是套装吧,她没理由专门还跑去换衣服吧。 米婉说她是在与朱雅莉争执的时候不慎将她推下楼,可就画面上显示,推她的女人就趁她不备,故意推下,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在现场一丝争执过的痕迹都没有。 米婉的态度也是奇怪,她把自己说得很贪生怕死,可又拒绝别人的援手,明明可以减轻,她却执意要尽快了结,看似洒脱,如今想来,却更像是为他人顶罪。如果是白秋亭,米婉有什么理由替她顶罪,两者之间貌似没有任何关系吧? 到底真相是怎样的?言曦决心把凶手找出来,她不能任由凶手逍遥法外,也不忍心米婉坐牢。 其实光凭一件衣服,实在说明不了什么,她也不能确定凶手就是白秋亭,杀人毕竟要有动机,她想不出白秋亭为什么要杀朱雅莉?白秋亭虽不能说是大家闺秀,但也是小家碧玉,父母都是高校的教授,跟朱雅莉的出身根本是两个世界,按道理应该是不认识的,没理由跑到医院去杀人。 但言曦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猜测,对米婉,她始终有份怜惜之心,那便试试吧。 白秋亭,年近五十,容貌却保持得跟三十几岁似的,可见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加上出身香书门第,当初追着她跑的少爷公子多得可以排上一条街,可她谁也不要,就认定了杨博文,就是他结婚了也不肯放弃,不惜给人当小三,亲朋好友都骂她贱,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可这是她的选择,所有人都看不起她,但她自个活得自在,如今她的生活物质未必就比不过洛倾雪,她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如今多少人羡慕她,以小三之名攻击不过是嫉妒而已。 白秋亭的心态很好,一直尽心尽力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她一生最大的骄傲就是生了两个出色的孩子,而杨博文虽然对她没有多少爱,但毕竟是敬着她的,也是有几分愧疚,比起苏芯月,他算是对她极好的,吃穿用度上半点没有亏待她。 她现在就是一家庭主妇,每天除了伺候丈夫孩子,就是陪着其他贵妇上上街,打打麻将。逛了一天街,白秋亭累极了,回到房间里,坐在沙发上,揉着已经走得酸痛的脚。 房间里的电视突然自动开播,白秋亭被声音吸引,抬头了去,只见画面上出现两个女人的身影,她的心中一惊,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 画面上的两个人似在说些什么,两人越走越向着边际那边走去,忽然后面的女人伸手把前面的女人推了下去。 白秋亭呀的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脸色变得惨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身子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画面上的女人一直是以背面出现的,就在她就要转过身来之时,画面停住了…… 杨言曦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阿姨,上面的画面还熟悉吧?” 白秋亭一看杨言曦出来,顿时冷抽了一口气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后倒退了一步,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说什么,这些都是什么,我看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我想法院会看懂的,今天来这里,只是想让你先做好个心理准备而已,看是要跑路,还是自首,别等警察来了措手不及。”其实杨言曦还真没多大把握,赌的就是白秋亭的虚心而已。 言曦把影碟从驱动器里拿出来,转身就走,也不去看白秋亭的脸色,白秋亭的反应已让她心中笃定了几分。 “站住。”白秋亭果然叫住了她,“杨言曦,你想干嘛,你不会以为画面上的女人是我吧?”白秋亭后悔极了,当初她就不应该不看一眼就把东西给烧了,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照到她的脸?可如果没有的话,杨言曦不会这么笃定,也不会找上她。 白秋亭心中其实是相信的,只是抱着一丝侥幸。 “阿姨自己做过什么,心中应当很清楚才是,还是你想继续看下去,其实我也是不介意的,但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看着没意思,不如多叫些人来看看怎么样,比如法官大人,比如警察们,还有你那当秘书长的儿子……”言曦很懂得如何攻破人的心理防线。 白秋亭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也没那么容易被唬住,极力保持着镇定:“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唬到我,如果你真的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现在就已经把东西呈交法院,哪还用得着在这边套我的话,小丫头,你还嫩了点,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我从来也没有想跟你们母女争什么,你何必这样冤枉我?” 看来还真不笨!可她越是激动就证明她越是心虚。 “我为什么要把它呈交给法院?米婉已经认罪,我的嫌疑也已经洗清,把这东西交出去,对我什么好处,米婉说到底不过是个外人,不是吗?而你,好歹沾着我们杨氏的名头,传出来,对我们杨家的名声也不好,孰轻孰重,难道我还不会分吗?” 白秋亭似有被说服的痕迹,杨言曦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她挑不出半点毛病,杨言曦肯这是不会为她想,这是必然的,但她总归会为杨家想,她也是需要依靠着杨家的光环,白秋亭相信人始终是自私的。 “那你现在是……” “我就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当初是不是存着心思故意要陷害我的?”言曦咄咄逼人道,锐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剑,可以刺穿任何谎言,竟叫白秋亭不敢直视。 “没有,我没有要害你。”白秋亭避开她的眼,对杨言曦她不可能做到全部信任。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等着到法院说吧。”她不强求,言曦的聪明在于她知道何时该退,何时该进,饶是白秋亭年长她好几十岁也不是她的对手。 “等一下,我说。”白秋亭定了定神,她心里笃定杨言曦翻不起什么风浪,她就不信杨言曦敢跟她撕破脸皮,若是说出真相,能换回日后的安稳,这笔卖买太划得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半晌才道:“我确实认识朱雅莉,当年我为了你爸爸,与家里断绝关系,但你爸爸为了娶洛倾雪,不理我的生死,家又不能回,只能过着三餐不饱的生活,为了生活只能去酒巴打工,我就是在那里认识了朱雅莉,她当时在那里当清洁工。” “你们之间有过仇怨?”犯不着吧,都多少年的事了。 白秋亭摇摇头:“没有,会找上她完全是因为你,商品城的项目原本一直就是小默在处理,可是博文却偏心地把功劳都给你,小默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难受,后来意外得知,你们要拆迁的地方正是朱雅莉她夫家,所以我给了她一些钱,就是想使些绊子,为难为难你,好让你知难而退,把原本属于小默的还给他。”她原先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样的局面,到后来根本由不她去控制。 “但是拆迁公司打断了李承民的一条腿,朱雅莉觉得不合算,敲榨你了?”言曦猜测道。 白秋亭眼皮抬了抬,冷笑道:“你果然聪明,这些年来我倒是小瞧了你,一直以来就顾着防着你妈妈,却是忽略了你这个小狐狸。”一出手,就将她多年来建立的一切毁掉,如今她有她的把柄在手,以后只怕都要为她为牵制,真是不甘心! “多谢夸奖,回归正题吧。”言曦很不客气地收下了,只当是称赞,不是谁都能当得了狐狸的,据说狐狸精都很美,她就把它当成是在称赞她漂亮了。 白秋亭冷哼一声才道:“朱雅莉这女人贪婪至极,原本说好的数目,她竟给翻了不止十倍。” “你是把柄在她手里?”否则朱雅莉怎么可能有胆子狮子大开口。 白秋亭的手紧了紧,最后才松开,她原想一笔带过,没想到她会如此精明,杨言曦!如果她今次能逃过这一关,以后绝不可再对她掉以轻心了。 “当时在酒巴,鱼龙混杂,我被人强制打了针,注射毒品,朱雅莉知道这件事,威胁我如果不给她钱,她就把这件事嚷得天下皆知,我那么艰难才进了杨家,博文又是个极重声誉的人,如果被他知道,他肯定会不要我了,我不能冒险,当时,我脑袋里就一个想法冒出来,只要她死了,博文就永远不知道我那些不堪的往事,我当时就像中了邪一样,等到我恢复神智,人已经被推下来。” “就这样?”言曦突然发现自己很有当警察的特质。 “就这样,我该说的都说了,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吧?” “别急,我还有话没问完,那些忍者是你派去的?”其实她觉得不可能,白秋亭应该没这个本事才对,但不是她,又有谁,除了她还会有谁想得到那张光碟。 “什么忍不忍的,快把东西给我。”白秋亭死死地盯着言曦手中的东西,那东西决定着她命运,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当初她就不该找上朱雅莉,没能扳倒杨言曦,反倒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我有说,你说了,就把东西给你吗?”杨言曦歪着头,眼睛里透着狡黠。 “你……”白秋亭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顿时气红了眼睛,恨不得把杨言曦撕碎了,猛然看到言曦手中的手机,惊道:“你录了音?”糟糕,她竟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杨言曦将手机收起,既然被她看到,她也掩饰:“是。” “你……你设计,杨言曦,你太狠毒,你到底想么样,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白秋亭心中的是怕的,杨言曦提出的任何一个要求,也许都是她不能承受的。 “杀人偿命,米婉没有犯罪,她不该承受这些。”她查过了,米婉没有杀朱雅莉,但她所说的事,是真的!她始终搞不明白,米婉为什么要顶白秋亭顶罪,甚至自揭伤疤。 “你说过,米婉只是个外人。”白秋亭是见识过她的身手,也不敢贸然去抢。 “你也不见得是内人。”言曦冷笑。 言曦走到房门口,一打开,便见得杨博文和杨默站在外面,不知听了多久。 白秋亭一看到杨博文,再也承受不住地滑落到地上,自己辛辛苦苦想隐瞒的一切都被发现,他知道她吸过毒,知道她曾经那么不堪过,他以前说过,喜欢她的纯净,现在他还会这么觉得吗?什么都没有了! “爸,大哥……”言曦瞧着两人的神色,心中警备,往后退了一步。 “妈……”杨默越过杨言曦,跑过去扶着他母亲。 杨博文看着坐在地上的白秋亭,眼眸中划过失望,却仍是转过头,对着言曦说道:“小曦,都是一家人,别搞得这么僵,把东西交出来吧,放过你秋姨一次。” “那米婉呢,让她顶罪吗,谁来放过她?”白秋亭本意原就是要对付她,在她被冤枉时,白秋亭可曾想过站出来为她澄清,既然她不仁,休怪她不义,米婉已经够可怜,他们怎么能忍再让她雪上加霜。 “我知道你们是好朋友,这样吧,我找人替她疏通,尽量减刑,让人在牢里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她吃亏,等出狱之后,她还是可以在杨氏工作。”杨博文承诺道。 言曦始终摇头:“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每个人都应该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人是白秋亭杀的,米婉没理由替她受过。” “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杨氏现在的状况,星晨公司步步紧逼,我们已是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丑闻了,小曦,爸爸一直纵容你做任何事,但是这件事不行,你不可以再任性。”杨博文难得地对她黑着一张脸。 言曦反倒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他!这样就叫做任性了,她维护正义公理有什么不对,难道一定要包庇杀人凶手,让他人无辜受累,这才是懂事? “如果您认为这是任性,那就当我任性吧。”米婉,她非救不可,虽然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米婉心甘情愿为白秋亭顶罪,但她不能见死不救。 “杨言曦,你真非得置我妈于死地不可吗,你不要太过份了。”杨默扶着白秋亭站起来,在她后面吼道。 杨言曦两耳不闻,她认定的,谁也别想动摇。 “小曦,听话!”杨博文走上前去,想去拿她的手机和光碟。 杨言曦飞快闪身,轻易地避开杨博文:“我要救米婉,她是无辜的!”说罢,越过杨博文往门外走去。 “你不能走!”杨默追了上来,他绝对不能让杨言曦离开,她离开了,他母亲就完了。 “请小姐留下。”杨博文直接下令,他身后的四大保镖齐齐挡在了门口。 杨言曦冷眼看着,这就是所谓很疼她的爸爸,她怎么觉得她在他心里远没有白秋亭和杨默重要,这个家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洛倾雪,真不知洛倾雪当年怎么会嫁给杨博文,而且不是说现代离婚很容易吗?她就没看出洛倾雪对杨博文有多少情意? 第八十二章 离家 “爸爸是想软禁我吗?”言曦冷笑。 “爸爸不会软禁你,但她是你阿姨,纵使她不是你的亲妈妈,也是养育过你的,小曦,爸爸从来没要求你过什么,但是这回,你必须得听爸爸的,交出来。”杨博文走上前一步。 杨言曦却是往后倒退了一步同,突然朝后面喊道:“妈……” 杨博文一听,脸上果然有了异色,忙转过头去,四个保镖没有老板的命令自然也没敢有动作。 杨言曦阴阴一笑,一跃,翻出了窗口。 “杨言曦……”杨默急喊道,冲到窗户前,只见平稳地站在楼下,咧着嘴,笑容灿烂,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只偷了腥的猫儿。 “还不快追!”还是杨博文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四个保镖吼道。 “博文……”白秋亭心有余悸,她怎么也没想到杨言曦会这么坚决,走过去,靠近杨博文,拉着他的袖子,脸上满是凄楚,但心中还是有一丝丝开心的,至少现在杨博文还是护着她的,甚至对他视若珍宝的女儿动怒,她该觉得满足才是。 杨博文却是冷淡地甩开她的手,掉头就走,终究是不同的,他当初喜欢她身上纯净脱俗的气质,跟他的倾雪有几分相似,才跟她发展了感情,可是两人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倾雪永远不会自甘堕落,不会去吸毒,更不会杀人,这就是区别。 洛倾雪还没嫁给他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别的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有形似,有神似,而白秋亭就是其中最像的一个,所以也是他最宠的一个,否则他不会任她进驻到杨家来,可她让他失望了。 白秋亭被他一甩,原本就站不稳的身子瘫软了下来,眼泪如雨滴般从脸上滑落下来…… 等保镖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会有言曦的身影,早不知飞哪去了。 “全部去给我追,没把杨言曦给我找出来,你们也不用回来了。”杨默也追到下来,急切地说道,首次如此没有风度,不管白秋亭做错了什么,她永远是他的母亲,生他育他,他拼了命也会护着她的。 “是,大少爷……”保镖不敢迟疑,立马追了上去。 杨默派了很多人去狙击,但他的速度哪里追得上杨言曦,等杨言曦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杨言曦,你居然真的这么做,你是想逼死我妈吗?”杨默在离警局不远处截住了她,他万万想不到杨言曦的心竟然会这么狠,这么毒,连半分情面都不留,纵使他以前如何待她不好,想的不过就是把她逼出杨家而已,从来没想过害她,而她一出手便是要置他们于死地。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言曦冷眼直射了回去。 杨默脸上带着狠戾,手中拳头紧握,大有一拳打过去的意思。 “怎么,想打我吗?”言曦轻易地看到他的举动。 杨默一听,反而把手松开,不怒反笑道:“我不会打你,我倒要看看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爸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地护着你。” 杨默转身离开,他现在没有时间跟她对峙,他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公司的事,他母亲的事,但一样都棘手得很,那录音交了上去,白秋亭就是故意杀人罪,哪有这么好解决的。 “杨默,我想问一下,米婉是不是为了你,才替白秋亭顶罪的?”除了爱情,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值得米婉飞蛾扑火,当初杨默有机会私贪脏款,不也是因米婉之故? 杨默皱了皱眉头,眼睛里划过一丝诧异:“你说什么呢?什么米婉,关我什么事?” “那她为什么要替你妈妈顶罪?”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为钱吗?似乎不值得! 杨默表情不耐:“我哪知道?你自己不会去问?”杨默心中的疑惑不比杨言曦少,若不是出了这件事,他压根就不知道公司还有一个叫米婉的人。 杨默没有对杨言曦做什么便离开了,不是他不想为他妈报仇,而是他不能,他现在还不能摸透杨博文的心思,以前总觉得父亲偏心,把所有的父爱都爱了杨言曦,不就是因为她是洛倾雪生的吗,可是如今看来,却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杨默心中也没把握,若他贸然动了杨言曦,只怕交待不过去。 如今与杨家算是闹翻了,杨言曦也不想回杨家,直接跑到莫以凡房子里去了。 莫以凡开门见到杨言曦时,稍稍吃惊了一下,杨言曦最近很忙,倒是少来她这边了。 “怎么来了?”莫以凡朋友不多,自离婚后,也甚少出门,杨言曦来看她,她是非常开心的。 “我被赶出家门了,你要收留我哦。”言曦可怜兮兮地靠在墙面上,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是吧,我这庙小啊,哪供得下这尊大佛?”莫以凡怕怕地说道,嘴角却是带着笑,侧着身子让她进去。 杨言曦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完全没把自个当外人:“你这环境不错,难道我家表哥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什么意思?”没听懂,就某一方面而言,莫以凡的爱情神经并不是很发达,当年她的丈夫追她也是通过劈荆斩棘把才她这颗顽石给点醒的,曾经那种炙烈的感情都可以成为一场空,如今她还有什么能量再去相信。 “表哥打算搬来跟你做邻居,你不知道么?” “什么?你说真说假的?”她一直以为方睿辰只是在跟她说笑闹着玩,还想来真的?她一个离婚女人,要才没才,要貌没貌,以方睿辰的身份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会爱上她,脑子抽疯了吧。 “我骗你干嘛,凡哥,说实话,你对方睿辰到底有没有意思?”其实她挺乐意这两人结为眷属的。 莫以凡脸一窘,没好气道:“大姐,你问得也未免太直接了吧?”她以为古代女子都是害羞内敛的,像杨言曦这么不拘小节的倒也少见,不愧是江湖儿女。 “那到底有没有嘛?”言曦缠了上去,拉着她的手。 莫以凡白了她一眼,叹道:“我没想那么多,你们家方睿辰是不错,但我对他没感觉,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了。”爱太苦了也太累,她宁愿这辈子不曾爱过,如此便不会受伤。 “凡哥,你别那么悲观嘛,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试试看吧,也许下一个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也说不定。” “随缘吧,你少跟我牵丝搭线,好好经营你自个的爱情就是了,对了,你刚说你被扫地出门,真的吗?”莫以凡心中不免有些为她担忧。 “真的!”言曦郑重地点点头,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一遍,“凡哥,你会觉得我不近人情吗?” “站在你爸和你哥的角度上,确实会认为你不近人情,但站在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我不觉得你有错,坚持你自己的信念就是了。”不愧是她的偶像杨八妹,看来还是有些跟电视演的,嫉恶如仇啊。 杨言曦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凡哥一定会支持我。” “我也支持你!”方睿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望过去,只见方睿辰手捧着一个盒子,潇洒非凡地站在那里,自认为自己姿势很酷。 “辰哥,你搬过来了?速度搬快的。”这才几个小时,神速!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方睿辰轻勾起唇,笑容得体,充分表现他豪门公子的形象,他把手中的大纸盒捧到莫以凡面前,温声道:“凡,送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这礼物我不能收。”这声‘凡’叫得莫以凡直叫鸡皮疙瘩,他俩有这么熟吗?没有吧!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想陆邻友好,大家以后有个照应而已,你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方睿辰语气诚恳极了。 莫以凡也不好这么拒绝人家,他说得对,以后还要当邻居,给点面子也是应该的,说了声谢谢,便把东西接过去。 “不打开看看?”方睿辰语气中带着丝丝期待,他已经多少年不曾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或许有人奇怪他什么人不看上偏看上了什么也没有莫以凡,这点其实他也搞不懂,感觉上来,就是那样了。 莫以凡打开大盒子,一只狗猛然从里面蹿出来,吓得她花容失色,失声尖叫起来。 脖子上绑着超夸张的大礼花几乎把小狗狗的身体全部挡住了,样子很滑稽可爱,小狗很热情地往她身上凑,似乎认定了她是它的主人,莫以凡却是吓得连盒子带狗全丢到地上去。 小狗哀怨地朝她叫唤,不知道它是小小狗呢,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要是摔烂了屁股怎么办? 方睿辰把狗抱起来,兴致颇好抱着它到莫以凡面前,抓着狗狗的手去跟莫以凡打招呼:“可爱不?我特意去宠物市场选的。” 莫以凡不断往后退,脸上青白交错:“停停,别再走过来,退后退后……” “怎么了?你觉得它不可爱吗,我看还好啊。”其实他比较想选只大狼狗来,这样就可以帮他监察敌情,以防有人对莫以凡有不良心思,顺便可以当看门的作用。 商人就是商人,想的永远是如何资源多元化。 “站住!”莫以凡吼道,呜呜,没人告诉他,她很怕狗吗,就是小狗也怕的,这当然是源于小时候一点点阴影,被狗追过。 杨言曦在看到方睿辰送出的狗时,眼角抽了抽,看着两人这副模样更是笑得乐不可支,是她没说清楚吗,莫以凡喜欢的玩具狗,不是真狗啊!方睿辰这回是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哈哈,瞧他这个傻样,谁会想得到他就是掌握上万人饭碗的副总啊。 最后,怕狗的莫以凡毫不客气地把狗连带方睿辰丢出去,门口挂上一个牌子:闲人与狗免进! 第八十三章 三人行 方睿辰被丢了出去,但是他追女孩子脸皮厚那是必须的,他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丢脸之处,摸摸手中的小狗,将它凑到自个跟前,与它大眼瞪小眼,有几分委曲地说道:“你说说你,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呢,真可怜,爷赏你方便面吃,走走……” 方睿辰拎着小狗狗到对面的屋子,把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政策贯彻到底。 言曦笑得前赴后仰,差点没笑得趴在床上,稳重如山,在公司里人人称道的方睿辰居然也会有这么不经大脑的时候,莫以凡也绝啊,那块牌子,她是不是早就准备好的? “还笑,别说这件事跟你没关系。”莫以凡气冲冲地瞪着她,别人不知道她的致命弱命,杨言曦还能不知道,想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狗,实在小时候遭遇太惨痛,差点没被狗咬出狂犬症来,她哪还敢再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方睿辰什么不好送,偏送这个,哪有这么巧的? “真……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上次跟辰哥出去的时候,在橱窗上看到一只玩具狗,觉得可爱极了,那时顺口提了句,也许你喜欢,谁知他就记上了心,可能是觉得还不够诚意,特意买来一只真狗,哪知会犯你的死穴啊,凡哥,我表哥可真是对你上了心呢,你把人家丢出去是不是太不仁道了点?”言曦当小红娘当上了瘾,她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凡哥能从婚姻的阴影中走出来。 上心?曾经有人对她何止上心一百倍,他曾为了她夺取全校第一名的桂冠,为了她在校道上万米长跑,捧回奖牌给她,在她生病感冒的时候,为了看她,摸黑翻进她的宿舍,差点没被当成色狼捉起来……再浓烈又如何,感情若淡了,男人翻起脸来照样冷血无情,冷漠到令人心寒。 不过方睿辰并不是‘他’,当然不可以以偏盖全,方睿辰又不是她的谁,人家好心好意给她送东西,她把人丢出去是有点过份,实在是她见了那只狗就悚了。 “要不,我去给他道歉。”天地良心,她那块牌子真不是为方睿辰准备的,哪知道会这么凑巧。 “不用了,辰哥不会那么小气的,现在也到了吃饭的时候,我去叫他,我们一起去外面吃,怎么样?” “出去吃啊,我不想出门耶。”这人懒,懒得天上有,地下无,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就算站,也要靠墙站。 “那你煮饭,我不会煮。”言曦看准了这女人的懒惰程度,莫以凡很会煮饭,但她懒得去煮,就算闲着没事,她也宁愿吃着外面的速食食品也不自己动手。 “出去吃!”莫以凡果断地决定,她才不做饭呢,两年来,她学着当贤妻良母,洗手做羹汤,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一个人转,想想当时有够白痴的。 杨言曦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走到隔壁去,门没有关,她顺势推了进去,只见方睿辰一人一狗窝在沙发上,啃着干巴巴的方面便,小狗用爪子刨着方面便,不满地嗷嗷叫,露出尖锐的牙齿,它要吃肉啦! 方睿辰在那哄着它,拍拍它的头,像是和朋友交谈一般:“狗狗乖,多吃点,吃得圆圆滚滚的,说不定就可爱了,你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我们就不用在这里啃方便面了。”他觉得自个可怜极了,他抛弃衣来伸手,饭来招手的生活,来这里受苦,连面都不会煮,只能干啃。 “嘻嘻,辰哥,有没有这么可怜啊,妹妹今个心情好,打算出点血,请你去掇一顿怎么样?”她怎么越看方睿辰的样子越觉得滑稽,堂堂一个副总经理跑来这里啃干面,有够可怜的,幸好她这个做妹妹的仁慈。 方睿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去!”想吃东西,他难道不会叫外卖,这么可怜巴巴的,不就是为了等某个人良心发现吗? “真不去?那我和凡哥就先走,你和狗狗在这里看家吧。”言曦拍拍小狗狗的头,转身走去,唉,怎么就没人送她这么可怜的小动物,她不怕狗! 方睿辰‘轰’的一声站起来,跑得比谁都快,碍于现在莫以凡还不能接受小狗,所以可怜的小狗狗只能被无情的主人给抛弃了。 方睿辰的出现就是来当苦力的,身为唯一的男士,他理所当然成了司机。 三个人商量着去哪吃饭,方睿辰习惯了出入高档酒店,提议的自然都是这些场合,但无一例外遭到两人的否决,为怕让莫以凡觉得两人有距离,方睿辰决定闭嘴不说话,把大权交给女士,但有时候他发现跟女人吃饭真是一件麻烦的事,饶是果绝如杨言曦,爽直如莫以凡,同样也可以为了吃顿饭,精挑细选犹豫个半天。 路过她们昔日的母校时,莫以凡坐上车上,两眼定定地盯着一间火锅店,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去吃火锅,好不好?” 最近天气转凉,吃火锅,暖暖身体,倒是个极好的主意。 方睿辰看着自己,一身干爽的休闲服,不再如往日那样一丝不苟的西装那样沉闷正式,倒令他平白年轻了好几岁,像刚走出校园的年轻小伙子,阳光清爽,他今天是穿对衣服了,穿这样走进去也不算突兀,至少不怪异。 他不排斥这样的地方,这里的环境是差了点,但用自己的劳力正正当当赚来的钱没什么不对,相比而言,有时候他们这些做商人赚的钱那才是见不得光的,里面的龌龊不是一言可以道尽的。 三人进了火锅店,里面的生意很好,热火朝天的,往往来来的,店家忙着招呼客人,因为客人多,一家老小都被拉出来帮忙,虽然辛苦,脸上却是洋溢着忙碌满足的微笑。 客人也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男男女女,最多的是学生群,还有一家人,他们虽然没有很好的物质条件,但他们有最简单的幸福。 其实莫以凡是存着心思的,她不是觉得自卑,而是她真的没有再谈恋爱的打算,一场婚姻已经耗尽了她的全部心力,来这里,她是有意让方睿辰知难而退,她和他不是同一世界,他有他的生活圈子,她也有她的,以前她不信门当户对,她觉得真爱无敌,可以超越一切,后来她才知道什么灰姑娘和王子都只是童话故事,电视上演着骗人的,她从来不乐于去当那个灰姑娘,豪门,她也永远不想再踏进。 可方睿辰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甚至还很自来熟地招呼她们坐下,熟练地点菜。 旁边桌子坐的一群工地里工人,可能刚工作过来,身上大都只穿了一件背心,汗臭味很浓,一行人在猜拳拼酒,好不热闹,方睿辰他也没嫌吵,还兴致大起地跟人家玩起来,很快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莫以凡看得有些傻眼,拿手戳了戳杨言曦:“他在家也这样?” “这我哪知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她跟方睿辰相处确实不是很多,但比跟她的亲大哥当然是更亲近几分,方睿辰这个样子倒是与在公司里的大不相同,但她想得也简单,在公司,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总,当然要保持威严,到了这里,自然可以无拘无束,随性散漫些,或许这才是他的真性情。 “他,跟我想像的有点不一样。”她以为他跟别的纨绔子弟一样,出入的是豪华酒店,坐的顶级名车,什么都要求最好,必然会瞧不起这里,但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同。 莫以凡转过头去方睿辰,他的长袖捋了起来,露出光洁的手臂,豪爽地打开啤酒罐,咕碌咕碌地往下灌,嘴角边沾着些许酒液,竟有说不出的好看惑人,跟一大群男人站在一起,完全就是鹤立鸡群,莫以凡觉得基因这东西真是可怕,瞧这杨家,尽出俊男美女。 方睿辰的运气似乎不是很好,总是输,酒也灌了许多,脸上浮现了红晕,更是生色活香,虽然这个词用在这里有些不搭,但莫以凡脑子冒出来的就是这一个词,最近来流行妖孽男,她一定是被带坏了。 “你哥这样喝好吗?”照这个喝法,一定会醉的。 杨言曦一听,忽然笑得暧昧:“你是在关心他?” “我是担心待会他喝醉了,没人送我们回去。”这是实话,方睿辰爱喝多少不关她的事,她只是禀着人道主义精神,关心他一下而已。 “那你去劝他。”杨言曦摊着两手,打定主意不管。 “你是他妹耶,当然是你去劝了。”莫以凡也耍赖。 杨言曦自得其乐地吃着东西,火锅,她还真没吃过,在她那个时代怎么就没人想到有这个吃法呢,这家饭馆老板也是下了心思,看这汤底就知道,难怪生意这么好。 莫以凡看了半晌,终是不忍,打算把他解救回来,走了过去,按住他的酒瓶:“别再喝了,你已经喝很多了……” 方睿辰看着莫以凡,连眼睛里都闪着笑意,温柔地腻人,莫以凡不算温柔的声音听在他耳里就有如天籁之音,轻柔地应道:“好,听你的。” 工人们瞧着,纷纷打趣起来:“小伙子,你女朋友吗?长得可真好看啊。” “方兄弟长得也不错,男才女貌的,就跟电影里的明星似的。” “电影明星都没他们长得好看,要叫我那闺女见着了,还不追着你们要签名啊,哈哈……” “小姑娘,心疼男朋友了,放心,我们没为难他,方兄弟这人不错,你这男朋友没话说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似都恨不得把他们凑一堆,他们看起来有这么登对了,早知道会惹人误会,她就不过来了。 莫以凡刚想解释,方睿辰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对着那群男人说道:“她不乐意见我喝酒,这就回去了,你们慢喝啊,今天喝的记我账上。” “别啊,这么快就走……” “再玩一会……”众人纷纷挽留,男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在酒桌里,陌生人都可以打成一片,一下子就熟得跟十几年的朋友一样。 方睿辰没有再停留,搂住她的肩膀往言曦那边走去。 莫以凡不自在挣脱着:“放手!”她不习惯与男人这样亲近。 方睿辰正欲放手,他可不想在莫以凡心里留下什么不好印象,还没来得放开时,便听门口一阵骚动,一对俊男美女站了门口,搞笑的是那男子一身西装笔挺,女子穿着一身高贵的紫色雪纺纱裙,两人站在那里,怎么看怎么不搭,也难怪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言曦也抬眼望去,惊诧地瞪大眼睛,大师兄?不,应该叫伊澈。 “澈,还记得这家火锅店吗,当初我们在这里读书的时候这家店就在,好些年了,生意还是那么红火。”伊澈身边的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进去吧。”伊澈看着那女子,脸上闪现着柔意。 女子皱了皱眉:“不过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另选一家吧,我记得学校对面有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以前读书的时候,我最爱去那里了。” 伊澈笑意不见了,没有应话,倒是一眼就瞧见了不远处的方睿辰和莫以凡,毕竟大家在这家小店里都是属于比较出众的人物,要看到并不是很难,他的视线却是不轻不重地落在了方睿辰手里,那只搂着莫以凡肩膀的手。 “既然来了,找个地方坐。”伊澈突然开口道,好似没有听到女子先前的话,这里,同样有他的回忆。 女子也不强求,顺着他的意思四周瞅了瞅,发现杨言曦那边有空位,便拉着伊澈来这边,客气地问道:“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这里的桌子都是圆桌,可以坐好七八个人左右,杨言曦他们只有三个人,当然显得空阔,再加上伊澈他们也是绰绰有余的。 莫以凡的手悄然紧握,几乎掐进了她的肉里了,有点疼,她是有感觉的。松开手,她扬起微笑,走回到了杨言曦身边,只是把那两个不请自来的人当成隐形的人。 方睿辰却是跟伊澈打起招呼来:“伊总,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你。”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或多或少有些交情。 第八十四章 前夫 “方总不也在,没想到方总也会来这种地方?”伊澈在说话,话却不温不火,完全是客套的敷衍,眼睛里全是冷意。 “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体验下人生百态也不无不可,倒是伊总,管理着偌大的伊氏帝国,日理万机,难得也有此闲情,偕美同游,这位小姐看着有些眼熟。”方睿辰将视线移到伊澈身边的女子上。 “你好,方总,我姓周,在杨氏周年酒会上有幸见过方总一面。”女子落落大方地说道,一看就是大家小姐出身的,气质仪度摆在那呢。 “原来是周小姐,令尊近来可好?”方睿辰记忆力不差,很快便想起了女子的身份,周安艺,酒店大亨的独生女。 “很好,爸爸经常说起你,直夸方总青年少俊,叫我好好向你学习管理公司之道。”周安艺娇笑道,两人倒是聊上了。 “别啊,你身边的伊总可比我能干多了,我哪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二位好事快近了,何时让我讨杯喜酒喝喝?”方睿辰调侃道,伊氏总裁和酒店大亨的独生女正陷热恋当中,媒体天天报导追踪,地球上谁人不知道。 周安艺立即红了小脸,娇羞了看了眼伊澈,继而转向方睿辰,依然落落大方的样子:“到时候一定给方总发请柬,方总到时可一定要赏光,以凡学姐,也会来吧?”周安艺突然话头一转,看向了莫以凡。 莫以凡正埋头吃东西,手中拿着筷子一顿,紧紧地攥着筷子,握得指尖发白,却是不回话。 在场的哪个不是聪明人,方睿辰眼神闪了闪,脸色不改,问道:“你们两个是校友?” “是啊,我小以凡师姐两届,以前在读书的时候,以凡师姐跟言曦师姐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我老早就久仰大名了,今日能在这里遇到两位师姐也算有缘,来,小妹敬两位师姐一杯。”周安艺举起酒杯,带有几分豪爽之意。 杨言曦眼珠转了转,这气氛有点古怪哦,虽然她是局外人,但她也能感受得到这其中的波涛汹涌,凡哥的态度已怪,她以前可不像是这么沉默的人。 其实周安艺这性子,言曦还是挺欣赏,跟凡哥有几分的相像,人家都给她敬酒,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刚把酒杯端起来,便听得莫以凡冷冷地说道:“周大小姐敬的酒,我们受不起。” 莫以凡冷着一张脸,言曦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冷漠的莫以凡,这个周安艺到底做了什么,竟能惹凡哥生这么大的气。 气氛顿时僵了起来,周安艺脸上讪讪的,有些难看,却仍不想丢了气度,依然保持着她大家小姐的风范,跟这样的环境实在格格不入。 伊澈拿过周安艺手上的酒杯,轻声道:“这里的酒质感太差,别伤了胃。” “不会啦,他们都喝,我肯定也能喝的。”周安艺大而化之地说道,一点也没有千金小姐的架子。 “你和他们不一样。”说着,竟将酒倒掉。 莫以凡看得那个气啊,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一样’,像周安艺这种千金大小姐就应该站在城堡里品着红酒,而像她这种草根就可以来这里喝着廉价啤酒是吧?好,她美丽,她高贵,那带着她滚回城堡里去啊,来他们这种平民阶级的地盘,体验平民生活啊,靠! “小曦,我们不要理会不相干的人,来,尝尝这个,很好。”莫以凡替杨言曦夹菜,哼,自己大好的心情都被他们破坏了。 既然无关紧要的人那就不理了,杨言曦也干脆,当真就漠视起那两个人来了,自己人当然是要袒护的。伊澈虽然长着一张大师兄的脸,但毕竟不是她的大师兄。 方睿辰是了解过莫以凡背景的,自然知道她离过婚,如今看这阵势,大概也明白了什么,看向伊澈时,不禁多了一丝敌意,确切来说是嫉妒,他不是没幻想过莫以凡的前夫会是怎么样的人,他以为那个人一定是那种令人发指的负心汉,所以他很有自信心一定能够让莫以凡爱上他的,可是对方是伊澈,集财富容貌于一身的男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会逊于他,更有着他没有过‘以前’,莫以凡只是一个孤女,伊澈却是豪门大少爷,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其中会经历过什么,有多么轰轰烈烈,不用想,光看电视剧都能猜出几分。 现在他有些明白莫以凡为什么会如此抗拒他了,可是他会就此甘心吗? 这时,一个方才跟方睿辰斗酒的男人走了过来,拍拍方睿辰的肩膀:“方兄弟,今天能认识你,哥们几个都挺开心,来,再敬你一杯,祝你们早日成婚,永结同心,早生贵子啊。” 方睿辰一听这话,当然是眉开眼笑,嘴巴只差咧到脑门后去,他发现他非常乐于听到这种话,当下与那男人大干了数杯。 “小姑娘,我也敬你一杯。”男人已经将二人定义为未婚夫妻。 一直正眼也没瞄过来一眼的伊澈忽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莫以凡,眼神冷淡得像在看陌生人一样,脸上也不见得有丝毫异样。 莫以凡猛地抄起一瓶啤酒,打开了,与那男子的杯子对碰一下,就往嘴巴里灌,那豪迈的架势不止杨言曦,连方睿辰和那男人看着都傻了眼。 啤酒的酒精度数并不高,莫以凡的酒量也算好,一瓶酒下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问题是这杯酒背后的含义不就是默认了她莫以凡是方睿辰未婚妻的身份了? 方睿辰想他应该是开心的,可他开心不起来,莫以凡会如此,他当然知道是受了谁的影响,她还会受他影响,证明那人在她心里仍有着位置。 ‘啪’的一声,伊澈生生地手中的筷子扳断,因为这里人多,声音也杂,扳断一只筷子的声音并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唯独坐在他旁边的周安艺及听觉超好的杨言曦。 周安艺眼神黯了一下,心里冒起了酸气,有些事她可以当作没看见,但不代表她不在乎。 那工人本还想拉着方睿辰再去斗酒,方睿辰多番婉拒,那人才走了回去。 一瓶酒被莫以凡很快喝完,她的手刚摸上另一瓶酒,言曦及时制止了她:“别喝太多了,喝多了伤。”莫以凡酒量很好,但不常喝,今天有点不正常? “哦。”莫以凡从善如流,想想自己真是太冲动了,何必让人看了笑话,才说完,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里涌上来,干哎了一下,蹭的一下从椅上站起来,直奔洗手间。 “以凡……”方睿辰脸上布满了担心,欲追上去。 言曦拉住了他:“我去看看凡哥就行了。”他一个大男人能进去女厕所吗,去也没用。 周安艺有些嫌弃地拿出手帕捂着鼻子,似刚才莫以凡在这里放毒似的,但是她的脸上却是带着关心:“以凡学姐没事吗?澈,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伊澈没有说话,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吃着东西,这里的东西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似乎少了点什么。 “凡哥,你怎么样?怎么会吐了,没事吧?”言曦拍着莫以凡的背,担心之情言溢于表。 莫以凡哎了几下,感觉好多了才站起来,摆摆手:“没事,可能是刚才喝得太猛了,胃一时受不了才会这样,别担心了。” “你刚才为什么喝那么狠啊,你跟伊澈以前认识?”其实她心里是有个猜测的,但觉得不真实的感觉。 莫以凡奇怪地看着杨言曦,一会才道:“我没告诉过你吗?” “告诉我什么?”她很确定,她从来没从莫以凡嘴巴里听到伊澈两个字。 “你不是说要是遇到我前夫的话,就狠揍他一顿吗?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了。”莫以凡眨眨眼睛,不怀好意地说道,小女子的报复心理也是很重的。 果然! 言曦瞪大眼睛:“你前夫就是伊澈?”难道她对那个周安艺这么不感冒,也是,谁能对破坏自己家庭的女人笑脸相待,不过伊澈也太过份了吧,明知道莫以凡坐在那里,竟然还对那女人这么温柔体贴,让以凡情何以堪? 言曦立即同仇敌忾起来,确实想扁人了,对朋友,她是绝对的护短又咋滴,不爽单挑。 “嗯,好了,我要整理一下,你先出去吧。” “你真没事?”言曦还是有些不放心。 “大侠,你可是女侠耶,别像个老妈子一样。”莫以凡把言曦赶出洗手间,她没有表面上那么云淡风清,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点时间而已,她一定能忘记的。 言曦出了洗手间,一眼就看到了倚上墙边的伊澈,手里拿着打火机,转动着,因为洗手间是比较角落的地方,阳光并不好,有些灰暗,淡蓝色的火苗清晰可见,照在伊澈的脸上,无端让言曦感觉他像堕落的天使。 “她怎么样了?”伊澈一看到言曦,立即迎了上去。 “你还关心吗?你既然关心她,为什么要这么伤她?”言曦握紧拳头,伤害她朋友的人都欠扁,可是面对这张跟她大师兄一模一样的脸,她还真打不下去。为什么他偏偏跟最疼她的大师兄长得一样,有气发不得,气死她了!真是叫人抓狂。 “你不懂就别发表言论,你只需要告诉我她怎么样就可以了。”伊澈冷冷地看着她。 这像是求人的态度吗?他就不能态度好一点吗?懒得理他:“我不是你手下,没义务告诉你,有本事自己进去看。”她就不信他敢进女厕所,哼。 言曦不了解伊澈,他想做的事,管是什么地方,就是地狱也照闯,他还真就二话不说,打开了门就进去。 “啊……”女厕所里传来了尖叫声,两个女人大骂着色狼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强!太强悍,说闯就闯,这等魄力……无语了!祈祷他被当成****魔被人打出来吧,南无阿弥陀佛! 算了,留着他们前夫妻俩解决了,凡哥应该不会被欺负吧? 莫以凡在洗脸,洗着洗着,伊澈的脸就这么出现在她的镜子里,说实话,她并不是很惊讶,这男人你说淡定吧,他有时候真的淡定到让人想抓狂,但有时候疯起来,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比如校园时候,他可以在教师会议上玩告白,吓得当时在勤工俭学,端茶递水的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现在他擅闯女厕所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你是不是……”伊澈站在她身后,欲言又止。他有多久没有看过她了?没遇见的时候真的没感觉什么,可遇见了,他的脚步便不受控制地往她走来。 “你想说什么,你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确实不喜欢拐弯抹角,正如他爱上了周安艺,他会很诚实地告诉她,他爱上别人了,丝毫不告诉别人是否承受得了。 “你是不是……有了?”伊澈微皱着眉,他不喜欢他的人生有意外,从小他什么都规划得好好了,莫以凡算是他最大的意外,他已经努力让它走了正轨了,并不希望再出差错。 莫以凡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轻笑出声:“不是,我有吃药,你不用担心,就算我真的有了,你也不用烦恼,我不会用孩子绑住你。”莫以凡好歹跟他朝夕相处好几年,哪怕只是一个小动作,她也了如指掌,他就这么怕跟她有所牵扯? 第八十五章 危机初现 心却是有些寒了,这就是当年那个说要让她为他生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的男人,甚至搞笑地连新华字典都翻出来的男人,如今却怕成这个样子,是不是男人变起心来,都是这么无情的? 言曦的眼睛频频向洗手间瞄去,凡哥虽然强悍,但终归是弱势的一方,她怕她会吃亏,伊澈应该不会打女人吧? 方睿辰和周安艺更是心不在焉,但仍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没营养,却不至于冷场。 莫以凡先出了来,神情冷淡,眼睛中隐约燃烧着两簇怒火,看来伊澈真的把她惹毛了。 “以凡……”方睿辰一见莫以凡出来便快速地迎了上去,自然而然地扶住她,“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莫以凡摇摇头,推开方睿辰的手,淡然道:“不用,只是有点不舒服而已。”既然不爱,她不想给别人希望的空间,不希望别人白白浪费时间在她的身上。 伊澈尾随出来,旁若无人地从莫以凡身边走过,回到周安艺身边,一如方才的优雅高贵,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明明在场的人都知道彼此是什么身份,他却有本事只当个陌生人。会在这里遇到莫以凡,他始料不及,但当初是他亲手斩断这段情的,今天他就不会后悔。 莫以凡自认做不到伊澈这种淡定从容,粉饰太平,什么再见也是朋友全都是屁话,她一点也不愿意跟前夫和小三同桌为席,让她倒尽了胃口,她才不想折磨自己的胃呢。 “小曦,我们走吧。” 言曦正欲说话时,一个中年妇人手里端着一碗东西走过来,朝着莫以凡亲切地说道:“小凡啊,真的是你,方才老头子说,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的呢,你和小澈都两年没过来了,这两年很忙吧,小澈可真是长本事了,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呢。” “老板娘,好久不见,你近来可好?你两年前不是说这店子不做了么?”莫以凡见到那中年妇人显然也是很开心的,她以为早就换人了,事是人非,原来有些东西始终还在。 “本来是打算不做的,不过最后想想还是舍不得,这不,又重新把店子买回来了。” “老板娘,你这的生意做的可是越来越好了。”莫以凡挺羡慕像老板娘这样平实而忙碌的生活,其实老板娘虽然中年发福,但还是长得很漂亮,而老板呢,长得普通,头上还有点秃头,身家也普通,甚至有点傻气,不过他们感情很好,她以前在这里打工的时候从来没见到他们的吵架,有时候老板娘无礼取闹时,老板不管对错,一味让着老板娘。 那时候她就在想她日后也要寻一个可以普通但一定要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后来会遇到伊澈,对伊澈来说,她是一个意外,伊澈未尝不是她的意外。 “还可以,少了你们这两个镇店之宝,当时的生意可萧条,恨不得把你们两个给拽回来,今天你们两个难得回来,这顿老板娘请了。”老板娘大大咧咧地说着,她不图别的,就是一个心意。 “这哪成了,老板娘你也是要做生意的。”莫以凡被老板娘的热情感染,也笑了起来,纵使时事变迁,她已不需要向以前那样为了一块两块,连公车都舍不得搭,能偷着占一点便宜就觉得赚到了,但很多东西是金钱买不回来的,比如这份情谊。 刚离婚的时候,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伊澈没有回去当他的大少爷,两个人一直窝居在他们自己构建的幸福小屋里,是不是就不会走到离婚这条路,但是现在的她,不会再这样想了,他们原本就不是生活在同一个阶层的,从小生活的环境不同,观念也不同,比如伊澈习惯大手大脚,出去吃饭给服务生的小费比他们一天的工资都多,东西不爱吃就倒掉,他认为没什么,但她却觉得浪费。 就算他没来回去伊家,就算日后他们不曾经历那些事,他们也许会为柴米油盐吵,吵到连最初那份美好都给吵没了,相看两厌,分手或许是他们唯一的结局!如此想来,她便是释然了。 “呵呵,稀奇了,抠门鬼不抠了,不过也是,小澈现在功成名就了,小凡可以享福当少奶奶了。”老板娘脸上都可以笑出一朵花来了,当年这对小的能成一对还有她撮合的一份功劳,现在又见两人在一起,理所当然坚信两人仍在一起,应该说她从来没想到这两个会分开,“来,老板娘额外赠送你们一道菜,不可以不接受哦!” 莫以凡笑嘻嘻望过去,却在看到那道菜时,脸色白了白。 伊澈脸色也是一僵。 老板娘却是没看到两人的异样似的,笑呵呵地说道:“这道菜叫做‘初恋’,用金丝小枣和白糖制成,先把枣核去掉,再把和着面的糖塞进去蒸熟。吃起来,糖是甜的,枣是甜中略酸的,混在嘴里的感觉一如初恋,发自内心的甜蜜,可吃到后来却有一丝酸涩,那种感觉永远美丽。”老板娘陶醉地说道,仿佛真有那种初恋的感觉,“小澈,这当年还是你的创意呢,如今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菜啊,小凡当初不就是因为小澈的用心才答应做他的女朋友的吗,这东西有绝对性的纪念意义,今天你们来了,不吃吃哪能行。” 老板娘依然笑呵呵地说着,却不知那两人此时此刻心中的波涛暗涌,原以为已经被尘封的回忆,经人一说起,才知道原来印象如此深刻,连一丝一毫的细节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掩盖得越深,一经挖起,就像是撕去皮肉,直入见骨的那种痛。 她记得,为了陪她,从不进厨房的他跟着她一起来打工,用刀子的时候很笨拙,挖个枣核都能把自个的手划出一条血痕来,不是忘记放糖,就是忘记加水,不知烤焦了多少次,小小一道菜,失败品差点堆满整个厨房,最后拿的出手的,还是她勉强入咽的,可她就是被感动了,真的吃出了初恋的感觉…… 莫以凡以为自己很坚强,至少在面对伊澈和周安艺的时候,她没有歇斯底里,她可以很平静地对伊澈说,他自作多情,可是在看到昔日回忆时,心里的防线却是崩溃了,这时她才知道什么都比不得回忆伤人。 莫以凡鼻子开始发酸,她不愿哭哭啼啼给别人看,她是那种有泪也往肚子里咽的那种,就算实在忍不住,她也会自个找个角落暗地里哭,所以她跑了,二话不说地跑出来。 “凡哥……”杨言曦反应很快,立马追了过去。 方睿辰倒是停顿,深深地看了伊澈一眼,很有敌意的一眼,似带有宣战的味道,随即也跟着出去。伊澈,是你自己放弃这么好的女孩子,他日就算后悔,他也会让他连哭的地都没有,他看中的人,就必定是他的! 伊澈在莫以凡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是有伸出手的,只差一点就能拉住她,可他最后仍是把手缩回来,没人看得到他这个动作,说没勾起回忆那是假,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为爱执著的傻小子,也没了那份激情。 言曦追上了莫以凡的时候,她很平静,没有哭过的痕迹,也不见得有多伤心,只说了一句:“我想去酒巴。”然后就定定地看着言曦,大有不让她喝,她就不走的架势,很赖皮但很坚定。 鉴于上次她酒醉的不良行径加上她刚才的呕吐现象,言曦直觉地否定掉,她不想再带一只醉猫回家,这个人的酒品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莫以凡像杀父仇人一样地看着她,看得言曦心里阴风瑟瑟。 最后,还是莫以凡超强的怨念占胜了,方睿辰这个苦命司机再次任劳任怨,改道去一间叫做‘沉沦’的酒巴。 言曦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遇到熟人,暂时把莫以凡丢给了方睿辰,她向伊藤走了过来。 伊藤的冷感时刻散发着,他长得好看,垂涎他美貌的****很多,但没有一个敢靠近他的,就怕被他冻死。 言曦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伊藤转过脸来,连人都没看清就冷冷地大吼一句‘滚’那张脸像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似的,待看清楚了来人,便讪讪地把脸转回去。 “喂,你身体不好,怎么还跑来喝酒,不要命了你?” “关你什么事?”伊藤态度虽不是很好,但对杨言曦总算比以前多话了,这也算是小小的进步。 言曦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在意,反下这人也就是这样了。 “你是从医院偷溜出来的?” 伊藤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算是默认。 “你就等着护士小姐念死你吧。”言曦哂笑道,她一直觉得那个护士小姐对伊藤关心得过份,亲人也没她这么关心吧,要是哪里服务态度都这么好,现在的医院就不会老是被人投诉了。 伊藤意不在喝酒,来酒巴似乎只是来打发时间的,颓废而且好看的男人像罂粟一样致命,令人心动。 只是太令人心动也会容易惹出麻烦,祸水这个词不止适用在女人身上,男人同样也适合。 狗血的剧情千篇一律地在他们身上上演着,无非就是一个混混头子的女人看上了伊藤,被他冷脸吼退了之后,倒打一扒,说伊藤调戏她。 言曦看了那个说是受害者的女人一眼,平庸的相貌画着浓妆,一说话粉都往地下掉,粗俗得很,再看看犹如天使一样干净精致的伊藤,就像从癞蛤蟆看到天鹅那样产生了视觉冲击,言曦不愿随便看低别人,但当你匍匐在地上仰视别人,就不能怪人家站得笔直俯视你。 两人站在一起,高低立现,真相不需要说明吧,除非伊藤眼睛瞎了,但是有人就是宁可自欺欺人地相信着。 “小子,你胆子不小,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碰,想死是吧?”自称豹哥的人恶狠狠地说着,后面跟着几个小弟,自以为很有架势。 言曦好似没有看见他这个人似的,苦口婆心地劝着伊藤:“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小心早晚出事,还是快些回医院吧。” “你关心我?”伊藤转过脸,难得不再是一张冰冷,反而带着一丝戏虐。 “是啊,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关心是应该的。”朋友是用来干什么的,还是肝胆相照,两肋插刀的。 “臭小子,敢打老子女人的主意,这笔账要怎么算,别以为装糊涂就可以这么算了。”豹哥依然在咆哮着,对这两个人的无视表示很愤怒。 伊藤完全进入自我真空屏蔽状态,眼睛里只容得下杨言曦:“我不想只是朋友!” 言曦也只是把豹哥的咆哮当成背景,毕竟酒巴也不算得有多清静,多一只苍蝇的嗡嗡声也没什么。 “那你想怎样?”如果想结拜的话,她也不介意啦。 “男朋友!”伊藤说话简短易懂。 言曦也没炸毛,只是诚实地告诉他真相:“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说起玉枫,言曦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我不介意。”伊藤很淡定,他老早就知道她有男朋友,那又如何?有什么不可以,就算她结婚了,他想要,同样也可以! 言曦嘴角逸出一丝浅笑,在她那个时代,男子三妻四妾再稀松平常不过,但若女子跟两个以上的男人牵扯不清,便会被说成****荡妇,就算是到了现今时代,男人在外面包养个小三远比女人包养个小白脸更光明正大得多,伊藤倒是挺前卫的。 “我男朋友会介意。”她也会介意!她口味可没那么重。别看玉枫平时什么都无所谓,脾气温和得像个老好人,但她知道他的醋性极大,有时候她跟萧扬站在一起,玉枫都会不动声色地分开他们,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什么都看在眼里。 “别让他知道不就行了。”伊藤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勾引的味道,眼神放肆地看着杨言曦,他真的不介意当地下情夫! 被漠视到底的豹哥彻底地火了,令人去架起伊藤。 伊藤竟也不反抗,轻轻松松地让人就架起来,轻松的样子让一向没脑的豹哥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有啥阴谋。 杨言曦手一挥,轻易地扫开那两个架住了伊藤的男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向调酒师要了一杯酒,淡淡地说道:“我这人很专一的,所以你就不要想太多了,还是专心治病吧。”她对爱情有极高的要求,崇尚的是一夫一妻,她在要求玉枫唯一的时候,她自然也是有自信做到对彼此的忠诚。 肢体自由了的伊藤重新坐回椅子上,看向杨言曦时,眼睛多了一丝冷意:“我比不上他?”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是她的解释,伊藤长得不比玉枫差,更有种病态美,让人忍不住为他心疼,对他怜惜,但她心里已经有玉枫。而且她也不太认为伊藤是在说真的,他们说是朋友还有些牵强,男女朋友?怎么可能?伊藤这么冷感的人不像是会一见钟情的人,言曦也不会自恋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伊藤只是想要一份温暖而已,对她并不是爱,而且他心里是清楚的,否则他不会在这种场合,用这样的方式的发问。言曦觉得像伊藤这种人,一旦爱上了,他是那种毁天灭地的坚决,而不是像这样的淡漠,搞得像是聊天似的。 伊藤勾起嘴角,弧度上扬:“这年头说专一的倒是少见,为你的专一,干一杯吧。” 言曦拿起酒杯与他对碰,人的眼睛可以说明很多事,在玉枫的眼中,她可以看到温情和爱意,在伊藤眼中,她看到的只是冷清,自然那些说当她地下男朋友的话也不会真的,何况他甚至连句喜欢都没说。 在一旁豹哥彻底被惹火,虽然他这一区地位不是很高,虽也没轮得到被两个年轻人这样忽视的地步,摆明就是看不起他,而他平生最要的便是面子问题。豹哥这回的目标不再是伊藤,而是杨言曦。 是真的现在才看到杨言曦,还是老早就看中杨言曦,借着替自己女人出气的理由来找事?那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小子,你占我女人的便宜这事,老子跟你没完,你今天休想平平安安找出这间酒巴。”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伊藤施恩般地瞧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想怎样?”声音的温度竟比以前更冷上几度,都可以把人冻成冰棍了。 豹哥打了个寒颤,他从来没看过一个人的眼神竟然可以这么冷,没有丝毫温度,像是一把把冰刃在他的肢体上凌迟,竟叫他止不住双腿发软,他像一个冰冷高傲的王者,虽然是坐着的,却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们。 “想……想走这酒巴……就……把你身边这女人……留下。”豹哥说话有些结巴,但他还是把话说完了,他平时没有大的缺点,就是毁在一个‘色’字,杨言曦很美,像他这种角色,接触的女人就算是美,也是俗艳的,他从来没见到像杨言曦这么美,又有气质的,男人头脑发热起来,什么都做得出。 豹哥的手还没有接触到杨言曦,杨言曦也还没出手,豹哥的头就破了,是伊藤打的,豹哥的话音颤颤抖抖地刚落下,伊藤抄起一个酒瓶就往他头上砸去,砸得分毫不差,正中脑门,怎么一个帅气利落了得,最帅的是他砸完之后,竟像个没事人一样,连姿势都有丝毫地移动,若不是豹哥头上那华丽丽的血流个不停,真叫人以为那只是幻觉。 言曦以为自己出手已经够狠,没想到伊藤比她还干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里吵闹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来,但只是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各做各个的事,在酒巴里喝醉了闹事,太稀松平常了,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认识豹哥,他常在这里混,也时常闹事,大家见怪不怪。 伊藤出手当真是狠,一下子就把人打晕了,豹哥的手下们自是不服,一窝蜂冲了上来,可他们还没接近伊藤时,酒巴里的保镖就冲了上来,将他们格开,拉起像死狗一样躺着的豹哥,全部丢出了酒巴。 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言曦却不禁对伊藤刮目相看,看向他时,多一丝探究,他出手很快,没练过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而他是可以不出手的,但他出手了,在她面前,为的是什么? 伊藤似乎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探究,优雅地品酒,他本来喝的是烈酒,但在杨言曦的干扰下,换成比较淡的。 玉宅。 玉枫今天收到了一件快递,他原先没怎么注意,洗完澡出来,看了会时事报道,才把那快递找出来看。 是一叠照片,照片中始终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所熟悉的,正是他的女朋友,杨言曦,一个,他不认识,长得很好看,脸色却白皙得有些过份的男人。 照片没有什么过激的尺度,一男一女在草地上放风筝,女子笑靥如花,男子也是勾着淡淡的微笑,该死的温馨! 然后是一张在酒巴里的照片,两人对饮甚欢,还有一张照片,一只比较黝黑的手拉着杨言曦,下一张,是男子打破了另一个男人的头,两张照片放一起,是怎样的情况,动点脑子就可以想得出。 最后一张…… 玉枫的脸由平淡变得铁青再变成黑得跟锅底似的,手紧攥着那张照片,手指捏得发白,最后一张照片的背景是床上…… 第八十六章 吵架 玉枫发誓他在看到这些照片时有杀人的冲动,但他是玉枫,他有绝对的自制力让人自己忍下来,杨言曦是他选择的,也是他爱的,他就会相信她。 玉枫拨打电话给杨言曦时,杨言曦才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挤了牙膏,慢慢地洗漱,手机放在床头上,唱起大气磅礴的歌曲,杨言曦听到了,但在洗脸,不想去接,可那铃声就是不停,大有不接不罢休之势。 言曦匆匆忙忙洗完脸,跑去接电话,跑得太急,还撞到了墙角,疼得她直揉膝盖。 “喂……”言曦看也没看来电显示就接起来,鉴于此人让她的膝盖撞伤,所以语气不是很好,有气无力的。 “是我。”玉枫的口气很冷静,平和,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言曦当然也不会知道玉枫在那边的思想斗争,一听到是他的声音,什么怨气全部都抛得一干二净,脸上荡起了微笑:“枫,这么早啊,什么事?” “没什么,就想问一下,你从杨家里搬出来了?”玉枫采用迂回战术,心中怒火沸腾着,他需要安抚,让杨言曦给他吃一颗定心丸。 “是啊,刚搬。”言曦走到窗前,手指在落地窗胡乱地画着,竟也能勾勒出神似玉枫的人形来。 伊藤打开门,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进来,安静地放在桌面上。 言曦看到了,微笑地朝着他点点头,继续跟玉枫说话:“我现在住凡哥家里,你见过她的。” 正说话间,伊藤走过来,把牛奶递到她面前,声音照样千年不变的冷:“刚睡醒,喝点牛奶暖暖胃。” 言曦瞪大眼睛,他干嘛无缘无故冒出来,现在是早上六点半,一大清早,一个男人出现在她房里,让她喝牛奶,这是什么概念,让玉枫听见了,他会怎么想? “你旁边有人?”果然是听见了,玉枫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虽然同样是很平稳的语调,杨言曦却还是从里面听出了一丝紧张的成份。 言曦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一把推开伊藤,有点不自在地说道:“嗯,一个朋友。” “是吗?你不是住莫以凡家?怎么会有男人的声音?”玉枫问这话的时间,绝对没有质问的口吻,就像是平常聊天那样。 “呃……”言曦还真有点词穷,怎么说呢,难道要跟他说她现在跟一个男的在酒店了,别逗了,存心人惹人遐想嘛,怎么会来到酒店,她也没搞不大清楚,记得她昨晚没喝多少酒啊,可她却喝醉了,所幸伊藤人还算不错,没她‘暴尸荒野’,把她搬到酒店里来。 “不会是藏了个奸夫在房里吧?”玉枫轻笑道,有些调侃的意味,如果叫杨言曦看到玉枫此时那张脸,便会知道什么叫开玩笑。 “呵呵,怎么可能?”言曦正想把事情说清楚,伊藤又冒出来,有点邪气地说道:“你的衣服在浴室里,快穿上!” 言曦简直想敲晕他,别捣乱了行不,瞧瞧这话,存心把人往不良思想那边引,玉枫就算没有想法都被他说得有想法。 “你忙吧,有空再打给我。”玉枫利索把电话盖掉,是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对白,没几个能忍得住,玉枫的反应已经算是比较温和的了,如果不是自制力够强,他现在就会摔了电话,事实也没差多少,他没有摔电话,但把器材室里的器具肢解了。 玉枫可从来没有挂过她的电话,言曦心里有点郁闷,瞪着伊藤:“大哥,你来捣乱是吧?知不知道你刚才那话很有歧义耶。”伊藤以前可没这么关心她,还主动说话,没安什么不良心思吧? 伊藤懒懒地看她一眼,小模样倒是挺无辜的。 言曦被他这么一看,内疚的心理不知怎么就冒出来了,伊藤说的也没错,而且是在关心她,她这样是否有些不识好歹。 “传说中男朋友?” 言曦点点头,没什么好隐瞒。 “如果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种男人,你还是尽快甩了吧,我这个地下情夫也可以尽快正名。”看似轻浮的一句话,他偏有本事说得冷漠而正式。 “去死,没你份,我要回去了,再见。”言曦没把事情想得多严重,玉枫是个理智的人,一点小误会而已,跟他解释一下应该很容易。 言曦下楼的时候,伊藤也跟了上来。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尽快回医院吧,护士小姐现在铁定找人找疯了。”这人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同样是等死留在哪里有什么区别。”伊藤看着车水马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不用这么悲观的,护士小姐说做手术可以有痊愈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尝试着试一下?” “我找不到眷念这个世界的理由,本来我以为可以有,但是现在也消失了。”伊藤定定地看着言曦,眼睛带着有深意,似在透过眼神告诉她些什么。 “这个理由是你喜欢的人?她,不喜欢你?”伊藤这么消极搞不好就是为情所困,可怜的娃,言曦半点没想那个人是自己,因为她感觉不到他对她有半分爱意,爱一个人不是这种感觉。 伊藤抿紧着唇,自个开了车门进去,将另一扇车门打开,意思很明显。 言曦瞧着这个时间段也没车经过,有免费的车不搭白不搭,而她现在也是急切回家去看看莫以凡,昨晚她把莫以凡丢给方睿辰照顾,自己却是喝醉了,方睿辰这只大灰狼不会兽性大发把凡哥给吃了吧? 打开车门坐进去,伊藤一路上沉默不语,十分符合他的性格,言曦也没话说,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伊藤开车跟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很猛很快,像飙车似的,一下子就来到了莫以凡住的小窝。 “到了,谢谢你。”言曦边解开安全带边说道,去开车,却发现门打不开,疑惑地看向伊藤。 “就一个谢字吗?”伊藤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呃?”什么意思,没懂! 伊藤突然侧过身子,唇贴到了言曦的脸颊,蜻蜓点水的,几乎没怎么碰到就离开。 言曦受惊似地看着他,他脸上没有半点轻浮调戏的表现,让杨言曦想扇他一巴掌都觉得不忍心,这张脸大概就是生来祸害世人的吧。 “别紧张,友谊之吻罢了。”伊藤难得勾起一抹微笑,暗中将车门的锁开了。 言曦在杂志上也看过一些国家的风土人情,确实比她那个时代开放得多,吻脸颊只是一种社交礼仪,可是她毕竟是从宋朝过来的,保守的思想于她根深蒂固,正如无论她现在有多爱玉枫,她不介意与他亲吻之类的亲密行为,但她绝对不会跟他发生婚前性行为,在她的观念里,这种事必须得等到成婚之夜才可以做,在天地为证,父母亲朋的祝福下,他挑起她的红盖头,柔情似水,这幅画面多美啊。 想着想着,里面的男主角却换另一张脸,不巧就是她眼前这张扑克脸,由温柔的王子变成冷漠的死神那是怎样的惊悚,言曦都有些被自己吓到了。 “我不习惯,请你以后别做出这种行为,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还是说明白点好,言曦转身去开门,这回车门倒是轻而易举地打开,但车外所站着的人却让她大吃一惊。 玉枫在那边站着,从他脸上看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如果他不想让人知道,根本没有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 伊藤也看到了玉枫,挑衅似地朝他一笑,那笑竟是带着阴狠的,一踩油门,车子飞速地蹿了出去,嚣张地从玉枫面前滑过,卷起他的衣角,玉枫没有退让,半步没有移动,就这么直直地站着。 “枫,你怎么来了?”言曦甜笑着去挽玉枫的胳膊。 “那个人是谁?”他看到了,那人吻了言曦,而她……没有推开,那个时候的玉枫宁愿自己没有出现过。 “我的一个朋友,他性子是怪僻了一点,没有恶意的,你不要与他计较。” “他就是刚才在电话里的人?”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照片里的男人也是他,玉枫很不想想歪,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面对杨言曦,他无法像处理别的事情一样,那么冷静。 “嗯,是,其实刚才……”言曦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解释一下比较好,反正也不是见不得人,她跟伊藤本就是清清白白的,没什么好隐瞒。 玉枫却是打断了她:“我不希望你和他走得太近,他不是什么好人。”玉枫有理由相信那些照片是那个男人发给他的,他的目的是什么?t市如今就是一个香饽饽,哪怕出现一张陌生的面孔,他都必须谨慎对待起来。 言曦听了,直觉皱了眉头,她虽说跟玉枫确立了情侣关系,但不代表连交个朋友的权利都没有。 “你又不认识他,怎么就断定他不是好人?”她认识的玉枫不会随便说人坏话。 确实,玉枫拿不出证据,如果有的话,他现在就直接找上那个男人了,他查过伊藤的资料,可是竟是查不出,一片空白,藏得有够深的,若是常人,怎么可能没有任何资料,任何身份,他的身份越是神秘就越是可疑。 想了一下,玉枫把照片拿给杨言曦看,如果这不是存心的,怎么会有人把照片快递到他家里? 言曦接过来一看,越看脸色越是难色,看向玉枫的时候,眼神变得古怪:“你跟踪我?”他竟然跟踪她?难道做了他的女朋友,她连半点私人空间都没有了吗?她讨厌这种感觉! 玉枫亦是一愣,他完全没想到言曦会这么想,他以为他们之间是心灵的契合,感情足够坚定,可是一叠照片出现,她连问都没问这照片是怎么来的,就直接给他判刑了。 “你是这么想的?”不可否认,玉枫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他们之间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他承认自己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很生气,曾被冲动冲昏了大脑才打了那通电话,可是等冷静下来,他想的更多的是,拍这照片的人是谁,是否故意想离间他们? “不是吗?”言曦想自己可能是有些冲动,可一想到自己被人在暗处盯着,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搞不好连她上几次厕所都知道,可自己却未曾察觉,想想便觉得可怕。 玉枫嘴角往上一勾,却怎么看都像是冷笑:“这是有人送到我家的。”他就想言曦给他一个解释,只要她说,他便信。 “你认为是伊藤拍的?”伊藤只是一个病人,他没理由搞出这么多花样吧,他又不是真的喜欢她,这没动机。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有着一张如天使的脸,有那样一双纯净的眼睛,虽然冷淡却懂得关心别人的伊藤会是这样阴险的人吗?她打从心底不愿去相信。 言曦看向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忽然想起了早上的那通电话,心里透出了些许凉意:“你早上突然打电话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些照片是吗?你怀疑我背叛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是伊藤的声音验证了你的猜想,所以你此时此刻站在这里?”他在怀疑她,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朝三暮四? “我看到他抱你,吻你……你,没有推开!”他想信任她的,可是眼前所见又如何解释,萧扬说以他这种温吐的死性子没有女人能受不了他,伊藤会花心思,会和她风筝,是不是被萧扬这只乌鸦嘴给命中了? “所以你就认定我背叛你?如果我说,那只是友谊之吻呢,如果我说,那我不是愿意的呢。”言曦不敢相信,他们之间的信任原来就是这么薄弱,经不起一点风雨。 玉枫没有说话,杨言曦的功夫他又不是没见过,如果她不愿意,谁强迫得了她?他不愿意对她说谎,在看到照片的时候,他有那么一刻的怀疑,所以他无法矢口否认。 “你走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言曦说道,再这么大眼瞪小眼也没用,还不如各自回去好好想想,是他们对彼此不坚定也罢,是有人故意设计也好,总是需要理清些思绪的。 玉枫却是伸出手握住言曦的,他们从来没吵过架,今天算是第一次,他害怕失去,怕一次冷战会把他们越推越远,他并不是真的怀疑言曦,他只是嫉妒、吃醋而已,刚看到伊藤吻她,他差点跑过去踹上几脚。 这分明是有心人设计,他既然知道,怎么可以傻傻地掉进去中招呢。 这样孩子气的玉枫还真是少见,言曦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不是说分手,我只是觉得我们应该好好想清楚,我现在很累,想上去休息。” 言曦都这样说了,玉枫再不愿意也只放手,言曦脸上确实是带有倦色。 “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冲动只是一会的,玉枫毕竟是玉枫,理智很快回归来,他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查出伊藤的身份,伊藤就像是一根隐藏的毒针,言曦又那么相信他,不拔,他心难安,不知何时还会再弄出些妖蛾子来。 言曦点点头,目送玉枫离去。 回到家里的时候,以凡正在煮早餐,心情似乎很好,看样子半点没受昨天的事影响,这只打不死的小强,呵呵! 言曦把自己丢在沙发里,她和玉枫这样算是吵架吧?是为了伊藤吗?是,又似乎不是?那些照片他介意,而她却是生气他的怀疑,所以就吵起来了? 她曾经以为他们在一起永远不会争吵,这个想法太过天真也太过美好,他们都只是凡人,而不是神,在相处中怎么可能会没摩擦,玉枫曾经在她的心里就像是神仙的存在,完美得无懈可击,但相处下来才知道,玉枫也是会有许多的毛病,他洁癖严重,有时候龟毛得令人发指,他也会像正常男人一样,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根烟,但从不在她面前抽,有时候还会偷偷藏起来,以为她不知道。 想着想着,竟也不自觉地笑起来,这样的玉枫才显得更真实不是吗?跟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谈恋爱别以为就是那么好的事。 将心比心,如果是她看到玉枫和其他女孩子那样的照片,也许自己也会怀疑吧?谁能做到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非是不爱。言曦想是不是自己的反应过大了? 还有那些照片真是伊藤拍的吗? 第八十七章 舞剑 爱情是件烦恼的玩意,饶是自认洒脱的杨言曦亦不能免俗,她不想跟玉枫冷战,其实她心里是知道玉枫不会做这种跟踪的无聊事,也体谅玉枫的心情,为这种事吵实在不值得,谁说吵架一定要男人先低头,杨言曦根本不计较这些。 言曦去玉枫家的古宅,绕了一圈,杯具地发现玉枫不在家。 一转头,门口站着的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还有谁,他照旧一身白衣,优雅纯净,阳光从出口处打进来,给他全身都拢了一层淡淡的光芒,微笑着看着他,身上带着温暖的气息,恍惚间,言曦又回到初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不禁又把他当成天神一样来仰望。 “你来了?”天神对她温柔地说话,细腻的掌心磨蹭着她的脸。 言曦望进他深情的眼眸,沉醉在他的温柔中,化作一阵春风细雨:“昨天的事,是我反应太大了,我只是一时措手不及而已,没考虑你的心情。” “别这样说,我也不该怀疑你,虽然只是一会,但是我不能否认我确实怀疑过。”杨言曦既然是他选择的,她的人品如何,自是再相信不过,如果连这点信任的基础都没有,以后更大的风浪该如何走下去,他有预感,他们平静的生活即将被打乱。 玉枫搂住了言曦的肩膀,言曦顺势靠了上去,玉枫有时候就是太诚实,其实骗一骗,她也是不知道的嘛,言曦偷偷地笑了一下,男人撒谎这事,有一就有二,她很庆幸在这茫茫人海中,她能遇到了玉枫,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但是一想伊藤,她心中不免存有疑惑:“照片真的会是伊藤拍的吗?” 玉枫轻叹了下,好吧,每个人都有别人不能碰的禁忌,对自己的朋友总是会多一丝包容,言曦偏又有如此义气的人,正如那米婉,跟她没有多深的交情,她却愿意为了米婉脱离杨家。 “别想那么多,谁是拍的,总有一天水落石出。”此计不成,那人必定还会留有后招,他就等着他能玩出什么把戏,只要他敢再次出手,他一定能把那人捉到。 言曦握住玉枫的手,十指紧扣,只要他们彼此坚定、相信对方,一切何足言惧?即便真有人暗中想挑拨他们又如何?必叫他铩羽而归! 这时,天空中忽然飘来朵朵桃花,自上而下洒来,下起一阵漫长的花瓣雨,纷纷扬扬的落花翩翩飘洒在空中,树枝上,鲜红欲滴的桃花挂在枝头上,美丽绝伦,一阵微风吹过,风拂过枝头微微摆动,吹落桃花瓣又再次轻盈的飞舞在空中,空气中充满着浓重的花香。 女孩子都是喜爱美丽的事物的,言曦一见,心中惊喜,伸出手握住那飘零的桃花瓣,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 玉枫看着她笑不自觉也勾起了会心的微笑,女孩子果然是有些浪漫细胞,而他确实不懂得如何讨好一个女生,萧扬的主意虽然馊了点,但还是挺有用的。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桃花?”上面仍在飘飘洒洒地落着,言曦捧着一堆桃花,一扬,如仙女散花似的好看,看得玉枫心驰神往,迷醉不已,如此精灵一般的女孩,他何其有幸做她一生的良人。 如此美景,若是能有一把剑,挥洒其中,仗剑而舞,当真是美不可言,妙不可言,好久不曾拿过剑,杨言曦想着,竟是有些热血沸腾。 说做便做,杨言曦想起了玉枫这间古宅奇珍异宝不少,而且有许多古代之物,她记得屋子里面貌似有一把剑,乃上古名剑——龙泉剑,其剑坚韧、锋利,刚柔并寓,能伸能曲,可舞可刺。 言曦纵身飞进屋里,墙上挂着的不是这把宝剑还道是什么,她几乎没有停顿,一脚踩着墙壁,一手探过来,轻而易举地便将它取下来,脚下一用力,一下子飞出了屋子里,重新落地于院子里。 手中握剑,杨言曦似乎回到了玄天门,那段随性张扬的日子,竟让她有刹那的归属感,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忘记了周遭的一切,意随心动,身子不自觉得便舞动了起来。 身影如同雏燕般的轻盈,玉手抻出剑鞘里的剑,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女子看似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银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顺着剑光倒去。 剑身指地,身影随剑落下,在剑尖掸地的瞬间,借着那一点弹力将身体又旋转起来,在空中一个轻灵的翻腾,衣袂飞扬,动作潇洒飘逸到了极点,黑发如丰厚的绸缎,扬起又飘落,剑随人动,言曦被自己挽起的剑花笼罩。 这一刻,杨言曦突然感到了豪气万千,她想起自己幼年随军出征,父亲沙场点兵的大将之风,气势磅礴,威严逼人,想起自己快意恩仇,闯荡江湖的潇洒洒脱,不禁随着剑伐吟唱起来:“刀飞影,剑意扬,跃马奔腾觅金光。万里山河,飞檐新月,唯闻秋夜凉。血花落,雨断肠,弩鹤翩翩戏残阳。千丈瀑水,九天银河,怎挡碧血香?” 剑似如潮水般波涛汹涌,又如春分一样舞的是那么飘逸,剑似剑落每一招是那么华丽那么优美好似舞蹈一样,随着诗句的变化黑色虚影的剑也开始变了,先是霸气凌然、再是豪情万丈,又有丝悲壮。 “霓裳静,风舞狂,邀月浅浅醉天堂。百年枯骨,英灵乱冢,岂容鬼神尝……一叶浮萍,水流浓愁,岂铸叹息墙?白雪皑皑,十里绵延依然梅飘香。天籁瑶琴,暖意融融如沐浴春风。” 剑越转越快,竟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轻盈的花瓣,飞洒的落叶,打着卷,一圈又一圈,又包裹住她,花瓣落在剑身上,言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剑光、花瓣交织在她的周围,营造出一种说不出的美丽,此刻的她就像是花中仙子一般,大气中又带着几分灵气。 玉枫看到这一幕时,心中狠狠地震憾了一把,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把剑舞得这么好,这么美,不仅给他的视觉到造成了绝对性的冲击,他想这也是他生命中永远铭记的一幕,此生此时都不可能会忘记。 这一幕比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么武侠剧更具有震憾性,更美妙绝伦。玉枫自认自己也是见过场面的,他以为已经没什么事会让他动容,何况是如此激动,他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沸腾了起来,不安地叫嚣着,大气磅礴,就像在观看一场视觉盛宴似的,心脏的跳动竟紊乱了几秒,兴奋震憾又不禁夹杂着几丝自豪感,这是他的女人! 言曦转过身来,朝着玉枫展开了笑颜,美得眩目,阳光下折射出灿烂耀眼的光华,她将剑身一抖,剑上的花瓣竟却长了眼睛似的朝着玉枫飞过来,玉枫像傻了一样地直立着不动,言曦的力道掌握得分秒不差,花瓣没有射中玉枫,在临近他眼前的时候,飘落了下来,剑随即而到,每一片花瓣半片不差地落回剑身,她再一右边一扬,花瓣直直陷入了树干之中,清晰可见出一个‘玉’字。 玉枫凝望着那个‘玉’字久久无语,言曦总是带给他意外与惊喜,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可以这样,身轻如燕,传说中的轻功大抵就是如此了,就是他们,来往于高楼大厦,绝垣断壁,自然也是没问题的,却少不了工具的辅助,而她却什么都不用。现代般的女侠,呵,他何其有幸竟能拥有! 坐在飞机上的萧扬没完没了撒花,百般无聊,他坐得很高,俯视下去只能看到两个小黑点,压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心里很哀怨,凭什么要他来当苦力啊,这个绝世妙计是他想出来的耶,玉枫不是应该把他当成军师一样奉起来的吗?凭毛这么对他? “老子不是林黛玉也不是夏紫薇,学人家撒什么花?”他可是混黑的,降低他的档次,“下次再敢指使老子,老子给他们丢炸弹,看他们还怎么风花雪月,一头猪和一个傻子谈恋爱,哈哈……” 萧扬继续啐啐念着,手中的动作却是没停,整个飞机都是塞满了一袋又一袋花瓣,保证货源绝对充足,这个季节其实远远还不到桃花盛开的季节,可他就是有办法搞到,空中运过来的,瞧他多尽心尽力,黑眼圈都冒出来了,可怜的娃…… 充当机师的小五很想把这只吵死人的苍蝇给踢下去,脚伸了伸,最后没骨气地缩回来,好吧,他承认,他不敢!萧大少爷报复起来,后果很严重。 “舒瑶小姐……”小五眨了眨眼睛,他看到了谁,这不是舒家大小姐吗? 萧扬一个趔趄,往窗户边上瞧瞧了,果然见到隔壁那架直升飞机上一张熟悉得令人避之唯恐不及的脸,虽然很美,但是看多了也会做恶梦的不是?这女人想怎样,陆地上追还不够,竟还追到空中来,还让不让人活了? 萧扬很无奈地往后靠去,可他忘了,这里是飞机,因为他刚才在撒花,所以他的门是大开着,这一往后倒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五傻眼了,他确定自己有想把踹下去的冲动,但他怕死地把脚收回来了,萧少爷何必想不开去跳机呢?想不通!小五很冷血地没想过要做任何护卫措施,都是同一种人,就别指望他们有多友爱了。 萧扬掉下去的时候没有叫,有什么好叫,叫了他照样得掉,何必浪费口才,虽然他经常浪费口才。 飘浮在半空中,他很冷静地目测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人,不死估计也会脑残,鉴于他死是人类一大损失,他决定自救,从身后掏出一把类似手枪一样的东西,往空中一打,没声音,却是弹出来一个大汽球,所以他很轻松地在那边晃着。 开玩笑,那些想他死的人又不会事先通知他,再挑地点,要是来个空袭怎么办?他当然得把一切装备设置好,反击、逃生工具样样不差。像他这种人,大概是连睡觉都会保持着警惕,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给弄死,跳机自杀?呵,全世界人死,他都没死! 人生总是会出意外的,萧扬降落的时候出现一点点偏差,直接降落到了荷花池里了,爬起来的时候,他面色不改,儒雅的外表带着锐利,半点没显出狼狈的样子,只是头顶滑稽地顶着一只癞蛤蟆,破坏了他整体的形象,完美的外表大大折扣。 “呱……”癞蛤蟆在他头顶上作威作福,嚣张地呱呱叫,大有指点江山的来头。 萧扬一身杀气,令方圆百里生物全部退避三舍,唯独这只癞蛤蟆半点没有身处风暴中心的自觉,从萧扬头上跳了下去,呱呱地朝他叫了几声,一蹦一跳地蹿入草丛里。 萧扬很挫败,难道他就是出来搞笑的? 摩擦是为了更好的融合,言曦和玉枫的感情愈加融洽,在他们感情不断升温的时候,关于朱雅莉之事的案件也有判决,白秋亭杀人罪名成立,鉴于情况较轻,处五年有期徒刑,赔偿家属二十万,米婉替人顶罪,妨碍司法公正,判有期徒刑三个月,可缓刑。 杨默因此事对杨言曦生了怨,但杨博文似乎已经释然了,叫人让杨言曦回家,可她却不想再回,她这样挺好了,不想再回到杨家与人勾心斗角,做人开心就好,何必活得这么累,而且她最近很忙,忙着开武馆! 这才是她的老本行所在,商业的事谁爱折腾谁去吧,她一定会将她的武馆发扬光大,玄天门的辉煌即将在另一个时空延续! 第八十八章 踢馆 说要开武馆,事情可不少,首先是选地的问题,这可是她人生第一份事业,必须得慎重对待,杨言曦挑来选去,最后在城郊选着一个地方,离城市有点远,交通可能有些不方便,但胜在空气好,按她的说法是便于吸收天地之灵气。 身为合伙人的莫以凡很不赞同,这么偏僻的地有人来那才有鬼,不过她也是纯粹闹着玩的,没想过真要赚大钱,若是她嫁入豪门得到了什么,大概就是离婚后一大笔赡养费,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富婆吧。 开业的第一天,玉枫、萧扬、舒瑶及方睿辰等亲朋好友都前来捧场,可是杯具的是,他们枯坐一整天,竟连只小鸟儿也不飞进来,大家就这么大眼瞪小眼。 杨言曦从斗志满怀变成像斗败的公鸡,手抵着桌面撑着脑袋,巴掌大的脸被手盖住,只露出两只骨碌碌的大眼睛。 玉枫一如以往地默默支持,其实他并不怎么担心,杨言曦的武艺他见到,连他都想拜师学艺,怎么可能会不成功? 出师不利,言曦瞧着冷冷清清的武馆,感觉就像被人从头顶上浇了盆冷水。其实也是,虽然女子现在地位有所提高,但是在人们心里总归是弱势群体,两个女孩子开的武馆谁会看好,可怜的杨言曦空有一身武艺,难道就没有用武之地么? 如今有点钱人家的孩子都喜欢练点跆拳道防防身,武术馆也越来越多,市场趋向于温和,她想脱颖而出就必须杀出一条血路来。 杨言曦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有找人踢馆的意思。 莫以凡急忙冲过去抱住她,安抚着:“别气别气,咱有实力就不怕没势力,踢馆这事恁没道德了,咱还是别做了吧?” 莫以凡紧张兮兮的模样,让杨言曦无奈地翻白眼,她看起来像是暴力女吗?踢馆,那也得有馆让她踢好吗?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找谁去踢? “你们这边不是可以打广告之类的吗?我们可以试一下啊,我就不信没人来。” 莫以凡眼睛顿时放光,一拍脑门,喜道:“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杨小曦,你可真聪明,学得有够快的。” 莫以凡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花多少她不在乎,她只求个开心,当下砸下重金买下了报纸的版面,大晒杨言曦英姿飒爽的照片。 报纸一经发行,隔天果然就有人上门了,难得有人来,言曦当然开心,从里面跑了出来,她就说嘛,一定会有人慧眼识英雄的。 可是当她看到那几个人时,就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似的,瞧瞧,他们穿的是这是什么?流里流气,身上脖子上俗气地戴着一条金链子,嘴巴里还刁着一根香烟,拜托,她是想招学徒,不是想招古惑仔! “你们是报名的?那,先填张表吧。”莫以凡虽然也很不待见这些装扮太过标新立异的人,但她不想以貌取人,搞不好这些人也许、大概还有发展的空间,这话怎么说着,连她自个都心虚呢…… 那几个小混混倒是不含糊,一见莫以凡和杨言曦,眼睛顿时放出淫光,嘴角甚至隐约有可疑的液体,毫不掩饰内心的想法,伸出手没有拿住那些表,却反倒顺势握住莫以凡的手:“哇,真人比照片更有好看,太有料了,美女师傅收下我们吧,以后这里我们就罩着了。” 言曦眼中利光一闪,大步一跨,瞬间扭住了那混混的手腕,‘喀嚓’的一声,骨节错位,在空荡的室内显得特别嘹亮,那混混还没来得喊一声疼,人已被踢飞了出去。 其他人一见脸色都变了,急哄哄地往外跑,后面像是有怪物在追似的,他们可不会傻到去螳臂挡车,刚才她露得那一手,就知那是一个怎样的高手,敢来开武馆,果然有两把刷子。 言曦和莫以凡对望一眼,没关系,再接再励,一定会有人上门来的。 一个上午下来,有是有人来,但来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不是像刚才那些小混混一样从报纸上看到她的照片,过来调戏她的,就是来打酱油的,根本没几个真心想来学武,最搞笑的是,有一个老头子竟还以为照片上是写征婚,打扮衣着光鲜地来这里,真打算来相亲的。 言曦耐着性子好好地跟老人家解释,偏偏老人家耳背得严重,她得一遍一遍地喊,在把喉咙都快喊哑了的时候,老大爷终于良心发现,听懂了她的话,颤巍巍地往外面走,临尾还不死心地回头来问:“小姑娘,真不征婚?我表妹的侄子的三姨妈的二儿子长得很俊,跟小姑娘很般配,要不要哪天约出来见见。”老大爷自个不成,便从自个家里到所有亲朋好友过滤了一遍,八杆子打不着的都能扯上关系,看来十分中意她。 长得太可爱未尝不是一种罪啊,言曦一百零一次强调:“不征!” 终于送走了老人家,杨言曦掉头去找莫以凡,自知有错莫以凡心虚地找个了个地洞钻进来,她错了,她不该把杨言曦的照片登上去,她哪知道美人效应会这么好,她也是无辜的好不好? 其间其实也过来几个比较正经的人,身体底子都挺不错,态度也比较有诚意,杨言曦本来看着很满意,结果没几下就露馅了,戏演得太假,一看就知是别人找来的托,谁会这么无聊,除了萧扬,不作二人猜想。 “喂,你怎么把我的人赶回来,是不是瞧不起老子啊?”萧扬隔空一个电话过来,咆哮道,他永远有本事把黑白颠倒,说白了,他就是不认为自己有错,难得他想当回好事,凭毛剥夺他做好人的机会。 “大爷,我哪敢瞧不起您,但您老别捣乱成不,我还想安生呢。”这瘟神,她惹不起,怎么会躲不起呢? “老子什么时候让你不安生,还是你瞧不上那些人,成,让他们通通去死!” “别别……你可别乱来啊。”言曦神急忙道,她可不会天真以为萧扬只是在开玩笑,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那些人挺好的,只是我这座小庙摆不下你那些大佛……” 说着说着,莫以凡不知从哪冒出来,颇有些紧张地拉扯着杨言曦的衣袖,杨言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一大票人站在门前,挡住了阳光,投射出一大片阴影。 言曦带笑的脸骤然转冷,对着手机里的语气却保持不变:“就这样,没空陪你瞎扯,再见!”她不想让萧扬听出点什么,因为不想待会有人拿着重型武器冒出来。 那群人个个身穿白色衣服,上衣和裤子都是统一的净白,腰围绑着一条黑色的带子,衣服看起来倒是清爽帅气,但是人的脸色就似乎不是很好,一个个凶神恶煞的,臭着一只脸,活像别人欠他们百八十万似的。 “各位来这里,有什么事吗?”她一点也不认为这些人是来拜师的。 “小丫头,你就是这里的馆主?”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身体魁梧,体型约莫是言曦的三倍,人高马大的,皮肤黝黑,一张国字脸,略显沧桑,五官长得还不错,摆在那很有威严之势。 “不错,有何指教?”这架势,来干嘛的,她心中莫约有些底了。 中年男子冷嗤了一声,有些轻蔑地说道:“一个小丫头,还敢学人家当武馆,这可不是你在玩过家家,我劝你还是早早把武馆关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出头,大学都没上完吧,他就不信她能有多少本事。 “原来是来踢馆的。”奇了,昨天莫以凡还担心她找人踢馆,今天却是有人早找上门来,清丽的笑容让在场的男士有片刻的痴愣,“我在这开武馆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 确实碍着他的事了,他赵家武馆在这一片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在这里开武馆,就等于是在跟他挑衅,若是这人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也就罢了,偏是一个稚嫩的小女娃,若让她跟他在这里平分秋色,他的面子往哪搁去。 “就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想开馆授艺,误人子弟,简直是侮辱了武道精神。”中年男子眼中分明流露着浓浓的不屑。 “阁下言下之意,阁下的武功定然很好咯?” 中年男子嘴角勾起,冷冷一笑,那骄傲的神情好似自己天下无敌,而他确实也不怎么把人放在眼里。 “也罢,若是在三招之内,阁下若胜过我,我便把武馆关了如何?”这口气实在是……嚣张!绝对的嚣张! 中年男子顿时怒目一睁,这小女娃真当自己是神仙,都是电视剧的祸害啊,叫这些学生看了几部连续剧,便幻想着自己是武功高强的大侠了,三招?大言不惭,就是全省武打冠军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中年男子气极了反倒是冷静下来,对这个小女生更是不屑了几分:“好大的口气,我也不想别人说我以大欺小,就这样吧,你若能打赢我徒儿,这武馆便让开下去。” 言曦一划算,总觉得是自己吃了亏,这武馆她本身就是要开下去的,打不打有什么区别,眼眸一转,便道:“那我若能打赢你呢,又如何算法?” “哼,若你能打赢我,我赵家武馆的招牌就算不要了,你不是在招人吗?这些弟子就改投你名下。”赵笙敢这样说,当然是有绝对的自信,如果他连个小女孩都打不过,那也没必要混下去了,笑也被人笑死。 “君子一言……”言曦瞧着他身后的人,确实有可塑空间,虽不能说顶好,也未必能达到她的要求,但有总比没有的话,而且这一战搞不好就能打响她的知名度,比上报纸更有效有不一定。 “驷马难追。”赵笙也是个豪爽之人,“小紫,你上!” 赵笙身后走出来一个强壮的女人,很朴实无华的一张脸,跟她的名字着实不配,杨言曦跟她站在一起,感觉有点小鸟依人,像妈妈带着个小孩似的。 “请!”言曦双手作揖,眉眼间皆是自信的神采,竟叫人不敢直视。 小紫看着她的动作觉得有些诡异,但她还是依着自己的规矩朝着杨言曦四十五度鞠躬,两人对立着,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小紫双手握拳,脚来回变动了几下,一个侧踢,扫向杨言曦的脑门,一扫,却竟发现杨言曦人已不见,心中不觉惊诧起来,她方才明明见人在这边的,人跑哪去了,似有所感,小紫还没来得及头,臂膀猛然被人按住,看似轻飘飘的一掌,实则力拔千斤,小紫竟被按得弓下步去,挣脱不起来。 小紫并不是杨言曦真正的目标,她也不想多玩,奸奸一笑,轻轻抬腿,往她大腿双侧踢去,小紫登时趴得摔倒在地,爬不起来,臂膀隐隐作痛着。 一招秒杀! 胜负来得太快,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大家甚至来不及反应,但大家毕竟没有看到杨言曦是怎么出手,只道她是跑得比较快,虽有几分惊讶,但完全不能叫他们臣服,何况小紫是他们之中功夫最差劲的一个,就算赢了小紫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师傅,让我来。”说话的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虽然年轻,可是极具天份,连上一届的武术冠军都对他称赞不已,一向顺风顺水的他从未遇到挫败,见这女子却有几分本事,便想着试上一试。 “师傅,还是我来吧。”这个人也是极度具有自信的,跟先前那人可算是赵家武馆的顶梁柱,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两人既是势均力敌了,自然什么都想着斗一斗,这种出风头的事怎么能让给别人。 说实话,他们真没把言曦看在眼里,毕竟身高体型就摆在那呢,杨言曦纵使小露功夫一下,也不足以让他们刮目相看,这些武艺在身的,平时看人本就多了一份骄傲感。 言曦听着烦,揉揉耳朵,没好气地说道:“商量什么,直接一起上吧。”省她一个一个打,省时又省力,多好了,响应国家号召,节约能源嘛。 那两人对看一眼,当真是受了她的激,同时发力,攻向杨言曦,杨言曦就这么直直地站着,等到那两人的脚已到她的面前时,才往上一跃,竟凭空跳上了数米之高。 “哇……”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嘴巴里不自觉地发出惊叹之声,这人弹跳力未免好得太过份了。 那两人两只脚已经踢过去,收不回来,从彼此身侧险险地踢过,重新落回到地面上,不得不仰头看向上面。 此时杨言曦已经俯身而下,横飞了过来,一脚踩中了其中一人的肩膀,金鸡独立,凌然傲视,宛如女神! “帅啊,偶像,小曦小曦,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莫以凡不知从哪弄出来两根荧光棒,激动地拍打着,还搬了张小椅子,就坐在那里欣赏着,她就知道有好戏看。不惭是杨八妹,她的偶像啊!她可以预见在不久的将来,她们家的武馆一定会名扬国际,搞不好还能名垂青史,她这个合伙人也可以随便沾点光嘛。 另一个人已经吓傻,她……她……是……飞过……过去……的…… 那个被踩的人却似乎没发现这惊人的一幕,他只知道自己的肩膀被踩了,他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女人踩了,在屈辱了! 他转动着身子想把人甩下来,而杨言曦却像是踩上了瘾似的,稳如泰山,她就是不下来咋滴。 男人无奈,一只手紧握成拳,朝着上面的脚砸去,这回杨言曦倒是下来了,临尾了,双脚交踏,连接踢向那人的后背,还耍帅地在他欲摔倒的那一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飞了过来,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狗血地来了一场美女救狗熊。 那人痴痴地看着用一只手提着他的杨言曦,眼中不敢再流露出半丝轻蔑,反而带着深深的痴迷,他这年纪正是冲动的年纪,咋见杨言曦这么一个美女,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美女,少年的心就这么被牵动了。 杨言曦将他放回原地,抬上去看另外一个人,那个还是一副看傻了的样子地傻着,一见杨言曦将眼神扫向,吓得连忙后退几步,自己身手如何,对方身手如何,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才不要自取其辱了呢。 这女子看似娇小,武功却是神乎其技啊! 你见过哪个普通人随随便便就能飞起来? 所有人都看呆了,嘴巴个个张得大大的,估计可以塞得下一个鸡蛋,眼睛有些浑混,似乎还弄不清状况。 不知是谁发出一句声音,接着一个个始终找到了自己的嘴巴,以深度的眼神膜拜着杨言曦! “还要打吗?”杨言曦转头看向赵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将打响她事业的第一枪! 第八十九章 打赌 赵笙轰的一声,做了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单膝跪于地上,脸上带着不可亵渎的正经:“我甘拜下风,请杨师傅收我为徒!”赵笙不敢再露出半丝不敬,他是彻底折服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世界竟有如此武功的人。 还用得着打吗?不用,他一点也不想自取其辱,他当初之所以会开武馆,就是凭着对武术的热忱,可却随着时间慢慢地消逝了,如今见到如此高手,竟又将他当年的热血之情给勾了起来,连称呼也直接给变了。 这情势转变了太快,不仅赵笙的学员们被吓到了,连莫以凡都吓得愣愣的。 按说,赵笙年长杨言曦好几十岁,作为晚辈,他一跪,杨言曦就是伪装也得客气地扶起他,虚伪地说几句话,但杨言曦不,像他们这种习武中人,本就是以武者为尊,用实力说话,不服,就得加可修练自己,拿出让人臣服的本事。 当下,杨言曦还真就收下这个年纪足可以当她老爸的男人,而赵家武馆当真就她的三言两语之下关门倒闭,其他亦随着师傅改投她的门下,玄天门一下子涌进来了一大批人,但这远远达不到杨言曦的要求,这些人固然有好有坏,但素质参差不齐,而她要培养的是真正的精英。 每个团体都有属于自己的圈子,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传能面目全非,杨言曦就像是一个闯入者,惊动了其他酣睡的雄狮,小女孩杨言曦一天之内收服了赵家武馆一事迅速传播开来,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直把杨言曦描述成上门挑衅、粗蛮有力的暴力女。 但尽管如此也是没有多少人放在心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再厉害也不能翻了天去。而杨言曦本人似乎也没啥特别的动静,既没有急于立威,也没听说怎么训练新生,人们就更加不以为然,这些练武之人或多或少打从心里还是有些瞧不起女性的。 原本赵家武馆的人却是一个个信心十足,他们都见识过杨言曦的武功,自然能不受外界的影响,只是对杨言曦迟迟不传授他们武艺有些怨言。 终于,等到杨言曦把他们召集起来,他们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打个昨今接到杨言曦要训练他们的时候,他们整夜就在幻想着自己成为飞檐走壁的大侠,贼帅贼帅的! 杨言曦把这些人按身高体型分,站成一排排,其实也没有多少个人,一数就清楚了,三十二个,高低肥瘦都有,赵笙站在最前头。 杨言曦不喜欢讲大道理,估计讲了也没人听,这些人都是大人了,早就有自己的思维定势,但是她只立下一条规矩,那就是不得仗武欺人,否则一律逐出师门,这条规矩虽然有点搞笑,但杨言曦不觉得,这本就是她师门的规矩,拿来用用师傅应该是不介意的,若是这些学了武艺却为害世人,那她不是罪孽很大? 众人乖顺地听着,心中纵然急切,但也不敢说什么。 莫以凡气喘吁吁的声音传了进来:“杨……小曦……救命啊……快来啊。” 杨言曦一听莫以凡的声音,赶忙绕着那一排排的人看去,只见莫以凡背着一个男人,满身伤痕,脸上更是被打得面目全非,像活一个猪头似的,莫以凡身边同样站着两个受伤的男人,一个还好,只是轻伤,一个则是悲惨的需要人扶着还能站得稳。 “怎么回事?”杨言曦认出这三个受伤的人正是她刚收的弟子。 “先别说……重啊重啊……”她的小蛮腰啊,都快断了,这人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这么重。 其他一见是自个的师兄弟,赶紧过来帮忙扶。 莫以凡累得直坐倒在地上,喘大气。 “怎么回事?”杨言曦也不管莫以凡了直接问向那看来伤比较轻的人。 “我们是遇到了正擎武馆里的人……” 杨言曦听着他的诉说,总算把事情了解个大概,原来这里在几十年前就是赵家一家独大,但是近年来分崩离析,早已各成几家,但是联系没有断,反而形成一个联盟,而正擎武馆则是正宗的赵家嫡系,而赵家武馆只是旁系而已,素来对打,赵家武馆都不是正擎武馆的对手,正擎武馆多少都会自持正宗,瞧不起他人,这回赵家武馆招牌直接都给人家拆了,而且还改投在一个小女孩的门下,足以叫他们笑掉大牙。 两方人马一相遇,冷嘲热讽不可能没有,辱骂赵家武馆的人拜倒在一个小女孩的石榴裙下,欺师灭祖之类云云,都是些少年,轻狂冲动,自然受不得激,很快就打了起来。结果……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了。 杨言曦听了一阵好气,她这才刚业,就有人来挑衅,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开武馆,不能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开疆拓土吗?打狗都得看主人呢,这些人如今可是她门下的人,打他们等于就是打她的脸啊,若她的人被人欺负了去,自己却不敢还手,如何叫人心服? 当下,杨言曦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向正擎武馆,老是被人踢馆,是时候也是她发威的时候,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哆来a梦。 很快来到了正擎武馆,里面的学徒一个个都很认真,或彼此对打,或对着沙袋踢打,他们赵家重侧脚部腿法,在一带很是有名,许多人也是慕名而来的。 杨言曦步伐较快,她到达正擎武馆的时候,其他人还没追得上,杨言曦的到来没有引人太大的注意,只是一名男子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这里过来询问一下,态度很是和蔼可亲,美女向来都是有优待的,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小姐,你是来人的吗?” 言曦冷瞥了他一眼,声音竟有种肃杀之气:“是,你们的馆主在吗?” 男子的心不禁一颤,小姑娘看似弱不禁风,气场竟连他都有些震摄不住,不对,这小姑娘怎么有些眼熟? 想了一下,没想出来她是何人?还是客客气气地说道:“我们馆主在,你找他有什么事?先跟我说一下,我们馆主也不是什么人都会见的。”冷美人,他倒也是见过不少的。 “若我把你们这武馆拆了,他见是不见?”杨言曦一字一句重力千钧,夹杂着凌云之势,声音不大,却竟能穿透地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震破人们心中的那根弦,无端叫人心惊起来,有种人天生就是王者,倒不是她表现得有厉害,而是那种人很自然地在众人之中会着那种威严和自信,就像狮子站在百兽之中,谁能,谁敢漠视她的存在。 全场寂静了,死一般的寂静,盯着这个娇小的女子,却不知为何生不出轻蔑之意,反而有种巨大的压力压在心上,沉甸甸的,叫人心中发窒。 “是谁敢这么大的口气,敢来我正擎武馆撒野?”一道低沉的声音自里间传出来,那人一步步慢慢走了出来,步伐沉稳,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大约三十几岁年纪,五官端正,隐隐透出些锐利之气。 这时,杨言曦的人也赶到了,扶着一个伤员,另外两个伤员,伤势太重,留家里休养,不宜奔波劳累。 赵骐看到赵笙,也就知道了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是何人了,比他想像还要娇小几分,赵笙连这样的女孩都打不过,简直是丢尽他们赵家的颜面。 “你就是那个啥……叫玄……什么来着?”赵骐一副记不得对方是哪只阿猫阿狗的样子,足见他对对方的漠视。 杨言曦也不恼,就让他去做戏去吧,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他们。 赵骐手下一个弟子走上前来,附耳说了几句话,赵骐这才像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玄天门的当家啊,杨小姐可真是英雄出少年,像杨小姐如此娇美的可人儿,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手段必然是了得,难怪我们赵笙都臣服了去,赵笙啊,你可真给我们赵家长脸啊。” 一句话明褒暗贬,骂了两个人,既隐晦地骂了杨言曦是以出卖色相才能收服了赵家武馆,又诋毁了赵笙。 好在赵笙心脏够强大,他有什么好怕的,杨言曦既然有实力,他投效她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嘴巴厉害有什么用,手下功夫才能见真章,就是赵骐这个所谓正宗嫡子,就他看来,只怕也敌不过他师傅十招,有什么得意?赵笙胸有成竹,自然显得十分淡定,而且他赵笙跟赵骐隔了那么多代,血缘早就不亲了,不过就是依着宗族关系,平时有些来往罢了,杨言曦尽管狠狠地打压他们,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受着正擎武馆的打压,也是时候农奴翻身当主人了。 杨言曦也不废话,直接点明来意:“赵馆主是吧,你的人把我门下的学徒,你怎么个说法?” 赵骐一点也不惊异,一派从容不迫,勾了勾唇,有点凉薄之意,不咸不淡地问向身后的人:“是吗?你们谁打的?” “是我们!”他身后两个人站了出来,一点也无所畏惧,这是他们的地盘,他们的师傅在这里,有何畏惧? 赵骐看了他们一眼,一点没有责怪之色,温温地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看不过有人欺师灭祖,出手教训了一下。”那两人倒来直接,丝毫不想掩饰自个的过错,他们打人打得光明正大。 “什么欺师灭祖?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一套,我们杨师傅武功高强,我们向她学习练武有什么不对,你们凭什么打人?” “就是啊……” “今天一定要给个说法……” 玄天门这边立刻有人不愤起来,被打的可都是他们的兄弟啊,而且他们这么多年来受正擎武馆的欺压也实在受够了。 杨言曦扬起一只手,身后那些人立刻噤了声,一个小女子站在前面,身后的大男人个个像只小绵羊似的,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偏又是如此和谐。 “赵馆主,我的学徒无缘无故受了欺负,我若不替他们出这口气,似乎过不去,给个说法吧?”是要私下和解呢,还是要动干戈,在他的一念之间,杨言曦不是强权政治的人,她一向很好心给人选择的余地。 “杨小姐想要怎么做?”赵骐踢皮球似的把问题踢回给她,不得不说,赵骐比赵笙确实多了一份沉稳和深沉,不似赵笙那般鲁莽。 “怎么都得道个歉吧。”杨言曦嘴角带笑,那抹笑却不曾到达眼底。 杨言曦话音一落,那两个打人的人不愤地欲冲上来,赵骐伸出挡住了他们,用眼神示意他们退下,转过头来看向杨言曦,笑得跟狐狸似的:“杨小姐,说亲近点,他们以前也算是师兄弟,师兄弟之间较量较量也没什么大不了,说远点,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冲动,摩擦肯定是有的,打打架又不是把天掀了,何况我的学徒可不是以众欺寡,三个打两个还打输,那就是本领问题了,杨小姐是读书人,应该知道什么叫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敢打就要有服输的准备。” 赵骐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好似杨言曦是来无理取闹一样,赵骐说话确实很有本事。 “依赵馆主的意思是只要以武力战胜便可,不需要理会是非黑白,是吗?” “如果杨小姐想这样理解,我也不反对。” “好。”杨言曦一锤定音,“既然赵馆主都这样说了,那就依着你的意思,以武力说话,我也不强求,赵馆主,我们来打个赌吧?” “打赌?你想要什么赌?”赵骐似乎来个兴致。 “这样吧,如果我的学徒能打赢你门下的人,你们就给乖乖收回那些话,并向我方伤员道歉,以后见着我们玄天门的人,麻烦绕着走。”言曦脸上依然带笑,很客气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十足的嚣张。 第九十章 十日之约 杨言曦话音一落,正擎武馆的人声音便响起来,有的是对杨言曦的‘大言不惭’感到愤怒,有的则觉得好笑,胜负早已分清,还有什么好打的,想再自取其辱一次吗? “你们?”赵骐冷骐,他是真觉得好笑。 “如何?敢或不敢,给个准话。”杨言曦不骄不躁,有些挑衅的意味,眼睛熠熠生辉,美目流转间,竟叫人从她脸上移不开去。 “行,你想丢脸,我不拦着你。十日之后,就是赵家联盟一年一度的交流大会,就在那比,欢迎你的莅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道武术界真没人了。 “好,十日便十日。”言曦神色不见丝毫豫色,淡定从容得似有必胜的把握。 赵骐眼神微敛,杨言曦的赌,他不得不接,若是连接的勇气都没有,那就太懦弱了,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 他这话也是存着几分心思的,他是清楚赵笙的弟子几斤几两,但对杨言曦的底细却不甚清楚,虽看她是女子之身,理所当然生出了几分轻视之意,但他比赵笙胜就胜在他凡事会给自己留条退路,三日时间,纵使这女孩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一堆废柴给弄成钢铁吧。 正擎武馆的人暗暗嗤笑,而玄天门的人则一个个面如菜色,十天?怎么可能?除非像电视剧演的那样,传授他们内力外加绝世武功,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杨言曦带着他们回去,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按着原定的计划让他们扎马步。 “杨小曦,你到底有没有什么伟大的计划,制定出魔鬼一般的训练,让这些人脱胎换骨,在十日后的比赛中,一举夺魁,我们玄天门马上就名扬天下了,多帅啊。”莫以凡照例发花痴,她以前从来没想到原本只出现电视书本上的人物就这么活生生站在她的面前,而且还是她的好朋友,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没啊。”言曦白了她一眼,这丫头怎么整日咋咋呼呼的,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前阵子伤春悲秋的好,不知她和方睿辰发展得怎么样了,其实她还是很好看这一对的。 “什么?”莫以凡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外之语,“你没计划,那你还敢定下了那个赌约,要是输了怎么办?” “凉绊呗。”言曦躺在贵妃椅上,怎一个舒适了得,才不管别人怎么着急上火呢。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莫以凡不依不饶地拉着杨言曦:“杨小曦,你不是对我都要保密吧,说一下啦。” 言曦刚想说话,便见得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抬抬下巴,示意她看过去:“有人来找你。” 莫以凡一望过去,吓得惊跳起来,一副想起什么似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件事没做,先走了呵。”说罢,莫以凡恨不得把自个缩小个,趁着空隙偷钻出去。 可方睿辰看似不壮,其实也是人高马大的,至于人挡在那个小门面前,以莫以凡的体型也不是过不去,就是会摩擦到而已,可是莫以凡最怕的就是碰到他,只得一点一点慢慢磨。 方睿辰看着都替她难受,大手一伸,将她抓了回来,冷着一张脸:“你是在躲着我吗?” 莫以凡的头赶紧摇得跟波浪鼓似的:“没,没,绝对没有,我们又不是很熟,我干嘛躲你。”哼,躲的就是你。 方睿辰拽着她的手,将她拉近到身前,微眯着眼睛,声音慢慢的,却是带着威胁:“我们……不熟?”他追了她这么久,就换回这两个字,这女人未免也太没心了吧? 本来就不熟嘛!莫以凡很想顶回去,可是看着他那副吃人的样,又很没胆子地把话缩回去,可怜兮兮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杨言曦,杨小曦,是你发挥义气的时候了,救命啊…… 杨言曦很淡定地把头移到一边去,她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把她当成隐形的就行了,要想让她挪位,她也一点不反对。 “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方睿辰说道,这个晚宴他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想到了莫以凡,他决定去了,而且要以最张扬的姿态出现,他要让她对那个男人彻底死心。 “不去。”莫以凡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她不喜欢这些上流社会所谓的宴会,以前不喜欢,现在也不会喜欢,她只觉得里面的人很虚伪,曾经她为了伊澈,想着努力去配合他的步伐,做一个配得上他的豪门太太,学烹饪,学插花,放弃了她钟爱的文学,学她不喜欢的一切,可他从来不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甚至可以除了他们几个亲近的朋友,根本没有人知道t市首富伊澈曾经结过婚。 “为什么不去?你是担心会遇到伊澈?”方睿辰从来不是一只善良的小绵羊,他对人和蔼可亲不代表,他就没有一点棱角,若是耍起狠,他不见得会比谁差。他深邃的眼神盯着莫以凡,似能轻易看轻她的心思。 果然,听到伊澈两个人字,莫以凡脸色一僵,整个人冷淡了下来:“我不是你的员工,没有义务陪你参加什么晚宴,以方总的身份地位,难道连个女伴都没有,何必非要找上我?”她至今想不通,方睿辰到底是看上了她什么? “我就看上你了怎样,莫以凡,我告诉你,你别想逃!”方睿辰硬拽着她的头,语气霸道得让莫以凡骤然吓了一跳。 杨言曦也是愣一愣,记忆中的方睿辰一向很儒雅绅士的,难得像今天这么霸道,莫以凡能把他气成这样也算厉害,应当鼓鼓掌。 “我……”莫以凡还想说话。 方睿辰却是直接给她做下决定:“晚上在家等我,我去接你。”霸君金口一语,连上诉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就走了,他就是明白说了,他不是来跟她商量的,而只是来告诉这个消息。当然,他也不会说这场宴会的主题是什么,说了,只怕有人死都不会跟着他走。 莫以凡气结,等她反应过来,人早就走远了,气得在原地直跺脚:“哪有这样的,霸王硬上弓啊,他谁啊他,凭什么他说话我要听,不去不去就不去,哼……”莫以凡咆哮完,顿时把矛头对准杨言曦,眼神很好,一下子就掐住了她的脖子:“臭杨小曦,居然见死不救,你这个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 “我这哪叫异性没有人性,分明我是看你们打情骂俏,不忍心打扰,瞧我对你们多好,你还掐我脖子。”杨言曦就任着她掐,反正也没多少力道。 “你还说,你还说……”莫以凡还真是急了,掐着杨言曦的脖子晃啊晃的。 莫以凡再怎么不愿意,晚上还是如期降临了,方睿辰也是说话算话,时间还没到就开着车在楼下等着她,方睿辰是个很好的情人,对莫以凡永远体贴细心,每次都是他在等她,无论等多少,似乎永远都不会感到烦燥,有时候等久了甚至是好几个小时的事,他甚至连晚上穿的礼服都替莫以凡准备好了,差人送到她家里。 莫以凡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辆车,如果她在没遇到伊澈之前,先遇到他,也许会被他打动也不一定,人都是有虚荣心的,被一个又帅又有钱的追着,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没几个小女生能抵挡得住,可是她先遇到了伊澈,那是她一生的劫,伊澈当初比如今方睿辰更执著,可是结果呢…… 现在喜欢不代表以后永远喜欢,哲学都有教了,一个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同一种错,她不能犯两次。 最后,最后莫以凡还是被方睿辰带走了,他是有耐心等莫以凡,但得看什么时候,比如像今天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就不会纵容她的小性子,直接下了车,踹上了莫以凡家的门,莫以凡怕引起邻居投诉,只得开门,这一开门直接就叫方睿辰绑架走了。 如果莫以凡知道方睿辰带她参加的是什么宴会,她一定宁愿接受邻居的白眼,也死活不会去开这个门,只可惜,世界难买后悔药。 这一晚,杨言曦也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她这才想起,她已经好久没去过医院看伊藤,或许是因为那些照片,总觉得心里有根刺,再也做不到如往日那般信任,玉枫要她离伊藤远一点,潜意识,她也有了远离的意思,毕竟玉枫才是她最重要的人,她不愿意再有什么不愉快。 但是护士小姐说的很严重,想起了终日与病魔抗争的小师弟,言曦终是有些不忍,去医院看他。 伊藤还是坐在轮椅上,似乎比前些日子见他的时候还要更消瘦了一些,脸色更是难看,半点血水都没有,寒冷如冰,连一向最怜惜他的护士小姐都没敢靠近。 “为什么又不吃饭?”言曦蹲下去,与他平视,伊藤的性子有时候实在像个孩子。 “你很久没来看我了,你讨厌我!”伊藤几乎是笃定地说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言曦。 “你怎么会这么想?”她没有讨厌他,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什么朋友,你果然只是哄我的。”伊藤撇过脸,有些像孩子一样赌气的意味。 言曦犹豫一下,还是开口了:“我男朋友前些时候收到一些照片,都是我和你的点点滴滴,伊藤,你老实说,是不是你做的?”她的眼睛片刻不离伊藤,就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伊藤奇怪地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充满不解:“什么照片?” “你真的不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他的眼睛是这么清澈纯净,她看不出一丝说谎的痕迹,难道是她错怪了伊藤。 伊藤轻轻抬了下眼皮,脸上有了一丝了然,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以为我想拆散你们,所以你故意避开我,杨言曦,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还犯不着我用那么卑鄙的手法。” 言曦像是做错事了的小学生,这件事确实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就说是伊藤做的,就这样把罪名扣在他头上,她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当初说要当朋友的人是她,如今怀疑人家的也是她。 “既然都想避开我了,你还来干什么,你走,我不需要你的施舍和怜悯。”伊藤推着轮椅转过身,背影倔强而萧瑟。 言曦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似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绕过他的轮椅去,竟看到了伊藤清亮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嘴巴抿成一条线,可见他的失望与悲痛。 她真的伤到他了,像他这样冷漠的人,她以为没什么东西能伤到他,却不知道越是外表越是冷漠的人内心越是脆弱,他之所以冷漠,不敢接受别人的热情是因为不想自己一再失望,可她给了他希望,却也伤害了他,如果他不曾在乎她这个朋友,又怎么会为她的怀疑伤心。 这一刻,杨言曦觉得自己罪孽深重极了! “对不起,我不该没有证据就怀疑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给你道歉还不行吗?”言曦卖起萌来。 伊藤转过头去,说不原谅就不原谅。 “那我给你讲故事,你就原谅我好不好?”言曦直接把伊藤当成孩子那样哄了,“从前有个美丽的灰姑娘不小心吃了皇后的毒苹果,中毒昏迷了,她的初恋情人王子吻醒了灰姑娘,可是灰姑娘却失忆了,忘记了王子,王子没办法,最后拿出了水晶鞋,才唤起了灰姑娘的记忆,从此王子和灰姑娘在皇宫里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这是她看过的童话,不过因为一时看得太多,所以有一点点混乱。 伊藤听着眼角抽了抽,这是童话?他记得吃毒苹果的应该是公主吧? 第九十一章 车祸 在杨言曦不屈不挠之下,伊藤终是浅浅一笑,却仍是摆出一副大爷我不爽的样子,嚷着要吃城西王记的烤鸭。 伊藤当场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 “喂,你干嘛。”杨言曦被吓到了,见鬼似地看着他。 伊藤这时仿佛才想起旁边还有她的存在,但并不怎么在意,淡漠地说道:“换衣服。” 拜托,她好歹是个女的吧,能不能避讳点啊,言曦腹议着,扭过头去,她没有偷窥的嗜好。 伊藤嘴角微微勾起,在杨言曦看不到的地方眼睛里带着邪魅,眼眸一转,却又变清澈无邪,变脸之快实在叫人咂舌。 言曦心中默数一二三四,想着怎么换那么久还没好的时候,一道温热的气息环了过来,淡淡的清香味萦绕在她周身,伊藤的唇停在她耳边,离得很近很近,从他鼻尖呼出的热气喷到她敏感处,言曦只觉得一阵酥麻的感觉瞬间蹿到四肢百骸。 言曦抬头看去,这张祸害世人的脸确实有迷惑人心的资本,离他这么近,可她竟从他脸上找不到一点瑕疵,皮肤细腻精致得比她还好,想着,脑海里突然冒出来另一张如玉的脸,脑袋瓜子里轰得一下血液倒流,跳开一米之外,这个距离太危险了。 “呵呵,我们走吧。”言曦干笑了一下,摔先走出去,把门悄悄拉开一条缝,侦探似的左瞄瞄右看看,发现没有小护士的身影,才拉着伊藤悄悄溜出去,这可不就是做贼吗? 杨言曦现在才知道伊藤原来也很挑食,其龟毛程度不比玉枫差,吃个鸭子都要精挑细选,嫌三嫌四,气得老板差点跳脚,可偏老板的女儿却对着伊藤大流口水,恨不得他能再挑剔一点,好让她再多看一眼。 “我说,你就不能笑一下吗?整天板着一张脸。”杨言曦伸手去拉他那张扑克脸,硬扯出一个笑容来。 伊藤拍掉她的手,脸上泛出了可疑的红晕。 言曦好笑地看着腼腆的,眼睛突然被什么闪到了,心有所感似的抬头望向一边去,远远瞧见了酷似玉枫的侧脸搂着一个女子相偕而去,动作亲昵。 是她看错了吧?玉枫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女子这般亲近,而且还是在这么晚的时候,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闲逛,不,不可能,一定是她眼花。 言曦的脚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她只是想看清楚那人的模样而已。 恍惚之间,一束灯光照朝她过来,言曦心下一紧,条件反射往后退去,这时,伊藤突然猛的冲上来推开了杨言曦。 “吱……”响彻云霄的急刹车声划破了整个寂静的夜空。 言曦什么都看不到了,只看到了伊藤的身子飞了起来,像断了线的风筝狠狠地撞上了挡风的玻璃,然后,再狠狠滚落地面。 满地都是血,杨言曦有片刻的征愣,等她回过神来,伊藤身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人。 “伊藤……”言曦冲了过去,拨开人群,见到的是全身血的伊藤,从来不曾害怕,见惯血腥的杨言曦竟在这一刻感到害怕,生命如此地薄弱,她甚至看到了伊藤生命在一滴一点消逝。 “伊藤,伊藤,你醒醒。”言曦微微扶着他的头,不顾猩红的液体染了她一身,但她却不敢轻易移动他,重力撞击之下,她怕会再伤到他的五脏六腑。 伊藤昏迷不醒,整个人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猩红的血溅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朵朵妖娆的红梅在洁白的纸上渲染开去,妖艳至极,但言曦这时却无瑕欣赏他的美貌。 言曦按住他的手,与他两掌相接,将源源不断的真气送入他的体内,她想为他护住最后一口真气。 不知是谁拨打了救护车,救护车很快赶了过来,言曦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掌,手却不知为何颤抖了起来,顿感无力,似力量被什么吸了去。 急诊室,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医生护士们手忙脚乱的,来来去去,步伐凌乱,言曦却只能无助地站在那里,看着医生们焦急的身影不断在她面前晃动。 她的手、衣服上都被鲜血染红,坐在椅子上,靠着墙头,竟是害怕里面传来不好的消息。 伊藤!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将这么陷入了危险之地,她怎么可能会心安?瞧她自己都做了什么,她居然会去怀疑伊藤,她很坏,不是吗?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一撞……言曦不敢再想下去。 一只大掌抚上了她的肩膀,言曦回过头去,那人竟是玉枫,他一如的丰神俊朗,不染纤尘的模样跟满手是血的言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刻言曦突然觉得玉枫有点遥远,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保持着他的风度。 “他会没事的。”玉枫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言曦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他的衣服……和方才在路上看的那个背影一模一样,当真如此巧合吗? 等待是最令人揪心的,在长达两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灭了,带着氧气罩的伊藤终于被护士推了出来。 “大夫,他怎么样了?”言曦一扫刚才的颓废,快速迎了上去。 医生取下口罩,语重心长地说道:“病人受到剧烈的撞击,但已经脱离危险期,由于脑部受到地面撞击,可能会有脑震荡等迸发病出现,我们需要将他送入重点病房进行观察。” 听到伊藤没有生命威胁,言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到了病房,把一边的玉枫给忘了。 玉枫说不清自己的心里的感觉,看着言曦为别的男人着急上火,他心里不可能会舒坦,但他这一刻还是感激伊藤的,至少他救了言曦,这比什么都重要。 言曦照顾了伊藤一夜,眼睛都熬出血丝,她不敢合眼,就怕伊藤一个怎么着了。 伊藤醒了,很奇迹的,连医生都直道不可能,那么重的撞击,他的内伤却不是很重,像是有人治疗过一样,言曦笑而不答,她从来没这么感谢过她师傅。 伊藤虽然有了意识,但还是不太能说话,只是眨着眼睛看着言曦,目光流转间,竟比先前多了一丝暖意。 言曦出了病房,打算给他打壶水,一出门就见到靠着墙站的玉枫,若说杨言曦照顾了伊藤一夜,玉枫何尝不是守了她一夜? 玉枫接过言曦手上的水壶:“你去休息,我去打就成了。” 言曦拽着水壶,没动! “怎么了?”玉枫虽然是个大男人,但他也是一个敏感的人,从昨天看到他起,言曦对他的态度就怪怪的。 “没什么。” 玉枫若是这么让她走了,他就不是玉枫了,若是有误会不解除,只会像个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终有一天会不可收拾,他必须防微杜渐。 “我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坦承相待。”好像每次沾了伊藤的事,他们两人的气氛总是不如先前的和谐,难道伊藤就出现来克他的么? 言曦的手紧了紧,从他的手上抽出来:“我只想知道,昨晚有没有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 “没有。” 言曦闻言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既然他说了,她就信。 “昨晚我看到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搂着一个女孩子,他穿的也是你这件衣服。”她说这句话不是质问,只是单纯地陈述而已,她不知道巧合还是人为,但她既然相信他,就应该把知道的告诉他,两人一切面对总比藏着掖着好。 玉枫眼眸闪了一下,透出一股冷意出来,他比言曦想得更多也更远,从伊藤的出现,他就开始觉得背后有人设计他们似的,一场车祸或许是意外,或许是置之死地而死生,他也还弄不明白,但确定的是,这场车祸已经打消了言曦对伊藤的怀疑,以后也必将更信任,更视他为知己好友。言曦可以全身心信任伊藤,但他却不可以! “所以你吃醋了?”玉枫把脸凑近她,取笑道。舒瑶让她吃一下醋,她便大胆地表白,这回呢,不会以身相许吧?玉枫美滋滋地想着。 言曦把他的脸推开,都什么时候还有空调戏他,看他平时斯文正经的,其实也是个坏银。 玉枫将她的脸扳正过来,与她四眼相对,悄然扣住她的五指,脸上带着欣喜:“我很开心你能直接问我,以后也要这样,知道吗?”她会问,就证明她没有直接给他判死刑,证明她仍是相信着这份感情,只要他们彼此感情,就算真的有人来挑拨,他也不怕!他唯一怕的只是言曦的不信任。 “那我也希望你以后对我坦言相待。”言曦收拢五指与他紧扣,她相信玉枫,相信他的品性,若是他真的不爱,她相信他会第一时间跟她说再说,连舒瑶这样完美的女子,玉枫都不动心,何况其他普通女子。 “成,我把祖宗十八代的资料挖给你都成。”玉枫笑道。 “别贫了,我真要去打水了。” “我去,你忘了,你与那赵骐定下十日之约,今天就是第一天,你还不去看看你那些学徒,小心刚开的武馆就被人拆了。”言曦的事,他也有在一旁默默地关注,这小女子一入武术界,就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是被人踢馆,就是给人下战帖,小日子过得挺有滋有味的嘛。 “对哦……”言曦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件重大的事,“可是伊藤……”她不能放着不管啊。 “我来照顾他。”为了小女友,玉枫连保姆的工作都接下了,他宁愿自个侍候那位大爷,也不愿跟他太过接近,他一直觉得伊藤有点邪气,只是出乎直觉。 言曦犹豫了一下,看着时间也不及,只得点头答应,玉枫为人细心,照顾起人来定然比她好得多,而且今天是第一天去训练那些家伙,要是第一天就爽约似乎不太好。 换了下衣服,随便洗洗澡,这一弄也去掉一个小时了,去到武馆的时候,那群家伙已经排好队形,就等着她一个人。 言曦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现在是老大,不能嬉皮笑脸,就算真的自个迟到,她也只能当没迟到,好在这些人都是见识过她的武艺的,对她倒是挺心悦诚服,纵使有不满也不敢表露出来,对武术的热情可以战胜任何东西。 “十日之后,就是我们玄天门与正擎武馆比赛的日期,我们的目标不止是要战胜正擎武馆,更要在赵家联盟中夺魁,大家有没有信心?”言曦扬声道,她老早就打听过了,只要在赵家联盟中夺魅,那一届的会长就由她担任,不一定一定要信赵才成,而那一届的会长则理所当然成为全市武协委员会的一员。当然,她的目标不只是全市,但是一步一步总要慢慢来才成! “有。”稀稀拉拉的回答,只有十天的时间,要打赢正擎武馆都是个极大的难题,更别说还要在联盟中夺魁,要知道以前他们武馆可都是垫底的。 “今早没吃饭吗?”言曦冷声道,有没有搞错,就这么点自信,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还打什么打,干脆认输好了。 “有。”声音响亮了一点点。 言曦冷笑道:“我不收懦弱之兵,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现在就转过身,门口在那边,告诉我,有没有信心?” “有!”年轻人都是受不得激的,这次回答得气势恢宏,响亮整齐,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志气,都被她三言两语给激起来了,只感觉到热情沸腾,或许……或许这个师傅真的能他们带来另一番人生。 他们突然有种预感,这将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第九十二章 女魔头 “自个绑上吧。”杨言曦指着地上一堆粗大得吓死人的铁链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这么粗的链子怎么绑,那还不重死人。” “我们是来学武,不是来当苦力的。” “戴这个有什么用,十天之后就等着丢人现眼吧。” 一众学徒啐啐念,只有站在前面的三人仍是一脸严肃以待,其中一个当然就是赵笙,不愧是师傅级人物,光这定力就比这些毛头小子好得多了,还另外的两个,则是那日与她对比的两人,一个叫张智,一个叫徐霖,言曦不由得对他们多看了两眼。 “再废话,多跑十圈。”雷厉风行女魔头哪会因为他们几个的小抱怨就放过他们。 杨言曦让他们跑,当然不是让他们跑操场那么简单了。看着那数都数不清的梯层,众人有死的冲动,再看看肩上担着的两个大水桶,所有人更是风中凌乱了,这……是恢复到古代社会了吧?还挑水,又不是去少林寺。 “开始。”杨言曦大喝一声,三十几个人争先恐地朝着最高层爬去。 楼梯就这么大,三十几个人确实不是一般的拥挤,谁都想跑在第一,你推我搡间,速度自然慢了下来,水也不断从桶里面溅出来,洒满了一地,使路更难走了。 学徒心中哀怨地想着,这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馊主意,有这么个折磨人的吗?他们现在可是生活二十一世纪的,沐浴在党的召唤之下,秉持着节约人力物力的良好原则,为什么要来自我折磨? 言曦就在下面闲闲地坐着,冷眼看着这些人,止不住地摇头,唉,体质太差,速度太慢,十五分钟,竟连一半路程都没有到。 赵笙没有跟着一起去跑,如今他已经到了这般年纪,这体力自然是不能和年轻人相比的,英雄迟暮也是没办法的事,而且他不参加比赛,也就没必要参加这种特训。 对于弟子们的表现,他觉得倒还好,路那么难走,他们脚下绑铁链,肩上挑水桶,加起来都有好几十斤,连抬脚只怕都有些困难,能有这种速度实属不错,没给他丢脸。 赵笙完全没注意到杨言曦的脸多难看,不行不行,比她想像的还差,就这种水平拿出来怎么跟人家斗? 顶端处,两名男子几乎同时到达,两人对看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挑衅和欣赏,两个人在赵家武馆时就是佼佼者,又是势均力敌,无论什么都要拿来斗上一斗,如今同时到达,两人都没有感到意外,却是不约而同地想着如何把对方压下一头。 就在两人做眼神交流时,一道黑影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抬头看是带着一张冷脸的杨言曦,吓得张智往后退去,差点一个站不稳,摔下楼梯,哇,这人是鬼么?什么时候上来的?他刚可是一直跑在最前面的,不可能没见到人,鬼啊…… 这时一个瘦小的男子爬了上来,仅比先前那两人慢了两分钟,但是木桶里面的水却只洒出三分之一,比张智,徐霖洒得快完的水不知胜了多少。 言曦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人瘦瘦小小的,年纪看起来很小,大概只是十五六岁吧,长得很斯文秀气。 “你叫什么?”这小男孩看起来是个可造之材,他有不仅毅力,而且聪明,懂得避其锋芒,一路上来倒是极为稳健。 “师傅,我叫莫然。”莫然笑得一脸阳光灿烂,也不见得他有多喘。 言曦点头一笑,不错,但是看到后面坚持不住,坐在楼梯上休息的人,便怒火中烧,怒道:“通通给我站起来。”如此轻易放弃,太让她失望了。 言曦一吼,众人吓得立马从地面爬起来,一时竟她的狮子吼给吓到了,其实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有震摄力。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立志不坚,终不济事,你们可懂?如此轻言放弃,岂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杨言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众人听得云里云雾的,什么跟什么,为啥他们一个字也没听懂,她不是来教武的吧,而是来教国语的吧?瞧瞧这一说话,整个一古言风! “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都给戴着这铁链行走,什么时候能在五分钟爬上来了,什么时候就可以把这铁链给除下。”言曦黑发飘扬,说话掷地有声,那凌人的气势不输任何一个男人。 五分钟?怎么可能? 下面的人开始哀嚎不已,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嘛,天啊,他们到底是招惹上怎样的女魔头了? 张智和徐霖对看一眼,彼此的眼睛都闪过一丝坚定,他们知道在联盟会上最后一场比武赛中将会在他们二个其中一个选出,而谁也不愿退让,也自信自己将会是那个胜出者,所以接下来,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表现好自己。 莫然依然微笑着,有点傻气,五分钟确实很有难度。 “现在,来回给我跑三圈,跑不完,晚上不准回家!” ‘砰砰……’很多人倒地的声音。 言曦眼睛微眯起来,嘴角上挂着一丝奸诈,呵呵,就算是烂泥她也要给他扶上墙。 在言曦的死操下,众人开始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每天一大早爬个五圈只是是基本功而已。 莫以凡最近对方睿辰的态度有些可疑,明显没有抗拒,对伊澈似乎没也那闭而不谈,有时候在电视财经上看到他的出现,竟也能继续看下去,言曦想,她大概想通了吧,这对方睿辰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方睿辰是个聪明的人,他显然也是极懂得良机的,反正他辞了职务,现在乐得清静自在,往玄天门这边跑,倒是跑得勤快极了。 “啧啧,我说杨小曦,你真是不人道啊。”太阳伞下,莫以凡喝着冰凉饮料,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些被蹂躏的无辜小伙子,真觉得杨言曦不是人,还好自己没得罪她。 “你是不是也想下去陪他们玩玩?”言曦戴着太阳眼镜,整个一酷样,笑得如沐春风。 莫以凡赶紧摇头,开玩笑,她就这体力,还是算了吧,不想残废,就乖乖坐着呗。 “凡哥,你和我家表哥最后是不是有啥奸情,从实招来。”其实她也挺八卦,好朋友的终身大事,她当然得关心关心了。 “瞧你这猥琐样,大姐,你可不可单纯点?我们就不能纯友谊发展吗?”莫以凡鄙视道,不是说古代女孩都很保守的吗,怎么她完全没觉得。 “切,我才不信呢,是谁捧着他的花,笑得跟白痴一样,还纯友谊呢,我看是某小妮子春心荡漾了。”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花,就是你送我花,我开心乐意地收着,难道我喜欢你啊,小妞,别联想力太丰富了,这是不行滴。”莫以凡摇晃着小食指,一脸不赞同地看向杨言曦。 说话间,有人从高高的楼梯下摔下来,发出惊恐的叫声,听得莫以凡小心肝不住地抖啊抖,这声音……真难听,就像杀猪叫似的人。 杨言曦只当没看到,充耳不闻,反正他们穿着铁甲衣,又摔不死,怕啥怕,不摔哪能成长啊,一群温室里的花朵,早就该拉出来晒晒了。 “对了,我今天招了一个人,你要不要认识一下?”莫以凡喝了一口饮料,闲聊般地说起。 “招人?招什么人?” “我想啊,我们以后武馆肯定会壮大的对不对,你呢就负责授艺,我呢又没啥才能,我们都不是管理的好手,我们总是要请一个人来替我们管管账之类的,对不对?” 杨言曦赞同地点点头,凡哥想得还真周到,她倒还没想这么多。 “说曹操,曹操就到。”莫以凡笑道,看着由远及近而来的人儿。 言曦微笑着望过去,待她看清楚来人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来人她很熟悉,米婉,她曾经的得力好助手。 她们都没说出彼此是认识的,莫以凡热情地给她们两个做介绍,她是一个很容易就对别人死心塌地的那种。其实莫以凡没那么聪明,也没深谋远虑到要请什么财务管理,只是见米婉一个人孤苦无依,找不到工作,又被房东赶出门,她见着可怜,听说她是经济学管理毕业的,而且还是名校,她一下子福灵心至,就想到这么一个职位。 其实她有点想不通,米婉学历那么高,怎么会找不到工作,落到如此落魄的地步? 莫以凡不懂,杨言曦却是懂了,米婉现在算是待罪之身,因为有前科在身,纵使学历再好,也是没有一家公司愿意招她的。 米婉没想过死,她觉得活着很不容易,当初那样她都忍了下来,现在她就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 “经理……”等到两个人的时候,米婉叫出了这个熟悉的称呼,急促不安。莫以凡对她很好,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向她伸出了援手,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是这样不堪,会不会连这份工作也没了?她有些担心。 “我现在已经不当经理,你也不是杨氏的人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言曦微笑着说道,一次错,不能直接给人家判死刑是不,虽然她到现在都没搞错清,米婉是为何人顶罪,但不管怎么样,终究没实质性地伤害到她,杨家人想怎么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本就不关她的事,她也无意掺和下去。 “言曦,谢谢你肯收留我。”米婉从善如流。 “那个人没帮你吗?”米婉为‘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人却对米婉弃之不管,免未太无情了。 “他已经有了真心喜欢的人,自然没时间理会我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欠他的也算是还的,以后,以后我就可以真正过自己的生活了。”米婉想挤出一丝微笑,可那却是苦涩的。 “那你以后就安心留在这里吧,前尘往事就忘了吧,别想太多。”言曦拍拍她的肩膀,又是一个为爱飞蛾扑火的女人,唉,怎么天底下的女人都这样傻呢? 杨言曦开武馆的事闹得挺大的,杨家当然也会收到消息,杨言曦毕竟是杨家小姐,又是洛倾雪的女儿,杨博文不可能放着不管,当下就派了几个人来请杨言曦回家。 杨言曦当然不可能这么乖乖,她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而且她好不容易事业开始发展起来,正玩得不亦乐乎呢。 鉴于前阵子有人踢馆的事,杨言曦未雨绸缪地养了几只大狼狗,那些保镖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杨言曦直接就关门放狗,吓得他们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只得灰溜溜地跑去跟他们老板报告。 杨博文见她去意已觉,只得把这件事通知洛倾雪知晓,希望她能去劝服女儿回家,毕竟他的女儿去外面开武馆抛头露面的,于他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但谁知洛倾雪竟是一点反对都没有,还很支持。 她被杨家困了一辈子,女儿能走出付出,她开心还不及,哪会阻止,她知道杨言曦过得好就成,何必让她回到杨家这个是非之地。 杨博文见此情况也只能作罢,却派人将病情已有好转的苏言涵带回家来,这是他对杨博渊和苏芯月的承诺。 苏言涵的精神状态已经好得多了,只是整个人变的不一样,变得沉默,不爱说话,敛去了所有的棱角,整个人看起平和得多了,看到杨家的每个人都带着浅浅的笑意,跟以前张扬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第九十三章 密室训练 医院内。 伊藤和玉枫的第一次交锋,两个人都表现得很友好,没有客套,竟像是个老熟人一样,连彼此介绍也直接省去了,玉枫很自然地喂着他吃粥,他答应了杨言曦会照顾他,再讨厌也会照顾他的。 伊藤也难得很乖,不说一句话就把粥乖乖地喝了,临尾了一个谢字都没有,有什么好谢的,如果不是他,伊藤见到的将会是他心心念念的人,而不是这个同样妖孽的男子,他是长得好看,但是秉着异性相吸的原则,他更乐意见到的是杨言曦。 他知道玉枫的身份,但他更愿意只把他当成义工去看待。 玉枫半点没有被忽视的尴尬,抽出一张面巾纸,递给他,让他擦擦嘴。 伊藤没有接过,眼神清澈而无辜地看向玉枫。 该死,干嘛用这种无辜,可怜得像没人要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搞断袖的,ok?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去哄骗世人的吧,一个大男人也不嫌难看。 玉枫忍了忍,努力让自己扔住冲动,不把面巾纸扔到他脸上去,改而替他擦拭嘴角,妈的,他连自个老妈都没这么侍候过,得了,把他当成小孩看吧,玉枫不断地做心理建设,到底是谁生出来这样的怪胎。 两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柔情蜜意’地四眼相望,怎么看怎么慎人。 护士小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吓得她憋红了脸,跑了,她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伊藤不喜欢她们靠近,原来他喜欢的是男人,唉,两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居然是gay,真是可惜了,不知要碎掉多少女子的芳心。 “她呢?”伊藤乖乖地让他的擦着,突然开口说道,杀了玉枫一个措手不及,他老早就想问了吧,忍到这时,也真难为他了。蛇打七寸,伊藤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玉枫的手抖动了一下,听听,这声音,整个一没见到自个妈妈的无助小雏鹰,杨言曦是他妈,抱歉,他还没这么大的儿子,也没打算当个这便宜老爸,这移啊移的,真想移到伊藤的脖子上,掐死他。 “她工作忙,没空来。”玉枫温和的表面上不带一丝温度,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出得意,他以为他是谁,他的女朋友守了他一夜还不够,做人别那么贪心,玉枫相信若是自己住院,言曦肯定会不眠不休地照顾他,这就是区别,所以他有得意的资本。 伊藤眼神一暗,褪去冷漠,很有楚楚可怜的味道,再加上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绕是男子也止不住心怜万分。 可玉枫是谁?除了杨言曦,一切美色对他来说纯属空无,若说爱美,他自己看镜子便可,何须来看这个‘情敌’。 “我想见她。”伊藤呐呐地说道,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从小到大,他的要求没有一个人可以拒绝。 “她没空。”玉枫一点也没给他面子,他的女朋友凭什么让他说想见就见了,他就是存心不想让他们再见面了又怎样,男人的心可以很大,但也可以很小很小。 伊藤脸上带着淡淡的不悦:“她自己有独立的意识。”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权替她回答。 “再吃一点东西。”玉枫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伊藤在他的心里就是个危险物品,言曦有多远自然是离多远好,把危险留他就好了。 伊藤瞪他,像一拳打在软绵绵的绵花,人家根本不接招,一向只有他气人的伊藤首次尝到有气没处发的滋味。 伊藤撇开脸,他讨厌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到时,他就知道他们不会成为朋友,只会是敌人,无论是在哪一方面。 玉枫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有男朋友了。”伊藤看起来年纪很小,好吧,他就当小弟弟年轻不懂事,一时痴迷吧,可是真有这么简单吗? “她嫁了吗?”伊藤眼神犀利地直视过去,就算嫁了又如何,他不在乎不就行了。 一针见血!玉枫真想打晕他,他是没娶到杨言曦,那又怎么样,反正是早晚的事,这个时候,玉枫倒是萌生了一种想法,要不要尽快把某人拐进家呢。 玉枫没把他打晕,好歹他也是谦谦君子,他没有,可是胆大包天的某个人有,从窗户边上爬上来的萧扬,一进来就听到有人敢跟他大哥下战帖,不由得火大,从后面把他敲晕。 “萧扬……”杨言曦一开门进来就看到萧扬在施行暴力,狮子吼再现人间。 萧扬立即跳窗而走,杨言曦跃过窗直接杀过去,可恶,有没有搞错,连个病人都不放过。 玉枫无言失笑,这两个人还真是冤家,看了躺在病床上的伊藤一眼,从病房里出去,下面两人还不知会打成什么样,打残萧扬他当然不心疼,但是某人掉一根头发,他都会把萧扬扒出一层皮来。 良久…… 伊藤睁开眼睛,纯净的眼里带着冷酷的寒意,暴射出阴寒凛冽的冷光。萧扬,不愧是东洲地下组织的头子,身手有够快的,竟能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而自己却没发现,要是他真想置他于死地,自己岂不是会中招?想到这里,伊藤不觉有些心惊。 还有那个玉枫,显然也不是好惹,有这么两位大神挡在前面,他要接近杨言曦只怕没那么容易。 伊藤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最喜欢挑战高难度了。 临近十日之期,玄天门的学徒学习任务越加繁重,每天五圈的基本功有些人已经驾轻就熟了,张智、徐霖表现得最好,其次是莫然,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达到她的要求,但也有的知难而退,选择了离开,言曦没有挽留。 一间密封的屋子里,数十几个人站在里面,惶惶不安。 “这回女魔头又玩什么花样?”张智捅捅徐霖的腰,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的模样,看着脚下被卸去的铁链,只觉得身轻如雁。 徐霖警惕地看向四周,除了墙还是墙,真的猜不透杨言曦想干什么,她的训练完全不按章法来,他以为她会传授他们一些制敌之道,可是什么都没有,就知道训练他们练体力,这有什么用,比武的时候又不比持久战。 杨言曦阴森森地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藤条,第一次朝他们笑得一脸无害:“大家好啊,今天来得挺准时的。” 看到杨言曦笑,不知为何他们的心里更加慎得慌,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盯上了,而且她不知什么时候会蹿起来,咬上你一口,将你咬得皮开肉绽。 “师傅姐姐,您别笑了成吗?”莫然咽了咽口水,小小声地开口,脚步不自在往后退了退,真怕某人冲过来,暴打他一顿。 “为什么?”言曦依然笑容可掬的,这群死孩子,她难道整天绷着一张脸吗?哼,她又不是嫁不出去老处女。 “我们觉得……觉得挺吓人的,有什么事,师傅姐姐您就说吧。”莫然挤出一丝笑容,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他一点都不怀疑此女的暴力倾向,搞得阳光的他都有些心理阴影了。 “真是个诚实的孩子!”杨言曦走过去,本想揉揉他看起来十分滑顺的头发,碍于身高问题,只能拍拍他的肩。 众人丢给他一个万分同情的眼神,触及到母老虎的逆鳞,怎么死都不知道。 “好了,废话不多说,开始。”杨言曦话音一落,整间屋子的灯骤时熄了下去。 “哇,灯怎么熄了,快开灯啊。” “******谁关的?” “唉哎……谁打我?” “痛啊,哪个浑蛋?” 那个骂浑蛋的头立刻被赏了个爆炒栗子,耳边传来一道阴冷的声音:“骂谁混蛋呢,都给我专心点……” 他们都很想专心,但是这个藤条的滋味还真是不怎么好呢。 “哎呀……” 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就觉得自己是来受虐的,可他们一个个像个受虐狂似的,偏喜欢留在这里,或许是潜意识里他们知道在这里是真正可以学到东西的。 “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耳听八方……”阴冷的声音在众人头顶上响起来。 明明刚从最左边听到声音,一会儿最右边的人却是惨叫了起来,这是什么速度啊,简直跟鬼似的。 惨叫声还是不断…… 三十分钟过去,一众学员出了密室,最先踏出来的徐霖,本来就黑的一张脸此时更是可以与包公媲美,更可笑的是脸上两条红痕交叉着挂在脸上,显得异常可笑。 第二个是张智,直接捂着脸,不敢见人了,他要投诉,这是体罚啊。 第三个照例是莫然,额上可笑地画个王字,一向带笑的脸,难得挤成一张苦瓜脸,他真是命苦啊,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非人类。 其他人一个个脸上,身上也都挂了彩,叫苦连天。 莫以凡早已早早准备好了膏药,以及去火清凉的汤,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还真怕里面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毕竟小魔女的手段已经让他们吃够了苦头。 其实每年赵家联盟的比武的比赛内容都各不相同,虽说事先保密,但还是会透露出来的,一般还没比之前,各家都或多或少知道比武的内容,但今年显得特别,其他赵家人似乎达成一致统一,对昔日的赵家武馆,今日的玄天门死守严防,一点消息也不给透露。 杨言曦虽然是个生手,但她也是从江湖门派里混过来的,这点猫腻,她未必不懂,只要有心打探消息,就不怕打探不出来。所以这一系列的训练,看似杂乱无章,单纯只是训练他们的体力,其实一点也不然。 因为十日之期将近,许多学员干脆就在武馆住下了,反正武馆这地也够大。 或许是因为挨了打,身体疼痛,或许是觉得心有不甘,这一夜很少有人睡得着。 徐霖在床上不断地翻动着,来来回回,似乎怎么睡都找不到一个好姿势能让他入睡,只能穿上衣服,踏着月色而出。 看着身上的伤痕,不免觉得可笑,他一向自视甚高,在武馆里一向是拔尖的,连昔日的师傅也对他极为重视,今日却轻易被一个女人打了,打得这么惨,他清楚地看到了两人的差距,那是他永远都达不到的高度,可是他有些不服气,她能这么厉害,他未必就不能。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秘密,他的心事说出去可能会让人觉得可笑,可他自己却是甘之如饴,他会等,等到自己达到那个高度。 此一刻,他的心里是豪情满怀的,手脚就动了起来,一招一式打得虎虎生威。 张智同样也睡不着,一出来就看到徐霖在练武,走过去,还没凑近他,徐霖一拳打过来,险些没收住,让他的脸上伤上加伤,那就真的不能看了。 “我可不是女魔头,有气别冲我发啊。”张智打开徐霖的手。 徐霖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有事?” “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什么合作?”两人是同时进武馆的,也是势均力敌的,向来都是对手,合作倒是稀奇了。 “你没发现吗?其实女魔头是有根据一定的步伐行走,只要我们避开她的步伐就不会被打,而我们如果能避开她的攻击,走下来其实就是我们以前学的凌云步。”张智有条有理地分析道,其实他也是看到徐霖打拳的时候才恍然想起来的。 徐霖一想,竟也越来越觉的是这个理,难道他一直觉得很熟悉,可光走不行,速度还要快,如果想训练确实非两个人不可,可张智显然就是最好的人选。 两个以前互相敌视的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也会有合作一天,他们只是不想被某人瞧扁了去,每天被她这样‘欺负’实在有够丢脸的。 高处楼上站着一抹纤细的人影,眼睛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张智聪慧有余,勤奋不足,而徐霖则是正是相反,两者正好可以互补,这两人说不定也是可造之材。 莫以凡端了杯咖啡过来,递给她,看着下面两个人,取笑道:“怎么样,被人叫成女魔头的滋味如何?” “挺好的。”杨言曦喝着咖啡,浅笑道。 第九十四章 收情书 今天杨言曦收到她今生第一封情书,有些惊讶,拿着它不知如何处理。 莫以凡坐在她对面,笑嘻嘻地取笑:“呵呵,有人桃花运来了,我们的王子不会有危险吧?”在莫以凡眼里,玉枫就是白马王子的代言人。 杨言曦拿起情书往她的头上拍去:“去你的。” “快说快说,到底是哪位倾慕者这么有眼光,不会是我们的学员吧,哦,对了,我看那个赵笙成天没事就一动不动地瞧着你,那样子分明是对你有意思嘛,不会是他吧?”莫以凡有种幻想破灭的感觉,她还想来个势均力敌的美男呢,二男争一美那才有好戏看,不是吗? 言曦对她的天马行空很无语:“姐啊,人家是有老婆的,而且夫妻情深的好不好?” “对喔,那会是谁呢?打开来看看嘛。”莫以凡那急切的模样真会叫人以为收到情书的人是她。 言曦正想打开的时候,信封一下子被一只漂亮修长的手抽走,两个眼睛紧随着情书的女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呃,玉枫,他怎么来的? “情书?”玉枫两只手夹着情书,笑得温婉可亲,可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危险的味道。 莫以凡极有眼色,虽然很想再看回美男,但还是偷偷溜了出来,人家男女朋友打情骂俏,她就不要去凑热闹了吧。 “你在这挺受欢迎的?”玉枫依然很温和地说着,心里却是后悔死了,没想到开个武馆会招惹那么狂风浪蝶,早知道让她全招清一色女生得了。 言曦看着手上的书信,笑得得意:“本人魅力无法挡啊。”言曦突然想起了当初自个写的情书似乎到了后来不了了之,那些个鸽子都一只只不见了踪影,那信玉枫应该没看到吧,现在想想挺不好意思的。 “那我应该早日把你藏起来才是,省得让外面的臭小子觊觎。”玉枫一拉,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 难得见玉枫耍赖的模样,竟觉得这样的他也是可爱的紧,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 “呵呵,枫,你吃醋的样子真可爱。”言曦在他怀里挣了挣,没挣开,便也作罢了。 玉枫脸上浮现一抹不自在,一个大男人被人称作可爱,应该算不得是什么好话吧,将她抱得更紧,拿眼瞪她:“敢笑我?” 言曦不怕死地去伸手去扯他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玉枫按下她的手,捧着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 言曦一时不备,被他偷了香去,不好意思地推推他:“这里是办公室。” “嗯。”玉枫点了下头,没什么特别反应,该干嘛还是得干嘛,她的唇很甜美,像是沾着露水的,等待采撷的花蕾,纯净却有着不可抗拒的诱惑,玉枫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人,在心爱的人面前更没必要挂上虚假的面孔。 他双手扣拄了她的腰,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怀中,温柔而忘情地吻着她,吻着她秀气的眉,吻着她晶亮的眼,可爱的俏鼻,他不停地吻着她,而言曦也热切地回应着他每一个吻。 在这种事上,玉枫强势地占据着主导地位,他把她按在到墙上,将吻烙印在她的粉颈上,言曦被吻得全身无力。 小小的室内温度不上升着,两人都有些情动,明明只是一个吻,不知怎么的就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了。 ‘啪’! 门被人打开,还没见到人听到莫然大叫的声音:“要命了,师傅姐姐,你有没有看到我的信?” 早在门被打开的时候,玉枫已经警戒地抱着杨言曦转了个位置,他才不要叫人见了杨言曦这副性感迷离的样子,脸上一片阴鸷,本就有些求欲不满,本听到他是情书的主人,更是怒火中烧。 莫然什么也没有看到,就是发觉有个男人跟他的师傅姐姐走得很亲近,一见那男人简直是惊为天人,连小心脏也不受控制地多抖动了几下,天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简直比他的师傅姐姐都漂亮了,不错,他一直觉得杨言曦很漂亮,但是属于那样可以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神女级的人物,他惹不起? “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师公?”小伙子武侠小说看多,又亲眼见证了杨言曦这个女侠的存在,更是痴迷得紧。 玉枫转过头看他,很清秀的一个小伙子,他没想到原来暗恋他老婆只是一个小少年,搞什么?姐弟恋?说实在的,玉枫没把他当对手,但是手里握着那份情份始终是有些不愤的,唉,你说杨言曦她没事干得长得这么好看,就是长丑点,他也爱啊。 “这是你写的?”玉枫的语气有点冷。 莫然倒是半点没感觉出,照样给他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原来真的在这里,谢谢师公了?”莫然走过去接。 玉枫没有多加为难,把信给了他,看着他,始终觉得这人年纪太小了点,就春心荡漾,这些孩子也太早熟了。 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晚熟呢,二十七岁才来个初恋。 “你几岁了?”玉枫年纪也不算多老,但他的心境要比同龄人老得多,跟莫然比一起来那就是一个辈份的,至少就是莫然的亲爹在玉枫面前也是得矮上一头的。 “我十七。”男孩很开心地说道,玉枫给他的感觉很文雅,很有让人信服的感觉,而且他觉得玉枫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他是谁? “还没成年就学人家谈恋爱?”他不反对这些少男少女们春心荡漾,反正也不关他的事,但是别把手伸到他亲亲女朋友这里来啊。 莫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给人家写情书:“师公你就别笑我,师公当初追师傅的时候也一定很辛苦吧?” 玉枫瞥一眼杨言曦,杨言曦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吧,表白是她的,追求也是她的,想想真是什么便宜都让玉枫给占了。 莫然见他们不回答,也不是真想寻根问底,拿着情书就急急往往地外冲:“就这样了,下次再来问师傅的情史啊,我先去找我的女神了。” 玉枫觉得奇怪,这不是送给杨言曦的吗? 杨言曦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像偷个腥似的小猫。 “不是给你的?”合着是耍他玩是吧? 杨言曦一脸无辜,摊摊手,狡黠地眨眨眼睛:“我有说那是给我的吗?”其实她拿着封信细看时,就知道这信不是给她的,署着名呢,但玉枫乐意吃醋,她也没必要拦着,毕竟也是不错的乐趣。 玉枫伸手去抓她,言曦这回却学聪明了,一闪身溜出办公室,再留下去还不让人拆裹入腹啊,想想刚才的擦枪走火,还是觉得脸红心跳的。 莫然的情书其实是给米婉的,少年的心带着对感情的懵懂和探究,这个年纪的他瞧不上同在校园中那些幼稚纯情的小女生,反而对如米婉这样的知性女士更为倾慕,说到底,男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恋母情结。 米婉今年二十二岁,比杨言曦她们都年轻好几岁,她从小读书就好,更为了省钱,直接连接着跳读了,二十岁就大学毕业,本来可以导师极力鼓动她去考研,但她没钱,合计着大学文凭也不算,可以混口饭吃,就出来工作了,她求职还算蛮顺利的,一进就进了大企业杨氏集团,本来想着以后的路就顺畅了,可上苍似乎一直不怎么眷顾,米婉看得淡了,她其实也是自找的。 两人相差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在米婉心里是过不去的。 在莫然表白后,米婉吓得跑了,转身却撞到了来看莫以凡的方睿辰。 “副总?”两人一见面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会在这里?”方睿辰将米婉扶好,把手收了回来,一脸淡漠。 “我……我在这里工作。”米婉低着头,不敢去看他。 方睿辰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莫然大大方方地走上来,跟方睿辰打招呼:“方大哥,来找以凡姐?”方睿辰经常来这里,大家都知道莫以凡名花有主,再看方睿辰的确出类拔萃,就是对莫以凡有心思也只能打消了,米婉便理所当然成为众人心目中的最佳人选,至于杨言曦,美则美矣,但带刺的玫瑰谁敢碰,他们可不想整天一身伤。 “她在吗?”方睿辰直接略过米婉,微笑着问道。 “在啊,我刚在里面看到她,方大哥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莫然取笑道,偷偷瞄了一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米婉,唉,他何尝不是如此?他总觉得米婉身上有故事,以她的年龄,不应当是如此沉默无言的,像死水一样泛不起微澜,可越是有秘密,他就越想探究出来。 或许在许多年之后,他会发现其实这不是爱,可是在这一时,他觉得他觉得自己很喜欢很喜欢米婉,为她做什么都值得,只要她肯给他一个微笑。 方睿辰以拳头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去找莫以凡。 米婉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回不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快要受训了,我们快走吧。”莫然拉着她往外跑,粗心大意的男孩自然没有去注意到米婉神色里闪过的不自然。 几日之后,米婉神奇地接到法院的通知,由于她的表现良好,再说她又没犯什么实质性错误,法院决定给她减刑,那六个月的刑罚可以减免。 米婉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哭得很惨,心里却是开心的,‘他’终究没有丢下她不管,在最后还是帮了她一把,正如当初她最落魄无助的时候,给了她最大的安慰,她想‘他’对她终究是有一丝情意在的。 米婉的笑容多了,对谁都笑,莫然自然也察觉得出来,心上人能开心,他自是求之不得,看着手中的手机,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从来没用手中的权力做过什么,但他觉得这回做的值得。 训练依然在紧鼓密鼓地进行着,张智、徐霖能察觉得出杨言曦的用意,其他人虽然用时多了点未必就察觉不出来,除了杨言曦的测试,他们也会在平常时间互相训练着,难得一次如此团结。 这次最先出来的是莫然,他身上没有伤痕,保持着他的招牌笑容,一出来就朝着米婉邀功。 米婉是真把他当弟弟看,她怎么着也不能荼毒未成人少男啊,再说她也是心中有人的,她根本不觉得她和莫然有任何可能性。 再出来的张智和徐霖,两人身上也没有伤,但是他们用时却慢了莫然,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莫然这个人,平时低调,嬉皮笑脸的,没想到在训练中表现得最好的却是他。 最后一项训练,当杨言曦把他们带到目的地的时候,所有人都惊悚了,吞了吞口水,不住地往后退去,最后一项的训练竟然是跳崖。 大家伙算是看明白了,小魔女就是不整死他们不罢休是吧? 第九十五章 比赛 比赛的日期终于到了,会场热火朝天的,整得像开运动会似的,人山人海,还有着拉拉队在一边助兴,热闹极了。 主席坐着好几个男人,赵骐坐在最中间,但一个女人也没有,杨言曦一进来便成了一朵奇葩,人人向她行注目礼,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知道这个新开的玄天门,搞得跟个武侠宗派似的,也知道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大家都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的,胜负在他们心里没有任何的悬念,一个年年垫尾的武馆想独占鳌头,做梦吧。 “杨小姐,欢迎欢迎,今日弟子们精神不错啊。”赵骐保持着他做为主人家的风度,先伸出手和言曦握了握,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一群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跟他手下的精英群体根本没得比,让他们跟他的弟子比,还真是高看了他们了呢,其实他们之中也是有好苗子的,都是被赵笙一手给毁了,他一点也不认为杨言曦有本事掰得回来。 “赵先生的弟子们也不错。”言曦扫了一眼,精神气确实不错,但都对她流露出不屑一顾的眼神。 “客气客气,杨小姐这回定是有备而来的吧?”心里再是不屑,场面话也还是要说的。 言曦淡淡一笑:“胜负待会自会见分晓。”她的出身,她的能力,足以让她比常人多了份傲气,她对她这十日来的魔鬼训练很有自信,要是这些个弟子能敢丢她的脸,她回去就把他们生煎活剥了去。 赵骐一听,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好大的口气,他待会就让她哭着回去。 赵骐这人也算是谨慎,他虽看不起杨言曦,但他必须力保自己龙头老大的位置高枕无忧,所以他也是有了人去监视的,但是见到的是杨言曦整日带着他们瞎闹,根本没交给他们一些实质性的东西,所以他是一点也没在怕的。 他当然不会知道杨言曦给他玩了个障眼法,杨言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监视她,但她选择不揭穿,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效果会更好。 比赛开始,第一场比的是身体素质。 会场中央摆着一个很高很高的台子,高得很吓人的,大家起先没注意,以为只是摆设用的,谁知那些个老头子一声令下,竟叫他们爬上去,最顶端摆着一面大大金牌,谁能抢到就算谁的。 众人吞了吞口水,他们也不是武林高手啊,也没轻功,摔下来会死人的,这些老头子是哪门子疯,玩复古么?他们之前是先知道要考身体素质,但具体内容不知道,谁知道会出这么刁钻的题目。 全场最开心的大概就是杨言曦,她觉得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可惜她是当人家师傅,不给上场。 不过该有防卫措施还是做得很足的,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棉,覆盖了挺大的面积的,能保证摔下来不会有太大的损摔,至于其他小伤那就没办法,只能怪自己太弱了。 学员们都换上各自的服装,各家武馆各自统一颜色,互相大眼瞪小眼。 每个武馆并不是全部弟子都出马的,因为后头还有其他比赛,必须保存实力,杨言曦派出的是徐霖还有另外五名弟子,其中两个就是当初被正擎武馆打的人,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踩在脚下。 在主席台上,杨言曦也是有一席之地的,清一色的男性,就她一个女的悠悠地坐在那边,是在最右边,没人怎么注意的小角落,但她一点也不以为意,坐哪不是坐啊,她很乐于当空气。 玉枫没有跟着她来凑热闹,确实,玉枫个人来说,他一点也不喜欢热闹,小时候家里举行宴行,他一般都是躲得远远的,管他是国家主席,还是皇亲国戚,很多人说他太傲气,这种性格很容易得罪人,有人甚至预言预言他会摔得很惨,但是没有,他的人生一帆风顺得让人眼红,不得不说,老天对某些人实在偏爱得过份。 “诺,东西给你送来了,接着。”舒瑶把手里一个盒子丢给他。 玉枫眼中闪过欣喜,伸手去接,对于舒瑶的动作微微不满,这么神圣的东西怎么能乱扔?更可恶的是,中间一只手横穿了过来,直接把东西给拦截了。 “萧扬……”玉枫在后头咬着牙警告道,敢在他手里抢东西,他最近是太久没出来晃,皮痒了是吧? “哟,大哥,您老不是想求婚吧?”萧扬唱做俱佳,夸张地说道。 玉枫白了他一眼,不轻不慢地走到他面前,瞬间戒指转移阵地,或许有人觉得他们发展得太快,但玉枫不觉得,既然认定了她,早娶晚娶不是更省事,免得有些人心存别的什么心思,玉枫别有深意地看了萧扬一眼,有些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但那层纸不能捅破。 戒指是让人定做的,舒瑶亲自操刀设计,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服装设计的行家,可没有人知道在珠宝设计方面她也是大师级人物,在设计方面,她有着极高的天份,但她钟爱的是服装设计,当初会学珠宝设计也只是为了完同胞妹妹的心愿而已,所以她的设计从不外露,但她设计的东西很奇特,在市面上根本看不到,独一无二,加之又是最懂玉枫的人,这个任务不落在她身上,落在谁人身上? 玉枫对舒瑶的设计很满意,简单大方,并不是很华丽的钻戒,用的只是纯粹的铂金,上面是两只手指相勾的造型,横着看又有点像f和y连在一起的模样,大气中不失可爱,十分符合杨言曦的个性。 萧扬不爽地拍开他的手,冷眼道:“有必要笑得这么风骚吗?几百年没见过女人啊你?”他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哪还有昔日的气质在,整个一傻子似的,为情所困终究不是好事,萧扬的心思很复杂,一方面他希望玉枫能够得偿所愿,一方面又不爽他家庭幸福美满,说白了,他就是心里阴暗。 舒瑶铁掌不客气地往萧扬头上招呼一下,阴阴地勾着唇:“怎么说话呢?你是嫉妒吧?”最好不要告诉她是。 萧扬恼怒地瞪向她,他堂堂一个****老大居然被人打头,还要不要活了,哼,要不是看在她是玉枫心上还有一两分位置的份上,他早把她灭了,还轮得到她在这里嚣张。 萧扬突然一改方才的阴鸷,冷笑道:“我当然比不上某人那么高风亮节,作为堂堂正正的未婚妻还给他人作嫁衣,感觉如何?” 舒瑶闻言,眉头皱得死紧,正想说话,玉枫却先她一步开口:“萧扬,这件事我不希望再从任何人中听到,尤其是在言曦面前。” “但是事实不是吗?瞒也没用,你们双方家长打算把你们凑成一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要娶杨言曦,早晚是得回京,大哥,不是我想泼你冷水,你想娶杨言曦,这事京里的太上皇早晚会知道,玩玩他不管,但你若动真格,他会没反应?我劝你还是先做好准备吧你。”别说,萧扬还真不是很好看他们这段情,老爷子是什么人?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站在他那个高位上,他的话就跟圣旨似的,说是太上皇也不过份,跺一跺脚,京城都会地震。 “这个我自有主张。”他的人生谁也别想插手,就是他亲爷爷也不行。 萧扬噤声,好吧,他承认以玉枫的性子没人阻止得了他,玉枫看似温文,其实固执得要命,这辈子就没见他跟谁妥协过,再说他跟那太上皇的关系……也是挺复杂的。 “对了,伊藤那小子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我想我们是不是要跟他见个面?”萧扬阴阴地笑着,就知道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还用上了苦肉计,想拆散玉枫和杨言曦他们,哼,他都没这个胆子,伊藤凭什么做他不能做的事情? “那就见见吧,有客自远方来,我们当主人当然要欢迎。”温和的表面突然划一丝狠戾,于公于私,这场会面都避不可少。 舒瑶见他们有公事要聊,识相地离开,她从来不参与这些事。 另一边,比赛继续着,斗得热火朝天,台子虽高,可是不宽,数百号人马齐齐冲上去,发生打架斗殴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正擎武馆身穿黄色的衣服,占据了高处的大面积,他们出手狠辣,不仅自个往上爬,而且边爬边动手打人,脚下更不是不客气地往下踹。 随后尾随而来的是穿红色衣服的,玄天门的人,相比而言,他们的人数甚至更正擎武馆的人数更多,因为他们胜在团结。 徐霖很好地发挥了主心骨的作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大家往上爬,避过正擎武馆的攻击。 其他武馆的人被远远抛在后面,成了配衬。 正擎武馆的人万万没料到昔日赵家武馆的人一个个突然战斗力怎么会升得这么快,他们爬得都些累,而玄天门的人却越爬越勇,甚至有赶超他们的趋势。 徐霖第一个越过了他们,爬到了最前面去,正擎武馆的人一见,大急,几个人一起伸手去拽他。 徐霖双脚被缠住,把双臂挂在架子,两只脚抬了起来,抬拉住他脚的几个人给踢下去。 这时玄天门的几个好手也率先赶了上来,几个人对望一眼,皆是很有默契地挡住下面的人,让徐霖上去,这虽然有点作弊的成份吧,可是这场比赛本来就没立下啥规矩,总之拿到金牌就算赢,所以也不算犯规。 师傅教的,管他什么招,能赢就是好招。 主席台上的人气得咬牙,竟真让玄天门的人大逆转了,她给他们吃药了?以前他们可都是跑最后的,怎么会突然就像打个激素似的? 杨言曦很淡定地喝着台上摆的茶,虽然不是很好喝,但勉强还能入口,唉,她的胃口都被玉枫养刁了,要是哪天离开了他,会不会饿死啊?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表现得不错,比以前确实有进步得多了,她赞赏的不是他们的体力大有长进,而是他们学会了团结,这才是一个团队最重要的,虽然手法卑鄙了一点,唉,这不是她教的! 虽然玄天门的人挡在哪里,阻碍了其他人前进的速度,但正擎武馆的实力毕竟摆在那里,武功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正擎武馆的人迅速蹿了上去,出手的出手,出脚的出脚,目标很明确,对准着徐霖。 徐霖有些费力地躲避着这些人的攻击,虽然他底子好,但这么多年来一直学不到真正有用的,落后了人家一大截,而且又是多人围攻的,他当然是讨不了好,速度也慢了下来。 两方人马纠缠在一起,正面搏击,玄天门的人明显不是对手,徐霖一个人在上面只能孤军奋战。 “就你们还想跟我们争,你们也就这点本事了,注定被我们踩在脚下的。”正擎武馆的人两个阻碍着徐霖的前进,另外一个爬在最前面,眼见胜利在望,自然无所畏惧,高高在上地停在徐霖头顶,极其地嘲讽道。 徐霖一听,一股气从脚底急冲冲地往上涌,他素来沉静,可终究是血性青年,一想到杨言曦对他们的训练和期待,而胜败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如果败了,他还有何颜面去她? 这样一想,徐霖突然有种视死如归的冲动,妈的,拼了。 徐霖甩开那两个钳制他的人,脚下用力地一踩,整个人跳了起来,一跃竟好几尺,跃过那个嘲笑他的人,几乎已经快到达顶端,这种跳跃的高度,而且是凌空跳的,超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奥运冠军都没跳得这么高。 主席台上好几个人都站了起来,对这个突然发力的小伙子高看一眼,他们敢说这种跳跃法连他们都不一定敢尝试,就算敢尝试也不一定能成功,可他成功了。 杨言曦倒是一点也没觉得惊讶,有什么好惊讶的,她给他们绑铁链干嘛用的,让他们跳崖又是干什么用的,这点小小的高度算得了什么?大惊小怪的人类! 第九十六章 比赛(二) 徐霖也没料到自己能跳得这么高,跳上去之后,连自个都愣了一下,但此时明显不是发呆的时候,徐霖爬高一步,轻易而举地拿下金牌,高举在头顶,向世人宣告。 “赢了赢了……”玄天门的人不顾形象地大声欢呼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战胜正擎武馆的人,虽然只是小胜利,但也是非常值得欣喜的不是? 徐霖是当之无愧的功臣,被人抬起来,往上丢,搞得一向低调沉默的徐霖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心里是开心的,总算没有辜负杨言曦的教导,在众人的包围下,他总是会偶尔不经意地偷瞥向主席台上去。 见到杨言曦朝他投来满意的一笑时,他觉得人生都满足了。 相比而言,正擎武馆的人就不是一个面如土色来形容了,整个一黑锅,尤其是主席台上那个,那眼睛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子直剜向他的弟子们,先前话说得那么满,现在无疑是在削他的颜面。 看向杨言曦时,则多了一抹深意,他不是白痴,该看懂的必然会看得懂,这些人突然一个个突飞猛进,不会是赵笙的功劳,而是坐在那个小角落的小女孩,若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输在一个小女孩手中,他绝对不相信,可事实仿佛就是如此。 眼见第二场比赛即将在半个小时候开始,但只有半个小时能做什么,原本的自信满满到现在却是有些不自信,但是这场仗他不能输,输了,他的面子里子可全都没有了。 中场半场休息,玄天门这边当然是喜气洋洋,年轻小伙子们甚至开起来香槟。 杨言曦一开门,差点被香槟泼了一身,还好她身手敏捷,半滴都没被泼到。 “满盈者,不损何为?慎之!慎之!”言曦笑道。 “是,夫子。”全场人竟搞怪似的拱手作揖道,他们已经太习惯了杨言曦的用词。 言曦就近扁了一下莫然的头,这群小子…… “同志们,下一场比赛有信心没有?”她就是来打气的。 “有!”经过一轮的胜利,他们都显得很有自信,对杨言曦越加地佩服,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头脑发热离开。 “师傅,如果我们这回赢了,没有啥奖励啊?”一个平时比较机灵的学员嘻皮笑脸地说道,他们辛苦了这么久,也该犒劳犒劳他们吧。 “赢了请你们到皇裔狂欢。” “耶,师傅万岁……”众人乐颠乐颠地叫起来,手舞足蹈的,皇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他们这些人家境虽然不错,但也是天天都消费得起的,这个师傅简直太给力了。 “不过……”言曦拉了下长音:“要是输了……” 欢呼声立即停了,预感十分不好,眼前这一位可以是天使,当然也可以是恶魔。 “要是输了也不要紧,铁链我已经叫人再加重个两圈,应该也是不重的。”某人笑得那叫纯真无害,甜美可人。 两圈?还不重?会死人的,大姐。 “救命啊……”哀嚎四起,他们错了,这女魔头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这边快快乐乐地庆祝着,那边赵骐对着他们的弟子黑口黑面地训着。 “你们到底怎么搞的?居然让人家取得头筹,连个小女子教出来的都打不过,我就是这样教你们的。”赵骐指着鼻子对他们骂道。 “教练,要不是他们使诈,我们怎么会输?”有人不服地提出质疑,本来就是嘛,论实力,玄天门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是他们轻敌根本不会输。 “你们还有理了是吗?不管他们是不是使诈,大会看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要是能赢,你们可以使诈。”赵骐气得瞪眼,对这些弟子颇为恨铁不成钢,以前他们是他的骄傲,现在他却恨不得狠狠扁他们一顿。 学员们识相地闭上嘴,狮子盛怒中还是别惹了,能不说话就把自己当隐形的吧。 赵骐仍在训着:“我告诉你们,下一场比赛,我不管你们是使诈还是怎么的,总之,你们一定要给我赢,听懂了吗?” “懂了!”整齐而响声的回答声,气势如虹,其实赵骐不说,他们也会拼尽全力赢的,毕竟输了,他们的面子也过不去。 不管各方持的是什么态度,世界不会因他们而转变,第二次比赛依然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第二次比赛比的是身手反应灵敏度,场地转移了,野外一片森林,而赵骐、杨言曦等人则是站在高山上,居高临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的情况,这样也可以保证公平公正公开,以防有黑幕出现。 “杨小姐果然本事,短短十天时间,就能让学员们取得如此大的进步。”赵骐站在杨言曦身边,这话其实也不全是讽刺,其实也是有一点点真心的成分。 “过奖,是他们自己努力。”确实,如果他们不努力,杨言曦操心到死也没用。 “杨小姐说的是,不过想赢得比较并不是努力就行了,关键还是得有实力,运气可不是每次都有的,你说是吧,杨小姐?”赵骐意有所指地说道,这面子他一定得找回来,不说两句心里着实不痛快。 赵骐话里的意思不就是说上一场比赛玄天门的人是靠着运气才能赢的,杨言曦不笨,自然能听得懂:“当然,实力这东西也不是靠嘴皮子耍耍,还是得靠行动说了算,多说无益,最后鹿死谁手,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赵骐气结,竟敢说他是靠嘴皮子,他堂堂三届联盟会长谁不敬他三分,今天居然被人这样说,这小女娃当真狂妄得紧,才赢了一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好,很好,他待会定她输得很难看。 只要捧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疼,别说他一个前辈欺负小女孩,实在是这个小女孩太过目中无人,不给她点教训,她就不知马王爷长几只眼。 下面的人已经开始活动了,森林里虽然道路曲折,但是显然他们都是熟悉路径的,唯有玄天门的人有点摸不着南北,但是由张智这人聪明啊,他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看,身上小组的小队长,他必须做好领队的作用,不着痕迹的跟着正擎武馆的人,跟着他们准没错。 大家都知道进入这森林不是单纯叫他们走出去就可以,说白了,这片森林其实是赵家会的练武基地,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要不是撞上了这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张智也是没资格进来的,但是正擎武馆的人不同,赵骐是会长,这片地说是公家的,其实跟私家的没区别,所以这场比赛正擎武馆占有极大的优势。 这个比赛的不公平性显而易见,自然引起了许多人不满,要求另改项目,但经过大会那些德高望重的老头子再三保证,森林里面的机关设置已经全部作了更改,就连赵骐也是不知道的,众人这才勉强能够接受。 按道理杨言曦应该是反对得最激烈的那个,但是她没有,她甚至没有参与到反对的浪潮去,对她来说,这未尝不是对弟子们一次很好的历练,都知道机关设置了,还玩个屁,还不如不要玩了,只有不知道,才能更真地反应出弟子们的真实水平。 说杨言曦狂吗?她确实挺狂的,因为她有狂的资本,她出身在将门,又是天生的练武奇材,长得也算可爱,摆在那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份,狂点也是份属正常。 越走近森林深处,人们越是紧张,他们都感觉得危险临近了。 “大家小心点。”张智提醒着师兄弟们。 “哼,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上不了台面,这么怕死还来干什么,回家抱老婆吧。”正擎武馆的人冷笑。 他的话一落,其他人全都一哄而笑,不管是正擎武馆的还是其他武馆的,毕竟以前赵家武馆的实力就摆在那,由倒数第一到现在领先他们所有人一步,他们当然会感到不爽,玄天门的人理所当然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还没笑完,一颗子弹横空撞来,众人纷纷闪开,而那个最先取笑别人也笑得最欢的那位则好死不死被撞个射着。 那人脸色都发白了,捂着心脏,妈妈咪啊,他们只是来比武的,不是来送死的,为什么会有子弹,他的脚软了,瘫倒在地上,可是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似乎也没有血流出来。他微微睁开紧闭的眼睛,鼓起勇气看向自己的胸口,中弹了,但不是子弹,只是彩弹而已,有点痛,但不会伤害到身体,他的胸前被彩弹染红了一大片,也就是说他出局了。 有了一就必然有二,四处乱飞的彩弹,你永远不知道会它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冒出来? 许多人都中弹了,哀嚎声一片,众人心里无不哀怨着,那些老头子是不是变态,整出这些,玩什么玩,玩复古风吗?还是玩特警,他们既不出江湖,也不打算去捅贼窝的,好不好? 张智和他的队友们也是差点几次被射中,彩弹也不是说凭空射来就射来,东西是有声音及速度,而这方面杨言曦是给过他们特训,相比而言杨言曦那种才是叫做无声无息,杀人于无形,比这个的难度还要再高上一点,他们的耳力及反应能力虽不能说是绝顶,但比一般人当然要好得多了。 张智简直佩服死杨言曦了,他严重这人是不是有先知?不然怎么会料得这么准? 杨言曦没有先知,她只是小小入侵了一下某间档案室,再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不难总结出那些老头子会是什么想法,毕竟人做事情总是会有一定的规律,只是有时候人连自己都没发觉,有些功课还是得做的。 张智在心里已经把杨言曦定为女神那一辈的,顿时信心大增,现在面前是刀山火海,他照走不误,顺着自己的步伐走去,竟真能走出一大段路来。 他的队友也是如他所想,若说他们以前对杨言曦还有丝丝不信任,到了这一刻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但其他人怎么可能看着他们顺顺利利过关,要是这关都让他们赢了,下面的也就别比,全认输得了。 一个已经中弹的人伸出脚去勾张智,打算拉住张智,他不知道张智为什么总是能避过,但他知道只要他随便一动手,张智铁定完蛋。 可惜张智的动作快,他没勾起张智的脚,但是不幸中总还是有那么一点安慰,踢到了他的身后,也是玄天门的人也足够了。 杨言曦看得清清楚楚,一直保持平淡的心态,可见到这一幕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她总不能飞下去救人吧,比赛就是比赛,会被人绊倒只能说本事还不够,张智怎么就没事?虽然这样想,不过还是有点气啊。 那个拉人的是正擎武馆的人,做的事也太明显了,至少上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其他武馆的人偶尔向赵骐飘来几眼,他们都是以武起家,武道精神或多或少还是有的,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其实是看不起的。 赵骐的脸铁青着,心里咒骂着那个弟子,白痴吗?做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他是让他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赢,可是不是这个作法,就算赢了,脸上也不好看,谁都会说他名不副实,他怎么会教出这种蠢材? 张智都头都大了,不仅要躲避彩弹,还要防着别人的攻击。 这一场比赛在3点40分的时候结束,玄天门的人输了! 不是那个出手攻击他们人的原因,是玄天门自己的原因,本来势头很好,他们中弹的人远远比正擎武馆少,可是到了最后,玄天门之中有五个突然不知怎么的中弹了,只剩下四个顺利走出森林,而正擎武馆刚好不好就比他们多出一个人。 第九十七章 莫然 休息室里一片死寂,谁也不乐意说话。 杨言曦推开门进来,大老远的她就闻到里面的低迷的气息,说实话,她也是有一点点不开心的,她原本以为会是连胜夺魁,到底是期望太高了,这些小子实地经验太少,对一些突发事件无法控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看赵骐得意那个样,她特想一巴掌把他拍到墙上,让他抠都抠不下来。 张智低下头,不敢去看杨言曦,他辜负了杨言曦的教导,辜负了众多兄弟们的期望,身为那一组的小队长,他责无旁贷,万死不足以赎罪啊,好吧,受杨言曦荼毒太深,他也变得有点不正常了。 “伤在哪了?”杨言曦一进来就没头没尾来这么一句。 众人都傻了一下,不是应该先骂他们几句的吗? “我们的鞋子被人放了暗钉。”有个队员呐呐地说了句,走到半路他们的脚就被踩伤了,他们一直忍着,可忍到最后还是乱了步伐才会输给正擎那边的人,也是怪他们上场前没注意检查鞋子,如果他们注意点,便不会被小人寻得可趁之机,也怪没有毅力再坚持了一会,像张智不就坚持过来了,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忍忍,只要有一个人忍住了,他们至少还能跟正擎打个平手,可恨呐! 杨言曦把鞋接过来一看,果然见鞋尖深处有颗小小的暗钉,脚一踩下去还不知道怎么疼呢,言曦想想就肉疼,这手段也太卑劣了点吧,虽然她也没不是什么圣母,但她至少没建立在伤人的基础上。 “对不起……”张智特内疚。 “张智,这不关你的事,你应该做得很好了。”踩上暗钉,还能坚持这么久,真的已经很不错,她没看走眼,张智是个可造之材。 言曦看着灰心丧气的众人,不由得气结:“才一次失败你们没信心了?没到最后一刻,你们就想放弃了?”如果连自信心都没有,仗也等于输了一半。 平时最寡言少语的徐霖出奇地第一个站出来:“对,我们现在还没有输,跟正擎武馆算是平分秋色,只要我们在下一场取胜,我们完全有赢的机会。”他不是在说大话,他们的赢面确实很大,只要第三场比赛是由他们和正擎两家胜出,那么比赛将会在第三场终结,胜负当然就是他们两家之一,所以他们还是有取胜的可能。 连徐霖都说话,大家伙也觉得自己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一个个一摆方才萎靡之色。 比赛是连贯的,一场接着一场,第三场在休息一个小时之后,也拉开了序幕,经过前两轮的筛选,现在只剩下了五间武馆,每家需要派出二个人的代表,以抽签的方式决定对打的对象,也就是十个人,一层一层晋级赛那样打,直至进入决赛。 本来杨言曦就在张智、徐霖、莫然三个人之间犹豫要哪两个好,张智机灵,徐霖沉稳,而莫然则有点令人捉摸不透,但她对他不知为何出奇地放心,她甚至觉得莫然真正的身手应该高于张智、徐霖二人,而且他学习能力快,可塑性更高。 这下可好,张智受伤,连烦恼都不必她烦了,要是张智知道她这个想法,估计会一口血喷死她。 这次比赛也是她们武馆的首要大事,当然齐齐总动员了,莫以凡和米婉都有来,可惜她们没有杨言曦那么好命,可以翘起二郎腿看比武,可怜的她们只能充当老妈子,干端茶递水,外加客串拉拉的活,差点没让她们累得趴下。 莫然跳到米婉面前,扬着他的招牌笑容:“婉婉,我要上场了,来个幸运之吻吧。”说罢,厚得十足的脸歪过来,等着美人的赏吻。 米婉被他那句‘婉婉’叫得恶心,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用这种肉麻兮兮的语气称呼她,就是她心中那个人叫她也是从来连名带姓的,肉麻之余,她也觉得有丝温情从她心间滑过,这个男孩太美好,美好得到她不愿用自己肮脏的灵魂玷污他。 “咳咳……”莫以凡受不了地假咳道,辣女本色充分发挥出来,拽住莫然的耳朵:“你这死小子现在这么紧急的状况,你还有心情在这边泡妞,小婉是你能调戏的吗?给我滚回那边去。” 莫然被拽得连连求饶,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物以类聚,杨言曦是狮子王,眼前这一位就是母老虎,他是不是要劝米婉离她远一点,免得被她们带坏了,他可不想他以后的女朋友有事没事地就朝他挥拳头,他还是比较喜欢那种乖乖柔柔,温温顺顺的女孩子。 “凡管家,我这不叫泡妞,我是真心追求婉婉,你不能自己吃饱,就叫可怜的我饿着吧,破坏人家姻缘是不道德滴。”莫然一本正经地朝着说教道,莫以凡在他们武馆就是属于那么什么都管的类型,连人家教几个女朋友都被她挖出来,大家便戏称她凡管家了。 这还扯到道德了?他这个嫩草吃老牛就很道德了? 见这两个活宝又要斗起来,米婉连忙拉过莫以凡:“凡哥,他只是个孩子,闹着玩的。”面对莫然,她要说不心动那是不可能的,是人都会有感情,但是不行,她的心已经丢在一个人的身上,收不回来,她对莫然只会是对弟弟的喜欢。 莫然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暗淡了下,弯起的嘴角也忍不住往下拉去,严肃而郑重地说道:“我不是在闹着玩的,我是真心的。”他就怕米婉当他是孩子,这年龄的问题真不是他能控制,他也不知道他爸他妈干嘛早生他几年,这需要研究一下。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忘表明自己的立场。 “好了,别忙着表白心意,比赛快开始了,还不快去做准备。”杨言曦环视全场,见不着莫然的人影,不须多想就知道他又见缝插针找时间来看米婉了,走过来催促道。 杨言曦发现了,男人发动追求攻势真的很可怕,如方睿辰,如莫然,还好他们不是喜欢同一个,不然还得内斗起来,唉,怎么就没人来追求她呢?她也想体验一下被追的感觉,玉枫剥夺着她这种感受的机会,早知道当初自己就不应该先表白,怎么也得等玉枫先说了。到了现在,她当然知道玉枫其实早就喜欢她,就只是闷骚而已。 莫然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开,面对母老虎他还敢吼两句,可是狮子王一来他就乖得跟小绵羊似的。 比赛正式开始,可容纳上千人的场地上分割成五块,分别上演着厮杀,外围上站着一些家属和已经退出比赛武饭的人成为了观众,整个场面看起来十分热闹。 徐霖和张智还算挺有运气的,一抽没抽到强劲的手方,双方就不是同一档次的,胜败立见分明,一下子就把他们撂倒了。 这是他们赵家武馆第一次能打到第三关来,以前最好的成绩就是来到第二关,以致张智和徐霖憋屈了好久,因为他们连上场的机会都没有。 剩下的三人则是分明正擎武馆的许又臣,和谐武馆丁小三,浩瀚武馆的查乐乐,也是唯一进入复赛的女子,惹眼得很。 连杨言曦都忍不住特别地留意她,是的,她想挖墙角了,瞧这小姑娘长得多可爱啊,就跟洋娃娃似的,睫毛长长的,像一把小扇子,好吧,她承认她是娃娃控了。 丁小三名字虽然起得不咋滴,但幸运非一般的好,抽中了免打,暂时休息在一边,徐霖就倒霉了,挑上了正擎武馆的大师兄许又臣,那可是赵骐的关门弟子,得意门生,在市里的锦标赛那可是得过奖的,也是赵家联盟中的骄傲啊。 莫然对上的是查乐乐,对他个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女的就女的呗,可是这女的可不可以不要一脸花痴对着他,一脸献媚似盯着他,真受不了,该看他的人不看,不该看的人乱看。 “帅哥,你待会可要手下留情哦,我怕疼。”洋娃娃可爱又可怜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神秒杀他。 莫然很想一头撞死,这是什么怪胎啊,打架怕疼?到底是哪家白痴武馆派这么一个白痴过来,想用美人计不成,可不可派个比较正常的。 “帅哥,可不可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如果你待会真的摔疼了我,我可不可给你打电话,你怎么都应该请我吃一下饭,赔罪是吧?你长得真好看,就跟犀利哥似的。”洋娃娃非常直接坦率,说得完全不带半丝不好意思。 莫然不想鸟她,但那句犀利哥和长得真好看还真让他无法联系在一起,而且他哪像犀利哥了,从头到尾就沾不上边。 秉着勤学好问的态度,莫然不解地问道:“我跟犀利哥哪像了?” “这种落魄沧桑的味道,真是太迷人了,帅哥,比完之后给我签个名吧。”洋娃娃已经完全进入自己的世界,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莫然,那眼神貌似见着小绵羊的大灰狼。 神经病!莫然对她只有这个评价,其他的他再也想不出别的什么词了。 莫然和查乐乐的比赛赢得完全没有任何悬念,此女一见到帅哥,连她妈姓啥都不知道了,整个变成一沙包就是被摔的份,摔得惨兮兮的,眼泪汪汪地流出来,揉着自己的小屁屁站起来,某男丝毫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继续再摔,直到查乐乐耍赖地躺在地下不肯爬起来,她才不要再起来被耍呢。 莫然很没良心地从她面前晃过,扶都不扶她一下,他受够了,打个架,手没痛,耳朵倒被荼毒得不轻,这女就是一小唐僧。 第九十八章 比赛进行时 莫然是天之骄子,像活在象牙塔里的王子,一直以来都是平顺的,连比个武都遇上个连打都不敢打的对手,他很怀疑查乐乐是怎么混到复赛来的,黑幕啊黑幕。 徐霖就没他好运,他遇到了许又臣,去年的冠军,徐霖的功夫算是他们那里的比较好的,但实力毕竟是有差距,赵骐之所以能这么嚣张,跟这个弟子离不开关系。 他素来沉稳,但他面对不是别人,而是许又臣,一个比他优秀,气强比他更强的人,表面虽然也平静,可心中却是多一丝慌乱,徐霖没能忍住,先出手了,攻许又臣的下盘,因为没摸清他的实力,徐霖没有用尽全力。 许又臣出手很快,明明看似没怎么动,可是他却仿佛能够预知他的动作似的,待徐霖的腿击到她的面前时,他已经先徐霖一步,反脚踢向徐霖的小腿,脚上的气劲竟将徐霖踢得倒退了几步才能站稳。 徐霖稳住身形,这回用足十成功力,脚尖点地,身子如螺旋一样,左脚单立,右脚朝着他的头部横踢过去,许又臣顺势将身子一侧,迅速避过徐霖的攻击,又出手如电,一把扣住徐霖的脚,将他的身子扯得飞了起来,再运劲一甩,直接将他甩了出去。 徐霖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手抓住了台上的绳子,想起了吐息纳气,调整气息,如何借力用力,一掌用力拍向绳子,僵直了的绳子将他反弹到台上去。 许又臣完全没有料到徐霖还有还手之力,看到他上面,一直面无表情的脸竟难得地勾起笑来,太没用的对手,一点趣味都没有。 台上打得火热,一来一回便过了数十招,徐霖始终处于弱势,有实力上的差距也有他心理的原因,他明明已经看出了许又臣的招势,可是他总是来不及拆解,在刹那间总会脑袋空白,完全忘记了杨言曦教给他的临场应变之法,但他却始终不肯放弃,他不能输,不能让杨言曦失望。 “噗……”一口血从喉间吐出,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许又臣一拳重重地甩向徐霖,半张脸就这么肿起来,这些还是看得到的伤,看不到的也不知还有多少,但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就是了。 许又臣出手狠绝那是出了名了,多少人被他一招秒杀,送进医院,徐霖能够撑这么久,就挨打系数那是非一般的高。 看到这一幕,饶是淡定的杨言曦也紧张起来,她就是护短咋滴,她的人可以打人,但是她不忍心看见自己的人被狂扁,比个武嘛,输了就输了,伤及性命健康那就是不值得。 “停!这一场我们认输。”杨言曦站起来说道,无论如何总不能叫她眼睁睁见徐霖被打成重伤吧。她没想到小小的赵家联盟里会有这样的高手,这功夫应该在赵骐之上,青出于蓝啊,赵骐倒是教了个好徒弟出来。 徐霖不甘地朝杨言曦望去,他还没输不是吗? 杨言曦朝他摇摇头,她宁可输,也不愿让他不测,徐霖固然资质比张智、莫然差了点,但勤能补拙,只要他肯努力,她也有把握让他成为一代高手。 杨言曦毕竟才是真正的当家人,她这一喊停,这一场当然只能算他们输。 徐霖被抬了下来,玄天门的人都围了上去,他们以前在一起练武,感情也就一般,时间就到了就回家,见面打了招呼罢了,但经过十天难兄难弟的生活,他们反倒感情愈加深厚。 杨言曦俯下身准备查看一下徐霖的伤势,徐霖却是握住了她的手,勉强扯出一丝微笑:“我没事,不用担心。”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他有功夫底子在身,许又臣虽出身狠辣,但也没能重伤他。 杨言曦也微笑起来,中气还这么足,应当是没事了:“回去好好养伤,这里的事不用担心。” 比武伤亡难免,这里自然备有医护人员,徐霖被抬下去,可是比赛仍得继续进行。 因为许又臣是上一届的冠军,所以可以直接进入决赛,也就是说,丁小三和莫然必然得分出胜负来。 丁小三名字很娇气,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孱弱型的,实则粗犷无比,整个像只大大的熊似的,看得莫然直吞口水,这身躯压下来,他大概骨头都要断了吧。 比赛正式开始,丁小三发出一声像野兽冲破牢笼一般的低吼,身子疾冲向莫然,粗壮的铁臂使出右勾拳,横扫向莫然的脸,丁小三是以铁掌出名的,多少人惨败在他这双铁沙掌之下,不禁为这个俊秀斯文的小男生捏了一把冷汗。 莫然急急地闪过,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一副吓吓的模样:“喂,大哥,要开打你怎么不先说一声,吓死我了。” “男子汉大丈夫,像个娘娘腔似的,打就打,废话咋这么多。”丁小三的声音那才叫做粗哑,就是鸭子被掐住脖子似的。 太荼毒耳朵了,莫然这时倒想念起查乐乐那个小唐僧清脆如铃银的声音,怎么都比这个好听得多了。 莫然愤然地走近丁小三:“大胡子,你说谁娘娘腔呢。”说罢还是兰花指指着丁小三的胸膛。 丁小三当场就想吐出来,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揍去,这张脸娘娘腔的脸太讨厌,恶心死了,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人这么恶心呢? 一拳打出去扑了空,人呢?丁小三正想回头找他,发现有人贴进自己的后背,吓得一身冷汗,妈妈咪,这人不会是同性恋吧,他可还是处男来着,而且他百分之百正常性取向,被一个男人调戏,想想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丁小三人粗身腰厚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太大的体积让他比莫然笨重许多,莫然就是一只机灵的猴子在丁小三身边蹿来蹿去,滑不溜秋的像只泥鳅,怎么抓都抓不到,重要的是他还是近身搏击,搞得丁小三又恶心又气恼,心越是烦燥。 在他最心烦意乱的时候,莫然故意露出了个颇绽,丁小三果然中招,使出自己的拿出绝活,招工虽然简单,却是迅猛非常,气势凌厉,出拳时都带出呼呼风声,直击向莫然的胸口。 莫然腾空跳起,将自己弯成了半弧型,不但避过他的杀招,反而将丁小三直接踢飞了出去,踢人这一招是学某人的招牌动作,每次他们跟她对打的时候总是难逃这无影脚,自己现在也是现学现用了。 丁小三被踢飞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尿,趴在地上半天没爬得起来,像只乌龟背着重重的龟壳,活动着四脚,却翻不过身来。 莫然一脸皱得跟苦脸似的,多可怜的他啊,打个架还要出卖色相,都是某人出的馊主意,哀怨的眼神飘向杨言曦,杨言曦喝着茶,别过头,欲盖弥彰的看看天,啊,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将视线移回地上,看到地面那只熊,他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下面他就要对仗许又臣,那是个恶魔啊,出手这么狠,看看徐霖还有之前跟他对比的选手就知道下场有多悲惨了,他不可逃啊?大家不要把视线投他身上行不,把他当空气吧。 莫然一下场,米婉这个后勤队队员立刻拿着水和毛巾迎上去,不料有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查乐乐越过米婉,直接跳到莫然面前,眯着月牙弯弯的眼睛,笑得一脸献媚的样子:“我打听到了,你叫莫然对不对?你刚才真的好帅哦,那么大的一只熊你一脚就把他踢飞下去,太帅了,我决定了,我要封你作我的偶像,给我张你的照片好不好,我回家把它裱起来,天天悼念。” 前几句还说得似模似样,听到后一句话,莫然想一巴掌拍死她,会不会说话呢,悼念?当他死的? 不理会查乐乐,莫然直接越过她,走向米婉,看看,什么气质,人跟猴子果然是不能比的。 “来,喝点水。”米婉把水递给他,正想把手巾也给他时,莫然倒是不客气地直接把头伸过去,意思很明显,让她帮他擦。 米婉脸微红,但想着他是弟弟,觉得这也没什么,他为武馆又胜了一场,自己能帮着他做一点小小的事情也是应该的,便拿起毛巾细细地帮他擦汗。 莫然一脸陶醉的表情,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米婉,多婉约,多贤慧,这就是他心目中妻子的原型嘛。 查乐乐一点没被冷漠的尴尬,屁颠屁颠地又跑过来,看了一眼米婉:“这是你姐姐啊?长得可真漂亮,比你还漂亮,姐姐,你好,我叫查乐乐。” 米婉把毛巾给莫然,伸出手跟查乐乐相握:“你好,我叫米婉。” 莫然愤恨地瞪向查乐乐,超大瓦电灯泡,他跟过来干什么? “姐姐,你别客气哈,当我把自家人就行了。”查乐乐大大咧咧地说道,十足自来熟。 “谁跟你是自家人,你这人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莫然嘴角直抽,这人太奇葩了,地球就找不到。 查乐乐无辜地指了指自己,眨巴着洋娃娃似的大眼睛:“我不要脸?我当然要了,脸不要了很难看的,会吓到人的,吓到你没什么,可是吓到别人就不对了,你说我不要这张脸,所以就是你不对了,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对,还要这么说,你说你到底对不对?” 什么对不对?绕啊绕的,莫然听得头都大了,这个非人类的可不可回自个星球去。 “莫然,你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杨言曦无声无息地三人后面出现,她早就站在那里了,就是觉得这小姑娘太逗了点,临走了还递给小姑娘一张名片,翘墙角喽。 莫然跟着杨言曦走,脸苦得跟什么似的,不会又让他用美男计吧,那个许又臣其实长得也不赖啊。 第九十九章 传音入密 因为是友谊赛,所以比武双方都不可以用武器,只能徒手,到了此时比赛到了现在已然进入了尾声,许又臣和莫然两两相对,他早老就在关注莫然,虽然他总是在嬉皮笑脸,好似每次赢都是运气,可在他看来,没那么简单,哪能次次都这么好运,捉摸不透的敌人最是可怕。 “许又臣,久仰大名,请多多赐教。”莫然笑得无邪。 “赐教不敢当,大家互相切磋切磋便是。”许又臣笑意有些冷,他本身就是个冷情的人,上了战场更是冷面战神,对莫然这种嬉皮笑脸的态度很是不能理解,觉得他侮辱了武艺的庄严性。 莫然拱着手:“那你出手不要太狠了。”说真的,看前面那些人的下场,他还真有点怕怕的,连徐霖都打成这样了,他这个小豆丁的身材肯定挨不到两下吧。 “出手吧。”许又臣讨厌这种人,吊儿郎当的,还道自己以为有多讨喜。有人说许又臣性子过于高傲,其实他只是不懂如何跟人相处而已,久而久之他便看不惯那些成人嘻嘻哈哈的人,就觉是两个世界似的。 许又臣面对莫然时竟无端生出一股压力来,这是他面对所有对手都不曾遇到过的,就是强劲如徐霖也没有,他想,玄天门果然是出人才了,但是他们败又必须是必然的结局,因为他不能让他们胜的可能,自己的比武生涯不能添上这失败的一笔。 或许是求胜心切,或许潜意识是有些看不起莫然的,所以他先出手了,脚尖一点,双手伸直,竟直插莫然门面。 莫然当然避开,他却在这时突然横扫出,拦住了莫然的出路,莫然只能应战,心想这人一出招就不给人缓神的空间,真是太毒了。 莫然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脸,轻盈的身子象一只燕子般的掠起,带着疾风,速度之快竟叫许又臣连变招都不及招,生生受了他一拳。 许又臣倒退几步,惊讶地看向他,这小子先前将自己隐得太深,以致让自己太过轻敌,才会如此轻易被他打一拳,少了几分防备,好生阴险,时下再也不敢小看他了,小心地与他应战着,胸口却是一口闷气吐不出来,这一威力并不小,他的胸口还在隐隐发疼着。 杨言曦也眯起来了眼睛,这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比她想象中还有好一点,又有谋略,当真不错,杨言曦顿时起了收关门弟子的心思,她这身武功也要传续下去才是,相信师傅也会乐于见到他的功夫能够发扬光大。 莫然会有这样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连玄天门自个人都看得惊叹不已,更遑论他人,尤其是张智和徐霖这两个伤兵,他们在这一刻深深发觉自己不足,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才是赵家武馆的顶梁柱,只有彼此才能战胜对方,没想到他们背后竟还有一个莫然,不声不响的,低调,像个孩子一样没心没肺地整个开心乐观地面对所有人,孰不知他已远远胜过他们了。 许又臣功夫本身也不差,这下受了莫然一拳,也是莫然趁他轻忽大意方能得逞,两人皆使出全力,还不知谁能取胜? 气氛被推到最终点,这一局是决胜之局,偏又两人看似一时难分胜负,所以人都被吸引了去,主席台上甚至有人都站起来观看了,就赵骐也面露紧张之色,他一直都知道赵家武馆有两个好手,张智和徐霖,但却从来不曾听说过什么莫然,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许又臣纵身而起,又扑将下来,威势非凡,抓法快、狠、绝,莫然翻遍脑中记忆,却从没见过这样的爪法,一时无力抵御,只得倒退跃开,使得这一抓落了空,许又空却不气馁,手源源而来,两人面对着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许又臣连抓几下,全都落了空。 莫然每次都险险避开,这才是许又臣真正的实力,上一届冠军果然名不虚传,难得徐霖都被他打成那样,若不是自己先前打了他那一拳,减轻了他出爪的速度,也许下一个躺着的就是自己了,想想还真是惊险呢,莫然真出空出手来擦擦冷汗。 这招式看起来有点像是少林寺的龙爪手,可如今的少林寺许多武功都失传,这套爪法他肯定不是来源于赵家武功的鹰爪功,那他是怎么学来的? 莫然一味地闪避,屡屡让许又臣失手,不得让他恼火,不由得使出致命的一招,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莫然的喉间,而莫然已在方才闪躲之间看清了他爪术中的奥秘,并不是如电视上所演的龙爪手那么恐怖吓人,毕竟那只是电视而已,现实中没有那夸张的功夫,这套功夫说白了就是鹰爪功加上他自己的理解,衍生出来的,威力当然更甚。 莫然不由得叹服,这人确实是个人才,可惜却是与他敌面的一方。 这套鹰爪功莫然也学过,却不如许又臣使得那样得心应手,每每想到他下一招的招式时,人家的手已经过来了,自己只能保得住自身安全,根本来不及反击,再上许又臣本身又对这套爪法进行了加工,莫然显得更加被动。 突然一道声音轻轻地传了过来:“下一招,拿云式,取的是你的‘缺盆穴’。” 莫然惊了一声,根本不知这道声音从哪来的,可是大脑中已经接受到了这个信息,手也随即做出动作,竟先他一步使出同样的招势,却因着后发先至,却那微妙的一瞬间间占了先着,抓到许又臣的肩膀。 许又臣一呆,立即双手齐出,再使出一招‘双龙抢珠’拿出莫然的左右太阳穴,莫然耳边又传来一道声音,有了先前的适应,莫然出手更快,反应也更加灵敏,每一次许又臣出招,他总能先他一步,许又臣见此情况,心中自是万分焦急,越是急切,出招越是凌乱,破绽百出。 情势发生了大逆转,本是许又臣占上风的,一瞬间莫然却得打得许又臣狼狈不已。 观众席上的赵骐再也难掩平静,手紧紧的攥着,许又臣的功夫有多好,他是最清楚,他将他所学的全部倾囊相授,许又臣又是极有天份,可以说许又臣此时的功夫造诣已在他之上,可以却被莫然这么一个无名小子打得无还手之力,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那方,莫然寻了许又臣一个破绽,正欲一举将他打败时,却不料危险已悄悄向他临近了。 一根银针自他后面而来,正是飞向他的穴道,破空的速度飞快,又是极小的银针,在场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根本没人会注意到这根银针的存在。 杨言曦却不然,凡内功深厚的人对周围一点点气场波动都是能感能得出来的,当银针飞过去的时候,她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手指沾了下杯中的水,一滴水便泼洒了出去,带着凌云之势,晶莹柔软的水珠在此时化成了利刃与那银针碰了个正着,银针穿透了水珠,使其化成无数更小的水珠,但同时它缓下了速度,掉落在地,离台上的莫然只有一厘米之差。 此时欢呼声已起,莫然不负众望地胜了,玄天门的人兴奋地冲了上去,大家相互拥抱着,迎接他们的英雄。 杨言曦却没有显得兴奋,她若有神思地望着银针射来的方向,根据银针射来的方向,她可以料定,那个绝对是个高手中的高手,能够凌向发出银针,而且对准着人体的穴道,这是她自来到现代社会之后从来没见过的,那个人是谁?如果是正擎武馆的人何不干脆让他出马,要知道若是由那暗中之人出手,十个莫然也抵不过,可如果不是,他(她)为何要暗箭伤人? “你赢了,我甘拜下风。”许又臣的态度很好,并不因为自己的失败而迁怒他人,对他来说,他败了就是自己的不足,他已经许久不曾遇到敌手,是有些骄傲自满了,莫然的出现让他开始反思自己,没有最强,只要更强,天外有天,他还必须再努力。 “承让。”莫然说这话时是有些没底气,论真正实力,其实他应该还要逊许又臣一筹,若不是有人暗中助他,今天输的人就是他了。 这个暗中相助他的人,他心里是明了的,看向主席台从容淡定的杨言曦眼睛里多了一丝疑惑,他可以肯定他听到的那个声音全场就他一个人听得到,这不是武侠小说里面写的那个‘传音入密’,太神奇了,天下竟真有这样的武功? “我现在宣布,获胜者是玄天门,大家一起为他们鼓掌。”主持的老头子兴致缺缺地宣布道,掌声也是稀稀拉拉的,今日果然是爆了大冷门,玄天门就像是一匹黑马横空出马,由最后一名陡然变成第一名,这是许多人不能接受的。 赵骐当下气得甩袖而走,杨言曦却是拦住了他,笑吟吟地说道:“赵先生,昔日我们的赌约,你可还记得,是不是可以让你的弟子道歉了?”好吧,她承认是有点胜之不武了,她会回去蹲角落的,但是该她的她就不会退让。 赵骐恨恨地夹了她一眼,不甘地命令打人的弟子们道歉。 第一百章 ‘天籁’之音 大战捷报,杨言曦也当真实现了自己的诺言,请他们到皇裔狂欢,路过大堂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许久不曾见过的人。 慕明灏手里挽着个女人,不是那种令人惊艳的那种,但很气质,十分干练的模样。 杨言曦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陌生,甚至翻找不出有关这个人的记忆,更觉得没必要打招呼,反正不熟不是吗? 慕明灏却在看到杨言曦时眼睛里划过一丝惊喜,许久不见,她是越发的娇美可人了,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彩,耀眼得叫人移不开眼来。 “好久不见,听说你最近开了间武馆,生意还好吧?”难得遇上她,慕明灏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不及慕局长混得如鱼得水,慕局长真有福气,似乎每次见到你都有美女在怀。”言曦微讽道,故意看他旁边的女子一眼,苏言涵已经回到杨家,这个她知道,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吧,苏言涵跟慕明灏分手了,这个她也知道,在苏言涵疯颠的时候,慕明灏那样对她,她大概也死心了。 杨言曦看不起慕明灏,以前如此,现在也没有丝毫的改观,不管他的位置爬得有多高,说白了,也是靠女人上位的,这无可否认,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他身边的女子就是现市长千金莫莹莹。 慕明灏脸一白,用余光瞄了身边的女子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来,莫莹莹不比苏言涵,她自信,强势,根本不会以他的意志为转移,慕明灏对她其实更多的是敬畏。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样爱说笑。”慕明灏笑得有点尴尬,他觉得女人的心变得还真他妈快,一会对他爱得山崩地裂,一会说恩断义绝就恩断义绝,还见不得他幸福,够狠的,苏言涵也是这样,说分手就分手,一点情面都不留,杨家的女人一个个都是狼心狗肺。 “这位就是杨家大小姐,经常听到杨伯伯提到你,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听说杨小姐的武馆办得很是轰动,真是女中豪杰,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杨小姐有兴趣的,我们或许可以合作。”莫莹莹递出一张名片,落落大方的微笑充分体现了她官家小姐的优雅得体。 言曦接过名片,名扬广告公司总裁?合着还是个女强人。 “有机会再说吧,莫小姐,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跟慕明灏太过亲近的人她是一点也不想接触,若得登广告不一定非得找这间广告公司,就算没有任何宣传,她照样可以壮大她的事业,只要是金子就会发光。 “我们也要走了,再见。”莫莹莹没有半点被拒绝的尴尬,优雅大方地回以一个微笑,她很欣赏这种有自信的独立新女性,她觉得两人完全可以成为朋友,当然,她也不可能不知道杨言曦是慕明灏的前妻,可那又怎么样,他们的感情已经过去了,法律有规定新欢旧爱就不能当朋友吗? 莫莹莹挽住慕明灏的手走出皇裔,慕明灏和她是在酒会中认识的,像她这种身份,身边的狂风浪蝶自然不会少,慕明灏长得不错,但也仅仅是好看而已,那些个豪门公子长得比他俊美多的是,她之所以会看上他,只因为他长得跟她的初恋男友有几分相识,没能跟初恋男友最终走到一起,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慕明灏对杨言曦还有几分恋恋不舍,她看在眼里,但不觉得有多大事,分手了还念着前妻,证明这人念旧情,这种男人有什么不好?她觉得好极了。 慕明灏对苏言涵有过真心,对杨言曦有过迷恋,但对莫莹莹却说不上什么感觉,男人都是喜欢美丽的女子,莫莹莹只能算长得清秀而已,就容貌而就万万比不上苏言涵和杨言曦,而且最致命的一点是莫莹莹甚至还年长他几岁,都已经近三十了,保养得再好,年龄终究摆在那,如何能跟那些二十岁的小姑娘相比,若莫莹莹不是市长千金,慕明灏是绝对不会看得上她的,但他现在还要借助她才能保证事业更上一层楼。 等他足够强大了的时候,他相信不管是苏言涵,还是杨言曦最终一定会回他的怀抱,一定会的。 杨言曦进了包厢,里面的人早就已经玩疯了,就连徐霖和张智这两个伤兵都拿着骰子在玩,其他更是互相抢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着。 “师傅姐姐,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等你可久了。”莫然接杨言曦拉进来。 “在外面遇到个熟人。” “不行不行,迟到了就要受罚,大家说对不对啊?”莫然却没这么容易放过她,大家今天本来就说好了,要为他们这十日的受苦受难,恶整一下杨言曦。 “对,受罚,受罚……”这会大家的热情空前高涨啊。 杨言曦无奈:“停停……说吧,要怎么罚?”这些个臭小子还真是有仇报仇啊,也不想想要不是有她恶磨他们,他们哪能长进这么多,当然也没这个可以整她,唉,好人不容易当。 “师傅姐姐,我们要尊师重道,所以师傅姐姐高歌一曲就可以了。”原本抢麦克风抢得正high的众人这时却像手中拿着个烫水山竽似的,齐齐地把麦克风递到杨言曦面前。 唱歌?杨言曦额前冒出三条黑线,她精通十八般武艺,样样通,就是不会唱歌,确切来说是五音不全,别看她平时说话声音清脆悦耳,一唱起来不知怎么的就会变了个调,像破了音似的。 这些人怎么知道她不会唱歌的?杨言曦把眼神移到罪魁祸首身上,若问这里谁最了解她,当然要算助纣为虐的莫以凡莫属了。 眼神狠狠地瞪向莫以凡,做贼心虚的某人把头压得低低的,就差埋进桌子底下,前面还有方睿辰这尊大神挡着呢,所以她很安全,杨言曦这眼刀子再利,也射不着她,她就是个隐形的。 “唱歌唱歌……”所以人都打起节奏来,杨言曦再不唱绝对是犯众怒,伤不起啊。 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死就是死呗,杨言曦豪气万千地一拍胸脯,唱了。 大家为她唱得的经典歌曲(甜蜜蜜),其实大家也算是手下留情了,这首歌并不难唱,而且耳熟能详,稍微哼唱过的人都能唱出个两句来。 但那仅限于现代人,再耳熟能详的曲子到了杨言曦这个乐痴的古代人身上,无异于就是无字天书啊。 说唱就唱,一开音,爆破,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众人赶紧捂住耳朵,这声音够刺耳的。 杨言曦尴尬笑了一下,失误失误,纯粹是这音响的问题,质量不过关呐,她还没开唱呢,所以完全真的不****的事。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杨言曦一出声,所有人的僵化了,这声音……隔壁是不是在杀猪啊?一首好好甜蜜歌曲,她竟能唱得像杀猪叫着,不得不说这也是一门技术。 主人倒是一点没注意到这个问题,继续唱着:“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啊。在梦里,梦里梦里见过你……” 僵化只是一会的事,不知是谁最先反应过来,当场忍不住爆笑出来,能把这首歌唱成这样也算是绝了,他们心里是彻底平衡了,上天果然是公平的,他给了你一扇门就会把你的窗户给关了,赐给杨言曦绝世好武功,就把她唱歌功能给没收了。 一个笑场,其他的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哈哈大笑起来,如此另类的歌声真乃第一次听,见长识了见长识了。 莫以凡知道杨言曦不会唱歌,但不知道竟会这么夸张,当场就不给面子地捶打起座下的沙发来,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心里平衡的人只是是这些学员们,还有她莫以凡,想当初在校园的十大歌手比赛里,这妞可是独占鳌头啊,搞得她们极度哀怨,你说她长得甜美可人就算了,老天还给她这么一副好嗓子,能不让她们怨念吗? 最可恶的是此女当时还嚣张地冲着她说,只冲着她说,因为别人,她会害怕,所以就柿子捡软的捏了,极其得意地说,有本事毒哑她。 莫以凡深深觉得,这世道果然是有因果循环报应的,不是不到,时候未到啊。 爱笑就笑呗,杨言曦特淡定地把这首歌唱完,想整她,嘻嘻,看谁折磨谁。 “强,师傅,你太强了,徒弟我甘拜下风,麦霸之称舍你其谁,哈哈……”张智笑抽了,这等功力他就是苦练个百年也不能修到如此境界,天赋这东西果然重要。 听了张智的话,大家笑得更疯,歪三倒四的,倒在一堆。 最后大家灌了杨言曦好几杯的酒这才放过她,把矛头对向这里唯一一对情侣,莫以凡和方睿辰,虽然莫以凡极力否认,但大家执著地认为他们就是一对,女孩子脸皮薄也是正常的,现在唯一一对情侣当然就是大家最好的调侃对象。 “唱歌还是来个法式热吻,自个选吧?”张智是带动气氛的好手,大伙又闹了起来。 莫以凡闹了个大红脸,愤然道:“臭张智,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专找我麻烦?” “你们两个成双成对,太欺负我们这些孤家寡人,你们要是不唱,难以平众怒,唱得再差,总不会比我们的师傅还差吧。”张智没心没肺地说道,一点不顾后面某个黑着一张脸的人,一只飞鞋正中他的头顶,打得他眼冒金星。 “哈哈……”众人又乐起来。 张智捂着伤,惨兮兮地说道:“我因公受伤耶,师傅你还打我,太没人道了。” 杨言曦半点愧疚都没有,睨了他一眼:“我看你精神还倒好啊,再打几下应该也没事。”说罢,右手的拳头状似无聊地转了转。 张智赶紧躲开,母老虎不能惹啊。 莫以凡正想偷溜,莫然倒是不依不饶起来:“以凡姐,你可别想溜哦,赶紧赶紧,选一个早死早超生。” 莫以凡无奈:“我说一千遍,我跟他真的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你们收起你们的想像力吧。” 方睿辰一听十分不赞同地搂住莫以凡的肩膀,莫以凡一时没注意,竟傻傻地让他搂着去,想来他也是挺杯具,追求了人家这么久,没个名份都没有,情何以堪,唱歌和热吻他当然更愿意选择后者,不过怀里的小女人大概打死都不干吧。 大家才不管莫以凡的说辞,最后实在闹不过,两个人只能唱起:“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在岸上走,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 不仅仅要他们唱,还要他们做起实起演习,搬了两张椅子,一个坐前面,一个坐后头,张智还天才地搞来两根长长的棍子,就充当木桨。 两人被恶搞得很无奈,只是众怒难防啊,只能认命唱他们哥哥妹妹,‘眉目传情’竟有丝丝情愫在流转。 莫然似倍受感染,拿着酒瓶坐在米婉身边,喜道:“我们待会也合唱一首歌好不好?” “不用了,我不会唱。”米婉今天的情绪不是很高,一直就躲在角落里,眼睛有些空洞,不知看向何方。 莫然鬼头鬼脑地瞄了杨言曦一眼,见她没往这边看过来,才小小声说道:“你肯定比师傅姐姐唱得好听,今天大家都那么开心,你也笑一下嘛,你看,方大哥和以凡姐有多趣啊。” 米婉瞧着那两个看去,眼中划过一丝沉痛,她跟他们如何能比? 皇裔是一间综合性的酒店,一二楼是餐厅,地下是酒巴,可供人寻欢作乐,而上面则是房间,在顶层的总统套房的会议室里坐着两个男子,一个俊美如俦,风姿玉骨,令女子也黯然失色,另一个年过半百,脸上带着些许皱纹,浑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 “首相来访我国怎么也不通知一声,我们也好做准备,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华夏国不懂待客之道。”玉枫与那中年男子分庭而坐,嘴角带笑,却冷得慎人。 第101章 玉主席 “玉主席千万别误会,我这趟来只是来看望一个旧友,以私人身份来的,不想惊动太多人,只是没想到还是惊动了玉主席,是我考虑不周,幸好没引起什么误会,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首相故作幽默的缓和气氛,他虽然年长玉枫许多,在玉枫面前却也不敢托大。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首相在此处,今天我来,是来见你们的王子伊藤寒。”这间房间登记的名字是伊藤,没想到会让他见到更大的一条鱼,君主立宪制的国家首相的权力较之王子还要更大。 “王子?我不懂玉主席的意思,王子此时正在国内,如果玉主席想见寒王子可能要飞到我们扶桑国才行。”扶桑国一向自视甚高,即使面对华夏国这样的泱泱大国,也丝毫不会觉得哪里有不妥之处,以他们的王子之尊,自然只有别人朝见他的份,而不是来华访问。 “不需要了,早些日子我已见过贵国王子。” 首相呵呵地笑起来,他虽年已年过半进,却没有留胡子,显得年轻了不少:“玉主席看错了吧,我们王子从小体弱多病,从来没离开过本国,更从来不见外人,玉主席怎么可能会见到他?” “既然首相这样说了,或许就是我看错了吧,时候不早了,首相好好休息,我就先告辞了。”玉枫始终保持着对外来邦交的良好态度,不亲不疏,言语间也见不得多少起伏,他虽有些恣意,但也不会无故去挑起两国恶交,而且伊藤把他引到这里来,却不现身相见,玉枫隐约觉得不寻常,却也说不出诡异在哪里? 奇怪的是一直表现得兴致缺缺的首相山本宏正却叫住了他:“玉主席且慢,难道玉主席不想知道你一直在找的那块晶片的下落?”这个诱饵够大,他相信能够引人上勾。 果然,玉枫停下了脚步,凝眸看他:“你们果然是为晶片而来,那是我们华夏国内事务,似乎轮不到你们扶桑国来插手。”在对方面,该强硬时还是强硬,以前总是一味的退让,只会让人更加欺到头上来。 “玉主席,你们华夏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那项工程的总设计师他的母亲是我们扶桑国的人,即体内有我们扶桑一半血液,他的研究成果,我们扶桑国自然有权力拥有,何况他惨死在你们政府手中,他的母亲天天来哭诉,我们也不能不管。”瞧瞧这话说的,既有爱国之心又有人情味,好似玉枫的话就是十恶不赦似的,山本宏正虽然不是外交官但能当上官的,哪个能口才不能,真正脚踏实力,埋头苦干的事实上一般都只能当个下手的。 就算是号称民主的选举,靠的不也是口才和钱财。 “盗取国家机关,通番卖国,夹带私逃,光是这几条罪名,就算被捉去李枪毙,也是李晨光死有余辜,何况那工程并非李晨光一人功劳,乃是我国数十名科学家研制的成果,你们扶桑国想来分一杯羹,未免太可笑。” 山本宏正不急不恼:“玉主席,我们现在就来讨厌晶片的归属权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现在谁也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谁能够先拿到那就各凭真本事了。” 玉枫觉得好笑:“首相大人果然很有胆量,在我华夏境内也敢如此大言不惭,难道就你不怕我把你扣压下来?”在这片土地上他完全可以让山本宏正寸步难行。 “华桑两国近十年才恢复友好邦交,如果玉主席想挑起两国战争尽可以试一试,三日之内,我若没回到扶桑,我国军队将会不受任何人调派攻上你们华夏大地,玉主席是想试一试吗?只怕连司马主席也不会同意吧?”山本宏正他既然敢踏上华夏这块地方,甚至敢以身现人,他当然做全了十足的准备。 拿司马御风来压他?若他真想做点什么,就是司马御风能奈他何?只是山本宏正说的未尝没有道理,两国交恶多年,近来年才有缓和的趋势,虽说扶桑是经济大国,但华夏的发展也是日新月异,怎么说都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发展不可收拾的地步,的确犯不着如此,而且两国交战,受苦的还不是民众,也只会让梅国和黎国等国坐收渔翁之利,他看起来会像是这么傻的人么? “玉主席大可以放心,就算他日我国先取得这个研成果,也不会把矛头对准华夏,梅国一直对我们东洲国家虎视眈眈,我们也只是会为了自保而已。”山本宏正话锋一转,忽然说道:“玉主席不会怕了我国吧,如今遥遥领先的是你,而不是我们,听说玉主席已经锁定了目标,实在是可喜可贺,那杨家小姐是你的女朋友,你要什么,她还不得乖乖拿出来,玉主席果然是深谋远虑,连情感之事都可以游刃有余。” 玉枫温润如玉的面孔瞬间被撕下,脸黑了起来,他可以不在乎山本宏正说什么,左耳进,右耳出一向是他的强项,但他不允许别人拿杨言曦说事,谁都不可以,哪怕这人的身份地位再至高无尚。 山本宏正却犹如看不出他的脸色有多黑似的,一副慈爱长辈的样子,拍拍他的肩,玩笑道:“一个女人要是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别说只要她一件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是要她的命她都给了,玉主席这一招可真是高,要不是我老头子已经年老,也能向你这样使使美男计,呵呵……” 玉枫拳头悄然握紧,他突然很想揍这个老头子,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这样说他与杨言曦的感情,他们之间的感情像他这种只懂权力与欲望的人如何能懂?玉枫的自制力一向过人,冲动打人不是他的个性,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他与山本宏正没什么交情,山本宏正没理由对他这么掏心掏肺说话,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他们势必是敌对的,掌握了对方的事情捂着掩着还不及,怎么可能自己说出来,山本宏正先前那么坚决地想要那块晶片,不觉得太自相矛盾吗? 有问题! 玉枫似心有所感,扭过头去,只见杨言曦站在他的后面,门是大开着。 玉枫心中一紧,联想到山本宏正最后说的那几话,再看看杨言曦此时脸上的表情,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设计了,不用说,杨言曦是被人引上来的,为的就是只到他和山本宏正的对话。 伊藤寒!先前总是查不过他的线索,突然冒出头来,原来是挖着个陷阱等着他来跳,以前他真是小看他了,一个能为了使苦肉计,不惜去撞车的人,他就应该知道这人是狠角色才是。 言曦从来没想到她和玉枫之间的爱情背后隐藏的是这样的目的,她一直以为他们是彼此相互吸引才走到一起的,在****方面,玉枫甚至比她还羞涩,这叫她怎么相信这一切只是做戏? 玉枫不会骗她的,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坚信。 “他是谁?”杨言曦指着山本宏正,声音与她平时并没有两样。 “扶桑首相。”玉枫淡淡地答道,他不急于解释,因为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扶桑首相?应该是个很大的官嗓,枫,他说,你喜欢我是因为要拿什么,什么晶片,我都不知道晶片是什么东西,你怎么可能会为了那个什么晶片接近我,这谎撒的一点含量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大叔,下次要撒谎,麻烦说个有真实性可能的。”她不会信他呢,玉枫是她钟爱的人,她怎么可能不相信她的所爱,而去相信一个陌生人,可是,心里面浮现的那抹不安又是怎么一回事? 山本宏正淡笑不语,表面越是平静,其实她心里的波动就会更厉害,他吃过盐比他们吃过的米还要多,对于感情的事他更是过来人,谁都有过少年轻狂的时候,这个时候他最该保持的就是沉默,静静地等待做渔翁便是了。 玉枫拉住杨言曦的手,轻声道:“我们出去外面说。” 杨言曦没有任何异议,山本宏正给她的感觉很好,一双小眼睛总像是会算计人似的,明明应该是个长者,她却丝毫感觉不到那种平和的气息。 两个人走出了皇裔,玉枫问道:“你怎么会来皇裔?” “我们武馆胜了,我请学员一起来庆祝一下。”两个淡淡地对话,似乎完全没想方才的事情。 “是该庆祝一下,那你怎么会上到了顶楼?”要知道顶楼住的一般都是什么样的人物,保安那是绝对严密的,杨言曦不可能会是误闯。 “米婉说看到你上来,我便上来看看,门没关,所以就……”杨言曦现在只想知道他们的相恋相爱是单纯的,还是别有目的,她一直想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爱情。 米婉?玉枫眼睛一眯,对这个他从来没在意的女子产生一丝怀疑,所有的人都没看到,就那么刚好她一个人看到? 第102章 真相 “玉枫,你曾经说过在一起的基础是信任,我一直都很相信你,也信你不会对我撒谎,我现在只想要一句话,那个扶桑首相所说的是假的吧,你和我在一起不是为了那个所谓的晶片。”言曦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女孩子的心有时是很敏感的。 玉枫知道只要他说不是,言曦会无条件选择他,从此不再问,可他怎能辜负她对他的信任? “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你,你应该明白我不会为了身外之物而赔上自己的感情,但我不能否认,我确实有从你身上拿到那块晶片的心思。”玉枫淡淡地说着,他知道他这一说可能会让两人的关系破裂,但是显然伊藤寒已经定下心思要从中阻挠他们,就算他此时不说,伊藤寒总会有办法让言曦知道真相,到时候将会更不可挽回,他什么都可以输,唯有杨言曦他输不起。 言曦点点头,心里面突然涌起了一股荒凉感,恍然想起了那次她为了洗清自己杀人犯的嫌疑,深夜潜入了王某家,出来的时候遭到一些忍者阻截,他们是以为她手中拿的就是那张传说中的晶片才会来抢吧,而玉枫当时的表现也奇怪,如今想来,一切也都有了解释,一些她一直想不通的疑团,也在这一刻有了解释。 “那张晶片到底是什么,你们怎么会都以为在我手中?”她自问自她来到现代之后,还是挺低调的,没理由跟他们沾上任何关系,难道是以前的杨言曦? “这事我本不想让你参与其中……”玉枫沉吟了下,才道:“西方诸国自工业革命以来日益强大,华夏国一度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虽近几十年来国力日趋强盛,但内忧外患始终不断,究其原因是因为综合国力、军事力量不足,为震慑他人,政府号召众多杰出科学家研制出新型具有极大杀伤的武器,如果能制作成功,可以预见华夏可以不必再畏惧任何国家,哪是如今的超级大国梅国,但是没想到这项设计总设计师李晨光其实是扶桑国的人,他把武器制造方式,使用方法及后果全都刻录在一张晶片之上,然后挟带它私逃,逃到t市的时间被拦住,在混战中被处决,但晶片也从此不知下落,至于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是因为……楚煜城。” “楚煜城?关他什么事?”她如今就是一小民,竟也会跟国家大事扯上关系。 “这事本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的手下徐哲是李晨光的侄子,刘成即京城军区上校捉了徐哲,在酷刑的折磨下,他终于说出东西是被楚煜城拿走了。” “所以那日,你是故意邀我和楚煜城去游艇,你想借我的手捉他?”想游艇之上正是他们爱情的开始,彼此互表心意,她以为她已经收获了爱情,却原来一切都是别有目的,杨言曦觉得这一刻是前所未有的讽刺,她还不顾羞耻地跟人表白,却原来……他当时根本是别有用意的。她一直以为彼此是最为契合的伴侣,可是她现在觉得信仰倒塌了,无以为继。 聪明如玉枫怎么会看不出杨言曦心中所想:“我是想捉楚煜城,但是与你在船上所说的也全是我的肺腑之言,全无作假。”他当时都被给淹没了,还哪有空去管捉不捉的人,如果他当时他真那么在意是否能捉到楚煜城,楚煜城绝无逃掉的可能。 杨言曦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说词,一心记挂着楚煜城的性命安全,他们能把徐哲给杀了,再杀了一个楚煜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杨言曦是在古代世界长大的,皇权思想观念比一般人重,在她那个时代,随便说了句皇帝不爱听的话都能惹上欺君大罪,被诛灭九族,和国家对着干事情很大条。 “楚煜城呢?你们对他……” 玉枫脸色微沉,听到女朋友对其他男人那样在乎的语气,他的心里感到微微的不舒服,言曦对楚煜城好,对伊藤,不,伊藤寒也好,跟对他没什么两样,他甚至有时候在想他们两个这样算是男女朋友,不能怪他想得太多,他实在有些怕了,怕杨言曦有一天会跟他说,其实她一直弄错了。 “他没事,在游艇的时候他就跑了,是舒瑶放他走的,他现在跑回到海上,他老爸的世界,政府就是想动他也不容易,所以你不必为他担心。”舒瑶并不参与他们的事,所以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捉楚煜城,意外之下放他走,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言曦松了一口气,看着玉枫的眼,忽然觉得他有点陌生,苦笑道:“因为临走时跟我接触的时间最多,所以你们都认为他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你也知道楚煜城那段时间是与我同住在一起?”亏她还一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瞒着他,却不料原来她的一举一动全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原来他对她从来没有一丝信任。 “是。”他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言曦重重吸了一口气,叹出:“其实我也很想能够帮到你,可惜,恐怕只能叫你失望了,那张晶片不在我手上,楚煜城没有交给我。” 玉枫嘴皮动了动,言曦却抢在他的前头:“真的,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到我家去搜。” “言曦……”他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那张晶片要不要也罢,在他心里如何抵得上她重要,可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不适合,当初接近杨言曦确实有那么一点点不单纯的目的,这点是他无可反驳的。 言曦微微侧过头去,低声道:“我的学员们还在下面等我,我要下去了。”说罢也不管玉枫的反应,转身就走,真相来得太快,给她一点缓冲的时间,纵使她心脏再如何强大,她终究是被伤到了,她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独自找一个角落,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样? 玉枫握住她的手,言曦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除了平静之外其他的表情。 “一定要这样吗?我承认,我当时的目的是有点不纯粹,可是我爱你的心从来没有变,难道你感觉不出来?”连萧扬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得出来,她是当事人,她的感受不应当是最深刻的吗?还是她根本从来没去感受过? 感觉有时候也会是错觉,她一直以来的坚信突然间倒塌了,她以为一直的深爱原来只是别有目的,她是人,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知道,她也会有混乱的时候,她现在就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一直以为玉枫纯真无害,需要她的保护,每次有危险的时候,她总是第一时间冲上去,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她敢肯定他有个很吓人的身份,虽然她并不清楚这个具体的身份是什么,但能跟一个国家的首相平起平坐,身份自然不会低到哪里去。 关于玉枫的身份,或许有点赌气的意味吧,既然他不说,那她就不问。 其实她也是笨,能跟萧扬那样的人当兄弟朋友,桀骜不驯的萧扬遇到玉杨立马由大灰狼直接变成小白兔,她怎么会把玉枫想成一个弱者?有够白目的。 “对不起,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现在脑子很乱,你让我静一静好不好?”她没有挣脱玉枫的手,语气很平静,也很……淡然。 玉枫松开她的手,慢慢的,心却已以相反的速度极速地往下掉,她已经很久没用这种疏离的语气对他说话了,他们是情侣不是吗?是这个世界彼此对亲近的人,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生疏客气的。她,是想预示什么? 言曦平静地从玉枫身边走过,她只想要一份纯粹真挚的爱情,如爹爹娘亲那样的相濡以沫,很难吗?玉枫就真的是她的良人吗?这一刻,她感到迷惘。 玉枫望着她渐走渐远的身影,心却乱了,情商他向来不高,面对这种情况他就像一个未懂世事的孩子,无措而慌乱,该死的晶片,如果现在出现在他视线中,他一定把晶片给毁了,谁也甭争。 回到包厢,杨言曦已经没有了玩闹的心思,就一直坐在角落里,不管别人怎么去拉她,闹她,她就当自个当成塑像不动,幸好这些小子还有点良心,不敢玩得太过份,互相扯皮,互揭糗事。 散场的时候,大家都喝得微微醉,其实最想醉的人是杨言曦,可偏偏她是最清醒的人。 莫以凡和方睿辰似乎突然间感情增进不少,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莫以凡整个人像没了骨头似地挂在方睿辰身上,方睿辰一脸宠溺地抱着怀中人儿,能宠溺吗?简直是吃尽豆腐了,心里头可乐着。 可惜好死不死,不知是孽缘还是怎么的,伊澈居然在这里出现,重要的是他还是单身一人,当他看到莫以凡倒在方睿辰怀里,巧笑焉兮的样子,心中一股怒火滋滋地往上冒,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种感觉,明明已经不爱了不是吗?也许只是不甘吧,毕竟这个女人曾经给予他最纯真最美好的初恋,这个女人是他曾经用命去爱的,这个女人曾经在他身下绽放她的美丽…… 不要再想了,伊澈将自己的思想扳回去,去想周安艺,想到那个温婉的女子,伊澈最终没走过,当作不曾看到一样走开。 言曦却是看到他,唉,情之一字果然伤人! 言曦和玉枫之间爆发了自他们相恋以来最大的战争,说是战争其实也不然,因为根本战不起,是冷战。 第103章 两小无猜 杨言曦并不是赌气,也不是矫情,而是她真的不想再见玉枫,玉枫在她心里一直就像是个不染纤尘的天使,可是突然有人告诉她,天使只是带着伪善的面孔,若说她对玉枫没有任何一丝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她想她可能是真的比较冷情吧,她也不需要依附玉枫而生活,在这段期间,她并没有感到传说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工作已经让她忙得团团转了,哪里还有时间去伤春悲秋。 自在赵家联盟夺魁以来,杨言曦在这一带已经算是小有名气,许多人慕名而来,正擎武馆和其他武馆的人也纷纷跳槽过来,连查乐乐也被挖了过来。 查乐乐是个很爱玩闹的女孩,她一来便带动了整间武馆的气氛,只要有她出现的地,就会有欢声笑语。馆里很多男孩子都很喜欢她,把她当成小妹妹一样,但她却最爱缠着莫然,也不知她是怎么就对他看上眼的?但莫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因为报名的人越来越多,杨言曦不可能全部收入羽下,只能用筛选的方法挑出一些比较好的苗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想不被抛弃就只能让自己的强大。 今天玄天门来了两位比较奇怪的客人,他一脸菜色,脸上惨白惨白的,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白,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跟国宝级熊猫有得一拼。 “姑姑?”杨芷湘一身贵妇装扮,出现在这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 “言曦啊,听说你办武馆办得挺红火的,姑姑今天是特地给来你捧场的,这混小子成天躲房间里玩电脑,玩得都快变吸血鬼似的,姑姑希望你能帮忙帮姑姑好好管教这小子。”杨芷湘一只手拽着不情不愿的沈庭浩,带着微显局促的笑意,其实她跟杨言曦算不上多亲近,心里也是有些不赞同她一个大家闺秀舞刀弄枪,但是为了自个儿子的身体健康着想,她还是得厚着脸皮来。 “老妈,我又不想当什么大侠来武馆干嘛,我还等着升级呢,老妈你放过我吧。”沈庭浩一副很想落跑的样子,他觉得醉生梦死的生活挺适合自己的,反正大哥会赚钱,养他这个米虫也不是养不起,他干嘛要把自己弄得苦巴巴的。 “臭小子,你看你现在自个都成什么样了,手脚无力,脸色白得跟鬼似的,总之,你就好好给我在这里锻炼身体,哪个变回个人再给我回家。”杨芷湘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下沈庭浩的头,这个儿子她没少操心过,方睿辰是她最骄傲的孩子,但沈庭浩却是她最疼爱的孩子。 “不是吧,老妈,你别那么残忍行不?”他可听说了,杨言曦这妞训练人的手段那可不是盖的,他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干嘛要跑来受苦。 杨芷湘正想说什么,杨言曦一把把沈庭浩捉过来,笑得阴险:“姑姑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好好管教他。” “这样就太麻烦言曦你了,这混小子有时候难搞了点,你尽管教训他,不用给我面子。”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杨言曦这么可爱呢,太好说话了。 杨言曦给的不是她的面子,而是沈庭浩,曾经对她好的人她都点滴记在心头,沈庭浩这样颓废下去也不行,日夜颠倒地痴迷于电子游戏早晚把身体拖垮,她这个当人家姐姐的,有能力自然是要拉他一把,将他引回正途。 两个女人就这样把沈庭浩给卖了,完全不理会跳脚的某人。 “我是有人权的,我要抗议,我要投诉……” “上诉无效。”杨言曦一句话直接堵死他。 查乐乐揉着眼睛,惨兮兮地从里面跑出来,边跑边鬼哭狼嚎:“杨姐姐,莫然他欺负人,他打我唉,太过份了,男生怎么可以打女生,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没有绅士风度的人就不是个好男生,长大了就不是好男人,不是好男人怎么照顾妻儿,我不要喜欢他了。”再一次经典的唐僧式碎碎念。 又来了,杨言曦听得耳朵都生茧了,念完之后还不是照样屁颠屁颠地又跑回去然哥哥前然哥哥后,难道这就传说中打是情,骂是爱,小女孩,看到查乐乐,杨言曦才意识到自己原来这样老了,代沟代沟。 查乐乐像火车头横冲直撞过来,一头撞到了‘弱不禁风’的沈庭浩身上去。 “哎呀……”沈庭浩被她撞得差点摔倒,查乐乐怎么说都是练武的,沈庭浩虽然是男人,但是体质上还不如查乐乐呢,被她这么一撞,撞得头晕眼花,他今晚凌晨六点睡,睡了几个小时就被杨芷湘挖起来,半粒米都没进肚,现在是又饿又困。 “谁那么无聊挡在这里,当人墙啊。”查乐乐先声夺人,练武之人讲究就是那个气势,就算是心虚也不能表现得出来。 “你……”沈庭浩被气到,手指着查乐乐,却在看到查乐乐的真容,露出惊讶之色:“查乐乐?” 查乐乐疑惑地上上下下仔细看他,没看出来这位仁兄是谁?眨巴着洋娃娃似长长的睫毛,问道:“你是谁?” 沈庭浩一听,脸色愈加愤怒:“该死的,你居然忘记我是谁?胖娃娃,你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吧?” 查乐乐一听犹如被雷劈到似的,胖娃娃,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叫她,小时候她长得珠圆玉润的,可爱到爆,所以人都喜欢她,说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也过份,可偏就有一个人喜欢跟她作对,给她起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 “死猴子?”查乐乐蹙着眉,一脸鄙视的模样:“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丑啊,瘦不拉叽的。” 沈庭浩本来听到她认出来他了,本想发笑,结果查乐乐下一句话让他立即晴转多云。居然说他丑,好好睁大她的狗眼看清楚,虽然他现在的形象邋遢了点,但底子摆在那呢,怎么说都是落魄的浪子多些,跟丑跟本搭不上边的好吗? “臭胖娃娃,一开口就没一句好话,想当年某人可是还暗恋过我?”沈庭浩有些臭屁地说道。 “我?”查乐乐指着自己的鼻子,他说的外星语,怎么她完全听不懂? “当年在小学校园那棵枣子树下,你不是偷偷亲了我吗?”这事他可印象深刻呢,虽然当时的亲吻没什么感觉,两个小屁孩子能有什么感觉,但是那好歹也是他纯纯美男的初吻呢,他可是连最亲的妈妈都没贡献出去,结果终结到这个小胖妹的身上,血淋淋的杯具啊,所以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沈庭浩决定把吻给讨回来,压着当时还是小不点的查乐乐硬是亲了回来。 经沈庭浩这么一提醒,查乐乐也回想到某个情节,眼睛还燃烧着两簇怒火,眼刀子剜着他:“你还敢提,你这混蛋居然敢夺走我的初吻,看我不宰了你。”查乐乐没记住事情发生的起因,她就只记得当初是某人硬是霸王硬上弓,强吻了她,害得她哭得好惨好惨,好几天装病躲在家里不敢去学校,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怀孕,真是吓死她了。结果这人可倒好,她一回校就听说臭猴子转校出国去了,占完便宜就跑,搞得她都有童年阴影了。 沈庭浩完全没有防备,也没想过查乐乐已经非昔日的胖娃娃,被她一个过肩摔,摔得很惨,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好像全部筋骨都错位似的,他想他一定是内伤了,该死的查乐乐有必要出手这么狠吗?这么多年不见,不来个拥抱就算了,还摔他。 沈庭浩倒在地上哀怨呻吟着,查乐乐突然对着他展颜一笑,搞得沈庭浩一阵受宠若惊,沈庭浩把手伸出去让她扶,决定大人大量原谅她,谁知,查乐乐完全忽视掉他,直接从他身上跨过去,喜滋滋地跳到刚走进来的莫然身边。 “然哥哥,你刚才真是太帅了,那个招式你再演练一次给我看好不好?我还是记不太清耶,再比划给我看啦,好不好?”查乐乐拉着莫然撒娇。 沈庭浩看得眼冒红光,看看,这就是区别待遇,凭啥啊?好歹两人也是曾经有过超友谊的纯洁关系,沈庭浩越想越不愤,从地上翻坐起来,其实他也没这么伤了,查乐乐出手还是挺有分寸的。 “姐,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沈庭浩郑重地宣示,该死的查乐乐,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打赢她的,然后天天拿她来摔,看她还敢得瑟不。 沈庭浩的改变初衷,杨芷湘自然是开心的,但开心之余不免也是有点担心,对着查乐乐不免多看了几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沈庭浩是受了谁的刺激才立场奋发图强,但看这女孩的穿着似乎都很普通,应该不是什么名门小姐,儿子跟她混久了,若是日久生情应当如何是好? 门外,一辆黑色的轿车久久地停留在不起眼的位置,玉枫就坐在里面,他只要一进去马上就能进到了杨言曦,但很明显,言曦这阵子是在避着他,他若进去了会不会引起她的不乐?因为在乎,所以他在乎言曦的任何情绪,如果换作别人,他何曾如此畏手畏脚? “不进去你可不要后悔,你看谁来了?”萧扬冷眸一扫,在武馆面前停下来的车子里面坐着的人不是伊藤寒还能有谁? 第104章 暗斗 玉枫手里摆弄着戒指盒子,一开一合,似完全没有听见萧扬的话,眼睛看着前方,叫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萧扬着急上火地把戒指抢过去,看着戒指就有用吗?切,要是女朋友是他的,他早就冲过去抢人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磨磨蹭,要死不活的。有时候他真的特想谋杀掉玉枫,萧扬的心思很奇怪,杨言曦若是跟玉枫在一起,他没意见,但是跟别人,不行! 杨言曦从馆里出来,对着伊藤寒展颜一笑,坐上了他的车。 玉枫交握的手紧了紧,脸上却不见半点异样,他一向能把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若他是轻浮妄动的人,也坐不到今日的位置。 萧扬却没有他那么好的性子,他想做的就必须得去做,管他是王子还是天皇。 “今天你出院,应该我去接你才对,怎么反倒是来你看我,呵呵,你的伤医生怎么说,没有后遗症吧?”伊藤突然出现在武馆,让杨言曦有点小小的惊讶。 “没事。”伊藤虽然不多话,但是眼神却不如以往那样漠然,多了一丝温暖。 “那就好,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我请你吃饭。” “海天餐厅。”伊藤直接定下餐厅,有人请,不吃白不吃。 “哇,你敲榨啊,姐姐最近才开武馆,生活拮据啊,你好意思这样敲榨我么?” 伊藤听着微微不爽:“你是哪门子姐姐?我可比你大。”潜意识里伊藤一点也不希望她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待。 言曦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地瞄了他一遍:“你几岁?”他怎么看都很年轻啊。 伊藤无奈地翻了下白眼,不管他几岁,肯定比她大,伊藤在接近她之前不可能没做好功课。 伊藤不善健谈,但杨言曦说什么,他也会应个一两句,倒也不会冷场,因为时间还早,现在吃饭也不大适应,伊藤便开车到服装店。 “来这干嘛?”言曦不知道伊藤是什么身份,但从他的气质举止看,他的出身定然是不凡的,虽然她不懂什么牌子之类,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件件是上品。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用得着问。 伊藤走向了女士专区,杨言曦的装扮永远千篇一律,一身干爽的休闲服,要不然就是武士服,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女人,何必要整天把自己弄得像个男人似的,一点都不可爱。 杨言曦没有去选自己的衣服,她觉得自己的衣服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浪费钱,脚步停留在男士专区,她看中一件衬衫,第一感觉就是适合玉枫,纯白色的,一如玉枫给人的感觉。 杨言曦现在是穷人,很穷的,自从离开了杨家之后,她认为自己不应该再接受杨家的钱,所以即使杨博文没有冻结她的卡,她也不再用杨家的钱了,而且她现在自己开武馆,也可以赚钱,自力更生的钱她用得更自在。 今时今日的物价当真贵得吓死人,一件阿玛尼衬衫就那么一块布,居然要四千多,肉痛啊,不过咬咬牙,还是买了,想想玉枫穿着她买的衣服,玉树临风,俊朗非凡的样子,便觉得这衣服买得值得。 她对玉枫是有气的,但是气一气也就算了,难成不还真要分手不成,那也太不值当了,只是近几日玉枫也没来找他,她好歹是个女孩子耶,而且这事也是玉枫的错,没理由要她先去找玉枫,这台阶她下不去。 言曦顺便还买了条领带,打算给萧扬的,这两人整日形影不离的,玉枫跟萧扬在一起的时间比跟她还多,想想还真有点小吃醋呢,萧扬那个个性要是没买给他,一定会又会哇哇乱叫,为了让他别在他们之间捣乱,贿赂贿赂也是必要的,不过,这条领带当然不如她选的衬衫那样精挑细选,打折的。 杨言曦选完衣服的同时,伊藤也给她选了几身衣服,看到杨言曦手里的东西,低垂的眼眸下闪过一丝暗光和狠戾,看来她还是没舍得放下玉枫,打算原谅他?这怎么可以?他很清楚这衣服绝对不是买给他的,根本就不是他的风格。 “你试一下。”伊藤当作没事人一样把手中的裙子递给杨言曦。 言曦没接,疑惑道:“给我的?” 伊藤直接把裙子塞到她怀里,废话,不是给她的,难道还是他自个穿的?影响市容! 言曦把裙子塞回到他手里:“干嘛给我衣服,无功不受碌。”伊藤不是她什么人,她完全没有任何立刻要他的衣服,而且这些衣服根本不适合她,太女人了,难道让她穿着个裙子扎马步,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一点可行性都没有。 销售员心疼地看着那件裙子,很想说,这件裙子很贵的,别再塞来塞去的行吗?心里当真羡慕死杨言曦了,有这么俊美体贴的男朋友,还不懂得珍惜,要是这件裙子是买给她的就好,当然了,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正在推辞间,玉枫推门而入,一进来就轻易地夺取了众人的眼球。 “枫……”刚才就觉得似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原来不是她的错觉,玉枫是在跟踪她? 玉枫伸出骨骼分明的大手,纤细白皙,比女人的手还要好看,言曦一直就觉得他的合该是弹琴的,一只手横穿过来,把裙子夺走,眼神中流露着淡淡的鄙夷,轻声对言曦说道:“这衣服不适合你,什么锅用什么盖子,就算有人飘洋过海来,不适合始终是不适合,不适合的衣服就已经摒弃。” 什么?才几日不见,他是被外星人绑架吗?吐出来的话就不是人语,言曦感觉得出来他这话定然是别有深意的,但她却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 “事在人外,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是否适合?也许穿下去会有不一样的惊喜。”伊藤目光灼热地盯着杨言曦,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言曦被他这么一看,心咯噔了一下,伊藤从来没用过这种眼神瞧她,这眼神是不是太灼烈了一点,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玉枫的脸微沉,伊藤寒现在是连掩饰都懒,在他的面前竟也敢用这种眼神瞧着他的女朋友,伊藤寒的行为无异就是在挑衅他。确切来说,伊藤是故意的,他一定是看在了玉的在在后头,所以才故意把杨言曦引到这里,目的就是想逼他现来,玉枫明知道他的目的,却始终奈不住心中的醋意,终究是下车来了,看到言曦跟伊藤说说笑笑,一起购物的样子,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尤其是旁边还有只苍蝇老是在一旁碎碎念,把后果夸大了百倍,他如何还能坐得住呢? 玉枫随手拉起一件衣服,白色的,很简单大方的休闲装,不知是有意还是意,衣服跟玉枫现时所穿的情侣有点异曲同工之效,一眼望去倒有点像是情侣装。 “试一下这件。”玉枫承认,他幼稚了,他的女人凭什么要别的男人给她买衣服,难道他会买不起吗?说什么,都得跟伊藤争一争。 两个衣服,一个是裙子,一个是风衣,就这么华丽丽地摆在杨言曦面前。 杨言曦为难了,伊藤是好心,特意带她来买衣服,她不能当场削了他的面子,但是玉枫也不行啊,两人之间刚出现了裂痕,她怎么能再忍心补上一脚,而且她一点也不想见到玉枫失落的样子,那比剜他的心都难受。 “呵呵……我喜欢这一件。”最好的方法就是两样都不选也不用为难,言曦顺手抄过一件。 玉枫、伊藤眼神顿时变成奇怪,杨言曦隐隐也觉得哪里不对。 “你确定?”一直沉着脸的玉枫突然想发笑。 “确定啊!”说真的,她这人对物质要求不高,可是吃,可是住就行了,她往下一看,妈妈咪,她手里拿着是什么啊,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东西的名字应该叫内衣。 她这是什么手,一抽就抽中这个,她刚就只是用余光瞄了瞄,发现这里一团白色的东西,她以为是羽戎服,结果……不对,这里怎么会这件东西? 店员一脸尴尬地过来,脸涨得爆红,赶紧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从杨言曦手里接过这东西,百般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是我东西放错位置,实在抱歉。” 杨言曦觉得自个的运气也未免太好了,这百分之一的机率都能让她抽中,她今晚是不是得去买一买彩票,丢死人了。 玉枫和伊藤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这等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他们极少会出来逛街,以前要什么,通常都是直接叫人送到家里去,没想到难得出来一次,会遇上这样的乌龙,不过明显某个小女人要他们尴尬多得,看她脸上红扑扑,似挂着两朵红云,当真是娇美至极。 两个大男人看了都有些心猿意马,相对一眼,两人彼此眼中都有火花闪过,这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的无声较量。 杨言曦是玉枫所认定的,所以他绝不可能会放手,而且现在的局势很明显,他是稳居上风的,更加没有任何理由放手。 伊藤不见得是有多爱杨言曦,但是他必须要让杨言曦爱上他,在以前他和玉枫两人从来没有正式会面过,但事实上却早已暗斗多时,他自信自己不会输给玉枫的,不论是在官场上还是情场上。 第105章 小修可看 最终两人游变成三人行,杨言曦最终什么衣服都没买,三人坐在一起,吃得当真是胃涨胃痛啊,两男一女怎么看怎么不搭调,只有伊藤寒似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识相地走开,可是伊藤不,他一个人旁若无人地吃东西,把玉枫当成隐形人。 “这里的龙虾很好吃,试一下。”伊藤寒亲自为杨言曦剥了条龙虾,放到她的盘子上。 “谢谢。”杨言曦顿时有受宠若惊的感觉,这伊藤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客了?但是……言曦看向玉枫,只见他眼神微冷地落在伊藤身上,她分明感受得到他的不友善。 玉枫冷冷地瞧着杨言曦盘子上的龙虾,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会在他面前吃下另外一个男人为她剥的龙虾? “枫,你也尝尝。”言曦如何能不知道玉枫此时的心思,能有什么想法,不就是吃醋吗?聪明的女人要懂得如何避免战争,适当的时候也要发挥女孩子的优势,玉枫也不是她的敌人,她没理由事事都要争强好胜。 玉枫看到言曦夹到他碗上的龙虾,眼神才温和一点点。他知道言曦对伊藤寒没有感觉,但伊藤寒呢,他居心何在不是很明显吗?他看到言曦和伊藤这么好,不可能没有任何嫉妒。 伊藤寒握着叉子的手不自觉地用大的力度,她就是这样糟蹋他的心意?玉枫在她心里的地位当真比他重上许多。 伊藤寒自认为自己不会爱上杨言曦,像她这样的女孩,说漂亮是漂亮,但在他见过的女子中算得上上乘,却不是最漂亮的那个,论家世,不过是一个二级城市富豪之女,较之他岂止相差十万八千里,供他选妃的女子中要找出像她这样的不在少说,在接触杨言曦的时候,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对她心动,可是在这一刻,看到她对玉枫体贴关怀的样子,他确实心中微微发酸。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忽视他,除了她之外,就冲着这份特殊,他也势要把她从玉枫手中夺走。 杨言曦没想到她还会见到苏言涵,再次见到苏言涵,她突然觉得恍若隔世,苏言涵变得有点陌生,以前的她任性嚣张,充满是青春活力,可是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不同了,白衣白裙,清净如月,纯雅如莲,抬起眼来,有一种干净柔软的好看,和悠悠荡荡的自然,竟有些脱俗的味道,眼中带着看透世情的沧桑,比以前更多了一份韵味。 言曦没打算跟她打招呼,说实在的,她们两个人还真不是很熟,她不爱慕明灏,所以两个人也算不得是情敌,她们并没有必须成为敌人的理由。 苏言涵同样也是看到了杨言曦,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上来。 “姐姐,我可以坐下吗?”苏言涵轻轻地开口,带着些不安且小心翼翼地问道。 “坐吧。”没要闹得那么难堪,事情过去了也就算了,怎么说苏言涵的血液上也流着跟她身体上同样的血,做人还是要大度些。 苏言涵扬起微笑,因为是四个人的位置,杨言曦跟玉枫坐在一起,她只能坐在了伊藤寒身上,友好地朝他点头示意。 苏言涵长得不难看,但连杨言曦在伊藤寒心中都算不上绝顶美女,她自然也没能让伊藤寒瞧得上眼,伊藤寒会多看她一眼,完全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来清新雅典的气质,和带着忧郁气息的感觉,在某一方面而言,他觉得她跟他是有些相像的,他喜欢有故事的女人。 “姐姐你很久没回家看看了,大伯和雪姨都很想你,你可不可以抽个空回家看看?”苏言涵诚恳地说道,双手摆放在桌面上,交握着,有点紧张的样子。 言曦真觉得杨言曦像是变个了人似的,以前的她哪会像现在一样客气,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柔弱,似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倒了似的,难道跟她一样是灵魂附身,里面的灵魂不是苏言涵的吧? “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的。”洛倾雪是真的待她好,而且杨家确实在她最无依的时候给了她安身立命的地方,这点她是带着感恩的心,她也不能忘恩负义,说断就断。 “谢谢你姐姐,以前我不懂事,做了许多的错事,要不是姐姐你当机立断,我可能现在还在执迷不悟,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苏言涵站起来,深深地对杨言曦鞠了个躬。 这么隆重其事,杨言曦再次强烈地怀疑此女是不是真被附身了?现在她都已经看清楚了慕明灏的真面目,也跟他分了手,而且杨言曦已经不在家里,已经没得再跟她争什么,苏言涵若想演戏也是没必要的。 “不用这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没有在意。”苏言涵不是她在乎的人,自然不可能真正触动她的情绪。 “谢谢姐姐,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好心有好报。”苏言涵扬起一抹微笑,抬头一眼就看到玉枫,总觉得有点眼熟,“这位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吗?”心中暗叹,长得可真好看,比慕明灏不止强上一点半点,难怪她宁可舍了慕明灏而选择这个男人。 玉枫当然认得苏言涵,对她亦是没有半点好感,态度显得很冷淡,他心情还不爽着呢,没必要应酬无聊人士。 杨言曦勉强一笑,算是默认她的话,苏言涵一口一个姐姐,听得她不自在极了,毕竟两人先前的状态是那样,一下子变得这么亲亲热热未免太快了,至少要个转变的过程吧。 “如果雪姨知道姐姐交男朋友一定会很开心,大伯前些日子还在念叨着姐姐的终身大事,要是知道姐姐交了这么优秀的男朋友就不用再担虑了。”苏言涵自顾自地说道,似乎真的挺开心的模样。 “爸有提到我的终身大事?”杨言曦今年二十四岁,算年龄确实快到了适婚的年纪,而且她又有一段婚姻历史,为人父母的自然是会担心,她又没把自己已经交男朋友的事告诉他们,杨言曦担心的是他们会玩什么相亲的把戏,她敢肯定要是她真去相亲,某男一定会发飙。 “嗯,大伯很关心你的。”见杨言曦肯应她的话,苏言涵喜不自胜,唇边带笑,有个小小的梨涡,显得有几分娇俏,“前些日子我看到大伯挑选了几个商界精英,似乎打算让你去见一见呢。”苏言涵现在能够摆正自己的位置,她现在是杨博渊的女儿,不是杨博文的,她会把杨博文真的当成大伯一样。 果然!她都已经离开杨家了,居然还没不打算放过她,想商业联姻么,她岂是那么容易让人操控。 再一看玉枫,面色无异,但不知怎么的,她分明能感受得他喷薄欲出的怒火,至于这火是对着杨博文的,还是她的,那就不知道了。 “其实我今天也是被逼着来的。”苏言涵突然换上了一脸无奈。 杨言曦没去应她,两人就算不是敌人,想成为朋友恐怕也很难,何况苏言涵是否真的改过自新,还有待商榷呢。 苏言涵自得其乐的本事很强,全然也不理会杨言曦的态度是否冷淡,自言自语道:“我已经跟慕明灏分手了。”说起慕明灏,苏言涵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她是真的爱过慕明灏,他曾经是她唯一的信念和依靠,可直到她被送进疯人院,在那一段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时间里,他身为她的男朋友,不在她身边安慰她,支持她也就罢,他居然还那样对她,她不死心还能怎样? 这事杨言曦还真知道,前些日子她已经见过慕明灏和莫莹莹,其实她觉得慕明灏也挺有本事,总是能搭上官家之女,先是前杨言曦,苏言涵,再是莫莹莹,如果慕明灏是女人,相信他会更游刃有余。 苏言涵再没眼色也瞧出了杨言曦不太爱理她,终是不好意思地站起来,说道:“那姐姐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嗯。”言曦应道,苏言涵真的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是可信吗?还是看看再说吧,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絮絮叨叨的苏言涵走了,场面又静了下来,很明显的,这两个男人有话要说,而且当着杨言曦的面不方便开口,言曦也是有个聪明的,便说道:“我去一下洗手间。”心里却嘀咕着,这两个男人不会打起来了吧,应该不会吧,这两个男人,一个是谦谦君子,一个是病弱美男,打起来成什么样子。 “伊藤王子,真是相请不如偶遇,找了你多时,你终于肯现身相见。”玉枫先开了口,毕竟他是东道主。 “玉主席在找我?不知有何贵干?”伊藤寒一脸无辜的表情,装无辜一向都是她的拿手好戏。 “伊藤寒,大家心知肚明,我想我们就不要兜圈子了,这里是华夏,不是扶桑,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地,晶片不在言曦手上,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要是你敢伤害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伊藤寒勾唇一笑,显得有点邪魅,如果他会怕,当初就不会来,在扶桑国,他就是出了名的恶魔王子,就算来到这里,也不过就是换个地的事而已,凭什么让他畏手畏脚。 “在不在她手里,不是你说算了,谁能先拿到就看谁的本事大,虽然你是她的男朋友,但是很明显,她信我比信你的更多,我可是为你曾经连性命都不要,你呢,你做过什么,看着自己的兄弟轻薄她,你什么都不敢做,你觉得这样的懦夫有资格得到她的爱吗?她早晚会看清楚,谁才值得她托付终身?” 玉枫并没有被他气到,全天下能够调动他情绪的人唯有一人而已,一般人说的话他都可以当作是空气般忽略掉。 “值不值得,不是由你说了算,伊藤王子,在这里别说我没有劝告,你最好约束好自己和手下们的行为,不要被我捉到把柄,否则就算你是王子,我也会将遣送回国。” “是吗?我会期待的,不过玉主席,我真的很想知道看到自己兄弟非礼自己的女人时,你是个什么感受,你怎么能忍得住呢,这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本事,实在叫我佩服极了。”伊藤寒是故意要激怒玉枫的,萧扬就等同于玉枫的左膀右臂,他从来没见过官贼可以是一家的,而且还能处得这么好,萧扬虽然是****中人,作为****,该做的事他当然也有做,但因为玉枫的关系,他帮玉枫,也就等于为国家服务,只要萧扬和玉枫翻脸,就等于削减玉枫的势力,玉枫是京城的人,大部份的势力都在京城,强龙难压地头蛇,没了萧扬的帮助,他就不信玉枫能做什么。 或许全天下都在质疑他跟萧扬那份友谊,可是他们都不是他,如何知道他跟萧扬曾经在一起经历过的一切,他们的友谊是用生命浇铸而成的,一次又一次在生死危难关头互相扶持走过的友谊岂会因为他人一两句话就断送。 若不是因为这份深厚的友谊,换作是一般朋友,在他看到他那样对杨言曦的时候,他还不一枪打爆他的头,正是因为兄弟情太重,所以他即使知道萧扬对杨言曦有别样的心思,他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在三个人之间找一个平衡点,萧扬也不是没脑子,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可以做,除非他真想跟他恩断义绝。 伊藤最终还是没能挑拨离间成,他和玉枫的出身注定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他们或许有一天可以坐在电视机前,面对两国民众亲切握手,交谈,像一对好朋友似的,但那绝对不会是真实的,只要两国有摩擦,他们就会是敌对的。 第106章 冰释未释 杨言曦出来的时候,玉枫依然坐在位子里喝咖啡,但伊藤寒却不见了。 “伊藤呢?”东西还没吃完呢,言曦不解地看向玉枫。 玉枫站起来,看都不看杨言曦一眼,直接走人。 搞什么?言曦跟着他走了出去,玉枫走得很快,半点也没有停下来等她的意思,有没有搞错,错的人不是他吗?他凭什么对她摆脸色? 言曦气不过,一下子转移到了玉枫的面前,玉枫的速度再快,也快不了她的轻功。 “麻烦让让。”玉枫对挡在他面前的人表示很不爽。 “你是在生气?”瞧瞧这脸色都黑成什么样了?他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难为她还想找个机会跟他和好如初呢。 “你追上来做什么,去找你的伊藤吧。”她对伊藤寒的在乎更甚于他,既然如此,他就不碍着她了。玉枫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很不理智,但控制不了自己的妒意,对任何事他都可以淡然视之,但对杨言曦不可以,但凡他对杨言曦是真爱,看到杨言曦和别的男人逛街购物,吃饭谈笑风生都会受不了的。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她跟伊藤有关系?可恶,他怎么可以这么想,难道他到现在还不懂她的心吗?如果不爱,她当初就不会接受他了,既然接受了,她就会一直爱下去,绝不放手,如果不爱,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向人妥协?不正是因为他是玉枫吗? “我的到来难道不是打扰了你们约会的兴致吗?”天知道在看到那两人甜甜蜜蜜,宛如情侣的样子时,他的心情是如何?他知道自己把杨言曦看得太重,这也许将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你以为我在跟伊藤约会?我们只是朋友,在一起吃顿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是他的女朋友,但不代表什么都要受他的控制,她也可以有其他的朋友,有她的私人空间,爱情应该是甜美的,而不是让她窒息。 “你看不出他对你是别有居心的吗?你对他了解多少,你知道他的身份?”玉枫也是生气的,她一向聪明,就算是当初对楚煜城,她也不会全身心地信任,她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盲点,可为何唯独独面对伊藤寒,她对他却是不一般,这不能不让他多想。 “我和他只是朋友,他的身份关我什么事,你不也一直对我隐瞒身份吗?”说到底她也还是在乎的,不可能不在乎,玉枫可是她将来要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我……”他来t市本来就是秘密执行的,不是说他信不过杨言曦,他只是想让他们之间的爱情单纯一点。 “我自己男朋友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我还管得别人的身份做什么。”杨言曦把脸甩到一脸,气嘟嘟地说道。 “好,这件事算是我的错。” “什么算,本来就是你的错。”女人有不讲理的特权。 玉枫见到杨言曦这模样,反倒是一笑,原来再怎么大事不拘小节的女人也是小心眼的,他发现自己原来有受虐的倾向,竟发现这样不讲理的杨言曦也是可爱,他真的栽了,完了。 拉过她的手,杨言曦象征地挣扎了两下没挣开,若她真有挣扎,谁能制住她? “我们不要再吵了?嗯?”玉枫温柔地看向她,跟她吵架,痛心的还不是自己,还是算了吧,舒瑶说的对,女人是要哄的。 言曦点点头,她或许是对感情比较理智一点,但不代表她没有心,玉枫对她的宠爱,她不是冷血,不可能感受不到。 “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瞒着我,设计我,有什么事一定要直接跟我说。”言曦先下了但书,要是再一次,她才不原谅他呢。 “好。”玉枫向来都好脾气,杨言曦的一切不合理要求在他心里都会自然而然地过滤为合理要求,而且这个要求也没什么错,当初确实是他自个思虑不周,没考虑杨言曦的心情。 言曦朝他笑了笑,感觉好像是她欺负人耶,不过有人乐意被她欺负,何乐而不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幸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你以后也少跟伊藤走得太近,更不准为他买衣服。”玉枫霸道地说道,先前他就坐在窗外,杨言曦挑选衣服时的神情清楚地印烙在他的脑海里,那神情充满了爱意,似在看最心爱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如此心慌,那样生气地直接杀上去。 “啊?”言曦抬抬自己手中的袋子,眼神微眯,有点危险地问道:“你以为我的衣服是买给伊藤的?” “不是吗?”聪明如玉枫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哪弄错了,可是话已经出口了。 “你……气死我了。”言曦把袋子扔到玉枫怀里,转身就走,速度之快仿佛只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气死她了,居然这么不信任她,她看起来像是会朝三暮四的人吗?再也不理他! 玉枫几乎条件反射地就想去追,可是杨言曦的轻功哪是一个现代人能够追得上的,就是用汽车追也不追不上。 “上车。”萧扬开车过来,对他致以十二万分的同情,可是嘴角弯起的弧度怎么越来越大呢,笑容好看得让人觉得碍眼。 “很开心吗?”玉枫微笑着问道,笑容温柔得像抹春风,以萧扬对他的认识,他绝对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善意的微笑。 萧扬轻咳了下,脸立即换了副表情,一脸沉痛,心里却是笑翻了,好吧,他承认自己很邪恶,不知为什么看到玉枫吃瘪,他就好得意,好开心啊。 玉枫懒得理他,想着刚才的事,他刚是说错了哪句话让言曦这么生气?好像是提到了衣服,她的衣服不是买给伊藤的吗?干嘛把衣服扔到他这里?难道…… 玉枫把袋子打开来看,里面装的是一件衬衫,材料手工都不错,算得是上品,不过比他穿的要差一点。 “丑八怪帮你买的?真丑,跟她的人一样,果然什么人买什么样的衣服。”萧扬一张嘴开口就是损人的话。 “你怎么知道是帮我买的?”玉枫眼中浮现了笑意,捧着那件衣服像是捧着珍宝似的,伊藤身材比他要矮小一点,而这件衣服的尺寸号码明显不是适合他,而是适合自己的。这么说,衣服是买给他的,是他误会,搞错了?难怪言曦会气得走人。 方才一想言曦看着这件衣服的模样,他就觉得气恼,可是现在却是完全另一种感受,人的心思果然多变的。 “拜托,这件衣服摆明了是你的风格,跟选女人一样,没品味。”萧扬嗤之以鼻,哼,有什么好得瑟,改天他就找十个八个女朋友在他们面前晃。 玉枫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容,平生笑得这样笑,要是被他的下属看到,绝对会跌破眼镜的,虽然他们不一定会戴眼镜。 萧扬觉得玉枫是彻底地毁了,恋爱中的人果然就是白痴、笨蛋,一只手挑起一条领带,满脸不赞同:“丑八怪的口味有够低级的,这件领带跟衬衫一点都不搭,没眼光就是没眼光。”这么红艳艳的颜色,跟玉枫的个性完全不适合,杨言曦怎么当人女朋友的。 萧扬是****中人,但绝对不是莽夫,他是个高级流氓,有知识有文化有品味,现在当老大你以为容易,没修几个博士来玩玩怎么行?他说是百科全书了不过份,要执行任务时,什么奇奇怪怪的角色都得扮演,不事先做点功课,上场时岂不是会露馅?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这是给你的。”玉枫一眼就看出这条领带不是给他的,如果这件衬衫是给他的,那么这条领带必然就是给他的兄弟的。玉枫心里跟吃了蜜没什么两样,言曦给伊藤买衣服和给萧扬买领带那是绝对不同的两个概念,言曦这是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一样来看待,而他的兄弟自然也就是她的家人了。 萧扬没玉枫想得多,听到领带是给他的,神情闪过一丝古怪,不过很快又恢复一脸不屑的痞子样:“切,没眼光就是没眼光,这么劣质的便宜货怎么配得上我?”把领带随便一扔,看也不看一眼。 玉枫捡起来,不以为然地道:“不想要啊?不想要就算了,我家言曦给买的,我还舍不得给你呢,就算不适合我,拿回家摆着好看也行。” 萧扬一听立马将它抢了回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教训道:“老师没教过你做人别那么贪心吗?就算我瞧不上,这是给我的就是我的了,你抱着自己的衬衫躲回棉被里乐吧。” 两人分配好‘脏物’驱车离开。 伊藤寒站在远远处,看着三人陆续离开,眼睛里闪过一丝暗光,杨言曦跟玉枫吵得越凶,于他就越有利,看来今天他并不是全无收获。 伊藤寒打算走回家去,一转身就看到苏言涵跟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走出来,那男人长得很一般,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跟娇小玲珑的苏言涵站在一起也算是匹配,两人边走边谈,似乎相谈甚欢,苏言涵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温柔婉约,很是娴静。 苏言涵跟那相亲的男人分了手,一个人走回家,她对那个男人没多大感觉,潜意识里总是会不禁把其人男人跟慕明灏相比,她忘不了慕明灏,可她相信自己一定会忘记他的,那男人对她的兴趣也不大,反倒一直向她询问她的‘姐姐’杨言曦的事。 苏言涵浅浅地笑了,杨言曦果然比她本事多了,一出场永远能够夺走属于她的光芒,前面一道阴影笼罩了下来,苏言涵抬头看去…… 第107章 求婚 玄天门不开则矣,一开必定是要闯出名堂来的,吞并赵家联盟,虽然偶然为之,但许多的偶然凑在一起那就是必然的轨迹,杨言曦先天条件的优势让她必然会在这个领域内领先许多。 正值四年一次的市锦标赛,在莫以凡的怂恿下,杨言曦代表赵家会报名参加,不出意外地她一路过关斩将,成为最受注目的一匹黑马,虽然她有意识地隐藏自己的武功,但毕竟实力摆在那里,身法诡异,自出场以来从无败迹,跟她对上的,没有超过十分钟的,而且从无败迹,这算是历史新高了,她一下子从大冷门变成大热门。 电视不停地追踪报导大赛的全程,这算是t市最大的一件盛事之一,自然大操大办,弄得火火红红,夺得这次锦标赛的冠军亚军不仅能够获得丰厚的资金,而且还有资格参加粤东省的赛事。 杨言曦作为本次最为热闹的选手一次,记者当然不会放过她,恨不得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给掀出来,但是杨言曦岂是那么容易被他们堵到,追踪了她几天,也就只能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的开馆是刚刚开业的,而且以强势的姿态没几天就把偌大的赵家会给吞并了,而且还能让人家心服口服,重要的是她还是女子之身,一个女孩子这么强悍这话题绝对够劲爆,越是神秘,人们对她越是好奇,狗仔们恨不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天天蹲在玄天门门口,就想得到杨言曦的独家消息。 孰不知杨言曦此时正在武馆里面,荡在秋千上,心情郁闷得快发霉。 “死玉枫,臭玉枫,我就只是生生气而已嘛,真的不来找我,哼,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再不来,我一定不会再理你。”言曦自言自语地说道,郁闷得想找个人练练手。 “如果他现在出现,是不是就可以马上原谅他?” 杨言曦淡淡地瞥了一眼,只见不远晾着一块白布出现一个人影。 “那得看他有没有诚意了。”言曦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带着得逞的调皮。 白布后面突然又多出了两个不大不小的人影,一个不停地朝着另外一个人影点头哈腰,另一个插着腰,颐气指使,打着那个人,里面传出一道女声:“叫你随便吃醋,惹我生气,你是,是不是该该死?”这声音竟是杨言曦的声音,只是语调有些搞笑。 言曦瞪大眼睛瞧着白布后面的人,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得到两个人影,让她比较好奇的是里面的女声究竟是怎么弄来的?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脾气,原谅我一次吧,女王大人。” “哼,哪有这么容易?磕十八个响头再说。”这女声十足地刁蛮。 言曦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小小声嘟囔着:“我有这么得理不饶人么?” “跪很丢脸的,可不可以换别的刑罚?”声音怪声怪气的,却听得清楚是玉枫的声音,带着狗腿似的讨好。 结果那女的却是强硬得很,哼哼了几声,扭着头,十足的嚣张。 结果那男的还真跪下来,小脑袋瓜子往地面上点去,声音有点撒娇的味道:“原谅我吧,我再不随便发脾气了,不随便吃醋了,原谅我……”玉枫发誓他这辈子没有这么哄过女人,简直是把里子面子全丢到哇爪国去了,不过没办法,谁叫他得罪的是这个叫杨言曦的女人,他就认栽呗,哄老婆不算丢了男性的尊严,别说让他拿着两个木偶玩,就算真叫他跪搓衣板,他也得跪啊。 杨言曦也就是耍耍脾气,也没真的生气,而且男儿膝下有黄金,虽然不是他真跪,但玉枫这样傲气高贵的男子能做到这样,说真的,她有一点点感动,越发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 他们二人都一样,不会死拽着对方的错误不放,而是会淡化对方的错误,反思自己的不是。 玉枫手里握着玩偶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布被握住,嘴角微勾了起来,这小女人就是心软,他的十八般花样还没派得上用场,她就已经原谅他了。 把玩偶随手一丢,玉枫隔着白布伸出手,从后面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原谅我了?” “那你还怀疑我吗?”她生气的原由还不是因为玉枫对她的不信任。 “从小到大我想做的事情很少失败过,也没什么值得我去在乎,可是遇到了你,很多事情变得不能控制,变得患得患失,我知道自己没有情趣,怕你跟我在一起会无聊,会后悔,怕自己留不住你……”这算是他第一次在杨言曦面前剖析自己的心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沟通是很重要的,他不会为了那所谓可爱的面子让杨言曦与他越走越远,眼看着,杨言曦周围出现越来越多的男子,每一个都如此地优秀,明里暗里的表现对她的居心,他不可能无动于衷。 言曦微微侧过脸,堵住他的唇,脸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艳若桃李,可惜隔着了一块布,玉枫没得看到,否则还不当场把她给吞了。 稍稍移开唇,言曦像个调皮的精灵:“这样,你还担心吗?”以她保守的性子,如果是真的喜欢,她才不会……不会这么主动,简直羞死人了。玉枫为她如此,她心里怜惜之余,更多的是开心,玉枫若不是爱她至深,定然不会如此,其实心同此心,像玉枫的绝世优质好男人,若是有别的女人时不时地围绕在他身边,她也会担心,说不定反应比他还好,杨言曦从不认为自己是肚量有多大的人,如果她的丈夫敢三妻四妾,她绝对会一剑了结了那男人,幸好玉枫自律得紧,他身边来来去去也就舒瑶一个女性朋友,而且没有任何奸情的可能性,舒瑶那么炽烈地追萧扬,她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到。 玉枫轻轻一笑,声音逸出喉间,杨言曦的保证等于给他注上强心剂一样,竟笑得有些像孩童一样的傻气,言曦可从来没这么主动吻过他呢,心里美得冒泡,整个就是万花齐放,普天同庆,从某一方面而方,玉枫就是没长大的大孩子,他小时候没有正常人一样的童年,长大了反倒有回去的趋势,如果被他家的老爷子看到,一定会怀疑孙子被鬼上身。 言曦心里也开心,就是觉得他们这姿势有点怪怪的,“那个,我们一定要隔着块布说话吗?” “说的也是,你把它掀开。” 言曦脸上闪过一丝迷惑,干嘛一定要她掀,她突然脑子里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有没有点像洞房花烛夜,掀盖头的样子,这角色换转过来会不会好一些?她觉得自己变坏了,思想变邪恶了。 玉枫自动自发地放过杨言曦,言曦也没多想,谁掀还不是一样,一把把布掀开,突然觉得到手指冰凉了一下,眼睛自然而然在看过去,只见左手无名指上多一个银色的圈,戴在她手上煞是好看,她想应该是那种属于装饰的东西。 “好漂亮。”女孩子天生对这种东西没有抵抗力,她也不例外,只是有的人流露的是贪婪,看中戒指背后可估量的价值,她只是单纯对美丽的欣赏,更源于东西是玉枫所送的。 “喜欢吗?”看言曦欣喜的模样,他的心情大好,原本还在些担心她不接受,看样子是他多虑了,早知道就该早点跟求婚。 但真是他多虑吗?当然不是,玉枫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他哪里想得到,言曦根本不是他们这个时代的人,自然也不知道送戒指背后代表的含意。 “嗯。”言曦柔柔地点头。 “你可愿意?”玉枫有点紧张,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考试,坐在讲台上,等着老师宣布分数那个心情,激动兴奋中又带着一丝丝不安。 愿意?愿意什么?言曦听得不是很明白,她想应该问的是她愿不愿意接受他的礼物,跟他和好如初吧。 于是,某位傻呼呼的傻大老眉开眼笑地点点头,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玉枫怎么那么紧张的模样,就真这么怕她跟他闹脾气? 杨言曦就这么阴差阳错地把自己给卖了…… 玉枫得到她的应允,开心得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脑子有片刻的空白,不知该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到最后,还是俗套地抱着杨言曦转圈圈。 言曦被他转得脑袋有点晕,至于这么兴奋吗?她至今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算了,玉枫开心就好。 等到不久之后,她被人套上结婚礼服时,她才惊觉自己被人买了,还替人家数钱。 这边两人开开心心的言归于好,那边萧扬的心情也不是一般好,他一向放荡不羁,穿衣的风格却跟他的人大不相同,有时候看就像上层社会的精英人士,其实就是一衣冠败类,作为黑社会老大,他的脸俊美得不像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一点杀痕都没有,别人可以打他的身体,但绝对不能打他的脸,谁敢碰他的脸,谁就准备全家死绝吧。 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一个多么臭美的人,但是他今天尤其显得臭美了许多,站在大镜子前换了一件又一件的衣服,但唯一没有变的只有一件东西——领带,一条深红色,如血般妖艳的红色。 第108章 萧扬的秘密 “扬,你进来很久了,到底在干嘛?在里面生孩子啊?”舒瑶敲了敲门,直接进来,看着光裸着上半身的萧扬,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大大咧咧地在他的床上坐在,又不是没见过,他以前受伤,多少次了,哪次不是她给包扎的,矫情个什么。 “你来得正好,帮我看一下,穿哪件好?”萧扬顾自地找着衣服,他的衣服不多,就一个箱子,挺大的,但是要一件件试完,还是得费上好些时间的,更别提他还让人送来些衣服,以挑剔的眼光来看,要挑到一件能衬上那领带的衣服来,很难。可是舒瑶不同,她是出了名的眼光好,萧扬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看舒瑶顺眼过。 舒瑶诡异地瞧着他,心里直觉得不对劲,萧扬不似玉枫那么难以侍候,对吃穿没什么太多的要求,今天突然为了件衣服赖在房间里好半天,像个女人似的,磨磨蹭蹭,为了件衣服烦恼个半天,抽什么疯。 萧扬听不到舒瑶给好意见,当下翻脸不认人,手里拿着两套衣服,不耐地说道:“没事的话快出去,老子要换衣服。” 舒瑶粗粗浏览了一遍摊在床上,乱成一锅粥的衣服,从里面抽出一件深蓝色的衣服扔到他身上去:“这件!”萧扬的态度向来如此,她傻了才会去跟他计较。 萧扬难得认真地瞧了一眼,款式是不错,他平时也是挺喜欢的,不过跟他的领带貌似不配啊。 “不行,不相配。”他把两者搭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合适。 “这容易,换条领带不就行了。”舒瑶没想那么多,料想也不过就是条领带吗,萧扬什么没见过,而且这质地她一摸就知道,对一般有钱人家还行,对舒瑶却是绝计瞧不上眼睛,而舒瑶之所以会挑中那件深蓝色的衣服,其实也是有她自己的私心,因为那件衣服是她送的。 舒瑶拿起一条白色的领带,搭在衣服上,她对自己涉猎的领域有绝对的自信,她是最完美的魔术师,她能够搭配出最适合每个人气质的组合来,只是再完美,人家不接受,也是枉然。 能为萧扬挑选衣服,是舒瑶最幸福的时刻,她甚至希望自己能亲自为他穿上衣服,就像普通人家的妻子那样,她完全是可以为萧扬做个贤妻良母,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她的爱很卑微,如果萧扬是皇帝,她也甘愿做个侍候他的小宫女,但求能靠近他一点点。 舒瑶没有多想,伸手去拿萧扬手中那条红色的领带。 萧扬还在苦恼着,眼见一只手伸了过来,长期生存在危险之中的他比常人多了几分警戒,想也没想地吼道:“别动。” 他那宝贝兮兮的模样让舒瑶的心咯噔了起来,认识他这么久,何曾见他对什么东西在乎过,这条领带是谁人送的? “这么宝贝,难道是心上人送的?”舒瑶故意用轻快地语调问道。 “关你什么事。”萧扬没好气地说道,把领带叠好,塞到口袋里,随手抽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了出去。他披的不是她为他选的那一件,其实她知道萧扬压根不记得这件衣服的意义,那是他生日的时候,她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缝的,纯手工的,若是放在市场叫做,会是一个恐怖的数字,可是如今却被丢在这里,跟其他衣服混在一起,她在他心里就是没有半分位置的是吗? 舒瑶紧紧地拽着那衣服,她现在只想知道那个是谁,究竟是怎样的女人,居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让萧扬动心?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而已。 舒瑶不是一般的千金小姐,她想知道的事情自然有她的门路,凭她对衣料的认识,她就可以认得出是哪个牌子,然后再顺藤摸瓜也就不难了,查出卖出这条领带的商场,买主是谁也就容易查出了,这对舒瑶来说,本就不是一件难事。 杨言曦! 她想过萧扬可能喜欢的人是杨言曦,毕竟他看杨言曦的眼神,他对她的关心都有些过了,但她不愿意承认,她想,杨言曦是玉枫的女朋友,两人是铁板定钉的事,但她怎么就忘了萧扬这主根本是罔顾人伦道德的,心痛之余,她不禁为玉枫和杨言曦两人担心起来,就怕萧扬会整出些什么妖蛾子出来,要不要给他们俩提个醒? 舒瑶犹豫了起来,她不愿违逆萧扬,若让萧扬知道她把他暗恋杨言曦的事情捅出去,必然会记恨上她,但是玉枫和言曦两个若有一日真因萧扬而走到了不可挽留的那一步,她会觉得自己是千古罪人的,思量再三,她决定去找玉枫,而言曦万万是不能让她知道,这层纸绝对不能捅破,萧扬之所以只能暗恋,是因为言曦的不知道,但玉枫却是一定要知道的,以好防患于未然。 当舒瑶委婉地暗示玉枫时,玉枫表现得很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一句:“我要和言曦结婚了。”脸上掩饰不住愉悦的神采,言曦已经答应了,他也该着手准备了。 “是吗?恭喜你们,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舒瑶一扫心里的阴霾,有真心的祝福,当然也有一丝窃喜,也许只要等到杨言曦真正成为萧扬的大嫂,他就会断了这份心思吧。 “一定。” “那你们的礼服我就包了。”舒瑶展开淡雅的笑容,脑海里已经开勾勒着礼服的形状,玉枫等于是她的大哥,大哥要结婚,做妹妹的当然要尽心尽力,一定要帮他们设计出最是与众不同的礼服来,舒瑶兴奋得跟自己要结婚似的。 “你就是不说,你也跑不了。”物尽其用嘛,玉枫可没那么好心打算放过她。 “呵呵……不过,枫,老爷子那边你有跟他说吗?老爷子会同意么?”舒瑶还是比较理智的,没有被兴奋冲昏了大脑。像玉枫这样的家庭哪一家不是政治联姻,强强联合,言曦的家世,老爷子未必会瞧得上眼,少不了会出来阻挠一番,就算是她自己,以后也许会走上联姻的道路,从小她就明白自己的婚姻轮不到她做主,但她真的很想努力一次。 一听到老爷子,玉枫的脸色便冷了下来:“别跟我提他,我的婚事他永远也管不着。” “你还在恨着他?”舒瑶叹了一口气,老爷子待她很好,把她当成亲孙女似的,她打从心里尊敬着那位长者,但是站在玉枫的角度,她能理解玉枫的心情,所以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 怎么能不恨?玉枫眼中闪过一丝痛意。 “别说他了,你呢,什么时候走,不是在黎国还有场秀。” “是啊,马上就要走了,大概一个月后就能回来了。”萧扬在这里,她又能走得了多远? 玉枫如何能不了解舒瑶的心思,劝道:“你就真这么喜欢萧扬,天下好男人多的是,萧扬……不适合你。”站在一个做大哥的角度,他不希望舒瑶对萧扬那么执著,这是注定没有结果,萧扬这人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跟舒瑶认识了这么久,要爱早就该爱上了。 “至少要试过才知道,不是吗?”舒瑶平时性子柔柔的,似乎很好欺负一样,可是她认定的也不会轻易放手,萧扬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执念。 玉枫头痛地撑着头,这两人要是能走在一起,他也是乐观其成的,可他总不能逼着萧扬娶舒瑶,再说萧扬也不是能被人逼的主啊,算了,让他们顺其自然吧,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管不了,自己的事还管不来呢。 玉枫平时性子温温吞吞,可是做起事情来,那个叫做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带了云里云雾的言曦带到杨家去。 “来这里做什么?”言曦傻傻地问,她虽然现在不住在杨家了,可时不时还是会过来一趟,到底是一家人,但玉枫带她来这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你父母。”玉枫很坦白,要娶人家女儿,怎么也得见见他未来的岳父岳母,这也是一种礼貌。 “为什么?”怎么突然想起来见她的父母,以前玩闹似的提过一次,可是一直没下文。 玉枫不理她,直接拉着她下了车,进了大门,言曦一点也没有身为新嫁娘的自觉,不过没关系,婚事由他一手操办就行了,还有小五这个专职管家在,一定能办得妥妥贴贴的,半点不需要杨言曦烦恼,她只需要把自己养得漂漂亮亮的,快快乐乐当个新娘就行了。 玉枫突然杀到,没给人半点心理准备,杨博文已经退休,而杨氏集团已经不复存在,被星辰公司吞并,杨家只是第二大股东,有钱但没了最高权力,杨默也只能退居为副总,他在这个位子也算是起起伏伏。 星辰公司的神秘老板到底是谁,现在还没露面,但星辰公司的人入主杨氏已然成为现实,杨博文由抗拒到现在也只能接受。 洛倾雪因为杨博渊搬进杨家,更加是深居简出,就跟避世没什么两样,没人通知她,她自然也不会出现。 所以,玉枫所要见的人其实只有杨博文一人而已,此时三个坐在沙发上,玉枫和杨言曦坐在一起,双手交握着一起看向正对面的老者。 杨博文同时也在观察着玉枫,相貌自然是不必说的,但玉枫长得好不好不关他的事,反正是女儿要看的,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为人父母,他更看重,更想知道的是 他的家世。如果出身普通人家,长得再好,他也不能让女儿嫁,这是他的底线。 第109章 求亲 “伯父,初次登门造访,这是我一点心意,请伯父收下。”玉枫既然来了,就必定会有所准备。他知道像杨博文这样的人家,嫌贫爱富那是挺正常,他想娶的是杨言曦,而不是杨家,杨家任何一个人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是他们怎么说都是言曦的亲人,如果他的身份能够减少阻碍,他也不会介意。 玉枫送的东西是一个鼻烟壶,材质是半透明的玛瑙,色泽鲜明光亮,自然纯正,光洁细润;纹理自然流畅,其颜色分明,层次感强,条带明显,里面的图样更是精致,一看便是大师的手笔,用于如此珍袖的艺术品中,更是稀有珍贵。 杨博文向来喜爱古玩,见到这难得一见的珍品,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忍不住触摸了一下,此时已入初冬,天气有些冷,触摸上去竟有温润的暖意,传言真正上乘的玛瑙能有冬暖夏凉的特质。 杨博文出生商贾世家,要真给他送钱之等俗物,他还真看不上眼,可是玉枫送的却是古玩,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才显珍贵。 莫说这珍稀之物,单凭玉枫这个人,以杨博文的阅历他一眼就看出此人非池中之物,有些人天生是王者,即使他们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混在人群堆里也是鹤立鸡群,即使他再收敛身上的锐利,他也绝对有让人不能忽视的魅力,身上散发出来的贵气生生地让杨博文在他面前矮了一截,竟有臣子面见圣主的惶恐。 但杨博文毕竟是见惯大场面,也没有那么容易被人唬住,尤其是玉枫还那么年轻。杨言曦交男朋友的事,他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闻到,都是同一个市里的,来来去去就是那么片地,就算他不去查,也总会有人来告诉他的。 玉枫是一间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却除了他女儿那件杀人案有上过法庭之外,从来没有出庭过,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一点名气,他那家事务所也没什么生意,甚至被奉为法律界之耻,经常是为被告辩护的,结果上了法庭就完全分不清状况,经常性地自掘坟墓,反倒是帮着原告痛斥被告的不法行径,虽然是很大快人心了,但却是违背了律师的职守,谁还敢让他们事务所帮着打官司? 杨博文打从心里不认同这样的人当他的女婿,他的女婿就算不是商业巨子,也要是精英人士,不是这样的小白脸,当初杨言曦和慕明灏的婚事,他退让了,现在看看他们两人是以什么结局收场,错了一次,怎能再错第二次。 “鼻烟壶很好看,不过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玉先生还是收回去吧。”这是变相的拒绝了。 玉枫当然了解杨博文的心思,淡然一笑,牵起言曦的手,直接道:“我和言曦决定结婚了。”是来通知的,而不是来征询意见的,玉枫的意思很明显,他不知道别人去女方家庭求亲时是什么样子,但他决定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不管杨博文答不答应,杨言曦必定会成为他的妻子,所以杨博文的意见不重要,真的。 从小玉枫就是发号施令的主,虽然他外表待人接物温物,但在骨子里他是强势的,对杨博文多的那一分尊重,不是他是一位长者,只因为他是杨言曦的父亲。 杨博文眼神一冷,他家是不如以前了,但根深叶固,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而且他手中的股份不就比星晨公司那个神秘老板少一点点,想把掌事权重新夺回来完全不是问题,何况他的弟弟如今还是市委书记,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子如何嚣张? 年轻人有些傲气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太过目中无人,就变成了自大骄傲了,永远也成不了大器,杨博文对他的印象倒是比先前还差了许多。 杨言曦也是瞪大眼睛,有点被玉枫的惊人之言给吓到,等等,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跟玉枫成亲了?他都不用跟她说一下吗? “小曦,我有些事跟玉先生说一下,你先去找你妈妈吧。”有些话女儿在场,不好话,这阵子来,因为白秋亭的关系,他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他不希望再火上加油,最好能令玉枫知难而退就行了。 杨言曦自然是不愿走了,谁知道他会对玉枫说什么,她其实对这位父亲真的没多少好感,人的心是很敏感,谁人对她真好,她怎么可能没感觉,她觉得挺奇怪,杨博文对洛倾雪的好是明摆的,对洛倾雪的在乎不知比对白秋亭多出多少,但是对她,洛倾雪所生的女儿,却是那么虚假,言曦甚至察觉到杨博文有时会露出厌恶的神色。 玉枫握住言曦的手,倾身在她耳边说一句话,言曦笑了笑,乖乖上楼去,显然,玉枫的话比她家老子的话有份量得多了。 言曦不愿走的理由很简单,其实有也点可笑,她怕玉枫被欺负,虽然事实表明玉枫的身份也许很强大,可是玉枫在她心里那样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形象已经根深蒂固了。但是既然玉枫也同意了,她就该无条件相信,毕竟两人就要成婚了,虽然过程糊里糊涂的,但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抗拒,甚至有点花痴地想象他们成婚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微微不爽就是了,听以前嫂子们说哥哥向她求亲时可浪漫了,为毛到了她这里什么都没有,不公平啊不公平! 言曦没有去见洛倾雪,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她不在这里住了,可是这里每天都是会有人来打扫,所以也是干净得很,但是生性警惕的她还是发生了房间里的异样,房间里的摆饰,虽然只是很小的移动,可她发现了,佣人就算来打扫,也不会去翻她的柜子吧? 会是谁?为什么要来翻她的房间?杨言曦立即敏感地意识到也许是那个‘晶片’的原因。 那么多人想得到,玉枫也颇为紧张,那东西必然是很重要了,大家都把目标锁定在她身上,看来她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平稳了,只是那东西确实是不在她身上,就是杀了她也没用啊,要怎么才能让大家知道她真的没碰过那个什么晶片,或许需要她亲自把那个晶片给找出来。 ‘叩叩……’苏言涵敲了门进来。 “姐,刚听到佣人说你回来,原来是在这里。”苏言涵自来熟地走近来,在她房里的沙发坐下,脸上挂着恬静的笑。 “有什么事吗?”她对苏言涵热情不起来,她总觉得一个人的转变太快了,但她也不愿把人往坏的方面去想,苏言涵能改过向善那是最好。 “没事不能来看姐姐吗?”苏言涵娇俏地眨一眨眼,有些调皮的样子,“姐姐难得回来一次,一定要多住些日子哦。”这话说的她就像个热情的主人在挽留客人一样。 杨言曦没那个小心眼去抓她的语病,淡淡地说道:“不用了,枫在下面,我待会就走。”苏言涵既然这么希罕杨家小姐的名头,就让她当呗,反正也没什么。 “你们要结婚了?”苏言涵惊喜地说道,似乎很为她开心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杨言曦反倒地吃惊了一下,她这才刚上来,苏言涵哪里得来的风声? 苏言涵甜甜地拉起杨言曦的手:“喏,结婚戒指都戴上了,还不是求婚吗?” 言曦摸了摸那只戒指,原来这戒指还有这个意思,难怪当时玉枫来问她愿不愿意,而她还就傻傻应了,难怪他那么兴奋,原来……言曦忍不住羞红了脸,乌龙啊,幸好玉枫不知道,不然她可就丢脸了。 “姐你可真幸福,能找到像姐夫这样长得好,又前途一片光明的人。” 言曦娇娇一笑,有人夸奖玉枫,她心头自是欣喜,甚至夫妻一体的感觉。 “这真是一件值得祝福的事,不是吗?姐,我们喝杯红酒庆祝一下吧。”说着也没经得杨言曦同意,就顾自从房间里的厨柜上找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 言曦眼神微凝,这房间里的东西她倒是比她这个主人还熟呢。 苏言涵倒了两杯酒,一杯很是自然地递给言曦,仿佛两人有多默契熟稔一般。 “不知这杯酒里是不是跟上次一样下了特别的东西?”言曦没去接,反倒像是谈空气一样地随口说道,想起以前她们的交往确实不是很美好,不过若不是她那杯酒,她也没能认识楚煜城这个好朋友。 苏言涵手一慌,竟握不住酒杯,让红酒洒在了杨言曦身上,不禁红了眼眶,又是紧张,又是无措的,忙着抽纸巾,擦拭杨言曦身上的红渍,很慌乱,很固执地擦着,似一定要把衣服擦得干干净净才是,一副受了委屈的可怜小媳妇模样,而杨言曦就是那个恶毒婆婆。 “没事,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紧张嘛,我去浴室处理一下。”杨言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杨言曦的房间很大,像是一个独立空间,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浴室自然是必须的。 苏言涵瞅着浴室紧闭的房门,良久,脚才稍稍移动,悄悄地打开浴室里门,浴室很大,杨言曦隔着一扇屏风在里面洗澡,摆在现代,屏风这东西自是少见,但是杨言曦本质是一个古人,这东西会这里出现再正常不过。 苏言涵紧张地瞧了里面一眼,快速拿起杨言曦丢出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翻找着,似在找什么东西,神情很是焦急。 第110章 无题 杨言曦再次下来的时候,杨博文似变了整个人似的,向来自以当家人自居,高傲如一方皇帝的杨博文居然亲自送他们俩出门,对他们的婚事更是半点置疑的话都没有,甚至对玉枫说话时都有点拘谨。 能不拘谨吗?杨博文简直像是被金馅饼砸中了似的,砸得他晕晕呼呼的,他当了一辈子富人,对钱其实并没有特别的看重,他更看中的权势,有了玉枫,他的身份抬高了岂止一点半点,别说是给他做明媒正娶的老婆,就是当小的也是他家荣幸,在国内,像他这样的富商不在少数,但像玉枫这样身份的人却只有一个。 “枫,你跟我爸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就是稍稍透露一下他的真实身份吗,毕竟杨博文即将成为他的岳父,“走啊。” “去哪?” 傻傻的表情让玉枫心中一动,瞬间涌上了无限怜爱,真真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我们要结婚了,有很多事情要做的。”玉枫语调轻快,可见他的好心情。 “等等,我哪有说我要嫁给你啊?”杨言曦翻起旧帐来了,趁着她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被拐走了,她是不是太廉价? 玉枫清亮美丽的眸子,黑玉般幽深,水雾般的眼睛委屈地看着她:“如果你想出尔反尔,不负责任的话,那我们的婚事就算了……” 听听,这话说多委屈啊,还有这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真是……叫人又气又忍不住怜爱,妖孽啊!杨言曦很想晕给他看看。 言曦嘻嘻地笑着,揩油似摸摸他如玉的俊脸,痞痞地说道:“生气了?别气嘛,来,给爷笑一个,要是侍伺得爷舒服,爷可以勉为其难娶你回家当个小妾。”这丫头是地痞流氓打多了吧? 玉枫倒是从善如流,当真展开一抹倾世绝俗的笑容,看得杨言曦一阵晕眩,她错了,她不该挑战他的妖孽程度,有一个长得比你都好看的男朋友,绝对不是一件那么好的事,很容易产生自卑心理的。 玉枫握住她那只在他手上作乱的小手,十指紧扣,反正他当惯了小白脸,一点也没觉得有损所谓的大男子尊严,玉枫若真想宠一个人的话,他可以把她宠上了天。 “你想要的话可以早说啊,我今天一定侍伺得你舒舒服服。”玉枫故意靠近她,唇贴着她的耳朵,温热的气息离她那么近,都分不清谁跟谁的,尤其他这句话还是以那样暧昧的语气说出来的。 她这样算是被反调戏了吧? 言曦只觉得一股血气往头顶上涌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子里爆炸了,炸得她头晕晕的,耳朵外层瞬间泛上了一层晶莹的粉色来,可爱得让人食指大动,玉枫的眼眸蓦然变得幽深,一向温和的面孔竟露出与之不符的邪笑,吻上她的耳朵。 这下言曦的脸就不是用爆红可以来形容的,简直都可以滴出血来了,正人君子如玉枫居然也会……也会如此邪恶一面。 她会有这个想法,只能说明她一点也不了解男人,在外人面前,他可以保持一派儒雅的绅士风度,但她将会是他这辈子最亲密的人,还有必要维持彬彬有礼的样子吗?不知是谁说的好,男人穿上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就是禽兽。 玉枫见她这番局促脸红的模样,顿时恶作剧心起,伸出手欲去搂她。 言曦警戒性本就比常人高,虽然此时被玉枫迷得有点晕头转向,但在他伸手过来的那一刻,她还是习惯性地戒备了一下,抬起头来,清澈见底的眼睛盯着他,有点怕怕的样子,这人不会兽性大发了吧? “哈哈……”玉枫难得地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似乎很为能唬到杨言曦而开心。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玉枫笑得如此随性,不似以前那种淡淡的笑容,简直是风情万种,祸国殃民的主啊,言曦再次怨念老天的不公。 玉枫带了杨言曦去买东西,说要结婚,需要买的东西自然就多了。 玉枫这货像是几百年没买过东西似,一进人家店里就整个横扫千军,不是特贵的,他还不买呢,其实他算是一个比较懒的人,他完全可以叫人送货上门,但他更喜欢亲自亲为,尤其结婚这么大的人,像普通人一样带着妻子一起布置他们的新房,购置他们的东西,是一种幸福的享受,他没理由白白放过。 先去了家具店,杨言曦完全发挥她女王的架势,名副其实的一言堂,玉枫也乐得宠她,只要是她选的,全无异议,有时候她买的东西其实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可是他还是笑呵呵鼓励她继续加油。 一阵扫购下来,杨言曦终于发现自己有败家的潜力,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扔电器到冰箱和洗衣机了,但是购物的疯狂也是挺可怕的,她是古风控,买的东西都带着古色古香的味道,搞得玉枫玩笑似的问道:“你是不是从古代来的?” 天地良心,玉枫说这句话时完全没有半分试探的意味,一想到初遇时见她,还以为她是疯子,便觉得好笑,世事无常,那个时候的他哪里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那样爱得不可自拔。 玉枫随口的一句话,却在杨言曦心里激起千层石,她在想要不要告诉玉枫她的真实身份,不会吓到他吧? 想想还是算了,或许她这辈子就留在这里了,安家落户,何必说出来让玉枫成天担心,不知她会何时离开,这样的他们不是也很幸福吗? 购买家具时倒还好,买床上用品时就有点尴尬了,毕竟两人纯洁得跟清水似的。 “枫,你看,这个图案好可爱哦,我喜欢这个,买这个好不好?”此时他们正在t市最富盛名的商场里买床单。 玉枫瞧了一眼,有些不赞同地说道:“选别的颜色吧。” “为什么?清清雅雅的,很好看啊。”杨言曦偏爱浅色系列的东西。 “颜色浅,容易弄脏。”玉枫用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语调说道。 “多洗洗就好了,我真的很喜欢啊。”为了买到喜欢的床单,某人竟还不要脸地撒过娇来,她做菜不行,但是洗东西还是可以的。 杨言曦听不懂,可是不代表别人听不姐,导购小姐低着头,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玉枫轻咳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言曦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是没搞懂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最后还是玉枫随手扯了一床红色的床单,拉着杨言曦往外走,反正是大婚,用红色吉祥,就不用烦了。 可是习惯了寻根究底的某人还在执著道:“有什么好笑的?那个导购小姐到底在笑什么?” 纯洁的娃!玉枫很头痛,他不忍心污染这朵纯洁的小花啊。 把言曦拉到服装局,直接把她推进来,免得她问个不停。 结果杨言曦一看到里面的服装,话倒是不说了,脸则是红不行,这…… 玉枫见言曦久久没动,一眼望过去,脸上也浮起几朵红云,他真不是故意,哪里知道会这么巧嘛? 不过到底是男人,脸皮始终比女孩子厚,再说了,他们都将做夫妻的人了,总不会真到新婚之夜还盖棉布纯聊天吧,杨言曦倒是无所谓,没肉吃的男人会发疯的。 玉枫走过来,挑了一件半透明的薄纱内衣,邪恶地说道:“要不要试一下?” 言曦惊愣地看向他,玉枫变坏了? “挺漂亮的,穿在你身上一定好看,要不,新婚之夜你就穿这一套吧?”玉枫站在她后面,语气轻轻的,直撩拨她的心弦,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脖子上,痒痒麻麻,像有条虫子在心坎上爬似的。 “才不要,要穿你穿。”言曦气恼地说道,他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调戏她,太可恶了。 玉枫倒是无所谓,他穿就穿呗,反正到时候都得脱下来,谁穿都一样,他一点也不介意被她蹂躏的,他承认他真的变邪恶了,哈哈哈…… “你还笑,我不玩,走啦……”言曦气恼地拉着他往外走,丢死人了。 玉枫还在那恋恋不舍着:“真不买啊,其实我穿也是可以的……”他是真觉得很好看。 “不准!”女王发令,说不准就是不准硬拉着玉枫走,也没看路,隐约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影,但也只当是路人甲,从他们面前走过。 慕明灏死死地盯着两个玩闹着,目中无人从他面前走过的两个人,心里涌上一股酸痛且气愤的感觉,方才杨言曦和玉枫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他们竟要买情趣内衣,他们竟然已经发展到了这种程度?当初她是他的妻子的时候,他甚至都没碰过她,凭什么要让别人先碰,杨言曦应该是他的,不是吗? 这个小白脸哪里比不上他,论财势地位,小白脸是拍马也追不上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律师敢跟他争女人,是想找死吗?虽然上次派了税务局的人去整他,没整成,但他也不认为玉枫能有多大权势,顶多就是人脉广了点,怕什么,他现在可是市长的准女婿,谁敢不给他面子。 他们这是要结婚了,是吗?这怎么可以,如果他们结婚了,日后他功成名就,他要怎么夺回杨言曦,他可不想要破鞋啊! 第111章 纠缠不休 杨言曦的品味实在不怎么高,倒也不是她有多低俗,纯粹个人欣赏眼光不同,她偏向那种中性风的,但她想自己已经即为人妇,是不是也该装一下温柔娴淑?她看中了一件衣服,觉得挺好的,既不会太淑女风,又有点干练的感觉,很合她的心意。 她刚把手伸过去,一只纤纤玉手快她一步,先拿到那件衣服。 两个女人互看一眼,竟发现是并不算陌生的陌生人。 “杨小姐也觉得这件衣服好看?”莫莹莹手里拿着衣服,笑容优雅大方得体,但拿在手上的衣服却无半点退让之意,无论是人还是物,她从来没有退让过的道理,她也看中了,有什么让理由让她退让,只要是她想要的,就必定会争取到底。 “嗯,挺好的。”只是她不知道这是她先看中的吗?这就是大家小姐的风范吗?言曦对她先前的印象大打折扣。 莫莹莹是一个强势的女人,她从小活在别人的奉承之中,就像一个受尽宠爱的公主,而她本身也是有能力的,她敢说,她能开起一间公司绝不依靠她父亲的半点权势,所以她有自信,自信的女人自有她的魅力。 “开票吧!”莫莹莹直接对着售货小姐说道。 杨言曦喜欢那件衣服,但并不是非要不可,如果莫莹莹客气点,她让也就让了,可她未免也太强势了吧,她杨言曦也不是好欺负的人。 “莫小姐,衣服好看,不一定都会适合什么人,不是衣服衬人,有时候也要人衬得上衣服。”跟萧扬相处久了,杨言曦损人完全可以不带脏字的。 莫莹莹也算是商界上一号人物,颇有当年伊澈之母伊心的风范,眼色还是有的,她察觉到杨言曦隐约的怒气,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不得体的行为,其实说是无心也不是,她是故意的。慕明灏方才含情脉脉的眼神她不是没有看见,她再大度也不可能当作什么事没发生,慕明灏她自会敲打提醒,本也没想要跟杨言曦怎么样,可是偏遇到了,而且她也真的是看上那件衣服,所以呢,能怎么样,争呗。 年纪是女人的一大死穴,莫莹莹已经过了三十,再怎么样保养得宜,始终是比不上杨言曦肌肤粉嫩,光滑自然,但她并不自卑,她有优越的家世,成功的事业,良好的教养,贵为上流社会第一名媛,她没有任何理由低看自己,每个人都是年华逝去,谁能保证杨言曦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跟她保养的一样好。 这件衣服对她的年纪来说,是嫩了一点,看样子是二十五岁以下的女孩穿的,但莫莹莹天生丽质,她就是穿起来未必会难看到哪去,衣服好不好,关键是得看人。 “我觉得配我再适合不过,不过若是杨小姐喜欢,那我便忍痛割爱让给杨小姐。”这话说的跟施舍没什么样子,她笃定像杨言曦这种千金小姐受不了这个气,愤而甩袖而走。 杨言曦有时候确实冲动了点,但她不是没脑子,相反,她很聪明,莫莹莹的心思不难猜,既然猜中,她又怎么会傻到去中招,手一伸,直接把衣服拿在手上,她若真想去拿,一百个莫莹莹也拦不住她。 “谢谢了,正巧,我也看中这件衣服,多谢割爱。”习惯是根深蒂固的,杨言曦习惯性拱了拱手,一派江湖人士的作风。 莫莹莹很想骂脏话,可是良好的教养告诉她不能做出这么低俗的事情,她要微笑,即使是在气势上也要压倒对方,话已经说出去了,她收不回来。 售销员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力求不要让任何人瞧见她,莫莹莹她熟啊,这里的常客,堂堂的市长千金,另外一个,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敢与市长千金抢衣服的,身份一定也低不到哪里,她这只小虾米自然是有多远闪多远了。 大商场就是不一样,连试衣间都比普通的地大很多,地方大了,藏起人来就容易得多,言曦一进去,就感受到了试衣间里多出一股陌生的气息,五指张开,鬼魅似的身形一移,瞬间扣住了衣帘下面的人。 “慕明灏,你躲在这里想做什么?”她对他的鄙视越加深了,以前虽然觉得他讨厌,但至少还是奋发向上的有为青年,瞧他现在做的是什么事,居然想偷窥,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我……”慕明灏眼晴里闪过一丝惊慌,“我,我……以为是莹莹,所以,想给她惊喜。”言曦的手还扣着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不破脑袋都想不透杨言曦为什么会力气这么大,整个就像一武侠高手的化身,这力道,他一点都不怀疑杨言曦可以一只手就能捏死他。他想过,这个杨言曦可能是假的,他甚至通过某种手段拿了她的毛发去验dna,可是事实是她就是如假包换的杨言曦,他能不死心吗? 如果他眼睛没有闪过那丝心虚,也许她就相信了,可是在生死关头,谁能保证能够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滴水不露,慕明灏是见过一些大场面,但远做不到在泰山崩于前于色不改。 “再不说实话,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杨言曦对他是半点情份都没有,以前的杨言曦对他的爱慕,关她什么事,只是说以前杨言曦没眼光而已。 慕明灏能不信吗?他又不是第一次见杨言曦动手了,说真的,她动起手来那个狠劲就跟黑社会里面的老大没什么两样,可偏她越是泼辣,他越是想征服她,他对她心动过,他至今很清晰地记得那种感觉,不曾得到过的东西他心里越是不甘这样将她拱手让人,或许苏言涵他得到过,也是他遗弃的,所以两人分手,他反倒对她不如对杨言曦那样执著。 莫莹莹再好,终归年纪比他大,他心里其实是排斥姐弟恋,上面有个妈妈管着他还不够吗,还要再多一个管三管四的姐姐,他会受不了的,莫莹莹看他看的很严,就因为他看多了秘书处里面一个小姑娘几眼,那小姑娘就莫名其妙不见,不用说也知道是被莫莹莹调开了。他是个男人,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女人在面前指手画脚,前者是含辛茹苦抚育他长大的母亲,他没办法选择,但莫莹莹…… “我……我想来……看看你……”慕明灏被掐得快断气了,这一刻他才深深地后悔了,他不该这么莽撞地进来的,杨言曦这么泼辣,不是他能驾御得起的,可是她为什么对玉枫那个小白脸就能温柔似水,对他就是拳脚相向,凭什么这么不公平,他曾经也是她的丈夫,她最亲近的人不是吗?杨言曦只可以对他温柔的,那个小白脸一个小小律师凭什么? 杨言曦还真想一手把他的脖子给扭断,但是不行,现在法治社会,为他去坐牢,不值得,太值得,所以只能放开他。 她看了不看他一眼,直接下逐客:“不想找死的话,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想不通像莫莹莹这样的知识女性为什么会瞧上这么一个人,难道真是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他那么辛苦才能避开莫莹莹的耳目来这里,叫他现在走,怎么能甘心,猛地冲上去,握住杨言曦手,急切地说道:“你不要嫁给那个小白脸,跟你离婚这段日子,我每天无时无不刻在不想你,为了你,我跟言涵分手,可是你却已经要嫁给那个小律师,他有什么好,他不可能给你幸福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给你幸福,以前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我以为我爱的言涵,可是等你离开了我,我才原来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小曦,我们重新复合好不好?” 他认为,杨言曦虽然对他总是不假辞色,但也没有哪一次真正伤到他,这不就正正表明了,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他想得很美好,他要杨言曦回到他的身边,但他也不会就此放弃莫莹莹,毕竟他现在还需要她的身份,如果莫宇平知道自己抛弃他女儿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的青云之路必定会受倒阻滞,所以他也许会跟莫莹莹结婚,但是他要稳住杨言曦,至少不能让她先于他成婚,最好是能够倍伴在他身边,当他的情人,就像当初的苏言涵一样,有能撑起他身份的妻子,还是娇美的情人。 杨言曦听了他这些话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想吐,天底下怎么会这么极品的男人,她很想问一下,他是吃什么长大的?居然能够在这个世界上活那么久,不被雷劈死,不过如果让杨言曦知道此时他心里所想的,估计不用等雷来劈,她直接就一刀劈了他。 “复合你个头,找鬼去跟你复合吧。” 慕明灏看出了杨言曦想动手,急忙地说道:“我说的是真心的,我知道你已经离开了杨家,外面的生活并不好过,我吃过苦,我知道,你一个女人家开武馆,一定会辛苦,只要你跟了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吃苦的。” 杨言曦觉得这个人是不是疯了?思维根本就不会常人所能理解的。 “武馆现在是你赖以生存的饭碗,还有你的好朋友莫以凡,她也是投了大笔资金进去的,你也不想武馆倒闭吧?”他就不信这样杨言曦还能不跟着他,凭他那个律师朋友吗?做梦! 这回连威胁都用上了,杨言曦眼睛开始拢聚着风暴…… 第112章 身败名裂 “啊……”慕明灏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发出痛苦的哼叫之声,他觉得自己的脊椎都快被踢断了。 “明灏……”一个大活人从里面飞出来,莫莹莹不可能不看见。 杨言曦带着一身火气走出来,该死的慕明灏刚才竟然想强吻她,他以为他是谁,竟敢对她动手动脚,想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啊。 “杨小姐,适可而止,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人?”莫莹莹扶起慕明灏挡在他的面前,看着满身怒气的杨言曦,聪明如她,立刻能想到前因后果,但是她的男人只有她有权力处置,轮不到别人来作主,且不管回去之后,她将如何对待慕明灏,但那是她家的事,关起门来与人无关,至少在明面上,她必须为护着他,为他留有一分尊严。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莫总怎么不先问问慕明灏究竟做了什么?”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那么无耻到讨人厌。 “不管他做了什么,他现在受了伤,我想先和他去医院,有什么事稍后再谈,可以吗?”莫莹莹在问‘可以吗?’仿佛很征询她的意见,但已经扶着慕明灏,脚往外走去。 杨言曦才懒得留下他们,教训也教训够了,慕明灏这架势不躺个十天半个月肯定是不能下得了床,那她干嘛揪着他不放,让自己碍眼呢? 言曦很大方地让路,莫莹莹扶着慕明灏正欲走过去,突然听到‘喀嚓喀嚓’的声音,一道白光照在了他们三人身上。 莫莹莹心中暗道不好,太多的经验告诉她这道光的来源,他们现如今三人这架势报纸上会说些什么,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会胡说八道些什么了,扭头望过去,果然见到一个但仓惶逃蹿的身影,那人跑得快,她又是穿高根鞋的,根本追不上,指望慕明灏更是没用,就是一半残的。 杨言曦倒是可以,她若想追,那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她的轻功,可是重点是她根本不知道那是狗仔。 莫莹莹急急忙忙扶着慕明灏离开,连再见也没说,她和慕明灏的身份都不宜登上娱乐报纸,任人评头论足,她必须赶回去把消息压下去。 “莹莹,你听我解释……”慕明灏躺在病床上,拉着莫莹莹的手,虚弱而又很执著地想跟她解释。他想不到杨言曦真的会对他出手这么狠,难道真的没有半分情谊吗?既然杨言曦这么绝情,以后也别再想他会回头,就算以后她再苦苦哀求,他也绝不会再看她一眼,天下好女子多的是,别以为就她一个女人。 莫莹莹稍显不耐,但看到慕明灏那张脸又不禁心软,为何偏偏长得这般相似。 “你说吧,我听着。”是非曲折,她心中自有一把秤,如果她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如何能是商场沉浮中立于不败之地,不过慕明灏爱说,就让他说去呗。 慕明灏觉得莫莹莹的态度有点怪,但他的话都已经开头了,总不能叫他收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方才我是以为试衣间里的人是你,才会进去的,想给你惊喜,没想到进来的人竟会是杨言曦,原来她一直对我念念不忘,说是要跟我复合,但是我已经有了你,心里当然容不下别人,所以就拒绝了她,没想到她却发起火来,对我动手,那女人就是个疯子,你以后遇到她,可要小心点,别跟她走得太近。”言词之中充满了关心之意。 莫莹莹却越发听得不耐,人家杨言曦都快结婚了,怎么还会缠着他,虽然当时她是站在慕明灏这一边的,但不代表她就会一味偏听偏信。 “我知道了,以后你也少跟杨小姐有牵扯,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她不怎么想搭理他,只吩咐了医生好好照看他便离开了,她本身就是憋着一股气,这还得回去给他擦屁股,她要管理那么大一间公司,已经很劳心劳力了,而慕明灏却半点不让她省心,她或许强求,可是这也得慕明灏心甘情愿的不是?现在与前妻纠缠不休,他是想做给谁看? 慕明灏心有点慌,莫莹莹不是他能驾驭得了的,这也是他非常不喜欢她的一点,女人太强势不是一件事,若是她嫁给他,他以后不是要被压得死死的。 莫莹莹一通电话打到报社,报馆的社长诚惶诚恐地接起,再三保证一定会让今天的事成为头条。 莫莹莹满意地挂掉电话,本来就不是多有难度的事,那些人就算不惧着她,也得给她的父亲面子,偷拍的事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件,打完电话她也就放下了,继续忙她的事。 权势确实好用,莫莹莹的话的确在报社中起了震慑的作用,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莫莹莹的市长父亲顶破了天了不起也就是个地方官,比他位高权重的人多的是,何况平民百姓有时更惧怕的不是官,而是黑社会。 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华丽丽地出现两个人的照片,是她和慕明灏的,却见不到杨言曦的半个身影,报纸上极尽的渲染她和慕明灏的绯闻,什么仗势欺人,官二代包养小白脸啊,甚至把慕明灏的情书全给揪出来,包括他在前一任期间是怎么玩出轨,对苏言涵是如何落井下石,狠心抛弃,还有如何攀上莫莹莹这颗大树的,全都事无巨细列得清楚明白,笔锋犀利,遣词用句中无不隐藏着对慕明灏的批判。 舆论的力量是可怕的,慕明灏住的医院被打探了出来,一群记者像遇到蜂蜜的蚂蚁似的齐齐往那边涌去,关于这些豪门的丑闻是读众最爱看的,苏言涵是书记的继女,莫莹莹是市长的千金,这两位可算是t市的公主了,两女争一男简直太有看点了,而且大家对莫莹莹是否真的包养男宠十分感兴趣,而慕明灏也已经成为小白脸的代名词了。 这事杨言曦倒是完全置身事外,里面没有半句提到她的名字。 苏言涵也是避得远远的,如今她跟慕明灏可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苏言涵可以整日躲在家里,但是莫莹莹不可以,她每天还是得去公司,事业和爱情,永远是事业比较重要,绯闻闹得再凶,她也不会不去上班,所以她是被堵得最厉害的。她想过为慕明灏正名,但是莫宇浩一通电话,她最终只能对记者们解释她和慕明灏的关系,只是普能朋友! 能让她父亲忌惮的人不多,莫宇浩从来没有对她这么疾言厉色过,这只能证明慕明灏得罪的是一个非常了不得的人,是连她父亲都惹不起的。她承认自己自私,家族对她来说比爱情重要,何况她对慕明灏不见得爱得有多深。 慕明灏则是倒霉到了极点,住院就算了,被记者围拦堵截,受尽指指点点也罢了,连上级都跟他作对,给他记了个作风不良的大过,甚至纪委那边居然派人下来调查他,给他暂时停了职。 说是暂时,但什么复职没个准,莫莹莹现在不管他了,杨家人他也得罪透了,谁还能帮他,上面没人如何能当官?也许他的官职生涯到了这里就算是到了尽头了。 对方来势汹汹,他想不通他到底是得罪谁,明明一切都是朝着好的一面发展的,怎么一夜之间就大逆转了?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会遭人如此暗算,就因为他跟杨言曦的争执?那是杨家人喽?感觉没那么简单,杨家人想对付他,早就对付了,不会等到今日,而且杨家的实力也不足叫莫家畏手畏脚,连屁都不敢。 他辛辛苦苦才挨到今天这步来,却一朝尽毁,他不甘心!怎么会这样? 慕明灏不过是个前奏,为玉枫跟杨言曦的婚事敲响了警钟,连慕明灏这等小人物都要来翻腾几下,各方人马岂能不蠢蠢欲动? 苏言涵看到报纸了,慕明灏很落魄她知道,说不畅快是假的,分手了他怎么可以活得比她活,在她伤心痛苦难过之时,他却可以沉溺在温柔乡下,温香软玉,平步青云,但是见他被打下谷底,她又忍不住为他心痛,如果当初他没有狠心抛弃她的话,也许……不,没有也许,就算慕明灏没有离弃她,她也不会再跟慕明灏在一起,她需要的是一个强者,一个为她报仇雪恨的强者。 杨言曦、萧扬!她要他们两个跪在她的脚下,她要让他们尝尝自己所受的苦,所受的折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痛不欲生! 夜深人静之时,一直避门不出的苏言涵穿了一件戴着帽子的大衣从杨家大宅里闪了出去,步伐很快,时不时还回过头去看有没有人跟踪。 走过幽深的小巷子,苏言涵在一间普通的平房停下,仔细望了望四周的环境,静等数分钟才闪身进去。 言曦站在屋顶上,大大的月亮挂在她的身后,为她度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发丝飘扬,宛如神女。 苏言涵趁她洗澡的时候进过她的浴室,翻找过她的衣服,她不可能不知道,房间里移动的东西想必也是苏言涵所为,其实她和莫以凡住的房子也被人搜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些隐者搜的,那么苏言涵呢,她想找什么?也许这一趟,会有人告诉她答案! 第113章 真面目 杨言曦尾随着苏言涵进去小屋里,一进去却是不见了苏言涵的身影,而屋内灯火通明,一个女孩子站在她的面前,微笑地看着她。 这女人有点眼熟,她在脑海里略略搜索了一通,便想出了她的身份。 “杨小姐你来得正好,你也是来看伊藤的吧,他正在里面闹脾气呢。”女人说道,亲切地去拉杨言曦的手。 “这里是……伊藤的家?”有这么凑巧的事?苏言涵什么地方不好来,偏来这里,她跟伊藤应该是不认识的吧? “是啊,你不知道?”女人天真稚嫩的脸上带着惊奇。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护士小姐未免也太尽心尽力了吧,看护病人看到家里来,以前察觉不出来的疑点仿佛在此刻哗啦啦地往上浮起来。 “伊藤没跟你说吗?我是他远房表姐,很多年没见了。”护士小姐嘻嘻地笑,拉着她往屋里子深处走去。 原来是表姐,怪不得对伊藤这么上心呢,只是怎么长得一脸都不像呢?还有…… “护士小姐,你刚才没见到一个女孩子跑进来吗?”她亲眼见苏言涵闪进来,总不能是她眼花吧,若是连这点跟踪人的能力都没有,那她这么多年的功夫也白学了。 “见过啊,你不就是吗?”护士小姐乐呵呵地说道。 言曦眼眸闪了闪,她总觉得哪里不对,苏言涵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她跟踪而来的地方恰好是伊藤的家,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说话间,护士小姐已经拉着杨言曦走到房间里去,伊藤睡在床上,脸色苍白得跟鬼没什么两样,身上扎着针,旁边还摆着仪器,仿佛病得不轻,但他的眼睛是睁开着的,闷闷不乐地看着窗外,一如初见时的忧郁。 “他怎么了?”言曦小声地问向护士小姐。 “前阵子他动了心脏移植手术,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肯在医院休养,所以只能这样了。”护士小姐满脸的无奈。 真这么简单吗?苏言涵的出现无疑是在她平静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不大不小的石子,将过往她忽略掉的事情激涌了上来,正如玉枫所说的,她对伊藤其实是一无所知,连玉枫当初都是怀有目的接近她的,伊藤难保…… 伊藤一见杨言曦平静无澜的眼眸起了一丝波动,似有一道惊喜光芒闪过,但很快在微敛的眼皮下掩去。 护士小姐悄然走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她一进门就闻到了,很淡,不细心闻根本闻不到,心下不觉警觉了几分,她就要当新娘子,没什么比保护自己更重要。 “你终于来看我。”伊藤说的委委屈屈的,虚弱地想从床上爬起来。 “你怎么样了?动了手术,怎么都不好好休养?”言曦到底是于心不忍,毕竟她真心对这个孱弱的男子好的,把他当成弟弟那样看,何况他刚动了手术,何况苏言涵的出现也不能代表什么,她不能一捧子把他打死。交一个朋友不容易,她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愿意怀疑他的,甚至在为他想着理由。 “你说过要陪我进手术室的……”伊藤不去看她,却将失望之情表露无疑,本就苍白的脸上再添上悲凉的失望更是有种凄美的味道,如一朵被狂风暴雨肆虐后萧凉无助的小花,一个大男人比女人都楚楚可怜,可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娘娘腔,反而会激起人的心怜,一点一点地扯痛人的心。 她最近是忙坏了,不仅在教学授艺,管着那群花样层出不穷,活跃得过火的猴子,还要参加市锦标赛,拿个冠军对她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问题,但是既然参加了就要慎重对待,还有就是和玉枫的婚事,结个婚不是那么简单,她到现在都没有见到玉枫的家长,玉枫从来没有主动提过,她想玉枫应该跟家人里关系不是很好,玉枫可以不懂事,但是她身为人家的儿媳妇不可以不懂事,跟玉枫提了几次,他总是兴趣缺缺的样子,她总不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逼着他让他带着她去见家人。 她甚至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是不是玉家人其实是不接受她的,只是玉枫怕她伤心,不敢跟她说? 因为忙,她倒是跟伊藤少了联系,算久已是好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竟不想他连手术都动好了。 “我不知道你已经动手术,你怎么不通知我呢?”前些时候,她的手机坏了,里面不少人的号码不见了,伊藤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她一直等着伊藤打回给她,只是伊藤再没有打过一次,而她也没有刻意去找他,玉枫的话在她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影响,毕竟玉枫跟伊藤,她自然是跟玉枫的关系更亲密一些。 她以为伊藤不想主动联系她吗?当然不是,好不容易才接近了她,跟她做成了好朋友,他当然不会放弃在其他搅和的机会,但玉枫既然知道了伊藤的身份和来意,他不可能当作什么事都没有,等到出事了才来亡羊补牢。 伊藤打不进杨言曦的电话,玉枫是她的男朋友,想在她手机上做点什么手脚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她的四周也布满了暗卫,而他现在还不宜和玉枫面对面起冲突,毕竟玉枫说的是实话,这里不是扶桑国,能玉枫明面上动手,吃亏的只会是他,所以他根本接近不了杨言曦。 若不是借着苏言涵的手,他还没么容易将杨言曦引出来,跟她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的性子也有些了解,她不多疑,但聪明,只要给她一点蛛丝马迹,以她寻根究底的个性,她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但是她忘记一个词,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我口渴了,帮我倒杯水好吗?”伊藤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虚弱得像随时会倒下似的,言曦一见,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喝。 伊藤伸手去拿,却虚弱得连只手都抬不起来,用眼神可怜兮兮地看着杨言曦,那模样活像只可怜等着主人抚慰的小狗。 “我去叫护士小姐。”言曦想还是把护士小姐叫进来吧,她不太会护理人。 伊藤一赌气,把脸撇向一边去,冷声道:“不用,让我渴死算了。”又恢复冷冰冰,拒人之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呃?怎么这么难搞?好吧,她就好人做到底呗。 扬起一抹微笑,她怎么觉得自己像他妈似的,把杯子凑到他的唇边,亲自喂他喝下。 伊藤这才心满意足地舔了舔温润如水的唇,无限魅惑,怎么一个勾人了得,这何尝不是一个祸国殃国的角色,若是他存心施展自己的魅力,大概没有多少女人能够抵挡得了。 “听说你要嫁人了?”伊藤突然开口问道,冰冷的表情跟以前没什么两样,可杨言曦看了竟无端地心慌,莫名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婚事没有大肆渲染,除了亲朋好友,没几个人知道,言曦突然间想起了进来的苏言涵,她跟伊藤是什么关系?两人应当是不认识才对。 伊藤避而不谈,反倒自顾自地说道:“你为什么不听劝告?明知道玉枫那家伙是故意接近你的,为什么还要原谅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你不应该嫁给他的。” 伊藤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你在说什么?” “他骗了你啊,你应该对他深恶痛绝,与他一刀两断的,你去跟他分手!”伊藤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自顾自地下令,好像忘记了杨言曦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她没有理由唯他命是从。 “你在开玩笑吧?好好的,我干嘛……” 伊藤猛地截断她的话,娃娃般的脸上很是天真的表情,眼睛依然是清澈得像不染纤尘的孩童,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冷:“你们当然要分手,如果你们不分手,那我不是白做无用功了吗?我怎么可以做无用功,你们不分手,你怎么能爱我,不爱我,怎么会把晶片乖乖交出来?”恋爱中的女人是盲目的,如果杨言曦爱上他了,就是人也会给他,更何况是身外之物。 他不一定会爱杨言曦,但对她有好感是事实,如果她愿意把晶片交出来,那她就是扶桑国的功臣,他倒是不介意把王妃的位置给她。 晶片?又是晶片?他也是为晶片而来的,所以他是故意接近他的? 言曦深觉这里不宜久留,正想走人时,忽然感觉到手一软,手中的杯子无力地滑落下去,重重地摔地上去,发生一道好大的声响,震动了她的耳膜,那碎片好似一把把刀一样刺进了她的心窝里。 她以为他们是好朋友!她以为她付出了真心,别人也会同样以真心待她,她以为拥有那样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的人不会是坏人! “你下毒?”言曦不惊不怒,心里是满满的失望,看到孱弱的他,她总是会不自觉地把他当成昔日的小师弟一样,可是他终归不是。看他现在的样子,虽然脸色也苍白,但哪里还有刚才虚弱的样子,不用说,什么心脏不好,动手术的,都是假的,哪有这么巧,那护士小姐就是他表姐了,应该就是他的人,故意做场戏给她看的吧?演得可真好啊! “不用担心,这毒不会致命,我怎么忍心让你死?”伊藤伸出手,欲抚她的脸…… 第114章 一巴掌 杨言曦当然不会让他得逞,脸一偏,无言地表示拒绝,伊藤终究让她失望了,她那么相信他,甚至为他跟玉枫吵架,无视他的警告。 她心中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感觉到满满的失望而已,她想他们今天之后就不再是朋友了吧。 “你是怎么下得毒?”言曦冷笑,晚上的一切本就诡异,她不会傻到一点防范都没有,一进来她就闻到空气中淡淡的异香,她已经屏住呼吸了,为什么还会中毒?是的,她中毒了,防范再三,她还是中毒,可她却连怎么中的都不知道,她一直很小心,什么东西没喝,没碰……不,有!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目光看向摔到地上的杯子,空气中的香味其实只是为了混淆视听而已,杨言曦聪明又如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今日设下这一个局,她就别想这么容易走得出去。 难怪他不去碰那只杯子,装得跟什么似的,原来一个人演戏可以演得这么好,沉重地闭上眼睛,这一刻她真的不愿再见到,这么纯善的一张脸,这么清澈无辜的眼神,谁能想到这副皮囊下隐藏的是一颗怎么的心? “你以为下毒就可以控制得住我吗?”言曦突然睁开眼眸,眼中厉光闪射,直直射向伊藤,不再有一丝温暖,趁着刚才说话期间,她已然暗自运起功,将毒素通过气管一点一点慢慢地排出去,虽然还没有完全排清,但她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好了不少,跑出去应该不成问题。 “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今天进来了,还走得了吗?还是认为你那位伟大的未婚夫会赶来救你?”伊藤勾起唇,笑得邪气,竟跟以前忧郁的模样判若两人。 伊藤说音刚落,木椅两端不知从冒出来两个铁环,铐住杨言曦的两只手腕,将她紧紧地固定在木椅之上,动弹不得。 果然是有备而来,就等着请君入瓮,伊藤为了她倒也是花了不少,也亏得他如此高看她,还做了两手准备。 言曦冷嗤:“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困得住本姑娘吗?”这也算职业病,一遇到这种情况,她就会不自觉地以为自己还在除暴安良,当她的逍遥小侠女呢。 言曦运气于掌气,用力地拍向扶手的两端,欲将椅子震碎。 伊藤感到有一股气直冲他迎面而来,刮得他脸上生疼,杨言曦发丝飞扬,清冷绝美的脸上更添几分神采,仿佛她天生合该就是这样,英姿飒爽,遗世独立,睥睨世人。 他的脸被劲风刮得有点疼,但他一点也不在意,更不担心杨言曦能挣脱这桎梏。原来这就是内功,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他早有准备,今日还真未必能够制得她。 言曦以为她能轻而易举地震碎木椅,可是没有,椅子只是晃了晃,却是安然无事,怎么会这样?心里骤然涌上了一股不安,方才她一直很镇定,因为她有逃出来的把握,从小她太一帆风顺了,以致于太过自负,孰不知这世界早已不是以武者为尊,现代的新型武器比她的武艺要好用得多了,以怪她对伊藤有着那一丝不忍,一丝奢望。 “别白费力气了,那是木皮包制的铁椅,你想脱身恐怕没那么容易吧。纵使你武功再高也难逃这铁械的坚韧,还有,你运功更是加速了体内毒愫的运行,不断地积累,所以你方才排出的毒一点用都没有。”伊藤毫不留情地击碎她心中任何一点希望,嘲笑的口吻带着丝丝冷冽,已不再复当初虽冷却冷得可爱,冷得有人情味的弟弟。 言曦痛心之余,更不免心惊,他似乎太过了解她了,他知道她有内功,他知道她会逼毒,甚至知道用什么毒来对付她,言曦总觉得伊藤似乎知道了什么,甚至会不会已经知道她不是来自这个时代的人,蛇打七寸,他打得太准了! 但是这可能吗?连玉枫都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全天下,除了她自己就是一个莫以凡了,可是她可以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凡哥绝对不可能会出卖她的。 “晶片我没有,你想怎么样,直说吧。”言曦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别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一天,这感觉真他妈不好受,害得她都想爆粗口了。 伊藤邪邪一笑,勾住她的下巴,轻轻地磨蹭着,似情人之间亲密的举动,可是让她很不舒,她不喜欢这样,伊藤凭什么碰她? “别碰我。”边挣开他的手,边思索着有没有逃走的可能,虽然机会渺茫,这该死的铁环要怎么才能挣开或弄断,这铁环还真不是一般的坚实,想来伊藤也是动过一番心思的。 伊藤不在乎她的抗拒,强制性掰回她的脸,力气很大,她从来不知道看似孱弱的伊藤力气竟然会这么大,她都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被他掰得脱臼了,就算不脱臼也铁定红了。 臭男人,言曦对他的印象彻底跌入谷底。 “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对付我一个弱女子,你不觉得有失公道吗?”有本事单对单的打。 弱女子?如此场合,伊藤很不想发笑了,可是没法子,他还是笑出声,她要是弱女子,天下的男人也全都不要活了算了。他不会受激将法,单对单打,又不是没打过,当初他和他精挑细选出的忍者围攻她都没能把抓到,何况他一人,他是疯了才同意,费了这么心思才避过玉枫的人,引她来这里,岂能这么放了她? “知道吗?我早想这样做了,可惜你太强悍了,女人还是比较娇弱一点才能讨男人喜欢。”伊藤轻抚着她的脸,发现她的皮肤真是好极了,不愧是千金小姐,用财钱浇灌出来的冰肌玉肤,岂是那些粗俗的平民比得了的。 言曦很想对他吐糟,谁要他喜欢了,现在她非常不愿再见到他,他要是能有多远滚多远,那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人在屋檐下,她忍。 “伊藤,晶片我是没有,你想怎么样直说吧!” 伊藤抚着她脸的手指停下,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不要这么倔强,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乖乖把晶片交出来,如果你是华夏国会给你安个叛国罪,这点我可以保证,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伊藤恩危并施,身为皇室中人,他太懂得如何收服人心。 她不怒反笑,呵呵地笑,银铃般的声音很好听:“伊藤,你不觉得这话很好笑吗?别说我没有,就算有,我要交给的人也应该是玉枫,不是吗?” 伊藤眼一眯,他就知道女人一旦碰上了爱情便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恨他出现得太晚了,否则哪里还有玉枫的份,他就不信他还会比那个伪君子差了,若是真让她嫁给玉枫,就算她现在没有把东西给玉枫,也早晚会给他的。 他本想离间二人的关系,也确实快成功,却不知为何两人的感情没有破裂反而还提上了结婚的日程,这不是他原本的设想,若不是玉枫将他逼得太紧,他也不至于这么快跟杨言曦撕破脸,猫逗老鼠的游戏他还没玩够呢。 “你真把晶片交给了玉枫?”伊藤猛得掐住她的脖子,表情变得有点凶狠,在言曦眼里竟是有些狰狞,再美的人一旦露出了真面目,其实也就不好看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道纤细的身影款款而来,不用看,光听脚步声,言曦就知道是谁了,还能有谁,不就是她那个改过自新、换头改面的‘好妹妹’吗? 哼,亏她还想着去相信她,狗改不****,就是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混在一起的,一个比一个会演戏,怎么不干脆去当个戏子好了。 伊藤见苏言涵进来,从杨言曦脖子上把手撤下来,对着苏言涵说道:“这事你做得很好,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言涵娇美一笑,贴上了伊藤身上,手挂在他的脖子,无限魅惑:“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过你答应我,也要为我做到喔。” 言曦听着苏言涵的嗲声只觉得鸡皮疙瘩全掉光了,苏言涵确实是变了,但不是变得恬静懂事,而是更懂得如何化身为妖娆去蛊惑男人,有点风尘的味道。以前的她像是任性的大小姐,自私了点但是没什么脑子,但现在她蜕变,成熟了却也变得可怕了。 “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伊藤拉着她,轻吻她的唇,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是一个温柔的情人。 他不爱苏言涵,或者像他们这种人根本不会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在初见苏言涵的第一眼,他就有将这个女人收入囊中的意思,不是她有多美,比她美的人多的是,他看中的是她隐藏着的野性,表面温驯,实则不安的邪恶,让他在她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喜欢坏女人,又恰好她是杨言曦的妹妹,他更有理由接近她。 他同样清楚苏言涵不爱他,但又怎么样,彼此利用而已,谁也不必付出真心,反正他有意思瓦解萧扬的****势力,萧扬的手伸得太长了,竟伸到了他扶桑国去,挑起了不少的事端,与他国的黑帮厮杀搞得扶桑国国内都有些动荡,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说起萧扬这个****中人也奇怪,你说他坏那他就坏到彻底到,可他偏不,在国外他可以嚣张得令人发指,但在华夏国内他却收敛了不少,基本不主动挑起大规模的拼杀,但是这也无损他绝对的至尊地位,反而让当国政府还颁给他一块‘良好市民’的锦旗,真是够让人吐血的。 言曦看着这两个在她面前表演激情戏的人,很想把自己当成瞎子,她可是纯洁的小百合,不带这么污染她的,这两个是怎么搞到一块去,未免太快了点吧,难道是他们磁场特别和契? 苏言涵余光中瞥见了言曦,其实也不是余光才瞥见,从一进来她其实更关注的人是杨言曦,杨言曦以前是多么嚣张啊,今天终于落在了她的手上,她能不带她多点关注吗?她最好能关注到她死,但是怎么说伊藤寒也是她的金主,该做的场面还是得做。 苏言涵甜甜地冲伊藤寒一笑,放开了伊藤寒的脖子,居高临下站在言曦面前,高傲的嘴脸尽显无遗,冷笑道:“杨言曦,你没想到吧,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还好吧,痛吗?呵呵,你怎么及得了我万分之一痛呢,在你狠心将我弄进精神病院,让萧扬那个疯子折磨我的时候,你一定会没想到自己会在我手里吧,你不是武功高强吗,你自己算算看,你打了我多少次,哪一次不是把我打得头破血流,你打得很过瘾是不是,站起来啊,站起来打我啊……”她觉得很痛快,终于能有一次将杨言曦踩在脚下,尽情地辱骂,她要将她所有失去的一切全都讨回来。 你以为她不想,不是没能站起来吗?如果站得起来,看苏言涵还能不能安然地站在这里,冲她咆哮。言曦心里怨念着,该怎么办?两尊大神挡在这里,外面肯定还有人,重要的是这要命的铁椅铁环,她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伊藤寒就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吵架其实也挺好看的,姐妹相残,呵呵,真狗血的戏码,不过戏码不怕烂,好看就成了,可惜杨言曦这女人太识相,竟乖乖地不反驳。 他跟杨言曦有点情谊,不过那都是演戏用的,他不会傻到把真心赔上去,杨言曦这种女人一看就知道是玩不起的,他敢肯定,要是她的丈夫出轨,她一定会先杀奸夫,再杀荡妇,自个会不会自杀就不一定了。 苏言涵用不着在伊藤寒面前维持形象,泼妇十足地将她一身怨气发泄出来:“杨言曦,你不是高贵吗,我看你有多高贵,你抢我所有的一切,你毁了我的人生,你怎么不去死,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断子绝孙,就算生了也是为娼为奴……” 太狠了吧,骂她就算了,连她的子女都骂进去,******,叔可忍,婶不可…… “够……”杨言曦一开口,苏言涵一巴掌便朝着她狠狠刮下来,要多狠有多狠,把她的嘴角都扇出血来。 第115章 狗男女 很响亮的一巴掌,打得万籁寂静。 苏言涵!言曦眼睛瞬间染上怒火,两簇火苗燃烧了起来,此时的她就像一只被惹怒了的豹子,沉静只是一时的,一旦有机会,她便会张开她最锋利的爪子,狠狠地将眼前的人撕碎,一片一片地,连块渣都不剩。 苏言涵被她的眼神吓了一大跳,心跳不可抑制地快跳了几秒,感觉到一股沉重的压力死死地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好似死神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随便夺去她的生命,那锐利的眼神像一把把刀刃狠狠凌迟着她,痛得她不禁往后退去。 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可是苏言涵却是真的怕了,有些人的王者霸气是与生俱来的,就算落了难,也丝毫不损她半分风姿,苏言涵现在虽然不可一世,可是在言曦眼中,她也不过始终是蝼蚁。 伊藤见到苏言涵动手,眉头不禁皱了皱,他不喜欢看到杨言涵被打,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打坏了,多可惜。 苏言涵也太冲动了,原以为她能够伪装起自己的情绪,图谋报复,必是有心机,有谋略之人,如今看来,终究还是他高看了她,伊藤有些失望。 “住手,谁准你动手的?”伊藤大喝一手,冲上来,甩给苏言涵一巴掌,男人的力气终究是比较大的,苏言涵被他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重重摔下去,好死不死摔到了玻璃的碎片上,扎得满手都是血痕。 苏言涵痛呼了起来,却也不敢大吵大闹,她跟着伊藤的日子不长,但足够让她了解他的个性,此人擅于伪装,老天赐给他那张脸就是他最大的资本,她不必在伊藤面子伪装自己,同样,伊藤也不需要在她面前装。 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既不是他的宠妾,也不是他的爱妃,没有吵闹的资格,以前她不懂事才能总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之地,可是现在不会了,装疯装傻从萧扬那个魔鬼手里险中求生成功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那样的境地,她要报复,要杨言曦、萧扬跪在她面前求饶,任她狠狠地践踏。 “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别给我打坏了。”伊藤看也不看摔在地上的苏言涵,冰冷的指尖轻触着言曦脸上的指痕,眼睛里布满了满满的怜惜,充满柔情的眼睛里似在看着心中最爱的人,那样的柔情蜜情,那样的爱恋甚深。 言曦看了却直想吐,这人的演技太高了,她佩服之至,如果他真那么心疼,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打。这一刻,言曦真的不再对他报有任何一丝希望,一直真心以待的人只有她,而他却一直在做戏! “疼吗?”伊藤似乎没有看到言曦眼中的厌恶,顾自地演他的独角戏,“我知道一定很疼了,我也舍不得啊,可是你不把晶片交出来,以后还会更疼,一巴掌只是开胃菜而已,你要知道如果我想让一个人说话,我有千百种法子,只怕你承受不住。” 言曦轻笑,温润细腻,可眼神那么冷:“没有就是没有。”不是她宁死不屈,也不是她的骨头多硬,而是她真的不知道嘛,打死她也不知道啊。 “没关系,我们慢慢熬,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有耐性。”伊藤也没生气,亲了亲她的脸蛋,笑得如沐春风,从苏言涵面前走过,直接走出房间。 脏!言曦气得直冒火,他凭什么亲她,想擦掉,可是手没办法,只是自个生闷气。她其实并不会很害怕,因为笃定有人会来救她,就算没有,她也会想法子逃出来,多年在江湖上飘泊,早已就练这一身从容不迫的本事。 苏言涵见伊藤出去,狠狠地瞪了杨言曦一眼,却也不敢再动手,跟着走出去。 苏言涵跟着伊藤寒进去另一间房间,伊藤寒已经进去了浴室,浴室内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堵在门口外,她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她方才被他打了一巴掌,实在有点摸不清他的意思。 “帮我拿套衣服进来。”伊藤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苏言涵一个激灵。 这一刻,苏言涵很想落跑,她承认伊藤寒是长得很好,身份地位更是她遇过最好的,这本就是她一直以来的追求,可是她对他就是半分没有心动的感觉,反而觉得害怕,害怕他的阴晴不定,她知道这种男人不是她所能驾驭的,跟着他,也许哪一天她会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但她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而且她也不会后悔,至少她已经开始享受到报复的乐趣了,接下来的日子,她有的时间好好陪杨言曦玩。 咬了咬唇,苏言涵下定决心,不再迟疑,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套衣服,像个卑微的小宫女似的,战战兢兢地双手捧着衣服,敲了敲浴室里的门。 一只强而有力的手伸了出来,苏言涵刚想把衣服放上去,人已经被拉了进来,被粗鲁地一把推倒在墙上,墙很强,一下子撞疼了她。 她皱眉,一眼却看到了伊藤寒衣无半缕,娇羞得不敢看向他,她知道男人都不喜欢太过猛浪的女人,她的第一次没给他,伊藤寒应当早就是知中有数,但是她也不能表现得跟****似的,没人喜欢用别人用过,必要的时候,她也是可以扮一下纯情小百合,只要能讨好她的金主就成了。 伊藤寒确实满意她的表现,不拒绝但也不会主动,一副小白兔样,让人很有蹂躏的冲动,他压了下来,伊藤不比玉枫高,但也不会显得矮,面对娇小的苏言涵,依然是高大的存在,像一只巨兽压着她,略微冰冷的唇,带着火热的气息贴着她的唇,凶猛地进攻着。 咬着她唇,几乎将她的唇咬破,女人不过是玩物,他没理由怜香惜玉,大掌一点也不客气地摸上她的腰肢,重重地揉捏着,似乎想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苏言涵被吻得情动,双手同样伸了出去,去拥抱男人精壮的后背。 苏言涵舒服地呻呻了一声,很轻的一声,但足以勾起伊藤寒心中的邪火,这具身体他还是很喜欢的。 狠狠地将她压在墙上…… 杨言曦和他们仅有一墙之隔,而且隔音效果很差,两个人的声语清晰地她耳边回播着,她可是纯洁的娃啊,哪里遇过这等场面,听得她脸红耳热,心里直骂隔壁房间的那对狗男女,是有多求欲不满啊,用得着叫得这么大声吗? 伊藤寒心思慎密,根本不留给她一点逃跑的空间,杨言曦用眼睛扫射了几圈,无奈地发现这个悲惨的事实,哼,她就不信伊藤还能将她锁在这张椅子上一辈子。 杨言曦失踪,第一个收到消息的人是玉枫。 “人呢?”玉枫站在数十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面前,看似面无表情的外表却让他们感到慑人的压力,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心里止不住地发悚,此刻的他哪里还有温润如玉的样子,他就是一头潜藏的豹子,只要你不惹他时,他可以是温驯的小绵羊,但你若犯了他的底线,他亦可化身为罗刹,将你一片片地撕碎。 第116章 失踪 “主席,杨小姐警戒性太高,我们根本不敢靠她太近,见她拐入小巷子,我们怕她会发现,便没有跟了过去,可是杨小姐进去好几个小时也不见她出来,我们觉是不对,所以就前去看看,但……已经不见杨小姐的身影。”其中一个人站了出来,国字脸的他眉宇间带着一股正气,战场杀伐的勇士,本当是高傲的,但在玉枫面前,他却没了高傲的资本,剩下的只有服从,这是他作为一个军人对上位者本能的尊敬。 玉枫一只手撑着桌面,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他早该知道伊藤寒不会死心,料想自己派了人,而且以言曦的武功这世上根本没几人能打得过她,没想到还是防不慎防。 言曦说,晶片不在她手上,他信了,因为她根本没必要跟他撒谎不是吗?那晶片到了言曦也不过是废碟一张,若伊藤寒在言曦身上找不到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怎么对她?玉枫现在只能希望伊藤寒不全只是在做戏,对言曦还剩那么一点点情份上,也许就不会伤害她了。 几个小时足以让伊藤寒把人转移了阵地,t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伊藤寒存心把人藏起来,要把人找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玉枫习惯性地扫视周围的环境,如果言曦真的在这里被抓,可能会给他留些线索。一双如雷达的鹰眸最终停留在浴室里…… 浴室里一片狼籍,男人和女人的衣服混杂在一起,包括内衣内裤,甚至在垃圾桶旁边还扔着一个安全套,给人造成很****的视觉冲击,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玉枫的眼睛瞬间染上了血腥的红色,似要将眼前的一切烧为灰烬,只因为那些衣服里夹杂着一件令他再熟悉不过的,足以将他的神经全部摧毁的外衫。 言曦……她会遭受到什么? 玉枫甚至不敢想下去,这一刻他真恨不得将伊藤寒千刀万剐,也想狠狠甩自己一巴掌,明知道伊藤寒不死心,可还是让言曦被抓走了。 手紧紧地攥着,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噬人气息,即便远在浴室之外的众人都能感受得到这股嗜杀之意,众人互相看看,心中不禁惊恐起来,但是心中更多的是内疚,玉枫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付在他们手里,他们却枉付了他的信任。 秦子言瞧出了玉枫的情绪有些波动,叫道:“老大!”认识他这么久,从来也没见他动过怒,更不曾见过他有丝毫慌乱,他很赞同老大娶得******,但若是太在乎,却反而会成为他的致命弱点,这点却不得不让他担忧。 玉枫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像一阵旋风一样他身边‘飞’过去,刮得他一阵凌乱…… 莫以凡跟方睿辰在一起了! 在方睿辰的软磨硬泡,花样层出不穷的攻势之下,莫以凡沦陷了,说是沦陷了其实也不然,更确切来说应当是被感动的成份更多一些,有人说要忘记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是开始一段新的爱情,她想努力一次,为这个陪着她度过最痛苦的男人。 当两个人手牵着手,向众人宣示他们的甜蜜爱情时,玉枫带着一身的狂乱来了,目标当然不是这刚新鲜出炉的情侣,而是——米婉。 “说,伊藤寒在哪里?”玉枫直接进来了,在没有任何发现的时候,来到他们周身,扣住了米婉的手腕。 “啊?”米婉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有点恍惚,忽感到手上传来刺骨的疼,一抬头就看到了玉枫那张犹如来自炼狱一般的脸。 众人何曾见过这样的玉枫,玉枫时常来他们武馆,见了他们哪个不是亲切和蔼,甚至被他们武馆的女学员们奉为最温柔的男人,如今这个样子可是大大颠覆了他们以往的认知。 “痛……”米婉被他扭得都快哭了起来。 “师公,你把米婉的手弄疼,你快放开他。”莫然一见米婉这模样,便急,冲过去劝道,真不知道玉枫发的是什么疯。 玉枫从来不喜欢说废话,直接掏出手枪抵在米婉头顶上,声音冷得像魔鬼:“说!” 在他掏出来枪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有的甚至尖叫出声,这可是枪啊,在如今法治社会,除了那些黑社会谁还敢随手带着枪,只是玉枫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黑社会的,他其实更像大学里的教授学者,不过倒是有听说过对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可以获得国家颁发的持枪枪,但那绝对是凤毛麟角,得对国家有多大贡献的人才能获取此等殊荣。 众人看玉枫的眼神突然变得有点奇怪,不管是哪种可能,会随手携带手枪并敢于暴露于人前的玉枫绝对不会是常人。 米婉不过就是个普通女孩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下子就给吓傻,呜呜地就哭起来了:“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伊藤寒……” 玉枫说狠,那是真的狠,当即就想扣下板机,只要他一按一下,子弹必定会从她的脑袋瓜子里穿过。 “玉枫,你别冲动啊,有事好好说,你先把枪放下。”莫以凡也急了,玉枫这个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到处搜索着杨言曦的下落,却发现不见她的身影,杨小曦啊杨小曦,死哪去了,快点来救场啊。 方睿辰的脸色更是一白,握着莫以凡的手有些在发抖,只是同样心慌意乱的莫以凡没有发现。 “说,那日在皇裔让你把言曦引到顶楼的人在哪里?”玉枫现在只想找到伊藤,迫切的。 如此气氛,谁也知道必然是出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玉枫不可能会无地放矢,无缘无故拿着把枪对准米婉,又不是在拍连续剧,米婉向来是武馆最沉默的一个人,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惹玉枫如此生气? “玉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以凡隐约觉得这事跟杨小曦有关系,现在都什么时候,按道理她早该来武馆,以前她可都是第一个到的,可是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言曦被人抓了,不知所踪。”玉枫说道,眼中一片冷然。 “啊?那怎么办?知不知道是谁抓了他?”玉枫的话一出口,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伙都激动起来。 “师傅的功夫那么好,谁能抓得了他?”莫然迷惑地说道,脸上不掩担心,但他也必须时时刻刻盯着玉枫手上那把枪,就怕哪个时候会擦枪走火,同时眼神变得奇怪起来,他是有他父亲听说,t市最近来可能会来大人物,指的就是玉枫吗?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报警?我现在立刻叫警察去找。”沈庭浩插口道,失踪的可不是别人,而是他姐姐,他能不慌吗? 要是警察去找有用的话,玉枫也不致于那么担心,伊藤寒那厮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又会东瀛忍术,若他不想现身,谁能找得到他,而言曦在他手上多一秒钟,就危险一分。 米婉也难以保证镇定,哆哆嗦嗦地开口:“言曦姐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小婉,你若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啊。”莫以凡同样也是心惊,杨言曦是什么身份,武功有多好没人比她更清楚,能把她抓走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一急,她就冲着米婉开炮。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米婉都想哭了,“那日在皇裔确实是有人让我把言曦姐引到顶楼,可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他长什么样,你们是在哪会面?”米婉或许知道的并不代表,但他不能放过蛛丝马迹,一丝可能。 “他……”米婉想了一下,“他是一个中年人,长得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哦,对了,他脸上右边长了颗痣,挺大,很明显,那次我只是一个人去酒巴喝酒,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会找到我,我不知道他要对言曦姐不利,如果我知道,我……” “小婉,真的是你出卖小曦,你到底是为什么帮那些坏人做事?”莫以凡生气之余也是痛心疾首,米婉是她看着可怜,才收留她,没想到却是引狼入室,在她心里,言曦的分量自然是要比米婉高得多。 “我……那拿了我以前的事威胁我,我……不能让‘他’有危险,‘他’很辛苦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会毁了他。” “‘他’是谁?”玉枫沉声问。 “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对不起,对不起……”米婉拼命地掉眼泪,却是激不起玉枫半点怜惜,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更何况是眼泪。 萧扬收消息时仅比玉枫晚了一步,赶来这里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若说玉枫是来自炼狱的罗刹,萧扬这个恶魔绝对不会比他善良一分,没有最邪恶,只有更邪恶,直接将米婉的脚打了个窟窿。 砰的一声枪声,不知吓坏了多少人,居然真的开枪了? 风飞扬起萧扬身后的披风,如此狠厉的人却偏得如此玉树临风。 “还废什么话,再不说直接把她扔进红灯区,看她说不说?”他知道女孩子最怕的是什么,尤其是这种自认为良家妇女的。 米婉依然死咬着牙,红灯区不就是专门卖的地方吗?而且是最低贱的妓女才去的,一般都是年老色衰,她比寻常人更怕这种地方,只是…… “别逼她了,她是为了我!” 第117章 被关 方睿辰看了莫以凡一眼,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最后却是把手松开,挡在米婉面前。 米婉被萧扬打了一枪,脚无法支撑软在地上,脸上晦涩难懂。 当初米婉为的不是杨默,而是方睿辰,他利用她故意挖了个陷阱,明知道杨默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那么大一笔钱,杨默不会不想去揩点油,再放出消息爆出杨默贪污事件,至于杀人案本在意料之外,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将杨言曦拖入杀人案中,顺利地将杨氏集团推到刀尖口上,再暗中操作,令杨氏股票跌至破表,他便可趁机低价收购,再加上杨芷湘转让给他的股票,他很轻易地入主杨氏,成为第一大股东。 杨言曦洗清了杀人的嫌疑,但是有人死了就必然会有凶手,米婉担心让那些警察查下去,会查到方睿辰身上,方睿辰那时还没有实务接掌杨氏,要是让杨家人知道星辰公司的幕后老板其实就是他,收暗中收购杨氏的计划就会彻底流产,为了不破坏他的计划,而她也更担心真正的凶手其实是方睿辰,异想天开的她竟自己跑去认罪。 米婉一心为他,方睿辰是人,有心,也会感动,虽不能付予同样的感情,但他希望她能安然无事,借着杨言曦的手,让案情最终水落石出。 他以为一切到了这里该落下完美的帷幕,他得到了杨氏集团,也遇到了他此生最想拥有的女孩子,所有的一切都随着他的设想而走,很好,不是吗?他给了米婉一笔钱,只有她不肆意挥霍,可确保她一世无忧,从此两人就各走各的吧,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可他没想到米婉会到武馆工作,不管她是故意的也好,碰巧的也罢,他都不愿意跟她再有什么瓜葛,更不愿让莫以凡知道他们以往的事。 米婉是真的没想过要去伤害杨言曦,她感激杨言曦对她的好,但是有人却拿了方睿辰的事来威胁她,方睿辰曾经明令禁止让别人知道他们的事,而她亦不想破坏他千方百计想得到的幸福,她不想让方睿辰厌恶她,所以她只能听从那人的话。 那人再三保证不会伤害言曦,说是他家少爷倾慕杨言曦,想找个机会与她说说话而已,米婉有些不相信,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只能答案,后见杨言曦平安无事下来,便安下心,不再去想,她真的没想过那个人会伤害言曦。 玉枫对方睿辰和米婉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想来在她口中再也问不出什么,黑着脸雷厉风行地离开,那一枪算是给她的教训,也是警告,如果她再敢动其他的心思,他会保证下一次的子弹落在她的地方是心脏。 莫以凡静静地听完,安静得不像她的个性,其实她是傻掉了,她生活的圈子里一向很单纯,即使在嫁入豪门那几年,她也不曾领略过什么争权夺势,阴谋阳谋的,毕竟伊澈家人丁单薄,她和他闹得再凶,顶多也是内部矛盾,跟他的家族没太大关系。 她一直以为方睿辰是个淡泊名利的世家公子,却不想原来他才是那场上位之争的赢者,以为米婉是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却不知竟如此善于伪装,在她面前,他们怎么就能装得若无其事,跟陌生人一样。 莫以凡觉得自己很怪,话说她现在也算是方睿辰的女朋友,可是知道了这些事她没有特别心痛的痛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一个女人不可能无故无缘为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必然是深爱,而方睿辰也必然是给过她希望,才会让米婉死心塌地,她不愿在他们原本就复杂的纠缠中再插上一脚。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想用一段新的感情来忘记那段让她伤心伤肺的婚姻,可到了真正牵手的时候,她却有些抗拒,或许她需要时间来缓冲,但显然现实已经没给她尝试的机会,所以就这样吧,这样未尝不好,她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有一天会爱上方睿辰?如果到最后还是不能,岂不是很对不起他,再说,米婉长得比她好看,两个其实很配。 莫以凡人生第二段恋情以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宣布失败告终。 方睿辰却不许,他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她松口,凭什么因为一个米婉喜欢他,他就要被判死刑,这对他不公平。 “我不要分手,凡,你不能因为米婉她喜欢我,你就否定我,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要我负责,我负责得过来吗我?”方睿辰拉着她的手不肯放,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她姣好的面貌,有怒气也有惊慌,莫以凡算不上多漂亮,至今在方睿辰见识过的名媛淑女中绝对排不上位,但他就是喜欢她,以前他说分手就分手,绝对不会挽留,但是为了留住莫以凡,他现在是把面子扔地上踩也没所谓。 “她为你付出那么多……”莫以凡不敢看他的眼,心虚地低下头。 “那么我对你怎么样,你有看在眼里过吗?一出事,你急巴巴地把我推开,就这么勉强吗?你既然不能以同样的心待我,有什么理由要我对米婉付出同等的感情。”方睿辰不愧是商业世家出身的,想跟他谈判,就是十个莫以凡也说不过啊。 莫以凡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说过我们可以试一下的,既然答应了,你就没有反悔的权力,就这样,我们的关系维持不变,如果顺利发展的话,不排除结婚的可能性。”上了他这条贼船,哪能这么容易就让她上得了岸,方睿辰霸道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听得莫以凡直傻愣愣,直到人走了都没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不小心把自己卖了?这不是刚了虎穴,又入狼窝,她可没忘记,这人也是属于豪门的一份子,而且还是昔日杨氏集团的总裁,还结婚呢,她现在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一转头便看到米婉站在他们身后的门边,眼眶中泛出了泪花,见到她转过头来,神色一慌就跑了。 唉,头痛! 伊藤寒此人甚为狡猾,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经过数百年来的验证可见他的可行度,伊藤寒虽非华夏国人,但他显然是把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学得不错。 玉枫在发现杨言曦不见时,第一时间下达了命令,全城戒严,无论是海关还是陆关,都死守严防,防止有人混水摸鱼,出入的关卡都得经过重重把关,连空中的不明飞物也不放过,就是在捉楚煜城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大阵仗过。 现在不是古代社会,不可能由玉枫一声令下,就关闭城门,不让人们进出t市,所以玉枫一番动静对普通民众其实并没有多大影响。 玉枫能想到的,伊藤寒未必就想不到,他没想到冒险把杨言曦偷运出来,也没这样必要,晶片不在杨言曦身上,那么必然就会在她出现过的什么地方,总归跑到哪里都不会跑出t市,他干嘛还要跑回国去,再来回折腾。 伊藤寒也是奸险,他把杨言曦安排在莫以凡公寓的顶楼上。 言曦不是没想过逃跑,一次在窗边看到莫以凡的时候,她使劲把窗户上的花盆撞下去,想引起她的注意,结果莫以凡愣是没跑上来找‘罪魁祸首’算账,骂了几句话就自认倒霉回家。 言曦心里那个哀怨啊,这只小辣椒,该发火时咋就不发火呢? 可这事还有后遗症呢,伊藤寒眼睛多毒啊,一发现窗户上没了花,就知道某人出花样了,立刻给她换了个困绑了姿势,把铁链把她吊起来,两只手都被吊起来,脚倒是能着地,就像古代审讯犯人一样。 可她却没有还手的余力,伊藤寒每天不知给她注射什么东西,让她神智很清楚,但却浑身无力,想大点声说话都嫌费力,伊藤寒为了以防万一,慎重起见,还用铁链绑住她,其实就是没有这铁链,她现在是连走出房门的力气都没有。 “杨小姐,吃饭了。”护士小姐,不,应该叫山本雅子,每天都会来给杨言曦送饭。 山本雅子就跟以前当护士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笑容亲切,和蔼可亲,完全没有对待阶下之囚的样子,一口一口地喂她吃饭。 杨言曦别过头,心情不好,不想吃,反正吃不吃都一样没力气, “杨小姐,你就多吃一点吧,身体是你自己的,熬坏了可没人会心疼,其实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王子肯定不会为难你的。”立场不同,她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就杨言曦把东西交出来,这样他们能早日回国,杨言曦也可以早日恢复自由。 她真的没有那块晶片啊,为啥就没人相信呢,杨言曦无语问苍天。 “她不想吃,就让她饿死得了。”门猛的被打开,苏言涵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脸上挂着恶毒的笑意。 “苏小姐。”山本雅子恭敬地站起身。 “你出去。”苏言涵指着山本雅子说道。 “可是……”山本雅子迟疑道,苏言涵对杨言曦的敌意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而她家主子伊藤寒并没有对她做出明确的指示,她怕苏言涵会对杨言曦不利。 “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而已。”苏言涵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这个山本雅子挺受伊藤寒重用的,她不宜得罪她。 “这……好吧。”山本雅子点点头,走出去,苏言涵是伊藤寒的新宠,她没理由跟她做对,要是她闹得太凶,她再出来阻止也没迟,只要杨言曦人活着,伊藤寒就不会怪罪她。 第118章 诡异美女 狂情酒吧。 一个邋遢落魄的醉汉,在酒里里多的是喝醉酒的人,这醉汉也不见得长得多帅,倒是一点也不惹人注目,却没有人发醉汉普通的脸雕琢着完美无瑕的五官,看似醉眼朦胧的双眼隐藏着熠熠精光。 醉汉旁边坐着个美女,很美,美得妖艳,倾国倾城,尤其是胸前那对凶器特别地波涛汹涌,引人口水直流,在场的男士莫不把眼睛恨不得黏在她身边,偏的她却坐在了一个脏兮兮的醉汉身边,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凶狠的模样令人望而却步。 “你脸上给我放温柔点行不?”醉汉趴在桌子上低声说道,保证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 美女眼睛狠剜着他,眼刀子一刀一刀往他身上刺去,恨不得将他挖出个窟窿来,在外人看起来却是媚眼含嗔,风情万种啊,就是脸上有点扭曲。 凭什么要他装?他堂堂一个……居然要他出卖色相?呀呀,咬死他! “美女,一个人喝酒啊,不寂寞?我请你喝一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有人终是难抵这大美人的美色,大着胆子走过来。 美女眼神犀利地扫过去一眼,那样子像是要把来搭讪的人剁了个稀巴烂,光凭眼神让人有死的冲动。 那句‘滚’还没吼出来时,醉汉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狠掐了‘她’大腿一下,警告地低沉道:“温柔!” 美女恨恨地咬了下牙,铁沙掌一拍一掌拍掉醉汉的手,扯起一个恨不得杀他全家的笑容,声音很甜美可人:“好啊。” 那人愣了一下,觉得‘她’的表情跟‘她’的声音实在不搭,这么扭曲的表情,偏声音这么甜腻温柔,嗲得跟林志玲似的,叫得男人连他妈姓什么都不知,整个晕头转向的,还管它怪不怪的,在这种不算高级的酒巴里,有这种货色实属难得,一大堆色狼垂涎着,谁敢先上谁就多一分赢得美人归的机会。 美女跟路人甲就这么一杯接着一杯喝着,喝得‘她’面泛桃花,风情万种,煞是迷人,引得众人心神荡漾,路人甲更是蠢蠢欲动。 摸上了美女的手,路人甲见她喝得有些醉了的模样,就想带她走,今晚这就是他的晚餐了,看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他就忍不住心痒痒了。一夜偷欢这种事像他们这种常玩的人早就司空见惯,大家心知肚明,他以为是水到渠成的事。 美女的手在他碰上的那一刻,‘她’手上立马甩出一把刀子,醉汉像是醉得一塌糊涂,软下了身子,手不经意间把‘她’的刀子收到自己的手里。 一系列动作快得没人能看清,即使是离他们最近的路人甲也浑然不知。 忽然间,醉汉咳嗽了一声,美女立刻换了个样子,娇滴滴地嚷着不要跟着他,站起身来反抗。 那人也只道她是欲拒还迎,美女嘛,可以理解矜持一点。 那美女是真的是在反抗,不是很明显,但是足以推开路人甲,路人甲掌心似乎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手就放开了,美女顺势一倒,倒在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上。 很顺理成章的,那个中年男子显然也是常常沉迷于醉色的人,一见投怀送抱的美女心思就动开心思,有此尤物,他连喝酒都没有兴趣了,直接搂着喝着醉熏熏送上门的美女走人,谁也懒得管那个路人甲歇思底里的吼叫,他当然不是因为到手的鸭子飞了,而是因为满手血淋淋的血迹。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那个女人只是碰了他的手而已啊,为什么会满手血,救命…… 醉汉一眼也不甩给他,跌跌撞撞的,一路走出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管他去死。 酒店里,那个中年男子最后以断手的下场迎送那位美女出房间。 萧扬阴沉着脸,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喋血般的邪恶出现在玉枫面前。 玉枫看了一下时间,轻笑道:“果然是萧家第一美女,时间比我预料的还要快半个小时。” “妈的,你下次再敢给我穿这玩意,我就真让你从此当不了男人。”萧扬气愤地扯下头上的头发,气死他了,凭什么要他扮女人,玉枫扮起来难道会比他难看吗,凭什么他就可以扮醉鬼?还有,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分明就来恶心他的。 萧扬确实是他们萧家这一辈长的最好看的一位,原因很简单,全都死光光了,剩他一个,他还是最好看的一个? 虽然他自负美貌,但不代表他就想扮女人了,奇耻大辱,尤其是为了那个死女人,到底值不值得? “怎么样,打探到消息没?”若换在平时,他或许有心情跟他玩闹,不过现在还是正事要紧,他手下有很多人,但是他必须亲自出手,顺带当然不能放过萧扬。 “切,老子出马哪有搞不定的事?”小鱼都上钩了,大鱼还怕吊不出来吗?那个中年男人虽然只是个随行的小角色,但是至少有线索了,顺藤摸瓜,那些个扶桑国的人早晚一个个被他丢回国去,世界上就没有不暴光的秘密,也没有他萧扬找不到的人。 “能不能联络到楚煜城?”玉枫问,他必须得做好两手准备,如果不能成功找到言曦,伊藤必定会主动找到他的,到时候他就得有谈判的筹码,如果必须在二者选一的话,他只会选杨言曦,毕竟前者才是他老婆,后者跟他没太大关系,而他这人也算不上太有负责感,绝对的偏私护短型。 “海上最近不太平,那小子也不知道受刺激,本来听说是不大受宠的,结果一回去就跟他两个哥哥干上了,听说他大哥都被他逼得下海了,如今正跟他二哥斗着呢,要想骗他上岸没那么容易。”而他们也不可能说上海抓人就抓人,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这么打上去,不划算。 玉枫眼皮微敛,脑子里千回百转起来,楚煜城为什么会突然热衷权势?莫不是为了言曦,若是真是因为言曦,他岂把那么危险的东西给她,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了?这不合理,或许言曦真的不知道那东西在哪,他相信她不会骗他的,更有可能的是连楚煜城都不知道东西在哪?或许他一直就查错了方向? 把所有牵扯的人都细细想了一遍,到底谁才是最有可能得到那个晶片呢?李教授已经死了,徐哲也死了,姓刘的肯定没得到东西,否则不会那么安静,政府也不会不通知他,除了楚煜城,还有可能是谁?若楚煜城没给言曦,那么他会给谁?按道理,他是不会带回他的老窝的,那带就是一颗不定时的超级大炸弹。 “舒瑶呢?”玉枫突然问道,舒瑶在游艇的时候突然无故放楚煜城走,当时他便觉得奇怪,只是他一直把舒瑶当成妹妹,舒瑶向来也不插事政界之事,又因着与言曦的事,倒是把这一着给忘记,如今想来确有几分可疑。 “切,我又不是他家老子,我管她去哪?”最好跑得远远,永远不要再缠着他最好。萧扬这人确实薄情,人家舒瑶明明跟他说过自己的下落,他一转身就给忘了。 “不管她在哪,马上叫她回来。” 萧扬一听立刻像是被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得眼睛都发出光芒:“啧啧,这丑八怪才失踪多久,你马上就见异思迁,不错不错,就我说啊,舒瑶长得真的比丑八怪漂亮多了,你的眼睛终于正常点了,哈哈……”他是开心,至于为什么,呃,他搞不懂,不过总之他开心,就该普天同庆。 玉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要喜欢舒瑶早喜欢了,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没脑子。 清宛公寓顶楼 杨言曦神情萎靡,带着倦意,脸色苍白,明显带有几条伤痕,想她一代女霸王,何曾受过这样的欺负,只恨自己无力反抗,轻敌大意,这也算是给自己一次教训。 苏言涵最好不要哪一天落到了她的手上?今日之耻,她必十倍报之,她从来就不是个善与之人,别人待她好一分,她还之十分,别人若待她不好,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当初苏言涵存了心思杀她的时候,她就不该心慈手软。 伊藤寒看到杨言曦这副模样,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大惊讶,苏言涵敢这样做,必然是受过他的默许和纵容,他想着杨言曦也是要受过教训才会学乖,说出实情,若是自己动手,又有些不忍,毕竟当初虽然是演戏,他为人素来无心,但若想让人放下真心,自己若没先放下,又如何能够让杨言曦真把他当朋友对待? 见到她的伤时,到底是不忍,叫雅子进来帮她擦药。 杨言曦觉得这主仆俩特虚伪,打了一巴掌再给颗糖吃,算什么? “伊藤寒,我第108次告诉你,东西不在我手上,你杀了我也没用,你到底想怎么样?直接说清楚,可以吗?”对伊藤寒,她已是彻底失望,就当没这个朋友,反正他待她也从不曾有过真心。 伊藤寒接过雅子手上的膏药,亲自给杨言曦涂上,像老熟人一样地说道:“你这急性子可不好,相信你的玉枫马上就会找到这里来了,还会带上我想要的东西,很快,就委屈你再多等几日了。” 杨言曦心一惊,他做了什么?这,是想请君入瓮? 第119章 营救 夜已渐深,天空上乌漆抹黑,像一面巨大的黑幕,只有零星地闪烁着淡光,清宛公寓住的大多是白领阶层给年老的父母颐养天年用的,所以一入夜,这里一片静谧。 杨言曦仍然被吊着,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她都已经这般惨状了,伊藤寒对她仍是丝毫不肯放松警惕,伊藤寒这般高看她,她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透过窗户仰望着外面的黑暗,言曦心里止不住发凉,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实在不好极了,她知道玉枫肯定会来救她,但是现在她又不希望他来救她了,伊藤寒必定已经埋伏了人,他会对玉枫不利吗? 她就不信伊藤寒还真能关她一辈子,她总是会有机会逃出生天的。她想着要不要装病?要是她快死了,伊藤寒会不会大发慈悲把她放了,呃,估计这个可能性有点低,像他这种无心的人想来就是她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会眨一下眼吧,她以前怎么会认为他纯净无瑕,识人不清啊。 ‘咚咚’极其细微地声响夹杂在风中,不去细听其实根本,言曦纵使昏昏欲睡,但是作为一个练武之人,时时刻刻保持警惕几乎已经成了习惯,一有动静,她脑海里立刻敲起了警钟,望向旁边的窗户。 是玉枫吗?她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又担心伊藤寒在这里埋伏的人,她分明感受得到这里骤时多出几道轻微的呼吸声,应当就是伊藤寒手下的忍者,那些忍者武功都不差,就是她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情况下,也不容易对付,何况这次埋伏的人绝对不少,玉枫萧扬他们若是没有准备…… 果然,一道人影闪身进来,身手矫健,一看就是有练过他,当他面带笑容走近杨言曦时,言曦一度怀疑自己的眼花。 来的居然是…… “嗨,恶女,好久不凶,有没有想我啊?”楚煜城帅气地从窗户边上翻身进来,扬着一惯不羁的笑容,却在看到杨言曦的怪状时,脸色变得冷凝起来。他走时,她还是好好的,张扬自信,永远朝气蓬勃,就凭她那身武艺,试问天下间谁能将她擒下,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他现在却看到了她满身伤痕被人关在这里。 杨言曦摇着头,似乎想跟他说些什么,楚煜城没有多想,走上前,拿掉塞着言曦嘴角的布,原来伊藤寒为了怕杨言曦出声惊动别人,把布塞着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 “走……”言曦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管是玉枫还是楚煜城,伊藤寒都不会轻易放过来救她的人。 “别怕,我就是来带你走的。”楚煜城柔声安慰道,心里的怒火不断地翻涌着,那个胆敢这样对她的人最好保祐自己不要被他抓到,否则他一定把他肢解了。 “英雄救美真是勇气可嘉,不过你确定你能将她带走,楚三公子。”伊藤寒突然现身,就像突然在空气中出现一样,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但是言曦清楚,这屋子里肯定不止藏了他们几个。 “伊藤寒,对一个女人这样,你也就点本事吗?”楚煜城走过去,拉扯杨言曦手上的铁链,却发现拉扯不断。 “没用的……”杨言曦朝着他摇摇头,伊藤寒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的铁,就是她用内力也无法扯动,更何况是楚煜城。 “没想楚三公子比玉枫还要更早一步,真是个痴情种,言曦,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伊藤寒就是存心的,存心想挑拨玉枫和杨言曦的感情,玉枫注定跟他是敌对的双方,立场不同,他们不可能成为朋友,玉枫将会是他们扶桑国征服东洲的一大障碍,能除掉自然是早些除掉的好。 言曦恨恨地夹了他一眼,扭头,不再看他一眼。她说朋友之谊断了那便是断了,自从他们就只能是敌人。 从言曦眼里看到一丝痛恨,伊藤寒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觉得很不是滋味。 “楚煜城,想救你的心上人,你应该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来的人虽然不是玉枫,但是来一个楚煜城也是不错的,毕竟他这次来华夏国的目的主要是拿到那张晶片,能除掉玉枫那是最好的,就算不能,他回国照样是功臣。 楚煜城也懒得虚以委蛇,看言曦这副模样,他只恨自己没早些赶过来,就想赶紧带言曦离开而已。 “你要的东西在我这,钥匙呢?”楚煜城把一张影碟拿在手上。 伊藤寒看着那张影碟,眼睛里骤然时出现一抹炙热,有点犹豫,他在心里还是颇为忌惮杨言曦的,若是放开了杨言曦,她带着楚煜城从窗户跳下去,他的子弹未必能打中他们,何况…… “我怎么知道你的东西是真是假?” “我没必要拿假的骗你,你知道这东西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何况你一查就知道,我用不着冒这个险,还是你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怕?”楚煜城不是不知道伊藤的担忧,毕竟杨言曦真正的武功如何没有人知道,谁知道她还有没有力气发威,这也是伊藤寒一直对她死守严防的原因,伊藤寒向来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激将法对伊藤寒没用,但是他觉得楚煜城的话有道理。 “你先把东西拿过来,”见楚煜城不甘的样子,他又道:“你没得选择。” 是的,他没得选择,人在伊藤手中,他就能居于不败之地。 楚煜城阳光地笑了一下,一点也不在乎地东西扔到伊藤寒手上,伊藤寒也信守诺言把钥匙丢给他。 交易完毕!楚煜城动作极快了,打开锁,扶住因长久被吊而脚发软的杨言曦。 “怎么样,没事吧?” “我没事。”言曦轻轻地摇了摇头,就这样容易?伊藤寒会有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表示强烈的怀疑。 “我扶你走。”楚煜城温柔地说道,早知道自己当初的出现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当初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跑到她家借宿的。 伊藤寒把影碟收起来,是真是假,他自会去查个清楚,不过现在…… “伊藤寒,你堂堂一国王子难道说话不算数?”楚煜城瞪着挡在他们面前的那只手,恨不得把它跺掉。 “什么说话不算数,从头到尾,我有说过要放了你们吗?”还有条大鱼没上钩呢,就这么把筹码放掉不是很可惜,这样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 “卑鄙!”楚煜城啐了一口,很是不耻,这就是一国王子的风范,要是真让他成为天皇,岂不是世界大乱了。 伊藤寒并不介意被人辱骂,骂人只是失败者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一种发泄,他可以理解。 “如果我们偏要走呢?”楚煜城冷笑道,“我既然敢来,你以为我会单枪匹马来吗?”当他是白痴吗,如今的他早已不是那个游戏人间,对一切都看得淡薄的楚煜城,自从把自己的亲哥哥逼得走投无路,他就已经取得家族长老大半的支持,虽然这次贸贸然离开,连生意也没去谈,可能会引起他们的不满,也会可能会遭到大哥二哥的反扑,但他无所谓,带了一些人就来了。 楚煜城的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破门而入。 很明显,这是楚煜城的人,而伊藤寒身后只有两个人,加上他自己顶多也就三个,谁强谁弱,一见分明,但是伊藤寒似乎一点害怕也没有。 扶桑国最出名的是什么,自然就是所谓的扶桑忍者,伊藤寒敢在华夏国这么嚣张,凭的不就是这个,据他所知,伊藤寒就是这些忍者的头头,他的忍术也当然是最好的。 楚煜城朝着那些黑衣人点了下头,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朝着伊藤寒进攻,当然他们不会傻到用拳头,****中人,最不缺的就是枪了。 顿时枪声四起,伊藤寒早就料到一场枪战在所难免,早就安排了人,这里是他的地盘,他的人又会忍术,胜负其实根本没有悬念,伊藤寒的手下隐在暗处,而楚煜城的人明晃晃地摆在那里,不就是等着被枪杀吗?人多又怎么样。 楚煜城早就护着杨言曦到安全地带。 “楚煜城……”看着明摆着找死的战局,言曦心里无不担心,她的命她当然在乎,可是别人的命也是命啊,没理由为了救她让那么多人牺牲。 “别担心,他们穿了防弹衣。”这些兄弟跟着他,他自然不会让他们白白送命,他们穿的都是最尖端安全舒适的防弹衣,伊藤寒的火力固然很猛,所以他只能尽量减少损失,只要再坚持一会…… 一道道红外线从四面八方射过来,原本就混乱的枪战又多出了杂乱的声音,而且更凶更猛,不偏不倚全都瞄淮隐在暗处的忍者。 哀嚎声四起,一个个忍者接二连三被子弹射中,暴露出来,从各个角落显现出来,倒落在地,屋子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 伊藤寒脸色大变,充血的眼睛猛然转向窗户边。 窗户边上,旋转着一只直升飞机,飞机上抛下用绳子编织而成的软梯,梯子上攀附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到了窗边时,竟如履平地地跨步进来,满屋子血腥的气味似乎不能沾染他的高贵半分,清冷的气质如雪峰上的白莲,遗世独立…… 第120章 交锋 “枫……”说是希望他不来,可是当真他站在她的面前时,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渴望见他,他一直都那么温和内敛,看似无害,却能给她安全感。 玉枫看到杨言曦的那一刻,瞳孔猛然一缩,褪却了温润如玉的表面,周身泛着冷意与肃杀之气,被怒火满满充斥的他竟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是如此血腥。 他的手一扬,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枪声再次蔓延,四面八方的子弹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伊藤寒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个一个倒下,前赴后继地为他挡子弹,忍者是最忠诚的杀人机器,他培养出的自然是为他死也甘愿的。 但是他是真的心痛,不是跟这些忍者有多深厚的感情,而是这是他的心血,没理由不痛,何况玉枫这架势分明是想连他都杀了。 身在战火之中的玉枫却显得悠闲,但若细看便会发现他看似冷静的外面下实则步伐凌乱。 “对不起,我来晚了。”玉枫从楚煜城温柔地接过言曦,护在怀里,脸上毫不掩饰她的心疼,是他来晚了,才会让言曦受伤,任何伤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大开杀界又如何? 言曦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不知为什么见到玉枫时,她就有哭的冲动,人在脆弱的时候,见到亲人只会让感情不可收拾。 言曦摇摇头,更加贴近他的胸膛,周遭的一切似乎成为了她们的背景音乐。 楚煜城看到这一幕,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有痛苦,有悔恨,他当初是不是就不应该离开,现在看玉枫和杨言曦这样,白痴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如果当初他没有走,他是不是也有机会,至少不是这么被动。 但他不后悔配合玉枫营救杨言曦,没有什么比言曦的安全更重要。 “玉枫,你真想挑起两国战争?”伊藤寒吼道,他是异国王子,要是死在华夏国,两国绝对会大动干戈。 玉枫做了一个手势,枪声终于停止,但是伊藤寒身边的忍者已经全都被逼了出来,而且死伤殆尽,徒留下一个狂怒的伊藤寒。 “冲冠一怒为红颜,玉主席果然是性情中人,不过,这个女人你确定她还是你的?”伊藤寒邪笑,即使是处于下风,他也不会失了他作为王子的气度,别人让他伤一分,他就要别人痛十分,杨言曦被他捉来这么久,想要做什么都早就做了。 言曦意识有些迷糊,听不太清伊藤寒的话,即使听清了,她也是不伊藤寒话里的意思。 言曦不懂,玉枫可清楚得很,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浮现了那日在浴室里看到的画面,像一个黑暗的无底洞一点一点地吞噬他,他知道这不关言曦的事,即使……她也是被逼的,他不会怪她,但是但凡他对言曦有一点爱,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可能不介意,他的未婚妻遭受这样的屈辱,他不可能当作没事发生。 玉枫毕竟是玉枫,再冲动也不会理智全无,伊藤寒这人有多恶劣,他不是不知道,伊藤寒说的未必是真的,即便是真的,那又如何?该死的只是伊藤寒一人而已,与言曦无关。他爱她,自然会把她搁在手心里护着,即使要他的命,他也得给,但是伊藤寒,抱歉了,死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敢杀我?我扶桑国的军队一定会踏平你们的国土,为一个女人,你当担得起吗?”伊藤寒料定了玉枫不敢杀他,如果他敢,他就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停下来,说到底,江山美人,男人大多还是会选择江山,而且杨言曦又没怎么样,不是还活生生站在这里吗? 伊藤寒显然料错了,玉枫除非他不想,若他想做的事,就没有不敢的,这也是杨言曦第一次看到玉枫满身杀气而狠戾的样子,这样子的他甚至比萧扬更像恶魔。 天使到恶魔的变身需要多长时间?一秒钟即可。 子弹从小巧的银枪射出,一如它的主人一样狂冷,人的速度再怎么快,不可能快得了子弹,伊藤寒没想过玉枫真的会开枪,而且丝毫不曾犹豫,这时要躲已然来不及了,但他怎么甘愿受死,顺手拉过旁边一个忍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子弹穿透了那人的身体,血喷涌出来,洒在伊藤寒身上,而那颗子弹的穿透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不仅穿过一人的身体,速度并没有减低了下来,若不是伊藤寒闪得快,那颗子弹穿透的就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心脏。 玉枫随手携带的手枪当然不会市面流通的那种手枪,一枪射出去,即使穿透三个彪形大汉的身体也绰绰有余,而他的枪法又是极准,伊藤寒能躲过实属万幸。 玉枫有枪,伊藤寒未尝没有,扶桑国国虽小,但经济发展得极快,武器也不会比华夏国差,更有梅国的扶持,贩卖最先进的武器,他伤的是右手,但用左手开枪却是他一项绝技。 一把手枪从袖中脱出,伊藤寒回敬般地射向玉枫,玉枫一只手揽着言曦,一只手扣动板机,这也算是公平吧。 两颗子弹分毫不差在半空中相接,交错,打扰了彼此的轨迹,自然也就不能伤到人。 小小一把手枪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子弹,玉枫带着言曦旋转、侧身、弯腰等各种高难度动作,但却也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她受伤,或者劳累,她的身体负荷不了。 言曦一点也不觉得累,在看到玉枫之时,她觉得自己像是又活了回来似的,周围的环境很危险,她知道,但她就是觉得心安,只因为有玉枫在,玉枫不会让她受到半分伤害,虽然她现在没有力气帮他,但她很开心,至少玉枫不是选择推开她,而始终将她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一起去面对,生死与共。 楚煜城很想过去把言曦拉回来,躲开那个危险圈,但显然他现在不适宜加一只脚进去,看到这一幕,他突然觉得没有人比他们更加合适,更加登对了,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死心了? 伊藤寒见在玉枫面前讨不得半分好处,不由得有些气恼,眼眸一转,手有点犹豫,却还是将枪口对准了杨言曦。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愿伤害杨言曦,但是她选择了玉枫,所以他们只会是敌人,对待敌人,他不会心慈手软。 玉枫这个时候开枪已经来不及,只能抱开言曦,楚煜城也惊慌地凑上去,玉枫跟伊藤寒的厮杀跟他没关系,但若关系到杨言曦,他就不能不管。 等两人回过头时,早已经不见了伊藤寒的身影,他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没理由还跟他们硬碰硬。 玉枫没想去追,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眼前的人儿重要,至于抓人的事,自然会有人解决,都犯到他头上来,哪能就这么容易让他逃走。 言曦脚步有些发虚,拽着他的衣领,玉枫直接横抱起她,很唯美的公主式横抱法。 “等一下……”玉枫正抱着她打算出门,言曦却突然叫住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玉枫立刻紧张起来,早就没有方才与伊藤寒对峙时的冷静果断。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习武之人听力比他们不知好上多少,远在数米之外的动静,她都能听得清楚。 玉枫与楚煜城停下来,侧耳听着,起先没听到什么,慢慢地,就听到‘滴嗒滴嗒’的声音,两个人都是在风里来,火里去的人物,这种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早该知道伊藤寒不好对付,果然是留有后招。 楚煜城顺着声音走过去,果然在电视后侧看到炸弹,是定时炸弹,并且已经启动了。 “这是什么?”言曦看着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本能地对这东西有些抗拒。 “马上迁散人群,立刻!”玉枫沉声道,声音有些急促,伊藤寒为人阴狠,根本不把别人的性命当成人命,连自己手下都可以牺牲的人,哪里管得着别人的死活,他既然想要他们死,就不会只埋下一颗炸弹。 玉枫话音一落,一堆穿着军装的人像飞虎队似的从窗户边上爬进来,动作那一个叫迅猛,赶下去,通知其他住户撤离。 幸好杨言曦发现得快,还有十五分钟,足够他们迁散人群了,如果住户不愿走,他们大可采用强制性手段。 楚煜城的手下也赶忙下去通知。 玉枫抱着言曦率先下了楼,他是自私,这点他从不否认,没什么比他身边这个女人的性命更重要,哪怕是更多条人命。 现在是深夜,许多人早已入眠,强行从被窝里被挖出来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何况这些人一个个强盗似的闯进他们的家,吓得他们以为有人要抢劫,又听得他们说什么炸弹,心里是又惊又怕,埋怨声,尖叫声不断,但军人们全都板着一张脸,他们只知道执行任务。 人总算是下来了,杨言曦看着密密麻麻一堆人,总觉得少了什么,心里像是被什么揪住,很难受,又有些恐慌。 “我们走吧,接下来的事有人会来处理。”玉枫柔声说道,扶着她欲走。 言曦不想走,她有种感觉,如果她现在走了,一定会后悔,那到底少了什么呢? 突然,像有一道白光劈中她的脑袋似的,言曦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就是被伊藤寒抓了,她也没这么恐慌过。 “凡哥,凡哥呢?你有没有见到凡哥?”言曦紧抓着玉枫的手。 第121章 危险 “莫以凡?没见过”因着言曦的关系,玉枫也知道莫以凡这个人,作为她未来的丈夫,先讨好闺蜜重要,回想了一下,他恍然间意识到这公寓似乎就是莫以凡住的那间,难道…… 言曦一听,哪里能不急,挣开玉枫的怀抱就想往外跑。 玉枫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不行,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我让别……”他不能让她去冒险,哪怕她会怪他。 “凡哥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她。” “来不及了,没时间了,马上就会爆炸,整个屋子即将化为灰烬。”玉枫紧紧地拉住她,说句自私的话,他宁可莫以凡死,宁可言曦伤心,甚至怪他,他也不愿意让她去冒险。 玉枫不说还好,一说哪里还能淡定得下,用力地挣脱着他的手:“我一定要救好!”她没有大吼大叫,很冷静地说道。 玉枫见言曦坚定的神色,便知他是拦不住她的,就这么一闪神的时间,杨言曦已经挣开他的手,腾空一跃,飞上了公寓的十楼。 “言曦……”玉枫伸手去抓,却只抓得到空气,不由得低吼道,以她现在的体力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如何还能去救莫以凡?在他心里,就是一千个莫以凡也比不上一个,别说他无情,事实就是如此。 杨言曦如同一只矫健的燕子透过房子里面的窗户飞进来,听不到下面人发出的惊吓之声,更不看到玉枫慌乱的模样。 “凡哥,你在不在?在的话应我一声。”言曦一进门便扬声道,眼睛像雷达一样地搜索她熟悉的人影,可是没有,屋子里静悄悄的,莫以凡难道不在家?依言曦对她的认识,莫以凡是个乖到不行的孩子,从不会夜不归宿的,这么晚她不可能不在家。 整间屋子黑乎乎的,静得连根针的声音都没有,可是杨言曦有一种感觉,如果她现在离开,她一定会后悔的。 “凡哥,你在哪里?”她很执念地认为莫以凡一定在,也不想冒这个险,打开房间里的灯,飞快地一间一间房间找。 “呃……”一声轻轻的低吟声蹿进言曦的耳膜,言曦立刻转了个方向跑进浴室。 莫以凡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可怜兮兮地坐在地上,手抚着脚踝,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上沁着冷汗,听到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慌张地抬起来,竟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杨言曦,心中一阵狂喜,竟忘了自己身上有伤,猛地就站起来,要往杨言曦身上扑去,那模样跟饿羊扑虎没什么两样。 结果一站起来,右脚传来的钻心之痛,痛得她再次华丽丽地摔下去。 “凡哥……”言曦快速接住,千钧一发之际让她免于一难,“你怎么了?” “脚扭伤了,”莫以凡可怜兮兮地说道,“杨小曦,你这几天跑去哪,你知不知道你家玉枫找你找得都快疯了,哇,你怎么一脸伤啊,谁欺负你了?” “先别说这些了,我们赶紧走。” “为……”莫以凡连个‘为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整间屋子似乎都震上一震。 玉枫猜得没错,伊藤寒就是要让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不仅在顶楼安置了炸弹,其他楼层也不放过,一经引爆整间公寓很快就会倒塌,相信很快就会炸到这里,也许是下一分钟,更也许是下一秒。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莫以凡惊恐地握着杨言曦的手,在死亡面前,人本能地害怕,本能地寻找强大的庇护。 “别问,走。”杨言曦也急了,拉着莫以凡就想往外走。 “哎呀,不行啊,脚痛。”莫以凡整个脚踝都红肿了,根本走不得路。 杨言曦拦腰打算把莫以凡抱起来,但她力气再大也是个女人,男女力气差距那是天生的,而且她的手被伊藤寒吊了那么天,根本使不上力,一抱起莫以凡,两个人全摔在地上。 “杨小曦,你怎么样了?你别理我了,自己快走。”莫以凡不知道是炸弹,她以为是地震,那是地震也是很严重的,每年因为地震死了多少人?以杨言曦的功夫,自己逃出来肯定不是问题,她不能拖累她,一个人死总比两个好。 “不行,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言曦不死心地扶起她,“凡哥,坚持点,好吗?”她没办法抱起莫以凡,只能让她忍着痛扶她走,这个时候没有个男人确实痛苦了一点。 ‘砰’又是一声剧烈的炸弹声,把莫以凡家的大门都给炸开。 “啊……”莫以凡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她不是杨言曦,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会吓到实属正常。 门被炸毁,显然那边已经很危险,言曦只能被迫转移阵地,走向窗边,她想她应该还能带着莫以凡飞下去,耳边传来飞机旋转的声音,言曦猛然抬头,只见玉枫远远地就从飞机上跳下来,离着窗户还有好大一段距离,吓得言曦心肝忍不住跳啊跳的,差点就飞出身体里。 他怎么可以这么冒险?言曦心里又惊又怕,却没想过自己孤身犯境,玉枫又会是怎样心慌恐惧? 玉枫总像一个充满发光体的天神,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似乎无论是在怎样紧急,窘迫的情况,他永远是这般优雅。 玉枫利索地跳下去,不需多说,一眼他就明白了情况,从言曦手里接过莫以凡,抱在手上,对着杨言曦说道:“你先走。”他必须先保证杨言曦的安全。 “不,你抱着以凡先走。” “这个时候你不要跟我争。”玉枫吼道,第一次这么高的声调跟杨言曦说话。 杨言曦是什么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天子威严也不过如此,不过这个时候确实不宜争执。 “你们都不要管我了,玉枫,你快带杨小曦走,杨小曦,你快点走。”莫以凡急急地嚷道。 玉枫有些犹豫,抱着莫以凡的手有些松动,如果必须取舍,他是不需要作选择的。 ‘砰’大火蔓延到这里,眼看着一面好好的墙在他们面前化为一堆土,三人都明白,下一刻,这个屋子将会付之一炬。 “好。”杨言曦哪能不知道玉枫的想法,急忙应道,率先走一步,突然转了个身,暗自运起身上最后一点力气,一掌拍向玉枫的后背,将二人拍飞了出去。 外面的飞行员看着这一幕简直吓坏了,天啊,从十楼掉下去会死人的,要是玉枫有个好歹,他们也别想混了,迅速将飞机掉了个头,抛下绳索。 玉枫没料到杨言曦居然会这样做,心中当真是又气又急,恨不得把那个女人抓来暴打一顿才好。 他不担心自己会摔死,要是连这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那他还混什么混,卷铺回家算了。从袖子中按出一条细薄如丝,用肉眼几乎看不出来的银丝,银丝在玉枫手的操控下,钩住飞机上的绳索,被他单手抱着的莫以凡随着他在空中飘荡起来。 莫以凡心惊胆战的,不敢望向下去,她恐高,但她更担心的杨言曦,如果不是为了救她,杨小曦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如果不是因为,陪玉枫在一起的一定是她。要是杨小曦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情愿杨小曦没去救她。 玉枫眼睁睁看着杨言曦的小脸离他越来越远,心中再也无法保持那份镇定,第一次形象全无地冲着直升飞机上的大吼:“回去,给我回去!”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玉枫不是没有感动,但他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杨言曦没能出来怎么办? 她一定会出来的,她轻功那么好对不对,飞得上去,就一定飞得下来不是吗?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杨小曦……”莫以凡也喊着,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间会变成这样,她一开始不是好好在浴室里洗澡吗,怎么突然就风云突变了呢?是她在做梦吗? 飞机正想回往飞时,只听得‘轰隆’一声,整间公寓不复存在,几颗炸弹就让一幢楼消失无踪。 玉枫瞪大了眼睛,瞳孔急剧地收缩,眼睛只容得下满天的火光,手脚有些麻木,如果不是仅存的那点理智,怀里的莫以凡也许就这样摔下去也不一定。 在一刻,他有些恨怀里的女人,如果因为她,言曦怎么会去冒险?如果言曦出什么事,他绝对会恨她的,可是他不能把她丢下,她是言曦拼了命去维护的人,他要替她保护她,要是日后言曦知道他那样待她朋友,肯定饶不了他。 莫以凡呜呜地哭起来,不要…… 平安地降落在地面上,有人立刻从玉枫手里接过莫以凡,玉枫呆呆地站着,手一直保持着抱着人的那个姿势,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这一生从来没这样迷茫过。 “以凡……”一道急切充满担忧的声音在喧闹中响起,没人听得见,莫以凡却听得分明了,泪如雨下,哭得不凄惨。 伊澈不知从里冲了过来,从一人手里接过莫以凡,紧紧地拥抱着她,在生死大难面前一切的爱恨情仇都显得单薄无力。 第122章 抢救 医院急救室外一片寂静,静得只有莫以凡哭泣的声音,伊澈抱着她,任由她在怀里哭得泪流满面。 “为什么会这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救我,小曦不会出事的,澈,你救救小曦,我求你救救她。”莫以凡胡言乱语着,连她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紧紧地抱着伊澈,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根浮木。 “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杨言曦一定会吉人天相。”伊澈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一般地哄着她。明明两人已经离婚了,他也放下了,是真的放下,不爱的时候他真的不爱,可是近日他却越发地想起两人往日的美好时光,夜不能寐,有好几次开车到她楼下,却不敢靠近,每次方睿辰送她回家,两人在门口依依惜别,他都仿佛心被剜出来一遭,可他还是忍不住开车来到这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今天他庆幸自己来了,一想到两人将成诀别,他的心竟是那样慌恐,惧怕。 寂静地走道是莫以凡呜呜的哭声,但玉枫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坐着,静静地坐着,犹如一道美丽的雕像,眼中只有那亮着的手术灯,周围的一切自动屏闭。 他胆子很小很小,他甚至不敢进去看一看情况,如果他想进去,没人能拦他,也没人敢拦他,他怕自己进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怕自己进去,反而会影响医生的治救,所以他只能等,只能傻傻地等。 这一刻,他有多痛恨自己没学医,如果他有学医,现在他就不会什么都做不了。 萧扬有学医,而且学得极好,医界权威,只是他从不医人,他只会杀人,但是此时他的情况并不会比玉枫好多少。 他向来视人命如草芥,能救不能救,皆随他心情而定,死了跟他也没多大关系,钱他照样收,但是现在手术台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杨言曦,他的……大嫂。 在把玉枫和莫以凡推出窗外之后,她也随着跳下来,可是她估量错了那炸弹爆破速度之快,跳下来的时候被波及到了,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根本飞不起来,从十楼上摔了下来,幸好在半空之时,用内功护身,否则早已肝脏俱裂而死。 萧扬手中拿着手术刀,周边全都是世上最顶级的医生,只有躺在床上的人没死,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他们也能将人从阎王殿里抢回来,可是主治医生,即是萧扬,他的手却在抖,深呼吸了好几次,刀怎么都划不下去。 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扬,在这一刻不得不承认自己怕了,他要是这一刀下去,搞不好就会断送了面前人儿的命,他一向自信得嚣张,嚣张是因为自己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不行,他没有嚣张的资格,哪怕不是要她的命,只是一点点小错误,他都不能接受。 其他医生一个个忙着,但心里很诧异,他们不是没跟萧扬合作过,有几个可以说是萧扬的启蒙老师,萧扬是个天才,尤其是对医术,如果他不是混黑的,就是在医学界也一定能够闯出名堂。 萧扬以前在手术室中是什么德性,都能边打电话边动刀,要是心情不好,他就直接把电话留在那人的肚皮上了,可偏他的技术又是最绝顶的,那些个位高权重的病人还就信他,真是叫人又爱又恨。 可是现在看他,他的手居然在抖,那把刀他拿得那么神圣不可侵犯。众人心中不禁疑狐着杨言曦的身份,要是他们这些医生普通人根本请不起,而玉枫一个电话,却让他们丢下一切赶过来,以最快的速度,他们还以为是怎样的大人物,搞不好是国际首脑,可是一见,是一个陌生得从来没见过,没听过的女孩子,但是情况紧急,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救活这个女孩子,看玉枫的样子就知道这女孩对他有多重要,只是萧扬又是怎么一回事? “萧少……”有个医生小小地开口,提醒他可以动刀了,延误了最佳的救治时机,对病人当然不是好事,这个女孩的命,他们负责不起。 萧扬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紧紧地握着手术刀,靠近杨言曦,但脑海里却是不断地浮现着杨言曦的音容笑貌,她的帅气,她的笑容,她的甜美…… “不行……”萧扬的手不可抑制地在抖,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动不了手术,一把抓起刚才开口的医生,把手术刀往他手下一塞,霸道地说道:“你来动手术。” 谁能想到,两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在一场手术中竟是这样胆小懦弱,只因为太在乎。 这个医生的医术在医界上也是鼎鼎大名的,这个手术他来做没什么,但萧扬这个死神却让他吓一跳,他相信如果手术不成功,站在他身后的萧扬会第一个扭断他的脖子。 天啊,他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刚才就装哑巴了。 任重而道远的医生只能战战兢兢,打起十二分精神,把自己所学的十八般武艺全使出来。 等待是最痛苦难熬的事情,短短一个小时,玉枫过得犹如一天那样漫长。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了下去,莫以凡像炸开了毛一样从伊澈怀里跳出来,一把抓住站在最前面的萧扬:“医生,医生,怎么样,我朋友没事吧,你告诉我啊,她没事的。”医生难看的脸色让她害怕,老天保佑,一定要没事哈。 萧扬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就是因为要救她吗?才会让杨言曦陷入危险之中,她怎么不去死? 萧扬眼睛里突然出现了杀气,莫以凡心中一颤,被他的眼神看得怕极了,这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了一样,那双好看得像弹钢琴一样的手像是会随时掐上了她的脖子。 伊澈搂过莫以凡,将他护在怀里,他同样感受到这个医生的敌意,只是不懂医生干嘛对一个家属有敌意? “好好看着她,她再乱跑,哪天无故没有也怨不得人。”威胁,这话绝对是威胁,这话若换成别人说的没什么,但经萧扬的口,他就有本事让它变成真的。当时的情况他在第一时间已经了解了个大概,若不是这个讨厌的女人乱跑,没事跑到浴室装沉默,就不会一个人留在公寓,杨言曦更不会因为她现在变成这个模样,她不死还活着干嘛。 萧扬承认自己是迁怒了,那又怎么样,他看不爽,她就得死。 莫以凡以前不怕萧扬,是因为萧扬虽然霸道了一点,但总像个小痞子,她知道他不会真伤害她,所以才敢跟他叫嚣,可是这样充满杀气的萧扬,她没见过。只被他看那么一眼,她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 伊澈越发抱紧莫以凡,目光丝毫不畏惧地迎向萧扬:“我们现在只想知道病人的伤势,医生你只需要告诉我们就好。”伊澈不认识萧扬! 凭毛告诉你?你以为自己是哪根蒜,萧扬连施舍一眼给他都懒,径自走到塑像面前。 萧扬迁怒地想毁掉所有人,包括玉枫,因为他没有好好保护好杨言曦,让她陷入危险之中,如果当时他在场,他才不会管什么莫以凡,哪怕把杨言曦打晕,他也只会救杨言曦,管他人去死。 可是一见到失魂落魄的玉枫,他发现自己什么责怪的话都说不出来。 玉枫看着眼前的人好一会才让眼神有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人,想开口,却发现喉中极度干渴,发不出声音来,好一会才干涩地问道:“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腿部受伤比较严重,可能需要做复健。”萧扬虽然很想吓唬他一下,但看他的样子终是不忍,把情况说得轻一些。说到底,他跟玉枫的关系更亲一点,他没说的是,那条腿被炸伤了,也许…… 萧扬的隐瞒,玉枫未必没有一点感觉,但现在的他只能选择相信,他愿意往好的一方面去想。 “我去看她。”玉枫喃喃道,慢慢往重症病房走去,一如的优雅,但背影却充满萧瑟的味道。 杨言曦躺在病床上,脸色不复以往的红润,不复以往的活力,手上插了几条管子,玉枫轻轻抚着她的手,他想她的皮肤那么嫩,这针插在她手上一定很疼,看着那只被包严严实实,像木乃伊的脚,玉枫心中一阵一阵地揪痛。 他在她的身边,可他却保护不了她,萧扬眼中的责怪,他看到了,他未尝不是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了结了。 她静静地躺着,像死气沉沉的娃娃,玉枫握着她的手,感觉那一点温度,让他知道她还在他的身边,这就够了。 伊藤寒,你会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玉枫眼中蹿起了怒火。 这次的爆炸案中,大部分人平安无事,但是总会有漏网之鱼,加上杨言曦,一共二死一伤,那死的那个并没有杨言曦那么好运,有最顶尖的医疗设备等着他们,所以他们只能不治身亡。 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世道根本谈不上公平。 伊藤寒制造出的这起爆炸案,华夏国必会向扶桑国要个说法,一追究起来那便是国际问题了。 第123章 放人? 伊藤寒以为自己能够逃走,甚至已安排好了后路,只要拿到东西,他随时可以走人,但是他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楚煜城和玉枫竟然会联合起来,萧扬更是在外面等着他,与玉枫一战,已经让他损兵折将,他跑得了第一次,跑不了第二次。 t市警察局里,伊藤寒坐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硬邦邦的床和一个枕头,但周围恶劣的环境似乎没有影响他半分。 一黑一白两道人影悄然走到他的面前,纵使闭着眼睛的伊藤寒也能感受得冷冽的杀气,摄人的寒意竟让他感觉很有压力,这是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一动一静,似日般热情活力,似月般温润芳华,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为之倾慕。 伊藤寒懒懒地睁开眼睛,施舍一般地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眼睛,他的身份并不比他们低,没必要给他们好脸色。其实他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混在一起,分明不是同一路人,感情却亲兄弟都好,萧扬可是连自己亲兄弟都狠下杀手的人,却对一个半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好,而他虽然手底下有一大堆愿意为他死的手下,却没有一个能如萧扬这样的。当真连男女之情也瓦解不了他们的联盟吗? “姓伊藤,你真当老子不敢动你是不是?”萧扬不是个好脾气,看到伊藤寒那副欠扁的样子就忍不住上火,杨言曦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他倒是舒服啊。 伊藤寒冷冷地勾起微笑,说真的,他还真不怕,以他的身份,玉枫哪敢动手杀他,至少没那么快,炸死几个人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告上国际法庭,让他偿命,如果他不想让本来就不是很好的两国关系再生摩擦,这件事只能压下去。 “丫的,打你就打你,少在这里嚣张。”萧扬直接走过去,狠狠地揍了他一拳,他出手当然是不会客气了,直接把他打得咯出血来。他萧扬想打谁就打谁,想动谁就动谁,别说他只是一个什么狗屁王子,就是国王来了照打不误。 伊藤寒的武功不错,但他现在的情况跟当初的杨言曦没什么两样,同样是被绑着吊了起来,所以萧扬打人打是毫无不费劲,玉枫和萧扬说到底是个小气的男人,而且喜欢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伊藤寒吐出一口血水,笑得邪佞:“今天落在你们手上,算我倒霉,你们最好一次性能把我给弄死,否则下次就没机会了。” “好,老子今天就打死你。”萧扬性子火爆,但他不常动怒,能让他气成这样不容易,可知他对眼前的人有多深恶痛绝,恨不得将他分尸之分再分尸,直至磨成粉末。国家大事不关他的事,就算两国打起来,他也没有任何损伤,说不定还能贩卖武器,大发国难财呢。 玉枫拦住他,不让他动手,脸上一片沉静温和,无害得像只小绵羊,跟狂暴的狮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是怎么对待丑八怪的,这样你都放过他?什么狗屁大局为重,你当没看见,老子来动手就成了。”他手上沾人的人命不少,也不乎多加一条。 一个****在警局大剌剌说要杀人,很嚣张不是?伊藤寒很不屑一笑,华夏国荒唐到这种程度不毁灭他都觉得对不起世界人民了。 “还是玉主席识轻重,不似有的疯子,逮着人就咬。”伊藤寒散漫地微笑,那闲散舒适的样子仿佛在家那样自在。 玉枫一步步走过去,并不急促,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一股沉重的压力重重朝伊藤寒袭来,伊藤寒心中竟不觉有些慌乱,温和尔雅的小绵羊发起狂来是否会变身烈豹。 “你想干嘛?”他眼睁睁看着玉枫慢悠悠地掏出枪,还特优雅地用一条白色的手绢擦拭着枪身,有种贵公子的味道。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炸弹,我的未婚妻现在躺在医院里。”玉枫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好听的嗓音却仿佛来自十八层地狱那样冰冷。 伊藤寒放炸弹无非就是想炸死来营救杨言曦的人,当然他所想的人是玉枫,能一举歼灭那就是最好,就不能,他也不会觉得惊讶,看到他们一起来,他以来死伤的大概也就是那卑贱的平民,却没想过是…… 他的心不自觉地刺痛起来,扪心自问,如果杨言曦在这场爆炸中丧生,他会不会感到难道?应该会吧。但他始终觉得那是值得,毕竟他当初这样做了,就有想到过后果,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抓而已。 “她怎么样了?”伊藤寒突然有些内疚地问道,要知道他这一生的字典里就没出现过内疚两个字。 “昏迷不醒,腿部受伤比较严重,如果她再也站起不来了,你说你要如果赔偿她?”玉枫语气一点抑扬顿挫都没有,很平和,像是在跟一个老朋友那聊天。 可是你永远不知道这温和的表面下藏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伊藤寒忽然感觉到一股痛意自腿部蔓延了上来,直至心头,血自他大腿部不断地喷涌出来,似桃花那般妖艳映衬着他苍白晶莹的肤色,竟也十分好看,一种血腥的美丽。 “你……”他竟敢开枪?伊藤寒瞪大眼睛,他一直以为以玉枫的沉稳他不会动他的。 萧扬觉得解气多了,整个人舒爽得像舞上一段大刀,这血的味道真好闻,如果用他给杨言曦动手术的手术刀在伊藤寒身上一寸一寸地划,看着那血一点一点透过皮肤渗出来,他想那会是更美妙的滋味。 警察局局长一听到枪声,轰的一声,连水都没来得及唱就往里面冲,妈妈咪啊,里面三位大神,哪位出事他都得罪不起。 局长一进去,就看到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站着,高高地俯视因腿伤软下的伊藤寒,吓得他连连拭汗。这要是普通的爆炸案倒是没什么,就是本国的高官做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他顶多公事公办就行,可这牵扯到外面人,本来国家对外国人员在国内犯法的事就比较敏感,这位还是外国王子,而且还牵扯到玉枫和萧扬这两个让中南海高层都头痛的人,他现在也很头痛。为毛这件事要发生在这个城市?他简直欲哭无泪。 看玉枫还打算再补上一枪,局长忙急道:“玉主席……”这个大人物来得如此无声无息,叫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没把他的心脏吓出来,不知他微服出巡了多久,自己没把柄在他手上吧?他没想过堂堂军委副主席居然这么年轻,要不是杨书记说的,他还不相信,这是一个他永远无法到达的高度,他今年已经五十岁,政治生涯也没几年了,爬了这么多年也就爬到了这个位置,而玉枫还不到三十岁,就是国家军委副主席,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怎么?你有意见?”玉枫撇过来一眼,那一眼看得警察局长直发慌,这才叫气势,上位者果然就是不同,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够比拟。 “玉枫,你竟敢伤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华夏国等着被踏平吧。”伊藤寒一只脚支撑着,不想在玉枫下了面子,他有种感觉,玉枫真会杀了他也说不定,都说萧扬疯颠,任性枉为,就他说,玉枫也好不到哪去。 就实力而言,其实华夏国要更胜一筹,但扶桑国胜在经济遥遥领先,背后又有梅国的扶持,就怕两国开战,梅国会坐收渔翁之利,伊藤寒为保住性命只能出言威胁。 玉枫只当自己是聋子,他不想听的话只会自动过滤,像在逗弄垂死挣扎的小动物,他再次开枪,打中同一个位置,半分不差。 伊藤寒终是痛吟出声,同一个位置,两颗子弹,这种痛没受过的人根本不知道是怎样的苦,玉枫这个变态…… “打得好,枪法不错,不然我们来比赛,就他这个受伤的位置,看谁射偏?”萧扬说道,脸上带着邪佞冷血的笑意,他喜欢鲜血的味道。 “好,输的人今天洗马桶。”玉枫回答,只是这赌约让伊藤寒几乎想吐血,洗……马桶? “没问题。”萧扬不知从哪变成一把枪来,一只眼睛闭着,似乎在瞄准目标。 警察局长想晕,这里是警察局,他们把这里当成是什么?拜托,千万别死人,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 萧扬正想开枪的时候,牢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杨博渊,穿得很正式,像是刚刚开完会过来,把官威摆得很足。 萧扬把方向一移,对准了他,打扰他的兴致,同样该死。 “萧扬,放下。”玉枫认识杨博渊,言曦的叔叔。 萧扬撇撇嘴,耸一耸肩,把枪收下,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t市的市委书记,想来比警察局长更头痛的人是他吧,这四面八方的压力都能把他压死了,就说嘛,要当官的话,就要当最大的,不然就等着当夹心饼干吧。 果不其然,杨博渊下一句便道:“玉主席,上面来指示了,要你把伊藤王子放了。” 第124章 探病 玉枫慢慢地转过身,两片薄薄唇片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不、放!” “玉主席,上面吩咐下来,我们也是没办法。”杨博渊为难道,在辈份上,因为杨言曦的关系,他是他的长辈,但在公司上,他是他的顶头上司,这是无可否认,就是他素来傲慢了些,也不敢倚老卖老,“方才在路上,倾雪打过电话给我,小曦已经清醒过来,既然小曦没事,那伊藤寒是不是……”伊藤寒在他的管辖区域内伤人,他当然也是气愤不已,但为大局着想,他不放人又能怎么样呢? 听到杨言曦清醒,玉枫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欣喜,看向整条大腿染着血的伊藤寒,脸上依然冰冷,言曦没死并不能掩没他的所作所为,那几条无辜丧生的生命又该找谁讨? “把人带走。”玉枫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个穿着军装的人说道,他原本是想偱正规途径处理这件事,不过看来国家还是抱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如此软弱,也难怪被人轻视欺负,若是换作别的事,他大可以不管,但是伊藤寒犯到他头上,他就不能不管。 两个军人很麻木地拖起狼狈的伊藤寒根本不去管他的伤势,他们只知道服从命令,而且只听玉枫的命令。 “玉主席……”他不会是想把人带走吧,杨博渊忍不住想拦住他,“下午刘上将就要来了,到时候……”没有人叫他交什么出去。但凡在华夏国当官,上面没人那是绝对走不了多远的,刘家对杨博渊算是有知遇之恩,所以他其实算是刘系一派的,而在京城,玉家跟刘家明争暗斗得厉害,他的侄女却要嫁给玉枫,他的位置不免尴尬起来。 玉枫一听‘刘上将’三个字,直接冷下脸走人,他抓到的人凭什么交给刘承国,刘家跟玉家的恩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想要人,他就得给吗?开玩笑,要人不是不行,有本事自己过来抢。 还有杨博渊他最好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边,玉枫若成了杨博渊的侄女婿,刘承国还有可能会信任他吗? 杨博渊是何等人精,自然是懂得这个道理,说实话,他并不希望杨言曦嫁给玉枫,有一个位高重权的女婿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在古代,凡是有点傲气的,都不希望娶进一位公主进家门供着。但他顶多是叔叔而已,又不是她父亲,她的终身大事轮不到他来作主,何况就算是杨博文这位亲生父亲大概也阻止不了玉枫吧。 难怪杨博文最近说话如此硬气,合着原来是靠上了靠山。 他不愿意靠裙带关系上位,更不愿意靠着倾雪和杨博文的女儿,那会让他觉得很耻辱,但他也明白,一旦杨言曦嫁给玉枫,杨家就等于挂上了‘玉’字的标签,他想拆也拆不下来,就算他愿意仍站在刘家阵营里也一定会遭到排挤,所以他没有再拦着玉枫,任由玉枫把人带走,这些事论不到他来管,也怪不到他头上去。 玉枫说狠当真是狠得紧,把伊藤寒带走却不给他治腿伤,就这么让他一直流着血,却又不让他死去,存心就是想废掉他那一条腿。 伊藤寒不怕死,但怕残废,要他如一个废人那般,但还不如杀了他了事,可玉枫看得他很严,他根本没有机会逃脱,这种求助无门的无力感是不是就是当初杨言曦的感觉?伊藤寒觉得好笑,为了给杨言曦报仇,他连以牙还牙这么‘可笑’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呵,报应还来得挺快的。 玉枫飞到医院时,言曦已经清醒过来,精神状态不错,洛倾雪他们一行人正围在她身边,洛倾雪给她削苹果吃,莫以凡讲着冷到不行的笑话。 “有一天绿豆自杀从5楼跳下来,流了很多血,变成了红豆;变红豆之后一直流脓,又变成了黄豆;伤口结了疤,最后成了黑豆,哈哈……好不好啊?”莫以凡一个人笑得兴起,结果她笑了半天,愣是没人赏脸,一个个表情僵硬地看着她,要笑不笑的样子。 “不好笑吗?”莫以凡心有戚戚地说道,唉,她天生就不是讲笑话的料。 沈庭浩搓搓了手臂,阴阳怪气地说道:“好冷啊。”他不喜欢莫以凡,更不希望她嫁给他哥,他哥事业有成,英俊帅气,有什么理由娶一个二婚的女人,他妈妈不会同意,他也不乐意接受,哥哥明明可以选择更好的女人,连带的,他也就不喜欢莫以凡这个人,何况他觉得莫以凡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哥哥,也许就是冲着他的财产来的。 “好啊,有本事你来说。”他对她看不顺眼,她又何尝看他顺眼了,一个小屁孩,拽得跟什么似的,不就是一只会败家、游手好闲的的纨绔子弟么,在她面前得瑟什么呀?要不是看在他是杨小曦表弟的面上,她老早就把他踢出武馆了。 沈庭浩气结,叫他打游戏还行,叫他讲笑话,哼,开玩笑!指了指在一旁看好戏的查乐乐,完全一副小霸王的模样:“你来说。” 查乐乐瞪大洋娃娃似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翘一翘的,可爱极了,无辜地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为毛?” 沈庭浩爱理不理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因为你本身就是个笑话。” “噗……”言曦忍不住笑了声,莫以凡的冷笑话没笑点,沈庭浩和查乐乐的斗嘴反倒是逗得她发笑,这对冤家。 “可恶,死猴子,你才是笑话呢。”查乐乐嘟着嘴,眼睛里冒着火,一转身,又是一副可怜得不行的模样,挽住身边莫然的手,惨兮兮地说道:“莫然,你看他欺负我。” 莫然无奈一笑,很怀疑这两个人的年纪,还告状,叫人无语,这种桥段他早八百年前就不用了,所以说,这种幼齿真的不适合他了。 沈庭浩看着那只挽着莫然的手,眼睛里气得冒火,整只手横穿了过去,硬把她的手拉出来,气恼道:“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像什么,胖娃娃,你是女孩子耶,有点矜持行不行?” “要你管?”查乐乐一点都不给面子,白了他一眼:“那你拉着我的手干嘛?”说罢,像是在躲避瘟疫似的,甩开沈庭浩,她的功夫要沈庭浩好得多,她要真死摆脱他,其实很容易,这也是为什么沈庭浩会奋发向上,努力学武的原因,他的目标不在乎能打赢谁,只要能制住查乐乐就行了。 “臭娃娃,谁愿意牵你的手,少自作多情。”沈庭浩根本不屑一顾,当他希罕呢,不就是不小心牵到她那只猪手吗,该是他去消毒才对。 “哼,懒得理你。美女师傅,你怎么会有个这么讨人厌的弟弟,当年在医院不会是抱错吧?”查乐乐咚咚地跑到言曦身边,天马行空地开始想象。 言曦笑,“说不定哦。” 洛倾雪也展颜一笑:“当初庭浩出生的时候,隔壁确实有人在生孩子,说不定抱错真有可能。” “啊?”查乐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听到这个内幕,自己反倒被吓到了,一惊一乍地嚷道:“沈庭浩真不是他妈生的?” 沈庭浩一听,整块脸都黑了,吼道:“你才不是你妈生的。”这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常识? 言曦真觉得查乐乐可爱到爆了,看着她的娃娃脸真想伸出手在她脸上好好蹂躏一翻,笑道:“我妈唬你的呢。” 查乐乐跺跺脚,哀怨地拉长了音:“阿姨……”怎么每个人都欺负她,她好可怜啊。 看着查乐乐皱着一张脸,五官差点都挤到一块去了,众人更是笑得乐不可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玉枫就这么倚在门看着,场面很温馨,很详和,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笑颜,嘴角微微上扬,看她的笑容,他的心情也是极好的,就希望一直这么看下去,燥乱的心也在这一刻得到了平静。 似有心灵感应般,言曦一抬头,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玉枫,朝着他扬起了笑容,虽然第一眼醒来时看到的人不是他有些难过,但她向来不拘小节惯了,在此刻见着他也是很开心的。 玉枫收敛了笑容,不动声色地走进来,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可言曦却分明意外地感觉到他此时的阴郁。 他怎么了?她醒来,他不开心吗? 玉枫跟其他人熟稔地打着招呼,唯独漏了一个杨言曦,搞得杨言曦刚抬起来,想牵他的手孤零零停留在半空中,好不尴尬,奇怪的是大家却都仿佛没有看到似的。 “玉枫你来了?来,快坐,这丫头一醒来就嚷着找你,连我这个妈都丢到一边去了,现在还没嫁就这样,哪天嫁了眼里可不还就一个老公……”洛倾雪扬着优雅大方的笑容,眼中却有着逗弄女儿的诡光。 杨言曦被她这么一说,果然闹了个红脸,她本来就脸皮薄,嗔道:“妈,你说什么,我哪有这样。” “好,没有就没有,玉枫,你好好照顾,我先回家帮她拿些东西过来。”洛倾雪笑笑地站起身来,给玉枫腾地。 “好,妈,路上小心点。”玉枫说得顺口极了。 洛倾雪一愣,随即眼眶有些热,到这一刻,她才真真感觉她的女儿长大了,真的要嫁人了,嫁给眼前这个俊雅如仙的男子。不得不说,她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如果女儿能嫁给他,她也可以放心了。 其他人也十分识相地闪人,整间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言曦因为那句‘妈’羞得直接把头藏在被窝里,羞死人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大剌剌地就叫妈的,她可都还没嫁呢,想到莫以凡暧昧的笑容,她就觉得有火似在脸上烧一样。邪恶的莫以凡肯定又想歪了。 驼鸟的头被重重地拍了一下,被子被某个恶霸强制性地给拉开。 “疼……”玉枫那一下铁沙掌真不是盖,打的是真疼。 “知道疼了?救人的时候不是挺英勇的?跳楼的时候就是一女超人不是?”玉枫脸上是真的挂着笑容,很美的那种笑,言曦却不知为何仿佛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听得她心里慎得慌,很想叫他不要再笑了。 “呵呵……那不一样嘛。”只好低声下气外加撒娇卖乖了,女人战胜男人的必胜绝技。 但显然这次玉枫没那么好对付,依然很‘温柔’地笑着,逼得言曦自动弃械投降,举着双手:“好了好了,我承认我错了。”其实心里压根就没这么觉得。 玉枫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像教训不听话的女儿似:“知道错了,若有下次呢……”他知道这种情况他们以后可能会面临很多,他不能让她每次都傻傻挡在别人面前,他宁可牺牲别人。 “我一定跑得远远的,跑得最快!”言曦顺口就给接下了,事实上肯定不是,若是莫以凡或是其他好友陷入危险,她也一定义无返顾。 应得这么快,肯定有鬼!玉枫也不拆穿她,明知道她不可能会见死不救,可他仍是想要一个保证,至于保证在救人的时候不要只顾着救别人,也要顾着一下自己,顾着他的……承受能力。 玉枫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俏鼻,眼里充满宠溺而无奈。 言曦嘻嘻地笑,笑得甜美,她就知道玉枫吃软不吃硬,怎么会是她的对手呢? 因常时间保持同样的动作,言曦有些不舒服,想伸展一下手脚,调整姿势,玉枫却突然紧张地固定好她的身子,不让她动。 “怎么了?”言曦眨眨眼睛,满脸疑惑,她一醒来就被洛倾雪扶坐起来,固定这个位置,到现在都没动上一动,像她这么好动的人怎么可能坐得住? “没什么,你想干什么?”玉枫脸色僵硬了一下,恢复如常。 “我只是想调整一下姿势而已,干嘛这么紧张?”言曦没心没肺地说道。 “我帮你。”玉枫忙去扶着她。 言曦拍开他的手,好笑道:“干嘛啊,我又不是废人,难道连坐都不坐不起来吗?” 第125章 恩怨 玉枫笑,温文尔雅,从身后抱住她。 “干嘛?”言曦推了推他,没推开,懒得矫情了,干脆窝在他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就想抱着你。”玉枫小孩似地在她的脖颈上蹭了蹭,有些贪恋她发间的香味。想起前几天那一幕,他仍觉得心有余悸,惶恐不安,只愿此生仅此一生。 “嘻嘻,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黏人了?”玉枫蹭得她脖间发痒,微微将他推开些。 玉枫抱住她的腰身,慵懒而魅惑,像得了逞后心满意足的小狐狸,她的周身充满了他的气息,暖暖的,竟舍不得推开这温暖的怀抱。 萧扬像只无头苍蝇地冲进来,一推开就见到这对小情侣在亲亲热热,若换成一般人,有点眼色的,都懂得在这个时候避避嫌,自动自发地走开,可是萧扬偏不,超大瓦电灯泡就这么大剌剌地站在二人面前。 “哟哟哟,这是干嘛呢,这里可是医院,存心让人生眼针是吧,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道德呢,啧啧,会遭天谴的。”萧扬一脸鄙视地说道,对着杨言曦的时候,他似乎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言曦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小女子平生一不偷鸡摸狗,二不杀人放火,某人才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雷劈呢。”很不巧,杨言曦绝对相信,这些事萧扬一定都做过,尤其是后者,相信没人比他做得更驾轻就熟。言曦一眼就知道,萧扬是一个无数次从战场上下来的魔鬼。 “放心,你死了,本大爷还好生生地活着,活得长命百岁,寿与天齐。”或许连萧扬自个都没有发现,他越发地喜欢跟杨言曦斗嘴,甚至……忽略掉玉枫。 言曦撇撇嘴,正想刺他两句,玉枫却将她的头掰回去,对着他的眼,深邃的眼睛像一股深不见底的旋涡,好似能够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饶是熟悉如言曦,也不禁为他乱了心跳。玉枫就是天生祸国殃民的主,他若是存心勾引,大抵天下间没有女人能抵挡得住吧,这世道不止男人好色,女子也是爱美的。 萧扬心里有点闷闷的,很明显,玉枫是在故意做给他看,也是在警告他,多年兄弟,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他本可以洒脱走人,可他偏的留在这里,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你要好好休息,闲杂人等不要理他。”玉枫抚着杨言曦的发,连一眼都懒得施舍都萧扬,更将他规入了闲杂人等之列。 言曦嘻嘻地笑,天下间能让萧扬吃瘪的,也只有玉枫一人而已,真想知道日后有什么样的女子才能治得了他,把他那颗狂傲不羁的心给掳获了。 萧扬胜在脸皮够厚,就不走了咋滴,有本事在他面前上演限制级画面啊,他们有胆子敢演,他就看看。 “对了,伊藤寒你们有没有抓到?”言曦问,伊藤寒这回真的做得过份了,差点就让她失去最好的朋友,而且还伤了人命。 “放心,他跑不了。”玉枫眼睛出现了一丝杀气,但消失得极快,连在他身边的杨言曦也没感觉出来。 言曦点点头,电光火石之中又恍然想起一个人:“还有苏言涵,他们是一伙,抓到了吗?” 玉枫皱起眉,苏言涵?他倒是没有去注意这个人物,想不到竟还有漏网之鱼。 萧扬脸色更是黑得跟锅底有得一拼,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下存活,因着苏言涵是杨言曦的妹妹的关系,他放了她一马,没想到她竟能勾搭上伊藤寒,掀起风浪,真是百足之虫死不僵,就知道他不该心软的。都是这个丑八怪的错,没事整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干什么?苏言涵最好从此躲得远远的,不要再被他抓到,否则她会后悔没有在上一次死去。 “被她跑了?”看两人的表情,言曦便知道,确实,当时那种情况下,大家都只顾着伊藤寒,谁会去想到苏言涵。 言曦话音刚落,苏芯月冲了进来,后面跟着杨博文。 “你知道小涵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小涵在哪里?”苏芯月一进门便直冲杨言曦而来,抓着她的手臂,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过她的女儿了,甚至连女儿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身为人母她怎么可能不担心?她方才在外面听到杨言曦听到她女儿了,她一定知道小涵的下落。 言曦皱了皱眉,想把手抽出来,但苏芯月用了很大的劲,竟叫她一时挣脱不开,她哪里知道苏言涵去了哪里,苏言涵应当祈祷自己不要被她抓到,身为帮凶,就算不治她个通番卖国之罪,她这条命也是保不住的,伊藤寒有个异国王子的名头顶着,也许真就动不了他的,但苏言涵可没这么幸运。 玉枫轻轻一使巧劲格开苏芯月的手,女儿讨厌,母亲也讨厌,对于讨厌的人,他根本不需要给他们好脸色。 杨博文瞧出玉枫脸色不悦,赶紧上前一步,拉开苏芯月,喝斥道:“别闹了……” 苏芯月一心想着自己的女儿,哪里还会去看杨博文的脸色,拉着他的手,哭得可怜:“博文,我求求你,你让她告诉我小涵在哪里?小涵也是你女儿,她失踪了难道你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杨博文脸上闪过一丝难堪,苏芯月不止闹过她一次,他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找过苏言涵,可苏言涵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所踪。在家里,她闹闹就算了,竟然闹到了玉枫和言曦面前,叫他这张老脸往哪摆? “闭嘴,要发疯回家去,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小曦要好好休息,你别再来打扰她了。”杨博文拉着她,想把她拉回去。 “杨博文,你做人可不可以有点良心,对一个给你耻辱的野种,你都能这样怜惜心疼,你为什么就不能对你的亲生女儿多一点仁慈,我没有要你认她,我只是要你把孩子找回来,你……”她很想女儿,想得都快疯了,每天没日没夜地找,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啪’杨博文狠狠地甩给她一巴掌,目光阴狠,猩红的眼睛像是要把苏芯月给吞进去。 “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给我回去。”杨博文再也顾不得形象,粗鲁地扯着她往外走。 或许真是孽缘吧,杨博文拉着苏芯月还没走出门的时候,杨博渊和洛倾雪说说笑笑打开了门…… 四人相对,脸色皆是一变,很奇怪的组合不是吗?彼此身份证的那个人此时却站在另一人身边。 言曦心里有点发寒,那句‘野种’她听得很清楚,是在指她吗?她不是杨博文和洛倾雪的女儿吗,怎么会是野种?难道…… 玉枫握住她的手,以予她支持,该知道的,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没告诉她,也觉得没有告诉的必要,她是谁人的女儿并不会影响他娶她的决心,就是她是乞丐的女儿,他也照娶不误。 在看到洛倾雪时,杨博文立刻甩开了拉着苏芯月的手,上前一步,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却在看到洛倾雪如花的笑靥突然冷下来时,一把火噌噌地往上冒。 他才是她的丈夫不是吗?为什么十几年来,她从来不肯给他一个笑脸,避他避得他好似什么妖魔鬼怪似的,却能在杨博渊的面前笑得如此可人,一如当年!杨博渊搬回杨家,他们是不是旧情复燃了,早就暗度陈仓,不然今日怎么会一起出现,这么自然地站在一起,好像他们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杨博文越想越歪,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了…… 苏芯月眼中闪过一丝暗光,忽然冲上去,拉住洛倾雪,洛倾雪猛然地被她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 “你做什么?”洛倾雪对苏芯月本能地抗拒,她没忘记,当年就是她,让她失去了一个孩子。 苏芯月恨死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她就是凭着这副我见犹怜的面孔把这两个男人哄得神魂颠倒的吧?苏芯月现在只想冲上去狠狠甩她两巴掌,可是不能,她不会傻到在这两个男人面前动手,当初害她早产,令她生死悬于一线,苏芯月差点没被杨博文整死。 “倾雪,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当初不该瞒着你暗中和博文来往,可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只有言涵一个女儿,我求求你,让杨言曦把女儿还给我好不好?我不会再跟你争,小涵也不会跟言曦争的,她是杨家唯一的小姐,没有人会去动摇她的地位。”苏芯月自认为自己已经退得很低很低。 洛倾雪冷着一张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女儿不见了自己不会去找吗?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小曦有什么关系?”她的小曦才从生死边缘里走出来,怎么可能去藏苏芯月的女儿,这个苏芯月是不是疯了?见着人就咬。她对谁都可以温柔以对,唯独对苏芯月不可以,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捧着小女儿那刚出生的尸体时那种撕心裂肺的心情。 苏芯月好言相劝,洛倾雪却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不由得怒了:“洛倾雪,你可以再无耻些,自己给博文戴了绿帽子,生了野种,难道你连博文唯一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以前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勾引的博文,你冲我来啊,博文有什么错,你就非要让他断子绝孙不可吗?” 第126章 谁的女儿 苏芯月以前以为杨言曦是洛倾雪为杨博文生的孩子,杨博文对杨言曦千般疼爱也无可厚非,她也没什么好争,但是却让她知道了意外的真相。她想无论如何杨博文总会救自己唯一的女儿吧,而且洛倾雪给他戴了绿帽子,杨博文这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忍受?她就等着看杨博文和洛倾雪离婚,然后她也离婚,再把苏言涵找回来,白秋亭坐牢了,已经不成威胁了,他们就可以一家三口团聚。 苏芯月固然想得很美好,但她毕竟不是杨博文,对于如此奇耻大辱,杨博文当然是有恨有怨,可是再恨再怨,他也舍不得与洛倾雪离婚,哪怕只是结婚证书挂着那个名字,他便觉得心安,所以他只能忍下,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若是杨言曦真是他和倾雪生的孩子,他恨不得把全天下都捧到她面前,他不断地催眠自己,杨言曦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每一次看到她那一张脸,他又忍不住想起洛倾雪的背叛,那是他耻辱的证据,每见一次他便痛上一次。所以在杨言曦说搬出去住时,他没有阻止。 只要这件事永远石沉大海,他们就可以永远这样过下去,至死,洛倾雪都会是他杨博文的太太,他宁可一个人痛着,也不愿撕破脸皮。可是苏芯月一句话却揭开了他这么多年来的伤口,再一次血淋淋地撕裂,谁都不可以提,不可以!杨言曦就是他的女儿! “我让你闭嘴,马上给我走!”杨博文猛推了苏芯月一下,由于用力过猛,竟将她甩到木板上,看到凄惶的苏芯月心里没有半点怜惜,只是恨不得将她毒哑。 苏芯月被他这么一推,心冷到了低点,干脆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地嚷起来:“为什么不让我说,她就是一贱人,人尽可夫。”若说苏芯月这辈子最恨的人是谁,那便是洛倾雪无疑。她恨她不争不抢,却轻易地得到她求而不得的东西,恨她的清高自傲,恨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欢,她所爱的男子,她名义上的丈夫。 “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又是一巴掌,左脸右脸都打齐。杨博文瞪着她,眼中带着警告,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辱骂洛倾雪,他宝贝了一辈子的人,连自己都舍不得骂她半句,何况苏芯月。 苏芯月凄楚地看着杨博文,眼中是说不尽的控诉,她那么爱他,即使有着书记夫人的名头也从来不曾希罕,还一心想着和他双宿双飞,可他却连半分念想都不给她留。 洛倾雪被他那一巴掌给惊醒,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脸上出现了不解之色:“等一下,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绿帽子,什么野种,苏芯月你说清楚。”她虽然对什么事都可以无所谓似的,但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辱。 萧扬拿着颗苹果吃得喀喀作响,一双眼睛在三人身上转来转来,颇有兴致看着这场家庭偷剧,看来丑八怪的家庭也是挺复杂,要是换成别人家的八卦,不过既然是杨言曦的,那就他勉为其难看一下吧。 瞅了瞅杨言曦,突然知道了自己的意外身世,一定很讶然,很痛苦吧,萧扬一心就想着看她的好戏,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杨言曦半点反应都没有,不惊不怒,除了对洛倾雪有淡淡的忧虑外,似一个旁观人一般地看着。 杨博文转回来,温和地握着洛倾雪的手,道:“在孩子们面前别说这些,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他的眼中竟是带着恳求,他只想着能拖就拖。 洛倾雪一想也是,他们上一辈的恩怨没理由让小辈们知道,她也不愿意言曦为此而伤心,她已经够对不起女儿了。 杨博文洛倾雪一行人终究是离开了,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最后的结果是两人离了婚。 言曦想起杨博文的样子,分明是不愿意的,可是为什么这才事隔一天他就妥协了?中间是有发生了什么事吗? 杨博文离婚后似乎有些心灰意懒,连公司的事都不大管了,将股权全都转让给了杨默,自己去颐养天年了。 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方睿辰是星辰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已经不是秘密,当时知道后,杨博文确实很生气,不顾父亲死前的遗嘱,将杨芷湘一家赶出杨宅,杨家这么多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他却反咬他们杨家一口,整个一小白眼狼,他如何能够不气,不怒?但他却从来没想过,寄人离下的方睿辰在杨家虽然是锦衣玉食,但所受的白眼,但凡有点志气的都不会如此碌碌无为下去。而且他也是继承人之一,只不过是用了比较特殊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得到后他也没有对杨家人赶尽杀绝,不是吗,只是夺了行政总裁的位子而已,杨家人的待遇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杨博文以前想不通,现在也未必就能想通,但此时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想争了,如果他的儿子有能力,应该凭自己的本事去争,方睿辰确实也是个人才,杨氏集团在他的管理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方睿辰是他儿子,他会感到骄傲。 在杨博文和洛倾雪两人离婚后,杨博渊也火速跟苏芯月离了婚,苏芯月根本连拒绝的权力都没有,就被扫地出门,论起绝情来,这两兄弟谁也不会比谁差,杨博渊更是把他自己的名声当成是浮云。 玉枫坐在杨言曦身后,抱着她,手横穿过她的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摆玩着她的手指,似发现了什么好玩的新玩具一样,而萧扬这颗千年大灯泡老早被他丢出去了。 “不开心?”玉枫从来没有体会过亲情是何物,但他也曾渴求过,只是那是很小的时候,早八百年前他就再没有任何奢念。不过一般人都会伤心吧,他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有点,你不安慰我啊?”言曦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像只极需人抚慰的小狗。被人叫成是野种,谁心里滋味能好受得了?那她到底是杨博文的女儿还是杨博渊的?如果真是洛倾雪背叛了杨博文生下的她,这也就不难解释杨博文以前的奇怪态度,但是洛倾雪的反应也很奇怪,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你……别伤心了。”玉枫安慰人的方式很逊,他自幼冷情惯了,别人伤心与否关他啥事,再者从来也是别人捧着他的,他哪里曾试过去安慰讨好别人? 言曦无奈地看着他:“你太敷衍了吧?” 玉枫柔柔一笑,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看似斯文文弱的玉枫拥抱着她的时候,却又分明又让她感觉到他的力量,看着他对伊藤寒出手的狠绝,她可再也不敢把他当成小绵羊那样看待了。 这男人在是用行动告诉她,他会陪伴在她面前,她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这男人有时候真的傻得冒泡,却又傻得可爱。 “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伊藤寒?”伊藤寒毕竟是异国王子,处理起来恐怕会很棘手。 “你很关心他?”玉枫话问得随意,却不难听出话中的酸意,他可没忘记,为了伊藤寒,他们之间爆发了第一场争吵,在她心中,伊藤寒总会有些份量的吧,毕竟她是一个念旧的人。 “啊?”言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忘记了这男人有时候也是记仇得很呢,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当我傻啊,他那样对我,我怎么可能还把他当朋友?我就想知道结果而已嘛。” 玉枫这才满意了,他只是一个俗的男人,他也希望心爱的人心里,眼里满满都是他,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的身影。 “要处置他恐怕很难,国内有的省份受人挑唆,整日想闹独立,国家都自顾不暇,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挑起战争,最有可能会大事化小。”玉枫到底是国家要员,政治时事他不可能不涉及,早在捉到伊藤寒后,他就把所有后果都想了一遍,不过就算伊藤寒能回国,他那条腿也废定了,也算是给言曦和那几个枉死的人报仇。 这世道有时就是这么不公平,有的人做错了一点事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有的人杀了人,因着高贵的出身甚至连牢也不用坐。 玉枫知道伊藤寒在他手中,他的日子不会平静,果然,不过三天时间,一道道密令像赶集似地发来,有他的上司,即军委主席刘承国,有国家主席司马翼,更有他家的老爷子玉玄。 看望完言曦,玉枫才驱车离开没多久,在途中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立刻变得黑得吓人,布满了狂风暴雨,在大马路中央利索地掉头,险险地擦过一辆开过来的车,黑色的轿车灵活地在车海中遨游,高超的车技,惊险的飞越,看得叫人心惊胆战,又是叹为观止。 第127章 老爷子 玉枫速度再快,飞车飙到医院时,人已经不见了,病房里站着好几个人,甚至还站着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只是一个个面带愧色,似乎老早就在等着玉枫的到来。 “人呢?我让你们看着的人呢?”玉枫忍不住咆哮,一次两次都是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再让人失踪,还真让他没脾气了是吧?他让他们近身保护,都能把人看丢,难道他养的手下就这么不济事。 “主席,是我们的失职,我们自愿领受责罚。”一个医生装扮的女人开口道,她长得极为漂亮,应该说是艳丽,超短的迷你裙勾勒出她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外面披一件白色的大掛,为她增添了几抹知性的味道,一头大波浪形金黄卷发发出耀眼的光芒。 “你们还知道谁才是你们的主子?”玉枫冷笑,责罚?责罚有用吗?能把他的言曦换回来吗?他最讨厌的就是责罚两个字,那是失败者的说辞。房间里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这些人也没有一个有打斗的痕迹,很显然他们是连动手都没有动过,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谁把言曦带走了。 “当然,当然是您。”依然是那个女人回话,她偷偷地抬起头看了玉枫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 玉枫眼睛微眯,透着不悦,声音带着冷漠:“既然你们连该服从谁都没搞清楚,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必再跟着我了。”他不需要一个对他不忠心的人。 所有人一听皆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因为这样就把他们踢走?他们之所以敢让人把杨言曦带走而不做反抗,正是因为上一次杨言曦被捉走时,玉枫并没有对当时负责保护的人做出惩罚,再者,玉枫一向对他们慈祥,他们才会以为这次也是如此,所以才不想跟老爷子派来的人对抗,去得罪老爷子。 他们哪里知道,这次的性质跟上一次完全不同,上次杨言曦被抓,当时的暗卫已经尽力了,但现在呢,若是他们打不过老爷子派来的人,他没话说,但是他们明显服从老爷子更甚于玉枫,他要的手下必须忠心耿耿地听从他一人的命令,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也不可撼动。 玉枫说一是一,他既然说出口了,就断无更改的可能性,大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他们向来是以跟着玉枫为荣,也是经过千挑万选才被选中来到玉枫身边的,让他们回到营里,还不如让他们战死沙场来得轰轰烈烈。 大家的眼睛齐齐看向站在最前面的女子,显然是以她为马首是瞻,其实他们当时也是听了她的话才敢这么大胆放人的,如今当然是要指望她,看能不能让玉枫改变心意。 “主席,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杨小姐,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后面几双眼睛的渴望让她感觉鸭梨好大,而她自己本身更是不愿意离开。 玉枫连一眼都懒得施舍给她,转身便走,他下的命令没有更改的可能,她应该是明白,她以为她可以挽回些什么? 女子眼神炙热地看着玉枫潇洒的背影,玉枫只是回头,哪怕只有一眼,便能看出她的深情,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回过头来一次,而她总是喜欢默默地看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她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优雅迷人的男子了,只是这个男子马上就烙下某人的专属了。 她想不明白杨言曦到底哪好了,玉主席什么人都不选就偏偏选中了她,说她漂亮吗,比她漂亮的人大有人在,而且脾气也不见得有多好,何德何能让玉主席娶她,如果非要选一个,她宁可让舒瑶小姐当他们的夫人,至少舒瑶比她漂亮,比她优雅,而她自己,她从来不敢奢望玉枫能娶她,只要能多看她一眼,哪怕是因为公事,她可以兴奋一整天。 玉枫出医院时,直升飞机已经来了,机师正是小五。 “老大……” “马上回京城!”终究是要回去的,他早该知道老头子不会轻易对他放手,更不会让他在别的地方安家落户,说到底,京城才是他的根。 “是。”小五平稳地开着飞机,他明白能让老地大这么急的除了杨小姐再无他人,老爷子能等到现在才动手,忍功已经算是极好了的。 小五貌似很认真地在开着飞机,实则却是有些心神不宁。 玉枫虽是满心焦急,但也不至于失去了冷静。 “想说什么?”玉枫沉声问道。 “老大,老爷子派人过来,宁蝶他们有错,但是也情有可原,可不可以……” 玉枫根本不等他说完,冷眼瞥过去,小五直接就不敢说话,小五本名伍擎天,别看他整日跟在玉枫身边,像个小管家似的,其实他在军队中的军衔不知比别人高出多少,跟宁蝶等人根本就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方才在来的路上他就接到宁蝶求救的信号,宁蝶对他家老大的心思他也不是不知道,可大家都是同一地方出来,平时接触少,但交情是在的,宁蝶那样一个大美人娇滴滴地求着他,他能不心软?不过宁蝶这片柔情只怕要错付了,他家老大如今心里除了一个杨言曦还容得下谁。 他小五也不是笨人,杨言曦会这么轻易被人带走,宁蝶只怕也是存着自己的小心思的,如果宁蝶远离了玉枫,从此断了这份念想,也是一件好事。 飞机继续飞着,t市离京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几个小时那是必须的。 玉枫来t城的最终目的并没有达到,晶片始终找不到下落,交给伊藤寒那个不过是假的。楚煜城这边的线一断,可就真不知到了何人手上,层层削丝脱茧,将每个有可能的人都过滤了一遍,玉枫能想得出舒瑶有问题,萧扬也没有理由想不出。 可是舒瑶自去黎国之后便没有再回t市,萧扬就是想找人也找不到。虽说这晶片,这国家大事跟他萧扬没有太大的干系,不过他这人有个毛病,既然接手他就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才行,要是连个小小的东西都没找出来,那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当下,叫人订了火车票也跑到京城去了。 焰站在萧扬身后,尽忠尽职地保护这位大爷的安全,心里恨不得拿把大锤子把他砸晕,直接打包空运过去,坐什么火车,纯属就是瞎折腾。 京城玉家绝对是个响当当的名头,当之无愧的百家世家,先祖在没解放前就是豪门贵族,传说还是跟公主联过婚呢,血统绝对的纯正高贵,到了玉玄这一代,他更是华夏国开国元勋,名字华丽丽地挂在开国功臣阁里头,且位居第五位,至于前四位以及后头几头老早就驾鹤西归了,可想而知玉玄在国内是什么地位,现如今身居要职的军政人员中多少是出自他门下,受他提拔起来的。虽然他现在是退下来了,但人没死,余威犹在啊,只怕他的脚跺一跺,整个京城也要震上一震,就是现在的国家主席司马翼见着他都要给三分面子,说到底,他还要小玉玄一辈呢。 玉枫是玉家唯一的独子,不过在他们玉家辉煌的家史上,他算得上是挺没作为的一个人,能当上军委副主席,跟家里脱不了干系,这也是玉玄恨铁不成钢的说词之一。 小五开车载着玉枫过了一个又一个关卡,最后在一家四合院门前停下,一道朱红色的门,庄严巍峨,颇为古色古色,门的左右两旁,一对石狮栩栩如生地伫立着,无端叫人产生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玉枫让小五留在车里,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两个警卫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军礼。 进门一眼便瞧见一个直挺背影,听见来人走路的声音也不回头,径自逗弄笼子里的小鸟,一副闲然自在的模样。他的头发已然花白,胡子也是,留得颇长,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眼神却是极为有神,透着几分深邃睿智,即使不说话,那高大的身躯迸发出来的无形威力,叫人倍感压力。 这可是当年的传奇元帅,谁不崇拜敬仰? “回来了?看来不把那丫头请来,咱们家的玉大主席还舍不得回家呢?”玉玄一边逗弄着小鸟,一边若无其事地说道,像是在跟玉枫话家常似的,却少了那份亲人间的亲厚。 玉枫不说话,走到沙发边坐下。老头子费那么大的力气引他回来,想说什么不用他问,他自己会说出来的,如今坐在这里,玉枫倒也不着急。现在是现代,不是古代,老爷子也不是残暴帝皇,他还能把杨言曦给杀了?言曦在这里应当是安全的才是,相信待遇方面也不会差,只要老爷子不想跟他撕破脸。 玉玄回转过身,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从窗口移到沙发这边,目光如炬地盯着玉枫。这是他唯一的孙子,长得自然极为像他,更跟他的逝去儿子一个模样刻出来似的,但就这么一个孩子却从来不跟他亲近,每次相见除非必要,他几乎都不跟他说话,除了冷漠还是冷漠,似乎每次认输的都是他! “那丫头就这么得你心?”他是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哪点好。 第128章 不配进玉家门 “她在哪?”在玉玄面前,玉枫连温和的表面都不想装了。不是因为在家人面前不必伪装,是连虚伪都不屑。 “你说你喜欢她什么?家世配不上我们玉家什么的,省你说我有门户之见,我就不说了,单是一个女人最基本的贞操她都没能保住,她和那个什么王子那点破事你会不知道,这样的女人你也接受?”老人家旧思想根深蒂固,他怎么可能让一个非清白之身的女人进他的家门,他的孙子要什么女人没有,找个这样的女人,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呢? “她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我比你清楚,你对她了解几分,你凭什么在这里对她说三道四,评头论足?”他就是这样,用自己的标准去评价别人,说白了,就是专制。 “好,就算我不了解她的品性,那我总不致于老眼昏花吧,她连自己四肢健全的标准都没能构得上,你说,你找什么女人不好,非要找一个残废……” “她不是残废!”玉枫冷眸盯着他,郑重而其事。他不允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言曦的不是,哪怕是他的亲爷爷。 “我管她是不是残废,总之,我对她一千个一万个不满意,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进我们玉家的家门,你对她就死了那份心。舒家丫头比姓杨的好上何止千倍,样样都是顶尖的,你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娶了她,对你的事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玉玄不死心地继续游说。他瞧不上杨言曦,从头到脚哪都瞧不上,更可气的是如果不是发生了伊藤寒炸大楼的事,他竟不知道这兔嵬子竟想着在t市里秘密结婚,将他这个唯一的亲人置于何地? “如果我需要靠女人来上位,我宁可去种田。”有这样的庄稼汉,其他的农民大概都想去跳河吧。 “你以为种田是这么容易的事,你怕是连草怎么割都不知道吧,你要是农民,看人家姑娘还愿意跟不跟你?现在的女孩哪个不势利。也就是舒瑶这样的大家小姐才是真正适合你的。我跟舒瑶她爸爸已经说好,等你回来,你们两个就订婚,那晶片的事,你也别管了,我会另外派人接手的,反正你查了这么久也查不出来什么。” 玉枫也没表现出恼怒的样子,对于玉玄的专制他已经觉得连反抗的语言都是多余的。 “想订婚,也行,你自己去订吧。我的婚姻大事,你别想插手!” “我是你爷爷!” “那能证明什么,那就能证明你对我的人生有指手画脚的权力,你老就别操心了,我不碍你的事,你也少管我。” 老爷子毛都快炸开了,八字眉往上一挑,犀利的眼神瞪向玉枫:“这就是你跟爷爷说话的态度,我是这样教你的?” 玉枫靠在沙发上,冷笑:“一个没有父母的人,爷爷能指望他有多少家教?还是要我跟爷爷学怎么……一心为国?” “你……”玉玄气得脸直抖,他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孙子,从小到大,从小事到大事就没有一件事顺着他的,是不是两人天生就犯克啊? “我今天来不是来找吵架的,我就想问一下,不知杨言曦犯了什么法,让首长大人不辞辛苦跑到t市抓人?首长不会不知道绑架是犯法的吧,还是想知法犯法?”玉枫讽刺道。 “她为什么会被抓,原因你比我清楚。”玉玄转过头,从鸟笼里抓出小鸟,抚着它柔顺的毛,看玉枫那张冰脸,还不如看可爱的小鸟好呢,“红颜祸水啊,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 “那是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冷血。” “我说你,抓着伊藤寒有什么用,人不都救回来了吗?”玉玄不愿多提,再说被小辈这样讽刺,他心里当然也是不爽,要是这人是他孙子,你以为随随便便什么人敢这样对他。 玉枫瞥了他一眼,笑容冷冷的:“是不是我要是不交出伊藤寒,你就不打算放人?什么时候爱国爱到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杀的人也成了日倭走狗?” 玉玄一听,大手一甩,鸟笼哗啦啦滚到地下去,鸟儿受惊地叫了几声,在玉玄手上挣扎了好几下,竟挣开了,一下子飞了出去,这是他养了许久的宠物,平时别人是碰一丁点也不行,不过此时,他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气得胸口起伏,嘴角直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抽过去,抽死这个不孝子。 别人要孙子是享受天伦之乐,他这个孙子除了成天气他就没别的用处,他敢说要是哪一天他断气了,他会不会来为他送终都说不准,十之八九不会。 “玉枫哥……”一道兴奋的女音传来,打破了这冷凝的气氛。 女孩闯了进来,一进来便感受到这怪异的气氛,但也见怪不怪了,在这个圈子里,是个人就知道他们爷孙俩感情不好。 女孩长得很漂亮精致,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可能是因为跑过来的原因,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像微熟的苹果,格外诱人。 “玉枫哥,你回来了,太好了,爸爸到底安排你去执行什么任务了,这次怎么都去那么久了,我都想死你了。”司马瑜像只快乐的小鸟,猛地就扑过了玉枫的怀里。 玉枫不着痕迹地推开她,恢复一惯平和的他,问道:“怎么来了,今天不用读书吗?”没有多大热情,但相较于对玉玄的态度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了。 “玉枫哥,你一定是太久没上学了,今天是周末啊,我本来是看来爷爷的,没想到就撞到你回来了,今天真是我的幸运啊。”司马瑜娇娇地挽着玉枫的手,笑靥如花,原本的大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非常可爱无邪的样子。 玉枫见了她这模样,脸上僵硬的线条倒是柔和了一些。 “咳……”玉玄假装轻咳了一下,脸上的怒意也减下了些。 司马瑜这时才仿佛注意到旁边还有人,有些不好意思,却甜甜地叫道:“爷爷……” 玉玄被她这么娇滴滴一叫,脸上的怒意一下子褪去,换上了慈祥的表情,自怨自艾地道:“不是说来看爷爷吗,怎么一见到你玉枫哥,连魂都丢了,也是,我这老爷子风烛残年的,哪有青年人好看?” 司马瑜立马放开玉枫的手,跑到玉玄身边,撒娇般地扯着玉玄的手:“谁说的,谁敢说爷爷不好看了,那人真没眼光。爷爷最好看了,最有魅力了,到了您这年纪还能保持您这样的,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不信我们走出去,别人一定都以为我们是父女,肯定不会以为您是我爷爷辈的。再说,玉枫长得好看,还不都是遗传您的嘛。” “小丫头嘴巴真甜,还是生女儿好啊,贴心,哪像这混小子,一回来就知道来气我。”玉玄恨铁不成钢地瞪着玉枫,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倒是像极了一个老顽童。 这种场面,司马瑜见多了,应对起来自然驾轻就熟,扶着玉玄坐下,一副小女儿状:“那我当爷爷的亲孙女好了,咱不理他。” 玉玄笑,眼睛里带着捉弄的神色:“那好,咱不理他,我这叫他回去。”这里是玉枫的家,不过他一般不住这里,自己在外头弄了间公寓。 “哎哎,等一下,我……”玉玄话音刚落,司马瑜就叫起来了,一脸促狭,哀怨道:“爷爷……”她就是来看玉枫的,要是叫他回去了,那她一个人玩什么玩啊,就是一玩完。 “哈哈……”玉玄爽朗大笑,“你这鬼丫头,说的比唱得都好听,心里想的还不全是你玉枫哥,好了,我老头子也不招人嫌,跟你玉枫哥好好说说话吧,也许久没见了。”玉玄怜爱地拍拍她的手,看了玉枫一眼,带着警告。 “爷爷,我扶你。”司马瑜十分体贴地说道。 “不用不用,老头子没那么不中用,你啊,就是陪着我老头子心也早就飞走了吧。”玉玄取笑道,一个人拄着拐杖往庭院外走去。 司马瑜自然不再拦,她本身就是想跟玉枫多相处些,一接到消息来报,她可不就眼巴巴地赶来,为的就是多跟玉枫相处。 玉枫对他俩的‘祖孙情深’不置一词,跟他也没多大关系。 “玉枫哥,你心情不好啊?”司马瑜小心地瞄着玉枫的脸色,她是国家主席司马翼的女儿,换在古代就是正经八百、名正言顺的公主了,除了玉枫,这个她从小爱慕的男子,她需要看谁的脸色? “其实爷爷很疼你的,你就不要跟他吵了好吗?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爷爷可是时常都在念叨着你呢。”在两人的相处中,司马瑜一向习惯自己带动气氛,玉枫不说话的时候,她通常都需要自问自答,否则容易冷场。 玉枫对她的说词不发表任何意见。 “我还有事,你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吧。”他回来不是来叙旧的,看来老头子的态度挺坚决的,如果他不把伊藤寒放回去,肯定连谈都没机会谈。老头子在京里根基稳固,盘根错节一大堆,他想藏个人,要想把人找出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现在最担心是言曦的腿伤,言曦这时一定已经发现了,她该如何面对? 第129章 司马瑜拉住玉枫,嗔道:“有什么事这么急啊?瑶姐姐也回京了,我们都好久没聚一聚呢,走,我们一起去吃饭。去t市好不好玩?你可一定要给我们讲讲你一路上的趣事哦,听说t市盛产美女,玉枫哥一定大饱眼福吧?” “不了,我是真的还有事……等一下,你说你约了舒瑶?”玉枫本想拒绝,却不知又为何改了主意。 “对啊。”司马瑜开心道,像是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纯真的模样。 都是京里最娇贵的少爷小姐们,玉枫素来低调,司马瑜却是样样讲究排场,平民消费的地方她根本一步都不会踏入。纵使司马翼在电视镜下如何倡导要廉洁,要以身作则,但像她这样真正的豪门贵女事实上如何奢华,谁能知道,就算知道又敢说些什么?司马翼能当选主席凭的除了他的政治能力之后,跟他背后支撑的经济实力脱不了干系,光是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垄断行业,就能让司马家族赚得流油,其他家族自然也是如此,再奢华的消费他们也不会看在眼里。 侍者将二人引到最里面的一间vip包厢,舒瑶已经先来一步,等在那里,一眼就瞧见人高马大的玉枫,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 “瑶姐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下次去国外的时候,我也和你一起去,在京里无聊死了。”马司瑜激动地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忍不住哀怨道。司马翼对唯一的女儿宝贝得都要命,但同时也处处对她管得极严,根本不让她到处乱跑。 “你还是把你的大学先读完再说吧。”在他们这群人中,司马瑜年纪最小,大家都乐于把她当成小妹妹那样看待。 “读书好无聊哦,又没多大作用,还有一年啊,老天保佑快快过去吧。”司马瑜双手合什,虔诚地祈祷。 “你啊,读书有这么可怕吗?毕业后,有没有打算出国留学?”像她们这些世家子弟,一般会出国留学,有没有认真学,学到什么无所谓,重点是拿到学位,面子上也会好看一点。 司马瑜偷偷瞄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她才不要出国,离玉枫那么远,毕了业,她就自由了,到时候不管玉枫去哪,她都能跟着他。 “枫,回来了?”舒瑶温柔地跟玉枫打招呼。 玉枫也点了点头,并不说话。 司马瑜是个活泼的女孩,一直是她在带动气氛,玉枫并不怎么说话,只是偶尔看舒瑶几眼。 司马瑜一去洗手间,舒瑶便问道:“你有话对我说?”知己就是不需要语言就知道彼此的意思,他们俩就是太熟,太了解了,所以任凭两家人怎么拉扯,两人就是擦不出火花,但杨言曦却让他一点就着。 “帮我个忙。”玉枫直接道,以两个人从小到大的情份废话就不需要多说了。 “稀奇了,你玉大少居然有事需要我帮忙?”舒瑶笑得有点兴灾乐祸。 “言曦被老爷子抓了。”玉枫也不隐瞒她,玉玄认准了舒瑶是他的孙媳妇,而舒家跟玉家本就一条船上的人,舒家人也一直以为舒瑶喜欢玉枫,舒瑶以正牌未婚妻的身份想找‘小三’算账合情合理不是吗? “爷爷还是出手了。”舒瑶耸耸肩,她就说嘛,玉枫想娶杨言曦哪有这么容易,他们这些人说是天之娇子,事实上却连自己的婚姻也由不得自己作主。 玉枫眉一挑:“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兴灾乐祸?” “有吗?”舒瑶扮作无辜,“嗯……扬没有跟你来京城?” “这才是重点吧。”玉枫无奈地看着她,他不想说萧扬坏话,但是萧扬摆明了就是坏男人的代表,她偏还要飞蛾扑火。 他们哪里想得到此时他们口中的念叨着的人正慢悠悠地飘洋过海而来,还狗血地遇到恐怖袭击,此时被几个菜鸟劫匪拿着枪指在头顶上,搞得他特无力。 司马瑜站在门口边上,久久没有推门而入。虽然是一起长大的,但依然亲疏有别,从小玉枫跟舒瑶就交好,所有人也认为他们是一对,玉枫对司马瑜虽然也算疼宠,却比不上对舒瑶的十分之一,像她这种被人捧在手心掌上长大的如何甘心受到冷落? 舒瑶性子看似温吞,但做起事来却是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很快就给玉枫带来了好消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言曦的腿受伤了,玉玄如果不想跟玉枫关系再恶劣一下,他就一定会请医生,大院里的医生哪个不是看着她长大的,叔叔伯伯的叫得可好听了,再者,他们会防着玉枫,却不会防着舒瑶,最多以为她吃醋,想去见见狐狸精长啥样而已,对她大开方便之门。 舒瑶一路通行,跟着医生来到一间别墅,别墅外面一个人都没有,里面却是布满了重兵,光警卫就有十几个,像门神一样站着吓人。 “站住,李医生,怎么带人来了?”守在房间门口的一个警卫拦住他们,警惕地看着舒瑶还有舒瑶身后护士。 “这是舒司令的千金,首长的未来孙媳妇,你说她能不能来?”李医生白了那个警卫一眼。里面不就是住着一瘸子吗,他想不通首长为什么这么郑重其事,看得这么严,他就不信那瘸子还能长着翅膀飞了,就是没人看着她,她一个人也走不了啊。 李医生当然不会知道,玉玄防的不是杨言曦,一个女人还进不了他的眼,他防的是他的宝贝孙子。 那些警卫一听舒瑶的身份也不再拦,豪门秘辛有时也挺有好看的。 杨言曦安静地坐在床上,不哭不闹,该吃就吃,该睡就睡,她应该算得上最配合的病人加囚犯,只是却少了平时的活力和生气。 舒瑶身后的护士见杨言曦身上的点滴快完,率先走过去给她换。 “李医生,我想跟她单独聊一聊。”舒瑶的温柔懂事一向备受长辈们赞赏,她这甜甜的笑容,外加有礼貌的语气,丝毫没有千金小姐的娇纵,叫李医生十分受用,爽快地离开,杨言曦行动不便,他也不怕他会对舒瑶不利。 舒瑶扯着最完美弧度的笑容目送李医生离开,当门合上的那一刻,舒瑶一改淑女形象,似一阵风一样飞到杨言曦床上。 “言曦,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了,要是再找不到,你家那位可就要发疯了。”舒瑶笑嘻嘻地凑上来。 杨言曦转过头看她,她虽然被困,但是听力还在,外面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她清楚地听到那医生是怎么介绍舒瑶的,首长的未来孙媳妇,舒瑶从一开始就没骗她,她是玉枫的未婚妻。 “你怎么傻傻看着我呢,走,我带你走。”舒瑶伸手去拉,做坏事总是会让人感觉兴奋刺激的。 杨言曦没有任何反应,淡淡看着舒瑶。 “是枫托我来找你。”舒瑶以为杨言曦怀疑她才不肯跟她走的,便解释道。 言曦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走不了,我的脚不能动。”其实一开始她是有感觉的,所以等到确认的时候,她并没有歇斯底理地大喊大叫。玉玄毕竟不是玉枫,没有玉枫对言曦的怜惜之情,确认她的脚不能行动后,很直接很无情地宣判了她的死刑。 她很清楚地记得玉玄的话,他说,一个残废的人永远没有资格进入他们家。 她也很清楚地记得玉玄说这话时脸上嘲讽的表情,她很难给那位老人家定义上慈祥和蔼之类的词语。 一直以为她对玉枫的家世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知道他也许很厉害,也许是位高权重的人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吓人。如果换算成她熟悉的官制,那他就是手权重兵的一朝重臣,搞不好还能当个雄据一方的藩王。 “你的脚怎么了?”舒瑶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 “废了。”杨言曦淡然地说道,不难过吗?怎么可能,当她自己的脚不能行走时,她虽然没有在玉玄面前哭闹,但她怎么可能会不伤心难过,这可是她的脚,练武之人失去了武功生不如死,失去了腿只会更惨。她再也不能肆意高飞,自由身在,想去哪去那,就像鸟儿生生被折断了羽翼一般。 舒瑶震惊地瞪大眼睛,吓得连被子掉落在地上也没有发现。腿残废了,那她要怎么带她走啊,外面的人一定会拦下她的呀。本来依她的计划是让杨言曦扮成那个护士,而护士就躲在床上装杨言曦,等那些白痴警卫发现时,人肯定老早就跑远。可是现在杨言曦不能行走,她这个计划就必定破产,一次不中,再想要有下次可就难了。 舒瑶一时也没了主意。 “舒瑶,委屈你一下。”一直站在一边的护士突然开口了,声音竟低沉得像个男人。 舒瑶被这个男声吓了一跳,四周瞄瞄,并没有发现有男人存在的身影。 言曦把视线定格在护士身上,从这个护士走进来,她就一直觉得这护士的身形似乎高大得过份,一般护士都是娇小玲珑型的,哪像这般魁梧吓坏小朋友。如今这一看,此人的眼睛深邃黑亮,竟叫她心中一悸。 言曦朝他一笑,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的,却不想来得这么快,还不到三天时间。这阵子她过得有够憋屈的,皆是因为当初自己一时大意。 她的武功在古代可以横行霸道,到了这里却不行,这里有太多新奇的东西,现代人的智商不低,不会傻到用武力跟她硬碰硬,不过却可以用麻醉剂,用大炮铁枪。看来她很有必要学一学怎么使用现代的新型武器,不然一定会吃亏的。 玉枫把口罩拿下,露出他那张如刀雕的脸庞,看得舒瑶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是的,连她自个本人都不知道跟在她身后的护士什么时候变成了玉枫,那个护士确实是她的人,是跟她来救人,也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什么时候换人的,她居然一点没发现。玉枫果然不是一个人的存在! 舒瑶饶有兴致地上上下下打量,不禁嫉妒得眼红,如果天下的男人都长成他这样,全天下的女人一定都羞愧得不用活了。男人天生比女人粗犷,扮起女装来总会让人感觉别扭,可是玉枫却不然,瞧瞧那腿,修长笔直得叫人喷血啊。 如果萧扬有幸见到玉枫这妆扮,肯定狂笑不止,这两人都扮过女装,也算是患兄患弟了。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舒瑶摇着头忍不住感叹,想玉枫平时是多么优雅高贵的一个贵公子,为了杨言曦居然这么大牺牲。 “别说废话,舒瑶,抱歉了。”玉枫顺手随便摔了一个古董花瓶,捡起一片瓷片,另一只手抓起舒瑶的手腕。 舒瑶可怜兮兮地低声道:“你轻点啊,我怕疼。”她好可怜哦,来救人还是受皮肉伤,这次玉枫欠她这个人情可大了去。 “算我欠你。”玉枫也挺不好意思的,舒瑶可不是他那些皮糙肉厚的手下,不过该划还是得划。 玉枫力度角度掌握得好,舒瑶的手腕只是被轻轻刮了一下,血流了出来,看起来有点恐怖,其实没有,一点没伤筋动骨。 玉枫快速地把沾了血碎片塞到傻愣愣的杨言曦手上,再把口罩戴上。 舒瑶失声尖叫:“啊……”那高声贝让人犹如魔音穿洞,狠狠把人的小心肝给震了震。 言曦很想问她是练女高音的吧,很难想象如此一个淑女怎么就有魄力发出这狮子吼? 李医生本是站在外面跟警卫闲聊,忽听到舒瑶的声音,心中立时有不好的感觉,不顾三七二十一就推门而入,见到就是这样画面。 舒瑶脸色都吓白了,惊恐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血,华丽丽地往下倒了去。舒瑶晕血,大院里谁都知道。 玉枫当然扶住她,顺手扶她在旁边的轮椅上坐下。 李医生看到舒瑶这样都吓破胆了,舒瑶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要负责不了啊,别说玉家,就是一个舒家也有够受的,赶紧快步走过去给他包扎伤口。心里都要恨死杨言曦了,残了都能作怪,难怪首长这么忌惮她,果然有两把刷子。 玉枫不动色声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该看的已经让外面的警卫看够了。 良久,门再次被打开,护士推着舒瑶出来,在开门那个空隙,警卫里里间一看,李医生弯着腰留在里面收拾残局,床上躺着穿着病服的女子,只是一瞬间的事,门自动关上虚掩。 一切正常,警卫没有任何疑心让护士推着舒瑶离开,舒瑶现在受伤了,出了事谁也负责不起,谁敢拦? 第130章 护士推着‘舒瑶’就要到门口时,门却被先一步打开了来。人未至,声先到,从整齐嘹亮的行礼声中便可得知来者何人,‘护士’全身上下唯一裸露出来的眼睛闪过一抹精光。 司马瑜亲亲热热挽着玉玄走进来,与二人撞了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玉玄威严地问道。居然有陌生人光明正大出现在他的别墅时,这些警卫是瞎了眼没看到吗? 一个留守在这里的警卫赶紧解释道:“首长,舒小姐受伤,这位护士小姐正准备送她到医院。” 舒瑶?玉玄小小惊讶了一下,但随即又问道:“这个护士从哪来的?” “是李医生带来的。”警卫又答道。 玉枫的手握紧着轮椅,他知道他的爷爷没那么好糊弄的。 果然,只听得玉玄又问道:“李医生呢?”如果舒瑶真的晕了,李医生没有理由不亲自护送她去医院,而只是让一个护士去,自己不见人影。 “李医生在房间里。”警卫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司马瑜一听轮椅上坐着的竟是舒瑶,紧张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保持与她平视,担忧地说道:“瑶姐姐,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怎么样了。”说着就要拂去‘舒瑶’的头发。 玉枫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碰到‘舒瑶’。 “你做什么?干嘛抓着我的手?”司马瑜奇怪地看着‘她’,一脸纯真。 玉玄见此情形,心中疑惑更大,这个护士是不是太高大威猛了一点,而且身形有点眼熟,有着说不出的熟悉感。 “你去把李医生叫出来,我要问问他小瑶的情况。”玉玄对着警卫说道。 “是,首长。”警卫冲他行了个礼,便想走回房间开门。 “不用了。”玉枫猛然出声,没有任何婆妈地扯下自己的口罩。 司马瑜惊讶地微张着嘴巴,道:“玉枫哥,怎么是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为什么穿成护士的衣服,是玩cosplay吗?” “胡闹,你……居然穿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玉玄指着玉枫大怒道,看着孙子变‘孙女’看得差点没吐血,眼睛往下一看,看到了轮椅上坐着的人,怒火更是噌噌地往上冒。玉枫人都站这里了,他要是再相信这轮椅上坐着的人是舒瑶,那他就真是白痴了。 “为了这个女人,你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行啊你,你可真行啊。”他好好一个玉树临风,英俊逼人的孙子变成了这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子,他能不痛心嫉首吗,唉,都是女人是祸水,果不其然啊。 “多谢夸张,我们可以走了吗?”他不介意把这话当成赞美来听。只要杨言曦在他身边,别说让他扮女人,就是要他祼奔也行。 “你可以走,但她不可以。”无论是论公或是论私,他都不想玉枫跟这个杨言曦在一起,他为玉枫选的媳妇就算不能在事业上帮玉枫的,至少不要拖他的后腿,更不能是这种不贞不洁的女人,无论怎么算,杨言曦离他的标准太过遥远了。 “你凭什么随便扣人?” “她涉嫌偷盗国家机密,自然应该重点看守起来。”玉玄脑筋转得也快,人老了不代表脑袋就不灵光。 “玉首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杨言曦与国家机关有关,再者,容我提醒您,您现在已经‘辞官养老’了,不在其位,不谋其职,就算她真的触犯国家律法,你也没权利扣留。”再怎么说,现在在位的人是他,人在他手上,不是更合情合理得多吗? “那你可以试试看,你是走得了还是走不了。”玉玄话音刚落,在场所有警卫的枪都瞄准了,只是瞄准的人不是玉枫而是杨言曦。 这些警卫当然不敢对玉枫开枪,玉玄当然也舍不得,这可是他九代单传的根啊。但是杨言曦就不一样,就算打死了,最后给她安一个卖国拒捕的罪名不就行了。 司马瑜惊恐地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又是焦急又是紧张,拉了拉玉玄:“爷爷,你这是干嘛呀,怎么就吵起来了呢,好好说话不好吗?玉枫哥可是您的孙子啊。”劝完了老的,又来劝小的,“玉枫哥,这位姐姐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既然爷爷想让她留下,你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惹爷爷生气呢?” 杨言曦此时已不再需要隐藏自己,身子坐直了起来,自然也被司马瑜看到了她的样子,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司马瑜,隐约中,她感觉到司马瑜对她有敌意,这是女人的直觉。司马瑜将‘外人’二字咬得特别重,很明显地表现对她的不待见。 “你这是想逼我动手吗?”玉枫根本不理会司马瑜的劝说,他既然找到了杨言曦,让他把人留下,不可能! “如果你想让这个女孩马上变成蜂蜜窝,你大可以动手。”玉玄太清楚自个孙子的实力,虽然平时老是念叨着他不思进取,其实他还是挺以这个孙子为荣,在部队训练时,玉枫哪样不是最顶尖的,就算现在警卫开枪也打不中他,不过杨言曦就惨了,她现在连行走都有问题,又如何能躲得过这枪林雨弹呢? “原来堂堂的开国元勋也不过如此,只会懂得威胁人,也不外如是嘛。”杨言曦淡淡地开口,轻蔑地看了玉玄一眼。 玉玄活了大半辈子,谁敢给他脸色看,别说是现在国家主席,就是当初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华夏国第一位主席也是跟他称兄道弟,叫他一声老大哥的,谁敢对他不敬。他的孙子跟他呛声也就算了,谁让他是他唯一的孙子呢,但是这个小女孩算是哪根葱哪根蒜啊,居然敢讽刺他。 “小丫头,我们爷俩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论资排辈,杨言曦确实没资格在他面前插话。 “现代社会不是最讲求人权的吗,据说当年的宪法起草修订,可是有您一份功劳不是?”杨言曦半点没被他吓住,玉玄是很有威严,但再威严能威严得过天子吗?天子她都敢打了,何况是只是一个过气的‘元帅’。 “那是。”说起当年的辉煌,玉玄还是有些沾沾自喜的,他小时候不爱读书,但是世家出来的,自然还是有些文墨,当年的宪法是由主席、总理还有他们十大元帅以及其他党派代表共同钻研了几天几夜,呕心沥血,一次又一次修改成文的。到了现在的宪法只是稍加补充完善,大体还是保持样的,这也是见证他们那一代人的一个标志,一个里程碑。 “那如今您是否是在自打掌巴昵?”杨言曦轻描淡写道。 玉玄顿时哽住,一张老脸涨红涨红的,想发火却竟找不出话来,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要是让她进了门,和他那个孙子双剑合壁还不气死他这个老头子。 玉枫轻笑,不愧是他看中的人,果然跟他是一条心啊。 “小丫头,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玉玄似老顽童般赌气地说道,“来人,把她带回房间。” 玉玄命令一下,他旁边的警卫脚下立刻有了动作,玉枫冷眼扫过去,沉声道:“谁敢动?” 两个警卫面面相觑,没了动作,跟玉枫动手,以卵击石,他们俩是疯了才上去。 “她留在爷爷这有什么不好,爷爷又没有虐待她,看她脸色多好,你真的宁可她死,也要带她走?”惹急了他,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如果你不在乎历史重演,你大可以开枪。”玉枫无所畏惧地说道,他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今天不能把杨言曦带走,下次要找机会可就难了。 玉玄听了他的话,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一白,竟良久不说话来,又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很明显,玉玄是有什么软肋在玉枫手上,但这个软肋或许也是玉枫心中不能提及的伤痛,言曦注意到玉枫的手筋暴起,拳头握得死紧。 言曦的手掌覆在他的拳头上,她没有爱错人,能得玉枫如此真心相待,她就算今天死在这里又有何妨? 玉枫的眼睛触及到言曦饱含担忧的眼眸,心中的抑郁之气一点一点消逝,拳头亦缓缓松开,只要看到杨言曦,他的心就能得到平静。 这一幕没能逃脱得了玉玄锐利的眼,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抹异样。 司马瑜亦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目光本就一直跟随着玉枫,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玉枫哥用这样充满柔情的眼神看着谁,哪怕是舒瑶。 玉玄一直没说话,玉枫知道他是退让了,在他们祖孙之间,谁的心更硬更坚持,谁就赢,但正如父母跟子女之间,胜负从来都没有悬念。 “伊藤寒我会交给你。”玉枫推着言曦从玉玄面前走过时说了一句,算是自己也退让了一步,他不会承他的情的,这事本就是玉玄无礼在先。 司马瑜眼睁睁地看着玉枫带着杨言曦离开,她想叫住他们,却发现自己根本留不住他,更没有资格质问他们俩的关系,她一来不是玉枫的未婚妻,二来她也清楚,玉玄心目中的孙媳妇人选不是她,她只能以一个妹妹的身份站在玉枫身边,看着他和别人双宿双栖。 舒瑶鬼鬼崇崇推门出来,她不是聋子,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她没听见才怪,以为人都已经走光了她这才敢出去,结果一开门便见得玉玄狠狠地盯着她。 “嘻嘻,爷爷……”舒瑶傻笑道,有点做贼心虚。真倒霉,第一次做坏事就被抓到。 “哼。”玉玄重重冷哼了一下离开。有帮着自己‘未婚夫’救情人的吗,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啊,没心没肺的傻丫头。 玉枫把杨言曦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将她抱到床上,又打来了水,帮她擦脸,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孔,他的心安定了,现在他才切实感受到她还在他的身边。 言曦被他看得不自然,避开他炽热的眼神,小小声开口:“我自己来就行。”说着就去拿玉枫手上的毛巾。 玉枫却不给,像个孩子一样地教训她:“听话,别动。”说着一如既往地做他的工作,慢慢地擦她的脸,脸上的表情是那么诚恳,像是在做一件最为神圣的事情。 “我差点又把你丢了。”玉枫边擦拭着她的手指,边说道,言曦的手指很好看,纤细白皙,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与他的手比起来就像孩子的手,好似他轻轻一捏就会碎了一般,所以他擦得很仔细,一根一根慢慢擦,不在意有多麻烦。 “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我的。”言曦微笑道,她一直都是确定的。 “要是没有呢?”玉枫浅浅笑道,只要见到杨言曦的笑容,他就感觉到满足。他不知道杨言曦是给他下了什么蛊,这辈子他没对谁如此上心过,却心甘情愿为她而喜,为她而愁。 “要是你没来救我啊,顶多我就找别人嫁了呗,你爷爷总不能关我一辈子吧。” 玉枫的手骤时顿住,抬起头来,凶狠地看着她:“你敢?” “哼,我有什么不敢的。”言曦嚣张地说道。 “你要是敢嫁别人,我就打断你的腿。”玉枫一时没想那么多便脱口而出,一出口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咬断。 果然,言曦本来神采奕奕的脸一下了黯淡了下去:“我的脚现在跟断了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玉枫握住她的手,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痛苦。 “又不关你的事,你跟我道歉干嘛。”她不后悔去救莫以凡,一条腿换一条命还是很值得的,不是吗?她被玉玄抓来,凡哥找不到她,肯定该着急了,也不知现在急成什么样。 “我会找最好的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嗯。”言曦乖乖地点头,可也明白如果有的话,他早该把人找来了,哪会等到现在,更不会一直瞒着她,但她不想玉枫为她担心。 “你饿不饿,我煮东西给你吃。” 一想到玉枫的厨艺,言曦立即食指大动,兴奋地嚷道:“我要吃面,我想死你的厨艺了。” 玉枫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道:“小馋猫,如果你把最后四个字去掉,我会更开心一点的。” 最后四个字去掉?我想死你的厨艺了最后四个字去掉不就是……言曦反应过来,不由得嗔了他一眼。 “赶紧去了啦,我要饿死啦。” “是,女王,小的马上去。”玉枫似模似样地作揖道,他就像一个家庭煮夫忙进忙出。 屋子不大,不奢华,但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却已是足够了,充满了淡淡的温馨,他们就像一对平凡的夫妻在他们的一方天地中,充实而满足。只是…… 言曦手抚着她的右腿,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她真的成了一个残废,这样的她如何配得上完美的玉枫,她不是得感冒发烧的小毛病,而是一条腿啊,她再也不能自理,什么都得靠别人,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也就罢了,但一年两年呢,一辈子呢,她能一辈子靠着玉枫吗,时间久,玉枫会不会产生厌烦,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玉枫怕她饿坏了,简单煮了两碗面就端过来,一进房间就看到发呆的模样,神色有些哀戚。 “把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统统给我收起来。”玉枫板着脸,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充满了警告。 言曦想得入神,竟连人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反倒是被玉枫吓了一跳,见到像是别人欠他百八十万的玉枫,不禁觉得好笑:“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什么?”这厮果然够敏感的,连她在想什么都知道,吓吓,看来以后要在他面前隐藏什么秘密就难了。 “不管想什么都不准再想了。”他最怕的就是杨言曦会因为腿伤而妄自菲薄,更怕她会想着离开自己。 “那,要是我在想你呢?”言曦歪着头,一脸得意样。 呃,这个…… “除了这个。”玉枫脸不红气不喘地道,看着一脸坏笑的杨言曦有种被看穿的局促,但脸上仍保持着不变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吃饭。” “哦。”言曦乖乖应道,但在看到面时又不禁皱了皱眉,为难道:“我可不可以不吃葱啊?”她讨厌葱的味道。 玉枫看了看面上葱花,忍不住叹气,他怎么觉得他养的不是女朋友,而是小屁孩呢? “挑食是不对的,不利于身体健康发展。” “我都多大年纪了,早就过了发育期了,就是想长大也长不大啊。”说白了,她就是不想吃葱啊。 玉枫的视线无意间落到言曦的胸前,不自在地把头转开,低喃了句:“确实不大。” 言曦听着觉得怪,看着他眼神所到之处,脸上一片火辣辣地发热,一朵红云飘来飘的,恼怒地低骂道:“色狼。” 第131章 夜晚。 浴室内,杨言曦一脸难色,脸上更是红彤彤的一片,也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怎么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门外,咬着唇,欲语还休,尴尬中又带点羞涩。 浴室之外的玉枫也没好到哪里,杨言曦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不会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又想着就是没事,在里面没穿衣服待那么久也是会着凉的,想闯进去又觉得未免唐突了点,毕竟他们现在还不是夫妻。 此情此景似乎有些熟悉,玉枫突然想起了他们初次表白的情景,想想当时两个人都挺可笑的,同样的情景,言曦不会还是在里面纠结吧? ‘叩叩……’玉枫敲了敲浴室里的门,言曦现在不能站直起来,一个人怕是穿不了衣服,总不能真让她在里面呆一辈子吧。 “言曦,你洗好了吗?”玉枫贴着门,并没有听见水声,心想着早该洗完了吧。 里面的人似乎被他的声音吓到,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挤出声音:“好……好了,洗好了。” “那,那我进来了。”玉枫去扳门把,方才抱言曦进浴室的时候,为了怕出意外,他并没有锁上门。 “哎哎……等一下。”言曦忙急急地喊道。 “怎么了?”玉枫微微顿住,门已经打开了,但是没有推开。 “你……你闭上眼睛再进来。”她全身上可是光溜溜,啥都没有穿,叫她这样出现在玉枫面前,她可没那个勇气。 玉枫愣一下,不禁低声失笑,他怎么忘了她的小女友有多么害羞,脸上出现浓浓的宠溺,顺着她说道:“好,我闭上眼睛,那我可就进来了。” 言曦没有再应声,玉枫只当她是默认,当真乖乖闭上眼睛开门进去,这里是他的家,就算闭上眼睛,他也能行动自如,但今天却不知怎么的,走起路来磕磕碰碰的,不就是差点撞到墙,就是踢到东西,看得言曦心惊胆战的。 “左边左边,再左边一点,那边是墙……喂,不是,再往右,小心,你踩到桶了……”杨言曦看得又急又无语,恨不得替他走了这几步,本来觉得浴室不大的,不过经玉枫这么一走,她此时倒觉得浴室大得太过份了。 玉枫闭着眼睛,嘴角却勾着淡淡的笑痕,终于,历尽‘千辛万苦’走到言曦身边。 “行了,在这里停下就可以了。”言曦心想,玉枫的方向感可真差的,连自个家都分不清。 玉枫是在部队里长大的,警戒性不知比常人敏灵出多少,对于危险会本能地有所感应,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如在白昼那样视物,怎么可能会傻到去撞墙呢,更不可能连左右都不分,否则执行任务时,跑错了家门,那不就死定了吗? 当然,这点杨言曦是不知道,看着跌跌撞撞的玉枫倒是有些心疼,甚至想着不然叫他把眼睛睁开,反正自己早晚也是要嫁给他的,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到底还是说不出口,玉枫却已‘平安’到达她的浴缸面前。 玉枫拿着大大浴巾过来,将她全身包裹起来,像个小婴儿似地把她捞出来,过程中当然不可避免地碰到杨言曦雪嫩的肌肤。 他算来也是个正人君子,说闭上眼睛倒也真闭上了,没有偷看,但是看不到不代表着他的触感有问题。美人在怀,温香软玉,那肌肤滑得跟绸缎似的,还散出淡淡的香味,无不触动着他最敏感的神经,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同样是沐浴露怎么在杨言曦身上就变得这么香呢,让自己恨不得化身为大灰狼,把人给生吞活剥了。 他不是柳下惠,大体男人都不会是柳下惠,更何况怀中身无寸缕的人可是他朝思暮想的,经过这些日子分离,他对她只会更加渴望,更加思念,而不会任时间冲淡了情感,小别胜新婚说大概就是他现在的感觉了。他很难不想歪了,邪火噌噌地往下冒,像是有只小猫在他心里不断地挠啊挠的,挠得他心痒痒的,要不是过人的自制力,他现在早已化身为野兽。 言曦就在他的怀中,玉枫身体的紧绷她不是没有感觉,心下更是娇羞不已,虽然玉枫是闭着眼睛,但她依然不自在,看似被看光光一样。看到玉枫隐忍的模样,又是确确实实感受到玉枫对她的尊重,对她的珍惜,心中又是有一点点甜。 这大概就是甜蜜的折磨吧。 如此千载良逢之机,似乎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国,但玉枫可以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完全是意外,而起因只是因为一块小小的肥皂,也是因为玉枫心不在焉,所以两个人以壮烈的姿态,啪的一下就往地面摔下去。 玉枫毕竟反应快,倒下之际不忘将两人的位置颠倒过来,让杨言曦倒在他的身上。 言曦让爬起来,身子蹭啊蹭的,可是脚下根本用不了力气,只得伸手推了推玉枫,道:“你快扶起来。”她虽然不胖,但是九十斤的份量却是少不了的,这样压下去,她还真怕压伤玉枫。 孰不知玉枫实则是乐在其中,好吧,他承认意外之中其实还是有那一丁丁有意的成份。本就是心痒痒的他被她的身子这么一蹭,越发感受上面身躯的柔弱无骨,身子竟是热了起来…… 心里小小地鄙视了自己一下,但他仍然没舍得把这迷人的娇躯推开,眼眸当下就暗了下来,一丝欲望之火在他眼底跳跃。 言曦望进了他幽深光亮的眼眸,犹如一个巨大的旋涡将她卷了进去,在她的眼神,她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事物,满满的只有眼前这个人,他眼中的柔情、深情像一个密密麻麻的网,将她密不透风地笼罩在里面,不留一丝缝隙。 玉枫突然嘴角绽放了一个邪肆的笑容,立体分明,光滑如玉的脸庞骤时变得邪魅起来,褪去温润如玉的外表,他的骨子隐藏的是实实在在的兽性。 他略略侧身,抬起头,望进她晶亮晶亮的眸中,看着她那张令他魂牵梦萦的脸,伸手,慢慢地拂开贴在她脸上的黑发,仔细地凝视着。 言曦眼神随着他的手指移动,脸上微红,却没有拒绝,他的手很暖,像是带来一阵暖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的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缠缠绵绵的,很舒服。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开始凌乱,一呼一吸间,流淌的都是淡淡的女儿香,他伸出食指,仔细地沿着那姣好的面容的弧线,细细地勾画了一番,再难掩心头上的****,吻上了那甜美的唇。 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言曦反应不过来。 玉枫是个好学生,更是一个聪明的学生,许多事情都能易一反三,杨言曦是他唯一的试验品,但显然他的吻技很娴熟高超,将杨言曦吻得七晕八素的。 言曦其实仍有着意识,只是她无力去拒绝,这本就是她认定的男人,不是吗? “玉枫……”她拽着他的衣领,紧紧地拽着,有些害怕,两世为人,她都不曾经历过这样,更是连男人的大手都没有牵过,但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轻微的低喃加上微微的挣扎,欲拒还迎最是叫男人受不了,他的身子更加兴奋了起来,他这回再不吃了这个女人,他真会变太监的。 怀抱里,黑发缭乱,仿佛是游动的水藻,一抹白皙的脖子在黑发间露了出来,闪烁着魔魁的诱惑,黑与白的相配给人以强烈的视线冲击,他的瞳眸微微紧缩,变得深沉,他控制不住地低下头,咬上了她的细颈。 言曦吃痛地低呜起来,流传出来的却是一声娇柔的低吟。 宛似撒娇的昵喃,令玉枫越发的狂野…… ‘铃铃……’铃声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夜显得特别刺耳。 言曦猛然惊醒了过来,推了推道:“电话……”这一出声她却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低沉而沙哑,充满着****的味道。 玉枫吻着她的脸,把周遭的声音只当作是吵杂的背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会死人的。 “别理它。”似为了惩罚身下人的不专心,他往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痛……”言曦娇吟道,瞪了他一眼,红彤彤的小脸仿佛火烧云一般红润得诱人,狭长的眸子仿佛流淌着晶莹的泉水,这一嗔一瞪间,竟也是风情无限,美得如此惊人。 这宛如天使的人儿无心的勾引竟也可令她化身为勾人的妖精,若是她有心勾引,还不天翻地覆了去,玉枫心有戚戚地想着,却也庆幸着她的美只有他一个人看得见。 铃声依然不死心地响着,似乎来人不接,它就不罢休一样,在此时此刻电话成了最煞风景的物体,玉枫听着恨不得将它毁尸灭迹,再挫骨扬灰了去,是谁发明出电话这讨厌的东西的? “快去接电话!”铃声打乱两人的意乱情迷,言曦发现自己真是好生大胆,居然在浴室里就跟玉枫……要不是这个电话,两人也许已经…… “该死的。”玉枫重重地亲了言曦一口,站起身来,把浴巾给她包起来,再将她抱到轮椅上坐下。 黑着脸,苦大仇深地拿起电话,最好是有要紧的事,否则他一定劈死那人,忍得他痛心痛肺啊。 “喂,什么事,什么?我妈在路上晕了,现在在医院,让我寄钱过去……好,十万够不够啊,冥纸怎么样,祝你全家下去陪我妈……”玉枫气得破口大骂,早把风度扔到一边去。恨恨地挂上电话,走到房间时,才发现房门紧锁,很明显,小蜗牛又缩回蜗壳里,不由得再恨上那个电话一次,本来他就快要有肉吃了,抱着温香软玉的小美人一夜好眠,哪像现在被赶出房门,唉,孤枕难眠的男人伤不起啊。 第132章 言曦一觉好眠,一大早就被玉枫从被窝里挖起来,带着她来到军区总医院,能进这里的大都是非富则贵,玉枫更是权贵中的权贵,他的到来自然引起医方的高度重视,连医长都亲自迎新,来自各地的名门齐聚一堂皆是为了言曦的一双腿。 如今科技日新月异,但凡人还留着口气,也能从死神手里抢过人来,言曦一双腿废了,换在平常人家,也许就得一辈子坐轮椅上,但玉枫是谁,就是没可能的事到了他的手也必须变成可能。国内治不了,可以到国外治,他就不信了,这个世界这么大还就找不到一个医术高超的人。 医生们脸上也面露喜色,一双腿而已,大不了装上假肢,想要再站起来也算不得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惊喜地发现,杨言曦的腿伤情况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想来当初为她动刀的医生必定是医术高超之人,而且瘫了这么久,她的腿部神经居然没有坏死,叫他们连连称奇。他们当然不知道如今坐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娇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普通女子,她虽然不能行走,但她并不会就这么放弃自己,每天依然坚持打坐运功,将经脉彻彻底底活动一番。这阵子她潜心练武,功力反倒是更进一层楼,这也算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医生们更惊喜的是这个女人的骨骼甚至比小孩还要柔韧,就是日后做起复健来也是容易了许多。 接待这么重量型的人物,他们是激动中更带着惶恐,人能治好固然是好事,但是压力相当的也大啊。 当下,杨言曦住进了医院,照她这个情况,动手术自是免不了的,当然也要事先做些准备,也不是说动手术就能动的,就是医院同意,玉枫还不放心呢。 玉枫回到了京都自然不可能像在t市那样闲着,军委副主席虽然只是个副的,但也是手握重权之人,这些日子离京积攒不少的职务,一忙起来就昏天暗地,陪着杨言曦的时间不可避免地减少。 要是平时,杨言曦倒无所谓,反正她也有她武馆的事忙里,她也不是一个只会谈情说爱的小女生,可是她现在成日坐在床上,偌大一个京都又没有一个可相熟的人,确实有些闷得发慌了。 不过无聊中总是得找得乐子自我娱乐才行,情人节就快到了,她想着要给玉枫送点礼物,可是送什么好呢?似乎什么东西玉枫都不缺的样子,绞尽脑汁想啊想的,终于在看到电视的一个节目中叫她想出了主意。 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创举,应当是在最俗的礼物中排得上名号的——织围巾。但是对于她这个从小宁可拿刀拿剑也不愿拿针的人来说,这份礼物就意义非凡了。 女孩子大多都是会点小手艺的,医院最不缺的就是护士,杨言曦找了几个,终于找了一个会织的,当下就兴冲冲地央着那护士教她。 这家医院本就是贵族医院,病人少医生多,几乎每个病人都会配备一个专属的医生和护士,这里的病人哪个不是身娇肉贵,少不得有些少爷小姐病,那才叫人头痛,而杨言曦开朗亲切的性子相比之下就显得太叫人喜爱了,护士们乐得跟她在一起,最重要的是还有美男可以看哟。 织围巾不难学,都是那么几个固定的步骤,杨言曦有心学,很快就上手,一个人躲在病房里织得不亦乐乎,连敲门声响起都没去注意,可那敲门声却是越敲越响,节奏也十分紊乱,似乎挺激动的样子。 来看她的人寥寥无几,基本上除了玉枫、舒瑶没人会来,会是谁呢?言曦疑虑着,坐着轮椅过去开门,如今轮椅她已经使得十分得心应手,如果能跟《四大名捕》的无情一样,那就真的打断腿也不用愁了。 言曦一打开门,还没看清来人,就遭到来人的狼吻,几乎本能的,一只手把那人抓起来,另一只拳头抡起就往来人脸上砸,却在看到那人脸时,险险地收住了,那时她的拳头只离来人不到厘米的距离。 莫以凡心有戚戚地拍拍胸口,怕怕地说道:“哇,我不远千里跑来看你,你就给我这个见面礼啊?”暴力狂! 言曦不由得白了她一眼:“谁叫你一进门就非礼我,我哪知来的是人是鬼,没赏你对熊猫眼已经很不错了。” 莫以凡嘿嘿地笑:“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说着,顺手扶住言曦的轮椅,把她推回房里。 “你怎么来了?”这里离t市可是有一段距离的。 莫以凡暧昧地笑道:“还不是某个人怕你闷得发慌,叫我来陪你,还全权负责我的衣食住行呢,这可是我第一次来京都耶,我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不愧是京都,连医院都特别与众不同。”莫以凡夸张地说道。 “凡哥,形象形象,大概你也是当过贵妇人的,别整得跟刘姥姥逛园子似的。”言曦笑道。 “切,还贵妇呢,我宁可当我的穷人,唉,杨言曦,你咋这么好命呢,随便捡也能叫你捡着了这么一只大金龟,还对你这么温柔体贴,简直小说中王子中的王子,嫉妒死我了。”主席耶,传说中国家的领导人耶,想想就觉得在做梦似的,以前只在电视中看过那些领导人出现过,总是高不可攀,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现在确实切切实实存在她的生活中,还是她好朋友的未婚事,吓死她了。 言曦在听到是玉枫派人送莫以凡过来,心中也是一暖,心道他想得可真周到,若换成是她也许都没能这么细心。 “很感动是吧?赶紧以身相许去。”莫以凡暧昧地眨眨眼,十足红娘样,就差在脸上贴一颗媒人痣,再拿一把扇子就完美了。 “你是来当媒人的?”言曦苦笑,不得不说玉枫收卖的人的功力果然高杆,他跟莫以凡才接触多久啊。 “这世道的好男人差不多死绝了,能捡着一个还不赶紧贴上自己标签,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不能怪她对男人没信心,实在是她所遇非人。 “这么大感概,你和我家表哥怎么样了?”貌似那天爆炸的时候出现的人是……伊澈,方睿辰又有一个米婉,这两人要修成正果看来很难。 莫以凡一耸肩:“就那样呗。米婉怀孕了!” 莫以凡冷不丁地丢来一个大炸弹,不过她自己却仿佛一点也没感觉到她的短短几个字有多震憾。 “啊?孩子是……方睿辰的?”不是吧,这么惊悚,她才离开多久了,这事情发展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谁知道呢,米婉不肯说,睿辰说不是他的,还有莫然,为了米婉跟家里闹得很凶,现在都离家出走了,莫市长几乎要他断绝父子关系。” 言曦听得目瞪口呆,感觉就跟看大戏没啥两样,莫然那个乖乖牌的孩子居然也会这么疯狂。 “那你怎么想?”三角恋就已经很麻烦了,现在还不止三角的问题,更是麻烦中的麻烦。若是方睿辰肯接受米婉,莫然也就能死了心,不再强求,可方睿辰偏恋着一个莫以凡。但就算米婉可以放弃对方睿辰的爱恋,接受莫然,依着莫然的身份,他的家人也不可能会接受米婉,以莫家在t市的势力,想把米婉的往事揪出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莫然断然无法与家里抗衡,不过若是孩子是莫然的,倒是还有一点机会。 “我能怎么想,又不是我说了算。”莫以凡淡淡地说道,她一点也不想掺合在里面,她与方睿辰这段感情本来就勉强,要不是方睿辰的执著,他们根本没有可能性,“唉,算了,不说这些了,你现在应该好好静养才是,你要是少一点点肉,你家那位的怒火我可顶不住。”想想那几个来接她的人身上那几道金闪闪的星星杠杠,看着就叫她觉得头皮发麻,小时候见到穿制服的警察叔叔,她都不自觉地敬仰几分,现在看到这些牛哄哄的军人,而且一个个还都是‘将’级的,她能不脚发软吗? “什么你家那位,我跟他可没关系。”言曦说这话时难免心虚,想到昨晚浴室那叫人脸红心跳的一幕,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现在没关系,早晚有关系。哇,你脸干嘛这么红?”莫以凡惊讶道。 “哪……哪有?”言曦撒谎的技术很烂,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微微转过头,却泄露了自己的做贼心虚。 莫以凡突然笑得特猥琐。 “干嘛笑成这样,很猥琐耶。”言曦被她笑得不自在极了。 莫以凡依然笑着,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红印:“喏,自个看看,都这样还说没关系,昨晚一定会激烈吧?”一脸八卦样,她都嫁人好几年了,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女生,哪能不懂。 “去死!”言曦推开猛盯着她瞧的莫以凡。 莫以凡得意地笑着,拿起放在床上织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围巾,像是得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似的:“哟,我们的女侠要变身贤妻良母了。” 两个女人在房间里你一言我一语玩闹了起来。 莫以凡不敢去提她的腿伤,心里有着深深的愧疚,哪果不是因为救她,言曦何至于如此,有这么一个朋友,她这一辈子也值了。所幸,这腿还能治,她的心里也算有点安慰了。 但是伊藤寒可就没那么好运,虽然玉枫放了他走了,但却延误了救治的最佳时机,这并不排除玉枫有故意的成份,伊藤寒这腿是废定了。而且华夏国也不是吃软饭,任人欺负到头上来也不还手,玉玄这个真枪实弹上过战争的将军当年的铁血手腕也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他比任何人都仇视日倭,在放人的条件上当然要好好谈判谈判,谈到他顺心合意了,他才勉强勉强把人放了。 日倭天皇到底是最钟爱这个孩子的,也是他们理亏在先,只要华夏国不提出太过份的要求,他一般都是能咬咬牙,忍了。 终于,在好一番磋谈,“割地赔款”之下,伊藤寒终于回了国,但那却不是天皇想看到的,他要的是一个作健健康康的儿子,而不是一个残废。 他们国家本是君主专制,后为顺应时局,进行改革,采用君主立宪制,皇位还是家族继承,伊藤寒本是他最看好的一个孩子,聪明果断,又有足够的狠心,他亦是从小拿伊藤寒当继承人那样培养,可不想一趟华夏之行却让变成这个样子,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伊藤寒本就性子怪僻,如今这一遭他的性子越发变得古怪,成日关在房间里也不见人,他不愿看到那些异样、鄙视的眼神,王位于他是再也不可能了,他父亲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纵然其他兄弟比他逊色,但好歹是个四肢健全的人,王位再怎么样也不会落到一个残废身上。那些昔日被他踩在脚下的人还不趁这个机会好好嘲笑,所以索性他也就不见人了。 他从小是被人侍伺惯了的,如今腿脚不便,房里哪能少得了人,到底是疼了二十几年的孩子,伊藤旭(伊藤寒的父亲)虽然不得不放弃了这个继承人,但在生活照顾可半点没亏待他,安排了好几个贴心的佣人侍女照顾他。 像伊藤寒如此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残疾暴露给人看,他父亲派来的人全被他赶了出去,如今能进入他房里只有一个人——苏言涵,所以一切也就由她一手包办了。 早在他还没对玉枫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先一步把苏言涵送到倭国来,无形中让苏言涵逃过了一劫,否则以玉枫和杨言曦龇牙必报的性子,苏言涵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言涵端来了一盆水,在伊藤寒身边停下,膝盖一弯,双腿曲跪着,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脚,脱去他的鞋子,再将脚放到盆子里去,拿起布,一下一下小心地搓着。 伊藤寒冷冷地瞪着脚边的小头颅,按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一顶柔顺的头发,却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但可想而知,绝对不会心甘情愿到哪里去。 猛的一把拽起她的头发,疼得苏言涵发出嘶嘶的抽疼声,双眼惊恐地看着伊藤寒,好似看着什么恶魔一样。 “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很可怕吗?”伊藤寒阴阳怪气地说道,一只手狠狠地拽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却温柔无限地抚摸着她的脸。 “没……没有。”苏言涵怯怯地说着,眼神闪烁,根本不敢去看伊藤寒那张脸。 “没有?”伊藤寒冷笑,再好看的脸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会显得狰狞,他微微弯下腰,用食指去触碰地下那盆水,脸一下子变得铁青,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 苏言涵的脸更是白了又白,呼吸越加地沉重,慌乱地说道:“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伊藤寒嘴角带着笑,却像极了来自炼狱的魔鬼,仿佛要将眼前的人一点一点地吞噬掉,连渣都不剩,“你也当我是没有用的废人是不是?我没有感觉,好唬弄是不是?”伊藤寒突然掀翻了整个水盆,淋得苏言涵一身是湿,今年的冬年很冷,到了二月份也不见得有转暖的趋势,一阵冷风吹来,苏言涵身子颤抖了起来,也不知是被冻的,还是被吓的。 “冷吗?”伊藤寒很温柔地笑着,像一个情人那样低喃,看在苏言涵眼里,却又分明与恶魔无异。 “我不是故意的,温……温泉离这里好远,你……你又急着用,所以……所以我就……”伊藤寒很难侍伺,就算洗个脚也一定要用他指定的温泉水洗,还不能超出他要求的时间,简直比黑心老板还要剥削劳动力。她又想着,反正伊藤寒双腿都没有知觉了,用温水、冷水,他哪里知道,为了贪图方便,她就直接从水龙头上接水,却不想伊藤寒的竟是这么毒,叫他一眼就看穿了。 伊藤寒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寒着声道:“就如何,纵使我什么都不是,对付你总是绰绰有余,你信不信我一只手就掐死你,若我想要你死,我会有千百种方法让你痛不欲生。”说着,下手越加的狠。 苏言涵的脸几乎都涨成青紫的,但她不敢挣扎得太厉害,跟伊藤寒这些日子,她或多或少摸透了伊藤寒的性子,你越是反抗他,只会更惨。 “放……开我,我……我以后……不……不敢了。”她求道,不认为伊藤寒对她会有丝毫怜惜之心,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无知,只知道一味蛮干的傻女人,跟着伊藤寒,不察言观色只会死得很难看。 伊藤寒这才悠悠地放开她,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柔情万千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像在抚慰柔顺的猫儿似地说道:“乖,这样乖乖的多好啊。” 苏言涵娇娇地笑,却是有点勉强。 伊藤寒只当没看到,顺着她的额头,唇慢慢地滑落下来,最后停留在她的唇角,将她唇形勾勒了一遍,苏言涵根本不敢反抗。 苏言涵觉得委曲,心里隐隐有着后悔,若她没有跟伊藤寒联合起来骗杨言曦,她现在还是市委书记的千金,纵使杨博渊没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顶着这个名头她总是风光无限的,何苦现在不仅成了人家的女奴,还成了他的欲奴,更要时刻担忧着他的阴晴不定,可想起当时教训杨言曦,又觉得畅快淋漓,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只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时远离家乡的她当然不知道她苏宛月已经同杨博渊离婚,正发狂似地找着她。 伊藤寒突然狠狠地咬了她的舌头一口,当真是狠,把她都咬出血来,苏言涵吃痛地缩回去,却遭到伊藤寒更残暴的撕咬。 如此时刻,本该是浓情蜜意,换在二人身上,却都没有情动,伊藤寒眼睛里没有任何迷乱,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张脸,竟透着她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不禁闪过恨意,用力地扳过苏言涵的手臂。 喀嚓一声,苏言涵痛苦地叫了出来,她听到了自己手臂骨折的声音。 “滚!”伊藤寒眼中充斥着红光,丝毫不留情地把苏言涵丢在地上,似乎丢掉不要了玩偶一样没有丝毫怜惜之情。 苏言曦抱着手臂跑得飞快,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她不是没想过逃离这里,但她一个女人离开这里,她又该何处安生,混口饭吃并不难,但是这些日子以来,她享受到了锦衣玉食的感觉,她无法想象再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会是怎么样,她甚至想不出当初她怎么就能熬得下去。但在这里,只要不去激怒伊藤寒,伊藤寒大多数时候对她还是好的,她只需要侍伺一个人,但却有很多人侍伺她。与其出去外面吃苦,她宁可忍受伊藤寒。 她始终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是永远的,总有一天她还是会回华夏国,她和杨言曦这笔账没完! 总军区医院 杨言曦从外面看风景回来,看到玉枫坐在房间里等她,不由得一喜。 “你忙完了?” “嗯。”玉枫微笑着点头,很自然从莫以凡手里接过轮椅,问道:“有没有乖乖配合医生吃药?”那语气就好像在询问不乖的小孩子似的。 “有……”言曦故意拉了长音,“放心吧,爸。” “什么?” “你不觉得你的语气像是在问女儿吗?”言曦奸诈地笑了笑,故意糗他。 玉枫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他这是在关心她好不好? “这是给我的?”玉枫不知从哪拿到言曦一直在织的围巾,眼睛闪闪发光,带着异样的神采。 她点点头,帮着他把围巾围好,玉枫坐在床上,她行动起来倒也方便,这围巾花了她一天的时间织的,第一次织,对于这个成品自我感觉还是不错滴。 玉枫兴致勃勃地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落地窗可以充当镜子使用,他照了许久,才皱着眉头,评价道:“颜色俗气,材料劣质,做工粗糙,就是还挺暖和的。” 杨言曦一听,一下子气急败坏了,去拽围巾:“我不送了,还我!” “别拽坏了。”玉枫反倒是瞪了她一眼,低吼道,赶紧把围巾护在胸前,那样子倒是宝贝得不得了。 第133章 “我开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我喜欢,很喜欢。”讨好他的人很多,金钱、美女数之不尽,却没有人想过亲自做出来的东西远比买来的,哪怕是价值千金的东西更珍贵。言曦这才作罢,其实她织围巾并不是那么好看,是最简单的那种,相比市面卖的那些当然逊色了许多,但挡不住人长得好看,配在玉枫身上却偏恁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我老婆手真巧。”玉枫毫不吝啬地夸张道。本该是轻浮的一句话,到了他的嘴里,却没有半没油嘴滑舌的感觉。玉枫这张脸孔确实为他的形象加分不少,说不定哪怕是作奸犯科,别人也会拿他当天使看,要不是他不愿意在媒体面前曝光,他都可以当国家的形象大使了。 “谁是你老婆,可别乱叫啊。”来这个时代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老婆’的意思,只是觉得玉枫不像是会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的人。 “除了你,还有谁,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要嫁给我的。”玉枫执起她的手,求婚时的戒指,言曦到现在依然带着,这枚戒指或许不是最大最漂亮的,却是玉枫一颗最真挚的心,哪怕是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言曦也不曾脱下。 玉枫的暗示,她懂!只是…… 手不自觉抚上自己的腿。若是没有发生爆炸事件,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度蜜月了吧。 玉枫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放在唇边吻一下,柔声道:“你不信我吗?” “怎么会?”玉枫待她如此情深,若她不信,那她就太没有良心了,“我只是觉得用不着这么急,不是说我的腿能治吗,那就等我腿好了再举行婚礼,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也想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嘛。” 这话带着些撒娇的意味,硬是把玉枫这铁铮铮的男子汉的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不是他着急,而是不早日把名份定下来,总是会担心会横生枝节,他爷爷明显的不待见言曦,极大可能会加以阻拦,当初他之所以想在t市直接把婚结了,也是存着先斩后奏的心思的。当然,更重要他想给言曦一份安心。 “那好,手术后,你就等着当我漂漂亮亮的新娘吧。”玉枫故作痞痞的模样,摸了一把她的小脸。 言曦笑,笑得有点古怪。 玉枫何等聪明,哪能没察觉得出来,扣住她的双肩,不解地问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言曦摇摇头,可仍然没能憋得住笑,反倒显得更加滑稽。 “说不说?”玉枫恐吓道,直觉告诉他,杨言曦这是在笑他,大掌伸到她的脖子后,他的手有点冷,碰触到言曦温热的脖子,这‘冰火’两极的相碰,让言曦不由得轻颤了一下。 “真没什么。”杨言曦一脸无辜地说道,大大的眼睛直视着玉枫,以证明她的无辜,她的嘴角若是不抽动,也许会增加几分可信度。 “真没有?”玉枫摆明了不相信,手慢慢滑落下去,来到言曦的腰间,挠她的痒。 “哈哈……痒……”言曦很怕痒,身体扭动着,可惜行动不便,跑也跑不了,只能任由他‘欺负’。 玉枫似乎玩上了瘾,‘逼问’道:“说不说实话?说不说?” “哈哈……别挠别挠……”言曦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可偏又对付了玉枫,哀怨道:“你欺负我!”一滴泪花挂在眼睫毛上,要掉不掉,那模样倒真是好生可怜。 “我哪欺负你了。”玉枫含冤莫白,他要是欺负上了,哪里还是这个样子。 “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脚不能动。”言曦整一个土霸王模样。 “那给你报复回来?”玉枫坐在床上,解开身上的西装扣子,往后一倒,一副任君蹂躏的样子。 好一副********的美男卧睡图! 言曦有种扑上去的冲动,好吧,她就是脑子里瞎想了一下,现实中打死她,她也干不来这事。突然她眼珠子大大地转了一圈,奸奸地笑道:“枫,你刚不是想知道我笑什么吗?我告诉你好了,我在想啊,你穿护士装的样子真是美啊,比你装痞子有魅力多了,什么时候再穿我看看,啊,有了,不如我们结婚那天搞点新花样,你穿护士装,我穿医生装,哇,一定艳惊四座,引为佳话。” 玉枫头上立刻冒出三条黑线,她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小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才穿成那样的。”玉枫坐起来,捏捏她的脸。 言曦咯咯地笑,依旧笑得奸险,她真觉得她这个想法很有建设性呢。 “言曦,我要出国一趟,待会的飞机。”玉枫冷不丁突然说道,他本来现在应该出发了,但始终觉得不放心,特地将班机推迟了一个小时,就是为了赶来看她。 “呃?你要出国,什么事?”言曦顺口一问。 “没什么,要去黎国接洽一笔军事武器的事务,如果合适,应该会向他们购买。” “为什么要到外国购买,本国不能自己制造吗?”这样,若是两国之间有战争,不是很被动吗? “能自己制造怎么还会去求助别人呢,你知道每年国务部要白白流失多少资金吗?本国技术这方面不过关哪,黎国是世界强国,重型机器制造向来有不错的口碑,也只能向他们买了。”玉枫款款道,他这趟黎国之行本是高度机密,除了他,军委主席刘承国,国家主席司马翼,还有随行的几个人。 言曦咬着唇,忽然问道:“那是不是只要找到那张晶片,就可以不必再依靠别人了?” “可以这样说。”其实他没见过那张晶片,不过那是集合了国内最具实力的科技人员的结晶,又得司马翼这么重视,可想而知它的重要性,“好了,这些事你就不用烦恼。”交给他烦便是了,他的女人就该无忧无虑的。 “不行,爱国之心,人人有责嘛。”言曦故做一本正经,当真是大气凛然,其实也不全是开玩笑,杨家本就是一门忠烈,爱国的观念是刻入骨子里的。 “那要不我给颁面忠君爱国的锦旗给你?”玉枫站直起身,好笑地揉着她的头顶。 “也行啊。”言曦也笑。 玉枫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拿起来瞧了一眼,道:“我真的要出发了,你一个人在这边乖乖,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言曦点点头。 玉枫忍不住重重地亲了一下才离开。 莫以凡早在先前就识相地离开,等到玉枫离开才又冒了出来,倚在门口,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扬声道:“咋办,我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抱枕猛朝她飞过去。 那厢,所有人都等在飞边旁上待命,一见玉枫过来,所有人自动让出路,跟着他走,所有人都是一身正装,西装笔挺的,飞机旁边站着两个手里拿着步枪的警卫,很有当门神的潜质。 玉枫的秘书尽忠尽职地报告接下来一行人的行程。 玉枫边走向飞机,边听秘书的报告,那严肃冷然的模样与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同。他今天走路的速度特别地慢,甚至特地绕了一下路,基本上在所有人面前晃了一圈,搞得大家如临大敌,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引起了大老板的注意,纷纷整理仪理仪表,他们走出国门,代表的可是国家的脸面,虽然没他们主席那么英俊潇洒,至少也要五官端正,仪表整洁。 走到一个高级翻译官面前,定定地瞧着他,看得他头皮有些发麻,暗暗吞了吞口水,他知道大老板魅力无穷,但他已经有老婆了,别这么瞧着他行不,他压力很大的, 谁知,玉枫竟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动作,他伸手帮那位翻译官整了整他脖间的围巾。 翻译官有些受宠若惊,傻傻地看着玉枫,这番动作同时也引起了大家的侧目。在他们心中,这位大老板高不可攀得似仙人,总觉得他不是属于这个地球上的人,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神,对他又敬又畏,他现在居然主动帮人家整理着穿,天下红雨了吧? 整理完了,玉枫也没有走开,定定地看了翻译官好一会。 翻译官被他弄一头雾水,忙道:“谢谢主席。” 玉枫眼神一暗,似乎有点失望,点了下头,便前往走去。他有点挫败,难道就没有人想对他今天的着装发表点什么吗,不觉得他今天有点不一样吗? 众人心里确实有点想法,不过不是在想玉枫的穿着,而是在想大老板这番动作是否有什么深意,要这样像他这样的人物,一句话,一个动作,哪怕是一个眼神,也能有千万种意思,就看你能不能参透个明白了。 上了飞机,秘书的报告也结束了,在玉枫旁边的位子坐下,随口说了一句:“主席今天的围巾很有个性。”个性应该逄是中性词吧。 玉枫眼睛骤时放出光芒,那明晃晃的光彩耀得秘书眼花。 “我老婆织的。”玉枫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明摆摆地写着‘我很骄傲’四个大字,很是难得的送给秘书一个大大的笑容,不似以往客套的假笑,看得秘书直暖到心头里去。 心里却是疑惑着:大老板今天吃错药了? 等等,他刚说什么?老婆? “主席结婚了?恭喜恭喜!”秘书忙说道,心里奇怪着主席娶妻该是何等隆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不知是哪家的贵女?大老板也真够小气的,居然没请他们参加婚礼。 玉枫的笑意更暖了:“还没呢,不过快了,到时候来参加婚礼。” “一定,一定。”秘书应道。 “这围巾就是老婆给我织的,怕我出国冷着……”玉枫得瑟地说着。 秘书只能应是,心里直冒冷汗,大老板今个儿怎么这么多话了,就他有老婆吗?就他老婆会织围巾吗?有啥好得瑟的,他老婆织的围巾才叫好看呢,花丝新颖,做工精细,胜过大老板那条不知多少。 想是这么想,这话他绝对是不敢说出来的,手悄悄把本来欲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围巾重新塞了回去,短暂内最好不要让它出来面世。 玉枫出行当然少不了他的贴身管家,小五。 他坐在玉枫后面的位子,偷笑!他家老大其实就是一闷骚! 夜深,言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是无法安然入眠,但也不敢太大动静,就怕吵着在一旁陪床的莫以凡,玉枫本给她安排了公寓,但她担心言曦晚上一个人不方便,执意要留在这里陪她,还好这家医院设备一流,就是陪床的床也比一般人家的家里的床舒服,本来就都是准备给达官贵人的,能不舒服吗? 玉枫离国已经好几天了,刚开始几天两人还是有电话联系,几乎每天都要煲电话粥,可是这几天联系分明少了,似乎有什么麻烦的事绊住了他。言曦不由得担心,可是现在的自己半点帮不得他什么忙,她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让玉枫没有少顾之忧。 一翻身,她就看到了莫以凡躺在床上,睡得香甜,似乎做了什么好梦,竟然还流出口水来,就像个孩子似的,不禁觉得好笑。 突然,她嘴角边的笑容变得僵硬,眉头紧蹙起来,一股巨大的疼痛从腿间蔓延上来,她的腿一直都是没有知觉的,怎么会突然这么痛,咬住唇,一滴冷汗从额间滴落下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凡……”她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伸手去够隔壁床上的莫以凡。 莫以凡是属于那种极容易惊醒的人,自从离婚之后,多少个夜晚她都是在失眠中度过,以致养成了这种习惯,要知道在读书时代的她是雷打不动,人称‘猪神’,被老师怒评为‘迟到大王’。 莫以凡睁开眼,还没怎么清醒,习惯性地看向杨言曦这边,扭头一看,一看到言曦脸色煞白,痛苦的模样,吓得魂都飞了,瞌睡虫一下子跑光光,连滚带爬下了去,扑到言曦面前。 “杨小曦,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莫以凡没遇过这等情况,紧张得手足无措,大声狂喊:“医生,医生……” 这个时辰,一般留守在医院里的医生都不多,莫以凡一边担心着杨言曦的情况,一边又害怕没有医生在,急得嘴巴都冒泡了,还好杨言曦是重点看护的对象,又是玉枫亲口嘱吩的,这点莫以凡倒是多虑,医生很快赶到。 医生察看了杨言曦的腿,沉下了脸,喝道:“怎么弄成这样,谁给她打了激素?” “什么激素?”莫以凡听得糊涂,她又不是学医的,言曦所用的药物都是医院提供的,点滴也是护士打的,半点没经过她的手,她哪懂得,医生问她,她还想问医生呢。 医生没回答她,脸色严峻:“病人情况比较危急,必须马上动手术。” 莫以凡一听杨言曦情况危急,都吓傻了,自然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含着泪点头,恳求医生一定要治好言曦,她请求陪同进手术室,即便动手术的场面也许会很血腥,她依然不放心杨言曦一个人,想陪着她全程。 结果却遭到了医生义正严词的呵责,将她训斥了一番,说手术室重地岂术闲杂人等进入。 莫以凡一心担忧着言曦,看着疼痛却强忍着的模样,只想尽快让言曦得到救治,听到医生这样说,便不敢再反驳,也没敢缠着医生跟着要进去,就怕耽误了救治的时间。 就进医生推着杨言曦要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两个暗卫突然现身,拦住了医生护士一行人。 “你们是谁?”医生问,对这几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很生气。 暗卫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不可以随便对杨小姐动手术!”杨言曦的手术本是定在三天后,深夜这个时候贸贸然给她开刀,出了事谁也负责不起。暗卫是在暗中负责保护杨言曦安全的,如果不是有可能会危及到杨言曦安全,他们也不会出现。 医生一听火冒三丈:“不动手术,看着她痛死吗?也行,就让她这条腿废掉吧,有什么事,你们自个跟玉主席交待。”一副大有撒手不管的样子。 “你们两个混蛋,拦着医生干嘛,杨小曦要是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们的。”莫以凡冲上来,恶狠狠地推开那两个暗卫。 两个暗卫互相看了看,心里有了较量,要是因为他们拦着真让杨言曦出事,这负责他们确实负不起啊。 “我们要打个电话,请示主席。”两个暗卫最后商量出了结果,也认为比较保险。 “要打电话就快打,病人禁不起你们这样拖。”医生口气很气极败气。 暗卫不敢再迟疑,赶忙拨打了玉枫的电话。 对话简短而干脆,暗卫挂断了电话,朝着另一个暗卫点点头,示意他放人,医生这才把杨言曦推进了手术室,将一切‘杂闲人等’全关在外面。 暗卫虽然放行,但心里却犯着嘀咕,凭着玉枫以往对杨言曦的宝贝劲,他们也是看在眼里,怎么这次杨小姐突发情况,玉主席的反应却是这么冷淡? 第134章 言曦被推进了手术室内,莫以凡在外头急得是团团转,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大门,恨不得破门而入了,心里不知会有很不好的预感,在这偌大的京都里,她们举目无亲,唯一认识的人此时又在国外,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杨言曦虽然腿很痛,但她毕竟是练武之人,从小训练过来的,耐力、毅力比寻常人不知好上多少,即使是这种情况下,她的神智依然保持着清醒。 一个护士拿着针朝她走了过来,那护士看起来年纪很小,也许是第一次接触这样比较大的手术,手居然一直抖,发颤得夸张。 主治医生不由得瞪了她一眼,护士继续往言曦走去。 言曦心中暗自生疑,忍着痛从床上起来,犀利的眼神往小护士身上扫去,问道:“这是什么?” 小护士被她冰冷的眼神一睨,手差点拿不稳针筒,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麻醉针。” “麻醉针便麻醉针,你抖什么?难道作为一个护士,你连最起码的打针都不会吗?”腿很痛,似乎有千万根针在扎似的,但她忍住了,理智分明地质问道,玉枫定然不会安排一个生手来为她动手术。 护士从来没见过一个痛得脸色发白的人居然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意识,气势如虹,反应敏捷,观察细微,步步紧逼,若换作别人还不知怎么哭天喊地叫着,痛着,一个女人,单单是这等魄力便足叫人惊叹,在她犀利的眼神下,护士有种一切罪恶都会现出原形的恐惧。 “我会……”护士道,去撸言曦的袖子。 言曦却是拦住了她,坚决地道:“我不打麻醉,就这样动手术。”事出突然,她总觉得不安心,还是慎重点好,保持清醒总是没错的,疼痛点便痛点,也没啥大不了,大不了效仿前辈关云长嘛,刮骨疗伤,何等气魄。 “啊?”护士愣了愣,她学医多年,从来没听有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不打麻醉,这可是切骨之疼啊,别说一个小女子,就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也是受不住啊。 护士用眼神征求医生的意思。 医生眼神闪了闪,道:“她不想打就算了,你扶着她躺下。”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病人,不打麻醉是吧,疼死她得了。 医生戴上手套,一切准备就绪。 两个护士走上前去,按住杨言曦的双手,以防她在手术过程中挣扎反抗。 医生手中持着手术刀,刀锋慢慢地朝杨言曦腿部靠近,冰冷的刀面印衬着医生的脸,唯一裸露在外的眼睛有些侵略的狰狞。 “等一下,你们要给我做什么手术?”言曦在刀碰到她大腿的大动脉时,突然开口问道,她的心很慌,有种莫名的心慌,像她这种也曾在刀光剑影中历练过的人,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灵敏,她总觉得隐隐哪里透着不对。 “你腿部血管堵塞,无法重建,必须做截肢手术。”医生口气中隐隐带着不耐烦。 截肢?言曦眼睛骤然瞪大。 “先前其他医生明明说我的腿不必截肢。”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样,她觉得她的腿更疼了起来,她的腿明明就有知觉,根本不必到截肢的地步,她不相信。 “情况恶化,这病理的东西不是一成不变,因时而况,你这情况严重,必须得马上截肢,否则你全身也会瘫痪。”医生以为这样说,言曦总会被吓到,继而不再抗拒。 谁知,杨言曦却是半点也不信。 “不……”言曦咬咬牙,挣开那两个护士的束缚,用手撑着坐起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不做手术,送我回病房。”她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一种上位者的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严。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在江湖上行走,哪能没点病痛,她就算不是医生,但是没听说过久病成良医吗,最起码的医理她也是略懂的,这手术不能做。 医生被震住,一时间竟有种必须听她命令行事的错觉,他在这间医院做事也有些时日了,达官显贵也见得不少,有些人是天生的威严,有不自觉地叫人对他臣服,杨言曦就是属于这一种的。 好一会,医生才反应过来,直皱眉头,有些生气地说道:“没见过像你这样不配合的病人,你们按着她,这手术必须得做。” “我说了,不做手术,这是我的身体,我自己负责,是残是废,我自己一力承担。”言曦也很坚决,她绝不接受截肢。 “张医生,既然杨小姐不同意,不如就算了吧?病人有自己的选择。”小护士怯怯地开口,眼中似乎带着不忍。 但是张医生却果决地拒绝了:“不行,身为医生,我必须对我的病人负责,我是医生,我知道什么才是对病人最好的。立刻给她打麻醉针。”他见杨言曦一再对他产生质疑,干脆改变主意,欲强制性对杨言曦实行手术。 几个人围上来,制住杨言曦的双手,脚他们没去动,因为知道她的脚没办法反抗。 医生亲自拿了麻醉针,欲刺向杨言曦的手臂。 这时,言曦已然心中有了底,这绝对不是一场单纯的手术,或许是一场阴谋,一场欲置她万劫不复的阴谋,没有人可以救她,所以她只能自救。 双手拳手骤然紧握,一伸一握间已将力量全部聚于双拳,用力一挥,那几个医生护士像散开的礼花似的,朝着左右两边被挥倒了下去,他们只感觉到一阵劲风扫来,硬生生地将他们扫落在地,不敢置信一个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还是一个残废了的女子,如此单薄的一具身躯竟蕴含着那么大的能量? 杨言曦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地腿间点了几个穴道,解缓自己的腿间的疼痛,否则要是一不小心疼晕了过去,还不任人为所欲为了去。 主治医生张医生站得离杨言曦有点距离,所以没有被挥到,手里还拿着针筒,见到这一幕,不由得心里一慌,快步走上去,欲先下手为强,先制住杨言曦再说。 言曦却由不得他再靠近,手指猛然一张,对准着手术台上的手术刀,再一缩,竟隔空将手术刀吸了过去,那把刀险险地滑过张医生的脸,将他的脸刮出一道血痕来。 所有人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像是在看什么异样生物,眼里满满是不可置信,张医生更是吓傻了,愣愣地站在那里,手举着针筒,那模样倒有几分可笑,他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是从他脸上传来的,脚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睛以极缓极慢的速度移动,最终落在了杨言曦的手里,那把手术刀此时已然在她的手上。 杨言曦嘴角此时此刻不协调地挂着冷笑,淡淡的,就像恶魔来临时带给人无尽的恐惧,张医生心里无端生出悲凉的萧瑟感,冷得犹如进了冰窖,到处都是冰天雪地。 门外,莫以凡焦急地等待着结果,她坐立不安,来回地在走廊里踱步,晃得两个暗卫眼花,一道门隔绝了她的视线,将里外分成两个世界。大医院什么都好,隔音设备更是好得令人指发,莫以凡就是想听也完全听不到一点动静。 深夜这个时候,大多数正常人早已就寝,尤其是在这样冷的天气,还不早早地钻被窝啊,但这世间却偏恁有些是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如萧扬之流,所以他出现了,在这个寂静得叫人发慌的夜中,与楚煜城一同出现。 萧扬特地晃了一圈绝不仅仅只是为了闲晃,身为萧家的当家人,他身上所背的担子绝不像他表面那样云淡风清。他是在海上与楚煜城相遇的,两个臭味相投的人合伙顺手瓦解了黑帮三大家族的势力,狼狈为奸的两个人当然也顺便瓜分了三大家族的地盘。 萧扬难得打得这么爽,秉着有来有往的原则,他也帮着楚煜城解决了他家族的矛盾,成功将楚煜城他爸爸逼下台,不过楚煜城毕竟不是萧扬,没有他那么冷血无情,六亲不认,仅仅只是逼得父亲退位,颐养天年,若换成了萧扬他必定会斩草除草,这也是为什么萧扬能稳居家主之位,而楚煜城却一再被动的原因,他不是没能力,而是不够够心。 “妈的,这是什么医院,躲哪个山沟沟里了,信号这么烂,老子把它铲平了……”萧扬边走边打电话,不忘发挥毒舌本事,他大爷心情不咋滴的时候,看哪都不顺眼。 楚煜城与他并排走着,很想离他远远的,以撇清关系,这个疯子,他不认识。 莫以凡以往很讨厌萧扬,但在此时见了他,却像见到了救星似,猛扑了上去。 “毒舌男,你来了,太好了。”莫以凡心急得无所适所,无助地揪着萧扬的袖子,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了下来。萧扬冷眼凝着那只揪着他袖子的手,考虑要不要把这只手跺掉,他的衬衫很贵的好不好?这样揪,会皱的,别以为她是杨言曦那女人的好朋友,就可以这么放肆。 楚煜城拉开莫以凡,萧扬的脸色明显不悦,还是少惹他为妙。 “你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楚煜城不认识莫以凡,但听说过她,知道她是杨言曦最好的朋友。 “你是……”脑海里找不到有关这个人的信息,不过看起来人挺好相处的,至少比那个臭脸好相与得多。 “我是杨言曦的朋友,你有这么急有什么事?是不是言曦有事?”他知道杨言曦在这间医院,莫以凡这么着急的原因大抵跟杨言曦离不开。 “怎么办?杨小曦被推进去了,怎么办,她不会出事吧,她不会出事的对不对?”莫以凡一听,也顾不得去想他的话是真是假,就想着有个人可以告诉她,让她安心。 楚煜城一听杨言曦出事,只觉得整颗心都提起来,急色道:“你说清楚点,言曦怎么了,她不是三天后才动的手术吗?” “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今天晚上突然说腿痛,然后……然后医生就来了,说要动手术,医生说情况危急,我想进去,可是医生不让,怎么办?”莫以凡急得掉下了眼泪,再一次深深地责怪起自己,要不是自己的拖累,杨小曦就不会为了救她,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不用受这个苦。 “别哭了,不会有事的。”楚煜城脸上难掩忧色,但是一见莫以凡自责焦急的模样,顿时也觉得这女孩也挺可怜的,不忍心再去责怪她,反而帮她擦掉眼泪,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这家医院可以说是集合了全国的精英,他应该要有信心才是,杨言曦,那个朝气蓬勃的女子,一定会没事的。 萧扬就没有楚煜城那么怜香惜玉了,大骂道:“你白痴啊,怎么看的人,就知道哭,靠你还不如靠头猪呢,打电话给玉枫那家伙没有?”在这间医院里,杨言曦必然是玉枫罩着的,找他准没错。 莫以凡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竟是说不出话来,萧扬发火的样子,不得不说真的很恐怖。 暗卫见状,走上前一步,道:“萧少爷,我已经打电话给主席,也征得了主席的同意,才让人给杨小姐动的手术。” 萧扬脑袋构造向来不同于常人,别人没想到的,他未免想不到,立刻联想到自己用电话的时候,被异样的电波干扰,这在常人看来是碰巧的东西,在他看来就不是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快步几步,一只脚抬起踹开了手术室的大门,动作之快叫人想阻止都来不及,他萧扬想做的事情,谁能阻拦得了。 巨大的声响把里面外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门一踹开,他看到的就是一把手术刀自动飞起,刮破医生的口罩,顺便留下一道血痕的一幕。 萧扬优雅地走进去,半点没有刚才踹门的粗鲁和气极败坏,优雅得像只随时会爆发的豹子。 “很不错嘛,这样都有力气反抗,够帅啊、”萧扬踱步到杨言曦的床前,难得一次夸奖人。 “我都快被整死了,少废话行吗?”说完,杨言曦安心地倒了下去,在看到萧扬这一刻,她总算放心了,有种不再孤军奋战的感觉,虽然萧扬嘴巴毒了点,脾气差了点,性子阴暗了点,不过总体来说,还算不错,还是可以相信的。 萧扬及时地扶住她,让她免于撞到墙的可能性,眼睛里一片杀意。 萧扬迅速地套上衣袍,戴上手套,精准地拿出自己的手术刀,半点没有玩世不恭的样子,看到他,只会让人想到两个字:专业! 杨言曦的腿被人打了药物,所以才会半夜疼痛起来,如果不尽快做手术,确实有可能会痪瘫,但是远不需要到截肢那么严重,而且截肢也是有分成几种的,其中最严重的是高位截肢,需要从大腿根部截肢,据统计,高位截肢后患者在两年内的死亡率高越过50%,5年内死亡率越过80%。 明明没那么严重,却偏说的如此严重,而且医生甚至连最简单的检查都没有进行,一般来说,若真是情况紧急,医生确实可以凭借经验断定病人的伤势,以做出相应的紧急救治,但是但凡有点经验的外科医生应当也不难看出杨言曦的伤势没到有截肢的地步去。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个张医生真的白痴到状况都分不清的地步,但他甚至连让病人家属签手术同意书都没有,就算情况再紧急,也不可能跳过这一步,这是一个外科医生入门第一要记住的,他怎么可能不懂,要是出了什么事,这责任谁负? 不说截肢后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后遗症,单是在手术过程中,要是出现在个什么出错,一旦开手,血管破裂,随时会大出血,病人一个弄不好,分分钟会死在手术台上,毕竟大出血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这事分明处处透着古怪,萧扬虽然年轻,但什么明争暗斗没见过,自己便是血雨腥风中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脑子一转,便把这事摸得透透的。放在他身上,他不觉得有什么,但放在杨言曦身上,他却不免觉得后怕,要不是杨言曦后机警,要不是杨言曦有武艺在身,要不是自己来得及时,她就是保得住这条命,也恐怕难保这条腿。 杨言曦重新转入另一个手术室,由萧扬亲自主刀,同时,医院其他高层皆在同一时间接到电话,心急火燎地赶往医院,尤其是院长,几乎连脚步都不稳,连滚带爬地赶来,在他管辖期内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完了!他这院长的生涯只怕到头了,他甚至不敢想象玉枫回来后的雷霆震怒。 原本参与杨言曦手术的人全部被隔离了起来,尤其是那姓张的医生,更是被重点看守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进这有如铁壁铜墙的医院。一时间,整间医院弥漫着一种肃穆恐怖的气息。萧扬是****中人,军区医院他的手没能伸那么长,但玉枫手下的人可不是摆着好看的,什么少将、中将、上将、大将一个个牛哄哄的,哪个是好惹的? 第135章 手术很成功! 杨言曦被转入普通病房,原本在全世界乱跑的张小彤也被勒令赶了回来,成为她的专属药剂师,全权负责杨言曦手术后的复健,以防此类事件再次发生,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人,杨言曦躲得了第一次,未必躲得了第二次。 医生这职业可以用来救人,但同时又可以将杀人合理化,若是杨言曦这腿真给截了,医院再来个诊断失误的证明,玉枫回来再震怒又如何,即便杀了这医生也换不回来杨言曦这条腿,不得不说,这招‘先下手为强’够毒。 在萧扬的思想观念里,没有法律那一套,他习惯凡事自己来。 要是把这张姓的医生交到司法部门,这没完没了的审讯又不知会拖到何年何月,更不知其中会经过多少人的手,有多少只手伸进去,别什么都没查出来,人给就灭口了,敢买通军务医院里的医生,这不是明摆是挑上了玉枫吗,定然不会是普通人物,这张医生若是到了别人手里,这案子必然会成为无头公案。 萧扬以嗜杀闻名,传说他一天不见血就不自在,血液里的暴戾因子多到没地摆,正好有人撞到了他的枪口里来,他还不往死里整。 那张姓医生,全名叫张震,本是医院里的见习医生,前两年升为正式医生,也具备替病人动手术的资格,但比起那些执证几十年的老医师他还差得远了去,就是给杨言曦的手术当个助手他都未必够格,更别说独立引导这个手术。没看到当院长听到主治医生叫张震的时候,脸黑得跟锅底没啥两样吗?医院就是再没人,也轮不到他来给杨言曦动手术,谁给他的权利,这不是救人,这是‘谋杀’! 在得知杨言曦没事,而且手术已经成功了,院长直念阿弥陀佛,就差没对萧扬顶礼膜拜了。 张震被带走的时候,仍然是振振有词,他是医生,遇到紧急情况,临时替病人动手术有什么不对?他以为凭借着这个,可以作为免死金牌。 萧扬嫌烦,直接封了他的嘴,把人押走,本来是想把他毒哑了干脆,不过念在他那张嘴现在还有点用处的,所以他的舌头都还幸存着。 张震的理直气壮在听到萧扬这个名字时瘫软了下去,这里的人哪个没有听说过他的大名,何况他在医学界多年,对于萧扬这个变态所谓的权威,他怎么可能没有耳闻?这主,跟他讲道理没用,根本他根本不讲理,全凭着性子而为,落在他手里哪能还有好果子吃,若非要选一个,他宁可落在玉枫手上。 他的考虑不完全没有道理,萧扬审讯的办法多的是,花样百出,不怕他不招,就怕他太快招,这样他没得可玩。现在不是在拍电视剧,也不是抗战时期,没那么多宁死不屈地铮铮铁汉,萧扬刚把刑具搬上来,还没怎么实施呢,他就吓得屁滚尿流,差点没把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出来。 玉宅。 玉老爷子站在书桌前,气定神闲地用毛笔写着大字,一边听着管家报告昨儿医院里发生的事。 听完,他脸上没有任何表面,那模样倒还真跟玉枫有着几分相象,都是同出一脉,基因在那摆着呢,玉老爷子便是年老了,眉宇间都是透着一股英气,五官也相当深邃,料想当年年轻时候,必然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人物。 他收完最后一笔,才把毛笔放下,把大大的宣纸拿在手上,双手撑着,甚为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我的字是不是越写越好?”玉玄问向旁边的老管家,一副等着人家称赞的模样。 “老爷,你的字写得真是好看啊,你看这一勾一划,铁划银勾,气势雄伟啊,寻常人哪能有您这样的魄力,简直可以跟那个那个白居易相媲美呢,要我说啊,他比不上老爷呢。” 玉玄眉头一皱,不太确定地问:“白居易不是诗人吗,什么时候成书法家了?” 老管家眼睛眨了一下,肯定地说道:“他是书法家,兼职诗人。总之我对老爷你敬仰有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啊。”老管家把夸奖的词语当作免费的,有用则用。 玉玄白了他一眼,有点挫败:“老于啊,你每次都说这几句,你就没点新词?”每次都是这么几句,就显得虚伪了不是。 “老爷,我是说真的,你的字真是越写越好了,堪称一代大儒啊,老爷,这张字就给我吧,我拿回家好好裱起来,让我那小孙子好好学习,什么叫修身养性,别成天往外跑。”老管家跟了几十年,他家老爷子喜欢什么调调,他会不清楚? 玉玄把纸揉成一团,丢到老管家手上,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行了行了,别教坏你家孩子,我什么水平,我还能不知道。”他小时候不爱读书,喜欢往外跑,从小就是孩子王,领着大小孩子翻山越岭,干尽了一切调皮捣蛋的事,惹得大人很是头痛,而且他又偏不爱读书,一见着书本就头晕,十几岁的时候就跟着昔日的主席打天下,后来又碰上了文革时期,书还真没怎么读,当然,他也不是没文化,就是这太有文化底蕴的东西搞不太清楚,比如这书法嘛,他也是老了老了才突然有了兴趣,有事没事就喜欢写两字。 老管家嘿嘿笑,这老爷子近些年越发得像个老顽童,不似以前那么专制霸道,可惜小少爷不肯正经跟老爷相处一下,与老爷的关系越来越差,叫他在一旁看着也着急啊。 “你说说那小丫头还真是挺不赖的,那样的情况居然还能自救,聪明大胆,玉枫那小子还有点眼光。”玉玄突然转了个话题,不过最终目的还不是为了夸奖自己的孙子。 老管家心中暗嗤,笑了笑:“是啊,少爷品味向来极高,能叫少爷上了心,那小姑娘定然是有过人之处。”他跟在玉玄后头,也有见过杨言曦几面,丫头目光清澈有神,一看就知是个好姑娘。 “可惜了,嫁过人,还跟那姓伊藤的不清不楚。”玉老爷子叹道,本来家世差点他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好歹她的叔叔也是当官的,不过单是不洁这一点就绝对不行,他玉家的媳妇最低标准起码也是清清白白才行。再者说了,舒瑶有什么不好,要相貌有相貌,有才华有才华,性子也好,对他这个老人家更是孝顺,他早就中意这姑娘了,如此完美的女子,玉枫不要,难不成他还找天仙,杨言曦那小丫头跟天仙的距离也太遥远了点。 老管家也没话说了,他是觉得那姑娘不错,也不想老爷跟少爷的关系再恶化下去,才想着让老爷顺了少爷的心意,不过老爷说得也道理,一个嫁过人的女子就是再好也是配不上他们家高贵优雅的少爷啊,他们那一辈的人最是讲究清白和名节了,在现在的男女看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们老人家看起来,那却是一过不去的坎。 “你待会有空去医院看看那小丫头,死没死回来说一声。”玉老爷子走出房门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是,老爷。”老管家咧开嘴应道,好吧,他必须得说了,他家老爷子就是嘴硬心软,说到底还是在乎那个孙子的,想着与玉枫修补一下祖孙之情,杨言曦就是其中的契机。 杨言曦若是好好的,那自然是好的,玉枫怎么都得承了他爷爷这份情,若是有个好歹,别搞不好会怀疑到他的身上去,他们的关系还不火上加油,为了撇清关系,他怎么也得去一遭才是,不仅要去,而且要大大方方地去。 老管家于铭走出去代表就是玉玄,连玉玄都亲自派人去看,叫人又不得不思虑起来,这老爷子到底是看中没看中这媳妇,这杨言曦到底有没有机会进玉家门,玉枫女朋友跟玉家未来当家主母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因为玉玄的插手,这形势又是发生了些变化,那些暗中想对付杨言曦的人还不好好得掂量掂量着,看这人是他们动得起还是动不起,有玉玄这座大神在门外镇着,那些人想动手还是得忌惮几分的,至少短期必须收敛了。 玉枫失踪了! 所有人都料想发生医院那桩事故,玉枫一定会十万火急地飞过来,然后就是一场鸡飞狗跳的大地震,就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候,可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发生,所有人都在想,也许玉枫并没有那么在乎那位杨小姐。 就在那些明的暗的人稍稍放下了心中大石的时候,却传来一个消息——玉枫失踪了! 电视上中央新闻几乎每小时一播,追踪着最新消息,国家军委副主席偕同几名外交部高层及随行一行人遭遇恐怖袭击,飞机被恐怖分子打落,当场死亡有大半,但因被炸得面目全非,所以要经过法医、法证的验尸,采集证据,才能确认死者的身份,另外还有人失踪,至今下落未明,不过大多数估计,是凶多吉少,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幸存的可能性太低了。 玉玄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向身子骨硬朗的他晕了过去,整整一天,才清醒过来,人好似突然间老了几岁,但他毕竟是战争上下来的军人,见惯了生离与死别,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时,他不会倒下去。 萧扬可以说是最先得到消息的时候,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傻愣了许久,没有破口大骂,没有幸灾乐祸地发疯,第一次脑袋出现死机的状况,玉枫死了?怎么可能,玉枫怎么可能会轻易死去,他以为,他会死在玉枫前头。 楚煜城、舒瑶、莫以凡都知道了,大伙不是瞎子,电视天天播着,能不知道吗?玉枫难得高调一回,却是以这样的形式。 没人去告诉杨言曦,但她不是没有感觉,电视莫名其妙被搬走了,萧扬不再毒舌地整天以诋毁她为乐,鬼附身似地对她和颜悦色,有时她指使他做事,早在平时,他老早就发火了,可是现在他却连个屁都不放,乖乖就去了,还有舒瑶来看她的次数多了,莫以凡有时候也会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起先她以为莫以凡是在担忧她的腿势,可她复健的情况很好,莫以凡的异样便透着古怪了。 总总迹象综合起来,她料想大伙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她。 想从萧扬里橇出点什么,基本是想都不用想,所以她找了一个最好下手的。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在做复健的时候,舒瑶陪着她,她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什么瞒着你,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舒瑶低下头,发红的眼眶不想叫杨言曦看到,这几天她一直忍着,忍着强颜欢笑,可是她真的快忍不住了,出事的不是别人,而是她一直视若亲哥哥的玉枫啊。 “你不用再瞒着我了,凡哥都跟我说了,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有权利知道的,不是吗?”舒瑶的样子更叫她确信了心中的怀疑。 舒瑶以为杨言曦是真的知道了一切,再也不必压抑自己,崩溃地哭道:“我也不想瞒你,可是他们说,不能告诉你,怕会影响你复健,其实他们说得也对啦,已经证实了那些死者不是枫,枫虽然失踪了没有消息,没消息其实也就是好消息对不对?我们应该怀抱着希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舒瑶不忘鼓励杨言曦,相信最痛的人莫过于杨言曦。 “你说什么?你说玉枫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呢,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杨言曦的双手本是扶着双杠,试着能不能移动,这一急,伸手去抓舒瑶,却忘了自己的情况,狼狈地摔到地面上去。 “言曦……”舒瑶赶忙扶起她,将她扶到轮椅上。 “你说啊,你告诉我。”言曦紧紧地握着舒瑶的手,已然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难怪,难怪她怎么说这几天玉枫都没有打电话给她,再忙也不应该连这点时间都没有,原来竟是出事了。 “你刚不是说,你已经知道了吗?”舒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我刚是故意套你的话的,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枫他……”言曦抓着舒瑶的手,把她的手抓疼了都没发觉到。 “好好好,你别急,我告诉你。”舒瑶见瞒不下去,便干脆把一切原原本本都告诉她。 舒瑶以为,杨言曦知道这件事一定会伤心难过,甚至歇斯底里,正常人不都会这样吗,可是没有,杨言曦表现得很平静,可是越平静,舒瑶却是越担心。 “言曦,你没事吧?”舒瑶不由得担心起来,怕杨言曦一再受创,会想不死,不禁后悔自己的冲动,这么就这么笨被她套去了话。 杨言曦摇摇头:“我没事。” “你……”舒瑶还是不太相信她会没事,只怕她强忍在心里,会更难受。 “你说的对,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枫一定会没事,他说过,他会回来见我的。”言曦心里不难过吗?不可能!在听到玉枫出事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那根神经像是要绷断了似的,心很痛,有种窒息的感觉,几乎令她透不过气来,她几乎想冲出去,她想去把人给找回来。但是任凭她心里再急又如何,她的脚能走吗?拖着这副身子,她什么都做不了。 杨家的女儿不会轻易哭的,宁可流血绝不流泪! 杨言曦自己推着轮椅到双杠前,往前一倾,双手架在铁杠上面,拖着腿站起来,对着舒瑶道:“我要做复健,尽快好起来,等玉枫回来了,就可以见到一个健健康康的我,他一定会开心的。” 舒瑶擦干眼泪,走近杨言曦旁边,在一旁为她加油打气:“对,你说的对,枫最在乎你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他一定会开心的,他一定会平安来见你的。” 每走一步,言曦都几乎用掉全身的力气,她就像初学走路的小婴儿,甚至连小婴儿都不如,婴儿至少可以用爬的,可是她却不可以,走得慢得跟蜗牛有得一拼,主要还是得依靠手里的力量,她的手磨在粗糙的铁杆上,其实很痛,手都几乎磨出血迹来了,但她似乎没有看见一样,重复一遍又遍地走着,一次次的摔倒,一次次爬起。 连护士小姐见了也是不忍,劝她休息一会。 杨言曦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撑下去,继续一遍遍练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 门外站着萧扬与楚煜城,他们都感受到里面女子的认真,没有人会去嘲笑她摔倒时的狼狈,他们见到的只是她的执著与坚毅,那份来自对玉枫坚持、信任的情感。 因为有依靠,人会不自觉地寻找可供逃避的港湾,躲在里面慢慢地疗伤,可是当这个港湾不见,她惊觉必须得靠自己的时候,这个女子终究是坚强,她将伤口血淋淋地撕开,让它以最快的速度结疤,就像化蛹成蝶,凤凰涅槃,只有经历重重磨难,折断羽翼,再次生长出来的翅膀能让她飞得更远,从此——腾飞! 第136章 黑白两道纷纷出动,寻找玉枫的身影,但凡这个世上有这么一个人,总该能找出些痕迹来,就是死了,好歹也该有具尸体,可是没有,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连块渣都找不到。 萧扬这人说他冷情,他还真是无情,人情味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他的良心都献给了死神,除了在接到玉枫遇袭失踪的消息那一刻,他有过片刻的‘不正常’,接下来该干啥就干啥,好似失踪的只是与他陌不相关的阿猫阿狗。 言曦每天认真做着复健,几乎每天都会问一遍有关于玉枫的消息,可每次结果都是石沉大海,她也不嫌烦,每天都要问上一遍。张小彤不愧是享誉国际的医师,用的药极好,小彤出品,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本需要半年的复健,她硬生生给缩减了一半,再加上有萧扬这个权威在,又可再减短些时日。 “今天怎么样?”楚煜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他不敢说自己没有抱着趁虚而入的心思,毕竟他跟玉枫不是兄弟,如果玉枫真的遇难,他希望杨言曦接下来的后半生陪伴的人是他。 “还好,小彤说,按个趋势下去,不出两个月我就可以站起来了。”言曦笑,可是笑容却有些苦涩。 “那恭喜你了。”楚煜城坐在她的床边,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情景,他从来没见到一个女人可以如此彪悍,那样恣意张扬,他喜欢看到那样的她,自信耀眼,或许就是那一眼,他就把自己的心遗失了。 护士端着一个铁盘子进来,盘子里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杨言曦也不是很懂这些太现代的东西,他们可以把一瓶水透着一条小小的管子,打到你的体内,还可以将人换血,这是她在那个时代想也不敢想的奇迹。 “我来我来,怎么能让美女端这么重的东西?”楚煜城本是专心跟杨言曦聊天,一个不小心瞄了护士一眼,发现这护士长得还真不是一般漂亮,立刻老毛病发作,风情万种地对护士说道,接过护士手里的东西。 护士小姐一见楚煜城的俊美,那颗心早老就卟通卟通乱跳了,经他这么一赞美,不禁飘飘然起来,娇娇地说道:“我每天端惯了,怎么会重呢?” 言曦摇头失笑,这个小小的盘子能有重,总不会超过五斤吧,亏他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愧是淫贼,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泡妞的机会。 楚煜城吃惊地道:“每天端着这个,那这双小手可就受罪了。”说着,就揩上油了,握上了人家姑娘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蹭着:“应该跟你们院长反应一下,怎么能叫你们干这种粗重活呢,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真的,我的手会很粗吗?”护士小姐似乎一点没察觉自己正被某个人吃着豆腐,担心自己的手是否真的粗糙了,要知道,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 楚煜城煞有介事地研究了下,温柔地笑道:“美女自然是天生丽质,你的手还是很漂亮,不过如果你想把手保养更好些,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美容师,可以介绍给你哦。” “那太好了。”护士小姐兴奋地说道,双眼发光,瞧这个男子的皮肤就是一活招牌啊,“那我的皮肤是不是可以跟你一样好啊?”说着,手摸上楚煜城的手,这男人相貌好,身材更是一看就知道一定是顶呱呱的,她都有点把持不住了,连自己本来是干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眼里就剩下美男了。 这奸情,这勾搭……杨言曦觉得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楚煜城的泡妞的段数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又有一个无知少女误入狼窝了。 楚煜城还在那边着继续勾搭着:“那自然是好,给我一下你的电话,哪天带你去。” 护士拉着他的手,就在他手边写下自己的电话。 “咳咳……”杨言曦假咳了一下,谈情说爱找个地行吗?别当她是死人,她还存在着呢。 护士这才猛想惊醒自己是来干什么了,朝楚煜城暧昧地笑了一下,才转过来做自己的工作,就是临走了还不忘丢给楚煜城一个颇有含义的媚眼。 楚煜城更是直接来一个飞吻,看得杨言曦都起鸡皮疙瘩。 楚煜城一转头就看到杨言曦对他一脸鄙视样,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痞痞地笑道:“吃醋了?是你不识宝,不懂珍惜我这个优质美男,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我后悔?算了吧。”要是玉枫像他一样的大众情人,她才要头痛呢。 “唉,其实我这颗心还是始终为你保留着呢,要是你后悔呢,我倒是勉为其难可以为你放弃整个花园哦。”楚煜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说这话时,似假,又似真,顺手抽出一张纸巾,擦拭了手,将护士留下的号码擦去。 “那我是不是要多谢楚大少的令眼相看?”楚煜城对她说话,向来没个正经。 “那是,那还不是看在我俩的交情份上,别人还没这个机会,你看,我现在还是单身,你也是单身,我们凑一对不是挺好的。”楚煜城这话不免有些试探的意味。 “我不是单身,我是要嫁给玉枫的。”言曦一脸郑重地说道,直接而干脆,这是她一直所坚持的,不怕别人知道。 “他回不回来还不一定呢,你何苦守着他,他……”楚煜城一急,冲口而出。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言曦脸上带着坚定的神情,像一个不可犯冒的斗士,略显苍白的小脸上突然好像被跨度上一层光芒,这是一种来源对玉枫的信任,一种坚定不移等候的决心,所以在知道很可以凶多吉少的情况,她没有崩溃,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她的情人回来。 楚煜城突然没话可说了。他意识到,就算玉枫一辈子不出现,这个傻女人恐怕也会等他一辈子,等他回来,自己更是没机会,所以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不可能了。 “说得好,楚煜城,你个混蛋,居然趁着枫哥不在,想勾引我大嫂,你是嫌命太长是吧?”秦子言站在门外,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自己也是男人,杨言曦看不懂,他可看得清楚着,这男人摆明了对杨言曦别有居心。 “关你什么事,你住海边的,管那么宽,小心掉海里。”楚煜城特烦玉枫,死了就死了吧,哪来得这么多好兄弟,一个个眼巴巴在那盯着,害他稍动一点心思,想跟杨言曦亲近点都不行。 “放心,掉海里也拉着你陪葬。”秦子言自觉责任重大,玉枫不在这段期间,他必须得着看着,免得有不居良心的某人乱动心思。 “小子,你想打架是吧?”楚煜城刚被拒绝,正有股邪火没得发呢,他觉得这个秦子言特招人烦,三天两头时时上医院来,尤其每次还都挑他跟言曦单独相处的时候。 “打就打,我怕你不成。”别看秦子言长得一脸斯文,但从小跟玉枫混大的,少不得有点手脚功夫。 说起秦子言,这人的家世也是极了不得的,他本家就是在京城,爷爷当年也是开国功臣,不过是‘文臣’,前几年过世了,虽然死了,但余威还在,人脉关系还在,而且爷爷过世时,他父亲已经能够独撑大局了,堂堂中央纪委书记,在排名上也是响当当一号人物,就是在京里,他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什么,警车都得为他开道,他又是家里的幺子,老太爷在世的时候,最宠的就属他了,全家人的宝贝,年少的时候,与一群少爷公子混在一起吃吃喝喝,没少干荒唐的事,还整出个京城四少之一的名头来。 仗着大家的宠爱,这人又天生反骨,家人为他铺的青云之路,他不走,不知有一年受什么刺激迷上了法律,大学的专业硬是选了法学,更是跑到了t市,当起了律师来,也就有了后来玉枫到了t市,成立‘疯子事务所’的后续。 知道玉枫出事后,他才跑回到京城来,想着出一分力量。 “你们别闹了。”言曦对剑拔弩弓的一幕很无语,这两人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每次碰一起都有火花发生,“子言,有消息吗?”她每天就盼着秦子言过来了,因为每次他过来都会告诉杨言曦一些消息,虽然不太顶用,但总过没有的好。 言曦这一问,秦子言就蔫了,他每天要过来其实也是挺挣扎的,每次看到杨言曦亮晶亮晶的眼眸因他的话而淡得黯然,他就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可是不来又不行,怕杨言曦会想更多,要是杨言曦有个好歹,玉枫回来还得劈了他。 “没有,就是有,也是坏消息。”秦子言叹道,抚着额头,有点头痛。 言曦心一紧,竟有些不敢问出口,坏消息?是什么意思,是玉枫他…… “什么坏消息?”楚煜城问,见了杨言曦的样子有些不忍,他的心思还没那么恶毒,希望玉枫死,虽然是情敌,但他太清楚,如果玉枫死了,这个女人的心大概也要随着一起去了,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他宁可看着她幸福快乐,纵使他只能站局外看着,与他无关的幸福。 秦子言白了他一眼,不鸟他,对于他家老大的情敌一律采取漠视态度。 “子言,有什么坏消息,你说。”言曦悄然握起拳头问道,握得指尖都发白了,依然浑然不觉,她的心起起伏伏的,既想尽快知道消息,又害怕知道,害怕会给她一个绝望的答案。 秦子言面色凝重,神色间尽显忧虑:“嫂子,你别担心,不是枫哥那边传来坏消息,而是……他这一失踪,中央局那边也随着发生了变化,枫哥的心腹一个个以各种名义被撤换了下去,原本忠于枫哥的,不怎么坚定的也受到了动摇,倒向了刘系的阵营那边去,现在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只怕等枫哥回来,也会被架空,我听我爸说,主席他们已经在商量着要撤了枫哥的职。”他本不想将这些事告诉杨言曦,但不吐实在不为快,玉家人本就人丁单薄,玉枫这一去,没人主持大局,玉家恐怕会遭遇重创,他也是急得团团转,得找个人诉说才行。 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也太没道义,玉枫现在失踪,不想着怎么尽快把人找回来,反倒想着怎么打击玉家,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秦子言心里骂得凶,倒是连自家老子都给骂进去了。 言曦心里也是这么想,玉枫那么骄傲的人,要是这样被人撤了职如何能甘心,他自己想不想干是一回事,被人赶下台是一回事,何况人家这是要把玉家连根拔起啊,玉家的荣耀这么多年,不可能不会招一些人眼红嫉恨,与刘家更是多年政敌,只怕早就被人盯上了,就等着今天。言曦更是可以大胆猜测,这场空遇,真是恐怖分子袭击,还是有人蓄意所为? “刘承国那老东西以前在公事总是挤兑枫哥,这回有了机会还不往死里整。”秦子言愤恨道,不免为玉家感到担心,玉老爷子也是他敬重的长辈。 “刘承国跟玉家是有什么仇恨吗?”刘承国这名字她还真从玉枫口中听过,她从未见过玉枫用那么充满恨意的口吻说过一个人。 “刘家跟玉家是多年死敌了,玉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刚正不阿,当时刘承国的父亲在随军的时候强破了当地的一个妇女,叫玉老爷子撞见了,当场就动枪了,要不是当时有人闻声赶到拦着,废的就不是一只手的问题。这事在当时的军队里真不算个大事,他们跟着军队到处跑,总是有些生理需要,瞧上了了不得就抢回去当个小老婆,都是为国家做出重大贡献的人,主席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刘承国的父亲也实在太浑了,那姑娘是有夫家的人,不愿意委身,他竟硬来,生生把那女子的丈夫给打残废了,玉老爷子实在看不过眼这才动了手,这梁子就这么结下来,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秦子言不愧是律师,口才好啊,把往事讲得跟故事一样。 言曦一听倒是对玉老爷子的印象好了几分,如此正直不呵的人也是她所欣赏的。 “这么多年来,两家仇恨越积越多,知道吗?玉枫父母也是因刘承国而死的。”秦子言说着说着突然丢下一个大炸弹。 “怎么说?”玉枫很少提到他父母,言曦料想应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怕提起他的伤心事,也没敢问。 “你绝对想不出玉枫的妈妈是什么身份。”秦子言也是听父母说的,他小时候见过玉枫的母亲,还有些印象,那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冷美人,玉枫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和父亲的性子。 “我姑姑!”萧扬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这人一向神出鬼没,所有人都见怪不怪,没半点惊讶,哪一天自己睡醒了发现萧扬睡在旁边也不需要吃惊,他就是一游魂野鬼的存在。 言曦瞪大眼睛,萧扬的姑姑那不就是…… 秦子言淡淡一笑,继续挖玉枫的家庭秘史。 玉枫的母亲萧瓴是****中人,萧山的养女,名噪一时的绝顶杀手,可偏与当时身为国防部部长的玉淳相爱,一兵一贼,一黑一白,本是势不两立的他们却偏偏结合了,当时不知跌破了多少人的眼镜,不过他们的身份似乎注定了最后以悲剧结尾。 国防部重要机密失窃,所有证据指向萧瓴,这个罪名一旦确立,那就是百分百的死刑,玉玄本就不满意这个出身****的媳妇,他一生清白不能接受这个污点,逼着儿子将萧瓴追捕归案。 在玉玄的教育下,玉淳也是个极富爱国心的人,他一生为国尽忠,打击罪犯,令一切罪犯闻风丧胆,可是现在他需要抓捕的人却是他最爱的妻子。他追踪了萧瓴三天三夜,终于找到了她和被她带走了的玉枫,当时也不知怎么弄的,他竟失手开枪打向了萧瓴。 萧翎死了!玉淳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妻子是死在自己手中,也随着殉情了。 可他们都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孩子,玉枫就在那看着,看着父母双双死在他的面前。当时他已经七岁,早已懂事,这一幕永远刻在他的头上,他亲眼看着父亲的的撑着最后一口气去抱着母亲,只留给他抱歉的一眼,他不能看着他长大,如果可以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是个好父亲的。 言曦听完,沉静了好一会,看似温文尔雅、云淡风清的玉枫竟有这样的悲伤往事,亲眼看着父母死在眼前,那是怎么样的痛,她也曾经历过父兄战死沙场的痛,她可以感同身受,不由得更是怜惜这个男子,她一定要找到他,加倍地爱他。 “那你说他的父母是因刘承国而死,那份机密是刘承国陷害的?” 卷二·名动京师 第137章 秦子言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不愧是老大看中的女人,果然聪明得紧,一语就道出了重点:“不错,虽然到现在也没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刘家人所做,那份机密应当老早就被销毁了,但总总迹象表明是刘家人所做的无疑了。”秦子言不从政,但从大家族里出来的,哪个能简单得了,能做得了玉枫的兄弟的,自然也不会简单到哪去。 事关父母之死,玉枫当然有去查,也得到一些证据,但是刘家势力之在,盘根错节,单凭这些证据不足扳倒他们。 “玉家毕竟是百年大家,根深蒂固,再说玉老爷子还在呢,短期内不会有事的。”楚煜城出声道,怕杨言曦太过担心,他最看不得她皱眉了。 “说的是。我现在最担心还是总军区特种部队龙组总教官的比赛,那可是培养人脉的缺,重中之重,军区里现在那些个身居要职的,说的上话的,一大半是出自龙组,要是这个位子落到刘家人手中,我看这华夏国也没啥指望。”秦子言无不担忧地说道,言曦如今也算是内人了,有些事自然不必藏着掩着。虽然她和玉枫还没结婚,不过他们这群兄弟也知道那是早晚的事,他们大哥想做的事,老爷子想拦也是拦不住的。 言曦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刘承国心术不正,跟南倭、梅国那些勾当,我们心里也是有个底的,只是那人确有几分本事,做得滴水不露,以他如今的身份,若没有十分证据根本拿他没办法,你以为伊藤寒怎么知道晶片的事?”秦子言不爱为官,但也是从军队出来的人物,沐浴在党的熏陶下,那颗爱国心不会比谁少。 “枫想竞争那个位子?”言曦虽然在问,心中却已然笃定,不说为国为民,单是杀父杀母之仇,玉枫也定然不会任由刘家坐大。 “原来总教官是玉系的,老爷子一手带起来,但是已经到了该退的年纪,这个位子若是枫哥在,哪有别人的份。”他家枫哥功夫可是队里最好的,他若敢认第二,谁敢认第一,秦子言说起玉枫时不免有些骄傲自得,好似厉害的人是他一般。玉枫虽然是军委,但没人规定不可以身兼多职。 “什么时候比赛?”玉枫不在了,她希望能为他分些忧,她从来不知看似清心寡欲的玉枫,身上背负的尽是这么多,内忧外患,她这个女朋友做得实在失职了。 “半个月之后。”半个月其实很快就过去的,玉枫已经失踪这么久了,他是越来越没信心了。 “难道除了玉枫,没有人可以跟刘家的人抗衡?”刘家能跟玉家分庭搞礼,实力自然不低。 秦子言叹了一口气:“刘家有个叫刘景钰,是个高手,如今不过二十八岁,已当上龙组一个分队的队长,你就该知道他有多厉害,在队里,如果枫哥敢称第一,他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其实他也在暗暗怀疑玉枫此次出事也许跟刘家有关,他们太有做案的动机了。 言曦突然转头定定地看着萧扬,萧扬今天很乖嘛,居然都没有插话。萧扬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若他肯出手,想必一定会几分胜算的,如果是玉家人得到这个位子,那些人就是想罢免玉枫的职位也得掂量再三,这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 萧扬何等机警,别人就是视线多停留在他身上几秒,他都发觉,何况是杨言曦这么直勾勾,明摆摆的小眼神,哼了一声,一脸鄙视:“看老子干嘛,跟老子有一毛钱关系吗?”他既然想当隐形了,就必须隐形到底。 “玉枫不是你兄弟,兄弟有难,你就见死不救啊?”言曦说得咬牙切齿,萧扬这人就是一个冷血的动物,不知这么稀有的人种是怎么养出来的。 “你脚不方便,脑子也被驴踢。”萧扬损人那叫狠毒,专挑人家痛脚去踩,“老子什么身份,让我去当那个狗屁教官,就是老子肯,那些狗官会信任我。”别连军区大门都走不进去,就被人用枪扫出来。 言曦一心只想着萧扬的本事了,倒忘这一层关系。 “就算那些老家伙同意也没用,萧扬又不是军人,他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呢,除非他拿到龙组创始人的推荐特许信,否则一切免谈。”秦子言补充道。 这么难搞,看来真的没办法了。如果自己的腿可以站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帮点忙,现在…… 言曦晶亮的眼中闪过一道异光,但是又极快熄灭,问道:“那个龙组创始人的推荐会很难拿到吗?” “说难其实也不难,你不知道吧,龙组创始人就是枫哥的爷爷,玉老爷子,如果是玉家的人,想要拿到自然容易,现在最麻烦的是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又可以跟刘景钰抗衡的对手。”如果没办法的话,玉家当然也是有备胎,只是胜算实在不大,在决战时肯定吃亏,本就如日中天的刘家还不知怎么嚣张呢。 “萧扬,你说我的武功和玉枫比如何?”言曦突然问向萧扬,眼睛晶亮晶亮的,似有蛊惑人心的美丽。 “言曦,你想……”楚煜城阻止道,他不赞同让她去冒险,她若一出面,刘家人肯定会将矛头对准她,他们连玉枫都敢暗算,还会在乎一个默默无名的杨言曦吗? 萧扬摸着下巴,将杨言曦从上到下扫视一圈,不情不愿地说道:“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的功夫确实不错,打赢那个刘啥啥应该没问题,不过你的腿瘸了。”虽然这人说话毒了点,不过他永远能一针见血,直中人死穴。 言曦白了他一眼,很讨厌这人,就会泼冷水。 “你不是厉害吗?难道不能把复健二个月变成半个月?”言曦斜睨了他一眼,虽然这人很讨厌,但他确有几分本事,她说到底也是信任他的。 萧扬立刻跳起来:“你当我是神啊,半个月?我直接把你腿打断了就简单。” 言曦继续盯着他,也不说话,死盯着她。 萧扬实在被她盯着浑身不舒服,好像真欠她百八十万似的,小时候被人丢到毒蛇窟里,被毒蛇盯着,他都没这种感觉。 “行了行了,我尽量。”萧扬挥挥手,有种被人吃得死死的无奈。 “你真的能打赢刘景钰?”秦子言突然哇了一声,猛扑上去,抱住杨言曦,他太激动了,原本他说出来是想大家伙参祥参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嘛不是,也没想真能有什么结果,毕竟高手难找,队里就已经是全国精英集中地了,却可突然告诉他,杨言曦就是那个高手,就像绝处逢生,就像在团团迷宫突然找到一个突破口,也难怪他激动了点。萧扬何等骄傲,连他都赞赏杨言曦的武功,那就是有八分胜算,他哪会心生怀疑。 他这个太激动的动作却是引起另外两个男人瞪眼了。 “喂,小子,你找死啊。”楚煜城将他硬拽下来,他还没抱呢,凭什么让这小子得了便宜。 萧扬已是磨刀霍霍,舌头舔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那模样还真像一个嗜血妖魔。 秦子言只觉得一阵寒风阵阵,不由得往萧扬那边望过去一眼,这一眼一看不要紧,整个头皮都发麻了,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不就是太激动了点,抱了一下杨言曦,苍天可鉴,他真没动什么不良心思,那可是他大嫂啊。 萧扬确实有办法让杨言曦复健的时间大大缩短,不是过程有多难,或是杨言曦会受多大苦,纯粹他舍不得自己珍贵的药材,他这些年称霸‘江湖’,没少洗劫东西,得的宝贝不少,其实有一样就是一家中药世家委托萧家出任务时酬劳,续筋易命丹,有奇特神效,若给了杨言曦用,定能助她早日康复。 可是他不舍得啊,那复健的东西不是早好晚好都是会好的,何必浪费他大好药材,他还等着哪天要是自己不小心遭人暗算还是怎样的时候,派得上用场呢。他没有那么高尚情怀,也不必标榜自己多么高尚,凡事他想的第一个只会是他自己,这已经成为他的本能了。 言曦想起萧扬不情不甘,几乎是咬牙切齿拿出那颗药丹的模样就想笑,她老早就知道萧扬有这个东西,只是没好意思向他要,这是他的东西,他当然有不给的权利,自己又不是他的谁,凭什么叫他拿出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是这次为了能参加那个比赛也只能厚着脸皮向他讨要了。 不管如何,萧扬终究是把药拿出来,杨言曦恢复得神速,连张小彤都惊叹不已,可惜那药丹没经她手就给杨言曦服下,所以她无缘研究一番,一直用小眼睛刺着萧扬,干嘛那么急,一眼都没给她看,恨不得从杨言曦体内再把东西掏出来。 看张小彤那几乎吃人的眼神,杨言曦一点也不怀疑自己要不是玉枫的女朋友,自己一定会给她肢解了。她发现了,玉枫身边手下的人就没一个正常,幸好玉枫不是这样。 那药再好,毕竟不是神药,不可能吃了马上就能站起来,在复健这阶段,杨言曦也是要做些功课的,这里不是古代,拳脚功夫自也是重中之重,但是射击,对军械的认识这些最起码的理论东西,她也是要懂的。 替她恶补这个任重而道远的任何当仁不让地落在了萧扬和楚煜城这两个个中高手身上了。 三人并列成一排,自然两个是站着,一个是坐着,枪靶也配合她的高度降低了下来。 萧扬和楚煜城举着枪,两个人对望一眼,眼中皆是出现了志在必得的狠意,两个都是好斗又好强的男人,都是一方霸主,任凭哪一方面都不愿意让对方压过了自己。 两个都几乎没有看枪靶,却又在同一时间开枪,两颗铅子弹几乎以同样的速度、力道穿透了各自的枪靶。 ‘砰’‘砰’‘噼’前两个枪声很正常,萧扬和楚煜城自幼在枪堆里长大的,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第三个响声就显得有点奇怪了,二人不约而同地朝着杨言曦的枪靶子看去。 等等…… 那是啥? 一把黑乎乎的枪半插在枪靶上,硬生生把枪靶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出来。 杨言曦吐了吐舌头,无辜地笑了笑,她根本不是故意的,她一见那个靶子就想起了自己练箭时用的靶子,一时冲动就把枪‘射’过去,再说了,他们也没一个告诉她要怎么开枪啊?楚煜城伸出大拇指,牛,真牛,他服了!那个枪靶可是用铁做的。 第二天。 同样的场面,同样的三个人。 “白痴,别再把枪丢过去了,你要是没给我打到枪靶上,今天你就别想吃饭。”开枪前,萧扬不忘恐吓她一番,走出去别说她的枪法是他教的,很丢他的脸面好不好?他是谁啊他,他可是神枪手萧扬,教个徒弟哪能这么不济。 杨言曦轻哼了一下,自信满满:“放心吧,这回我一定打得准。”有什么难的,以她百步穿杨的技术哪能不成,再说她又不是没有开过枪,昨天纯粹意外。 萧扬轻蔑地冷哼。 “不然我们比一下。”杨言曦突然提议道,萧扬气焰实在太嚣张。 “不自量力。” “要是我能赢你怎么说?”杨言曦来了兴致。 “不可能。”萧扬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比较有信心,杨言曦这个菜鸟想赢他,除非天下红雨,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要是你能赢我,我祼奔在这里跑一圈。” “好。”萧扬祼奔,绝对够劲暴,到时一定得请舒瑶来参观参观。 “但是,”萧扬怎么可能肯吃亏,这种吃亏的买卖他才不干,“要是你输了,爷也不欺负你,祼跑就不必了,跳个艳舞就ok。”萧扬一副施舍样,一点也不觉得他这个两岁就开始玩枪的人欺负一个连枪都不太会拿的生手有多可耻。 第138章 言曦稍一犹豫了下来,也爽快地答应了。 楚煜城乐得当个裁判,萧扬输了,对他没坏处,杨言曦输了,他可以大饱眼福,两者相较而言,他更期待后者,当然,这点龌龊的小心思他是绝对不敢显现出来的。 萧扬根本不去瞄枪靶,只凭着感觉发射,要是他连个菜鸟都打不过,那他就真该隐居山林,从此不问世事了。 言曦手里握着枪,眯着一只眼睛紧盯着那靶子,看样子倒是有模有样,略为紧张的脸跟萧扬的云淡风清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一方是胸有成竹,运筹帷幄,一方明显的底气不足。 萧扬喜欢干净利落,他率先开了枪,子弹没有任何悬念地穿破正中红心的枪靶,深深地放进后面一棵树上,入木三分,这准速、这力道就是三个人的身体照样被他射得稀巴烂。 “如何?”萧扬式的嚣张,目空一切的张扬。 “很好。”言曦很公道地说道,确实不错,她是个诚实的孩子。 言曦说完‘很好’两个字,突然出手,扣下板机,子弹飞了出去,似带有破空之势,同样穿破了铁靶子,插jin树上,丝毫不比萧扬逊色,作为一个新手而言,她这已算得上是赢了。 换作一般有骨气有风度的男子也该自愿服输了,可是萧扬哪能让自己吃亏,他才不要裸跑呢,多损形象啊,反正他也没原则惯,他不认输,谁耐他何? 楚煜城走过去,观察两颗子弹的发射状况,以确认出谁是真正的胜利者。 “比赛的结果,言曦胜。”楚煜城丢给她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当真是一笑倾城,迷人得紧。 萧扬一听却是咋呼起来:“切,你瞧上这丑八怪,当然是为她说话,你的判决不算数。” “确实是你输了,我这人很公道的,不信你自个去瞧瞧。”以为他不想杨言曦输吗? 萧扬却偏是不信邪了,瞥了得意洋洋的杨言曦一眼,大步一跨,走到远方的树上,不需要走太近,太好的视眼告诉他,胜负已分,杨言曦所用的的力量固然不如他,但是……该死的子弹居然盯着一只苍蝇在树上,该死的苍蝇什么时候不好飞过来,偏要在这一刻飞过来,他有理由相信这纯属瞎猫撞上死耗子,碰凑罢了,那么远的距离,他不信杨言曦还真能看得到。 “萧大少,死心了吧,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你可是堂堂****之主哦,说话不算数很可耻的。”言曦调侃道,把萧扬本想反驳的后路都给堵得死死的。 萧扬冷冷地瞪了她一眼,直接把自己的上衣脱了,露出精壮的上身,跑就跑,他是男人,又不吃亏,虽然传出去,有点丢脸。 舒瑶非常及时地赶到,言曦一打电话给她,她就屁颠屁颠,紧赶慢赶,终于叫她及时赶到了,要是错过了这场戏,她一定会遗憾好久好久。 “你来干什么?”萧扬很火大地说,该死的杨言曦,居然还找观众来。 “来看言曦的学习状况啊。”她不傻,才不会傻到说自己是来看好戏的。 “滚回去。”萧扬冷斥道。 舒瑶被他这么一喝,小心肝不禁颤了颤,她自幼就是娇娇小姐,受尽家人的疼宠,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也是像公主一样被众星拱月,多少人把她当成梦中女神,何曾有人这样对她大小声,小时候,她多少次被他这样吓哭,不过事实证明,人的抗击性会随着打击越来越强,现在她已经没那么被他弄哭,就是有点被吓到。 舒瑶缩了缩肩膀,躲到杨言曦身后去,不服气地顶嘴:“我来看言曦嘛,又不是来看你的,你凭啥管我?”越说越没底气,越小声,像只鸵鸟似地把头往下缩,似乎以为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她了。 萧扬伸手就想去抓舒瑶,好啊,有靠山,胆子就青了是吧,连他的话都敢不听? 杨言曦一个巧劲格开他的手:“萧扬,别顾左右而言其他,请吧!”不得不说,萧扬的身材很好,完美的倒三角形,看似稍显清减的他脱了衣服才知道这个男人似乎每一寸肌肉都充满力量,却没有一丝丝赘肉,完美得叫人尖叫,可惜配上他这个烂性子,真是暴殄天物啊。 萧扬狠狠地瞪着杨言曦,那模样像是要把她的衣服脱光,像一只充满侵略性的野狼。 杨言曦毫不在意地玩着手指,对付萧扬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他。 “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老子就灭了谁。”萧扬恶狠狠地说道,倒也认守承诺,把身上脱了个干净,言曦毕竟是来自古代,没现代人这么豪放,放了萧扬一马,允许他穿着内裤跑。 舒瑶看得是眼冒精光,红心桃四窜,色色地盯着萧扬直看,要不是萧扬平日里的余威太盛,她真恨不得冲过去扑倒他,将他狠狠蹂躏一番,以报多年相思之‘仇’。 萧扬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输给一个女人就罢了,还要裸跑,也不看看这个场地有多大。 萧扬到底不是寻常人,跑得速度之快直叫人咋舌,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人影就在他们面前晃过了,根本不能尽兴地欣赏他的美色,等到他再一圈过来的时候,又穿惊人的速度穿好衣服,变得衣冠楚楚起来,男人一般是脱衣服快,萧扬是连穿衣服都快。 舒瑶看得直叹不过瘾,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萧扬全祼的。 此后几天,萧扬可能自觉没脸见过人吧,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好几天。 阴暗的仓库里,萧扬坐在一张古老得几乎快残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悠闲自得如在名流宴会中品尝美酒佳肴一样,阴暗的仓库似乎也因为有他而变得更加阴暗,他天生就是与黑暗为伍的,纵使他平时再衣冠楚楚,也洗不掉他一身的血腥。 他这几天的消失真是因为不好意思见人吗?不,当然不是,他的脸皮厚到连子弹都打不进去,丢脸在他的字典里就根本找不到。 离萧扬不远处丢着一个麻袋,麻袋里很明显装着一个人,那个人在袋子里扭动,发出吼叫声,怒骂声,甚至是恶毒的诅咒、恐吓,本该是清灵悦耳的女声却也因着这难听的话变得刺耳,但萧扬似乎没听到,甚至也一眼都没舍得施舍给地上的女子。 那女子骂了许久许久,终于骂到声嘶力竭,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只能发出轻微的低呜啜泣声,骂了这么久,也没人理她,她到底也是怕了,从有恃无恐到现在的无措恐惧。 萧扬终是抬了抬眼敛,示意站在他左右两旁的人行动,他旁边的四个黑衣男子默契却是无言地走到麻袋边,其中一个伸出手,拉开了那个布袋,露出袋子中藏着的娇小身躯及精致美丽的小脸,眼睛虽然被蒙住了,但也不难猜出黑布之下必然有一双勾人漂亮的瞳眸。 “你们是谁?放开我……”女子的声音喊哑了,一出口就被破铜锣一样难听。 没人去回答他的话,四人蹲下身子,二话不说就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粗鲁的,残暴的,丝毫不见得有何怜惜之情。 “你们是做什么,放开我,别扯我衣服,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让你们死无全尸。”本来已经嘶哑的喉咙在遭到侵犯时,再也不管不顾地喊起来,尽全力地喊,她感觉得到游离在他身上的手不止一双,她也不是无知小女孩,自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要是真的……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嘶啦……女孩身上最后一丝束缚也被剥夺,一丝不挂地显现在人前。 女孩彻底慌了,被绑住的手脚拼命地扭动,提着她那粗嘎的高音:“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爸爸是国家主席司马翼,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手指头,我保证你们会死得很惨的,住手啊……”司马瑜一直不敢搬出自己的身份,就怕他们听了她的身份会直接撕票,她一直认为这些人一定是抓错人,她爸爸可是国家主席,在国内谁敢碰她,可到了现在,她已经彻底慌乱了,就希望他们能被自己吓住。不管她平日里怎么玩,她始终坚守着最后的底线,在她心里没有人能配得上她,那些凡夫俗子甚至不配舔她的脚趾头,她要留着清白的身子给她的玉枫哥,要是被这些肮脏的人夺了去,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那个四个黑衣人听了司马瑜的身份,却也不见得有丝毫的恐惧,连慌乱都不曾,吻着,眼睛甚至连****都没有,冷情得似不过是在执行一项任务,只是执行任务的机器,没有七情六欲。 萧扬脸上同样不见有丝毫的怜悯,看着地面上那一幕,半分波动都没有,他甚至不屑自己的动手,怕脏了自己的手,身份高贵又怎么样,不是他在乎的,跟地底上的泥土没什么两样。 “不要……”司马瑜歇斯底理地喊着,吼着,直至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张着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却听不出声音来,那些在她身上乱摸的手让她恶心得想吐,可是却什么做不了,无助地流下眼泪。 萧扬面无表情地看完,看着司马瑜像一具死尸瘫在地上,动也动不了,冷硬的心依然冷硬,甚至连见衣服也不叫人让她披上,走出了仓库,外面的阳光很明媚,却驱不散他浑身的冷漠。 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好人,用最残忍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孩他也不会有丝毫的愧疚,不要犯在他手上,他管她去死,可是犯了他的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焰忠心耿耿地跟在他身后,他就像他的影子随时随地出现在萧扬的身边,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位主子,心中感叹之余,不免有些担心,主子对杨小姐似乎太过认真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夜,司马家注定动荡不安。 司马家的警卫在国务院办公楼门外发现了自家小姐浑身****地躺在地上,身上有着青青紫紫的痕迹,明眼人一看便是她是经历过了什么,最要命的是她的周身还散落着一张张照片,全都是司马瑜的****。 幸好发现得早,又是在晚上的,司马家的人快速把人带回家,否则此时已然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混蛋,到底是谁?连我司马翼的女儿都敢动,这还有王法在吗?”司马翼气得踢倒了桌子,在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动他的女儿,这明摆摆打的就是他这个当主席的脸,还有这祼照,分明是警告,警告啊,他活到这把年纪,贵为一国主席,什么时候被人警告过,这火滋滋地往上冒。 司马瑜的母亲一直在哭,生这女儿的时候,差点难产,对这个自己用性命换来的女儿,她比儿子还要更疼宠几分,平时是千娇万宠,拿心肝宝贝一样护着,如今却遭了这等横祸,还不哭得死去活来,嚷嚷着一定要凶手找出来,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别哭了。”司马翼被妻子吵得心烦,大声斥道,盛怒过后,脑子也开始转动了,敢把人扔到国务院办公楼,肯定是知道是司马瑜的身份,敢跟他司马家作对,此人身份定然也是不低的,这司马瑜肯定是背着他做了什么事,若是小事,人家看在他的份上,肯定不敢轻易动手。 正想着,儿子司马唯急匆匆地冲进去,连父母都没叫就想直接冲进妹妹的闺房里。 “站住,这么急哄哄,连人都不会叫了吗?”司马翼叫住了儿子。 司马唯瞪大眼:“爸,小妹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礼貌。”说完就想冲进去,听到妹妹出事,他整个人都慌了,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才赶来的,结果他爸居然纠结教养的事,太可笑了吧。 “我叫你站住。”司马翼喝住他,“你说,你妹妹到底做了什么事,才会遭人家报复?”他知道儿子跟女儿向来感情好,什么事都有商有量的,有什么大事不会告诉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一定会告诉她的哥哥,何况能闯出这么大祸,肯定有她哥哥撑腰。 “小妹向来乖巧,怎么会得罪人,爸,你的政敌那么多,难保不是因为你,而迁怒到小妹身上。”司马唯也是带着火气在身,他一心想去看司马瑜的情况,他的父亲却一直拦着,他能不心烦气燥,一时倒还真忘了自己的妹妹做了什么好事。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跟父亲说话的,还不给我好好想一想,你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你知不知道你妹妹给人家拍了****,要是那些照片流传出去,我们司马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司马主席女儿的艳照门可比娱乐圈里的艳照门有看头得多了。 “什么?那些人竟敢……我要杀了他们,到底是谁?”司马唯咬牙道,眼睛一片猩红,带着涛天的怒火、恨意,似乎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妒意。 “这不是叫你好好想想么,小瑜最近有没有做了什么事。”司马翼见儿子这副神色,总觉得有些怪异。 “没有,她哪有做……”司马唯说着说着,突然顿住:“难道是……” “是什么?”司马翼神情一振。 司马唯不得已只有把事情原原本本说给父亲听,他以为这么久没动静,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好,狠!够狠!当真是比他还要毒辣三分啊,司马唯握紧了拳头。 玉宅。 玉老爷子因听闻玉枫出事的消息,病了一场,至今窝在家里休养,今天精神头不错,离了床,拄着拐杖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远远的就瞧见有几个人朝他家的方向走来。 “老爷,杨小姐和萧少爷还有秦少爷来看望你。”于叔走过来说道,知道老爷子喜欢逞强,也没敢去扶他。 “杨小姐?哪个杨小姐?”玉老爷子轻哼了一声,这幅模样摆明了就是知道故意问的。 “是杨言曦小姐。”于叔也不拆穿他。 “她来干什么?叫她走。”前些日子要死要活地要走,现在眼巴巴地送上门来干嘛。 “老爷,不妨听听她来干嘛,再赶她走。” 玉老爷子皱了皱眉,那皱眉的模样竟也与玉枫如出一辙,“我说老于,那女娃子是给你什么好处了,叫你处处帮着她说话?”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对老爷忠心耿耿,天地可鉴,鬼神同泣,我对老爷的敬仰有如涛涛江水绵延不绝,又有如那黄河泛滥……” “停!”玉老爷子这么多年听下来,于叔没说烦,他都听出茧子来了。 于叔笑了笑,道:“老爷啊,我是觉得不妨听听她说什么,也许是有关了于少爷的消息呢,萧家那位可是也来了。”萧家情报网消息是出了名的灵通,正道途径找不到的,旁门左道也许反正能容易寻得着人。 玉枫就是玉玄的死穴,这就是一通行令牌。 于叔将杨言曦三人带进了老爷子的书房。 萧扬如入无人之境,把这里当成自个的家,堂而皇之地坐下去。 杨言曦不用人招待,她是坐着轮椅来的,不存在坐不坐的问题,唯有秦子言客客气气,有礼有貌地叫玉玄一声玉爷爷,也遭到玉玄比较的热情的款待,其余二人他就好似没看见了一般。 “玉老爷子,今日我来是想向您要一样东西。”言曦直接进入主题,大伙都是明白人,不必玩虚的。 玉玄爱理不理地瞥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什么东西?” “龙组总教官比赛的推荐信!” 玉玄瞪大眼睛,这时却也不得不正眼看向杨言曦,不是有多惊喜,而是把杨言曦当成怪物那样看了,差点没找着自己的舌头来:“你是说,你?” “正是。”杨言曦回答得理直气壮,丝毫不见心虚。 “开玩笑!”玉玄想都不想,直接回道,叫一个女人去比赛已经够可以了,而且还是一个坐轮椅的女人,他要是相信,那他这么多年的饭就算白吃了。 “我不觉得是开玩笑,我是说真的,你们现在找不到人不是吗?” “再找不到人也不可能叫一个残废上场。”玉老爷子打击人打击得够狠的,杨言曦的话在他听来就是天方夜谭,她能制住医院里那些人不算得了不起,军区里那些的人是她能想象得吗?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打输了明天再打一次,他能拿来冒险吗? “纵是残废又如何?”杨言曦毫不在意地勾起嘴角,素手抬起,指向旁边一副吊儿朗当的萧扬,仰起头,傲然浅笑道:“萧扬的身手如何,相信老爷子应该清楚得很,您信不信,我这个残废可轻易将他打败!区区‘高手’,我杨言曦还不放在眼里。”瞬间,内敛的气势从那纤细的身子里迸发出来,竟与玉老爷子强大的气场分庭抗礼,俨然就是一个独立于巍巍高山之上的强者。 萧扬抬了抬眼皮子,好吧,他保持沉默。 静,房间内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针落可闻,三个人六只眼睛死死地盯住轮椅上那个残而废的弱小身躯,每个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波涛,纵是秦子言与她相熟,但也从来没见过她出手,只从萧扬口中听过,而在这一刻,即便没有亲眼见她动手,也不得不深深地为她的气势所折服。 玉玄这只老狐狸表面依旧一派平静,但内心所掀起的巨涛却要比萧扬来得更震撼,这个他所看不起的小女子在他的眼里瞬间似是高大了许多,他想,或许他太过小看她,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遑论她小小一个女子。 第139章 只是,长久位居高位和身为长辈让他将心里的那点欣赏和震撼掩盖住,静默了半响,忽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种身为军人的强悍气息顷刻间便向三个小辈射过去,令人窒息,这可是真正上过战争的元帅,经历过多少政变的腥风血雨,多少厮杀洗礼而成的硬汉,一身霸气令人不敢直射。 “呵,说大话谁不会,就凭这么一句妄言,就想要我的推荐信,简直荒唐!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玉玄锐利的眸光直射杨言曦,毫不客气地冷笑道,神色似是已不耐烦,欲下逐客令。 言曦平静无波的眼神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小小的身体里散发出的强烈气势竟也能与昔日叱咤风云的大元帅分庭抗礼,平分秋分,不说别的,光凭着这份胆识便足以叫玉玄刮目相看。 玉玄明显感觉今日的杨言曦与以前所见的杨言曦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一个具体来。 言曦的手悠悠然地抬起来,自信一笑,手一抬,轻轻一挥,离着她有数米之遥的玉玄只觉一股劲风从自己脸上扫过,他本能地往后退去,却在瞬间桌子上的古董花瓶变为寸寸碎片…… 破碎声打落在三人心中,被无边地放大,听在他们耳中,似震耳欲聋。 极动之后的极静,弥漫着叫人窒息的无言。 玉老爷子瞳孔微微紧缩,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他见着了这一幕也不由得惊讶,这要有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得到?而且这还只是小试牛刀,要是当真动起手来,若她的脚能动,谁还能是她的对手?他这才明白,自己囚禁她的那段时间,自己有多少次与她单独相处,她完全可以挟持自己,以安全脱身,可她并没有这样做,为的只可能一个理由,他的好孙子玉枫! 杨言曦开过武馆,开班授徒,并在短短几日之内将本是最烂的赵家武馆改造成为赵家联盟的领军,自己也成为联盟的会长,在市锦标赛也如黑马一般杀出,引起了轰动,这些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以为她最多也只会是一些拳脚功夫,想不到她如此年轻,却有这等功办,若非后来发生的这一系列变故,想必市锦赛的冠军也莫她非属了。 秦子言震惊得好一会回不过神来,嘴巴大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大鸡蛋,他这不是在看武侠剧吧,到了这一刻,他才切切实实体会到萧扬那句话,到底还是有保留三分的,就这功力,恐怕就是他家枫哥也打不过吧?要是她能站起来,那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如何?这样有资格拿你的推荐信了吗?”言曦轻轻勾唇一笑,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玉老爷子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着杨言曦的脸依然冷漠:“纵使你身手好又如何,我玉家的事还用不着一个人外人来插手,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叔叔杨博渊可是刘系的人,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他们派来的奸细,枫儿被你迷惑,我可还没老眼昏花。” 言曦还没来得及说话,萧扬就炸毛了:“死老头子,你到底是拿还是不拿,小心老子把这给炸平,你……” “萧扬,闭嘴!”言曦冷喝道,并不大声,却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仿佛她天生便是发号施号的王者,叫人不由得对她臣服,服从她的命令。 萧扬被她这么一吼,倒竟真的闭了嘴。 玉老爷子见萧扬竟真的乖乖地听话,心中诧异万分,这萧扬有多桀骜不驯,他是知道的。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有几分本事,若能为他玉家所用,自然是如虎添翼,但若真是对方的人,那就是一个非除不可的定时炸弹了,而且就算她是真心想帮玉家,倘若真叫她出赛,不管是赢是输,他必定是要欠下这份人情,他日玉枫回来,他要是再阻止他们这门婚事可就说不过去了,这个人情不能欠! 言曦座下的轮椅快速地滑动,一步一步逼近玉老爷子,那凌然的气势竟逼得玉老爷子退倒了一步。 “你想干什么?”玉老爷子喝斥道,欲阻止她再往前的意图。这女娃子真是大胆,居然敢对他这么无礼! “我倒是想问你想干什么?”言曦突然一改方才的淡然,大声道,生生地盖过了老爷子的声音,犀利的眼神如一把冰剑一般射出,凛然道:“身为玉家的当家人,在此内忧外患、生死存亡之际,你不思如何拯救家族危亡,却是只顾着自己的小私小利,你自个心里明白,我究竟是不是奸细,你怕的不就是怕欠我人情,怕我以此相挟,嫁给玉枫吗?告诉你,我杨言曦不屑逼婚,若我想和玉枫成亲,是你能阻止得了吗?” 这话说的狂妄,老爷子被她气得脸都涨红了,也不知是被她说中心事,恼羞成怒还是气的,手指着杨言曦直喘气,抖抖索索的,半晌才挤出:“你,你放肆……”谁给她的权利,叫她敢在他的家里指着他的鼻子骂,这辈子除了自个家的老子,谁敢骂他,更别说他如今这个地位,这女娃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这就是玉枫找的女人,气,气死他了! 老爷子现在是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这女人太嚣张了!要是在他年轻时代,这女人老早就被砍得七八段了。 “哼,放肆?你现在也就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了,因为您是枫的爷爷,我才敬重您,走出去,谁管你啊,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英勇无敌的大将军吗?时移事变,你的时代已经过去,除了我,你还能找出谁上场,谁有把握打赢那些刘景钰,难道你还指望自己这把老骨头亲自上场吗?还是你想直接认输,从此向刘家臣服?明知道刘家人别有居心,与外邦勾结,你却放任着他们危害国家,危害人民,为了你一人私心,置整个玉家,甚至整个国家不顾,你当得起‘忠烈元帅’四个字吗?”言曦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不给他一丝喘气空间,用最尖酸刻薄却句句实话突破玉玄的心理防线,像玉玄这种高傲的人,跟他好言相劝,他未必会理你,唯有以暴制暴方才有让他松口的可能,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你……”老爷子这回是真的被气得够呛的,只能发出一个‘你’字,脸红了又白,白又了青,最后又变回了红,就变色龙一样丰富多彩,难为他这张老脸还能有如此丰富的变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说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莫子言,拿纸笔!”言曦中气十足地喊道。 “是!”莫子言被她说热血沸腾,慷慨激昂,对杨言曦如今已崇拜得不了,甚至超过了对他家枫哥,想他家枫哥都没敢对老爷子这样吼,仿佛有一股热血往他脑门子上冲,快速站起身,双脚合并,毕恭毕敬地朝杨言曦行了一个军礼,连他自个都没搞清自己怎么就做了这个动作,却没有觉得任何怪异,仿佛就是合该如此啊,他甚至有种错觉,杨言曦天生就是为了当军人而来。 莫子言快速找到纸笔,放到桌面上,看着老爷子那张脸色,还真没敢开口。 玉玄不得不承认,杨言曦说的都对,放眼整个军区中,没人是刘景钰的对手,唯一可以打赢他的玉枫至今下落未明,杨言曦她今天敢来,足以说明她的腿必然是有了治愈的法子,虽然她的话狂妄了些,但确实没错,她可以说是唯一的希望。想是这样想,但是杨言曦也太过放肆无礼,这口气叫他怎么吞下去,他的脸面往哪往? 玉玄坐在桌子前,却是迟迟不肯动手。 “我不是帮你,是为了帮玉枫,你不需要觉得欠我人情,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赢。”言曦将钢笔慢慢地塞到了玉玄的手中,让他的手握紧,一点不在意玉玄欲喷火的眼睛。 “你最好给我赢,否则你绝对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玉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眼光的火一次性喷光,一笔一划开始写着信,每写一笔都像是要戳破那张纸似的,脸黑得跟包公有得一拼。 写完后,玉玄粗鲁地把信丢到杨言曦身上,言曦也不恼,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折好,像宝贝一样地收起来,红唇轻启,微笑道:“多谢玉首长,言曦定然不负所望。” 玉玄冷哼了一声,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头扭到一边去。 萧扬本是来给杨言曦壮声势,没想到杨言曦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根本用不着他出马,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呸呸呸,他怎么会自作多情,他对言曦哪来的情可言,他不过就是看在兄弟的面上,帮他照看一下‘未亡人’嘛。 萧扬站在杨言曦身后走,眼神讳莫如深! 三人没有再逗留,很快离开。 于叔站在书桌旁边,不安觑着他家老爷的脸色,不敢说话,心想着,老爷这回铁定气坏了,但愿不要气坏了身体啊。这下杨小姐可得罪他大发了,只怕少爷与她结成连理的可能性又是大大降低了,谁家会要一个牙尖嘴利,这么会顶嘴的媳妇啊,就是他也不敢要啊。 没想到,玉玄却是笑了。 “老爷,你有气就发吧。”于叔开口道,反即必妖,这种情况下,越是笑,越是暴风雨来临的平静,他倒情愿他家老爷把气发出来,也千万别把自己气坏了。 “这小女娃倒是有魄力啊!”玉玄摇摇头笑道,若在玉枫身边,也许真能成为他的贤内助。 于叔傻眼了,他跟在玉玄身边这么多年,自然分得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玉玄说这话时分明是带着赞赏的口吻。暗欲,京都最富盛名的娱乐性场所,能出入这里的皆是达官贵显,随便在这里抓一个都有可能是超级金龟婿,所以这里同时也是女孩子们打破头都想进的地方,就是进来当个服务生也是一个极难得到的差事,身高、相貌要求极高,就是学历也得要求你是本科以上,这里的女服务生大多是高校来的,甚至有的是硕士、博士,每间厢房根据豪华程度分为大中小三个规格,各种规格配备不同的设备。 在京城这块地是寸土寸金,30000平方米的占地该是何等的恐怖,这家夜总会的老板又该是何等的财大粗气? 京城四少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同时也是众多女孩子们的终极目标,试问,放眼京都,有谁的身份比这四位更尊贵? 秦子言既被奉为四少之一,吃喝玩乐自然少不了他,但自从他不知因何事修身养性,去t市后,已经极少再趟进这里,今日再来,多多少少让不少人感到吃惊,尤其是他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人不奇怪,奇怪的是他带的女人居然是一个坐着轮椅的残废。 失踪以久的秦子言再度出现本就够受注目的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来暗欲还坐着轮椅的,杨言曦这首开一例,两个人想不受瞩目都不行,几乎所有人都自动让开一条道,让杨言曦的轮椅可以过去,好奇的目光没有停过,一直目送他们到顶级豪华厢房,专属于四少的厢房,别人就是想跟也没胆子跟进去,留下的众人纷纷议论着莫子言带进去的会是什么人?没人见过她,更没听说过她是哪家千金,这面孔太生了。 秦子言一踏进门口,原本喧闹的厢房骤然寂静了下来,似乎很是惊讶秦子言的出现。 “哟,秦少,您这尊大神终于肯现身了,还以为你躲哪风流快活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率先开口,拍了一下秦子言的肩膀,二人似乎很熟稔。 秦子言露齿一笑,亦是无限风情:“哪有你们快活,现在暗欲的小姐可是越来越水嫩了。”说着,扫了一圈的美女,十足的纨绔子弟样。 “走了这么久,你才知道错过多少,今晚一定得玩尽快啊,咦,还带了人,这位美眉是谁?”男子终于注意到秦子言还‘坐’着一个人,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杨言曦长得确实不错,这腿虽然为她的人大打了折扣,但是这些少爷公子哥们什么没玩过,秦子方带个残废来反而让他感到新奇。 “一个朋友。”秦子言小心地把她推进去,那小心翼翼呵护的样子,不由得叫人对杨言曦更是感到好奇,一个残废何德何能能让秦大少爷这么温柔相待。 杨言曦抬眼,淡淡地扫视过这里的每一个人。 画面没有她想象中靡乱,几个男人混在一起打牌,旁边都有坐着小姐,但都衣着整洁,淡妆素雅,时不时陪着旁边的男人说几句,巧笑嫣兮,展现妩媚风情,真正的贵族其实不屑那种低俗的玩法,他们追求的是品味,玩得自然也要高贵,关上门怎么样无所谓,在人前,他们必须得是翩翩贵公子。 方才跟秦子言打招呼的男人,叫舒非墨,舒瑶的哥哥,舒家的三少爷,同是四少之一,父亲是军区总司令,大哥是上将,二哥在最高人民法院当检察官,家族各人亦都是身居要紧,显贵得吓人的家庭。 其余在打牌的还有司马唯,刘启辉(刘承国的儿子),这四人便是声名赫赫的京城四少了,其他几人的也同是高官之子,但这不是杨言曦的目标,她没去怎么注意,扫了一圈,最终停留在坐在角落的男子……刘景钰。 一头刚直的短寸发,两道浓眉像两把剑一样,飞扬入鬓;不长的睫毛在垂直的灯光下,为眼睑投下一道暗影;鼻梁笔直高挺,双唇薄厚适中,一张刚毅正气的四方脸型,古铜色的皮肤,高大的身躯包裹军装中直挺挺地坐着,相比这一屋子的美男,他算不得俊美,却极富男子气概,更叫女人为之心动。 这种男人会带给女人安全感! 刘景钰,刘家的旁系,父亲早亡,母亲娘家也没什么靠山,被安置在闲散部门工作,这样的家世相比一屋子的高干子弟实在差得太远了,但他也似乎无意与这些人结交,独自一人坐在最偏远的角落,像遗世独立的雪莲,又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荷。 似乎感觉到杨言曦放肆的打量,一双明亮的双眸如暗夜的星辰一般猛然射向她,与杨言曦的目光在空中相交…… 第140章 刘景钰看了杨言曦一眼,很快移开,独坐在一旁玩着打手机,就连旁边的女伴刻意想找话题也被他冷淡的态度弄得无措,坐在他旁边,很冷场。 “秦少,换口味了?”刘启辉的视线在杨言曦打转一圈,最终停留在她的脚上,这个圈子里大家都知道,秦子言喜欢那种妖娆美艳的女子,杨言曦很明显不是他的菜。 “别误会呀,真是朋友而已。”秦子言漫不经地说道,坐在沙发上,随便搂过旁边一个美女。 众人皆是暧昧地笑着,朋友这定义其实很广泛。 秦子言也不管别人怎么想,给杨言曦点了果汁。 “秦大少,在这里还点果汁,这么温柔体贴,恐怖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吧?”刘启辉边搓着牌,边调侃道,他们今天玩的是麻将,不过他今天的手气似乎挺背的,就没赢过一局,搞得他郁闷死了,他们打牌倒不是为了赢钱,不过是闲闲没事干,图个乐子罢了,“今天手气太背了,秦少,怎么样,来替我?” “行。”秦子言站起来,整了整衣服,以前杨言曦没发现,如今这一瞧,这人倒还真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模样。 刘启辉自动自发坐回了沙发的位置,却是杨言曦的旁边,跟她搭起讪,言曦不闲不淡地应付着他,她要在这京都立足,以后也少不得跟这些人打交道,多混个熟脸也是好的,多认识一个人便是多一个人脉,正好刘家人也在,也可顺便探探他们的虚实。 秦子言许是太久没玩过了,手有点生,总输,他也不恼,笑呵呵地当起散财童子,他们这些仿佛都很喜欢笑,优雅十足,却虚伪至极。 “玩钱太没意思,咱玩点别的。”司马唯建议道。 “玩什么?”有人附和道。 “谁输了罚酒。” 众人一片嘘唏声,这里这些人哪个不是在酒色场所混来的,喝酒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回输的由他的女伴喝,而且要掺合着酒来喝。”司马唯眼睛不经意间扫过杨言曦身上。 这提议虽然低俗,却意外地得到大家伙的支持,日子无聊了,总是想着玩些不一样的,在场玩的又大都是自己带来的女伴,并非暗欲里的小姐,这样玩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嘛,逢场作戏,谁会去心疼? 秦子言有些迟疑,开玩笑,他今天带来的可是他嫂子,要是他家枫哥回来,知道他老婆被灌酒,自己还有命在?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大家已经快速砌好牌,秦子言也不好意思扫他们的兴,暗暗丢了个眼神给杨言曦。 司马唯是秦子言的下家,盯着他极严,一直诛他,搞得秦子言以为自己得罪了他有多尽似的,当秦子言看他的时候,他又是一副无辜样地打哈哈。 秦子言被他盯得有点吃力,一局下来,秦子言险险中招,结果第一个输的人是舒非墨。 言曦这时才注意到舒非墨身边坐着的女孩子,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女孩子,小小的瓜子脸,标准的美人胚子,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样子,身上甚至还穿着高校的校服。 “哈哈,墨少,你这小美人还在读书吧,怪可怜的,不如就喝一半吧。”说话的是桌面上的另一个男人,素来最是怜香惜玉。 “这哪成,愿赌服输,说一杯就得是一杯。”说着,也不墨迹,直接自己拿了两杯酒,混在一起,伸到那女孩子面前。 “墨少……”女孩子接下那杯酒,怯怯地开口。 “喝吧。”舒非墨温柔地说道,眼中却含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我……我不会喝酒。”这杯酒喝下来铁定伤胃伤身。 舒非墨握住杯子的手一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手搂住她的肩膀,温柔地抚过她的下巴,明明是温柔至极的一番举动,似情人之间的亲密,却是把他怀里的女孩子吓得瑟瑟发抖,突然温柔抚着她的手改为掐住,夺过她手中的酒杯就往她嘴里灌。 其他人都像是看好戏一样地看着他们,似乎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惯不怪。 女孩子在他怀中也不敢再挣扎,任着舒非墨把酒灌到她口中,灌得她直呛。 言曦在一旁看着火大,这样欺负一个女生跟她以前所教训的恶霸有什么不同,想不到像舒瑶这么知识达礼的人居然有这样一个哥哥,孰可忍,是不可忍,言曦再也不顾得原本打算低调做人的初衷,正想开口时,有人却抢先了她一步。 那人是刘景钰! “不好意思,我有事,先走了。”刘景钰脸有点黑,沉着声说道。 言曦本是赞赏的眼神变得失望,她以为他会去阻止的,她分明看到他的手紧握着,看不下去的样子,可到最后他却依然没有阻止,而是选择了眼不看为净。 等言曦再想去阻止的时候,女孩已经把酒全喝下去,脸一下子变得通红通红的,眼眶也在发红,却硬逼着自己扯起一抹笑容,很乖巧地靠在他的怀里。 “这样才乖嘛。”舒非墨轻轻地拍拍她的脸。 接下来的几局,也不知是秦子言好运,还是舒非墨倒霉,每次秦子言的牌烂时,舒非墨的牌就会比他更烂,最受苦的依然是那个纯纯净净的女孩子,不过她也学乖,知道反抗也没用,结果一下来,她就自个自动自发地喝,喝到最后,不知是不是喝糊涂了,即使不是舒非墨输了,她也照样拿起来喝,一喝就停不下来,反而把大家弄得愣愣的。 “够了,别再喝了。”舒非墨铁青着脸,抢过女孩手中的酒杯。 “我要喝……”女孩看起来醉得不轻,似乎完全看不到舒非墨的黑脸,挣扎着要去抢已经被舒非墨抢过去的酒。 “我说了,别再喝。”舒非墨大声道,一把把酒杯摔了出去,摔在杨言曦的脚下,支离破碎。 所有人都有些傻傻的,舒非墨是出了名的好脾气,什么时候都笑笑的,素有‘笑面虎’之称,他们何曾见过他发脾气的样子,还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女孩是怎么惹他的,为了喝酒不至于吧?女孩一点也没被吓到,嘿嘿地笑,手还直拍掌:“好听好听,我还要听……”说着撒娇般地用手揪着舒非墨的衣襟,脸蹭在他的怀里,像只惹人怜爱的小猫咪。 舒非墨一把把她拉出包厢,省得她丢人现眼。 舒非墨出现后,里面的人又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很自然地由另一个人顶上了舒非墨的位置,继续醉生梦死,身边女伴的曲意求饶似乎更能他们大男人的心态。 言曦一杯酒都没喝过,起先她以为是秦子言运气好,后来她发现不是,莫子言这家伙根本是扮猪吃老虎,每次看起来快输的时候偏有本事反败为胜,虽然没大赢,却连一次也没输过,这才是高手中高手啊。 言曦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透气,里面那些虚伪的奉承和客套让她很受不了,本想着能不能从刘启辉口中打探点消息,谁知刘启辉嘴巴严得跟什么似的,撬也撬不开,这一圈混下来,她也了解了,这些少爷公子们看似一个个吃喝玩乐,实则哪个都不是简单的酒囊饭袋,从大家族中出来的,耳濡目染,哪个能简单得了?混得再熟,彼此交往间怕也没几个是真心的。 刚出了洗手间,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在杨言曦身上。 “司马少爷,有事吗?这里可是女生厕所。”杨言曦仰着头,笑了笑说道,秦子言比较少说到这个司马唯,司马翼唯一的儿子,不过为人素来挺低调的,也不仗势欺人,在他们当中算是口碑不错,但言曦对总觉得他对她隐隐有着敌意。 司马唯瞥了一眼厕所门一眼,低下头,靠得杨言曦很近很近,近得几乎可以碰到她的脸:“你叫杨言曦是吧?好好一个大美人断了一条腿挺可惜的,但是没了腿总比没了命好,是吧?” 言曦皱了皱眉,把轮椅推开一点点,唇角微微勾起来:“不管命抑或是腿都是父母给予,没了哪样我都舍不得,想要拿就得凭本事,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怕不是大丈夫所为吧?” 司马唯目光一闪,面对杨言曦犀利的眼神却无端生出一种畏惧,这个女子似乎不若他想象那般软柔,只是如今玉枫已经失踪,她的靠山已经没了,他不知道她是凭着什么竟敢如此嚣张,一个断腿的女人,玉玄怕也是不会承认的吧? “做人还是本份些好,不是你该来的地最好不要来,不是你能冒犯的人,你最好也该躲得远远的,这句话同样替我转告你身后的人。”司马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转身离开。 包厢里面的人不知道杨言曦的身份,他还能不知道,秦子言带来的,又刚是残废的,除了杨言曦还有谁,这样都敢出门,真该夸她勇气可嘉,如果当时计划成功,这个世界上早已没了这个人的存在,他若要动手,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他对付杨言曦的事刚发生,他的妹妹司马瑜就出事,很难不让人把这件事联系在一起,但是凶手是谁,他确实没把握,谁也不知道玉枫手下到底有多少人,结交的又是什么样的怪物,比如萧扬,就是怪人中的一号,但他觉得不会是萧扬,萧扬此人他也素来有听闻过,桀骜不驯,向来视女人无物,他不认为萧扬会替一个女人报仇。 但不管是谁总归跟杨言曦托不了关系,他现在不能动杨言曦,因为那人手上有他妹妹的****,要是这些是照片发布出去,他妹妹一生就毁,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但是叫他生生吃了这种亏,高傲如他怎么吞得下这口气,何况那些照片在别人手里,就像命捏在她手里一样,这种时时刻刻备受威胁的感觉真他妈憋屈。 言曦知道那天手术室的事跟司马家有关系,但萧扬没告诉她,他对司马瑜做了什么,司马唯这番话还真叫杨言曦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有人替她报仇了? 拐了个弯,她意外地再遇到了跟舒非墨的女孩子,也不晓得她今天是不是特别倒霉,刚被灌完酒,在这里就遇到了不良分子调戏。 言曦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舒非墨的身影,如果他在,未必会出手相救吧,看他对这个女孩子的狠劲,还以为他跟这个女孩子有多大仇怨,她没有充当英雄,因为她在这一圈人中竟然发现了刘景钰的身影,直觉告诉她,他应该会出手相救。 娱乐场所本就是供人玩乐,这种场面大家都见怪而怪,而且来这里的人非富则贵,谁会去傻到为了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女学生替自己找麻烦呢? 那几个人拉扯着女孩,就要把女孩拉进包厢里,到了包厢里,想做什么,还不任他们为所欲为。 杨言曦觉得自己的心变硬了,见到这样的场面,她竟也忍得住,心里小小地鄙视了一下自己。 刘景钰最终还是出手了,在女孩一只脚已经被拉进房间里的时间,四把小小的飞刀横穿过会场里密密麻麻的人群,分毫不差地射中那两个拉着女孩的人的手和钉住他们的脚,那飞刀绝技,耍得当真比传说中‘小李飞刀’还要高超啊。 那几个人平时也是嚣张跋扈的主,否则也不敢明目张胆在这里抢人了,但与刘家人比起来,就什么都不是了,刘景钰虽然是隔了好几代的旁系,但毕竟还是姓着刘,而且他在军中的地位也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在看到刘景钰的瞬间,那些人恨不得把自己给归缩起来。 刘景钰没打算把事闹大,把女孩救下来后便放过了他们,阎王好请,小鬼难缠,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能和刘启辉那样的正牌公子相比,想做什么做什么。 刘景钰救完女孩后竟拉着她朝杨言曦面前直直走来,杨言曦也不躲开,就坐在那等着他。 “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刘景钰语气很是冷硬,透着浓浓的防备,因着女孩喝醉了,他不得不用一只手扶着她。 言曦头微微歪着,眼睛亮晶亮晶地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眼的军人,轻笑道:“因为你长得帅啊!” 第141章 总军区此刻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今天对军人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能进龙组代表的是军人的荣耀,也是对他们能力的一种肯定,其中大多数人或许不敢挑战组长之位,但是若是能有出色的表现,得到领导们的赞赏,也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地点设在平时队员训练的练武场,最上方搭建了一个主席台,国家重视军务,并不会因为近年国泰民安而松懈了对军队的训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阅军队的训练状况,这个主席台早已存在,另外还有一个可容纳数百个人的擂台,擂台与主席台中间大大的空位则可供队员们观赛之用。 龙组组员的位子是跟普通军人分开的,一群身穿水绿色的军人早早就来了,整整齐齐自动站列成几排,严肃的外表毫不掩饰内心的兴奋激动,龙组组员由刘景钰领队,一进场便雄赳赳,气昂昂的,尽显英姿,其他军人的脊骨挺得更直了,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榜样,潜意识之中,也是存着与他们比上一比的心思。 主席台上坐着的皆是华夏国位高权重的人,可以说重量级的人物该来的都来齐了,连国家主席也亲自莅临,可见对这场赛事的重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按下话筒,开始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老调重弹的开场白,下面的人却听得兴致昂扬,磨拳霍霍,在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下也激发他们内心的好战。 千篇一律的说词,临尾了,男人终于说了点新词:“在此,我还要再宣布一件事情,今天参赛人员,除了原先报名的二十人之外,还另外增加一个名额,他将会与你们一进角逐龙组教官之位。” 他的话一出口,除了几个事先已经知道的,几乎整个军队的人都感到吃惊,龙组教官的比赛什么时候空降过人,就是普通的组员也是要经过千挑万选,有出色的表现,层层筛选出来的,空降人员怎么想都让人觉得不舒服,不管是已经进入龙组的,还是没有的,他们辛辛苦苦训练得到的成果,一个空降人员凭什么与他们等同? 会出现空降人员,刘家人一点也没感觉奇怪,早知道玉家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当年受外国欺辱,内忧外患,为保卫家国,几大元帅手下皆训练了一支队伍,龙组,虎组等之类的,只是到了后来,其他队伍都不如龙组发展,所幸便统一整合起来,归入龙组之中,而玉玄当初便是这龙组的创始人,在龙组中的威望无人能及,除了他,即便是国家主席也不能随便给比赛中增加名额,这个空降人员很显然是玉家的人,但是 除非这个人是已经失踪了的玉枫,否则纵观整个玉家,有谁会是刘景钰的对手,他有张良计,难道他就没有过墙梯吗? 刘景钰脸上没有任何异样,他四平八稳地坐着,像一座高大的山,叫人无法憾动,他似乎一点不担心会有变数。 然而,话筒里报出的名字却让他无澜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 “有请杨言曦入场。” 杨言曦? 是那个杨言曦吗?刘景钰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张美丽的脸带着调皮的笑容,跟他说他长得很帅,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一个男人这样说话,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半点没觉得她轻浮。 会是她吗?刘景钰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她是个残疾人士,玉玄怎么会用上一只废棋呢?心里是这样想,但是双眸却不受控制地盯住了大门的入口处。 不仅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握紧住气息,眼睛盯着入口处,他们迫切地想知道,这位空降人员到底是何方人士,到底何德何能? 由钢铁制成的大门自动地发出声响,向两边退去,众人的心更是被提到了最高点。 来了! 当一个白衣女子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时,众人差点绝倒,靠,居然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残废的女人,这女人该不会就是来与他们竞争教官之位的吧? 他们有理由相信,这个女人纯粹只是来打酱油的。 刘景钰心中一颤,没想到居然真的是她,如此看来,那夜在暗欲的相遇就不是巧遇那么简单了,看来那晚是有人故意逼他出手了?会是舒非墨吗?舒非墨向来不理政事,那个女孩子又是跟着他最久的,谁都知道他对那女孩不一般,按道理他没理由牺牲自己的新宠帮玉家人。刘晾钰心里也清楚,胆敢走进这扇门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平庸之辈,能得到玉玄那个固执的老家伙的推荐信,必然是要得到他的认可,那么此人一定是高手中高手。 本觉得有些无聊的刘景钰突然有些热血沸腾起来,真正的高手最怕的便是没有对手,若不是玉枫无故失踪,这个比赛本该是他们龙争虎斗的舞台。 “言曦见过各位首长。”她坐在轮椅上浅笑盈盈,微微朝着上座的裁判一鞠躬,脸上带着的笑容充满强大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放下戒心。 美女走到哪里都是比较吃香的,在这个充满雄性动物的军营里,杨言曦可谓是万绿丛中一点红,连方才一脸严肃的报幕员也对她绽开一抹笑容:“杨言曦,请先入座。” “谢谢!”言曦华丽地转身,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了刘景钰身上,露出了狐狸般的微笑。 众人心里虽然吃惊,但谁也没有说什么,玉玄亲笔书信推荐的人就是铁板定钉了,谁也没那个资格反对,不服气?不服气有本事自己也创个龙组狗组之类的试试。众人心里此时更想知道的是这个残疾人士到底有什么本事,他们难不成会连个女子都打不过吗,还是个坐轮椅的女人? 此次参加比赛的人原本有十二个,加上杨言曦总共有十三个,以抽签的方式,两人对比,输者立即淘汰,直至剩下最后的胜者。 玉玄也是裁判之一,龙组比赛这一大盛事,他怎么可能不出面,目光落在杨言曦身上,复杂极了,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她身上是否太冒险了? 比赛一经开始,场面立刻活络了起来,台下观看的年轻男人们此起彼伏地发出吼叫声,加油声,为比赛更添了激烈的气氛。 刘景钰认真地观看比赛,却总是会不经意地闪神,视线投向杨言曦身上,他很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最后这个位子只会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 感觉到有人朝她投来视线,杨言曦转头看去,触目所及的是刘景钰刚毅冷峻的脸,不禁回想到那日在暗欲的初次相见,她一点也没想到这样一个冷峻的男子竟是那么害羞腼腆的一个人,那****说完他很帅后,他竟脸上出现不自在的神情,拉着那个喝醉酒的女孩子就走了,其实她的重点是想说,他射飞刀的样子很帅。 杨言曦抽中第三个上场,对手叫任天,本就是龙组的组员,表现杰出,在整个队中可以排得上前五名,不幸的是,他是玉系的人,也就是说无论他们谁胜谁负,在这场角逐中,玉家都会少一分夺得胜利的可能性。 她是坐着轮椅上场的,任天一身军装,高大威猛,高大的他与娇小的杨言曦实在是两个太鲜明的对比,任天心中有些不舒服,这场比赛叫他怎么打,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何况叫他打一个弱女人,他是保家卫国的铮铮铁汉,不是在街头欺负良家妇女的流氓痞子。 “任中校,请!”杨言曦微微笑,拱手道。不管他是刘系的人,还是玉系的人,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赢!只要是玉枫想做的,她都会尽力去替他达到,右手抚上左手上的戒指,这是玉枫亲自替她戴上的,他说过,等他回来,他们就结婚! “杨小姐,请!”任天也是拱一拱手,眼中却出现了无奈,无论对手是谁,他都必须打,但是这个女人……天啊,他忍不住哀嚎,别的女人,他狠狠心,打就打了,可偏他知道内幕啊,这人可是他家顶头上司的女朋友,他是有几个胆子敢动她一根手指头。 裁判哨声一起,比赛正式开始…… 杨言曦无疑是全场最受注目的人,她第一次出手自然备受观注,所有人都盯着她看,想知道她究竟实力如何,那张轮椅实在打击人们对她的信心,刘家人则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的,由玉玄亲自引荐的人,如果在第一场就刷下来,那玉玄的脸上可就好看了。 刘景钰等的则是杨言曦出手的招数。 半晌,台上的人一坐一站对峙着,谁也不出手,两两相望,如果不是站在这擂台上,如果不是下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看他们厮杀,不知情的人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对久别重逢的情人相遇那一刻的深情凝望。 “杨小姐,得罪了。”一直稳然不动的任天突然开口说道,身子疾速冲去,铁拳扫向杨言曦的脸部,无论对手是谁,一旦站在了战场上,他就必须尽全力,早死晚死都得死,还是早些超生得好。 任天的铁拳在队里颇负盛名,若被他打到,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面对这一铁拳,杨言曦却巍然不动,嘴角甚至含着一丝浅笑…… 第142章 在场观看的人有些怜香惜玉的不忍看到一个弱女子被打飞,闭上了眼睛,但却有更多的人睁大了眼睛,期待着后续结果,想知道能得玉玄赞赏的人会有怎样的精彩反击。 战场上无父子,任天一出手带的是必胜的决心,所以他这一拳是尽了全力了,可眼见这一拳就要打到她的脸上,而她却半分反应也没有,心里不禁也纳闷了,可已经打出的拳要收回来已是来不及了。 但愿这拳打下去,他家顶头上司若有幸回来,别把他生吞活剥了,任天心中叫苦连天,一拳打出来,却没有意料中的撞击感,他的拳头竟扑了个空,原本近在咫尺的人儿忽然间没了人影,似鬼魅一样,瞬间消失,好似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人呢?去哪了? 任天迷惑间,听到台下连连惊叫,心中大震,马上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地想转过身找人,忽觉得一阵凉风吹过,自己一百多斤重的身躯竟飞了起来,直到飞出数米之远,滑落在地,他都还是晕晕乎乎的,杨言曦人在哪,她是怎么避过他的攻击的,自己又怎么会好端端摔下来? 别说任天不知道,就在旁观者也不清杨言曦究竟是怎么出的手?太快了,快得叫人不可思议。 任天站起来,迎面望去,杨言曦依然坐那个位置,同样的微笑,仿佛她从来不曾移动过,任天心中骇然,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杨言曦只须一招便能将他打倒,孰高孰低,立见分明。 但凡习武之人都是有些傲气的,遇到高手,更是激发了心中的好战之心,即使要输,他也想个明明白白,最起码要知道人家是怎么出的手? 任天重新来到杨言曦面前,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虽与方才同样的语气,但眼中却少了一丝轻蔑,多了一分恭敬,他明白杨言曦对他已是手下留情,他虽摔得难看,却未伤及筋骨。 “客气。还来吗?”媚眼一斜,霸气天成,没人会觉得她嚣张,仿佛就该是如此。 任天看着轮椅上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竟有些移不开眼,此刻,在他眼里,坐着轮椅的她却比堂堂七尺男儿的他还要高大。 “请赐教。”他不敢妄自尊大,脚尖一点,身子如离了弦的箭冲去,左脚单立,长而直的右腿朝着杨言曦的头部横扫了过去。 任天不仅拳上武功不错,腿上功夫也是极好的,只是极少人见他出脚,这一招虽然招式简单,却迅猛非常,凌厉凶狠,而头部又是人体是脆弱的地方。 众人睁大眼睛,想看这回杨言曦又有怎么的反击之法? 杨言曦这回却是一反刚才被动的模样,双手一把拍在轮椅上,借力整个人飞起来,在任天抬腿的瞬间,以更快的速度一只手扣住,另一掌则顺势拍向他的胸口,仿佛只是轻轻一碰,旋身,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却见杨言曦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从飞起到坐下,不过两三秒的时间。 看台上下所有人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连玉玄也若有所思地盯着台上闲然端坐着的杨言曦,飞扬的发丝挡了她的脸,仿佛为她增添了几丝神秘感。 任天往后倒退一步,险险站稳,只觉得气血翻涌,一股血腥涌上了喉间,生生地忍住,免得血溅当场,这看软绵绵的一掌,里面包含着多大的能量只有他才知道,看着云淡风清的杨言曦,他更明白这只不过是人家的牛刀小试罢了,若人家当真对他动起手来,哪怕用不到五分功夫,自己已不能安稳地站在这里了。 所有人都寂静了,在场的人虽非个个绝顶高手,却也都是习武之人,看这任天的气色便知这掌绝不像表白那么无害,大家寂静地等着他的平复,这相当是一招秒杀啊,他们期待着任天的反击,他们不愿意承意他们队里的高手居然会败得如此凄惨,这叫他们这些连名号都排不上的人情何以堪? 好一会,任天才平复了体内四处翻涌的气息,声音有些急促:“杨小姐,不用再比了,我认输,输得心服口服。”是真的服了,放眼整个队里,怕是找不出能与她匹敌的对手了吧,若是她这腿能站起来,又该是何等风姿,一定更加如虎添翼吧。任天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她的腿上,不免觉得可惜。 任天拱一拱手,毅然地走下台。 杨言曦虽然没怎么出手,但她的实力大家心里都有数,明白再打下去,结果也是一样,不说别的,单是这一身快如幻影的身法试问整个队中何人能及?这还没有真正出手呢。 几轮下来,杨言曦始终没有碰到刘景钰,但她始终关注着刘景钰的情况,她明白这个人才是她最终会面临的对手,也是唯一具有威胁性的对手,不同于她的秒杀,刘景钰与对手交手总是不显山不露水,相比那日在暗欲,他小露那一手逊色多了,言曦清楚他这是在隐藏实力,防的可不就是她吗? 倒不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可惜各位其主。 杨言曦的出现,刘家始料未及,他们确实知道有杨言曦这个人物的存在,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军区医院里面的发生的事他们也是有些耳闻,但从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那个时候他们还以看好戏的姿态希望这个女人活得长久一点,玉玄玉枫爷俩绝裂对他们来说无论是哪个方面总归是件好事。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却成为他们成功的最大阻碍,本是稳操胜券的,却凭空杀出了个程咬金,叫人怎能不恨?早知会有今日,他们当初就应该加一把火,绝对能让这个女子死得无处伸冤。 刘承国身为刘家的当家人,处变不惊是他当上家主最起码具备的,当他见到杨言曦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而走,当下,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召集起心腹亲信,商量着对付之法。 “那个杨言曦真的如此厉害?”刘启辉问道,他没入伍,所以龙组比赛他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回想那日在暗欲所见到的那个斯文有礼,一派大家闺秀的杨言曦,总觉得自己父兄所言有些言过其实,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刘景钰,更不用他们这么大阵仗吧? 刘启煌拍拍自家弟弟的肩膀:“你还别说,那女人功夫确实不错,依我看,景钰打不过她。”刘启煌客观地指出,脸上带着些许忧虑,自己位居少将,位子也不算低,但相比更有实权的龙组教官位置则差得远了,他们刘家这回是带着必胜的决心的,只许胜,不许败。 刘启辉面带惊讶之色,刘启煌是他亲大哥,向来稳重,一般没把握的话他是不会说的,如此斩钉截铁,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他突然很想亲眼去看看。 “父亲,依我看,不如让景钰服下那颗‘易筋丹’,应该能增加些胜算。”刘启煌建议道。 “大哥说的是那颗能让人瞬间提升十倍功力的易筋丹,可是那种来历不明的药没人吃过,也没有经过权威验证,怕会不会有副作用?”刘启辉担忧道,刘景钰好歹是他的亲戚,而且他总觉得用这样的手段赢,不够光明磊落。 “就是啊,父亲,那颗丹药我们费尽多少心血才拿到的,折损了多少人力物力,白白给了一个外人,您不觉得可惜吗?”刘家二子刘启星不愤地说道,那么好的东西没理由便宜了别人,他在军里多年,才混到一个中尉的位子,还是领导看在他父亲的面子的,如果这颗药给他吃,这队里还不是他的天下,什么时候轮到那个闷葫芦刘景钰耀武扬威。 刘承国瞪了他一眼:“你少捻酸吃醋,有本事你上场,不到决赛就给人踢下来了,要是你们有景钰本事,我会把全部赌注全押在他身上吗?你大哥说的不错,要是能夺得那个位子,别说一颗易筋丹,就是再多少钱我也舍得。”他对这个二儿子是恨铁不成钢,幸得还有大儿子有远谋,也够沉稳,至于小儿子,与人交际,却心肠太软,成不了大事,看来下一任家主的重任还得交到大儿子手上。 刘启星被自己父亲吃得面红耳赤。 “爸,那我们要不要先征询景钰的意思?”刘启辉心里有不好预感,这药吃下去真的不会有问题,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这事可大可小,搞不好能吃死人的。 刘启星冷哼了一声:“哼,他不过就是我们刘家一条狗而已,三弟,你别太傻了,难道你喂狗吃东西还要征询他的意见不成?给他吃,他就该偷笑了,而且以他那个坏脾气,说不定他还不肯吃呢,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输吗?” 刘启星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却是道出在场几个刘家人的心声。 “阿辉,平日就属你跟景钰比较说得上话,这颗药就你拿给他吃吧,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你是骗也好,瞒也罢,这场仗我们一定要胜。”刘启煌直接下了定论,虽然当家人是他父亲,可很多事的决策权却在他手中。 “可这……爸……”刘启辉觉得很为难,有种推刘景钰去死的感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刘承国。 “就按你大哥的意思办吧。” 第143章 两局之后,所有的选手只剩下三个人,杨言曦、刘景钰、白羽哲。白羽哲外表长得像书生,但他的存在充分验证了何谓人不可貌相,书生型的他出手却是整个队中最狠的一个,在队里排名第三,可惜身后没有靠山,军衔升得缓慢,混到现在也不过是个营长而已,有名独行侠,现不属于哪个党派,却是各派系极力想拉拢的人才。 三个人的比赛,杨言曦很幸运地抽中的轮空的签,也就是她可以直接进入决赛,而刘景钰和白羽哲则需要再打一场,从中决出胜负,赢的那个则要与杨言曦做出最后的厮杀。 看似是杨言曦走了****运,其实不然,在所有人中,杨言曦的表现最好,在打斗中选手们或多或少都受了些伤,连刘景钰也不例外地在身上挂了彩,在号称集合了全国精英的军队里,向来是以实力说了算,杨言曦直接进入决赛这样的结果大家普遍也接受,而且这比赛的最终目的是夺得龙组教官之位,不需要排名次,如果真正有实力的,最后结果还是不变,不是吗? 队里原本的第二名,第三名打起来也是十分有看法的,难得见这二人动手,众人看得群起激奋,热血沸腾,纷纷为两人呐喊助威。 两人打得轰轰烈烈,每一招每一式都是结结实实打在对方手上,事实上证明排行榜上的排名仍是具有正确性的,白羽哲招式虽狠,却略逊刘景钰一筹,坚持了数十招,依然不敌刘景钰的攻势,败下阵来。 真正的对决马上就要到来,众人的情绪推到最高点,大多数人心里还是比较支持刘景钰,刘景钰毕竟在队里这么多年了,积攒不少人气和威望,是大伙信任的伙伴,反观杨言曦,来路不明,横空而来,让他们被一个断腿的领导太说不过去了吧。 当杨言曦和刘景钰站在了台上,在场所有人的热情无疑是推到了最高峰,这是他们最期待的一幕,也是大家所预料到的结果。 “杨小姐,请!”刘景钰客气地说道,眼中却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原以为这场比赛会很无聊,没想到却有意外之喜。 “你先请吧。”言曦淡淡地笑,闲然自得有种睥睨天下的傲气,耀眼得如同冉冉升起的红日,无人能与之争辉。 刘景钰也不与她客气,在他心中,只有武功高低之分,没有男女之别,他不会傻到真把她当成一个残废来对待而手下留情。 他飞跃而起,一跃竟有两三米之高,顺势往下翻,双掌自上而下直击杨言曦的头顶,掌劲凌厉,带着一股呼啸之声。 果然是高手!言曦暗叹道,早便听闻刘景钰自幼被送到少林学武,据说天赋极高,回来之后又得刘家人重视,悉心栽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先前比赛他所用的招式不过是寻常招式,虽然极具杀伤力,却不足以令人惊艳,而现在,终于是要真正出手了吗?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对手了,言曦心中同样有着一种血液被点燃的沸腾之感。 杨言曦原本像是没有任何知觉的腿竟轻轻地动了一动,众人看着刘景钰这凌厉的一掌,将全部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没有发现她这一轻微的动作,一个个将心提到喉间,场面出奇地寂静,连阵风吹过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她的脚尖踩住轮椅,猛然飞起,顺便将座下的轮椅踢开,将丹田之气运至掌中,往上一翻,直接与刘景钰对上,四掌相接,彼此都感觉到双方掌上传来的气劲,企图瓦解对方的攻击。 ‘哗’众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之声,也是惊吓之声,不仅是为她这一漂亮的飞身,更为着她的脚,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个残废吗?为啥他们看到一个女人好端端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不过话说,这双腿还真直,真美啊…… 如果说刘景钰的‘爆发’在众人心中投下一颗小石子,激起层层涟漪,那么杨言曦的迎战,杨言曦的站立无疑是他们心中扔下一颗巨石,掀起惊天大浪,坐在轮椅上,温言浅笑的杨言曦是一种气质,震慑力再大,她还是温文无害的小白兔,而站在台上,以掌力与刘景钰相接的杨言曦则是瞬间破茧成蝶,一把绝世好剑,不出鞘则矣,一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连一直有些漫不经心的玉玄都不禁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杨言曦,显然,杨言曦会站起来,事先他并不知道。 刘景钰手掌微微地发震,感觉到从杨言曦身上传来的气劲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着他的周身,想不到这具小小的身躯里竟蕴含着这么大的能量,他不由得错开手掌,周身的气流瞬间集聚于二人双敌的掌中,刘景钰往上而翻,被震出了好一段距离。 杨言曦身躯晃了一下,但很快稳住,在外人看来,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实则内心的激荡只有她自个明白,刘景钰的能量比她想象中还要厉害。 “你的腿……”刘景钰震惊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方才打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一停下来总觉得怪怪的,呃,高度不同了。 杨言曦扬起一抹笑,带着精灵般调皮的笑:“我觉得坐在椅子上比较舒服,你觉得呢?” 全国最重要一场比武,谁不是严阵以待,也不看看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可以说全国的精英差不多都聚集在此了,面对这样的比赛,她居然说坐在椅子上打会比较舒服。 刘景钰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觉得荣幸,荣幸她跟他对打的时候那么给面子。 台下观众们一个个则表情精采极了,或怒,或怨,或无语,合着他们这么多人都被这个小女子耍了一圈。 连玉玄也忍不住笑意,想不到这小丫头还有搞笑的天赋,不,应该说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不过那两个被她打败的对手任天、齐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们连坐在轮椅上了歌杨言曦都打不过了,更何况是四肢健全的杨言曦,他们是真的彻底服了,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 “这样也好,免得我胜之不武。”刘景钰轻笑道,输人不输阵,从杨言曦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仗不好打。 “那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言曦美目一转,眸底,一道明亮光芒聚凝,闪电般掠过黑白分明的清幽寒潭,刹那间已是来到了刘景钰的身边。 刘景钰心中惊骇无比,震惊于她的速度,连忙出手相迎,虚晃一招,意在以虚蔽实,又急又猛的招式掩去了真正的杀招,若练到厉害处可蒙蔽人的双眼,引诱对方递过手腕,自己再回手折之。 言曦果真舒臂长伸,不带丝毫劲力,手腕无声无息地伸到刘景钰面前,刘景钰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引她入局,右手反之,欲扣住杨言曦的手臂。 谁知,令他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杨言曦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凌空往他手背的方向一指,一道浅黄色的气劲自指中而发,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刘景钰而来,刘景钰的手本欲去制住杨言曦,此时收势已来不及,无法闪躲,只能伸手去挡。 如同一把剑划在身上,皮肉划破的声音,手背赫然出现一条血痕,化掌为刃,这该是何等境界。 刘景钰原本欺的就是杨言曦的实战经验不足,他哪里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杨言曦不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他还在学武的时候,她就已经经历过无数大大小小的战役,这点小把戏她岂会看不透。 台上台下观众震惊得嘴巴可以塞下一颗大鸡蛋,全场一片寂静,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两个人,这绝对是他们所见到最精采的打斗,不是因为有多么惨烈,而是因为不同于以往打斗搏击,更似武侠剧的美轮美奂,简直比打网游还过瘾。 杨言曦每一招一式皆无比轻盈,像飞舞的蝶儿,飘飘而至,美不胜收,不像在比武,更像是一场舞蹈的视觉盛宴,刘景钰出招刚毅狠厉,她便以柔克刚。 刘景钰一个手刀砍来,欲劈她的脖颈,言曦双腿未动,腰往下一拧,一个燕子探腰,上身随着他的手拧转了一圈,重新站直身体,随即欺身上前,一掌拍在对方的胸口上,刘景钰反应亦是不慢,避过了这一招。 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竟下起了蒙蒙细雨,然而这冰冷的雨水却浇不灭在场所有人紧张兴奋的心。 主席台上的人也没有一个离开,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并不算久的打斗,很明显,杨言曦是占了上风,而刘景钰则是胜在他的暴发力不可小觑,却越战越勇,遇强则强。 “玉老,你是从哪找来这么一个高手啊?”司马翼笑问道。 “我也是看她是个可造之材才引荐她过来,能为我们华夏国培养多些人才也是好事。”玉玄笑笑道,并不想说明杨言曦的身份,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要给杨言曦怎样的定位。 “说的是。”司马翼应和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阴鸷。他岂会不知杨言曦是什么人?他可以肯定司马瑜的事跟杨言曦脱不了干系,可那些人做是太干净利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给他留下,显然是惯犯。早就想见一见这个杨言曦是怎么的角色,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当中脸色最难看的要数刘承国,看着有些招架不住的刘景钰,心中既是担忧又是焦虑,怎么还没发作呢? 台上的人依然打斗着,刘景钰仿佛打了鸡血的,越战越勇,不见疲惫,灵活的身法竟叫杨言曦一时无法将他制住,反而自己因腿伤初愈,一时间运动过量,已在隐隐发疼。 不行,一定要速战速决才行。 杨言曦突然站定,不再与刘景钰纠缠,轻轻地移动双手,翻手轻推,那沉下的水珠竟凝结在半空中,仿佛突然间有了灵性,随着杨言曦手的移动而慢慢形成一个大水球,旋转、起伏,悬浮于半空翻滚。 刘景钰屏气凝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杨言曦,纵使雨滴砸进他的眼眶中,亦不见得他有丝毫的动容。 骤然,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时,杨言曦手轻轻一拂,晶莹剔透的水球再次破裂为无数细细水滴,好似千军万马齐向刘景钰飞去。 只见刘景钰不闪不避,好整以暇站着,暗自催动起内劲,在周身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护罩,他向来低调,而今这个女子却轻易逼出他的底线来,或许论内力而言,自己不是她的手手,但是不拼上一拼,叫他认输,绝不可能。 雨滴凝固在刘景钰周身的半空中,既无法掉落,又无法再进得刘景钰身边半步。 站在不远处的杨言曦双掌交叠,右手掌心贴着左手掌背,用力往前一推,那无数水滴仿佛受到驱使,前往了一步。 刘景钰运全身内劲于双掌,以抵制杨言曦的攻势,却仍被逼得退了一步,而那水滴依然近不得他身体半分。 内力比拼,这是最耗体力的战斗,也是真正实力的验证,没有任何技巧,只能靠实力说话。 台下所有人情不自禁地站起身来,提心吊胆地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吃惊的表情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呆滞,连主席台上的重量级人物也忍不住伸长脖子,定力不够的也跟着站了起来但凡今日到场,只怕没有人会忘记今日这一幕,而这一幕也成为他们日后跟孙子孙女讲故事时必这是最耗选经典桥段。 当然,这是后话了。 玉玄看着却不禁皱了皱眉头,刘景钰今天怎么变得这般厉害? 刘景钰忽然间眼睛充红,满眼猩红,像是发了狂的狮子,盯着杨言曦,仿佛要将她撕碎了一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似的,急剧地运动着,原本被雨水淋湿的衣服呼呼地响起来,直至嘴角慢慢地流下一道血丝…… 第144章 刘景钰脸部一阵抽搐,瞳孔不断紧缩,不仅嘴角流血,连耳朵也渗出血迹来,不一会儿,地面上出现一滩不大不小的血迹。 台下一片哗然,一个人心揪成一团。 内力比拼,稍有不慎,轻则身受得伤,重则危及性命,刘景钰这是放手一搏,若不能在自己耗尽真气前打败杨言曦,那么死的人就会是他。 高手对决生死本就是一线之间,比赛前早有声明,在比赛期间,若有伤亡,对手一概不需要负责。 刘承国紧紧地攥着拳头,他培养一个刘景钰不容易,他在刘景钰身上下的心因甚至不亚于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他只能赌杨言曦这个女人的心肠不会太狠。 言曦清晰地感应到刘景钰生命的真元在一点一滴慢慢消逝,她只需要再使上一分真气,刘景钰就会断气在她面前,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开始出血,不须多时,他便会七孔流血而亡。倘若他还有半分理智,现在撒手,顶多只是受些伤罢了,但他眼中的颠疯充分证明了他没有任何的理智。 言曦几乎可以肯定刘景钰一定是吃了什么能够刺激他的东西,否则他的战斗力不会突然间提升这么多,甚至不死不休,为了赢,当真如此不择手段?她总觉得刘景钰不是这样的人。 刘景钰如今这个样子确实很惨,满脸都是血,容易引起众人的同情,而且在队里的威望不低,如果自己当场把他杀了,一定会给他们留下心狠手辣的印象,以后如何取得他们的信任,领导他们? 不得不说刘家人这招够狠,不惜自损其身。 深深地看了刘景钰一眼,杨言曦突然撤回了手,内力反噬,她口中猛然喷出一口血,原本围在刘景钰身边的雨滴哗啦啦地掉下来,蒙蒙细雨只是下了一会便停了。 全场一片寂静,这样的转变来得太突兀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杨言曦是稳居上风的,在比赛中,死伤不是没有先例,她完全可以合情合理地把刘景钰这一劲敌杀掉,但她却放弃了这个机会,众人看她的心态不自觉变了些。 玉玄看着却有些失望,终究是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如果站在场上的人是玉枫,刘景钰根本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他就不应该相信她,把全都赌注押在她一个人身上。 刘景钰的状况好不哪去,满脸都是血,他看不清自己的敌人在哪里?只是感觉有源源不断的力量从身体里涌出来,让他难受极了,好像身体快要爆炸了似的,如果找不到发泄的通道,他一定会破体而死的。 言曦擦掉唇边的血迹,像罂粟花盛开的那般妖艳,却美丽得叫人移不开眼,台下大多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当下被迷得七晕八素,有魅力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杨言曦的容貌虽不是那种惊艳的美,但是在美女等级中也算得上是上上乘,她这一笑充分让人理解到何谓一笑倾城,美,真美! 台下迷痴惊叹的眼神,杨言曦没感觉到,足下一点,翻身直接飞到刘景钰身后,刘景钰虽然神智有些不清,但反应却异常灵敏,感应到后面有人,连身体都不转过去,一只手便横穿过来朝杨言曦门面上打过去。 哇塞,真狠呢!言曦心中叹道,伸手点住他的大穴,生龙活虎的刘景钰忽然间像失去了生命的娃娃,闭上眼睛,眼看着就要倒落在地上,言曦一脚踢向他的小腿,使他盘膝坐下,自己也随着坐下,丝毫不计较台上的湿黏,双掌抵在他的后面,将真气送入他的体内。 震憾! 除了这个词,台下的看众们已经想不到其他词语了,简直不亚于他们去看武侠剧了,真该把这一幕拍下来,可惜,赛前明文规定,不准携带任何不属于比赛的物品,他们想着流传后世也没机会了。 良久,刘景钰七孔的血慢慢止住了,眼睛悠悠睁开,眼中一片清明。 言曦收回了手,自行调节一番,才感觉体内的真气平复了些,但脸色依然苍白,呀呀的,就说好人不容易做嘛。 刘景钰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湿黏黏,不舒服极了,他抹了一把自己的脸,竟发现自己满脸的血,勾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发觉的自嘲,站起,转身,扶起杨言曦,低声道:“谢谢。”不等杨言曦说话,他转过身,面对着台上主席台的众人,扬声道:“我认输!”从来他都是勇往直前的,认输这两个字第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但他并无感到不悦,技不如人,他心悦臣服。 言曦微微一笑,她果然没看错人。 刘景钰毅然地转身,脚步有些蹒跚,背脊却挺得直直的,一场败绩无损他的骄傲,他依然高大得顶天立地。 蓦然,台下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掌声,不知是为了迎送落寞的英雄,还是祝贺得胜的人。 杨言曦赢了! 主席台上的人走下来,一个个笑着跟她握手,或说些鼓励的话,杨言曦的笑容优雅大方,大家小姐出身气质自然不差,只是没人发现她笑容下的虚弱。 回到玉家,萧扬正在大厅里大玩飞镖,追着屋里的蚊子射,可谓将无聊发挥到最高境界,楚煜城窝在沙发里看书,确切来说,是看模特杂志,自从将杨言曦从医院将出来后,杨言曦就住到了玉家,这两个人自然也死皮赖脸地跟过来,美其名曰帮玉玄培训人才,硬是把白吃白住说成是有功之臣。 玉玄赶了几次便也由着他们去,虽然两个****头子住他家有点奇怪,估计要是他以前的同僚过来会吓得不清。 见杨言曦进来,萧扬冷冷地瞥了眼,一支飞镖转了个方向,朝着言曦的脸飞过去,言曦直直地站在那里,任由飞镖从自己侧脸边上飞过,插在了门框上,钉死一只苍蝇。 楚煜城一见言曦,一双桃花眼流转着美丽的光彩,屁颠屁颠地迎上去:“言曦,你回来了?怎么样,肯定赢了吧?”军区重地,以他的身份当然不可能走进去看了,还不被人当成来恐怖分子乱枪打出去。 言曦微微点点,还真对她有信心呢。 “切,打赢那群兔崽子有什么用?有本来跟老子练练手。”萧扬说着蹿到杨言曦身边,那天败给她的气还没出呢。 楚煜城一枪打在他脚边,逼得他不得不移步,挥挥手,不耐地说道:“去去,没看小言曦很累啊,一边玩着去。” “妈的,你居然敢朝老子开枪,还有,你别那么恶心行不?小言曦,想吐啊。”这么个彪悍的女的,叫得这么亲切可爱是不是太不搭了。 “吐吧吐吧,最好把你的狗嘴也吐掉。”狗嘴吐不出象牙。 言曦被这对活宝弄得无语,有他俩在,玉宅就没安静会,原本听到里面稍有点不对劲的动静,外面的警卫都会冲进来,到了现在,就像放羊的小孩,次数多了,就算听到枪声也没一个进来瞧瞧,家里住着这两位大神,谁敢来犯? “扶我一下。”言曦突然朝着就近的楚煜城说道。 “什么?”楚煜城顾着跟萧扬斗嘴,一听没听清。 “我受伤了。”说完这一句,往楚煜城身上倒去,楚煜城条件反射地伸手抱住她。 “喂,丑八怪。”萧扬从楚煜城怀里抢过杨言曦,抱起她往房间里去。 楚煜城愣了好几秒,才追上去。 良久,杨言曦才在床上悠悠醒来,一睁开便看见床的两边各站着一个人,像左右门神似的,虽然两个人都长得很俊美,但是一醒来看到两个不是自己丈夫的人在自己床边,而且是放大着来看,也还是很恐怖的。 “你们两个想吓死人啊?”杨言曦从床上坐起来,拍拍自己的小心肝,昏睡了好一会,身体已经好多了,她体内的真气会自行调节,否则她也不敢冒这个险,她可没这么伟大,牺牲自我,成全他人。对刘景钰,她还是很欣赏的,杀他,她确实有几分不忍之心。 “你会被吓死,你胆子不是很大吗?竟然强行为别人运功,他是你情夫啊,他死关你鸟事,用得着你做这个好人。”萧扬秉持着一惯的毒舌,杨言曦晕倒没多久,他就接收到刚出炉,热腾腾比赛过程的事件,自然也知道了杨言曦晕倒的原因。 “什么情夫?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嫌我说话难听,老子告诉你,你要是敢对不起玉枫,老子就将你煮了再煎,煎了再炒,死了也没面目见人。”萧扬恶狠狠地吼吓道。 杨言曦一脸嫌恶地看着他,感叹道:“怎么会有男人像你这么八和毒舌呢?” 楚煜城别有深意地盯着萧扬看了一会,坐在杨言曦的床边,温柔地问道:“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找医生来看一下。” “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不准再做,别人死是他家的事,知道吗?”好吧,这人也没善良到哪里去。 “知道。”杨言曦乖乖地应道,可不敢惹这两位大神,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搞不好半夜就跑去把刘景钰给暗杀了。 第145章 司马瑜本来就瞧不上杨言曦,说不上恨,以她司马小姐的身份,能让她恨也必须有一定的分量才行,但是现在她真恨上杨言曦,刻骨的恨,因为杨言曦,她遭受了作为女人的最不堪,毁了她一生的梦。 她一直是大家捧在手心上的公主,从来没想这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杨言曦让她彻底领略到了,可这个让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女人却活得越来越好,凭什么她活得这么凄惨,杨言曦却可以活得那么风光。 ‘砰砰……’又一个古董花瓶在她手下粉身碎骨。 司马唯一进门来便见一个陶瓷杯子迎面向他丢来,好在他也在部队训练过,身手也算敏捷,侧身避过。 “滚啊,滚啊,我叫你们滚。”自从那件事之后,她性情大变,整天处到暴躁之中,看谁都不顺眼,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就想扔出去时,看到的是自家的哥哥,这才把东西扔在地上,气愤地坐在床上。 “小瑜,怎么又生气了?”司马唯宠溺地说道,坐到床上,抚着她的头发。 “哥,那个女人赢对不对?她怎么可以赢,哥,你帮我,帮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不,我要让她遭受一样,我要她生不如死,哥,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司马瑜拽着司马唯的衣服,哭得半分形象全无。 “帮帮帮,哥哥一定帮你,你别哭了。”司马唯柔声安慰道,心里对杨言曦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但他也不敢贸然出手,不说那神秘人手中还握有司马瑜的****,单是杨言曦本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能夺得龙组总教官那个位置岂会是泛泛之辈。 “那你现在就去。”司马瑜霸道地命令道。 “现在?小瑜,你要知道杨言曦那个贱人现在住在玉家,不是说对付说能对付的,我们得找准时机……”司马唯好言劝着。 “不管不管,我一定要她死,哥,现在只要你能帮我了,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死了算,反正……反正玉枫哥也死了,生不能在一起,我就去地下陪他。”说着,跑去拿去桌子上的剪刀,司马唯向来最疼她,哪怕这件事再难,他也一定会为她做到的,司马瑜十分笃定。 这时,司马翼开门进来,一进房间就看到女儿要死要活的,而儿子在一边吓得脸色发白,小心地劝着,瞬间脸色变得难看,大喝道:“别再闹了,堂堂司马家千金,你还嫌不够丢脸是不是?” 司马瑜向来怕父亲,被他这么一吓,剪刀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去,她本也就是想吓唬吓唬哥哥,既然司马翼进来了,她也没什么好演的。 “爸,小妹都这样了,你怎么还吼她,妹妹要报仇有什么不对,难道我们司马家的人就这么好欺负。”司马唯见司马瑜被吓坏的样子,心不禁泛疼起来,怜惜地将她拢到怀里。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让人去弄死杨言曦,会遭到人家的事后报复吗,自做孽不可活,我告诉你们两个,最近安分点,别再惹事生非。” “爸,难道妹妹被欺负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司马唯气愤之余不可置信,就是普通人家遇到这样的事都想方设法替自家闺女讨个公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反倒要忍气吞心,不是太可笑了吗? “当然不可能。”司马翼直言道,不管他的女儿做错了什么事,对方都不应该用这种残酷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子,“不过,如今那杨言曦也是国家高层人员,没事别去惹她,小瑜,爸爸打算送你去扶桑一些日子,你在那好好静养,避避风头。” “我不要出国。”司马瑜大喊。 司马翼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意思是,他决定了就没更改的可能性,那些****还在别人手中,在没有捉到那个人之前,送司马瑜离开是最后的选择,那人握着司马瑜的****说到底还不是警告她别再向杨言曦下手。 “爸,你是怕了吗?”司马唯冷笑道,他总觉得父亲变了,自从当上主席之后,不仅对他们这对儿女关心淡了,连这个家都不怎么在乎了,成日只关心他的事业,对别人都对比对自己的子女好。 “你是想你妹妹的****满天飞吗?”司马翼冷声道,对上儿子桀骜不驯的眼。 就这一句话却让司马唯无话可说,司马瑜是他的软肋。 司马瑜没得反抗,司马翼是一家之主有绝对权威,由不得别人反抗,司马瑜纵使再不甘,还是被送上了飞机。 司马唯亲自送她上飞机,临走前,她只有一个要求,替她报仇,司马唯找不到不答应的理由,即便司马瑜不说,他必定也不会放过伤害过他妹妹的人。 龙组,号称精英中的精英,杨言曦以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精兵悍将,至少如那日那样精神抖擞、气势不凡吧?但但……面前这些人算是怎么一回事? 偌大的草地上,一堆歪七竖八地或站或坐着,这边一个躺在一张贵妃椅上,很潇洒风流地喝着酒,手里还拿着把折扇扇风,如果不是军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进,相信此时帮他扇风的应该是一位火辣的美女才是。 那边几个人围在一起打牌,有的嘴巴里还刁着烟,十分纨绔子弟的样子。 还有一个男孩面前架着画板,时而仰望着蓝天白云,时而聚精会神地低下头来画,更有一个拿着把小提琴站在中央,闭着眼睛,陶醉地拉着,一副忧郁的样子。 这……这都什么啊?杨言曦严重怀疑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集合了,集合了……”说话的是原本训练这批人的教练,四十多岁年纪,中气十足地喊道。 众人一顿,停下手边的事情,但也仅仅只是瞄了一眼,又继续回头做自己的事。 那中年教练一脸尴尬地朝杨言曦笑了笑,心里恨不得把这群兔崽子给狠狠教训一顿,今天是他卸任的最后一天,好歹让他在新人面前有点面子嘛,总算能摆脱这群活祖宗,老天保佑,阿弥陀佛! 在教练的三催四请下,那些人听着烦了,才懒懒散散围过来,站成三四排,这边断一段,那边剩一截的,总之队伍很凌乱。 杨言曦在一旁站着脸都黑了,国家队就这个水平,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指望,比她当初在赵家武馆的弟子还不如呢,吐血! “站好了,站好了,看你们像什么样子,本教官现在正式通知你们,这位是杨言曦杨教官,也是龙组的总教官,从今日起由她来训练你们。”陈教官说道,不知是否是杨言曦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陈教官有些兴灾乐祸的意味。 龙组总教官?众人面面相觑,一听这个名头就知道来人很厉害,可是上面会派那么厉害的人来教他们这群废材吗?他们表示很怀疑。 所有人的视线不禁移向杨言曦,却都吓一跳,就是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确实,相较于他们这些高大威猛的男子,才165的杨言曦确实显得娇小。 “陈教官,你可真是好人耶,知道我们在这里长日漫漫无聊,还特地送个女人来给我们消遣消遣,嗯,虽然长得马马虎虎,但也勉强看得下眼,怎样,小妹妹,想怎么个玩法?”说话的是方才拉小提琴的忧郁男。 这下忧郁的人换成是杨言曦,方才见他提小提琴,还道他是人模狗样,这一开口却是十足十的流氓痞子样,谁来告诉她,为毛传说精英中的龙组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陈教官刚想说什么,杨言曦沉声打断他:“陈教官,借一步说话。” 陈教官点点头,对那些纨绔子弟温柔地叫他们不要乱跑,这些个高干子弟个个身世不凡,家里长辈身居高位,造就了他们无法无天的个性,为了管教他们,父母将他们扔到这个素称严明的军队里来,就是为了磨砺他们成才。 但是这帮混世魔王无法无天惯了,连自家父母都管不了他们,他们又能听得了谁的话,根本不服从任何人的指挥,令到原本的训练也因他们多次被打断,真正要认真训练的人不能接受军队里有害群之马,一群人联名上书写了报告,要求把这些人除名,上面的人没办法,只好将他们调出来,成立为一支特别的队伍,另外训练。 没人愿意接手这样一支没有前途的队伍,陈教官因为表现不是很优秀,所有很倒霉被派来接受这个职位,论人选,怎么都不该是杨言曦来接他的下一任。但是人家的官方论调说的好,杨言曦是新人,她自己功夫好是一回事,本事怎么样还不一定,让她直接去贸贸然训练龙组,恐怕人心不服,所有特地派她来训练这群混世魔王。 也就是只有她把这堆废材训练成才了,她才能真正接触到军队的核心——龙组,早该刘承人一伙子不会这么轻易放权,没想到居然这么损。 看着这一群穿得五颜六色,奇装异服,站没站姿,坐没坐样的小子,杨言曦表示很蛋疼。 第146章 “全部给我站好,军人便应当有军人的模样,看看你们自己,成何体统,一支军队的强弱在于军纪,军人最重要的是纪律,军令如山,不管你们以前如何,现在本教官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绝对服从命令。”娇小的身躯裹着一身威风凛凛的军装,对面是一群站得歪来倒去的高官子弟,威严地说道。 然而这些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就连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放在眼里,杨言曦这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孩子,他们当然更加嗤之以鼻了。 “哇靠,教官,您这是想********啊!”依然是那个拉小提琴的男人,名为程思承,在这一群人中,性子最是乖张,加之父亲是中央纪委书记,位高权重,理所当然成为这群人的头头。 “教官,我们是强是弱,你晚上试试不就知道了?” “在床上兄弟们绝对服从教官您的命令。” 众人纷纷起哄调侃,长日无聊,又不得不留在这里,难得有个女人送上门来让他们娱乐娱乐,他们岂会放过这么好玩的事情。 杨言曦微眯着眼,恨不得把这群混小子给狠狠揍一遍才好,事实上,她也确实做了,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却根本见不得人,自己却不知为何浑身疼痛不已。 再定睛一看,杨言曦站得好好的,半分未曾移动的样子,再看看彼此,不是这个眼睛青了,就是那个鼻子红了,不然就是脸上出现火辣辣的指印,当然这三个被狠揍的就是话说的最多的人。 见鬼了!众人心里此时此刻唯有这个念头。 “围着操场给我跑十圈,跑不完不准休息。”杨言曦冷冷地说道,刘承国那个老家伙想让她知难而退,没那么容易,她就偏要驯服了这群野小子,看他还能再阻碍她不成。 “丫的,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你叫我们跑我们就跑啊,本大爷偏不跑了,你能拿我怎么样?”这个大嗓门的人是方才在打牌打得最活络的卫英祈,不属于被杨言曦打的三人之一,所以不知死活。 “不跑是吧?”杨言曦微微笑,一步步走近他。 明明是一个身高还要比他矮上许多的人,瞧着杨言曦朝他一步步走过来,却无端少了几分底气,目光游移,竟不敢与她直视,刚把头低下来,忽又觉得不忿了,他干嘛怕她啊,直理气壮地说道:“不跑又怎么样,这年头,小学生都不流行体罚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然我们来试试看。”杨言曦勾起唇,笑得有点冷,瞬间手扣上了他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了几下,而后便轻松放开。 “啊啊啊……痛……”卫英祈疼得呱呱叫。 “我的分筋错骨手滋味不错吧。”杨言曦依然云淡风清,完全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的最佳范例:“怎么样,跑不跑?” 几个人扶住卫英祈,眼神中有些畏惧,卫英祈叫声这么惨,绝对不是夸张,分筋错骨,这四个字一听就觉得恐怖。 卫英祈恨恨地盯着杨言曦好一会,实在是忍不住这手上的钻心之疼,心不甘情不愿地沉声道:“跑,跑,快,我的手……” 杨言曦这才帮他把手上的筋拉好,玄天门那帮师弟可是在她魔掌下用血泪的心酸史成长起来的,这群混小子她就不信她还管不了。 卫英祈用小眼神在她身上扫射一圈,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杨言曦身上一定多出几个大窟窿来,但是再不平又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卫英祈还是乖乖绕着操场跑,十圈而已嘛,算上来了是近万米的路程,岂能难得了他。 “你们是不是也想尝尝我的分筋错骨手啊?”杨言曦的笑容温柔跟天使似的,但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人会把她当成纯洁善良的天使来看待的。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就这么被一个女人唬住,很丢脸耶,而且,十圈,不是一圈,是十圈,他们这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们什么时候跑过这样远的路程,会死人的。 杨言曦的脚刚向他们跨上一步,一群人一哄而散,乖乖跑起来,与残酷的刑法,他们还是跑吧。 杨言曦双手环抱在胸前,淡然在看着他们一圈一圈地跑着,任由汗水挥洒,气喘吁吁,跑过她身边时,当然不会忘记用眼神射杀她,杨言曦是第一个敢在第一天就给他们下下马威的人。 跑的时候当然也有的人耍赖不跑了,这个时候,通常都会有一个像鬼一样的女人忽然飘到他们的面前,起初吓得他们以为有鬼在追,后来才知道是杨言曦,令人诧异的是,她方才明明还在遥远的那一端,瞬间便可来到他们的面前,当真吓掉了他们半条命,也不敢不跑了。 ‘微微’地锻炼了他们一下,杨言曦十分仁慈地让他们去休息,作为教官,她当然也有自己的专属休息室。陈教官跟她说的明白,一个月后,刘承国及其他高层,大多是这些人的父母会来视察杨言曦的训练成果,必须得得到他们的认可,杨言曦才能真正去接触军区的核心,去训练龙组,代表华夏的精英之队。 这分明是想浪费杨言曦的时间,不想让她真正掌权,但是杨言曦又不得不听从,虽则她现在名义上是龙组总教官,但是刘承国却是军委主席,官衔甚至比玉枫还大,军权的最高负责人,说到底杨言曦必须得受他管制,何况他的说词也是合情合理的,大多数人也是同意的。 所幸的是,因为杨言曦的介入,时局却也在悄然间发生变化,杨言曦可谓是玉枫的‘未亡人’,在比赛那一战中又是打得如此精彩,无疑是让原本群龙无首的玉家派系吃了一颗定神丹,他们相信即便玉枫暂时回不来,他们也是有着靠山的,可以依赖的,何况玉玄老爷子还在呢,玉家没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一盘散沙好对付,团结起来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局面算是稳定了下来,中央也不敢贸贸然免去玉枫的职,玉家根深蒂固,怕引起太多人的反弹,毕竟不能确实证明玉枫已经死了,何况他才失踪没多久,就这么免了他的职,人心不服。 杨言曦坐在休息室里喝着茶,闭眼养神,想着如今这一时局,虽说玉玄并不满意她当他的孙媳妇,但为了大局着想,杨言曦想代替玉枫当上玉家的掌舵人当然必须得有个身份才行,而最好的身份,自然是玉枫的妻子,玉玄只得让她以这个身份介绍于人前,玉玄老了,加之听闻玉枫的事情之后,更是病了一场,有些事他能拿主意,但是事情何其之多,他的精神身体无论如何也是负荷不了的,而这个任务最好当然是交给杨言曦,她不仅要联络各个部门的人,稳定人心,掌握最新消息,随时准备反击刘家的攻势,而且一些大事也是需要她拿主意的。 现代的官制跟她以前所处时代很不一样,幸得有楚煜城的帮助,不然当真的是手忙脚乱,至于萧扬,虽然嘴巴坏了点,但是能力确是有的,所提建议一般都是极为有用,就是说话时嚣张臭屁了点。 杨言曦揉了揉太阳穴,这群小鬼,她必须速战速决了才是,龙组,她不会放弃的。 刘景钰本是路过,不经意间看到杨言曦揉着太阳穴,很是烦恼的样子,脚步却不知为何一拐,便进来了。 “那群小鬼很难搞定吧?”刘景钰开口道,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他想,人家救了他一命,他总应该郑重地谢谢人家一次才行。 杨言曦睁开眼睛,并没有很大的意外,即便闭着眼睛,她也感觉到有人走近,只是发觉对方并无敌意,便也没有做出反应。 “还好,要是不解决那群小鬼,我只怕就得一直耗在这里了。”这恐怕也是刘承国的目的吧。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他们只是被娇纵惯了而已,其他身体素质及各方面都不错,别看他们一个个混世魔王似的,说不定哪天啊,就成了助力,华夏国墨守成规的人太多了,有时候有几个无法无天的未尝不是能开拓另一番局面的可能。”刘景钰随口而谈,为杨言曦沏了杯茶。 “你是说……”这话似乎是带有玄机的,这些豪门公子哥代表的可不是只有他们自己本身,他们身后代表的力量才是真正厉害的,要是能把这些力量凝聚在一切,那才令人震惊,这股力量也许并不逊于龙组,她一直在想刘承国想以这群小鬼来拖住自己,却没往深里想,如今细细想来,刘承国倒是给她送来一个绝佳的机会,但刘景钰这是在提醒她吗?他为何要帮她,他们应当是敌对的,不是吗? “说那群混小子,你也别太担心,他们没你想象中那么坏,对了,当日比赛的时候,我欠你一份人情,若有什么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在这里,我还能说的上话。”他向来恩怨分明,他欠杨言曦一条命,便是欠了,这跟双方立场并无干系。 “那如果我请你喝咖啡,你可会赏个面子?”她没看走眼,刘景钰果然是条汉子,这个朋友,她交定了。 第147章 天之骄子,向来比常人多了几分傲气,杨言曦虽用武力逼得他们不得不听话,却难以让他们心服口服,乖乖听话。这不,一休息便围在一起讨伐起杨言曦来。 “妈的,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态啊?哪有这种训练法,她是不是想整死我们?”卫英祁火大地说,他的面子今天算是全丢光了,居然被一个小女人治得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那女人一定是心理变态,她不会是更年期提前了吧?”徐子杰状作一脸思考,颇为正经。 “有可能。不如我们给我们美丽的杨教官送份礼物如何?”程思承笑得诡异。 “送什么?”众人好奇地发问,他们当然不会真以为程思承会给杨言曦送上什么好礼物。 程思承冷笑,眼睛闪着恶作剧的光芒,敢打他,这女人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第二天,杨言曦在她休息室的办公桌上收到满满十几盒静心口服液,上面还附上一张纸条,狂草一样的字上面写着:“此物可延缓衰老,减缓更年期的到来,乃老女人必备之绝佳圣品。” 哗啦啦的一堆盒子扔在空阔的平地上,一身军装杨言曦站在一群男子面前,不但没有显得渺小,凛然的英气便是这一群男子也是万万比不上的。 “这是谁写的?”杨言曦围视了众人一圈,将视线停留在程思承身上,很好嘛,这么快就反击了,不过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手段还是如此幼稚,除了气到她又有什么实质上的作用呢,何况这也未必就能气得到她。 “是我写的。”程思承大大方方地承认,“教官这样辛苦,每天陪我们训练,日晒雨淋,你知道,女人老得快,若是不好好保养很快就人老珠黄的,听闻教官还没嫁人吧,若是日后嫁不出去,那就可怜了,所以,我们觉得教官您是非常需要的,不过教官也不必太过感谢我们,我们也是为了自己,听说更年期发作的女人很恐怖,又变态又猥琐,我们深感忧虑啊。”程思承温柔地笑说道,他家里什么不多,女人最多,当然知道女人最怕的就是被人说老,嫁不出去,手头上的不过他,能口头上损一损她,出口恶气也是好的。 旁边的人低头猛笑,分明是故意笑给杨言曦看的。 “思承,你还少说了一样,这静心口服液不仅能够延缓衰老,而且能够和谐两性关系,阴阳平衡,这点对教官也是很重要的,没有男人的滋润,教官心情暴躁了点也是可以原谅的。”徐子杰跟着程思承一搭一唱,势必要将杨言曦气得七窍生烟不可,他也是当初被打的几人之一,同时是程思承的铁哥儿,以程思承马首是瞻。 “什么意思,教官还没结婚吗?”有人好奇地发问,声音很夸张,摆明是早就准备好的戏码,很假! “听说就是在快结婚的时候,那个男人出了事情,一命呜呼了。”有人‘小小声’地回答。 “那教官不就是寡妇了,哇,还没进门就把丈夫给克死了,我们现在离她那么近,不会也有事情吧。” “那还是远点好。”说着,一群人把杨言曦当成什么瘟疫似的,十分有默契地退后一步。 “通通给我闭嘴。”杨言曦大喝一声,她放任他们说话,不代表他们可以拿玉枫的事情开玩笑,居然咒玉枫死,这群臭小子还是学不乖是吧? 看着杨言曦朝他们走进一步,程思承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教官,我们好心好意送礼物给你,就算你不收,也不该想打我们吧?如此行径,很难让人心服口服啊。” 杨言曦脸色不变,微微一笑,很好说话的样子:“放心,我不喜欢暴力,你们对我这么好,我应当回礼才是。” 她不喜欢暴力?众人眼睛里满满的怀疑,是谁第一天就将他们揍了一顿?正鄙视时,只见杨言曦一脚重重地踩向地面,刹时地面上的盒子全都被震飞了起来,杨言曦的手划过翻飞的纸盒,出手极快,叫人看不清,只看得见满天胡乱飞舞的盒子裂成片片碎纸,像雪花一样漫天而下。 哇,众人不禁张大了嘴巴,再定睛一看,杨言曦手上已然握着十几个已经打开了好盖子的玻璃瓶。 “你们要收好了。”言曦明媚的笑容可与日月争辉,顾盼生辉间尽是自信的风采,这样的女人却是最美的,众人看得有些傻了,不仅为她的出手,亦是因为她的笑容,他们从来不知女人的笑容除了娇羞动人,还可以自信张扬,不输男人的风姿。 却正是在他们张大嘴巴,傻愣间,杨言曦的手一挥,十几个玻璃瓶迅速地飞往程思承等人的口中,不偏不倚倒入他们的口中,所有人下意识把嘴巴闭上,却正正含住了那个瓶子,而杨言曦甚至不必靠近他们的身边。 众人回过神来,连连吐掉瓶子,不用看,他们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么滑稽可笑。 “杨言曦你这个疯子。”卫英祁火大地吼道,她居然让他们喝这个东西。 “受训期间,你们还是叫我教官的好,毕竟我们还不是很熟,如果你不知为谓尊师重道,本教官建议你最好好好读一遍(学记)。”杨言曦根本不被他的大吼大叫吓住,仍然是一派云淡风清。 “你说什么?”死女人,居然叫他去读书,他从小到大,考试从来全都是全校垫底的那一位,可那又如何,哪个老师敢说他一句不是,鬼知道(学记)是什么垃圾,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东西就是书本,不,现在不是了,他决定了,他现在最讨厌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回家把(学记)抄十遍,明天我要看。”杨言曦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直接下达命令。这个卫英祁性子太火爆,若不学着收敛些,成不了大器。 “我不要。”卫英祁像个孩子一样地嚷道。 “我说过,作为军人,最基本具备的便是服从命令,如果你连服从这点都不做到,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当一个合格的军人,还不如回家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当一个废人便是,何必来这里受苦?”杨言曦扬声道。 极少见杨言曦嫉言厉色,即便他们再惹她,她似乎永远云淡风清,会教训他们,却不会动怒,可是现在,面对杨言曦的训斥,一时间竟被吓住了,尤其卫英祁心里不知为何会产生一丝丝惭愧,妈的,他从小无恶不作,他们这群人干坏事,从来不会少了他的份,他什么时候惭愧过了,真是见鬼了。 “抄就抄,有什么了不起的。”卫英祁闷闷地说道,瞪了杨言曦一眼。 杨言曦瞧着他这副小样,整个一受了欺负又有气不能发的小屁孩,不过说是小屁孩也不为过,这些大都17、18岁年纪,等她这具身体的年纪来说确实是小弟弟,这副可怜的样子,差点让她笑出声来,不能笑,要是笑了,她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严可就毁了。 “看你们今天精神头这么足,看来昨天的训练对你们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听到这句话,众人心中警铃大响,果然……杨言曦下一句直接将他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昨天训练的全部再过一遍,另外多加十圈跑步。” 众人立即哀嚎起来:“教官……” “肃静,列队,跑……” 众人一听命令,条件反射般地开始跑,起跑后才发现自己干嘛这么听话,不过,跑都跪了,那就继续跑吧,总比被这个魔女继续折磨得好。 杨言曦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这群混小子还不算太无药可救,有发展空间,有发展空间,呵呵…… 但她也清楚知道,这混小子一向无法无天惯,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收服的,果不其然,他们接二连三在杨言曦手上吃了亏,越发的想跟杨言曦作对。 第三天,他们照样给杨言曦送礼,这回送上的却是一桌子的安全套,说是不介意那静心口服液的下场一样,由他们亲自体验一番,****秽言地调戏着杨言曦。 结果…… 结果,杯具的依然是他们,这回杨言曦不训练他们,也不用武力折磨他们,反倒附送十几个女人给他们,不过却吓得他们好几天食不下咽,连滚带爬地跑了,至于那些女人的姿色嘛,就不多说了。 第四天,他们决定一改以往硬碰硬的手段,采用怀柔政策,约了杨言曦去聚会,说是为这些天的不敬赔礼道歉,欲在酒中下药,不管把她迷晕后,他们要干什么坏事,怎么也算是小胜一场吧,也好挫挫杨言曦的威风。 最后,杨言曦人去了,酒也喝了,不过没晕,反倒是他们好几个被灌醉,大出洋相,有的比较惨的人被杨言曦哄得在酒巴里当场大跳艳舞,其他人拉都拉不住,据说当时酒巴火热程度创造了有史以来的新高,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但那跳艳舞的那几个醒来之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来,没脸见人了! 杨言曦的阴险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众人顾着跟杨言曦斗法,虽被整得很惨,却是越斗越勇,以前来军区是一种折磨,无聊得他们发慌,每次来都是兴致缺缺的,如今却反而是来了兴趣,总想着有一天能赢了杨言曦,并努力为这个目标奋斗着,即使前途看起来仍然是一片渺茫。 把主要精力的放在了对付杨言曦,在训练上,他们倒也还算是配合,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发觉,面对杨言曦日益增加的训练强度,他们是越来越能够接受,队形也不再如以往那般散漫,颇具军人的雏形。他们依然很苦恼,硬的打不过,柔得对付不她,面对软硬不吃的杨言曦,以程思承为首的一群人围在一起,头痛不已,偏又不甘心认输。 “他娘的,难道就没办法对付那个臭女人了。”当时跳艳舞尺度的徐子杰火大地踹翻桌子,不出这口恶气,他就跟杨言曦姓了。 其中一个,名为秦泽,也是他们之中鬼主意最多的人,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兴奋地一拍大腿,乐呵呵地嚷道:“有了。” “有啥?你有什么好主意,快说快说!”众人立即好奇地发问。 “你们听说过三十六计不?”这群公子们大多都不喜欢读书,像秦泽这种爱读书的极少,更何况还是看这种古书的。 “当然听说过,不就是那个孙武写的那个。”有人骄傲地答道。 秦泽白了那人一眼,也懒得去纠正他,纯粹浪费口舌:“我们可以用三十六计中的美人计,应该说是美男计,女人嘛,一旦陷入爱情就跟白痴没啥两样,只要我们找个人去勾引她,将她泡上到她,还怕她不乖乖听话,唯命是从。”秦泽一脸奸诈地说道,美人计向来最是好用,相信放在女人身上,效果也是一样的,教官难过美男关,情之一字,世间几人能抵抗得了。 “咦,这主意不错耶,杨言曦那个老女人一定是没爱情的滋润才会变得这么变态。”秦泽提议一出,立刻就有人附和,杨言曦太彪悍了,他们也是没办法的啊。 “好,好,这主意好。”众人纷纷附和起来,一想到日后杨言曦被他们捏圆搓扁的情景就兴奋不已,唉,这几日他们实在是被压迫得太可怜了,农奴也是要翻身作主人的。 “这,不好吧。”正在大家热血沸腾时出现了一道不协调的声音,卫英祁有些犹豫地说道:“我听我爸说了,杨教官的未婚夫正是前些日子失踪的玉副主席,我们这样做不大好吧,而且也太不光明磊落了。” “卫英祁,玉枫是你的偶像,又不是我们的,而且人都已经失踪这么久了,搞不好都已经死了,干嘛顾忌那么多,大不了这事你别参与。”徐子杰没好气地说道。 “别管他,我们说我们的。”秦泽直接把卫英祁忽略了,像卫英祁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他的话在他们之中并没有多少威望,“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美男,可是找谁好?” 大家一起冥思苦想着,突然,视线不约而同移到了程思承身上去。 程思承被他们看得发毛,心里有不好预感:“看着我干嘛?”他们不会是想…… 徐子杰嘿嘿地笑,搭上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思承啊,这个艰巨而伟大的任务非你莫属,为了我们众兄弟以后的幸福,你勉强牺牲一下呗。” 程思承一把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为什么是我,你自己不上?”杨言曦那女人那么难缠,他在她手下不知吃了多少亏,搞不好哪天小命被她玩完了。 “我自己能上我当然自己上了,这不是你长得比较帅嘛,堂堂校草,多少女人为你生,为你死,杨言曦再厉害不就是个女人,我们情场浪子该不会连这点自信都没有,还是你怕了?”虽然他们这群人长得都还不错,但不得不承认,程思承长得最好看,加之家世傲人,才情也好,时不时扮点忧郁,总能将女人迷得神昏颠倒。 “少用激将法,不过……我接受。”程思承笑得风骚,以前讨厌杨言曦还来不及,哪会往这方面想,如今一想倒也是个不错的挑战,若能征服杨言曦,应当挺有成就感的吧,而且认真一想,杨言曦虽然比他大了点,不过似乎长得也挺漂亮的。 “有我们的情圣出手,杨言曦还不手到擒来!”众人笑得暧昧,好似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思承,你不是非处女不要的吗,这杨言曦应该已经不是处女了吧?”徐子杰突然问道,笑容很是猥琐,他们这些人虽然只有十七八岁,但他们大多早已阅尽女色,未必就比成年人经验少,眼界也高,普通的女人还入不他们的眼呢。 “要不,大家伙赌一把。” “好啊好啊,看她那么老古板,我赌她是。” “她都已经有未婚夫了,我不信她那么纯情,这年头,成年后的处女跟恐龙一样难找,我赌她不是。” 大家竟纷纷下起赌注来了,而提主意的秦泽则当起庄家来,好好一场美男计最后演变成一场赌局。 “思承,这个最终答案就交给你替我们找出来了。”秦泽笑得开心,他当庄家,这回一定赚翻了。 “没问题,你有看过我失败吗?”程思承自信地答道,突然间倒真对杨言曦来了兴趣。 第148章 一走进餐店里,杨言曦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寂静得异样,若不是有问题,那就是这家店实在冷清得过份,半分人气也无。 正迷惑间,悠扬的琴声在寂静的空间扬起,却丝毫不显得突兀,清清浅浅,如一泓清泉注入人的心中,极为舒服,想来弹琴之人必有不低的造诣。 杨言曦顺着琴声走过去,只见一个白色身影坐在钢琴前,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移动,令人赏心悦目。 虽然只看得到背影,但可以想象得出那人定然十分陶醉其中,确实,能弹奏得出如此美妙的乐曲,不注倾感情下来,如何能够?想起许久以前,楚煜城也曾为她奏过一曲,自然也是极为好听的,但论起造诣来似乎不如眼前之人一二分。 一曲完毕,男子手指停下,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那眉,那眼,竟是如此熟悉…… “程思承?”杨言曦有些诧异,但后来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意外的,初次见程思承,他便是在拉小提琴,如今在这看见他弹钢琴倒不奇怪,虽然此人放荡不羁了些,却真是有些才情的,只是据她所知,程思承是家中独子,将来必定是要承了家中那份家业的,只怕不能随心选择自己所喜爱的,他想必也明白,所以才会越发的放纵自己,是想抗争,亦或是自暴自弃。 程思承朝着她微微一笑,将她引入席中,这时杨言曦才第一次认真观察他,以前只把他当成一个顽劣的孩子,自然不会去关注他的相貌,如今仔细看来,才发觉他确实长得极好看,很符合时下很受欢迎的那种花样美男,五官精致,找不到一丝瑕疵,若是扮做女人,定也是倾国倾城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之气,大抵是与他长期与音乐为伍的关系,艺术家总是会比常人多出那么一股气质,或古怪,或风流,程思承应算是后者吧。 她想不通的是程思承为什么要约她来这里? “程思承,你约我来这,有什么事?” “教官这时还没吃饭吧,也该饿了,先吃饭再说,这里的东西可好吃了,别的地方可吃不到。”程思承很是‘温柔’地说道,却不知为何让她直觉得鸡皮疙瘩全冒出来,程思承一向是闹事的主,与她对作,大多都是此人挑起的头,今儿怎么倒主动向她示好来了? 杨言曦用筷子挑了挑面前的东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在里面加上巴豆之类的东西?”不是她疑心病重,实在是此人前科累累,分明就是想让她来赴鸿门宴。 程思承笑,很是轻蔑:“就算我下了巴豆,以教官的本事,怕也是对付不了你吧?”真当他傻不成,同样的计策他可还会用第二次。 “想你也没这么笨。”杨言曦确实也肚子饿了,面对眼前的美食,一下子就引起了她的馋虫,索性便放开肚皮吃了,程思承不过是个孩子,她不必把他当成敌人那样防着。 程思承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在杨言曦手下,他吃过太多亏,让他十分挫败,尤其杨言曦时不时还刺他几句,着实可恨得很。 到底是少年气盛,想要与玉枫等人那般做到面色不改自是需要再历练一番,程思承不再说话,与杨言曦面对而坐,自己也不吃,只是看着杨言曦吃,他发现杨言曦虽然吃得快,但动作并不粗鲁,一看便知是大家庭中出来的,又想到她在训练他们的时候,虽然很严厉,动不动就将他们整得凄凄惨惨,但从来不曾说过脏话,教养却也是极好的,若是她再年轻几岁,说不定他就真跟她谈一场真正的恋爱,只可惜,老女人一个,他着实没兴趣。 杨言曦向来雷厉风行,吃饭也是一样的,何况跟谁一起吃饭才是关键,若是玉枫,她当然有的是时间慢慢吃,慢慢聊,至于眼前这个,还是算了吧,用了二十分钟便把饭吃完了。 “谢谢你的款待,现在可以说想干什么了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教官,警戒性不用这么大吧,我又不会伤害你,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教官这样的大美女,我请你吃饭没什么不对劲吧?”程思承理所当然地说道,他有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美目流转间,勾人心魄,稍稍定力不足的只怕会被勾引了去,还好现在还是只是个小正太,长大了,怕也是妖孽一个。 再好看又如何,这个世上谁能越得过玉枫头上去,那个男子不需要展露风情,却是真正的绝代风华,只是他现在在哪里?一切可好?若然无事,他为何还不回来见她,他答应过,只要他回来,二人便成婚,这约定他可还记得?在外人面前,她总伪装得很好,似乎并无怎样的波动,她表现得坚信玉枫会回来,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里的底气能有几分?但在外人面前,她只能这样,只要她相信了,别人才会相信,玉家本就人丁单薄,直系血缘关系的人不多,谁都有可能叛变,面对刘家的来势汹汹,在这个时候是经不得半点波折了。 程思承挫败地发现自己对勾引似乎对杨言曦半分作用也没有,他跟她抛媚眼,她竟还能闪神了去了,失败啊,他自闯荡情场,从无败迹,上至八十岁老太太,下至八岁小妹妹,无一拜服在他的西装裤下,怎么到了杨言曦这里却是半分作用也没有,难道他魅力下降了? 杨言曦终是回过神来,一抬头,发现程思承不知何时已来到她面前,俯下身子,离得她很近很近,从他鼻尖呼出的热气喷到她的脸上,晕黄的灯光打在二人身上,气氛营造得有些暧昧。 程思承承认自己就是故意的,他不相信杨言曦永远都能这么云淡风清,她再强悍终归是个女人,与异性如此亲近,他还就不信她始终能无动于衷,冷血无情的铁面教官脸红心跳,应当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不是吗? 杨言曦是习武之人,一般有陌生气息靠近,她身体防御功能将会自动开动,脑袋还来不及转,手掌却已然打了出去…… 所幸程思承在她的手下也吃过不亏,杨言曦会突然出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在杨言曦出手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腕,心中不禁有些后怕,还好他有准备,若是这一掌被她打过去,只怕他又得在床上躺上一天了。 “教官怎么又想动手了?女人还是温柔点得好,否则会把男人吓跑的。”程思承的手掌自杨言曦的手腕滑至她的手心,感受着她皮肤的细嫩,原以为像她的练武之人手一定会粗糙,没想到竟还能如此光滑细致,触感还不错哦,说是肤如凝脂也不过份,玉枫倒是极有福气,只可惜没命享受。 杨言曦皱着眉看向程思承,伸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什么?”杨言曦无厘头的一句话让他一头雾水,他现在是在调戏她耶,麻烦她有点正常人的表现好吗? “不然怎么尽说胡话?”程思承绝对是不正常,从她踏进这里起他就不正常了,以程思承的个性,他怎么会给她好脸色看呢,难道是她操练得他们太厉害,把他整得神经不正常,呵呵,那就太罪过了。 程思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容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宝贝,我可不是在说胡话,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是喜欢你的,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你,我怎么会处处惹你生气,为的不就是让你注意到我吗?今夜我特意包下这里,只是想向你表白,我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你不准拒绝我。” “你在开玩笑的吧?”杨言曦有点被吓到。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说笑的吗?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自幼我想要什么就会有人自动送到我面前,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想要,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向你表明我的心,我不介意你曾经爱过别人,但是我希望你,从今往后,生命里只有我一个人。” 杨言曦听得感极了,眼睛里甚至微微泛出泪光来:“真的吗?你真的喜欢我呀,可是,可是我年纪比你大,你不嫌弃我年龄比你大吗?” “怎么会?爱情是不分国度,不分年纪的,昔日明朝成化帝可以娶一个比大十几岁女人,盛宠不衰,今日我怎么会因为这个问题而嫌弃你呢?”好吧,程思承说这话时,连他自己都想吐了,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杨言曦的态度变得太快了点吧,他对自己的魅力一向自信,不过今天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觉得杨言曦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若她真是如此容易上钩,他倒却反而是失望了。 “是吗?真是叫人感动呢,只是呢……”杨言曦突然一改感性的模样,笑得阴险,“其实我也是很想相信你的,不过你可不可以先说明这群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第149章 杨言曦素手一指,餐厅大门一下子被打开,四个女人争先恐后走进来,一看到程思承双眼放光,像看见了猎物似的扑上去,两个抢先一步,一人各挽着程思承一只手,剩下的那两个被挤掉只能站得远一些,但嘴巴却是没停的。 “承承,你说,她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说跟她分手吗?”一个女人拉着程思承的手撒娇。 “小承承,你不是约我烛光晚餐,二人世界,你把她们叫来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女人声音更是甜得发腻。 “程思承,这几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我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居然把她们全叫来,你混蛋!”一个穿着时尚,头上留着卷发的火爆女大声嚷道,原本寂静的餐厅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思承,你说只爱人家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娇弱女楚楚可怜,泪眼模糊,满眼委屈的控诉。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凑在一堆,还不火加上油,不过杨言曦也是很佩服程思承就对了,一下子招惹这么多女人,而且环肥燕瘦,或温柔,或泼辣,当真是一应俱全,想当然尔,程思承绝不仅仅只是这几个而已。 “谁让你们来的?”这几个女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程思承亦十分吃惊,平日里这群女人不碰到一起,他当然是游刃有余,正如其中一个女人所言,她们未必不知道程思承花心,不止与一个女人交往,但只有不碰面,她们便可以当作不存在,但在暗地里,终究难免看不顺眼,互相抬杠,如今撞在一起了,更是火山撞地球,一发不可收拾。 四个女人被他这么一问,有些傻了,叽叽喳喳地说着是程思承约她们来的。 程思承一听就知是谁玩的把戏,再看看杨言曦在一旁那副看好戏的样子,心中更是确定,只是他想不通,是哪走漏了消息,他那群哥们应该不会出卖他才对。 “承承今天是约了我,你们来干什么,做女人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知廉耻,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才不要脸,小承承约的分明是我。” “做梦吧你,就你这姿色,思承怎么可能会爱上你。” “你说谁呢你?” “说的就是你。” 四个女人吵了起来,程思承被围在中间,双手被扯来扯去,扯得他心烦意乱,像麻雀一样吵个不停的声音更是让他厌烦,吵得他头都大了,见杨言曦欲走,他本想拦住,没想刚走出一步,就被四个女人齐齐拉住,闹着非要个说法。 “喂,杨言曦。”程思承第一次觉得这几个女人是如此讨厌,比那个粗鲁的杨言曦还要讨厌十倍,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们可爱呢?程思承直想仰天长叹。 杨言曦走出餐厅,走在热闹的街道边上,却反衬她一个人的冷清,在万家灯火的时候,她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但是那个人在哪里呢?玉枫!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站在橱窗前,里面摆放着一对可爱的玩偶,一男一女,皆是白发苍苍,手却紧紧地握着,她的脑海里蓦然间浮现一句话: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世间最美的情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嘴角逸出一丝浅笑,她想把这对可爱的玩偶买下来,日后等她和玉枫结了婚还可以放在他们的新房里,一定很温馨。 杨言曦刚把脚跨进店里一步,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舒瑶的来电,微微一笑,接通电话:“舒瑶……” 电话那头的舒瑶只说了一句话,杨言曦嘴角边的笑容依然扬着,却一直停留在同样的弧度,僵硬得不自然,手指攥着手机,握得指尖发白,甚至将手机的外壳捏碎。 路过的人不住地回头看她,没见过有人把手机捏碎的,只能说这手机的质量太劣质了。 医院里,萧扬、舒瑶、秦子言、楚煜城等人都来齐了,一个个表情肃穆,舒瑶眼眶又红又肿,明显哭了很久,整层楼层都被清空,谁也没说话,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 杨言曦走进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门外的警卫没有拦住她,待她走进后,便将整个门都关上了,不再让人外进。 “言曦,枫他……”舒瑶扑到杨言曦身上,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度泛滥。 杨言曦任由她抱着,却没有半点反应,像个木偶一样,只是淡淡地说一句:“玉枫在哪里?”她等了他好久好久,久到日子她都不敢数,可是他回来了,却还要她来见他,很过分的男人是不是? 秦子言走上去,拉开舒瑶,眨眨眼睫毛,他怎么也觉得眼睛模模糊糊的,好似黏了一层什么东西似的,莫不是近视了,应当配又眼况才是。 “枫哥在里面。”秦子言扶着舒瑶,眼睛移向一边,他不敢接触杨言曦的眼睛,杨言曦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坚强,那么乐观,坚信着玉枫一定会活着回来,那样的信念一旦倒塌,她该如何自处,他这一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生离死别的画面了。 言曦抬头望去,门的最上面写着三个字,荧光屏的字幕,很醒目,却也刺目——太平间!她不知道太平间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来二十一世纪这么久,她几乎已经融入这个世界了,可是没人告诉她这三个字背后代表的意思是什么?而如今她也不想知道,是不是只有不知道,心里就可以怀抱着希望? 打开门,杨言曦第一个走进去,空空荡荡的房间,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只是整个人用一块长长的白布盖住,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玉枫呢,秦子言你不是说他在这里吗?人呢?”她转过身问向秦子言,但谁都看得出她的表情是多么勉强,或许她早已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丑八怪……”萧扬刚想说话,楚煜城一记冷眼杀过去,这个时候他这张乌鸦嘴还是少说点话的好。 若换在平时,萧扬自然没那么好说话,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也知道自己这时还是闭嘴比较好,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呗,又不会少块肉。 “言曦……”楚煜城走过去,想握住杨言曦的手,不料杨言曦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好似完全没有看到楚煜城,将视线久久地停留在床上的人的身上。 明明已快到夏天,可是她的手却冰冷得很,从内到外都透着冷,手指触及到那块白布忍不住颤了颤,天不怕地不怕的她这时竟连块布都不敢掀起。 “如果不想看,就别看了。”楚煜城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冷被吓了一跳,她的手怎么会这么冷?固然,玉枫的死活跟他并无太大关系,但是他不愿意看到杨言曦伤心,仅止而已。 杨言曦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带着坚决,如果她不看,她想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用力地掀开白布,洁白无瑕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面如冠玉,却苍白得连唇上的血色也没有,五官精致,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是她所熟悉的,但那双如寒星般璀璨的瞳眸却变得黯淡无光,紧紧地闭着,脸上有点肿,但半丝无损他的倾世绝颜,公子世无双,这个世界岂还会第二个玉枫? “枫……”她不想颤抖的,可是她的手却半点不受她的控制,抚上了玉枫的脸,但她的感觉却是那么不真实,如果可以选,她宁愿没有接到有关于他的消息,只要没有消息,她就可以当作他还好好的,只是因为什么事不能回来而已,为什么却是连这个希望都不给她留,如此残忍地将它击碎。 舒瑶哭着倒在萧扬怀中,玉枫就像她的哥哥一样,见到他如此惨状,她心里如何能好受,玉枫在她心里一直强大的,从小到大,她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看似很难很难的问题到了他的手上却变得好容易,说夸张点,她是把他既当成哥哥,又当成无所不能的神那样敬着,她从来没想到玉枫会是这样的死法,如此轻易,人的生命竟是如此脆弱,哪所再厉害的人也有可能一下子死在你的面前。 “我不相信,他不是玉枫,绝对不是!这个人只是,只是长得像而已,玉枫说过,他会回来娶我的,他不会不守诺言的!”杨言曦猛然站起来,她不相信,玉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死了?她不相信,猛然扯开床上之人的衣襟,她记得有一次不小心看到玉枫肩膀上有一道疤痕,他说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时受的伤,很有纪念性意义,如果此人身上没有,那他就一定不是玉枫。 扒开衣服一看,那人全身上下全是伤痕,有像是被鞭子打的,烙铁印过的,竟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新的旧的伤痕都有,包括肩膀上的那道伤痕…… 第150章 杨言曦不由得倒退两步,这伤痕与她之前所见的一般无二,如果此人是玉枫的话,那么他生前曾经遭受过怎样的****,手悄然间握紧,她甚至不愿想象,尊贵高雅如玉枫怎么能死得如此悲凉? 她以为自己会哭得很惨,但她却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只觉得心头很闷,闷得几乎让她窒息,原来心痛到了极致竟是没有眼泪的,她向来不会怨天尤人,可这一刻,她希望自己只是在做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恶梦,梦醒了,一切都是好好的。 手抚上了玉枫的脸,那眉,那眼分明是她十分熟悉的,但感觉却又是那么陌生,那天她送给他亲手织的围巾,他笑得像白痴,可她从来没想过那一次竟成了诀别,如今回来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会动,不会说话,对她笑得温柔,玉枫…… “我们很久没见了,你一个电话也不打给我,你知不知道我想了很多,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爱上别的女人了,还是学那些电视里的主角一样,失忆了,忘记回家的路……”杨言曦蹲下身去,眷恋地看着玉枫已经有些损坏的容颜,却好似一点感觉也没有,淡淡地跟他说着话,仿佛此刻她面对的不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如以往。 她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反而太冷静了,冷静得反而不正常,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楚煜城不禁有些担心,他反倒希望杨言曦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她太倔强了,倔强到了此时此刻都不愿释放自己的脆弱。 “我每天都在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没想到你就真的突然出现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宁愿你没出现过,玉枫,你这个骗子,你说过要好好回来的,你怎么可以骗我?”紧紧地握住玉枫的手,用了多大的力气她自己也不清楚,她甚至有些异想天开地想能不能让他痛得叫出声来。 她的脑袋里白蒙蒙的一片混浊,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拼命想挣扎,却依然觉得一片荒芜,哪里都是空空的,心痛到了极致,似乎连呼吸都觉得难受。 “你起来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一句就好,醒来,你给我醒来……”她动手去推他,玉枫向来警觉敏感,只要一点点动静,他便能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还不醒。 她的思绪突然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他们依然甜蜜幸福地在一起。 阳光透过飘动的窗帘,暖暖地照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上,静谧而美好,她伸出手停在半空中,张开,阳光穿过她的指缝,映射在两人如玉的脸上,宁静得让人飞虫都不忍心飞过去打扰。 玉枫枕在她的大腿上,闭目养神,嘴角微微勾起,似带着满足的笑痕,他静静地躺着,温柔安静,不染纤尘,所谓谪仙不外如是,便是画上人儿也未必及得上三分。 “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温雅的嗓调自她的唇中逸出,杨言曦手中握着本书,悠悠地念道。 懒人之所以成为懒人,完全是被人宠出来的,因为有杨言曦的存在,玉枫十分乐意当个懒人,他爱书,更爱极了从杨言曦口中读书的音调,柔柔软软,淡淡的,总能让他神经为之放松。 “玉枫……玉枫……”她轻唤他,低头一看,却见他睡得香甜,好似无邪的孩童,放下满身的戒备,舒适满足,叫人看了仿佛心也找到归宿感。 她一下子玩心大起,掬起一缕发梢放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挠着,睡得正香甜的玉枫似乎恼了这烦人的骚扰,头动了动,找了个可能觉得舒适的位置,像只猫儿慵懒地在她腿部蹭了蹭,重新枕好。 “睡得这么香甜……”她喃喃道,有些不满,她好心好意给他读书,他倒好,却是睡了,她的声音就这么催眠么?伸手欲去捏住他的鼻子,却在碰到他鼻尖处停顿住了,他的五官真的很精致深邃,好像陶瓷一样美丽却易碎,让她觉得要是不小心损坏了真是一种罪孽,第一万次怨念老天为什么要赐给他这么一副倾世容颜,害她都不敢碰了。 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玉枫马上皱了皱鼻子,着实可爱极了。 言曦忍不住轻笑,低头,在他的脸颊处轻吻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做此等窃玉偷香之事,只怪男色祸人,妖孽啊!偷吻一下不犯法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她像偷吃了糖果的小孩子,吃着糖果的时候甜甜的,又带着做坏事的虚心紧张刺激。 把唇移开,刚想把头抬起,手腕处却被人抓住,触目正是那双清亮美丽的眸子,幽深的黑眸诡诡闪烁,流转间光彩四溢,炙热得叫人心颤,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扑在她的肌肤上,红唇轻启:“你偷亲我?” 做坏事被当场捉到,她的脸瞬间涨红,眼神飘移着,不敢看他,却依然死鸭子嘴硬:“哪有?” “还不承认?”玉枫更凑近她一分,与她大眼瞪小眼,眼中满是笑意,发自肺腑,由内自外的笑容,在杨言曦的面前他总能卸下一切的防备,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他何其有幸,能寻的他一生的挚爱,他这辈子最幸运的是便是杨言曦也爱他。 “不承认,证据呢?法官判案也是要有证据的。”反正他刚才也是睡了,她就赖死不承认又能怎么样?这还是他的好兄弟秦子言教她的呢。 “那还不容易,历史重演即可。”说着,唇便朝着杨言曦压过来…… 杨言曦当即落跑,玉枫反应也不差,几乎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便立即伸手去拉她,那她偏滑不溜秋得很,他只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她逃了,她还特嚣张地回过头来,扮鬼脸:“抓不到,不给你抓。” “小样,翅膀长硬了哼,要是被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你?”自然,这‘收捨’怎么个收法就由他来定了。 “有本事来啊,看你能不能抓到我。”杨言曦极度嚣张地说,她若不想给他抓到,玉枫想抓到她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好歹她也是有轻功防身的。 玉枫追了她几圈,突然脚撞到桌角,不由得停了下来,捂住脚,一副疼痛的样子。 “你别耍诈啊。”她很是怀疑道,撞一下哪有这么疼,不过玉枫细皮嫩肉的,要是真撞伤了怎么办?心疼的还不是她。 玉枫不说话,维持着原本的姿势,疼得脸色都发白了。 杨言曦这才相信了他真的受伤,快步走过来,手刚碰到他的背部,突然手腕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再定睛一看,她的一只手腕已经被手铐铐住,另一端则是在桌脚,玉枫动作快得让连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她瞬间傻眼了,这才是真正的腹黑啊。 “这回跑不掉了吧。”换成了玉枫得意,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他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儿。 “你耍诈,快放了我。”女王发威了。如此粗劣的诡计她怎么会看不透呢,话说恋爱中的人儿都是白痴,这句话却也是十分有道理,因为太在乎,哪怕自己真被骗了,也不愿对方一丝一毫受伤,因为赌不起。 “不放,除非你亲我一下,这次用不着偷偷亲。”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尽情揩油。 哪能想到温文守礼的君子私底下竟是这般模样,杨言曦又羞又恼,脸憋得涨红:“不亲!” “乖啦……”玉枫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耍起赖来,虽然很可爱,但她就是不想让他称心如意,撇过脸,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模样。 玉枫手指拂过下巴,像在思考什么重大决策似的,终于,他抬起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明白,我亲你也行!” “你……”言曦傻了,他是从哪方面得出这个结论。 玉枫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低下头便吻了上去…… 曾经有多甜蜜,如今便是有多伤,将刻在血液中,骨子里的东西生生剥离,连皮带血的痛,不见刀刃,却伤人至深。 “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我一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言曦……言曦……” 杨言曦突然站起来,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些什么,可是放眼望去,她却什么都看不到,她连周边站着什么人似乎也看不清了,似乎每个人都有点像玉枫,可又觉得不是。 “你在找什么?”楚煜城见到她神色有些不对劲,抓住她的手问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玉枫,是玉枫,他在叫我。” “没有玉枫,他死了,他真的死了。”楚煜城想大声吼叫,却又怕惊吓到她,他不愿见到杨言曦这样,在他心目中,杨言曦永远是那个张扬自信的女孩,不是像这样失魂落魄。 “我真的听到他的声音。”她挥开楚煜城的手,坚信着自己没有听错。 “言曦,你别这样……”楚煜城叫唤道,他虽不如萧扬那样是从死人堆里长大的,但是死人他也绝对不会少见,这种生离死别的画面在他眼里跟家常便饭没什么区别,可是看到杨言曦这样,他很心疼,心里一抽一抽的,像有人拿把刀子在捅他的心窝。 第151章 “杨言曦,你够了。”萧扬可没有楚煜城那般好脾气,拽过杨言曦,不耐烦地吼道:“人死了就死了,你不接受他也死了,你就算发狂有用吗,给我醒醒。” 言曦被他吼得愣了半晌,平静下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萧扬,她做不到萧扬那样可以坦然地面对所在乎的人的生死,时空转换,她似乎又再一次回到从前,那时她年纪还小,却在同一时间接到父兄一同战死沙场的消息,那冰冷的尸体摆满了大堂,她不能接受前一刻还生蹦乱跳的人从此便是人鬼殊途,永远再也无法相见。 那个时候她就在想,她一定不要再让自己所爱的人死在自己前头,因为这种滋味太难受了,可是上天太会跟她开玩笑了,原以为可以执手相守一辈子的人突然间消失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哪怕只是一点点念想也深深地将它摧毁掉,难道上天再给她一次生命,就是为了让她承受之彻骨之痛吗? 她知道生死无常,可是玉枫还那么年轻,为什么给他们的时间那么短,那么短…… 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硬是将眼中的酸意挤回去,睁开眼睛,声音干得发涩:“凶手是谁?”微红的眼睛充满一片肃杀。 “伊藤寒!”萧扬邪魅地冷笑一声,不同以往嬉哈,他笑得越是好看,杀意越是浓重,他是天生的好战分子,他的血液里无一处不是充斥着暴力因子,可他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想将一个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连他都没有杀的人,凭什么死在伊藤寒那个狗娘养的人手中,他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兄弟,如今惨死在别人手中,传出去,他萧扬还用得着在江湖上混吗? 该死的伊藤寒,少了一双腿还敢兴风作浪,当初就应该将他的命也一同留下才是,他早就是说过,做人绝不可以有丝毫的心慈手软,如今再一次证明了他的信条才是正确,什么仁慈,什么善良,全都是狗屁。 伊藤寒!杨言曦心想念道,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好像很久,又好像没有,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心中已然再无情份可言了,昔日她真心结交这个朋友,甚至将他当成弟弟那样照顾,纵使在他将她绑架之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过他死,可是现在,她是真的恨了。 “说清楚点。”她走回到玉枫身边,目眸紧紧地凝视着他,生怕一眨眼,她便再也看不到他了,看向玉枫的时候,她的脸上是前往未有的温柔,但声音却也是冷到了极致。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定要弄个清楚,她不会让玉枫枉死的,谁是凶手,谁就必须得血债血尝! “玉枫的尸体是在海里打捞到的,看样子应该是死了好几天,被人丢掉海里浸泡,所以才会出现尸体浮肿。”楚煜城开口说道,尸体是由他的人打捞到的,自然由他来说明最好,“他身上的致命伤是枪伤,经化验那子弹是来自扶桑国xm—29枪支所发射出来的。” “玉枫失踪那段期间应该就是被伊藤寒囚禁,他身上的伤有一定时间了,伊藤寒是想报断腿之仇。”萧扬补充道,他一直在国内和黎国境内找人,却不想伊藤寒会横插一脚,自伊藤寒回国之后,他不是没有派人盯着他,他自从废了双脚之后,在他父亲面前已经彻底失了宠,没想到百足之虫,死而僵,他竟还有本事搞三搞四,是他大意了,但玉枫会这么大意吗? “确定吗?”她不想冤枉错人,更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萧扬点头,虽然他这人爱玩了点,但不至于用这种事情开玩笑。 言曦也是知道萧扬的个性,什么可以玩,什么不可以玩,他心里清楚得很,如此说来,便真是伊藤寒无疑。 握住玉枫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江湖规矩,以命偿命,她要以伊藤寒的血祭奠玉枫的在天之灵。 玉枫出殡那天,阵容很庞大,华夏国的高官,包括一些已经退休的老人大部份都前来吊唁,毕竟是国家军委副主委无故被人杀害自然不是一件小事,媒体闻风而至,却被隔绝在外,媒体可以对富豪、明星进行追踪,但是真正的官员,尤其像是这种中央的官员,媒体还是很忌惮,除非他们是不想在国内混了,就算有那么几个胆子大的,以玉家的能量自然也有办法把消息压下去。 玉枫一生低调,没理由到死了还要上电视,让别人看到他的惨状。 玉玄没有出现在灵堂里,自接到玉枫死亡的消息,他瞬间似乎老了十几岁,自晕了过去之后,便再也没下过床了。 人老了,回想往事,才知道后悔,如果当年他没有逼着儿子去追捕儿媳妇,他们也许都不会死,这个家如今也不会支离破碎,可他再迫不后悔,人也回不来了,他这一生到底做了什么,似乎连半点值得念想的办法都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在世最惨的莫过于此,而他却一再承受,许是自己年轻时代杀孽太多,如今都是报应,但为何不报应在他这把老骨头身上,而要报应在他的子孙身上? 玉玄倒下了,所有的事就必须由杨言曦撑起来,以未亡人的身份处理玉枫的身后事,她虽然没跟玉枫领结婚证,玉老爷子认可了,她就是玉家名正言顺的妻子。 “妈的,都是些白眼狼,墙头草,玉枫的事这才一传出来,那些混蛋就全倒戈了,依附着我们玉家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现在都是些什么嘴脸……”说话的是玉枫的一个远房表哥玉亦琛,玉玄这一脉子息单薄,那些个旁系却反倒是开枝散叶,人口兴旺。 杨言曦一身素稿坐在主位上,沉声道:“表哥,稍安勿躁。” “亦琛,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永远这么毛毛燥燥的,那些人倒戈就倒戈了吧,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好好看一看,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哪些不值得信任。”这个看起来成熟悉稳重的人是玉玄的堂兄弟玉竞,家族排行老三,除了玉玄,便是整个玉家辈份最老的了。 “不行,我们玉家还没倒呢,什么轮到他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玉亦琛性子较为火爆,也一直以当一个玉家人为荣,对他来说,玉家的面子胜过一切。 “那你是想怎样,拿把刀出去清理门户,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你还以为自己生活在古代,大老粗就是大老粗,现在我们要防的不是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而是刘家,他们向来与我们玉家作对,这回还不狠狠地反击,这副主席的位置他们正虎视眈眈着,刘承国已经是军委主席了,要是连副主席都是他们的人,军权就真的牢不可破地掌握在他家手上,以后我们怕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玉亦琛的哥哥玉亦尧是玉家这一辈中较为出色的一位,看事情也总能比别人看得深远。 “说的是,唯今最重要的就是找出一个可以接任玉枫位置的人。”玉竞沉吟道,将目光放到杨言曦身上,“侄媳妇,这阵子你的辛苦,我们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老爷子信任你,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在国会上,我们玉家人所占的席位不算少,到时候司马主席一定会让委员们投票选举,我们再私下运行一番,不是没得争,你放心吧。” “等着侥幸,太冒险了。”杨言曦摇摇头说道,即使玉枫人不在了,他所留下的她一定会为他牢牢守住,他的家人,他的事业,包括他的仇,他没机会完成的,就算再难,她也必定会为他完成。 玉亦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言曦的行事作风,倒是跟玉枫十足相象,虽是女子,却没有妇人之仁,是个做大事的人,在她手下做事,他不亏。 “或许你可以利用现在你手中的资源,你现在管的那群猴崽子可不是些普通的人,他们的父辈不少也是国会中的委员,如果能争取到他们的票数,那么胜算将会再加大几分。” 杨言曦点点头:“我明白,我会尽力的,还要刘家那边也要盯着,如今看来我们最大的对手就是刘家,不出意外的话,刘家保举的人一定是刘承国的儿子刘启煌,但刘启煌此人生性多疑,狡诈难辩,但也不失刚毅果断,想要在他身上入手怕是有些难度。”虽然是敌对,但不得不承认刘家人出色之辈也不少,不然也不会跟玉家争成这个样子,不死不休,一山终归难容二虎。 “不错,刘启煌向来低调,确实很少听到他有什么绯闻。”敌人再厉害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往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刘启煌比他父亲更难对付。 “他没有,但是他弟弟有,刘启星打架闹事,醉酒撞人,玩女人,如果把这些爆出去,刘家人向来护短,他们一定会压下这些消息,到时候,还怕他们没把柄让我们捉吗,就算他们选择牺牲刘启星,我们也不会吃亏,在这个时候,哪怕是一点丑闻也可以影响全局。”言曦淡淡地说道,云淡风清的口吻中带着运筹帷幄的自信,此时的她便是那磨砺而出的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第152章 众人纷纷点头,刘家人既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用一下邪门歪也不可,赢才是王道,何况让刘启星受到法律的制裁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不是? 玉家历百年而不衰,除了玉玄这个定海神针之外,最大的原因便是玉家一惯团结的作风,在不危险家庭的整体利益的时候,他们可以用尽一切手段去争取自己想要的,努力往上爬,唯有优胜劣汰才能不断激发人们进取,不断充实自己,但是一旦遇到外敌,即便有私怨,他们也必须团结一致,以保住玉家荣誉为最高宗旨,就像现在这个时候,玉枫猝死,族里那些人哪个不想坐在他的位置,但是他们更清楚,只要玉家在,他们才能在,在有刘家这个强而有力又对他们虎视眈眈的存在,他们不会蠢到在这个时候搞内哄,让别人有可趁之机。再者,杨言曦这段时间的表现不错,而他们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主心骨,换成了其他人,谁也不会谁,杨言曦自然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夫人,刘家有人来了。”众人正在议事间,玉家的管家走进来,杨言曦在众人心中已然是玉枫的妻子,如此叫她为夫人也无不可。在得知玉枫死亡,她依然能不离不弃,光是这份情义,便当得起他们的尊重。 杨言曦眸光一闪,站起来,往外堂走去,其他人自动自发跟在她后面。 灵堂上全是一片白的世界,玉枫的遗像挂在正中央,画像上的他嘴边擒着淡淡的笑意,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如雾如云的光泽像一个巨大的漩涡,纵然只是中的她依然好看得叫人移不开眼,宛若谪仙。 刘家来不是虾兵蟹将,而是如今正炙手可热、人人巴结的大公子刘启煌。 “人死不能复生,请玉夫人节哀顺变。”刘启煌面带诚恳地说道,明知道他说这话不可能出自真心,却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虚伪的痕迹,此人也是精于伪装。 “谢谢。”她只能这样说,在这个世界上为人处事,哪个不是带着假面具做人,纵然如萧扬,看似放荡不羁,率情而为,但嗜血残暴就一定是他的本性吗?不一定,至于他与玉枫那段兄弟情是多少人,哪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也未必能够做到的。 “玉枫兄的死确实让人宛惜,天妒英才,真是我们华夏国的一大损失,不过请玉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替玉枫兄讨回一个公道,夫人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能帮,我们刘家一定尽绵薄之力。”不管私底下斗得有多厉害,这种场面话仍是必须要说的,得人心者得天下,不是说说而已,即使放在现代也不过时,现在三足鼎立,谁能赢得多一点支持,谁便是赢家。 “如此,我代玉枫多谢刘少将,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一定不客气。” “这样就好,夫人与玉枫兄夫妻情深,这次一定让你伤神劳累极了,玉老爷子病了,玉枫兄的身后事和家中事情,事无巨遗,皆要你一手操持,必须身心担子皆是不小,你可有想过替自己减轻些压力,玉老爷子倒了,你可不能倒下去。”刘启煌的话听来,句句皆是为她着想,为玉家着想,当真找不到一点错处。 “那么依刘少将的意思,我应当如何减压?”她倒想听听他有啥‘好’建议?就知道他今天来不会有什么好事,果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刘启煌不会干这种只是耍耍嘴皮子,过过瘾,却没有实质性好处的事情来。 “怎么会是我的意思,我不过是提个建议而已,若你觉得合适便用,若是不合用,听听也就算了。”刘启煌脸上没有半丝不悦之意,依然诚恳,好似真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反倒是她不知好歹,不领人家的情。 这话说的有够圆滑的,有了这个前提,无论他怎么说,哪怕再过份,杨言曦也不能生气,人家都说了,不合听就当他在说废话。 杨言曦也不接他的话,爱说不说,反正绝不是什么好事,但她也明白,刘启煌绝对会说的,不然不是白白来了一回。 刘启煌也不恼,修养是绝顶的好,自个说道:“我说了,玉夫人可别介意,其实你也明白,你现在手下管着的那一群人也只是替他们的父母管教而已,也不可能会让他们去出任务,既然如此,这事是不是可以先暂且放一放,或者别人先代替你先管着,等玉枫的事处理完了,你再回来,到时候,你也差不多调整天好心情,于人于己这都是好的。” 这话说的当真是好轻松,她那么辛辛苦苦才从擂台上把龙组总教官的位置争取下来,如今他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想让她把权力交出去,未免想得太好了点吧。玉枫的事不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那可是关系着两国邦交的,怎么可能说打就打,说杀就说,拖上一拖,到时候什么黄瓜菜都凉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她知道她一放手,刘家人总会想个法子堂而皇之地把位子夺走,到时候她哭都没地哭去。 “刘少将这话说的也有理。”杨言曦说道,脸色苍白,看起来倒真是精神极为不好的样子,这几天她都没怎么睡,怎么睡得着,只要一闭上眼睛,玉枫就会出现在她面前,或笑或温柔地看着她,好几次她都以为玉枫是真的回到她身边来,可是一伸手,那人却又变成一个虚无的景像,摸不到,看不到,连残留的气息都没有了。 这样的她,如何能睡得好,又如何能有精神? 杨言曦的话一出口,身后的人脸色全变了,官场上打的官腔,这里这些人哪个不是个中好手,哪能听不出来,刘家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不火上加油便罢,怎么可能雪中送炭,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夺权。别的时候他们倒不怕,但杨言曦再强悍终归是个女人,面对心爱的人的死亡有哪个能保持理智的,不会真被刘启煌哄骗了去吧? 刘启煌脸上依然保持着同样的神色,不骄不躁,连半点得逞的样子也不见,但心里对杨言曦却是一片鄙夷,玉枫的眼光也不外如是,女人到底是女人,婆婆妈妈,成不了大事,玉家等着靠她早晚倒了,说来他还应该感谢她才是。玉枫一死,纵观整个玉家谁有本事与他分庭抗礼,即使萧扬与玉枫交好,但他终究不是玉家人,不可能为玉家的事鞠躬尽瘁,何况他之所以帮玉家是因为玉家,如今这个联系断了,萧扬会不会再管玉家的事还是个问题。 “首先我先谢谢刘少将对我以及对玉家这么关心,这份情意我们一定会记在心里,不过爷爷既然把事情交给了我,做晚辈的总不能让他失望了,不是吗?纵使力有不及,也应当尽力而为才是,坐在了那个位子上的事,就应该尽好自己的职责,我没本事向刘少将这般做面面俱到,甚至还有闲暇时间‘关心’别人,但求能把自己的事情做得尽善尽美。”杨言曦看了一眼刘启煌,继续补充说道,这说一半,留一半,气死人的本事还是从玉枫身上学的,她绝不会让玉枫失望,她会替他守护一切,他的亲人,他的家! 刘启煌眼中一丝阴鸷闪过,似流星划过,极快消失无踪,杨言曦这分明是在暗讽他多管闲事,越俎代庖,好一个杨言曦,他倒是小看她了,原以为只是一个会些花拳绣腿的无脑女,如今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玉枫死了,还替自己找了个接班人,哼,他不妨就做做好事,早日帮他们团聚,以免他死不安宁。 “玉夫人这样说,不是折煞我吗?谁不知夫人当初在龙组教官总比赛上风采过人,那一幕,我有幸见之,至今印象深刻,我也没别的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夫人太辛苦了,玉家男儿个个不凡,夫人何必把担子全压在自己身上,说句不好听,夫人也别嫌我说的粗糙,玉枫兄逝世的事我也觉得很伤心,但你毕竟不是姓玉的,听说你们还没领结婚证,甚至连酒席都没摆是吧?你还有大好青春,何必把一生虚度在玉家呢。” 言曦心中冷笑,他跟她有这么熟吗?除了公事上有所接触,私底下他们可是连一次话都不曾说过,如今用得着这么掏心掏肺为她着想吗,连她后半辈子的事都想去了,有够可笑的。 说白了,不就是想调拨离间吗?不得不说,刘启煌这招有够狠的,如果她不肯放权,哪保玉家人个个都能理解她,不会认为她想独揽大权,毕竟人心隔肚皮,她不可能知道每一个人的想法,更不可能控制他们的想法,何况刘启煌说的话句句一针见血,就算玉玄和玉枫承认她,她没嫁给玉枫是事实,终归名不正言不顺,怎么知道其他人不是这样想,刘启煌这样大大咧咧地把这层纸捅破,大家纵使想装糊涂也不行,就算现在不说什么,心里总会是有隔阂。 但是这权她能交出去吗?不能!谁保证那个人不会被人收卖,不是别人的卧底,如今她除了能信自己,还能信谁? 第153章 “刘少将一定没试过真心去爱一个人吧,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重义,女人重情,于我而言,没什么比玉枫更重要,即便一生留在玉家亦无怨无悔,为了替玉枫守护他的一切,我必寸土必争,半步不让。”杨言曦句句掷地有声,眼中的坚定让谁也无法质疑她话中的真实性,这几句话固然是杨言曦心中真实所想,同时也是想安抚身后那些人,他们之间的信任太薄弱了,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只怕都不能消除他们心中的忧虑,唯有用她的真情来打动他们,这也是最具说服力的说辞。 杨言曦的话字字击打在刘启煌心中,竟无端让他的心震了震,那双明亮坚定的眼睛竟让他有些不敢直视,一个女子竟能有如此魄力,气势甚至不输给他,又如此机智,几句话便化解了他的调拨。玉枫啊玉枫,你到底是选了个怎样的女子,为何你永远如何好命,纵然死了仍然有人为你死心塌地? “杨小姐与玉枫兄果然是感情深厚,可惜天意弄人,让你们不得有情人不得终成眷属,不过仍是希望你们这份感情能够如杨小姐所说的坚定不移,始终如一。”在说了她与玉枫并无法律上的关系后,他已是自动自发将玉夫人改成杨小姐,其用意还用着说吗? “刘少将尽可以拭目以待,不过相信刘少将一定会非常失望的,多谢刘少将来送玉枫一程,刘少将贵人事忙,就不久留了。”她很忙的,真的没空跟他耍嘴皮子。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刘启煌的脸皮再厚断然也没有再留下去的理由,这女人当真是滴女不漏,软硬不吃,他就放大眼睛看看他们可笑的爱情有多坚定不移。 横竖都是讨不着好了,刘启煌姿态大方有礼地朝遗像拜了拜便走,不过他相信这一遭他没有白来,就算不能离间杨言曦跟其他玉家人的关系,总是在玉家人心里埋了颗种子,一旦杨言曦有什么行差踏错的,这颗种子就会发芽茁壮,最后长成参天大树,玉家还不分崩离析,玉玄老了,英雄迟暮,再无精力跟他们斗,他且看看杨言曦能撑多久,也不过是苟延残顺罢了。 杨言曦身为未亡人,一直守在灵堂里,直至送走最后一位前来拜祭的人,来的人很多,应付完这些人,她应该是感觉很累的,可是她却仿佛没有丝毫劳累的样子,脸色再苍白憔悴,她依然直挺挺在那里跪着,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曾流过。 人全走了,她仍然直勾勾地看着照片中的人,早已烙在心头上最深处的容颜她却仍忍不住一看再看,不舍得将眼睛移开半分,到现在她有时还会恍惚,好似玉枫的死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也许玉枫就该从黎国回来了。 楚煜城远远地站在外面看着那个一身素稿的人儿,她一向强势,至产在他心里,杨言曦一直是打不倒的女战士,她武功高强,巾帼不让须眉,哪怕是当初也许会断腿,会成为废人,她也不曾有过丝毫的软弱,但是现在跪在灵堂上的她保鲜依然没有流泪,可她心里恐怕早已泪流成河了吧。 憔悴的她增添了几分娇弱感,那是一个不一样的杨言曦,他一直想知道杨言曦若是楚楚可怜起来是何等模样,可他现在宁愿见到的是那个朝气蓬勃,甚至有些粗鲁,恶声恶气的杨言曦。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终是走了进去,停在杨言曦的面前,杨言曦没有抬头,他只能看见一头黑发的小头颅,却见不着她脸上的神色,总归不会是多好看就是了。 “言曦,你跪很久了,去休息吧。”自玉枫死后,她到底有没有休息过都是个问题。 “我不累,你别管我。”她依然没抬头,她害怕从楚煜城眼中看到同情和怜悯,她最不需要的便是这个,同情和怜悯只会证明她的脆弱而已,只会再一次提醒她,她已经失去了玉枫,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这种眼睛她今天已经见多了,一次又一次,真的不再需要了。 “我怎么能不管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休息了,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吗?要是连你都倒下了,玉枫只怕在天上也不会安灵的。”如今他只能希望让她多做一些事情,有了别的目标,便不会再想玉枫的死,也许时间久了,她就会慢慢淡淡这种痛了,时间是最好的疗伤圣药,不是吗? “我真的不累,你先走吧,我待会就会回去,玉枫一个人在这里,他一定会孤单寂寞,他说过的,他最怕的就是一个人,没有我在他身边,我要陪着他走完最后一段路。”她也是固执的,没人可以将她和玉枫分开,哪怕是以关心的名义。 杨言曦都这样说了,他要是再让她离开,岂不是变成了拆散鸳鸯的刽子手?唉,他总不能强行把人带走吧,再说杨言曦若不想离开,谁有本事打得过她? “那我陪你。”她既不想离开,那么他便陪她吧,楚煜城席地而坐,坐在她的旁边,他只想让她知道,她永远都不是一个人的,只要她肯回过头来看一眼,就会知道他一直在她的身后。 “我想一个人。”她侧过头,看着他,她知道这句话对楚煜城来说残忍了些,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为玉枫送别,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只是两个人,她和玉枫!她也不想让楚煜城有什么误会,这辈子,她要嫁的人始终只有一个人,哪怕他现在不在了。 楚煜城脸上闪过一丝难堪,她永远知道怎么打击他,即便玉枫已经死了,她依然不肯给一丝希望,终归是奢望了。 “那你也别跪太久,这几天外面一直在下雨,地上潮湿,别受凉了。”纵使她狠心拒绝,可他却仍然无法不去关心,多少女人追着他跑,可他总是不屑一顾,但对这个也许永远不可能爱上他的人却偏是上心了,男人啊,有时候真是贱骨头! 言曦微微点头,将目光移开照片上去,似乎只要多再看一眼,里面的人就会走出来,初见玉枫的时候,她便惊为天人,好似此人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人,如今她倒是希望当初的想象是真的。 楚煜城轻叹了一口气便也离开,杨言曦有时看似脾气很气,其实固执得倔牛有得一拼,只要是决定了的事,只怕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外面一直在下雨,没有太阳,一直昏昏暗暗的,瞧不出时辰,杨言曦也不知道自己是跪了多久,脚似乎全麻,她凝望着门外的雨帘,雨下得很大,滴落在地上,滴嗒滴嗒,没有人家白居易形容‘大珠小珠落玉盘’那么好听,但至少让这个夜不那么静。 走到雨幕中,伸出手想接,只是雨滴一到手里便碎了,晶莹的雨滴化成细小的水珠从她的指尖滑落,任她握,也握不住,正如人一样,她拼命地想留下,可是什么都没有,她曾经天真自傲地以为,只要努力,便可人定胜天,如今想来,却只是可笑,人如何能与天斗,他决意将你收走时,任你哭天喊地,纵你有滔天权势,却无力改变,生与死距离,区区凡人,如何能与天斗? 雨滴打落在她的脸上,刺骨,冰凉,她却是动也不动,任由雨滴肆无忌惮地击打自己的脸,自己的身,风和着雨,一起在空中舞动着,飞扬的发丝在她的身后飞舞着,白色的丧服浸透着水,很重,紧紧地贴着她的身躯。 像一幅画,一幅凄美咯血的画,美得让人心碎,是任何画家都无法画不出的美。 玉宅跟在t市居住的屋子有九分相像,只是t市的屋子种着都是些树,而这里的院子种着桃花,玉枫说过他的母亲喜欢桃花,这里的桃花大多是当初他们一家三口种的,至今依然被打理得好好的,可惜现在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否则该是何等美丽的景象。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犹记得桃花纷飞的时候,她在满天花中舞剑,舞得酣畅淋漓,美轮美奂,玉枫在一旁观赏,眼中柔情让她觉得此生能遇此良人,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尔后,玉枫还打趣,他应该去学弹古筝才是,到时候一人舞剑,一个弹琴,学一学人家古代才子佳人,好好风花雪月一把,当时她还笑道,应该是她弹琴,玉枫舞剑才是,怎么是全倒过来?玉枫倒是说的理直气壮,他说舞刀弄枪的东西不适合,他还是当他的家庭煮男就好。 当时她以为玉枫只是说说笑罢了,谁知后来他还真去学古筝,不过他的音乐天份似乎不怎么高,听萧扬偷偷泄秘,他学了半个月都没把一首曲子学起来,她听完偷乐不已,原来无所不能的玉枫竟是个音乐白痴。 她也不去揭穿他,她感动着他的这一份心意,一直在等,等着玉枫学成的那一天,她定要好好听一听玉枫弹的古筝。 她满心期待,如今却是再也不能,这一辈子,她再也不可能,也没机会听到了。 玉枫…… 第154章 拳头骤然握紧,心中的痛意再也无法负荷,不发泄出来她一定会窒息而死的,她痛,痛到想让天地同亡,怨,怨苍天不仁。 “啊……”仰天一吼,身子如矫健的雄鹰飞舞起来,一拳打了出去,击碎雨帘,雨帘破碎,却又不一会又续上了,她将雨当成了敌人来打,一招一式似乎都要全尽她全身的力气,不要命了的打法,只是随心而发,并无任何套路,身影在雨中飞动着,时上时下,忽左忽右,快得叫人看不清她的身影,偶尔几道惊雷闪过,映出她未施粉黛的脸,美的不真实,如黑暗的妖精,带着嗜血的美。 雨夜掩去了她的悲伤,她像一只负伤的小狼在暗夜风雨中独自舔着自己的伤口,任由它连皮带血的撕离,将心头上最刻骨的东西生生剜去,她想,也许痛了极致了,麻木了,就不会再痛了,是不是? 纵身一飞,跃到了桃花树上,掌风、脚风扫过之地,皆犹如台风过境,一片狼藉凌乱,凡事到了极致了必会反弹,欲伤人必先自伤,真气在她体内四处乱蹿,每一招打出去最伤的莫过于是她自己,但此时她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感觉,唯有发泄,发泄…… 飞跃到地面上,‘啪’的一声,一株桃花的树干生生地被劈成两半,摇晃了几下,终是抵不过倒下的结局,人都不在了,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她恨不得什么都毁灭了好,包括,她自己! 猩红着眼,她看到的世界是一片血红的交织,除了红,除了血,她看不到其他颜色。 雨点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她感觉有液体从脸上滑落下去,或许是雨,或者是泪…… 泪雨飞漫天,相思无处寄! 她不知道!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停下来,静下来,仿佛只有不断地打,才能减轻她身上的痛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在雨幕的掩护下,她才能尽情地释放自己的脆弱,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一夜无眠的又岂会是她一人而已? 楚煜城站在走廊拐角处,倚着一根朱红色的大柱子,凝望着雨中的人儿,看着她白色的身影在雨中舞动着,像午夜的精灵,却失去了那份灵动,只有麻木地挥舞,毁灭周遭的一切,包括她钟爱的桃花,在玉枫失踪的那段时间里,纵然再忙,她都会抽一点时间来看看这桃花,有时是早晨,有时是午夜,一待就是一两个小时。 起先他以为她是因为喜爱,后来才知道是因为思念,如今连这份思念也没有了,所以才毁灭是吗? 即便隔着这么远,他都能感觉得出她出手的狠辣,她的每一拳,每一掌,他都似能感同身受。他从来没见过她出手这么狠过,哪怕是对待敌人,相信如果此时伊藤寒站在她的面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将其挫骨扬灰。 杨言曦,真这么爱吗?在她心里,这世界上真的不会再有人能够超越玉枫吗? 屋顶上,萧扬平静地坐着,向来喜怒形于色的脸此刻并无关分表情,他俯视着下面的两个人,似在看杨言曦,又似没有,眼神游离,竟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焰在他身后撑着一把伞,把伞全罩在萧扬上头,即便这样的大雨,萧扬身上依然没有半点雨渍,而焰却是全身湿透,他就像一个影子一样的存在,在萧扬需要他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焰的视线偶尔投在杨言曦的身上,回想初次见面,当时杨言曦还羽翼未丰,虽然两人没有真正交手,但他知道杨言曦会是个可敬的对手,以为总会有机会交交手,如今倒是不必的,自己打不过她,他知道!此时的杨言曦身上戾气太重,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狠劲,只怕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她真正独挡一面了,可是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除了萧扬,他不需要去理会别人的生死,但是玉少爷……他从来没见自家主子这么平静过,对于玉少爷的死,主子也是伤心的吧? “伊藤寒呢?”萧扬淡淡地开口,不骂人的时候,其实他的声线很好听,清冷淡雅,伴随着雨落的声音。手上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在黑暗的夜中发出淡淡的反光,他一遍一遍地擦拭,仿佛致以最虔诚的膜拜。 总该有人要为玉枫的死买单不是吗? “在天守阁。”焰停顿了下,才道:“主子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天守阁,首相行政最高机密的处在地,守卫自然是不必说的,放眼整个扶桑国,还有地方把那里更安全吗?怕是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何况想要暗杀一个人。 焰做萧扬的影子做得尽忠尽责,十几年如一日,默契早已养成,萧扬一问,他便知萧扬打的是什么主意,虽然知道萧扬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更改得了,但他并不希望他去冒险,自玉少爷死后,扶桑天皇就把伊藤寒接到那里去,防的就是有人来暗杀,此时的守卫必定比平时更加不知多出几倍,主子的功夫再好,终究是太冒险了。 萧扬眼神一冷,泛着杀意。 视线移到在雨中飞动的女子,久久凝视! 这一夜,这一场雨,痛的是多少人的心,一片相思无处寄。 杨言曦还是生病了,淋了一整夜的雨,最后的结果是感冒发烧,烧的昏昏沉沉的,她向来身体康健,极少生病,只是病来如山倒,挡也挡不住。 喉咙嘶哑,声音是鸭子被掐住脖子一样难听,头重脚轻的,走起路来虚虚浮浮的,加上一声白衣,苍白的脸色,还真是十足像是午夜到处飘荡的女鬼。 躺在床上,眼皮重得她抬不起来,但她觉得自己挺清醒的,她知道有医生来了,医生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应该在探她的温度,她觉得有点奇怪,依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好,还用得着用手感应这么落伍的方式,用机器不是更精确吗?而且这医生的手放在她脸上的时音是不是太久了点? 感受着医生手中的温度,凉凉的,很舒服,医生的手很柔软,一定是没怎么劳作过的手,只有虎口处的皮肤有些硬,好像是长了茧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这个时候居然有心情去研究医生的手,她还想看看医生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心里有股声音催促着她去看,可是她太累了,眼睛睁不开,努力了好久,她才勉强睁开一条缝来,模模糊糊的,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而且他穿着医生的长袍,带着大大口罩,就更难看清了。 那人帮她掖了掖被角,似乎在叹气,又似乎在跟她说些什么,她努力地想听清楚时,可是却总无法得清楚。 好像有只手一直在眼前晃,晃得她头晕,但是又带着一种莫名感,很温暖,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去留住这股温暖,伸手握住了他的,怎么都不肯放手。 “玉枫……”低声呢喃着,手紧紧地握着那人的双手,扭动着身子想朝他靠近,他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是记忆中的味道,是玉枫来看她,真好! 他终于来了!以前总是听人家说,人是有三魂七魄的,就是躯体死了,还是有魂魄在,以往她是不信的,现在她现在宁愿选择相信,她一直在等着玉枫入梦,哪所只是再让她多看一眼,可是玉枫却一次也没有入过她的梦。 原来生病就能见到他了!早知道她就该多生几次病才是,她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可笑,但她控制不了。 那人没有推脱开她的手,她感受到他的指尖从她额头滑过,慢慢地移到她的唇角,指腹轻轻地摩擦她的唇瓣,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很干,嘴唇也很干,干燥得有些脱皮的样子,她想喝水,可是她动不了,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依然很渴,杨言曦死心地把舌头缩回去,想喊人给她杯水时,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的嘴唇,清清甜甜。 她觉得甜,本能地吸上了去来,就是这种味道,她像一个在茫茫大漠中走了许久许久的人终于找到了一泓汪泉,得不到了就不想放开…… “玉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脑子还不是很清明,可是眼睛已经不受大脑支配,四处扫视着,有楚煜城,有莫以凡,还有一个穿着医生袍的中年男人,他也是带着一个大大口罩,可是就是没有她想看到的人。 “太好了,杨小曦你终于醒了,把汗捂出来了就好。”莫以凡笑道,在她旁边坐下,自从玉枫把她接来京城之后,她就一直留在这里,玉枫给她找了份当老师的职业,还好她语文功底不错,在这里当个小学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闲瑕时候写写她钟爱的小说,这样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充实平淡,反正她是孤儿,一个人吃饭全家饱,在哪里不是家,至于t市里的某些人,她是半点也不想再有瓜葛了。 杨言曦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视线依然四处游移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她想要找的那个人,也没有了那种熟悉的感觉,难道方才仅仅只是她的一个梦吗?是她日有所思,所有才夜有所梦? 视线久久地凝在那个医生身上,她记得那人是医生打扮的,那么是这个医生吗?她瞧着那医生唯一裸露在外面的眼睛却瞧不出任丝熟悉的感情。 那医生看着杨言曦一直在看他,便把口罩摘了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念铮,是玉家的家庭医生,杨小姐请放心,你的病情不严重,吃几贴药很快就好的。” 那是一张很平淡无奇的脸,根本就不是玉枫。 “昨晚是你给我看的病吗?一直都是你吗?”她问,带着点小心翼翼。 “是的,杨小姐。”医生圆圆的脸,一副憨厚的样子。 杨言曦苦笑一下,明知是奢想,却还是总忍不住想着也许会奇迹。 楚煜城端着黑乎乎中药过来,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杨言曦唇边,柔声道:“快点喝了,你的感冒会很快会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吃中药,我还给你准备了蜜饯,不苦的。” 言曦抬头看着他,把碗接过去,淡淡地说道:“谢谢,我自己喝就好了。”抬头一口饮尽,再苦又如何,不过是瞬间之事,可是心里的苦呢,又要需要多少时间才能让它褪去一点点。 楚煜城苦涩一笑,不是没想过放弃,是因为放弃不了,在离开杨言曦那段时间,他想她,几乎无时无刻她就会闯进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所以他只能跟着萧扬一起来到京城,死皮赖脸地赖在玉家。从小他就知道,想要的东西除了自己去争取,别人是不会白白给你的,他喜欢杨言曦,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玉枫都已经死了,凭什么他不可以争取? 说他趁虚而入也罢,说什么都好,无论再拒绝他,他都不会放弃的,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他没必要跟他争,他还有漫长的一辈子,有的时候去等。 玉枫死了,对有的人来说是伤痛,对有的人说却是欣喜,但不管怎么样,生活仍在继续,谁也不可立逆转地继续自己的故事,接受命运的安排。 第155章 舒家原本中意的女婿一直都是玉枫,双方家长也一直有这样的意愿,一个是军委副主席,一个是军区总司令之女,很匹配不是吗?杨言曦的出现,舒瑶的父亲舒正明虽然有意愿重新给舒瑶挑新的丈夫人选,但还不急,毕竟这个世界上的事谁能说个准,也许哪一天玉枫就跟杨言曦分手,回头娶他女儿,说到底玉枫始终是他最中意的后生晚辈,跟舒瑶也是青梅竹马,舒瑶嫁过来肯定也不会受欺负。 但是没想到世事无常,人说没人了就没了,而舒瑶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安排她的婚姻大事,他们这种家庭选择的必然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的人选,舒瑶人长得美,性子也好,喜欢她的公子少爷一抓一大把,出色的也不在少数,舒正明一点也不担心女儿不能嫁个如意郎君。 可是任凭舒正明怎么选,无论是世家子弟还是富商巨贾,总归不会想到萧扬身上去,萧扬是贼,他们是官,怎么可能会联姻到一块去了呢?玉枫的父母的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兵贼结合能有什么好下场? 舒瑶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子,不然也不会明知道不可能,依然飞蛾扑火,在家里,她一定是最听话的女儿,可是这件事她是说什么也不从,哭过,闹过,但她只是一个从小被人娇宠到大的千金小姐,怎么违抗得了父母的决定,抗争的结果是被禁足起来,直到出嫁的那一天。 舒瑶不死心,她这一生就爱过萧扬一个人,也打算一辈子就这么爱下去,她瞒着父母偷偷向杨言曦求救,她也不求别的,只想要杨言曦替她传句话,她只想见萧扬一面,她清楚,能带她走的人只有萧扬,可是萧扬会答应吗?她心里半点把握也没有。 玉家客房,萧扬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手臂绑着绷带,上身也没穿衣服,同样包扎着一团一团厚厚的纱布,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上半身大大小小的疤痕,早该知道像他这样的人,成天水里来,火里去的,身上肯定少不了伤疤,但是看到他身上这么狰狞的伤口,杨言曦还是有些吃惊的。 萧扬一见杨言曦进来,防跟见了色狼一样,随手扯起一件衣服盖在自己的身上,一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模样:“进来不知道敲门啊,****,别以为玉枫不在了,你就可以这样猥琐我。” 杨言曦翻了翻白眼,想吐血,这人自恋程度到达了某一高度,是凡人无法企及的境界,神人!她服了。 用力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没死吧?” “你才死了!”萧扬狠狠地瞪她,“你个没心没肺没良心的死女人,也想想老子是为了谁才受的这伤。” “能怪谁,明知道天守阁守卫森严,还傻呼呼地跑去,能保住条命回来,就算你命大了。”杨言曦嘴巴里说得硬气,心里却还是有些被感动了的,萧扬平日里最是宝贝自己那条小命,如今为了玉枫却明知山有虎,偏向山中行,即使是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如此,那天焰带着一身是血的萧扬,她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这件事本来是由她去做的,但她也清楚,伊藤寒这个时候肯定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即便是她去了,即便是她去了也是讨不着好果子吃的,这个时代早已不是她那个冷兵器时候,凭着一把剑就可以纵横江湖。 萧扬冷哼了一声:“你以为那个伊藤寒就能讨了好去,老子在他身上开了个窟窿,要不是苏言涵那个死女人突然冒了出来,老子怎么会打偏,早就叫他命丧当场,气死我了。”他什么时候好惹过,别人让他痛上三分,他不还之以十分,他就不是萧扬,还有那个该死的苏言涵,当初就应该顺手把她弄死才对,免得还来碍他的眼。 苏言涵?再听到这个名字,杨言曦有那么一秒没想起这个女人是谁,t市里的事竟让她有些恍若隔世,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想不到当初伊藤寒竟会将她先送回了扶桑国,怪不得她事后怎么找也没找得着人,伊藤寒对她倒是上了几分心,苏言涵舍身相救,不会两人真的对上眼了吧? 杨言曦叹了口气:“舒瑶的事,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爱嫁不嫁,关老子鸟事,老子最近穷得很,没钱送礼。”萧扬凉凉地说道,一只手拿着游戏机打,早已过时几百年的游戏也亏得他玩得这么滋滋有味。 言曦一手抽掉他手中游戏机,惹得他横眉怒对:“杨言曦你别找死啊,还给我。”那模样就像被抢了玩具的臭屁孩子一样,说谁不是呢。 “不许玩,病了就给我好好休息,不然晚上不给你饭吃。”杨言曦一副我是老大,我说了算的样子。 萧扬恨得咬牙齿切,最后还是啥都没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就让她嚣张一回,等他好了,他就……吃完她家粮食。 “萧扬,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你明明知道舒瑶对你的情意的,别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到时候我一定不会同情你的。”能活着,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而她的爱情,已经走入了绝望。 “哟,还整成了爱情专家,玉枫的死让你挺有心得的,死得也挺贡献的。”许久不见的毒舌重现人间,他是人家哪处痛,他老人家偏往哪处踩,而且是狠狠地踩,一遍遍地撕人家的伤口,“舒瑶年纪也不小了,嫁了也挺好的,她是舒正明的亲女儿,舒正明总归不会给自己女儿找个歪瓜劣枣的,你担哪门心?而且别说我没提醒你,舒正明也是国会委员,现在还是中立派,你最好别得罪了他,把他推到刘家那边。”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舒瑶求着我,我能不管吗?那可是她一辈子的终身大事,且不说她待我亲如姐妹,就是玉枫,也视她如亲妹,如果玉枫在的话,他也不会忍心放着舒瑶不管的,你该知道舒瑶想嫁的人只有你。” “那又怎么样,她想嫁,老子就要娶吗?别逗了,想嫁老子的人多的是,老子娶得过来么?”萧扬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他心里清楚舒瑶会比嫁给他就会比嫁给那些个世家子弟好,现实不是童话,童话可以有浪温爱情,但现实只有残酷,像他这种只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怎么可能像寻常人一样拥有温馨美满的家,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舒瑶是温室的娇花,需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将她捧在手掌心上疼宠的惜花人,而那个人绝不可能是他。 舒瑶太娇弱了,她应该是被细心呵护的公主,而跟着他,就注定要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她根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跟着他,不仅只苦了自己,也会是他的负累,他能活到今日,就是因为他够狠,够决,一定有了牵挂,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正因为他对舒瑶尚有一丝怜惜之心,他更加不会去招惹她,更不会给她一丝半点的希望,平平稳稳地嫁给一个与她家世差不多,彼此双方父母都满意,才是她该走的路。 “不管如何,你还是见她一面吧,不管怎么决定,总归要说清楚了好,如果不爱,那就让她死了心吧。”感情的事最是无法勉强,也不是她这个外人能管得了的。 萧扬点点头,虽然不是很愿意,但是既然杨言曦这么说了,他就走一遭吧,想让人爱他难,想让人死心还不容易。 萧扬突然猛从床上起了起来,笑得有点邪恶:“你让老子让舒瑶死心,该不会是你对老子有什么别的不好的想法吧,嗯,虽然你长得难看点,不过看在你死了老公的份上,如果你想以身相许,老子还是勉强吞得下的。”说着,当真甩开披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胸膛。 “疯子!”言曦骂了一声,扭头走人,她当然知道萧扬就喜欢开这种低劣的玩笑,不会傻到跟他当真的,要不是早知道他的个性,光他没事有事就踩她心里的痛处,她老早就过去甩他几个耳瓜子了。 她没看到,在她转身的那刹那,萧扬眼中飞快划过一丝落寞,玩笑是玩笑,说久了未必没有放下半点真心。 杨言曦依然每天去军区教训那群浑世魔王,这阵子他们倒是乖了不少,知道杨言曦的事,有几个还明里暗里慰问关心她一下,也再故意跟她捣蛋作对,连最顽劣的程思承收敛不少,直让她感叹,不枉她这些日子对他们的高压政策,铁血手段,一个个还是有得救的。 只是没想到,有一次程思承突然跑来跟她说,让她做他的女朋友,而且是一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样子。 “程思承你还玩啊,都跟你说不好玩了,如果你想玩,麻烦你玩点别的好不好?”杨言曦捂着额头,有点头痛,原以为他已经学乖了,懂事了,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不好,我是说真的。”程思承抿着唇,亮晶亮晶的眼睛盯着她,脸上有着淡淡的薄怒。他本来确实是存着作弄的心思,但是那一天跟她‘约会’后,他是有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只是她当时精神状态似乎有点不好,并不发现他的存在,他跟着她到了医院的太平间,虽然进不去,但他一直在外面看着,看着她明明是那么伤心,却强自坚强,半点眼泪也没掉。 她不知道那样的她才越发的惹人怜惜,当时他的心就被触动了,一片柔软,那时候他好像才突然发现原来再强势的教官也不过是有血有肉的女子。 他有过很多女朋友,每个人女人都说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但说白了哪一个不是看中他的家庭背景,他突然也想找一个人好好来爱自己,回家之后,杨言曦伤心柔弱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总是在他脑海里浮现,想让她做他女朋友的念头就这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烦了他好几天,为了让自己有个安稳的觉,他决定顺从自己心里面的声音。 看到这个样子的程思承,不知道为什么杨言曦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玉枫的身影,程思承生气的样子竟跟玉枫有着几分神似,看得她有些恍神,好一会才回过神。 “好,你说的是真的,你可以出去吗?”说着,杨言曦便拿起办公桌上的宗卷看起来。 “杨言曦!”程思承怒道,他跟她说话,她这是什么态度,他这辈子还没有敢这么忽视他呢,居然还这么无礼他的告白。 “叫教官,没礼貌。”言曦板着脸,拿着教官的威严,这里是军区,他就乖乖叫她一声教官。 程思承被呛个正着,没好心地叫道:“教官,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喜欢你,你做我女朋友怎么了,我都不嫌你老了,你还好意思挑三捡四。” 杨言曦实在被他烦得无奈:“是是是,我老,你年轻貌美,大把大把姑娘追着你跑,你去烦别人行吗?”说她老就老了呗,有什么关系,所谓悦己者美,如今她再美,又要给谁看呢。 “不行,我就喜欢你了,教官,我知道你现在在跟刘家的那个刘启煌争夺那个副主席的位子,你也该知道我爸是什么人,如果有我爸爸的帮忙,虽不能说稳赢,但也离不远了,如果你肯做我女朋友,我一定让我爸支持你,毕竟自家人,哪有不帮的道理。”他再顽劣不堪,怎么说也是从世家出来的孩子,该学的手段耳濡目染下也没差到哪里去,为达目的,威逼利诱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言曦眼神一凝,她知道程思承说的话是真的,玉亦尧也建议过让她从程思承身上下手,程家就他这么一根独苗,自然是宠到了上天去,但凡他开口,极大可能事情就成了,但是,就算为了赢,她还不至于去欺骗一个小男孩的感情。 “程思承,感情不是靠威逼利诱来的,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还是收了这心思,好好回去读书。”言曦直接道,她知道这只不过是程思承年少冲动,自以为的爱情,其实根本不是。 程思承从来没被人这样直接不给面子地拒绝过,脸色涨得发红,恨恨地看了杨言曦一眼,甩袖而去。 第156章 对程思承的表白,杨言曦并不放在心上,说白了,不就是大男孩春心动,一点点好感便以为是爱,她没兴趣玩姐弟恋,更不想摧残祖国未来花朵。 说来她管教程思承等人也有些日子了,他们算是变得比较乖巧,已极少听到他们在京中闹事的消息,他们的父母在言谈之中都表现出对杨杨言曦满意的态度,刘承国也没理由再死死攥着军权不放,由杨言曦亲自管理龙组的事便提上了日程。 她总觉得刘承国不会这么轻易把龙组这么重要的资源给她,平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动手了吧? 暗欲,京城富人的销魂窟,龙蛇混杂,最是容易打听消息,同时却也是最容易传递消息的场所,以寻常作乐为幌子,很光明正大的理由,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的也是这个理,就逄不信遇到个熟人,也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一间不大不小的,再寻常不过的包厢里,没有小姐坐台,也没有杯盏酒肆,只坐着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刚毅英气,女的,一英姿逼人,一娇小柔美。 “景钰兄,真巧,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过来叨扰一下,不会打扰你吧?”言曦吟吟浅笑,坐在刘景钰对面。 “当然不会,杨教官肯给刘某一个面子,刘某自觉荣幸还来不及。”刘景钰淡淡地应着,好似真的仅仅只是偶遇罢了,客套得不过是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杨言曦拿起一杯酒放在唇慢慢浅酌,暗欲这地方,不仅东西豪华,而且贵得要命,进来一遭,也许就顶过普通人家十几年所得,自然不能囫囵吞枣,狼吞虎咽未免太浪费,当然细细品尝才不亏本,传说暗欲的主人身份背景极为神秘,没几个人知道,有人说是黑社会大哥,有说是红贵家族,照她说,是个吃人不吐骨气的剥削资本家。 目光移到了刘景钰身边的女孩子身上,娇娇弱弱的样子,看着她的目光怯怯的,露出一双大大的眼睛,一泓清泉,清澈见底,好似一只迷路的可怜小鹿,当真是楚楚可怜至极,难怪连刘景钰这样的硬汉对她说话也是轻声慢语,唯恐惊吓到了她似的,就是她身为女子都忍不住对她心生几分怜惜。 刘景钰见言曦的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微微一笑,浅声道:“薏柔,这位是杨言曦杨教官,咱们华夏国的巾帼英雄,连我都可是她的手下败将,还不快跟人家打个招呼。”刘景钰倒是不介意在佳人面前说出的败迹,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必要遮掩,败在杨言曦手下,他心服口服。 沈薏柔抬起眼敛,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像一只展翅欲飞、晶莹剔透的蝴蝶,十分动人,细细柔柔的声音传入言曦的耳边:“你好,杨小姐,我叫沈薏柔,是刘大哥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言曦微微一笑,她听出来了,沈薏柔说的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合着是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不过……“沈小姐看着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面?” 沈薏柔的性子跟舒瑶有几分相似,婉约内敛,只不过舒瑶较之她多了几分贵气,若论容貌,她虽不如舒瑶那般美得轻尘脱俗,却也是温温淡淡,叫人瞧着十分会舒服,跟刘景钰的性子倒是极为相配。 沈薏柔扬起浅浅的微笑,露出小小的梨涡,像小孩子一样,十分可爱:“杨言曦,我们曾经见过一面的,也是在这个地方。”那个时候人也很多,但她一眼就记住杨言曦了,或许是因为她坐着轮椅,或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那种孤高的气质,总觉得与暗欲这地方格格不入,当时她就觉得这女子合该是活在光明之中,而不是让这黑暗浊了她。 “原来是你啊。”经她这一提醒,言曦也终是想起了这个女子的身份,舒瑶的哥哥舒非墨的女伴,当时舒非墨打牌打输了,硬是灌着她喝醉,杨言曦之所以对这个女孩有些印象,是因为当时就觉得她有几分硬气,再后来,刘景钰出手相救了她,却没想到他们纠缠到一块去了,英雄救美不失为一段佳话,她还以为这只有在狗血的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呢。 “嗯。”沈薏柔腼腆地应道,当时她那么难堪的样子,如今再见到熟人倒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言曦不再把话题绕着沈薏柔跑,对着刘景钰举杯:“恭喜刘少将,又高升了。”刘景钰原本是大校,现是少将,升一个台阶,越大的官越难往上升,有多少人一个位子坐到头发都白了,都不见得能往上再升一升,刘景钰不过三十岁年纪就能坐在这个位置,而且他还是刘家的旁系,说是沾了刘家的关系是有点,但更多的还是考他自身的努力。 “多谢!再升也不比不过杨教官,不多时相信杨教官才真正是一飞冲天。”刘景钰说的隐晦,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杨言曦想争夺军委副主席的位置,玉家人知道,刘家人也知道。 沈薏柔喝饮料时突然呛了下,不慌不忙地把杯子放下,轻轻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刘景钰揉揉她的发,点了头,嘱吩她小心点。 见沈薏柔出了门,言曦才道:“沈小姐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姑娘,景钰好福气。”他们才说了两句话,她便听出了他们是有要事要谈,巧妙地避开,还不够冰雪聪明吗? “我哪有这等好福气,我们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她是个好女孩,一个小女孩担负一个家不容易,我只是不忍心见她受人欺负,至少看在我的面子上,那些人就不敢随便欺负她了,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或许连刘景钰自个都没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柔情有多明显,有多少爱情起先就是由怜爱开始,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是人家的感情事,她自是不愿多管的。 “不说她了,景钰,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军事委员会通过决议已经决定让你接手龙组了。” “是吗?”没有惊喜,没有兴奋,她只是很平淡地问着,“条件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刘承国怎么可能会不再阻拦,他可以用程思承这些人来阻拦她,就可以再想出一个理由来,也不是多难的事。 “看来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她说沈薏柔蕙质兰,其实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之人,也不枉他结交了她这个朋友。他也算不得背弃刘家,本就没有多亲近的血缘关系,他还清楚记得,当初他的父亲被诬陷双规的时候,刘家人脱身得有多快,真相大白的时候,他们又是以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说得情真意切地要照顾他们的孤儿寡母,说到底不过从来是在利用他,甚至为了赢得那个教官之位,不惜让他服禁药,真当他不知么? 他素来敬佩玉枫为人,淡泊名利,从不随逐流,别人不敢做的事,哪怕捋虎须,当初震惊全国的京都市长下马事件,他至今还记犹新,而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中尉而已,在军事委员会上甚至没有一席之地,而玉枫当时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敢人所不敢,做人所不敢做的事。 如今的杨言曦颇有昔日玉枫的风范,他为她办事,也算不得屈就了。本来他还犹豫着与刘家的关系,到底是姓刘的,若投向了玉家之边,不说别的,叛徒之名他是背定了,最后还是杨言曦点醒了他,为人处世,总得分个是非曲折,在国之大义,私人小情小义不足一提,刘家的事他不是半点都不知道,刘家打压政敌的手段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那些个肮脏事没少做,更跟华夏国的宿敌扶桑国私下有来往。 何况他如今的一切,他何曾靠过刘家,何曾要过刘家一分一毫,即便小时候的生活费、学费也是他母亲努力工作得来,稍大些,则是他自己去打工,他刘家凭什么要他死忠卖命? “不错,在你接手龙组之前,会有一个考核,由你带领程思承他们完成一个任务,算是最后检查你训练的成果,我担心其中会有什么猫腻?”跟杨言曦相处下来,他发现两人的性格十分合拍,他欣赏她的聪慧,她赞赏他的正直,无关男女私情,只为朋友,他相信他们可以当好朋友,就是当兄弟也无不可。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谢谢你来通知我,让你为难了。”这算是让他背叛刘家了,言曦自觉有些对不起他,心里却也为不与刘承国他们同流合污感到欣喜,日后就算刘家落败,应该也不会累及到他,若是玉家败了,刘景钰为她做事的事便从此掩埋吧。 终有一****和刘家势必会对上的,她只希望到时候不会牵连到他。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不过是寻常的聊天,言曦正要走时,房间里的门被撞开,舒非墨一脸怒色站在门口,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似要把房间里的一切焚烧,他的身后站着两个人,那两个人押着的人正是沈薏柔,沈薏柔头发凌乱,十分狼狈。 刘景钰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光落在沈薏柔身上。 “刘景钰,你这什么意思?你明知道这女人是我的女人,你现在带着她来暗欲,是想来下我的面子还是怎样?”舒非墨一把拉过身后的沈薏柔,扯住她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放了她。”刘景钰沉声喝道,“舒非墨,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不觉得可耻吗?算什么英雄?” 舒非墨冷笑一声,抬起沈薏柔的下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下颌处游移,眼中却分明是狠意:“我从来没说自己是英雄,我的女人,我想打就打,想骂就打,与刘少将何干?” “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沈薏柔不断地想挣开舒非墨的钳制,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舒非墨不放手,她根本挣脱不开。 “薏柔叫你放开,你没听见么?你弄疼她了。”刘景钰急道,恨不得扑过去抢人。 “怎么?心疼了?刘少将真是会怜香惜玉。”舒非墨无不嘲讽,转向沈薏柔,语气轻柔:“说说看,你是怎么勾引他的,说的好听点,如果够缠绵绯恻,凄美动人的话,说不定我一时被感动了,就成全你们了。” “我没有勾引他,我们……我们只是朋友而已。”沈薏柔怯怯地说着,眼中泛出点点泪花。 “朋友?你的朋友还真多啊,做朋友都做到床上去了,沈薏柔,你这不知好歹的女人,我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背叛我?”他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脖子上,只要他用力一掐下去,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舒非墨,你不要乱来!”刘景钰急切地大喊,“就算我跟薏柔两情相悦,你也没资格不允,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两情相悦?好一个两情相悦,沈薏柔,这就是你对我所说的爱,你的爱还真廉价啊。”舒非墨冷嗤一声,满是不屑,“刘少将,这女人难道没告诉你,她已经卖给我了,白纸黑字,我哪怕耗着她一辈子,你们也别想双宿双飞。”将人丢回到身后两个人手里,手一动,便有人自动自发将香烟递上,为他点上烟火。 当真是把一个豪门贵公子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明明动作如此粗鲁,却偏出一股贵气来,言曦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抽烟抽得这么好看,玉枫和萧扬都不抽烟,不过她想,如果玉枫做这动作一定比舒非墨更好看,玉枫是天生的优雅,天生的王子。 感情的事外人本来就不便插手,虽然对舒非墨这行为很不屑吧,但她没立场管,说实话她现在站这里实在尴尬,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走快点,失策啊失策! 刘景钰皱起了眉,他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一着,沈薏柔确实没跟他这事,沈薏柔号称是舒大少最宠爱的女人,但也不见得他有多上心,不然也不会放任其他的公子哥欺负她而不管不顾,他不过是见她可怜,才想着帮她一把,将她带在身边,那些人确实也给他面子,不敢再欺负沈薏柔,没想到最后却是舒非墨不肯放手,瞧他今日所为,实在欺人太甚了点。 “舒非墨,你家有娇妻,外有美妾,何必揪着薏柔不放?”舒非墨与妻子感情不合,这圈子谁都知道,他也是出了名的爱玩女人,女人是一打一打地换,但凡女人能留在他身边足月便可算得他长情了,刘景钰搞不懂他怎么就突然对沈薏柔执著起来了? “本公子喜欢!”舒非墨掸掸烟灰,单单一个动作偏生出无限风情来,恁是潇洒风流,也怪难那么多女人为他寻死觅活的,妖孽一只!仅凭喜欢两个字,就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理所当然,霸道得像是天下唯他独尊,又让人无法反驳,是啊,他喜欢,他喜欢就是天大的理由,人的喜爱本身就没有理由可言。 刘景钰被堵得死死的,他是军人,不是律师,没有舒非墨好口才,而且人家现在有证有据,契约都签,他想争也师出无名。 “就这样了,今日刘少将在暗欲的一切消费算我账走,带走。”最后两个字是对手下人说的,说完转身便想走。 沈薏柔却是不肯走了:“我不要跟你走,你放开,舒非墨我不要跟你走,你放过我好不好?” 舒非墨脸一下子变得跟锅底似的,冷声道:“沈薏柔,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别以为我现在宠着你,你就可以这么放肆。” “我就放肆了怎么样?舒非墨,你以为你是古代社会皇帝,就算你是皇帝,你也没资格操纵别人的生死,我受够了,我是一个人,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一个人,不是一只狗,一只猫,不是你的宠物,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公平,只要一点点就好,你爱她,就尽管去爱她了,关我什么事啊,凭什么,凭什么你在她身上受了气,却统统要报复在我身上,我何其无辜?就因为我长得跟她那么一点点相像,跟她长得像是我错吗?你告诉我,我何其无辜?”沈薏柔突然变得力大无穷,挣开了捉着她的那两个人的钳制,揪着舒非墨的衣服,毫无仪态地喊着,跟刚才娇柔温驯的她判若两人,女人的爆发力还是很强悍的。 “闭嘴!”舒非墨大吼道,脸色竟比刚才还要难看几分。 “我不闭嘴,我偏不闭,说到她就半点不行吗?说到你的痛处了吗?舒非墨,你以为她有多干净,有多爱你,不是照样背着你跟别人勾三搭四,用你的钱去养小白脸,你还像宝一样地护着她,说到贱,你比我更贱……” ‘啪’的一声,舒非墨一巴掌扇过去,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掌就这么扇过去,连坐在一旁的杨言曦都能感觉到那一掌打过去该有多疼啊,沈薏柔这细皮嫩肉的……唉,苍天为证,她真不是故意在这里听人家豪门秘辛的。 “我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舒非墨将她的那只手放在身后,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却不知是为谁的。 舒非墨这一掌打得够狠,沈薏柔舌头碰了碰唇壁,分明感受得到那里的一片湿意,酸酸辣辣的,她知道是出血了,她也看到舒非墨眼中划过的那一抹痛苦,那她知道那绝不是为她的,不是因为打了她。 “舒非墨,你不过是个懦夫,你连爱都不敢争取,也难怪她不要你,你活该……”沈薏柔似乎豁出去了,故意刺激着舒非墨,她就想知道他能为那个女人做到什么地步? 舒非墨丢掉烟头,一把拽起在地上的她,就这么把她拖起来,丝毫不顾及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受不受得住,言曦看不过去,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他人复杂的感情如何,她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不管怎么样,一个大男子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孩子动手确实有些过了。 “你?”舒非墨转头看向她,瞬间认出她的身份,对美女,他向来过目不忘,尤其是亲妹妹时不时地就在他耳边念叨着她的好姐妹杨言曦怎么样怎么样,他想不记得都不行。 舒非墨把手收回来,瞬间从一只狂怒的暴龙变成一个优雅的贵公子,变色龙也没他厉害。 “杨小姐也在这里?”舒非墨一点也没半点尴尬的样子,整整衣服,依然是那个优雅如绅士般的贵公子,目光流转到刘景钰身上,突然笑道:“杨小姐与刘少将孤男寡女在这里,很值得令人深思哦,不过饮食男女,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可怜我家玉枫尸骨未寒,马上就有下一任,就不知他在天上该感到欣慰还是伤心。” “舒非墨,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杨言曦深切地觉得沈薏柔说的话太对了,舒非墨真的很贱,尤其是嘴巴,跟萧扬有的一拼,不愧是混一起的人,物以类聚。 舒非墨耸耸肩:“不爱听就算了,反正不关我的事,所以,我的事杨小姐最好也不要管,你家不是住海边,别管得这么宽。” 言曦冷笑:“你以为我想管,我不过见不得你在我面前打一个女孩子罢,堂堂司令之子欺负一个孤女,你也好意思?” 舒非墨突然凑近杨言曦:“你的意思是,只要不在你面前打人就可以了吗?行,本少爷给你这个面子。” 言曦无语,他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舒非墨和舒瑶还真不像两兄妹,一个那么温柔可人,善解人意,一个恶劣得跟土霸王似的,据说还是跟玉枫一起读书长大的,怎么就没学点绅士风度? 舒非墨终于还是将沈薏柔带了去,他说的对,契约在他手上,告到哪里都没用。 “你,不追出去?”言曦问向刘景钰,起先不是还挺在意的么,怎么现在人都被带走了,他都没反应。 “知道暗欲的主人是谁么?”刘景钰突然问道。 言曦诚实地摇摇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不会是,舒非墨吧?” 第157章 正如刘景钰所讲,隔天杨言曦就接到刘承国下达的命令,其实也不难,不过是一场演示,找到‘贼窝’的据点,成功将‘敌人’全部歼灭,就算顺利完成任务,考验的的对象都是些高干子弟,命矜贵得很,谁敢真叫他们去冒险,对很多人而言,这不过是走了过场而已,但杨言曦仍然不放心,将枪械、弹药检查了一遍才离开军火库,虽然敌人是假的,但这些枪支弹药却通通都是货真假实的, 出发的前一天,言曦一身淡雅的素装,手里抱着一束纯白色的兰花,她一直觉得兰花很适合玉枫的品性,兰花代表君子,象征着高雅、淡泊,幽谷出幽兰,秋来花畹畹,与我共幽期,空山欲归远。 “玉枫,我来看你了,这几天都没来看你,你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下,是否会很孤单?”靠在石碑边上,杨言曦叨叨念着,与玉枫分享着日常小事,好似她对着的不是一座冰凉的石碑,而是一个生活活的人,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婉约平静,“我知道你一定在担心爷爷的身体,爷爷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可以下地走动,不过不能走太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爷爷的,爷爷对我也好,他是真把当成儿媳妇看的,爷爷说他很后悔,后悔给你的关爱太少,后悔没勇气在你面前认一句错,其实他真的很关心你,我知道其实你也很爱他的是不是,你就是闷骚!”一个死要面子,一个闷骚,祖孙俩就是不肯好好坐下来,谈一谈,解开心结,如今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只能徒留遗憾! 说完,杨言曦自个也笑了:“你别不承认,舒瑶可跟我说了,小时候你明明很在意爷爷送给你的玩具人,却装得不屑一顾的,等爷爷送给她后,你却又返过来骗她,玩具人会半夜起来咬她,喝她的血,吓得她哇哇大哭,那玩具人现在还藏在你屋子里吧,我那天看到了,想不到你小时候这么会欺负小姑娘,要是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我一定不会错过你的童年,为什么我们没有早点认识呢,哪怕是多几年也好啊。” 指尖滑过石碑,‘玉枫之墓’四个大字依然刺痛着她的眼,时间并不能减少她心中的痛半分,但她已经能比较平静去对待,她会坚定,玉枫也一定希望她能活得好好的,她会连着玉枫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照顾爷爷,撑起玉家。 “玉枫,你为什么不来入我的梦?我很想你,很想再见你一面,那天我生病了,我好像有看到你,我知道一定是你回来我身边,可我当时看得不是清楚,你可不可再来?一次就好了,好不好?”言曦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却是那么的苦涩,她一直不信鬼神,但她的离魂,千年穿越而来都能发生在她身上,也由不得她不信了,她甚至有种错觉,玉枫就在她的身边,一直在看着她,只是她看不到他。 杨言曦的手一顿,感应到后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打扰她与玉枫相聚,对她来说就是不速之客,悠悠站起来,转身迎向那人。 司马瑜! 竟是许久不见的司马瑜!不如初见时的明艳娇俏,现在的她一身黑衣,长裙,随风飘扬,脸上只画了淡淡的妆容,有点苍白,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哀伤,与以往周身洋溢着青春气息,快乐、娇傲得如公主一样的司马瑜判若两人,像是铅华洗尽,沉淀过后,越发的有韵味了,这样的司马瑜比以前不知美出多少,那一份气质。 “好久不见!”司马瑜主动跟她打招呼。 “好久不见!”言曦对她没有多少好感,有些事就算别人不跟她说,她也知道,当初想弄死她的人正是如今面前这个女孩,她不算得小气,却也大度不了,对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甚至跟她没有怎么接触,更不曾交恶,就因为玉枫喜欢她,所以她就要杀了她,小小年纪的,她觉得这女孩心太狠了。 司马瑜冷漠地转过头,看向石碑,眼中迅速泛起泪意:“世事真的很无常,不久前,我才跟玉枫哥见过面,没想到这一别,却是再见无期。玉枫哥,若是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是否会后悔?如果你当初选择的人是我,有我司马家和你玉家结合,刘承国一定不敢你对动手,也许你就不会死了,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一定选我的,对吗?” 言曦不禁冷声一笑,这个司马瑜是太自恋还是笨蛋,如果司马家和玉家结盟,刘承国不更着急上火才奇怪,只会更想将玉枫除之而后快,而不会不敢,而玉枫更不会需要借助一个女人来保住自己的命,她相信即便再给他十次选择,他都不会变,她对他有这个信心。 “杨小姐这是不赞同?你不是玉枫,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后悔,如果连命都不在了,所谓爱情有什么意义,难道你不觉得是你害死了玉枫?如果不是你,玉枫哥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司马瑜声音极冷,却掩饰不住对杨言曦浓浓的恨意,身后几个保镖更是经神紧绷,就怕杨言曦会突然出手,毕竟只要不是耳聋,谁都或多或少听闻过杨言曦当初在比赛上的英雄事迹。 这倒是个新奇的说法,司马瑜还真是恨不得把什么罪名都往她身上扣,不就是希望她信以为真,从此自怨自艾,一蹶不振,最好忧郁而死,小女孩一个,她还不屑与她动手,而且她就算再讨厌司马瑜也不得不顾及司马翼的面子。 “我不想与你逞口舌之争,在玉枫坟前,我希望你能安静点,还给他一片平静,好吗?” “平静?”司马瑜冷笑,“你确实够平静,其实你根本不在意玉枫的生死,仇人就在眼前,可是你连仇都不给他报,我怕的是玉枫哥就是死也不死不安宁,在天上也闭不上眼。” “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言曦直觉感觉到司马瑜这句话意有所指,仇人就在眼前,她为什么会这样说?伊藤寒明明远在扶桑国。 “杨言曦,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害死玉枫哥的凶手就是楚煜城,整天在你面前献殷勤的楚煜城,是他害死玉枫哥的,你居然还让他住在玉家,跟他玩暧昧,你让玉枫哥在天上怎么安宁得了?他一定在后悔,后悔自己怎么会爱上你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司马瑜的声音不由得拔高了几度,她以为自己能冷静,可是见到杨言曦,她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怨,恨。 楚煜城?言曦的脑子有瞬间不能反应,说是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怎么可能是楚煜城,这件事根本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吗?凶手是伊藤寒,不是楚煜城,司马瑜的话不一定可信,她没理由不信萧扬、楚煜城,而去相信司马瑜,如果是楚煜城,萧扬不可能会瞒着她,以萧扬跟玉枫的关系,如果凶手真是楚煜城,萧扬一定是第一为玉枫报凶的人,再说楚煜城没有理由杀玉枫,两人并无私怨。 “不可能,楚煜城为什么要去杀害玉枫,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些日子,楚煜城的关心难道是假,她与楚煜城的知己之情难道是假?楚煜城明知道她有多爱玉枫,他一定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她应该相信楚煜城,而不是随随便便听别人几句话就去怀疑他。 “你可以不相信,我只是为玉枫哥叫屈罢了,他会知道是他所爱非人,亏他还叫我不要告诉你真相,他说跟你楚煜城是好朋友,如果你知道他是因楚煜城而死,你一定会伤心,为难,一定会报仇,他怕你受到伤害,宁可让我不要告诉你,结果呢,你明知道是谁害死了他,却不肯为他报仇,这就是让他一直到死都护着,都爱着的女人,玉枫哥,你在天上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爱上的到底是一个怎样没心没肺的女人?”司马瑜仰天大喊,眼睛里尽是满满的不甘和怨恨。 “你见过他?你见过玉枫是不是,你在哪里见过他的?”言曦抓住司马瑜的手,紧张地问,勒痛了司马瑜的手却恍如不知。 司马瑜低下头,似在平息内心的激动,一双美瞳对杨言曦充满着厌恶,她从来不掩饰对杨言曦的厌恶,她恨她,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去恨,她的人生全都是因杨言曦而毁掉的。 “你想知道是不是?好,我可以告诉你。”司马瑜闭上眼睛,似在整理思绪,好一会睁开眼睛,开口:“杨言曦,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去哪里?” 杨言曦眉间一皱,她对她去向不感兴趣,但她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必定跟玉枫有关,便耐下心听下去,并不打断,司马瑜既然说会告诉她,无论是假是真,她都会讲个明白。 可是言曦心中却是隐约有些怕了,她把楚煜城当成最好的朋友,知己,甚至亲人,她希望这件事与楚煜城没有任何关系,但又想不出司马瑜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楚煜城,她跟楚煜城甚至没见过面,前世她被信任的二师兄一剑刺死,如今又来一个楚煜城吗,不,不会的。 “我去了扶桑国,你一定奇怪我在国内好好读书,为什么突然会去了扶桑国,我不是去旅游观光,我是被我爸强制送出国去的,因为我是司马家的耻辱!”司马瑜握紧拳头,手指握得发白,可见她握得有多用力,可她说出的声音却是那么平淡:“我被人强了。” 言曦眼皮一跳,骤然抬起头来,她也是女孩子,知道清白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司马瑜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娇娇小姐难堪这种屈辱,言曦虽然对她有些同情,但是她想不通这事跟玉枫、楚煜城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楚煜城他…… 司马瑜好像猜透了杨言曦所想,咬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跟楚煜城无关,而是……而是因为你。” “我?”杨言曦这回真有点转不过弯来,关她什么事,她是女的好不好?就算她有心,也无力啊。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他是为了替你报仇,替你出一口气才会那样对我,我想过,也许是玉枫,也许是萧扬,当然也有可能是楚煜城,我不知道是谁,但如今我最心爱的男人已经死了,已经无所谓了,我只是不懂,你杨言曦到底有什么好,凭什么有那么多护着你,在你没出现之前,玉枫哥也是一直疼着我的,可是你出现了,他就变了,什么都变了。”司马瑜的声音越发的悲凉,有对玉枫的怨,有对杨言曦的恨。 杨言曦听明白了,司马瑜不知道,她却知道,是萧扬!萧扬说过要替她报仇,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萧扬会用这么残忍决绝的方式去对待她,不过这确也像是萧扬的行事作风,他永远知道怎么折磨一个人最深最痛,像司马瑜这种高傲的公主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被一些她认为是下等人的人侮辱,那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言曦不禁庆幸还好自己不是萧扬的敌人,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想平时虽然有点小欺负他,但他不至于那么小气找她复仇吧? “我去了扶桑国,一直心情很不好,后来在一间美容院认识了一个女孩子,她叫苏言涵,我们两个人很谈得来,渐渐成了朋友,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扶桑国王子伊藤寒宠爱的女人,她并不知道我的身份,经常邀我到她家去玩,有一次我路过一间屋子发现有人说话的声音,觉得声音很熟悉,进去一看,没想到居然会是玉枫哥和伊藤寒,后来伊藤寒走了,我才敢现身,是玉枫哥亲口告诉我,当时遇恐怖袭击之后,他坐了降落伞跳下来,却受了重伤,掉到了滨海,你应该知道滨海是谁的地盘吧,是楚煜城把他交给了伊藤寒。” 第158章 “不可能。”言曦断然言道,“楚煜城一直京都,根本没回滨海,他如何会,会玉枫交给伊藤寒?”司马瑜的话根本说不通。 司马瑜嗤笑一声,眼中泛着冷意:“你该知道楚家的大权已经全都落在楚煜城手上,连他父亲都被他逼得颐养天年,如果没有他的首肯,他手下的人敢把玉枫哥交给伊藤寒吗?” 她知道司马瑜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楚煜城,她视他为知己好友,他真会这样对她吗?楚煜城不会是这样绝情的人,但倘若真的是,她该用怎么的面目去面对楚煜城,玉枫虽不是被他杀死的,却也是因他而死的,她能原谅吗?不能,她知道自己没有这样的肚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线,而她的底线是玉枫! “既然你知道玉枫在伊藤寒你为什么不救她,不发求救信号?”当时哪怕有一点线索,玉枫有可能就能得救了,也许今天他们就不会阴阳相隔了。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刚打电话通知玉爷爷就被发现了,如果不是他们忌惮我是司马翼的女儿,现在的我早就不能站在这里了。杨言曦,今天我跟你讲出一切,甚至连那样不堪的事情都能启齿,难道你还觉得我是在撒谎吗?我跟楚煜城无怨无仇,我有什么理由去陷害他,赔上自己的声誉,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是真的爱玉枫哥,你就应该为他报仇。”司马瑜深深地看着杨言曦,分明看到她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挣扎,知道自己的话定然是在她心中起了波澜,转身离开。 杨言曦也顾不得是否离开,司马瑜讲的事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震得她现在都回不过神来了,她从来没想过楚煜成居然也会在这件事搀一脚。尽管司马瑜说的合情合理,没有半丝瑕疵,甚至如她所说的,不惜以牺牲她的声誉来取信她,希望她为玉枫报仇,但心底深处她宁愿希望这不是真的,她已经失去了玉枫了,不想连朋友也失去。 但是……但是若是真的呢? 是真的,她又该如何? 言曦看着石碑上的玉枫,久久凝视,平静的心情因司马瑜的一席已不复存在,似乎连空气都觉得有些冷了,可惜已经没有一个人提供他温度来温暖她。 站了许久许久,直到天色已渐近黄昏,她提起脚步往玉家走去,有些事不是她想当作不存在就真的不存在,无论是真是假的,问一下楚煜城便可以得到答案,自己多猜也无益,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个没完没了,倒不如开诚布公地说个明白,是不是终归也要有个结果。 站在楚煜城门前,言曦抬起手,稍稍犹豫了下,还是敲了敲门,她无法心里藏着心思,却装得若无其事,跟他继续做朋友,她做不到! 敲了几下,依然不见里面有动静,可灯光分明是亮着,转动了一下门柄,门没锁,她便自个推门进去。 楚煜城坐在桌前,不知在专心致极地做什么,连竟她进来也不曾发现,他的前半生或许可以活得潇洒一些,但自从他接下了父亲的位子,也等于走上了与萧扬同一条路,最忌讳便是大意,像萧扬,只怕连在家里睡觉也要拿着把枪才敢闭眼,而他却连人进来都没有察觉到,不知是做什么,做得如此专心。 好似才察觉到外来生物进入他的领地,楚煜城抬起头看向门口,一见是杨言曦,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匆忙把东西放在桌下,装得在玩电脑一样。 “在做什么坏事,怎么我一进来就把东西藏起来?”言曦走进去,眼睛瞟向他桌子上的东西。 “就是在做坏事,不过不能让你知道。”楚煜城坏笑道,嘴角上扬,藏不住的兴奋。 “那你曾经是不是也做过坏事,不想让我知道。”言曦的说话的速度极缓,眼睛定定看着他,不悲不喜,好似不起波澜的死水,失去了以往灵动的色彩。 “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你,想说什么?”楚煜城也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似乎意有所指,心里闪过一丝慌乱、不安,这个世界当真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终究还是知道了,是吗? “不是我想说什么,是你有没有话对我说?”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听到怎样的答案。 “没有!”楚煜城直接道,眼睛没有半点闪烁,与杨言曦对视,他终究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如果说他以前不知道杨言曦对玉枫的感情有多深,这阵子天天住在玉家,眼见着她为玉枫黯然神伤,悲痛不已,他再也无法安慰自己,杨言曦对玉枫不过是一时迷恋,好感。那样深的感情,恨不得生死相随的感情,不是他能插足的,更不会因死亡便消逝的。 “真的没有吗?可是今天有人跟我说,玉枫的死跟你有关,我真的很不想相信,可是楚煜城,你告诉我,到底与你没有吗?我只问你这一次,你说没有,我便相信你,请你老实告诉我,我只想听一句实话。” ‘没有’两个字很容易说的出口,他也知道,杨言曦说了不再问,就一定不会再问,可是这两个字明明已经到了舌尖,可他却不知为何怎么也无法吐出来,面对她如此信任的眼神,那双眼睛如此清澈、纯洁,好像任何的谎言都会土崩瓦解,在她眼中映出了他的倒影,俊美无俦,却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玉枫的死跟我确实没有关系,但是,我知道他当时落在了伊藤寒手中,我没告诉你,对不起。”楚煜城诚恳地说道,话中隐约有着后悔之意,当时玉枫人掉到了他的地盘上,随后伊藤寒的人追来,把人带走,过后他的手下就把事情报告给他,所以他一直都是知道玉枫在什么人手里,可是他没有出手营救,甚至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承认是自己的嫉妒心在作祟,他嫉妒玉枫,玉枫凭什么能得到杨言曦的青睐,他并不比玉枫差,不是吗?为什么杨言曦却毅然决然地选择投入玉枫怀抱,那个时候他在想着,只要玉枫不在,他是不是就可以多亲近言曦一些,也许言曦就会多看他几眼,他甚至卑鄙地想着,如果玉枫从此不在了,陪伴她的人就会是他,哪怕言曦不接受他,他也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 邪恶的念头就这样冒出来,止都止不住,他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看着言曦傻傻地等,傻傻地找,有好几次,他想说出来的时候,邪恶的魔鬼就会冒出来,生生吞下了他的话。 他是****上的人,能指望他骨子里有干净,有多少良心?作为情敌,他应该是恨不得杀了玉枫而后快的,而他只是选择见死不救罢了,算不得是他的错,他就是这样一直安慰着自己,直到看到了玉枫的尸体。 那一刻,他心慌了,他更加不敢让杨言曦知道,他太清楚杨言曦的个性,爱就是爱,恨就是恨,从来分明,容不得半丝混淆,杨言曦或许不会恨他,但也绝不会原谅他。 他是真的后悔了,看着杨言曦为玉枫伤心欲绝,为玉家撑起了一片天,他终于知道自己的爱有多狭隘,是他毁了她的幸福,也绝了自己的后路,如果可以再一次选择,他一定宁可看着她与别人幸福,也不愿意从此陌路,只是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什么都不会说,因为晚了,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晚了,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你明知道我一直在找他,等他,你看着我像傻瓜一样,去了一个又一个地方,从无数的希望变得失望,你甚至陪着我一起找,可你明知道他是绝对不可能会出现,你依然陪着我去,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像个傻子?是的,一定是很傻,像小丑一样。”或许是早知道答案,她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眶酸涩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有冰凉的东西从脸上滑过,可能是眼泪吧。 若说楚煜城会把玉枫交给伊藤寒,她是不信的,但是见死不救,楚煜城却还是做得出来的,司马瑜的话她只能信三分,而楚煜城说的是真的,他本可以一瞒到底的,但他没有。 “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即使说多少对不起也不过是空话,言曦,你不会原谅我了对不对?”在看到玉枫尸体那一刻,她甚至都没有哭,可她现在却流下了眼泪,他最终还是伤了她的心,想他楚煜城一生纵横情场,游戏人生,最终却是自尝苦果,谁说游戏人生的人最终一定会被人生的游戏,说的还真他妈有道理。 楚煜城深深地看着她,想要把她容颜刻进骨子里,融进血液中,也许这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周身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他的心头百般滋味,最终只剩下苦涩,苦得让他觉得比黄莲都苦,却吐不出来。 言曦体会不到他的悲伤,她的心比他更苦,她没有回答楚煜城,像是在跟他说话,却又更像在自言自语:“如果,如果我知道玉枫在扶桑国,我一定会去救他的,我一定能救到他的,也许,也许他就不会死,我就不会再见不到了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他,夜里睡不着,你知道多少夜里,我是睁着眼睛到了天明,我没有哭,你就当真以为我不难过吗?我现在只能抱着一座永远不会回我话的石碑说话,你知不知道就算我没办法救得他,我宁可同他一起死了的好,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杨言曦第一次在人前释放出自己的脆弱,她不骂他,不打她,却比往他心窝捅一刀子都狠。 “你恨我吧,如果恨能让你痛快点,你就恨吧,如果你想杀了我也可以,我绝不还手。”是他让她这么伤心的,就算要他拿命去顶,他也绝无怨言。 言曦淡淡地摇摇头:“我不会恨你,也不会杀你,你跟玉枫没有半点关系,你没有义务去救他,你只不过是见死不救罢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怪你,恨你。” 见死不救!很轻的一个罪名,可是现在听在楚煜城耳里却比故意谋杀还要大罪,这是杨言曦对他的判决,也是该他担的,他楚煜城手中沾的人命从来不少,哪怕是错杀,他也不曾有过后悔,可是这回为了一条根本不是死在他手里的命,他却是要得到报应了,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予,他只能受着。 “我想,你适合再在住玉家住下去了,请你离开吧。”言曦转过身,背对着他,她怨不得他,却也无法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当朋友,见到他,她就会想起玉枫死的惨状,叫她如何平静,如何平静地去面对楚煜城?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楚煜城并不吃惊,杨言曦从来都是如此绝决,但是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痛了,是他自己亲手彻底断了与言曦的情份,他没权力去怪杨言曦厚此薄彼,因为他跟玉枫从来不是站在同一平等线上的。 把刚放在桌子下的东西递到杨言曦面前,看着杨言曦的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这是我特地为你做的,那天我看到你的陶瓷杯不小心摔坏了,知道你很喜欢,所以给你做了一个,可惜还没有做好,图案都没开始画,很丑,不过这次不送,我想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楚煜城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他怕言曦会连这份礼物都不会收。 言曦这阵子都很不开心,为了送她个杯子,他学了很久,甚至报名去陶瓷学院学习,拿惯了枪的手去握泥土,一时挺让他难以适应的,但他依然学得很开心,可能是他真没有什么天赋吧,学了许久才勉强弄出个形状来,若要学上上色的后续程序不知又要学到什么时候,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他只能拿出这个半成品。 言曦低头看向那个传说中的‘杯子’,黄黄的一堆,勉强可以看出是杯子的造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很丑,这时言曦才注意到他的手,脏兮兮的,那双好看得像弹钢琴的手此时像是在泥土里滚了一圈似的,不是像,根本就是。 “我喜欢那个杯子是因为,它是玉枫送给我的,里面画着我和他的画像,这个世界只有这一个杯子,独一无二。”言曦没有去接那个杯子,微微别过脸,淡淡地说道。他可以再做一个杯子送给她,但他可以把玉枫还给她吗? 楚煜城小心翼翼握住杯子的手骤然紧握,‘啪’的一声,根本还不凝固的杯子成了无数碎片,正如他的主人,因杨言曦的一句话已是满心苍夷,碎成一片片。 “言曦,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是个狠心的女人。”是的,杨言曦够狠,她虽说了不恨他,但却知道如何才能伤他最深,平淡的一句话却比最好的利刃更厉害十分,而且句句往他心窝里捅,杀人不见血,杨言曦才是真正的高手。 楚煜城握着碎片,用力地握着,已经碎掉了,可他仍然舍不得丢,好像握住了它就能留住些什么一样,碎片却不锋利,但足划破他的皮肤,点点血珠,最后汇成一条小小的血痕,顺着手流下来。 楚煜城走出玉家的客房,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 言曦依然背对着他,楚煜城的电脑还开着,但是已经自动启动屏保,屏保上的人儿巧笑嫣兮,笑得灿烂夺目,她久久凝视,心中一片荒芜…… 无论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地球照样转,太阳照样升起,谁也不会因为谁而乱了原本的轨迹。 又是一夜无眠,她很想让自己入睡,但只要一闭上眼睛,玉枫、楚煜城的脸就不断在她面前更替变换着,挥之不去,怎么都无法入睡,睁着空洞的眼睛一夜到天明,看来得找医生开些安眠药,她才能睡好些,如此整夜不睡,铁人也熬不下去。 虽然精神不济,但是该做的事还是必须得做,她知道今天将是她和刘承国父子交手的第一战,这么好的机会,她不信刘承国父子不会出手,可惜她打听不到刘承国父子会怎么出手,刘启煌行事向来谨慎,连刘景钰都防着。 杨言曦站在一间极大的仓库前,她像一个威风凛凛的元帅,身后跟着一群小兵,个个身穿军装,防弹衣、枪支,全副武装,一应俱全,整军待发,严肃以待的样子倒是似模似样的。 这扇门里面将会有一群‘贼匪’挟持了人质,而他们的任务就是成功解救人质,将这些‘贼匪’全都缉拿归案。 “听本教官命令,一切按照计划,全都各就各位。”言曦威严地说道,扫了漫不经心的程思承一眼,别的人她不担心,就是怕这个程思承会闹什么妖蛾子出来。 “是。”众人小心却又不失认真地说道,所有人都把他们当成了纨绔子弟那样对待,只有杨教官真正把他们当成有用的人来训练,今天就是他们证明自己的最佳机会,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才是,让所有人对他们刮目相看。 第159章 程思承和徐子杰等人从后面出发伺机潜入,杨言曦带同卫英祈等人由正面战场切入,卫英祈性子较为火爆,她还是亲自带在身边比较保险,程思承心思细腻,聪明机智远胜于其他人,只要他不故意捣乱,相信他是能独挡一面的。 既然是解救人质当然是不可能这样光明正大地闯进去,她一直觉得电视里演的那些个警察很狗血,做什么事情前都要喊一句:我是警察,生怕贼人不跑似的,无语。 鬼鬼崇崇将门打开一条缝,透过门缝瞧着里面的情况,以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半个人影也不见,按照计划,在里面的人当然都不是真人,而是采用高科器做出来的一些仿真品,有真人的躯体和身手,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但所有的行动都是要靠人来远程操控,因为是机器,所有枪法甚至比真人还要精准,这项科技于五年前黎国发明出来,三年前引进国内,为的就是培养训练高端人才,龙组里就是采用这种设备来训练,程思承他们也算是龙组里面的小小旁枝,虽然很不被龙组里面的人认可,但也是依然享有同样的待遇。 当然,他们毕竟没有龙组里面的人的身手,又一个个身份贵重,明摆摆的******,用的当然不会是真的枪支,只是普通的迷幻枪,射中了顶多就是晕倒而已,绝不会伤及他们半根头发。 杨言曦一马当先闪进门外,身法之快自是不必多说,看着卫英祈等人惊叹不已,对这次任务更加有信心了,再不济不是还有教官顶着吗?如果杨言曦此时知道他们的想法,一定会被气死。 仓库里看似已经废弃了许久,到处是灰尘,结满了蜘蛛网,堆放了许多木箱子,正好可以给他们当掩护用。 杨言曦等人蹲在木箱子后,偷偷探出一个头,只见不远处站着几排人,形成对垒之势,个个身穿黑色西装,只是一些长得他们一样黑头发,黑眼睛,而另一边的人则是黄头发,蓝色的眼珠子,气氛看似有些凝重,不知为何她脑子里自发自觉地冒出萧扬的身影,他们的气场有些像。 不禁感叹现代的科技果然厉害,总是能给她惊叹之感,这些人未免都太像真人了吧,这神态,这身形,如果没有事先告诉她这是一些假人,她绝对会以为这是一些活生生的人。 扫视了全场一圈,半点没有见到所谓‘人质’的身影,不是说任务是解救人质,怎么会是这样的场面,更像是黑社会谈判。言曦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哇噻,教官,这些机器未免太真了点?过后,我一定要买几个回家玩玩。”卫英祈没有看到杨言曦面色凝重,看着那些人,一片惊叹,还想着买几个回家玩,果然是被宠坏的小孩,以为有钱便什么都可以买得到。 言曦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这不会是刘承国给她设的一个陷阱吧,毕竟地点是他选的,任务也是由他下达的命令,他完全可以整死她,若是任务不成功,他就可以更加光明正大地将龙组的军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如今玉枫一死,副主席未立,军权十之八九已全都在他的手上,只有这龙组名义却还是归杨言曦管辖的。 “教官,干嘛那么紧张,都是些假人,你还以为它们会比我们有脑子啊?”卫英祈不甚在意地说道,程思承总说他没脑,他还偏不信了,他再没脑,总不会连机器都比不过吧。 “闭嘴。”言曦不由得用密音传功,沉声喝住他,初见时,她确实以为这些‘人’不过是仿照得跟真人似的,但再仔细一看,这些人的气度神态分明是活生生的人,哪里是假,她还不至于连真人、假人都分不出来,这些人不但是真人,而且还是真正****上的人,在这里进行某种不法交易。 难怪刘承国会在早上告诉她改变地点,即便她怀疑有问题,也没时间去做些什么,而且刘承国是私底下跟她说的,如果程思承他们哪个出了事,他们的父母必定不会怪到刘承国那里去,怨责的人只会是她,就算她有命回去,那些个高官联合起来讨伐她,她以后也别想在军政界混了,副主席的位子更与她无缘。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用心何其奸险?竟将这些无辜的孩子也牵涉其中,这些****上的人一个个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程思承他们这些毛头小子,羽翼未丰怎么可能斗得过,纯粹是找死。 瞬间杨言曦的心思已是千回百转,将最坏的结果全都想了个遍。 站在密密麻麻的黑衣人的中间,一个洋人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乔四,这次的花(货)不错,这是cash,你点点看。” 与他面对面的人接过洋人递过来的箱子,打开,稍稍看了一下,便把箱子盖上,豪迈地笑道:“不用点了,艾布特的人品,我乔四一向信得过。” “爽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下次有货,你还找我,再多我都收,你们中国人怎么说,一次生,二次熟,三次可……可可做什么?”他最近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不过学得不三不四,半桶水,经常整出不少笑话,但没人敢在他的面前笑就是了。 乔四额上滑过三条黑线,他可不想抱着个四肢发达、满身是毛的洋鬼子,哪有女人软软的身子抱着舒服。 “合作愉快,下次有货,一定还找你,我已经打点好了,保你出海关,绝对没有问题。”乔四伸出手与他交握。 毒品交易!言曦脑海里立刻浮现这四个大字,这个艾布特她是没听说过,但是乔四这个名字在京都这片地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这世道有黑就有白,即便是在京都,天子脚下,依然不能扼制****的势力,有时候黑白也是一家。 乔四是以做毒品生意起的家,为人凶狠残暴,缺德事没少做,据说他与政府高层关系很密切,没人敢去动他,名副其实的土霸王,公安局想好几次想抓捕他归案,却三番四次被他逃脱。 “撤。”稍稍想了一下,杨言曦便果断地下达命令,不是她胆怯,是她不能拿这些无辜的孩子的命去赌,她宁可让任务失败也不能他们白白送死,机会可以再得,龙组她可以再争取,但人命没了,可就再也挽回不来,没什么比生命更加重要。 卫英祈等人听了乔四他们的对话早就傻眼了,他们要是再听不出这是真的,不是在玩的,那他们就真是白疾了。平素里他们虽然无法无天了点,好似天不怕地不怕,但也是家里极力保护的祖宗,像这种上前线的事根本轮不到他们,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事,一时缓不过劲来。 杨言曦看着他们一副傻样,真是恨不铁不成钢,就他们这副样子上战场还不是去找死。 “撤!”言曦不由得再次用密音传功,气势如宏的一个字便飞速流转到所有队员的耳中。 卫英祈最先做出反应,朝杨言曦点了点头,紧紧地握着枪,小心地往门口移去,好在他们拿的枪是真的,如果不得已的话就只能开打了。 其他人见状,也悄悄跟在卫英祈后面走,心里却止不住紧张,有些握着枪的手都紧张得沁出汗来,握着枪,他们的心会稍稍安定些。当然也有一些胆子大的,急欲证明自己的,想将这些一网成擒,但在杨言曦眼神的逼迫下乖乖跟着走。 杨言曦在后面断尾,心里忍不住担心,这边的人她可以管着,但是程思承那边,要是一个冲动,闯进去可就完了。 ‘咚’的一声,杨言曦瞪大眼睛看着傻掉了的一个队员,佟玉,男,名字却取得跟女孩子一样,或许是他的父母太有先见之明了,佟玉的性子确实有点娘娘腔,最是胆小怕事,一时紧张竟将一个箱子撞倒,发生一声巨大的声响。 “是谁在那边?出来!”乔四等人已经拔出枪,一步一步朝着声响的发源地而来,他们干这行勾当,最忌的就是走露消息,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只能一个结果——死! “卫英祈,你带他们走!”言曦心中警铃大响,冲着卫英祈大喊,人已飞了起来。 在杨言曦飞起的那一刻,乔四等人只看得到一个身影,但子弹却已经密密麻麻朝着那个影子射去,再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个人,不过是件衣服罢了,还没回过神来,却已经有好几人哀叫声四起,倒落在地。 原来杨言曦趁着他们的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已经飞到他们身后一盏吊灯上,一只手拉着那条条的绳索,一只手飞速拿起枪,上膛,开保险,朝着下面的人打去。 最狗血的是那枪居然开不了,像生了绣一样,子弹根本不发出去,气得她不禁暴粗口,她昨天明明有去检查一下装备,一切完好,也就是有机会动手脚的时间只有昨夜,该死的刘承国,居然连半条生路都不给她留,幸好,萧扬曾经私底送她一把枪,让她随身携带,不然这回真就玩完了。 但是她有后备的枪,卫英祈他们可没有,这场仗依然很难打,刘承国是想让卫英祈他们全都死在这里不成,这里可是有也刘家的人,他居然也狠得下心,果然是无毒不丈夫,她没他狠,自愧不如。 本来她想擒贼先擒王的,可惜乔四和艾布特站的位子极难瞄准,时间又极有限,她只能能打一个算一个,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引到她的身上,这样卫英祈他们也可以多一点时间逃脱,只要他们安全了,她想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 乔四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去,却见杨言曦的枪已经瞄准了,心中不惊大骇,顺手一抓,便抓了个小弟挡在身前,那子弹不偏不倚正中小弟的额头,立时鲜血涌了出来,瞪大着眼睛,似乎很不甘。 乔四见状不禁有些后怕,如果他手慢一点,这子弹打爆的就是他的头,心中怒火更胜,握着枪便往杨言曦这边狂扫过来,其他人也同时开枪,这么多子弹若被打中,不成马蜂窝才怪。 言曦急忙飞到另一盏吊灯上,险险地避过好几颗子弹,以前她没觉得学轻功就多好用,毕竟在他那个时代,你会,我会,大家会,就不希奇了,但是现在却成了她的救命护身符,不禁庆幸还好当时自己没偷懒。 子弹如影而至,她不过一把枪,子弹有限,对人家数百把,纯粹是找死! 飞落到地上面,站定,那些人看她好像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反倒被她吓住,不敢开枪了。 只见言曦定定地站那里,面对数百个手持枪械的大男人毫不惧色,稳如泰山,那睥睨天下的气势,一种惟我独尊的气概振荡着每个人的心神,有种人光凭眼神就能让人为之惧惊、敬畏。 双手手掌朝上,缓缓抬起,动作极慢,却有种力拔山兮之势,她感觉到澎湃的真气如汪洋大海般从丹田处涌上来,遍布周身,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的光芒,极淡,光凭肉眼绝对是看不出来的。 众人傻傻地看着她,看着她比划,却不知她在干什么?“****,killher。”艾布特最先回恢复神智,朝着众人大喊。 众人这才想起了他们该做些什么,争先恐后地开枪,那女人现在就站在他们的面前,要是连这样都打不中,那他们就该真去死了。 可是,令人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所有的子弹,数不清有多少颗,也许有人不止开了一枪,所有的子弹像一个个小洞见鬼似地停留在杨言曦的周身,却近不得她的身体半步,就好像凭空停下来一样,没有如所有人所想的那样,射进杨言曦的身体中,甚至没有掉落在地上,就这么诡异地停着,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样。 “鬼啊,有鬼啊!”有些心脏比较脆弱的人惊吓地大喊起来,除了有鬼,他们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把子弹吸住,人体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子弹。 确实,杨言曦今天脸色确实苍白了点,本来扎成马尾的头发也因为刚才的打斗而散落下来,长长的黑发受气流的影响而飘动,如恶魔临世俯视众人一般,倒是有几分像鬼的趋势。 “鬼什么鬼,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就算你是鬼,我也要打得你魂飞魄散。”乔四暴戾地吼道,从摆在一旁的木箱子里拿出一把狙击枪,原来箱子里面全都是各式各样的枪。 乔四刚把狙击枪架上,还没来得及发射,只见杨言曦唇角微微勾起,泛着冷意,像打太极般慢慢地移动着双手,凌空绕了半个圈,而那些停留在空中的子弹竟也跟着她手的移动而移动。 忽然,她将掌心对外,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用力一推,那些子弹全数向乔四那边发射而去。 乔四顾着狙击枪,根本没想到杨言曦竟还这一招,想闪躲已是来不及了,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快速丢下狙击枪,闪向一边去,言曦的子弹大多都是对准乔四而去的,乔四闪得再快,却还是中了一颗子弹,正中心脏。 正在这时,程思承几人听到枪声,早已按捺不住,从窗口里爬了进来,不想却见到的是这样画面。 艾布特眼见拿杨言曦没办法,将目标瞄到程思承身上,一个人独善其中,或许没有弱点,但是人一旦有人弱点,就容易为人所制。 “散!”程思承见艾布特将枪口对准他,连忙喊道,他手上没有拿枪,其他人手上也没有。 几个人散开,但他们毕竟没有杨言曦的身手,站在正中央的程思承还是被射中了右边的肩膀。 杨言曦一见大惊,灵巧的身影如入小溪的鱼儿,快速地穿梭于敌人之人,手起翻落,瞬间夺了几人的枪支,丢给程思承他们,她想,她知道她的枪为什么刚才发不出子弹来了。 唉,这些顽劣的孩子什么时候能懂点事?这么大的事也敢闹得着玩,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 程思承手想抬起,却扯动了伤势,疼得不由得把手缩回来,没接到杨言曦丢过去的枪,一脸愧疚地看向杨言曦,就不知这愧疚是为哪桩。 言曦叹了一口气,还是没忍心不理他,飞到他身边,扶起他。 艾布特等的就是这个时机,手握在狙击枪上,瞄准了杨言曦,除非杨言曦放着程思承去死,否则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又受着伤,他不信杨言曦能带着他躲过,要狙击枪的威力比可手枪大得多。 手刚扣住扣板机,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宛若天神,从楼上飞下来,一只手吊钢丝,一只手拿着一把枪,从他们头顶上滑上,从容不迫,优雅得不像是在杀人,更像中世纪的贵族,一枪直中艾布特的喉间…… 第160章 事情发生太过突兀,在所有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际,只见白色人影一拽手上的钢丝,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以横扫千军之势,瞬间地面上的人倒下一大片,而他的人已然跳回到原本出现的地方,如昙花一现一般,消失无踪,甚至叫人来不及见到他的容颜。 他是? 言曦愣愣地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但是这个人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多少次徘徊在她的脑海,早已深深地刻入自己的心,她怎么可能会认错? 心里忍不住一阵激荡,身上的血液好似都沸腾了起来,就像一个人坠入了无边无际黑暗的冰窖,忽然间投射来了一束微弱的光芒,让她激动惊喜,却又怕不真实。 她可以奢望吗?这个世界真会奇迹的出现吗? “送他去医院。”言曦将程思承丢给其中一个队员,不等他们有反应,人已朝着那个白色影子追出去,瞬间消失在他们面前,只留下一阵余风。 飞到楼上,哪有还有那人的身影?只是窗户却是被打开了,毫不犹豫的,杨言曦从窗口跳下去,这个仓库地理位置偏僻,后面是一片小树片,她一跳下来触目所及的就是数不清的树木,所幸都不是些参天大树,若是有人真藏在这里,倒也不难发现。 言曦到处张望,却找不出一点可以入手的头绪来,数不清的树木看得她头晕,好像整个地面、树木都随着她旋转似的,心里头不禁涌起一股心酸,她抓住这千万之一的机会不肯放手,追寻一个未知的答案,或许结果会让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但是她依然执著着不肯放弃,心中震惊、狂喜已经湮灭了其他的情绪。 “玉枫,我知道是你,你出来啊,你为什么不出来,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玉枫……”言曦大喊着,因为慌乱,她甚至没有想过她其实是可以用内功把自己的声音传送出去,这样波及的范围更大。 找起整个树木,都不见半个人影,穿过树木,过去只有一条空旷,极少人烟的马路,几乎可以一眼望尽。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难不成那个人只是她的幻觉吗?可是,他分明是救了她啊,难不成那些人都是自己自杀死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去了哪里?那个人真的是玉枫吗? 言曦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她想不通,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玉枫,他为什么明明出现了,却不肯见她?如果她刚才动作快一点,也许就能追到他了,她痛快自己为什么反应偏要慢了那半拍? 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极速驶来,在杨言曦身边停下,一个男人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言曦缓缓地抬起头,最先看到的一双擦得光鲜亮丽的皮鞋,然后是被熨烫得整整齐齐的西装裤子,最后是一张似笑而笑的脸。 满怀的希望好似被人活活浇了盆冷水,淋得她从外到内,冷得了冰冷透凉,终归是奢望,世界的奇迹哪有这么多,老天没那么善良仁慈地眷顾她。 “杨小姐这是什么表情,见到本少爷很失望吗?”舒非墨摸摸自己的脸,就算比不上某人那么妖孽,他想他长得还不至少那么抱歉吧,好歹他也是风靡万千少女的大帅哥之一好不? 言曦不想理他,她现在很伤心,谁也别来烦她。 舒非墨半点没有人家不想理他的自觉,靠在车上,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我说,你别像死了丈夫似的好不好?好好一个美人,摆着一张死人脸,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言曦抬起头,瞪着他,很讨厌这只在她耳边嗡嗡乱叫个不停的苍蝇。 “这样不就有生气多了不是?”舒非墨手里转弄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说道:“这里人迹罕至的,你等到明天都不一定能等到车,相请不如偶遇,本少爷载你一程如何?” “不必!”言曦站起来,往回头走。 舒非墨却是拉住了她:“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对杨小姐可是半点恶意都没有,杨小姐何必像刺猬一样处处防人,说不定与本少爷相处下来,也许你会发现本少爷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呢,会有意外收获也不定,你说是吗?杨小姐?” 言曦定定地看着他,她怎么觉得舒非墨这话好像有带着另一层含义呢?眼睛闪着一丝不解,但随即燃起一丝光亮,他的意思是……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心再次七上八下起来,纵然有再多次的失望,她依然渴求着,希望着,也许这一次是真的。哪怕只有一丁点机会,她也不愿意错过,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这样了,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绝望的呢。 为了舒非墨最后那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最终还是和他上了车,顺风车不搭白搭,谅舒非墨也没理故意找她麻烦吧。 舒非墨开车的技术实在让人不敢恭维,明明这道上只有他一辆车,他偏开得摇头摆尾,好像整个马路都是他家开的一样,车技如人,一样地横行霸道,后来杨言曦才知道,这条路还真是他家开的,舒非墨这人可是富得流汁流油,真正的隐形富豪,顺便在他身上敲榨点,就够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了。 舒非墨见杨言曦一副淡定的样子,偏故意做了几个极限动作,开得跟云霄飞车似的,若是换成别的女孩子早就尖叫不已,惊叫连连,夸张点还会大吐特吐,他很想知道玉枫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不近女色得跟得道高僧一样的玉枫也动了凡心,要知道在京里追着玉枫跑的女人可以围着故宫好几圈,人气可是比他还要高。 只见杨言曦老神在在,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叫周遭的一切全部视若罔闻,如今她一心扑在那个熟悉的人影上,哪里还顾得上去看周围的环境。 车开往市区内,渐渐繁华起来,舒非墨终于也收敛了点,开得比较正常,时不时拿眼去看后视镜,果然见后面隔着好一段距离有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跟着他,很普通的车子,颜色也不高调,在车流当中极不起眼,又隔着那么远的一段距离,若非他的警戒性够高,想必也难以发现。 杨言曦虽然心急如焚,却也不至失去理智,她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她,从她接掌玉家之后,这些人就一直在了,她也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人,但只要他们不妨碍到她,她便也随着他们去了,反正就算她现在除了这一批,刘家依然可以继续换下一批,而她同样有派人盯着刘家人一举一动,大家半斤八两,不得有多光明正大。 想着,她的心突然一惊,如果那个人真是玉枫,他一直不现身,莫不是就是因为这些眼线,那他方才在仓库里现身岂不是暴露了?但是有一点,她实在想不通,如果玉枫没死,那他为什么要装死,还要避人耳目?他想做什么? “你早知道有人在跟踪你?”舒非墨边开车,边问道,一改方才风流浪子,纨绔大少的痞子样,沉稳中带着些许严肃。 “嗯。”她要是连被人跟踪这么久也没发觉,那她也太失败了。 “为什么不除掉他们?”玉家虽然现在处于弱势,但是搞定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是小兵小将,没有他们,还会有别人,我在刘承国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更放心,不是吗?” “有道理。”舒非墨失笑,他是小看她了,或许是因为在他心里,女孩子都是柔弱的吧,这个女人哪里柔弱了,十个大男人未必比得过她一个,看着她杀人的那股狠劲,可是连眼睛眨都不眨的,也许明天各大报刊就会出现某人独闯贼穴,勇救官二代,一举擒获毒枭贼首的报导,她只怕是想低调点都不行了。 杨言曦咬着唇,似在犹豫些什么,看着舒非墨欲言又止,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他,他……还在,是吗?”她素来不是个忸怩之人,但这个答案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她想问,却又害怕着答案不是她所想的那一个。 舒非墨低头看着杨言曦的衣摆,为她的衣服小小默哀一秒钟,瞧瞧,都被她主人蹂躏成什么样子了,她必定是爱极了玉枫,才会有这种矛盾的心态。说来,他还真是嫉妒死玉枫,怎么就这么好命呢,他爱的人偏也爱他?而他,他爱的人避他如蛇蝎,不爱的人却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因为他的婚姻不幸福,他有时候会恶毒地想着全世界最好都跟他一样。 “是。”舒非墨肯定地给了她答案,好吧,谁叫他心地善良呢,舍不得人家夫妻分离。 一个字足以叫杨言曦从地狱直接飞上了天堂,她的世界开始五彩缤纷,连粉红的泡泡都冒出来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个字的魔力能让让她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你别哭啊,要是他知道我把弄哭了,我可就惨了。”舒非墨嬉笑道,“坐好了,showtime!(表演时间)”舒非墨突然加大马力,车子瞬间混入凌乱的车流当中,七拐八拐的,宛如游龙似的,来来往往的车流根本阻碍不了他,几个拐弯就轻易把后面的跟屁虫给甩掉了。 舒非墨将车开到一半,半路又换了一辆车,将她带到市区的繁华地带,一间不甚起眼的公寓。 第161章 言曦跟在舒非墨后头,看着他按门铃,不由得将心提到嗓子里,连手掌心沁出汗来都浑然不知,隔了许久,门才缓缓被打开,来人立刻映入她的眼帘,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 言曦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心不禁往下沉了沉。 那个女孩子略略地扫过舒非墨一眼,绝对没有超过三秒钟,便将视线停留在杨言曦身上,扬起了一个纯净的笑意,柔柔说道:“他在房间里,你快进来吧。”说着,就拉过杨言曦,把她带进屋里,顺手把门关上。 “喂,我还没进门呢。”舒非墨在屋外大喊,用力地捶着门房。 “别管他,你要找的人在里面,快去快去。”女孩笑得甜美,好似十分开心一般。 言曦顺着她指的方向走过去,屋子里最深处的那一间,玉枫就是在里面吗?她觉得自己走得每一步似都有千斤那么重,但她却无法让脚步停下,她也不想停,越到那临脚的一步,却越发的害怕了起来,她现在就像走到了生死桥上了,或生或死,半点轮不到她来选择。 “安以陵,不想死的赶紧给我开门,快开门,要是给我进去,你就死定了,本少爷让你三天三夜都下不了床,安以陵……”舒非墨依然不屈不挠地喊着,踹门。 安以陵捂着耳朵,她什么都没听见,没听见,神马都是浮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陵陵,你快开门好不好?让人家见了,会看我们笑话的,要打要罚,我们自个关起房门来,慢慢解决就是了,我一定不反抗,任你蹂躏,陵陵……”舒非墨见威逼不成,直接用起柔情攻势。 安以陵听着厌烦极了,谁有心情去蹂躏他,说的再好听,最后被吃干抹净的人还不是她,她才不想当小三呢,他这些甜言蜜语留着给别人听着去吧。 拿起抱枕捂住耳朵,她再也不要受他的话蛊惑了,再也不要相信他了。 只是她捂得再紧,还是抵挡不住舒非墨的魔音传洞,气得她一把丢掉抱枕,恶狠狠地瞪着那扇门,阴魂不散的男人,都跟他说,不想再见到他了,他还想干什么?当初就不该答应他,帮他收留他的好朋友,好吧,其实是因为她受不了他那个好朋友的美男诱惑,人长得那么好看,又斯文有礼,文质彬彬,她实在不忍心将人扫地出门,怪她,都怪她抵抗力太差了,见不得美男受委屈的模样,一失足成千古恨! 眼看着门都踹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安以陵心下一横,跑到一边,开始动手推起巨大的沙发来,用沙发抵住门,她就不信他还能撞门进来不成,错一次就够了,她再也不想跟这个混蛋有什么瓜葛了,反正玉枫的心上人都已经来了,相信他也不会在这里住多久,舒非墨也就没理由找上门来了吧? 安以陵人本身就长得娇小玲珑的,加上一脸娃娃脸,走出去说她是高中生都有人相信,趴在大得可以容纳三四个大男人的沙发上,更显得渺小,推得好一会,累得气喘吁吁的,才挪动了一点点位置。 安以陵不断给自己打气,水滴石穿,她一定能够沙发挪过去的…… 舒非墨从窗户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安以陵撅着屁股,拼命推着沙发往门口边去,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丫头以为一扇门、一张沙发就可以挡得住他吗?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隐约可以窥得她裙子底下的风光,一幅幅迷靡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里冒出来,想起她在他身下娇媚吟哦的样子,他的身体整个都热了起来,唉,这个笨丫头难道不知道她现在这个姿势有多么引人遐想吗?尤其是对他这个对她完全没有丝毫抵抗力的男人来说,无疑就是勾引。 一把从后面把她抱起来,她真的很娇小,他一只手就能将她牢牢圈住,庇护在他的羽翼之下,他们的身体是那么的合契,合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一样,有人说,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他想,安以陵就是他身上的那一根最必不可少的肋骨,不然剥离,怎么会让他痛得连呼吸都觉得浪费精力,不是没想过放弃,他真的试过,可是放弃不了。 安以陵身子突然间被横空起来,吓得她连连失叫,待看清了来人的身份后,更是抓狂:“舒非墨,你这个混蛋,你居然爬窗,我说过,舒非墨与狗不得内入,你耳聋了?” 舒非墨一身,整个脸都黑了,大吼:“你拿我跟狗比?”有他这么树玉临风,潇洒风流的狗吗? 安以陵被他这么一吼,倒是静下来了,眨巴眨巴着眼睛,一副可怜而又迷芒的样子,看得舒非墨心头一软,怒气瞬间消失无踪,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挺变态的,放着那么多成熟美艳的女人不喜欢,偏喜欢这么一个小萝莉,作为一个根苗正红的党员,摧残祖国花朵,实在是罪不可赦,要知道他可比她大了整整十岁,十年,多可怕的一个数字,他三十,她才二十,正是最青春美好的年纪,而他已经开始跨向中年的步伐。 对于她的任性,他总是给予最大的宽容,想着她的年龄还小,耍耍小脾气也是应该,而且他也喜欢看她闹脾气的样子,可爱极了,恨不得成日就抱在心口上,疼着宠着,一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再大的怨气只会化作满腹爱怜。 安以陵抬头看了一眼,表情可爱无比,但是话却完全不是那回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比作狗的,狗这么可爱的动物,怎么能够这样侮辱它呢。” “陵陵,你别想惹怒我,你想怎么说都随你便,反正我是不会走的,有本事你可以报警告我私闯民宅。”舒非墨依然抱着她,凑近她的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安以陵用力地挣脱他,却半点奈何的铁臂不得,最后气馁地说道:“我说,舒大少,您别这么无赖行吗?小女子区区贱民一个实在惹不起你大少爷还不行吗?你就给我一条生路走,让我安生点行不行啊?”明知道她是不可能报警的,报警?她还不如找死快一点,被舒家人,尤其是他家里那个母老虎知道她的存在,她怕是连骨头都会被拆得一根不剩。 “不行。”舒非墨断然拒绝,“我让你安生了,谁又肯让我安生?” “你已经有老婆了,你就安心地去过你的日子,我祝你和你妻子家庭美满,幸福快乐还不行吗?”她打死也不要当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她又不是小说里那些因为某某苦衷一定找个男人包养才行,她家里虽然不是很富有吧,但供她衣食住行,上学读书的钱还是有的,她没有任何把柄握在舒非墨手上,为什么不能和他一刀两断? “可是我只想和你家庭美满,幸福快乐,最好呢,还有几个小宝宝,男的像我这么英俊潇洒,女的一定要像你这么活泼可爱才行。”舒非墨蹭着她的脖颈,话中竟有些撒娇的意味,畅想他未来的美好生活。安以陵猛翻白眼,无语问苍天,谁来告诉她,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舒非墨这样的败类,为什么这么人渣还能活在这个世上? “舒非墨……”安以陵受不了地狂喊。 “嘘……”舒非墨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别吵着别人夫妻团聚,咱顾着自己就好。”说着,拖着往另一间房间而去,正是安以陵的闺房。 “唔唔……”安以陵想救命,却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天杀的舒非墨。 另一边,杨言曦丝毫没发现在舒非墨这边正发生着‘血案’,她的整副心神全部落在了房间内那个人的身上,她站在房门口,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深呼吸了一口气,心中再是急切,却始终不敢推门而入,这扇门背后的答案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关系着她的一生,她害怕着答案。 终于,许久之后,她闭上了眼睛,转动了门把,手紧紧地握着门把,忘记了放手,仿佛那是支撑着她的最后一根浮木。 窗边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留给她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因为背光,那人的身影看着有些模糊,不真实。 她不敢发出声音,好似怕惊吓到了他,好似怕只要她一出声,连这个影子都会消失不见,她怕这又是一个幻影,只要轻轻一触摸,就会幻化成破碎的泡泡消失不见,她的身边依然是一片冰冷。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太亮了,反而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五官、他的轮廓已然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言曦的心里,她如何认不出来这便是她心心念念,夜不能寐,想得心都痛的人,太亮的阳光又如何,哪得他一丝一毫夺目。 只见他展颜,微微一笑,仿佛是由梦中走来的幻像,绝代风华得令天地无光,声音飘缈得不真实,脸上有着深深的柔情:“我回来了!” 一句话,四个字,轻描淡写的,却让她有泪流满面的冲动,是诉不尽的辛酸。 第162章 慢慢地走向玉枫,一段短短的路程,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的时间,也许并不久,但一秒都让她恍若隔世的感觉,似乎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手抚上了玉枫的俊颊,如玉的脸庞,熟悉的触感,太大的惊喜反而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害怕这又是一场美丽的梦,醒来那个人依然不存在。 “你是真的吗?”她的脸上带着不安、小心,明明是那样狂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她害怕一不小心,残忍的上天又将他收走了。 玉枫握住她放在他脸上的手,看着素来神采奕奕的她如今这般小心谨慎,害怕希望幻灭的样子,不禁心里涌出一阵疼痛,才不过短短几月时光,她竟消瘦成这般模样,脸色暗淡苍白,眼下的黑眼圈如此之重,她有多少夜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原想将她置于自己的羽翼,好生保护,没想到却是他将她推上了前线战场。“我是真的,我没死,我回来了,回到你身边。”与她十指紧扣,玉枫再也按捺不住对她的思念,紧紧地抱住她,天知道在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要用多少的自制力才能那样云淡风清地跟她说,他回来了,在离开她这段时间,他何尝不是****夜夜地思念,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时候,若不是想着再见她一面,他未必如今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这个是如此的真实,她感受到了他的体温,一个活生生的人,再不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杨言曦终是笑了,但是眼泪却不受控制溢出来,她才知道原来开心的时候也是会哭的,伸手抱住了玉枫,紧紧地抱着,忽的,杨言曦突然推开一把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唇边,张开嘴巴就咬,咬得极大力,像是要把他整块肉都咬下来似的。 玉枫吃痛,微微蹙眉,却仍然没舍得将她推开半步,好不容易她又在他身边,他如何舍得再推开她,微笑地看着她咬,他知道她心里有怨,有气,让她发泄出来,也是好的,是他对不住她了。 言曦嘴上不放松,却抬起头来看向她,泪眼朦胧的,若是忽略她唇边的那点点血渍,当真却也是楚楚动人至极,到底是没舍得下狠心,见玉枫的手流血,她便也就松了口,却依然拽着玉枫的手不肯放,好似担心着这一放手,人又没了,明明气极,怨极,但又更怕没这个可怨,可气之人。 她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着头,但又固执握着玉枫的手,霸道而执拗。 倒是极难见她有这般幼稚任性的时候,玉枫看着她这副样子,真是又心疼,又好笑,一脸可怜兮兮地低吟道:“好痛哦……”那委屈的模样,好似是她这个主人狠心抛弃了的可怜小狗一般。 “痛死你活该。”言曦这下当真连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也全无,一把甩开他的手,怒声道:“谁让你装死骗人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多难过,白白让我流了那么多眼泪……” 玉枫微微一笑,带有一丝坏意:“若是你舍不得你的眼泪,也是有法子的,只是我怕你会更舍不得。”有多少没这样好好地看过她,好好地跟她说会话,玉枫眷恋地舍不得移开眼睛半分。 是,她是舍不得,若流尽这一生的眼泪能换得玉枫回来,她就算是哭瞎了又有什么关系,她是多么庆幸这眼泪是白白地流了,而不是真的为二人诀别。但是,他就可以这样欺负她吗? “你,你,你混蛋,你可恶,你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你怎么可以忍心不见我,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大骗子!”杨言曦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想表达些什么。 他认识她这么久,何曾见过她这样嫉言厉色,毫无理智的样子,想来当真是气极了,想也是,他的‘死’给了她那么大的打击,她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又突然间冒出来,也难怪她的情绪起伏波动如此之大。 他这辈子从没心疼过什么人,但杨言曦的一滴眼泪却让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被灼痛了似的,这是他发誓要给她幸福的女人,可是他却让她流泪了,玉枫恨不得痛打自己一顿才好,只要她不哭。 再次将杨言曦紧紧抱住,埋首在她的颈间:“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别哭了,不然你打我解气吧。”只要她不再伤心,要他的命也成,什么国家大事,什么世仇,通通见鬼去吧。 言曦没再推开他,明明想念他想得发狂,她怎么会舍得推开他,再推就矫情了。只要他回来,就什么都不重要了,骗她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他回来,便胜过一切,她又怎么舍得打他,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平安归来,但想来也是一言难尽,充满艰辛波折,她心疼还尤嫌不及,哪里动得下手去。 “有没有消毒药水?”靠在玉枫胸膛上,言曦闷闷地出声。 玉枫一听却是急了,赶紧细细察看起她来:“你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他以为在刚才仓库里她还是受了伤,不禁埋怨起自己出现得太晚了。 言曦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看得玉枫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赶紧翻箱倒柜地找起医药箱来,房间里本来就为他备有医药箱,找起来倒也不难。 言曦接过医药箱,一手拉过玉枫没受伤的手,将他拉到床上坐上,再抬起那只被她咬过的手,刚才咬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咬得有多大力,如今这一看,还真是……不堪入目,咬得那样深,整整齐齐的两排牙印,渗出些血来,模糊成一片,看着还真有些慎人。 咬了咬唇,言曦心里不禁后悔起来了,她怎么会咬得这般狠呢,她只是太害怕这又只是一个幻觉,想做些什么来证明,当然其中也是夹杂着自己的怨气,却不想咬得没个轻重,一定很痛,难怪他都皱眉了。 用湿毛巾擦干净他手背的血,显现出他骨骼分明,肤色如玉的手,看上去倒是好看了些,但是排牙印还是十分明显。 言曦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些许的愧疚,但仍然死鸭子嘴硬地道:“别想我会道歉。” 玉枫闻言直想笑出声来,谁来告诉他,他这才多少没见她,她的性子怎么变得越发的可爱了?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杨言曦哪怕再不可爱,到了他的眼里,便通通自动美化成优点了。 “是我的错,当然我该道歉了,好老婆,原谅我吧,我皮糙肉厚的,咬疼你的牙齿了。”玉枫依然温润如玉得有如谦谦君子一般,说出来的话却是那般不正经。 “谁是你老婆,你可别乱叫。”言曦低着头,闷声说道,用酒精给他的伤口消毒。 “除了谁还有谁,我家老头子都可承认你了,我想不承认怕也不行了。”玉枫笑说道,他这趟失踪也不是没有收获的,至少让老头子接受了言曦,他早说过,只要老头子愿意跟言曦相处,必定会喜欢上她的,他孙子看上的女人自然不会是庸脂俗粉了。 言曦的手一顿,继续帮他消毒,低低地说道:“如果不想承认,我也不会勉强的。”他们虽有口头约定,毕竟还没有正式成亲,她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那张证,连法律都不会承认他们的婚姻,如果他想反悔,以她的心性自然不可能强求。 “不勉强不勉强,我欢喜,欢喜得紧。”玉枫赶紧说道,开玩笑,他已经有前科之罪,要是再让言曦以为他不想娶她,那他岂不是要被判死刑,而且还是没得上诉的那种。 “真的不用勉强,你不用因为对我愧疚,所以才……”言曦依然低着头,拿着一个小小的头颅对着他。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愧疚而结婚……不管,总之,你就是我妻子,这辈子,下辈子,你嫁不嫁都是我的妻子。”玉枫难得用如此霸道的语气对杨言曦说话,脸上的表情严肃认真到不行,抬起言曦的下巴,却发现她的唇角微扬,那神情分明是在笑,愕然道:“你……” “就许你骗我,不许我骗你吗?”言曦理直气壮地说道,她这小小的把戏万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呢,他有胆子生气看看。 “许许许,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玉枫绝对是宠妻一族,要叫萧扬见着,必定要狠狠唾弃他一番。其实他何尝看不出方才言曦是要故意惹他着急,无缘无故的,言曦怎么可能会以为他不愿娶她呢,不过她既然要玩,他自然要奉陪到底,总得让她出了这口气。 “那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骗我,这样吓我,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个跟我说,不许玩失踪,不许死在我前头,不许……不许丢下我一个,以后都要听我的。”言曦干脆得寸进尺提要求。 玉枫除了点头应是,他还要别的选择吗?从此,签定了这个不平等条约,奠定了他在家中的地位以及杨言曦的女王霸权。 言曦这才满意一笑,冲上去抱住玉枫,该立的规矩立完了,自然不必再板着一张脸,其实她并非真那么生气,能见玉枫回来的喜悦远远胜过一切,她只是不想再经历同样的事情一次,再有下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能够承受得住,给玉枫点教训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玉枫没想到言曦会突然这么热情扑上来,半点准备也没有,硬生生被她扑倒到床上,换在平时,他当然乐于这样的温香软玉,投怀送抱了,不过现在…… 玉枫只是轻轻地闷哼了一声,普通人或许听不见,而言曦的听觉却是异于常人,哪怕再轻微的声音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立刻从他身上爬起来,绕到他的背后去,跪在床上,伸去脱他的玉枫。 “言曦……”玉枫拽住衣服,不让她脱,微微转过头看她。 “我要看!”言曦也不放过,淡淡的三个字充满着坚定,眼神坚定地迎向玉枫,丝毫不肯退让。 玉枫了解她也许胜过她自己,知道她的执著,知道今天不让她看,她定然不会罢休,只得松开手,任她脱了他的衣服。 孤男寡女,又彼此相悦,脱衣服实在是一个敏感的词语,但两人却都不曾生出半点绮念,一个担心他是否受了重伤,一个怕了她见了伤心。 一道疤痕自肩部一直来到腰部,那么长,那么深,好像一块美玉平白多出了一条裂缝,那样不协调,她见过那个尸体,同样也是伤痕交错,可是没有一道比这个深,她不禁想,这该有多痛。 玉枫感受到那道心疼的目光一直萦绕在他的背部,淡淡地开口:“已经不疼了,你别难过,如果你实在觉得它太难看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过些日子把它整掉了也不是难事……”只是一点伤,他确实不怎么在意,人活着就成,男子不比女孩,要那么好看干嘛,不过他这具身体的主人可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杨言曦的,除了杨言曦,他不打算给任何人看,所以若是言曦在意,他便去把这道疤痕消去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言曦心疼地抚着那道伤疤,她不想去想像这段日子他是经受了怎样的磨难,玉枫本是天之骄子,应当是上天的宠儿,怎么舍心将这么的苦难赋予他,她宁可替他承受了的好。 “真的不疼了,你别担心,别看它好像很严重似的,其实……”若换在平时,他或许还会装傻扮痴,引得她几分心疼,可方才见着了她的眼泪,他却是万分不愿意让她再落泪了。 “告诉我,我想知道。”他的一切,无论是快乐,或是悲伤,她都想与他分甘同味,她太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无缘无故的,玉枫断然不是装死吓人,明知她会为他伤心欲绝。 玉枫一顿,让舒非墨把她接到这来,他就做了说明白一切的打算,他何尝忍心见她惶惶不安,伤心难过。 “其实也没什么,没你以为的那么恐怖,那日在回程的路上,遇到了恐怖分子,他们在飞机里装了炸弹,所有人都死在飞机在,唯有我从飞机上跳了下来。”玉枫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那小五……”她记得小五当时也随同玉枫一起上了飞机。 第163章 “死了。”玉枫轻轻地说道,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哀伤,小五毕竟是跟了他许多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言曦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初次与玉枫、小五相见的画面,小五总是那样活泼好动,朝气蓬勃,跟她讲述(少年杨家将)的故事时的神采飞扬,她烤了他珍惜的宝贝鱼儿时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是那样生动,他还那般年轻,就走完了生命的路程,她与他相处不是很多,却也觉得如此难过,更何况是与他有多年主仆之情的玉枫,心里必是万分难过。 玉枫继续讲明后来的事情,原来那****虽然从飞机上跳了下来,却是受了重伤,被伊藤寒找到,抓了去。 自然,以他的能力自是有自救的方法,任伊藤寒看得再严,他还是逃了出来,甚至借被抓的那段时间在伊藤寒那里拿到了他与刘承国往来的记录,有些是官方的,有些却是私人的,甚至涉及金钱交易。 逃出来后,伊藤寒迅速封锁了整个扶桑国,连信号都进行干扰,玉枫无法联系到言曦萧扬他们,为了躲避伊藤寒的追杀,他便挟持了一个整形医生,将医院里一具无人认领,溺水而亡的尸体,整成他的容貌,按照他身上的伤痕去伪装,伪装成了失血过火,附入江中的假象,以此瞒过伊藤寒,果然,伊藤寒找到那尸体以信为真,以为我真的死,这才放松了戒严,他也才能顺利回国来。 “那你既然没事回国,为什么还现身?”言曦问,他虽然说的云淡风清,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她亦不难想像出那时的惊险。 “我回来的时候才知道你们竟是已经找到了那具尸体,并将他下葬,而刘承国也在趁这个机会,拼命打压我玉家,我便想着将计就计,让他以为我死了,他必更加无所顾及,届时我便可暗中寻得他更多的罪证,刘家的势力在京中根深蒂固,要扳倒刘家,须得一击击中才好。”还有一点,他没跟她说明,回来的日子他一直在养伤,那空袭不是意外,跟刘家总是少不了关系,若是他贸贸然现身,难保刘家不会再来一次。 言曦赞同地点点头,这段时间跟刘家交手,她多少知道刘家的势力,玉玄毕竟已经退下来这么多年,玉枫的官职位居于他之下,玉家更是人丁单薄,论起实力来还逊刘家一筹。 “你说的有理,但是你是不是还少说了什么?”言曦的声调突然下降,有些闷闷的。 “什么?”玉枫想转过身来,看看她的表情。 言曦却伸手抱住他的腰,不让他动:“你不出现是因为你受了极大的伤,对不对?你在养伤,如果被刘家知道你重伤,他们保不齐会再对你动一次手对不对?” 玉枫表情一僵,看来娶个老婆太精明也是极难糊弄的。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没你想像那么严重,现在已经全好了……”玉枫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一道温热的触感贴近他的伤,软软糯糯,带着湿意…… 玉枫高大的身躯一震,感觉到那饱满小巧的唇在他的伤处游离,满身火热瞬间齐涌向某一处,手不自觉地攥紧着床单,他不是圣人,他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一个有七情六欲的男人,与爱人分离那么久,久别重逢,满腹相思,她又这般主动,就是圣人也得动凡心。 言曦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动作对身边的男人是多么大的甜蜜的折磨,她只觉得难过,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她只恨自己没能在他最痛苦的时候陪伴着他。 “言曦……”玉枫转过身来,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深深地看着她。 言曦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间怎么握得这般用力,不解地看向他,却在他眼中看到不一样的颜色,好像眼珠子变得幽暗深邃,而她却像受了蛊惑一般,直觉告诉她危险,可她却舍不得移开视线。 两人对视了许久,玉枫慢慢俯下头,吻住她小巧饱满的唇,吮吸摩擦,却也只是停留在唇瓣,渐渐的,他不满足了,开始向里面深入…… “闭上眼睛。”他伸出手,抚在她的眼帘上,唇在她的唇上流连。 他的眼神倏地变得深沈,在半黑的夜色中,仿佛会发光一样,随着那白若羊脂的躯体像花蕾一般地全然缩放,他的黑眸越发的璀璨光亮,恍若暗夜中的星辰,白日里的骄阳,像是能融了她似的。 “玉枫……”言曦不自觉地叫出他的名字,玉枫的眼神让她觉得危险。 “别怕。”他低声轻哄。 言曦虽未经人事,却也不是无知少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心中也是有些底的,就算她平日里再大胆,遇到这种事也不免羞涩害怕。 好像看透言曦心中所想,玉枫并不急切地拥有她,极尽一切温柔…… 言曦有些抗拒地抗拒地用手抵住玉枫的胸膛,迷蒙的眼睛,雾气氤氲,媚态横成,带着淡淡的****。 玉枫被她这么一看,心当真柔软得不可思议,恨不得就这么死在她的身上,就是让他把心给掏出来,他怕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感觉到她的抗拒,玉枫停了下来,他不愿意委屈了她,若她不愿意,他哪怕再难受,跑去冲冷水澡也好,也断不会勉强于她。 “可以吗?”他带着些蛊惑之意,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蜗中,触电一般的感觉让她全身直发抖。 言曦亦深深地看着他,抵住他的手轻轻地勾住他的脖子,算是给了他答案,虽然心中羞涩,但她知道这是每个女孩子都要过的一关,这是她最心爱的男人,她愿意把最宝贵的给他。 玉枫心中一阵狂喜,却也不会如毛头小子横冲直撞,伤了身下之人,极致的温柔,仿佛对待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他一直都是温柔的,给予了她最柔情的呵护,只是到了最后还是疯狂了起来,许是太久没见,许是思念过深,他要了她一遍又一遍,纵然言曦体力再好,最后还是昏了过去。 他从身后抱住她,脸抵在她的背上,手臂亦是紧紧地箍在她的腰上,一同睡入梦乡…… 痛! 言曦一起床除了痛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全身好像是拆一遍然后重组似的,忽然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掀开被子一看,果然见到自己全身光溜溜,如刚出生的婴儿一般,脑海里十分配合地浮现昨晚的画面。 她只觉得一股热气从脚底下‘蹭’的一下子蹿到了脸上去,不用看,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脸有多红。 浴室里传来水声,言曦一把拉起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全都是密不透风地包裹了起来,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丢脸,太丢脸了!她和玉枫居然在别人人家屋子里就……别人会怎么看他们?她哪还有脸走出这道房门?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第一次,必然是在新婚之夜才会发生的事,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如此大胆,离经叛道,从小到大所学的女德女戒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若说后悔倒也不是,她早说过,这辈子除了玉枫定然不会再许他人,她的身子除了玉枫绝不会给第二个人看,在以为玉枫已经死了那段时间,她在想若是自己当初不那么拘泥于礼教,也许还能为玉家留下一点血脉,留下也许还能为玉家留下一点血脉,为二人留下爱情结晶,不至于连半分想念,可寄托的都没有。 玉枫一出浴室就看到某只鸵鸟卷缩在被子里,包得像棕子一样,又像是蚕宝宝,着实可爱的得紧。 连人带被将她抱住,头靠在她的肩上,浅笑道:“怎么了,躲在里面,不敢见人啊?” 言曦不说话,扭动着身体,玉枫却是越发抱得紧了。 “我家蚕宝宝难道是害羞了不成,我记得昨个你可是热情得很呢。”玉枫低低地笑,知道她脸上薄,但他偏就喜欢逗她了。 “不准说,不准说。”言曦躲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道,该死的玉枫,得了便宜还卖乖,她现在才知道原来正人君子的表面也是藏着一个恶魔的灵魂。 第164章 “好,不说不说,你还想躲里面躲多久,小心闷坏了。”玉枫放开她,去扯她的被子,现在也不是冬天了,她躲里面就不嫌热么? 言曦拽着被子,不让他把被子掀开,她里面可什么都没还穿呢,失策失策,早知道她就该趁他还是浴室的时候先把衣服穿起来再说。 玉枫失笑,她难不成还想在里面躲一辈子不成。 “我不看你,你起来穿衣服。”玉枫哪能不知她在纠结些什么,别看这丫头平时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骨子里却是保守得很。 言曦等一会,微微把被子往下拉,露出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果然见玉枫只披了一件浴袍,背对着她。 “你,不准转过身来。”虽然说昨夜该看的,全都看完了,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又是光天化日之下的,让她赤身裸体与他面对面说话,还真是挑战她的极限。 玉枫低笑,不说话,表示默认。 言曦见他不会转过身来,赶紧丢掉被子,跑到床下,捡起衣服,看着地面上凌乱的衣服,不用回想,也知道昨晚有多激烈,她的脸再次红得可以跟关公媲美,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挑出回,抱在手上,可是她怎么找怎么翻,也找不到她的内衣。 心下急了起来,动作不自觉大了起来,翻得正火热时,却见她的内衣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晃。 抬起头,言曦吓得‘花容失色’,把衣服抱在身前,说话难得地结结巴巴起来:“你……你……怎么转过身来?” “我看你找得辛苦,就帮你一起找了。”玉枫说的无辜,十足正人君子的模样。 看着他的样子,她倒觉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赶紧把东西抢过来,习惯性地说了一句‘谢谢’。 玉枫忍住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言曦这般好骗,怕是被人买了,还替人家数钱吧。 玉枫倒也识相,自动自发地又转回身去,好吧,就算是吃豆腐也不能吃得太光明正大了不是。 言曦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把裤子穿好,但是内衣的扣子却怎么扣也扣不过来,急得她越发手忙脚乱,现代人的衣服也不见得比她那个时代容易穿,此时她心中只有这个想法。 玉枫悄悄绕到她身后,帮她把扣子扣上,又拿起她的上衣,抬起她的手,将衣服套进去。 言曦长这么大,还没有人这么服侍过她,而且还是个大男人,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欲把衣服扯回来。 “别动。”玉枫轻喝道,古人有为妻子画眉的,视为闺房之乐,如今自个体会,倒是不觉得有丝毫损男儿气概,只觉得快乐非常。 言曦侧过头看着他为她穿衣服时的专注模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唯有满心的喜爱与疼惜,越发的心甜,好像整个人泡在蜜罐子里,甜得她都不想出来,得夫如此,人生何求? “我帮你穿好衣服,某人是不是也该理尚往来?”玉枫坏笑地看着她,手里拿着衣服,明明十足十的痞子样,却偏是那么潇洒贵人逼人,如此迥异的两种气质,偏被他诠释得完美,当真是最最优雅的流氓。 “好吧。”言曦眼珠子一转,拿起玉枫的外套,不等他将浴袍脱下,就将衣服套了上去,再用衣服的衣袖在他胸前打了个死结,将他包裹紧紧的,不得动弹。 “这是做什么?”玉枫挑了挑眉,不恼,反而很有兴致地问道。 “给你穿衣服啊。”言曦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 “这样穿法倒是别致,不过,你当真是要我穿这样出去,我倒没什么,给别人占了便宜就占了吧,但这可是你的专利,不觉得可惜?”凑到杨言曦眼前,玉枫暧昧地朝她吐气,故意弄得她脸上酥酥麻麻地发痒。 言曦小脸一红,却依然硬着气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好东西就是要大家一起分享嘛,说不定你这样穿出去,还能在社会上引起一股潮流呢。”她这话倒也不全是在开玩笑,她觉得这个时代的人有些怪,好像特别喜欢标新立众,与众不同,稍稍有些与别人不同的,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便可成名,甚至为了成名,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男人喜欢扮女人,女人喜欢扮男人,玉枫可比他们都长得好看多了,保不定有人会学而效仿之。 “你倒是大方慷慨啊。”玉枫轻笑,也不急着让她把衣服解下来,这样的场景他不知想过多少遍,或许平凡,却是最温馨,最叫人求而不得的,经历了生死,越发知道难得可贵。 “我一向以慷慨大方,善解人意闻名的,你不知道吗?”言曦调皮一笑,一副你走宝了的样子。 “是吗?你倒是说得出口,你怎么不干脆说自己贤良淑德得了?”瞧着言曦可爱的模样,心中爱怜,只觉得这个世界没人比她更加惹人爱怜了,想伸手捏捏她的脸,想到手被塞在衣服下面根本拿不出来,便只得做罢。 “难道我当不得这个四个字么?”言曦扁扁嘴,故意问道,好吧,她承认,她跟这四个字压根没沾得上,女子该学的她是半点没学到,倒是男子会的,她倒是学了个全,那也没办法,谁让她从小就混在一堆哥哥和师兄弟身边长大,谁来教她言容工德? 玉枫儒雅地笑着:“当得当得,若你当不得,天下还有女子当得上么?只是,你是当真要我穿这样走出去?” “当然是当真,本女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吧。如果不怕别人知道我们在房间里做了什么好事的话……” 言曦连忙捂住他的嘴,有些气恼:“你还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别人家里就……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昨天晚上,舒非墨他们不会都听到了吧?一想到自己当时叫得那么大声,她就恨不得挖个坑,把自个给埋了算了。 玉枫却不急着回答她,反而亲了她的手掌心一下,伸出舌头轻轻勾勒了一圈,送上门的美食没理由不吃是吧?他说过,他不是圣人,他只是做一个最俗的凡夫俗子。 言曦脑袋瓜子里蓦然轰一下,连忙把手收出来,嗔怒道:“流氓!”瞪了他一眼,转过身背对着他。 玉枫嘴角边上噙着笑,温雅的笑空令人如沐春风,伸出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一本正经道:“对自己老婆耍流氓,那不算是流氓。” “强词夺理。”言曦说完方觉得不对,腰间不知不觉中多了一双手,一想却也很快释然,想那伊藤寒行事狠辣,心思缜密,若他抓了玉枫当定十分谨慎,设下无数层看守之法,玉枫单枪匹马,甚至身受重伤,都能从伊藤寒的地盘逃脱出来,他脱身的功夫必定是登峰造极,这小小的一件衣服自然是不在话下。 昔日听说过萧扬敬玉枫为大哥,就是因为败于玉枫之手,不得不服的,她起先还不信,总觉得如此温玉雅尔的玉枫怎么可能打得过残暴冷血的萧扬?如今看来,也由不得她不信,玉枫从来不是她以为的小绵羊。 玉枫埋首在她的颈间,汲取她发间的香味,清新淡雅,跟她的人一样,让人看着舒服,闻着也舒服,却不知她用的是哪个牌子的洗发水。 言曦的脖子被他蹭得痒痒的,不自在地转了转脖子,几个月不见,他何时变得这般黏人? “在想什么呢?你别担心,昨晚,他们是听不到的,我跟安以陵不是住一块的。”玉枫还以为她是在纠结能不能出去见人的问题。 “安以陵?就是昨天我见到的那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子?”像泮娃娃的一样的女孩子,倒让她想起了当初在t市里收个那个女弟子查乐乐,也是长得如同洋娃娃的一般的女孩,不过查乐乐比她更纯净快乐一些,虽然昨天只是轻轻一瞥,但那女孩中微笑中却有着淡淡的思愁,更比查乐乐多了一丝女人味,查乐乐则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那****匆匆到京,后来派人去处理在t市里的事情,把武馆交给赵笙打理,不知如今他们都如何了,倒是有些想他们了。 “嗯。”他倒是没注意安以陵的长相,言曦既然说可爱,那便是可爱吧,“这间屋子跟安以陵住的屋子是相邻的,本是舒非墨的,他为了近水楼台,特地将安以陵旁边的房子买下来,后来刚好遇到我的事,他便把房子给我住了,为了掩人耳目,才在两个屋子中间开了个门,你昨天难道没发现你是开了两个门才进到卧室里吗?”以言曦的警觉,他以为她早该是知道的。他自然是不可能跟安以陵住一个屋子,就算他不介意,以舒非墨那个变态的占有欲还不炸了毛,要不是看在多年兄弟份上,又是涉及他的性命安全的,舒非墨还不乐意把房子让给他呢。 若换在平时,言曦当知是能知晓屋子里的不妥,但是昨天一心顾着来见人,心里忐忑不安还不已,甚至连怎么走的路都不知道,又怎么顾得上去观察房子里面的构造,记着自己究竟是开了多少门,当时她的心思紊乱,七上八下的,只知道就在路的尽头,就能见到他了。 “你以为是你重要,还是两个门重要?”言曦微微低下头,声音变得低沉,想起那段没有他的日子,仿佛世界都没有阳光,冰冷得让人害怕,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下去,天可见怜,玉枫终是回到她的身边来了,但她始终怕是一场梦,因为太拥有,所以太怕失去。 玉枫不由得抱紧了她,吻了吻她的侧脸,柔声道:“我让你担心,以后再也不会了,无论怎么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我答应你,我一定不会比你先死。” 言曦转过身,倚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那么有力,让她心安:“你一直没有现身,是因为知道刘家一直派人监视我是不是?那天,那个医生是你!”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她的感觉不会错的,那天那个温柔照顾她的人就是玉枫。 玉枫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爱极了她的发丝握在自己手上的触感。 “遭了,那你昨天现身,刘承国不就知道你还活着的事了吗?你的计划不是要被破坏,还有,我一夜回归,不是更叫他生疑?”言曦不禁有些懊恼,自己一心沉浸着重逢的喜悦中,却忘记了还有这等重要的事。 “言曦,你要记得,你的安全重于一切计划,无论再重要的计划,你要以安全为前提,知道吗?”他见不得言曦伤害自己,哪怕是因为他,若是没有杨言曦,就算他赢得一切,报了仇,也没有任务意义。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因为这样,不能扳倒刘家,刘承国知道你是假死,必然会更加防备,总是觉得有些扼腕。”都怪她思虑不周,若昨夜她想得周到些,玉枫还活着的消息必不会传到刘承国的耳中。 “你别担心,刘承国还不知道我未死的事,这些日子,我一直想找机会去找你,却碍于暗中监视的人,今日刘承国让你带着那群学生去执行任务,凡是人没有不怕死的,他们不敢接近仓库,所以他们见不到我的。” “再后来,舒非墨出现,将我带走,舒非墨向来有浪子之名,出了名的爱玩,所以他看上了我,软磨硬泡地将我带走,也合情合理。”言曦补充道,心略安了下来,她没想到的事玉枫却都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倒是她多虑,她早该想到玉枫既然叫舒非墨来接她,必然是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不错,虽然你长得不是特别美,但是非墨喜欢的类型。”玉枫调侃道,在外人看来,舒非墨喜欢女人,尤爱似杨言曦这种清清秀秀,透着一股书香气质的女孩,所以他的女人大多都是一些大学生,却不知这些女人不过都是障眼法而已。 世人皆说舒非墨薄情,却不知他才是真正长情之人,若是他真心爱着的,那是真真搁在手心里护着宠着,他藏着安以陵竟已有三年之久,却没人一个人知道,保密的功夫做的当真是好极了,怕是特工都查不出来,就是玉枫,跟舒非墨一起玩大的铁哥们,也是近日才知道有安以陵这一个女人的存在。 舒家子女的婚姻由不得他们作主,舒非墨如是,舒瑶亦如是,因为他们有一个专制的父亲,舒司令可以容许舒非墨逢场作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容不得安以陵的存在,舒非墨的妻子也是狠角色,舒非墨那些所谓的女人哪个没受过她的‘教训’,若是叫她知道了安以陵这个特别的存在,安以陵只怕连骨头都没能剩下一根。 杨言曦白了玉枫一眼,他道谁都跟他一样长着一张妖孽的脸呢,自己长成那个样子,在他眼里要有多美才能称得上是美人呀,言曦对自己的容貌倒没特别要求,但凡别太丑,过得去便可,有时候太美也是一种罪孽,保不齐就担上一个祸水的罪名。 “那我一夜未归之事……”不会说她跟舒非墨厮混了一夜吧,舒非墨这个浪子,跟他沾上了,哪个女子有好名声? “这也不难,正巧撞上了小瑶被逼婚,只说非墨接了你去舒家陪伴即可。”他自然不会破坏他亲亲娘子的声誉了。 “你倒是想得周全,舒瑶如今这般可怜,你这个当人家哥哥的,不寻思给她想个法子,躲了这一劫,却还拿她当借口,你也过意得去。”想起舒瑶,当真觉得这世上之事充满无奈,说是时代解放,婚姻自由,像舒瑶这样的天之骄女却连自己的婚姻也无法支配。 “你的心思我懂,但是萧扬未必就是舒瑶的良人,萧扬性子野,小瑶驾驭不了他,我一向不赞同他们在一起,何况萧扬决定的事,没人能更改,他不爱小瑶,也决计不会娶她的,舒伯父给小瑶挑的人是王家的少爷,是个品行端正之人,舒瑶嫁过去不会吃亏的。” 言曦叹了一口气:“他们的感情,我们这些旁人自然是管不得的。”相比舒瑶,她和玉枫何其幸福,彼此相许,但愿舒瑶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吧。 “走吧,我们该出去了,你还得由非墨送出去呢。” 两人走出房门,却见舒非墨已经在外面的沙发坐着,见着二人相偕走出,暧昧地笑着:“啧啧,春宵帐暖日高起,从此君王不上朝,想必销魂吧?” 第165章 言曦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躲在玉枫身后去了,玉枫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怎么每个说话都这么一针见血,就不会学着什么叫低调内敛些? 玉枫随手拿起桌子一棵橙子扔过去,正正砸中了舒非墨的额头,玉枫出手,力道自然不弱,舒非墨的呲牙咧嘴倒也不是夸张。 “哇,你谋杀啊,就算我说的不中听,你也不能杀人灭口,要是毁了本少爷这张脸,你拿什么赔我,哼,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舒非墨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凭他多年在情场纵横的经验,这两人绝对不会清白如水。他就不信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之久,就没搞出点奸情来,总不可能盖棉被纯聊天吧,想来玉枫该不会那么白痴吧,若是他真没吃,他倒要鄙视起玉枫来了。 玉枫和言曦脸上都闪过一丝心虚尴尬。 舒非墨点上一根香烟,不知从什么时候,舒非墨习惯上了每天抽上几根烟,偏凭平白生出一股风流魅惑的意味来,不知迷倒多少女子。 玉枫拉着言曦在沙发上坐下,淡淡地说道:“把烟灭了。”玉枫素来喜欢洁净,不喜烟味,更因言曦坐在这里,吸二手烟毕竟对身体有害。 舒非墨也想起了旁边还有一个女士,乖乖地把烟拧灭,似笑非笑地睨着玉枫,揶揄道:“挺知道心疼老婆的嘛,我跟你说啊,兄弟,老婆是不能这样宠,她们会得寸进尺,说不准哪一天就爬到你的头上,你看这天下满园香色,鲜花百态,咱得冷着她们,她们才会乖乖听话……”舒非墨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他就是因为不小心被某个人勾住了心,这才栽了下去,想起昔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那是何等的潇洒。 “咳咳……”言曦咳了几声,示意她还在着呢,舒非墨未免太把她当成隐形了吧,“舒非墨,你自个风流便罢,若是教坏了玉枫,我定不饶你。”瞧他说的是什么理论,玉枫这纯洁无瑕的娃可不能叫他污染了去。 舒非墨大笑:“玉枫啊,你家这河东狮可够凶悍的,兄弟为你默哀一秒钟。” “你说什么呢,有胆子再说一遍。”言曦扬起拳头。 玉枫一把搂住言曦的腰,压根视舒非墨于无物:“咱不理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比起某人的老婆来,我家言曦可是温柔得很。” 玉枫可从来没在人前夸奖她,这让她有些小小的羞涩。 舒非墨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玉枫平时不声不响的,肉麻起来还真不是人。 “得了得了,这么肉麻是给谁看呢,夫妻一唱一喝的,是欺负我这个孤家寡人吧?”这恩爱的模样真是叫人讨厌啊,凭啥他就要抱着冰冰的枕头窝在沙发里,玉枫这家伙就可以软玉温香,一夜好眠,不公平啊不公平! “舒大少这是开玩笑呢,谁不知道舒大少花名在外,娇妻美妾数之不尽,你要是孤家寡人,可让别人怎么活呀?”对舒非墨的花心放荡,她是看不惯的,毕竟两次见面,舒非墨留给她的印象不是很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打女人,而且还是打一个爱慕他的女人,这点最是叫她不耻。 “牙尖嘴利,玉枫,你老婆这样欺负兄弟,你不管管啊?”舒非墨向玉枫发起求救来,殊不知是自找死路,如今在玉枫心里头,谁的份量能越得过言曦身上去。 “你活该,我听我老婆的。”玉枫抱着杨言曦,头放在言曦肩膀上,整个一小白脸形象。 看得舒非墨真是汗颜,鄙视道:“出息!男人做到你这样的,可真是丢尽我们男人的脸。” 玉枫倒是回答得理直气壮:“我乐意,你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就是想让安小姐管你,怕是人家也不想管吧?”既然老婆想欺负人,他也就只能帮着一起欺负吧。 舒非墨摆摆手,捂着头:“别跟我提她,提起就头疼,你说她,长得娇娇气气,怎么脾气偏生得这般倔?我这辈子没试过对谁这么低三下四的,我对她还不够好吗?天天给我摆脸色看。”但凡她肯服软些,他还不把她当成祖宗一样供着。舒非墨如今对安以陵也是没办法了,否则也不会跟玉枫这个爱情白痴说这个,安以陵的存在又不能让外头的人知道,他唯一能诉说的也只有玉枫一个人了。 玉枫表示沉默,对于感情的事,他表示爱莫能助,他这辈子最幸福的就是认识杨言曦,获得她的爱,言曦又是这般明理,他也素来洁身自好,根本不存在舒非墨这样的忧虑。 “若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你外头那么多女人,而且据说你都已经结婚了,换成是谁,都不可能对你笑脸相迎的。”言曦道,这不是挺显而易见的道理吗?这男人也不笨,怎么就想不通呢。 舒非墨不说话,他要如何说得出口,安以陵对他那般冷淡根本不是因为在乎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而是她心里另有清俊少年,他见过那个男孩,与陵陵一般年龄,长得自是没他好看,不过是白了些,高了些,读书又好,便被那些无知少女奉为白马王子,论财论势论貌,那男孩哪及得他万分之一,可安以陵却偏为他要死要活,把他当成拆散他们美好姻缘的刽子手看待。 整整三年,就是铁做的心也该融了吧?如果安以陵愿意为他吃醋,那他就真是圆满了。 “那天见你和沈薏柔纠缠,我还以为你喜欢的人是她,没想到却是另有其人,对了,你没把沈薏柔怎么样吧?你既然不喜欢她,何不放了她?”她实在无法理解舒非墨这个人,想他对安以陵呵护得如此周全,或许是真的有情义,但他若是爱安以陵,又为何见沈薏柔与刘景钰气成那样的样子,活生生就是一妒夫的模样,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玉枫拉了拉言曦,拉回了她的视线,好吧,他不喜欢言曦的视线停留在某个男人身上太久。 “你这可就怪错非墨了。”玉枫道,“沈薏柔是刘家的人,她的父亲是刘承国的司机。” 言曦一惊,这她倒是完全没想到:“那日在暗欲,我跟刘景钰说话,她在偷听?”如果她真是在偷听,舒非墨是暗欲的幕后老板,自然都瞒不过他,所以他出现,用那样的方式将她带走便不奇怪了。她以为暗欲龙蛇混杂,她好避过那些暗中监视的人,却没想还有沈薏柔这号人物,想想自己做事还太稚嫩,若不是有玉枫在后头帮她解决一些麻烦,她岂非害了刘景钰? “不错,刘家知道我素来偏爱大学生,便选中了沈薏柔接近我,起先我是不知道她的来意,便跟她周旋玩一玩,后来才知道刘承国不是只是针对我,京里那些公子少爷身边可都藏着一朵罂粟花,温柔乡,英雄冢,最是杀人于无形。”舒非墨冷笑,想靠一个女人来控制他,开玩笑,他要是那么容易被一个女人迷惑,那他早就不用混了。 言曦想想,身边当今是危机四伏,刘家动手动得如此不动声色,她却还不知。 “刘景钰难道不知沈薏柔的身份么?”言曦不禁多生出了一番心思,刘景钰几番救下沈薏柔,还将她带在身边,仅仅是巧合,路见不平,仗义相助吗? 玉枫伸手整了整言曦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道:“刘景钰毕竟跟刘家血缘十万八千里,跟刘家不亲,不认得沈薏柔也是正常,不过凡事还是要留下三分心思才行,刘景钰怎么说都是姓刘,未必全然可信。”不是说刘景钰这人信不过,玉枫平日里也跟他有些接触,他为人正直是事实,但是人生在世,谁没个弱点羁绊,刘景钰最在乎的人是跟他相依为命的母亲,若是有人抓了他的母亲相胁,刘景钰又如何相处。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小心的,对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在被伊藤寒抓去的那段时间,可有见过司马瑜?” 玉枫眉头微皱:“小瑜?不曾,伊藤寒看得我极严,小瑜半点功夫都没有,她如何进得去?” 对喔,她当时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当时她被那个消息震惊到了,也没去想前因后果,虽然司马瑜说的话看似合情合理,但细究之下,却是疑点多多。 “她确确实实跟我说,她在扶桑国见过你,她为什么要骗我?”言曦想了会,实在想不通,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玉枫,我有件东西想拿给你看。”说着,便去解衣服最上面的纽扣。 舒非墨赶紧用手把眼睛蒙起来,嚷道:“儿童不宜的事,别让我看到。”他虽然混了点,但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戏,何况玉枫是个小气的主。 言曦白了他一眼,懒得去管他,他还儿童呢?要是他是祖国的花朵,那也是谢了的花朵。 从脖子上解下一条项链,递给玉枫。 “这是……”玉枫接过项链,粗粗看了一番,却无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这是楚煜城当初送给我的,我一直都没去注意,直到前天,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又跟楚煜城有关,一时生气,便将他送给我的项连扔出去,这才发现项链内另有玄机。” 第166章 玉枫想了一下,眼睛突然放光:“莫非是‘晶片’?”那块所有人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晶片一直就在言曦手中?他想过也许晶片已经被人销毁了,不然怎么会没人找不到,甚至半点动静也全无,却不想原来就在他的眼前。 言曦点点头,不解地说道:“煜城应该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东西,他为什么把东西交给我,却又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意外发现,这块晶片不就从此掩埋,永不见天日吗?”楚煜城与她日夕相处的日子不算少,他有的是机会可以告诉她,但他没有,甚至连半点暗示也无。 “你可有看过里面的内容?”如果里面真如司马主席不过是一些军事武备的草稿图,就算再厉害也不关楚煜城的事,他没理由藏着掖着,玉枫直觉认为晶片里面的东西或许不是他原本想象的那么简单。 “没有,我有试着去打开过,不过要有密码才能进入,我想你这么重视这东西,这东西一定很重要,也不敢随便找人来破解密码。”还有一个原因,她前天才发现这个秘密,根本来不及找人,玉枫手下的瑾瑜倒是可以信任,只是若把瑾瑜叫到这里来,只怕目标过大。 玉枫拿在手上晃了晃,突然把链子丢给舒非墨。 舒非墨反应极是灵敏,手一伸就给接住了。 “搞不搞得定?”玉枫依然雷打不动的样子,不见有丝毫急躁之色,既然东西到了他的手上,今天解不了,还有明天,没什么可急的。 舒非墨耸耸肩,痞痞地说道:“试试呗。”他虽不如瑾瑜那样的鬼才精通,对电子也算有所涉猎,只要不是太变态的,相信他都可以破解得出来,但他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满,只说了试试,若解不出也不算太丢脸。 舒非墨拿出自己的随身笔电,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地敲了好一会,脸上的紧绷之色松懈下来,变得一脸轻松,玉枫二人见他轻松的模样便知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难,倒也是好事。 这个程序并不是很复杂,但凡对这行稍为精通点都不难开,只是费时间的长短罢了,虽然不是很愿意承认,但不可否认,他解开这密码需要二十分钟左右,若是换成了瑾瑜大概只需三分钟,玉枫手下的自然没有一个是废材了,他不必去嫉妒,术业有专业而已。 三人看着电脑上呈现的画面,起先确实只是一些武器装备的稿图,说明及构想,不愧是倾尽整个华夏国精英的才智,里面的讲解说得极为详细分明,有些想法甚至大胆而前卫,听起来也确实非常有可行性,若是成功威力之大,就是倾覆一个国家也是轻而易举的,当今世上以黎国武器最为先进,如果这些武器试验成功了,华夏国超赶黎国指日可待,无论是哪个国家得了这份稿图无异于得到了一个宝藏,难怪司马翼、刘承国以主伊藤寒那么急切地想得到这份东西。 按说这应是华夏国最高军事机密,司马翼、刘承国知道不奇怪,那伊藤寒又是从何处得知的?言曦很快又联想到了,昨日玉枫所说的,刘承国与伊藤寒私下有往来,难不成他连这个也卖给了伊藤寒,为了私人小利,他竟这般不顾国家大义,百姓安全,扶桑国与华夏国宿怨已久,对华夏国更是虎视眈眈,视之为阻挡他称霸东洲的第一大障碍,若是这份东西叫扶桑国得了去,只怕扶桑国第一个要拿来开刀的就是华夏国。 三人越看下去,脸色越发的凝重,前面的草稿图让他们看着叹为观之,有身为国人的骄傲自豪,看到后面,却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言曦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楚煜城当初要把这个东西交给她,却又不肯直接说明原由,想来他也是经过一番挣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将电脑里面的东西看完,三人皆没有说话,连玉枫脸上也极为难得的闪现着愤怒之色。 “司……”舒非墨念道,忽然觉得喉咙间有些涩然,身上好像多一座沈重的大山,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一个刘承国还不够他们够受的吗,竟又多了一个更棘手的人物,他虽玩世不恭了些,好歹也是在党的敦敦教导下长大的大好男儿,国之大义他还是懂的,既叫他知道了,他怎能退怯,不掺上一脚,“玉枫,你打算如何做?”舒非墨年长玉枫几岁,但向来以玉枫为马首是瞻,自幼如此,玉枫年幼时有便具有领导才能,他们这个圈子一起长大的人少有不服他的。 “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有些许变化了。”玉枫手指轻扣着桌面,一只手依然拥着言曦,并不见有丝毫不同以往的情绪,他向来把情绪控制得极好。 “你是想连同‘他’一起对付?”舒非墨的语气也不见有丝毫诧异,对于玉枫的个性,他没了解个十全十,也有八分,看似温文好相与,行事却也不见得比萧扬温柔。 “你觉得这样的人还有资格坐在那个位置上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华夏国不可以毁于我们这一辈人手中。”玉枫声音虽然不大,清雅的声音依然好听,但却字字掷地有声,他虽生性淡泊,却也不代表他就不爱国了,他与玉玄感情纵然不好,身上毕竟是流着玉玄的血,自幼又是在他身边长大的,或多或少总是承继了他身上某些东西,玉玄为这个国家付出一生,甚至赔上了唯一的儿子和儿媳的性命,凭着这一点,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这个江山是先辈流了多少个血打下来的,经过多少努力革命才摆脱那段受尽列强欺辱的日子,如今华夏国正欲振飞,断不能历史重演,他既知了这件事,如何当成不知道,这个民族的罪人他当不起。 “说的对,华夏国物大地博,人才济济,怎么能让一颗老鼠屎毁了一锅粥,你想怎么做,我听你的。”舒非墨伸出拳头与玉枫相对着碰撞了一下,这是独属于他们男人之间的友情,不问过程,不问结果,绝对的支持。 言曦看着他们之间纯粹的情义,有些羡慕,也有自豪,这就是她的男人,不如萧扬那般张扬,但即使默默站在角落,也断然叫人难以忽视他的存在,他像天生的发光体,散发着独属于自己魅力,纵然是嚣张跋扈如萧扬也依然敬他为大哥,还有舒非墨、秦子言等人不问理由的相随,更有小五他们的以性命相护,若非他是以真心待他们的,又如何换得他们真心相待? “言曦……”玉枫握住言曦的手,正欲说什么。 言曦却是打断了他,微微一笑:“我知道,这次军委副主席之位,我不与刘启煌相争就是。” 玉枫回以一笑,眼角流露出几分迷人的慵懒:“知我者,当如言曦是也。”相爱之人难求,知己难得,若是聚于一身,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了。 “够了够了,你们用得着时时刻刻显摆你们的肉麻吗,体谅身边的人形单影只的凄凉行不,瞧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舒非墨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玉枫、言曦的回应是……无视! 舒非墨气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正想催促杨言曦离开,他的手却突然响了。 舒非墨拿出来一看,是家里的电话,顿感烦燥不已,家里打给他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家里那位又搞些妖蛾子出来,这回玩的是自杀还是恐吓啊,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听着听着,脸色却是微微地变了。 “怎么了?”玉枫瞧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待他挂掉电话,便问道。想来也不是他那位妻子吧,非墨向来视她于无物,哪怕她死了,非墨怕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男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狠心。 “小瑶失踪了!”舒非墨不掩他的着急,毕竟是唯一的妹妹,哪能不着急,舒瑶向来是被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不识人心险恶,到了外面去,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如今这个世道这么乱,她一个手不能抬,肩不能挑的千金小姐孤身在外,怎能叫人不担心? “前些日子,舒瑶说想见萧扬,萧扬跟我说过,他会去见舒瑶一面,会不会是萧扬将她带走的?”言曦提醒道,这两人该不会真私奔了吧?那日萧扬明明说得斩钉截铁,不会跟舒瑶在一起的,萧扬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有热血冲动的人啊。不过此时她倒是希望舒瑶是被萧扬带走的,至少在萧扬那,她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 “不会。”玉枫肯定地说道,没人比他更了解萧扬,萧扬从不会为他人迁就,他若对舒瑶有心,早就强取豪夺了,不会等到这最后一刻,他若对舒瑶无心,哪怕舒瑶再苦苦哀求,他也只能更绝情,而不会同情。 舒非墨眉头皱得死紧,他真不知萧扬有什么好的,脾气臭,性格不好,除了那张脸还算过得去之外,一无是处,偏得小瑶从小到大就对他执迷不悟。 “我现在要去找小瑶,嫂子,走吧。”舒非墨这声‘嫂子’叫的当是杨言曦,当事人不觉得怎么样,玉枫可听着倍儿爽,他喜欢这个叫法。 “好。”言曦知道舒非墨此刻心里必然急切,也不再磨蹭了,紧紧地抱了玉枫一下。 “怎么舍不得我啊?”玉枫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失笑,他倒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黏人? “你不会,又无缘无故消失了吧?”说到底,她是被他那一次‘死亡’吓坏了,总觉得心总是在半空中飘浮着,要见着他才安心些。 玉枫一愣,没想到他的事竟给她心里留下这么深的阴影,她一向似骄阳那般充满活力,何曾有过这种患得患失,心下更是对她爱怜了几分,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用这样担惊受怕,但即使这样,就算他自私吧,他依然要跟她相遇,他舍不得错过了她。 “我保证,无论你多少次回头,我都在你身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玉枫心中暗暗决定,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哪怕再危险,他也不会再用这种方法吓唬她了。 言曦这才安了心,放开玉枫,跟着舒非墨走出去,舒非墨直接将她送回到玉宅。 言曦进门的时候正跟要出门的萧扬撞个正着。 “哪个不长眼的?”萧扬式的咆哮,绝对震天动地,令方圆十里的生物自动退绝,真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言曦在见着撞的人是萧扬时,已有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把耳朵捂起来。 萧扬一见撞他的人是杨言曦,倒是静下来,把她的手扯下来,没好气地道:“捂什么捂,能听老子的声音,是你的荣幸,你要是不想听,老子可以成全你。” “那你就别嚷嚷啊,你以为你是金毛狮王谢逊啊。”好吧,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就不跟他计较了。 “错了,老子是想帮你把耳朵割下来,这样你就什么声音都用不着听了。当然,你要是觉得太难看的话,老子可以帮你找对漂亮的贝壳给你安上去,保证做得跟真的一样,看在玉枫的份上,老子免费给你动手术。”说着,他还真煞有其事地甩出一把小刀。 言曦一把挥开他的手,一脸嫌恶的表情:“你好恶心啊,别玩了,我有正经事要问你,舒瑶失踪了,你知道吗?”虽然玉枫说不可能是萧扬带走舒瑶的,但她总觉得跟萧扬脱不了干系。 萧扬一听舒瑶这个名字,整个脸都黑了,刷的一下沉下来,冷冷地看着杨言曦说道:“别在老子再提这个名字一次,该死的女人,她最好是逃得远远的,不要被老子遇到。” 第167章 舒瑶失踪了,在她即将嫁入王家的前一个月逃婚,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舒家出动了所有人找了好几天也没找着她,这天下这么大,要是想存心躲起来,要找一个人也不容易,舒瑶没有任何刷卡和出境的记录,就好像一个人凭空就这么消失了。 舒家的动静那么大,王家也是豪门大户,不可能没收到消息,当场与舒家解除婚约,舒正明本就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更没想过从小听话的女儿会在这个时候玩叛逆,叫他丢尽了脸面,在找寻几日无果之后,直接登报寻人,并扬言若她三日之内不出现,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舒正明以为女儿从小乖巧懂事,他连桀骜不驯的儿子的婚姻都可以操控,更何况柔弱的女儿,他以为没有他的庇护,柔弱的女儿在外面怕是外面连三天都熬不过,定会乖乖回来的。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舒瑶走得竟是那样坚决,连半分消息都没有,王家在京里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大族,王家少爷又是从小爱慕着舒瑶,婚前事宜几乎是他亲手操办,欢天喜地就准备当新郎倌,不想却舒瑶逃婚了,他得知后大受打击,成日混在酒巴里,醉生梦死,经常打架斗殴,闹出了不少事。 事情闹得很大,那几日各大报刊上几乎天天报导这件事,关注着后续发展,纷纷预测着舒瑶最后到底会不会回来,这桩婚事还有没有机会挽回?豪门秘辛,可不就是观众们的最爱吗? 舒家和王家本身就不是低调的家族,舒非墨更是媒体的宠儿,要是哪天少了舒大少的风流韵事可以报导,他们的销售量定会大大降低,没想到连向来低调、极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舒大小姐也闹起了逃婚这一起,媒体们还不当成了蜜糖一样往里沾。 这个时候,舒王两家风头之盛也就只有玉家的杨言曦能盖过,不过不同的是舒王两家出现的是在娱乐版上,而杨言曦出现的是在政治版面上,前者是民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后者却摇身一变为民众心目中的英雄,更是各军校、警校引为典例的榜样。 杨言曦一举铲除了为害一方的大毒枭,瓦解了他们的毒品交易,并缴获了无数枪支,那乔四无恶不作,不仅引诱人们吸食毒品,更大肆放高利贷,不知有多少因为他而家破人亡,杨言曦这也算是为民除害,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对于此事,流传版本很多,传得最神的是杨言曦独身一人勇闯贼穴,一招制敌,堪比武侠人物,同时解救了十几个作为‘人质’的高干子弟,传得绘声绘影,报导上将画面描述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好像亲眼所见一般,杨言曦更是被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好似不似人间凡人一般,风头之盛,无人出其左右,媒体不仅追踪着后续发展,访问了仍在医院中的程思承及当时一起出任务其他的高干子弟,这些人无不对杨言曦大为赞叹,甚至比原本报导说的还有夸张几分,他们实在不知用什么语言来描述当时的场面,表达他们的震憾,区区肉体凡胎怎么可能挡得住无数子弹,而且还毫发无伤,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他们也不会相信。 媒体甚至还挖出了杨言曦的陈年往事,杨言曦未嫁而为玉枫守寡,以一己身承担起本该是玉枫的责任,勇夺龙组总教官之事也被大肆宣扬出来,她一下子由默默无闻之辈变成了爱家爱国的忠烈女子,令多少女子群起而效仿之,跆拳道、空手道及各大武馆一下子门庭若市,奇妙的是来报名的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 谁说女子不如儿郎,谁说女子只能可以相夫教子,做成功男人背后伟大的女人,女子骄傲不输男儿,她们相信只有她们努力,她们也可以跟杨言曦一样,做出自己一番事业,为国效力,打击罪恶,而不是只是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倚靠男子的荣光而存活。 玉玄戴着老花眼镜,看着报纸上的报导,嘴角勾起了丝丝浅笑,似欣慰,又似带着苦涩。 “老爷,小少爷可给咱玉家挑了个好媳妇啊。”于叔站在玉玄床边,也是老怀欣慰,一提到玉枫却仍是忍不住伤感,他跟玉玄一样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甚至连孙儿的尸体都找不到。 “是啊,枫儿给玉家找个了好媳妇,是我这个老迂腐守着那陈规教条,不让他们在一起,不然他们早就结婚了,活了这么大年纪,我自问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却是对不起这个家,当初如果不是我逼着霄儿追捕他媳妇归案,就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了,枫儿不会小小年纪没了爹娘,活得那么没有温暖,他说他找到了他的阳光,可是我却他的阳光都要剥夺,我自以为是对他好,却从来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这都是报应,老天惩罚我无子送终……”说到这里,玉玄忍不住老泪纵横,昔日在战场上威风八面的元帅,面对亲人的死亡同样无能为力,一身功勋荣耀却也只是一个伤心人罢了。 “老爷,少爷不会怪你的,他知道你的苦衷,你也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你是他最尊重敬爱的父亲,他一定不会怪你。”于叔从打战的时候就是他的副官,一直到老了都追随着,何曾见过这位铁血元帅流过一滴泪,更别说哭得这么伤心,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霄儿不怪我,那枫儿呢,我知道他一直恨透了我,是我让他从小就没父母,他是该恨我。”玉玄攥紧着报纸,满是皱纹的手显示着他的年纪,如今他已是英雄迟暮,没了雄心壮志,所求所愿不过就是儿女围膝,子孙满堂,当初儿子的死,他还可以的撑得住,如今他却是连半分希望也没有,拖着这副行将就木的躯体能过一日是一日。 “不会的,小少爷他,他很懂事,您别看他平时冷着一脸,其实他还是很关心你,属下一直没告诉你,小少爷一直有在偷偷问我,你的身体状况,还经常嘱咐我要看着点您,知道你高血压,让属下千万要控制你的食量,不让你吃甜食,不能吃高脂肪食品,还托人买了许多的药品给你补身子,只是他不让我告诉你,小少爷他,他真是个好孩子……”于叔也是老泪纵横,用衣袖擦了擦衣袖,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这样没了呢,老天真是没长眼。 玉玄双手掩面,他明知道玉枫在怪他,却从来不肯拉下面子来认错,不肯平心静气跟他好好说一句话,他们的祖孙情缘是那么短暂,可他却不曾好好珍惜,如今后悔,哪怕怨天怨地怨鬼神,却再也挽不回他了,如果可以以他这具残破之身换得玉枫几年寿命,他宁愿现在就入地狱。 ‘叩叩……’二人正伤心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二人连忙拭去眼泪,二人五十几年的情谊,在对方面前哭哭也没什么,再大的糗事也有过,但要是让别人看了去,这张老脸还是挂不住。 “应该是少夫人来了,我去开门。”于叔说道,连忙去开了门。 外面所站之人果然是杨言曦,一见于叔眼眶红红的,也不揭穿,像平时一样打了个招呼。 “少夫人,快进来,我和老爷正谈起你呢,少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如果少爷能看见,他一定也会开心的。” “嗯,爷爷的药喝了吗?” “还没呢,老爷方才嫌烫,不肯喝,你来了就好了,那我先出去了。”于叔对这个少夫人是由衷地喜欢,不仅一手撑起了整个玉家,而且极为孝顺老人,每天就是再忙也会看老人家,亲侍汤药,如果小少爷能活过来,这该是多么美好幸福的一家啊。 “于叔走好。”于叔是玉家的老人,言曦对他也是敬重的。 拿起摆放在桌上的中药,探了探温度,觉得温度适宜,便舀了一勺递到玉玄唇边:“爷爷,不烫了,可以喝了。” “喝了有什么用,这身体就这样了,就是好了又能干什么,倒不如随它去了。”玉玄别过脸去,他讨厌中药的味道,又苦又涩,他的儿子,孙子都不在了,他就是活到长命百岁又怎么样了,还不如随之一起去了好。 “爷爷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果玉枫知道我放任着他爷爷不管,他也会怪我的,爷爷就这么忍心让我无辜受累吗?而且这么大一个玉家,您就撒手不管,全丢给我吗?”言曦一脸可怜相,“您可这个家的定海神针,要是没有您,我可撑不起来。” “你这丫头,总是这么牙尖嘴利,我要是不喝,就好像是千古罪人了一样。”玉老爷子张开嘴巴,喝下了药,越与言曦相处,越发觉得她的性子好,玉枫看人的眼光向来好,看女人的眼光更是好,他不轻易动心,一旦动情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倒是他,挑媳妇的眼光却是一错再错,他多希望有个可以挽回的机会。 言曦微微一笑,侍候着他喝完了药,便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好奇问道:“爷爷在看什么呢?” 玉玄看看自己的手,道:“在看你,如今你可是出名了,以后别人介绍你,怕就不是玉玄的孙媳妇杨言曦,而是扫毒英雄杨言曦了。”想当年,他勇闯敌营,灭了敌首,怎么就没人这么宣扬表扬过呢?玉玄不禁小小郁闷了一下。 “爷爷可是吃醋了,我这点小功绩怎么跟爷爷的英雄事迹相比呢,爷爷可是要记入史书,进入教科书的人物呢。”她觉得这位老爷子有时候性子就像长不大的小孩子一样,如果不是因为玉枫的事,他应该会更开朗快乐一些,老人家临了临了还要接受这种打击,确实是一件痛苦的事。 “不过是些虚名,人死万事空,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丫头,你还年轻,还有大好人生,你真要一生耗在玉家吗?趁着爷爷还活着,爷爷想为你找……”于私心,他自然是希望杨言曦留在玉家,替他主持大局,可是做人不能这么自私,玉枫已经走了,不可能再回来,而她如花年纪,有着大好未来,何必守着一个虚无飘渺,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玉家度过这一生,她是枫儿所爱之人,相信枫儿在天之灵也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爷爷,”言曦打断了他,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爷爷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我做玉家的媳妇吗,我这么惹你讨厌吗?” 玉玄苦笑:“你这丫头说什么呢,爷爷到现在要是还讨厌你那就真是不知好歹,爷爷只是觉得你还这般年轻,爷爷不忍心你孤苦一辈子,相信玉枫也不会想看到的。” 言曦一笑:“爷爷放心,我不会孤苦一辈子的,爷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言曦左右瞧了瞧,确实了没有人偷听,便在玉玄耳边耳语了几句。 玉玄死灰的眼睛顿时散射出炙烈的光彩,好像整个人活过来了一样,紧紧地握住言曦的手,嘴巴哆嗦着,张张合合好几回,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握着言曦的手越发紧了。 言曦知道他的感觉,初见玉枫的时候,她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明明震惊狂喜,却又不敢相信,太害怕那只是一个梦,当奢望变成现实,有谁能够平静地接受。 “是真的,是真的。”言曦回握着他的手,知道他想问什么。 “真的,真的。”玉玄喃喃自语道,泪水再一次忍不住从眼眶里出来,这一次他不需要再有任何伪装,喜极而泣的眼泪不需要伪装,老天对他终究是仁慈的。 “是真的,所以爷爷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让他见一个健健康康的爷爷。”言曦的眼眶也开始发红,一个老人家在她面前哭成这样,很难不跟着流泪的嘛。 “好,好,好。”玉玄连续说了几个好字,现在就是让他去死,他也会说好的。 “还有一件事,我想跟爷爷说。”言曦让他平息了一下情绪才说道。 玉玄擦了擦眼泪,情绪还是有些波动,但已经平静了下来:“什么事,你说吧。” “我不打算竞争副主席之位,希望爷爷能谅解。” 玉玄一愣,没想到杨言曦会说到这个,他虽然病着,但是外面的情况他是知道,如果玉家不竞争这个位置的话,没有任何悬念的,这个位置一定会被会刘家夺了去,到时候刘家上有一个刘承国,下一个刘启煌,军事大权牢牢在他们家手中,玉家随时会面临倾覆的危险,但是…… “我既然把大权交给你,就是相信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爷爷支持你。” “谢谢爷爷。”原以为要费一番唇舌跟玉玄解释,却没想玉玄竟却是连理由也不会需要,便毫无条件支持她,这样可爱的老人家怎么能叫她不感动呢,“爷爷放心,我不会让玉家有危险的,我以生命起誓,定与玉家共存亡。” “不用这么严肃,爷爷相信你,兵法有云:敌进我退,敌退我进,避其锋芒,攻其尖锐。”玉玄幽幽念道。 言曦笑道:“爷爷不愧是一代元帅啊,正是这个理,老将出马,果然不凡呀。” “你这个小丫头,还敢笑爷爷啊,爷爷如今是老了,这个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爷爷等着颐养天年呢。” “会有这一天,一定会有的。”言曦抱住他的手臂,笃定地说道,她也相信这个日子很快就会到了,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刘承国给她的任务,她算是顺利完成了,而且还顺便除了京都一害,刘承国也不敢说自己给她的不是这个任务,深究下去,只会查出他刻意陷害杨言曦,且差点连累那么多高干子弟,就玉家一个也就罢,要是那么多联合起来,他可顶不住,光是一人一口水都能将他淹死,所以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他也再也没理由握着龙组的兵权不放。 言曦顺手地拿到了龙组兵权,龙组的人当日是有亲眼见证杨言曦在比赛的英姿,对她自是心服口服,而且刘景钰本身就是副教官,自然是服杨言曦,杨言曦带领龙组得心应手,真正有了大展拳脚的空间。 那些高干子弟大多也是独子,说是家里的小皇帝也不过份,对于杨言曦救了他们,父母们自是万分感恩,有意无意地透露出若是有需要,定然出手帮一把,如今谁都知道玉家跟刘家争得热火朝天的东西是什么,这样说,很明显的就是会在大会上投她一票。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杨言曦在这风头正盛,占据上风的时候,却宣布退出竞选。 第168章 今天刘家迎来了一位娇客,刘启煌亲自出来迎接。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杨教官大驾光临,当真是令敝室蓬荜生辉啊。”玉家跟刘家向来不对盘,杨言曦会来确实叫人惊讶,一时弄不清她的来意,刘启煌只有虚以委蛇。 “刘上将客气了,我不请自来,刘上将不会不欢迎就好了。”天下有谁不知他们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还偏要这么客套,杨言曦自个都觉得虚伪。 “怎么会不欢迎,请都请不过来呢,这边请。”刘启煌将她引至客厅,态度客气而周到。 二人方坐定,刘启煌便对着家里的帮佣说道:“张嫂,给贵客上茶,杨教官,因为我爸喜欢喝茶,所以家里没有其他的饮料,杨教官不介意吧。” “不介意,我也喜欢喝茶,茶之为物,冲淡闲洁,韵高致静,古人有云,茶水为精,茶香为气,茶叶为神,善于饮茶的人,往往心灵深处,充满一种清淡,静雅的意趣,想必刘主席也是个淡泊之人吧。”好吧,她承认这句话完全是带有讽刺的意味,若是刘承国淡泊,这个世界上怕就没有贪恋权势,虚荣的人了吧。 刘启煌当然也听得出杨言曦的讽刺之意,心中虽恼,却也保持着良好的风度:“看来杨教官对茶道也是颇有研究,倒是与家父志同道合……” “刘上将真是爱说笑,我怎么敢跟刘主席相比,俗世凡尘,繁华如梦,我还是贪恋红尘的奢靡,比不得刘主席如茶一样的君子之风。”她可没忘记玉枫几乎九死一生,都是拜谁人所赐,光凭这点,她与刘家势必势同水火,她从来不是一个大度之人,记仇得很呢。 刘启煌笑容有些僵硬,忍住将人扫地出门的冲动:“杨教官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品茗这么闲情逸致吧,有什么事不妨开门见山。”他不会天真到以为杨言曦是太无聊来这里串串门子,骂骂人,这女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敢小瞧她,轻敌乃是大忌,他不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刘上将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好吧,我也不罗嗦,今日我是来给刘上将送礼来了。”言曦嘴角噙着一丝笑,看着他。 “送礼?今天既非我生辰,又无可喜事,你为什么要给我送礼,何况我们似乎也没有这么好的交情。”他不认为杨言曦会送给他什么好礼。 事实上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言曦只是微微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送给他,她的这份大礼相信他会很‘喜欢’的。 刘启煌有些迟疑地接过文件,打开来看,在看清里面的东西时,脸色倏地一变,白了又白,带有惶恐之色,但又很快恢复过来,握文件握在手上,对上了言曦清澈的眼,声音变得威严:“杨教官,你这什么意思?” “我方才便说了,我是来送礼的,这份礼,是用来恭贺刘上将荣登军委副主席之喜,刘上将可喜欢?” 刘启煌这才面色一缓,杨言曦这话分明是带着求和的意味,只是他有些不明白,现时杨言曦在京中口碑极好,不仅那群纨绔子弟对她唯命是从,就连龙组里面那些人也是对她心服口服,形势一片大好,她有什么理由求和呢?想到那群纨绔子弟,他就忍不住生气,当初原以为用这些人可以阻碍杨言曦得到龙组,却没想是送给她一大批命脉,那些混小子也不知道什么发疯,一个个变得懂事进取起来,喜得他们的家长个个眉开眼笑,对杨言曦更是敬重不已,早知如何,他当初定然不会同意这个方法,但是如今他再是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杨教官莫不是忘了如今你才是这位子的大热门,这声恭喜是不是太早了点?”纵然杨言曦的声望再好,他这些年打下的根基也不是摆着好看的,说到底杨言曦只是个外来的,而他在京都里土生土长,论起人脉势力,杨言曦怎么跟他斗,这点他并不是很担心。 “反正是早晚的事,若是等到刘上将上任的那时,只怕逢须拍马的人太多,刘上将未必瞧得上我这份礼啊。”喜怒不形于色,这刘启煌果然不是个善茬。 “杨教官何以笃定这个位子一定是我的,难道杨教官会自愿放弃竞选吗?”刘启煌似笑非笑地试探道,若是少了杨言曦这个劲敌,那个位置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 “是又如何?” 刘启煌没想到杨言曦会直接这样大方承认,一时间微愣,他以为杨言曦带着这份文件上门是想用它来威胁他放弃竞选,却没想到到最后却是杨言曦自己说要放弃,他实在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是换成玉枫,他或多或少还是能猜着几分,可是对于杨言曦,他完全摸不着她的底。 “为什么?我记得杨教官说过,半步不让,分寸必争,言犹在耳,杨教官改得是否太快了?”虽然对杨言曦认识不深,但他总觉得杨言曦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如此轻易认输,倒是叫他有些许失望了。 “当时玉枫之死给我带来太大的打击,一时激愤,言辞或许激烈了些,刘上将不必在放心,这份文件就是我最好的诚意,言曦别无所求,但求刘上将能给我与玉家一条生路可走。” “我还是不懂,短短几日之间,杨教官为什么会在这么大的改变,不能不叫人怀疑啊。”真当他是这么好唬的吗?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一女子之身自是不比刘家实力雄厚,也没那么多雄心壮志,玉枫不在了,我还有什么可所求的,只求能安于一隅,与老爷子平安度日罢了,我自愿放弃竞选,并送上这份大礼,还不够证明我的诚意吗?” 言曦这番话说的确实在情在理,并言辞恳切,着实找不到一丝破绽,刘启煌也不由得动摇了几分,心里以他多疑的性格自然不会尽信,哪怕她说得再合情合理,他心里还是保留三分怀疑。 “杨教官是玉枫的未婚妻应该很清楚刘玉两家的恩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既可以将玉家斩草除根,我想不通我为何要放过玉家?”刘启煌说的也是大实话,二家向来是不斗到死不罢休的,如今刘家势大,铲除玉家是早晚的事,他有什么理由放过玉家。 “若是手上无筹码,我怎么敢登门造访?这份资料详细地写了令尊刘主席与扶桑国王子伊藤寒的往来记录,其中可有不少是私下往来的,而非正常外交,甚至言语之中似乎隐暗着金钱交易,刘主席既非外交部人员,身份又是这样的敏感,若是这份资料出现在各大媒体之上,相信刘上将也非常清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份文件是玉枫在逃出伊藤寒的住宅的时候在他的电脑上拷贝下来的,伊藤寒虽行事小心,每过一段时间就将对话记录删掉,但是再小心也难免百密一疏,留下了蛛丝马迹。 “你以为凭着这份东西就可以将我刘家扳倒吗?”刘启煌握紧着文件,刚才他已经粗粗看过一遍,里面并无涉及太私密的东西,最多只能说明他的父亲与伊藤寒交往过甚,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刘承国勾结外邦。 杨言曦也淡定得很:“我知道不能,所以我带着它来求和了。虽然它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一国军委主席同扶桑国往来如此频繁,你说别人会怎么想,全国民众会怎么想,想要扳倒你刘家自然是不能了,但是你刘家若是想再进一步,哪怕是没那么容易吧,若是有心人再细细追查下去,会追查出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刘上将想以刘家大好前途相赌,那就当我今日不曾踏足此地。”说是来求和,杨言曦的态度实则嚣张得很,谄媚讨好的事她做不来。 言曦夺过他手中的文件起身,欲往外走。 “且慢。” 不出所料,刘启煌果然马上叫住了她,言曦露出个得逞的笑容,转回身来:“刘上将可是想清楚了?”卖国这顶帽子扣在谁的头上,谁也担不起,纵然权势滔天如刘家。 “杨教官孤身而来,难道不怕我将你扣住吗?我知道杨教官武功高强,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我想留住一个人,那个人就别想走出刘家。”刘启煌终是褪去了那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大家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就无所谓伪装了,看杨言曦的样子,她定然已经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留着她总归是个祸害,刘启煌不禁泛起了一丝杀意。 “这个就不劳刘上将替我担心了,我既然敢来,当然是先做好了准备,只要今天我踏不出去这刘家……”言曦的笑容冷了下来,朝刘启煌走进一步,刘启煌不由得倒退一步,当初那场比赛他也是有亲眼见证过的,现在大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如果杨言曦想杀他,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说不定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 只见杨言曦又扬起了一丝浅笑,但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丝丝冷意:“我保证更详细更精采的内容会出现在明天的报纸头条上,刘上将大可以一试。” 刘启煌从不怀疑她是在说笑,这个女人敢拿着这份东西跟他做交易,就证明她不是个傻子,对她想杀人灭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我答应你,不对玉家对动手。”刘启煌有些不甘愿地说道,被人威胁的感觉实在不是个好滋味。 言曦一笑,笑得甜美,多么纯真无邪,如果不是刚才那场谈判,刘启煌见着她这张笑容,或许还会相信她的纯真无害。 “这不就是好了吗?刘老爷子已经过世了,而且当初你们不也是复了仇了吗?玉枫的父母也是死了,一笑泯恩仇不是很好吗?”言曦依然扬着那张纯美的笑容,似随口说道。 刘启煌一想玉枫已经死,玉家也差不多断子绝孙了,他们就是想有仇也没了目标,心里倒是释然了些,但看杨言曦依然不顺眼,不耐烦地说道:“你说的对,我已经答应你的要求,东西可以给我了吧?” 言曦眼神一凝,她方才说,刘家复仇了,玉枫的父母为此而死,他,没否认!玉枫的父母的死果然跟刘家有关!就是他们害得玉枫从小没了父母! 言曦拿着文件的手不禁握紧,心里似有股怒气似要破体而出,但她在抬头的刹那间,映入刘启煌眼中的,依然是那张宠辱不惊,面带笑意的脸,不曾有过丝毫变化。 将文件递给了刘启煌,言曦突然说道:“刘上将难道问问这份文件,我是怎么得来的吗?” 刘启煌面色一冷,心里一震,除了玉家,还有谁想置他刘家于死地?见杨言曦拿来,他便理所当然以为是杨言曦查获来的,如今经她这一提醒,他才想起他一直有派人跟踪杨言曦,杨言曦若是派人到扶桑国查这件事,他不会一点风声也没有,那这份东西她是从哪里来的? “你会告诉我?”他不觉得杨言曦会这么好心。 “不会!”言曦坦言道,脸上带有调皮的神色:“不过我倒是可以‘友情’赠送你一句,小心为上,眼红刘家的人可不少,刘家势大,你说对谁最不利。告辞了,你也不必送了。”言曦挥挥手离开,留下还在思考中的刘启煌。 言曦走出屋子,刘家的建筑跟玉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在京都住的人这些人似乎都喜欢复古的东西,不喜欢住高楼大厦,反倒喜欢住这种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出门必须要经过一个花园,花园里种着许许多多的花,朵朵娇艳欲滴,一看就知名贵非常,心想刘家的人可真是会享受啊。 “这是哪来的美人儿啊?让爷瞧瞧。”言曦正走着,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穿着极为讲究名贵,看起来也是一身贵气,说出来的话却是流里流气,大大破坏了他的整体形象,言曦脑海里快速扫过刘家的资料,刘家大少三少她都见过,唯有传说中最不成材的二少没见过,想来就是此人了。 前些日子爆出了他醉酒撞死人的丑闻,最令人气愤的是他撞完之后,还不知悔改,当场嚷出他爸的名头,当时警察是拦都不拦,就放着他开了,这件事被刘家压了下去,却她翻了出去,直接叫人登到报上去,碍于舆论压力,警方逮捕了他,却不想只是走了个过场而已,瞧他这不是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这世道…… 杨言曦想着,一时没注意刘启星已经走到她的跟前来,伸着他的狼爪就往她的脸上摸去…… 在他的手触及言曦脸庞时,言曦猛然出手,扭住他的手,往后倒扣,言曦本身对刘家人就没好感,对这个劣迹斑斑的二世祖更是厌恶,出手当然也不会轻,一扭就将他的手扭得脱臼,她对学生尚且使得出分筋错骨手,还用得着去顾忌一个刘启星。 刘启星疼得呱呱大叫,直骂娘:“你这女人从哪来的,居然敢这么对我,赶紧给爷放手,爷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否则我让你把牢底坐穿了,放手……” “哪来的狗,穿得这般人模人样,却到处乱吠。”言曦嫌恶地说道,这声音还真是刺耳啊。 “贱女人,你说什么,你敢说我是狗,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杂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小爷是谁,啊啊,痛痛……放手,痛……”刘启星每说一句,杨言曦的手劲便多用上一分。 “有本事再给我说一遍!” “哼。”刘启星重重地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再说了,他这只手还想要呢。 “没胆子就闭上你的狗嘴,有些人可以惹,有些人是不可以惹的,这个世界,不是你姓刘的说了算。”言曦推开他,懒得跟他一般见识。 刘启星摔倒在地,看着杨言曦的背影,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这么对他,敢对他说一句不敬的人,哪个有好下场,连警局都关不了他,这个女人凭的是什么? 刘启星越想越气愤,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着杨言曦射出去,毕竟军人世家出身,就是再不济,开枪还是挺准的,而且离得那么近。 杨言曦是从刀光影剑走出来的人,警戒性向来比寻常人高,在仓库里那么多的子弹都伤不了她分毫,刘启星一颗子弹就想射中她,未免痴人说笑。 侧身一闪,刘启星甚至还没回过神来,杨言曦的脸已经在他眼中越来越放大,他不知她是怎么过来的,像跑,可是分明没看到她脚在动,像飞,她却只是离地高出一点点而已,他只看到,风飞扬起她的长发,瞬间她就到了他的跟头,那时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浮现了‘梅超风’三个字。 待他回过神,一把冰凉的枪已经抵住了他的脑门,吓得他浑身发软,双腿直打颤。 “杨教官,手下留情。”刘启煌一出屋子见到的就是这个画面,吓得他三魂丢了七魄,要是他走得慢一些,说不定,他这个弟弟就没了。 “非军职、警职人员私带枪械,刘上将,你说此人该当何罪啊?”言曦将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似笑非笑地问道。 第169章 “杨教官,启星年纪小不懂事,我这个做大哥的先替他道歉,还请杨教官不要跟他计较。”他家是军人世家出身的,谁的身上没有带上一两把枪,国家律法虽然明文规定,不得私藏军械,但法理不外乎人情,就算是国家主席知道,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会跟他们较真,但是杨言曦向来不卖他们的账,若是真较起真来,他们又确实理亏,也就只好服下软了。 “大哥……”刘启星不满地叫嚷,他原以为救星来了,却没想竟连他大哥都对这个女人这么客气,他刘家在京都这片地上向来横纵惯了,就是司马翼也没敢跟把枪对着他,这个女人算是哪根葱哪根蒜,居然敢在他家这么嚣张。 “你闭嘴,还不赶紧跟杨教官道歉。”他这方才跟杨言曦谈妥,可不要因为这个无知的弟弟而给搅混了,这个女人连他都惹不起,他弟弟还是躲远点好。 “杨教官?”刘启星这时才注意到他大哥对这个女人称呼,“你就是那个杨言曦?”不说明她的身份还好,一知道她是杨言曦,刘启星的怒气更盛,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进了警局,被他那群哥儿笑到现在。 “大哥叫你道歉,没听到吗?”刘启煌瞪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听话,现在命在人家手里,大丈夫能屈能伸,道一下歉不会死人,毕竟刘启星拿着枪袭击她,她要是真动手射杀,完全可以说是自卫,杀得光明正大,而他们也只有哑巴吃黄莲,自吞苦果。 “我……对不起。”刘启星不情不愿地说道,如今刘家虽说当家人是刘承国,但实则很多事已经交由刘启煌处理了,刘启煌的话他不得不听,这也是杨言曦为什么会找刘启煌而不直接找刘承国的原因,毕竟隔了一辈,彼此的仇恨也淡了些,也比较好说话。 言曦这才把枪收回去,怎么说她也是来‘求和’的,还是低调点的好:“开个玩笑而已,刘家一门英勇,区区一把枪应该没吓到刘二少吧?”瞧他刚才吓成那个怂样,言曦承认她是故意的,总不能让他们这么得瑟是吧? 刘启煌僵硬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刘启星则是完全掩饰不住心中的愤怒,双眼冒火瞪着杨言曦,方才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打哪来的小美女,没想却是他时常画圈圈诅咒的人,白白长了这张如笑似玉的脸了。 待杨言曦走后,刘启星立即朝他哥咆哮:“大哥,就这么白白放她走?不过是一个女人,我们干嘛要怕她?她居然敢拿枪着我,这里可是我们家,我们的地盘。” “她可不是一个女人那样简单,她身后代表的是整个玉家。”刘启煌凝视着门口,目光深远。 刘启星不屑地冷哼:“哼,玉家?玉家算什么,一个女人当家能成什么大气候,在我眼里,它连根毛都不是。” “启星,我跟说过多少次,说话做事别那么毛燥,玉家毕竟是百年大家,你当真以为那么好对付的。”刘启煌态度严肃了不少。 “你怕了?大哥,不是做弟弟的说你,你做事太优柔寡断,瞻前顾后了,如果你怕,不如退位让贤好了,我保证不出三年,刘家一定是华夏第一大族,玉家算个屁。”如果他不是次子,如果不是父亲太过偏心,如果他现在在大哥的位置上,他绝对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得比大哥更好,宿敌玉家早就被他踩在脚底下了,此刻还哪由得那个杨言曦在这里嚣张。 “胡闹!”刘启煌冷喝道,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对这个弟弟,他真是恨铁不成钢,明明没多大才能,却总以为自己很厉害,还总想着拉他下台,要不是看在他是他弟弟的份上,要不是母亲临死前叫他好好照顾两个弟弟,他早就狠揍他一顿了,“有这个本事说大话,还不如好好读点事,你说说你自个,什么时候做出过一点功绩来给我们瞧瞧,连入个军,最后还要被人劝退,要不是我和爸爸在后面替你收拾烂摊子,你以为你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 刘启星闷着气不说话,心里却还是不服的,他这不是没有大展拳脚的空间嘛,当个军人一步步做起有什么用,他要当,当然就要当个最大的,这样才能展现他的才能。 刘启煌瞧着他这个样子,语气放柔了些:“你放心吧,我不会就这么放过玉家的,斩草除根,才是上上之策。”杨言曦以为拿着那份东西就能威胁他,太可笑了,待他查清是谁在背后帮助杨言曦,夺了他们手上的证据,他照样将玉家赶尽杀绝,绝不会给他们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到时候,我要那个杨言曦。”刘启星说着,眼里闪现着阴狠。 刘启煌笑道:“怎么,看上她了,这可是朵带刺的玫瑰,要驯服她不容易。”其实他不赞同弟弟去惹那个杨言曦,女人嘛,还是温柔似水的可爱,不,女人没一个是好货色,哪怕是温柔似水的也有可能是假象,就像那样沈薏柔一样,他让她去监视舒非墨,结果她竟白痴到爱上那个花花公子,屡次违抗他的命令,现在更是不知躲到哪了,总不会被舒非墨金屋藏娇了吧,这女人爱情至上,也不是不可能。 “开玩笑,那种女人我怎么会看得上眼,我是要好好折磨她,居然敢让我丢脸,我不整死她,我就不是刘启星。” “随你。”除了他们刘家人的生命,其他人的性命在他眼里还不如他家的宠物来得宝贵,“只要你听话点,大哥会帮你得到所有你一切想要的。” 咖啡厅里 舒非墨与杨言曦相对而坐,听完言曦在刘家的事只差没拍手称快,可惜没能亲眼瞧瞧刘启煌吃鳖的样子,那刘启煌还以为人人是傻子,由他捏圆搓扁摆布,以为派个沈薏柔就能控制他,当真以为他舒非墨是吃素的。 “你能确保刘启煌一定会去查那份文件的来源吗?”如果刘启煌没有去查,那么杨言曦这一趟的示弱就没有意义了。 “刘启煌为人那么多疑,只要给他一点点提示,他一定会去查的,那日在玉枫坟前,我与司马瑜见过一面,她亲口说过,她与苏言涵相识,并出入过伊藤寒的府第,那么司马瑜就非常有机会得到那份文件,不是吗?” “所以你叫我派人去查司马瑜在扶桑国的踪迹。”起先她叫他去查,他还有些云里云雾,原来她早就想好了怎么设局。 “嗯,幸好司马瑜的话有八分真,她确实结交了苏言涵并且有出入伊藤寒的府第,相信刘启煌派出去查的人也会是这个结果。”刘启煌一直派人监视着她,她不方便出面去查,秦子言他们又不知道玉枫还没死的消息,她也没打算让太多人知道,并非他们信不过,而是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若是让刘家知道玉枫没死,这局棋就会彻底被打乱了。 “到时候刘家与司马家鹬蚌相争,你就可以翘起二郎腿当你的渔翁是吧?” “什么翘起二郎腿,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给刘家送完礼,我还要去给司马翼和司马瑜送礼呢,当然也要顺便时不时地约司马瑜出来喝一下咖啡,增进一下感情嘛,你说我还不忙吗?”言曦喝了一口白开水,一脸无辜地说道,刘启煌既然查出与司马瑜有关,当然去司马家查一查,她要是不去司马家那里留点东西,怎么能让人家更服信呢。 “那你干嘛不自己约,非要以我的名义。”话说司马瑜也是自幼跟他一起长大的,虽然她父亲做错事,但她毕竟是无辜的,这样利用她,他心里还是小小内疚了一下。 “司马瑜有多讨厌你不是不知道,我约她,她怎么会出来,当然是得借用你这个情圣的名头才更合理些不是?” “啧啧……”舒非墨忍不住直摇头,“你这个女人连这个都要算计,古人说得对,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古人诚不欺我啊。”幸好他家陵陵够单纯可爱,以后还是不要让他家陵陵跟杨言曦太接近,免得把他家的小白兔教坏了。 言曦额头出现三条黑线,古人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了? “那要不要我派人支助你一下?”杨言曦的人不好出面,他倒是可以友情赞助一下,瞧他,多好人啊。 “不用了,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还是交给萧扬做最好了。”说到萧扬,她就生气,这个死萧扬原来老早就知道玉枫没死了的事,玉枫在回国之后很快就跟他联系上了,而萧扬明明知道还眼睁睁看着她每天伤心,连半点口风都不露,她十分怀疑萧扬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向来喜欢以别人的痛苦为自己的快乐,这个死变态! 远方的萧扬正磨刀霍霍,清理门户,这年头总是会有些不安于室的人类,明知道有的魔鬼是不能惹的,却偏有人想着以身试法,贪图也许幸运。 他淡看着两个叛徒拿刀互砍,最变态的是他不给人家锋利的刀子,而是用那种钝钝的,一点都锋利,一刀砍下去,不会马上见血,却很疼,直至一点一点血流光,慢慢死亡,那恐惧,是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但他们不敢不动手,因为他们面前坐着一个比死亡更恐怖的魔鬼。 他做事的时候喜欢在黑暗中,阴影照射在他的脸上,只有那双眼睛特别深邃明亮,似黑夜里的星星,美得醉人。 就在这个本该是肃穆的时候,某人偏不协调地打了个喷嚏,而且很响亮。 两个互砍的叛徒不由得停了下来,总觉得萧扬不会大发慈悲,但又不禁奢望着也许某个人被雷劈到,良心发现了呢。 萧扬身边所站的人一动不动的,完全似个雕像,耳观鼻,鼻观心,没有萧扬的命令,他们只会当自己是个死人,唯有站在萧扬身边的焰有胆子在心里腹诽,坏事做多了,总该有人念叨念叨,打个喷嚏实属正常。 萧扬一见那两人停下来,连眼神都懒得给予,手里两把小刀已然飞了出去,一把射中一人的眼睛,一把将一人的手掌钉住在墙上,敢背叛他的人,他会让他后悔他妈不如生块叉烧来得好。 相比于这边的血腥,言曦和舒非墨二人享受着大好阳光,耳边听着美妙的音乐,当真是惬意极了。 “非墨哥……”甜甜地声音从舒非墨的耳边响起,司马瑜本来脸上是带着笑意,但那笑意却在看到杨言曦时,僵住了,“非墨哥,她怎么也在这里?” “正好遇上了,便聊了两句,你们都认识吧,就不用我介绍了,别站着,赶紧坐啊。”舒非墨撒起谎来的功夫也不是盖的,而且还十分体贴周到地给司马瑜拉开了椅子。 言曦的视线本该是落在司马瑜身上,却不知为何忍不住落在了她身边的保镖身上,那个保镖长得说不上丑,却也绝对说不上好看,总归来说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脸,但她就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总觉得莫名的熟悉。 那个保镖却是不看她一看,目光牢牢地放在司马瑜身上,尽忠尽责做他的保镖。 言曦正在凝视那个保镖时,不知从哪冲出来一个女人,端起她面前的水就往言曦脸上泼去,嘴里还骂道:“狐狸精,叫你勾引我老公。” 第170章 正室pk小三 “江霖,你做什么?你疯了。”舒非墨猛得站起来,攥住那个女人的手,面露不悦之色。 “我在做什么,我在打狐狸精啊,你没看到吗?她勾引我老公,我为什么不能打?”江霖双眼瞪着杨言曦,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活像想把言曦撕成两半,完全就是一副捉奸的样子。 杨言曦这时才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样子,一张尖尖小小的脸,一双眼睛也不算得大,带着些锐利之色,军靴踩在地上咔咔嗒嗒的响,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裹住她曼妙但又不显单薄娇弱的身体,短发修剪的俏丽却又带着一点英姿飒爽的味道,乍一看,还是一个年轻俏皮的小姑娘,但与脸上浮现的狠戾之色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与安以陵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舒太太,麻烦你在打人之前可不可以先弄清楚,我和舒非墨没有半点不清不楚的关系,随便打人这种泼妇行径我想不适合舒太太这种贵妇做。”丫丫的,幸好这已经半凉的白开水,要是滚汤,她这张脸还要不要了,脸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多么重要啊,要不是看在她是舒非墨老婆的份上,她早就巴掌伺候了。 不过想想,这江霖也挺可怜的,嫁的老公不爱她,心里眼里满满的只有另一个人女人的存大,虽然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她还是比较喜欢安以陵,但是江霖作为妻子,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她确实也有生气愤怒的资格。只是可怜了她啊,这些日子不过是和舒非墨走得近些,无端端就变了小三,她多冤啊她。 “你是谁啊,你敢教训我,当人家的小三,你还有理了是吧?”江霖甩开舒非墨的手,双眼喷火,如果不是因为舒非墨挡在面前,她想她会毫不犹豫冲上去,抓花杨言曦的脸。 “够了,江霖,你不要脸,我还想要呢,赶紧给我回家。”舒非墨看着整个餐厅里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不禁有了几分恼怒,这种戏码她到底要上演多少次才够,他承认有些是他故意而为之的,但是有时候明明只是朋友之间的见面,也能被她硬生生指责成为jian情,他跟女性稍微走近点都会被她疑神疑鬼,不是去威逼警告他的朋友,就是回家告状,真是够了。 “我不知道原来舒大少你也是要脸面的,舒非墨,你要脸,难道我就不要了吗?你这样屡次三番带着女人招摇过市,你有没有想要我的面子往哪摆,你知不知道我被人家笑成什么样子了。”报纸上三天两头出现她丈夫的花边新闻,她的脸早就丢没了,不在乎多这一桩,是舒非墨把她逼成这样的。 舒非墨冷笑:“这与我何干,当初我叫过你不要嫁的,既然你执意要嫁,你就应该想到今日的结果。”他何尝想要装得放浪形骸,花天醉地,他也想只要最最平凡温馨的家庭,与心爱的女人,可爱的孩子组成一个家,如果他能早些遇上安以陵,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誓死抗拒这段婚姻,但是人没有回头路可走,这段婚姻从来不是由他说了算,江霖不愿意离婚,两家的父母也不可能同意,那么就这样耗吧,耗到终有一天会有认输的一方。 “如果知道你是这种男人,当初打死我也不会嫁。”江霖怒视着舒非墨,脸上带着淡淡的不屑。 “正好,你不想嫁,我不想娶,那么就离婚吧。”这样的婚姻,他一刻也不想拥有,这个女人,他也不想再多看一眼。 江霖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舒非墨会这样轻易把离婚二字说得如此简单轻巧,以前她闹得再凶,他也只会在一旁淡淡地看着她闹,看着她和别的女人大打出手,像一个看戏的人,虽然舒非墨从来不帮她,但她心里是高兴的,因为舒非墨也没有帮别的女人,证明了舒非墨对那个女人只是逢场作戏,可是他今天却一反常态,那样维护着一个女人,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那个女人面前。 “离婚?你想都别想,我不幸福,我也不会让你幸福的,想离婚跟这个贱女人双宿双飞,你做梦。”江霖说得高傲硬气,眼睛里闪过一丝苦楚,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嫁一个花花公子,她从小就喜欢舒非墨,喜欢追着你他跑,终于有一天她爷爷问她,愿不愿意嫁给舒非墨,只要她点一个头,她就可以当他的妻子。那种喜悦就像她一直喜欢、求而不得的玩具有一天有人送到她的面前,谁会傻到去推开,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 舒非墨永远都不知道,当她知道可以嫁给一直喜欢的白马王子时,她有多开心,可是这个时候,舒非墨却狠狠地泼了她一盆冷水,他来找她,请她答应不要嫁,那个时候她就知道了,舒非墨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但是她还是想嫁,这是她的梦想啊,从小到大的梦想,她怎么可以亲手打碎自己的梦想,她还是执意要嫁,哪怕在新婚的第一天,舒非墨就和她分房而睡,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绯闻,她也不后悔。 她总想着,只要日子久了,他终究会看到她的好,他们可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的,可是她最后等来的是什么,是他越来越多的女人,越来越多的花边新闻,越来越多的嘲笑讽刺。 既然这样就不要怪她了,她除掉了他身边一个又一个女人,用钱打发,派人威逼,用尽各种各样的手段逼着那些女人离开,可是她却越来越无力地发现,这样的女人根本除之不尽,走了一批,又会来一批,会更年轻,更美,更漂亮,而她却会一年一年地变老,直至身心俱疲,她年轻的时候都无法吸引得住舒非墨,若是有一天她老了,舒非墨更加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害怕,所以她的手段就变越得越来狠了,越来越风声鹤唳,只有稍有姿色的女人靠近舒非墨,她就如临大敌,将那些女人赶得远远的,只要舒非墨身边只剩下她一个女人,他一定就会多看她一眼的。 听到‘贱女人’三个字,杨言曦差点发飙,她到底哪长得像小三,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口一个贱女人,但她还是捕捉到了江霖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痛苦,想想也就罢了,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不想离婚也行,那你就试着学习如何跟我的女人们当好好姐妹吧?”说罢,舒非墨把江霖当成不存在一样,拉开椅子便坐了下去,脸上带着邪魅的笑容,他不信心高气昂的江大小姐还能呆得下去。 “你……”江霖果然被他气得发抖。 “霖姐姐,你别生气,你真是误会了……”司马瑜站起来,拉住欲发火江霖。 “小瑜你怎么在这?连你都帮着他骗我?”江霖一脸不可置信,遇谁都喷火,哪管站在她面前的是主席的女儿还是总统的女儿。 “不是,不是。”司马瑜连连摆手,“这位是杨言曦,最近京都的大红人,霖姐姐应该有听说过吧,她可是玉枫哥的未婚事,非墨哥再怎么样也肯定不会对好朋友的女人下手,杨教官也不是这样的人,对吧,杨教官?这京都这么大,说不定他们是无意中遇到的。”司马瑜一脸天真无辜地看向杨言曦。 言曦眼神扫过去,这个司马瑜是唯恐天下不乱是吧,就这么想把小三的帽子往她头上扣? 江霖的眼神在杨言曦身上扫了扫,最后还是将目光定格在舒非墨身上:“你连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舒非墨,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你。”江霖指着杨言曦的鼻子,骂道:“杨言曦,我还以为你有多么贞烈守节,玉枫才死了多久,就这么急着爬墙,真是个****荡妇,玉枫的眼神还真不怎样。” 言曦一拍桌子:“喂,你够了,我忍你一次,不代表你可以想骂就骂,我是怎样的人,用不着你来品头论足,没本事管住自己的老公,就不要到处咬人。” ‘卟……’舒非墨很不给面子直接喷咖啡,这骂的,还是委婉啊。 言曦瞪了他一眼,咎其原因还不是舒非墨的错,要不是他前科太多,她哪里用得着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被人说成是狐狸精,她是名正言顺的正室好不好? “你说什么,贱人!”江霖扬起手来,又要打,她是家中独生女,自幼是被捧着长大的,谁人不敬她三分,就是嫁到舒家去,舒家人也自觉对她有愧,连公公婆婆也是待她极好的,什么时候被人这么骂过。 言曦一把扣住她的手,被她泼了一脸水就算了,要是再给她打一巴掌,那她也太丢脸了吧。 言曦是练武的,手劲当然大,江霖痛得额头冒出了冷汗,却倔强地不肯喊出一声疼,死死地咬着唇,一双利眼死瞪着杨言曦,另一只手去抽束在腰间的皮鞭。 江霖的祖父也是当年随军打战,从战场上下来的铮铮铁汉,位列将军,如今为数不多的将军之一,她的父亲是家中独子,而且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万宠,她的爷爷也是格外看重她,自幼就亲自带在身边历练着,在老爷子面前,比她的爸妈还多得几分的脸面,谁不知道,有时候她的一句话,胜过别人千言万语,久而久之,不免养出了高傲跋扈的性子。 她喜爱骑马,祖父便替她搜寻来这个马鞭,据说当初是请蒙古那边一个游牧民族过了百岁的老人特制的,在一种很稀有的材料里,整整浸了半年,而且鞭子上布满了吓人的倒刺,一鞭子下去,就算是钢筋铁骨的老爷们儿,也要皮开肉绽!她得到这份礼物自是喜爱万分,拿在手上,爱不释手,更将它改制成一条皮带的样子,可以束在腰间,倒也是极好看的装饰。 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江霖是个活火山,随时随地都会喷火,更是畏惧着她随身携带的鞭子,一般不敢轻易去惹她,舒非墨的那些女人自然是没少过她这鞭子的招呼。 江霖很快地抽出皮鞭,往言曦甩去,言曦没想到她一个女子居然会随手携带皮鞭,传说舒非墨的老婆是只母老虑,还真是呢。只听得耳边一道破风之声呼啸而来,言曦身子一侧,放开江霖的手,闪到一边去了。 鞭子甩在了桌子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更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得一片狼藉。 原本在看戏的客人们不禁发出声声尖叫,平静说话当然没问题,但是一甩鞭子很可能就会殃及池鱼的,瞧瞧那鞭子,瞧着就吓人,胆子小的赶紧结了账,出门去,剩下一些胆子大的,则是站在一边看着,舒非墨和江霖的脸孔并不眼生,有不少人已经认出这两个是名人来。 “哇,舒非墨,听说你老婆是母老虎,所言非虚啊。”言曦边躲着她的鞭子,边跟舒非墨,江霖鞭子虽然甩得狠,但她没练过武,也没什么招式,言曦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舒非墨倒是很淡定地端着咖啡喝着,闲来睨了杨言曦一眼,他就知道这两个女人一定会打起来的,早知道两人快出手时,他已经识相地把杯子端起来,所以杯子才没变成一堆瓷片。 江霖一听杨言曦更是生气,直觉认为杨言曦是在挑拨离间,鞭子使得更凶狠了。 餐厅被她扫得一片凌乱,店长也不敢上来相劝,只能祈求着这些人赶紧打完,最好能赔偿相应的金钱。 店就这么大,依江霖这个毫无章法的打法自然免不得伤及无辜,本来躲在一旁的一个女客人看见鞭子往她这边打来,一时闪躲不及,生生被抽了一鞭子,倒在地上,哆嗦着,匍匐在那里,那倒刺带出女子的血,映出一道血痕来,那女子本身长得极瘦,瘦的高高耸起的肩胛骨,因着那疼,就不停的颤抖起来,那模样看了就叫人不忍。 江霖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一样,挥着鞭子继续朝着杨言曦甩去,丝毫不顾及旁边还有他人的存在。 言曦瞧着倒在那个地上的无辜路人甲,不禁升起一簇怒火,原本以为这女人只是骄纵了些,还对她有几分同情,却没想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狠心,伤了别人却连半分愧疚之色也没有。 停住脚步,手猛地握住那条鞭子,江霖抿着唇,想把鞭子扯回来,却怎么扯也无法动摇杨言曦分毫,脸上出现了恼怒之色。 “你伤到人了,还打?”言曦厉声道。 “那又怎么样,谁叫她哪不好站,偏站在这里,伤了活该。”江霖瞧也不瞧那人一眼,还是拼命地想扯回自己的鞭子。 言曦勾勒出一丝冷意,猛地放开手,江霖一时没注意,还顾着扯鞭子,惯性作用地往后倒去,重重摔倒在地上,地上一片狼藉,瓷片满是一地,江霖这一倒下去,手按在了瓷片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按你的理论,你摔在地上,这也是你活该是吧?”言曦走过去扶起那个受伤的女孩。 江霖咬牙瞪着她,又低下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心,她一双纤纤细手,从来都是保护得好好的,今天居然给伤成这样了,区区一个贱民哪配跟她比。 江霖站起来,往她这边走来,江霖心中不禁大喜,舒非墨对她总归是有些不忍的吧,瞧着她受伤还是不会无动于衷的吧,如果能换成舒非墨多看她一眼,她倒是不介意伤这一点伤。 谁知舒非墨却是从她身边绕过去,直接来到杨言曦面前,蹲下,将那个受伤的女孩抱起来,说道:“她已经昏过去,赶紧叫救护车,你先走吧,别被那些狗仔记者拍到,乱写。”他跟江霖是无所谓了,这种事上报纸没十宗也有八宗,不在乎多加一桩,言曦就不一样,要是被写成一个小三,玉枫还不劈了他。 司马瑜走过来搞扶过坐在地上,一脸傻愣了的江霖,小心地问道:“霖姐姐,你没事吧?” 江霖已经傻了,他居然当成没看见一样从她身边走过去,他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妻子一样看过,在他眼里,难道她连一个陌生人都不如了吗? 愣愣地看着舒非墨走出去的身影,她只觉得一颗心坠入了冰窖一样,冷得发寒,他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 “非墨哥也太过份了,他怎么可以这么做,霖姐姐你千万别伤心,非墨哥一定是受了迷惑才会这样对你的。”司马瑜扶着江霖起来,拿着纸巾帮江霖擦拭掉手上的血迹,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眼中却闪着某种光彩。 司马瑜身后的保镖依然尽忠尽职地在她身后站着,在刚才江霖发火的时候,护着司马瑜不受池鱼之央,现在也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视线却在江霖的手上多停留几秒。 第171章 司马瑜回到家,心情极好,迎面就撞见从客厅出来的司马唯。 “小瑜,心情很好啊,今儿去见了谁啊?”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他就极少见妹妹笑过,能见妹妹重拾昔日笑颜,他自然开心。 “没什么,只是看了一场好戏而已,哥哥,你这是打算出去?” “嗯,约了老同学聚会,你要不一起去?”他自幼心疼这个妹妹,走到哪都带着她。 “不去了,刚回来,好累哦,我要去休息,咦,爸爸呢,还没回家吗?” “回来了,跟靳叔叔在书房里谈事情,都谈了几个小时了,也该快好了吧”他一定不喜欢涉及政事,而且司马翼似乎也不喜欢他管这些事,久而久之,他就成为了只会吃喝玩乐,不学无术的京城四少之一。 “靳叔叔?”司马瑜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 司马唯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你不会忘了靳叔叔是谁了吧,他可是从小看着我们长大的,他才不过几个月没来我们家,你就忘记了?” 司马瑜呵呵一笑:“我怎么可能会,靳叔叔嘛,我只是,只是一时没想到。” “妹,你没事吧,怎么最近老是忘记以前的事,要不要叫医生帮你看一下。”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件事会给小瑜心里留下什么阴影,他听说有些人心智大受打击的时候也会出现这种记忆错乱的症状。 “不用不用,我没事,哥,你不是要去同学聚会吗,赶紧去赶紧去,要是让别人等,就不会了。”司马瑜推了推司马唯,催促着他离开。 司马唯无奈地苦笑:“你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般急了,好好好,我走,你乖乖留在家里,不许乱跑知道吗?” “知道了。”司马瑜甜甜地回给他一个笑容。 司马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发,转过头来又是一本正经地对着司马瑜身后的保镖说道:“好好保护小姐,如果小姐掉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是。”保镖面无表情地应道。 司马唯脚方一踏出家门,司马瑜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一片冷凝,对着保镖命令道:“不许跟着我。” “是。”保镖似乎永远只会说这一个字,不会多话,更不会有多余的表情。 司马瑜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边上,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门上,司马家的书房自然是机密重地中的重地,隔音设备也好,司马瑜纵使将整个身子都贴在上面也只是勉强听到几个字而已。 房门突然被打开,司马瑜一时收不住身子,整个人往里面倒了下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司马翼面色不悦,盯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儿,冷声质问道。 “我,我是想说爸爸和靳叔叔在书房里这么久了,一定口渴,想问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司马瑜从地上爬起来,自知有错,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父亲盛怒的脸。 倒是靳长生爽朗地笑道:“主席,你这闺女可是越来越懂事了,难得小瑜这么有孝心,你做父亲的也别这么严厉,看小瑜都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我就是想要个女儿也没有,不然让小瑜给我家小子当媳妇怎么样?”靳长生半真半假地说着,能和司马翼当上亲家,亲上加亲,自是再好不过,他的家族也能多一重保障。 “小瑜这么劣顽,怎么配得上你家公子,宗源青年有为,京里多少千金眼巴巴等着他的垂青,什么时候轮得到我家小瑜了?”司马翼四两拨千金,不咸不淡地婉拒了靳长生的求亲。他要嫁女,自然是嫁对他仕途最为有利的,靳长生不过是他的谋臣,虽说如今在国会上也是占有一席之地,但远远达不到他的要求,本来他心目中最好的人选是玉枫,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谁会想到他会英年早逝呢。 靳长生能跟着司马翼混到如今这地位上,早已修炼成精了,司马翼话一出口,他便知晓他的意思,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既然人家不答应,他当然也不敢强求,马上呵呵地乐道:“主席太夸奖他了,我家那个小子不给我惹事我就该偷着笑了,哪像小瑜这么乖巧懂事,早知道我也该生个女儿。” 司马翼转过脸,仍是一脸严肃地对着司马瑜命令道:“下次没我的允许,不许再接近书房。”即便对着自己女儿说话,他也像是在对待手下军人一样严厉,全无半点温情。 “我知道了,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司马瑜从善如流,声音很是委屈的样子。 司马翼率先越过她走出去,靳长生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小小地安慰了一下,也跟在司马翼后头离开。 这时,司马瑜才将头抬起来,脸上不见任何的委屈和惧色,反而闪过一丝深思。 不远处,隔着一面玻璃门,一双深邃而清澈透净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某公寓。 杨言曦看着电视剧的感人画面,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玉枫神出鬼没一样地出现在她身边,一同坐在沙发上,一手自然而然地拥住她,一手操起遥控器,欲把电视剧给关了,他平时都舍不得她流一滴眼滴,就这样白白贡献给狗血的电视剧,据他所知,当然他‘死’的时候,她可是半滴眼泪都没流啊。 女人这生物真是奇怪,明明有时候坚强得要命,现实发生在她身边的,她未必会哭,但明明知道电视里演的是假的,偏偏还这么感性。 “不许关,快大结局了呢。”杨言曦眼嫉手快地抢过他手上的遥控器,像宝一样地搁在怀里。 玉枫被她打败了,看着杨言曦两眼定定地盯着电视剧上的男主角,却看也不看旁边郁闷的他一眼,无力地问道:“真这么好看?” “嗯嗯,真的很好看呢。”言曦点头如捣蒜,谁让她那个时代没这东西,当然是备倍希罕,她一直觉得除了电脑,电视是人类最伟大的创造,把人们想心中想表达的通过电视演绎出来,播放到全世界上去。 “他比我还好看?”玉枫心一横,把言曦的脸扳过来,放着眼前这么个大美男不看,看电视里面那个丑男,有什么好看的,他们这么难得才见一面,她就一直盯着个电视,让他情何以堪啊? “哎呀,你打扰到我看戏了。”言曦丝毫没有听到某人的提问和一脸的郁闷,又将脸转回去。 “长得像大猩猩一样,有什么好看的。”玉枫看着电视里的猛男,一脸鄙视道,看那肌肉,油油腻腻的,摸上去估计能揩下一层油来。 “哪里会?”言曦立刻反驳,“你看他五官端正,一脸正气,俊毅刚阳,那个词怎么说来着,man,对,你看他长得多man啊,一点都不像现在的奶油小生,整个像小白脸似的。” 玉枫脸部僵硬,看了一眼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悄悄跑到房间里,拿出来一面小镜子,左看看,右瞧瞧,最后……他泪奔了! 这张脸横看竖看,都像是小白脸,而且是顶级的那种。 哀怨的眼神扫向杨言曦,而某人似乎完全没有查觉到一样,两眼盯着电视机,摒弃了外来的一切人事物,玉枫直想仰天长问,那天那个对他恋恋不舍的女人不会是他的幻觉吧? “言曦……”他可怜地叫唤道,活像被人遗弃的可怜小狗狗。 “什么事?”某人还不算太入迷了,还知道应他一声。 “我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玉枫声音淡淡的,却是说不出的哀怨缠绵,如泣如诉。 言曦一听,遥控器一甩,还哪管得电视不电视的,握住玉枫的手,紧张地问道:“伤口好端端的,怎么会裂开的,不是都已经好了吗?让我看一看。” 玉枫摇摇头,一副体贴而且善解人意的样子,还朝她微微一笑:“不用了,我自己上上药就行了,你看你的电视吧,这不是都快大结局了。”那语气,那神态,真叫人怎么一个心疼了得。 言曦心中越发觉得愧疚了:“你哪的伤口裂开了,让我瞧瞧。” “你不看电视了?”说是无所谓,听这语气,明摆摆的控诉啊。 “不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再好看也不及玉枫一根头发重要,看电视不过是娱乐,反正他们只能窝在这里,又不能出去,就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再好看也会看厌的嘛,她这才想着看点电视,消遣消遣。 “那,那个俊颜刚阳的猛男也不看了?”好吧,这才是重点,玉枫得寸进尺地问道。 “不看,他怎么能和你比,让我看看你。”论好看,这世间谁能越得过他去。 玉枫嘴角偷偷露出一丝浅笑,尔后又是云淡风清的样子:“我突然间又不觉得疼了,刚才可能是心理作用。” “真的吗?”言曦有点怀疑地问道,他方才的样子分明是极疼了的模样,这么快又好了? “你觉得我会骗你吗?”那双清亮美丽的眸子,黑玉般幽深,如孩童般无辜地看着她,纯净得找不到一丝瑕疵,直把言曦的心都看软了。 这妖孽…… 言曦摇摇头,玉枫怎么可能会骗她呢? “你不信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的。”玉枫微微一笑,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丰神俊朗,言曦却突然产生一丝错觉,这笑容怎么她看着有点邪恶呢? 玉枫反身压上言曦,一只手扣住言曦的双手,将她的双手放在头顶上。 “干嘛?”这人身手也太快了点吧,她都还没反应过来,她明明知道玉枫不是只小绵羊,却总是被他的假象所迷惑,唉…… 玉枫坏坏地笑,脸朝着她的脸压下去,言曦紧张得闭上眼睛,虽然两人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是每一次她还是紧张得要命,而且她也发现了,玉枫是越来越爱占她便宜。 预想中温热的触感并没有传说,言曦猛地睁开眼睛,果然见玉枫坏坏地朝着她笑,笑得开怀,虽然她也承认,玉枫的笑容是很好看,但是…… “你……”言曦一只手挣脱开来,朝着他的胸膛就要开打。 玉枫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突然起身,一只手还拉着她,完全没给言曦心理准备,只能随着他走,玉枫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两人在地上转了两圈,才停下来。 “玉枫……”她被他吓得惊魂未定。 “嘘……听!”玉枫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惺松着眨眼,样子艳丽又魅惑,还有丝丝慵懒,勾人极了,这厮若是生作女儿身,定是那祸国殃民的主。 耳边传来了美妙的音乐,悠扬绵长,营造着一种温馨而又不失浪漫的气氛。 像是受了蛊惑一般,言曦深深看着玉枫,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了似的,玉枫将她的手搭在肩上,一手搂着她的腰,带动着她开始在屋子里的翩翩起舞起来,虽然这里不是舞池,但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儿已经足够让一切简陋的设备自动忽略不计。 她一直觉得玉枫的眼睛最漂亮,这样近距离来看,越发觉得美得魅人,满是灵气的眼睛宛如浸在泉水里的黑色玛瑙石,经过泉水的洗刷,美极了。 但她又可否知道在玉枫的眼里,她何尝不是美得醉人,美得不可方物,直想让他将她珍藏起来,莫叫他人窥得她的美貌才好,要知道他的情敌已是内忧外患,还不知有多少暗恋的呢。 “学过吗?”玉枫问,这是正常社教必学的,他以为以她千金小姐的身份,她怎么也是应该学过的,但看她的步伐很明显的是生手。 “没有,不过我在电视看过。”起初她看见两个人抱着动来动去,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玩,而且男女授授不亲,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跟这个抱完又去抱另外一个人呢?如今自个亲身体验,倒是觉得确实好玩,或许是因为对象原因吧,只要是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静静地坐着,也是幸福的吧。 “没关系,我教你。”玉枫带动着她旋转。 “我看电视上男主角教女主角的时候,都是让她踩在他的脚上面的。”言下之意就是为什么他不这样做?言曦眨了眨眼睛,很无辜地说道。 玉枫低头看了看言曦脚上的高跟鞋,果断地决定不学电视上那套招数,他的脚还想要呢。 “电视上都是唬人的。”玉枫眼不眨,脸不红地说道。 “哦。”她自然是玉枫说什么,她就信什么了。 言曦还是很有舞蹈天份,节奏感也好,玉枫带着她,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旋转……舞转……发出阵阵清脆悦耳的笑声,在这一刻,他们忘记了凡尘俗世上恼人的一切,忘记了他们身上肩负的担子,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人,躲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有着对方,人生便是圆满。 凡事有喜必有悲,乐极难免生出悲来。 言曦一脚踩空,脚下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往墙上撞去,玉枫是站在她的面前,在这个时候理所当然就成了她的垫底,玉枫的后背抵住了墙,言曦虽然不胖,好歹也是有重量的,这一撞过来,正中玉枫的胸口。 “对不起,你怎么样?”言曦抬头问道,一脸担忧之色,她没忘记刚才有人还在喊伤口裂开呢,玉枫这么单薄的身子经得她这么一撞吗? “没事。”玉枫双手环住她的肩,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她看起来是那么娇小,他一只手就能将环住。 言曦这时才查觉到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压着他,立马想站起来,却不想玉枫却抱着她不放,低下头,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埋首在她的颈窝里,浅浅低吟道:“能这样抱着你,真好!”是啊,真好就这样抱着她,永远!就不会再有分离,什么国家大事,什么是非恩怨,通通滚一边去吧。 言曦微微扬起笑,她有时候真觉得玉枫像个孩子一样,有时候又觉得他感性得要命。 “开饭了,你们两个当真有情饮水饱啊……”安以陵打开连通两个屋子的门,一进门就见到这副儿童不宜的画面,傻了一下,识相地捂起两只眼睛,虽然说是捂,但是明显留着两条大大的缝隙,好歹都跟玉枫当了好一阵子的邻居,总觉得这人就不应该生活在地球上,太过仙风道骨了,难得见他也是六根未净,这等画面当然不能错过了。 “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两位继续继续!”安以陵笑得猥琐,手还在捂在眼睛上,显得滑稽可爱极了。 第172章 饭摆上了桌面,因为舒非墨这人懒,而且极度大男人主义,秉行着君子远庖厨的原则,打死不入厨房,所以玉枫住的这地方别看是大,却连间厨房都没有,一日三餐都得靠安以陵救济。 安以陵两眼在玉枫和杨言曦身上扫来扫去,想看出点奸强出来,但一个淡漠如水,气质高贵得有如谪仙,一个只知埋头苦吃,狼吞虎咽中又不失优雅,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身的女儿。 “真好吃,以陵,你手艺很不错哦。”言曦真心地夸奖道,舒非墨这小子还真有福气,要换成是她,她也愿意娶个贤妻良母回家,而不是一只母老虎。 “那是师傅教得好。”安以陵将目光投向玉枫。 “你教的?”言曦吃惊地问向玉枫,难怪她觉得这手法有点眼熟。 玉枫微笑,温情的眼看向她,取笑道:“她可比你有天份多了。” 言曦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学着干嘛呀,你会不就行了。”到时候,一个主外,一个主内,不是挺完美的吗? “你想着倒是挺美的。”玉枫也不恼,眼神柔得可以滴出水来。 言曦嘻嘻地笑:“是美啊,我知道你不会让我饿肚子的,对不对?”嫁个厨师就是好,永远不用烦恼吃饭的问题。 “看样子,你是吃定我了。”玉枫捏了捏她的脸,唉,看来他以后也是家庭煮夫的命了。 安以陵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真真觉得自己这颗大灯泡太大瓦,同时又羡慕不已,同样是男人,同样是身处高位,玉枫可以为杨言曦下厨房,而他却只知道霸道地禁锢她的人身自由。 她所求的真的不多,她也只是想跟大千世界普普通通女人一样找个平平凡凡的男人,有一个幸福而平淡的家庭,需要有多么轰轰烈烈,不需要家财万贯,他们可以努力地赚钱,为家庭而奋斗,或许有个可爱的女儿或儿子,每天接送她(他)上下学,为孩子的未来筹谋,但是现在她却成了连自己都不耻的情妇。 果然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安以陵这才刚在心里画圈圈诅咒舒非墨,他的身影便出现在大门,在他的巧取豪夺之下硬是死乞白赖地拿了安以陵家里的钥匙,不管安以陵换了多少个锁,搬了多少次,他总是有办法进来,每次来像进了自己家似的。 “开饭了,也不等我一下,正好我肚子正饿着呢。”舒非墨兴冲冲地走过来,伸开他的狼爪就往桌上的美食进攻。 一根筷子打开他的手,安以陵笑容可掬地对着他:“不好意思,舒大少,我没准备你的那一份,麻烦你稍移尊驾,去别的地吃,我这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你煮这么多菜,多我一张口又不会怎样?”舒非墨捂着手,可怜兮兮地用小眼神看着安以陵,安以陵对他从来就没下过软手,这一筷子敲打过来是真的疼啊,一条红痕都出来了。 “我就是不乐意给你吃,怎么样?你堂堂舒大少何必在我这找气受呢,门在那边,麻烦向后转。”安以陵对谁都好,对谁都心软,唯独对着舒非墨,则是竖起了满身刺,扎得他肉疼。 “我这才刚来,你就赶我走啊,连口饭都没得吃,陵陵你就忍心?”舒非墨可怜巴巴地往她身边凑,努力自己忽略她的脸色,总想着她年纪小,发发小孩子脾气也是应该,虽然从来没人敢给他舒大少脸子看,但因着这人是安以陵,他也只能忍了。 “我有什么好不忍心的,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我这里不招待陌生人,麻烦你离开。”凭什么要她躲躲藏藏,一辈子见不得人,她安以陵不是非舒非墨不可的。 一而再,再而三地甩冷脸,他舒非墨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低三下四过,她还真给脸不要脸了,舒非墨火大起来,当场摔了碗筷:“安以陵,小爷我是怎么你了啊,成天给我摆脸色,我有逼过你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安以陵也不怕他发火,舒非墨的性子向来是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何况再如何,他也从来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也难怪她有恃无恐,若是舒非墨舍得把对付别人的手段用在她身上一二成,估计如今这角色也得换过来。 “我有求着你对好吗?舒非墨,我告诉你我不需要,我只想顺顺利利完成学业,墨哥哥,就这样吧,好不好?”安以陵双眼带着祈求,诚恳极了。 一句墨哥哥,似乎震动了舒非墨的心弦,让他仿佛回到三年前那个晚上,那天是他第一次遇见她,她像个精灵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他的生命,从此成为他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那时她迷上了《射雕英雄传》,便学着黄蓉一样,喜欢甜甜地叫他墨哥哥,还警告他不许学郭靖一样,将来去娶什么华筝公主,只是她不知道,他早已经娶了,江家的娇娇公主,在认识她之前。 从什么时候,她不再叫他墨哥哥了呢?似乎有些久远了,好像是从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就没再这样叫过他了,对着他,除了冷脸相对,就是恶言恶语。 没想到再次从她嘴里听到这三个字,居然是求他,远离她的世界。 “我和你在一起,和你完成学业并无冲突,甚至无论你想读哪间学校,想考研,想考博,我都可以为你找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导师。”他放不下她,不是没想试过,他也想还她一个平静的人生。 “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安以陵不禁吼道,这人是怎样都说不通吗,代沟代沟啊!果然,十岁是个麻烦的数字。 “那你想要什么,你学校里那个小白脸,你想和他出国是不是?安以陵,你最好安份点,别逼我对那个小白脸动手。”那个毛头小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动不动小指头都能碾死他,这么多年来,他忍着,不就是怕她伤心吗?哪天逼急了他,大不了玉石俱焚。 “你敢?”安以陵瞪大眼睛,凶狠地用她的大眼睛瞪着他。 “你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这世上,就没有他舒大少不敢的事,他经营着暗欲,什么肮脏事没见过,若没有一定手段,怎么震慑得住别人,再狠的事他也干得出来。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弓…… 言曦抱着碗筷坐在玉枫的身边,对着玉枫两耳不闻前面事,一心只喂五脏庙表示佩服,太淡定了。 “他们俩不会掐起来吧?”言曦对舒非墨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初他在她面前狠狠甩沈薏柔巴掌的时候,安以陵这小身板顶不顶住? “不会。”玉枫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瞧着前面的这对冤家,肯定地给杨言曦答案,舒非墨要是舍得下手,早就下手了,什么轮到安以陵嚣张。 玉枫吃完最后一口,瞧了言曦一眼,问道:“吃完没?” “吃完了。”言曦漫不经心地说道,两眼还是盯着前面的这两个人,两人都不说话,眼睛里却是一片刀光剑影,厮杀个没完没了。 玉枫站起来,径自收捨了残羹剩菜,往厨房那边走去。 言曦当然尾随进去,一路上还时不时转过头来,观看这边的‘战况’,她还是比较担心安以陵吃亏,男女体格上天生悬殊,要是真打起来,肯定是安以陵吃亏些。 玉枫很淡定地将碗筷丢在洗盆上,带上薄薄的手套,玉枫这人做什么都追求完美,哪怕洗个碗的手套也是用专用手套,这种手套是里面有棉的,用它洗碗,即有可以保护双手,又不会留下一股难闻的塑胶味。 “玉枫,真不管他们?”她搞不懂舒非墨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既然他和妻子相处不下去,又爱着安以陵,何不就离了婚,何必整得三个人都如此痛苦。 如果可以,舒非墨是那个最巴不得离婚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个个女人都如杨言曦那般有自保能力,人的生命很脆弱,舒非墨没有办法破釜沉舟,拿安以陵的性命去赌未知的将来,他宁可就这样耗下去,即使他清楚,终于有一天这个平衡会倾斜。 “怎么管,感情的事也只有他们自己解决得了,以非墨的个性,他是定然不肯放手的,以陵又心气太高,绝不会委屈自己当个见不得人的情人,他们之间的结不容易解。” “爱情这东西好麻烦。”言曦不禁感叹道,凡哥为了一个伊澈郁郁寡欢,舒瑶为了萧扬远走他乡,舒非墨和安以陵又是如此纠结,但是却依然有那么多人愿意为之飞蛾扑火。 玉枫轻笑,回过头来,看着她:“怎么说得你要四大皆空似的?” “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言曦幽幽念道,倒真有几分与世隔绝,淡然闲隐的样子。 “你可别想不开啊,你要是跑去当尼姑了,谁给我生娃?”玉枫边洗着碗,边调笑道。 言曦倚着墙,嗔道:“谁说要给你生娃?” “除了你还有谁,让我想想啊,以后我们的孩子要什么名字好?对了,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玉枫说起来似模似样的,好像言曦此刻肚子里真有了孩子一般。 第173章 “男女都好了,不过第一胎最好是男孩。”言曦直接道。 “为什么?”玉枫奇怪道,他以为言曦这么自立的女性应该不会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其实他更喜欢的女孩,娇娇气气的,让人宠着,疼着多好啊,比臭小子可爱得多了。 “哥哥可以保护妹妹,而且我以后可以教他武功。”言曦双亮放光,仿佛眼前已经站着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在等着她。 玉枫听着,心里有些瑟瑟然,她这是想生孩子还是想收徒弟啊。 “女孩也好啊,乖巧懂事,贴心小棉袄。”玉枫笑道。 “要是生了个小魔头怎么办?”她可记得,自己打小就不是个乖巧的主,简直比前面的七个哥哥还闹腾,家人又宠着她,当真是无法无天极了,传说她连皇帝的胡子都拔过,不过当时年纪太小,她自己都已经记不得了。 玉枫呵呵一笑:“那有什么,我玉枫的女儿有当魔头的资本。” 言曦白了他一眼,叹道:“慈父多败儿。”她有预感,如果真叫玉枫当了父亲,他一定会把儿女宠得没法没天,说不准就造就一混世魔王来。 玉枫嘴角微微勾起,将已满是泡泡沫的碗碟拿到水下,再冲冼一遍,每个盘子都洗得干干净净的。 言曦突然觉得好笑,他们怎么好端端讨论起生孩子的问题了,而诡异的是她居然一点感到害羞都没有,果然,跟脸皮厚的人在一起久了,她的脸皮也越发的厚了,但她很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窝居在这一片小小的天地中,说些没什么营养却朴实的话,像极了一对相敬如宾的老夫老妻。 她看着投照在地面上的影子,灯光拉长了他们的身影,嘴角也扬起笑容,这样挺好的,真的。 待两人出来时,客厅里已经只剩下舒非墨一人在郁闷地抽烟,很明显,两人又谈崩了,正如玉枫所说的,除非有人退一步,否则就是一个死结。 舒非墨见二人出来,自动自发地拧掉烟头。 “又把以陵气走了?”玉枫心狠手辣地踩人家的伤口。 舒非墨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冷声道:“你少得瑟,小心总有一天轮到你自己。” 玉枫握着言曦的脸,心中一片清朗,自信而笃定:“放心,不会有那一天。” “世上无绝对,到时候你可不要在我的面前哭。” 言曦一冷眼扫过去:“你少乌鸦嘴。” 舒非墨鄙视着他们,愤愤不平:“夫妻俩以多欺负人少啊。”好歹一个是军委副主席,虽然是过气的,一个是国家教官,这么没道德。 玉枫和言曦对看一眼,就是摆明了欺负他孤家寡人又咋滴? “弟妹,你就这么放心玉枫‘贴身’保护小瑜,你要知道小瑜可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感情可深厚着呢,小时候我欺负一下小瑜,这丫可是抡起拳头来打我,如今这日对夜对,要是一不小心来个旧情复燃,你就不怕?”舒非墨阴阴地说道,真那么情比金坚,他就偏要挑拨离间一下,没理由看着人家伉俪情深寒碜自己,总得拉几个来垫背的,至少不能让他们太得瑟了。 舒非墨说的乐,完全没看到玉枫的脸渐黑了下去,用眼神冰冻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混蛋,他那个时候是为替司马瑜出气吗?分明是这厮小小年纪不学好,调戏班里小姑娘,还嫁祸给他,他一个不爽才给了舒非墨,跟舒非墨欺负司马瑜根本是两回事,这样都能被他扯在一块去,果然是人至贱无敌。 言曦凉凉地喝了口水,根本不受舒非墨的挑拨离间影响:“你都说他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要燃早就燃了,还用有我出现的份吗?”这人平时脑子挺聪明的,居然连这么浅白的道理都不明白。 舒非墨噎住,秒杀! “说起司马瑜,这些日子我在她身边,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玉枫面色不变,语气却冷淡了不少,自从知道司马瑜曾经想置言曦于死地,他就再无法把她当成妹妹那样看待,就连那份浅薄的情感也不复存在,他本就是一个小气的男人,向来有仇报仇,而杨言曦就是他最不能碰触的底线,碰者则死。 “这话怎么说?”说起正事,舒非墨立时变得正经。 “你还记得那天江霖和言曦大打出手的吗?” “当然记得。” “这,和司马瑜有什么关系?”言曦问道,那天她约了司马瑜,自然不是单纯为了与她见个面那么简单,她趁着混乱的时候,偷偷把当初威胁刘启煌的那些资料放进她的包里,事情也是按照她所料的那样,在司马瑜出餐厅没多久,刘家人就使计偷偷翻查了司马瑜包里的东西,这样一下,刘启煌就是不想相信,也不由得信了。 “司马瑜自幼有晕血症,一见血就会晕倒,但是那天她帮着江霖擦拭手上的血迹的时候,却十分镇定,回到家后,她连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靳长生,她的靳叔叔,似乎都忘记了,生活习惯也与以前截然不同。”他和司马瑜自幼相识,混入司马家的时候,他有些担心,司马瑜会认出他,但到后来,他完全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舒非墨何等聪明,一听玉枫这话,便猜想出他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司马瑜,是假的?” “不只是假的,而且她极有可能是扶桑国派来的奸细。”现在科技那么发达,随便整一个跟司马瑜一模一样的脸太容易了,司马瑜前阵子又去过扶桑国,完全可能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调包。 言曦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她跟司马瑜认识不深,自然是查觉不出她有哪里不同,但是司马瑜看她时,眼睛流露出来的是真真确确的怨恨,不像是作假,若那人不是司马瑜,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跟她有仇怨? “这事扶桑国也掺上一脚?”舒非墨惊道,司马家、玉家、刘家三足鼎立,局面已经开始失控,但是闹再大,总归是华夏国自己的内政,了不起就改朝换代,但要是再掺杂一个扶桑国,又不知该是怎么复杂了,说不定会有灭国之危。 “扶桑国向来野心勃勃,我们华夏国的事他们什么时候不来掺一脚,分上一杯羹,不只是扶桑国,只怕是连黎国也在伺机而动。” “你在司马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言曦也觉得事态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严重些,黎国是当今强国,无论经济、军事都胜过华夏国一筹,倘若两国双重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有想过,司马翼为什么要暗中处决那些对国家有贡献的科学家吗?他们可都是百里挑一的人才。”那日他们在晶片里看到的画面,就是司马翼派人枪杀在研究所里所有科学家的画面,这种事情司马翼自然是不敢派警卫去做,动手的人是楚御天,也就是楚煜城的父亲,这也就是为什么楚煜城拿到这份东西,交给杨言曦,却不说明真相,为人子女的,谁能亲手将自己的父亲送上绝路,但楚煜城毕竟良心未泯,深知这事攸关国家,不忍将晶片毁去,而将它交给了杨言曦,一切旦凭天意。 两人当时看了晶片里的内容只觉得义愤填膺,鸟尽弓藏,他们以为司马翼是怕机密外泄,干脆杀人灭口,以备后患,如今经玉枫这么一提醒,他们顿时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主观,杀人毕竟是重罪,如非真到不得已,司马翼何必以身试法? “会不会是那些科学家发现了司马翼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言曦突然做了个大胆的假设。 玉枫眼中飞快划过一丝光亮,微笑道:“这正也是我所想的,不过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想,属不属实现在还不能做定论,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司马翼和黎国的关系没那么简单。” 玉枫走去书房里,手里拿着一堆宗卷,甩到桌面上去,对着二人道:“这是司马翼外交的所有提案,对其他国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唯独对这黎国,所有出台的政策,看似是为本国争取最大的利益,其实细究下来,真正得益的却是黎国,你们看,比如这个,黎国与我国共修这条华黎铁路,将两国连接起来,黎国自然资源丰富,我国人力资源过剩,这条铁路的建成看似对两国是双赢,而且黎国还自愿多出我国百分之三十的资金,看似是我国占便宜,实则得益的却是黎国,黎国签署条约的时候,黎国提出了进口关税要比其他国低出三成,长此以往,对黎国绝对百利而无一害,黎国的商品也可趁这个机会大肆倾销。” 玉枫再抽出一份文件,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自条约签成之后,我国边境经济报告,几乎是一片赤字,不消几年,黎国会慢慢地浸入,深腹内地,经济若是垮了,华夏国不需要人家来打便是溃不成军了。” 言曦一脸崇拜地看着玉枫,极少见他说这么多话,一说起来头头是道,句句一针见血,真是帅啊。 舒非墨则是一脸惊吓,指着桌上那一堆东西,道:“这些文件可都是国家最高机密,你就这么把它们偷出来?” 第174章 舒非墨有点被吓到,早知道玉枫不是个善茬,却不想他连国家机密都敢偷,真真是胆大包天,那地方可是机关重重,守卫森严,连只苍蝇都难飞进去,瞧他说得跟进自个家门似的,要是多几个像他一样的人,这世界还不大乱,那些特工估计也没得混了。 言曦拿起宗卷细看一遍,看似都没什么问题,但是正如玉枫所说的那样,细究下来,问题确实不少,若是一件两件倒也属正常,但全都是,就太令人生疑了。 “司马翼已经位居国家主席的位置,一国之首,他凭什么要去帮助黎国,出卖自己的国家,华夏国倾覆了,对他有什么好处?”舒非墨冷静地发出质疑,谁会皇帝不做,去当人家的走狗。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 “难道会是与司马翼秘密处决那些科学家有关,如果司马翼真的是为了隐瞒什么,而对那些科学家杀人灭口,那么这个秘密会不会就是司马翼帮助黎国的原因。”言曦合上宗卷,沉声道。 舒非墨手抚着额头,倒在沙床上,做装死状:“一个国家主席,一个军委主席,唉,华夏国真是命运多舛啊,前途一片黑暗,要不咱干脆卷款私逃算了。” 两份文件齐齐往他头上砸去。 舒非墨一脸委屈的小媳妇样:“开个玩笑不行啊?” “今天在国会上,司马翼针对最几年来民众大量移居外因对移民局提了几个提案,但都被刘承国投了反对票,连同刘承国的一众党羽也全都投了反对票,你们都没看见今天司马翼那张脸,黑得跟包公似的,差点跟刘承国掐起来,刘承国近些日子是越发地嚣张了,在国会上连半分面子都不给司马翼留,我想司马翼怕是不会忍刘承国多久了,这两人早晚得斗起来。”言曦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 “斗得好,狗咬狗,我最喜欢看戏了。”舒非墨坐直起来,一脸等着好戏的表情。 “看什么戏,还需要你去加一把火。”玉枫道。 舒非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可是我比较喜欢看戏。” 玉枫让舒非墨去加把火,怎么加,过程如何他不需要去管,他只需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即可。 舒非墨看似非常正常的一个人,有血有肉,重视亲情,为情所困,但是这仅限于对他在乎的人,换成别人,他照样可以不择手段,只求达到目的。 他放的火,当然必须烧得旺,几乎烧成熊熊烈火,把两家之间本来不大的嫌隙挑至最高点,事情的起因刘承国的二儿子刘启星在暗欲的时候看上一个姑娘,且不顾那姑娘的意愿硬是把人家姑娘给上了,刘家人向来最是护短,有刘家这层背景的庇护下,刘启星向来无法无天,再大的烂摊子都给他收拾干净了。 本来这事搁在平民百姓上,大抵也是有冤无处告,不了了之的结局,但不幸的是这女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而是司马唯的未婚妻,司马翼的准媳妇儿,最要命的是还被司马唯当场撞见,司马唯或许对于他的未婚妻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但是但凡是个男人,见了这样的场面,要是忍得住,那就真是千年大王八了。 司马唯毕竟不是刘启星那样中看不中用的二世祖,拳脚功夫也还过得去,再加上盛怒,下手没个轻重,当场就把刘启星的手给打残了,伤了神经,就算治得好,也只是外面像个正常人,三斤以上的东西却别想提得起来。 刘承国就不是个吃亏的主,他不管儿子做了什么错事,他只知道司马唯把他的宝贝儿子打得残废,司马唯就必须得为此付出代价。 司马翼也不是好惹的,刘承国一再挑战他的权威已经让他很不满了,这次居然连他儿媳妇都敢动,再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动他这个主席的位置?不是司马翼多疑,而是这是必然的,以前是三足鼎立,谁也动不了谁,倒是能维持和平局面,如今玉家势败,刘家独大,野心就暴露了出来,刘承国现在已经是军委主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往上去,就是他司马翼这个位置了。 双方战火一触即发,例行国会成了他们互斗的最佳现场,无火的硝烟,凡是司马翼所有的提案全部被否定,同理,不管刘承国说了什么,也是全部被司马翼否决,搞得所有委员来个开个会都是战战兢兢的,恨不得躲在家里装死。 司马翼虽然是国家主席,但是他只有行政权,没有军权,无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军权这一块永远是最重要的,保不齐刘承国哪一天就会发动起兵变,直接把他这个主席踢下台。 常在河边上哪能不沾鞋,在官场混的人,有谁敢说自己清清白白,像他身居高位,也是免不了与人有些黑暗的交易,刘承国有的是机会给他罗织罪名,百姓能知道什么,刘承国一旦兵变成功,大可以控制媒体,写些什么,说些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到时候司马翼只会成为万人唾骂的大贪官,而他就可以顺利夺位。 在刘启煌上任军委副主席的时候,司马翼就已经开始发愁了,他试过阻止,但是改变不了局势的发展,令他没想到的事情会发展得这么快,完全超乎他的预料,他甚至连准备都不及准备,愁得他的头发都多白了几根,整夜睡不觉,上火得嘴上生炮。他深切明白,唯今最重要的就是解了刘承国的兵权。 他手里是有些刘承国的罪证,但他也知道,刘承国手里也有不少他的,谁也没有干净到哪去,他没必要与他同归于尽,而且一日未解了他的兵权,他就少了一层保险,想来想去,他将主意打到了杨言曦身上。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玉家好歹也是军人世事出身,根基就摆在那,玉老爷子也都还在,桃李满天下,如今在高位上的,还有不少是他的门生门徒,只要玉家人出来振臂一呼,他相信是能震慑得了刘家的,至少不敢再那么嚣张。 所以,司马翼尊屈找了言曦去‘谈话’,儿女之间的仇恨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唯有利益才是真的。 言曦老早就在等着司马翼来找她,能忍到现在,已算是司马翼的本事,那桩‘捉jian’的事情闹得极大,报纸头版头条大大照片登着,她不可能不知道,舒非墨的手段是极端,对司马唯的未婚妻残忍了一些,但是这是最直接的办法了不是吗?这事若是换成萧扬来做,或许会更狠上十分。 “主席找我有事?” “言曦啊,你来了,快坐吧。”司马翼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若不是先前见着他枪杀那些科学家的狰狞模样,她或许真会叫他给骗了。 “谢主席。”言曦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两人中间隔着一张长长的桌子。 “最近怎么样,管着龙组还好吧,会不会很辛苦?”司马翼如同一个长者关心着后生晚辈,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意,当真如电视上那个一心为民,平易近人的主席一样。 “不会,能为国家效劳,我很荣幸。”言曦的话也很官方,听不出真假。 “玉老可真是挑了个好媳妇,我女儿只不过是少你几岁,你已是撑起一片天的华夏国教官,巾帼不让须眉啊,我那女儿现在还摆着她的洋娃娃睡大懒觉呢,要是她有你一半能干,我这个做爸爸的,就不愁了。”司马翼跟她话起家常来,顺便把杨言曦夸个天上有,地下无,凡事都得有个过渡不是? “司马小姐有您这样的父亲,自然有资本幸福无忧,岂是我能比的,如果我有您这样的父亲,我也去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我羡慕她才是。”说客套话嘛,谁不会,敌不动,我不动,就慢慢磨吧。 司马翼爽朗地呵呵浅笑,很有上位者的风范,撇去她看过的不堪场面,言曦也不得不承认,司马翼也算是一个有独特个人魅力的长者,他的人气向来很高,连任两届国家主席之位,而且是以绝对压倒性的票数胜出,甚至有人预言,司马翼有可能成为打破连任两届为终的定律,成为第三任的第一人,可见他有多受欢迎。 “算年龄,我也是可以当你父亲的,不如我就认你当干女儿?”他收了杨言曦当干女儿,杨言曦必然是要站在他这一边的,刘家必定不敢轻易妄举,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一步一步,慢慢把刘承国手中的权利夺过来。 言曦一顿,这司马翼真是想出一桩是一桩,想收她当干女儿,她杨家世代忠烈,可没兴趣认个卖国贼父亲,她怕她爹会气得从地下跑上来教训她。 “主席的好意,言曦心领了,不过言曦家中已有父亲,他也唯有我这个女儿,视我如珠如宝,我也曾发誓心中唯有他一个父亲,必孝顺于他,相信主席不会当言曦当个不孝之人吧。”她诚恳地说道,从她脸上看不出有半点虚假之色。 “这样啊,是我思虑不周,太希望有个像你一样能干的女儿,提这个要求,太唐突了,这年头像你这么孝顺的女儿可少见了,你父亲真是有福气,既然是这样,那我也不勉强。”杨言曦都这样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强求反而会引起她的反感,不方便他下面要谈的话,既然用情无法让她为自己所用,那就用利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就不信谁能抵抗得了权力,利益的诱惑。 言曦微微一笑,她知道下面就该说到主题了。 果然,司马翼终是开口说道:“其实今天我找你来,是有些事想找你聊聊。” “主席有什么吩咐,言曦一定尽力完成。” “唉,”司马翼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也知道如今的局面,在国会上,你也亲眼看到了,刘主席目中无人,你看看,这些计划可都是于国于民有大利,就因着他的反对,全都停滞不能实施,多拖一日,这教育问题,这农民问题,何日才能解决,我们国家何日才能达到国富民强的目标?” “刘主席,可能有他自己的考虑吧。”言曦继续打着哈哈,斗吧斗吧,他们斗得越凶,于她就越有利,这场戏是越来越好看了。 “有什么考虑,他还不就是嫉恨着我的儿子将他儿子的手给打残了吗,为了私人恩怨,置国家大利于不顾,就大大不对,杨言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说的是,国家大事牵系数亿人民大众,自然是重中之重。” “这事我不敢说小唯没错,但毕竟也是刘启星先dian污了陈家小姐,是他刘家理亏在先,为了大局着想,要是刘主席愿意冰释前嫌,我司马家就是受些委屈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就是让我儿子还给刘启星一个手臂,我也无话可说。”司马翼沉重地说道。 “那刘主席怎么说?”言曦明知故问,如果能和解,她今日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唉,”司马翼的气叹得更重了,“刘主席的气量也是小了些,硬揪着不放,说是就是让小唯偿命这事也是不能抹平的。” “刘主席确实有些得理不饶人了,那司马主席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帮我一把,不,是帮咱们华夏国一把。” 言曦一脸莫名其妙:“这事连您都解决不了,我能帮些什么?” 第175章 “你能帮!”司马翼郑重其事道,“而且这事你也只有你能帮,现在能与刘家抗衡的人只有你,若是有人能够与他制衡,刘主席也不至于如此嚣张,大家和睦,于国于民才有利。” “主席说的极是,不过现如今玉家势微,军政之事半点插不上手,有什么能力制衡刘主席?”她只觉得司马翼虚伪极了,想把刘承国踢下台就直说嘛,非要高举为国为民的牌子。 “杨教官太妄自菲薄了,以玉家在军队里的号召力,我相信只有你肯站出来,刘承国一人独大的局面定可以打破。”这下连官职都不叫了,直接叫上名字。 言曦迟疑着,不说话,脸上似带着犹豫之色。 司马翼见她动摇,立即再接再励道:“杨教官,咱们华夏国看似正蓬勃发展,实则内忧外患,外有扶桑、黎国等国虎视眈眈,内有贪官作乱,败坏纲纪,我们必须先安内,再攘外,只有政治清明,经济发展,民富才能国强,不瞒杨教官,我手中已有不少刘承国贪污的证据,只有整治这些贪官污吏,我们才能带领着华夏国走得更好,走得更远,当然先辈打江山,浴血奋战,华夏国才能走到今天,相信玉老爷子也不会忍心看着咱们国家一步一步走向衰败,杨教官,国家的未来就付托在你一人的身上了。” 言曦似有触动一般,抬了抬眼皮子,犹豫着说道:“我杨言曦何德何能,担此重任,主席实在是太瞧得起我了。” 司马翼一听,大喜,心知杨言曦已经被他说动了,忙道:“除了杨教官,我相信放眼整个华夏国,再也找不到能担此重任的人。我也知道你们玉家跟刘家的恩怨,如果杨教官不主动反击,等到他刘家羽翼丰满之时,怕是不会放过你们玉家,老爷子已经年老了,难道杨教官忍心让玉老爷子这么大把年纪还有担惊受怕,晚年不得安享吗?”玉枫已死,现如今,杨言曦最在乎的人莫过就是玉老爷子了,她就算不顾着自己,也一定会顾着老人,知道了她的弱点,还怕她不乖乖听话吗? “主席说的极是,为人子女,自然是不可能让老人家受半点苦,只是……那刘承国位高权重,如今刘启煌也是身居高位,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教官,手里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龙组,跟整个国家的军队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如何能与刘家斗,倒还不如早日辞官归去,避开这恼人的一切。”言曦说的极是无可奈何,又看似已淡看了红尘,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司马翼绝对不会放她离开的。 “不可不可,杨教官怎可这样长他人志气,威自己灭风?”司马翼变得一脸严肃,“杨教官能够能挫群雄,当上这个总教官的位置,自然是本事非凡,一个刘家何足为惧,这样吧,正巧赶上总参谋部的总参谋长退居二线,下周的会议上,我会推举你上任,军衔上将。” 言曦心里微微咋舌,上将耶,她这升官的速度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快的吧。 “既然主席对我这么有信心,那么言曦就尽管试试吧。” “好。”司马翼这一声好,说的真是铿锵有力,“我相信,杨教官一定能重振玉家昔日辉煌,我有信心,只有我们携手努力,一定能将国家的害群之马消除得干干净净,我们的国家也一定会发展得更好,走上强国之路。”司马翼有些激动地慷慨激昂,伸出手来与杨言曦交握。 “一定。”言曦笑得自信,伸手握了上去,指尖碰了碰他的手,便收回去了,她是坚信华夏国是会发展越来越好,但是那个掌舵人绝对不是司马翼。 出了政府行政大楼,言曦手里握着手机,露出个奸险的笑容,不知把他们的对话交到刘承国手里,某人会不会暴跳如雷呢?呵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刚从行政大楼出来,言曦转身就去了军区里,碰巧撞进了程思承他们几个,跟他们哈啦了几句,也了解了一下他们的近况,这群猴崽子最近可乖了,一个个认真学习训练,乐得的接任的教官成日眉开眼笑,原本接下这群活祖宗,那教官是欲哭无泪,没想过他们会这么乖,都根本用不着他来烦忧忧。 他们比新晋的军人还要认真几分,立场要以入龙组为目标,看着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的小伙子,言曦顿感老怀安慰,颇为想念那段跟他们互相斗智斗勇,打闹的日子,唉,明明自己也是极年轻,但是看着他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她真心觉得自己好似比他们老个七老八十一样,这些恼人的事情何时才是个完结。 当中变化最大的要数程思承了,一改先前的玩世不恭,整个人变得沉稳多了,平时最爱玩闹的他一反常态地静默不语,看杨言曦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程思承的表现极好,各个项目,无论哪一项,都极为出色,远远超过其他队友,以前他不是没能力,而是不去努力,而现在他有了努力的目标,他努力地学习,像个无底洞一样不断填充他的缺乏,努力地想赶上某个人的脚步,离她近一点,近一点…… 跟他们闲聊了几句,言曦便转去龙组军区那边,龙组的人从来都不需要她去担心,重重选拔上来的,自然是精英中的精英,自觉性极好,根本不需要她的督促,往往她还没来的时候,龙组里人的一个个都已经排好队,自觉自我训练起来,除了日常的基本训练,言曦还教了他们的一些武术,每每让他们叹为观止,学得十分起劲。 男人年老也好,年轻也罢,本能地崇拜力量,只要那人是真有本事的,他们心悦诚服地敬她为师傅。 刘启煌做这个军委副主席做的也实实在在地尽忠尽职,几乎每天都会来巡视军区里的状况,表现也极为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有兴致起来,还时不时下场去练两手,颇受军人拥戴。 今天,他不负所望地又来了,言曦挑了个午饭时间送了一段对话的录音给他听,那段录音辗转又到了刘承国耳中。 刘承国的性子没刘启煌那么稳重,一听这段录音当场差点骂娘,这司马翼也是欺人太甚,暗中收集了他与扶桑国的往来记录,交给他的宿敌不止,还让他儿子把他最宝贝的儿子给打残废,他还没怎么着呢,这次竟还打算鼓动杨言曦,联合起来把他踢下台,要是杨言曦早已投靠了他们这一边,说不定,他就阴沟里翻了船,被人怎么整死还不知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刘承国当下招来他的锦囊团,各个心腹,密谋大事。 在会议上,司马翼果然信守承诺,举荐杨言曦为总参谋长,有的人认为不妥,杨言曦毕竟刚入仕不久,这火箭一样上升的速度,难免惹人眼红和非议,所有人都以为反对最激烈的一定会刘家的人,毕竟玉家是刘家的宿敌,而且以刘承国最近跟司马翼较劲的程度来看,杨言曦想接任这个位置没那么容易。 但诡异的是,刘承国居然什么也没说,既没有说赞成,也没有说反对,充当他是弃了权,刘承国弃权,他下面的人当然也是以他为马首是瞻,唯有一个刘启煌,对杨言曦到底不放心,投了反对票。玉派在会议中上所占席位不少,若真要投起票了,两家的票数绝对能够稳操胜券,不过近些日子玉派的人低调得很,在会议上基本不是说话,一副惨败的落水狗模样,一个总参谋长的位子还不足以让她暴露实力,所以这个投票就要投得有艺术了,既不能白白损失了这天上掉下的馅饼,也不能叫司马翼和刘启煌看出些门道来。 最后的结果跟她所预料的,相差无乎,以两票险胜。 司马翼得到他想要的结果,自然得意,刘承国也不见得脸色有多难看,当然,最得益的她,也不会摆着一张臭脸,这次总算是这段时间以为最和平的会议了。 游乐园里。 玉枫身穿着一件极为普通的运动服,出尘的气质让他感觉像是刚踏出校门的大学生,纤尘不染,一派纯净,脸上戴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去了半张脸,但那姣好的脸型,优雅的姿态,出众的气度依然让不少人以为他是‘微服’的大明星,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是天生的发光体,哪怕他再低调。 选择游乐园也是因为一般来游乐园的都是一些学生,三姑六婆的,不怕撞见不该见到的人。 杨言曦坐旋转木马上,不禁感叹道:“我怎么觉得我们越来越像见不得人的地下党一样?我就像个双重间谍一样。” 玉枫坐在她旁边的另一只木马上,暧昧地笑道:“我倒是觉得我们更像偷情的情人。” 言曦瞪他,一脸匪气道:“谁跟要你偷情,大爷要是瞧上了,就直接抢来当压寨夫人,小妞,你还是乖乖从了大爷吧,瞧瞧,这皮肤嫩的呀……”说着,伸出她的魔掌,勾起玉枫的下颌。 第176章 玉枫淡笑:“若是每个强盗都如你这般,我怕多的是人自愿当你的压寨夫人。” 言曦还没来得及挑戏个够,玉枫坐的木马已经先她一步,走在她的前头,而她座下的木马还慢悠悠地晃着,好像触手可及,但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突然想起了网络上一句很经典的话,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有永恒的距离,至理名言啊。”言曦也学起别人悲春伤来起来,不过也仅只是说说而已,她由衷地觉得这个时代的孩童真是太幸福了,像她那个时代哪有这么多娱乐设备可以玩。 玉枫听罢,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笑意,却忽地脚下一蹬,帅气华丽的一个后空翻,蓦然坐在杨言曦的后面。 言曦被他吓了一跳,忙抽四周望去,幸得所有人都顾着自己玩,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这才放下心来:“你也太大胆了,要是被人看到怎么办?”玉枫现在的身份可是死人啊,怎么能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怕,你既抢了我当压寨夫人,当然有责任保护我了。”玉枫一派弱不禁风的书生样,头靠在言曦的肩膀上。 言曦奸奸地发笑。 玉枫离得她近极,压低了声音,远远望去就像一对有情人在喁喁细语,恩爱非爱,但也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话题的内容。 “明天司马翼会在国会上向刘承国发难。” “明天确实是个好机会,各派党羽都到齐了,不趁这个机会一网打尽,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刘承国这几日也频频召集他的心腹党羽,我接到可靠消息,我想他也会在明天动手,他们怕是动的是一样的心思。”言曦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像是沉浸在情人甜言蜜语之中的小女人一样。 “也许明天就会有一场恶战,言曦,答应我,无论如何,你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玉枫圈住她腰身的手骤然缩紧,虽然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但毕竟不是小事,言曦是他唯一赌不起的,他不允许有万一。 有时候他倒是希望,言曦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子,能在他的庇护之下,幸福快乐地生活就好,但是他也知道,杨言曦是注定了要有报负,注定了要发光发热的人,他没有权力去决定她的人生。 “我会的。”言曦双手覆在玉枫的手上,放松自己的身体,靠在玉枫的胸膛上,她知道他的担忧,决定参与其中,是因为时势所迫,但究根到底却也是因为玉枫,能帮他做些事情,她很开心,“对了,上次你说司马瑜是假的,查出来结果了吗?” “我拿了司马翼和司马瑜的头发做了dna对比,证明二人确无父女关系。” “这么说,司马瑜真的是假的喽?”真的司马瑜倒不足为惧,一个小女孩掀不起多大风浪,最怕她是假的,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不趁早把这颗毒瘤除了,等到她做出什么事,就晚了。 玉枫却是摇了摇头:“为了谨慎起见,我又拿了司马唯和司马瑜的dna做对比,同样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样也对啊,如果司马瑜是假的,当然也和司马唯没有血缘之亲,你为什么要摇头?” “诡异的是,我一时突发奇想,也顺便将司马翼和司马唯做了比对,结果很出人意料,他们也无父子关系。” 言曦瞪大眼睛:“一家三口,全都没有半点关系,不是吧?会不会机器有问题?”不能怪她这样想,一个司马瑜是假的也就罢了,那现在究竟谁是真,谁是假?还是全家都是假的。 “你觉得有可能吗?”他亲自找的人验的,怎么可能有假? “咦,不是有个司马夫人吗?她总不会也跟他们三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玉枫笑了笑,拍拍言曦的头,赞道:“小脑袋瓜儿倒是转得挺快的,司马夫人是真的,与司马唯的dna吻合,而那个司马瑜的身份也查出来了。” “谁?”言曦好奇地问道。 “你也认识的。” “我认识的?”言曦想了又想,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出来,与她有仇,对她恨之入骨,而且有机会冒充司马瑜的只有一个人,“是苏言涵。” 玉枫吻了吻她的脸颊:“说你聪明,果然不假。” “真的她,这个苏言曦还真是阴魂不散,那她现在怎样了?” “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了,自然就不需要顾忌了,司马翼这个时候也不会注意到她的,我想萧扬会好好招待她的。”以萧扬的手段,不怕苏言涵不招出她幕后人是谁,想做些什么。 萧扬?言曦立刻惊悚了下,好吧,祝苏言涵好运了。 玉枫见她还在想,笑着揉了她的头发:“好了,别想这些了,今天我们就好好玩一下,什么都别想。” “嗯,好是好,不过……”言曦吞吐道,“我怕这匹马儿会承受不起我们的重量,游乐园的管理员也会找我们算账。”低头看着可怜的马儿,他们两个大人重量加起来,怎么说都有二百多斤,这个小小的木马能不能顶得住,悬念很大。 玉枫看了看座下的马儿,好像是这样。 “我要去坐云霄飞车,看样子好像很刺激的样子。”贪新忘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某人,遥望着高处的云霄飞车,兴高采烈地说道,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她觉得新奇,恨不得通通都玩上一遍的好,自从她拿出‘归顺’刘家的诚意之后,刘家人对她的监视已经放松了许多,而且刘家现在集中火力对付司马翼,根本没顾得上她。 玉枫只得舍命陪君子,被言曦拉着一起坐上了云霄飞车。 起先,言曦倒觉得有几分新鲜,慢慢的,她便觉得无聊,一点都不惊险,不就是在天上飞吗,她时常都做这种事的啦,而且这高度一点都不高,她搞不得这些人为什么尖叫得像杀猪似的? 于是,云霄飞车上便出现极为格格不入的一幕,所有人都在失声尖叫,唯有坐在中间的两个人,十分淡定地坐着,偶尔还‘眉目传情’一番,如坐在平地上一样。 既然连云霄飞车都不觉得惊险,那……言曦眼珠子转了一转,拉着玉枫一股脑跑到鬼屋里去。 “你真要去鬼屋?”玉枫拉住了她,言曦武功是好,但是说到底是个女孩子,他似乎还没见过有女孩子不怕鬼的,有些男生喜欢带女朋友去看鬼片,女朋友受惊时,他们便可以趁机揩揩油,他承认,在言曦提出进鬼屋时,他脑子里也冒出过这个猥琐的想头,但很快就被他拧灭捏断,他怎么忍心吓唬她? “当然,会不会很吓人啊?”言曦语气有点迟疑,眼神却是神采奕奕,泛着兴奋的光芒。 “我也没进去过,不过一般来说,会的。” “那太好了。”言曦眉开眼笑的,一下子溜得没影,速度之快,连玉枫也望尘莫及,他怎么觉得,一进了游乐园,他女朋友的智商骤然下降了好几个层次。 一踏进鬼屋里面,一个身穿着大红色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不知从哪里跳出来,脸上泛着青色的光,眼角处还在流着血,张牙舞爪地冲着杨言曦慢慢地爬过来。 谁知,某人却是微微皱着眉,一脸嫌弃,桷切来说是失望地说道:“好假啊……你这妆化得太夸张了点吧。”说着,十分胆大地伸出摸了摸那女鬼脸上的血迹,“这是番茄汁吧,我建议你用红浆,效果应该会好一点。” 于是乎,某鬼泪奔了…… 言曦看着那鬼伤心奔走的身影,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是真心建议的,番薯汁的颜色太浅了,而且太水,一点也不像血。 玉枫在后面跟着,直想发笑了,好吧,他先前是多虑,他的这女朋友从来是不按牌理出章,这世上能叫她害怕的人应该还没出世吧。 言曦继续深入而去,渐渐出现呜呜的哭声,如怨如泣,悲凉至极,听得直叫人全身起鸡皮疙瘩,好像有人在她的耳朵哭一样,真实得很。 “玉枫,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啊?” “有,这里就是传说中异域魔窟了。” “魔窟?那就是妖魔鬼怪很多了,说真的,玉枫,你会不会怕啊?”谁说一定要是女孩子怕鬼的,搞不好男人更怕好不好?别看玉枫平时淡定得好像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一样,面对千军万马眉头都不皱一下,说不定他会怕死呢。 玉枫温和地微笑,牵住言曦的手,十分配合她的恶俗趣味:“有你在,我不怕。” 言曦闻言直想笑,他们俩的角色似乎颠倒过来了。 这时,大门突然被重重地关上,屋内一片漆黑,只能听见带动大铁笼上升的金属链条在咔咔作响,左右两边的假石边冒出一个个骷髅来,那些骷髅还会动,舞动着双手双脚,有的手上还拿着棍子挥舞,朝着言曦一步步靠近。 言曦却开心笑了,笑得天真浪漫,伸手去摸摸骷髅,对着玉枫道:“好有趣啊,这些骷髅做的跟真的一样耶,它们的眼睛还会放出红的光,他们到底是怎么会动的?” 玉枫拉开她的手:“你小心点,小心被他们手上的棍子打到。”一般人见到这些骷髅都会被吓死了吧,也亏她像是得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似的。 “没事没事,我才没那么容易被……唉呀……”言曦惨叫一下,话还是先别说的太满。 第177章 大结局 有只鬼的棍子就甩到了她的手臂上,那只鬼也没想到会打中人,自个也傻了一下,所幸一般娱乐设备都不会用真材实料,只是用泡沫塑料,打起人倒也不是很疼。 “言曦……”玉枫走近她一步,这时,整个洞里连微弱的光也消失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言曦掏出手机充当照明,却不想后面有几只青面獠牙的鬼偷偷向她靠近,脸上泛着青光,眼圈黑黑的,煞是吓人,他们的装扮固然是鬼,但实际上他们不是,走起路还是会有声音。 言曦蓦地转过身去,手机上的光照射在她的脸上,她的肤色本身很白,再加上青丝飞扬,十足午夜惊魂中的女鬼模样。 “鬼啊……”那几只鬼大喊着,被言曦这么一来,吓得够呛的,跑得一个比一个快。 言曦愣了半晌,无辜地转过来,面向着玉枫:“我长得有这么恐吓吗?”居然把‘鬼’吓跑,她也挺有本事的是不? 玉枫低笑:“是那些鬼太不经吓。”捏捏她的小脸,“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迷人还差不多,怎么会吓人?” “也就你说我好看了。”言曦有点哀怨地说道,本来她对自己还是挺自信的,不过自从见了玉枫之后,她就被大大地打击到了。 玉枫正想说着什么时,空寂的山洞中响起了脚步声。 “还有鬼?”言曦无奈地说道,希望这一只不要又被她吓跑了。 “脚步很轻,还是只女鬼呢。”玉枫拉过她的手看了看,明知道不可能会打伤她的,但是不看他终究不放心。 两人静下来,听着那脚步声朝着他们越来越近,忽然听到一个女生的尖叫声:“救命啊,鬼啊……” 原来不是鬼,而是别的游客,只是这声音……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言曦回想着这声音的主人是何方神圣? “是有点耳熟。”玉枫的眼神闪了闪,“我先走了。” 言曦心里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在这个时候,玉枫是绝对不适合出现在人前的,只得点点头:“好,小心点。” “你也是。”说罢,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言曦凝视着他的背影,其实看不到,只看到一片黑暗,一个人撞进她的怀中,抱着她尖叫连连:“鬼啊,好可怕的鬼……” “凡哥?”她终于听出这声音的主人了,除了莫以凡还有谁。 怀中的人只顾着被吓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松开自己的手,怕怕地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的鬼还真是神通广大,连我是谁都知道……你不要附身在我身上啊,我精气不纯的,而且我很倒霉的,如果你附身在我身上,你也一定会很倒霉,所以你千万别附身在我身上,你去附别人……” 言曦低头闷笑,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再跑:“凡哥,你是不是吓傻了,怎么语无伦次的,是我啦,杨言曦。” “杨言曦?”莫以凡半晌才回味过来这个名字是她认识的,因为光线太暗,她看不见,只能用手摸摸来人的脸,温热,而且皮肤光滑细腻,是个真人,立刻开心地叫嚷起来:“是人耶,真的是人,杨小曦,真是你啊,太好了……”莫以凡激动得一把抱住她,颇有他乡遇故知之感。 言曦把莫以凡带出鬼屋,看着莫以凡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言曦很没义气地笑话她:“想不到我们家凡哥胆子这么小啊。” 莫以凡捂着胸口,瞪着她:“你个小白狼眼,人家已经这样了,你还笑话哦,我哪胆子小了,我莫以凡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鬼嘛,你不给啊?” 一想起莫以凡方才的耸样,言曦还是停不下笑:“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 “才没有,我哪有做什么亏心事,我可是一纯净善良的娃。” “你既然怕鬼,好端端地干嘛跑进鬼屋,不会是为了寻刺激吧,还是为了写小说找灵感?”这些日子,她整天顾着跟刘家及司马翼斗法,算来也许没跟莫以凡聊聊,能在这里偶遇,不能不说是缘份。 “都不是,我是为了躲人。”莫以凡鬼鬼祟祟地四处望了望,拉着杨言曦躲到一堆草丛中,草儿长得极是茂盛,掩盖住她们二人的身躯绰绰有余。 “躲谁啊?”杨言曦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谁有本事把凡哥逼到了这个地步来。 莫以凡赶紧把她拉下来,警告道:“你别叫他给发现了,不然我饶不了你。” 能把凡哥吓得进鬼屋,难不成这人比鬼更可怕,杨言曦越发地好奇,转头四处望了望,果然见一个人影在不远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人似的,距离离得有点远,言曦一时看不到那人长得是何等模样? “是谁在追你啊,难不成是色狼?”色狼的话,那他就倒霉,敢动她杨言曦的女人,纯粹就是找死。 “比色狼恐怖。”莫以凡没好气地说道,要是色狼的话,她哪里用得着这么没种,早把人打趴下了,她功夫虽然一般般,好歹也是练过的。 那道人影似有感觉一样朝着草丛走来,终于,也叫杨言曦看到了那人的容貌,很帅的一个男人,半点没有猥琐的气质,只是这人看着怎么很眼熟的样子? 大师兄?杨言曦瞪大眼睛,惊吓了一下,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在现代社会,这人自然也不会是她的大师兄,而是莫以凡的前夫伊澈。 “怎么是他?你们两个……”言曦指了指越来越近的伊澈,又指了指莫以凡,一副八卦样,莫以凡情路颇为坎坷,身为她的好朋友,她自然是希望莫以凡能够早日寻得自己的幸福,不管那人是伊澈,是方睿辰,抑或是其他什么人。 “你别乱想啊,哎呀,我待会再跟你解释了,你赶紧转移他的目标。”莫以凡见伊澈离她们越来越近,急得去紧抓着杨言曦的手,心想着,那人是不是多长了一只眼,怎么她们藏得这般隐蔽也叫他发现? “那你也得先放开我的手。”极少见莫以凡这样方寸大乱的样子,这个伊澈还当真是她人生中的克星,一物降一物! 莫以凡立马缩回手。 言曦捡了颗石子,中指与大拇指弯曲相接,将石子一弹,引起右边的声响,伊澈听到声音,果然中招,转了个方向寻去。 见伊澈离开,莫以凡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放松地躺在草丛堆里,享受着日光浴,有刚才在鬼屋里的阴暗对比,她发现这阳光真的是太可爱了。 “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莫以凡正想回答,突然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杨言曦:“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自玉枫去世后,杨小曦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整个人少了活力,以她此时的心态,如果不是被人硬拉着来的,她断然不会自个出现在这里。 “我……”死了,这个时候多一个人知道玉枫没死的消息就多一分危险,这事跟莫以凡没有半点关系,她万分不愿意让莫以凡牵涉其中,硬起气来,霸道地说道:“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赶紧给我老实交待,你跟伊澈是怎么一回事,你又招惹到他了?”这对前任夫妻还真是怪,别人离婚,要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要不就再见也是朋友,没像他们这么诡异的。 “我哪里敢招惹他,还受不够教训吗?他这次是来京里谈生意的,也许是我初一十五的时候没有拜好佛,好死不死居然让我再撞见他,谁知道他抽的是什么风,见着我就追着我跑,我想了老半天,没发觉自己有欠他什么钱啊,当初离婚,我可是净身出户的耶,这不,为了躲开他,才跑到游乐园里来。”伊澈素来知道她最怕鬼,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在他们相亲相爱的那段时间里,无论他再忙,也一定会回家伴她入眠,只是到了后来,她不得不逼着自己适合一个人的屋子,伊澈知晓她怕鬼,这鬼屋自然而然成为她的最佳避难所。 “这伊澈不会到现在才发现他爱的人依然是你,想吃回头草吧?”言曦捅了捅莫以凡的手臂,“说真的,你心里还有没有他,如果他回头,你会不会跟他破镜重圆?”这种戏码不是没有,百度一搜,多的是这种情节。 莫以凡闻言直大笑:“杨小曦,你开的这是什么玩笑?伊澈那个死性子会回头,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而且他回头,我就要屁颠屁颠接受吗?开玩笑,我不赏他几个大耳刮子,已经是我大慈大悲了。”她没那么大度,无爱就无恨这种话纯粹是骗人玩来着,她当初心里是真怨伊澈的,现在也没打算原谅。 “那方睿辰呢,你们两个还有联系吗?”言曦关心地问道,她那个时候以为以方睿辰对凡哥这么上心的程度来看,怎么着他也会追到京城里来,谁知竟却无半点消息。 “有啊。”莫以凡大大方方地说道,兴奋地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米婉生了一个男孩,长得可漂亮来着,真的超像睿辰的,光看照片都觉得迷死人了,粉粉嫩嫩的。” 言曦对这个神经如此大条的感到极度无语,这可是她前任男朋友和别人生的孩子,她居然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缺心眼的丫头。 “别总是你问我,该我问你了,你一个人应该不会来游乐园才对,你是跟谁来的?不是楚煜城吧?”别当她那么好糊弄,杨言曦再扯开话题,她也能够给绕回来。 “楚煜城?你怎么会想到是他?”说起楚煜城,他们已许久没有联系,那日是她太冲动,人皆有私心,楚煜城实在算不得犯了什么大错,如今知晓玉枫没死,她对楚煜城的怨恨自然烟消云散,只是却也舍不下面子去找他,毕竟当初她话说得太绝了。 “不是他,总不会是那个变态萧扬吧,那天我在酒巴遇到楚煜城,他喝得烂醉,嚷嚷着要来见你,我看他对你也真是上心,醉了都在念叨着你,玉枫已经去了那么久,而你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长,你要不要考虑跟他发展一下?”莫以凡一改刚才嬉笑的样子,郑重地说道,杨言曦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死,毕竟是封建社会下出来的产物,也许还就真守一辈子的寡。 “你什么时候见到过楚煜城的,他并没有联系我啊?”言曦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近一两个月,楚天盟那边动静有点大,似乎在找什么人,整个京都几乎被他们翻了一遍,这事莫非跟楚煜城有关? “就在一两个月前吧,当时他好像很伤心的样子,絮絮叨叨地说着要来见你,后来他就离开了,我以为他是去找你的。” 言曦听着,眉头微皱,开始拨打起楚煜城的电话,虽然当时很生气,但到底没打算真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电话还存在她的手机里。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手机里传来甜美客气的女声,言曦将电话挂断,再次拨过去,可是电话那边依然传来令人讨厌的声音。 楚煜城身为楚天盟的家主,总不能叫手下成日找不到他,所以他的电话向来是二十四个小时开机的,除非他遇到了什么连他也控制不了的事情,楚天盟在找的人非常有可能就是楚煜城。 言曦挂掉电话,对着莫以凡说道:“我还有些事情,以后再聊,你现在马上回家,这两天在家里待着,不要出门。”明天京城可能会不大平静,莫以凡与她的关系又是最好的,她怕有人会狗急跳墙,对莫以凡动手,有前车之鉴,还是安全点为上。 “杨小曦,是不是有什么事?”杨小曦现在可是国家举足轻重的人物,她的话自然不会是无地放矢,十成十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发生。 “你先别问那么多,以后我再跟你解释,你现在先回去,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我会派人保护你。” 莫以凡觉得杨言曦真有点不一样了,以前的她像个不知世事的单纯女孩儿,张扬而霸气外露,但现在的她越发得稳重,举手投足间皆有一种上位者的风范,真是……帅呆了。 忍不住拥抱了她一下,莫以凡开始发花痴:“杨小曦,你真是帅呆了,姐越来越崇拜你,干脆我们俩凑成一对,我嫁给你得了!” “姐不搞蕾丝边。”言曦无奈道,这个莫以凡永远出人意表,严肃的气氛硬是能被她掰成搞笑的,这也是种本事不是? “那你可得好好保护我哦,人家的性命可交在你手上了,亲……”莫以凡肉麻兮兮地说道,故扮小鸟依人状,其实莫以凡比她还高。 杨言曦不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与莫以凡分手后,她便打了电话去萧扬那,萧扬直接叫她去萧家总部,那可是一华丽丽的贼窝,估计她溜一圈,都能揪出几个江洋大盗出来,她好歹是一堂堂正正的军职人员,肩膀还顶着几个杠杠花花,到时候她是要秉公执法,还是当成没看见? 光明正大进了萧家大门,她与萧扬交好,大概没几个人不知道,躲躲藏藏倒没必要了。 萧扬也没当她是外人,连派个人出来接她也没有,萧家明卫暗卫一大堆没一个敢拦,谁敢不要命? 偌大的武士馆,地面上躺着一大堆人,七零八落的,但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发出哀嚎求饶声,在萧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可以输,但是不能丧失斗志,萧家不会收留废物。 萧扬身穿简单的衬衫,早说过,他不说话的时候文雅得像高贵的王子,如鹤立鸡群,站在最中央,冷冽的目光扫过地面上的人,但凡他眼睛扫过的人,不管受的伤多重,都挣扎着站起来,失去了家主的重用,他们的存在便没有了意义。 “萧扬……”言曦出声叫唤道,她自觉自己平时出手也算是狠的了,比起萧扬来却是万万不如。 或站或躺着的人一听这天籁之音,想着自己总算是解放了,杨小姐一来,他们家主子哪有空继续折磨他们,在他们眼中,杨言曦可以跟大慈大悲的观世音等同的。 萧扬完全无视躺在地上的人,从他身上跨过去,对着杨言曦无耻地笑道:“来得这么快,就这么想老子啊?” “你想找死是吧?”调戏嫂子,这人真是…… 早在杨言曦出现的那一刻,其他人已经自动自发,无声无息地退下,杨小姐是唯一敢对他们家主子这么放肆却还好端端活着的人,他们自然晓知该如何做。 “好久没动筋骨了,要不来练两手?”一听有架可打,萧扬体内的暴力因子又蠢蠢欲动,跟他手下人打,一点劲都没有,给他练手还差不多,哪有跟杨言曦打那么酣畅淋漓。 “别疯行不,我找你有正经事,苏言涵在哪?” 萧扬接过焰递过来的外套穿上,又是一衣冠禽兽的模样。 “跟我来。”萧扬带着她七转八拐地,来个一处较为阴暗的地方,造仿古代的监牢,但不同的是这里只有一个牢房,因为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活着走出去。 苏言涵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头发凌乱,但是身上却没有半点血迹,找不出她有任何伤口,见有人进来,她的眼珠子转了转,一见来人是杨言曦,眼睛仿佛淬了毒一般仇怨地瞪着她,在地上蠕动着,往她这边爬过来。 言曦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她们并没有生死难解的仇恨,走到今天这一步,又似乎是不可逆转的必然。 “她是苏言涵,那真正的司马瑜呢?”言曦问向萧扬。 “死了呗,这女人也够毒蝎心肠的,连条全尸都没给司马瑜留,还整成她的样子,真够恶心的。”萧扬一脸嫌弃道。 “你对她动了刑?”苏言涵这样子分明是过折磨的,但是在她身上又完全不看出有伤口,不知萧扬是如何做到的。 “还没呢,先给她热个身,一个小时打断她一根肋骨,一天一夜之后,正好打断了她全身二十四根肋骨,如果她熬得过,老子再帮她重新接上。”萧扬踢开她挣扎着伸过来的手,上次因为他的一念之仁,他放她一条命,她既不好好珍惜,就休得怪他了。 这还叫热身,那什么才是主题,不得不说,萧扬的变态指数又上升了一个境界。 “你,抓来她多久了?”苏言涵曾经也不过是一普通的女孩子,走到今日的结局,是否有过后悔? 萧扬想了一下:“大概八个小时左右,你不会是还念着跟她一点血缘关系,想要老子放了她吧?”他最讨厌这种婆婆妈妈,心慈手软的人,杨言曦最好不要做这种让他鄙视的人。 杨言曦懒得再去理会他,在苏言涵面前蹲下,其实她们的容貌真有几分相似,可惜她并不是真正的杨言曦,这所谓的血缘实际凉薄得很,苏言涵哪怕再惨,也激不起她的半丝怜悯。 “你冒充司马瑜有什么目的,是不是伊藤寒指使你的?他藏在哪里?这断骨的滋味不好受吧,如果你不想再受苦的话,你最好老实说,萧扬的变态手段,你该比我清楚。” 萧扬听了直觉想反驳,他哪变态了?哼,大人不跟她这个小女子计较。 苏言涵一听萧扬两个字果然害怕地抖了抖,李建强的死状到现在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像是她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一样,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中,将她惊醒,每每让她胆战心惊,当初若不是她聪明装疯,早就惨死在萧扬手中。 她想要报仇,这仇恨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只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积集,在扶桑国那段日子,哪怕在伊藤寒手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无法磨蚀她的仇恨半分,正巧不巧遇到出国散的司马瑜,她主动毛遂自荐,回到国来,可恨的是她还来不及对付杨言曦,便被他们识破,到现在她仍然想不通自己是哪里出的差错。 当初她既然可以从萧扬逃出一次,她也始终坚信着自己一定可以逃出第二次,再不济伊藤寒也会救她的,只要她坚持住,熬得住酷刑,这么多苦难她都熬过来了,没有理由这次熬不过。 苏言涵硬着气不说话。 这严刑烤打的活言曦还真是没经验,将目光投向萧扬,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还是留着给萧扬做吧。 萧扬平生没有什么爱好,这种事却是他最乐意的:“给老子拔去她十根指头的指甲。” 十指连心,这该有多疼啊,惨绝人寰的容嬷嬷折磨紫薇用的夹棍都比不上这个的千分之一痛。 苏言涵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全都冰冻了一样,脸上的血色褪尽,苍白无力得可怕,手指屈蜷起来,紧紧地攥着,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杨言曦,大叫道:“杨言曦,杨言曦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妹妹,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 “既然知道害怕,就老实说,伊藤寒藏在哪里,楚煜城失踪是不是与你们有关?”说她心狠手辣也好,怎么说都也,在她心里,一百个苏言涵也比不上一个楚煜城,当初苏言涵故意挑拨离间,绝对不是无缘无故,除了想斩去她的左膀右臂,更多的目的应该是楚煜城。 “楚煜城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失踪了,关我什么事?”苏言涵依然不肯松口。 杨言曦摇摇头,站起身,苏言涵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她给她机会的,既然她不知道珍惜,就休得怪她见死不救了。 “她交给你搞定了,看能不能从她嘴巴里撬出楚煜城的消息?”她有种直觉,这事跟伊藤寒脱不了干系,与伊藤寒相处过一段日子,她对他或多或少有些了解,他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现如今他倍爱扶桑天皇冷落,更是迫切地做些什么表现自己,也许他会打上那块晶片的主意。 “放心,就算是死人,老子也能让她张开嘴巴。”萧扬阴森森地说道,本来还看在杨言曦的面上,他还没敢下重手,这回就不必客气了,嘿嘿…… 苏言涵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这回她怕是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国会现场上凝聚着诡异的气氛,所有人都是颤颤兢兢的,看似百年如一日的国会,大家却也都感觉得出来,今天的气氛特别地压抑,司马翼坐在正中央,脸色很不好看,距离开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但是刘承国没有出现,刘启煌也没有出现,司马家的派系和刘家各坐在一边,泾渭分明,起初动作不大,看不出来,大家保持友好往来的姿态,到了两虎一争的时候,也就懒得去伪装了。 全场最淡定的当然杨言曦莫属,其实她是无聊了,等了半个小时连个屁都不放,她坐着都像打磕睡了,要动手就早点动手,搞得高深莫测做什么?还想载入史册不成? “刘主席怎么还没到?”沉默了半天,司马翼沉着声问道,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刘承国自以为他可以斗得倒一个玉家,就可以扳倒他司马翼吗?可笑! 刘承国的秘书立刻站起来,脸上不见一丝局促:“刘主席现在正赶来,请主席稍等片刻。” 司马翼见他的态度不由得有些生气:“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刘主席难道连这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萨丹反政府武装劫持了我国29名工人,事态何等严重,多等一分钟,他们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这个责任是刘主席担,还是你担?” 秘书倒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事情前三天就发生了,如果司马主席这么着急上火,早该有动作,总不会只发表了警告声明,既然三天都没事,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杨言曦坐在一边,无聊地直打哈欠,主角还没有上场,这前奏没啥看头,她今天就打算当个看客,能不出手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样的掐架不是第一次发生,司马翼生气的是现在是连一个小小的秘书长都敢跟他呛声,刘承国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轻易动兵你以为就是好事吗?”司马翼呵斥道,毕竟是久居上位,话出来依然十分具有威严,如君临天下的王者,震慑群雄,一句开会,便让那秘书长乖乖坐下。 刘承国来得很及时,说不准就是掐着时间来了,他堂而皇之地坐上了自己的位置,没有半点迟到的自觉,像个主人家一样地说道:“开会吧。”他不觉得鸠占鹊巢,反正这个位子早晚换人不是,他提前上任一下有什么不对。 司马翼忍住气,刘承国是有军权,是有嚣张的资本,却也不见得他什么也没有准备,他能挤掉那么多人,从激烈的竞争中走到今天这一步,自然有他的手段,刘承国今日一切依靠的不过是祖辈余萌,不然以他不怎么出色的才干何德何能坐得今日高位? “今日会议什么都可以放一边,但是有件事,希望刘主席我们一个好的解释。”司马翼丢出一大叠文件,他的助理自动自发将资料发下去,每人人手一份。 言曦兴致缺缺地翻了几天,觉得没啥看头,这东西还是她‘孝敬’司马翼老人家的,自己已经看了不下三遍,实在没有再翻看一遍的意义。 所有人看到文件里的内容时,皆是脸色变了变,将目光移到刘承国身上,连他自己派系的人也忍不住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他,内部斗争是一回事,但是通番卖国却是很多人不能接受的,他们不愿意后人指着他们的脊梁骨骂他们汉奸。 刘承国倒是老神在在,不见他有丝毫的惶乱,他早知道司马翼有他的把柄在手,如果不是知道司马翼一直在寻他的罪证,他也不会这么急着下手,毕竟还有很多事没准备好,他原本打算将玉家一锅端,铲除得干干净净,不给他们留下任何有可能春风吹又生的机会,然后好集中火力对付司马翼,才能确保万无一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是司马翼逼着他动手的。 “我不觉得我要解释些什么,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假的,我和扶桑国的首相确实交好,但是这纯属私交,于国无碍,现在越来越国际化,历史也告诉我们,不能固步自封,我们应该主动与世界接轨,交几个外国友人不算得过份吗?司马主席……” “结交外国友人自然不算过份,我也十分推崇,但是,刘主席,你户口无缘无故多出一亿美金,又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跟我们大家说个明白一下。”就算不能治他个通番卖国的罪名,贪污受贿这罪名他总逃不过去,一亿美金足够让他枪毙一百次。 “一亿美金?数目真是大啊,司马主席为了陷害我,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但是我的户头是不是真有这么多钱,不是你司马主席说了算的。” “既然司马主席和刘主席各执一词,我建议派一个大家都认可的人亲自去银行查个明白,不就一清二楚了吗?”刘启煌建议道。 刘承国接口道:“可以,我的钱一向都是存放在京行,想查尽管去查个明白,我刘承国一生光明磊明,不怕小人在后面动手脚。” 司马翼直觉觉得不妥,建议是刘启煌提出来的,他自然是帮着自家人,但是他提出刘承国户头不干不净,若是自己说不查,岂不是自打嘴巴,查刘承国户口的事他做得极其隐蔽,而且事出紧急,刘承国不可能这么快将钱转移,这样想着,心略略放宽。 要找一个可靠的人当然要找中间派系的人才可以,才公平,杨言曦自然成了不二人选,但是杨言曦资历太浅,难免惹人非议,便多加了一个元老级的人物,算是德高望重,纪委书记,以公正无私闻名于世。 杨言曦总算不必当个壁花,顺便出去透透气,不得不说,里面的气氛确实叫人难受,出来了真不想再踏进去。 纪委书记一向嫉恶如恶,又是事关国家军委主席这样一个对国家举足轻重,说不定就是动摇国本的事,他当然不敢有丝毫马虎,速速跑到央行,出示了自己的证见,很快查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好端端的一个国会变成了讨伐大会,政府多次申明严打贪污,纠出一个市长就已经是举国震惊了,再来是省长那更是了不得的大事,而且一条线连下来,绝非是一两个人的事,搞不好就是官场大清洗,要是连国家军委主席也贪污了,这就不仅仅是贪污的问题,而是可以上升到国丑去了。 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很多人希望自己可以充当隐形,参与其中不是他们的光荣,而是随时会灭顶之遭,惯过了安逸的日子,谁也不愿再动刀动枪,而今天二虎相争,不是一方独占鳌头,便是两败俱伤,有先见之明的人早在玉家退场的时候,便预料到会今日这一幕,但谁也不知道会来得这么多。 这也许华夏国平静三十几年以来最大的一次动荡,这次会是由谁来主持大局,他们想不出来,有谁能够压得住司马翼和刘承国,他们已是华夏国最位高权重的人物,谁能越得过他们头上去? 言曦和纪委书记很快赶回来,宣布结果,当然也顺便带回了证据,纪委常干这事,做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言曦也就在一旁学习的份。 纪委书记面色凝重,坐在座位上久久不说话。 言曦只得自个站出来,宣布他们所查到的结果,天知道她多想只当个看客,虽然这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不管结果怎么样,总得有一个需要她出来收拾。 “我们在刘主席的户口上查到有人民币五十万……”言曦缓缓开口。 司马翼闻言脸色一僵。 刘承国却悠然地笑了,他的户头里确实曾经真真实实出现过一亿美元,但那也不过他故意虚晃的一招,他老早就偷偷把钱转走了,谁会那么白痴存那么多钱在本国,怕别人不发现吗?一旦查出是司马翼故意陷害他的,司马翼先前拿出的那些证据自然就不足采信了,反而会置他自己于不利局面,他再拿出司马翼的罪证,就算没有,他也能弄成有,好好运作一番,何愁不能将司马翼拉下台。 “但是,”言曦突然话锋一转,又将众人的心高高地提起来,“在一个月前确实有一笔钱存入刘主席的户头,款数正好如司马主席所说的一亿美金,由扶桑国那边汇入进来,但在昨夜之前,那笔钱又被分散为无数笔小资金转入其他户口。” 刘承国猛的站起来,指着杨言曦:“你……”他不可置信,震惊是他唯一的表情,他一切都做得干干净净,他们怎么可能查得到?“杨言曦,是你?”刘承国似有所觉悟。 言曦淡淡一笑:“刘主席就算信不过我,也应该相信李书记吧,我们只是以证据说话。”她悠悠然坐下,跟刘承国的爆跳如雷形成鲜明的对比。 当得上纪委书记的人,他的人品自然大家都信得过,刘承国又是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大家看向刘承国的眼神顿时变了。 司马翼这时总算放下心来,虽则当初是他主动找杨言曦合作,但始终不大信任她,所幸杨言曦没有辜负他的期待,心中欣喜,表面的功夫却是不得不做的,一脸正气凛然地道:“来,把刘承国押下去,交由监察部调查,一经查实,移送司法机关处理,暂时免去现职一切职务。” 刘启煌心道不好,闻言想拉住刘承国发飙,自己的父亲,他当然了解,现在还不置于做到那一步,只是调查而已,他有的是方法可以遮掩,把有的变成没的。 但是来不及了,刘启煌的速度始终不及自己的父亲快,也拦不住他,刘承国他已经没有任何闲情逸致陪着司马翼耗,他一刻也等不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可以冤枉我了吗?”刘承国突然从腰间掏出枪来,他也不是没脑子,如果等他卸了职,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不反击,要等何时? 刘承国的枪一掏出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一个个惊得站起来,跑到一边去,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打到他们这里,他们多冤啊。 “刘承国,你想做什么?”司马翼也不见得有多怒,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国会上是明令禁止带枪的,就是刘承国身为军委主席也不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条罪他是怎么也撇不清了。 刘承国冷声一笑,将枪举起,往天花板开了一枪,吓得众人一声尖叫。 瞬间会场上涌进来一大票身着正经八百军装的人,一个个手上都拿着先进军火装备,黑黑的洞口对着在场的所有人。 “司马翼,你可以做初一,就休要怪我做十五,今日要不是你逼人太甚,这样诬陷我,我何至于做到这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断然是不可能会承认自己卖国及贪污等行为,后世史书可以描写他国会夺权的‘英勇事迹’,但不能将卖国贼,贪污犯的名头印烙在他的身上。 事已至此,刘启煌虽然有些不赞同父亲的冲动,但也不得不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杨言曦,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自己已经落入了别人设好里的陷阱里,而这个非常有可能是一个叫杨言曦的女人,在场里所有人,他通通都过滤了一遍,他有自信确保不会有任何差错,但唯独一个人杨言曦,他始终无法掌控得了,看似臣服于他刘家,却实则桀骜不驯,想过派人暗杀她,一了百了,免除后患,但每次的结果都是铩羽而归,只会损失他的精英良将。 “司马翼执政以来,从无业绩,天灾人祸频繁,各省各区纷纷闹起独立,却毫无作为,造成多宗命案发生,这样一个气量狭小,打压同僚,毫无才干能力的人实在不足以担任这个一国元首的位置,我提议重新另选国家主席。”刘承国说的那个叫做慷慨陈词,“特殊时期,投票麻烦了,直接这样吧,如果同意司马翼留任的就站在左边,如果不支持,就请站到右边,现在开始……” 有人没敢动,有人不屑动,这样是叫他们选吗?分明是强迫,能站在这里的人,又岂是用‘富贵’就能形容的,可以说是全国最有权势地位的人差不多都聚集于此了,他们的一句话有可能就关系着全国十几亿人民的衣食住行,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命令,习惯了别人的服从,何曾想过也会有这一天? 他们是傲气的,不愿意折损了自己的尊贵,当中也有不少人是军人出身,军人向来比常人多出一份铁骨,被人这样用枪指着,心里不可以愤怒,可恨的是他们进场的时候已经自动把枪支交给警卫员保管,也没有带上一兵一卒,这么多把枪,他们就是会飞,只怕也会被打成马蜂窝。 刘启煌冷眼扫视过众人,阴冷的气息瞬间外放:“请各位尽早做抉择,一分钟时间,若一分钟之后,谁没做选择的,我便只当他是弃权,奉劝各位一句,要站好队,要是一个不小心站错了,那可就是遗憾终身、祸延子孙的事。” 如果说刘承国方才的话还有让他们选的余地,那么刘启煌就是彻彻底底的威胁了,在场之中,刘启煌的年龄其实算是小的,这里多的是他的叔伯长辈,他也一贯以有礼谦让的形象出现,没想到一个人可以翻脸翻得这么快,不少人心里有些心寒和胆惧,刘启煌的杀伤力远比他父亲大得大,刘承国靠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身匪气,刘启煌却真正是有勇有谋。 原本就是刘系的人自然喜滋滋地站回到自己的阵营去,现在谁胜谁负不是很明显了吗,他们很庆幸自己站对了队伍。 这样一走,竟有了三分之一的人数之多,另外还有几个持着观望心态的人,脚步左移右移了一会,还是站在了原地上,却也有不少人坚定地站着,冷眼看着刘承国父子。 “妈的,”刚烈如舒正明,从来就是一个横的主,在玉玄他们那一辈打仗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将,很受那些前辈的赏识,坐到这个位置,也是靠着自己一枪一弹打出来,与刘承国这种依然父辈余萌是不一样的,对刘承国的有些行事作风很不满,“刘承国,你他妈有本事的就现在一枪毙了老子。” 刘承国的枪立即抵在舒正明的头上,拿着枪敲了敲他的头,带着小人得志的样子:“舒正明,你再横啊,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的,你服那是最好,若不服,今日你就别想踏出这里。”舒正明跟他有点过节,原因也不过是小儿女之间的事,舒瑶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她也是当得上,刘启星向来好色风流,死缠烂打地追着舒瑶,还央着自己的父亲去舒家求亲,结果被舒正明拒绝得十分难堪,虽然是过去好几年的事情,但是翻起旧账来,刘承国依然恨得牙痒痒,堂堂刘家二公子难道还配不上他家女儿? 舒正明还真不怕死,冷笑道:“你尽管开枪,我倒想看看,你就算坐在了国家主席的位子上,能坐多久?”在场之中,有不少人手里也有军队的,除非刘承国今天把他们一个个给治服,或是灭了,否则早晚会发动起兵变,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以武力制人总归不是不得人心。 刘承国手指微屈,搭在扣板机上,他今天敢发动兵变,就一切都已经想好了,他不怕他们不从,了不得就是一场政治大清洗,他有的是时间办法让一切稳定下来,舒正明既然不肯服从他,那么,就只能是一个下场。 舒正明脸上没有任何惧色,他只觉得不甘,身为一个军人,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这么一个小人手上。 在刘承国的手扣板机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杨言曦突然顺手抄起来一支笔,往刘承国手腕处飞去,预料之中的枪声响起,却没能打中舒正明的脑袋。 刘承国惨叫一声,枪自手中脱落,而那支笔竟还好生生地插在他的手腕上,血汩汩地流出来,瞬间染得他的手一片血淋淋的。 所有人如临大敌,把枪口全都指向杨言曦,黑黑的一大片,看起来确实有点恐怖,而杨言曦却仿佛完全没有感觉似的,如此杀伤力的东西摆在她面前,她却闲适自在得如同站在自己家里一样。 舒正明回头去看她,这是他第一次拿正眼去看杨言曦,两个人虽然说算是在同一个区的,但却无任何交集,却不想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避之无及的时候,却唯独她敢出手相救,若不是她,现在自己这条命大概就交待在这里了,瞧这出手的狠劲,倒是半点巾帼不过须眉,要是搁在打仗的时候绝对是个人才。 舒正明在这边感叹人才,刘启煌的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只见他眯起双眼,一字一字地叫道:“杨言曦!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以为这个女人是识时务的。 言曦微微一笑,有着本属她这个年纪该有纯真笑容:“救人啊,刘副主席不至于眼瞎到看不出吧?” “你果然心怀二心,与司马翼合谋,既然你不识好歹,本主席今天就第一个拿你开刀。”身为人子,若见了父亲被人这样扎上一刀而还手,那他太孬种了,杨言曦就是他第一拿来立威的人,刘启煌的眼睛可毒着呢,站着不动的那堆人里有大半是玉家的人,早该知道他们不是真心诚服,幸好他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不然今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凡事别说得太满,谁拿谁开刀还不一定呢?”言曦冷笑道,举起手拍了拍。 众人又是一惊,都清楚这是暗号,合着大家伙都是有准备的,今天场上要是不见血,肯定没个了结。 刘启煌倒是气定神闲地站着,看着杨言曦像是在看表演的小丑一样,嗤笑道:“杨言曦,你当我就这么好骗,依着玉家和我们刘家的关系,你以为我就没防着你,你以为龙组会听从你的命令,景钰再怎么说也是姓刘的,你认为他最后会帮谁?”他冷眼扫视在场的所有人,“我没有多少耐性,我现在数三声,如果还没站在右边来,我就当你们做了选择,一……” 站着不动的几个人互相望了望,终究将脚步迈向了右边,在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骨气算得了什么,命才是最重要的。 随着刘启煌的数数,越来越多的人走向他的阵营,包括司马翼的人,大半已经倒戈,看得司马翼又急又怒,连玉系的几个人也随着大流而去,言曦却只是冷眼看着。 “三……”刘启煌终于缓慢地念着数字,不出所料的,杨言曦、司马翼、舒正明这些人一个个动也没动半步,他的心里是欣赏这些人,只是他的立场让他只能斩尽杀绝,最后看了杨言曦一眼,刘启煌阴冷地命令道:“开枪……” 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数十把枪竟突然转了个方向,指着刘家父子及其党羽。 “你们疯了?”刘承国惊道,明明已是胜利在望,他甚至还不及发笑,怎么就风云突变?能叫他儿子选中,担此重任的,自然全是他们的心腹,决计是不可能会背叛的。 持枪的警卫中的一个人突然掀掉自己压得低低的帽子,露出一张年轻稚嫩,充满着朝气的脸,竟是许久未曾露面的程思承。 接着,其他警卫也一个个摘掉军帽,自然全都是当初那群让所有大人都为之头痛的混小子,谁能想到这群混小子今日居然能站在这里,以这样的姿态,当中不少也是他们的父辈,在感到骄傲自豪的同时,却也不少感到汗颜心虚,他们惧怕死亡,选择了服从,今后在儿子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我说过,凡事别说的太满,刘主席。”言曦拿过程思承手里的枪,对准着刘启煌,其实人的性命很脆弱,只要一枪,人就没了。 “这么些废柴你也可以拿来用,杨言曦,你确实有一套,但是,就凭这几个人你以为做些什么,政府大楼早已被我们的人团团围住,你以为你们走得出去吗?我劝你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之争,蚍蜉憾树,不自量力。” 言曦被他这样说,也不急不恼,对着司马翼说道:“主席,你没什么补充的吗?” 司马翼也是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那就看看他刘承国的人厉害,还是我司马翼的号召力高。”刘承国有准备,难道他就没有,傻傻等着别人打到他面前来吗? 司马翼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枪声,爆炸声,尖叫声,混杂在一起,似乎整间大楼都被震了一震,震得众人一片心惊胆战,光听这声音,就知道外面打得有多激烈。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干急?本都是国人,同在队里受训,今天他们的枪对准的不是外来侵犯者,而是自己人,为的就是站在这里,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的权利之争,根本不会顾及他们性命的人。言曦想着,心里不觉有些凄凉,但这却不是她能阻止的,刘承国和司马翼带来的都是他们的亲兵,根本不会听她的话,哪怕她再长篇大论,说得再有道理,有些人却始终坚持他们的信仰,她所能做的,只是减少更多的死亡。 刘启煌冷笑:“你果然是有准备,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就让我们看看究竟鹿死谁手吧。”他并不是很清楚司马翼手里有多少人马,这一仗是胜是败,他的心里也是悬着的,但在表面上他是决计不能表现出来的。 “你在我手上,胜负还是悬念吗,只要你们父子一死,群龙无首,你说外面那些人会听谁的?杨言曦,杀了他!”司马翼命令道。 “你敢?”刘启煌瞪向杨言曦,这话问得有点没底气,他知道杨言曦还真的敢。 “想试试吗?”她微笑道,气定神闲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她一直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人,只要有她在,哪怕她不说话,只是站着,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发光体,占据着绝对的领导权。 “杨言曦,你要敢动手,我就先把司马翼给杀了。”谁也没想到一只手已经废了的刘承国竟会随手带着两把枪,用左手执之,对准着司马翼的胸膛,朝着杨言曦大吼:“把枪扔了,还有你的手下,叫他们把枪全扔了,不然我就杀了他。” 杨言曦耸耸肩:“无所谓,想杀就尽管杀吧,他又跟我没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杨言曦这番跟刘承国作对,难道不是为了替司马翼保住这个位置,而且她既肯救舒正明,没理由却对司马主席见死不救吧? 司马翼再也按捺不住,他没想到杨言曦居然会过河拆桥:“杨教官,你……” “哼,杨言曦,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会动手吗?” “动啊,我还怕你没胆子动手呢,如果你动手,我会替全国百姓感谢你杀了卖国奸贼,待你死后,我一定为你竖个丰碑。” 众人一惊,纷纷交头接耳,杨言曦是不可能会无地放矢,可是怎么会说司马翼是卖国贼呢,若说是刘承国,他们会更相信一些。 “杨言曦,你在说什么,还不赶紧救我,我们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司马翼心中惊悸,他瞒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发现,杨言曦她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谁跟你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可没兴趣当汉奸。”言曦话音方落,主席台处正中央的大屏幕突然自动启动,闪了几下,司马翼的脸赫然出现在屏幕之中,同时出现的人竟是黎国的首相,两人举止言谈中之中十分熟稔亲昵。 两人在说话,但可能是因为设备的问题,并不能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画面也有一些断层,一看就知道是无意中不小心偷拍到的,画面再一转,突然转到了一个研究室中,十几个身穿大白袍的科学家正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东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面中的背景是国家科学院中重点实验室。 正当科学家们专心研制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拿着枪就是一阵扫射,可怜的科学家们一辈子心都扑在研究科技上边去,平时也没练点武术防身,根本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不消几秒,全场便躺平了,而那个进来行凶的人,赫然就是****头子也就是楚煜城的父亲楚横。 一个****头子能堂而皇之进入科学院行凶杀人,并且全身而退,想当然尔,政府里必然是有人,而且那人的位置绝对不低,全国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屈指可数,再联想方才见到的画面,答案仿佛就昭然若揭了。 众人一阵喧哗,整个研究室里的科学全死了这事当然瞒不住,但是他们所知道的消息是那些科学家在研究化学物质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全都中毒死亡,司马翼对此表现得十分伤心,还开了个悼亡会追悼他们,全国降半旗,默哀3分钟,届时汽车、火车、舰船鸣笛,防空警报鸣响,当然多少人深受感动,为司马翼的悲天悯人,却不想真相竟是这般丑陋。 司马翼一个脚软,险些就站不住了,那块晶片失踪了那么久,任他上天下地都找寻不着,竟不知何时落在了杨言曦的手里,她更是直接在国会在用大屏幕把它播放出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家父子也有些傻,局面居然急转直下,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顾着看屏幕的人们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枪声早已经停下了。 别人没有听见,听力异于常人的杨言曦却有所感觉,对着司马翼说道:“司马翼,证据确凿,你还妄想不认吗?” 司马翼认了他就傻了:“黎国首相曾经在我出国外访时救过我一命,众所周知,我感谢他有什么值得好诧异的,这两人画面一看就知道是剪接的,你就将他们联想在一起,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何居心?楚横枪杀众科学家,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清楚,全国追辑楚横,将其捉拿归案。” “这说词听着这么这般耳熟啊,哦,我想起来了,方才刘承国刘主席的说词跟你的可是大同小异,可是我怎么记得,司马主席您可是十分嗤之以鼻的,怎么换到您这里,却能这般理直气壮呢?”言曦眼波流转,十分俏皮可爱的模样,“司马翼,如果你不想更难堪的话,我劝你还是说实话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和楚横之间的勾当,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司马翼一直和楚横有金钱往来,他利用楚横帮他洗黑钱,楚横既可从中取得好处,又可以搭上他这条线,在国内做什么都方便得了多,二人自然一拍既合,狼狈为奸。 “杨言曦,你是什么身份?你以为你说这么几句话,大家就会信你吗?我向来严打****势力,怎么可能会跟楚横那个****头子有来往,倒是你,听说你跟萧扬、楚煜城二人皆关系匪浅,我也可以说是你从中搭线,楚横是玉枫派的。” 简直胡说八道,那些科学家死的时候,她还不认识玉枫和楚煜城,她怎么可能从中搭线?再说了,玉枫就算想狠下杀手,他直接叫萧扬不就不得了,用得着大费周折透过她,又透过楚煜城去找楚横?生怕别人不知道吗?没点脑子! “堂堂一国元首,做到你这么卑鄙的程度,也算绝了,我问你何德何能坐上这个位置?我如何能相信你能为人民办实事,在场的各人信吗?”言曦字字铿锵有力,有力拔千钧之重,句句震在众人的心头上,这等气魄,试问在场之中,有几人能如何?在场众男子,尤其是军人出身的无不汗颜万分。 司马翼看着众人的脸色,心知杨言曦在这一仗中已是风采毕现,折服不少人,包括以前看她不顺眼的那些顽固老头子,而自己的威望却是直线下线,这些人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心里怕是已有八成相信了。 “我知道了,杨言曦,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故意挑起我和刘家的矛盾,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好渔翁得利,真正想夺权的人是你。”司马翼总算反应过来了,其实他也是靠猜测的,却也猜得八九不离十。 刘承国脸色一凝,亦闪现着愤怒之色,联想起之前的一切,杨言曦投诚得诡异,他和司马翼之间的战争爆发得太快,一切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他一直陷在迷雾之中,挣扎不出来,如今司马翼一句话可谓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合着他们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如今却是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叫他怎么能甘心? “刘承国,你别犯傻,这杨言曦居心叵测,就等着我们互相残杀,她好坐收渔翁之利,你还拿着枪对着我做什么?唯今,是我们应该联起手来,将这个把京都搞得鸡犬不宁的祸害绳之于法。” 刘承国定了定神,发觉司马翼的话十分有道理,他们的人在外面斗得你死我活,杨言曦却兵不血刃就稳占上风,幕后的黑后是谁已经足够清楚了,他们内斗,只会便宜了杨言曦,待这件事过后,他和司马翼的恩怨再解决不迟。 众人都被他们三人搞晕了,到底谁跟谁一派,谁斗谁啊,他们怎么看着,觉得比看戏还晕呢? “司马翼,你这副嘴脸,真应该叫外面的人看看,他们尊敬,爱民的主席是怎样的虚伪,怎样无耻?”言曦的枪移了个位置,转而对准司马翼,“司马翼,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些科学家是不是你派楚横杀的?” “不是。”司马翼斩钉截铁地说道。 ‘砰’的一声,司马翼的腿上开了个窟窿,而杨言曦的脸色却丝毫不变,一片冷凝,凛冽的脸上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如果司马翼妄想她不敢下手,那他就想错了。 众人目光全部齐齐移向杨言曦,没有人想到她真的敢朝国家主席枪开枪,而且如此坚决,半分不手软,有些人的目光是谴责的,温和些的则是一脸不赞同,严刑逼供得太明目张胆了吧。 司马翼一只脚站不稳,半跪在地,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去扶他,谁叫如今局面是由杨言曦掌控的,谁又能想到,昔日他们看不起的一群废柴如今却操控着他们的生死,尤其是……当中居然有他们的孩子,气死了,回去一定好好整治他们。 “司马翼,你到底认是不认?你也不用觉得委屈,也别说我仗势欺人,我要听的只是一句话,但凡你有一句假话,我下一枪对准的就是你的胸膛,知道我的枪法是谁教的吗,就算不是百发百中,让你命丧当场却也是不难的。” 没人敢去质疑杨言曦的话,谁都知道杨言曦的枪法是萧扬教的,那个从小把枪当玩具的变态,枪法已经出神入神到了诡异的地步,而杨言曦却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即便这颗子弹要打中他背后的穴道怕对她来说,却也是不难的,她徒手吸子弹,可见已不是能变态二字能形容的。 再次响起了枪声,有些人都不敢去看肯定已经淌在血泊中的司马翼,有些人胆子却大得很,定定地看着杨言曦的一举一动,只见她气定神闲地站着,手中持枪,威风凛凛,像是一副美到了极至的画,而她身上散发着的血腥和杀气却是那么明显,让人为之胆惧,让那些也是从军队出来的司令、参谋长也为之心神一震,她像是罗刹,偏又没有那股邪气,满满的只有一身正气。 精致的手枪在她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灵性一样,只见她手腕一转,身形不动,一枪击中了欲偷偷跑出去通风报信的人的脑袋,从左脑到右脑,长驱直入,子弹穿透而过,溅不出一滴血迹。 武侠小说传说中的一剑封喉,所追求的就是这迅速之快,以达到不见血的目的,不想却在这个时候却让他们有幸见之,杨言曦甚至连转身也不曾。 司马翼本是单腿跪着的,见着这一幕,竟吓得他双腿全都跪下了。 “不肯说么?”言曦淡淡地说着,仿佛方才杀人那一幕只是所有人的错觉。 司马翼看着她开始握住板机,一下子心神大乱,有些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了:“别杀我,是我,是我让楚横杀了那些科学家。”躲逃现时的危险是人的本能,往后的事他管不了这么多,能拖一时是一时。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言曦露出舒心的微笑,这种人就是不给点颜色不行:“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我,我约了黎国首相秘密会谈,以为科学室的人成天不踏出大门一步,便选择了在那个地方,谁知竟会被一个科学家听了去,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穿着大白袍的身影,为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全部秘密处决。”司马翼闭上眼睛,到了如今,他已经不指望还能好端端坐他的国家主席,能留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众人一片哗然,原本有些对着司马翼同情瞬间消失无踪,这样草菅人命的人别说当一国主席,判他一百次死刑也是不够的,那些科学家可都是于国有贡献的,在如今科技时代,技术有多重要,他却把全国最顶尖的精英全杀了,可不就是拿着国家的命运开玩笑吗? 言曦没有再问下去。因为她已经知道后续的发展,那个科学家将一切录了下来,存在那张晶片中,楚煜城的一个手下徐哲正是那个科学家的助理的弟弟,所以那张晶片才会辗转来到她的手中,本来这件事跟她什么关系的,却偏因着这张晶片让她牵涉其中,更因为它而认识了玉枫,上天的安排有时候就是如此巧妙。 至于司马翼为何会跟黎国首相来往,甚至不惜杀人灭口,其实原因也简单,司马翼的真正身份是黎国首相的私生子,而真正的司马翼早在二十年前已经意外身亡,不过关于这一点就不必说出来了,怕会造成人心动荡。 就在这时,大门突然再次被打开,众人只觉得心已经不堪负重,这画面也未免太戏剧化了吧,先是军委主席涉嫌通敌,贪污,造反,吓得他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还没回过神来,又听得杨言曦指证他们的国家主席司马翼是个大汉奸,还拿出他枪射十几个科学家的罪证,逼迫他认罪,他们的脑子现在还晕乎乎,白蒙蒙的一片,现在来的又是哪尊大神啊?不会又来个大逆转,指证真正的‘坏人’是杨言曦吧? 众人望去,只见两个穿着着黑色西装的人打开大门,动作迅速有致,一看就知部队中的精英,然后一张带着邪魅不羁的脸噙着一丝淡淡的坏笑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不禁将疑惑的目光移向舒正明身上,谁都知道,舒正明家的大公子放荡不羁,成日流浪于风月场所,不务正业,从不踏足政界这一块,舒正明没少为此大发脾气,今天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这阵势,这气度,跟他们印象中的浪子似乎有些不同。 别说旁人一片云里云雾,就是舒正明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哪知道儿子为什么好端端跑这里来? 舒非墨露出一个招牌式的坏笑:“别误会啊,我纯粹是来看戏,打个酱油的。”说罢,脚步稍移,退后一步。 一张倾世绝俗的脸便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挺拔的身躯带着傲视群雄的威严,无与伦比的尊贵气质瞬间让在场所有人变得暗淡无光,他像一个发光体,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却没有勇气敢与他对视,好像一个不染纤尘的天神,多看他一眼,都怕亵渎了他。 只见他缓缓地走进场,周身散发着儒雅清逸和温和的气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小看于他,他是内敛的,像是一只隐忍不发的猎豹,优雅贵气,但一旦触怒了他,他必将将其狠狠撕裂,骨血不存。 他,玉枫! 众人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腿吓得直抖,竟是已死去多时的玉枫,青天白日的,莫不是鬼魂?那尸首大家可都是见过的,玉家也把丧事办得风风光光,他们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个个到场,亲去祭奠,如果他却站在这里,还不够吓人么? “玉枫?”刘启煌喃喃念道,竟不知道往后倒退了一步,从小到大,玉枫就是他生活中的阴影,都是生活在一个大院的,免不得被长辈们拿来比较,他虽然比玉枫年长将近十岁,可是他却依然处处不如玉枫,后来,玉枫坐上了副主席的位置,而他却还只是个上将,自己终于当上了军委副主席也是在没有他的前提下,这年龄非但不能成为他的优势,反而让他更不堪。 玉枫却连眼也不描他一眼,温柔的眼神只停留在杨言曦身上,还好,她没受伤,他多怕自己晚来一步,会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搞定了?”言曦问,半点没有方才的强势,就像一个贤慧的妻子在询问丈夫吃饱了没有? “嗯。”玉枫点点头。 言曦朝着他甜甜地笑,装模作样地行了个行礼:“顺利完成任务!” 玉枫淡淡一笑,伸头揉揉她的发,本是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国家大事,她倒是当着玩。 一个中年男子自玉枫身后走了出来,眼中带着浓浓的悲愤和失望,言曦认识他,他是步兵师的师长卫乾,司马翼手下的人,再往玉枫身后望去,并没有其他人出现,也就是说方才战役中是司马翼中人的赢了。 她故意质问司马翼罪行,逼着他承认,若换在平时,她靠严刑逼供,就算司马翼承认,也只会被说是屈打成招,卫乾等人未必会信服她,只有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才更具有可信度,司马翼的贪生怕死,卫乾已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已是对他失望万分,再听得他承认罪行,所言所述具有合情合理,这才深信不已,所以这尺度必须掌握得极好。 “主席,枉我们兄弟对你忠心不二,听你的话以为是镇压叛乱,没想到你却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你知不和道外面我们牺牲了多少兄弟,死了多少人,而我们的枪居然是用来对付自己人,司马翼,你太叫我们失望了,你不配坐主席这个位置,我们以后也不会再听从你的命令以。”卫乾悲愤地说道,如今不是玉枫的治制,他差点就变成了华夏国的千古罪人。 司马翼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瘫软在地上,他连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呵,斗了一辈子,居然输在一个小丫头手上,真是可笑! 卫乾转过头来,对玉枫恭敬地说道:“玉主席,我这带着兄弟们离开,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请玉主席放心。” “嗯,好好安抚他们,尽快把受伤的兄弟们送去医治,另外,在这次事件中不幸的身亡,对他们的家人多加安抚。” “是。”卫乾听着眼中隐隐闪着泪花,他们参军为的是保家卫国,今天做的却是有损国家利益的事,心中已是惭愧,他身为一师之长,领导着这场战役,就是把他送去军事法庭,他也不敢有丝毫不愤,而玉副主席却不怪罪于他,还对他如此好言相待,考虑着其他弟兄的安危,真是不知比司马翼好出多少,而他却听从司马翼的话,方才在外面还拿枪指着玉枫,死活不肯相信玉枫的话,幸好没有铸成大错。 军人是铁血的,有时却也是感性得很。 卫乾带着队部里的人离开,一场兵变终是落下了帷幕,有牺牲不可避免,他们努力地将伤害降低到最小。 外面的人是撤走了,但是里面的故事却还没完。 在看到出现的人只有卫乾时,刘启煌知道已经大势已去。也罢,成王败寇,赢之,他幸,败之,他命。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玉枫身后居然站着刘景钰,难怪他的人会败得这么快,本来照他估计他的人应该和司马翼的差不多,会打上好一阵子,看来是刘景钰从中作梗,能这么快结束战役,除了身手可媲美特工的龙组,放眼华夏国再无这样一支队伍。 刘启煌看得开,刘承国却无法看得开,他一生苦心钻营,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得到权利的最高峰,就差一步,就差一步他就可以赢了,他怎么能甘心,这输的代价太惨重了,刘家从此落败,他的子孙将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而他就算可以免于一生,下半辈子也将必须在监牢里度过,对于风光了半辈子的他来说那是生不如死。 他跟司马翼斗得你死我活,最终受益的却是玉枫一家人,他刘家的宿敌啊!心中怎一个‘悔’字了得,当初他就应该斩尽杀绝的,他宁可在场任何一个人当国家主席,也不想让玉家人这么称心如意,趁着玉枫顾着司马翼那边,他朝着玉枫的方向开了一枪,迅速很快,几乎没有任何预兆。 杨言曦一个利眼扫过去,右手张开,手指微屈,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子弹竟飘浮在半空中,停留在她的掌心不到10厘米的距离,再见她的手一挥,子弹从玉枫的脸颊间飞过,玉枫却连眼睛眨也不眨,柔柔的眼神看着杨言曦,将目中无人的境界发挥到至高点。 子弹嵌入墙中,入墙三分。 而刘承国早在开枪的那一刻,程思承几人已经朝着他开枪了,敢向他们的师公开枪,简直找死! 刘启煌在第一时间扑了过去,替自己父亲挡下了十几颗子弹,背部已是满满的血。 “儿子……”刘承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在自己面前倒下的刘启煌,连去扶都忘记,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浮现的是刘启煌多少夜里不眠不休地学习,只为了达到他的期许,他灌输他的思想,一定超越玉家人,从此他便以打败玉枫的宗旨,他从来就是一个最听话的孩子,但他却不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最疼爱的孩子是那个最不听话,最爱闹事的刘启星,只因刘启星长得最像他死去的妻子。 抱住刘启煌的身体,他第一次尝到了悔恨的滋味,他不后悔今天的事,他后悔的是在刚才千钧一刻的时候没有推开他,他后悔的是今天的事他就不应该让儿子参与。 刘启煌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一张开口就是满嘴的血。 “什么都别说,爸爸送你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医生,医生……”刘承国狂喊,明知道身中这么多枪,是不可能救得回来的,但他依然不死心地吼着,叫着,不管他以前的行为有多么令人不耻,到了这一刻他却也只是一个面临着儿子死亡却无能为力的可怜父亲。 杨言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依刘承国的行为就是死上一百次也不会让你觉得惋惜,但是纵使他再不好,却是一个好父亲,倘若能救,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刘启煌即使有错,自有法律去治裁,但刘启煌此刻已是油尽灯枯,纵然华陀在世,也无力回天。 玉枫握住她的手,他从来不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见惯了生离死别,这一幕对他来说真的算不得触动,今天的事不见血是没办法完结的,刘承国太固执了。 刘启煌嘴巴张了又闭,似乎在念着‘爸爸’两个字,他一生肩负了光大刘家的荣耀,刘家的荣辱重于他的生命,他自己本身不见得有多热衷于权力,但是为了成全父亲的心愿,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做齐了,如今他倒是觉得解脱了。 闭上了眼睛,手自刘承国的手中滑落,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败在玉枫和杨言曦手里,他并不算得窝囊。 “启煌……儿子……”刘承国大声地叫喊,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回他了,眼泪自脸上滑出,他瞬间像是老了好几岁,半生以来他站在权力的最高峰,看不到民间嫉苦,体会不到痛彻心扉的滋味,他麻木地看着多少家庭因他的一句话,甚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支离破碎,而无动于衷,到了自己的头上,他才真真切切到这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他忘了自己有多少没落过泪。 “伯父……”毕竟是亲人,刘景钰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觉得心中百味陈杂,他毅然地站在玉家这边,于国于民,他是英雄了,但是于刘家,他是家族的罪人,刘家人不会原谅他,就是自己的母亲也不见得会体谅他。 “滚开,你给我滚!”刘承国怒目圆瞠,猩红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用力地推开刘景钰,狠戾地骂道:“刘景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玉家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样忘恩负义,早知道养你让你反咬我一口,当初我就应该掐死你……” “伯父,至今你还执迷不悟,你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启煌已经为此付出了血的代价,这样还不够吗,你还不清醒吗?”他也想过昧着良心,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无论谁胜谁败,他两不相帮,可他终究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身为军人的天职是保家卫国,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国家走向衰败。 “我没错,我没有做错,你问问,在场之中哪个敢胆指天发誓不曾做过半点贪脏枉法的事,哪个清清白白,没有运用过自己的权力取得利益,你,”刘承国指着舒正明,“你自诩刚直无私,你同样不是纵然儿子胡作非为,背后包庇,还有你,”他手指一移指着另外一个人,“你的小舅子承包政府大楼的装潢工程不是靠你背后支持,他能拿到?从中捞了多少油水,你就没半点好处没拿吗?” 刘承国一个个指着,说得大家哑口无言,他说的确实也是实话,水至清则无鱼,人处在这个世上,谁能真正做到两袖清风,遗世独立,谁能够抵住金钱的诱惑,一次做了,便再也脱不得身,只能继续沉沦,大家你贪我贪大家贪,几乎已经是一种定律了。就算不爱钱不爱名,但人的心天生是长偏的,再正直的人遇到自家的事难免都会偏私些。 “还有你,玉枫,你又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杀人放火的事你做的还少吗,你双手沾的血腥比我何止多上千倍万倍,如果我该死,你不是该下十八层地狱?” 玉枫让他骂着,不见一丝怒气,没什么好生气的,刘承国的话有他的道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还不给人家咆哮的机会。 终于等到骂完了,骂到没有一丝力气,抱着儿子的尸头痛哭时,玉枫才道:“把刘承国和司马翼及他们的党翼都带下去,仔细看管。” 刘承国和司马翼都被带了下去,玉枫转过身,对着众人说道:“让各位受惊,今日国会也不再适宜进行下去,各位先请回去吧。” 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他发号施令并不会叫人心有不满,反倒觉得理应如此,刘家倒了,司马家也倒了,如今在坐的也确实要数玉枫的位置最高,虽然是过期的,但大家对他的话却是心悦诚服的,他与他的媳妇儿可是一下子就除了华夏国两大毒瘤,这功绩值得在史书好好记上一笔了。 只是大家对他死而复生的事还是十分不解,纷纷慰问,玉枫好一通解释,才将他们劝走。 “这下终于清静。”玉枫整个人都放松了,方才在外面面对着千军万马,他不觉得怎么,但是面对这些叔伯长辈的慰问,他却直想躲得远远的。 张开双臂,他将言曦整个人抱在怀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言曦揽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终于雨过天晴,他们以后终于可以不用过着偷偷摸摸,明明是一对好生生的恋人,却搞得像偷情一样。 “不对!”杨言曦突然抬起头来。 “怎么了?”玉枫依然没有被吓倒,接杨言曦按回自己的怀里,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听话的孩子,却偏又宠溺地纵容着。 “真的不对!”言曦又将头抬起来,“楚煜城还失踪着呢,而且伊藤寒也没找着,他躲在国内,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居安思危,我们不能……”她防着刘承国,防着司马翼,但最应该防着的人还是伊藤寒,毕竟吃过他的亏,不得不对他多加几分重视。 玉枫打断了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小小年纪就这么罗嗦,道理一套一套,老了可怎么办? “在这个时候,你想着别的男人就不怕我吃醋。”清澈的眼里带着一丝孩子气,还有一丝委曲的可怜。 又来妖孽了!现在她已经明明知道他是假装的了,却偏还是心软得像一滩水似的,这辈子她就注定败在这个男人手上了。 “她想我是应该的。”耳边传来一道清亮悦耳,带着几分戏谑却又十分熟悉的声音。 言曦脸上闪现着惊喜,自玉枫的怀抱里挣脱开里,果然见着那张邪魅,俊美的脸,噙着惯有的坏笑,无限俊逸风流。 “楚煜城,真的是你,太好了,你没事,我以为你被伊藤寒捉了去。”看到楚煜城,她的心总算是安下来了。 “你担心我?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担心我的。”楚煜城喜滋滋地说道,故意挑衅地看着玉枫。 玉枫不是没感觉那道挑衅的视线,只是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人都是他的,他犯得着跟楚煜城置气吗?对于手下败将,他乐意扮演仁慈的角色。 “是啦是啦,你去哪了,我到处都找你不到,你手下的人也快找疯了。” “也没去哪,就到处走走。”其实是被某人伤透了心,忧郁地跑去流浪,是真的流浪,一分钱都没带呢,堂堂海上霸主差点沦落到去当乞丐的地步。 “对不起啊,那天我的话太重了。”言曦诚恳地道歉。 “没事,是我不对,幸好玉枫没事,不然我也不知道拿什么面来见你。”玉枫是他的情敌,但是如今他却必须庆幸着玉枫平安无事,否则他便连跟她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我们还可以当朋友吧?” “当然,只要你不生我气就好。”言曦微微笑道,失而复得的爱情、友情,她真觉得人生圆满了。 “那,既然我们和解了,总该来个拥抱表示一下吧。”楚煜城也不等言曦有所表示,张开双手,将她抱住,他都被三振出局,还不给他抱一下,安慰他受伤的心灵么? 一秒,两秒,三秒! 玉枫不露痕迹地言曦搂过来,玉枫到底是玉枫,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而且是龇牙必报的那种,他不介意狠狠地打击这些敢觊觎他老婆的人,只听得他低沉有如大提琴划过般好听的声音道:“既然是言曦的朋友,我们结婚那天,希望你能来。” 楚煜城脸色一僵,恨不得用眼神杀死玉枫,好你个玉枫,够狠的,专打蛇七寸,怎么不干脆在扶桑国死了得了,免得出来祸害世人。 “一定到。”楚煜城伸手与他交握,两人的眼神相互厮杀,手中也各自使劲,云淡风清的表面下早已战得如火如荼,其中有多大劲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言曦无奈一笑,轻轻拉开二人的手,真当她瞎的没看见吗?二人怎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萧家刑事堂里,伊藤寒端坐在床上,其实也算不得是床,只是由几块简陋的木板随便搭建起来,人坐在上头,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可能会倒似的。 伊藤寒身体完好,只是脸色苍白憔悴了些,可见没受过刑,不过进了萧家,早晚得去一层皮。 伊藤寒突然睁开了眼睛,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少了以往的锐气,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耳钻发出幽蓝的光芒:“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见到里面的景况,言曦并不觉得奇怪,依着萧扬有报必报的性格,就是没仇,他看着不顺眼,都要将人好好整治一番,何况是跟他颇有恩怨的伊藤寒。 抓到伊藤寒的经过并没有太多的惊心动魄,苏言涵总归不是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那些个刑罚,她忍得了一种,却决计受不了那十八般刑罚,每一种都能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还不等萧扬试验到一半,苏言涵便松了嘴,将伊藤寒所藏的据点说了出来。 伊藤寒不再是当初那个受尽天皇宠爱的未来皇储,天皇对他基本是采用放羊吃草的态度,而他原本还可以依靠的忍者暗卫也被他弟弟抢了去,身边能用上的人少之又少,自己又是个瘸子,玉枫和萧扬过去的时候,胜负根本没有过多的悬念。 “杨言曦,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重情重义了,我知道你是曾经真心待我的,所以你一定会来看我这最后一面。”伊藤寒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水杯,但是杯子离他所坐的地方有点远,他的手够不到,除非他是用爬着过去的,但是身为皇子的尊严,他不允许自己像一条狗一样,任人践踏,他知道萧扬是故意的,萧扬不用任何肉体上的刑罚折磨他,而是想用精神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言曦帮他拿过杯子,递到他手上:“你为什么还要回到华夏国,在扶桑国,你至少可以保证性命无忧,玉枫和萧扬不见得会去冒险杀你。” 伊藤寒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仰头狠狠地灌了整整一口,虽然悲愤,但语气却是平静的:“我不甘心,我本来可以美好的人生,都是因为你们而毁掉,如果不是因为这条腿,我现在依然是国内最尊贵的皇子,而不是任谁都可以欺负的废人。” “你恨玉枫,恨萧扬,恨我,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你,是你自己犯上我们,那块晶片本来就不属于你们扶桑国,是你自己心怀不正,才会有此下场,若不是你将我绑了去,差点让我废掉双脚,枫又何至少非废了你这双腿不可,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你怨天尤人,难道就能自己的心灵得到救赎吗?”言曦的语气同样平静,伊藤寒坐在这里,寂寥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初见时的他,同样忧郁无助,可怜得惹人怜惜,当时他装病人,装残废,如今他倒是真真坐上了轮椅,再也站不起来,这一切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各位其主,我为自己国家荣辱兴衰,我做错了吗?”伊藤寒摇摇头,“我没有错,是玉枫毁了我的人生,就是杀他一百次也不足以泄我心中之恨,可惜天没长眼,他居然没死,命可真硬,早知道,当初在抓到他的时候就该一枪了结了他。”他的眼中闪现着恨意,他的恨已经深入骨髓了,非人力所能改变,但是他对杨言曦并没有恨意,再来到华夏国,他根本没想过要对付杨言曦,他只是想拿到了那块晶片,重拾父亲对他的信任而已,可惜这是注定不可能的,玉枫和萧扬不可能会放过他。 “我很感谢你当时没有那样做,虽然你是想更加折磨他,但我依然他还活着,知不知道在以为你真的杀死了玉枫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她坦言当时自己的心境,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恨。 “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死在我手上,你一定会上天下地想办法替他报仇,至死不休,玉枫这辈子就是太幸运,幸运到叫人看了眼红,连喜欢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深深爱着他……”伊藤寒似在感触地说道,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恢复面无表情的脸,“这次玉枫是不可能再放过我了,我很清楚,我父亲也不会向华夏国有任何妥协,念在我们相交一场,在死之前,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高傲如伊藤寒,居然用了‘求’字,她很想知道,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了,还有什么事值得他放不下。 “你说说看。” “苏言涵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是逼着她做的,她不具备任何杀伤力,也根本伤害不了你们,我想请你放了她,毕竟你们还有血缘之亲。”他压根就没想过去求萧扬,萧扬冷血冷情,杨言曦是女子,骨子里多了一份感性,他更明白杨言曦在玉枫和萧扬面前的分量,她说一句顶得上别人的千言万语。 “不行。”她断然拒绝,“苏言涵勾结你,等同于叛国,而且她还杀了司马瑜,就算不执行枪毙,她也得把牢底坐穿。” 杨言曦的拒绝,伊藤寒脸上没有露出一丝诧异,幽幽然道:“我虽然不再时皇位继承人,但我的父亲始终天皇,若我死在华夏国,我父亲绝不会罢休,用不着我提醒你吧,你们国家现在国内动荡,一个国家主席、一个军委主席还有连带他们的党羽纷纷下台,华夏国现在元气大伤,最需要就是休养生息,你们一定不希望打仗吧,如果我死在华夏境内,就等于给了我父亲一个攻打你们的借口。” “你想如何?” “我可以死,写一封遗书,当成我自杀也行,怎样都行,我要保苏言涵一命。”不是他不想保自己的命,而是他太清楚,玉枫绝不会放他回国,他了解自己的个性,玉枫也了解,以他的个性,只要他不死,他早晚有一天会卷土重来,而玉枫和萧扬是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的。 言曦有些动容,不得不说伊藤寒的条件很具有诱惑力,一个苏言涵无伤大雅,却能为他们解决不少麻烦。 “苏言涵出卖你,你不恨她吗?为什么还愿意救她?” “反正难逃一死,我也想试着做一做好心,说不定到了阎王殿里他还能给我减刑。”伊藤寒自嘲一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苏言涵毕竟陪他度过人生最悲惨的日子,临了临了他想为她做点什么。 “好,我答应你。”言曦走出了萧家,她知道这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不是没有伤感,却更多的是释然。 她让人送去纸笔,第二天便接到伊藤寒自杀的消息,用的是他们扶桑国专有的武士刀,切腹,在扶桑国是死亡的最高形式,玉枫派人秘密将尸首送回扶桑国,伊藤寒的家中,并附上一封遗书,自断腿以来,伊藤寒一直表现得阴晴不定,十足愤世嫉俗的模样,他受不住这个打击,自杀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言曦想让萧扬放了苏言涵,萧扬却告诉她,苏言涵疯了! “疯了?”言曦有些不相信,“这回是真疯还是假疯?”不能怪她怀疑,毕竟苏言涵是有前科的。 “我管她真疯还是假疯,总之,进了我萧家大牢,她难道还想妄想出去?”上次就是被她给骗了,让她出去闹得天翻地覆,同样的错误他要是再犯一次,那他还是萧扬吗? “可是我答应伊藤寒,他已经信守诚诺,我不能毁约。”江湖中人最讲究的便是信义二字。 萧扬一副闲闲的欠扁样,咬着一颗红通通的大苹果,口齿不清地道:“你答应了,我可没答应,再说,伊藤寒人已经死了,你守不守信他又不知道,平时又不见你这么听话。”萧扬从来就不知信义为何物,一切只凭心情而定,所以他活得潇洒,人世间的一切道德伦常在他眼里连个屁都不如。 “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信义,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总之,你放了苏言涵。” “你说放就放啊,那老子不是很没面子,不放。”萧扬嚣张地扔掉苹果核,将它丢到大厅中的一个古董花瓶。 玉枫一走进门来就看到萧扬这不雅的一幕,睨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拿到垃圾桶去扔掉。”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丢垃圾,要是花瓶里面发霉长虫,爬得满屋子都是,想想就恶心,这绝对是有洁癖的玉枫不能容忍的。 萧扬会听他的就怪了,反正这又不是他家,长虫就长虫,关他鸟事。 玉枫不客气踢了踢他的脚:“不想人管着,回自己家待着去,萧家那么大,还摆不下一个你。”自己有家不待,整天混他家里来,私人空间懂不懂,二人世界懂不懂,令人厌恶的电灯泡。 萧扬装死人,他啥都没听见。 “在玩什么呢?”玉玄抱着本日历出来,“我瞧了几个好日子,下个月初七,还有三个月的十五都是绝好的日子,宜嫁宜娶,你们来看看,哪个适合?”玉枫回来后,他的病便好了大半,现在都可以下床了,闲着没事帮着他们操持一下婚礼事宜,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懂这些,还是得靠着他们这些老人,他现在就盼着这两个赶紧结婚,他就等着抱孙子,含饴弄孙。 玉枫和言曦围了过去。 言曦毕竟是女儿家,对人生大事难免感到羞涩:“爷爷作主就好。”在她那个时代也向来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这婚姻之事没见过哪家人问新娘子的。 “下个月本来是不错,但是时间会不会太紧了些,我们玉家难得办一次喜事,必须风风光光才行,说什么也不能委屈了你。”玉玄慈爱地看着二人,大病一场之后,玉玄人改变了许多,褪去了固执的伪装,他现在整个就是慈祥的老人,玉枫也不再处处跟他跟着干,祖孙俩的感情逐渐趋于正常化。 装死人的萧扬马上兴致勃勃地爬起来,插嘴道:“就是,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枫哥,我劝你还是多再想一想,真要娶这个丑八怪,没听过婚姻是坟墓啊,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吃你苹果去。”玉枫砸了颗苹果过去,也不管他吐不吐核了,转过头来对着玉玄说道:“我觉得下个月就挺好的,时间上不是问题。” 玉玄心里暗自偷笑,表面还是装得一本正经:“你说行那就行,你们蜜月地点选好了没?” “我跟言曦商量过,我们想去希腊爱琴海,爱琴海上的明珠,柏拉图笔下的自由之地。”玉枫牵着言曦的手,那****问着她想去哪里,所念的地方,言曦却是一片茫然,想到她在杨家的情况,玉枫不禁对她更加怜爱了几分。 玉玄点点头:“希腊是不错,不过这个季节去马尔代夫更好一些。”搞得他这个老人家者想去旅游一番。 “去非洲东部,那里战乱频繁,枪林弹雨,一定让你们玩得过瘾。”萧扬双眼放光,不怀好意地说道。 可惜压根就没人理他,纯粹是来捣乱的娃! “干脆来个全球旅行吧,爱去玩去哪,无论是人间天堂的塞舌尔群岛,还是水上城市的威尼斯,不管是马尔代夫还是希腊,通通玩上一遍,不用担心时间多久,老头子给你们看着家,重要的是你们给我造人成功就行了。”玉玄笑得那种叫做奸诈啊。 为老不尊!玉枫很想说道。 却偏有人听不懂:“造人?造什么人啊?” 玉枫轻咳了一下,他的小妻子可以再单纯一点。眼睛不禁朝着她的腹部扫去,搞不好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玉枫或是小言曦了。 萧扬却是不客气地爆笑道:“丑八怪,你装什么纯呢,你别告诉我,你和玉枫连一垒二垒三垒本垒都没做过。”他才不信,玉枫哪有那么纯情? “萧扬!”玉枫沉声警告,邪恶的萧扬可别教坏了他家言曦。 “什么垒?”她还真的听不懂啊,回去百度一下。 “别管他,我们继续说我们的。”玉枫将言曦的注意力重新移回到蜜月旅行上面来,有空再收拾萧扬。 萧扬哀怨地在角落画圈圈,他很认真地在提建议好不好?呃,让他想一想了,该送他们结婚礼物好呢,总归不能让他们过得太过顺心如意了。 萧扬嘴巴里嚷嚷着绝不放苏言涵,到头上,还是慑于玉枫夫妻俩的淫威,答应放人,但是萧扬毕竟是萧扬,早就说过诚信这回事在他眼里就是一浮云,他可以容忍苏言涵一次,却决计不会放过她第二次,不过答应了杨言曦的事,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于是,第二天苏言涵在萧家大牢撞墙身亡! 杨言曦替她办了身后事,火烧了苏言涵的尸体,将她骨灰送回到t市给苏芯月。 终于迎来了二人的婚礼。 这一天,玉枫显得特别精神抖擞,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再是疏离得客套的官方笑容,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俊逸若仙,更具有迷惑世人的魅力,直叫满城少女的心跌落了一片片,京都最有价值的钻石黄金单身汉结婚了,她们连点念想也没有了,能不心碎吗? 因为司马翼和刘承国纷纷下马,放眼整个中央,一时还真找不到可以支撑大局的人,所以玉枫只有暂任国家主席之职,而杨言曦则暂任军委主席之职,这两个人的结合注定了举世瞩目,不单全国直播,乃至世界各地,二人便是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 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新郎新娘结婚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杨言曦自然不能从玉家出嫁,只得从莫以凡的公寓出发,结婚的前一天根本没有给她睡的时候,就开始化妆,化妆队伍庞大得吓人,请来了各界最顶级的化妆师,一个个像蜜蜂一样围着杨言曦转,弄得她眼冒金星。 如今现代人结婚一般是以香车去迎婚的,而玉枫一出场,却吓得众人惊叫连连,引起无数围观者,百匹白色骏马齐齐亮相,宛中古时候王子迎娶公主的阵仗,玉枫坐在最前面宝马上,俊逸的外表,白色的西装加上这高大的白马,几乎叫人产生这是从画中出来的人物的错觉,世间俗人怎能生得这般风华绝代,不染纤尘? 白马王子,什么是白马王子,这就是了,原来白马王子并不是只有在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人物,玉枫的亮相简直满足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至八岁小女孩心中最美的梦想,有几个激动点的初中小女生甚至兴奋到晕过去了,无数议论声传来,纷纷羡慕着待嫁新娘的好福气,这样的手笔,这样的心思,着实让人瞠目结舌。 玉枫见到言曦,二人相视一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一路走来,他们走得不容易! 虽然和言曦拍过婚纱照,但是看到她一身白色婚纱从楼梯口走出来,他仍忍不住惊艳了一把,眼神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一般,再也移不开,阳光从窗外斜射进来,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粉,透着光,美得眩目! 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婚纱,由名家设计,将她绝佳的身材最完美地展露出来,当真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微微露肩的设计,看起来优雅大方,却不过分外露,只是显露出两条修长的锁骨,用真正的玫瑰鲜花搭桥而成的肩膀贴着她的肩头,走过之处,皆带过一阵芬芳,不说镶在婚纱中的钻石有多昂贵,光是这鲜花的保存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一头如墨的秀发此刻已被高高盘起,只留下几缕搭在纤细的脖子处,调皮地跳动着,她的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容,本是天生丽质,清水出芙蓉,加上这精心的修饰,更是美得动人,一双柳叶眉,宛若远山,美眸清澈,晶璨如晨星,面若桃瓣,唇色朱樱一点,端庄典雅里又隐隐约约透着些许妩媚,风致嫣然,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令她好似花中仙子一般。 玉枫上前一步,言曦含笑将手搭在他手上,二人站在一起,美得如同壁画,让人切切实实体会到何谓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玉枫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子微微灼热,仿佛生怕他一个眨眼,人就没了,她实在是美得太不真实,美得让他舍不得将视线稍移一分一寸。 言曦羞涩地微微垂下了眼,又忍不住将长长的睫毛往上掀了掀,看他。 玉枫牵着她就要走,结果言曦却是不走,他只得停下来,用眼神询问。 “我还没穿鞋,怎么出去?” 玉枫低头一看,言曦脚上果然只穿了一只鞋,纯白的颜色,与她的这身婚纱配合得天衣无缝,高跟裹脚的设计,镶着的钻石错落有致,闪耀着纯净的晶莹,不是灰姑娘的水晶鞋,却胜于水晶鞋百倍。 莫以凡从旁边跳出来,笑嘻嘻地说道:“新郎倌,这可是规矩哦,另外一只鞋可得你找出来,才能把新娘子给接走,标志着从现在开始,新娘与新郎共同走下半生的道路,共同走向幸福的生活。” 玉枫第一次结婚当然不懂还有这规矩,虽然急着把******带回家,但结婚是大事,玉枫又尤为重视,纵使平时桀骜,这时也不得不乖乖听话行事。 “兄弟们,动手开始找啊,不帮老大把新娘娶回家,以后谁都不准回家抱老婆。”秦子言吆喝道,呼朋唤友地开始翻找起来,这屋子就这么大,他们就不信还找不出来。 众人四处翻找起来,可惜就这么个小屋子,任他们翻了个底朝天,竟找不出另外一只鞋来。 “喂,鞋到底藏哪了?”秦子言实在找得没法,开口询问陪伴新娘的几个姐妹。 “无可奉告,这当然得靠你们自个去找了,找着了你们才能接新娘走哦。”安以陵笑得意,因为莫以凡曾经嫁过人,不适合当伴娘,言曦又没有什么女性朋友,在京都里认识的人唯有一个安以陵,她便被拉着过来了。 “就不能给点提示?”小四好言求道,商量着能不能打个折。 “不成不成,必须得你们去找,新郎倌,想去娶我表姐可没那么容易哦。”说话的人名为方柔,前面说过的方睿辰的妹妹,同是杨言曦的大学宿友,这次得知杨言曦结婚,特地从国外飞回来的。 “你们这群女人,巴不得别人不能结婚是不是?”秦子言瞪着为首的方柔,被她们弄得很无力,女人啊女人,怎么娶个老婆也这么麻烦? 众女才不管这些男人的抱怨,她们今天的任务本来就是要为难他们的。 “表姐夫,你今天要是找不出来,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你可就带不走喽。” 却见玉枫视线在屋子里扫一圈,像雷达一样,径自往厨房走去,没有丝毫犹豫地打开冰箱,果然见一只闪亮闪亮的鞋子周围围绕着层层‘云雾’。 “靠,谁那么绝啊,居然把鞋子藏在冰箱里,到底是哪个变态想得馊主意,真是服了她。”众男恍然大悟,一片哀怨声,这藏的位置确实也变态了点,当然了,能找出来的人则是更加变态。 玉枫拿出鞋子,握在手中,感觉有些冷,便用手捂了捂,将寒气散去。 在言曦旁边停下,他按着她在椅子上坐上,突然单膝地跪地,抬起言曦的脚。 她诧异,低下头看他,众人也被他这举动弄得云里云雾。 他回视,宛如浸在泉水里的黑色玛瑙石的双眼,水光潋潋,透着醉人的魅惑。 他轻轻的捧住了她没穿鞋子的脚,露出圆润的玉足,轻轻地套在她的脚上,他是如此自然便蹲在了她的身下,宛如最忠诚的仆人侍奉他的女王,替她穿鞋。 高贵如他,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弯腰屈膝! 众人都看傻了,他们没眼花吧,试问天下间的男子有几人愿意为妻子穿鞋,他们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 众女子羡慕极了,而众男子却心里哀嚎着,完了,他们英明神武的老大啊,怎叫变成了老婆奴,而且有玉枫这个玉珠在前,叫他们以后怎么找老婆? 扶着言曦起来,他轻轻扶着她的脸:“你今天真可美。” 她不禁又羞又甜,脸庞都要可以与落霞媲美了。 “你今天……也很美啊。”她脑抽地也用了个‘美’字,极少见玉枫穿西装,可他同样把西装穿得出彩,集优雅、高贵于一身。 众人差点笑喷,玉枫却不以为意,他也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美丽的字眼了。 玉枫弯腰,猛地将她抱起来,唯美的公主抱,看得众女又是一阵心池荡澜,得夫如何,此生何求? 俊男美女齐齐亮相,引来无数惊艳的目光,整条街的窗户全部打开,探出一个又一个脑袋瓜,街道挤满了人群,另还有警卫维持秩序。 鞭炮声噼里啪响来,仿佛整个天地都热闹起来,天地同乐,万民同庆,红色的礼花,鞭炮的余渣,随风飘散起,一片红的世界,营造出一种极致的喜庆,看得人心跟着欢喜起来。 玉枫将她抱上马,后面的百匹跟着缓缓而行,一路上铺着长长的红地毯,绵延数十里,古代女子出嫁的十里红妆,也不过如此,那却也是十分奢华顶级的迎亲仪式了,而她如此阵仗,已可媲美皇帝嫁女。 空中飞机鸣笛,七架喷气式飞机同时起飞,以同样精确的速度飞行并行,喷气发动机在工作时,从前端吸入大量的空气,燃烧后形成的冷凝云,在天际翱翔,划下七道痕迹,赤橙黄绿青蓝紫,划出一道长不见底的彩虹,美得叫人叹为观止。 言曦看得目不转睛,好美好美!这一切,玉枫并没有事先告诉她,只为给她一个惊喜。 而她还不知道的是此刻码头上百艘翔艇齐发,与陆地上,天空上的表演相得益彰。 玉枫将她置于自己的怀里,一路慢悠悠骑来,终于来到他们的举行婚礼的地点,不是千篇一律的教堂,而是一块广袤的草地,盛开着的百花,草地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红地毯,红地毯上面铺着了一层鲜花,随风飘动,红地毯的一尽头,是一个巨大而奇特的洁白圆形讲台,牧师站在那里,后背景一幅大红绸,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爱心,爱心周边围了一圈美丽的鲜艳的红花,而两边是各一个大大的喜字,红地毯的另一尽头是一个白色水晶纱装饰的鲜花拱门,红地毯两旁是一张张以白色纱帐装饰着的椅子,里头已经坐着满满的人,有男女双方各自的亲朋好友。 洛倾雪、杨博文,杨博渊,方睿辰,米婉,甚至伊澈全部到齐,为杨言曦献上祝福。 洛倾雪眼中泛着泪花,她的宝贝女儿终于也长大了,要嫁人了! 杨博文心中感觉更是复杂晦涩,养大的女儿就要是别人家的了,心中当然不舍,更多的却是悔恨,悔恨自己以前对她的关爱太少,一直以为他都以为言曦是洛倾雪和他弟弟生的孽种,所以表面上对她极好,心里的疙瘩却怎么也抹不去,直到那一次与洛倾雪开诚布公,他才知道倾雪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们的婚姻,言曦确实是她为他生的女儿,自觉愧对倾雪母女,所以当洛倾雪提出离婚时,他纵使千般不舍,也只能答应。 杨博渊则目光停留在洛倾雪身上,他们如今都是自由之身了,虽然晚了二十多年,但他们毕竟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方睿辰和伊澈并不坐在一起,但是视线所到的地点却都是一样的,新娘的姐妹团里的某人。 莫以凡不是没有感觉到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灼得她背后都快生出两个洞来,让她恨不得将二人踢回到t市里去,一个偕妻带女,一个婚事即将,一个两个就不能安份点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男人都有这通病不成? 米婉抱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小女婴,眼中一片晦涩,纵使她为他生了孩子又如何,方睿辰的眼中依然没有半点她的影子。 空中的表演依然还在继续,两个极大的热汽球坐着各自坐着两个人在半空中飘着,来来回回,手中拉着一张巨大的画面,正是玉枫和杨言曦的结婚照,用布制成,举国闻名的国画大师为新婚夫妇绘制。 热汽球上坐着的那两个人正是不愿意当伴郎的楚煜城和萧扬,前者是因为‘爱人嫁人,新郎不是我’,后者是纯属是因为他觉得做陪伴太瞎了,不想被人当成猴子,玉枫想当猴子他不拦着,但别把他拉上。 “杨言曦女士,你是否愿意嫁与玉枫先生,成为他的妻子,从此爱他、尊敬他、忠诚于他,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都不离不弃,从至不渝?”牧师开始誓词。 言曦转过头,与他相视,深深地看着他,从此这个男人便是她的丈夫,一生相守的人,在这一刻,站在那么多人面前,站在全国民众面前,她没有一丝不安,眼中只有她眼前的这一个人,只有满满的安心与幸福。 玉枫含笑地看着她,一切情意尽在不言中。 久久不见她回答,下面的人一个个紧张得手握成拳,有些甚至蠢蠢欲动,好似随时会冲上替她回答,这样的丈夫,她要敢说不嫁,估计全国女性同胞一个一口水就能把她淹死。 “我愿意。”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言曦坚定地说道。 “玉枫先生,你是否愿意娶杨言曦女士为妻子,成为她的丈夫,从此爱她、尊敬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都不离不弃,此至不渝,你愿意吗?”牧师觉得自己的问话纯属白问,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情意几乎都可以腻死他了。 “我愿意!”玉枫没有丝毫犹豫,回答铿锵有力。 “现在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戒指递了上来,一款造型十分奇特的戒指,由舒瑶亲自设计,外观看起来高雅大方,里道却是十足繁乱复杂,一经带上,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拔不下来的,只有两只戒指扣在一起,互为钥匙,也就是说只有对方才能为你拿下戒指,喻意:非你不可,唯卿而已! 舒瑶早在没离开之走便已经设计好,交给自己的哥哥保管,她知道玉枫和杨言曦一定会终成眷属的。 舒非墨见着这对戒指喜爱十分,要不是自己不能给安以陵一个名分,他一定给戒指私扣下来,他期盼着,如果有一天他能顺利摆脱婚姻的牢笼,娶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一定让舒瑶给他设计给更加独一无二的戒指。 天空中,飞行表演队员一个个跳出舱,点燃烟幕弹,并以每秒50米的速度自由落体下坠,在这个过程中,队员们将引燃绑在各自腿上的10枚礼花弹,80枚礼花弹在空中开花,瞬间将整个天空照亮,洋洋洒洒地落到了新人与宾客身上。 与此同时,戒指戴上彼此的手指,玉枫、言曦二人相视一笑,没有夸张的激吻,唯有心灵的契合,他们坚信,能牵着对方的手走到生命的最后,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