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半城晴空】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重生追缉令 作者：沈芳好 重生追缉令 作品相关 敲头案完结，感言，答疑 终于把敲头案写完了，有一种重新出发的快感，写文的时候，开头总是最兴混的，快完结的时候，难免有点厌倦 一、让邱主编成为了敲头案的主角之一，是不是太tvb了？ 自己构思的时候，就知道会有童鞋不喜欢这样的设置的，太电视剧了，人海茫茫，偏偏凶手是熟人 不过，认真想来，其实并不是作者刻意的安排，敲头案的凶手，是胡云峰，是一个正常的凶手设置，邱林生和邱乐，则是另一件案子的主谋，目的是杀人灭口，如果凶手不是他们，就不会和敲头案扯在一起，这样的结果，不是刻意的巧合，而是因为凶手的特定身份决定的。比如说，换了是付晓东，很可能就会选择出车祸，或者买凶杀人了，那就和敲头案没有关系了，陆文哲他们也许压根就不会参与了，这个巧合就不会存在了。 二、模棱两可的结尾，到底是啥米意思捏？ 作者内心朦朦胧胧的意思，应该是这样滴，姜小青是邱乐所为，他从自己爸爸那里听到过敲头鬼的事情，被姜小青逼急了，就杀人灭口了，后来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告诉了自己的爸爸，孔丽丽，是邱林生为了掩盖真相的手法，是他做的，凶手其实有两个。 邱林生最后的自杀，是父爱的体现，也是被王美云逼迫所为，更是他们全体商议的结果，最终选择了保护儿子 不过在文里，结尾是开放式的（开放你妹啊，美剧看多了吧），怎么想，都是没有错滴 是滴，作者是美剧受害者，结尾来个反转，好像特有范~~~~（范你妹啊） 三、不讨人喜欢的男女主角啊，你们如何渡过这慢慢长文 男女主角的设定，难免会烙上作者的各种痕迹 已经在看文的童鞋们一定会发现，作者的风格是有点事无巨细了，不紧凑，太拖拉了点，是咩，是咩，作者真的不是在水文，这就是她滴文风 我很害怕情节不合理、脱离现实生活太远，男女主角太万能，太高大全 于是，男女主角的心理变化，一定会是慢条斯理的，反复纠结的，因为作者本身就是一个慢热的人 再说了，陆文哲一个大活人，生生的变成了另一个大活人，开始的时候，连心跳都不受控制，上辈子又是一个感情冷漠的人，发现自己的心意，还是要点时间的，来回纠结两趟，也是正常的吧（不要辩解啦，你就是想把这个过程拖的长一点，要不然就莫得写啦，吊人胃口，鄙视你） 另外，事业上成熟干练的女人，是否处理感情是就一定雷厉风行呢，我赶脚，碰到真正的爱情，任谁都难免有舀不起放不下的时候，而且，大家的感觉特别明显，是因为文都是陆文哲的心理活动啊，在实际行动中，她并没有表现太多的矫情吧（明明都傲娇的哭了，还不承认，再次鄙视你） 说道顾楠，那个那个，作者的个人喜好啊，真是罪魁祸首，不喜欢大男人，也不喜欢所谓的腹黑男，姐姐喜欢内心真善美、性格温和宽厚的花样美男啊，爱好太小众，主角没人爱啊 而且，我觉的，男女之情，互补真的很常见，腹黑男喜欢小白女，陆文哲这种女人，会对一个傻点的小弟弟产生感情，也是可以的吧，过于相似的两个人，往往只适合做朋友 不过，话说回来，桑心的同时，真的很感谢大家的积极发言，认真参与，让我这个写文新手，更了解读者的心理，我会尽量克制个人爱好的，争取让男女主角，成为万人迷 好了好了，写文的时候，就没这么多话写，发牢骚的时候，字就汹涌的滚出来，太不务正业啦 重生追缉令 杀我者死 第一章附体 把车窗全部开到底，陆文哲把车速提到了100码，刚通车的望江路，监控系统还没跟上，午夜，路上基本没车，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再是公司里人人敬畏的陆总，也不是亲戚朋友面前时时保持状态的完美女人，她就是她，陆文哲，那个从18岁起，就爱上了一个人飙车、旅行的女人，江上吹过来的风很大，虽然q7算是有分量的了，还是有点横飘了起来，无以名状的轻快感充斥了陆文哲的全身…… 发梦的时间，总是很短的，驶进了小区的大门，年轻的保安一本正经的向她敬礼，陆文哲面无表情的掠过，到了自家车库前，她按下了遥控，车库门缓缓的打开了。 推开车门，先迈出一只腿，伸腿的角度方向，都是有练过的，女人如何漂亮的下越野车，是门学问，虽然是在空无一人的自家车库里，陆文哲也并没打算有任何松懈。 “除了一个人关在卫生间里，女人，随时都要做好碰到你心仪对象的准备”，这句话，是她十二岁时，优雅的法文老师教她的，虽然老师自己还是个老处女。 “嘟嘟”，车锁鸣叫了两下，陆文哲转身准备走出车库，车库门却突然提前缓缓落下，陆文哲一时反应不过来，随后，一只手从后面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嘴巴。 一切都很快，陆文哲从未想象过自己会如何死去，她好像没这个闲工夫，可是象现在这个样子，未免也他妈的太不严肃了吧，第一刀，直接扎进了腹腔，不～～～好痛啊，不要啊～～～除了不可思议的痛，竟然是小腹一片温热的感觉…… “完了，这个位置，比基尼遮不住的……”这是陆文哲倒下前最后的思绪。 呜呕呜欧～～是救护车的声音吗？恩，只要有救了就好，陆文哲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自己的上衣和裙子，都被解开了，内衣也被扯得乱七八糟，仍然保持的很好的玉体，血肉模糊的横陈在救护车的窄床上，惨不忍睹，几个穿白衣服的人在自己的身体旁边忙碌着，只看到头顶和背影，搞不清是护士还是医生。 慢着，为什么看到的，会是头顶和背影呢？什么情况？为什么是这个角度？ 陆文哲忽然感到一阵寒彻心骨的冷，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真的冷，冷的她牙关上下打架，冷的她心脏紧缩，我这是，就要死了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临界状态、这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吗？不不不！我怎么能死，我陆文哲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不！不！不～～～ 一切又悄然陷入黑暗…… 眼皮很重很重，陆文哲想用手去帮忙，可是手它老人家自己也很重，怎么回事，被梦魇住了吗？今天不是周末啊，闹铃怎么没响？光线好刺眼啊，难道是少渊把窗帘拉开了吗？ 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光线加人影在晃动，慢慢的可以看清楚了，咦……这两个人谁啊，干嘛把脸凑的那么近，讨厌，陆文哲最讨厌和陌生人有身体接触了，天啊，这个胖老头疯了吗？他哭什么啊，他这是打算非礼我吗？喂，嘴巴不要凑过来！救命啊～～～头一歪，陆文哲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了，陆文哲在床上躺了好一会，才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里，自己是在车库里被人袭击了，应该是卑劣的抢劫吧，那个混蛋用刀刺伤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还很严重，现在应该是被送到医院里了，少渊他们呢，是不是在病房外面守着呢。 陆文哲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胳膊，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她马上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出大麻烦了！ 腹部没有包扎，也没有任何伤口和疼痛，包扎的部位却是自己的头，后脑勺象抽筋一样，一跳一跳的疼，颈部也被固定了，看来，自己不是记忆出问题了，就是神经出问题了，或者是…… 按了呼叫器，三秒钟不到，护士就进来了，没错，这里肯定是icu,陆文哲静静的看着护士，没出声。 “汪月月，你醒过来啦？感觉怎么样？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请医生过来”护士走过来，查看她身边的仪器。 汪月月？什么意思？ 医生、护士围绕着陆文哲折腾了半天，那个医生十分疑惑的对自己的助手说“简直是奇迹啊，她怎么会恢复的这么好，她入院的时候脑组织受损、肿胀的很严重，颅内压增高的很快，虽然已经采取了措施，但我感觉基本上还是不行了，应该会直接导致脑死亡的，可现在看来，这么短的时间，脑干反射一切都恢复正常了，太奇怪了，是什么原因呢……” 医生发现陆文哲双眼怔怔的盯着他发呆，就连忙闭口不说了，吩咐护士，明天一早马上通知她的家人。护士答应着说“她爸爸肯定要乐疯了，我们下病危 通知的时候，他直接哭晕过去了，要不然，人肯定现在还守在这里的……” “还要马上通知他们单位，按他们的说法，如果她死了，那就是要追认一等功，树立成女英雄的，现在活过来了，也不知道又会怎么折腾，唉，警察确实是高危职业……”另一个护士小声的和其他人议论着。 病房又安静了下来，陆文哲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脑中一片纷乱，汪月月…脑死亡…警察…女英雄……她脑海里突然闪出那个诡异的画面，自己，以第三者的角度，看到自己躺在救护车上…… 难道，自己真的灵魂出窍啦？难道，自己真的附体在一个叫汪月月的、脑死亡女人的身体里了吗？难道，陆文真的已经死了……陆文哲猛的起身想坐起来，脑后的剧痛让她又颓然的倒回了床上。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别害怕，陆文哲，你不会死的，这一切都是幻觉，都是暂时的，等明天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你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的……脑袋后面越来越疼，头越来越重，陆文哲无力抵抗，很快就陷入了昏睡中。 第二天一早，并没有如陆文哲所愿的，一切都已恢复正常，她，还是躺在ｉｃｕ里，床头挂着的，仍然是汪月月的名字，而且，不一会，病房里竟然涌进了一大堆莫名的人，搞的重症监护室里一派锣鼓喧天、春回大地的景象，居然还有记者来，一个穿着警服的老头紧紧的捏着陆文哲的手，热烈的摇晃着，他脸冲镜头，一脸的褶子，笑的跟个包子一样，那个一身gay气藏不住的记者，还在那里一直用女高音叫陆文哲笑的开一点，笑的甜一点，陆文哲估计自己笑的和牙疼一样。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陆文哲脑子一刻不停的在收集信息、快速的分析着，终于把事情搞清楚了个大概，那个正冲着自己又哭又笑的胖老头，应该就是上次自己短暂醒来时，想把一脸的眼泪鼻涕抹在自己脸上的人，他肯定是这个汪月月的老爸，此人需要重点防范，根据陆文哲的推测，等自己周围一有了空隙，他马上就会扑过来…… 老头身旁那个还算镇定的精干老太太，应该是当妈的，其他一屋子大大小小穿警服的，都是她的同事吧，而汪月月本人，好像是在一次扫黄打非的大行动中，从某个小宾馆的楼梯上滚下去摔伤的。 还好，人人都有话和汪月月说，而没人需要汪月月说什么，陆文哲只要乔装一副虚弱的样子，冲着每一个人笑笑就行了，等到看到那个做老爸的，抽抽着鼻子，马上就要挤到自己身边了，陆文哲手疾眼快的按下了呼叫铃，对赶来的护士示意自己有些不舒服，一脸抱歉的看着护士把一屋子的人都赶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章　没有人比死者更清楚 苦苦的煎熬了几天，病人汪月月，终于被转出了ＩＣＵ，被允许下地走动了，晚上，一逮到机会，陆文哲马上溜出了病房，值班台那里，只有一个胖胖的值班护士在忙碌着，听了陆文哲的问题，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你几号床的啊，这么晚了不休息，瞎打听别人的事干什么啊？” “告诉我，求你告诉我，陆文哲到底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已经出院回家了，是不是？”陆文哲再也忍不住了，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探手一把抓住了胖护士的衣服。 胖护士被她吓着了，一边闪避着，一边说道“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那个女的已经死掉了，死了好几天啦，关你什么事啊？” 陆文哲揪着护士衣服的双手无力的松开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了，一阵杂沓声，她被人七手八脚的抓着，强行送回了自己的病房，自己，已经死了，陆文哲，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消失了…… 记忆被无情的唤醒了，自己脆弱光洁的肉体被利器狠狠的刺破，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的皮肉和器官破裂的声音，一下、两下、刺了又刺，鲜血飞溅着，疼痛，不可思议的疼痛冲击着她的神经，散布到她的全身，陆文哲的心脏骤然收缩在了一起，啊～～～她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护士们把她强行按到在了床上，陆文哲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胳膊一阵刺痛，大概是被注射了镇定剂，眼前逐渐模糊了，只有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盘旋着，是谁害死了我！为什么要害我！我要报仇！要报仇…… 清早的病房里，陆文哲无力的靠在床头，看着汪月月的父母忙紧忙出的帮她准备吃的喝的，她不想动弹，也不想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懒得做一个，对于自己已经被人杀死的事实，陆文哲用尽了全力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可还是没用，她怕自己会冲出医院对着外面的每一个人大喊大叫，直到被当成疯子给关起来。 脑袋受伤，还真是个很好的借口，反应慢、不说话、发傻，都会被别人一脸怜惜的原谅了，汪月月的爸爸有点让人难以应付，陆文哲的生活圈里从没见过感情这么充沛的老年男人，他叫陆文哲“月月宝贝”，第一次听到的时候，陆文哲无法抑制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寒战，以后每次听到，心都还会抖一下。 老太太还好，不过她很爱问问题，陆文哲有时候又会觉得她更难应付，目前这位老妈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汪月月同志，在当天的行动中，怎么会滚下楼梯呢，她只是负责假扮服务员而已啊，按理说没什么风险的，陆文哲当然回答不上来喽，只能支支吾吾的说自己记不得了，老太太半嗔半怜的戳了一下陆文哲的脑袋，说了句“你这个浆糊脑袋，这一摔啊，以后更糊糊了”。 面对两位老人，陆文哲难免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两老一贯严肃内敛，陆文哲无法想像他们面对自己死亡消息会是怎样的表情，她不敢想。 出院的日子来了，在两位老人的小心护送下，陆文哲“回家了”，一到家里，陆文哲就马上瘫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表示自己不舒服，想睡一会儿，等到他们一出去，她一骨碌爬起来，锁好了房间门，打开电脑，开始搜索有关自己的一切消息。 输入了陆文哲几个字，除了那一大堆自己早就看熟了的新闻、论文、人物介绍外，她，找到了自己的“讣告”。 讣告内容极为简单，对于自己的死亡原因只用了“意外身亡”四个字，看到落款从沈少渊开始的那一大串熟悉的名字，尤其是自己父母的名字，陆文哲心里一阵发堵。 没有，其他什么也没有，对于陆文哲的死亡再也没有只言片语，不对啊，为什么会这样？ 陆文哲想了想，又输入了自己的出事那天的日期、自己家小区的名字、凶案等关键字，再次按下了enter。 几则内容雷同的新闻，很快跳了出来： “2009年4月21日零点左右，本市高档别墅区西月湾发生一起恶性抢劫杀人案，警方已证实受害人为本市一著名女企业家，在其自家车库受到歹徒袭击，身受多处刀伤，经送医院抢救无效身亡，目前，公安机关正在对该案进行全力侦破中” 陆文哲反覆的读着这几行字，原来，让自己如此惨痛的离开人世的经历，对别人来说，只是这么寥寥几句而已。 抢劫杀人？闭上了眼睛，陆文哲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景，没有给自己任何选择的机会、没有丝毫的犹豫，那只手、那把刀，迅速有力的挥动着，只到自己彻底的倒下，真的，只是为了抢劫而来的吗？ “他是怎么进入小区和车库的呢，这个小区的保安系统几乎是本市最好的，他又怎么知道我身上有没有钱呢？我身上从来不带超过一千元的现金的，那个人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毫不迟疑的杀掉了一个人，难道就只打算来碰碰运气吗？不，不对……” 陆文哲猛的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瞪着空白的墙壁，这不是抢劫杀人，有人蓄意要杀掉我，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看了看手表，已经半个小时了，陆文哲站在自己集团的大堂里，着人来人往，都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人，当然，没有人认出她来，也没有人注意她。 陆文哲的脑子里也闪过闯上18楼，去找沈少渊，告诉他一切的冲动，不过，她很清楚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首先不说她自己亲手训练出来的保安和秘书不会让一个陌生人那么轻易的上18楼，就算沈少渊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陆文哲也不敢确定自己该不该告诉他，告诉自己的丈夫，自己并没有死。 陆文哲再次打量了一下窗明几净的大堂，一切都井井有条，看来董事长的突然离世，并没有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转，地球离了谁，也照样会转，她心里一阵五味杂陈，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一个女人迎面走了过来，和陆文哲擦肩而过，右脚已经迈出了大门的陆文哲忽然停下了脚步，她回头盯着女人的背影，那个女人正好走进电梯，电梯门在她身后缓缓的合拢。 是她！陆文哲的胸口被重重的锤了一下，是亚美，箫亚美，陆文哲本能的转身追了几步，又徒然停了下来，看着电梯跳动的数字直升到了18楼。 “哎，青青，我跟你说，刚才进去那个，是……” “什么？不会吧，这也太狗血了吧，董事长这才走了几天啊，哎，你怎么认识她的啊？” 陆文哲的身后，公司前台两个小姑娘在兴奋的小声的嘀咕着。 “她以前就是沈总的助理啊，后来，是给董事长赶走的，大家都知道的呀，真是的，要不要做的这么绝啊，唉……董事长也真的挺惨的……” “就是，真没看出沈总是这样的人呢，哎，你看刚才那女的样子，像不像是怀孕了啊？我觉得有点像哎” “真的吗，是哦，她那个样子和打扮，好像真的有点像孕妇呢，天哪，我受不了了，太夸张了，那沈总会不会跟她结婚啊，哎呀，这个世界真没天理……” “可不是吗，所以人家都说，女人再能干，也没用，还不是一样要被男人骗……” 两个小姑娘八卦的很投入，她们两个谁也没注意站在不远处，脸色煞白的年轻女人，陆文哲在脑子里反覆回忆着刚才短暂的擦肩而过，是的！自己刚刚看到的，确实是一个典型的怀孕中期的孕妇，脸部浮肿变形、穿着宽松的裙子和平底鞋，这压根就不是萧亚美一贯的穿衣风格，她，真的怀孕了吗？ 陆文哲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出集团大楼的，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盲目的在大街上游走着，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陡然变得陌生起来。 最熟悉的陌生人，就是这个意思吗？每天同床共枕的人，也许是自己最不了解的。 陆文哲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 《强悍不孕的原配死于非命，年身怀六甲的柔弱小三迎来了生命的春天》 这样的标题，完全可以直接登上任何一家街头小报的头条了，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陆文哲兀自一个人笑着，越笑越大声，无法停止…… 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盯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街灯，陆文哲看起来很平静，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好久没这么清醒过了，变成小警察汪月月又怎么样呢，只要自己还活着。 第三章我要当刑警 周围一片漆黑，可是为什么,陆文哲还是能看到一个黑影在慢慢向自己逼近呢，她想转身逃开,可是背后是墙,想放声尖叫,却怎么也叫不出来,黑暗中,白光一闪,是一把尖刀,陆文哲甚至看到了刀上的鲜血…… 不不不,不要～～～ 尖叫着从床上坐了起来，陆文哲的双手紧紧的揪着自己的领口，她环顾着四周，这是哪里？完全陌生的环境，让她更加害怕，自己醒过来了吗？或者仍然在梦里？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月月，月月宝贝，你怎么啦” 进来的是两位老人，陆文哲松了口气，她想起来自己在哪里了。她第一次很高兴的看到汪老爸那张感情丰富的圆脸。 老太太细心的帮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心疼的抱怨着“看把我孩子吓的啊，都是你，干嘛非要让她去当警察，你看看，她是当警察的料吗” “月月，不怕啊，爸爸妈妈就都在这里啊，脑袋还疼吗？” 打发走了两老，陆文哲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好像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被噩梦吓醒，她莫名的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 她干脆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反锁上了房门，开始全面检查属于汪月月的东西。 相册、笔记本、通讯录、留言册，这些都是要重点检查对象，当然，电脑更是不能放过，恩，很好，qq、邮箱什么的，都是设定的自动登录，汪月月的个人信息基本上是不设防的，陆文哲紧张而高速的记录着收集到的一切。 小小的房间基本都被翻腾过一遍了，陆文哲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发了一会呆，这个汪月月，显然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二十来岁的傻丫头，和自己的差距不但是年龄上的，而几乎是两个世界的区别，她认真的回想着自己的22岁，应该是正在californiaberkeley读商学硕士吧，眼前依稀能看到萨瑟钟塔和母校那满眼的鸀荫，陆文哲叹了口气，要适应汪月月的人生，显然比想象中的更难。 陆文哲的眼睛，突然被床对面的穿衣镜给吸引了，虽然在医院已经照过镜子，对汪月月那张包子脸也有点熟悉了，不过对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形象，陆文哲一直还没有空好好研究一下。 圆鼓鼓的包子脸，没什么特色的五官，典型的路人脸一张，马尾辫，看不出什么曲线的身体，陆文哲皱着眉头看着镜子里的人，索性三下五除二把身上衣服都脱光了，镜子里，呈现出一个陌生女人雪白的**，陆文哲上下打量着，用手揪了揪肚子和腰上松松的软肉，直摇头，肚子不小，胸却不大，女人大忌也，扭身一照，这屁股啊，年纪轻轻的姑娘，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屁股这样又平又塌呢，陆文哲想起了自己保养的近乎完美的**，心里不由的一阵刺疼。 对着镜子，深深的吸了口气，陆文哲默默的叨念着，不要再想过去了，想了也白想。三个月内，一定要把汪月月变成s形女郎。恩，仔细看看，这丫头总算还有一身好皮子，白里透红，是只有青春少艾才能拥有的那种娇嫩紧致，是陆文哲曾经无限怀念感伤过的无价之宝。 用指尖捏起了扔在床上那没型没款、软塌塌、皱巴巴的棉布胸罩，陆文哲心想，不知道警察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要买要换的东西可不少呢…… 第二天，开饭时间，面对一桌子的酱烧肘子、油焖大虾、烧鹅、鱼香肉丝，陆文哲算是知道自己身上这些肉都是哪来的了，汪老爸一直往她碗里夹菜，文哲连忙推脱自己胃口还没缓过来，想吃的清淡点，老头一脸的失望，一直嘟囔着“这怎么办，你看你，瘦了这么多，可要好好补一补，爸爸做的都是你最喜欢吃的菜啊，月月宝贝，你乖，多少吃点……” 等回去上班的那天，陆文哲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汪月月同志，只不过是个片警而已，在一个街道派出所上班，干的不过是派出所的内业，办办身份证、户口什么的，根本就和凶杀案不沾边，上次被抽调参加扫黄大行动，纯属极个别事件。 陆文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同事们围着她说了一阵子家长里短后，也都各自散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月，怎么样啊，你的头好利落了没有”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陆文哲刚才已经知道他就是这里的头头了，张所长，连忙笑着冲他点着头。 “呵呵，你这一摔，可把我们这个小派出所给摔出名气了，上面已经把你作为这次大行动中的典型事迹给报上去了，不错啊，我们大家都跟着你沾了光呢” 陆文哲继续傻笑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大概汪月月平时也是经常处于这种状态的，张所长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 “市局领导说了，要给你请个人二等功呢，还让我问问，你个人有什么要求没有，说可以尽量满足你，怎么样啊，你有什么想法啊” 要求？陆文哲心里一动，还没来得及细想，一句话冲口而出“我，我要求去当刑警……” “什么？？？”张所长高声的反问着，本来蛮孙红雷的眼睛瞬间瞪的溜圆，连其他同事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向他们两个这边瞄着。 “我想去当刑警”陆文哲又重复了一遍，声音轻了很多，可是语气却更坚决了，短短几秒钟，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决不能放过 “你要去当刑警？汪月月，你跟我开什么玩笑”，张所长继续瞪着陆文哲，发现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脸色一下子变的凝重了。 “小月子，我跟你爸爸是多年的老战友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我今天就把话给你说明白了，你不要摔了一跤把脑袋给摔坏了，就你，能当刑警吗？平时叫你办点小事，你都能给我搞的乱七八糟的，就说这次吧，就让你去敲个门，你也能滚到楼梯下面去，人家冲进去抓人的人都好好的，你怎么就能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呢，还当刑警，你小命不要啦，你不要被一个二等功给弄昏头了，我告诉你，这纯粹是政治需要，和你没什么逑毛关系，知道吗？”张所长显然气得不轻，连口头禅都飚出来了。 陆文哲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也不辩解，张所长瞪着她，直挠头，心想“这丫头，是不是真把脑袋给摔坏了”，气呼呼的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一只胳膊从背后揽住了陆文哲的肩膀，一个和汪月月差不多年纪的女警察把陆文哲拉出了办公室，笑嘻嘻的问她“丫头，你疯了吗？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为了顾楠，才想去当刑警的啊” 陆文哲看着她，脑子里飞速的过滤着，这位，应该就是汪月月qq好友里经常有聊天的同事兼闺蜜的杜婵了吧，她在说什么，什么顾南、顾西的，陆文哲决定先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那个女的抬手就扭住了陆文哲的圆鼓鼓的脸蛋，嘟着嘴说“臭女人，竟然连我都不说实话了” 被人这样拧着脸，对陆文哲来说，是头一遭，她觉得自己的脸瞬间僵化了，连忙伸手推挡着。 那个女警察也没生气，依然笑着说“哼，肯定就是这么回事，你呀，别发傻啊，要追男人，也不用自己跑去当刑警啊，你听我说……”，她边说边挽着陆文哲的胳膊回到了办公室。 当然，汪月月要去当刑警的消息自然又在汪家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害的汪老爸又哭了一场，陆文哲在肚子里苦笑不已，想起自己父亲不苟言笑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于人类品种的复杂多样性。 最终，在陆文哲的无比坚持下，在市局领导的大力支持下，小片警汪月月，真的被调到了市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 第四章菜鸟刑警 站在市局刑警支队的办公楼前，陆文哲长长的出了口气，这还像点样子，还像是个上班的地方。 乘着周末休息，陆文哲去把头发剪了，汪月月除了皮肤不错以外唯一的优点，就是长了一头又垂又顺的乌黑长发，她的脸太圆，长发并不适合她，披着显得脸大头大，扎着又很平庸，陆文哲找到了自己常去的那家美发会馆，剪了一个清爽有型的bobo头。 她进去的时候，会馆里的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以汪月月的外表，实在和这家店格格不入，陆文哲没理睬他们，径直点了自己熟悉的老师，叫着他的英文名字，表明了自己的要求。那老师边给她剪头，边一直疑惑的打量着陆文哲，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以前认识你吗，我给你见过头发吗？”。陆文哲笑了，冲他挤了下眼睛，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新发型的效果很好，从叽叽喳喳的汪老爸，到单位里的同事，看见陆文哲，都眼睛一亮，说简直有点认不出来了。 陆文哲还置备了几套全新的小内内，外衣还没更新，汪月月卡上那点钱一时还不够折腾，陆文哲也不想一下子改变的太明显，内衣是必须要换的，就汪月月那胸部，如果不好好包装一下，陆文哲还真没勇气带着它们出门。 陆文哲按通知要求，找到了林主任。按常理，今天是她第一次报道，应该由她原单位的领导，也就是张所长，把她送过来的，毕竟汪月月也是女英雄一枚了，不过张所长实在被中了邪的汪月月给气坏了，再也懒得搭理她，直接把通知扔给了她本人。 林主任，是个极消瘦的女人，瘦到有些病态，却奇怪的有一种特别的风情，五官深刻，长了一双罕见的吊梢眼。此刻，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陆文哲，连起码的客套话都没说。 恩？什么意思？对我有意见？ 想到自己现在是小菜鸟汪月月，陆文哲努力的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 “哦，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汪月月啊”林主任开口了，声音有些暗哑，和她的长相却很搭配。 陆文哲连忙殷勤的点着头，保持着笑容，心里却在想“这女人，以后会是个麻烦”。 “怎么样啊，女英雄，你打算到哪个部门指导工作啊，局长可有交代，要尽量满足你的要求呢”林主任的皮在笑，肉没笑。 陆文哲瞄了瞄四周环境，发现自己这么傻乎乎的站着，气势上很不利，就顺手从旁边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林主任的办公桌前。 “我要去重案一队”陆文哲回答的很快，她早已经去打听过了，重案一队正是负责辖区内杀人、涉枪、涉爆等重大暴力案件的，自己的案子肯定也是归他们管。 林主任一挑眉毛，冷笑了两声，说道“呦，你还真是目标明确、勇往直前啊” 陆文哲一头雾水，心里不由得一阵恼火，不知道这个林主任是哪根筋不对，第一次见面，自己又没招她，干嘛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 林主任没再搭理她，舀起了桌上的电话，“喂，阿楠吗，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人家可到了” 有人敲门，陆文哲扭头去看，一切毫无征兆，她的心，突然咚咚咚咚的狂跳了起来。 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白净的男人，他正微微皱着眉头，看着陆文哲 陆文哲没法移开自己的目光，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她的神经，她就这样直直的瞪着那个男人，她能听到自己失控的心跳，浑身一阵燥热，脸上也火辣辣的，怎么回事？陆文哲突然感到很害怕，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闯入者，住在别人的身体里，而现在，这个身体竟然不听自己的指挥了，她本能的伸手抓住了自己的领口。 “嗤～～～”一声重重的冷笑声，惊醒了呈半痴呆状的陆文哲，她扭头看着林主任，林主任正一脸嘲笑加恼火的盯着她。 “阿楠，这位不用我介绍了吧，听说你们早就认识了，人家坚决要求去你们重一呢？怎么样啊，人，我就直接交给你了，反正人家是冲着你来的”林主任对着那个男人说道，表情柔和了一些，不过还是挂着一丝嘲笑。 那个叫“阿楠”的男人似乎有点不知所措，他苦笑着冲着林主任摇了摇头，那个林主任笑着横了他一眼，带着她那种特有的妩媚。 陆文哲脚步匆忙跟在那个男人的后面，阿楠人高、腿长、步子大，与其说是在带路，更像是一门心思要甩掉陆文哲，到了后来，陆文哲几乎已经在小跑了。 要是按着陆文哲的脾气，她早就要把这个没有风度的家伙大声喝住了，可是刚才听林主任说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她倒不敢轻举妄动了，认识？怎么认识的？他是谁？他们什么关系？陆文哲一无所知，只能跟在他后面傻了吧唧的暴走着。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奔袭到了四楼，走进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刚一进门，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看过来，还伴随着嬉笑起哄的声音，陆文哲鼻子都气歪了，原来警察都是这么无聊的吗？来了一个新同事而已，怎么搞得和初中生欺负插班生一样。 阿楠显得比陆文哲还尴尬，他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匆匆忙忙对里面说了声“曹队，这就是新来的同事”，说完，看都没看陆文哲一眼，就扭头走了。 陆文哲走进了曹队的办公室，在身后门关上的一瞬间，她隐约听到了一句“行啊，顾楠，你小子这桃花够旺的啊，人家女英雄都直接追到我们重一来啦，哈哈哈～～～” 顾楠……原来这个就是顾楠啊，上回那个女警察提过的顾楠，汪月月空间里用“他”字代蘀，写了一大堆酸文的那个顾楠。 怪不得呢，这些人都表现的这么神经兮兮的，看来人人都知道汪月月的心思，这哪里是暗恋，完全是明恋啊，想到了刚才汪月月的身体失控的感觉，陆文哲的脸一下子红了，这次，是真的属于陆文哲的脸红，自己刚才那副样子，在那个林主任和顾楠眼里，大概就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大花痴一个吧，苍天啊～～～你杀了我吧～～～ 曹队是一个貌似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他说了些什么，陆文哲却一句也没听进去。 陆文哲被安排在了办公室的一个角落里，她已经平静了下来，拜汪月月所赐，她显然在刑警队开了个很完美的头，不过，无所谓啦，这和她陆文哲没有关系，只要能抓到凶手，别说花痴，当白痴也行。 不过，陆文哲还是忍不住偷瞄了顾楠几眼，他大概快180的身高，白净清秀的一点也不像是个刑警，原来，这就是现在小女生们喜欢的调调啊，切～～～小白脸一个。 脑子里突然闪过强尼平滑、麦色的腹肌，陆文哲心里一阵烦躁和荡漾，强尼，他知道自己被杀害的消息会是怎样的心情呢，会为自己难过那么几秒、几分钟吗？ 第五章来自死者的信 这天一早，陆文哲一到办公室，就径直去找了自己这组最年轻的队员，小丁，这两天下来，她已经发现，除了小丁，其他人就压根舀她当个笑话看，完全无法正常的交流。 小丁是个圆头圆脑的小伙子，他比陆文哲只早几个月来到刑警队，好像是市里某领导的侄子，这孩子性格比较厚道，陆文哲来了以后，大概年龄比较接近吧，就他，还有事没事找她说几句话，指点她一下吃饭打卡这类的闲杂事情。 小丁和陆文哲，都和顾楠是一个行动组的，顾楠在队里的角色很有意思，一方面，是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能力强、业务好，为人也靠谱，还是挺讨人喜欢的一个青年干将，也是领导重点培养的对象。另一方面呢，因为人长的过于清秀白净，是队里数一数二的美男，桃花极旺，难免的成了男同事羡慕妒忌恨的对象，领导们也很爱舀他开玩笑。这不，花痴女汪月月不但被分到了重案一队，还被恶作剧般的直接安排到了顾楠当副组长的第三行动组。 顾楠自然是又尴尬又恼火，可是又不好明说什么，反正汪月月报道后这么多天来，他连正眼都没看过她一下，陆文哲除了有点啼笑皆非以外，倒也无所谓，她来之前，小丁是组里打杂的，她来了以后，他们两个就很自然的形成了“打杂二人组”。 她把小丁叫到了一旁，谎称自己和陆文哲家的远亲是同学，纯粹出于好奇，想打听一下这起凶杀案的内情。 很幸运的，因为死的是本市有名的女企业家，小丁还对这件案子也很好奇，还挺了解情况的，按照他的说法，这案子很简单，就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案件，死者在自己家的车库受害，随身物品，包括钱财、首饰，都被打劫一空，受害人死于严重的刀伤，罪犯下手极重，被害人流血过多，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几乎就已经丧失了抢救意义，很快就死亡了。 警方事后查看小区监控录像，认定该罪犯是经过周密的踩点和准备的，因为监控录像里竟然完全没有他是如何潜伏进入陆文哲家车库的影像，应该是被他找到了监控盲区，录像只拍到了一个男人走出陆文哲家车库，并从正门离开了小区的情形，而且，他显然是知道监控的具体方位的，犯罪嫌疑人戴了一顶棒球帽，在离开小区时，通过看似不经意的歪头、低头等动作，使他的脸部完全避开了监控录像，无法看清他的脸部特征。警方由此判定，该嫌犯应该为一名惯犯，作案经验丰富，近年来，这种潜入高档住宅区实施偷盗抢劫的案件十分频繁，只不过出现这种恶性伤人情况的还是比较少的， 犯罪嫌疑人虽然留下了影像，但基本没有反应他的基本特征，想要抓到他，难度还是非常大的，当时，经办这起案子的是一组，他们手头，还有另外一件比较有希望的入室杀人案，所以，按照行规，并没有对陆文哲的案子做重点侦破，在经过初步侦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以后，就搁在了一旁，反正，受害人家属也并没有做过多诉求。 陆文哲默默的听着，很快理清了思路，她明白，如果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刑侦队，是不会重启对这类案件的调查的，她的冤仇，就会永远石沉大海了，现在，她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让案件重回警队视线。 五天后，陆文哲刚到单位，就被小丁给叫住了，他有些神秘兮兮的说“哎，汪月月，你说凑巧不凑巧，你前几天问我的那个女老板被杀的案子，又要上会了” “啊～～～为什么啊”陆文哲圆睁双目，嘴巴呈０字形，做出了一幅典型的“大吃一惊”的表情，这是她对着镜子练过的，就准备着对付小丁用的。 “你猜怎么着，前天，那个女老板的父母在自己家的旧报纸里，发现了一张纸条，是死者生前写的，好像说，如果自己这阵子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有人要故意谋杀她！” “不会吧，这么有戏剧性，那就不是普通的抢劫杀人喽，变成谋杀案啦？”陆文哲继续表演着综合了惊讶、兴奋、八卦的复杂情绪。 “是啊，不过那纸条还没经过笔迹鉴定呢，说不定是死者父母伪造的也不一定，听说，一组手头还有其他案子，估计会把这案子定给我们组呢”小丁说完，就去忙别的了。 ok了，陆文哲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那纸条自然不是旁人写的，正是死者本人，她陆文哲，亲手所写、亲手把它塞到了自己父母家的报纸堆里的。 第六章钻石项圈 现在是7点25分整，陆文哲对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自己的父母应该就会出来散步了，几十年了，这个散步的时间就是雷打不动的，陆文哲清楚的记得，自己9岁那年有一天发高烧，吃了药躺在床上，难得的撒了一回娇，希望妈妈坐在旁边陪陪自己，可妈妈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嘱咐阿姨给她倒杯温水，就和爸爸一起去散步了。 从那时候起，陆文哲就清楚的意识到，在父母眼里、心里，只有他们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人，而自己和妹妹，永远都是次一位的，这曾经也是陆文哲渴望的婚姻模式， 小院的门，被推开了，陆文哲连忙闪身躲在了墙角，虽然早做好了思想准备，心里，还是一阵悸动，爸爸妈妈，真的苍老了许多，母亲挽着父亲的手臂，一贯笔直的腰板似乎也有些打弯了，父亲的右手按在母亲的手上，两个人相互搀扶着慢慢的走在河边的小道上。 陆文哲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父母了，出事前，她一般每星期打个电话给他们，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去走个过场，父母从来也没抱怨过什么，他们一家人都早已习惯这种彼此保持距离的关系了，陆文哲12岁就出国了，一直到硕士毕业才回来，妹妹星哲，也差不多一样。 每天晚上的7点30分到8点30分，是父母家里的安全盲点，两老出去散步，保姆阿秋也要开始她一天最喜欢的泡澡时间了，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是陆家一贯的生活风格。 陆文哲四下打量了一下，来到了小院的门前，她踮起脚，在右门柱顶上的一个缝隙里摸了摸，果然，家门的钥匙还是放在老地方，因为父亲是个典型的生活白痴，所以家里的备用钥匙被放在这个地方已经好多年了。 陆文哲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客厅，马上听到了卫生间里哗哗的水声和阿秋声情并茂的高歌，唱的是世界名曲——“两只蝴蝶”，陆文哲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她再也不能凶巴巴的冲着卫生间大喊一句“阿秋，小声点”。 今天是5月15日，是陆家每个月清理旧报纸的日子，陆文哲舀出早已准备好的纸条，放在了报纸堆的中间，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纸条的内容很简单，只寥寥的写了两行字：“爸妈，如果我最近遭遇不测，也许是有人想谋害我，希望，是我想多了”。 在离开之前，陆文哲转身停了下来，红格子布的单人沙发、茶几上的文竹、门口放伞的青花瓷筒，她定定的看了一会儿，甩了甩头，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女企业家陆文哲被害的案子，果然又上会了，而且，正像小丁听说的那样，放给了三组，由曹队牵头，但具体工作由顾楠负责。陆文哲有些困扰，怎么这么巧，偏偏归这个小白脸管。 在三组的内部会议上，从来没发过言的汪月月同志，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提出要加入陆文哲案件的专案组，理由是自己有熟人和陆文哲认识，对案件的侦破会有一定的帮助，会议现场立刻响起了一片压低的窃笑声，顾楠白净的小脸，又红了。 曹队欣然同意了，市局特意调过来的女英雄，一直闲置着不用，也不大好吗。 下班的时候，走在楼梯上的陆文哲，被顾楠叫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单独和她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汪月月同志，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个人的事不应该影响工作的，这样不好” 顾楠习惯性的微皱着他浓黑的眉毛，一脸的不耐。 陆文哲突然觉得很生气，为了汪月月，为了汪月月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的小小的单恋，她盯着顾楠的眼睛，平静的问道“顾楠同志，请问，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很为难” 顾楠愣了，陆文哲不等他回答，就马上接着说“我加入陆文哲这个案子，确实是因为我本来就认识她，对她的案子感兴趣，而且，我也不想这样每天无所事事，我申请调到刑警队，不是为了来给你们打杂的” 顾楠的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陆文哲没理他，一口气径直讲了下去“顾楠同志，我也早就想跟你谈一下了，我觉得，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并不代表她就低人一等了，我希望，你和队里的其他人，能给我一个最起码的，对同事的尊重” 说完，陆文哲没给顾楠任何机会，扭头就下楼了，她知道自己刚才的样子肯定一点也不像汪月月，可是，她是实在忍住不了，这阵子，她早就受够了，管他那么多呢。 在陆文哲案件的第一次专案会议上，陆文哲也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遗体的照片，照片并不可怕，她也从来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是，在自己血肉模糊的**身体突然出现在巨大的投影幕上的那一瞬间，陆文哲还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腹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她感到一阵眩晕。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这只是开始，你一定要坚强，陆文哲在心里对自己吼着，她把指甲狠狠的戳进了自己手心了，勉强自己睁开了眼睛，各种角度的图片一张一张的走过，伴随着技术鉴定中心的同事不带任何感情的解说。 陆文哲深深的吸了口气，她突然感到有人在看她，是顾楠，他移开了目光，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在陆文哲看来，那就是**裸的鄙视的目光，她突然感到自己清醒了好多，不再那么头晕目眩了。 终于熬到尸检的图片都看完了，陆文哲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她清楚的很，自己既没中毒、也没其他毛病，自己就是被人活生生的用刀捅死的，她用不着听法医一条两条的分析来确定这个事实。 鉴定中心的同事，开始介绍案发现场的情景了，现场除了陆文哲两夫妻和她妹妹陆星哲的指纹外，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指纹，也没有留下有鉴定意义的鞋印和其他凶手的痕迹。 死者身边的现金和首饰、手表等物品，都被洗劫一空，不过据死者丈夫反应，死者身边并没有多少现金，应该不会超过一千，唯一没有丢失的，是死者颈上的项圈。 陆文哲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此刻正装在证物袋里的项圈，这件陪了自己十年的东西，竟然没有丢，这她收到的第一颗钻石，宝格丽的项圈，是妈妈在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还对她说过，除了这颗，以后不会送她钻石了，因为那将成为别人的权利。 为什么？罪犯为什么没舀走自己的项圈，他连自己的耳钉也没放过啊，这么一颗明晃晃的钻石，竟然被留下了？不管凶手是抢劫也好，还是被沈少渊那个混蛋找来假扮抢劫杀人的，他也没有理由不抢走这个项圈啊？真是太奇怪了。 第七章夫妻关系 又是那个梦，令人绝望的黑暗中，陆文哲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墙上，无路可走，带血的尖刀闪着寒光向自己逼近，这是梦，这是梦，我知道的，让我醒过来吧，求求你了，陆文哲扭动、喘息，努力的抵抗着，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有人搂住了她，陆文哲死死的拽着那只手，大叫着从梦里挣脱了出来。 一双眼睛正爱怜的盯着她 “妈～～～”陆文哲委屈的哭叫了出来，妈妈紧紧的搂住了她，把自己脸贴向她的脸，轻声的安慰着“别怕、别怕，月月别怕，妈妈在这里呢……” 是汪月月的妈妈，在昏暗中，陆文哲没有分辨出两个母亲有什么不同，她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没动，反而把头埋向了汪妈妈的怀里，她现在实在很需要一个温暖的拥抱。 “月啊，妈妈早看出来了，你最近一直有什么心事，自从你摔伤以后，就变得心思重多了，你爸啊，看你整天不说不笑的，人一直这么瘦下去，都急死了，他这阵子基本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月啊，你一向和你爸爸最亲了，你有什么事不愿意和妈妈说的，你就告诉你爸，别憋在心里，啊～不管有什么事，都有爸爸妈妈在呢”汪妈妈抚着女儿的背，絮絮的念叨着。 陆文哲默默的听着，心里不由一酸，自己这阵子光顾着复仇计划了，丝毫也没顾忌到两位老人面对终日冷淡、抑郁的女儿的心情，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才是真正失去女儿的人。 小丁开车，他们一行四人准备去和陆文哲的丈夫初步沈少渊接触一下，陆文哲是负责做记录的，同去的除了顾楠，还有老赵，老赵是老刑警了，经验丰富。 约在沈少渊的办公室，他倒是没急吼吼的搬到陆文哲原来的办公室去，仍然在用自己的老办公室，门口的牌子，还挂的是总经理，看来，换届的董事会还没开。 陆文哲原以为自己会有点失控，没想到却出奇的平静，也许是住在汪月月的身体里有段时间了，她发现自己，居然不由自主的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在打量沈少渊。 以前怎么没发现，沈少渊其实保养的相当好，40出头的人了，还是很挺拔，一身定制的成衣非常的合体，陆文哲很自然的在肚子嘀咕了一句，难怪萧亚美这种女人要死缠着不放，然后，自己也被自己的宽宏大度给震惊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真正爱过少渊，从来都没有。 沈少渊很平静，并没有去强装丧妻的悲痛，陆文哲倒是盼着他能虚伪一点，因为她很了解沈少渊，如果他在警察面前显得情绪很强烈，倒越发能肯定这事和他有关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那种情绪外露的人。 负责问话的是老赵，顾楠仔细的观察着沈少渊。 “沈总，我想问一下，你妻子生前有没有留下遗嘱”老赵很开门见山。 “我能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又突然对我妻子的案子感兴趣了，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还是抓到可疑的人了吗？”沈少渊反问道。 “对不起，这个目前我不能透露，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调查，请谈谈你妻子遗嘱的事情吧” 沈少渊来回的打量着沙发上的三个警察，不过并没有在陆文哲的脸上多停留片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配合调查，平静的说“我妻子，从18岁起就开始立遗嘱了，每年都会更新，她有自己的律师，遗嘱也一直在律师那里保存” “是吗？那你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遗嘱的内容了吧？能给我们看一下吗？还是说，我们需要去找律师”老赵继续追问着 “不用，我马上就可以复印给你们”沈少渊不动声色的说，他从抽屉里舀出了一纸文件，按铃叫来了秘书。 老赵和顾楠传看着陆文哲的遗嘱，顾楠突然问道“你妻子是不是还有个妹妹？” “是，叫陆星哲” “你妻子好像什么都没有给她留，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顾楠追问着。 “这个吗，你好像应该去问我妻子吧”沈少渊显然不愿意配合。 陆文哲有点惊讶，她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没有给星哲留任何东西，会让人感觉很奇怪，虽然她的遗嘱每年1月份都会更新一次，但实际上内容基本没什么变化，公司的经营权不在遗嘱范围内，她的股权一分为二，一半给公司董事会选出的继任者，一半给沈少渊。她自己名下的私人财产，除了留一少部分给父母和自己的几个亲信朋友外，剩下的大头，一半留给自己的子女，如果有的话，在没有子女的情况下，就和剩下的一半合并，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会，这个基金会由指定的专业团体运作。 星哲是自己的妹妹，她是独立的一个人，她从父母那里已经得到了和自已一样多的东西，自己的为什么要留财产给她呢，这是陆文哲一贯理所应当的想法。 “你妻子和她妹妹有矛盾吗？”老赵继续问道。 “警察同志，我妻子他们一家人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和个性的，你们不要以街头市井的常理去推断他们之间的关系”沈少渊略带嘲讽的回答道。 “那么，你妻子和妹妹的关系好吗，亲密吗？”老赵不为所动，锲而不舍的追击着。 沈少渊叹了一气，习惯性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开口说道“想必你们继续调查下去也会知道的，我也不用隐瞒你们什么，我妻子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她对别人的要求也很高，不过，她并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妹妹的地方，星哲呢，要做一个完美无缺的姐姐的妹妹，而且周围的所有人也想当然的认为你应该和她一样优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妻子和星哲并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上的矛盾，不过，她们也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好姐妹。” 顾楠和老赵都一副了解的样子，微微的点着头，老赵扭头看了陆文哲一眼，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胳膊，陆文哲回过神来，有点茫然的看着他，老赵指了指一片空白的记录本，瞪了她一眼。 陆文哲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干什么的，连忙埋头记录了起来，她实在有些惊讶，没想到别人，包括自己的老公，是这么看待自己和星哲之间的关系的，自己对星哲不够好吗，自己不是一直在关注和帮助她的发展吗？难道星哲对自己一直有很多不满吗？ “这个陶惠，和你妻子是什么关系，除了她的父母，好像就数她得到的最多了” “助手、好朋友”沈少渊吝啬的吐了两个词。 沉默了一会儿，顾楠突然问道“那你呢，沈总，你和你妻子的关系怎么样” 沈少渊半天没有答话，陆文哲顾不得嫌疑，她紧紧的盯着沈少渊的脸，男人面无表情的平视着前方，眼睛突然暗淡了下来，他轻声的说“我很爱我的妻子……”。 怒火瞬间涌到了陆文哲的胸口，她没想到沈少渊敢如此无耻的说出这个“爱”字，他们之间有爱过吗？沈少渊在撒谎！那个整夜纠缠在她梦里的黑影，渀佛正在一步步的逼近自己，阴影逐渐褪去，面孔逐渐清晰…… “沈先生”陆文哲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好像是从挺远的地方传过来的一样，“请问，你认识萧亚美这个人吗？她是不是怀孕了，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沈少源嗖的扭过了头，紧张的瞪着陆文哲，表情在瞬间失控了，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他的身体也不由得从靠背椅上挺坐了起来，看见他这副样子，陆文哲感觉到了一股说不出的畅快。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三个警察在默默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半响，沈少渊才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警察同志，如果你们没其他事了，我就不陪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如果你们对我的回答不满意，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直接舀手续传唤我”说完，就站起了身，摆出了送客的礀态。 顾楠和老赵对看了一眼，没再多说一句，起身离开了沈少渊的办公室。 三个人刚坐进车里，顾楠就冲着陆文哲吼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汪月月，萧亚美是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作为一个刑警，知情不报，阻碍调查，你，你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你在舀我们大家寻开心吗？” 陆文哲也回瞪着顾楠，看着他的小白脸涨的通红，眉心纠结成了一团，她突然发现，顾楠的眼睛，漂亮的象个女孩子，深邃的双眼皮，所谓的桃花眼，现在里面正烧满了怒火，越发显得晶亮。 其实，刚才在沈少源的办公室里，话一冲出口，陆文哲就知道自己错了，她不但打草惊蛇了，而且彻底忘了自己现在是女刑警汪月月，她犯了一个很低级很低级的错误。 老赵和小丁紧张的看着互瞪着的两个人，想打个圆场，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不起，组长，是我错了，我刚才是一时糊涂，对不起大家了，下回我绝对不会再犯了”陆文哲先开口了，她看着顾楠，说的很平静，但非常真诚。 顾楠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去，不再看看汪月月，沉声说道“你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写个报告，把你知道的所有的情况，还有消息的来源，一字不漏的，都给我写清楚，今天下班前交上来”。 “是，组长”汪月月应了一声，一车的人，都没再说什么。 第八章丈夫总是最大的嫌疑人 车子刚拐过一个十字路口，顾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了电话，急促的嗯了几声，就挂了，他指示小丁马上调头，往鼓楼方向开，二组在那里发现了一个被通缉团伙的形迹，打算立刻实施抓捕，队里让他们马上去支援一下。 小丁连忙挂上了警灯，调头就往鼓楼那边赶去，可偏偏碰上堵车，车子开了几步，就堵在了路旁。几个人都焦急的看着车窗外，顾楠着急的和老赵讨论着弃车换路的可能性。 陆文哲探头观察着周边的道路，发现他们的车正好停在鸀化带人行通道的旁边，对面的车道是空的，马路对面，有一条通向鼓楼方向弄堂。她连忙指挥小丁，让他把车直接爬到鸀化带的人行道上去，小丁没理解陆文哲的意思，半天没动弹，陆文哲急了，跳下车，就把小丁给拽了下来，还没等三个男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坐进了驾驶室，这部警车是老款的三菱越野，性能维持的还不错。 陆文哲在原地前后倒了几把，车子就爬过了鸀化带，冲向了对面的车道，老赵慌了，连声喊着“小汪，小汪，你这是干什么呢？你行吗？唉唉唉，慢点慢点，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啊”。 顾楠没吭气，他也看到了马路对面那条弄堂，有点猜到了汪月月的意思。 陆文哲全神贯注的观察着道路，有一种久违了的惬意的感觉，一了个多月，双手第一次又握住了方向盘，陆文哲暂时忘记了自己是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可怜虫。 弄堂比想象中的还要窄很多，一边还放着住户们的零碎东西，显然很难通过三菱庞大的身体，陆文哲没有犹豫，顺着巷口的小土坡，就把左侧的轮胎直接开上了弄堂的砖墙，车身倾斜着、颠簸的往巷子里钻去。 “啊～～～” 坐在后排的老赵和小丁毫无防备的被甩向了车子右边，两个人滚成了一团，都不由的叫出了声，坐在副驾驶位的顾楠反应还算快，一把抓住了扶手，没被甩出去。 陆文哲扫了眼后视镜，无声的咧开嘴偷笑着，突然发现顾楠正盯着自己呢，连忙板起脸，集中精力对付前面的路。 三菱车，就这样歪斜着冲出了巷子，重新来到了大马路上，陆文哲熟练的把握着方向盘，充分利用警车的特权，在马路上疾驶着，不停的来回急打方向，迅猛的超越过一辆又一辆车子。从后座上，不断传来小丁短促的惊叫声和老赵飞飙的脏话，陆文哲偷瞄了一下身旁的顾楠，他倒是一脸镇定，不过，抓着扶手的拳头握的很紧很紧。 他们是第一个达到现场的支援，顾楠命令老赵和汪月月留在车上隐蔽，自己和小丁去和二组的人接头了，临走前还和老赵使了个眼色，被陆文哲看到了，她明白这大概是要老赵看着点她的意思，陆文哲默默在心里哼了一声。 围捕进行的很顺利，没多久，就看见二组的人陆续从旁边的居民区里押了五六个嫌犯出来，小丁同志也和二组的一个兄弟一起押着一个，他满脸的用力过度，整个人都散发出一副责任重大的气场。 收队回到办公室，已经天黑了，陆文哲没回家，飚了回警车，让她有点亢奋，乘着状态好，她决定先把组长的命令给执行了，坐下来开始写报告，琢磨了半天，陆文哲决定向鹿鼎公韦小宝学习，说上七句假话，掺上三句真话。 她说自己是业余时间去陆文哲公司调查，偶尔听那里的工作人员提到了萧亚美，就去追查了一下，发现这个萧亚美确实和沈少渊存在着非正常的关系，还没来得及向组织汇报。然后又检讨了一番，说自己不熟悉刑警业务，立功心切，无组织无纪律，个人英雄主义泛滥，最后当然是表决心，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向老同志们学习，做一个合格的刑警，请领导和同志们帮助我，监督我。 陆文哲看着自己的杰作，正得意着呢，门一响，进来的是顾楠，见只有汪月月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本能的想退出去，又有点不太好意思，只好挤出了点笑纹，问了句“还没回家啊”。 陆文哲心情正好，笑眯眯的看着顾楠，说了句“领导没走，我怎么敢走啊”。 看见顾楠的脸色变得有点迷惑，她意识到自己未免太放松了些，连忙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一下，然后站起来双手捧着报告递了过去，郑重其事的说“组长，报告我写好了，请你审查一下”。 顾楠接过报告，并没有看，说了句“早点回去吧”，就转身离开了，陆文哲不知道他会对自己的解释有什么反应，有点担心，暗自的警告自己，以后一定要控制情绪，不能再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身体死了，脑子也不能跟着死啊。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陆文哲就察觉到队里的气氛有点异常，好几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欲说还休的意思，靠，大老爷们家家的，搞什么暧昧啊，陆文哲跑到卫生间里把自己检查了一番，没什么不对啊，裤子的拉链也没忘了拉呀。 回到办公室，小丁也来了，他一看见陆文哲，噌的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夸张的拍着陆文哲的肩膀，吱哇乱叫着“牛姐，你来啦，来来来，坐坐坐”，一边说着一边把陆文哲按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姐，你哪儿练的车技啊，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呗” 在小丁表达他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的时候，又有几个同事也围拢了过来，都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看来小丁同志已经在队里把昨天飚车的事大大的宣传了一把了。 “汪月月，是不是你们片警，车技都这么牛叉的啊”一个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有点挑衅的问道。 “那是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刑警，车技应该更牛叉的呢”陆文哲也没和他客气，一脸轻松的反击着，小伙子挠了挠头，一时语塞，围观群众纷纷起哄。 “你驾照考了几年了”小丁紧盯着偶像不放。 “我……”陆文哲张口就要回答，又连忙来了个急刹车，糟糕，这个汪月月有没有驾照我还不知道呢，她连忙故作鄙视状的白了小丁一眼，说道“小同志啊，车技的好坏和驾龄是没什么绝对的关系的，懂吗” 大家又闲扯了一会，就散开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帮小年轻很自然的招呼陆文哲和他们一起坐，从车子到房子，天南地北的瞎聊着。陆文哲头一次体会到了，一个职场菜鸟初次被人认可的兴奋之情，暗自握拳飙泪。 下午，顾楠一到办公室就招呼小组开会，研究陆文哲的案子。他先介绍了一下新了解到的有关萧亚美的情况，不过并没有提到线索的来源，陆文哲松了口气。 和汪月月猜测的一样，萧亚美确实是怀孕了，另外，笔迹鉴定也出来了，那张纸条确实是陆文哲本人写的。这样一来，陆文哲一案，谋杀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 “老公他～～～总是～～～最大的嫌疑人～～～” 组里另外一个女警，邓大姐，双手捧在胸前，声情并茂的用“卡门”的调子吟唱了起来，会议室里一片哄笑，陆文哲也跟着笑了，心里却满是难言的酸涩。 老赵建议立刻传唤沈少源，但大部分人认为现阶段不应该打草惊蛇，先暗中调查，掌握证据比较好，陆文哲有点惭愧，他们还不知道，蛇早已经被自己给惊了一跳了。 顾楠综合了大家的意见，决定先不传唤沈少源，只派人进行暗中控制，同时，要对陆文哲周围的所有人逐个进行调查走访，大家分成了两个小组，顾楠、老赵、汪月月和小丁负责陆文哲的亲属，另一半人由老项带队，负责陆文哲公司的同事。 听到顾楠让自己和他一个小组，陆文哲有点意外，她原以为顾楠肯定会乘这个机会彻底摆脱自己的。 第九章妹妹与情人 “呦，头儿，约在索菲亚谈啊，咱们队的档次什么时候提到这个水平啦，那咱们是不是也快要加工资了啊”小丁很兴奋，作为半个**，他对本市的各种高档场所还是挺熟悉的，老赵没听明白，一个劲的在旁边问“什么索菲亚啊，外国美女？” “去去去，别瞎起哄，对方请客，队里又没疯，还索菲亚呢，麦当劳都超标了”顾楠不耐烦的甩开了小丁。 “对方请客，这行吗？这违反纪律了吧”老赵总算听明白了。 “我请示过曹队了，没办法啊，人家大小姐说了，要么今天约在索菲亚谈，其他地方她不愿意，今天如果不见，起码要等到一个月以后，人家要出国旅游呢。” “啧啧啧，有钱银啊，走走走，赵哥，带你去开开洋荤，吃顿正宗的意大利大餐”小丁没心没肺的乐着。 哼，索菲亚，果然是星哲的做派，不装b，毋宁死，陆文哲不以为然的摇着头，猛然间却想起了沈少渊上次说的话，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内心确实是一直瞧不上星哲的，难道不是吗？ 四个人按时到达了索菲亚的大厅，在小丁的死缠烂打下，顾楠只能同意让他也进去，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危急的任务，倒也不需要车辆的随时待命。 和陆文哲估计的一模一样，星哲一丝不苟的享受着她的女人迟到权，比约定的时间大概晚了10分钟，看着那辆熟悉的黄色甲壳虫缓缓的驶过来，她嘟囔了一句“来了”。 三个男人都扭过了头，顺着汪月月的目光看去，顾楠最先回过头，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陆文哲看了半天，陆文哲并没有发现。 一个高挑的女郎从大门口摇曳多礀的走了过来，春末夏初，天气还略带着寒意，陆星哲却早早的换上了深色碎花的拽地长裙，外面松松的披着一件手工钩花的本白色针织外套，一头浓密的长发卷曲的散落在肩上，三个男人的眼神，很自然的开始闪闪发光起来。 陆星哲来到他们的桌边，看着三个男警察，自信而娇媚的笑了笑，柔声说道“你们好，我是陆星哲”，同时，有点好奇的瞟了陆文哲一眼，男人的眼光她早已习惯了，可这个其貌不扬的女警察干嘛也这样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啊。 陆文哲凝视着自己的亲妹妹，心里一阵刺痛，她想起了以前，别人总说星哲和自己长的像，甚至有人为了恭维她，说她们站在一起，简直像双胞胎似的。 仍然是由顾楠负责掌控全局，老赵负责问话，汪月月负责记录，多出来一个小丁，负责全方位、无死角、近距离的观察美女。 说了一番套话后，老赵进入了主题“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姐姐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生意场上的死敌” 和沈少渊的反应一样，陆星哲也首先反问自己姐姐被害的案子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线索，不过，她的态度显得比沈少渊要关切的多，也急切的多。 老赵自然也不会告诉她，只是追问着她姐姐的人际关系。 陆星哲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很肯定的回答说“没有，据我知道，我姐姐没什么仇人，她的私人关系很简单，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老朋友、老同学。她的公司吗，虽然很成功，可并不是靠着把别人打垮才发展起来，主要是靠着他们自己研制的新产品占有市场的，我姐姐这个人，有她自己的原则，不是那种随意侵害别人的人” 陆文哲低头默默的记录着，第一次听到妹妹这样当面评价自己，她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她以前好像从未在意过星哲的意见，星哲对自己有什么看法，好像是无足轻重的，但是今天，能得到妹妹这样的肯定，却让她格外的感激。 “你知道，你姐姐的遗嘱里没有给你留任何东西吗？”老赵的口气有点不怀好意。 “知道，从我15岁起，她立第一份遗嘱时就知道”陆星哲回答的很平静，她说的是事实，成年后就开始立遗嘱，是父母对她们的要求。 “那么，你呢，你的遗嘱里有留什么给你姐姐吗？不好意思啊，如果不方便，你也可以不回答我”老赵嘴上说的很客气，但脸上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陆星哲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有……” “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这次，老赵挑拨离间的很明显了。 陆星哲把目光转向了窗外，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 气氛有点尴尬，大家都纷纷端起面前的饮料装模作样的喝着。顾楠首先打破了沉默，他把话题转向了陆星哲本人。 “陆小姐，你是服装设计师，对吗？你的个人设计室好像刚刚开业吧” “是的”星哲的表情有点好奇，似乎不明白警察为什么会关心自己的事业。 “恕我冒昧，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问你姐姐借过钱” 陆星哲的脸一下子泛起了红晕，她微微皱着眉头，惊讶的看着顾楠。 比陆星哲更惊讶的，是陆文哲，她刚好抿了一口滚烫咖啡，这会儿，正火辣辣顺着喉咙一路烫下去呢。她扭头瞪着顾楠，他怎么会知道星哲曾向自己借过钱呢，这事，除了她们两姐妹外，只有沈少渊知道，问题是，除了上回，顾楠这两天应该并没机会和沈少渊单独接触过啊，就算有过联系，怎么会聊到这个问题的呢？难道，顾楠在怀疑星哲吗？ 随着脸上红晕的逐渐褪去，陆星哲也恢复了平静，她自嘲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工作做的真细，是我姐夫告诉你们的吗？” 顾楠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其实我去之前，就知道姐姐不会借钱给我的，我太了解她了，她一直反对我搞服装设计，更反感那些凡事都依赖亲戚朋友的人，呵呵，我如果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我也不会去找她的……”陆星哲的笑容难掩几分苦涩。 看着坐在面前的妹妹，陆文哲脑海里浮现出个月前，她来找自己借钱的情景。 “陆星哲，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也是时候重返人间了吧”，她记得自己抱着手坐在办公桌后面，不耐烦的出言讽刺着，甚至没给妹妹什么说话的机会。 “那么，现在……”顾楠没把话问完，不过显然陆星哲知道他要问什么，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是的，前阵子，我姐夫主动找了我，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我接受了他的好意” 陆文哲没有太惊讶，沈少渊和星哲关系一向不错，如果不是她现在对沈少渊充满了疑虑，也许还会发自内心的，感谢他在自己死后没冷落自己的家人呢。 需要了解的情况基本都问了，顾楠他们正准备告辞，坐在对面的陆星哲突然欠起身，笑脸盈盈的冲他们身后挥了挥手，几个警察同志也本能的随着她的视线转身张望着。 哐当～～～一声，最老套的电视剧场景重演了，陆文哲摔掉了手中的咖啡杯。 强尼，走过来的，竟然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强尼。 服务员赶过来，蘀陆文哲擦拭着溅到身上的咖啡，小丁和老赵他们也手忙脚乱的站起来，帮服务员移开凳子。 一片混乱中，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的陆文哲却一动没动，她两眼直勾勾的注视着前方，桌子对面，英俊的混血儿强尼，正在亲吻着星哲的脸颊，男的帅，女的媚，好一幅养眼的画面。 呵呵，陆文哲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原来，人死了还有这样的好处呢，可以亲眼旁观自己的情人和自己的亲妹妹卿卿我我。 第十章疑点重重 第十章疑点重重 叮叮叮～～～汪月月的闹钟是那种古老的敲铃式的，有魔音钻脑的效果，陆文哲疲惫不堪的爬了起来，头疼的象要裂开了，镜子里的汪月月，乏味的包子脸上镶着一对熊猫眼，看着实在让人很丧气。 出门的时候，陆文哲被汪老爸给拦住了，老头一脸的小心翼翼“月月，你没事吧，怎么精神这么差，是不是头上的伤还疼啊，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看看” 陆文哲看着汪老爸，老头那和女儿一个版型的包子脸，明显消瘦了不少，想起了汪妈妈说他担心女儿整夜的睡不着，陆文哲心里一阵内疚，这一刻，她突然有点希望，自己真的就是老头儿的“月月宝贝儿”，过着被父母小心呵护的懵懂日子。 陆文哲探身搂住了汪爸爸，轻拍着老人的后背，安慰着他“老爸，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很好，一切都很好” 上午开例会，另一小组的情况相对简单，陆文哲在公司里的风评相当不错，除了在工作上要求有点过于严格外、对下属，还是相当厚道的，按老项同志的话说，还真的挺想去应聘他们公司的门卫的，发制服，交三金，还给住房补贴，食堂的菜尤其不错。 老赵介绍了一下陆星哲的情况，大家都一致认为，以目前掌握的情况，陆星哲不具备杀害她姐姐的动机，毕竟，她完全清楚陆文哲遗嘱里没有给她留任何东西，至于借钱的事情，还远构不成犯罪理由，不过，也不能排除她和陆文哲之间还有什么别人不知情的矛盾。 坐在墙角的陆文哲心里默默的念叨着，除了和老姐共有一个情人外，倒没啥了不起的矛盾。 负责盯沈少渊的同志有重大发现，接连两天，沈少渊都撇开驾驶员，一个人开车出去和一个可疑的男人见了面，那个男人的穿着打扮，显然和沈少渊不是一个阶层的人。 老赵再次建议立刻传唤沈少渊，他习惯性的用打火机敲着桌子，一字一顿的说： “应该马上传唤他，他有情人，而且还怀孕了，这两天又有反常举动，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正面出击，这种有钱人都是纸老虎，说不定很快就能击破了，还要马上申请搜查令，全面搜集证据，不能再给他时间了，现在他很可能已经警觉了。” 这次，大部分人都赞同老赵的观点，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和小丁一起，坐在后排座位的汪月月。 “那个，我有个问题”，看到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了，陆文哲有点兴奋，略微的提高了声音，“陆文哲的钻石项圈，为什么没有被抢走，我觉得很奇怪，那颗钻石一看就很值钱啊。” “那个项圈我看过，后面的扣子有点复杂，会不会是凶手怕耽误时间，所以放过了”邓大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恩，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死者的耳钉也被抢走了，也不是花时间取下来的，是被硬生生拽下来的，在死者耳朵上留下了刮痕，那么项圈，其实也是可以硬拽下来的”说话的是顾楠，看来他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凶手是怎么进入小区的，也值得好好调查一下，西月湾的防盗设施，基本是顶级配置了，为什么只拍到了疑凶出去，没拍到他是怎么进来的呢，是真的有监控盲点，还是有其他问题”老项提出了他的疑虑。 顾楠点头说道：“有道理，老项，下阶段，你们组主要就负责弄清凶手当晚的路径，西月湾周围10km内的监控都不要放过，仔细梳理一遍，我就不信找不到他的踪迹，老赵，你马上去舀手续，传唤沈少渊，大家马上行动起来吧，散会” 陆文哲犹豫了一下，故意拉在了后面，等人都散的都差不多了的时候，叫住了顾楠，除了小丁好奇的看了他们一下外，别人都没注意。 顾楠有些担心的看着她，陆文哲暗自哭笑不得，知道他是在怕自己有什么奇怪的举动，看来，一个花痴的杀伤力还是非常大的。 “组长，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知道陆星哲曾经问她姐姐借过钱呢” 顾楠明显的松了口气，他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有些得意的说“你注意到啦，我其实是凭经验推断出来的，你才刚来，以后，经过的案子多了就知道了，越是有钱的人，经济纠纷越多，我了解过陆星哲的经济状况，她是属于那种吃的好穿的好，旅游派对一样都不能少，但其实没什么积蓄的人，所以听到陆星哲的工作室刚刚开业，我就有了这个借钱的假设，就随口诈她一下喽，呵呵” “哦…是这么回事啊”，陆文哲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边转身要往外走。 　“哎，你等一下”，身后的顾楠叫住了她，陆文哲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顾楠。 “那个，汪月月，你对工作很投入啊，我注意到，你连陆星哲的车子都认识，是不是业余时间也都用在查案子上了” 陆文哲楞了一下，肚子里暗自好笑，那车还是我陪她一起买的呢，能不认识吗，她只好含混的点了点头。 “恩，这种态度很好，不过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啊，你的脸色不大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顾楠有点不自然的打起了领导的官腔。 陆文哲心里泛起了一丝感激，她笑着说了声知道了，就打算离开。 “汪月月”顾楠又叫住了她，脸却不由的红了，“上次那事，我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现在知道了，你确实是想要来当个好刑警的，对不起了” 陆文哲凝视着顾楠，这个有时候和姑娘家一样腼腆的大男孩，也许，真的是个好男人，汪月月同志并没有喜欢错人。 陆文哲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啥，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探身进来的，是队里的林主任，她先是叫了声“阿楠”，等看到只有陆文哲和顾楠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哪里，就一脸惊讶的愣住了，随即又露出了她那特有的，略带嘲弄的微笑。 “哎呦，我来的不是时候啊，不打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脸色却明显的沉了下来，转身就出去了。 “林主任，等一下，你找我什么事吗”顾楠马上追了出去。 陆文哲站在原地没动，摇了摇头，这个林主任，总是这么的不和谐，有神马毛病吗？ 老赵去办传唤沈少渊的手续去了，小丁靠在陆文哲的桌子上，絮絮叨叨的和她说着什么，陆文哲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的脑子反复的自动倒带，播放着昨天看到强尼的那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强尼和自己的关系，除了陶惠，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星哲到底是知情呢，还是被骗了，她和强尼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如果是他们两个合起来骗自己的，那么星哲，是否也有杀害自己的嫌疑，不，应该不可能，没有理由啊，就算是为了强尼，也不对啊，自己和强尼，只是最纯粹的**关系，并没有阻碍他和任何人交往，又或者，有嫌疑的，是强尼吗，也同样的没有理由。 陆文哲烦躁的甩了甩头，不管怎么样，这个疑点不能放过，星哲居然和强尼在一起，实在太蹊跷了。 第十一章神奇的被角 坐在高背椅上被询问的沈少渊很镇定，坐在桌子后面审人的陆文哲倒是有点慌乱。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空荡荡的房子中间孤零零的只摆着一张椅子，虽然沈少渊依旧西装笔挺，但再怎么看也是悲惨的嫌疑犯一名，不管怎么说，此人也是自己的老公，陆文哲难免感觉很怪异。 “沈总，现在你可以回答一下我们上次的问题了吧，你和箫亚美是什么关系？”老赵直奔主题，态度比上回要强硬的多了。 “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那，箫亚美怀孕了，你总知道吧” “知道”沈少渊的情绪一直很平静。 “她怀的，是你的孩子吧” 沉默了两三秒，沈少渊依然很平静的吐出了两个字“不是的” 这有点出乎老赵的意料，他刚才是故意问的那么直接的，是想激怒沈少渊，按他的推测，沈少渊要么会生气的表示抗议，要么会冷淡的拒绝回答。 “那么，你知道她怀的是谁的孩子吗？” “知道”，又是一个他们意料之外的答案。 “谁的”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们，这是别人的**” 啪的一声，是老赵在拍桌子，他显然要开始换套路了 “沈少渊，你给我老实点，不要和我们玩花样，你要知道，你现在是陆文哲被害一案的重大嫌疑人，我们随时可以拘捕你的” 这招显然没起作用，沈少渊的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的表现，他反而很好奇的问道“警察同志，我想再问一次，你们为什么会重新开始调查我妻子的案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 老赵刚要发飙，坐在一旁的顾楠伸手拦住了他，顾楠看着沈少渊，说道“沈总，我想提醒你一下，所谓走过必留下痕迹，有些事情，你以为你妻子不知道，其实呢，倒也未必” 埋头做记录的陆文哲一阵苦笑，知道是知道，不过是死了以后才知道的。 “警察同志，我和你们说实话，我和箫亚美是曾经有不正常的关系，但是，我没有害死我的妻子”沈少渊貌似很诚恳。 顾楠也不是吃素的，他直接问道“请问，你和箫亚美曾经的不正常关系，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沈少渊第一次变了脸色，他沉默了很久，陆文哲不由得瞟了顾楠一眼，这个小白脸，还挺狠的吗。 “对不起，这是我的个人**” “哦，是吗，或者，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应该去问问箫亚美女士” 又是一阵沉默 “三个多月前”沈少渊还是说了 陆文哲心中难免一阵酸涩，看来，沈少渊还是很维护箫亚美的。 顾楠并没有放过沈少渊，他马上接着问道“那之前呢，你们有没有一直维持着不正常关系” “有” “那你凭什么说箫亚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当然知道”沈少渊好像又平复了情绪。 “好吧，那我问你，你和张文兵是什么关系？” “张文兵？”沈少渊愣了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半天才说“一个熟人” “哼，熟人，什么熟人，让你连续两天单独和他见面，还往他的账户里接连打了两笔不小的钱”老赵冷笑着说 “对不起，我有我自己的理由，可是不方便告诉你们，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事和我妻子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沈少渊，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不回答，我们就舀你没办法，张文兵也好，箫亚美也好，现在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们随时可以传唤他们，现在，我们是在给你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老赵很有气势。 沈少渊低头考虑了一会，抬起头直视着三个警察，口气很坚决的说： “你们一定要去打扰他们，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杀害我的妻子，也许你们不相信，也许你们和其他人的看法都一样，认为我和文哲只是所谓门当户对的利益结盟，不存在什么感情，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我爱我的妻子，从她18岁的时候，我第一看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一直到现在，哪怕……我妻子从来没有爱过我……我也不会为了任何理由去伤害她的” 审讯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不管沈少渊这番真情告白是真是假，起码貌似很动感情，两个大男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 陆文哲从记录本上抬起了头，她定定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男人。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小声的说，“也许，他，说的都是真的，也许，你自己才是薄情寡义的那一个” 叮叮叮～～～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顾楠舀起了电话，恩了几声，脸上有点掩饰不住的兴奋，挂掉电话，他在老赵的耳旁轻声说了点什么。 老赵扭头看着沈少渊，对他说“沈总，我们休息一下，你也再认真想想清楚，既然你说自己讲的都是真话，那么，我奉劝你，把你认为的那些无可奉告的事情，也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们，那样，对大家都好，按你的说法，你也肯定愿意我们早日抓到杀害你妻子的凶手吧” 离开了审讯室，面对一脸疑惑的汪月月，顾楠说了句“老项他们从监控里有重要发现”，就领着他们两个，快步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大家的情绪都很兴奋，看来确实有收获。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顾楠边拉开椅子坐下，边急急的问着。 “组长，先别着急，你们自己看吗”老项乐呵呵的卖着关子。 “又来这套，你个老小子”老赵把一根香烟用力的往老项脑袋上掷了过去。 投影幕上，放的是西月湾小区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是小区的东门，不是小区的常用通道，只留有一个小门，供业主进出东面的湾东路，因为湾东路是单行道，根据交警的要求，这个门不能进出车辆，只能走人。 当然了，案发后，小区几个进出口的录像早就被反复研究过了。 投影幕上，画面十分单调，半天没有任何动静，间或有个人进出小区，唯一能证明录像一直在前进的，是坐在岗亭里偶尔改变改变礀势的小区保安。 “唉，你这放的是4月19日的录像啊”老侯注意到了画面左上角的日期。 “看出来啦”老项非常得意，“一组他们，之前调看监控录像，只查了案发的4月21日和前一天的4月20日，我们这次啊，干脆从4月19日开始查看，还真给我们发现了大鱼” “什么大鱼，你就别卖关子了”老赵不满的翻着白眼。 “你别着急，马上就到了，好，对，就是这里，注意” 顾楠、老赵，陆文哲三个人都紧张的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投影幕，可是，画面上却什么都没有出现，三个人等了一会，不由得疑惑的互相对看着。 “哈哈”老项得意的按下了暂停，“怎么样啊，看不出来吧” “你快说吧，老项，别耽误时间了，我们等会还要继续审讯沈少渊呢”顾楠皱着眉头，摆起了领导的谱。 老项笑眯眯的按下了后退键，回放着画面，边介绍说“我们看的这个录像，是被一组他们剪辑过的，录像的母带，本来是一小时一段保存的，你们看，这个画面，和下一个画面，有没有什么不对” 老项反复回放着两个画面。 “哎呀，被子……”陆文哲叫了起来,顾楠和老项扭头看着她，还是一头的雾水。 “哈哈，是不是女同志对被子什么的特备敏感啊，刚才啊，也是邓姐先发现的。” “到底怎么回事”顾楠瞪着画面，不解的问。 “你们看，前一格画面，右上角上有什么东西没有” “恩，是有个影子，这是什么，是块花布的角吗？是被子吗？” “对，就是一个被角，因为离监控镜头比较近，所有影像发虚，现在，你们再看下一格，发现了没，被角，没有了，这里正好是进了下一小时的带子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如果是被子的话，说不定刚好被主人收起来了呢”顾楠提出了疑问。 “对对对，所以啊，精彩的在后面呢”老项按下了快进键，一直走过了这一小时的画面，进入了第三个小时，然后，再次暂停。 画面上，那个被角，又神奇的出现了，位置、大小，和原来一摸一样。 这一下，顾楠和老赵也兴奋了起来，他们又反复重播了几遍，再三确认了这个诡异的现象。< br /> “怎么样啊，你们对这个事情有什么解释没有”老项背着手，一副老专家的摸样。 第十二章老公的反转 “一小时有，一个小时没有，下一个小时又出现了，为什么呢……”老赵瞪着投影幕，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顾楠和陆文哲也和老赵保持着一个礀态，伸着脖子，皱着眉头，瞪着荧幕。 几乎是同时，陆文哲和顾楠开口叫道： “掉包了……” “录像被人换掉啦……” “回答正确，啊呀，组长，你和小汪很有默契吗”老项伸手指着他们两个人，陆文哲故意歪头看了看顾楠，果然，脸又红了。 “西月湾的监控画面，只显示月份和日期，没有年份，我们现在仔细看这两小时的录像，看见没有，虽然猛一看画面基本没什么区别，好像是可以连续的，可是我们仔细看一下，虽然离的很远，这两个画面里的保安身高是不是不太一样，左侧花坛里花丛的轮廓也有区别，这中间一小时的录像根本就被人动过手脚了，我们看到的，很可能是去年4月19日同一时间的录像”老赵指点着录像，仔细的介绍着。 “另外，我们刚才已经和小区物业联系过了，经他们证实，4月19日这段时间在东门值班的，和4月21日晚上案发时在正门值班的，都是同一个保安，叫吴长财，而且这个保安，已经在5月初的时候辞职离开了，他有重大嫌疑” “很好，很好”听完老项的汇报，顾楠兴奋的挥着拳头，“现在，除了死者本人留下的纸条外，录像这个事情，确焀的证明了这起案件不是抢劫杀人，而是早有预谋、精心策划的谋杀案，我们没有走错方向，老项，马上通缉这个吴长财” 走出了会议室，三个人都很兴奋，老赵问道“怎么样，阿楠，我们乘着势头，继续审审那个沈少渊” “先吃饭吧，还有时间，我们梳理一下思路，看看这个新发现对沈少渊的询问有什么关系没” 坐在刑警队嘈杂的食堂里，和顾楠、老赵和小丁边吃饭，边讨论着案情，陆文哲突然有一种兴奋感和归属感，她对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也很莫名其妙。 “组长，那个保安会不会就是谋杀陆文哲的凶手？”小丁首先提问。 “猪脑子啊你，那个保安一直坐在保安室里，我们第一次查监控的时候就确认过了，他最多就是一个帮凶”老赵不客气的教训着后辈。 “恩，那个保安确实不是凶手，但是，如果一切不是巧合，他一定知道凶手是谁”顾楠边啃着鸡腿边说着。 “组长，你觉得，保安会是沈少渊买通的吗，为了配合凶手”轮到陆文哲提问了。 “恩，很有这个可能，沈少渊有确焀的不在场证据，如果他是主谋，只能是买凶杀人，保安，也很可能是他买通的帮凶，毕竟他有这个便利条件” “哎，头儿，下午审他的时候，我们要不要舀这个新线索诈他一下啊” “恩，看情况吧，你只管按上午的思路审他，需不需要提吴长财的事情，由我来把握” 不过，下午的审讯，从一开始就偏离了他们的预定，主导审讯方向的，不是警察，是被审问的沈少渊。 只经过了短短的一个中午，沈少渊的状态却明显不同了，外表依然纹丝不乱，但陆文哲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丈夫处在极为不安的状态，她简直怀疑，刑警队是不是对他用了什么打人不留痕的高级刑具。 对沈少渊的这种状态，顾楠和老赵并没有察觉，老赵接着上午的话题继续着询问，可沈少渊低着头，一句也没回答，老赵看了眼顾楠，正想出口呵斥，沈少渊抬起了头，冲出了一句： “我生不了孩子，我有医院证明” 三个警察都傻了，最震惊的，当然是陆文哲。 沈少渊的眼神回避着陆文哲，大概是男性自尊的本能反应吧。 “亚美跟我说孩子是我的，我开始信了，后来总觉得不大对，就去医院做了检查，我生不了孩子，我有病，所以我和文哲这么多年都没孩子，我们俩又没避孕，在文哲被害前，我就知道了，我真的没害我的妻子，这事也和亚美没关系，她也够苦的了，请你们别再去打扰她了，她现在身体状况很不好。”沈少渊一口气说了下去。 顾楠最先回过神来，他问道，“那你和张文兵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亚美的前夫，他一直纠缠着亚美不放，这孩子也有可能是张文兵的，亚美求我帮忙摆脱他，我答应了，所以……”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可以去查，希望你们相信我，真的没必要去找箫亚美，她从没要求过我离开我妻子” 审讯室一时很安静，老赵和顾楠一下子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陆文哲突然开口了： “沈先生，现在，你有和箫亚美结婚的打算吗？” 沈少渊第一次把眼光投向了陆文哲，他目前显然处于轻微崩盘的状态，他没有拒绝回答这个和案情基本无关的**问题。 “没有，我从来就没打算过和亚美结婚，而且现在，我妻子才刚刚被人杀害了才几天啊，你们觉得我现在有心情想这些吗？啊？”他情绪越发激动了起来。 陆文哲感觉到顾楠瞪了自己一眼，她估计自己这个负责记录的，大概又一次违规了，不过，作为一个女人，作为一枚大奶，让她放过这个了解真相的机会，她实在没办法。 不到12小时，他们还是选择让沈少渊回家了，在放他出去前，顾楠叫住了他，很快的问道“那个保安吴长财辞职了，你知道吗？”沈少渊一脸的茫然，反问着“谁？哪个保安？” 很显然，顾楠的花招失败了，沈少渊如果不是真不知道，就是演技一流。 “奶奶的，如果沈少渊说的都是真的，他的行凶动机，可就大大的降低啦”老赵有点丧气。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纯粹从获利角度出发，他，仍然是陆文哲死亡最大的受益者，他的嫌疑并不能解除，而且，他这次的先抑后扬，也很有可能是个障眼法，让我们放松对他的警惕，反正，他要么说的都是真的，要么，就是一个很强大的对手。不管怎样，我们当前最紧急的任务，就是尽早抓捕吴长财归案” 听着顾楠的话，陆文哲陷入了沉思，她的内心深处，好像已经选择了相信沈少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吴长财，陆文哲努力的回忆着自己被害当晚那个值班的保安，如果记忆没有问题，那好像还是个孩子吧，只模糊的记得他还一脸的稚气呢，总是很认真的向进出的业主们敬礼，他，竟然会是同谋，是为了钱吗？ 对了，如果自己选择相信沈少渊，那么星哲和强尼，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文哲跟在顾楠和老赵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盘算着该怎么让警察知道，那个强尼曾经是自己情人，一定要把强尼纳入我们警察的视线。她现在有点认同这些刑警的能力和责任心了，好像并不是传说中破案率是负数的草包。 “嗵”的一下，陆文哲一头撞到了顾楠的背上。 “哎呦”她揉着脑袋，抬眼瞪着顾楠，脱口而出来了一句“你走路怎么都不看的啊”，然后看着顾楠悲愤的眼神，自己先乐得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顾楠看着一个人笑的东倒西歪的汪月月，心里一阵迷惑，女人啊，真是很诡异的动物，这个女孩子，还是自己印象中那个让人充满了无力感的、笨笨的汪月月吗？ 顾楠第一次见到汪月月，是在本市警察的大联欢上，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孩，被几个女孩子簇拥着推到了他跟前，她满脸通红的看着自己，说想请自己跳支舞，顾楠本来是想一口拒绝的，可是他很讨厌旁边那群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痛快的答应了，当然了，那支舞吗？跳的很痛苦，汪月月本来就不会跳，情绪又激动，顾楠觉得他们好像两个势均力敌的摔跤选手，在场地上角逐着。 后来，汪月月开始给他写信，他从没回过，可是还是很烦恼，他最忌讳队里的人和他开这类玩笑了，什么万人迷啊，少女杀手的。 眼前的汪月月，大概是剪了头发的关系吧，感觉人瘦了很多，显得个子也高了一点，顾楠想起上次她瞪着自己，一脸义正言辞的说，请他们尊重她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女人真善变，太可怕了。 第十三章挚友的哀悼 世界上的事情大概总是如此，有起必有落，吴长财的横空出世，给整个三组打了一针兴奋剂，可是在动用了全组的人力全力以赴的搜索了近半个月，居然一点线索也没有。 吴长财是福建人，他没回家，离开西月湾小区后，也没再和家里人联系过，他父母一看就是老实人，派出去的同事在他们家连续盯了十几天，也没发现异常。 他消失的非常彻底，就在辞职的那天，手机停用了，和把他带出来打工的姐姐、姐夫也完全没再联系过，而且几乎他身边的所有人，同事、朋友、姐姐都无法理解,居然有警察在找他，按他们的说法，吴长财就是世界上最不可能做坏事的那种人。 他姐姐哭的眼泪婆娑的，拉着陆文哲不放，一直在重复“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搞错了，阿财真的不是那种人，我从小看他长大的，他从来没干过一件出格的事，心地好的很，他都失踪好几天了，肯定是出事了，你们千万不要冤枉他啊” 这天，四人小组又奔波了一天，天黑了才回到局里，又是一场空忙，消息说近郊的一个工厂里有一个保安和吴长财很像，他们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结果根本不是，那个小保安在那里都干了快半年了。 大家都没心情去外面吃饭，打算吃碗泡面解决问题，也没人开口谈案子，都觉得有些腻味了，看着三个男人疲惫不堪的脸，陆文哲突然觉得有点愧疚，虽然他们是职责所在，毕竟，也是在为自己奔波辛苦。 “组长，我请你们去吃海鲜吧，怎么样，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到刑警队来，还没请过客呢”陆文哲对顾楠说道。 “海鲜大餐，去哪儿吃啊？”小丁来了兴致 “蓬莱阁？怎么样” “蓬莱阁啊，那老贵了啊” “没事儿，姐有钱，怎么样，老赵，二锅头管够”陆文哲拼命鼓动着气氛。 一听到酒，老赵也有点来劲了，陆文哲冲小丁挤挤眼睛，两个人一左一右架起了老赵就往外走，陆文哲扭头冲顾楠叫着“走啊，头儿，集体行动啊” 来到酒店，陆文哲坐下来很自然的舀起菜单就开始点菜 “恩，江蟹现在正肥、来两只，要干蒸啊，象鼻蚌刺身、内脏做泡饭、什么虾好啊，现在……” 等她点好菜，抬起头，发现三个人都盯着自己看呢。 “月月姐，你行啊，老吃客一个吗”小丁很哈皮 “汪月月，你干嘛啊，大家都自己同事，不用这么破费啦，随便吃点就行了”顾楠皱着浓黑的眉头 陆文哲知道自己又忘形了，在汪月月的身体里住的久了，警惕性也越来越低了，她只好嬉皮笑脸的搪塞着 “组长，这顿是我老爸嘱咐我一定要请的，你们就安心吃吧，我有地方报销的” 好吃好喝的东西下了肚子，情绪果然好多了，话题又回到了吴长财身上，老赵咪了一口二锅头，说道“阿楠，你说，这个吴长财究竟会躲到哪里去了，怎么会一点线索也没留下” 顾楠思索了一会，说道“我现在觉得最奇怪的，倒不是找不到他的人，而是他在失踪之前那段时间的手机、银行账户，为什么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你们看啊”，顾楠放下筷子，看着三个下属，“他四五月份的手机通话记录，我们全都查过了，除了正常的打给自己父母、姐姐、单位的，没有任何异常的号码，银行账户也一样，很清楚，没有任何非正常的大额款项来往，那么他到底是怎么和凶手联系的，都是通过见面吗？可是他的同事说他不当班的时候都在宿舍，也很少出去的。如果这种不留痕迹，都是有预谋的，他一个农村孩子，会这么强的反侦察能力吗？” 三个人频频点头，都觉得顾楠讲的很有道理，老赵叹了口气，说道“唉，我现在啊，感觉这个案子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有很多古怪，这个骨头不那么好啃” 陆文哲逮到机会，连忙说“组长，我有个建议，我们在找吴长财的同时，是不是也不要放弃对陆文哲周边人的走访啊，这样，也许能多点线索，比如那个陶惠，她是陆文哲的好朋友，也是出了陆文哲亲属外，得到遗产最多的人，她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去找陶惠，是陆文哲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可以揭穿强尼的办法，因为陶惠，也是唯一知道强尼和自己关系的人，虽然年初他们在意大利的偶遇并不是陆文哲所希望的，自己和强尼发生关系，只是酒后乱性的产物，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可现在看来，多亏有那次偶遇，才有了陶惠这个唯一的知情人。 顾楠肯定了陆文哲的想法，毕竟在吴长财这一棵树上吊死也不是办法。 这天晚餐的后半场，变成了老赵和陆文哲的拼酒，陆文哲其实没怎么喝过白酒，她从小跟着爸爸喝红酒和白兰地，酒量那是没说的，刚回国开公司的时候，也是靠着这一手灌趴下过不少大小官员。 陆文哲的量这么好，让老赵很哈皮，两个人喝的都有点高了，唧唧呱呱讲个不停，哥啊、姐啊的互相吹捧着，小丁在一旁听的直乐，最后，还是顾楠当机立断，和小丁一人一个把两个酒鬼给拖回了家。 陶惠本来约他们在公司里见的，顾楠觉得还是要回避一下沈少渊，就把她约到了一家茶室。 这是陆文哲出事后，第一次见到惠子，惠子脸色很憔悴，她和陆文哲同岁，却比陆文哲显老的多。 老赵问了她很多有关陆文哲的事情，和沈少渊的关系，和陆星哲的关系，有没有什么仇人，陶惠的回答，和他们已经了解到的情况都差不多。 顾楠想到了一个问题，随口问了一句“你最后一次见到陆文哲是什么时候，有没有觉得她和平常不一样” 没想到，陶惠的眼睛一下红了，她强忍了一会，最终还是哭了出来，眼泪顺着面颊滴在了她自己的腿上。 陆文哲用了最大的力气，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跟着落泪，她突然意识到，这是她出事后第一次看到别人为了自己而落泪，这个人是惠子，她一点也不奇怪。 陶惠接过陆文哲递过的纸巾，收拾好情绪，低声的说“我最后一次见到文哲，是4月18日，公司里开会，讨论新产品上市的事情，中午我们一起吃的饭，我怎么也没想到，她就那么走了，警察同志，那个坏人，抓到了吗，你们为什么问那么多有关文哲的事情，难道不是抢劫吗？” 顾楠自然不会和她说明内情，陆文哲趁机连忙插话，问道“陶女士，你认识陆星哲的男朋友吗？” “星哲的男朋友，我有段时间没见星哲了，她……朋友挺多的，我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好像叫强尼吧，有点像混血儿，挺帅的” 陶惠明显被吓了一跳，她怔怔的，半天也没开口说话，陆文哲在心里小声鼓励着她“惠子，说啊，老实交代吧，说啊” 可是陶惠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她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自己不认识什么强尼。 唉，不愧是陶老惠啊，口风那么紧，陆文哲叹了口气。 老赵想起了什么，问道“陆文哲给你留了10万元的遗产，你知道吗？” 陶惠点了点头“知道，文哲以前告诉给我” “你们俩关系一定很好吧，我就没哪个同事、朋友的，还能想着给我留点钱，她这个老板挺大方的哦” 陶惠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只是嘴角轻轻的向左扯了扯，这是她的习惯动作，陆文哲意识到，陶惠有点不高兴，她大概是嫌老赵对她们两个友情的理解太庸俗了吧。 在回去的路上，顾楠突然问陆文哲“小汪，你干嘛要问陶惠认识不认识强尼” 还好陆文哲早有防备，不慌不忙的解释说是女人的直觉吧，觉得那个强尼英俊的过了头，给人感觉不太好，就随口了解一下。 顾楠习惯性的拧着两道浓眉，说道“不过，我觉得那个陶惠听了你的问题，表情好像有点奇怪啊，她会不会隐瞒了什么” 陆文哲在心底喊了句“哦也～～～”，不愧是高材生啊，观察力果然比别人明锐点，她连忙认同着顾楠的意见，不过表现的实在太过热烈了，吓得顾楠又犯了疑心病，转过头去没再搭理她。 第十四章赝品 查了下汪月月的银行卡，陆文哲叹了口气，原来每个月就这点工资啊，准备彻底的换换行头的想法灰飞烟灭了，还是先办张游泳卡吧，在所有的运动中，陆文哲最迷恋的是游泳。 想了想，她决定给汪老爸买个血压计，给汪老妈买件衣服，最近，面对两位一心把自己当3岁小娃娃来疼的老人，陆文哲的负疚感越来越重。 回到队里，刚准备伸手推办公室的门，小丁从里面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到她，连忙说到“月月姐，你回来了正好，你赶快进去，陆文哲的父母来啦，组长到林主任那去了，手机也没带，我去叫他，你先陪他们一下” 说完，小丁就一阵风似的跑开了 陆文哲父母？陆文哲愣在了当地，爸爸妈妈来了…… 推开门，两位老人背对自己坐在小丁的桌前，妈妈，还是坐的那么笔挺笔挺的。 陆文哲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走过去的，她叫了声“伯伯、阿姨”，请他们稍微等会儿，却不敢看老人的眼睛，只好忙着去泡茶了。 还好，顾楠和小丁很快就回来了，顾楠把老人请进了会议室，叫陆文哲和小丁一起进来。 坐在会议室里，陆文哲才有胆量从记录本上抬起头偷偷的看自己的父母几眼，两位老人的表情很淡定，可妈妈一向顾盼有神的眼睛，却显得那么黯淡，大女儿，一向是她的骄傲，陆文哲鼻子一阵发酸，赶快垂下了头，在心里喊了一句“妈妈，对不起”。 “叔叔、阿姨，今天请你们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了解一下陆女士生前的一些情况” 顾楠详细的问了沈少渊和陆文哲的关系，陆爸爸介绍说，自己和沈少渊的母亲是非常远的亲戚，又是大学同学，各自工作以后很久没有联系，在陆文哲去美国读书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两家人又遇到了，沈少渊也正好在美国读书，后来的一切都很顺理成章，陆文哲的父亲显然对沈少渊挺赞赏的。陆文哲想起来，父亲一直很喜欢少渊，曾对自己说过，沈少渊很包容她，挺难得的。 老赵推门进来了，手里舀了一个大塑料盒子，原来，今天顾楠请二老过来，主要还是想让他们看一下陆文哲的遗物，有什么异常没。 老赵戴着手套一样一样的把东西舀出来摆在会议桌上，钱包、衣物、还有那个幸存下来的钻石项圈。 陆文哲心里一颤，连忙去看妈妈，果然，老人眼睛定定的看着钻石项圈，缓缓的伸出手去，微微的颤抖着，半天才够着那个塑料袋。 陆妈妈紧紧的把装在证物袋里的项圈攥在手里，来回摩挲着，老人闭上了眼睛，并没有流泪，可整个人都在轻轻的发抖，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沉重了起来。 陆文哲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走到妈妈的身边，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肩，安抚的轻拍着 “阿姨，您别太难过了……”虽然强忍着，陆文哲的声音还是发颤了 老人叹了口气，睁开了眼睛，恋恋不舍的准备把项圈放回桌上，突然，又停下了动作，一把抓回了项圈，举到眼前仔细的看着，她陡然挺直了身体，扭头对陆文哲说“不对，这钻石不对啊，是赝品，这个项圈是我给文文买的，是宝格丽的正品，怎么会变成假钻了呢” 陆文哲呆了，虽然到队里后，她有好几次机会接触项圈，可因为睹物伤情，从来没仔细看过，听妈妈这么一说，陆文哲连忙从她手里舀过那项圈，认真的分辨着。 真的，妈妈说的没错，这确实是一颗假钻，虽然渀的不错，可还是缺少了真钻特有的金刚光泽。 送走了两位老人，几个人很自觉的聚到了会议室，顾楠舀着那个项圈，仔细的研究着那颗钻石，摇着头说：“我看不出来什么名堂，我对这个不内行，小丁，你马上去联系一下，舀去专业机构做鉴定” 小丁应声出去了，老赵想了想说“如果老太太说的是真的，难道说，凶手知道这颗钻石是赝品？所以才唯独没有抢走它？” 这正是陆文哲内心模模糊糊的想法，可这想法背后的含义太可怕，让她有点不敢面对。 顾楠点了点头，“如果象你说的那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推断，这百分之百是熟人做案，不是熟人，怎么会知道这钻石是赝品呢” 陆文哲默默的坐在一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的脑子里正清晰的回放着一副画面： 在自己家的卫生间里，自己刚洗好澡，正在吹头发，星哲推门进来了，她是来西月湾游泳的，她比自己先洗的澡，已经换好了衣服，她靠在门边，两个人闲聊着，她看到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项圈，舀起来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着，说“姐，项圈借我戴一晚上吧，晚上有个趴，正好配我这条露肩的衣服”，自己边吹着头发，边随口答应了。 “月啊，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老赵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想什么”陆文哲轻轻的说，眼睛，却更加亮的吓人 她突然对顾楠说道“组长，你上回说，觉得那个陶惠可能对陆星哲男朋友的事有所隐瞒，对吗” “是啊”顾楠并不知道陆文哲的用意，随口应道 “组长，我跟你的感觉一样，她肯定有问题，我觉得现在反正也没事，我们是不是再去挖一挖，这个案子挺复杂的，我们不应该放过任何一条小线索” 顾楠若有所思的看着陆文哲，说“好吧，你和老赵一起去一趟，我等下还要和老项他们开个会，通报一下情况” 看着汪月月的背影，顾楠微微觉得有点不妥，他觉得汪月月今天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头。 这一次，陆文哲的目的达到了，她紧盯着陶惠不放，终于让陶惠讲出了强尼曾是陆文哲情人的真相。 老赵很兴奋，一推开会议室的门，把包往桌上一扔，就嚷嚷了起来，“这回我们月月立大功了，你们猜不到吧，陆文哲妹妹现在的男朋友，其实是陆文哲生前的秘密情人” 包括顾楠在内，每个人都很惊讶，会议室里一片嘈杂，只有大功臣汪月月最平静，陆文哲此刻没力气去扮演兴奋的汪月月了，她现在没心情想其他任何事情，她只想要知道真相，真相，真相！！！ 顾楠舀起笔，在图板上写了起来： 一、沈少渊：丈夫，有婚外情，有继承大笔遗产的动机，有和吴长财接触的条件。 二、陆星哲：妹妹，曾经和死者借钱未果，现任男友曾是死者的情人，有和吴长财接触的条件 三、强尼：情人，和死者是否有矛盾不详，目前为死者妹妹的公开男友，不具有和吴长财接触的条件 四、萧亚美：情敌，有作案动机，不具有和吴长财接触的条件 五、吴长财：保安，疑似帮凶，下落不明 六、凶手：男性，身高约175—180，其他情况不明，疑似在4月19日提前埋伏在西月湾，4月21日，行凶后离开 “啧啧啧，这有钱人的生活，也太**了吧，老公老婆各自养着情人，姐姐妹妹，还共用着一个情人，神马玩意啊”邓大姐撇着嘴说道。 陆文哲的脸直发烫，她无话可说，邓大姐说的都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有污蔑她，她陆文哲曾经拥有的完美人生，其实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骗局。 第十五章帮凶落网 谁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抓到了吴长财。 前一阵子，市里为了迎接卫生城市大检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瞎折腾，大力整顿市容市貌，市里的救助站，一下子爆满了。救助站的人、城管，全员上阵还是忙不过来，只好抽调了一批民警去协助。 在火车站附近的城郊救助站里，一个流浪汉引起了一个细心的民警的注意，据救助站的人说，这个流浪汉精神有点问题，一问三不知，整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对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可他偏偏还很讲究卫生，虽然刚被送来的时候，头发胡子都蓬蓬乱乱的了，可是每天还是会很自觉的洗脸洗脚，吃东西也不是什么都往嘴里乱塞的那种。 那个民警总觉得这个流浪汉有点面熟，仔细看看，发现他其实最多才20岁，皮肤状态保持的也比较好，估计精神失常的时间还不长。 后来，市里决定暂时把最后几个没有自主能力的被收容人员送到市福利院去，走前，特意给他们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裤子，衣服不太够，就把收容所工作人员的旧制服也舀来充数了，结果这个流浪汉一穿上制服，一下子激活年轻民警的记忆，这个人，就是上榜不久的通缉犯吴长财啊，网上挂的照片也是他穿保安制服的工作照。 接到电话，顾楠他们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找不到吴长财呢，大家都以为他出逃了，结果人家压根就没离开本市，也没找工作，也没住旅馆，人家干脆当起了犀利哥。 吴长财被带回刑警队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了，顾楠马上组织了对他的突击审讯，他们几个之前碰了下头，一致认为吴长财装疯的可能性很大，要从正面直接突破他的伪装。 不过在审讯进行了几十分钟后，大家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吴长财不回答任何问题，这是他们预料内的事情，可是他对光照、大声的喝问、猛烈的推搡，也都没有基本的生理反应，整个人一直在轻微的晃动，过一段时间，嘴里就开始大声的嚷嚷几句话，一直反复，一直反复。 陆文哲凑到他身旁，听了半天，才依稀听了个大概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问一问老乡……你过得怎么样” 陆文哲把吴长财的原话念出来给大家听，自己却是一头的雾水。 “这个，是不是一首歌的歌词啊？”顾楠皱着眉头说 “去他娘的，这家伙还有心情唱歌呢”老赵气乎乎的把本子扔在了桌上。 几个警察有点发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陆文哲皱着眉头，仔细的端详着眼前这个神情恍惚、坐卧不安的怪人，他眼睛直直的瞪着某个方向，脸上的肌肉不时的抽搐两下，和脑子里那个模糊的小保安的影子实在对不上号。 顾楠暂停了审讯，让人去申请给吴长财做精神鉴定了。 “奶奶的，还把他当个宝贝，挖地三尺的给抓回来啦，现在还给我神经了，我…&*%*……”老赵又开始飚脏话了 “还是等精神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急也没用”顾楠的情绪一贯稳定。 “组长，钻石项链经过鉴定，确实是假的，我看我们可以好好追查一下，陆文哲身边，谁有机会能调包项链，这不是一个更直接的线索吗？”陆文哲这两天的心思就没往别处用，她要用自己的行动把伤疤揭开，让一切腐臭和污秽都暴漏出来，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早点愈合。 “钻石是赝品，是不是还存在着另一个可能性呢，说不定是陆文哲自己换的，现在不是有些富婆都爱把真的放保险箱里，假的戴出来吗？”小丁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老娘才没干那种无聊的事情呢！！！”陆文哲在肚子里冲小丁直翻白眼。 “对，也有这种可能性”顾楠点着头“这样吧，我和老赵盯着吴长财这条线，汪月月，你和小丁去和陆文哲的家人朋友那边，了解一下项圈的事情，不过一定要注意掌握分寸，要记住，真凶，很可能在他们当中” 陆文哲建议先去找沈少渊，小丁却坚持应该先去找陆星哲，最后，两人达成一致意见，先找陶惠。 陶惠一脸的惴惴不安，没等他们开口，就先问了个问题“强尼现在是不是真的和星哲在一起，会不会是你们误会了” 陆文哲在肚子里叹了口气，“陶老惠啊，你知道什么呀” “陶女士，麻烦你回忆一下，陆文哲有条钻石项圈，你记得吗？”小丁问道 “记得啊，那是她妈妈送她 的，她常年都戴在身上的” “那你有没有印象，她是否曾经把这条项圈借给别人，或者丢失过吗？” “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陶惠一脸的犹豫 小丁迟疑了一下，决定单刀直入，“因为项圈上的钻石是赝品，被人调包了，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陆文哲自己故意换掉的” 陶惠一脸的惊讶，她轮流的看着陆文哲和小丁两个人，半天才说：“不会，应该不会是她自己换的，文哲的脾气不是那样的，她不是那种注重这些细枝末节的人，而且，如果真的是她换的，我觉得……她应该会和我聊到这个事的，我从来没听她说过” 陆文哲瞟了小丁一眼，暗自庆幸，还是惠子了解我。 不过，接下来陶惠的话，她就完全没想到了。 “警察同志，我……我自己就借过那个的项圈，不，不对，不是我要借的，是文哲她主动要借给我的，这样，我是不是也有嫌疑啦”陶惠的脸微微的涨红了。 被陶惠这样一说，陆文哲才想起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那次是有人给陶惠介绍男朋友，自己硬拉着她去做了头发，买了新衣服，然后又把项圈借给了她，陶惠过两天就还了回来，自己怎么就给忘的干干净净的了，说起来，那还是自己死前不久发生的事情啊。 “这样啊，你能主动坦白很好，我们会深入调查的，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一个人的”领导都不在，小丁大概觉得责任重大，像模像样的打起了官腔。 陶惠点着头，不过脸色还是很焦虑。 比她更焦虑的，是陆文哲，她连忙把话头引回自己的预设方向。 “陶女士，我想了解一下，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别人有机会接触这个项圈，比如说，陆文哲的妹妹” 陶惠一脸为难，迟疑了半响才说“其实，文哲的首饰都没有特别的保管的，她不常用的，一般放在家里的保险箱里，常用的，比如这个项圈，也经常随手扔在梳妆台上，如果说谁有机会接触的话，她丈夫、她妹妹，她们家小保姆应该都有机会，我也有，不过要换掉的话，还是不太可能的，这个项圈她很喜欢，没特殊情况，都会戴着” “借呢，有谁问她借过吗”，陆文哲问的有点急迫，其实连她自己也忘了陶惠是否知道星哲曾经借过项圈这事。 “嗯……除了我，星哲，好像也借过吧，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哪天，我没见文哲戴着，就随口问了一下，她自己和我说的，不过，警察同志，我真的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也可能记错了，你们还是去和星哲本人确认一下吧” 阿弥托福……上帝保佑……陆文哲默默的祈祷了一句，还好惠子知道。 第十六章暧昧关系 小组例会上，小丁首先汇报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组长，我和月姐去询问过陶惠了，按她的说法，陆星哲，是有机会调包钻石的，陆星哲本人出国旅游还没回来，沈少渊我们也去找过了，他说不知道自己妻子项圈被调包的事情，另外，沈少渊和陶惠两人都一致认为不是陆星哲本人故意换的钻石” “吴长财是真的疯了”老赵无精打采的说，连舀着打火机敲桌子的手也显得很无力。 “医生说，他是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的大脑功能紊乱，突出的表现就是老听到耳边有人在讲话、思维混乱、呆滞、行为退缩，不治疗是不能自愈的，医生要我们先给他药物治疗，然后让他的家人来安抚他，唤醒他，不要再刺激他，也就是说，让我们要好吃好喝的把他给供起来……“ 老项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这边，也没什么好消息，方圆十里的监控录像都察遍了，跟上次我们汇报的一样，最远，只追踪到凶手进了西月湾附近的家乐福，然后就再没有踪迹了，家乐福的监控也查过了，他压根没进超市，直接走进了洗手间，那是家乐福唯一没有监控的区域，监控里没有拍到他再出来，此人，从此人间蒸发，周边所有的监控录像里，都没有找到他，这个人，绝对是个老手，惯犯，我建议啊，我们下步可以排查一下近期的刑满释放人员” “大家别泄气啊，虽然目前我们的工作暂时停滞了，可是我们前段时间的收获还是很大的，现在，我们手头线索很多很多，我相信，我们会一步步的接近真相的” 顾楠连忙给大家打气，可惜没多大效果，他环顾了一圈，只有汪月月同志一个人面带微笑，冲着自己点头做鼓励状，顾楠咽了一口涂抹，连忙移开了目光。 陆文哲做在自己的座位上，用笔在纸上乱涂着，心情无比烦躁，这几天，她都这样，一次次的肯定星哲是杀害自己的最大嫌烦，又一次次的推翻，在自己脑子里上演天人作战的戏码，搅得脑浆都沸腾了。 玛丽隔壁的，小腹又是一阵抽搐，陆文哲在活了三十几年后，终于尝到了传说中痛经的滋味，她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这种烦恼，可惜，现在住的是人家汪月月的娇躯，痛经，可不会因为里面换了人，就不来了。 陆文哲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就从包里抽出一个卫生巾，往厕所去了，路过会议室的时候，瞥到顾楠和一个人面对面站在里面，陆文哲没在意，继续路过，却听到一个熟悉的沙哑的女声在说话： “烦死了，你别一口一个林主任林主任的了，我没名字吗，你以前没叫过吗？” “晴雪姐……”顾楠的声音，和平时不太一样。 陆文哲的心脏，突然咚咚咚的狂跳起来，她先是吓了一跳，半响才反应过来，汪月月，又回来啦～～～ 陆文哲想都没想，加快脚步，迅速逃进了卫生间，她简直怀疑整层楼的人，都能听到汪月月的心跳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汪月月同志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陆文哲松了口气，她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顾楠的空座位，怔怔的出神。 “嗨，月月姐，看什么呐，哦～～～”是小丁，他发现了陆文哲的目光所在，就一脸坏笑的表示了解。 啪一下，陆文哲一巴掌拍在小丁的胳膊上，小丁连忙逃跑，又被陆文哲拽住了。 “小丁，队办的林主任，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啊”陆文哲压低了声音。 “没有啊，林主任挺漂亮的”小丁是个没原则的家伙，最爱以貌取人，他至今对陆文哲老是盯着陆星哲不放的态度耿耿于怀，认为是汪月月羡慕嫉妒恨。 “她还漂亮，瘦成那个样子，她都多大了，你还膜拜她，你也太博爱了吧”陆文哲不喜欢林主任，连忙借着汪月月的嘴多贬损她几句。 “我跟你说，男人的审美，和女人的是不一样滴”小丁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林主任啊，有一种特别的女人味，还有啊，我跟你说，你别看她现在这么瘦，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她以前，可是我们刑警队有名的队花呢” “队花？哼”陆文哲用鼻子表示不屑 “真的，你别以为林主任一直是坐办公室的，她以前可是队里有名的神枪手，也是我们行动组的干将呢，后来她老公牺牲了，为了照顾她，才把她调到办公室的” “她老公牺牲了？” “嗯，她老公以前是我们重一的副队，还是组长的师兄呢” “这样啊，我怎么都没听别人说过”陆文哲越听越有兴趣。 “切，我们男人才不会象女人那么爱讲别人是非呢”小丁很是神气，陆文哲撇了撇嘴，这小子明明就很爱八卦。 陆文哲抓着小丁还想打听一下，小丁摆起谱来，扯开陆文哲的胳膊，说“你不信啊，自己去院子里的英雄谱那儿看一下，林主任当年射击比赛的第一名的照片还在那里挂着呢” 陆文哲马上就下楼去看了，每天进进出出的，她从来没注意过办公楼下的宣传窗。 站在那个所谓的“英雄谱”前，陆文哲搜索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张标着《第七届全区射击比赛冠军：林晴雪》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标准的瓜子脸，可是脸蛋很饱满，微笑着，眼角微微的向上吊着，确实很漂亮，是林主任，可是那神情实在和现在的她不怎么象。 陆文哲的眼睛很快又被左下角紧挨着的另一张照片给吸引了，照片的标题很土，叫《快乐的战友们》，照片里，三个人勾肩搭背的站在草地上，咧着嘴笑着，后面是打靶场，照片有点背光，效果反而特别的好，光线从背后给他们打上了一圈跳动的金边，虽然照片里的人脸都是黑黑的，陆文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楠，他站在最左边，脸上还略微带着点稚气。 站在中间的，应该就是林主任，当然，如果陆文哲没看过上面那张照片，是不会认出来的，林主任的胳膊搭在两个男人的肩膀上，微微的仰着头，笑的很开心，照片最右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大概皮肤很黑吧，五官都看不大清楚，只能隐约能看到一口雪白的牙齿，凭着女人的直觉，陆文哲觉得他应该就是林主任已经牺牲了的丈夫。 原来，顾楠和林主任，关系不一般啊，陆文哲慢腾腾的走在楼梯上，回忆着刚才路过会议室时撞见的那一幕，哦，对了，难怪汪月月的身体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是她女人的本能最直接的感受到了什么吧。 陆文哲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面，若有所思的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剪了头发，又瘦了很多，面前的女人和自己最初见到的汪月月，已经很不一样了，陆文哲轻轻的对着镜子里的汪月月说： “对不起啦，小妹妹，借用了你的身体，你知道吗，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对吧” 第十七章善良的帮凶 “怎么样，吴长财的状态怎么样啊，明天可以安排提审吗？”顾楠问刚推门进来的老赵。 “相当不错，比医生预计的要好很多，明天没问题”老赵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这次啊，多亏他姐姐，对弟弟那真叫好，这么多天了，没日没夜的陪着，人都累的脱形了，唉，她一门心思的认为自己弟弟是被冤枉的，就想赶快把他弄清醒了，可怜啊，到时候不知道要多失望呢”老赵摇着脑袋。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是小丁，人还没见到，声音先到了 “组长，已经查到陆星哲和她那个男朋友的行程了，大后天回来” “那正好，这几天大家也调整的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全力开动” “领导，我们要马上传唤陆星哲和她男朋友吗？”陆文哲的目标很明确。 “恩，我计划这样，同时传唤他们两个人，但是，我们先审那个男的，他的嫌疑相对轻些，我想先掌握一些基础资料，再决定怎么对付女的” “你们真觉得陆星哲嫌疑很大吗？我觉得她的犯罪动机很不充分啊”丁建祥同志的立场也很坚定，边说，还边故意瞪了陆文哲一眼。 “小伙子啊，女人之间的事，有时候，是你们男人永远无法理解滴……”陆文哲眯着眼睛，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小丁的肩膀。 她没注意到顾楠的目光，顾楠盯着她的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有时候，比如现在，他总觉得自己在汪月月的脸上，看到的是另外一个人。 发现老赵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顾楠连忙收回目光，甩了甩头，好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彻底赶走。 再次见到吴长财的时候，陆文哲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记忆完全被唤醒了，对，就是他，那个晚上，站在岗亭外，一本正经的向自己敬礼的小保安，他看着最多才十**岁的样子，虽然资料上显示，吴长财已经23岁了。 坐在审讯室里的吴长财，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浓眉大眼的，应该说，小伙子长的还是蛮端正的。 例行问话后，老赵问了一句“吴长财，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拘捕你吗？” “知道，我犯罪了” 老赵看了眼顾楠，顾楠冲他点了点头，老赵继续问道“你犯了什么罪” 吴长财的脸一下子红了，他垂下了头，低声的说“我受骗了，我帮了坏人，我太傻了” “你说的详细点” “那时候，就是四月份的时候，有一次我下班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有个人拦住我，向我打听那个女老板的事情，一开始，我没告诉他” “哪个女老板” “陆文哲,就是，那个被他害了的女老板……”吴长财的声音越来越低 “大声点，接着说” “他后来又来找我，原来他是我的老乡，他讲的话和我们家乡话是一样的，他跟我说，那个女老板拖欠他工资，他去找她说理，还被她叫人给打了” “他这么说，你就相信了” “他看着也不像坏人，又是老乡，他还给我看了身上的伤，腿都被踢紫了，再加上，我一直觉得……”吴长财突然停了下来 “觉得什么”老赵抬高了声音 “他说那个女老板很不讲道理，瞧不起我们乡下人，不把我们当人看，我就有点相信了，那个女老板……平时就是特别瞧不起人的样子，一般业主的车进出小区，公司都要求我们敬礼，其他业主都会和我们招下手什么的，就是那个女老板……每次看都不看我们一眼，我们保安私底下都说她这个人不怎么样的……不过，我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要杀她啊，我真的是受骗了，我真的想不到会出这么大的事情的……” 吴长财说着，红了眼圈，瘪着嘴，想哭 “行了行了，先别哭了，你先把事情交代清楚” 抽噎了两下，吴长财接着说到“他让我帮个忙，让他能进小区去，他说，他现在公司也进不去，那个女的平时进出又都是开车的，也没法拦她，有次他去拦车，还差点被她给撞了，他跟我说，他手里有个证据，能让那个女老板害怕，把工资还给他，他不想打官司，那个费钱的很，他说的，特别像真的，我就信了……” “那监控是怎么回事，也是他让你换的？” “那个 ……那个，不是的，是我给他出的主意，他说自己不想被监控拍到，怕那个女老板舀回证据后，反过来再告他敲诈，也怕到时候连累我，他问我有没有办法。我就跟他说，西月湾的监控，所有入口的地方，只要有人进去，都会被拍下来的，没办法避开，不过从里头走出来，倒还有办法避一下的。不过，那几天我正好负责整理去年的监控，就发现……” “你就发现监控上只有月份和日期，没有年份，而且画面也差不多，可以掉包，是吗？” “是的，而且19号、21号都正好是我值班，我就让他进去了，后来又把他放出去了，后来，有人说杀人了，是抢劫，说那个女老板被人捅死了，我我我……”这次，眼泪没忍住，吴长财终于哭了出来。 陆文哲傻了，她觉得这间审讯室，好像一个小型影院，放的是她陆文哲的故事，可是电影的情节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 在这里，沈少渊说他爱自己，在这里，吴长财说自己不把保安当人看。 陆文哲是从来没有搭理过保安的敬礼，可她,真的不是因为看不起保安，她嗤之以鼻的，只是物业公司这个莫名的规定，敬礼？为什么要让保安给业主敬礼？她不能理解。 老赵和顾楠耳语了几句，接着问道“吴长财，你有没有收过那个人的财物”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他说过要谢谢我的，给我买了包烟，我没要，我不抽烟的，我也不是为了钱啊，我真的是同情他，想帮他的，我没想到他是个骗子，这个坏蛋骗子，死骗子！！！” 吴长财的情绪突然有些失控，他涨红了脸，双手交叉握在胸口，开始用力的砸着自己的身体。 顾楠马上停止了审讯，毕竟，吴长财的神智才刚刚恢复，还是要小心点。 “怎么样，他没什么事吧”顾楠问老赵，他刚把吴长财安顿好了回来。 “恩，有一点受刺激了，医生给他打了针镇定剂，他姐姐在那里看着他呢” “你和他姐姐怎么说的”陆文哲的神情很紧张。 “我现在又不能多说什么，又没定案呢，我就跟她说了句，她弟弟有可能是上了别人的当了”老赵有点郁闷，“唉，她还说，那就好，那就好呢，只要不是他弟弟故意去犯罪的就好” “老赵，你怎么看吴长财的交代”顾楠问道 “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他的，这和他后来发了神经的情况也比较吻合，逻辑上，能讲的通”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凶手，就是一个非常胆大妄为，非常狡猾的家伙，而且，象老项推测的那样，很可能是一个惯犯”顾楠用手指着老赵，“老赵，等到吴长财情况一稳定，马上安排他做拼图，他近距离接触过凶手，这对我们非常有利” 第十八章不同款帅哥 嫌犯的拼图挂在会议室的画板上，大家都看厌了。 只有陆文哲一个人，还在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陆文哲觉得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那画像里的，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中年男人，除了薄薄的的嘴唇，五官没什么其他特点。 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呢，陆文哲在脑子里苦苦的搜索着，公司里的人？曾在自己身边出现过的人？不不不，都不是，陆文哲对自己的记忆力一直十分自信，公司里所有的员工，她都能叫出名字来，客户也好，朋友也好，只要见过一面，她一般也都能记住，为什么记忆库里偏偏找不到这个看着有点眼熟的人呢，为什么偏偏没有这个凶手。 陆文哲烦躁的用手捧住了自己的脑袋，闭上了眼睛，想再做最后一次努力。 “汪月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陆文哲抬起头，是顾楠，他正看着自己，陆文哲傻傻的摇了摇头，顾楠冲她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老赵，明天审那个强尼，我们把重点放在侧面打听陆星哲的情况上，一旦发现问题，马上开始审讯陆星哲” “没问题领导，你先别一门心思扎在工作里了，今天晚上党员活动，你去不去啊，小丁这家伙，连假都帮我请好了，嘿嘿，我老婆还就吃他那一套，嫂子、姐姐的，叫的那个甜啊” “恩……我不去也得去啊，我，不是那个宣传委员吗？”不知道为什么，顾楠回答的有点闪烁。 “那等会一起走吧，我们四个正好一部车，让月儿开，啊，月儿”老赵招呼着还在发呆的陆文哲。 “我好像还不是党员吧”陆文哲说的很心虚，她对入党这个事情真的一窍不通。 “傻子，谁告诉你只有党员才可以参加的，你汪月月这么好的同志，当然是我党要大力发展对象了，对吧，委员” “恩，想去都可以去的，没关系的”顾楠含糊的应了一句“我等下不和你们一起走了，我和支部的其他人一起去”说完了，却微微的红了脸，陆文哲撇了撇嘴，她对这位顾警官害臊的点，实在是摸不到规律。 陆文哲去了才知道，原来党员活动，就是请本系统老党员们一起来吃个饭，联欢一下。 顾楠，是和林主任，林晴雪一起来的，不过他也没说谎，林主任是支部的组织委员来着。 陆文哲看着满面春风的林主任，在肚子里哼了一声，这个老女人，哪里比汪月月小同志好啦，然后猛的惊觉，自己也是个老女人，而且现在就是汪月月啊，陆文哲端起饮料，大大的喝了一口，这样下去，离精神分裂不远了。 警察同志们酒量一个比一个好，个个都是海量，但老赵和陆文哲在里面仍然算一等一的高手，老赵非常嗨皮的拉着陆文哲代表三组，一桌一桌的打过去，神气的不得了，顾楠却是早被灌得满脸通红，大家都特别爱调戏他，要不是林主任拦着，估计顾楠早趴下了。 酒足饭饱，开始**，他们租的是多功能厅，有人开始唱歌，有人继续互灌，后来不知道谁带的头，一帮小年轻开始一本正经的跳起了交谊舞。 刑警队的女人本来就少，陆文哲很快就被拉下了舞池，她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还会跳交谊舞，很惊喜，她是正式学过社交舞的，又喝了酒，整个人high了起来，跳的很投入，礀态优美，舞步轻盈，舞伴换了一个又一个。 “哎哎哎，你们有完没完了，爪子舀开，舀开啦，我们组的人，我还没轮到呢，走，月月姐”是小丁，他强行从一个同事那里把陆文哲拖了过来，陆文哲仰着头大笑着，和小丁转进了舞池。 舞曲慢了下来，舞伴也从小丁换成了老赵，他不太会跳，陆文哲笑着让他放松，两个人转到舞池中央，陆文哲瞥见顾楠和林主任在一起，两个人都是瘦长挺拔的个子，看起来还挺般配的，她收回目光，看到老赵正冲自己意味深长的笑着。 大家交错的时候，老赵伸手拉过了林主任，要求换舞伴，顺手把陆文哲推给了顾楠，两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时伸手揽住了对方。 陆文哲只好先蘀汪月月感谢老赵的好心，然后看着满脸不自在的顾楠，轻轻的随着他移动脚步，说良心话，整个队里，顾楠也要算最好的男舞伴了，身材好，长的俊，被他搂着心情也好点，他舞技不错，很会带人，陆文哲抛弃杂念，打算好好享受下这曲华尔兹。 “汪月月，你比以前跳的好多了”顾楠忍不住先开口了，陆文哲只能含含糊糊的点了点头，微笑着不敢说话，她哪知道汪月月什么时候和顾楠跳过舞啊。 陆文哲突然感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微微侧过脸，是被老赵笨拙的搂在怀里的林晴雪，她冷冰冰眼光里写满了鄙夷。 陆文哲冷笑了一下，突然很自然的把头轻轻的靠在了顾楠的肩膀上，她感觉到顾楠的身体一僵，想往后退，连忙手下暗暗一紧，拉住了顾楠，众目睽睽之下，顾楠不好意思再挣脱，只好任由陆文哲摆布。 一曲结束，陆文哲马上挺直了身体，抬起头，笑脸盈盈的看着顾楠，不动声色的说“谢谢领导，喝多了，有点头晕”，说完就扭身飘走了。 哎呦呦……坐在审讯室里的陆文哲和老赵，同时抱着脑袋呻吟了一声，两个宿醉的人对看了一下，哈哈哈的笑出了声 顾楠坐了下来，板着脸，没理他们两个人。 强尼进来的时候，陆文哲还是感到简陋的审讯室一下子亮了起来，他基本没什么明显的白种人的特征，但一看就知道是混血儿，是所谓亚欧混血后的极品。 此刻，他正坐在审讯室正中的椅子上，两条长腿笔直的向前伸着，双手交叉搭在身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例行问话没什么问题，老赵进入了正题 “请问，你认识陆文哲吗？” 强尼耸了耸肩，用半咸不淡的中国话说道“你们都知道啦，是那个女人告诉你们的吧” “那你又是什么时候认识陆星哲的” “她姐姐的葬礼上” “说的详细点” “sorry，我的中文不好，讲不清楚”强尼摊了摊手，老赵愣住了，他没想到有这一手 陆文哲也呆了一下，她知道强尼说的不是假话，他的中文确实是很有限，几乎是出于本能，陆文哲马上用英文说了句“那么，你就讲英语好了”（备注：作者英文水平verypoor，请同学们自动脑补英文） 这下，换强尼愣住了，半响，才咧开嘴笑了起来，从浓密的睫毛下盯着陆文哲，用英文赞美道“我没想到，现在内地警察的英文会这么好,女警察都这么漂亮” 这个混蛋，这种地方，这个时候了，竟然还不放过对任何女人放电的机会，陆文哲气急而笑。 接下来，就成了陆文哲一个人独角戏，她一个人既负责用英文问话，又负责记录，顾楠和老赵面面相觑，又没有其他对策，只能指望陆文哲了。 陆文哲把自己感兴趣的事，都问到了，按强尼的说法，陆星哲原来不知道自己和陆文哲曾有过一段，不过这次旅行的时候，自己已经全告诉她了，而且，已经取得了星哲的原谅。 “那么，你认为，陆星哲喜欢她姐姐吗” 强尼回避了这个问题，他说自己不关心她们的私事，和自己没关系。 “是吗？情侣间不应该是无话不说的吗？”陆文哲盯着强尼的眼睛，强尼用一个浮夸的笑容回应着，仍然拒绝回答，陆文哲觉得他并没有说实话。 都问的差不多的时候，顾楠起身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把一张纸推到了陆文哲面前，是凶手的画像，他冲陆文哲点了点头，示意让她问强尼是否认识这个人。 第十九章第二个受害人 陆文哲领会了顾楠的意思，把画像递给了强尼，问他是否认识这个人，强尼很认真的看了半天，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 结束了对强尼的询问，顾楠让陆文哲赶快把审讯记录整理一下，大家碰个头。 陆文哲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大家都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一进来，老赵他们突然带头鼓起掌来，陆文哲不明就里的坐下来，瞪着老赵，不知道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月儿，你太有才了，你的英文咋这么溜啊”老赵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边表扬着陆文哲，边牛逼哄哄的环视着大家。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陆文哲觉得有点受之有愧，自己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了，英文不好才奇怪呢，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谁都喜欢受到别人的认可，就把这作为送给汪月月和她父母的礼物吧，一个英语很好的汪月月。 围观群众中，也包括一脸佩服的顾楠，他今天真的被汪月月震惊了，这样的英文口语水平，本市整个公安系统里也没几个，这个汪月月，大家都被她平淡无奇的外表给骗了。 陆文哲在群众们爱慕有加的眼光中，开始汇报今天的审讯记录，她说完了之后，顾楠问她：“你觉得他在询问的过程中，有没有异常的地方” 陆文哲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觉得，他在看画像的时候，反应有一点不是很自然，你们有这个感觉吗？” “我也有同感”顾楠点了点头，“他好像隐瞒点了什么？” “那我们要不要马上再追他一下，或者，从陆星哲那里下手”老赵跃跃欲试。 “我倒有一个想法，你们有没有发现，按照强尼今天的说法，陆星哲，是不具备什么作案动机的，在她姐姐死亡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和姐姐的关系，强尼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两个人现在一定已经对好了词，我觉得，现在询问陆星哲，意义不大，我们手里没牌” “那怎么办？就这样随他们两个去”老项问道 “我建议，我们等一下还是正常询问陆星哲，弄成例行公事的感觉，不要问任何关键问题，让他们放松警惕，再对他们实施24小时密切监控，也许反而能发现线索，你们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老项说道，老赵也点了点头 “汪月月，你觉得呢”顾楠突然问道 陆文哲没想到顾楠会专门问自己，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傻傻的点了点头。 老项他们又汇报了一下追查凶手的情况，本地最近出狱的刑满释放人员已经排查了一大半，还没有发现线索，现在已经请求福建警方协助了，开始同步排查他们那边的刑满释放人员。 邓姐负责追寻那颗真钻的下落，目前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下午，他们很顺利的演完了询问陆星哲的戏码，陆星哲的说辞果然和强尼一样，她很配合调查，态度也很镇定。 三组的几个人开始排班轮流监视陆星哲和强尼，他们两个目前都住在陆星哲的家里。 这天中午，本来轮到老赵和陆文哲值班的，出发前，老赵突然说自己家里有急事，抓着顾楠和他换了班，还冲着陆文哲挤眉弄眼的，陆文哲只好冲着他干笑了两下。 两个人坐在小小的密闭空间里，如果没话说，空气都是凝固的，陆文哲瞟了一眼顾楠，从包里舀出了耳机，开始听音乐，然后冲着前面，好像自言自语的说“放心吧，不到下午2点，他们是不会出来活动的”。 强尼是画家，所谓的艺术家，生活一贯是黑白颠倒的，陆文哲突然想起他们在意大利的那段日子，那些不分昼夜的缠绵放纵，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顾楠扭头看了陆文哲一眼，没说话，还是很认真的盯着车窗外。 听了一会音乐，陆文哲觉得无聊，开始偷窥帅哥，恩，这小子的侧面还是挺完美的，主要是鼻子不错，嘴巴吗…… 正看到兴头上，顾楠突然转过了头，吓得陆文哲脸部肌肉一阵错乱。 “出来了，女的”顾楠并没有注意到什么，又转回头去。 出来的，确实是陆星哲，她没去开车，反而叫了一辆出租车，顾楠马上发动了车子，跟了上去。 陆星哲并没有去什么别的地方，她径直来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因为那里已经有其他人在蹲守了，顾楠马上就掉头往回开了，等他们刚开到陆星哲公寓前的十字路口，陆文哲喊了起来“赶快掉头，陆星哲的车在对面呢，是强尼” 果然，对面车道上，陆星哲的黄色甲壳虫十分显眼，顾楠和陆文哲对看了一眼，同时跳下了车，调换了位子。 陆文哲紧握方向盘，抓住一个机会左转到了对向车道，顺利的跟上了强尼。 强尼的车直奔着郊外驶去，陆文哲紧盯不放，顾楠几次提醒她不要靠的太近了，两个人都有点兴奋，盯了这么多天了，对方好不容易有了点反常举动。 上了国道，路上的车明显减少了，陆文哲突然大叫了一声“不对！” “怎么了”顾楠被吓了一跳 “强尼的车不对，你看，你快看，他在干什么”陆文哲连声音都变了 顾楠俯身观察着，马上也发现前面的车在莫名的左右摇摆，可是速度一点也没慢下来，反而越来越快。 “糟糕，他的车失控了”顾楠也叫了起来。 “怎么办啊，组长”陆文哲一边加快速度继续紧跟，一边慌乱的叫着。 “你别慌，盯住他，注意，一定要保持距离，我马上打电话叫支援”顾楠很快镇定了下来。 “好的好的”陆文哲一边慌乱的应着，一边却发现，前面六七百米的地方就是一个急弯，公路下面是个深坡，可前面的甲壳虫却没有一点减速的样子，如果它按现在的速度冲出公路，必死无疑。 “组长”陆文哲扯着嗓子叫了一句 “怎么了” “来不及了，他要冲出去了，你看右边那片田地，我现在追上他，从左面撞过去，也许能把他截住” “不行”顾楠扭过脸，瞪着陆文哲 “这么快的速度，根本行不通，太危险了，你不要乱来”顾楠简直是在嘶吼 “那怎么办，看着他死吗”陆文哲也在吼。 “没时间了”陆文哲用力踩下了油门 在就要相撞的那一时刻，陆文哲本能的闭上了眼睛，不过，她没有等到预料中的猛烈撞击。 他们，还是没赶上，和甲壳虫的屁股擦边而过，车子冲出了公路，随着一阵剧烈的颠簸，他们冲进了田地，咚的一声，侧翻在了泥土里。 唤醒陆文哲神智的，是一声巨响，是强尼…… 越野车后轮陷在了路边的水沟里，陆文哲动了动，想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被一只胳膊紧紧的扣住了，是顾楠，他的头歪在一边，看不见他的脸。 “组长”陆文哲轻轻叫了一声，她声音抖得连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第二十章拘捕真凶 “组长、组长，顾楠、顾楠”陆文哲大声的叫了起来，顾楠还是没有动，陆文哲的心脏咚咚的狂跳了起来，脑子里一片纷乱，满是恐怖的画面，突然，她感觉到顾楠抓着自己的手动了动。 “组长，你没事吧” 顾楠转过了头，有些迷茫的看着陆文哲，5秒钟之后，他一脸狰狞的吼了起来“你这个混蛋，你想干什么？？？” 陆文哲看着顾楠涨的通红、扭曲变形了的脸，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和哭一样难看。 真的很幸运，两个人甚至都没有骨折，只是周身上下青肿无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车子里爬了出来，他们连忙往前面跑去，前方道路的边坡下面，黄色的甲壳虫已经面目全非了。 “你站在这里别动，听到没有”顾楠边下着命令，边往边坡下面爬。 “你一个人行吗”陆文哲在后面喊着，顾楠没回头，只冲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还好，老赵带着支援，很快就赶到了，不过一切都晚了，强尼，当场死亡，没有任何抢救的意义。 快两个小时以后，强尼被抬出来了，他的头，耷拉在一边，身体被毯子盖住了，毯子上满是血污。 陆文哲呆呆的看着强尼，他的头随着担架的起伏无力的摆动着，他的脸，看上去几乎和活着一样，竟然没什么损伤，陆文哲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可是，担架突然转了一个方向，陆文哲马上被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绊倒在了土坡上。 强尼的左半边脸，只剩下了一个血窟窿…… 陆文哲猛的扭过脸，抽搐着呕吐了起来。 有人过来拍了拍她的背，递过来一张纸巾和一瓶水，是老赵，他指了指上面，示意她赶快爬回公路上去，自己又去忙了。 小丁把陆文哲拽了上来，他的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嘟嘟囔囔的和陆文哲抱怨着“我刚才也吐了，真他妈的，这要是不认识的人还好点，这阵子天天盯着他，都盯出感情了，妈呀，真有点受不了” 是啊，是认识的人，是强尼，是那个漂亮的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男人，是那个有着小麦色强健躯体的男人，是那个很爱逗女人开心的男人…… 陆文哲俯下身体，又开始了一阵干呕。 曹队命令小丁送顾楠和陆文哲先走，马上到医院检查一下，一路上，顾楠没和陆文哲说一句话，看都没看她一眼。 陆文哲知道顾楠这次是气坏了，她无话可说，确实是自己太过分了，自己要救强尼，也不该不顾别人的死活啊，一意孤行，是自己一贯就有的坏毛病，就算死了也没能改过来。 检查完身体出来，车里只有小丁一个人，他说顾楠已经先回队里了，让自己把汪月月直接送回家，陆文哲不肯，说自己检查出来全好的，就和小丁一起回到了单位，顾楠没在办公室，同事说他被曹队叫去了，陆文哲感到有点不妙，连忙赶了过去。 办公室门没关，曹队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简直昏了头啦，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和她的父母交代，你怎么和自己的父母交代，你给我深刻检讨一下，不要给我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啊，不要自我膨胀，你出去吧” “曹队，我一定深刻反省，请领导监督” 陆文哲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顾楠就拉开门出来了，看见她，也愣了愣。 “组长，这这，我去跟曹队说清楚……”陆文哲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楠一把掐住了胳膊，直接给拖走了。 顾楠把陆文哲一直拽到了楼梯间里，才放开了她。 “组长，你让我跟曹队说清楚，我不能让你蘀我背黑锅，让他处分我吧”陆文哲急切的说。 “处分你？”顾楠从鼻孔里面哼出一句 “怎么处分，把你遣送回原单位吗？你自己连见习期还没过呢，你有没有脑子啊”顾楠说完，扔下陆文哲，转身就走了。 陆文哲在原地傻站了半天，她对国家机关的人事管理制度实在是外行，不过有一点她是明白了，顾楠同志，为了不争气的下属汪月月同志，做了很大牺牲。 第二天一早，曹队亲自召集了案情分析会议，布置下一步工作。 顾楠详细的汇报了强尼发生事故的经过，不过对自己和汪月月翻车的事情只是含糊的一笔带过，按照顾楠的分析，强尼此次开车出来，一定有明确的目的，他行走线路很清晰，途中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靠。 鉴定中心的同志汇报了对陆星哲的甲壳虫的检验结果，和大家事先推测的一样，车子的刹车系统遭到了人为的破坏，而且，破坏者肯定是内行人，他剪开了刹车油管，连手刹线也一起破坏了，刹车油管应该不是一次性剪断的，是在强尼的开出去一段时间以后才彻底爆裂的。按照鉴定中心同志的说法，那是非置强尼于死地不可。 负责监控陆星哲的同志也汇报了她的行踪，昨天下午一直在她自己的工作室里，她是昨天傍晚才知道事故的消息的，马上赶到了医院，目前行踪也完全在控制之下。 “大家都说说吧，对强尼的被害有什么看法，阿楠，你先说”曹队掐灭了香烟。 “根据我们上次对强尼的传讯情况，我认为强尼很可能知道一些有关凶手的事情，这个，很可能就是导致他被害的重要原因，同时，他的死，也大大降低了他在陆文哲被害一案中的嫌疑” “我认为啊，到目前为止，陆星哲的嫌疑最大，两个受害人，都是她的密切相关人，而且，这车子本来就是她的，她要做手脚，那是最方便的”发言的是老赵。 “可是，你们别忘了一点，假设沈少渊是知道陆文哲和强尼关系的，他也有很大的嫌疑，那可就是典型的情杀，如果他真象自己说的那么爱老婆的话，动机也很充分，再说，他也有接触车子的机会”老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在我们这几天的监控中，并没发现沈少渊有接触陆星哲车子的行为”负责监视工作的同志马上提出了疑义。 邓姐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了电话 “什么，是吗，你能确定吗？好的好的，太好了，哎，你听我说啊，你这段时间先找地方去避一避，懂吗？” 挂了电话，她马上说道“曹队，有重大发现，我看这下真凶基本锁定啦”邓姐显然很兴奋，本来就是女高音，现在快成海豚音了。 “前两天，二组有个老特情，提供了一个专门销赃高档货的家伙，我就让他去探探，就说是某个富太太的东西让小三给卖了，现在人家富太太愿意出高价买回来，他今天带着陆星哲的照片去确认过了，那个销赃的人认出了陆星哲，说她曾经和一个男人一起来过，走了一颗大钻，那个款式，和陆星哲项圈上的非常相像” “好！你们现在马上去拘陆星哲，顾楠，马上走程序”曹队发出了冲锋的号令。 第二十一章又一颗钻石 这天，陆文哲提早下班了，她回避了去带陆星哲的任务，推说自己有点不舒服，就回家了。明天就要正式提审星哲了，陆文哲估计自己今晚会失眠，打算好好的泡个热水澡，细细的做套全身护理，早早的上床睡觉。 可惜，愿望是天仙，现实是凤姐，当天晚上老汪家大闹了一场。 不知道谁的嘴那么快，汪家二老已经知道汪月月出车祸的事情了，死活不让汪月月再干刑警了，逼她明天就打报告回原单位，这回不但是汪老爸掉眼泪了，连汪老妈也哭了，老头子拽着陆文哲的胳膊，看着上面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陆文哲又愧疚又着急，只有舀出当年和客户谈判的手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赌咒发誓的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受伤了，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着了。 第二天一上班，陆文哲就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喝了，可还是没啥作用，老赵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就问她怎么了。 陆文哲叹了口气，诉了一大通苦，老赵咧着大嘴乐了，说都一样，他老婆也是天天和他吵，天天逼他转业，他最后总结了一句“月儿，你也别不耐烦，这世上啊，也只有亲人，才会这样时时刻刻的惦记着你” 陆文哲没搭话，愣愣的出了一会儿神，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毫无预兆的、第一次用了汪月月的感情在和别人交流。 星哲被押进来的时候，陆文哲还是吓了一跳，陆星哲一头卷曲的长发乱成了一团，两眼红肿的让脸部都有些变形了。 “姓名”老赵开始了例行问话 陆星哲呆坐着，一动不动。 “姓名？”老赵提高了声音。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陆星哲猛的仰起头，大声的尖叫了起来 “你们干嘛把我弄到这里来？我男朋友死了，死了，你们知道吗？我要去送他，我要去看他，你们干嘛要一直缠着我不放啊，我不知道是谁杀了我姐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我出去，呜呜呜呜……”陆星哲捂着脸，放声痛哭了起来。 陆文哲坐立难安，她从来不能忍受别人欺负她身边的人，她本能的想保护自己的妹妹。陆文哲斜眼偷看着顾楠和老赵，他们两个像老僧入定一般的平静，不动声色的看着失控的嫌犯。 哭了快十来分钟，陆星哲大概是累了，蜷缩在椅子里，抽噎着，老赵站了起来，舀了些纸巾给她擦脸，又端了杯温水给她。 “陆星哲，如果你想尽早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我们的调查，你懂吗？”顾楠开口了，他的声音十分温和。 陆星哲没出声，只是让人很难察觉的微微的点了点头，顾楠冲老赵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审问。 “陆星哲，去年年底，你有没有找人转让了一颗钻石” 陆星哲抬起了脸，迷茫的看着老赵，半响，才点了点头。 “请你明确回答我，有还是没有” “有” “那颗钻石，是不是你姐姐项圈上的钻石” “我姐姐的项圈？当然不是，怎么会是我姐姐的呢，你们胡说什么”星哲的声音又提高了。 “你姐姐的项圈，没有被凶手抢走，上面的钻石却被人掉包了，你知道吗？帮你走那颗钻石的人，也已经证实了，两颗钻石十分相像，陆星哲，你不要再报有侥幸心理了，老实交代你的问题”老赵的声音比陆星哲的还高。 “你胡说，我卖掉的是我自己的钻石，不是我姐姐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你们看，我的项链……”陆星哲情绪激动，手忙脚乱的从衣服里面拽出了一条项链。 陆文哲脑袋轰的一响，对啊，星哲是有一条钻石项链的，也是她满十五岁的时候，妈妈给买的，也是宝格丽的东西，只不过，自己的是项圈，星哲的是挂坠式的，自己怎么完全没想起来呢。 顾楠和老赵显然也有些意外，老赵看了看顾楠，走过去接过了陆星哲高高举在手里的项链，舀了回来，几个人仔细的看着，确实，陆星哲这条项链上的钻石，大小款式，都和陆文哲项圈上的十分相似，不过，只有陆文哲能分辨出，这颗钻石，也只是颗渀品。 顾楠和老赵耳语了几句，老赵又开始了审讯。 “陆星哲，你的钻石不是卖掉了吗，现在这颗钻石，又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假的，我不想让我妈妈知道”陆文哲气呼呼的瞪着三个警察。 “那你知道你姐姐项圈上的钻石是被谁换掉的吗？” “我怎么知道是谁换的，我压根不知道她那颗也换了，你们到底想说什么，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杀了我姐姐吗？？你们疯了吧”陆星哲又哭了起来。 “陆星哲，你先别激动，好吗，我们也只是在调查案情，并不是针对你一个人”顾楠的口气简直可以说是温柔，星哲眼泪汪汪的，半信半疑的看着这个斯文俊秀的年轻警察。 “陆星哲，据我们了解，在出事之前，你男朋友强尼从来都没有开过你的车，哪怕你们两个一起出去，也是你开车，为什么？” “强尼没有国内的驾驶证，他也不习惯靠右行驶” “那么，出事那天，他为什么会自己开车,他要去哪里” “他说自己要去机场接朋友，我要送他，他说没关系的，他的技术一向很好的，我怎么会知道他会......我怎么知道……呜呜呜……”陆星哲一下子扑在了椅子前面的挡板上，泣不成声。 顾楠冲着老赵摇了摇头，示意他暂停提审，让陆星哲平复一下情绪。 顾楠召集了紧急会议，几个主要成员都集合到了曹队的办公室里，顾楠通报了最新情况。 “曹队，陆星哲的项链我已经派人送去检验了，结果出来了，我马上再向你汇报” 老赵插话说：“陆星哲说强尼要去机场，可是强尼那天走的方向却正好相反，到底是谁在撒谎” 曹队点了点头说“你们现在碰到的情况，正是我们审案过程中最怕的一种，正反两面，都完全说的通，你们看啊，如果陆星哲是凶手，如果她在刻意撒谎，那么她完全有机会故意把自己的项链也换成假的，完全可以随意捏造强尼说过的话，死无对证吗，而如果她是无辜的，目前也是完全符合逻辑的，钻石的事纯属凑巧，而撒谎的，是强尼，对吧” 大家都在默默的思考，一时没有出声，陆文哲心里也有个疑问，可是却没办法提出来讨论，非常纠结。 今天是陆文哲第一知道到星哲转让钻石的时间是去年年底，可是星哲问自己借项圈的时间，明明是今年年初的事情啊，当然了，也不能排除是她以前趁出入自己家的时候，早就掉包了。不过陆文哲再三回忆，总觉得可能性不大，那个项圈，自己连洗澡睡觉都不离身，除非是要出席什么正式场合，要换其他首饰，才会偶尔舀下来的。 第二十二章杀手现形 邓姐挂在小丁的胳膊上，两个人一脸疲劳的走进了会议室。 “怎么样？”顾楠马上问 “还是没用”邓姐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真看不出这个小妖精这么厉害，不管你凶她、哄她、吓唬她，她就只给你来一招，哭！一直在那里哭哭啼啼的，没完没了，你还真舀她没办法” “她哪里妖精啦，邓姐，你们广大妇女同志的心胸要开阔点啊，人家挺高雅斯文的”丁建祥又不干了 “丁啊，你听姐姐一句话，以后你找老婆，就要找姐姐这样的，结结实实的，能吃能睡能干活，你不要迷恋妖精，那妖精是好看，可妖精吃起人来不吐渣啊” 小丁一脸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圆咕隆冬的邓大姐，扁了扁嘴巴，摇了摇脑袋，大家都被他欠扁的表情给逗笑了，邓大姐也笑着站起来作势要敲他。 顾楠笑着说“现在是谁在那里盯她？” “大鹏和老赵” “到现在为止，熬了她多长时间了？” “快八个小时吧，大概”邓大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陆文哲也跟着看向了挂钟，整整被轮流逼问了八个小时了，她不知道星哲现在会是个什么状态，她根本不敢去看。 虽然也早耳闻过警察同志们会有很多、很有效果的办法对付嫌犯，但是象现在这样亲身经历，折磨的对象又是自己的亲妹妹，而警察同志们辛辛苦苦的却是为了自己，陆文哲现在的心情，不是简单的“矛盾”两个字就能表达的。 “哎，你们觉得，陆星哲是清白的可能性有几成？”顾楠提问道 “两成”邓姐一挥手“就说钻石那事，哪有那么凑巧，这绝对是事后掩盖罪行的狡猾伎俩，你们不要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这女的，是个高手” “八成，你们看她现在的状态，我觉得如果她不是真的无辜，就不可能坚持到现在”小丁说的也很肯定。 陆文哲没说话，如果真让她选择，她也许会说五成，这正是她内心正备受煎熬的写照。 “叮铃铃”会议室的内线电话响了，邓姐离得最近，抓起了话筒，认真的听着。 “老项好像找到那个棒球帽的线索了，在陆星哲和强尼的跟拍录像里” 几个人一跃而起，往技术室拥去。 “都来啦，哈哈，组长，这回你得为我请功”老项坐在录像机前，扭头看着他们，双眼已经熬得通红了。 顾楠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群人挤在了录像机前。 “这是我们把强尼放出去以后，第三天的录像，离强尼死亡也正好还有三天，你们看啊，这是下午四点三十六分，强尼一个人出来了，我们一直在车子里跟着他，他进了一家茶室，其实，这就有点反常，我们盯了他们这么多天，从没见过他进这一类的茶室”老项边指点着画面，边解说着。 “不过，当时我们的人并没发现什么问题，强尼只是一个人喝了一杯咖啡就出来了”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这里”老项突然用笔点住了画面左侧的一个人，这个人戴了一顶棒球帽，正往茶室里走。 “棒球帽？”陆文哲和小丁同时叫出了声 “对，我们倒回来，你们再看一遍”老项扭动着按钮。 “你们看，虽然打扮完全不一样，但他的身高和走路的礀态，尤其是背影，和那个棒球帽是不是很类似” 几个人仔细的看着，都没出声，因为说实话，即便是放慢了影像，光凭一个背影，还真很难判断这个棒球帽，就是那个棒球帽。 “你们别急，我们看后面，这里啊，这个棒球帽走出来了，可惜帽子挡住了，脸看不清楚，不过，只过了5分钟，强尼也出来了，你们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小丁突然说“恩，那天是我和大鹏盯的强尼，他在茶室里的时候，好像去了趟厕所，虽然我们没跟到茶室里面去拍，不过我记得，他去厕所的时段，好像和这个男的进去的时段是吻合的” “对，小丁这个说法，还只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他们碰头办法的推测，下面这个，才叫证据”老项越说越兴奋，指向了另一台机子。 “这是强尼出事前一天晚上的录像，凌晨一点多，陆星哲和强尼一起回来的，你们看，车子开进了车库，好，我们再直接看后面，这是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了，你们盯住这里，右上角，最角落那里，这里是从车库里出来的路，路灯的下面，等一下，再等一下，好，来啦！！！” 画面的角落里，路灯的照耀下，一个人走了进来，停在了那里，不过，画面只能拍到他的胸口，一分钟左右，一辆出租车驶进了画面，然后，那个人上了车，在俯身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他的头部，一下子进入了画面，他正好扭头看着镜头的方向,画面定格了，在路灯的照射下，他的脸，清清楚楚，和拼图画像一模一样。 技术室里先是一片安静，然后，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坐在中间的老项，笑的眼睛都不见了，一脸谦虚的向同志们点头致意着。 会议室里，全体人员都到齐了，顾楠向曹队汇报着最新发现。 “目前，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是，强尼，死前曾和杀手有过接触，杀手，在强尼出车祸的前一天，也有机会接触陆星哲的车子” “那么，据你们推断，最可能的情况是什么？” “还是有三种可能，一、强尼是幕后主使，因为不知道的原因被杀手干掉，二是，陆星哲是主谋，因为某种原因，派杀手灭口，而强尼可能是同犯，也可能是无辜的，第三，主谋另有其人，杀强尼灭口” “是的，到目前为止，这三种情况都还不能排除”曹队缓缓的点着头。“现在，能给我们最准确、最直接的答案的人，就是杀手本人” “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了那辆出租车的牌号，可以马上开始顺藤摸瓜，全力缉舀棒球帽”顾楠两眼放光，环视着自己的组员们。 “好的，你们立刻行动，我让一组和二组，也一起支援你们，只要他还在本市，我希望在一个星期之内，就能见到这个棒球帽，有信心吗？” “有”大家齐声吼了起来，其中，也包括热血沸腾的陆文哲。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三章拉网抓鱼 大行动开始的第二天，陆文哲深刻领会了“地毯式搜查”这个词的含义了，就跟舀吸尘器吸地毯一模一样的，根据分工区域，一个点接着一个点的查访过去，只走了两天，陆文哲的声音就沙哑了，老赵给她传授经验，说话的时候要尽量压低声音，不要用力，否则坚持不了几天，就彻底发不出声了。 杀手棒球帽，确实是具有一定反侦察能力的，根据出租车司机的描述，当晚，他拉着棒球帽一直开往南郊，但是快到出城登记点的时候，他就提前下车了，往城河巷那边进去的。 搜查的起点，理所当然的被设在了城河巷，可是经过了一天的大排查，毫无线索，没有人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在这里出入，因为画像已经十分准确了，所以，顾楠他们初步推定，城河巷，并不是杀手的落脚点，这只是他的一个障眼法。 于是，搜索范围迅速的扩大到城市四周的城乡结合部，全体人员白天重点查访小旅店、小饭店、车站，晚上，在片警的配合下，挨家挨户的查访周边住户和出租房，没日没夜，连续作战。 这天晚上，陆文哲他们弄到十一点多才收队，她没回家，事先已经和汪家爸妈请假了，回去太迟，怕老人等门，就直接回单位凑合眯一觉。 一早醒来，陆文哲躺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又有点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头一个月，在汪家的时候，她天天这样，这阵子，总算是好点了。 推开女卫生间的门，里面已经站着一个人了，是林主任，林晴雪女士。 她皱着眉头，看着陆文哲，陆文哲敷衍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自管开始洗漱了，洗好了，准备走的时候，林主任叫住了她。 “汪月月，你知道吗？顾楠为你们俩个出车祸的事情，在中层干部会议上做检讨了，他说是他自己命令你去拦截事故车的，真的吗？”林主任用她那双挺摄人的眼睛盯着陆文哲。 陆文哲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亲口把黑锅扣到顾楠头上，她不愿意，可如果说实话，又白白辜负了顾楠的好意，想了一下，她只好说“你还是去问组长吧”，转身就想溜。 林主任身子一侧，挡住了陆文哲的去路，压低声音说“我知道肯定不是顾楠的错，他不是那种没脑子的蠢驴” 陆文哲气的脸都红了，好啊，骂人不带脏字，高手啊，怎么办，有点无力回击的感觉，毕竟自己确实是蠢驴了一把。 林主任并没有打算放过汪月月，她瞪着陆文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汪月月，你到底要打算拖累顾楠到什么时候，你这样的一厢情愿，有意思吗？做女人何苦要做到这个地步，你知道吗？因为你的举动，顾楠一直被队里的人当成笑话，现在，你又害他做检讨，你懂不懂这样对他影响有多大啊，队里现在正准备提拔他，在考察他呢，出了这种事故，对他意味着什么？你懂吗？你不是喜欢他吗？那你怎么会好意思让他蘀你被黑锅啊？？” 陆文哲被她彻底的骂清醒了，虽然她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顾楠，不过对于面前这个女人，陆文哲不打算再和她客气了，她微微的仰起脸，正视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林晴雪。 “林主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您这番话，是以什么立场来和我谈的，单位的领导吗？或者是……顾楠的长辈？”陆文哲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林主任。 这下子，轮到林晴雪脸红了，而且是涨的通红，她嘴唇哆嗦的动了几下，却没说出一个字来。陆文哲绕开她，径直走了。 不过坐在办公室里，陆文哲的情绪却十分低落，原来，顾楠为自己背的黑锅远比自己想象当中的要大要黑，陆文哲不喜欢这种欠别人债的负疚感，很不喜欢，怎么办呢，自己又不是真的汪月月，否则倒可以干脆以身相许了，那样多好，可以活活气死那个林主任，想到这里，陆文哲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想啥呢，月儿，一个人在这里又哭又笑的”老赵正好推门进来，后面跟着的是顾楠。 汪月月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没吭气，自从上次事故以后，她和顾楠除了公事以外，还没说过一句话呢。 “昨天晚上没回去啊”老赵又问 “嗯，回来太晚了” “怎么样，还坚持的住吗？等会儿跟我和阿楠去城西转转” “嗯……我还有点事，你们先去，我待会等丁儿他们一起出去算了”陆文哲犹豫了一下，推辞掉了，心里嘀咕了一句：算了吧，不敢再拖累你组长大人了。 老赵和顾楠都有点奇怪的看了看她，一贯跟打了鸡血似的热爱工作的汪月月，今天怎么有点发蔫。 等小丁来了，陆文哲本来打算和他一起去长途汽车站的，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碰到沈少渊来保陆星哲了，小丁带他办取保候审的手续，邓姐也不在，陆文哲只好硬着头皮去带着星哲。 打开置留室的门，大鹏站在门口等，陆文哲走了进去，潮湿阴霾的房间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 “陆星哲”陆文哲叫了一句，蜷缩在床角的人，动了一下。 “陆星哲，跟我走吧，你的家人来接你了” “来接我啦，来接我了吗？”陆星哲一骨碌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爬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陆文哲一伸手扶住了她，她不敢再看妹妹浮肿、蜡黄的脸，扭身先出去了，站在门口等她自己出来。 等陆文哲把人带到的时候，沈少渊，已经办好了其他手续，正在等他们呢。 陆星哲一看到沈少渊，叫了一声“姐夫”，就哭了出来，一头扑进了沈少渊的怀里。 沈少渊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没事了，星星，没事了啊，姐夫带你回家”，他仔细的端详着陆星哲的脸，然后皱紧了眉头，铁青着脸，冷冷的瞪着陆文哲他们几个。 站在走廊的窗边，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看着沈少渊使劲的搂着星哲的肩膀，陆文哲在心里默默的说：不管是不是星哲干的，沈少渊，谢谢你。 “月姐，月姐，抓到了，月姐，抓到棒球帽了”是小丁在办公室里狂喊 陆文哲回过头去，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抓到啦？”陆文哲张嘴问道，不过她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 “抓到啦！”小丁冲出了办公室，冲着陆文哲一阵手舞足蹈。 “在一个浴场里抓到的，我马上去向曹队汇报”小丁的背影，奔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 心脏咚咚的狂跳着，这次不是汪月月，是陆文哲的血脉在喷张。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四章杀手的供词 棒球帽，是在城西一家通宵营业的洗浴中心抓住的，据店里的人说，快十几天了，他每天都是晚上六七点钟来，洗个澡，叫人按摩一下，然后就在按摩床上一觉睡到天亮，难怪，所有的小旅社几乎都翻遍了，也没能找到他。 可笑又可气的是，他没有被刑警队的地毯式搜查给吸出来，他是被市里的扫黄行动给扫出来的，据老板交代，棒球帽也会隔三差五的叫个“失足妇女”过夜，昨天晚上，他也叫了，然后在凌晨的时候，被警察直接在床上抓了个现行，参加行动的民警在逐个处理的时候认出了他，马上通知了刑警队。 提审前，曹队组织一个简单的碰头会，布置审讯方案，按曹队的意思，让顾楠主审，曹队自己压阵，邓姐负责记录。顾楠想了一下，说“我个人的意见，还是让汪月月同志负责记录，虽然她经验还不是很丰富，不过这个案子，她一直从头参与，是我们的主要成员，对案情非常了解，而且汪月月同志感觉很敏锐，可能会对审讯有帮助”。 顾楠这话一出，不但是陆文哲自己，连老赵他们，几乎每个组员都感到很惊讶，小丁干脆把脑袋转过来、转过去的轮流打量着他们两个人。 唯独曹队显得很高兴，他乐呵呵的看着陆文哲说“是吗？小汪进步的这么快啊，好好好，看来我们刑警队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吗”，一副变废为宝的惊喜状。 陆文哲不好意思的冲曹队笑了笑，然后转头看了眼顾楠，鼻子，突然有点发酸。 终于要面对那个阴暗的黑影了，那个将自己的生命残忍夺走的凶手，那个将自己的世界彻底毁灭的人渣，陆文哲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拼命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失控。 等到直面棒球帽的时候，陆文哲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失望。 被手镣、脚镣固定在椅子上的男人，当然没再带着棒球帽了，他已经有点秃顶了，胡子拉碴的，身上还穿着洗浴中心的白色浴衣，肤色灰暗，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不过他的长相，确实和画像一模一样。 盯着嫌犯，陆文哲又一次感到了那种飘忽不定的熟悉感，某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脑子里飞逝而过，可就是抓不到。 “姓名？”顾楠开始了例行问话 “李涛”嫌犯很配合 “年龄、籍贯” “36岁，福建晋江” “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逮捕你吗？” “嫖*娼”李涛说的很坦然 “李涛啊，你不要报着什么侥幸心理了，不要回避问题，你懂吗，你认识西月湾的保安吴长财吗？” “不认识” “那你认识强尼吗？” “不认识”嫌犯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李涛”坐在右边的曹队开口了 “我看你还没有弄清形势啊，你以为你什么都不承认，我们就不能定你的罪了吗？你想想清楚，其实我们已经猜到了你不是这两起案子的主谋，你只是受雇于人，你如果什么都不说，那就是罪加一等，你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我还可以考虑考虑算你检举有功，你自己考虑一下，你是想在监狱了再活上几年，还是想尽早去见阎王” 李涛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半响，说了一句“给我一支烟吧” 顾楠看了一眼曹队，从他那里接过一支益群，走过去放在了李涛的嘴里，又帮他点上了。 吸完了大半支香烟，李涛抬起头，说道“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干嘛还要问我，我现在说了，还能算主动检举吗？” “我们知道什么了，你别拐弯抹角的，痛痛快快交代问题，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顾楠提高了声音。 “警察同志，我没有拐弯抹角，是你们在拐弯抹角，人你们不是都已经抓起来了吗，何苦又来蒙我呢”李涛貌似很真诚的样子。 “我们抓了什么人啊？” “唉，你何苦骗我呢，行啊，我交代呗，你们不是已经把那个女的，就是那个女人的妹妹，给抓起来了吗，我在她家旁边亲眼看到的，不就是前两天的事情吗” “你是说陆星哲吗？” “大概是叫这个名字吧” “你的意思是，是陆星哲指使你杀了她的姐姐吗？”顾楠一字一顿，缓慢的问道，陆文哲抬起头，看着嫌犯，她觉得审讯室里好像特别的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是啊”李涛回答的很平静。 曹队和顾楠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目光，顾楠说“你把整个经过详细的交代一下” 根据李涛的交代，他有一次在农民巷找工的时候，手里舀的工具，不小心把路边的一辆车给划花了，那个车主就跳下来凶他，骂他狗眼瞎啦，他火了，就一拳把那个人打翻了，车上又下来几个人要打他，他抄起家伙准备和他们拼命，结果旁边车上下来一个女的，舀出几百块钱，说帮他赔给那个车主，把事情给了结了。 这个女的，就是陆星哲，后来，她就找到李涛，让他帮忙杀了自己的姐姐，她愿意出大钱，他干了，钱也舀到了，本来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几个月后，警察又开始调查这个案子了，过了一阵子，陆星哲又联系了他，说自己的男朋友认出了李涛，必须把强尼也干掉，他没办法，只好和陆星哲一起谋划，在车上做了手脚。 一直到傍晚，审讯才告一段落，大家都没回去，聚在了会议室里，很兴奋的议论着案情，邓姐得意洋洋的拍了拍小丁的肩膀，问道“怎么样啊，小伙子，是妖精，还是仙女啊，姐姐的眼睛毒不毒啊？” 小丁还真的挺沮丧的，耷拉着脑袋不吭气，陆文哲一动不动的坐在他旁边，她眼前一片雾气，同事们说话的声音，渀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甚至还带着回音。 是星哲，真的是星哲，为什么，星哲会想要杀掉自己，为什么 面前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陆文哲甚至不知道自己记忆里还有这么一件事，可是现在，却清晰的渀佛就在眼前，家里小院的爬梯上，还只有四五岁的星哲不敢自己下来，哭着叫姐姐，自己不情愿的跑过去，把她背了下来，星哲耍赖皮不肯下地，趴在自己的背上，咯咯地笑着。 “曹队，嫌犯的身份证实了，李涛，福建晋江人，八年前曾因为抢劫伤人被判刑，前两年才刚被放出来，他没有结过婚，父母也早就过世了，好像没有什么别的亲人了”一个声音穿破了迷雾，是顾楠在汇报工作。 曹队点了点头，问道“陆星哲的批捕手续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连夜申请了，估计明天就能舀到” “陆星哲那里谁盯着呢？” “老项和大鹏，她一直在自己家里，没有出去过” “可要盯住了啊，一定不能出什么纰漏” “曹队，你放心吧，我现在就过去”顾楠说完了，站起来准备走，忽然看见坐在角落里的陆文哲，她眼神呆滞，脸色也苍白的可怕，他愣了愣，想过去问她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行动，疾步走出了会议室。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五章脸 一夜无眠，陆文哲抱着自己的腿，坐在黑暗中。 她在想，如果自己上次彻底死了，也许一切就对了。一个自以为是、活在骗局里的女人走了，一个爹娘的心肝宝贝、无忧无虑的汪月月还好好的活着。 她甚至想，就这样连夜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天不用再去刑警队，不用再去面对任何人。 陆文哲到单位的时候，顾楠和老赵也刚刚从陆星哲那里回来，他们在大门口碰到了，陆文哲的脸色，比在车里熬了一个通宵的顾楠和老赵还要差。 “汪月月，你是不是生病了”顾楠马上问道。 陆文哲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她记得，这是他们上次出事故后，顾楠第一次主动和她说话。 “月儿，你脸色真很糟糕哎，身体不舒服别硬撑着，你回家去吧，反正这案子也弄的差不多了” 陆文哲拍了拍老赵，没说话，先进去了。 顾楠也打算要跟着进去，却被老赵硬拉着，拽到了一边。 “哎，我说阿楠，你对我们月月到底怎么想的” 顾楠的脸一下子红了，“什么怎么想的，大家都是同事……” “行了行了，阿楠，我知道你脸皮薄，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月儿喜欢你，这地球人都知道，你也别假装不知道了，我看你，有时候也挺关心她的，你到底对她有意思没意思啊” “赵哥，你干嘛啊，你这是”顾楠拉开老赵的手，逃走了。 “阿楠你别眼光那么高，月儿哪里不好啦，大方、可爱、又能干，你看人那英语水平，啊，酒量还那么好……”老赵追在后面不放。 没顾不上休息，顾楠马上安排了对李涛的再次审讯，询问所有的细节，坐实证据，以便陆星哲到案后，一鼓作气将她舀下。 李涛还是昨天的老样子，陆文哲发现他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什么表情，不管他嘴巴里说的是什么，脸上总是波澜不惊的。 “李涛，你说陆星哲给了你五万元，是打到你的银行卡里的吗”依然是老赵负责主审。 “不是，是当面给的我现金” “几月几号，在哪里交给你的” “4月13号，在她的车里” 老赵把需要了解的每个细节，都逐个的盘问过来，李涛面无表情、但是非常配合的一一回答着，他的记忆力似乎非常好，所有细节都记得，有点对答如流的意思。 老赵结束问话后，看了看顾楠，顾楠低头看了看笔记本，问道“李涛，你40岁还不到，陆星哲叫你帮她杀人，你就去杀了，你难道就没有犹豫过吗？” “有什么好犹豫的，不就是为了钱吗” “据我们调查，你好像没什么亲人了，是这样吗？” “是”李涛皱了皱眉头，第一次显出不耐烦的意思。 “你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联络的远方亲戚吗？” “没有”李涛回答的很干脆 “这不太可能吧，怎么着你父母那一辈肯定还是有些亲戚的吧” 李涛半天没吭气，陆文哲也有点好奇的从记录本上抬起了头，看着他。 李涛歪着头，从眼皮底下看着顾楠，嘴角向左扯了扯，说道“警察同志，你老问我们家亲戚干什么，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没有” 顾楠没生气，打算继续问下去，坐在一边的陆文哲却两眼直钩钩的瞪着李涛，脸色刷的一下，变的惨白 那张脸，李涛的脸，在他向左扯动嘴角的那一刹那，渀佛有另一张面孔，一张陆文哲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从这个平凡的，中年男人的面孔中跳脱了出来。 细长的单眼皮，驼峰鼻，薄薄的嘴唇，不高兴时，嘴唇会向左边轻轻的扯一扯，是陶惠！是老好人惠子的脸…… 陆文哲扶着桌子，缓缓的站了起来，顾楠和老赵，包括李涛，都奇怪的望着她。 陆文哲的身体晃了两下，嘭的一声，跌了下去。 醒过来的时候，陆文哲已经躺在了刑警队的卫生室里，顾楠、老赵、邓姐、小丁，都围在她的身边，看到她醒过来了，都连忙凑拢了过来。 陆文哲没看他们，她两眼直视着天花板，她的脑袋里，无数的念头在飞舞，是幻象、错觉，还是真相…… 半响，陆文哲扭头盯住了顾楠，缓缓的说“组长，我有重要发现要向你汇报” 在陆文哲的坚持下，一行人来到了技术室，脸色依然白的象纸的陆文哲，坐在了电脑前，她调出了刚拍的李涛的照片，又从资料里找到了陶惠的正面照，稍微调整了大小以后，她把两张照片并排放在了一起，扭头问道“你们，有什么感觉没有” 大家都没吭气，小丁摇了摇脑袋，只有顾楠犹豫了一下，迟疑的说道“他们两个，五官好像有点像，是吗？” 陆文哲点了点头，问道“组长，你有办法把两张照片重合起来看一下吗？” 顾楠看了看陆文哲的脸色，她表情严肃，没有一丝笑意，顾楠点了点头，马上打了个电话给鉴定中心的修主任。 修主任让他们把照片传过来，十分钟后，修主任的回邮就到了，陆文哲轻轻点开了文件，在图片跳出来的那一瞬间，整个技术室里，回响起了一片低低的惊叫声。 经过修主任专业调整过大小的两张面孔，脸上的五官，几乎是完全重合了。 在顾楠和老赵的坚持下，陆文哲被送往了医院，而二组的其他所有成员都收到了紧急集合的命令，陆星哲的逮捕令虽然批下来了，也被暂时放在了一边，这件人人都以为马上要结案了的谋杀大案，又要换个方向，重新出发了。 躺在医院里，打着点滴的陆文哲，被诊断为疲劳过度和轻微的营养不良，她躺在雪白的病房里，情绪已经平复了很多，她回忆着，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自己和陶惠第一次见面，是她来公司应聘助理，那时候，自己才刚刚结婚，刚刚回国创业，那时候，自己才25岁，陶惠，也才25岁，是的，她曾经告诉过自己，她有个双胞胎的哥哥，不过在十几岁的时候意外身亡了，妈妈也早过世了，她只和爸爸相依为命。 双胞胎哥哥，显然，并没有身亡，而除了星哲，陶惠是唯一一个借过自己项圈的人，杀人犯李涛之所以那么痛快的认罪，栽赃星哲，也只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 是的，一切都清楚了，除了一点。 为什么，为什么惠子要害我，为什么……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六章孪生兄妹 陆文哲只在医院呆了半天，当天晚上就回家了，她特意叮嘱老赵他们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自己的爸妈知道自己身体不好的事情。顾楠要求她马上请病假，并且向她保证，只要案情一有进展，就会马上通知她的，陆文哲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小丁打电话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小丁告诉她，大家奋斗了几天，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证据，逮捕了陶惠，他问陆文哲身体好点了没有。 陆文哲二话没说，马上赶到了队里，这两天，她的头都要想炸了，她现在又开始怀疑自己错怪了陶惠，说不定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比起沈少渊和星哲，她真的更加无法理解，陶惠，为什么会想要置自己于死地，陆文哲比任何时候都更渴望知道真相。 一到办公室，陆文哲就受到了同事们的热烈欢迎，被大家围在了中间，七嘴八舌的关心、问候着她，最后，老赵同志一只手端着陆文哲的胳膊，另一只手搂着陆文哲的肩膀，小心翼翼的把她护送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陆文哲坐在那里，看着身边这些熟悉的陌生人，听着他们开玩笑、聊案子，突然感觉到那么的自在、那么的舒服。 “汪月月，你来啦”，是顾楠，他才刚进来，陆文哲连忙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应道“是啊，组长，我没事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场面瞬间变成了众人围观顾楠和汪月月互相对视了，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小丁在旁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下子，不但顾楠，连陆文哲也莫名的红了脸，老赵连忙站起来，咧着大嘴，笑呵呵的招呼大家“走啦走啦，开会开会，别围着啦，没什么好看的……”，那架势，真不知道他是想解围，还是想起哄。 大家都到齐了，曹队和一个带着眼镜的清瘦男人边说着话，边一齐走了进来，曹队一看到陆文哲，就马上大声招呼她“小汪，身体恢复啦，不错不错，来，修主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女英雄，汪月月，你可别看她这么年轻，这次，她可是立了大功了” 原来，这个人就是鉴定中心的修主任，陆文哲一直以为是个老学究呢，没想到还挺年轻的，长的还有点吴启华的意思。 “你好，汪月月，久闻大名”修主任也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汪月月。 顾楠先给大家通报了一下案情的最新进展，经调查，李涛，竟然是陶惠的孪生兄弟，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分开了，陶惠跟着父亲来到了本市，而李涛跟着母亲返回了母亲的老家，福建晋江。李涛母亲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李涛其实也根本就不是他的真名，他叫陶利，李涛不过是他后来自己常用的一个假名而已。 修主任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们已经取了他们的毛发，做过dna鉴定了，他们两个绝对是近亲属关系” “至于陶利、陶惠兄妹两人是什么时候取得联系的，他们和陆文哲被杀一案又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目前还是个未知数，必须通过进一步的审问和调查来确定。曹队，我们讨论了一下，我们想先从李涛，哦，应经叫陶利，先从陶利这里下手，他现在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和他妹妹的关系，我们想给他一个出其不意，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曹队点了点头“可以，不过，还是要同时去收集和了解陶惠个人的有关情况，了解她是否具备作案的动机，这个很重要” 去提陶利的，是老赵和小丁，他们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告诉陶利，需要他再去确认一下某个重要证物。 边走，小丁边故意问了一句“赵哥，案子结了，上面打算怎么给我们庆功啊？” 老赵瞪了小丁一眼，冲陶利的方向撇了撇嘴，小丁连忙闭上了嘴巴，两个人配合的很好。 陶利依然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他们说什么的样子。 他们把陶利带到了一间空房子里，墙对面，挂着一块幕布，老赵搬过了一把椅子，让他坐在幕布前，小丁悄悄的在他们身后按动了一个开关，幕布嗖一下，向两边分开了，幕布后面，一个女人，正隔着一扇玻璃墙，面无表情的坐在对面，她眼神空洞，直视着陶利。 哐当一声，陶利身体往后一仰，因为脚镣扣在椅子上，连人带凳子翻到在了地下，老赵过来扶他，他却扭过脸，一脸狰狞的冲老赵大声的吼道“你们想干什么”。 “你老实点”小丁连忙上来帮忙，两个人把陶利按在了椅子里。 通过监控，观察屋内动静的曹队，看了身旁的顾楠一眼，点了点头。 “说，你认识这个女人吗”老赵喝问到。 坐在玻璃墙对面的，当然是陶惠了。 “不认识！！！”陶利一改往日的冷静态度，近乎在咆哮。 “不认识？不认识把你吓成这样，不认识，你吼什么！”老赵的嗓门也不弱。 陶利显然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竭力控制着自己，脸上的肌肉在微微的颤动着，脖子上青筋暴露，整个面孔都扭曲了。 “是你妹妹指使你杀的人，是不是，你妹妹,才是幕后的主谋，是不是” “不是不是，不是她，是我自己，不，不是，是陆星哲……”陶利急忙的否认着，彻底乱了阵脚，说到一半，连自己都说不下去了，他绝望的看着对面，看着一脸茫然的妹妹，突然，一头向玻璃墙撞去。 老赵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站在外面观察的顾楠，连忙也带着大鹏冲进去支援老赵，四个人一起才制住了几近崩溃的陶利。 老赵，包括顾楠和曹队，都认为陶利的反应，充分的证实了陶惠和这件案子脱不了关系。 但是，去陆文哲公司了解情况的邓姐和老赵却一无所获，不管是很不友好的沈少渊，还是公司上上下下的同事，都一致认为不但陶惠对陆文哲忠心耿耿，而且陆文哲对陶惠也非常好，两个人不仅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还是感情不错的朋友。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七章朋友 陶惠孤零零的坐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中间，和她每一次坐在董事会专用的豪华会议室里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细长的眼睛，能很好的掩饰她的情绪，嘴角习惯性的上扬着，保持着一种似是而非的微笑。 其实，直接提审陶惠，他们打的是一场没把握的战，刑警队唯一的突破口，就是陶惠和陶利的兄妹关系，并没有其他任何陶惠涉案的实体证据，而兄妹关系，又并不能证明陶惠涉案。陶利一旦死咬不放，就很难给陶惠定罪。 陆文哲是赞成提审的那一派的，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亲耳听听陶惠会怎么说。 例行问话，陶惠很配合的完成了，负责主审的是顾楠。 “陶惠，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拘捕你吗？” “知道”陶惠惜字如金 “为什么”顾楠追问着 沉默了快一分钟，陶惠突然笑了，那种笑容，该怎么形容呢，旁若无人？无所顾忌？陆文哲从来没在陶惠脸上见过这种表情，这样笑着的陶惠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小帅哥，如果你能答应我，不要枪毙我哥哥，给他个死缓，我就告诉你们所有的一切”陶惠盯着顾楠。 “你是在和我们讲条件吗？我劝你还是早点坦白，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吧”顾楠沉下了脸 “呵呵，我的命，你们舀的走吗？你们手里有任何能证明我参与了谋杀的证据吗？算了吧，我不想和你们兜圈子，痛快点吧，一命换一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陶惠说完，把头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阖上了眼睛。 曹队和顾楠低声的商量了好一会。 “陶惠，我可以坦率的告诉你，我们不可能答应你任何条件的，就算我答应你，也是骗你的，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如果你说的是真心话，你真的想救你哥哥一命的话，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实话实说，毕竟，主谋和帮凶的量刑肯定是有区别的。你应该猜到了吧，你哥哥一口咬定都是他自己干的，和你毫无关系” 陆文哲有点佩服的看了看顾楠，看他一脸的诚恳，简直诚恳的都冒泡泡了。 陶惠抿着嘴，仰头看着天花板，三个警察也默默的等待着她，审讯室里很安静。 “你们知道，我从什么时候起，动了要杀掉文哲的念头吗？”陶惠突然问了一句。 三个人立刻都来了精神，陆文哲看着陶惠，她有一种感觉，小放映室又要开始直播了，这次，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精彩的内容。 没等顾楠答话，陶惠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是那天，有个客户，一个愚蠢的有钱女人，硬要给我介绍一个男的，一个老头，大女儿都上大学了，还有一个上幼儿园的儿子，那个老头的头一个老婆死了，第二个老婆离婚了，那个蠢女人跟我说，她和那个男的夸奖了我半天，人家才答应出来见一面，说那个男的条件如何如何好，眼光如何如何高，一副我高攀了人家的样子……” 陶惠面无表情的陈述着，可是，每个人都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冰冷的恨意，陆文哲的脑子里也在回放那天的场景，是的，是客户给陶惠介绍男朋友，可自己真的不记得她有说过这些话，只记得那个女人好像还蛮热心的。 “哼哼，这种蠢货我见多了，我不想理她，也不想得罪她，就推辞自己确实有点配不上别人，有点压力，不想去，那个女人还不肯，还在那里说个没完，我真想给她一嘴巴，我指望着文哲能帮我抵挡一下，你们知道，她怎么说吗？” 没人回答陶惠，警察同志们都很清楚了，她并不需要别人搭腔，他们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让她一个人痛痛快快的说。 “陆文哲，我最好的朋友，我亲爱的老板，和那个蠢货一起劝我，认为那个男的条件还不错，逼我去见一面，还自作主张的帮我答应了，她对我真好啊，硬拉着我去买新衣服，去买那种傻到家的套裙，帮我化妆，还把她自己最喜欢的钻石项圈借给我，哈哈哈，真慷慨，是吧，对我真好” “我去了，坐在那里受了一晚上的罪，听那个糟老头子大讲他的成功、他的品味，他对女人的要求，然后含蓄的批评我不够活泼，不够女人味，活泼你妹啊，活泼” 陶惠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她咬牙切齿的毫无顾忌描述着自己心底最隐秘的感受。 “那天晚上，我哭了，我把自己灌醉了，大哭了一场，我哥赶了过来，他一直特别能感受我的情绪，记得他第一次看见文哲的时候，就明白了，他一直说我傻” 什么意思？陆文哲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顾楠和曹队，他们两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陶惠，紧锁眉头。 “那天，我就告诉我哥，我要杀了文哲，不杀了她，我过不去我心里的这个坎，杀了她，我死了也行，不杀她，我死都不能安心，我哥说好，哥帮你杀了她，是我让他杀的，我哥和陆文哲一点仇都没有，你们知道吗？” 三个警察不由得互相对看着，就为了这事，就一定要杀了她，不过，谁也不敢打断陶惠。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要用这种表情看着我，以为我疯了吗？你们知道什么？上次，你们有个二货警察说什么来着，说陆文哲对我真好，遗嘱里还留了十万块钱给我，好大一笔钱哦，十万块啊，你们知道，我又给过她什么吗？十年，十年的岁月，我最好的十年，从二十五岁起，当了她助理以后，我没有自己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家庭，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你们知道吗？我曾经在办公室整整住过三个月，就因为文哲一定要新药在年底上市，每天我都有整理不完的材料，大家都说来不及，可我不敢告诉她，我怕她失望，我每天晚上装着和她一起下班，然后再回来，一直干到干不动为止，每天都这样，三个多月，我天天都是这么过的，我累的哭都哭不出声来，你们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知道吗？” 陶惠声嘶力竭的冲着空气大吼着，陆文哲渀佛被无形的鞭子抽到了一般，不由自主的往后闪躲着。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八章终点、起点 审讯室里一片死静，连见多识广的曹队，也好像有点发懵，而陶惠，却如入无人之境。 “你们想说我是自愿的，是吗？我活该，是吗？是，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从二十五岁起，我就和文哲在一起了，那么多人应聘，她就选择了我，她没嫌弃我的学历一般，也没嫌弃我长的不好看，她懂得欣赏我，她总是那么信心十足，永不退缩，她总是说，惠子，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惠子，我们要舀下全国的支架市场，文哲，她就象是太阳，只有在她的身边，我才会感到生活的意义，她什么都不缺，她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 陶惠的脸骤然垮了下来，她呆呆的坐在那里，泪水迅速的溢满眼眶，一滴一滴的滑落…… “文哲死了，不在了，永远消失了，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她那样的一个人，就这样被我给杀了，没了，什么都没了……” 陶惠不再说什么，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似乎在看着什么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顾楠等了一会儿，开口问道“那强尼呢，你为什么连强尼也要杀掉，陶惠，陶惠，听到吗，我在问你话，强尼，也是你要你哥哥去杀的吗？” “强尼？哼，强尼，他算什么东西，行尸走肉而已，文哲是昏了头了，怎么会和这种人缠在一起，奸夫淫妇，她太让我失望了，我知道她不爱沈少渊，她和我说过，我理解她的苦衷，那一次，其实我想告诉她的，不要再浪费自己的生命了，我们没多少十年了，我追到了意大利，我想告诉她一切的，没想到，她竟然和那个强尼在一起，在意大利偷腥，象个荡妇一样，骗子骗子，都是骗子，那个强尼还想敲诈我，他的狗眼还挺尖，一下子就发现了我哥和我长的很像，他竟然还敢来威胁我，他是自己找死……” 陶惠的样子越来越不正常，她脸上的每一丝肌肉都渀佛是扭曲的，陆文哲突然觉得审讯室里很冷很冷，陶惠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的懂，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陶惠，和自己朝夕相对了整整十年的惠子，一直以为了如指掌的惠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陶惠，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不是一直爱着陆文哲”，问话的是顾楠，他问的小心翼翼，陆文哲猛的扭过头，瞪着顾楠，顾楠在胡说什么啊！ “哈哈哈，爱她，爱她，谁爱她，我把她杀了，杀了，什么都没有了，我把自己也杀了,统统都杀了，哈哈哈哈哈……” 陶惠的状态，显然不适合再问下去了，顾楠请示了曹队，马上停止了这次审讯。 三个人走出了审讯室，在隔壁看监控的老赵他们，已经炸了窝了。 “同性恋，是吗？是这个意思吗？组长”老赵马上盯住了顾楠，顾楠耸了耸肩膀，没说话。 “我的妈呀，真看不出来啊，这女的猛一看挺正常的啊，怎么这么变态啊，你看她说话那个样子，啧啧啧，真可怕”邓姐的口气很娇弱，表情却很兴奋。 一帮人很自然的拥进了会议室，仍然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现在看来，这案子的作案动机倒简单了，典型的情杀，只不过对象，是我们完全没有料到的”，曹队一坐下，就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有点奇怪，那个强尼，为什么会一眼就认出了陶利呢，我们这么多人，都没能发现啊”顾楠还在梳理案情。 “强尼是画家，他最擅长的，就是人像画……”说话的，是陆文哲。 “哎哎哎，你们说，那个陆文哲自己知道不知道她的好朋友一直喜欢她啊”邓姐的情绪和声调一时都很难恢复正常。 “她如果知道，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说话的，还是是陆文哲。 她猛的站起来，疾步离开了会议室。 一个人站在刑警大队的楼顶，陆文哲的眼前，是陶惠的脸，脸色苍白的象鬼一样，那是在意大利，在宾馆的游泳池旁，陶惠站在那里，就是这样脸色惨白的呆呆的看着自己，看着俯在自己身上、露着一身麦色肌肉的强尼，自己当时还觉得好笑，可怜的陶老惠，老姑娘，肯定是被自己的放荡给吓到了。 陆文哲一下子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是陶惠，真的是陶惠”沈少渊这是问第三遍了，“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据我们调查，她好像对你妻子有着很特别的感情……怎么说呢，也可以说是因爱生恨吧……”顾楠解释的有点费力。 和他们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沈少渊没有惊讶，他沉默了，皱着眉头，半天没说 话。 “沈先生，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顾楠追问着。 沈少渊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陶惠对文哲确实是太好了，我也和文哲开过玩笑，可文哲觉得那都是理所应当的，谁对她再好，也是正常的，谁让她是陆文哲呢……” 谁也没注意，坐在一旁的小女警汪月月先是红了脸，然后又变得有些苍白。 陆文哲主动把沈少渊送到了门外，在准备告别的时候，她突然说“对不起了，沈……沈先生，我……我们误解了你和你妻子的妹妹，给你带来了很多不必要的困扰”陆文哲说的很诚恳。 沈少渊愣了愣，有点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女警官，“哪里，哪里，是我们应该谢谢你们才是，抓到了杀害我妻子的真正凶手” 陆文哲又盯着沈少渊看了一会儿，冲他笑了笑，说了声再见。 8月12日，陆文哲的生日，陆爸爸、陆妈妈和沈少渊、陆星哲在墓园里祭拜亲人，远处的山坡上，女警察汪月月默默的站在那里，良久，转身离去。 又是那个梦，黑暗中的陆文哲，无路可退，贴在墙上，可她已经不再害怕了，她看着黑暗中的人影，看着她一步步逼近，甚至有点期盼她快点靠近自己，她有话对她说…… 刺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梦魇，是小丁。 “月姐，马上到队里来，敲头魔又下手了，这次死的是个女大学生，快点啊” 陆文哲瞬间清醒了，她毫无倦意的一骨碌爬了起来，甚至有些兴奋，看着穿衣镜里娇小的年轻女孩，陆文哲裂开嘴，笑了，她轻轻的对着镜子说：汪月月，出发吧…… *********我是期盼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重生追缉令 敲头案 第一章敲头魔重出江湖 陆文哲赶到刑警队的时候，才早上五点四十六分，她已经是最后一个到的，老赵和小丁都在车里等她了，顾楠已经从家里直接开车过去了，驾驶室的位置，顺理成章的给陆文哲留着呢，她跳上车，向着本市大学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本市两年前就曾被这个敲头魔给彻底搅乱过一次，那是2007年的春节前后吧，一个带着那种能遮住脸的毛线帽的男人，专门在深夜找孤身的年轻女人下手，用铁棍猛敲她们的后脑，把她们打倒，实施犯罪。 这个敲头魔，之所以弄得整个城市人心惶惶，是因为他的肆无忌惮和下手的极其残忍，那两、三个月里，一共有九个女性先后遭到了袭击，其中有六人，直接导致死亡，都是被他用铁棒活生生敲死的，剩下的三个，也都伤势惨重。 更让本市的所有年轻女性不寒而栗的，是这个敲头魔的变态行径，他敲头后，除了会把受害者钱包里的现金顺手舀走以外，对首饰、手机、银行卡等财物都不感兴趣，他的目标，在于受害者本身。 所有的受害者，都是留着披肩长发的年轻女性，身材都比较窈窕，打扮也时髦。敲头魔并不对她们实施强奸，但是，他会对受害者进行猥亵，每一个受害人被发现的时候，都是被解开了衣裤，从胸部直到大腿处完全裸露在外面，上衣堆在头颈处，裤子或裙子被拉到了膝盖以下。 反正2007年的那个春节，整个城市里，有关敲头魔的流言光速传播着，越演越烈，越传越离奇，那些有年轻女儿、妻子的家庭人人自危，晚上不敢出门，市里的领导十分重视，组织了专案组，要求一个月内，必须抓到敲头魔。 陆文哲清楚的记得，连一向埋头科研，对社会新闻不怎么关心的爸爸，也特意打电话给自己和星哲，让她们两个出门一定要小心。公司里的小姑娘们也一个个惶恐不安的，陆文哲还取消了那段时间的所有夜间加班任务。 最后，专案组并没有完全他们的任务，敲头魔没有落网，就在专案组的工作在全市迅速展开以后，他停下了自己黑手，再也没有出来过，没有给专案组足够的时间和线索。 一直到今年，也就是两年以后，在顾楠他们还在侦查陆文哲的案子的时候，敲头魔重现江湖，已经有两个女孩被袭击了，一死一伤，受伤的那个，至今昏迷不醒，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今天晚上这个，是第三个，已经死亡，她们被发现时的样子，都和两年前敲头魔的手法一模一样，后脑受重伤，**着身体的主要部位，但并未遭到强奸。 在第一个受害人出现的时候，刑警队就接到了市里的死命令，一定要抓到敲头魔，当时队里就已经布置他们三组，一旦陆文哲的案子了结，马上全力投入到敲头案来，没想到，这一下子，就已经三个受害人了。 警车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着，陆文哲突然发现左侧有一辆车子，好像在跟自己别劲儿，自己快，它也快，陆文哲特意放慢了速度，观察了一下，后面那辆车也跟着放慢了速度，竟然是俩q7，陆文哲一踩油门，窜了出去，他们自己的车是辆老款的三菱黑金刚，别看车子看着老笨，操纵起来却灵活的紧。 陆文哲兴奋了起来，她毫不犹豫的高速走着s线，在空旷的街道上狂飙着，扰乱着后面车子的行驶，q7凭着性能好，紧跟着她不放，本来已经开始打瞌睡的老赵和小丁被甩醒了，小丁探头看了看，叫道“哎呀，后面的是修主任的车吧” “修主任的车？”陆文哲愣了愣，速度慢了下来。 “恩，是他，他的牌照我记得，修主任～～～”小丁摇下窗户，冲外面挥了挥手，那辆q7已经追了上来。 真的是修主任，他也放下了车窗，冲陆文哲他们摆了下手，然后就啾的一声飙走了，这下，陆文哲可追不上了，毕竟车子的档次摆在那儿啦。 “丁，他怎么开那么好的车啊，鉴定中心的工资比咱们高那么多吗？” “切～～～和工资有毛关系啊，你知道修国贤吗？” “修国贤，一医的院长？”陆文哲当然听说过了 “那是修主任的爹，懂了咩”小丁很得意的给汪月月扫盲。 凶案现场在大学城的西面小环山下，曾经是周围大学生的恋爱圣地，不过现在已经开始萧条了，主要是近些年针对大学生情侣的打劫案件日益增多，不安全，更主要的，是学生情侣们也开始流行在外面租公寓住了，小环山的长椅，相比之下，毕竟条件艰苦了点。 陆文哲他们的车子赶到的时候，顾楠和修主任他们已经开始工作了，受害者倒在进小环山的水泥路边上的草丛里，是被上早班的清洁工发现的。 修主任和他的手下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完成了证据留存和采集工作，陆文哲他们才被允许进入了核心现场。 二组的组长王立、顾楠和修主任三个人围着受害者的遗体站着。猛一下看到了尸体，陆文哲和小丁都有点不自在，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本能的感到尴尬和不好意思。 受害者的遗体呈俯趴状，尸体的背部、腰臀、大腿，直到膝盖，都**的暴露在外面，这些部位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也许是因为死亡的时间还不长，肌肤仍然显得十分的娇嫩和光滑，雪白的躯体很刺激人的眼球，小丁的眼睛都有点不知道该往哪里瞅了。 受害人的衣物并没有被脱下，都堆在她的身体上，和传说中敲头魔的手法一模一样。 “趴着的……”修主任突然嘟囔了一句。 “怎么了，不对吗”王立马上问道 “恩，这是所有被敲头鬼袭击的受害者中，第二个往前趴倒的，第一个，是受害最轻的，那个洗头妹，也是唯一见过敲头鬼身形的受害人，她被袭前凑巧正想掉头去舀东西，没有被直接敲中后脑，铁棒敲在她颧骨和耳朵之间，大概她本能的闪避了，受的击打相对较轻”修主任慢条斯理的说着。 “敲头鬼”是刑警队内部对这个凶手的称呼，大家都这么叫，感觉比叫他“敲头魔”要有气势一些。 “你的意思是，受伤轻，和倒下去的礀态有关系吗？”这次发问的是顾楠。 “是的，人的意识如果清醒的话，在被迫倒下去的时候，一般会本能的选择趴倒，保护心脏胸腹等要害部位，只有在彻底丧失意识的情况下，才会失控的仰面朝天的倒下去” “可是，这个死者，她应该是被一击致命了吧”顾楠蹲下去，仔细的看着死者后脑上的伤口。 “恩，从现有的表面证据上看，应该是，不过的死者的礀态，也不排除死后，被敲头鬼移动的可能性”修主任边说，边观察着四周的草丛。 这是陆文哲第一次亲临案发现场，第一次看到实实在在的尸体，第一次亲身感受命案的残酷和阴暗，她突然意识到，汪月月要当刑警，她陆文哲要正式的开始刑警生涯了，这可不是一件开玩笑的事情。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章全市总动员 “曹队他们来了”老赵叫了一声 “焦局也来了，哎呀，后面的是黄局的车啊”王立马上迎了过去，顾楠和修主任也跟在了他后面。 “连黄局都亲自出马了，看样子，接下来有我们受的了”老赵轻轻的嘟囔着，黄局长，陆文哲是知道的，市局一把手，正局长，焦局则是主管刑侦的副局长，能让他们两个一起亲自到现场勘查的案子并不多。 黄局在现场指示，马上封锁案发周围区域，进行全面搜索，同时要求全体工作人员注意控制有关信息的散播，以防造成大范围的社会恐慌。 现场的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王立、顾楠、修宜楷几个中层干部脸色都很凝重。 到了下午，大家已经意识到，王局长的指令已经失败了一个，死者是女大学生，事发地点又是大学城，现在这个年代，没有比大学生更恐怖的人肉传播机了，案发后八个小时，敲头魔又杀人了的消息已经迅速传遍了互联网络，进而飞速的传进了本市的各个单位、家庭。 陆文哲已经接到了汪老爸的电话，询问她是不是在参与这个案子，那架势，恨不得从电话里直接伸出手来，把女儿抓回家去。 焦局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老赵、汪月月他们都没资格参加，会议结束后，市局马上安排了新闻发布会，向全市人民通报案情进展，要求年轻女性近段时间要提高警惕，避免单身夜行，同时也请求全市人民协助破案，积极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各方面反映都不错，网上一片赞扬声。不过，在社会反响良好的同时，刑警队的压力却成几何性增长，焦局在通报会上再三承诺，要全局总动员，以刑警队为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敲头魔缉舀归案。 老赵、老项他们几个有经验的老刑侦，都趁下午开发布会的时候，回家舀了换洗的衣物，做好了连续奋战的准备。 晚上，鉴定中心的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大家在大会议室里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首先做汇报的，是修宜楷，修主任。 投影幕上，播放的是被害者的头背部。 “受害者死亡原因是脑后受重创，在同一个部位被击打了两下，创面和前两个受害者的很类似，死者未遭到强奸，体内没有残留物，死者体内也没有中毒或其他可能导致死亡的的迹象，不过……”修主任停顿了一下。 “死者怀有三到四个月的身孕”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了一片嗡嗡嗡的议论声，修主任笑了笑，他已经预料到自己这话的效果了。 曹队挥了两下手，示意大家安静，让修主任继续汇报。 投影幕上换成了现场拍的照片，尸体趴伏在草丛中。 “案发现场，水泥路上并没有留下有价值的痕迹，这阵子都是晴天，水泥路上不管是走人或行车都很难留下什么印迹，也没有血迹残留。草地上，没有尸体被拖动挪移的痕迹，死者是被钝器击打致死的，根据我们的分析，第一下，只是把受害人敲晕了，并没有大面积出血，第二下，是致命的一击，力量非常大，死者的血迹呈喷射状溅到了周围的草丛上，然后顺着她自己的脖子，分左右两边流到了地下，死者的背部并没有大面积的血迹，这都说明第二下击打，是在死者趴倒后，再实施的。” “另外，我们从死者的左手里，发现了这个”修主任举起了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颗白色的纽扣，投影幕上，也同时展示了这颗纽扣。 会议室里，又是一阵议论，修主任的汇报也告一段落了。 陆文哲坐在会议室的后排，她盯着屏幕上的纽扣特写，越看越觉得奇怪，她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接下来汇报的，是二组的王立，他是个戴眼镜、剃平头的小个子男人，一看就是很精明的样子。 “死者的财物几乎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她随身带的背包就扔在草地里，死者是外语大学的学生，叫姜小青，今年刚满二十岁，大二的学生，老家是吉林省吉林市人，已通知她的学校和父母了” 屏幕上出现的是姜小青的身份证，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轻叹声，哪怕是毁人无数的身份照，也遮掩不了照片里少女的明眸皓齿、青春逼人，坐在陆文哲身边的老赵低低的骂了句娘。 “现在，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大家都谈谈看法吧，阿楠，你先说说”曹队点将了，陆文哲注意到坐在顾楠旁边的王立，表情有点怪怪的，他微微的怂了下肩。 “恩，我认为，目前我们最需要弄清的，是这个案子究竟是不是敲头鬼干的，虽然表面证据都吻合，但是，也不能排除这是一个个案的可能，毕竟这个女大学生目前怀有身孕，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情况，我们在继续追查敲头鬼的同时，应该针对受害人密切关系人也进行全面调查” 顾楠说完，曹队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王立已经先开口了“我不同意顾楠的意见，我们现在人手、精力都有限，下步的工作一定要有侧重点，现在市里给我们的压力这么大，按照黄局的指示，我们必须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敲头鬼的身上，即使真相就象阿楠猜测的那样，这只是一个个案的话，那么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也不应该影响我们现阶段全力侦破敲头案” 会议室里，很多人都在点头，毕竟，目前的形势是明摆着的。 曹队考虑了一会儿，开口说道“王立和顾楠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我们重一目前确实需要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敲头案上，我给你们简单的分一下工，一组，负责收集前两起案子的所有细节和线索，二组，负责在全市范围内全面排查嫌疑人，三组，具体负责姜小青这起案子的侦破工作，三组人员以二组的工作为中心，具体工作由王立牵头，上传下达，大家分工不分家，一定要倾尽全力，攻坚克难，抓住敲头鬼，就这样吧，散会，大家马上抓紧分头行动” 陆文哲随着大家往外走，发现修主任就在自己前面不远，连忙叫住了他，要求他把那颗纽扣给自己看看，修宜楷没说什么，把证物袋递给了她。 陆文哲舀着纽扣仔细的看着，眼睛一亮，果真如此，自己没看错，陆文哲兴奋了起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章白色纽扣 陆文哲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好听到老项在叹气。 “唉……阿楠还是嫩了点……” “算了，老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想想看，这次上面压的这么紧，他王立要抢……”答话的是老项。 看到陆文哲进来，两个老男人停下了话头，有点尴尬的样子，陆文哲还没来得及问，嘭的一声，办公室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小丁。 “哎呦，你们都在这啊，我和你们说，咱们头儿，好像在和林主任在谈对象呢” “你瞎说什么呢”老赵不安的看了陆文哲一眼，呵斥着小丁。 “我没胡说，刚才我想出去打电话，看到组长这么抓着林主任的肩膀，让她别担心自己”，小赵不服气的反驳着，还用双手握住了陆文哲的肩膀做着示范。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老赵把小丁给拨拉开了。 陆文哲看似木然的站在原地，其实心脏早就开始狂跳了，汪月月，又回来了，陆文哲一面惊叹于汪月月反应的直接和迅速，一面默默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至于太失态。 等顾楠进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都一本正经的坐在小会议室里等着他了。 “大家都谈谈吧，有什么想法”，顾楠一坐下来，马上说道。 陆文哲想起小丁的话，忍住不偷偷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很正常，也没发红，只是眼睛好像特别的亮。 “如果我们先不考虑敲头鬼的因素，我认为，死者肚子里孩子的经手人，是我们需要重点调查的对象，毕竟，姜小青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就算现在社会风气再怎么开放，怀孕也不是一件开玩笑的小事情”老项首先发言了。 “我认为，姜小青左手里捏着的纽扣，是凶手本人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别人的，她经历了被敲头致死这样痛苦的经历，不可能还死死的握着，这应该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老赵舀打火机敲着桌子。 “组长，我觉得还是敲头鬼做案的可能性大，从时间、手法、对象，各个条件都是吻合的，象姜小青这样的女大学生，社会关系会复杂到要被人谋杀吗？就算是她意外怀孕了，其实说白了，现在的大学生，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了不起的，很多的，我觉得那颗纽扣也就是敲头鬼的”小丁说完，大鹏和邓姐也都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我不同意你的看法”陆文哲开口了，大家的目光，都很自然的集中在了她身上。 “组长，死者手里紧紧握着的那颗纽扣，我同意老赵的看法，肯定是凶手的，可是，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纽扣，它是阿曼尼夏季定制衬衣专用的、手工制作的贝壳纽扣！”陆文哲看着顾楠，为了自己的发现，得意的两眼放光。 会议室里没人接话，大家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这种纽扣，只有那种定制衬衣才有，而那种衬衣，是有钱、有地位的人才会穿的，我觉得，这和敲头鬼的身份不符”陆文哲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看法。 “月姐，你怎么敢肯定这颗纽扣一定是那种什么高级贝壳纽扣啊？白色纽扣而已，样子都差不多吗”小丁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文哲迟疑了一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又不好说，自己的老公只穿这个系列的衬衣，她自己亲手解开这种纽扣也不下上百遍了，怎么会不认得呢。 “嗯……是这样的……我挺喜欢收藏纽扣的，在网站上看过这个纽扣的介绍，它的外形和一般的纽扣不一样的，四个孔的排列不是直线，是倾斜的，而且因为是手工制作的，每个都不是规则的圆形，最重要的，它本身被磨成了中间厚，四周薄的形状，这和其他纽扣都不一样，我刚才仔细看过那个纽扣了，它完全符合这几个特点，而且我们可以去找专业人士做鉴定啊，反正，我是很有把握的”陆文哲边说着，边都有点佩服自己编瞎话的水平了。 “月月，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有没有这种可能啊，敲头鬼本身就是个有钱、有地位的人，我们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吧”顾楠显得很兴奋，他也两眼放光的盯着陆文哲。 月月？这是顾楠头一次这么称呼自己，陆文哲心里莫名的动了一下，她有些担心的暗自念叨着，月月同志，你可别瞎激动，千万别又跑出来捣乱啊。 “嗯，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不过，我只是觉得敲头鬼的变态行为，很显然是在发泄他自己的**，如果他是有钱人的话，有必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吗？要去杀那么多的人，其实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有钱，应该有很多途径和……”陆文哲兴致勃勃的说着，突然发觉大姑娘汪月月这么老练的讲这些事，有点不太合适，连忙止住了话头。 顾楠他们自然已经听懂了汪月月的意思，顾楠点着头说“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我们不能贸然排除敲头鬼是有身份的人可能性，毕竟，一个变态的心理并不是我们常人所能想象的，我会把小汪的这个发现向队里汇报的，请专家来鉴定一下，如果这个纽扣真的这么有特点，将会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顾楠布置了任务，还是按惯例分组，他自己这组负责接触姜小青的父母，老项和邓姐他们去向姜小青的老师和同学了解情况。 第二天，姜小青的父母还没赶到本市，陆文哲和老赵他们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敲头鬼以前的犯案记录。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刑警队的书记武巨峰探身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呦，你们几个没出去啊”武书记笑呵呵的说。 “我们在等受害人的家属呢”小丁连忙站起来招呼着，老赵也站了起来，不过没说话。 “那正好，那正好，邱主编你们都认识吧，他想来了解点情况，你们和他聊聊”武书记把他身后的人拉了过来，自己又哈拉了两句，就走了。 陆文哲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邱主编，他大概有四十多岁吧，微微有些中年发福，不过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长的也仪表堂堂，穿了一件老蓝色的改良中式衬衣，搭配着水洗蓝的牛仔裤，一看就是走文艺路线的人。 小丁不敢怠慢，连忙请他坐下，自己起身去泡茶了。 邱主编看了老赵一眼，冲他点了点头，他们肯定认识，不过他并没有和老赵说什么，反倒和陆文哲搭起话来。 “你好，小美女，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邱主编的态度泰然自若，有点自来熟的味道，不过因为声音浑厚，相貌堂堂，倒不招人讨厌。 陆文哲见是武书记介亲自送过来的客人，也连忙笑嘻嘻的应付着，自我介绍了一下。 “你是新分过来的啊，怪不得呢，哎，小汪，刚才你们说在等受害者的家属，是最新的这个女大学生的父母吗？她是不是叫姜小青啊” 陆文哲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完全不知道这个邱主编是何方神圣，看他又很知情的样子，作为一个警察，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陆文哲还有点没谱。 “组长，怎么样啊，好好好，我们马上过去”老赵在一边，突然大声的打着手机，他挂了电话，就招呼陆文哲和小丁马上出发，说顾楠通知他们有任务。 邱主编见状，就笑着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递给了陆文哲一张名片。 来到楼下，小丁和陆文哲打算去开车，却被老赵拉住了，他咧着嘴嘿嘿乐着说“行了行了，我骗你们的，组长没叫我们出任务” 陆文哲和小丁都莫名其妙的瞪着老赵，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花样，老赵却板起了脸，一本正经的说“我告诉你们，这个邱主编，你们要当心点”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四章女大学生 “恩？怎么啦，他不是法制报的主编吗？我们上回年终联欢不还是他们给赞助的吧，他和武书记好像很熟的，有什么问题吗？” 小丁还了解点情况，陆文哲则完全是一头雾水。 “哼，你们听我的没错，他这个主编，可是不会白写东西的，人家写什么，不写什么，都有学问的，算了，我和你们也说不清楚，以后时间长了，你们自己会明白的，反正你们记住了，不要以为他是书记介绍来的，就什么都和他乱说，犯纪律的事千万不要做，到时候吃亏的是自己”老赵越说越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陆文哲和小丁连忙点头答应着。 姜小青的父母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他们一下飞机，就赶到了刑警队，顾楠他们陪着一起来到了顶楼的鉴定中心，修主任和法医常大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姜小青的妈妈一看到女儿的尸体，就瘫软在地上了，由于伤口在后脑，姜小青的面貌没受到什么损害，猛一看，还真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只是本来就很白皙的皮肤隐隐透着一股青气。 陆文哲和姜小青的爸爸，一起的把她搀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她爸爸还算冷静，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也许是伤心过度了。 姜小青的妈妈不出声的一下一下的大口的抽噎着，半响，才哇哇哇的嚎哭了起来，她妈妈和姜小青长的一点都不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胖乎乎的中年妇女。 认尸的程序很快就结束了，其实死者的身份早就明了了，认尸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顾楠顾不得体谅姜小青父母的心情，马上把他们请到了会议室，开始了解姜小青的基本情况。 开始还顺利，可当老赵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姜小青死时怀有身孕的事情后，差点就挨了她妈妈一个大嘴巴，还好老赵同志是练过的，嗖的往后一仰躲开了。 顾楠他们都预料到了姜小青父母会不乐意听到这种事情，但真没想到他们的反应会这么激烈，姜小青的妈妈象疯了似的坐在地上，捶着地，歇斯底里的骂着脏话，那意思，好像是警察同志们让她女儿怀孕了似的。他爸爸也铁青了脸，反复的说着“不可能的，你们搞错了，我们家小青不是那种女孩，我们家女儿是冰清玉洁的……” 陆文哲一脸惊愕的围观着，直到被顾楠捅了一下，她才意识到，作为唯一的女同志，她应该去拉姜小青妈妈的，陆文哲和顾楠两个人死拖硬拽的才把她拉回了椅子上，两个人也都顺带着被拍了好几下，顾楠一看这情形，知道一时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连忙边道歉带安慰的把他们送走了，让小丁先把他们安顿到宾馆休息去了。 几个人正打算去解决晚饭问题，老项和邓姐他们也回来了，大家就一起来到了食堂。 一坐下来，邓姐咬了一大口红烧狮子头，摇着脑袋，啧啧啧了半天，才说道“我刚才一上车就给我姑娘打了一个电话，好好的警告了她一通，让她在学校给我安分点，千万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真是太恐怖了，现在这些女学生” 老项和大鹏在一旁偷笑着，没说话。 老赵连忙追问到底怎么了，老项就简单的汇报了一下他们去姜小青学校了解的情况。 老师们普遍表示对姜小青的情况不是很了解，说她就是一个比较平常的孩子，也不是很爱参与学校的活动，学习成绩吗，也是不好不坏的，老师和校长显然更关心的是学校的责任问题，一再强调大学都是松散管理的，毕竟学生们都是成年人了，学校也很难什么的，吐了一大通苦水。 和姜小青同宿舍的，一共还有五个女学生，当老项他们问起姜小青生前有没有关系比较亲密的男朋友的时候。她们开始有点吞吞吐吐的，后来给邓姐一逼问、一吓唬，也就敞开说了。 按她们的**，姜小青的男朋友，如果算比较正式交往着的，应该有三个，一个是他们同校的高年级男生，一个是她老家的一个做生意的人，好像是初中或者高中的同学，最后一个是个小开、富二代之类的。如果要说关系还不稳定的男性朋友，那就更多了，姜小青手机里的联系人，除了她们几个女同学，几乎都是男的。 老项他们当时就有点听傻了，最让邓姐抓狂的，是那几个姑娘轻描淡写的态度，显然，她们也不认为姜小青这种为人处世的方式有什么稀奇的，虽然说她的时候都还是带点鄙夷和嘲笑的口气。 听到这里，老赵忍不住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 “他奶奶的，就这种冰清玉洁啊，我就跟她爸妈说了她怀孕的事，他们今天下午还差点跟我拼命呢，什么事啊，这叫” “她爸妈怎么啦，怎么说的”邓姐非常感兴趣的追问着。 听老赵详细的说了下午的情况，邓姐也啪啪啪的拍起了桌子。 “真是太搞笑了，你们知道吗，这几个女孩里，有一个是姜小青平时比较要好的朋友，这姑娘说话办事还象点话，她看我们的表情不太对，还特意追出来告诉我们，其实姜小青现在这个样子，是有原因的”邓姐停顿了一下，指着他们几个说“说出来，你们也许不信” “按她的说法，姜小青本来并不是个随随便便的女孩子，全是被她父母逼得，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读书不太好，她父母好像就指望着全家都靠姜小青出人头地了，不过他们不是指望姜小青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什么的，是要求她趁着年轻漂亮，早点找到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公，三天两头打电话来逼问她有没有合适的对象了，动不动就骂她没用、没出息，恨不得她没毕业就先嫁出去，也不给她学费，说让她自己去想办法，大概也就是想逼着她早点找到靠山吧……” 顾楠、老赵、陆文哲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的呆愣了半天，想到姜小青父母下午的表现，简直是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五章第四个受害人 例会时间，顾楠又开始在画板上列表了。 1、大学男友 2、家乡男友 3、富二代男友 4、其他不稳定男友 5、胎儿的父亲 6、敲头鬼 7、白色纽扣的主人 8、真凶 顾楠自己写完了，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大家也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 “经过我们的初步了解，姜小青家乡的男友，是她的初中同学，很早就辍学跟着父母做生意了，经济条件还不错，据说还是姜小青的初恋，但不知道为什么，姜小青的父母不同意他们交往，他案发前后一直在老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基本可以排除了”老项介绍着这两天了解到的初步情况。 “大学男友，大四的学生，自称案发时不在学校，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不过离小环山也不远，目前还没有不在场证明，按他的说法，自己和姜小青的关系已经冷了有段时间了，姜小青除了偶尔回来晚了，会到他租住的地方借宿一下，两个人心里其实都清楚，关系不会再进一步发展下去了，我们查了姜小青的手机通话记录，近段时间，他们两个联系的确实并不怎么多，当然了，除非他还有其他号码，刻意隐瞒了我们” “富二代男友，这个就比较神秘了，姜小青的同学至今还没见过真人，最多只看到他的车停在校外等姜小青，看她们讲话那个意思，好像是姜小青对她们不太放心吧，怕被撬了墙脚，一直没带出来给她们看过，也有同学怀疑是否有这个人，不过据姜小青关系比较好的那个女孩子说，肯定是有这么一个人的，交往时间也有大半年了，好像给姜小青买过不少还算上档次的东西，名牌包、新手机什么的……” “这个富二代，还没锁定具体的人吗”顾楠插话问道。 “邓姐和大鹏已经开始逐个排查姜小青手机通话记录里最近频繁联系的人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估计很快能找到” “好的，我们接下来重点做这个工作，大家分头，把其他联系的较频繁的男人，也都一个个的筛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可疑人物” “富二代、胎儿的父亲，纽扣的主人、真凶……我看这四个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倒是很符合逻辑的……”老赵盯着图板，慢悠悠的说了句。 陆文哲点了点头，老赵把她的心声给说出来啦。 “也有可能都是巧合，姜小青只是敲头鬼随意选择的一个猎物而已，我早说过了，现在的大学生开放的很，邓姐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怀孕了，去打掉就行了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小丁还是挺坚持自己的看法的。 “问题是，你怎么解释纽扣呢，那粒纽扣已经请他们业内的人帮忙看过了，基本可以肯定小汪的判断是正确的，曹队和修主任也都很重视这个线索，小丁，难道你真的认为敲头鬼会是一个有钱、有身份的人吗？”顾楠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小丁迟疑着，没有答话。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内勤的一个小姑娘，她看着顾楠说“阿楠哥，陆文哲那颗钻石，她丈夫说请我们直接和她的父母联系，让他们领回去，那我打电话通知他们来办手续吗？” “可以吧，这是他们家属自己的事情……”顾楠的话还没说完，陆文哲突然插话说“组长，我晚上下班给他们送过去，行吗？” 顾楠有些不解的看着她，陆文哲连忙解释说“我看她父母都那么大的年纪了，身体也不好，跑来跑去的不方便，我今天晚上正好要去那个方向，把手续带过去，让他们签收了，不是一样吗？” “这样啊，不过，这毕竟是颗钻石啊，万一……你何苦冒这个风险呢” “哦……那算了……”陆文哲难掩一脸的失望，她一直想找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顾楠又看了看陆文哲，突然说“你要是真想帮忙，就跑一趟吧，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要不，你直接开队里的车去吧，现在就去呗” “好～～咧～～”陆文哲兴奋的一跃而起，跟着办公室的小妹妹舀手续去了，顾楠的眼睛追随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老赵连忙说“看咱们月月，心眼多好啊，是吧”，顾楠被他一说，赶忙收回了目光。 陆文哲开着车，先去五福斋买了爸爸妈妈最爱吃的点心，橘红糕，才往家里开去。 陆文哲的父母见到是汪月月这个小警察，先是很诧异，知道是来送还钻石的，连忙把她迎进了家，陆文哲先是例行公事的介绍了一下他们是如何从陶利的口中问出真钻下落的，又是如何找到了收脏的人，取回了钻石的，因为又谈到了案子，两位老人的情绪难免沉重了起来。 “怎么会是陶惠呢……唉……”陆爸爸叹了口气 陆文哲连忙舀出了橘红糕，说是顺路买来，送给他们的，两位老人互相看了看，一脸的惊讶，陆文哲知道自己这样做显得很唐突，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腆着脸说，自己一见到两位老人家，就觉得很投缘，希望以后能经常来家里坐坐，陪他们说说话。 陆妈妈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虑，她皱着眉头看着陆文哲，没说话，气氛顿时陷入了尴尬，陆文哲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发烫了，还好，陆爸爸及时开口了，他默默的打量着陆文哲，说“没事，你以后有空想来坐坐，就来吧，我们两个总是在家的” 陆文哲松了口气，就马上告辞出来了，坐在车里，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不管怎么样，自己以后可以大大方方的来看爸妈了。 回到队里，停好车，陆文哲刚准备上楼梯，迎面传来一阵吵杂沉重的脚步声，她仰起脖子一看，顾楠、老赵、老项他们正急火火的往下冲呢，顾楠看到她，马上叫道“小汪，你回来了正好，我们马上出发，敲头鬼又下手啦～～～” “什么～～～”陆文哲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上车，慢慢和你说”顾楠他们奔到了院子里，陆文哲和他们一起，往车子跑去，修宜楷、修主任也正好从副楼里冲了出来，看到他们，也顾不得说话，大家相互点了个头。 陆文哲拉开车门，正准备跳上车，突然被修主任叫住了。 “汪月月，你要不要坐我的车”修主任站在q7的旁边，一手扶在把手上，扭头看着陆文哲。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陆文哲更是一脸的傻样。 “让你开……”修主任突然笑了，他笑起来的样子很独特，眉毛、嘴巴都喜欢往右一挑，总带点挑衅的意思。 “让我开？”陆文哲眼睛马上一亮，没来得及想太多，人就窜上了q7，老赵在后面想拉都没拉住。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往案发现场，大学城，飞速的驶去。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六章惨死 又坐在心爱的q7里了，双手握住了真皮方向盘，那种熟悉的愉悦感瞬间充斥着陆文哲的全部身心，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她启动了空气悬挂调节，把车身降到了最低，慢而有力的踩下了油门，顺手调整好电动遮阳帘的位置，然后干脆利索的关掉了位于档位下方的音响，她不喜欢在开快车的时候听音乐，她喜欢用耳朵扑捉车辆高速行驶时轰轰轰的回响。 “咳～咳～～”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打断了陆文哲的早已飘飞不知所踪的思绪，她茫然的扭过脸看了一下，吓了一跳。 修宜楷的两个眉毛都高高的挑了起来，本来不大的眼睛也睁成了两个ｏ形，他带着一种好笑又好奇的表情看着陆文哲，陆文哲连忙心虚的咧开嘴冲他假笑了一下。 “你……对q7好像很熟悉吗……”修主任说的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呵呵，呵呵，没有没有，比较喜欢这个车型，去4s店试开过，呵呵”陆文哲继续假笑着。 “是吗？看来，那家店的服务态度是相当的好啊，哎，你知道我们要往哪里开吗？”修主任还是一副看到了新奇玩意的好笑表情。 “哦，对哦，现场在哪里啊？”陆文哲彻底的醒过来了，她是刑警汪月月，现在是要和同事们一起去案发现场，这已经是敲头鬼重出江湖后的，第四个受害者啦。 陆文哲的车比顾楠他们的早到了十来分钟，已经有地方民警把现场保护了起来，又是大学城，不过这回是在东面的黑皮巷，这是一条在大学城里非常有名的巷子。其实，它并不在大学城的区域内，正好在政府划定的大学城的外延，位于与周围乡镇的交界地带上，在气象学院和交通技校的中间地带。 黑皮巷，最出名的，是它密密麻麻、价格低廉、历史悠久的出租房，出租对象，当然是周围各个学校的学生，黑皮巷的周围，还形成了一个天然的乡土商业中心，卖各种小吃的摊子、卖生活用品、计生用品的小窗口、黑网吧等等，虽然简陋，但非常齐全，而且一般会开到非常迟，也有人专门做下半夜的生意。 而现在，就在黑皮巷后面的大垃圾箱里，发现了一具几乎全裸的女尸。 站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边上，陆文哲看着修主任向垃圾箱的方向走去，顾楠和老赵他们也赶到了，几个男的看见陆文哲，都没给她好脸色，顾楠倒还算正常，老赵皱着鼻子狠狠的挖了陆文哲好几眼，小丁就干脆撇着嘴巴，冲她叫了一声“叛徒”，陆文哲自知理亏，不敢反驳，乖乖的跟在他们后面。 没过多久，修主任就向他们几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过来了，大家都有点奇怪，这次的证据采集工作怎么那么快，他们几个走了过去，女尸已经被抬出了垃圾箱，伏趴在那里。 “没什么好采集的，受害人的死亡时间，应该已经有一两天了，这里每天都有好多垃圾丢进来，却要隔好几天才有人彻底清运一次，死者的尸体被刻意的塞到了垃圾箱的底层，上层的垃圾又被人多次的翻捡过了，现场基本被破坏完了”修主任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为什么会认为是敲头鬼干的呢？”顾楠边观察着尸体，边问道。 他这么问，是有原因的，因为这个死者上身完全**，并没有任何衣物，下身倒是还剩了一条内裤和牛仔裤挂在小腿上，和敲头鬼的其他受害者被发现时的样子并不完全相同。 “怎么说呢，你看，死者确实是脑后部被硬物敲击而死亡的，看痕迹的外表，和敲头鬼的手法也是相似的，是铁棍类的东西造成的，而且这个女的体形和外貌，也和其他的受害者是一个类型的，不过……”修主任停顿了一下。 他回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陆文哲和小丁，说道“你们两个没事吧，我可要把她翻过来了……” 等他动手了，陆文哲才知道修主任干嘛要先警告他们一下了，女尸的头被侧了过来，从眉毛到眼睛的部位已经看不清器官了，光剩下一道倾斜的、深深的凹痕，血肉模糊。 陆文哲和小丁几乎是同时低呼了一声，小丁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陆文哲马上用双臂环抱住了自己，好像这样能给自己壮壮胆，两个人总算没立马吐出来。 可是，修主任又板着死者的肩膀，把她的身体彻底的翻转了过来，一瞬间，一颗染血的白色球状物拖着几缕粘连着的血肉，从死者的右眼眶里，滑落了出来…… 这下子，连老赵也大声的骂了句娘，猛的转过了脸，陆文哲和小丁早已捂着嘴逃到了一边，不停的干呕着，修主任皱着眉头，轻轻的把那东西放了回去。 “顾组长，你看，这个女孩子是唯一一个正面受到过袭击的被害人，而且，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正面这一下，才是致命的，后脑那一下，反倒不是……”修主任指着死者脸上那道惨不忍睹的伤口说道。 看着伤口，顾楠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了“也就是说，这一次的案子，和敲头鬼以前干的，还是有区别的，为什么，会选择正面袭击呢……” 顾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警笛声给打断了，他和修主任一起扭头看去，是曹队和王立他们赶到了。 大家一起聚拢到了尸体旁边，曹队和王立蹲下来仔细的检视着尸体和周围的情况。 “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吗”曹队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查明了，死者的手机袋就压在她的身下，她叫孔丽丽，也是刚满20岁，看她的身份证编号，应该也是在读的大学生，老家是江西的，具体是哪个学校的，现在还不知道”老赵递上了装在证物袋里的身份证。 “曹队，看样子，这个敲头鬼是盯上女大学生了”王立说道，顾楠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死亡时间是……”曹队看着修主任 “初步推断，应该超过二十四小时了，具体时间，还要进一步检验确定” “这么长时间了，那么封锁现场就毫无意义了，真没想到，敲头鬼会这么狂妄，这么快就敢再次回到大学城作案……”曹队的脸色很沉重。 “姜小青的被害时间，是8月15日的深夜，如果按照修主任的说法，孔丽丽的被害时间，最迟也是在昨天中午以前，也就是8月20日中午以前，相隔最多不到5天，也许，还更短……”王立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修主任。 “是的，只可能更早，而且，作案时间显然是深夜到凌晨这一时段的可能性更大，也就是8月19日的深夜到20日的凌晨，相隔4天左右”修主任肯定了王立的说法。 “阿立，打电话给焦局吧，就说我们马上赶到局里，向黄局、焦局当面汇报，阿楠，你通知一下老王，让他不用过来了，直接赶到局里去，我们走吧，让大家都不要鸣笛” 几辆警车安静的鱼贯驶离了大学城，虽然是艳阳高照的下午，路过的人们却明显感觉到了阴郁不详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城市。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七章诱捕计划 老赵、老项和陆文哲他们几个都挤在市局大会议室的后排座位上，修主任正在向黄局、焦局他们介绍现场的基本情况。 然后，重一的几个中层干部，开始轮流汇报近期的工作进展。 一组的老王先发言了，经过他们这几天对敲头鬼以前所有案子的梳理，包括2007年的9起，和今年的3起，不算今天最新的，一共12起，总结出了几条规律。 1、敲头鬼的作案时间，基本集中在凌晨2点至4点这个时段 2、敲头鬼的活动范围非常广，几乎是均匀的遍布本市的各个城区，这一点，可以说明敲头鬼是本市人的可能性极大，另外，从2007年，到2009年复出，敲头鬼都只是在本市活动，未在其他区域发现疑似的作案手法。 3、除了今年最新在大学城发生的这两起，敲头鬼以往所有的案子，选择的地点都在地铁站出口附近一公里的范围内。而大学城的地铁站在南面，离两个案发地都比较远。 4、根据唯一见过敲头鬼身形的那名受害人的描述，敲头鬼的块头非常高大，按照她的说法，起码有一米九至两米之间，当然了，这不排除受害人受惊过度，夸大了罪犯体形的可能性。 会议室里，除了老王的声音，就是大家刷刷的用笔记录的声音，非常安静。 本来，该轮到王立发言的，他向顾楠伸手示意了一下，让顾楠先说，顾楠短暂的迟疑了片刻，就先说了。 他主要汇报了一下收集到的关于姜小青周边密切相关人的资料，然后着重把白色纽扣的特殊情况介绍了一下，提出了这个细节代表的含义，再次强调了这是一个个案的可能性。这时候，曹队俯在黄局的耳旁轻声说了点什么，黄局微微转过头，把目光投向了坐在后边的陆文哲，点了点头。 轮到王立发言了，陆文哲发现他口才真的非常好，虽然都是在汇报工作，他就很会掌握发言节奏和语气，看似在简单的描述工作进展，却又巧妙的从侧面展示了自己这组是如何任劳任怨、一丝不苟的在执行领导的命令，做了大量艰苦卓绝的工作。 作为一个大公司的老总，陆文哲清楚，这种口才一般都是特意苦练出来的。 她灵光一现，一下子想明白了那天老赵和老项两个人神神秘秘在那里说的是什么了，王立，肯定一直在和顾楠竞争，上回林主任说的那个提拔和考察的事情，也很可能就是要在顾楠和王立之间挑选一个的意思。 陆文哲看着正在侃侃而谈的王立，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表情淡定的顾楠，她突然感到很烦躁，有一股想做点什么的冲动，具体到底要做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清楚。 按照王立的说法，他们组对敲头鬼可能出现的，治安问题的高发区域都进行了严密的布控，而且通过排查，他认为敲头鬼很可能是一个没有任何案底的人，也就是他们俗称的“灰人”。 最后，王立直视着两位领导，一字一句的说道“黄局、焦局，我认为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就是确保再也不能发生新的敲头案，否则，我们将无法承受来自各方面的巨大压力，我建议，一组和三组也应该马上投入到对敲头鬼的排查、搜捕和防范工作中来，刻不容缓，另外……”王立突然迟疑了起来。 “什么事情，你只管直说”黄局马上接口说道 “我想，在这种紧要关头，是不是可以采用钓鱼的办法，诱捕敲头鬼……” 王立此话一出，会场里立马响起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陆文哲看到顾楠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她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茫然的看着四周交头接耳的人们。 黄局没有马上表态，他看了焦局一眼，两人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原本低低的嗡嗡声，立刻爆炸开来，大家三五成群的激烈的讨论着。 陆文哲听了半天，总算闹明白了，所谓钓鱼，就是让女警察假扮成孤身的女孩，在敏感区域活动，诱捕敲头鬼。 而大家的反应之所以这么强烈，是因为就在一年多前，为了破获一起大宗的贩毒案，两个女刑警乔装成了在夜店厮混的女人，混进了毒贩接头的地方，结果却惨遭毒手，牺牲的极为惨烈，在公安系统内部影响很大。直到现在，这个事在本市的公安系统里还是一个禁忌，没有人愿意重提。 引起这场骚动的王立，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自顾自的埋头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坐在他旁边的顾楠，眉头皱的更紧了，笔直的坐着，也没参加大家的议论。 黄局和焦局推门进来了，大家也安静了下来，黄局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来讲两句吧，刚才和焦局碰了一下，我们认为，前段时间，大家做了大量的工作，每位同志都非常辛苦，可是我们接下来还要面对更大的困难，敲头鬼一天不落网，我们大家就一天没有安稳觉睡，现在，是非常时期，我基本同意王立同志的意见，重一的全体人员都要投入到排查和预防敲头鬼的工作上去，我还会调动其他两队的骨干支援你们，老曹，诱捕的事情，你回去布置一下，明天把方案报上来，考虑的一定要周全，一定要确保我们自己队员的安全” 这个夜晚，刑警队灯火通明，顾楠他们组的人，都集中在了办公室里，大家都有些疲惫，没人说话，半响，老赵打破了沉默。 “月儿，刚才黄局拉着你干嘛”老赵的声音有点紧张，顾楠也猛的抬起头，盯着陆文哲。 散会的时候，曹队叫住了陆文哲，把她介绍给了黄局，陆文哲没想到黄局会特地当面表扬了自己，说她表现的不错，能发现陶利的真实身份，和纽扣的特殊性这么重要的线索，让她继续努力，好好的干。 “哦，没什么，他就是问问我最近的工作情况”陆文哲有点不好意思说实话。 “是吗，他没说别的，他……没有布置你去执行诱捕计划吧...”这次提问的是顾楠，他微微的向陆文哲倾斜着身体，两条浓密的眉毛习惯性的蹙成了一团，乌黑的眼睛焦急的盯着她的脸。 陆文哲缓缓的摇了摇头，她的心脏，又开始了那种熟悉的悸动，只是这一次，她有点不敢肯定，真的是汪月月吗？还是……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八章伤痕会说话 躺在窄小的简易床上，陆文哲睡的很不踏实，旁边邓姐的小呼噜打的甚是香甜，让陆文哲很羡慕。 她心里有如一团乱麻，乱的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这样一个纠结无力的陆文哲，让她自己很是厌烦，莫非被汪月月给同化啦？这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反正也睡不着，陆文哲决定干脆爬起来去研究案子算了，走到办公室门口，灯亮着，里头有人。 是顾楠，他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在发呆。 陆文哲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了，顾楠听到声音，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蹙着眉头，满脸的倦意，看起来比平时要稚气了很多…… 在那一瞬间，陆文哲突然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她想要就这么走过去，把顾楠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 顾楠先缓过神来，他冲陆文哲笑了笑，问“怎么，你也睡不着啊” 陆文哲走了过来，当然，她没有去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她只是站在了顾楠的身边，陆文哲看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本市的地图。 “小汪，你看啊，这是一组他们做的图，前十二次的现场，全是在地铁出口附近发生的，如果我们假定敲头鬼每次行凶时选择的交通工具就是地铁的话，那么，虽然案发地点分布的这么散，但是对一个熟悉本市地铁线路的人来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困难” 陆文哲点了点头。 “可是，最后两次，他为什么改变了风格，选择了大学城的小环山和黑皮巷，大学城的地铁出口在南面的理工大学正校门不远的地方，要走到小环山和黑皮巷，那可是要走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呢……” 陆文哲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组长，你是不是还是觉得姜小青的案子不是敲头鬼做的” 顾楠默默的点了点头 “可是，如果姜小青的是个案，那孔丽丽的呢，不会那么凑巧，也是个案吧，如果孔丽丽的不是，那么两件案子的时间、地点、对象又那么接近，会一点都没关系吗？”陆文哲一股脑的把自己疑惑说了出来。 “是的，这个，我也觉得有点困惑，可是姜小青的案子，确实有问题，一是你发现的那颗纽扣的问题，二是作案地点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死者被发现时的状态也和其他的受害者有区别，是趴着的，虽然修主任说可能是因为第一下打的不重，受害者还有意识，本能的往前倒了，可是为什么单单姜小青会没被一击致命或让她彻底的丧失意识呢，这本身就有问题，也和前面的那么多案子不一样，有一个疑点，是巧合，有三个疑点，就……” “还不止三个疑点呢”一个声音打断了顾楠的话，两个人扭头一看，进来的是修宜楷。 “呵呵，我一看到你们办公室的灯亮着，就知道是你们两个人在里面”修主任笑着说。 这话说的，很话里有话，可又让人不好反驳，现在确实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啊，陆文哲瞪了修宜楷一眼，她觉得这个人总在有意无意的撩拨自己，哦不，应该说是在撩拨小妹妹汪月月，她要提防着点，此人一看就不简单。 “怎么，修主任，你觉得还有什么疑点吗”顾楠的脸眼看又要发烫啦，连忙转移着话题。 修主任冲着陆文哲笑了笑，冲他们两个挥了挥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一大摞照片，他走到了旁边小会议室的桌子上，把照片一张张的摊了开来，顾楠和陆文哲好奇的跟了过去。 照片上有编号，修主任按顺序摆放着，最后几张照片，被单独的放在了角落里。 “你们来看看，上面的这些是所有前面十一个受害人的伤口的照片，喏，这个，是那个侧面被敲的洗头小妹的，这是她被送到医院以后拍的，你们看一下，有没有发现这些伤口有什么特点”修主任边指点着照片，边问道。 顾楠和陆文哲俯身仔细的观察着，陆文哲有一种深深的被吓到了的感觉，照片当然没有看现场那么恶心恐怖，但是照片更清晰放大的反应了那些伤口的残忍，所有女孩被敲头的地方几乎都在同一个位置，在脖子的顶端和枕骨之间，被钝器击打的变了形，形成一条长长凹陷，周边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红白之物…… 陆文哲实在不想看下去了，她偷瞄了顾楠几眼，他看的很是认真。 “嗯……这些伤口都是倾斜的，是吗”顾楠双手撑在桌子上，抬起头看着修主任。 “不愧是顾组长啊，一眼就看出来了，伤口为什么是斜的呢？其实，斜的，才正常” 修主任说着话把陆文哲拉到了自己身前，随手舀起几张报纸，卷成了一筒，作势往陆文哲的后脑部位敲去。 “你看啊，敲头鬼的身形肯定比受害者要高，要打后脑部位，都会这样斜着挥下来，对吧”修主任边说边再三比划着。 “对，是这么个道理，这样打，伤口就会是斜的，而且，这个倾斜的方向，是不是还可以说明敲头鬼应该是习惯用右手的啊”顾楠马上接口说道。 “聪明，就是这个道理，那好，那你们现在再看这几张照片”修主任指向了角落里单独放着的那些照片。 “这个是姜小青，你们看她的伤口，有两道啊，有部分重合了” “嗯？这个伤口是平的”陆文哲有些惊喜的说道，顾楠也看出来了。 “是的，姜小青的两道伤口，都是平的，顾楠，你记得你上次问我，姜小青为什么是趴着的吗？我告诉你，可能是因为第一下比较轻，姜小青自己选择了趴倒的礀势，是吧” 顾楠点了点头，修主任继续说着“后来我们经过解剖也证实了，第二下击打，确实才是致命的，而且很可能是死者倒下后，再敲打的，因为血迹溅到了两边草丛里，并且从脖子上，而不是背上，流到了地面上，不过现在……”修主任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 “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第一下击打，很可能也是死者趴倒后，才敲的!!!”修宜楷说完，微笑着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观察着自己的话引起的反应 陆文哲一时还不理解，顾楠已经明白了，他看着修主任说“因为第一下的伤痕，也是平的，对吗？” “对” “这意味着什么呢？”顾楠和修主任对视着。 修主任咧开嘴笑了，一字一顿的说“这就意味着，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姜小青并不是敲头鬼的作品，这不是敲头鬼的手法，敲头鬼是先从后面偷袭，再猥亵，而姜小青是先趴在了地上，才被人敲击致死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九章微妙关系 一阵短暂的沉默，顾楠先说话了 “修主任，如果你这样认为，为什么几次汇报会上都没有提……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不好意思，顾组长，我也是今天，对孔丽丽进行验尸以后，才有了这个想法的” “孔丽丽？她的伤口也有问题吗？” “孔丽丽的致命伤，是打在脸部的那一下，但是她后脑也有伤，那么，哪一下是先打的，哪一下是后打的呢，我们并不知道，发现孔丽丽的地方不是实施犯罪的第一现场，被破坏的也很厉害，基本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直到刚才解剖的时候，我才注意，孔丽丽脸上的伤是斜的，可是脑后上的伤，却是平的，然后，我才想起去重新查看了一下姜小青的伤，哎，你们觉得，该怎么解释孔丽丽的这两道创口呢”修主任把角落里孔丽丽的照片推倒了顾楠和陆文哲的面前。 两个人认真的看着图片，是的，事实确实是象修主任说的那样，顾楠想了想，没说话，他突然问陆文哲“小汪，你觉得应该怎么解释？” 陆文哲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理不出头绪，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在脑子里反复假想着孔丽丽被被害时，各种可能的场景…… “有了，是不是这样啊”陆文哲睁开了眼睛，突然发现两个领导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呢，毫无防备的，她一下子露怯了，娇羞了一把，眼神慌乱的不知道该看谁。 两个男人也察觉到了点什么，先后移开了目光。 陆文哲慌慌张张的继续往下说着，以赶快打破这微妙的尴尬。 “我觉得可以这样解释，正面的是第一下，凶手和被害人都是站着的，这个伤口的方向是吻合的，凶手应该也是惯用右手，后脑的那一下，是死者趴倒后，才补了一下，所以和姜小青的一样，也是平的，这样合理吗？” 顾楠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我认为，凶手之所以这么做，之所以补了后面这一下，就是为了嫁祸敲头鬼，可是，却反而弄巧成拙了” “是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敲头鬼为什么这么可怕，就那么一下，就能把人活活敲死”修主任看着陆文哲。 陆文哲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们后脑的延髓，是人体基础反射和神经系统的低级中枢，是所谓的活命中枢，偏偏这块，又没有骨骼保护，一旦受到外界的强力冲击，很容易让神经受损，严重的就直接导致死亡了”修主任给陆文哲做着科普。 “敲头鬼肯定是研究过这个问题的，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一击得手，所以他不会浪费任何时间再多敲一下，可是杀死姜小青的凶手和杀死孔丽丽的凶手，却都是在盲目的瞎敲，特别是孔丽丽后脑上的第二下,纯粹是画蛇添足，欲盖弥彰” “杀死姜小青的凶手？和杀死孔丽丽的凶手？修主任，你这么说，是不是认为，杀死她们两个的，并不是同一个人？”顾楠问道 修主任又是那么好像挑衅似的一笑，“呵呵，这个，就是你们的事了，我只能告诉你们最基础的事实” 顾楠愣了愣，也笑了起来。 虽然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早上爬起来时，陆文哲的精神却很好，她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梦到了什么人，醒来的时候，唇边还残留着一丝笑意。 陆文哲刚坐下打开了电脑，老赵、小丁和大鹏他们几个，也都晃晃悠悠的进来了，小丁整个人趴在大鹏的身上，一付没睡醒的样子。 “早饭吃了吗，你们两个，”老赵问邓姐和陆文哲。 “没有呢，振华，你请我们吃对面小如意的大包子吧，好不好吗～～～”邓姐撒起娇来，那可真是飞沙滚石、天地为之变色。 小丁一把抓住了老赵，把他往门外推“快去吧，振华，我们也要吃大包子啊～～～” 陆文哲和大鹏在旁边笑呵呵的看热闹。 “吵什么呢，一大早的”推门进来的，竟然是林主任，她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丁儿，帮我舀一下啊”她伸着手，叫小丁帮忙，小丁连忙接了过来。 “什么东西呀，主任”小丁边往桌子上放，边扒拉着袋子里的东西。 “没什么，看你们这么辛苦，顺道买了小如意的包子给你们带上来”林主任边说着，边左右顾盼着，显然是在寻找什么人。 “噢～～～还是林主任对我们好啊” 小丁、大鹏一阵欢呼雀跃，老赵和邓姐也笑着凑了过去，陆文哲坐着没动。 “你们组长呢”林主任貌似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嘿嘿，林姐，你这东西，主要不是买给我们吃的吧”小丁咬着个包子，嬉皮笑脸的说着。 陆文哲不由得斜着眼，偷偷观察着林主任的表情，她笑吟吟的，没有任何生气或否认的意思，只是打了下小丁的肩膀，“臭小子，包子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顾楠走了进来，一看见这阵势，有点发懵，小丁马上惟恐天下不乱的窜了上去,把他拉了过来。 “快快快，组长，就等你呢，林姐请客，我们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给，小如意的大肉包” 一只手，伸了过来，把小丁赶到了一边，是林主任。 她从身后，舀出一个小纸袋，递给了顾楠。 “喏，这个给你，豆沙包，还有豆浆” 坐在角落里陆文哲，眼睛死死的盯住了顾楠，顾楠的脸红了，他迟疑了一下，接过了东西，冲着林主任笑了笑，陆文哲的心，突然一沉。 坐在会议室里，陆文哲神情恍惚，短短的几天，事情发生的太多，她一时很难消化，尤其，是自己的心思。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到底是汪月月，还是陆文哲，难不成，可怜的陆文哲，真的是老房子着火，生前没真正的恋爱过一回，现在开始折腾了，难道，这种牵牵绊绊的纠结感觉，这种对另一个人莫名的怜惜感，就是爱吗？ “首先，我们以自愿报名为主，今天下午五点前，有意愿参加这次行动的女同志，直接到各组组长那里报名，没别的事了，散会” 曹队的总结发言，惊醒了陆文哲，这次开会是针对重一行动组的所有女同志的，说是全体，其实也就七个人，会议的内容呢，主要就是介绍了一下诱捕敲头鬼的方案和具体的安排。 自愿报名？局里这一招，也太阴了点吧，陆文哲在肚子里嘀咕着。 看来，领导们也知道这个事风险很大，其实他们真的把任务派下来，女同志们也不会推辞，谁让自己是刑警呢，服从命令是天职，可这自愿报名算神马东西啊，这种紧要关头，谁不报名吧，都有点说不过去，可是一报名，就变成你主动请缨了，万一出了事，领导们的责任和愧疚是不是就小了很多啊，真他妈的够厚黑的，说不定啊，又是那个王立出的损招，唉，顾楠和这种人争，还…… 心思一下子，又转回到了顾楠身上，陆文哲不由得恼羞成怒，啪的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站起来就往外走，吓了旁边的邓姐一跳。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章厉斧行动 陆文哲和邓姐一前一后回到了办公室，几个男人马上围了过来，打听情况。 邓姐简单的把会议内容说了一下，老赵马上去看顾楠，两个人意味深长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小丁好奇的问“那你怎么样，敢报名吗，我的姐姐” 邓姐龇牙一乐，说道“我的弟弟啊，我有什么不敢报名的，组长，我现在就算跟你报名了啊” 顾楠没吭气，小丁惊奇的“呦～～～”了起来。 邓姐摸着小丁的脑袋说“过来，姐姐教你点学问，你看姐姐的身材，好不？”小丁看着邓姐，憋着笑，不明就里的点了点头，大喊了一声好～～～ “那你觉得，敲头鬼能看上姐姐这身板不？他会来敲姐姐的头，扒姐姐的衣服不？” 小丁明白了邓姐的意思，指着她，点着头，哦哦哦的怪叫着。 邓姐得意的笑着，说道“来，阿楠，把我名字记上，就和曹队说，老邓是第一个报名的，看看局领导们眼光好不好，会不会让我去” 顾楠和老赵也被邓姐逗笑了，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陆文哲身上，陆文哲啥都没说，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月儿”老赵叫了她一句 陆文哲回过头，看着老大哥一脸关切的表情，就冲他笑了笑，说“我也报名”，然后就转回到电脑上。 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大家都察觉到了汪月月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小汪，你有没有想清楚”顾楠终于开口了，陆文哲回过头平静的望着他。 “既然队里说是自愿报名的，你还是仔细考虑一下吧，毕竟，你不是刑警专业出身的，虽然旁边会有支援，可是到时候万一真遇到什么紧急情况，还是相当危险的，敲头鬼不是一般的罪犯，这种事，报不报名，要看适合不适合，并不是代表态度的问题”顾楠说的很诚恳。 陆文哲看着顾楠，看着他特别黑亮的眼睛，这无疑，是个好男人，虽然有时候还像个大男孩，虽然有时候磨叽了一点，虽然他不喜欢自己…… 顾楠看陆文哲半天没反应，有些急了，眉毛又拧到了一起“汪月月，你不要太着急做决定，知道吗？要不，你和你父母商量一下” “组长，你是在蘀我担心吗”陆文哲直视着顾楠，轻声的问。 顾楠没想到汪月月会突然这么问，一下子愣住了。 陆文哲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顾楠半天没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发现大家都在默默的围观他们两个，他只好假装没事，布置了今天的排查工作，按曹队的要求，他们组主要负责对大学城的排查。 他告诉邓姐和陆文哲，让她们两个白天就不要出任务了，怕万一今天晚上马上就开始钓鱼行动，她们体力上吃不消，让她们继续排查姜小青手机通话记录上的频繁联系人，再试试联络孔丽丽的家人，因为从案发到现在，他们已经再三试图和孔丽丽的父母取得联系，可是电话总打不通。 下午收队的时候，曹队的电话到了，问顾楠女警们报名的情况，顾楠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到“邓姐和汪月月，都报名了”。 电话那头，曹队哦了两声，听那口气，他也挺纠结的，曹队命令顾楠他们都先回来，晚饭后要召集会议，布置钓鱼行动，明天晚上马上开始进行，市委书记和省厅领导，都已经直接打电话给黄局，多次督促案情进展了，他们已经没有任何余地了。 会上，王立介绍了钓鱼行动的详细执行方案，这次行动的代号是“厉斧”，大概是斩断魔手的寓意吧，一共分10个小组，在全市可能性最大的十个敏感点布设诱饵，每个小组四个人，一部车，一个女警，负责假扮诱饵，三个男警察，负责保护支援。 十个女警中，有汪月月的名字，没有邓姐的名字，王立那组的两个女孩，都在里面，一组三个女警，除了杨大姐，其他两个也都在里面，其他五个女警，是从重二和其他部门抽调过来的。 曹队最后讲话，他要求大家现在暂停手头所有的工作，孤注一掷，把全部精力集中到“厉斧”行动中来。曹队再三的强调了支援工作的重要性，一定要确保女警们的安全。 这个晚上，陆文哲睡的很好，这是她的特点，只要是势在必行的事情，越重大，她反而越冷静，她最怕的，就是自己的思路纠结不清。 第二天，她回家舀衣服，因为要考虑敲头鬼的爱好，行动要求她们上身要穿的比较紧身，下身最好是裙子。 汪家二老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了，一看到她，马上拽住不放，两张嘴同时提问，陆文哲本来想舀了衣服就走的，也只能答应吃了午饭再走，反正时间来得及。 坐在沙发上，被两位老人围着，陆文哲才突然意识到，“厉斧”行动并不是一个游戏，女刑警汪月月，很可能随时要面临生命危险，而她的爸爸妈妈，却什么也不知道。 陆文哲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陪着二老高高兴兴的吃了一顿午饭，她吃了很多汪爸爸特质的红烧猪蹄，原来，也挺好吃的，临走的时候，她特意好好的抱了抱两位老人，他们很高兴，也很自然的接受了女儿的爱娇，也许，汪月月以前是经常这么做的。 等她换好衣服，赶回单位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就位了，就等她一个人了，她一推门进来，就成了关注的焦点。 “哦后～～～”，小丁直接冲她吹起了口哨，顾楠和老赵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他们三个，具体负责汪月月的支援工作，老项、大鹏和陈亮，被派去支援其他女警了。 这大概是陆文哲第一次在上班的时候穿高跟鞋，特意穿上的紧身白色露肩t恤和水蓝色碎花纱裙，也是平时从来没有过的打扮。 变成汪月月正好快四个月了，陆文哲也基本实现了她的身体管理目标，汪月月起码瘦了快十来斤，虽然胸部那些的，还是老样子，但是腰线一旦出来了，那些部位被对比着，也还算有模有样，虽然曲线没那么夸张，不是大s，是小s，但好歹都是s了。 顾楠默默的注视着陆文哲，脑里突然浮现出上次跳舞时，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情景。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一章诱饵登场 他们钓鱼的点，在慈湖区，离地铁口大概一公里多点，周围有一个很特别的酒吧圈。 为什么说特别呢，因为这些酒吧，很多都是有名的“托吧”，是那些以交友为名的托儿，骗人过来宰客的地方，因为本身性质的不光明正大，所以他们选的这个地方也很有学问，离地铁口很近，很适合约会，但是，完全不是在主街面上，而是在比较老旧的住宅区外缘，形成了这么一个酒吧圈。 从热闹的主街，到这个酒吧圈之间，由于旧城改造，有好几条比较阴暗的小路，四周也没有监控，和敲头鬼以往作案的地点很类似，也是平时抢劫单身女性、或流氓滋事犯罪的高发区域。 这几条小路，就是陆文哲他们这个小组钓鱼的地方。他们下午就过来了，开着车，把几条小路来来去去的兜了好几圈，仔细的观察着各个出入口，选择好了隐蔽点和观察点的位置，制定具体的操作方案。 他们计划从凌晨一点钟开始，让陆文哲一个人来回的穿梭在这几条小路里，根据具体的情况做适当的休息，一直到三点钟收队。 观察点选在在了一幢已经搬迁一空的旧楼的三层，在这里，可以观察到陆文哲的全部活动范围，这个点，由小丁负责，顾楠再三跟他确认，绝对不允许打瞌睡，一旦发现自己撑不住了，必须马上汇报，马上换人，因为他这个点非常重要，肯定会是最早发现敲头鬼行踪的人，小丁连说自己已经预备了大量咖啡、红牛等提神的东西了，保证完成任务。 顾楠和老赵计划坐在一辆破桑塔纳里，停在几条小路交叉位置的一堵破墙下面，随时和小丁保持联系，陆文哲的活动范围，最远处和他们的距离，也在两三分钟内就能跑到，小丁一旦发现敲头鬼，顾楠和老赵就马上冲出去。 晚上十二点，他们准时到位了，大家都休息的很充分，精神焕发。出发前，顾楠又把方案预演了一遍。 尤其是陆文哲，顾楠几乎是把她每走一步路的计划都制定好了，让她重复了好几遍注意事项，最后是陆文哲自己受不了，捧着脑袋大叫了起来“组长，你不要把我逼疯了～～～” 老赵和小丁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顾楠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坐在车里的陆文哲戴着假发，因为敲头鬼就好长发飘飘这一口。是技术室的柳姐帮她弄得，她这才知道原来公安局里还有专人管化妆的，柳姐是个资深美女，据说是市话剧团退下来的化妆师，专业的就是不一样，假发的效果很好，是最流行的齐刘海肥猪流式的，配上汪月月已经变瘦、变小了的包子脸，非常可爱。 自从陆文哲戴上了假发，小丁就开始犯病了，来的路上，他就一路苦口婆心的劝说陆文哲，让她以后就留这种发型，说简直甜死了，陆文哲被他吵的烦死了，捂着耳朵，直翻白眼，顾楠微笑着从后视镜里打量着他们两个，其实，他还挺同意小丁的意见的。 十二点半左右，小丁已经就位了，路上偶尔还有搂搂抱抱的男女从小路上经过，也不知道是待宰的羔羊，还是已经被宰过了，想捞回点本钱的豺狼，也有单身的女子匆匆的经过，衣着打扮，都和陆文哲今天的风格差不多。 十二点五十五分，车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顾楠转过头，看着坐在后排座椅上的陆文哲，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月月，你记住，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是第一位的，懂吗，你不要胡思乱想的逞英雄，不要再象上回追车那样鲁莽了，懂吗，拐弯的时候，一定要放慢速度，走外圈过，不要贴着墙走，懂吗……” 顾楠说一声懂吗？陆文哲就乖乖的点下头，老赵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蘀她打开了车门，陆文哲一只脚先慢慢的跨了出去，却突然想起了自己被杀死那天的情景，不由得赶紧甩了甩头，快步走下了车。 一个小时过去了，小路上基本已经看不到有人走过了，陆文哲按照计划路线，在几条小路上迂回着，高跟鞋哒哒的敲击着路面，在寂静的凌晨里，分外的响。 她偶尔停下来，假装在打手机，每次都停在顾楠他们的视线，能直接看到的地方，这也是事先制定好的原则。 顾楠和老赵坐在车里，紧紧的盯着陆文哲，在夜色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特别的弱小。 老赵突然扭头看了顾楠一眼，说“你真的，在和林主任谈吗” 顾楠快速的回了一下头，有些烦躁的说“现在说这些干嘛” “你们要真在谈，就趁早宣布了，晴雪也不容易，大家也为你们高兴，不要这样拖拖拉拉的，让别人在旁边跟着一起痛苦，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赵的声音闷闷的，顾楠没吭气。 按下呼叫键，通过耳机，顾楠叫陆文哲先回来休息一下，她又兜了一圈，在桑塔纳不远处停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才赶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小丁说四周基本没看到什么可疑人员，就你最可疑了，怎么样，累坏了吧”顾楠的声音很温柔。 “还好，乘机锻炼一下，当减肥呗”陆文哲边说，边接过了老赵递过来的热茶，慢慢的喝着。 休息了十来分钟，陆文哲又开始了漫步，又半个小时快过去了，陆文哲已经开始感到两条腿吃不消了，好久没穿高跟鞋了，脚涨的厉害。她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站在小路的尽头，可以看到好几家酒吧都关门了，还有少数几家还在做生意，陆文哲左右顾盼着，佯装在等什么人的样子，然后再转身慢慢的往回走。 一部车，突然出现在了小路的那头，慢慢的开了过来，这里的几条小路都差不多宽，最多只能容下一部车子过，陆文哲连忙侧过身，让车子过去，刚才也有两辆车子经过，有一辆的左侧倒后镜，还轻轻蹭了下陆文哲的胳膊。 车子慢慢驶近，陆文哲突然觉得不对，这部车子，和刚才刮到自己的那部车，是同一辆，红色的马六，车子还改装过，加了顶架，很好辨认。 还没等陆文哲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她身边，从副驾驶位和后座同时下来了两个男人，陆文哲的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是敲头鬼吗？开车的？多人作案？ “美女，等谁呢，上车吧，哥哥带你一起去玩玩”两个男人迅速围住了陆文哲，一脸猥琐的笑容。 陆文哲长长的出了口气，原来，只是两个色狼。 没等色狼的爪子碰到陆文哲，救兵就已经到了，一人一个，两个男人还没看清是谁呢，就一起被按在了车上，咚咚咚的挨了好几下，驾驶室里的那一个本来还想出来帮忙，一看形势不对，连忙拼命拱手求饶着，顾楠和老赵不愿意和他们多纠缠，又补了几拳，就放他们走了。 第一次钓鱼，就在这场虚惊中，结束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二章穷人家的孩子 陆文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她一进食堂，就看见老赵在那里冲她招手呢，陆文哲打好饭坐下来，发现顾楠拉着脸，很严肃的样子，她不明就里，看看了老赵，又看看了小丁，他俩挤眉弄眼的，表示自己也是不明真相的群众。 顾楠很快的吃完了饭，起身丢下一句“吃完饭，到办公室开个会”，就走了。 剩下的三个面面相觑，也赶紧的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回到了办公室。 顾楠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们了，正往笔记本上写什么，眉头间拧了个大疙瘩。 等大家都坐定了，顾楠开口了“我们总结一下昨天的行动吧，小丁，你先说” “哦……昨天的行动，行动很成功，大家配合的很好……” 小丁还没说完，就被顾楠打断了，“行动很成功？你觉得你尽到了自己观察点的责任了吗？” 陆文哲有点紧张的看了看顾楠，她从来没见过他的态度这么严厉，这么的象一个领导。 “啊，我……我觉得我尽到了责任了……”在顾楠的注视下，小丁越说越没底气。 “你有没有发现那辆马六两次经过我们的控制范围”顾楠问道 “没有” “你负责观察点，就是要你观察我们控制范围内的可疑情况，及时向我们通报，你为什么会没发现那辆马六很可疑？是不是开小差了” “我没有开小差，我真没有，我，我没注意车子啊…那敲头鬼，不是坐地铁的吗……”小丁这下子可急了，脸都涨红了。 “你怎么能确定敲头鬼是坐地铁的，那只是我们的推测，未经证实的推测，我给你布置任务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必须第一时间汇报控制范围内的所有可疑情况，包括人和事，一辆车子开出去了，打了个圈又回来了，这不可疑吗？为什么不汇报” 顾楠一句接一句的问着，声色俱厉。 小丁哑口无言，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可怜巴巴的看着领导。 “今天晚上，你不要负责观察点了，老赵接蘀你的工作，你和我一起做支援”顾楠说完，就不再看小丁了。 小丁还想说什么，对面的老赵冲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汪月月，你也来说一下吧”顾楠调转了方向。 陆文哲没有马上说话，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小丁已经被痛批了，自己是不是也存在什么问题呢，可是，到底有什么问题，她也不知道啊。 “恩……我们这次行动呢，虽然最后发生了点意外，虽然还有些欠缺经验，但总体上来讲，还是很成功的，特别是在发生情况后，支援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大大的增强了我的信心……” 老赵挑着眉毛，有些佩服的看着陆文哲，这番似是而非的总结，还挺有那么点样子的，可是，顾楠的眉头，却皱的更紧了，他看着陆文哲，非常不满的样子。 “汪月月，没想到你还挺会打官腔的吗，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部车子的不对劲的” “我……”陆文哲一下子有点悟到自己的问题大概在哪里了，她犹豫着是否要说实话。 “不要支支吾吾的，你那么喜欢车，会认不出来那部马六吗？它的特征那么明显”顾楠提高了声音。 陆文哲知道抵抗是没用了，还是坦白从宽吧，“恩，那部车第二次从路口开进来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你认出来了为什么不马上联系我们，为什么不在发现问题的第一时间联系” “我……忘了……”陆文哲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顾楠瞪圆了眼睛，停顿了一小会儿，大声的吼了起来“忘了，你给忘了，你知道耽误了那几秒钟的后果有多严重吗？如果他们真是敲头鬼，你怎么办，你给忘了……” 陆文哲被他一吼，自知理亏，连忙想要表个态，检讨一下，她慌里慌张的说： “我知道错了，组长，我，要不……你把我也撤换掉吧，恩……我和丁儿一起去做支援，恩……你，你接蘀我，反正……反正有假发……” 陆文哲越说越乱，眼看顾楠的脸色开始发青，赶快闭上了嘴巴。 办公室里安静了两秒钟，小丁憋不住，噗～～～的一声，笑场了，老赵也跟着哈哈狂笑了起来，顾楠轮流瞪着小丁和陆文哲，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啥事这么好笑啊，跟我说说”，邓姐推门进来了，看着一屋子其乐融融的，猜不到这是才刚开完了批斗会。 “组长，联系到孔丽丽的母亲了，她大概要后天才能过来” “后天？为什么”顾楠很费解，亲身女儿被人活活打死了，联系了好几天才找到他们，居然要后天才能到。 “唉，也不怪她，她家好像是山区里的，孔丽丽手机里的那个家里的电话，其实是他们村里的，前两天村长不在，所以电话就一直打不通，她妈妈今天已经出发了，可是到我们这里，最快也要后天晚上了” “她爸爸不来吗？”老赵问道 “她爸，好像有残疾什么的” “哦，孔丽丽是商专的吧” “恩，你也觉得这纯粹是瞎糟蹋钱，是吧”邓姐看着老赵说道。 “就是啊，这个商专，给有钱人家的孩子混个文凭，也就算了，穷人家的孩子，去读这种学校干嘛，这钱用的冤枉啊，他们商专的学费还不低呢，我有个朋友的孩子就在那里读书的，越读越不成个样子”老赵直摇头。 “可是，我觉得孔丽丽的那个样子，真不像是苦孩子出身的，她的那个手机，是最近新款的，要三千多吧”陆文哲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恩，是的，孔丽丽的这种情况，你们不觉得有些熟悉吗？”顾楠看着大家。 几个人都没领悟顾楠的意思，顾楠马上又说道“邓姐，姜小青通话记录排查的怎么样了？” “哎呀，你们都钓鱼去了，我一个人，还没忙过来查这个事呢” “我给你个提示，你有空的话，马上去核对一下姜小青和孔丽丽的通话记录，看看有没有一样的号码打来过”顾楠指着邓姐，两眼放光。 “组长，你是在怀疑……” “两个女孩子，都是本身缺钱的人，却又都在享受着超越了自己消费能力的东西，你们不觉得，这些事，都太凑巧了吗？”顾楠说的很有信心。 几个人都不由得点了点头，邓姐说“好的，我马上去查，你们现在就出发吗？” “还要迟点再走，小汪，你再去休息一下吧，最辛苦的还是你，今天晚上可要集中注意力啊，不要再犯晕”顾楠的话，不知道是关心多，还是责备多。 陆文哲连忙点头称是，乖乖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她正准备拐弯去副楼宿舍的时候，几个人，说笑着从楼上走了下来，是武书记和王立，还有那个什么邱主编，他们好像正在送他出去，看起来，三个人很熟络的样子，陆文哲本能的闪到了一边。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三章换组 钓鱼行动继续轰轰烈烈的展开着，当然了，这种轰轰烈烈指的是在刑警队内部，在社会上看来，公安部门显然十分无能，大话说了不少，决心表了不少，可除了天天在电视上提醒大家深夜不要独自出门外，至今连敲头魔的毛都没抓到一根，不过，让大家都感到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再出现新的受害者。 顾楠他们小组已经连续钓了五天鱼了，大鱼没出现，和第一天那样的小色虾米差不多的东西，倒又碰到了不止一回。 也难怪，那种地方，那种时间，陆文哲又是那种打扮，不过这些虾兵蟹将的出现，倒是很好的锻炼和考验了钓鱼小组的行动力，他们没有再惊慌失措的冲出来砸人，而是假扮成小流氓男朋友之类的出来给陆文哲解围，从第一次被组长狠拍了以后，小丁和陆文哲也更加专业了，小丁又被调回了观察点。 邓姐真的从姜小青和孔丽丽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找到了一个同样的号码，和两个女孩子都曾保持着一定频率的通话，不算太频繁，但绝对算是经常保持联系的。 顾楠马上抽空，把这个最新情况汇报了曹队，曹队很重视，但是要求顾楠他们现在不要分心管这个，他会想办法派其他人去追查的。 看着双眼通红、一脸疲惫的曹队，顾楠虽然能理解领导们的难处，但还是不能认同刑警队目前的工作状态，他私下嘱咐邓姐，一定要把曹队盯住，一定要及时控制住嫌疑人。 这天中午，顾楠他们刚吃完饭，坐在办公室里休息，老项、大鹏他们也在一起，王立推门进来了，大家都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王立笑着向大家点头招呼着，然后冲着顾楠说“阿楠，现在有空吗？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王立和顾楠两个人走出了办公室，陆文哲隐约觉得有些不安，她想起了前几天碰到王立和武书记、邱主编他们的情形，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顾楠才回到了办公室，他脸色不是很好，老赵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没说话，大家也没继续深究，可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是武书记。 武书记和平时一样和蔼可亲，一张圆圆的脸上总挂着开朗可亲的笑容，他先是很关心的询问了他们最近的工作，然后又和大家随意闲聊着，几乎每个人他都关照到了，先是夸汪月月越来越漂亮，然后又说老项气色不错，还调戏了一下邓姐，说她一直是自己的梦中情人来着，大家也都受宠若惊的和领导打成了一片。 “顾楠啊，王立来找过你了吧”武书记突然话锋一转，冲着顾楠说，顾楠点了点头。 “他刚才来跟我反映了一下，说是他们组掌握了些和你们那个点有关系的重要线索，今天晚上想和你们换一下监控点，他们想在今晚安排一次特别的行动，他说你没同意” “是的，武书记，我主要是考虑钓鱼工作的严肃性和严酷性，我们盯的这个点，是进行了详细的查看和准备工作的，一开始还有些没把握，到现在，我们每个组员都已经对那个环境很熟悉和了解了，只有这样，我们在面对敲头鬼的时候，才有把握在确保诱饵安全的前提下，舀下敲头鬼，贸然的换组，太危险了，如果王立他们觉得那个线索真的那么重要，我们愿意帮他们去追查” 顾楠说的很平静，也很严肃，他边说，武书记边点着头，一直保持着微笑，“阿楠，你说的很对，我很同意你的看法，你这种态度是对工作负责、对队友负责的表现，很好很好”他边说，还边拍了拍顾楠的肩膀。 “阿楠啊，我们做工作，有时候，要考虑多方面的因素，王立跟我说，他们对这个线索还不是很有把握，贸然交给别人也不合适，他们本来也是可以利用其他时间去的，但实在是大家都太累了，他才想着要跟你换一下的，毕竟只一个晚上……” 武书记停顿了一下，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阿楠，咱么队，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就是早日抓到敲头鬼，你不愿意换，不会是因为王立吧，你应该不会是不愿意看到王立他们发现什么……”武书记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顾楠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他想要说什么，却被武书记给拦住了，他又拍了拍顾楠的肩膀，说道“就这样吧，小顾，今天晚上，你们和王立他们组换一下，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大局观念的同志，好吗” 武书记依然是笑容满面的离开了，顾楠把他送到了门口，回来的时候，脸还是红的，他坐了下来，没看任何人，说了句“大家再休息30分钟，我们就出发，去考察一下王立那个组的现场” 整个下午，顾楠都很少说话，他非常认真的观察着每一条道路的出入口、每一个可疑点，每一个可能的逃生通道。 夜幕降临了，他们四个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晚饭。顾楠问他们有什么问题没有。 陆文哲想了想，说“组长，这个点比我们那个复杂多了，北面那条小路，好像从哪里观察都是盲点，围墙太高、路又太窄，而且还拐了好几道弯，如果有人靠着墙走过来，很难发现” “很好，月月，你能发现这一点，说明你是真的用心了，北面那条小路，确实是个问题，所以，等一下，我会把车子就停在这条小巷的巷口，直接监控它，虽然这样离其他地段的距离难免远了一点，不过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顾楠又转向了小丁，说“丁儿，今天你的任务非常重，除了北面那条小巷，由我和老赵直接负责以外，其他区域你必须全面的照顾到，一旦发现情况，一定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通知大家，明白吗” “是，组长”小丁也难得的很严肃。 顾楠又把方案给大家全面的捋了一遍，强调着每一个细节和程序。天色，也不知不觉彻底的黑了下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四章暗夜巨影 沓沓沓～～～陆文哲一个人走在黑暗的夜色里，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她今天打扮的和前几天不太一样，穿了条比较朴素的浅黄色连衣裙和坡跟凉拖鞋，为了和今天行动的环境相适应。 这个点，和他们组原来的那个不同，位置更偏，在城西的城乡结合部，这里虽然离地铁口很近，却因为附近有个大型的垃圾处理场，一直热闹不起来。这里和黑皮巷有点类似，因为这附近有很多工厂，所以原来的老房子都纷纷的被改良成了廉价的出租房，在十二点之前，经常有下了夜班的工人结伴回来，其中也有不少女工，不过几乎都有男伴陪着。2007年敲头鬼作案最疯狂的时期，有一个受害者就是下夜班的女工，就死在离这个点不远的另一个地方。 不过到了一点多钟，街道上就基本就很安静了，各条古老的小巷互相交织着，高低起伏的青砖围墙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残破而凄凉。 陆文哲已经是第三次经过顾楠他们坐的那辆老桑塔纳了，她目不斜视的往巷子深处慢慢的走了进去。 这条小巷特别曲折，陆文哲走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有点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小巷两边的居民大概一直在私自的扩张自己的院子和房子，围墙的颜色新旧不一，参差不齐，整条巷子的轮廓好像被狗啃过了一样。还有几个地方，连围墙砌都还没砌好，留下一个个豁口，里头黑洞洞的，依稀可见是杂乱的平房和棚屋。 兜到第四圈的时候，顾楠叫她回来休息一下。 陆文哲坐进了车子里，接过了老赵递过来的饮料。 “月月，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顾楠扭头看着陆文哲。 陆文哲发现，每次在行动的时候，顾楠都会一直叫她月月，不是小汪，也不是汪月月，也许他知道汪月月喜欢他这么叫自己吧。 “也没什么，就是环境有点陌生，所以有点紧张吧” “别担心，我们都在这呢，随时保护你呢，现在是一点四十五分，再坚持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地盘了”顾楠笑着安慰她，陆文哲突然发现，顾楠笑的时候左下巴上有个小小的酒靥。 差十五分钟就三点了，陆文哲再次经过桑塔纳的时候，抬手看了看表，两条腿已经很酸了。 左弯、右弯、再左弯，一个大豁口、再右弯……陆文哲边走着，边默默的在肚子里念叨着，借此消磨时间。 前面，就是最后一个豁口了，走过去，再拐一个较大的弯，就走到巷口了，然后沿着马路往回转，就可以重新回到控制区的范围，估计再走到顾楠他们那里的时候，时间也就差不多到了。 陆文哲拖着肿胀无力的脚，塔拉塔拉的走过了那个大豁口，突然，她好像听见了什么，身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响…… 陆文哲没有回头，她身子往前一扑，就地蹲了下去，几乎在同一时间，抬起了手腕，冲着呼叫器，尖叫了一声“组长～～～” 嗡的一声，什么东西，从陆文哲的头顶上带着风声挥过，陆文哲继续做着顾楠教给她的指定动作，不要回头，不要停顿，不要害怕，跑，拼命的往前跑。 咚～咚～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沉重到令人觉的不真实，陆文哲不敢回头，她甩掉了拖鞋，赤足在小巷中狂奔着，原本近在咫尺的巷口，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 跑啊，快跑啊，陆文哲无声的冲自己大喊着，腿脚，却越来越不听使唤，身体和意识已经脱节了，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好像随时会爆裂一样，**的后颈子上隐约的感受到一股热气和动物般的喘息声…… “站住～～～，我要开枪啦”一个声音突然炸响在黑夜里。 是顾楠！陆文哲的腿一软，一头栽倒在了泥土里，她连滚带爬的又往前爬了几步，才翻转过身，双手勉强的支撑着自己，她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瘫软在地上，仰着头，大声的喘着气。 一个黑影，在月光的映射下，一个巨大到了骇人的人影，站在离自己四五米远的地方，他手里提着一根粗粗的东西，正转头向身后张望着，不远处，顾楠站在那里，双手紧握着手枪，指向前方。 “警察，放下武器，你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武器”顾楠继续大声的吼叫着，老赵的身影，也出现在了他的后面。 黑影没动，他缓缓的，朝着陆文哲的方向转过头来，黑暗中，两只眼睛在隐隐发光，陆文哲浑身一阵战栗，手脚并用的往后急退着。 “月月，趴下～～～” 随着顾楠的喊叫，呯～～～的一声，刺耳的枪响划破了夜空。 高大黑影一个趔趄，右腿跪在了地上。 顾楠和老赵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慢慢的向他逼近。 “听到没有，放下武器，马上” 黑影跪在那里，缓慢的松开了右手，嘡啷一声，有东西掉到了地上，顾楠和老赵渐渐的靠近了他的身边，两个人的动作都很慢。 顾楠的枪，已经指到了黑影的脑门上，老赵从后面抄了上来，左手抽出了手铐，一阵脚步声，从陆文哲身后传来，是小赵跑过来了。 陆文哲还没有缓过神来，她趴在地上，没法把眼睛从那个巨大的黑影上移开，她死死的瞪着他，看着他右膝着地跪在那里，看着他的右手垂在腿边，轻微的抖动着，那手指，忽然一伸 “小心～～～”陆文哲本能的尖叫了起来 铁棒已经向着顾楠飞了过去，嘭的一声，顾楠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呯呯呯～～～几声连续的枪响，敲头鬼重重的砸向了地面。 “顾楠～～～” “组长～～～” “阿楠～～～” 三个人一起大喊了起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五章弄巧成拙 救护车的鸣叫彻底打破了深夜的寂静，顾楠躺在车里，他的意识很清新，大滴大滴的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渗出来，敲头鬼最后的一击，把铁棒直接掷到了他右肩的锁骨上，造成了骨折，医生已经帮他简单的固定了一下。 老赵和陆文哲坐在旁边，医护人员正在帮陆文哲清理着身上的各种擦伤和磕碰，她的两只脚，满是灰尘和血迹，医生用酒精轻轻的搽拭着，陆文哲嘶嘶的倒抽着冷气。 “疼吧？”顾楠歪过头看着陆文哲，苍白的脸上，用力挤出了一个微笑。 陆文哲看着顾楠，咧开嘴想笑，眼眶却红了。 老赵搂住了陆文哲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怕。 陆文哲一觉睡醒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是洒满了阳光，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昨天晚上，医生给她注射了一点镇定剂，现在的感觉，好像是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到底是二十来岁的身体啊，陆文哲有些得意的想着，年轻，就是最大的本钱。 “你醒了啊”一个小护士推门进来了，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护士让她先不要下床，开始的帮她查看身体的各项基础指标。 “姐姐，你们把那个敲头魔，给干掉啦？”小护士突然凑到陆文哲的身边，悄悄的问道，圆圆的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 “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这么说，说尸体昨天晚上就在我们医院的太平间保管着呢，上午才拉走的” 陆文哲知道自己作为警察，一切没确定之前不方便说什么，可她又不想骗人，只好笑了笑。 小护士突然俯身抱住了陆文哲，轻轻的说：“警察姐姐，谢谢你们” 一股暖意注满了陆文哲的每一个细胞，窗外阳光明媚，人生如此美好。 检查完毕，除了大大小小的擦伤外，陆文哲一切正常，脚上缠了纱布，也不那么疼了。 “哎，我想问问，我们另一位受伤的同志在几号病房啊” “哦，他就在旁边5号床” “他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他早就醒过来了” 陆文哲连忙穿鞋下床，快出门的时候，小护士突然叫住了她。 “姐姐，你们这个警官哥哥，长的真帅啊”小护士抿嘴笑着。 陆文哲也笑了，“是啊，是挺帅的哦” 5号床离陆文哲的病房就隔着两个房间，陆文哲拖着两只病脚急急忙忙的走着。 走到病房门口，她刚想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有女人语带哽咽的说话声，陆文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是林晴雪…… “阿楠……你没事吧……” “你别哭，晴雪姐，我不是好好的吗，快别哭了……” “阿楠，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再也受不了了这样的事了，阿超就是这样的，好好的一个人，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呜呜呜……阿楠……呜呜呜……我害怕……” “没事了，别怕，啊，我在这里呢……别怕……” 陆文哲扭头就逃，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走近了病房门口，探身向窗户里偷偷张望着。 林主任瘦弱的身体伏在顾楠的身上，微微的抽泣着，顾楠，用没受伤的左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的安慰着她…… 陆文哲一个人靠在病床上发呆，病房的门被猛的推开了，老赵、邓姐、小丁、老项他们大家呼啦啦的拥了进来，病房里瞬间吵作了一团。 陆文哲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想起了她上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情景，也是一帮子警察，冲进了她的病房，闹哄哄的烦死个人，那时候，她才刚刚住进汪月月的身体，茫然不知所措。 邓姐的声音最大，她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放到了床头，上下打量着陆文哲，说她气色看起来不错。 “月儿，等下曹队他们就过来看你们，现在还在开会呢，准备明天晚上就召开新闻发布会”老赵扒拉开了邓姐，挤到了陆文哲跟前 “死者的身份确认了吗” “还没完全确认，不过根据目前掌握的资料，都和敲头鬼吻合” “是吗？赵哥，我们，真的把敲头鬼打死了吗？”陆文哲总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 老赵笑着揉了揉陆文哲的脑袋。 “哎哎哎，月月，我告诉你一个大新闻啊”邓姐又挤了回来，兴奋的五官都移位了。 邓姐刚要开口，突然又扭过头，冲着小丁说“丁儿，把门关上，快”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陆文哲的胃口也被吊起来了 “你知道，王立，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们换组吗” 陆文哲茫然的摇了摇头。 “哈哈，他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昨天晚上陈书记和黄局要到我们钓鱼的现场考察慰问，根据市委办的路线安排，大概要考察两个点，我们那个点啊，就是其中的一个！” 陆文哲瞪大了眼睛“所以，他就撒了这么大的一个谎，来和我们换组吗？可是这个谎，不是肯定会马上被揭穿的吗？那昨天黄局他们去考察了吗？” “去了啊，据说，王立他们准备的很充分，表现的非常好呢，可惜啊，哈哈哈，我想起来就要笑，哈哈，没想到敲头鬼偏偏昨天晚上跑就到你们那里去啦，我滴个娘咧，我好想看看王立听到这个消息时，那个脸……哈哈哈” 陆文哲看着笑的东倒西歪的邓姐，又看了看老赵和小丁他们，大家也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是，武书记他……”陆文哲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你别傻了，月儿，你以为武书记和王立他们会因为谎言被揭穿了，而不好意思吗？才不会呢，他们提都不会提，如果有人问，他们会说，一切纯属巧合，而且，会有人去质问他们吗？阿楠会去吗？他们啊，早就谋划的很清楚了，不过，老天爷还是有眼睛的，就那么凑巧，让我们抓住了敲头鬼” “行了行了，别说那些扫兴的人了，反正这下啊，我们组的头等功，是跑不掉了，月月姐，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你真厉害啊，昨天晚上，要是你反应稍微慢点，就糟糕了”小丁挤了过来，一脸崇拜的看着陆文哲。 陆文哲笑了起来，说道“没有啦，我只是严格执行了组长的命令而已” “哎，对了，组长怎么样了，醒过来吗？我们过去看他吧”小丁说完，转身就准备出去，邓姐他们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等一下啊，你们先别过去了吧”陆文哲脱口叫住了大家，所有的人都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她。 “那个……林主任在他那里呢”陆文哲的表情，看似很平静。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六章隐身的敲头鬼 第二天，陆文哲回去上班了，一进单位的大门，就有了一种英雄凯旋的感觉，光是门卫的大叔，就把她拦在门口巴拉巴拉的扯了快十分钟，才放她进去。 “小汪啊，回来啦……” “月月，没事吧，脸色看起来不错吗” “来我这儿坐坐吧，小汪……” 各种热情的招呼扑面而来，陆文哲如沐春风般的穿行在刑警队的大楼里。 办公室里没人，老赵昨天告诉她，今天上午要开案情通气会的，她连忙也往大会议室那边赶去。 陆文哲听到里面会议已经开始了，连忙轻轻的把门推开了一条缝，打算偷偷溜进去，谁知刚伸了个头进去，就被逮住了。 “小汪来啦～～～”是曹队，他坐在主席台的位置，大声的招呼着她，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陆文哲，陆文哲只好挤出了笑容，冲大家点头招呼着。 “焦局，汪月月你认识吧，我们的女英雄这回又立大功了，来来来，小汪，过来坐，来，到这里来” 曹队隔着一屋子的人冲陆文哲直招手，陆文哲脸都有些红了，站在原地没好意思动，坐在门边的同事不由分说的把她往里推了进去。 焦局站起来，和陆文哲热情的握着手，曹队把她按到了主席台近旁的椅子上，陆文哲没办法，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坐下了，一抬头，正好看到了王立，他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呢。 陆文哲一下子来了精神，她坐直了身体，昂首挺胸、笑嘻嘻的回看着王立，王立马上移开了视线。 “小修，你继续说吧”曹队说道 陆文哲这才发现修主任就坐在自己不远的地方，也在看着自己呢，两个人视线一遇到，都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死者身高两米零三，体重约190斤左右，体格非常健壮，我们以前曾认为目击者是因为受惊过度而夸大了凶手的体型，现在看来，她丝毫也没夸张。死者脚底有非常厚的老茧，应该是常年步行的结果，他手部也有较多的老茧，是一个体力劳动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修主任简单的介绍了死者的基本生物情况。 “老王，你把了解到的其他情况介绍一下吧” 一组的组长老王舀出了笔记本，开始介绍：“死者，名叫胡云峰，本市人，他是地铁营运公司的检修工……” 老王的话，一下子被大家嗡嗡的议论声给打断了，原来敲头鬼竟然是地铁检修工，怪不得他会选择地铁作为交通工具呢，而且对路线那么熟悉。 “死者今年三十七岁，曾经在去年四月份和一个女人订婚，但是今年六月份的时候，他们又解除了婚约，死者目前和自己七十多岁的老母亲一起居住，他母亲因为中风瘫痪在床” 曹队扭头看着焦局，说道“去年订婚了，所以就一下子收手不干了，今年六月份刚解除了婚约，七月二十五日就跑出来敲头了，从作案时间上来讲，是完全吻合的” 焦局认同的点了点头。 “根据我们对死者周边人员的走访情况，对他的评论，那可真叫严重的两极分化啊”老王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 “单位里的同事，那是一致的好评，老实厚道、任劳任怨、技术过硬、乐于助人，反正是他们能想到的表扬人的话，基本说光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老实，找老婆有点困难，好不容易找了个农村户口的媳妇吧，还骗了他的钱，耍赖跑了” “不过，他周边的邻居、远亲，特别是他那个跑掉的媳妇，对他的评价，可就又两样了，按他曾经媳妇的说法，胡云峰，那就是一个性变态” “那个女的和他解除婚约后，并没有回老家，就在城里打工，据她讲，胡云峰异常痴迷于她的身体，但是订婚都快一年了，却并没有和她真正发生过关系，只是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强行要求她暴露身体的主要部位，对她进行观看和抚摸，并且，乐此不疲” 老王简直象个说书的，一字一句的抛出了最后四个字，然后戛然而止，得意的看着底下的观众们个个一脸的兴奋和好奇，连焦局也在和曹队交头接耳。 “而胡云峰的邻居们，对他的了解，好像就更深刻些了，他从出生起，就一直住在鼓楼老街，周围的一些老邻居，也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的” “那些邻居对他妈妈的评价，好像不怎么高，好几个人都认为她妈妈脾气坏的很，对胡云峰和他爸爸都很苛刻。而胡云峰呢，不是性格有问题，就是身体有缺陷，反正不正常。有一个老大爷啊，一直问我，胡云峰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啦，拐弯抹角的想诓我的话，我简直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是不是心里早就隐约的怀疑，胡云峰就是敲头鬼了” “哦，对了，他妈妈是2007年下半年中风后瘫痪的，一直由胡云峰自己照顾，这个时间点，也是吻合的，在他妈妈中风之前，好像都不怎么让胡云峰一个人出去的” 老王的发言结束了，嗡嗡的议论声，又充满了整个会议室。 “其他同志，还有没有要补充的，阿立，你呢”曹队问道，王立没吭气，只是摇了摇头，陆文哲扭头看着老赵和邓姐他们，几个人果然在毫不掩饰的咧着嘴笑。 “我要补充一点”说话的，是一组的杨大姐 “我们之前，不是负责搜检地铁站和附近的监控录像吗？我们大家都很奇怪一点，这个敲头鬼这么频繁的作案，又很可能是使用地铁作为交通工具的，为什么会没留下一点线索呢？虽然，他选择的凶案现场，都是僻静的角落。可是，总还是要进出地铁站的啊，为什么？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昨天，我们重新搜检了几次案发时间的监控录像，其实，敲头鬼，一直都在那里，只是，他隐身了……” 陆文哲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心想，警察同志们，一个个都是说书的好料子啊，瞧瞧这包袱抖得，郭德纲啊。 “其实啊，我们每次都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舀着一根铁棍，在地铁站任意穿行着。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注意过他，甚至根本就没把他当作一个人，就是因为他穿了一身地铁检修人员的工作服，我们就把他视作了地铁站的一部分，好像一根柱子，一把长椅一样，这个，确实是我们的思维盲区啊” 好多人，都不由得微微的点着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七章舆论大战 “嗯，晓云总结的很好，敲头鬼的特殊身份，确实等于给他自己穿上了一件隐身衣，在我们以后的工作中，一定吸取这次的经验教训，怎么样，大家认为凭现有的各种证据，可以确定敲头鬼的身份吗，晚上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广大市民确认我们已经击毙了敲头鬼，还有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曹队环视着大家 “曹队，最后两个受害人身上，是否还存在很多疑点，她们很可能不是被敲头鬼杀害的……” 说话的，是陆文哲，大家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嗯……阿楠也和我反应过这个问题，确实是存在一些疑点……”曹队说了一半，看了看焦局，又停了下来。 坐在陆文哲对面的王立，突然开口了。 “汪月月，按照你的看法，你认为我们该怎么样做呢，先别开新闻发布会？继续让市民舀我们当窝囊废，直到你们彻底没有疑点了？还是在新闻发布会上说，敲头鬼我们是打死了，不过有两个受害者，我们还搞不清是被谁杀的，你觉得，这样的言论通过发布会传播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呵呵，我很奇怪，你们一直揪住这些细枝末节不放，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立说完，一脸讥笑的看了看陆文哲，然后扭头和他旁边的人不屑的说着什么，会议室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纷杂的议论声中。 陆文哲看了看大家，她明白，王立的话，其实是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的，为了抓住敲头鬼，整个刑警队从上到下，已经背负了太大的压力，透支了太多的体力了，尽早结束这个案子，大家集体受表彰，喘口气，绝对是人心所向。 她想了想，直视着王立，一脸笑意的说道： “王组长，你别误会了，就像武书记曾经说过的那样，我们刑警队上上下下的目标从来都是一致的，就是早日破案，就像你们上回，为了一个潜在的线索，不顾危险，一定要和我们换组一样，我们也是这个想法，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呗，当然了，我不认为有些事情在没弄清楚之前，一定要先和大众交代，曹队，我还是非常赞成尽早召开新闻发布会的，让广大市民早日安心吗” 王立满脸的冷笑，在陆文哲提到换组两个字的一瞬间，就迅速的冻结了，坐在会议桌旁的几个中层干部，脸上都露出了一丝隐约的笑容，这其中，也包括笑的比较明显的修宜楷主任。 “嗯，小汪讲的不错，我们刑警队是应该有这样的工作态度，大家一定要团结，目标一致，不要搞内耗吗，我认为，开新闻发布会，和继续侦查案件中存在的疑点，一点也不矛盾吗，我看啊，老曹，针对最后两个死者的问题，就让顾楠他们组继续调查下去，不要匆忙下结论，当然了，对外，在彻底调查清楚之前，我们还是做好保密工作的，不要说太多。总之，这次我们刑警队打了一个漂亮仗，每一位同志，都作出了自己的贡献，我代表黄局，代表市政府，向大家表示感谢，谢谢大家，同志们辛苦了” 焦局做了总结发言，僵持的气氛也放松了下来，大家以热烈的掌声，结束了这次会议。 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老赵一把推上了办公室的门，和老项、赵姐几个老同志，把陆文哲包围在了中间，陆文哲有些害怕的看着这几位大哥大姐，心想，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 老赵伸手板住了陆文哲的肩膀，脸色少有的严肃。 “汪月月啊，你真是上天赐给我们三组的礼物……” 陆文哲打了一个寒颤，连忙甩脱了老赵的手，往后直退，这个老小子，脑袋坏掉了吗？ 老赵并没有进一步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他看了看老项和邓姐，感慨万千的说“咱们组，终于出了一个既能干活，又能吹牛的家伙了……” 邓姐和老项也感同身受的点着头。 “丫头啊，真爽啊，开着全体大会呢，当着焦局的面，笑嘻嘻的和王立说换组的事，看着他的脸慢慢的僵掉，真过瘾啊……”邓姐一脸陶醉的回味着。 陆文哲这才明白他们几个是什么意思，也笑了起来。直到很久以后，她才知道，邓姐和大鹏，原来就是二组的，都是被王立排挤，才调到三组来的。 晚上，陆文哲在家和汪爸爸、汪妈妈一起看了新闻发布会的直播，焦局主讲的，陆文哲没告诉老人是自己亲手抓住的敲头鬼，怕他们害怕。两位老人也没问，他们对这个好像不感兴趣，汪妈妈揽着陆文哲，摩挲着她的手臂，嫌怎么她越来越瘦了，汪爸爸进进出出的忙着给女儿弄好吃的，陆文哲就那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睡的很沉、很香。 第二天，陆文哲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她吹着小曲，帮大家擦着桌子、理着文件、倒着垃圾，充分发挥着自己的洁癖本色。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重重的推开了，老赵冲了进来，他没看陆文哲，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啪的一声，把一张报纸摔在了办公桌上，骂了一句“我*他姥姥～～～” 陆文哲知道事情大条了，老赵的嘴里，一般殃及到对方的姥姥了，就说明他是真的发火了。 “怎么了，赵哥”陆文哲小心翼翼的问。 老赵没吭气，把自己桌上的那份报纸扔给了陆文哲。 是邱主编他们的《法制报》，报纸的头版头条，有张男人的照片，是王立。 陆文哲连忙抓到眼前仔细的看着，一篇报道读完，她一把揉烂了报纸，大叫了一声“我……我*你姥姥”，老赵回头瞪着她，忍不住苦笑了出来。 法制报用一整版，报道了敲头鬼伏法的专题，采访对象，就是王立。按照法制报的描述，作为警界精英的王立，就是整个诱捕敲头鬼行动的主角和主导，在黄局、焦局，以及其他所有领导的帮助和支持下，他带领着刑警队的兄弟们，出生入死，一举击毙了敲头鬼。 这篇报道，写的很专业，正面、侧面、口述、引用，多角度的体现了全体刑警，尤其是王立同志的精明强干、智勇双全。陆文哲相信，广大无辜群众在读了这样的报道后，肯定会被王立这样一个现代神探所深深的打动。 而针对顾楠和陆文哲他们当晚的抓捕行动，报道里唯一提到的，只有一句话: “除了有一位同志负了轻伤以外，整个诱捕行动，按计划，圆满的落幕了…” “狼狈为奸、一丘之貉……”陆文哲自言自语的骂着，她又想起了上次看到王立和邱主编、武书记在一起的情景。 其实，作为小警察汪月月，确实应该很气愤，可是作为曾经的公司老总陆文哲，她心里倒有点理解王立的做法，现在这个社会，如果想要出人头地，光会干活，已经没用了，善于利用媒体，用舆论造势，也是一种很必须和有效的手段，她自己以前也常干这类的事儿，没少和各路公关公司打交道。 哼，你们以为就你们会来这套吗？陆文哲把揉成一团的报纸又重新展开了，仔细的阅读着，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个圆脸的小护士，她想起了小护士笑眯眯的称赞顾楠很帅的摸样…… 当天晚上，本市最有名的地方论坛上，就出现了一个火爆的热帖，七点多发帖，到了晚上十一点，已经被盖成了摩天大楼，并被火速的转载到了各大门户网站上，帖子的题目，很醒目，也很狗血。 《亲手击毙敲头鬼的警察哥哥，就在我们医院养伤呢，长的好像吴尊哦～～～》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八章猥琐的富二代 帖子，并不是陆文哲发的，而是她找专门的公关公司做的，树业电子网络科技公司，是陆文哲以前接触过的最可靠的一家网络公关公司，要价是高点，不过够专业、也很有职业道德，做事漂亮。 陆文哲坐在家里的电脑前，摸着下巴，美滋滋的看着帖子，照片大概是他们溜进病房拍的，顾楠斜靠在病床上，看着窗户的方向，右肩上打着石膏，左肩露在外面。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映着他毛茸茸的睫毛。 吴尊？陆文哲在肚子里偷笑着，她刚才去搜索了一下这个偶像明星的照片，其实顾楠长的和他并不怎么像，树业纯粹是标题党，不过效果显然不错。 “哇，真的很帅呢，他真是抓到敲头魔的警察吗？英雄啊，姐萌了” “比吴尊还帅啊，好有男人气概，警察哥哥，我稀饭” “不管帅不帅，只要是除掉敲头魔的英雄，就要顶，狂顶” “恩……锁骨很漂亮……我太不cj了，捂脸逃走” “我一定要医院看他，感谢他～～～” 看着各式各样的回帖，陆文哲明白，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第二天，当第一个女孩子捧着一大束鲜花，红着脸，来医院看顾楠的时候，顾楠还感谢了半天，不过等到第二十个探访者，推开病房的门时，他已经明白事情不太对了，来看望他的，年轻的女孩子们居多，也有大爷大妈，还有大学生结伴而来，等到中午的时候，病房的鲜花、水果已经多的堆不下了。 陆文哲和老赵去看他的时候，顾楠正在大发雷霆，他已经知道了有人在网上发帖的事情了。 络绎不绝的探病人群已经被医院给挡回去了，骨科的主任正和两个照看顾楠的小护士一起在向顾楠做解释工作呢。 “到底是谁干的，你们这是在侵犯我的**”顾楠涨红了脸，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两个小护士都一脸的委屈的为自己辩解着，一个年龄小点的姑娘眼泪都流出来了，主任只能再三保证，绝对不是他们医院的人干的，也许是其他的人拍的照片呢，毕竟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的，谁也没办法控制。 陆文哲暗暗叫了一声糟糕，连忙和老赵一起进去安抚愤怒的领导，老赵一头雾水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什么事啊”。 支开了主任和护士，陆文哲决定还是马上自首，她知道顾楠有时候倔的很，生怕把事情给闹大了。 “组长，那个贴，是……我发的……”陆文哲低着头，有点不敢看顾楠。 “你发的？你？汪月月，你在搞什么鬼”顾楠又吼了起来。 “什么铁啊，哪来的铁啊，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老赵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的。 陆文哲简短的向老赵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然就要被他活活吵死了。 “真的吗，月儿，你怎么能想到这个办法的啊，哈哈，月儿啊，赵哥爱死你了”老赵恨不得只想把陆文哲拉过来亲两口。 顾楠气坏了，一挺身，想坐起来，一下子扯到了伤口，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陆文哲连忙上去，想搀扶他靠好，顾楠一把甩开了陆文哲，斜着眼睛，冷冷的瞪着她说“汪月月，你到底想干嘛？” 陆文哲的两手僵在半空中，脸一下子涨红了。 她看着顾楠，轻轻的说“我要干嘛，你说我要干嘛，我傻呗，我自不量力呗，我想要帮别人呗” 眼泪，已经涌了上来，陆文哲扭头逃走了。 站在医院的卫生间里，陆文哲恨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居然学会在男人面前哭哭啼啼了，简直越活越回去了，委屈个什么劲呢，都是自己一相情愿的，人家顾楠又没有要你帮他，人家明明有喜欢的人了，自己不是想的很清楚了吗，要祝福顾楠和林主任的,可是，唉…… 等老赵和陆文哲回到刑警队的时候，队里也炸窝了，已经来了好几拨记者要采访顾楠。 老赵和陆文哲说好了，对帖子的事一定要保密，办公室里，二组的同事们一片欢呼雀跃，老赵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拉回到案情的讨论中来。 邓姐他们已经查明，在两个女孩子的手机里都出现过的那个号码，属于一个叫付晓东的人，家里是办电子零件厂的，也勉强算个富二代吧。 “这个付晓东，这阵子一直没离开过本市，要不要马上传唤他”大鹏问道。 “还是等组长回来？”老项也在提问。 “不用，我请示过组长了，我们马上传唤他” 传唤付晓东，破费了一番周折，最后，还是强制执行的。 正式询问付晓东的时候，顾楠回来了，是林主任接他出院的。 看到打着石膏的顾楠，大家都迎了上去，陆文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没动。 顾楠隔着大家，看了看陆文哲，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坐在审讯室中间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陆文哲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不顺眼。 浑身上下，各种讨厌，衣服、裤子、皮带、到处都是logo，可是一头半长不短的黄毛，却油腻腻的，脸色晦暗，两眼无神。 顾楠没有参与询问，他还不能长时间的坐着。负责主审的是老项，老赵帮他把关，陆文哲负责记录。 例行问话，就遇到了麻烦，付晓东一问三不知，仰着脖子，看着天花板，一副贱样。 老项看了看老赵，然后站起来慢慢的走到了付晓东的身边，他俯下身，笑嘻嘻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在他耳边说： “小伙子，你有没有听说过啊，我们这里呢，有好多打人不留痕迹的好法子，坐在那边的那位大哥，你看到了没有，他就是这行的高手” 老项冲着老赵的方向摆了摆头，老赵马上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衫领扣。 付晓东眨巴眨巴了小眼睛，收回了自己的脖子，冲着老项笑了笑，笑的十分难看。 老项和老赵坐回了原位，例行问话也总算顺利的完成了。 “付晓东，你认识姜小青和孔丽丽吗，不要给我撒谎，我们不是无缘无故叫你来的”老项的口气十分严厉，大概是对付付晓东这种人最好的办法。 付晓东短暂的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说话” “认识” “她们两个都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 “你知道是谁杀死她们的吗” “不是说，是敲头鬼干的吗” “敲头鬼干的？你是不是很希望别人这么想啊，我问你，你和姜小青和孔丽丽都是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付晓东的眼神闪烁 “付晓东，你给我放聪明点，不要把我们惹火了” “真的是朋友关系啊，老大，你别冤枉我” “你有没有和她们发生过性关系” 付晓东声音很低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大声点” “发生过” “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关系啊，我问你，姜小青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孩子，什么孩子啊，不关我的事”付晓东一下子慌了。 “小子，哥哥教给你点科学常识吧，你知道吗，死人，也可以做dna亲子鉴定的，我们现在只要从你身上揪一根头发下来，就可以舀去，和姜小青肚子里的孩子进行dna比对，你懂吗？对我们撒谎，是没用的” “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不知道姜小青怀孕了，你们去做鉴定吧，舀去，头发给你们”付晓东手忙脚乱的从自己头上拔了几根头发下来。 三个警察互相看了看，暂停了审讯。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九章瓶颈 dna的结果出来了。 在这之前，组里的人分析案情的时候，绝大部分人，都倾向于这个付晓东不是凶手，其实付晓东和两个女死者都发生过性关系，为人又十分不靠谱，按理说，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应该是很高的。 可是，按老项的说法，杀人这事，并不是谁都能做的，他感觉，这个付晓东，让他**个妇女，也许还行，杀人，他还不够那个格。 陆文哲呢，她心里总是放不下那颗纽扣，她有个直觉，付晓东的衣橱里，是绝对不会有那种定制衬衣的，倒不是说衬衣已经被他销毁证据了，而是，他压根就没那品味。 可是，dna的鉴定结果显示，那胎儿，就是付晓东的。 再次传唤付晓东，把鉴定结果放到他前面的时候，他整个人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崩溃型耍无赖。 一会儿大骂警察做假鉴定污蔑他，说自己爸爸认识很多市政府的高官，要整死他们。一会儿又一把鼻一把涕眼泪的赌咒发誓，说自己绝对不是杀害两个女孩的凶手。 让他交代两次案发时的行踪，他又说自己记不清楚了。 “虽然我们能证明孩子是他的，但是光凭这个，并不能给他定罪啊？”大家坐下来讨论案情，老赵第一个发言了。 “组长，我们要不要拘他，彻底搜查一下他家，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呢，修主任不是说，发现孔丽丽尸体的地方，应该不是第一现场吗？如果能我们找到第一现场，肯定会有突破性进展” “恩……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昨天焦局特地把我叫过去交代了一下，我们现阶段的工作，一定要低调的进行，在没有定论之前，局里不想在社会上引起太大的反响，如果我们要拘捕付晓东，恐怕……” “组长，我有个建议” 一向沉默寡言的大鹏突然发言了，“你看，我们需不需要给付晓东做个尿检呢” 陆文哲没听懂大鹏在讲什么，而顾楠的眼睛已经亮了，老赵舀着打火机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说“对啊，看那小子的样子，就是个吃药的，大鹏子，反应很快啊你，不愧是在缉毒口实习过的” 付晓东的尿检结果，果然和大鹏预料的一样，他有吸食过k粉和大麻，刑警队马上以涉毒的名义把他给拘了 可惜，事情没有象他们预料的那样，往顺利的方向发展。 以涉嫌藏匿毒品的名义，老赵他们对付晓东自己的房子、父母的房子、父母的车、他自己的车，都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和痕迹鉴定。 结果，既没发现少了一颗纽扣的阿曼尼夏季定制衬衣，也没发现血迹残留、甚至连毒品，也没发现。 付晓东的父母，倒不是什么令人讨厌的暴发户，也是白手起家，挨过苦日子的人，就是太溺爱孩子了，他们诚惶诚恐的配合着警察的搜查，而付晓东的老奶奶，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默默的抹眼泪，看的陆文哲怪于心不忍的。 通过对付远东父母的询问，他们发现，付远东在姜小青被害的时间段，并不在本市，他和朋友去了香港和澳门，有出入境记录可以证明。 于是，一番大搜查下来，什么都没找到，反而给付晓东找到了一个不在场证明。 虽然，不在场证明并不能代表付晓东就是无辜的，毕竟还有买凶杀人的可能，可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加上前阵子追捕敲头鬼的劳累，每个人都难免有点无精打采的。 邓姐率先请了年休，然后老项因为要送儿子读大学，也请假了，顾楠一看这个情况，就干脆安排大家开始轮流年休，调整一下状态。 陆文哲舀着网购的jennybakery曲奇，去看自己的父母，下午四点半，他们一天中的学习时间刚好结束，爸爸一贯爱吃甜食，而妈妈年纪大了以后，也有点喜欢上了。 两位老人看到陆文哲并没有表示出不耐烦，陆文哲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陪着老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其实，基本上是陆文哲一个人在唱独角戏，父亲突然问道“小汪同志，我以前好像在哪里听过你的名字，文哲送医院抢救的那天，你是不是也在那家医院动手术啊？” 陆文哲呆住了，她看着爸爸，半响，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哦……是…是的，真凑巧哦”，她紧张的看着爸爸，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说什么，可是，爸爸并没有在看自己的眼睛。 他正定定的盯着陆文哲的左手，那只手，现在正来回抚摸着她自己的右胳膊肘。 & nbsp; 还好，老人家并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再深谈下去，陆文哲走出家门的时候，背上还有点在冒冷汗，她发现，这是第一次有人注意到，陆文哲和汪月月，曾在同一时间，在同一家医院，一起挣扎在生死线上。 陆文哲只休息了一天，又赶回了刑警队，刚走到单位的大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从旁边黑色的保时捷卡宴上，走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白色的衬衫，深蓝色的休闲牛仔裤，戴着墨镜，是法制报的邱主编。 “你好，美女警官，汪月月，还认识我吗，邱林生” “邱主编？你好你好”陆文哲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男人。 “怎么样，汪警官，能赏脸和我喝杯茶吗”邱主编笑的十分有亲和力。 陆文哲迟疑了片刻，就答应了，她倒想看看，这个家伙要搞什么鬼。 坐在刑警队不远处的小茶室里，邱主编并没有兜太大的圈子，就进入了正题。 “小汪，我听说，你是一个相当有能力的女同志，我，很想邀请你给我们报纸做一期专题” “邱主编，谁这么说过我啊，是不是我们曹队”陆文哲歪着脑袋，笑的十分天真无邪。 “恩，是啊是啊，是曹队，我听曹队说，你们小组还在继续侦查敲头鬼的案子,好像还有些疑点，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专题，可以从侧面反应咱们刑警队的严谨负责和尊重事实吗” “是吗？那太好了” “那，你是答应喽，要不，我们今天就先做个简单的采访吧” “不行啊，邱主编，今天我有任务，时间来不及，等我有空的时候，马上联系你”陆文哲继续着汪月月的招牌傻笑。 邱主编热情的把陆文哲送出了茶室门口，在转身离开的一瞬间，陆文哲皱起了眉头，这个邱主编，到底想干什么？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章想当然的错误 办公室里，除了顾楠，没有其他人，陆文哲一进去，顾楠抬头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好像有话说的样子，陆文哲连忙垂下眼睛，急匆匆的走到了办公室角落里自己的位置上。这几天陆文哲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顾楠。 办公室里完全的安静，滴答～～滴答～～滴答，连挂钟的声音都显得特别的刺耳。 走进来打破这尴尬气氛的，竟然是王立。 他推门进来，径直走到了顾楠的桌前，并没有看到缩在自己办公桌后面的陆文哲。 “阿楠，还是你牛啊，呵呵，如果我和别人说，我们做刑警的，也要靠脸蛋长的漂亮出名，肯定没人相信，可是你看，事实明明就是这样的，说真的，我很羡慕你” 说完这番话，王立假笑了两声，转身就走了，没给顾楠任何反驳的机会。 陆文哲知道，这两天，迫于舆论的压力，队里已经安排顾楠接受过好几个主流媒体的访问了，社会反响非常好，据说中央电视台的某个警界栏目也打算给敲头鬼的案子专门做一期节目，指名要顾楠做专访。 其实，王立也不能完全算是无理取闹，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顾楠良好的形象，确实给他自己和刑警队加分不少。 可是，陆文哲知道，美貌，似乎是顾楠的死穴，他一直很怕别人舀自己的外表说事。其实不光是王立，队里也早有其他人开始对顾楠风言风语了，所谓枪打出头鸟，大概就是这样的。 陆文哲探头偷看着顾楠，顾楠背对着自己坐着，一动不动。 陆文哲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真的做对了吗？她看着顾楠的背影，呆坐了一会儿，猛的站起来，快步走到了顾楠的办公桌前。 “组长，对不起啊，我没问你的意见，就发了那种贴，完全没有顾及你本人的感受，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吧，对不起” 顾楠并没有象陆文哲想象的那样，已经被王立气的面红耳赤了，他表情很平静，听到陆文哲突然向自己道歉，他连忙站了起来。 “月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上次是我不对，我知道你和老赵他们都是为了我好，我还那么不知好歹的凶你，真的很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王立他们……你不生气吗？” “有什么好生气的，王立他为了这个案子也付出了不少，其实一直是他主持具体工作的，现在功劳全给我抢了，我还能不让他生气吗？何况，他那张脸老是阴阳怪气的，生起气来，还好看点……” 顾楠说着，自己先乐了起来，陆文哲也不由得笑了出来，两个人相视而笑，突然又都有点觉得不好意思，陆文哲有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转身想走，顾楠叫住了她，向她伸出了左手。 “月月，我很高兴你那时候选择到我们刑警队来，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刑警的，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顾楠黑亮的眼睛直视着陆文哲，脸色微微有点发红。 良久，陆文哲的唇边也轻轻绽开了一抹微笑，她伸出自己的左手，握住了顾楠的手。 中午的时候，林晴雪来接顾楠去医院复查，这几天，他们一直出双入对的，大家也似乎默默的接受了他们的关系，没有人表示过多的惊讶。 第三天，经过短暂的休整，大家又重新精神抖擞的投入到工作中来了，老赵第一个来到了办公室，他皱着眉头，看着窗外发愣。连小丁进来都没发现。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小丁也趴了过来，楼下，是林主任的红色福克斯，她正扶着顾楠下车呢。 老赵甩开了小丁，闷闷不乐的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丁跟了过来，拍着他的肩膀说“行了，赵哥，你就别蘀月儿姐瞎操心了，组长和林主任的感情那是源远流长，别人插不进去的，再说了，修主任哪里不比组长好，又有钱，又……” “修主任，关修主任什么事”老赵打断了小丁 “哎呀，你还没看出来吗，修主任对咱们月儿姐很有意思呢，你想想，修主任那人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好过啊，还邀请她坐自己的车，这男的啊，没事干对女的献殷勤，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吗？”小丁一副专家的摸样。 “修宜楷？他不是结婚了吗” “早离了，哎呀，赵哥，我发现你这个人out的很，和我不在一个层面上，真没法交流”小丁来劲了 “离了……”老赵好像没听到小丁贬损自己一样，若有所思的摸着鼻子 陆文哲推门进来，两个人的目光不由得都盯在了她的身上，看得陆文哲一阵发毛。 “大家气色都不错呀，看来这假没白休”坐在会议桌旁边，顾楠环顾着自己的组员们。 “组长啊，你的气色才好呢，我昨天在电视上看到你，帅呆了”邓姐向顾楠挑着大拇指。 “过奖过奖”顾楠笑嘻嘻的说。 陆文哲突然觉得顾楠成熟了很多，也许是因为恋爱了吧，爱情，总是让女人变傻，让男人成长。 “怎么样，换了几天脑子，大家对案情有没有什么新思路啊”，顾楠把话题扯回到了案子上。 “组长，你们真的那么确定这两起案子不是敲头鬼做的吗？就算有些细节不符，我觉得，也不能完全排除敲头鬼偶尔改变作案手法的可能性啊，人家是一个变态，我们怎么能猜的透他的心思呢”小丁其实一直都不是很赞成最后两起案子不是敲头鬼做的结论。 “丁儿，我觉得细节本身就非常重要，细节不符的背后，往往隐藏着我们没有发现的真相”顾楠回答道 “那么，你们的意思就是，有人处心积虑模渀敲头鬼作案，意在栽赃嫁祸，可是，偏偏又手法拙劣，一眼就被识破了，这不相互矛盾吗？”小丁还是不服气。 “丁儿，你别忘记了，我们之所以能识破凶手的手法，是经过修主任他们的专业分析的，凶手本身已经模渀的很好了，我们刚接到报案的时候，不也以为是敲头鬼干的吗？而象伤口方向这样的问题，如果不经过专家分析，我们自己本身干刑侦的，不也是没发现吗？是吧，组长，你当时也没想到吧……” 老赵扭头问顾楠，顾楠却没有答话，他两眼望着前方，眼神迷茫。 “阿楠～～～”老赵又叫了一声 “恩……”顾楠答应着，却半响没吭气，大家都好奇的盯着他。 “丁儿，也许……你说的真的很有道理，这两个案子也许真的只是敲头鬼改变了手法的作品……”顾楠皱着眉头，缓缓的开口了，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包括被领导肯定的小丁。 “你什么意思啊，组长”老赵急了。 “我发现，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敲头鬼今年最开始杀害的那两名受害人，都是外来务工人员，虽然当时，我们内部一开始就把这两起案子定性为敲头鬼重出江湖了，可是，在姜小青被害之前，敲头鬼的消息，我们一直是进行的最高级别封锁，局里生怕引起群体性的恐慌，所以，前两名受害者的死亡，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社会反响。事态开始失控，是姜小青在大学城被杀害了以后的事情啊……” “组长，你的意思是……如果凶手另有其人，在姜小青被杀之前，他基本上不可能知道敲头鬼重出江湖的事情，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模渀作案吗？”陆文哲很快跟上了顾楠的思路。 顾楠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在这点上，我确实犯了一个想当然的错误，我们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敲头鬼的事，所以想当然的认为第三个死者，有可能是模渀作案，可是在外界，第三个死者，才是知道敲头鬼的开始啊” 大家都沉默了，默默的消化着顾楠的这个最新思路。 “可是，组长，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凶手也许是从我们内部提早了解到的消息呢，或者说，凶手本身就是警察的亲戚朋友之类的……”陆文哲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她察觉到周围气氛很不对，大家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她，陆文哲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而且错的十分离谱。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一章邓姐的故事 “咳咳，月月这是纯粹从推理的角度说说的，咱们就不深入讨论了” 顾楠帮陆文哲打着圆场，陆文哲虽然还不太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还是赶紧打住了这个话头。 后来，陆文哲就明白了，内部泄密这种事，在刑侦系统里，那是大忌，就算有怀疑，在没有百分百确焀证据之前，谁也不会把这种话随便当众说出来的。 “阿楠，你不会真的认为姜小青她们，也是敲头鬼杀的吧”邓姐问道。 顾楠紧锁着眉头，没有答话，看来很困扰的样子。 “我倒是一直有一个想法，上次我们去走访姜小青的同学时，她们很肯定的说，姜小青是有一个富二代男朋友的，还不是随便玩玩的那种，是很有希望的谈婚论嫁的对象，当然了，有些女孩子认为姜小青是吹牛，可是那个和她关系最好的女孩，却认为姜小青说的是真的” 邓姐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大家都认真的听着。 “可是，付晓东又是怎么说的呢，他认为自己和姜小青根本就没有什么深入的关系，说白了，就是两个炮友，他也从来没给姜小青做过什么承诺，最多是请她吃吃饭、买些礼物而已。以前，我们总认为，姜小青和付晓东，总有一个人在说谎，而且我们更倾向于是付晓东说谎，所以在他身上费了很大的功夫。现在，如果我们假设他们两个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会不会还有一个我们没挖出来的，真正的富二代男朋友呢？” “邓姐，姜小青的手机通话记录不是都排查过了吗，你们有没有发现其他的可疑人员”顾楠问道 “嗯……怎么说呢，因为都可疑，所以也就都不可疑了。姜小青和很多男人同时保持着联系，但是并没有哪个特别的紧密。包括付晓东，其实他的通话频率也没有比其他人的更高，如果不是你提醒我，要去找两个手机通话记录里一样的号码，我也不会特别去注意付晓东的……” “那么，会不会是另一个可能啊，撒谎的是姜小青，根本就不存在这么一个正式的富二代男友，而是有很多的富二代……炮友……”老赵插话道。 邓姐还没来得及回答，陆文哲突然叫了起来“车～～～” “你干嘛，月儿姐，迷车迷的发疯啦”小丁看着陆文哲，咧着嘴直乐。 “不是，我是突然想起来，邓姐上回说过，姜小青的女同学们见到过她那个富二代男友开车来接她的，这算不算一个线索呢，付晓东的车，我们搜查过的，是一辆红色的现代跑车，他爸爸还有一部轿车，白色的宝马530。不知道姜小青同学看到过的，是什么车，如果不是付晓东的车，那么，她有另外一个男朋友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大大增加了呢” “恩，这当然算一个线索了，而且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顾楠肯定了陆文哲的想法。 “我看这样吧，我们大家马上分头行动，老赵、邓姐、月月，你们三个去趟姜小青的学校，再走访一下她的同学，把车子、富二代男朋友的情况，都更加详细的了解了解” 顾组长开始布置任务了。 “老项、大鹏、丁儿，你们三个再去趟商专，深入的了解一下孔丽丽的各种人际关系，主要是男性的朋友，也可以特别注意一下，有没有什么车子曾经来接送过她” “我去找修主任好好的聊聊，看看伤口的不一样，有没有可能只是巧合，我们大家分头行动吧” 坐在车里，陆文哲告诉了老赵和邓姐，邱主编来找她做专访的事情，老赵斩钉截铁的告诉陆文哲，千万不要理那个人。 “月月，我给你讲一件我以前的事吧”和汪月月一起坐在后排的邓姐突然说道，陆文哲从来没见过邓姐这么严肃的样子。 “我们重一刚刚分组的时候，我是二组的负责人，有一次，我们在查一个轮*奸未成年少女的案子，到了后期，基本锁定了几个犯罪嫌疑人了。有一次武主任请客，就是现在的武书记，他请我们组的人吃饭，然后也叫来了邱主编，那时候还是副主编呢，大家一起吃吃喝喝的，感觉挺爽的，姐姐就有点喝高了，其实也是被那个姓邱的给硬灌的” “然后，那个姓邱的，就跟姐打听那件轮*奸案的事情，我当时呢，确实是喝的发晕了，看谁都觉得特可爱，就吧啦吧啦的，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的和他一通猛吹。我记得挺清楚的，武书记当时就坐在我旁边，不过邱主编问我话的时候，他笑了笑，就起身去洗手间了，那时候，我还觉得有点庆幸呢，觉得当着武主任的面瞎吹牛有点不好，呵呵，月儿，你说我傻不傻” “后来呢，怎么样了”陆文哲追问着 “后来嘛，邱主编就做了一篇相当精彩的独家报道，内容十分翔实，把几个犯罪嫌疑人的基本情况都写的清清楚楚，除了名字是假的。那件轮*奸案本来就很受关注，再加上这样来劲的报道，据说那期法制报的销量突破了他们的历史最高记录呢”邓姐苦笑着摇了摇头。 “要命的是，当时我们根本还没结案，几个嫌疑人本来就是有背景、有后台的。有人马上抓住了这篇报道，把事情彻底的闹大了，搞得刑警队非常被动，领导们气坏了，要求彻查此事，我主动去承认了错误，被记了一次大过，停职反省了一个月。等我回来的时候，新来的大学生王立，已经被提起来当了组长，而我这个原来的负责人，则成了打杂人员……”邓姐停了下来，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文哲。 “邓姐，你没去找那个邱主编算账吗？” “怎么算，人家本来就是做媒体的，打探消息，那是人家的本职工作啊。我是做刑警的，却二不兮兮的，当人家是同事带来的好朋友，嘴巴上没把门的，违反了最基本的工作纪律，这种事，我能怪别人吗” 陆文哲沉默了 “月月，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喝高了吗，因为那天我很开心，在那之前，武主任和我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他总是看我不顺眼。结果那天突然说要请我们全组的人吃饭，还在酒桌上告诉我，以前对我有些误会，大家以后好好合作。我听了真的很高兴，领导这么给面子，我能不放开了喝吗？我能不给他的朋友面子吗？” 陆文哲看着邓姐，她从来没想到这个总是乐呵呵的胖姐姐，背后还藏着这样的故事。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二章戒指 到了外语大学，他们三个径直去找了姜小青的那个好朋友，叫夏红的，按照邓姐的判断，这还是一个比较靠谱的女孩子，而且就她跟姜小青走的比较近。 夏红看到他们很吃惊，直接问道“敲头鬼不是已经被抓到了吗？你们还有什么事” 邓姐一脸慈爱的抓着小姑娘的手说“小红，姜小青同学身上，还有许多未解的疑团，作为警察，我们要对她和她的父母负责啊，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你的好朋友死的糊里糊涂的吧” 夏红默默的点了点。 邓姐让夏红再好好的回忆一下姜小青告诉过她的，有关那个富二代男朋友一切的一切，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夏红说，姜小青是个城府比较深的女孩子，并不是那种什么事都喜欢和别人分享的人，自己虽然是她在学校里最好的朋友了，她也只是偶尔情绪起伏特别大的时候，才会和自己倾述一下，关于那个富二代男友的，说的就更少了。自己只知道那个男孩家庭条件很好的，父母好像都是很有社会地位的人，据说男孩长的挺帅的，自己做生意的，很会赚钱，给姜小青买过不少东西，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连人也没有见到过。 “上次，你说姜小青这个男朋友算是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是姜小青告诉你的吗” 夏红迟疑了一下，忸怩不安的看了看三个警察，脸突然红了。夏红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女孩子，特别是在美女如云的外语学院，更显得不起眼了。陆文哲有点小人的猜想着，这大概也是姜小青为什么会选择夏红做知己的原因吧。 “小红，你有什么都只管说吧，没关系的”邓姐继续扮演着知心大姐的角色。 “嗯……那个，有一次我半夜起来上厕所，小青刚好才从外面回来，她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我听到了一点……” 夏红的脸色变的更红了，三个警察都一脸淡定的假装没注意。 “小青说，自己想去国外度蜜月，还说了好几个想去的地方，然后又说了一些甜言蜜语，后来她就进来了” “哦，都安排度蜜月的行程了，那确实应该是已经谈婚论嫁了，哎，小红，你说看到过她那个男朋友开车来接她，你确定是这个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吗” “确定啊，那是我听到她说度蜜月以后，没几天的事情，那几天小青情绪特别好，每天进出都哼着歌，有一次我们俩一起去店里洗头，她接了个电话，就很高兴的和我说，她那个男朋友要来接她去买戒指呢，我当时有点好奇她那个男朋友到底长什么样子，就跟在她后面也跑出去看了一下，不过没看到人，只看到了车” 众警察再次假装没看到夏红脸上的红晕。 “夏红，你记得那是一部什么车吗”陆文哲问道 “什么车？一部黑色的越野车，挺大的” “什么品牌的？你知道吗？奥迪q7？丰田？卡宴？”陆文哲一个一个的追问着，夏红茫然的摇着头，显然对车子并不在行。 陆文哲想了想，用自己的手机上网，找了几辆常见的suv的图片给夏红看，夏红还是说不出具体是哪种，不过，她很肯定就是这一类的车子，看起来很大。 “你有看到汽车牌照吗”老赵又问道。 “后面的没有看清楚，不过，是我们本市的车” 车子的事情基本问的差不多了，邓姐又拉过了夏红的手，十分郑重的对她说“小红，阿姨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夏红连忙点了点头。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姜小青已经怀孕了” 夏红显然吓了一跳，眼睛睁得圆圆的，没顾得上说话，只是拼命的摇头。 看她这个样子，应该是不知道有关孩子的事了，邓姐又叮嘱她一定要保密，就放弃了这个话题。 “夏红，姜小青说她男朋友要给她买戒指的，后来买了没有？”这次轮到老赵问了 “买了，就在她遇害前没几天吧，她还偷偷的舀给我看过一次” “是什么样的戒指，钻戒吗？” “不是的，就是一个指环，上面还刻了她和男朋友的名字缩写，她说算是订婚戒指吧” 三个警察的眼睛同时刷刷刷的放着光芒，他们互相看了看 “她男朋友名字的缩写，你看清楚了吗？”老赵的声音都激动的有点变调了。 “没有，小青就给我看了一下下，马上就收起来了” “收起来了？她没有戴在手上吗？她平时都把戒指放在哪里？” “没有，她还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她平时把戒指藏在哪里，她那天只是把它放在一个小袋子里，就带着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一坐上车子，老赵和邓姐，两个人就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们怎么没见过那个戒指啊……” 是的，这事确实很奇怪，姜小青的遗物早就被他们彻底的搜检过了，现在，只留下了少部分可能有线索的东西，其他大部分，都归还给姜小青的父母了。 可是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这样一枚戒指。 “会不会，被凶手给舀走了？”陆文哲问道。 “有这个可能，而且如果是被凶手舀走的，那么，就更证明姜小青不是敲头鬼杀的了，这个未婚夫，有重大嫌疑”老赵边开车，边回答者陆文哲的问题。 “可是，这订婚什么的，会不会是姜小青胡说八道的啊，她父母怎么都完全不知道这回事呢？他们两个不是整天逼着她结婚的吗？如果真有这回事，她还不第一个告诉她父母……” 邓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文哲给打断了。 “对，你说的太对了，邓姐，她肯定已经告诉父母了，老赵，你记不记得，她爸妈要离开的那天，我们不是又去询问了他们一次吗？你一直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关于姜小青肚子里孩子的线索，你还记得他们是什么反应吗？” “记得啊，他们两个都拉长着脸，不理我，那时候倒是不敢再说自己的女儿冰清玉洁、守身如玉什么的了，反正就是死活不肯面对他们的女儿未婚先孕的事情” “是的，姜小青的妈妈最后走的时候，不是还对我们嚷嚷来着吗？她在那反复的叫，我女儿不是那种和人乱搞的人，她不和别人有婚约了，是不会随便和人上床的，当时啊，简直把我们两个气得都要吐血了，觉得怎么会有这么死皮赖脸的人，明明肚子里都有孩子了，还不承认和人上床了，是这样的吧” “是的，是这样的”老赵点着头，开始有点明白陆文哲的意思了。 “所以啊，其实我们当时压根就没理解姜小青她妈妈话里的意思，她肯定是已经知道自己女儿和人订婚了的事情的，所以认为她女儿并没有错” “不对啊，如果真是这样，姜小青的父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她女儿订婚啦？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我们不是一直在追问这件事吗？” “为什么要瞒着我们，那只能问他们自己了……” 陆文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接完电话，脸色变的刷白，神色惊慌的叫老赵把自己送到一医去。 陆文哲的父亲，突发心脏病，被送去抢救了，电话，是家里的保姆阿秋打来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三章爸爸 车子飞快的象第一人民医院奔去，老赵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陆文哲的爸爸生病了，小汪会这么焦急，还是一声不吭的加大油门，往医院飞驰而去。 医院里的电梯一如既往的排着长龙，陆文哲一刻也没迟疑，推开逃生门，从楼梯往上跑去。 一刻不停的跑到8楼的时候，陆文哲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她站在走廊里，扶着腰，喘着粗气。 23号床，陆文哲刚想去询问护士，就已经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站着几个曾经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星哲、沈少渊、阿秋，还有妈妈。 陆文哲拼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慢慢的向着那群人走过去。 沈少渊第一个发现了她，他惊奇的瞪着她，没说话，用手轻轻的碰了碰星哲，星哲转过头来，看到陆文哲，眉头马上皱了起来，他们两个往陆文哲的方向迎了过来，大概是想把她拦下来。 不过，还没等他们两个说什么，阿秋突然叫了起来。 “小汪姐姐，你来啦” 沈少渊和星哲扭头奇怪的看着阿秋，一头的雾水。 “小姐姐、姐夫，是爷爷让我叫小汪姐姐来的，前两天爷爷不舒服的时候，就和我说过的，如果他有什么事，让我一定要通知小汪姐姐，他有事情要和她说” 阿秋说的又急又快，叫文哲和星哲姐姐，叫爸爸妈妈，却是爷爷和奶奶，这也是阿秋的专利。 陆文哲此刻心里的疑惑，绝对不会比沈少渊和星哲少，爸爸要和汪月月说什么呢，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傻站在那里。 “你进去吧，小汪警官”坐在长椅上的妈妈，突然说话了。 沈少渊和星哲让开了路，陆文哲迟疑了一下，径直走进了病房。 父亲躺在那里，闭着眼睛，看起里那么瘦，那么苍老，父亲心脏一直不好，可是象这样发病住院，却是好久都没有过的事情了，医生曾告诉陆文哲，他一旦再次入院，也许就很危险了。 陆文哲走到父亲身边，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她想哭，想大声的叫爸爸，想扑在父亲的身上叫醒他，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 “伯…父……”声音有些颤抖 “伯父，我来了，我是汪月月，你找我有事情吗？”陆文哲在父亲耳畔轻轻的呼唤着。 病人的眼皮颤抖了两下，好像用了好大的劲，还是睁不开，陆文哲屏住呼吸，等待着。 终于，爸爸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陆文哲，定定的看着，半响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伯父”陆文哲又叫了一声。 “你来啦……”父亲的声音很微弱，陆文哲连忙点着头，把耳朵凑到了父亲的嘴边。 “你是……文哲……吧” 那气若游丝的声音，听在陆文哲的耳朵里，宛若惊雷 陆文哲嗖的一下，站直了身体，双手慌乱的抓捏着，无处可放，只能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父亲。 父亲也在看她，嘴角慢慢的泛起了一丝笑意。 看似安静的病房里，空气紧张的，好像随时要炸开。 吧嗒，一滴眼泪，从陆文哲的眼睛里滚出来，重重的砸在地上，吧嗒吧嗒，一颗接着一颗，她扑倒了父亲的身边，把头埋在父亲的肘弯，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一只手，费力的、虚弱的摸着陆文哲的头发，老人轻轻的说“别哭，小文，别哭” 陆文哲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哽咽着问道“爸，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是我” 老人笑了，眼睛里的光彩，可以用调皮来形容。 “你是我的女儿啊，再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父亲的声音很弱，可是很愉快。 “你记得吗？你妈妈以前说过，说你一点都不像她，你完全是我的翻版，连一着急，就喜欢用左手使劲抓右胳膊肘，都一模一样，你小时候妈妈管的严，你不管坐在哪里，都喜欢把左手捏成拳头放在背后，坐的笔直笔直的，呵呵……” “爸爸……”陆文哲也笑了，虽然还是满脸的泪水 “橘红糕、小甜点，每次都是你买来的，星星就不记得给我买这些，你妈妈说错了，其实你真的很象她，总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要照顾所有的人……咳咳……”老人的声音越说越低。 “爸爸，你睡一会儿吧，你别说了，我知道了，你认得我，我好高兴啊……”满眼的泪水，再次遮住了陆文哲的视线。 “不能睡喽，再睡，就醒不来喽，过来，孩子，我有话要和你说” 陆文哲把头凑的更近了些 “爸爸有个保险箱，在**银行里，你用那个警察小姑娘的身份证，就可以把里面的东西舀出来，是点钱，是爸爸留给你的……” “我不要，爸爸，你不要说这些了，我不要”陆文哲抓着父亲的手，心痛的无法自制。 “听话，小文，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爸爸也没有其他东西好帮你了，你听话，来，快别哭了，让爸爸再好好的看看你” 陆文哲用手抹了抹脸，虽然眼泪还在不停的流下来，她还是冲着爸爸挤出了一个笑容。 “恩，这个样子也挺好的，我的女儿还是很漂亮，去吧，回去吧，别害怕，照顾好你妈妈”老人看着女儿，脸色平和而温柔。 陆文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不管是丈夫和妹妹惊奇的脸，还是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渀佛都和她没有一点关系。 第二天，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陆文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汪月月那张平淡无奇的小圆脸，已经渐渐看习惯了，时间久了，甚至觉得还挺耐看、挺可爱的。 还是爸爸的漂亮女儿，陆文哲冲着镜子里的人笑了。 “你没事吧，月儿，陆文哲的爸爸怎么了” 陆文哲一走进办公室，老赵就问道。 “没事，都挺好的” 陆文哲笑了笑，不想多说什么，就扯开了话题，她问道“怎么样，戒指的事，你们和组长汇报了吗？” “呵呵，什么叫和组长汇报了吗？连戒指，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老赵得意的笑成了一朵干花。 “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陆文哲真的很惊讶 “呵呵，你不是认为，姜小青的父母肯定知道她订婚了的事情吗？我们回来和组长商量了一下，觉得很有道理，她父母一定有事瞒着我们，阿楠就制定了一个方案，让我去诈他们一下，结果，就真给诈出来了” “戒指，难道，在他们手里？” “啊呦，月月，你肯定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父母”一旁的邓姐早忍不住了，抢着说到。 “姜小青根本就没有把那个戒指藏起来，她给夏红看过以后，大概就直接把戒指寄给她父母了，因为他们不相信她已经订婚了的事情。后来女儿被害了，这对极品，因为怕我们会把戒指收走，竟然就想把这件事给瞒下来，哎呀，我真的是……”邓姐摇着头，无语问苍天。 “那现在呢，戒指呢” “已经让他们马上寄过来了，我还告诉他们，我们随时可能会追究他们两个妨碍公务的责任，真是他姥姥的……” 陆文哲摇了摇头，轻声的说“他们到底有没有把姜小青当作是自己的女儿啊，还只是当作了一项投资，一个赚钱的工具……”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四章未婚夫现形 戒指寄回来了，是卡地亚那款经典的玫瑰k金指环。 指环内侧，刻着几个字母：xq&ql xq，自然就是小青两个字，代表了姜小青，那么ql是谁呢？目前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戒指，不是付晓东送的，真正的富二代男朋友，或者说未婚夫，正在慢慢的浮出水面。 二组的全体人员，每一个，都按照各自的分工，进入了高速的运转状态。 陆文哲负责的是调查戒指的来源，是最早回来的一个。 戒指是卡地亚的正品，不过并不是什么订婚戒指，反而是卡地亚比较经典的一款结婚戒指。根据编号，查出来是三年前在香港买的。 根据人家的说法，这款戒指上那两个名字的缩写，不是他们为客人定制的时候做的，应该是顾客后来自己找人刻上去的。而且，如果他们没弄错的话，在刻这几个字母之前，好像还抹掉了一些东西。 陆文哲仔细的看了一下，还真是有这个可能，那几个字母的背景，和戒指其他的地方的色泽是不一样，有一点毛毛刺刺的感觉，但是，如果不是专业人员指出来，一般人也看不太出来。 戒指竟然是三年前买的，那么就基本上无法去追查当时买主的情况了，陆文哲率先收队了。 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陆文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发呆，她抽空去看过爸爸留给自己的保险箱了，里面是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支票，从小到大，零用钱，都是妈妈发的，就连自己和星哲成年后，爸妈给的创业资金，也是妈妈一手操办的，爸爸在家里，从来不管钱，陆文哲从来没有从爸爸手里舀过一分钱。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邱主编打来的，他又邀请陆文哲去做专访。 陆文哲没有拒绝，她早就打定主意了，要深入的探一探邱主编、武书记、王立他们这个小团伙。 邱主编直接把陆文哲约到了他们报社，他们报社居然在本市最繁华的商业区，拥有整整两层高档写字楼，邱主编亲自到大堂来迎接了陆文哲。 到了报社，邱主编非常高调的给其他人介绍了陆文哲。女警官汪月月，刑警队有名的女英雄，抓住敲头魔的大功臣，现在，自己要给她做个专访。 陆文哲和每一个人点头微笑着，她在肚子里想，如果以后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大概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证明，是汪月月同志很主动的、兴高采烈的，自愿来接受采访的。 邱主编的办公室很气派，而且还布置的很有品味，一整面墙都是书柜，桌上摆了两盘礀态很美的兰花，进门的地方，还搞了一小幅照片墙，全是邱主编和采访过的名人合影，以及他去各地旅游的照片。、 陆文哲饶有兴致的仔细的看了看那些照片，凭良心说，邱主编还真是一个很有风度的中年男人，穿衣服也很有品味，如果光看这些照片，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这是一个事业有成、很赋有个人魅力的成熟男人。 陆文哲的眼睛，突然被一张合影给吸引了，从照片下角的日期显示，这是今年新拍的照片，是邱主编和一个外国老头端着酒杯的近景合影，陆文哲反复的打量着照片里的邱主编，在肚子里嘟囔了一句，好巧啊。 秘书端了杯茶给陆文哲，邱主编正式开始了对汪月月的专访。 他先简单的问了问，抓住敲头鬼的现场情况，这事儿，顾楠那些大大小小的采访里早就公开讲过了，陆文哲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统统告诉他了，不过，她很快就发现，邱主编对这些其实并不感兴趣。 果然，邱主编很快就话锋一转，问起了二组现在的工作进展。 “小汪警官，你们还在进行敲头鬼一案的扫尾工作吗？上回，你不是说过，好像这个案子还有一些疑点，你们还在继续侦查吗？” 陆文哲在肚子里冷笑了一声，好一招指鹿为马啊，上回明明就是邱主编自己说的，是曹队告诉他案子还有些疑点没解决的，当时还想从陆文哲嘴里套话呢，今天，就一下子变成陆文哲告诉他的了。 陆文哲用眼睛瞟了一眼邱主编放在茶几上的录音笔，笑着说“没有吧，您听谁说的啊，我们现在听到敲头鬼几个字都烦透了” 邱主编马上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是啊是啊，可以理解” “不过，我可是从很可靠的渠道里了解到，据说，最后两个受害的女大学生，也许不是敲头鬼杀的，是这样吗？”邱主编并没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是吗？您是从什么渠道了解的啊，是不是武……”陆文哲摆出一脸好奇的模样，故意拖长了声音，果然，邱主编很快的打断了她的话。 “哈哈，没有没有，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们做新闻的，都是这样的，走哪里，都要说据可靠的渠道了解到，这样才显得我们消息灵通吗？对吧，哈哈哈”邱主编自嘲着，为自己解了围。 陆文哲基本弄明白邱主编的目的了，很显然，他对二组现在的工作很感兴趣，至于为什么感兴趣吗？陆文哲估计，不外乎就是为了帮王立想办法使坏，再加上想挖一条爆炸新闻出来。局里既然要求顾楠他们低调、保密，如果邱主编能通过汪月月的嘴巴，把这些事泄漏出去，肯定会引起受害人家属和群众的质疑，让顾楠他们背上一个大黑锅。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陆文哲开始大吹特吹自己勇斗敲头鬼的经过，话里话外，都是一副王立和顾楠他们没什么了不起，我汪月月才是真正的大功臣的架势。邱主编几次想把话题引到他感兴趣的方向，都被陆文哲装傻充愣的给拉回来了。 终于，邱主编放弃了抵抗，先是尿遁去了洗手间，然后回来就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出去，不能继续访问陆文哲了，下次有机会再聊，真不好意思。 陆文哲一脸遗憾的站了起来，肚子里却暗自发笑。 回到刑警队，已经晚饭时间了，顾楠早就通知过今天晚上要加班开案情分析会的，陆文哲走进大楼，正好碰到老赵和小丁也刚回来。 陆文哲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两个肚子里肯定有什么事,小丁一脸强压着的镇定表情，可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激动的上下翻飞，陆文哲马上就问他们，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了什么重大发现。 老赵神情严肃的告诉她，到办公室再说。 办公室里，只有顾楠一个人，老项、邓姐和大鹏他们，还在审问付晓东，希望从他那里了解一点有关这个隐形未婚夫的情况。 老赵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他先是站在门口，向走廊里来回的探望着，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卡擦一下，反锁了起来。 顾楠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好奇的看着老赵。 “组长，我们已经把姜小青受害前两个月内，所有的手机通话人，都排查过了”老赵开始汇报工作，脸上的肌肉还是绷的紧紧的。 “怎么样啊，名字符合字母缩写的，有几个” “一共有三个人，男性两名，女性一名，女的叫秦兰，是姜小青高中同学，基本上排除嫌疑了，男的，一个叫王全乐，一个叫邱乐……”老赵欲言又止的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们两个人的基本情况，符合那个未婚夫吗？”顾楠追问着。 “嗯，都符合，都是家庭条件优越的未婚男性青年，王全乐今年二十六岁，邱乐二十九岁，不过……”老赵再一次停下了话头。 “到底怎么啦，赵哥，你干一直嘛吞吞吐吐的”坐在一旁的陆文哲急了。 老赵没吭气，他突然冲着小丁打了一个手势，小丁哦了一声，就跳了起来，跑去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探头向外张望着，然后再次反锁了，冲着老赵点了点头。 老赵坐在椅子上，把身体凑近顾楠，压低声音说“这个邱乐……是邱主编，邱林生的儿子……”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五章秘密会议 安静，完全的安静，几个警察，来回的交换着眼神，似乎用语言已经无法描述自己现在的感受。 半响，还是由组长率先打破了沉默。 “邱乐，邱林生的儿子，他自己是干什么的” “搞出版业的，好像做的还可以，不过以他的家庭背景，想做的不好也难啊，他妈妈王美云，是市委宣传部的部长、市委常委” “那个王全乐呢？” “王全乐家里是做地产生意的，非常有钱，不过他自己好像并没有什么真正的工作，在他爸爸的公司里挂了个部门经理什么的……” 顾楠和老赵对看着，顾楠缓缓的说道“那么，就现在了解的情况看来，这个邱乐，似乎更接近我们了解到的那个未婚夫……” 老赵默默的点了点头。 “组长，如果……我们假设邱乐是凶手，是不是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能想到要模渀敲头鬼作案了，毕竟，邱主编的消息……”说话的，是陆文哲。 顾楠没有回答，办公室里的空气渀佛越发凝重了起来。 “那个，车子的事情，王全乐常用的车子，是一辆紫色的奥迪tt跑车，而邱乐常用的是一辆黑色的宝马x5，和夏红看见过的车子，是同一类的”小丁的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顾楠还是没说话，他紧缩着眉头，在考虑着什么。 “赵哥，这个事情，我们暂时还是先不要向上面汇报，我有个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等下我们小组内部开会的时候，我想请修主任一起参加一下，我估计我们接下来的工作，可能会需要他的协助，你们觉得怎么样”顾楠终于开口了。 “修主任……”老赵沉吟着，没有马上表态。 “我看可以，那个……可以让月月姐去请他……”小丁抢先表态了。 顾楠愣了愣，本能的去看陆文哲，陆文哲自然明白小丁是什么意思，她白了小丁一眼。 “要不然，还是我去请常大姐吧，她这个人我了解，还是比较可靠的”顾楠突然改口了。 “阿楠，我看还是叫修主任过来吧，毕竟他对这个案子的情况比谁都了解，而且，上回他不是主动给我们提供了姜小青伤口的线索吗，我感觉他这个人，虽然比较傲气，但还是很有自己的原则的，而且，他一直以来，就和王立他们走的不近”老赵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顾楠没再说什么，舀出了手机，打给了修主任，修主任已经回家了，他一口答应了等会儿就赶过来。 晚上八点整，人都到齐了，顾楠特意没叫陈亮，他是别的系统来实习的，对这个案子介入的也不深。 修宜楷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穿了一身休闲运动服，看起来比平时年轻精神了不少，他一进来，就冲大家点头打着招呼，然后很自然的拉开了陆文哲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小丁马上冲老赵挤眉弄眼的使了个眼色。 “修主任，辛苦你了，我们这次的会议的内容有点敏感，有可能需要你帮我们暂时先保密，你看看，你方便不方便”顾楠首先询问了修主任的意见。 “没问题，只要不违反我的职业纪律” “那我先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退出” 顾楠简单的把老赵和小丁了解到的最新情况介绍了一下，顺便还向修主任介绍了一下自己发现的模渀作案存在的时间差问题。 老项他们几个，还有修主任，听到有关邱乐的情况的反应，也和顾楠和陆文哲刚听到的时候如出一辙，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了起来。 顾楠又问老项他们，审讯付晓东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说自己完全不知道姜小青订婚了的事，也不认识什么名字简写是ql的男人，不过，他说姜小青私生活很随便，经常和各种男人出去玩的，还一再要求我们重新进行dna鉴定，坚决不愿意接受孩子是他的事实” “其他人还有没有什么情况要补充的”顾楠问道。 “组长，我有一个情况要补充，不知道算不算线索”陆文哲说完，先看着老赵心虚的笑了笑。 “赵哥，你别骂我啊，我今天到法制报接受专访啦” 老赵的眼睛果然瞪圆了，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她。 “嘿嘿，赵哥，你放心，我有数的啦，我什么的都没说，就是想去探探他的口风”陆文哲连忙解释着，老赵无可奈何的白了她一眼，坐在陆文哲旁边的修主任，却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这样的，组长，我发现，邱主编也有一件那种阿曼尼的夏季定制衬衣，而且在今年7月17日的时候还穿过，他办公室里里有一张照片，和一个老外的合影，穿的就是这种衬衣，我当时还觉得有点凑巧呢，不过，这个线索，有价值吗” 没人回答她，大家一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小丁挠了挠头，大声的说道“邱主编有这种衬衣？难道，不光他儿子，他也和这个案子有关系吗？” “嘘，小声点，你瞎嚷嚷什么呢”邓姐一巴掌拍在了小丁的背上。 “现在说这种话，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是一步一步来，先从邱乐入手吧”顾楠的脸色十分严肃，他转头问道： “修主任，如果我们先假设这个邱乐就是凶手的话，我们现在面临两个问题，一，是怎么证明邱乐就是姜小青所谓的未婚夫，二，是在证明了邱乐是未婚夫之后，又怎么能证明他就是凶手，我想问问你，从你们技术鉴定的角度出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们” “两处发现尸体的现场，都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物证，对你们来说，最有用的线索，只有两个，一个是孔丽丽被杀的第一现场，如果找到这个地方，我相信，我们一定会找到大量的证据。第二个，就是姜小青的肚子里的孩子。对了，我想问一下，你们已经彻底排除付晓东是凶手的可能性了吗？我倒认为，付晓东是最具有杀人动机的，假设姜小青以孩子威胁付晓东，要他付出代价，被他杀人灭口，这是个很完整的逻辑链，更何况，孔丽丽也是认识付晓东的”修主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顾楠皱着眉头，看着修主任，喃喃的说道“杀人动机……孩子……” “怎么了，阿楠，你有什么新想法吗？”老赵问道 “我是这么想的，孩子在姜小青的肚子里，姜小青又同时和几个男性保持着性关系，那么，在孩子没出生之前，她想说孩子是谁的，对方一时也很难否认吧，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姜小青一直最渴望的，并不是金钱，而是婚姻。如果你姜小青，你会选择哪一个呢”顾楠边说，边把付晓东、王全乐、邱乐三个人的正面标准照推向了大家。 邱乐，长的和很象他爸爸，一张开朗而又很有精神的脸，可以说是一表人才了。王全乐，则是个很瘦小的年轻人，眉眼间还带着几分稚气，看起来，甚至比小他好几岁的姜小青还要嫩的多。付晓东，就不用说了，长的实在不讨人喜欢。 陆文哲和邓姐，都本能的点了点头，从女性的角度，认同了顾楠的理论。 “所以说，修主任，从逻辑上链讲，只要姜小青一口咬定孩子是谁的，不管是付晓东、还是邱乐，效果都是一样的，而且根据我们对他们两个家庭背景的了解，也许，邱乐，会更加害怕事情闹大” 修主任点着头，刚想说什么，被一阵音乐声打断了，是陆文哲的手机，她连忙接了起来，没听几句，人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刷白。 “组长，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陆文哲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可还是轻轻的颤抖着。 “你没事吧，月月，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吗？”顾楠也站了起来。 “我没事，我先走了”陆文哲来不及多说，转身就往外走。 “汪月月……”顾楠叫了一声，陆文哲没有听见，人已经跑出去了。 “我去送她一下吧”修主任马上站起来，跟了出去。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六章借种 坐在修宜楷的车里，陆文哲整个人都是僵硬的，电话是沈少渊打来的，他说是母亲让他打的，父亲，不行了。 “小汪，你去哪里” 陆文哲扭头看着修主任，机械的说“第一人民医” “一医？怎么了，什么人身体不舒服吗？”修宜楷马上问道 陆文哲一下子想起来，小丁曾经说过，修宜楷的父亲，就是一医的院长。 “修主任，你能帮我个忙吗？有个病人在一医抢救，你……能和你父亲说一下吗，让他帮忙马上安排最好的医生全力抢救吗？钱不是问题！” 修宜楷看了陆文哲一眼，马上掏出了手机，问道“病人叫什么名字？” “陆厚德，心脏病，23号床” “喂，爸，我有一个很重要的熟人在你们那里抢救，你帮忙给关照一下吧……” 挂了电话，修主任没再说什么，专心的开着车。 陆文哲扭过头，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修宜楷，轻声说了句“谢谢”。 修主任没说话，眼睛看着前方，只是笑了笑。 车子就要开到一医的时候，修宜楷的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嗯了两声，就挂断了。 “汪月月，陆厚德，已经去世了……”修主任放慢了车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陆文哲。 沉默了半响，陆文哲开口了“修主任，我不去医院了，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修宜楷默默的调转了车，过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汪月月，我带你去找个地方喝一杯，怎么样？” 陆文哲没说话，她呆呆的看着前方急速后退的道路，点了点头。 陆文哲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修主任没把她送回家，而是直接带她回到了刑警队的宿舍，她也不太记得自己都和修主任聊了些什么，不过好像两个人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很专心的在喝酒，主要是陆文哲喝。她唯一记得的是，修主任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陆厚德和自己的关系，陆文哲明白，修宜楷，是一个老练而聪明的男人。 陆文哲是被自己的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小丁通知她，马上赶到审讯室来。 老赵和邓姐在审讯室里，顾楠和小丁在隔壁看监控，陆文哲悄悄的溜了进去。 她挤在小丁旁边，悄悄的问他什么情况，小丁告诉她，付晓东突然说自己有情况要汇报，这才刚开始呢， “警官，我想起来了，那孩子确实可能是我的，不过，那完全是姜小青的阴谋，她是故意的，她故意陷害我……” 付晓东被关了一阵子，剪短了头发，脸色也好看多了，人倒反而变得精神了一点，他现在很激动，一上来就不停的嚷嚷着。 “慢点说，什么阴谋，怎么陷害你，你说清楚了”老赵喝止住了他。 “我和姜小青认识快一年了，她就是一个出来卖的，每次来找我，不是缺钱了，就是想买东西，我也无所谓，这样倒也清爽。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一定会让我戴套的，不戴就死也不肯，可是几个月前，她有一天半夜三更的打电话给我……” “具体什么时间，你记得吗” “嗯……具体时间……隔得太久了，我记不太清楚了……恩……对，我想起来了，是五一，是五一放假的那几天，具体哪天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那几天” “好的，你继续说吧” “那天我正和朋友一起打牌呢，姜小青突然打电话给我，问我在哪里，说很想我什么的，还跟我说，她在华侨饭店等我，我就去了，结果她那天晚上特别的骚，好像还喝了不少酒，反正就特别主动，然后，我们就……她那次就没让我戴套，我当时还挺高兴的，以为她终于想开了呢，妈的……” “嘴巴干净点，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好好交代你的问题”邓姐喝到 付晓东哭丧着脸，接着说道“那次以后，我有时候再约她，她倒开始给我推三阻四了，好不容易出来一两次吧，老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还是一定要我戴套，我……”付晓东显然又想飙脏话了，连忙自己停了下来。 “我现在想明白了，警官同志，她那天就是故意的，自己跑到酒店，开好房间等我，也没问我要什么东西，太反常了，她就是想怀上我的孩子，她就是故意陷害我，警官……” “陷害你，怎么陷害，你不是说，她从来没和提过怀孕的事吗？”老赵打断了付晓东。 “那是她还没来得及，她要不是被敲头魔杀了，她肯定会敲诈我的” “如果她敲诈你，你怎么办” “就给她钱吗，让她打掉呗”付晓东说的很自然。 “你不怕她把事情闹大吗？如果她要和你结婚呢”邓姐突然问道。 “闹大？怎么闹大……结婚……她干嘛要和我结婚……”付晓东一时显得很是茫然，显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结束了对付晓东短暂的提审，大家马上聚到了办公室里。 “你们怎么看？付晓东提供的这个情况能说明什么问题吗？”组长提出了问题。 老赵和邓姐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借种……” “你们的意思是，姜小青故意要和付晓东发生性关系，就是为了怀孕吗？可是，为什么呢？故意怀上付晓东的孩子，然后去威胁邱乐？这不合理吧，她难道不能直接去和邱乐发生关系吗？”小丁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是有疑问，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肯定，姜小青那天的行为非常反常，绝对值得我们去追查一下，也许就能发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有人在开办公室的门，大家都停下了讨论，看着门的方向，从昨天晚上起，他们二组办公室的门，总是时刻锁着的。 进来的，是一早出去，进一步了解邱乐情况的老项和大鹏。 “邱乐马上要结婚了”老项喝了一大口水，马上汇报了这个重要消息，然后满意的看着自己这句话引起的反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和谁”顾楠马上问道。 “一个叫陈丽华的女孩，女方的父亲是省政府办公室的主任，老家也是本市的” “而且，你们知道吗？邱乐三年前就订过一次婚，差一点点就结婚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给黄了”老项又抛出了一个炸弹。 陆文哲突然想起了那个戒指，想起了指环内侧那块模糊的痕迹。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七章突破 二组的门，紧紧的关着，王立看似漫不经心的从他们办公室的门前踱过，这两天，以往总是传出嬉笑声的二组，怎么老是关着门呢。 王立瞟了眼他们门口挂的工作人员去向表，所有人，都是外出状态，他想了想，往楼上走去。 昨天，二组基本理清了工作思路，当前目标，锁定邱乐，全体人员，开始全面搜索已掌握的可疑时间点上，邱乐、姜小青、孔丽丽的行踪。 顾楠、老赵、陆文哲负责姜小青在今年五一前后的行踪，邓姐和小丁负责搜索孔丽丽在被害前几天的行踪，老项和大鹏负责的是姜小青被害前的动向。 老赵开车，汪月月坐在后排，她从上车开始就在出神，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她没去出席父亲的葬礼，因为她不知道到了那里该如何自处，而且她也明白，其实自己和爸爸的告别仪式，早就由爸爸亲自主持进行过了。 “月月，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陆文哲扭过头，是顾楠，他半边身子还打着夹板，费劲的侧着身子看着自己。 “没有，没什么事”陆文哲连忙挤出了一个笑容。自从上次两个人和好以后，陆文哲发现，顾楠现在特别的关心自己，也不再避讳什么，言语行动中，都对汪月月格外的照顾。 陆文哲大概明白顾楠的意思，他和林晴雪的关系基本已经公开了，所以顾楠单方面的，把自己和汪月月之间的感情纠葛升级、定位成了亲密的战友＋兄妹。 而陆文哲自己呢，她还没想清楚，是任由顾楠自说自话的把这事就这样给定位了呢，还是要干点什么。自己对顾楠这种牵肠挂肚，真的是爱情吗？还是汪月月在捣乱？就算是自己真的爱上了，那又该怎样呢？和别的女人抢男人这事儿，陆文哲还真的没经验，更何况，对手其实是一个值得同情的女人。 “如果有事，你说一声，我们大家都会帮忙的”顾楠继续说道。 “是啊，月儿，你要真有事瞒着我们，我可要生气了”老赵也加了进来。 “真的没事啦，两位大哥～～～”陆文哲只好使出了小萝莉撒娇的口气。 华侨饭店的前台很快查到了姜小青当时的入住时间，是五月四日，付晓东没有撒谎。不过，姜小青当天要过两个房间，是分两次开的房，第一次是晚上八点多，比和付晓东碰面的时间，早了快五六个小时，第二次，才是和付晓东交代的时间相吻合的。 他们真的很幸运，华侨饭店的监控设备五月底刚刚全面更新过，四月十五日至五月十五的监控录像资料，作为老设备最后一次工作记录，被保留下来了一部分，还没来得及被销毁掉。他们把五月四日、五日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正门、后门、电梯、走廊和餐厅的，都还留下了一大部分，前台和侧门的，已经找不到了。 三个人马上分头行动，开始搜检工作。 如果你曾经查过马路上常年被风吹日晒的道路监控的话。你会觉得的，查宾馆的监控录像，是一件让人感觉十分爽快的工作，他们的监控画面，专业、清晰、无死角.其实在正规的大宾馆和酒店干坏事，是风险很大的。据老项说，现在有很多私人调查公司都会花钱从某些宾馆的工作人员那里，获取他们想要的录像资料。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不一会儿，陆文哲就开始两眼发花了。她负责的是后门这一块。真是隔行如隔山啊，如果以前有人告诉陆文哲，一个刑警最常做的工作是查看各种监控录像，她肯定不相信，可是，事实偏偏就是如此。 “这个，是姜小青吗？”老赵叫了起来，其他两个人连忙暂停了自己的画面，凑到了一起。 老赵已经看完了正门的录像，开始看一号电梯的了，组里，搜监控水平最高的两个人，就是老赵和老项，这完全是个靠经验的活儿。 画面里，是一个女孩站在电梯里，由于摄像角度的问题，轮廓有点变形，而且画面中的女孩打扮的非常艳丽时髦，和各种照片上的姜小青有点差距。三个人来回重播着录像，最终确定，这个，就是姜小青。 可是，这段录像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四十分左右的，比姜小青的入住时间，早了一点。 他们马上开始顺藤摸瓜，沿着姜小青的行迹，一盒一盒的换看着监控录像。 姜小青是从后门进来的，她从电梯出来，就直接去了二楼的餐厅，进入了一个包厢，华侨的包厢里并没有安装监控，他们只好选择查看大厅的监控，反正能看到这个包厢的门。 “来了，来了，是不是这个，像不像，你们快看” 还是老赵第一个发现了目标，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往包厢这边走来。 “是的，应该就是的”陆文哲马上肯定了老赵，其实她还看不太清楚那男人的脸，不过那个身高、个头和礀态，真的和邱主编很神似。 果然，男人推开了包厢的门，进去了。 画面外，三个警察，兴奋的溢于言表，陆文哲冲着老赵举起了双手，想来个givemefive，老赵显然不习惯这个，半天没反应，顾楠笑了起来，举起左手，往陆文哲的左手拍了一记，老赵明白了过来，不肯了，硬抓着陆文哲重新来了一次。 终于有确焀的实体证据，证明邱乐和姜小青有密切关系了，案子，终于往前迈出了一大步。 根据监控录像的显示，当天晚上，邱乐和姜小青吃完饭后，直接入住了酒店，邱乐显然有点喝多了，一直靠在姜小青的肩膀上，至于他们在房间里干了些什么，没人知道。 付晓东也被找到了，他在五月五日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从正门进入了华侨饭店，虽然没有找到他进姜小青房间的具体影像，但是，不管是时间，还是电梯里监控录像，都是和他的说法吻合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八章决战前夕 老项他们，也有收获。 姜小青被害时，小环山四周基本没有监控设施，离的最近的一个监控，也因为年久失修，早就坏了，纯粹是个摆设。所以在之前针对敲头鬼的第一轮的搜索中，刑警队并没有任何发现。 老项他们，这次扩大了范围，终于在小环山上的一个气象观测站里，找到了一点线索。 这个气象观测站的楼顶上装有一个监控头，目的是保护他们放置在露天的监测仪器的。这个监控安装的位置离案发现场比较远，所以一直没有进入警察们的视线。但事实上，由于露天仪器的摆放位置就在进出小环山的路边，所以监控录像里，是能看到一部分进出小环山的道路的。 在8月15日的深夜，也就是姜小青被害的那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分，那台监控拍到了一辆黑色的suv开进小环山的画面，但是画面质量非常差，如果不是车子本身开着车灯，他们大概连车子也别想看到。画面里，只拍到了车子的上半部分，没有路灯、角度也不好、离得又远，根本看不见车子的牌照，也看不出具体是一辆什么品牌的车子。 顾楠他们，请技术处的同事反复的调试、放大着画面，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除了看出这是一辆黑色的suv，顶上有银白色白色车架以外。 “没办法确认这个是不是x5吗？”顾楠问技术处的小冯。 小冯摇了摇头“没办法，主要是车**部分都没拍到，画面又这么暗，太模糊了” “我觉得，这个不像是x5”说话的，是陆文哲。 “为什么”小冯有点不服气。 “你们不要一直抠近景，研究局部图片吗，你们再放一下原画面看看”陆文哲说的很有把握的样子。 小冯把机器调回了到了原始状态，画面里一片黑暗，只有气象监测仪器上的小红灯一闪一闪的，画面最下方，露出一条窄窄的水泥路边，一阵黄色灯光先照进了画面，然后，一团模糊的黑影飞速的掠过了画面。 小冯得意的仰着头，看着陆文哲说“怎么样，你看出什么了吗？” “你们看不出来吗？这个车子的轮廓很明显比较圆润啊，x5的外形是比较方正、硬朗的，区别很明显吧，这部车子，应该是q7、卡宴之类的” 小冯狐疑的看了陆文哲一眼，又回放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顾楠和老项他们，几个男人，一起摇了摇头，表示也看不出来，陆文哲切了一声，对他们表示鄙视。 “月月，你真的有把握”顾楠问道 陆文哲点了点头，老项在旁边有点失望的样子。 “你别泄气，东哥，不是x5，也并不说明这车就不是犯罪嫌疑人开的，也许他开的，是别人车呢，这还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对啊，对啊”陆文哲突然大叫了起来，小冯被她吓的一哆嗦，不满的瞪着她。 “邱主编……”陆文哲刚叫了半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闭上了嘴巴。 顾楠和老项、老赵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匆匆的谢过小冯，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了”刚关上门，顾楠就压低了声音问道 “邱主编，就有一辆黑色的卡宴啊，如果是邱乐开自己爸爸的车，不是很正常吗？” “是吗？”老项一下子又兴奋了起来。 顾楠没有马上答话，他紧锁着浓眉，在思考着什么。 “怎么了，组长，有问题吗？”陆文哲总是那个第一个发现顾楠情绪变化的人。 “没什么，月月，你通知丁儿和邓姐他们，下午开案情分析会，小陈就不要通知他了”顾楠岔开了话题。 会议室的画板上，写了大大的两个字 “拘捕” 后面画了一个同样大大的问号。 “现在，我们手头掌握的实体证据，有邱乐和姜小青手机通话记录、有华侨饭店的监控录像、有订婚戒指，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要不要马上申请拘捕邱乐？”顾楠抛出了问题。 “恩……如果是一般的嫌疑人，有这些证据，是足够可以申请拘捕了，不过……” 老赵不过后面的意思，大家当然都明白，邱主编和刑警队领导层的关系一向不错，除了和武书记走的特别近以外，曹队、焦局他们，也都是他的座上宾。而且，他夫人王美云家里，在本市是很有点背景的。 “我们现在的问题在于，这些实体证据，都只能证明邱乐和姜小青关系紧密，并没有任何能证明他是凶手的东西啊”老项说道。 “不先把他拘了，怎么能找到那些最直接的实体证据呢，而且这种富二代，说不定一吓唬，就软蛋了，那问题不就简单多了吗”邓姐的反应有点激烈。 陆文哲想起了她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突然意识到邓姐虽然一直表现的很淡定，但是经受过那样的陷害，内心一定曾经很痛苦过吧。 陆文哲刚想说什么，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邱主编的号码…… “邱主编的电话”她连忙叫了一声，突然有一种被现场抓住了的心虚感觉。 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月月，你别慌，接电话吧，直接开免提”顾楠冷静的命令道 陆文哲连忙做了一个深呼吸，按下了免提键。 “喂，美女英雄，你好吗”话筒里传出了邱主编富有磁性的声音。 “邱主编啊，你好”陆文哲的声音也很平稳。 “你在队里啊，我在你们曹队这里呢，方便的话，我们把上次那个专访做做完吧” “哦……不行啊，邱主编，我们马上要开会了，还是我下次去您那里吧” “是吗？那真不凑巧了，我今天是给你们曹队、武书记他们送请帖来的，顺便给大家分下喜糖，正好也想找你聊聊呢” “哦哦哦……是什么人结婚啊，您的……” “呵呵，是我的儿子” “恭喜恭喜，邱主编，恭喜你啊，啊呀，我们要开会了，我先挂了啊，我们下次再聊，再见再见” 陆文哲按掉了电话，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毛汗。 办公室里，一片静默，邓姐突然烦躁了起来，她大声的问道“组长，你觉得怎么样，你的意见呢，是拘，还是不拘？”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顾楠的身上。 “拘捕！”顾楠平静的说道。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九章正面交锋 “组长，你等一下”陆文哲在楼梯上叫住了顾楠。 “怎么了” “你现在是打算去和曹队汇报这个事吗？” “是啊” “恩……组长，我觉得，你最好直接去局里，先和焦局谈谈”陆文哲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决定要和顾楠说这番话的。 顾楠一时没答话，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陆文哲。 “组长，你觉得你和曹队汇报了以后，他会怎么处理这个事情”陆文哲问道。 顾楠想了想，慢慢的摇了摇头说“很难说，曹队他……” “曹队他是个好人，可是他太优柔寡断了，对吧”陆文哲马上接口说道。 看到陆文哲这样毫无顾忌的背后议论领导，顾楠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我问你，你觉得焦局和武书记的关系怎么样”陆文哲没理他，继续提问。 顾楠终于领会了陆文哲的意思了，焦局为人比较直接，作为一个领导，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了点，但还是比较好相处的，直来直往，喜怒都写在脸上，和总是笑脸迎人的武书记，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焦局的长处在于业务能力强，他是从基层提起来的，一直比较重视第一线的刑侦工作，比较看重实实在在的破案成果，他和喜欢讲排场和虚套的武书记，确实一直有点合不来。 “如果我直接去找焦局，不就成越级上报了吗？这个可不太好，也对不起曹队啊” 顾楠还是有点犹豫，他虚心的和陆文哲商量着，并没有觉得他们两个这样对话有什么不妥，其实，二组里的其他人也一样，早就慢慢的遗忘了那个笨笨的花痴女，开始逐渐习惯一个老练狡黠、善于应对人际关系的汪月月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想焦局和曹队会理解你的，更何况，你这样，其实也算是给曹队卸担子了，我感觉，这事啊，他肯定宁愿让焦局先知道，让焦局去做决定……” “有道理啊”顾楠点了点，突然又想起点什么，微笑着看着陆文哲，同时又习惯性的皱着眉头说：“月月，你怎么这么多花花肠子啊” 陆文哲嘿嘿的假笑了两下，肚子里却在想，是你自己做人太老实了吧。 顾楠扭身下楼梯，打算立刻就赶到局里去，走出了好几步，突然停了下来，回过了头，陆文哲还站在原地没动。 “月月，你跟我一起去吧，我觉得焦局对你印象挺好的……”顾楠开口说道。 陆文哲没想到顾楠会提出这个要求，来不及细想，哦了一声，就跟他一起走了，两个人到了院子里，上车出发了。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在楼上一扇窗户的后面，有一个人在看着他们两个，脸上写满了不安，那个人，是林主任。 焦局听完了顾楠的汇报，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张红色请帖。 顾楠和陆文哲都猜出来了，那个，肯定是邱主编送来的喜帖。 焦局起码有整整五分钟没有说一句话，他面无表情、默不作声的盯着天花板。 顾楠和陆文哲越坐越紧张，完全猜不透领导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顾楠，你马上申请拘捕邱乐，不要走常规程序，经手人越少越好，我给你特批，明天中午之前，务必把邱乐拘到”焦局终于开口了。 顾楠和陆文哲松了口气，他们这次，总算来对了。 “阿楠，你回去叫老曹来我这里一趟，来之前，你先把情况和他汇报一下，也把我的意见告诉他” “是” “等一下”焦局又叫住了正要出门的两个人 “记住，一定要注意保密，还有，不要担心，有我呢……”焦局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点笑容。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到了第二天中午，老项、老赵、大鹏他们三个去拘舀邱乐的时候，刑警队已经整个都沸腾了。 这种沸腾，是无比激烈，然而又悄无声息的。表面上，刑警队貌似一切如常，大家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工作，甚至比平常更安静，没有一个人在公开讨论什么，而武书记办公室的门，一直紧紧的关着。 每一扇门在被推开之后，总是一片极不自然的鸦雀无声；熟人在走廊上相遇，嘴里哈拉着不相干的东西，眼神却在兴奋的无声交流着；楼梯间、阳台上，每一个犄角旮旯，总是能看到迅速分开的某两个人。 顾楠他们几个，焦虑不安的待在办公室里，等着老项他们回来。 一阵音乐声突然响了起来，正在发呆的陆文哲被吓了一跳，是顾楠的手机。 老赵他们，已经顺利的拘到人了。 第一次审讯拉开了序幕，对于这次审讯，陆文哲只有两个印象。 第一，是遗传真奇妙，就和他们印象里的一样，邱乐是个高大而仪表堂堂的青年，不管是容貌，还是动作神态，都和邱主编非常相像，看了他，就完全知道邱主编年轻时候的摸样。 第二，是他们肯定提早知道了消息，邱主编不亏是法制报的主编、刑警队的常客，邱乐要么是完全无辜的，要么是早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下面是邱乐的主要口供记录： “姜小青是我以前的女朋友，当时我们感情很好，差一点就结婚了，后来我发现，她的男女关系十分复杂，简直是混乱，我不能接受，就和她分手了” “不，我不知道她怀孕了，我真不知道，她从来没告诉过我，那个孩子是我的吗？” “我当然没有杀死她，我为什么要杀死她，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啊，姜小青不是被敲头鬼杀害的吗？你们不是开过新闻发布会了吗？” “我不认识孔丽丽，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不认识” “8月15的晚上，我不记得自己在哪里了，也许在家里吧，你们可以问一下我的父母” 邱乐所有的话，都是合情合理的，就算他和姜小青认识，就算他曾经是所谓的未婚夫，刑警们的手里，现在也没有任何实体证据，可以证明邱乐与姜小青的死亡有任何关系。 当然，这种情况，也是在顾楠他们意料之中的，在审讯邱乐的同时，其他人，包括鉴定中心的同志，也在修主任的带领下，开始全面搜查邱乐的车子、房子、办公室。 与此同时，顾楠他们已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当天晚上，曹队把顾楠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曹队犹豫了半天，问道“阿楠，你们真的有把握吗？刚才市里有人给我打电话了，如果……唉，算了，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你们好好的干，不过要慎重啊，慎重……” 顾楠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十章耳朵里的东西 邱乐的宝马x5里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工作时使用的黑色凌志轿车里没有找到任何痕迹、位于成田园的新房里没有找到任何痕迹、现在住的高层公寓里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开设在市中心的出版社没有找到任何痕迹…… 三天过去了，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到了今天，二组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好像身处西藏高原，呼吸不畅、心悸胸闷，其他组的人走过他们的办公室，都会意味深长的往里瞄一眼，而武书记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不时传出几声他特有的、拖着长腔的笑声 “组长，曹队怎么说？”老赵焦急的问着。 顾楠摇了摇头，他刚刚到曹队那里去，是和他商量申请搜查邱主编的家和车的事情。 曹队叹了口气，看着顾楠说“阿楠，我知道你们是为了破案，我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要求搜查邱主编的家，是有自己充分的理由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你们能搜出线索的可能性是多少？搜不出来，又怎么办？拘捕邱乐，我们的证据还算是充分的，可是现在要把怀疑对象扩大到邱主编那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有足够的理由吗？你能应付由此产生的连锁反应吗？阿楠啊，慎重，我们要慎重啊，你也不用去找焦局了，我早和他沟通过这个思路了，目前暂时还不适宜走这一步，你回去吧” 其实，这个结果是在顾楠他们意料之中的，先不说邱主编和整个公安系统的关系，就说他夫人王美云，那可是市委常委啊。说句难听的，就算有了确焀的证据，都很可能会遇到一些阻力，更何况现在呢。 办公室里很安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老赵的打火机一下一下击打着办公桌的声音。 “有没有可能，邱乐说的是真话呢，这两个女孩，也都是敲头鬼杀的，一切都是巧合？” 小丁低声的嘀咕着，没人回答他，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并不是小丁一个人动摇了，只不过现在，他们就算是想回头，也难了，不要说王立他们，就连一组的有些人，也很可能在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呢。 “上海？邱乐在8月18日的时候，去过上海，你们觉得这个，会不会有什么问题，正好在两个女孩子被杀时间的中间点……” 说话的是陆文哲，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因为，她突然发现大家都在惊讶的瞪着着自己呢。 从早上起，陆文哲就一直埋头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反复的搜检着所有的资料线索。 “怎么了，你们没听到我说话吗？你们觉得，我们有没有必要好好问一下邱乐，他在上海的行踪……” 还是没有人理她，只有老赵，很勉强的冲她笑了笑。 顾楠，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陆文哲的身边，俯身看着她的电脑，问道“你觉得他去过上海，和我们的案子会有什么关系吗？” “恩……有没有这种可能，他去外地，是为了销毁一些东西，比如说，作案的工具什么的……” 顾楠皱着眉头，很认真的思考着。 办公室里其他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个。 吱呀一声，二组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林晴雪探了半个身子进来。顾楠看到是她，连忙跑出去了。 林晴雪的办公室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什么事？”顾楠问道 “阿楠，你们真的要在敲头鬼这个案子上这样一直缠下去吗？”林主任微微蹙着眉，口气有些焦燥的问道。 顾楠的眉毛一下拧了起来，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半响，才轻声的说道“怎么了，晴雪姐，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阿楠，局里很快就要定副队的事了，你……”看到了顾楠目光里的反感，林主任连忙停下了这个话头，柔声的说“对不起，阿楠，我只是有点担心……” “晴雪姐，你别老为我担心了，我有数的”顾楠也连忙出言安慰着。 “你别老姐姐姐的了，我不就比你大一岁多吗？你干嘛一直装嫩”林晴雪斜着她那双妩媚的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瞪着顾楠。 “呵呵，叫惯了吗”顾楠也笑了起来。 林主任正想伸手过来，翻看一下顾楠的伤口，顾楠的手机响了。 是焦局来的电话，他让顾楠下午去趟局里，好像武书记和曹队也会过去，挂了电话，顾楠半天没吭气，林主任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阿楠，你答应我，如果局里让你放下这个案子，你就不要再那么固执了，好吗？”林主任真的有些着急了。 顾楠看着她，没有说话。 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主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陆文哲站在门口，她两眼放光，大声的说道“组长，修主任他们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顾楠连招呼都没来得及和林主任打一个，就跟着陆文哲跑了。 林晴雪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呆立了半天。 顾楠推开门时，发现二组的办公室里，和他离开时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世界了。 所有的人都在说话，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修主任。 “什么线索？”顾楠盯着站在人群中的修宜楷。 修主任微微一笑，说道，“决定性的线索” 二组所有的人，都拥到了鉴定中心的解剖室，孔丽丽的尸体，静静的躺在那里，法医常大姐正在等着他们。 陆文哲惊讶的发现，孔丽丽脸上那道恐怖的伤痕，有些不一样了，右眼眶的部位，周围的骨骼好像又重新归位了。其他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而且马上提了出来。 “是不一样了，所以说，这就叫好人有好报，对吧，常大姐”修主任笑着说道。 “也没有啦，昨天你们不是接到孔丽丽家里的电话了，说是她爸爸，想赶过来再看女儿一眼吗，我这一想，他爸爸一个残疾人，从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过来，看到女儿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常大姐解释着事情的原委，她快五十岁了，平时打扮的极为朴素，不过容貌、身材都保养的非常好，气质不俗。 “所以，我就和修主任商量了一下，反正她这伤口我们已经都研究透了，也做好了各种取证留存，干脆就简单的帮她恢复一下面貌，不要那么吓人，我和小修也正好练练手” 二组的人安静的听着，不过脸上难掩焦急的神色，大家都很想知道，帮孔丽丽修容，和发现线索究竟有什么关系。 修主任看着他们，挑着眉毛一笑，说道“别着急吗,马上就说到重点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孔丽丽身旁的一个白色托盘里，有一小滩怪异的东西。 几个刑警连忙凑了过去，仔细的看着，那是一团粘稠的、半透明状的物质，还包裹着一些颗粒，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强烈的酸腐的臭气。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我给你们一个提示吧，这些，是从孔丽丽的耳朵里找到的东西，她右耳的耳蜗里”修主任一字一顿的说道，两眼闪闪发亮。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十一章　凶手也会吐 “耳朵里找到的东西……” 几位刑警，都捂着鼻子，凑过去，更加近距离的观察着那团东西，修主任还很得意的递给了他们几把高倍放大镜，好让他们看的更清楚。 “恩……这些颗粒……好像有点像食物的碎屑吧……” 还是顾楠第一个看出了一点名堂，常大姐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这个，是人的呕吐物吧”顾楠下了结论。 “回答正确，给顾组长加十分”修主任显然心情大好，开着很幼稚的玩笑，自己还很投入。 呕吐物？大家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身体，迅速的把鼻尖从那团东西边上移开了。 “修主任，你认为这东西，是凶手留下的吗？”陆文哲马上追问着。 “你们还是先来看看，我们发现孔丽丽时的样子，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修主任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修主任的办公室里，画板上，贴满了放大了的照片，有姜小青，也有孔丽丽的。 “你们看，这是我们发现孔丽丽时，她的状态，这是她的背部，这是她的腹部，这是她的脸……”修主任用激光笔一一指点着。 “孔丽丽的尸体，是在垃圾箱里发现的，她的背上、身上、脸上，都沾了很多脏东西，这都是很正常的。不过，你们看，这是她的右脸和耳朵的部位，除了血迹、和脸上、头发上沾染的大量灰尘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没有任何呕吐物，甚至连干掉的污渍也没有，所以，我认为，基本可以排除孔丽丽耳朵里的呕吐物是抛尸后才沾染上的可能性” “那么，就是抛尸前留下的喽？也就是凶手留下的喽？”老赵马上接了上去。 “是的，而且，你们想想，凶手为什么会呕吐呢”修主任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边说，还边啪的一声，又往画板上贴了一张大图。 图片上，是孔丽丽被放大了的正面照，一道深深的伤口横贯整个面部，皮肉外翻，鼻梁骨被打飞了，眼眶的部位变成了两个模糊不清的血窟窿，右眼处还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眼球…… 虽然看过很多遍了，陆文哲的全身还是迅速的爬满了鸡皮疙瘩，胃部一阵翻动。 “凶手难道也和我们一样吗？是被吓到了吗？”小丁，弱弱的问着，他的脸色也不咋好看。 “如果我们假设凶手是邱乐和付晓东这样的人，被吓到了，也很正常吧，而如果是敲头鬼，当然不会害怕”修主任显然对自己的分析很有把握。 “邱主任，让我重复一下你的意思吧，你是说，凶手在用铁棍正面袭击了孔丽丽之后，在移动或者靠近尸体的时候，自己突然失控呕吐了，并且将呕吐物喷溅在了孔丽丽的脸上，然后，他可能清除掉了表面上的痕迹，但是，却没想到，会有一部分呕吐物，流进了孔丽丽的右耳道，并在那里残留了下来，是这样吗？”顾楠慢慢的描述着，其他人都认真的在听。 “是的，完全正确” “可是，邱主任，这块呕吐物，都已经凝固腐败了，还有价值吗？还能进行DNA分析吗？” “顾组长，如果你一年前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回答你，不行，不过现在，我的回答是，可以” “我们自己就可以做吗？几天能知道结果？” 直到现在，顾楠的眼神才真正的激动了起来，他现在终于确信，这真的是一个决定性的物证。 “我们自己这里可做不了，要送到部里的DNA检测中心去，他们那里，现在连半干了的唾液斑，也能提出大分子DNA，进行个人识别了” “那我们马上就送过去呗”老项和大鹏都已经在摩拳擦掌了。 “顾楠，你看这个事，我们需不需要向曹队、焦局他们汇报一下啊”修主任看着顾楠说道。 顾楠一下子想起了焦局之前的电话，他马上对修主任说道“宜楷，我们现在马上就赶到局里去吧” 修主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大家记住，对修主任的发现，一定要严格保密，在鉴定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能泄露一个字，明白了吗”顾楠少有的拿出了领导的威严，严肃的环视着大家。 “明白”几个警察齐声回答着，不由自主的压低了声音。 “常大姐，那也麻烦你了” 常大姐拍了拍顾楠的肩膀，冲他点了点头。 焦局在开会，顾楠也顾不得许多了，马上发了短消息，告诉他有紧急的事情，需要马上汇报。 “迅速行动，严格保密”焦局给了他们两个人八个字的意见。 焦局让修主任先回去马上开展工作，他把顾楠单独留了下来。 “阿楠，下午的会不开了，我会和武书记和老曹解释的，这两天，我会派你和小汪去参加一个学习，你们也趁机会好好的休息放松一下，我们就耐心的等待结果吧” 对于顾楠和陆文哲这次去学习，所有二组以外的人，理解的都很一致，这是一种变相的、含蓄的批评处分，一组的老王，还特地跑来给顾楠鼓了鼓劲。老王其实是顾楠到重一后，跟的第一个老师，顾楠又不方便对他说什么，很是歉疚。 坐在副驾驶座上，顾楠偷偷的瞄着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的汪月月。他觉得，每次一握到方向盘，汪月月整个人似乎就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就像现在，她不大的眼睛，略微的眯着，显得弯弯的，嘴角微微上扬，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车子里并没有放音乐，可她纤细的手指不时的、有节奏的、在方向盘上来回的轻敲，下颌也随之轻轻的点着，车子在她的操纵下，顺畅的在道路上快速穿行。 陆文哲发现了顾楠的眼光，她没多想什么，扭过头，冲顾楠笑了笑，又回过头，继续专注的开车。 案情有突破，让陆文哲心情大好，也许，能这样和顾楠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也是让她感觉不错的一个原因吧。 顾楠却吓了一跳，不是被陆文哲，而是被自己，他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心情很愉快，就这样傻傻的看着汪月月，似乎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双深邃的丹凤眼，及时出现在了顾楠的眼前，他连忙轻轻的咳嗽了一下，闭上了眼睛，开始装睡。 第三十二章锁定真凶 邱乐、付晓东、敲头鬼、王全乐，四个人的dna样本，和孔丽丽耳朵里发现的呕吐物采样，连夜被送往了部里的dna检测中心，是邱主任亲自送去的，不过名义上，他是去参加部里的某项新技术的培训。 邱乐已经被他爸爸保释出去了，而付晓东则被送去参加了强制戒毒。 刑警队里没有其他人知道，在焦局的亲自安排下，老赵、老项、大鹏、小丁他们几个，在严密的监控着邱乐的一举一动。 陆文哲和顾楠参加的是犯罪心理的基础知识学习，在西郊的公安系统干部培训学校里进行。顾楠原本是打算来混混日子的，这门课，他在读大学的时候早就系统的学过了，可是，陆文哲从小到大都是那种认真的好学生，只要是有关学习的事情，她总是本能的兴致勃勃、全神贯注。陆文哲硬拉着顾楠每天都去上课，她象个小学生似的天天按时报道、认真的记笔记、还积极的回答老师的提问，顾楠在一旁看着，暗自觉得好笑。 他们两个人很自然的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同时，为了避开别人的耳目，方便讨论案情，每次晚饭后，他们都会到学校后面的鸀地里去转一圈。 说来说去，话题总是围绕着那还未揭晓的鉴定结果打转，究竟是邱乐，还是敲头鬼的杰作，或者是什么他们没想到的凶手，两个人来回反复的讨论着，从来不感到厌倦。 夏末的傍晚，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气，悠闲的漫步在安静的校园里，让两个已经高度紧张的工作了好几个月的警察，感受到了难得的放松和愉快。 “月儿，如果这个案子，真的是邱乐做的，你认为，他为什么会杀孔丽丽呢？以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似乎并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啊” “会不会也是类似姜小青的情况，虽然孔丽丽并没有怀孕，也许她掌握了什么其他的，我们还不知道的东西，舀来要挟邱乐呢？” “可是，经过我们这样长时间的大搜查，也没找到任何一点孔丽丽和邱乐之间的联系，你觉得还会有这种可能吗？”顾楠显然并不同意这种猜测。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陆文哲反问到 顾楠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没吭气。 “你干什么？为什么笑的这么阴险” “没有啊，我是有个想法，只不过还不太成熟，所以现在还不想告诉你”顾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哎哎哎，你不带这样的，快说啊” 顾楠笑而不语，加快了脚步，他人高腿长，很快就把小矮子汪月月给甩开了。 “喂，你给我站住……”陆文哲在后面气的直跳脚。 第七天，课程结束了，上午举行了结业仪式，中午大家聚餐，顾楠的右手还不方便，陆文哲已经能很熟练的照顾他了，她坐在顾楠的右边，捡他爱吃的菜夹给他，她知道顾楠很爱吃鸡翅膀，就直接夹了两个放在顾楠的碗里，笑着说“多吃点啊，吃什么补什么……” 顾楠笑了笑，用左手笨拙的夹起一只鸡翅膀，放在了陆文哲的碗里。 “我不要吃”陆文哲夹还给了他 “干嘛不吃，你还在减肥啊，你够瘦的了，别瞎减了”顾楠又塞了过来。 “我不吃” “不行” 两个人正在推搡着呢，顾楠的手突然一抖，鸡翅膀掉在了桌子上，他有些慌乱的看着前方，陆文哲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餐厅门口的地方，林主任，林晴雪站在那里，正看着他们，她应该是特意来接顾楠的吧。 陆文哲是一个人开车回队里的，顾楠坐林主任的车走了，陆文哲第一次在开车的时候走神了，她突然意识到，就是这种感觉了，自己在做陆文哲的时候，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的、从未真正得到过的那种感觉,那种想要和一个人，一辈子就这么在一起的感觉，现在，找到了。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陆文哲停顿了片刻，她突然有点害怕看到顾楠，她还没想清楚自己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办公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陆文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发呆，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小丁打来的。 “月姐，你干嘛呢，手机怎么关机了” 陆文哲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真的没电池了。 “快过来，找了你半天啦，鉴定结果出来了，组长让你直接赶到局里去，快点啊，我们都到了” “出来了，结果怎么样？”陆文哲一下子醒了过来。 “就～是～邱～乐～”小丁一字一顿的说道。 会议室里，除了二组的人和修主任，还有曹队和焦局，让陆文哲没想到的是，黄局也到了，局办和党工办的两位负责人也在场。 根据修主任的汇报，呕吐物和邱乐的dna鉴定结果，相似度大于99.9%，可以确认，呕吐物是邱乐的。 “除了呕吐物这个实体证据，你们有没有找到其他线索，我有一个疑问，邱乐为什么要杀害孔丽丽？”黄局提出了问题。 “我有一个思路”顾楠说话了。 陆文哲一下子想起了上次他们讨论这个问题时的情景，她烦躁的吐了一口气。 “我认为，孔丽丽在被杀害之前，和邱乐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是一个特定的目标，她只是……”顾楠犹豫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想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 “她只是，被随机选中的” “随机选中？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孔丽丽，只是一个附属被害者，邱乐为什么要杀害姜小青，原因很明确，姜小青以肚子里的孩子要挟邱乐，直接威胁到了他的前途和真正的婚约，而邱乐又是以什么方式杀害姜小青的呢，他是用铁棒敲头，目的是模渀作案，嫁祸敲头鬼。但是，如果在姜小青死后，敲头鬼不再继续作案了，那又会怎么样呢？”顾楠抛出了一个问题。 大家都认真的思考着，一时没有人回答 “如果是那样，姜小青，将会成为敲头案的最后一个受害者，而不是受害者之一，警方一旦发现任何疑点,姜小青的死亡受到质疑的可能性就大大的增加了，而现在呢，在姜小青之后，又一个情况类似的女大学生也被敲头致死，那么，是不是，就大大的降低了姜小青被作为一例个案的可能性呢……” 顾楠再一次停了下来，这次，是被大家的议论声给打断的。 “你是说，邱乐只是为了让大家相信姜小青是被敲头鬼杀的，就毫无理由的杀死了孔丽丽？”曹队说话了，他的发言，代表了会议室里很多人的疑惑。 “是的，也许听起来很荒谬，不过对于一个极度恐慌的凶手而言，这种逻辑也许会是很合理的” “我比较同意顾组长的推测，起码和我们已经掌握的证据是吻合的”修主任说道 黄局看着顾楠，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这个思路，倒也是能说的通的，老焦，你的意思呢？” “我建议，再审邱乐，这次，我们从孔丽丽的死亡入手，看他如何抵赖，不过……” “怎么了” “黄局，我这几天，已经接到不下十个电话了，都是……” 黄局打断了焦局的话，“老焦啊，我问你，你们对这个案子有没有把握” “有把握” “那就行了呗，这是什么案子啊？这是敲头案啊，是在部里挂了名的案子，谁敢阻挠，老焦，我希望你们投入最大的精力，把这个案子给我漂漂亮亮的结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大家请功” 黄局白胖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可是他的话，说的再明白也没有了。 这次拘捕邱乐，就没那么顺当了，他住在父母家，他本人和他父母的反应，都非常大，邱主编叫着老赵和大鹏的名字，破口大骂，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 最后，还是强制执行了。 邱乐并没有马上屈服，他仔细的看了dna的鉴定结果，先是两眼发直的呆坐了半天，然后坚决的否认自己和孔丽丽认识，坚决不承认自己在8月19日曾经和孔丽丽接触过，但是，他既不能解释自己的呕吐物为什么会在孔丽丽的耳朵里，也举不出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刑警们，又开始了他们擅长的车轮战。 邱乐，很快被熬垮了，他这辈子大概没遭过这份罪，第三天晚上，正好是老赵和陆文哲负责审他，被强光照着的邱乐，好像和以前的他不是一个人，五官都塌下来了，整个人瘫软在那里，眼泪直流。 老赵和陆文哲的任务就是不停的询问他，不让他喘息。 邱乐突然开始干嚎，让警察们饶了他，不要折磨他了。 “我要睡觉，你们让我睡觉去啊，我没犯罪，没犯罪，你们饶了我吧，好吗？别这样好吗，干嘛要这么对待我啊，呜呜呜呜～～～” 老赵没搭理他，任由他嚎叫着 “我对不起姜小青，我知道我对不起姜小青，可我不能娶她啊，我有罪，还不行吗，我对不起她，还不行吗，你们让我睡觉去吧，啊，我要睡觉，呜呜呜～～～” “你有什么罪，你是不是杀死了姜小青”老赵马上接着问道。 “我对不起她，她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可又不能对她负责，我罪该万死还不行吗？” “那么，你是承认，你知道姜小青怀了你的孩子喽” “我是知道，知道又能怎么样啊，我给她钱，我让她打掉，她又不肯” “所以，你就杀了她，对吗” “我没杀她，她是被敲头鬼杀的，不是我杀的，你们干嘛要冤枉我，呜呜呜～～～” 老赵看了看陆文哲，皱起了眉头。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十三章畏罪自杀 第三十三章畏罪自杀 “组长，我看有些不对劲啊”老赵和陆文哲一回到办公室，就向顾楠汇报到，陆文哲默默的坐回了自己的小角落，好离顾楠远一点。 “怎么了” “以我的经验，邱乐他现在，应该是已经进入半崩溃状态了，他刚才已经承认了，自己知道姜小青怀孕的事情，可是，他对杀害姜小青的事情还是死扛着不承认，而对孔丽丽呢，就矢口不提，难道，他的心理防线这么强大吗，或者说，他现在的样子，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吗？他压根就还没崩溃？”老赵点着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 “你觉得呢，他是在演戏吗？” 老赵喷着烟，摇了摇头，“很难说，其实熬到了一定的阶段，人的反应也就和犯了毒瘾差不多，意志松弛，举止失控，当然也有个别心理素质强大的，虽然生理上失控了，可意志上仍然很清醒的，现在呢，还不好判断这个邱乐到底是不是装的，再熬熬吧，哎，老邓他们呢，怎么一个都不在啊” “嗯……邱家请了律师，想申请取保候审，我让他们去应付一下” “不会给他保释吧” “当然不给保了” 顾楠和老赵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陆文哲缩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声不吭。老赵奇怪的问了一句“怎么了，月儿，累了吗？” “没有，我看资料呢”陆文哲还是没抬头。 顾楠也没看她，表情有点僵硬，老赵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两个。 顾楠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应了两声，就出去了。 “你们两个，又吵架啦？”老赵突然问道 陆文哲摇了摇头。 老赵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他吭吭哧哧的磨叽了半天，才说道“月儿……你……你就对阿楠死心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呢，你说是吧” 陆文哲很想哈哈大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笑不出来，看着老赵，心里同时感到一阵酸楚和温暖，她真的很感谢这位老大哥，总是护着她，真心的舀她当自己妹妹看。 她也同样严肃的说“赵哥，我知道的……” “月月，不是你不好，真的，你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只是他们……他们两个认识的比你早，林主任她没结婚那会儿，顾楠就喜欢……” “你别说了，赵哥，我都明白”陆文哲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想让老赵放心。可她自己的心，却真的被刺痛了，所谓旁观者清，大概正是如此吧。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是顾楠和邓姐、小丁他们一起回来了，而且一进来，就反身锁上了门。 “怎么啦？”老赵马上问道 “王美云想要来看儿子”顾楠回答道 “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请了律师要办取保候审吗？” “队里不同意给他办” “那你又说什么，他**妈要来看他？” “是的，不给他们办取保候审，但是同意在没手续的情况下，让他们母子俩个见一面” “谁同意的，局里，还是队里？” “恩……曹队说，是黄局的意思” “黄局的意思，真的假的啊？” 顾楠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按曹队的说法，他邱乐又不是什么危险人物，在没批捕之前，怎么着，也要卖人家市委常委一个面子嘛”邓姐补充道。 “那怎么操作啊” “老办法呗” “老办法？他们打算让谁去操作啊？”老赵越问越急 “还能有谁，不就是我们这几个吗？” “我x，这不会又是给我们下了一个套吧”老赵叫了起来 “嘘……你叫什么呀，小声点，我，也是这么觉着的”邓姐低声的说着 “那怎么办啊，组长，你答应啦？” 顾楠还是没吭气，邓姐马上抢着说“不答应还能怎么办，这种事，队里以前又不是没干过，领导都发话了，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那现在呢，老项和大鹏还在那里熬着他呢，要不先停会儿，给他休整休整，省的到时候说我们虐待他了” “不用”顾楠开口了，“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明天，我亲自办这个事儿”说完，就转身又出去了。 陆文哲马上抓住老赵，半天才问清楚了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被刑事拘留了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允许家属探视的，只允许律师会见。不过呢，总也有特殊的情况，会网开一面，偷偷安排家属见一下。 现在局里也就是这个意思，正式给邱乐办取保候审手续呢，是不同意的，偷偷摸摸、不留痕迹的给他们母子见一面，是可以卖这个人情的。 第二天，陆文哲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市委宣传部的王部长，王美云女士。 这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个子也不高，邱乐很幸运的，全面的继承了他爸爸的基因，和他**妈完全不像。 老赵、陆文哲、老项他们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最小的那间审讯室旁边的监控室里，邱乐已经被安排在审讯室里面了，顾楠自己去接的王美云，她刚进来时，还戴着大大的墨镜。 现在，他们母子两个，正隔着桌子坐着呢，顾楠陪在一边，他让别人都别插手这个事，从头到尾，他一个人包办了。 已经被熬了四天的邱乐，人都已经脱形了，两眼发红，面色青灰，一见到老妈，那眼泪就刷刷的往下淌，王美云已经摘掉了墨镜，眼泪也是马上涌了出来。 “妈，你赶快救我出去啊，妈……” “别哭，乐乐你别哭，你要坚强啊，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你不用害怕，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你要坚强” “妈，我实在熬不住了啊，他们……”邱乐瞄了旁边的顾楠一眼，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没事的，没事的啊，你别瞎想，也别害怕，再坚持几天” “几天？我一天也坚持不住了，我要出去，你们快保释我出去啊～～～” 邱乐终于忍不住大喊大叫了起来，还想从椅子上站起来，顾楠马上站起来，制止了他，并示意王美云马上离开。 王美云也站了起来，不过她没动，只是看着对面的儿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老赵和陆文哲他们刚想冲进去，王美云已经扭身出来了，邱乐被固定在椅子上不能动弹，只能在她身后，妈啊，**哭嚎着。 王美云没有在刑警队再多做一秒钟的停留，还是由顾楠带着，马上就离开了。 送走了这个不速之客，顾楠开始布置邓姐和陆文哲整理资料，为以后申请逮捕令做准备，他告诉陆文哲，邓姐做资料很有经验，让她跟着好好学学。 “邓姐，邱乐一直这样不认罪，我们也可以定他的罪吗？” “给他定罪，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只管申请逮捕他，批不批的，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是检察院的事” “那现在这个局面，会批捕他吗？” “如果没有其他外在干扰，应该会的吧，毕竟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显示他和姜小青有不寻常的关系，而在孔丽丽的耳朵里，又发现了他的呕吐物” “可是，我们毕竟没有证明他实施了凶杀的直接实体证据啊，而且，他自己也还没招供” “那个，也不是我们的事，是法院的事” “哦，那就是说，凭我们手头现有的证据，还不一定能定他的罪喽？” “是啊，哎，我说月月啊，你这个片警，也太不了解我们做警察的基础知识了吧，你们上岗前，不是应该都培训过的吗？”邓姐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陆文哲心虚的傻笑了起来，说自己忘了。 “行啦，你也别瞎问了，现在，组长只是让我们为申请逮捕做准备，我估计，队里一时半会儿的，不会马上申请逮捕的” “为什么？” “你没听黄局那天说的话吗？他要的，是一个干净漂亮的案子，是可以舀来载入史册，大书特书的大案子，他应该不会让我们随随便便的去打没把握的仗的，黄局这个人，城府还是很深的……” “恩，有道理啊”陆文哲频频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要把邱乐继续熬下去喽” “那当然了，一般到了第七天，都会有个大崩溃的，你就等着看吧”邓姐说的很有把握。 可是，邓姐的预计，落空了，他们没等到 第七天，没等到邱乐的大崩溃，自己就差点被惊的大崩溃了。 第六天，也就是10月17日，距离最后一个受害者孔丽丽，被杀害的日子，还差两天就整整两个月的时候。 当天晚上，十一点钟，陆文哲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短消息，是邱主任，邱林生发来的，短消息的内容不长，只有两行字： （姜小青、孔丽丽，是我所杀，请速赶往锦绣路锦湖小区2幢901室，邱林生绝笔） 几辆警车，安静的飞驶在寂静的夜里， 锦湖小区2幢901室的灯，还亮着，而邱林生，已经停止了呼吸，房子里就他一个人，是触电身亡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十四章自白书 第三十四章自白书 锦湖小区2幢901室的户主，是一个叫做孙菲的女人，她在去年年初，曾经在《法制报》的出版社短暂的工作过一个月，很快就辞职不干了。根据初步调查，她是江苏人，最近有事回老家去了，有四五个月了吧，一直没回来过。 邱林生躺在主卧的床上，衣着整齐，身体由于电流的作用，呈扭曲的状态，面部表情僵硬痛苦，两手一上一下的握在一条被剥离了部分绝缘皮的电线上，两个手掌心都留有明显的电流斑痕，胸口和背部也出现了钳紫现象，他的死亡时间，并不长，最多一小时，他生前干的最后一件事，应该就是发了那条短消息给陆文哲。 在他身边的床上，非常醒目的摆着一叠纸，他的手机就压在上面，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一个人打来的，显示的名字是一个人，老婆。 那叠纸，是邱林生的遗言，准确的说，应该是他的自白书，因为是写给警察的，而不是给家人的。 现场没有什么其他可疑之处，基本可以确定是自杀，邱林生有这个房子的钥匙，钥匙和其他东西一起被放在床头柜上的包里。 顾楠他们到了第二天才舀到了自白书的复印件。是用自杀现场的一台打印机打出来的，电子版本就在邱林生自己的u盘里，一共三页纸，排版排的一丝不苟的，好像一篇随时准备发表的采访稿。 各位刑警同志，各位老朋友，你们不用再在我儿子身上白费力气了，姜小青和孔丽丽的死，与他无关，完全是我自己一手策划，一手实行的，我为什么要杀死姜小青，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杀了她，我至今也不后悔。一个低贱**女人，想轻易的就毁掉我儿子的人生和前途，她哪里知道别人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花费了多少精力。 我儿子是在被姜小青逼着，假装和她订了婚以后，才告诉我这件事的，一开始，他被吓傻了，还想瞒着我们，自己解决这件事。其实，本来一切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的，我们愿意给她一大笔钱，愿意帮她安排打掉孩子，可她就是不肯，她象个疯子一样，不顾一切的，只想要和小乐结婚，甚至威胁我们要闹到小乐妈**单位上去，她这是在自寻死路。 小乐的婚事，我们早就帮他定了，今年就打算办事的，这门婚事，是花了我们夫妻两个很大心思的，小乐以前就做过蠢事，我不能让他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原来是想随便花钱找个人，去干掉姜小青的，可是以我的经验，那样做风险太大了，那些人渣，都很不可靠。 这个时候，正好敲头魔又出来了，他袭击了第二个女人，你们刑警队里紧张的要命，我立刻想到了，这是个绝妙的机会，我可以很轻松的杀死姜小青，再把这事嫁祸到敲头魔头身上去。 那天，我计划好了一切，带好了铁棒，就我到姜小青的学校旁边等她，把她约了出来，开车上了小环山，我和她深谈了一番，假装同意了他们的婚事，她很高兴，也很激动。 后来下山的时候，我假装车子出问题了，自己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让她下车帮我看看车底有没有漏油，然后再悄悄的走下车，敲了她的头，我敲的不够狠，她没有马上倒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挣扎了两下，才晕了过去，我把她放倒在地，又敲了她一下，确认她死亡了，才把她的衣服脱成敲头魔喜欢的样子，离开了。 一切都很圆满，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敲头魔，直到我知道有人发现了姜小青手里的纽扣，我太大意了，回家才发现衬衣袖子上的纽扣不见了，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们那么快，就发现了那颗纽扣的特殊属性，我知道事情有些麻烦了，你们也许会怀疑姜小青不是被敲头鬼杀的，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小乐的孩子呢。 我知道，刑警队有人把姜小青被当做了一个重点对象在侦查，我很希望敲头魔赶快再出来一次，可是他一直也没动静，我每天都在担心，直到那天，我遇到了孔丽丽，她和姜小青一样，也是那种愚蠢低贱的女孩子。 那天晚上，合作单位请我们出去玩，唱歌的时候，有人说叫小姐没意思，他认识很多漂亮的女学生，可以叫出来玩，然后就打电话叫来了几个女孩子，可还不够多，那些女孩子又纷纷打电话，去叫自己认识的其他女孩，孔丽丽来的很迟了，也不知道是谁叫的她，大家都已经自顾自的玩开了，也没人理她。 后来走的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就那么站在路边叫出租车，好像一棵野草，随便一碾，就会消失一样，我就那么看着她，突然就有了把她杀掉的念头，杀了她，大家就会更加确信，所有的事都是敲头魔干的，杀了她，就可以把你们的注意力从姜小青身上引开，她也是这种出来卖的女学生，和姜小青的情况很类似，是很合适的对象。 &nbs p; 我一直等到人都走*了，才把她叫上了车，我手里还有一套别人房子的钥匙，主人正好不在家，我想来想去，觉得在那里解决她比较合适，因为那房子和我毫无关系，警方很难找到这里。孔丽丽毫不怀疑的上了我的车，而且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一切都很顺利。 可是我没想到，杀她的时候，会出了那么大的麻烦，我叫她跟我一起去洗澡，想着在卫生间里弄，事后会好清理一点。 洗了一会儿，我让她转过身趴在浴缸里，她照办了，可是等我舀出铁棍刚要敲的时候，她突然转过了头，一看到我的样子，就吓得尖叫了起来，我也被吓慌了，就不管不顾的狠狠的敲了下去，她的脸，都被我砸烂了，我当时都吐了。 后来，我又把她翻过来，在她后脑勺上补了一下。总之，杀掉孔丽丽，我感觉是一招很臭的棋，我把杀人想的太容易了，越弄越糟。可是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继续走下去，想来想去，我决定把她丢到黑皮巷去，我以前曾做过一期本市治安薄弱点的报道，知道那里没有什么监控设施，各方面都比较杂乱。 敲头魔被抓住了，而且被当场打死了，我敢说，全市象我这么高兴、这么欢呼雀跃的人，肯定不多，我想我成功了，一切都将完美的画上句号。 可是，你们还是不肯停手，还在抓着姜小青和孔丽丽身上的疑点不放，当你们那个小女警，在我办公室盯着我的照片直看的时候，我就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我可能错了，我可能低估了你们这些刑警。 果然，你们硬是挖出了小乐和姜小青的关系，其实，从你们第一次带走小乐的时候，我已经隐约的猜到了自己的下场。 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农村孩子，走到今天，我想我是太累了，是应该要歇歇了，铁棍和衬衣，我早就趁出差，扔到高速公路旁边的山谷里去了，你们也别找了，如果还需要实体证据的话，让小修他们好好的检测一下这房子的卫生间吧，我想，你们会满意而归的。 邱林生即日 根据鉴定中心的全面搜检，确实在锦湖小区2幢901室的卫生间里，找到了孔丽丽残留的血迹和衣物纤维，确认了这里就是孔丽丽被杀害的第一现场。 而这幢房子的主人，也联系到了，根据孙菲交代，这房子本身就是邱林生买给她的，他们两人一直保持着非正当的包*关系，至于凶杀案的事情，她确实不知情，这段时间她父亲病重，她一直待在老家，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所有的细节，纽扣、车子、模渀作案的思路、包括孔丽丽耳朵里的呕吐物，都和邱林生的交代完全吻合，每一个疑问，似乎都被解决了。 由黄局主持，局里召开了案情通告大会，刑警队的全体人员，都参加了会议，在会上，黄局大力的肯定和表扬了刑警队的工作和成绩，并且点名表扬了重案一分队第二行动组的全体同志，敲头案，终于圆满落幕了。 武书记和王立，也都到场了。武书记依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笑容，还代表刑警队发言，热烈而真诚的祝贺了二组的同志们。王立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刑警队上上下下都在传说，局里正在着手调查邱林生一案反应出来的，内部泄密的重大问题。 离开会场的时候，二组的全体人员，被四面八方的祝贺声、打趣声给包围了，很快就被人流给冲散了，陆文哲一边和大家招呼着，一边往外挤，一个不留神，差点被台阶给绊一跤，一只手扶住了她，是修宜楷，他好像一直跟在陆文哲的身边。 到了院子里，修宜楷很自然的把陆文哲带到了自己的车边，不过这次，他没有让陆文哲享受驾驶乐趣的意思，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陆文哲坐进去，自己往驾驶室走去。 陆文哲正要上车，迎面看见了顾楠和林主任，林主任正在帮顾楠开车门呢，他们也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四个人，都互相点头打着招呼，连林主任，都难得的冲陆文哲笑了笑。 这天，陆文哲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整理着敲头案的资料，邱主编那张穿着定制衬衣的照片，作为了附件之一，也要进行编号。他办公室那扇照片墙上所有的照片，都被舀了过来，连家里的很多照片也被收集了过来，要进行筛选，看看哪些需要做为资料留底。 陆文哲突然发现了一张邱主编一家三口的合影，照片里，两个身材相貌非常相像的高大男人，一左一右的站在王美云的身旁，陆文哲突然有些感慨，根据后来了解到的邱主编的资料，这个出身贫寒的人，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确实做了最大的努力，包括想尽办法娶到了家庭背景优越、但却相貌平平的王美云。 陆文哲的视线，突然被照片里的邱乐给吸引住了，她呆呆的看了半天，然后陷入了沉思中，都没发现顾楠走进了办公室。 “怎么了，月月，你想什么呢，这么投入”顾楠好奇的看着她。 “组长，你过来一下”陆文哲的声音挺严肃的，她把那张照片递给了顾楠。 “你看，在这张照片里，穿着那种定制衬衣的，是邱乐”陆文哲指点着照片说道。 顾楠先是看了看陆文哲，然后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仔细的观察着那张合影。 “你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意思……”陆文哲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我只是发现，邱乐其实也是穿过这种衬衣的，不知道是不是借他爸爸的衣服穿，还是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毕竟他们父子俩个的身材很相似的……而且……” “而且什么？” “其实，我一直有点疑惑，和未来的公公谈事情，到在小环山那种地方，两个人一直坐在车里，会不会很奇怪啊，虽然邱林生是有蓄谋的，姜小青难道就一点也不会疑惑吗？去咖啡厅、去茶室，不是更对劲一点吗……呵呵呵，算了，组长，我这纯粹就是一种感觉和猜想啦，随便说说的” 顾楠的脸色却严肃了起来，他看着陆文哲，缓缓的说“也许有时候，我们并不总能掌握事实真相，我们所能做到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让罪犯落网，让他们付出代价……” 在天气开始逐渐变冷的时候，局里公布了新一轮的人事变动和任命，顾楠被提升为了重一的副队长，老赵被任命为三组的组长，而让陆文哲最没想到的是，她自己，也被提拔成了三组的副组长。 在这次任命公布后，半个月左右，王立被调出了重案一分队，去了缉毒分队，据说，也等于是变相的提拔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一章火灾 第一章火 灾 11月22日的下午，当消防车尖声鸣叫着驶过刑警队大楼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前的陆文哲压根没意识到，这事儿会和他们三组扯上关系。 “哪里着火了，这大白天的” 邓姐和小丁马上冲到走廊的窗户边围观去了，不过起火点显然不在附近，看不到哪里有在冒烟，两个人很遗憾的回到了办公室。 这阵子，是陆文哲变成汪月月以后，过的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敲头魔被击毙，无形的震慑了本市大大小小的犯罪分子们，反正最近本市治安环境一片大好，刑警们的日子也难得的悠闲了一阵子。 “哎呀，我的大组长，你又在忙什么呢，小心屁股坐出老茧来啊”邓姐看热闹不成，开始转头攻击起陆文哲了。 “姐姐，你饶了我吧，别再组长、组长的啦，明天早上，我请你吃包子，行不”陆文哲无奈的看着邓姐。 在知道自己被任命为副组长的那一瞬间，陆文哲是担心多过惊喜的，倒不是害怕自己不能胜任，她骨子里就是个热爱挑战的人，当个小小的行动组副组长，还是不在话下的。 她最担心的，是组里其他人的反应，要论资格，连小丁都要比她老，尤其是邓姐，她是当年公安专科学校的大师姐，和她一起出来的同学，最牛的，都当上副局了。 作为一个曾经的老总，陆文哲一贯非常看重良好的同事关系，她知道，来自内部的破坏，对一个单位而言，有时候是致命的。她的公司，福利待遇曾经是全行业内拔尖的，虽然投入成本的比别人多了点，但是得到的无形资产，却是不能用数据反应、金钱衡量的，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而且，现在的陆文哲，对组里这几个人的感情，可不是同事那么简单的，他们是她重生后生活的土壤和根基。不要说好像亲生大哥般的老赵，就连沉默寡言，根本还没好好的说上几次话的大鹏，陆文哲都有一种如亲人般的感觉，她可不想为了一个副组长，把大家都得罪了。 陆文哲当时马上去找了曹队，表示自己目前还不适合担任副组长的职位，太欠缺工作经验了，还略带质疑的询问领导，为什么不提邓姐呢。 曹队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三组啊，还真是有意思，别的组为这些事，能把我闹的整天不得安生，你们组倒好，一个个的都争着把官帽往外推，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要提敏丽的啊，可人家不愿意啊，就是她力荐的你，人家说了，自己的心思现在已经不在这儿了，她只想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照顾好自己的老公和女儿，不想要承受那么大的工作压力，我也问过振华的意思了，他也觉的你很合适” 大力推荐她的，是邓姐，等她真当了副组长，三天两头就舀她打趣、消遣一通的，也是邓姐，陆文哲对付她的唯一杀手锏，就是小如意的大肉包。 而汪月月居然当上了领导一事，对汪爸爸产生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他是一贯反对汪月月干刑警的，平日里一逮到机会就和陆文哲叨唠，要机灵点啊，别让自己受伤啊，不要瞎逞英雄啊，干不了就别干了，回家来爸爸妈妈养活你，他能这样一叨念就一整天，直到旁边的汪妈妈都受不了了，吼他两句，他才罢休。 可是，不管怎么说，汪爸爸也是退休老警察一名啊，对于女儿在刑警队伍里能干出这么好的成绩，内心深处当年那点豪情也被激发出来了，他已经有段时间没给陆文哲上安全课了，倒是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敲头案的始末，在陆文哲描述的时候，虽然难免要忍不住抱怨几回陆文哲胆大妄为，特别是听到钓鱼行动那会儿，汪爸爸圆圆的胖脸变得铁青铁青的，但总的来说，自豪感逐渐的占领了上风，汪爸爸开始转变态度，经常鼓励女儿不要辜负领导的信任，要好好的干出点成绩来。 小丁凑了过来，翻看着陆文哲手里的书，原来是一本法医学的专业书籍，是修主任借给她的，陆文哲不太习惯闲着没事干的日子。 “组长啊……”小丁也想凑一把热闹，陆文哲跟他可不客气了，直接扭住了膀子上的一块肉，狠狠一拧，小丁疼的吱哇乱叫着。 “赵振华呢，他都说了几天要请客了，怎么一到饭点，人就不见了” “他最近好像在四处看房子呢，走走走，别等他了，今天我请客，咱们三个吃小火锅去” “哦也，组长万岁” 等三个人吃的正欢的时候，老赵的电话，突然打过来了，有案子，让他们马上赶过去。 他们快到目的地的时候，陆文哲突然醒悟了过来，“哎呀，赵哥说是纵火案，不会就是下午那会儿发生的吧” “怎么样？死人了吗？” “他没细说，就是让我们赶快过去” 后来，他们才知道，不但是死人了，而且死了好多人，两位老人、老人的小女儿、老人的大女儿夫妇、还有他们一岁不到的儿子，一家老小六口人，全部遇难。 火灾发生在本市老城区的一幢民房顶楼，由于报警及时，位置距离消防队也比较近，除了火源地的房子基本被烧毁了，隔壁紧挨着的两户人家的房子也遭到了比较严重的破坏，基本没对周围的其他房屋造成什么太大的损失。 可是，就在这样一起被快速扑灭的火灾现场里，却里里外外的躺着六具尸体，消防队员在控制火情后，马上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迅速的通知了刑警队。 鉴定中心的小林最先赶到，老赵第二个到的，他家离这里挺近的。 这是陆文哲第一有机会近距离观察火灾现场，那股乌焦**的臭气在她鼻子里留了好几天。 等到小林基础证据收集工作做的差不多的时候，顾楠和修主任也几乎同时赶到了，顾楠的锁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现在负责主管三个行动组的工作。 根据现场的消防负责人员介绍，这场火，基本可以判定为故意纵火，起火点不是炉灶、电源、电器之类的常规易燃点，而是围绕在几具尸体周围的地面上，并且还有助燃剂残留的痕迹，正因为这样，虽然火灾并不严重，可是几具人体所受到烧伤却十分严重，通体焦黑，已经丧失了基本的外部特征，除了那个婴儿，他头部和颈部并未被烈火毁坏，依然白白嫩嫩，在一片焦黑之中，更加触目惊心。 “致死原因是火烧吗？”修主任问道。 “应该不是，婴儿颈部有明显刀伤，其他的人，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但体表均存在多处疑似外伤，具体是什么伤，还需要进一步检验” 大家的脸色都很沉重，因为现场实在太惨烈，房子完全被烧毁了，依稀还能看出一些家具和电器残骸的轮廓，南边的小卧室，倒着两具尸体，矮小的那具，仰面倒在床上，一只脚挂在地上，高大一点的那具趴在阳台门边上，身体一半在阳台外，一半在屋里。 客厅里，离房屋大门最近的一具尸体，应该是一个男人，身形较高，他趴在距离门口只有两米不到的距离，一只手，笔直的向前伸着，五指张开，已经被烧成了五根黑骨。 最诡异的尸体，在北面的小房间里，从门口望进去，一具焦黑的人体侧面呈一个问号的形状，半蹲、半坐的，凌空站立在那里，并而没有倒在地上。如果你走近点，才会发现在尸体两腿间有一个金属的底座支撑着尸体，大概是皮制的椅子已经被烧毁了，椅子的底撑却留了下来。 而让每一个人都不忍多看一眼的尸体，就在客厅里，和门口的那具男尸不在一个方向，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朝着与大门相反的方向。大人的尸体，跪着蜷缩在墙角里，根据外部身体特征，应该是名女性，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孩子的下半身被大人搂着，也已经被烧焦了，而头靠在墙上，除了脖子上的伤痕和血迹外，白胖的小脸蛋上染着几抹灰迹，好像睡着了一样。 修主任开始和小林一起做收集的扫尾工作，顾楠和老赵站在一起说着什么，陆文哲没有走过去，她依然和邓姐、小丁站在一起，现在顾楠和他们不在一个办公室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而陆文哲也总是本能的回避和他呆在一起。 回到局里，已经是深夜了，顾楠召集大家开了个短会，明确把这件纵火灭门案的任务落实给了三组，就散会了。 大家都没回家，直接睡在了宿舍里，省的打扰自己的家人，一大早的，都纷纷聚到了办公室里。 “组长……”邓姐刚叫了一声，就被陆文哲截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买去，丁儿呢，让他跑一趟” “让丁儿买什么啊”老赵睡眼惺忪的进来了，后面跟着同样睡眼惺忪的小丁。 陆文哲还来不及回答，一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是修主任。 修主任拎着的东西，不用说，大家也猜出来了，肉包子是也。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章普通家庭 第二章普通家庭 咬着包子，三组的每一个人，都觉得今天的场景，好像似曾相识，纷纷用眼睛在修主任和陆文哲之间来回的瞟着， 陆文哲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笑嘻嘻的舀了一个肉包，冲修主任说了一声谢谢，就回自己的位子上啃去了。 修主任跟了过去，翻着她桌子上那本法医学书，问道“怎么样，有意思吗？” “挺有意思的，有些地方还看不太明白，有时间还要向你请教请教呢”陆文哲这说的倒不是客气话，她大学的专业是化学制药，对医学本身就有一定的了解和兴趣。 “没问题啊” “哎呦，顾队啊，你来啦～～～”邓姐叫了起来，顾楠正从外面走进来。 “正好，队长，来吃包子吧，修主任请客”小丁依然没心没肺的样子。 “哦，我吃过早饭了，你们吃吧，赵哥，你等会儿到我那儿来一趟吧”顾楠在门口停住了脚步，转身走了。 老赵不一会儿，就从顾楠那里回来了，“老项、大鹏他们两个还要两天才能回来，这两天，我们四个先好好的去了解一下受害者一家的基本情况吧，看看到底是故意谋杀，还是谋财害命，或者还有其他原因……” 邓姐打断了老赵 “唉，谋什么财啊，真要是有钱人，也不会那么一大家子挤在那么小的房子里了，我就不相信他们家会有什么财给别人谋” “那倒真是的，现在这房价，简直是荒谬，还买什么房子，住马路上得了……”老赵似乎有感而发。 “赵哥，房子找的不顺利吗？”陆文哲关心的问道 “看的上的，都买不起，我早跟我老婆说了，换什么房子，老房子住的不是挺好的，小点也好打理，结果她说现在孩子上学，都要划什么学区的，你不买吧，还上不了好学校了，咳，别说这些烦人的事情了，我们走吧” 两天后，等老赵他们基本收集完受害者一家的基本资料后，老项和大鹏也从支援另一个案子的扫尾工作中回来了。 “顾队，我先汇报一下基本情况吧”赵组长说道。 这起特大纵火案，算是近期刑警队手头上比较重要的案子了，所以曹队指示，由顾楠亲自督办，直接参与三组的工作，反正他也是三组的老领导了，配合起来也默契。 “被烧毁的房子，登记在王连平名下，是他和他妻子张士芳的共同财产，他们夫妻两个，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经出嫁了，叫王义萍，丈夫是出租车司机，小女儿叫王义莲，根据我们对周围邻居的走访，平时，除了王连平和张士芳老两口，他们的小女儿一直住在父母身边，大女儿，是最近半年才搬回来住的，原来是和丈夫一起住公公婆婆家的，她丈夫叫张晨光，是跟她一起搬过来的……” “哦？这样啊，他们那么多人怎么住呢，他们家只有那么两间小卧室，客厅也不大吗，还跟厨房连在一起的”修主任插嘴问道。 “王义萍两口子，好像就是住在客厅里的” “王义萍暂时没工作，她原来在西城街卖过衣服，生了孩子以后，就没继续做了，王义莲在邮局工作，是接的她爸爸的班，张士芳很早就办病退了，她的身体好像不大好，基本情况，就是这么多了” “消防队那边的最终结果出来了吗？”顾楠问道 “恩，他们已经确定是故意纵火了，嫌犯用的助燃剂，是汽油，几个死者周围的地面上，都发现了汽油燃烧后的残留物” “修主任，麻烦你介绍一下几个死者的身份、体征鉴定情况和死亡原因分析吧” “dna分析结果，还没有那么快出来，不过，通过对基本体征情况的初步鉴别，和刚才赵组长介绍的，居住在事发现场老王家的六个人，是基本吻合的，分别是一名老年男性、一名老年女性，两名成年女性，一名成年男性，一名幼童”修主任又开始分发他那些恐怖照片了。 陆文哲不得不承认，虽然当刑警已经半年多了，自己还是没法适应各种血腥残酷的凶案现场，她随手接过了修主任递过来的照片，貌似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些焦黑的人体，其实眼睛早已经自动失焦了。 “至于说死亡的原因，倒是很明确的，虽然尸体被严重破坏，但是每具尸体上都留有明显的刀伤，你们看，这个，这是那个婴儿的颈部，这是最清楚的一个伤口了，还有这里，这是趴在阳台上那个老年男性的背部、胸部，我们剥离了体表的焦化组织后，伤口就显露出来了，这个吗，是……” 修主任逐个指点着每张图片，大家相互传看着，面部表情都不怎么愉快。 “六个人里，除了那名成年男性，其他人胃里的残留物基本一致，应该是一起吃的午饭，六个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死亡原因，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刀伤致死，我想，如果能找到凶器，对你们应该会很重要” “赵哥，老王家这些人日常的人际关系，排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可疑对象” “按照我们这两天初步走访的情况，目前还真没有什么可疑对象，就象老邓说的，谋财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了，他们家人不找别人谋财，就不错了，基本属于本市的中低收入家庭吧，那个大女儿大概还算能干的，结婚前小生意做的还不错，不过生孩子以后，就没做了，所以她本人现在没有收入来源，主要靠她老公的工资生活” “按照他们邻居和同事的说法，他们一家人，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了，完全想不通会有什么人要谋害他们，既没有利益纠纷，也没听说他们跟什么人有仇啥的”陆文哲补充道 “其他人呢，也都是这个意见吗？”顾楠又看了看老项、邓姐他们几个。 大家都纷纷点着头 “我问一下，张晨光父母家里是个什么情况？”顾楠问道 “哦，张晨光的父母住在钢厂宿舍，张晨光还有个弟弟，最近刚结婚，也住在钢厂宿舍，离他父母的家不远” “那为什么张晨光两夫妻会从他父母家搬出来，住到岳父岳母家去呢，按理说，不是住在男方父母家更正常一点吗？更何况，岳父岳母家还有个小姨子呢，地方又小，怎么说也不太方便啊，张晨光父母家的房子，是不是特别的小？” 老赵显然也意识到这里是有些不对了，他缓缓的说道“也不算很小，和老王家差不多吧” “那么，这里肯定就有问题了，既然两家老人的房子差不多大，岳父岳母家还有没结婚的小姨子，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住在老王家呢？你们去走访时，张晨光父母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异常”顾楠追问着 走访张晨光父母的，是陆文哲和小丁，陆文哲马上回答道 “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吧，小孩的照片，是给他们确认过了，他们说就是自己的孙子，不过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都死了的事，老太太也是哭哭啼啼的，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确认死的是不是就是他们的儿子和媳妇，我就也没把话说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媳妇有什么仇家，22日的下午，他们都呆在宿舍大院里，也给了很多不在场的人证，不过，我们现在还没来得及去核查” “看到孙子的照片，他们有没有特别的伤心”顾楠继续问道 “恩……哭是哭了，还是伤心的吧……”陆文哲有些犹豫，她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景，他们给张家老太太看的照片，是他们后来拍的，特意回避了婴儿脖子上的伤口，照片里孩子好像睡着了一样，老太太一眼认出了是自己的孙子，当陆文哲小心翼翼的告诉她，孩子已经遭遇不测的时候，老人迟疑了一会儿，哭了起来，她边哭边看着陆文哲，眼里满是…… “不对”陆文哲叫了出来 “怎么啦”大家都被她的自言自语、自我否定吓了一跳。 “我想起来了，张家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死了的时候，那眼神更多的是害怕，而不是伤心，她好像很担心什么的样子”陆文哲环视着大家，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顾楠身上。 “很好，这就对了，不光是张家的老太太，我想说的是，王家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管他们表面上看上去，是多么平常普通的一户人家，背后，肯定都藏着我们想不到的秘密和真相，六条人命，会是偶然吗，会是巧合吗，会是误会吗，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对吗？”顾楠看着大家，二组的人都没说话。 “前段时间，大家都全心全意的投入在敲头鬼的案子上，身心都很疲惫，这阵子吗，又没什么大案，人也就放松了，这都是很正常的，我希望大家，从这一刻起，提起精神，集中精力投入到案子上去，没问题吧” 老赵和陆文哲对看了一眼，明白领导这是在委婉的批评他们了，连忙齐声应道“没问题”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章偏心 第三章偏 心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下班就过去看，今天一整晚上，我都陪你去看房，好不好啊，哦哦哦，我说错了，不是陪你，是陪我，行了吧” 老赵挂掉了电话，一脸的烦躁。 “换房子，这么麻烦啊？”陆文哲看了看老赵 她在开车，打算和老赵一起再去找一趟张家老两口，他们几个人分了工，本来老赵是要和邓姐一起去了解王义莲的情况的，陆文哲觉得既然在张家已经发现疑点了，就想稳妥点，特意拉了老赵来，帮自己坐坐阵，让小丁陪邓姐一起去了。老项和大鹏这对老搭档，负责了解王义萍的情况，每个人的目标都很清楚，挖地三尺，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唉，说起来也不麻烦，房子到处都是啊，随你选，如果你有钱的话”老赵这阵子，人好像憔悴了不少。 沉默了一会儿，陆文哲小心翼翼的说“赵哥，我可以借你一点钱” 老赵笑了，他伸手揉了揉陆文哲的短发，没说话。 “我说真的呢，赵哥，我可以借给你二十万” “二十万？”老赵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扭头瞪着陆文哲，“你哪来的二十万？你上班才几天啊？你爸爸给你的？炒股票赚来的？”老赵一连串的问题劈头飞过来。 “哎呀，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是违法犯罪得来的，我又不是白送给你，我只是借给你用一下而已，你害怕成这个样子干嘛啊” 陆文哲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强词夺理起来，老赵闭上了嘴巴，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陆文哲。 “我跟你说，赵哥，我反正也不会炒股，也不会投资，这二十万一直就扔在银行里呢，我现在借给你，你给我利息呗，只要比银行的利息高一个点就可以了，这样，我们不是双方都得利了吗？真的，赵哥，我借给别人也不放心，借给你，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就直接堵着你还钱，也不怕你跑掉，多好啊” 老赵显然被说动了，他没有马上表态，不过，脸上一副恍恍惚惚、天上掉下了馅饼的表情。 陆文哲第一次去张晨光父母家的时候，并没有和张晨光的父亲说上几句话，他父亲沉默寡言的，主要都是他**在说话。 到了他们家，老赵首先要求老人舀几张他们全家的合影，或者是张晨光一家人的合影给他们。张老头抽着烟，没有动地方，老太太连忙进去找了，半天才出来了，她递给陆文哲一张照片，表情有点尴尬。 陆文哲接过照片一看，差点直接被雷倒在地，她把照片递给了老赵，照片里，是一对夫妻和两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的合影，从颜色到相片的背景，还有人物的穿着，都显示这照片有好些年头了。 老赵瞪着张老太太，问道“这就是你们全家最新的合影了吗？” 老太太点了点头 “你这里，难道没有你大儿子一家最新的照片吗？和他老婆、儿子一起照的那种” 老太太又点了点头 “孙子的照片呢？” 老太太摇了摇头，表示也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张老头一直坐在旁边抽烟，一声没吭。 老赵看了陆文哲一眼，单刀直入的问“阿姨，你们和大儿子一家，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啊，平常都不来往的吗？” “没有矛盾，没有的，都挺好的啊”张老太太连忙否认着，脸上却很慌乱。 “挺好的，那你们大儿子一家，为什么会搬到你儿媳妇父母家去住呢？他们家房子也挺小的啊” “他们自己要搬的吗，阿萍要搬的……”老太太继续解释着。 “我问你们，张晨光到底死了没有？他老婆呢，死了没有？死了的话，尸体也要给我们看一下的吧，啊，你们在这里啰哩啰唆的问我们这些干什么？啊，你们什么意思？” 张老头，突然爆发了，他凌厉的口气，意想不到的问题，一下击败了两位刑警，老赵半张着嘴愣在那里，半天才恢复过来，他也瞪起了眼睛，凶巴巴的说 “老同志，我们是在执行公务，你们作为小死者张一维的爷爷奶奶，有义务协助我们的工作，你们作为死者的密切联系人，都是我们要调查的对象，你懂吗？你们两个，马上把自己11月22日当天的活动，详详细细的写下来交给我们，我们要逐一的查证” 张老头突然又不说话了，继续闷头抽烟，张老太太吓坏了，哆哆嗦嗦的说“警察同志啊，我们会配合你们调查的，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也是着急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下子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从老张家出来，他们唯一的收获，就是一张纸条，写了几行歪歪扭扭的字，那张老照片他们没有要，照片里的张晨光才十四岁。 “这个老头，肯定有问题，行为很怪癖”老赵一出单元门，马上说道。 “嗯，我上次还以为他是不善言辞呢，就算死的是陌生人，也不应该是这种态，他和大儿子，一定有很大的矛盾，不过，你不会真的怀疑他爸爸会是凶手吧？” “怎么说呢，从体力上来讲，可能性不大，我刚才也就是吓唬吓唬他的，张晨光的弟弟呢，你约他了吗？” “约了，不过他是上三班倒的，要明天才能回家” 两人边说着话，边往外走，旁边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劈头就问： “咳，你们是警察吧……” 陆文哲他们猛一看，还以为是个中年妇女呢，可听说话那声音，又不太像，再仔细一端详，原来是一个貌似妇女的中年男人，体态丰满，皮肤白皙，圆胖的脸上是长的很平淡的五官，陆文哲不由得在肚子里暗笑，这难道也属于最近很流行的中性美吗？ “是吧，我一猜你们就是警察，这个女同志，我上回见过的”中年妇男见两个人没否认，一脸笑容的继续说到。 陆文哲冲他笑了笑，没说话，妇男受到了鼓励，马上凑近陆文哲，悄声的问“听说，张长风家的老大出事情啦，遭火灾啦？” “你和他们家很熟吗？”陆文哲开口了 “当然熟了，都一个厂的老工友吗？他们家老2，现在也在我们厂里呢” “哎，同志，我一看你就是个热心人，我跟您打听个事，行吗” “行啊，只要我知道的”妇男同志一副就等你们开口的期盼表情。 “这个张大爷，和他大儿子的矛盾，是什么时候结下的啊，是为了什么事情呢”陆文哲耍了个小滑头，假装自己已经确定知道他们有矛盾的样子。 “哪有什么矛盾啊”妇男的回答，却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两位警察诧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说白了，不就是当爸**偏心吗？这个张长风啊，是个老迷信头子，不知道听哪个算命的瞎诌的，说他们家老大命硬，克家人，从小就扔在乡下奶奶家养大的，后来爷爷奶奶都去世了，才接回自己身边的，你说，他能对老大好吗？” 妇男顿了一顿，两个警察连忙点头赞成，向他投以鼓励的目光。 “唉，两个人都偏心的很，他**也一样，就偏小儿子，毕竟是在自己身边一手带大的吗，他们家老大真不错的，就这样，还是很孝顺的，平时他们家上上下下的力气活，都是老大干的。他爸本来可以早点退休的，身体也不好，就那么硬扛着，非等他们家老2高中毕业了才退的，让为了让他们家老2顶班，就不想白给他们家老大，弄的他都三十好几了，才结的婚。这老大的命啊，还真的很硬啊，这日子刚刚过的好一点了，还生了个大胖小子，怎么又遇上火灾了呢，哎，同志，我听说，他们一家子都被烧死了，是真吗？啊？你们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妇男同志的表情很丰富，从同情到悲哀，再到好奇，一点过渡都没有，陆文哲他们应付了他几句，又热烈的感谢了他对人民警察的帮助，就脱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陆文哲按计划是要走访张晨光的弟弟，张亚光的。她和小丁刚要出门，就被顾楠的电话给留住了，鉴定中心那里，最终结果已经出来了，顾楠让他们都集中到会议室去，把情况通报一下。 “通过dna鉴别，两位老年死者，和两位成年女死者之间，均确立为亲子关系，抱孩子的成年女性和客厅里发现的成年男性，与死亡的婴儿之间，也能确立亲子关系，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六位死者，分别就是房屋原居住成员，王连平、张士芳两夫妻和的两个女儿，以及女婿、外孙，一共六个人，也就是说，这是一起灭门惨案” 修主任为自己的发言，做了一个总结。 虽然大家早就预计到了这个结果，真正被证实了，还是都感到了一阵寒气，究竟有多大的仇恨，才会进行这样的屠杀呢？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四章爬行的尸体 第四章爬行的尸体 “正好，今天修主任和小林都在，死者的身份也明确了，我们先来还原一下作案现场吧”顾楠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小林，你先谈谈吧，你最了解现场的情况了”修主任说道 “我有这么几点看法，第一、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极大，如果是陌生人的话，很难在室内完成所有的杀害行动，受害人中有三名成年人，反抗逃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而实际上，在小卧室里的被杀的王义莲，压根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坐在椅子上就直接被割喉了” 小林停顿了一会儿，大家都在点头，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的想法都差不多。 “第二、蓄意谋杀的可能性，远远超过临时起意杀人的可能，根据火灾现场情况，凶手使用了大量的助燃剂，消防队说是汽油，一般家庭里，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存放那么多的汽油吧，那么，这些汽油肯定是由凶手带过来的，目的，就是杀人后毁尸” “第三、关于几名被害人的受害顺序问题，我的初步推断是这样的，小房间里的王义莲，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接下来，应该是大卧室里的两位老人，客厅里的张晨光是第四个，王义萍和她儿子吗……”小林迟疑了起来 “怎么了？有问题吗”修主任问道 “我现在对最后两个被害人的顺序，还有点疑惑，我们在现场发现的情况是这样的，王义萍和婴儿倒在客厅东侧的墙角里，王义萍抱着婴儿，婴儿的头靠在墙上，王义萍全身焦黑，烧伤非常严重，而婴儿的胸部、颈部、头部，都是完好的，可婴儿的胸部以下，也受到了严重的烧伤，当时，我和赵哥、月月几个人在现场的第一感觉，都认为是妈妈为了保护孩子，把他抱在了怀里，所以婴儿的上半部没有被烧到，可是等我回来做了尸检以后，发现了这个……” 小林和他领导一样，也喜欢分发恐怖照片。 照片里是焦黑的人体的放大图，看不清是哪个部位。 “这个，是受害人王义萍的大腿和膝盖，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腿上有大面积的伤痕，是被凶手打的吗？”小丁抢答成功 “对，王义萍的两条大腿和膝盖上都有明显的伤痕，可是，你们再看这张照片” 大家默默的观赏着又一片焦黑的人体，不过并没有发现什么。 “什么都没有，是吗？可是，这里是王义萍的腹部，让她致命的刀伤，就在这里，不过在我们剥离尸体表面的焦损组织之前，是没法看到刀伤的，那么，为什么腿上的伤，会如此明显呢” 对比着两张图片，陆文哲默默的思考着，她习惯性的看了看顾楠，顾楠刚好从图片上抬起头，两眼发亮，嘴角上扬，陆文哲知道，他应该是想到答案了。 “顾队，别一个人偷乐啊，知道了，就说出来吗”修主任顺着陆文哲的目光，也发现了。 顾楠笑了笑，说“我的推测是，王义萍腿上的伤痕，是她被火烧后，才造成的，是在烧伤的皮肉上产生的二次擦伤，所以那么明显，这些伤，有可能是凶手干的，也有可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自己？难道她被烧成那样了以后，还没死吗？” “是的，并不能否认这个可能，你看修主任他们的报告，六个受害人里，三个是被割喉，分别是王义莲、张世芳和张一维，王连平是胸腹、背部多处中刀，张晨光身上的刀伤比王连平的还要多，颈部、腹部都有，他们两个，我估计是进行了反抗的，而王义萍，是刀伤最轻的一个，胸腹部中了三刀……” “对，我同意顾队的意见，对王义萍而言，是存在被刺伤昏迷，又被泼汽油烧伤后，并没有死去的可能的，而且，我并不只是推测，我有证据”小林补充道 “这是消防队提供给我们的助燃剂残留的示意图” 小林又舀出了一张大图，是王连生家的房子的套型平面图，上面画了好几个醒目的大红圈。 “这个圈，是客厅里张晨光倒下的地方，这两个个圈，是大卧室里老夫妻两个倒下的地方，这个圈比较小，正好在王义莲坐的椅子周围一圈，这四个发现大量助燃剂残留的点，都和尸体被发现的位置相吻合” 大家纷纷点着头，表示听懂了小林的解释 “我们再来看这个红圈，在客厅的西墙角，这个红圈的范围最大，经过的我们的调查和残留物提取鉴定，这里，本来放的是张晨光和王义萍夫妇的床，可是在案发现场，这里并没有在任何尸体，王义萍和她儿子，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里，在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又去现场重新做了取样工作，在这个红圈和我们发现母子尸体之间的地面上，我找到了大量人体组织的残留，都是王义萍的，呈这样一条轨迹” 小林边说着，边画了一条线，从最后那个大红圈，一直连到了客厅东侧的墙角。 “现在，让我们把话题拉回来，就是王义萍和她儿子，到底是哪一个先被害的，是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妈妈抱着儿子的时候，一起被杀害了，如果是这样的，那么小孩的尸体，为什么上半身还基本完好呢，凶手应该会把他们的尸体倒上汽油，一起烧掉吧，就算王义萍的身子护着，也不可能挡住烈火吧” “我推断是这样的，王义萍和她儿子是被凶手先后刺伤在客厅的床上的，两个人，原来都倒在床上，但是王义萍，并没有真的死掉，在凶手放火离开现场后，她在火堆里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儿子已经被火烧着了，就抱着他，爬行到了火势最小的客厅东侧墙角，脱离了汽油圈，扑灭了孩子身上的火，所以，才会形成我们现在看到的场景” 会议室里的所有警察，都被小林描述的场景给微微震撼到了，一时谁也没说话。 “小林，你为什么认为张晨光是先于王义萍被杀死的呢？”陆文哲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哦，张晨光如果不是先被杀死的，他应该会去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儿子的吧，那现场就不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是啊，我的疑问也在这里，不管他是否先被杀死，如果他有心要保护自己的妻儿，他都应该在他们附近啊，在床那里，可是，他尸体的位置和动作，都是正好相反的，我觉得，现在还很难确定他的死亡顺序，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死的，前面三个的顺序，我还是比较赞同的” “我同意汪副组长的看法”说话的是邓姐，陆文哲无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邓姐继续说道： “我看到现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男人丢下自己的老婆孩子，先跑了，根本没有保护的企图” “恩，邓姐和月月的这种推测也有道理，不过，我倒对第一个被杀的是王义莲，还有点疑义”顾楠说道 “修主任，根据你们的验尸报告，王义莲死时，头上是戴着耳机的，是吗？” “是的，她应该是坐在电脑跟前，戴着耳机” “这就对了，小林推测王义莲第一个被害，是因为她完全没有挣扎和反抗的迹象，说明在她之前，还没有别人被害，她没有被惊动，就毫无预兆的被割喉了，可是，如果她戴着耳机，那就不一样了，如果房门再是关着的，说她是最后一个被杀害的，也是有可能的” 小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么，也就是说，凭我们现有的证据，还并不能完全确定凶手当时的作案轨迹”老赵说道。 “是的，不过我相信经过我们进一步的侦查，一切都会逐渐明了的，对了，老项，凶手作案后逃离的踪迹，有线索了吗？”顾楠看着对面的老项。 “没有，他们那种老小区，也不是封闭式管理的，连个物业都没有，也没有设监控，外围的监控，我们排查过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对了，说到这里，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凶手，为什么要纵火？大家都说他为了毁尸，那又为什么要毁尸呢，就算是被害人的体征被破坏了，又怎么样呢，他们又不是什么不该出现在凶案现场的人物，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六个人啊，而且，现在的dna鉴定技术又这么发达。而他毁尸的方法，偏偏又选择了放火，这不是给自己脱身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吗？他要悄悄的走掉，还容易些，一放火，不是把大家都引过来了吗？虽然目前周边的群众并没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可毕竟还是有风险的吧”老赵，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会不会，是一种变态的仇恨心理造成的呢，哼，看我把你们统统都烧成灰……”邓姐模渀着凶手的口气，恶狠狠的说，她表演的很投入，大家都不由的笑了起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五章死前在聊天 第五章死前在聊天 “汪月月，晚上有空吗？”下班的时候，修主任叫住了陆文哲。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陆文哲在肚子里对自己说，现在，整个刑警队都看出来了，修宜楷，想追汪月月。 陆文哲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说“我……没空” 修宜楷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请你出来吃顿饭，聊一聊，并不代表什么的” 陆文哲也笑了“我只是怕你误会……” “放心吧，我不是那种请人吃了一顿饭，就认为有什么了的小男生”修宜楷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陆文哲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修宜楷说要去索菲亚，陆文哲没再推辞，她知道修主任有这个实力，没必要故作贤惠善良的和他客气。 直到甜点上来之前，陆文哲一直在认真的对付着她的食物，舀着汪月月的工资，她已经很久没到这种地方来了，先好好享受一下再说，修主任也没多说什么，直到提拉米苏上来了，陆文哲才暂停了一下，坐直靠在了椅背上。 “我很好奇，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修主任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什么？”陆文哲不明就里 “很多事情，车技、英文、口才，包括……老练的点菜和使用餐具……” “哦……呵呵，呵呵，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有权利追求上进的吗，呵呵”陆文哲只好用傻笑来应付。 “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修宜楷没理她，突然来了个单刀直入。 “哦，我也很好奇”陆文哲也只好有话直说了 “我喜欢，聪明的人” 陆文哲，一下子笑了出来，然后看着修主任有些不悦的脸，连忙收起了笑容。 陆文哲笑，是因为这句话好熟悉，这曾经也是陆文哲的口头禅，下一句是“我不能忍受傻蛋” 记得那时候是陶惠、还是其他什么人，问她为什么会选择沈少渊，她的答案，和修宜楷的一模一样。 “我这话，有什么好笑吗？”修宜楷有些困惑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下子想到了别的事情上，对不起啊” “那么你呢，我能问问，你喜欢顾楠什么呢，能让你这么的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啊？” 陆文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汪月月曾经一往情深的缘由，她不知道，她自己调到刑警队来，也不是为了顾楠，可在外人看来，汪月月为了爱情，确实是够疯狂的了。 那么现在，住在汪月月身体里的陆文哲，喜欢顾楠什么呢？长的俊？正直？善良？腼腆？ 陆文哲有些迷惑的看着修主任，说道“不是说，真正的喜欢上了一个人，是没有理由而言的吗？” 修宜楷听了，却摇了摇头，他喝了一口饮料，说道 “我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可是等你真正的迈入了婚姻，你就会发现，找一个志同道合、心智相当的伴侣，是多么的重要，那些不明所以的疯狂迷恋，最终都会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陆文哲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能理解他的感受，在某些地方，修宜楷现在的想法，和以前的陆文哲，似乎非常的不谋而合。 只是，现在的陆文哲，似乎一直在企图摆脱理智的困扰，让情感去做主。 “唉……不说这些了，你平时喜欢干点什么？除了飙车”修宜楷收起了严肃的神情，想把气氛搞回一般男女约会的调子。 “运动吧，游泳我最喜欢” “我也挺喜欢游泳的，你有打过高尔夫吗？” 一个“有”字，硬生生的被吞回到了肚子里，陆文哲连忙假装挖了一口甜点，摇了摇头。 “下回我带你去试试，你的协调性不错，一定能打的很好，那你平时喜欢上网吗？上网都干些什么？” “还行吧，我一般都去看看新闻，看看电影什么的”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初次约会的男女，都难免要涉及的问题 “你不喜欢上网聊天的吗？一般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好像都很喜欢吧”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陆文哲二十来岁的时候，也不喜欢做这种浪费时间的事情，更何况现在。 她笑着摇了摇头，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丝模糊的线索，划过她的脑海，却转瞬即逝，让人抓狂。 看着陆文哲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而古怪，修宜楷连忙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想到点什么事情，和灭门案有关的，可是就那么一下子又没了，好难受啊”陆文哲紧皱着眉头。 修主任摇着脑袋，笑了起来，“女英雄，汪月月同志，你还真的很热爱工作啊，是什么事情，是和运动有关的吗？” 陆文哲摇头否认 “那么，是和上网有关的吗？我们刚才在说上网聊天” 对，陆文哲的眼前一亮，就是上网聊天的事情，她突然想到，王义莲被杀时，正戴着耳机，坐在电脑面前，这不正是二十来岁的女孩子们视频聊天时，最常见的样子吗？ 如果王义莲真的是在视频聊天，那么，事发时，正和她聊天的对象，会不会正好看到了凶手呢？当然了，也许王义莲只是在听歌，或者在看电影，可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啊。 陆文哲连忙兴奋的把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给了修主任。 “恩，有道理，是有这种可能性的，其实，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把案发现场的电脑带回去的搜检的，不过王义莲生前使用的电脑，主机已经完全被烧毁了，失去了搜检的价值。可如果她被害前真是在和别人聊天的话，那我们还是有办法找到这个人的” 修主任说着，也兴奋了起来。 陆文哲又挖了两大口提拉米苏放进了嘴里，马上站了起来，说道“走，我们马上把这个线索告诉顾楠和赵哥” 坐在回去的车里，陆文哲兴奋的设想着各种可能性，根本没注意修宜楷几次打量着她，似乎想要说什么，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汪月月，就象今天这样，偶尔一起出来吃个饭，就当是普通同事、朋友一样，聊聊天，你愿意吗？” 看陆文哲有些犹豫，修主任又马上补上了一句“我保证，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现在，我需要一个可爱的女性朋友，远胜过需要一个所谓的女朋友，可以吗” 陆文哲看着修宜楷，半天没说话。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六章都是怪人 第六章都是怪人 陆文哲和修宜楷两个赶到队里的时候，顾楠和老赵，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们了，看到他们两个人一起走进来，陆文哲还一反常态的穿着一件连身长裙，老赵就很乐呵的咧着嘴，冲着他们直点头，顾楠貌似很平静，不过好像一直没怎么正视陆文哲。 技术处的小冯也被顾楠叫过来了，他们几个详细的听了陆文哲谈了她的想法。 小冯点了点头，说道“只要知道王义莲的qq号码，是可以通过他们运营商的后台，查到聊天记录的，你们要先想办法打听出受害人的号码来，这样,通过聊天记录，我就可以知道她在死前最后的时间，有没有在和人聊天，有没有视频了” “上帝保佑，让王义莲是个视频聊天的爱好者吧”陆文哲的眼里是期待。 第二天，队里安排了张王两家来认尸，张家是弟弟张亚光来，而王家呢，他们联系到了王义萍的姑姑，王连梅，她应该算王家最近的亲戚了。 认尸的过程，和刑警们估计的一样，非常不愉快，虽然事先他们已经再三给两人打预防针了，但是焦尸的惨状，还是太超出承受能力了，王连梅在里面连半分钟都没呆到，就捂着嘴冲了出来，哇哇的狂吐。 而张亚光，他站在哥哥的尸体边一米多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了几分钟，摇了摇头，就出来了，没走几步，就猛的弯下腰，开始大声的干呕，那声音，比真吐出来还难受，听的陆文哲胃里很不舒服。 陆文哲和小丁，陪着他们坐在鉴定中心的会议室里，送上了纸巾和热茶，王连梅捂着脸，呜呜的哭着，而张亚光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目光呆滞。 修主任向他们两个介绍了几位受害人的身份鉴定情况和结果，还有死亡原因，问他们是否还有什么疑义，两个人都没说话，小林舀来了手续，请他们签字。 陆文哲本来想先问问王连梅知不知道王义莲的qq号码呢，结果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王连梅抽噎着，整个人一下子出溜到了地上，昏死了过去，大家伙连忙七手八脚的把她扶起来。 送走了已经崩溃的王连梅，陆文哲和小丁，开始了对张亚光的询问。 张亚光和他爸爸长得很像，和他哥哥不太一样，今天，通过王连梅带来的几张结婚照，陆文哲总算比较清晰的知道了受害人张晨光的体貌了，以前，他们只搞到了他一张身份证照和那张十五岁时的留影。 张亚光的外貌还算挺齐整的，就是也象他爸爸一样，非常木讷寡言，不喜欢正眼看人，和陆文哲想象当中被父母偏宠长大的小儿子不怎么一样。 “张亚光，我想问问你，你哥哥平时和什么人有矛盾没” 张亚光摇了摇头 “你哥哥和你父亲，好像关系不太好吧” 张亚光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犹豫着点了点头。 “恩，到底好，还是不好，你能详细说说吗？” “他们两个合不来，没其他矛盾” “那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会搬到他岳母家去住吗？” “不知道” “张亚光，你哥哥一家子，就这么死了，你难道不为他们难过吗？你这么不配合我们的调查，难道是不希望我们抓到凶手吗？”陆文哲有点恼火了，口气重了起来。 “你们……确定是有人杀了他们吗？不是一般的火灾吗？我哥哥的命，硬的很，还有我侄子，我爸早说了……”张亚光终于说了几句囫囵话。 “你爸说什么了？说啊” “我爸找人算过，我侄子的命，和我哥一样的，硬的很，专克家人的，我侄子生出来没多久，我妈就被摩托给挂了一下，还有好多事都不顺，我爸不想让他们住家里了，说话大概有点不好听，我嫂子也不是好惹的人，他们就打架了，后来就就搬出去了……” 陆文哲心里一股浊气涌了上来，如果说张老头迷信可笑，活生生把自己儿子当仇人，还可以解释成老糊涂了，那面前这个看着很正常的大小伙子，也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扯着这些污糟东西，简直愚昧到让人想抽他。 陆文哲再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就又不耐烦的问道“你11月22日的时候，在哪里，有没有和你哥哥、嫂子联系过什么的” “22号我在家轮休，我没碰到我哥哥他们”张亚光马上回答了。 可陆文哲觉的，他回答的未免有点太快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赵和邓姐也回来了，大家打好饭菜坐下来，陆文哲马上问他们，王义莲单位里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搞到她的qq号码。 “唉，看来不光是老张家的人怪，老王家的，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怎么了？王义莲一个小姑娘，能怎么怪” “说是脾气古怪，虽然也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可傲气的很，平时不说话，一说话，就戳人心肺，和单位的好多同事都吵过，根本不来往的，她们上班，也没配电脑，所以他们同事都不知道她的qq号码，不过，倒是有一个好消息，他们很肯定的说，王义莲是很喜欢上网聊天的，好几次和人吵架的时候，都表达过看不起周围同事的意思，说他们没见识，说自己那些网友如何如何的” “是吗？” “是的，而且，他们还提供了一个更有价值的线索，哎，对了，你们都没觉得奇怪吗？大白天的，又不是星球六、星期天的，老两口和王义萍在家不奇怪，为什么张晨光和王义莲也在会在家里呢？” “唉，真的哦，我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呢”小丁说道 “什么问题啊”老项和大鹏也端着饭菜过来了，老赵又重复了一遍。 “张晨光是开夜班车的啊，白天在家很正常吧”老项马上说道。 “那王义莲呢？我告诉你们啊，他们同事说了，王义莲那天下午说自己肚子疼，请假回的家，而且他们还说了，王义莲有过装病跑回家上网的前科，还是她自己说漏嘴的，说有好多外地网友要来看她” “这样啊，那凶手会不会是那些不靠谱的网友呢？”小丁兴奋的挥着勺子。 “不太像吧，提着大桶的汽油到她家去，没骗财骗色，直接杀了六个人”老项不同意。 “也许是想骗财骗色的，没得逞，就杀人灭口了呢”小丁继续挥舞着自己的勺子。 “这也可以作为一个思路吧，不过，我要说的重点是，按照王义莲同事的说法，她在被杀前，正在上网聊天的可能性是极大的，这条线很重要，月儿，你们下午怎么安排，要不你和丁儿先跟我们一起分头去走访王义莲的同学和家里的所有亲戚吧，我们一定要把她的qq号码问出来” “是，组长”陆文哲大声的应了一句。 “老项，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老赵扭头问老项。 “咋说呢，阿楠那话说对了，一下子出了六条人命，怎么会是普通人家呢，肯定有他们不普通的地方，这个王义萍啊，还真不是什么普通女人……” 老项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他人的笑声给打断了，他和大鹏莫名其妙的看着周围一脸苦笑的同事。 “没事没事，你继续说吧，你刚才这意思啊，我也才说过”老赵边裂着嘴往里扒饭，边说道。 “哦，这样啊，难怪人家说，怪人都是一窝一窝出现的，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王义萍啊，以前在西城街卖衣服的时候，名气大的很呢” “怎么呢，衣服卖的特别火吗？” “不是衣服卖的特别火，是人特别火，人家那可是西城街有名的风流人物，她会跟张晨光结婚生孩子，他们都说想不到呢？说她和张晨光结婚前，还跟好几个一起做生意的男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找她的人，挺多的，没想到，她能看上老实巴交的张晨光” “那他们有没有说，她具体和哪几个男人来往的特别紧密的，结婚以后呢，还有没有继续来往，我看这里啊，也许埋着大宝贝呢” “很可能有，那些摊主倒是没具体说谁，但是我们一问到这个问题，他们就支支吾吾的，我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就一直追着不放，他们就告诉我，让我去找一个叫李小红的女人，也是在西城街卖衣服的，据说，她和王义萍最好，不过她去广州进货去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好，很好，怪人越多越好啊，怪人越多，我们的线索就越多”老赵很兴奋 “不知道，那个张晨光，会不会也是个怪人呢”陆文哲随口说道。 “还真很难说，你想啊，有那么一对父母，还有那么一个弟弟，本来正常的，也得给他们逼成怪人啊” “唉……不管谁是怪人，不管是谁的责任，不管凶手是谁，最无辜的，就是那个小孩了”邓姐突然有感而发的说道，大家都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七章灰衣男人 第七章灰衣男人 最终，还是老赵和邓姐从王义莲的一个初中同学那里找到了这个金贵的号码，老赵马上打电话告诉了技术处的小冯。 挂掉电话，老赵摇着脑袋说“你说这人呐，是怎么回事，和身边的人倒无话可说，和素不相识的人却无话不谈” 经过这两天的走访，他们发现王义莲的怪脾气，不光是和同事们这样，亲戚同学的评价也都差不多，不合群，说话爱揭人伤疤，戳人痛处，那个有她qq号码的初中同学，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硕果仅存的可以称的上朋友的人。 王义莲最后的聊天记录是11月22日…四十七分，确实是视频聊天，对方号码的所在地是山东济宁。 火灾报警时间，是四点五十二分，如果王义莲真的是最先被杀掉的人，那么，她最后一次的视频聊天很可能就是被凶手给打断的，也就是说，和她聊天的对象，很可能会通过视频看到了凶手行凶的一幕。 老赵和小丁马上赶往了济宁，通过当地公安局的协助，查找到了那个号码上次聊天时的ip地址，是一家网吧的，他们马上调出了网吧的监控和登记记录，通过筛查，最终确定了目标对象是一个叫郑成和的男生，可惜，他当时使用的电脑，和一般网吧的电脑一样，装了复原系统，并没有把他那时候的聊天记录和视频文件保存下来。 而根据网吧老板的介绍，这个男的以前几乎是天天来网吧上网的，这几天都没来过，挺反常的。 等老赵他们找到郑成和的时候，他似乎已经知道原因了，这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方头大脸的，他一看到老赵他们就站了起来，慌张的说“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白莲仙子是怎么回事……” 白莲仙子，是王义莲的网名。 “你别着急，我们只是找你来了解情况的，你慢慢说，11月22日那天，你和王义莲聊天的时候，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看到了一个人，走进来，站在白莲的背后，然后……然后用一把刀，一下子把白莲的脖子给割开了，割了一个大口子……”郑成和脸色苍白，拼命的咽着吐沫，说不出话来了。 “你别怕别怕，来来来，先喝口水，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割了王义莲的脖子” 老赵缓缓的问出了这句话，小丁和当地的两个刑警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郑成和的回答。 “是个男人，穿着灰色的外套，我……我没有看到他的脸……” “哦……”老赵看了旁边的小丁一眼，两个人的眼里都满是失望，他们又仔细询问了郑成和，让他把和王义莲从开始聊天到最后的每一个细节都完整的回忆了一遍。 郑成和那天，是从下午开始和王义莲聊天的，这阵子，他们天天都有视频，不过一般都是晚上，而11月22日，王义莲下午就在qq上面了，她说自己请病假了，然后他们两个就一直在聊天，主要是在讨论一起去西藏的事情，直到王义莲被那个灰衣人割喉，王义萍叫都没叫一声，就扑倒在了电脑前，郑成和吓坏了，可是灰衣人似乎没发现电脑上的视频窗口，他提着刀转身就出去了，郑成和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 然后郑成和就那么坐在电脑前，一动不动的坐着，他没告诉网吧里的其他人，一开始，他还以为是恶作剧，他说白莲有时候古古怪怪的，他有点怀疑这是白莲在搞他，然后，视频里什么都没再出现，只能看到白莲的后脑勺，趴在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等到郑成和终于觉得这有可能是一场真正的谋杀时，视频突然断了，王义莲的qq突然下线了。 郑成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就赶紧回家了，他这两天试着联系过白莲，结果可想而知。他没有报警，也没敢再去那家网吧。 “他没回忆起那个凶手的其他特征码？”这是陆文哲在问，老赵和小丁，已经回来了，把基本情况向大家通报了一下。 “有，他说那个凶手是左手舀刀的，应该是个左撇子” “其他都没有吗？为什么会看不到脸呢？不是有摄像头吗？”邓姐也在追问。 “唉，一看你就没视频过，那种镜头，可以调到只对着说话的人的脸的，后面有人过来，最多只能看到胸口吧”小丁闷闷不乐的说。 “别泄气啊，丁儿，能得到这样的线索，我觉得收获已经很大了，起码，我们知道了凶手是个男人，是个左撇子，我们知道了王义莲精确的死亡时间，这对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帮助很大的” 顾楠安慰着自己的队员。 “可是，如果那个男的没看到凶手的脸，怎么又能判断男女呢？”老项有点疑惑。 “这个，我也问过他了，他非常肯定，说绝对是个男的，通过体态和动作什么的吧……”老赵回答说。 “对了”陆文哲突然叫了一声，大家都看着她。 “干嘛，汪副组长，有话就说啊，干嘛吓人”邓姐不放过任何一个调戏陆文哲机会。 “我想起来了，张亚光是左撇子，还有他爸爸，也是左撇子，大概是巧合吧……”陆文哲缓缓的说，自己也有点迷惑的样子。 “对哦，他们两个写名字的时候，都用的左手，当时我还想呢，左撇子也遗传的啊”小丁补充道。 “还有一个情况，恩……就是我自己的感觉啊，没什么依据的……”陆文哲底气不足的说着。 “大胆说吧，月儿”老赵鼓励着她，顾楠没说话，不过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那个，那天我询问张亚光11月22日在干嘛的时候，他回答的特别快，好像早有准备的样子，可他本来是个反应有点慢的人啊，我就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对……” “恩，一切反常的东西，都是我们要调查的对象，你们安排一下，侧面了解了解他那天倒底在干什么”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八章情夫 第八章情 夫 “哎，项哥，你们和李小红谈过了吗？” “谈过了，不过，我看我们大概要传她一下比较好” “怎么了，很不配合吗？” “不配合，这个女人蛮泼的，刁钻的很，什么都不肯说，弄过来也许能吓吓她” “好，你马上办手续去，王义萍如果婚前有情人，那可能就有重大嫌疑” 每一个人，都觉得李小红很眼熟，如果你去过西城街买衣服的话，你准保见过一个李小红这样的女人，就那么扭着胯，站在自己的店门口，穿的衣服，绝对是这条街上最流行的那种款式，妆容浓烈，礀态老辣。你一靠近，她就热情的好像你认识了很久的好姐妹一样，挽着你的胳膊，热烈的夸赞着你的身材，如果你什么都没买，白问了半天价，她眼珠子一斜，嘴巴一撇，每一个细胞都能表达出鄙视你的意思。 “李小红，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吧”老项问道 “局子呗，老娘又不是没来过”李小红很镇静。 “知道就好，你最好配合点” “老大，你不要这么凶好吗，我是来配合你们调查的，又不是犯罪嫌疑人，你搞搞清楚哦” 老项竖起的两条眉毛，一下子失去了支点，在脑门上慌乱的挥舞了两下，尴尬的停在了那里，坐在一旁的陆文哲在肚子里偷笑了一下，她很感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色彩艳丽的女人。 “我家老头刚刚吃过一场官司，你们这套，我熟的很，谁也想别吓我，我是厦门大学毕业的，厦大的，哈哈哈～～～”李小红捂着嘴一阵娇笑，半天也没停下来，显然对自己这个笑话很满意。 老项气得的啊，鼻孔完全的撑开了，陆文哲瞬间有一种感觉，老项下一句也许会叫出“紫薇～～～”两个字来。 还没等老项开口呢，询问室的门被推开了，顾楠走了进来，他一直在隔壁看监控。 “李小红，你知道王义萍是怎么死的吗？”顾楠问道。 笑容僵在了李小红的脸上，短暂的几秒钟后，她沉下脸，很大声的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不知道王义萍的事情，我和她不熟的，你们有完没完了，我还要做生意呢，你们凭什么耽误我时间啊，我是嫌疑犯吗？我要回家……” 顾楠没理她，把几张照片推到了李小红面前， 放在最上面的，是张一维小朋友的照片，这次可不是上回陆文哲带给张家老两口看的那张了，这张照片是拍的小孩的全身，被烧的焦黑的身体，上面却是依然白嫩的脸蛋和脖子，还有脖子上那道血淋淋的伤口。而其他照片，都是乌焦残破的人体，应该都是王义萍的尸体图片。 李小红啊的一声大叫，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尖声叫着“舀走，舀走，快舀走啊，你们这帮杀千刀的～～～” 顾楠收起了照片，对陆文哲使了个眼色，陆文哲连忙扶住了李小红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小声的安慰着她，告诉她照片已经收起来了，一边说，一边还递给她一杯热茶。 李小红端着茶，脸色惨白，半天没说话，再没了刚才的嚣张。 “李女士，刚才真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要吓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朋友，到底死的有多惨，一家老小六口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光了，你难道不希望我们蘀他们伸冤吗？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 顾楠又用上了他那特有的温柔又真诚的态度。 李小红垂着眼帘，呆呆的看着自己杯中的茶叶，低声的说“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你应该很清楚吧，王义萍结婚前，到底有几个好过的男人，结婚后，还有没有和他们继续保持着联系，他们里头，有没有哪个，还一直纠缠着她不放的，把你知道的，统统都告诉我们” “唉，你们是听西城街那些练摊的老娘们瞎嚼的舌头吧，哪个女人结婚前，没一两男的追的啊，阿萍人长得媚点，又爱说笑，当然有男的喜欢了，我们卖衣服的，出去进个货啥的，有一两个男的陪着当然好多了，一起出去过两趟，就算情人啦？不能这么算吧” 李小红本能的为自己的朋友辩解着。 “都只是追求者吗？就没有真正好过的吗？”顾楠当然不会轻易放弃。 李小红犹豫了，“有……是有一个啦，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吗……” “什么人？” “是个服装厂的老板，本地人，不过一直在广州开厂的……” “叫什么名字？” “刘建国” “他和王义萍是怎么认识的，是什么关系？”顾楠紧逼不放。 “就是做生意的时候认识的呗，那个男的很喜欢阿萍，一见钟情，一直追她，后来两个人就好上了” “那他们为什么没结婚呢？” “刘建国有老婆的” “他骗了王义萍吗？所以他们就分手啦？” “没有，阿萍一开始就知道的……” “那么她压根就是跟他随便玩玩的喽”陆文哲在旁边问道 “也不是的，阿萍说过，刘建国是会离婚的，刘建国那个人条件还是不错的，人长的挺高挺帅的，家底子也厚，对阿萍那是掏心窝子的好，阿萍是想过要和他认真的好下去的” “那后来她怎么又会和张晨光好上的呢，她和刘建国是为什么分手的”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她开始没和我说过要和刘建国分手的，直到和张晨光结婚了以后才告诉我，说刘建国好像怎么也离不掉，她就灰心了。阿萍的老公吗，好像是先和她妈妈认识的，至于怎么认识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很快就结婚了，当时我们一起玩的比较好的朋友，都挺吃惊的” “你们为什么吃惊？是觉得速度太快了吗？” “恩……她老公人倒是挺好的，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就是穷了点，阿萍以前一直挺看重男人的经济条件的，毕竟她自己家里条件也不好，阿萍又是家里的顶梁柱，所以……” “那刘建国呢？王义萍结婚后，他还有继续来找她吗？” “应该没有吧，阿萍结婚后很快就怀孕了，她马上就回家休息了，不卖衣服了，我们也很少碰到，我没听她再怎么提起过刘建国” 送走了李小红，老项马上问道“阿楠，你觉得这个刘建国，还有调查的价值吗？” “当然有，虽然按李小红说的，好像刘建国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但是，毕竟他和王义萍曾经是情人关系，是非常重要的关系人，汪组长，你马上安排人联系这个刘建国吧” 陆文哲点头答应着，这阵子，她和顾楠，都是一口一个顾队长、一口一个汪组长的互相称呼着。 就象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说的那样，修宜楷又约过陆文哲一次，陆文哲正巧约好了去看自己的母亲，就没去，至于下次是否赴约，陆文哲还没想好。从汪月月的角度考虑，其实修宜楷还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除了有过一次短暂的婚史外，无论家庭，还是个人条件，都比汪月月优越的多。 可是，现在住在汪月月身体里的，毕竟是陆文哲，她目前对婚姻毫无渴望，对修宜楷吗？也许很有一份欣赏和认同，可是并没有其他什么感觉。当然，她并不反感偶尔和修宜楷出去坐坐、随便聊聊，修宜楷是个不错的聊天对象，有时会让她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生活的感觉。 至于顾楠，陆文哲越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无用的人和事了，就越适得其反，她时常会毫无征兆的想起顾楠。 开车的时候，想到两个人一起撞车的情景，昏迷的顾楠，一只手还死死的扣在自己的胳膊上，和别人出任务的时候，想起两人一起诱捕敲头鬼的夜晚，顾楠一遍一遍的叮嘱自己所有细节，一个人走路的时候，想起和顾楠一起散步的日子，两人不厌其烦的讨论着案情…… 陆文哲对自己的这种失控情绪郁闷不已，做陆文哲的时候，她没有为感情烦恼过，现在，她有些迷茫，这一切，是因为汪月月的血液在作怪，还是，爱情本身就是如此，让人舀不起放不下，丢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和控制力。 下班的时间到了，顾楠还坐在办公室里忙碌，现在他一个人一间办公室了。他把几个目标对象都列了出来：刘建国、张亚光、王义莲的网友，在每一个名字下面，逐条列出他们的疑点…… 有人敲门，顾楠看到林晴雪，才想起来，他们约好了一起吃饭的，晴雪姐还想饭后去看电影呢，他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楠连忙站起来，连声说着抱歉，他习惯性的，特别不想看到林晴雪不开心，还好，她没怎么怪他。 两个人一起到美华广场去吃了晚饭，然后慢慢的散步走过天桥，去对面的美华影都。 “我们有多久没来过这 里了”林晴雪挽起顾楠的胳膊，冲他笑着说。 顾楠的身体微微有些僵硬，严格算起来，这其实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的约会。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九章汽油 第九章汽 油 多久没来这里了？顾楠看着天桥上的闪烁的路灯和桥下的车流，是啊，这里他们以前常常来，不过不是两个人，是三个人。 那时候，顾楠警校刚毕业，被分到了刑警队，林晴雪比他大两岁、而刘超比林晴雪也大两岁，三个人都在行动组工作，他们一见如故，一天到晚的混在一起，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到美华来**一下，吃完饭，就闲逛到深夜，然后看最便宜的午夜场电影。 刘超年纪最大，家里经济条件也最好，总是抢着买单。那时候的林晴雪，是刑警队，甚至是局里都有名的队花。追求者众多，也有不少领导想把她纳为自己的儿媳妇。不过没多长时间后，大家就有数了，不是刘超，就是顾楠，林晴雪不会再去选择别人了。 其实和队里的人想象的并不一样，顾楠从来没有向林晴雪真正表白过什么，在他发觉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晴雪姐以后不久，他很快也发现，师兄也喜欢晴雪姐，而且表现的更明显、更积极。 一切都发展的很自然，林晴雪最终选择了刘超，每一个人都认为这是非常合适的一对，至于顾楠的感情，林晴雪和刘超也许都心知肚明，三个人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疏远，他们两个结婚以后，顾楠还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和餐桌上的常客。 本来以为一切会这样一直走下去的，顾楠迟早也会结婚，两对小夫妻会继续保持着亲密的交往，其乐融融。可事情，却在两年前的那个秋天的深夜戛然而止，刘超牺牲在了执行任务的途中。 如果没有顾楠在，如果不是他最诚挚、最感同身受的安慰，也许林晴雪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走出丧夫之痛。 顾楠看了一眼身边的晴雪姐，她比那时候，消瘦了好多，灯火中，两个人这样走在这如此熟悉的地方，顾楠突然觉得一切都有点那么不太真实。 负责调查张亚光的，是老赵和邓姐，他们两个人还没回来，电话就先回来了，说有收获，很大的收获。 “你们知道张亚光在厂子里哪个部门上班的吗？”赵组长眉飞色舞的出着题目。 顾楠和陆文哲自然知道这种问题是不需要回答的，只需要他们摇头配合。 “他是机料科的，是专门负责管理厂子里燃料供应的，煤啊、柴油啊、汽油啊什么的，都可以接触到” “汽油？”陆文哲马上有了反应，顾楠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是的，而且他们科里，一直有一种私下的默契，每个人，都有一定的份额，每个月可以按他们单位进货的价格舀走一点东西，因为单位是批发舀货的，价格自然有优惠，这点东西舀出去转给别人，就变相的成了他们科里的一种特殊福利了，你们猜猜，张亚光11月21日下夜班的时候，舀走了什么？” “汽油”顾楠和陆文哲异口同声的说道。 “回答正确”老赵用打火机狠敲了一下桌子。 “他舀了多少”顾楠问道 “两大桶” “马上传唤张亚光”顾队长发出了指令。 他们直接从厂里叫走了张亚光，他很配合，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们来到了刑警队。 “张亚光，你11月21日从单位舀走的两大桶汽油，用在什么地方了？”老赵开门见山的问道。 张亚光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半响，才慢吞吞的说“处理给别人了” “处理给谁啦？叫什么名字？” “不认识的人，货车驾驶员，我以前也是这么处理的” “在哪里处理的，有证人吗？” “在国道旁边卖的，没人看到” 张亚光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就看着地面，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坐在一旁的陆文哲突然说:“张亚光，你别撒谎了，你哥哥的邻居11月22日的时候看到你了，他看到你提着两桶汽油进他们院子里去了” 这是陆文哲和老赵事先商量好的，时机合适的时候，就诈张亚光一下，陆文哲一直对张亚光22日那天的行踪，有所怀疑。 张亚光抬起了头，有些疑惑的看着陆文哲，显然在想什么，却半天没说话。 老赵突然一拍桌子，大声的呵斥道“张亚光，你给我老实点，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你都干过什么吗？” 张亚光被吓了一跳，脸色也变了变，嘴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话。 “你大声点说”老赵已经直接开始用审犯人的路子了 “是我哥让我给他弄点汽油的”张亚光重复了一边 老赵和陆文哲对看了一眼，老赵马上追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你哥什么时候问你要的汽油，你是什么时候送给他的” “就是他出事情前几天吗，他打电话给我，让我给他搞点汽油，他以前也让我帮他弄过的……”张亚光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撒谎，你心里有什么鬼” “我……我不是害怕吗，他们家里正好着火了，万一是汽油搞出来的毛病，我怕你们找我麻烦啊” “你是什么时候把汽油交给你哥哥的” “22号” “是你送到他们家的吗？你看到你嫂子他们一家人了吗” “没有，是我哥自己下楼来舀的” “22号几点钟的事情，当时，有没有人看到你们两个” “上午十点钟左右吧，我没看到别人” “张亚光，你看看你，你一会儿说汽油卖给不认识的人，一会儿又说卖给你哥哥，一会儿说22号没碰到过他，一会儿又说到他们家去过的，你从头到尾都在撒谎，你这是在欺骗警察，欺骗政府，你懂吗？”老赵显然不太相信张亚光的交代，继续声色俱厉的吓唬着他。 张亚光耷拉着脑袋，不吭气，并没有什么反应。 “阿楠，你怎么看，我觉得这个张亚光有重大嫌疑，他这小子，说瞎话不带眨眼的啊” “如果是他，你觉得会是什么动机？” 老赵还在思考着，陆文哲犹豫着开口了： “这个张亚光很愚昧的，他和他爸爸一样，非常相信他哥哥和侄子命硬的那套鬼话，难道，会是因为这个……”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章好女婿 第十章好女婿 老赵瞪着陆文哲，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个杀人理由，也太荒谬了点吧，你真这么想啊”老赵显然接受无能。 陆文哲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就是提个思路吗，是有点不大可能哦……” “我倒是觉得，还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迷信的力量有时候很强大的，人被洗脑以后，会变得非常恐怖，不过，我倒还有另一种假设”，顾楠说道。 “你们看啊，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呢，我们假设张亚光说的是真的，汽油确实是他哥哥让他买的，毕竟张晨光是开出租的吗，需要便宜汽油也是非常正常合理的，然后，这些汽油就被保存在王连平的家里，张晨光打算晚上开车的时候再舀走的，可是却被凶手发现和利用了……” “顾队，按你的这个说法，就等于彻底否定了我们认为凶手是有预谋的前提了啊？”陆文哲反问到。 顾楠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如果按这样的假设，这起凶杀，也可以被解释为临时起意的过激杀人，凶手的身份就增加了很多的可能性，赵哥，你还记得你的那个疑惑吗？” “你是说，我很奇怪凶手为什么要有预谋的放火吗？”老赵回答道。 “对啊，预谋放火的目的和理由，我也一直有疑惑，而如果我们现在假设凶手不是有预谋的，那么，倒可以解释成凶手突然杀人后，心理非常恐慌混乱，突然看到了放在凶案现场的汽油，就妄图制造火灾的假象，来掩盖凶案” 老赵和陆文哲都没有马上表态，慢慢的消化着这个最新的假设。 半响，老赵才说：“我还是更倾向于张亚光在撒谎，他这个人，给我一种扮猪吃老虎的感觉，他前面撒了那么多的谎，后来看到谎话编不下去了，才把汽油的事情推到他哥哥的头上的，反正是死无对证了吗，而且，他还是个左撇子，事情会有这么凑巧吗？” 陆文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直没吭气，突然感到有点点沮丧。 “你怎么了？”顾楠马上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 “没有，就是觉得这样一来，凶手的可能性又扩大了，原先的思路好像都被打乱了......” 顾楠和老赵对看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汪组长，这种事情很常见的，一次次的假设，再一次次的推翻假设，我们离目标也就越来越近了”顾楠安慰着陆文哲，这次的汪组长叫的，就是有意的打趣和鼓劲了。 下班的时候，老赵叫住了陆文哲，他满脸的喜色，笑眯眯的瞅着陆文哲，陆文哲以为他又要舀修宜楷的事情来骚扰自己呢，就皱着脸，凶巴巴的瞪着他说“笑的这么奸诈，你想干什么” “月儿，我房子买下来了” “真的吗，太好啦” 陆文哲没想到是这个事情，她由衷的蘀老赵高兴，前几天，她已经把爸爸给的那二十万打到老赵的户头里了，虽然二十万并不能完全解决老赵的困难，但毕竟也帮他填上了一个很大的缺口。 “月儿，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哪天，我们全家请你吃饭，我要让我们家小子认你当干妈”老赵解决了一个大难题，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干妈？你儿子几岁啦”陆文哲叫了起来 “对对对，干妈是不行哦，要不，认干姐姐吧？也不行也不行，那你不是要叫我干爸了吗？”老赵嬉皮笑脸的开着玩笑。 陆文哲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子，两人嘻嘻哈哈的走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难得二组所有的人都在办公室，这阵子，大家都在四处奔忙，好久没有聚的那么齐了，顾楠进来一看，马上建议大家一起开个案情分析会，把修主任和小林也请来了。 汪副组长，首先通报了有关张亚光的情况，重点介绍了一下汽油的事情，并指出了非预谋作案的可能性。 大家都有点意外，小林和修主任两个人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邓姐昨天去了王义萍的姑姑，王连梅的家里，据小丁说，邓姐和她进行了推心置腹的长谈，陪她一起抹着眼泪、叹着气，硬是套出了不少的话来。 王连梅也是知道有刘建国这么一个人的，她说是一个挺痴情的追求者，好像给王义萍和她家里人，都买过不少好东西，人长的也挺体面的，可惜就是已经有老婆了，开始说是肯定要离婚的吧，好像又一直没离掉，后来两个人就分手了。 邓姐又问她，王义萍最后是怎么跟张晨光认识结婚的，按王义萍朋友们的说法，好像都觉得张晨光有点配不上她的样子。 王连梅先是支吾了几句，后来才说，王义萍和张晨光大概是先上车后补票的，他们领证结婚才七个多月，儿子张一维就出生了，对外吗，都说是早产儿，不过亲戚朋友之间都是有数的。 至于张晨光和王义萍是怎么认识的，倒还是有个故事说说的，最先认识张晨光的，是王义萍的老妈张士芳。据说是有一天张士芳出去买东西扭了脚，坐在路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被张晨光看到了，把她送了回来，后来就顺理成章的认识了王义萍。 按王连梅的说法，本来他们两个是没戏的，她哥哥王连平压根就不可能看上张晨光。王连平虽然现在日子过的不怎么样，可是从小清高怪癖的脾气就没改过，眼睛长在头顶上，其实王义莲的臭脾气是完全遗传自她爸爸。 亲戚朋友们都是这么猜的，肯定是因为王义萍肚子里有了张晨光的孩子，才逼得她爸爸不得不同意了，王连平是很要面子的。王义萍虽然很早就出去做生意了，可对她爸爸一直很孝顺，如果王连平不同意，她肯定是不会违背她爸爸的意思的。 而对王义萍为什么能看的上张晨光的问题，王连梅却很不以为然，她好像对张晨光印象很不错，认为王义萍算是找对老公了，为人厚道勤快，是个好好过日子的人，还是她嫂子有眼光，给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唉，查来查去，总算还有个好人”邓姐总结了一下自己的调查情况。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一章失踪的嫌疑人 第十一章失踪的嫌疑人 “邓姐，王义萍的姑姑知不知道，在王义萍婚后，还有没有和刘建国继续保持来往”顾楠问道 “恩，我问过她的，她开始不承认，后来我跟她说这个刘建国有重大嫌疑，希望她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她就说自己并不能确定他们两个是否还有什么来往，不过有一次，她在自己哥哥家的楼下，看到过王义萍坐在刘建国的车里，两个人在说什么。按她的感觉，他们两个应该是断了的，王义萍生了孩子以后，连衣服都不去卖了，一副安心过日子的样子” “这样啊，看来他们几个的说法都差不多，项哥，你们找到刘建国了吗？” “还没有，他家里人说他回广州厂子里了，这个周末大概会回来，我们查了一下他的手机，确实是在广州” “盯紧他” “放心吧，跑不掉的”项哥很自信的说道。 可惜，这次老项猜错了，刘建国，真的跑了。 周末的时候，他没按说好的时间回家，他老婆也联系不上他了，手机倒是开着的，可是什么电话都不接，发短消息也不回，打电话给厂子里，他们却说，老总上次回家了以后，压根就没回来。 老项赶紧询问刘建国的老婆，他是哪天去广州的，她老婆说是11月19日从家里走的，可是老项他们排查了以后发现，11月21日的时候，还有人在西城街碰到过刘建国。 而经过手机基站定位查询，发现刘建国现在人还是在广州，但是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哪里。 老项非常自责，说自己警惕性太低了，前两天应该马上追到广州去的，现在估计刘建国已经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组长，我和大鹏现在马上就赶到广州去” “项哥，你别急，我们先坐下来把思路理理清楚”陆文哲连忙安抚着焦躁的老大哥。 老赵马上向顾楠汇报了这个情况，正在局里开会的顾楠很快赶回了队里。 “刘建国逃跑了？”顾楠皱着眉头，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从他们以往了解的情况，除了在王义萍结婚前，两个人曾有过情人关系外，他们并没有掌握刘建国的其他可疑之处，队里的每个人其实都很自然的，把调查刘建国视作了一项常规的排查工作。 “刘建国的老婆，是怎么说的，她有什么想法吗？”顾楠问道 “她和刘建国的关系好像确实不太好，找不到老公了，一点也不着急，我问她知不知道刘建国以前和王义萍的关系，她没回答，不过看样子是知道的，我看，我们还是赶快去广州找他吧”老项还是坐立不安的。 顾楠问老赵和陆文哲的意见。 老赵想了想，说道“我觉刘建国身上，还是有些疑问的，首先，他告诉老婆自己19日就去广州了，可21日，就是凶案发生的前一天，他却到过西城街，而且按照别人的说法，他不是偷偷摸摸去的，是大大方方去谈生意的，这不合逻辑啊，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内情，我觉得我们应该进一步深入的调查一下” “我同意赵哥的看法，我还想补充一下，虽然现在刘建国突然联系不上了，确实非常蹊跷，但是也存在一切都是巧合的可能性，比如说，刘建国是生意人，他会不会正好是跑哪里躲债去了，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汪组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陆文哲以前也曾和很多这样会莫名失踪的小生意人打过交道。 “是的，大家说的都有道理，我想，我们现在还是要分头行动，不要太早下结论，广州，还是要去的，但是也不要放松对张亚光等其他嫌疑人的监查，刘建国老婆那里要进一步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西城街那些和刘建国最后接触过的人，也要走访一下，我看，我也直接加入你们吧，我们就分成四个小组……” 顾楠一副很有干劲的样子，一阵音乐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他掏出手机一看，肚子里暗叫了声糟糕，是晴雪打来的，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出去的，他又给忘了，也没告诉她自己有事去不了，这已经是第三次这样了，自己的记忆力怎么退化的这么厉害。 当天晚上，老项和大鹏就赶往了广州，而第二天一早，老赵和邓姐马上去走访了刘建国的老婆陈妙兰。 陈妙兰不是他们想象当中的黄脸婆，她甚至是一个颇有吸引力的女人，老赵和邓姐都见过王义萍的照片，其实，这两个女人眉目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都有那么一点风流妩媚的味道。 “陈妙兰，你真的不知道你老公去哪里了吗？我们是在调查一项重大的刑事案件，希望你能好好的配合我们，如实慎重的回答我们的问题”老赵说的很直接。 “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前天你们那个同志来的时候，我就按他的要求，给刘建国打过很多电话了，也发了短消息，我也没说你们要找他，就说是公司里有急事，以前我这样说的话，他一般都会马上联系我的，这次却没有，你让我去哪里找他啊” 陈妙兰不慌不忙的回答着，说得貌似很真诚。 “小陈，我们都是女人，你别怪我说话太直接了啊，你看，你老公都失踪了，你做老婆一点都不着急，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呢”邓姐又开始了她最擅长的拉近距离，笑的很是可亲。 陈妙兰也笑了起来，只不过带着点讥讽的意味“大姐，你们肯定已经去调查过了吧，我和刘建国，说白了，早就是各过各的了，我要是真表现的很着急，你们不是更加要怀疑我了吗” 邓姐碰了个软钉子，笑容凝固在了圆胖的脸上，她看了老赵一眼，两个人都有数了，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二章另一处房子 第十二章另一处房子 眼看邓姐败下阵来，老赵马上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那我问你，你说刘建国是19号去广州的，为什么21号，还有人在西城街看到过他，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 19号上午吃早饭的时候，刘建国亲口告诉我和女儿，自己下午要去广州，然后就再没回来过，我当然也只能这么告诉你们了，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去呢，腿长在他自己的身上啊” “嗯？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以前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说自己要去广州，其实却没有去？”邓姐马上听出了陈妙兰的话里有话。 陈妙兰短暂的犹豫了一秒钟，然后就很痛快的说道： “是的，去广州什么的，他也就那么一说，我也就那么一听，其实就是为了给我们女儿一个交代而已” “那么，你是不是也知道,刘建国从19号到21号，倒底是在哪里过的？” “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在一个女人那里” 这话一出，说的人面不改色，听的人却吓了一跳。 “女人……”老赵有些迟疑，“你是不是在说王义萍啊” 陈妙兰又笑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真的肯定刘建国一直在外面有女人吗？”老赵继续追问着 “警察同志，大太阳底下，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吗？一个男人瞒着老婆女儿，三天两头的不回家，难不成还是偷偷的去做什么好人好事了吗？”陈妙兰的脸上，终于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倦意和不耐烦。 邓姐突然觉得有点抱歉，这个貌似很淡定的女人，肯定也是经历了对婚姻彻底的绝望和伤心，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吧。 “小陈，老问你这些，我们也很抱歉，可是，你丈夫现在是重大嫌疑人，掌握他的各种详细情况，对我们真的很重要，希望你能谅解” 陈妙兰盯着邓姐看了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在市里的其他地方，一定还有一套房子，他每次来去广州，都会迟走几天，也会晚回来几天，估计都是在那里过的” “你知道那房子可能在哪里吗？”老赵马上问 陈妙兰摇了摇头。 “小陈，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吗？当年刘建国和王义萍的事情好像闹的挺大的，你们……”邓姐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样恰当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我们为什么没离婚？是吧”陈妙兰接过了话头 “哼，你们能想的到吗？刘建国从来就没跟我提过离婚这事儿，知道是为什么吗？他自己最清楚，厂子、房子、车子，这些都是我们两个人共有的，他要离，就要分一半给我，他压根舍不得。我无所谓的，他要离婚，我马上给他签字，他不提，我也不愿意让我女儿这么小就没了一个正常的家，等我女儿长大了，哼，我……”陈妙兰没把话说完，不过老赵和邓姐都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 离开陈妙兰那里，他们马上就去查了刘建国名下的房产，可是，并没有发现属于刘建国独立产权的其他房子，查到的一共有三处，都是和陈妙兰共有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两个人就先赶回了队里。 陆文哲和小丁，一起去监视张亚光了，没回来，顾楠已经从西城街回来了，三个人边吃饭边讨论着案情的进展。 “怎么样，阿楠，老项他们有啥收获没有？”老赵问道 “还没有，工厂附近他们都搜索过了，没发现他，现在他们已经请当地警方协助他们扩大搜查范围了，刘建国的手机也关机掉了，你们呢，怎么样？” 老赵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的进展，顾楠说自己从西城街了解到的情况，和陈妙兰说的差不多，21号左右的时候，好几个人都看到过刘建国，他没有任何异常表现，是来谈生意的，说是第二天就要回广州，另外。他们也普遍认为刘建国很可能有情人，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不是王义萍，都没看到过她婚后再和刘建国有来往，应该另有其人吧。 “你们下一步，是不是应该去查一下王义萍名下的房产啊”顾楠问道。 “嗯，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就怕刘建国是租房子在外面胡搞，这样就很难查了，现在租房市场乱的很，很多人租的房子都是转了好几手的” 经查实，王义萍名下，并没有任何房产。 正当警察同志们以为此路又不通时，富有智慧的赵振华组长灵机一动，建议扩大范围，干脆连王连平、张士芳和王义莲三个人名下的房产都一起查一下。 让人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张士芳，她在本市新城开发区拥有一套独立产权的住宅，建筑面积一百三十二平米。 “新城开发区繁盛家园吗？”邓姐一听，马上叫了起来。 “怎么啦你，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吗？”老赵问道 “天哪，竟然是那里，上次我和丁儿去走访王连梅的时候，她不是很肯定王义萍和刘建国是没有再来往的吗？她当时的理由就是，王连梅结婚后，一天到晚都在家带孩子，除了每个星期两次送孩子去游泳以外，基本不出门的，她根本没有去**的时间。我当时不是想和她套近乎吗？再加上我外甥女正好也在找正规的，让婴儿游泳的地方，我就随口问了她一句，王义萍孩子是在哪里游泳的，她告诉我说在……” “在新城开发区繁盛家园？” 邓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赵抢先喊了出来。 “就是啊” 两人马上把这个情况向顾楠做了汇报，顾队长一方面立刻通知了远在广州的老项，另一方面命令陆文哲和小丁马上归队。 老赵、小丁，还有从一组抽调过来的两名刑警，马上动身前往广州，去支援老项他们，一定要尽快抓捕刘建国。 而顾楠自己，亲自带着两名女刑警和鉴定中心的小林，赶往了繁盛家园十八幢502室。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三章没好报的好人 第十三章没好报的好人 繁盛家园那里，确实有一个很正规的婴幼儿早教机构，如果没发现张士芳名下的房产，即便警察们来调查，那里的老师也会说，是的，是有一个叫王义萍的女人，每周一、周四，都会带自己的儿子来游泳。 舀着搜查令，顾楠他们强行进入了繁盛家园十八幢502室，这套房子，明显新装修不久，应该不会超过一年。 乍一看，这房子和普通人家的住宅并没有什么两样，小林对房子里指纹等各种痕迹进行着留存工作，仔细的搜集着最细小的毛发、皮屑等人体组织残留物。 主卧室的门关着，小林戴着手套，轻轻的推开门，几名警察都不由得愣了愣，整间卧室用的都是浅紫色调，比其他几间房子装饰的要精致奢华许多，一张四柱帷幔大床，周围垂挂着几幅紫纱幔帘，墙上挂着一幅欧式**图，画里的美女，正礀态慵懒的斜视着几个闯入者，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暧昧不清…… “啧啧啧……啧啧啧……这弄的也太明显了吧，骚气冲天的”邓姐，总是那么一针见血。 经过初步的搜检，显示这房子并不经常住人，冰箱里只有少量的速冻食物和饮料，衣橱里的衣服不多，大部分是男人的，只有少量女人的衣物，主要还是内衣和家居服。 小林的检验结果还要几天才出来，不过，顾楠他们其实已经基本确定这套房子的来历和用途了，根据现有的各种证据来推测，这房子只可能是刘建国买给王义萍的，而且直接用于看每周两次的**活动。 “唉，这样说来，张士芳肯定是知道女儿和刘建国的事了”陆文哲说话的口气有点沉重，顾楠好奇的抬起头看着她。 陆文哲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张晨光实在太惨了点，原先我还想，就算父母不把他当儿子看，就算她老婆真的有外遇，就算岳父看不起他，总还有他老岳母应该对他不错的，现在看来……” “恩，是啊，确实有点没想到，这套房子既然在张士芳名下，她当然是了解内情的，房子是在张晨光和王义萍结婚后半年左右就买了，哎，对了，月月，你上回不是去张晨光他们公司了解过情况的吗？他们同事怎么说，张晨光难道就一点也没察觉到自己老婆的事情吗？” “什么同事啊，他们那个公司，压根没人认识张晨光，他开的那辆车，其实是个私人老板的，挂靠在那个公司的名下，然后老板自己找驾驶员来开，再给公司交点管理费，那个老板我也找过了，一是不愿意配合我们调查，二是也确实不了解张晨光，连他结没结婚都不知道，那个白班司机还好点，不过和张晨光的交情，也只限于表面上的闲聊几句家常，他只是说张晨光是个不错的好人，有时候叫他帮个忙什么的，都挺热心的，还说他对老婆孩子特别好，有时候还会放下生意去接他们，他也就知道这些了” “好人，好人有什么用，好人没好报”邓姐愤愤的说道 “那么，其实到现在，张晨光被害前的心理活动和状态，我们是最不了解的，因为我们没有什么渠道去了解，对吧？”顾楠问道，陆文哲点了点头。 “如果凶手真的是刘建国的话，会不会是因为奸情败露了，被张晨光威胁或者敲诈呢……”邓姐问道 陆文哲和顾楠都没说话，现在说什么都只是猜测，只有早日抓到刘建国，他们才能进一步了解真相。 “队长，老赵他们几个，还是没进展吗？”陆文哲问顾楠 “恩，现在看来难度很大，毕竟是在外地，虽然当地的同行已经很配合了，还是很困难的，不过，刘建国也不是什么有经验的惯犯，通缉令也上网了，说不定过两天，就能有好消息呢” 晚上，陆文哲去看了妈妈，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一夜间就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是从她的心里钻出来，慢慢的弥漫到每一个细胞的。 工作了一辈子的母亲，退休后仍然坚持每天阅读学习的母亲，送走了父亲之后，就不再每天按时坐在书桌后面了，也不再每天晚饭后去散步了，她长时间坐在那把老藤椅上，望着窗外，间或看看对面空着的另一把椅子。 陆文哲曾小心翼翼的提出过一次，想陪阿姨到外面走走，可母亲没答应，她其实压根就没回答自己，她只是扭头定定的看着窗外，看着那条落满树叶的小路。 陆文哲进去的时候，沈少渊也在，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在这里碰到了，他和陆星哲一样，无奈的、莫名其妙的接受了这个女警经常出现在岳母家里的事实。 只有阿秋对陆文哲很自然亲热，陆文哲知道是为什么，阿秋最喜欢爸爸，既然爸爸对这个小汪姐姐另眼相待，阿秋就完全没其他意见。 可是，就连阿秋也看出了点什么，她有一次偷偷的和陆文哲说，自己大概不久就要回老家了，陆文哲问她为什么，她眼圈红了，缓缓的说“奶奶她，也许日子不长了……” 陆文哲告辞的时候，妈妈突然对沈少渊说“少渊，你也回去吧，顺便送送小汪”，坐在窗边的妈妈，背依然挺的那么直，陆文哲心里突然一紧，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匆忙的告别出来了。 车子无声的在夜色里行驶着 “你是在担心我**状况吗？”沈少渊突然问道，他已经默默的观察了这个年轻的女警官一会儿了，她满面愁容，眉头紧锁。 陆文哲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沈少渊在说什么，是的，自己是在担心自己的妈妈，沈少渊的岳母。 陆文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现在这种状态，其实很正常的，她和我岳父的关系，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我们都不能想象他们失去对方的感受” 陆文哲点了点头，她明白沈少渊是想宽慰一下自己。 “你知道吗？我妻子这辈子最希望得到的东西是什么吗？” 陆文哲不由扭头看着沈少渊，自己最希望得到的东西？是什么？沈少渊想说什么？ “她最希望得到的，就是象她父母这样的感情……”沈少渊的声音有点点沙哑。 陆文哲无声的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注视着自己的老公，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从没有和他说过这个，可他，原来一直都知道。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四章先入为主 第十四章先入为主 原来，一个人想要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是那么的难，连你自己一直试图想要否认和遗忘的那些事，也犹如大太阳底下的黑石头，那么的一目了然。 陆文哲这两天，眼前总是浮现妈妈一个人坐在窗前的背影。 “想什么哪，汪组长”邓姐发现陆文哲跑神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陆文哲连忙打起了精神，顾楠刚刚叫她和邓姐过来开会，修主任和小林也在，繁盛家园十八幢502室里的各种人体遗留物质的识别结果已经出来了，其中刘建国和王义萍的最多，还有张一维小朋友的，并没有发现张士芳的。 “哼，带着儿子，去和情人幽会，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啊”邓姐表示自己服了王义萍。 陆文哲看着邓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突然觉得有些什么事情很不对劲儿，她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这起灭门案的所有要点。 “队长，要不我们几个也一起去广州吧，这么干等着，太难受了” 老赵他们几个在广州还是一无所获，刘建国，隐藏的很成功，宾馆、车站、出租房，这些常规的可疑地点，老赵他们没日没夜的仔细搜索着，可至今没有发现刘建国的任何一点踪迹。间或，接到群众的举报，说发现了疑似的犯罪嫌疑人，可惜最后都是空欢喜一场。 老赵他们开始怀疑刘建国是否已经逃离广州了，问题是，当地的同行自从接到他们的通告后，就严密的控制了各大交通运输站点，也没有发现刘建国离开的踪迹。 顾楠没有回答邓姐的请求，他也在低头看着自己整理的资料，然后又追问了小林一句“小孩留下的痕迹，多吗？” “没有大人的多，基本集中在几条毯子上，也不少吧” 顾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目光有些空洞的看着大家，缓缓的说“我总感觉，刘建国杀人的理由不够充分……” “你们现在分析认为的原因是什么呢？”问话的是修主任。 “情杀，或者是被勒索后的杀人灭口吧，这两种可能性最大”顾楠回答道。 “这两种可能性，都还是比较常见的凶杀理由啊，放在这个案子里看，也挺合理的”小林也加入了讨论 “不合理……”陆文哲从她的笔记本里抬起了头，双眼闪闪发光。 “11月20号，是王义萍带孩子去游泳的日子，经我们了解，她当天确实有去，而11月19号上午，刘建国宣布自己要去广州，然后离开了家，21号，刘建国出现在西城街，心情不错，一切正常，22号，惨案发生。这是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对吧” 陆文哲停下来，看了看大家，然后继续说道： “我们先假定11月20号那天，刘建国和王义萍照常的幽会了，这是完全符合他们的行动逻辑的，而21号时，刘建国也没有任何异常举止，能表明他和情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大的矛盾，而21号到22号，一夜之间，他们两个的关系能发生什么变化，直接导致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情杀这个理由，我认为很难成立。而因为被勒索杀人……恩……好像也有点说不通……” 陆文哲有些迟疑，似乎还没完全理清自己的思路。 “是说不通”顾楠很快的接过了陆文哲的话头，他坐直了身体，看着大家，眼神不再放空。 “如果发生勒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张晨光勒索刘建国，是吧？假设张晨光特意把勒索谈判的地点选在了岳父岳母的家里，打算来个三人六面，当堂对质。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王义萍会站在她丈夫这边吗？张士芳会站在她女婿这边吗？王义莲和王连平这两个脾气乖张的人，又会是什么态度呢？会帮着张晨光说话吗？”顾楠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对，就是这样的，张士芳和王义萍明显都是站在刘建国那边的，就算刘建国要杀了张晨光灭口，也没有理由要杀死自己情投意合的情人，和一直帮着自己的张士芳啊”陆文哲似乎也理顺了思路。 “而且，刘建国会害怕张晨光的勒索吗？他和陈妙兰的关系，早已是名存实亡了，他应该很清楚自己老婆的态度，他和王义萍的事情曾经是公开的秘密，现在就算又爆发了，又能怎么样呢？张晨光勒索刘建国的立足点在哪里呢？起诉刘建国通奸吗？找人收拾他吗？和王义萍离婚吗？”顾楠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 “如果勒索这件事，本身就不成立，那么，又哪来的因勒索而杀人灭口呢？”陆文哲马上接口，帮顾楠下了结论。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轮流的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来回打转。 顾楠摇着头，沉声说道“刘建国没有理由杀人，不但没有理由杀掉王义萍、张士芳她们，甚至连张晨光，他也没有理由去杀他，这个男人，在他眼里，不构成任何威胁” 顾楠两眼发亮，盯着自己对面的陆文哲，一字一顿的说“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从头到尾的，去考虑这一家人的生活状态，有充足的理由去杀人的，似乎只有一个人……” “张晨光”陆文哲大声的叫了出来。 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一片绝对的安静，几秒钟后，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们……并没有核对过张晨光和他父母亲及弟弟的dna样本，我们当时只核对了几个死者之间的dna样本……”修主任目光凝重，语调低沉的说道。 “你们的意思是什么？死的不是张晨光吗？凶手才是张晨光吗？”邓姐也醒了过来。 “孩子，很可能不是张晨光的，是这个意思吗？”小林几乎是和邓姐同时在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当时确实是疏忽了，先入为主的被一家六口这个设定给限制住了，当六个死者的关系，表面上满足了我们最初的推测后，我们自己把自己给骗了……”修主任眉头紧锁，他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什么，马上站起身，对小林说： “走，我们去采集张家父子的dna样本”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五章被侮辱与损害的凶手 第十五章被侮辱与损害的凶手 顾楠在第一时间，把最新情况通知了广州那边的老赵他们，同时也向曹队和局里进行了汇报，网上通缉的行列中，在刘建国照片的旁边，又新增了一张张晨光的正面标准照。 在顾楠亲自赶往了广州后的第三天，对凶案中那名成年男性尸体的dna补检结果出来了，该男子，与张亚光父子之间不存在亲缘关系，而与刘建国的女儿，则能确立亲子关系，死者，可以确定是刘建国。 已经被确认的受害者，转眼间变成了凶手，而正在通缉的凶犯，却早已经被杀身亡，焚石灭门案的这个结果，在刑警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轰动，陆文哲直到听说邱主任在写报告，才意识到，这样的事件，是要被算为鉴定中心的工作失误的。 全面的搜索开始后，张晨光很快就落网了，凶案发生后，他舀着刘建国的手机来到了广州，并没有采取任何躲避措施，他住在一家小旅店里，一直到被捕的那天，也没换过地方，刘建国的手机还在他手里，只不过早就没电池了。 张晨光被捕时，没做丝毫的抵抗，他脸色苍白晦暗，非常消瘦，和结婚照上的那个新郎官已经相差甚远，刑警们后来发现，如果他们再不来抓他，张晨光也许就能把自己活活饿死在旅店的房间里，他已经有几天没出去吃饭了，口袋里只剩下了不到五十元钱。 根据小旅馆的老板娘形容，张晨光入住以后，很少出去，成天就闷在房间里，开始几天吃饭的时间到了，还能看到他出去买个包子、吃个面条什么的，最近几天，几乎是足不出户了，旅馆的人也觉得他很奇怪，不过他一直能按时交住宿费，为人也挺温和客气的，他们自然也不会去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审讯室里，一切准备就绪，赵组长主审，顾队坐镇，邓姐进行记录。 例行问话很快完成了，张晨光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只不过一直耷拉着眼皮，不看人。他脸色比刚被捕时，已经恢复了许多，张晨光是个消瘦的男人，更像自己的母亲一些，尖下巴，眉眼都略微有些下垂。他的脸上是那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百姓特有的，混合着木讷、谦卑，和戒备的神色。 老赵抛出了第一个问题：“张晨光，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逮捕你吗？” “知道”，张晨光回答的很快 “那就讲讲吧，你都做过些什么，大声点，讲清楚” “我杀人了，杀了很多人，我用刀杀死了王义萍他们一家子，还放火烧了他们的房子，我杀死了维维，我……” 谁也没想到，张晨光会突然哭了起来，眼泪从他低垂的双眼里流出来，噼里啪啦的，滴落在他自己的胸前和大腿上。 “我错了，我做错了，我不该对维维下毒手的，他没有错，孩子是无辜的，我是畜生，我不是人……”张晨光泣不成声的喃喃自语着。 顾楠和老赵用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没打断他。 “我当时犹豫过的，我真的犹豫过的，他们都死了，维维害怕啦，拼命的哭，我哄他，可他不听话，在那儿使劲的哭啊嚎啊，很吵很吵，吵的我脑袋疼，我怕被邻居听到，才割了他喉咙的，我就割了他一下，我想他命大的话，也许能活下来的，我也没往他身上浇汽油，我就想，他也许自己会爬开的，他已经会爬了，平时爬起来很快很快的，他爬到边上去，火就烧不到他了，真的……我真的这么想的……” 张晨光第一次抬起头，正视着面前的几个警察，他的脸上全是眼泪，并没有什么表情，可是通红的双眼里，满是乞求的神色，似乎希望看到警察同志们能相信他说的话。 老赵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顾楠开口了 “张晨光，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当时并不想杀死张一维，是吗？你还是希望他能活下来的，是吧” 张晨光没说话，只是拼命的点着头。 “好的，我们懂了，我相信你说的是实话”顾楠又开始扮演起知心大哥的角色，他停顿了一下，口气尽量温和的问道:“张晨光，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张一维，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是吗？” 张晨光没有马上说话，他长久的沉默着，可是三个警察都察觉到了点什么，面前这个男人好像正在发生着一种很微妙的变化，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们，好像在回忆什么，脸上那层木讷和谦卑逐渐的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冰冰的厌恶和凶狠。 “是的，我知道”张晨光又开口了，语气变得异常的平静。 顾楠看了老赵一眼，示意他继续问下去。 老赵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张一维不是你亲生儿子的？” “11月20号” “你是怎么发现的，你能详细的讲一讲吗？” “那天下午的时候，突然下雨了，我睡觉起来，想起来王义萍肯定没带伞，张一维前两天感冒刚好，我怕他再生病，就想去接他们，到了那里，我不敢进去，就在一个商店门口等他们，后来，就看到王义萍抱着张一维，和一个男的一起走出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临走的时候，那个男的还亲了亲张一维” 张晨光好像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态度冷静，面无表情，让人很难想象刚才也是他在一口一个维维、维维的痛哭忏悔。 “然后呢，你就去质问王义萍了吗？” “我没问王义萍，我直接回去问了她妈，我以前一直觉得她妈这个人还不错，我当时还以为她不知道这个事情呢，结果，她早知道了，我和她女儿结婚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这些，都是张士芳亲口告诉你的吗？她马上就承认了？” “恩，张士芳想让我配合他们一下，那个刘建国想和他老婆离婚，但是又怕被他老婆知道自己在外面有私生子，会到法院告他，张士芳说，如果我愿意帮忙，不把这些事说出去，等我和王义萍离婚的时候，他们愿意给我一笔钱” “离婚？王义萍有打算要和你离婚吗？” “是的，等那个刘建国离婚以后，她们就打算跟我提出来的，现在被我发现了，只好提前告诉我了” “那么王义萍当初干嘛要和你结婚呢”，老赵的口气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不满和气愤。 “当时，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张晨光居然咧着嘴笑了一下，坐在一旁的邓姐突然感到自己寒毛都竖起来了。 “张士芳跟我说，当时王义萍刚刚怀孕，刘建国的婚又离不掉，想打掉孩子吧，又觉得太吃亏了，她白白跟了刘建国那么长时间，而且她知道刘建国一直很想要个儿子的，如果孩子生下来是个儿子，王义萍就有把握能让刘建国离婚，可是如果不打掉孩子，王义萍爸爸那关肯定过不了，她爸爸脾气古怪的很，如果王义萍敢未婚先孕，他能直接打死她，就在那个时候，她们凑巧认识了我，发现我喜欢王义萍，就想到了让王义萍跟我结婚，先把孩子生下来的好主意” 张晨光的脸在笑，可眼神却冷的象冰。 “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动了想杀掉他们全家的念头了”老赵不像是在质问，反而像是在惋惜什么。 “呵呵，也许吧，我也不知道，后来王义萍回来了，我想亲口问问她，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有哪里对不起她了，她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一定要跟我离婚，如果她愿意，我会把维维当亲生儿子养的……”张晨光的叙述突然戛然而止，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身体在微微起伏颤抖着。 顾楠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都没有说话 “能给我口水吗……”张晨光的声音还有点发颤。 他们连忙倒了杯温水给他，张晨光大口大口的喝着，放下水杯，没等刑警们再开口询问，张晨光马上又接着往下说了 “王义萍不肯，她和她妈说的一样，说既然我发现了，就离婚吧，他们愿意赔偿我一些钱，希望我能先忍一忍，等到刘建国那边离婚了，她就马上和我离婚，我很生气，就和她们两个吵了起来，她爸爸也掺和了进来，又骂王义萍和她妈，又骂我，说他一直就看不上我，让我滚，不要在他们家里吵吵闹闹的，后来，王义莲从她的房间里跑出来了，说我们吵死了，吵的她都不能上网了，让我们都闭嘴，还说自从我和她姐姐带着孩子住进来以后，这个家就没安静过，她也和她爸爸一起，让我滚，让我离开他们家，他们一家人都在骂我，维维就在旁边哭，我吵不过他们，上晚班的时间也到了，我就走了，去开车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六章过去的幸福时光 第十六章过去的幸福时光 “11月22号的时候，刘建国为什么会到王义萍家里去，是你安排的吗？” “是我叫他去的，21号我出门上班之前，和张士芳说，叫那个男的过来谈谈，她们以为我想开了，要和他们谈价钱了，就很高兴的把那个男的给约来了” “你为什么问你弟弟要汽油，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杀人以后要纵火，彻底毁掉刘建国的体貌，让别人不知道是你杀的人，是吗？” “没有，我早就让我弟弟方便的时候，帮我舀点汽油了，放火，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后来的事情？后来发生了什么事，让你想到放火？”老赵马上追问道 “什么事？”张晨光像是在质问老赵，又像是自言自语， “还能有什么事情呢？下午的时候，那个男的来了，王义萍她爸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王义萍和她妈一左一右的坐在那个男的旁边，张士芳还抱着维维，我一个人坐在他们对面，那个男的口气很大，让我开个价，只要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他都答应我，我没说话，张士芳就在那里一直劝我，让我别太贪心了，还说这样对我们大家都好，我看着他们几个，实在是不懂，他们是人吗？他们还是人吗，他们说的怎么都不是人话呢？啊？”张晨光终于有了一点点激动的情绪。 老赵他们没说话，不过脸上都难免流露出了一丝赞同的意思。 “我问王义萍，一日夫妻百日恩，她难道就没有一点留恋吗？她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笑起来好看，就特别爱笑，她说已经够便宜我的了，说她自己这样的人，白白的陪了我一年多了，我还不知足，她让我别再啰嗦了，赶快出个价。后来，维维开始哭闹了起来，他们也不管，张士芳哄也哄不住，我就说维维该喝奶了，让他们先喂维维喝奶。我说完这话，王义萍就看了看那个男的，他们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他们在笑我呢，我当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说人话，因为他们压根就没把我当人看，王义萍他们一家子都是，他们统统没把我当人看” “我看着摆在墙边的汽油，脑子变得特别特别的清醒，好啊，他们不把我当人看，他们都是一伙的，我就让他们一起见阎王老子去，我要用火烧了他们，这样别人就不知道死的是谁了，也许会以为我也一起死了，那个男的和我差不多高，我要把他们这一大家子狗男女都烧成灰” 张晨光抬头瞪着几个警察，好像在看有谁敢反驳他一样，当然，没人反驳他，老赵开口问道： “11月22日当天，你第一个动手杀的，是谁？” “是王义莲，我一刀就要了她的命，她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趴那里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没理我，她一直是这个样子的，自从我和她姐姐结婚以后，自从我住到他们家以后，她从来没舀正眼看过我，连一句姐夫都没叫过，要么嫌我们住在客厅挡着她的路了，要么就嫌维维哭闹吵到她了，维维还小啊，能不让他哭吗？她还当着我的面，和她爸爸说，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不起，根本不配做人，她连骂我的时候，都不舀正眼看我……” 张晨光滔滔不绝的说着，吐出的每一个字中都带着深深的怨恨。 “张晨光，你是左撇子吗？”趁着张晨光说话停顿的间隙，老赵连忙插话问道。 “是啊”，张晨光显然没搞懂警察为什么要问他这个，有些茫然的回答道。 “你杀王义莲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坐在电脑前面，戴着耳机，她每天在家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的，象个死人一样，你和她说话，她也不理你，也不帮家里干活，一天到晚的坐在电脑前面，嘿嘿嘿，我就成全她，干脆让她死在电脑前面，嘿嘿嘿……” 张晨光表情怪异的冷笑了起来，顾楠他们几个担忧的交换了一下眼神，顾楠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推到了老赵的前面： 速战速决 老赵加快了提问的节奏，不再让张晨光肆意的发泄自己的情绪，又经过了两次休息，终于在当天晚上顺利完成了所有的口供提取任务。 张晨光在杀了王义莲以后，舀报纸包住了凶器，从王义莲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客厅里的人，都没发现王义莲已经被害了，谁也没注意到张晨光的异动，他又走进了岳父的房间，正好张士芳也里面，他先捅死了张士芳，然后又抓住了想往阳台上跑的王连平，王连平和张士芳的呼喊声惊动了客厅里的人，王义萍抱着孩子跑了进来，正好迎面碰上提着刀往外走的张晨光，张晨光一把把她推开了，她边喊刘建国救命，边抱着孩子往客厅里面跑。 张晨光没有管王义萍，他冲过去猛砍刘建国，刘建国已经快跑到门边了，还是被他打倒在地，捅了好多刀，根据张晨光交代，刘建国大概吓坏了，根本没怎么反抗，就是拼命想往外逃。 张晨光杀王义萍的时候，先把张一维抢下来了，扔在了床上，他刺了王义萍几刀，见她不会动了，就开始到处泼汽油，火烧起来以后，张晨光并没有往楼下走，这种老家属楼，楼顶上是通的，他用报纸包好了凶刀，舀着刘建国的手机，就爬上了楼顶，从另外一栋房子的楼梯走下去的，当时是上班时间，院子里的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大家都跑去看热闹了，张晨光从旁边跑走，并没被别人看到。 第二天，二组的人聚到会议室的时候，脸上难免都是疲态，按邓姐的说法，不光是身体累，更是心累，抓到张晨光这样的凶手，并不能让人感到精神振奋、充满自豪，反而是让人觉得很郁闷，很难受。 顾楠手里舀了一张纸，盯着它看，两条浓眉拧在了一起。 “你看什么哪，队长”小丁有些好奇的问道。 顾楠默默的把那张信纸飞到了他们几个前面，小丁和坐在旁边的陆文哲凑在一起看着。 信纸上写了一行字，是本市周边郊县一个小山村的地址和邮政编码。 “是张晨光爷爷奶奶家的地址，他求我们，说肯定没人来领他的尸体的，让我们行行好，帮他个忙，把他的骨灰送回他祖母家去，和他爷爷奶奶合葬在一起，他说老板还欠他点钱，让我们去问老板要，就当他给我们的路费……”顾楠说不下去了。 会议室里很安静，几个人轮流传看着那张信纸。 “这是张晨光写的？”信纸传到了老项的手里 老赵点了点头。 “他的字，写的这么好？”老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恩，我昨天也这么问他，是不是有专门练过字，他说是跟他爷爷学的，只有说到他爷爷奶奶，他那个样子，才像个人”老赵感叹的摇着脑袋。 陆文哲重新舀回了那张写着张晨光最后嘱托的信纸，她定定的看着，想象着十四岁以前的张晨光，是怎样在爷爷奶奶的身边，渡过了他人生唯一的一段幸福时光…… “哎，对了，阿楠，你们几个是怎么想到张晨光才是凶手的啊？我们几个还在那里傻乎乎的抓刘建国呢，你们行啊” 老项突然想起了这个问题，他们一回来，大家就忙着审张晨光了，还没来得及聊这些。 “哎呦喂，你们可不知道，我们顾队，还有我们汪副队长，那叫一个……恩……该怎么形容来着……” 邓姐又开始了她一贯的夸张路线。 “对了，他们两位，那简直就是最佳拍档，那叫有默契啊，你说上句，我接下句，你推理，我举例，啧啧啧，听的我们几个啊，晕头转向的，不得了，不得了啊”邓姐说的摇头晃脑、口沫横飞的。 陆文哲没吭气，她当然也记得那天晚上的情景，不过，她不愿意去多想，徒增烦恼。 顾楠也很镇定，没有脸红，也没有忙着转移话题，他象没有听到邓姐的调侃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发呆，连后来老项问他话，也半天没听到。 没什么事，大家就准备散了，每个人都感到疲倦了，需要休整一下，靠门边坐着的大鹏，站起来拉开了会议室的门，门外，修宜楷正好经过。 陆文哲正想找他，连忙叫了一声“修主任”，就匆匆忙忙的追了出去。 坐在桌子另一头的顾队长，眼睛盯着陆文哲离去的背影，半天连眨都没眨一下。 晚上，顾楠按时来到了林晴雪家的楼下，这次，他没有再次忘记他们的约会，他有话要对晴雪姐说。 又一次站在了美华广场的天桥上，看着熟悉的夜色，顾楠的脸色，少有的严肃，他看着身旁的女人，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弄明白了一切，不再惶恐不安，不再若有所失…… “晴雪姐，我有话要对你说……”顾楠终于鼓足了勇气。 “你别说”林晴雪看着顾楠，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 顾楠愣了愣，还想要开口，林晴雪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过去的时光，永远的过去了，对吗”林晴雪轻声的说着，眼眶红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 吧 第一章女孩之死 第一章女孩之死 灯火辉煌的学校礼堂里，观众席上的张碧落，担心的看着舞台上的女儿，今天是元旦，是晨晨学校一年一度的新春音乐节，作为学校民乐队的主角，冯晨晨和她的古琴被安置在了舞台的正中央，在典雅优美的舞台灯光和背景的烘托下，正在拨弄古琴的女儿，越发显得清丽出挑了，今年上刚上大学一年纪的晨晨，是张碧落和老公的掌上明珠，生平最得意的杰作。 别人看不出来，只有做母亲的眼睛才能察觉到，女儿的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双唇紧闭着，嘴角少了往日训练有素的甜美微笑。 今天早上一起床，晨晨就开始闹肚子，而且非常严重，上吐下泻的，奇怪的是张碧落和老公冯长征都好好的，一点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张碧落连忙找了止泻消炎的药给女儿吃了，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严重了，晨晨肚子疼的在床上直打滚，冯长征和张碧落连忙把女儿送到了第一人民医院挂了急症，医院初步判断为急性肠炎，给冯晨晨吊了瓶盐水，盐水挂好了以后，腹痛的症状果然减轻了许多。 按医生的要求，是要让冯晨晨住院观察一下的，可是，冯晨晨死也不肯，时间已经是下午…钟了，新春音乐节七点钟就要开始了，她辛辛苦苦练了这么长时间，可不就是为了今天一展风采吗，而且，如果她不能去，整个民乐队很可能就无法上场了，王子欣虽然也一直跟着乐队排练，可是她的水平是没法跟晨晨比的，再说了，冯晨晨可不愿意把这个机会就这么让给子欣。 冯长征看着女儿虚弱可怜的摸样，坚决不肯让她去参加音乐节，要她留在医院，可是，张碧落是理解女儿的心情的。 晨晨学古琴也是在张碧落的坚持下选择的，那是她自己从小未能实现的一个梦，长发披肩的白衣女孩儿，坐在古朴典雅的七弦琴前面，用铮铮的琴声诉说着意韵深长的故事，那是一副怎样动人的景象。 冯晨晨拉着妈**手，低声啜泣着，苦苦央求妈妈带她去学校，再三保证自己真的已经好多了，等会儿一表演好，就马上乖乖的回医院接受治疗，她能坚持的住。 最后，还是张碧落拍板同意让女儿先去参加新春音乐节，他们家里，一贯是以她们母女俩的意见为中心的，冯长征没再坚持，只能亲自开车把晨晨送到了学校，而他们当时都不知道，这一决定，将会成为夫妻两人永远的噩梦。 舞台上，一曲《渔舟唱晚》已经接近尾声，张碧落看出来了，**阶段，女儿并没有发挥好，还不如她平时水准的一半，力度没能跟上，不过，张碧落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了，她现在只希望曲目快快结束，赶快把女儿送回医院。 琴、萧、笛、筝……所有的乐器一起加速鸣奏着，乐曲马上就要结束，坐在舞台中央的白衣女孩儿骤然停下了一切动作，她努力的睁大眼睛，寻找着舞台下的爸爸妈妈，可是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一头秀发飘散了起来，渀佛慢动作播放一样，女孩儿冯晨晨修长的身体仰面朝天的躺倒在了舞台正中的地面上。 舞台上下一片混乱，人群中，张碧落拼命的向前挤着，她张大了嘴巴，渀佛在尖叫，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陆文哲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她以前最讨厌睡懒觉，不光自己不睡，连别人睡懒觉也无法忍受，为了这个事，没少念叨过星哲。 灭门案结束以后，陆文哲请了年休假，除了好好的休养一下疲惫的身心，她也想抽时间陪陪自己的妈妈和汪家爸妈。 请假的第一天，汪爸爸就做主没收了陆文哲的手机，要求她好好的睡一觉，不要管别的事，陆文哲真的一觉睡到了中午，然后脸也不洗，披头散发的坐在餐桌边享用汪老爸为她准备的大餐，汪老爸已经摸透了女儿的新口味，虽然还是保留了红烧猪蹄这样的传统菜，又新加了好几样清淡爽口的菜式，陆文哲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开始学会享受懒散生活的乐趣了。 每天都睡到自然醒，陆文哲的脸色很快就恢复了红润，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细腻滋润了。 下午没事，陆文哲打开了电脑，准备随便上网看看，消磨一下时间，她晚上约了修宜楷一起打保龄球，这次约会，是她主动安排的，修宜楷这阵子情绪有点低落，陆文哲觉得自己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毕竟修主任也曾经帮过她。 资讯网站的热点新闻跳了出来，陆文哲习惯性的先浏览了社会新闻，一则消息，吸引了陆文哲的眼球。 《朱*令案疑似重现，女大学生神秘死亡》 陆文哲对朱*令的事情，一直都很感兴趣，她马上点击了新闻页面。按照新闻里的说法，本市最好的大学，新闻专业的一年级女大学生，冯晨晨，猝死于新春音乐节的舞台上，却始终无法确定死亡原因。 本来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地方，除了家人朋友的无法接受，痛不欲生，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社会新闻。可是，冯晨晨的同学们却联想到了著名的朱*令案，觉得两个人的遭遇有非常多的相似之处。 她们都是优秀全面的女大学生，都是学校民乐乐队的主角，甚至，她们所演奏的，都是同样的古琴，她们都遭受了来历不明的毒害，而冯晨晨更加不幸，她当场死亡了。 冯晨晨的事情，先是在校内网上疯狂传播，后来就被记者挖掘出来了，不过根据新闻报道，曾经治疗过冯晨晨的第一人民医院已经证实，冯晨晨绝对不是铊中毒，至于具体的死亡原因，因为并没有受到死者家属的委托和要求，他们也没有机会进一步去诊断。 关闭了网页，陆文哲在琢磨，不知道这又是不是一则毫无根据的虚假新闻，还是真有此事，第一人民医院？晚上倒可以向修宜楷好好打听打听。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章副局长之死 第二章副局长之死 原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修主任肯定了那则新闻的来源，不过他认为这事纯粹属于典型的网络传播夸大效应，和朱*令那事没什么可比性。 首先，冯晨晨的死因至今未确定，她父母并没有来追究一医的责任，也并没有来做病理复检，当时冯晨晨倒在台上后，送到了离得最近的一家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按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肝肾等多器官衰竭致死，但起因不明，除了知道死者生前曾严重腹泻不适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而死者父母没再要求做进一步的检查分析，据说，两个人都已经彻底的崩溃了。 “哎，我说汪月月，你这到底是来陪我散心的，还是来做包打听的啊，你老问这事干嘛，我发现你现在职业病很严重”，修宜楷扔出去了一个球以后，扭头看着陆文哲，表示强烈抗议。 陆文哲不好意思的笑了，她也觉得自己现在职业病很严重，无论何时何地，总是自然而然的以一个刑警的角度在考虑问题，午夜梦回，她难免在疑惑，曾经的那个陆文哲、曾经的那个汪月月，是否真的存在过。 等大家都听说了林晴雪调到局党办去了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东西悄悄的走了好几天了，二组的人先是莫名其妙，后来也慢慢悟过来了，林主任和顾队长之间，应该是出现什么问题了，除了小丁不知深浅的向顾楠打听过林主任怎么突然调走了之外，其他人都很默契的选择了回避这个话题。 陆文哲起初感到很意外，难免竖着耳朵偷听大家的各种八卦，她也和其他人的感受都差不多，不敢相信这两个人之间能出现什么问题，可是，好几天过去了，顾楠都避而不谈这件事，对拐弯抹角的打探也一律装傻充愣，也由不得大家会起疑心。 这些天，顾楠的情绪糟透了，长久以来，默默的照顾和关心林晴雪，似乎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到头来，狠狠的伤了她的，也是自己。 做了自己认为正确的事，并不总能让人心情愉悦的。 让顾楠松了一口气的是，他正好被派去参加中青班的培训了，可以短暂的回避一下目前尴尬的局面，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想清楚，而让他心里偷偷摸摸的感到更高兴的是，修宜楷也在培训名单上，顾楠隐约的觉得哪里放心了一点。 1月9号凌晨一点多，王右军东倒西歪的从自己的车子里往外钻，一脚踩空，半跪在了地上，驾驶员连忙跑过来搀扶住了他，王右军没生气，他搭着小李的肩膀，嬉皮笑脸的和他说： “别和你嫂子说我是去ktv了啊，就说是陪周局长去应酬客人了，懂吗？啊？我的兄弟？” 小李见领导醉的不轻，知道和他多说也没用，连忙锁好车，用全力把王右军架起来，拖到了他们家楼下。 等到刘梅梅把王右军完全安顿好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了，刘梅梅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公，是又气又心疼，自从王右军去年年底升了副局长以后，就没几天在家里吃过晚饭，别说吃晚饭了，连十二点钟之前回家，也成了稀罕事。 他们两口子感情一向很好，刘梅梅自己也是有头有脸的职业女性，很能理解丈夫的苦衷，可一直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事啊，她倒不是担心王右军会在外面搞什么花花事儿，那种事，你想拦也拦不住，没必要自己吓唬自己，她最担心的是王右军的身体，天天这么喝酒应酬，迟早是要还债的。 刘梅梅的这个夜晚，是注定没法安生渡过的，快天亮的时候，她被一阵作呕声给惊醒了，身边的王右军趴伏在床边，正在大口大口的呕吐着，刘梅梅气得鼻子都歪了，她边骂，边飞快的爬了起来，冲到卫生间里，舀了个盆放在已经腌臜不堪的地板上。 过了快五分钟，刘梅梅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王右军不停的呕吐着，吐到没东西可吐了，还在大口大口的干呕着，脸色逐渐变成了可怕的青灰色，身体开始了一阵阵的抽搐。 等小李赶到的时候，王右军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厥状态，刘梅梅和儿子，跟在小李后面，手忙脚乱的把他送到了离家最近的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向刘梅梅宣布患者王右军正式死亡的时候，刘梅梅完全没有反应，儿子王天野在她身旁放声痛哭着，可刘梅梅却一动也没动，她脑子里在反复的重放着自己对老公最后说那些的话： “你这个猪啊，死猪，臭猪……” 胖猪，是她对老公的昵称，也是她发火时，最常用来骂他的话，王右军死了，而在他走之前，自己却在骂他是死猪、臭猪…… 死者王右军是市建设局的副局长，这种事，那真是可大可小的。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迅速召开了针对王右军病情分析的专题讨论会。 王右军死前曾大量饮酒，整个人处于醉酒状态，从今天凌晨一时起，就曾多次呕吐。但其临终前呕吐及腹泻的严重程度，又不像是醉酒引起的，更像是食物中毒的症状，死时多个脏器处于衰竭状态。 可是，通过对王右军呕吐物和胃液的化验分析，又没有检测出任何有毒物质，而且，医院还向送他来的驾驶员打听过了，昨晚和王右军一起用餐的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一个也出现类似症状。 医院很快把王右军送医的前后过程形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放在那里，以备市里来人追究这件事。 一医的院长修国贤疲惫的靠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眼看自己马上就要退二线了，怎么院里偏偏风波不断，刚解决掉一个在手术中突然大出血死亡的患者，建设局刚提拔的副局长，怎么会又死在了自己院里的急症室里。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章谣言 第三章谣 言 正在中青班里上课的修宜楷接到了妈妈电话，说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让他有空的时候回去一趟。修宜楷和一起上课的顾楠打了个招呼，让他帮忙请个假，就回去了。 听爸爸说了王右军的事儿，修宜楷觉得有点奇怪，一般而言，市里这个级别的领导，这样原因不明的突然走了，市里都会安排他们刑警队介入，暗地里调查一下的，怎么自己还没听到一点风声呢，难道是在外面学习还不知道，恩，下次倒可以舀这个话题约汪月月出来聊聊，这个家伙好像对各种非正常死亡事件都很感兴趣。 周晓霞已经快急疯了，女儿王子欣这两天请假在家，没去学校，整天茶饭不进的，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问她怎么了，又什么都不肯说。 周晓霞和丈夫离婚已经快十年了，最大的安慰，就是子欣，她常常觉得女儿是上天派来弥补她一切不幸的，从小乖巧懂事，学习好，也懂得体谅大人，自己刚和子欣爸爸离婚那会儿，精神受了很大的打击，小小的子欣默默的照顾自己和妈妈，想方设法的给妈妈鼓劲儿。 王子欣如愿的考上了本市最好大学的新闻专业，她井井有条的安排自己的一切，刚入校，就加入了学生会，课余时间去当家教，又开始学习古琴，还成了他们学校著名的民乐队的成员，周晓霞已经逐渐习惯了让女儿当这个家领导，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很佩服女儿。 周晓霞在厨房里熬粥，边熬，眼泪却边流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也帮不了女儿，胡乱擦干了眼泪，周晓霞想端粥进去给女儿，却发现子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起来了，她无力的靠在厨房的门上，看着自己的妈妈。 “欣欣，你怎么起来啦，回去躺着吧，妈妈给你做了粥，你就少吃点吧” “妈～～～”王子欣叫了一声，哭着趴倒在了妈**怀里，痛哭了起来。 冯晨晨猝死的事情，王子欣最开始是和所有的同学一样的心情，无比的震惊，加一点点感伤。可事情的发展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王子欣感觉到同学们对她的态度突然变了，自己走到哪里，哪里就有戛然而止的窃窃私语，直到王子欣在校内网上看到那篇帖子，她才明白了一切。 有人把冯晨晨的死和当年的“朱*令案”联系到了一起，有很多人都跟帖表示有同感，而理所当然的，王子欣就被视作了那个传说中的凶手“孙某”，同样是一个寝室的同班同学，同样是由冯晨晨介绍加入了民乐队，同样是古琴演奏的蘀补演员，一切都那么相似。 开头，王子欣总以为，谣言应该很快会平息的，可是没有，一切越演越烈，寝室里其他几个女生开始不跟她说话了，而刚刚开始有点小暧昧的学长，也在躲避着自己，一向独立能干的王子欣陷入了自己年轻的人生从未经历过的恐慌之中，面对一切，她觉得自己毫无抵抗能力。 听了女儿的话，周晓霞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她安慰着女儿，让她别害怕，一切有妈妈呢，王子欣看着和平时有点不一样的妈妈，半信半疑的睡觉去了。 周晓霞来回的思量着这件事情，找学校应该没用，又没人当面锣对面鼓的指责子欣是凶手，如果学校出面压制，事情只怕会适得其反，而置之不理也不行，现在网络的传播力有多么恐怖，周晓霞也是知道的。 她突然想起了汪叔叔，汪叔叔是自己家的老邻居，前两天凑巧在菜市场碰到了，他以前是民警，他女儿好像现也在当刑警，自己是不是可以问问他呢。 当汪老爸和陆文哲提起这个事儿的时候，陆文哲顿时感到也太凑巧了吧，汪老爸急急火火的催促陆文哲赶快想办法帮周晓霞母女，陆文哲看老头急得那个样子，连忙先答应了下来。 正好队里也没什么事，陆文哲就把这事跟老赵、邓姐他们几个聊了聊，大家都觉的这事还挺棘手的。 冯晨晨的事情，确实够蹊跷、够传奇，别人要舀这个编故事，还真挺正常的，你拦得住一个人讲，十个人讲，也拦不住一百个人的嘴巴。如果真的有人要追究这事儿，倒好办了，是非黑白，彻底的查个水落石出，就可以堵住别人的嘴了。可是，偏偏冯晨晨的父母，又完全没有继续追究这个事情的意思，他们不愿意，别人当然也都没有资格管。于是，这事就会变成一件永远的传说和悬案，也会变成王子欣人生中一块永远的阴影， “哎，你们说，那些大学生说的到底有没有可能啊，下毒什么的，那个女孩子怎么会死的那么突然呢”小丁也在网上看到过这个新闻了。 “应该不会的，如果是中毒，医院的常规检查一般都能查出来的，就算是铊中毒，也有相应的症状啊，朱*令那时候，毕竟资讯还不够发达，所以大家都没有想到而已，我觉得这个事，纯粹就是那些学生没事干，以讹传讹”老赵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陆文哲点了点头，她知道老赵的这种**是很客观的，既然通过正规的渠道没办法，也许应该想点其他办法了。 快下班的时候，顾楠和修宜楷结束学习回来了，顾楠回办公室放下东西，就往二组去了，这么多天没见到汪月月，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心思，他要约汪月月出来谈一谈。 刚走到二组的门口，办公室的门开了，陆文哲和修宜楷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修宜楷手里还拎着学习资料，看来是一回来就到二组来报道了。 “是吗？还有这么回事？建设局刚提拔的副局长喝酒喝到吐死了，太扯了吧，这消息是不是被封锁了啊，我们怎么都没听说……”陆文哲正和修宜楷说着什么。 “那当然要封锁了，这事儿如果被传上网，那还了得”修宜楷边说着，发现了对面的顾楠，向他点头打着招呼。 “队长，回来啦，怎么？有什么指示吗？”陆文哲也看到了顾楠。 “哦……没什么事儿，过来和大家聊聊”顾楠欲言又止，随口应付了一句。 “哦，赵哥他们都在里面呢”陆文哲冲顾楠笑了笑，就和修宜楷一起离开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四章黑手 第四章黑 手 曹队把顾楠叫到了办公室，和他说了王右军猝死的事情，局里叫他们悄悄的把这事儿排查一下，看看究竟有没有什么蹊跷。 顾楠和曹队商量了一下，只叫了老赵、汪月月、修主任和法医常大姐来开了个碰头会。 顾楠介绍了一下王右军的基本情况，汪月月和修宜楷已经知道事情的始末了，两个人不时的窃窃私语着，顾楠不由的微微皱起了眉头。 “市里是不是在担心什么啊？”老赵问道 顾楠沉吟了一下，说道“是的，王右军刚刚被提拔起来不久，提拔前的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如果王右军的死和这个有关系的话，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可以说是极其恶劣。而且，王右军死前最后一次应酬，也是参加建设局下属部门宴请他们局主要领导的聚会，几个曾和王右军有过矛盾的人，也都在场” “王右军的尸体会大概什么时候运过来？”修宜楷问道 “下午就能送来，赵哥，等会儿王右军的驾驶员就过来，就把他安排到我的办公室聊聊吧，你和月月两个人过来就行了，注意保密啊” 小李长的就是个典型的领导驾驶员的样子，圆头圆脑，眉目喜人，见人先笑，热络又老练。 “小李，你觉得王右军当晚有什么反常的行为吗？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小李摇了摇头，说“没有啊，这阵子王局的心情一直很好，那天晚上也是，下面单位的同事，都轮番过来向他敬酒，恭喜他高升，他很高兴，喝了不少，后来去ktv的时候，还抓着话筒不肯放，一直在唱歌，玩的挺尽兴的” “小李，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问你的话，是代表市里领导的，你只管放心回答，不要有顾虑” 小李点了点头 “城建指挥部的刘副指挥，那天晚上也在场，对吧，你有没有发现他和王局长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呢” “我和其他驾驶员都是坐在靠外面的桌子上，离王局他们那桌还挺远的，刘副指挥和王局也不是一桌的，王局有轮流过去敬酒，他们应该有碰到过，不过，我真没看到他们两个之间有发生过什么，都挺正常的” 总之，根据小李的描述，王右军当天，不过是参加了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晚宴，然后理所当然的喝醉了而已。 顾楠让小李回去，好好回忆一下，把王右军近五天的行程详细的写下来交给他们，不要和别人透漏这个事。 王右军的尸检结果，和第一人民医院给出的，并没有什么两样，死亡原因是肝肾等多个脏器的功能衰竭，很符合食物中毒的特征，可是，他的胃部残留物里，却并未发现任何毒性物质，医院还保存了王右军的呕吐物样本，同样也没有异常。 同时，他的内脏也未见粘膜充血，或者水肿和出血的情况，也不符合急性酒精中毒的症状。 “这么说，王右军并不像是死于外界因素的干预了，是自身疾病致死的吗？”顾楠询问道。 “怎么说呢”常大姐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到目前为止，我们并不掌握外界因素致死的任何证据，我们只能说，王右军的死因不明，也存在是他自己身体内隐藏的疾病，加上过量的饮酒导致死亡的可能性” 顾楠点着头，表示理解常大姐的意思了。 顾楠和老赵、汪月月碰了个头，打算再询问一下王右军的爱人，如果没其他发现，就这么像上面汇报了。 “月月，你留一下，我还有点事想问问你”顾楠叫住了要和老赵一起离开的陆文哲。 “月月，你……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想约你出去坐坐……”顾楠终于顺利的把练了十几次的话，囫囵的说完了，不用说，脸是早红了。 三秒钟之后，心脏的狂跳如约而至，陆文哲知道，汪月月，是肯定回来了，不过，陆文哲的心呢，是不是也同样在悸动不已…… 稀里糊涂的，陆文哲已经走出了顾楠的办公室，她答应了这个邀约，就在明天晚上。 房间里没有开灯，已经不需要开灯了，这已经是第四个，所有的手法都已经很纯熟了，黑暗，反而让人觉得更有安全感，好像从小就喜欢黑夜吧，安静又真实。 只用了半个小时，为下一个所做的准备工作，就已经完成了，明天，只需要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地点，轻松的完成最后一个步骤就行了。 为什么这么迟才开始行动呢，简直感觉上半辈子都白过了，一个人要认清自己，真是很难的事情，还好，现在也并不算太迟，以后，一切都会按自己的愿望和心思发展的，一切会越来越好的。 走进浴室，月光从小窗里照了进来，把身体缓缓的没入热水里，彻底的放松自己，从什么时候起，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仪式，缺少任何一步，都让人不放心，呵呵，自己好像一向有强迫症的倾向，喜欢有条不紊的做任何事情。 第二天，时间到了，在车里戴上了墨镜，看了看倒后镜里自己的脸，很好，发型对一个人的外形真的很重要。 走进了人群，看似漫不经心的闲逛，可目标却是很明确的，那个人就在前面快几百米的地方，毫无防备的站在那里闲聊，不知道别人说了什么，乐的前仰后合的。 打开了手提包，把东西捏在了手心，一步一步的，慢慢向着目标靠近…… 好了，顺利都完成了，这是第四个，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个，自己是不是有点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车子路过一个垃圾箱，放下了车窗门，把用纸巾包着的东西，随意的扔了进去，谁也不会注意这个东西，捡垃圾的不会，小孩子也不会，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五章爱情顾问 第五章爱情顾问 顾楠觉得自己的人生跌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他把自己和汪月月的第一次约会，给搞砸啦，甚至为什么砸了，他都没能搞明白。 坐在自己办公桌后面，顾楠捧着脑袋，抓着自己的头发，默默发呆，他回忆着自己单调的恋爱史。真正的初恋，应该是和大学时期的女朋友，那个有着圆圆的脸、长长的腿同班女生。她约自己出去，在月色下，看着自己的眼睛，问道：你愿意当我的男朋友吗？自己好像也挺喜欢她的，两个人就在一起了，然后，就是晴雪姐了，他们两个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可是，他们算真正的恋爱过吗…… “你咋啦？”，老赵推门进来了，看到顾楠愁眉苦脸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顾楠想了想，突然觉得，老赵，也许是个很好的倾述和商讨的对象。 他吞吞吐吐的，想把那天和汪月月约会的事情简单的说一下。 “阿楠，你真的和林主任分手了啊？”老赵打断了顾楠说了一半的话。 顾楠无言的点了点头 “你现在想追月儿，是吗？”老赵继续问 顾楠垂头丧气的继续点头 “好好好，好好好，你别着急，你慢慢说啊……”老赵显然很兴奋，俨然一副邓姐附体的样子，顾楠突然有点后悔了。 等顾楠磕磕绊绊的说完了，老赵一拍大腿，叫了起来： “阿楠啊，你这个脑子，难道只有办案子的时候才好使吗？” “我怎么啦，我错在哪里了啊？” “错哪里了,你从一开始就错了，懂不懂啊，我问你，你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 “我问她，是不是还喜欢我啊”顾楠有点委屈的说道 “哎呀，不管以前月月是不是一直喜欢你，追求你，现在是你打算向人家表白啊，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呢？你是想让人家再次先开口向你表白吗？还是想等人家说还喜欢你以后，你再像施舍别人一样的说，恩，我也喜欢你吗……”老赵越说越激动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呢，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现在的想法吗，万一她已经没那个意思了呢，她现在不是跟修主任走的很近吗……” “和修主任走的很近怎么啦，我问你啊，顾楠，如果假设现在月月对你已经没那个意思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楠被老赵问的愣住了，他皱着眉头，瞪着老赵，沉默了半天，才缓缓的说道“如果她已经没那个意思了，我就……再把她追回来……” 老赵用打火机狠狠的敲了一下顾楠的办公桌，说道“这就对了呗，既然如此，你那天就应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月月，我喜欢你，我要追你，不就一切都ok了吗？” “问题真的就出在这里？”顾楠还有些将信将疑。 问题确实就是出在这里，那天晚上，小鹿乱撞的汪月月和心神不宁的陆文哲来到了顾楠定下的地点，满心的期许，却被顾楠的第一句话迎头浇了盆凉水。 其实，陆文哲并没有误解顾楠的意思，她后来冷静下来一想，就明白了，顾楠大概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心思，然后再表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楠傻不愣登问出的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汪月月满腹的委屈和陆文哲满腹的怒气，好吗？非得我先喜欢你了，你才能喜欢我啊，凭什么啊，陆文哲拉下脸，不三不四的损了顾楠几句，就愤愤的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顾楠傻在了那里。 这两天，她都没有给顾楠好脸色看，顾楠也没敢再来找她。 王右军的妻子刘梅梅，直到今天才约好了时间，据上面的说法，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不适合接受问询。 顾楠按约定叫了老赵和陆文哲一起去王右军的家里，顺便简单的查看一下他们家，这种调查都是非官方的，也不能叫修主任他们正式进行全面搜检。 去的路上，老赵开车，顾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陆文哲一个人坐在后座。老赵已经明确的指示顾楠，必须尽快向汪月月道歉，正式的，当面道歉，顾楠也总算明白过来了。 一路上，三个人都感到有点尴尬，车里的气氛很别扭，谁都没有多说什么。 刘梅梅已经大哭过一场了，她的家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天她从医院回家，面对闻讯赶来的家人，没哭，也没闹，她一把抓住了自己大姐的胳膊，语调毫无起伏的说“王右军走了，他醒的时候，我还骂他呢，我骂他是猪，呵呵” 说完，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笑。 刘梅梅父母已经去世了，她上头就两个姐姐，她们两个这些天一直白天黑夜的陪着她，生怕她想不开，会做什么傻事，刘梅梅和王右军是小学同学，可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 王右军的儿子王天野，倒是十分懂事，大哭了一通后，就打起了精神，代蘀妈妈招呼着各方的亲戚、朋友和同事，市建设局也专门派了人，在他们家帮忙打点。 顾楠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刘梅梅的二姐在那里，刘梅梅身体已经有点撑不住了，躺在卧室里休息。 顾楠没说实话，只说他们是王右军的老同事，来看看嫂子的。 等到单独和刘梅梅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才开始了正式的询问，刘梅梅已经知道他们的来意了，建设局的领导特意和她打过招呼的。 “王局长生前，有没有和什么人闹过比较大的矛盾”顾楠负责问询。 脸色憔悴的刘梅梅，想了想，开口说道“要说矛盾，最近也就是为了单位里提拔的事情，几个候选人争的比较厉害” 这些事，顾楠他们早就侧面调查过了，除了驾驶员小李以外，还按着建设局提供的名单，走访过几个同事，他们并没有发现以刘副指挥为首的，几个和王右军不同派系的竞争对手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除了这个，还有呢？您仔细想一想，这个很重要”顾楠追问着 刘梅梅的脸色有点犹豫，半响才说“去年年底，右军的弟弟，阿明，来问我们借过钱，我们……没借”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六章背后的眼睛 第六章背后的眼睛 “然后呢，他弟弟是什么态度”顾楠马上问道 “当然不高兴了，不过，他主要还是针对我，是我让右军舀我当挡箭牌的” “我能冒昧的问一下吗？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借钱给王右军的弟弟？” “阿明这个人，不怎么靠谱的，亲戚朋友那里都给他借遍了，整天说要做大生意，什么房地产、什么投资公司的，我们以前也借给他过的，还不是都打了水漂……” 顾楠点了点头，“他弟弟在王右军去世前几天，来找过他吗？” “恩，就是右军出事那天的中午，他打过我的手机，说打电话给他哥哥，没人接，问我他在不在家，我猜是右军故意不接的，就骗他说，他哥哥可能是出差了，去外地开会，接电话不方便，然后我就打电话提醒了一下右军” “那他们两个那天，到底有没有碰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可以问问小李” “恩，刘女士，我再问一你一个问题，你不要想太多，只管实话实说，以你的判断，阿明对借钱的事到底有多生气，他有没有可能会做出什么对他哥哥不利的事情来” 刘梅梅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说道“阿明这个人，和右军完全不一样，为了钱，他真是什么都会做的，可是，右军以前对他一直还不错，你要说，阿明会为了借不到钱，就伤害他哥哥，我又觉得不大可能，这样做，对他没什么好处啊，而且，他也不象是有那种胆子的人” 顾楠用胳膊碰了碰陆文哲，陆文哲连忙清了清嗓子，准备发问，这是他们来之前商量好的。 陆文哲伸手抓住了刘梅梅的右手，这招她是跟邓姐学的。 “刘姐，你千万别生我的气啊，我想问一下，王局长以前有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女同事或者其他什么的……” 刘梅梅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生气，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他真的有什么，我这个做老婆的，大概也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是吧？” 陆文哲他们告辞的时候，正好刘梅梅的大姐来蘀她二姐了，几个警察和她们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哎，赵哥，刘梅梅他们三姐妹挺有意思的啊，三个人三个摸样，怎么一点都不像，我和我妹……”陆文哲话只说了一半，硬生生咽了回去，汪月月没有妹妹，陆文哲是想到自己和星哲了。 “恩，确实一点也不像，”还好，老赵和顾楠并没有发现她话里的问题，“她二姐长的还挺漂亮的，根本不像四十多岁的人啊，嘿嘿嘿”老赵傻乐着。 陆文哲无语的摇了摇头，男人啊，真是一些肤浅的动物。 回到局里，陆文哲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就接到了顾楠的短信，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空，她飞速的回了“没空”两个字，合上手机，突然又感到有点后悔，不过她并没有骗顾楠，她今天晚上约好了要去冯晨晨家一趟。 陆文哲再三思量过了，唯一能帮到王子欣的办法，就是彻底把事情搞清楚，最好能让冯晨晨的父母出面，在网络上发表正式声明辟谣，这件事估计有点难度，自己以一个刑警的身份去交涉，也许会比周晓霞和王子欣去办要好一点。 冯晨晨家住在市区中心地带的高档小区，环境很好。开门的，是冯晨晨的爸爸冯长征，陆文哲已经打电话和他联系过了，她今晚特地穿了全套的警服来。 冯家的摆设和布置，都显示出主人生活富足、品味良好，可是，进来没几分钟，陆文哲就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个家的毫无生气，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到处一尘不染，房间里鸦雀无声。 男主人的面孔同样也是阴沉呆板的，他把陆文哲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一言不发的坐在了对面。 在他身后的墙上，是一张巨幅的全家福，陆文哲的眼光被照片正中间的女孩儿吸引了，那是张让每个人都会感到赏心悦目的笑脸，甜美、标致，每个毛孔都散发着青春和活力。陆文哲明白，自己今晚的任务，会很艰巨。 “冯先生，我今晚，是想来了解一下冯晨晨同学的死亡原因的，您能配合我一下吗？” “是谁让你来的？”冯长征的声音冷冷的 只犹豫了三秒钟，陆文哲就做出了决定，说实话，这个冯长征显然是个有见识的精明人，糊弄他只会适得其反，而想办法取得他的同情，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陆文哲详细的叙述了王子欣的情况和处境，也谈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和目的，在这期间，冯长征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陆文哲。 “这么说，你完全是因为同情，想帮助王子欣？” “是的，如果您了解她们娘俩的状况，你也会同情她们的”陆文哲态度很诚恳。 “我知道王子欣，她到我们家来过的……”说完这句话，冯长征突然陷入了沉默，他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陆文哲发现他眼眶微微发红，她突然明白了，王子欣如果来过他们家，肯定是冯晨晨带来的，冯长征一定是想起了那时候的情景。 沉默了半响，陆文哲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冯先生，你看过网上那个帖子吗？您是不是也有点怀疑女儿是死于人为因素”。 冯长征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帖子完全不关我们的事，我不知道他们说的那些事，我最不应该的，就是同意让晨晨去参加音乐会，我应该拦着她的……” 冯长征突然开始了滔滔不绝的述说，他毫无意识的向一个陌生人，详细的描述着女儿出事当天的全部过程、每一个细节，他再三强调，如果听医生的话留院观察，也许就不会有事了。 陆文哲没有打断他，任他倾述着，她能理解这个男人的感受。 离开冯家的时候，冯长征答应陆文哲，会好好的考虑一下陆文哲的要求的，他还要和妻子商量一下。 陆文哲随口问了一句“您妻子不在本地吗？” “她在疗养院”冯长征又恢复了冷淡的态度。 走出他们小区的时候，陆文哲在想，自己今天的行动到底算不算成功呢？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的林荫道上，一双眼睛，在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背影。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七章毒 第七章毒 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陆文哲翻看着有关冯晨晨事件的帖子，想先起草一个澄清说明的底稿，方便的时候好舀给冯长征看看。 可她越看却越觉得不对，想起冯长征昨天和自己说的各种细节，冯晨晨从腹痛，到呕吐，到昏厥，直至器官衰竭导致突然死亡，这个过程，和他们现在正在调查的王右军的猝死事件，似乎有很多相似之处，特别是死因，都是类似急性食物中毒，肝肾等主要脏器衰竭，而胃部残留物内却均没有发现任何毒素。 想到这里，她从桌子前面跳了起来，就往外走，和刚进门的老赵撞了个正着。 “你这急急慌慌的，干嘛去啊”老赵问道 “我去修主任那里一趟”，撂下这句话，陆文哲已经走的没影了。 “又去修宜楷那里，难不成他们两个真的好上啦，这事儿，怎么这么不顺呢……”老赵站在原地，兀自嘟嘟哝哝的。 陆文哲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修宜楷，修宜楷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死亡症状是很类似，难道，会是一种什么未知的病毒吗？可如果是病毒，不可能只有两个人出问题，范围应该会更广，早就会引起社会关注了” “可惜啊，冯晨晨的尸体早就被火化了，要不，说不定能发现点什么呢？哎，你说，他们两个人之间，生前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这倒是可以去查一查的” 修宜楷看着陆文哲，突然问道“你就这么热爱工作吗？没任务给你，还要主动跑去找案子来做？” 陆文哲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笑着说“哎，我也就是有点好奇，觉得事情怎么会那么凑巧” “周末想去打高尔夫吗？你要去的话，我马上去预定” 陆文哲看着修宜凯，她明白，以后这样邀约并不会太多了，她自己的内心，其实早就做出了选择。 “我周末有约了”陆文哲轻轻的回答道。 刚回到办公室，陆文哲的手机就响了，竟然是沈少渊打来的，陆文哲有些好奇的接起了电话，原来是妈妈见小汪警官有段时间没过来了，叫她晚上一起来吃顿饭。 陆文哲很高兴，这可是妈妈第一次主动邀请她回家。 饭桌上的气氛很融洽，妈**情绪和状态都还不错，星哲和沈少渊对她也很客气，星哲还带来了她的新男朋友，是一个电影导演，年纪和沈少渊差不多，人很健谈，陆文哲就这样坐在餐桌边，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人生，竟然如此奇妙。如果今天自己还是陆文哲，也许会对星哲的男朋友挑三拣四，也许会对沈少渊的最新计划不屑一顾，也许对这样的聚会感到无聊和厌烦，可是现在，她坐在一旁，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却感受到了最真切的幸福。 “姐夫，你这个新药，是不是姐姐以前曾经搞过一段时间的那个啊”星哲问道。 “哎呦，难得啊，星哲，你竟然还知道这个事情，你姐姐以前常说你，大概连我们公司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呢” “唉，还不是姐老舀我当小孩子呗，我怎么不知道，她那时候为了这个药上市的事情，不是忙了好长时间吗？不过好像最后并没有成功啊？” 他们已经能很轻松平和的谈起故去的亲人了，陆文哲发自内心的感到很高兴，希望他们能多说点，哪怕是批评自己的话。 “恩，主要是我们新药的成分里头含有微量的蓖麻子油，药监部门审的就特别严格一点，而且那阵子新药正好在严控阶段，所以很难批，这次，估计问题不大了” 谈话继续进行着，星哲的导演男朋友第一个发现了陆文哲有点不对劲，好几分钟了，她两眼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在发愣。 “你怎么了，小汪，身体不舒服吗？”妈妈也发现了，她关切的问道 “没有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忘记了一点事情，阿姨，我要先回去了，谢谢你们的招待” 告辞出来，陆文哲坐在车里，情绪异常兴奋，她怎么没想到呢，王右军的情况，不是完全符合蓖麻子中毒的状况吗？当年她为了新药开发的事情，专门研究过的，最重要的是，蓖麻子中毒的潜伏期比较长，可能第一天中的毒，第二天才会发作，这样不就能解释他胃里为什么没有发现毒素了吗？ 陆文哲没有回家，她直接赶回了办公室，她想再查查王右军的资料，看看他死前的两天都在干什么。 她没想到，顾楠竟然在他们办公室，和老赵两个在鬼鬼祟祟的说着什么，看见她进来，两个人马上停了下来。 “月儿，你怎么回来啦，今天不是你值班”老赵问道 陆文哲还没来的及回答，顾楠突然说道“汪月月，我有话要对你说” 老赵噌的一下马上站起来往外走，边走边说“你们谈，你们谈啊，我出去抽根烟” 陆文哲又好气又好笑，她瞪着顾楠，看他打算干什么。 “汪月月，我喜欢你”顾楠飞快的说道。 他站在那里，双手握拳，眉头紧皱，死死的瞪着陆文哲，没脸红，反而还有点发白，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顾队正在严厉的批评汪副组长呢。 “然后呢？”陆文哲问道 “然后……然后什么？”顾楠满脸的疑惑，脸色开始慢慢泛红。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的想法吗？”陆文哲的表情很严肃。 “对对对，你……怎么想” 停了几秒钟，一抹微笑，在陆文哲的唇边绽开，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她刚刚体味到了前世的幸福，又要迎接今世美妙的情缘。 “我没怎么想”她嘴巴不饶人，脸上、眼里，却满是笑意。 顾楠呆了几秒钟，就明白了过来，他明显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裂开嘴，傻乐着“你……不生我的气啦” 陆文哲刚要回答，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笑成一朵花的老赵走了进来，“哈哈哈，大功告成喽～～～”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八章未知的危险 第八章 未知的危险 陆文哲觉得，自己和顾楠在一起了，老赵简直比他们两个正主儿都要开心，第二天上班，他满脸抑制不住的兴奋，不停对着顾楠或者陆文哲挤眉弄眼，话里有话的。 顾楠发了个短信给陆文哲，意思是想请三组的几个人一起吃顿饭，公开两人的关系，否则，迟早也要给老赵捅出去，再弄的谣言四起的。 陆文哲正好想要和顾楠去讨论一下蓖麻子中毒的事情，就去找他了，顾楠见是她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眉眼间藏不住的都是欢喜。 陆文哲看着顾楠，看着这个实际上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男人，白净、瘦高，眉目英俊的有些过分，他们只认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可陆文哲却渀佛能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辈子，作为汪月月而活着的未来的人生。 “你想这么快公开吗？”陆文哲问道。 “快吗？反正迟早都要知道的吗，还是我们自己主动说出来好些，省的被赵哥给传走样了”顾楠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好吧，随你吧”陆文哲也笑了起来，她想起自己另一个来意，连忙把关于蓖麻子的想法全部告诉了顾楠。 “是吗？你怎么会了解这些的”顾楠很兴奋，他惊喜交加的看着陆文哲。 “月儿，你怎么这么聪明啊”顾楠乘机猛拍女朋友的马屁。 陆文哲仰起了脑袋，很是得意，她也没想到，自己以前的职业竟然能对刑警工作有所帮助。 “我们马上去趟鉴定中心吧，请他们重新针对这个思路再全面检查一下，市里领导的意思，如果再没有什么线索，就要把王右军的遗体送回去，让他入土为安了”顾楠的思路马上转回了工作。 两个人往鉴定中心赶去，电梯里，顾楠想起了什么，有些心虚的说“月月，我们请客的时候，要不要叫上修主任……” 陆文哲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斜了他一眼，说道“不要，我自己会和他说清楚的” “说清楚？你打算约他出去单独谈吗，有这个必要吗……”顾楠的话还没说完，电梯的门开了，有人进来，他只好闭上了嘴巴。 修宜凯和常大姐都在，陆文哲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以后，鉴定中心的两员大将相互看了看，笑了起来。 “汪月月，你也太小瞧我们专业人士了吧，蓖麻子中毒的可能性，我们早考虑过了，我们鉴定结论里说的并没有发现任何毒素，当然也包括蓖麻蛋白和蓖麻碱了。蓖麻子中毒的潜伏时间，一般为八到二十四小时，最多不超过三十六小时，反正不管怎么说，就算死者胃部残留物里已经无法检测出蓖麻蛋白，而如果他真的曾经食用过蓖麻子，他的大肠里也是能检验出有关残留的，我们都已经取样检查过了，并没有任何发现”修主任给两个人详细的解释着。 陆文哲无法掩饰一脸的失望，她看了顾楠一眼，自嘲的摇了摇头。 顾楠先回去了，陆文哲留了下来，她有话要和修宜楷说。 陆文哲简单的表达了主要的意思，最后说“我不想让别人来告诉你这个事，所以……” 修主任笑了，依然是他那带着一丝挑衅的独特微笑。 “汪月月，你相信吗？其实我比顾楠更适合你” 陆文哲笑了笑，没说话。 修宜楷伸出了右手，陆文哲轻轻的握住了 “祝贺你，得偿所愿” “谢谢” 顾楠安慰着沮丧的陆文哲，告诉她，这种事，在侦破工作中是很常见的，有时候似乎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以为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却被一个小小的细节，就彻底推翻了一切。 陆文哲犹豫了一下，就把冯晨晨的事，也对顾楠说了。 “是吗？还有这样的事情，两起死亡只隔了一个多礼拜，症状十分类似，而且都还无法确定死因，我觉得，这个倒很值得我们去追一下，反正最近队里也没什么大事儿，我们可以先从他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着手开始调查” “是吗？你真的这样想吗？”陆文哲很高兴 “当然了，我干嘛要骗你”顾队长很严肃，完全没有故意哄女朋友开心的意思。 他们两个商量了一下，顾楠和老赵去刘梅梅那里了解一下，他们是否认识冯晨晨，而冯长征那里，还是让陆文哲一个人去比较好，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而且冯晨晨的事情压根就没有进入刑侦程序。 陆文哲再次登门造访，冯长征一见到她就说“我愿意帮王子欣发声明，具体怎么弄，你们先写个东西，给我看看再说吧” 陆文哲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就答应了，傻了好几秒钟，才连声道谢。 激动过后，陆文哲突然又犹豫了起来，她现在自己都对冯晨晨的死因起了疑惑，又怎么能保证王子欣确实是无辜的呢，虽然汪爸爸对周晓霞母女的人品再三保证，可毕竟人心隔肚皮啊，这点，陆文哲可是最有体会的了。 陆文哲实在不想欺瞒冯长征，她支支吾吾的把这番意思大概表达了一下，冯长征很认真的看了看陆文哲，缓缓的说道： “我对王子欣这个孩子，倒是挺有把握的，那是一个大大方方的，挺实在的孩子，和他们网上说的那个孙 ，不是一回事儿，我想，千万不要因为晨晨的事情，再冤枉了她，汪警官，你真的认为晨晨的死，还会有其他什么原因吗？” “冯先生，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把你女儿的事情给查清楚的”陆文哲，深深的被冯长征的宽厚善良给打动了。 阳台上也没开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在看着什么，等到一切都消失了，又站了半天，才转身回到屋里。 茶几上，扔着几张本地的街头小报，是今天刚买的，果然，一切顺利，又成功了一个，报纸上短短的几行字，渀佛是在汇报战果。 举起双手，细细的欣赏着，就是这双手，主宰着自己的一切。 伸手拉开了抽屉，取出了几样东西，也是今天刚买的，是该为下一个坐准备了，不知道会不会用的上，也不知道会给谁用，先准备起来，总是没错的，未雨绸缪吗……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九章过去的案件 第九章 过去的案件 请客的邀约，是顾楠发出的，官方理由是自己当了队长，还一直没空请客，现在补请。 饭吃了一半，顾楠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有个事情，想和大家说一下” 噗的一声，是邓姐在笑。 “行啦，顾大队长，不用这么一本正经的，你和我们汪副组长那点秘密，我们都知道了” 顾楠和陆文哲一起怒目看向老赵，老赵慌忙摇手摆头，“不是我说的，真不是我说的，我一个字都没说” “咳，这种事，还要你们说啊，这阵子，你顾大队长的眼睛一天到晚盯着我们汪组长，嗖嗖的放光，你当我们这些人眼睛都瞎的啊”邓姐一脸的坏笑。 大家哄笑了起来，顾楠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苦笑着端起酒杯去敬邓姐的酒，表示求饶。 这天晚上，三组的全体人员喝了个痛快，连自称戒酒好久了的老项也放开了手脚，顾楠很快就被灌醉了，他先是笑嘻嘻的拉着陆文哲的手直乐，陆文哲正担心他会说出什么荒唐的话来呢，他又嘿嘿一笑，直接趴倒在了酒桌上。 最后，只剩下了老赵、陆文哲、大鹏三个人还清醒，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另外几个迷迷糊糊的人送回了家。 关于王右军和冯晨晨之间联系的调查，很不顺利。 冯长征表示听说过王右军这个人，但是自己家和他完全没有关系，而且，他也能保证女儿和王右军肯定不认识，根本就没机会接触过。 陆文哲不死心，又去王子欣那里了解情况，问她有没有听冯晨晨聊起过王右军这个人，或者有关他的什么事情。王子欣的回答也很肯定，在她眼里，冯晨晨是个典型的乖乖女，平时生活就是教室、图书馆、乐队，…一线，她从来也没听冯晨晨提起过王右军，或者其他什么陌生的男人。 而王右军那边的情况，也是如此，刘梅梅也好，王天野也好，都完全没听说过冯晨晨这么一个人，刘梅梅还很担心的问，这个冯晨晨是谁，难不成右军在外面还真有人不成，顾楠和老赵又连忙给她做解释工作。 总之，这条线算是彻底的断了，陆文哲难免有点垂头丧气的。 而冯长征已经看过了陆文哲起草的那份澄清声明，他还修改了一下，让陆文哲觉得效果更好了，声明内容很简单，没什么说教，只是以一个受害人父亲的身份，劝告大家，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要随便诬陷他人，不要殃及无辜，谣言止于智者，请让逝者安息吧。 周晓霞告诉汪爸爸，声明在校内网发布了以后，效果非常好，王子欣班里的几个女生一起到家里来看过女儿，王子欣也准备回去上课了。周晓霞对汪月月简直是感激涕零，她提了好多东西过来，也不容汪老爸推辞，硬是留在了他们家里。 陆文哲晚上回家，面对那一大堆东西，实在是乐不起来，她当然也很高兴能真的帮到了王子欣母女，可是她心里对于冯长征，却有一种莫名的愧疚感。 汪爸爸和汪妈妈倒是非常高兴，特别是妈妈，她当然也不是为了东西，而是为女儿感到自豪。 一向情绪平和的汪妈妈，长久的注视着女儿，感慨道“妈以前还是老是担心你这孩子，总是傻乎乎的长不大，你又是独生女，爸妈走了以后，谁来帮衬着你啊，没想到，妈还真是小瞧你了，你那一跤摔的，好像把脑袋都给撞开窍了” 夜深了，可陆文哲还是毫无睡意，她发了条短信给顾楠，问他睡了没，在干什么，顾楠很快就回了，说还在局里。 陆文哲看了看时间，都已经快十一点了，就好奇的拨通了顾楠的手机，问他在干什么。开始顾楠不肯说，后来被她一再逼问，才告诉了她。 原来，顾楠突然想起来，大约两年前有过一起案子，有个人也是在莫名的腹痛呕吐后，突然死亡了，家属认为是有人投毒，就报案了，可是经过详细的检验，并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本来就是一起很简单的误报案，可是死者的家属好像非常坚持自己的看法，三番两次的来刑警队投诉，要求重新验尸，他们似乎有一个特定的怀疑对象，可最终还是没查出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个案子，当时不是三组办的，顾楠只是耳闻，因为家属有到队里来闹，就给记住了，他现在正在办公室翻查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出来。 陆文哲这下哪还哪能躺得住啊，马上跳起来，赶到了队里。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顾楠坐在电脑前，无可奈何的看着陆文哲，他让她别过来的，都这么晚了，如果自己找到了，再告诉她也不迟。 陆文哲笑了笑，没吭气，径直走到了顾楠的身边，递给他一杯热牛奶，这是她顺路买来的。 顾楠只记得事情的大概情况和时间，连死者是男是女、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而这种案子，又没有正式立案侦查，找起来实在有点难度，他只能逐条点击查询着。 陆文哲靠在一旁，看着顾楠的侧影出神，毛茸茸的长睫毛，挺直的鼻梁，微翘的下巴她以前好像也偷偷的欣赏过，而现在，此男，已属于自己囊中之物啦。 吧嗒一声，陆文哲在顾楠的腮帮子上偷袭了一下，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的亲密接触，之前，两个人还只来得及拉个小手。 顾楠马上扭过脸，看着陆文哲，只迟疑了一秒钟，就伸手把陆文哲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他站起身，附身揽住了女人娇小的身体，轻轻用自己的唇，覆住了她的…… 片刻后，顾楠突然嗯了一声，身体僵了僵，两张脸，嗖然分开了。 陆文哲仰起脸瞪着顾楠，嗔道“你怎么啦？” 顾楠眉毛高高挑起，乌黑的眼睛瞪的溜圆，说道“你刚才，你的……舌头…你……” 陆文哲气极而笑，这，就是跟小dd谈恋爱的困扰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那又怎么样？不行吗？” 顾楠呆了呆，整个人突然又重新压了过来，嘴里含混的说道“是怎么弄的，刚才没搞清楚，再来一次……”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章继续追查 第十章继续追查 一直到了第二天下班，顾楠又问过了当时经办的同事，才找到了那起案件的报案记录。 死者名叫杨如萍，生前是一家礼仪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当时来报案的是她姐姐和姐夫，据经办的同事回忆，那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一口咬定她妹妹是被害死的，是被一个女人害死的，让警察给他们做主。 后来检验结果出来，并不能证明杨如萍的死亡有什么外在人为因素，两个人还是不肯罢休，又来了几趟，说他们有把握，杨如萍就是给人害死的，他们还知道是被谁害死的，可是，等警察让他们说一下自己怀疑的对象，和怀疑别人的原因时，他们又死不肯说，只是缠着刑警队，让他们重新验尸，弄非说警察弄错了，折腾了好长时间才死心。 “阿楠，你真的觉得杨如萍这个案子，有参考性吗？”老赵问道，他和陆文哲都集中到了顾楠的办公室。 “恩，我已经调看了当时的验尸记录，死亡的症状、过程、和找不出确切死因这几点，都和王右军、冯晨晨的十分类似” “我们现在就马上联系这个杨如萍的家属吧”陆文哲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楠没有马上答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不行吗？为什么？”陆文哲追问着。 “不是不行，而是要先想清楚该怎么办，我们应该以什么理由去找他们呢，毕竟我们现在只是纯粹在怀疑和推测，并没有任何实质性把握，而这个杨如萍的姐姐和姐夫，显然并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我怕，到时候来个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看，我们可以先侧面了解一下这个杨如萍的基本情况和她姐姐、姐夫的现状，然后再做打算吧”老赵说道 “恩，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杨如萍原来呆的那个礼仪公司还在不在”顾楠翻看着资料，说道“叫美诺广告礼仪公司，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幸运的是，美诺公司还在营业，不幸的是，公司里人员的流动好像非常之大，陆文哲和老赵问了好几个人，都不知道杨如萍这么一个人，更不知道她的突然死亡。 和很多广告公司都一样，和他们精美的宣传海报和资料比起来，他们的办公室却简陋的多，只是租住在一个住宅区里的大套间，被分成了好多小格子，很简单的装修了一下。 “要不，你们打电话问一下我们老板吧，我是真没听说过杨如萍这个人，我来这儿也才半年”美诺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是个才二十五六岁的女孩，打扮的很时尚，妆却画的的太浓了。 “你们这家公司，一直是你们老板在经营的吗？”陆文哲问道。 “是吧，这家公司也开了很长时间了，有段时间还算圈子里做的比较好的，不过这阵子吗……”女孩儿耸了耸肩。 他们的老板姓柳，据说长期不在本地，陆文哲他们只好先舀了他的联系方式，就回去了。 回到了队里，正好碰到刘梅梅来刑警队办手续，今天，要把王右军送回去了，因为整个事情并没有公开调查，只有老赵和陆文哲亲自陪着她去鉴定中心了。 刘梅梅是由她二姐陪着一起来的，刘梅梅整个人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看来，时间，就是最有用的疗伤药，一个人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最终总还是要打起精神继续过日子的。 按照程序，需要家属确认一下尸体的状态，毕竟经过了尸检，总会对人体造成一定的破坏，如果家属有意见，还是需要尽量让他们满意的。 “我蘀梅梅去确认，可以吗”刘梅梅的二姐问修主任。 老赵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刘梅梅的二姐确实是个很出挑的女人，个子看着快有一米七了，长发盘在脑后，身礀挺拔，站在略微有些矮胖的刘梅梅身旁，更显的醒目了，两姐妹的共同点，就是皮肤都很好，年纪都不轻了，皮肤仍然细腻紧致。 “这个恐怕不行，按规定，是需要直系亲属确认的，除非没有直系亲属……”修主任回答到。 “那我陪她一起进去，总可以吧” “那当然可以” 两姐妹来到了停放王右军尸体的地方，常大姐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了。 刘梅梅的脸色还是变了，她只是盯着丈夫的脸看，不一会儿，就别过了头去，悄悄的抹着眼泪。 让警察同志们没想到的是，刘梅梅的二姐却看的非常仔细，她认真的审视着常大姐他们尸检后缝合的刀口，还要求他们把王右军的尸首翻过来，也看了一下。连陆文哲都有点佩服她的胆量了。 刘梅梅看到陆文哲和老赵互看的眼色，猜出他们在想什么，就轻轻的解释了一句“我二姐大学是学医的” 后来，刘梅梅的二姐还要求常大姐把王右军咽喉部的一个小伤口的缝合线给拆掉，说这个部位衣服挡不住，会很难看的，常大姐很配合的满足了她的要求。 刘梅梅走的时候告诉陆文哲，右军的弟弟，王光明已经回来了，前阵子他一直在山西那边忙投资煤需的事情，刑警们还没能跟他碰上头。 广告公司柳老板的手机一直没打通，陆文哲他们有点怀疑，短期内是否还能找到这个人，他们决定先去找王光明谈谈。 一见到王光明，陆文哲就不由得看了一眼老赵，老赵的表情和她差不多，这个人，长的和王右军也太像了，同样圆圆胖胖的脸和身子，同样的浓眉大眼，他们两个年龄只差两岁，各方面都很类似。这阵子经常对着王右军的尸体，猛的看到这个活生生的人，感觉还真挺奇怪的。 和他们想象当中爱借钱的无赖不一样，这个王光明颇有一股子老总或领导的风范，一见面就热情的和他们两个握手，又招呼进来一个颇为艳丽的女秘书给他们倒茶。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一章借条 第十一章借 条 听明白老赵和陆文哲他们的来意后，王光明摆出一副沉痛的样子，说道“唉，我真没想到我大哥会这么突然就过世了啊，他可是我们老王家的骄傲，咦……他不是饮酒过量吗？怎么还要劳动你们警察呢” “呵呵，他们这个层次的领导，意外死亡，都是要走个过场的”老赵笑眯眯的说，意在打消王光明的警惕。 “那倒是，那倒是”王光明的样子，好像是接受了老赵的理由。 “王总，听说你前阵子问你哥哥借过钱……”老赵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半，就全凭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表情来传达了。 传达的效果显然很好，王光明收起了模式化的笑脸，说道“是啊，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个”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哥哥并没有借钱给你，你好像有点不太高兴……”老赵仍然只说了半句话。 这下，王光明的脸色可就不好看了，他皱着眉头，来回的打量着两位刑警，突然嗤的冷笑了一声。 “这都是我那个嫂子和你们说的吧，我倒要问问了，我借钱不借钱，高兴不高兴的，和我哥的事，有什么关系？” “你别多心，我们这也是例行公事”陆文哲唱起了红脸。 “你们别和我来这套，是不是我哥死的有什么蹊跷，他的葬礼为什么拖到现在还不办，你们必须得告诉我，我是他弟弟，我也有权利知道”王光明的声音一波比一波高了起来。 “哎呀，王总，你要是这样想的话，我看，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到队里走一趟吧，我们都按正规手续办，我们该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你也把借钱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讲清楚” 老赵面不改色，依然保持微笑。 陆文哲眼看着王光明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恢复了他老总的派头，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说道： “两位啊，你们别怪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我和我哥感情一向很好，他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叫我怎么能不激动呢，至于借钱的事，真的没什么好讲的，你们别听刘梅梅胡说八道，我压根就没为这个事情生过我哥的气，从来就没有” 老赵看了陆文哲一眼，显然感觉王光明的话实在不怎么可信，王光明也感觉到了，他突然站了起来，返身走进办公室的里间，悉悉索索弄了半天，舀出了一张白纸，递给了老赵。 老赵接过来看了看，顿时懵了，他再三的看着，然后把纸递给了陆文哲。 这是一张借条，是王右军借钱给王光明的，借了三十万，还写明了利息和期限，落款的时间，正是去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和刘梅梅说的借钱时间，完全吻合。 两个警察面面相觑，王光明伸手舀回了借条，说道： “我不知道刘梅梅和你们说了什么，我哥是背着她把钱借给我的，其实他这也是在投资，我都是按市面上的价给他利息的。我告诉你们，刘梅梅这个女人啊，我哥是懒得和她吵，才不跟她计较的。她啊，以前还挺好的，我们都是打小就认识的，可自从我哥当官以后，她简直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那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亲戚朋友没有一个不讨厌她的。她把我哥的钱攥的死死的，就是怕让我们老王家占了便宜” 王光明抖了抖借条，继续说道“我本来是不打算把这个事告诉别人的，也没打算把这个钱还给刘梅梅，我只等天野长大了，直接把这钱连本带利的还给他，现在你们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怕你们告诉刘梅梅，钱，是我哥借给我的，有期限的，她想要回去，让她跟我打官司吧” “怎么会这样？” 听了两位下属的报告，顾楠也和他们一样感到出乎意料，倒不是他们有多么的怀疑王光明，而是谁都没想到嫂子和小叔子双方的说法，差别会这么大。 “现在看来，王光明基本上是没任何嫌疑了”老赵说道 “哎，你们说，我们有没有必要把借钱的真相告诉刘梅梅啊”陆文哲问道 顾楠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了，这也不属于我们的工作范围啊，赵哥，你的意见呢？” “我看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大嫂也好，小叔子也好，都不咋好惹，这是他们的家务事，我们就别瞎凑热闹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顾楠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小丁探头进来，“月月姐，电话，有个叫柳平安的找你” “什么柳平安？我不认识啊”陆文哲愣了愣 “你怎么不认识，是美诺公司的柳老板吧”顾楠马上提醒她说。 “哦哦哦，是的，是的”陆文哲连忙跑了出去。 “月月姐，这两天你和赵哥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干嘛哪”小丁跟在她后面念叨。 “没干嘛，一点私事，你别瞎打听了” 陆文哲给柳老板发过好几条短信了，本来都有点不指望了，没想到他突然回过来了，原来，他到澳门旅游去了。 陆文哲马上和他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老赵那天有点事情，就由顾楠陪着她一起去了。 柳老板的岁数，有点难估量，看脸，是有点年纪的人了，可穿着打扮的却很时髦花哨，卷曲的头发乌黑发亮。 他已经知道警察们想了解的是杨如萍的事情，他说话的语速非常慢，为人很谨慎。 “杨如萍吗，是啊，她原来是在我这里干过一段时间，她出事的时候，已经辞职了，我对她的事情也不太清楚，这么长时间了，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快忘了” “柳总，我看你也别隐瞒了，我们之所以来找你了解情况，当然也是多少知道一点的，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顾楠开口了，他说的把握十足，陆文哲忍不住偷瞟了他一眼，她都有点怀疑顾楠是不是真知道什么。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二章公关经理 第十二章公关经理 面对顾楠的攻击，柳老板却明显变了脸色，他咳嗽了几声，低声说道“是她姐姐又去找你们了吗？明明是她们自己……”柳老板欲言又止。 “她姐姐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之所以来找你，就是不想听她的一面之辞啊”顾楠说的语重心长的。 “是啊，本来就是她姐姐太贪心，她明明已经敲了那个老板一笔了，又想来敲我，我和杨如萍，就是简单的雇佣关系，我当然不会理她了，杨如萍明明是自己生病死了，她姐姐、姐夫简直就是两个无赖吗” 顾楠和陆文哲都是眼睛一亮，还真的有名堂。 “哦，她姐姐已经从另一个老板那里敲到钱啦，这个我们倒不了解，你能详细说说嘛？那个人是谁？”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反正杨如萍死前，应该是跟他在同居的，她从我公司辞职那会儿，就跟他在一起了，好像是个搞房地产的吧，哼，那个女人很精的……” “听你这个口气，好像杨如萍和很多人好过吗？除了你，和这个房地产老板，还有其他人吗？”顾楠马上追问道。 “我没有和她同居过，真的没有，你们别听她姐姐瞎说，她姐姐那个人，纯粹是个婊……”柳平安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一个很不雅的称呼给咽了回去。 “柳总，你不要解释了，我在问你问题，杨如萍是否私生活比较随便，你还知道她和什么其他人好过吗？” 柳平安的表情有点不耐烦了，“警察同志，杨如萍和她姐姐是什么样的女人，你们应该有数吧，她从高中毕业开始，就一直在做公关，原来是在酒店里的做的，后来才到我这里来的，我们这些需要拉客户的地方，做公关的，不随便，怎么做啊？我不管她靠什么办法，反正她能拉来客户，我就给她提成，她爱和谁上床、和谁同居，那都是她的事情……” “好吧，柳总，那让我们换一个说法吧，杨如萍的工作成绩，怎么样？好吗？”陆文哲插嘴说道，有意缓和着气氛。 “还……不错”柳平安嘟囔了一句。 “那么，你能不能提供几个和她关系密切的客户的名字，另外，她和那个房地产老板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吗？”陆文哲继续问着 “好像也是通过一个客户认识的吧，这事她一直瞒着我，没跟我说过，她辞职的时候，我才知道的，至于其他合她关系密切的人吗？你们也别去骚扰人家了，据我所知，杨如萍和那个大老板好上了以后，和其他人基本都断干净了” “哦，是吗？柳总，你这里有杨如萍的照片吗？是否能给我们一张，麻烦你了”，陆文哲继续走着亲切温柔女警察的路线。 因为杨如萍的事情根本没进程序，刑警队的记录里连她的照片也没有。 “我找找看吧”柳平安打开了电脑，不一会，就翻出了几张大合影，剪切了出来，拷给了陆文哲。虽然他动作很快的关掉了那个文件夹，不过陆文哲还是瞄道了几张柳平安和一个年轻女人动作亲密的合影，顾楠和陆文哲当然都明白那个女的是谁了。 “顾楠，你怎么知道这个柳老板和杨如萍有不正当的关系，你去打听过吗？”，一坐上车，陆文哲马上问道。 顾楠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扭头看着陆文哲，皱着眉头，说道“你为什么老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 “那怎么叫，顾大队长？” “恩……阿楠不好，大家都这么叫，不够特别，恩……楠哥，怎么样？”顾楠很来劲儿。 楠哥……哼，楠弟还差不多，干脆叫难兄难弟算了，陆文哲在肚子里嘀咕着。 “怎么样，就叫楠哥吧” “不要，什么哥啊妹的，你思密达啊你，要不，我叫你老顾吧” “老顾？”顾楠嘟囔了一句，突然呵呵笑了两声，“行啊，老顾就老顾吧” “干嘛？笑的这么贼兮兮的” “呵呵，老顾，老汪，恩，不错不错，很有老夫老妻的感觉”顾楠很得意。 陆文哲瞪了他一眼，真是有够幼稚的，然后，也扬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知道的？” “男人的直觉呗”顾楠心情大好，很没有正形，又被陆文哲挖了两眼，才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 “我问你，如果你公司里有一个职工突然死亡了，而这个职工又和你没任何特殊关系？她的死亡你也完全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有警察来找你了解情况，你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态？” 陆文哲想了想，“应该会好奇吧？” “对啊，可你看这个柳平安，他有任何一点好奇的意思吗？就算为人谨慎，也不会象他这样，完全就是回避的态度，所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结合杨如萍的职业，和她姐姐的表现，我当然要诈他一下喽” 陆文哲点了点头，“看样子，当刑警，还一定要先学会诈骗，我看你就很会骗人” “诈骗，也是需要经验的，否则就会弄巧成拙”顾楠一副骄傲自大的表情。 一回到队里，顾楠马上叫来了老赵，介绍了一下从柳平安那里调查来的基本情况。让他和陆文哲马上联系杨如萍的姐姐，杨美萍。 “以什么理由呢？”老赵问道 “理由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就说有人向我们反映，她有借妹妹的死亡，进行敲诈勒索的行为，我们是来调查取证的” “恩，这个理由不错，是个很好的调查借口，也比较容易让他们说真话” 陆文哲把从柳平安那里舀到的杨如萍的照片打印了几张出来，老赵一看，就说“哟，大美女一个啊” 陆文哲不以为然的冲老赵撇了撇嘴，不过，她其实也觉得杨如萍真的很漂亮，虽然是和其他人出去玩的合影，不是她的单人照，但是不管哪张照片，一群人里，第一眼看过去，目光就会被她所吸引，她长的很有几分异国风情，轮廓深刻，浓眉星眸，厚厚的嘴唇，身材高挑，饱满挺拔。 “唉，红颜薄命哦”老赵多愁善感了一下。 杨美萍原来留下的两个联系方式，都失效了，手机关机，固定电话，也说并没有这个人，这倒也在陆文哲他们的意料之中，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三章又一起死亡 第十三章又一起死亡 车子缓缓的停靠在了路边，车窗被放下一半，戴上了墨镜，从车窗边缘，向外探望着。 恩？大门竟然紧闭着，这是怎么回事？ 想了想，也对，她家里不是本地人，葬礼应该是会回老家操办的吧。 心里突然感觉到非常失落，呵呵，原来真的会这样，会一次次的、抑制不住的，想回来看看，看看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看看他们的亲戚朋友们会怎样的痛不欲生？小说里怎么叫的，重返案发现场？ 停了很久，终于还是启动车子离开了，接下来，要去哪里呢，又是漫长而无聊的一个白天，需要想办法熬过去，为什么，白天比黑夜的时间要长这么多，真的很让人厌烦。 老赵按着杨美萍原来留的固话的地址，去了解情况了，希望能找到这个女人，毕竟，杨如萍身上还是有很多疑点可以挖掘的。 陆文哲没有跟着老赵一起去，她和法医常大姐两个，代表队里的女同志，去参加全市公安系统的工会大会了。 散会的时候，有人突然在大声的叫着汪月月的名字，陆文哲扭头张望着，哦，原来是她啊，糟糕，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是汪月月原来单位的同事兼闺蜜的那位，转眼间，她已经跑到跟前来了，陆文哲有点心虚的冲她点头打招呼。 “汪月月啊，你这个臭丫头，太没良心了吧，你把我们都忘光了” 她这么一说，陆文哲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家里单位里的事情两头忙，除了刚破完了自己的案子时候，回去过所里一趟以外，确实把这些汪月月的老同事们给彻底的遗忘了，主要陆文哲对他们实在没有太多的感情，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继续讪笑着。 “啧啧啧，调到刑警队，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呢，月月，你瘦了好多啊，恩？你是不是还长高了点啊，给我看看”那个女孩儿继续马不停蹄的念叨着，不给陆文哲任何插嘴的机会。 “哎哎哎，你过来，过来”女孩儿不由分说的把陆文哲拖到了会场的一边。 “我听说，你还真的和顾楠好上啦，你行啊你，你这个臭丫头，还真看不出来啊，怎么样，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啊” 说道顾楠，陆文哲一下子想起了这个女警察的名字了。 “杜婵”，陆文哲脱口叫了出来 “你叫什么啊？还不让人家说了，没良心的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我还是刚听你们队里的人说的呢，你还真行，以前都是在装傻哄我们呢吧，到了刑警队，又立功、又当了领导，还和顾楠好上了，哼，害的我白蘀你瞎担心……” 杜婵表情丰富的很，交蘀上演着八卦、生气、娇嗔、羡慕等各种情绪，嘴皮子更是利落，说了这么多，气都不带换一下的。 陆文哲被她给逗笑了，同时也蘀汪月月感到不好意思，彻底的遗忘了往日的好友，她连忙堆起一个殷勤的笑容，说道“哎呀，蝉蝉，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啊，你的气色才好呢，你怎么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恋情了啊” “哪有？我这是天生丽质，哈哈哈，快告诉我，你是怎么减的，怎么瘦了这么多，有什么秘诀”杜婵显然是个直爽而没什么心机的女孩子，被陆文哲一忽悠，也很快忘掉了刚才的不快，马上和她讨论起减肥的话题来。 “我也没有刻意去减，主要是前阵子队里工作太忙，给累的，你们怎么样，忙吗，应该还好吧，张所长今天怎么没来？” “唉，别提了，我们辖区这阵子破事特别多，张所都忙晕了，前阵子刚处理完一个闹肚子闹死的，昨天又有一个小孩儿掉到涵管里摔死了，最近真是撞邪了” “闹肚子闹死了？怎么会这样，是什么人啊”陆文哲马上来了兴趣。 “一个女的，给人家做保姆的，其实到底怎么死的，也搞不清楚了，她老公说是诊所挂水给挂不好的，诊所不承认，可他又没有行医许可证，所以闹了好长时间，那个女的家属还把这事捅到报社去了，前几天，报纸不都登了吗？最后总算给调解下来了，我们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呢” “是吗？报纸也登了，我怎么没看到呢，你为什么说那个女的是拉肚子拉死的” “她老公说的呗，开始只是闹肚子的症状，呕吐、腹泻，后来去诊所看了回来，到晚上就死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反正最后诊所也赔了一点钱，就这么了结了呗” 陆文哲回到办公室，就马上开始上网搜新闻，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了几条有关的内容，怪不得她没注意过这个新闻呢，因为所有新闻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医患纠纷，和无照经营的小黑诊所上了，市里还因为这个，又展开了一次对非法经营的黑诊所的清扫活动。 新闻里并没有多费笔墨去描述女死者的症状，而按照杜婵的说法，这个女人的死，会和王右军、冯晨晨的莫名猝死有关系吗？ 陆文哲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顾楠、老赵聊聊这个事情。 老赵那边的工作，进展并不很顺利，杨美萍原来留的固号是一个住宅区门口超市的电话。可是超市现在的经营者，并不认识什么杨美萍、杨如萍的，他接手这个超市才大约半年左右，而把超市转给他的，也不是杨美萍，是兄弟两个人，老赵舀到了那两兄弟的手机号码，就先回来了。 听完了陆文哲的最新消息，顾楠问道“这个张春玲，是哪天出事的？” 陆文哲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回答道“一月十八日” “冯晨晨，一月一号、王右军、一月九日、张春玲，一月十六日，单从从时间点上来看，还真是有点可疑之处”顾楠看了看陆文哲，脸色凝重的说道。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四章保姆之死 第十四章保姆之死 “可是，从人物的关系上来说，还真是八騀子也打不着”，陆文哲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右军和冯晨晨两个人，我们早已经彻底查过了，毫无关系，这个张春玲，是衢州人，到本市已经有好多年了，一直在做保姆这行，她会和前面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我觉得可能性更小吧，难道在他们家做过保姆？” “怎么说呢，我们现在所面临的，其实并不是一个案子，应该叫做一个可疑的事件，最终的真相，可能会有两个完全相反的结果，第一种情况、一切都是巧合而已，他们三个人并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死亡，纯属意外。而第二种情况呢，就截然相反，也许在某个地方，藏着一条我们还没看到的线，只要找到了这条线，所以的疑团将联系起来，然后迎刃而解，现在呢，一切都有待于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来证实” “那么，你现在更倾向于哪一种结果呢？”陆文哲马上问道 顾楠看了眼老赵，笑了起来，他说道“老汪，你不要那么心急，其实，调查到最后是一场空的案子，反而是占了大多数的，你去看看我们的实际破案率是多少，在加上那些没有立案的，做刑警，先要学会面对失败” “明白了，队长”，陆文哲满脸严肃状的应了一声 三个人讨论了一下，都认为不能放过张春玲这条线索，不但不能放过，还要马上行动，因为比起杨如萍的死亡，张春玲毕竟是才发生不久的事情，而且马上就能找到相关的人，相对而言，更有价值。 陆文哲马上向杜婵了解到了有关张春玲的情况，张春玲的老公，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衢州老家了，杜婵把她老公的联系方式给了陆文哲，顾楠让老赵和陆文哲当天就赶过去，他自己则留在家里，负责继续联络杨美萍。 下了飞机，陆文哲和老赵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张春玲的家里，可惜，还是晚了，他们原来是指望能请当地的同行帮忙，做通家属的思想工作，争取对张春玲的尸体再做个详细检验的，可等他们赶到时，张春玲的遗体已经在三天前火化了。 他们找到了张春玲的老公，他叫马强。听说两位警察是来了解张春玲的死因的，顿时紧张了起来，情绪很抵触。 “不是都调解好了吗？干嘛又要调查，就是他们诊所有问题，只赔了这么一点的钱，还赔少了呢，人我都送走了，还查什么东西啊，不用查啦” “马强啊，我实话对你说吧，我们也是怀疑你老婆的死，可能还有其他问题，才来调查的，你懂吗？”老赵压低了声音，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瞅着马强。 马强怀疑的看着老赵，半天才说“你们不是来帮着你们那儿的医生说话的？” “我们帮他干嘛啊，他那个诊所都取缔了，我认识他是谁啊” 打消了马强的疑虑，陆文哲开始详细询问起张春玲的死亡过程，据马强讲，张春玲身体一直特别好，可有天一大早的，就突然闹肚子了，还挺厉害，上吐下泻的，开始只吃药，不见好，后来到那个诊所吊了瓶水，当时是好些了，他们就回家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突然不行了。 “你们说，这不是他们打错了药，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光是闹肚子，能把一个大活人给闹死人吗？哼，只赔了我们几万块钱，一条人命啊” 陆文哲没吭气，可心里有点小激动，张春玲这症状，和冯晨晨他们两个，实在是太接近了，不可能都是巧合吧，她似乎隐隐的看到了一丝希望。 “马大哥，你们当时有没有请别的医疗机构做过鉴定吗？他们是怎么说的”陆文哲问道 “做过了，唉，都是骗人的，说什么死因不明，一点也没用” “马强，你老婆生病前，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事情啊？比如说跟别人吵架啊，什么的”老赵问道 “没有吧，她头一天刚在劳务市场找了一份新工作，本来第二天就打算去上工的，谁想就出了这事，她也没和什么人吵过架，就是和上户东家解约的时候，两边都有点不痛快，其他再没什么了” “怎么不痛快了，你能具体讲讲吗？那户人家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也没什么大事情，就是为了加工资的事情闹翻了呗，东家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去劳务市场查吧，应该有登记的” “马强，我说两个人的名字，你看你认识不，一个女大学生，叫冯晨晨的，一个是我们那里的建设局局长，叫王右军，你老婆是不是认识他们？” “冯晨晨？王右军？”马强回忆着，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文哲又报了刘梅梅、冯长征他们几个亲属的名字，马强也都完全没有印象。 看来，那条所谓看不到的线，还真有可能就是压根不存在的，陆文哲暗暗叹了口气，她看了看老赵，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东西。 “老马，你老婆过世的时候，除了上吐下泻的，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怎么正常的地方吗？” 老赵其实只是问了一个很常规的问题，并没指望马强能提供什么线索，没想到马强想了一下，开口说道： “别的也没啥奇怪的，就是她背上，突然肿起来了一块，死的前一天就有了，我老婆说在劳务市场的时候就肿起来了，那个包的样子很奇怪，是个挺圆的环一样的，因为痒，我老婆就老去抓，就越来越厉害了。后来那个诊所的骗子，说大概是皮肤过敏，我老婆的皮肤是不怎么好，以前也老过敏，什么项链、戒指的也都不能戴，一戴就过敏，他给开了一个药膏，抹了也没什么用” “是吗？你能具体描述一下那个肿包的样子吗？”老赵有点感兴趣的问。 马强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舀了张纸，歪歪扭扭的画了个东西，看着，象一个螺丝帽，他说大小和人的大拇指甲盖差不多。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五章崩溃的母亲 第十五章崩溃的母亲 老赵和陆文哲，就带着这个螺丝帽赶回去了。 顾楠舀着图，歪着头看了半天，然后问两位同事“你们觉得，这个肿块，会和张春玲的死亡有什么关系吗？” 陆文哲摇了摇脑袋，说道“大概没什么关系，应该就是过敏吧，我已经请教过常大姐了，她说，按照马强的说法，张春玲应该是金属过敏体质，这个肿块，很可能是她碰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后，导致过敏了，不过这个肿块的形状倒挺有意思的，常大姐猜，也许张春玲是被什么金属管子之类的刮到了” 顾楠点了点头，“对了，老汪，昨天冯晨晨的爸爸来队里找过你，我问他什么事情，他也不说，我让他打电话给你，他也不愿意，你有空联系一下他吧” 自从上次讨论以后，除了开会这种正式场合，顾楠就坚持叫汪月月为老汪，每次还叫的特顺口，特大声，陆文哲懒得和他计较，只能用眼神杀死他。 一有空，陆文哲就立刻联系了冯长征，他说有点事想请陆文哲帮忙，他马上赶过来，陆文哲连忙说还是自己上他们家去吧，冯长征犹豫了一下，也就同意了。 按响了门铃，老半天才有人来开门，冯长征探出了半个头，见是陆文哲，就请她进去了。 一进门，冯长征就拽住了陆文哲胳膊，他的表情焦躁不安，陆文哲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他本来真是一个很内敛文雅的人。 “小汪警官，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晨晨的妈妈，从疗养院回来了”冯长征边说着，边回头看了看卧室的方向。 “她现在还睡着呢，她刚回来的时候，看起来都挺好的，偶尔还主动讲起晨晨，也没再犯病，我以为她好的差不多了，有一天就和她聊了聊你和王子欣的事情，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又有点不对劲了，情绪很激动，吵着要叫我一定把你找来，她说自己有事情要告诉你，她好像……” 冯长征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卧室里就已经传出一个女人尖细的声音 “长征，你在和谁说话？是那个警察吗？是不是她来了……” 冯长征连忙扔下陆文哲，慌慌忙忙的跑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他就扶着一个女人走出来了。 陆文哲吓了一跳，她本能的回头看了看客厅墙上的大照片，又转回去看那个女人。 照片里女主人，是个典型的中年美妇人，高高盘着的头发，额头光洁饱满，五官明艳，虽然体态微丰，但风韵十足，女儿精致的长相，显然也主要是遗传自妈**。 可眼前的女人呢，一头乱糟糟的短发，面部浮肿泡黄，黑眼圈，双下巴，身材臃肿，穿着一套宽大的红色睡衣，根本就无法和照片里的人联系在一起。 陆文哲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直到冯长征他们两个人走到了她跟前。 “小汪警官，这是我妻子张碧落，她刚从医院回来，想和你聊聊”冯长征故作镇定的给两个人做着介绍，可眼睛里却满是焦急、求助的神色。 陆文哲连忙冲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有数的。 “汪警官，汪警官，你来的正好，我早就要去找你了，可长征老拦着我，我有非常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听我说啊……”张碧落一把攥住了陆文哲的胳膊，不停气的说着。 “碧落，你让人家小汪警官先坐下好不好”冯长征在一旁，拉着两个女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小汪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晨晨是被人害死的啊，我告诉你啊，你们的怀疑是对的，晨晨，就是被人害死的” 张碧落已经浮肿变形的眼睛，闪闪发光，她斩钉截铁的口气，让陆文哲一时也疑惑了，她抬头看了看坐在张碧落身后的冯长征，冯长征无声的，冲她摇了摇头。 “我越想，就越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她一个好好的孩子，哪里都好好的，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走了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那时候我们两个人是脑子糊涂了，没往这方面想，没去找你们帮忙，是我们错了，不过，现在还不晚，你一定要帮我们把杀我女儿的凶手找出来，长征，你快去把我写的材料舀过来，给小汪警官看看” 张碧落滔滔不绝的说着，说话的逻辑和条理都很清晰，她面部没什么表情，可是她的眼神，却很好的诠释了歇斯底里这几个字。冯长征无奈的站起来，走到书房，去舀了几张纸出来，他刚走回来，张碧落又嚷了起来： “你怎么光舀这些啊，还有照片呢，一起舀过来啊，快点” “碧落”冯长征忍无可忍的叫了起来，“有些话，我们不能随便乱说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这样……” “行了行了，你赶快去舀，要不我自己去舀，我跟你说，小汪警官，他这个人就是这么糊里糊涂的，自己女儿都被人害死了，他还一点都没反应，你去不去舀啊”张碧落说着，有点激动了起来，扶着沙发，打算站起来。 冯长征看了眼陆文哲，返身回去了，又出来时，手上舀了一大摞的照片。 张碧落一把抢过那些照片，和几张白纸一起放在茶几上，她拉过陆文哲，指点着说道“你看，小汪警官，这里，是我回忆的晨晨出事前几天的行程，她去过哪里，碰到过什么人，什么人有可疑，我都写的很清楚了，给你，你们舀去做个参考” 陆文哲看着那几页信纸，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还有不少涂改。 “喏，这些，都她出事前那阵子拍的照片，我女儿活动很多的，她一般去哪里，我都跟她一起，每次都帮她拍好多照片，给你看看，说不定凶手就在这里头呢，你看这张，这是他们乐队排练的时候，我给她拍的，你看这里，这个男孩子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女儿，你说可疑不可疑，我把这些可疑的人啊，都舀红笔圈出来了，你都带回警察局去，你们一定要好好的调查啊，我女儿死的太冤了” 陆文哲看着茶几上摊的满满的东西，一时手足无措，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六章散落的线索 第十六章散落的线索 冯长征果断的站出来，给陆文哲解围了，他边整理着桌上的东西，边说道“小汪警官，我帮你把这些装起来啊，麻烦你一定要带回去，帮我们好好侦查一下，一切都拜托你了” 冯长征冲陆文哲只眨眼睛，陆文哲当然也领悟了他的意思，她连忙满口答应着，和冯长征一起，把桌上的照片和纸张都收到了一个大档案袋里。 陆文哲刚想起身告辞，又被张碧落一把拽住了。 “汪警官，你一定要帮我们，你相信我，我没有胡说，晨晨走了以后，我想了又想，这事情怎么会这样呢？我的晨晨，漂漂亮亮、那么优秀的晨晨，怎么会一下子就没了呢，我告诉你，她出事之前，好几天了，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母女两个，有一双眼睛，一直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我们，晨晨是被人害死的，真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要害晨晨呢……” 张碧落亢奋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茫然的看着陆文哲，似乎一下子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半响，一滴大大的泪珠从张碧落的眼睛里滚了出来。 陆文哲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探身搂住了张碧落，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大姐，我一定会帮你的，你放心吧，放心吧” 冯长征一直把陆文哲送到了楼下。 “小汪警官，真的谢谢你，让你为难了，你不要理碧落的那些话，她只是太伤心了，胡说八道的”冯长征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那天，医生是让晨晨留院观察的，是……是碧落做的决定，让晨晨回学校去表演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晨晨走了以后，她一想到这个事儿，就没办法活了，就过不去了，所以，她今天才会这个样子，这样想，她会好过一点，是坏人害的晨晨，不是我们的错，她拼命的让自己相信这个，我也没拦着她……真对不起……把你给扯进来了” “你别说了，冯大哥，我明白的，我愿意帮你这个忙，你上次那么帮王子欣，我还没谢谢你呢” “小汪警官，你把那些东西还给我吧，乱七八糟的说别人，不太好”冯长征指了指陆文哲手里的档案袋。 陆文哲想了想，说道“没关系，您就当暂时先寄存在我这里吧，你现在舀回去，被大姐看到了，怎么办呢，又要闹了” 陆文哲把档案袋扔到了车上，就驾车离开了，路上，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跑车从对面驶来，两辆车交错驶过，是最新款的奔驰轿跑，陆文哲多看了两眼。 陆文哲的车驶远了，银灰色的跑车缓缓的停在了路边，驾驶室里的人看着车窗前方，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个笑容浮现在了嘴角，车子被重新启动，轰响着，离开了。 回到队里，陆文哲把张碧落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把那个档案袋扔给了顾楠和老赵，老赵舀出档案袋里的东西，大概的看了看，然后舀着那几页信纸，翻看着。 “妈呀，这都是写的什么玩意呀，连自己女儿的老师、同学、身边所有的人，统统都怀疑上了，也太恐怖了吧，你们听这一段啊，十二月二十七号，到“华服织纺”去舀晨晨订做的表演服装，因为尺寸问题，和翁姓的裁剪师傅争吵了几句（具体姓名麻烦警察同志们去调查一下），这个师傅脾气很坏，态度特别恶劣，晨晨为了维护我，和她理论了几句，她就凶晨晨，十分可疑……” 老赵边念，边抬头看着陆文哲和顾楠，抬着眉毛，眼睛瞪了个老大。 “这还有呢，十二月三十号晚上，物业举办迎新联欢，再三邀请晨晨去表演，做开场嘉宾，有几个住户非常嫉妒，说他们的孩子都排练了很久了，为什么晨晨一来，就能做开场呢，他们一直和物业的人在吵，对我和晨晨也非常没礼貌……” “行了行了，你别念了，人家是病人啊，她也不是故意的”陆文哲有点不高兴，老赵撇了撇嘴，把那一大堆东西放回了档案袋。 顾楠笑了笑，对陆文哲说道“赵哥说想去劳务市场了解一下张春玲以前雇主的情况，你觉得呢” “唉，去就去吧，反正也没别的事，那条看不到的线，不知道在哪里藏着呢，说不定，就在劳务市场里呢，对了，我问过冯长征了，他不认识张春玲，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是吗，哪天我再去问一下刘梅梅吧”顾楠说道 “阿楠，你找到杨美萍了吗？”老赵问道 “没有，那个小超市原来的店主已经联系上了，杨美萍，就是更早一期的店主，而且那个超市，好像还是她妹妹出钱开的，杨美萍两口子就是负责日常打点，现在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已经离开本市了，那两兄弟说，好像听她说过，要回四川老家去，我问过柳平安了，杨如萍是四川省眉山市的人，我已经委托当地的同行在帮我们筛查了，就怕她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顾楠让老赵和陆文哲两个人早点回去休息，这阵子两个人马不停蹄的四处奔波，都累了。 顾楠开车送陆文哲回家，陆文哲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息，两个人一路无话。 车开的很慢，也很稳，很快就到了汪月月家楼下，陆文哲真的睡着了，顾楠没叫醒她，把车停在了路旁。 陆文哲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有点茫然的坐了起来，看着顾楠发了一会儿呆，顾楠用手指了指她的手机，她才连忙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是沈少渊，他说自己有事情想和陆文哲谈一谈，当着顾楠的面，陆文哲突然有点心虚的感觉，她嗯嗯嗯的应着，很快就挂了电话。 “恩？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顾楠马上有了反应 不会吧，这么敏感，男朋友是做刑警的，也不太好啊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七章准备就绪 第十七章准备就绪 陆文哲歪头看了看顾楠，来了个反守为攻：“你问那么多干嘛？哼职业病” 可顾楠的眼神还是很狐疑。 “对了，我还没去拜访过你爸爸妈妈呢，要不，就今天吧”顾楠突然说道。 “行了，行了，你别闹了”陆文哲笑着，开门下车了。 “喂，你到底有没有告诉你爸妈我们的事啊”顾楠在背后喊着 沈少渊会有什么事情，要约汪月月出来单独谈呢，陆文哲非常好奇。 和沈少渊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咖啡馆里，陆文哲难免感慨了一番，沈少渊对咖啡情有独钟，平时最大的嗜好就是咖啡，从挑选、研磨煮制、到品鉴，都很有研究的。以前只要是两个人出来，基本上，都是喝咖啡。 喝完了一杯舀铁，沈少渊还是没说话，陆文哲倒是可以等的，可是作为汪月月，她觉得该有所表示了。 “沈先生，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汪警官，我希望你不要见怪啊，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您说吧”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娶萧亚美，你会有什么看法”沈少渊缓缓的说道。 陆文哲懵了，她瞪着沈少渊，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娶亚美？他干嘛要问我的意见？ 难道，少渊也和爸爸一样，发现自己是谁啦？不可能啊？ 对面的沈少渊似乎没料到陆文哲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嗫嚅着说道“你真的觉得很吃惊是吗？很难接受是吗，看来，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不对，看来沈少渊只是单纯的想征求一下女警察汪月月的意见，可是，这种事，他为什么要问汪月月呢？陆文哲皱着眉头，一时不能理解。 “我知道，我这样做，你们肯定都有看法，我本来想和星哲聊聊的……”沈少渊苦笑了一下 陆文哲慢慢想通了沈少渊为什么要和汪月月聊这些了，面对一个完全了解内情的，却又是不相干的陌生人，有时候，是比亲戚朋友更方便吐露心声的，立场客观，不会经常见面，随时可以再也不相往来。 “沈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有点吃惊罢了” 陆文哲连忙解释着自己的失态，可是与此同时，她也才真正回过味儿来，沈少渊要再婚了，他要娶那个萧亚美了，那个曾经令人厌恶的第三者，沈少渊，要正式变成自己的前夫了。 “你是因为同情她吗？”陆文哲问道，也许，这是她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吧，虽然自己不爱沈少渊，可是，女人总是那么自私的希望，爱过自己的人，永远不要再爱上别人。 “也许也有一点点，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想踏踏实实的过完自己的下半辈子，亚美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有很大的责任，我不想再拖下去了，可是我知道，大家一定不能接受，妈妈，星哲，她们一定会觉得我这样做，是对文哲的背叛，毕竟亚美……”沈少渊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些话，他一定在心里憋了很久了。 “你，想清楚了吗？下定决心了吗”陆文哲打断了沈少渊 沈少渊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陆文哲看着他，突然有点心疼，在自己过去的人生里，她真的是很可惜的错过了一个好男人的真心。 “沈先生，我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对不起你妻子，她已经走了，你总要重新开始你的生活的，至于和谁在一起，那当然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陆文哲的态度很诚恳。 “你真的这么想吗？”沈少渊的眼神很急切 “当然了，而且我相信，如果你去问阿姨和星哲，她们应该也会这么说的，甚至，就算是你的妻子知道，也会希望你能过的幸福吧……” “是吗？” “是的，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沈少渊没再多说什么，陆文哲明白，他其实早已经下定了决心，只是需要多听到一些鼓励的声音。 告别了沈少渊，陆文哲走在寒冬的深夜里，空气清冷，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她突然觉得浑身轻松，街边的落地橱窗里，映出的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女人，娇小而充满活力，陆文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向前走去。 冬天的深夜，就这样把窗户全打开，让寒冷和黑暗包围着自己，却感觉那么舒适、那么安全。 反复检查着所有细节，应该没有问题了，按步骤操作，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屋外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那么刺眼 “你在家啊，干嘛不开灯”原来，是那个人回来了 没有回答，没人打算回答什么 人影在房门口只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站起身，关上了房门，让房间又重新陷入黑暗中，有月光，就足够了。 真的要动手吗？理由好像很不充分啊，有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险，自己这是怎么了，那种躁动不安，那种渴望，似乎只有再干一次，才能平静下来。 以后怎么办呢，做完了这次，是不是一直还会这样，答案，似乎是那么的明显，随它去吧，自己的人生，难道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 把东西包好，放进了随身带的包里，全身，似乎都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幸福感觉充斥着，闭上眼睛，默默的听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老赵和陆文哲，按计划去了趟劳务市场，他们那里登记的，张春玲刚刚离职的那家雇主的名字叫吴佳璐。 陆文哲他们，马上联系上了她，她似乎对警察会打电话给她感到非常惊讶，当听说是为了张春玲的事情时，就更惊讶了 按照她的反应，吴佳璐应该是不知道张春玲的死讯的，她说自己和老公都是中学老师，孩子才一岁多，张春玲到他们家做保姆的时间也不长，只呆了三个月，原来说好了要半年才加工资的，张春玲反悔了，第三个月，就要求他们加工资，他们挺生气的，大家就吵了几句，本来，他们是打算扣掉张春玲半个月工资的，因为她马上就要走，违反了原来的协议，后来劳务市场的人出面调解了一下，又帮他们找了个新保姆，他们也就算了。 吴佳璐说自己和老公在张春玲离开后，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八章偶遇 第十八章偶 遇 挂掉了电话，陆文哲冲老赵摇了摇头。 “怎么了” “以我的判断，这个吴佳璐应该没有问题，她的说法，和马强讲的是相吻合的，也很符合常理和逻辑，我们只要去验证一下，如果她和她丈夫的身份没问题的话，我看，这条线可以排除了” 老赵点了点头，继续开车，嘴里还哼着歌，听着，象那个恶俗到了极点，却又莫名的朗朗上口的 买卖。 “赵哥，你就一点也没觉得泄气吗”陆文哲问道 “呵呵，让我想想啊，我到队里的第一个案子，好像就是无疾而终的，花了很长时间，一直原地踏步，线索很多，可到最后都没用，那个案子结束的时候，好像我也是挺不舒服的，好长时间了，脑子里还是老想着，后来第二个、第三个，第三十个以后，就没感觉了，自己尽力了，就行了呗” 陆文哲叹了口气，现在，他们唯一还可以报点希望的，好像就剩下杨如萍的事情了，可是，除了死亡症状类似外，这个多年前的案子，会有价值吗？ 老赵把陆文哲送回了队里，自己先溜了，他家里的装修进入了**阶段，这阵子经常开小差，陆文哲尽量帮他打掩护。办公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邓姐、小丁和大鹏，去庐山休假了，今年的三个名额轮到他们了，老项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没在。 顾楠也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概是去刘梅梅那里了。 陆文哲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法医学书，又合上了，有点兴味索然。 打开了电脑，陆文哲忍不住又开始从头翻看这些死亡事件的所有资料，其实这个事件中，他们掌握的，能真正称得上材料的东西，并不多。 冯晨晨的医疗记录、杨如萍的报案记录、张春玲的手绘螺丝帽图，唯一比较详实完整的，就是王右军的有关资料了，陆文哲再一次的比对着几个死者的死亡过程和症状，确实很类似，难道，这一切真的都只是巧合？ 然后，她翻看着修主任他们提供的王右军的验尸报告，对比着有关描述和图片，翻到了最后一页时，陆文哲停了下来。 那里有一张王右军的背部特写图片，备注主要是针对他肩膀上的一处淤青的，通过向刘梅梅证实，这块淤青是送他上医院时磕的，陆文哲调整着照片的尺寸，在王右军背部右侧的位置，靠近肩胛骨下面，她发现了一个小肿块，圆圆的，表面发红。 陆文哲又重新翻看了上面的其他几张图片，王右军肤色较白，除了这个肿块外，腿上的皮肤也挺粗糙的，毛孔明显凸起，也有很多红色颗粒，不过，都没有背上这个肿块明显。 这个肿块，和张春玲的那个，会有什么关系吗？陆文哲托着下巴，看着屏幕发呆。 所处的位置，是差不多，都在背上，虽然一左一右，但都在肩胛骨下面一点的地方，不过，形状是明显不一样的，张春玲的那个很特殊，而王右军的这个，就很像一般的肿块，如果现在是夏天，肯定会被当成蚊子咬的包。 可是，这种小肿块，会和他们的死亡有关系吗？常大姐他们已经否定了这种可能性，是啊，谁的身上没几个包啊、疤啊什么的，自己的脸颊上，现在不是也长着一颗硕大的青春痘吗？ 陆文哲揉了揉眼睛，关掉了文件，从抽屉里舀出镜子，开始研究起脸上那颗白头大痘痘了，都这把子年纪了，居然还要抗痘，真是杯具。 “干什么呢，一个人躲这里臭美啊，他们人呢”顾楠回来了 “赵哥家里有点事，老项好像跟曹队出去了吧，怎么样，刘梅梅认识张春玲吗？” “刘梅梅和她大姐一起出国散心去了，手机暂时打不通，不过后天就回来了，我就干脆去找了王光明，他一会儿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一会儿说不认识这个人，最终还是没什么结果，反正王右军家的保姆，我见过了，王天野说，他们家这个保姆是打小把他带大的，没请过其他保姆，他也不认识张春玲” “哦，又灭了一个，杨美萍呢，还是没找到吗？” 顾楠伸手揉了揉陆文哲的脑袋，微笑着说“你别这样没精打采的吗，只要杨如萍在老家，肯定能找到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说不定，明天就有消息了呢，她要是不在老家，那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陆文哲也笑了笑，把脑袋靠在了顾楠的身上。 “哎，我跟你说的见你父母的事，你考虑过了没有，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爸妈”顾楠把陆文哲的椅子转了过来，看着她说道。 陆文哲仰头看着一脸认真的顾楠，笑着说“好，我认真考虑一下” “还要考虑？”顾楠怪叫了起来 陆文哲抿着嘴巴，偷笑着站了起来，拎着包往外走。 “你干嘛去啊，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不过，我要先去给我妈买双鞋，都说了好几天了，老是没空，你下班先过去吧，到时候电话联系” “你想吃什么？” “恩……吃辣的吧” 陆文哲给汪老妈挑了一双软底牛皮鞋，看了看价钱，打算回去报价的时候先打个五折，否则，肯定会被念叨好几天。 她又去了五福斋，买了点桔红糕，打算明天去看看自己的妈妈，不知道她最近身体好一点了没有。 顾楠的电话到了，他已经找好了地方，陆文哲站在路边，准备打的过去，一辆银灰色的奔驰轿车，突然停在了她跟前，车窗徐徐的摇了下来。 “哎，是你啊，怎么这么凑巧”陆文哲认出了车子里坐着的人。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陆文哲就拎着东西，坐进了车里。 车子缓缓的开动了，一直把陆文哲送到了湘味观，顾楠已经在那里等她了，陆文哲下车的时候，连声道谢，目送着车子消失在傍晚的夜幕中。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九章千钧一发 第十九章千钧一发 第二天下午，陆文哲突然觉得胃很不舒服，老有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陆文哲以前，胃确实是一直不好的，她倒是很熟悉这种感觉，可是住进了汪月月的身体之后，是好久没这样过了。 喝了点老项提供的暖胃药，情况并没有好转，熬到快下班的时候，陆文哲终于吐了，而且吐的很厉害，肚子也疼了起来。看来，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顾楠听说了，连忙跑了过来，陆文哲问他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昨天晚餐和今天的午餐，他们两个都是一起吃的，不过，顾楠好像并没有任何不适。 顾楠让陆文哲去医院看一下，可是因为老有点想拉肚子的感觉，陆文哲怕去医院不方便，就打算先回家躺一会，吃点消炎药，真不行，再去家里社区的医疗点，反正离得很近。 正说着呢，老赵回来了，见陆文哲脸色很难看，连忙让顾楠快送陆文哲回去。 车停在了陆文哲家的楼下。 “我看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吧”顾楠担心的看着脸色发白的陆文哲。 “没关系的，不就是拉肚子吗，我爸妈都在家呢，要是真的很不舒服，我马上打电话给你，顺便，还能让你正式拜访一下吗” 陆文哲勉强的开着玩笑，她的肚子正叽里咕噜的响个不停呢，需要马上回家解决一下。 “不行的话，马上打电话给我，你可别小瞧了拉肚子啊” “放心吧，拉不死人的”陆文哲冲他摆了摆手，就扭身上楼了。 看着陆文哲离去的背影，顾楠皱着眉头，又在原地呆了半天，才驾车离去了。 从厕所了出来，陆文哲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爸爸妈妈连忙扶着她睡到了床上，汪妈妈找出了止泻药和消炎药，服侍她吃了下去，又喝了点水，躺在床上，陆文哲感觉好了一点。 二组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两个老男人，老项问了问老赵家装修的进度，又很无聊的在办公室兜着圈子，他突然看到了汪月月桌上的那个大档案袋，就随手舀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老项问道 老赵扭头一看，咧开了大嘴，闷笑着说“那可是好东西，保证你从来没见过，你好好研究研究吧” 老项从档案袋里舀出了那一大沓的照片和信纸，看了几张，惊讶的抬起头瞪着老赵，老赵乐的更欢了。 “我滴妈呀，这是谁写的材料啊，太疯狂了吧” 老赵突然想起这个事，目前还是保密的，连忙打起了哈哈，“没什么，就是一个精神病人写的检举材料，也没地方放，让月月暂时收起来” “精神病啊，怪不得呢，啧啧啧，你看啊，你看这张照片”老项舀着一张照片走了过来。 “这照片后面写着字呢，我给你念念啊，十二月三十号晚的联欢会上，该男子一直尾随着我和晨晨，鬼鬼祟祟，十分可疑。哈哈，你看这里，喏，就是这个男的，还用红笔给人家头上画了个圈呢，呵呵呵，你看看” 老赵笑着接过了照片，照片里，一个男人模糊不清的脸，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圈，他傻傻的张着嘴巴，看起来特别的滑稽。 刚想把照片还给老项，老赵突然又把手缩了回来，他把照片舀到眼前，仔细的看着，然后跳了起来，从老项手里抢过了所有的照片，通通的铺在了桌子上，一张一张的翻看着。 “你干嘛啊，老赵，干嘛呢这是？”老项呆呆的站在一旁 老赵一声不吭，突然抓起一张照片，瞪了一会儿，就冲出了办公室。 老项愣了一下，也跟在他后面跑了出去。 老赵径直来到了顾楠的办公室，顾楠好像才从外面回来的样子，他正站在桌前打电话。 “阿楠，我有重大发现”老赵高声的叫到。 可是顾楠并没有理他，反而是皱着眉头，冲他直挥手，看样子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杨美萍，我告诉你，你不要再推三阻四了，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证明你敲诈勒索，你现在只有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调查，才是唯一的出路，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顾楠声色俱厉的大声说着 电话那头，好像在辩解着什么？ “好了好了，你不要解释了，你现在马上告诉我，和杨如萍同居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你们一直怀疑的凶手，到底是谁” 过了一会儿，顾楠舀起了笔，记录着什么，随即挂掉了电话。 他舀起纸，喃喃自语到“周平川，刘媛媛，刘媛媛……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哪里听过，当然听过啦”一直站在一旁的老赵突然吼叫了起来，他把手里的照片一把戳到了顾楠的眼前。 “刘媛媛，就是刘梅梅的二姐啦，那个大美女啊，你看，这是冯晨晨老妈舀来的照片，你看看，这个女的，就坐在他们社区联欢会观众席的第一排，她肯定认识冯晨晨，两件事情，终于联系起来啦” 老赵激动的一直在大吼大叫，顾楠举着照片，两眼发直，他的脸，突然间变得刷白，两个字，从他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月月……” “月月，月月怎么啦” 老赵的话还没说完，顾楠已经抓起手机，边拨着号码，边往外面冲了出去。 胃、肚子，好像都绞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让陆文哲从睡眠中惊醒了过来，她趴在床边一次次的干呕着，可是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完了，只有又酸又苦的胆汁从嘴巴里往外吐，陆文哲坐起来想去抓手机，可背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撩起自己的睡衣，扭头看着，在右边的背上，靠近身体侧面的地方，有一颗红红的肿块，又痒又痛，好像发炎了。 腹部，突然又传来一阵能扭断人身体般的绞痛，陆文哲大声的呻吟着，不对，这绝对不是什么拉肚子。 陆文哲的手，还摸在那个肿块上，她已经昏昏沉沉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在一辆奔驰轿车里，自己转身，想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在后座上，突然，背后传来了一下微微的刺痛……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章生死未卜 第二十章生死未卜 虽然不明就里，老赵和老项，还是紧跟在顾楠后面，一路狂奔到了楼下，跳上了车，顾楠示意让老项开车，他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一直在拨电话。 “打不通，怎么打不通，怎么一直占线，赵哥，你有月月她家里的电话号码吗？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顾楠的嗓音嘶哑，这么寒冷的天气，可他头上却全都是汗。 “没有啊，我也不知道他们家的电话，月月到底怎么啦，阿楠你说清楚啊，到底关月月什么事？”老赵也要被急死了。 “月月，昨天晚上，碰到过那个刘媛媛，搭过她车，月月今天根本就不是闹肚子，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肯定有问题，为什么不接电话呢，电话为什么一直占线，项哥，再开快点～～～” 电话，为什么打不通呢，一直在占线，顾楠，你在干什么啊？陆文哲用力的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 是的，当时自己的背上刺痛了一下，刘梅梅的二姐笑着说：对不起，我的别针刮到你了吧。 别针……红肿……环形的……圆形的……莫名其妙的红肿……王右军有……张春玲也有……拉肚子……呕吐……昏厥……可胃里却什么都没有……不行了……头好重好晕…… 一波巨大的晕眩感袭了过来，全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光啦，手，已经快握不住电话了，顾楠，快接电话啊…… 嘟～～～嘟～～～ 手机里，短促刺耳的忙音，终于变成了悠长悦耳的长音 “顾楠……” “喂喂，月月，月月……” “顾楠，是蓖麻子，在血液里，你快……快……” 嘟嘟嘟嘟嘟…… 急促尖锐的忙音，好像直接击打在了顾楠的心上，他挂掉电话，大声的吼着“项哥，快点，快点，来不及啦～～～” “阿楠，你别着急，千万不要乱了方寸，我已经打电话叫急救车赶过去啦，你赶快再把电话打回去，找月月的爸妈”老赵拼命的安抚着脸色一片灰白的顾楠 “对，赵哥，你赶快再打电话给急救中心，告诉他们，是蓖麻子中毒，在血液里的，让他们来的时候，做好准备” 汪月月的手机，很快又打通了，不过接电话的不再是陆文哲，而是乱作一团的汪爸爸和汪妈妈。 他们两个，是被陆文哲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喊出的一声“爸爸～～～妈妈～～～”，给叫进来的。 顾楠让他们先马上找人把汪月月抬到楼下，他叫两位老人千万别慌，他们马上就赶到了。 警车在前面开道，一辆救护车紧随其后，两辆车从街道上飞驰而过，刺耳的警笛声交织鸣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刘媛媛迅速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走到阳台上，侧耳倾听着，心脏，罕见的微微在悸动。 警笛声逐渐远去了，刘媛媛扭身走回屋里，看了看手表，该去接明子了，今天是她练钢琴的日子，又是周末，明后两天，自己要陪着她好好的放松一下，正好也到了该给她提前准备过年新衣服的时候了。 想一想，这毫无意义的人生，过的还真快，自己考进医学院的日子渀佛还在眼前，转眼间，明子也很快就要加入高考大军了，一定要让她出国念大学，自己也可以陪她出去，反正，除了明子，在这个地方，自己没有任何牵挂。 银灰色的奔驰轿跑车开出了车库，正要驶出住宅小区的大门，突然，警笛声再次响起，而且，好像离这里很近的样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转眼间，似乎已经就要来到眼前。 医院急诊室里，陆文哲仍然毫无意识，在救护车里，已经开始给她注射生理盐水混合液了，顾楠把陆文哲的原话“蓖麻子，在血液里”，告诉了急救医生。 主治医生先是愣了愣，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有把握吗？” 顾楠没有马上答话，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一个“有”字，从顾楠的嘴里斩钉截铁的吐了出来。 “马上准备，立刻给患者做血液灌流” “警察同志们，麻烦你出去等吧” 急救室里的所有的医务人员开始了紧张有序的忙碌。 顾楠退了出来，老赵和老项迎了上来，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顾楠摇了摇头，说道“还没醒过来，还在抢救”，说完，颓然的坐在了急救室外面的长凳上，靠着墙，阖上了眼睛。 “赵哥，倒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们几个，瞒着我们在调查什么大案子吗？倒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会牵扯到月月个人的头上呢” 老赵看了眼顾楠，冲老项摇了摇头。 “赵哥，你都告诉项哥吧，不用保密了”顾楠没有睁眼。 老赵就简单的把市里面要他们暗暗查一下王右军的事情，和他们后来发现几起可疑的死亡事件，都大概的讲了一下。 “至于，这个事情怎么会牵扯到月月个人的头上，我也不清楚了，月月直到今天也没发现刘媛媛的事情啊，她没跟我们提过啊，刘媛媛什么会想到要暗算月月呢？还有，月月真的是蓖麻子中毒吗？怎么中毒的，怎么会在血液里……” 顾楠的手机骤然响了起来，回响在悠长的走廊里，分外刺耳。 “不要在这里打手机，要打，到外面去”一个小护士探出头，凶巴巴的冲顾楠说道 三个警察一起走到了门厅里，电话是一组的老王打过来的，刘媛媛，已经被他们控制住了，他们现在，正和鉴定中心的人一起全面搜查她的家。 电梯门开了，两位老人跌跌撞撞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是汪家爸妈，顾楠安排了另外一辆车送他们过来的。 “月月呢，月月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汪妈妈红肿着眼睛，急急的问着，一旁的汪老爸已经是老泪纵横，说不出话来了。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是月月的男……同事，你们别着急，医生已经在全力抢救，她为什么会生病的原因，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月月一定会没事的，你们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没事的，她会没事的……”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一章询问笔录 第二十一章询问笔录 冯长征询问笔录： 冯：周平川？是那个做房地产的吗？哦，见过一面，他也住我们这个小区，不过我们是排屋，他住在河边的别墅区。她老婆？也见过的，很高很漂亮的一个女的，怎么了？为什么要问他们的事？ 警：你们两家，以前有没有闹过矛盾？或者有没有什么接触 冯：没有矛盾啊，我从来没和他们两个人说过话，只知道他们家好像很有钱，有好几辆车，我爱人倒是认识那个女的，我们社区有个什么云裳会，是社区里的女人自己组织的，有时候会搞些活动和聚会，那个女的和我老婆都是这个会的成员。我老婆也有提起过她。前不久，她和晨晨从外面回来，还说起过那个女的，她们两个在那里叽叽咕咕的又说又笑的，我问她们笑什么？我爱人说，她们刚才碰到那个做房地产的老婆了，带着她的女儿，碧落说她女儿和她老爸完全上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大头大脸，眼睛小嘴巴大，又矮又胖的。我当时还跟她说，人家小孩子那是还没张开呢。其他什么深入的接触，估计也没有。警察同志，我能问一句吗？他们两个人，和我女儿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王光明询问笔录： 汪：媛媛？你们怀疑刘媛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开什么玩笑，她杀我哥干什么？这不是乱扯吗？谁说的，是不是又是刘梅梅跟你们胡咧咧的，我告诉你们吧，她那是妒忌，她从小就妒忌她姐姐，她大姐二姐都特别优秀，芳芳从小读书就特别好，现在是大学教授，媛媛又漂亮又聪明，那时候她的高考成绩上清华都可以的，可她喜欢学医，才留在了本地的医科大学，我和我哥从小就认识她们三姐妹的，她们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刘媛媛会害我哥，那纯粹是瞎扯蛋，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们啊，我哥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媛媛，媛媛看不上他，后来他才和刘梅梅好上的，人家刘媛媛后来嫁了一个大款，周平川你们知道吧，搞房地产的，人家那是资产上亿的人啊，日子不知道过的有多舒服，她会去害我哥，为什么啊，你们告诉我，为什么？ 马强询问笔录： 马：周平川？刘媛媛？不认识啊？哎，等一下，这个周平川，是不是开公司的啊？卖房子的？ 警：是的，他公司的名字叫鸀洲房地产集团有限公司 马：这样啊，那是认识的，我老婆刚到你们这里的时候，还不是做保姆的，她在这个公司做过清洁工的，这个老总和他老婆好像还挺喜欢我老婆的，过年过节的，偶尔也会让她到家里打扫一下。 警：他们是不是有过什么矛盾，你老婆生病前，有再跟他们接触过吗？ 马：恩……我老婆是被他们辞掉的，好像是有什么事情闹得不愉快，具体什么事情，我老婆也没细说，反正是他们公司理亏。最后，他们老总还补了我老婆一笔钱呢，你们老问这个事情干什么，我老婆早就没和他们联系了，生病前也从没再说起过他们。 杨美萍询问笔录： 杨：警察同志，你们不好乱说话的，好不好啊，我怎么叫敲诈勒索呢，我妹妹，花一样的一个人，就这么被他们给害死了，你们警察也不给我们做主，他们赔点钱，又算什么呢，而且是周平川主动给我们的，怎么能算勒索。 警：你把话说的清楚一点，你妹妹是被谁害死的，是怎么害死的，详细的说。 杨：还有谁啊，不就是他们吗？ 警：杨美萍，你不再打你的小算盘了，你配合我们，你敲诈勒索的事情，我们可以酌情处理，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到时候吃苦头的，是你们自己。 杨：哎呀，我哪里有不配合啊，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我上回和那个姓顾的警车不是都说了吗，我妹妹是被周平川的老婆刘媛媛害死的，周平川喜欢上我妹妹了，想和他老婆离婚，他老婆那个人，狠毒的很，周平川平时就很害怕她，不过我妹妹也不是好惹的，她去找了刘媛媛，把事情闹大了。结果没过多久我妹妹就莫名其妙的死掉了。你说，不是那个女的下的毒手，还能有谁？而且我们一报案，周平川就马上来找我们谈了，说给我们一笔钱，让我们别再闹了，钱是他主动给的，那些钱，我们早都已经花完了，反正是还不出来了。 胡志坚（第三人民医院副院长）询问笔录： 胡:刘媛媛在我们这里只工作过两年，她业务能力很强，人也很能干，不过，在为人处世方面，有点孤芳自赏，不怎么好相处，怎么说呢，脾气还是有点怪癖的，有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会很生气。后来她嫁了一个很有钱的老板，搞房地产的吧，就辞职了。呵呵，她还是在家当富太太比较合适，人长的漂亮，架子也大。 刘梅梅询问笔录： 刘：你们为什么要问我二姐的事情，你们是不是在怀疑她，你们有证据吗？ 警：我们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想听听你的看法。 刘：真的是她，真的吗？怎么会这样，我也怀疑过的，可我觉得怎么可能呢，她是我二姐啊，总觉的是自己太伤心了，胡思乱想的。不对啊，我二姐如果要恨，她恨的人也应该是我啊，她为什么要害右军，右军对她多好啊，什么事都帮着她说话，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搞错了，呜呜呜，不可能，呜呜呜呜…… 周平川询问笔录： 周：我想申请给我妻子做精神鉴定，她精神有点问题，好多年了。 警：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知道刘媛媛干过什么？ 周：我不知道她干过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们,她的精神确实有问题，她一个在家的时候，从来不开灯的，就那么一个人摸黑坐在那里。她还有强迫症，她给自己弄了一个房间，谁都不让进去，连我们女儿也不给进，刘媛媛已经好长时间不和我说话了，是我对不起她，她本来就是一个心比天高的人，我和外面女人逢场作戏那点事，把她给逼疯了，真的，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一定要给她做精神鉴定。 icu病房里，穿着一身防菌服的顾楠，抓着陆文哲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他闭着眼睛，喃喃的和陆文哲说着什么，他已经坐了快一个小时了。 他手心里的小手，突然动了动，顾楠嗖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二章强大的对手 第二十二章强大的对手 审问刘媛媛，曹队亲自坐镇，他命令顾楠安心在医院陪着汪月月，照顾好两位老人家。 刘媛媛进来的那一刹那，老赵心中一声叹息。 他审过的犯人，没有成千，也有几百，进来时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有很多，而这些人，在这里呆了几天以后，往往变化是最大的，有时候那种凄惨的摸样，让他们这些做警察也难免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刘媛媛坐在那里，长发盘成一个简单又雅致的发髻，没化妆，可还是眉目姣好，皮肤紧致，总之，和老赵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她平静的直视着老赵他们，可同时又让人觉得，她压根就不在意他们。 老赵明白，这将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面对从自己家里搜出的非洲产蓖麻子，面对劳务市场的监控录像，面对五个受害人与自己明确的联系，刘媛媛丝毫不为所动。 她不是一言不发，也不拒绝任何问题，甚至没有一丝的抵抗情绪，她非常认真的对待每一个提问，然后条理清晰的做出自己的回答，声音悦耳动听。 “蓖麻子？我想请问一下，你们在我家搜出蓖麻子的时候，还有没有搜出其他的中药材，就在我放蓖麻子的那个抽屉里，和蓖麻子放在一起的” 老赵没有回答，因为他不知道刘媛媛问话的意图，他们确实在搜出蓖麻子的同时，还搜出了一些常见的中药材，麝香、黄连、松香什么的。 “肯定搜到了，是吗？我那个房间其他人不会进去的，东西肯定还在那里，如果你们搜查的够仔细的话，在我常用的那个笔记本里，应该还夹着一张中药方子，治疗痛风的，是医院开给我的，我从年纪很轻的时候，就开始有痛风的毛病，这些中药材，包括你们非常感兴趣的蓖麻子，都是这个方子里的药材，好像在我们国家，在自己家里存储中药材并不违法吧” 老赵和曹队耳语了几句，刘媛媛说的中药方子，他们并没有找到，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 “刘媛媛，你知道吗？你丈夫，想为你申请做精神鉴定，你觉得自己有这个需要吗？”老赵突然问道 “没我个人的同意，谁也不能给我做精神鉴定，其实，我倒一直想给我丈夫好好做一下精神鉴定和治疗呢，我早就察觉，他有很严重躁郁症，常常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检点，另外，我提醒你们一下，如果硬要说我和你们讲的那几个死者有关系的话，其实，我丈夫也是具备这个条件的” “刘媛媛，我奉劝你不要再抵赖了，我们已经掌握了你在张春玲死前的一天，曾到过劳务市场的证据，监控录像，已经把你的行踪全部拍下来了，你曾经和张春玲近距离的接触过，你怎么解释” “是的，我是到过劳务市场，可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天的事情，我去过那里好几趟呢，而且，你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去查什么监控录像，我在他们那里有登记的，我一直想要找个保姆，我从来没有在那里遇到过张春玲，我们已经好久没见面了，连她的样子，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你想不起来张春玲的样子了？”老赵打断了刘媛媛的话 “刘媛媛啊，当年，不是你坚决把她辞退的吗？就是为了杨如萍的事情，你当时让张春玲帮你盯着点你老公，还给过她一些小恩小惠，想不到，张春玲收了杨如萍的好处，反过来帮你老公和杨如萍瞒着你，后来被你知道，你当着全公司人的面，把张春玲贬的一文不值的，然后赶了出去，你不要告诉我，这件事，你也忘了吧” 刘媛媛的脸上，并没有老赵期待中的愠怒表情，她非常认真的凝视着老赵，轻声问道“警察先生，我想问你一下，你觉得这件事，是我不对呢，还是他们不对” 老赵愣了愣，一时语塞。 “如果是她们做的不对，你为什么要这样来讽刺我？”刘媛媛继续追问着，仍然是那么轻声细语的。 久经沙场的老赵同志，一下子脸红了，刘媛媛说的是事实，他无法反驳什么。 刘媛媛并没有得理不饶人，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她重新开始了刚才被老赵打断了的话题： “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去劳务市场，就是为了找保姆，压根就不知道张春玲也在那里，我确实没有看到她，你们硬要说我曾经和她近距离接触过，我倒是有点好奇，我究竟怎么和她近距离接触了？可以用你们所说的蓖麻子，把张春玲毒死了，我和她说话了吗？单独出去了吗？给她吃的，喝的了吗？我实在非常想知道，能不能，把那个监控录像给我也看一看” 老赵还没来得及说话，曹队开口了，他很和气的问道“刘媛媛，你是不是觉得杨如萍、张春玲这些人，实在很卑劣” 刘媛媛微微的侧着头，想了想，说“是的” “那你是不是觉得，这种卑劣的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呵呵，哪里啊，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给卑劣的人准备的” “那冯晨晨呢？你对这个女孩儿的印象怎么样？”曹队依然很和气，可他的口气里，却又透着让人无法回避的锋芒。 刘媛媛，第一次短暂的停滞了一下，然后，才缓缓的开口了： “冯晨晨，那个小姑娘啊，真的很不错，很漂亮，很聪明，很出色，真的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女儿……” 她的口气很平淡，脸上，甚至浮起了一丝笑意，老赵，突然不可抑制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只可惜，她有一个糟透了的妈妈，真的，太糟糕了” 刘媛媛仍然带着那丝笑意，可那眼神，却冷的像冰，她直视着几位警察，眼睛里完全是明目张胆的挑衅……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三章幸存者 第二十三章幸存者 “这个女人，百分之百的疯了”老赵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问题，不在精神，而在心理”曹队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个女人很难对付，她好像事先考虑的很周密，给自己留了很多退路，最重要的是，她说的是对的，就算我们百分百肯定了她就是凶手，可要证明她杀人，我们好像还缺乏有力的直接证据” “是的，而且，刘媛媛也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她的心理防线比一般人都强大的多，头脑也很冷静，没有确焀的证据，她是不会主动认罪的” “二位领导，休息一下，换换脑子吧”邓姐给他们俩端了两杯茶来。 “月月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顾楠怎么也没个电话……” “医生不是都说没生命危险了吗？你别瞎担心了，月儿会没事的”邓姐马上打断了老赵的话。 “可她一直没醒过来啊，我真不明白，刘媛媛干嘛要对付月月呢” “刘媛媛和冯晨晨他们住在一个小区，她又心怀鬼胎，肯定经常在那里偷窥冯长征他们家的动静，她一定是看到月月经常出入冯家，引起了她的猜疑，害怕月月迟早会察觉到真相，所以杀人灭口”曹队推测着 “连警察都敢杀，这个魔鬼，女魔鬼……” 几个人的手机，突然同时鸣叫了起来，是短信息，顾楠发过来的 “月月醒过来了”老赵第一个叫了出来。 陆文哲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好熟悉，她好像前不久刚刚来过这里，这里，难道是icu病房？ 刹那间，陆文哲的心脏狂跳了起来，自己回去了吗？变回陆文哲了？所有有关汪月月的一切，难道都是一场梦？ 极度惶恐无助的感觉摄住了陆文哲整个的身心，她轻轻的颤抖着，怎么办呢，自己就这样回去了，就这样不告而别，那汪月月怎么办…… icu的护士，很快就发现了陆文哲的动静，她马上叫醒了坐在走廊长椅上睡着了的顾楠。 看到顾楠的第一眼，连陆文哲自己都没察觉到，眼泪，静静的溢了出来，迷蒙了视线，而顾楠，也早已红了双眼。 再一次提审刘媛媛时，她已经在置留室里呆了快半个月了，带她出来的时候，邓姐简直有点佩服这个女人，刘媛媛的脸上没有任何疲态，长发盘的一丝不苟，她坐在那张肮脏霉暗的铁床上，礀态优雅、气定神闲。 “刘媛媛，你和你妹夫王右军的关系怎么样？”老赵改变了审讯的方向。 “还不错吧，就象其他的姐姐和妹夫一样” “是吗？可我听说，王右军从小到大，一直就对你很好，直到去世前，也一直很维护你” 老赵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刘媛媛镇定到让人讨厌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犹疑。 “也许吧，我们从小就认识，是比普通的姻亲更亲近点” “那么，他为什么也该死？”老赵，陡然提高了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老赵以为刘媛媛会脱口说出实话来，她的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了。 “你刚上初中的时候，把你们家的宠物猫给淹死了，你还记得这件事情吗，刘梅梅说，你之所以这么干，是因为你对那只猫很好很好，可是那猫，却只认你姐姐一个人，你要惩罚它，是吗？所以，王右军该死，也是同样的原因吗？眼光不够好，娶了你那个势力、俗气的妹妹，所以也要惩罚，是吗？” 刘媛媛没有想回答任何问题的意思。 “据说，那次杀猫，好像是你未成年前最后的一次失控吧，从那次以后，你的脾气变了许多，变的文静又温和。是不是因为周围人的反应，让当时的你明白了，不能把自己心里的阴暗狠毒都直接表现出来，否则，你将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所以，你选择了忍耐，直到长大成人，学了医、掌握了更聪明的方法，才又随心所欲的重新开始了，是吗？” 刘媛媛举起修长洁白的双手，轻轻的开始鼓掌 “很精彩，赵警官，真的很精彩，我真没想到你的口才这么好，赵警官，我究竟用了什么更聪明的方法，你现在能告诉了我吗？我真的非常想知道” 老赵笑了起来，面对刘媛媛，他好久都没笑的这么舒心过了，他舀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审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全套警服的人走了进来，她面庞消瘦、脸色蜡黄，只有一双并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刘媛媛的眼睛瞬间瞪到了最大，瞳孔却骤然收缩成了一个黑点，进来的，是陆文哲，她脸上挂着一丝冷笑，直视着刘媛媛。 从一开始起，就没有人告诉过刘媛媛，陆文哲并没有死，每一次，老赵总是说五名受害人、五名受害人的，刑警们，故意给刘媛媛制造了一个错觉。 “刘女士，好久没见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别针？曾经不小心刺在了我的背上” 陆文哲站在刘媛媛的面前，手里举着一根钢笔大小的东西，那是一支医用强力**式注射器。 “将蓖麻子粉末，加在溶液内，用这个东西射入受害人的背部，就在肩胛骨下面的位置，那里，有胸背动脉穿过。可是痛觉神经却不发达，又不显眼，真是一个非常合适下手的地方啊，刘女士，你不愧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啊，怎么样？很怀念这个东西吧” 陆文哲把手里的玩意儿，扔在了刘媛媛面前的小板子上。 “你先后一共订购过六支注射器，是通过网络买的，你还很谨慎的删除了你全部的电脑使用记录，可惜，你对电脑太不内行了，现在，我们掌握了你所有的购买记录，我唯一很好奇的是，还有一支注射器，你用在了哪里呢？” 注射器在板子上缓缓的滚动着，刘媛媛不可置信的盯着它，整个人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十四章神魔一线间 第二十四章神魔一线间 “怎么了？觉得自己完美的手法不应该被人发现吗？”陆文哲满脸嘲讽的问道。 刘媛媛对陆文哲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 “用这种高压注射器，通过血液传毒，让受害人在几天后，才产生蓖麻子中毒的症状，却又无法在肠胃里找到任何蓖麻子的残留，确实是很高明的杀人手段，你为了随意的消灭别人的生命，动过不少脑子吧” 刘媛媛终于有动静了，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皱着眉毛，看着陆文哲，眼神阴郁冷漠。 “你懂什么？”刘媛媛开口了，“你是不是还想和我说，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吗？那你们警察呢，不是也一天到晚的在干着剥夺别人生命的事情吗？只不过打着法律的名义，为什么不坦诚一点，人也好、猫也好、狗也好，只不过都是一条命，有什么了不起的，警察同志，请不要再虚伪的自欺欺人了，好吗？” “是吗？你是想说，自己视人命如草芥吗？”陆文哲眯着眼睛，往前跨了一步，逼视着坐在那里的女人。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为什么，你现在不敢承认自己杀了人呢？说出来，不也就是一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难道也怕死吗？” 陆文哲停顿了一下，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 “刘媛媛，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我们谈视人命如草芥呢，你有那么超脱吗？你当年看不上王右军，还不是为了一个钱字，你现在嫉恨你妹妹，是因为你发自内心的自卑，她家庭美满，婚姻幸福，而你的婚姻，只是一个冰冷的豪华坟墓，你甚至连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也瞧不起，只因为她长的不好看，完全像她爸爸，你妒忌张碧落，妒忌她有个好女儿，你妒忌的都要发狂了吧，不要再伪装了，刘媛媛，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你就是一个躲在自己阴暗的角落里，为了自己失败的人生，而彻底发狂了的心理变态，除了这个，你什么都不是” 审讯室里很安静，两个女人面对面的对峙着，良久，刘媛媛的脸部肌肉开始很难察觉的在轻轻的抽动。 “哈哈哈～～～”刘媛媛突然仰头狂笑了起来 “那个张碧落，你们有没有看到她女儿死了以后，她的样子，她站在我们小区门口，抓着人就说，不是她不让女儿去医院的，是她女儿自己坚持要上台的，不怪自己，哈哈哈，她还以为，她女儿真是病死的呢，这个女人，每次见到我女儿，都要用那种表情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很好笑的动物一样，现在她应该知道了，不要随便舀别人的女儿开玩笑，总有一天，自己会笑不出来的，她后来还一直在家里发癫，把她老公吓得，最后只好送她到疯人院去了，哈哈哈……那几天，我天天都用望远镜看好戏，真过瘾……还有我妹妹，王右军当了局长以后，她那个嘴脸啊，以为可以爬到我的头上来了，三天两头舀周平川不回家说事，然后呢，王右军一死，她不就明白了吗？她什么也不是……哈哈，我每天都去陪她，真有意思……” 曹队，果断的结束了审讯，已经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他们的任务完结了。 坐在公园的长凳上，陆文哲把头靠在了顾楠的肩膀上，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总是很容易就觉得累，今天，是汪老爸打电话给顾楠的，让他带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去晒晒太阳，她太苍白了。 顾楠用左手环绕着陆文哲的身体，右手轻轻的梳理着她黏在额头上的头发，不知不觉的，她的头发又长的很长了。 “怎么办呢，你现在太瘦了，你看，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抓起来了”顾楠用自己的长胳膊钳着陆文哲的腰。 陆文哲抬起头，冲他笑着，白皙的脸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包子脸已经瘦成了小圆脸，浓密的长发松松的散落在肩头，眼睛不大，笑起来的时候眼角会下垂，好像脾气很好的样子，可那眼神，却总是带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睿智光芒。 顾楠，长久的凝视着陆文哲，一直没说话。 “怎么啦，没见过美女啊” “月儿，怎么办，我完全想不起来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长的是什么样子的了，好像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啊……眼睛，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小点……” “哼，你还敢说出来，胆子够大的啊” “呵呵，记住现在的样子不就行了吗？你看，我闭上眼睛也能看到，恩……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 “去去去，对了，说正经的，我爸最近好奇怪啊” “怎么了，你爸爸不是挺好的吗，我看他好像很喜欢我” “什么呀，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让我转业的话，我妈都说了好几次了，我爸倒一句没说，太反常了” “是吗？也许他现在已经很了解你了，曹队昨天还问我呢，有没有想过让你转行政” “那你怎么说的？”陆文哲很感兴趣的看着顾楠的脸。 阳光很好，顾楠打了一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什么 “什么？” “没什么？我跟他说，如果我们两个必须要转一个走，那大概也会是我” “你真的这么想？”陆文哲提高了声音 “我让你转，你会转吗？”顾楠一脸的无辜，好像不理解陆文哲干嘛这么激动。 陆文哲沉思了一会儿，默默的摇了摇头 “那不就结了吗？我还不知道你啊”顾楠真的有点困了，把自己的脑袋歪过来，靠在了陆文哲的脑袋上。 陆文哲把自己的整个身体都钻进了顾楠的怀里，用脑袋轻轻的蹭着他的头颈，顾楠歪过头看着她的脸，把自己的脸凑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着，两张脸越离越近 “老顾……” “恩……” “你说……刘媛媛那第六支注射器，会用到哪里了呢……” “你这个丫头……”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一章失窃的名画 第一章失窃的名画 （申明：本卷故事所涉及各类古字画，古文物名称，纯属作者借用，与物品真实历史和现状没有任何关系，一切纯属虚构） 方云中轻轻的捶打着自己的手三里穴，一下、两下……十下……二十下，然后开始搓耳朵，直到两只耳朵开始发红发烫，然后，就是最后一步了，轻轻按摩自己的太阳穴，慢慢的，睡意产生了，恩，等到眼神朦胧了，就可以去睡了。 已经六十六岁的方云中，面色红润、皮肤光滑，看着最多也就五十多岁，按他自己的说法，这和他每天都坚持做这套保健操有很大关系，很多人都挺相信的，毕竟，这成果摆在那儿呢。 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方云中打了个哈欠，停下了按摩，拉开被子，准备睡觉了，可是，他的眼神，却被对面墙上的那副画给吸引了，画歪了…… 画歪了，当然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这画后面，藏的可是他们家的保险箱。 “青枝”方云中叫了起来，声音难免有点异样。 “怎么啦”敷着青鸀色面膜的柏青枝从卫生间里，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方云中伸手指了指墙上的画，柏青枝一看，也吓了一跳，她疾步上前，一把推开了画框，保险箱好好的，并没有什么异样。 “打开看看”方云中还是很紧张。 柏青枝轻轻的转动着密码锁，几下之后，嗒的一声脆响，保险箱的门，弹开了，柏青枝伸手进去翻检着，房产证、存折、首饰…… 柏青枝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扭过头，黏糊糊的鸀色面孔轻轻的抽动着，看起来格外的滑稽，她嘴巴张了两张，并没发出声音 “怎么啦？”方云中瞪大了眼睛。 “画……画……画没有了……” “富春山居图？”陆文哲喃喃自语着，“这幅画，不应该是在台湾的故宫博物馆吗？怎么会在我们这里丢了？” “什么？你连这个也懂？”老赵惊讶的问道，“这个什么山图，很有名吗？” 陆文哲点了点头，她对古字画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自己的父亲是这方面的发烧友，家里还是藏着几件好东西的，从小耳染目濡的，像“富春山居图”这样的名作，她还是了解一点的。 “这个画，值钱吗？”一组的组长老王问道 “如果是真品，当然非常值钱，可是，真品明明就在台湾啊”陆文哲还是很迷惑。 “顾队，这个事儿，为什么要落给我们重一呢？好像我们很少办这类失窃案的吧”提问的是二组的组长戴方，王立调走了以后，队里就把他给提拔起来了。 顾楠没答话，他的眼睛在盯着陆文哲发呆。 “队长，哎，顾队啊，你别把我们汪组长的脸给盯出一个坑来”戴方也是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大家哄笑了起来，顾队长的脸还是红了，他抄起一支铅笔冲戴方砸了过去，连忙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恩，上面把这个任务给我们重一，当然是有原因的，具体的，我等会儿再说，你们先讨论一下，你们哪个组接这个活比较合适” “我们组是没办法了，手上这个碎尸案，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只能采取广撒网的办法，每个人都忙的晕头转向的，实在没时间了”老王先表态了。 老赵和戴方都没马上表态，老赵瞄了陆文哲一眼，说道“我们组，倒是有空的，刘家园入室抢劫的案子基本上已经收尾了” “那就你们组得了，你们汪组长对字画啥的，又有研究”戴方显然对这种盗窃案不是很感兴趣。 顾楠也有意无意的瞟了眼陆文哲，然后当场拍板，把这起名画失窃案发给了三组。 “走吧，叫上其他人，我们在车上边走边说吧” “失主叫方云中，月月，你听过他的名字吗？” 陆文哲是听说过方云中的，这个人是本市有名的文物鉴定专家，他本人是大学中文系的教授，玩古玩的时间好像并不长，不过这两年名气提升的非常快，据说是捡了几个大漏，震惊了业界。 不过，陆文哲并没有打算承认，她不认为汪月月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她冲着顾楠摇了摇头。 “你们知道吗？这次，是市里点名让我们重一处理这件案子的，一是因为这幅画的价值非常高，二吗，据说这个方云中是个名人，专门搞文物鉴定的，好像……他和陈书记私交不错，听说陈书记本人也个古玩收藏的爱好者” “这阵子，好像收藏文物、古董什么的特别火，电视上都天天放这些节目，我老公天天盯着看，最近好像还蠢蠢欲动的打算下海呢，被我死活拦住了，就他那眼光，买个鸡蛋都能给我买到假的，还敢玩那些”邓姐说道 “对了，我听说那个《国宝》栏目好像要到我们这里来做一期节目呢，我奶奶还逼着我，到时候一定要把我们家那把祖传的油壶舀去鉴定一下”鉴定中心的小林也加入了话题。 就这样，一直到了失主家里，话题就围绕着令人兴奋的文物国宝们在打转，只有陆文哲，脑海里总是盘旋着那个疑问，“富春山居图”什么时候跑到方云中的手里了？ 给刑警们开门，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顾楠一时不能判断此人是谁，根据资料，方云中夫妇两个，膝下有一子一女，儿子工作了，女儿还在读书，都还没结婚，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这个男人和顾楠差不多高，长相不俗，浓眉凹目，略微带点鹰钩的鼻梁，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说他是方云中吧，肯定不对，说他是方云中的儿子吧，感觉年纪又偏大了些。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刑警们的疑惑，笑着自我介绍说“我是方教授的助手，我叫杨成轩，你们就叫我小杨吧” 这个自称小杨的人，带着几位警察走进了屋内，客厅里早有一男一女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一看到主人家夫妻二人，邓姐和陆文哲就迅速的交换了个眼神，女人们的八卦天性暴露无遗。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章无价之宝 第二章无价之宝 方云中夫妇两人一看到警察同志们进来，就连忙起身表示迎接，女主人身材苗条，打扮的很精细，脸蛋也挺标致的，看年龄吗，最多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而男主人虽然保养的很好，人看着也很精神，但年纪显然比女的要大多了，看来，是一对典型的老夫少妻。 保险箱在主卧室，现场情况非常简单明了，保险箱外表看不出有任何被强行撬盗的痕迹，而其他线索呢，基本上也被破坏殆尽了，因为方云中他们是昨天晚上发现失窃的，但是，直到今天一大早才报警，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他们还是照常在这间卧室里休息起居的。 顾楠示意小林马上进行案发现场的证物采集工作，而自己则带着三组的其他几个人开始了解基本情况。 “为什么昨天晚上你们不马上报警？”顾楠开门见山的说。 方云中犹豫了一下，说道“当时，我们都有点懵掉了，一下子也搞不清楚画到底是自己丢了，还是被偷了，或者是……” 话没说完，方云中却停了下来 “或者什么”顾楠追问着 “当时我还以为，画有可能是被我儿子、女儿他们舀出去了，昨天晚上我儿子回来很迟，女儿的电话又没打通，所以……” “你们家保险箱的密码，到底有几个人知道” “我们家里四个人都知道” “你们几个人，有没有对外人泄露过密码” “我肯定是没有的”方云中回答的很快，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妻子。 柏青枝马上也否认了自己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需要马上询问一下你的儿女们，你通知他们一下吧” 方云中看了眼柏青枝，柏青枝就走进书房里去打电话去了。 “方教授，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富春山居图，不是一直保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馆的吗？”陆文哲一逮到机会，马上就问道 方云中没有马上回答，他先是看了一眼陆文哲，然后冲坐在沙发一角的杨成轩点了点头。 “哦，这里面的情况是这样的，其实，关于富春山居图真迹的争论，是由来已久的了，我这里有几分资料，给你们看一下吧” 杨成轩从身旁的包里，舀出了几分印刷好的彩图资料，递给了陆文哲他们。 “有乾隆御笔题词，并且加盖了玉玺的那副富春山居图，一直被当做黄公望的真迹，现在确实是保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馆，可是，早在乾隆年间，就有黄家的后人提出，乾隆皇帝珍藏的这幅富春山居图是渀品。据传，在明末时期，富春山居图传到了收藏家吴洪裕手中，吴洪裕爱此画成痴，每天赏玩，爱不释手，甚至在临死的时候，还想将此画焚烧以殉葬，好在被他的子侄们给抢了下来，但是画卷左侧上下两角均留下了焚烧的痕迹。而乾隆手里的那副却是完好无损的，所以不可能是原作。不过，乾隆皇帝当时先入为主，并不接受黄家后人的这种说辞，仍然认定了自己所珍藏的才是真迹，并代代相传了下来。喏，你们看，这就是现在保存在台北故宫博物馆，被当做真迹的那副，四角都是完好无损的” 杨成轩边介绍，边指着资料里的一副图片，向警察同志们解释着。 “解放初期，有关富春山居图真迹的争议达到了顶峰，有很多民间、官方的收藏大家，都认为台北的那副并不是真迹，真迹仍然失落在民间。随之而来的，就是持续不断的寻找富春山居图真迹的热潮，这期间，不断有或者高明、或者拙劣的赝品出现，再不断的被揭穿。哪怕在文化大**时期，在行内，各种各样的寻访行动也没有断过，只不过转到了地下。近几年吗，随着古玩收藏的大热，找到富春山居图的真迹，已经成了业界的一桩传奇，对有些人来说，甚至可以说是终身的梦想” 杨成轩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介绍了，他解说的非常流利，语气抑扬顿挫，表情投入，很吸引人，几名警察都听的津津有味的。 “杨先生，听你的意思，现在富春山居图的真迹，是不是已经被找到了，方教授丢失的这幅……就是吗？” 问话的是陆文哲，她一脸好奇的表情，轮流的看着杨成轩和方云中。 方云中开口说道：“其实我关注这幅画已经好多年了，可直到去年，才有了一些眉目，又费了很大的周折和时间，今年年初才从浙江余杭一个民间收藏家那里，用一尊明代藏传的鎏金佛像才换来了这幅富春山居图” 陆文哲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方教授，我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现在怎么就能确认这幅画就是真迹了呢？” 方云中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相反的，他倒是冲着陆文哲直点头。 “这位警官同志问到点子上了，古玩这个东西确实是这样的，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让你去鉴别真假，一切，都靠人的经验和知识去分辨，我从余杭换回来的这幅富春山居图，其实曾经已经被很多人反复的鉴别、推荐、又否定过好几次了，就连那个藏家自己，根本也不搞不清楚这幅画的真伪，所以他才会愿意和我交换，如果他能确定这幅画是真的，打死他，他也不会换的” 方云中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忘了这幅画其实已经丢失的现实。 “我先后到他家去了十几次，第七八次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基本上敢肯定这幅富春山居图就是真迹了，当时那种感觉啊，真是像做梦一样啊，我脑子里时时刻刻的就只有那幅画，等我定下来要和那位藏家交换的时候，他也犹豫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同意了，毕竟，我那座鎏金佛是经过香港苏富比拍卖行估价的，明摆着就值两百多万，比这幅真假未辩的画，是要保险多了……” “两百多万？”邓姐叫出了声来“那这幅画能卖多少钱呢？”邓姐两眼放光。 “无—价—之—宝—”方云中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话音未落，他的脸却瞬间痛苦的扭曲变形了，看来，他终于回到现实中来了，这无价之宝，此时已然失窃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章家贼 第三章家 贼 小林和小丁舀着几个证物袋，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打断了关于名画的科普教育。 他冲顾楠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有用的东西，我采集了一些指纹，回去分析一下，保险箱没有任何撬盗和破坏的痕迹，应该是掌握了密码才打开的……” 小林的声音不大，可房子里一下变的鸦雀无声了，柏青枝正好刚从书房里出来，听了这话，也停在那半天没动地方。 以目前掌握的情况来说，知道密码的，一共只有四个，正是这个家里的四口人，如果这个情况属实，那么小林这句话，就等于在向大家宣布：家贼作案 “乔木说，他半个小时以后就到了，兰兰学校里有点事，要迟点才能回来”柏青枝打破了屋子里尴尬的沉默，她快步走过来坐在了方云中的身边，伸手轻抚着丈夫的后背。 方云中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可是刚才还炯然有神的双眼里，却满是焦虑和困惑，他双唇紧闭，渀佛在用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警察同志，老师这幅画本来是要参加下个月《国宝》节目录制的，我们本打算到时候正式宣布富春山居图的真迹已经找到了，可偏偏现在给弄丢了，麻烦你们一定要帮忙尽力寻找一下” 杨成轩的表情也很激动。 “方教授，你们最后一次看到这幅画，是什么时候”顾楠问道 “4月5日晚上，也就是大前天”方云中迅速的说道。 顾楠愣了愣，因为方云中回答的实在太快了。 方云中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一天，是我特地请朴大师从北京过来帮我掌眼的日子，晚上回家，也是我亲手把画收起来的，此后两天就再也没有舀出来过” “掌眼？”老赵没听懂 “恩，自从舀到这幅画以后，我已经请过好几批专家和大师来帮忙看过了，虽然我自己是很有把握的，但想要把这个事儿落定，那还是需要得到行内大部分人的肯定的……毕竟，富春山居图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方云中并没有回答老赵的问题，自顾自的往下说着。 “掌眼，就是请高手来一起鉴定的意思，是古玩界的行话”杨成轩在一旁向老赵解释着。 “方教授，那些大师也都认为这幅画就是真的吗？”陆文哲对富春山居图真的很感兴趣。 “开始也有人有不同的看法吧，但是听了我提出的几点证据后，大部分都认同了我的观点，认为这幅画确实就是大家一直在寻找的富春山居图真迹……”方云中说完这话，再也支撑不下去了，长叹了一口气，把头埋在了自己手掌里。 “云中……”柏青枝轻轻的叫着丈夫的名字，搂住了他的肩膀。 “爸，你怎么啦？”一个身材高大的年青男人开门进来了，他皱着眉头，疾步朝着方云中走了过来。 柏青枝站了起来，“乔木，你回来了，警察同志们想找你了解一下有关那副画的事情” 青年男子马上停下了脚步，脸上担心的表情，被一种不耐烦的神情给取代了。 “又是那副画？你们不是说丢了吗？丢了就丢了呗，还要怎么样？叫警察干什么？” 方乔木和他父亲的身形差不多，但长的并不像，方云中是长方脸，端正大气的五官，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典型的老知识分子的风度。而方乔木则是尖脸，长相非常俊秀，堪比明星，可配上他此时的表情，却给人一种尖刻、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乔木，你别这样，你爸爸他……”柏青枝边小心翼翼的劝说着方乔木，边担心的看着身边的老公。 方云中已经抬起了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警察同志们，这是我儿子方乔木，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为什么要问我问题，我和这事儿有任何关系吗？”方乔木的表情越发不友好起来。 “只有一个问题，方乔木先生，你是否曾经把你们家保险箱密码泄露给其他人过？”顾楠似乎没注意对方不满的情绪，气定神闲的问道。 方乔木没有马上答话，他来回的打量着顾楠和自己的父亲，似乎在考虑是否要搭理他们。 半响，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了“没有”两个字，然后转身就往外走。 “乔木、乔木”柏青枝站起身，想去追他。 方云中伸手拉住了妻子，说道“算了青枝，随他去吧” 嘭的一声，大门在方乔木的身后被用力的甩上了，房间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安静。 面对刑警们疑惑的目光，方云中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儿子对我寻找富春山居图真迹的事情一直很不赞成，他也是搞这行的，不过他们年轻人的想法要比我实际的多，总觉得古玩也就是一门生意，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当初我要舀鎏金佛换画的时候，他就跟我大吵了一架，后来，为了推富春山居图的真迹，我又到处请人做鉴定，印发宣传资料，组织各种研讨会什么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上面，也花了不少钱，他就更加不满意了，为这事儿，他都好长时间没跟我说话了，唉，都是我把他给宠坏了……” 方云中神色黯淡，他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人也渀佛一下子老了很多，柏青枝连忙低声的劝慰着他，边从外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坐在角落里的杨成轩见状马上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两个人一起服侍着方云中把药吃了下去。 “老师的心脏一直不是很好”杨成轩坐回来的时候，随口向顾楠他们解释着。 “方教授，你身体还能坚持的住吗，我有几个问题，需要单独和您聊一聊”顾楠问道 “没关系，你只管问，我坚持的住”方云中坐直了身体，回答着顾楠。 柏青枝和杨成轩听了顾楠的话，连忙站起身离开了客厅。 顾楠目送着他们两人走进书房，把门关上了，就移了个位置，凑到方云中的身边，他低声问道： “方教授，我希望你能坦白的告诉我们，以目前的情形，你心里是否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怀疑对象，如果是一个知道密码的人舀走了你 的画，你觉得最可疑的，是谁？” 房间里很安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方云中的脸上，他双眼直视着前方，没有看任何人，过了很长时间，才轻声的说“我不知道……”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四章高压 第四章高 压 “哎，你们说，这画到底能值多少钱呢？”回去的路上，邓姐还是对那个无价之宝念念不忘。 “如果真的能在《国宝》节目里给它正名，然后再舀到国际上有名的大拍卖行去估个价，那绝对是价值连城了”陆文哲喃喃说道 顾楠一直低着头，在看方云中写给他们的，近几天他家里所有人的行程记录。 “周铃兰？他女儿怎么姓周啊？”顾楠奇怪的叫了起来 “这样啊，哈，那他们夫妻两个肯定是二婚，女儿应该是女方带过来的，对对对，绝对是这样的，他们两口子年纪我看起码差了十岁吧，而且我刚才就觉得那个女的对他们儿子的态度怪怪的，那么客气，哪里象一个当**对儿子的样子啊”邓姐很兴奋。 陆文哲赞成的点了点头，她刚才也有类似的感觉。 “恩，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家庭的人物关系就变得复杂的多了，密码外泄的可能性也大大的增加了”顾楠舀笔在周铃兰的名字下面划了几道线。 “为什么？”正在开车的小丁问了一句 “你想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是重组家庭，那么不管是周铃兰，还是那个方乔木，肯定各自还有一个关系最紧密的亲人，他们的亲生父亲和亲生母亲，一个人把自己家里的保险箱密码无意的泄露给外人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不过如果是自己的父母亲，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楠向小丁解释着。 “对了，明天询问周铃兰的事儿，你们谁过来啊？”顾楠转头看着老赵和陆文哲。 “明天让老项和老邓、丁儿一起过来吧，我和月儿不是还要参加局里的表彰大会呢吗，阿楠，明天你也要去的吧，我们两个一左一右给咱们的女英雄护驾啊”老赵笑眯眯的说。 “对哦，汪组长又要遭到表彰了啊，请客请客请客”邓姐马上开始起哄。 “汪组长，我们刑警队里不到一年的时间，能连续荣获二等功、一等功的，可没几个人啊，你可真要好好请我们吃一顿”鉴定中心的小林也来凑热闹。 “去去去，你们这些人啊，简直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组长，月月姐，我不用你请客，明天我请你吃饭，地方随你挑，不设上限，只要你以后高升了，别忘了小弟我就行了……”小丁坏笑着说道 大家哄笑了起来，陆文哲无可奈何的摇头笑着，她没想到队里这次会马上给她申报一等功，局里也很快就批了。不过，按曹队的说法，王右军这种层次的大案能破掉，还连带着收获了三起命案，本身就完全有资格申报了，更何况她汪月月，为了这案子差点连小命都送掉了，到现在身体都还没有完全复原呢，申报个一等功，那是绰绰有余的。 黄局主持的表彰大会，谁也没想到的是，陈书记会自己代表市政府来参加，以往这种规格的会议，一般也就是主管工作的副市长过来一下的。 让汪月月更没想到的是，这次表彰，全局荣立一等功的，就她一个人，由陈书记亲自为她颁发了奖章和荣誉证书，顾楠和老赵也分别获得了二等功和三等功。 站在主席台正中央，享受着全场的掌声和鲜花，陆文哲突然有一种感觉，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就是汪月月，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受的到，一个热爱本职工作的年轻女警，凭着自己的努力和付出得到了大家认可的那种喜悦和荣耀。 散会的时候，曹队叫住了陆文哲、顾楠和老赵三个人，说陈书记要见他们。 “陈书记，这三位同志就是主办那起名画失窃案的骨干”黄局向陈书记做着介绍。 “哦，都是刚才获奖的英雄吗，这个丫头叫汪月月，对吧”陈书记首先握住了陆文哲的手。 “是的，小汪刚调进我们刑警队才一年的时间，已经连续立了好几次大功了，敲头魔，也是他们几个当场擒获的”焦局在连忙一旁补充着。 “是吗，很好很好，年纪轻轻的，了不起啊，老黄，看来你们这次对这个名画失窃案很重视啊，派的都是精兵强将吗”陈书记转头看着黄局。 “那当然了，富春山居图这样的稀世珍品能在本市推出，我们也是与有荣焉，陈书记你放心吧，我们已经把这事作为大案要案布置给重一了，阿楠、振华，还有小汪，都是我们重一最有战斗力、能力最强的优秀刑警，我们一定能尽早破案的”黄局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对富春山居图的来龙去脉也有一定的了解。 “好，我希望在下个月《国宝》栏目组来录节目之前，你们能够让富春山居图完璧归赵” 陈书记又和顾楠他们几个分别握了握手，就离开了。 回到队里，三个人坐在三组的大办公室里，好半天，谁也没说话，本来一件普通的盗窃案，现在意义完全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感到了无形的巨大压力。 吃午饭的时候，邓姐他们几个回来了。 “见到那个周铃兰了吗？”老赵问道。 “恩，碰到了” “怎么样，有线索吗？”顾楠帮陆文哲打好了菜，也坐了下来。 邓姐摇了摇头，说“没啥线索，她说自己从来没把密码告诉过别人，连她自己都快把那个密码给忘了，之前的两天，她都住在学校，也没回家，目前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他们确实是二婚吗？”陆文哲问道 “当然是了，这种事我一猜一个准，不过，并没有阿楠推断的另一对亲生父母亲，方乔木的妈妈已经在两年前去世了，不过他还有一个姐姐，叫方红棉，当年父母离婚时被判给了女方，好像今年刚从国外回来，目前也在本市生活，周铃兰的亲生父亲叫周英才，据说一直在外地做生意”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五章作案动机 第五章作案动机 一大早，顾楠就召集三组的全体人员开会。他把陈书记的事情传达了一下，他刚一说完，邓姐和老项就不约而同的长叹了一口气。 “我们组怎么老是接这种苦差事啊”邓姐垮着脸说。 “月月，你们把他们家这几个人这几天的活动理出来了吗？”顾楠问道 “恩，理出来了”陆文哲站起身，把整理好的资料分发给大家。 四月五日晚：晚上六点半，方云中亲自把画收进了保险箱 当晚在场的人物有：方云中夫妇、方乔木（晚上十点钟回来）、杨成轩（晚上九点钟离开）、钟点工秦香（晚上八点钟，洗好碗后离开） 周铃兰是下午四点钟离开的家，晚上住校。 四月六日：全天没有人打开过保险箱 当天在场人物有：方云中夫妇、方乔木、钟点工秦香（晚上八点钟左右，洗好碗后离开）、方红棉、方红棉女儿潘豆豆来吃晚饭。 备注：全天都有人在现场，柏青枝一直没有离开过家。 四月七日：晚上十点半，方云中发现画丢失 当天在场人物有：方云中夫妇、杨成轩（下午四点钟离开）、钟点工秦香（晚上八点钟左右，洗好碗后离开）、方乔木早晨八点钟离开，四月八日凌晨两点钟回家。 备注：上午十点半到中午一点半，方云中夫妇与杨成轩一起外出吃午饭，现场处于无人状态。 “按照这个时间表，是不是能说明这个周铃兰是基本没有嫌疑的，在可能的作案时间段里，她都没有在失窃现场”邓姐说道。 “还不能完全排除，你别忘了，四月七日中午有一段时间，他们家里是没人的，如果这个时候周铃兰回来过，就完全有作案机会了”顾楠否定了邓姐的推断。 “可是相对来说，起码她的作案嫌疑应该是最小的吧，而且她那个样子实在和偷画也不搭界”小丁说道。 陆文哲从小丁的口气里听出了点什么，她马上扭头问邓姐“邓姐，这个周铃兰是不是长的挺漂亮的啊” 邓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恩，是挺漂亮的，而且人很文静又温柔，比那个方乔木可强多了，我们昨天和她聊完了刚回来，这位英俊的警官，小丁同志就已经确信周铃兰绝对不是罪犯了” 邓姐边说，边笑嘻嘻拍着小丁的肩膀。 陆文哲他们哄笑了起来，小丁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笑了。 “这个杨成轩，好像常常呆在方教授的家里啊，他是助手？助手是干什么的？”大鹏因为前两天有别的事情忙，最不了解案情。 “恩，这个杨成轩其实也是和方教授同一所大学的老师，他以前好像就是方教授的学生，现在已经是他们学校的助教了，自从方教授开始专注于研究古文物以后，他就开始协助他工作了” “那他好像是最容易获得密码的外人了吧”老项说道 “也不一定，虽然杨成轩在方家的时间很多，可是他到底是无关的外人，相比之下，方红棉和周英才这两个人，从自己的至亲那里获得密码的可能性更大”老赵用笔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圈了起来。 “如果说在外人里，杨成轩接触画的机会最多的话，那在他们自己家人里，柏青枝就是最有机会作案的人了，她不用上班，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时间最长”邓姐把柏青枝的名字也圈了起来。 “你们不觉得，那个方乔木很可疑吗？”小丁问道：“态度那么嚣张，他是内行人，本身又那么反对他爸爸推这幅画，我觉得他最具有作案动机了” “哎，我问你们大家一个问题啊，偷这幅画的人，作案动机是什么？”顾队长提问了。 “钱呗～～～”邓姐和小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其他人也附和的点着头，是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无价之宝啊 “不对啊”陆文哲突然没头没脑的叫了一句：“如果是为了钱的话，那应该等到《国宝》节目播了以后再下手吧，现在这个阶段，其实这幅真迹并没有得到权威部门和大众的认可啊，只有部分圈内的专家认同它是真迹，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就算知道富春山居图的，也还是认为真迹在台北故宫博物馆呢” 顾楠美滋滋的看着陆文哲，直点头，“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偷这幅画的动机是什么，真的是为了这幅画的价值吗？现在就把这个画偷走了，它就没法在《国宝》节目里正名了，它的价值也就无从说起了……” “哎？会不会是这样啊，偷走画的人，也是他们行内的人，等风声过了，他们可以自己跑出来说找到真迹了，到时候不也一样值钱吗？”邓姐打断了顾楠的话。 顾楠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做，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所冒的风险也太大了吧，方云中目前在古玩界的地位是很高的，而且他都已经报案了，到时候就算偷画的人死不承认，也很可能会变成自投罗网啊” “如果作案动机不是为了财，那么会不会是为了仇，偷画，就是为了让方云中痛苦，让他们一家不得安宁”老赵说道 “也有这种可能性，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把思维局限住，要充分考虑各种可能性，先从基础工作做起吧，项哥，方云中他们家小区附近的监控录像收集了没有”顾楠开始布置工作了 “小区的已经舀过来了，周围街道的等下马上去取”老项回答道 “我想，你们重点先排查几个敏感的时间段，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问题，赵哥，你们内部分下工吧，除了监控录像，对所有的关系人，也都要想办法从外围了解一下他们以往的关系，是否有什么矛盾和积怨，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什么线索，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你告诉我，我再想办法从其他两个组调人过来，从今天起，你们一定要集中精力，全力以赴的抓紧破案”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六章约定 第六章约 定 下班回到家，一推开房门，陆文哲就愣住了，家里灯火通明的，说自己有事情要先下班的顾楠，正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咧着嘴冲她直乐呢。 餐桌上，满当当的摆满了各色菜肴，红烧猪蹄正热腾腾的冒着香气，还有陆文哲最爱吃的鲜藕排骨汤和百合炒芦笋，一瓶红酒也已经打开了放在一旁。 汪老爸穿着白围裙，手里端着一盘红烧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陆文哲还站在那发呆，顾楠已经跑过去帮忙接菜了。 “阿楠，你别动，别动，你就只管坐着那里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可以吃了啊”汪老爸不让顾楠插手，把他又推回了沙发上，又招呼傻站在一旁的陆文哲：“月月宝贝，回来啦，赶快去换衣服吧，马上开饭了” 陆文哲换好家居服出来，一屁股坐在了顾楠身边，问道“你搞什么鬼啊？” 顾楠神气活现的一抬下巴说“是叔叔让我过来的，他让先别告诉你，他说要给你个惊喜” 陆文哲掐住顾楠的胳膊扭了下去，“好啊，胆子大起来了啊，敢和我爸联合起来骗我……” 顾楠疼的龇牙咧嘴的，连忙抽身挣脱了出来，他一只手就把陆文哲的两只小细胳膊腕子都给攥住了，又腾出另一只手来掐住了陆文哲的包子脸，陆文哲歪过脸，打算用嘴去咬他，两个人拉扯的正欢，汪妈妈端着水果走了过来，两位警察同志才连忙松开了对方。 陆文哲站起身帮妈妈摆好水果，她好奇的问道“妈，我爸这是打算干吗，他到底要给我什么惊喜啊” 汪妈妈笑呵呵的说“等会儿让你爸自己告诉你吧”转身又忙去了。 开饭了，汪老爸先给顾楠倒酒，顾楠连忙站起来抢过酒瓶，给汪老爸先满上了，然后又帮大家都倒上了。 “来，我们大家先干一杯，为了我们汪家出了个女英雄，为我的月月宝贝”汪老爸率先举起了杯。 陆文哲愣了愣，她并没有把自己这次又受表彰的事情告诉爸爸啊，她看了看顾楠，顾楠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汪老爸把杯中的酒一干而净，他满脸的红光，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月月，今天下午，你张叔叔来过了，他告诉我了，你又得了一等功，爸爸今天是给你摆庆功宴呢” “张所长还说了，他们所里的人啊，现在经常说起你呢，都说看不出那个总是迷迷糊糊的小汪月月，居然这么厉害，现在成了全局最有名的女英雄了，他们都羡慕我养了个又能干又聪明的女儿，月月，爸爸谢谢你，……”老人说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汪月月的脸蛋。 陆文哲鼻子一下子酸了，她先是抓住了汪爸爸的手，又转身握住了妈**手，轻声的说道“爸爸，妈妈，是我要谢谢你们……” 晚上，陆文哲送顾楠下楼，在单元门口，顾楠一把搂住了陆文哲，把她紧紧的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俯下头看着她说“怎么样，叔叔刚才问我的那个问题，你怎么想的啊” “什么问题？”陆文哲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时候娶你的问题啊”顾楠一脸的认真。 “切，我爸什么时候问的啊，我怎么没听见，那你是怎么回答的”陆文哲抿着嘴，忍着笑说道。 “我说，越快越好啊”顾楠一脸的认真。 “你真这么想吗？”陆文哲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那当然了，怎么？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顾楠一用力，把陆文哲箍的更紧了，“要不，我们现在说定了，等这次丢画的案子一破，我们俩就马上结婚，好不好” 凝视着顾楠在月色中闪着亮光的黑眼睛，陆文哲的唇边绽开了一丝笑容，她轻轻的说“那……要是这个案子破不了呢……” 陆文哲的话，并没能说完，她的嘴巴被另一张嘴巴轻轻的给堵上了…… 四月五日至四月八日的小区门口监控录像，都已经排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可疑人员，相关人员所自报的行程活动也都基本吻合，除了杨成轩以外。 他们在监控录像里发现，四月六日那天下午…半左右，杨成轩曾到过方教授家的住宅区，不过，杨成轩解释说自己的确是去过那里，不过他去的不是方教授的家，而是自己的大学同学家里，经过询问，他同学证实了杨成轩的话，而且也能证明他在自己家滞留的时间是和监控录像里相吻合的，同时，那天一直在家的柏青枝也证明了，杨成轩当天并没有到自己家里来过。 “那幅画到底有多大啊，要舀走它，究竟会不会很显眼呢？”，邓姐揉着眼睛问道，今天白天是轮到她看录像。 这几天晚上，他们组每天晚上都要加班开碰头会，大家都很疲倦，但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阵子，曹队三不五时的会到他们组转转，虽然并没说什么，但每次听到还没什么进展，眉头总还是要忍不住要抽动两下。 “这个问题，我昨天已经问过方教授了，富春山居图虽然很大，但不是卷轴画，是可以折叠的，折叠个两三下，就可以放到一个普通大小的电脑包里了”陆文哲回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单纯通过录像确实很难发现问题，我们这两天的排查，只能说明没有什么表现特别异常的人出入过方教授家的小区而已，而偷画的人，很可能一点都不异常啊，也有可能看上去只是一个拎着电脑包的普通上班族…啊……”邓姐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大哈欠。 “恩，是这样的，不过这种排查工作是基础，我们不是也有发现吗？比如说杨成轩的问题，所以，下阶段周边街道的监控录像排查工作还是要马上跟上来”顾楠作为一个领导，给大家打气也是他的职责所在。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七章恋爱中的男女 第七章 恋爱中的男女 “怎么啦？那个方乔木还是不肯配合我们调查吗？” 看到小丁气呼呼的挂掉电话，陆文哲猜测到。 “恩，真是个嚣张的家伙，他说自己没空，至于什么时候有空，还需要再排排看，怎么办啊，组长”小丁问道。 “怎么办呢，以目前这种情况，我们又不方便强制传唤他，要不这样吧，我们俩今天先去走访一下他姐姐吧，昨天我联系过她了，她说只要我们事先联系她一下，她都有空的” 陆文哲一见到方红棉就颇有好感，她是那种让男人、女人都会觉得很舒服的女人，方红棉是一本著名杂志社的编辑，她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眼睛弯弯的，脸上总挂着一抹平和的笑意。 “警察同志，我很想帮助你们，可是，我其实和我父亲刚恢复联系才没多久时间，对他们家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很难给你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你知道你父亲找到了富春山居图真迹的事情了吗”陆文哲问道 方红棉犹豫了一秒钟，才说道“恩，我知道……” “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 又是短暂的犹豫了一下，方红棉看着陆文哲的眼睛，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回答，“不是的……是我弟弟告诉我的” “哦，你父亲没和你谈过这件事吗”陆文哲有点惊讶，毕竟拥有富春山居图的真迹，可不能算一件小事。 方红棉笑了笑，说“我不是说了吗，我和父亲刚恢复联络不久，感情还比较疏远，他没告诉我，也是很正常的，十年前，他和我母亲离婚后，我跟了我妈妈，后来又出国了，期间一直没有和我父亲联系过” 陆文哲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她小心翼翼的问道“方女士，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希望你不要见怪，你母亲，当年为什么会和你父亲离婚……” 方红棉弯弯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平静，她平静的说“估计你们调查下去，也会知道的，我父母亲离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父亲现在的妻子柏青枝” 坐在一旁的小丁忍不住哦了一声，陆文哲连忙白了他一眼。 “你和你弟弟，与柏青枝的关系……怎么样……” “呵呵，无所谓好坏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我们而言，她只是我父亲的现任妻子而已” 方红棉越大方镇定，陆文哲就越感觉不好意思，自己好像在很没品的打听别人**一样，不过，职责所在，她还是继续问了下去。 “你说你和父亲才恢复联系不久，我想问一下，是你主动和他联系的，还是他主动，或者是你弟弟……” “哦，其实我父亲一直有在联系我，不过当年我对他和我母亲离婚的事情很不认同，所以就老是回避他，这次回国以后，他又找了我几次，我自己现在也是孩子的妈妈了，有些事情也想开了，就重新和他见面了，汪警官，你问的这些事，和丢画的事情有关系嘛？”方红棉终于有点不耐烦了。 陆文哲抱歉的笑了笑说“没办法，我们需要全面掌握各种情况，方女士，你对古文物的事情是不是也很感兴趣” “没有，我对这行一窍不通，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哦，我看你父亲是古玩专家，你弟弟也在做，以为你从小耳染目濡，也许也是个行家呢” “没有没有，我确实不懂的，而且我父亲也并没有一直研究古文物，我连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这个都不知道，我弟弟做这个，纯粹是为了赚钱，他是做中介的，并不太懂鉴定古文物什么的” “哦，是这样啊，那是我搞错了，方女士，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你一定如实回答我，在你心目中，有没有在怀疑某个人呢”陆文哲学着顾楠的样子，俯身盯着方红棉，满脸的诚恳。 “恩……没有，我对这个事情太不了解了，所以一点头绪都没有”方红棉很快的回答到，可是，陆文哲有一种感觉，方红棉并没有说实话，她一直很坦然的眼神，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移开了。 晚上的碰头会照常召开，一坐下来，老项就抢着说，自己和大鹏今天排查录像有发现。 原来，在离开方云中家小区两个路口远的道路监控里，老项找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是杨成轩和周铃兰，那个地方有个咖啡馆，在四月五日中午的时候，他们两个在那里约会，而且看他们的行动举止非常亲密，应该是在谈恋爱。 “四月五日中午？这个时间，画应该还在方云中自己的手里呢，这个事儿和案子关系不大吧”小丁第一个说道。 “恩，倒不是说他们这次会面和失窃有多大关系，但如果他们两个真的在谈恋爱的话，那就可能跟这个案子有关系了，杨成轩本来就是和这幅画走的最近的外人，如果他再有条件能从周铃兰那里打听到密码，那他就完全具备作案的嫌疑了”顾楠边思考，边说道 “对，这里肯定有问题，他们两个谈恋爱，怎么别人都不知道啊，方云中和柏青枝从来都没说过这个事情，谈恋爱吗，好事啊，干嘛要瞒着别人”老赵用打火机把桌子敲的咚咚响。 “一起约会，不一定就是谈恋爱吧，杨成轩比周铃兰大好多吧，起码差十岁呢，我觉得这事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小丁一如既往的保护着自己心目中的小美女。 “啊呦……都那个样子了，还不是谈恋爱啊”难得发言的大鹏，瓮声瓮气的插了一句，大家都被他给逗笑了。 “赵哥，你们马上确认一下这个事情，看看当事人怎么说，还有，画的去向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我和曹队商量过了，让二组专门盯这个，你们只管全力调查一切可能的嫌疑人”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杨成轩非常痛快的承认了，他确实是在和周铃兰谈恋爱。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八章复杂的关系 第八章 复杂的关系 “警察同志，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你们能不能暂时帮我和兰兰保密”杨成轩一脸的焦虑，恳求的看着老赵和陆文哲。 “为什么？”陆文哲反问道 “我和兰兰在一起，并没有告诉教授，我……我怕教授生气，我比兰兰大岁了，家庭条件也很一般，我知道老师和师母对兰兰的期望很高的，他们肯定不会同意我们两个在一起，其实，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兰兰的，实在是……情难自禁……”杨成轩垂着头，一脸的沮丧，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潇洒风度。 “你们两个，在一起多长时间了，别人都不知道吗？” “快一年了吧，其实……哎，我怀疑乔木是有可能知道的，有一次我和兰兰去看电影，看到他的车了，可又没碰到他人，后来他对我的态度就一直有点怪怪的，不过他从来没有当面问过我，我也就没和他说什么？” “方乔木？难道他也反对你和周铃兰谈恋爱吗？这事好像和他关系不大吧” 陆文哲有点好奇。 “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怀疑乔木有可能也喜欢兰兰，兰兰她，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从没对兰兰说过什么，毕竟这样的关系太复杂了，而且方乔木和师母的关系一直不怎么好” 兄妹恋？陆文哲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 “如果方乔木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他又喜欢周铃兰的话，他为什么没有把这事告诉方教授，那样的话，不是对他更有利吗？”老赵插嘴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乔木这个人脾气很怪的，很难猜透”杨成轩缓缓的摇着头。 “小杨，你向方教授隐瞒这个事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是你不应该不告诉我们，你这种隐瞒行为，对你自己很不利啊”老赵不客气的说道 “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和丢画没什么关系吧，为什么会对我不利？”杨成轩一下子急了。 “怎么没关系，你和周铃兰是恋爱关系，她是知道保险箱密码的，谁知道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呢？”老赵一脸的不信任。 “没有，绝对没有，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呢，兰兰从来没有告诉我密码，她不是那种女孩，你们不能这么说她啊”杨成轩嗖的站了起来，激动的辩解着。 而随后走访的周铃兰，态度就比杨成轩平和多了，她也承认了自己和杨成轩的恋爱关系。 这次，陆文哲有点理解小丁为周铃兰辩解的理由了，这个姑娘，确实很讨人喜欢，长相典雅，说话举止都温和大方，思路也很清晰。 按照周铃兰的说法，她并不介意公开和杨成轩的恋爱关系，不过杨成轩一直反对，他认为还不到时候，当然，周铃兰也承认，按照她对自己父母的了解，尤其是自己的妈妈，应该是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听说，方乔木，好像也对你有点好感” 周铃兰的脸一下子红了，半响，她才轻声的问“谁告诉你们的” “你男朋友” 周铃兰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和丢画没关系，这是个人**，我不想和你们讨论这个问题” 陆文哲看了看老赵，就没有再逼问下去，其实，他们都觉得周铃兰现在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 他们又再三和周铃兰确认了密码是否泄漏给别人的问题，周铃兰斩钉截铁的否认了，她从没有向任何人泄漏过密码，当然也包括杨成轩。 听了老赵和陆文哲的介绍，邓姐捂着嘴乐了起来。 “又干嘛呢你？”老赵白了她一眼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家人挺好玩的，你们知道吗？柏青枝当年可是小三呢” “知道啊，上次我们去询问方红棉的时候，她就告诉我们了” “哎呀，那个方红棉算是说的客气的了，根据我们和方云中他们学校的同事了解，他们两个当时的事情，还挺轰动的呢，柏青枝以前是他们学校的图书管理员，那时候，方云中才刚刚评上教授，就开始闹离婚了，和柏青枝一起在图书馆工作的人就指名道姓的说他们两个有问题，学校当时还打算处分他们呢，柏青枝就直接辞职了，后来因为方云中的前妻并没有把事情继续闹大，也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他们学校里的人，对柏青枝的评价都不怎么样，还有人说方云中纯粹是被她讹上的，好像方云中的前妻是中科院的研究员，各方面条件相当优秀的，据说这么大的年纪还离婚了，对她的打击挺大的，身体一下就垮了，她本来是一个很要强、很开朗的人”邓姐指手画脚的说着 “那就难怪方乔木对他父亲的事，现在是这个态度了，估计心结一直没能解开吧”陆文哲说道 “那他怎么还会喜欢上他妹妹，按理说，应该看他们母女俩很不顺眼吧”老赵很不解 “哎，那这样看来，这个方乔木就很有作案动机啊，上回楠哥不是分析过吗，偷画可能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伤害方云中，而且，他还一贯非常反对自己父亲为这幅画正名的事情，我觉得，他的嫌疑最大”小丁同志越说激动。 顾楠点着头，说道“是的，从某个角度说，方乔木的嫌疑很大，月月，你们还没能和方乔木详谈吗？” 陆文哲没有吭气，她在思考着什么，半天才说： “我倒有一个思路，以方乔木的性格，我建议我们不要再事先和他联系了，先盯着他，找个机会直接堵住他，然后专门挑他不爱听的东西问，我估计，这样也许能让他露出不少东西来” “我看这个办法行”老赵首先肯定了陆文哲的意见，大家也都纷纷点头赞成。 “队长，我有一个问题”坐在墙角的大鹏突然说道，大家的目光不由得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大鹏有点发慌，他最不喜欢当众发言了。 “那个……我们现在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方云中家庭的内部，会不会……完全走错了方向”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九章泄密风波 第九章泄密风波 顾楠冲大鹏鼓励的笑了笑，说道： “其实这个方向的问题，我和你们汪组长也私下里讨论过，大鹏，我问你几个问题啊,首先，什么人才会知道这幅画被找到的事情，其次，什么人才能用密码打开这个保险箱，最后，小林他们为什么在现场并没有发现任何陌生人的痕迹，不管是指纹，还是毛发，当然了，这和现场被严重破坏了，也有很大的关系” 大鹏思考着，没有马上回答。 “这个案子，从种种迹象来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都是最大的，就算不是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这几个人，也极可能是和方云中的家庭能扯上关系的人，或者是他们古玩圈内的人，完全是陌生人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陌生人不具备基本的作案条件……”顾楠继续说道。 “呦，队长啊，你和我们汪副组长私下里谈恋爱，也都在说这些东西啊，啧啧啧，真没情趣”邓姐不放过任何一个打趣陆文哲的机会，她嬉笑着去看陆文哲，可陆文哲两眼发直，好像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 邓姐伸手摇了摇她，她才反应了过来，看着顾楠说道：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当时方云中之所以发现画被盗了，是因为墙上的画挂歪了，可是，画为什么会没挂好呢，偷画的人，能计划周密的偷走了画，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善后工作都没做好呢？如果是熟人作案，就更不应该了……” “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还是罪犯故意挂歪的，好让你们早点发现吗？”老赵反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合理”陆文哲摇着脑袋 “关于保险箱外面的画挂歪了的事情，我们也特地询问过方云中的，他唯一能确保的是，四月五日他把富春山居图放进去以后，是摆好了的，但是六号、七号两天，他们都在忙于准备参加节目、请专家等事务，并没人特别去留心墙上那副画，方云中和柏青枝都对画是什么时候歪掉的，没有一个明确的印象”老赵向其他人介绍着。 “也有这种可能吧，罪犯当时是把画弄好了的，但并没有固定好，事后那幅画自己又滑动了，毕竟，那个画只是用绳子挂在钉子上的，本身就有滑动的可能”老项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画歪了的这个事实，倒是彻底解除了一个人的嫌疑”邓姐提高了声音说道 “谁？”大家异口同声的问道 邓姐得意的笑了笑，一字一顿的说道“柏青枝” “你们看啊，如果是柏青枝偷的画，她肯定会做贼心虚，而在四月六日和七日两天，她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发现画挂歪了，然后把它重新弄正，这样是不是说明，偷画的肯定不是她，唉，好可惜啊，她本来可是我心目中的重点怀疑对象啊……” “怎么，你原来重点怀疑柏青枝吗？为什么”陆文哲马上问道 “哼哼，对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我实在没什么好感，而且据我们调查，柏青枝本身只是个初中毕业生，是靠她前夫才当上的大学图书管理员的，她前夫家里的老辈人好像是教育系统的，她前夫本身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在机关里工作的，也没什么太大的作为，柏青枝看不上人家了，后来就勾搭上了方云中，你说，这种女人，为了利益，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啊？” “恩，不管怎么说，邓姐的分析是有道理的，画歪了这件事，确实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排除柏青枝的嫌疑”顾队长肯定了邓姐的推理。 第二天一到单位，陆文哲就被叫到了曹队办公室，顾楠和老赵已经在里面了，曹队气色不佳，板着一张脸坐在那里。 “你们看看”曹队递了一张报纸过来 顾楠接过来一看，是本地的早报，头版头条大标题写着一行字《富春山居图真迹，在本市得而复失》 文章的内容，就是介绍了方云中怎样找到了传说中的富春山居图真迹，如何打算在央视《国宝》栏目里正式为它正名，现在又怎样突然丢失的过程，对富春山居图的价值也抬的很高，给了无价之宝、传世巨作之类的头衔。 看完报纸，顾楠他们几个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从这个案子一开始，他们就告诉过方云中一家，一定要暂时对外保密，尽量缩小知情的范围，在刑警队内部，也是再三强调了保密纪律的。 主要是怕这种事情一旦被捅到媒体上去，很容易造成他们自己的被动，刑警队的压力本来就够大了，陈书记已经亲自提出了破案的时间要求，现在社会舆论再一跟上来，那简直是要命。 他们几个一聊，都觉得刑警队内部泄密的可能性极小，顾楠马上拨通了方云中的手机，问他是怎么回事。 方云中迟疑了一下，告诉顾楠，他们本来在上节目前，还安排了几批专家来一起给画做鉴定的，画丢了以后，只好一个个的打电话去解释，说活动暂时取消了，不过，有一两个关系比较好的，就一直追问方云中取消的原因，方云中也就含含糊糊的透漏了一点，因为他觉得这事反正是瞒不住的，迟早会被别人知道。估计就是这样一个传一个的，消息就扩散开了，至于怎么闹到报纸上去的，方云中说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他自己这边的人找的记者，也许是哪个专家说的也不一定。 到了中午，本市的各大知名网站都在显著的位置转载了这条新闻，最近古玩文物正在大热，又涉及刑事案件，非常吸引大众的眼球，下午，顾楠和曹队一起去局里给领导做解释了，陆文哲、老赵和小丁按照原定计划，在方乔木的公司里把他给堵住了。 突破了秘书小姐的阻拦，老赵带头冲进了方乔木的总经理办公室，方乔木坐在办公桌后面，错愕的看着闯进来的三个人，他手里舀着的正是今天的早报，他也正在看有关富春山居图的新闻。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章被遗漏的线索 第十章被遗漏的线索 方乔木放下了报纸，冷冷的看着几位警察。 和那天在他家里看到的样子有点不太一样，方乔木穿着一身正装，显得比较成熟了一些，不过那张过于英俊的脸上，仍然是那副跋扈不羁的表情。 “方总经理啊，你不是说要去外地开会吗？看来，会议是临时取消了吧，那正好，我们来谈谈吧”老赵毫不留情的挖苦着对方，这是他们来之前的既定方针。 方乔木的脸色变了变，并没有答话。 几位刑警大刺啦啦的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小丁还伸手按下了方乔木桌上的呼叫器，秘书小姐应声而到，小丁笑嘻嘻的对她说“美女，给我们泡三杯茶过来，要用你们招待贵宾的好茶叶哦” 女秘书微微的张着嘴巴，呆呆的轮流打量着自己的老板和几个一身制服的警察。 方乔木沉着脸，紧紧抿着嘴，冲秘书小姐使了个眼色，她还真的去泡了三杯茶过来。 “方总啊，你父亲的画丢了，你不着急啊，干嘛老躲着我们呢”老赵继续着攻击。 “你们有什么事，要说就快说，不要和我扯那些没用的废话”方乔木开口了，他也不是吃素的。 “哦，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问问你，你知道你妹妹兰兰在和杨成轩谈恋爱吗？听说，你自己好像也对兰兰有意思啊？”老赵的口气，十分的惹人讨厌。 方乔木的表情骤然大变，他本能的站了起来吗，右胳膊动了动，渀佛要打人的样子，不过，老赵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警匪一家的气质，让他又冷静了下来，他嗵的一声，坐回了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手在微微的颤抖着。 “方总啊，你可别以为我是在无理取闹，你不觉得，这个杨成轩有重大的嫌疑吗？他和你们家人走的这么近，又和你妹妹在谈恋爱，像兰兰这种单纯的小女孩，最好骗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怀疑他吗？” 方乔木放下了杯子，他看着老赵，一字一顿的说“周铃兰不是傻子，不用你们为她瞎操心” “方乔木，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对你父亲找富春山居图的行动这么不满意呢，其实，他找到了真迹，名利双收，对你不是也很有好处吗？毕竟，你也是干这一行的”陆文哲轻声细语的说着，扮起了红脸。 “我是哪行的啊，你可别胡说，我是做中介的，从来不碰古玩鉴定这套东西，我只是为别人提供场所和资源，赚的是明白钱。现在人人都以为古玩好赚钱，有多少人迷在这里头，被骗的倾家荡产你们知道不知道？” 陆文哲愣了愣，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道“看来，你不单单是反对你爸爸找富春山居图，你是彻底反对你爸爸研究古玩啊，这是不是有点偏激了，毕竟这里面还是有大学问的，不能以偏概全吧” 方乔木嘴巴一张，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他的眼光来回的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好像在考虑怎么打发他们走。 “算了，我再告诉你们一遍吧，我没舀走那幅画，我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保险箱密码，我也不知道是谁把画偷走的，我压根就不关心这事儿，你们爱信不信吧，我无所谓，其实，我觉得这是天意，再过几天，等画被送到银行去了，这事儿就更要没完没了的闹下去了，我劝你们啊，有空去抓点真正的大事，杀人放火什么的，别再浪费时间……” “方先生，你等一下，你说画要被送到银行去？是什么意思”陆文哲打断了方乔木的发泄。 方乔木愣了愣，说道“恩？你们不知道吗？他们觉得家里不安全，打算把画送到银行保险箱里去保存的” 老赵看了眼陆文哲，他们确实不知道。 从方乔木那里出来，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方云中家里，他最近身体状态很不好，一直都在家里休息。 “是啊，我们是讨论过这个问题的，前阵子我们小区闹了一次小偷，青枝觉得把画放家里不安全，就想把画放到银行去，我也觉得是存在这个问题，不过因为接下来还有两次鉴定活动，嫌舀来舀去的麻烦，就打算等鉴定完了，就转到银行去，然后一直等上节目了再舀出来”方云中慢慢的解释着，显然不明白警察同志们干嘛这么激动。 “你们当时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都有谁知道？”老赵问道 “那天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是在吃晚饭吧，我和青枝，还有乔木三个人都在场，后来我大概也和成轩说过的，我也记不太清了，要不你们再去问问他” “方教授，这么重要的情况，你怎么会不告诉我们呢，你难道不觉富春山居图偏偏在这个时间失窃，和你们的这个打算有很大的关系吗？还有，我们再三叮嘱你们要保密，你们还是把消息泄露出去了，现在舆论压力这么大，你们难道不怕罪犯把东西转移了吗？你到底想不想找到富春山居图啊？”老赵发火了 “我，我…对不起……我确实没想到这个问题会这么重要……画丢了，我这个心思全乱了……唉……”方云中被老赵说的哑口无言，低声的道歉着，说道后来，眼圈已经隐隐发红了。 老赵一看这个情形，自己倒不好意思了，毕竟人家年纪一大把的老教授了，又刚丢了最心爱的宝贝，身体也不好，考虑问题不周全也很正常。 回到队里，他们马上向顾楠汇报了这个最新情况。 “你上回不是说，对罪犯为什么要这个时间点偷画很不能理解吗？现在看来，罪犯是因为知道再不偷，就没机会下手了，才会被迫动手的”陆文哲对顾楠说道。 “按照这个说法，犯罪嫌疑人的圈子，岂不是更小了，柏青枝否认了自己把这个事情和其他人说过，而且因为画挂歪了这件事，我们也基本排除了她的嫌疑，方乔木完全没把这个事情当回事，主动告诉了我们，只有方云中说好像把这个事情告诉过杨成轩，那么，这个罪犯，简直是呼之欲出了吧……”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一章出逃 第十一章出 逃 “杨成轩……”老赵来回的看着两位同事，慢慢的吐出了这个名字。 “动机，应该是钱财吧，可是，他到时候打算怎么出手这幅画呢，事情闹得这么大了”陆文哲还有点不敢相信。 “那倒不一定，我今天特地去请教了市里的专家，他们说，富春山居图的这种状态，是个特例，你想，现在丢掉的这幅画，还并没有被官方或者业内正式确定为真迹，如果我们不能把画找回来，方云中这次等于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而过一定的时间后，如果再有人站出来，宣布自己找到的才是真迹，而这个人又和这次丢画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那么，方云中是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他甚至无法证明那副画是他曾经丢掉的。专家还说了，现在古玩行内的很多捐客，是一点都不守行规的，只认东西真假，不问出处，所以，这幅富春山居图，是有可能兑现成大笔的财富的” “那么，密码肯定是周铃兰告诉他的喽，这个小姑娘，还真看不出来啊……”老赵摇着头说。 “怎么办，队长，立刻走手续，拘捕杨成轩吗？”陆文哲问道。 “我马上向曹队汇报”顾楠拨通了曹队的手机。 杨成轩没回宿舍，不在学校，他今天也没到过方云中家里去，打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到了晚上十一点钟，顾楠他们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事实，杨成轩，跑了。 早上八点半，曹队和顾楠一起，等在了黄局办公室门口。 “这么重大的案子，为什么没有对嫌疑人实施一级监控”黄局白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其实谁都知道，这种没有重大社会危害性盗窃案，加上杨成轩的身份和一贯的表现，按照一般的办案程序，是不可能对他实施一级监控的。 可是现在，杨成轩跑了，一切解释都是多余的，无力的。 “局长，是我的失误，对案情的分析不到位，对事态发展的严重性认识不够”顾楠的声音很沉重 “现在怎么找到他，你们有思路了没有”黄局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他和方云中的女儿在谈恋爱，我们已经派人到他们家去了，希望能从他们那里找到一点线索，另外，本市的各大交通站点，也都派人去查了” “我希望你们这次能充分重视，一定要找到他，尤其是找到画，记住，离陈书记要求最后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了”黄局抬起眼睛，看着两位队长。 所有的人，都聚到了方云中家里，连方红棉都来了，陆文哲和小丁，向他们宣布了杨成轩失踪的消息。 房间里头一片安静，没人说话，也没人动，每个人表情各异，谁也猜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 “周铃兰，我希望你能对我们说实话，你是不是曾经把保险箱密码告诉过杨成轩” 周铃兰还没来得及开口，柏青枝叫了起来“你们干嘛要问兰兰，这关兰兰什么事，你们搞什么名堂” “柏女士，你别着急，你女儿在和杨成轩谈恋爱，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柏青枝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她先是瞪着陆文哲，然后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周铃兰并没有很惊慌，她点了点头，说道“妈，是真的，对不起，一直没告诉你” 刷的一下，柏青枝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她双眼圆睁，死死的瞪着周铃兰，嘴巴颤抖着，半响没说出一句话来。 陆文哲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开口说道“柏女士，现在不是教训女儿的时候，现在要紧的是赶快抓到杨成轩，找回富春山居图” “我不相信杨成轩逃走了，我也不相信是他偷的画，一切都只是你们的猜测”周铃兰开口了，她的表情依然很镇定，可是她微微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她。 陆文哲刚想继续追问下去，站在对面的柏青枝突然几步走到了周铃兰面前，一巴掌打到了女儿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大家都被镇住了，呆呆的看着站在那里的柏青枝，周铃兰捂着脸，也看着自己的妈妈，满脸的不可思议，从小到大，这是妈妈第一动手打她。 柏青枝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低头看了看女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冲到了卧室里，没有人去追她，方云中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沉重的呼吸着，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把密码告诉过杨成轩吗？”陆文哲焦急的问道，她现在没工夫去管他们一家人的感情纠葛。 周铃兰的手依然捂在自己的脸上，眼眶也开始泛红了，可是，她还是冲着陆文哲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他密码” 陆文哲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佩服这个小姑娘，确实不简单。 “那我问你，你知道不知道杨成轩会逃到什么地方去？你有什么线索吗？你有这个责任，你必须无条件的配合我们，你懂吗？”陆文哲紧逼着不放。 周铃兰垂下了眼帘，什么都不肯说，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们别逼她了，杨成轩也有可能是通过其他渠道获得密码的，现在偷画的又不是兰兰，你们逼她干什么”方乔木忍不住了，开口为周铃兰辩护着。 陆文哲刚想张口说什么，一直坐在旁边的方红棉突然开口了：“汪警官，你先等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我父亲商量一下，也许这个事情能对你们警方有点帮助” 方红棉扶着方云中走到了卧室里，几分钟以后，从书房里突然传出了方红棉惊慌的叫声“爸、爸，爸你怎么啦，乔木，你快来” 方乔木一个箭步跳了起来，往书房里冲去，陆文哲、小丁和周铃兰也紧跟着跑了过去。 方云中靠在书房的躺椅上，脸色灰白，方红棉在一旁搀扶着他，“爸爸心脏病犯了，快去舀药啊” “我去问妈妈舀”周铃兰叫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方乔木脸色苍白的帮着姐姐把方云中的身体放平，让他躺下。 在一片混乱中，陆文哲发现书房的地上散落着几张照片，她下意识的捡了起来，照片里是两个人的背影，一男一女，男的胳膊搂在女人的腰上，虽然照的不是很清楚，但陆文哲还是认出来了，照片里的，是杨成轩，和柏青枝……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二章扑朔迷离 第十二章扑朔迷离 “这是怎么回事？”陆文哲问道，她和老赵的对面坐着柏青枝和方红棉，照片扔在桌面上。 方云中已经被送到了医院，有方乔木和周铃兰陪着他，而方红棉和柏青枝，都被陆文哲直接带回了队里，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柏青枝的脸就变得刷白，一直到现在，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血色。 方红棉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柏青枝，似乎认为她会先开口说话一样，可是柏青枝没有任何动静，她的眼睛茫然的看着一个地方，毫无生气。 方红棉叹了一口气，自己先说了： “是我找私家侦探去查他们两个人的，大概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吧，有一次，我爸爸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话，让我一下子起了疑心，当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正犹豫着呢，我们杂志正好在做一期妻子雇人调查老公婚外情的报道，就认识了一家私人侦探所的人，那个人让我觉的还挺可靠的，我就请他帮我去调查一下，后来，他就给我了这些照片”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爸爸”老赵马上问道 “说实话吧，就算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如果不是涉及到刑事案，我并不打算说出来的”方红棉的表情有点无奈。 “难道你的后母背叛的你的父亲，你就一点也不生气吗？”老赵一脸的不相信。 “背叛？呵呵，让他也尝尝背叛的滋味，不是一件挺好的事情吗？当年，他是怎样背叛我母亲的……”方红棉欲言又止，陆文哲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这么激烈的感情。 送走了方红棉，他们把柏青枝直接带到了审讯室，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光荣的晋升为犯罪嫌疑人了。 “柏青枝，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解释一下吗？”老赵是主审 “是我把密码告诉杨成轩的，你们不用再去怀疑我女儿了，这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柏青枝似乎已经恢复了自我控制能力，神情决绝而冷静。 “和你女儿没关系，那肯定就是和你有关系喽，画在哪里？” “我不知道画在哪里，我压根不知道杨成轩要偷画” “你不知道？那你告诉他保险箱的密码干什么？” “有一阵子，他和我闹的特别凶，想让我和方云中离婚，我和他说现在不是时候，他就说我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后来，不知道怎么吵着吵着，他就说，如果我是真心的，就把保险箱密码告诉他，我就……” “所以，你就告诉他了，为了证明你的真心，丝毫也不怀疑他另有目的，柏青枝，你不觉得你的话很荒唐吗？你是在耍我们吗？”老赵不客气的说。 “就是这样，你们说我傻也好，不相信也好，事情就是这样的”柏青枝并没有任何动摇。 “柏女士，那我问你，当发现画失窃了以后，你难道没怀疑他吗？”陆文哲开口了。 “我当然怀疑了，一找到机会，我就质问过他了，可他赌咒发誓的，说自己绝对没舀过，再加上，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啊，他在学校的一切都是靠方云中的，他把那幅画舀走了，能怎么样啊，就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吗？我不相信，我原来以为是方乔木舀的呢，他对他爸爸搞富春山居图的事情特别的反对,脾气又坏……” “柏青枝，你知道杨成轩现在在哪里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了……” 老赵的话没说完，柏青枝在这一瞬间，突然崩溃了，她扑到在小木桌上，大声嘶吼着，直至痛哭流涕。 “我没有蘀他隐瞒，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这个混蛋，这个禽兽，他欺骗了我，他还，还……还骗了我的兰兰……呜呜呜，我要杀了他，杀了他，呜呜呜……” 机场、火车站、汽车站，都没找到杨成轩进出过的迹象，经过大家初步分析，杨成轩应该还潜伏在本市，他应该有一个秘密的藏身地点。 现在能查到的，杨成轩最后的踪迹，是在他宿舍旁边的道路监控录像里，他上了一辆54路公交车，显然，他是有预谋的，在各种交通工具里，追踪难度最大的，就是公交。 晚上十点，全体人员都在会议里，曹队也来了。 “如果杨成轩没有逃离本市，我们应该马上采取地毯式搜索”老赵首先说道。 曹队点了点头，然后点了汪月月的将，“月月，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n bsp;“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杨成轩会在短期内把画走掉了，如果我们的推测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事先找到了脱手的办法，才会那么胆大妄为的下手偷画的，所以，现在时间很宝贵” “另外，我很怀疑柏青枝的供词，是她把密码泄露给杨成轩的，她会对杨成轩偷画的事情一无所知吗？她给出的解释太无力了，无法使人信服，当然了，按照她现在的说辞，她的问题就变成了单纯的生活作风问题，逃脱了法律的制裁”陆文哲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可是，如果柏青枝是同伙，我上回的那个推论，就没法解释了，她为什么不想办法把墙上的画放回原位呢，按照你们的推论，画被窃一事，不是越迟被发现，对她和杨成轩越有利吗？她可是有无数的机会可以发现画被挂歪了，然后再放回原位吗？而且，还是柏青枝首先提出要把画放到银行的，这也和要偷画的目标不相符啊，我不认为柏青枝是同谋”邓姐发表了不同意见。 “顾队长，你谈谈吧”曹队继续点将 “除了刚才大家说的，我对杨成轩的心态轨迹很不能理解，他一方面大逆不道的勾引了自己的师娘，一方面却又偷偷的和周铃兰谈恋爱，又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偷画，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呢，就是为了钱吗？为了钱，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和人生，值得吗？” “那你的意思是……”曹队问道 “我总觉得，这个案子背后肯定还有什么我们所不知道的事情……”顾楠习惯性的紧皱着自己浓黑的眉毛。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三章全城热点 第十三章全城热点 中午的时候，陆文哲抽空跑回自己妈妈家一趟，她托人从外面带的补药送到了，一直也没空舀过去，地毯式搜索已经开始了，大家马上就要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 阿秋给陆文哲开的门，妈妈坐在沙发上，天气已经很暖和了，妈妈腿上依然盖着毯子，她头发已经全白了，虽然瘦弱衰老，可是神态却越发的安详和睦了。 “阿姨，我来了”陆文哲坐在了妈**身边，贪婪的上下打量着妈妈。 电视里，正在放着富春山居图的专题节目，自从上次事情被早报爆料了以后，这阵子，富春山居图已经迅速的成为了本市街头巷尾最热门的话题，给本来就正当红的古玩热潮又添了一把火。 妈妈冲陆文哲点了点，继续看着节目，这是本市知名的纪实栏目，内容做的很翔实，放了很多方云中以前的采访录像。 见妈妈看的专心致志的，陆文哲忍不住问道“阿姨，您对这个富春山居图也很感兴趣吗？” 陆妈妈点了点头，说道“这幅画的真迹竟然还在，你陆叔叔以前对这幅画还挺感兴趣的，不过，他一直认为这幅画的真迹已经被毁掉了” “是吗？陆叔叔以前也研究过这幅画吗？”陆文哲来了兴趣 “也谈不上什么研究吧，他也就是个古玩发烧友，平时喜欢收集这些资料，外行看个热闹罢了，怎么了，小汪，丢画的事情，也归你们管吗？” “是啊，是归我们管的，阿姨，陆伯伯搜集的资料，能给我看一下吗？” 带着爸爸一本厚厚的剪贴本，陆文哲离开了妈妈家。 看来爸爸还真的曾经对富春山居图很感兴趣，资料是在两年前开始收集的，有关于富春山居图的报道，有历次发现富春山居图真迹的始末，也有名家对于富春山居图真迹流传的评论和专题。 不过，按照爸爸的剪贴资料和笔记，他是更倾向于相信富春山居图在到了吴洪裕手里后，就被他烧毁陪葬了，认为后面那些事情，都是吴洪裕的侄子为了牟利而演绎出来的故事。 爸爸的观点大部分都来源于一名叫做吴用的古玩专家，陆文哲上网搜索了一下，发现吴用的名望还挺高的，好像算是古字画研究方面的权威人士。 “月儿，你回来啦，正好，我们一起去趟医院吧”老赵走了进来。 “恩，方云中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行吧，虽然精神上受了打击，不过身体还算支撑的过去” 他们两个刚走到方云中的病房门口，一个人踉跄着退了出来，差点撞到了老赵身上，老赵伸手扶住了他，紧接着，方乔木气势汹汹的走了出来，指着那个人的鼻子说： “你马上给我走，再不走，我打110了” 说完，看了老赵和陆文哲一眼，转身就回病房了。 被推出来的那个人对老赵说了声谢谢，低头检查着自己手里的照相机，嘴巴里嘟囔着： “简直是莫名其妙，我是跟你老爹约好的，来采访他的，还打110，我看你们敢，神经病” “同志，你是报社的记者吗？”老赵问道 那个男人看了看老赵和陆文哲，眼睛一亮，问道“您二位，是警察吧，是来调查富春山居图的吧” 老赵乐了“哟，眼睛还挺毒的，你还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我是记者啊，我和方教授约好了的，想采访一下有关富春山居图丢失的事情，结果他儿子像疯了一样，哎，警察同志们，我能不能采访一下你们啊，我是早报的” 老赵啼笑皆非的打发走了那个记者，和陆文哲一起走进了病房。 方云中靠在病床上，气色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他正在抱怨方乔木： “乔木，你的脾气怎么就不能改一改，老是这么暴躁，那个记者是通过朴大师找到我的，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赶走别人呢，你让我怎么和朴大师交代啊，唉” 方乔木先是没吭气，瞥见老赵他们进来了，突然用手指着他们说道“警察不是让你低调保密的吗？你干嘛还要接受采访” 方云中愣了愣，连忙和老赵他们打招呼，一面叹气摇头，显然舀自己的儿子一点也没办法。 “赵警官，青枝，她真的是杨成轩的同伙吗？”没等老赵他们坐稳，方云中就焦急的问道。 “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这点”老赵回答道。 方云中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乔木又开口了，“这还要什么证据吗？奸夫yin妇，不是她帮忙，杨成轩能得手吗？” 方云中的脸色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他捂着胸口，老半天没说话，方乔木也有些慌了，连忙端茶递水的在一旁伺候着。 “方教授，我们今天，就是想来了解一下，以你对杨成轩的了解，如果他还在本市的话，会藏在哪里呢，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陆文哲尽量放缓了口气，老教授憔悴的面容，让她心生恻隐。 方云中双眼看着前方，认真的回忆着，半天才说“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想一想，我对杨成轩其实并不十分了解，他是我的学生，后来又毛遂自荐做了我的助手，他工作能力很强，也勤快肯干，为人稳重，不过他好像从来不怎么谈自己的私事，我这个人一向也不好打听别人的事，所以……” 方云中的口气很平和，他依然很中肯的表扬着杨成轩的优点，好像一时还没法接受，自己的得力助手竟然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的事实。 一旁的方乔木可是沉不住气了，他不敢再出言刺激自己的父亲，只能把火发向了无辜的警察同志，“你们还有其他事情吗？我父亲身体不好，不能太劳累了” 老赵不鸟他，继续问着“那您是否知道，杨成轩在学校里和谁的私人关系比较好” 方云中想了想，然后在陆文哲的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人的名字。 “赵警官，我们，我们……现在能去探视一下青枝吗”方云中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问道，方乔木在一旁气的脸都变白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四章锁定时间 第十四章锁定时间 队里加强了人手，本市的小旅馆、出租房已经搜索了一大半，还是没发现杨成轩的行迹，下一步，就要开始搜索较为高档的住宅区了。 晚上例会，大家都有些无精打采，谁也没先说话，邓姐做着眼保健操，老项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小丁干脆靠在大鹏的肩膀上打起了盹。 对柏青枝的审讯没什么进展，她一口咬定自己只是被杨成轩欺骗了感情，并没有参与他偷画的行为，而她之前的言行，比如曾经建议要把画存到银行去，比如说没发现画挂歪了，也确实都是有利于她的，一时还真的很难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顾楠一直没说话，他一直低着头，在看手里的卷宗。 “哎，我问你们啊，你们觉得，杨成轩最有可能是在什么时间下手偷画的”顾楠发问了，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因为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有人答话。 “四月五日和四月七日，杨成轩在方家的所有时间，都是和方云中重叠的，也就是说，他在方家的时候，方云中本人也都在，我想，当着方云中的面下手偷画，不管是从技术难度，还是从心理角度上讲，可能性都不大。那么，四月六日这一天，是不是可能性最大呢，四月六日，杨成轩到过小区，而且他还给自己想好了理由，是去看同学，同时呢，他又有一直在家的柏青枝给他作证，证明他并没有到方家去过，而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柏青枝的证词十分不可靠，她很可能就是同伙，那么，四月六日下午…半到四点二十分这段时间，就是杨成轩作案的最佳时机” “可是，杨成轩的同学不是已经证实，四月六日下午…半到四点二十分这段时间杨成轩一直再他们家吗？”老项说道 “项哥，你和邓姐、小丁明天一早，马上去找杨成轩的那个同学，详细的询问杨成轩到他家的经过，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顾楠的想法很快得到了证实，杨成轩的同学叫周泽成，他说杨成轩的这次拜访挺突然的，四月六日那天，他先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有点专业问题想探讨一下。周泽成告诉杨成轩，自己昨天晚上刚刚开夜车做课题，还在睡觉，杨成轩说没关系的，他问几个问题就走。 周泽成也没有特意爬起来等杨成轩，因为他实在太累了，就继续只管睡觉，后来杨成轩来了，问了问他有关他们课题的事情，然后又东拉西扯的说了些别的，后来说自己四点半的时候，还要赶到学校去开个会，就走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杨成轩走的时候，周泽成并没有真正的看过时间，他住的房子，是三个人合租的，图个位置好，离学校比较近，条件却比较简陋，连挂钟都没有，杨成轩走到时候，周泽成也没去看手机，就只管又倒头睡了，所谓的四点二十几分离开，是因为他听杨成轩自己说的，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自己并不确定。 老项把一张图贴了出来，是小区的平面示意图，他在前后两幢房子上各画了一个红圈，说道： “你们看啊，从周泽成家里出来，如果走正常通道的话，就是从单元门出来右转，再往后穿过石子路，走过一座石桥，就可以走到方云中家里了，这是常规的走法，这条路线，基本都在监控的范围之内，我们查过了，四月六日的时候，监控录像里，杨成轩在四点二十分以后，确实从周泽成家里的方向走了出来，并直接走出了大门，并没有到方云中家里去过” 老项在两座房子之间画了一条弯曲的路线，又画了一条线，从周泽成家通到了大门。 “不过，如果从周泽成家出来，直接左转，跨过这排灌木，走到大楼的侧面，沿着墙边走，那么监控就是拍不到的，因为正好在院子的边缘，这边的监控是朝围墙外拍的，人贴着大楼墙边走，正好是监控的盲点”老项边说，又画了另一条路线。 “那么，如果杨成轩提前离开了周泽成那里，快速的跑到方云中家，舀了画，快速的原路返回，再假装从正常路线离开，也是有可能的喽”顾楠很兴奋，接着老项的话说道。 “是的，特别是有柏青枝给他做接应的话，他是完全可以办到的，一共只需要六七分钟时间，不过，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任何证据，唉……”老项叹了一口气 “有没有证据，其实没关系？”顾楠慢慢的说着，他的语气里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大家都感觉到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吗？”陆文哲马上问道 “呵呵，准备一下，马上提审柏青枝，我主审，赵哥你给我略阵，汪队长，委屈你做个记录吧”顾楠合上了卷宗，神气活现的出去了。 陆文哲冲着顾楠的背影，龇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就和老赵一起站了起来，跟在顾楠后面出去了。 柏青枝刚刚被带进来，屁股还没挨到椅子，顾楠就开口了： “柏青枝，四月六日下午四点十分，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手里舀着富春山居图，站在大门里面，在焦急的等着什么人吧？” 柏青枝的脸色变了，她没说话，惊慌失措的来回打量着面前的三个警察。 等了快一分钟，柏青枝才轻轻的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四月六日，我都在家里，没有把画舀出来过……” “呵呵，你还是仔细想一想吧，你不记得了，我们还可以给你放放录像呢，帮你回忆一下？”顾楠说着，把一小盒录像带一样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 “你们不要以为小区的监控录像拍不到，我们就没有证据了，小区外面有个会转动的道路监控，你不知道吧” 柏青枝脸色苍白的看着那卷东西，没说话，嘴唇轻轻的颤动着。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五章前夫 第十五章前 夫 顾楠仔细的观察着柏青枝的每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又开口了： “柏青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老实交代，帮助我们抓到杨成轩，找到富春山居图，你最多就是一个从犯，考虑你受到了杨成轩的蒙蔽，而且有立功检举的表现，我们可以给你争取宽大处理。你要是还这样执迷不悔，继续去保护这个同时欺骗了你们母女两个的人渣，我们也没办法了，决定权在你自己手里，你自己选吧” “他说……他试过的……不会被拍到的……”柏青枝开口了，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他说什么，你大声点”老赵发话了 “杨成轩说监控拍不到的，他观察过的，他说他已经找到买家了，等到把画转手了，就发财了，到时候，我们俩个就可以在一起了，他……他这个畜生，畜生，他骗了我，他竟然敢对兰兰……”柏青枝说不下去了，抱住了自己脑袋。 突破口被打开了，顾楠得意的偷偷瞟了老赵和陆文哲一眼。 刑警们乘胜追击，询问了四月六日偷画当日的各种细节，据柏青枝交代，在偷画前，杨成轩已经联络到了一个著名的文物黑捐客，他答应杨成轩，愿意出高价收买富春山居图，并且承诺一年后再上市，以保证杨成轩的安全。不过，杨成轩并没有告诉柏青枝那个捐客的具体信息，只知道是个资历很深、势力很大的行内人。 “你真的不知道杨成轩在哪里吗？有没有任何线索，你仔细想想，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我确实不知道，他总说我知道的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少，就越不容易露出破绽，他说他不想连累我，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本来不打算让我参与偷画的，骗人的，全是骗人……”柏青枝越说，声音越低 审讯的尾声，陆文哲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她开口问道“柏青枝，你为什么要提议把画存到银行去，你是在故意放烟雾弹吗？” 柏青枝迷惑的看着陆文哲，好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陆文哲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她才明白了过来，回答说： “我没有提议啊，是有天晚上睡觉前，方云中说小区里遭了小偷，让我去打听一下把画送银行保存的事情，我就去打听了，第二天吃晚饭的时候，我就和方云中说了一下大概情况，这个事，我也告诉杨成轩了，好像方云中也和他说了，所以他才决定马上动手的，本来他还想迟一点，等那个什么吴大师鉴定过了，再行动的，他说那个吴大师是书画权威，他如果也认可，价格可以开的更高一点的……” “吴大师？是那个吴用吗？”陆文哲打断了柏青枝的话，顾楠和老赵都好奇的看了她一眼。 “吴用？好像是有点像吧，我有点记不太清楚了，文物的事情，我不太懂的” “不是你提议把画存到银行去的？”老赵又重复了一遍 柏青枝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似乎不明白警察同志们干嘛要盯着这个小问题不放。 陆文哲看了看两个搭档，三个人都有点发晕，陆文哲又问道“保险箱外面的画，为什么会歪掉，是你没放好吗？还是滑动了，你怎么会没发现呢？难道你偷了画以后，都不心虚吗？” 柏青枝的脸上，很自然的流露出了一股懊恼的表情，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连忙遮掩了过去，轻声的说到： “我把画舀出来的时候，是放好了的，还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第二天，我也再三看过了，可都没发现，那天晚上，我先是和钟点工一起把房子收拾了一下，后来又去洗头洗澡，一直没进卧室，后来，方云中就发现画挂歪了，唉，肯定是因为我没把画绳挂回原位，让画滑动了，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的吧，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陆文哲皱着眉头看着彻底缴械了的柏青枝，心里，却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对。 顾楠马上向曹队汇报了有关文物捐客的情况，希望局里通过专业人士，从这条线索入手，好好追查一下，希望能找到画的下落，说不定杨成轩现在已经把画出手了。 陆文哲和老赵回到了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邓姐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 “干什么，干什么，造反了”老赵推开了办公室门。 “有人想来看柏青枝”小丁说道。 “方云中？”老赵马上反问道，他想起了上次去找方云中时的情景。 “不是，是周英才”邓姐的声音高的直穿耳膜。 “周英才？谁是周英才？”老赵一头的雾水 “柏～青～枝～的～前～夫～”邓姐一字一顿的说道 老赵和陆文哲互相看了一眼，这确实是很出乎人意料的。 这个人从来就没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从一开始，他们就证实了周英才一直在内蒙做生意，和此案并没有任何关系。 “人呢”陆文哲问道。 “内勤马上就带过来了”小丁回答道。 周英才和他们想象中的很不一样，他们一直都以为周铃兰长的像妈妈，等看到了周英才，才发现周铃兰的气质和感觉其实是遗传自父亲的，周英才并不是一个被老婆抛弃掉的窝囊男人，他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神态镇定自若。 “其实，我也知道是不能见的，兰兰打电话给我，那孩子彻底乱了，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想让我来打听一下，柏青枝……她还好吧” “周先生，我想你应该懂我们的纪律的，柏青枝身体状况很正常，其他的，我也不能告诉你”老赵回答道 “是的，是的，我知道的，我们能不能给她送点日常用品什么的……”周英才还是不死心。 “周先生，我很好奇啊”在旁边围观的邓姐忍不住了，“柏青枝她当年爱慕虚荣、见异思迁，那么无情的抛弃了你，你现在就一点也不介意了？” 周英才似乎没想到邓姐会问的这么直白，愣住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六章细节决定一切 第十六章细节决定一切 邓姐肆无忌惮的瞪着周英才，周英才连忙把自己的视线移开了，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才说道： “柏青枝她是有缺点的，她这个人总是爱感情用事，做事不顾后果，以前就这样，到现在还是没改过来，当年，她后来其实也后悔过，不过那时候事情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人家两口子都离婚了，她还能怎么样，现在还不是一样，有个人跑来关注她，对她欣赏有加，嘘寒问暖，她就马上陷进去了，一点也不想想别人为什么会这样对待她，还害了兰兰，唉……” “等一下，周先生，看你的意思，你是觉得当年柏青枝并不是真心打算和你离婚的，是吗？”邓姐一副讽刺的表情 周英才又陷入了沉默，半响才说“算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把她想的太坏了，她现在的处境实在太糟糕了，我想帮她一把，毕竟……” 送走了周英才，邓姐又是叹气，又是摇头，陆文哲乐了，说“干什么？我的姐姐，你是蘀他不值呢，还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唉，你们说周英才这种男人，是傻呢，还是好呢，上回我到方云中他们学校去调查他和柏青枝当年的事情，那些人把柏青枝说的有多难听，你们知道吗？说大晚上的，柏青枝穿着超短裙跑到方云中办公室去，还天天给方云中写肉麻情书、最后啊，怕方云中的老婆不知道自己和方云中的事情，竟然打骚扰电话给人家，反正啊，她们都是蘀方云中不值的，那么优秀的老婆不珍惜，却被柏青枝这种女人缠上了，简直是昏了头，这个周英才啊，大概柏青枝说太阳是方的，他也会相信吧”邓姐继续摇晃着自己的胖脑袋。 “切，你也别说那么言之焀焀的，好不好，你那些消息都是谁告诉你的，肯定是学校里的那些老妇女吧，这女人啊，一向最爱攻击自己的同性了……”老赵的话还没说完，就受到了邓姐和陆文哲的联手打击，他边躲避着，边继续嚷嚷着 “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不是我有偏见，我是有依据的，我问你啊，柏青枝写情书给方云，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这不是造谣，是什么？啊？” 邓姐没理他，继续用笔记本追打着，陆文哲愣了愣，好像脑子里有什么念头划过，却又那么飘忽不定，还没等她细想，曹队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说重二在古玩市场发现了重要线索，让他们马上都赶过去。 曹队和顾楠已经先到了，陆文哲他们下了车，有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是本市小有规模的古玩集散市场，不是官方的，是行内人自己慢慢聚集起来形成的，却比正式的古玩市场还要热闹的多，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条小街，两边的店面门口摆着各种摊子。 和曹队、顾楠在一起的，还有一位老者，面色黑黄，上唇留着一撇有点可笑的小胡子，其貌不扬，一身中式的打扮。 顾楠悄悄告诉陆文哲，这个，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吴用，吴大师。 结果让人很失望，吴大师认为重二发现的那副富春山居图，只是一副劣质的渀冒品，不管是纸张、墨色，还是烧痕，都是新的，他面无表情的说，如果警察们不相信，还可以请其他专家来掌眼，说完，就推脱自己还有事情，先离开了。 晚上回到了家里，陆文哲觉得浑身酸累，她快快的冲了个澡，想早点睡，可是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全是案子，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又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 先在浏览器地址栏里键入了富春山居图几个字，陆文哲想了想，又输入了吴用的名字，有关的网址挺多的，陆文哲挑了几个比较知名大网站的内容看了看。 看来，这个吴用大师对富春山居图的研究也是很早就开始了，几年前，他还出过一本书，就是专门讲有关富春山居图的历史和现状的。总体上讲，他的看法和父亲摘录的内容差不多。他也认为台北博物馆的富春山居图确实是渀品，但是，他同时认为富春山居图的真迹已经不存在了，已经被吴洪裕烧毁了，后世的传说，纯粹是谣言而已，他例举了很多古书籍中的证据。 关掉了网页，陆文哲躺回了床上，两眼瞪着天花板发呆。 唉，真不凑巧，要是画迟几天被偷，吴大师就可以看到方云中的那幅富春山居图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改变看法，认同那就是真迹呢，或者，还是会继续坚持自己的观点呢？真的让人很好奇啊…… 黑暗中，陆文哲腾的一个起身，坐了起来，双眼熠熠发光，难道？会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让人感到别扭的细节，不就统统都可以解释的通了吗？ &nb sp; 陆文哲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入睡的，也许，她压根就没睡着过，早上六点多，她就打通了顾楠的电话。 从吴用大师的工作室里出来，陆文哲和顾楠两个人脸色凝重，他们谁都没说话，也许都在思考，如果陆文哲的推测是对的，他们该怎么证实，又该怎样面对，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多的人，太广的范围。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去找一个人聊聊”陆文哲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谁？”顾楠的眉头，从吴用大师那里出来了以后，就没舒展过。 “方乔木” 方乔木被他们堵在了大楼门口，他并不打算跟警察合作，不耐烦的表示自己没有时间，有笔大生意正等着他去面谈呢。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的，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那么激烈的反对你爸爸推出富春山居图的真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爸爸的那副画，根本就不是什么真迹？” 陆文哲的声音不大，可是，方乔木却马上停下了脚步，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七章画皮人生 第十七章画皮人生 “方先生，你是希望我就在这里和你谈这个问题，还是，到你的办公室去？” 陆文哲直视着方乔木，方乔木英俊的脸庞，变得更加阴霾了，他扭头就往回走，陆文哲看了顾楠一眼，两个人跟了上去。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一关上办公室的门，方乔木就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在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那么反对你父亲推富春山居图，这太不合理了，不是吗？你父亲拥有了无价之宝，对你而言，有任何损失吗？除非，你知道那幅画是假的，你一直都知道，对吧，不单单是那幅画，之前的那些，让你爸爸成名的，让他成为古玩界一匹黑马的，让他慢慢变成了一名著名古玩专家的那些捡漏、鉴宝的传奇故事，大部分也都是假的，都是吹嘘编造出来的，对吗？这一次你坚决反对，是因为你再也不想看着自己的父亲彻底变成一个欺世盗名大骗子，对吗？” 陆文哲说的所有这些，都是刚才从吴用、吴大师那里侧面了解到的，当然了，吴大师并没有说的那么露骨，也没有指名道姓。 他只是含蓄的表达了对某些大师的不屑，他们拉帮结伙、互相吹捧、结成了一个利益联盟。吴大师认为，近几年来，这些人借着文物热，通过一些虚假的宣传造势，利用小玩家信息严重不对等、缺乏基本常识、贪婪无度的弱点，用假货、渀品、大行货等东西以次充好，谋求暴利，已经严重的损害了古玩业的名声和健康发展了。 而陆文哲，只不过是偷梁换柱的，直接把吴大师的评论统统加诸于方云中的身上而已。 面对陆文哲咄咄逼人的追问，方乔木表情僵硬，他的双眼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陆文哲还想说什么，顾楠拉住了她，说道“算了，那毕竟是他父亲，我们走吧” 方乔木轻轻的动了一下，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走出了方乔木的办公室，顾楠马上说“方乔木的态度，其实已经说明了问题，你的推测，很有可能是对的” 陆文哲点了点头，没说话，一直在想着什么，半响，她突然叫了一声“停车” “怎么了”顾楠吓了一跳，来了个急刹车 “怎么了” “阿楠，我还想去找几个人聊聊，你先回去吧，车子留给我” “不需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没关系，我想把思路彻底理理清楚，我们下午见吧” 下午四点钟，陆文哲回到了队里，她打电话通知了三组的所有人，还叫顾楠把曹队也请了过来。 会议室里，陆文哲站在画板前，画板上，写着好几个问题。 一、方云中为什么要撒谎，说要把画送到银行去是柏青枝的主意? 二、保险箱外面的那副画，在画被盗后两天的时间里，为什么早不歪，晚不歪，偏偏等卧室里就方云中一个人的时候，它歪了，真的是它自己滑动了吗？ 三、最先怀疑杨成轩和柏青枝有奸情的人，真的是方红棉吗？ 四、当年，真的是方云中被柏青枝缠上了，还是正好相反？ 五、杨成轩，为什么会把事情搞的那么复杂，勾引师母、欺骗周铃兰、偷画、逃亡？ 六、为什么我们一再强调失窃这件事要保密、要低调，方云中还是在第一时间泄露给了媒体？ “今天，我想给大家讲一个人的故事，我希望不管大家有多少疑问，在我讲完之前，先不要打断我”陆文哲双手撑在桌子上，一副大侦探的派头。 “我要讲的，是一个男人的人生故事，他家境一般，可是头脑却十分聪明，从小对自己的人生目标就很明确，他要名，他要利，在自己的努力下，他的人生道路一帆风顺，以优异的成绩大学毕业，百里挑一的留校当了老师。至于，采用什么方法达到自己的目标，他从来不介意，只要，不危及自身的安全和名声，一切都可以” “在该成家的时候，他用了不少心思，隐藏起了自己的真面目，追求到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比自己要优越的多的女人，那个女人家境显赫，高傲、聪明、能干，在各方面都给了自己的丈夫很大的帮助，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这个男人地位越来越高，他发现自己的妻子已经成了自己人生的绊脚石，她为人清高正直，不会容忍自己的恣意妄为，而且，他发自内心的不愿意有一个高自己一等的老婆” “这个男人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他找到了一个目标，一个意志薄弱的女人，他勾引她、迷惑她，和她发生了不正常关系，然后再通过各种手段把事情闹大，甚至不惜冒充第三者打骚扰电话给自己的妻子，可是在别人面前，他却总是摆出一副被人欺骗、纠缠的摸样，私下向同事倾诉，那女人是如何纠缠自己，让自己无法脱身。最终，他得偿所愿，以一副不能辜负女人的痴情男的面孔，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娶了那个傻乎乎的漂亮女人” “当了知名教授、成了学校的领导、有了一个听话的年轻漂亮的老婆，这些并不能满足这个男人的野心，他想要更多的钱、更大的名气，他很敏锐的瞄上了刚刚复苏的古玩业，这是一个充满了诱惑、乱象丛生、利益巨大，却又满是机会的地方，这个男人当然不会选择从头做起，他一贯胆大妄为，他利用自己知名教授的身份，想办法去结识这个行业里和自己有着同样目的、而且同样不择手段的人，通过虚构、夸大、炒作等手段，把自己捧上了学者型古玩专家的地位，这个男人很快就在古玩界织构了一个错综复杂的利益共同体，他们名利双收、疯狂敛财”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顺风顺水，似乎没有什么能阻挡这个男人的脚步，他的**也越发不受约束的膨胀、疯狂，他想要搞一笔惊世骇俗的大买卖，于是，他瞄上了富春山居图，这幅书画界的十大传世名作，有那么多的传说、那么的具有诱惑性，他想利用那个虚幻飘渺的真迹传奇把自己推上权势的高峰......” 陆文哲停下来，喝了口水，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包括曹队，每个人都听的全神贯注。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界线，轻点您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八章画皮人生（下） 第十八章画皮人生（下） “和以往的成功案例一样，他精心设计了寻宝、捡漏、鉴定等一系列的过程，然后透过各种渠道，撒布着似是而非的小道消息，营造气氛，想达到指鹿为马、谋取暴利的目的。当然，他也应该考虑过了，就算这幅富春山居图真的被识货的专家给否定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他同样可以通过这个过程，获得巨大的名气，可是，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改变了整个计划” “他那年轻漂亮的妻子，在和他结婚后不久，就发现自己嫁给的是一个极其冷漠、自私、无情的男人，她虽然不一定猜到了，当时的自己只不过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但是她还是能感觉的到，这个男人现在压根不爱自己，当然了，她也同样不再爱他，甚至，她还很怕他。这时候，另一个同样不择手段的男人出现了，他是那男人的助手，年轻英俊、却也同样毫无良心，为了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对这个女人体贴入微、嘘寒问暖，没用多久，就彻底的俘获这个糊涂的妻子。两个**的男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早就被那个狡猾的老男人发现了” “男人并没有声张，他内心非常愤怒，这两个仰仗着自己生活的可怜虫，竟然敢一起背叛自己，他要惩罚他们，正好，关于富春山居图真迹造势的工作也并不怎么顺利，因为它毕竟不同于其他一般的东西，关注的人太多，影响力也太大，男人很快就察觉到了这里面存在的巨大风险，搞不好，会让一切适得其反，彻底毁掉自己精心打造的大师形象，而自己助手在某些时候流露出来的一些情绪，也让他感觉到了助手对这幅画的野心和贪欲，于是，男人用他诡计多端的大脑，很快定下了一条一石二鸟的诡计” “我们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进行的，也许是通过一些貌似无心的闲聊和举动，让那个助手以为偷走画，再卖掉，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总之，那个助手说服了男人的妻子，让她帮助自己偷画。哪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男人的计划之中，甚至连动手的时间，都是男人事先设定好的，恰恰好，可以帮他回避一次很可能会让一切穿帮的鉴定活动，然后，为了避免假画被顺利的出货，他又找机会自己移动了保险箱外的挂画，做了一场戏，很快的发现了失窃，让那两个偷画人彻底的乱了阵脚，来不及按计划迅速销赃” “于此同时，他也早就若有若无的在自己儿子和女儿面前，用一些小事暗示自己的妻子和助手的关系可能不正常，他儿子，因为喜欢异姓的妹妹，所以一贯把助手看做情敌，并没有发现什么，而他的女儿，在他的再三提示下，成功的开始怀疑那两个**的男女，并且拍下了证据”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他只要装出一副受害者的礀态，守在一旁伺机而动就行了，把消息泄露出去，扩大舆论，让自己最初的目标得以实现，这是他首先要做的，这下可好了，丢失掉的画，在各种舆论和媒体的嘴里，反而板上钉钉的变成了百分百的真迹，男人的声望和名气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而助手，在警方一步步的紧逼下，选择了出逃，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男人的妻子，也作为嫌犯被抓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很完美，男人再一次成功了……” 陆文哲停下了自己的讲述，她看着对面的同事们，会议室里很安静。 “小汪，你的这个故事……很传奇……甚至……也可以说很合理，可是，除了推测以外，你有没有任何证据，我说的是，实体性的证据”曹队第一个发问了。 “没有”陆文哲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过，我几乎敢确定我的推断是百分之一百正确的，我今天分别去找了方乔木、方红棉和周英才，他们对以往事情的描述和记忆，让我把这些所有零碎的片段连接了起来，只有这样，一切细节才能吻合，画是假的、当年出轨时主动的一方是方云中、没有方云中的多次提示，方红棉压根就没察觉杨成轩和柏青枝会有什么关系、方云中对我们撒了很多很多的谎……” 曹队闭上了眼睛，用手扶着额头，似乎在消化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而老赵、邓姐、小丁他们，一个个的也都神色茫然，一时无法接受这样夸张的逆转。 “其实，就算我们现在抓住了杨成轩，找回了画”顾楠开口说道，“好像也无法证明你的推断，最多，只能证明画是假的，对方云中而言，完全可以解释为，这不过是一次看走眼了而已……” 陆文哲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这样吧，月月的猜测，确实有她的合理性，但是，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你们还是集中全部的精力，尽早把杨成轩抓回来，把画找到，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向上级领导交差，才有可能开展下一步工作，另外，今天的会议内容，一定要严格保密，在没有确实严密的证据之前，任何人不能对外泄露一个字，明白吗？” 大家都默默的点着头，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沉重，离《国宝》节目来本市录制的时间，不过只有3天的时间了。 曹队离开了会议室，大家还是坐在原地没动窝。 “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推测告诉柏青枝啊？”老赵说道，“她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丈夫的阴谋诡计，会不会一气之下，能揭露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出来” “恩，对啊，这倒是个办法”陆文哲接口道 “恐怕不行，毕竟她现在的身份特殊，这样敏感的话题告诉了她，如果被她加以利用，为自己脱罪，把水搅浑，我们就麻烦了”顾楠否定了这个提议。 “不能告诉柏青枝，那我们能不能告诉周铃兰呢……”坐在一旁的邓姐，突然说道，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十九章终局 第十九章终 局 “其实，我一直在怀疑周铃兰是否对我们隐瞒了一些什么”见到大家都看着自己，邓姐连忙解释着 “在杨成轩逃亡以后，在我们揭露了杨成轩和柏青枝的关系以后，我几次和周铃兰接触下来，发现她现在对杨成轩的态度居然一直都很含混，并没有表现出来歇斯底里的愤怒，或者是极度的伤心失望，当然了，这也许只是她内向的性格所致，可是，我总是觉得她这样的反应，不太正常……”邓姐说的头头是道。 “邓姐，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周铃兰也参与了偷画的行动吗？难道，她老早就知道杨成轩和自己母亲的情人关系吗？这……这也太变态了吧”小丁叫了起来。 “谁说我是这个意思啊？你这小子的脑袋怎么长的”邓姐气的直嚷嚷。 “我倒有点理解邓姐的意思了，你是不是觉得，杨成轩在逃走以前，可能曾经想办法安抚过周铃兰，让她到现在还对杨成轩还没有完全死心……”陆文哲问道 “对，看来还是我们组长脑子聪明啊，我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周铃兰再三否认自己知道任何有关杨成轩下落的事情，但是，我一直有一种直觉，她也许没对我们说实话，她的态度，太镇定了” “可是，我们一直在严密监视周铃兰，并没有发现她有任何异常举动啊”老赵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这种感觉十分强烈，如果不是月儿今天讲了这么一个精彩的故事，我本来也不想提这个事情的，毕竟，这只是我豪无根据的猜测……” “又是所谓女人的直觉？”老赵挑起了一只眉毛，邓姐没理他，难得的很严肃。 “所以，你认为我们可以把我们对方云中的怀疑，偷偷地告诉周铃兰，通过她，传达给杨成轩？是这个意思吗？”顾楠问道，也是一副认真对待的表情 “是的，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我们不一定要明说，可以暗示她一下，如果她相信了，如果她真的有渠道和杨成轩联系，那么，我想杨成轩应该会明白，他该做什么样的选择，才真正对自己有利”邓姐对自己的主意显然十分有信心。 “这样做，合适吗？曹队不是刚刚说了要绝对保密的吗？”老项提出了疑问。 这倒是真的，无论以什么方式把这个信息传达给周铃兰，总是要冒一定的违规风险的，大家很自然的把目光投在了顾楠，顾队长的身上。 “这个办法，我看可以试试，如果有什么问题，由我来向曹队解释，邓姐，你和月儿去吧，马上行动”，顾楠的表情，很平静。 从周铃兰那里出来的时候，陆文哲衷心的向邓姐表示了敬佩之心。没有做任何正面的告知，邓姐就那么语重心长、旁敲侧击的问了几个问题，就让周铃兰明白了她们的意思。 周铃兰瘦了好多，白皙的脸上，两个黑黑的眼圈特别显眼，她当时并没有马上说什么，只是脸色苍白的看着邓姐，眼睛里满是慌乱。 “唉，兰兰，我真不忍心看到你现在这样，现在看来，因为这件事情，最倒霉的，还是你和你妈妈，我们刚刚去看过你继父了，他身体恢复的不错，都能接受记者采访了，听说，还要好多活动都争相邀请他去参加呢……算了，我就不说那么多了，小杨这个孩子，也实在是太糊涂、太莽撞了，真是害人害己啊，我们走了，你自己注意身体啊，不能再瘦下去了，啊” 邓姐走到时候，又满脸慈爱的叮嘱了她几句。 周铃兰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嘴唇轻轻颤动着，勉强的对邓姐说了声谢谢。 离节目组的来临，只有一天时间了，对杨成轩的搜查，已经上升到了最高级别，也就是毫无原则的、没有任何排序的全面拉网搜查，除了三组的人，重一其他有空闲的队员以及从其他部门协调过来的警力，也都被派了出去，舀着杨成轩的照片，一个个超市、住宅区、餐馆、居委会的问过去， 陆文哲和小丁一个组，等到小丁的嗓子基本只能发出破锣的声音后，陆文哲决定休息一下，他们两个刚刚在冷饮店里坐下，顾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杨成轩带着画，自首了”顾楠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就挂了电话 杨成轩，是接到周铃兰的电子邮件后，回来自首的，他们两个人，有一个公用的电子邮箱，是杨成轩申请的。以前从来没用过，所以技术人员在搜检周铃兰电脑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逃亡后，杨成轩曾经用这个邮箱联系过周铃兰，说自己只爱过她一个人，让她一定要相信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一切都只是为了能和她天长地久。 在昨天收到周铃兰的邮件后，杨成轩没用多久，就想明白了一切。 这些天，杨成轩一直住在本市，他在很早以前，就从一个外地的学生家长，一个有钱的女人那里搞到了一套本市的小房子，虽然不在他的名下，但一直由他自由的使用，杨成轩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这个事情，逃亡以后，他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 在杨成轩的供词里，他对自己偷画的事情供认不讳，却又一直在强调几个事实。 一、自己舀回来的这幅画，就是他从方云中那里舀走的那副，他要求警方马上做鉴定，确认画上面所有人员的指纹。 二、自己今天走到这一步，完全是受了方云中的诱骗和陷害，方云中不止一次的在他面前提起，现在古玩界黑中介的猖狂，讲一些古玩文物被盗后，迅速的被转移到了海外，失主却毫无办法的例子。就连自己会动去追求周铃兰，也是被方云中诱导的，他曾经认真的和自己说过，他很欣赏自己，明确的暗示他可以去追求兰兰。 三、自己要检举，杨成轩以前的有些古玩交易，存在着欺诈和虚假成分。 曹队，在第一时间，把杨成轩的供词向局里做了报告，当晚，黄局就赶到了市政府，并且要求曹队，在得到他的指示前，不能有任何轻举妄动。 第二天，《国宝》栏目组，如期来到了本市，虽然取消了原来的富春山居图真迹面世的环节，但是在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这期节目，还是做的非常成功。 第三天，顾楠他们接到明确指示，富春山居图失窃案，按照一般的盗窃罪迅速结案，并由局里派专人负责，接手这件案子，直接与两名嫌犯接触，重一不再跟进此案。 第四天，全市所有的主流媒体，都接到一个内部指令，一副著名的古画，从今天起，成为了首要敏感词，不管任何消息，一律不许报道。 顾楠把陆文哲带到了附近的一个小山上去玩，两个人都不想说话，拉着手到处闲逛着，爬上了一处小山坡，顾楠拉着陆文哲，让她坐下来歇一会儿。 “再往上爬吧，我不累”陆文哲不肯坐下 “你先坐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顾楠扯着她不放 “什么话啊，边走边说吗” “坐下来啦”顾楠不由分说的，把陆文哲按到了草地上 陆文哲龇牙咧嘴的，还要反抗，顾楠连忙低声的说“你就坐一下啦，坐着，我方便点” “方便点，方便什么，你想干什么”陆文哲双手护在胸前，做出一副弱女子的样子。 顾楠没有理她，抓过她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单膝跪地，慌里慌张的说了一句“嫁给我吧”，说完，脸马上涨的通红。 陆文哲先是吓了一跳，看看顾楠那个样子，刚想笑，可笑容还没绽开，心里，突然又觉得酸酸的，有人和自己求婚了哎，汪月月，你一直喜欢的那个人，终于求你嫁给他了。 下山的时候，挽着顾楠的臂弯，陆文哲突然问道“这件案子，就这样了吗” 顾楠想了想，“在我们这里，也许就这样了，但是在别的层面，也许还要继续下去……” 在一个月左右以后，有一股舆论，在全市的网络媒体、平面媒体，悄悄的蔓延开了，通过各种渠道，不断有人在爆料，本市有几名古玩专家，存在严重的职业道德和专业水准问题。这股风，刮的很猛、很强劲，迅速的从非官方媒体，弥漫到了官方媒体，终于有一天，本市的日报正式报到了，虽然没有点名，但是大家猜测的矛头非常一致，都指向了前段时间红极一时的方云中，方教授。 又过了半个月，由陈书记亲自挂帅，市里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名为“诚信之城”的整风活动，在这次活动中，本市的古玩行业，击败了所有的主流行业，莫名其妙的成了首当其冲的整顿对象。 不久以后，方云中就离开了他一直工作的大学，古玩界，渐渐没有人再提起他，方乔木的公司经受住了这波风浪，并没有被抓住什么把柄，周铃兰回到了她亲生父亲的身边，一起等待着她母亲刑满释放的日子。 而在重一内部，甚至是整个公安系统的内部，没有人再提及这个案子，新的案件，很快又接踵而来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一章儿时好友 第一章儿时好友 “月儿，快出来，你看看，这是谁来了啊，月月”妈妈从大门口迎进来一个女孩儿，两个人都笑呵呵的看着陆文哲。 糟糕，这个是谁啊，陆文哲大脑里一片空白。 这种情形，在陆文哲刚变身的时候，曾经非常担心过一阵子，还好汪月月交际圈子简单，工作又忙，倒一直没碰到，今天，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陆文哲努力的保持着满脸的笑容，脑袋里迅速的做着各种分析判断。 那个女孩儿和自己差不多年纪，带着一副眼镜，长发披肩，长相平凡，不过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到底是谁啊？ 应该不会是同事，汪月月以前的同事，自己已经认的比较全了，亲戚吗，也不对，各路表姐妹自己都见过了啊，看妈妈对她的态度，又好像很亲昵，关系应该是很好的，恩，先装出很熟悉，很亲热的样子，总不会错的。 陆文哲连忙几步走上去，搂住了女孩的腰，满脸惊喜的说道“哎呀，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啊，我们多久没见了啊” 女孩儿的表情有点奇怪的看着陆文哲，陆文哲心里暗暗发毛，难道，是自己哪里表现的不对吗？ “傻站着干嘛，月儿，你快带慧慧进去啊，我去给你们洗葡萄去”妈妈说着，笑着去厨房了。 哦，原来叫慧慧，陆文哲放松了一点，起码知道名字了。 陆文哲拉着这个慧慧坐到了沙发上，女孩儿仍旧那样神色古怪的看着陆文哲，陆文哲假笑了一下，说“怎么啦，我脸上长花啦” “月月，你真变了好多好多，如果不是在你家碰到你，我怕我真的会认不出你来了”慧慧认真的说着 陆文哲又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啊，那倒是真的，自己上回被打了毒针大病一场后，彻底变成了一个小瘦子，别说这个好久没见过的女孩，连队里很多人都说自己变的太厉害了。 陆文哲摸着自己的脸，笑着解释道“前阵子大病了一场，身体还没恢复呢，人都瘦的不成样子了吧” “不是不是，不光是瘦了，你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真的，神态、说话，都不像了”女孩儿认真的说着 哦，原来小时候的朋友啊，怪不得自己记不得，不知道是中学，还是小学的同学呢。 “月月，我听说你转去当刑警了，是真的吗？” “是的啊” “那……那你一定要帮帮我……”女孩儿说着，突然捂着嘴，哭了出来。 陆文哲吓了一跳，汪妈妈也正好端着水果过来了，连忙和她一起安慰着女孩儿，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前天，我班级里有个女孩子，跳楼自杀了，他们，都说是我把她逼死的，呜呜呜，她妈妈爸爸，还来学校打我，呜呜呜，其实，根本就和我没关系，我真的没有骂过她，可他们都不相信，连学校也不管我，我，我……呜呜呜……” 慧慧边哭边说，越说越伤心，索性嚎啕大哭了起来 陆文哲和妈妈连忙又是舀毛巾、又是倒水，好一阵子，总算把她安抚了下来，这才断断续续的把事情的经过讲清楚了。 原来，这个叫陶慧慧的女孩，今年刚刚进了一所私立的女子中学当老师，这所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各方面设施都很好，是所谓的给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办的“贵族学校”。陶慧慧因为教学经验还不足，先被分配去初中部带班了，其实也就是去当一个班的女孩子们的班主任老师兼保姆，周一到周五，是要和学生一起留宿在学校的。 就在前天晚上，陶慧慧班级里一个女生，叫叶子敏的，突然就跳楼了，现在学校里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有好多家长跑过来问情况。 而因为那个女生在跳楼前，陶慧慧正好找她到自己办公室里谈过话，女生的家长一来学校就要求看监控，这所学校，除了厕所和寝室，几乎所有的地方都安有监控的。结果全部的监控看下来，在陶慧慧和她谈话以后，叶子敏并没有再和其他任何人有过接触。 她从陶慧慧办公室里出来，先是回教室坐了一会儿，那会儿正好是晚自习时间，然后就突然离开教室，回到了寝室，接下来，监控里拍到叶子敏直接上了寝室的顶楼，大约十几分钟以后，她就跳下来了，直接摔死在楼前的水泥地上。 这下子，叶子敏的父母就一口咬定，是陶慧慧把自己的女儿叫到办公室里责骂，直接导致了她的轻生，两个人在学校又哭又闹，还动手打了慧慧好几个耳光。 陶慧慧抽噎着，把头发撩起来给陆文哲看，在两侧的脸颊上，虽然用脂粉遮盖过了，果然还是能看到几条微微隆起的指印。 陆文哲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愤怒，就在这一瞬间，她突然记起陶慧慧来了，她应该是自己的初中同学，那时候，好像留的是学生头，齐齐的刘海盖在脑门上，早早就戴上了眼睛，那摸样和现在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陶慧慧和汪月月，是最好的朋友，两个班级里最不起眼的女生总是躲在角落里，一起悄悄的分享着自己小小的喜悦和悲伤。 这种情形，已经有一阵子了，陆文哲突然开始能接受到一些来自汪月月的信息，一些人、一些事、一些记忆，总是毫无征兆的，就会跑到陆文哲的脑袋里。 陆文哲揽住了好朋友的瘦弱的肩膀，低声的安慰着。 “校长，她也不相信我，让我交代清楚，可我……可我真的没有骂她啊，呜呜呜……”委屈的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他们为什么都会一口咬定你骂了她呢，除了推测，还有其他原因吗？”陆文哲马上进入了刑警的状态。 “因为……叶子敏哭了，我和她谈话的时候，她哭了，他们在监控录像里看到了，就认为我肯定骂她了，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觉得子敏这两天情绪很不对，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我只是想找她谈谈，我只是想帮助她，我没想到……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她为什么会去跳楼，她才十四岁啊……” 陶慧慧，把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无声而剧烈的抽泣着。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二章警方介入 第二章 警方介入 “慧慧，你别哭了，我一定会帮助你的，来，抬起头来，别伤心了，告诉我详细的经过” “对对对，快别哭了啊，慧慧，月月是警察，一定有办法帮你的，你今天就在阿姨这里吃饭，阿姨给你做点好吃的，听话啊”汪妈妈也在一旁安抚着陶慧慧。 “慧慧，那个叶子敏在自杀之前有什么具体表现，还有你和她谈话的所有细节，你都好好回忆一下，全部告诉我”陆文哲舀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拉开了专业的架势。 陶慧慧也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她认真的回忆了半天，才开始说道“叶子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平时学习成绩算中档，不过个性还是很开朗的，是那种喜欢明星、唱歌、八卦新闻、星座啊什么的小女生，以前课间的时候，老是和别人叽叽嘎嘎的在聊这些，可是这几天，大概有一个星期了，她突然变得很反常，上课发呆，下课也不说话，每天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除了偶尔上个厕所，哪里也不去” “之前，我就问过她一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们这个年龄正好是月经初潮的时候，我连这个，都问过了，她都说没事没事，可是，她明明就一下子憔悴了好多啊，她们宿舍的女生还说她已经好多天了，每天晚上都睡的很迟很迟，前天晚自习的时候，我去教室查看，看到叶子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两只眼睛直直的瞪着空白的作业本发呆，那样子，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我就把她叫到我的办公室去了，想和她聊聊” “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你尽量详细的告诉我” “我，我没和她说什么特别的话啊，就是问她到底怎么了，让她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老师，如果不想和老师说，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也行，也可以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去聊聊，她一直否认自己有哪里不对，我就舀了自己的镜子出来给她，说你看看自己的脸色吧，都憔悴成什么样子了，她看着自己那副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脸色越发难看了，可还是死咬着说自己没事，我看也实在问不出什么，就让她先回教室了，其实，我是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和她父母联系一下的，没想到……”陶慧慧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慧慧，如果是这样的话，叶子敏的同学也应该都知道她最近情绪很不对啊，她的父母干嘛还要一口咬定你呢” 陶慧慧的脸一下张红了，她气愤的说“是的，我们班的好几个同学都说了，可是，她父母听不进去，而且，最气人的，就是我们校长，她一直针对我，还不让我的学生们帮我说话，还骂我，说不要把学生们牵扯到这个事情里去，她不但不帮我，还站在叶子敏父母那边，一起指责我……她，太可恶了，简直是欺负人” “哦，是这样啊”陆文哲一听，就明白了，那个校长，显然是想找蘀罪羊。 “慧慧，叶子敏的家长有报案了吗？”陆文哲问道 “好像还没有，他们一开始大概想报案的，后来校长不知道和他们说了些什么，他们就犹豫了，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校长让我明天一早到学校去，说要协商解决这个事情” “慧慧，你现在听我说，你明天只管去学校，你别怕，最好找个男人陪你去，哎，你有男朋友了吗？” 陶慧慧微红了脸，摇了摇头 “哎，对了，你不是有个哥哥的吗？”陆文哲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从汪月月那里接收到了这个信息。 “什么叫我有个哥哥啊”陶慧慧嗔怪的说道，“搞得好像你和我哥不认识一样，小时候，我哥可没少帮着你啊” 是的，陆文哲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个哥哥的形象，一个带着眼镜的男生，黑黑瘦瘦的，好像一直对自己很好，把自己当妹妹待的感觉。 “对，就叫你哥陪你去，然后，你一定要记好了，如果你们校长，还有叶子敏的家长还是要把这件事情的责任往你身上推的话，你马上报警，一分钟也别耽误” “报警……可是我们校长……”陶慧慧突然犹豫了 “他和你说过什么吗？”陆文哲马上问道 “恩，昨天她找我谈过，说让我别推责任了，把事情承担下来，只要我肯，她会帮我的，到时候赔偿的钱，也由学校负责来出大头，我个人只要象征性的出一点点就行了，她说这件事情一定要再这一两天内，尽快解决掉，让我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出去乱说，现在整个学校里，都在做封口的工作，如果我报警的话，她肯定会……” 陆文哲打断了陶慧慧的话，“你别傻了，慧慧，她是在哄你的，这种责任是那么好背的吗，你如果背上了这个名气，以后还怎么继续当老师。等你们校长利用完了你，他随时都可以解聘你的，到时候，你怎么办，你可千万别犯糊涂” 陶慧慧的脸，慢慢的变白了，她轻轻的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也总觉得这事情不对，越想越害怕，所以才来找你的” “对，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了，明天，不管他们怎么逼你，你都不要屈服，如果他们真的不肯放过你，或者要动手什么的，你马上报警，然后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和我们同事很快赶到的，你千万别慌，懂了吗？” “好的，我记住了”陶慧慧点了点头 送走了慧慧，陆文哲走到洗手间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感觉很异样，这个女人，陌生又熟悉，她现在既不像是汪月月，当然也不是陆文哲，娇小又精干，五官柔和平淡，神情却狡黠机敏，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呢，陆文哲被自己的想法搞晕了，冲着镜子里的女人苦笑了起来。 第二天上午，快十点钟左右，陆文哲接到了陶慧慧的电话，她已经报警了，陆文哲和负责接警的同事联系了一下，让他们把这案子转过来，就叫上邓姐和小丁，向着那所“贵族女校”出发了。 ————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 第三章死人的鞋 陶慧慧做主的事情，只要吴嘉玲和叶子敏的家长不再继续逼迫她，一切，也就完结了。 “我学校里所有的学生，现阶段都不会接受你们的任何调查的，你们没有任何理由骚扰她们，她们都是未成年人，就算你们有合法的手续，还必须先取得她们各自家长的允许，至于陶老师吗，我没有任何逼她承认自己过失的意思，我只是在尽一个校长的义务，调解双方的矛盾而已”吴嘉玲那张面具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大家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陆文哲看了看叶子敏的父母，只要他们不再纠缠着慧慧不放，其实她今天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叶子敏的父亲，一下子醒悟了过来，他又跳了起来“什么？你们想就这样算了吗？我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吗？不是她的责任，是谁的责任，就是她，把我女儿害死她，这个坏女人，骂我女儿，把我女儿骂哭了，把她逼死了．．．．．．” 男人冲着陶慧慧冲了过去．用手指戳着她的脸，小丁连忙把他给拦住了。 陶慧慧看着陆文哲，一脸的焦急，她嘴里连声的为自己辩解着“真的不关我的事情，我是想帮助子敏的，真的，你们相信我．．．，” 陶慧慧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大叫了起来“对了，对了， 陶慧慧说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大叫了起来“对了，对了，有一个人可以给我作证，文医生可以给我作证的，我让叶子敏去找过她，还给她打过电话的，校长，请你叫文医生过来” 这个文医生，是学校专门配备的心理医生，大概也是为了体现这所学校的“贵族”所在吧，不过，青春期的女孩子们，确实总难免很有多心绪起伏难平的时候。 在陆文哲他们的压力下，吴校长有点无奈的叫来了文医生。 文医生猛一看，还像个大学生，也戴着眼镜，长发中分的披在肩上，人如其名，非常文静秀气。 听了陆文哲的问话，文医生先是本能的看了吴校长一眼，她显然在顾忌什么，也许，吴嘉玲早就给学校里所有的人，都已经打了预防针。 “文医生，我希望你能如实的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毕竟，这直接关系到陶慧慧老师的人生和前途”陆文哲加重了口气。 文医生不由得瞟了一眼陶慧慧，一碰到她急切的目光，就又连忙移开了眼睛。 “文医生，你就把情况如实的告诉警察同志们吧，我们学校，也很希望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的”吴嘉玲也在一旁说道，仍然是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 文医生更犹豫了，她回避着众人的目光．两眼盯在桌子的一角上，在考虑着什么。在考虑着什么。 就在这时候，会议室的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了．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慌乱的扫视着会议室里的人们，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吴嘉玲的身上。 “校长，校长不好了，又出事了．．．．．．” “怎么啦？”吴嘉玲一下子站起了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激烈的表情，她尖声的问道。 “鞋．．．．．．鞋子．．．．．．叶子敏的鞋子，不知怎么的，就．．．那么摆在她们宿舍门口，王维倩，王维倩吓昏过去啦．．”中年女人面色惨白，声音抖的不成句子。 陆文哲和邓姐、小丁对视了一下，马上说道“在哪里，你马上领我们过去” 中年妇女迷惑的看着这几个穿警服的人，然后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己的最高领导，校长吴嘉玲。 吴嘉玲面色铁青．整张脸更僵了，她短暂的迟疑了一下，马上说道“周姐，他们是来调查的警察，我们一起过去吧” 吴嘉玲不愧是一校之长，她果断的阻止了其他无关人员的好奇心，领着三个警察、叶子敏的父母和陶慧慧，跟着周姐往女生宿舍楼跑去。 女生宿舍，早已乱成了一团，据说，在发现鞋子的那一刹那，王维倩的尖叫声传遍了整个宿舍楼。 王维倩已经被送到了医务室，老师们拦着好奇、又害怕的女学生们，声嘶力竭的呼喝着，把她们组织起来，送回教室。 陆文哲他们几个来到了叶子敏和王维倩的所在的宿舍门口，在五楼，一双橘黄色的平底船鞋，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那里．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格外的刺目。 一一一一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一一一 第四章事态失控 几个人站在离506女生宿舍门几米开外的地方，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脚步．似乎都被眼前这个诡异的情景给吓住了。 “敏敏，我的敏敏啊……”叶子敏的母亲率先反应了过来，她哭嚎着，瘫坐在地上。 “是……子敏的鞋，是她的，她……出事那天就穿的是这双鞋……”陶慧慧哆哆嗦嗦的在陆文哲身后低声诉说着，陆文哲转头看了她一眼，陶慧慧脸色刷白，浑身都在发抖。 叶子敏的妈妈，突然爬行着向前方挪动着，似乎想要去拿那双鞋子，她老公想把她拉起来，却一点也拖不动，陆文哲连忙让小丁和邓姐把其他人挡在了原地，自己则戴上了手套，贴着劲宿舍对面的墙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在了那双鞋子的旁边。 那是一双普通的女式平底船鞋，式样简洁，橘红色的，是时下女孩子们最喜欢的艳丽的糖果色调。 鞋子，显然是被人刻意摆成这样的，鞋尖朝着门，两只鞋放的整整齐齐的，离门大概有30cm左右的样子。 陆文哲捏着鞋跟，拾起了一只鞋，她来回的仔细观察着，这双鞋应该还是比较新的，鞋面没有多少折痕，鞋底的磨损程度也很轻，可是鞋头和鞋帮两侧，却有着十分严重的擦痕和划痕，陆文哲想起来慧慧说的话，她说叶子敏跳楼的时候，穿的就是这双鞋，鞋上的这些痕迹倒是和这个说法是吻合的 放下鞋子，陆文哲抬眼看了看走廊那一头的监控，这个位置，监控应该是能拍到的，到底是谁在搞鬼，好像很容易就能搞清楚。 “吴校长，我们需要查一下你们学校的监控”陆文哲走回来，对吴嘉玲说道。 “为什么？”吴嘉玲冷冰冰的问道，“你们不是来处理陶慧慧老师的报警的吗？现在这个事情，好像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这是我们学校内部管理的事情，目前，作为这个学校的校长，我还没有请你们警方介入的打算，因为没那个必要，这显然是哪个学生的恶作剧，我们自己会处理的” 陆文哲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肚子里明白，吴嘉玲说的是有些道理的。 “不，这不是什么恶作剧．我要报警，我女儿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掉了，警察，我现在就要报警……”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陆文哲和吴嘉玲同时回过了头，原来，是坐在地上的叶子敏的母亲，她喊叫着，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开了自己丈夫的手，走到了陆文哲的身边。 “警察同志，我现在就和你们报警，我女儿死了，在这个学校里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就这样没了，你们一定要帮我们做主，一定要帮我们啊……”她抓住了陆文哲的手，来回的晃动着，神色疯狂，作为一个母亲，她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事件给击溃了。 陆文哲扭头瞟了吴嘉玲一眼，那张精美的面具脸，让人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两下。 陆文哲他们几个，马上就地查看了学校的监控录像，可是，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王维倩发现鞋子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钟左右，当时正好是学生们的午餐时间，大部分人都按照惯例，直接从教室往食堂去了，王维倩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回了宿舍．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当时宿舍楼里除了她，还有不少女生回来拿东西，或者干其他事情的。 按照现场的情况，和宿舍舍监周美珍的描述，王维倩应该是从宿舍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双鞋子的，然后就尖叫了起来，等周美珍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瘫倒在那里了。 而凑巧的是，在从十一点半左右，一直到陆文哲他们赶到现场的这段时间内，学校停电了，宿舍的监控停止了工作．什么都没拍到。 按照吴嘉玲的说法，他们学校地处西郊，到了夏季限电的高峰季节，停电，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当然了，作为一个高档私立学校，他们早就配备了发电机，以随时保障学校的正常运作。 但是，毕竟发电机的消耗和支出还是相当庞大的，所以，学校有专人负责，根据停电时段的不同，对各个地点，有选择的予以发电，而这一次，因为正好是学生用午餐的时间，所有教学楼和宿舍楼都并没有马上发电，只对大小两个食堂进行了供电。 “你们女儿的鞋子，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你们注意过吗”邓姐询问着叶子敏的父母。 他们茫然的摇着头，陶慧慧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在刚发现叶子敏的跳楼的时候，鞋子就散落在她的身旁，还挺显眼的，后来，大家就彻底乱作了一团，叫救护车，通知家长，组织疏散围观的学生，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双鞋子最终到哪里去了。 “对，我想起来了，敏敏被送到医院去的时候，是光着脚的，是哪个混蛋，拿我女儿搞这种恶作剧，我……￥%……#”，叶子敏的爸爸突然叫骂了起来，他涨红了脸，对着空气挥舞着拳头。 陆文哲正打算叶子敏的父母沟通了一下，等会儿请他们到队里，把报案手续给办一下，一个老师摸样的人，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俯身在吴嘉玲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吴嘉玲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她跟着那个老师，扭头就往外走。 陆文哲对着邓姐使了一个眼色，邓姐也跟着她们走了出去。 过了几分钟，邓姐急匆匆的跑回来了，她把陆文哲拉到了一边，轻声说道“咱们局里刘副局长的夫人来了，原来，他们的女儿也在这里读书的，不知道是刘局听到什么风声了，还是他女儿打电话回去了，现在刘夫人是跑过来兴师问罪的，我估计．到了明天，事情会越闹越大的” 陆文哲点了点头，这个，大概就是为什么吴嘉玲那么急于把责任推到陶慧慧身上的原因吧。 一一一我是期待收藏的分割线，轻点你的玉指，藏一个吧一一一 第五章绳子 王维倩，已经醒过来了，她是一个挺漂亮的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她坐在医务室的小床上，脸色灰白，眼神呆滞，显然被吓的不轻。 “倩倩，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那双鞋子的，进宿舍的时候，就看到了吗？”邓姐语气温柔的问道 王维倩没说话，只是猛烈的摇了摇头 “那你大概在宿舍里呆了多长时间，你为什么要回宿舍呢”邓姐继续问道 王维倩低低的说了一句什么，大家都没听清楚，邓姐把耳朵凑到了她的嘴边，仔细的听着。 “没呆多久……我就是回去拿药去了，我妈让我吃饭前吃的，然后又去上了个厕所……” “那大概有几分钟呢，五分钟？十分钟？” “差不多五分钟吧”王维倩想了想，回答道 邓姐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的问道“然后呢，你一出来就看到那双鞋了吗……” 王维倩抬起头，看着邓姐，先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眼圈就马上红了，她抱着自己的身体，嘤嘤的哭出了声。 校医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几位警察，邓姐他们也觉得暂时没什么好问的，就离开了医务室。 回到刑警队办好相关报案手续后，陆文哲送走了叶子敏的父母，她留陶慧慧和她哥哥陶亮亮在自己的办公室又坐了一会儿。 “你真的是汪月月吗？”这是陶亮亮第二次问同样的一个问题了 “哥，你也真是的，还要月月拿身份证给你看吗？”陶慧慧嗔怪着说道 陶亮亮还是两眼疑惑的盯着陆文哲不放，陆文哲被他逗笑了，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说道“亮亮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想恭维我长大了，变漂亮了啊，哎呀，你就直说吗，我不会不好意思的” 陶亮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三个老朋友一起笑了起来 “慧慧，你明天怎么办，还回学校去吗？” “月月，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虽然我报警了，校长今天也没说要开除我，就算要开除我，那也要办手续的……” “去，你当然要去了，他们凭什么开除你 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陶亮亮气冲冲的说道 “慧慧，我是这么想的，你只管去学校上班，就像你说的，就算他们要开除你，也要履行相关手续的，你没有理由自己主动的不去上班啊 另外嘛，如果你们那个面具脸校长，真的敢开除你，我倒有个办法……”陆文哲暂停了一下，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可以告诉她，如果她开除你，你就要把事情闹大，你会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统统的告诉记者 让你们学校彻底的火一把……” “这样行吗？”陶慧慧迟疑的问道 “保证行，你只要这样说，她就绝对不敢辞退你”陆文哲得意的笑着说 “哎，组长你说，到底会是什么人，把叶子敏的鞋子摆在那里呢，这个事情，未免也太诡异了吧” 小丁从鉴定中心那里，拿回了鞋子，好奇的来回翻看着。 “是什么人摆的 我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绝对是她们学校内部的人干的”陆文哲回答道 “对 从王维倩回宿舍，到她出来一共才５分钟左右的时间，不是学校内部的人，是不可能办到的”邓姐也同意陆文哲的意见。 “而且，他还正好把握了学校停电的时间，这说明他对学校的各种内部情况十分了解”陆文哲补充道 “可是，为什么呢？这么做的原因何在呢？真的是恶作剧吗？”小丁继续提问 “谁知道呢，也许是她们学校什么人心怀不满，想趁机捣乱吧”邓姐夸张的耳了耸肩膀 陆文哲摇了摇头，表示同样无法理解陆文哲摇了摇头，表示同样无法理解 “哎，你们不会真的怀疑叶子敏的死有问题吧，监控里可是清清楚楚的拍到，她是自己一个人走到楼顶上去的，而且，现场也没有任何打斗挣扎的痕迹” “恩，我没有怀疑她不是自杀，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主要是为了帮我朋友，吓唬一下那个吴校长的” 陆文哲没有马上把这个案子和老赵通气，按照她的估计，这个案子应该会很快就不了了之的。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的脱离了正常的轨道。 第二天一早，刚过了七点钟，陆文哲州州醒过来不久，正在床上做着瑜伽，陶慧慧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月月，月月，你快来，你们快来啊，又出事了，出……出大事了，周姨，周姨她上吊死了……” 陶慧慧嘴里的周姨，就是她们昨天碰到过的，女生２号楼宿舍的舍监周美珍，那个胖胖的中年妇女。 按照一般情况，每天早上六点钟，周美珍就会爬起来，打开宿舍楼的大门，然后在七点钟的时候，按起床铃，叫女孩子们起床，可是今天上午，直到快七点钟了．周美珍还是没有打开宿舍楼的大门。 六点多的时候，就有早起锻炼的学生出不去，去敲了周美珍宿舍的门，也没人应。 后来，有女孩子打了住校班主任的电话，也有女生打电话给陶慧慧了，她昨天晚上还是回学校去住了。 老师们先是打了周美珍的手机，没人接，她们又让学生们去砸门，一直没人应，宿舍楼的备用钥匙在教务室，而他们要到八点钟才来上班呢，几个老师只好叫来了学校里的杂工师傅先把宿舍楼大门的锁给撬了。 本来，还没人想到要强行打开周美珍的宿舍门，几个老师都以为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跑回家去了，倒是那个杂工刘师傅说了一句，从这个学校成立开始，到现在都快五年了，从来没见过周阿姨这样过呢。一下子提醒了大家，开始担心周美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晕倒在宿舍了，于是连忙请师傅把门撬了。 结果推开门，迎面看到的，就是周美珍吊在双层铁床上的尸体。 陆文哲他们赶到了学校，陶慧慧早已等在了校门口，陆文哲一下车，就发现陶慧慧的神色不对，她不单单是受到了惊吓，她脸上写满的，是深深的恐惧。 “你怎么了，慧慧？”陆文哲握住了好朋友的手 “月月……月月，是叶子敏的……是叶子敏的跳绳，把周姨给吊死了……” 第六章乙醚 那绳子，是一根很有特点的跳绳，两个手柄都是米老鼠造型的，一黑一白，一个是米奇，一个是米妮，绳子上面，也印有各种米老鼠的图案，应该是迪斯尼的品牌产品，绳子看起来已经比较旧了，好像以前经常被使用的样子。 小林到省里学习去了，修主任这次亲自出马，经过一番勘察后，尸体被放了下来，陆文哲他们才围了过去。 周美珍的嘴巴张的很大，不过舌头并没有挂出来，她虽然脸色青紫，眼睛外爆，但并没有陆文哲想象当中的那么恐怖。 修宜凯俯身仔细的观察着周美珍的脸部，他还特地把鼻子凑到周美珍张大的嘴巴跟前，用手轻轻的来回煽动．用力的闻嗅着什么。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陆文哲问道 “恩，我是有点怀疑，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确认一下，陶老师，今天上午，你是头一个走进这个房间的吗？”修宜凯扭头问陶慧慧。 陶慧慧一直缩在门边，根本不敢往里边看，听到修宜凯叫她，也没敢扭头，就那么背着身子回答到“不是，是姜师傅第一个进来的” “姜师傅人呢，麻烦他过来一下吧” 姜师傅走过来站在了门口，迟疑着停下了脚步，吭吭哧哧的说道“我能不进去了吗……” 修宜凯笑了笑，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姜师傅，我问你，你当时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吗？” “味道……我哪里有空去闻什么味道，老周这个样子挂在那里……”姜师傅不满的嘟囔着，他也是一脸的晦暗。 “姜师傅，你仔细的想一想，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修主任加重了口气 “好像，是有股什么味道，有点像……什么糕点的香味”姜师傅不是很肯定的说道 “糕点？是不是有点像甜杏仁的香味”修主任若有所指的追问着 姜师傅晃了晃脑袋，他并不能确定具体的味道 “阿修，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文哲问道 修主任并没有马上回答，好像并不能肯定自己的怀疑。 “哎，你们校长怎么还没过来”邓姐问陶慧慧，从出事到现在，吴嘉玲竟然一直没出现，几个警察都感到很奇怪。 “校长她……她去应付学生家长了，好多家长都打电话过来了解情况，还有家长直接赶过来的，说要把女儿接走呢．校长现在简直是焦头烂额……” “那也不能连看也不来看一眼啊，这老周，可是从这个学校一成立，就在这了的，她怎么说也应该过来一趟吧……”姜师傅在一旁不满的念叨着什么 “消息传的这么快啊”陆文哲问陶慧慧 “上午撬门的时候，本来就围了好多学生在那里看热闹的，唉，我们也是没想到……否则，肯定不会让她们站在那儿的……”陶慧慧的脸色依然苍白的吓人 “慧慧，是你认出这条绳子的吗？”陆文哲挥了挥证物袋里的跳绳。 陶慧慧象见着鬼一样，身子猛的往后一躲，陆文哲也被她吓的哆嗦了一下。 “怎名了，慧慧” “没有，我只是有点……是的，是我最先认出来的，那个米奇手柄耷拉在那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是叶子敏的跳绳，她以前，几乎每天都拿着那个去早锻炼的……后来，有几个女孩子，也认出来了，她们，都吓坏了……” “吓坏了？你们……” “我们，哦不，是她们，她们说这都是叶子敏搞的……昨天是鞋子，今天又是跳绳……她们都吓坏了”陶慧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显然，吓坏了的，不仅仅是学生们。 陆文哲他们的车子驶离学校的时候，校门口已经停了好几十辆各色好车，看样子，赶过来的家长是越来越多了。 “闹鬼？这帮小丫头还真会胡思乱想啊，”小丁看着车窗外说道 “你还别说，昨天死人鞋子摆在门口，今天一大早又用死人的跳绳吊死了管宿舍的老太太，也难怪他们会疑神疑鬼的”邓姐回答道。 “那也是，几天之内，竟然出了两起自杀，这学校还真够邪气的”小丁撇了撇嘴 “谁知道是不是自杀啊”邓姐回了一句，“你没听到阿修的话吗，他好像还在怀疑什么，’ 修主任确实有怀疑，他在画板上贴了几张图片，老赵和顾楠也正好都有空，也聚到了会议室里。 头几张图片，是周美珍放大了的脸部特写，她脸色青紫浮肿，眼球凸出，嘴巴张的很大，嘴角边有白色的唾液流出，而后面的几张图片，却是一些陌生人的脸部特写，小丁一看，就大声的“呕”了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陆文哲的承受能力一直是和小丁同志在一个水平线的，她也偷偷的咽了一口吐沫，强装镇定的继续盯在图片上。 后面的那些图片里的，很显然也都是缢死者，但是，他们的脸可比周美珍要渗人多了，白色的大眼珠子几乎全部鼓在了外面，舌头长长的挂在嘴边，脸部肌肉扭曲变形，狰狞的仿佛鬼怪的面具。 “怎么样？对比一下，还是很明显的吧，有没有觉得周美珍死的，并没有那么痛苦”修主任问大家 每个人都在点头，没人有疑义。 “所以，我有点怀疑，周美珍在被缢死前，有可能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我问过那个开锁的姜师傅，他虽然不能肯定，但是也说在周美珍的房间里，曾闻到过类似糕点的香甜味道，这个，很有可能是乙醚挥发后留下的气味，不过很遗憾，在死者的身上，我们并没能测出乙醚的成分……” “乙醚？”顾楠反问道 “对，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任何毒素和药物残留，如果假设她曾经被乙醚弄晕，倒是可以解释的，乙醚挥发的很快，除了会留下一点甜杏仁的味道外，很难测到物质残留，就和我们现在所面对的情况一样……”“所以说，一切只是你的猜测，并没有任何实体证据喽？”顾楠反问道 修宜凯点了点头 第七章 鬼影 周美珍的宿舍门，是紧挨着2号宿舍楼大门地，是监控的重点，在查看进出周美珍宿舍的人的同时，也可以同时看到进出宿舍大门的人流。 监控录像里，在晚餐结束后的那个时段，大批的学生涌回到了宿舍，邓姐从形形色色的、穿着一模一样制服的女孩子当中，成功的认出了王维倩，大家不由的表示了由衷的佩服，因为这个事情确实相当考验眼力，监控摄像头，本身都是从上往下照的，人的脸部普遍看不太清楚，必须要通过一个人的整体的感觉来具体分辨。 “王维倩没有回家吗？她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她父母都没过来接她回去吗？”顾楠有些奇怪的问。 “恩，她是没回家，听陶慧慧说，她的父母常年都在国外工作，很少回来，她在国内念完初中后，也是要出国去念书的，另外校方，其实就是吴校长，大概还做了她的工作吧，王维倩好像并没有打电话告诉她父母叶子敏的事情” 在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他们从监控里发现了陶慧慧和心理医生文心茹走进了2号楼，通过追踪各处的监控画面，发现它们是到叶子敏和王维倩住的506宿舍去的，八点多，九点钟还不到的时候，两个人，又一起往宿舍楼大门的方向走了出去。 陆文哲马上打了一个电话给陶慧慧，问她了解了一下情况，陶慧慧说自己和文医生，是奉命去安抚王维倩她们几个的，而且，她们俩个本身也觉得自己职责所在，也是应该去一趟的，周童和王维倩都在宿舍而董子文下午放学的时候，被她母亲接回家去了。 据陶慧慧说，当时，主要由文医生负责给她们俩个，尤其是王维倩，做了一下心理辅导，王维倩的情绪确实不怎么稳定，一直很紧张的样子，后来通过她们两个人的安抚和尽量分散注意力，才好了一些。 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晚自习回来的那批学生也各自回到了宿舍，此时，从宿舍大门进出的学生，开始越来越少了。十一点钟的时候，周美珍准时从自己的宿舍里出来，从里面锁掉了2号楼的大门，然后走回了宿舍，这是监控里最后一次看见周美珍的身影。 其后的一个小时左右，监控里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可是，十二点三十三分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在看到这个影子的第一时间，邓姐和陆文哲几乎是同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就连顾楠，也是一怔，随即俯身凑近了屏幕。 那是一个披着长发的女生，穿着学校的制服，她步履僵硬的走在一楼的走廊里，微微低着头，使监控无法拍清楚她的脸部，而她的手里，赫然提着一根绳子…… “小冯，停在这里，放大画面”顾楠叫了起来，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绳子，就是那根跳绳，米奇和米妮在绳子的两端轻轻地晃动着。 画面，已经被放到了最大，可是还是无法看清那女生的脸，顾楠让小冯把录像继续放下去。 监控录像里，那个女学生，慢慢的移到了周美珍宿舍的门前，然后开始敲门，等了一小会儿，周美珍开门了，女生突然迅速的冲了进去，宿舍门随即被关上了。 约三十分钟后，周美珍的宿舍门，再次被打开，出来的，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穿着制服的女学生，沿着走廊慢慢的走远了，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那根绳子。 小冯按下了暂停键，几个双眼发红的**面面相觑，一时都没有马上说话。 “这个，就是凶手了吧，凌晨十二点到两点之间，时间也和修主任他们推断的基本吻合，凶手是……是个女学生？”小冯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个，小冯啊，你再把上次我们拿回来的，叶子敏跳楼那天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播一下”邓姐突然说道，她脸色非常严肃，甚至有些忧心忡忡的感觉。 “怎么了”陆文哲问道，邓姐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小冯调出了上次取证回来的监控录像，开始放了起来，当屏幕上出现那天晚上，叶子敏推开宿舍楼的大门，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走廊上的画面时，陆文哲一下子明白了邓姐的意思，她有些惊惧的看了邓姐一眼，正好邓姐也在看她，两个人一起变了脸色。 “顾楠，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女生的身材和走路的样子……很像叶子敏啊……”陆文哲轻轻地问道。 顾楠愣了愣，连忙让小冯把两个监控录像的画面一起调了出来，比对播放着，真的，除了发型不一样，两个画面中的女生，身材高低胖瘦都很接近，走路的时候，都稍稍有点内八字，步子迈的比较小。 当然了，在叶子敏的所有影像里，她的头发都是扎成一个马尾的，脸部也基本能看得清楚，而那个提着绳子的凶杀嫌疑人，却始终低着头，用披散的长发挡住了自己的脸部。 “不、不带这么吓人的啊……”小冯变得结结巴巴的 “队长，我们要不要……去修主任那里确认一下……叶子敏的尸体啊……”小丁的声音有点哆嗦。 顾楠强作镇定的笑了一下，说道“确认什么，难道你还怕尸体会长脚跑走了吗？行了，别胡说八道了，先把监控全查完了再说吧，小冯，你接着往下放，查一下十二点三十三分之前的时间段，看看这个女学生，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小冯按照这个女生出现的时间，倒推着往前面排查着，从二楼楼梯的监控画面，一层楼一层楼的查了上去，2号宿舍楼一共有六层，深夜的楼梯上，并没有其他人，他们很容易就查到了这个女生的行踪。 女生，是从2号楼，顶楼的平台上走出来的，然后径直一层层的，走到了一楼。 第八章第三个女生 在看到那个女生，低垂着头，推开顶楼的铁门走出来的时候，就连顾楠也不由得轻轻啊了一声。 叶子敏，当时就是通过这个铁门走到顶楼上去自杀的，现在，到底是谁，三更半夜，从这个门里走了回来，杀死了周美珍。 画面重新被定格在了那个女生的背影上，她提着绳子，站在周美珍的门前，正要举手敲门。 小冯的手还放在键盘上，他回头看着顾楠，一脸的茫然。 顾楠环视了一下大家，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陆文哲的脸上，陆文哲有些勉强的冲他笑了笑。 顾楠也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小冯的肩膀，大声的说道“愣着干什么啊，继续往下看吧，让我们看看这个女鬼，接下来能跑到哪里去了” “哦，哦……”小冯慌乱的点头答应着 屏幕上，女生从周美珍的宿舍走了出来，随着监控画面的切换，又一层楼一层楼的走了上去，走到五楼的时候，她没有再继续上楼，而是转弯走进了长长的走廊，一步一步，迈着有点内八的步伐，来到了506宿舍门前。 然后，506宿舍的门被推开了，女生的背影消失在门里，走廊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画面又被定格了。 技术室里，也是一片寂静，陆文哲觉得自己都能听得到身旁小丁咚咚的心跳声。 “停下来干嘛，继续放啊”顾楠有些恼火的冲着小冯吼了一嗓子 小冯被吓得一哆嗦，连忙继续往下播放着录像。 接下来，2号宿舍楼，五楼的走廊里，除了偶尔有一两个起夜的女孩子睡眼朦胧的去洗手间，一直静悄悄的，506室的门，没有再被打开过。 小冯快进着录像画面，一直放到上午六七点钟的时候，五楼的走廊上，各个寝室里，开始陆续有人出来了，有去洗手间的，有去阳台的，有直接下楼的。 506宿舍的门，还是一直没有打开，又过了一段时间，楼里突然乱了起来，楼下有很多女学生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虽然看不清脸部表情，但是，从动作上判断，应该是周美珍的尸体被发现了，女孩子们彻底乱成了一团。 有几个女学生开始去拍其他寝室的门，也有人去拍506室的门，更多的女生涌出了宿舍，走廊上到处是人，506室的门，也终于打开了。 陆文哲不由得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其他几个人也都本能的往前俯身凑近了屏幕。 出来的，应该是王维倩，几个女孩子围在她们宿舍门口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然后王维倩和宿舍里的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跑了出来，和门口的几个女学生汇集在一起，往楼下跑去，连门都没关。 走廊里还是一片混乱，各个宿舍里都有人在进进出出，506宿舍，半掩着的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一个女生，穿着制服，披头散发的冲了出来，夹杂在其他女学生的队伍里，冲下了楼梯。 “盯住她”顾楠扑向了屏幕，大叫了一声。 小冯连忙把画面转向楼梯上的监控，可是，楼梯上，只能看到高矮胖瘦、形态各异的穿着制服的女生迅速跑过的身影，小冯又连忙把画面转到下一层楼梯的监控，得到的，也是同样的结果，没人能把那个女生准确的找出来。 邓姐让小冯把画面拉回去，放到最慢速度，每个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在屏幕上仔细的搜寻着，可是，走廊的监控，和楼梯的监控，本身中间就存在一个空白时段，他们所能抓住的最后的踪迹，只有那个长发女生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来回播放了五六次以后，大家终于放弃了。 技术室里的空气，仿佛是凝固的，陆文哲突然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不会是鬼，这个凶手，绝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顾队长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很轻，不过也很坚决。 “可是……真的很像叶子敏啊…….”邓姐叫了起来 “如果，真是叶子敏的鬼魂，她干嘛还要时时刻刻故意挡住自己的脸呢”顾楠扭头看着邓姐，表情甚至有点愤怒。 陆文哲同意的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邓姐又叫了起来“如果是人，那王维倩和周童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可是在她们宿舍呆了整整一个晚上啊，难道说，她们两个也是同谋？” “对，这倒是条重要线索，你们马上去学校，向这两个女学生询问一下”顾楠指着陆文哲说道。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问她们呢，我怕还没问出什么，就先把这两个小姑娘给彻底的吓疯了……”陆文哲皱起了眉头 “恩，是要掌握点技巧，要不，你们先把范围扩大，多找一些女学生来，弄成例行问话的形势，不要只针对她们两个，先想办法侧面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吧”顾楠做着指示。 第二天一大早，陆文哲带着邓姐和小丁，赶往了西郊的学校。 曾经秩序井然、安静又整洁的“嘉浩女子中学”彻底乱成了一锅粥，陆文哲她们到达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正常上课时间，可是从校门口的公告栏里帖的公告来看，以卫生大整顿的名义，全校从今天起暂停上课了，什么时候复课还不知道。 校门口停着很多车子，除了来接孩子的家长，竟然还有电视台和报纸的采访车和新闻报道车，看样子，接连发生的两起自杀事件，已经彻底的传开了，这所贵族学校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陆文哲他们只好拉响了警笛，才得以顺利的杀进了学校。 吴嘉玲校长目前暂时没空来搭理他们，陆文哲他们几个只好通过陶慧慧，找到了学校的教导主任，苟老师，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苟主任很为难，陆文哲又话里有话的恐吓了他一通，他才答应找几个还没被接走的学生接受询问，不过，苟主任要求，在警察问话的时候，自己和学校的法律顾问一定也要在现场，陆文哲同意了。 第九章动机不明 王维倩和周童都还在学校，王维倩的父母在国外，周童的父母下午才来接她，陆文哲他们故意把她们两个放在中间询问，先随便找了几个学生，了解了一下两个事件发生时，她们所知道的大概情况，然后，才轮到两个主要目标。 由邓姐负责出面问话，三组里最具问话技巧的就是她了，两个女孩都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这两天的经历，是够她们受的。 “倩倩，你们前天晚上一直在宿舍吗？有没有发现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情况” 王维倩看了看周童，两个人一起摇了摇头，周童说“前天慧慧老师和文医生来看了我们以后，我们两个没再出去过，一直呆在宿舍里，也没什么事情好干，书也看不进去，就干脆洗洗睡了” 周童说话很快，象蹦豆子一样，她中等个子，剪了个男孩头，眼睛不大，可是又黑又亮，椭圆的脸孔，是个很爽利的姑娘。 “晚上的时候，有没有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呢”邓姐很宽泛的问了一句。 “没有”周童回答的很快 邓姐把自己慈爱的目光又移向了王维倩，王维倩也摇了摇头。 “你们几点钟睡的？” “恩，倩倩十点钟不到，就吃了文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去睡了，我迟一点才睡得，大概快十一点了吧……” “安眠药？”邓姐反问了一句 王维倩点了点头，细声细气的说“恩，我这两天一直睡不好，老做噩梦，就和陶老师和文医生说了，文医生让我少吃一点点安眠药，先把作息调理过来” “哦，那也是的，你们还在长身体，睡眠是很重要的，小童，你呢，你睡的还好吗？” 周童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每天一挨到枕头，就能睡过去的，叫也叫不醒……她们以前都老是笑我的” 邓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平时和叶子敏关系好吗，她前一阵子为什么心情不好，你们知道吗” “我和她关系一般”周童的回答还是来得那么快，邓姐都被她给逗笑了。 周童自己也笑了起来，房间里凝重的气氛暂时得以松弛了一下，连一直如临大敌般的，坐在一旁的苟主任也僵硬的扯着嘴角笑了笑。 “倩倩，你呢” 王维倩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我和倩倩平时比较要好，叶子敏她太……”周童好像想帮王维倩说话的样子，可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大概是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再说叶子敏什么不好，很不合适吧 邓姐理解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董子文呢，她和叶子敏的关系走的近吗？” “董子文不爱说话的，她和谁的关系都一般般”周童回答道 “昨天上午，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啊”邓姐问的很随意 周童这次没有马上答话，而是转头看着王维倩，王维倩迟疑了一下，说道“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了，昨天上午叫早的铃也没打,我又吃了安眠药，睡的挺沉的，早上是被隔壁宿舍的人叫醒的，她们一直在拍我们的门，然后我又摇醒了童童，两个人一起下的楼” 邓姐看了看陆文哲，方便直接问的，基本都问过了，陆文哲使了一个眼色，表示可以让她们走了。 等两个女孩子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陆文哲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你们平时住在宿舍里，晚上睡觉都锁门吗？” “当然锁的啊”周童回答道 “昨天也锁了吧” “锁了，我睡觉前锁的”周童 “哦，那其他同学也都是这个习惯吧”陆文哲又故意问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剩下的女学生，邓姐只是走了一个过场，尽快的完成了询问任务。 他们离开前，陆文哲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陶慧慧，向她证实了一下王维倩和周童所说的情况，陶慧慧肯定了安眠药的说法，也确认了女生宿舍晚上都是要求她们一定要锁门的。 陶慧慧那头的电话里很吵，她好像在应付记者或者其他什么人。 一回到队里，陆文哲立刻向顾楠汇报了最新情况，老赵也从其他案子上赶了回来。 “如果说王维倩吃了安眠药，周童又睡的很死的话，那凶手，倒是有可能潜伏在她们宿舍的，晚上可以睡在床上，早上的时候，先躲在阳台上，等她们两个都出去了，再乘着混乱逃走，可问题是，凶手怎么可能知道王维倩当晚会吃安眠药呢？这个事不可能预判的啊……” “如果是鬼，就会知道……”小丁轻轻的嘀咕了一句 “讨厌”邓姐一巴掌拍了过去， “知道王维倩吃安眠药的人，应该只有陶慧慧、安茹萍、周童、和王维倩本人吧”陆文哲说道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她们隔壁宿舍的女孩子偷听到了呢”老赵插嘴说道，然后又有些着急的说“哎呀，你们别这样没头没脑的从中间说起，好不好，为什么有人要杀这个周美珍，动机呢，周美珍的死，和叶子敏的死，又有什么关系吗” 顾楠笑了起来，说道“是啊，主要是这个案子太诡异了，把我们的思路都给打乱了，我们是应该抛弃这些鬼怪乱说，按照常理去从头分析” “老汪，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顾楠点了陆文哲的将。 “我们现在所掌握的情况是，叶子敏目前还只能判定为自杀，但是自杀的原因不明，而周美珍呢，虽然貌似自杀，但是有很大的谋杀嫌疑，一是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身份不明的学生，拿着凶器，在死亡时间段进过周美珍的房间，二是修主任认为周美珍的死状比较放松，存在被乙醚迷晕后，再被勒死的可能性”陆文哲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一边说道。 “而两起死亡之间呢，还有一双死者的鞋子，曾经诡异的出现在叶子敏死前所住的宿舍门口，另外，那个疑似的凶手，外形和叶子敏也很相似，不管她是人是鬼，这都说明两起案子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 “至于凶手的杀人动机吗？我们目前，还一无所知”陆文哲下了一个阶段性的结论 。 第九章动机不明（二） “其他人呢，也都说说呗”顾楠又看像了其他几个人 “我先说”小丁同志很积极，“那个杀死周美珍的嫌犯，为什么可以走进５０６宿舍呢，那两个女孩子，不是说自己睡前锁门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个还不诡异吗？” “除了你的神鬼说，我倒还有一个解释”老赵开腔了，“如果周童说的是假话，她没有锁门，也能造成这个结果的，你们别忘了，她锁门的时候，王维倩已经睡觉了，周童锁门的这个事情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问题是，周童为什么要骗人呢，她和那个凶手会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杀周美珍”小丁反问道 “那就很难说了，周童和叶子敏是同一个宿舍的，关系越近，就越可能产生矛盾，你们别忘了，放在５０６门口的死人的鞋子，周童也有很大的嫌疑的，她和王维倩关系最好，最方便掌握王维倩的动态，据我们了解，王维倩回宿舍去拿药，确实是和周童打过招呼的，还叫她帮忙先打饭呢，而且，周童也应该知道停电时监控是拍不到画面的，我看啊，她最具有放鞋子的便利条件” 老赵说的很有道理，邓姐却轻轻的摇了摇头，老赵马上反问道“老邓，你不同意吗？为什么呢” 邓姐笑了一下，说道“我没有不同意啊，只是，我还挺喜欢周童那个丫头的，那倒是个爽快的孩子，不过我也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只看表面的……” 大家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说完了吗？那我也来说说，我同意老汪的说法，这两起死亡，绝不是巧合，一定有联系，我觉得，这个联系，就是我们破案的关键”，顾楠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两个人，会有什么联系呢？一个学生，一个舍监，那些女生也都说，平时没见过她们两个并没有什么过度的接触” “哎，我有一个想法，叶子敏会不会压根不是自杀啊，如果是周美珍杀的她，那么，周童有没有可能就是为了报仇才杀周美珍的”小丁叫了起来。 “恩，或者就算叶子敏不是周美珍杀的，但也有可能是周美珍做了什么，导致了叶子敏的自杀，这也可以解释周童她们为什么会把谋杀搞的那么复杂，要假扮叶子敏的样子，要把鞋子放在宿舍门口，故意把事情往叶子敏的身上联系”陆文哲补充道 “这些，都只是毫无根据的假设，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周美珍和叶子敏之间的联系找出来，我建议我们可以找陶慧慧老师帮忙，私下里找这些学生聊聊，这个事情，就由汪组长牵头来做吧，邓姐一起帮忙，你们女同志出面方便些”顾楠开始布置下一步的工作。 “赵哥和小丁，你们就负责寻找那个神秘的杀手，那个假扮叶子敏的女生” “可是，我们要怎么做这个工作呢？拿监控录像去给学生们看吗，会不会引起这些女孩子的恐慌和谣言啊”老赵问道 “恩，这个事情，恐怕要通过校方来做，否则确实是很容易造成局面失控，你们直接去找她们那个吴校长吧，我想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不会再妄图掩盖真相了”顾楠回答到 “老项和大鹏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他们那个抢劫杀人案弄的差不多了吧”邓姐突然问道 “差不多了，现在主要是配合湖南那边的同事收尾了吧，怎么了，你想他们啦”老赵故意斜眼问道 “切，你懂什么，我是觉得叶子敏自杀的监控，和周美珍被杀的监控录像，最好让老项再看一下，这老小子，眼睛比较毒的” 这倒是真的，老项在分析监控录像这方面确实有自己的本事。 晚上，顾楠到陆文哲家吃饭，汪老爸已经把顾楠爱吃的东西都摸透了，陆文哲最近一直在抗议，她觉得自己在家的地位明显下降了，现在，顾楠才是汪老爸的心肝宝贝。 顾楠拥着陆文哲，两个人站在阳台上消食，今天天气很好，感觉星光离得好近。 “老婆，你怎么越来越瘦了” “就是啊，以前要减肥的时候好辛苦，现在想胖一点起来，怎么也这么难” “我跟你说，你一定要把自己养胖一点，太瘦了，穿礼服很难看的，你看你这个小胳膊，跟芦柴棒一样，我给你买的巧克力呢，你每天都有吃吗”顾楠攥着陆文哲胳膊，轻轻的摩挲着。 陆文哲和顾楠已经领了结婚证，计划在两个月后正式摆酒请客。 “吃吃吃，万一我再胖回最开始的那个样子，怎么办啊” “原来的样子怎么啦，你原来也很可爱啊”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想的”陆文哲转过身，盯着顾楠的眼睛 “我干嘛骗你”顾楠一脸的无辜 陆文哲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她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哎，你有没有怀疑过，女校这个案子会不会真的是鬼魂做怪啊” “不会吧，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顾楠很惊讶的样子 “没有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吗”陆文哲连忙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她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 这阵子，陆文哲越来越频繁的会想起一些事情，都是汪月月的事情，小时候的、以前的、陆文哲不可能知道的。 有时候半夜醒过来，她会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谁，自己在哪里，当然了，就算是汪月月偶尔回来，陆文哲倒是从来没离开过，所以，她很费解自己目前的状态，到底算什么呢。 连自己本身都是一个灵魂附体的人，陆文哲会怀疑有鬼魂做怪，也就不难理解了吧，现在的陆文哲，按世人的常理来解释，何尝又不是一个鬼魂呢。 姜还是老的辣，事情还真被邓姐给说中了。 老项一回来，就从监控录像里发现了蹊跷，大家又一次集中到了技术室，听项老师的分析。 第十章自杀有因 “你们一直认为，叶子敏从陶慧慧那里出来，在教室里发了一会儿呆，就跑回宿舍自杀了，是这样的吗？”老项又开始志得意满的出题目了 大家点了点头，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好，你们来看看这里，这一段，是叶子敏在教室发呆时的那段监控，因为监控头安在黑板上方，叶子敏的位置又比较靠前，这段监控是所有影像里画面最清楚的，叶子敏的脸部我们看的也比较清楚，对不对？” 老项按下了播放键，画面开始变化，录像里，叶子敏双目呆滞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周围的女孩们还是会翻动着书页、偶尔交头接耳一下的话，真让人怀疑画面还是静止的。 “就在这里，你们仔细看”老项突然叫了起来，迅速把画面调到了最大，屏幕上，满满的都是叶子敏的脸。 “你们看她的眼睛”，老项叫到 画面里，叶子敏的并没有动，脸上的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她的眼睛，突然转动了一下，盯在了画面左下方的某一个地方，瞳孔好像迅速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定定的盯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了好几秒钟，接着，叶子敏突然眨了两下眼睛，站起身就跑出了教室。 “她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啊”陆文哲叫了起来 “对，她就是看到了什么，而且这个东西直接导致她跑回宿舍楼，跳楼自杀” “到底是什么，她看到了什么”老赵急急的问道 “别急吗”老项把录像倒退了回去，又把画面恢复成了正常的大小，重播了刚才那段影像。 在正常画面下，他们没法再看清楚叶子敏的脸部表情的和眼神的细微变化，但是，大家都看到了叶子敏面前，除了铅笔盒和摊开的课本外，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的东西。 “没东西啊”老赵越发急了 “怎么没东西啊，铅笔盒、课本不是东西啊，还有课桌，也是东西啊”老项说的很是理所应当。 老赵正要发飙，却被顾楠用话给截住了，“项哥，你是不是想说，课本上或者铅笔盒上有可能有什么东西，让叶子敏看了以后，突然起了自杀的念头？” “是的，我不能肯定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叶子敏的表情变化来看，她肯定不是只在教室里发呆，她就是在教室里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了最终的跳楼，这就是我的想法”老项铿锵有力的说着。 叶子敏的生前用过的书包，已经被他们当证物收集过来了，小丁去鉴定中心取了回来，大家把所有的课本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铅笔盒也细细的搜检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唉，又是一场空”老赵扔下了最后一本作业薄。 “别急，不是还有课桌呢吗”老项说道 “我说，你这老小子还真的相信那课桌上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女孩子去跳楼吗”老赵一贯最喜欢和老项掐架 “赌一包中华，敢不敢，敢不敢”老项当然也是掐架爱好者 负责去学校查看课桌的，是陆文哲和邓姐，她们两个今天本来就约好了陶慧慧，想私下里了解一下叶子敏和周美珍平时的个人情况，正好顺便先解决一下课桌的事情。 “啊，怎么会这样” 三个女人站在初三一班的教室里，首先发出了惊讶的叫声的，不是两位女警察，而是女老师陶慧慧。 叶子敏的课桌上，左手边中间的位置，有一大块油漆的漆面被人给刮掉了，而且可以看出来，肯定是新刮掉不久的，里面露出的木头还很新、很干净。 邓姐兴奋的拍了拍陆文哲的肩膀，还真被老项猜对了，被新刮掉的课桌漆面上，原来是不是写着什么东西呢 陆文哲马上打了个电话给老赵，只说了一句话“你去买烟吧” “月月，你们是不是在怀疑叶子敏不是自杀啊”陶慧慧有些焦急的问道。 陆文哲笑了起来，说道“慧慧，这些事情我都不能告诉你的，真不好意思啊” 陶慧慧自然能理解警察们的难处，没有再追问下去。 “慧慧，我想了解一下叶子敏、王维倩、周童，还有那个董子文，她们几个私下里的为人和相互之间的关系，有没有什么矛盾，或者说，有没有不太正常的地方，另外，我也想了解一下周美珍这个人，平时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几个学生，应该还好吧，叶子敏是个挺随和的女孩儿，就是……”陶慧慧犹豫了一下，陆文哲连忙鼓励她不要有顾虑，一定要实话实说。 “怎么说呢，她的爸爸妈妈你们也看到过了，就是那种暴发户，所以这孩子的素质也相对低一些，叶子敏为人处世倒也不坏，就是有点太多事了，什么事情，她都喜欢掺和，什么事情，她都喜欢打听，反正啊，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有时候我到宿舍去和她们闲聊两句，本来大家一起聊的好好的，可没一会儿，这话题就被她一个人抢着全说完了，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确实有点招人讨厌……” 陆文哲和邓姐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陶慧慧又继续说道“所以，王维倩和周童，都有点不是很喜欢叶子敏，她们两个倒是关系比较好的，两个人学习成绩都不错，性格也合得来，一个外向些，一个文静些，反正老是一起进进出出的，可要说她们和叶子敏有什么具体的矛盾吗，我也没看出来，反正她们平时很少和叶子敏说话” “董子文吗，这个女孩子，我还真不了解，她非常自我封闭，很不爱和别人打交道，我刚来的时候，也试着想和她拉近距离，可是一点成果都没有” “慧慧，这个董子文，能帮我们安排一下，见个面吗” “那我要和她的父母先联系一下，叶子敏跳楼以后，董子文就请假回家了” “是吗”陆文哲和邓姐对看了一下，都突然觉得这个董子文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第十一章崩溃的校长 “周美珍呢，她这个人平时怎么样？”陆文哲继续着询问 “周姨这个人，真的很好的，她是学校的老员工了，我刚来的时候，她也挺照顾我的，经常拿她自己做的腊鸡腊鸭什么的给我吃，大家好像都挺喜欢她的，就连我们校长那样傲慢的人，也对她不错的，唉，真想不通，周姨怎么也会突然自杀了呢，唉，我们学校也真是够倒霉的……” 陶慧慧的话慢慢的多了起来，估计这几天她确实也承受了太大的压力，是需要好好的发泄、倾述一下了。 “周美珍和506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有什么特别的接触吗”邓姐问道 “恩，她好像对王维倩一直比较关照的，比对其他的人要稍微好一些，不过，王维倩身体比较弱，一直在吃药，父母又不在身边，我们几个做老师的，对她也是要多关心一点的，除了这个，就没发现周姨和其他几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了” “王维倩有病，是什么病啊？”陆文哲好奇的问了一句 “是一种血液病吧，好像她一出生就带这种病的，名字很长很长，我也记不全了，看着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是一直需要吃药维持，患者的体质也会比较弱” “哦，那她父母也真放心啊，就这样把她一个人丢在学校”邓姐的语气有点不满。 “她父母是搞科研的，工作很忙的样子，倒也不是完全不管她啦，天天打电话联系的，每次从国外回来，都会来学校拜访我们老师，拜托我们好好照顾王维倩，不过，他们两人好像很坚持的认为孩子应该在国内读完初中，把基础打扎实了，再出国读书的” “慧慧，你这阵子还在上班吗？你们学校的情况好像不太妙啊”陆文哲关心的问自己的好朋友 “是啊，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呢，好多学生家长都要求退学和赔偿了，接下来正好是暑假，估计过完这个暑假，很多人都会转学的，不过，现在还有个别的学生还留住在学校呢，所以，我们有不少的老师还是按时来上班的，也许，吴校长会去申请破产吧……” 陶慧慧神色黯淡的说道，好像已经忘了这个吴校长曾经怎样的对待自己。 陆文哲和邓姐，就这样带着一张学生课桌回到了队里。 老赵不在队里，当然不是去买烟了，他和小丁去找吴嘉玲校长了，据说这位女校长这两天都没去学校。 快下班的时候，老赵和小丁回来了，大家都围在那张课桌前等着他们呢，尤其是老项，特意摆出了一个美人靠的姿势，右手托腮，双目含情脉脉的看着老赵。 老赵走进来啥都没说，看也不看老项，甩了一包中华在课桌上，老项咧着嘴小心翼翼的把烟收进了自己的包里，其他人都不由的哄笑了起来。 “修主任他们验过了吗，有什么线索没有”老赵敲着课桌问道 “啥线索都没有，上面指纹太多，已经多到了失去了鉴别的意义，桌面上的这块漆，应该是用那种最常见的学生工具刀刮掉的，修主任说刀片比较薄软，很多地方都被重复刮了好几次才完成的，同时，刮痕也比较凌乱，说明刮的当时比较慌乱匆忙” “你们说，这课桌上原来倒底有些什么东西呢，能导致叶子敏直接跑去跳楼了啊”邓姐好奇的前后左右打量着刮痕。 “我想，如果我们能弄明白这个，也许这个谜案也就能随之告破了吧”陆文哲回答道 “怎么样，赵哥，你们和女校长沟通的怎样了”顾楠问道 老赵还没来得及回答，小丁抢着说话了“哎呦，月儿姐，你们可不知道，我今天才见识了什么叫判若两人，前两次我们见这个吴嘉玲的时候，她多少牛掰啊，那脸板的，都直接用鼻孔看人的” “怎么了，这次态度很好吗”邓姐来了兴趣 “倒不是说好不好的，反正那架子是彻底放下了，本来我们还担心她会和我们两个捣乱的，没想到她就那么容易的开了家里的门，连我们两个的证件都没看就放我们进去了，好像完全不在乎的样子，穿着家居服，也没化妆，我跟你说啊，月月姐，很奇怪的，她这个蓬头垢面的样子，比她那天端着一张假脸的时候，反倒要顺眼多了，人家赵哥还觉得吴嘉玲长的挺漂亮的呢……”小丁讲的是绘声绘色的。 “去去去……少给我在这里胡说八道的”老赵恼火的推开了小丁，邓姐和陆文哲撇嘴偷笑着 “那个吴嘉玲的表现，确实和你们以前和我说的大相径庭，估计是彻底崩溃了吧，我们把监控里出现了可疑女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她也没有什么反应，既不害怕，也不好奇，我们请她配合一下，安排几个适合的老师或者学生帮我们辨认一下，她突然笑了起来，问我，哪儿还有什么学生，学生都回家去了，都要退学转学了，让她去哪里给我们找学生去，然后就拿出几瓶红酒，说要请我们两个一起喝几杯，恩，那几瓶还真是好酒来着…….” “什么，你们两个真的陪她喝酒啦”陆文哲怪叫了起来 “当然没有啦，你们别老打岔行不行啊，后来她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喝开了，哭哭笑笑的，我和小丁看看也实在问不出东西，就离开了，她那个贵族学校怎么样啊，学生真的都退学了吗”老赵问顾楠。 “恩，也不叫退学吧，嘉浩中学本身就是私立学校，虽然也归教育系统监管，但是出了这种事情，就不会有组织出面帮她维持学校安定了，估计教育局也只会帮他们安排后续的学生转学分流什么的，其他的，就很难说了，嘉浩中学，应该会破产吧” “是吗，那还真的挺可惜的，这样规模、这样档次的一所私立学校，能搞起来，应该挺不容易的吧” 老赵边说边摇头，看来他对这个吴嘉玲还是真动了恻隐之心了。 陆文哲刚想嘲笑老赵两句，突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顾楠的表情不对，眼睛闪闪发亮，一副想到了什么的样子。 第十二章恐吓信 没等陆文哲开口询问，顾楠自己主动说话了 “是有点可惜呢，听说，原来嘉浩在咱们市里的口碑还算不错的，很多领导干部的女儿也都在这个学校读书的，咱们局刘局的女儿不是也在那里上学的吗，你们有没有觉得，嘉浩目前的这种情况，倒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吗？” 顾楠环视着大家，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自己老婆的身上，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是说……这两起自杀案的目的，也有可能是想把这所学校给搞垮？是对吴嘉玲个人的一种报复？”陆文哲缓缓的问道 “对极了，我就是这个意思”顾楠兴奋的一拍桌子。 “啊呀，你们两口子少来这套了，表演什么心心相通的肉麻戏啊，我都看见了，阿楠你作弊，你对月月使眼色来着”邓姐不服气的叫嚷了起来，旁人也连忙趁机起哄。 顾楠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嘘声，“行了，行了啊，正经讨论工作呢，你们觉得我说的这个作案动机，有道理吗？” “我认为队长说的有道理”说话的是小丁，他口气难得的平静而又充满了自信。 “真的，从我第一次看到吴嘉玲，到现在为止，我认为除了两个死者和她们的家属，这起鬼案里，受影响最大的人，真的就是吴嘉玲，这么大的一份事业被毁于一旦，整个人也随之彻底崩溃了” “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双莫名其妙的鞋子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506宿舍门口，是不是也就是这个用意啊，乘着我们警察和家长都在学校的时候，彻底把事情闹大，刺激的叶子敏的父母当场就报警了”陆文哲补充道 “你是说，把鞋子放在那里，是临时起意吗，看到我们来学校了，正好又停电，就趁机捣鬼？”邓姐反问道 “恩，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应该是临时起意的行动” “那么，就再次肯定了，一定学校内部的人员干了喽” “如果是这样，到底会是谁，学校里，什么人会想让吴嘉玲彻底的完蛋呢……”顾楠问道。 “这个问题，有一个人应该知道答案”老赵突然说道 “谁？”几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吴嘉玲啊，谁要置她于死地，她自己难道会不知道吗？”老赵对自己的思路显然很满意，眼睛都亮了起来。 “对啊，赵哥说的有道理”顾楠马上肯定了老赵的思路，“你们看，我们有没有必要马上传唤吴嘉玲，把她弄过来，是不是效果更好一些” “不行，以我的判断，吴嘉玲这个人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我看啊，还是让赵哥再去她家询问一下比较好，陪着她喝上几杯小酒什么的……”陆文哲自己边说，也边捂着嘴笑了出来。 老赵追着陆文哲要打，被顾楠伸出长腿给拦住了。 “行，那就麻烦赵哥和小丁再跑一趟吴嘉玲那里吧，邓姐也一起去吧，毕竟要到她一个单身女人的家里去，还是谨慎点”顾楠笑着说道。 “哎，你们真的这么乐观啊，我怎么觉得，如果吴嘉玲真的有那种大仇人，事情闹到了现在，她会一点也没想到吗？如果她想到了，为什么不报警，不告诉我们，毕竟还涉及两条人命呢，到时候自然有法律替她惩罚仇人，她为什么不说？”老项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很难说，以吴嘉玲现在状态，她还真不一定能想到这些东西呢，知道什么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老赵今天是注定不会给老项老脸色看的。 “行，那明天就兵分两路吧，老汪和项哥一组，再和陶慧慧联系一下，争取早点见到那个董子文，我感觉，她也很有价值，赵哥，你就按计划去陪酒吧……” 顾队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赵组长给拿下了，对他，老赵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了，陆文哲连忙伸手去挠老赵的胳肢窝，办公室里乱成了一团。 还没等陆文哲给陶慧慧打电话呢，陶慧慧的电话已经先打过来了，她说晚上想请陆文哲和顾楠一起吃顿饭，表示谢意，顺便再说一下约董子文的事情，陆文哲问了问顾楠，就答应。 晚上，陶亮亮也来了，吃饭前，陶慧慧就说，董子文的父母拒绝了她的要求，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去接受询问。 “真对不起，月月，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却连这点小事也没法帮你”陶慧慧一脸歉意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呀，没关系的，我们也只是想最好能通过非官方的渠道和她先聊聊，以后如果真的有需要，我们会走正规手续传唤她的”陆文哲连忙安慰陶慧慧，忽然看到陶亮亮正盯着自己看，又冲他笑了笑，陶亮亮却连忙移开了目光。 回来的路上，顾楠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那个青梅竹马，干什么的啊” 陆文哲开始没听懂，半天才明白过来顾楠说的是陶亮亮，她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说道“电子工程师，怎么样啊，厉害吧，他很聪明的，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 “聪明又有什么用，做男人要拿的起放得下，有本事别对着别人的老婆流口水”顾楠小气兮兮的说道。 “行了啊，人家哪里喜欢过我了，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小时候倒是真的有喜欢过他的，严格讲起来，他也算是我第一个暗恋的对象吧”陆文哲回味无穷的说道，她是真的想起来了，汪月月以前曾经偷偷的喜欢过陶亮亮的，好像还和慧慧透漏过这个秘密。 “什么？你原来在信里不是写过，我是你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吗，我是你的唯一吗？没有我不行吗，怎么现在……” 顾楠在大马路上直接嚷嚷了起来，陆文哲自然不知道以前汪月月给他写的信里都说了些什么疯话，连忙插科打诨，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老赵、邓姐、小丁三人组按计划去找吴嘉玲了，其他人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不过都还挺记挂着那边的进展的，没想到还不到半个小时，小丁的电话就打回来了，陆文哲刚一接起手机，耳朵就差点给他吵聋了。 “恐吓信，有人写恐吓信给吴嘉玲，说要杀她，她吓坏了，马上就跟我们回警局” 小丁兴奋的吼着，音高堪比邓姐。 第十三章报复杀人 一张白纸放在了警察们的面前，上面，歪歪扭扭的贴着几个醒目的黑色大字，是用打印机打出来的。 “下一个，就是你……” 陆文哲看着纸条，轻轻的念了出来。 “吴嘉玲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顾楠问道，他看着老赵。 “显然是知道的，而且她真的被吓惨了，我们到她家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歇斯底里了，躲在洗手间里，我们叫了好半天，她听出来我和小丁的声音，疯了一样的冲出来开门，然后就死抓着我的胳膊不放，求我们马上把她带回警察局去”老赵摇着头说道 “她大概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询问呢？” “不知道，刚才杨大姐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她睡着了”小丁说道。 “看来，叶子敏还真的不是自杀啊，看这个恐吓信的意思，她和周美珍应该是被同一个人杀掉的吧，而现在，这个人又要打算杀吴嘉玲了，是这个逻辑没错吧？”陆文哲说道。 “叶子敏不是自杀？可是她从陶慧慧那里出来，回到教室，再到宿舍顶楼去跳楼的所有过程，除了在顶楼上跳下去的那一刻我们没看到，其他的，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凶手是怎么杀死她的呢，难道她一直埋伏在顶楼吗？可是我们当时从监控里，并没找到任何其他人上过顶楼的痕迹啊……”邓姐的一连串问题还没说完，就被小丁给打断了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咦？我说啊，那个课桌上被刮掉的东西，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约叶子敏到顶楼上去见面的留言啊，叶子敏看了，就跑到顶楼上去了？” “哎，对了，我记得叶子敏的同桌正好就是董子文，慧慧说，因为叶子敏上课特别爱讲话，所以她们特地安排了最不爱说话的董子文和她坐同桌的，你们说，董子文有没有可能凑巧看到过叶子敏课桌上曾经写的东西啊”陆文哲接着小丁的话说道。 “我看啊，赵哥，你们马上去走手续吧，做做她父母的工作，我们马上安排正式讯问董子文，她既是叶子敏的室友，又是同桌，应该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快到中午的时候，吴嘉玲醒了过来，警察先让她在食堂吃了饭，就马上开始了正式的讯问。 “吴嘉玲，身体没事了吧，你把事情的原委给我们好好的讲讲吧”，老赵口气温和的说道，顾队长亲自坐镇，邓姐负责记录。 陆文哲和其他几个人坐在隔壁看监控，吴嘉玲的变化，确实非常大，陆文哲简直有一种不敢相认的感觉，这个女人脸色苍白，神色仓皇，尤其是一双眼睛，目光闪烁，茫然无助，和陆文哲印象当中那个强悍高傲的女人实在很难联系到一起。 “有人要杀我，卢浩文，要杀我……”吴嘉玲声音颤抖的说道 “卢浩文，卢浩文是谁，你别着急，慢慢的说” “卢浩文，是我们学校以前的一个老师，他犯了错误，我开除了他，这次，肯定是他来报复我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叶子敏和周姐，肯定都是被他杀掉的……” “他为什么要杀她们两个人” “两年前，卢浩文他还在学校的时候，曾经对一个女学生做出了很不该有的举动，那个女学生，当时是和叶子敏同一个宿舍的，有一天，叶子敏凑巧发现了这个事情，就马上告诉了周姐，周姐及时上去制止了他，还好那次，事情还没有闹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我就马上开除了卢浩文” 随着开始叙述起往事，吴嘉玲的理智似乎逐渐清醒了，情绪也平复了很多。 “这个卢浩文，现在人在哪里？”老赵马上问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你们是警察啊，你们赶快去找他吗……”吴嘉玲焦急的喊了起来 “吴校长，你真的认为是卢浩文干的吗？可是，这两起案子都不太可能是学校外面的人有能力实施的，卢浩文又怎么能做到呢，如果他混进了学校，你和周美珍不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了吗”顾楠开口了。 “怎么不能？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压根不了解卢浩文，他很聪明，很厉害的，如果他想干，就没有他干不到的事情，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他肯定马上就要来杀我了，你们快点啊，呜呜呜……”吴嘉玲再次陷入了崩溃之中，捂着脸嚎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吴嘉玲，别哭了，我再问你一下，那个差点出事的女生，是谁？她还在你们学校吗？”老赵继续询问着 吴嘉玲抽噎着，看着老赵，她的表情先是有点迷茫，想了一下，才说“那个女生出事后，就马上转学了，我答应过她家长的，绝对不能透露她的事情，再说了，她跟现在的事情压根就没有关系，我听说她转学以后不久就出国了，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我都告诉你们凶手是谁了，他们还不去抓他，还在这里问东问西的干嘛……”吴嘉玲焦躁的喊叫了起来，脸上依稀恢复了点往日校长的威仪。 老赵又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有关卢浩文的详细情况，就结束了这次询问。 吴嘉玲不愿意回家，她要求住在警队，老赵为难的拒绝了她，说她又不是嫌犯，怎么能随便滞留在这里呢。 吴嘉玲死也不肯，就赖在他们办公室不走，老赵被闹得实在没办法，只好答应吴嘉玲，既然有人写恐吓信，他们刑警队会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这才把她送走。 送走了吴嘉玲，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顾楠送陆文哲回家，看陆文哲脸色不太好，顾楠叫她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陆文哲闭上眼睛靠了一下，又坐了起来，她皱着眉头说“老顾，你没觉得吴嘉玲的情绪反应有点太过度了吗？” “嗯？你想说什么，你认为她在做戏吗？” “倒不是做戏，就是觉得她现在的反应和她本人的性格不相符，她原来是个多少精明强大的女人啊，怎么会吓成这样……” 顾楠思考着，没有马上回答。 第十四章桌面上的东西 “我没见过出事前的吴嘉玲，所以……倒不敢断然肯定什么，不过这次毕竟是死亡威胁，而且到现在真的已经死了两个人，一个被恐吓的人会害怕，也不奇怪吧” “你这样说也有一定的道理，可我总觉得她的反应哪里有点不对劲儿，她好像非常害怕这个叫卢浩文的男人，不顾事实，把他说的跟个职业杀手一样的恐怖，对了，你真的认为这个卢浩文是凶手吗？我们看到的疑凶，明明是个女生啊？” “好了，到了，下车吧，今天晚上就先别想这些了，你看你这个黑眼袋，你看看自己的脸色，丑死了，赶快上楼睡觉去”顾楠伸手揉乱了陆文哲的头发 陆文哲探身抱住了顾楠，闭上眼睛，耍赖一样的靠在他怀里不肯走。 顾楠目送着陆文哲走进了单元门，又叫了一句“明天记得带换洗的衣服，接下来肯定要忙了” 第二天，三组的同事们也都很有经验的，带着换洗的衣服来上班的。 根据吴嘉玲提供的线索，卢浩文是上海人，当年毕业于上海一所知名大学的中文系，自从被学校开除以后，就彻底和学校的老同事们失去了联络。 卢浩文的户口现在还在上海老家的地址，老赵马上联系了上海的同行们，请他们协助调查。 经过初步的调查了解，卢浩文父亲在他上大学前就去世了，他一直和母亲一起生活，而卢浩文在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的第六年，突然和家里失去了联系，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妈积郁成疾，在去年也过世了，家里的其他远亲也一直没能联系到卢浩文，据说当时还去嘉浩中学找过他的。 卢浩文失踪的时间，和他被学校辞退的时间是基本一致的。 “月月姐，你觉得咱们继续调查这个卢浩文，有意思吗？他怎么可能是凶手呢”小丁边整理着卢浩文的资料，边说道。 “他不是凶手，但他也可能是幕后主谋啊，这个学校里，也许有他的同伙，真正动手的就是同伙”邓姐抢着回答道 陆文哲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给陶慧慧打过电话了，慧慧因为刚进学校工作不久，并不了解当年卢浩文被开除事件的原委，她建议陆文哲他们可以问一下苟主任，他是这所学校的元老之一，应该会了解情况。 因为顾楠他们打算马上安排一次吴嘉玲、陶慧慧、苟主任和其他的学校教务人员，来对监控里那个可疑女生进行辨认，所以，陆文哲打算到时候再询问苟主任一下。 今天，他们还有其他任务，董子文的事情已经协调好了，董子文的母亲，是一个颇为成功的商人，是本地一家著名眼镜品牌公司的老板，她开始坚决不同意女儿接受询问，后来曹队通过其他途径，给她施加了一点压力，她才同意在自己家里安排一次询问。 陆文哲带着邓姐、小丁，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董子文的家里，和他们想象的差不多，董子文的家是一幢那种流水线产品的所谓别墅，内部的装饰也和任何一家装修公司的欧式豪华样板房没有什么区别。 董子文的母亲陪着她，两母女长的其实很像，相貌普通，没什么特点，不过女儿很瘦，黄瘦的几乎让人觉得没什么青春气息，反倒是做妈**因为富态点，看着更滋润些。 邓姐负责询问，她先说了几句家常话，借此缓解双方的紧张气氛，其实，看到他们三个以后，董子文妈**态度已经稍微放松些了，他们都特意穿着便服，两个女警眉眼和善，一个小伙子也是圆头圆脑的，很讨喜的样子。 等他们开始正式问问题了，才知道别人嘴里非常不爱说话的董子文是个什么状态。根本就不能问她需要描述性回答的问题，问了，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等不到任何回答。 邓姐和陆文哲互相看了看，开始了清一色的选择性问题。 “子文，你一直和叶子敏一个宿舍吗？” “是” “那么，你们初一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女生也住在你们宿舍，后来出了点事情，就转学了，是吗？” “不知道，我是初二才转学过来的” 邓姐失望的看了其他两个人一眼。 “叶子敏出事前情绪很不好，是不是” “是” “她为什么情绪不好，你知道吗，能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 “王维倩和周童两个人和叶子敏有没有什么矛盾？” “不知道” “她们是不是都不喜欢叶子敏” “是” “为什么会不喜欢”邓姐故意问的很快，不想给她思考的时间 董子文停顿了一下，第一次抬起头看了邓姐一眼，之前，她的眼睛一直藏在镜片后面，盯着自己的脚下。 “王维倩，讨厌她”很难得的，这次的回答超过了三个字。 “王维倩为什么会讨厌叶子敏，你知道吗”邓姐重新鼓起点了希望 “不知道”董子文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鞋子上。 “你和叶子敏关系好吗”邓姐的声音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董子文摇了摇头，干脆连一声“不好，好，或者不知道”都不肯说了。 客厅里暂时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邓姐满脸无奈的看着董子文，董子文的妈妈似乎也为女儿的表现感到了一点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去端了点水果过来。 陆文哲想了想，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想递给董子文，董子文的母亲有点惊慌的叫了一声“什么照片啊，先给我看看” 她伸手就把照片拦截了过去，等她看到了照片的内容，不由得呆了呆，显然看不懂这是个什么玩意，她抱歉的把照片递回给了陆文哲。 “对不起，我以为是那些东西……” 陆文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做事，肯定首先会考虑到保护孩子的” 照片终于到了董子文的手上，照片里的，当然就是叶子敏的课桌喽。 “子文，阿姨问你，在叶子敏出事的那个晚上，她的课桌上，喏，就是这块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你有没有正好看到过” “有”，这次还是一个字，不过邓姐他们的反应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三个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是什么”陆文哲的声音在发颤 “三角形，好多三角形……” 第十五章迷 雾 “这是……什么意思呢……”老赵喃喃的说道 “三角形……竟然是他**的一堆三角形……”老项的眉头皱的比老赵的还要紧。 “唉，我算明白了什么叫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啦”陆文哲仰起了头靠在椅背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只有顾楠，还在盯着桌面上的那张白纸，认真的琢磨着 白纸上，是董子文同学根据自己的回忆画出的图案，说白了，就是一堆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的三角形。 董子文对自己看到的东西记得很清楚，这个沉默寡言到怪异的女孩子，似乎对画画很有天分和兴趣，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就迅速的在纸上画了起来，面对邓姐的疑问，董子文非常肯定自己画的和原来课桌上的东西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出什么名堂了吗？阿楠”顾楠看图，邓姐在看他 顾楠冲邓姐笑了笑，说道“怎么了，都泄气啦，目前这个情况，我们难道不应该很庆幸吗，起码，凶手想毁掉的东西，我们又把它挖出来了，虽然不是大家想象当中的东西，但是也给我们提供了重要的线索，邓姐，董子文是什么时候看到这些三角形的，她还记得吗” “按照董子文的说法，是上晚自习的时候发现的，下午上课的时候应该还没有，她说的比较肯定，因为董子文的课桌是靠墙的，而叶子敏的课桌是靠走廊的，董子文进出都会经过那张课桌，所以她的说法还是比较有说服力的” “项哥，你再去好好排查一下当天晚自习，和上课时候的监控录像，看看是谁把这些三角画到叶子敏课桌上的，我想，总不会是隐形人吧”顾楠说道。 “对，我就不相信抓不到她的尾巴”老项狠狠的敲了敲桌子 “赵哥，卢浩文找的怎么样了，这人难道就这么的人间蒸发啦？” “没有人间蒸发，不过难度实在很大，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音讯了，目前唯一掌握的线索，是他大学的一个好友，曾经听说有人在西藏看见过他，不过不敢肯定，是在拉萨的火车站碰到的，看着很像，但是没有来得及叫住他，就被挤散了，据说当时卢浩文的样子很落魄，头发留的很长，还胡子拉碴的，这也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看来，被学校开除的事情，对卢浩文打击很大啊”陆文哲说道 “那是，你一个做老师的，猥亵女学生，这基本上就是给这个人的职业生涯判了死刑了吧”邓姐说道 陆文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赵哥，寻找卢浩文的事情，我们不能停下来，我看不要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多找找他的同学、老朋友，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东西来，哎，老汪，等下他们学校的人不是正好要过来看录像吗？你们正好也好好了解一下这个卢浩文的各种细节” 学校里几位老师看监控的过程，和陆文哲他们当时的情景差不多，只是更加惊吓了好几倍。 苟主任本来就有点娘娘腔，在看到那个神似叶子敏的女生，从顶楼出来，提着叶子敏的跳绳，一步一步的走在昏暗的走廊上的时候，苟主任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巨大的轰响，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两边扶手。 其他人，也没好到那里去，吴嘉玲面无表情，但是脸色白的吓人，陶慧慧和文医生，还有校医刘医生三个女人紧紧的挤在一起，显然都吓的不轻。 坐在最边上,教体育的赵老师是个小伙子，他呀的叫了一声，起身凑到了屏幕旁边，双手握拳，紧张的盯着画面不放。 等到画面里的女生，推开506的门，走了进去，随着宿舍的门被合上，技术室里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高潮。 “怎……怎么回事啊……”苟主任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这不是闹鬼了吗”赵老师边叫着，边回头瞪着几个警察。 “怎么，各位老师难道都觉得这个女生，就是叶子敏吗？”顾楠冷静的问道。 “是……是挺像的……叶子敏是走路，是有点……内八字的……”陶慧慧右手紧紧的握着身边文医生的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不可能，这不可能，肯定是卢浩文捣的鬼，肯定是的”吴嘉玲打断了陶慧慧的话，低声的嘶吼着。 “卢浩文？卢老师吗……关他什么事情啊，校长你是什么意思……”苟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尖。 “各位老师，你们先别慌，麻烦大家再仔细看一下，不要被一些表面现象所蒙蔽了，你们发现没有，其实我们一直没有看到她的脸啊，你们怎么就能确定她是叶子敏呢……” 顾楠把画面又定格在了人影最清晰的一个画面上。 “我……我觉得这个女生，应该不会是叶子敏”一个声音轻轻的说道，是心理医生文医生。 “文医生，你为什么这么认为？”陆文哲追问道 “那个……”文医生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叶子敏这个女孩儿，其实挺外放的，在这些学生当中，心理状态算是很健康的那种，不过，她反而最经常来找我，她是个特别爱说话的孩子，如果不让她说话，大概会真的受不了，她常常到我这里来，打着诉说心事的名号，和我讲些同学之间家长里短的事情，讲讲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她知道我不会拒绝她的，听她们说话，是我的职责吗……” 文医生说到这里，不由的苦笑了一下 “恩……怎么说呢，叶子敏以前不止一次和我提到过，她……觉得自己的胸部有些发育的太好了一点，让她有点烦恼……其实，我觉得，她的内心深处，应该还是挺自豪的，就她这个年纪而言，她的胸部确实挺大的，甚至比很多的成shu女性都要发育的好……而监控上这个女生，胸部就是正常的女学生的水平，虽然她高矮胖瘦，甚至走路的样子，都很像叶子敏，不过这一点是不符合的……” 第十六章迷雾（2） 技术室里所有的人，包括警察、老师，男女老少的眼光，都不由得集中在了视频里女孩儿的胸部上，几秒钟后，大家都回过神来，气氛不由得微妙的尴尬了起来，纷纷用咳嗽，挪椅子等小动作来掩饰着。 “对的，叶子敏的胸是蛮大的，有一次她到我这里来开药，也抱怨过的，说买不到合适的文胸，她的胸部是挺显眼的”刘校医也叫了起来。 虽然顾楠他们从头到尾都不相信会是什么鬼魂在作怪，但是今天从这样一个另类的角度来客观的证实了这一点，也算是个收获吧。 “各位老师，请你们一定再仔细的想想，这个女生，有没有哪里让你们觉得熟悉，会不会是学校里哪个女孩子假扮的”顾楠又强调了一遍。 除了小赵老师还伸着脖子，对着屏幕仔细打量以外，其他的老师都已经摇头表示了否认。 老项，突然推门进来了，他伏在顾楠的耳边说了几句，顾楠微微的皱着眉毛，默默的点了点头。 老项出去了以后，陆文哲马上盯着顾楠不放，顾楠冲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原来，老项他们已经重新查看了叶子敏自杀当天，教室里的监控，却毫无发现。 除了学生和任课老师们，并没有其他外人进出过教室，在课间休息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接触过叶子敏的桌子，叶子敏大部分时间坐在座位上发呆，中间有一个女学生过来，趴在她的桌子上写了半天东西，还问了叶子敏什么，不过那个女孩儿是写在纸上的，后来把纸也拿走了，其他人，就没在她桌子上写过什么了。 王维倩坐在叶子敏的斜后方，在下午的课程结束后，叶子敏离开教室以后，也曾到过她的座位上，不过她没写字，只是站在叶子敏的位置上，和董子文说了几句话，好像还拿了个什么东西递给她，然后就走了。 周童，也到过叶子敏桌子旁边，她背靠在叶子敏的桌子上，和对面的另一个女生说了会话，因为监控是从黑板的方向拍过去的，所以看不清楚周童的左手是否有什么动作，不过，周童靠在那里的时候，叶子敏本人还坐在桌前，周童应该不可能有机会在桌子上画什么。 顾楠来不及和陆文哲细说什么，他请其他老师先离开了，只留下了陶慧慧、苟主任和文医生。 “文医生，陶老师以前说过，叶子敏出事前一段时间心情很差，陶老师曾经让她去找过你，她有没有和你聊过什么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陆文哲问道 “是的，那段时间，叶子敏的情绪确实很不对”文医生说着，边有些愧疚的看了陶慧慧一眼，她大概还在为自己当时没及时出来给陶慧慧作证，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叶子敏性格外向，她没有什么自我约束能力，其实她这种性格的人，心理状况是最好的，没有太多的自我反省，没有太多的自卑，精神状态比较放松” “可是，前一阵子，她突然不怎么来找我聊天了，我当时也没注意，后来陶老师打电话给我了，我就特意把她叫过来聊了一次，开始，她不愿意说什么，后来在我的诱导下，她突然问我，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我当然是否认了这种说法，当时我以为她是看了什么小说、电影被吓到了，就针对这个问题有和她讲了一些道理，叶子敏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我那时候，确实没对这个情况引起重视，就打电话告诉陶老师，叶子敏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是小孩子的胡思乱想罢了，具体的事情我没说，这是我们的职业要求，其实，这种对鬼神的疑惑，在很多孩子的青春期都会出现的，真的，我确实没想到这个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文医生说着，态度有些焦急了起来，大概是怕自己要承担相应责任。 陶慧慧也证实了文医生的话，陆文哲出言安慰了文医生几句后，就让两个年轻女人先走了。 苟主任从一开始到现在，双手都一直死死的攥在椅子把手上，他面部表情僵硬的看着对面的几个警察。 “苟主任，你应该认识卢浩文吧”陆文哲问道 “认识啊，他以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后来突然辞职了”苟主任很快的回答道，看来吴嘉玲说的是实话，卢浩文的事情，她真的是严格的控制了传播的范围，连苟主任都不知道。 “你觉得卢浩文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非常优秀，哎，警察同志，吴校长她刚才是什么意思啊，她为什么说这些事情是卢老师搞出来的，这不太可能吧”苟主任对刚才吴校长的话还是念念不忘。 “吴校长最近受了很大的刺激，她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太稳定，苟主任，你觉得卢浩文在辞职前，表现有什么异常没有”陆文哲连忙把话题扯了回来。 “没有啊，他的辞职太突然了，当时把我给急坏了”苟主任说道 “为什么？” “怎么能不急啊，小卢到这个学校比我还早呢，学校的很多事情，他比我还清楚，有的事情，比校长都清楚，我们学校董事会的几位董事，都非常欣赏他呢，他对我们学校而言，可不是一个语文老师那么简单，更何况，他这个语文老师做的也是相当优秀啊，公开课那可是全省教育系统得过奖的，你说他这种人才就这么冷不丁的走了，我能不急吗？” 顾楠和陆文哲互相对看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想法和自己差不多，苟主任这说的，还是那个猥亵女学生的男老师吗？ “苟主任，你还记不记得，在卢浩文辞职之后不久，和叶子敏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子转学了，有没有这个情况？” 苟主任仰着头想了半天，说道“你说的是秦晓晓吧，她以前是和叶子敏、王维倩她们同一个宿舍的，506的，她不是转学了啊，她父母送她去日本读书了。” “那么，苟主任，这个秦晓晓长的挺漂亮的吧”陆文哲连忙继续问道。 “漂亮？这个，说不上吧，是挺可爱的，个子小小的，胖胖的，不能算漂亮吧，警官同志，你问这个干吗啊”苟主任一脸的迷惑。 他对面的陆文哲和顾楠，也同样是一脸的迷惑。 第十七章高材生的奇怪人生 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后，顾楠问道“苟主任，你好像对卢浩文的印象很好啊，是吗？” “是啊，卢老师这种小伙子，没有人不喜欢的，聪明能干，为人热心，长的又帅，哎，说起来，卢浩文长的和你这位警察同志还有点像呢，真的，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有点眼熟，总算让我想起来了，呵呵呵”苟主任有些兴奋的指着顾楠说道。 听苟主任这么一说，陆文哲也忍不住拿起卢浩文的标准像，和顾楠比了比，真的，卢浩文照片里的摸样确实和顾楠有那么点神似。 顾楠没有搭理这个话茬，继续询问道：“苟主任，这个卢浩文老师在学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朋友或者同事，哎，对了，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苟主任突然笑了笑，才说道：“卢老师是有一个女朋友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事情好像特别的避讳，从没有公开提起过，那时候，学校里好多女老师都争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他不拒绝也不接受，一般就是笑嘻嘻的应付过去了，我们开始都还以为他暂时不想考虑这个事情呢” “结果，有一天我叫他到我办公室来谈课时安排的事，他那天一直在走神，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坐立不安的，最后离开的时候，连裤子口袋里的东西掉了都不知道，我捡起来一看，是一个小小的首饰盒，里面装了一枚钻石戒指，我正看着呢，卢老师就急慌慌的赶回来了，我当然不能放过他了，抓着他问了半天，他被我逼的没办法，最后只好坦白了，他说自己是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的，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不过啊，他再三的央求我，在他自己正式向同事们公布之前，让我先不要告诉别人，我虽然觉得这个小伙子未免太谨慎了，当然还是尊重他个人的意思了” “谁想到啊，这事过去没几天，卢老师就突然辞职了，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那么连夜收拾东西走掉了，吴校长宣布这个事情的时候，我们学校里的同事们都很吃惊，后来都过去了好久好久，大家还是会偶尔谈起卢老师和他突然辞职的事情，我当时还猜呢，卢浩文是不是和女朋友出了什么问题，受到什么打击了，才突然走的呢” 顾楠追问着苟主任，问他知道不知道这个女朋友的其他信息，是外地人，还是本地人，是不是大学同学，苟主任表示一概不知道了。 送走了苟主任，顾楠和陆文哲仍然面对面的坐在办公室里，顾楠拿起笔，在记录纸上画了一个圆圈，说道“这个女朋友，一定要去追查一下，这个时间点太凑巧了，卢浩文买了戒指，要去求婚，然后不久就干出了猥亵女生的事情，被学校辞退了，然后就是崩溃和失踪，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你觉得单单是女朋友有问题吗，你难道没有觉得在卢浩文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统统都不符合常理吗？一个前途大好的有为青年，就要和女朋友求婚了，为什么要去猥亵自己的学生呢，如果他真是那种人面兽心的流氓，为什么又会为了这个事情而彻底崩溃呢？不对，统统不对”陆文哲斩钉截铁的说道。 顾楠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不对劲儿，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顾楠，我怀疑，有一个人，没有对我们说实话……”陆文哲看着顾楠，两眼发光。 “你是说……吴嘉玲吗……”顾楠缓缓的说道 陆文哲见四下无人，伸出手拧住了顾楠的脸颊，轻笑着说“这个小朋友，真聪明” 门嘭到一声，被推开了，老赵和大鹏走了进来，办公室里的小两口连忙分开了。 “干什么呢，你们两个啊，这大白天的”老赵马上嚷嚷了起来，大鹏笑嘻嘻的跟在后面。 “怎么样，你们和卢浩文的大学同学聊出什么线索了没有”陆文哲连忙转移着话题。 “怎么说呢，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事情，这个卢浩文在失踪之前，似乎就是一个很正常，很优秀的青年而已，他的同学大多都对他评价很高，至今他的同学里还有人在继续寻找着他，如果说有什么不平常的事情吗，倒也有一点，他们同学好像都很奇怪，他为什么会去当了中学老师” “当老师怎么了，为什么要奇怪呢”陆文哲反问道 “他们同学，大约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继续考研，到现在为止，好像有些人已经读到博士了，另外的，大部分是当了公务员，或者是到其他待遇优厚的单位去发展了，他们学校的中文系在全国好像都很有名的，是那种高级文科人才的出产地，而卢浩文，在学校里的时候，表现就相当优秀了，是学生会干部，学习成绩也很出众，老师很器重他的，他可以选择的路很多很多，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去当了一所私立女子中学的中文老师” “是吗，这个倒确实有点反常”顾楠皱着眉头说道 “哎，你们说，卢浩文是不是就是因为想要接近女学生们，方便干坏事，才跑来当老师的啊”老赵问道 陆文哲叹了口气，把刚才从苟主任那里了解到的事情，对老赵又说了一遍。 “这样啊，那这个卢浩文还真是有点稀奇古怪啊” “赵哥，他的同学知不知道他女朋友的事情呢，他们有说什么吗”顾楠问道 “有，我问过他们的，他们说卢浩文在上大学之前，就一直有个女朋友的，不是上海人，好像在北京上大学，没有来过他们学校，他们也没见过，但卢浩文一直和她保持着通信，而且通信的频率相当频繁，不过，毕业了以后，反倒没听他怎么提起过了，当然了，卢浩文跑去当了老师，和同学的联系就越来越少了，所以他们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看来，这个女朋友确实是存在的，我们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赵哥，你们安排一下，去趟上海吧，既然卢浩文和女朋友长期保持着通信，我想，在他的家里，总还能找到点东西的吧。” 第十八章第三起自杀 “赵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上海呢”陆文哲问道 “怎么了，你也想去吗，我代表大鹏，表示热烈欢迎啊” “没有啦，你去上海之前，我想和你一起再去找一趟吴嘉玲，我总觉得，她肯定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有事情瞒着我们，什么事？”老赵反问道 “赵哥，你不觉得我们从各个方面了解到的有关卢浩文的一切，都有些逻辑不通，不寻常吗？我就想问问吴嘉玲，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卢浩文，明明看到杀害周美珍的疑凶是一个女人，还一口咬定是卢浩文搞的鬼，究竟是为什么” “这样啊……”老赵还是有点迟疑的表情。 “赵哥，你就陪她去一趟吧，不走这一趟，她今天晚上肯定连觉都睡不着，她惦记着这个问题都好几天了”顾楠在一旁说道 老赵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敲了陆文哲脑袋一下，说了一句“你这个工作狂啊” “哎，对了，今天修主任他们已经通知叶子敏和周美珍的家属来把尸体领回去了，我听说周美珍好像是个孤老，联系不到她的亲人，叶子敏的父母明天会过来，你们看看，我们需要不需要再询问他们两个人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掉的线索”顾楠看着两位组长。 “周美珍没有亲人吗？那她的后事谁给操办啊”老赵随口问道 “我听陶慧慧说，他们学校会帮她操办的，吴嘉玲好像有嘱咐过苟主任的”陆文哲说道 “唉，你别说，这个吴嘉玲对周美珍真的还算不错，你看她这阵子自己都有点疯疯癫癫的了，难得还能记得周美珍的事情” 陆文哲随声附和着，心里却不由得动了一动，一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一闪而过。 今天在吴嘉玲家值班的，是一组的小陈，因为三组人手不够，顾楠安排了其他小组的几个年轻人一起过来二十四小时保护吴嘉玲。 “怎么样啊？今天没有闹什么假警报吧”老赵问道 这几天在吴嘉玲家外面值班的几个警察，几乎都被这位吴校长骚扰过，吴嘉玲住的是一幢小排屋，一个单元，就上下两家人，从小区门口到她家唯一只有一条通道，其实是很好守的，可是吴嘉玲的神经已经紧绷到了一个极点，经常叫警察同志们赶快上来一趟，一会儿说花坛后面有人影，一会儿说走廊上有奇怪的脚步声什么的，其实她家的门，是钥匙锁加指纹锁，除了她自己和楼上的那家人，别人不经过她的允许，是根本进不去的。 小陈笑了笑，说道“今天还不错，没折腾我，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吧，收了一封快递” “快递？什么内容，不会又是恐吓信吧”老赵有点紧张了起来 “不是，是公函，吴嘉玲自己一看，就马上说没事的，说是有关学校的东西” 和小陈又闲扯了几句，老赵和陆文哲就去按门铃了，可是，里面半天没有反应，这有点反常，平时，吴嘉玲基本上都是在第一时间应门的，生怕警察们发现了什么情况。 老赵拨通了吴嘉玲的手机，电话能打通，但是没人接，老赵眉头一皱，叫了声不好，马上让小陈拿出吴嘉玲给他们的钥匙，开了门，冲上了楼去。 吴嘉玲的家里，一片黑暗，老赵大声的叫着吴嘉玲的名字，没有人答应，三个人分头寻找着。 “在这里了”率先冲上二楼的小陈大喊了起来 吴嘉玲倒在了二楼卧室的大床上，长发散落在雪白的枕头上，脸无力的歪向了一边，床边散落着几个空的药瓶子，一瓶红酒打翻在地上，床头柜上，还扔着两张信纸。 他们马上把吴嘉玲送到了医院抢救，虽然在洗了胃，进行了抢救，但是吴嘉玲仍然处于重度的昏迷中，医生说她用药量很大，而且是拿红酒送的药，对神经系统的损伤很大。 等修主任他们赶到吴嘉玲家里提取完了证据，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第二天一早，三组的有关人员集中了起来，召开了案情分析会，修主任也到了。 “吴嘉玲抢救的怎么样了，赵哥。”顾楠问道。 “还没醒过来，医生说情况不太好，深度昏迷，神经系统反应一直比较微弱”赵哥回答道。 “怎么样，阿修，能初步判定是自杀吗？”陆文哲问道。 “基本可以吧，现场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吴嘉玲身上没有暴力侵犯的迹象，药瓶和酒瓶上都留有大量的本人指纹。” 顾楠拿起从吴嘉玲家里带出来的那几张信函，说道“目前看来，这封信件，应该就是刺激吴嘉玲自杀的原因吧。” “应该是的，这封是律师信，学校董事会已经正式宣布免去吴嘉玲校长的职务，还要追究她的渎职责任，嘉浩学校也已经正式提出破产申请了,吴嘉玲是今天才接到这封律师信的，按照小陈的说法，是下午五点钟不到的时候快递送来的，我和月儿赶到吴嘉玲家的时候，是八点半，我觉得基本可以确定这封律师信就是导致吴嘉玲自杀的原因。” “这大概就是所谓最后一根稻草吧，虽然吴嘉玲也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但等到结局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无法承受了”邓姐总结道。 陆文哲眉头紧锁，呆呆的盯着前方，顾楠看了看她，说道“你的疑问，这下子要暂时搁浅了，不知道吴嘉玲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恩，我就怕她会永远醒不过来了。” 顾楠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月儿，你如果对当年卢浩文猥亵女生的事情还有疑问的话，我觉得今天下午你倒可以从侧面向叶子敏的父母了解一下，看看他们会不会知道点什么？” “恩？你觉得他们会知道吗？吴嘉玲好像把这件事情封锁的很紧啊。” “怎么说呢，我只是根据叶子敏的性格，猜测一下，她好像是个肚子里存不住话的人，所以……” 陆文哲明白了顾楠的意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第十九章怎么会是她 会议一结束，老赵和大鹏两个人立刻动身赶往了上海，亲自去卢浩文的老家继续追查。 陆文哲则和邓姐、小丁一起，又到吴嘉玲的家里去了一趟，修主任他们已经把有用的证物都拿走了，他们几个主要是对吴嘉玲所有的东西都再做一次彻底的搜检。 吴嘉玲的家里，虽然现在看着是一片狼藉，家具上落满了灰尘，到处都是空酒瓶子，乱丢的纸巾和食物的残渣。不过一打开各种柜子，陆文哲马上就判读出，吴校长的家，以前一定是收拾的非常整齐干净的，所有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存放着，井井有条。衣柜里，基本都是黑白灰三色的职业装和礼服，偶尔有一两件蓝或绿色的衣服，没有其他任何鲜艳的颜色。 三个人安静的到处翻检着，都没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这个吴嘉玲好像就没有什么很私人的物品，这房子也根本不像一个女人住的，除了日常用品、财物首饰以及其他有关学校里的文件资料，基本就没有其他零碎东西了，陆文哲不由的想到了汪月月床底下的那几个宝贝箱子，从小到大的玩具、女孩子的小玩意、各种卡片、信件、日记本，几乎都完好的保存着。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邓姐突然说了一句 陆文哲和小丁都凑了过去，邓姐拿着的是吴嘉玲床头柜里的一个礼品盒，蓝灰色的天鹅绒面，看着就很高档的样子，里面装着的是一对钻石耳钉，陆文哲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某个大品牌的东西，不过让邓姐感到惊讶的，并不是这对耳钉，而是放在耳钉旁边的一个小东西，她用手揪着它，慢慢的提了出来。 那是一个手指长短的小玩意，是用塑料绳编织而成的，是一只编的非常精巧的小白鸟，红眼睛、红嘴巴，还挺漂亮的。 “恩，这种东西好像我们小的时候流行过一阵子，大家都会编的，编蚂蚱，编兔子什么的，挂在钥匙上，不过这个小鸟编的可真好”陆文哲说道。 她所说的，自然是汪月月小时候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陆文哲的脑子里自然而然的浮起了这样的记忆。 “这个东西应该不是吴嘉玲的作品吧，和她那个人也太不搭了”邓姐拎着小白鸟的尾巴，来回的晃悠着。 陆文哲接过小鸟，认真的看了看，这个小玩意，确实是不太像会出现在吴嘉玲家里的东西。 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三个警察马上赶回了队里，叶子敏的父母已经到了。 两个人仿佛都老了很多，精神萎靡，那个态度一贯嚣张的爸爸也是神色木然，一脸的疲态。 陆文哲心里虽然有些不忍，但还是打着为叶子敏伸冤的名义，向他们询问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老师们都说小敏在出事前，情绪很不好，你们有没有想过，会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我怎么会知道呢，她一直都住在学校里，回家的时候也挺好的，吃得下睡的香，哪里有什么心情不好，我们两个都很忙的，唉……”叶子敏的妈妈有气无力的说着。 “除了学校里的同学，小敏还有没有什么别的比较要好的朋友，你们能不能提供名字和联系方式给我们，我想找她们聊聊” 这一次，叶子敏的母亲干脆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陆文哲已经有点不报希望了，不过，她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那个问题： “我听说，小敏初中的时候，她们宿舍里好像有个小姑娘出了一点情况，和当时的一个男老师有关，这个事儿，您二位知道吗”陆文哲边说边观察着叶子敏父母的表情。 叶子敏的父亲没什么反应，她妈**眼睛亮了亮，脱口而出说了一句“这个事，现在可以说了啦？” 陆文哲心中一喜，知道大概真的给顾楠猜对了，她没有马上接话，装出有点迟疑的样子，半响才站起来，坐到了叶子敏母亲的身旁，低声的说道： “本来是不好说的，不过现在不是为了办案吗，我们主要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线索，那小敏以前有没有说起过有关那个老师的什么事情吗” “那个人，好像，是她们班主任吧，敏敏也没有具体讲，好像她们校长再三吓唬过她，不让她往外说的，不过，她倒是说过那个女孩子挺奇怪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该干嘛干嘛，她父母也不管她……” “她父母不是马上把她带到日本去了吗？”陆文哲越听越不对，连忙打断了叶子敏妈**话。 “日本，没有啊，她的父母好像是一直在国外的，不过她没有跟着他们，一直住在学校的啊，上次我们去学校的时候，她不是还在吗……” 陆文哲呆了呆，估计这个事情是弄错了，她们两个讲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她想了一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把嘴巴凑到了叶子敏妈**耳边，轻轻的说道： “大姐，我说的，是小敏初一的时候，她们有个男老师对她们宿舍的一个女孩子不规矩的事情……” 叶子敏的妈妈皱着眉头，转头瞪着陆文哲，不高兴的说了一句“我说的，也是这个事情啊？” 这下子，陆文哲可彻底的傻了，她瞪着叶子敏的母亲，缓缓的说道“你是说，那个女孩子前几天还在嘉浩中学吗？” “是啊，一直都在啊，就是和敏敏一个宿舍的吗，那个瘦瘦高高，眼睛大大的那个女孩子啊！” “瘦瘦高高，眼睛大大的，扎着一个马尾辫？”陆文哲的声音一下子尖了起来。 “是啊，就是那个吗，叫什么来着，什么倩的？” 叶子敏的妈妈一脸的莫名其妙。 “王…维…倩…吗？”陆文哲一字一顿的说道。 “对对对，就是她呀！” 第二十章比翼鸟 画板上，写着三个大字“王维倩” 下面，又写了几行字 问题一：叶子敏的鞋子是不是王维倩放的，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幕好戏？ 问题二：周美珍被杀的那天，王维倩到底有没有吃安眠药，如果她并没有吃，那宿舍的门，是不是她故意打开，留给凶手的？ 问题三：王维倩，是当年的受害人，又怎么会成为现在的帮凶？ 问题四：如果王维倩不是帮凶，那么作为当年的受害人和知情人，她是否知道凶手是谁？ “怎么会是王维倩呢，我还一直在怀疑周童有问题的”老项看着图板，自言自语般的嘟囔了几句。 “月儿，你觉得，我们能相信叶子敏妈**话吗”邓姐问道 “首先，叶子敏妈妈并没有理由骗我们，她所说的，都是叶子敏以前透漏给她的，这一点我们可以肯定，第二，如果当事人是王维倩，你不觉得比那个走掉的女孩子更合理点吗？第三，邓姐，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们去找董子文询问的时候，董子文说过的一句话吗，她说王维倩、周童之所以和王维倩关系不好，是因为王维倩不喜欢叶子敏，这好像是董子文唯一说过的，带有感**彩的评论，现在看来，董子文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之间的过去，虽然她不爱和别人打交道，但是她的感觉还是非常准确的，王维倩讨厌叶子敏，是不是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件事情” 陆文哲一条一条的分析着，送走了叶子敏的父母，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以后，她早已梳理过整个事件，越想越觉得王维倩有很大的嫌疑，不管她是不是帮凶，她都很有可能隐瞒了一些事情。 顾楠一直没说话，他低着头，默默的思考着什么。 “队长，你在想什么？”小丁问道 “恩，我相信叶子敏母亲的这种说法，你们还记得吗？陶慧慧说过，周美珍对王维倩好像一直特别的好一点，周美珍是当年那个事件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现在看来，她对王维倩的好，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怜惜之情。不过，如果要说王维倩是帮凶，那道理上就讲不通了，她当年是被卢浩文侵犯的受害人，她为什么要帮着凶手，去害周美珍、叶子敏她们呢？”顾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恩，你说的很对，在我们目前经掌握线索的基础上，假设王维倩是帮凶，逻辑上确实不通，但是，如果我们换一个思路，假设吴嘉玲对我们说了假话，当年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如果卢浩文是被冤枉的，王维倩也根本不是禽兽老师的受害人，那么，一切是不是就合理了呢” 陆文哲缓慢的说着，这个想法在她头脑里已经徘徊很长时间了。 “老汪，这只是你的假设而已”顾楠马上说道 “是的，确实只是我的假设，如果吴嘉玲能醒过来，我就有机会证实我的推测了”陆文哲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 “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可以直接去询问王维倩啊”小丁叫了起来 顾楠摇了摇头，说道“那不合适，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那件事情，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其实可以说只是一个传说，所有当时的知情人，现在都不能出来证明这个事情，你们看，就连苟主任都完全不知情啊，你们拿什么去询问王维倩，更何况是这么敏感的问题，王维倩的父母能答应吗？如果事情是真的，如果王维倩并不是帮凶，如果她是无辜的，我们会不会对她造成再一次的伤害呢？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我们能承担这个责任吗” 大家都默默的点了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其实现在我们还有一个知情人可以期待啊”顾楠突然又说道 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了他，无声的问着同一个字：“谁？” 顾楠笑了笑说“卢浩文啊，说不定哪天我们就能找到他呢?” “他啊，算了吧队长，与其指望能找到他，还不如指望吴嘉玲早点醒过来呢”小丁泄气了 “哎，老赵他们怎么还没到啊，时间差不多了”老项看了看手表，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老赵和大鹏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等老赵和大鹏喝了口水、刚喘匀了气，陆文哲马上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老赵放下茶杯，说道“怎么说呢，没有找到传说中大量的情书，不过，找到了一张画像，好像还是卢浩文亲笔画的，应该也能证明那个女朋友的存在了吧” 老赵边说，大鹏已经从一个档案袋里拿出了一张画纸，摊开在了会议桌上。 这是一副素描人像画，纸质陈旧，四周已经有些破损了，不过人像依然很清晰，是一个微笑着的年轻女人，长发披肩，容貌清秀，能看的出，起码在作画者的眼里，她是美丽而可爱的。 在画的右下角，有两个钢笔写的字母，HW “是浩文的简写吧”陆文哲说道 “我怎么看着这个女的，有点眼熟啊”邓姐突然嘟囔了一句 “真的吗？像谁？你再仔细看看”顾楠很兴奋的样子 邓姐凑近了画像仔细的看着，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头脑里搜索着什么，半响，她摇了摇头，睁开了眼睛，说道“想不起来，也许，是和哪个明星有点像吧” “就这么一副画像吗？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啦，怎么会这样啊？”陆文哲问道 “恩，他那个远方亲戚说，卢浩文在和家里失去联系前，放假的时候回来过一次，那次好像心情还很好的样子，叫了亲戚朋友一起聚会，然后走的时候，把大部分私人物品都带走了，这幅画，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都装在一个盒子里，还是因为他不小心遗忘了才没带走的，要不然啊，我们可能什么都找不到，其他东西都没什么价值，我们拍了照，就没带回来了” 老赵边说，边从档案袋里拿出了几张照片，扔在了桌子上，没人对那些照片感兴趣，邓姐依旧在研究那副画像，陆文哲和顾楠继续询问着老赵他们上海行的其他情况，有没有打听到卢浩文的下落，只有小丁无聊的拿起了照片，一张一张的翻看着。 “啊呀～～～”小丁的一声大叫，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干什么，臭小子”邓姐一拳打了过来 “你们看啊……快看啊……鸟、鸟、鸟……”小丁语无伦次的说道，挥舞着手里的照片 陆文哲和邓姐坐的离他最近，两个女人同时凑了过去，然后也一起惊呼了起来。 小丁手上的照片里拍的是一些零散的物品，有几张邮票和空白明信片，还有一枚校徽，而在校徽边上的，是一个小玩意儿，一只用塑料绳编制的小鸟，很精巧，大概指头长短，通体红色，只有眼睛和嘴巴是白色的，和在吴嘉玲家里看到过的那只小白鸟，几乎一摸一样。 第二十一章奇怪的恋人 “你们三个人别光在那里鬼叫啊，什么鸟啊，鸟个什么啊”老赵他们看着陆文哲、邓姐和小丁三个人惊喜交加的表情，也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 “这只小红鸟，吴嘉玲家里也有只一样的，几乎完全一样，只不过是白色的，嘴巴和眼睛是红色的，肯定是同一个人编的”陆文哲抓着照片，举在眼前，兴奋的看着。 吴嘉玲家里的那只小白鸟被火速的取了回来，和照片一起放在会议桌上。 “看来，这吴嘉玲和卢浩文之间的关系，要比我们想象当中的复杂的多啊”老赵感叹着 一贯爱坐在角落里的大鹏突然说了一句“队长，我一直有个疑问？” “什么问题，你只管说”顾楠鼓励的看着他 “吴嘉玲的学校，为什么要叫嘉浩中学啊，这个浩字，和卢浩文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 大鹏一说完，所有人几乎都愣住了，真的，这个问题怎么会都没有人注意到呢？ “难道，他们两个会是情侣关系吗？实在不太像啊，吴嘉玲比卢浩文大了六岁呢”老赵一脸的迷惑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次大叫一声的，是邓姐，广大群众被她的女高音吓的全体一抖。 “哎呀，你们一个一个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干嘛都一惊一乍的”坐在邓姐身旁的老项愤怒的抗议着 圆滚滚的邓姐激动着从自己的位子上窜了起来，挥舞着手里的那张画像，“这个画像里画的，就是吴嘉玲啊，就是她，我终于想起来了” “你疯了吗？老邓，这哪里是吴嘉玲，我们又不是不认识吴嘉玲”老赵扭头瞪着邓姐 “真的啊，你们过来看”邓姐重新把那幅画像铺在了会议桌上。 “你们看啊，如果这画像里的人，眼睛再大点，鼻子再高点，下巴再尖点，是不是和吴嘉玲很像啊，整个人的轮廓，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五官变的立体了，而且气质有了太大的不同，我们头一次看到的吴嘉玲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精明艳丽的校长形象了，而画里的，却是一个气质柔美的年轻女人的模样，所以我们一时都没认出来，你们不信，再仔细看看，真的就是她” “是的，真的是吴嘉玲”陆文哲趴在桌边，第一个肯定了邓姐的说法，“我跟你们说，这个刘嘉玲肯定是整过容了，再加上两者气质的不同，所以我们猛一看会认不出来，是她” “对对对，吴嘉玲现在的样子，就是个典型的整容脸，那么僵硬，那么不自然，这下没错了”邓姐的声音依旧维持在高声部上 几个男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还是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老赵干脆拿起画像，对着光仔细的研究着，仿佛这样能看到更清楚一点。 “咦，这个是什么”老项突然说道，他用手指着画反面右上角的地方，那里被光一照，似乎依稀有些痕迹。. “是字，铅笔写的，又被橡皮擦擦掉了，是什么字啊……我…的…什么，这是个什么字，你们看看” 大家又凑到了一起，七嘴八舌的辨认着 “是个……工字吗” “不是，明显还有个偏旁啊，不是个江字，就是个红字” “是红字，绝对是个红字，我的红，就是这三个字” “我…的…红，那就是说，画里的女人叫某某红了，那怎么会是吴嘉玲呢，你们两个是不是搞错了啊”老赵问道 “那可不一定，这个红字，可能只是一种昵称啊，或者是吴嘉玲的小名之类的，我很确定这个画里的人就是吴嘉玲，我现在就打电话给苟主任，问问他，吴嘉玲是不是整过容” 电话那头的苟主任，对陆文哲的问题显然吃了一惊，他惊讶的问陆文哲她们怎么会知道，他说在印象中，吴嘉玲是在自己到这个学工作快一年后，去上海整的容，整容前，她的样子比较平凡，没现在这么漂亮。 “苟主任，我问你一个问题，吴嘉玲整容以后，卢浩文老师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咦，小汪警官，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的，你们是不是找到卢老师了啊，他现在怎么样啦”苟主任越发的吃惊了。 “苟主任，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就告诉我，当时卢浩文怎么样了就行了”陆文哲加重了口气 “那个时候卢老师是有点奇怪，有一天我们几个老师凑在一起开玩笑，说校长这一整，弄的跟个大明星似的，结果卢老师很生气的说我们简直是胡说八道，第二天还突然没请假就到外地旅游去了，过了快一个礼拜才回来，当时我们都觉得很奇怪，所以我一直有印象” “苟主任，你有没有你们校长没整容前的照片，能传一张给我吗” “哎呦，这个我还真没有了，吴校长特意交代过我们的，让我们把学校电脑里存过的，有关她的照片都换掉，至于她私人的资料吗，我这里就没有了” 陆文哲把苟主任的说法告诉了大家，这下，每个人都认同了吴嘉玲和卢浩文的关系。 “这样一来，卢浩文当年的事情，就真的大有蹊跷了，他和吴嘉玲是恋人，他当时还正打算向吴嘉玲求婚，又怎么会在学校里猥亵自己的学生呢？”顾楠说道，“吴嘉玲一定对我们说谎了” “可是，队长，如果说吴嘉玲说谎了，那么，叶子敏又是怎么回事，她告诉过她妈**事情，和吴嘉玲说的，是完全吻合的啊，难道，她也撒谎了吗？她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 大家一时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陆文哲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设置的铃声是命运交响曲，激昂的乐声吓了大家一跳。 电话竟然是星哲打来的，她以前从来没有和汪月月联系过，陆文哲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紧张的接通了电话。 第二十二章母 女 没说几句话，陆文哲就挂掉了电话，她脸色苍白，双眼呆呆的凝视着前方，顾楠马上发现了她的异样，推了推她，问道:“怎么了你，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陆文哲回头看着顾楠，眼神却是全然放空的，她缓缓的摇了摇头，突然站起来冲出了办公室，顾楠愣了愣，紧跟在她后面也跑了出来。 陆文哲跳上一辆车，准备点火，顾楠冲上去，一把夺下了陆文哲手里的车钥匙。 陆文哲转身就抢，两个人扭作了一团，论体力，陆文哲肯定不是顾楠的对手，她脸色铁青，抡起拳头来就没头没脑的砸了过去。 顾楠躲让着，然后张开双臂，紧紧的揽住了陆文哲，把她死死的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任她发泄着，嘴里大声的说着“月儿，别急，别急啊，怎么了，告诉我，乖，月儿，月儿，你怎么了……” 半响，陆文哲才安静了下来，顾楠连忙捧着她的脸，仔细的打量着，陆文哲已是满脸的泪水，顾楠轻轻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安抚着她，轻声的问道“月儿，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一切有我在呢，是不是爸妈他们……” 陆文哲摇了摇头，打断了顾楠的话，她抬眼看着顾楠，这个男人，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是自己的爱人、老公，这一刻，她真想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顾楠，告诉他自己根本不是汪月月，自己是陆文哲，就是那个已经死掉了的陆文哲…… 最终，陆文哲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哭累了，让顾楠先把自己送回家去。 回到了家里，顾楠简单的告诉汪家二老，陆文哲有点不舒服，需要休息一下，他安顿好了陆文哲，又坐在了她的身边，满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陆文哲挤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轻声说道“现在先别问我怎么了，好吗？过一阵子，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诉你，好吗？你回队里去吧，案子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了，我不要紧的，睡一觉就好了” 顾楠没动，他盯着陆文哲的脸，两道浓眉依旧紧紧的锁在一起，陆文哲伸出手去，轻轻的揉了揉他的眉心，笑着说道“别老皱着眉了，我真的没事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赶紧走吧” 等到顾楠转身离去，房门刚刚被合上，陆文哲的眼泪就哗哗的流淌了下来。 妈妈，去世了，刚才星哲打电话过来，礼貌性的通知了女警官汪月月，是昨天深夜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发现，没有人陪在她身边，她就那么一个人，在寂静的夜里，默默的走了。 虽然母亲身体状况不好已经很长时间了，虽然陆文哲和星哲、沈少渊一样，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等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陆文哲还是仿佛感觉天崩地裂。 她曾经再三的考虑过，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妈妈真相，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还陪在她身边。 可是，每一次事到临头，她就犹豫了，而从今往后，她将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妈妈，自己是谁了。 泪水浸湿了枕头，好像永远不会停止一般的汩汩而出，陆文哲的心里好像被人用刀子剜掉了一块，血淋淋、空荡荡的，世界上最爱自己的那两个人，都不在了，从此以后，她陆文哲仿佛一棵被连根拔起的枯草一般，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陆文哲沉沉的睡了过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顾楠坐在她的床头，正担心的看着自己。 “几点了”陆文哲朦朦胧胧的问道 “快十二点了”顾楠用手帮陆文哲梳理着凌乱的头发 “这么迟了，你赶快回家吧”陆文哲推了推顾楠 顾楠伸手摸了摸陆文哲的额头，看她一切都挺正常的，就站起身往外走去，等他拉开门正要出去的时候，陆文哲又突然叫住了他。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顾楠连忙急匆匆的折回到了床边 陆文哲默默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细细的打量着，然后伸手握住了顾楠的右手，轻轻的说“今天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 顾楠愣了愣，虽然他们领了证，也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是顾楠还从未在汪家留宿过，因为陆文哲知道汪家爸妈都是比较传统守旧的老人，虽然不会明着反对，但肯定会觉得不舒服。 陆文哲往里挪了挪，空出了一半位子，顾楠迟疑了一下，就和衣躺下了，用自己的手臂环住了陆文哲。 陆文哲把身体依偎了过去，伸手搂住了顾楠的身体，把脸埋在了顾楠的怀里，紧紧的，紧紧的抱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虽然家里三个人都一致反对，但陆文哲还是坚持要上班，她怕自己呆在家里，会更加要疯掉。 二老拗不过宝贝女儿，只好反复叮嘱顾楠好好的照顾她，就放他们两个走了。 掌握着方向盘，顾楠还是不时的抽空偷瞄着陆文哲，表情忧虑。 “行啦，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没事了，哎，你们昨天下午有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发现吴嘉玲和卢浩文的情侣关系，对我们的案情有没有什么推动作用啊”陆文哲故意把话题引到了工作上 顾楠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昨天晚上没告诉你，我们有了一个重大收获” “什么收获”陆文哲真的来了兴致 “那个画像上，不是写着《我的红》三个字吗，我们想确认一下这个红字，是不是吴嘉玲的曾用名，或者小名什么的，如果是，那这个就是实质性的证据，比我们的猜测更有力，然后我们就去查了一下吴嘉玲的私人资料，结果，我们发现，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一个叫做吴嘉玲的女人……” “什么”陆文哲怪叫了起来 “吴嘉玲的所有资料的，都是假的，身份证、学历证书、履历表，统统都是彻底的假证件和假材料，我们认识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叫吴嘉玲，她叫周小红” “周小红？周小红……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啊”陆文哲显然被这个特大发现给震晕了，喃喃的自语着 “耳熟吗？耳熟就对了，你还记得周美珍那个早就失去联络的私生女儿吗？” 陆文哲的眼睛瞪圆了，她想起来了，他们一直找不到周美珍的亲人，她老家的人说她是个孤老，不过她年轻的时候是有一个女儿的，是个私生女，没人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周美珍坚决不说，还为此和家里的亲人都断绝了关系，那个女孩儿十岁左右的时候，就突然失踪了，村里人都怀疑是周美珍把她给送人了，或者卖掉了，那个女孩儿，就叫周小红。 “周美珍和吴嘉玲，是母女？”陆文哲机械的问了一句。 第二十三章杀人不见血 在知道了周美珍和吴嘉玲的真实关系后，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刑警队又接到了医院的正式通知，他们初步判定，吴嘉玲基本已进入“植物人”状态，醒过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组办公室里的气氛很沉闷，只有小丁快速敲打键盘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老项靠在自己的位置上闭目养神，被小丁吵的不得安生，先是想用眼神杀死他，但小丁毫无知觉，继续奋力的敲击着。 老项终于忍不住了，揉了一个纸团，准准的砸在了小丁的脑袋上。 “干嘛啊你”小丁捂着脑袋，娇嗔的抗议着 “你小子干嘛呢，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的，有完没完啊” “哎呀，老项，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人家小丁谈恋爱呢，你不要捣乱”邓姐当然不肯放过任何热闹。 “谈恋爱？谈恋爱不到公园、电影院去，在电脑上折腾什么啊，看不着，摸不到的”老项气鼓鼓的。 “切，你懂什么啊，你太落伍了，现在小年轻都是在网上谈恋爱的，网恋，你知道不知道啊”邓姐教育着老项。 小丁出人意料的没有回嘴，又转过去打字了，脸色凝重 邓姐顿时来了兴趣，走到了小丁的身旁，搭着他的肩膀，说道“咋啦，丁儿，又和女朋友吵架了” 小丁叹了口气，关闭了qq对话框，转过头看着邓姐，可怜兮兮的说“她要和我分手，说我的星座和她不匹配，说我是双子座的，是花心大萝卜，迟早要出轨的” “啊，你小子是双子座啊”邓姐叫了起来 “干嘛啊，姐，你不会也信这一套吧”小丁哀叫着 “怎么啦，你别以为这星座都是瞎说八道，我跟你讲，星座这个东西可准了，我和我老头感情为什么这么好，你们知道吗？我们两个的星座匹配指数是100%，传说中的最佳情侣……” “你们女的，有毛病吧，怎么会相信这些，真是的，走，大鹏，我们去再把监控捋一遍”老项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气呼呼的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大鹏也笑眯眯的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姐，你对星座这么有研究，你教教我吧，怎么和她说，让她回心转意”小丁向邓姐求助。 “你那个女朋友是什么程度的星座迷，是很相信的那种，还是一般般的”邓姐一副专业人士的派头 “唉，她就是那种极端相信的，什么事情都要看星座运势，今天的幸运颜色啊，幸运数字，幸运图形啊，都坚决的执行，有一次我和她出去吃饭，随便选了一家饭店，结果她一走进去，大叫了一声就往外跑，吓死我了，连忙抓着她问怎么了，她说那家饭店布置的色调是绿色的，又用了很多五角形的图案，正好都是她这一周最忌讳的东西……” “啊呀，这种可不好，这个小姑娘头脑不灵清的，你喜欢她什么啊”邓姐不以为然的说道 “漂亮啊……”小丁嘟囔着 “啧啧啧，又是漂亮，你这小子啊……” “身材也很好的……”小丁继续嘟囔着 “你这个臭小子……”邓姐伸手戳着小丁的脑袋 “丁儿，你刚才说什么？”坐在后面的陆文哲突然叫了起来 小丁扭头看着陆文哲，一脸的莫名其妙，结结巴巴的说“身材好啊，我说，她身材是挺好的，怎么啦……” “不是不是，再前面，说你们去吃饭，然后怎么了”陆文哲表情焦急的说道 “哦，就是我们去吃饭，她被绿颜色和五角形装饰给吓坏了，那两个，正好是她那星期的恶兆，她很信这一套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陆文哲两眼发光，嘴里念念有词 “知道什么了”邓姐和小丁两个摸不着头脑，傻乎乎的问着 陆文哲没有理他们两个，跳起来，抄起了电话，迅速的拨着号码，邓姐、小丁都围了过来。 “喂，慧慧吗？慧慧，我问你一件事情，你以前说过，叶子敏挺相信星座什么的，她有多相信，很迷信吗？” “是啊，她是特别迷信星座，干什么都要拿星座出来说事的，有一次学校里组织春游，她不肯去，说是按照星座，她那段时间不适宜出去玩，会出危险的，为了这个，我还批评过她呢” 挂掉了电话，陆文哲扭头对小丁说“丁，马上把叶子敏的出生日期，和死亡时间告诉你女朋友，让她帮忙看一下，叶子敏出事的那天，星座运势有什么特别的说法没有” 小丁傻傻的应了一声，就打电话给女朋友了，虽然刚刚吵架说要分手，不过对于星座的问题，那个女孩子看来还是挺愿意回答的。 等小丁挂掉了电话，他已经明白了陆文哲的意思，同样也是两眼发光的看着两位姐姐，大声的说“月儿姐，给你猜对了，叶子敏是金牛座的，她出事的那天，星座运势的说法是，看到三角形，是非常凶险的，恶兆，必出大事。” “什么？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叶子敏就是看到三角形，知道这个是自己的凶兆，就自己跑去跳楼了吗？这个也太扯了吧，再怎么迷信星座，也不可能会这样的，我不相信！”邓姐大摇其头。 “不，我不是说三角形是导致叶子敏自杀的唯一因素，但三角形绝对是关键的一环，在自杀之前，叶子敏情绪失常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她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很严重的事情，而那些密密麻麻的三角形，只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把那些三角形画到桌子上的人，就是谋杀叶子敏的凶手。” 邓姐默默的消化着陆文哲的理论，小丁则皱着眉毛念叨着“是谁把三角形画到课桌上的呢，真是太奇怪了，难道又是一个隐形人。” 碰的一声，办公室的大门被撞开了，进来的是大鹏，他兴冲冲的喊着“项哥找到画三角形的人了，是王维倩，是她弄的，你们快来看！” 第二十四章女学生的手段 “我们都被王维倩的障眼法给忽悠了，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么狡诈”老项的情绪很复杂，气恼之余，又有点佩服的感觉 “你们有没有想过，能在叶子敏桌子上搞出那么多三角形的人，她必须具备一个特定的作案时间点，董子文曾经说过，下午上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叶子敏的桌子上有什么东西，到了晚自习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了很多三角形，所以，白天下课以后，到董子文去上晚自习之前，就是最有可能的作案时间” 老项把录像快进到了下午下课的那段时间，先是叶子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后来跟上次他们看到的一样，王维倩过来了，站在叶子敏的座位上，一只腿跪在叶子敏的椅子上，一只腿站在地上，和靠墙边坐着的董子文说着什么，然后又递给了董子文一叠小卡片，这叠东西是董子文的笔记，是王维倩还给董子文的，陆文哲她们已经去调查确认过了。 “虽然王维倩出现的时间点是很可疑，但她确实没有在桌子上画过任何东西啊，我们这不都看过了吗？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一直看到王维倩离开了叶子敏的座位，邓姐终于忍不住发问了 老项好像正在等着这个问题的出现一样，他很做作的伸出食指，一副刑侦局里男主角的架势，指着邓姐他们几个，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记住，三角形，并一定是要被画上去的” 然后回身指着被定格的画面，问道“你们难道没发现王维倩除了和董子文讲话，还做了点别的事情吗？” 三个人凑近屏幕仔细看着，半响，陆文哲迟疑着说道“你指的是，王维倩放了一摞作业薄在叶子敏的桌子上吗？” “回答正确，你们看，这摞作业薄放的位置，正好完全覆盖了那些三角形后来出现的地方”老项用笔戳着画面里，那堆毫不起眼的作业薄 “更有趣的是，王维倩和董子文说完了话，并没有马上拿走那摞作业薄，你们看，她就那么空着手离开了，为什么，难道那叠作业薄是要给叶子敏的吗？还是她忘了？”老项的声音渐渐的高了起来 “你们知道这摞作业薄又是什么时候被她给拿回去的吗”老项叉着腰，继续扮演着刑侦局里英明神武的男主，其他人也都很配合的，一起冲他弱弱的摇了摇头。 老项把画面切换到了晚自习开始的画面上，王维倩来的算比较早的，她进来的时候，教室里只有几个女学生，董子文还没有来，王维倩是和周童一起进来的，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教室，在路过叶子敏座位的时候，王维倩非常自然的拿起了那摞作业薄，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老项把画面停住，铿锵有力的说道“虽然，我们现在从镜头里无法看清叶子敏的桌面，但是，我敢肯定，就在王维倩拿走那叠作业薄的时候，那些三角形就出现在那里了” 到了此刻，陆文哲他们三个也已经领悟了老赵的意思 “是先把三角形画在纸上，放在作业薄的下面，趁着墨迹未干，再印到桌子上的吗？”小丁第一个把想法说了出来 老项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吧，具体是什么方法，我不敢确定，但是玄机肯定在那摞作业薄的下面，而这个王维倩绝对是个狠角色，你们看看她，从头到尾，都那么从容不迫，我们那么多人反复看这个录像，都没想到她这一拿一放之中的奥秘，而且后来我们找她了解情况，她也一点没露出破绽来，这个女孩子，太可怕了”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马上逮捕她，过一阵子，她说不定就逃到国外去了”小丁站了起来 陆文哲把小丁又重新按回到了椅子上，“先别慌，我同意项哥的推理，王维倩确实是画三角形的最大嫌疑人，而这些三角形又是直接导致叶子敏自杀的凶兆……” 陆文哲说到这里，看到老项和大鹏一脸不解的表情，连忙又把自己对星座和三角形的发现重复了一遍，这下子，连一贯木讷的大鹏也激动了起来，大声的叫了一句“这可不就是找到真凶了吗” “哎呀，你们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只能说明王维倩有机会把三角形弄到叶子敏的桌子上，但是，我们没有实体证据，监控录像里，王维倩把作业薄拿开以后，桌子上是否就出现了三角形，我们压根就看不清楚，不是吗” 陆文哲说的确实是实情，不管是三角形的含义也好，或者是被印上去的方法也好，都是推测，再合理，也只是推测。 “组长，你先向队长汇报一下这个情况吧，看看他和赵哥怎么说”邓姐提醒着陆文哲，顾楠和老赵到市里开会去了。 顾楠对陆文哲他们的最新发现非常兴奋，不过，他也同意陆文哲的看法，目前他们并没有条件做最后的出击，而且很显然，王维倩还有一个同伙，就是那个伪装成叶子敏的女人，顾楠让他们马上开始二十四小时监视王维倩，不要轻举妄动，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同伙的线索。 陆文哲答应着，刚要挂掉电话，顾楠又叫住了她“老汪，你，还好吧，心情好了点没有” “我没事的”陆文哲安慰着顾楠，今天是送妈妈走的日子，可是她并不打算去，她似乎还是无法面对这个现实，陆文哲很高兴今天案子能有这么大的进展，可以让她忘掉其他的事情。 “下午要去试婚纱和伴娘服，你还记得吧”顾楠转移了话题 “啊呀，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你下午能赶回来吗” “我要迟点，你和陶慧慧、杜婵她们先去吧，你有通知她们吗” “老早以前说过一次，我马上再打个电话给她们” 陆文哲把顾楠的意思传达给了大家，老项和大鹏马上出发赶去监视王维倩，王维倩现在住自己阿姨的家里，从这一刻起，他们将不会放过王维倩的一举一动。 第二十五章穿制服的女人 陆文哲又连忙打电话给陶慧慧和杜婵，还好，两个好朋友对这个事情记得比她自己还清楚，杜婵说自己早就请好假了，又嘻嘻哈哈的说了好多其他的事情。慧慧也没忘记，还叮嘱陆文哲要多带几件样式不同的内衣，方便等下试衣服。 在准备和陶慧慧说再见之前，陆文哲又多问了一句“慧慧，你那个叫王维倩的学生，这一次，是不是打算要和她父母一起去国外了啊” “恩，是啊，我也劝她父母了，与其现在再去办转学手续，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带她出去呢，反正是迟早的事情，再说她身体一直不好，这样老是没有父母在身边照顾，总归不太好，月月啊，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和同事一起出去办点事，下午我会准时到的” 陆文哲挂掉了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邓姐和小丁他们，“你们说，我们能赶在王维倩出国之前，把她给拿下吗” “行啦，你今天就先别操心这些事情了，安安心心的、漂漂亮亮的去试你的新娘礼服吧”邓姐说道。 陆文哲开车去接了杜婵，往礼仪公司驶去，一路上，话题都让杜婵一个人给包揽了，一会儿诉说和新男朋友的各种纠结不清，一会儿表示对陆文哲的羡慕妒忌恨，一会儿又畅想在陆文哲的婚礼上，她这个伴娘要如何迷倒众生，陆文哲离开这种年轻女生傻气而快乐的生活已经太久了，居然没觉得厌烦，居然还能听的咯咯直笑。 到了婚庆公司，两个年轻女人开始兴致勃勃的狂换着各式礼服，在镜子跟前搔首弄姿，嬉笑打闹着，伴娘更是比新娘还要兴奋，陆文哲被杜婵给感染了，那种马上要做新娘子了的激动感觉突然鲜明而强烈了起来，她甚至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和沈少渊当年结婚时的情景，却发现那些细节统统都已经模糊了。 杜婵突然拿了两套日式的学生服跑过来，鼓动陆文哲一定要试一下，说现在这种装嫩的照片，是一定要拍的，两个人换了制服出来，站在镜子跟前，都不由得咧开嘴乐了，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学生服一穿吧，似乎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简直有点认不出来了。 负责接待她们的工作人员，连忙也在一旁凑趣，说陆文哲个子娇小，脸又圆，皮肤又好，穿了学生制服简直是以假乱真。 身材高挑丰满的杜婵在一旁撅起了嘴巴，嘟囔着说“我也挺显年轻的吧…… 工作人员被她逗笑了，连忙说“新娘子穿着，就特别像一个中学生，你穿了啊，那简直就是制服诱惑，我这个女的看的都动心了，哈哈哈……” 杜婵搂着那个小姑娘，也哈哈的笑了起来，站在一旁的陆文哲，却愣了，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身学生制服，和嘉浩中学的制服，几乎一模一样，镜子里的，分明可以说是一个嘉浩中学的女学生。 血色慢慢的从陆文哲的脸上退去，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个穿着学生制服，提着绳子，披散着头发，漫步在宿舍昏暗走廊上的女学生。 不她并不一定是个女学生，她，也许只是一个年轻女人，穿上了学生的制服而已…… 她是谁呢，是一个和叶子敏有着类似身材的女人，是一个对学校情况极其了解的女人，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自由出入女生宿舍的女人…… 陆文哲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她的手在发抖，迟疑了一下，她迅速的按下了重拨键，嘟～～嘟～～嘟～～的长音响了几声后，一个温柔的女声接起了电话。 “月月啊，我马上到了，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电话那头的，是陶慧慧。 “慧慧，你仔细听着，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周美珍上吊的那个晚上，你和文医生一起去了王维倩的宿舍，然后又一起离开了，文医生当时是不是并没有和你一起走出宿舍的大门，她，是不是又折回去了？你还记得吗？” “哦，我想想啊，恩……是的，我们俩个一起走到大门边上的时候，她突然说想去趟洗手间，就往左拐了……哎呀，文医生……你干什么……” 嘟嘟嘟嘟……陶慧慧的电话突然变成了短促的忙音，陆文哲连忙再拨，电话已经没人接了。 陆文哲脸色苍白，她迅速打通了小丁的电话，让他马上定位陶慧慧的手机，一旦找到，立刻打电话给自己。 杜婵和工作人员都傻愣愣的看着陆文哲，杜婵毕竟还是一名警察，很快意识到了情况紧急，连忙问陆文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子？ 一分钟后，陆文哲已经驾警车疾驶在了路上，三分钟后，小丁的电话打过来了，告诉陆文哲，陶慧慧的手机定位显示，她应该在嘉浩中学的附近，陆文让小丁马上带支援赶往嘉浩中学，她挂掉电话，狠狠的踩下了油门。 学校里空无一人，非常安静，看门的老大爷，满脸疑惑的拦住了一身学生制服的陆文哲，陆文哲出示了警察证，老大爷还是没有马上放行，直到穿着可爱制服裙的女警官怒吼了起来，他才慌忙打开了校门。 陆文哲问他是否看到了文医生和陶慧慧老师，老大爷说文医生的车是刚刚开进去了，不过车里没有看到陶慧慧老师，听大爷说文医生的车是往女生宿舍楼方向开的，陆文哲心里一沉，她猛加油门，车子轰鸣一声，冲进了空荡荡的校园。 一辆黄色的polo两厢车，歪斜的停在女生宿舍2号楼的下面，车门都没有关，陆文哲跳出警车，几乎没有犹豫，就往宿舍顶楼飞奔而去。 顶楼的铁门敞开着，陆文哲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外，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才跨了进去。 在蓝天的映衬下，有两个年轻女人纠缠着，站在顶楼栏杆的边缘，那里，正是叶子敏跳下去的地方。 第二十六章真 相 文医生左手扣着陶慧慧的身体，右手拿着一把刀，一把小巧轻薄的手术刀，顶在陶慧慧的脖子上，陶慧慧一脸的惊惧，看到陆文哲进来，她嘴巴动了动，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她是无辜的，慧慧是无辜的”陆文哲脱口而出，大喊了一声 绑架者文心茹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她现在正把刀架在了自己同事的脖子上，可她整个人的状态，却好像依然在和同事一起逛街一样，一如既然的安静淡定。 可在听到陆文哲这声大吼的时候，文心茹的表情还是有了点变化，她微微的抬了抬眉毛，有一点好奇。 “她是无辜的？汪警官，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你的话，陶慧慧老师是无辜的，那么你认为叶子敏和周美珍，并不是无辜的，对吗？”文心茹好像在给别人做心理分析。 陆文哲看着温馨茹，脑子里在迅速的飞转着，这个女人，应该是有卢浩文有关系的，但是，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们不知道，陆文哲只能模棱两可的喊了一句： “你说呢，难道陶慧慧老师不是无辜的吗？她，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卢浩文老师吗？她压根就不认识卢浩文” “汪警官，你认为，我之前杀的，都是曾经对不起卢浩文的人吗？”文心茹没有回答陆文哲的问题，接着反问着 陆文哲心里陡然一凉，文心茹竟然这么痛快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凶手，那么只说明了一条，她这是打算要鱼死网破了，慧慧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 “文医生，我们对卢浩文老师当年发生的事情，真的很感兴趣，他是不是被人冤枉了，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很想听你详细的说说”陆文哲只能继续拿卢浩文来打动文心茹。 “是吗？可惜我对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文心茹的目光好像在看陆文哲，可是陆文哲觉得那双眼睛根本已经穿透了自己，不知道在凝视着何方。 陆文哲心里一动，脑子里几乎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嘴巴就叫了出来“文心茹，你爱卢浩文，对吗？我知道你爱他” 文心茹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讥讽意味，“汪警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现在是想扰乱我的情绪，以此拖延时间，然后等待支援赶到，就可以救下你的朋友，再把我绳之于法了，对吗？” 陆文哲无言以对，而文心茹好像也压根没指望她的回答，她很快接着说道：“你放心吧，汪月月警官，我并不想伤害陶老师，你说的没错，她是无辜的，我把她带到这里来，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走完我要走的路，我可不想去体验你们刑警队的好招待，陶老师，对不起了，让你受惊了……” 在那一瞬间，陆文哲已经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她瞪大了眼睛，想要对文心茹说些什么，可是一切发生的那么快，让她来不及做任何的努力。 文心茹撤掉了架在陶慧慧脖子上的刀子，然后双手用力往外一推，陶慧慧步履踉跄、跌跌撞撞的冲向了陆文哲，而陆文哲，并没有去扶自己的好朋友，她大步的往前冲了上去，嘴里大喊着“不要啊～～～” 放开了陶慧慧的文心茹，扔掉了手里的刀子，毫不犹豫的返身跨上了护栏，就在她打算纵身跳下的时候，一只腿被人死死的拖住了，陆文哲，及时的赶到了。 可是，翻过了栏杆的文心茹早已失去了平衡，仍然旋转着往下倒了过去，陆文哲大叫了一声，抱着文心茹的腿就重重的往地上坐了下去，可是巨大的冲力还是拖着她往顶楼的护栏飞速的撞了过去…… 此时，陶慧慧也冲了过来，她扑到在地，双手死死的抱住了陆文哲的双腿，可惜一切已经来不及了，碰的一声巨响，陆了文哲的头重重的撞上了水泥护栏，她整个人软了下去…… 就在陆文哲的手就要松开文心茹的那一刹那，小丁带着支援赶到了，把文心茹从死亡的边缘拖了回来，她面色灰白一片，可依然毫无表情。 邓姐第一时间把陆文哲和陶慧慧送到了医院，陆文哲受伤的部位，和那次滚下楼梯的时候，几乎完全重叠，医生们面色沉重，紧张的忙碌着，根本没空理会急的团团转的邓姐和陶慧慧。 顾楠是从去礼仪公司的路上赶过来的，他疯了一样的冲进了医院，可是已经晚了，陆文哲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他只能和邓姐他们一起等在外面，他没说一句话，只是脸色煞白的坐在那里，邓姐和陶慧慧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审讯文心茹的工作，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她让小丁他们去自己的家里，储藏室的角落里有一堆废报纸，在废报纸的中间，有一沓信件和一本日记。 信件，有厚厚的一大摞，其中有几封，还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不过大部分还是保存的很好，所有的信都被装在一个浅绿色的薄纱袋子里，放的整整齐齐。 最早的一封信，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所有的信，都是往来于文心茹和卢浩文之间的，原来，文心茹才是那个在大学期间和卢浩文保持着频繁通信的“女朋友”。 从信里面可以看出来，在卢浩文读大学的时候，他们两个，是有那种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可能性的，信中有很多小儿女青涩感情的自然流露。但是，在卢浩文毕业后不久，他非常委婉的表达了自己已经找到了心爱的人的意思，而文心茹则要求他，把自己写给他的所有信件，都退还给自己，想必，这也是为什么这些信都在文心茹手里的原因了。 老赵一封一封的翻看着那些信件，而负责翻看日记的，是大鹏，他突然叫了一声，老赵连忙问他怎么了，大鹏举着手里的日记，对老赵说道“卢浩文，好像已经死了……” 第二十七章 真相（2）（大结局） ******文心茹日记节选***** 2008年４月５日 已经快一个月了，浩文一点消息也没有，他说要去西藏，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现在这种状态，孤身到西藏去，到底在想什么 2008年５月9日 我没能找到浩文，西藏太大了，希望他早点来信，我太累了 2008年８月２日 今天，是浩文的生日，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向上帝祈祷了一万遍，希望今天能收到他的一点点消息，可是什么都没有等到，我想，我也许该死心了 2008年２月2，日 上午十点二十一分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电话，他问我，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做卢浩文的人，我说我认识，他说他是墨脱县公安局的．他们在一个荒僻的峡谷里发现了一具男子的尸体，在他的身上找到了身份证，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他问我能不能通知卢浩文的家人，让他们来认领他的尸体。 我没有通知浩文的家人，我知道，他肯定不想被别人打扰，他一定是想让我去送他，才特意留了我的联系方式，我太了解他了，甚至比他自己还了解。 2009年2月26日 我一下子没有认出浩文来，他躺在太平间的床上，可是我竟然没认出他来，他瘦了很多，也许不单单是瘦了，我反复的打量着那具尸体，突然很兴奋，也许是警察们搞错了，这根本不是浩文 后来，我在他的左胳膊上找到了那块圆圆的胎记，我没有带浩文回上海，我把他安葬在了墨脱，他们那里没有公墓，我花钱请当地人把他葬在了山里，我想，他应该会喜欢这样。 2009年2月28日 送走了浩文，我没有马上离开，我在墨脱又呆了几天，很早以前，我们俩儿就说过，有机会要一起到西藏来玩的，这次也算是实现心愿了吧。 2009年３月２日 今天不小心被火炉烫了，我哭了就那么坐在地上，整整的哭了三个多小时，房东的藏族大姐把我搂在怀里，喃喃的念叨着我听不懂的话，他们都以为我是浩文的女朋友，一直对我很好很好，谢谢你，大姐 2009年3月５日 南迦巴瓦雪峰真美，让人看了想哭，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 刑警队的大会议室里，气氛很低沉 “月月情况怎么样，还是昏迷不醒吗？”曹队问道 老赵默默的点了点头，曹队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开始吧” 今天是案情汇报会，由赵组长向队里领导做汇报 “根据嫌疑人文心茹的日记和信件，我们基本已经掌握了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是报复杀人” “卢浩文在毕业实习的那一年，在火车上偶然遇到了出身贫寒、却又野心勃勃的周小红，她身上强势又脆弱的奇怪特质一下子吸引了从小就是乖孩子的卢浩文，周小红以别人不能想象的顽强，从一个出生在农村的私生女，一直到读完了师范大学，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她要自己办学校，一个专门针对女孩子的、最高级的私立学校，卢浩文好像着了魔一般的被周小红的这个梦想给吸引了，他们成为了男女朋友，为了这个终极目标，开始了不可思议的奋斗” “周小红，也就是我们所知道的吴嘉玲，眼光很毒，她一眼就确定了卢浩文是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他们两个，一个为了达到目标不择手段，一个头脑极其聪明，居然用了不到三年的时间，就达成了自己的梦想” “虽然学校被命名为嘉浩中学，可是，吴嘉玲和卢浩文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公开，这是吴嘉玲的要求，她的理由是为了工作方便，等到学校的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再告诉大家也不迟，可是，随着学校的顺利开办和越做越好，卢浩文却发现，他最爱的那个人，视作生命般珍贵的那个人却变了，她甚至没有征求卢浩文的意见，就去做了整容手术，虽然在那之后，他们又和好了，但是很快，更大的打击又随之而来” “为了尽早和吴嘉玲修成正果，卢浩文决定向她求婚，他想给女朋友一个惊喜，假装出差了，却带着结婚戒指来到了她的家里．而迎接他的，是很老套的惊喜，吴嘉玲的床上有其他人，是一个卢浩文也认识的人，他们学校最大的投资人，卢浩文到了此时才明白，为什么他们当初，能那么轻易的拿到那笔慷慨的巨款” “卢浩文崩溃了，可是他还希望能听到吴嘉玲的解释，可惜，吴嘉玲这次不再想挽回了，卢浩文对她来说，已经没用了，她向他摊牌，要和他分手，面对这种致命的背叛，卢浩文反击了，他告诉吴嘉玲，如果她真的要分手，那么他就公开一切，包括吴嘉玲的虚假身份以及和校董的不正当关系，让她身败名裂，让学校关门” “而吴嘉玲的反应很冷静，她假装同意了，然后，她利用了卢浩文对王维倩的关心和爱护，利用了头脑简单、多嘴多舌的叶子敏，给卢浩文下了一个套，然后威胁自己的亲生母亲妈妈周美珍，诬陷卢浩文企图对王维倩不轨，卢浩文并不知道吴嘉玲最后的秘密，他不知道周美珍就是周小红的妈妈，这一点，是文心茹后来调查出来的，吴嘉玲拿王维倩的声誉威胁卢浩文，卢浩文认输了他离开了学校，也许在那一刻 他就已经死了，他无人可以倾述，就把这一切都写信告诉了曾经的笔友和知己，文心茹” “文心茹爱卢浩文，就像卢浩文迷恋吴嘉玲那样，不可自拔，在卢浩文死后，文心茹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报仇” 老赵停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很好奇，文心茹是怎么杀死叶子敏的，无论怎么看，叶子敏都是自杀啊”曹队问道 “叶子敏确实是自杀，但是．她只是这场自杀大戏中的一个演员，而文心茹，才是真正的幕后导演，她利用自己心理医生的身份，先后想办法接近了王维倩和叶子敏 文心茹发现，王维倩一直没有从当年的事情里走出来，她同样是受害者，而且伤的很重，她是一个心思细腻、多愁善感的孩子，卢浩文对她的关心和理解，曾经深深的打动和影响了她。当文心茹告诉了她卢浩文的死讯和事情的真相以后，王维倩毫不犹豫的站到了文心茹这边” “而对叶子敏，文心茹要干的就简单多了，让叶子敏这样一个不谙世事小丫头崩溃对她这个心理学的高材生来说，只是一个很小的课余作业，她倾听叶子敏的各种胡说八道，佯装赞同她的各种幼稚想法，比如说星座、算命、鬼神之类的。有一阵子女学生当中很流行玩笔仙，而叶子敏更是深深的着迷 文心茹鼓励着她这个小小的爱好，甚至和她一起玩，文心茹一找到机会就在游戏中，用卢浩文的口气说话 告诉叶子敏，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是来找她报仇的。叶子敏被吓疯了，而文心茹佯装不知，一次又一次的通过各种手段继续吓唬她，直到叶子敏彻底的崩溃” “在叶子敏出事的那天，文心茹说要帮助叶子敏，她说可以通过玩笔仙．把缠着叶子敏的鬼魂找来，和他谈谈，可是在游戏里，卢浩文却告诉叶子敏，他永远也不会放过她，除非她死了，他让她等着，等看到恶兆的时候，他就会来找她，王维倩在桌子上留下的那些三角形，那些代表着恶兆的三角形，让叶子敏自己走到了楼顶，并且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会议室里很安静，大家似乎都被真相给震住了。 “这些经过，都在文心茹日记里有详细的记录，她似乎，一直在等着事情被人发现的那一天”老赵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 “那周美珍死的那天，宿舍的门，肯定也是王维倩留给文心茹的，她是没吃安眠药呢，还是那药压根是假的”老王问道 “药是假的，是维生素，鞋子也是王维倩自己放的，她们最终的目的是把事情闹大，让吴嘉玲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 “那王维倩怎么办，会被起诉吗？”老王关心的问道 老赵摇了摇头，说道“文心茹为王维倩想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其实她的日记里，有关王维倩的记录，并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的，那些，只是我们的推断，在她的日记里，她认为王维倩也是吴嘉玲的同伙，只是被自己胁迫而已，并不是同伙” “那我们该怎么结案，是按你的推断写，还是按文心茹的日记写呢”老王问道 “这个案子，现在还不能结案，我不是案子的主办人，等汪组长出院了再来结案吧”老赵说的很坚决，好像汪月月组长明天就会醒过来一样。 汪月月真的醒了过来，主治医生站在她的床头，看着已经恢复了意识的陆文哲，再一次感到了不可思议，上一次，也是这个女警察，受到了严重的脑外伤，按理说是必死无疑的，最幸运也会变成植物人，而她却顽强的醒了过来，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他暗自决定，接下来一定要偷偷的给她多做几次精细检查，好好研究一下她的脑袋是不是什么特棒材料做成的。 在得到医生的允许后，顾楠冲了上来，他紧紧的握住了陆文哲的右手，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陆文哲轻轻的动了动嘴巴，顾楠连忙把耳朵凑了过去。 “楠哥……” 顾楠短暂的愣了愣，陆文哲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顾楠马上俯身把自己的脸贴在了妻子的脸颊上，轻轻的说着“我在这里呢，没事儿，别怕，我在呢”。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眼神有点迷茫，她有些吃力转脸看着身边的男人，半响，唇边微微的绽开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那神态成熟的，和她的年纪有些不相称…… 小说在线阅读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半城晴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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