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长公主:这个夫君撩不得 作者: 荒糖木晴 简介: 皇帝抱在怀里养了四年的媳妇,冷血强占皇帝*软萌戏精公主 {沙雕+甜宠+养成} 北柠上一世错信他人误了良人,重生回六年前,本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弥补自己的过错,不想刚开局就把人给得罪了。 道阻且长,北柠撩得十分不容易,不想这个妖孽居然对她说:“你这样不行,让我来教你。” 第1章 毒杀 南国沅启十六年,秋末冬初傍晚时分,皇宫内一片死寂正是应了满园的银杏落叶。 成为司徒瑾权的皇后已有数年,但偏偏今日,司徒瑾权非要执着于找她要一个答案。 “柠儿,你好像从没有说过爱我。” 北柠怔怔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不敢再看他,一霎间,她全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司徒瑾权总是喜怒无常,有时随手剪的一张纸他都能看半天,有时精心准备的反倒不领情。 如今高居至尊之位,更是变本加厉。 北柠已经懒得和他争吵,这一年里,若是寻常问题。 北柠一定会顺着他的意思。 曾经无尽的利用,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那三个字太沉重了。 环视周围的点点滴滴。 司徒瑾权为她画眉,她为他笨手笨脚地绣着玉带 原来有时候他们也很像是一对民间夫妻。 想想今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只当是骗他全了他一个死前的心愿。 北柠刚要开口说,司徒瑾权的食指放在北柠的唇上,眼里闪过失望缓缓开口道:“别说了,在我没有后悔我的决定以前。” 听到这话北柠心里有些慌乱,难道他知道今天晚上自己的计划,北柠试探性的问道:“你要做什么?” 司徒瑾权没有回答吻上北柠的唇,北柠舌尖尝到一丝苦涩用力将人推开说道: “咳咳,咳咳。好苦,你给我吃了什么?” 司徒瑾权非常疼惜的替北柠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角说道: “好好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慕忆就在城门外。” 司徒瑾权将手放在酒壶上面,轻轻转动壶盖。 里面是她为他准备的。 北柠提前放在壶盖上的毒药,落入酒里,司徒瑾权给自己倒了一杯。 见他如此动作,北柠心生恐惧,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瑾权。 看见司徒瑾权拿起酒杯准备饮下,北柠后悔了想去阻止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不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坦白道:“不要,会死的。” “傻子,我早就知道了。” 司徒瑾权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 北柠整个人宛如被活生生撕开一样,歇斯底里的绝望,眼睁睁的看着司徒瑾权喝下毒酒。 司徒瑾权捧着北柠的脸,一点点的为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拉拉扯扯那么多年,这一次是他对北柠说过最长,最温柔的话:“慕权歌,我爱你。这辈子,爱你太累了,下辈子,若真的有下辈子。路过奈何桥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孟婆多要几碗孟婆汤,把你忘得干净彻底。” 北柠让司徒瑾权喂了药,眼皮非常沉重,渐渐不受控制的闭上,昏沉的睡过去。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到榻上,把玉玺放在北柠的床头边很是不舍的摸了摸北柠的脸: “傻子,其实我刚刚说的都是假话。我怎么舍得忘了你。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幸运的事情。” 北柠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慕忆带着叛军入城,南国江山易主。 南国最后一任皇帝司徒瑾权的尸首从城楼上被抛下。 内侍在尸体上面撒着钱币,司徒瑾权的尸首因为万民哄抢钱币而被踩踏至粉身碎骨。 北柠像是发疯了一样冲过去阻止,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北柠一直以为是司徒瑾权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害死了她的父亲。 只因为忌惮她父王尊亲王府的势力,所以她才会和慕忆合作准备杀了司徒瑾权为父报仇。 但是司徒瑾权是自愿服毒,将南国万里河山拱手相送,所以父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北柠拼了命的要去保护他的尸体却丝毫没有作用。 捡钱的百姓太多了,越往里靠,人越多,推搡间,北柠也摔在了地上。 在人来人往的角缝里,北柠看见了司徒瑾权的脸。 一张清晰无比的脸,闭着眼睛,脸色非常苍白,北柠蒙骗自己他只是睡着了。 司徒瑾权在北柠面前被一人一脚,踩得粉碎,司徒瑾权就这样在北柠面前化作一滩血水,一滩肉糜。 这世间再无司徒瑾权。 北柠想哭,想叫,想发疯,却发现她怎么也动不了已经痛到麻木了。 在万民的踩踏间,北柠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 一大队训练有素的黑甲骑兵赶来镇压,所有人不敢再有动作。 北柠身上被踩了好几脚,虚弱的倒在地上。 慕忆将北柠从地上抱起来,北柠看着一地的血水,愣了好久好久,脸上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一滴泪水。 悲伤悄然迸发,山崩地裂般不可收拾。 北柠哭得撕心裂肺眼泪一滴滴,连成一串串,胸口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自己。 哭到最后浑身都没有力气,直接昏死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北柠走出殿门想去透口气。 听见院落有人密谋着: “杀子杀父之仇,北柠为何会出现在城楼下,拼命要去保护司徒瑾权的尸体。” “莫不是皇后娘娘,发现了尊亲王的死和司徒瑾权没有关系是我们从中动了手脚。” 北柠心惊,这是内务府总管张晋的声音,是他们尊亲王府安插在皇宫的耳目。 一只黑猫从北柠脚边窜过,北柠惊了一声。 “谁在那里。”张晋一个轻功将北柠捉住对着黑暗处问道: “主上,如何处理。” 随着黑暗中人影的一点点浮现,北柠绝望的不敢相信,凶手居然是慕忆。 北柠愤恨厌恶绝望的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是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父王。” 慕忆一步步逼近,语气缠绵,却又带着阴狠的寒冷开口道:“我们明明那么相爱,上天偏偏要安排一个司徒瑾权在我们中间。若是父王当初没有阻拦我们私奔,也不会有后面这许多事情,他不该活。” 北柠从张晋手中挣脱,狠狠甩了慕忆一巴掌恶心绝望的骂道: “卑鄙,枉费父亲当年在战场上将你捡回来收你为义子养你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 慕忆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闭目品尝像是在回想什么,蓦的睁眼抬着北柠的下巴,逼迫北柠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我是谁?我是北疆王的儿子,尊亲王带兵屠杀我寒氏王族,我必然要他血偿。” 什么!慕忆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头脱下忠犬外衣的饿狼。 慕忆看着北柠十分留恋的说道: “北柠,什么家国仇恨我一概不顾了,我为你平定四海,荡游九洲,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北柠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厌恶的说道:“你做梦。” 北柠的匕首直直的刺在慕忆的胸膛,慕忆并没有躲伸出食指蘸了一点他流出来的血液,点在北柠的额头。 这是他们北疆对死人的缅怀,下辈子的约定。 慕忆眼里很是神伤和不舍,右手包住北柠的手拔出匕首将北柠圈在怀里,头搭在北柠的脖颈间,非常深情的耳语道:“北柠,我刚刚的话是真的,既然你不同意,那我便不在是慕忆。我是真的喜欢你,但身为君主我终究是留不得你了。” 慕忆从北柠身后环抱住她,左手遮住她的眼睛,右手牵着北柠的手将匕首刺入北柠的胸膛,一点点没入。 北柠拼了命的挣扎,她不相信她就这样轻易的死去。这辈子她错信他人,误了良人,难道这就是她的报应吗。 随着怀里的人儿没了挣扎,慕忆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看着北柠的尸体傻傻的说道:“原来我也会哭,我杀了我的心。” 慕忆以北疆皇后之尊为北柠下葬,摸着北柠额间的一点血迹说道:“北柠,这一世是我骗了你。如有下辈子,这滴血为证,若你来讨我亲自将命送到你手上。” 第2章 刚开局就结束了? 烛火摇曳,已是夜半时分飞霜殿依旧灯火通明。内侍宫娥乌泱泱跪了一地没人敢出声。 坐在殿中身着云龙纹长袍的男人凛声开口道: “北柠长公主只是落水,怎会昏迷不醒,这样子几天了。” 这位皇上喜怒不定,狠厉专权雷霆手段,年纪轻轻就将朝野上下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上。 林太医跪在地上,提着一口气颤颤巍巍的回道:“启禀皇上,三天了!” 皇帝不耐烦的眉头微皱,沉声道:“没用的东西,那日跟在公主身边的宫人,全部杖毙。” 见到禁军进来拿人,压抑许久的崩溃,殿里的宫人连连磕头求皇帝开恩,皇帝也只是觉得聒噪。 “司徒瑾权,你个傻子,不要。” 一声突然的呼叫,全部人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跪地求饶的宫人,全部止住了声音,就是禁军也忘了手上的动作。都捏着小命眼神偷偷的瞟向皇帝。 司徒瑾权眸底晦暗不明,脸色阴沉,大步走向床边:“北柠既然醒了就别装了,我还要去太皇太后那里复命。” 北柠又一次梦见司徒瑾权服毒,从梦中惊醒脸上还挂着泪。 一睁眼看见司徒瑾权在床边,北柠又哭又笑,抱着司徒瑾权的腰,躲在他怀里喜极而泣的唤着他的名字: “司徒瑾权。” 北柠十分动情的哭了一会见床边的人没有反应,别是自己做梦,梦见木头变成司徒瑾权了。 北柠伸手在他的腰间捏了捏,是软的还热乎的,北柠蓦的抬头,没错啊!是司徒瑾权。 北柠十分留恋的捧着司徒瑾权的脸,这梦做得好真实。 北柠直直的和司徒瑾权四目相对,见他缓缓开口,北柠在这一瞬之间还有些紧张,他会说什么。 只听司徒瑾权薄唇微启,冷声道:“来人宣太医,给长公主看看脑子。” 看脑子!!北柠感觉出了一阵羞辱,在她的梦里还能被你欺负了! 北柠站在床上狠狠朝着司徒瑾权的小兄弟踢了一脚,说道:“你才脑子有病呢,我们俩都阴阳两隔了,做个梦还要吵架!” 边上的宫娥内侍,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只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 司徒瑾权知道她从小是被父兄娇宠长大的,本以为她只是任性一点。 从没有想过,她敢如此大胆,结结实实的一脚,让他额头岑岑冒汗,险些站不住,运了内力缓了一会儿。 缓缓抬头,眼底是一位帝君满满的杀意,司徒瑾权怒火十足一字一字的凌冽开口说道: “慕!权!歌!我看你是活腻了。” 北柠被司徒瑾权的声音吓得一颤一颤的,他这言语脾气怎么那么像从前。 “来人啊!北柠长公主肆意任性,罚她禁足半年,没有朕的旨意,谁都不许私自放她出来。” 司徒瑾权说完挥袖而去,北柠怔怔的,什么情况,不像是做梦,来真的? 等下!她不是也死了!被慕忆亲手杀死的!那她现在是! 哦!我的天! 她这是重生了?如果刚刚的司徒瑾权是一个真实的活着的司徒瑾权。 那她,都干了些什么!!按照司徒瑾权以前的脾气,她会不会今晚就被暗杀了。 上天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你也提前告诉我一声,现在怎么办! 刚开局就结束了。 不不不,我慕权歌绝对不妥协。 “皇帝哥哥,你别走,我错了!皇帝哥哥——” 北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去,虽然没能留住司徒瑾权,但好在是拽住了他的袖子。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最怕她无理取闹缠着他了,直接坐在地上抱着司徒瑾权的大腿不放手。 矫揉造作的开始撒娇,见到司徒瑾权低头看她,北柠拼命的对他眨着眼睛,希望司徒瑾权能够心软。 她还有许多事要做,让她禁足半年,她还怎么力挽狂澜。 司徒瑾权低头缓缓看向北柠。 北柠见司徒瑾权看得如此认真,莫不是他也重生了,现在正生她的气,故意逗弄她的。 要她哄他就直说嘛,还不好意思。北柠伸手抱住司徒瑾权的脖子,吻了上去。 原本跪在地上的内侍此刻只想禁军能行行好,赶紧抓他们去死。 北柠见自己的身体缓缓离地,被司徒瑾权抱在怀里往宫外走,就知道自己这招是奏效了。 北柠从司徒瑾权的唇一路游走到他的喉结,这里是他最为敏感的部位。 北柠故意伸舌头舔了两下,在司徒瑾权怀里她能明显感觉到司徒瑾权身体一紧。 北柠有些得意,再怎么样她也是天下第一美女,司徒瑾权怎么能不为色起义。 “柠儿。” “嗯。”北柠满脸红晕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见北柠突然如此主动乖觉的确有些意外,嘴角是淡淡的笑意。 从地上将北柠抱起,往屋外头走像是扔石头一样又将北柠扔回湖里,冷言道:“禁军将你从湖里救出来简直是多余。” 看着司徒瑾权,满脸嘲讽决衣而去。 北柠知道自己被耍了狠狠的拍了一下水面骂道: “司徒瑾权你个混蛋。” ——作者说—— 男主:司徒瑾权 女主名:慕权歌 封号:北柠长公主(特封的) 父亲:尊亲王(父王) 母亲:琼华,(母妃)(太皇太后唯一的孩子) 第3章 呵,退婚 北柠醒来以后在房里整整研究了三日,从奇门遁甲到巫术往生,北柠依旧没有研究出为什么。 完全不知道她这是重生了,还说的之前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北柠的掌事姑吴玉姑告诉她,她在三日前游船不慎落入湖中,救上来以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听到这个北柠更加不解,她以前的记忆里怎么没有这段。 虽然宫里没人知道,但是她会游泳,水性极好,怎么可能轻易的溺水。 难道她因为这两年住在皇宫里,手脚懒惰直接退化成旱鸭子了?? 算了,算了,皇宫里的腌臜手段,北柠也不是没有见过,这里面肯定不单纯。 唯一有效的信息就是现在是沅启十年,她回六年前,现在十五岁,父王还活着此刻正在北疆平乱。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父王就是这一次将慕忆带回来的。 她一定不会让自己重蹈上一世的覆辙,这事写信说不清楚。 她现在就亲自跑去告诉父王,千万不要从战场上随便捡一个人回来,那可能是穿着南国军装的北疆王子。 “长公主皇上说您不能出飞霜殿。” 哦-她倒是忘记了,她因为踢了司徒瑾权的大兄弟,被禁足了。 “小事,小事不慌。” 北柠笑眯眯的退回去,重新关上门。 北柠换了一身内侍的衣服,打包了一堆金银细软。 趴在床底转动机关,床下多出一条暗道,通往皇宫神西门的。 飞霜殿以前是她母妃的寝宫,这里的暗道是外公为母妃修筑的。 除了修筑宫人也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了。 每次司徒瑾权关她禁闭的时候,北柠就是从这条密道偷偷跑出去。在买通神西门的侍卫放她出去。 “使不得,使不得。长公主,奴才可不敢收。” 北柠有些困惑说道: “小李子你怎么那么见外呢,放我出宫一天100两,我对你向来都是非常诚信的。就是上一次中秋我晚回来两个时辰,我还让吴玉把钱补给你了。我们两建立在金钱上牢不可破的感情被什么破坏了。” 李全拼命摇头,北柠继续审问道:“你是不是有别的主子了,你也变成司徒瑾权的人了?” 李全心里嘀咕 神西门,是皇宫下人杂役专用的一道门,每天来往的都是送瓜果蔬菜,皇帝能看的得上他才怪。 李全手里颤抖的拿着北柠递给他的1000两银票解释道: “长公主你这哪里是出宫去玩,1000两,出宫10天,这分明就是日子过不下去了,准备跑路了。”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的藏了藏自己硕大的包裹。 李全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见长公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试探性的问道:“这回是真的和皇上过不下去了。” “嗯。” 北柠重重的点头,试图引起李全的同情心。 李全苦口婆心的劝道: “年轻人,难免磕磕碰碰的,要不长公主再忍忍。等下个月尊亲王回来了,让王爷给您把婚退了。” “退婚,呵!”北柠斜斜的看了一眼李全。 李全身子讪讪的收回去: “也是,先皇亲自指腹为婚这世间的确谁也退不了。” 北柠的父亲尊亲王,是南国唯一的异姓王战功赫赫。 母亲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 她一出生就被先皇指给8岁的司徒瑾权做未来的皇后。 司徒瑾权15登基,年仅7岁的慕权歌被特封为北柠长公主。 她和司徒瑾权都是骄傲自负的人,从心里排斥这种被操控的感觉,从而更加排斥对方。 若是能退婚,上一世他们也不用斗得那么你死我活。 北柠砸吧着嘴,李全无权无势,靠着军功好不容易爬上禁军副统领的职位,人是贪了点,但是更加惜命。 他这里是没有希望,那其他八道宫门就更加别想了,或在暗处,或是明面上都是司徒瑾权的亲卫。 北柠看着月色清明眼里浮现出司徒瑾权的脸,嘴里骂道:“你这家伙怎么那么不上道呢,我是在救你啊傻子。” 北柠气冲冲的骂完嘴里嘟囔: 李全这里没戏那只剩下司徒瑾权了。 今天是16月圆夜,司徒瑾权用过晚膳会在玉华池沐浴,这个时候她正好下手偷令牌出宫。 第4章 哼,滚就滚 玉华瑶池内轻烟袅袅,烟雾缭绕,一天朝务累人心神司徒瑾权整个人放松的泡在温泉里,闭目养神。 垂落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裸露着身体结实精壮的肌肉一览无余。 跪在边上的四个宫娥不经面色一红,头低低的撒着花瓣,想看又不敢看,时不时的偷瞄。 司徒瑾权有些烦躁开口道: “没吃饭吗,用点力。” 北柠穿着内侍的衣服,老老实实的跪坐在司徒瑾权的后背替他按摩。 边上是司徒瑾权的衣衫,令牌就在旁边。 北柠借着拿热毛巾的功夫,换手将令牌偷偷藏在怀里。 听见司徒瑾权说了一声:“放下。” 北柠被吓得一身汗,被发现了! “放下,都出去。” 北柠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还好还好。 北柠准备起身出去,又被司徒瑾权叫住:“你留下,继续。” 水面上漂浮着花瓣,若隐若现的。 北柠不小心的看了一眼,没看清。 这样氤氲温热的环境,边上的宫娥个个是仙姿玉色。 北柠就想知道司徒瑾权真的没反应。 司徒瑾权宽阔的背脊,高高束起的头发也松散的放下,不像平日里那般严肃,倒是多了一些慵懒。 不得不说,司徒瑾权的身材还是很不错的正值壮年,北柠突然想起过去两人,在玉华瑶池发生的事情,脸霎时红了一片。 心里默念清心咒,告诉自己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你看够了吗!” 司徒瑾权的声音,北柠手上的动作突然顿住。这个时候不跑,留着准备等死吗。 “啊!”司徒瑾权一伸手将北柠拖入水中。 司徒瑾权面色不清,眼睛盯着北柠开口问道:“你来干嘛。” 北柠眼神四处闪躲,总不能说她是来偷令牌的,上一世在司徒瑾权面前屡次碰壁,北柠已经被调教得说瞎话从不脸红。 非常谄媚的开口道: “皇帝哥哥,人家就是来找你认错的嘛。” 司徒瑾权根本不吃这一套,冷声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别装了,你有那么好心。” 直接被戳破,北柠有些尴尬,顿了一下。 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北柠继续说道:“讨厌,你这样说人家都伤心了,人家真的是来抚慰伤员的嘛。” “抚慰伤员,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司徒瑾权一步步逼近,将北柠逼到瑶池边,双手撑住池壁,将她圈在里面。 语气温热调戏,带着几分玩味说道:“你倒是和我说说你要怎么抚慰伤员。” 司徒瑾权抬起北柠的下巴,重重的点了一声:“嗯?” 司徒瑾权的气息洒在北柠的胸口,痒痒的,北柠脑子里不受控的回想起上一世她第一次在这里的场景。 脸上更加燥热,再这样下去又要纠缠不清楚了。 司徒瑾权特别喜欢看她手足无措面色羞红的表情,像是一只娇艳欲滴的小狐狸,这可比她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可爱多了。 豁出去了,北柠见司徒瑾权要上手,要是胸前的令牌被发现那就是完蛋了,一不做二不休。 北柠学着花楼头牌姑娘的模样,直接迎上去:“爷喜欢怎么样,我便怎么样,保证给爷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说完北柠非常自信的朝着司徒瑾权抛了一个媚眼,轻浮的伸手在司徒瑾权的腰间游走,明明心里非常慌,面上却还要强装镇定。 司徒瑾权面色一黑从刚刚的暧昧,直接变成厌恶,一把推开北柠:“你堂堂长公主,哪里学的这些勾栏瓦舍的模样。给我滚出去。” “哼,滚就滚。” 北柠心里窃喜,这傻子,就知道他厌恶女子这样。 第5章 我怕委屈了你 “这门怎么打不开啊!” “能不能别装了,你还有什么花招,一套还没演完。” 司徒瑾权从水里出来,随意扯了一件宽松的袍子披上,走到北柠面前,此刻他只想要这个磨人的女人赶紧消失。 伸手去开门发现的确是开不动,非常暴躁的拍了拍门不耐烦的怒道:“给朕把门打开。” 门口聂总管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太皇太后趴在门缝非常慈祥和谐的声音说道: “皇帝,听说柠儿来找你赔罪了,你们难得心平气和的就好好谈谈,皇祖母向你们保证谁都不会打扰你们的。” 这些年太皇太后一直想将两人的婚事落实了,只是这两人谁也不省心,经常吵得天翻地覆,今天两人终于有点苗头。 太皇太后是说什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就是她突然驾崩了今天晚上这个门也必须钉死在这里。 司徒瑾权喊了一声:“祁沁。” 祁沁是禁军统领,司徒瑾权的贴身侍卫,南国第一高手。但是这位高手此刻被太皇太后派来的一位女子狂热追求缠住了手脚。 一番努力之后,司徒瑾权算是知道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是铁了心不打算开门。 要他们在里面过夜,就现在这种气氛也不怕第二天开门死一个。 北柠有些不解问道: “我们吵架的次数还少吗?怎么皇祖母这次那么着急,竟然插手我们两人的事情。” 司徒瑾权顾自躺回到旁边的软塌,应道:“你父王大破北疆,还有半个月就到达盛京了。老人家想赶在这次把我们大婚的仪式办了。” “什么半个月。” 北柠突然有些慌张,李全这个死看门的混得也太差了,消息足足迟了半个月,不是说还有一个月吗。 她上辈子光顾着和司徒瑾权斗智斗勇,什么也没记住,气啊! 以前要是在政治上多多用功,也不至于这样。 司徒瑾权看北柠面色紧张,作为一个男人多少有些不悦:“你什么表情,做我的皇后还委屈你了。” 北柠服软赔笑道: “我怕委屈了你。” 北柠将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脱下,找了一件司徒瑾权的衣服随意穿上。 夜已经深了,两人无话,各自找了地方合衣睡下。 在黑夜里,北柠睁着大大的眼睛根本睡不着。 北柠记得上一世,在她15岁的时候提过要成亲。 她借口年纪小硬生生拖了一年,就是这一年,她和司徒瑾权闹得越发的凶。 宫里宫外,前朝后宫都因为他们两人而硝烟弥漫。 这个时候来条狗都比司徒瑾权顺眼,更别说是慕忆了。 在她十七岁要大婚的时候,她选择逃婚和慕忆私奔。 被父王捉回来以后,慕忆就消失了北柠一直以为他死了。 皇室宫墙困了她两年,她发现自己真的无法摆脱被操控的命运,和司徒瑾权也吵累了,选择认命。 北柠怀了司徒瑾权的嫡子,本以为生活就此安定了,没想到父王惨遭黑手,就是睿儿也没能顺利出生。 她的睿儿已经足月了啊,接生婆手里抱着一个成型的男婴死胎,交给她的时候。 北柠发现睿儿的眉毛和嘴唇和她长得很像,北柠根本无法接受,哭得撕心裂肺。 她在宫里大闹一场,看谁都像是凶手。 司徒瑾权为她遣散了后宫,安慰她,他们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但是她对于睿儿的死依旧无法释怀,那是她的骨肉啊! 就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是悲恸交加,北柠蜷缩在角落里哭得非常压抑,害怕司徒瑾权发现。 天上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随后是响彻盛京的雷鸣,这雷声直接击穿了北柠的防线。 她自小就怕雷声,特别是睿儿死后她更加听不得这个声音,感觉像是睿儿在向她诉苦,地狱的生活有多恐怖。 每次有雷雨夜,司徒瑾权不管有多忙,在哪里,都会抛下一切出现在她面前。 北柠习惯性去找司徒瑾权,扯着他的手说道:“司徒瑾权,我害怕。”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泪眼朦胧,说话带着哭腔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动了一下。 掀开被子,拍了拍软塌温柔的说道:“上来吧。” 北柠整个人蜷缩着躲在司徒瑾权怀里,瞬间觉得安心了。没再哭,只是抽噎了两声。 司徒瑾权抱着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想起怀里这个小家伙刚刚出生的模样,小时候的北柠很乖,还不会走路那会他很喜欢抱着她在东宫的秋千上,荡秋千哄她睡觉。 怀里的人,气息渐渐平稳司徒瑾权知道她睡着了,伸手偷偷戳了一下北柠的脸蛋。 司徒瑾权笑得非常宠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睡觉一碰这里就会笑。 第6章 “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十多个内侍宫娥额头上都起了一层薄汗焦急的等里面的主子起床,却又没人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里面的人也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 其实司徒瑾权早就醒了,就是这样恬静美好他没舍得起来。 非常无聊又不厌其烦的把玩着北柠绕在他手指间的发丝。 见怀里的人有动静了,司徒瑾权故意用手上的头发去逗弄北柠。 北柠一开始只是把脸别过去一边喃喃的说道: “再让我睡会。” 这个时候脾气怎么好,司徒瑾权越发觉得有趣像是逗猫一样。 北柠被气的急了,从床榻上坐起来捏着拳头将面前的人按在床上狠狠锤了几下。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马上就要有好太孙了,你们继续,不要停下来,皇祖母先走了。” 床上的两人抬头发现太皇太后站在屏风外面,目光从指缝里流出,一脸欣慰的走出去。 北柠连忙解释道: “皇祖母您想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 北柠这才发现,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白衣松垮,姿势暧昧,很难让人不怀疑。 不能说是赤裸相见,但是距离坦诚相见也不远了,再看司徒瑾权一脸得意,北柠有些气急败坏,伸手要继续打司徒瑾权,被他翻身压在下面。 司徒瑾权嘴角带笑说道:“你再动,我可就什么都看见了。” 司徒瑾权故意一脸意味深长的说道: “昨天晚上你抚慰伤员的道歉态度我很满意,我原谅你了。” 一大早,司徒瑾权神清气爽的去上朝,已经辰时了,前朝的百官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也没人敢说话。 司徒瑾权和北柠两人在玉华瑶池过夜的消息,像是瘟疫一样传播,一发不可收拾。 内宫六司听见风声很自然的把帝后的婚事提上日程着手准备。 北柠在飞霜殿悲嚎了半天,换来的只是掌事姑姑吴玉不停的帮她更换茶水,怕她渴了。 北柠愤恨的锤了一下桌子,坚定的说道:“不能就这样算了。” 晚间,司徒瑾权奉太皇太后的命令亲自过来给北柠送补汤。 站在宫门紧闭,灯火昏暗的飞霜殿前有些困惑问旁边的聂公公说道: “长公主早上那么晚起,中午还要午睡,晚上又那么早睡。可有请太医看过身体是否正常。” 长公主和皇上关系好了,宫里上下都松了一口气,聂公公还是第一次神态那么轻松的站在飞霜殿前,回道:“长公主千金之躯凤体无虞,可能是秋末冬初难免犯困。” 司徒瑾权转身要回去,突然回过神来,就是睡了宫门也不可能那么早关。 司徒瑾权闻到一种熟悉的感觉,沉声道:“过去敲门。” 禁军搜遍皇宫上下都找不到北柠的身影。 禁军从玉华瑶池宫附近搜到的一个包裹,里面全部都是金银财物。 司徒瑾权额间青筋暴出,从包裹里拿起长公主才能佩戴的一支玉钗,咬牙道:“慕权歌!好!很好!!我说怎么突然那么乖觉了,原来昨天晚上是奔着我的令牌去的。” 钗子被摔在地上,碎成四五段。 “张贴皇榜,全力捉拿尊亲王府三公子慕子书,赏黄金万两。” 慕子书是北柠的双胞胎哥哥,每次北柠出宫都是用慕子书的身份。 第7章 黑店 出了盛京城以后一路上北柠换了8辆马车聘了8个车夫,日夜兼程赶了足足四天,没有停下片刻,终于是赶到潼山关。 到了潼山关北柠松了一口气,过了前面的山出了城门就是边境交界。 只要找到父王让他别收养什么养子,一切都好说。 北柠看着天上的月亮一轮满月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走了一天的山路,北柠有些疲倦了。拍了拍身下的坐骑对着它说道:“小东西我们下山找一家客栈休息吧。” 小东西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狼王,北柠在花祭岛孤山上捡的,养了许多年极通人性。 北柠等了一会,发现身下的坐骑不为所动,小东西像是闻到什么朝着树林里钻去,北柠看见一棵百年枯木老树下有一位浑身滚得像泥鳅一样的凄惨难民。 北柠替他查验了伤口,伤的非常重。有两处刀伤,一处箭伤。 有这些伤口的一定不是难民,从战场上下来的? 按照话本里的发展,这不会是慕忆吧!北柠有一些紧张。 从怀中拿出手帕,沾了水,轻轻替他擦拭脸上的淤泥,想要看清楚。 北柠全程屏住呼吸,有些害怕,若真的是慕忆她会怎么办。 趁着他濒临锤死之际直接送他一刀,可是这样他好像死得有点干脆,还有点莫名其妙。 不能让他那么容易的死,必须要骗情骗色,让他痛彻心扉的,报复他。 最后一脚踹开他,用极为高冷的不屑的眼神告诉他:“就你,也配和我谈感情!” 北柠脑子里上演了一万种报复痛快渣男的方法。 等看清脸还是沉沉的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不是他,幸好。” 北柠拿出父王给她随身保命的麓山丹药又拿出水送他服下,先稳住心脉再慢慢的替他处理伤口。 半柱香之后,北柠摸了摸他的鼻息,见他气息渐稳算是救过来了。 ——黑店—— 小东西驮着他下山,走了三里地终于看见一家客栈。 只是这家客栈位置实在诡异,不是在人流密集的关隘或是城门,恰是在这样僻静的地方。 八成是一家黑店,北柠锤了锤自己已经走得麻木的双腿,非常心大的对着小东西说道:“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遇到一家正经客栈。算了黑店就黑店吧!凑合凑合总归是能住人。” 北柠走进店里,里面空无一人,连一个正经在账台前扒拉算盘的账房先生或是小二都没有,北柠吸了一口气高喊道:“小二,要两间上好的厢房。” 一个五大三粗光膀子屠夫一样的小二从后院跑出来,见北柠衣着举止通身一股富贵之气,面露喜色。听她包裹里的声响,里面东西不少。 算命的说他今年会撞大运,想来他的大运就在这里。只要把这个俊朗的小公子绑了,嘿嘿! 山寨里的兄弟都去城里找姑娘快活了,留他自己一个人,干完这票不用和别人分,连夜逃跑,他可就发了。 刘楠 连忙扔下手中的刀,解开腰间裹布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十分殷勤的走上去:“公子,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您先喝杯水。” 北柠接过杯子,晃了两下,在店小二非常关切的注视下拿起要喝,突然一转手全部倒在小二脸上。 刘楠登时怒了,刚刚还留有一点善心,只拿钱不动人,这小子还给脸不要脸。 刘楠抄起刚刚的剁马刀,准备朝北柠下手。 突然被小东西的一声狼嚎吓得腿软在地上。 北柠嗤笑说道: “歇歇吧!就你这点胆量还想做山匪。我无心和你们有过多的纠缠。规矩我都懂这是过路费,大家各过各。别上赶着去阎王门前排队” 说完北柠拿出一枚金锭子,扔给刘楠。 刘楠在这潼山关多年,知道面前这位他惹不起,非常识相的点头哈腰,扛起小东西身上的病人上前引路。 北柠走到一半还是有点不放心又说道: “算了,只要一间房,把他洗干净了,绑进我房间。” 刘楠一脸我都懂,心里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位小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私底下居然有断袖之癖。 第8章 一口毒药,一口解药放心吃很安全的 一早北柠睡得很不踏实,脖子触到一丝冰凉,猛的睁开眼睛,看见面前一张清秀的脸。 昨天晚上天太黑了,北柠今天才将人看清。 第一眼只是觉得他眼神很是清锐,浑身是一种清风和气中带着丝丝寒冬凛冽,干净得很彻底,却又带着防备像是一块埋藏在雪山之巅的玉石,又蒙上重重的雾气,让人看不透。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转,透过瞳孔像是跨越了千年时光,两人看了对方一会竟都同时开口问道: “我们,是不是见过。” 两道声音重叠,北柠顿时面色发烫。 寒沐泽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手上的匕首。 寒沐泽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是姑娘救了在下?” 北柠木讷的点头,在听见“姑娘”两个字的时候有些佩服。 她的易容术少有人看出,没想到自己随手捡的一只泥鳅居然是一个高手。 寒沐泽双手作揖对北柠行了一个江湖谢礼说道: “姑娘的救命之恩,要在下如何报答。” 救命之恩如何报答,这些桥段怎么那么像戏本子里面写的。 她是不是应该按照戏本发展要他以身相许呢,眼前突然出现司徒瑾权那张穷凶极恶的脸。 北柠猛的摇头,被司徒瑾权吓得连连摇头说到:“不不不,不用你以身相许,举手之劳而已,太客气了。” 北柠这话说完,空气凝固了片刻。 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门口店小二刘楠敲门,打破这层尴尬问道:“公子醒了吗,小的给您备了粥,还有几样地道的小菜。” 北柠清了清有些干燥的嗓子说道:“送进来吧。” 刘楠,将早饭放在桌子上,很是上道的挑拣着重要的话说。 北柠坐在桌子上刚要吃就被寒沐泽拦住了。 寒沐泽将刘楠扼住神色略显严肃的说道: “粥里有东西别吃。” 一大早的,动静那么大北柠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北柠不以为然,拿着勺子继续吃了一口说道:“小事,就是一点蒙汗药,吃完粥在吃一颗解药就没事了。放心我昨天晚上已经吃过了,一口毒药,一口解药很安全的。” 寒沐泽整个人僵住了,刘楠捏着小命慢慢从寒沐泽手上脱离,讪讪的赔笑道:“这兵荒马乱的,潼山关本来粮食都不多,我这是家黑店,能吃的东西基本都下了药。” 寒沐泽一脸错愕说出: “你还是一个诚实的店家。” 刘楠昨天晚上给寒沐泽洗澡的时候,看见他有那样尺寸的大宝贝。 就对他,芳心暗许。 昨天晚上他必然是操磨了一个晚上,早上起来居然如此精神抖擞更加佩服。 听见寒沐泽夸他五大三粗的汉子扭着脸说道:“公子-真讨厌。” 说完就跑出去了。 走后,屋里只剩下两人,刚刚尴尬的绯红已经褪去,北柠非常大方的介绍道:“在下苏小北,来潼山关外找人的,你呢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在下秋云林,只是一介江湖游侠被仇家追杀至此,准备去盛京一趟。” 出关之前要穿过一片大漠,寒沐泽感念北柠的救命之恩说道:“我送姑娘顺利出关,再一个人回盛京。” —— 过了半刻钟,两人收拾妥当。 刘楠眼汪汪的十分不舍的看着寒沐泽要离开。 寒沐泽先走出去准备行装车马,被告示板上的一张捉拿尊亲王府三公子的皇榜吸引。 寒沐泽是易容的高手,他能透过北柠的易容看见她面皮下大概的脸型长相。 和这位尊亲王府慕三公子倒是有点像。 北柠想着要是能直接越过父王提前找到慕忆,中间能省去她很多麻烦。 北柠在店里,留了五锭金子还有一张慕忆的画像,让刘楠找人帮他四处张贴吩咐道:“若是找到,要捉活的,赏金万两。” 北柠出去见到寒沐泽揭了皇榜藏在袖子里问道: “你在逃亡对这个居然也有兴趣。” 寒沐泽跨骑上马淡淡的说道: “我与他们,有灭族之仇,带在身边时时提点自己。” 北柠拍了拍小东西的背部示意它跪坐着,北柠踩上小东西的前肢跨坐上去,骑在小东西的背上走在他身前说道:“巧了不是,我也是贴了一张与我有灭族之仇的人的悬赏。”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朝着关外奔去。 身后刘楠从店里出来,将慕忆的画像贴上。 遇见两个闲散的衙役问道: “刘楠你这是什么大生意啊!黄金万两,呦,昨天刚刚贴的皇榜怎么没了,再在给我贴上。 两张悬赏好好的贴在告示板上。 衙役后退了两步,调侃道:“身价相当,门当户对。” 刘楠托腮摸着下巴,看着两张悬赏,感叹道:“两个黄金万两,都是些什么人那么精贵,要是能让我碰上一个几辈子都不愁了。” 落日黄昏,晚风拂过,无边大漠,这里像是永恒让人忘记了时间。 寒沐泽在这样松软的环境下,一直紧绷的弦微微放松了些。 侧头看向北柠,这样娇小我见犹怜的身形里居然住着这样强大而有趣坚韧的灵魂,真的是让人感兴趣。 寒沐泽问道: “姑娘这样不远万里只身一人来潼山关寻人,寻的可是你的如意郎君。” 听到如意郎君北柠轻笑,回道:“寻的是前世孽缘,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 第9章 她杀了慕忆 两人一路说笑,在日落之前到达了潼山关。 通关时寒沐泽眼尖的看见北柠包袱里带着尊亲王府祖徽,醒狮金印玉牌。 有如此气质又与慕三公子骨相,相似。 这世间只有一位 尊亲王唯一的女儿,慕权歌,北柠长公主。 寒沐泽心里一惊,又慢慢化为阴狠的喜色,眼里是满满的杀意。 原来他要找的慕家人就在自己身边。 出了潼山关,北柠才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潼山关又叫鬼门关了。 北柠看着满地尸骸,饿殍遍野,尸体堆积成山。 这些全部都是北疆的战俘,杀了以祭潼山,以示南国军威。 世道苍凉,乱世殇。 北柠转身,看见身后整片城墙都是鲜红的,那是被血染红的。 不由得心生恐惧。 “这样的血色不适合你,别看了。” 寒沐泽站在北柠的身后,捂住她的眼睛,悄无声息的从他腰间拔出匕首。 今天他就用慕家人的血来告慰北疆死在潼山关外的数百万人的亡魂。 也不知凯旋而归的慕臣雄听见她女儿浑身赤裸的挂在他守了一辈子的城墙上会是什么感想。 原本已经放松警惕的小东西,见到北柠有危险,对着寒沐泽一个狠扑。 狼是极凶猛敏锐的动物,好在寒沐泽轻功了得,只是脸上多了一处划伤渗出几滴血。 小东西在他脸上撕下来一块,寒沐泽易容的面皮被扯开,露出半边脸。 小东西在尝到寒沐泽脸上的血之后,突然停住攻击,乖顺的在一旁。 北柠蓦的转身,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再有动作。 这半张脸北柠再熟悉不过,是慕忆,是慕忆啊! 面前这个人脸上一半是秋云林的寒玉干净,一半是慕忆的毒莽狠绝。 自己找了一路的人,原来就在她的身边。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北柠全身都在颤抖。 看见他手上的匕首,北柠心里阵阵痛楚。 开口时北柠才发现自己声线有些颤抖,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又要杀我?” 寒沐泽没有回答看见北柠脸上的眼泪,鬼使神差的,伸手去触碰。 在指尖触到那层温热时,寒沐泽突然全身血脉痛到发颤。 像是神明在两人的血泪之间签订了某种契约。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见到她的眼泪浑身的血脉就会痛到像是拌了鸩毒一样,从血管里面向外面腐蚀,让他整个人生不如死。 他熬过天下极刑,却扛不住她的两滴眼泪。 寒沐泽算是知道了,这辈子他都忘不了这个女人,更加别想伤害她。 寒沐泽突然笑的有些癫狂,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自嘲道:“男人的事情,我居然要报复在一个女人身上!” 寒沐泽说完当着北柠的面,将脸上另一半易容的面皮用双手撕开。 北柠感觉自己的心也在狠狠地被撕开。 当年就是因为她爱错了人,害得慕家灭族。 如今她就要来偿还自己的过错。 寒沐泽捏着北柠的下巴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看清楚我的脸,我叫寒沐泽。慕权歌,若他日我登王,必夺你为后,如你所说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寒沐泽说完非常不羁的扔掉手上的人皮面具转身朝着北疆的方向去。 北柠手上握着弩弓瞄准寒沐泽的背影,满眼遍布血丝,眼里是对他的恨意。 却又不知为何眼里蓄满了泪水。 原来告别过去,是那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两人之间拉扯到最后,其实已经无关感情,更多更多的是 不甘心! 看着遍野的北疆尸骸,北柠突然有些理解慕忆。 国仇在前若换成是她,她也会不择手段,到面目全非只为复仇。 眼看寒沐泽就要隐于眼前的沉沉暮霭。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没来得及骗情骗色,让他痛彻心扉。 就当便宜是他,让他死得痛快些。 北柠含泪闭上眼睛,按下弩弓射出手里的冷箭。 冷箭准确无误的贯穿寒沐泽的胸口。 一阵痛楚,寒沐泽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突然出现的箭。 转身远远的依旧能够看到北柠眼里决绝的恨意。 他临死都想不明白为何北柠恨他入骨,她刚刚流的那滴泪水。 夹杂着痛彻心扉的爱恨情仇,满满的失望里含着一丝期望。 在寒沐泽倒下之前,小东西突然流星似月的飞奔出去,驮着他奔入黑夜深处。 不过是拿着弩弓放出一支冷箭,却耗尽了北柠全部的力气。 无暇顾及小东西,亲眼看见寒沐泽倒下的那一刻,北柠感觉自己某处像是断了一样。 此时的北柠像是一只没有肉身的鬼魅。 大仇得报,终于是结束了!她杀了慕忆! 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如释重负,心口反而更加堵得慌。 第10章 强吻 ——盛京城—— 潼山关驻守的慕王军,将北柠一路护送回盛京。 其实北柠这四年在皇宫就是一个人质。 为防止尊亲王勾结北疆,篡位叛变,北柠必须留在皇宫当人质。 现在尊亲王凯旋回盛京,她也就不用被囚禁在宫里,可以搬回尊亲王府住了。 北柠看见父王站在王府门口,身形壮阔,雄姿不减当年。 北柠下了马车冲过去抱住慕雄风,强忍着眼泪喊到:“父王,女儿好想你。” 上一世,她没能见到父王最后一面。 这一抱是多年的思念,中间隔着生死离别。 尊亲王到底是三军统帅,旁边还有许多家仆。 就是在思念,也只是伸手轻拍北柠的背,笑着责备道:“都长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爱撒娇,也不怕别人笑话。” 说是如此尊亲王牵着北柠的手还是舍不得放开,两人一起进王府。 一众兄弟中北柠和二哥慕子野最能玩到一起。 两人几年不见,用过晚膳以后凑在北柠房里讲话。 北柠问道: “二哥军报不是说还有半个月,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 慕子野有些得意说道: “咱们家的军报从来就没写过实话,真的要按照约定的日期回来这一路还不知道有多少埋伏呢。” 慕子野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说道: “你呀!也是真敢闯祸,皇帝以为你还在盛京,封了城门足足十天搜不到你人。” 听到司徒瑾权,北柠心里某个地方突然空了一下。 晚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无尽的黑暗。 内疚,很深很深的内疚。 前世司徒瑾权忌惮尊亲王府,他们常常为了各自的利益,丝毫不手软的算计对方,招招致命。 北柠从没有想过,在最后一步棋司徒瑾权会让着她,以至于他自己满盘皆输。 最后架不住自己良心过意不去,无论自己对他感情如何,这一次她都要主动留在司徒瑾权身边。 自己这一次悄无声息的跑去北疆边境,的确是不懂事。 也应该和人家道一声谢! 脑子越想越沉,昏昏的睡过去。 司徒瑾权突然出现,伸手扼住北柠的后脖,一个霸道强势,宣誓主权的吻。 司徒瑾权的吻来得突然,让北柠有些害怕,全身都在用力挣脱,却只是被他环抱住压在身下,控制得更牢固。 像是惩罚,司徒瑾权故意用力咬了一下北柠的唇。 唇齿之间,司徒瑾权尝到血液淡淡的温甜才恋恋不舍停住,停住刚刚的粗暴和疯狂。 转变为诱导,勾引,挑逗,变得缠绵温柔,撩人。 北柠一点点的被司徒瑾权诱惑操控,许久两人才分开。 司徒瑾权伸手摩挲这北柠的小脸,言语温柔,却充满威慑,说到:“我对你的放纵,宠你,护你。全部都是基于你的心在你自己身上。慕权歌!如果你敢把心给除我之外的男人!” 司徒瑾权眼底眸色骤变,一只在深潭里巨龙猛然冲破湖面,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北柠直接从梦中惊醒,拍了拍自己的脸反思道: 她这是变态吗?怎么好端端的怎么梦见自己被司徒瑾权强吻了。 ——进宫—— 今天是十五,北柠照例进宫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从慈宁宫出来以后 并不着急出宫。 司徒瑾权还没有下朝,北柠在皇宫里四处走动,思考着一会见到司徒瑾权的时候要怎么说。 突然抬头看见飞霜殿三个字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习惯性的往这里走了。 北柠对着她的掌事姑姑吴玉小声的嘟囔道: “来都来了,那便进去看看吧。” 第11章 飞霜殿 在盛京城居住对比尊亲王府,北柠更喜欢司徒瑾权为她整修的飞霜殿。 北柠突然想起以前刚到宫里的时候。 有一日她穿着一身小道袍,从尚书房逃学,藏在司徒瑾权的太宸宫内。 藏了一天,不小心睡着了。 司徒瑾权像是抓老鼠一样将她床底下揪出来。 她半梦半醒间,挥舞着小拳头,气鼓鼓的不知是在撒娇还是在发火说道: “不去学堂,说什么我都不去了,什么之乎者也,我就是背不会嘛!” 说完她就开始哭,可能是被她哭烦了。 司徒瑾权抱着她哄道: “不去了,我们不去了。” 又下旨: “长公主不用遵守宫规,一切按照她的性子,她的喜好,不可强迫,由朕亲自教养。” 司徒瑾权知道她年幼又被迫住在皇宫,会常常想念花祭岛的日子,特意将她的飞霜殿打造成一座巨大的花房。 还将整个太液湖整修成奇山瀑布,流水曲觞引进飞霜殿。 想到这些连北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嘴角的笑意是有多明显。 “嫔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看见飞霜殿里的人北柠眉头微蹙,不悦的问道:“谁允许你进来的。” 北柠出宫的这些天,后宫妃嫔多少人都对皇帝蠢蠢欲动。 欣嫔风头正盛自是有些目中无人,说道:“是嫔妾自己想进来的,已经入冬了。整座皇宫只有长公主飞霜殿的花房有开得鲜艳的花,嫔妾想这过来折两枝插在花瓶里。” 欣嫔装得一副乖巧模样,随手摘了一株花,放在鼻前闻了闻,嫌弃道:“这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说完便扔在地上,挑事的踩了两脚。 北柠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阖宫上下都知道她喜欢自然风光,最是爱花护花。 居然敢在她面前挑衅。 不用北柠开口,北柠的掌事姑姑吴玉就让两名内侍将欣嫔按在地上。 北柠淡淡开口道:“掌嘴。” 欣嫔死到临头还在嘴硬,明明脸色瞎得发白依旧说道: “你敢,我深受皇” 欣嫔话还没说完,吴玉一巴掌已经下去了,接连又掌了十几下。 北柠睥睨的看了她一眼说道: “翰林院掌院学士,送进宫的皇贵妃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小嫔位,谁给你的胆,居然敢摘本宫的花。来人给我拉去冷宫好好长长记性。” 听见冷宫! 欣嫔眼前一黑,又磕又拜连连求饶。 “皇上驾到。” 欣嫔听见皇帝来了,跪走着到司徒瑾权脚边求饶。 司徒瑾权直径走来,在北柠面前停下,抬眸细细的看了一眼北柠。 尊亲王出征四年,他养了这个小家伙四年,也是第一次养活物,常常被她弄得手足无措,满是怒火。 在玉华瑶池那晚,她红着眼眶来找他。抱着她睡了一晚,倒是格外安神。 本以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不想却是来偷他的令牌。 司徒瑾权居高临下的语气: “长公主还回飞霜殿干什么,是有什么东西令牌一类的忘记偷吗。” 听见司徒瑾权冷嘲热讽,北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想着虽然是他先找事的,是他先不说人话的。 但是自己到底有愧于他,忍! 北柠开口道: “我今日来不是来和你吵架的。” 司徒瑾权一想到尊亲王还有半月回京,她连半个月都等不了居然自己一个人偷跑出去。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的想离开他吗? 这股火就窝在胸口,挑眉问道:“居然不是来吵架的,长公主不愧是心有山川,大度。一个人能跑去那么远的地方,还知道回来。回来还知道进飞霜殿看一看我是不是应该觉得感动。” 北柠已经忍了一次,真的很想再忍第二次。 但是,看见欣嫔矫揉造作在司徒瑾权身后。 还有她脸上的表情! 不得不说女人最知道如何挑起女人的怒火。 北柠回击道: “ 也不用太感动,看过花祭岛的高山流水,这飞霜殿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聂总管在皇帝身后听的一身冷汗,皇帝明明是听见长公主回飞霜殿特意过来,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吵起来了。 这两位祖宗吵架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管不顾,针尖对麦芒。 司徒瑾权心底自嘲,可以。 当年为她整修飞霜殿的时候想着自己作为她未来的依靠。 作为她的男人理应保留她那份从父亲身上娇宠下来的脾气,这是他的责任。 故而为她耗费心神精心准备的,到头来变成东施效颦。 语气里没有任何调笑的意味嘴角一丝冷意说道: “既然是东施效颦,欣嫔从今日起晋升为妃位,这飞霜殿赏你了。” 北柠以为自己听错了,母妃也曾住在这里,明知道飞霜殿对她意味着什么他还。 北柠压抑怒火着喊了一声: “司徒瑾权。” 听见皇帝名讳,边上一干人等齐齐跪在地上。 司徒瑾权没有理会北柠,对着欣嫔道:“还不快谢恩!” 看着欣嫔一脸得意,北柠真觉得自己脑子是被门夹了才会想今天过来道歉。 第12章 戏演太好了,打入冷宫吧 北柠气得面色通红,直接拿起扇子自己扇,越扇越热,越热越气。 看来这些天他倒是过得乐不思蜀,是自己自作多情白操心了。 司徒瑾权也是在气头上,一见到北柠什么都忘了。 原本想着安排一个女人演一出戏,让北柠吃醋舍不得飞霜殿好回来住。 这样他就可以继续抱着她睡觉了。 谁知道竟是这个效果。 “皇上。” 欣贵人从地上起来,戏已经演完了,想着邀功。 谁知司徒瑾权很是厌烦的开口道: “戏演太好了,打入冷宫吧!” 出宫的马车里,北柠还在气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忍。 北柠这口气吐出去的时候,发现自己忍不了,单手握拳:“不行好气啊!我忍不了必须干点什么把场子找回来。” 北柠回府后看见三位脾气秉性完全不同的兄长,破天荒的非常和谐的聚在一起。 她的这些哥哥,散开,一个个都是草原雄狮,要是聚在一起那就是村口傻狗。 如此反常瞬间吸引了北柠的注意力,这种集体行动只怕是要把天捅出一个窟窿。 冬狩在即,大哥慕子衿,南煜世子也在今年赐婚的名单里,他们马上就要有大嫂了。 慕子野从边疆回来就是匹脱了缰的混球,拉着兄弟三人到他房间去商量,关于大哥的性福大事。 北柠趴在屋外偷听屋里三人谈话。 屋里的三个男人官职加在一起足矣开一场军机会议,北柠却听到了让她怀疑人生的事情。 大哥对夫妻床笫之事还一点经验也没有。 二哥想带着大哥去花楼见见世面。 三个男人和气的坐在一张桌子上,没人说话。 久久一向规矩稳重的南煜涨红了脸,弱弱的问了一声:“什么时候去。” ?! “哐当” 此刻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有很多。 老二手中的佩剑,老三手中的茶壶。 还有靠在门上偷听非常激动,不小心闯进去,摔在地上的北柠。 在场的四人兄妹都惊到了。 但是屋里三个男人吃惊的是妹妹北柠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柠感觉自己偷听了足以让她灭口的消息。 这几个人要组团要去嫖娼!! 北柠转身就要往外跑,被老二和老三一左一右架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别乱来哦!” 北柠脚使劲蹬,大喊救命:“父王,救命,赵…” 南煜作为大哥,极少数的和这几个人站在统一战线,把门关好。 慕子野拿着包剩下的纱布塞到北柠嘴里,让她安静。 “我可爱的妹妹,你听到什么了。” 在慕子野的威逼利诱下,北柠乖乖点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一定不去告密。 慕子野看她老实了,才把她嘴里的纱布拿下来。 北柠脱口而出:“带我去!” 北柠内心的真实想法: 司徒瑾权不就一个小小的飞霜殿嘛。 她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南国公主可以养面首,晚上她就去花楼买上十个八个牛郎,不养在别处。 就养在司徒瑾权为她建在宫外的长公主府里。 看谁先坐不住! 听见“带我去”三个字 三人的反应“……” 三脸吃惊以后,开始不淡定了。 老三慕子书是北柠的双胞胎哥哥,平日北柠最听他的话。 慕子书温和的劝道: “小妹,我在家陪你吧。” 老二慕子野有些急,说道:“姑奶奶,那不是你能去的。” 北柠也不听张口就开始喊: “父王,父王,他们要去。” 慕子野准备用纱布再次堵住北柠的嘴。 北柠淡定的说道: “这种材质的纱布,我是会过敏的,啊!来吧,尽管来吧。” 北柠一副无畏生死的模样。 慕子野讪讪的收回手说道: “小妹,哥哥们身上优秀的品质你是一点没学会,掐科打诨,耍无赖,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北柠微笑:“过奖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慕子野两手一摊,坐在椅子上说道:“那我们不去了。” 北柠不理会: “还当我是小时候呢?分别四年我已经长大了。你们肯定想甩开我偷偷去。我不会上当的。” 北柠霸气兴奋的拍桌子说道: “就今天晚上戌时行动,兄妹四人一个不许少。” 北柠像是一个女土匪头子,单脚踩在凳子上将几个人围在一起。 面上学着她理解的司徒瑾权的表情,笑得阴狠变态说道:“ 这条贼船谁都别想下去。” 慕子野看着北柠的样子背后寒毛立起,看着一眼大哥,眼神里的意思是: 这还是我可爱软萌的妹妹吗?这些年她在宫里都和司徒瑾权学了些什么! 第13章 花楼 “哎呦,二公子您可算是来了。牡丹姑娘多日不见你这眼珠子都快哭没了。” “牡丹,彩月。” 徐妈妈捏着嗓子喊道:“快出来迎接贵客。” 慕子野提前打了一身招呼说道:“徐妈妈,今天我有客人,改吃素。” 老鸨,这才注意到慕子野身后的一排人,眼睛顿时放光,大生意。 目光停留在穿着男装的北柠身上,她的看家本领就是看姑娘。 盛京何时有这样的仙姿玉色女子她竟不知道,想来也是哪家娇宠的高门贵女,徐妈妈不敢得罪。 这花楼是花街柳巷里最大的一家,整整占了半条街,不只是简单的青楼,吃饭,接待,留宿,赌博,花样百出应有尽有。 如此大张旗鼓却没有人知道背后的主人是谁。 南煜从丢给徐妈妈一袋金锭子。 徐妈妈谄媚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另一手还是偷偷收下,头头尾尾亲自接待。 带着几人走内阁道避开门厅,坐云梯上到二楼。 徐妈妈直接把十九间花魁门全部打开。 这还是从没有过的先例。 南煜不喜欢太过妖艳的女子,走了一圈最终选定最边角的一位素净穿白色衣服的女子。 北柠逛了一圈,也“煞有那根”的挑了两个。 剩下都由的徐妈妈安排,一群人,进到七层楼,花楼最高的一层楼。 房里有一个很大的露台,能看见盛京城的夜景和月色,万家灯火阑珊辉煌。 花魁之所以能成为花魁,必然是有她的过人之处,以色示人,那只是最基本的。 这些花魁个个知书达礼,精通琴棋书画,说是吃素,便没有人越了规矩一个个非常有分寸。 若是有人误入此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高门府邸举办的诗会。 慕子书生得好看,往女人堆里一放,就像是唐僧入了盘丝洞,也不知道是谁占谁的便宜。 南煜选的那个叫白嫣的,不爱说话,静静的在一旁抚琴。 南煜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白嫣的琴声,两人居然十分和谐无人敢去打扰。 慕子野一个不喜读书的人,现在竟然和牡丹在对诗。 非常文明的玩了半个时辰,一群人,只有北柠光明正大的躺在两个女人怀里,十分享受,占尽便宜! 慕子野觉得好是好,但老大还需要历练,总归有个妹妹在这里就显得非常碍事,带着妹妹逛窑子,这可能是慕子野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事情。 慕子野喝得有些醉意从衣服里拿出一包药粉,看着北柠对着徐妈妈说道:“弄晕她。” 门口 徐妈妈收到慕子野的命令,将药粉往水里倒,吩咐丫鬟到:“这杯酒一会儿送到四个里面,最矮,最好看的人手上。就是那个看见没有,躺在两个女人怀里听故事的。” “知道了徐妈妈。” 屋内 牡丹问道:“二公子你这是往酒里加什么呢。” “好东西!” 看慕子野笑得一脸春光灿烂,深不可测的样子。 牡丹就知道这酒里放了迷情药。 门口丫鬟小翠端着酒进来,对着慕子书说道:“公子爷,您的酒来了。” 慕子书被两个蜘蛛精缠住了,实在挣脱不开,被门外来的一名女子灌了酒 “公子来,我喂你。” “谢谢,不用。” 老三慕子书被灌了满满一大口,酒杯堵住又吐不出来。 只好大口大口往里面喝。 终于咽下去以后,细细品了一下,这酒入口醇香,可是怎么有一点微苦。 糟了,“酒里有…”蒙汗药。 慕子书药效发作已经倒下了,被两个花魁抬进房里。 素素的,伺候了一个晚上不敢造次。 慕子野酒已经喝了三大缸了,有点晕乎。 慕子野想给老大是来好好学习的。 就给白嫣喂了一杯,让她好好教学。 慕子野捏着嗓子喊: “老大,快来呀-你的先生要给你上课了。” “嫣儿,这是怎么了!” 南煜的整个脸都黑了,抱着白嫣进屋,说道:“改天我再收拾你。” 慕子野,看见又进去一个醉醺醺的说道:“你们有我这样的兄弟,真的太幸运。” 慕子野搂着“老三慕子书”把酒怼到她的嘴边,有些大义惋惜的说到:“老三啊,你今年也十五岁了,再过几年也要娶妻了。来都来了,今天我干脆一起给你解决了,省得到时候还要在带你来一次。” 北柠知道二哥喝醉了,拗不过,张口喝了。 慕子野满意的放下酒说道: “我弟弟真乖,我先走了,剩下这四个花魁都是你的了,别客气。” 慕子野神神叨叨的飘着一种神奇的步伐离开嘴里感叹道: “哎,孩子们都长大了,长大了。” 北柠嫌弃的擦了擦脸上的唾沫,手里握着刚刚从慕子野身上偷下来的弩枪,骂道:“辣死我了,慕子野,明天看我不弄死你!” 第14章 迷情药 屋里的人全都走了以后,北柠也要开始她的大事业了。 北柠穿着一身男装非常享受的躺在四个花魁怀里,任她们替自己捏肩捶腿。 对着徐妈妈挑眉说道: “上货。” 徐妈妈一脸过来人: “懂,这就给您安排。” 南国富庶,又因为南国公主可以养面首这一条例。 盛京城的高门寡妇,不比珠钗首饰都是互相攀比自己养的男乐人,不到半柱香徐妈妈再次回屋,跟在徐妈妈身后,走进十多个白衣素服的绝色男子。 手上或拿着乐器,或拿着折扇,不过要真是白衣素服,北柠也不会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们从花魁的怀里坐起来。 白衣素服的一件袍子,可以说什么也没遮住,走动间什么都在晃。 但又什么都遮住了,腰间的系扣系得结实,上面有一个玉穗,通过玉穗数量知道内里乾坤。 北柠终于知道酒的好处了,没喝酒她都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看他们。 “小的游龙,小的善蛇,小的玉笛,小的甜殷…” 北柠听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拍手点头,说道:“好好好,这名字,都是有文化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北柠有些兴奋激动,但是心里到底有一点没底,毛毛的。 猛灌了两杯酒以后,酒色上头,彻底放开了。 脸色还有一些热。 听他们介绍完,北柠从花魁怀里站起来,拿着一柄摆设的剑。 在这些人身侧,慢条斯理的绕了一圈,遇到几个感兴趣的,还用剑挑开他胸前的衣服。 “啧啧啧。” 北柠瞳孔一次次放大,好家伙! 她要是不嫁给司徒瑾权,自己一个人拿着银子在宫外,能有多快乐。 一想到这个北柠心里就偷着乐。 乐伎男色,山川异域。 哦吼吼吼吼,北柠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冷静道:“不敢想,不敢想。” 转而大手一挥说道: “都要了,一起吧!” 一口气十多个,徐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的劝道:“ 夫人您就是钢筋铁骨,也禁不起这样的操磨,不再考虑考虑,三个做一批,分四次。我知道他们的看家本领,轻重缓急有节奏的给你安排这。” 北柠有些体谅说道: “也是,叫你们一起表演我来不及看的确是有些糟蹋你们了,那就按照徐妈妈说的。” 又点了一个乐人: “你过来给我倒酒。” 徐妈妈松了一口气,嗨!原来是说才艺。 北柠说完随手将头上的一柄玉簪扔给徐妈妈。 这个水头的雕花玉石她还真没见过,笑眯眯的收下退下。 “徐妈妈什么好事笑得这样。” 徐妈妈对着来的人晃了晃手上的玉簪说道: “来了贵客。” 这玉石的质地! 潇奉推门而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看到的,大场面! 一屋子十二个男乐人,四个花魁,北柠翘着二郎腿听他们或抚琴或吟诗,或在软榻边上对她恭维伺候,斟酒,按摩,吹得天花乱坠。 潇奉深吸了两口气让自己稳住。 这位小姑奶奶他是管不动了。 拍了拍他边上的侍卫让他赶紧回去叫慕家的几位兄弟,趁着没人知道的时候把他们的妹妹领走。 第15章 用皇帝的钱给皇帝买绿帽子 徐妈妈又给北柠上果酒,香香甜甜的北柠喝得有些多了。 勾出慕子野的酒开始一点点往外散。 北柠看见门口的人,热情的招手道:“潇奉王爷,好兄弟,一起来玩啊!” 司徒瑾修,潇奉王爷是先皇的第十一子,一个闲散王爷,盛京城里最为纨绔的一人。 潇奉感叹对比这位小姑奶奶,如此豪放粗犷,自杀式的做法。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是嫩了点,甘拜下风。 看见北柠伸手去摸那倒酒乐人的腹肌: 疯了!疯了!啊! 慕权歌可是父皇钦定的皇后,未来的国母。 他要是在不出手制止,只怕是天下大乱。 潇奉错愕的问道:“你在干嘛。” 北柠也丝毫不避讳,很是豁达,大方介绍道:“挑面首,养面首,给司徒瑾权带绿帽子,这很难理解吗!我还不够明显吗!” 说完又摸了摸那乐人的脸蛋。 北柠递给他一杯酒,说道:“来坐下来陪我喝杯酒。” 潇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珍贵美酒,这家伙还真舍得花钱。 刚刚那柄玉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皇兄在今年春巡时得到的一块琦玉雕刻,天下间再找不出第二块。 潇奉接过北柠手中的酒喝了一杯,发笑说道:“ 用皇帝的银子给皇帝买帽子。慕权歌,我过去是小瞧你的胆子了。” 北柠喝得晕晕沉沉,小脸红扑扑明显喝多了指手划脚说道: “ 我告诉你,那都是小事,小事,知道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喝酒。” 北柠又要给潇奉倒一杯,被他止住。 女子喝的果酒他是喝不习惯了。 拿起边上的一壶醉梦山酒,给自己倒一杯。 拿起酒杯要喝,潇奉愣了一下。 他常出入风月,一闻就知道这酒里是掺了迷情药。 潇奉原想救北柠一把,尊亲王府一向铜墙铁壁,密不透风。 他也可以借这个机会和尊亲王搭上关系。 如今手里拿着混了迷情药的酒,感觉自己是一朝不慎踩进阴沟里了。 潇奉第一次声音有些哆嗦问道: “这酒是你给自己准备的?喝了没有。” 北柠张嘴吃了一颗乐人递到嘴边葡萄,眼神迷离。 抬起身努力看清潇奉手上的东西,看了半天回道:“这是我二哥的酒,大哥他们喜欢喝,但我觉得好难喝!” 大哥,二哥!! 潇奉额头的青筋一直突突的跳个不停,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的侍卫去请人,别没看见王府儿子不在,把老子给请来了。 等下!觉得好难喝,那就是…… 喝!过!了! 要完,要完! 特别是看见北柠摘头上的帽子,胡乱的扯着衣领,开口吩咐道:“好热啊,把窗户打开,我要让司徒瑾权的绿帽享誉全盛京。”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从门口传来一道雷霆呵斥。 北柠循着声音看去,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看见面前一身形壮阔,英武不凡的男子,眼睛亮了几分,开口道:“ 徐妈妈还真是不厚道,那么好的货色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听见北柠的话潇奉脸色白了一片,让小斯去找尊亲王府的人,怎么招来了这只阎王。 北柠捡起地上的剑恍恍荡荡的站起来,用挑选瓜果蔬菜的眼神细细的看着司徒瑾权。 站在司徒瑾权背后,蓦的将剑从后面架在司徒瑾权的脖子上,学着外面的话本里的山匪调戏道:“ 小公子长得这般标致,可愿意和我回去?如果不,拿你只有死路一条。” 司徒瑾权终于忍不住,沉声呵斥道:“都给我滚出去。” 刚进来没有注意,现在看见足足十二个乐人从面前走过。 司徒瑾权黑着脸咬牙道: “慕权歌,你还挺会玩。” 司徒瑾权的一声呵斥,激起了北柠的胜负欲,特别是喝了酒,更加来了兴趣。 北柠绕到司徒瑾权面前。 手上的剑从司徒瑾权的脖颈滑落,一路从胸前游走到腰带处,说道:“小样还挺有脾气,让我看看是什么大宝贝让你那么硬气。” 北柠说着就要用剑挑开司徒瑾权的腰带。 司徒瑾权的脸已经黑得能挤出墨汁来了。 伸手抢过北柠手上的剑,将人控制在怀里,准备将人抱走。 潇奉连忙去止住,想说北柠中了迷情药见 司徒瑾权眉头微蹙有些不悦: “今日的事情,等空闲了朕自会和你算清楚,你还有事情吗?” 潇奉嘴抿成一条线只是说道:“皇兄慢走。” 看着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离开的背影,潇奉微微替北柠祈祷。 第16章 慕权歌!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是吗? 车架里,北柠躺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开始不安分。 拿下自己脸上的帕子睁眼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以为她是酒醒了,怒气全部释放出来,在两人之间游走。 司徒瑾权厉声开口道: “慕权歌,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从明天起你给我去清庙,唔——” 北柠突然咬了上去。 出门时司徒瑾权给北柠带了面纱 北柠拿下面纱以后,感觉自己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面前这嘴唇软糯,一定很好吃。 还没等司徒瑾权说完,北柠一口咬上去…… 北柠生得魅纯诱人,惹人疼惜,是有些脾气,但是只要顺了她的意,比任何人都小意温柔,让人爱不释手。 北柠此刻像是一只在屋檐下躲雨的小猫。 浅浅的呼吸像是一声声:“喵——喵。” 让人有冲上去想保护她的冲动。 平日里司徒瑾权对她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声。 北柠闯下的祸事若是旁人够死一万次,偏偏北柠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就是仗着司徒瑾权对她的撒娇示好没有抵抗力。 北柠喝了酒这一吻更加大胆,和平常亲完就跑不一样,这一吻充满了侵略和挑逗。 北柠这一举动对于司徒瑾权无疑是致命的。 司徒瑾权伸手控制住北柠的脖子,反客为主。 耳鬓厮磨间,司徒瑾权享受着,但也依旧锐利明智说道:“你不要每次都用这同一招来逃避问题,这次我不会心软的。” 北柠没有回他,渐渐的,司徒瑾权发现事情不对劲。 北柠的手开始不老实,北柠每次油滑但是绝不会出格,都是撩完就跑。 此刻双手正在司徒瑾权浑身上下游走,此刻药效正在发作。 司徒瑾权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像是一条磨人的小蛇。紧紧抱着司徒瑾权在他缓解身上的药性。 司徒瑾权被磨得没法,改道先去长公主府。 屋内只剩下两人。 花楼的酒,慕子野的药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 讲究一个循序渐进,药效也是一点点,一点点被激出来的。 现在正是药效浓烈的时候。 北柠并不是特别熟练如何解开男装,气呼呼的说到:“我怎么穿着男装,莫非我是男子。对我是男子,我有物证。” 北柠拍了拍自己说到:“我就是男子,我有证物的不信你我拿给你看。” 司徒瑾权挑眉,证物,这小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司徒瑾权伸手要去给北柠倒一杯水。 北柠突然非常兴奋的喊道:“我找到了但是拿不下来怎么办,你快帮我。” 司徒瑾权人生在世二十三年,今天算是可以载入史册的一天。 他一向是运筹帷幄,居然也有不知所措的一刻。 司徒瑾权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回来的一路上已经是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欲念。 能冰封千里的语气,又是阳刚干燥的呼吸声,开口道:“慕权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此时的北柠已经成功褪去了外衣,肤白凝脂极具诱惑。 北柠的全身软得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小狐狸。 看她这个样子司徒瑾权,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本他应该推开的,但是在北柠的软香温玉面前,司徒瑾权第一次无法控制住自己。 情不自禁的回应着北柠,这小家伙的身体像是罂粟让人上瘾迷恋无法自拔。 热流涌动,仿佛司徒瑾权才是那个中了迷情香的人。 司徒瑾权一手替北柠褪去衣物,北柠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尽数褪去,司徒瑾权自然的抱着北柠到床上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 屏风外 “皇上您要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声将司徒瑾权从意乱情迷中拉出来,声音有些嘶哑,怒呵道:“滚。” 司徒瑾权更多的怒气是源于他今天晚上对北柠的失控。 他厌恶这种,超出他控制范围的事情。 司徒瑾权用嘴渡给北柠太医送来的解药。 将人抱进浴池里,浑身清洗干净。 特别是花楼那些面首身上的香味。 北柠身上的迷情香是解开了,但是依旧带着些许醉意。 北柠带眼神迷离,轻轻摸着司徒瑾权的脸,说道:“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那个人,教我读书写字,还在皇城送了我一座巨大的花房。可是最后他又把这些送给别的女人了。” 说着北柠竟开始抽咽,眼眶泛滥。 司徒瑾权心里一颤,她这是在吃醋吗? 见到北柠哭得梨花带雨,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轻拭北柠脸上的泪珠安慰道: “那花房我没有送出去。” 北柠听完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将脸埋进司徒瑾权的怀里小声小声哽咽的哭了起来。 有点喘不过来气,猛吸了一口 还被呛到了。 司徒瑾权不给面子的笑出声,北柠羞得脸都红了,扒开他的胸口上去就是一口。 司徒瑾权疼得心满意足一脸笑意。 他的肉太硬了,咬得北柠自己都感觉牙疼,讪讪的松口。 因为喝酒,睡意渐渐上来。 在司徒瑾权的怀里让北柠非常有安全感,闹了一会,北柠在他怀里沉沉的睡去。 第17章 皇帝一人两份工 初冬的清晨,寒气总是比较重一些。 一阵寒风,带着冬日的凛冽,落在院里,吹落不少枯叶。 停在院子里的寒气,又悄悄的扩散伸展。 从窗户缝,一点点进到屋里。 北柠敏锐的察觉到寒气。 “阿秋——” 打了一个的喷嚏。 往被子里又钻了钻,一团大小正合适的温热将北柠团团围住。 北柠挪动了两下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这些年什么仙家名药在北柠身上用了不尽其数。但是依旧无法弥补北柠出身体弱的先天不足之症。 到了冬天,北柠的身体比寻常人都要怕冷,每日都需要吃药将养。 现在被窝里多出来的温热倒是正合适。 北柠又往发热源靠了靠。 …!?;?? 北柠蓦的从床上惊醒,指着床上的人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柠看着床上的司徒瑾权赤裸着上半身,还有她身上也只剩下一件里衣。 脑内五雷轰顶,一脸惶恐的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和上一次一样,抱着北柠睡觉,总是会睡得安心舒服。 司徒瑾权一早上起来心情不错,看见北柠如此错愕的表情,故意想逗逗她。 司徒瑾权从被子里出来,有意露出满身的抓痕,摸着自己脖颈间的牙印,很是委屈的说道:“我也想问,你昨天晚上对我做了什么。” 北柠脑子像是扔在孤山吹了一夜的凉风,闲置了一夜的浆糊。 一堆七七八八的片段全部冲击进来。 她想起自己在花楼买面首来着,在后面的事情已经忘了大半。 北柠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她的长公主府,她说要买几个面首回府上摆着,买的不会就是司徒瑾权吧!! 哦!不不不! 在看着司徒瑾权肩上的牙印,北柠不敢相信,头微微前伸,轻声试探的问道:“我们真的。” 司徒瑾权翻身将北柠压下,两人贴得密不透风,言语轻柔邪魅还带着些许威胁,看着北柠的眼睛暧昧的问道:“怎么,长公主对我这个不满意。” 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北柠想起 她居然还拿着剑要挑开司徒瑾权的腰带,对他说:“让我看看是什么让你那么硬气。” 天啊! 北柠恨铁不成钢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心里说道: 慕权歌你是活腻了,谁都敢调戏。 北柠假假的赔笑,此时对方已经逼进宫门,兵临城下,不好忤逆。 北柠全身羞得滚烫,却还要强装镇定,赔笑点头:“满意满意,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倒是稀奇,司徒瑾权非常慵懒的半躺在床榻上,说道:“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北柠看他腰间精壮干净,这身材比昨天晚上那十二个乐人高出不知多少。 北柠认真盘算了一下,说道:“ 我是长公主,昨天晚上在花楼遇见的你,入乡随俗。按照花楼的习俗,自然是要封你做我的面首,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一月一千户,让你做天下最贵的面首。” 司徒瑾权怀疑自己耳朵听见的,以为她酒醉还没有醒开口道:“我是皇帝。” 北柠看司徒瑾权没有生气以为他是退让了,见他今天心情难得不错,乘胜追击,说道:“没事,就当是你一打两份工。” 一人打两份工!司徒瑾权被气得有些心梗,若是换了旁人早就凌迟处死了。 司徒瑾权从床尾拿起自己的一件披风裹住北柠狠狠将人拉到面前,说道:“我看你是太闲了,才一天天闯祸,没有一天消停日子。” 听到司徒瑾权这话北柠眼皮跳了两下,上一次他也是这话,让自己在清庙抄了足足三天的佛经。 司徒瑾权不怀好意的开口道: “既然你那么闲,此次冬狩就由你全权负责。” “什么!”北柠连连拒绝,见司徒瑾权转身要走,北柠连忙将人拉住说道:“皇帝哥哥-凡事都好商量的嘛!我不想干活。” 司徒瑾权理都不理她,在宫人的服侍下穿上衣服上朝去了。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 她对司徒瑾权的话还是存有疑虑的。 上一世他们两人水火不相容,只要两人单独在一起就是一点就炸的火药场。 每次在床上司徒瑾权都是极度报复,把她当成物品一样,第二天早上她根本动不了,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 这一次就算两人温和了些许,按照司徒瑾权的体力,她也不可能身上一点都不疼不痒啊,必然是会留下一些痕迹。 北柠越想越觉得她被骗了,在浴池里对着自己检查了一圈。 断定司徒瑾权就是骗她的,直到北柠赫然看见床榻上的一点血迹。 啊!这?? 司徒瑾权没骗她,那她身上为什么一点不疼。 难道……被她踢坏了? 司徒瑾权,不行了?? 不是呀,她昨天晚上记得自己抓过的,还有刚刚,比印象中的要优秀许多。 难道是绣花枕头! 北柠摇头道:“啧啧啧,罪过大了,我的命运还真是坎坷。” 无力的躺在床上,开始复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印象里的确是多次对司徒瑾权上下其手情不自禁。 可她就是喝再多的酒,也不能那样失控意乱情迷。 等等,酒,北柠记得昨天晚上唯一反常的事情就是,二哥喂了她一杯酒,叫她老三。 那酒有问题,二哥要对三哥下药不小心让她喝了。 慕!子!野! 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北柠眼底是要杀人的怒火。 第18章 敢动你妹妹,我看你是活腻了 -慕子野 建章营—— “头儿,快快快。” 侍卫急哄哄的冲到营帐,把在床上的副将叫起 傅斯被吵醒很不爽,昨日夜宴他不能去,替傅宣守着军营已经很不爽了,睡个觉都不安生,随手就是一拳头道:“你奶奶的,吓死你老子了,就是王爷来了,你也要稳重,把气息调匀了再说。” 侍卫狠狠的深呼了一口气道: “奶奶来了,不是,咱家大小姐来了。” 傅斯猛然,从床上惊醒,不想承认的问了一声道:“哪位大小姐?” 侍卫脸上急得冒汗说道: “还有哪位,北柠长公主,咱家慕大小姐来了。说是得了世子爷的命令,拿着二少爷的私印,穿着男装冒充三公子,现在正在……” 侍卫话还没说完。 傅斯吓得摔到地上,抄起衣服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就是亲王来了他都不害怕,怎么偏偏是,这位小姑奶奶。 这位姑奶奶又是哪里不顺心,跑到这里来撒气,仗着身份,从来不讲道理,次次拿着火药当烟花玩。 “轰” 傅斯被这声巨响,吓得摔了个狗吃屎。 一缕缕缕缕,硕大的灰烟从自己的眼前升起。 雾霭塔城,一张倾世绝尘的脸俯瞰整个军营,北柠站在瞭望台上,如此绝色的脸上却是让人压迫的恐惧,北柠微笑着问傅斯道:“慕子野的私人藏兵库在哪里。” “小的不知道!” “轰”又是一声。 在北柠一番贴心问候之下,傅斯到底是扛不住交代了。 马车内北柠回头,掀开帘子满意的看着身后跟着的五车兵器,还有一箱金条,这加加减减相当于是一座金矿啊!想不到二哥这只抠门的貔貅居然那么有钱。 这次算是抄到他的老窝了,北柠叫福林将兵器藏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任谁都想不到。 北柠到了王府下车时甩了甩袖子,气也都撒出去了,面朝太阳,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嗯,空气还算清新,心情终于是舒畅。 默默祈祷,冬狩事关重要,司徒瑾权一定不会让她负责的。 北柠回到王府陪父王用过午膳,不急着走,在一边和林氏一起簪花。 顺便等着看一出好戏。 又过了一会,大哥南煜也来了,北柠非常热情的邀请他坐下一会一起看戏。 北柠等了半柱香之后,她想看的好戏终于上演了。 “慕权歌,我要杀了你。” 一声怒吼响彻整个王府。 巳时,慕子野看见他空空如也的藏兵库,直接疯了。 慕子野提着北柠特意给他留在藏兵阁的一把破菜刀,杀猪一般的声音往北柠的落雪苑冲。 被在花园练枪意气风发的尊亲王听见。 正寻没有一个趁手的沙袋,手里的红缨枪稳稳的落在慕子野跟前,中气十足的说到:“来,让我看看,你有多少能耐,来,不是挺能耐的吗。” “父王饶命父亲,呜呜,呜呜呜…” 慕子野被慕臣雄身边的魏延五花大绑,嘴里塞着苹果咿咿呀呀的发着些声音。 口水从两边流得到处都是。 像是一只插着稻草,在集市待宰的肥猪。 慕臣雄把枪换成弓箭,对着慕子野带着怒气,不可思议的问道:“来大点声,说杀了谁,来,让我看看,你有几分能耐。长本事,敢动你妹妹。我看你是活腻了。给我挂上去!” 第19章 哥~哥 慕子野被挂在树上当成活靶子。 慕臣雄拉弓搭箭,满弓。 慕臣雄对他们兄弟和对北柠完全是不一样的态度。 他们兄弟三人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搞,从来都是铁血手腕。 慕子野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害怕,一种等待死亡的恐惧。 慕子野被钉得死死地,依旧用着仅存的可以晃动的手腕和脚趾头,表示自己再也不敢了。 慕臣雄拉弓搭箭,慕子野看见父王瞄准自己的裆下,有些发懵。 心提到嗓子眼里,一箭射出只差两毫厘就碰到老二的老二,慕子野被吓得尿裤子。 看着地上的液体,慕臣雄嫌弃道:“什么出息。” 慕臣雄很是嫌弃:“把这只东西给我抬走。” 北柠和大哥南煜两人听着花园里的动静,啧啧啧了半天。 戏看完了,南煜陪着妹妹回到她的院子里。 南煜好奇的问道: “老二把你怎么了,小妹你这样惩罚他。” 北柠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都怪慕子野害她栽在司徒瑾权手上,北柠,摆摆手笑得非常甜说道:“那么见外干嘛,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我们就兄妹之间正常交流感情。” 北柠脸上的笑意还没有褪去,一脸兄友弟恭的问道:“大哥今天找我什么事,也是来交流感情的吗。” 看老三的下场,南煜突然觉得自己今天来得很不是时候。 南煜连忙摇头说没有: “没有,大哥只是今日无事,特来陪陪你。” 北柠知道大哥今天找她什么事情见大哥没有开口,北柠也没有明说,眼睛直溜溜的在南煜身上转了一圈。 笑嘻嘻的盘算道: “ 大哥现在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我把二哥的那堆宝贝放在你那里。我们两现在是一伙的,大哥要求我办的事情。时间到了我会帮你做的。” 南煜眼里是诧异,几年不见妹妹真的越来越司徒瑾权了。 慕子野的身体真的是铁打的,被慕臣雄罚跪祠堂。 冬夜阴风浸骨,在祠堂的供桌上睡了几夜,被放出来的时候,依旧满面春风。 打听了他东西的下落,知道在他大哥那里,屁颠屁颠的去南煜。 “亲哥哥——” “不可能。” 猴子突然说人话,学人样,是要成妖孽啊,还是离得远远的好。 老二也没有放弃继续死皮赖脸说道: “我想……” 南煜直接了当的拒绝: “除了你那堆破烂,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商量。” “啊——哥哥,哥-哥——亲爱的。” 老二学着花楼里牡丹叫他的音调一声比一声让人遐想菲菲。 边上的小丫鬟脸都红了,也只是换来南煜的一声:“滚。” 慕子野非但没有滚,整个人像蛇一样缠上南煜:“不要拒绝我嘛!好哥哥。” 就是花魁来了南煜也能坐怀不乱,更何况是一只早上没洗脸,眼里有眼屎的猴子。 锃的一声,南煜腰间的匕首出鞘了,慕子野乖乖坐回去喝枣粥。 “你要是实在嫌得无聊,拿这个削两苹果,边上玩去。” 南煜也是有点可怜老二,谁叫他偏偏得罪了妹妹。 南煜把自己春日狩猎得来的七芒星匕首扔给老二: “你那堆破东西,小妹让我保管好,要是丢了这个小姑奶奶是会翻脸的。” 老二对南煜的匕首垂涎已久,但大哥的东西,老二从来不会开口索要。 第20章 他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 但是,这,是谁 换做平日,老二早就蹦房梁上庆祝了。 现在收了东西,依旧悲嚎:“为什么,那堆宝贝可是我全部家当,都是枪械冷冰冰的,你们又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都给你,还嫌占地呢。” 南煜把筷子上吃一半的火腿,堵住正在巴拉巴拉半天的嘴巴。 慕子野细细品着火腿,再品,细细的品 小姑奶奶!! 老大不对劲! 平时自己说一句妹妹不好,都会被老大吊起来打,如今叫她小姑奶奶。 “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妹妹手上。” 南煜突然呛了一口,一巴掌盖在慕子野脑袋上面:“前几天,被父亲当靶子,打得还不够吗。” 因为家庭弟位,老二被这一巴掌盖得马上知错认怂:“是是是,我错了,错了。” 老二回到自己的院内琢磨着,怎么能扭转乾坤,老大这边是没希望了。 从北柠身上下手,算了算了。 别到时候把皇帝招来了,那他是死不足惜。 老二手指有次序的敲动着桌子。 怎么办呢。 “二哥,父亲罚你的一百遍家规,我仿你的字迹抄好了,别再去烦我了。” 尊亲王罚他抄一百遍家规,老二怎么可能老老实实抄,他找了家里最老实的人。 慕子书和北柠一起出生,在北柠这个嫡长女光环的笼罩下,慕子书存在感非常低。 静静的也不爱说话,就喜欢一个人在角落里呆着,可能是慕家最老实,最没有欲望的一个人了。 老二这种食物链底层,也就只能欺负欺负慕子书了。 老三将抄写好的家规放在桌子上,转身要走。 “等等,你先别走。” 老二以前怎么没注意到他这个弟弟这个长得,比北柠多了一份清秀的英气,就是这眼睛太勾人,很像女孩子,妩媚多情,又有一份稚嫩没长开十分纯欲。 老二,拿手隔空遮住慕子书的下半张脸。 简直和北柠一模一样,特别是眼睛。 老二 嘴角不经意扬起来一抹邪笑,宝贝,我来了。 “二哥,你擦擦口水吧,都行流到我衣服上了。” 半个时辰后 老二手里拿着匕首,悠闲的削着苹果,欣赏他从大哥那里得来的匕首。 慕子书看着铜镜里的人,穿着郡主朝服,薄薄一层淡妆,一蹙笼烟眉,丹唇微启,风抚过面纱飘动,俨然一副楚楚动人的可怜模样。 但是,这,他妈,是谁!! 自己胸前垫的六个馒头,真的是太碍事了。 老三还是第一次说脏话。面上死灰的菜色,满脸壮士一去兮的模样。 “二哥,真的要这样吗。” 北柠将慕子野的东西全部放在南煜的金部仓里。 金部仓在皇宫,是南煜存取军队兵器物品往来临时停放的仓库。 往大了算,也算是国库的一部分。 慕子书始终觉得,二哥让自己假扮北柠进宫去金部仓撒泼,将东西要出来,真的不是明智之举。 老二,手上削苹果的动作突然停住。 一抬头是一张近乎癫狂的脸,瞪大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面充满血色,像是没读书的山寨土匪,手上拿着一把刀,一手按住慕子书,威胁道:“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成功,便成仁,明白吗。” 慕子书是不敢惹这个穷得叮当响的疯子。 第21章 二哥,你压到我胸了 果然人一穷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木纳的点点头,但是:“二哥,你压到我胸了。” 老二把手拿开,已经瘪下去一半了。 馒头弹性也不好不会自动回归。 老二从另一只胸里拿出来一个馒头:“平均,完美。” 慕子书浑身汗毛全部起来,一个男人对着自己的胸口看半天,还是一副饥渴的模样。 双手环住自己,害怕! “你他妈别碰,又瘪回去了。” 老二单手拎着慕子书脖颈处衣领:“进宫后怎么做都记住了吗。” 慕子书木纳的点点头。 “进宫,行动。” ——此时的长公主府—— “福林,连人带圣旨通通给我扔出去。” 福林也是真敢,只管听北柠的命令,根本不顾他扔的人是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 传旨的聂总管还没有弄清什么情况就已经被扔在门外。 北柠气得谢恩都懒得搭理。 原本以为司徒瑾权要她负责冬狩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来真的。 现在居然用圣旨压她,他们俩之间已经到了要用圣旨交流的地步?? 想起那天晚上,作为女子明明是她比较吃亏,现在不仅要对司徒瑾权负责,还要被叫过去做苦力,安排操持什么冬狩。 天下还有这种道理。 北柠抄起圣旨就往宫里走,要找司徒瑾权算账。 ——慕子书宫门口—— 慕子书穿着长公主的朝服,从进宫门开始,便有四位宫女手里提着悬吊的暖炉围着自己。 慕子书知道妹妹怕冷,每每从入冬开始,手便一直是寒凉的,也不好叫这些宫女离开。 想不到司徒瑾权对妹妹的照顾居然是这样的无微不至。 只是四个暖炉烤得慕子书浑身是汗。 不多时一乘长公主銮驾和一位内务府太监总管匆匆赶来,从头到尾妥帖的伺候着。 对于老太监的殷情,老二受宠若惊感叹到:“除了花楼的徐妈妈,这老太监还是第一个对我那么殷切,迎我进门的。” 慕子书坐在銮车主位,斜斜的白了一眼二哥,眼里的意思是这能怪别人。 慕子野从边疆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就没消停过。 从北疆人人闻风丧胆的先锋将军,变成盛京鬼见愁的混世魔王。 总之到哪里都不受待见。 小时候听大哥说,二哥陪着母妃进宫贺寿,居然拿着太皇太后的假牙当弹弓打。 也是一个勇夫。 老二也许是穷疯了,以为没人知道的,拿着匕首撬车架内的黄金雕饰。 吱吱的声音,老太监已经偷偷回头看了五次了 慕子书实在觉得丢人,伸手将老二拉回去坐着,让他淡定。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老二发现不对劲:“李总管,我们不是要去金部仓吗,怎么还路过御花园呢,走错路了吧。” 李总管恭恭敬敬的回道: “二公子没错的,但凡事还是先紧着点皇上。金部仓那里您需要什么,让南煜世子写个批文,差奴才们去拿就好了。大冷天的您这要是着了风寒陛下又要生气了。” 什么!见皇上,司徒瑾权? “完蛋了,二哥怎么办。” 慕子书一转头,看见发现二哥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慕子野这卸磨杀驴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 第22章 要对自己的大宝贝有信心 銮驾稳稳当当的停在清庙外。 现在就是来再多的火路,也改变不了慕子书浑身冒冷汗的事实。 慕子书进了清庙,发现里面只有司徒瑾权一个人在祭祀。 司徒瑾权上香后,习惯性的伸手去牵“北柠” 慕子书慌得将手松开,后退一步。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是因为早上的圣旨在生气,没在强迫她。 继续刚刚停下的祭祀 过了一会开口道:“冬狩的事情有什么想说的。” 慕子书憋了半天变声回道:“没有” 司徒瑾权疑惑,这小妮子今天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 是他太严厉了,应该是还在和他置气。 司徒瑾权难得收敛了自己身上压迫的气息,温和的与北柠交谈。 司徒瑾权一步步靠近,慕子书感觉自己心跳都要停住了。 努力稳住自己,司徒瑾权牵着“北柠”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安慰道:“让你操办冬狩,并不是故意想耍你。更主要的是希望你好好学习,一步步接受宫中事务,这对你以后执掌凤印有好处。” 慕子书非常安静的跟在司徒瑾权后面,司徒瑾权觉得实在反常,想转身问她出什么事了。 见司徒瑾权的身躯朝着自己微微转动,在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发现的。 消失许久的慕子野,突然出现,站在司徒瑾权身后,抬脚狠狠踹了一下:“我去。” 司徒瑾权一个不防,直接从清庙的三十层的台阶直接滚下,趴在地上。 阶梯下一众宫娥,禁军,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堂堂南国君主,众目睽睽之下从楼梯上滚下来。 司徒瑾权明黄色龙纹大氅上,屁股的位置还明晃晃的印着一个脚印。 慕子野拉着慕子书两人轻功运行跑了一路,终于是安全了。 慕子书整个人吓得手都凉了,哆嗦着开口道:“二哥怎么办,你踹了皇帝的屁股,我们的脑袋是不是要搬家了。” 慕子野一脸淡定抬脚显摆他脚上的女子绣花鞋说道: “不是我,是你踹的。准确的说是妹妹踹的,和我们没关系。” “呃……”慕子野非常心宽的安慰道: “难道你想皇帝知道自己刚刚拉着一个男人的手说了半天体己话?” 有的时候,缘分,运气,总是这样刚刚好。 北柠抄起圣旨一路骂骂咧咧的准备找司徒瑾权说道说道。 进了宫门居然没人迎接,她的銮驾呢,北柠走了一路火气更大。 司徒瑾权从地上起来,手指一根根的攥成拳头,眼里是足以毁天灭地的杀气,咬着牙道:“慕!权!歌!” 司徒瑾权刚从地上站起来,迎头又是一击,北柠将圣旨扔向司徒瑾权,叉腰气冲冲的说道:“司徒瑾权你什么意思,现在都用圣旨来压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冬狩谁爱去,找谁去。姑奶奶不伺候。” 司徒瑾权眼底是火山喷发的岩浆一声呵斥: “来人,将长公主拖至午门斩首,立即刑行。” 什么?北柠感觉自己听错了。 自己不过就是扔了一下,圣旨。怎么,怎么,就斩首了。 再看看边上的宫人气氛不对劲,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北柠二话不说先跑路保命要紧。 然后…… “司徒瑾权我错了,错了,皇帝哥哥,下次再也不敢了。” 北柠用力挣脱禁军,死死抱着司徒瑾权的大腿不撒手,眼泪说来就来。 要是换作平日,见北柠哭得如此梨花带雨,司徒瑾权肯定心软。 但是今天司徒瑾权冷声呵道: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这东西给我拖走。” “等一下,等一下。你不能杀我,我,我怀孕了!” 司徒瑾权还没反应过来,北柠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娇羞,挥着帕子道:“讨厌,你个死鬼,真厉害一次就中了。” 司徒瑾权戏谑说道: “那天到现在还不足半月,那么快就知道了。” 北柠漫天胡吹道: “你要对自己的大宝贝有信心。我三哥是药王谷亲传弟子,他的话绝对能信。” 司徒瑾权轻声道:“是吗?” 北柠一个劲的点头:“对对对。”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脑袋内心可怜道:这小傻子,当真是被骗得不轻。既然她要玩,索性就陪她玩玩。 第23章 孩子在呢,影响不好 北柠从杀头变成幽禁太宸宫。 司徒瑾权美名其曰: “这是我的第一个嫡子,我必然要好好看护,事事亲力亲为。” 实际上是因为想和她睡觉。 北柠太过香甜,抱在怀里暖暖糯糯的,抱着睡了两次,起来都是神清气爽尤为满足。 司徒瑾权有朝务,太宸宫内就北柠一个人,憋得没办法了,仰天长喊一声:“实在是太无聊啦。” 她此刻居然不争气的希望司徒瑾权能早点回来和她说说话。 晚间司徒瑾权坐在床上,心里想着和她睡觉。 特意像上一次在玉华瑶池一般,掀开被子对着北柠说道:“上来。”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要干什么,委婉拒绝回道:“不了,不了,孩子在呢,影响不好,不好。” 司徒瑾权不理会北柠的拒绝,直接北柠抱上床。 北柠缩在床角,有些紧张的说道:“孕妇最忌讳的就是剧烈运动,司徒瑾权我告诉你三思啊!” 司徒瑾权将北柠强硬的按在床上,北柠双眼紧闭,鬼喊了半天等了一会儿,什么事情动静也没有。 睁开眼睛,自己正衣着齐整的躺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司徒瑾权邪笑道: “我只是不想你睡床上着凉了,你刚刚说的什么剧烈运动,我没太明白,需要我现在满足你吗?” 北柠非常干脆的拒绝: “不用。” 之后无地自容的将脸埋进司徒瑾权的胸里。 司徒瑾权看她露在外面的两只耳朵红得都要滴出血来了,面色浅浅一笑,这小家伙还真是可爱。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睡得很好,心情自然也是不错。 北柠也察觉到了,盘算着说不定司徒瑾权心情一好,她马上就能出狱了。 事实上,北柠还是太过天真。司徒瑾权从来也没计较什么对错。 单纯只是图北柠的身体! 司徒瑾权上朝后,就有内务府的几个管事嬷嬷。 将北柠从床上铲起来,让她学习操持如何主持冬狩事宜。 晚间等司徒瑾权回来,两人在床上要就寝的时候,北柠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住腰在一旁:“哎呦——哎呦呦——”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在极力的吸引他的注意力,非常配合的。 伸手将北柠揽在怀里,摸着北柠干瘪的肚子。 顺着北柠预想的思路问下去: “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小家伙又闹你了。” 北柠顺坡下驴,非常乖顺的伏在司徒瑾权怀里,非常虚弱的说道:“没事,就是可能和几个老嬷嬷学习冬狩的事情,又怀有身孕累到了,放心吧!我能坚持。” 北柠说完又开始哎呦了起来,表现得比之前更加虚弱。 时不时拿着眼睛偷偷瞟司徒瑾权,希望他能高抬贵手 尽快让她脱离苦海。 司徒瑾权非常温柔的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北柠以为自己有救了。 谁知道,司徒瑾权腹黑的说道:“既然能坚持,那就再坚持一会吧!” 什么? 北柠炸了,一手推开司徒瑾权,指着肚子对着他说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继续和内务府的老嬷嬷学习。” 司徒瑾权不怀好意的开口用着激将法将人留住说道: “怎么难道堂堂尊亲王府嫡长女,竟然没有能力操持一场冬狩。” “哼!” 北柠奶萌萌的一声冷笑,高深莫测的说道:“激将法,我是不会上当的。” 司徒瑾权淡淡摇头故意挑眉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怕了。” 面对司徒瑾权的看不起,北柠当即就说:“你才怕了呢,做就做,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冬狩吗。” 听到北柠赌气说的这句话,司徒瑾权嘴角一丝浅笑将人拉回到怀里抱着,继续睡觉。 北柠知道自己又上了这只老狐狸的当,脸气得通红,第二天就更加后悔自己答应这件事情。 第24章 司徒瑾权,我来告诉你一声... 打鸡血一样的短暂努力两天前,北柠已经不想干了。 内务府掌事尚仪六人,清庙嬷嬷四人。 就这十个老女人,天天围着北柠。 为这件事情,晚上睡觉的时候北柠没少打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睡梦里被常莫名其妙的被踹醒:“怎么了?” 北柠踹完以后大言不惭的说到: “你儿子踹我。” 每次司徒瑾权这个手都会伸手把人捞进怀里,哄着北柠睡着以后他在睡。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让北柠头痛的是钱财开支,案桌之下是一堆的账本。 北柠翻看了几眼: “不会,不懂,不知道。” 这些账册恨不能烧了。 烧了? 烧! 北柠旁边的掌事姑姑吴玉都吓懵了,迟疑的问道:“小姐,你在干嘛。” 北柠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脸见怪不怪的回道:“我在解决问题,看不出来吗。” 说完还被烟雾呛得咳嗽了两声。 账册全部烧完以后,北柠心满意足:“好啦!问题彻底解决啦。” 吴玉:“……” 内务府的邱尚仪,辅佐过两代皇后,德高望重,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气得当场晕过去,太医喂了猛药才撑住。 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皇帝面前告御状。 因为烧了账本 北柠晚间装腔作势的梗着脖子坐在椅子上,等司徒瑾权回来。 她已经做好接受司徒瑾权的冷嘲热讽和指责了。 司徒瑾权回来居然只字不提,一切照常。 这让北柠有些难受和不自在,毕竟自己说错了事情有些心虚。 睡觉的时候,趴在司徒瑾权怀里,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久久软软的开口道:“司徒瑾权,我那么任性,你怎么都不骂我。” 看见北柠奶萌萌的,老老实实的,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说道:“你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一时生气烧了账本,现在你肯定更难受,我怎么忍心怪你。” 北柠听到这话,心里颤了一下,司徒瑾权怎么和上一世不一样。 今天邱尚仪告状的时候,司徒瑾权对此并不意外,宠溺的笑道:“长公主天真烂漫,行事的确是颇为大胆。但这也正是她的可贵之处,宫中正是需要这样有能力且敢于废旧出新的人,还请邱尚义多多费心。” 邱尚仪状告无门,自己居然还有点被说服了。 到底是把邱尚仪气晕在床上,北柠良心有点过意不去。 第二天,北柠难得早起坐在主殿上似模似样的议事。 后宫六司掌事尚仪,清庙的四位掌事姑姑,这十个女人全部都到了。 邱尚仪见到这位突然上进的长公主,还有些不适应。 北柠翘着二郎腿悠哉的说道: “今天叫你们来呢,主要是讨论宰羊,不是讨论冬狩收取费用一事。” 下面的几位尚仪都是一头雾水。 收费!冬狩历来花销巨大,怎么还有收费一说。 烧账本,单纯只是看这些册子不舒服。 不过睡了一觉,北柠就已经想明白了。 有资格参加冬狩的,全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达官显贵,就不可能有穷人。 那她何必累死累活,给他们这些人准备吃穿住行,忙活半天还吃力不讨好。 她慕权歌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对此,北柠只想说:我去你的! 北柠狠狠说道: “绝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以收钱的机会,就是一粒米,一口水都要收费,出恭用的草纸,都要钱。” 冬狩定价全部用“金”做单位,照着花楼的价格往上再翻一番。” 爽! 北柠感觉自己已经能听到钱的声音,笑得嘴都合不上。 吴玉在底下听得一颤一颤的,从未有过的先例提醒道:“这样恐怕不太好吧,皇上那边。” 北柠才想起来: “对,司徒瑾权也要收费,司徒瑾权的私库有好几座,让我来做这个苦力,我必须宰他一笔。吴玉你这个提议很好。” 吴玉:“..” 奴婢的意思是皇上不会同意的。 司徒瑾权和她公事公办,居然还下了圣旨来压她。 北柠也公事公办的写了一份奏折还给他。 不过这个折子可能和寻常的折子不太一样,北柠的语气和意思,大约是: 司徒瑾权,我来告诉你一声.. 司徒瑾权看见这个折子,又气又笑。 朱笔在上面写下两个字: “准奏” 第25章 “混蛋,你给我闭嘴。” ——冬狩-牧云岭皇家园林—— 冬狩开始了,北柠终于从太宸宫放出来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上的新鲜空气。 “啊——自由的味道!” 等下… 她是不是漏了什么… 是什么害她白天受老女人的气! 是什么害她晚上被司徒瑾权这只霸王揉捏! 是什么让她一天十二时辰不分早晚的日夜辛苦!! “慕子野!你给我站那,让三哥冒充我进宫,你挺聪明啊!” “慕权歌!我你给我站那,快把我的五个小老婆还给我!” 兄妹两人刚从各自的车架上下来,远远的看见对方。 两人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着对方走去,来了一场情切的问候。 他们俩人打架,永远都是公平的,十分公平,真的! 北柠这个小身板赤手空拳的对战慕王军先锋少将。 从来都不叫帮手的。 只不过有观众而已。 不远处慕臣雄和司徒瑾权顺着声音时刻关注着前方的动向。 随后传来,传来一声声惨叫 可怜那堂堂先锋少将,惜败!惜败啊! 北柠打完气呼呼的回去,慕臣雄满脸严肃的走上前去开口问道: “女儿,渴了吧!喝口水慢点别呛着!” 许是打了慕子野一顿,太累了,北柠睡到日落西沉,被身边的大掌事吴玉,从榻上铲起来。 四个贴身侍婢伺候北柠穿上一件浅苏芳鸢色朝阳五凤挂珠的钗裙。 是东海进贡白冰陶瓷贴立蟒白狐配着羽纱做衣服。 这件钗裙,比早上墨蓝色的朝服要素静一些,确是奢华极致。 头上又多了许多朱钗,从材料到雕饰每一件都大有来头。 北柠因为没有睡饱,眼神迷离有些小脾气。 这让边上伺候的小丫鬟更加提心吊胆。 冬狩为期五天,今天晚上冬日宴之后,便是为期三天的狩猎。 第五日,赐婚,嘉赏 ——冬日宴—— 宴会设在临崖的芳菲亭内。 不远处是从山上引下的一道瀑布,水击泉石,宫乐便设在瀑布下的静水潭,潭中央是几叶小舟搭的台子。 合着丝竹钟鼓之声,清幽得回荡在山谷之间,落叶芳菲,映着精巧的宫灯,灯影下是名嫒美姝,全是经过清庙层层筛选有资格被指婚的才女。 宴会开始后,北柠才坐着长公主銮驾缓缓而来。 “北柠长公主驾到!” 北柠独爱在花祭岛的无拘无束,回宫学习礼仪时,宫里全部的教习嬷嬷个个都被气的不轻。 今天北柠倒是极为庄严稳重,隐隐有未来国母的风范。 其实只有北柠知道,她是因为没睡好,现在不想说话。 这次冬狩由北柠全权负责,也是北柠第一次在众人面前代行皇后之责。 北柠一直以为自己是废柴,但在司徒瑾权一点点的指引和鞭策下,北柠感觉自己的潜力都被激发出来了。 冬狩上下都处理得非常得当,恩威并施。 百官对这个长公主早就是翘首企足,两名宫娥,手拿桃香神木,将帐中的帘子,一左一右轻挑开。 一道艳阳凝照睥睨一切的身影,让人不由自主的止息凝神,銮驾内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仙姿佚貌天人之姿。 北柠星眸媚眼,朗目似水,柔而不弱,眉宇之间皆是威仪大气。 白皙的皮肤如清水芙蓉般娇嫩,朱唇与身上的华服相衬,更显美人一颦一笑如山水画般绝美。 南国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 除皇上和太皇太后众人起身跪拜,司徒瑾权原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漠然置之。 见到北柠过来,眉眼松软几分,亲自起身相迎,让北柠坐在他身边。 司徒瑾权将北柠爱吃的东西全部都挪到北柠面前。 这下众人算是知道了,一向威严冷漠的皇帝,只有在面对长公主的时候脸上的冰山才会化开。 北柠因为没睡好原本就有些脾气,眉头皱皱的,看着像是一个没有贪到小便宜的小老太婆,像是滚烫的牛奶,奶凶奶凶的,司徒瑾权见她这副模样更加喜欢逗弄她。 北柠拿起一块桃花酥要吃,刚要放到嘴里就被,司徒瑾权抢过去,重新拿起一块,又被司徒瑾权抢走。 那么多人面前,北柠也是要面子的,忍,回去再算账。 可是司徒瑾权好像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收手,抢过来的桃花酥不吃,就放在一边。 不知在北柠耳边说了说是什么,北柠气得急了拿起筷子狠狠的戳司徒瑾权,骂道:“混蛋,你给我闭嘴。” 北柠此话一出,席间瞬间安静下来,就是宫宴上训练有素的舞姬也停了下来。还有一个险些摔了。 .. 突然这样的安静,让所有人都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几个有经验的王妃,还联想了一番,皇帝是说了什么话,才会让长公主,骂出“混蛋”二字。想来必定是闺房之乐。 北柠看见这些老王妃的暧昧的颜色在两人之间流转,面色更加滚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御座,那么多人,北柠尴尬得恨不能找块石头撞死,特别还是在她的父兄面前,更加无地自容,她以后还怎么回家。 这里没有地缝,不然北柠一定钻进去,这辈子不出来。 第26章 大哥,这个大嫂我喜欢 北柠这容易炸毛的脾气,司徒瑾权非常喜欢。特别是喜欢被他气得面色通红的时候。 伸手将北柠抱在怀里,北柠已经没脸见人了,自然的将脸埋在司徒瑾权的胸膛里,司徒瑾权一脸计谋得逞的笑意。 非常满足的伸手捏了捏北柠的脸蛋,大手一挥非常爽朗霸气的说道:“继续。” 宫宴又重新开始,但总是有些许不一样的气氛在里面萦绕着。 太皇太后看了庆王妃一眼,庆王妃会意和庆王夫妻两人端着酒杯敬皇帝,提议道:“今晚那么多才子佳人,都是高官重臣下之女,都有过人之处,不如让她们自愿表演以娱嘉宾。” 司徒瑾权看怀里的人,依旧是面色泛红,想着也该哄哄,找点事情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颔首淡淡开口道: “你这主意倒是新鲜,准了。” 冬狩之后在第五日就要赐婚,才女本来就是存了争艳的心思。 今天晚上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在众人面前露脸一个个矜持又迫切,果真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北柠心思单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哄到:“已经没有人再看你了。” 北柠将脸从司徒瑾权的怀里露出来,看这些才女一个个争奇斗艳的,想来的确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了。 理了理衣服又坐回到司徒瑾权边上。 司徒瑾权,无心观赏席间才女们的表演,顾自拿着筷子。 一点点的喂北柠吃东西,看着北柠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咀嚼食物。 司徒瑾权笑意更加明显,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新事物一样,伺候北柠伺候得不亦乐乎。 闹到现在北柠也是有些饿了,只管张口,目不转睛的看着前面的表演,的确是有趣。 南陵金氏的金熙柔,慕子野的死对头 武将之女性格爽利,舞了一套剑花。 殿阁大学士俆同甫之女俆代榕,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画了一副冬日夜宴图,还在旁边提了一首诗,众人惊叹才气过人。 俆代榕刚退下,还没落座,就听见静水潭画舫传来丝竹乐声。 镇国公府谢婉清坐在画舫上奏着古筝款款而出 身披云霞,腰如柳枝,出尽风头。 今晚要的当众表演是太皇太后费心为谢婉清准备的,她服饰妆容自然是准备得最充分的一个。 看着谢婉清面带娇羞款款的从画舫上下来。 老二慕子野有些激动,用力的拍了拍南煜的肩膀:“大哥,这个大嫂,我喜欢!” 南煜一巴掌盖在慕子野脑袋上,说道:“你喜欢自己娶,那是太皇太后的人。” 此次联姻如何关系前朝后宫。 先皇并非太皇太后所生,皇位传到司徒瑾权手上,更加没有什么祖孙情分。 随着司徒瑾权的掌权,太皇太后过度插手朝局。 朝中格局分两派,皇帝和太皇太后。 尊亲王府和两边都有关系,属于一个特殊中立的存在。 现在尊亲王府嫡长子要娶亲。自然是希望自己的人能被选上。 众多才女里最受关注的是 皇帝手上的人,殿阁大学士俆同甫之女俆代榕。 还有太皇太后母族送上来的人,镇国公谢府二小姐谢婉清。 慕子野难得动脑子思索道: “皇帝和皇祖母,难咯。” 司徒瑾权好似不关心这些,正兴致盎然的伺候北柠吃饭。 北柠看见徐代榕和谢婉清脸色渐渐变了,停下没再有什么心情吃东西。 言语不似平常那般欢脱,北柠转头问司徒瑾权道:“你觉得徐代榕和谢婉清两人怎么样。” 北柠少有的如此正经的语气,司徒瑾权以为北柠是带着女子的醋意才这样问的。 张口就是男人非常诚恳的标准回答: “不怎么样,中规中矩丝毫没有什么惊喜。” 北柠面上一如既往,心里一阵冷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北柠拿着上一世司徒瑾权评价淑妃徐代榕和纯妃谢婉清的话,问司徒瑾权道:“你不觉得徐代榕知书达理颇有大家女子的风范,谢婉清小意温柔最是体贴吗?”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脸上的笑浑身有点不自在,这小妮子怎么突然一身是刺。 司徒瑾权摇头否认道: “谁说的这话,一点都不中肯,油嘴滑舌你以后还是距他远一点。” “那我现在就离他远远的的。”北柠也不理司徒瑾权起身出了宴席。 宴席上留下司徒瑾权一个人,一头雾水。转身问聂公公道:“朕,刚刚说错话了吗。” 聂公公一贯的溜须拍马: “进退妥当,分寸也把握得很好。可能是长公主觉得无聊了想一个人静静,出去走走。” 这话一听就是靠不住,司徒瑾权又看向一边的祁沁。 看见祁沁一脸痴呆傻样的看向前方舞台处,此时要是有人来刺杀他,只怕他也不会发现。 他身边怎么就没有一个懂得女人心的人 不过也是女人真是一点都不好懂。 第27章 “我的营帐呢。”司徒瑾权:“昨天晚上失火,烧没了。” 北柠并没有回到营帐里,自己一个人去清水亭,看着清明的月色回想上一世的事情。 算算接下来的几年应该是司徒瑾权和皇祖母斗得最狠的几年。 徐代榕原本是何等的宽宏大度,不喜争宠。 谢婉清又是何等的明媚跳脱,惊艳一时。 最后却因为入了宫门熬成了一个眼里没有光亮,耍弄计谋的尖酸妇人。 两人常常吵得北柠这个皇后想搬去冷宫居住清净清净。 最后徐代榕和谢婉清,结党营私,祸乱朝纲,被赐死在冷宫。 死后尸体还被几个侍卫太监,凌辱。 一朝红颜就这样没了。 北柠更多的是替她们惋惜。 徐代榕进退得宜操持有度,如果能嫁给大哥,那这两人真是强强联手最佳合作。 也能满足徐代榕的才华和她做一家嫡母的野心。 想明白了,北柠便安心的回她的长公主营帐睡觉了。 早早下了宴席以后,司徒瑾权一直在营帐外等北柠回来。 已是冬季,夜间寒气重。 聂公公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皇上禁军已经出去寻长公主了。您要不要回营帐里等,外头风大。” 司徒瑾权像是没有听到聂公公的话一样,反说道:“北柠脾气向来是很好的,不会无缘无故生气,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聂公公没在说话,心里狐疑:北柠长公主脾气好吗! ——冬狩—— 将心里的事情想明白了,睡觉就是安心。 北柠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今天她一定要撮合大哥和徐代榕。 翻了一个身,打算再睡一觉。 发现被子里有什么东西硬硬的,抵在她的腰部。 北柠想伸手拿开,手腕突然被抓住了。 脖颈见一阵温热的气息撒在北柠的皮肤上,酥酥麻麻的 “老实点。” 北柠听见这带着几丝威胁的声音瞬间不敢动。 司徒瑾权怎么又在她的床上。 揉了揉眼睛,看见榻上雕的龙纹,有点恍惚以为自己看错了。 转身问道:“我明明是在我的营帐里睡觉的,怎么在你的皇帐里醒来。” 司徒瑾权自然不可能说实话。 他抱着北柠睡了几日,这小家伙突然不在了,司徒瑾权夜里还有些睡不着,半夜去北柠的营帐将人抱过来。 司徒瑾权单手枕着自己的脑袋,非常慵懒,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你昨天晚上自己梦游走过来的,钻到我怀里取暖,我几次将你推开你依旧牢牢抱着我一直不松手。” 北柠听得一头雾水,想想她冬日里的确是怕冷,在太宸宫被司徒瑾权抱着睡了几日。即使忘记及时吃药,心寒之症也没有复发。 难道她真的如此离谱!! 但是细想想,她干出来的事情好像一直是这样离谱的。 司徒瑾权看北柠小脸如此疑惑,越发觉得可爱。 北柠半起身看向窗外原想看看,今天天气如何。 突然窗前景色一片空旷,“我的营帐呢。” 司徒瑾权非常坚定的说道:“昨天晚上失火,烧没了。” 北柠眼神狐疑,呵,骗傻子呢,这家伙最近很不对劲。 司徒瑾权伸手勾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说道: “起床啦!在宫里闷坏了吧!我今天带你去狩猎。” 狩猎这种事情,北柠平日里肯定是比谁都积极。但是今天她有事情大事,那就是帮大哥追大嫂。 北柠咳嗽了一声,抓着司徒瑾权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说道: “我可能是昨天夜里从自己的营帐走到这里着了凉,嗓子好难受。我现在是孕妇,不能生病的,狩猎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 司徒瑾权都不好意思拆穿她,装得太夸张了,像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白发老人。 装怀孕这件事情,还没玩够,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招。 司徒瑾权十分配合,神色紧张,很是心疼。比他第一次看见军报上丢失城池的时候还要心疼。 揉着北柠搅在一起的眉心,语气轻声略带惊讶问道:“是吗!嗓子不舒服!真是可怜了!早上有油炸糖酥花吃吗?” “吃。” 北柠回答得爽朗有力,司徒瑾权看了她一眼,北柠又讪讪的在司徒瑾权怀里缩成球,喃喃的说到:“不吃了,吧!我嗓子不舒服。” 司徒瑾权又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说道:“真乖。” 司徒瑾权起身在几个内侍的服侍下穿上骑装出去主持冬狩启示。 今天之后就是为期三天的狩猎。 男儿猎的是前程,女子猎的是姻缘。 北柠见司徒瑾权终于走了,唤了吴玉进来为她更衣。 特意在手上绑了两条红绳子,朝着西边月老星的方向拜了拜。 今天她就是一个可爱的红娘,希望月老能祝她开张顺利。 首先要把大哥形同陌路,贪得无厌,仗着尊庆王府势力为非作歹的原配李三小姐解决了 北柠记得这个李三小姐是在今天晚上遇见大哥的,大哥为了两边不得罪,不得已才娶了这个默默无闻的李三小姐。 “吴玉,今天晚上戌时,让太常寺卿李府的三小姐到我营帐中抄经书。” 好好的小姐怎么突然对礼佛有兴趣了,吴玉有些不解,但还是照听了。 第28章 你好厉害,呀 解决完大哥的旧爱,北柠就要去帮大哥找寻新欢了。 但是等北柠到围猎场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是来晚了。 北柠躲在草丛里,看着大哥被皇祖母安排和谢婉清坐在一起。 北柠猛的摇头,不行一定要阻止这段孽缘,别让她送走一个李三小姐,又来一个谢婉清。 谢婉清可是一个会来事的小蹄子,她嫁到尊亲王府,那家里还能有一天好日子。 太皇太后经常拉着北柠,把她在后宫的这些年的手段言传身教。 北柠也算是太皇太后的亲传弟子。 现在用皇祖母的招数,对付她自己。 北柠内心微微愧疚了,一下。 嗯!也就…一下!然后北柠就开始认真干活了。 皇祖母最常用的,试水手段,就是让谢婉清送一些什么自己亲手做的贴心小点心。 北柠嘀咕道: “小点心,是吧!今天就让你们尝尝,平日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门小姐做出来的点心真正的味道究竟是什么。” 北柠在自己营帐里汗流浃背的捣拾半天。 吴玉听见北柠 “呵呵哈哈”的声音进来看了一眼。 有些站不住,淡淡的问道:“小姐都几岁了,怎么还想着和泥巴玩。” 北柠笑得高深莫测,说道:“你不懂。” 点心做好以后就要开始看戏了。 北柠坐在树上,嘴里吃着谢婉清给大哥准备的点心,襄阳铺的糕点果真是美味。 等北柠精心做的点心代替谢婉清做的送到南煜面前时。 北柠一脸奸笑。 盖着点心的盖子刚要掀开,就见到南煜起身离开说道:“多谢,谢小姐。但是在下对点心过敏,不敢轻易品尝实在是愧对谢小姐一片真心。” 谢婉清有些尴尬,放下手上的盖子。 太皇太后进一步说道: “婉清做的也不是寻常点心,是也算是桦南的一种特色面食。尝尝无妨。” 谢婉清端着点心走近一步,南煜退得更加利索,丝毫不给对方机会。 言语更绝: “我对食物过敏。” !!大哥也是真会说。 北柠拍拍自己的脑袋,倒是忘了,她大哥处处滴水不漏,一开始是很难被拿下的,真是白操心了。 北柠看着很是着急,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北柠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万一很美味呢。 那到底是她第一次动手做东西,还是很用心的。 不过她自己是没有勇气吃的。 但却有勇气幻想。 北柠坐在树上,已经开始傻乐乐的幻想自己若是哪天一不小心成为一代厨神那御膳房那些大师不得气死。 —— 司徒瑾权早上去了围场,狩猎开始后,便回来,一直跟在北柠身后。 想看看这小家伙今天为什么那么反常。 北柠离开自己的营帐以后,司徒瑾权就进去了。 尝了一口北柠亲手做的点心。 之后! 看见聂公公惊慌失措声嘶力竭的喊道: “来人啊!护驾,护驾,这砖块有毒。快叫太医,快。” —— 太皇太后看南煜这小子是过分严谨,她在这里反而是妨碍了他们年轻人的交流感情。 特意下令: “南煜,婉清刚到盛京也没什么朋友。既是狩猎就由你来教婉清骑马。” 南煜刚想推辞,被太皇太后抢先一步捂住自己心口:“哎呦,秋蝉,快扶这哀家回去,哀家心口有点疼。南煜啊!你刚刚要什么要说的。” 又是这招,南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无事,孙儿恭请皇祖母圣安。” 太皇太后屏退左右,只剩下谢婉清和南煜还有一匹马。 谢婉清牵着马,身姿羸弱的走到南煜面前非常体谅的说道: “对不起,臣女并非有意叨扰世子。只是太皇太后懿旨婉清不敢不听。婉清知道,世子也是被迫无奈。世子不必理会我,在日落之前我会自己一个人尽力将马骑好。不让世子为难。” 北柠听到谢婉清这段话,拍手叫绝,真的值得学习。 要不说谢婉清招人疼呢!真会说话。 北柠连忙拿着边上的纸笔写道: 温柔体贴,以退为进。 写完折好,贴心的放在怀里。 这是北柠给未来大嫂徐代榕准备的秘籍。 南煜看着谢婉清一个弱女子,费了半天劲也只是才上马。 额间薄汗,纤纤细手被勒得生疼也不吭声。 身为一个堂堂八尺男儿,只觉得,她应该多多锻炼。 南煜静静的坐在边上饮茶。 北柠对此表示很欣慰,大哥果然好样…… 北柠写完字放下笔,一脸懵他们怎么抱在一起了,就这片刻发生了什么。 谢婉清,身姿娇弱的骑马,骑着马摇摇欲坠。 然后果真是坠了。 南煜轻功纵身而跃,将人接住。 北柠看着谢婉清面色娇羞,的说着:“世子你好厉害!” 北柠气到抠树皮。 这个小贱人,真的太会了,赶紧记下来: 假意示弱,仰望奉承。 重点,一脸崇拜的说出: 你好厉害! 不管多肉麻都要夸出来。 谢婉清重新上马,北柠手上拿着包了棉布的箭,瞄准谢婉清的马。 谢婉清可是在桦南长大,怎么可能不会骑马。 这点小伎俩也就偏偏大哥这种人会信。 她可是亲眼看过谢婉清表演马术的。 北柠咬牙嘀咕道:等我射箭把马惊到了生死关头,我看你还怎么装得一点不会骑马。 北柠拿着弓箭瞄了半天,才“咻”的射出去。 第29章 这女人居然该死的甜美 司徒瑾权走在树下,一柄箭险些砸中他。 抬头一看,看见北柠笨手笨脚的射箭,司徒瑾权很是无奈的摇头。 父亲是天下赫赫威名的杀神,两位兄长都是能够独霸一方的将军。 就是当年的琼华大长公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怎么养出来的女娃,连个箭都不会射。 司徒瑾权脚边又掉下一柄箭。 北柠伸手在身后摸了半天,发现箭筒里面没有箭。 再看地上,树下草堆已经被扎成刺猬了。 北柠独自含笑挠头,还好没人看见,不然丢人就丢大了,下回应该带弩弓过来的。 “你躲在树上干什么。” 啊! 突然有人出现,北柠心一慌,直接从树上掉下来。 饶是司徒瑾权反应快,伸手将人接住。 司徒瑾权看着怀里的人,今天不安分一天了奇奇怪怪又打算搞些什么。 眉头微蹙,言语有些不悦沉声问道:“你现在不应该嗓子不舒服,在营帐里养胎吗。” 一想到他日北柠真的怀孕了,定然还是还这般无理取闹,司徒瑾权怒气更盛,今日一定要让她长长记性。 北柠能感受到司徒瑾权的不悦和压迫,情急之下,想起谢婉清。 北柠突然面露羞色,一脸崇拜,娇嗔道:“你好厉害!那么高都能接住人家!” 说完娇羞的将脸埋进司徒瑾权怀里,内心粗犷呐喊,啊!老娘没脸见人了。 司徒瑾权第一次见北柠如此。 有些愣住。 这是在对他撒娇吗!真可爱!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脑袋说道: “你拿着弓箭要射什么,我帮你。” 这就没事啦! 这种无意识的撩拨和崇拜,可比她平日里的不走心的猛女娇羞有用多了。 北柠再一次佩服谢婉清,改日一定要拜她为师。 北柠捏着嗓子,继续出卖自己的灵魂,钻在司徒瑾权怀里指着前方。 用最软萌的语气说着最凶悍的话: “皇帝哥哥——给我狠狠射那只马屁股。” 司徒瑾权许是第一次在北柠身上感受到被需要,又或者根本抗不住北柠这种致命的诱惑。 一发五箭。 司徒瑾权自然是要向北柠展示自己的箭术。但是北柠没心情看,她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谢婉清。 谢婉清身下的马被惊到了,情急之下非常习惯熟练的勒住缰绳。 快啊!快把你高超的马术使出来。 北柠眼看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 谢婉清又松开缰绳,死死抱着马脖子,一脸惊慌失措。 南煜见谢婉清有危险也顾不得什么,飞身上马。 北柠眼看着他们骑着一匹上马消失在自己眼前。 又眼看着他们一起回来。 回来的时候,南煜牵着马,谢婉清走在边上。 看见两人有说有笑。 北柠就知道谢婉清这小蹄子已经是得手一半了。 北柠气得丝毫没心情,一把推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一头雾水,跟过去,北柠搭弓射箭,对着司徒瑾权,怒气冲冲:“别跟着我。” 手上的箭射出去的时候又双叒叕掉在地上。 司徒瑾权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只能宠着,憋不住笑的答应:“好好好,我不跟着你。” —— 北柠思索着不能再让他们两人这样继续单独待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冬狩还没结束估计他们就已经私定终身了。 北柠跑过去找南煜眼神飘忽不定,想了半天说道:“大哥,潇奉王爷刚刚有事找你有事情商量。” 听到潇奉,南煜放下手上的缰绳轻功飞走了。 北柠心里暗爽,什么谢婉清,李婉清,在潇奉这个竹马面前,你们都是小妹妹。 “臣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谢婉清见北柠一直看着她,开口说道:“听闻长公主喜欢甜食,臣女特意从桦南带了淬雪糕送给长公主。”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北柠刚要拒绝,就听见。 “枫糖味的。” 这女人居然该死的甜美,太坏了! 她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个。 北柠摆摆手,让她赶紧走得远远的,一会自己也沦陷了。 一计不成,只能再换一计! 晚间北柠在自己营帐里以谢婉清的名义,写了一封信,邀请徐代榕斜芳亭一叙。 特别在上面注明,要是不来就是证明徐小姐胆小怕事,在南煜这件事情上面自知不如主动退出。 北柠又用自己的名义给大哥也写了一封信,邀请他到斜芳亭,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 想想真是完美,这两人没有机会就要制造机会让他们嘿嘿嘿。 月色朦胧,风花雪月,孤男寡女,气氛到了这里,下一步。自然就水到渠成,郎才女貌嘿嘿嘿—— ——皇家园林外—— 今天是满月之夜,皇家园林外,林间深处有一伙黑衣人,领头的说到:“记住,只在淡黄色孔明灯上面留下信号。主上算出,晚上戌时,风向朝东,我们准时放出,正好能放进皇家园林里。里头的细作会将消息放在一盏淡绿色的孔明灯,将它射下来。” 皇家园林,山澪亭内,那人等到戌时,看见升起几盏孔明灯,还未将其淡黄色的射下。 就被突然出现的烟花炸没了。 “继续。” 孔明灯依旧被烟花击落。 那放孔明灯的暗桩估计是脾气上来了,对着下属命令道:“这一百盏孔明灯全部给我放了。” 当孔明灯升起的时候,便是漫天烟火,烂漫无比。 黑衣人:“糟了一定是被发现了快撤。” 然而,其实一切不过是巧合。 第30章 “爱妃,你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清风亭上,北柠手里拿着火折子,和她的四个贴身丫鬟一起放烟火放得乐不思蜀。 像是搂着自己的宠妃一样,搂着和她一起长大的大丫鬟小风,指着漫天烟火:“爱妃,你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小风也是很上道: “ 多谢皇上,来亲一口。” “嗯嘛!哈哈哈哈。再放一个。” 北柠想着大哥和徐代榕两人都是闷葫芦,单看月色未免太单调了一些,非常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这些烟火是临时用二哥军营里的火药改制的,二哥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的。 希望大哥能不负众望为二哥找一个好大嫂。 “烟花放得开心吗?” 北柠看着天空,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说道:“开心。” 北柠转身一看,除了自己和怀里的“宠妃”其余人跪了一地。 北柠像是看见鬼一样,吓得哆嗦,特别是她刚刚还.. 北柠结巴的问道: “爱妃,不是皇帝,你怎么在这里。” 司徒瑾权晃了晃手里的信封,有些傲娇得意的说道:“不是你叫我来的说有惊喜,你这糊涂的性格清水亭,都能写成斜芳亭。” “呵呵呵。” 北柠表示欢迎的干笑了两声,福林这个办事不靠谱的,让他给大哥送信,怎么送到司徒瑾权手上。 北柠骗南煜,潇奉找他有事以后,正好潇奉在司徒瑾权的议事厅,等司徒瑾权回来。 福林将信送到议事厅给南煜,信上说,晚间斜芳亭亭一叙,关于你的终身大事,有惊喜给你。署名北柠。 又是约会,又是终身大事的,署名北柠,南煜今天看见北柠手上带着红绳,自然而然的以为这封信是送给司徒瑾权的。 自己不好意思送,才让他代为转交。 因为北柠这一天奇怪的行为,司徒瑾权怕北柠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私下派人一直保护着,北柠的行踪他非常清楚。 听见北柠找他,直奔清风亭。 此时北柠让司徒瑾权抱在怀里,看着漫天烟火。 满脸是我很开心的苦笑。 这下误会大了。 晚间,北柠和司徒瑾权并肩牵着手走回去。 他们两人之间一向都是闹哄哄的,少有这样安静到几乎能听得见对方心跳的时候。 月色朦胧,风花雪月,孤男寡女,漫天烟火,气氛到了这里。 北柠就是再厚脸皮身为一女子也会有些面红心跳。 等等! 现在算怎么回事,怎么看都像是她和司徒瑾权在约会,这场烟火是北柠费心费力为司徒瑾权准备的。 北柠看着月老星的方向,心里悲嚎道: 我今天拜你,不是让你给我牵姻缘。月老,你的红绳子牵错人了。 —— 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北柠什么也没有干成。 反倒是把自己坑得不轻。 吸取了昨天的教训,北柠决定改变一下自己的策略。 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她需要一个强有力帮手,给大哥和徐代榕加一把火,下一剂猛药。 最好是能让大哥一见倾心的猛药,一步到位的那种。 “二哥,我去准备陷阱。你去把大哥引过来,将他困在里面。找借口在让徐代榕过来美女救英雄,了解了吗。” “了解。” “好,行动,对了最好准备一队刺客,要是能将他们困住一夜再好不过。” 北柠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走到皇家园林外的一片小树林,她记得这里有一个先皇狩猎时留下的陨洞,专门是拿来存放豺狼野猪这些凶兽的。 大哥再怎么说也是炎火军少帅,功夫自然了得。 能将他困住的陷阱,自然不能是等闲的陷阱。 只是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呢?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头,不是说今日皇帝会经过此处,让我们在这里埋伏吗?怎么来的慕大小姐,要不将她抓了,不怕皇帝不上钩。” 那名领头的一个手刀狠狠砍上去,低声训诫道:“你是嫌命太长了吗,敢动她,你不怕主上剁了你喂狼吗?” “是是是。” “后面的都听清了,一会动手。全部给我避开慕大小姐。” “遵命。” “妈的,小声点。蠢死你们得了。” 不远处两名轻骑。 “皇上,先皇后的祭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去祭拜。” 司徒瑾权下马接过祁沁手里东西,独自一人往树林深处走去。 司徒瑾权的生母,虽是皇后,却因当年族中太过强盛,后患无穷。 先帝病重为了稳固皇权,怕外戚干政,临死前命人秘密赐死皇后。又不愿面对自己的残忍,只将皇后的尸骨葬在牧云岭,至今没有追封太后。 北柠翻过两片竹林,看见一座无名孤坟,一阵风吹过夹在几声哀嚎。 北柠浑身冒鸡皮疙瘩,低头连连认错:“您大人有大量,我只是路过,路过。您可千万别出来,改天我叫人给你烧纸。” 北柠怂怂的转身要原路返回,突然撞上一堵墙。 “这是什么,鬼打墙?” 再抬头,呵,比鬼还可怕,是一只阎王。 “司徒瑾权,你怎么在,小心。” 一只利弩而过,北柠一把将司徒瑾权推开,但还是将司徒瑾权的衣服划破。 两人背靠着,北柠看见箭上流着毒汁,这是下死手啊! “司徒瑾权,你这是得罪谁了。” 都这种时候了司徒瑾权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挑眉道:“那可多了。” 竹林处,冲出来一群黑衣人。 司徒瑾权腾空而起,手中长剑挥洒,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银龙一般,仿佛要与天上劈落而下的闪电连接到一起。 北柠居然还有时间感叹: “嚯,这家伙深藏不露啊,武功居然那么高,看来以后还是不要得罪他,不然哪天死在梦里都不知道。” 北柠看见这些黑衣人个个冲着司徒瑾权过去,出招狠厉。对着她反倒是避而远之。 还有一个更离谱的,刀都在北柠面前了,居然还假装摔倒。 莫非这些是二哥派来做戏的刺客。 把她和司徒瑾权认成大哥和徐代榕。 这演得也太真了。 北柠拉着一个黑衣人说道: “兄弟自己人,认错人了,快停下,那是皇上。” 那黑衣人被北柠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杀的不就是皇上。 算了,动手要紧,这小姑奶奶可是主上的宝贝,伤到了他九条命都不够赔。 黑衣人一掌推开北柠,让她离开人群,叮嘱道:“大小姐你走远点,一会毒箭伤到你了。” 北柠震惊:“什么,还有毒箭,二哥这戏太过了。” 黑衣人将她推到此处,那她的地方必然是安全的。北柠通过方位和风向,判断出最合适的伏击点。 远远瞧去,一道熟悉的墨蓝色身影,手上的弓箭满弓射出: 北柠想也不想冲过去,挡在司徒瑾权的身前。 箭簇直中北柠的腹部。 司徒瑾权感觉到身后的重力,转身看见北柠像是一缕无力的轻烟落下。 在昏迷以前,又一次看见竹林深处那抹墨蓝色的身影。 那人见到北柠挡在司徒瑾权身前,心疼之余 眼里的杀意比之前更盛。 见慕子野带福林,赵清几人赶来。 “快撤。” 司徒瑾权,见到北柠中箭满身是血,额间青筋怒气,一路抱着北柠回到皇帐。 第31章 北柠:“温度太正好了,不想喝。” 慕子书跪在床边替北柠疗伤。 剪开北柠的带血的骑装,看见箭簇上的墨蓝花毒,眼底掀起惊涛骇浪,但也只是一瞬。 慕子书将箭镞取下,北柠直接从昏睡中疼醒,营帐外的司徒瑾权听得又焦急又心疼。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面色发白,浑身是血,司徒瑾权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害怕,沾着血的手到现在还在控制不住的在微颤。 北柠额间冒汗逐渐清醒,看见慕子书替她清理伤口,还在上面撒了茄伽止疼,等慕子书拿起匕首的时候。 北柠干裂的双唇,沙哑的唤了一声:“三哥。”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我先替你解毒。” 说完在自己手腕处划出一处伤口,北柠双手握着慕子书的手臂,在他手腕的伤口处吸了一口血。 北柠自小体弱,五岁以前都是泡在药里的这才稳住性命。 慕子书和北柠一起出生,也陪着北柠跑了五年,他无病无灾身体强健,反倒是炼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慕子书的血是天下奇药,这个秘密也只有北柠和另外一个人知道。 北柠吸了血,缓了一会。意识渐渐恢复,算是活过来了。 营帐外祁沁来报 “皇上,全部是死士还有一个没来得及服毒自尽的。” 司徒瑾权,瞳孔一缩,但顷刻间杀意波动:“押上来,就在此处好生伺候。” 热铁烧得滚烫通红,印在皮肤上,瞬间腐烂焦黑,禁军拿着小刀挖开外面的死肉没有在新鲜的伤口上撒上辣椒水,一遍遍伺候。 这些死士来得突然啊,还有正好赶来救驾的慕子野。这两兄妹身上疑点重重。 祁沁话里带话的提醒道: “皇上和长公主平日里针尖对麦芒,危机时候居然会挡在前面,还真是让臣意外。” 司徒瑾权想起今天的事情眼底是久久不能平复的巨浪,摩挲着手指道:“不想柠儿居然对我用情至深。” 听到这话,“噗。”北柠喝到嘴边的水被吓得全部吐出去。 北柠因为慕子书的血,还有茄伽止疼,气色暂时好了几分。 听见慕子野误会自己喜欢司徒瑾权,北柠手上扶着伤口。 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心疼还是伤口疼,指着慕子野这个没良心的控诉道; “我疯了吗,我为什么会爱上司徒瑾权??我为他挡剑还不是为了救你,让你随便安排两个刺客意思意思,你来真的。这一箭要是中在司徒瑾权身上,那就是弑君,我们全家就等着抄家流放吧。” 慕子野一头雾水: “那种级别的刺客贵死了我可舍不得请,我打得过大哥,但是我不敢动手。我是让福林和赵清帮忙去抓大哥碰巧遇到你们。” 既然这样,北柠心里一惊:“那,那刚刚是,真的刺杀。” 慕子书将箭镞上的墨蓝花毒清理干净好生收着,低声道:“你们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想,这件事情是避不开的,和你们没关系,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特别是你,妹妹。” 三哥从来都是人狠话不多,闷声干大事的。他说不要想,那就一定不能想。 北柠此时一身虚汗,一种劫后余生,大义凛然之后,赚到的迟来的幸福感:“三哥,快,把这个伤口再做得夸张一点,这是我第一次做好事,必须要好好利用,狠狠宰司徒瑾权一笔。” 慕子书无奈摇头,这毒要是在寻常人身上,此时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妹妹现在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等茄伽止疼的药效过了,你就知道你此时伤得有多严重了,不用我出手。” 北柠看见门帘微微掀起,一把将边上的瓶瓶罐罐推倒,捂着胸口开始演戏:“咳咳咳咳,三哥,我可能要提前去见母妃了。” 北柠余光瞟着门口,看司徒瑾权进来,演得更加卖力。 慕子野看见北柠如此,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问道:“老三,这毒是不是伤脑子。” 慕子书好心提醒道: “妹妹,你是腹部中箭,摸不是胸口,摸错了。” “哦!” 北柠换了一个地方摸,继续开始鬼哭狼嚎。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的声音,快步进来,坐在北柠身边,很是疼惜的摸着北柠的眉眼轻声呢喃道: “怎么了。” “疼,好疼。” 北柠依旧是一副浮夸的演技,像是马上就要驾鹤西去的白发老人。 一样的演技,司徒瑾权丝毫不怀疑反倒微微皱眉更加心疼,自责。 慕子书和慕子野见到皇帝的反应,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实在接受不了平日傲睨万物,气吞山河受自己敬仰的帝王,在自己面前如此小意温柔。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一脸得逞的偷笑。这两人是没眼看下去了,行礼走出营帐。 北柠想起前些天被囚禁在太宸宫干苦力,早起晚睡,还要伺候他的苦日子她报仇的时间终于是到了。 “乖,喝口水。” 司徒瑾权将水递到北柠面前。 “太烫了。” “太凉了。” “温度太正好了,不想喝。” 司徒瑾权不知跑了几趟,再一次将水递到北柠面前,北柠依旧是推开,虚弱的说道:“有没有用珈蓝果淬炼的果汁,算了珈蓝果价值百金,我都快要死了不值得用那么好的东西。” “祁沁,快去。” 半柱香之后,祁沁一身是汗的跑回来。 北柠眼神幽怨,空洞有气无力的说道:“算了,不渴,我就是想看看珈蓝果能不能榨出汁来。” 祁沁站在司徒瑾权身后,拳头都硬了,突然在北柠的一堆沾血的废衣物里发现一张纸: “这是什么。” 北柠看见那张纸,完蛋!! 一激动伸手想去抢过来,忘记自己腹部还有伤,不小心又撕扯开,一阵锐痛,不敢再动。 第32章 “柠儿,这是心口疼吗。要不要去叫太医。” 司徒瑾权打开一看,笔锋有几分他的锐利,文体又有女子的娇柔,很是好看特别。 这一看就是北柠写的字,北柠的字,原本是毫无章法随性而为的飞灵经,司徒瑾权觉得不好刚进宫那几年 司徒瑾权日日牵着她的手一字一画教出了现在带着北柠特色的簪花小楷。 等看清纸上内容时,司徒瑾权心触动了一下。 纸上赫然写着:女子如何顺利追求心仪的男子。 再看纸上的内容。 正好符合北柠这两日对他做的事情。 为他准备烟花,对他撒娇 为他第一次亲自下厨,虽然味道不尽如人意,但是司徒瑾权能尝出北柠的心仪。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脸蛋笑得很是宠溺温柔。 原来这小家伙忙了这些天,就是在忙这件事情。 司徒瑾权温声的喊了一声:“柠儿。” 听见司徒瑾权如此叫她,就知道是误会了,这是为徐代榕准备追大哥的秘籍。 想起她白天说的一剂猛药,美救英雄!齐活了! 她这一整套连招,阴差阳错的全部都打在司徒瑾权身上了。 真是造了大孽了!!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努努力万一还能解释清楚呢! 北柠挣扎着开口:“司徒瑾权你听我说。” 北柠还没开口,禁军站在外面禀报:“启禀皇上,刺客已经昏死了。” 司徒瑾权脸上的温声骤变,声音宛如山巅之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眸半阖,眉宇间都是厌恶说道:“那就拿药吊着命,将人弄醒再继续,要是让朕看见刺客身上有一块好肉,就拿你们的命赔上。” 司徒瑾权对着外面说完,一转头又是一脸温柔:“柠儿,你刚刚要说什么。” 北柠听见外面的惨叫,再配上司徒瑾权此时脸上的表情。 北柠阵阵汗毛竖起,被吓得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回去,话音轻颤,一脸苦笑:“没,没事。把刚刚的珈蓝果汁拿来我喝一口,我缓缓。” 北柠也是才想起来,这家伙是一个小肚鸡肠,喜怒不定的阎王。 要是让他知道了,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他被耍了,外面那刺客就是她的下场。 算了,算了。认了就认了吧!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丢几分面子,活命要紧。 北柠心如死灰的躺回床上去,闭上眼睛,心里默默流泪。 终于是理解了,什么叫做有苦就往心里咽的感觉了。 这世上能有几人,有能力将自己坑得体无完肤。 北柠一口气堵在胸口,北柠狠狠锤了几下。 司徒瑾权声音温润:“柠儿,这是心口疼吗。要不要去叫太医。” “不用,只是略堵。”此时不想看见司徒瑾权,北柠翻了一个身,面朝里面,一时间不知道是,头疼,心疼,还是伤口疼。 司徒瑾权看北柠这个样子到底还是不放心,又去请了慕子书过来,慕子野也跟了过来。 等司徒瑾权出去审讯犯人的时候,北柠拉着慕子野的手,坚定的说道:“二哥,我都已经这样了,你现在是组织上唯一的希望了。” 刚刚看北柠如此,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听见是这事,将药箱放在一边,腰板明显的松软了几分,说道:“你都这样了还要撮合大哥和徐代榕。” 北柠指着自己,说道:“我都把自己卖得那么彻底了,不能什么也没有干成。那不是显得我很废柴。” 慕子野点点头十分同意问道:“你要我干什么” “二哥,你去打猎吧!” 提到打猎,慕子野就要和北柠好好唠一唠:“慕权歌,猎得飞禽一只上缴20金,兔子30金,鹿,野猪这些大型走兽150金。你觉得在你丧心病狂的定价下,我打得起猎吗。” “你钱呢!” 慕子野两手一摊口袋空空如也,反问道:“对呀!我钱呢。” 哦!北柠才想起来,二哥可能是牧云岭上唯一的穷人了。 二哥已经被她抄家了,想起二哥军营里唯一剩下的一点火药也被她昨天晚上放没了。 北柠摆摆手:“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 照例每年狩猎摘得魁首,猎到最多猎物的人。 皇帝会赏赐一柄玉箭。拿着这柄玉箭可以找皇帝要一个恩典。 北柠拍了拍慕子野的肩膀说道:“你好好努力拿着这枚玉箭,让司徒瑾权赐婚,帮大哥娶嫂子。” 慕子野是搞不懂北柠的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不过还是答应了,风风火火的来了,又风风火火的走了。 —— 北柠因为喝了药,北柠意识有些昏沉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慕子书和司徒瑾权一直守在旁边。 半夜茄伽的药效过了,北柠疼得浑身冒汗,白天不疼的时候那样鬼哭狼嚎。 现在真正疼得时候,却死死咬着牙不吭一声,额间全部是汗。 司徒瑾权在一旁看得心疼,让北柠咬着他的手臂,别咬嘴唇 因为箭伤一直高烧不退,北柠不多久又昏过去了。 像是执念一般嘴里一直念着:“不要让父王知道我受伤了,三哥对不起。” 过往北柠每一次发烧,嘴里都是念叨着这一句话,司徒瑾权不知道什么意思。 但还是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答应北柠:“好,我们不告诉你父王。” 如此反复不知过了多久,慕子书行了金针,北柠才退热安静。 四下寂寥,司徒瑾权站在慕子书身后看着他为北柠行针。 慕家三兄弟,他是最低调,也最让人看不透的,药王的徒弟,无官无职。北柠很少提起他,但是司徒瑾权知道 慕子书,在北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甚至超过了她自己。这可能是龙凤胎冥冥之中的牵绊。 就算理解,司徒瑾权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 司徒瑾权将北柠受伤的事情押下来,又特意推迟一天再回宫。 经过慕子书的调养,北柠已经可以下床了。 慕子野果然是没有辜负北柠的期望,猎得魁首,北柠常常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干了一件大事,她也不算是废柴。 狩宴之上,还没等慕子野用手上的玉箭。 南煜和谢婉清的婚事就已经让太皇太后提前定下了。 最恐怖的事情,是南煜居然欣然接受了这门婚事。 北柠气啊!!狠狠掐着大腿。 司徒瑾权感受到腿上的疼痛,以为北柠的伤口又疼了,转头低声问北柠:“怎么了。” 北柠嘴上说着:“没事。”手上却更加用力 慕子野自己一个人拿着玉箭,尴尬的立在大殿中央。 几个相熟的军中将领笑着问道:“你小子,要娶谁家姑娘,如此拼命。” 慕子野一脸茫然,现在他要怎么办,他又不需要娶老婆,还白白花了那么多银子狩猎。怎么办心好疼。 众目睽睽之下,慕子野拿着手上的玉箭走向南陵金氏的金熙柔。 北柠顿时来了兴趣,转头对着司徒瑾权激动的说道:“嚯,看不出来呀。原来二哥喜欢金姐姐两人都是武将世家,从小如此认真学武功,就是立志要砍死对方,想不到这两人私底下嘿嘿嘿。” 北柠的笑容逐渐变态,对慕子野点头表示肯定:“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求娶,真男人,以后我要对她改观了。金姐姐做我二嫂我很认同,终于找到一个能一起去花楼潇洒的女子了。” “慕权歌!你还敢和我提花楼的事情。”司徒瑾权的表情逐渐变得阴沉。 北柠立马认怂,生个病,还飘了:“错了,错了。” 在金熙柔面色微红,僵硬的站在那里不敢动,众人都以为又是一段姻缘美事的时候。 慕子野拿着玉箭走到金熙柔面前开口道: “喂,婆娘。这柄玉箭是我两天两夜没睡觉狩猎赚来的,猎金总共两千五百两,不算我的人工费,一千一百八十六两卖你要不要。” 听到这话金熙柔脸上小女娇羞的表情骤变。 慕子野以为自己要被毒打一顿,然后玉箭白白被抢走,习惯奴隶性的将手上的东西主动送给她。 私底下两人怎么打都没问题的,但是大庭广众动手估计回去又会被她父亲罚跪祠堂。 但是这次金熙柔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走出去。 北柠连忙追出去:“金姐姐别走啊!” 经过慕子野身边咬牙低声骂道:“慕子野蠢死你得了。” 慕子野一脸茫然,对着金熙柔消失的身影说道:“不是她说她不想被赐婚,不想被约束,想要自由的吗。我又不敢真的要她的钱,这怎么还翻脸了呢。” 慕子野抖抖绥绥的说完,被欺负习惯了,到底还是拿着玉箭跪在大堂之上对着司徒瑾权说道: “皇上,微臣用此玉箭换取南陵金氏金熙柔此生婚嫁自由,不被束缚。” 第33章 要是弑君怎么判罪 北柠不会武功,菜鸟轻功,自然是追不上金熙柔的,追到一半放弃了。 回到营帐里,猛的喝了一口清茶,给自己降降火。 吴玉来报:“长公主,内务府的邱尚义,送来账册。” “这事又怎么了。”听到帐册北柠就头大,她到底是挖了哪位神仙的祖坟让她接二连三的那么倒霉。 北柠翻开账册一样,眼睛都快笑没了。倒霉了那么多天,终于有一件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笑得那么开心。”司徒瑾权站在被北柠身后都能明显的感受到她脸上的笑意。 “当当。” 北柠将手上的账本摆在司徒瑾权面前。 北柠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去拜什么月老了,就拜财神。 整个冬狩的盈余足足一千万两黄金,这账面上的数字,简直是比那些才女的小脸还要好看。 北柠拿着账本在手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啊!一千万两黄金的味道。 拿着账册在司徒瑾权得瑟: “想要吗,诶,不给。” 北柠拿着账本就跑,司徒瑾权追上去,习惯性的从后面环住北柠的腰。 不想触到伤口,“啊!好疼。” 司徒瑾权赶紧放手:“没事吧。” 北柠挣脱开司徒瑾权,笑道:“我肚子不疼,我骗你的哈哈哈。” 等下,北柠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干瘪受伤的肚子。 按说,站在司徒瑾权的立场。 她中箭了,那孩子也就没了。可是她怎么在司徒瑾权身上一点也感受不到丧子之痛呢。 司徒瑾权看北柠的动作,还有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脸上笑意十分明显:“你个傻子,才反应过来吗。我们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司徒瑾权故意比北柠更加大声的笑:“我骗你的哈哈哈哈。” 北柠一下子接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不死心的问道:“那床上的血渍。” “假的,凤香花汁。” “那你这些天,” “逗你玩的。” 司徒瑾权的话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一次次击中她的要害。 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击得滚烫焦黑。这个混蛋,居然,居然,北柠一次次深呼吸。 慕子书拿着药箱从外面进来,看见北柠面色充血,浑身都在颤抖,以为是犯了癫痫,轻轻叫了一声:“妹妹。” 这一声将直接将北柠叫醒。 按照北柠原本的脾气,此刻应该提着刀砍死司徒瑾权,但是现在北柠觉得自己长大了。 北柠学着司徒瑾权的动作姿势,只是白皙的脸上,笑得阴险。 皇帐外,太皇太后和尊亲王饮茶聊天。 太皇太后开口道: “等年后南煜和婉清完婚,北柠和皇帝的婚事也要抓点紧。我看近日他们同进同出,感情甚好。” 话音刚落,就看见北柠随手抄起边上的帝王剑,追着司徒瑾权跑出来。 慕子野连忙拦住:“那是皇上,你这是弑君,冷静点。” 北柠一把挣脱开慕子野:“你给我起开,我杀的就是皇帝,我真是多余救他。” 尊亲王看着面前这两道身影,额间的血管突突的跳个不停,缓了许久,开口道:“要不,再等等吧。” 又琢磨不定单纯的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上,问了一声:“要是弑君怎么判罪。” 太皇太后眼前一黑,不愿意承认自己看见的现实。捂住自己的心口,虚弱的开口道:“秋蝉啊,快扶哀家回去。哀家心口有点疼,这次是真的。哎呦。” 北柠提着跑了一会儿,突然失了方向看不见司徒瑾权的踪迹。 又是月黑风高,又是深山老林,命案首选之地。 凉风轻轻拂过,树叶窸窸窣窣的,像是蛇在草丛堆里走,一点点朝你靠近。 北柠有些害怕,喊了两声:“司徒瑾权,司徒瑾权。” 可是山林里,只有她自己的回音。 北柠砸吧砸吧眼睛,小泪珠就在眼眶里打转,在要滴出来的时候。 司徒瑾权突然出现在北柠面前,将人搂在怀里。 低头亲了亲北柠的眼睛,鼻子,然后就是这粉嫩 “皇上。” 这个祁沁,还真是会挑时候。 司徒瑾权咬着着后槽牙,松开北柠问道:“什么事。” “那死侍,扛不住,招了三个字,孔明灯,趁着说话的时候吞下藏在牙里的毒药自尽了。属下查了在前天晚上长公主放烟花那晚,空中忽然升起百盏孔明灯,只不过全部被烟花击落了。” 司徒瑾权目光忽然凝视,面上神情忽明忽暗:“ 孔明灯必然是信号,那晚都有行踪无法确定的。” 祁沁为难的说到: “只有徐小姐一人无法确定,但是徐小姐坚称是收到谢婉清小姐的邀约,谢小姐一口否认未有此事,两人僵持不下。末将搜到一封书信,请您过目。” 啊!北柠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露馅了吗。 北柠一点点,一点点的挪开。保佑司徒瑾权不要想到她。 司徒瑾权看见书信上的字迹,还有信封便明白怎么回事,手里拿着信封眉头旋即蹙紧,凤眼一眯更显狭长:“慕权歌!所以那晚的烟花是你为了撮合南煜和徐代榕准备的。” 呵呵呵,怎么好好的说话,到头来死得是她。 司徒瑾权挥袖离去,太皇太后和尊亲王两人一样的位置,又看见北柠一路小跑跟在司徒瑾权后面。 看得让人一头雾水,索性散了各自回去休息,明日早起回盛京比较实在。 北柠是刚从狩宴上下来的,穿的又是繁琐的钗裙,刚刚冲动下的奔跑,已经是不能了。 北柠走得磕磕巴巴 嘴里示弱的说着: “司徒瑾权,误会,都是误会,你要喜欢烟花,要不我给你连放一个月。司徒瑾权,我错了嘛。” 脑子里想的是,要不要趁机摔倒,看着地上那么脏,北柠选择放弃她心疼自己的衣服,心里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有原则。 跑到皇帐前,挑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哎呀!”一声,倒在地上开始了。 不消片刻司徒瑾权又黑着脸将人抱进去。 北柠脸上是一抹得逞的笑意。 冬狩结束,北柠因为腹部有伤没有继续住在司徒瑾权的太宸宫。 依旧是住在尊亲王府,方便慕子书为她疗伤。 因为慕子书在,北柠从未有过的老老实实。 但也只是维持了七八天。 在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的时候,北柠有些坐不住了。 第34章 鸳鸯戏水 北柠这几日,自己在盛京城玩得是不亦乐乎。 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讲着此次冬狩的桃色佳人故事。 北柠在茶馆雅间里摇头晃脑的听得非常有意思。虽然化名,还改了朝代,但北柠一听就知道谁是谁。 特别是那段,混世魔王慕家二公子奋勇夺玉箭,为爱放手成全金小姐与一名江湖剑客的故事。 北柠听完忍不住站起来鼓掌,想象力太丰富了,一个死不开窍的直男居然能被写得如此深情不负。差点北柠都信了。 二哥在盛京声名狼藉的风评一下子就扭转了,北柠都怀疑这话本是不是二哥找人写来夸他的。 故事结局的时候慕家二公子以身殉国,北柠居然不争气的哭了,边哭还别觉得,这也太扯了。 北柠眼泪流得比杯中的茶水都多,北柠习惯性的伸手拿帕子轻拭脸上的泪珠。 擦到一半才想起来,她今天没有带丫鬟出门,手上的帕子是,“司徒瑾权,怎么哪都有你,你不应该在平南王府的婚宴上吗。” 这几日盛京十分热闹。一场冬狩,司徒瑾权颁布了十道赐婚圣旨。有削弱军权的,有恩赏升官的。 其中有四个是外地藩王的嫡子与京中的贵女联姻,成婚后必须留住盛京。其实也就是留人质的意思。 这四门婚事都要在年前完婚,最受瞩目的就是今日,太皇太后父族,南部藩王之首平南王府和太傅家小女儿的婚礼。 太皇太后原本像父族的小辈,她和母族谢国公府的嫡长女谢婉诗联姻,进一步更加巩固她在朝堂上的关系。 不想司徒瑾权横插一脚让,太傅家的小女儿嫁入平南王府。 北柠收到平南王府的请柬,啧啧了两声,骂司徒瑾权太不是人了。 将太傅家娇滴滴的小女儿嫁到敌方阵营,也不知道能活过几日,如此血腥的婚宴,她可待不下去还不到一半她就溜了。 北柠虽然理解司徒瑾权的做法理解,但也依旧不妨碍她觉得皇权之下真的太过残忍。 北柠现在看司徒瑾权总是带着点情绪,语气也不是特别好。 司徒瑾权貌似并没有打算走,脱下身上的蓝色素面杭缎的斗篷交给他边上的侍卫祁沁,坐在北柠左侧,拿起茶桌上的话本单子翻看。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大喜大悲,很是不解:“你们女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排解情绪,这些百姓就算了,你一个长公主怎么也信这些民间杜撰皇室的话本子。” 这家伙太破坏气氛了,就像元宵,所有人都在放孔明灯虔诚的许愿,突然有人说了一句:“你把心愿糊纸上干嘛。” 北柠擦眼泪的动作顿住,再次把手上的帕子扔还给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眼睛扫视了一圈话本单子,最终目光留在一处慢慢聚焦,停留在一出名叫:“《长公主风流韵事》” 北柠呵呵的假笑两声可不能让这个阎王知道里面的内容。 北柠讪讪的将话本单子扯回来: “这些百姓就算了,你一个皇帝怎么也信这些民间杜撰皇室的话本子。” 堂上的说书先生又开始,讲的是皇帝寻私情暗中扣下青梅竹马徐家小姐的牌子没有赐婚准备让她入宫为妃,长公主嫉妒成性欲提刀弑君。 北柠气不过看着司徒瑾权指着楼下说书先生:“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司徒瑾权还以为她吃醋了,他今天来,就是特意来看看北柠的反应的。 谁只北柠说道: “看来我也要花钱去写一本我的丰功伟绩。凭什么就是一个尖酸妇人。司徒瑾权脸色不太对,不过北柠没有注意,她看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 ——鸳鸯戏水—— 是掌銮仪卫事大臣 沈府的千金沈思慧。 北柠主持这次冬狩,不少才女给北柠送钱,让北柠叮嘱画师好好画。 其中就这个沈思慧出手最大方。 吸引北柠注意的是离沈思慧不远处,有一位身着佛头青提花绡夹袍的男子,英武不凡。 才子佳人,隔着人群,眉目传情。刚刚听完话本的北柠,对于男女之情的事情很是敏感。 见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同一间厢房,两人十成是有情况。 北柠悄咪咪的跟过去,猫着身,鬼鬼祟祟的在房门外,什么也看不清楚。 司徒瑾权这个阎王,什么时候趴过墙角,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推门进了外隔间。 北柠虽然害怕被发现,但是也架不住心里的好奇,有人一起做坏事胆子大了许多特别是这人还是皇帝。 隔着屏风,看窗边两人郎情妾意。 司徒瑾权不由笑道:“这不比话本说书的精彩。” 北柠还在思索着说道: “这个沈思慧和她父亲两人可是铆足了劲对司徒扶苏下手,这都赐婚了怎么怎么还还诶诶。” 还没思索明白,怎么,怎么,两人就从窗边到了床边。 感情从言语表达,转变为行动表达。 沈思慧衣服褪到腰间,那男子开始扯自己的腰带。 北柠发现事情不对捂着眼睛,要出去。 不想这时小二站在门口: “公子,您要的浴盆已经给您备好了。” “放在外隔间,你们便出去。” “是。” 有人要进来,怎么办,怎么办 为避免尴尬,北柠只好躲在隔间的柜子里,司徒瑾权不理会:“我可从没有做过这类偷鸡摸狗…” “进来吧你!” 北柠一把将站在中央的司徒瑾权拉进柜子里 原想等外面的小二走了再出去。 但是事情往往不会那么顺利。 之后.. 两人,就出不去了。 并且以绝佳的位置观赏聆听了一出,鸳鸯戏水。 既然来都来了,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那不如就欣赏欣赏,嘿嘿嘿。 但见他们如此轻车熟路,唇齿相依,北柠羞得面色绯红比沈思慧这个正在运动的还要红上几分。 北柠连忙捂住眼睛,架不住好奇,指缝慢慢露出来,什么都还没看见面前,又是一片漆黑。 司徒瑾权伸手直接把北柠眼睛捂住,将她整颗脑袋拉回来,禁锢在胸前让她老老实实的。 北柠的小心思被发现了,气不过,掰开想看。 北柠的小脑袋,在他胸前左摇右晃的 挣脱了半天就是拔不开司徒瑾权的手。 她心里急啊,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在花楼,也是这样蹲在房门外,二哥将她眼睛捂住。 不消片刻,又松开了,但两人已经结束了什么也看不见。 只见到那花楼里的姑娘面色尴尬的说道:“大爷,一定是今日朝务太繁忙了,奴家给您放松放松。” 自那之后,北柠一直以为所谓颠鸾倒凤每一次都是如此短暂。 只听外面一声惨叫,北柠思忖,这也不像是娇嗔,难道:“杀人了?声音是惨烈了一点,但也不像啊。” 赶着想去救人,但又觉得不太可能有命案。总之,沈思慧这一声惨叫,彻底勾起了北柠心底的好奇。 北柠怕自己又错过,抓起司徒瑾权的手,上去就是一口。 司徒瑾权一时不注意让北柠挣脱了。 然而北柠,忘记自己是躲在柜子里偷看,司徒瑾权一松手,北柠以为自己重获自由了。 破门而出,八目相对,四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顿住。 包括北柠,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沈思慧与那男子,正是入港生死相交之际,见到房内有人,沈思慧全身热汗,顿时变成层层冷汗 北柠终于见到她想看见的场景,太过香艳,但 “啊啊啊啊!!” 北柠再一次,破门而出,跑出厢房 司徒瑾权连忙跟出去。 沈思慧吓得从那男子身上起来,慌忙的扯好衣服,面目狰狞道:“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拼背景—— 北柠见身后一群人过来抓她,狂奔而出 司徒瑾权运着轻功十分悠哉的跟在北柠身侧: “我说” “你说什么说,回去我再和你算账,要不是你推门而入,我们至于被追得满大街跑吗。” 司徒瑾权连连认错:“是是是,我的错。但,我说,我们跑什么。” 对啊,她跑什么。 北柠拍了一下自己不争气的脑子,一起经常闯祸,现在看见有人追她就跑的老毛病还是没改过来。 再回头,北柠以为自己十万火急之下已经跑出天际,实际上她现在距离茶馆还不足一里地。 “何人胆敢在盛京闹事。” 盛京城原本就戒备森严,城中近来又大事不断,街上四处都是巡防军。 听见一阵打斗声,巡防军连忙赶到,将他们团团围住。 沈思慧和那男子,此刻已经穿戴齐整的从茶楼出来,那男子手拿着三片金叶子。 偷偷的塞到巡防军一个百夫长手上: “大人明察,那两贼人,偷了我家小姐的首饰,被发现之后还出手伤人。” 百夫长握了握手上的分量:“敢问你家小姐是。” 那男子从怀里拿出一腰牌: “掌銮仪卫事大臣沈重山的千金沈思慧。” 百夫长听见是正一品大官,和他们巡防军一样都是太皇太后的人,放心的将金叶子收下,腰杆挺得笔直,俨然一副嫉恶如仇,为民除患的 模样,转身看了北柠他们几人一眼,欲将他们拿下。 司徒瑾权横眉冷对,这巡防军的谢崇怕是活腻了,竟然允许手下如此行事。司徒瑾权,刚要发作。 一把让北柠按住,好言劝道:“只是在街上,你亮身份出来就太欺负人了,没必要,没必要。我来,我来。” 北柠见对方掏出一块令牌,一声了冷笑从马上下来,说道:“懂了,拼背景是吧,等着。” 北柠伸手到袖子里去摸 这衣服比她平日里穿的衣服都要宽松些,看见袖子那么大,有什么东西北柠都下意识的往袖子里放。 袖子里杂七杂八的放了一堆,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 北柠记得她有一块吴玉女官的牌子。 看了一眼,不是这块,喃喃道:“这是付账的。” 说完扔给司徒瑾权,让他帮忙拿着。 继续伸手进去找: “这是打架的” “这是打二哥的” 司徒瑾权汗颜,阻止道:“别找了已经够了。” 等北柠抬头看见地上跪了一堆。 司徒瑾权看了一眼手上的三块腰牌,笑道:“你分工还真是明确。” 付账的,是她大哥南煜世子,户部的腰牌 打架的,是她二哥慕子野,炎火军的腰牌 所谓打二哥的,是她父亲给的腰牌 北柠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百夫长,挑眉对他说道:“挑一块吧。” “小的不敢,求饶小的一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北柠也懒得和他计较,这就怕了真是没出息。 祁沁带了禁军赶来,将人全部押回去。 众人散了之后,只剩下北柠和司徒瑾权。 冬狩只是开始,后面还有许多事情,年关将至,司徒瑾权已经连着忙好几天了,都没有休息。 司徒瑾权压低嗓音给,对着北柠淡淡的说道:“过来。” 北柠老老实实的走过去,还没停下。 司徒瑾权一把将人揽在怀里,将头埋在她的颈肩,闻了闻北柠身上的味道,才觉得这个人真的在他怀里。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在休息。 两人已经有四五天没见了。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睡了半个月,北柠突然不在他怀里,他怎么都睡不着 像是中毒一样。 现在安心了许多。 司徒瑾权以心湖涟漪言语道温声说道: “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我先回去处理。近来不少藩王都在盛京,你父亲虽是诸王之首,有威望,但也有不少人眼红。你自己一个人别玩太晚。” 司徒瑾权难得的这样温柔,北柠有些不习惯。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脸蛋,看着她的眼睛:“知道吗!” 北柠愣愣的点了两下头,司徒瑾权走了以后她才反应过来,摸摸胸口,刚刚是不是跳快了来着。 看着司徒瑾权走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有些孤寂。 北柠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由自主的跑过去,两只手牵着司徒瑾权的手晃动着。 看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说道:“我陪你一起回宫。” 这还是北柠第一次说要陪他回去,以前听见回宫跑得比兔子还快。 司徒瑾权一个横抱,将北柠一路抱回皇宫。 一路上许多人围观误以为他们是夫妻,北柠听见有人在议论只羡鸳鸯不羡仙。 北柠耳根子都红了,反倒是司徒瑾权面色平淡,只是听见有人叫北柠小娘子的时候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第35章 邪魅帝王 ——皇宫—— 因为司徒瑾权有事情要忙,抱着北柠直接去了御书房,将北柠放在龙椅上。 北柠一直都知道司徒瑾权做事雷厉风行,果决狠辣。 但也是今天才了解,他狠辣的背后也颇有计谋。 司徒瑾权扣了沈思慧,又派禁军将沈府围住,不许进出一个人。 叫内侍太监,去请巡防军将领谢崇到宫里喝茶。 北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却看见司徒瑾权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突然抿嘴一笑,俯首垂眸低声道:“去赌坊,请谢崇的儿子谢锋到宫里下棋。” 谢锋?北柠不知道叫一个,不找二六,天天烟花柳巷的傻子有什么用。 祁沁看着皇上脸上的笑,越看越害怕,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如果是这种表情,必然是有人要遭殃了。 这两件事情司徒瑾权故意做得非常隐蔽,越是这样遮遮掩掩,越是让人好奇。 太皇太后焦急的那边探查半日了,也是司徒瑾权故意透露出去的消息。 到了晚上才知道居然是自己的人出了事情阴狠的骂道: “混账,这个沈重山,教出来的好女儿。亏得本宫,为她嫁入皇室的事情费心周旋。” 太皇太后手里的茶杯被摔的粉碎,手撑着桌子想着对策道:“只是私通,顶多处死沈思慧和那奸夫。皇帝做得如此隐蔽,只怕要暗中吞下沈思慧他父亲掌銮仪卫事大臣这个职位。” 这个职位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进出关外通行有很多方便,是外面的眼线耳目,这个职位可不能落在皇帝的手上。 太皇太后两根手指揉捏着手上的帕子,思索本想让平南王对皇帝施压。 就看见谢崇帽子都没带稳,跌跌撞撞跪在门口:“太皇太后救命啊!有人看见祁沁押着小儿谢锋和一名女子进宫。北柠看着宫里开始一片混乱,有些担心,饿了想吃饭,看着司徒瑾权那么忙又不敢说。 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司徒瑾权听见声音 走到北柠边上,摸着她都小脑袋道:“饿了?” “嗯。”北柠糯糯的点头。 “走吧!带你去吃饭。”司徒瑾权将北柠一个横抱,往太宸宫走。 北柠看着身后的一干老臣有些不好意思,劝道:“我可以在等等的,你事情不是还没有结束。” 司徒瑾权倒是不以为然,低头亲了亲北柠的额头说道:“天塌下来都没你吃饭重要。” 在用晚膳的时候,北柠趁着司徒瑾权不注意让御膳房做了一道火爆兔肉。 之前因为假怀孕 后因为腹部受伤,戒了许久的辣。 菜端上来的时候司徒瑾权的表情不是特别好 北柠非常嚣张的当着司徒瑾权的面吃了一口又一口。 见一碟菜已经下去半碟了,司徒瑾权怕她肠胃不舒服,喊了一声:“慕权歌!” 好吧!北柠老老实实的放下筷子,喝了一口司徒瑾权送到嘴边的汤。 可能是许久没吃辣的原因,又加上这汤有些热,辣椒的后劲一下子上来。 北柠被辣得站起来吐着舌头,手一直扇着风:“司徒瑾权,好辣!” 说着北柠因为辣椒而泪眼茵茵,面色潮红。 一时找不到解辣的东西,北柠急得有些跳脚。 司徒瑾权单手将北柠拉入怀里,俯身亲上去北柠的粉嫩的嘴唇,替她解辣。 然后慢慢的撬开牙齿,司徒瑾权的舌头温热又霸道的感觉席卷而来。 北柠迫切想将自己舌头上的辣味去掉,主动抱着司徒瑾权脑袋一点点回应。 这样的举动无疑是邀请,司徒瑾权一手霸道的握住北柠的脖子,一手将北柠伸出来试图反抗的手控制住。 两人都是如此热烈迫切。 因为司徒瑾权的入侵,北柠不自觉的向后倒。 北柠直接倒在他的怀窝里,司徒瑾权很满意现在这个姿势,压在北柠身上一点一点辗转厮磨。手细细的摩挲着北柠的秀发。 片刻之后,司徒瑾权慢慢的离开。 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依旧摩挲着北柠的头发侧躺在北柠身边,声音微微沙哑问道:“现在还辣吗。” 北柠深深的喘着粗气,显然还没从刚刚的深吻中出来。 司徒瑾权的饮食一向清淡,看见他因为沾了辣椒而有些微肿的唇瓣。 北柠的脸一层层的滚烫,像是那辣椒是撒在她脸上一样。 北柠的脸比刚刚还要红,呆呆的摇着小脑袋:“不辣了。” “皇上冰水来了。” 北柠拿起来就要喝,让司徒瑾权拦住了:“刚吃完辣的,又喝太冰的不好,我喂你。” 司徒瑾权喝了一口,依旧是刚刚的姿势,抱着北柠一点点渡到她嘴里,温度刚刚好。 反复喂了两次才停下。 司徒瑾权咬着北柠的唇瓣问道:“还要吗!” 北柠的脑袋懵懵的,像是这水喂到她脑子里了。 脸羞得通红,一把推开司徒瑾权,回飞霜殿去了。 第36章 辗转厮磨 司徒瑾权还有些舍不得,在北柠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手指揉捏着刚刚触过北柠的衣角。 另一边慈宁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司徒瑾权深邃的眼眸闪过一丝冷意,一寸寸荡开。 手上拿着玉镊慵懒的翻搅着铜盆里的银竹炭,看着外面焦急万分很是满意。 他就是要这些人误以为和沈思慧私通的男子是谢锋,让他们自乱阵脚。 太皇太后坐在软榻上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两侧: “秋蝉,哀家头痛不适去请皇帝过来侍疾。” 司徒瑾权听见太皇太后找他一声轻笑,就知道鱼儿上钩了。 太皇太后和司徒瑾权聊了两句,司徒瑾权是打太极的老狐狸 刚刚事情一句也没提。 最终还是太皇太后先坐不住,问道:“听闻近日皇帝喜欢下棋,还留了谢锋与你一起切磋。谢锋一向愚笨,若是真喜欢为何不让棋圣入宫。” 皇帝面上带笑,温和有礼,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话里带话,一步都不让的说道:“和谢公子聊得很是投缘,他觉得应该在巡防军里设一个监察指挥使的职务。” 监察指挥使,那不就是明着找她要巡防军。 绕了一圈原来在这里等她,司徒瑾权的胃口还真是大。 太皇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面目有些狰狞,又尽力维护两人之间和善的假象:“沈家的事情哀家已经让步了,皇帝手上已经有五万禁军了,怎么还对一个小小的巡防军有兴趣。” 司徒瑾权给太皇太后倒了杯茶,眼里是对败军的傲视和睥睨,带着几分威胁的说道:“要是让人知道谢家门风不正,只怕谢二小姐谢婉清和南煜的婚事,也有又影响。” 话说到这里,南煜的婚事不能有意外。 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她输了,也只能点头,眼里满是愤恨:“皇帝长大了,真是越来越有主意了。” 司徒瑾权:“承蒙太皇太后教诲。” 只是一个简单的私通,司徒瑾权就吞了沈家和巡防军。 环环相扣算无遗漏,如此计谋,太皇太后虽然输了但不得不说对他非常佩服。 晚间吴玉和小风在飞霜殿伺候北柠沐浴。 雾气氤氲,整个人都松散下来。 北柠让她们全部都退下,房里就她自己一个人。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今天的所有事情,心突突的跳得特别快,像是今天在茶馆门口一样。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想主动进宫吃撑了往狼窝里钻。 北柠忧思甚重,想到最后不想了,翻身裹上被子睡着了。 因为贪嘴,北柠夜里果然开始肚子疼。 先是时有时无的阵痛,又太困了起不来,在床上打滚。 突然一双温热的大手隔着衣服,捂在北柠的肚子上:“这样,肚子还疼吗?” 北柠翻身趴在他,不知道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真的醒着迷迷糊糊的问道: “你怎么又在我的床上。” “身为长公主的面首自然是要随时在公主身侧伺候好公主。” 北柠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见司徒瑾权身着,白衣长衫。 胸前开出一道深长的领子,腹部的精壮一览无余。 果真是面首扮相。 眼底邪魅鬼惑,勾人摄魄,手撑着脑袋慵懒的半躺着。 好吧!在做梦司徒瑾权不可能穿成这样,脾气那么好的躺在她身边,降下身份和她开面首这种玩笑。 再敢提花楼的事情,估计下一个被分尸的就是自己。 见他的确是十分尽心的在帮着自己缓解肚子上的疼痛。 反正也是在梦里,北柠主动伸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用力将自己从被子里拉出来。 拨开司徒瑾权额前的碎发,“嗯嘛。” 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一口道:“赏你的。” 北柠耍完流氓继续沉沉的睡去,丝毫不顾她无疑之中点起的火苗。 北柠顾自一觉睡到中午,让太阳晃了眼睛才醒来。 跪在边上的小丫鬟,听见床上有动静连忙起身伺候。 吴玉走进来,身后跟着三个贴身的大丫鬟,走在后面,各自散在角落做事。 吴玉替北柠穿好衣服,拿着梳子她北柠梳头,回话道:“皇上早上走的时候说,让小姐中午醒了,不用等他 您自己先回王府。他从太皇太后手里拿走两个职务,恐怕今天平南王不会善罢甘休。怕耽误久了,若是等到傍晚,天阴了,小姐回去该着凉了。” 醒了就走,也不能见一面北柠怎么有点舍不得呢。 不不不,冷静。冷静。这种情绪很可怕。 北柠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件恐怖的事情。 昨天晚上司徒瑾权来过,居然还穿扮成面首逗她,这种闺房情趣,想想怎么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他们两人之间怎么从望月山回来以后气氛就不对劲呢。 是不是被人下蛊了。 对一定是。她得去去邪。 “吴玉,回府之前我们去一趟庙里拜拜。” 第37章 杀了狗皇帝 北柠带着贴身婢女小风出城去香山上香。 还没到香山,两人路上就被绑架了。 北柠横眉冷声道: “你可知道我是谁,敢绑我,你是活腻了吗!” 银熄懒得和北柠废话,抽出腰间轻叶软剑,北柠立马改口眨着眼睛谄媚道:“大侠,有什么事情可以为您效劳。” 银熄话锋一转问道: “你能进入盛京城?” 北柠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还有点用,可以多活一会儿,说道:“简直来去自如啊。” 银熄松了北柠手上的绳子,扔给她一壶水和一个饼,凤眼生威说道:“明日一早,带我们进入盛京,其他的不会再为难你。” 北柠打量了一下面前这男子,虽是灰衣素袍,但是坐卧行立间,自有一股贵气流出。 想来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绑匪。 近来城中喜事不断,想来这位潇洒闲逸的翩翩少年,像是去城里抢亲的。 北柠最近闲的头上快张草了,这种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她。 北柠身体微微前倾,说道:“少侠你们去盛京搞事情,带我一个呗。” 银熄懒得理她继续擦剑。 银熄看了北柠一眼,衣履风流,唇齿生花,眉眼如画,想来是闲散富贵人家,当即摇头道:“这件事情你做不了。” 北柠的胜负欲上来了,坚决的说道:“就冲你这句话我还非要加入你们了。” 银熄穿着玄色锦衣,丰神俊朗,烛光在他脸上映出阴暗两面。 看他年纪应该也不到二十,只是脸上多了一道疤,便显得有些故事,一种少年沧桑的感觉。 银熄的眼眸多人一丝干净没有犹豫的狠利: “我们要去刺杀狗皇帝。” 啊!这…… 北柠愣了一下,心里骂司徒瑾权毁人姻缘真的不得好死。 这家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怎么通通都让她给摊上了 和他在一起久了人都变倒霉了。 北柠眼尖的看见她包袱的角落边边,露出一块御用的令牌,要是被发现她和司徒瑾权有关系,那她岂不是马上就凉了。 北柠眼睛盯着银熄胡天鬼扯,手指一点点靠近令牌,想将它藏起来。 见银熄盯着她,北柠讪讪笑道:“还真是同道中人,前两天我还拿刀砍他来着。” 银熄见到那令牌的剑气狠利了几分,北柠的手指都差点给剁下来 连忙收回去。 银熄挑起令牌问道: “你和狗皇帝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北柠慌忙之下,眼珠子一转立马就嘤嘤的哭起来:“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我也不好隐瞒了。皇帝看我生得貌美,强抢我入宫,要封我为妃。我趁着他睡觉的时候偷了令牌逃出来的。” 北柠看银熄的表情有些不对,眉头微蹙,北柠掂量着自己该不是说出什么话了吧。 不想银熄错愕的问出尊亲王一句: “狗皇帝竟然有断袖之癖。” “啊?可不是嘛!” 北柠才回过神来她易容成男子了,情绪里立马带着几分屈辱,哭得更狠,嘴里骂道:“司徒瑾权就是一个丧尽天良的猪狗不如的畜牲,吊小,活差,时间短,口味还变态。 他嫉妒我的大兄弟,硬是要把我凹弯了变成他的伶人攻他取乐。没次受辱我都恨不能杀死他呜呜呜呜……” 银熄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一下子知道这些机密,脸色十分错愕。 不过看他骨相优越,皮肤白皙,是有几分可信,伸手拍了拍北柠的肩膀可怜他道:“身为男子,我懂你的屈辱。你也别太难过,总算是逃出来了。你助我入盛京,我帮你报仇。” 北柠重重点头问道: “你们有多少人。” 银熄伸出两根手指。 北柠心里微微一凉,思忖道:2万大军,不好对付啊! “20个。” “你是认真的吗?大哥!先不说十万护城军,三万巡防军,宫墙内还有五万禁军,皇帝贴身的还有天下第一高手祁沁。” 银熄似乎没听见前面的18万大军,直接说道:“祁沁,不足为惧。” 北柠从未听到如此狂妄的语气,身体微微后退。既然你上赶着送死,那我也只能推你一把去找司徒瑾权这个阎王了。 银熄拿着帕子继续堵住北柠的嘴吩咐道:“明天,你拿着令牌进宫假意与他交好,我乔装成你的婢女,乘机行刺。” 第二天,北柠看见银熄穿着一身女装,很不给面子的,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轻叶软剑架在北柠脖子上的时候,北柠识趣的停下:“对不起,没忍住。” 突然有一身上带伤的人,冲进来:“公子不好了,那些人追过来了。” 银熄,静息约摸估算了一下外面的人数,持剑从偏门一跃而出,凌空飞渡、纵身上跃。 一柄轻叶,竟能将几十个重甲骑兵逼得不敢妄动。 北柠算是知道了他说出祁沁不足畏惧,并非狂妄。 原本是胜券在握,又一队手持弩箭的轻骑赶来足足有百人,银熄和他十几个兄弟,就是武功再高也显得有些螳臂挡车。 几人一步步被逼退直山庙破墙壁。 三人一路朝着深山逃亡。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 三人只有北柠穿着男装,追击的人看清了以后。 将北柠当成银熄,小风感受到敌人攻击在转移,一路拼了命的将北柠护住。 对方显然是下了死手,也不知银熄是得罪谁了,那么大手笔。 小风带着北柠,和银熄走散了,两人被骑兵困住。 一个身着黑甲铁骑的领头人,骑着马,一步步走到北柠面前。 长剑挑着北柠的下颌 逼她抬头仰视自己,缓缓开口道:“银熄,万民情愿书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银熄!原来他就是银熄。 上一世北柠在捷报上经常见到这个名字,却从未见过此人,只知道他是银氏最年轻的宗主,征战天下,一生从无败绩。 让北柠正真记得他的是,沅启十四年,主帅银熄,一人一剑,只身入敌营,不辱使命带回尊亲王遗体,请大小姐节哀。末将此生愿永远效忠王军,立于潼山关遥望盛京城。 银熄忠君良将,也是你们这些腌臜狗碎能侮辱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北柠选择无条件相信银熄。 能触动这样的围剿,定然也不简单。 北柠狠狠啐了一口,眼神锐利坚定一字一句道:“你做梦!” “敬酒不吃吃罚酒。”黑家骑兵甩出手中的带着玄刃惊鞭,想要扼住北柠的脖子。 北柠面前闪过一道白光,银熄利剑一出反手钳制那领头人。 北柠见到他回来,有些吃惊说道:“你这个绑匪,怎么还自投罗网。” 银熄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色淡如水,开口道:“我来救我的囚犯。” 黑甲骑兵中有一副手说道: “领将,死于银熄之手。弓箭手准备。” 北柠心惊,这些人为了抓银熄居然不惜自相残杀 “放箭。” 数百支弩箭朝着他们四个射出。 银熄手上的将领成了肉盾,血肉模糊,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银熄和小风两人鏖战了一个时辰已经没有力气了。 射击停止,换成一堆轻骑 手上拿着红缨长枪,直直的朝着北柠过来。 冷兵利刃,没想到她这一辈子就这样潦草的交代。 第38章 司徒瑾权,我…我想尿尿 千钧一发之际。 北柠以为等来的是她的死亡,不想眼前的人在自己面前穿膛而死。 一队禁军赶来,命中注定的人总是会为你排山倒海呼啸而来。 北柠全身像是注满铅一样不能动,被他拥在怀里的时候,过了片刻,北柠才回过神来。 愣愣的说了一句:“我没死。” 司徒瑾权疼惜的捧着北柠的脸,说道:“有我这个阎王在,谁敢收你。受伤没有,我看看。” 司徒瑾权声音像是一片羽毛,轻轻的轻轻的,落在北柠的心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变成一颗种子,种在湖心最深处。 看见司徒瑾权北柠才知道自己刚刚是有多害怕。 北柠强忍着 带着哭腔说道: “你个混蛋,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我都吓死了。” 说着手还捏成拳头,打在司徒瑾权身上,这是北柠迟来的后怕。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皮肤上几道被树叶划到的伤口微微的渗出血来,心疼极了。 司徒瑾权顾自运了两口气,眼里闪过一片寒意,迸发出凛人的杀气,对着身后的祁沁说道:“全部处以炼狱极刑,一个不留。” 司徒瑾权又抱着北柠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的说着: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放心哭吧!一切有我。” 听到这句话北柠忍不住了,一头扎进司徒瑾权怀里眼眶里的眼泪,一滴滴连成一串串,最后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 强装了半天 终于找到依靠,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哭了许久,才慢慢的止住哭声,变成小声的抽噎。 北柠脸上的鼻涕眼泪,浑浊的全部抹在司徒瑾权的衣服上。 司徒瑾权丝毫不在意,看见北柠的脸从他怀里露出来,司徒瑾权笑着拿出帕子 沾了水说道: “这是谁家小花猫,脏死了。” 虽是如此说,言语却是无尽的宠溺,手上的动作没有任何嫌弃。 北柠想将脸上的易容撤去,让司徒瑾权眉头微蹙的止住,说道:“你太不老实了,我恨不能将你藏起来,你还天天往人堆里扎,以后出门都要给我蒙者面纱知道吗。” 北柠撅了撅嘴,带着些俏皮:“你还真是霸道。” 司徒瑾权刮了刮北柠的鼻子,温纯暖意,还有几分甜甜又无可奈何的威胁道:“我就应该建一座金屋将你锁在里面,让你知道,我不仅霸道而且无理取闹。” 司徒瑾权并不是一个油嘴滑舌的人,嗓音雄性温厚,突然听见他说这些不正经的话。 居然觉得特别有魅力,说不出的撩人,带着一种吸引让人无法自拔情不自禁的沦陷。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的手,要上马。 北柠突然停顿了一下。 司徒瑾权低头问道:“怎么了。” 北柠犹豫了片刻,脸憋得通红,最后还是忍不住。 拉着伸手司徒瑾权的耳朵,让他弯腰下来,对着他耳畔,难为情的说了一句话。 北柠抖着脚,在司徒瑾权耳边说道:“司徒瑾权,我,我,我,我想尿尿!!” 说完北柠觉得自己简直没脸做人。 从昨日到今日,一直过得兵荒马乱的,就忘记这些。 现在终于是安稳下来,身体各种反应都上来了。 司徒瑾权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牵着北柠的手往河边走。 对着身后沉声道:“全都不许过来。” 走了一里地,确定没人了,司徒瑾权才停下。 见北柠迟迟没有动作,司徒瑾权有些疑惑。 北柠难为情,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也走远点,有声音。” 回来的时候两人都面色泛红,小风自然是以为两人小别胜新婚。 司徒瑾权感觉到北柠的别扭,拿了一件大氅替北柠披上,调侃北柠道:“你十一岁还尿裤子呢,现在好歹进步了。” 北柠斜斜看了司徒瑾权一眼: “你这是安慰人的话吗?” 北柠已经不觉得难为情了,两人还在打闹的时候,祁沁走过去禀报:“对方80黑甲铁骑,120个轻骑弩箭以全部伏法。只是…” 祁沁说的时候看了北柠和边上的小风一眼,掂量着禀告:“根据现场伤兵的痕迹,应该还有一人剑术极高,和长公主是一起逃亡,末将无能找不到此人。” 司徒瑾权低头看着北柠问道: “那人是谁。” 一时间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北柠身上,北柠头皮发麻,厚着脸皮说道:“哈哈哈,那人是谁呢,可能就是路过的好心人,做好事不留名,值得表扬,让我们一起为他鼓掌。” 小风在边上附和着北柠,两人在一群大男人的注视下苦笑干干的鼓掌。 整个山林里只有这个声音,北柠看见司徒瑾权阴沉的脸色,手上的动作渐渐的停住,脸上也是强颜欢笑。 司徒瑾权搂着柠的肩膀上的手掌隐隐用力,北柠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动,怂得连耳朵都软下去。 要怎么说,来的人叫银熄,他是要杀你的。不过你先等等,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他以后会是南国战神。 ……! 北柠自己说完都觉得瞎。 司徒瑾权眯着眼睛进一步问道: “既然此人武功如此了得,那何不召进宫里做你的护卫保护你。” “很有道理。”北柠在司徒瑾权的注视下画了一张银熄的画像。 小风十分尽力的夸赞:“小姐画得真是惟妙惟肖。” “拿着这张画像,悬赏此人,封做四等中尉将。让” 司徒瑾权眉毛一挑北柠就知道有事情:“让长公主在衙门里亲自认人。” 第39章 心寒之症 司徒瑾权让北柠去衙门里亲自认人,北柠画像上的是一个村口杀猪的牛二。 结果衙门里来了冒牌的一堆牛二。 北柠锤腰捏肩,步履蹒跚的,拖着半幅残破的身躯回到王府,进入落雪苑,蔫蔫道:“哎呦,哎呦,小风,快扶我上床,我不行了。要死了,死了死了。” 小风连忙将人抱起,轻轻的放在软榻上,替北柠按摩:“小姐力道如何。” 北柠调戏了一下小风说道: “嗯,可以。还是爱妃深得朕心。” 小风问道: “小姐累成这样,晚上还去赴约吗。” 北柠五指攥拳,狠狠捶了一下软榻。 “去!” 北柠改了银熄剑上面的花纹,画成今天晚上的时间。 ——西郊亭上——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多年老友,北柠开口问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皇帝,那些杀手又是怎么回事。” 银熄落足在北柠面前,天上的月光皎洁,像是一层银丝光布,落在人间,裹着冬日里的寒气,干净的落在北柠脸上。 北柠抬眸看着他,四目相对。 银熄心底微微荡起,生于皇城之上,竟能有人能如此洁白无瑕。 银熄席地而坐于北柠身边,像是一个白发老人,诉说着他半生的故事。 “南蜀一整座城都被淹了,赈灾款不翼而飞。我一路寻这赈灾银两的踪迹,这笔钱居然最后又悄无声息的回到盛京。能不走漏风声,办成这件事的只有皇上。” 北柠当即摇头,这件事情,不可能是司徒瑾权,她信任他。 北柠说道: “现在盛京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进了盛京不代表进到司徒瑾权口袋里。消息可能在南部就已经被拦截了。” 银熄的眼眸意味不明,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是皇帝默许。最有可能的就是南部的几个封地藩王官官相护暗中吞下这笔钱。” “银熄。” 北柠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转头看着他,开口道:“趁着南部诸侯都在盛京 你还有时间回南部调查清楚。” 银熄点点头。 北柠摘下自己的手环,交到银熄手上说道:“我在花祭岛上有两万骑兵,现在交到你手上,无论如何先将南蜀百姓救出来。” 银熄握了握手上的血玉手环,看着北柠眼里的坚定,有几分意外,不过随后也觉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毕竟是堂堂天下杀神,尊亲王的女儿,眼界与谋略自然不同于一般的闺房女子。 北柠迎着银熄的目光开口说到: “元宵,我在盛京等你的消息。” 月色洁白如玉,银熄依旧是一柄长剑一身青衫消失在北柠的视线里。 银熄走后,北柠又看了一会月亮。 冬夜寒风吹过,北柠打了一个寒颤。 这天气的确是越来越冷了,北柠隐隐觉得胸口有些寒凉,像是心上被戳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洞。 冬夜凛冽的寒风瑟瑟的就从这个小洞里灌进去。 驻足在心里。 从心里一点点向外冻结。 北柠有些害怕,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稳住,用手里的汤婆子捂在心口,说道:“小风,快扶我回去。” 北柠脚上虚浮无力,刚走下亭楼就已经走不动了。 突然面前一道宽大的影子将北柠笼罩住带着怒气说道: “你什么时候能消停一点。” 司徒瑾权紧紧的抱着北柠。让自己身上的温度尽可能的传到北柠身上。 还记得自己回宫后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一位帝王竟然如此慌张。 从那之后,每每到了冬天,司徒瑾权都将北柠看管的极严。 北柠缓了一会,全身已经没有那么冰凉了。 伸手摸着司徒瑾权快要扭在一起的眉毛: “放心吧!我没事的。” 司徒瑾权的脸依旧是一片阴沉。 将人送回尊亲王,听见慕子书说没事了以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一句话都没有交代。 第40章 哄男秘籍,以才以色以情 因为北柠没有老实交代银熄的事情,还有意偏袒替他隐藏,大晚上的又跑出去添乱。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对她生气了。 醒来之后,北柠等了大半天,没等来司徒瑾权过来。 最少派一个人来问一声也可以。 “什么都没有。” 北柠失落的说了一声摸着自己的胸口,这里怎么那么难受呢。 北柠伸手给自己顺了顺。 多地藩王都在盛京,皇帝离京是十分冒险的。 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出城去营救她,自己总该是有点表示的。 北柠思索半天一点办法想不到。 如何让这个阎王生气,她倒是很有办法。 但是怎么让她消气,实在是无能为力。 要是能有一个精通男女之道的大师过来对她指点一二,那简直是有如神助。 “小姐,谢家人到府上做客,谢二小姐,谢婉清特来拜见。” 对呀! 谢婉清这小蹄子就很会,怎么把她给忘了。 吴玉听见有人要来,将北柠的懒散模样收拾了一番。 屋里就剩下北柠和谢婉清。 北柠端着没一会,有些难受,一手撑在桌子上问道:“我有一个朋友……” 我有一个朋友! 谢婉清手指揉捏了一下,心想到,这话很耳熟啊。 北柠将蜜饯推到谢婉清面前,谢婉清尝了一颗。 谢婉清尝了一颗蜜饯,话赶话直接说漏了:“长公主又将皇上惹生气了。” 谢婉清连忙改口: “你那位朋友又得罪皇上了,不是,臣女是要说。” 北柠摆摆手说道: “有什么让他消气方法直接说吧!咱俩也是老对手了,别装了。” 老对手!谢婉清听北柠的话云里雾里的,不过到底还是不敢反驳。 人人都说长公主跋扈,她倒是觉得这个长公主十分可爱。 难怪主…想得有些远了。 谢婉清说道: “女子求得男子的原谅有三种。第一种就是以才,比如琴,棋,书,画,这些闺门女子必备的技能,长公主可擅长。” 北柠一脸尴尬,她倒是会跳舞,但是司徒瑾权说,再敢跳,腿打断。 谢婉清,看了看北柠日日懒待的样子。 感觉自己也是问错了,又说道:“烹饪。算了算了,弑君就不好了。刺绣吧!长公主学着绣一个简单的模样,应该不难。” 北柠砸吧着嘴,虽然很不愿意吧,但是从现在一直到正月十五。因为她身体的原因她都不能出王府,反正无聊也是无聊。 干脆绣一个。 北柠又问道:“另外两种方法是什么一起说说呗。” 谢婉清一手撑着脸,另一手,勾勾手指头,让北柠靠过来,说道:“以色,以情。” 听见以色,的时候,北柠手捂着嘴笑得贼嘻嘻的,居然有女子和她聊这些。 这女人,朕很是喜欢啊。 北柠拍了拍谢婉清的肩膀: “可以啊!有两下子,以后我封你为我的首席狗头军师。” 北柠从没想过,有一日她居然会和谢婉清聊得那么热火朝天。 后面几日两人还互相送了礼物,珍藏多年的礼物!! 都是压箱底的绝版好东西!! 北柠在吴玉的指导下,听了谢婉清的建议,老老实实的绣了一天 听见外面的鞭炮声有些坐不住,心痒痒的想出去玩。 但还是忍住了。 在新年的当天终于是绣好了。 过年 晚上司徒瑾权身边的大公公过来送宫里照例分发的年菜。 北柠见到司徒瑾权都没有行礼的。 今天难得知道聂总管是皇帝派过来的要对他恭敬些。 等北柠恭敬的将人送走,就真的走了。 以往司徒瑾权都会让太监传话,让她在王府里老实呆着,还派人给她送来一车烟花。 今年就走啦! 所有人都回去以后,北柠追出去一小段路:“聂总管,停一下。” 北柠想让聂总管将自己的绣荷包送去给司徒瑾权。 聂总管因为今天北柠如此客气,已经是受宠若惊了。 现在又看见人追出来,连忙下车相迎。 北柠气喘吁吁的问道: “皇上最近很忙吗。” 聂总管一脸哀愁诉苦道:“事情都赶到一块了。只要平南王在就没有消停日子。又赶上西境今年还送了一位和亲公主封了妃位。长公主找陛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原来是有佳人在侧,北柠将自己绣的荷包藏在,袖子里。稍微有些失落说道:“原本找他是有事情的。现在没事了。” 慕子野看见门口的北柠将人拉回去: “快回去,父王要发压岁钱了。” 北柠硬是让慕子野拖出去外面玩了一会,原本要一起守岁的。 但是北柠实在熬不住,还没有到子时就回卧房睡觉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呆呆的站在门口,看着房里的人,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今晚不应该陪着西境公主。” 北柠说着偷偷看了司徒瑾权一眼。 司徒瑾权见她如此,不由得心情畅快,面带笑意耐心的解释道:“不过是帝王的制衡之术我从不碰那些,吃醋了。” “我没有!”北柠说完眼珠子不自信的四处晃悠。 “不是你让聂总管,传话说你有事情找我的。” 司徒瑾权惯常平静而又惫懒的眼眸,看见北柠陡然变得极为明亮。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北柠捂着胸口,这怎么又跳得那么快。 司徒瑾权看似随意的在北柠的卧房走了一圈,眼睛却一直落在北柠身上:“听说,你这几日都老老实实的在房里呆着极为用功。” 司徒瑾权的视线最后落在桌子上摆的几本书上面,居然还有一箩筐针线。 若不是亲眼看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北柠的房间,会有这些寻常女子的东西。 看着摆放的样子,像是今天才翻看过的。 司徒瑾权随手拿起一本《四书》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拿起桌子上的书,脑袋瞬间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面敲着,嗡嗡作响。 那是北柠准备送给谢婉清的成婚礼。 可不敢让司徒瑾权看见里面的内容。 北柠一个飞身扑过去。 被门槛绊了一跤。 直接砸在司徒瑾权身上。 两人一起摔倒。 那本《四书》 直接盖在司徒瑾权脸上。 他拿起来看见里面裸露的男男女女,摆弄着各种姿势。 司徒瑾权脸都绿了,咬着后槽牙问道:“你这几日在房间里,就是看这些。” 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腿上,双手撑从他身上踩过的。 四书,私书也。 两根手指头将书本小心翼翼的拿起来,合上又非常嫌弃的将东西扔在一边,张口就推卸责任:“这些都是谢婉清的,她怕被她长姐发现了,藏在我这里的。我没看,没看。” 司徒瑾权躺在地上,低着下巴,睨着眼,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北柠,狡辩的模样,特别是她今天穿的红色。 像极了一只软软糯糯的九尾赤狐。 房间安静得有些不对,北柠发现她现在的姿势也有些不对,有点像四书里的。 北柠慌张的从司徒瑾权身上起来。 原本还是好好的,北柠看见司徒瑾权不知怎的面色突然一紧。 司徒瑾权从地上站起来过了片刻才问道: “你找我什么事。”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声音有些干燥,应该是渴了。 给司徒瑾权倒了一杯茶。 司徒瑾权看见面前的水,有些不自在。坐在北柠对面。 北柠非常郑重的咳嗽了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非常傲娇的交给司徒瑾权道:“这个是给你的,感谢你那天的救命之恩。”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手上拿着一个粉红色为底,上面绣着一对红红绿绿的东西。 一下子认不出是什么。 司徒瑾权接过去,看清了以后脱口而出一句:“丑死了。” 本来就难为情,现在还嫌弃,北柠身后要去拿回来说道:“不喜欢你现在还给我。” 司徒瑾权站起来,离得远远的没让北柠抢到:“送给我了,就是我的,这上面的黑点是什么。”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手指扎破了,血滴在上面的。” “快让我看看。” 司徒瑾权牵起北柠的纤纤玉手,有些心疼,这小丫头,从小到大哪里做过这些。 现在为帮他绣个荷包,十个手指,有八个都扎破了。 司徒瑾权轻轻处着,还疼吗。 北柠从小被宠到大,惯会撒娇,顺坡下驴。 原本已经不疼了,司徒瑾权这一问,北柠砸吧砸吧眼睛,泪水就出来了,嘤嘤的说道:“疼,都疼死了。”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眼里的泪珠,一颗颗潸然而下,一字一泪 北柠又生得极为倾世动人。 司徒瑾权感觉自己整颗心脏都要化了。 低头极为珍视,用嘴一颗颗收集北柠的眼泪不舍得让这样宝贵的东西滴在别处。 北柠让司徒瑾权搂在怀里,原本只是想讨一份功劳,诶,诶,诶,这,怎么还,北柠慌忙之下想将人推开。 看是北柠越是抗拒司徒瑾权便越用力将人禁锢在怀里。 吻到鼻尖处,要再向下。 突然听见外面青铜大鼎响起,声音悠远留长。 第41章 帝后大婚便定在二月初十 子时到了。 北柠在他唇边低声道: “司徒瑾权,新年快乐。” “慕权歌,新年快乐。” 司徒瑾权说完,咬着北柠的唇,毫不犹豫的吻下去。 司徒瑾权身上的味道侵入鼻息,直逼肺脏,像是柔滑糖霜化在唇瓣,引得北柠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双手勾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咬了咬他甜嫩可口的唇瓣回应。 司徒瑾权一顿,北柠咬到的地方,都撩起一阵烈火,越来越烈,不留半点余地。 司徒瑾权像是中了毒一样上瘾,怎么都不够,强烈,霸道,征服。 自己像是要窒息了,北柠又推不开司徒瑾权,发狠的咬了一下司徒瑾权的嘴唇。 司徒瑾权有些吃痛,但依旧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兴奋。 最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北柠感觉自己灵魂都出窍了,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司徒瑾权顺了顺北柠的头发,手掌捧着北柠的小脸。 大拇指在北柠脸颊处,阵阵的扫着,撩拨着,四目相对,司徒瑾权眼里满是占有,让北柠更加羞涩。 司徒瑾权手指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抬起北柠的下巴,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别低头,我最喜欢看你害羞时的样子,让我看看。” 司徒瑾权这一说,刚刚的热烈蹭的一声全部长到脸上。 想躲又躲不过,这男人极为霸道。控制着北柠的小脑袋,只能看着他一人。 见司徒瑾权的脸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 北柠以为又要亲她,她可不能成为天下第一个因为亲吻窒息而亡的公主。 伸手将自己的唇遮住,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司徒瑾权蜻蜓点水一样的亲了一下北柠的手背。 北柠的身体在冬日,折腾不了太久,更加不能熬夜。 今天已经是极限了。 司徒瑾权哄着北柠睡着了才离开。 回宫后,南部的暗哨送来一封密信。他在南部钓的大鱼上钩了。 北柠这一觉睡得非常安稳,躺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一丝丝凉气跑进被子里,北柠习惯性的往司徒瑾权的方向靠,他身上永远都是暖哄哄的。 “哎呦!” 北柠直直的摔在地上。 吴玉连忙将人扶起来:“小姐,没事吧!” “没,没事。”北柠摸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空空的床,心里骂自己不争气。 北柠冬日里要温养,连续十五天不能出门。 司徒瑾权这几日的确是很忙,身边几个近身伺候的都已经是日夜颠倒连轴转。 特别是祁沁,宫里宫外脚不沾地,日日在天上飞来飞去。 司徒瑾权,算准了时间了,对平南王布了快半年的局,还有一个月不到终于是要准备收网了。 就是在如此繁忙的情况下,司徒瑾权还能每天抽出一点时间给北柠,怕她太过无聊了。 有时不能亲自到王府,就命人到各地收罗一些奇珍异宝,或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让北柠解闷。 ——元宵—— 北柠一早收到银熄从南部送来的消息。 水淹孤城的确是当地有权势的藩王所为,消息未传出南部,就已经被截断了。 至于赈灾款进了盛京落在谁的口袋里现在还在查。 北柠就知道这件事情和司徒瑾权没有关系。 “啊!啊!舒服。”北柠终于可以出王府。 北柠站在门口扭了两下要生锈的四肢。 傍晚十分,天色微微泛着昏暖的光亮。 北柠身边站着几个提吊兰暖炉的小丫鬟 北柠对着福林摆摆手道: “不用车架,今天街上热闹,我走路去宫里,顺便逛逛。” 北柠还没走两步,被小风擒住后脖子,塞进车里说道:“小姐,三公子给你的药是越来越大颗了,你可消停点吧!从这走到宫门,到时候再把刚养好的身子吹僵。” 进宫后,北柠看见司徒瑾权一身明黄色龙袍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双龙戏珠好不威风。 只是如此强悍大气的衣服上,腰间确带着一个极为不陪的粉色荷包,上面还绣着花花绿绿的一坨东西。 北柠做梦也想不到,司徒瑾权会真把她绣的荷包戴在身上,连忙拿手遮住,低声道:“快摘了。” 司徒瑾权还有些得意,又拿起来细细看一眼说道:“这狐狸多可爱。” 北柠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有见过绿毛的狐狸吗!那是荷花。” 说完伸手去摘,当着那么多文武大臣,后宫妃嫔,官家小姐,要是让他们知道。 这朵开得畸形的荷包是她绣的。那她的面子还要往哪里放。 北柠好声劝道:“一会被人笑话。” “我看谁敢笑话。” 司徒瑾权去牵北柠的手,有些冰凉。放到嘴边哈了两口热气。 看见北柠手上一直贴身带着的手串依旧没在手上,过年的时候看见就想问被这小东西咬了一下,一搅和全忘了。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空空的手腕道:“你手上的手串呢。” 北柠一脸心虚的假笑。 可以看出来司徒瑾权对银熄敌意很大。要是说她把手串给银熄让他去花祭岛调兵救南蜀的百姓。 只怕司徒瑾权会问,为什么那么信任银熄。 这解释来来去去又解释不清,索性回答:“丢了。” 司徒瑾权数落北柠,那么重要的东西也能说丢就丢了。 两人一路逗笑着进入殿中入席。 宫宴不似冬狩的冬日宴随意。 北柠见司徒瑾权要拉她坐在他身侧,伸手撇开。 北柠捏着小命,对司徒瑾权脸上的怒气,视而不见,规规矩矩的去自己的位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平南王可能是喝得有些高了,仗着军功又是南部藩王之首。对司徒瑾权为他们府上赐婚的事情并不满意。 在宴会上言语有些狂妄。 北柠能感受到司徒瑾权眼里的杀意和隐忍。 颖贵妃见她父亲如此大放厥词听得心惊胆战,连忙出来打圆场。 风波虽是过去了,但场面却十分冷却,只有单调的歌舞。 钦天监却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出来说话: “启禀陛下,微臣算出二月初十,紫微星现。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吉日,若在当日举行帝后大婚,一定会帝后同心,福泽南国。” 轰! 北柠的脑子像是瞬间被天雷击中一般。 怎么事情又绕到她这里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北柠。 如果按照上一世,她不想那么早被困在皇宫里可以,绝食,割腕,躲在冷宫里三天。这一套组合拳打下来。 可以成功将婚期拖延。 但是最后结局都是一样的。 北柠有些累了她不想反抗了。 脸上是顾全大局的强颜欢笑。 慕忆是她的翅膀,第一个敢说出带她逃离皇宫并且真正履行的人。 这一世她亲手将这双翅膀折断,让慕忆提前变成寒沐泽。 北柠微微抬头看着帝座上的司徒瑾权。 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桌子下司徒瑾权,有些紧张的摩挲着北柠送他的荷包。 身为帝王,他竟忘了,原来有一日 他也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小郎君,等待自己心爱姑娘的回应。 不知何时,北柠就像是天上的光,悄然无声的进入他的心里。 然后开始霸道,肆无忌惮,恃宠而骄的,在他心里攻城掠地。 最后只让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北柠想清楚以后,突然不紧张了,也不脸红,摸了摸胸口,心跳好像也没有像几天前那样。 总之无论无何。 上一世司徒瑾权为她拱手送出江山,那她为什么不能为司徒瑾权,留在后宫呢。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浅浅的笑了一下。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是同意了,在司徒瑾权眼里。 这笑,宛如一片羽毛,飘啊!飘啊! 落在湖里,挠得他心痒痒,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掀起惊天巨浪。 眼眸深邃,瞳孔之下,是巨大喜悦带来的极力克制。 司徒瑾权的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温度,说着自己的婚事:“帝后大婚便定在二月初十。着六部,六司,协同操办。” 第42章 聘礼 一向低调的尊亲王府,一时间成了整座盛京,乃至整个天下的焦点。 王府,上下,皇宫,内外。 通通都在为帝后大婚忙碌。 反倒是北柠一个人,闲得长毛。 一个人拿着鱼竿在在戳鱼塘里的冰 “你还不赶紧躲在绣楼里绣嫁衣,在这里骚扰一只绿毛乌龟。” 说话的人是谢婉清。 北柠看见谢婉清来了,欣喜的跑过去:“你终于舍得找我玩来,走我们喝酒看戏去。” 北柠拉着谢婉清要出去,连忙被谢婉清止住:“我来之前特意去柳院叫了戏班子过来。姑奶奶你可别出门,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大婚了,你在有什么事情,我长十颗脑袋都不够砍的。” 听见不能出去,北柠又蔫蔫的坐回去。 谢婉清坐在她边上,将一个锦盒送到北柠面前,神秘兮兮的说道:“原本以为我会先成婚,没想到被你突然抢先了。我特意派人从西境捎了一个好东西过来送你做成婚的礼物。” “什么。” 北柠一打开,看见薄薄的两片布料,有些不解:“面纱吗。” 等北柠将整件布料敞开。 谢婉清挑眉对着北柠问道: “怎么样,惊喜吗,对比你的四书,是不是有过之,无不及,到时候,新婚之夜,凤銮交合,琴瑟和鸣,哎呀。” “啧啧啧,你个小蹄子。够牛,那里知道的这些。” 天下珍宝,北柠都嗤之以鼻。 就是谢婉清送来的这件,犹抱琵琶半遮面,里衣。北柠细细端详了半天,上面还有许多小花样,不单只是一件简单的里衣。 “原来你们在这里你。” 听见有人来了,北柠和谢婉清连忙将东西藏起来。 来不及谢婉清直接压在屁股底下坐着,被上面的珍珠隔得生疼:“咳,南煜世子。有什么事吗!” 南煜看着两个女人这段日子感情突飞猛进,有些毛骨悚然。但是正事要紧:“北柠宫里送来聘礼,父王让您过去。” 北柠在几个婢女的服侍下,又重新装扮了一番。 再见到司徒瑾权,心境总是不一样的。 今日是要行媒妁之言,婚娶聘礼。 原本就是先帝赐婚,不需要这些民间礼数。但是司徒瑾权却执意如此,握着北柠的手说:“慕权歌,你是我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三书六聘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不是先帝一张圣旨赐给我的皇后。” 北柠让家里的奶妈搀扶着,手上拿着团扇掩面,扭捏的从穿堂进入正厅。 手上的扇子还不能放下来。 媒婆穿着艳紫色,底下搭着黄橙色褶裙,活脱脱像是一个炸开的喜庆的烟花。 站在北柠和司徒瑾权中间,一番胡天海吹。 北柠在听见,尊亲王府嫡长女温婉大方,知书达礼的时候。 硬是忍住没有笑出来。 “请小姐,放下团扇,见见面前这位公子。”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媒婆笑眯眯的又催了一声。 “请慕小姐,见见这位司徒公子。” 北柠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扇子。 如此情况下再看见司徒瑾权有些局促,两人对立而站,父王坐于高堂之上。 像极了戏里演的拜堂成亲。 北柠略略抬头,看见司徒瑾权星眸朗目桐秋水,萧萧肃肃一身玄蓝色素面杭绸袍子,深蓝的云锦大麾,气宇轩昂,英俊潇洒。 红晕不经爬上脸颊。 司徒瑾权说不论君臣之礼,尊亲王被架在主位上喝茶,依次坐下去,司徒瑾权居然在最末侧。 北柠不忍发笑,他今天居然有些乖觉,细看才知道他的耳畔已经红了一半了。 尊亲王与媒婆还有北柠的奶娘在说话。作为长者讨论着三书六礼,最终细节。 北柠坐在他边上偷偷叫了他一声:“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握了握北柠的手,道:“我现在比登基还紧张,你先等会,让我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说完又盯着前面堂上的情况。 北柠有些感动,原以为只是走一个过场,没想到他如此当真。给了她最大的尊重。 自降身份,像是第一次登门拜访的女婿。 尊亲王到底是嫁女儿有些舍不得。 司徒瑾权所说的薄礼是南国四百年来,司徒皇室皇后聘礼的最高规格。 单是念礼单的内务府太监就有四名,嗓子都扯哑了。 黄金三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匹、金茶筒一个、银茶筒两个、银盆子两个、绸缎一千匹、驮甲二十副、玉器二十件、玉如意四柄,龙凤呈祥珐琅盘一套…… 一箱箱往尊亲王府运,一路上,不少百姓垫着脚使劲张望着,东西多得放不下,临时又把慕子野的院子拿来做库房。 总算是说定了。 司徒瑾权牵着她往外走。确定婚期之后众人瞩目,两人见面反而被约束了,已经几天没见面了。 花园里只有两个人,司徒瑾权将北柠搂在怀里,闻了闻她颈间的气息开口道:“真想现在就把你立刻绑回去。” 北柠立即反驳道:“我才不想那么早进宫。” 司徒瑾权微微温怒,这小东西生得粉娇玉嫩,那里都好。就是这小嘴尽说一些他不爱听的。 司徒瑾权低头打算惩罚他。 北柠一伸手将他捂住: “你干嘛,我父兄都在呢,羞死人了。” 司徒瑾权不依不饶,北柠主动亲了一下司徒瑾权的脸颊才罢休。 司徒瑾权从袖子里拿出一方巾对着北柠说道: “你丢的手串,祁沁,在南部替你找到了。” 司徒瑾权摊开掌心,北柠看见自己的血玉手串在司徒瑾权手上。 太多信息一下子都涌上来,北柠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梳理。 司徒瑾权看北柠脸上丝毫没有任何喜色,低声问了一声:“怎么了。” 北柠后退了一步,倏然离开司徒瑾权的怀里。 久久北柠才问出: “这个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原先只是以为她这糊涂的性格把东西丢了,被有心之人捡去。现在看来是特意给了有心之人。 司徒瑾权有些吃味温怒问道: “为什么把你的血玉随便给一个外人,还允许他私调你的骑兵。” 北柠拿起司徒瑾权手上的血玉 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 这句话偏袒这银熄,直接将司徒瑾权推到圈子外面。 这成功的挑起司徒瑾权的怒火。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眼睛,挑眉坚定的告诉她:“杀了。” 北柠心痛的质问道:“你怎么可以。” 司徒瑾权,言语冰冷,宛如一个天地之主漠然的说着审判结果: “银氏宗主,银熄。私自插手南国境内事务,破坏盟约,死有余辜。” 北柠听得头有些发胀,问道:“ 南部,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无妄海决堤,南蜀被淹 变成一座孤城,一城百姓丧命,而你还无动于衷。” 司徒瑾权的确知道这件事情,更可以说,这件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是他有他的原因。 反倒是这手串,司徒瑾权越看越觉得刺眼。 在看北柠眼眶里居然盈盈续满泪水。 司徒瑾权一种从心底一直压抑的怒气,豁然升起。 扼住北柠的脖子,清楚的看见她因为银熄的死而不舍,还有对他的抵触,竭力克制住自己开口道:“好,很好!” 司徒瑾权甩手挥袖而去。 因为力气太大北柠摔坐在地上。 第43章 帝后大婚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一个人有些失神。 小风连忙过去将人扶起来: “这大喜的日子,怎么又吵起来了。小姐您没事吧。” 北柠没反应自己一个人从花园走去祠堂,她想看看自己的心,冷静,冷静。 记得住在花祭岛的时候,她常常闯祸,父王舍不得罚她,就让她去祠堂给各位老祖宗上香,擦擦他们灵牌上的灰,陪他们说说话。 每次她都是 老老实实恭恭敬敬上柱香磕三个头,就躺到一边的椅子上,睡觉。 这一次北柠跪在垫子上 北柠知道或许司徒瑾权有她的原因,但是能眼睁睁看着南蜀一城百姓丧命。 北柠今天是真正感受到皇权之下的冰冷。 还记得上一世父兄死后,尊亲王府门庭萧条,王军群龙无首,多少人对她手上的人马虎视眈眈。 就连皇室,司徒瑾权,也不例外。 银熄给北柠写的军报。 大小姐您高坐明堂,70万王军尽归您麾下。 我银熄一生愿替您镇守边关,为您延续王府荣耀。 北柠去信问他:素不相识,为何要替她如此。 银熄只说,他不过一介闲人,他自少时王府对他有恩,而今只是报恩。 后来北柠才知道,这位一介闲是银氏最年轻的宗主。 银氏的水军一向是傲视天下的存在,在水中舰船作战至今无人能敌。 虽隶属南国,但和南国也只是有一纸盟约。 银氏水军不可插手南国境内的事情,互不相犯。 在银熄的倾力相助之下,尊亲王府恢复了往日的殊荣。 有的时候北柠以为父兄并没有死,只是在驻守边关没有回来。 北柠跪了足足一柱香,听见耳边有敲木鱼的声音。 北柠还装得像往常一样跳脱的开口道: “老和尚,你怎么还没死。” 这个老和尚,从北柠六岁第一次被罚时就看见老和尚在他们家祠堂,现在他还在,十多年过去一直是这一副老样子,一点没变过。 老和尚看出她的心思,但还是没说破,配合道:“大小姐,怎么又被罚进祠堂了。” 北柠装不下去了,她现在心情的确很低落。 北柠沉重的开口道: “老和尚我要嫁人了,但我不知道我嫁的是一位丈夫,还是一位皇帝。” 老和尚继续敲着木鱼,毫不关心道:“和一个出家人聊红尘出嫁事合适吗?” 北柠盘腿坐在垫子上说道: “你都看破红尘了,顺便也替我点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和尚放下手上的木鱼,改成佛珠说道:“送你登上后位的,是你面前这些灵位,是尊亲王府世代功勋。不是皇帝对你的宠爱。皇帝若作为你的夫君对你专宠只会让你招人嫉妒,防不胜防,随时丧命。” 这个老不死的,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辣,北柠心里有些失落道:“所以我嫁的是一位皇帝。” “你可以喜欢他,但仅仅只能到喜欢。你的心不能在他身上,那也是你的命。” 老和尚看他们两人。 一个不能解释为何冷眼看一城百姓惨死。 一个解释不通到底为什么那么相信银熄。 罢了! 南国君主和权臣之女。 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任,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和制约。 终究是不得善终!再来一世也一样。 二月初十,紫微星现,大吉。 盼星星盼月亮,这场引起南国热议,乃至天下轰动,等了十六年的帝后大婚终于是如约而至。 宫里六司,朝廷六部。为这一场婚礼焦头烂额一个月,今天更加不敢松懈。 聂总管看着皇上一身婚服,面色如常丝毫没有成婚的喜气,但是转念一想。 皇帝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聂总管微微欠身提醒道: “陛下该去接亲了。” 司徒瑾权回过神来,透过铜镜看着里面那张万年不变没有情绪的面皮。 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尊亲王府一派喜庆,到处都张贴着大大的喜字。 慕子野这个好事的孙猴子,算是变废为宝,带着南煜,慕子书,三人替北柠忙进忙出。 平日慕子野纨绔,但今天是妹妹出嫁,他少有的正经里里外外忙得头头是道。 城外开设粥蓬,城内一排家丁在外散着喜糖,喜果,引的城中孩童欢喜不断。 拿着糖果,大街小巷的乱窜,城中百姓都在津津乐道这等了十六年的帝后大婚是如何如何的富贵气派。 ——落雪苑—— 北柠像是木偶一般任由身边人摆弄,身披彩凤,头戴凤冠,原本肤如凝脂的肌肤,在大红色唇脂的点缀下更加楚楚动人。 北柠动了一下对着镜子淡淡一笑,在凤冠霞帔的辉映下,她看见了自己脸上,媒婆所说的温婉大气。 尊亲王看着北柠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很是不舍,拉着北柠的手道:“本王征战沙场一生,铁骨铮铮,将你送入皇宫,迫使你承载家族荣光,是为父最软弱的事情。父王对不起你。” 北柠原本没想哭,只是看着一向铁血的父王居然也有如此沮丧无奈的一面,心难受得紧,开口劝慰道:“ 父王,女儿不怪你。我生来享了这份尊贵,就要承受这份责任,这是应该是。” 尊亲王认真看了女儿一眼,颤抖着声音道:“我们家小幺长大了。” 北柠抱着父王哭了许久,宫里的内侍,又小心的催促了一声。 尊亲王才慢慢放手: “去吧,别误了吉时,我去上支香和你母妃说一声。” 尊亲王背过身去,趁着没人注意,快速伸手擦了下眼泪。又正了正衣冠,恢复往日威严。 第44章 洞房花烛夜 北柠在众人道理簇拥下走出去。 不是八抬大轿,是凤辇。 一切都是帝后大婚的最高规制,那日的民间夫妻成了不能提的戏言。 黄金轿顶,枣红色高官坐轿,比她原先的銮驾大了足足一倍。 禁军两侧封道,特意请了殿阁大学士徐同甫和平南王。 朝中两位文武大臣做北柠的册封使。 从皇宫中门进。 这个门,皇后一生只能走一次,走了这个门她便是皇家的人,只进不出。 那日皇帝的聘礼多的让人咋舌,但北柠的嫁妆也丝毫不逊色。 里面有北柠母妃琼华大长公主,和先皇生前在世时每年为北柠提前添置的。 太皇太后给的十车珠宝,以及尊亲王府世代积攒的,北柠每年的生辰礼,过节礼。 还有北柠的封地花祭岛每年的良田税收等等 十里红妆已经不足以形容。 北柠进入宫门后,身后运嫁妆的车马有的还留在尊亲王刚要出发。 从中门走至太和殿,下了凤辇。 司徒瑾权站在太和殿看着北柠迎着百官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他的心跳随着北柠的步伐而跳动。 他原本平静,原本的面色如常,在看见北柠身着凤冠霞帔的那一刹,已全部溃败,消失殆尽。 对她就是再有多大的气,只要她一笑便全部都没有了。 司徒瑾权无法按捺住自己此刻内心的欢喜和激动,指尖在微微颤抖着,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从他八岁,抱着刚出生的北柠起,他就知道这是他未来皇后。 足足等了十六年,一想到以后能够日日见面,同食同寝。不免有些期待向往。 北柠在朝中命妇的指引下,接过皇后宝册,宝印。 至此便正式册封为皇后,北柠将凤印举胸前,看下朝臣,众人皆拜:“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北柠将凤印交于臣工,缓缓抬头,看见司徒瑾权朝着她伸手,摊开掌心,北柠将自己的手放于他的掌心之中。 与他比肩而立。 过去司徒瑾权也常常牵着北柠站在他身边,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她是他的皇后。 与他一同坐享天下之人。 北柠能感受到他掌心的岑岑薄汗,有些讶意。 “跪。” 内侍尖锐的声音悠远。 “臣等恭祝皇上与皇后千秋万代,龙凤和鸣。” 钟鼓齐鸣,宴请百官,大赦天下。 ——洞房花烛—— 重重繁文缛节,北柠已经累得直不起腰了。 司徒瑾权独自留下宴请朝臣,北柠被请至一个陌生,喜庆,富丽堂皇 的宫殿,坤宁宫,皇后的寝宫。 在宫娥的服侍下,又换了一身稍微轻便点的婚服。 盖着盖头,手里捧着苹果静静的等司徒瑾权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微微摆动,门被打开。 北柠感受到一丝凉气进入,更加用力握着苹果。 她知道是司徒瑾权进来了。 司徒瑾权停在北柠面前,从一品夫人手中接过喜秤。 不自觉的屏住呼吸,慢慢挑起北柠的盖头。 北柠也有些紧张。 随着盖头被掀起,北柠缓缓抬眸。 朱唇皓齿,靥辅承权,眉间花钿点缀更加显得北柠娇俏明媚。 云鬓花颜金步摇,和他曾经闲时幻想的一模一样。 他终于是如愿了。 命妇端来一碗饺子,北柠饿一天了,终于有吃的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口咬下去,又吐出来。 蹙眉道:“怎么是生的。” 众人十分满意的哄笑 一品夫人道:“就是要生的,皇后娘娘来年必然是要给皇上添个嫡子。” 司徒瑾权脸上难得笑意明显说道:“赏。” 喝过合卺酒 之后,众人看皇帝今天心情尚可又故意留下来闹了片刻洞房,才出去。 龙凤红烛,映着两人的身影。 突然安静下来,北柠有些不知所措。 司徒瑾权指尖触到她的手,她的手指像是碰到热水一样,立刻收回。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还在生他的气。 这小东西是让他宠坏了,自己惯出来的脾气也只能自己受着。 司徒瑾权大臂一伸,将北柠扣在自己怀里。 咬着她的耳畔,像是一只午后刚睡醒的狮子,少有的先服软,低声细语道:“乖,别生气了,今日你我成婚,天大的事情都先放放,笑一个。” 没有这句话还好,说了这句话后。北柠更加生气。 银熄一条命,南蜀一座城。 他就一句话这样轻易抹去了?! 北柠愤恨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司徒瑾权胸前,咬牙不齿道:“别碰我。” 司徒瑾权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威胁。 眼里的错愕变成怒气,接着又慢慢转变成一种面对猎物玩味的邪笑,开口道:“柠儿,你觉得。单凭你手上的一根簪子就能让我后退吗。” 司徒瑾权自小学武,对他动手的确是幼稚。 北柠星眸一转,将簪子对着自己坚定的看着司徒瑾权道: “那这样呢。” 北柠眼里的果决,让司徒瑾权没了耐心。 一手扣住北柠的手腕,眯着眼睛狠狠说道:“就为了一个银熄,你要用自己的命要挟我。他都死了,你这是要替他守身如玉吗!” 司徒瑾权捏的北柠生疼,手上的簪子握不住直接掉在被子上。 司徒瑾权捡起放到一边,不紧不慢的将北柠头上其他的珠钗扯去。 墨发倾斜,披在肩侧,倒是更加显得人畜无害,楚楚动人。 司徒瑾权此时像是一只燃着怒火和浴火的雄狮。 饥渴难耐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司徒瑾权在北柠面前,总是会疼惜的卸下自己身上,凛人的气势。说话,做事都会变得温柔,带着几分幼稚。 北柠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好像这才是真正的他。 北柠有些害怕蹬着脚一步步后退,带着些哭腔,咬着牙说道:“你别过来。” 北柠的娇弱,哀求,蜷缩在床角的模样,在司徒瑾权听来更像是。 屋檐下躲雨的小猫,唤着一声声:“喵-喵-喵——” 让人恨不能现在就将她抱在怀里,揉进骨子里,好好疼惜。 司徒瑾权站在床边跩着北柠的脚踝,将人拖到床边抵住。 言语霸道暧昧的说道: “柠儿怕不是忘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司徒瑾权低身,单手撑住床,另一手食指挑起北柠的下巴赤裸裸的看着北柠的眼睛,邪魅的说道:“我不止要过来,还要进去。” 司徒瑾权弯下腰想去享用,北柠早已十分抗拒。 狠狠一抬头撞在司徒瑾权的脑袋上,没空理会额头上的疼痛。 翻身就想跑。 脚还没碰到地板,让司徒瑾权单手搂住,直接抱上床。 压在身下。 司徒瑾权宽大的手掌包住北柠的两只小手。 举过北柠的头顶将其控住。 故意在北柠脖颈下咬了一口,看着她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逃哪去。” 北柠有些恼羞成怒说道: “司徒瑾权,你放开我。” “好!” 第45章 是不是玩累了 北柠又一次要走失败,婚服的外衣拜被扯去掉在地上。 司徒瑾权好似很享受这种逗弄猎物的时刻。 又陪北柠玩了两次,每次都是在快触到门,再将人抓回来。 最后一次司徒瑾权一把扛起北柠将人重重摔在床上,居高临下的说道:“是不是玩累了,现在该我了。” 这家伙,居然一直在逗她?! 北柠有些气急败坏,见他,利落的将自己身上的衣物撤去,只剩下一件里衣。 司徒瑾权上床,北柠无处可躲,将她轻压在身下。 司徒瑾权宽厚的身躯,遮住北柠的视线,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她只能看见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里礼松垮,太过碍事,一把扯去。 转而大手附在北柠胸腰处,非常轻软的心细的伸手去替北柠解开扣子。 北柠死死握住不松手,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就是…… 谢婉清这个坑货,送她成婚礼。 轻纱珍珠里衣。 因为今天换衣服的时候,她的情绪还是非常低落的。 谢婉清这个小蹄子非常没有眼力见的,对着她死缠烂打让她穿上。 北柠没心情好的她摩擦掰扯,只好穿上。 当时恨不能撕了司徒瑾权,怎么可能同意这种事情。 所以穿上也无妨。 司徒瑾权事事顺着他,倒是忘了混蛋在这些事情上面从来不会退让。 “嘶啦。”一声 北柠不安分,一下子不敢动。 北柠握着扣子不让司徒瑾权解开。 司徒瑾权丝毫不拖泥带水,一把撕开北柠的所有衣物。 只有那层半透明的轻纱,因为过于修身而紧紧贴在身上。 北柠明显看见司徒瑾权充满欲望的眼睛又燃起一层火焰。 司徒瑾权很是满意的笑道: “柠儿,你不诚实,这是什么。” 四目相对北柠,脸上羞得燥热,没办法解释。 想拿被子将自己遮住,又被一把拿开。 司徒瑾权像是欣赏一块温润的美玉一般。 从前喜欢抱着北柠只觉得她香甜无比,不想居然如此可人。 北柠就是在这个时候还是不死心。 见司徒瑾权要有所动作,北柠伸手拦住,央求道:“司徒瑾权不要,我害怕。” 司徒瑾权哪里听得这些,半哄半骗的牵着北柠的手去触碰这:“柠儿乖,不怕。” 说是如此但是北柠但,被吓得有些眩晕。 北柠有些急了,一次次挣脱,实力悬殊,简直是徒劳无功。 司徒瑾权虔诚的抚摸着,生怕破坏了面前这一美好。 司徒瑾权手经过的地方痒痒的,北柠实在难受,想将人推开。 “又不老实。” 北柠的举动让司徒瑾权有些生气,惩罚似的狠狠打了一下北柠。 北柠在身下扑腾得更厉害,丝毫不知道自己一阵阵的又撩起了一堆火。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唇向下,司徒瑾权脸上微微的胡子刮得人痒痒的北柠下意识的仰头,露出更大片的空间。 每次亲到这里都被迫停住。 今天总算是见到,司徒瑾权怎么可能放过。 司徒瑾权也有些心疼,将自己的肩膀送上。 第46章 你混蛋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怕伤到北柠,司徒瑾权强忍着,浸饮了许久。 北柠如何都不能将人推开。 …… 北柠年纪小,什么都不懂,经常在司徒瑾权怀里,惹的他浑身是火。 夜半十分,满室旖旎,北柠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最后北柠已经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醒着,是在任由司徒瑾权才抱着北柠去洗干净。 又折腾了一会 将人擦干净裹着,抱回喜床上休息已经是即将暮晓十分,再过几个时辰都能听见鸡鸣报晓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盖好被子,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软糯香甜。 只是此时北柠睡的实在香甜,软香温玉。 这种安逸的美好司徒瑾权实在不忍心打破,大发慈悲暂时先放过她。 手指顺着北柠的眉眼向下,捏了捏北柠软软的脸蛋,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家伙要是能一直那么乖,该多好。” 原本想好好惩罚她的,只是北柠是他抱着长大的。 那日说的话稍重了些,回来心痛了半日。 又怎么真的舍得罚她,每次不过是糊弄一下。 这小呆瓜一天天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司徒瑾权伸手轻轻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以示惩戒。 北柠像是知道司徒瑾权偷偷骂她一样,气呼呼地皱着眉头。 往司徒瑾权温暖的怀里又靠了靠。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轻声笑着哄道:“好好好,不说你了。” 司徒瑾权无奈摇头,每次逗弄生气了还要自己哄。 这小家伙还真是把他吃得死死地。 过了一会困意渐渐涌上,司徒瑾权非常珍视小心的抱着北柠沉沉的睡去一夜无梦。 北柠身上总是有这种魔力,让他能睡的安稳。 —— 晨光熹微,聂公公时不时朝里张望着。 琢磨着要不要进去将人叫醒,若是平常。 聂公公自然没有这个胆子。 只是今日帝后新婚需要一同去慈宁宫请安。 正想着对策,就看见秋蝉姑姑过来道:“传太皇太后口谕,柠儿是自家人,不必在乎那些虚礼,让柠儿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慕子野常常吐槽北柠说她全部的脑子可能在投胎的时候就已经一次性用完了。 且不说家里就她一个女娃,就是嫁到皇宫这种暗无天天勾心斗角的地方,对于北柠来说也是一路平坦。 没有婆母要伺候,省去婆媳关系。 夫家唯一的长辈太皇太后是她的亲祖母。 从太子妃-皇后-太后-太皇太后后宫之事,可以说是老人家毕生所学,轻而易举就能替北柠扫清干净。 北柠的掌声事姑姑吴玉,原先就是从慈宁宫跟着琼华大长公主嫁出去的,北柠出生后就一直照顾着北柠。 也算是半个宫里的老人,和秋蝉相熟,年近四十比秋蝉小一轮,都是太皇太后亲手调教出来的。 吴玉拉着秋蝉在一边商量道: “秋蝉姑姑,一会儿后宫众嫔妃也会来找皇后娘娘请安,那时只怕娘娘还没醒呢,该如何处理。” 秋蝉用力拉了一下吴玉,行动眼神像是:你这不争气的,那么简单的问题都问。 秋蝉急过之后缓缓拉着吴玉对她转达太皇太后的意思说道: “ 中宫多年没有主位,后宫众妃自然也是散漫惯了。凤后归位,也是新官上任,对下自然是要敲打敲打 皇后年纪小,又是新婚,尊亲王又在京中。就是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无人敢说什么。太皇太后叮嘱了若是让下面的人爬到皇后娘娘头上,可是要罚的。” 吴玉听完,掂量着分寸,和她想的也差不多。 只是到底没有命令,不敢下手,现在心里是有了几分底。 秋蝉前脚刚走后脚 翰林院掌院士的女儿,嘉敏皇贵妃带着众人来请安。 北柠没入宫之前众嫔都以她为首,想来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是该敲打敲打。 吴玉开口道: “请众妃嫔移步至宝华殿抄经祈福,等皇后娘娘传召。” 嘉敏一贯的领头作风,笑着说:“不如让众人都先回到各自宫殿,等皇后娘娘召见。” 一来就罚,众人只怕心里有意见。 吴玉知道她想出风头收拢人心,看着嘉敏丝毫不退让道:“掌嘴。” 平南王的女儿高新月颖贵妃,原本也是一个刺头。 上来看见仗着自己是皇贵妃作威作福的嘉敏被打了。 憋着笑,十分识趣的闭嘴,也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跟过去抄经。 外面因为北柠,来来往往,暗流涌动。 而北柠还在安稳的睡觉。 司徒瑾权暮晓时分才睡,早上起来依旧是神采奕奕。 司徒瑾权没有唤人进来为他更衣而是。 抱着北柠又赖了一会,总算明白了: 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知道小家伙昨天晚上一定是累坏了。 没有叫她,到了中午因为太阳升起,司徒瑾权怀里太热了。 北柠很不安分的动着。 司徒瑾权看北柠要醒了,故意闭上眼睛装睡,想看看她会干什么。 北柠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间,一下子有些发懵。 直到看见上面贴着大大的喜字,北柠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她昨天成婚了。 真是个让人惊喜的消息。 昨晚的事情北柠慢慢的想起来,低头看了自己的衣服,胸前的布料皱皱巴巴的。 北柠一肚子火。 北柠缓缓转头看见躺在她身侧的司徒瑾权。 被子下的拳头慢慢硬了。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找机会报仇,想乘机把她拆了。 北柠的拳头对着司徒瑾权面前的空气咬牙挥打了几下。 趁着这个阎王还没醒赶紧跑。 这个天杀的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 实在不行让三哥男扮女装替她进宫做皇后。 反正她是不伺候了。 北柠在心里默默的下定了决心,意志十分坚定。 蹑手蹑脚的从司徒瑾权身上爬过,偷偷下床。 “扑通”一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落水一样。 久久没有后续动作,司徒瑾权有些疑惑趁着北柠没注意,眯着眼看了一眼。 看见北柠坐在地上十分尽力的努力了一下稳如泰山 纹丝未动,不知是什么意思。 北柠坐了一会有些难受。 十分纠结,难为情的,伸手扯了扯司徒瑾权的衣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声音从蚊子嗡嗡,慢慢妥协逐渐大声:“司,咳,司,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装成一副刚睡醒的模样问道:“柠儿,怎么了。” 北柠的脸憋得通红,简直难以启齿,算是豁出去了,小声的说道:“我,我腿软,站不起来了。” …… 北柠觉得自己说完怎么还有一些委屈。 北柠算是知道了,司徒瑾权嘴里说出来的话是一句,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一想到昨天晚上无论她如何求饶,好话说尽,北柠就气不打一处。 此时司徒瑾权居然还笑眯眯的问她:“柠儿喝水吗。” 北柠一把打开他的手,带着许多不满道:“你走开我生气了。” 哪有人生气了,就说自己生气的。 此时的北柠在司徒瑾权眼里可爱至极。 粉嫩嫩的小脸气鼓鼓的,双眼含情楚楚可怜。 但北柠是真的生气,轻轻动一下全身疼。 司徒瑾权顺了顺北柠的头发,低头想吻她。 北柠手动将他的嘴缝住,没好气的说道:“能不能,给点面子,我现在在生气,你尊重我一下,严肃一点。” 司徒瑾权还是没放弃,张口轻轻咬了咬,北柠的手指,道:“那皇后娘娘想要怎么罚我。” 北柠不小心动了两一下,像是扯到了“嘶——” 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柠都快哭出来了,带着哭腔道:“司徒瑾权,好疼。” 这时司徒瑾权才意识到不对,正色道:“快让我看看。” 北柠以为这家伙,这个时候了,还不打算放过她。 拿着被子盖住,不让他碰。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现在不相信他,将人搂在怀里安抚了许久。 北柠才慢慢有些松动。 青天白日,日光朗朗,看着司徒瑾权低头在自己身前看着自己,北柠有一些难为情。 压低了声音,脸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推着司徒瑾权的脑袋:“你别,别看了。” 看北柠身上的痕迹司徒瑾权才知道他昨天是有些狠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有所克制,却忘了,她们家柠儿,是何等的娇皮嫩肉。 而且他在柠儿身前,好像怎么都不够。 北柠看司徒瑾权抬头,以为她又要干什么。 很是抵触。 却不想司徒瑾权满眼心疼,将北柠抱在怀里,咬着耳朵低声细语的:“是我不好没控制住。” 听到这话,北柠眼里的泪水嘤嘤的都跑出来,边哭边说道:“你混蛋,你昨天晚上像疯了一样,吓死我了。” 第47章 敬茶 在北柠额头上又亲了亲,伸手替北柠轻轻按摩舒缓。 痕迹在北柠洁白无瑕的肌肤上,更加显眼。 司徒瑾权将人抱在怀里更加疼惜,此刻北柠像是一只被司徒瑾权在狩猎场上捡到的,浑身是伤的小狐狸。 奄奄一息的躺司徒瑾权怀里。 吴玉听见屋内有动静站在屏风外回话。 司徒瑾权让人把北柠的提前温熨好的衣服送进来。 司徒瑾权亲自上手,替北柠更衣穿鞋,事无巨细。 又抱着走出内屋,到外厅,让北柠坐他腿上。 一勺一勺的喂着北柠吃饭。 那么多人看着,吴玉小风都在边上,北柠有些不好意思。 接过勺子:“我自己会吃。”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手腕泛红的地方,说道:“昨天系得太久,今天再不好好休息。明天你又该喊疼了。” 北柠又想起自己穿着谢婉清送的那件带着珍珠的薄纱里衣,满脸绯红。 那件薄纱衣服,昨天晚上让司徒瑾权满目通红,一把将其撕开。 拿着上面的珍珠铃铛串,缠在北柠的双手手腕处,不让北柠动弹。 司徒瑾权每次逗弄她,都能听见铃铛声。 一阵阵的,让北柠简直无地自容。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耳垂滴红,就知道这小家伙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在北柠的耳边,用着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柠儿的声音,比铃铛好听多了。” 北柠又羞又怒,狠狠瞪了司徒瑾权一眼。 余光之处,看见他脖颈处,还有嘴唇,全是她的咬痕。 特别是脖颈处的牙印,那是司徒瑾权第一次。 北柠受不住一口咬上去的。 这种疼痛,更像是一种鼓舞。 北柠疼得死咬着不松口。 司徒瑾权更加强烈。 这才弄的现在这个牙印泛着黑青紫色,还有几丝血渍。 就这样明晃晃的在司徒瑾权的脖颈处,人人可见。 寻常人也就罢了,司徒瑾权是皇帝,多少人看着,就是划破皮,都会引起议论,更何况是这样的。 北柠伸手轻轻触了触,问道:“疼吗。” 听见不疼的时候,北柠故意用力戳了一下。 “嘶——你这小坏蛋。” 伤口还未愈合,渗了一点血。 司徒瑾权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北柠说道:“你出门的时候穿一件带毛领的大氅,遮一下。” “好。” 司徒瑾权笑着答应,很是宠溺。 司徒瑾权外有朝务,抱着北柠十分不舍的出去。 北柠休息到下午,才缓缓有了力气。 北柠懒得再见到司徒瑾权,自己一个人先去慈宁宫请安。 太皇太后,站在门口张望着,终于看见北柠身着一身正红出现。 欢喜的走出去相迎,拉着北柠的手,舍不得放。 还是秋蝉提醒太皇太后道: “皇后娘娘要给您敬茶了。” 北柠跪得有些吃力,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说到:“孙女,不是,孙媳给太皇太后敬茶。” 太皇太后面上笑意淡淡,拿起放在一边。 给北柠递了一份礼。 北柠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太皇太后又让北柠跪了一次。 以娘家人身份。 北柠腿疼得厉害,咬着要牙,又跪了一次道:“孙女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请喝茶。”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 太皇太后这才露出笑意,亲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让北柠坐在她身边。 万分感慨道:“我们家幺妹长大了,都嫁人了。” 从身后拿出一个绿色锦盒,在北柠面前打开。 拿出里面的一支鎏金点绛步摇,看了看替北柠戴上,不经想起往事道:“这支步摇是当年,哀家在你母妃出嫁时替她戴上的。你母亲病重时特意派人送进宫来,让哀家替她保管着,千万记得交给你,这一晃都那么多年过去了。” 太皇太后说着又想起女儿,她这一辈子垂帘听政,权倾朝野,只生了这一个孩子琼华这一个女儿,却红颜薄命。 可能是因为皇祖母说的这两句话,北柠有些感慨。 才会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面前这个白发鹤颜,雍容华贵的老人家。 皇祖母在后宫浸营多年,诸事做绝,人人都道佛口蛇心。 但她没有资格说这些。 无论皇祖母是什么人,对她是绝对真心。 第48章 叫声夫君来听听 聊了几个时辰,太皇太后礼佛的时间到了,才停下。 吴玉搀扶着北柠走出去,问道:“小姐,后宫众嫔妃还在宝华殿抄经祈福,等您接见呢。” 吴玉在,北柠不想让她担心,但是又真的疼得难受。 北柠觉得自己连慈宁宫的门走出去都吃力,实在是没有心力见那群不好对付的女人。 摇头道:“让她们都回去吧,明天在见。” 又想到些事情,继续吩咐道:“明天让她们每人都带上,今天抄写的经文,诚不诚心都在这上面,自然要有赏有罚。” 吴玉,心里略略有些感慨,小姐好手段。 今日那些富贵娘娘,只怕都在宝华殿发呆愣神,没几个人真的抄写经文。 明天又要检查,赏罚分明,只怕这些小主们,一晚上不能睡好,都在连夜抄写。 终于跨过慈宁宫的门槛,北柠松了一大口气。 这一松气,整个人直接软下去。 “你们这帮奴才怎么伺候的。” 司徒瑾权见到北柠如此,连忙从龙辇上下来。 将人接在怀里。 见司徒瑾权要下罚,北柠连忙拦住,都是她贴身的人,她可舍不得,转而娇嗔怪道:“又不是他们的错,你说他们干什么。” 司徒瑾权一个横抱,抱着北柠向坤宁宫的方向走去。 后面更是一堆内侍太监,宫女,又是各宫准备用膳的时间。 四处都出入有人,后宫人多嘴杂,北柠不想第二天起来宫里都是她的流言蜚语。 “ 我自己坐轿子回去就好了,你别这样。” 司徒瑾权一点没放手,压低嗓音说道:“我今天早上替你看伤口的时候,看见被撑得有些撕裂。坐轿子,一上一下的翻动,我怕你又扯到了。不如我一直抱着你好好休息一晚上。” 北柠躺在司徒瑾权怀里说道: “你这男人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义正言辞,就像不是你干的一样。” 司徒瑾权低头看了一眼北柠,不怀好意的笑道:“的确是我,干的。” 司徒瑾权一向的帝王之气,偶尔说这些流氓话。竟有些撩人,雅痞。 北柠将脸埋进他等我胸里,不敢在出声。 不远处一片锦绣华服,一个个跪拜在地,心生怨恨的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景象。 看着眼里的那抹正红色消失在眼前。 平南王府家的高新月,呼的第一个站起来。 嘉敏皇贵妃,故意声音高了几分说道:“唉,同为武将藩王之女,又同样与太皇太后颇有关系 偏偏人家就是处处高你一头,嫡妻的正红色,当真是好看。” 高新月知道嘉敏在说她,本想不与她争执的,只是众人都在,她今天要是不把面子翻过来,只怕以后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高新月转身看着嘉敏,满眼嘲讽道:“ 被扇了巴掌就老实说话。活得像个后宫管家一样没有情趣,现在人家正宫回来了,你可是连管家都没得做了,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嘉敏像是狸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直接跳起来,又是一顿不平静。 西境送来的公主,懒得理这些,暗暗看了一眼北柠,将她记住。 她被册封当晚,本应是被临幸美满,谁知道皇帝不仅没来,第二天嘴角微微破了一点。 让她沦为整个后宫的笑柄。 今日皇帝嘴角也是如此。 “慕权歌!” ——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回到坤宁宫,喂着她用过晚膳以后,司徒瑾权将北柠放在软榻上,桌子上放了一些他特意从民间搜罗来的小玩意,让北柠解闷。 他就坐在一旁看着奏折。 北柠玩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趣,放下手上的东西,认真看了一圈屋内的陈设。 新婚的摆设全部都还在,四处可见的鎏金色沾金沥粉的双喜字。 红光辉映,满屋都是喜盈盈的气氛。 床上挂着的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百子被。 还有桌子上垒得高高的红枣花生。 司徒瑾权见边上的小人许久没有动静,放下奏折。 将北柠搂在怀里,牵起北柠的手亲了亲问道:“发什么呆呢。” 北柠沿着自己思绪说了一句: “才发现我们真的成婚了。” 司徒瑾权轻咬着北柠,在她耳边道:“叫一声,夫君来听听。” 第49章 柠儿 “夫-你个大头鬼,我不要,你走开,离我远点。” 司徒瑾权本心满心期待,这让北柠一打搅,心里的落差,温温的有些怒气。 推搡间北柠脸色发白道: “好痛,司徒瑾权,好痛。” 司徒瑾权有些焦急:“可能是扯到伤口了,我看看。” 这怎么看,多丢人,早上已经无敌自然了,北柠连连拒绝,“我不要。” 不由得北柠拒绝,司徒瑾权已经将人抱到床上,轻轻放下。 从怀里拿出一瓶淡绿色的药膏道: “这是我特意派人暗中给你拿的,对这种轻微有些撕裂,肿胀的是最有效的。我帮你上药。” “我不要。” 北柠的每一次拒绝,传到司徒瑾权耳朵里,都直接过滤掉中间的字。 变成“我要。” 北柠身体不方便动弹,也根本拒绝不了。 衣物被褪去一点,北柠能明显的感觉到伤口已经暴露于空气之中。 只是她看不见,就是看不见北柠也依旧逞能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麻烦你。” 她可不想药上到一半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老实点,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司徒瑾权手轻轻一推让北柠半靠着如此情况下,北柠也只能半信半疑的相信。 见司徒瑾权指尖沾着药膏,涂抹在伤口处。 有些疼,北柠没忍住叫声来:“啊!你轻点。” 司徒瑾权细看了一眼,的确是肿得厉害。 药效慢慢发挥作用,还有些清凉。 司徒瑾权有些心疼。 “柠儿。” 司徒瑾权坐在床边,一手抱着北柠低头吻上。 北柠被吻的有些眩晕,艰难的离开司徒瑾权,两人额头相互靠着。 北柠喘着粗气道: “你别,你不是说你不乱来吗。” 司徒瑾权向上蔓延咬了咬北柠的耳垂,在她耳边打趣道:“我没乱来,只是服从伤者需求。” “那是你故意的,混蛋!” 床边的龙凤红烛燃至一半,里面的灯油摇曳晃动沾得整个灯壁都是。 司徒瑾权拿着沾过温水的帕子,替北柠擦拭着伤口。 把已经用空的药盒放在床头。 抱着北柠让她半躺在自己身上。 “柠儿。” “嗯。” “柠儿。” “嗯。” “柠儿。” “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喜欢这样叫你。” 北柠对司徒瑾权已经没脾气了,奶声奶气道:“我困了。” “一起把这龙凤红烛,吹灭了再睡。” 黑暗之中,司徒瑾权看不见怀里的人,只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自言自语了一句,说道:“我们真的成婚了。” 因为有司徒瑾权晚上这一搅和,北柠每天都耗费不少体力。 干过活自然好睡觉,北柠睡得十分深沉香甜。 翌日居然能和司徒瑾权差不多时间起来。 北柠隐隐能感觉出,司徒瑾权这些日子在策划一件大事。 她已经有几天没有见到祁沁了。 祁沁可是司徒瑾权的近亲护卫到底有什么事能让他忙成这样。 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也唤了吴玉进来。 下床时北柠才发现已经没那么疼了,司徒瑾权昨天的药是真的,不是故意想诓骗她,找的借口。 用过早饭,因为还在新婚,吴玉依旧为北柠准备了一身正红色的衣裳。 北柠早上起来看见吴玉一脸严肃,杀气腾腾,老母鸡护崽子的模样就知道,她们已经到了。 小风是一个非常会摆场面的人,因为北柠是皇后,小风从北柠身边的大丫鬟被升做从四品令侍女官。 北柠见她有模有样的穿着自己的官服,这正经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女先生。 这倒是让北柠眼前一亮。 伸手拍了一下小风的屁股调戏道: “爱妃这是换了新鲜花样来讨朕的欢心吗。” “嗯——喜欢吗。” “小风别玩了,快扶小姐出来。”吴玉在外面又喊了一声。 北柠原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红色衣裳,穿上以后才知道,这真是雍容华贵,富贵至极。 第50章 一群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皇后娘娘驾到。” 传来太监又细又尖的嗓音。 殿内一众嫔妃早已等候多时,齐齐起身。 北柠走过穿堂进到坤宁宫仪事殿。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嗯,都坐吧!” 北柠稳稳坐在主位上,凤眼微微一眯,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自有一股贵气和威仪流出。 众人起身后,都不约而同的略略抬头看了面前这位皇后一眼。 一袭正红色的衣服,绣着金银丝銮鸟朝凤绣纹。 本应沉稳成熟的牡丹,只因为穿在她身上,而显得灵秀明艳,像是添了几丝仙气在上面。 一种天然又带着野性,让人不敢冒犯。 通身如此气质,却偏偏生的一张我见犹怜,勾人三分情,盈盈弱弱的脸。 特别是眼尾朱红色的泪珠,让人看着不觉心动。 如此辉映下,常常让人不自觉的想靠近。 然而面前的这只小狐狸,是一只收着爪子满山玩耍的狮子,何时等她捕食狩猎,你已经是避无可避了。 年纪最小,却身居最高位,不免让人嫉妒。 身后一众能人心甘情愿的跟随。 特别是小风一身英气,一看就是练家子,着实让人心惊。 北柠像是被一群豺狼虎豹保护的小兔子。 北柠坐在主位,看着下面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可人儿,又是这一群熟悉的女人。 北柠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一群想方设法要置我于死地的女人。 空了一个座位,还没问起是谁来晚了。 就听见一身极为娇俏妩媚的声音: “臣妾来晚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话的是高新月颖贵妃,饱满精致的头饰,艳若彩霞,一身紫衣贵气。 扭着杨柳腰肢就进来了。 原本高新月并不想触这个霉头,只是昨天嘉敏这个贱人的话着实是刺激到她。 她使了手段才有资格能入宫,又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她费尽心机得到的,又岂能容忍北柠生来就有。 今天就是要试一试这皇后娘娘底。 高新月这矫揉造作,欠揍的样子,小风忍不住挠挠头,摸了摸她藏在簪子里的暗器。 让吴玉面无表情的一把将手拉下,让她别妄动。 高新月的父亲平南王和慕臣雄是当年追随先帝一起从死人堆里出来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伤了和气的。 况且又同样与太皇太后有些渊源。 高新月就是仗着这些,才故意挑衅的。 北柠自然也知道,握了握手里汤婆子,烫得让人精神。 北柠少有的隐忍,笑着让高新月落座。 一些平日里让高新月欺负,忙着巴结北柠的嫔妃开口道:“颖贵妃,一向是贵人事多,也不知又忙的什么。” 高新月听见几个嫔位都敢开口数落她,这皇后才来多久,就忘了之前是如何巴结她的。 阴阳怪气道: “自然是比不上某些人忙的,让我们在宝华殿抄经,自己却乐不思蜀。” 吴玉脸色微微一变,听出这是在说北柠。 忍了一次是礼,先礼而后兵。 吴玉,越过北柠身前,转了转手腕,看了北柠一眼。 北柠对高新月的挑衅却不以为然,很是大度的说道:“颖贵妃既然那么繁忙,今年选秀不如将家里嫡出的妹妹一起请进宫来封为皇贵妃,替颖贵妃分担分担。” 北柠笑得美目如花,高新月却是脸色都白了。 高新月性子要强,自命不凡,但却是侧室所生,因此特别注意嫡庶。 未出嫁时,在府内,吃穿用度上,刻意要盖过她的嫡出的姐姐。 当年选秀,平南王府有一个名额。 原定是让嫡长女入宫为皇贵妃,却在选秀前日脸上平白无故的长出许多红点,无奈只能让高新月先顶上。 原定的皇贵妃,变成常在。 高新月颇有眼色,对太皇太后处处讨好,也是看她人中用,机灵,在皇帝面前还能说得上话。 太皇太后慢慢的便视她为左膀右臂,抬她上位。 那么多年的算计努力,北柠这一句话就将她打回原形,提醒她别得意忘形。 若是她嫡出的妹妹进宫,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高新月被一句话治得消停,其他人也不敢再说。 每人身后的宫女,各自把自己连夜抄写的经文送到北柠面前。 北柠假模假式的看了两眼,她只不过是找一个借口先杀杀这些人的锐气。 三个女人一台戏,新官上任还要三把火。 更何况是她,面对一群永远不会消停的女人。 昨天闹了这一出,许多人都在准备看今天的好戏。 正宫皇后,和一直代行皇后职责的嘉敏皇贵妃。 这两人如果斗起来必然是十分好看的。 今天这戏一出出还真是精彩。 谁曾想北柠,张口就夸嘉敏,吴玉昨天打了人家,北柠自然是要给一颗糖的,开口道:“皇贵妃,字如其人,秀外慧中,这一手好字看得出诚心十足,赏。” 赏,便是众人都赏,是皇后对下体恤的见面礼。 一般是一对朱钗一对耳环,妃位以上还有一对镯子。 不过北柠出手自然不凡。 昨天众人在宝华殿跪了3个时辰,北柠每人赏了6种。 全是从她的嫁妆里面拿的。 司徒瑾权正值盛年,嫔妃众多,北柠这一出手就是百件礼,按照位份高低,里面珍珠玛瑙的大小数量也各不相同。 几位常在,眼睛都看直了,这六件打赏可是她们一年的份例。 “这蓝玉髓头冠也太漂亮了。” 曹嫔这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射过去。 北柠特意给嘉敏多一件礼,给足了她面子。 嘉敏有些意外,众人齐齐跪拜谢过之后。 嘉敏又跪拜了一次,有些不愿,以为北柠多赐她一件礼是要她手上的东西。 等别人收回去,还不如自己交上去体面一些。 按照礼数,嘉敏要把她代管后宫多年的册子,印子,全部都交出来。 高新月撇了撇嘴,自己在下面小声嘀咕道:“嘉敏这个软骨头,这就被收买了,我还以为这两个女人要为了后宫管事权撕一场,真是没意思。” 北柠看见嘉敏送上来的一堆册子,头有点大。 她也不是白痴到不懂如何处理这些,只是她的性子生来散漫,一点都不喜欢这些。 第51章 他要解决什么?我吗? 上一次冬狩,司徒瑾权几乎是把她钉在椅子上面,逼着她。 北柠可不想噩梦再次重现。 她已经为了家族,为了司徒瑾权,不哭不闹的进到后宫。 她不想自己余生的日子一天天就放在操心司徒瑾权这堆妃嫔的吃穿住行上面。 北柠开口道: “这些还是你收着吧,你操持这些多年 一向稳妥。” 高新月听到这话非常眼红,嫉妒。 从前只是暂管,而今这是得了皇后本人正儿八经的点头许可,完全不一样的性质。 嘉敏不敢相信自己听,连连说道:“皇后娘娘在这里,臣妾惶恐,不敢僭越。” 北柠心里想的是:你可别装了,我是真不想要,你是真不想给,大家都简单点。 北柠郑重其事的对嘉敏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你,安心去做吧。” 嘉敏听到这话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又真心实意的跪拜了一次。 西境八公主被封为静妃,一直在边上默默看戏,倒是有些佩服这位皇后的手腕,看着天真可爱,虎头虎脑。 实则洞察人心,冰雪聪明。 嘉敏有管事权又有何用,凤印不还是在皇后手上,什么时候想收回去,都是随时的。 替她人做嫁衣都不知道。 这位皇后,年纪虽小,却一点不好糊弄,是一位对手。 北柠坐在上面,听见底下一群女人说着假话,面上带着假笑,嗡嗡的。 北柠听得脑袋有些大。 只有一个人,清冷出尘,一直在高新月边上默不作声,这人北柠怎么从来没见过。 转头问了一声吴玉才知道,那是西境送来的八公主,墨醉薇,静妃。 听见是西境来的,北柠倒是有几分兴趣。 北柠开口问道: “ 静妃,来时可有见到城门上一位随身要带紫竹酒壶的将军。” 静妃听见紫竹酒壶,眼里亮了几分。但还是摇头说道:“不曾见过。” 略坐了半个时辰,终于是散了。 吴玉出去送人。 北柠端坐得有些累了。 腰一榻原形毕露了。 “这群女人太烦人了,我后悔了。我想出宫,这都什么事。” 小风伸手替北柠揉了揉腰,说道:“小姐明天就可以出宫了,明日归宁。” 北柠喃喃的说了一句:“要是出去就不用回来了,简直完美。” 一想到这个,北柠重新又有了力气。 北柠突然挺直的腰板让小风放在北柠腰上的手顿了一下 两人相视一眼时,小风女中豪杰,英雄气概,此刻声音有些微颤 连连摇头: “ 不会吧,不会的。” 北柠抱着小风一个劲的撒娇卖萌,都是女子什么无耻下流的话都说了。 小风被磨的只能答应,不禁感叹道:“这嫁人了以后尺度就是大。” 吴玉回来看见两人不成体统的抱在一起,两腿纠缠。 如此模样让人不敢认,一时间吴玉头有些痛,劝道:“小姐您现在是皇后,要注意仪态。” 两人规规矩矩松脚。 小风见北柠如此下定决心,她也只能答应,这些年离经叛道的事情没少干,也不差这一件。 晚间两人窝在榻上商量如何出逃,要带什么东西,逃出盛京了带着钱去哪里玩。 吴玉带人过来替北柠梳洗催促道: “小姐快些准备吧,聂总管过来传话皇帝一会就过来了。” 北柠想想自己身上好了大半,司徒瑾权晚上一定不会放过她。 昨天晚上在给她上药的时候,身体进不去,药膏沾得四处都是。 再回想新婚当晚,几近疯狂,像疯了一样要把她吃了。 北柠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开口道:“我不想见他,他老打我。” “什么,他打你哪了。” 他,而不是皇上。 吴玉的声音高了几分,满是心疼。 北柠惯会卖乖,从榻上起身,抱着吴玉的腰靠在她肚子上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吴玉——” 吴玉是个实心眼的。 从前照顾琼华大长公主尽心尽力,现在照顾北柠便满心满眼都是她。 一副护崽子的语气开口道: “小姐,不想见,咱们就不见,奴婢拼了老命也将人替你送回去。” 吴玉穿着斗篷一直站在坤宁宫门口,身后宫门紧闭的等着皇上过来。 果真不到半柱香就看见人来了。 吴玉很是耿直的将人拦在外面,礼数依旧周到。 聂总管要说话,被拦住了。 琼华大长公主早逝,一直是吴玉跟在北柠身边,年岁又大。 司徒瑾权爱屋及乌,就是不悦也给吴玉几分面子。 吴玉一副壮士未捷生先死,英勇现身的语气说道:“老奴就是一个半条腿迈进棺材里的奴才,无儿无女也没什么好牵挂的。今日老奴斗胆僭越说几句话,我们家小姐是整个尊亲王,四个男人顶天立地的千娇百宠长大的,从未受过任何委屈。 女人嫁了人就不值钱了,不敢想能和在娘家时一样,只求身心健康顺遂。小姐今日有些乏了,禁不起陛下折腾,还请陛下改日在来。” 若非吴玉真心为北柠,此时她已经是死人了。 听着吴玉的话,又看她一脸老妇人的心酸苦楚。 八成是北柠今天是受委屈了。 看着阵仗,是要他替北柠解气了才让进去。 司徒瑾权将手里药交给吴玉说道: “照顾好柠儿,这件事情我会解决的。” 司徒瑾权乘着龙辇回去的时候问聂总管道: “柠儿,今天见了谁。怎么就受委屈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也没人来报。” 聂总管微微冒冷汗,谁敢得罪皇后。左右也不过就是高贵妃早上和皇后拌嘴。 以为是小事收了祥福宫的几两银子,答应不告诉皇上。 谁能想到皇上发这样大的火。 他也只能跳过他收钱的部分老实交代。 以后皇后的事情可是得事无巨细的禀报。 司徒瑾权听完,面色微微一变,高新月,又是高家人,平南王。 马上就要收网了,也没几天快活日子了。 吴玉看着自己手上的药膏更加笃定小姐是被打了。 今天过来送药,想来是不会再打了。是该好好解决了。 在外面滴了两滴眼泪擦干净了转身才走回去。 屋里北柠和小风以为司徒瑾权要进来了,火急火燎的藏着包袱。 “小姐,皇上走了,别害怕。”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言语很是欢喜:“走啦!你劝走的。” 吴玉点点头。 北柠狠狠抱了吴玉一下,激动的说道:“吴玉你简直是我的救星,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吴玉将手上的药膏交给北柠,传话道:“皇上让您照顾好身体,他会好好解决的。” 北柠看见吴玉手上绿色小药罐,迟疑了一下… 他要解决什么? 我吗? 不行,那我更要出宫了。 —— 第二日一早,北柠打了一个喷嚏。 才想起司徒瑾权的好处,暖床。 吸了吸鼻子,起床后和小风拿着大包小包要逃走的行李,趁着吴玉没有注意全放进司徒瑾权提前给北柠准备的让她一起带回去的礼箱里。 尊亲王府门口立着一左一右一公一母两只铜狮子。 还有一堆宗亲,慕子野坐在青面獠牙的雄狮子上面等着北柠回来。 “二哥。” “妹妹。” 还没到呢,两人就忙着挥手叫人。 牵着一起进王府。 身后是鞭炮声。 北柠入门后归宁宴算是开始了。 也只是走了两日,却觉得走了许久。 北柠回来后原本死寂安静的王府又热闹了起来。 男人之间关于什么父子亲情,原本就腼腆。 尊亲王威严和几个儿子除了公务少有话讲。 南煜和慕子野性格迥异,一般也玩不到一块。 慕子书一直是一个透明人。 北柠这一回来,瞬间点亮了,就是慕子野这个见到尊亲王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的,对着父王话也多了起来。 按理北柠现在是皇后,要遵循皇家的礼仪。 但是北柠怎么可能让父兄对着自己跪拜请安,全部都还是按照原来的。 就是吴玉小风几个人对北柠的称呼也依旧是小姐。 北柠跪在软垫上,乖巧的向尊亲王奉茶。 院子里请了戏班子,咿咿呀呀的唱着《豪宴》 北柠坐在亭子里听戏,眼睛看向四周。 王府上上下下都还是原本的样子,北柠却觉得怎么看都有些不一样。 眨着眼睛道: “原来对娘家陌生,就是嫁人的感觉。” 听到这话慕子野在北柠额头上弹了一下,说道:“什么娘不娘家的,再说我生气了。这就是咱家,那个皇帝对你好不好。” 北柠想了一下,除了某些事情不好商量,其它倒是挺惯着她的,北柠点点头:“还行。” 慕子野拍了拍北柠的脑袋,说道:“ 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二哥就是带兵造反。也不能让你受这委屈,知道吗。” 这话听得北柠有些感动,以前二哥也对她很好,但是都是非常傲娇好面子的。 他这人最怕肉麻,今天能这样,可能也是真想她了。 北柠看着慕子野撒娇道: “二哥你对我真好。” 这一声,慕子野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慕子野故意说道: “知道我对你好了,有没有考虑过把我的五箱小老婆还给我。” 北柠脸一变将人推得老远,嫌弃道:“你还真是破坏气氛,到时候我把你的五箱小老婆换成一个大老婆。” 慕子野有些疑惑:“大老婆?” 北柠眉飞色舞道: “你个小柔姐姐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慕子野有些急了: “我能喜欢上她,男人婆一样,那是我兄弟。” 北柠一脸我都看透你的表情道:“你还和我装。你们俩从小一起学武,你这武功输过谁,轻功更是了得要避开完全不是问题,偏偏每次都被小柔姐姐按这打。” “你这人胡说什么,刚给你好脸色,就蹬鼻子上脸是吧。慕子野说着,开始撸起袖子,北柠见状赶紧跑,对着不远处的金熙柔挥手道:“小柔姐姐,我二哥找你。” 见金熙柔一个轻功过来穿着钗裙,裙摆飘散荡漾。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 慕子野见到金熙柔过来突然有些局促。 北柠看着两人一脸坏笑,装模作样道:“听说深云巷最近新开了许多茶庄酒肆,本宫出宫不方便,命令你们一家家的替我尝过去,少一家,咔。” 北柠做了一个摸脖子的表情,盘算这一圈下来两人少说单独相处五天,希望二哥争一口气。 第52章 夫君 归宁一般是中午聚餐,日落前回家为宜。 但是司徒瑾权也知道北柠的性子,怕今天玩得不尽兴回来又气呼呼的摆脸子。 特意允许北柠在尊亲王府用过晚膳以后再回来。 用完晚膳,北柠借口要梳妆,在落雪苑磨蹭了一会。 又把慕子书叫过去。 没过多久,小风抱着不胜酒力睡得昏沉的“北柠”上了凤辇。 王府后门:“喵,喵,小风。” “来了,来了。”小风找借口离开背着包袱飞身过来。 北柠看见人来了笑得阴险:“走。” 昨天晚上北柠和小风研究了许久,认为让慕子书先代替北柠坐上銮驾回宫,先将人骗过去,小风再找借口开溜,是一个非常可行的办法。 只是慕子书是用药奇才,迷晕是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打晕了。 慕子书到了北柠房间,北柠笑眯眯的叫了一声:“三哥。” 小风在慕子书后脖一个手刀: “三公子对不起了。” 北柠和小风一路从王府后门跑到长乐街。 终于是跑出家里眼线最多的地方了,现在就是发现北柠逃走,再回去通报也来不及了。 “啊!爽。” 北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哎呀!这次回家忘记去祠堂和老和尚打一声招呼了。 这老头也真是,除了家里的祠堂哪里都不去。 小风背着包袱问道: “小姐,一会儿出了盛京咱们去哪。” “去南部找一个人。” 司徒瑾权告诉北柠银熄被他杀了,又看见血玉手串。 当下的确是哭得很伤心。 但是冷静下来,细想想。 银熄是银氏宗主,若是死了天下轰动,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银熄到底如何她要弄个明白。 等了解,了银熄这件事情就顺道去西境边境看看师傅他老人家。 之后就带着小风浪迹天涯,等父王和司徒瑾权派人抓到她再老实回来。 北柠满眼都是对未来短暂自由的憧憬。 特别是看见盛京城门,满脸欣喜。 “小风快走,马上出城门了。” 小风背着北柠准备的大包小包,不方便行动,更在后面道:“小姐不急,刚过完年,二月是不关城门的。” 小风话音刚就看见多日不见得祁沁长街纵马,手上拿着御令高呼御道:“关城门,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盛京城门,开关都是有严格规定的。 稍有异动,就会引起百姓恐惧。 “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北柠还站在街上傻乐乐的看热闹。 小风一把将人扯到角落赶紧拿着面纱把北柠的脸糊上。 指着祁沁身后一个骑着乌云踏雪,身着白衣长衫的男子。 “小姐,你就是那个大事。一定是咱们被发现了。” 什么司徒瑾权,微服私访吗? 居然连他也来了。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也来了,心里凉了一片,伸手虚弱的搭在小风的肩上说道:“爱妃啊!咱们还是老实先回去,以后再浪迹天涯吧。” 城门封了以后,四周的百姓散了一半。 夜半时分,北柠和小风两名女子又背着包袱,显得尤为显眼。 “你,把头抬起来。” 北柠恨不能脸贴着地板把自己遮住。 平时易容了,在司徒瑾权面前也是徒劳无功更何况现在什么也没有。 禁卫军伸手要去扯北柠的面纱,让突如其来的长鞭打开。 北柠极不愿意的,抬头仰视着坐在马上的司徒瑾权。 尴尬的挤出一个笑脸: “巧了不是,听说这里关城门,你也来凑热闹,啊!呵呵。” “那她呢,怎么解释。”司徒瑾权指了指边上背着大包小包的小风。 司徒瑾权在此处见到北柠有些意外,温温的怒气开始从心底升起。 亏的他昨天还以为北柠受了委屈,今天动手收网准备整治平南王府。 没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她天天竟想着,如何逃走。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面色阴沉,就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 一脚把小风踹开,摆手:“不认识,我们不是一伙的,她回家探亲,我过来送送,没想出城门,没想。” “看来我平日里是太宠你了,让你这般无法无天。不然你好好长长记性是不行了。” 北柠像是一只弱小可怜的兔子,司徒瑾权拎着上马。 马骑的飞快,北柠怕自己掉下去,只能抱的更紧。 都说皇帝就是天,不行她必须要干点什么逆天改命。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头露出来,几近谄媚的叫道:“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没反应,到底是结婚了北柠也比以前胆子大了,最少不会再被丢进湖里。 北柠将手伸进司徒瑾权的衣服里捏着他的肉肉,语气软得都能化成水。 “柠儿,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嘛,下次再也不敢了。” 司徒瑾权胸前一片冰凉,脸色更黑了。 骑马之余,还握起北柠的另一只手同样揣进怀里捂热。 啊?这招怎么是这个效果。 北柠将自己藏进他的绫皮大氅里面,不好意思将头露出来,声音极细极小,也是第一次叫有些腼腆。 “夫君——” 司徒瑾权突然勒住缰绳停下,北柠险些被摔出去,好在司徒瑾权反应迅速,伸手护住。 北柠被吓得脸色有些发白,司徒瑾权停稳后,剥开轻掩在北柠脸上他的衣服。 声音极温柔,生怕惊到北柠,低声道:“没事了。” 被吓过之后,北柠脸上的惊恐还未完全褪去,又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目若秋水的眼眸,泛着水光。 有些小可怜的模样,特别是北柠眼尾的红痣,更是让人我见犹怜。 司徒瑾权哪里还舍得生气。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面色的阴霾已经全然不见了,缓声说道:“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就是在宫里待着太无聊了,出来玩两天,我就自己回去了,真的。” 司徒瑾权无奈的拍了拍北柠的小脑袋。罢了,这小家伙要是能有一天消停,也就不是她慕权歌了。 司徒瑾权双手环抱住北柠,说道“再叫一声夫君,再叫一声我就相信。” 北柠一向是一个小机灵,知道司徒瑾权不生气了,也就不买账了。 得寸进尺的开始涨价,指了指路边的一对民间夫妻说道:“他们才彼此之间这样称呼,出来都出来了你带我逛一逛,我们也像他们一样好不好。”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脸上服软的一丝狡猾,知道这小家伙在算计他。 依旧是笑着答应。 “好。” 司徒瑾权先从马上下来,伸着手臂对马上的北柠说道:“我抱你,下来吧!陪你在街上逛逛。” “不许骗我。” “君无戏言。” 北柠双手张开,朝着司徒瑾权扑过去,稳稳的掉在他怀里。 司徒瑾权特意命令护卫离得远远的不许打扰。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 男的英俊挺拔,女的貌若天仙。 引得周围的路人频频回头。 看着气质自然知道是富贵人家,以为是谁家的王爷和王妃。 不敢用手指着,只是几人聚在一起,眼里全是艳羡。 一路上北柠玩得不亦乐乎,长楠十八街,是盛京最有名的夜市,彻夜灯火通明的不夜市。 什么精巧小吃,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琳琅满目。 还有许多西境杂耍,舞蛇,花灯火把,舞女。 北柠七七八八买了一堆,也吃了不少,吃不完了就一口全部喂进司徒瑾权的嘴里。 两人牵着手,逛了一路,不知不觉,人群渐少,都快走出长楠街了。 在桥下,突然一个小身影。 “郎君,给你的夫人买一支红梅吧!” 卖花的小女孩的一声郎君,夫人。 叫得司徒瑾权非常中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特意从篮子里挑了一枝含苞待放极为娇羞清雅的红梅。 寒冬雪夜,司徒瑾权将祁沁手里拿来的荷包整个丢进小女孩的篮子里,让她早点回家。 第53章 司徒瑾权你快放我下来 “送给你。” 司徒瑾权给北柠送过很多东西,各种名贵物件都有。 但是像这样两人四目相对,如此直白的还是第一次。 北柠抬头蓦的看见司徒瑾权,殷切的目光,突然有些害羞。 北柠红着脸接过司徒瑾权手上的红梅。 面色比这含苞待放等我红梅还要娇羞。 北柠看着红梅上还沾着零星的雪,本想拿起来闻一闻。 谁知,这枝丫一晃,雪全沾在北柠脸上。 这笨手笨脚的模样引得司徒瑾权不禁发笑。 伸手去替擦掉。 擦掉脸上的雪之后,司徒瑾权的手并没有离开。 揉了揉北柠眼尾的朱砂泪痣,手伸到后面,缓缓解开北柠脸上面纱。 鼻尖微动,气息轻喘,星眸皓齿,勾人情丝。 司徒瑾权一手缠绵轻柔的捧着北柠的脸。 缓缓低头,打算好好尝尝她的粉嫩朱唇。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白的零星点,月光照射之下,像是天上的星星落下来了。 在司徒瑾权快要得逞的时候听见: “下雪了,司徒瑾权,下雪了。” 北柠走出司徒瑾权的身影笼罩,伸手去接落下来的雪,一脸欣喜的摆在司徒瑾权面前,言语欢脱问道:“好看吗。” 司徒瑾权面上很是配合,声音却极为不愿意,咬着牙道:“真好看。” 北柠体弱,南国雪少,每每到冬日雪最大那几日都必须闷在暖阁里。 没想到冬末还能下雪。 北柠想看得更多些,快步走上桥,视线豁然开朗。 月光盈盈,湖面昏暗,月光映在星星点点的落雪上面。 像极了身处星河浩瀚之中。 北柠六岁拜于花祭岛玄灵门下学舞,只为山间自然而舞,随心,随情,随性,如此方能得大道。 此时,手握红梅,滴滴美景,残冬末雪,她也想为此一舞。 莲步轻摇美似壁画中的仙女,衣带飘扬,俯瞰众生万象; 仙乐飘缈中,她舞姿妖娆,笑对人生百态。 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配上眼角处的泪痣更是让人心生幻想。 宛如仙境,而北柠就是那花神 司徒瑾权看得有些入迷,北柠十三岁在他生辰万寿节上,当众舞过一曲。 一舞名动天下,得来了南国第一美人的称号。 西境东洲,竟然还大胆求娶。 司徒瑾权初见北柠是襁褓中的孩子。 再见是十一岁躲在他床底下逃学的小老鼠。 抱着她养了几年,像是养孩子一样,从未站在男子的角度上看过北柠。 直到她十三岁,这一舞闭,第一次司徒瑾权想将她侵占为己有。 如此仙姿,引得众人围观。 北柠随着心性,一舞尽兴,缓缓停下,转身看着司徒瑾权。 笑得十分天真自然。 今天心情刚刚好,景色刚刚好。 只是近日懒待,也有半年未曾好好练功了。 北柠又怯生生的问桥下的司徒瑾权: “我跳得好看吗?” 因为北柠的舞司徒瑾权像是真的去过天上,现在又落在凡间,眉梢喜色。 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围满了人,脸色渐渐阴沉,脱下绫皮大氅,走上桥去。 将北柠包住藏在里面,很是嫌弃道:“丑死了。” 说完十分不客气的将人扛起。 诶!诶!这好好的怎么还变脸了呢。 “司徒瑾权你快放我下来,我翻脸啦,我生气啦。” 任由北柠如何吵闹,折腾,司徒瑾权都没有放手。 一路将人扛进太宸宫,扔在龙床之上。 北柠这下是知道司徒瑾权要干什么了。 明明很怕整个人蜷缩着,却还是嘴硬道:“别过来我,我喊人了。” 刚说完听见,砰的一声。 内侍将门关上。 司徒瑾权很是邪气的一笑,说道:“慕权歌!我们是不是该算一算总账了。” 北柠吓得舌头有些打结: “什么,什么总账,我最近很乖的。” “是吗,私逃出宫,当众跳舞。记得我上一次对你说什么吗?” 北柠有些结巴:“敢再跳,腿打断。” “朕可是天子,君无戏言。” “我不是故。” 司徒瑾权手一伸将人从床里拉出来,半躺靠在他的腿上,俯身将她未说的话吃下。 强硬霸道,由不得她拒绝。 带着怒气,惩罚,手上的力气也重了几分。 突然口中多出一点咸,司徒瑾权停下抬头看着北柠。 红着眼眶,泪眼盈盈。 司徒瑾权寒意森森,就那么抗拒与她欢好吗? 停下来后北柠以为司徒瑾权放过他了,从床上起来坐在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颈间哭道:“不要,司徒瑾权,不要。疼,太疼了,柠儿不想要。” 司徒瑾权面色缓和,有些自责,那晚新婚是第一次,他的确没控制住。 北柠还小,知道这件事情急不来。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哄了一会,言语温柔体贴道:“第二次不会疼了,我保证,我慢慢的。” 司徒瑾权无论说什么,北柠都是不会信的。 只能哄骗着:“我不动,先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好不好。” 第54章 司徒瑾权的话一句不能信 “柠儿乖,把手给我。” 北柠眼角的泪水还没有擦干,哭还没哭完。 自然是不可能配合这只阎王。 将手藏在身后,求饶说道: “我不要,皇帝哥哥我害怕。” 已经得到过一次教训,北柠给自己立了一句警示语: 司徒瑾权的话一句不可信。 北柠一味的求饶,听到司徒瑾权耳朵里更想输一种撒娇。 如此重大的事情,必须是要教会的。 司徒瑾权显然是没有打算放弃。 见到北柠如此,司徒瑾权只能轻轻的牵着她,带她去认识。 像是一只狼,短暂的披上羊皮,和另一只小羊做朋友,充满诱骗。 司徒瑾权卸下自己身上通身的气势,装得十分柔弱无害,无辜无助。 半推半就的,趁着北柠犹豫之间牵起她的一双手。 司徒瑾权缓缓的低头吻上,分散她的注意力。 司徒瑾权行事一向快准狠,今日算是他必生最大的耐心了。 一手扣住北柠的脑袋, 极尽温柔,缠绵,有心勾引,诱惑着北柠。 顺便品尝着她的香甜可口。司徒瑾权的唇顺着北柠的鼻尖向上,吻着她的眉心。 又缓缓移到北柠的眉眼处安抚,北柠顺从的闭上眼睛。 司徒瑾权在北柠红色的泪痣上停留了片刻,他由爱这片娇媚。 司徒瑾权的声音暗哑无比的魅惑,轻咬这北柠的脖颈道: “柠儿。” “嗯。” “柠儿可记得你,还欠我一声夫君。” 不得不说司徒瑾权是一个调情的高手,北柠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像是被下了蛊虫一样,乖顺的开口: “夫君” 司徒瑾权全身肌肉一紧, 房内的温度在肌肤相贴的攀升,又因北柠这一声,“夫君”而难以自持。 北柠手被烫到,慢慢的有些清醒。 司徒瑾权扣住北柠脑袋的手,缓缓松开。 一颗一颗的解开北柠身上的衣扣,剥鸡蛋一样的,拨出北柠玉体娇嫩。 等北柠气喘吁吁的和司徒瑾权分开,才发现两人身上的衣物已经全然不见了。 知道北柠脸皮薄,司徒瑾权特意给两人盖上被子。 司徒瑾权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依旧没有妄动,声音有些沙哑,咬着北柠的耳朵轻声道: “你看它也没那么吓人是不是。” 司徒瑾权的气息温温热的,撒在北柠锁骨处,寒毛一根根紧张的立起。 司徒瑾权犹如羽毛,在轻飘游走,一点点的替北柠舒缓紧张,让她不要那么紧逼僵硬。 等北柠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司徒瑾权才敢有些动作。 终于将北柠哄成一只温顺待宰的小绵羊。 司徒瑾权又进一步,眼底燃烧的温柔体贴消失殆尽,转而代替的,是真实的司徒瑾权。 一只褪去羊皮的狼 司徒瑾权慵懒的支着下颚,眼底藏着的狠劲慢慢暴露。 北柠这只待宰的小绵羊已经落网了。 司徒瑾权像是一只凶狠的老鹰,鹰爪,停留在山峰之巅,采食着山峰娇嫩的夕阳红晕。 驻足了一会又俯冲向下方腹部盆地降落。 小心翼翼生怕惊到什么,一点点向下走去,在隧道外撩拨着树林。 第55章 你不用懂事的把眼泪藏起来 司徒瑾权的确没有食言。 北柠因为紧张咬着司徒瑾权的肩膀缓缓松开。 北柠难得的乖顺片刻,让司徒瑾权星火燎原,忍耐克制半日,全部被烧的干干净净。 北柠哭闹着骂司徒瑾权:“混蛋,说话不算话。”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 又重新讨好撩拨了一会,如此反复,一晚上都没有停下。 第二天早上,北柠虚弱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睡觉。 不知梦里梦见什么,稍微一蹬腿。 疼得梦里直接哭出来。 “司徒瑾权,我难受!” 终于知道司徒瑾权昨天晚上说的君无戏言是什么意思了。 所谓的 敢再跳,腿打断。 她的整条腿现在真的像是断了一样。 司徒瑾权被北柠的哭声惊醒,立马从床上起来,拿了一件斗篷披在北柠身上搂在怀里。 “我在,我在。” 北柠全身软得都没有骨头,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哼哼唧唧的哭着,哽咽等我说道:“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一个字都不相信。” 听到这话 司徒瑾权无奈的苦笑,擦了擦北柠脸上眼泪。 也不能全怪他,这小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可口,每次又不老实。 好不容易刚结束,又让她撩得全身是火。 面对她怎么可能克制得住。 知道小家伙正在气头上,只能顺着毛哄 已经到了早朝时间,聂总管小心翼翼的催了两次。 司徒瑾权却依旧抱着北柠舍不得撒手。 北柠眼睛从昨天到今天哭得有些微肿,听见聂总管过来催,北柠也不好一直耽误司徒瑾权,艰难的止住眼泪,很是懂事的说道:“你去吧!我没事。”说的时候又抽噎了两声。 一泓秋水,眸含情丝,肤若凝脂,很是清纯魅惑,司徒瑾权将北柠抱的更紧,闻着她身上的气息,迷恋的说道:“叫他们都散了吧!朕今日不早朝了,让中书令直接将奏折送到御书房。” 听到皇帝罢朝,朝野一片哗然。 皇帝为了顺利从太皇太后手中将权力夺回,自十五岁登基以来到现在已经快9年了,一向勤政。 罢朝,这还是第一次。 为了她罢朝,北柠有一些受宠若惊。 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叫了一声: “司徒瑾权。” 叫的时候还抽噎了一声。 司徒瑾权握起北柠的手,在手背上亲了亲说道:“你不用懂事的把眼泪藏起来,强忍着和众人说一样的话,让我去上朝。在我面前,你不用懂事,想哭就哭,想闹就闹,永远不需要顾及其他。” 北柠听了这话有些感动,双手环住司徒瑾权的脖子,用力从被子里出来。 亲着司徒瑾权脖颈间的牙印。 早上时间最为致命,司徒瑾权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北柠身上全是痕迹,还有许多是洞房时留下的。 司徒瑾权忍住没动,抓住北柠不老实的手,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说道:“你昨天晚上凌晨才睡,知道你没睡饱,我陪着你在睡一个回笼觉。你睡觉一向不老实,我把你抱怀里,你就不会在动,也不用担心,乱动在扯到了。” 第56章 平南王私逃 今天早上起来的确不像第一次那样,疼得让她冒冷汗。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要抱着她睡,便放心不少。 让他抱着坐在他腿上,头枕着她的手臂,像是一只猫小猫回到自己的猫窝一样,松软舒适。 没一会北柠便再一次沉沉的睡去。 这一次她睡得非常安心。 北柠睡着的时候两瓣粉嫩的嘴唇偶尔会吮吸两下,奶奶嫩嫩的,像是婴儿一样。 司徒瑾权使坏的将自己的指尖放上去。 睡梦中的北柠,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重新翻身,又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北柠睡到中午才醒,是被饿醒的。 半梦半醒道:“吴玉,我饿了。” “御膳房的午膳马上送过来了,你先梳洗一下。” 北柠揉了揉眼睛,睁开,看见司徒瑾权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这家伙还真的抱着她睡了一个早上。 北柠还在思考,他的手臂不酸吗。 就感觉自己身体突然悬空,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在妆奁镜前,替她梳妆。 北柠好奇等我张口问道: “你一直抱着我,看我睡觉不无聊吗?” “不会,我玩得还挺开心的。” “玩?” 北柠一脸震惊,原来自己胸口痛不是错觉。 祁沁突然进来,站在屏风外。 “皇上。” 司徒瑾权慵懒的拿着梳子替北柠梳妆,眼里是漫不经心的狠劲,开口说道:“送走了?” 看见北柠在,祁沁有些顾虑,只是透过屏风看见皇帝一脸专业凝神的在为北柠画眉。 仿佛为美人画眉,比天下大事还要重要。 知道皇帝性格怪戾,祁沁没再敢耽误,当着北柠的面回道:“属下在盛京城正门和两个偏门大张旗鼓的守了一夜,特意对西侧的城门放松警惕,平南王,在今天午时带着虎符私自离京了。” 私自离京?北柠有些不解,这是犯了什么事情要用到,出逃二字。 还私自! 他可是平南王,诸王之中除了父王就是他了。 他可是皇祖母一党最大的军方势力 司徒瑾权指尖捻着北柠娇嫩的耳垂,捻得很是温柔。 北柠透过铜镜可以清楚的看见司徒瑾权动作温柔的为她戴上耳环。 但却眼眸深邃,眼底寒光乍现,满是猎杀。 声音薄凉,藏着锋芒,满是操控道幽幽的开口道:“将平南王私逃的消息放出去,闹得越大越好,朕倒要看看他这条船有多少人回忠心跟随。” 司徒瑾权的手掌宽厚炙热,整个覆在北柠脸上,透过镜子看着北柠身体有些僵硬。 司徒瑾权突然一笑,整个人将北柠抱住:“吓到了?” 司徒瑾权亲了亲北柠的额头安抚:“只要你乖乖的,这些永远不会用在你身上。” 平南王!南部藩王之首,司徒瑾权居然悄无声息的就能对他下手,必然是布了一盘大棋子,有十足的把握。 说不害怕是假的!! 日日睡在枕边的人,心思藏得如此之深。 自己却一点看不出破绽,从他脸上察觉不出一丝忧虑,或喜悦。 司徒瑾权低头在后面细细密密的吻着北柠的蝴蝶骨。 北柠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声音有些微颤,问道:“所以昨天晚上,关城门是因为平南王。” 第57章 身上还疼吗,柠儿 司徒瑾权像是一条深渊毒莽,从后面攀附而上,闻这北柠的颈间,向上延伸之泪痣。 不知何时司徒瑾权的手已经扼住北柠的脖子,控制着北柠让她转头看。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像是雷雨天阴沉下的压抑。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 “柠儿,我可以对你无限度的宽容,但你若再敢逃走,动了离开我的念头,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司徒瑾权发狠的捏了一下北柠的大腿侧。 “啊!” 北柠疼的牙齿都在打颤,一口咬住司徒瑾权的下唇。 司徒瑾权直接倾身覆上,将它变成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火烧燎原之势,北柠以为司徒瑾权又要开始了。 司徒瑾权突然停下,眉心荡开问道:“饿坏了吧!”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去吃饭,心里有些后怕和疑惑,实在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他。 喜怒无常,让人琢磨不定。 司徒瑾权见北柠睁着大大的眼睛疑惑惊恐的看着他。 特意掩去他眼里的血色,抱着她去吃饭。 平南王突然私自离京,不知原由,让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司徒瑾权这里铜墙铁壁探不出一丝消息。 最先坐不住的是高新月,平南王府的风吹草动和她有直接关系。 拿起一卷经书,找太皇太后礼佛。 太皇太后倒是显得十分淡定,派了人在军中打探情况。 看看近日,是否有异动。 等了两日,没有消息。 太皇太后到底是有些坐不住了,只是上一回刚吃过皇帝的亏。 这次丝毫不敢大意,派人去请北柠,过来问问情况。 北柠也不太敢在老虎嘴边拔毛。 以前犯错了,顶多关她两天,现在犯错,可能在他身下被压两天。 到时候她可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听见太皇太后也派人去询问尊亲王,谁知,尊亲王称病不见。 北柠手指有节律的敲着桌子,盘算道:“父王病了,那我也病了!” 吴玉在屋内替北柠收着首饰问道: “小姐打算得什么病,一会秋蝉过来我也好搪塞过去。” 北柠学着三哥的样子伸手给自己把脉,煞有介事的说道:“食欲不整,忧思郁结,浑身酸软无力,没什么精神。” “小姐,你哪是闲的。”北柠狠狠给了吴玉一个白眼。 还没商量出什么病来,就看见皇祖母带着秋蝉手里拿着煲汤亲自过来。 很是慈爱关切的问道: “北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我命人炖了汤让你尝尝,可别生病了。” 呵呵呵!您老人家先发制人 还真是妙啊。 都已经逼到这份上了,北柠实在避无可避。 太皇太后走后,北柠带着吴玉拎着刚刚皇祖母端来的煲汤,去御书房找司徒瑾权看看他。 脸上是从皇祖母那里学来的笑意: “司徒瑾权你最近是不是累了,我命人炖了汤让你尝尝,可别生病了。” 这两日,因为平南王的事情,还有青州旱灾,边境骚乱。 司徒瑾权的确是忙得有些累了,但是看见北柠站在他面前。 之前的阴霾又全部都烟消云散。 关心的问道:“身上还疼吗。” 北柠老实的点头:“有点。” 第58章 好了,好了,不闹了,坐我怀里来 北柠从吴玉手里接过汤,放在司徒瑾权的桌子上,又离得远远的。 看着桌子上的碗,花样贵气,但也老气,不像北柠日常用的东西。 司徒瑾权低着头,眼眸晦暗不明,心里已经有答案,不怒反笑一抬头眉峰笑得更加深沉道: “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主动来找我,还煲了汤。” 北柠有些心虚,一贯的语气卖乖:“我这不是也想给自己挽回一点形象,学着做做贤妻良母嘛。” 司徒瑾权扔下奏折,伸手对着北柠摊开手掌。 北柠磨蹭的走到司徒瑾权面前,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还未触到的时候司徒瑾权不耐烦的蛮狠拽起北柠的手腕,用力一拉将人卷入怀里。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在怀里,撅着她的下巴吻了吻:“你这小骗子可不像什么贤妻良母。” “不会可以学嘛!” 北柠将司徒瑾权的手臂抱在怀里,非常敷衍没有技巧的,替他按摩。 “好了,好了,不闹了,坐我怀里来,让我抱着歇一会。” 吴玉和聂总管识趣的退下,殿内只剩下北柠和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从后面抱着北柠,两人侧身一躺,倒在榻上。 不一会北柠听见司徒瑾权呼吸均匀,这样就睡了。 看来是真累了,北柠转身,对着他叫了轻轻两声:“司徒瑾权,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睡着时,像是一只午后休憩的狮子。 北柠好奇的伸手去摸他的脸。 眉骨高挺,一股霸气天然的帝王之气,眼眸深邃,又是何等柔情,狠起来也是真狠。 挺拔的鼻子,还有这凉薄的嘴唇。 北柠看着他的睡颜欣赏了许久,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从司徒瑾权怀里滑出来。 看着满桌的奏折,都是字,有点头大。 翻了半天也找不出关于平南王的消息。 气馁的哭丧着脸,坐在地上,诶,北柠看见桌子底下一张纸,摊开一看,正是皇祖母想要的平南王的消息。 北柠看完以后,小心翼翼的折好 再放回去。 北柠走后司徒瑾权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狠厉,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捡起地上的纸,看都不看扔进边上取暖的火炉里。 看着火舌快速的将那张纸吞噬掉。 “皇后娘娘去了慈宁宫。” “知道了,下去吧!” 司徒瑾权自己一个人坐在殿内,一直盯着面前的那碗汤像是能盯出一个洞来。 大手一挥,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得干干净净。 ——慈宁宫—— “趁其位于盛京,夺其兵权。” 太皇太后又念了一遍纸条上的话,掂量着。 转头又问北柠道:“就这一句话。” 北柠非常诚恳的:“嗯。”了一声。 眼神幽幽的飘向小风。 其实还有后半句,南蜀赈灾款已查清,待收网。 北柠盘算着这两尊神仙过招,招招致命。 她也不能害了司徒瑾权,消息传一半留一半。 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的悟性了。 北柠走后,太皇太后认真琢磨了一下。 怎么琢磨都觉得是一句废话,掂量着:“看来又像上一次一样没什么大事,皇帝故意弄虚作假,要我们以为出来什么大事稀里糊涂的就丢了兵权。应该是事态紧急,平南王先回去处理了。” “秋蝉,去叫谢崇过来,明日早朝,务必帮平南王咬住兵权,可不能再像上一次一样稀里糊涂的丢了巡防军。” —— 北柠刚从慈宁宫里出来,走得十分欢脱。 拍着胸脯对小风说道: “爱妃,你男人我厉害吧!轻而易举的就从司徒瑾权这只阎王里拿到消息,转到皇祖母哪里。 救自己与水火之中。 如此危机的情况下,我还知道给他们两人都留有空间。世上哪里有想我这样的小聪明。” 第59章 皇上您请高抬贵屁,请上座 北柠听见小风没应她,一转头,看见人跪在地上,伸手过去拉她,说道:“客气了啊!咱俩之间说什么跪不跪的,快起来。” 小风整个人僵住了面色惨白,从手上将自己的手拽回去,颤抖,结巴的说道: “皇,皇上” 北柠转头看见司徒瑾权正站在自己面前,刚刚太开心了没看见。 撒开小风的手,有些理解:“司徒瑾权在这你是要跪的。” 司徒瑾权嘴角勾着一丝浅笑,直直的看着北柠。 司徒瑾权!?? 此时,北柠面前有些发昏,眼睛有些看不见,头也有点晕。 食欲不整,忧思郁结,浑身酸软无力,没什么精神。 所有的症状一下子全部都上来了。 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塌软下来,双膝齐齐整整的跪在地上:“皇,皇上。” 司徒瑾权脸上笑得意味深长,走了两步在北柠面前,开口道:“客气了啊!咱俩之间说什么跪不跪的,快起来。” 北柠一身冷汗她现在,倒是想站起来啊。就是给吓得:“腿,腿软。” 北柠有些拿不准司徒瑾权到底是什么意思。 浑身钢直的,让司徒瑾权抱着,回到太宸宫。 北柠带着试探性的问道: “所,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要过来,偷消息。” “嘘。”司徒瑾权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低声对着北柠道:“这次平南王是真的犯了事,谁来了都救不了。只等明天谢家一口死要和平南王是一起的想保住他。我再把平南王犯的事说出来,谢家虽不至于被抄家,但也不成气候了。” 北柠寒毛起得一阵阵的: “你算计我,让我把假消息带去给皇祖母。” 司徒瑾权虽然是笑,但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阴霾:“怎么能说是算计,只能说是礼尚往来,只不过我道高一尺而已。这些消息谁说太皇太后都不会相信,只有你,从我这里偷走她才会信。” 北柠算是知道了,司徒瑾权少年帝王,心计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太厉害了皇祖母要不是因为年岁大,辈分高,关系多,是撑不了那么多年的,到底还是家底厚。 北柠心服口服,谄媚的伸手替司徒瑾权按摩,表示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我一马。 北柠整个人都在演示着一个字: 怂!! 不过这一次司徒瑾权好像并不买账。 看着北柠挑眉戏说道: “是有点贤妻良母的味道,不过还差了点。” 咳咳,司徒瑾权蹙眉摸了摸自己脖子。 北柠非常有眼色的抢过宫女手里的茶杯,亲自替司徒瑾权倒了一杯,还附上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给。” 司徒瑾权没有接过,看来一眼茶杯中的水,开口道:“不错,还不至于太蠢,那我就勉为其难,留你在我身边作宫女教你两天。” 北柠站起来声音极其大声: “宫女!” 司徒瑾权眼睛眯得斜长,带着一丝威胁:“有意见?” “不敢,不敢。” 北柠糯糯的收回身子,主动坐在地板上。 谁让自己做了亏心事,脑子还不如人家,被他倒打一耙。 用晚膳时北柠非常自然的坐在桌子上等着饭菜。 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来,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呵呵,这不。我给您暖暖椅子 怕您屁股着凉了。” 北柠连忙起身装得很像回事,伸手摸了摸椅子,点头肯定道:“嗯!温度正好,皇上您请高抬贵屁请上座。”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卖乖讨好也不点破,坐上去,等着北柠伺候。 炭烧鹿腿,八宝丸子,鹿茸鸡汤…… 这小家伙倒是很会点,全是她爱吃的。 北柠在给司徒瑾权布菜的时候避开了全部精华部位。 夹着鸡头,和八宝丸子边上的菜,往司徒瑾权的碗里放。 司徒瑾权开口道: “慕宫女,也忙一天了。饿了吧!” 北柠一个劲的点头,可不是饿了吗? 都前胸贴后背了,看着这些菜,口水都快收不住了。 “上饭。” 司徒瑾权给北柠上了两个馒头,北柠拿起筷子,叉在上面,摆在司徒瑾权面前问道:“这是什么。” 司徒瑾权把自己碟子里的菜送到北柠面前:“这是你的菜。” “啊!” 不管北柠在怎么嚎叫,司徒瑾权只当是视而不见。 很是悠哉的用膳。 北柠面前的馒头已经让她用筷子都搓烂了。 心里十分痛恨自己的心软,刚刚就应该把全部的消息都送去给皇祖母。 而不是不咸不淡的传了一句废话。 等下,司徒瑾权给的是假消息。 那她这是忙活一天,把自己坑了呀! 第60章 大郎,咱逃吧 。往皇上碗里放两迷魂药,咱今晚就逃 士可杀不可辱,也就这一阵子扛一扛就过去了,做人要有志气。 咕—— 算了还是面子重要 “司徒瑾权——” 北柠很是虚脱无力,软软的叫着。 司徒瑾权放下筷子道: “朕吃饱了,聂总管把饭菜撤了吧!” “我来,我来,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劳烦聂总管动手。” 北柠扛起整碟鹿腿就往外跑。 蹲在门房外,“啊,爽!” 小风跟在后面给北柠捎了一碗汤,看着北柠极不文雅的狼吞虎咽,她的女人何时受过这种气。 小风提议道: “大郎,咱逃吧。往皇上碗里放两迷魂药,咱今晚就逃。” 咳咳咳! 北柠差点没呛死,对于小风这种大胆的想法表示佩服。 她这些天算是知道了,平日里司徒瑾权那不过就是蛊惑人心的伪装,正是的他恐怖如斯。 她是一点没敢得罪了。 北柠拿着骨头,指着院里天下沙盘,问小风:“爱妃,这天下之大你觉得,咱俩能逃到哪里去。” 小风手扶下颚认真盘算了一圈,其他附属国不说。除了南国以外,东洲,西境,皆是小国,不敢收留,那就只有:“北疆,大郎咱们去北疆,南国强胜,天下也只有民风强悍的北疆能匹敌一二。” 北柠咬着鹿腿的动作突然停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父王杀的北疆人是不够多吗?你要把我送过去让北疆人泄愤吗?” 小风讪讪住嘴。 “慕宫女。” “来了。” 小风接过北柠手上的鹿腿,咬了一口。 看着北柠殷勤的语气,扭捏的身姿,感叹世事无常。 她高贵的大小姐啊!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脸笑眯眯:“皇上找我什么事。” “过来给我洗脚。” “司徒瑾权,你别太过分了!”司徒瑾权淡淡的看了北柠一眼。 “得嘞,真是过分,这种小事怎么本宫让您开口。” 北柠脑子里骂骂咧咧的问候司徒瑾权,直接坐在地上。 趁着司徒瑾权不注意,把所有的热水都倒进去。 司徒瑾权看着盆里腾腾的热气,没有生气,面上温和,不过他要做的事情可不是什么温和的事情。 司徒瑾权从地上抓起北柠的脚腕道:“来,我给你洗脚。” 司徒瑾权替北柠脱了鞋袜,要把她的脚,往水里放。 北柠连连拒绝:“不了不了,太客气。啊,啊。” 眼看着要触到北柠借力,踩着司徒瑾权的手心,一个狠劲扑向司徒瑾权。 两人滚在床上扭打起来。 场面着实有些不堪入目,难以启齿,令人羞耻。 屋内还在服侍的内侍宫女,连忙低头端着洗脚盆出去。 在众人以为是要夫妻巫山云雨的时候。 这两人居然真的结结实实滚在床上打了一架。 司徒瑾权武功再高,此刻也是白费。 北柠掐,咬,挠,抓,在司徒瑾权怀里毫不客气。 司徒瑾权自然不可能动手,但也不能丢了面子。 一场战役下来,风卷残云,司徒瑾权败得很是惨烈。 里衣被撕开 露出里面大片精壮结实的肌肉。 肌肉上面全是北柠的抓痕,新伤加旧伤。 头发凌乱披散。 像是被城中贵族寡妇,过分需求虐待一番的,死灰脸色:“我,今天算知道了,什么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司徒瑾权说完,扔了一个枕头给北柠:“你今晚睡地上。” “你!” 北柠食指指着司徒瑾权,两人四目相对,两军对峙,比的是眼里的气势,最后自然是北柠先败下。 伸出去的手指慢慢变弯。 “可以,算你狠。” 北柠一个人抱着枕头,身下铺着一件斗篷,翻来覆去睡不着。 服软开口道: “司徒瑾权,这地板好硬啊!” “但是宽敞,你每天睡觉都不老实,正好适合你。” 听到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一边委屈,一边生气。 但是最后还是气呼呼的睡着了。 过了一柱香,司徒瑾权翻身看着人北柠,小嘴又在吮吸着。 就知道她这是睡着了。 轻手轻脚的下床将人抱在怀里上床。 又低声命人重新打了温水拿了毛巾。 褪去她身上的衣衫,一点点的替北柠擦拭干净。 这小家伙闹了一天,必然是流了许多汗的。 要是不擦干只怕明天起来又要感冒了。 北柠此时侧躺着窝一起,伸手抱着司徒瑾权的一条腿,真的像是,小猫抱着鱼。 司徒瑾权深深吐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心静气。 替北柠又重新换上衣服布料轻盈。 第61章 这是你自找的 突起显眼,是不可小觑,只能沉心静气得解决。 司徒瑾权喝了口冰水,顺便也降降额间暴起的青筋。 这个时候再把她闹起来,只怕自己马上就心软了。 那今天对她的惩罚都白费了。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如此境地,一声轻笑,这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在惩罚自己。 司徒瑾权,手上拿着沾着温水的毛巾,牵过北柠的脚腕,替她洗脚。 可能是脚心怕痒,睡梦里的北柠嗔唤了两声。 北柠的玉足小巧秀而翘,美得浑然天成,脚趾头像嫩藕芽。 记得北柠小时候整天上房揭瓦,御花园的东西不知拆了多少。 晚上回来一身的汗,他也像现在一样,拿着毛巾,沾着温水,帮她擦着身子,替她收拾残局。 直到北柠十三岁的时候,司徒瑾权罚她练字。 这小家伙没写两个字,就躺在身后的龙椅上睡觉。 疼得哭着醒来的,血渍沾得龙椅上到处都是。 北柠以为自己要死了,抱着司徒瑾权的腰哭了好久问道:“皇帝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司徒瑾权看着明黄色龙椅上那抹抢眼的嫣红。 眼底闪过片刻波澜,随后便快速隐去。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告诉她,不是要死了,而是长大了 那是北柠第一次来月信。 好像所有的男女之事,都在那一刻通晓了。 不再闹着晚上要皇帝哥哥哄她睡觉,也不会再闹得一身是泥扑进他怀里让他帮忙清洗。 特别是知道长大以后要嫁给他,更加抗拒,在皇宫里闹得有天无日。 他对此也是寸步不让,针尖对麦芒,两败俱伤。 现在终于是好了! 司徒瑾权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收拾好了以后,重新又将北柠抱在怀里。 下巴磨了磨北柠的头发,又亲了亲,开口道:“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太严厉,太不近人情了。”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摸着她的眉眼道:“小家伙,今天你在把消息送出去的时候,可有想过。如果我败了会是什么后果。” 司徒瑾权也想过,要是今天北柠不会来。 可是她还是来了,撒娇着,从他身上偷取消息。 对这件事情,司徒瑾权原本很生气。 北柠脸上有一块痒痒肉,睡觉的时候一摸就会笑 司徒瑾权在满是感慨的说话,不小心触到,北柠却对他奶奶嫩嫩的笑着。 司徒瑾权瞬间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又十分无奈道: “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 司徒瑾权又恢复了往日里的霸气狂野,抱着北柠轻拍道:“你闹吧!万事有我。” 说完又亲了轻北柠的小嘴,直接让北柠咬住吸着不放。 北柠今天晚上没吃好,睡到一半又有些困,感觉到嘴里有东西咬了两口。 司徒瑾权刚刚克制已经濒临溃败。 北柠咬不下来,非常吃力的睁着朦胧惺忪的眼睛。 看见她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司徒瑾权肤色,穿着衣服,腰间的系扣没有合上,很是随意的敞开。 肤色有些深,摸上去滑滑的,在盈盈弱弱的光下,说不出的魅惑性感,放荡妖媚。 颇有几分昏君妖帝的味道。 既然晚饭吃不着,不如就吃了他来抵债。 北柠见身下的人如此安静,就知道这是在梦里。 伸手拍了拍司徒瑾权的脸,像是菜场挑肉一样。 北柠就是那个光着膀子五大三粗的屠夫,很是流氓的开口道:“小样,你知道吗!今天我本想着还救你一命,传句废话给皇祖母。你居然,还罚我。看我我咬死你。” 北柠埋进司徒瑾权的胸里,一路吻上司徒瑾权的喉结,这里是他最敏感的位置。 薄弱的克制已经全然崩塌。 北柠的举动被突然出现的一根食指制止。 司徒瑾权的呼吸喷洒在北柠的头顶,痒痒的湿湿的。 他的笑声从体内传出,带着邪魅的惩罚。 “这是你自找的。” “什么!”北柠从梦里惊醒。 司徒瑾权骨节修长的手指,落在北柠的衣带上。 见他如此动作,北柠瞬间睡意全无。 握住他的手,求饶道:“皇帝哥哥,我好困,不嘛——” 司徒瑾权单手包住北柠的一双手,越过头顶,按住。 另一手故意慢条斯理的在北柠通身游走。 指尖划过的地方,一层层寒毛竖起。 北柠敏锐的觉察出,司徒瑾权这一次和前两次不一样。 这一次带着更多怒意,对她也少了许多情-欲安抚。 从北柠身上的轻微颤抖,司徒瑾权也知道了,开口道:“柠儿,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为夫必须让你涨涨记性。” 第62章 早朝变午朝 ——平南王谋反—— 南国君主直接进入宫门,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在宫门口停留。 一切都让人猝不及防。 宫门紧闭,但因为有强大不可抗拒的帝王剑,直接硬生生冲进一半。 之后宫门无论如何都关不上,难以适应,那根绷紧的弦崩裂。 只能忍痛的任由进出,宫门失守,其他地方自然也沦陷被侵蚀。 面对君主的征服,没有留下一片净土,只在留下一汪汪足以将人湮灭的滚烫。 第二日辰时,朝野震动,都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今日,因为平南王的兵权会有一战。 一向中立的尊亲王,称病。 ——皇宫,太宸宫—— 直到凌晨北柠实在撑不住昏睡过去 北柠眼角的泪痕还没有干,一晚上没睡,动了一下发现还在里面。 她算是知道了,司徒瑾权之前是一直在克制。 昨天晚上的怒火是他忍了一天的,一口气全部发泄在她身上。 如果说之前是两人是因为欢愉,而情难自持所以他久久没有结束。 那么昨天晚上就是单纯的发泄怒火将他灼烧得丝毫不剩。 不是生气她偷偷把消息给皇祖母,而是生气她又骗他。 司徒瑾权理了理北柠让泪水沾湿的头发,没有离开疼惜的将人拥在怀里。 两人贴得更近,仿佛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真实存在。 司徒瑾权揉了揉北柠眼尾的泪痣,声音暗哑,压着她问道:“下次还敢吗?” 北柠知道此时司徒瑾权已经不生气了。 北柠美目通红看着司徒瑾权,哼哼唧一句话也没说,连打司徒瑾权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北柠如此情况,司徒瑾权哭笑不得,知道这小家伙,蹬鼻子上脸的机灵劲上来了。 现在不好劝。 只能还是自己主动,抱着北柠一个翻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北柠趴在的胸口,能清晰的听见他胸腔内结实而有力的心跳 司徒瑾权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北柠,声音温和,带着几分警告:“柠儿,你要什么我不会给你。但你若再敢这样骗我。我就把你关在太宸宫,像这样过上七天七夜。知道吗。” 北柠低头用紧剩的力气低头咬了一口司徒瑾权的胸口。 一阵轻微的痛痒,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是答应了。 北柠咬得久了,听见他胸腔内的心跳依旧是如此平稳而强大。 慢慢的松口,不得不说她上天入地的性格,也只有司徒瑾权能治得了她。 这一晚上的折磨,她的确是有些怕了。 司徒瑾权从来不会说狠话,一般都直接干狠事。 听见七天七夜,北柠一开始是生气,所以咬他,但是听他如此平稳的心跳,有些后怕。 他能说出来的话,的确是能干得出来。 两人相贴紧拥司徒瑾权自然也能清晰准确的知道北柠的心跳。 慢慢平稳妥协接受。 知道这小家伙终于是老实了。 抱着她起身,想替她收拾一番。 “啊!司徒瑾权,好痛。” 北柠感觉自己被折成两段。 如果说之前只是皮肉上的痛。 那这一动,北柠才知道,她连骨头都在发酸,发软。 司徒瑾权没敢再动,出来以后将人抱到榻上。 早朝又被推迟到下午。 第63章 早上醒来司徒瑾权依旧是神采奕奕 自从和北柠完婚以后,早朝都要变成午朝了。 倒也不是司徒瑾权起不来。 每次凌晨才睡,早上醒来司徒瑾权依旧是神采奕奕。 只是北柠软香温玉,原本就柔弱,折腾一夜更加楚楚动人,司徒瑾权怎么舍得离开。 几个小宫娥进来收拾的时候,看见龙床上面的东西不免脸色一红。 北柠身上轻轻一动就会痛,司徒瑾权只能是极为小心的,像是捧着一件易碎品一样将人搂在怀里。 衣服穿上会贴着皮肉磨着就痛,干脆就不穿了。 北柠很是不好意思,司徒瑾权安抚:“柠儿乖,没事的,乖。” 拗不过,司徒瑾权只能拿起自己的一件龙纹大氅,先替北柠披上。 北柠面色白皙,丢了几分血色,一脸厌世。 竟然与这龙纹有说不出相配。 司徒瑾权特意站起来,看着床上的北柠欣赏道:“竟有几分帝王之气,不愧是我养大的。” 北柠本是要很傲娇的不理他,谁知道,肚子不争气 “咕——” 昨天晚上,没好好吃,又折腾一晚上,今天早上也没吃,现在已经是快到中午了。 御膳房端了一桌子饭菜,可是北柠现在连说话都难受,更别说咀嚼了。 见到如此司徒瑾权特意命人,又煮了八宝参汤。 吹凉了以后,自己喝到嘴里,再一小口,一小口的渡给北柠。 喂了两大碗,脸上才有些气色。 参汤滋补,喝完之后就开始犯困。 司徒瑾权将北柠平放在榻上,撤了她身上的龙纹大氅。 取了整件白狐裘皮做的锦被,给北柠盖上。 白狐毛顺滑柔软,盖着倒是舒服。 北柠不一会便睡过去了。 看见北柠睡得如此香甜,司徒瑾权食指手背轻轻抚北柠的脸蛋,舍不得离开。 祁沁催了几次司徒瑾权才起身。 若是平日祁沁自然不敢,只是今日精心布局半年,到了收网之时。 祁沁也只能冒犯。 今天太后一党多数死咬着和平南王是一条阵线的。说什么 老臣相信平南王,关于兵权应如何如何。 总之处处维护。 只是这些人都是些小角色,司徒瑾权原想用平南王这个诱饵钓一条大鱼。 可是谢家一党,无论如何都没有站出来说话。 像是哑巴聋子,在朝堂上就是一个木桩,一动不动。 见谢家不上钩,到了时间也没有办法,颁布圣旨时。 听见平南王私吞南蜀赈灾款,还淹死一城百姓。 残害百姓,罔顾圣恩,其心可诛。 谢崇吓得一身冷汗,像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一样。 还好没有听太皇太后的话一口死要和平南王站在一起。 南国有两个罪责是绝对翻不身的,比谋权篡位还要重的罪责。 一个是贪军饷。 还有一个就是贪难民赈灾银。 虽然终于有借口对平南王出手,重创太皇太后一党。 但是没有连谢崇一起拔出来,总是有些不甘心。 谢崇,今日的睿智让司徒瑾权 不免心生疑虑,开口问道:“祁沁,昨天晚上之后谢崇可还有见过什么人。” 祁沁拿捏不准又特意问询了一番在回道: “谢崇就没出过府,朝中也没有官员去过谢府。只是有一点。 谢家二小姐,谢婉清。昨夜连夜还去过尊亲王府原本以为是去找南煜世子,只是结合今天发生的事情,想来没有那么简单。” 听见尊亲王也在里面。 司徒瑾权眯了眯狭长的双眸,看来是慕臣雄出手保住了,谢家。 平南王的事情瞒得了天下人,但是瞒不住他。 司徒瑾权把玩着手上的物件想着慕臣雄此举到底意味何为。 尊亲王府就是因为一向中立,只效忠皇权才有如今的地位。 难道他这是偏向太皇太后了? 北柠睡到下午,整个人还是没有力气。 醒来的时候听见吴玉说这件事情,手里粥突然失了味道,吃都吃不下。 父王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突然插手,皇祖母和司徒瑾权的事情。 北柠声音微颤,有些绝望,问道:“父王人呢。” 吴玉道:“称病。” 北柠又问:“皇祖母呢?” 吴玉在道:“称病。” 北柠泪崩躺回床上,欲哭无泪啊! 悲嚎道: “这两老人家的晚年娱乐生活就是玩死我吗?” 北柠继续问道:“司徒瑾权呢?” 吴玉继续回道:“一会儿就来。” 北柠动了动自己,确定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一会儿,司徒瑾权提着刀过来,她连跑都不用跑了。 第64章 一会儿我带你去药汤泉泡一泡身体 司徒瑾权回来的时候,看见榻上小桌子的粥还原封不动的煨在铜碳盒里温着。 看似平静无波的脸上,剑眉微微蹙起。 大步走到榻前。 北柠想了半日,与其让司徒瑾权对他下手,倒不如自己先提这件事情。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过来,一车轱辘话全部倒出来。 大致意思是。 “父王救谢家一定是因为谢婉清和大哥的婚约,没有要参与你和皇祖母的斗争。” —— 此时的南煜也是这样想,跪在尊亲王面前:“孩儿不孝,让父王为孩儿操心了。只是谢婉清与孩儿,不过是御旨赐婚,没有太多的感情。父王大可袖手旁观,不过一桩赐婚。没了便没了。” 对比南煜的诚惶诚恐,感激涕零,尊亲王反倒是显得非常的淡定平稳。 走到南煜身边,踢了踢南煜的腿让他站起来说道:“不用感动,你又不是北柠,我不至于为了你做到这份上。我救谢家和你没关系我是为了尊亲王府,还有在北疆边境的王军。” “啊?哦!” 南煜听了着实伤心,有些无趣的从地上站起来,作揖行礼道:“孩儿不解。” “皇帝多疑,若是平南王倒了,谢家倒了,就连太皇太后都倒了。那下一个倒的,就是我这个手握70万重兵的尊亲王了。我保全谢家,就是太皇太后一点喘息的时间,维持平衡。” —— 尊亲王的用意,司徒瑾权自然明白。 宫里,司徒瑾权刚坐在北柠身边。 北柠就按住司徒瑾权的腿,替她父王解释了一堆。 听完以后司徒瑾权没反应,看着边上煨得温热的粥道:“我再喂你吃两口。” ?? 这就结束了,北柠浑身无力,却还是十分身残志坚都在躺在床上替她父王想了许多开脱的话。 北柠见司徒瑾权反应奇怪,还想再说什么。 嘴巴直接被封住,司徒瑾权有力的手,移到北柠后脑勺稍稍用力。 北柠没有躲避空间,只能和他的吻继续纠缠下去。 司徒瑾权脱了自己的鞋袜,和北柠一样钻进白狐裘锦被里。 将人圈在怀里让她老老实实。 本想趁机揉捏一番,伸手却碰到一层布料。 司徒瑾权缓缓停下,北柠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司徒瑾权两根手指牵起北柠胸前的丝绸袖带蝴蝶结结,问道:“怎么穿上了,你皮肤出奇的娇嫩现在又极其敏感,到时候又磨伤,红得一片。”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两手垂下两根大拇指打着圈圈道:“这白狐毛被子软软的,也痒痒的,我盖着不习惯。” 司徒瑾权坏笑的问道:“哪不习惯,哪痒!” 北柠气得想拿枕头揍他只是手上丝毫没有力气,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他。 司徒瑾权,见到怀里的人如此可爱可口,却不能吃。 有些无奈,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道:“这几日外面化雪,天气阴冷。正好你在屋里养伤。一会儿我带你去药汤泉泡一泡身体,先养养好。” 北柠有些虚弱无力的乖乖点头,“嗯。” “现在可以吃饭了?” 北柠躺在司徒瑾权怀里,什么都不想动,张着粉红的小嘴道:“啊!” 司徒瑾权拿起碗,一小口吹凉了,再送到北柠的嘴里。 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吃的自然多些,也比平日久一些。 一直躺在司徒瑾权怀里有些无聊,手指顺着他胸前的一条五爪御龙划拉,从上到下,在下,就不敢了。 第65章 自然是干臭不要脸的事情 停在司徒瑾权的腹部极为安生,又顺着龙尾巴向上。 停在龙尾巴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 作为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小女人对自己如此佩服,带有些许害怕,自然是得到极大的满足。 司徒瑾权直视着北柠声音低沉道:“不怕他暂时睡着了。” 司徒瑾权看 北柠脸上起了一层让人羞耻的红晕,以为是极为同义。 谁知北柠真正想的却是自己这一身伤,还有司徒瑾权每次都满眼血色失控的模样,她倒是希望他能一直睡着,再不行,减减肥瘦瘦身也行。 司徒瑾权一向公务繁忙,少有时间陪北柠逗趣解闷。 吃饱之后,司徒瑾权特意陪着北柠下棋取乐。 北柠次次耍无赖,还一直说话干扰司徒瑾权。 最后整个棋盘都摆满了北柠的白子。 看北柠笑得开心,肚子一颤一颤的,司徒瑾权伸手去摸北柠的肚子。 “痒,你干嘛!” 北柠整个人蜷着身体,对着司徒瑾权很是防备。 “已经消食了。我带你去泡泡药浴。” 司徒瑾权一个横抱将人抱起,对着北柠的脸吹了吹,说道:“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 北柠身子弱,昨夜又让司徒瑾权这一折腾,根本见不了风。 司徒瑾权特意命人,从此处到玉华瑶池,两侧都围满了围帐。 进了玉华瑶池,走进一条鹅卵石铺的小道。 北柠怎么不知道,这玉华瑶池,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满室都是海玉晶石,中间用琉璃和晶石砌起一个超大的,半透明,的圆形汤泉池,已经快有北柠一人高了。 从屋檐垂这着纱幔向下,也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人一进去,灌入丝丝微风,掀起汤泉内的淡淡药香。 几缕青烟在汤泉上面摆动着。 北柠原以为会是和小时候泡的药汤一样,上面飘满了各种黑不溜秋叫不上来名字的药材。 不想淡红色的汤泉里面居然是朵朵苕药花,白的,红色,粉的都有。 在透过半透明晶石下,看着汤泉里花,里面的纹路都看得非常清楚。 果真是一个好地方,刚一进来闻见里面的味道就让人非常放心。 进入汤泉室后,司徒瑾权很自然的将人先放在玉凳上,伸手要替北柠褪去衣物。 “等,等一下。” 北柠连忙拦住,捂住自己胸口的系带,这样下去还得了,她可不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北柠开口阻拦道: “把我放这里,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司徒瑾权看着怀里没有力气半靠在自己身上的可人儿,安抚道:“你现在自己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自己来,乖一点。” 北柠狠狠的看了司徒瑾权一眼: “我对你为什么那么不相信,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每次都骗我是最后一次,哪天不是闹到凌晨。” 司徒瑾权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抱起北柠吻了吻她的眉心道:“这是你夫君英勇的象征。” “臭不要脸。”可能是今天司徒瑾权太过顺着她了一时没注意。 话说出口的时候,北柠才觉得失礼。 谁知司徒瑾权不怒反笑,抱起北柠。 “你,你干嘛。” 司徒瑾权很是邪气的笑了一下:“自然是干臭不要脸的事情。” 第66章 强者之间的信任,从来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司徒瑾权到底还是没有动北柠,将人放进药浴里泡上半个时辰。 见药浴里的颜色淡了不少,便将北柠从水里抱起。 重新拿了一件孔雀毛做的斗篷替北柠披上。 一路炭火铜炉相伴,回到太宸宫。 司徒瑾权轻轻的将人放在床上,又拿起事先准备的药膏,轻擦在伤口处。 晚间,北柠窝在床上睡得非常香甜。 北柠皮肤娇嫩,晚上睡觉又不老实。 司徒瑾权怕北柠盖着被子,或是被他的衣服磨到,只怕第二天又该哭了。 吃了从太医院里拿的清心丸,撤去自己的衣服。 抱着北柠,让她贴着自己,很是安生的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身上起来的,精神尚好,轻轻的唤了一声:“皇帝哥哥。” “你再睡一会儿,下了早朝再回来陪你用早膳。” 等司徒瑾权起来的时候北柠已经完全没有睡意了。 这家伙身上,怎么什么都没有。 还有自己,也是。 北柠躲进被子里,缩成一团。 司徒瑾权眉间点缀一抹若有似无的甜色 看她这样。 想来是好了一半了。 一早上,祁沁来报:“平南王逃回南部以后,联合南部几位藩王砍了皇旗拥兵谋反。” “谋反!” 太皇太后,听见谋反,有些绷不住,手里的佛珠洒落一地,错愕的骂道:“原本以为他不过是贪点赈灾银两,没想到胆子那么大,居然敢谋反!!” 太皇太后思索着: 早年就有几个蠢直不怕死的言官,谏言说她包庇亲族,祸乱朝纲,这件事情可别再和她有什么牵连。 “秋蝉,赶紧关宫门,就说哀家思念先帝,哀伤过甚,需要静养。” 高新月才走到在慈宁宫门口,看见宫门要合上。 也不顾什么礼仪规矩,连忙冲过去,依旧是来不及了。 只能跪在宫门口,一个劲的磕头:“求太皇太后救救我父王,太皇太后。” 高新月歇斯底里的拍打着宫门,里面依旧是没有反应 跪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人。 嘉敏知道高新月这把是不可能翻身了,逛花园特意绕了远路过来对高新月冷嘲热讽。 一解这些年的憋屈。 高新月已经是完全失去了斗志,任由她人践踏。 殿内的秋蝉看见宫门关了,松了一口气,对着太皇太后道:“好在此次谢家对平南王这件事一句话都没有说,太皇太后大可以装作不知道推得干干净净。关于到咱们手上的赈灾银两,早就已经洗了七八手,洗得干净,查不到咱们。” 朝堂之上,司徒瑾权听见平南王拥兵谋反,眼底的对猎物的吞噬,不在掩饰。 平南王这一谋反,反倒是帮他把南部有谋逆之心的叛党名单一个个列出来。 南部对皇族有异心的蛀虫,这下彻底是拔干净了。 也不在是太皇太后一个人的私兵,是他征战天下的其中一柄箭。 司徒瑾权唇边的笑很浅,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司徒瑾权无波无澜,缓缓开口道:“特命南陵金氏,金仕为骠骑大将军,汉州隋远德,襄州王府长史,为左右副将,带兵剿灭叛党。” 自司徒瑾权这个计划以来,早就已经,找着各种借口,让金仕调兵布防。 慕臣雄称病了数日,今日特来看看结果,他怕是整件事情最清闲的局外人了。 金仕半生征战,头发白了许多。听见终于可以动手了,难免都有些激动。 反倒是司徒瑾权,策划已久的南部终于是他的囊中之物,依旧是沉稳淡定如斯。 朝堂之上,司徒瑾权和慕臣雄,两人相视一眼。 眼里一半是同为强者惺惺相惜,一半是遇见强者本能的忌惮和防备。 司徒瑾权防备慕臣雄,居然对整个南国军务都了如指掌。 慕臣雄防备司徒瑾权,少年帝王心思诡谲,生性多疑,只怕眼里很难容得下他。 强者之间的信任,从来只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他们之间的利益点,暂时还算平稳不冲突。 两人像是两只草原上的雄狮,遇见之后从眼里的锋芒发现对方暂时没有威胁,两人又缓步退了回去。 大局已定,司徒瑾权一身清闲的下朝。 第67章 朕会让整个高家比死还痛苦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也已经醒了,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听见外面一阵吵闹。 是高新月,跪在太宸宫门口,一心想为她父亲求情。 其实高新月这人也不算太坏,跟着她父王到东洲边境找北柠玩的时候。 在无忧无虑,没有竞争的环境下,也是天真烂漫的。 环境将她变得好强,心比天高,生不逢时,家中有嫡亲的姐妹处处压她一头。 看在儿时的一点缘分上,北柠走出去想劝上她两句,让她别在司徒瑾权面前作死。 高新月在殿外,磕得头都破了,之前又在慈宁宫外跪了许久,整个人头发凌乱,精神有些恍惚。 一直喊道: “皇上求您饶了我父王一命。” 也可能是因为这点才没想到直接去司徒瑾权下朝回来的路上找他。 北柠缓步走出去站在殿前冷眼看着高新月,平时那样爱美的一个人,如今弄的像是失心疯。 成王败寇,北柠并不觉得有谁可怜,只是有些唏嘘,她也曾经是岁月静好的女子。 北柠惋惜开口道: “高新月你已经出嫁,又久居深宫。平南王谋反你也罪不至死,最多褫夺封号降为答应。 以你的手腕想在后宫生存完全不是问题。若是在这样闹下去只怕司徒瑾权根本不会留她。” “哈哈哈哈。” 北柠一身干净,出现在高新月面前,将她一直以来强撑的面子撕得粉碎。 高新月笑得癫狂,面目狰狞道:“要我高新月像条狗一样生存,还不如死了。” 北柠见她如此摇头叹息: “你这又是何必呢,天无绝人之路,你一直纠结于嫡庶。活在你嫡亲姐妹的阴影里,何不趁这个机会,为自己活。” 高新月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慕权歌,你很得意吧!尊亲王府嫡长女,母妃又是琼华大长公主。何等尊贵,你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侧室之女需要多努力,我们比你们这些嫡女还要在乎家族。” 此刻北柠有些可怜她了,平南王对这位女儿可有可无,可是高新月却将这位父亲视作唯一。 北柠摇头开口道: “将她放了吧,自会有人处置她。” 看见高新月如孤魂一样,北柠问道:“高新月有什么遗言吗?或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 听到北柠这句话,高新月有些触动,像是一阵狂风肆虐后,留下一地荒芜凄凉。 高新月依旧癫狂,很是傲娇的伸手向上擦了擦眼泪,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话:“慕权歌,如果在宫外。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像当年在你的花祭岛一样。你也有四五年没回去了吧!等我死后替你回去看看。” 高新月手上拿着一封信,认命了,一步一步走向北柠沮丧道:“如果有机会见到我父王,帮我把这封信交给我父王。如果那老头已经死了,就帮我烧给他。我要告诉他,我一点都不输,他嫡亲的女儿。” 北柠低头接过高新月手里的信。 高新月手上鸢尾花色的指甲亮得很醒目,很耀眼,和她此时眼底的算计也很相配。 “别动。” 高新月趁着北柠伸手要拿信封的时候,拿着匕首一把擒住了北柠。 高新月为了出头,自小变态的刻苦用功,琴棋书画精通,刀枪剑戟也不赖。 太宸宫 禁军统领惊出一身汗,从未听说过高贵妃会武功,所以松懈了。 七星宝珠匕首锋利,谁也不敢贸然上前。 高新月扼住北柠一字一珠说道: “你真以为我得了失心疯吗!告诉你,都是我装的。 跪在慈宁宫门口,装的,来太宸宫找皇帝,装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都是徒劳无功。 我的目标一直都是你,惊喜吗? 我特意趁着皇帝还没下朝过来演一出戏。拿着你的命,换我父亲一条命,赚了。” 高新月撤去眼里那层浑浊的伪装,恢复了往日里精明算计,理智的模样:“慕权歌,你还有什么遗言,或者没有完成的事情。” 北柠在高新月身上算是看出了,什么叫做天无绝人之路,原来她就是那条路。 对比高新月的破釜沉舟,北柠倒是非常淡定 回复道: “不急,没换回你父亲之前,你不敢杀我,让我好好想想。” 高新月嗤笑一声道: “你错了,就是救不回我父王。你死了也能很好的报复皇帝。” “高新月,你若敢动她。朕向你保证,我会让整个高家比死还痛苦。”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脖颈间微微渗出的血珠,眼里是嗜血杀人的波动,言语犀利透着威胁。 第68章 慕权歌,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你 高新月,挟持北柠一路走到东华门。四侧宫门上布满了羽林卫,手上的弓箭全部满弓蓄势待发。 对他低眉顺眼那么多年,这还是高新月第一次抬头堂而皇之的直视司徒瑾权。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的英气勃发,她曾经也为之疯狂过。 但是一切都结束了。 不得不说他刚刚的威胁是有几分效果的,但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高新月丝毫不退缩看着皇帝: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助我逃回南部,并且下旨留平南王一条性命。”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就站在离她十丈远的地方,挺拔精壮,姿态更是高不可攀,凛厉的逼视着高新月。 知道司徒瑾权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威胁他。 如果这一次司徒瑾权妥协了,那以后人人都如此,只怕她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或许是因为有司徒瑾权在,让她更加有底气。 北柠柔弱无波的目光瞬间化成一把无形的利刃。 声音清淡冰冷,不紧不慢,飞扬于空气之中。 “高新月你的时间到了!” 北柠突然双手抓着高新月的手,握着她的匕首丝毫不惧的在她的脖子上划上一道。 高新月不要命了,那北柠只能比她更不怕死,大不了一起疯魔。 果然高新月让北柠这突如其来的诡谲狠辣惊得一时不知所措。 不过是一个娇弱偷闲的贵族小姐,何时竟有如此面目。 在匕首擦过皮肉时,高新月下意识的控住手上的匕首,此刻北柠的确不能死。 北柠就是在赌这一下,高新月的底牌都已经让人看见了,也没什么谈判的余地了。 就是这犹豫的片刻。西侧训练精良的羽林卫满箭齐发,没有一柄箭掉落在地上。 高新月像是一个稻草人一样,后背插满箭簇,齐齐整整。 北柠听见身后一道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就知道已经结束了。 高新月这一倒,北柠也像是,失了力气。 转身看见高新月,满脸哀求的看着北柠,似是在哀求她记得把信送到平南王手上。 脖颈间的疼痛缓缓传来,北柠伸手摸了一下,满是鲜血。 “柠儿。” 司徒瑾权刚毅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慌张。 轻功飞身而过,将北柠拥在怀里。 太宸宫内,静默无声。 外面的天正是倒春寒最阴冷的时候。 北柠让高新月劫出去,足有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的寒风,已经是够她受的了。 李太医替北柠包扎了伤口,又行针施药,才将体内的寒气逼出去。 北柠看床榻边的司徒瑾权,眉目紧锁,面色深沉得吓人,言语却是不紧不慢道:“传朕旨意,高新月以下犯上,死有余辜,将其尸身悬挂于南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司徒瑾权。”北柠伸手勾着他的手指,看着他。 司徒瑾权不为所动,怒气比之前更甚。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这是心疼她。 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摊开掌心,开口道:“你罚我吧!” 听见这话司徒瑾权这才抬眸看着北柠。 “我身子弱不应该私自出屋,去见高新月。” 司徒瑾权伸手摸了摸北柠的额头,没有发烧。 脖颈间的伤口不算太深,所幸是没有伤到血脉。 司徒瑾权的语气霸道,但是北柠听着更像是对陌生人在说话: “慕权歌,我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人伤害你,包括你自己也不可以。类似你脖子上的伤,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看着司徒瑾权欣长的背景,北柠现在才知道他是在气自己今天在东华门,不要命的对自己划的那一刀。 其实她也有些后怕,但是她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把柄,若是再有一次只怕还是会这样做。 —— 慕臣雄听见宫里传来的消息,也是一身冷汗,好在是虚惊一场。 特意派了慕子书进宫再亲自查验一番北柠的伤口,回来如实禀报。 慕子野听见金氏要出征,金熙柔肯定是要去凑热闹了。 带着他在北疆视若珍宝的许多军需物件,骑马到长亭送行。 “死婆娘,我喊你那么多声,你是没听见吗。” 慕子野骑着马,从校场抄着最近的小道终于是赶上了。 金熙柔听见又是这熟悉的声音一阵不耐烦,喊道:“妈的,那么多人你能不能别这样叫我,老子也是一个女的,那么多人能不能说话他娘的斯文点。” 慕子野将手上的东西送出去,像是一个裹脚的老太太,对着金熙柔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行了行了,知道了。” 见大家都走了,金熙柔也没有耐心听他啰嗦。 随便抄起包袱就走了。 包袱里有一封信,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看见。 慕子野看见金熙柔骑马卷起的灰尘,托腮摸了摸下巴。 怎么有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 慕子书进宫以后,在北柠床边守了一整夜。 也难怪司徒瑾权发火,北柠养了一整个冬季的心寒之症,就因为贸然出去灌的这一下风,又勾出了一半。 如此关头,就是慕子书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好在最后是缓过来了。 这期间司徒瑾权只是派了聂总管过来问了两声。 太皇太后暂时消停了 北柠和司徒瑾权之间也十分安静,一个养病,一个上朝,十多日互不打扰。 宫墙之内,常常因为北柠,没大没小的直呼着司徒瑾权的名字,而多了几分灵动和欢脱。 这下宫内上下,人人自危,都怕殃及鱼池。 第69章 男人,老娘想你了 百花待放,春光明媚,不知不觉都开春了。 司徒瑾权没有下令幽禁北柠,但是北柠却一步都不敢迈出去。 老老实实的听慕子书的话安静的养着。 在屋内养了十多日,算是恢复了正常人该有的血色。 在屋内撤去,铜火炉的时候慕子书是真真的舒了一口气。 嘱咐北柠开春了,多出去走走,再泡两次药浴也就差不多了。 突然可以出去了,北柠还有些不知道去哪里。 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钗裙,在御书房宫外面徘徊了许久。 小风这个急性子的,撸起袖子,拽着北柠的后脖道:“大郎,进去啊!怂什么,大不了跟他干一架。” 北柠也是受了小风等我感染,走得比小风还着急。 变成她拉着小风道: “像话本里写的一样,一把拎起司徒瑾权的衣领,霸道的告诉他。男人,老娘想你了。” “好。” 北柠和小风两人雄赳赳气昂昂,朝御书房,还没走进去,看见司徒瑾权出来。 怂得比谁都认真。 主仆二人躲在拐角的门里。 小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小姐咱差点被逮到了。” “还好,还好。” 两人劫后余生,傻笑的互相看了一眼。 “呃……” “小姐,要不找点事情做,分散一下注意力。说不定一不小心就敢进去了。” 北柠点点头同意:“那得找一件刺激的。” —— 监牢内,沉重的铁门,吱呀的声音。 听见有人来了,“你来了。” 平南王缓缓抬头,原以为会是皇帝。 没想到居然是慕家的女儿。 “天牢重地,皇后娘娘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平南王临时反叛,气候根本长不了,一向自居硬骨头,易守难攻的南部重阵九城。 在司徒瑾权精密的谋划下不到十五天,全部推翻,重新插上皇旗。 平南王押入盛京审问。 北柠想起高新月的死不瞑目,死前都有如此执念。 北柠想来看一看。 北柠开口告知道:“你女儿死了。” 平南王奋力的挣脱着,口水飞溅道:“婷儿已经嫁做人妇,和我高家完全没有关系。你们怎么能!” 果然先想到的还是他嫡亲的女儿。 北柠开口提醒道:“宫里的。” 听见是宫里的,平南王松了一口气:“原来是高新月啊!” 看见平南王如此轻松的语气,北柠心里一片悲凉。 可能是人之将死,平南王也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当年选秀婷儿无缘无故脸上起了东西,都以为是高新月动的手脚。我都要死了,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其实是我干的。高新月不是我女儿,她是我十个银币从外面买来自小准备顶替她姐姐入宫的。” “什么!” 北柠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平南王倒是一脸淡然 “不必意外,我不似你父亲那般有权势。在你刚出生就能不费力气的替你锁住皇后之位,我可舍不得我们家婷儿去做一个妾氏。” 北柠突然觉得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信封,是对高新月满满的讽刺。 高新月执念一生的嫡庶,执念一生的父爱,到头来居然如此可笑。 北柠满眼不耻更多的是替高新月不值: “你这样的人简直不配活着。对内如此,对外更加禽兽不如。为了那点赈灾银两,你能活活淹死南蜀一座城的百姓。” 听到这个,平南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可知,那赈灾银两是正常拨款下的三倍之多。我狠,司徒瑾权更狠。南蜀的悲剧从他拨款开始便一步步引诱布局的。 就是我这次不贪,他也会找其他等我借口逼我谋反。那我何不赌一次,贪了这一把,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好。” 北柠摇头唾弃于自己听见的: “司徒瑾权对你们处处忍让,才养得你们如此忘恩负义,厚颜无耻。” “小姑娘,处处忍让不就是猎物狩猎的开始吗!皇帝,忌惮我手上的兵,不管我是对是错。 只要威胁到皇权就是错。 北疆边境70万慕王军,只听慕族号令,你以为皇帝没有防备怀疑过你们吗?别傻了,尊亲王府就是下一个平南王府。” 又是这些话,类似的话听多了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北柠拨弄着手指慢悠悠道: “如果换作以前 我一定会相信,但是这次我选择相信他。” 见到北柠如此平静,平南王倒是有一点意外。 心里替北柠可悲,又是一个天真的小姑娘。 自以为可以和帝王谈情说爱。 “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元宵宴会上,钦天监突然冒出来说帝后大婚。其实不过是为了拖住我留在盛京的借口。” 平南王盯着北柠的眼睛,似是想从她的眼里看出波澜。 谁知北柠一声轻笑道: “只要他真心娶我,其他的又有什么关系。” 北柠烧了高新月的信,开口道:“高新月临死都要让我把这信交给你,我今天本来是来送信的。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北柠的眼里印着烙得通红的火光。 刑火盆里偶尔传出几声炸裂之声。 此时北柠听着尤为悦耳动听,蓦的抬头,看着平南王。 眼底是 是凶兽的吞噬,云淡风轻道:“这信是烧给死人的,你到地下再和她说吧。高新月死的时候后背中了87箭,我要你对她百倍偿还,你身上必须活着划满八千七百刀。” 北柠吩咐了狱卒好好伺候,无论身后的平南王如何吼叫,北柠都没有回头。 想不到这世上,最后居然是她替高新月报仇。 满腹感慨! 北柠心情不是很好,在小风的搀扶下走出去。 刚出去就看见一个斜长的身影将自己笼罩。 一抬头,看见司徒瑾权站在狱牢门口。 十多天没见,突然见到。 北柠有些局促: “我…” 看见司徒瑾权转身要走,北柠连忙追上,拽着司徒瑾权的袖子解释道:“我,没有乱跑。我,身体已经养好了,我三哥说我可以出来多走走。我,我,唔——” 司徒瑾权一手拉住北柠的手腕,卷入自己的怀里,将北柠抵在身侧的百年梧桐树干上,伸手护住她的小脑袋。 低头吻住,不似之前的霸道,侵略。 更多的是温柔缠绵不休,像是润物无声的春雨,一点点的化开了两人之间的隔阂。 刚刚北柠在监牢里对平南王说的话司徒瑾权全部都听见了。 因为她的相信,而更多的对北柠的珍视。 北柠感受到司徒瑾权的情绪,原先害怕紧张的手,从司徒瑾权的袖子里慢慢松开。 伸手勾住司徒瑾权的脖子,回应他。 不见时,都觉得还好。 只是今日一见到,才发现,思念早就已经深入骨髓。 第70章 司徒瑾权:“过来,我抱你回宫 。” 这一吻从温情默默慢慢的转变成浓烈情谊。 北柠难得的不闪躲,十分主动!撩得司徒瑾权一阵一阵的。 心里也带着些怒意,一想到十多天不来看她。 北柠就浑身是火。 浓烈情谊慢慢的变成轻咬报复。 成婚以后就没有过简单的吻,司徒瑾权总是会下意识的一手扣住北柠的脑袋。 另一只手攀附而上,停在北柠胸口处。 吻得激烈了,手上的力气也重些,也细致些。 舌尖的微痛酥麻,让司徒瑾权更加兴奋。 北柠咬得有多狠全部都转到司徒瑾权的指甲,渡到她身上。 北柠招架不住,慢慢松口在这方面从来不是对手。 司徒瑾权却没打算停下。 过了许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北柠红着脸,看着司徒瑾权,依旧是衣冠楚楚,人模狗样。 反倒是她,头发凌乱,嘴唇红肿,衣衫不整。 像极了勾栏瓦舍里的浪荡姑娘。 只是一个吻,却像是天崩地裂一样。 司徒瑾权伸手要替北柠,整理齐整。 不想北柠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居然伸手揉搓着司徒瑾权的头发。 把他也弄得乱乱的。 “胡闹。” 司徒瑾权笑着替北柠继续整理。 有的人就是如此,穿着粗布麻衣,都挡不住身上的贵气。 司徒瑾权顶着一头杂草,也难掩身上山河浩瀚的气势。 眉目端正英挺,让人自然而然的忽视了他头上的杂乱! “过来,我抱你回宫。” 司徒瑾权朝着北柠张开手臂时,仿佛这一拥抱,就是整个万世山河。 北柠特意站在树干上,垫得比司徒瑾权还要高,直直朝司徒瑾权的怀里摔进去。 再睁开眼睛时,果然已经稳稳的落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司徒瑾权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将北柠大半的视线遮住了。 逆着光,北柠头一次发现司徒瑾权的骨相生得极美。 北柠想起什么,突然很是硬气的伸手拎着司徒瑾权的衣领,从他怀里坐起来,坐在他手臂上。 整个人比司徒瑾权高出半个头。 司徒瑾权见她如此挑衅的动作,不知道她要干嘛,依旧挑眉配合。 只听北柠言语装得很是霸道: “男人…” 小风在一旁,内心激动得狂风乱舞: 喊啊!小姐支愣起来!不要怂!上啊!冲啊! 北柠受到小风的鼓舞,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两声。 十分霸气的准备开口。 司徒瑾权只是一个眼神,北柠刚刚挺直的腰板,又怂怂的软下去。 像是一个团子,缩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头抵在司徒瑾权的胸口处。 心里到底是怂的,老娘是不可能喊出来的。 声音软软的道: “我想你了,司徒瑾权。” 说完整个人埋进司徒瑾权的胸里不敢出来。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嗯。” 嗯? 就,嗯! 放下面子这样服软低头,就,嗯!? 没有其他表示。 比如,温情脉脉的告诉她我也想你了。 见到司徒瑾权如此云淡风轻,她的面子肯定是过不去的。 有些羞怒的抬头,掰这司徒瑾权的嘴,今天一点是要他说出 “我也想你了!” 两人打闹着一路回到太宸宫。 —— 司徒瑾权果然是不说狠话,只做狠事。 整个高家上下,因为高新月愚蠢,贸然的挟持了北柠,而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想想平南王对高新月做的事情,也算是互相的因果报应。 高家族中 女子全部充入军营做慰妓,上至士兵下至猎犬,全部都可以使用。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得有片刻停歇。 男子除了脸不能动,其他,剥皮剔骨未完全剔除时,必须是活着。 头颅悬挂插在平南王旗之上送于南部其余未参加叛乱的藩王,以做威慑。 平南王的事情虽然平息了,提高了三倍的赈灾银却不翼而飞。 整个平南王府上下抄得一干二净,也找不出这赈灾银。 能在盛京凭空消失,这直接挑起了司徒瑾权的兴趣。 第71章 很甜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回太宸宫以后,又去了御书房。 经过平南王府一事,那些自持军功,倚老卖老的将军,王爷,不敢再有动作。 司徒瑾权也借机施压收了不少东西。 看着天下沙盘,内部整肃了,也是该对外扩展了。 司徒瑾权眼底藏着锋芒,他的野心是天下之主,西境,东洲,都会是他的囊中之物。 包括,北疆。 太宸宫屋内灯火通明,笑声不断。 压抑了几天,上下乃至整个皇宫都松了一口气。 北柠招呼着小风和几个丫鬟在屋里打牌。 “五筒,碰,我胡了,大郎给钱给钱。” 北柠脸上又多了三道白条,像是铁公鸡一样数着自己的铜板给小风,说道:“小风你平常也没那么厉害,今天是坐了什么东风,不行我要和你换位置。” 小风洗牌挖苦道: “人笨不要怪刀顿,刀顿不要怪豆腐硬。小姐的私产都可以抵上半个小国几年的赋税了,就不要和奴婢计较这些铜板了。” 北柠撸起袖子不服: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 北柠码完牌,发现小风几人都不动。 一转头,看见司徒瑾权站在自己身后。 …… 怎么来了也没有人没人说一声。 屋内的内侍还有小风几人,溜得比谁都快。 “过来。” 司徒瑾权声音的声音带着成年男子的磁性,翻过山岳。 北柠,听话的走过去,手放在司徒瑾权掌心时才发现,忘记把牌放下了。 北柠在司徒瑾权炙热眼神下的提示,自觉的坐在他腿上。 司徒瑾权很喜欢北柠这样乖顺的模样。 在外明枪暗箭,谋划天下。 安静时抱着这样一只娇艳可口,又纯,又欲的小猫,一下下的顺着毛,倒是极舒服。 北柠也不可能一直这样乖顺,在和他闹的时候,挥着爪子可是一点不留情。 他倒是很喜欢看她这样闹腾,所以一直有意纵容她的小脾气。 司徒瑾权一手揽着北柠的腰,一手替她摘下脸上的白条。 数了一下,足足十八条。 司徒瑾权握着手里的牌和白条说道 “笨死了!” 司徒瑾权虽是这样说,只是这样眉目含笑的看着北柠,北柠也有些不自在。 习惯性的躲避他的眼神,垂下手,红着脸反驳道:“我才没有。” 司徒瑾权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嫩黄色,不大不小的盒子,放在北柠眼前。 北柠有些疑惑打开盒子,全是她平日里爱吃的甜食。 这十几日天天吃药,还要忌口,的确是很想吃糖。 很是满意的对司徒瑾权露出一个敷衍的笑脸,然后低头认真对着手里的食盒嘿嘿嘿。 等了半柱香之后,北柠的脑袋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小脑袋问道:“吃好了吗。” 北柠吃着东西,没宫里理会司徒瑾权,只是摇头,表示没有。 司徒瑾权拿开北柠腿上的食盒,还有手里的食物温声的说道:“没有,也该我了。” 北柠视线跟着食物转头,正好撞上,司徒瑾权低头吃掉北柠嘴角的糖渣,看着北柠说道:“很甜。” 司徒瑾权醇厚温柔的嗓音说不出的撩人。 北柠透过司徒瑾权的眼里看见了满满的欲望。 面前的司徒瑾权越来越模糊,唯独他的眼睛,半点都没有被沾染。 因为北柠的不专心,唇上一阵微痛。 北柠还吃着一颗糖果,两人的胜负欲好像就在这颗糖果的归属上,被司徒瑾权抢了去。 北柠此时倒是过于专心欺身,让他的脑袋别乱动。 司徒瑾权还是头一次,如此被压制,控制着。 不得不说,是有几分不一样的享受。 故意逗弄北柠,松开几分让她以为有机会。 糖果在口中化开,已经快寻不到踪迹了。 第72章 刚刚不是挺横的吗? 北柠用蛮力抱住终于吃到才松开。 吐着舌头向司徒瑾权得瑟自己,舌尖上那点点晶莹剔透的糖渣。 眉梢有几分得意的喜色,像是在说:“我吃到了哦。” 看着司徒瑾权一脸老奸巨猾,北柠才知道自己又被坑了。 司徒瑾权拨弄了两下北柠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蛋。 通红通红,还带着几分滚烫。像是在煮豆腐一样。 火候正好很满意。 抱着北柠往龙床上去。 刚要走到。 听见吴玉在门口回话: “小姐,该用药了。” 兴致正浓,中途又被打断。 北柠直白的看见司徒瑾权面色瞬间黑沉。 北柠也学着司徒瑾权的样子,拨弄了两下司徒瑾权的脸,很硬。 估计是被气的。 北柠调侃道: “想不到你这个阎王,也有吃瘪的时候。”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此刻动不了她,更加蹬鼻子上脸。 很是不要命的对着司徒瑾权一顿撩拨。 然后撩完就跑了。 听见用药,是泡药浴。整个人僵住,跑不动了。 原先只是准备在药桶里。 司徒瑾权特意让人搬去玉华瑶池海玉晶石砌的汤泉里。 紫竹花药熬制的汤色,在琉璃晶石上,泛着光。 总是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撬动最原始的好奇,让人想靠近拨开一探究竟。 特别是边上有几条,从屋檐垂下的纱幔遮盖。 更加让人蠢蠢欲动。 北柠泡在汤泉里,很是不自在。 她要在里面泡上半个时辰。 司徒瑾权也是故意,身上只随意披了一件长衫。 慵懒的靠坐在边上雕刻双龙戏珠的皇座上。 左手边温着一壶酒,酒壶里的酒已经去了半数。 直直的透过晶石欣赏着里面的风景。 北柠的脸烧的得通红,自然是不可能老老实实。 滑动两下转过身去,背对着司徒瑾权。 “转过来!” 司徒瑾权的声音带着几分控制禁锢和命令。 北柠不仅没有转过来,还躲得远远的。 这个时候的司徒瑾权,是完全没有耐性的。 扔了手里的酒杯,大步走向北柠。 北柠看见人来了,直接蹲进水里。 等司徒瑾权伸手将人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 北柠这回是知道了,边上的纱幔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北柠被绑住手脚根本动不了。 司徒瑾权看着边上的沙漏流尽最后一颗沙砾。 褪去身上的长衫,从边上的楼梯走进水里。 汤泉里的水,随着司徒瑾权的走动摇曳波动着。 一层层打在北柠身上。 司徒瑾权的手指,从纱幔划过到北柠的手臂,又从手臂到颈间,慢慢的绕到北柠的后脑勺。 手指插入北柠的秀发里,控制着北柠的脑袋,逼她抬头看着自己。 又走进一步,低头抵在北柠的额头上。 一脸邪笑道: “刚刚不是挺横的,现在怎么不动了。” 北柠好不容易养好自己,白白净净的身上可不想再添什么痕迹了。 手上动了动,根本收不回来,支吾道:“我还在养病,大家有事好商量。” “是吗,可我听说你这是最后一次药浴,身上已经全好了。” 司徒瑾权一步步靠近,北柠被逼着推到边上,贴在温润的壁石上。 司徒瑾权抱起北柠。 第73章 玉华瑶池? 让她腿环在自己身上,两手又被纱幔控制住根本动不了,如此屈辱的模样。 北柠有些恼羞成怒: “你快放了我。”等来的是无处闪躲已经…… 汤浴里随后,溢出来不少,四周都是汤药。 淡紫色的汤药溢满在海玉晶石上,又印在屋顶的玉石上。 玉石透着光亮,能更加清晰的看见屋内的场景。 像是一面铜镜一样。 整间汤泉室,都泛着淡紫色的光。 折射出许多个影子。 水中的波澜,像是浪花,拍打在晶石壁上,你…… 北柠下意识的紧张害怕,咬着牙。过了一会,才发现好像身上没那么难受,慢慢睁开眼睛。 不知是不是药浴的原因,在水中……的作用,好像没有之前那么…… 慢慢的…… 北柠下意识的仰头,看见屋顶上玉石清楚的印着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 又连忙低下头。 司徒瑾权伸手一把扼住北柠的脖子…着她的耳垂诱引,命令:“……” 司徒瑾权…手臂冒着薄薄的热气,不,是全身都在冒着热气,满眼通红。 比从前更像从地狱里出来的嗜血恶魔。 …细细密密的落在北柠身上,更像是正在用餐一口一口的将她。 而她已经是被禁锢的犯人,进来之前倒放沙漏,见沙漏流尽…… 药浴虽好但是也不能太久,看里面的汤色渐渐淡了不少。 只能暂时,环抱住北柠一起从水里出来。随意裹了衣服,等出来时才发现药浴里的水已经没了一半。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北柠偷偷看了一眼在海晶玉石壁上能看见自己和司徒瑾权在一起,不禁面色更加滚烫。 司徒瑾权倒是十分得意,挑起北柠的下巴吻上。 两人一路从汤泉室走出没有停歇。穿过鹅卵石铺的住在玉华瑶池的暖房里,撩拨温存了半日。 司徒瑾权摸这北柠应该是已经休息够了。 已到春季,暖房内满是一筐一筐的鲜花,这些鲜花原是提前备着沐浴用的。 司徒瑾权一时兴起,拿起来全部的花撒在北柠身上。 很快北柠整个人都要被淹没在花海里。 北柠原本就是皮肤白皙仙姿玉色,躺在花瓣里,满脸绯红娇色,眼睛水汪汪直勾勾的看着你,比这花还要嫩上几分。 司徒瑾权埋进花里寻去找北柠。 北柠身上还未擦干,沾着许多花瓣在皮肤上,身体……时片片落下……司徒瑾权突然咬着北柠的道:“柠儿,我也想你了。” 春日暖色,让人欲罢不能。 北柠昏沉着,卧眠于花瓣里。司徒瑾权在给北柠穿衣服的时候,自己突然嘀咕了一句。 “前日里你穿的那件藕荷色肚兜,倒是比这件好看。” “呃……!”北柠还没有完全睡去,听见司徒瑾权的话,猛的睁开眼睛,质问道:“什么意思。” 司徒瑾权糊弄道: “你听错了,要是再不睡,我可就让你一天都睡不着了。” “这些天,你有去见过我?” 两人就着这件事情又闹到后半夜。 第74章 有事求我 司徒瑾权自然是不可能承认这些天他在北柠睡着的时候都有去探视过她。 又糊弄不过去,翻身直接让北柠累到睡着了。 北柠忘性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什么都忘了。 听见司徒瑾权起床的声音,北柠还朝他的身上蹭了蹭,窝在他怀里,抱着不想让人走。 许久没让司徒瑾权抱着睡,没想到睡着还挺舒服,过去怎么不知道呢? 司徒瑾权对北柠下意识的拦住他的动作很是满意。 司徒瑾权半坐着将北柠抱起顺着她的头发。 不想北柠发梢里居然还藏着几片花瓣。 拿起来,在北柠鼻尖上扫了扫,扫出一片红晕。 司徒瑾权下巴抵在北柠的小脑袋上问道:“身上还疼吗。” 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胸口,声音软糯细腻道:“已经没之前疼了,就是全身酸软没力气。” 北柠手指在司徒瑾权胸口的皮肤上画这着圈圈,小心的撒娇商量道:“司徒瑾权,下次不要那么久好不好,好累的。” 司徒瑾权勾着北柠小手指,很是大度的表示谅解:“行,下次你不用动。” “呃……!”北柠瞬间松开手,从司徒瑾权身上离开,背过身去,很是冷漠的说到:“你还是去上朝吧!” 司徒瑾权坏笑着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将人抱回来安抚了一会儿,才离开。 不过也的确是该找个机会让被北柠好好锻炼锻炼了,体力不太好可不行。 平南王一事渐渐平息,近来盛京城内还有另外一件大事。 开春尊亲王府嫡长子南煜世子的婚事。 北柠消停了好几日,万物复苏,她也开始蠢蠢欲动。 飞霜殿 太液湖心亭上,北柠坐在画舫上听着小曲,等她的狗头军师。 谢婉清是御旨赐婚,成婚前要先进宫谢恩,从慈宁宫出来以后就往北柠这里走。 慕子野坐在一旁,替北柠捏肩锤腿,想趁南煜成婚,自己要随礼,这个借口把五箱小老婆要回去。 北柠搂着谢婉清商量: “怎么才能让司徒瑾权同意我出宫,你们成婚我想去凑凑热闹,宫里太无聊了。” 谢婉清想了半天: “一哭二闹三上吊??” 北柠赶紧打住: “这些不要命的方法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慕子野突然从北柠身后窜出来,眉飞色舞道:“直接让我把皇帝打晕。” 呵!北柠一声冷笑:“我谢谢你啊。” 谢婉清想了一圈都被北柠一一否决了。 可见这家伙最近是真的老实了 “嘿,有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用救命之恩要挟,你之前不是救过皇上吗。” 北柠手托着下巴,盘算道:“这个听着靠谱,二哥你看看人家这脑子,二哥!” 慕子野听见谢婉清的话也托腮盘算了一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早上司徒瑾权起来的时候,见他在穿着朝服。 北柠赤着脚跑过去,司徒瑾权蹙眉刚要叫她回去穿鞋。 谁知北柠非常殷情的去帮司徒瑾权更衣。 以往这些事,叫都叫不动的。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让他站在自己脚上,挑眉问道:“有事求我。” 北柠一脸假笑:“没有,你这人真是见外,我就是突然想帮你了嘛。” “不说我可走了。” 北柠连忙抱住央求道:“我想出宫。” 司徒瑾权一猜就知道是这件事情。 看见他犹豫了北柠就知道有希望,连连保证:“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不惹事。” 司徒瑾权想着北柠一整个冬季足有一个月的时间被关在暖阁里养病。 这次南煜成婚外面的确是热闹,不让她出去,她估计都会跑出去。 索性答应了: “可以出宫,不过我的人得跟着你。” “哦!”北柠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问了一次:“不许骗人。” “君无戏言。” 北柠一脸窃喜跑开,又被司徒瑾权拉回去。 “怎么了你这是反悔了。” 司徒瑾权笑着看北柠:“你总不能让我这样衣衫不整的去上朝吧。” 刚刚替司徒瑾权更衣那都是敷衍,现在北柠却是十分真心。 第75章 你个死鬼真见外 谢婉清的话总觉得哪里奇怪。 慕子野回去盘算了一天,都盘算没明白。 午饭的时候慕臣雄看老二吃饭按粒吃,一巴掌盖在慕子野脑袋上中气十足的呵斥问道: “你这又是准备作什么妖。” 这一巴掌给慕子野魂都盖飞了,也没听见慕臣雄说的是什么话,反正习惯性的:“错了,错了,父王教训得是。” 慕臣雄斜眼看着慕子野,他和琼华两个人,怎么能生出一只猴子,真是越看越觉得烦。 然后真的越来越烦,特别是他大口吃饭的时候,怎么那么像猪在拱。 嫌弃十分嫌弃。 慕子野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看着老二这张脸就已经一肚子火了。 慕臣雄突然拍桌子道: “别拱了,给我滚去祠堂抄族规。” ?? 慕子野从碗里抬头一头雾水: “父王我…还吃完呢。” “吃什么吃,还不快滚!!” “是,孩儿遵命!” 慕子野舔掉筷子上的一粒米,捏着小命,往外走。 走出厅堂,迎面遇见北柠。 “二哥。” “唉!我们家小幺今天怎么出宫了,用过午饭没有,快到父王这来,让我看看。” 北柠边说边回复道: “大哥快成亲了,司徒瑾权允许我这几天出宫。” 尊亲王听见北柠的声音,马上变脸,一脸关爱亲切的笑。 招呼北柠坐他边上。 父王脸上的笑! 慕子野以为自己看错了,慕臣雄一抬头又是一脸黑沉。 慕子野非常识趣的滚。 午饭后,林姨娘要去给慕子野送饭,但是她是妾氏,进不了祠堂。 托慕子书送进去。 琼华大长公主去世五年后,因为内院需要有人操持。 尊亲王才开始纳妾,林姨娘是第一个妾氏。 刚进王府的时候,也动了许多歪心思。 琼华的孩子都还小怕吃了闷亏,不懂说。 太皇太后特意从宫里派了几个有经验的嬷嬷和吴玉一起。 一个个都是宫斗的老手,收拾这几个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经过这些年的敲打,一个个也都是老实本分,尽心尽力。 勉勉强强算得上和和美美。 太皇太后发话,只要这些妾氏能生出孩子,就升做侧妃。 只是这些年,别说是生孩子了,三四个妾氏,连个怀孕的响都没听到。 到底为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没敢说。 林姨娘,上不了场面,只能在内院活动,管理着屋内的吃穿。 听见慕子书要去找二哥,北柠也一起跟着去祠堂了。 她也有好久没见老和尚了,回家自然是要找他打一声招呼的。 慕子书带着北柠,提着食盒,进到祠堂的时候。 “三哥,我们是不是来得有点多余了。” “他应该已经吃饱了。” 慕子野一屁股坐在供桌上,上面常年供着的三碟铁山核桃全被慕子野一个个拿手捏碎吃着。 “二哥,你手不疼吗?” “这玩意就和花生米一样,就剩最后一颗了,你们俩一人一半,要不要。” 咔一声,慕子野又拨开一颗。 带着壳拿一半给慕子书,另一半拨弄干净再送到北柠手上。 说实话,慕子书和北柠都有些嫌弃,但到底是二哥的关爱,也只能吃了。 慕子书将食盒拿给老二,带着北柠非常规矩的上完一柱香之后,准备出去。 老二突然灵光一现。 从宫供桌上,下来的时候动静太大,后面的牌位全都晃了一下,险些掉到地上。 “老三,妹妹,你们俩先别走,二哥和你们说一件掏心窝子的事情。” 听见这话两人走的更快。 慕子野到底是尊亲王府-莽人! 一手一个提溜着两人的后脖领。 北柠直接拒绝: “二哥,今天是司徒瑾权允许我出宫的第一天,我可不想好日子还没开始就结束。” 慕子书也开口拒绝道: “你又要怎么坑我,我的钱不是早被你掏光了?” 老二一脸娇嗔: “亲兄弟说什么坑不坑的,提什么钱不钱的,你个死鬼真见外。” 慕子野两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扯开话题说道:“妹妹在冬狩中箭受伤这件事情,是不是只有皇帝,我,还有老三,和妹妹,我们四个知道。” 北柠点点头:“嗯!” 慕子野又问:“如果还有第五个人知道。” 慕子书回道:“那就是祁沁。” 慕子野摇头:“除了祁沁。” 北柠有些不耐烦,伸手扒拉开慕子野,一脸干脆道:“那就是凶手。” 慕子野突然手一凉,看着北柠道:“哎呀!出大事情了!” !! 北柠也才反应过来,和慕子野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谢婉清!” 第76章 各国妓院风格 昨天在宫里,谢婉清说了,用救命之恩要挟。 她救司徒瑾权也就只有冬狩,误以为刺客是二哥派来的那次。 三个人一阵心凉,气势心情一下子弱了不少。 从站着,变成蹲着,再到围成一圈坐到供桌的垫子上。 北柠还没缓过神来,谢婉清是一个可人的小妖精。 难得有那么志趣相投的小女人,北柠有些恍惚,她舍不得这小妖精。 北柠连连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马上就要成婚了,这个节骨眼上出这件事情。” 遇到事情就找最靠谱的人,北柠和慕子野习惯性的看着老三。 “三哥,怎么办!我现在就去告诉司徒瑾权吗。可是谢婉清不像是凶手啊!我舍不得她,我要怎么办。” 北柠托腮思考:我女人可能要杀我男人,这种难题要怎么解。 慕子书听完,眼底一层晦暗不明的波澜,说道:“不能告诉皇上!谢家和皇祖母是一定要保住的。而且祁沁查了那么久,都查不出消息,就凭这一句话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能就这样的武断。” 遇见事情装不知道,老二可做不到,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把新郎和新娘都绑了。让这个亲事,暂时成不了?等我们查清了再说?” 老二这话刚一说完,突然安静了一阵。 北柠:“靠谱!” 慕子书:“可以!” 老二看见这两人坚定的眼神,有些后怕:“疯了,疯了。你们居然敢动大哥。” 老二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认认真真做弟弟的。 从小对南煜的心理阴影,让他对南煜已经产生无条件服从的奴性了。 盛京混世魔王,也有退缩的一天,摆摆手对北柠和慕子书说道:“你们自己去干,我什么都不会说装作,不知道,大家就此分道扬镳。” 北柠自然是不可能放过慕子野,换她伸手勾着慕子野的脖子,笑眯眯的威胁道:“二哥,你怕大哥!难道就不怕父王吗!信不信我现在就从这里哭着跑出去。” 慕子野一脸深闺怨妇看见自家老汗丈夫出轨,又无可奈何的哀怨表情,娇弱的指着北柠:“你…父王…大哥…救命啊!天杀的,造孽啊!我的天爷啊!…” 老三从食盒里拿了三个点心直接堵住慕子野的嘴。 北柠一脸山匪老汗的猥琐表情,伸手包住慕子野的手指:“乖,一起干完这票。我就把你的五个小老婆还给你。” 慕子野只能含泪躺平,任其凌辱:“来吧,随便蹂躏我吧!” 慕子野悔不当初,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慕子书一向沉稳,嘴里满是虎狼之词盘算着自家大哥说道: “大哥是好解决直接绑了。再不行就下毒,等婚期过了我在给救回来。就是这谢婉清,有些难处理。” 慕子野一向简单粗暴:“当街抢亲!” 北柠又给了他一个白眼: “谢家搞巡防的。盛京每条街都有什么人员走动他们是最清楚的,怎么抢?抢亲的人,去哪里找。我们的人和家里的王军打一架吗?” 慕子野尴尬的笑两声: “那我还是去查谢婉清的底线吧!你们把人解决了。” 北柠问道:“你打算从哪里开始查?” 慕子野一脸胸有成竹:“妓院!” “诶诶,先别打。我是认真的。你们不觉得,谢婉清身上风尘气很重吗?” 这倒是让北柠停住了,的确是有点。 慕子野有些得意吹嘘道: “别的不敢说啊!我除了武器,最了解的就是天下各个地方的妓院。北疆主动勇猛南国小意温柔 东洲淡雅,老端着。但是喝了两杯酒以后!! 西境花样多,多娇媚。这个谢婉清我第一次见她在冬日宴上就觉得,她像西境人。” 第77章 我是得罪你了吗? 北柠扶额,她小小年纪这都是听到了一些什么呀? “你们都在这里干什么!” 听见南煜的声音,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南煜也纳闷,只是简单的问一句,怎么都那么怕他。 是他平日里太严厉了吗? 果然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 几个人看见南煜的身影,像是看见鬼一样心虚。 “大哥。” 三个人齐齐整整站一排,走出去。 “站住。” 南煜在这三人中间盘视了一圈,几个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老二留下,族规祖训还没有抄完,想去哪里。” 嗨!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慕子野松了一口气:“老三,叫你呢?” 慕子野走得潇洒,最后还是被老大留在祠堂里。 因为南煜在,三人这件事情也就只能暂时先按下不说。 北柠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带着小风两人上街看了一出皮影,自觉的回到宫中。 回宫后,北柠就往御书房跑,翻了一堆折子也看不见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想看看上回祁沁调查刺杀的卷宗。 司徒瑾权听见响声,敢在书房里这样大动干戈的也只有北柠了。 “过来。” 北柠停下,从存放册子的房间走出去。 司徒瑾权将人抱在怀里,喂着北柠喝茶,问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北柠心里都是谢婉清这个小妖精,敷衍司徒瑾权道:“还行。” 司徒瑾权拿过北柠手中的杯子,替她擦了擦嘴说道:“今天那个皮影,怎么没想多看两出。那么早就回来了。” 皮影!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声音比之前的还要大:“你还真派人跟着我,人呢?我怎么都看不见。” 司徒瑾权倒是显得非常淡定,拨弄着北柠的小手指道:“都是些暗卫,你玩你的,他们不会打扰,你去些什么赌坊酒馆,也不会打扰。” “咳,咳!”北柠让一口气卡住。 刚刚确实在赌坊门口徘徊了一会,这些暗卫连这个都禀报! 北柠心里有些紧张。 司徒瑾权摸摸北柠的额头,也没去什么地方,怎么流一身的汗。 “快去把衣服换了,一会儿着凉了,就不好了。” 司徒瑾权这一打岔,把她要来御书房干什么的事情都给忘了。 北柠盘算着,慕子野说谢婉清像西境人,的确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比如上一次她送自己的那件带着珍珠铃铛的薄纱里衣。 虽然有些羞耻,但的确就是西境来的,但就凭一件衣服,也不能就这样随意断定。 啊,好烦呐! 北柠在床上滚了两圈。 黑夜里,突然听见司徒瑾权一声闷哼:“我是得罪你了吗。” 北柠动了动发现触感不对劲,才发现自己一脚蹬在司徒瑾权大宝贝身上。 司徒瑾权还没有彻底清醒,闭着眼睛在被子里摸索着北柠,说道:“手过来,给我揉揉。” 北柠往床里又缩了缩:“我不要。” “犯了错还想逃,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北柠被司徒瑾权逼到床里。 从后面环抱住她,顺着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翻过身来面对自己。 见北柠两只小手握着拳头握得紧紧的。 司徒瑾权也不着急: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嘛我动,要嘛你主动。” 北柠权衡之下,算了算了,趁着司徒瑾权还没完全清醒,赶紧糊弄糊弄过去了。 要是等他动起来,只怕自己是没好日子过来。 司徒瑾权握着北柠的手感受到她的掌心慢慢松开。 好在是夜里,看不太清楚,北柠脸色通红,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可,可是我不会。” 司徒瑾权笑得邪气,暧昧:“没事我教你,像种竹子一样很好玩的。” 北柠的小手像是春风。 第78章 残冬化雪 ——南国春季—— 残冬化雪春初,有的地方雪还没开始化,就已经有了春天的影子。 南国的春风,不似北疆的锐利,很是柔和一开始有几分羞涩只是轻轻的拂过,对着稍稍微冒出地面的一点点笋尖头,在上面打着圈圈。 之后整根笋都从土里长出来。 等春风全部攀附在竹笋上,春天里温润的温度,慢慢的渡到竹笋里,成长速度是肉眼可见的。 从竹笋长成长长的竹子。 ——太宸宫内—— 太宸宫里,司徒瑾权一开始,怕北柠抗拒,司徒瑾权只是先带着北柠上下的熟悉熟悉。 可能是因为在黑夜里,所以北柠也比平日更加大胆一些。 司徒瑾权一脸享受伸手摸着被柠的小脑袋上,随着她的力道,摩挲着北柠的头发。 声音有些干燥开口的问道: “怎么样。” 北柠厚着脸皮耍着流氓道: “嗯,还行和你给我上药差不多,但你怎么不疼呢!” 这能比吗?他要是需要上药,那南国岂不是…… 司徒瑾权身上温温的起了一层不一样的气息……一个时辰以后。 司徒瑾权起身打开龙床上的匣子里面的夜明珠,龙床纱帐里,照得整张床明亮。 刚刚还玩得大胆的北柠,突然看清司徒瑾权和他的对上眼睛。 害羞扭捏的唤了一声,整个人蜷缩埋进被子里变得娇羞。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手腕: “乖,这些可是好东西别沾得到处都是,一会浪费了。” 北柠更不不停手上的药液是碰得到处都是。 司徒瑾权看北柠脖颈耳根,全部都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一样。 司徒瑾权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硬是将人从床上翻起来。 北柠像是一只乌龟,被人翻开。 司徒瑾权撑在她上方,北柠的手将脸捂得严实,司徒瑾权直接低头故意蘸了一下北柠的手背,将她手上沾的东西收集一点。 北柠整个人像是触了电流一样,直接错开。 直直的就看见司徒瑾权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还想再翻身 可是手脚早就让司徒瑾权钉得严实。 躺在床上。 司徒瑾权像是狮子享用猎物前,先低头闻了闻,带着一身王者风范道: 说完低头,把之前从北柠手上收集的药液,渡进北柠嘴里。 北柠整个人被强行压制,根本动不了。 只能张口,尝到一丝鲜甜,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再老实了。 北柠像是一条刚刚钓上来,放在砧板上鲜活的鱼儿,一个劲的扑腾。 司徒瑾权怕她受伤,没法只能暂时分开。 知道北柠在气什么司徒瑾权越是故意干什么。 两人分开时唇边还挂着一丝晶莹。 北柠又羞又气,一拳头打在司徒瑾权身上:“你这个混蛋。” 司徒瑾权一脸得意坏笑的摇头,说道:… 北柠瞬间有些无语,幽幽的说了一句:“司徒瑾权,白天的你和夜间的你还真是不一样。” 司徒瑾权伸手去找北柠,稍稍微用力。 ……两人又是一夜无眠…… 第79章 凡事可以商量嘛 司徒瑾权伸手去找北柠手上稍稍微用力,将人抱住,声音低沉问道:“我那么多面,你不喜欢?” 北柠整个人被司徒瑾权控在怀里。 原先一直是这样让他抱着,北柠并不觉得奇怪,不过嘛! 司徒瑾权这人一向喜怒无常,北柠渐渐的发现事情朝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声线颤抖着问道:“你不是说你不动吗。” 司徒瑾权说道: “你也看见了,原本是很困的都要睡着了,经过你这一折腾他现在就睡不着了,这样我怎么睡觉。” 以前都没有认真注意,今天才真真正正的看清真面目。 难以忽视的凶气想想都觉得害怕。 好像又回到了新婚之夜,浑身都疼。 司徒瑾权要去抓北柠,却因为手上有一点东西,让她手一滑逃掉了。 北柠跑下床,见司徒瑾权一身怒气。 安抚商量道: “我有一个两全的办法,也是今天才知道可以。” 司徒瑾权原以为是这小狐狸又使什么坏心眼。 当他北柠从桌子上特意挑了一颗硕大的橙子。 从中间挖出一个大的洞,交给司徒瑾权。 一脸好心,笑着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北柠说完司徒瑾权的脸更黑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橘子。 五指缓缓收拢,手上全部都是橘子汁,橘子直接被榨干,捏烂了扔在地上。 司徒瑾权甩着十足的怒气,一步一步的走下床。 北柠每次都能清楚的判断出司徒瑾权生气的程度。 这次的怒火是史无前例的。 北柠见状自然是立刻就跑,手上拿起东西就往司徒瑾权身上扔,丝毫不客气。 新婚还不满三个月,屋内还有许多花生红枣,都是这类喜庆的干货。 北柠力气小,砸在身上也无关痛痒司徒瑾权也不躲,朝着她大步走去。 北柠在逃跑的时候还推倒了许多东西。 满屋狼藉不堪。 到底是实力悬殊,北柠还没有跑出里屋就已经被揪住了。 司徒瑾权扛着北柠,用力的打了一下她北柠道:“自己种的竹子,自然是自己要吃掉的。” 或许是北柠挑战了一个男人的威严,司徒瑾权怎样都没有撒开。 之后,就是…… 北柠的眼泪直接被逼出来,司徒瑾权低头一颗颗收集北柠的眼泪。 北柠是司徒瑾权养大的,在十一岁还是一个女娃娃的时候就已经抱在怀里。 司徒瑾权比北柠还要了解她自己究竟怎样,过了一会屋内就不再是惨痛的呼声。 满室在夜明珠羸弱的光下,更是不清。 想着北柠在这些方面也是刚刚开窍,不能太过分了,司徒瑾权只折腾了几次,便停下了。 替北柠清理过后,抱着她离开龙床换到旁边的榻上睡觉。 榻上到底不比龙床温暖,北柠伏在司徒瑾权身上,带着些许困意问道:“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 司徒瑾权替北柠盖好被子,让她躺在自己身上,回复道:“床上有东西了,怕你睡着不舒服。” “那以前呢?” 第80章 昨天晚上怎么没注意到,战争那么激烈呢 “自然是一滴不洒,勤俭节约的全部都喂给你了。” 北柠听得不清不楚,实在是太累了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更加没有琢磨出这话的意思里到底包含着什么,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因为睡在榻上,清晨春日的阳光带着几分暖色。 司徒瑾权让温柔的光线敲开眼皮,睁开眼睛看着北柠依旧趴在他身上睡得香甜。 摸了摸北柠的小脑瓜,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到:“我去上朝了。” 可能是这些天的默契,也可能是北柠半梦半醒的能够听见。 这个时候北柠都会软软糯糯的: “嗯!”一声。 司徒瑾权怕将北柠吵醒,轻手轻脚的让北柠从自己身上下来。 走出里间,早就有聂总管带着一众内侍宫女太监替司徒瑾权更衣。 七八个人,愣是一点声响都听不见。 北柠照例是睡到日上三竿,开口道:“吴玉,吴玉我醒了。” 吴玉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顿了一下。 北柠等不来吴玉,自己从床上坐起来。 看见吴玉站在屏风旁,和北柠面面相觑。 一起面对着满屋杂乱,昨天晚上怎么没注意到,战争那么激烈呢! 北柠想解释来着,只是一开口…“啊!这……” 她要怎么解释。 还有那个被人在床边,被捅了一个洞的橘子。 北柠还没想好借口,就看见吴玉老泪纵横:“小姐,皇上是不是又打你了。” 完蛋,这个误会还真是让人尴尬,北柠缓缓摆手:“也,也没有!您别担心,司徒瑾权他就没打过我。” 北柠说完,吴玉的眼泪更加是控不住了一脸心酸: “小姐是长大了,知道报喜不报忧了。” 北柠见状连忙,安慰:“真的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北柠这一着急,从床上下来。 刚刚睡醒,身上还没恢复过来,这一下直接跌在榻下。 这下是彻底解释不清楚了。 吴玉到底是一个干练的掌事姑姑,心里已经定了这件事情,也就按下不再提了。 指挥着几个大丫鬟将屋子收拾干净,缓了缓自己情绪,起身伺候北柠。 南煜婚期将近,司徒瑾权又允许北柠出宫。 北柠自然是一日都不安分,打算去找谢婉清。 她还是不相信谢婉清就是那日的凶手,再怎么样人生活的地方总是会留下痕迹的。 北柠打算去谢府,看看这个小妖精。 只是她现在身为皇后,就这样过去动静未免太大了,换了一身男子便装,用慕子书的名义去找谢婉清。 —— 因为南煜成婚,要祭祖。慕臣雄带着家臣,提前先去祠堂。 一进去,就看见 慕子野躺在供桌上,上面的贡品被吃的精光,如果可以,恨不能连盘子都啃了。 怀里居然还抱着 他爷爷的牌位!! 这小子看来是活腻歪了,最不要命的是把边上的供着的袈裟拿来盖在身上。 慕臣雄顺手抄了边上高祖皇帝赐的太师杖。 “慕!子!野!” 老二,从一阵天雷中惊醒开口骂道:“谁敢吵你爷爷睡觉!” 等坐起身,睁开眼,直接双腿合并跪在供桌上:“爹。” 慕臣雄虽到中年,但多年战事,刚从战场上下来。 第81章 父慈子孝 精气神,正是最稳健的时候。 一手就能将老二这只猩猩提起。 “各位列祖列宗在上,是我教子无方,搅扰了各位先祖。今日我就在此,打死这只猴子,清理门厅。” 慕子野看父王这次是来真的,连连求饶:“父王,父王,亲爹,您您听我解释,我知道错!啊,我的屁股,别打了,错了,我错了。” 一向庄严肃穆的祠堂,响起一阵 “欢声笑语,父慈子孝!” 慕子野这一身武艺,也要多亏了,慕臣雄对这个儿子的多加照顾。 慕子野当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此刻他正凌波轻功的飞在祠堂屋檐之上。 尊亲王世代武将,家臣自然也是丝毫不逊色,单个挑出去都是少尉骑兵。 全部都在后面追赶着慕子野,这一逼。 慕子野轻功直接化入臻境。 不过最后还是被尊亲王府内早就设好的机关,像是打鸟一样的网下。 “你个逆子!” 慕臣雄手里拿着鞭子,气呼呼的赶来。 慕臣雄还没打下去,慕子野就先抱着他爷爷的牌位鬼哭狼嚎: “爷爷啊!你看看你儿子,他又打我了,要是您在世,一定舍不得我吃这些苦。母妃啊!你看看我父王,他马上就要把我送去见您了。” 慕子野能哭能嚎的全部都用上了。 老管家看不过去,在一边劝道:“老爷,祠堂再不收拾归置就来不及了,天黑了不能动的。” 慕臣雄被哭得烦了,南煜的事情要紧,嫌弃的开口道:“来人,把这只东西给本王扔出去。” 慕子野硕大一物,像是垃圾一样让几个家臣打包了直接从后门扔出去,还滚了几圈。 等王府门一关,“呼!”慕子野摸了摸自己风流倜傥灌溉云撅的俊俏小脸。 “总算是活过来了,大男子能屈能伸我可真是够男人的。” 慕子野盘算着,老三让他查谢婉清,那也只能先从谢婉清身上查起来。 ——谢府—— “你怎么今天来了。” 谢婉清听见有人找她,一时想不出是谁。 看着北柠有些意外,拉着北柠往女子内院走 “我…” 北柠眼神四处飘忽,说道:“我也不知道等你成婚那日,司徒瑾权愿不愿意放我出来。所以提前过来看看你。” 谢婉清亲热的拉着北柠的手: “走,去我房间聊天。” ——谢婉清房内内—— 慕子野在谢婉清的翻了半天,刚有些眉目,手上的地砖松动,八成是个密格。 还没破解,就听见屋外有动静,他那么大一只也只能先躲进柜子里。 一打开,柜子 天杀的。 ……!……!! 另一边北柠和谢婉清聊着,推门进去,和北柠先前成婚一样,一屋子红色。 女子之间,自然是好奇婚服了。北柠开口问道:“你的婚服呢,我看看。” 谢婉清手里拿着茶壶说道: “在柜子里,等我砌了茶,就给你去拿。”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拿。” 一打开柜子,天杀的! ……!!… 北柠猛的关上。 这声音太大了,谢婉清好奇询问道:“怎么了。” 北柠面上僵笑着说: “没事。” 婚服挺好看了。 心里想的确是:天杀的!二哥和三哥怎么在里面。 谢婉清将茶水放在北柠边上说道: “虽然比不上你金丝勾制的凤冠霞帔,高贵大气,但也十分精巧我很喜欢。” 北柠敷衍道:“这茶挺好喝!” 谢婉清见北柠有些奇怪,以为北柠这是没有看明白。 十分热情的说道: “我拿出来给你好好看看。” 北柠拼命摇头: “不用,不用。这屋里是不是有点热,我们出去逛逛吧!带我看看你们谢府的花园。” 谢婉清看北柠今天奇奇怪怪的,不过自己马上就要嫁过去了,这以后也就是大嫂了。 是得好好宠着。 “走吧,我们院里近来开了一朵并蒂莲,我带你去看看。” 若是寻常两个男人在这柜子里其实也还可以。只是,慕子野着习武之人,五大三粗的就是比别人大只一点。 两个人挤在里面当真是不容易。 特别是慕子野还是一个霸道的,明明是他挤的人家还不承认。 慕子书让慕子野抱怀里。 慕子野胸膛太硬,老三都快被压成薄片了。 直直陷进去。 北柠和谢婉清走出屋子以后。 柜子里的两人终于是解放了。 一起出柜! 险些将柜门拆了。 两人摔出去的时候慕子野还知道护着一点慕子书。 老二一手枕在慕子书的脑袋上,侧身半躺着将慕子书的脑袋转到自己面前。 慕子野皱着眉问到道: “女子的闺房,你一个未出阁的男子来这里干嘛?” 慕子书一脸认真: “投毒。” 听见这个老二算是放心了,他弟弟还是他弟弟一点没有变! 慕子书继续说道: “投毒让谢婉清一直昏迷,等婚期过了我再救回来。你呢?你来干嘛。” “找线索。” 慕子书点头:“好,各干各的。” 屋里两人干得太过认真,没有注意到屋外:“妹妹,徐小姐的请柬你要亲自去送,还是照例就让管家打发人送过去。” 门一开 慕子书和老二,迎面和谢府大小姐谢婉诗撞上。 第82章 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两人穿得衣冠楚楚,要是没看见两人都蒙着面。 还以为是谢婉清藏了男人。 谢婉诗张口就喊:“来人……” “确定晕了吗?” “你在质疑我的医术?” 老二看慕子书眉心微皱,不敢得罪。 家里男人要他选一个做对手。 老二就是自杀也不愿意遇到慕子书这样闷声干狠事的变态。 有一次慕子野亲眼老三拿着死刑犯炼药。 死刑犯身上爬满各种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啃食着精血。 还听见老三对药童很是满意的说: “不错这次的养的很漂亮,很新鲜。” 两人火速办完事情,悠闲的从王府后山绕出去。 慕子野刚刚出来太匆忙,没细看。 现在悠闲下来慕子野看着手里从机关格里偷来的一堆东西有些不解,开口问道:“老三你读书多。你帮我看看,这谢婉清费劲巴拉的,在机关格里藏一本《四书》是什么意思。” 慕子书瞟了一眼,发现那封面被人动过,开口道:“可能是重新装订的密码本,用《四书》的封面迷惑他人。” 慕子野朝老三投去佩服的眼光,一脸膜拜:“有道理,我也要好好读书,就从现在起,让我翻开看看……” 慕子野一脸痴汉笑: “嘿嘿,好猛的姿势,下次我也试试。嚯,这玩意得是玉米吧!那头上套的是什么,面还一粒粒的,可以按摩,难怪这女的是这个表情。” 慕子书看老二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居然对着一本书看得入迷。 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带着猥琐的气质,一下子知道了,那本是什么。 闺房女子在出嫁前长辈都会给准备一点,祝他们夫妻琴瑟和鸣。 有的是将图案绣在香囊上,有的是在鞋底里。 像这样一整本书的倒是少见。 慕子书催促道:“二哥回去慢慢看,快走吧!” 慕子野根本不理他,还勾着老三的脖子,拿着书分享道:“你快看这姿势,得是会跳舞的姑娘才做得到吧!” 慕子书很是嫌弃一把推开:“我不想看你拿开。” 慕子野不依不饶:“装什么假正经,别害羞嘛!” 当慕子野用蛮力把老三的头掰过来砍得时候 慕子书淡淡开口威胁道: “二哥,你会后悔的。” 慕子野也是飘了: “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要钱没钱,要命一条,你总不能杀了我吧!” 慕子野这一飘,感觉不对劲:“老三啊!快快救我,我被蛇咬了。” 慕子书看见草丛里窜走的居然是西境灵蛇。 好好的这里怎么会出现这种蛇,面色不在淡然。 蹲下身,查看慕子野脚踝上的伤口。 用三层内力封了伤口周围的血脉,让毒素不在扩展。 一向惜命的慕子野有一些紧张,问道:“这就结束了,面上这些毒素不清理吗,你那些七七八八的药呢?快往上撒呀,腌入味了快。” 慕子书拿出两个瓶子道: “我今天就带了,断肠散和迷魂香,你选一个。” 老二翻了一个白眼: “那现在怎么办,面上毒素不清理掉,我会死吗?” “不会。”听到这话慕子野算是放松了。 “不过就是废一条腿而已。” 慕子野:“……!?” 慕子野单脚站立把另一条腿抬到老三面前: “那就只能麻烦你帮我把蛇毒吸出来了。” 老三身子下意识的后仰,慕子野将腿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话本里面都是这样说的,弟弟啊委屈你了,我两天前刚洗的脚可干净了。” 慕子书嘴唇抿出一条直线,客气的看着老二说道:“话本里的故事都是杜撰,蛇毒不能用嘴吸出来。到时候我也中毒了和你死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个人是殉情。” 慕子书有些迟疑,言语顿塞开口:“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答应。” “都这个时候了,只要能救回我的腿,什么办法我都愿意。” “用尿” 慕子野:“..….…你确定你不是在趁报复我。” 如果是别人说出这种离谱的话,慕子野一拳就上去了。 但是老三毕竟是药王谷最早出师的弟子。 在信与不信之间,慕子野有几分犹豫。 慕子书见他动摇,藏了藏自己袖口的解药,眼底深处是对刚刚老二让他看《四书》的报复 更加坚定道: “尿能短暂的清理一部分蛇毒,紧急情况下都是如此,起码能够保住你的腿。” 慕子野:“..”现在情况好像,的确是有一些紧急。 慕子野颤抖着双唇,话都说不利索:“那,那,那也只能..没有别的办法吗?” 见慕子书提起腰下的衣服,老二也只能认命。 用尿解蛇毒是慕子野一辈子不愿意提的事情。 慕子书在老二脚上尿完,趁着他没注意,又给他用了一层药。 只是蛇毒解完了老二反而像是毒发的一样。 浑身僵直立在那里,面色昏暗无光,之后就是迟来的崩溃,嚎啕吼叫道:“啊!我不干净了,我不干净了。” 慕子书在边上等了一会,开始有点后悔。 坑骗一个傻子,现在他的报应来了就是让他变成一个聋子。 怕将谢府的人引过来,只能一个横抱,将人抱走。 慕子野,南国第一刚硬猛男,没想到被一泡尿干趴了。 就这样鸵鸟依人的,在老三的怀里暴风哭泣。 第83章 老三抱着慕子野 老三,抱着慕子野一路轻功飞回尊亲王府。 在门口被两个拿着军棍的家臣拦下,家臣说道:“三公子,老爷说家里近来有喜事,晦气的脏东西不能进王府。” “明白了!” 慕子书听了这话,像是站在井口边扔石头一样。 果断的松手,丢掉怀里鸵鸟,顺利走进王府。 突然一脸懵砸在地上的慕子野: “我……” 因为早上的事情,尊亲王怕这猴子在南煜的婚礼上又闯祸,索性直接让他滚,等婚事结束了再回来。 要是像以前有钱的时候谁愿意回来,只是现在一穷二白必须回王府住。 慕子野一脸娇羞受伤无辜的看着门口的两位家臣,企图色诱。 门口的两位家臣看着有些身体不适,开口道: “这要是温润如玉的世子爷,亦或是风度翩翩的三公子做这样的举动倒是让人如沐春风。二公子您只会让人觉得辣眼睛。” “行。” 慕子野很有志气的站起来,形单影只大摇大摆的离开。 像是被伤了自尊要去自立门户一样。 然后,在拐角处又从后门溜进去! ——慕子书,沁月院—— 北柠从谢府出来,兴冲冲的回到尊亲王府,在慕子书的房间吃了一盏茶。 准备三人交流交流情报。 一进屋看见一个大脚丫子,嫌弃问道:“二哥大白天的,你为什么泡脚啊?” 慕子野一脸菜色说道: “我在洗清我脚上的罪孽,你不懂。” 神神叨叨的,北柠也懒得理他,转而问慕子书道:“三哥你们有什么收获。” 慕子书淡淡的语气,说着无欲无求的言语:“没什么收获,忙活了一大圈,就是偷了一本《四书》” “噗!” 北柠嘴里的茶,全部喷在慕子野脸上。 好在慕子野反应迅速,拿着手上的书挡了一下。 北柠感觉自己天灵盖都在震动。 什么东西!! 《四书》那不就是——(私书) 她送给谢婉清的新婚贺礼。 看见慕子野一直兴致勃勃的研读《四书》 北柠拿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天杀的,慕子野这家伙刚刚就应该被锁在衣柜里不出来。 慕子野翘着二郎腿,躺在老三的床上。 沾着口水,划拉着手里的书。 划拉着,划拉着 “老三,这书怎么还多出来一页。” 因为书本刚刚沾了书,封面边缘翘起一点,原来里面有夹层。 本以为是什么大发现。 慕子野很是兴奋的拿出来: “他妈的,怎么只有半张。” 慕子书看着手里夹层说道: “二哥看来明天你又要去谢府一趟了。” 又是这种差事慕子野果断拒绝道: “为什么是我去。” 慕子书脸色难得有表情,一脸看戏的坏笑挑眉道:“那你去把大哥迷晕了藏起来,让他明天没办法拜堂。” “搞大哥!” 一听到这个,老二到底还是怂的:“我去,我去。” 慕子野,想也不想一个轻功飞出去,又飞回来穿了一双鞋子。 又飞出去,还让自己的洗脚水险些滑倒。 看着老二离开的背影,慕子书心里空空的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 一种儿行千里母担忧的语气对着北柠说道: “妹妹,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些担心三哥!” 北柠重重点头:“我也是,一种不好的预感。” 门口有人来通传。 “小姐,皇上派人来催您回去了。” 完蛋,今天这一折腾,居然那么晚了。 北柠一回去,就看见 太宸宫里,司徒瑾权阴沉着脸色,坐在正殿主位上。 北柠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挪进去,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回来了。” 司徒瑾权单手食指重重的扣在椅子上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都什么时辰了。”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非常狗腿子的,捏肩按摩司徒瑾权依旧没有消气。 聂总管端着东西走来,回禀道:“皇上药来了。” 司徒瑾权端着药到北柠嘴边,说道:“把这个喝了。” 北柠看了一眼,乌漆麻黑一堆,推开道:“我又没病,我才不喝。” “行!” 司徒瑾权也不墨迹,自己大口喝下,抓着北柠全部灌进她的嘴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药是有多苦的时候。 第84章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天知道她之后的一个时辰都经历了些什么。 总之腿根发软合不上,就是手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之前还把竹子里流出的液体故意放在北柠手上把玩。 现在果真如他所说的,勤俭节约,每次结束时还特意抱着北柠晃两下。在边缘口擦了擦,确保一滴不浪费。 晚膳时,北柠连筷子都拿不起来。 北柠气过之后,嘴里还有一点点淡淡的苦涩。 总感觉这事情不对劲。 只是吃过晚膳之后有些犯困,最近是真的越来越懒了。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就睡着了。 第二天慕子野趁着大清早人还没有醒跑去谢府。 看见谢婉清呼吸微弱的躺在床上,慕子野怎么折腾她都没有反应,不得不佩服老三,下药真是一绝。 昨天打草惊蛇,暗格果然被填上了,看来这个谢婉清是心里有鬼,也有两把刷子的。 “小姐,您好了吗。吉时要迟来。” “来了!!” 怎么办,慕子野恨不能抽死自己,这个嘴欠的。做贼居然还变声回答。 事到如今慕子野也没有办法了,总之先出去,再找机会逃走。 只是外面一堆人,这里也没个后窗让他逃,他能走出去的唯一途径就是大门。 能从大门走出去的也只有新娘子。 慕子野叹气,生活不容易 只能把谢婉清先藏在床底下。 自己委屈点,缩骨穿上她的婚服盖上盖头前,老二对着铜镜自恋一番。 “是不是还差点。” 慕子野给自己一通收拾,拿着谢婉清的胭脂就往脸上招呼:“女孩子的胭脂粉就是香,多来点。” 对着镜子肯定道: “真是我见犹怜。” 满意的盖上盖头出去。 花轿行至拐角处,慕子野要逃走。 一个轻功…… 为什么动不了了,他的内力还被封了。 慕子野眼睛惊得硕大:坑啊!老三的迷魂香居然下到胭脂里了。 现在怎么办,他要代替谢婉清和大哥拜堂吗。 不对,大哥不是应该被老三迷晕了藏起来了吗。 那他边上这个是。 大堂上北柠脑袋突突的觉得有点痛。 原本她是来劝父王,大哥不在,谢婉清也不在婚期暂时延后的。 劝到一半居然听见喜娘来人说,谢小姐已经准备好了,赶紧去接亲? 谢小姐?? 慕子书早早在将南煜解决了,现在根本找不到人,也没时间去把他放出来。 如此情况下 慕臣雄更绝,说道:“老二大清早也不在,南煜肯定是被老二带坏了,在那里喝酒还没醒。去,派人去叫三公子,易容一番替南煜先拜堂,先把今天混过去。” 北柠听见这话…… 终于知道二哥到底像谁了。 他们家的男人,就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一群疯子。 北柠看见那新娘手上带着一小个乳狼的狼牙。 那狼牙是小东西的,她收集了,送给慕子野。 金熙柔替他编织手串的。 北柠坐在边上沉沉的吸气,这口气全部叹进心底里。 她还小!!还是一个孩子!? 做错了什么,要她这辈子看见自己的二哥,和三哥。 在自己面前拜堂成亲。 边上的喜娘脸上眼睛都要笑没了: “送入洞房。” 北柠没眼继续看下去,十分虚弱道:“小风啊!快送我回宫,我要离开这里。” 慕子书的人生开始郁闷,这谢婉清是怎么回事? 他的技术退步了,不应该啊。失心离魂散和迷魂香是他亲自盯着研制的,药量精准。 难道过期了? 算了算了,假扮新郎官可以代替拜堂,总不能代替代替洞房吧。 事情到了这里也只能把人放出来,就一个谢婉清,嫁过来就嫁过来,还能翻了天不成。 眼皮子底下更好监督。 慕子书找了个借口,又把南煜房放出来。 慕子书特意对南煜下了一点失心离魂药,骗他说:“你已经拜堂成亲了,现在要去洞房了。” “好的,主人。” 很听话,药效很好,没过期啊! 药效还在持续,南煜整个人痴痴傻傻的。 慕子书直接让人屋的丫鬟喜娘全部出去。 将两人关在里面。 第二天清早,南煜头有些痛,一个翻身,看见身边躺着一个穿红衣服,盖着盖头的人。 这样睡觉呼吸容易不通畅,南煜想不起昨天什么事情,有些自责一定是自己喝多了,盖头都忘记掀开了。 好心的替谢婉清掀开盖头。 “啊!鬼啊!” 慕子野睡得鼻歪眼斜嘴角流口水,脸上的胭脂像是遇到水一样在脸上散开。 五颜六色,好不热闹。 看清了以后才发现是慕子野这只猴子。 尊亲王府内,又是一派祥和的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的欢声笑语。 北柠刚在门口,还没进去就听见王府里的声响,连忙说道:“快快,掉头,回去,回去,回宫。” 谢婉清在谢府醒来,谢家人都蒙了,最后商量着用红色小轿将人接进王府简单的拜了天地,敬了茶。 终于是过去了! —— 北柠急哄哄的回到宫里,本想好好睡一觉,把这些天的都补回来。 没想到一回宫就让司徒瑾权抓在在怀里。 “南煜成婚,你怎么比自己成婚好忙,成天见首不见尾的。” 北柠冷笑道: “我三个哥哥同时成婚,我可不得忙吗?” 司徒瑾权:“?” 北柠内心叹气:“你不明白。” 司徒瑾权放下军报,低头咬了两下北柠的嘴唇,笑道:“你这小狐狸指定又是干什么坏事了。” “我没有。” 司徒瑾权手指揉搓北柠着北柠的耳垂,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故意用刚刚冒出一点点头的胡子去蹭这北柠的脖颈。 北柠忍不住抖了两下,娇嗔道:“你走开,好痒。” 说着又不自觉仰头露出更大片的空间。 司徒瑾权气息温热一边啃噬一边开口道: “晚上,有宫宴会,收拾收拾,陪我去。” 又是宫宴,年后到现在大大小小几十场,无聊至极。 北柠想都不想,开口拒绝:“不要啊。” 司徒瑾权像是一条毒莽,一口咬在北柠的肩颈处,一手从北柠腰间游走至前面在向上,停在丰腴处重重用力。 忍不住的颤栗,北柠连忙改口:“要。” 听到这个回答司徒瑾权很是满意,慢慢松开,亲了亲刚刚手上把北柠捏得疼痛的地方。 司徒瑾权过了一会儿才从北柠身上起来。 直直的欣赏着北柠,被他戏弄之后娇艳欲滴,又纯又欲的模样。 揽在北柠后背的手,下移捏了捏她的屁股。 第85章 紫衣蝉纱? 这样没有阻隔的赤裸裸,北柠整个脸瞬间通红。 司徒瑾权捏着北柠的下巴不让她闪躲: “你害羞时候的样子可真好看。” 司徒瑾权的声音浑厚,总是带着吸引,明明是这样流氓。 北柠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 若是在太宸宫或是其他地方,北柠一定伸手打他,丝毫不客气。 但是在御书房,特别是当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之上的时候。 北柠是万万不敢动的。 此时的司徒瑾权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帝王,身上自有一种王者之气。 他是欲望和野心极重的男人,在这样的地方闹他,他只会把你啃得更干净。 来证明自己坐拥江山,身怀美人。 而她的肉体,就是司徒瑾权对权利最直白的表达。 司徒瑾权带着许多想法,伸手捂了捂北柠的肚子。 见北柠这样老实乖顺,声音有些干燥,低声道:“你老实一点 别把他吵醒来,我不闹你,在我怀里陪我把这些奏折看完了,我带你回去换一身衣服去宫宴。” 北柠靠在司徒瑾权怀里,小脑袋上下动了动:“嗯。”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手上的军报,南陵金氏已经完全收复南部,大胜归来,今日抵达盛京。 想来今天晚上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庆功宴。 过了半个时辰,聂总管过来提示:“皇上,该准备了。” 司徒瑾权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抱着北柠回太宸宫,亲自为她换衣服。 北柠发现司徒瑾权似乎很喜欢她穿嫡妻的正红色,特别是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 进到内间,看见衣服等我时候北柠有些意外:“蓝紫色的!” “喜欢吗?半个月前特意命人从宿川运过来的蝉纱。” “真好看!”司徒瑾权常常没头没尾的送他一堆东西。 就是这件倒是极衬北柠的心意。 面料轻盈晃动间,像是星河万盏,享无边自由宁静。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喜欢,身为男人,自然是蠢蠢欲动,讨价还价。 司徒瑾权开口问道:“没什么奖励吗!” 北柠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一脸装傻道:“有。” 随着司徒瑾权的慢慢贴近,室温也在不断上升。 “奖励就是我穿给你看。” 北柠说完就想跑,让司徒瑾权抓住。 “吴玉,小风,进来为我更衣。” 听见外面的人进来的声音,司徒瑾权也只能松手。 司徒瑾权出来后闻了闻手上北柠的余香:“小调皮。” 等了半刻钟,北柠才从里面出来。 北柠身披紫纱,显得清澈灵动,亦真亦假,给人一种幽静的感觉。 三尺青丝挽成飞云髻,两捋垂在胸前,一支银月钗,钗下水晶晃动。秀丽绝俗,樱唇不点而红,盈盈含笑。 眉眼如丝,丝丝勾人情愫,司徒瑾权正是被勾得心神巨乱。 北柠走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好看吗。” “都出去。” 等人全部走后,司徒瑾权将人揽住,吻在怀里。 北柠的媚,他一直都知道,而今才发现,他知道的不过只是冰山一角。 司徒瑾权恨不能将面前这个可人儿,揉进他的骨子里。 北柠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司徒瑾权的侵占,好像正在一点点的从肉体穿入她心里。 吻好像并不能够满足,刚刚才穿好的衣服正在一点点被褪去。 感觉到一丝冰凉,北柠从意乱情迷中清醒,小心的推道:“司徒瑾权,别。” 听着,外面烟花声,司徒瑾权带着温温的不甘心,在北柠胸口狠狠吸出一个印来。 “真想现在就把你按在床上。” ——庆功宴—— “皇上,皇后娘娘到。”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稳稳坐在龙椅之上。 见到北柠一身紫纱,所有人都不禁微微敛住呼吸。 一直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天姿玉色,但是每每在见到时心里还是会再一次不禁感叹。 这次的宴会太皇太后没有来,自从平南王谋反,太皇太后就一直称病,连南煜婚宴也只是打发了秋蝉问赏而已。 慕臣雄依旧在第一席,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人,这次平定叛乱的功臣,金仕骠骑将军。 知道大军今日班师回朝,慕子野打着石膏就过来了。 和金熙柔两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 早就溜出去,不知道在哪里。 看着第三席上的一个人,北柠面上笑意十分明显,眼里还有几分感慨,几丝雾气在眼里幽幽的打转。 他果真没有死!一身素衣,一柄轻叶剑,想取他性命谈何容易。 那人的目光从北柠出现便一直落在北柠身上。 见北柠发现他,举杯同她微微一笑,让她宽慰。 司徒瑾权正在和金仕说话,感觉到边上有动静。 注意力直接转到北柠身上。 司徒瑾权内心:我今天可一直盯着呢。 见北柠同样的笑面如花,举杯相庆,仰头饮尽。 不免有些吃味。 目光朝那人投过去,银熄,银氏最年轻的宗主,南国海域上的霸主。 果真是风流倜傥,年轻潇洒,让无数少女心驰神往。 北柠刚刚放下酒杯,面前就多了一只手 “你看看你多大了,喝个酒还洒得到处都是。” ?? 司徒瑾权面上的和善都快溢出来了。 但是北柠看见的只有演技拙劣的慈祥。 北柠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今天司徒瑾权一定要她参加宫宴了。 她这个中宫皇后,丝毫不夸张的说,比司徒瑾权这个帝位还要稳。 根本不需要出来如何表现。 原来是在这里等她。 两人私下在如何,北柠都不计较,只是今日父王,兄长都在边上。 和司徒瑾权举止如此过分,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为情。 北柠用眼神警告司徒瑾权,离她远点。 司徒瑾权读成,因为银熄在不想与他亲近。 因为更加过分,伸手直接揽在北柠肩头,刚刚在太宸宫两人亲热时故意在北柠身上留下的痕迹,微微显露。 北柠整个脸都烧起来。 第86章 只能说是帝后和睦 帝后大婚以后,皇后直接住在太宸宫。 有女儿在后宫的官员颇有微词,但是碍于尊亲王府和太皇太后的势力。 没人敢说,只能说是帝后和睦,是南国的福份。 更何况太子还未出生,就是皇帝不专宠皇后。 后宫慈宁宫的这位老太太,也不会让后宫其它女子好过,更不会有好结果。 如此也算是保命了。 他们也只能庆幸,皇帝和皇后这两位尊神,能和睦,不然遭殃的就是他们了。 如今司徒瑾权的举动别人不觉得什么,但是银熄看得明白,这是给他看的。 他的确是对北柠另眼相待,这世间人来人往,如果有一个人愿意无条件信任你。 那么他一定会永远将她刻在心里。 若是此生能求娶,自然喜不自胜。 但是,这些不过是停留在浅层的男女吸引。毕竟这样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就是在街上,他都会多看两眼。 这种情感并没有上升到男女之情。 等时间冲淡以后,他们可能因为信任而更像是君子之交。 银熄笑意更深,举杯敬司徒瑾权。像是仗剑天涯的侠客,有酒足矣,潇洒一口喝净。 一番暗流涌动,慕臣雄有些看不过去,他的女儿是大家嫡女,不是什么宠妃,如此不顾场面,这成何体统。 慕臣雄张口直接打断道: “皇上。” 这两字声音比平日重了些。 等司徒瑾权看过去的时候,慕臣雄才放低声音提醒道:“该封赏了。” 金氏目前在朝中很大程度的顶替了高家的地位。 这几天风头正盛,在名声最鼎沸的那几天,还有隐隐传出流言要盖过尊亲王府的意思。 不过为了防止金氏成为下一个平南王府,司徒瑾权在封赏的时候,特意将平南王府手上的兵权拆化到三个家族手上。 每个人相互牵制,又都牢牢在司徒瑾权手心里攥着。 南陵金氏是这些年的新贵,根基浅,好控制。 司徒瑾权有意提拔,金仕封城南王。 慕子野刚从外面回来,听见金熙柔的父亲,金仕封作南部藩王之一。 心里有些波澜,因为皇帝是永远不会同意镇守北疆的亲王和南部有联系的。 只要南北一打通,那盛京就危险了。 其余的人也都照例封赏。 只剩下银熄。 金仕自然是想拉拢银熄的,银氏水军,谁人看了不眼红,若能将女儿嫁过去,那才是真的和尊亲王府平起平坐了。 金仕开口道: “皇上,还有一人。此次战役能如此迅猛,还多亏了银熄,带领骑兵出手相帮。” 银熄拿着北柠的血玉从花祭岛上调兵,救了南蜀百姓在回程的路上,迎面遇上往南部方向逃亡的平南王。 银熄是在场唯一一个亲眼见到南蜀惨烈的人。 他将所有的气都暂时撒在平南王身上,没回南部以前平南王 身边只有亲兵精锐。 被银熄带着几百人一路追着打。 就是平南王逃回南部以后,有兵有粮,面对银熄的两万人也没能占到多大的便宜。 金仕的军功很大一部分的确是捡漏的。所以此次庆功宴金仕将银熄也一起叫上。 银熄想对北柠当面道谢,所以就来了。 只是从没想过,再见时她已是当朝皇后。 银氏水军虽然隶属南国,却不归南国掌管。 银氏和司徒和司徒皇族只有一纸盟约。 司徒瑾权对于没办法掌控的事情往往都非常感兴趣,又因为北柠对银熄还有几分敌意。 第87章 司徒瑾权的禁忌 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之上,睥睨着双眸,看了一眼,缓缓开口道:“银氏宗主银熄,私自入境,还插手南国事务,破坏盟约,当即处死。” 听到这话,所有人心都揪了一下。 特别是北柠。 司徒瑾权能明显的看见,北柠整个人都坐直了。 北柠两个大拇指藏在袖子画着圈,想开口,但是想到,下聘礼那日,两人才因为银熄大吵一架。 见到金仕要求情,北柠识趣的闭嘴。 银熄笑得肆意伸手打住: “银氏和南国的确有盟约,无召不入境。只是” 银熄砸吧了一下嘴: “只是我已经被银氏驱逐,不算是银家人所以不算是破坏盟约。” 司徒瑾权的脸色并不是很好,银熄还是第一个敢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对司徒瑾权如此嚣张跋扈的人。 银熄是银氏宗主,出入族谱,全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他这话完全就是在消遣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眉间含着戾气,逼摄人心的寒光,睥睨的开口嘲讽道:“族姓也能说不要就不要银宗主还真是能屈能伸。” 两人眼里似有万马千军,直直的对上,是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 北柠心头一紧,银氏不与南国事务攀扯,银熄自然是不惧司徒瑾权的。 司徒瑾权身居帝位也容不得别人挑衅。 如此剑拔弩张的气氛,边上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特别是金仕,面色惨白,急得汗如雨下,原本只是想成人之美,准备再抱一个大腿。 不曾想,贪心不足蛇吞象。 马屁拍在马腿上,他刚刚到手的好日子,只怕是还没享,就已经到头了。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边上,能明显的感受到游走于司徒瑾权周身的凌厉凶悍,还有层层杀意。 在僵持不下时,北柠深深吸了一口气咽在心里,让自己鼓足勇气。 桌子底下,北柠足尖微微后退,靠在司徒瑾权的脚边轻轻的蹭了蹭司徒瑾权的靴子。 北柠拿捏着分寸,知道她不能为银熄求情,她若是开口丢的是司徒瑾权的面子。 而且银熄也不需要她求情。 司徒瑾权和银熄互不相让无非是因为男人的颜面。 就是山野村夫都能为颜面杀人放火。 更何况是他们这两个站于高处,俯瞰天下的掌权人。 若是再不及时制止,只怕是会越闹越大。 男人的颜面最容易化解的自然是女人。 席上,能让这两位同时给面子的女人也只有她了。 北柠足间蹭着司徒瑾权的动作细微,却又一种说不出的亲昵。 司徒瑾权微微转头,身上的气势收敛了不少。 北柠目若秋波,眼里满是仰望倾佩,全心全意的看着他。 一汪春水,消散着司徒瑾权的怒火。 北柠垂在身前打着圈圈的双手,轻轻的放在司徒瑾权的腿上,手上微微一用力,拉着自己整个人倾向司徒瑾权。 平日司徒瑾权就因北柠这副皮囊对她百倍疼惜。 又因北柠娇俏的脾气,而千倍垂爱。 北柠不用做什么,司徒瑾权都对她娇宠无度,更何况是现在有心撒娇。 北柠的声音媚而不自知,软软柔柔,像只小可怜一样,声音细微开口道:“司徒瑾权,我饿了——” 第88章 哪个男人不心动 司徒瑾权放在北柠肩头上的手,滑至北柠腰间霸道的将人揽在怀里。 那么多人,特别是当着慕臣雄的面,北柠下意识想推开,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北柠明显见到司徒瑾权身上怒意消散半数。 才明白过来,原来他这一晚上过半的气,都在最开始她推他的那一下。 误以为因为银熄在所以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司徒瑾权对她是有多么不信任,才会有如此离谱的误会。 她受了这层委屈,和误会,改日再找补回来。 现在北柠十分给面子的身上一软搭在司徒瑾权身上。 席间因为北柠这一举动,气氛松懈了不少。 听到北柠开口阻拦,银熄也就不再相争,为女子低头他也不算丢了面子。 他若是再继续咄咄逼人,反而显得他没有风度。 司徒瑾权和银熄两人的较量,无疾而终。 席上一切照旧。 银熄一人有些无聊,不觉便多饮了两杯。 环视一圈目光依旧落在北柠和司徒瑾权身上。 银熄在席下看得分明,他只见过雪夜里北柠满眼坚定刚毅,给他血玉手串。 可却从未见过如此媚骨天成,勾魂摄魄,瓷白如玉,温婉娇小的慕权歌。 特别是她因为家境优渥骨子透出来的骄傲,和挠人的小脾气。 如此高贵,俏媚,哪个男人不心动。 更别说因为北柠你会有一个势均力敌强大的对手。 司徒瑾权! 北柠身上贴满了司徒瑾权的各种禁忌,她是司徒瑾权的禁忌之地。 越是禁忌之地,对于强者而言,越是想挑战。 银熄这样不羁的剑客,更喜欢享受这种强烈心跳带来的刺激。 今天晚上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是让北柠暂时打断。 他们之间的较量并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银熄心尖一点点一点点的跳动,越来越猛烈。 又满上一杯,仰头喝尽,重重放下酒杯。 对手往往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司徒瑾权占有欲极强,他敏锐的察觉出银熄来着不善,以后必然是一个祸患。 宴会终于是结束了,北柠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起身时,司徒瑾权特意拿了一件灰色披风,裹住北柠。 北柠拿手推开: “丑死了,已经开春了,我不冷不想穿。” 司徒瑾权眉间微蹙不由分说的给北柠套上,声音低垂,沉重带着威胁:“如果可以,真想将你整个人藏起来,你这一天天的还真是会给我惹祸。”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看出此时的司徒瑾权不太好相处,北柠隐隐忍着,也不与他计较。 众朝臣起身相送 “臣等恭送皇上,皇后娘娘。” 北柠对着慕臣雄和两位兄长微微欠身,更多的是眼神相告,他们的礼,北柠是不敢要的。 抬眸时,目光正好落在慕子野下侧的银熄身上。 北柠知道银熄此次是为她而来,准备相告南蜀,以及她花祭岛两万骑兵后续的事情。 她在盛京闷久了,正好也想知道,他在外这近三个月,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以他的身手,居然会把手串丢了。 想来他的经历一定不输话本说书。 第89章 都是爹娘惯出来的脾气 凭什么让 北柠 对他微微点头歉意,庆功宴上人多眼杂,也只能另外单独在请他一场。 互相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两人都淡淡的相视一笑。 司徒瑾权看在眼里,北柠这小妮子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和银熄眉眼往来。 还真是会招惹他生气。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坐上御辇,缓缓驶向太宸宫。 都已经看见太宸宫匾额了,司徒瑾权突然改口道:“去飞霜殿。” “去那干嘛?” 到了飞霜殿内,司徒瑾权便拉着北柠进到太液湖的画舫里。 月色寂静,整个飞霜殿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进画舫司徒瑾权便将北柠抵在挂有玉湖铃的门上。 玉湖铃在太液湖上响了两声。 北柠整个嘴里都充斥着司徒瑾权潭醉酒的味道,无比凌冽。 缠绵间凌冽的酒香炙热灼烧,北柠有些受不住。 对于今天晚上的北柠,司徒瑾权已经是忍了一晚上了。 在太宸宫刚见到她穿上这身蝉纱时,就已经想将人扒光的吃掉。 北柠不知道司徒瑾权和银熄两人在暗暗较劲。 只感受到司徒瑾权身上一股温温不小的火气在他心口灼烧。 北柠已经十分配合给足司徒瑾权面子忍了他一晚上。 这家伙怎么还是如此不依不饶,清清白白的就要误会她和银熄。 这还真是让人恼火。 若是一般宫妃让司徒瑾权这样误会只怕是会马上跪在地上低眉顺眼的解释。 但她可是慕权歌,她身后的集团势力是她娇纵放肆的资本,也允许她堂堂正正站在司徒瑾权面前。 北柠脾气来了也是一个小祖宗。 莫名其妙受了冤枉,自然是不可能配合的。 北柠趁着司徒瑾权深入探到她喉口的时候,北柠才慢慢伸出与他缠绕。 情动之时报复性的故意用她左边的一颗尖锐的小虎牙,重重咬上,磕破司徒瑾权的侧舌。 司徒瑾权浑身一紧。 两人谁也不想让。 司徒瑾权尝到腥甜的血液,没有停下。 游走在北柠腰身的双手,力道更重。 北柠吃痛得,拍着双手让他停下,没有效果以后北柠毫不留情的扯着司徒瑾权的冠子。 “哐当”一身。 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来。 司徒瑾权头上玉簪掉落,墨发倾斜,身上的衣服因为北柠的拉扯。 领口大开,露出精壮燥热的胸膛。 颇有一股慵懒昏君的味道。 因为怒意一下下起伏猛烈,压迫着北柠。 若是平日北柠自然顺着司徒瑾权,只是今日她也受了委屈,都是爹娘惯出来的脾气。 凭什么让着他! 北柠伸手用了吃奶的力气掐着司徒瑾权的腰身,质问道:“我和银熄清清白白,凭什么冤枉我。” 司徒瑾权也没什么好脾气,将人抱起押在贵妃榻上,直逼着开口道:“你明知道,你的丈夫与那小子不对付,你就应该离他远远的。就在刚刚你还和他,两人眉目之间如此频繁的往来。” 北柠很是不满的一声冷哼: “司徒瑾权你这人还真霸道,难道就因为嫁给你,我要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 司徒瑾权一手撑在榻上,一手从北柠头上取下一柄冰玉簪,挑开北柠斗篷上的平安扣。 斗篷滑落露出里面的紫纱蝉衣和它包裹的暖香温玉。因为是平躺着,紫荆花肚兜里的风景溢出来不少。 第90章 曼陀罗花? 司徒瑾权将嘴里刚刚藏的一口蜂蜜,送到北柠口中喂她喝了一口。 晶莹稠密口感有点像燕窝,北柠一开始有些抗拒。 司徒瑾权慢慢的将它变成一个温柔缠绵的吻,厮磨了许久,轻轻安抚北柠,两人唇齿间都是北柠的气息。 司徒瑾权用袖口替北柠擦着汗,开口温柔的轻抚道:“是不是比我之前喂的好喝多了。” 不得不说司徒瑾权真的很了解北柠。 这话让北柠想起那日…… 刚刚听到的的确是更加难为情,但细细下来,不仅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还完全的卸载了北柠的难为情。 司徒瑾权见北柠的眼神不再闪躲,更加用力的将北柠笼在自己怀里。 司徒瑾权宽大的身躯,将北柠完全罩住,给足了北柠安全感。 “这世间只有我知道你是何等娇媚,柠儿不必害羞。” 北柠的小手放在司徒瑾权结实可靠的胸膛上,抬头看了他一眼。 糯糯的:“嗯。”了一声。 因为司徒瑾权的真挚,好像也没那么难为情了,只是一时间还是会不好意思。 最开始时,北柠挣扎得厉害。 此刻司徒瑾权宽大的手掌轻轻为北柠按摩着。 司徒瑾权也是……到…… 不知道此时是最为敏感的时候,手只是没注意微微触及。 北柠突然抱着司徒瑾权的手臂,整个人贴上去,控制不住的浑身……了一下。 这一下让北柠刚刚……的……又全部起来了。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脸: “柠儿晚上没……是吗。” 可能是刚刚司徒瑾权喂北柠喝的那口蜜水,让北柠此时对他十分依赖。 更加因为司徒瑾权非常细腻的排解安抚,让北柠也大胆些,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只是想告诉他实话,离他更近一些。 北柠头埋在司徒瑾权颈间,鼻音细微的一声“嗯。” 司徒瑾权察觉贴在自己颈间的温度在攀升。 北柠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以为她躲还来不及。 刚刚北柠弓着身抱着司徒瑾权脑袋的时候,留下一片抓痕。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拉扯的松松垮垮,司徒瑾权嫌麻烦早就褪去了。 反倒是北柠,头一次身上衣衫照旧。 司徒瑾权起身握着北柠的脚踝,继续刚刚 ……突然被打断的事情…… 微风拂过,画舫上的玉湖铃开始灵灵作响,整个飞霜殿里都在回荡。画舫内…… 司徒瑾权的脑袋在北柠的正上方。 北柠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他,见他额头上有几颗汗珠。 顺着眉骨滑下,行至司徒瑾权的高挺的鼻尖。 汇成硕大的一颗,在晃动间滴在北柠,灼烧出一片。 此时的司徒瑾权在北柠眼里说不出的性感狂野。 北柠肤如白玉,裙衫张扬像是盛开的一朵紫色的曼陀罗花,诱惑妖艳。 而今算是将北柠骨子里的媚,算是被司徒瑾权调教着激发出来。 司徒瑾权一向以沉稳冷静自居,如今她看到北柠如此媚骨天成彻底疯魔。 司徒瑾权突然俯身抱住北柠,将她整个人…… 从他野气十足的胸膛内…… 第91章 玉湖铃声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都缓了一下司徒瑾权,咬着北柠的耳朵,突然问道:“柠儿,会不会后悔?” ? 北柠张张口想说话,发现嗓子已经喊哑了。 还好这是在飞霜殿 殿中没有别人。 缓过来以后,发现全身都已经没有力气了。 眼皮渐渐松软,靠在司徒瑾权身上想睡觉。 司徒瑾权伸手从贵妃榻旁的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喝下,再慢慢渡给北柠。 水原本已经凉透了,喝到北柠嘴里却是温温的,从嗓子眼划过,很是舒服。 北柠喝了好些,喝完全是舒爽,等司徒瑾权伸手放下杯子。在转头的时候,发现北柠居然直接睡着了。 司徒瑾权微微用力的咬了一下,让北柠打了一个激灵,暂时从浅梦中醒来。 司徒瑾权又问了一声:“会不会后悔。” 北柠还是没有明白,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轻轻动了一下。 北柠好像是有些明白了,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让她重新换一个舒服的姿势。 北柠才想起两人刚刚吵架说的话,也不知是哪里来得勇气。 伸手环抱住司徒瑾权的脖子,主动亲上去,写了一个“会”字。 原本都已经停下了,因为这“会”字的六个笔画。 北柠被吓得赶紧松开手,绵绵的低声求饶道:“司徒瑾权,我困了,以后好唔。” 司徒瑾权把北柠后面的话全部吃进去。 原本可以和和美美的结束,现在却要为她刚刚的冒进买单。 司徒瑾权好不容易给北柠培养的一点兴趣让她不抗拒,现在全部被冲刷干净。 又回到之前,北柠咬着牙可怜巴巴的流着眼泪,最后昏昏的睡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北柠感觉自己被司徒瑾权裹着毯子抱回飞霜殿寝殿的时候。 半睡半醒间,好像看见天边熹微的泛着红光升起。 就是天塌了也没她此刻休息重要。 就是秉着这个信念北柠睡得昏沉磁实。 司徒瑾权早上到了时间习惯性醒来,依旧不舍得走。 抱着北柠翻了个身,又重新睡了一个回笼觉。 到了午间,司徒瑾权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北柠耳边轻轻说了一声:“我去上朝了。” 听见睡梦里的北柠奶奶的“嗯。”了一声。 司徒瑾权才放心离开。 ——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对于金仕来说,他在外圈打拼了三十年,马上就要兑换脱身飞黄腾达了。 却因为昨天晚上在自己庆功宴上,贪心的想多抱一根大腿。 将他之前全部的蛰伏都打碎。 金仕对银熄的巴结也让司徒瑾权看出来,金仕这人也颇有野心埋有反骨。 刚从战场上下来司徒瑾权不好处置,怕寒凉将士的心。 朝堂上,又升了金仕的官,对他特别褒奖。 其实是武将升做文官,架空了。 反倒是这次平反的副将一直不吭声的汉州隋远德。 为人踏实老成,安静沉稳,成了最大的赢家。 下朝之后,因为太皇太后失势被冷落了许多时日的谢崇,幸灾乐祸的吹嘘着胡子。 谢婉清和南煜成婚,让他们谢府又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威风。 谢崇对慕臣雄,十分的殷勤。听见皇帝的封赏以后一贯的溜须拍马。 出了殿前,谢崇走在慕臣雄身边替他打抱不平。 第92章 你呀!看看你给我抓的 “皇上,也是小心眼。到底是有多怕慕兄你立功。慕兄您可是武将藩王之首,平南王的事情皇上将您摘在外面,一点不让您插手。 现在金仕下来了,隋远德这个木头上去,还是没有慕兄什么事。您随高祖,随先皇,征战沙场几十年,到头来换来的是皇帝对您功高震主的防备。” 谢崇还要啰嗦,慕臣雄半阖着双眼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 眼里寒光四射。 天下杀神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崇被吓得停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慕臣雄的身影才敢继续走。 等慕臣雄走后,谢崇才有胆看着慕臣雄离开的方向开口道: “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是假话,早晚皇帝得对你下手,你以为你能威风到几时。” 谢崇斜眼瞟见隋远德这样的大红人居然自己一个人,提着袖子连忙赶过去。 “隋将军。” 隋远德俯首作揖:“谢巡统,可有什么事。” 谢崇对着隋远德嘘寒问暖一番,终于还是开口道:“隋将军可有婚配,家中有一长女谢婉诗,对将军很是爱慕。” 隋远德家境贫寒没有背景靠着军功打上来的。 现在又受皇帝赏识,巴结他的人说他是:前途无量,未来恐是下一个尊亲王。 隋远德对这些,褒贬丝毫不在意,整个人看着呆板木讷。 从头土到脚,连名字都土。 隋远德-随缘得。 一听就是村里赤脚大仙给随便取的名字,一点不像是31岁的年轻将军该有的名字。 但他身上有一点司徒瑾权对他极为欣赏,就是这人耿直一根筋。 所以司徒瑾权对他还算器重。 隋远德最烦这些裙带关系。 听见谢崇这话,丝毫不给面子的直径走开。 谢崇又是站在身后骂。 —— 司徒瑾权下朝,回到飞霜殿,透过屏风纱幔看见床上的人儿还在睡。 吴玉绣着北柠的手帕,坐在床边守着北柠。 司徒瑾权边走进去,边放着一根食指在唇边做着“嘘”,让吴玉安静别动也别行礼。 自己又放轻脚步到北柠身边,看见北柠睡得香甜才离开。 只是双手握在后边半俯身,看了一眼没舍得碰,怕把北柠吵醒了。 昨天晚上的确是晚睡了,又或者是一晚上没睡。 司徒瑾权眼神示意吴玉出来,两人从内间走到外殿,确认不会吵到北柠才开口。 司徒瑾权才问道: “朕走后,柠儿就一直睡到现在?” “中途醒过一回。” 司徒瑾权思量着中途醒过,只怕是睡得不踏实:“午膳可有用过。” 吴玉回想道:“只用过一些骊山雪燕,其他的都没碰。” 司徒瑾权摆摆手,独自往里间走去:“知道了,下去吧!” 又过了半个时辰北柠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朦胧看见司徒瑾权坐在边上的圆木凳上。 摆弄着她的手帕。 北柠奶呼呼的散着温温的怒气,直接把脸别到另一边过去,不想看他。 昨天晚上本以为是结束了,只因为她在司徒瑾权上颚用写了一个“会”字。 一个晚上都在为那个字被迫付出惨痛的代价,一晚上没有睡觉。 司徒瑾权见床上有动静,放下手中的针线筐子坐在床边。 将北柠从被子里挖出来,坐在自己的身上,抱在怀里拿一条小毯子圈住北柠,揉了揉北柠的小脸问道:“生气了。” 北柠眼神瞟到一边,两根大拇指画着圈圈,开口道:“才没有,你走开。” 司徒瑾权看北柠耍着小性子哭笑不得,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你呀!看看你给我抓的。” 第93章 低头又喂北柠吃另外一半 司徒瑾权伸长脖子,露出大片的抓痕。特别是脖颈后面,让北柠抱着的那块。 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子都冲进北柠的脑子里。 昨天夜里在气氛夜色的烘托下,不觉得什么。 现在大白天,目光直咧咧的就撞上。 简直是无地自容。 北柠扒开司徒瑾权的领口,整个人埋进去,不好意思出来。 司徒瑾权见她如此可爱娇羞,更是喜欢调戏。 伸手轻轻揉着她红的快滴血的耳垂夸赞道: “那紫纱下的蜜罐花是极可口的,柠儿你说是不是。” “别说了!” 司徒瑾权还不打算住口: “以前只知道硬闯,原来软硬兼施才是顺利进入宫门的方法。” 北柠根本听不得这些,张口就咬上。 司徒瑾权怕北柠牙齿疼,慢慢的特意放松了胸膛上的肌肉让她咬。 见北柠如此恼羞成怒,反而笑得更加利落爽朗,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 咕——北柠缓缓抬头:“饿了。” “听见你只喝了一碗雪燕就知道你会饿,早让吴玉给你备好了。”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到前堂用膳,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勺一勺的喂着北柠。 司徒瑾权兴致盎然,刚喂了一口云纹肉,又夹了一口。 见北柠还在嚼笑着嫌弃道: “你这小家伙,怎么吃那么慢。” 一向雷厉风行的司徒瑾权,和北柠在一起做事情就是磨蹭一些。 慢慢的把北柠喂饱了以后,看时候不早了。 端起北柠碗里吃剩下药膳粥,囫囵一口吞下,自己算是吃过了。 又陪她在园里闹了一会儿消消食。 见北柠抓起一大把鱼食 往湖里扔,拿着帕子替她把手擦干净。 舍不得走,但是公务也不好堆积,思索了一下,单手抱起北柠:“走,陪我看奏折去。” 天下第一强国,南国御书房里,龙椅之上。 北柠躺在司徒瑾权怀里。 他在看奏折,她在剥橘子。 剥好了以后,伸手向上送一瓣到司徒瑾权嘴里。 司徒瑾权吃一半,低头又喂北柠吃另外一半。 北柠发现了,因为昨天晚上司徒瑾权喂她喝的那口花蜜,他们的关系亲近不少。 她好像也喜欢黏着他,过往陪他批奏折这种无聊的事情她一定是不会答应的。 北柠放下手里的橘子,拿起边上的军报。 金仕被明升暗罚,最高兴的应该就是 “哈哈哈哈,金将军被贬了。” 慕子野因为南煜成婚时的一通操作,让父兄亲切的关爱了一番以后,手上,脚上都打着石膏。 如此身残志坚还笑得十分张狂得意,嘴合都合不上。 只要照着金仕的猪脑子,带着金家平稳的照着这种继续发展下去,皇帝可能就不会介意。 镇守北疆的亲王和南部藩王联姻了。 金熙柔见这家伙如此幸灾乐祸,手里握着的剑,着实忍不住。 拔剑出鞘,追着慕子野就是一顿招呼。 慕子书提着药箱,看二哥绑着石膏身形敏捷的从自己面前飞过。 “如此医术,我甘拜下风。” ——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批完奏折,傍晚还要去一趟军营检阅。 他的野心远不只是在南国,他下一步必然是要对外扩张的。 北柠的身体不适合四处走动,他也不喜欢北柠去军营这样人多的地方。 抱着北柠回到太宸宫,不是很愿意离开,再三叮嘱了一车的话:“你要是困了先别睡,留着晚上再睡。我已经派人去宫外的繁园请了你常看的那家皮影戏进宫来给你解闷。晚膳不必等我,吃完记得把药喝了,晚上就别在外面吹风了知道吗?” 北柠听得像是小鸡啄米一样频频点头。 北柠敷衍应承着,一心只在面前开始的皮影上。 等司徒瑾权晚间伴着月色回来的时候,看见北柠依旧半卧在花园石砌长凳上看着特十分津津有味。 司徒瑾权微微蹙眉,走过去将人抱起来坐在他怀里。 “虽然开春暖和些,但是也要注意保养。这石凳那么凉,怎么也不知道命人在下面铺一层软垫。” 北柠吐了吐舌头,她躺上去的时候也才想起来。 只是身子不方便动弹,又看了一会儿皮影也就忘记了。 “还疼吗?” 北柠摇头:“没以前那么疼了。” “李太医,今天送来的药你喝了吗。” 又是药,北柠也不知司徒瑾权给自己喝的是什么药治什么病。 北柠每次都偷偷倒掉,点头说:“喝了。” “是吗,我看看。” 北柠指着边上还散着热气的空碗,司徒瑾权连看都没看。 吻上北柠,去尝她嘴里的味道,没有淡淡的药味,全是津梅糖的味道。 故意咬了一下,让她长长记性。 又重新命人煎了一碗,捏着北柠的下巴,亲自喂完才罢休。 这些天莫名其妙的喝了一堆药,北柠气不过。 晚间睡觉的时候,北柠连人带枕头全部把司徒瑾权扔到床下去。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她也在床下睡觉。 —— 司徒瑾权介意银熄出现在北柠身边。 或许说是介意北柠身边所有出现的品相优异的男子。 北柠也知道司徒瑾权的想法,只是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莫名其妙的处处避让着。 只怕没什么事情,都会因为心里不磊落生出些什么事情来。 再让有心之人利用了大做文章,那才真的是后患无穷。 事情并不是这样解决的。 北柠在宫里养了几天,特意挑选了三月二十春分时节。 让小风送拜帖,规规矩矩,大大方方的请银熄在宫里的倾雨亭一叙。 银熄当北柠是知己神交,见到带着凤印的拜帖突然觉得两人有些疏远,陌生。 不过还是接过帖子去到宫里。 北柠见银熄朝自己走来,通身气质利落白净,出尘绝世。 她好像知道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银熄就觉得亲切。 就是没有上一世的那些军报,她也会很喜欢银熄这个朋友。 本质上他们都是富贵闲人,有态度渴望自由宁静,想要的东西是一样的。 只是银熄在江湖,而她在深宫。 “快来,快来。我特意命人从花祭岛送来碧玺香茶,你快尝尝。” 北柠站在亭内朝银熄招手,两人对视而坐。 原本因为规矩,产生的距离感一下子全都消散了。 两人又是像多年老友一般谈天说地。 银熄让北柠缠着说了许多他在外面遇到的奇闻野事。 最后连茶都忘倒了,还是银熄自己一手茶杯一手茶壶末了还要自己烧水。 银熄哭笑道:“慕权歌敢情你今天是来坑我做说书的。” 北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听得一激动倒是把事情给忘了。 “你在南蜀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会把血玉手串丢了,我真的差点以为你死了。” 银熄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屈辱。 “我遇见祁沁了。” 银熄刚跟着骑兵抢修完河道,独自回去休息的时候遇到,迎面遇到祁沁,趁着他虚弱的时候只用了十八招就将他打败。 原本还和北柠聊得好好的,北柠见银熄耳朵动了一下。 突然十分亲昵的给北柠倒茶送点心。 拿着自己的方帕要给北柠擦嘴的时候,北柠“噗呲”一声笑出来,说道:“你可别再逗他了。” 银熄放下手中的帕子,拿起茶杯朝着长廊飞去。 一声破碎,祁沁从竹帘后出来:“微臣参见皇后娘娘,求娘娘赐罪。” 北柠就知道司徒瑾权这个小心眼的会派眼线过来,也没有太意外。 不过他倒是想起之前祁沁说的: 祁沁不足为惧,日子太无聊,也是该找点好戏。 北柠一脸关切的看着祁沁,笑眯眯的问道:“祁统领,最近精神好吗?” “嗯?”慕子野八成是属狗的,不知何时突然窜道北柠身边,双手环凶摸着下巴思索道:“祁沁是南国第一高手,银熄的内力我都探不出深浅,这两人打起来精彩了。” 两人运着轻功站在树梢上,手持佩剑。 祁沁的剑是焚刚所铸剑气霸道。 银熄的轻叶剑,北柠尤为喜欢,只是此刻在祁沁面前,有点像绣花针。 北柠隐隐有些担心。 剑光一闪,祁沁一直占着上风,银熄只守不攻。 慕子野感叹道: “绣花针,的确是没有祁沁的大宝贝用起来爽。” 北柠:“……” 北柠亲眼见过银熄一人压制几十个黑甲铁骑,他的实力绝对不止这些。 北柠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银熄一直守着。 等祁沁出到第十八招的时候。银熄突然剑气一改。 整个人都变得凌厉,轻叶薄锐,剑气逼人。 祁沁居然撑不过十五招,败下阵来。 第94章 有司徒瑾权在,她的脑子都快成摆设了 北柠佩服的五体投地,问道:“二哥,你和银熄比试胜算几何,能过几招。” 一向自大的慕子野也变得谦虚: “难说。” 这一战,北柠对银熄还多了几分尊重,亲自送他到宫门口。 北柠寻问道:“之后你要去哪里,回无妄海银氏吗。” 银熄想了一下: “上一次时间急,只是匆匆路过,你的药师莫非,邀我事情解决以后去岛上陪他下棋。” 莫非是岛上的药师,北柠还没有出生时,莫非就已经在岛上了。 整天光吃饭不干活,就知道浪费药材。脾气怪得很,就是这样的人,慕臣雄还亲自去请他做北柠的太傅。 北柠听见莫非,脸上带笑说道:“我就知道你和这个怪老头,会私下暗通款曲。” 暗通款曲! 银熄无奈道:“你这人,还真会用成语。” 看见宫门外的小厮已经备好车马。 也只该是分别时。 通过这一天的相处银熄见北柠行事大方,待人真诚。 在皇宫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都能如此坦然,想来是真的把他当朋友。 也就仅仅到朋友。 他也也不能煞了这风景,那就止步于此 “就到这里吧!” 银熄很是豁达道: “我走了,江湖再见!” 听见江湖二字,北柠只觉得唏嘘,她已经是没机会了。 万千感慨也只能淡淡开口相送: “保重!” 看着银熄何等潇洒,衣衫飞扬的走出这幽深的宫门,绝尘而去。 北柠心中说不出的羡慕,转身回去,没走两步,脑袋撞上一堵墙。 没在拐弯也没抬头,直直的低头抵在“墙上” 还没从刚刚低落的情绪里出来,丧气的开口问道:“这回放心了。” 司徒瑾权伸手摸了摸北柠的脑袋。 北柠这次的处事确实是周到。 比起他的强制,北柠如此礼貌又距离的告诉银熄,两人之间的界限的确是更加妥当。 如此才不会有后顾之忧,更加不宜疑心生暗鬼。 司徒瑾权捏了捏北柠的小脸,哄道:“开心点,晚上我让内务府备了家宴,宴请你父兄一家。” 听见这个,北柠猛的抬头问道:“好好的怎么想起请我父王。” 司徒瑾权揽着北柠往宫里走,解释道:“近来因为南部的事情,朝中多有流言,说我猜忌故意冷落尊亲王府。想着南煜成婚到现在,也没放你出宫。不如今天一起请到宫里聚一聚。也破了这谣言。” 他们两人之间那么尴尬的话题司徒瑾权居然直接说出来,还真是意外。 北柠晃了晃司徒瑾权的手道: “想不到这些大实话,也有人敢传到你的耳朵里”。 日落黄昏,两人在残影重叠在一起,拉出一道斜长的身影。 一路走回去说着闲话: “家宴,戌时开始。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一会儿回去你换一身雾蓝色衣裙。” “为什么是雾蓝色的。” “好看!” 司徒瑾权冷不丁冒出这两个字,又抱着北柠,蹭了蹭北柠的鼻尖。 北柠发现有司徒瑾权在,她的脑子都快成摆设了。 司徒瑾权对她的衣食住行事无巨细的关心。 特别喜欢花费心神打扮她。 司徒瑾权送北柠回太宸宫。 第95章 《四书》这种绝密 北柠刚回去,就看见谢婉清提前进宫,来找她聊天。 自从那日成婚以后,两人就没见过。 虽然觉得谢婉清这小妖精有些可疑,但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上一次的《四书》更加是一个乌龙。 在事情没查清楚以前,这小妖精就还是她后宫里的女人。 北柠色咪咪的拉着谢婉清问道: “怎么样,和我大哥成婚以后。” 谢婉清点点头说道: “还行。” 只是还行? 北柠身体微微后退,从整体上扫了谢婉清一眼。 虽然穿的都是新媳妇该有的喜庆衣衫。 但是这小娘们脸上可一点都不喜庆。 刚刚明显是客套。 上一次慕子野带着南煜去花楼,第二天结束以后还特意去慕子野还特意去回访了一下。 询问当晚伺候南煜的花魁,功夫几何,时间多少。 花魁的看家本领,飞燕28式用到哪一式。 只是还没问明白,就让南煜打出去了。 北柠沉了沉思索道: 如此遮掩,不会真的,不行吧! 北柠开口安慰谢婉清道: “不行!也不用太担心。一会儿我去找我三哥拿点药,立马就,行了!” 两人作为分享过,珍珠纱衣和 《四书》这种绝密的两人。 北柠的话谢婉清一听就懂了。 听得面色一红,羞着脸说道:“去去,说什么呢你?” 两人眼神撞上,就是暧昧不清的笑声。 小风在一旁伺候,汗毛阵阵竖起这两个女人聚在一起太恐怖了。 两个女流氓,私房话说完了以后谢婉清单手托腮思索道: “我和相公只能说是相敬如宾。我只知道他儒雅随和,温润如玉,像是一个文人书生。至于他的喜好,他的过去,他的公务一概不知。我想多多了解他。” 北柠脸上像是挂满一堆问号,听见“文人”二字直接僵住。 大哥要是一个文人,二哥这个莽人加野人,早就飞上天了,还会那么怕大哥?? 北柠缓了缓苦口婆心道: “你大概是被骗了,我大哥从来不是什么文人。” 南煜虽然是北柠的大哥,但是也是谢婉清的相公。 听见有人说南煜的不是,谢婉清立马维护:“家里一墙的书,皆有翻阅过多次的痕迹,还有相公一手好字,怎么能是一个狠人呢,许是你们兄妹间所以对你严厉一些。” 北柠:“……” 内心:女人就是喜欢自己骗自己。 北柠叹气开口道: “改天有空你偷偷去翻翻那些书,你就知道了。” 北柠这话,勾出谢婉清许多好奇,聊得正火热呢。 吴玉在屏风外请旨道: “小姐,聂总管特意过来通报,皇上一会儿过来。” 听见皇帝要回来了,谢婉清也不好在场,识趣的先退下。 谢婉清从太宸宫里出来,走到池水边,突然一个太监挡在谢婉清面前,阴邪的问道:“世子妃,别来无恙啊!” 什么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谢婉清抬手就是一巴掌。 却被那内侍擒住手腕: “到盛京做了几天主子,就忘记自己是谁了,涂妖。” 听见涂妖,这个名字。 谢婉清整个人像是被打中七寸一样心虚,又强装镇定的开口道:“我已经按照要求帮过你们一次了,大家好聚好散。为什么还要来要挟我。” 内侍手上捏着兰花指,整个人不阴不阳,极为扭曲,捏着嗓子道:“这不是,皇帝没死成吗。只能再劳烦涂妖出手了。” 谢婉清好不容易顺利嫁进尊亲王府,成为世子妃。 何等风光,就是谢家的嫡长女谢婉诗都嫉妒她。 她不想从云端上掉下来,此时此刻她就是谢婉清,不是什么涂妖。 见对方如此贪得无厌,谢婉清隐隐明白,只要她的把柄在对方手里,威胁就永远不会结束。 那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 谢婉清把心里害怕被戳穿等我恐惧全部释放出来,浓浓的一层,罩在面上。 盖住她恐惧之外的其他心思,声音委屈颤抖道:“ 你们还想要我做什么,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你们答应过我不许再威胁我。” 那内侍声音猥琐尖锐道: “这样才乖嘛!” 内侍从袖子里拿出一支干花,交给谢婉清。 “把这个送到太宸宫的龙床上,放出这花柄里的东西就好了,对你来说是不是很简单。” 谢婉清双手握紧,没有接过,装的一脸小心害怕 “连北柠都要谋害!” “诶,有三公子在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死,这话说的。” 内侍强行的拉过谢婉清的手,把干花塞进去。 谢婉清慌张被迫的低头接过,眼里细细的在打量干花里的东西。 抬头,眼泪直溜溜的滴下来:“公公。” 谢婉清趁着内侍不注意,突然掰断干花柄朝着他鼻尖一撒。 “去死吧!” 声音果断干脆,破釜沉舟。 她不能一直这样被威胁下去,她必须先出手,只有他死了。 她才能活。 白色的粉末一团在空气中散开,最后慢慢消失。 烟雾散去以后,内侍笑得更加恶心扭曲。 扼住谢婉清的脖子说道: “涂妖,想杀你爷爷,你还嫩了点,不对你用点控制你是不会老实了,一个街头卖艺的瞧人眼色的野丫头,还真以为自己是谢家二小姐。” 说着内侍拿出一只蛊虫,谢婉清眼睁睁的看着它,黑黢黢的一坨,蠕动吸食着往她的肉里钻。 在谢婉清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傀儡的时候。 脖子上的力气突然轻了,内侍直直的倒在地上。 谢婉清连忙,拿簪子熟练要挑出蛊虫。 这是每一个西域女子都会的手法。 内侍倒下以后,谢婉清面前站着的是 南煜! 内侍被一剑索命。 南煜拿出帕子,很是嫌弃的擦着他剑上的血渍。 谢婉清脸色煞白,手里的簪子突然停住,焦急下意识的狡辩道:“相公我。” 对比谢婉清,南煜倒是显得尤为平静,声音依旧的温润,礼貌,客气,却又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快把虫子挑出来吧,钻进去更麻烦。” 谢婉清处理完蛊虫以后,手上用力难堪的握着簪子,陷进肉里都没有发现。 见南煜神色如此淡然,必然是早就知道她可疑了。 谢婉清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 “冬狩时我就知道你不是谢婉清。” “什么?” 谢婉清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想想这些天说的谎做的事还真是可笑。 “成婚前也是你派人去搜查我的房间。” “家里的弟妹贪玩,你别在意!” 谢婉清捏了捏手上的簪子,实在摸不清南煜:“你要怎么处置我,杀了我?” “我费那么多功夫让你顺利通过尊亲王府听雪堂的身份甄别,可没想让你死。” 南煜的语气平淡,像是处理日常公务一样解释道:“你诡计颇多,很危险,不过也很聪明。是一个能够帮我安定后方,我所需要的女人。我不可能娶真的谢婉清,也不可能娶徐代榕。你正合适。” 南煜收拾着往回走道: “花轿里抬的是你,那我娶的便是你。老二顽劣,老三孤僻,妹妹年纪小,是我们几个男人拉扯大的,她对你这个长嫂很喜欢。 你安守本分,帮我照顾好内院我自不会亏待你。 那些人我都命人替你处理了,在不会有人威胁你。老二他们对你的猜忌我也会替你消除。” 谢婉清听到南煜的话,先是有些感动。但是慢慢细想又有些后怕这男人城府之深。 最后便是死心塌地的跟随。 ——家宴—— 司徒瑾权准备的家宴,设在雀楼之上。 雀楼依着宫墙之上建立,地方虽小,却是景致十足,能够看见宫外的万家灯火。 摆上一桌十人左右,不大不小,最是温馨正好。 北柠换好衣服,自己一个人早早的就到了。 慕臣雄从楼梯上来,看见老二,老三,还有北柠,三个孩子在雀亭上。 看着自己的孩子一个个健康无虞,自然是开心的。 只是! 这三人聚在一起,没把这雀楼拆了都是万幸。 此刻居然,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趴在木栏上,看着城外的风景。 当真是稀奇! 想来也只有老大能把他们收拾服帖了。 这三个人,慕子野在研究雀楼上面的镇石里有没有鸟窝。 北柠在研究这鸟肉要怎么吃。 慕子书在研究,把毛全拔了它要几天才能重新长出来。 最后三人制定了,老二掏鸟窝,老三拔毛研究后,最好能解剖一番交给北柠。 想来十分完美。 老二正飞上去看呢,飞一半,被南煜一巴掌按在地上,让他消停,呵斥道:“你们几个又打算干嘛。” 看见大哥,三人立马乖巧,摇头摆手道:“没干嘛!” 南煜见他们如此不消停,作为兄长训斥道:“你们一天天就作死吧!老二你哪天落在父王手里就知道哭了。” 慕子野把北柠推出去,北柠一脸笑意盈盈:“大哥我们最近很乖的。” 南煜顺势把北柠拉到身后和对面的两人隔开,语气带着几分慈祥维护道:“上一冬狩都受伤了,妹妹你怎么还和这些人玩。” 这些人?? 南煜这语气直接将另外两个排开。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受伤? 慕子野呆呆的问道: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南煜语气急转直下冷哼道: “要不是婉清劝我替你们拦住消息。老二你现在已经是父王刀下的一只亡魂了。” 谢婉清!!原来是大哥说的。 第96章 司徒瑾权天天逼我喝这药 南煜又对着两人一顿训斥,挥了衣袖负气离开,嘴角一丝笑意。 三人被教育了一顿以后泄气老老实实的趴一排。 北柠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二哥,我们几个是不是天生命里相克啊!怎么在一起就没能做成一件事情呢,还尽干傻事。你看还白白冤枉了大嫂,我这几日心里都有愧。” 慕子野有点鄙视北柠: “刚刚还谢婉清,现在就改口叫大嫂了。” “你们几个玩什么呢。” “哎!嫂子,数星星呢!” 慕子野转身,对着谢婉清一脸狗腿子,谄媚的上去讨好,弥补这些对她怀疑的愧疚。 北柠着实看不起慕子野。 拉着老三到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条沾着药的手帕问道: “三哥,快给我瞧瞧,这里面是什么。司徒瑾权这家伙疯了一样天天逼我喝这药。” 南煜搀扶着太皇太后走上来,开口唤道:“北柠,快来皇祖母这里。” “来啦!”北柠将手帕塞到慕子书手里。 慕子书拿起来闻了闻,很是不屑。 雕虫小计罢了!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跪拜,司徒瑾权淡淡开口道:“都起来吧,今日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没有动静,行礼跪拜更加不可能。 等司徒瑾权走近了北柠才开口询问道: “你怎么才来!” 司徒瑾权见北柠刻意与他有距离。 庆功宴那晚两人吵了一架以后也知道是因为慕臣雄在。 司徒瑾权也十分配合北柠,不像平常那样双手将人圈在胸前抱起来,只是伸手轻轻搂着北柠的肩膀边解释,边进去北柠要落座:“东洲派了使者过来,我也是才看见奏折,所以耽误了。” 还没走到座位上,就听见。 “太皇太后驾到!” 南煜搀扶着太皇太后一步一步走上雀楼。 一身苍老有力,带着几分慈祥的声音:“都起来,都起来。” 南煜打量着司徒瑾权的脸色,开口道:“我听是家宴,自作主张的请皇祖母过来,还请皇帝赐罪。” 太皇太后一脸笑意走到皇帝面前道: “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不请自来皇帝可不要恼。” 北柠站在司徒瑾权的臂弯之下不敢动,司徒瑾权这家伙控制欲极强。 今日设宴是特意为了修复他和父王的关系,粉碎那些说两方势力不和的谣言。 朝中上下多少人盯着。 皇祖母今天来,是逼着司徒瑾权吃下这个暗亏。 司徒瑾权一向是过人的沉稳,心里真实的情绪从来不会浮出这层俊朗的面皮。 你看见他脸上的情绪,也只是他想让你看见的。 司徒瑾权见太皇太后,突然出现将他一军,不怒反笑,走过去亲自将人迎到主位上,让她坐稳了。 太皇太后一左一右分别坐着慕臣雄和司徒瑾权。 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因为太皇太后突然过来,也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举动。 个个都是气定神闲,泰然置之。就连上菜的内侍宫娥,也都丝毫没有出差错。 北柠看着这一道道菜摆上来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说道:“今天这菜品倒是稀奇,司徒瑾权你让御膳房准备的?” 司徒瑾权虽不是坐在主位,但也是一副主人家的气派,开口道:“盛京珍馐就是在花样百出,想必各位也都吃腻了。朕知道尊亲王在东洲边境住过十一年,今日的菜品。一半是来自东洲的,还有一半是柠儿喜欢的,西境的精巧点心。” 慕臣雄手里转着酒杯。 东洲!西境!这顿饭不好吃啊! “老臣多谢皇上厚爱。” 第97章 三哥,给我拿几副助兴的药 慕臣雄举起酒杯敬酒,慕臣雄座下的几个孩子也都跟着举起酒杯。 众人推杯换盏,一阵礼节性的客套以后,方才开始用膳。 北柠也跟着拿起酒杯,喝到嘴里抿了一口。 味道不错,但,“为什么是葡萄汁,不是果酒。” 司徒瑾权给北柠夹了一块嫩酥肉,又给北柠倒了一杯果汁,语气和善的哄到:“你不便饮酒。” ?? 冬日里自己心寒之症复发的时候,都要喝酒取暖的。 怎么现在又突然不便饮酒了。 今天她父兄都在,北柠感觉自己翅膀硬得不行。 什么司徒瑾权!谁?不认识! 一点不听,故意抢过面前司徒瑾权的杯子喝了一口。 这酒是司徒瑾权一向爱喝的潭醉,酒气十分香醇热烈,寻常人喝不了一壶就醉了。 这酒辣得北柠一时半会咽不下去,但是现在吐出来又太丢人了。 为了面子北柠打算,狠狠咽下去。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知道她要喝下去,轻笑点点头。 行! 靠在北柠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要不想我当着你父兄的面,把这酒吸出来,你大可以现在就咽下去。” !! 北柠怂怂的弯下脊柱。 娇小的身躯,居然能把整张圆凳都坐满了。 重新拿回酒杯,沿着杯沿将酒一点点放出去。 后边的宫娥很是有眼色的,上来换了酒杯。 北柠伸手从上至下的顺着司徒瑾权的结实有力的手臂,一脸假笑: 北柠一张口就是潭醉浓烈的酒味,就只是抿了这一下。 脸颊两边立马泛着红晕,很是可爱的认怂道:“拿错酒杯,消消气。这葡萄汁也挺好喝的。” 说着又多喝了两口,证明给司徒瑾权看。 司徒瑾权这才放过她。 南煜坐在北柠对面,看她频频拿起酒杯,悠悠开口道:“妹妹不可贪杯。” “……!??”北柠觉得,刚刚硬起来的翅膀,硬的应该是在蛋里还未孵出来的翅膀。 她这个皇后不做也罢,在场的谁不能教训她两句。 慕子书坐在北柠边上,看见有东洲过来的兔肉,以前北柠最喜欢吃这个,问道:“来个兔肉。” “不吃兔肉,给我来对翅膀。我要以形补形,让它长大硬起来。” 这话怎么听着又黄又怪,不过说到这个,北柠才想起来,误会了谢婉清她得备一份礼去给她赔罪。 趴在慕子书耳朵悄悄的说: “三哥,给我拿几副助兴的药。” 慕子书到底是喜欢肢解战俘深入研究人体的变态药师。 听见这话心里有些震撼,不过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下意识的,悠悠的瞟了一眼司徒瑾权的某处。 若有所物,不应该啊! 慕子书作为医者秉着一视同仁,认真负责的态度询问道:“打算用在谁身上,男人还是女人,时长要多久,要几副。” 这东西居然还有分男女,三哥不愧是三哥。 北柠看了对面南煜夫妻两人一眼说道: “男女都要,时间循序渐进,先两个时辰起步,先要七副药,看看效果。” 两个时辰!!起步!?? 正常人能超出半个时辰已经是万福了。 慕子书抚了抚额头上的汗: “还真是看不出来,妹妹你胃口那么好。” 北柠嘴里啃着鸡翅,一脸满足的傻笑:“我胃口不是一直都挺好的。” “你什么时候要。” 北柠嘴里塞着东西,含糊不清道:“越快越好,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都已经严重到,性命攸关了,想来是极不满意。 慕子书隐隐有些瞧不上司徒瑾权,原来还真是一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 北柠舔了舔手指,心里想着,可不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嘛。 赶紧给他们老慕家生一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情。 席间太皇太后居然主动提起酒杯,敬皇帝。 平南王一事,皇帝和太皇太后两人是私底下斗法。 没有搬到明面上,一直都没有撕破脸皮提这件事情。 司徒瑾权见老人家第一次主动示好。 一时琢磨不清,太皇太后到底是缓兵之计,还是真心求合。 毕竟她就算是折了平南王,也还有一直在西境边境的,“那人” 她在军方的实力尚存。 不管到底是什么目的,太皇太后当着一众小辈的面上能主动提杯,实属不易。 北柠见司徒瑾权也提杯喝下,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这两人这回是真的休战,因为这杯酒,关系也算是缓和过来了。 老人家到底是年纪大,精神头也大不如从前。 皇帝十分识趣,两人互相给了台阶她今日的事情算是办完了。 有些疲倦也就不在宴席上呆着了。 “哀家乏了,你们玩,哀家先回去了。” 众人起身恭送。 司徒瑾权放下酒杯,回头看见北柠,面上紧张的神色还没有完全褪去。 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让她放宽心。 他和太皇太后不和这些年,也的确是苦了这小家伙,夹在中间。 司徒瑾权的手从头顶顺着划下,揉了揉北柠的耳垂,安抚她。 见北柠一脸小可怜的模样盯着他。 趁着众人都在目送太皇太后离开,司徒瑾权宽大的手掌,从耳垂落在北柠的后颈,轻轻一用力,北柠身体倾向司徒瑾权。 两人贴得很近,司徒瑾权咬着北柠的耳朵细声,告诉北柠:“像上一次借你的手向太皇太后传递消息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不知道你只传了一半,故意传了一句废话,背地里维护我。” 北柠听见这话,有种多年媳妇熬成婆的释然。 想起那天罚做宫女,蹲在饿得蹲在门栏上偷偷啃东西。 当下只心大的觉得饿,现在想想她什么时候吃过这些苦,那么不体面,连小风都看不下去了。 迟来的委屈,慢慢蓄积。 也许是今天阖家欢乐气氛下的烘托。 司徒瑾权也不顾旁人,卸下一身气势,咬着北柠的耳朵向她道歉:“对不起,当时我应该相信你的,想要什么补偿告诉我,我命人去办。”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 无论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一个人都能默默咽下去。 但是只要有人安慰或道歉,就绷不住了。 因为司徒瑾权的一声道歉,一向心大到漏风的北柠。 感情也慢慢变得细腻,嬉皮笑脸之下的真情实感。 眼眶红了一圈,北柠一头栽进司徒瑾权怀里。 在尊亲王府面前,北柠一向是和他保持距离。 现在突然如此不避讳的当着他父王的面在他怀里撒娇求安慰。 一种自豪感,从心里升起。 司徒瑾权轻拍着北柠的背部,抬头对上慕臣雄的目光。 慕臣雄自然是知道北柠因为皇帝和太皇太后一杯酒抿恩仇而感慨。 两人休战是时局所迫,也不知这里面有几分真假。 但是皇帝今天到底是顾全了大局,喝下那杯酒,不至于让北柠太难做人。 到底是心疼他女儿,慕臣雄的目光里有几分欣慰和认同。 一时间,纵横朝野,手握天下的司徒瑾权居然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和脸红。 大男人强装克制下的镇定,行动言语上一切照旧。 却躲不过脖颈间的那片绯红,好在是夜间,司徒瑾权也不像北柠那么白皙,看得不是特别真切。 气氛松快了许多,众人回到席间,台子上的戏又换了一出。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司徒瑾权无心看戏,对着慕臣雄开口问道:“尊亲王觉得今日这菜品味道如何,东洲和西境您更喜欢哪一块。” 他们的关系特别敏感,自是要互相小心,都是聪明人说话不用太明白。 话里套话,慕臣雄自然听得出来。 北疆国力大不如从前,70万慕王军,全部驻守在北疆边境未免太过浪费兵力。 皇帝想从北疆调兵,对外攻打。 问慕臣雄东洲和西境想要打哪里。 尊亲王却一个也不想打,更加不想出兵。 装傻拒绝道: “皇上见识渊博,您准备的自然不错。只是这些时新的玩意,是你们年轻一辈喜欢的。我老了,不行了,还是在老地方,吃老东西好。” 司徒瑾权没想过慕臣雄会拒绝得如此彻底。 连代替他的举荐人都想好了。 慕臣雄话里 年轻一辈的意思是举荐隋远德。 老二听见有仗要打,比谁都兴奋。 龟缩在盛京城这大半年无聊得都要长毛了。 兴致勃勃的想要开口插一嘴,让南煜一个眼神治得老老实实。 南煜自然明白父王的思量。 尊亲王府功高震主,已经封无可封。 第98章 为我生个嫡长子好不好 北柠嫁给司徒瑾权才勉强缓和,他们尊亲王府和司徒皇族的关系。 尊亲王府不可以再有军功了所以不能插手东洲和西境的事情。 因为谈判无果,刚刚的阖家欢乐瞬间冷却成君臣,关系降至冰点。 众人也都纷纷停住,就连谢婉清一个不参与朝政的都知道情况不妙。桌子底下偷偷揪着南煜的一角衣衫寻求安全感。 原本太皇太后贸然过来,大家还能装得气定神闲。 只是此刻南国君主司徒瑾权通身的帝王之气,天下杀神慕臣雄征战半生的杀气,都在周遭游走,互相试探。 在强大的压迫下没有一个人能忽视。 又因为所有人的注视,和突然的安静问题变得更加严峻,无法忽视。 在每个人都处于十足戒备的时候。 “呕-呕——咳咳咳,好恶心。” 席上同样的几颗脑袋,原本眼神里都充满了锐利 因为这一声干呕,齐齐转向声音的来源,目光炙热。 北柠擦了擦嘴一抬头。 …… 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五个男人 齐齐用一种殷切的目光看着她。 仿佛要将她看出一个洞来。 司徒瑾权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北柠的肚子上。 喝了那么久的药终于有动静了?? 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激动。 慕臣雄脸上乌云散去,八成就是有了,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因为司徒瑾权在,谢婉清到底是不敢直接叫封号,在场的男人全部北柠的至亲,也没有什么顾及,她是唯一的女宾带着众人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月信什么时候来的。” 北柠心里暗骂:都什么时候这小妖精怎么还是那么不着调。 不想司徒瑾权却开口回答道: “的确是迟了有些时日了。” 北柠喝了一口果汁,缓了缓,才明白过来。 完蛋,误会了! 顶着这些人的目光还真是让人压力大。 北柠恶狠狠的转头看了一眼慕子书这个始作俑者。 北柠塞给他的沾了药的手帕,他一闻就知道。 全部都是女人补气血求子的。 殊不知北柠的体质特殊,被花祭岛上的各种奇花仙药养得都刁了。 普通的补药对北柠基本没有作用。 不过这个让他知道了,皇帝求子心切。 他见席上气氛不妙。 偷偷点了北柠腹部的穴位,让其反胃干呕。 现在自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慕臣雄发话:“老三,快给北柠看看。” 慕子书性子安静,少话。在慕臣雄眼里基本是忘了这个儿子。 现在却发现这小子还是有点用处。 慕子书除了被老二逼得失控有情绪以外。 其它时间一直是面无表情格外淡定。 此刻他也是,连把脉都不用,直接开口回道:“没怀!” 以为这就结束了,谁曾想慕臣雄不愿意,听指着慕子书骂:“这是女子内院的事情,你一个男娃娃懂什么。成日里不学无术,就知道更在老二屁股后面招猫逗狗。 一定是你医术不好,诊不出来,给我立马派人去请一个精通女子生孕之事的太医来。” 慕子书:医术不好? 在太医没来的这段时间席上一句话也没有,从天下大事到现在全部盯着北柠的肚子。 这李太医年过半百,头发稀松一看就是医术高明的样子。 在这些人的强烈的注视下,李太医冒着冷汗,给北柠诊断。 好像今天不诊出一个喜脉来就是他的错!!他无能!! 在说出 “皇后娘娘没怀孕。” 的时候李太医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慕臣雄有些烦躁: “滚,滚。” 李太医放下药箱赶紧跪拜:“微臣告退。” 又对着慕子书道:“小师爷弟子先退下了。” 这让慕臣雄有些尴尬,刚刚是骂多人了。 但是现在哪里有这些闲心管这些事,张口依旧没一句好话:“全都不中用,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行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徒瑾权眉头微微一蹙,总觉得慕臣雄这句话是连他也一起骂进去了。 再说他不行! 前面咿咿呀呀的戏曲也停了,场面从刚刚的热火朝天变得兴致全无。 宴席也就这样散了。 南煜起身离开时,发现谢婉清手上抓着他的衣襟。 两人目光对上谢婉清连忙松手。低头跟在他身后离开。 ——宫门口—— 司徒瑾权双手搂着北柠,将人圈在胸前抱着。 陪她站在宫门口目送尊亲王一家回去。 又搂着北柠,两人转身一路散步回宫。 酝酿了一路,司徒瑾权语气有些绵软开口商量道:“柠儿,以后药我们都乖乖喝了,不要再偷偷倒了好不好。” 看似商量,其实北柠一点退路没有。 北柠转身抱着司徒瑾权的肚子,整个人也是软绵绵的埋进他怀里撒娇: “啊——再缓两年嘛!人家才十六,不想那么早有孩子。” 见司徒瑾权没有动静,北柠伸手圈住司徒瑾权的脖子,双脚盘在他身上,晃道:“好嘛!好嘛!答应我。” 司徒瑾权一手托着北柠的屁股一手放在她的后背,将她抱得更牢靠。 两人鼻尖相贴,气息温热。 夫妻二人深知对方的招数,只看谁能僵持到最后。 司徒瑾权故意卖惨道: “柠儿,如今我已经二十四了。膝下连一个孩子都没有。父皇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给我们两人赐婚了。” 说着司徒瑾权吻上绵软的双唇,温情脉脉的与她商量着。 司徒瑾权的吻技一向高超,每次都能让北柠意乱情迷。 就是在这个时候,无论要求什么北柠都会在神魂颠倒间答应。 两人分开后司徒瑾权还有些恋恋不舍伸手揉着北柠眼尾的红色泪痣。 他的眼神很是脆弱,像是一只受伤后还装得十分坚强的雄狮,哑着嗓子开口道:“为我生一个嫡长子好不好。” 其它的事情,如此情况下只怕北柠就已经答应了。 只是这件事情北柠特别坚定,她有她自己的原因。 司徒瑾权等来的只是两个字: “不要。” 北柠眼见着司徒瑾权的目光黯淡下来,没了生机,竟有些可怜。 心底微微动摇后,又猛的摇头。 慕权歌,你清醒一点。不过就是晚两年,他哪里可怜了。 北柠伸手把司徒瑾权的眼睛盖住,让自己看不见。 开口道: “别装了,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 司徒瑾权有些意外,居然被识破了。 第99章 小夫妻的浓情蜜意 两人开始斗嘴,就着这件事情争执半天。 北柠瞎扯了一筐话,来堵住司徒瑾权的嘴,还哭诉司徒瑾权重男轻女,只要儿子。 急得司徒瑾权连忙解释: “我舍不得女儿先出生,最好还是要像你一样上头有几个哥哥从小宠着。” 几个!! 不不不!! 北柠更加坚定,生孩子这种事情只有0个和一串的区别。 一旦松口生了老大,就会有 老二,三,四,五等着你。 北柠态度更加坚决,司徒瑾权看软的不行,就打算来硬的。 北柠更加炸毛。 从斗嘴变成打闹。 一路回到太宸宫。 看见吴玉站在宫门口和一个小斯讲话。 小斯手里拿着几包药交给吴玉。 北柠关心的问道: “吴玉你这是怎么,生什么病了。” 吴玉眼神飘忽有些难为情开口道: “这是您找三少爷给您和皇上开的药,强身健体用的。” 吴玉用词委婉,但司徒瑾权还是听出来了。 ……北柠心里一阵苦笑。 这是她替谢婉清拿的助性的药。 她怎么不知道三哥的办事效率那么高呢。 司徒瑾权托着北柠屁股的手一松,北柠险些掉下来,还好她反应机敏,双腿盘得更牢。 只是如此北柠感觉自己还不如刚刚摔了掉在地上。 司徒瑾权面色一黑,抄起药就往屋里走。 走的步伐很是豪迈,北柠都怕自己摔了。 两人回到屋里坐在龙床上。 中间摆着着七包药,司徒瑾权眼神狠利,饶有兴趣把玩着这些药。 拆开一包摆在北柠面前开口问道: “对我很不满意?还需要用到吃药助性?” 要是没有今晚在雀楼干呕的这出乌龙。 好好解释司徒瑾权还是会听的。 只是现在,连父王都开口说不中用了。 这已经是挑战到司徒瑾权作为一个男人尊严的问题了。 为了活命北柠还是小心的试探性解释了一下。 “这是给谢婉清拿的,不小心送到我们这里了。” “是吗!” 司徒瑾权语气怪异开口说道: “既然送到了,那就是缘分。索性我们用了也不辜负你三哥的一片好心。一共七包,分七天,一天七次。七七四十九。我还不信你怀不上。” 北柠听得全身一紧,因为害怕更加虚张声势,声音也大了不少道:“什么七七四十九,你当这是炼丹呢。” “可不就是炼丹,种一颗在你肚子里养大吗。” 说着司徒瑾权伸手去抓北柠,整个人都被他控在身下。 单手撑着床榻,北柠见情况不妙,司徒瑾权满身怒火,这种情形下。 只怕她明天连命都会没了,更别说还要用药。 北柠连忙打住,对着司徒瑾权吹彩虹屁道:“我一直觉得你在这方面超级棒的,真的,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完北柠重重点头。 司徒瑾权很是自信的知道北柠说的是真话。 不过,司徒瑾权将手上的药,全部都扔了。 那是对他的羞辱。 此时司徒瑾权已经不关心这些药是给谁的了。 今天一夜之间,从雀楼到吴玉再到他手上的药。 好像全天下都误以为他不太行。 他必须让北柠怀上一个孩子来证明自己。 行! 司徒瑾权暴躁下,手上的动作都变得粗鲁。 “撕拉——” 一阵裂帛撕裂的声音,在这方面北柠完全不是对手。 态度强硬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瞧他今天这架势,只怕自己得被拆了。 想想之前伤口撕裂浑身难受,北柠一阵后怕。 突然整个人像是一条章鱼一样,抱住司徒瑾权,整个人缠住他去。 如此一出,北柠以为司徒瑾权会没了主意。 没想到这样正好称了司徒瑾权的心意。 原本撑在北柠肩头的手一手,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北柠身上。 北柠一声闷哼,伸手用力推着司徒瑾权道:“你快起来我喘不过气来。” 司徒瑾权宽厚的身躯压下,北柠觉得自己胸前的肋骨都凹下去一寸,已经呼吸不过来了。 司徒瑾权低头吻上,上半身微起,用内力给北柠渡气。 北柠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贪婪的从司徒瑾权口中索取更多。 司徒瑾权伸手一下下的顺着北柠的身体,让她不那么抗拒。 见北柠慢慢乖觉,抱着她轻轻翻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 只是这一滚,北柠觉得身上一凉。 这家伙何时解开她的衣扣,这一翻身手臂一动外衣全部褪去,只留一件梅黛色的绣花里衣肚兜。 是今天早上司徒瑾权去上朝之前说她他的手不在上面会着凉,抱着她帮她穿上的。 两人抱着滚到了龙床里边。 原本的位置上,只留下几件皱褶敞开的女子衣衫。 北柠起了小心思,想走,司徒瑾权又将人压住。 知道北柠担心他带着情绪,又会像前几次一样,下手没个轻重。 一点点,一寸寸的帮她按摩舒缓。 媚而不自知是最致命的。 每次北柠躺在床上,总是喜欢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你。 她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在那司徒瑾权都能被勾得欲火焚身。 现在也是如此,北柠还未怎么样呢,他就已经浑身饥痒。 想起上一次在飞霜殿画舫里才知道的软硬兼施。 司徒瑾权吻着北柠顺着脖颈一路向下,停在腹部,起身为北柠褪去里裤。 ……?? 原本因是小夫妻浓情蜜意。 司徒瑾权做梦也没想到,北柠的月信会在这个时候来。 北柠眼神撇见司徒瑾权脸上有几分错愕,抿着嘴憋笑。 早在刚刚两人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北柠就察觉自己身体异样。 但还不是特别确定,在床上和司徒瑾权闹得这一会儿才知道。 所以刚刚司徒瑾权褪去她衣衫的时候,北柠一点不反抗。 第100章 月信 司徒瑾权身为一个刚硬的男人,此刻处境尴尬 北柠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徒瑾权脸上这种表情,脸上写满苦青的菜色。 北柠原本抿着嘴笑憋笑,后面实在憋不住了。 “哈哈哈哈。司徒瑾权,我终于也让你吃了一回闷亏了。” 司徒瑾权见北柠打量着此时拿她没有办法气焰嚣张,整个人笑得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司徒瑾权五指慢慢收拢,将人从床上挖起来,低头咬了一口道:“我说你这个小坏蛋刚刚怎么那么配合。” 北柠低头直勾勾的看着气息温热洒在上面,挖苦道:“听闻,如此能锻炼一个人的意志力。你身为南国君主,这种能力尤为重要。我这也是为了磨砺你。” 司徒瑾权伸手抬起北柠的下巴,让她老实点,不要再搞事情。 可惜如果老实了,就不是北柠了。 北柠故意贴近,食指在他的胸膛上顺着纹理游走精壮结实,肥瘦相间,是一块好肉。 如此情况,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倒比平常更加撩人。 北柠指尖走过的地方一阵酥酥麻麻。 知道如此下去,非常危险。竟还舍不得叫她拿开。 北柠伸出两根食指放在司徒瑾权垂下的两侧嘴角,手指上提,叫嚣道:“哎,真是不凑巧,见你如此难受,我也想帮你的。啧——不方便哈哈哈哈。” 司徒瑾权突然一脸泄气的笑,握住北柠的两只手道:“你的确可以帮我。” !! 还不等她反应,就被迫让司徒瑾权拉去。 司徒瑾权一向强悍。 反复了几次,司徒瑾权额头上全是汗。 北柠老老实实一点不敢再耍流氓。 司徒瑾权下令让人送了一碗冰块,混着水喝下,又服用了三颗清心丸才算结束。 北柠到底是年纪小,不知这会让人如此难受,见司徒瑾权如此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伏在司徒瑾权身前认错,声音软软的:“我错了,下次不敢了,不知道你会那么难受,我就觉得好玩。” 司徒瑾权替北柠整理好衣衫重新将人抱在怀里,伸出两只手指,夹着北柠的鼻子:“你呀!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见天色也不早,替北柠唤了吴玉几人进来服侍。 盥洗修整以后,北柠看见亵衣上,多了一条月事带。 平常人家的月事带,里面夹着的都是树叶,干草,木灰。 官宦人家常常用织布,丝绸。 北柠这些是司徒瑾权特意命人用孔雀毛制成的,干净舒适柔软。 晚上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躺在床上。手搓热了,放在她的小肚子上捂着。 司徒瑾权又想起北柠第一次来月信的时候,头几天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哭得眼睛都肿了。 天天红着眼眶在他怀里哭,睡觉都黏着他,还傻傻的说:“你快把这东西拿走,柠儿不想要它。” 等月信走了,太皇太后想着两人的赐婚,也该提一提。 请了房事姑姑,一点点的教北柠,何是月信,何为男女,何为夫妻。 北柠听完对着司徒瑾权直接翻脸不认人。 抱她的时候都会蹬着腿挣扎,嘟着小嘴里说道:“我才不要嫁给你,做你的皇后,一辈子住在宫里。” 司徒瑾权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一笑。 北柠抬头看着他,嘴角一抹浅弯笑道:“你笑什么。” 司徒瑾权声音里带着许多感慨道: “我笑这些年养你这个小家伙,还真不容易。”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又是在挖苦她,“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又被司徒瑾权掰回来躺好: “不想在床上画地图,就乖乖躺好。” 北柠睡觉一直不老实,特别喜欢趴在司徒瑾权身上睡。 如今像是一个乖宝宝一样平躺着。 司徒瑾权侧躺在北柠边上问道: “这次会不会疼。” 北柠伸手去摸着肚子,只摸到道司徒瑾权的手背,索性叠在上面。 认真感受一下说道: “还好不疼,这次不像以前那样疼了,只是肚子涨涨的单纯知道它来了。” 司徒瑾权松了一口气,反手握住被北柠的小手说道:“如此那便好,你睡吧,铜炉里煨着热水半夜要喝起来叫我。” “嗯!” 第101章 慕子书茶香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相安无事,舒心的睡了一觉。 难得昨天晚上司徒瑾权不闹北柠,两人睡得都比平日里要早许多。 早上也起得比往常早。 北柠躺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发现抱着一根枕头。 揉揉眼前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司徒瑾权在屏风外面穿着衣服,在环视一下床边。 嘴角忍不住一丝笑意。 司徒瑾权这家伙也真是,还当她是小孩呢!在她边上围了一圈枕头 也不知是怕他不在自己掉下床去。 还是怕他不在她不会老老实实的睡觉,将月信血渍蹭得到处都是。 司徒瑾权在内侍的服侍下换好衣服。 上朝以前习惯性的再看北柠一眼。 看见人从床上坐起来,上半身就一件单薄的衣衫。 眉头两道细微的褶皱,快步走过去,嘴里说道:“这个时候你不能着凉,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也不知道唤个人帮你拿件衣服毯子披一下。” 说着司徒瑾权拿起桃木框架上他的一件披风给北柠披上,顺势坐在北柠边上。 司徒瑾权的龙袍精致全是金丝勾线绣出来的,栩栩如生十分霸气,记得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看见的时候还被吓哭了。 北柠每次都喜欢伸手去摸司徒瑾权身上那条龙。 司徒瑾权见自己念叨一堆,这小家伙愣是一句话没有听进去。 手上还在拨弄着他胸前御龙红珀玉石作的眼睛 “喜欢?抠下来给你做成钗子?” 听见司徒瑾权在消遣她,北柠止住手,看着他回到:“我听见了,会小心不让自己着凉的。” 听见这话司徒瑾权还是不放心,又嘱咐了吴玉许多。 摸了摸北柠的额头,在上面亲了一下:“我去上朝了。” “嗯。”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一个人睡意全无,唤了吴玉进来更衣。 想去之前她只是出去看了一眼高新月,居然寒风侵入勾出病来。 司徒瑾权因为她病了发了好大的火。 北柠这次是不敢再乱动了老老实实的。 最近半个月,司徒瑾权因为要出兵在整庶军务,有些忙。 午膳和晚膳都没有回来。 北柠在屋里,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投壶逗乐。 日落西沉,传了晚膳,吴玉在边上为北柠炖着血骟燕窝。 这炖品精贵得来不易,产量稀少,就是北柠也不能天天吃到,用的器皿精巧,炖时间也长一些,需用小火慢慢煨着。 吴玉怕下面的人怠慢,准备了小炉子亲自在边上看着。 小风几个贴身丫鬟,在屋里陪着疯了一天,北柠也累了。 叫人散去,北柠拉着小风坐在铜炉旁,两人贪嘴还爱玩。 拿着铁片放在铜炉上,将边上剩下的糖全部倒在上面。等融化了拿着干净的簪子沾一下,双手用力一撮能翻出糖花来。 北柠着实大方,翻了好几朵糖花直接赏了边上的丫鬟,连着簪子一起赏了。 本以为今天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 月信的痛只会迟来,永远不会缺席。 血骟燕窝好不容易炖好了,北柠拿拿起莲花勺喝了一口,还没咽下。 突然一阵腹痛,手上的燕窝洒了一半。 肚子里的几根肠子像是全部扭在一起一样。 疼得脸色发白,一向身体虚寒的北柠竟被直直的逼出汗来。 小风见这一次情况不太对连忙飞身出去请太医。 也不知是太宸宫哪个嘴快的宫女,内侍,消息乘风似的传到皇帝那里。 皇帝正和户部,兵部商量筹备军需,正是争得面红耳赤,下定论的时候。 司徒瑾权听到太宸宫传来消息,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下,直接抛下一众臣工,留祁沁和聂总管两人束手无策十分为难。 “柠儿。” 司徒瑾权到的时候北柠疼的打滚。 这种情况吴玉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司徒瑾权怕北柠磕了,碰了,去了身上的龙袍玉珠,确认了身上没有什么坚硬之物,上去用蛮力将人控在怀里。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翻滚着,疼的都快失了心神还以为是几年前直说: “疼,好疼。皇帝哥哥,柠儿好疼,把它拿走我不要它。” 说着眼泪颗颗的往下掉。 哭声一下下的牵动着司徒瑾权的心跳,让他也紧张难受,又束手无策,只能轻拍着安抚道:“好好,我现在就下旨赐它死罪。” 转而开口怒问道: “太医院里养的都是死人吗?怎么还不过来。” 屋里跪了一地,只有吴玉开口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 一开始是浮于表面浅显的钝痛,北柠还能哭两声。 慢慢的是一根根穿皮刺肉的尖锐的疼痛。 连话都说不了了,司徒瑾权见北柠嘴唇都咬出血了,十分心疼。 挽起袖子,将手臂放在北柠面前,焦急道:“柠儿乖,快松口,咬这里。” 北柠也不想思考,一口咬上去,咬得整个人都在抖。 仿佛要将整块肉扯下来。 司徒瑾权自然也疼,却更心疼北柠。 他不是女人,起初也以为顶多就是一个肚子疼,能疼到哪去。 而今他手上受到的疼痛才知,女人在月信时喊疼从来不是矫情。 钻心刺骨的疼足以致人昏厥,一点不输大理寺的刑法。 北柠可能是他们尊亲王府起得最早的一个人。 慕子书昼伏夜出,喜欢在夜间拿战俘炼药试药。 晚间刚刚睡醒,长靴里的袜子都没穿。 让小风火急火燎的拿着药箱将人扛过来。 慕子书见到如此场面也不顾什么礼数,进去以后先拿了药在北柠鼻尖嗅了以后才慢慢放松。 全身肌肉不在痉挛抽搐。 北柠缓缓松口,慕子书又行了针才算好了大半。 北柠眼眶里还挂着泪珠,时不时抽噎两声。 见到面前司徒瑾权手臂上模糊一片,有些心疼,小手握在伤口边上问道:“疼吗!” 司徒瑾权见北柠已经好了许多,蹙紧的眉头松散开来,语气柔了几分说道:“疼。” 北柠有些自责,司徒瑾权假装皱着脸哄道:“你给吹吹就没事了。” 北柠伤病时,是最为娇嫩可爱的,认真听话嘟着嘴吹得认真,吹司徒瑾权一阵舒心。 “啊!” 慕子书是看不过去了,手上的针微微用力,直接两人打断。 也不知是不是这些天受老二的影响。 非常勇猛的,伸手盖在北柠的小手上把司徒瑾权的手臂拉到自己面前。 像是糊墙一样抓起一把黑绿黑绿的草药,干脆的往司徒瑾权的伤口上摸。 礼仪是周到的,但是总是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故意和醋意。 还没等司徒瑾权拿着手上的伤向北柠卖惨讨好处。 就已经让慕子书拿着纱布裹起来了。 慕子书直面迎上司徒瑾权不爽的眼神。 冠冕堂皇又让人无法反驳,语气很是善解人意说道:“咬得都快见骨头了,要是在不处理,只怕没养个三年五载是别想用了,我这也是为皇上着想,时间紧迫还请皇上见谅。” 说着手上系纱布的力气又重了一些。 一声咽在胸腔里的闷哼,慕子书耍了阴招,系的时候小拇指抵在伤口穴位上。 这次司徒瑾权是真的疼到了,逼出一身冷汗咬着牙,看了慕子书一眼。 碍于北柠在,没拿他怎么样。 这两人都是北柠至亲之人北柠自然是看不见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开口对着慕子书说道: “三哥谢谢你。” 慕子书很是得意看着司徒瑾权挑眉道:“没事,龙体要紧。” 司徒瑾权还是第一次吃了暗亏 说不出话来。 今天算是第一次认真正视了,慕臣雄口中一无是处默默无闻的 慕家三公子。 竟不知他除了精通医术,还擅长茶道。 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死。偏偏还拿他没办法。 慕子书出药灸打算给北柠熏一熏暖一暖肚子。 眼神从司徒瑾权的眼睛落到北柠腹间的系口 自然的伸手要去解开。 突然头顶一道寒光穿射尤为明显。 识趣的的缓缓松手,也不能太过了。 慕子书干咳了一下,将手里药灸和药箱里的一并拿出来。 第102章 双双戴绿帽 交给吴玉,实际上是说给皇帝听的。 开口道:“睡前熏上一刻钟,别离的太近。” 司徒瑾权看着怀里的娇妻,原本应该抱着她暖香温玉,让她对自己嘘寒问暖的,他再顺势要点利息。 现在让慕子书一捆纱布盖住什么也演不了。 北柠服下药丸,已经慢慢缓过来了,只是脸上还是没有颜色。 一副病西施的娇弱模样。 唇边染了司徒瑾权手臂上的血,沾在北柠唇上点缀得刚刚好。 司徒瑾权应该是让慕子书刺激到了,掰过北柠的脸将她唇上的血印子吃干净。 北柠整个耳朵都红了,心里骂着司徒瑾权又发什么疯。 看见慕子书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的擦了擦,一种让司徒瑾权轻薄的感觉。 在司徒瑾权发作以前,吴玉领着北柠去了侧屋。 见北柠进去司徒瑾权估摸着应该是刚刚动静太大,去换月信带了,没有再闹她。 司徒瑾权虽然看慕子书不对眼,但也得承认他的确是一个人才。 为了北柠,司徒瑾权先开口问道:“这药灸具体要如何用,按摩舒缓可有什么手法。” 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慕子书有点意外。 他一向高高在上,居然愿意为了北柠低头,先对他开口。 慕子书心里是有些佩服这个男人的气度的。 刚刚还暗流涌动的两个男人,此刻…… 等北柠从侧屋出来的时候看见,两个大男人离得很近,对着一个枕头揉捏半天。 北柠有些错愕:“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一个教得投入,一个学得投入。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两只手都牵着交缠在一起了。 相视一眼司徒瑾权只有尴尬。 慕子书反倒是一向面色平和。 想起以前北柠对他说的,慕子书可能是断袖。 在看慕子书牵他的手,司徒瑾权隐隐感觉自己被调戏了,肃的忽然弹开。 慕子书走后,司徒瑾权想到,完全可以让慕子书护着北柠。 这小家伙怀孕一事岂不容易。 他和柠儿马上就可以有孩子了。 他的嫡长子,马上就要出来了。 北柠躺在床上,看见司徒瑾权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突然起身,有些吃醋,双手抓着司徒瑾权的耳朵问道:“提到我三哥你就笑成这样,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刚刚为什么你们两人的手牵在一起。” 司徒瑾权看着他和北柠,居然有一种他们夫妻因为慕子书双双戴了绿帽子的错觉。 坐在床上替北柠熏着药灸笑说道:“你三哥还真是一个妖医。” 一刻钟过去,放下手里的药条,让屋里的人都散了。 手放在北柠的肚子上,轻轻替她按着。 刮了一下北柠因为吃醋气呼呼的鼻子,心里一阵甜意,耐心解释道:“你每次来月信肚子都会疼,我找他学按摩的手法,帮你舒缓。” 说着将北柠抱在自己怀里,从后面绕到前面更方便他按摩。 头抵在北柠的脖颈处问道: “这样舒服些,还会疼吗。” 小事情上的细致最为致命。 北柠有些感动,转身半跪在司徒瑾权怀里。 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奶奶的开口唤了一声:“司徒瑾权——” 说完,在司徒瑾权的注视下,丝毫没有躲避的低头吻上。 学着他平日里霸道的模样直捣黄龙,又带着女子的娇媚,让人欲罢不能。 北柠的脾气娇纵,但是只要顺了她的意,便最是小意温柔。 正如此刻。 北柠一路吻下,在司徒瑾权的喉结处停留,牙尖特意轻轻在上面磨了磨。 一阵酥麻很是撩人。 司徒瑾权自然是不会拒绝任何时候北柠的可口。 伸托着躺在坐在自己身上。 手突然摸到北柠腰间的一条细长的带子,那是系月信带的。 司徒瑾权理智慢慢回笼。 很是不舍得狠狠吃了一口,在松开,喘着粗气说道:“乖,别在闹了,再闹该出事了,你要是觉得感动,等你月信走了再一并补偿我。”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北柠对司徒瑾权一向真诚,乖乖点头道:“嗯。” 第103章 看你月信走了我怎么治你 北柠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司徒瑾权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如此情况下,他也只能独自吃下清心丸。 苦闷,实在苦闷。 北柠见他如此,很是不客气的笑了,被司徒瑾权抓住教训了一顿道:“你惹的这一身火,还敢笑。看你月信走了我怎么治你。” 北柠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司徒瑾权重重的说了一声: “睡觉。” 然后手护着北柠的头和腰,翻身将人放在床上,拿了一条小被子给北柠单独盖上,将两人隔开。 两人平躺着,睡得很是文明自律。 过了半刻钟以后,每次沾枕头就睡得北柠依旧睁着眼睛,精神得很。 小声开口问道: “司徒瑾权,你睡了吗?” 司徒瑾权手伸进北柠的小被子里将人抱在怀里,其实他也一样睡不着。 司徒瑾权胡渣磨着北柠的小脸明知故问道: “不抱着睡不着?” 北柠没回答往司徒瑾权的怀里钻了钻。 司徒瑾权的眼神在黑暗里闪过一丝皎洁,开口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让你暂时摆脱月信。” 北柠闻见司徒瑾权身上的味道,很是安心,困意慢慢涌上来,声音很是绵软:“什么办法!” “怀孕!” 这种时候这家伙还想着给她下套,北柠翻身一脚把人踹开,冷冰冰的开口:“睡觉吧!梦里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司徒瑾权见北柠散着热气不好惹的背影。 想来这件事情,还是要背地里圆滑的解决。 司徒瑾权伸手去拉北柠,北柠将人打开,司徒瑾权又伸手去拉,如此反复了几次。 两人在拉扯中早就拉近了距离,抱在一起了,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缠住不撒开。 互相都不好意思笑了一下。 北柠习惯性的枕着司徒瑾权睡觉,司徒瑾权的手依旧放在北柠的胸口上。 只是这一晚上司徒瑾权,摸得着吃不着,睡得特别难受,都怀疑是吃了假药。 上朝的时候,不免也暴躁了许多。 户部和兵部的那些老家伙原本想就昨天 皇帝突然离开的事情大做文章,趁机给自己捞一点好处,涂一些便利。 南国虽是强国,若是攻打附近的小国倒也没什么。只是攻打东洲或西境,军费上到底是有些吃紧的。 这活一点不好干,户部还没开口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全让司徒瑾权骂回去,军需花销,军用数目,打了回去重新编制。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一个人睡意全无。 早膳用到一半北柠想起昨天晚上子嗣的问题。 让小风去又去请了慕子书过来。 也有些疑问开口问道 “三哥,要说也不应该啊!” 北柠摸了摸自己来月信有些轻微凸起的肚子。 “成婚到现在也有四个月了,为什么我没怀孕呢。” 慕子书一脸平静,说着虎狼之词道:“你不是说因为皇帝不行!” 北柠将慕子书的嘴捂住。 这太宸宫上下都是司徒瑾权的人,想想昨天她这边肚子痛,司徒瑾权马上就知道了。 这话要是传他耳朵里,还活不活了。 北柠张望着门口替自己找补了两句: “他行,非常行!” 说完仔细确认门口没有祁沁,聂总管之流偷听,才放心。 手从慕子书嘴巴上离开。 慕子书又道: “那你找我拿的助性的药是和别的男人用的??” 北柠连忙捂住用力道: “嘘,嘘,你别说话了!” 北柠这时手才离开,吐槽道:“以后谁再说你不会说话,我就和他急,我看三哥你句句精辟,字字见血。” 慕子书一脸无辜说道: “养了男宠也没事,你好歹找三五个体力好点的。” ……!?三五个! 北柠嘴巴抿成一条线: “三哥,我谢谢你!” 这让慕子书这一打岔,又忘了。 北柠手压低了桌子再一次问道: “说真的,我也纳闷,按照司徒瑾权每日夜里频繁的次,咳。” 北柠发现自己的话不妥直接跳过: “不应该怀不上的。” 北柠印象特别深,上一世他们两人在这些方面接触不多,就几次。 但是按照时间推算,她在第一次就怀上了。 慕子书脸上无辜之色全无,换而是对自己医术十足的信心和一个变态药师追求完美的语气。 “冬日里,你自己活着都是一个问题,不宜生产,也不宜怀孕。我在给你的冬季的那一批金丹,里放了一点的东西,所以你没有怀孕。” “哇哦!哇哦!所以是你动了手脚。” 北柠身体微微后退看着慕子书,她面前的这位是什么神仙哥哥。 如果没有他,只怕自己现在已经稀里糊涂的怀孕四个月了。 慕子书还以为北柠这是在怪他,开口道:“你要是那么想要孩子,等七天之后你月信走了,我第八天就能让你怀上,不过你夏季怀孕最合适。” “别别别。”北柠连连摆手。 “三哥在帮个忙,我想十八岁在怀孕。这两年,您先帮我避一避。等月信走了司徒瑾权这家伙估计又要逼是喝药了。” 慕子书一脸轻松: “那你就喝吧!普通的补药对你没用。” 哈! 北柠听到这话,突然有点可怜司徒瑾权。 一向磅礴大气的司徒瑾权,在这方面特别勤俭节约。 每次结束了以后都会特意堵在门口停留一会儿,确保全部进去。 还没想到他的努力全部都是白费功夫。 北柠擦着眼泪说道: “太惨了,司徒瑾权,太惨了。” 但是真的忍不住,北柠憋了半天,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 慕子书擦了擦自己让北柠喷得一脸的口水说道: “过几天我差人拿一个你香包,你挂在床头,等十八岁想要孩子了在摘下,不过记住冬季不可。” 北柠频频点头。 司徒瑾权的太医院和三哥斗果然还是嫩了一点。 就是太医院里最有名的李太医,他师父,都是三哥的师弟。 北柠很是满意的伸手盘了盘自己微涨的肚子,完美。 慕子书倒是好奇: “不过为什么是十八岁,在怀孕。” 北柠笑了笑只说是:“吉利。” 实际上是因为:睿儿。 上一世她十八岁怀着睿儿,辛辛苦苦到足月生产,产下的居然是一名遭人暗算的死胎。 这一次她一定会加倍小心,将睿儿生下,护他成人。 事情说完以后,北柠想起身,一动,发现不对劲。 慕子书面色凝然,以为是北柠的心寒之症发作了。 只见北柠一脸严肃: “不是,刚刚幸灾乐祸。笑得太用力,月信!崩了!!” 慕子书:“……” 北柠就是他们这几个大男人拉扯大的,对他们还真是不拘小节。 叹了一口气以后,对着门口喊道:“吴妈,小姐叫你。” 慕子书这个人闷,也只是对着不熟悉的人。 北柠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一起出生。除了血缘更多了一份不一样的牵绊,感情自是和对慕子野的不一样。 见皇帝这几日忙,特意留下来陪着北柠到飞霜殿把从花祭岛运来的的花草修整一番。 谁能想到北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养花养草居然那么有耐心。 在这里用了午膳,留到傍晚才去回去。 刚出飞霜殿迎面遇见皇帝,侧首行礼。 慕子书以为这就完了,还在思索着北柠不是说这几日司徒瑾权很忙都要晚上才回来吗? 不想皇帝将御辇停在他身侧,开口就是一句:“朕,是特意来找你的!” …?!! 司徒瑾权又开口道: “朕想和你要一个子嗣。” 慕子书:怎么要?两个男人? 他是医术高明,但也不能无中生蛋啊! 他的确是……但也不能和自己妹夫,绿了自己亲妹妹! 听清了皇帝是要他帮忙,尽快和北柠有一个孩子以后慕子书松了一口气。 这对夫妻还真是心有灵犀,同时都找他,要他人格分裂自己打自己吗。 他自然是无条件的选择北柠,慕子书开口拒绝道:“恕臣无能为力。” 司徒瑾权是什么人,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 知道他们兄妹感情好,但是… 司徒瑾权眼神停留在慕子书身上开口道: “听闻三公子在找,药王谷祖师爷留下的一本《药人脉经》。” 慕子书有些意外,难怪这些年他一直找不到这本书,连个消息都没有,原来是在皇帝手上。 第104章 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他虽痴迷药道,但也不齿这种方法得到。 隐隐有些不悦,眉峰皱起很有节气的开口拒绝得干脆: “陛下这贿赂未免找错人了!” 司徒瑾权老奸巨猾的继续说道: “朕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想请你入藏书阁替朕修缮这孤本。近日来春雨连绵 这书也不知会不会损坏。” 什么! 慕子书抬眸对上司徒瑾权: “陛下这是在威胁我!” 他可以不要这本书,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本书被毁。 司徒瑾权见慕子书有些松动,乘胜追击道:“听闻三公子的师兄,是南国的死囚出逃在东洲。三公子要修缮这孤本,只怕一个人有些吃力。若是柠儿怀了皇嗣,皆时天下大赦。三公子便也可以和你师兄相见了,不是吗?” 师兄! 这一下直击慕子书的软肋,说不出话来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皇帝太狠了,还找人勾引他。 司徒瑾权知道鱼儿已经上钩了,只是人嘛!在走向欲望以前都会做作的扭捏挣扎一番。 御辇起驾,留下一句不咸不淡,听不出情绪的话。 “柠儿此时不宜有孕,你的金丹她暂且用着。距离夏季,你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思考。” 慕子书听了这话才知道,刚刚他和北柠的谈话全被知道了。 昨天他系纱布的损招不过都是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 飞霜殿内北柠正栽花,场面壮观,有些不堪入目,看见司徒瑾权这个时候过来有点意外开口问道: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埋在花堆,土堆旁,撸着袖子干的起劲,笑着走过去说道:“刚制的新衣裳,怎么又让你穿成灰布条了。” 说着接过边上吴玉递来的帕子,蹲下身来细细的给北柠擦脸。 看着地上的一堆东西很是不解说道: “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在和泥巴玩呢,一个个堆成砖块干什么。” 北柠指了指边上一堆很是得意的说道: “怎么样,是不是块块均匀,厚实,我这十几年堆肥料这手法啧啧,太厉害了!” 司徒瑾权认真看了了一眼,居然难得的有些认同的,说道:“目测能做到如此均匀,的确是不容易,就是不知为何我看着有些眼熟。” 呵呵,北柠脖子缩了缩偷偷看了一眼司徒瑾权,自言自语道:“可不是眼熟吗!上一次你冬狩吃的砖块,就是我照着砌肥料的手法砌的。” “你在说什么?”司徒瑾权突然看了北柠一眼。 北柠连忙摆手:“没,没。” 看着夜幕降临,司徒瑾权也没再多想,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回去把手洗干净。换身一身衣服,天黑了,别在外面玩了。我一会派御花园的花匠照着你的方法继续下去。” 北柠一起身: “啊!腿,麻了麻了!你快拉我一把。”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起,北柠举着手,像是两只裹了面粉的鸡爪,不敢碰在司徒瑾权身上。 突然来了小小的坏心思,趁着司徒瑾权不注意的时候伸手点了点在他的鼻子上。 得逞了之后吟吟的笑着。 司徒瑾权一向爱干净,脸上沾了灰也没有怒,只是开口道:“别闹!” 这话一出,北柠更加起来兴致。 “大花猫哈哈。” 北柠在司徒瑾权脸上的胡子欣赏得很认真。 “等下我再给你给写一个王字。” 司徒瑾权隐隐威胁道: “在画我可就还手了。” 这个时候北柠根本不怕,小夫妻两人闹着,一路回太宸宫,脸上几乎没几块是干净的。 祁沁和几名禁军在太宸宫门口有事禀报,远远的看见人来了,一走上去有些不敢认。 “皇,皇上。” 两人在私底下,每次闹都十分幼稚,第一次让人看见。 有些不好意思,北柠直接躲在司徒瑾权怀里不敢看人,耳朵红一片。 这倒是苦了司徒瑾权,他对外一向威严,如今脸上画着一个花猫的图案。 北柠的“王”字还没有写好,只画了两横,像是一个“二”。 顶着这个“二”字,还要装得若无其事,清了清嗓子道:“什么事!” 祁沁是司徒瑾权身边的第一近臣,最是老道稳重,原本还装得下去,只抬头看清了皇帝头上的“二”。 第一声说话憋不住,笑意漏了些许,手上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告诉自己是专业的。 然后继续回禀: “皇上,东洲来的人已经进宫了,礼部和睿修王爷在接待,微臣过来禀告您一声,您让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北柠听出祁沁口中的笑意颤音,很是不给面子的在司徒瑾权怀里笑得一抽一抽的。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的手重重的捏了一下她的屁股。 钗裙倾长,没人看见 北柠依旧被吓得直接不敢动。 如此情况下,司徒瑾权还能沉着声音回复道:“朕知道了,一切照常,都盯紧了。” 这让北柠心里不由的佩服,皇帝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这家伙的脸皮着实厚。 回到屋里,北柠就遭殃了。 “闯了祸,还想跑!” 司徒瑾权很是记仇的,掰过北柠的脸在上面画满了“二”。 还罚她明日就这个“二”字练上两千个。 北柠皮肤娇嫩,到底是不敢让这些东西,在她脸上停留太久。 司徒瑾权胸前的衣服,让北柠蹭了一下要换一身衣服。 两人洗干净以后,北柠先回到屋里。 看着桌子上的她的衣服有些不解,转头正好看见司徒瑾权换好一身干净的龙袍出来。 北柠开口问道: “大晚上的,穿成这样是准备唱戏吗?好好的怎么把我皇后的朝服翻出来了。” 司徒瑾权走到北柠身边,自然的伸手替她褪去外衣,开口解释道:“都知道我在点兵,准备粮饷。却不知道我要攻打何处,东洲派了使团过来求和,你晚上陪我一起去。” “又是宫宴,我不想去。”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北柠会拒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说道: “这次没有银熄,我也不会再坑你了。这种宫宴,我身边必须要有一名女子陪着。你要是不去礼部可就安排别人了。” 北柠也不是完全废柴,司徒瑾权说的她都知道。 但只要他们父兄在,她就完全有资格是一个废柴。 让别人去反正她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还能休息,不至于坐在上面假笑一个晚上,长出皱纹。 北柠很是不在意的开口道: “她们要去,就让她们……北柠明显感受到室温骤降,“去”还没说出口,直接咽下去换成。 “滚!” “这个滚字倒是极为悦耳。”司徒瑾权很是满意,继续手上的事情。 轻车熟路的帮北柠要褪去里衫,这些事情他一向非常积极。 北柠自然是不愿意的,两人虽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 但是这样相对而站,赤裸裸的当着他的面,让他替自己褪去衣衫这算怎么回事。 实在让人羞涩,难为情。 而且她还来了月信,身上绑着月信带,着实是有些难堪。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当然还是司徒瑾权占了上风,很是轻松的帮北柠完全褪去。 见她红着脸要那斗篷将自己包住,司徒瑾权大手一伸从背后抱着北柠,逼着她站在铜镜前,两人站在铜镜前。 第105章 池子里的水? 看着面前让他养得…… 这种可爱的乖顺的小动物总是会让人舍不得松手…… 回味的开口想着以前道: “养了五年果真是长大了不少,现在一手都抱不动了。” 说着…… ——太宸宫内—— 两人站在垂地的铜镜前,司徒瑾权从后面抱着她,一手在北柠的胸口处一手从后面搂着北柠的腰。 宽大的袖袍将北柠遮住。 一种半遮半露,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感觉。实为诱人。 当司徒瑾权将搂在北柠腰肢的手拿开。 北柠直接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腰间系着的那条明显的红色带子,羞得脸色通红,想将人推。 却架不住司徒瑾权不依不饶。 实在没眼看只好闭上眼睛。 司徒瑾权却颇有兴致,手指勾在北柠侧腰的带子上。 很是邪气的说道: “你穿红色着实好看,上一次我见,平日里是谁帮你打理的,吴玉吗?” 这种问题北柠不想回答,司徒瑾权手微微向外拉,腰间的带子有些松动。 北柠脸涨得通红,连忙开口阻止道:“司徒瑾权,你别。” 司徒瑾权却道:“把眼睛睁开,看着前面的铜镜里我的眼睛回答我。” 北柠整个脸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很是紧张五指慢慢用力合拢,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 看见司徒瑾权两只手都从她身上拿开,只有手指勾着腰间的红色系带,她靠在司徒瑾权身上。 一下子冲击太大,猛的又闭上。 北柠虽然茶馆,花楼,荤素不忌,嫁给司徒瑾权也懂了不少。 他还常常拉着她的手去认识认识,一点点教她。 但北柠到底是有大家风范的嫡长女,不是什么孟浪的女子。 卧房里灯火通明,她还如此直白不堪的模样。 让司徒瑾权戏弄着,真的羞死人了,北柠有些委屈得眼眶慢慢升起水雾眼泪在眼眶里面蓄积。 带着哭腔道:“司徒瑾权,你混蛋,你老是欺负我,呜呜——” 北柠这一哭,司徒瑾权才知道的确是有些玩太过。 随便拿了一件斗篷将北柠包住,连连投降认错:“柠儿乖,皇帝哥哥错了好不好,下次不会了。” 北柠一开始只是忍着哭腔,听见司徒瑾权如此转身躲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 北柠在哭的时候他大多都是束手无策的,只能抱着她一下下哄着。 哭声一颤一颤的,勾得司徒瑾权有些自责。 坐在一旁哄了半天才停下。 北柠不哭了以后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偶尔还抽泣两声。 眼里依旧是挂着未流出来的盈盈泪水,眼眶通红。 着实可爱,北柠皱着小脸哼了一声不想看他,伸手推道:“你出去。” 司徒瑾权让北柠推出房间去,自己唤了吴玉几人进来服侍北柠穿上皇后朝服。 司徒瑾权一个人干干的在外面等着,无聊到边上看着奏折,等北柠从里面出来。 ——南国政策—— 南国的外戚宗室的防范程度是最大的。 先皇后,司徒瑾权的母妃,宇文一族就是因为太过强盛,而让太皇太后和先皇联手,惨遭灭族。 南国历代实行的都是藩王政策,通过政治联姻,长久的稳固一小部分贵族群体,锁住池子里的水(权力财富) 帝王座下,每个人池子里的水有多少,明了可见,便于管理。 如此也有弊端,谁的水多了就会漫过帝王座,沾湿皇帝的鞋子,皇权常受到威胁。 历代南国皇帝都是坐于中心。 帝王座四周放射性的牵着一根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各部藩王。 像一个圆盘拔河一样,互相用力着,相互牵制着,如此才能保证中间的帝王座稳固。 先皇穷尽一生,也只能坐在圆盘上,维持四方平衡。 让自己不至于因为其中一方太过强盛而被拉下马。 自从司徒瑾权完全的将南部兵权收到自己手上,连同南国腹中之地的兵力。 司徒瑾权成了南国历代帝王里,手上兵权最稳固,最富裕,最安定的一个皇帝。 对外大张旗鼓的点兵,练兵,半个多月。 边上的附属小国,全都认命的比往年多上了一倍的岁贡保平安。 司徒瑾权看着手上的几封奏折自言自语笑道:如此,此次出征军费就有了。” 钱粮有了,便只剩下兵马了。 南国兵马如何调动,实在是一个问题。 司徒瑾权见北柠从屋内走出来,放下手里的奏折,过去牵她。 北柠“哼”的一声将司徒瑾权的手甩开。 第106章 我偷我男人的东西养你 其实北柠早就不气了,刚刚也不过是突然一阵情绪。 只是,她都生气了,突然又不气了。 未免太…丢面子,丢风度了。 只能继续假装生气下去。 司徒瑾权见北柠脸上还是气呼呼的模样,耍着小性子的举动。 司徒瑾权也不知他这是什么心理,偏偏他就是喜欢北柠如此。 她这模样着实可爱,真真是一对娇花。 司徒瑾权伸手拨了两下北柠还带着奶气得小脸。 两人推搡间,莫名奇妙的又和好了。 北柠刚刚穿上朝服,也不知是太久没穿还是怎样。 开口问着吴玉道: “我这领口有一点点勒,是我胖了,还是这衣服缩水了。” 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理了理正经说道: “上一件领口太开了,我命人给你重新制了一件,这件正好,连锁骨都遮住了。” 北柠? “刚好?你怎么不做一件连我脸一起遮住的朝服,这样显得我脖子好短,丑死啦!” 再磨蹭下去只怕这小家伙,连这衣服都不穿了。 司徒瑾权糊弄着北柠,拉着往外走,让她没有时间反悔。 两人坐上御辇往宴席上去。 去的路上北柠也在疑惑。 东洲,西境,故弄玄虚那么半天,司徒瑾权到底要打哪里,北柠实在好奇。 这件事情她的处境尴尬,又不好明问。 因为只要父王同意出兵。 南北一联合,打哪里都不是问题。 但是尊亲王府池子里的水,已经满了,不可以再有军功。 司徒瑾权这仗看着赢面大,细细分析下去也不好打。 慕王军占着南国近一半的兵力,司徒瑾权再强,尊亲王府不出兵他也不可能一口气吞下两个国家。 剩下的一个就会自动和北疆合作。 东洲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赶在西境之前派使团过来和谈,希望能免下这一场战争。 他们无非也像一些附属国一样,每年纳一些岁贡。 司徒瑾权一向出其不意,手腕狠利谁也拿不准。 东洲虽然知道谈判的方向,但也特别小心,不敢冒犯。 只是… “皇上,皇后娘娘到!” 聂总管一声尖锐细长的声音直接把东洲使团的谈判方向全打乱。 底下小声商量道: “皇后?尊亲王府嫡长女?线报不是说,那日雀楼家宴尊亲王府一党已经明确了不出手此事,怎么皇后来了。” “如果尊亲王府出兵那我们的全被打乱了,南国有粮有兵,必须是要打一仗了。” 东洲使团,因为北柠的出现开始有些动摇害怕,求和态度只差把“孙子”两个字刻在脸上了。 在这时东洲使团中,一个刚十八出头的年轻男子倒是尤为淡定。 立即想出对策道: “ 东洲多丘陵,丘陵之外就是大片的海,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反观西境一片平原,从各方面均衡攻打西境都要容易些。不要求和了,劝南国皇帝攻打西境,我们拖延时间在做另做打算。” 众人慢慢安下心来。 宴席上,北柠穿着皇后朝服毕竟也是有邻邦在不能让人笑话了。 坐在司徒瑾边上装得似模似样。 反倒是司徒瑾权,时不时不正经的逗她。 没一会儿北柠就现原形了。 也不在僵坐着,无聊的眼睛四处瞟,停在东洲使者身上。 越看越觉得,北柠拿着手,躲在袖子底下,戳了戳司徒瑾权,刚想问他是谁。 只见那人站起身来说着常听又不可以省略的场面官话。 听着他的声音,北柠才想起来。 他就是东洲太子,君临渊,五年前在南国做过一年质子,就是住在东黎院的那个胖子。 他们还一起在尚书房读过几个月的书。 就因为他太优秀了,把整篇韩商策论都背下来了,还缺心眼的要求先生多留作业,显得北柠一文不值。 气得北柠牙痒痒,带着小风将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北柠不可置信的呐呐感叹道: “乖乖,每一个胖子果真都是不可忽视的潜力。” 司徒瑾权听见边上有动静问道: “你在说什么。”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吐槽道: “司徒瑾权瞧你把人家吓的,堂堂太子都亲自过来做使者了。” 司徒瑾权笑着没说话,北柠很是看不起的啧啧两声。 称赞道:“你看看人家西境,多淡定,到现在也没个响声。” 北柠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太监通传。 “静妃娘娘到。” 醉墨薇,西境八公主,因性子恬静,获封静妃。 之前几次求见皇帝无果,都让祁沁拦在御书房外面。 今天听见东洲来人了,就连皇后都在,也以为尊亲王府会插手此事。 一向不理世事的醉墨薇到底有些坐不住了。 醉墨薇过来,北柠能明显感觉到司徒瑾权脸上的不悦。 外人在,司徒瑾权也只能给她几分面子。 沉声开口道:“赐座。” 堂上醉墨薇和君临渊,两人互相加码,无非比的是谁给的好处多。 醉墨薇是一个外嫁的公主,手上的权力自然没有人家正儿八经册封的太子多。 北柠一直以为她会处于下风。 没想到醉墨薇,居然能将 西境的劣势化作优势,开口道:“皇上,西境的确是多平原,易取之,但是也正因如此,西境才不敢生二心。无论皇上是否出兵攻打,西境都会忠心臣服。” 北柠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果然安安静静不说话的女子都不能惹。 头一次,两边掐架和北柠没有关系,北柠听得十分认真。 看别人焦急的抓心挠肝,果然是舒服。 东洲使团,一老者有些不服开口回呛道:“静妃娘娘可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叫做西境不敢生有二心。我们东洲一向对南国,对司徒皇室马首是瞻,天地可鉴。” “是吗?” 醉墨薇一声清冷的笑意,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竹筒。 “这是无意间缴获的东洲太子和北疆的往来信件,信上面的内容可比今天晚上的还要恭顺几分。” 北柠隐隐觉得面前这出戏的高-潮要来了。 一人吃两家,这可是大忌。 君临渊减肥的时候是把脑子一起减没了吗? 司徒瑾权,虽然席上没有表示什么,但是北柠看见祁沁已经不见了。 想来是去调查醉墨薇手里东西的真伪了。 宴席依旧,只是不在商量什么事情。 偌大的地方只有歌舞的声音,如此显得更加寂寥。 外面升起六十四盏宫灯,席散。 醉墨薇刚刚走出门口就让聂总管拦住 “静妃娘娘,皇上请您到宝华寺诵经为先皇后祈福,没有他的旨意不得离开。” 宴席结束以后,司徒瑾权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让北柠先坐御辇回去。 北柠看着此处离太宸宫不远,她晚上有吃太撑了。 索性散步回去。 司徒瑾权不喜欢北柠夜间在外面走动。 春季夜里湿气重,但到底是扭不过,也就这几步路。 吩咐了两个宫女,提着两盏铜炉灯,跟在两侧,祛寒祛湿。 北柠挽着小风的手,两人去逛街的模样,逛着回去。 北柠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珈蓝果递给小风: “给,这东西外面一颗近百金,我偷偷给你藏的。” 小风矫揉造作的接过去:“大郎你真好。” 北柠很是英武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小意思,以后我偷我男人的东西养你。” “嗯嘛!” 两人很是腻歪的隔空亲了一下。 第107章 唯有“纯媚”二字能够表达 今晚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东洲的君临渊,没想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好时便什么都好,若有一点做错了就是墙倒众人推。 说你好和推墙的,永远是同一批人。 东洲使团这群老者,刚刚还在夸君临渊年轻有为,事情一出就说他自作聪明。 今天不查让醉墨薇和司徒瑾权打了个措手不及。 完全处于下风。 驿馆内,君临渊站在窗前,望着春日苍穹想着对策。 站在他们的立场,做两手准备,本就是应该的。 他就不信醉墨薇一身干净。 这些都是互相心知肚明在暗处的游戏规则。 一旦摆在明面上性质就不一样了。 君临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分析着当前的情况。 东洲的确是比西境要大出六之一,但是攻打他们的的成本要远远大出这六之一。 若真要打,南国也不能一口气全部吞下。 反而是得不偿失。 如此他还是有继续谈判的机会的。 只是那南国皇帝性格孤傲,想来是不会再见他了。 皇宫他最多也只能进到外三层 大臣上朝的地方,没办法去后宫。 想要见司徒瑾权还是要另外找机会。 “太子,打听到消息了。” 君临渊的小书童一脸香闺红润有光泽的从外面回来。 说道: “南国的皇后娘娘,常在宫里外三层的长兴亭等尊亲王下朝。太子这几日可以去那里等,兴许能够等到,让皇后娘娘看在往日的同窗情分上替您引荐皇帝。” 总算是有点眉目,君临渊缓缓松了一口气。 想起北柠脑子里还是她小时候在尚书房的模样,没事老是喜欢带着她的小婢女和他玩。 小拳头砸在身上,也不知是在按摩还是撒娇。 昨天晚上看见,仙姿玉色,媚眼如丝,如此情况下,脸上还能有一份未完全褪去的稚气。 唯有“纯媚”二字能够表达。 笑起来时,眼里含着山川星河一种自然的野性实在动人好看。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也不知她会不会帮忙。 君临渊脸上笑意明显,缓缓松懈下来。 闻见一阵阵淡淡的墨蓝花香,开口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身上会有香料的味道。” 小书童红着脸道: “太子,这盛京城果真是天下第一繁饶之地,彻夜灯火通明,夜不闭市。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路过柳花街,好多漂亮姑娘,小的差点出不来了。” 君临渊无奈叹气道: “你果真是没出息。” 转身又闻到墨蓝花香,不免也感叹道:“南国果真是子民富饶,就连花楼女子都能用得起,墨蓝花这样名贵的香料。” 事情解决了,君临渊转身往外面走。 小书童连忙跟上:“太子这是去哪里。” “既然要求北柠帮忙,肯定是不能空手去的。” 小书童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殷情的介绍道: “我知道盛京有一家珠宝店铺,闻名天下。” 君临渊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北柠现在是皇后,什么天下奇珍没有见过。” 小书童有些费神问道: “那太子要送什么。” 君临渊很是自信的说到: “东街口淬枫糖。” 小书童有些嫌弃: “人家堂堂皇后,您就送一把糖,这也太小气了些。” 君临渊摇头说道: “你不懂,小时候北柠常叫我给她望风,她偷偷跑出宫去买。只是我见她吃糖已经超过十颗了,怕她蛀牙。就非常贴心的帮她把剩下的糖果交给课师先生保管。” “啊?”小书童一脸震惊感叹道:“太子您还真是一个好人。那皇后娘娘怎么说。” 君临渊回想道: “她也是同你这般说的夸我是一个好人。只是她当时泪眼朦胧,还有几分感动。” 小书童内心: 呵呵,我倒是忘了,太子看着人模狗样就是从小缺心眼。 看来以前是吧,那位皇后娘娘得罪不轻,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记仇。 ——皇宫—— “阿秋——” 北柠突然停住脚步打了一个尤为响亮的喷嚏。 吸了吸鼻子问道: “怎么回事,谁在想我。” 小风谄媚的一个熊抱说道: “我呀!” 御花园白天百花争艳,夜里就是美人白骨,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森森。 只听吴玉幽幽说了一声: “四月四祭祖节要到了……” 这话配合着周边的环境着实将两个小姑娘吓得不轻。 吴玉看着小风飞也似的扛着北柠跑回去。 有些无辜,留在原地自言自语道:“老奴是想说可能是琼华大长公主来找小姐了,这有什么好怕的。” 吴玉说着,对着西边的方向跪下,自言自语道:“公主,小姐长大了一切都好,就是皇帝这个黑心肝的老在背地里,打小姐出气。可怜了我们小姐,有苦都只能往心里咽,现在小姐嫁了人了,到底是不必从前自在,老奴又不敢擅自告诉王爷倒时江山动乱,那罪过就大了。 王妃您要是在天有灵就把皇上带走。要是带不走,你在地下也告诉先皇后一声,让她出来好好教训皇帝。” ——御书房—— “阿秋——” 司徒瑾权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朱笔一顿,笔下原本要打勾的兵部奏折直接画成一个大大的叉。 ? 在一旁站着打瞌睡的聂总管,着实吓了一跳。 “皇上这是怎么。” 司徒瑾权也纳闷,烦躁的盖上手里的奏折扔在一旁:“算了算了累了,不想看了,全都扔回去让他们重新编制。” 司徒瑾权放下笔看了看外面什么也没看清就开口道: “天气是不是变凉了,摆驾回去。” 聂总管:都快入夏了,天气变凉? 第108章 这是什么 ——太宸宫—— 尊亲王府是武将世家,武将从的一直都是死人的礼数。 每年的四月四,祭祀慕臣雄都会亲自带着慕族上下祭奠死去的英魂。 历代死去近百万的慕王军,他们流的血太多了。 四月四对于尊亲王府来说,比过年还要重要。 北柠和小风两人回到太宸宫以后,就在外屋准备香烛纸钱,叠着金元宝,也为王府四月四的祭祀表一份心意。 手里叠着死人的东西,心里不免痒痒。 互相讲着鬼故事,都是从慕族家臣里听来的,一些战场上的故事。 小风正讲着当年流传下来的慕家祖先遇到阴兵借道的事情。 整个人突然僵住,脸色惨白的说道:“小,小姐!后面有人。” 北柠也不是傻子: “哈哈哈哈,你可别逗了。” 小风说着直接跪下磕头。 这让北柠半信半疑的缓缓转身: “啊!鬼啊!” 司徒瑾权不知何,悄无声息,静静的站在北柠的身后。 北柠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超级超级大的五官,真真像是鬼一样。 原本司徒瑾权只是想逗逗北柠,却忽视了北柠的脾气。 北柠一拳头,直接上去。 等司徒瑾权捂着自己的鼻子的时候北柠才知道: “哎呀,居然是个人,是你啊!活该!!” 说归说,北柠还是起身拿着帕子帮司徒瑾权擦鼻血。 北柠这一下也不知是阴差阳错打到什么鼻血擦了还往外流。 两人进到里屋,司徒瑾权躺在北柠的腿上。 司徒瑾权想起前两天好不容易受伤被慕子书一个纱布糊住。 今天终于是有机会,装病了。 司徒瑾权,一张十分硬挺成熟男人的脸,很是阴险的装得一脸柔弱,扶着自己的额头道:“柠儿——我好难受啊!”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不同类型的傻子。 只要你的胆子够大,脸皮够厚,敢相信,有一定人会被你骗。 就一定会有人上钩。 北柠此刻双手捧着司徒瑾权的脸。 完全忽视了他脸之外,每次能把她折腾得下不了床的雄壮伟岸的身体。 看着手帕上醒目的红色,带着几分心疼问道:“怎么啦,你哪里难受。我去给你叫御医,要不把我三哥叫进宫给你看看。” 司徒瑾权很是不要脸说完说道:“不知道,可能是失血过多了,我想吃糖。” “给!” “不要,你喂我!”司徒瑾权将糖放在两人面前。 北柠用手接过糖,想要喂他。 司徒瑾权可能也是和北柠在一起久了,也可能是因为四下没人,又或者四月四将近。 被什么鬼怪邪祟侵了 司徒瑾权开口道: “不要,人家想要你用嘴喂我嘛——” ? 这话听得北柠浑身起鸡皮疙瘩,认真的看了看自己腿上躺的人。 捏了捏司徒瑾权的脸,没错是他,没有易容。 北柠也只能顺着他说道: “那你把眼睛闭上,我喂你。” 司徒瑾权闭上脸上满是得逞的笑意,完全忽视了有股烧纸的味道。 只听北柠眼里闪过一丝皎洁,害羞的说道:“你把舌头伸出来。” 等不来北柠含着糖绵软的嘴唇,等来的却是一滩不知混着何物的水狠狠砸中司徒瑾权的脸。 司徒瑾权猛的从北柠身上坐起来。 摸了摸自己脸上灰色的东西开口问道: “这是什么。” 北柠装得一脸正经,抱着司徒瑾权撒娇道:“司徒瑾权——你终于回来,刚刚吓死我了,你被邪祟附体了,这是平安符,烧了混着水喝能辟邪的。还剩一点,还我喂你喝下。” 说着北柠很是主动的拿着水杯要去服侍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连连拒绝,趁机将水打翻。 咬着后槽牙看着北柠,还没有办法,心里想到这小妮子最近怎么变聪明了。 原本两人都在装。 越是亲近的人便越是没有办法正经演下去,特别是两人四目相对时。 北柠直接破功了,看着司徒瑾权吃瘪,笑得张狂。 司徒瑾权伸手反手去挠北柠的痒痒,两人打闹着又纠缠在一起。 武力,北柠一向都不是对手,被司徒瑾权压在身下。 老老实实的替司徒瑾权擦去脸上的平安符的纸灰。 司徒瑾权又恢复了往日里沉稳磁性的声音。 “都擦干净了?” 北柠告诉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老老实实点头:“嗯,唔——” 司徒瑾权低头吻上,北柠间断的唤着司徒瑾权的名字。 这家伙怕不是又忘了她此刻不方便。 “放心吧,不会让你太累的!” 司徒瑾权的声音温厚成熟,让人非常信任。 起身抱着北柠到床上去,牵着她的手去收了一点利息。 晚间抱着北柠从侧屋的浴桶里出来。 想起今天傍晚间,刚铜镜前把这个小家伙闹哭。 此刻心里就是有再多邪恶撩人的想法,也没有动作。 替北柠穿戴好衣物,将人抱上床。 傍晚的问题,总是在司徒瑾权脑子里萦绕。 盖上被子两人贴近许多,司徒瑾权吹了蜡烛,抱着北柠。 手上一轻一重的摩挲着北柠 见她身体渐渐软下,蓄谋已久的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靠着司徒瑾权躺的更近些,小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乖顺的应到:“嗯。” 司徒瑾权原本抱在北柠后背蝴蝶骨的手,提前轻轻的放在北柠后颈,将她的小脑袋控住。 问道: “你还没告诉我是谁她替你打理的。” 司徒瑾权估摸着此刻是在夜里,黑暗的情况下,北柠总是对他依赖信任一些。 他又抱着北柠手上细细的安抚。 应该是不会像傍晚那样再把人闹哭了。 就是如此,司徒瑾权明显感觉到怀里的温度上升了许多。 北柠脸色通红,又气又恼羞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字:“你 ” 就不再说出来。 司徒瑾权下巴贴着北柠的脸感受着他的眉准确的找到北柠眼尾泪痣的位置,轻轻的吻上去。 每次带着她攀登高峰时到达巅峰高处拥有极致的同时像是被抛得高高的,又重重摔下。 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只有他吻着北柠的泪痣,才能让北柠觉得安心。 此刻也是一样,司徒瑾权吻着,北柠的泪痣一点点的顺着向下,对着北柠耳语道:“柠儿,这不是戏弄,你是我的,完完全全是我的。” “这个地方只有我能碰,我不允许有除我之外的人看见。” 第109章 我把老二栽坑里了 原来是这样北柠才明白司徒瑾权为什么一直不依不饶的问她。 北柠很是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自然是有专门房事姑姑帮忙护理修剪。” 司徒瑾权有些吃味,咬了一口,北柠吃痛道:“啊!你干嘛,房事姑姑是女的。” 司徒瑾权要咬得更用力,回答道:“我自然知道是女的,怎么你还想要谁来,女的也不行,以后这些这些是事情我还帮你。” “我不要,羞死人了。” 司徒瑾权的手隔着北柠的红布带拨弄着,隐隐威胁道:“这件事情容不得你拒绝,是打量着我现在不能碰你是吧!柠儿可别忘了,上一次我是怎么帮你伤口上药的。” 北柠不敢再动,嗓间一阵干燥,乖乖的先答应了。 反正近期因为月信来才处理干净过,还有一段时间,到时候耍无赖逃过去就好了。 算是商量好了以后,司徒瑾权,伸手摸着床头,找不到东西。 起身打开装着夜明珠的木匣子。 龙帐内一片明亮,刚刚还在谈那样私密的事情。 北柠没办法接受现在看见司徒瑾权,特别是看见他的眼睛。 整个人往下挪了挪,钻进被子里去。 从司徒瑾权的胸口移到他的腰腹,看着他如此模样,才知道他这是要起来拿清心丸。 连忙松手转向另一侧,不敢再动。 司徒瑾权吃了四颗清心丸,混着水咽下。 又大口的喝了一口,关上木匣子。 从被子里把北柠剥出来,喂她喝了一口。 北柠感觉到清心丸,药效渐渐开始,一阵松软才敢让司徒瑾权抱着继续睡觉。 ——长兴亭—— 君临渊着实运气好,买了淬枫糖,进宫以后在长兴亭外等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就看见北柠带着她的侍女小风,两人提着大大小小几个竹篮子过来。 还没上前打招呼,尊亲王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说道:“这些金元宝让下人送到府上就好了,你怎么还亲自送过来。” 北柠放下手里的篮子去拉尊亲王坐下,说道:“女儿想你了嘛!” 尊亲王听见这话,笑得眉毛眼睛都要连一块去了,说道:“乖,还是你让本王省心一些。” 北柠看着身后没有人跟来问道: “二哥呢,怎么没见二哥过来。” 一提到这只猴子慕臣雄就是一肚子火说道: “昨天练武把我一棵铁杉劈坏了,我把他打了一顿,栽在坑里,今天他因病告假了。” 好吧!那么多年了北柠早就习以为常的。 她不在,家里还真是热闹。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体己话,没多久南煜也过来了。 拿给北柠一条帕子说道: “这是谢婉清托我带给你,她近来闲得很绣了许多条,叫我给你也送一条过来。” 北柠拿着手帕看了一下,这分明就是男子的款式,还有这上面的绣品也是大哥最喜欢的。 谢婉清这个小妖精,哪里是送给她的。 北柠将帕子送回道南煜手上,说道:“我帕子多得都用不完,大哥这条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了。有劳你帮我把这些篮子提回去,四月四的时候我在出宫和你们一起去祭拜母妃。” 南煜没说什么将东西收下,几人闲散的聊了一句,时候不早也都散了。 北柠和小风刚往回走不到十丈,就听见有人喊她:“北柠,北柠你先等下。” 北柠还以为是谁呢,一转身看见君临渊。 微喘的跑到他面前。 北柠心里想到:好吧!他虽然是长高变瘦了像是一个玉面书生一样。 但是跑两步路就喘,这还真是和他以前没有一点区别。 等君临渊气息平稳了,北柠才开口问道:“君临渊,你找我什么事。” “给你,淬枫糖。我特意去东街买的。” 北柠看着淬枫糖着实感慨。 小时候她身上没有钱,全是金条存银,银票和玉石珠钗,这些大件的死物。 拿着这些东西去买糖,司徒瑾权马上就知道了。 偷摸着和几个宫女打牌,连输了一个月,才把一块金条换成20个铜板。 偷跑出宫去买糖,本来打算买一罐慢慢存着吃。 刚吃了不到十颗,就让这家伙一起举报给课业先生,让司徒瑾权一罐子全部端走。 害她抄了一整本韩商策论。 想想都是泪。 如今看他拿着淬枫糖过来道歉想来,以前缺心眼的病是治好了。 和他也没多大联系,也没多少感情,无非就是读了几个月让她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书。 北柠拿着一颗糖递给小风,自己也吃一颗。 就当是和过去冰释前嫌了。 不得不说东街的淬枫糖果真是好吃。 等糖果似云朵般在口中化开。 君临渊对着北柠着实直白,连作为使者那套冠冕堂皇的客套都没有,直接开口道:“帮我见皇帝。” 咳咳咳! 北柠让糖腻在嗓子里,差点喘不过来气。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果断拒绝道: “这件事情我的立场不便插手,帮不了你。” 君临渊晃了晃手心里的糖说道: “你贿赂都吃了。” 北柠一头雾水,贿赂? 糖?就这几颗,等一下 1、2、3…8 加上刚刚吃的两颗一共十颗。 又是十颗,这家伙还真是一点没变 看来他缺心眼的病不仅没好还加重了。 北柠不知道该说什,艰难的开口道:“你还真是坚守初心从一而终,不过你就拿着这十颗糖要我帮你谈天下大事?” 君临渊摇头,一脸认真道:“不,是20颗。” 说完君临渊摊开另一个掌心,递到小风面前:“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你们一人十颗。” …… 北柠只能安慰自己他也是有优点的,起码人人平等还能记得小风。 君临渊除了缺心眼人还挺好的,只不过每次碰巧都缺到她身上了。 北柠随手从小风头上拿一支钗子,放在君临渊掌心糖果旁说道:“这是还你刚刚吃的两颗糖。” 第110章 皇帝哥哥这就命人去把糖给你拿来好不好 君临渊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听北柠说道: “天下人都只我父王不出兵,我更加不便插手此事,也没办法帮你引荐。你如果真的有信心说服司徒瑾权攻打西境,你可以去找隋远德,近来他可以在司徒瑾权面前说得上话。” 君临渊只听见前半句,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尊亲王不出兵,司徒瑾权没有后方保障,根本不能妄动。 君临渊痴笑着说道: “原来昨天晚上是司徒瑾权借用你的身份故弄玄虚,没有你父王这仗根本打不起来。” 北柠见君临渊像是要笑疯了一样眼里多出许多血丝。 有些担心这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病。 时候也不早了,互相道别以后,小风拉着北柠往回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君临渊记得小风。 北柠看她一脸喜色,应该是对君临渊这个缺心眼印象还不错。 北柠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钗子带在小风头上。 晃了晃小风的脑袋说道: “醒醒,你是朕的女人。” 小风若有所思的说道: “东洲当年不惜触怒皇帝,贸然过来向您提亲的说亲对象就是他吧!” “嗯。”北柠点点头。 想来司徒瑾权这个小心眼的,昨天就是因为这个,才要她穿着朝服陪他一起出席宴会,秀一出夫妻恩爱。 不想却被误以为父王会插手此事。 小风盘算道: “小姐,其实这个太子也挺好的起码脾气比皇帝好,他还会给你买糖,记得你喜欢吃东街的淬枫糖。” 北柠砸吧着嘴回味这刚刚软绵绵的淬枫糖,是果真好吃。 北柠有些苦闷,语气很是低落说到:“司徒瑾权的确没有给我买淬枫糖,他只是把整间糖铺子买了送我。” 小风:?!!眼眶里的眼珠子渐渐消失,翻出一个惊天大白眼。 十一岁的时候,北柠用输了一个月换的20个铜板买来的糖让司徒瑾权一罐子端走以后。 北柠当场就哭了,哭得十分惨烈,闹着司徒瑾权说道:“大坏蛋你把糖还给我。” 一开始司徒瑾权,还冷面心硬的要让北柠长长记性,让她在御书房门外罚站。 司徒瑾权转身离开,脑子里全部是北柠小小一只软糯无助泪眼汪汪的小可怜模样。 还没走进御书房就心软了。 将北柠抱在怀里哄道: “别哭了,皇帝哥哥这就命人去把糖给你拿来好不好” 北柠哭的时候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 见北柠嗓子都快哭哑了,司徒瑾权很是心疼。 将糖罐子还给北柠也于事无补。 悲伤已经蓄满,没有哭完是不会结束的,司徒瑾权被闹得束手无策,直接将整间糖铺子买了送给北柠。 北柠拿到糖铺的钥匙,还没哭完,窝在司徒瑾权怀里抽噎。 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梦里还骂司徒瑾权是大坏蛋。 让司徒瑾权哭笑不得。 小风听北柠低沉的语气,原以为是什么悲伤的故事。 现在是真的,有被秀到! 小风假装生气的甩开北柠的手往别处走。 “爱妃你等等我嘛!啊!” 突然一个失重让北柠吓了一跳,害怕的闭上眼睛。 感受到一阵温热的身躯还以为是司徒瑾权,见她今天耽误久了没回去,过来找她。 第111章 不怕,不怕,有父王在 一睁开眼睛,惊了北柠一跳。 君临渊也不知发的什么疯突然将北柠抱住不放手,将人拖进长亭屋内。 ? 君临渊是打算用这种方法,让司徒瑾权赐死,临死前见他一面吗。 北柠有些生气开口道: “你是活腻了吗?快放了我。” 君临渊非但没有,还低头要去亲北柠。 北柠脸色都吓白了。 伸手将人推开,却纹丝未动,被他双手死死抱住。 北柠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抬着君临渊的下巴将他的脸挪开。 北柠见他刚刚还一副实诚读书人的模样,此刻笑得十分猥琐居然还想要轻薄她。 真是老同窗多年不见,还不如不见,好好的记忆偏偏要拿来恶心。 北柠是真真想不到,君临渊居然还有这一面。 小风没走两步,听见声音连忙赶来,一个侧踢。 跑两步路就会喘的君临渊,此刻居然能抱着北柠非常轻松的躲开。 两人又过了几招,小风根本不是对手。 并不是小风学武不精。 只是这君临渊力气大得出奇。 小风一个拳头过来,君临渊非但没有躲。 还能伸手包住小风的拳头,拽着她直接扔在一边。 “小风!” 北柠眼见着小风后腰被重重的砸在柱子上。 北柠并没有太多时间关心小风,她的处境更加凶险。 只听一阵裂帛“撕拉”的声音。 北柠袖口处一圈的珍珠勾坠,散落一地。 北柠刚刚的怒气全无,拼了命的挣扎,喊道:“君临渊你快住手。” 君临渊根本听不见,北柠左侧整个肩膀露出来。 北柠的声音越喊越薄,从怒气慢慢的带着几分求饶。 外衣已经快被撕去一大半。 小风挣扎着从伸手取下一支钗子,运了残存的全部内力向君临渊忍去。 连他的衣服都没有没有刺入,直直的掉在地上。 才发现那是北柠的金钗,司徒瑾权怕北柠伤到将北柠全部的钗子都制成顿尖。 君临渊丝毫不受影响,胀红的双眼满是欲望,伸手去扯她腰间的裙衫。 又是一阵撕扯,北柠吓得惊慌失措,失了所有的气力,北柠无力的扯着自己现存的衣服将自己遮住。 见君临渊接下来的动作很是绝望,眼泪直直的往外流。 手里拿着从君临渊身上摸来的,小风的钗子,随时准备用死来保证自己清白。 突然一道沉重厚实让人心生畏惧的声音: “混账东西。” 这道声音给足了北柠安全感和底气北柠声音里的害怕还没有完全褪去,迫不及待的喊道 “父王。” 慕臣雄将手里的金元宝扔在一旁,大步冲过去。 慕臣雄出现时,祁沁也出现了。不多不少,先慕臣雄一步一拳打在君临渊的后背,将人控住。 慕臣雄也无暇顾及捡起衣服,抱着北柠,像是儿时北柠做噩梦从床上惊醒,那般哄着:“不怕,不怕。有父王在,我们家幺儿不怕,父王把妖怪都打跑了。” 感受到绝对的安全,北柠心里一层层后怕叠加,带着濒临的哭腔害怕又如释重负的喊了一声: “父王。” 喊完以后直接躲在慕臣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慕臣雄见北柠手里死死地握着一根钗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松手。 心里一阵心酸。 他慕臣雄征战沙场数十年,一生铁血,却从未流过泪。 纵横半载,人世间生离死别多少苍凉没有见过。 而今,他忍着眼泪,握着北柠的手声音温厚慈祥道:“乖,把手松开,一会扎到了。” 南煜是跟着慕臣雄一起进到长亭屋的。 站定看见妹妹让父王抱着已经安全了。 转而看向祁沁身旁的君临渊,眼里的杀意波动。 特别是见北柠衣衫散落,惊慌无助的模样,杀意更为浓烈。 祁沁见南煜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索幸皇后是没有什么大事。 尊亲王府一向是护内,君临渊斗胆轻薄皇后,这顿打是跑不了。 只是他见南煜拔刀,才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南煜的狠是透在温腔里的,银熄的剑法干脆利落一刀毙命。 而南煜,喜欢用只开封一半刀,一刀挥下去,有时候皮肉都没有开。但是骨头却能生生断在肉里,里面的血脉全部破裂。 顺着皮肤慢慢渗出来,速度很慢,但正好是他练字取墨蘸墨的速度。 边境天气严寒,墨很快就冻上了。人血温热最为合适,谢婉清夸南煜字写得好,其实全部都是拿人血练的。 南煜听不得自家妹妹的哭声,他就这一个妹妹,从小护到大,打都没舍得打一下。 这个畜牲动了手,还想活,简直痴心妄想! 君临渊再怎么样也是东洲太子,不能死在南国境内。 祁沁挡在南煜身前将人拦住: “世子爷,东洲太子死在南国境内不好交代。” 南煜还要继续,却听慕臣雄开口拦道:“老大你回来。” 祁沁松了一口气,尊亲王不愧是三朝元老到底还是江山社稷重要。 却见慕臣雄接过南煜手里的刀沉声说道:“本王亲自来。” “尊亲王不可。” 慕臣雄懒得和祁沁废话,一巴掌扇过去:“你给老子滚开!” 这一巴掌直接把祁沁嘴角甩出血整个人飞出去。 慕臣雄手里的刀转了一圈,换成刀背。 慕臣雄靠近时君临渊鼻尖闻见一阵药味,眼里的胀红褪去许多。 眼底清明,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慕臣雄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用了十足的力气一刀砍下去。 君临渊的胸口直接塌陷凹进去,十二对肋骨一根胸骨全部断裂。 就是祁沁这样的人,都看得一阵心慌。 君临渊断裂的胸骨肋骨稳稳的插入肺里,肺慢慢萎缩。 君临渊一点点的无法正常呼吸憋的七窍流血而死。 死前眼里的胀红退的彻底,清澈的眼底流着血液尤为-漂亮! 慕臣雄一刀挥下去的时候,南煜宽大的手掌将北柠的脑袋扣在胸前,不想让她看见接下来血腥的一幕。 但北柠还是因为那一声惨烈的悲吼转身,正好看见 君临渊眼底清明,一如初见,然后慢慢的双目流出通红的鲜血,在她眼前倒下。 北柠只看见他边上散落一地的淬枫糖,不多不少十八颗。 北柠一时间愣住,不会动也不会说话,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不是一个瓷娃娃。 慕臣雄以为北柠是因为他刚刚太过残暴吓到了,没再上前。 司徒瑾权在太宸宫等着北柠回去,等了许久没见到人回来。 知道她今天是拿着自己叠的金元宝去找他父王,也不好催促,又耐着性子等了半柱香。 第112章 司徒瑾权,好脏啊 等司徒瑾权到的时候,已经风平浪静。 只是北柠依旧僵在原地。 司徒瑾权轻轻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站在原地脑子里木讷的想着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莫名其妙。 君临渊的身体里像是住着两个人一样。 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像是一滴水,滴在平静的井面上。 咚,的一声。 在井里悠悠的响着回音。 北柠慢慢的有了反应,脑子里只剩下刚刚被轻薄的画面。 在手指着她已经被撕碎的袖口,红着眼眶哭道:“司徒瑾权,好脏啊!” ——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衣衫撕裂,心深深地被刺痛了一下,今天北柠要是真有什么意外,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因为司徒瑾权的缘故,北柠脑子里一直想起刚刚君临渊撕扯她衣服的场景。 不停反复的擦着自己的手臂。 司徒瑾权见北柠擦得都红了,心疼的伸手将人抱住。 将北柠整个人藏在他宽大的袖袍里。 又牵着北柠的手,细细的亲了亲,让北柠心里安定些。 北柠闻见司徒瑾权身上的熟悉的龙涎香,又因为司徒瑾权的动作。 北柠情绪的确变得安静不少,眼神动作也不再单一,像是司徒瑾权身上的龙涎香注入到北柠身上让她又有了气力。 司徒瑾权带着北柠向慕臣雄还有南煜道别转身回去。 慕臣雄和司徒瑾权两人目光交汇时,都在触探对方的底细。 他对司徒瑾权并不满意,今日北柠受了这样的委屈,简直是往他这张老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后悔了,不应该把北柠送进宫,他想将北柠带回去,放下膝下一如在花祭岛那般悉心的护着。 司徒瑾权自然是知道慕臣雄的心思,抱着北柠的手握得更紧。 最后是慕臣雄在北柠的哭声 和她对司徒瑾权的依赖中妥协。 看着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回去的背影。 心里竟比北柠出嫁那日还让人难受。 久久开口问道: “老大啊!为父,是不是老了。” 南煜看出慕臣雄心里所想眼里一阵惊涛骇浪 又快速隐去。 拿着北柠折的几篓金元宝跟在慕臣雄身后回去。 ——太宸宫—— 从外面回来以后北柠迫切的想要沐浴。 每次司徒瑾权都会闹她,今日见北柠如此,司徒瑾权将北柠抱进到水里。 自觉的要出去,感觉到左手食指一阵温润湿气。 北柠像是刚刚受到惊吓还没有回过神来的小鸟。她的小手,握着司徒瑾权的食指,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别走我害怕。” 北柠经过今天这一遭,北柠自己一个人待着很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现在她浑身赤裸的泡在水里。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反手握住北柠双手,耐心的回答道:“好,我不走!” 司徒瑾权提起衣袍半坐在温池边 拿起边上的毛巾,一点点的帮着北柠擦拭着。 手上的动作有多轻柔眼里的狠意就有多深。 看见北柠手腕有一条抓痕,都已经破皮了,眼里的血色更深。 只是杀了一个君临渊算什么,敢伤他的女人,他必要灭了东洲来泄愤。 沐浴过后北柠原想叫吴玉进来服侍她更衣。 司徒瑾权却一口亲上去,不让北柠说话。 抱着北柠从水里出来,怕北柠着凉了自己半坐榻上,让北柠窝在他怀里。 伸手去拿着澡巾替北柠先将身上挂着的水珠草草擦拭一遍。 要是渗进皮肤里,过了秋,这小家伙又该生病了。 又让北柠半跪在他身前,替她理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事事亲力亲为。 北柠羞得面色通红,见司徒瑾权如此熟练才想起来以前也经常这样。 不过那都是每晚半夜结束以后,她已经累得昏沉,只知道自己进到水里了,又出来了。 其它的一概没有意识,大半时候是累得直接睡着。 这些事情结束以后,司徒瑾权手里拿着里面夹着孔雀毛的长条红带子。 要给北柠系上,怕一会到处都是。 等了半天,见北柠红着脸呆呆的在神游没反应,伸手轻轻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 北柠这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在司徒瑾权的眼里,又害羞的垂下眸子。 赫然看见他手里拿着红色带子,着实有些难为情。 司徒瑾权见她如此害羞很是满意,低头蜻蜓点水式的咬了一口,笑着说道:“快打开,让我给你系上去。” 北柠抬手双手扶在司徒瑾权的肩头,很是难为情的动着。 见北柠如此动作司徒瑾权居然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等司徒瑾权替她把衣服穿好,北柠的脑子像是停住了一样。 一直停在司徒瑾权替她系腰间的红带子。 因为司徒瑾权想要对外扩张,近来一直在整庶兵务。 又因尊亲王府不出兵,这让司徒瑾权显得有些被动,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一天从早上出去晚上再回来,常常忙得忘记吃饭。 今天北柠受了惊吓,司徒瑾权把后面一天的事情全部推了。 一整天留在太宸宫照顾北柠,司徒瑾权刚替北柠擦干头发,两人抱在一起坐在龙床上腻歪。 北柠娇嗔道: “啊!好痛,进太深了,你轻点。” 司徒瑾权掰过北柠,将人控在身下:“你别躲,一会儿捅破了。” 此刻北柠的小脑袋正枕司徒瑾权的腿上,让他帮着自己掏耳朵。 以前竟不知司徒瑾权还有这个癖好,尤其喜欢把心思花在北柠的这些小细节上。 力道刚好的时候,还是挺舒服的。 刚刚掏好,司徒瑾权放下手里细长的铜勺。 拿着带有棉絮的长签蘸了水,又清理一遍,最后拿着一根干的细绒毛里里外外清理。 痒得北柠一直躲, 第113章 你还有我呢 小脑袋晃动着撞到东西才停下,不敢乱动。 小心翼翼的向外挪了挪,北柠装死一样将脸埋住,听见司徒瑾权喉间滚动将清心丸咽下的声音,等到右耳边的热气消散了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刚刚那么热闹,现在又安静下来,好像有一点尴尬,不知道从哪里先开口。 外面内侍进来站在屏风外面通传:“皇上午膳准备好了。” 司徒瑾权清了清嗓子,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手放在北柠头上顺了顺她的头发,将人抱起。 北柠到底是没有司徒瑾权这样处变不惊的能力。 司徒瑾权将人抱起向外走,坐在桌子前的时候北柠手还捂着脸。 司徒瑾权唤了一声: “柠儿,他已经睡着了,不怕。” 这一声直接让北柠将脸埋在司徒瑾权胸前,咿呀的说了一声:“你真讨厌。” 司徒瑾权哭笑不得说道: “也不知是谁害得我每日里都要吃药,如今倒是我的错了。” 北柠张口咬了咬司徒瑾权娇嗔着蛮不讲理道: “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司徒瑾权被她闹得浑身温暖松散,满脸笑意道:“好好好,我的错。皇后娘娘可以用膳了吗,再不吃饭你的小肚子该叫了。” 司徒瑾权刚说完北柠的肚子 “咕——”的一声很是配合。 见北柠秀发散落一会儿会影响吃饭,他抱着又懒得再动。 直接拿起边上的一根银筷子随意的为北柠挽了一个发髻,边上还有三两根头发随意的散落,着实慵懒沁心。 司徒瑾权不由的开口道: “不施粉黛,天然雕饰,以前养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会长成如今这般勾魂摄魄的撩人模样。” 司徒瑾权难得夸她,这让北柠心情十分舒畅,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两碗。 当司徒瑾权看见北柠丝毫不顾形象抓着一吃蒜香盐焗猪蹄在啃的时候。 司徒瑾权扶额他想收回刚刚的话。 这小家伙以前一向如此,想要发现的确是有几分难度。 用过午膳以后,司徒瑾权陪着北柠闹了一会儿消消食,才将人抱到床上哄着她午睡。 早上的惊吓没再提过,北柠也短暂的忘记,睡得香甜。 等她醒来的时候时候,依旧是身边一堆枕头,从床上坐起来就能看见司徒瑾权在不远处低头静静的批准奏折。 北柠悄悄的钻进被子,从床尾滑下床去。 顺着墙根偷偷的走过去,准备吓司徒瑾权一跳。 在北柠还没醒的时候司徒瑾权估摸着时间,就知道北柠要醒来,命人拿了一条毯子在边上等她。 听着动静着实觉得这小家伙有些笨手笨脚。 平日里一直摆着的半人高的双龙翡翠瓷瓶都能被北柠险些碰倒。 这一路过来的动静,他还要装作不知道。 北柠好不容易是溜到司徒瑾权跟前,准备突然跳出来吓他一跳的时候。 直接让司徒瑾权拿了毯子将人裹在怀里,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又不老实了,说了几次,刚从床上醒来,记得披一件衣服。” 北柠一点不知悔改,还动了动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挥了挥手上的毯子,说道:“这不是有你嘛——” “你啊!”司徒瑾权笑着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 替她唤了吴玉进来更衣。 傍晚司徒瑾权在批奏折的时候,北柠搬了一张小桌子坐在司徒瑾权的腿边折着金元宝陪他。 一份份金元宝分好,给母妃的,给爷爷的,给慕王军百万英魂的。 手里又多出来一个,给… 北柠看了一眼司徒瑾权,将手里的金元宝递出去:“给你的。” 司徒瑾权看着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隐隐威胁道: “你又不老实了是不是。” 北柠软软的趴司徒瑾权腿上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祭拜母后吧。” 母后这个词距离司徒瑾权已经有十多年了。 司徒瑾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是听清了也下意识的以为是“母妃。” 以为北柠是要他一起去祭拜琼华。 张口答应道: “可以四月四的时候我早些去,陪你祭拜王妃。” 北柠两只小手握着司徒瑾权的大手,又说道:“是母后,宇文皇后。” 先皇后的死是皇室巩固政权永远也不能掀起的一块遮羞布。 她的名讳姓氏更加成了皇室的禁忌。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而他至今还没有能力,在母后的墓碑上刻上属于她的名字。 所以他那么多年来也时常回避着。 只有每年冬狩的时候才敢草草祭拜。 司徒瑾权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浑身有些僵硬。 北柠久久等不来回复,抱着司徒瑾权的腿晃了晃。 司徒瑾权,这才从沉思中回来,见北柠抱着他的腿软软柔柔的身上的孤寂消散不少。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也会为他着想。 将北柠从地上抱起来,圈在怀里,头埋在她的脖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他发现自己现在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小家伙了。 他若死了,她还能有她的父兄,一个十足温馨安全的家。 她若是离开他了,那他是真的什么都没了,空有无边孤寂。 司徒瑾权下巴磕着北柠的小脑袋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越是这种时候越多人盯着,身为皇帝我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北柠抬头看着司徒瑾权,他是南国君主,天下最强者。 可是北柠却见到一只猛兽满眼是伤,有些心疼的,从他怀里坐起来。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 学着他平日里的模样哄着自己睡觉的模样,轻拍着司徒瑾权的背部道:“你还有我呢。” 司徒瑾权这回倒是十分配合靠在她胸口,让北柠一下下的轻拍着。 北柠还以为他这是睡着了,低头抱着他的脑袋轻轻的唤了一声:“司徒瑾权。” 迎来的是一个十足情深的吻,他对北柠简直是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常惹得他浑身怒火,可是那些都敌不过她现在的真心。 他纵是杀伐果断,但也是肉体凡胎,有着七情六欲,此刻说不感动是假的。 北柠也能感受到。 司徒瑾权的吻不似往常那般,或霸道,或带着挑逗。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带着一颗真心。 他从未在北柠面前坦露的那么彻底,此时的北柠能够轻易的摘取到他的心 第114章 “司徒瑾权我害怕,我害怕。” 可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让两人比往日更加亲近。 晚间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北柠一直傻笑不停。 这让司徒瑾权有些无奈,这小家伙就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北柠见他又起身吃了两粒药。 这回是真的消停了。 还以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不想其实只是暂时停住,并没有消失。 北柠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又一次看见君临渊清澈的眼底流出两道血印,很是癫狂如丧尸一般的朝她狂奔而来要她偿命。 北柠拼了命的跑,开口道:“是你冒犯我在,先为何要对我苦苦抓着不放。” “柠儿,柠儿。” 司徒瑾权焦急的拍着北柠,见她对着空气又哭又喊,流了一身汗的模样就知道她这是又做噩梦了。 梦里熟悉的声音一声声北柠唤醒,猛的睁开眼睛,看见司徒瑾权在她面前。 一句话都没说,红着眼眶躲在司徒瑾权怀里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哽咽含糊不清的说着:“司徒瑾权我害怕,我害怕。” 司徒瑾权人抱着怀里,耐心的哄着,还是无计于补。 北柠哭得已经开始抽搐了,今天是真的被吓到了。 前一秒还给她糖吃的同窗旧友,下一秒就会是一个猥琐变态,然后又出现在她梦里找她索命。 北柠嗓子都哭哑了,一声声的换成抽泣。 司徒瑾权不厌其烦一遍遍的替她擦着眼泪,这一哭足足过了半个时辰。 着实让司徒瑾权心疼又心焦。 自己喝了一大口水,怕北柠呛到分了三次一小口一小口的渡给北柠。 往日因为舍不得北柠,常常将早朝变成午朝。 早上起来的时候时候司徒瑾权直接罢朝。 因为昨天半夜哭了许久,北柠没有睡好,又害怕做梦一点没敢睡。 只是躲在司徒瑾权怀里发呆,偶尔说两句话。 中午用膳的时候,司徒瑾权偷偷在北柠的饭里放了安神散。 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药石也没有那么管用。 司徒瑾权好不容易将北柠哄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将人放在床上。 唤了吴玉在边上一直看着。 吴玉有些好奇圣上都已经陪了小姐两天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要出去。 只是见他眼神从未有过的狠利,想来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吴玉听着昨天的事情,都听得稀里糊,疑点重重。 慕臣雄也是如此,昨天正在气头上。那君临渊是一定要杀了泄愤的。 只是细想想。 大内皇城外三层。 皇宫里人流最密集的地方,偏偏就是北柠在的那一处,没有人。 北柠哭喊求饶大半天,愣是没有守卫听见。 要不是他拿着北柠金元宝,才想起忘记告诉她,四月四祭拜的时间有变。 又重新返回去,只怕发生什么他也不敢想。 还有那祁沁,出现的时间也太过刚好,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他前头。 还妄想从他手里保下君临渊这个混账。 这些的确是不太寻常。 祁沁是禁军统领,从他手里是拿不到昨天护卫值行的人员名单。 宫里的事情,那就只能找太皇太后他老人家了。 —— 司徒瑾权对吴玉再三吩咐,见到北柠要醒来就立马派人去找他。 说完黑着脸从太宸宫出来。 聂总管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 御辇司徒瑾权闭上眼睛当是休息,脑子却在想着这两天的事。 他对北柠的占有欲,连他自己都觉得变态,但是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但凡北柠身边出现过的男子他都会调查清楚。 这个君临渊,北柠十一岁时两人曾一起读过书。 原本他还想着,将两人隔开另外设一个书房。 只是走到尚书房门口听见君临渊要求课业先生多留作业。 觉得自己未免是太过多虑了。 这些年他对东洲的监视从来没有停止过,君临渊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一个成日里只会读书写字,空有一肚子学问,却没有任何实际政治的老实人。 在武学方面资质就是草包一个。 怎么可能打的赢北柠身边的贴身护卫小风。 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他现在完全没有什么耐心一步步去探查什么。 在他面前玩手段,未免太嫩了些。 一件阴谋的背后,最大的获利者毋庸置疑的就是凶手。 尊亲王盛怒之下杀了君临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东洲和南国。 那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西境! 原本他还在犹豫是攻打何处,经过这件事情一闹,西境是可以彻底高枕无忧了。 醉墨薇从前日擅自去夜宴以后就一直让司徒瑾权关在这里。 醉墨薇的陪嫁侍女看见司徒瑾权过来,有些慌乱。 急忙的跑过去: “公主,公主不好了皇上的禁军来了。” 禁军站在醉墨薇身后,眉间肃然,言语中隐有严厉,开口道:“静妃娘娘,皇上请您去御书房一躺。” 醉墨薇这几日当真是浅心修习,手里敲着木鱼,听见昨日里计划成了。 不甚欢喜。 她知道瞒不过司徒瑾权,但是从来没有想过司徒瑾权会那么快的找过来,她到底还是低估了司徒瑾权的本事。 这男人果真是深不可测。 认命的停下手里的木槌,对着佛像拜了三拜,起身目光落在祁沁身上穿得衣服,轻嘲道:“祁统领这是和我一起上刑场吗。” 祁沁并不理会她,只是冷声道:“带走。” 醉墨薇看着边上的禁军明眸寒光一射,她到底是西境的八公主高贵是透在骨子里的。 禁军没敢冒犯。 醉墨薇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庄的走出去。 远远的看着倒像是护送。 只是这股气势,在春末午间的日头下。 越晒越薄,直到蒸发不见。 当醉墨薇抬头看见御书房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心里一阵慌乱。 漆红塔架一个个沉重的柱子,媛媛看着空旷一片。 让人望而生畏。 心里就是再慌,也不能输了气势,请安道:“臣妾参见皇上。” 第115章 你的名字也配和朕的北柠放在一起 司徒瑾权站立在殿中,背对着醉墨薇看着面前的龙椅,眉间的厌恶明显,低声开口质问道:“醉墨薇你有几条命,敢动北柠!” 醉墨薇看着司徒瑾权的背影,扬着下巴回道:“对君临渊下蛊算计皇后娘娘的时候,臣妾就没想过要活着。” 司徒瑾权赫然转身眼里全是厌烦,嫌恶的开口道:“一个西境送来求和的礼物,你的名字也配和朕的北柠放在一起。” 司徒瑾权的话,一字字的刺痛着醉墨薇。 醉墨薇心里有多少荒凉,面上就有多少刻意,抬眉颇有几分挑衅道:“我这个不值钱的西境公主,的确是比不上手握七十万大军的尊亲王府嫡长女。但…” 醉墨薇目光流转,眼神落在司徒瑾权身上,两人目光交汇间,醉墨薇缓缓开口道:“皇帝还要感谢我呢。” 司徒瑾权一声冷笑: “静妃这些日子在宝华寺怕不是让香熏昏了头。” 这是醉墨薇这盘棋子里面最完美的一步,明知死到临头,却还是因为能赢司徒瑾权半子而欣喜。 痴狂的开口道: “我说错了吗!这件事 最大的赢家可不是我,是您啊!皇上!臣妾可是帮你解决了尊亲王府不出兵一事的难题。” 这句话让司徒瑾权停住了,眼神慢慢变得阴鸷。 醉墨薇这盘棋的目标从来都不是北柠,是他! 司徒瑾权的眼里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息。 五指收拢从未有过的如此强烈的想杀一个人。 司徒瑾权嘴角浮起一层冷意,沉声开口道:“行,够有胆,连朕都敢算计。你就不怕,朕现在就拿你祭旗挥兵屠了西境。” 答案早就了然于心,醉墨薇嗤笑道:“皇上会吗!君临渊的手真真实实的碰到皇后娘娘。过不了多久,皇后娘娘遭东洲太子强奸的谣言就会散落四处。皇上如果不出兵攻打东洲就会沦为天下人的耻笑。” 北柠是他护在心尖上的人,就算是只言片语,他也容不得有人侮辱北柠。 醉墨薇话还没有说完,司徒瑾权一脚狠狠地踹上去。 这一脚让醉墨薇始料未及,猝不及防。 司徒瑾权万分厌恶的看着地上的醉墨薇开口道: “朕从不打女人,你是第一个,你还真是有本事,能让人恶心到如此地步。” 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醉墨薇根本受不住,整个人直直的砸在地上。 可能是司徒瑾权那一脚踹下去,让醉墨薇知道她此时已经是最糟糕的情况了。 突然也就不怕了,阴笑道:“这件事情能成,还要多谢祁统领的配合,只是不知道尊亲王怎样想。会不会误以为,皇后娘娘,被人轻薄,是皇上逼尊亲王府出兵的手段。” 一边的祁沁早就是一身粗布牢服,昨天的事情结束以后他便到刑部,一字一画的亲手写下自己的罪状。 北柠只要出了后宫,身边就会有司徒瑾权的四个暗卫保护着。 昨日君临渊在冲过去要抱北柠的时候,就已经有暗卫出动。 全部被他拦下了,命人回去。 下令不许多问! 他还将边上所有的侍卫调走。 君临渊冒犯北柠的时候祁沁一直在旁侧看得一清二楚。 掌握着分寸。 醉墨薇这局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你明知他是一个陷阱,还甘愿往下跳。 祁沁一向是最忠心的,在祁沁眼里,这件事情无非是北柠受一场惊吓,换来尊亲王府出兵。 到了,他一个孤儿,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 祁沁跪在地上开口回复道: “微臣一人做事一人当,愿意用微臣一条命换尊亲王府出兵,替皇上解除后顾之忧。皇上大可以将微臣交给尊亲王处置。” 醉墨薇冷嘲热讽道: “祁统领何须认罪,你不过就是做了皇上一直想做但是舍不得做的事情。” 司徒瑾权一声冷呵道: “醉墨薇!” 尊亲王府不出兵,司徒瑾权对外的扩展就显得非常被动,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 想要操控尊亲王府,谈何容易! 慕权歌这样一个活耙子,尊亲王最大的软肋,看着就让人心动。 这个就是祁沁为什么甘愿一死也要冒犯尊亲王。 醉墨薇就不信皇上没有动过利用皇后掌控尊亲王府的心思。 醉墨薇慢慢站起身来,气势比之前更盛,她并不擅权谋。但是她看得见每个人心中的欲念缓缓开口道: “皇上您已经利用过一次皇后娘娘,何须在乎第二次。当晚夜宴,您特意让皇后娘娘出席。 让我们都误以为尊亲王会插手此事,若不是您这一步走得大家都猝不及防,我又何必那么冒进在君临渊身上动手脚。” 原本还满身怒气的司徒瑾权,突然面色平静,眼底的眸光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喜是怒。 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醉墨薇你如此丧心病狂胡乱攀咬,不过就是一心求死,朕偏偏不会成全你。” 说完司徒瑾权端坐在龙椅之上,宣判着醉墨薇最后的命运:“面颊赐字,一路游行送回西境,记住别让她死了,一路上好生照顾。” “什么!” 醉墨薇并不在乎生死,她在乎的是自己贵为公主的尊严。 司徒瑾权居然要在她脸上刺字,一路游行回西境,这简直是比死还难受! 杀人诛心! 司徒瑾权太狠了。 醉墨薇强撑的体面化为灰烬,丝毫不顾颜面的跪地求饶。 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上,伸手捏着两边的太阳穴只觉得聒噪,缓缓开口:“还不拖下去!” 醉墨薇走后,祁沁依旧跪在地上。 司徒瑾权将手盖在扶手龙头上一字一字掷地有声的开口道: “冬狩刺杀那次,你妄想审问北柠。我就已经警告过你北柠是我的底线。” 祁沁腰板挺得刚直说道: “微臣是陛下的亲卫,只知事事以陛下为先,事事为陛下索取最大利益。” 司徒瑾权知道祁沁一向忠心,正是因为他的这份忠心让司徒瑾权无力的开口道: “祁沁,你跟在我身边也有二十年了。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如此天真。你做了这件事情,说背后没有我指示谁会相信。” 第116章 北柠的脾气是边境七十万慕王军惯出来了 祁沁抬头看着司徒瑾权说道: “微臣会向尊亲王说清楚,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调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护卫。” 司徒瑾权走下龙椅,抓着祁沁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提起来,怒说道:“那慕臣雄是什么人,他杀人饮血的模样你可知道,单一个姓氏就能让北疆人闻风丧胆。你又有什么自信认为你这一条命能够平了他的怒火。” ——慈宁宫—— 太皇太后原本已经是消停了,早上见到尊亲王派人来找她要皇宫外三层的侍卫值行名单。 简直是天降的好事,没想到一向运筹帷幄的司徒瑾权也有阴沟里翻船的一天。 将名单拿给南煜的时候,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堆祁沁的坏话。 南煜表面上应承着 内心自然是有自己的判断。 太皇太后还是拉着南煜的手重重的说了一句: “祁沁做这件事情依照哀家看八成就是皇帝指使的。” 慕臣雄看见手里的值行名单,没说话用力的将纸揉成一团。 动了动脖子,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从祠堂里请出太师杖。 这太师仗是高祖皇帝所赐,上打昏君下打奸臣。 手里拿着太师仗独自进到宫里。 聂公公一身是汗的禀报道: “皇上,尊亲王来了,正在殿外。” 祁沁原本就生死看淡,他不怕死,只是听见尊亲王,不免想起昨日君临渊的死法。 闭上眼睛祈祷,只求别死得太难看。 却听司徒瑾权松开抓着祁沁衣领的手说道: “你先去后面,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祁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 北柠昨天受的这一遭罪。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慕臣雄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一个祁沁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慕臣雄是北柠的父王,想要让慕臣雄彻底放心的将北柠交给他。 这件事情,也只有他出面才能平了尊亲王的怒火。 祁沁退下以后,才开口说道:“请尊亲王进来吧!” 慕臣雄手里拿着太师权杖,走进御书房。 见到殿内只有司徒瑾权一个人冷声开口道: “你小子倒是很有胆量,没有将祁沁推出来顶罪。” 司徒瑾权看着尊亲王手里的太师仗就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司徒瑾权开口道: “祁沁如此算计北柠的确是死不足惜。但是祁沁是因为我才会这样做,我自会处置他。祁沁的罪我替他受了。” 慕臣雄凝眉眼神幽幽的泛着光,沉声开口道:“还算是有担当,如此我便成全你。” 慕臣雄握了握手里的太师仗,使了十足的力气用力一挥,毫不留情的打在司徒瑾权的后背上。 那太师仗是无妄海沉木所做,硬如钢石,万年不化。 他慕臣雄着三个字是条条人命堆出来的。 天下杀神,年过半载威名正盛。 手上的军功不是虚的,手里的力气更不是虚的。 前日里他使了全力的那一下,君临渊直接肋骨断裂当场毙命。 等仵作刨开胸膛,吓得脸色都白了,从未见过内脏已经搅成一团烂肉,外皮却依旧完好的尸体。 里面的胸骨整块粉碎,窸窸窣窣的粘在萎缩的肺泡上。 祁沁站在屏风后面见到面前这一幕惊得从内到外全身凉得透彻。 皇上果然是说的没错,他到底是太天真了。 他的这条命果真是不值得尊亲王亲自动手。 慕臣雄挥起太师仗的那一下,司徒瑾权感觉到身边一阵风。 运了内力护体,他这样要强的人也有些扛不住。 额间冒着冷汗,手死死地撑在膝盖上,不至于让自己倒在地上。 他自然知道但是这样还没有结束。 只听见慕臣雄说道: “司徒瑾权,我不管祁沁到底是不是受你指使。这一下是要告诉你,若是北柠在因你受伤,遭人算计,别怪我不顾和你父皇的兄弟情分。 都以为我是害怕尊亲王府功高盖主不愿意出兵。 小子,你可知道。我不出兵是为了你好!慕王军出征之后的代价你可付得起。” 说完慕臣雄半阖着双眸又狠狠打了一下。 力道比之前更重,司徒瑾权受不出,胸口一口残血发狠的憋住。 慕臣雄有些佩服司徒瑾权,常人根本受不住他这两下。 他虽是站不住却已经能面不改色,不失风骨。 这小子可比他那个油嘴滑舌的父王有骨气许多。 慕臣雄见他如此开口缓缓说道: “我和你父皇兄弟几十年,唯一一次刀兵相向就是因为你们的这桩婚事。也是他第一次对我下圣旨,因为这道赐婚圣旨,他病危我都没回来见他最后一面,至今也没有祭拜过他。 你登基以后对我下的第一道圣旨,是在北柠十一岁要接她回宫。 我知道北柠是逃不过的。 她承载了尊亲王府所有的家族荣光,也因为她进宫降低了你对尊亲王府的忌惮。 我知道她是未来皇后,但我没打算折了她身上的灵气。 让她学着慈宁宫那个老太婆母仪天下,最后落得个尖酸刻薄。 北柠不如她哥哥们聪慧,也的确是任性。 但她的脾气是边境七十万慕王军惯出来了。 我这一生有儿有女,有家有业,也算是活够了。 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放心,就是拼上我这条命她的脾气秉性我不也会让她改,更不希望她懂事。” 尊亲王对上司徒瑾权的眼眸盯着他重重的说道: “我希望你明白!” 司徒瑾权运转内力调整气息,咬着牙强撑着缓缓直起身来。 起来的那一下司徒瑾权的整片后背,都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同时啃骨饮血一般疼痛万分。 司徒瑾权却能面不改色的做着这一切。 丝毫不避讳慕臣雄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言语简单却十足坚定,说道:“请您放心!” 司徒瑾权刚挨了两下,眉宇间没有任何失神落魄之色,反而比之前更有几分干净凌冽和纯粹。 慕臣雄这才正眼看了一眼司徒瑾权,微微放心了几分。 他从御书房出去的时候,门口的聂总管恨不能跪下来服侍。 慕臣雄走后司徒瑾权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第117章 北柠这只馋猫,小鼻子比谁都灵 整个人根本站不住,直直的倒下。 躲在屏风后的祁沁连忙出来将人接住。 扶到龙椅上休息。 司徒瑾权喝了一口水,吃了两粒亦气补心的药,运着内力缓了许久,也恢复了一点。 祁沁拿着药膏,想给司徒瑾权敷上,却被他制止道:“北柠这只馋猫,小鼻子比谁都灵,朕一用药她就能闻出来别涂了。” 见到司徒瑾权如此祁沁放下手里的药品,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个尊亲王也太大胆了些。” 司徒瑾权冷着脸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放肆。” 祁沁连忙跪在地上请罪。 司徒瑾权看不见他身上的伤,但是他知道。 慕臣雄这是留情了,他若是下死手,根本不用第二下。 司徒瑾权还没有完全恢复,嘴唇依旧没有血色,如此看着倒是更多了几分威严。 司徒瑾权对着祁沁开口说道: “你走吧!” 祁沁有些意外,愣住开口道:“皇上您不杀我。” 后背的疼痛开始从肉透进骨头里,司徒瑾权让着一阵刺痛搅得心烦。 却依旧要沉住气,说道:“祁沁,你跟了我二十年。你无父无母,我也父母双亡,我不曾把你当兄弟,但你也是我身边仅存的几个知心人。 四五岁时你就在我跟前做事。念在这些年你的忠心,我不会杀你。但你自作主张犯了我的大忌,我是不会继续留你在我身边了。” 祁沁自然是不愿意走的,但是司徒瑾权已经疼得没有耐心了,大手一挥将人推开:“滚。” 祁沁走后只,诺大的御书房内只剩下司徒瑾权一个人。 司徒瑾权怕北柠发现,忍着疼用了一剂猛药强行突破。 独自坐在龙椅疗伤。 虎狼之药,代价也不容小觑。 原本的疼痛已经难以忍受,用药以后疼痛直接散到周遭,比之前更疼上十倍。 一种一点点散在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上的痛。 一个时辰以后,司徒瑾权吐了一口黑血。 内里的伤算是好一半了。 无力的半躺在龙椅上,脑子里想着慕臣雄说的话。 慕王军出兵的代价。 慕王军是一代代的慕族家臣。 如今面上虽还是慕臣雄掌权,但他也已经没了当年的英气勃发,一向懒理事务。 南煜几人是自小一起长大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三人只见脾气秉性相契相合不存在家族之争,慢慢的他也把手里的权力放出去。 权力这种东西一旦放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现在的慕王军,南煜掌权,慕子野掌兵,慕子书善药。 强大到超出慕臣雄的控制,慕臣雄这是在提醒他。 若是再让慕王军下歼灭邻国这样的军功,下一步还会继续干什么谁也不敢保证。 像他们这样,拥享天下的人,从来只有向前近,稍微停下脚步就会被后来者踩在脚下。 他们若是在前进,会前进到哪里。 司徒瑾权身上带着伤,脑子里翻滚着想着许多事,着实疲惫,还有面前这两天堆积的奏折。 帝王向来如此,至高无上,无边孤寂。 午间从太宸宫出来,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再不回去,只怕北柠该担心了。 司徒瑾权动了动身体,勉强算是恢复了大半。 骗过北柠这个小傻子应该是没问题了。 司徒瑾权刚从龙椅上站起来,没走两步。 听见一道软绵绵的声音: “司徒瑾权。” 顺着声音看过去,北柠迎着月光,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 就这样娇娇嫩嫩的站在御书房门口唤着他的名字。 司徒瑾权不觉心头一暖,脸上笑意明显。 御书房内没有点灯,有些昏黑。 等北柠看清了里面的人,毫不犹豫的奔向他,撞进他的怀里。 双手环抱住司徒瑾权的腰,红着眼眶撒娇道:“你怎么那么晚还不回来,我午睡醒了看不见你人,又不想打扰你,在太宸宫里等了你好久。” 北柠像是一汪温泉水,一下子涌进司徒瑾权的心里。 撞得他有些吃痛牵动着身上的伤。 却也将他的心填得满满的。 司徒瑾权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伸手摸着胸前多出来的一颗小脑袋说道: “这两天奏折堆积太多了,所以回去晚了。” “你骗人!”北柠猛的抬头。 御书房内昏黑一片散着零星的光,四周都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在司徒瑾权眼里唯有北柠的双眸是那么的明亮,透彻。 像是一下就能看见他心里一样。 北柠像是一只小狐狸,目不转睛的盯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身子微微发紧:这小家伙不会是从尊亲王府那边听到什么风声了。 只见北柠阴沉着脸,与往日大不相同说道:“批阅奏折一听就是借口。为什么不点灯,你肯定是在这里不小心睡着了。” 听见北柠如此说司徒瑾权微微松了一口气。 装得一脸无奈尴尬道: “这都被你发现了。” 北柠有些得意,小手捏了捏司徒瑾权腰上精壮的肌肉迫切的想要夸奖。 开口问道: “和你待久了我是不是都变聪明了。刚刚学你装得像不像。” 司徒瑾权的背部到现在还在发烫,北柠这碰一下让他额间冒着岑岑薄汗。 司徒瑾权却依旧笑着哄道: “我何时对你那么凶过。” 北柠下巴抵在司徒瑾权动物胸口,假装生气:“谁知道你,喜怒无常。心情好时抱着我唤我柠儿。不好时,就是慕!权!歌!一字一字,铿锵有力顿错有声,包着满满的怒火。” 说到这里北柠眼里还带着三分委屈,奶萌萌的哼哼两声。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惯会看着他的心晴耍小性子,此时她如此双眸泛着秋水。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让他欺负成什么样呢。 司徒瑾权哭笑不得的开口道: “我对你前后态度差距如此之大,都是因为你没犯错,都是我脾气不好无理取闹?”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红着脸点头道:“嗯——” 这声,嗯——直接将司徒瑾权的心勾出来。 抱着北柠的腰,一起坐在龙椅上。北柠的屁股坐在司徒瑾权的腿上,与司徒瑾权齐平。 第118章 寝衣 贴得很近,司徒瑾权迷恋的感受着北柠的的气息散在他脸上。 温温热热的一阵,能明显的感觉到脸上皮肤的收缩。 御书房内的温度因为这一点点细微的气息而攀升不止。 司徒瑾权鼻尖蹭了蹭北柠的鼻子,还没等北柠躲开,便低头吻上。 软绵的唇瓣一点点的近着,极近撩拨像是一朵朵细小的绒毛轻轻的飘落在心尖。 等你想伸出去触及,绒毛又飘走了。 如此轻轻重重的挠得人心痒痒。 北柠被挠得心急又难受,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勾住司徒瑾权的脖子。 很是霸道迫切的像他往日那般扣住他的后脑勺。 北柠干咳了一等自己尝到了,才知这绒毛是个陷阱,是帝王座上这个男人抛下的诱饵。 司徒瑾权得逞以后开始强势的攻城掠地,北柠步步溃败沦陷,滩成一汪水腻在司徒瑾权怀里。 如此司徒瑾权依旧没打算放过她,北柠气息轻喘,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突然。 “咕——” 司徒瑾权微微松开一点,不舍离开,说话间依旧能够碰到北柠的嘴唇。 问道: “饿了?” “嗯。”司徒瑾权不舍离开的重重亲了一口。 “走吧,带你回去吃饭。” 乘着御辇回到太宸宫看见制衣局的两名内侍端着衣物在门口等候。 北柠思索着司徒瑾权这又是给她做了什么新衣服。 吴玉为了收拾她的衣物,在飞霜殿又重新制了两间屋子。 各国上贡的绫罗绸缎,司徒瑾权但凡是觉得好看的,全部拨到制衣局做成她的衣服。 到现在还有许多都没来得及穿的,虽然但是心里还是挺甜的。 只是这样未免太过浪费,而且送得实在是有点多了。 自己是不是要推迟一下。 北柠转头看着司徒瑾权开口道: “我衣服已经够多了,不用再送了。” 司徒瑾权转头看着北柠,只听制衣局的内侍开口请示道:“启禀皇上,您的寝衣已经制好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透明的墙搁在两人中间。 声有些尴尬讪讪的回头没说话。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司徒瑾权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膝盖道: “朕知道了,放好便下去吧!” 内务府送上来的尺寸有些太大了 制衣局怕中间出来什么错漏又开口补充道: “皇上要的尺寸比平常的大了三倍不止,奴才又多备了一套常规尺寸皇上可需要一起留下。” 话传进北柠的耳朵里,听得她脑袋两边血管凸凸的疼,掐头去尾直接变成: 什么东西? 比正常人大三倍! 北柠让司徒瑾权牵着走下御驾,进宫门时,略略扫了一眼那内侍手里端的寝衣。 面料的确是比另一边正常尺寸的要多出不少。 一想到这个北柠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疼。 用过晚膳以后,司徒瑾权给北柠准备了药浴,硬是要拉着两人一起去泡。 北柠脑子里想的是正常尺寸还要大三倍的寝衣。 诓骗司徒瑾权进去以后自己直接跑了。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自言自语嘀咕着:“着小傻子可真好骗。” 说完褪去自己的衣物,泡进药里。 这汤药本来就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热气灌进身体里,身上的伤的确是舒服许多。 估摸着时间,怕泡得太久,北柠一个人在外面觉得无聊。 约莫两柱香以后从药汤里站起来。 换上制衣局新送上来的寝衣。 北柠早就收拾好躺在床上,看着莫非这个老头从花祭岛寄过来的画册子。 里面全部都是北柠养的动物,一张张,画得栩栩如生。 边上还记录着长多大了,几岁了。 看见司徒瑾权穿着新的寝衣走到床边的时候。 北柠没忍住,噗呲一声笑出来,到底是她想多了。 北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唱戏吗。” 司徒瑾权的寝衣看着的确是比常人的大三倍。 松松垮垮的套在他身上,倒的确是有一股慵懒的味道。 司徒瑾权没理会北柠的嘲笑,将人从床上挖到自己身边。 解开寝衣卦袍衣扣,将北柠拉在怀里一起扣进他怀里。 北柠有些疑惑:“怎么把我和你一起穿在同一件衣服里?” 司徒瑾权拉着两人一起躺下,盖着被子,亲了亲北柠的额头回道:“我怕你晚上又做噩梦,将你套住你就出不去了。” 居然是为了自己,北柠趴在他身上,软软糯糯的唤了一声:“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可不想身上没好全,又让这个小家伙弄的其它地方也难受。 伸手在衣服里面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安抚道:“睡觉吧!乖!” 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肩头,想起什么又老老实实的平躺回去。 这一翻动,看见司徒瑾权后背肩胛骨处有些泛红。 伸手指了指问道:“你这里是怎么了,怎么红了一片。” 司徒瑾权将北柠藏在他的臂弯之下,一手轻拍着哄她睡觉。 只是低声说道: “今天靠在龙椅上睡觉压的。” 困意涌上,北柠也没再多想,眼皮沉沉的睡着了。 和司徒瑾权套在一件衣服里睡觉,四周都被圈住。 小脑袋靠在司徒瑾权的胸膛上的确是睡得十分舒服有安全感。 北柠也没有再做噩梦,美美的一觉睡到大天亮。 正是在这样敏感的时期罢朝一天,尊亲王又拿着太师仗独自进宫。 都在猜测,皇上和尊亲王这次因为出征的事情必然是会闹得不可开交。 听到这些风声最开心的自然莫过于慈宁宫。 太皇太后,一早便起来诵经礼佛,等着今日早朝两边能当场吵起来,最好能动手。 早上司徒瑾权是让北柠不老实的脚丫子闹醒的。 这小家伙,睡觉一直不老实,昨天晚上的确是没有做噩梦。 却一脸傻笑的在衣服里面练起拳来。 以前也教过她习武,练不了两天自己先心疼了。 北柠也着实懒待不爱动,感情都是都是在梦里温习功课。 结结实实的打了他好几下。 听见外面报晓的声音,司徒瑾权解开衣扣亲了亲北柠的额头才从床上起来。 第119章 “柠儿,我去上朝了。” 在北柠边上堆好枕头,独自出去在内侍宫人的服侍下换好龙袍。 临走前回到床边,在北柠耳边说着:“柠儿,我去上朝了。” 听天北柠睡梦里糯糯的一声:“嗯。” 司徒瑾权才放心的走开。 朝堂上,太皇太后期待的好戏并没有开始。 司徒瑾权和慕臣雄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君臣之礼。 昨天打的那两下各自心里都明白,是一个父亲和女婿的交接。 埋在心里,谁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情。 听见司徒瑾权开口说道: “整军攻打西境。” 朝野一片哗然! 听闻杀了东洲太子,还以为南国和东洲必有一战。 不曾想,居然是西境。 司徒瑾权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昏君,且排除醉墨薇这层原因。 各方面攻打西境都是最合适的。 醉墨薇的计策在司徒瑾权这里根本行不通。 至于她威胁,要让北柠和君临渊的谣言扩散于天下。 她也不看看,这天下是谁在做主! 这种雕虫小技,自然有办法对付。 ——凌织宫—— 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划破天际,醉墨薇淡然美目的脸上多了一道和她很不相配的烙印。 司徒瑾权的确是恨透了醉墨薇。 所以对她真真是格外关照。 司徒瑾权最擅长的就是一点一点的摧毁一个人。 让她自己撑不住,崩溃疯魔。 司徒瑾权命慎刑司的人在醉墨薇眉心正中间刺字。 这个字很大,一直从眉心到额头再扩到两边。 烙铁雕成莲花样,等伤口好了,远远的看着还有几分好看,很像是歌坊舞妓画的花钿。 只不过这“花钿”大得醒目一些。 刺的字不是什么:奴,奸,妓。 是一个“南”字,在一个西境公主的额头上刺一个“南”字。 慎刑司狱典,听到这样的刑法都感叹皇帝着实阴狠。 醉墨薇流放的路上也不是走路,是大张旗鼓的游行。 身着一身华服,敲锣打鼓的昭告天下,这是西境的八公主。 皇亲国戚如此平易近人,百姓自然是蜂拥而至,想要一睹公主芳华。 走近一看,见她额间醒目的脓疱烙印,又是唏嘘一阵。 叹着:可怜,可惜。 只是一个早上,坊间便众说纷纭,纷纷探讨着西境八公主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怎么好好的又被原路退回去。 司徒瑾权并没有将醉墨薇的罪行公布,一直是半遮半露尤为神秘。 越是这样的事情越让人好奇。 民间,朝堂,宫里,一些颇有权势的人都在明里暗里的探访着。 一时间众说纷纭 北柠在长兴亭遇到的事情已经被司徒瑾权全部瞒下。 这个时候北柠和君临渊的谣言就是说出来,有醉墨薇这件事情在前面挡着,暂时也不会散播的很快。 只要让他听到一点风声,他就能将这些散播者连根拔起。 只是司徒瑾权的人整装待发一直准备着。 一早上也没等来谣言的开始。 连个造谣的人都没有。 醉墨薇隐隐察觉出不对,坐在车马内,多少民间百姓对她指指点点。 让醉墨薇十分难堪。 又等不来皇后等我丑闻面目开始狰狞对着边上的侍女问道: “怎么回事。” 边上的侍女跪在地上,不敢看醉墨薇的脸。 刚刚烙上去的伤口的确是吓人,整个额头都起了一层水泡。还有被煎得烧焦的黑肉。 侍女哆嗦着说道: “回禀公主,那人,那人说!说他舍不得慕大小姐受谣言困扰,所,所以不打算合作了。” “什么。” 醉墨薇眉头一皱,水泡夹破了一颗,醉墨薇脸都疼变形了。 下意识的伸手去碰,纤长的指甲触破了一片。 边上的百姓看得唏嘘: 真是可怜,什么公主,活得比我们家二丫还不如。 醉墨薇缓了许久,抓着椅子把手,转头问道:“不打算合作了是什么意思。” 侍女结巴的说道: “那,那人,骗了我们。他早就和东洲的大皇子谈好合作。 他料定皇上会因为您陷害皇后娘娘而攻打西境。所以才配合您演这一出戏,为的就是保下东洲。 他提议让东洲的大皇子去劝他们的皇上,叫君临渊这个缺心眼的太子出来历练,再借这个局,用尊庆王的手杀了君临渊。 君临渊一死东洲大皇子在那人的支持下成了下一个太子。 公主我们被骗了,这一切都是那人设下的局。他才是最大的获利者,最后的赢家。” 外面的纷扰,桩桩件件都能听见北柠的名字在里面。 但…又好像都和北柠没有关系! 北柠这位处于漩涡中心的皇后娘娘,自然也不关心这件事情。 北柠躺在床上被热醒以后,突然猛的睁开眼睛。 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罩在身边一层厚重的乌云消散。 下意识的盘了盘自己的肚子,很是轻松满意的感叹道:“嗯!神清气爽,守得云开啊!” “小姐又乱用成语了。” 吴玉听见里间有动静,带着四个丫鬟从屏风外走进来。 四个丫鬟各自散在别处收拾打扫。 等窗户被支起的时候,热气涌进来,北柠才感觉到这天气是真的热了。 吴玉抱起北柠盖在腿上的被子,交给后面的小丫鬟,让她拿出去晒晒。 又牵着北柠下床替她收拾齐整。 铜镜前宫女替北柠梳妆拿着一支点翠绛花步摇比划半天,犹豫不定应该放在哪里。 北柠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划痕已经淡出不少,握了握手里的药膏问道:“小风呢,她腰上的伤好些了吗?” “不是特别乐观,动到骨头了现在在在坤宁宫的屋子里养伤呢。” “走去看看她。” 说完北柠接过步摇,随手往自己头上一插算是好了。 坤宁宫,侧殿偏房内,小风整个人趴在床上像是一个半身不遂背部瘫痪的将死之人。 小风撞到柱子的这一下整个脊柱裂开,伤得的确是不轻。 北柠有些心疼,小风这都是要保护她才受的伤。 含着泪还没走到前面去就听见小风拖着残弱的身躯,很是孔武有力的对着外面喊道:“春花,人呢?死了吗,我的面呢!怎么还不来!是准备饿死我吗?” 第120章 没救了,上半身截肢吧 “来了,来了。” 可能是小风的语气太过凶残,小丫鬟端着一大缸面就往里面跑。 没顾得上向北柠请安。 听着里面雷响一般嗦面的声音,北柠感觉自己刚刚的眼泪有些白痴。 边上的小宫女递出手帕的动作也讪讪收回。 小风趴在床边吃面,见到北柠来了,刚放进嘴里的牛肉丸又拿出来:“小姐吃不吃。” 北柠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不用了,谢谢!” 就这不一会儿的功夫,面已经见底了。 北柠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 “你这伤得很重,我特意麻烦了三哥一会儿过来给你看看。” 一听见慕子书要过来,小风面露羞涩。 慕臣雄在北柠五岁的时候,从慕家一等家臣的家生子里挑了八个女孩子,做北柠的伴读。 从琴棋书画,到骑马射箭。 最后伴读全部变成代读。 家生子一个两个的都学得非常出挑,北柠却是写个字都能画到脸上去。 后来这些出挑的家生子全部都送进宫里,在各处任职女官,替北柠打理事务。 就留了一个小风在北柠身边,虽然字不认识几个但是武功好,比北柠年长几岁看着伶俐,对北柠也是十分尽心。 小风跟在北柠身边,日日见到的都是一些青年才俊,从小就爱泛花痴。 小的时候喜欢南煜,再大一些喜欢慕子野。 但更喜欢看慕子野和金熙柔在一起。 跟在两人身后,学着他们练武,不小心一个人把男女两套剑法都学会了,也就不爱在继续跟着两人了。 现在轮到慕子书了。 北柠见小风一脸红晕,还以为这家伙是太热了。 把被子掀开,这伤果真是有些严重。 不过当事人好像不以为然。 “这里疼不疼。” “不疼。” “这里呢?” “也不疼。” “没救了,上半身截肢吧!” 见小风如此不配合,慕子书有些不耐烦的收起金针。 慕子书脾气一向是古怪说不救,便不救北柠也没有办法。 北柠被气得狠狠打了一下,让她回神。 因为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都找他拿药。 不管最后出来效果如何,只要是用在北柠身上的,慕子书一向是十分小心。 外出三日替北柠找药,回来以后就听见南煜说北柠让人欺负了。 药箱都没有放下,就进宫了。 从头至尾细细的替北柠看过,确认是没事了才放心。 在桌子上制着药包,放入浅明草的时候,慕子书犹豫了一下。 开口问道: “妹妹当真不想那么快怀孕。” 北柠很是坚定: “不想,一定要十八岁。” 慕子书眸子沉了沉开口道: “知道了。” 半柱香以后缝好,交到北柠手上:“记住挂在床头。” 北柠接过药包闻了闻: “居然是香的。” 香的? 北柠突然想起那日在君临渊身上也闻到香味。 这家伙,呆子一个怎么会想着用香呢? 还有他的眼睛,满是血色突然变得癫狂,力大无穷。 北柠将那天的事情细细的向慕子书说了以后。 慕子书心里有了七八分底特别是北柠说道: “父王靠近君临渊的时候,他好像又突然恢复正常了。” 慕子书这才肯定: “君临渊这是被醉墨薇种蛊了。” 慕臣书打开药箱又是一顿捣鼓,新做了药包递给北柠说道:“父王常说有蚊子咬他,我给他做了一个驱虫的药包。不小心连蛊虫一起驱了。夏天快到了,你也带一个。” “蚊子和蛊虫,是一个分类!” 北柠又被佩服,难怪说二哥常说三哥的药比较猛。 北柠伸出左手接过。 都是三哥临时做的药包,长得都一样,纱布一缝白白的一包。 回去找两个不一样的荷包套住,就不会弄混了。 等慕子书回去的站在床边质问道: “说,你什么时候又变心了看上我三哥了,你要是犯花痴,改天我穿个男装陪你睡一觉。” 小风一脸认真: “大郎,这次不一样。” 这话北柠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对着小风开口道:“爱妃好好休息吧,朕改天再来看你。” 北柠手里握着药包一路上回去提醒自己,左手驱虫,右手驱司徒瑾权。 别弄混了! ——蛊虫—— 慕子书走回去细品着北柠的话。 蛊虫听着吓人,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如果每只蛊虫都能操控一个人,那还要他们慕王军守什么城门。 全部养蛊得了。 普通的蛊虫和蚊子也差不了多少,只是会钻进肉里吸血,过不了十天半个月便会撑死。 要想通过蛊虫操控一个人,这蛊必须得用香,用血精心养上十年之久。 如此麻烦耗费心神,一只能用一次。 这种蛊虫种进身体以后不会吸人血,只会沉睡。 等主人唤醒。 闻见特定的香种,一柱香以后发作。 只有一柱香的时间,北柠和君临渊聊天都不止一柱香。 那个时候还好好的。 慕子书有些心惊!! 也就是说,北柠身上提前让醉墨薇放了香种。 这才唤醒君临渊身上的蛊虫。 到底是谁放的,谁是醉墨薇的细作? 慕子书下意识的怀疑小风,但也不可能,小风是家生奴才,知根知底。 就算小风真的是细作,遇见北柠那么豪气的主子也早叛变了。 香种拿出来以后半时辰就会散得干干净净。 北柠半时辰内也就只在长兴亭和父王聊四月四的事情。 慕子书手捏着下巴,想了半天,想不通。 急啊!这可是一个隐患啊! “好好走路,别学你二哥那些不三不四的调子。” “是大哥!”慕子书让南煜这一哄思路全乱了。 见到南煜上马问道: “大哥这是去哪里!” 南煜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去抓猴子!” “我和大哥一起去!”慕子野听见北柠让君临渊欺负了。 提着马鞭骂道: “奶奶的,看我现在就去灭了东洲这个狗地方。” 二话不说骑着马就往东洲跑。 还用飞鸽传书,让副将从北疆边境调兵去东洲边境等他。 气冲冲的跑了一天,襄阳还没到。 听见是醉墨薇设的局。 又骑马往西境跑。 无头苍蝇一样向东跑一天,向西跑一天。 等于没动。 第121章 月信走了? 南煜算好时间刚出城门就看见就看见慕子野,直接将人捆回去。 ——皇宫—— 北柠从坤宁宫到太宸宫。 手里握着两个药包,念了一路。 “右手驱虫,左手驱司徒瑾权。” 北柠一进太宸宫就对着吴玉喊道: “吴玉快帮我拿两个不一样的荷包。” 荷包来了以后北柠伸出右手说道: “给,这个是驱司徒瑾权的帮我挂在床头。” 又将左手的药包装进荷包伸手拿给吴玉说道: “你常出入花园,这是三哥配的驱蚊药包你带在身上就不会被咬了。” 吴玉双手接过有些感动:小姐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 要说慕臣雄杀了东洲太子以后,东洲也应该硬气的表示表示,要个尸体讨一个说法之类的。 只是东洲忙着内乱。 东洲大皇子当上太子以后,篡位者自然永远不会甘心,正在继续向上谋划皇位。 君临渊的尸体最后让慕子书拉回去。 和北柠没有关系,只是听说君临渊死得特别,所以想欣赏欣赏。 看见他的尸体以后,不得不说。 老子还是老子! 司徒瑾权晚间才回来,有些疲乏将北柠抓到自己身边抱着,只当是休息。 北柠很是配合,其实是想着把司徒瑾权哄好以后开口告诉他。 四月四前后,她得回家住三日,一起操办慕族的祭祀大典。 用晚膳的时候,北柠也老老实实的让司徒瑾权喂她吃饭。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司徒瑾权便特别喜欢喂她吃饭。 关键是每次还都能准确的夹出她喜欢吃的菜。 等她吃完了,他便就着桌上的东西随便吃了几口,只当是吃饱了。 窝在他怀里北柠是真真感觉自己像一个稚童。 司徒瑾权又喂了北柠一口汤,北柠尝着还不错,伸手拿起汤里面的大勺子,也盛了一口,递到司徒瑾权嘴边:“啊!” 司徒瑾权见北柠心里打着小算盘,刚装得老老实实,没一会儿又开始玩闹。 嘴角浮起一抹浅笑! 低头乖乖喝下北柠喂他的汤。 随后便是,司徒瑾权喂北柠吃饭,北柠有样学样的喂着司徒瑾权吃。 末了北柠放下筷子还会问道: “好吃吗?” 声音着实俏皮可爱。 当司徒瑾权用着一种他独有的磁性醇厚嗓音说道: “你喂的自然都好吃。” 北柠被撩得面色一红 心里想着司徒瑾权还真是一个妖孽。 如此肉麻的话,其实她还挺喜欢听得。 一想到这个更加不好意思。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北柠在想些什么,装得一脸正经:“怎么啦!” 北柠脸上带着红晕摇头说: “没事。” 司徒瑾权又喂了北柠一口问道: “好吃吗?” “好吃。” 司徒瑾权捏了捏北柠道: “回答错误,再说一次。” 如此反复下北柠硬是让司徒瑾权逼着说出: “你喂的自然都好吃!” 说完北柠耳根子通红。 整个人埋进司徒瑾权的胸里,小拳头还锤了他几下嗔怪道:“你真烦人!” 用过晚膳,闹了一会儿,各自沐浴过后。 两人套在一件寝衣里,北柠耳朵靠在司徒瑾权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 估摸着他现在脾气应该不错,酝酿着要开口,说回家住的事情。 还没等北柠说,就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过两天我得亲自去一趟项城点兵,确认最后的事务。你要是一个人在宫里觉得无聊就回王府住几天。” 北柠小鸡啄米式的点头。 “好。” 司徒瑾权,放她回去就是想着让君临渊吓了这一场,回家或许能放松开心一的。 只是察觉出北柠语气里的喜悦。 见她的确如此开心,他又微微有些蹙眉。 搂过北柠的腰,让她贴近自己,在宽大寝衣里抬手打了北柠的屁股一下。 这触感好像少了些什么。 北柠知道被发现要躲,但也躲不开。 司徒瑾权伸手去摸,摸不到北柠腰间的红色带子,有些欣喜。 咬着北柠的嘴唇问道: “走了?” 北柠没有回答。 司徒瑾权又问:“不是才第六日。” 北柠有些结巴解释道: “早上就走了,也不是每次都七日。” 司徒瑾权食指挑起垂落在北柠胸前的一绺头发,在北柠鼻尖处挠着她的痒痒开口道:“还记得那日我替你按摩以后你可是说了,等走了要好好补偿我。” 北柠整个人转过去,否认道:“我没有。” 司徒瑾权自然是不会放过这种好时候。 因为套在寝衣里,再躲也躲不出司徒瑾权的怀里。 司徒瑾权将人抓回来,压在身下。 北柠想起来,又让司徒瑾权按住。 “你!” 北柠说不出来! 北柠很是诧异,问到:“睡前,你不是才吃了四颗清心丸。” “吃再多的清心丸听见你这话,也没用了。” 司徒瑾权是一个极为男人,如此伟岸高大的人,此刻能居然装得十分可怜,看着北柠开口道:“柠儿,你可真狠心!” “我。” 司徒瑾权何等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北柠见不得他眼底如此受伤的模样。 这怎么一时间还变成是她的错了。 司徒瑾权对她一向是态度强硬,突然这种语气,北柠被弄得手足无措。 想想往日他虽然蛮横霸道不讲理,但细想想他对自己还是挺好的,那日他特意学了月信舒缓疼痛的手法。 她也的确是感动,也的确是答应过他要好好补偿他。 北柠一脸娇羞的问到: “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司徒瑾权用力压着心里计谋得逞的喜悦,继续开口哄骗道:“……”北柠有些难为情,见北柠有些犹豫,司徒瑾权便知道有着落。 抱着北轻轻翻身让她躺在自己胸膛上。 四目相对间,北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你先把眼睛闭上。” 此时司徒瑾权自然是十分配合,北柠坐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上,看着面前的男人,纤长如玉笛的手指顺着他英挺如画的眉目滑落。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鼓足勇气。 第122章 小东西 低头吻在司徒瑾权眉心,顺着他的眼眸向下吻着他的唇。 …… 北柠已经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一次过后,北柠心里也不会再害怕了,司徒瑾权的气味由内而外充斥她全身。 满满的被他霸占着,现在想想他如此霸道其实也有好处。 两人之间的寝衣也早让司徒瑾权撕裂不知扔在何处。 “还要吗!” 司徒瑾权见北柠无力的摇摇头,将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 躺回床上抱着北柠睡觉。 明明才六日,司徒瑾权倒像是从未碰过北柠一样。 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小别胜新欢了。 早上司徒瑾权抱着北柠暖香温玉,舍不得起床,伸手捏了捏算是安慰自己。 末了自己悄悄的起来,替北柠盖好被子。 在屏风外穿戴好了以后,走到床边,发现脚下一本五颜六色的册子。 想来又是北柠这个小糊涂蛋,躺在床上看她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话本子,没有及时收好,只是这本未免太厚了些。 司徒瑾权弯腰捡起,摊开一看竟是北柠花祭岛上面养的宠物画册。 北柠许久不回去,岛上都是北柠的太傅,莫非在打理。 这个老头,乐得清闲。 每隔一段时间就把这些宠物现在的模样命人画下来,送到盛京给北柠翻看。 边上还会记录它们近来的习性,和谁又下崽了,和谁抢媳妇了。 整座岛都是北柠的封地,她就是最大的主子,无人能管束她。 因此北柠的心性在这座岛上算是完全放飞了。 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 北柠毫无节制乌泱泱养了一岛。 北柠在盛京这些年,莫非送来的画册一次比一次厚。 司徒瑾权拿着手里砖头一样厚的画册翻看。 常常听北柠说起花祭岛如何如何,只因地处东洲边境交界处,他身为南国君主不可贸然前去。 一想到这里心绪便有些不舒服。 等他平定四方,将天下收归囊中一定要去到这里看看,看看北柠自小长大的地方。 司徒瑾权翻看着画册无奈是一浪接着一浪。 取的都是些什么名字。 铁蛋,二丫,大妞,大牛。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村的学堂。 偏偏这些名字对应的都是些十分大型的凶兽。 老虎,狮子,居然还有大象。 再看看边上标记的年龄,皆有七八年之久那也就是自小养大的。 凶兽的确吓人,但若是驯服了便是十分忠心,永远不会背叛,比人都还要可信。 这也难怪慕臣雄放心北柠养着这些玩。 又翻了两页突然停住,司徒瑾权目光落在 “小东西”三个字上面。 司徒瑾权自然是认得这匹狼,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狼王,极通人性。 北柠最喜欢的宠物,在盛京这些年也把它带在身边。 这半年倒是没有再见过这只狼。 因为有这只狼在,他的暗卫根本不能靠近北柠,十丈之内都会被发现。 这狼无论他怎么喂都喂不熟,还对他敌意极大,每次见他时都是咧着牙流着口水,一副戒备的模样。 好似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疯子。 司徒瑾权看着边上饲养的日期,才知道原来这大半年它是回岛上去了。 边上这些字他都认识只是不懂为何要画它驮着一具尸体。 又看了一会儿也没什么特别,盖好替北柠放在床头,醒目的位置。 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 “我上朝去了。” “嗯。” 司徒瑾权最近都很忙,因为北柠明天就要回王府居住,司徒瑾权今天特意早点回来陪着北柠。 北柠拿着鱼竿在湖边钓鱼,刚要拿起画册翻看。 就看见司徒瑾权过来,放下手里东西。 昨天晚上让她主动的画面萦绕在心头。 想起这个北柠不禁脸色一红。 他只是伴着暮色走来倒像是走进她心里。 北柠有些害羞,司徒瑾权也是一脸笑意,他们倒像是昨天才成婚。 北柠脸上的笑连带着感染到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害羞的笑着,目若秋波毫不避讳的勾着他。 司徒瑾权让北柠闹得居然还有几分腼腆。 他的笑意亦是藏不住,将人抱在怀里问道:“你笑什么!” 北柠转身也抱着他问道: “你又笑什么!” 司徒瑾权让北柠闹得心痒说道:“又闹!” 还没等北柠反驳,司徒瑾权便低头吻上她的唇。 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原因,让北柠此刻虽然害羞,但也更为大胆。 踮着脚尖,双手勾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回应他。 司徒瑾权脖子弯得有些费劲,直接将人抱起,可能也是因为习惯。 司徒瑾权每次双手掐在她胳肢窝将她抱起的时候,北柠都会下意识的双腿环住司徒瑾权的腰,不让自己摔倒。 司徒瑾权坐在刚刚北柠坐着的椅子上。 上面的余温还没有散去,司徒瑾权直接附在上面。 这一吻像是枫糖在两人口中化开,糖越化越淡,却让人想要的得更多。 因为慢慢的变得浓烈,天雷勾动地火。 北柠突然停住,司徒瑾权暗哑着嗓子,轻蹭着她的唇边问道:“怎么了!” 北柠面色烧得通红道:“你太坏。” 司徒瑾权笑得沉闷野性,伸手紧紧的抱着北柠的腰道:“我还有更坏的,柠儿感受到了吗!” 北柠看着他满眼焚火燃烧,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 只是她今天起来还有些累,可架不住司徒瑾权在折腾。 北柠让司徒瑾权紧紧的圈在怀里,北柠伸手尽力的将人分开,语气绵软的和司徒瑾权商量着:“柠儿,有些累了!” “乖,这次不会让你像昨天晚上那样。” 北柠:“……,天还没黑呢,我们先用晚膳吧。” 司徒瑾权已经将人抱起,朝着屋内走去,说道:“饭前运动运动胃口更好。” 北柠倒像是司徒瑾权钓起的鱼,在司徒瑾权怀里扑腾着,还是让人扛进来屋里。 …… 司徒瑾权替北柠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重新将人抱起走,出去用晚膳。 北柠累的直接瘫在司徒瑾权怀里,皱着两条小眉毛,连骂司徒瑾权混蛋的力气都没有。 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像是一个生气的小番茄。 司徒瑾权将北柠的此刻的怒气全部当场是撒娇。 第123章 是谁把你调教成这副可人模样 欣赏着揉捏着她的耳垂道: “我们家柠儿真可爱,让我看看是谁把你调教成这副模样。” 司徒瑾权食指抬着北柠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突然停下,认真看着北柠的眼睛。 北柠见他突然如此认真煞有介事的盯着自己。 还以为真的在研究什么。 谁知司徒瑾权透过北柠的眼睛看见一盏英俊挺拔的轮廓。 恍然大悟: “哦!是我! ……! 北柠气得一把将人推开,气呼呼的说道:“你脸皮可真厚。” 司徒瑾权许是要把厚脸皮贯彻到底,圈住北柠不依不饶道:“难道不是我将你调教得如此诱人,我可记得刚刚柠儿听着我的话主动抱着我说…” 北柠连忙将司徒瑾权的嘴捂住,不让继续说。 掌心察觉出一丝温热,司徒瑾权的舌尖划过。 一股电流直通北柠全身连忙松手。 司徒瑾权打算好好的在欺负欺负北柠的时候。 面前突然出现一个人: “回禀皇上,晚膳好了现在端进来吗?” 吴玉这一声让司徒瑾权有些尴尬柠,干干的咳嗽两又恢复他平日沉闷威严的语态: “不必了,晚膳备在外面的亭子里。” 北柠憋笑得难受,等吴玉走后直接放出声来。 “你在笑!” 闹了一会儿,听见北柠肚子叫了,司徒瑾权才停下。 将人抱着出去外面用晚膳。 两人一路闲聊过去: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在亭子里用膳。” “这花开得正好,想必你会喜欢。” 用完晚膳以后,司徒瑾权看着面前的空碗冷不丁的说到: “运动过后,果真是胃口好!饭都比平常多吃半碗。” “你!”北柠指着司徒瑾权没再说下去。 因为司徒瑾权已经伸出手掌将北柠的手指包在自己的掌心里,说道:“吃饱了也该运动运动,消化消化!” …… 第二天北柠醒的时候看见吴玉大包小包的在替她收拾行囊。 “也就回去三天,这些东西是不是太夸张了些。” 北柠数着往外已经搬了十个箱子了。 吴玉还在张罗,看见北柠醒了走到她床边伺候她更衣回道: “哪里夸张了,小姐金尊玉体如此娇贵。自然是方方面面都不可忽视。” 说着又开始指挥小丫鬟收拾东西。 北柠出宫的时候司徒瑾权特意从军营里赶来相送,一想到要三天才能再见十分不舍,嘱咐道:“闯祸了也别跑,就你这笨手笨脚的到时候再摔了。我给你配了几个暗卫,只听命于你,不会再像上一次一样了。偷跑出去玩的时候要是哪片墙头翻不过去了,可以把人叫出来帮你。”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手里的哨子眼睛登时一亮。 笑眯眯的接过去,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司徒瑾权,捂住脸跑开 司徒瑾权只抓住北柠的一角衣袖,丝绸顺滑,也没留住。 将手放在鼻尖闻了闻: “小调皮!” 等北柠走后他才出发去项城。 ——尊亲王府—— 都知道北柠要回来,全府上下都是伸长脖子等。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次回去是为了四月四祭祖的事情。 上一次因为尊亲王府不出兵一事两边闹了一点嫌隙。 这次司徒瑾权给足了尊亲王府面子。 北柠是坐着司徒瑾权的御驾回去的,从皇宫一直到尊亲王府,整条路两侧都围了明黄色的帷幔帐子。 这是借用北柠皇后的身份在昭告天下,皇室对尊亲王府,对慕族死去的百万英魂有多敬重。 如此隆重北柠倒不是很喜欢,在她眼里就是简单的回家住三天。 怎么,这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这样一弄倒是让北柠对尊亲王府有些陌生。 北柠感叹司徒瑾权这个皇帝果真是不好做,想的就是比旁人多了些。 皇室如此重视,但是整个慕族好像并不怎么领情。 上一次归宁,还有南煜娶亲北柠都有回来。 全府,乃至全族上下都是十分欣喜。 就是这一次去,大张旗鼓一路回来,尊亲王府门口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慕子野这只坐不住的猴子,都看不见他人影。 北柠一脸疑惑的走下御驾,吴玉过去敲门,只有一个老管家出来恭敬又冷漠的说到: “皇后娘娘,四月四祭祖,皇室成员一律不许参拜。还请皇后娘娘换掉身上的朝服珠钗,再进去。” 北柠拍了一下自己的猪脑袋,只因为平日里一直穿着这些倒是把家规给忘了。 历代慕王军为守司徒皇室的江山死伤有百万。 死者为大,慕家便是用这种方式告诉皇室他们为司徒皇室付出的惨痛代价。 司徒瑾权的御驾被嫌弃的送回去了。 王府外面早有临时搭好的亭子,北柠换好衣服以,恭敬的跪在门口道:“不肖子孙慕权歌一时糊涂还请先祖原谅。” 等北柠磕了三个头以后门才打开。 里面全是人,慕子野连忙走上前去,将北柠从地上扶起来,嫌弃道:“快进去吧!你换一个衣服怎么那么慢,我都饿死了。” 慕子野这大嗓门一说,气氛瞬间轻松不少。 北柠穿错衣服的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一切又似往常。 用膳的时候,慕臣雄一脸笑意的将北柠拉到自己身边陪他用膳。 突然觉得老二也不是真的粗心大意,起码这件事情上面处理得就十分细腻。 要不是他这一嗓子,气氛也不会那么活络。 慕臣雄少有的对老二眉开眼笑,夹起一口菜放在慕子野碗里笑着道:“老二啊,慢点吃没人和你抢。别光吃肉,混着菜吃好消化。” 慕臣雄这话吓得,桌子上所有的人都停住筷子。 慕子野一哆嗦,嘴巴里的汤全部喷在慕臣雄脸上。 慕臣雄阴沉着脸,擦掉脸上的东西。 慕子野惊悚的看着自家父王,刚刚居然在对他笑,还是现在的脸色看着舒服些。 太吓人了,这次一定是死得史无前例的惨。 还不等慕臣雄开口,慕子野擦了擦嘴角,非常主动的站起身来说道:“父王我懂了!我现在就祠堂跪着,抄祖训。” 慕子野临走还从桌子上顺手一整只鸡,还有一整只慕子书。 第124章 大哥外面有人了? 慕臣雄刚刚对慕子野的一点好印象,全给磨没了。 一肚子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这个逆子。” 桌子上只剩下南煜夫妻和北柠。 三人十分默契的草草结束晚饭,请安回去休息。 ——落雪院—— 北柠和小风非常无聊的在吴玉身边学着怎么打络子。 打到最后北柠的十根手指头全部被缠住了。 也没了兴致叹气道: “还想着今天晚上能出去玩呢。司徒瑾权好不容易那么开明,没在时时约束,还知道我可能会偷跑出去,派了暗卫保护。无奈,没有人陪我出去搞事情。” 趴在一边的小风问道: “二公子呢?让他带小姐出去玩。” 北柠摇摇头: “二哥和金姐姐,也不知道到哪一步了。天天看着他一脸笑意的往外面跑。我隐隐察觉,这是二哥这辈子最重要的时候所以不能去打扰。” 小风艰难的挪了挪问道: “不是还有三公子。” 想到三哥,北柠猛的摇头:“三哥最近也是,天天对着一堆尸体。怪吓人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我还是不去了。而且他们两人现在,正在祠堂抄族训呢!” “嗐!”北柠又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二哥陪活人,三哥陪死人,我陪着一个半死不活。” “哎呦-要死了!小姐您手碰到我腰了。” 北柠连忙从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身上拿开自己的手: “对不起,爱妃啊!没事吧!” 小风艰难的抬起手表示道: “还活着。” 北柠向天悲嚎: “好想出去干点什么,谁能陪陪我!” 突然听见一声 “北柠!”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来客了! 看见谢婉清过来了,北柠像是花楼十分殷勤的徐妈妈:“大嫂快进来-快进来——” 北柠挥着手十分热情的接待。 这一声大嫂叫的谢婉清有点不敢应。 谢婉清走进去放下点心盒坐在北柠边上。 小风这两天仗着自己是病号也忘了尊卑。 见到谢婉清来了,抬头唤了一声:“奴婢见过世子妃。” 之后就非常不客气的接过谢婉清手里的点心盒吃起来。 谢婉清也没在意,坐在北柠边上说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你叫我大嫂我有些不习惯。” 北柠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嘿嘿嘿,你叫我大哥,相公,相公的,多顺口。怎么就不许我叫你大嫂了。” 谢婉清挠着北柠的痒痒: “你在打趣我。” 北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谁打趣你了我说的是事实。” 谢婉清挠了一会儿,很是有分寸的停下手,假装生气。 北柠很像是有钱的老地主,抱着谢婉清哄道:“好啦,小宝贝别生气啦!要不我带你出去玩。这盛京最好玩的地方就是茶馆,只要花上两锭银子,在茶馆坐上半天,盛京最近的大小事情你能知道大半。” 谢婉清将北柠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拿开,说道:“因为祭祀家里事多,我怕下面那些管事的有事找我,我就不出去了。” 北柠以为谢婉清这是客气,又将另一只手重新搭会她的胸上说道: “好啦,小宝贝别生气啦!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北柠从身后的匣子里拿出六包药,笑得一脸神秘莫测:“小宝贝,朕给你准备的歉礼。” 听到这个小风不乐意干了,停住手里的点心道:“大郎,这是移情别恋了!” 这怎么还吃醋呢!北柠有一种自己后院失火的感觉。 小风腰伤没好,依旧不能动。 北柠摸着小风的头: “爱妃乖,这些东西你暂时用不上。” 谢婉清看了看手里的药问道: “这是什么,怎么只有六包,药不都是三包,七包,十四包。” “嗯,这个!”还有一包让司徒瑾权浪费了。 “总之是好东西,你不是对我大哥不满足吗,晚上用在我大哥身上,准保你满意。” 说完北柠还对谢婉清暧昧的挑了挑眉。 谢婉清算是知道了,里面是夫妻助性的东西。 将手里的六包药还给被北柠,有些坦然的说到:“这些我也用不上。你大哥晚上不住我这里。” ?? 什么东西这是?北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你也用不上,你们成婚到现在还没有圆房过。” 说到这个谢婉清有些苦涩,他们那算圆房吗?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南煜突然停下,问了一声:“是不是第一次。” 这一下子戳中她的痛点,愣了一下! 在遇见他以前,谢婉清只是一个在街头卖艺讨生活,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子。 这样的乱世她怎么可能是清清白白的。 真正的谢婉清在来盛京的路上被人杀害了。 因为自己长得像她,为了能三餐温饱不被流氓恶霸欺负,她选择冒名顶替。 她不是什么清高的白莲,她是长在淤泥里的杂草。 她爱钱非常非常,她需要钱很多很多。 人生嘛!就是拼上性命也要为自己博一场荣华富贵。 既然要装那便装到底,不,不是装!她就是谢婉清! 谢婉清喉咙滚动了一下,流出两滴眼泪,假装生气怒嗔:“自然是第一次,相公怎么可以这样问。” 南煜停住动作盯了她许久,出来没再继续。 谢婉清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小丑。南煜当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没有拆穿罢了! 当晚到底是新婚之夜,南煜没有离开房间合衣睡在旁边。 替谢婉清保留作为嫡妻的尊严。 只是那晚之后,南煜就一直睡在书房。 谢婉清因为南煜异常的举动让她有些心虚,到底是街头长大的孩子,很会看人的眼色。 也正如北柠所说是一个会来事的小蹄子。 费尽心思,看着又像是无意之间的讨得南煜的注意力。 每次都十分困难,但到底不是没有收获。 她将王府内院打理得井井有条的时候,南煜总是会夸她两句。 特别是将慕臣雄后院几位姨娘,收拾妥帖以后。 南煜和她说了很多话,谢婉清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也真的可以重新做人。 但是成婚一个月以后就变了。 南煜常留宿在外面。 后来谢婉清才知道那一个月是因为慕家家规。 无论如何也要为嫡妻留足颜面。成婚一月内不可碰其它女子。 —— 北柠有些吃惊的说道: “大哥这是外面有人了?” 谢婉清无奈的点了点头道: “嗯,今天晚上他就是去替那女子赎身的。” 北柠蓦的站起来:“赎身?青楼女子!” 北柠心里一凉,该不会是…… 那晚在花楼,大哥点的那个花魁。 第125章 不是感动,是心动 北柠嘴里骂着慕子野这个天杀的,真的是尽干“好事” 北柠手有些哆嗦自言自语道:“这件事情不好办啊!” 谢婉清见北柠这态度就盘算她肯定对外面那女子知道一二。 北柠也不隐瞒说道: “那女子名叫白嫣,虽然是花魁出生,但是却十分干净,原只卖艺,后来因为缺钱,无奈只能挂牌卖身。正好遇到大哥要去历练。” 谢婉清重复道:“历练?” 北柠连忙解释: “都是二哥的主意,大哥之前没这个习惯。二哥怕大哥一点经验也没有回头丢人了,这不,为了迎接你临阵磨枪练兵嘛!” 北柠的话听得谢婉清心里一阵刺痛。 南煜说过不在意她身子是不是干净的,可最后还是没有碰她。 现在又来了一个,出身在青楼的干净姑娘。 这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嘛! 那姑娘是第一次,南煜也是第一次。 南煜这人十分有担当,难怪对这个姑娘如此上心。 谢婉清不知不觉中手里起了一层汗。 北柠的注意力倒不在这里只问道: “为何大哥偏偏要在今晚去,明天就祭祖了他也不怕父王生气。” 谢婉清面色死灰: “他就是想带这女子明天一起祭祖。” “什么!” 这北柠坐不住了,拍着桌子道:“慕族祭祖岂是儿戏,大哥作为嫡长子怎么能那么糟蹋。” 北柠走进里屋翻箱倒柜半天,出来的时候一手抱着自己的钱匣子,一手拉着谢婉清往外走说道:“走,小姑子我给你出气去。” 谢婉清推搡着不去,北柠是南煜唯一的亲妹妹,就是天捅破了也没事。 到最后只会怪罪到她身上。 上一次在皇宫谢婉清见过南煜的真面目以后不敢再耍什么小聪明。 听了北柠的话,替他打扫书房的时候翻看了一眼书架里书。 一屋子的书全部是战俘刑法,里面还有几本是和慕子书一起研究的,字果真是好看,都是用人血写得。 吓得谢婉清书都拿不稳直接掉在地上。 南煜却眉头微蹙十分珍视捡起来放好。 北柠自然是不知道谢婉清的真实身份,就更加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之间的嫌隙不止是一个青楼花魁。 但在北柠眼里就是: 大哥要在祭祖的时候纳小妾。 那她就不能答应,什么时候不能纳,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么多人都看着,带着一个青楼女子出现,这不是存心要败坏尊亲王府的名声嘛! 北柠拍了拍自己的钱匣子说道: “你放心,大哥有钱,那都是公账上的钱,比私产两个哥哥起来都不如一个我。” 小风在边上插了一嘴:“两个?” 转念又想二公子的确是穷到可以忽略不计,小姐到现在还没把钱还给人家。 北柠不由分说的一定要将人带出去,很是仗义的说道:“ 谢婉清,我这条大腿今天晚上一定要倒贴你。现在我就去把花魁买过来给你当洗脚丫鬟。” 谢婉清还是不去,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阻止南煜纳妾。 北柠搬出一座无法撼动的靠山: “你别怕,大哥要是找你麻烦,就去找父王治他。” 谢婉清听到这里有些松动,她的确是不希望南煜有小妾。 从皇宫回来以后南煜直接告诉谢婉清。 “你的过去我都了解,知道你有多不容易,我敢娶你便不会嫌弃你。只是你我之间没有感情,我们更多的是合作,我不想太过复杂洞房那晚我才没有继续。” 谢婉清知道自己本质上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冒名顶替,现在又嫁给南煜。 全部都是为了钱! 但是她听见南煜不嫌弃自己,扫去心里表层的贪慕虚荣,她真的很感动。 直到白嫣的出现让她发现,不是感动,是心动! 她好像喜欢上南煜了。 两人走了两步路又折回来,换了一身男装才出去。 刚走出王府大门看见慕臣雄。 北柠气势汹汹的突然怂了。 他们四兄弟之间打打闹闹没关系,但是原则上的事情还是不会互相坑害的。 北柠怕慕臣雄知道南煜要纳小妾的事情,一怒之下把人打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慕子野那样皮糙肉厚。 北柠下意识的藏了藏自己的钱匣子唤了一声:“父王!” 慕臣雄见到北柠自然是眉开眼笑,问道:“小幺想出去玩?” 北柠老老实实点头:“嗯!” 慕臣雄看了看四周说道: “就是身边有人跟着也别回来太晚,最近盛京城有些异样。” 北柠呆呆的点头,父王这个太厉害了,就这样一下,就能看出司徒瑾权派给她的暗卫。 慕臣雄又说道: “盛京也有不少家里的眼线,出了什么事记得去找他们,还记得暗号吗?” 北柠乖乖回道:“记得!” 慕臣雄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说道: “去吧,玩去吧!晚上我让管家给你留门,别在从后院翻墙了。” 原来以前父王都知道,北柠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上马车以前突然停下回头对慕臣雄说: “父王,明天我早些起来,陪您用早膳。” 慕臣雄笑得慈祥:“乖,父王知道了,明天要是起不来就打发人说一说,一起用午膳也是可以的。” 马车走了一段距离北柠还有些不习惯,悠悠的感叹:“今天出门也太容易了些!” 当局者迷,谢婉清知道是因为北柠一直困在宫里。 好不容易出来,慕臣雄自然是舍不得管束北柠。 北柠走后慕臣雄才把藏在身后的剑拿出来。 剑上还粘着几滴新鲜的血液。 “王爷一共八具尸体,都已经处理好了。” 慕臣雄收起刚刚的笑意,声音浑厚开口道:“送回去吧!” 第126章 花楼百花节 ——花楼百花节—— 要说这每个人眼里的世界就是不一样的。 在慕族眼里,四月四前后是要祭祖。 香油纸钱铺子,是要大赚一场。 而对于花楼来说也是要大赚一场。 因为祭祖,男人都要回来了!! 这些日子盛京的车马人流都比往日多了一倍。 花楼这种钱堆出来的地方,不管什么死人活人的节日。 只要有男人,便是她们赚钱的日子。 这花楼就是和别家的妓馆不一样。 花楼特意弄了一个百花节 意在,我花开后百花杀,原本说的是菊花,但四月哪里有菊花。 只是花楼借着这诗和菊花攀上关系,再和祭祖攀上关系。 过年走亲戚都不带这样绕的。 不过这种噱头也的确有用,北柠进来以后感觉自己都是一个读书人。 说去妓馆多难听,但你要说去参加百花街那格调瞬间不一样。 只是这样晦涩的日子,花楼也真敢张扬。 一个百花节,竟然可以和皇宫夜宴相媲美。 皇宫夜宴,讲究端庄大气,却让人拘谨。 花楼正式弥补了这一缺陷。 整个装点丝毫看不出任何荒淫,还有几分蓬莱仙境的韵味。 不少文人墨客,慕名而来,才子佳人,在灯下淫诗作赋 还没开始饮酒便已经先醉三分。 花楼的玩法也很多种。 姑娘被绑在圆盘上,宾客拿着飞镖去投,投中姑娘的什么地方就用什么地方伺候你。 还有几个雅座叫空中花园,五百金一位。抬头一看是用钢索吊在空中,仙姿绰约的七仙女。 外面穿得十分得体正经,就是裙衫下…抬头一看风景无限! 十九阁花魁全开,十九位身姿妖娆曼妙的妙龄姑娘,站在七层楼的站台上。 花楼的门童,一个个都是人精。古董行里验货的,都没有他们有眼力见。 门童见北柠通身气质不凡,穿着的面料大有讲究。特别是她怀里抱着的匣子,但是那匣子就是少见的藏品,想来这里面好东西也是不少。 一层层往上通报以后,徐妈妈满心欢喜的出来迎接贵客,看见北柠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马上就快要挂不住了。 这个闯祸的小姑奶奶怎么在这里。 上一次因为北柠在这里买面首,她的花楼被整整查抄了三日,连着三日男乐人不许迎客。 她这楼里男乐人的生意直接对面抢去。 北柠笑问道:“徐妈妈,不欢迎我。” 徐妈妈:有钱就是爷! 更何况面前这位是个爷爷! 徐妈妈谄媚的迎上去很是上道没有拆穿开口唤北柠三公子。 “三公子说什么呢,我可日日念着你呢!” 说着前呼后拥的簇拥着北柠和谢婉清走进去。 北柠上下环视了一圈,惊叹:“徐妈妈还真会做生意。” 上一次来北柠就被这花楼内的景致所吸引。 这一杯一盏,全部都颇有讲究。虽装点的富丽堂皇,却也一点不庸俗。 这回再看,这花楼背后的主人绝不是什么凡夫俗子的生意人,他的品味极高,眼界也很深远。 这花楼一共有七层,既然是百花节,那就一定是以明媚动人的花姑娘为主。 第七层:十九阁花魁。 第六层:装点“特色”的房间。 第五层:贵客看台 三四层:赌局,拍卖,宾客雅间,从三楼往下有一座巨型花瓣的汤池。 汤色看着似是牛奶的颜色。白白的液体,滴在女人身上,无论何种部位都是一种诱惑。 温泉里的女子衣着齐整,却因为浸了水紧紧的贴在身上,让人更加想撕开。 一二楼是散客雅座。 今晚最大的一盘赌局 是赌今晚哪位花魁的拍价最高,能成为百花之王。 先赢面最大的是仙儿,她赔率已经到了三比十。 期间也有拍卖一些名家字画,稀世珍宝。 也有一些少见的小玩意。 总之花样繁多,只要钱带够了,什么花样都能玩。 今晚的人很多,有过来瞧热闹的,也有过来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也有为那些稀世珍宝慕名而来的。 徐妈妈将北柠请到五楼视线最好的一间看台雅间内。 瓜果茶点,齐齐备上。 北柠对花楼没什么好印象,但是花楼里的姑娘伺候人那是相当舒服。 北柠今天穿的是男装牢记自己是一个男人。 往贵妃榻上面一瘫,什么行立坐卧的礼仪都不顾了,怎么舒服怎么来。 上一次“煞有那根”点的两位姑娘,又重新叫过来服侍自己。 北柠包厢的斜对角,一个不引人注目的房间。 瞧见北柠像个大爷一样头躺在两个姑娘胸上,还让人喂她吃葡萄。 手扶着下巴,玩味的说道:“这慕家大小姐,果真是会享受。” “主上,你说什么。” 那人收回侵略的眼神:“没什么。” 到了戌时,百花节正式开始,漫天花雨,十九位仙女顺着这花瓣一起从七层楼落下。 错落在楼中央。 丝竹礼乐齐齐响起,在烟雾缭绕里开始舞蹈。 对于眼前的场景,众人都惊呆了,仿佛真的身处仙境。 北柠口中的葡萄都忘记嚼了,差点就噎到了。 花楼会把控这些情节,调整气氛。 北柠发现一个个节目表演的舞女们是一次比一次穿得少。 一二楼特别是舞台边上的人,一个比一个兴奋。 想必到最后就是全部脱,光。 这期间十分暴利的拍卖了十来件真品,男人喝了酒,好面子,一场场拍卖比价格下来。 价格比外面翻了五翻不止。 一个时辰后气氛推向高,潮,最受欢迎的仙儿姑娘,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千呼万唤的使出来。 欢呼声将这整栋花楼都震了一震。 起拍价都比别的花魁高出不少,在几个男人面红耳赤的争相角逐之下,最后一万两拍下。 四楼的赌局,赌今晚谁的牌价最高,仙儿的赔率瞬间炒到了一比十五。 北柠咂舌,一比十五的赔率这些人都疯了吗。 不过细想一下。 一万两,今晚最高的花魁的确非仙儿莫属。 仙儿出场已经是整个晚上的最高-潮。 在后面可就没那么斯文,是舞女一丝不挂跳舞的场面。 北柠和这些人的身份不同要是脏东西看多了司徒瑾权是会生气的。 谢婉清替北柠拉上帘子,北柠抖着脚有些焦急说道:“白嫣怎么还不出来,让我赶紧把人买了好回家。要是让司徒瑾权知道我在这里看脱衣舞娘表演,回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死。” 第127章 南煜也曾有过鲜衣怒马 再看这花楼,来时一片干净高雅,现在酒过三巡。 一群魑魅魍魉,群魔乱舞。 北柠雅间斜对角的人突然说道:“去告诉老鸨,让这批舞女去把衣服穿上。” 下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 “这,这群不穿衣服的舞女,可是今天晚上的重头戏。这些裸露的舞女一个个都是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多少人是冲着这些人来的。现在在把衣服穿上损失惨重啊!” 那人懒得再听,只是一个眼神,便不敢说话,认命照做。 衣服突然穿上,下面马上有了许多抗议的声音,徐妈妈马上出来游说。 “姑娘们,突然又想出许多新花招,明天再来为各位展示。今天晚上酒水减半菜品全部算我的。” 这一晚上的酒水少说也有几十万两银子。 徐妈妈想想都肉疼,还好有下面赌局赚着钱,再加上今天拍卖赚的。 这点酒水小菜也不算什么。 人衣服一件一件的穿回来了。 一时间的充血兴奋,高,潮过后每个人都疲惫了。 自从仙儿拍卖完了以后,随着时间的流动大堂一二楼里的人渐渐变少。 都忍不住到楼上的房间巫山云雨。 有的在楼梯处就已经衣衫不整和身边的姑娘不堪入目。 后面的拍卖除了几位花魁也没什么亮点。 北柠也买了一些小玩意,几千金几千金的往外撒,单纯是觉得这样叫价好玩。 所以越到后面也越没人关注。 赌局也关了,基本没有悬念以仙儿价最高收尾。 最后一位花魁出来的时候。 北柠已经睡在两位姑娘的怀里做着美梦,梦见自己要回花祭岛。 刚下船,差一步就登岛了又让谢婉清叫醒:“白嫣出来了!” 北柠眼神迷离听见有人举着牌子从一百两,直接跳过喊六千两。 北柠险些从榻上摔下来。 站起来向外看,果真是大哥。 大哥这是疯了吗。 北柠举着牌子故意找茬喊道: “六千…零一两!” 南煜看清楚来的人,直接黑着脸走过来。 原本已经沉默许久的花楼,又一次炸开了锅。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还有不少人,衣服都没穿好直接冲出来。 但是基本都是在心疼自己的钱,不少人原以为压仙儿那是稳赢得,不计风险的把所有钱都投进去,现在全没了。 南煜有些生气,声音自然大了一点:“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 “大哥,你凶我!”北柠一脸委屈眼泪眨巴着就要掉下来。 这让南煜有一些束手无策,他这个妹妹解决问题一向简单。 能哼哼,就绝不说话。 南煜刚要走两步去哄。 北柠就开始哼哼转身一头扎进谢婉清的怀里哭起来。 “妹妹。” “你走开!你为了一个花魁凶我,我受委屈了!” 北柠将南煜的手推开,不理他,哭得更大声。 南煜和谢婉清两人目光交汇,谢婉清的处境有些尴尬。 唤了一声:“北柠。” 北柠继续哭,微微抬头对着谢婉清挑眉告诉她是假的。 南煜也知道北柠在耍小性子,依旧宠着她,顺着她的心意道:“妹妹,大哥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北柠演技一向拙劣,说停就停,连个过渡都没有。 从谢婉清的怀里出来一手拉着南煜,一手拉着谢婉清想往外走,说道:“大哥,大嫂咱回家,别买什么花魁了。” 南煜没动一用力,将北柠拉回去。 北柠和谢婉清两人拉着的手突然断开。 谢婉清愣在原地,断开的那一下她的心也停顿了一下。 南煜双手扶在北柠肩头,让她面向台子上面的花魁 说道: “妹妹,你看清楚了她是谁!” 北柠听出南煜言语不似玩笑,定睛认真看了一眼。 是有一些眼熟,再仔细一琢磨吧! 岂止一点眼熟,简直特别眼熟。 大哥既然不是见色起意,那能让他如此上心的女子只有一个,北柠下意识的唤出一个名字:“苏曲嫣!” “嗯!” 北柠有些哆嗦,回头看了一眼谢婉清。 …,她现在要怎么办!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花魁! 这是南煜的整个青春年少! 北柠有些心疼大哥自然就不喜欢白嫣! 皱着眉头道: “这女人都走了三年了,现在回来干什么。” 南煜正色道: “妹妹我还需要你帮个忙!” “不可能!” 北柠果断拒绝,准没好事。 只听南煜缓缓说着: “白嫣身份敏感,无法参加明天的祭祖,你帮我在这上面动点手脚,让她变成潇奉的义妹。” 北柠是皇后,皇室名录自然在北柠手上。 义女,这种灵活可操作边缘身份,无非是北柠在上面添一笔。 北柠都怀疑自己听到的,声音大了不少没好气的说道: “潇奉的义妹!那就是先帝的义女,加加减减也是一个皇族!你怎么不让她变成皇祖母的干女儿,你叫她姨娘得了!” 听见北柠骂骂咧咧,南煜知道这件事情到最后北柠是不会拒绝的。 独自先回去,连夜去处理白嫣身份的事情。 只留下北柠和谢婉清两个人。 北柠干干的看着谢婉清,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 谢婉清何等聪明的女子,不用北柠多赘述。但是听他们两人讲话就知道这个白嫣是南煜曾经心仪的女子。 谢婉清脸上看不出任何嫉妒和不悦,只是笑着看向台上一席白衣干净彻底的女子开口道: “看来,这回是真的要添新人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谢婉清坐着云梯下去路过时舞台时,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白嫣的眸色和她整个人一样平静。 谢婉清笑得明艳。 坐在马车里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抖。 她算是知道了,她对南煜岂止是喜欢那么简单。 可她又能奢望什么呢! 他们两人,他保她一世无虞,她为他安定后方。 不过是合作,罢了! 南煜的少年轻狂,叛逆都为这个女子挥洒得一滴不剩,只留下他现在这副沉稳的躯壳。 白嫣的家族在朝堂上站错了队伍,最后全部让皇祖母流放抄家。 南煜遇到白嫣以前,是一个品学兼优听话优秀的青年才俊。从来没有忤逆过父王,也从来没有犯过错。 三年前得知白嫣要被流放,做出了谁都想不到的举动。 南煜为了白嫣居然愿意放弃世子之位。 只求保她一命。 慕臣雄也是一个狠人,点头成全了南煜的痴心一片,替他把白嫣从狱房里捞出来。 放两人去浪迹天涯。 但事情从来不会那么圆满,南煜和白嫣两人约好了九月十三在沐兰亭旁边的槐花树下见面一起离开盛京。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南煜在树下不吃不喝足足等了四日,也等不来白嫣。 最后南煜体力不支昏死在树下,还是潇奉发现了将人拉回去。 醒来以后的南煜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眼里再没有光亮,从鲜衣怒马变成死气沉沉。 慕臣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南煜告诉他: “本王成全过你的年少痴情,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既然情留不住,便总该留点什么。不要让我认为自己那么多年养了一个废物!” 南煜从死气沉沉变成如今的沉稳狠利。 第128章 我买的不是花魁是花楼 都走了,现在什么情况。 她还真的把白嫣买了,但… 北柠转头和侍女面面相觑,一脸不明所以的苦笑。 算了算了,事情已经到这地步了。 也只能先替大哥把事情解决了。 无论是尊亲王府的世子,还是三公子。 在花楼高价买下一个花魁,明天都会是溢满盛京城的桃色谈资。 白嫣不能由他们两人买回去。 北柠在五楼扫了一圈,在斜对面看见潇奉这个倒霉蛋。 北柠直接跑进去潇奉的雅间看台 “皇嫂!” 北柠没时间打理他,拿着潇奉的牌子举起喊道:“一千万两。” 潇奉呼的站起来,也没有在将就什么礼仪规矩,吃惊的说道:“慕权歌你是疯了吗?买一个花魁至于吗?” 北柠双手环胸笑得意味深长道: “我买的不是花魁,是花楼。” 北柠想着把花楼买了,在放消息是潇奉这个闲散王爷干的,这样和大哥和尊亲王府就没关系了。 潇奉顺着北柠的目光看过去,看见赌局赔率 一比十五。 咽了一口口水。 拍下花魁的金额就是他们下注的金额。 北柠这一下翻了十五翻。 花楼就是在赚钱也不可能拿得出来。 这一千万两直接把整个钱池子冲崩溃了。 如此也只能整座花楼赔给北柠。 估计花楼的老板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百花节把这个姑奶奶招过来了。 北柠盘了盘自己的小脑袋,这里面可都是智慧啊! 这一千万两是上一次冬狩上面赚的,还没花出去呢! 又不小心赚了一堆钱,都花不完了真烦。 台上原本声音响亮的拍卖师,拿着木锤子有点敲不下去。 声音虚弱得像是,没死干脆的蚊子,落在地上,一抖一抖的闻闻: “一,一一千万两,一次,两次” “一千万零一纹。” !!零一纹! “什么东西!!谁!!” 北柠将手里的牌子交给潇奉说道: “你帮我喊一千两一千两往上加比钱多我辈子还没输过。” 潇奉愣愣的问道: “你干什么去!” 不多不少,正好多出一纹,这不就是和她刚刚找茬是一个意思嘛! 但她找的是自己亲哥茬,这家伙居然敢动到她头上。 “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谁是他的亲哥哥!” 北柠撸起袖子开口道: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你姑奶奶面前搞花样。” 潇奉上一次才因为无意中在花楼遇见北柠让皇兄骂了一顿。 他可不想今天还是那么倒霉,被牵连。 连忙将人拦住: “这不合规矩,拍卖比的无非是谁钱多,反正你又不会输,算了。” “你给我起开!” 北柠一把推开潇奉说道: “什么不合规矩,那条规矩不对,我现在就去把规矩改了。这是在南国,盛京城,我就是规矩。” 北柠走出去对着一直候在雅间门口的小斯说道: “把家里的人给我叫出来,我现在就去把人绑了堵住他的嘴。要是长得丑,我就在把他打一顿。” 北柠带着八个家臣,朝着东北角的一个雅间走去。 掀起雅间的帘子怒说道: “是谁活腻了,给我出来。” 北柠走进去,看见一个男人很是放荡不羁的躺在三个女人中间。 任由她们伺候这种香艳的场面看着居然一点不淫乱。 如此模样竟然比边上的这些女子还要妖艳魅惑上几分,染着肆无忌惮的野性。 那人似乎早就在等北柠过来,但却又一点都不像。 因为他此刻十分随意,身上的衣服开到腰腹间。 见到北柠过来,推开边上的女人站起来。 那些女人自觉的走出去,放下门口的帘子。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那人衣服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一点都不落魄,反倒多了几分桀骜不驯。 一种刚毅不羁从眉骨山岳间散出。 走到北柠身边,邪性的开口道 “我对自己这条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小命可十分珍惜,还没活够呢!怎么会活腻!” 北柠以为自己是醉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但是她今天没喝酒! 在见到他不知为何,北柠有些害怕。 他和之前很不一样,像是一只撕开真面目的恶魔不再掩饰因此更加放肆。 更加肆无忌惮。 北柠僵在原地脱口而出: “你没有死!” 寒沐泽扒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将胸口的箭伤曝露在北柠面前,满是狠利的说道:“我也在想,我为什么没死,还真是命大。” 看见寒沐泽走近,他的脸在北柠面前一点点放大,由不得模糊半分。 北柠转身要逃,门口有人拔刀将她拦住。 只听寒沐泽说道: “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你引过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你走掉。” 北柠有些惊恐: “你什么意思!引我过来!” 今天晚上能引她来花楼的就只有白嫣。 北柠蹙眉: “白嫣是你的人,这座花楼是你的!” 说到这个寒沐泽倒是很坦诚: “不至于,花楼不是我的,不过他背后的主人倒是和我很熟。” 第129章 慕权歌,是你先招惹我的 白嫣也不是我的人,不过是巧合,正好利用而已!” 寒沐泽的眼色示意她看向门口。 北柠身后的家臣没有跟上来,北柠看见门帘上多了几道血渍。 门口有人禀报: “主上都处理好了,一共八具尸体!” 寒沐泽双眸微阖开口道: “记得扎个蝴蝶结,当是回礼送回去。” 简直狂妄,北柠一声轻笑:“我看你不是舍不得死,是根本不想活!敢在盛京动我慕家的人!” 寒沐泽用的字眼十分谦逊,语气可一点不谦虚,说道:“所以啊!在尊亲王带兵过来之前,我的时间不多了!” 寒沐泽从背后一把将人抓住像是一条蛇一样窝在北柠颈间。 目光侵略眉眼含笑挑衅道: “慕小姐不是说,要是长得丑就把人打一顿嘛!怎么现在又不动手了。是见我太好看了吗,不舍得打吗?” 寒沐泽声音轻佻,透着不易察觉的纵容,气息盈盈洒在北柠白皙的颈间。 北柠颈间的皮肤随着他的气息,他的语调收缩。 一阵阵温热,远远看着说不清的暧昧。 对她如此冒犯,简直胆大妄为。 北柠转身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巴掌来得突然,寒沐泽愣了一下,但是看见北柠又觉得他这巴掌挨得理所应当。 寒沐泽口腔内舌头舔过牙齿抵了抵面颊内侧,像是在回味。 不怒反笑,笑意不羁,眉间一寸寸荡漾开粗暴的搂着北柠的腰,将人抱在自己身前,轻薄的开口道:“慕小姐是一直都这样喜欢打打杀杀还是只对我一个人这样!” 北柠双手撑住将两人尽力的分开,恼怒道:“慕!” 慕忆的名字就在嘴边,北柠止住了!这个姓氏他不配,换而道:“寒沐泽,你快放了我!” “放了你!” 寒沐泽将人抱得更紧,毫不避讳的看着她说道:“慕权歌,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要我放了你,大小姐好不讲道理!” 北柠挣扎着想要脱离,寒沐泽直接将人抵在墙上,让她安分言语有些惋惜说道:“慕权歌,得亏你笨手笨脚的不会武功,下次用弩弓的时候记得握紧点。” 说完,寒沐泽抓着北柠的手,摸在他炙热滚烫胸膛上,胸膛正中央有一处醒目刚刚愈合的箭伤。 北柠的手指直直的覆在上面,一阵跳动的滚烫像是有触手一样从里面发出,黏住北柠的指尖,蔓延攀爬着缠住她整个人。 看见这赤裸的伤口,北柠整个人都在发烫。 这是在潼山关她亲手射的。 寒沐泽像是欣赏什么东西一样,到最后有些嫌弃,微微蹙眉道:“瞧瞧这都偏到哪去了!我对你毫无防备,背对着你,你都不能一击毙命,这得是笨成什么样!” 北柠全身都在发烫,都到这一步了,气势绝对不能输。 北柠言语毫不退让咬着牙道: “再有下次我一定一击毙命送你进地狱。” 寒沐泽噗呲一声,很是不给面子的笑得狂妄放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嘲讽道:“就你这小身板还一击毙命!” 北柠这话骗骗其他人也罢,对着寒沐泽说,再配上他不羁的笑声。 北柠真真觉得自己…天真,幼稚!面子已经被撕得粉碎,有些无敌自然的低下头。 眼里满是对寒沐泽的厌恶和恨意。 寒沐泽突然止住笑声,扼住北柠的脖子,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道:“就是这种眼神那日在潼山关也是如此。你我素不相识,为什么那么狠我!” 寒沐泽只用“素不相识”四个字,将北柠从所有的 难堪,面色发烫,恨意,厌恶…… 这些剪不清理还乱的情绪种拉出来! 他像狂风一般,肆虐的搅得北柠的世界天翻地覆,支离破碎,最后只留下四个字“素不相识”。 寒沐泽的这四个字像是一口大钟,将北柠团团罩住。 如来佛祖念经一般低沉威慑,无处可躲,强迫的进入你耳朵钻进你的脑子里。 最后北柠接受了这四个字。 突然冷静下来! 眼里如一滩死水一样平静,声音冰冷轻蔑:“单纯看你碍眼,要你死!这算理由吗!” 听见北柠这话,寒沐泽突然将北柠松开,后退了两步将她整个人放在眼里。 缠住北柠的视线,余光敏锐,单手环胸手托着下巴,声音十分中肯道:“够味!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这句话恶心得北柠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怀疑自己听到的,悠悠的说了一句:“你是变态吗!” 寒沐泽双手张开,很是坦然:“你从哪里看出我是正常人!” 北柠错愕开口道:“我杀过你!” “这不正好射到我心里了。” “我笨手笨脚射偏了!” 寒沐泽嗤笑道: “所以留了我一命过来纠缠你!” 北柠从未有过如此明显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一个人: “你就不怕司徒瑾权将你碎尸万段。” 寒沐泽更加不以为然: “我和他是天生的宿敌,我们之间什么东西不是用抢的,有能力留住的就是自己的。我对你的野心还需要掩饰吗?” 门口一阵骚动,是慕族的家臣发现异样赶过来了。 寒沐泽站在窗口,潇洒跌落以前对着北柠说道:“慕权歌,我曾经说过,他日我成王,必夺你为后!今日我就是来告诉你,开始了!” 寒沐泽说完,向身后一倒跌落无边夜色里,像风一样寻不见踪迹。 北柠站在窗台手扶着窗棂,低低的说了一声:“这个疯子!” 如此大动干戈居然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同她说一句这样无聊的话。 但也不得不感叹,寒沐泽嚣张,但也确实有几分本事,在盛京城如此大胆,居然还能全身而退。 可见他的势力渗透有多可怕。 寒沐泽就是这样,从来不讲章法,轻易就能将她搅得天翻地覆,然后一身干净的全身而退。 消失得无影无踪。 北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念着司徒瑾权的名字。 想着他往日对自己的好,想着他的霸道,告诉自己平心静气别再乱了。 这一次,不可以再让寒沐泽打乱节奏,搅弄心神。 “小姐,属下来迟还请赐罪!” 其实他们也无非在这里交谈了几句话,只是片刻时间。 北柠却觉得自己煎熬了半世,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北柠不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张扬,要是传到司徒瑾权耳朵里,这个阎王只怕得头头尾尾问得清清楚楚。 到时候吃起醋来她可消受不起! 北柠看着跪在地上穿着 军装的中尉问道: “你隶属哪里,是谁在管辖!” “末将隶属雷狮军分到世子门下,今晚死的那八个家臣也是世子殿下的人。” 北柠叹了一口气,原本她不想帮大哥处理白嫣的身份。 现在想要大哥帮自己瞒下这件事情,也只能互相交换了。 第130章 慕臣雄:路边的东西不干净 北柠走出去的时候看见潇奉还在原来的雅间,面色死灰。 脸色那么难看,可能是作为大哥的“好兄弟”见大哥嫡妻,小妾一个个进门有些吃醋吧! 突然有些羡慕潇奉这个倒霉蛋,有钱有封地,闲散一生。 次次来花楼都能看见他在这里享受。 北柠坐着云梯下到楼下,徐妈妈看北柠的脸色可谓是十分精彩。 谄媚开口道: “三公子,不不不,老板!花楼事务烦乱,您打算如何管理!” 见徐妈妈这态度,北柠才想起来,她用一千万两,空手套花楼,反手将花楼买了。 以前徐妈妈对自己是不是真心不知道,这回绝对真心! 北柠挑眉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开口道:“明天我叫一个新老板过来接手,如果徐妈妈不嫌弃还请继续留在花楼帮忙!” “哎!不嫌弃,不嫌弃,多谢老板!” 徐妈妈笑得像是一朵过季开败的花,突然回光返照,残花半柳乱颤。 北柠看了一眼四周,人满为患,全是在哀嚎自己的钱。 北柠看着徐妈妈道: “我不希望今天晚上的事情和尊亲王府有任何关系,知道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徐妈妈笑着将北柠送上马车。 北柠回到王府里,看见南煜拿着八个竹牌扔进火里。 那是今天晚上死的八个家臣名单。 北柠不想说南煜便不会问,只安静的替她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落雪院书房内,北柠翻着白眼问道:“还要盖哪里。” 南煜指了几个地方,北柠拿着自己的凤印哐哐一顿乱按。 这白嫣皇室义女的假身份算是完成了。 北柠皱褶眉头,忍不住嘟囔道:“大哥我就搞不懂了,你从来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怎么这次还想着吃回头草。我看不起你。” 南煜面无表情的说道: “妹妹,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 !! 大哥居然对自己如此态度。 不对劲!不对劲! 花楼这地方还真是神奇,这一个晚上的老熟人也太多了。 不对劲!不对劲! 小风趴在北柠旁边,一手搭在北柠身上说道:“大郎快睡吧!明天还有一堆事情呢!” 北柠也不在想了,翻身抱着小风:“爱妃,朕来了!” 小风有些嫌弃的推道: “大郎你还是去把身上的男装脱了吧!硌得慌!” 北柠边脱边说道: “我这不是为了一解你对我三哥的相思之苦嘛!” 小风迷迷糊糊的说到:“在我眼里,你和三公子长得完全不一样。小时候不一样,现在更加不一样。” 北柠重新躺回床上,两人腻歪在一起。 ——南煜,枫溪院—— 一早上,南煜的院子人进人出的远远看着十分热闹。 但也只是远远看着,走近一点院里十分安静。 一点不像是纳妾! 妾氏到底是比不得侧妃,更加比不得嫡妻。 但是当白嫣跪着谢婉清脚下敬茶的时候谢婉清还有一些恍惚。 头头尾尾丝毫没有越过规矩,本该如此的确是没错。 但白嫣不应该是南煜心底里的人吗? 怎么会舍得让她跪在自己面前呢! 谢婉清一时想的出神,边上的南煜提醒了一声:“你在想什么,嫣儿在向你敬茶呢?” “哦!” 谢婉清缓缓回过神来,稳稳接过白嫣手里的茶。 茶水滚烫热气沁入鼻腔的时候才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在谢婉清以为南煜对于白嫣单纯只是因为责任的时候。 南煜又破例准备带着白嫣去祭祀。 北柠到底记得早上要陪慕臣雄用早膳,起的比往常早一些。 更主要的我是他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全部都是片断式的。 寒沐泽这个阴魂不散的一直在她的梦里进进出出。 一闭上眼睛全部都是他,搅得北柠一晚上没睡好。 慕臣雄见到北柠过来笑得一脸慈祥。 知道北柠喜欢热闹,这王府里的早膳估计也吃腻了。 看见北柠过来大手拉着小手说道: “走,父王带你去外面吃早茶。广膳楼新出了虾籽水晶饺你应该会喜欢。” 听着倒是有趣,困意消散了不少,父女两人乘着马车出去。 在盛京好像还是第一次和父王这样出门,北柠有些兴奋拉着慕臣雄的手指着他看路上的新奇事物,一路上说个不停。 慕臣雄看北柠如此兴奋,在马车快要到广膳楼的时候父女两人停下。 步行了一小段。 北柠见到路上有卖糖画的眼睛都直了。 慕臣雄刚刚还一脸笑意的,看见北柠停在糖画摊子前不肯走。 直接把北柠的眼睛捂住拖走,不给买糖,也不让北柠买,嫌弃的说到:“路边的东西不干净,马上要吃饭了,现在又吃糖,一会吃不下。” 北柠蔫蔫的: “知道了,父王!” 心情刚低落没多久,又被广膳楼的美食救回来了。 慕臣雄昨天晚上就派管家过来订了广膳楼二楼沿街的包厅。 北柠吃着虾籽水晶饺,听着街上摊贩叫卖的声音。 一派欣欣向荣,十足的烟火气。 还有许多孩子在街上窜游着,手里拿着热腾腾的包子跑回家。 当真是让人欢喜,饭都比平常多吃几口。 北柠有些撑了放下筷子又听慕臣雄说: “怎么就吃这么点,再多吃些后面还有东西没上呢。” 北柠着实有些撑了,得找一件事情分散一下父王的注意力。 第131章 慕子书:我钱呢? 北柠小心的问道:“父王,大哥这次纳妾。怎么都没听你说什么。” 慕臣雄依旧没有放弃的往北柠碗里盛了乳酪,回答道:“你大哥做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无需多担心。要是到现在还需要我时时提点,那我这个儿子岂不是教废了。我既然已经把尊亲王的以后交到他手上,便会对他完全信任。” 北柠听着慕臣雄话里的意思总感觉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奈何她的脑子跟不上家里这两尊大神。 思索半天的没思索明白,目光四散流转着,慢慢的在一个人身上聚焦。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一只夜不归宿不好意思回家蹭早餐的猴子,站在一摊包子铺前喊道:“老板来八个包子。” 数了一下手里的铜板又改口道: “要七个就好了。” “二哥!” 北柠坐在广膳楼二楼的包厅,对着楼下站在包子铺前的慕子野招手。 慕臣雄坐得稍里面些,慕子野没看见。 只看见北柠,还有她一桌子吃不下的昂贵早茶。 小心翼翼非常珍视的收好自己的七个铜板。 走了一小段路,一个轻功飞上去看见慕臣雄也在,落地的时候直接双腿滑跪在地上:“父王!” 慕臣雄睨着眼看慕子野,还有他腰上的两个铜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已经没话说了! 抬手示意他坐下。 慕子野刚刚坐下没多久,又上了八道早点。 慕子野,野汉柔情,泪眼嘤嘤开口道:“八个菜,父王您对我太好了!” 慕臣雄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吃吧!反正也是你妹妹吃不下的。” 慕子野丝毫不在意,对着桌子一顿风卷残云,暴风吸入。 连北柠碗里的乳酪都没有放过。 感受到慕臣雄的注视又缓缓放下。 吃饱喝足,注意力是相当集中。 慕子野耳朵动了两下,又看了一眼慕臣雄,蹙眉问道:“妹妹你这身边是跟了多少人,还抄抄写写的,怪烦人的。” 人! 北柠才想起来她身边有司徒瑾权的暗卫。 那昨天晚上,寒沐泽的事情! 不对,昨天晚上从外面看也只是她进来一间雅间片刻就出来了。 司徒瑾权应该是不会知道。 那也不会吃醋,自己也不会遭殃。 想到这里北柠缓缓松了一口气回道: “都是司徒瑾权派来保护我的,怕再像上一次一样出现君临渊那样的事情。” 也不知慕子野刚刚吃的是早餐还是炮仗,声音更加大了:“君临渊的事情不就是皇帝身边祁沁搞的鬼,我觉得这些人也不靠谱。” 北柠额边突突的跳着: 二哥最近挺硬气啊! 事实上但凡关于北柠的事情慕子野一向硬气。 慕臣雄少有的同意慕子野的话说道: “老二说得有道理,一会儿你跟着老二去家里挑两个死侍带在身边。就算是夫妻也需要有一定的距离和空间。这些的确是保护,但也更像监视。” 慕子野一脸认真: “父王我面子薄,你把这些人送回去呗!这一顿抄抄写写的影响我的食欲。” 北柠还没反应过来呢,慕臣雄已经先走了。 啊!这… 北柠怂怂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她第一反应为什么会害怕司徒瑾权生气。 抄抄写写! 司徒瑾权派人监视她,要生气的不应该是她吗? 果然人被打压久了也就习惯了。 这要是换作她以前的脾气,估计司徒瑾权的这几个暗卫早就已经是尸体了。 她近来果真是修身养性脾气好了不少。 慕臣雄走了以后,慕子野变戏法似的给北柠变出一支糖画,拿到北柠面前:“我在包子铺边上看见的,就偷给你买的,你快吃别给父王发现了。” 北柠眼睛放光伸手接过,很是不客气的一口咬掉兔头,含糊不清的说到:“好甜啊!谢谢二哥!” 偷吃的果然就是香,北柠在细细品一下:“居然还是热的!你刚刚买的,藏哪来怎么没被父王发现?” 慕子野拿着菜单又点了两道菜说道: “本来是拿手上的,后来看见父王我就跪在地上藏在腿和屁股下面,刚刚一直坐在屁股下。你快吃吧!一会儿化了。” ??坐在屁股下!!热的!!救命!! “咳咳咳……” 北柠像是得了肺痨一样猛的咳嗽! 又迎着慕子野殷切的目光,本来咳出来的糖渣,北柠硬是混着碗里的乳酪一起喝下去了。 之后手里一直拿着糖画,一口没吃。 北柠看着又上了六道菜品下巴有些合不上: “二哥你还没吃饱!” 慕子野吃了一口粿草糕回道: “饱了,但我还能再吃点!这不等父王回来付账嘛!” 北柠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回道: “父王应该是不会回来了,晚上要祭祀,父王今天好多事要做!” 慕子野突然松口把手上的糕点在原样放回去。 幽幽的摸着自己腰间的两枚铜板: “妹妹你带钱了没有,本来我还是富裕的,给你买了糖画以后我全身上下可就剩下两枚铜板了。” 北柠眼睛落在慕子野腰间两枚可怜的铜板上面: “你钱呢,就算是之前被我一锅端了。到现在也有半年了,你是先锋少将军饷应该也不少,这半年花得只剩下两个铜板了?” 一说到这个慕子野就一肚子火对着北柠诉苦道: “都是金熙柔那婆娘,昨天晚上非拉着我去花楼,看什么百花节。” 百花节!北柠挑眉隐隐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慕子野继续说道: “我们俩都下注仙儿能得百花之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杀千刀。花了一千万两,直接把全部的钱刮走了。 昨天我在三楼看见你和大嫂在五楼雅间。妹妹你知道那个杀千刀的是谁吗?” 北柠果断摇头: “我不知道!” 北柠看着手上的糖画,他们两这算是扯平了! 慕子野捏着自己仅存的两个铜板愤恨道: “我和金熙柔那婆娘都以为自己稳赢了,走得早!要是让我打听出那杀千刀的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北柠贴心的问道: “二哥你还想吃点什么吗?我请客,别客气!尽管点!” “这什么话,我是哥哥,哪里能让你付钱!” 慕子野手伸进靴子里掏半天,有些惋惜道:“可怜了老三存了一年的钱,就这样没了。” 老三? 北柠问道:“你把三哥怎么了!” 慕子野一脸坦然: “没怎么,就是骗他在祠堂替我抄家规。不然我怎么去他房间里偷钱,昨天晚上我是拿他的钱下注的,花得只剩下两个铜板了。” 慕子野手伸进靴子里摸半天摸不到。 一把脱下自己的鞋子,将里面的小金条倒在桌子。 对着北柠挑眉炫耀道: “怎么样,你哥哥的私房钱!厉害不!还得是你我才舍得拿出来!” 北柠数了一下,五块金条:“二哥你脚不硌吗?” “唉!这些都是宝贝怎么会硌呢!你还想吃什么,不吃我结账了!” 北柠思索着,挺温馨的一件事情,她现在应该感动吗?但是味儿怎么那么大呢? 北柠麻木的缓缓摇头: “不用了,已经吃饱了!” 慕子野上对着门口喊道: “小二把着五盘半的糕点退了,结账!” 出了广膳楼,慕子野带着北柠去野魂堂挑了两名死侍。 都说术业有专攻,慕子野这人看着是没头没尾,不太聪明的样子。 但是在武学军事方面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生的将才。 野魂堂是慕子野在慕族的基础上另外创立的,也是他的心血,算是半个江湖组织,不过才成立两年已经是小有名气。 只不过慕子野从来都没有露面,别人也不知这背后靠的是尊亲王府这棵大树。 是慕子野专门拿来培养死侍的,前期会让老三用药帮忙控制。 给北柠花钱慕子野还不心疼,为北柠启用两名死侍的时候真心有点舍不得给。 慕子野在烧毁两名死侍的身份竹牌时看着碳盆里的火光对着北柠叮嘱道: “这些死侍一旦用了就当是死了,魂魄无处寻。也不会再这世间留下名字,一辈子只会效忠于你,你可以放心。” 第132章 你一个妾氏就不便过去了 兄妹两人回到王府以后,北柠将手上的糖画毫不吝啬的送给小风。 “谢谢大郎——” “别客气,快吃吧,一会该化了!” 北柠出了自己院子便去前厅帮忙,慕族的祭祀和平日里见到的不一样。 是在夜半子时举行的,严格意义上也不是祭祀,是招魂。 祭祀开始前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北柠到了前厅跟着慕臣雄还有一堆叔伯婶婶没头没尾忙半天。 通通以一句 “小孩子先去边上自己玩会儿,别在这里捣乱!”将北柠打发了。 慕子野从外面扛了五十柄木剑进来,交代了北柠一件正经事:“妹妹,你去把大哥叫过来,我找他核对几个数目。” “嗯!” 北柠刚走到南煜枫溪院,就听见南煜对着身后说道:“走吧,去前厅。再不去那边该派人过来催了。” 北柠猫着身子躲在墙角偷看。 南煜将手伸出去,白嫣把手放在南煜的掌心上。 缓声说道:“子衿走吧!” 慕子衿,是南煜的名字。 谢婉清听着白嫣这一声声叫得亲昵。 每一声都在剜着她的肉。 想想北柠对皇帝也一向是直呼名讳。 她对南煜的“相公”便再也叫不出口。 以前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叫非常甜腻,但是现在想想着实讽刺。 人就是这样不满足,她在市井时渴望钱,现在生活富足了又想要南煜的心。 南煜和白嫣,两人这样瞧着,还真是郎才女貌太登对了。 见谢婉清身形飘落一个人,北柠恨得牙痒痒。 想冲出去,拉着谢婉清走。 一把让慕子书从后面抱住,捂住北柠的嘴,不让她出声,压低嗓音道:“妹妹你别冲动,人家夫妻的事情,我们没办法插手。” 北柠狠狠白了一眼慕子书,见北柠不说话,慕子书才将人松开。 白嫣将手放在南煜掌心上,南煜并没有动。 南煜的气质一向儒雅,可能是等的时间有些久了。到底是尊亲王府的世子,多少有些大少爷的脾气。 对着一边的谢婉清不耐烦的说道: “你又在发什么呆,好了没有,上一次家宴也是,每次出门,等你梳妆就要用上大半日。” 白嫣听见这话脸上很是难堪,手从南煜的掌心滑落下来。 谢婉清有些不明所以,南煜的手干干的悬在空中半日。 见谢婉清还没放上来,主动去拉着谢婉清的手往外走。 白嫣面色死灰的跟在后面,却听南煜对着她说道:“前厅叔伯都在,你一个妾氏就不便过去了。” 妾氏!白嫣手里死死拽住帕子,笑着回道:“好!” 这一声妾氏也给谢婉清提了一个醒。 在南煜心里,尊亲王府永远排在第一位。 她依旧是他的嫡妻,南煜这是在顾及尊亲王府的颜面。 除了颜面以外,南煜对她可还有什么其它的心思。 谢婉清想试试,最少要知道她对白嫣胜算有几成。 谢婉清手上微微用力,故意想挣脱开南煜的手。 却被南煜稳稳牵住。 这让谢婉清心头有几分喜色,她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 因为手里的动静,南煜转头关心的问道:“你这一整天都在发什么呆。” 谢婉清面上陪笑道: “没,可能是天气闷热没什么精神!” 南煜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这瞎话是找北柠学的吧!” —— 另一边 “我打死!唔唔。” 北柠的手脚像是翻盖的螃蟹一样挥舞。 让慕子书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捂住北柠的嘴:“妹妹你冷静点别冲动!” —— 南煜突然停下看着谢婉清的眼睛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我不过就是纳了一个妾室,你这是吃醋了?” 谢婉清不像北柠,对人少有防备,两句话就能从她嘴里套出真话。 谢婉清极度缺乏安全感,自我保护是刻在骨子里的。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的心便是全城戒备。 刚刚南煜拆穿了谢婉清发呆的借口。 谢婉清已经是戒备的状态。 南煜冷不丁的问她一句会不会吃醋。 第133章 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此时的谢婉清面色如常,目光平静如水。 演着她从书上学来的嫡妻姿态,大度的说到:“世子殿下纳妾是理所应当的,按照规矩以后还会有两名侧妃,我会尽力帮助世子殿下寻找良缘,不敢吃醋!” 谢婉清不是傻子,她十分了解男人。 这个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 最好的回答应该是,十分粗笨的假装大度,话里透露着她再吃醋,在接机服软撒娇一番。 让男人的得到满足,知道你这个女人需要他。 但是她就是故意装得如此平静,丝毫不吃醋的模样,她想试试南煜会不会生气。 只要他生气便是在乎! 只是南煜的反应让谢婉清有些失望。 南煜没有生气,同之前也没有任何变化平淡的回道:“如此便好!我果真没有看错你,许多事情还需你多多费心。” 南煜说完嘴角浮出一丝察觉不到的笑意: 世子殿下,谢婉清对他连称呼都变了还说没有吃醋。 等南煜和谢婉清走远了慕子书才把北柠放开。 北柠报复性无理取闹的对着慕子书挥了两下拳头。 看着前门两人十指紧扣一起离去的背影,气得更用力,嘀咕道:“多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偏偏中间要夹一个白嫣呢!” 北柠拳头又打出去的时候,慕子书借力抱住,牵着北柠往前厅走说道:“别抱怨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娘家给你撑着,让你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啊——” 北柠现在心情有些不畅快,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话本卡在半道,憋得很难受! 北柠,慕子书两人和南煜夫妇隔了一段距离前后脚一起进入前厅。 原本谢婉清和南煜两人拿着账目在核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谢婉清看见北柠来了,找了一个借口放下账册去找北柠坐在她旁边陪她一起扎花。 北柠恨铁不成钢的将人推开,正烦着呢,声音稍大了些说道:“你来找我干嘛,这种公家活动正是你上演夫妻举案齐眉。气死白嫣的好时候,你不是挺会来事的吗?快回去。” 北柠摆着手将人哄开:“走走走!” 谢婉清笑着给北柠递茶让她清清火气说道: “就是对对账目,很简单的世子一个人可以的。” 慕子野的天赋在武学,北柠的天赋可能就在看话本。 一向迟钝的北柠敏锐的察觉到不对,皱褶眉头说道:“世子?相公都不叫了,你和我大哥真吵架了!” 谢婉清顿了一下,才发现她下意识的对南煜连称呼都变了。 谢婉清手心微微出汗,也不知道南煜发现没有。 将手里扎好一朵白花放在篮子里借机回头,发现南煜依旧背对着他们在核对数目。 一切如常!那便都装作什么没有发生! 北柠不依不饶问道: “你这是吃醋啦!不干啦!过不下去啦!” 谢婉清还没回答,就听见同一张桌子慕族旁系的一个婶娘说话。 婶娘声音很是豪爽笑着对着北柠说话,最后却是在吩咐谢婉清做事情:“小幺什么吃醋不吃醋的,别缠着你大嫂了,你要渴了一会儿让丫鬟给你热羊奶喝。婉清啊!扎花是北柠着小孩子玩得,你别折了!我吩咐你一件别的事情。” 又对着另一边的南煜唤道: “南煜你带着你媳妇,你们两人拿着账册去外面先把钱付了,到时候再拿回来和公家销账。” 谢婉清走了以后,北柠偷偷伸手对着婶娘竖起一根大拇指。 婶娘一脸过来人的经验说道: “少说得一个时辰回来,你就看着吧!” 北柠真心感叹道:“厉害了婶娘够干脆!” 婶娘对着北柠眨了眨眼说道: “我就见不惯他们年轻人磨磨唧唧的。想当年我追你叔伯的时候一棒子解决了。” 北柠咽了一口口水,想起她听到的版本。 婶娘原是山寨土匪的女儿,见到叔伯去剿匪,喜欢上人家。 直接一棒子将人打晕扛回去。 后来连人带山寨送给叔伯。 嫁给叔伯以后霸占了叔伯全部的钱财,这一顿操作下来简直,含泪血赚! 北柠对她简直说不出的敬意! 婶娘有些傲娇道:“小意思!” 慕族嫡系连着旁系,就北柠这一个女娃娃。 底下就算各房有分歧,但是对北柠还是真心疼爱的。 婶娘牵起北柠的小手替她擦干净,说道:“别折了一会儿手都磨粗了,让你三哥带着你出去看好戏去!” “好嘞!谢谢婶娘!” 北柠拉着慕子书陪她继续看好戏,两人悄咪咪的跟在谢婉清和南煜后面。 谢婉清站在南煜边上有些紧张,她忘了北柠是家里的宝贝。 她说话时家里多少双耳朵都仔细听着。 刚刚那婶娘肯定也是什么都听见了,还有南煜说不定也听见了。 谢婉清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南煜,发现南煜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谢婉清根本没有思考下意识的目光闪躲,直接低头。 这一低头,谢婉清就知道坏事了,这是间接承认她心虚。 听见从头顶传来的笑声,谢婉清有些难堪,面色羞得发烫。 最后还是强装镇定,继续开头迎着南煜的目光一如平常的问道: “你笑什么。” 对比之前,南煜的笑意已经完全不藏了语气刻意像是在调戏开口道: “夫人,这回对我怎么连称呼都没了!” “我!” 谢婉清窘迫得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红晕明显。 更让她无地自容的是北柠。 慕子书无奈运着轻功带着北柠跟在两人身后。 这样可以隐去北柠走路的声音,连南煜都不能发现。 北柠悄咪咪跟在后面偷看,一脸笑意,听见南煜故意调戏谢婉清的时候。 憋不住直接笑出声来,她还没见过这样的大哥! 北柠被发现以后笑得更加张狂模仿道: “夫人——你这回对我怎么连称呼都没有了!哈哈哈哈!大,大哥,想不到你私底下是这样的。” 北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南煜故意挖苦道:“大哥你什么时候也那么骚气了!正经人会说这样不正经的话!” 南煜脸上的笑容像是刻进去的十分僵硬,从牙缝里挤出和蔼的两个字:“妹妹!” 在南煜发威以前,慕子书很是识趣的拎着北柠跑路。 一顿热闹以后,只剩下南煜和谢婉清两人。 原本只是谢婉清面红窘迫。 因为北柠无情拆穿,现在是两人一起面红窘迫。 两人目光碰在一起的时候,是说不尽的面红尴尬。 就是南煜也不能幸免,少有的面色滚烫。 两人两脸都烧得通红,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办。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世上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 迎面走来一叔父皱眉指责道: “你们小夫妻都红着脸站那里干嘛呢,回去被子盖上有的是时间郎情妾意,现在先拿账本过来赶紧把钱付了。” 因为是慕族祭祀,今日只讲辈分。 这可能是南煜这个嫡长子在慕家最难堪的一天。 两人硬着头皮出去把事情做完!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居然还有一种共患难的感觉。 回去的时候早把事情忘了。 谢婉清似往常说了一声: “相公,你看下这烛台对不对!” …… 察觉到周围气氛好像不对,两人停下,不约而同的抬头。 迎面对上一群婶娘八卦的目光。 土匪婶娘炫耀似的把自己刚刚的光辉战绩宣扬出去。 现在是带着一堆婶娘来见证她的成果! 末了,很是明事理的替南煜将人哄走边哄边说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和好了吧!别看了别看了,一会儿人家小夫妻该不好意思!” 第134章 重新归来的旧情人都会藏一把大的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土匪婶娘临走前说道:“你媳妇刚刚吃醋了,你没事哄哄人家祭祀呢!祖宗都看着呢!” 这话一出让谢婉清简直不想做人,想找一个地缝填进去。 也是第一次有婆家没什么经验。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对南煜就是有天大的情绪也不在这样人多的时候展现一丝一毫。 这好事的叔叔婶婶一人一嘴她就是脸皮再厚也受不住。 怎么她吃一个醋全族的人都知道。 谢婉清在对上南煜的眼神时已经放弃抵抗了承认道: “对,我是吃醋了,怎么样吧!” 也不知是南煜过分善于伪装,还是真的没什么情绪。 南煜的言语没有期许中的来得高兴,但眉梢也比往常向上轻扬几分,那或许是出于礼貌。 只听南煜的言语在正常分寸内的纵容道: “下次我会多注意你的情绪。” 谢婉清心头点起一阵感动,还没有彻底燃起的时候,当头一盆凉水,将她浇灭。 只听南煜说道,“你是嫡妻,以后我还会有两位侧室,还会有其他妾室。你的颜面我永远会替你留着,她们入府前会提前知会你一声,不会在像这次一样贸然。” 谢婉清脸上羞色消散干净,直面现实。 是了,她只是一个街头卖艺身子不干净的女人。 说是嫡妻,其实也只是依附南煜生活的一根藤蔓。 她不能为南煜提供任何实际的帮助。 如果不是阴差阳错,她连做南煜通房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怎么可以奢望尊亲王府的世子对她有情呢。 果然人就是这样贪婪! 她有些羡慕北柠,皇帝对北柠的情谊不假。但也是因为北柠身后的资本足够殷实。 能够堂堂正正的站在皇帝身边。 皇帝才可以堂而皇之的独宠北柠,无人敢有怨言。 南煜再纳侧妃,想必也一定是为了家族联姻纳的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 想到这里谢婉清一阵阵心酸。 北柠不懂这些只当是南煜花心,气愤的挥着拳头,一边的慕子书被打得麻木。 北柠盘算着,这白嫣当年消失得离奇,现在回来也离奇! 北柠拿着手肘捅了捅边上的慕子书若有所思的问道: “三哥,这种消失多年又重新归来的旧情人一般背后都会藏一把大的。不是偷生孩子了,就是准备利用旧情偷取什么情报。你说你有没有可能,这白嫣真是北疆派来的。” 慕子书拉着北柠的手往前厅走,很是认真的叮嘱道:“你以后少看点话本,都什么跟什么。” 慕子书走得有点快,还在反驳北柠。 北柠不乐意故意磨蹭走得很慢,非常倔犟的坚持认为:“本来就是嘛!一定是这样的。” 慕子书退回来,从后面推着北柠的肩头往前走仔仔细细的解释道: “白嫣和大哥曾经有过这样一段瓜葛,咱家的听雪堂的情报网一直都盯着呢。她的底子比大嫂还要清白!只不过家里人这些年一直瞒着大哥。” 八卦永远是身边人听着香! 北柠好奇问道: “三哥你怎么知道的!” 慕子书面无表情道: “因为我就是那个家里人。” 北柠完全忽视慕子书说漏了谢婉清的身份有问题。 反倒是慕子书,怕北柠回过神来,为了拉开北柠的注意力又多说了两句: “去年白嫣在花楼挂牌花魁的时候,大哥是特意过去的。” “什么!” 北柠感觉自己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二哥先说要去的?” 慕子书嫌弃道: “他就是个傻子,被大哥当枪使了。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第一次逛花楼,就遇见第一次卖身的白嫣。” 北柠听到的这些消息太猛了,一下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吸收:“所以大哥到底什么意思!” “谁知道呢!总之不会单纯只因旧情就对了!你要相信大哥!” 北柠听得云里雾里,开口道:“三哥,想不到你这个闷葫芦!背地里知道的事情还挺多,还有什么给我讲讲呗!” 慕子书敲了一下北柠的额头: “快走啦!” 想到三哥可能是家里嘴最严实,最可靠的一个人了! 北柠突然停住,一脸认真的,语气又带着试探,很轻的说道:“三哥,我昨天晚上不小心买了一个小玩具,司徒瑾权可能不会同意。需要放在你这里,可以吗!” 慕子书蹙眉: “皇帝看着也不像那么小气的人,买个小玩具都不同意了。” 北柠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 “是一个叫花楼的小玩具,里面除了99位青楼女子还有三十五位男乐人!” !! 第135章 慕子书:我要养猴子 慕子书缓了一下: “你就是二哥说得那个杀千刀!” 北柠讪讪的笑了一下说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是合伙人。我不能常常出宫,你帮我管着。咱们俩七三开。” 慕子书有些犹豫:“我药房还有许多事。” 北柠加码道: “六四开!” 慕子书一脸为难说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没什么时间” 北柠急了喊道: “五五开!” “成交!” 十分干脆利落,杀得北柠措手不及,有些发愣! 北柠回过神来有些舍不得,想撒娇耍赖,假假的准备开始:“嗯——三哥你不疼我了!” 慕子书理智道: “我出钱把花楼买了送你都可以,但现在是生意!生意归生意!不掺杂其它!” 可能也是因为双生子,北柠哼哼唧唧的这招对慕子书完全没有效果! 慕子书不开口就算了,只要开口便是绝杀。 他生得本就道骨清风,很是好看此时装得比北柠还要柔弱可怜腹黑开口道: “我也是不得已,除了要养一屋子名贵药材。还要养一只猴子,他一天往外屋里逛三趟,见什么拿什么。我又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欺负!” 北柠想想三哥也确实可怜,拍着慕子书的肩膀安慰道:“三哥,你别伤心了!为家里默默承受那么大的祸患,的确有些委屈!这是花楼的钥匙你拿着,以后我四你六!” “那我就不客气!” “啊?” 慕子书继续刚刚的柔弱: “我是说谢谢妹妹!” 听见北柠叫他别哭,慕子书还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他现在是生意人嘛,无商不黑!这是原则。 傍晚慕子书给北柠服了安神香,让她睡一个好觉。 因为慕家的祭祀是在夜半子时,慕子书怕北柠会起不来。 对于慕族来说,祭祀便是招魂! 慕族从不信什么天地神佛,也不惧轮回报应。 只是他们流的血太多了,死的人也太多了。 他们走得太沉重了,每一步都是踩着祖辈的尸骨踏上去的。 纵使慕家位极人臣又如何,面对死者,也只能无力的通过这些鬼神之说来寄托心中的思念。 如果可以,也希望能有鬼神魂魄。 再让他们见上一面,那个来不及道别见就离开的人。 哪怕是鬼魂也好! ——苍城山ꞏ子时—— “跪。” 悠长的声音,划破苍城山的整片天空。 慕家真真是成了墓家! 苍城山下是乱葬岗,都说此处阴气十足,常有鬼怪出没! 慕族便是冲着这阴气,将灵坟设在此处说不定真能招出些什么。 整座山都是他们慕家的坟墓。 嫡系,旁系,外支,家臣,军士,自上而下,按照轻疏远近。 四处可见的慕族族徽: 半阖着双眸的醒狮金印 也是在今天,慕族会另外请道士做法事。 送山下的无名尸骨入土为安,也算是一桩善事。 只求这些孤魂野鬼,别挡道,能四处传散消息,让他们心中所想之人的魂魄能回来。 北柠跟着慕族众人站在山巅,看着面前的法师,道士站一堆,拿着七星铜铃,拿着桃木剑。 使着自己的看家本事,招收魂魄。 北柠心里有些沉重,其实都知道是假的。但因为太过思念,都抱着一点不理智的侥幸心理。 万一呢! 母妃的魂魄会不会回来,真的,真的有点想她了! 一种无能为力的思念! 慕族一直执着的认为,四月四是阴阳团聚,是大喜! 不能听哭声!不能见眼泪! 可是眼泪就在眼眶里,北柠有些忍不住,站起身以后偷偷埋在慕子野怀里。 悄悄流着泪哭了好久! 大祭过后,按照支系,各自去祭拜。 慕臣雄带着尊亲王府一家老小,祭拜琼华。 北柠刚刚已经哭过,现在好了许多! 乖乖跪在琼华的坟前磕头,心里偷偷说着近况:“母妃,女儿一切都好!这两日回家住着,看见父王头上的白头发又多了许多。您要常常去父王梦里,和他说说话。父王一个人真的太孤单了!” 磕了三个头以后,北柠站起来,刚想去找慕子野。 就看见金熙柔安静的拿着几朵白花在一边等他。 慕子野是先锋少将,做前锋的,有几条命能回来。 慕子野至情至性,北柠知道她这是和金熙柔一起祭拜他们以前一起练武的兄弟。 北柠独自一人朝着半山腰走去。 半山腰还有另外一块墓地,葬着外姓旧友。 人都散了以后,南煜拉着白嫣的手跪在琼华墓前磕头。 琼华以前很喜欢白嫣,南煜特意将人带来,希望琼华在天之灵能够安心。 祭拜过后白嫣还是忍不住问道: “子衿,你还爱我吗?” 南煜的目光从远处收回落在白嫣身上看了一会儿又望向远方,思索回道:“小时候,老二很喜欢雕花的木剑,爱不释手。长大后看见木剑也会多看两眼,偶尔还会把玩两下。 现在那把木剑依旧在他房里很重要的位置。只是时过境迁老二对它已经完全没有兴趣了。” 白嫣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南煜看着白嫣的眼睛毫不避讳的回复道: “与我而言,你就那把木剑。过去太痛彻心扉我的确忘不掉。也不可否认,你就占着很重要的位置。 每每提及你,心里都是一阵疾风骤雨。但是最后都会归于平静,时过境迁只剩下感慨!嫣儿已经不爱了!” 白嫣自然是不愿相信,曾经那么热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留下,又问道:“那晚我们…” “六千两!” 南煜直接打断回答道: “六千两,是我对你估价。前太守刺史家的女儿,我知你腹有诗书,才色双绝!六千两不至于亏待你!” 已经到了用钱来衡量的地步了,白嫣不死心的问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和他合作,他要求你娶我,你还会娶我吗?” 南煜很真诚的点头道: “会,纳你为妾!” 听见南煜将“娶”字改成“纳”字,才知只有自己还停在过去。 白嫣指甲陷入肉里,难堪的问道:“为什么?” 南煜将白嫣拉在身前: “从这里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我的私产!我想让你亲眼看看,你曾经失去过什么。” 白嫣心如刀绞: “你就那么恨我吗!如果我告诉你当初我为何离开?” 南煜的手从白嫣的肩膀上松开语气很是轻松的回道: “嫣儿,已经不在乎了!也不重要了!不将你放在身边,对过去释怀,我怎么重新开始。你应该了解的,我从不给人第二次机会!” 南煜说着挥袖独自往回走去。 第136章 “是谁这样狠心!”寒沐泽:是我 北柠半蹲在半山腰墓园的一座新坟上。 点了两柱香,将酒杯里的墨汁倒在地上说道:“君临渊,我知道你不爱喝酒,没事就喜欢读书。我替你将酒换成墨汁你应该会喜欢!” 北柠君临渊的墓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 其实你这呆子人也挺好的,怕我被先生骂会借我抄作业,督促我背诗词!会借我令牌让我偷跑出宫去买糖。” 北柠说着眼泪一颗颗掉下来,哽咽道:“胖子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你是被醉墨薇下蛊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怪我父王,他是因为我当时太害怕的了会如此。我们明明互相都没有敌意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 一想起君临渊最后惨死的模样,还有临死前地上散落的十八颗淬枫糖北柠心里就说不出难受。 今日因为祭祀,杂七杂八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北柠从哽咽慢慢的放声哭出来。 压抑了一个晚上,也不知在哭什么。 四下无人也没人能听见,索性也就不管了。 北柠自己都觉得可笑,君临渊是因为她死的,她现在反倒在他的坟前哭得声嘶力竭。 “别哭了!” 北柠哭得太大声没听见有人说话。 寒沐泽全身疼得冒汗,伸手抑制住自己另一只手的血管强撑着走近北柠,想要让她别哭了。 还没靠近便让北柠的两名死侍拦住不让靠近。 北柠听见身后有声音,被迫止住,转头看见寒沐泽。 一头雾水! “这里可是苍城山,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北柠这一转头 寒沐泽看见她眼里挂着的泪珠。 身上疼得更加难受,强撑着神色如常道:“你先把眼泪擦了我们再说话!” 北柠对寒沐泽本就没什么好印象,这个时候对她说话北柠脑子里只有这几个字: 我理你作甚! 寒沐泽疼得血管像是要裂开一样,面前又有两名死侍挡着。 只能缓声好言相劝: “在君临渊出使南国的时候,他的死亡就已经是注定了。他的死和你完全没有关系,就是没让尊亲王失手杀死。在回东洲的路上也会死。所以你能不能先别哭了。” 北柠蹙眉: “是谁这样狠心!” 寒沐泽干咳了两声,是我! 见北柠如此模样,自然是不可能如实回答。 推卸责任道:“是东洲的大皇子!” 北柠看着君临渊的墓碑想起他身为东洲太子,客死他乡,最后居然连一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不免有些心酸。 对着君临渊说道: “你父皇几天前也死了,你大哥继承的皇位,你们东洲变天了。你死后居然连个去处都没有,太可怜了。” 北柠说着又是一阵眼泪: “你这个缺心眼的性格以后就不要投身帝王家了。你不是像寒沐泽他们这些黑心无良之人,皇室不适合你。” 寒沐泽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慕权歌,你!” 北柠的两名死侍探出寒沐泽此时十分虚脱。 鄙夷不屑的连手里的剑都收起来了。 到底是因为有人在,北柠缓了缓擦了擦眼泪。 从君临渊的坟前站起来,走到寒沐泽面前。 两人之间隔着两名死侍。 北柠又问道: “你为什么在这里!” 寒沐泽缓了一下,身体无大碍,见不到北柠的眼泪,刚刚那阵疼痛也消失了,回道:“来苍城山,自然是来祭拜的。” 北柠语气十分不友好: “这里有多少因为和北疆的战役丧命的人。今日大喜忌讳见血,你最好现在赶紧离开。” 寒沐泽直接无视了北柠的怒意说道: “我没有带金元宝,可否借一点!” 北柠没有回答,还在思索着,寒沐泽是真心来祭拜的? 见寒沐泽十分自然的走过去,提着北柠事先折好的金元宝往另一条碎石小道走去。 北柠见他好像真的不是来找茬的,到底是祭拜他们的人,好奇心被勾起。 又因为身边有死侍跟着胆子不免大了许多。 一路小跑跟过去。 见到火光才确定寒沐泽是真的在祭拜。 和她在花楼见到的放荡不羁,不一样。 远远看着他身上像是笼罩着一层忧郁。 寒沐泽蹲在墓前拿着篮子里的金元宝一点一点的往火里添着。时不时拿着树枝搅开。 苍城山葬着的人太多了,北柠还是第一次知道苍城山有这样的坟墓。 那墓碑是无名孤坟,居然还是单独开辟出来的。与别的坟墓不一样,问道:“他是谁。” 寒沐泽听见北柠在她身后,没有回头 说道:“她叫冼月黎。” 冼月黎,很好听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北柠缓声问道: “和你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冒那么大的风险过来祭拜她。” 寒沐泽语气一如平常,现实说着这今天天气还行的语气说道: “她是我母亲。” “什么!” 北柠惊得直接喊出来,意识到自己有点不太礼貌。又收了收声音问道:“你不是北疆的三皇子吗!” 寒沐泽有些轻蔑,像是在对自己的嘲讽:“两者好像没什么影响!” 冼月黎!北柠恍然想到,她曾经是母妃的挚友,北柠记得母妃提起她常唏嘘不已。 说她巾帼不让须眉,纵马长街何等潇洒。 可惜爱错了人,自愿困在笼里不出来,居然还为他生下孩子。 所以,那个孩子就是寒沐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父王当年收养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然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巧合! 如果事情这样的话,北柠突然好多事情没想明白,又好像想明白了! 但是冼月黎既然嫁了北疆王,为什么她的尸骨会在这里! 第137章 司徒瑾权:你这床也太小了 北柠礼貌性的站在边上等了一会,见寒沐泽站起身来问道:“你私事是不是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该公事公办了。” 寒沐泽:公事? 只听北柠突然大喊道: “来人啊!捉刺客,不是,捉什么。” 北柠一时间还分不清寒沐泽属于哪一类。 “总之捉人啦!” 北柠的声音引来慕族守卫的一队人马: “大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北柠指着寒沐泽道: “他,北疆王,先把他抓了。” 寒沐泽完全没有任何动作,双手环胸看戏一样的看着北柠:“慕权歌,想让我死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南煜闻声赶来,看见寒沐泽好像也没有太惊讶,对着身后的守卫说道:“都下去吧!” 北柠有点懵:“什么意思?” “今日大祭,不见血光,不用刀兵。国仇不可私了!如今不在战场。北疆是一个可敬的对手,先祖允许他们今日过来祭拜!” 北柠嘴里感叹:“好崇高的思想境界!” 脑子里还是有些不理解! 还没思索呢,就让南煜劝回去了:“天凉了,你先回去吧!一会着了风寒父王又该担心了。” 北柠走得一头雾水,下山回去的路上遇见一直窝在祠堂里的老和尚,北柠小跑两步跟上去:“老和尚,你终于舍得出祠堂了!” 老和尚笑着说道: “你个小家伙,怎么没大没小的。” 北柠拉着老和尚的手说道: “走吧!我们一起回家!大哥今天奇奇怪怪的我们不理他!” 北柠牵着老和尚的手,有一种牵着慕臣雄手的错觉。 一样的宽大,有些粗糙,常年用着兵器,上面还有些老茧。 北柠特意抬头看了他一眼,确认是老和尚不是父王。 老和尚反手牵着北柠,两人一起下山! 像是族中长辈一样耐心的给北柠讲解: “你大哥也是遵族训。我们和北疆是立场不同,战场上自然是互相让。私下也要认同尊重他们是条硬汉。 这满山的尸体,不能怪你的对手,只能怪把那个你放到战场上的人。感叹造化弄人!” 又是一阵云里雾里的话,北柠只当他最近是读经书读傻了不说人话! 到了王府以后老和尚没有进去,停在门口。 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道: “小家伙你自己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见到保护你的人来了,我也就安心了。记住以前我和你说的话,别泛糊涂了!” 保护自己的人?? 这是什么意思,今天四月四大家是都被邪祟侵了吗? 见北柠娇小的身影一步三蹦的进去。 老和尚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临走转头又看了一眼尊亲王府。 何等磅礴大气,世代从军镇压一切鬼魂邪祟,煞气太重,他已经进不去了! ——北柠落雪院—— 这一天闹得真的有些累了。 北柠躺在软绵绵的被子里,黑夜里,四下无人。 手放在胸口上,偷偷的,悄咪咪的念了一声:“寒沐泽!” 眼睛四处转悠着,仔细感受着心跳没反应。 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念道:“慕忆!” 好久没听到这几个名字,北柠能明显感觉到心里哐当猛的跳一下。 不过也只是那一下。 看来她是真的对过去释怀了,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轻松! 然后脑子里全部都是司徒瑾权一脸怒气霸道十足的喊着她的名字。 慕!权!歌!你又活腻了是不是?居然敢想别的男人! 这下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了! “错了,错了!睡觉!” 北柠连忙扯起被子,将被子盖过头顶,整个人卷成一团,紧紧的闭上眼睛。 脑子还在解释着: “我没想别的男人,我只是叫了下名字,看看自己还会不会有反应。” 解释半天变成了呢喃,然后便没有了。 应该是太累了,司徒瑾权霸道的在她脑子里占得满满的,侵入到梦里。 她做梦一向真实,就像现在梦见司徒瑾权抱着她睡觉,连他们两人之间的温度都如此真实。 北柠习惯性的往司徒瑾权身上靠了靠。 只听见头顶幽幽的传来一声: “乖,别蹭了,再蹭我就掉下去了。” ! 北柠猛的睁开眼睛: “啊-司徒瑾权。” 北柠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睛看见真的是是司徒瑾权,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像是小猫一样,抱着他根本抱不住,窝在他怀里蹭着。 小鼻子里发出咿咿呀呀 “嗯——”的声音,小脑袋靠在他胸前不老实的 动着,北柠的头发柔软,挠得司徒瑾权痒得直发笑,声音低沉醇厚,淡淡道:“又闹!” 北柠抬头看了一眼,真的,真的,是司徒瑾权。 发现司徒瑾权也在看着他,又害羞的低下头。 声音软软的唤了一声: “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笑着回道:“在呢!”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司徒瑾权起身半坐着,北柠跨坐在司徒瑾权腿上,整个人靠在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上。 司徒瑾权怕北柠着凉了提起被子将她圈住。 顺便自己再往里坐进点,让自己不至于跌下床去,开口道:“你这床也太小了。” 北柠脱口而出:“那是你太大!” 两人目光对上,司徒瑾权的目光不怀好意,又十分自豪。 故意缠着北柠的目光,带着她一起看下去。 北柠面色一阵滚烫。 声音像是蚊子一样,不好意思倔强的解释道:“你人比较大只!” 司徒瑾权一种成熟男人的脸庞,带着一点暧昧的浅笑。 像是一种出尘禁欲的上仙破戒。 北柠趴在他胸膛,咬了一口,嗔怪道:“你烦人!” 司徒瑾权装得一脸冤枉: “我可什么都没说!” “哼!不理你了!”北柠赌气弯下身的整个人藏进被子里。 司徒瑾权爱极了她如此娇嗔的模样,将人抱住,从被子里面剥出来。 说道: “快让我好好看看,都三天没见了!” 说着抬起北柠的下巴,伸手捧着北柠等我小脸,大拇指揉着北柠眼尾的泪痣。 “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北柠老老实实点头又摇头。 司徒瑾权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 “傻瓜,你这是什么意思?” “挺开心的,但昨天晚上祭祀,刚刚哭过!” 北柠也学着司徒瑾权,两只小手捧着司徒瑾权的脸。 双眸似秋水汪汪,认真的看着司徒瑾权。 三天不见,北柠觉得司徒瑾权有些憔悴了,早上刚起来的胡子都忘记刮了,北柠有些心疼。 软软的问道: “你不是后天才回来!” “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北柠不理朝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尊亲王府武将世家,北柠多少也知道点。 项城点兵哪里有那么快。 司徒瑾权见北柠不信,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温声说道:“你看我没骗你。” 又开口道: “现在时间还早,我再陪你睡一会儿!” 第138章 大白天的,不合适 现在还不到辰时,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昨天夜半到苍城山祭祀,还要再睡会。 摆好的腿让她伸直,抱着她一起躺下盖上被子,手一下下有节律的轻轻拍着北柠哄她睡觉。 没一会儿司徒瑾权手上的动作便停下来了。 居然司徒瑾权先睡着的。 还睡的得十分深沉。 北柠偷偷睁开眼睛,看着司徒瑾权英挺如画的脸上带着一丝倦意。 北柠有些心疼,这样三天他得是忙成什么样才会那么累 事实上这几天司徒瑾权日夜连轴就没休息过,就是想早些回来见北柠,怕这小家伙祭祀当晚哭得太伤心了。 昨天事情一做完,就连夜赶回来了。 宫人见皇帝要回来自然是往宫里去,司徒瑾权原本也是想着自己在太宸宫将就将就。 再等几个时辰,等天亮了北柠下午就回来了。 这凌晨不上不下的时间,贸然去尊亲王府着实是有些不讲究。 只是等司徒瑾权到了太宸宫,看见灯火通明却十分安静。 安静得心里一阵苦涩。 想起北柠刚出生时候,小家伙在他的世界里热热闹闹的过了一个月。 骤然消失得无影无形。 一走就是十一年。 当时他也是这样一个人面对这空旷寂寥的皇宫。 想到这里,司徒瑾权的心疼得发紧。 一刻也不能等,独自从皇宫出来。 抱着北柠的那一刻,司徒瑾权觉得自己拥着他的全世界。 两人岁月静好的抱着,睡了一个早上。 北柠的小床,是特意按照北柠的身量定做的,司徒瑾权睡得实在有些憋屈。 不过怀里抱着北柠便睡得十分踏实。 司徒瑾权一扫疲态,神清气爽。 估摸着时间北柠也应该醒了。 抱着北柠软软的一只,拨弄着她额前的碎发。 北柠像小猫一样,挥着小手声音奶萌萌的:“嗯-嗯-不要嘛——” 司徒瑾权低头亲着北柠的额头,很是温柔。 顺着北柠的眉心,吻着她的泪痣,轻咬着北柠的耳垂。 声音磁性诱惑: “柠儿,起床了-嗯?” 见北柠没有反应。 司徒瑾权微微用力咬了一下,“啊——” 北柠吃痛的唤出声,从睡梦里迷迷糊糊的起来。 伸手推了推司徒瑾权,有些嫌弃被子里怎么突然那么热。 司徒瑾权伸手将人抱得更紧。 北柠一下子从梦里清醒知道司徒瑾权要干嘛了。 撒娇歧途推迟道: “皇帝哥哥,嗯-不要嘛——大白天的,不合适不合适。” 司徒瑾权见北柠完全醒了,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声音邪气霸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哪条规矩不合适,我现在就去把它改了!” 说着吻着北柠的脖子,伸手准备挑开北柠身上的衣服。 只听屋外: “妹妹!父王让你去前厅用午膳!” 司徒瑾权恨得牙痒痒! 可能是因为心虚,北柠声音比往常还要大几分:“好,马上到!” 战场瞬息万变,慕子野能成为北疆人人闻风丧胆的先锋将军。除了这一身武艺,还有便是他的听力一绝。 探出屋里有异样,男人的声音!!让北柠坑害了那么多次,终于他也抓到北柠的把柄了。 慕子野大步的朝着北柠的屋里走。 形象很是正义,总感觉自己是背负着使命的。 嘴里幸灾乐祸道: “妹妹终于让我抓到了。” 北柠听见慕子野要进来的声音有些着急。 “怎么办,怎么办!” 你先躲起来,柜子,床底下。 选一个! …… 司徒瑾权不为所动,丝毫不配合! 北柠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一手按在司徒瑾权脸上,拿着被子枕头将人蒙住,到时候她再下床把人糊弄走。 傻子嘛!很好骗的! 司徒瑾权皱着眉头,一把拿开盖在他脸上的东西问道:“你干什么!” 北柠拿起来被子盖死人一样,继续将司徒瑾权盖住:“我二哥要进来了,你先藏好!” 藏? 司徒瑾权拨开被子,起身有理有据的说道:“鸿雁为信,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赐婚圣旨,一个不差。我光明正大,为什么要藏!”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眼睛温怒问道: “你的夫君,就那么拿不出手!” 北柠再次一掌将人按下去说道: “光明正大,你是走的大门吗!现在被发现了算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躺回去!夫妻偷情,说去很好听吗?” 大门…今天太着急,的确是飞进来的。 司徒瑾权也只能忍下这口气,反正这小家伙下午就回宫了,到时候…… 有的是时间算账。 慕子野刚进来,北柠跳下床去:“二哥走走走,我们一起去前厅!” 慕子野一个侧身,十分灵活的躲过去,一脸得意道:“让我看看是谁有本事给皇帝戴绿帽子。” 慕子野要去扯开被子,北柠一把按住。 惋惜的看着慕子野说道: “三哥我劝你不要!” 慕子野八卦的心来了,怎么可能停住,挑眉说道:“听老三说你前天晚上在花楼买了三十五位男乐人。让我看看是哪位…” 司徒瑾权听见 花楼!三十五位男乐人! 躺不住了。 嚯的掀开被子。 诈尸一般,黑着脸坐起来! 慕子野:!!皇帝!不是应该在项城吗? 第139章 司徒瑾权:这是想好要怎么扯了? 在司徒瑾权坐起来的时候。 慕子野选择性眼瞎耳聋,盲人一样伸手摸着前面,嘴里说道:“哎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好像留在门口没带进来,老三,老三,是你来救我了吗?” 慕子野自导自演着,瞎子一般摸出去。 屋里只剩下北柠和司徒瑾权。 北柠学着慕子野的模样装瞎说道: “哎呀!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我是谁,我在哪,好像失忆了,脑子也丢了!” 说着排在慕子野身后,企图蒙混过关。 司徒瑾权下床一把将人揽住: “慕!权!歌!你是不是又活腻了!居然敢想别的男人!” 北柠忍不住抖了两下,司徒瑾权这穷凶极恶的模样和昨天晚上她梦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北柠被迫转身,迎面撞上司徒瑾权怒火中烧的双眸。 北柠脑子飞快运转:怎么办,要怎么狡辩,司徒瑾权才会信。 这个可一点不好扯啊! 司徒瑾权等得不耐烦了,眉间蹙紧,怒意一层层堆积。 北柠也只能豁出去了,人生在世吗! 总是要勇猛一点的。 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先把他炸起的毛捋顺溜。 这样才好说话! 北柠踮起脚尖,双手环着司徒瑾权的脖子稳稳的亲上去。 见司徒瑾权不为所动,北柠小手穿进他的衣服里,在胸膛处,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配合着手上的节律,吻上司徒瑾权的动作也更加大胆一些。 不得不说北柠这小脾气要是捋顺了,伺候人的确舒服。 司徒瑾权一手扣着北柠的小脑袋加深这个吻。 一手按住北柠放在他胸膛上的手,示意她更用力些。 然后手顺着北柠的腰肢,拖着她的屁股将人抱去。 他坐在榻上,让北柠坐在他腿上。 北柠吻得十分尽心,半跪着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 手上的动作一轻一重,司徒瑾权很是享受。 北柠想着要是好好解释,那着家伙就会揪着她又去花楼不放。 装病,头疼肚子疼连怀孕她都装过了,没招了呀! 突然舌尖一阵疼痛,是司徒瑾权在惩罚北柠不专心。 北柠看司徒瑾权一阵窃喜,也有三天不见了,说不定糊弄糊弄,司徒瑾权就一定舍不得不追究的。 想到这里北柠更加卖力,北柠懒,但颇有小聪明,关键时候非常管用。 这一吻,算是把司徒瑾权对她的调教,展现得淋漓尽致。 对司徒瑾权的确是十分受用,若不是此时时间不方便。 他只怕早就,剥了北柠的衣服将人抱着床上去了。 过了半刻,北柠觉得自己快缺氧了才缓缓松开。 软在司徒瑾权怀里奶萌萌的撒娇: “皇帝哥哥。” “嗯!”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脸色尚可,掂量着开口道:“这件事情,是个误会!” 司徒瑾权双手环住北柠,深情款款的看着她,开口道: “柠儿,” “嗯!” 司徒瑾权一声轻笑忍不住戳穿: “这是想好要怎么扯了?” ?! “啊——” 直接被拆穿好丢面子,北柠抱着司徒瑾权开始无理取闹。 小脑袋里想着,这家伙还真是理智得可怕。 司徒瑾权一手捧着北柠的脸,揉着她眼尾的泪痣。 看着她目光盈盈,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 只是这小傻子不知道,她这心虚的一吻直接证明了确有此事。 司徒瑾权声音温厚又十足的冰冷,透着一丝探不出的纵容开口道:“我自然知道你不可能养什么面首,但是柠儿,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 北柠声音细,小小声反驳道:“好玩嘛!” 司徒瑾权看了北柠一眼,北柠怂得不敢再去说话。 将脸埋进司徒瑾权的胸膛里。 司徒瑾权手揉着北柠的小脑袋,顺着她的头发道:“我会让人调查清楚怎么回事,以后要是在让我发现你去花楼!” 北柠在司徒瑾权的胸膛里一个劲的摇头 嘴里说着: “不去了,不去了。不去什么花楼了。” 心里想着: 想不到吧!我把整个都买了! 明天就把花楼,改成树楼,草楼,继续去。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老实,暂且就先放过她。 到底是让慕子野看见了,他也不能当做没来过尊亲王府。 既然来了 还是要和主人家打一个交道的。 如此礼数才算周全。 拍了拍北柠的背部让她起来: “去换衣服吧!我陪你一起去前厅用午膳!” 北柠一抬头刚刚想着树楼的鬼主意还没有消散。 嘴角挂着一丝皎洁的笑。 司徒瑾权一看就知道这小家伙是又动了什么鬼主意。 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 “你这小狐狸又在想什么坏心思!” “没有,没有。”北柠说着跑去侧房让吴玉帮她换衣服。 ——前厅—— 北柠梳洗过后拉着司徒瑾权的手一起走进前厅。 大家果然在等他们。 尊亲王府众人站两列看着他们。 唯独看不见慕子野,估计是跑路了。 此时迎着众人的目光,北柠真的有一种偷情被抓的感觉。 空气中稍微微的弥漫着一点点尴尬。 特别是对上谢婉清这个小妖精饱含深意的眼神。 北柠被看得害羞浑身不自在。 都怪二哥,没事掀什么被子! 也怪三哥。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暗通款曲的。 北柠抿着嘴,看着司徒瑾权和父王还有大哥几人一番礼仪上的客套。 司徒瑾权明明是偷偷进来被发现,如今还能装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大哥也十分配合都是些狠人,要是她估计早就破功装不下去了。 家里厅房里的餐桌是圆形的主座就一个。 司徒瑾权又不是走的大门,慕家此刻也没想拿他当皇帝。 也不敢真的让司徒瑾权坐在最末位。 北柠让谢婉清安排在主座上,慕臣雄和司徒瑾权一人一边。 北柠坐得有些不自然,不过这种不自然在看见厨房端上来的精肋小排就消失得无影无形了。 北柠夹起吃了一块,满脸笑意,随口说了一句:“好好吃哦!” 然后布菜的碟子里多了两块小排。 北柠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好吃了。 司徒瑾权和慕臣雄听见北柠喜欢吃,都习惯性的给北柠夹了一块。 现在是要怎样,生死局啊! 都在盯着北柠会先吃哪一块。 看话本的时候见过: 老婆和你娘掉水里先救哪一个。 底下更具各种不同的情况罗列出几百种解决方案。 怎么就没有一个问题是: 你的夫君和你爹同时给你夹了一块小排你要先吃哪一块。 北柠原本嘴里的肉嚼许久,脑子里思索解决方法。 眼珠子乱转,都快飞出眼眶了。 心一横,还是夹起来右手边她老父亲送上来的小排。 慕臣雄一脸得意,他今天对司徒瑾权不打招呼就上门本就有意见。 现在终于是吐了一口气。 不嫌事大的开口道: “厨房这菜今天做的不错,大儿媳,一会拿五十两银子赏下去。” 五十两,谢婉清估摸着公公是真高兴。厨子一个月还不到二两银子。 谢婉清微微替北柠有些担心,皇帝对北柠一向霸道,今日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回去只希望,她腰没事! 实际上北柠右手夹起尊亲王送来的小排。 左手早早的偷偷伸到桌子底下牵着司徒瑾权的衣袖。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如此,放下筷子反手握住。 司徒瑾权掌心温厚,稳稳的包住北柠的小手。 在慕臣雄说着要赏五十两银子的时候,北柠转头偷偷看了一眼司徒瑾权。 发现这家伙笑得有些明显,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不过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逃过一劫,她可真是一个机灵的小可爱。 之后一顿饭下来,北柠一句话没有说。 慕臣雄和司徒瑾权两位掌着天下的强者。 十分幼稚的一人一筷子。 “小幺你尝尝这块肉。” “柠儿你试一下这鱼。” 剑拔弩张中,居然还透露着一丝井然有序。 北柠微笑的一口口吃下:好撑! 北柠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饭,是醋!一大缸一大缸的往肚子里灌! 北柠 自小身为贵族女子,南国国母,理当更加注意自己的仪态。 女子的言行举止,食不言寝不语,这些的。 在北柠这里从来就是——当屁放了。 这顿饭可能是北柠有生之年来吃的最斯文的一顿饭。 好怕万一自己呛到了,噎到了,打破了这两人的平衡。 生死之际还要考虑,先用哪块帕子,喝哪杯水。 终于是吃完了,啊!解放了! 原本慕臣雄还在为北柠刚刚先吃了他夹上来的小排而欣喜。 用过午膳以后看见,司徒瑾权搂着北柠的肩膀一起走会落雪院,心里又不是滋味。 但也没办法,就是想砍点什么沉沉开口道: “老二呢!去把他叫来陪我练武。 ——落雪院—— 司徒瑾权今日是空余出来的,本就无事。 难得清闲,陪北柠一起消磨时间午间的日头晒着,浑身暖洋洋的的确让人有些懒怠,不喜欢动弹。 用过午饭以后,两人一起回到落雪院,司徒瑾权坐在一边看北柠收拾行李,准备下午回宫。 北柠蹲在她收藏多年的话本册子里找东西。 这些都是原先她住在家里和小风一起看的,有几本实在有趣得紧,北柠打算好好找找。 再拿回宫细细研读一番。 争取能从里面探出 大哥,白嫣,谢婉清,三人的结局。 这种旧情回归遇上嫡妻的戏码北柠记得自己看过很多。 还有二哥和金姐姐,青梅竹马类的应该也有。 还有就是三哥,这个三哥吧!这个……师兄这一类的,尺度有点大,放哪了。 好像在床底下的那堆大宝贝里。北柠偷偷瞄了一眼司徒瑾权。 嗯,没在看她。 小老鼠一样猫着身,走到床边,慢慢蹲下来,趴在地上,伸手,伸手… 她记得以前伸手就能拿到了,怎么现在够不到了。 “柠儿在找这个吗?这里面是什么。” 北柠顺着声音一转头。 完蛋! 看见司徒瑾权蹲在她边上,抱着她的命根子。 司徒瑾权要打开北柠跳脚似的声音猛的喊了一声: “别开!” 说完她自己 这一声她自己都惊到了。 让司徒瑾权更加好奇。 北柠手从床底下拿出来,猛的扑向司徒瑾权将他压在身下。 战略性的咳嗽两声,鬼扯道:“这些是小风珍藏多年,各种款式材质,形状,的……草纸。” 草纸? 司徒瑾权听到这里眼里满是错愕,有些不信。 北柠一把压住木箱: “用过的!” 司徒瑾权?!直接松手。 “小姐,你要的是这本《旧情的诱惑》……” 小风这几日好不容易能下床,拄着拐杖进来,看见北柠很是霸气的压着皇帝。 心里刚刚泛起一层桃色,还没开始想入非非看见皇帝手边的木箱。 再看北柠眼珠子恨不能飞出眼眶的提示。 眼睛一直向下看着。 就这些年的主仆情份,自然是一点就通,小风十分浮夸道:“哎呀!小姐恕罪,奴婢珍藏多年的袜子…” 北柠:“咳!” 小风再向上一点:“裤子!” 北柠:“咳!” 小风大胆的往上猜难道是:“亵..” “《师兄在爱我一次》” 北柠:“对” !! 北柠转悠飞快的眼珠子停住,目光重新回到司徒瑾权身上看见他已经打开了自己的宝贝! 北柠一把抢过,从司徒瑾权身上起来,坐到一边: “你你你听我给你扯..” 司徒瑾权从地上站起来,扫了扫自己身上的灰。 原本没想知道,看见北柠如此反常,直接勾起他的好奇心。 让北柠抢走一本,司徒瑾权又拿一本。 北柠刚想要抢过,才想起,箱子里不止面上铺的一层书那么简单。 他要看,就让他看吧! 总比知道后面那些,死得要轻一些。 司徒瑾权打开一页,眉头蹙起。 特别是看见上面居然还有北柠写的批注,气得发抖,捏着书质问道:“以前我教你读书,一篇策论十条错九条,还有一条是你抱着我耍赖才蒙混过关去的。原来你的心思都花在这里。” 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腿爬起,假假赔笑,慢慢抽走他手上的书。 连着木箱一起扔给小风。 小风扔了拐杖,手里拿着三本书,提着木箱。 一晃一晃的自觉走出去。 第140章 北柠压箱底的宝贝 屋里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腰开始了: “嗯——皇帝哥哥,唔——” 司徒瑾权低头亲上去,北柠还以为这事过去了。 谁知道司徒瑾权松开以后说道: “刚刚那本书,写的几种姿势,我觉得不太真实!见你还在边上批注画了草图为夫对你有教导之责。我想还是要好好纠正你一下有些是可以弯的但是有些是绝对不能折的。” 北柠听得一愣一愣的: 司徒瑾权是不是背着她也看了不少,怎么那么会。 “柠儿……” 司徒瑾权翻着压着北柠,北柠连连摆手:“我就是画着玩的,我现在知道了,不用再实际操作了。怪累的。” 司徒瑾权根本不理会北柠说的话,伸手松动着北柠的衣服。 语气很像是刚刚书本里,压在上面的师弟,装着一脸无辜,委屈开口道:“月信去了六日,第七日没控制住,你又歇了两日。又出宫三日。柠儿,半个月都快过去了,只让我碰了一次。你还忍心拒绝我吗?” 北柠手指头掰算着,好像是那么回事,但…… 北柠哄道: “马上就要回宫了,我们回宫再好好探讨,探讨,这书上的知识。” 北柠这落雪院的卧房,不似其它地方,四处是她少女心性烂漫留下的痕迹。 没有像飞霜殿,太宸宫一般,四处都是富丽堂皇身份的象征。 还有北柠今日穿的衣服,都是与往日不同,十分简单轻便,透着一股温甜的奶香。 就是这床单都是稚嫩的鹅黄色。 这周围的环境都在一点点的勾着司徒瑾权站起来,然后一件件脱去北柠的衣衫。 北柠羞红着脸:“还有一个时辰就回宫了。” 司徒瑾权俯身亲上去道: “一个时辰,就当是大餐前的饭前果点,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着司徒瑾权低头亲上去。 北柠从拒绝变成接受,顺从,不敢配合,否则今晚要是在这里过夜。 明天全家人一起从尊亲王府出门上朝。 这壮观的场面北柠不敢想! …… 司徒瑾权身体力行的告诉她,书上,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司徒瑾权对自己果真是十分了解,控制在刚刚好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以后,司徒瑾权替北柠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将人抱在怀里,声音有些暗哑问道:“下次还看这些书吗?” 北柠全身像是被包在一个大的熔炉里焚烧一般。 烧化,瘫软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已经没力气反抗,也没兴趣和这个霸道的混蛋讲什么道理了。 北柠软绵绵的看着司徒瑾权的眼睛无比老实的摇头: “柠儿,不看了!” 司徒瑾权满意的将窝在自己腋窝里的北柠抱起来一点。手扶在她的后腰处。 轻轻替她按着。 坏笑着挑起北柠的下巴: “看也没事,书嘛!多学学总是有好处的,要是有什么不理解,为夫不介意再像这次一样亲自对你讲解。” 北柠想起刚刚,司徒瑾权硬是带着她把书里的一字一句执行出来,一阵冷汗。 第141章 为夫对你有教导之责 愤恨着司徒瑾权开口道:“一会儿就让吴玉把那堆东西烧了!” 司徒瑾权轻挑着北柠的头发,说道:“别,带回宫吧!是些好东西!以后我陪你一天看一本。” 北柠。 北柠后怕的咽了一口口水。 天杀的,她可能是遇到写书的了。 北柠琢磨着每次结束以后司徒瑾权心情都不错,哼哼唧唧的躲在司徒瑾权怀里和他商量: “柠儿错了嘛,别惩罚人家了嘛-别带回去了好不好嘛!” 司徒瑾权笑得高深莫测,“不是惩罚,是奖励!御赐的好东西!” 说完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往外走,在出落雪院的时候。 北柠说什么都要自己下来走路。 司徒瑾权挑眉问道: “你确定!” 北柠坚定的点头: “嗯!” 让司徒瑾权抱着出门,她的脸还要不要来。 司徒瑾权垂手准备将北柠放下,说道:“柠儿别逞能了!” 北柠坚定不移的说道: “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脚下遇钉子我也要把自己扎进土,唉,唉,唉,要摔了!” 北柠一手揪着司徒瑾权的腰带才稳住。 …… 司徒瑾权直接笑出声,笑得放肆,说道:“柠儿你可能对你夫君的能力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啊啊!啊——” 北柠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司徒瑾权身上,声音从生气到被迫接受。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鼻音娇俏的 “哼!”一声。 便知道她这是妥协了。 微微蹲下,单手将人抱起,让北柠坐在他的手臂上。 北柠就这样让司徒瑾权堂而皇之的举出去。 尊亲王府上下站在门口等候。 看见北柠让司徒瑾权举着走出来都微微愣了一下。 北柠有些心虚,心里反复的想着司徒瑾权早上说的话: 明媒正娶,光明正大… 北柠强忍着装得与往常无异。 但是当她对上谢婉清意味深长的眼神时。 心里的心虚直接浮在皮肤表面,从胸口,爬上脖颈,来到脸上。 两个女人目光对视着,就能传递出许许多多的信息。 胜过言语。 北柠是比不了谢婉清,这小娘们此刻放荡,赤裸裸,又暧昧,颇有故事的眼神。 假装有些累了害羞的将脸埋在司徒瑾权脖颈处。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上御驾。 慕臣雄还在外面嘱咐着吴玉: “小幺,要是路上睡着了记得拿件衣服盖上。” 御驾走出有一段距离了,南煜的眼神从北柠身上收回,见身边有动静,抬眸看了一眼谢婉清,淡淡开口道:“今天很热吗?怎么你也是热的一脸泛红。” 谢婉清刚刚和北柠两人用眼神心有灵犀的交流着——那种事情! 现在对上南煜的眼神,脸色更加滚烫。 拿手扇风,有些结巴的说着:“快入夏了,是有些热了。” 谢婉清算是懂了北柠的感受了! 可能也是因为刚刚脑子里在想某些事情。 眼神一个不小心,幽幽的朝着南煜的某处瞟过去。 轻咳了一声,告诉自己正常一点。 这眼神一乱动,又撞上南煜看着她。 见南煜突然如此认真的看着她,谢婉清有些不自在,害羞的开口道: “的确是有些热” 南煜负手在身后,手指摩挲着袖口的衣料开口道:“你明天有时间吗?” 谢婉清眼睛登时亮了,明天是她涂妖的生日。 她能有一个长命锁。 上面刻着自己的生辰,这可能是她作为孤儿最大的幸运了。 南煜一定是调查她的时候,记住了,用力点头道:“有。” “我明天给你请两名先生,一个教你诗书,一个教你贵族四艺,先从点茶开始。” 刚刚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失望。 谢婉清脸色有些发白开口问道: “相公,我今天是哪里说错了,做错了。” 南煜蹙眉开口道: “漏洞百出。你以前应该也在短期内偷偷学过一些。 但到底没有读过书,也不像北柠那般从小耳濡目染。做派和说话疏忽时常有纰漏,好在皇帝的视线都在北柠身上没有注意到你。” 南煜的话让谢婉清十分难堪,的确金银堆出来,细心教养了十几年的贵族小姐。 怎么能是她靠着小聪明就能完全学会的。 南煜也是为了她好,皇帝多疑眼里容不得沙子,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以前做的事,只怕就是北柠也救不了她。 就是这样,谢婉清胸口依旧闷了一口血,咬着牙咽下去。 笑着回道: “好,我明日便开始学。” 南煜不经意间扎在谢婉清心头上的一刀,并不是最疼,最难堪的。 最让谢婉清心里滴血的是白嫣。 南煜有事出去,谢婉清独自一人回到枫溪院。 白嫣脸上带着笑准备出去,看见谢婉清回来规规矩矩的行礼:“白嫣见过世子妃!” 谢婉清见白嫣抱着一堆书,又是书,这让谢婉清有些厌烦。 下意识,拿起自己最有力的武器防备着,端起嫡妻的架势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 白嫣落落大方道: “回世子妃,妾身在王府里也没什么事,想着在外面办一学堂,教一些孤儿读书写字,我打发时间,也能做些善事。” 白嫣简单一句话,将谢婉清的伪装撕得体无完肤。 她就算被抬到嫡母的位置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街头卖艺的贱命。 白嫣就算流落青楼,那也是做了十几年高门小姐,涵养和抱负高她许多。 谢婉清不甘心,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拼了一切,好不容易苦尽甘来。 却被告知,不配! 不管配与不配,既然她在这个位置就一定会坐稳它。 ——皇宫—— 北柠软软的靠在司徒瑾权怀里进了宫门以后,聂总管在一边候着。 司徒瑾权从项城回来,还有一点点收尾的事情,要回御书房一趟。 原本想着先把北柠送回太宸宫。 这一来二去的太过麻烦了。 直接抱着北柠两人一起去御书房。 下了御驾,原本司徒瑾权心情还好好的,一见北柠出宫三天带了十五个箱子,开始有意见了。 第142章 “柠儿你可能对你夫君的能力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用下巴上的胡子扎着北柠娇嫩的小脸,含着醋意问道:“就出宫三天,你带那么多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是不打算和我回来了。” “痒——” 北柠被扎得一直躲,说实在的。 因为四月四祭祀只讲辈分,北柠在家里过得太过舒心,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已经嫁人了。 还以为是从前呢! 但北柠为了自己的腰,为了自己今天过后还能站着。 自然是不可能说实话的。 抱着他的脑袋,要想亲亲他安慰安慰他。 感受到一阵气场,下意识的停下来。 蹭着司徒瑾权的鼻尖转头。 看见一个面无表情,身着墨蓝色锦袍的……人。 看人的外表,能获取许多信息,狡诈的,聪明的,油嘴滑舌…… 但是巍山,北柠只能说他是一个人。 祁沁走后就是他顶替的祁沁的位置。 祁沁看着还能知道是个人,有自己的情绪,自己的思想。 司徒瑾权要他做什么事情,祁沁认为不妥偶尔也会提出来。 但是这个巍山不一样,北柠从来没有在他脸上见过表情。 除了汇报事情以外,只听到他说过一句话:“卑职遵旨!” 不过办事效率极高,完全将祁沁比下去了。 司徒瑾权满脸写着不爽,他身边的护卫出现的时间为什么永远都那么刚好。 司徒瑾权皱着眉头吩咐事情。 巍山依旧是面无表情: “卑职遵旨!” 人终于是走了,清清静静司徒瑾权一脸坏笑的将北柠的脸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 “柠儿。” “嗯!” 北柠点点头,好奇怎么突然这样温情的叫他。 只见司徒瑾权一脸坏笑道: “柠儿可以继续了。” “什么?” 北柠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司徒瑾权居然半撅着嘴,仰着头看她。 眼里带着几分期待。 北柠!前几日装病要她喂糖也是如此不正常。 司徒瑾权最近这是受谁的影响,怎么常常霸气里都在这 一丝丝……骚……气…… 北柠全身起鸡皮疙瘩,颤了两下。 两只小手捏了捏司徒瑾权的嘴唇: “我有些冷了,我们进去吧!” 司徒瑾权张口将北柠左手食指轻咬住。 舌尖故意触在北柠指腹。 一阵电流,从指间传遍全身,北柠满脸通红。 司徒瑾权一手拖着北柠的屁股将人抱好,一手摸着北柠的脖颈间温度:“嗯!这样就不冷了!你可以继续了!” 这种取暖的方式北柠还真是第一次听。 架不住这家伙,北柠双腿环着司徒瑾权,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向上蹭,硬是从司徒瑾权怀里长出来。 比他高出一个头,抱着他的脑袋报复性的胡乱又亲又咬。 见北柠不老实,司徒瑾权伸手从北柠的腰腹向上,北柠隐隐感觉到他掌心的温热要接近自己胸口时。 突然变的十分乖觉,不过司徒瑾权的手没有停下来还是在继续。 两人闹了一会儿,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去御书房。 兵部、户部、钦天监的几人早就在殿前等候。 龙椅前的案桌,堆着几摞书。 司徒瑾权出宫这几日,若是有什么紧急事务,中书令全部都送去项城,加紧办了。 面前这些都不大重要,也就堆积着。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坐在龙椅之上。 北柠见那么多人在,又是在探讨攻打西境这样的大事,自然是不想打扰司徒瑾权。 想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却又被他稳稳抱住,旁若无人的说道:“我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了血燕,你喝着暖暖身子。” !暖暖身子! 北柠有些讶异开口道: “我刚刚说冷是骗你的。” 司徒瑾权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笑道:“小傻子,就你这不用脑子的说谎技术,你骗我我会不知道!” 北柠更疑惑: “那你还让人准备血燕。” “柠儿都说了,不管真假我都会照办的。” 说完司徒瑾权伸手覆在北柠的小肚子上说道: “你下午有吃点心的习惯,今天让我耽误了,这里还要一会儿,我怕你饿着。” 什么什么!! 被他耽误,北柠脑子里想着他们今天下午在 尊亲王府她的落雪院…… 北柠眼神不自然的往底下瞟,怕被人发现了。 司徒瑾权笑着看北柠满脸烧得通红这小家伙她心里果真是藏不住事情。 北柠干咳了两声想着父王和这些人同朝为官。 他们两人如今是这副姿势。 明天只怕又是他们两人漫天的消息。 要是再传到父王耳朵里,下次是真真没脸回家了。 司徒瑾权却依旧抱着在北柠耳旁说道: “你怎么还是没有习惯在人前与我相处。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光明正大。允许你害羞,就是不许躲躲藏藏。” …… 北柠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实在是小肚鸡肠。 这是在报复她中午让他藏床底下,往他脸上盖被子的事情。 北柠只能劝自己习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在司徒瑾权怀里老老实实靠着,听他们商议天下大事。 出征西境。 司徒瑾权手下的庄毅老将军挂主帅。 这庄毅是在藩王之下的第一大将,随先帝常年征战,军功虽不敌父王但资历颇高,比父王还要深些。 可见司徒瑾权对这次战役尤为上心。 南国军事从的一直都是死人的礼数 以左为尊。 右将军是庄毅的女婿,隋远德居然挂左将军。 隋远德不骄不躁是可用之人,司徒瑾权的确是有意提拔。 再看隋远德和庄毅的接触不难看出庄毅对隋远德这个脚踏实地年轻人的喜爱。 庄毅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 难怪近来有桃色消息说庄毅想要休了这个女婿。 让隋远德娶他女儿。 事情正谈一半,御膳房炖的血燕送上来了,还附带了几道北柠平日里爱吃的小点心。 兵部还在汇报,司徒瑾权抬手让他停下。 北柠怕司徒瑾权喂吃完才继续那她的罪过真是大了。 北柠软软开口道: “司徒瑾权…” “我知道。”司徒瑾权从案桌下抽出一张方方正正梨木雕花的小桌子。 命内侍将食盒放在这上面。 看见这桌子北柠恍惚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第143章 这取暖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她刚刚进宫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天天黏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被缠得没法了,命内务府做了这张小桌子。 他坐在上面仪事,北柠就在下面坐在他腿边,玩着自己的小东西,司徒瑾权 又把他御前的案桌改成高的,将北柠挡在里面。 不过后来这张小桌子,成了北柠的噩梦。 司徒瑾权教她读书写字,北柠常常犯错,单是最基础的三册兵书,北柠在这张桌子上面抄了不下五十遍。 现在想想都是眼泪,她就不应该天真的说自己是武将之女不学什么四书,就要学兵法,以为可以偷懒。 殊不知这兵法比四书难多了。 地上放好软垫,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像以前一样坐在他边上,做着自己的事情。 她也的确是有些饿了。 司徒瑾权看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埋头吃着她面前的东西。 脸蛋小小的,嘴里却能装下那么多东西,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北柠两个腮帮子鼓鼓的,可爱极了。 司徒瑾权笑着摸了摸北柠的小脑袋,命兵部的继续。 兵,钱,天象,虽然都已经准备得十分妥当,但是战场变幻莫测,头头尾尾,细枝末节都关系着人命,自然是有许多事情。 原本以为只是几件小事情处理一下就好了,这一拖又晚了些许。 北柠吃完以后,收拾好,将四个空碟子还有血燕盅一起装回食盒里。 有些无聊,伸手从司徒瑾权的案桌上抽出几封军报,饭后动动脑,就当是在解闷。 北柠怕弄乱了,拿的都是那些已经批阅过的。 看上面的朱笔御批,北柠有些佩服司徒瑾权,雷厉风行果真是厉害。 在抬头看他,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上仪事时,自是有一股不凡的气质,在周身游走。 不知不觉的让人陷进去。 等等! 她居然对着司徒瑾权犯花痴。 北柠猛的摇头,让自己冷静。 不用犯花痴,他已经是你的了,清醒一点。 北柠眼尾扫扫军报上的批阅日期,四月三。 项城点兵,事务繁重,他居然还有时间看这些奏折。 北柠又拿了几册。 好多都是在四月四前后,在看项城事务。 中书令在上面批注的时间有许多都是半夜批看。 北柠照着上面的时间一册册铺开,这家伙这三天都没有休息吗! 北柠有些心疼司徒瑾权,整个人靠在他腿上。 司徒瑾权一低头看见腿边多了一颗小脑袋。 以为北柠是吃饱犯困了。 手扶在她脑袋上。 怕她一会真睡着了,身子滑落,很可能砸到脑袋。 等事情都商议完了以后,众人都散了。 北柠擦擦自己快流出来的眼泪,主动窝进司徒瑾权怀里。 小手摸着他这些天略微显得疲倦的脸庞。 司徒瑾权见北柠突然安静,有些反常柔声问道:“柠儿怎么啦!” 北柠心疼司徒瑾权像是自己受了委屈: “你这些天是不是很忙啊!” 北柠突然这一句话,在看北柠的小桌子上,他这些天批的奏折一封封按照时间排好。 司徒瑾权突然有些难为情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北柠不想让司徒瑾权看见她眼眶泛红,低头自己说着话。 面前的景象,因为眼里的水雾开始变得模糊。 北柠心里有事,手上的小动作就多了。 伸着食指,顺着司徒瑾权胸前的龙,从上往下,再从下往上一遍遍游走。 情绪里的哭腔还是藏不住,开口问道:“你这些天那么忙,急着提前赶回来是不是因为想我了!” 听见北柠直白的将他心里的事情说出来,司徒瑾权突然有些局促。 他在北柠面前居然也有不知该如何回话的时候。 他这些天怀里没有抱着北柠睡觉的确是失眠,心绪不稳。 看奏折能暂时转移一下他的注意。 只是一躺回床上满脑子又是北柠,根本睡不着。 迫切的想回来抱着这个小家伙。 北柠软软的开口问道: “你回来怎么都没问我这些天有没有想你。” 可能是因为北柠低着头,他才舍得说实话。 司徒瑾权声音温厚,里面千丝万缕的情绪。 都让司徒瑾权藏住,不想让北柠太多负担只开口道:“我怕听见你说想!以后再有军务,我就舍不得走了。” 北柠眼眶里的红色消退感觉才抬头,伸手捧着司徒瑾权的脸,小手指放着他的眉宇间。 替他抚平上面的因为刚刚朝务还没来的及消散的皱蹙,说道:“那下次我陪你去!” 司徒瑾权享受着北柠的小手,在他脸上游走,时留下的温热 一份眷恋! 让自己的小女人用这样心疼安抚的眼神看着,作为一个大男人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瑾权这是第二次让北柠这样撩得面红心跳。 这次可不像上一次那样灯光昏暗。 要是他脸上印出红色,那真是难为情。 司徒瑾权十分不舍得将北柠的手拿下来,说道:“外面不比宫里,军营太糙了,男人也多,不适合你去。” 北柠的手让司徒瑾权拿下来以后,食指继续在司徒瑾权胸前绣着的龙继续划拉。 每次都是在龙尾巴的时候停住,怕将他吵醒不敢继续向下,只能顺着继续向上。 这一次北柠的食指依旧停在司徒瑾权的龙尾处。 眼里含情的看着司徒瑾权。 两人四目相对。 北柠的眼睛生得极好看,平日里便是能轻易的勾着司徒瑾权的心神,轻而易举的调动他的情绪。 更何况是北柠动情的时候,眉眼里的情愫缠着司徒瑾权。 北柠的食指,顺着龙尾巴继续向下,娇媚的唤了一声:“夫君——” 北柠如此主动还是第一次,这让一向站在主导位置上的司徒瑾权有些接不住。 御书房的温度在一点点攀升 司徒瑾权喉结滚动了一下,许是北柠太过可口,也可能是这御书房内的温度太高了。 将司徒瑾权的理智焚烧得不剩,仿佛刚刚运筹帷幄掌天下大事的不是他。 司徒瑾权居然问出了一个让他觉得十分愚蠢的问题: “柠儿,是想干嘛!” 第144章 北柠:“我想要你开心些。”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身上,媚声开口道:“我想让你开心些。” 说着顺着龙尾巴向下的手,挑开司徒瑾权的腰带。 以前她也不会解这些男人的东西。 之前还因为穿着男装去花楼喝酒,不小心喝了带迷情药的酒。 酒醉时不会脱男装,以为自己是一个男人,扯了不该扯的物体。 现在因为和司徒瑾权在一起久了,多少会有接触。 司徒瑾权这家伙要是看见北柠哪天难得早上和他同一时间起来。 必然是要将北柠从床上闹起来,让北柠帮他更衣。 北柠对司徒瑾权身上的衣物还算了解。 解开司徒瑾权的腰带以后低头主动吻上司徒瑾权的唇。 学着司徒瑾权往日的样子,一手霸道的掌着司徒瑾权的后脑勺,一手继续替他褪去衣物。 司徒瑾权见北柠难得主动,便忍着不去打扰。 只是双手轻轻的抱着她的腰,等着北柠下一步动作。 北柠顺着司徒瑾权的唇向下,被他的胡茬磨得有些痒。 不对!想起一件事情。 突然停住,抬头对司徒瑾权说道:“不行,这样不行。你那么多日没有休息,不行。应该好好休息!” 北柠体贴的一串话传到司徒瑾权耳朵里。 只听见,连续的六个字! 不行!不行!!不行!! 着六个字,直接刚御书房内的温度骤降。 刚刚两人之间还浓情蜜意的,此刻司徒瑾权皱着眉头,抱着北柠一个翻身。 双手撑在两侧龙椅的龙头把手上。 雄伟高大的身躯将北柠罩在身下,翻身将北柠控在身下。 北柠独自一人坐宽敞的龙椅上,幽幽抬头看着司徒瑾权。 见他目光,炙热,混合着她刚刚主动挑起来的情愫,这些天的思念,还有…… “柠儿,这些三天在外面似乎过得很是潇洒。” 北柠伸手去抱着司徒瑾权的腰,把刚刚她主动挑起的腰带又重新扣上。 摆摆手说道: “没有,没有。我这几天过得可不好了。” 北柠回想着自己这几天干的事情 就去了一次花楼,喝了一点酒,看了几本带画像的话本子。 顺便忘了自己已经嫁人了! 除了这些以外好像也没有再干什么了! 北柠后悔了,司徒瑾权要彻底开心些,她人就没了。 怎么还不知死活的,主动撩起来。 果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女人心疼男人就是堕落的开始。 更何况还是在这龙椅之上,司徒瑾权与往常更不相同。 大殿之上司徒瑾权周身缓缓散着凛冽不可忽视的气势,一种强烈的压迫。 北柠怂得彻彻底底,软绵绵求饶道:“皇帝哥哥——你轻点!唔——” 司徒瑾权侵身压进,单手掌着北柠的小脑袋。 一手握在金雕的帝座龙头上。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是要和她算这些天的总账。 害怕得双眼紧闭,片刻之后又缓缓睁开眼睛。 好像没有那么吓人。 这吻和往常大不一样。 比往常的情意绵绵多了一份占有。 比攻城掠地多了一份领土的保护。 司徒瑾权放在龙头上的手,顺着北柠的手臂,指尖一路向上划过。 快到夏季,北柠的衣衫较薄,司徒瑾权手指的走向,北柠感知得清清楚楚。 更因为知道他要干嘛,一种紧张的期待。 特别是司徒瑾权的手来到北柠肩头,探进衣服里面的时候,将她的外衣剥开的时候。 肩颈的皮肤整片暴露在空气之中,微微收缩着,散着奶香和热气。 北柠身上忍不住的颤抖。 司徒瑾权另一只扣在北柠后脑勺的手,慢慢下移搂着她的腰将人抱住,更加贴近他,让北柠不那么紧张。 不消片刻北柠身上的衣物只剩下两件里衣。 司徒瑾权的头从北柠身上抬起,看着北柠迷离的眼神轻轻唤了一声:“皇后娘娘,可愿与我一起枕山河卧眠。” 北柠的神智早就在司徒瑾权的撩拨之下抛到九霄云外,迷迷糊糊的 “嗯——” 听见北柠这一声回答,司徒瑾权一个横抱,让北柠横躺在龙椅之上。 头靠在金雕龙头把手上腰上垫着面个枕头。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小手解开自己龙袍上的腰带。 ……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夜半子时燃油檀香宫灯上,有好几盏都已经燃尽了。 又从之前的明亮,变得昏暗暧昧不清…… 结束以后 司徒瑾权突然拿起案桌上的玉玺,盖在北柠身上。 北柠的肌肤上明晃晃,完完整整,清清楚楚的展着红色的玉玺。 北柠皮肤白皙,更加衬得这玉玺醒目刺眼,让人更加兴奋更想占有。 司徒瑾权命令道: “柠儿,我要你永远都是我的,这是圣旨!” 北柠伸手去蘸了一点红色,轻轻点在司徒瑾权的心口。 媚而不自知的声音,眼睛勾着司徒瑾权缓缓开口道:“遵旨!” 玉玺被随意放在一边,北柠以为这事结束了。 谁知,这还不到一半。 …… 要不是腰间垫着两个枕头,北柠想她此时的腰几本是已经断了。 不知是梦是醒,让司徒瑾权抱着到一边的榻上休息。 北柠看着,龙椅,案桌一片干净。 堆积的奏折混乱的散落在地,一片狼藉。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手上一点力气没有,只是看着面前的景象缓缓说出两个字: “昏君。” 司徒瑾权一点不恼,御书房内只有他的几件随身衣物。 找了几件贴身的替北柠穿上,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回道:“我若是昏君,你就是那祸国的妖后。” 说完抱着北柠两人一起躺下睡觉。 北柠还没完全入睡,隐约听见鸟叫鸡鸣。 已经完全没有力气再去思考些什么,靠着司徒瑾权的胸膛沉沉的睡去。 一觉睡到将近日薄西沉,傍晚十分。 北柠醒来的时候依旧在御书房的贵妃榻上。 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多了一道屏风。 这道屏风将她和殿前隔开,却又留了一道。 从司徒瑾权的角度,正好能看见北柠。 见北柠醒了,司徒瑾权从龙椅上离开,朝着北柠走去。 北柠顺着他来的方向看去。 龙椅,案桌,玉玺,奏折。一切恢复如此。 第145章 我若是昏君,你就是那祸国的妖后 仿佛昨天晚上山崩地裂的荒唐根本不复存在。 司徒瑾权坐在榻前轻轻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整个人蔫蔫的,并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根据司徒瑾权对北柠的了解,很大一部分北柠是被饿醒的。 命御膳房送了膳食过来。 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又让司徒瑾权这一顿折腾。 睡到现在早午都没吃。 ……!! 不对,北柠才想起她昨天半碗接近晚上的时候吃了一些点心。 北柠斜斜的看了一眼司徒瑾权,这家伙该不会早就预谋好了。所以才提前叫御膳房准备血燕,准备点心。 让她昨天晚上不会饿。 如果是这样,这家伙还真是细思极恐。 司徒瑾权准备抱着北柠去侧殿用膳。 这一动,北柠浑身酸痛:“啊!好痛——我的腰!” 北柠恶狠狠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又心疼,又无奈。伸手替北柠轻轻的按着缓声说道:“这个时候就别卖萌了,我答应你,下次我控制些。” 北柠根本不信:“又是这句话。” 司徒瑾权自己也无话辩驳,这件事情上面,可能是他唯一对北柠失信的地方。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身上的痕迹,的确是不方便动弹。 北柠见到她身上的玉玺印子还在,昨天晚上的那场荒唐,这可能是唯一还存留的记号。 司徒瑾权将手搓热了,放在北柠的腰上,一点点的替她按着。 这种痛,永远都是第二天更痛。 昨天晚上干完活还没有觉得什么。 现在北柠感觉自己的腰已经是离家出走没有知觉了。 这种疼痛让北柠开始乖觉,反思她还做了哪些事情,是会让自己腰疼,而司徒瑾权现在还不知道的。 买花楼! 可不能让司徒瑾权知道自己才是花楼的老板。 不然这不单只是腰的问题。 “啊!好痛!” 司徒瑾权手上只是轻轻碰一下,还没开始按,北柠就感觉一阵酸疼。 内侍重新搬了一张桌子将膳食摆在榻前。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了药,用热毛巾替北柠敷了一会儿。 见着恢复些许,才将人抱起,让北柠窝在他臂弯下喂她吃饭。 北柠只用了一点,没什么胃口,又和了半碗参汤,滋补运行,让北柠眼皮都睁不开了。 缓缓又睡过去。 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窝在被子里舍不得起来。 吴玉听见北柠醒来,轻轻的唤了一声:“小姐。” 北柠这才发现她已经回太宸宫了。 她这也睡得太死了,让司徒瑾权一路抱回来都不知道。 吴玉伺候着北柠盐水漱口,见北柠醒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小姐,世子妃从傍晚一直到现在都在坤宁宫等着小姐。” ? 世子妃?谢婉清?大嫂? “快命人去坤宁宫将大嫂请过来。” 北柠有些疑惑: “我记得今天没约她干嘛呀!这又不是外人怎么能让她一直等着呢!你们怎么不把我叫醒。” 吴玉回道:“皇上不让,说小姐身子不好要多休息!” 北柠听不懂了: “司徒瑾权这家伙的确是维护我,但也不会没有礼数。那大嫂有什么事急事吗,不然怎么一个人干等着。” 吴玉有些为难: “皇上见您和世子妃交好,也问说世子妃可否有急事。世子妃只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就是来看看您,等您醒了和你说两句话。 皇上一听没什么大事就没有叫您,原想让世子妃明日在来。 谁知世子妃笑着说在等等。这一等等到现在。奴才有点拿不动注意。” 北柠微微探头看着窗外月亮高挂,是有些晚了,宫门都快下钥了。 谢婉清不紧不慢的走进来,看见躺在榻上,不喜欢动弹的北柠开口第一句话:“北柠你腰还好吧!” 北柠狠狠白了谢婉清一眼: “你今天那么奇怪,问你有什么事也没说,自己干等两个时辰,就是来看我腰好不好的?” 谢婉清认真思索了一下点头: “嗯,是的!看来你这生活挺性福!” 谢婉清话里的意思北柠一听就知道没好气得说道: “你还取笑我。” 谢婉清赔笑道: “好好好,皇后娘娘我向您赔罪了,看,给您赔罪的。” 谢婉清手心一摊开是一颗染成红色的珍珠蛋。 北柠伸手拿起来这一摸: “居然还是热的,刚煮的。” 谢婉清替北柠剥好,催促北柠道:“你快吃!” 北柠是让慕子野坑怕了,对于这种不说目的地献殷勤,北柠是不会接受的,而且:“我不爱吃这水煮蛋这种东西,你今天怎么奇奇怪,好噎,水,水,咳咳。” 谢婉清还没等北柠话说完,直接一把塞进去。 手里端着茶壶给北柠添水,见北柠将蛋完全咽下去,放下茶壶心满意足的,“走了,这就要走了!” 北柠还没从差点被噎死的情绪中缓过来。 见谢婉清放下茶壶起身向她行礼道别。 一脸懵的问道: “你干等两个时辰,就是来喂我吃一颗水煮蛋?” 谢婉清一脸心满意足避重就轻的说道: “我是来看看你腰好不好,顺便喂你吃一颗蛋。” 说完就这样真的走了。 北柠瞧着谢婉清的背影,抖擞的说到:“吴玉啊,快!连夜请几个大师给家里驱驱邪。这四月四招魂指定是往家里招了一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才让谢婉清这样不正常。” —— 谢婉清看着天上皎洁明亮的月亮。 没人知道她此刻是有多开心。 作为涂妖,因为没钱,生活十分拮据,她没有过过一次正儿八经的生日。 以前她生日的时候都会多给自己买一张饼,当是庆生。 现在有钱了,又突然不在乎过不过生日了。 民间过生日,要给相熟的朋友分发鸡蛋。 以前她自己都舍不得出鸡蛋,更别说,分出去了。 但是私心里还是希望能一样一个人可能分享一下这份,暗戳戳的开心。 每年的生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 谢婉清想找一个人分享一下。 但是又不能去说,只好像今天这样奇奇怪怪。 第146章 按照祖训,我要歇在你这里 北柠算是她正真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所以她不惜等北柠两个时辰,为的就是分享她今天生日的生辰蛋。 虽然北柠不知道今天是她生辰但是总归她的生辰蛋是有人吃了也算是有人陪她过生日了。 谢婉清双手合十对着月亮许愿: 我想贪心一点和相公心意相通,有一个家。 许完愿以后独自一人回到枫溪院。 一进去就看见屋里的丫鬟急匆匆跑过来,一脸讶异开口道:“世子妃,世子已经等了您一晚上了。” 谢婉清额间突突的跳着,相公晚上从不到她的房间,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么突然! 这生日愿望那么快就灵验了吗。 谢婉清尽力克制着她此刻快要蹦出来的心脏。 装得一如往常一样,平稳淡定的走进屋里缓声开口问道:“相公今天晚上怎么过来了!” 南煜放下手里的书,剪断燃的欣长塌陷下去的灯芯。 见那灯芯,谢婉清盘算着时间,该不会自己进宫这两个时辰相公一直等着自己。 南煜放下手里剪刀,眼光落在谢婉清身上说道:“按照祖训初七,十七,二十七。我都要歇在你这里。” 谢婉清有些局促,歇在她这里是什么意思,声音有些小自言自语开口道:“以前也没有过,怎么突然冒出这一条祖训。” 谢婉清的声音极小但还是被南煜听见了。 只听南煜耐心解释道: “规矩一直都有,以前院里只有你我二人,自然是不用在乎这些。现在白嫣入府,院里有别人我们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随意。” 谢婉清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最近还是要离北柠远一些,让她带得成天脑子里想些不正经的东西。 谢婉清的贴身丫鬟小翠,见世子终于主动到世子妃房里了。 静静招呼着屋里其他伺候的几个丫鬟退下。 本来没觉得什么的,就是看见三个丫鬟低着头脸上一阵红晕窃喜。 这让谢婉清,有些不自然。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婉清不知道要干些什么两只手藏在袖子底下,拿着手帕绕着圈圈。 南煜坐得有些乏了,站起身来张着双手等了半日。 谢婉清从来没有伺候过南煜,不知道他这是何意。 两人面面相觑。 南煜站久了也有些尴尬,眉头轻蹙,不知为何看他们两人如此生分还有些烦躁,开口道:“夫人站在那里是要做雕像吗?还不快过来替我更衣。” “啊!好。”谢婉清手里转着的手帕突然停下。 走上前去,帮南煜更衣。 谢婉清低头走上去,停在南煜跟前,一抬头撞上南煜目光。 猛的又低下头。 南煜见她,低头看着地面,手却往上伸,凭着感觉去找他右侧胸前的扣子。 “夫人这是在上演盲人摸象吗!” 南煜说着一把抓着谢婉清的手准确的放在扣子上。 谢婉清像是被蜜蜂蛰到了,直接弹开,人也后退了两步。 …… 见南煜一脸平静的看着她,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直白的开口问道: “平日里见你也不似小女子那般扭捏。夫人今日这是怎么了,害羞了?” 谢婉清原本还没到害羞的地步,只是有些难为情。 听见南煜这话,蹭的一下面色滚烫,此时让他这样一问她的确是害羞了。 经过上一次吃醋的事情,谢婉清知道了。 南煜这人就是这样腹黑! 每每故意将事情替你说出来,让你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上。 谢婉清,松了松嗓子,硬着头皮道:“替夫君更衣本就是我份内的事情,哪有什么害羞不害羞的,我只是刚刚还不太习惯。” 谢婉清悄悄吸了口气,稳了稳自己。 拿起她最擅长的伪装,装得十分“沉着稳重”最起码手不抖。 眼神也没有闪躲,伸手去解开南煜右胸前的百梓扣。 南煜若是没有公务,只在府内喜欢穿些浅蓝,暖绿,银灰,这类颜色的褂子。 和他的气质很符合,看着十分温润儒雅。 不过谢婉清不会再单纯的误会南煜是一个文人了。 南煜的儒雅都是表象,对外人的客气,身为尊亲王府嫡长子不得不如此,才不会让人抓了把柄。 实际上的他…… 南煜听见谢婉清如此淡定的说着不害羞。 手上拿着帕子,特意十分细心的替她擦了擦额间的汗。 语气平平道: “这天气的确是有些热了。” 谢婉清知道南煜这是故意的。 哗!南煜胸前的扣子整排被撕开。 谢婉清让南煜调戏了两回,也完全丢掉刚刚的那份扭捏,动作十分干脆。 谢婉清学着南煜的模样,装得十分无辜:“我没什么经验,还请夫君见谅。” 南煜看着谢婉清,终于不是端着一副假模假式的样子,难得有点情绪,挑眉道:“没事,多练几次就习惯了。” 听见这话,正常人都会以为,南煜明天,后天,大后天。 都会来谢婉清的房里。 然后多练几次脱衣服。 谢婉清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只听南煜语气不咸不淡,十分认真说道:“在扣上吧!多练几次!” 谢婉清!!好想拿着桌子上面蜡油直接扣在他头上。 “好的,夫君!” 谢婉清一颗颗重新扣上。抬头开着南煜抿唇微笑在一颗颗重新解开。 如此反复了两次,见南煜还是没有让她停下,忍不住开口回击道:“相公平日里都那么无聊的吗?” 南煜诚恳点头:“差不多!” 低头见谢婉清指尖,黑色和红色在淡淡的一层晕成一片。 笑着开口道: “你怎么和北柠一样,写个字,墨汁蘸得到处都是。只是让你写字,怎么,连红色的墨汁都一起染上了。” 谢婉清下意识的藏了藏小拇指以下蹭到的一片。 南煜给她请了两个先生,上午学四书,下午学四艺。 这些墨汁就是在练字的时候染上的。又给北柠染了一颗生辰蛋。 这才弄的一手印子。 谢婉清自尊心极强,南煜忘了她的生日,她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只是说道: “可能是不小心蹭到先生的红批了。” 第147章 生日快乐,涂妖 谢婉清替南煜更衣越脱她脸越热,好像南煜身上脱的衣服全部都重新穿在她身上。 弄好以后,谢婉清唤了几个丫鬟端着热水进来,本想蹲下来帮南煜洗脚的。 南煜察觉出谢婉清语气又似平常那般,与他隔着一层,便没再逗弄她,接过毛巾道:“你自己去梳洗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半柱香以后,谢婉清撤去妆面,珠钗,换上一身红色寝衣走出来。 看见南煜独自一人坐在床边,拿着棋谱研究围棋。 谢婉清朝他走去的每一步都十分的小心翼翼。 两人躺在床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昏黑的暖帐里,南煜从枕头底下拿出一锦盒递给谢婉清: “生日快乐,涂妖!” 谢婉清还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 转头从枕头上掉下来,磕到锦盒才知自己没有听错。 黑暗里,两人谁也看不见谁。 谢婉清非常小心完全不发出任何一点动静。 打开慢慢打开锦盒,伸手摸了摸里面的东西。 是一支毛笔。 谢婉清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心情。 相公这又是在嫌弃她没有读过书吗? 南煜见躺在边上的谢婉清没有动静,有几分错觉还以为她这是睡着了。 又听见她的呼吸声起伏有些杂乱,才知这是没有。 继续开口道: “你以前没机会,现在对你而言生活也还算安定。若是不读书识字的你见识走不出着闺围。如此白白可惜了的这几分聪明。” 南煜的话让谢婉清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他不仅记得自己的生日,让她读书写字也是在替自己着想。 谢婉清握着手里的笔,有些感动,她不是一个矫情的人,都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哭是在什么时候了。 有时候坚强的她自己都觉得麻木。 但是此刻南煜直接瞄准了她内心等我最深处。 如果可以,谁不想好好的读书习字,一切顺顺利利。 南煜这是在替她将她以前丢失的找补回来。 谢婉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开口道: “相公。” “睡吧,天已经晚了。” 一整夜十分安静,也十分安心。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南煜已经不在了。 谢婉清伸手去摸南煜睡过得地方,温温热热的。 转了一圈躺在上面,像是南煜在抱着她。 ——太宸宫—— 谢婉清走了以后,没多久,司徒瑾权从外面回来。 抱着问道: “柠儿身上好些了没有,还疼吗!” 北柠最不喜司徒瑾权每次没控制住把她搞得只能躺在床上。 还这样一脸贴心的问她,好像这些事情都和他没太大关系。 北柠赌气说道: “疼,出恭还疼呢!”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愣了一下,轻轻拍了一下北柠,将人抱在怀里:“又在胡闹!” “哼!”北柠等着的司徒瑾权哄她,却听见屏风外巍山禀报:“皇上,花柳巷花楼已经彻底彻查清楚了,这是奏报。” “拿进来吧!” 屏风外侍候的宫女,从巍山手里接过奏报。 北柠见那宫女一步步走近。 心里一片凉,现在怎么办!腰还没好全,是不是直接连着命一起没了。 “啊——皇帝哥哥,我突然头好晕呢!” 北柠说什么也要将人缠住,不让司徒瑾权看见。 司徒瑾权养了北柠那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小家伙这些小把戏。 伸手摸了摸北柠的额头,没有发热去,一切正好,无情开口拆穿道:“你就是睡太久了,一会就没事了。” 说着从宫女手里接过奏报细细看了看。 北柠仔细的打量司徒瑾权的脸色。 嗯,还可以! 嗯,蹙眉了,可能真的知道她买了三十五个男乐人。 嗯,完蛋了,脸黑了。可能知道她在花楼见过寒沐泽了,要吃醋了。 我命没没了! 只听司徒瑾权缓缓开口,北柠的心突突跳不停。 脑子里思考着要如何挽救自己的小命。 只听司徒瑾权若有所思开口道: “花楼最近转过一手。之前的老板方咒,我倒是听说过,是江湖上的一把手。 就是这位新老板 孟琪,这是哪号人物,寻常人可拿不出这一千万两空手套下花楼,白白让方咒吃了这个哑巴亏还有命活着。” 北柠挑眉——新老板,孟琪! 三哥厉害啊!就这两天的时间里,能把花楼洗得连司徒瑾权都查不出来! 佩服,是在佩服。 看来他们药王谷在江湖上也不是空有名号的。 北柠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刚刚紧张僵直的身子慢慢软下来。 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和他一起看奏报。 心里啧啧两声,三哥这是连夜请了多少话本先生。 将那晚的花楼百花节说得如此神乎其神。 特别是她豪掷千金的时候,奏报里直接写: 孟琪艺胆大心细,足智多谋,不费一个铜板,将日进斗金的轻易将花楼收归囊中。 更加主要的是司徒瑾权看到这里还十分赞同。 难得听见他如此中肯的夸一个人: “着孟琪的确是颖悟绝伦,十分聪明,不容小觑!”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很认真的点头,摸着自己的小脑袋不好意思的夸道:“嗯,的确是聪明!” 听见北柠的声音,司徒瑾权品出一丝不对。 “这奏报里,怎么头头尾尾都没有你去花楼的消息,慕子野为什么说你买了三十五位男面首。” 北柠摸着自己的良心。 啊?没有了! 正如三哥说的,她现在是生意人,暂时不能有! 北柠一脸委屈的说道: “这是我三哥坑骗他的玩笑话,谁知道我二哥居然当真了。” “是吗!” 司徒瑾权眯了眯双眸,慕子野他不了解。 但是北柠这只小狐狸他是十分清楚的,回想她那日的举动 就差把确有此事写脸上了。 还有现在,更加不对劲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小脑袋说道: “你这小家伙的脾气,让人冤枉了哪次不是直接动手,利落的把人打一顿。特别是慕子野,你打他根本不需要找借口的。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真的。” 北柠说道: “万一,人家长大了,懂事了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嘛!” 司徒瑾权盖上奏报,看着北柠:“你果真是又不老实了。” 晃了晃手里的奏报说道: “以你的智商,做不到那么完美,连巍山都瞒过去,看来是还有同伙。南煜不会那么无聊陪你玩这些,慕子野你瞧不上。只剩下一个,慕子书帮你的!” 第148章 小傻子,你就是个幌子 北柠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声:“也,也没有。” 司徒瑾权笑着捏了北柠的小脸无奈轻嘲道: “教了你那么多年,你怎么连个谎都不会撒,笨死了。” 北柠:……好烦好丢人。 司徒瑾权不再看奏报,对着屏风外的巍山说道:“你查到的这些,都只是面上盖住的一层。再去细细核查,特别是从南煜新买的妾氏一路查下去。” 北柠对上司徒瑾权的眼睛,一脸疑惑:“瞧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从我身上查下去吗!” 司徒瑾权拍了拍北柠的脑袋,不忍心告诉北柠:“小傻子,你就是个幌子。拿来迷惑我视线的。” “什么东西!你早知道了,那我的腰,这怎么算!白白伤了。” 司徒瑾权蹭着北柠的鼻尖:“也不冤枉你吧,你是真去了花楼,自然要好好惩罚。”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鼻尖蹭着一路向下,北柠痒得一直躲:“嗯——痒,你快走开!”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不依不饶的闹着她: “啊!疼!” 听见北柠喊疼这才停下,应该是不小心扯到伤口了。 从袖子里拿出药膏,替北柠上药。 司徒瑾权看了一眼伤口,放心许多淡淡道:“还好,没有像之前那样轻微撕裂,这次只是有些红肿,早上已经上过一次药了,今天晚上在用一次几本也就还好了。” 北柠听得小脑袋懵懵: “什么,早上!” 北柠一手压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推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十分防备的问道: “趁我睡觉的时候,你都对我干了一些什么。” 司徒瑾权将头抬起来,看着北柠,手上蘸着淡绿色的药膏,开口道:“你猜猜。” 北柠回想起之前在飞霜殿画舫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脑子里还是嗡嗡的玉湖铃的声音。 摇头道: “我不想猜,我害怕知道!” 司徒瑾权一手抱着北柠让她别乱动,一边为翻涂着北柠的伤口。 涂均匀以后,司徒瑾权拿着北柠的手帕,沾了温水擦拭手上的药膏和其他东西。 看着北柠白皙的脸上里面透着一层薄薄的红晕,轻咬着嘴唇。 嘴角浮出一丝丝笑意,替北柠理好衣服,抱着北柠去用晚膳。 北柠见司徒瑾权头头尾尾安分守己,嗅出一丝丝不一样的味道开口问到:“有什么事情吗?” 司徒瑾权手盖在北柠的小脑袋上夸到: “不错,我们家柠儿是变聪明了!明日军誓结束以后大军便要正式出征了。” 朝中百官都要到场,如此重大的场合我们两人自然也要到场。 司徒瑾权的话听到北柠耳朵里,直接变成:“你明天要早起。” 这件事情对司徒瑾权有多重要,北柠是知道的。 自然是不会傻傻的抱着司徒瑾权说不去。 其实她还是有些期待的,更多的是替司徒瑾权开心。 这是司徒瑾权站在历代南国皇帝肩膀上,对外扩张,施展自己雄才大略的第一步。 司徒瑾权的母后,宇文皇后,崩逝多年。 只因顾及皇室颜面,至今依旧是无字坟碑,就是司徒瑾权登基以后也没有追封太后。 司徒瑾权每年的四月四没有去祭拜,北柠知道其实他都是忍在心里。 待司徒瑾权一统天下,皇室的那群老顽固,还有皇祖母便再也拦不住司徒瑾权堂堂正正的祭拜自己的母后。 这是他一直埋在心里的事情。 北柠对上司徒瑾权的眼睛,笑着伸手揉了揉他眼睛两侧的穴位。 轻声道: “会的,会有这一天的。”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自己小小一只,倒是常常反过来安抚他。 这小家伙还真是…… 司徒瑾权一时找不到该用什么词形容北柠。 只是淡淡开口道: “嗯,不会太久的!” 白天睡太多了,晚上躺在床上突然睡不着。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在黑夜里睁着大眼睛。 司徒瑾权原本轻拍哄着北柠睡觉的手突然停下问道: “柠儿,睡不着?” 虽然看不见但北柠还是抬头看着司徒瑾权问到: “你怎么知道我没在睡觉!” “你睡着可不是这样老实的,每次都喜欢把腿翘在我身上。” 北柠让司徒瑾权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还真是这样不老实。 冬天的时候有好几次醒来脚都是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上,软软的热热的十分舒服。 司徒瑾权起身打开床头的夜明珠,在他常用的药匣子里面翻找。 突然觉得头上有什么东西在蹭着自己的颅顶,抬头一看是一个荷包。 这荷包和他的龙床极不相配,一看就是北柠的东西。 司徒瑾权摸着下面的穗子问到: “柠儿,你这挂的又是什么,也像上一次那样,求好运,让自己打牌不输给小风的。” 北柠极能折腾,在她住进来以后,太宸宫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占满了她的东西。 成婚以后,从尊庆王府的落雪院,到飞霜殿,再到坤宁宫,还有他的太宸宫。 就没有一处能幸免的。 每次出宫,逛街经常被街上的神棍摊子骗了买一堆不着边际,奇奇怪怪,说不出用处的东西。 好在是有宫女和吴玉在后面跟着收拾 北柠见司徒瑾权手里拿着三哥送的药包,心里咯噔一下,又慢慢放心。 在这件事情上面她是绝对坚定的,一定要等到十八岁怀上睿儿。 北柠装得和往常一样得意开口道开口道: “这是拿来驱蚊的,听说挂上能驱散十里开外的蚊子,厉害吧!” 司徒瑾权看着手里的荷包,沉沉叹了一口气: 这小傻子,估计是又让哪一个神棍坑骗了。罢了,喜欢就让她挂着吧! 第149章 慕子野,金熙柔 司徒瑾权从药匣子里找来,一点点安眠散,让北柠闻一闻这样能睡一个好觉,明天也能起来。 ——军誓—— 点将台下,铁甲骑兵已经全副武装,十里长亭上全部都是送行的人。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的手站在城楼之上,看着庄毅大将军金戈铁马站在将台之上整顿三军鼓舞士气。 “南国必胜。”三军的吼声震天动地 司徒瑾权依旧是面色威仪,看不出喜怒更加探不出情绪。 只有北柠知道司徒瑾权在紧紧抑住自己沸腾的热血,他所有的所思所想都透过他手心的温度传递到北柠身上。 庄毅:“请皇旗,行军誓。” 铁骨五爪金龙,盘旋在旗帜上凶悍无比、威武雄壮。 行过军誓以后庄毅摔碗高喊道:“开拔。” 众将从祭台上下来,大军朝着西境的方向行去。 金熙柔背着包袱,扬着马鞭追上:“哥哥,你等一下!” 金仕府上除了嫡母还有许多位姨娘,膝下的孩子也很多。 但是嫡出的只有金熙柔和他的哥哥金瀚海。 金仕自从因为抱错银熄大腿,让司徒瑾权明升暗降以后,在朝中的仕途基本也已经见底了。 但是司徒瑾权是一个极为阴险的帝王。 他的驭人之术出神入化,对于金家这样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偶尔还有利用价值的家族从来就不会一刀切死,让他们心死神灭,金家看见没有前景自然也不会再卖力干活了。 司徒瑾权都会对他们留一道口子,让他们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金瀚海就是金家的机会。 这次出征,他主动请缨做了隋远德的副将。 在平南王谋反一役中金瀚海可是少帅,隋远德是副将。 如今家族没落,他能弯得下腰,司徒瑾权就是看中他身为这一点。 他此次若是能站起来,想来以后也是一名战将。 还未走出十里长亭,家人亲友相送,都是正常的。 金瀚海看见金熙柔,勒住马头道停下等她,见她气喘嘘嘘的还解下他的水壶让金熙柔解渴叮嘱道: “你慢点喝,这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没说。昨天晚上你已经在我房里唠叨一晚上了。” 金熙柔从马背上取下包裹交给,金瀚海说道:“哥哥给,都是好东西。” 金熙柔也着一起去过几次战场,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没有真正住过军营。 金瀚海以为又是些什么秀气不实用的名贵东西。 打开一开,惊了一跳都是些军营里需要的硬通货,有的还极为珍贵。想来也是下了一功夫,欣慰笑道:“有心了。” 金熙柔一口干了金瀚海水壶里的水,将空水壶还给金瀚海,摆手说道: “老,”老娘到嘴边了又赶紧收住,咽下去重新开口道:“哥哥一定要回来。” 另一边的慕子野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恨啊! 抱着慕子书,不愿意接受这现实眼泪汪汪的想哭:“老三啊!我好难过!金熙柔这老娘们居然拿着我的东西送别的男人。” 那一包袱里面的东西,有的慕子野自己都舍不得用。 慕子书看老二也是可怜,误以为金熙柔这次也要跟着去出征。 连夜给金熙柔打包东西,慕子野这回是真的穷得一点不剩下。 还从慕子书这里拿了不少名贵药材。 那一包袱可是相当于一包金子。 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省吃俭用最后居然便宜了,大舅哥!! 慕子书拍了拍老二的背安慰道: “二哥没事,以后我养你!那一包东西能让金瀚海当你是妹夫也值了!” “大家都是兄弟的我没想过娶她!” 慕子书瞧着傻子,早晚会因为自己这句话后悔的! 他们两人青梅竹马的二哥的心大到漏风。 看来他还没有发现自己喜欢金熙柔。 那慕子书也不好点破,只能换一个角度,掰着手指替慕子野分析道: “做兄弟,做朋友,和追媳妇。都是差不多的过程,一起吃饭,送礼,睡觉。 只不过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可男可女,一个是女的。 金熙柔可兄弟,可朋友,娶了当媳妇,你相当于一份钱,花在三,四个人身上。是不是值了。” 慕子野拍着大腿:“简直赚了!” 不过 “金瀚海,大舅哥!还不知道那东西是我的,我现在去露个脸。” “你回来!” 慕子书一把揽着慕子野的腰将人抱住说道: “你等人家出征回来,把你东西用了,欠你恩情了以后再露脸!现在趁着大舅哥出征,没人看着,你赶紧把人搞定了。” 慕子野笑得高深莫测:“有道理!” 慕子书趴在慕子野耳边开始出主意: “你这样,这样,然后再那样,那样,保证能行!” 慕子野听完以后说不出的佩服:“老三行啊!看不出来啊!” 慕子书拿着扇子感叹道: “也没什么,不过是最近连夜和七八个话本先生谈论一番,从里面悟出来的!” 为了给北柠将花楼百花节的事情圆过去,慕子书可是没少下功夫。 不远处的金瀚海看见慕子野,想起他上一次拿着玉箭卖给金熙柔的事情,一脸嫌弃蹙眉,临走还在叮嘱:“我走了以后,你少和慕家的二少爷来往,一个女孩子家的让人说闲话。” 金熙柔再怎么爷们也是一个娘们,女子在这方面开窍得要比男子早一些。 金熙柔敷衍道: “知道了,知道了!哥哥你快走吧!” 上一次慕子野给她送了一封信,她满怀期待的打开,里面居然是说: 婆娘我给你的金疮药和外面的不一样挺贵的,要是没什么大伤你就省着点用。 虽然后面又补了一句,要是真受伤遇险了,你飞鸽传书,我在南部也有些军将,马上派人去救你。 但是已经晚了! 气得金熙柔都不知要说些什么 金瀚海走了以后,慕子野走到金熙柔身边轻咳了一声,表示一下自己的存在。 金熙柔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我哥哥叮嘱我别和傻子玩,你离我远点。” 慕子野替金熙柔牵着马说道: “出征西境,怕东洲乘虚而入。我要从北疆调兵去镇守,其实也挺闲的。北柠的花祭岛就在附近。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吗?正好趁这次我们一起去。” “真的?” 慕子野听着老三的话没有回答她,直接一个轻功上马,十分英勇的:“驾!” 北柠站在城楼之上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感叹道: “金姐姐马上要变成金二嫂了!” 军誓结束以后,司徒瑾权原本要带着北柠一起回宫。 北柠看着慕子野和金熙柔两人在亭子里又开始吵架,看得正起劲,推着司徒瑾权说道:“你先自己回去!就这两步路,我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我身边还有死侍呢!” 司徒瑾权一想到北柠身边的死侍,心里就窝着一口气。 上一次他从项城点兵回来,飞进落雪院,居然让这两个死侍拦住。 若不是看见他们身上有尊亲王府的醒狮子金印族徽,早就动手了。 司徒瑾权将人抓在怀里说道: “我派给你暗卫为什么又退回来了!” 北柠的眼神不舍得从慕子野身上收回来,毫不犹豫的推卸责任道:“二哥觉得暗卫老是抄抄写写的太麻烦了。我们虽然是夫妻,但还是要有一定距离的。” “距离?” 司徒瑾权将人抱得更紧在北柠耳边问道: “什么距离,我记得我们两人契合得刚刚好,每次让你腰疼时,你感觉不到吗!” 北柠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推着司徒瑾权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调戏良家妇女!” 司徒瑾权颔首说道: “没关系,反正都是我的。” 两人站在城墙上,十步开外都是人。 这回他们两人之间的消息是彻彻底底的要在南国沸腾开了。 “皇上,北疆送来国书。” 又被打断!! “巍山!” 司徒瑾权突然咬着牙低吼了一身巍山的名字。 北柠这回从巍山脸上终于看见表情了。 巍山一脸木讷的脸上透着一丝无辜,耿直开口道:“卑职在,皇上有何事要吩咐!” 巍山可能是除了吴玉以外第二个让司徒瑾权无语,又无力的人。 就算是如此也只能松开北柠,看着她脸上一丝坏笑捏了捏,叮嘱道:“我先回去处理公务了,你别玩太晚,午膳我可能没时间回来,晚膳在一起用。” 北柠憋着笑老老实实点头: “嗯!”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目光落在巍山脸上,轻轻叹气:“摆驾吧!” 聂总管尖锐细长的声音: “起驾回宫。” 第150章 北柠,寒沐泽, 这道阙甲城楼,是北柠第一次上来。 一侧连着军营,一侧连着皇宫。 离皇宫三百米远,和皇宫遥相呼应。 为显皇室尊贵特意在城墙上修了一座御道。 慕子野和金熙柔的戏看完了。 北柠自己一个人顺着御道走着,看着城墙之下的民间百态。 想起巍山说的: “北疆国书!” 那就是寒沐泽传给司徒瑾权的书信。 这听着怎么那么让人毛骨悚然呢。 记得在祭祀的时候,她可是十分大义凛然的向大哥检举了寒沐泽。 是大哥自己不抓人的。 这家伙都在盛京那么些天了,司徒瑾权肯定也知道他的存在。 “大小姐是在想我吗!” “呀!啊,吓死我了!” 北柠一个人趴在城墙上看着街上的一个点心铺,想事情想得入迷。 寒沐泽突然像鬼魂邪祟一样飘在北柠旁边。 北柠顺着声音,看见他的脸浑身吓得一激灵:“影子,玄灵,你们俩人呢?” 影子和玄灵书北柠两个死侍的名字。 自从北柠身边跟了这两个靠谱的死侍以后就没再带什么碍事的丫鬟侍女。 其它随从也在丹亭的凤辇边上候着。 原本北柠想给他们取名,糖画,年糕的。 让慕子野拦住了: “妹妹你不能这样侮辱我精心培植的死侍。” 最后改成了,这种一听就特别厉害的名字。 但今天多少可能是有一点不认真了。 北柠看着玄灵指着寒沐泽质问道: “这只是什么,不是说任何一切,有危险的都不能靠近我吗?” 玄灵有理有据的开口道: “主人,这个东西他伤不了你。算不上危险!” 北柠还不知道寒沐泽见不得她的眼泪。 天下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 她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伸手向寒沐泽讨要道:“我的小东西呢?你把他骗去哪里了?” 寒沐泽转着一柄折扇道: “你的狼王好像是自愿跟着我的,你要是想他过几天就能见到了!” 北柠有些怀疑问道: “什么意思,你有那么好心,会主动还给我!” 寒沐泽装得一脸受伤: “大小姐好像很了解我,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心人。但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怎么对我敌意那么大呢。” 北柠嘴角抽搐: “讲得好像在潼山关要杀我的人不是你一样。” 寒沐泽汗颜: “这是个误会,我对你们尊亲王府原本是有些偏见。” 北柠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这是怎么了。 大哥不抓寒沐泽,寒沐泽对慕家的偏见也没有了,还真是和平呢! 北柠手扶着下巴思索道: “为什么突然变化那么大,难道都是因为我!你该不会给司徒瑾权送的不是国书,是战书。都是因为要得到我!” 寒沐泽一脸严肃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后: “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正如他这个人一样,十分的嚣张肆意。 指着北柠笑得张狂,开口道:“你也太自恋了,来日若我和司徒瑾权开战,你只会是一个借口,权力才是真正的原因。我取代司徒瑾权,你是最大最昂贵的一个赠品。” 赠品!! 北柠听得一肚子脏话,在偷偷问候寒沐泽,这家伙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 寒沐泽认真的看着北柠,又看着南国疆土,缓缓开口道:“昏头了,为一个女人抛弃天下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我可做不来。这种人也不见得是什么明君。” 北柠听见寒沐泽的话只觉得心窝疼,淡淡开口道:“你的确不是一个会为了女人抛弃天下的君主,这句话你要是早点说该有多好!” 寒沐泽又看见北柠眼里,交杂万千的眼神。 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柠独自一人往丹亭的凤辇上走。 寒沐泽要上去问个明白,让玄灵一柄长剑拦住了,玄灵看得见北柠的情绪:“主人现在不想见你。” 想到玄灵暂时有点用处,寒沐泽后退了两步,扇着折扇离开了。 第151章 北柠,寒沐泽 军誓结束以后,谢婉清和南煜一起回府,谢婉清眼尖的看见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谢婉诗打扮的花枝招展,朝着隋远德的方向走去。 冬狩赐婚时,在平南王府,和尊亲王府。 太皇太后原本是让谢婉诗先选。 谢婉诗看中了平南王独子,没想到平南王让司徒瑾权半路截去。 尊亲王府也没捞着,成了盛京城的笑话这些日子对着隋远德一阵糖衣炮弹。 不想隋远德就是一个木头根本不为所动。 南煜顺着谢婉清她的方向看去: “夫人对这些有兴趣?” 谢婉清摇摇头说没有。 南煜却继续说道: “若是喜欢 可以让家里的听雪堂去调查一番替你写成话本,闲时看着取乐。” 谢婉清有些受宠若惊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家里的听雪堂,专管情报,还可以这样用?会不会有些太浪费了。” 南煜倒是不以为然说道: “这有什么浪费不浪费,你应该学学北柠,只要自己心情好了那都不叫浪费。” 谢婉清听见自己的名字和北柠摆在一起有些自卑,她很喜欢北柠。 这种喜欢就像是她在街边卖艺的时候,无意间路过一家珠宝店。 北柠就是那摆在那一家珠宝店最中央的最名贵的珠宝,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她的高贵勾出你心里的许多野心,可是你却偷偷对自己说一声: 早晚有一日我一定要将你戴在身上的力气都没有。 丝毫没有勇气嫉妒,就是羡慕的资格没有。 谢婉清每次一难堪紧张,袖子底下别人看不见得地方,总是会下意识的转着手帕。 心里维护着北柠道: “我和北柠怎么能比呢?” 两人原本是一前一后的走着,南煜突然停下。 谢婉清也跟着停下来。 南煜见谢婉清的两只手,又是藏在袖子底下。 伸手过去拉她。 清晨太阳自东而起,就挂在半山腰,一道斜斜的太阳光。 将两人的身影拉得细长,就在两人脚下,就在两人身前。 谢婉清看着地上的影子,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站在一起那么和谐。 南煜晃了晃谢婉清的手,影子也跟着晃,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只听南煜说道: “影子是最公平的,每个人都是黑色的一团。抹去了一个人世俗的浮华,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谢婉清听明白了南煜的话这是在宽慰她不要因为身份而自怨自艾。 这是这些话从南煜的嘴里说出来谢婉清只是不敢承认,装傻道:“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南煜看着谢婉清的眼睛直白的点破: “你一路过来也不是一个人命的人,以后还是不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就算谢婉清的身份是你偷来的。 可是你世子妃的身份是我明媒正娶给的。你要尽快适应那就现在的身份。” “是,相公!” 谢婉清少有的一副阳光小小女子模样,笑着两只手一起牵着南煜。 谢婉清似乎明白了,她从来不是什么良善的,轻易相信别人的人,却能放心的喜欢上南煜。 就是因为南煜清晰的知道她所有的过去和不堪,这让谢婉清从心里放下戒备。 更因为南煜不嫌弃她,让她沉沦。 不知是不是两人都忘了,居然就这样一路散步回到尊亲王府。 枫溪院里早有课业先生在等着谢婉清。 谢婉清没有书房,每次都是在正厅。 拿着前日里南煜送她的紫毫楷笔,蘸着墨要写字。 “等下!” 原本要去自己书房的南煜突然拦住,开口道:“新笔在要用之前都要先开笔,你这一蘸墨,笔就废了。” “啊!”谢婉清听见南煜这话有些嫌弃的停住。 今日的谢婉清格外话多居然开口回怼道: “现在想想贵的东西,除了贵这一个缺点,还要多加一条,不能用。想起以前街口,穷秀才沦落成叫花子的吕青铜,一直毛笔能写字,能刷酱料的也没那么多讲究。” 听见谢婉清这话,南煜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气。 伸手接过谢婉清手里的笔慢慢浸入丫鬟小翠送来的温水里开笔。 再蘸上一点墨汁送到谢婉清手上,开口道:“你试试,和那村口吕黄金的笔一样吗!” “是街口,吕青铜!”谢婉清纠正道。 南煜等着证明自己的笔也就没在乎这些细节,摆摆手说道:“都一样。” “不一样,吕黄金是哥哥。” 南煜:…… 谢婉清接过笔,俯身准备写下第一个字。 突然安静下来,她有些不敢写。 南煜的一手字,笔锋流畅含着骨清韵力。 是让人一眼便难以忘记的高雅,温润,干脆。 自己现在在他面前写字。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她的字,算不得漂亮,认真写一个字只能是勉强能看。真的不好意思在南煜面前写字。 笔尖触到宣纸的时候淡淡的晕开一层,像是一朵毫无规律的黑色花朵。 南煜催促道: “快试试,你怎么又在发呆?” 见谢婉清不动,南煜伸手附上,握着谢婉清的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 “慕”字。 南煜开口问道: “是不是十分流畅!” 两人目光对上。 可能是清晨的太阳从半山腰升至天空,快到中午了。 …天气又有些热了!… 边上还有课业先生和丫鬟看着两人。 南煜慢慢松手,轻咳了一声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开口一本正经细细讲道: “这紫毫十分柔软,手上的力道要注意。若你的腕力能将它控制,自然知道这笔的好处。” 谢婉清也是一个老手,稳稳接住南煜的戏不吊在地上开口淡定回道 “相公,我知道了。” 平日里谢婉清叫南煜相公不觉得什么,寻常夫妻都是这样的。 今日这声相公,直接穿进耳朵刻在南煜脑子里。 让他走时有些匆忙。 谢婉清等南煜走后缓缓松开自己的掌心。 里面紧张得起了一层薄汗。 不远处的白嫣心酸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咬着牙自嘲轻讽道: “子衿今天上演的这一幕还真是似曾相识,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 两人夫妻恩爱的场景白嫣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 边上的丫鬟如烟是从前白嫣还在白府做三小姐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的。 见到自家小姐眼里如此为情所伤,有些舍不得打抱不平道:“白瞎了小姐为世子做的一切。” 她的丫鬟如烟知道她所有的事情。 两人一路从,从高门府邸到烟花柳巷,沉沉浮浮几经波折。 第152章 南煜谢婉清 当着如烟的面,白嫣没办法装得若无其事,星眸含泪,回想着往事道:“在从前的日子里,我和子衿情投意合。过往我只做了一件事情。将他放在心里好好的爱着,陪他一起塑造成为他心里想成为的那个人是我最大的使命。可是现在他不爱我了,我好像没没办法那么无私了。” 白嫣外表生得柔弱,性子也是随了她的长相。 为了保护白嫣,如烟渐渐的养成一副不怕死强势的性格。 这还是如烟第一次从自家小姐口中听见这样有敌意的言语,不经问道:“小姐这是打算干什么!” 白嫣眼里的泪,已经让女人的嫉妒灼烧干净。 紧紧盯着不远处谢婉清的身影开口道: “涂妖,又真的是涂妖吗?” 说完嘴角一丝明显的笑意,从卧房里,特意挑了谢婉清正在学的《诗经》从正厅走过。 规规矩矩的向谢婉清行礼: “见过世子妃,妾身要去给几个孤儿上课,见世子妃在这里,不敢装作看不见,特来请安!” 谢婉清见白嫣又抱着一堆书过来,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笔握得更紧。 特别是摆在明面上的一本《诗经》,根本就是来挑事的。 屋里的先生,丫鬟都像是在梨园看戏的姿态。 白嫣说是妾氏,吃穿用度可一点不像寻常妾氏。 王府里,多少老人都认得白嫣。 就是慕臣雄对白嫣入府也是默认。 府上自然没人敢轻视白嫣,今日她主动过来挑事。 自己要是不压她一成,以后要怎么立足,怎么管理府内上下。 谢婉清平静的眼眸下,是一阵暗流涌动。 看见书桌宣纸上的“慕”字,突然又缓缓松开。 想起南煜对他说的: “你的世子妃之位是我亲手给的,你要习惯这样的身份。” 是啊!她要习惯。 谢婉清目光毫不避讳的落在白嫣抱着的一堆书上面,那是她的软肋。 谢婉清语气端庄大气,缓缓开口道:“要是早知道你也满腹经纶,我就不用特意叫相公从翰林院请先生过来为我教学。” 白嫣心里盘算着,草贱一般在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人果真是不好对付。 听见谢婉清这不阴不阳的话,一时间白嫣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继续。 只能顺着谢婉清安排的说到: “世子妃过誉了,我不过就是读了两本书,不敢说是满腹经纶。” 谢婉清笑得明艳说道: “识得几个字也是好的,你心底善良,喜欢给孤儿上课。我一会派几个家丁,特意在外面给你支一间屋子,把城门外的那些乞丐,流浪汉一起收拢起来。你可以一起给他们上课。” 谢婉清的丫鬟小翠看着白嫣脸色凄惨蜡黄,心里憋着笑。 这白嫣天天在世子处理公务的附近的地方给三两个孤儿上课。 谁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就是打着善良的名号想着偶遇世子。 现在世子妃直接把她善良的名头坐实了。 城外的乞丐和流浪汉,少说有五十个。 白嫣这下是有得忙了。 白嫣还没开口说话 倒是她边上的丫鬟如烟直接跳出来: “世子妃可不要欺人太甚。要是让世子知道了,可该心疼了!” 听见南煜,白嫣和谢婉清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 谢婉清丝毫不畏惧开口道: “按住,给我打!主子说话,你一个奴才在这里插什么话。再有下次,直接打发了人牙子直接买了,不必来回我!” 白嫣是王府上唯一一个知道谢婉清,最最真实身份的人。 从来不把谢婉清放在眼里。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 见如烟被打,这件事情也不可能能闹到南煜跟前,就是让南煜知道了他的性子是不会越过规矩插手内院之事。 这个世子妃的位置本该是她的!! 白嫣不甘心的咬着牙,跪下向谢婉清求情:“是我管教不严,求世子妃饶过如烟这一回!” 谢婉清原是街上卖艺许久不演了,此时的戏瘾上来了,对着小翠说道:“快别打了,瞧把白姨娘心疼的!” 见白嫣跪下又着急忙慌的将人从地上牵起来: “教书育人的先生可不能随便乱跪,快出去做善事吧时候也不早了。” 对着白嫣身后的几名老妈子说道: “去账房支一百两银子,给你们白姨娘在外面置一间学堂,地段呀!可要选一处好的。” 领头的老妈子会意道: “知道了!” 这些老妈子都是谢婉清调教过得,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地段就选离世子远远的,在城门脚下乞丐多的地方。 谢婉清拉着白嫣的手十分体贴说道: “善事要做就要做得大一些,彰显王府的气度,学堂不收钱中午还管一顿饭,你中午可以继续给他们上课。你满意吗?” 这招太阴险了,打着尊亲王府做善事的名头,她出钱出人,头头尾尾找不到错处。 还把自己一天的时间都耗进去了。 白嫣不敢再说话只是点头,之后白嫣让几个老妈子架着出去。 ——皇宫—— “哈哈哈,白嫣变白蔫脸色和她姓氏一样白,笑死我了。这是谁写的词,赏!” “草民叩谢皇后娘娘!” 晚间,北柠在飞霜殿的花房里看着皮影戏。 奶妈从王府里过来,对北柠说着今日谢婉清和白嫣的事情。 北柠听得眉飞色舞,连连惋惜:“我当时怎么就不能在现场呢?白白错过了这样的好戏!” 转头看见这几个皮影艺人,直接让人添油加醋写成话本子,用皮影在她面前演出来。 小风的腰伤还没好,从坤宁宫拄着拐杖手扶着腰就过来了。 北柠见小风模样凄惨,但是眼里却闪着光,十分精神开口道:“你都这样了怎么还来凑热闹!” 小风坐在北柠身边,从兜里掏出一包瓜子说着歪理道:“这种大戏,又气又笑的说不定一下就把我腰上的经脉打通了,我就不弯了。” 北柠认真想想: “有道理!我的腰伤还没好全,咱俩一起治病!” 说完从小风手里抓过一把瓜子。 第153章 谢婉清,白嫣 小风看着北柠的胸口说道: “咱俩这腰伤是一回事吗?是一个级别的吗?” 北柠没时间理她的言语暧昧,催促道:“看戏,看戏,开始了。” 之后两人看得入迷,司徒瑾权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人四条腿分不出你我的缠绕着。 上半身紧密的抱在一起,笑得完全不顾及身份。 司徒瑾权有些醋意,这两人私下里都是这副样子吗?这哪里还有半分主仆的样子。 皱着眉头走到北柠身边。 北柠笑到一半,感觉出边上有一道庞大的阴影,抬头一看是司徒瑾权。 情绪还没有从皮影里面出来,脑子根本不过思考,拍着椅子把手说道:“司徒瑾权你回来啦,快坐!” 小风:!! 一听是皇帝连忙撒手撒脚,从北柠身上出来,跪在地上! 北柠怀里突然一空,咽了一口口水:“都下去吧!” 四下无人,北柠站起来去牵司徒瑾权的手。 司徒瑾权居然十分傲娇的躲开。 北柠双手将人环住,窝在他的胸口撒娇:“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捏着北柠的下巴,没好气的开口道:“你十一岁时我就教过你,身体不可与旁人接触过多。你们刚刚那是什么!她的手和脚,都放哪,抱哪!!” “小风,是女子嘛!” 司徒瑾权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做惩罚: “你还知道她是女子,听闻她爱慕你三哥。我不在的时候,你还穿着男装陪她睡觉。” 北柠捏着自己的小命: “没有,没有!那都是谣传,谣传!” 司徒瑾权敲了敲北柠的额头说道: “你也是真行,居然让我和一个女子吃醋!” 北柠挑事道:“那我下次给你找一名男子。” “你敢!” 说着司徒瑾权将北柠搂在怀里,隐隐威胁着。 “别,别这样!开玩笑的,我腰还没好呢!” 司徒瑾权手扶在北柠的腰上,一边轻轻按着,一边拉着北柠两人一起回太宸宫用晚膳。 北柠一般都会陪着司徒瑾权回来一起用膳。但是今天和小风看皮影,吃了一下午的瓜果茶点。 现在根本不饿啊! 怕司徒瑾权失落,北柠接过布菜的银筷子,十分殷情的开口道:“我来,我来伺候你用膳!当是赔罪!” 司徒瑾权见北柠举止反常,伸手摸了摸北柠的肚子。 一看鼓鼓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也不拆穿。 难得让北柠伺候一次,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享受。 北柠夹了一口炙鹿肉,到司徒瑾权碟子里。 司徒瑾权不为所动。 北柠看了一眼: “没错呀!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部位的鹿肉吗?怎么不吃呀!” 谁知司徒瑾权直接放下筷子: “手酸,夹不动!喂我!” 北柠想着晚上没陪他一起用晚膳,姑且宠他这一回。 夹起碟子中的鹿肉,对着司徒瑾权道:“啊!张口!” 司徒瑾权丝毫不避讳边上的内侍,对北柠的话十分配合。 喝汤都是北柠一口一口吹凉了喂的。 北柠看见碗里的汤喝完了,放下碗。 很是大胆摸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夸赞道: “这位小朋友真棒,都喝完了呢?” 司徒瑾权将人抱在怀里,让北柠跨坐在他一条腿上,问道:“那有什么奖励吗?” 司徒瑾权跨过山岳十分沉稳磁性的声音却用来陪着北柠说着幼稚的言语。 在北柠听来居然像是司徒瑾权在对她撒娇。 这种不经意间的撩,比司徒瑾权将她压在身下时还让她脸红。 两只小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司徒瑾权像是一只午间休憩的狮子,低下头来。 北柠在他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 “我看你最近因为出兵的事情好像很累。现在终于好了,是不是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好好休息休息了。” 司徒瑾权两手从后面在北柠的屁股后环住,轻轻一用力将人拉得离他更近。 抱住北柠,头搭在北柠肩膀上整个人卸力,在北柠身上狠狠地吸了一口,之后像是整个人都放松了。 北柠身上有一股沁心香甜奶味,每每抱着北柠闻到这个味道司徒瑾权便是像这样,十分放松。 见司徒瑾权趴在自己肩头不动,北柠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软软的唤了一声:“司徒瑾权。” 只听他回道: “我在听你的话好好休息呢!” 司徒瑾权整个人靠在北柠身上,两人能清晰的感知到对方的心跳。 看不见彼此,清楚的知道彼此。 北柠想起今天的北疆国书,也不知是不是北疆要趁着这次司徒瑾权出征西境,准备乘虚而入。 出来搞事情,可寒沐泽又说自己这次没有发兵。 若真的打起来,他也不可能那么悠闲的在南国境内 两国交战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北柠怕万一让自己坏事了,主动开口问道:“北疆传信来是有什么事吗?”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主动提北疆,心里的某处缓缓松开说道:“在我出兵攻打西境的时候,北疆打算对东洲下手。送国书来想达成协议,在这段期间两方暂时休战。” 北柠听得眼旁的太阳穴一直跳。 她十分了解寒沐泽,他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要么疯魔要么死,主动送国书来示好这一点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这背后必然藏着什么秘密 伸手抱着司徒瑾权,坦白开口道:“司徒瑾权,我见过寒沐泽。” “嗯!” “他就在盛京。” “嗯!” 司徒瑾权的淡定和这两声嗯!让北柠后怕:“你早就知道我们见过!” 司徒瑾权伸手放在北柠的小脑袋上,一下下的顺着。 声音像是压抑了许久的轻松,还在这几分藏不住的疲惫开口道:“柠儿,我一直在等你坦白!还好,还好你是开口说了!” 两人紧贴的胸膛,北柠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 除了后怕,更多的是害怕。 像上一次,司徒瑾权日夜躺在自己身边,不会动声色扳到平南王府一样。 第154章 你居然让我和一个女人吃醋 北柠开口问道:“如果,我没说。会怎么样!” 司徒瑾权的声音深情温柔带着纵容却也带着威胁: “柠儿,我纵容你的全部,但永远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试探。” 两人都看不见对方却也能真实的感受到对方。 司徒瑾权太过强大!太过聪明!太过狠绝!也太过于能隐忍! 北柠问道: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司徒瑾权声音有些低沉,淡淡的吐出一个地方:“潼山关!” 听见这个地方,像是头一道天雷,正中的劈在北柠脑袋上。 天下间的事情果真什么都瞒不过他! 潼山关的时候司徒瑾权就知道了! 那便是证明这些年,她作为尊亲王府嫡长女入宫为质四年! 他对自己的监视一直都在! 他对自己这等娇宠,却也理智防备着! 北柠完全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思绪。但是最明显,最没有办法掩藏的情绪就是害怕! 浑身上下不由自主的颤栗! 司徒瑾权越是用力将自己拥在怀里,北柠越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在慢慢的拉远。 北柠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很苦涩,眼里却一滴眼泪也没有。 对于司徒瑾权身为帝王的这些复杂防备的算弄忍心。 最后她妥协了! 谁叫她亏欠他的! 北柠在司徒瑾权的怀里浑身无力的慢慢软下来。 太宸宫内很安静,两人抱在一起许久。 见北柠浑身吓得瑟素发抖,司徒瑾权环着北柠后背的双手慢慢松开。 捧着北柠的小脸,大拇指在北柠的眼尾处轻轻摩挲着北柠的泪痣。 温存情意在指尖处慢慢的攀升,司徒瑾权轻轻的附上唇,吻上北柠的眉眼又移到泪痣处慢慢吮-吸着,手上安抚着。 咬着北柠娇嫩的耳垂,声音暗哑开口道:“柠儿,别害怕!以后我会把我的人从你身边撤掉!” 又柔声道: “以前你年纪小,又总是喜欢偷偷跑出去闯祸,着实让人担心。不得已才这样的!” 司徒瑾权这话才让北柠真的安心许多。 想想自己以前也是的确不让人省心。 北柠抬头看着他深邃平静的双眸十分乖顺淡淡的: “嗯!”一声! 说完乖顺的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反驳道: “我也没有那么不乖吧!” “你呀!” 司徒瑾权,言语又好笑,又无奈! 接过北柠一缕垂在胸前的头发,放在北柠手心处挠着痒痒,又停下,回忆道:“在你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拿着药铺过期的泻药,混在饭馆里,让镖局的人吃!这三家都在找你,准备算账。你还大摇大摆的走去梨园看戏!这一路要不是我给你在后面收拾残局!” 说到这里司徒瑾权叹了一口十分悠长的气。 北柠居然从司徒瑾权身上看出了一把不容易的心酸。 在复杂的国家大事都没见过司徒瑾权这副神情。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瞧把一个堂堂的南国君主逼成什么样了! 北柠的两只小手法放在司徒瑾权的掌心上,十分诚恳道:“以后不会了!” 司徒瑾权无情拆穿道: “你这话听着像是我对你保证道,今天晚上不动你!一样,不可信!” 北柠赔笑的嘴角上扬到一半,听司徒瑾权如此无情的拆穿突然停住。 对司徒瑾权话里的暗示简直秒懂!僵在半空中,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腰:“我腰还没好,你不能禽兽!”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模样,伸手捏了一下,算是讨要竟然晚上的分例。 北柠以为他这是开始了,伸手挡住。 谁知司徒瑾权直接带着北柠的手一起蹂躏,不解馋又低头吻上。 等北柠的声音从和动作从推搡阻拦,柔化成少女娇媚! 司徒瑾权才松口离开。 北柠声音轻喘,带着一点商量和求饶,还有你不答应我就生气的娇纵开口道: “司徒瑾权——不要嘛!” 司徒瑾权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让北柠放心道:“放心吧!我保证不动你!” 说着又替北柠按摩着腰部,看着桌子上的珍馐悟出一个道理:“对你以后不能一顿一整晚吃到饱,这样你每次还要休息个两三日的确是苦了我。” 北柠以为是司徒瑾权良心发现了谁知他继续说道: “应该少食多餐,这样每天都不会饿着。” “你还真是……”北柠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 咬着牙微笑的说道: “你这主意还真是,棒!” 北柠乖顺时,软香温玉,司徒瑾权抱着她的时候 手从来都是不老实。 北柠隐隐察觉出蓄势待发,再让他这样吃豆腐下去,情况一定会朝着不利的情况发展。 开口阻断道: “司徒瑾权饿了!” 司徒瑾权伸进北柠衣服里面的手向下移了一点点摸了摸北柠的肚子。 果真是饿了,虽然十分舍不得,但是也只能无奈的从里面拿出来! 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轻笑一声道:“我还真真是养了一只小猪!” 北柠不服气,伸手抱着司徒瑾权的两只耳朵,奶凶奶凶的质问道:“你说谁是猪!我可一点都不胖!” 司徒瑾权的目光停在刚刚手抚摸的地方,十分中肯的点头赞同道:“的确是,肉肉都长到该长得地方!” “呀——” 北柠害羞的将脸埋进司徒瑾权的胸膛里。 司徒瑾权伸手揉着北柠的小脑袋道: “柠儿,别害羞?” 北柠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娇嗔着,说道:“也不完全害羞,还有些开心!” 这还是北柠第一次在这些事情上面和司徒瑾权搭话。 实在是让人无法抗拒。 便也不再克制! 北柠连忙伸手打住: “你说过你今天晚上不动我的!”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往龙床上走,回道:“什么时候你说的不闯祸这句话能信了,我答应不动你就可以相信了!” 北柠装着柔弱道: “我腰疼!” 司徒瑾权让人平稳的放在床上,下巴轻轻蹭着:“放心吧!也有让你不会腰疼的姿势。” 北柠发现司徒瑾权从项城回来以后,花样是越来越多了,难道这是在外面…… 北柠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司徒瑾权见北柠吃醋,脸色还不好,心里竟有一些愉悦回道:“这还要多谢皇后娘娘,藏的一堆画册子。原本我以为只有面上铺的一层话本,谁知翻下去才知道里面居然还有画册。” 北柠有些结巴: “我,我记得我扔了呀!” 司徒瑾权褪去北柠的衣物,好心提醒道:“下次扔的时候记得扔远点。直接扔在我的案桌之下,我还以为是皇后娘娘给我留的功课。要我好好钻研!” “我,我!”北柠说不出话来,司徒瑾权按摩的力道一轻一重,时缓时急,声音有些沙哑。 “舒服吗!” 司徒瑾权按摩的位置刚刚好,触到的位置酥软舒适。 北柠红着脸点点头。 自从飞霜殿画舫那夜以后,北柠在司徒瑾权的调教下也慢慢放开一下。 见北柠点头,司徒瑾权便进行下一步。 …… 到底是心疼北柠,克制着只碰了两次。 便抱着北柠去清洗干净,在水里又闹了一会儿。 北柠连连投降,哄得司徒瑾权心情还不错这才抱着北柠出来。 拿着毛巾替北柠细细的擦干身上的水分。 在擦到某些地方的时候,司徒瑾权总是不会就这样轻易过去。 北柠伸手向下,要将人推开。 第155章 司徒瑾权:“皇后娘娘给我留的功课?” 司徒瑾权却十分认真道:“长出来一些,每次用力碰到都会有些刺痛化成的痒痒,过段时间就要我亲自修剪了。” 北柠伸手抬着司徒瑾权的下巴,司徒瑾权脑袋太重和北柠的小手紧密贴合,下巴上的一点胡子,轻轻扎着北柠细嫩的小手。 司徒瑾权纹丝不动,还是听见北柠的小肚子咕-的一声。 才拿起寝衣替北柠套上。 又重新吩咐了一桌膳食,将人抱在怀里一口一口的喂着。 北柠连咀嚼的力气都没有了喝了一点高汤,还想再喝。 司徒瑾权却不喂了,思虑得十分周全道:“喝太多,半夜你起夜的次数就多。这万一受了凉可不好!” 北柠让司徒瑾权威逼利诱喂了半碗饭和一点松茸,一点鱼肉。 可能是因为刚运动过,这一停下来,身上的疲惫全都爬上来。 北柠眯着眼睛说道: “司徒瑾权我困了!” 司徒瑾权放下筷子,在北柠额头亲了亲,将人抱进去,两人卧在里屋的贵妃榻上。 刚吃饱以后不能直接睡,司徒瑾权又拉着北柠说了一会话,问道:“再过几日,会有第一批春茶进贡到宫里。品茶的地方就设在玉睢亭怎么样!” 北柠尽力的睁着眼睛回道: “嗯,那的花都开了,前几日我在那看见了许多蝴蝶。” 拉扯了一会,司徒瑾权低头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没有恢复,司徒瑾权见北柠的腿又搭在自己身上。 想来是真的撑不住睡着了,抱着北柠他也十分安心的睡去。 第二天司徒瑾权早朝回去,见北柠还在睡。 昨天也没闹多晚,和以前比已经是十分遵守“少食多餐”这一原则。 估摸了一下时间就足够了! 坐在床边将人叫醒,北柠是有些起床气的! 睁眼看见司徒瑾权,他对自己一向宠溺,今天突然这样将自己叫醒可能是有什么正经事情。 北柠忍着起床气问道: “怎么了。” 谁知司徒瑾权居然说道: “柠儿,你长久这样嗜睡对身体不好!快起来,我陪你去外面动一动,锻炼锻炼。” “锻炼,突然把我叫起来就是为了这个。让我锻炼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满足你的私心!” 北柠的起床气正一点点的烧去自己的理智和教养。 扑过去,对着司徒瑾权就是一顿揍,怒气十足的说道:“你后别想在和我同一张床!” 北柠就是这样威胁也于事无补,依旧让司徒瑾权铲出去外面。 小风看见花园里的两人,有些讶异! 她作为北柠学武上面的陪练,兢兢业业一人连两份。 那么多年小姐就是一个马步都不会扎。 现在居然让皇帝带着在花园里练武。 看着北柠一脸痛苦。 小风有一种被自家男人被欺负压榨的感觉。 皇帝她自然是不敢动的,十分机智的偷偷出宫准备打小报告。 一定正如吴玉说的那样,司徒瑾权经常虐打小姐,昨天晚上还故意将人饿上几个时辰,才让吃饭。 ——尊亲王府—— 谢婉清惩治了白嫣,面上还抓不出一点错处。 但里子其实大家都知道。 白嫣等我婢女如烟,买通了几个嘴碎的下人,将事情“不经意间”的捅到南煜面前。 南煜听了眉间微蹙有些意外,谢婉清正在边上的案桌上拨着算盘。 算着王府上月的花销。 谢婉清的确是没有白嫣读书多,但是在这些识人断物,府内上下掌事上面,可不是读两本书就能会的。 谢婉清从小穷惯了,对于钱财开支尤为敏锐。 对人情世故,盛京城贵胄个府之间的礼节往来送礼,更加了如指掌。 因为过去这些好日子贵族都会散钱施粥。 南煜也是看谢婉清在这些事情上面通透聪明,是一个可塑之才。 当初才决定保下她的。 谢婉清算着账,听见这下人对着南煜说这事。 手上继续写着字,偷偷看了南煜一眼,脸色有点不太好! 谢婉清心里微微顿了一下下,思索着他们俩人少年情份,南煜就算真的不喜欢白嫣也会看着过去,给她几分薄面,护她周全。 看来自己这次是遇到麻烦了。 只听南煜问道: “你真的惩处嫣儿了!” 谢婉清停下手里的笔,听着南煜的用词,惩处! 看来自己提前想好的那套借口是没用了。 想那白嫣娇弱,谢婉清的语气也特意弱了几分。 也许是因为南煜的质问,心里还带着几分不舒服,语调上扬,娇俏,直白的问道:“相公这是心疼了?” 面对南煜的责问,谢婉清都已经做好了如何抵御。 却听南煜说道: “不敢!” 不敢!二字让谢婉清有些受宠若惊! 语调瞬间降下,问道:“相公这是何意!” 南煜起身走到谢婉清面前说道: “这哪里需要什么意思!宠妾灭妻是大忌讳。府上交给你,你便放心管着!” 谢婉清听得恍惚,这话怎么那么,暧昧!不像是南煜会说的。 谢婉清抬眸撞上南煜的眼神,又躲开。在谢婉清听来南煜言语有些不对劲。 作为一个女人,脑子已经开始颇为自恋的想入非非了。 南煜见谢婉清眼神飘忽不定,对她双眸里的意思了然。 多余解释了一句: “这些都祖训上写的,以后祠堂会有专门的家臣过来教你这些。” “哦!”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慕族门风森严,但对族中女子倒是颇为宽松。 这可能是因为慕族武将世家,骨子里的柔情和温柔。 谢婉清还没开始学习族规家规,但是在祠堂里见过慕子书抄写的几册。 大大小小加起来近五千条。 为了不吓到新媳妇族规家规,都是在嫁进慕家以后年满一年。 等新媳妇先适应在慕族的生活以后在开始学习。 谢婉清起初单是听数量就有些退缩,主上交代的事情可一点不好做。 好在北柠说这里面有一半是用来约束族中男子的还有历代对下的家臣管束。 第156章 南煜:“不敢!” 约束慕族女儿的原本也有一千多条,北柠凭一己之力,全给作废了。 族中长老常哭笑不得。 将心比心之下,这使得约束外嫁进来的媳妇也宽松不少。 南煜自小便开始学习这些,尊重嫡妻想来南煜也是刻进骨子里了。 谢婉清心里失落几分但是也更加踏实。 思忖着,若相公真如自己脑子里想的那样,那才不正常。 南煜食指敲了敲谢婉清的案桌,将她从神游中拖出来。 谢婉清喜欢发呆这点,南煜很不喜欢。她面上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笑得一派和气。 却心思颇深,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对人的第一态度从来都是防备。 南煜常常看不懂她什么时候是演的什么时候是真的。 南煜只知道她过去不容易,也不知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才让她活得如此小心翼翼。 每每谈及,她都全副武装的将自己伪装起来,让自己不能靠近半分! 如此戒备,也是一个可怜人。 南煜见她算着账册,府内上下许多重复不必要的开支的确是裁出不少。 在看谢婉清个人吃穿用度,除了一些必要的用来撑场面的物件,每月花在她身上的还不到两百两。 两百两,北柠一天都远不止这点。 这小姑奶奶是让他们宠坏了,不论到哪都要有自己的小厨房。 小时候第一次主动写字是给自己编一大本菜谱。 每日除了三餐膳食,傍晚和晚间还要两顿点心。 水果必须是西境运来的,就是菜品上摆盘的花,也要是东洲的。 小吊养品要是炖得老了一点就不吃。 除了这些,为她专门调教了二三十个家臣不算,成立还喜欢养一些七七八八动物。 衣服从来也只穿一次。 也不管那衣服多贵都敢直接往泥地里钻。 想起自家娇惯闹腾的妹妹,南煜这个哥哥不由自主的轻笑一声。 谢婉清抬头看南煜一脸浅笑,笑意不深,却是发自内心极为宠溺的,不禁问道:“相公在笑什么!” 南煜见谢婉清身上的珠钗衣服还是那几件半新不旧的。 只有一起出门为了王府颜面才换些新的。 不禁有些嫌弃,伸手将谢婉清手下的账本盖上,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走,我带你花钱去!” “嗯?”谢婉清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见南煜拉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才知道的确是如此,她没有听错。 南煜带着谢婉清夫妻两人乘车轿去了深云巷。 这深云巷远离盛京热闹的八大街和十三环巷,看着人迹罕至。 内里却大有乾坤,里面的店铺彻夜灯火通明从不闭市。 专做一些盛京王族皇亲的生意。 里面的东西也是贵得出奇,却也是独一无二。 谢婉清刚到盛京还没嫁给南煜的时候和长姐谢婉诗来过这条街一次。 那个时候平南王还没有倒台,靠着平南王和太皇太后这两层裙带关系还算可以。 只是谢家兄弟姐妹颇多,她作为初入盛京的深闺小姐每月月钱有限,买支珠钗都勉勉强强。 第一次看见盛京贵族真正的低调奢侈的做派。 才知道自己从前假扮有钱人是显得多么的粗俗。 她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自然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毫不在意价格的在这些地方消遣。 只是谢婉清从没有想过,这有朝一日来得那么快。 南煜带着谢婉清进到一家鄯品阁。 里面的人看见南煜过来,嘴角都合不拢,连忙上前招呼:“世子爷今日怎么有空来!” 看见南煜边上的谢婉清有些面生,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虽然知道世子已经成婚,但是他伺候盛京城的公子哥伺候多了。 还没有见过谁家的,会带着自己等我夫人出来的。 鄯品斋老板打量着南煜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这位小姐是!” 聪明人懂的都懂,这十分自然的“小姐”二字。 直接将南煜划进盛京花花公子一列。 现在为了这样小的一件事情居然破天荒的向她解释。 谢婉清一向冷静,此时脑子也没转过来,条件反射的十分大度的说了一声:“就是带了也没事!” 听见这话南煜原本就微微泛热,发红的脸,直接黑下来。 甩开谢婉清的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谢婉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蠢的一句话。 她这是在大庭广众的,丝毫不客气的下了南煜的面子。 谢婉清连忙追过去,将人拉住,好在是这店够大。 还没走出去。 谢婉清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一声:“相…公——” 谢婉清在人情世故上面的确是通透聪明。 南煜见南煜听见这一声面色有所缓和,却依旧要出去。 谢婉清说什么都将人拽住。 店老板见这二人“打情骂俏”,心里想的是这南煜世子惧内疼媳妇是没跑了。 不过这也算是他们慕族的传统。 谢家虽然是大不如从前了,但是这世子妃说话看着还是有点用处。 可是要好好巴结,应该是比巴结这世子有用,今天卖她个人情日后一定是用得上的。 店老板做着手势让底下人准备伺候着。 自己赔笑着走过去,在两人之间做着说客。 店老板也是一个滑头一般的人精,惯会说这些场面话。 谢婉清见着一向沉稳的相公让他们两人哄孩子一般的哄进来。 南煜偶尔虽有几分大少爷的脾气,但是对外一向客气温和,众人常说这南煜世子一点不像是尊庆王府的公子。 更像是翰林院学士的学生,谦逊有礼。 鄯品斋老板老板这流氓行话一出。 谦逊有礼的南煜有些急了,一脚踹在那老板的小腿上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本世子都成婚了,哪里还会带什么小姐姑娘的逛这些地方。” 店老板,让南煜这一下弄得有些懵,这是什么个情况? 也没收到消息说世子成婚以后惧内啊! 南煜说完以后转头又向谢婉清解释道: “他们这里的人言语都说惯了,我以前也没带什么小姐姑娘的来过这里。” 谢婉清一直认为自己是依附与南煜生活的人,南煜做什么她也无权干涉。 第157章 南煜:“夫人你怎么在我怀里。” 成婚这几个月,就是纳白嫣为妾的时候也没说什么。 心里有些想笑,相公私下里竟然是这般模样。 老板恭恭敬敬的请两人,一起进二楼的厅室。 谢婉清以为鄯品斋这名字听着像是古玩一类的。 就是楼下摆的也是这类。 不想居然还真的有钗裙,珠宝,这些都是出自大家之手,寻常人根本见不到,更别说买了。 每件都颇为讲究,每件配什么香,用什么首饰,手帕,折扇一类的都是有章法的。 每月也只有五件。 只让客人看面料,还有制衣人的名号,点头说要了,便抬上来,概不退换。 还没到月中这衣服只剩下两套。 南煜面料看都没看,听是淮山绣娘的绣品直接点头:“这两件都上来吧!” 谢婉清算是知道北柠这撒钱的劲是向谁学的了。 四个小斯抬着抬着木架子进来的时候。 谢婉清眼睛都挪不开。 她在北柠身上见过许多华美的衣服。 但知道那些都不是自己的。 所以看见也就看见了,更何况北柠的美和娇俏,常将那衣服压得失去颜色。 所以谢婉清都没太注意。 如今真的有一件上上品的衣服摆在自己面前,还有人对你说:“世子妃,请随奴婢到里间更衣。” 谢婉清在几个婢女的服侍下穿戴好以后,有些不敢认。 这还是当年那个走街串巷,讨生活的涂妖吗? 特别是她换上成套的头饰。 之前她将北柠比作她这辈子永远都不敢肖想的名贵珠宝。 此时南煜却直接送了她一顶花钿红宝石制的冠子。 谢婉清换好以后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这种突然的幸福让她害怕,心跳的无比之快,同时更加膨胀的还有野心。 南煜在外面等谢婉清换衣服梳妆,时间长了有写无聊,自己挑了几个砚台,店小二正一个个的替他试着墨。 谢婉清走出来的时候,南煜停住片刻。 南煜也在奇怪,的确是好看,但也不至于好看到让他呆住。 他刚刚怎么会突然停住呢,认真又看了两眼,可能是她突然改头换面,自己有些不适应。 谢婉清见南煜这样直白的看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道:“相公好看吗!” 南煜放下手里的砚台,认真想了一下回答道:“乍一看还行。看久了,还挺耐看!” 谢婉清刚刚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对着铜镜,内心波涛汹涌的翻滚了许久。 落在南煜眼里居然是:还想,耐看! 南煜开口问:“喜欢吗?” 谢婉清:“还行!” 南煜见谢婉清眼里放光,和北柠看见糖是一个意思。 放下砚台说道:“买下吧!” 店老板拿着算盘屁颠颠的过来:“世子殿下,冠子,钗裙,鞋子,香囊,两套衣服十八件,共六千两。” 南煜摇了摇头,说道:“我说的是鄯品斋!” 店老板手里的算盘有些拿不住,问道:“买店!” 南煜看了他一眼懒得再废话。 别人说这话店老板只当是玩笑,但面前这位可是尊亲王府的嫡长子。 店老板赔笑伺候道: “我这就向上头的请示一下。” 这举动着实有些,不理智了。 谢婉清想着自己还是拦一拦: “相公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南煜语气倒是十分轻松,说道:“一个铺子而已,一会划到你名下,让他们每月定时给你送东西过去你。” 店老板还没回来。 潇奉倒是先过来了从楼梯上来,还没见到人先听到声音说道:“南煜,我听人说你在这里,我过来看看。” 从楼梯上来以后见到谢婉清有些惊讶,不过只是一瞬又归于平静。笑着打招呼道:“呦!弟妹也在呢,你们小夫妻这是……” 谢婉清见到潇奉有些不自然,身体后撤了两步不敢看他。 南煜以为谢婉清这是刚打扮过,不好意思展露于人前。 南煜站起身来,隔住两人的视线回道:“陪是夫人看几件衣服,顺便买个铺子。” 谢婉清知道这个潇奉,先皇最小的儿子。 成日里好吃懒做,招猫逗狗,无所事事,是一个闲散王爷。 在皇帝登基以后,先皇所有的儿子,都因为各种原因离开盛京。 有的在去封地的路上“不幸暴毙!” 就是这潇奉,因为太懒。 在司徒瑾权没有儿子以前,被特批暂时留住盛京。 在冬狩的时候北柠只是说:大哥潇奉王爷找你。 南煜便急匆匆的赶过去。 两人只差半岁,南煜做过潇奉的伴读。 感情自是很好! 谢婉清见两人相谈胜欢,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点点多余了。 潇奉见先开口道: “一会儿,咱们在去选几副茶具怎么样!” 南煜问道: “你的茶具还不够多吗!怎么又要买。” 潇奉让南煜管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再过几日,第一批春茶就要送进宫里了。此次北疆送来国书,这北疆王在南国头头尾尾都是我接待的。 皇兄想着借这次品茶,面见北疆王。 那我必然要替他准备一套茶具,我府上的都太好了,我没舍得给,在买一套差的送!” 南煜听完以后,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兄长现在好歹也是一个王爷,怎么越发的抠了。” 潇奉盘着自己手上的清黄碧玺珠,带着几分感叹说道:“父皇走后到底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我这个闲散王爷哪里能比得上你这你这世子潇洒宽裕。” 南煜也理解,皇帝无子嗣迫,于压力才将潇奉留在盛京。 潇奉身份也的确是尴尬,在盛京算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皇族却没人敢和他有太多来往。 皇帝多疑这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扣上谋朝篡位的名头。 南煜指着鄯品斋说道: “我刚准备替夫人买下这,看上那个我送你!” 潇奉人生的厚实,笑起来的时候看着憨憨的,此时正是如此。 拿着印子笑眯眯的塞到南煜手里说道: “应该是我送你!” 南煜看着手里印子就知道: “原来这件店背后的老板是你啊!” 南煜颠着手里的印子问道: “这是又有什么事要求我。” 一下就被识破了,潇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不是什么难事,就你一句话的事情。北疆都送休战国书了,瞧着皇兄的意思,应该也会同意。虽然最后还还是会打起来。 但起码这几个月边关是松懈一些,两边也会有点贸易往来。 我瞧上北疆的一批货东西,运到我们这里起码能翻上十翻。 就是数额有点大。 这要是照着流程走,要大半个月才能好。 二哥不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帮我找二哥说一声呗!走他守的道,让他的兵放一些,直接一天拉进来就好了。” 谢婉清听见这一声“二哥”有点想笑。 听北柠说,她和慕子野第一次见到潇奉的时候看他那欠欠的劲很不爽。 将人打了以后潇奉就一直跟着北柠叫慕子野“二哥!” 南煜细算了一下,能翻十倍的东西也没多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底问道:“北疆的特产?!” 潇奉没说话点点头。 南煜当即把手上的印子还回去。 谢婉清看着两人推搡,以为自家相公是何等清廉,不是会以权谋私的人。 谁知南煜犹豫的开口道: “这个嘛,也不好弄!守城的那么多弟兄呢!” 潇奉在送了两张地契: “给兄弟们吃酒的!” 南煜瞟了一眼,地段在八大街,还行:“不过嘛!再过不久老二和金家那丫头的事情。估摸着也要提上日程了,我得给他多存点娶媳妇用。 虽说金家被架成文官,但到底封了王,人家小姑娘大小也是一位郡主。不能亏待了。” 潇奉咬牙道: “我封地上的税,拨两个月,给二哥随份子。” 南煜听了这才满意,从潇奉手里接过鄯品斋的印子还有两张地契,送给谢婉清:“夫人给!兄长的见面礼。” 潇奉有些心疼,南煜一句话,赚走了他那么多东西。 但只要这批东西运进来了,马上也就回本大赚了。 潇奉走了以后 谢婉清还在看着手上的东西,有些不适应。 她也不是什么思想简单的人,自然知道他们贵族间有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 但,她现在是不是要开口客气一下:“相公的一句话,换了一间铺子两张地契,还有他俩个月的赋税。我们这算不算私收贿赂。” 南煜牵着谢婉清的手下楼说道: “我们这样的人,就是不拿皇帝也会以为你拿了。既然担了这污名,不取利谋私,岂不是傻子。” 谢婉清听的一愣一愣,她以为自己以前为了生活 缺斤少两,假药真埋的已经够黑了。 没想到他们这些拿着权杖的人,才是真的黑吃黑! 谢婉清虽然只比北柠大两岁,但是言行举止颇为稳重,常常是喜怒不形于色。 进到马车里,谢婉清还在安安静静的思索着刚刚的事情。 南煜没有打扰也静静的看她,见她靠在窗边,星星光点洒在她平静的脸上。 南煜总觉得她身上透着一股时光静好,细水长流。 风轻轻拂过,谢婉清头上的步摇钗晃动。 像是十年前,母妃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六口在东洲边境逍遥度日。 屋檐上也挂着这样一个东西,风吹过的时候也会这样轻轻的晃动两下,十分安静祥和。 ——尊亲王,枫溪院,晚间—— “相公!” “今晚是十七,祠堂里的老嬷嬷提醒我要过来。” 两人在几个侍女等我伺候下合衣睡下,中间依旧是隔着一道楚河汉街。 自从知道南煜会过来休息。谢婉清十分贴心的多准备了一条被子。 南煜拿着外面多出来的一层被褥: “睡觉!” 第二天,谢婉清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肩膀有些疼。 晨间光线有点刺眼,谢婉清艰难的睁开眼睛。 !! 她,怎么和相公两人抱着睡在一起。 ? 记得自己睡觉不会乱动的,上一次相公也是睡得十分安静的。 这… 谢婉清想抬头偷偷看一下,究竟是谁移动了。 发现两人睡在中间的楚河汉界上面。 因为没有用枕头,还是侧着睡,头枕着相公的手臂。 这一晚上睡得……有些落枕! 谢婉清想着自己还是先一步从相公怀里离开,不然这一早上。 得是多尴尬。 南煜就是在这种时候醒来,醒来第一句话:“夫人,你怎么在我怀里!” 谢婉清:……我也想知道! 算了这种事情后开口吃亏,谢婉清从南煜怀里出来,坐在床上无奈被这黑锅讪讪解释道: “可能是我昨天晚上梦游了!一会儿我让小翠她们准备点鸽子盅喝两天应该就没事了!” 小翠端着脸盆进来伺候,看着床上坐着的两人内心感叹: 世子和世子妃简直是双双狠人,居然能如此正经的谈论着一听就不正经的闺房事情。 没有一个人脸红心跳,厉害! 南煜收拾穿戴稳妥走出去,还没出屋子的时候,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夫人夜游的习惯其实也挺好的不必改!” 等谢婉清完全将这句话听完以后,南煜早就不在屋子里了。 只留下谢婉清,蹭的一股热气,耳朵红得明显。 谢婉清自诩聪明,她自然是知道,南煜对她也不完全没有感情。 一份能得到回应的感情,谢婉清突然觉得自己渴望一辈温暖纯良就要来了! 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敢奢望的字眼:“家。” ——晚上,皇宫—— 北柠让南煜硬是来着锻炼了几天,简直苦不堪言。 各种方法都使尽了,居然没能换来司徒瑾权的同情。 北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认真反思了一下。 对着小风嘀咕道: “话本里有七年之痒,看多了互相厌烦。难道我和司徒瑾权也差不多。” 小风在一边替北柠数着王府这个月送上来的银子一边回道: “小姐你可别做美梦了,皇上对你那简直是如狼似虎,怎么可能厌烦。” “那为什么无论我怎么撒娇都没有效果呢?他还是要拉着我锻炼。” 小风收好钱,又在本子上记上一笔。 第158章 北柠:七年之痒 小风开口解释道:“白白能让您服软,撒娇。皇上这是赚了,为什么要答应你不锻炼。又撒娇又锻炼的,赚双倍!” 北柠手扶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那我不撒娇凶一点。” 小风简直不能再赞同:“对头!” 北柠问道:“司徒瑾权这几天老叫我早起锻炼,你不是回府搬救兵了吗?怎么没声音啊!” 小风从袖子里掏出一盒白瓷瓶: “救兵三公子给的,跌打药酒,让您伤那擦那。” 北柠:“三哥可真,心疼我!” 小风又拿起花祭岛上三个月份的税收,让北柠过目签字盖章。 北柠看了一眼花祭岛是税收,农田,人口好多,也看不明白。 只是翻到最后一页,数着银子有几位数。 没错了就在上面盖章,不过 “这以前开头第一个数字都是三 现在怎么换成五了。莫非这个臭老头,又坑谁了!” 莫非,北柠太傅,花祭岛药师兼总掌事。 “银熄宗主。” 小风满眼放光的提着银熄的名字,说道:“银熄宗主在岛上看上了林海里的那片百年老树,准备砍回去造船的。老头舍不得,让银熄拿钱给砸到开口了。” 想起林海的那片树林,北柠属实也是舍不得,哆嗦的问道:“五百多棵,全给我砍了?” “哪能啊,就砍了二十颗。” 北柠再看一眼账面上的钱: “就砍了二十棵,将人坑得那么厉害。” 小风鸡贼的笑道: “老东西骗银熄宗祖说都是神树,有药用好一顿吹嘘。银熄宗主也只看见排头的几棵,不知道后面还有一整片。” 北柠捂着自己的胸口: “做奸商果然是一件让人难受丧良心的事情。” 小风问道: “那小姐还回去吗?” 北柠颇有义气斩钉截铁道: “钱都到我口袋里,是不可能还回去的。” 小风点头:“学到了!” 北柠看了一眼外面的月亮,司徒瑾权该回来了,站起身收拾收拾自己吩咐道:“这个月家里送来的钱,连着花楼这几日赚的,一起送到花祭岛,让莫非那老家伙帮我存着。” 北柠虽然嫁人也有自己的私产,但不管北柠用不用得上,王府还是会每月给北柠发月钱。 司徒瑾权这边给多少,尊亲王每月就跟着添多少。 北柠这些年的钱,加上聘礼和嫁妆全部存在花祭岛。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存了多少。 总之很多!多到莫非这老头能够在花祭岛偷偷给北柠养一支军队。 “柠儿!” 听见皇帝的声音,小风抱着钱跟着屋里几名宫女一起退下。 北柠牢记自己今天一定要凶一点,不让司徒瑾权白白占了便宜。 司徒瑾权唤的第一声,北柠故意没有应他。 坐在边上摆着脸色。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副模样,心里忍着笑:“柠儿这是怎么了!” 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心思从来都是藏不住的。 今天因为看见自己收了那么多钱,心里其实挺开心的。 现在却要假装黑着脸,当做自己不开心。 司徒瑾权她这小模样就知道是有什么东西要和他谈。 顺着北柠预想好的方向,将人抱住,挠着北柠的痒痒柔声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心情不舒服!” 北柠装的很像那么回事,指着司徒瑾权一脸认真道:“司徒瑾权,我警告你哦!你要是在敢拉着我去锻炼,在要叫我早起。小心我翻脸哦!” 司徒瑾权挑眉: “哦!柠儿这是打算怎么翻脸,什么方向。你这有点难度啊!” 北柠原本是假生气,让司徒瑾权这一句话拱火拱得现在是真生气了。 抓起龙床上的枕头,扔给司徒瑾权:“你给睡地上,别想再动我!” 司徒瑾权思索了一下: “也可以,不过我怕你吃不消!” 北柠想起上一次真的让司徒瑾权睡地上,第二天自己也在地上的事情。 又换了一个方法说道: “你要再逼我,你就,就 自己睡榻上。我们两人分床睡。” 司徒瑾权,捡起枕头,已经是坐在北柠身边了说道:“每天床上都沾着东西,你睡不了。哪天不是我抱着你到榻上睡的。我们两卧房就剩下这一个地方。没办法分床睡。” 北柠又要硬气的威胁些什么,却让司徒瑾权一个眼神,全部打断。 司徒瑾权捧着北柠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柠儿,今天似乎很硬气!对我很有意见?” 北柠又纯又欲的脸上强装道:“嗯,对你很不满。我觉得你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了。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司徒瑾权压着北柠问道: “谈什么,准备怎么谈。用什么姿势谈!” 北柠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危险。 只是觉得自己一脸认真严肃,却又被司徒瑾权当成吉祥物,有些生气。 第159章 龙床,塌了 翻身压着司徒瑾权,准备将人狠狠打一顿。 却听司徒瑾权说道: “不错,锻炼几天体力的确是变好了。” 北柠:“司徒瑾权,我在生气呢!” 司徒瑾权:“我知道,没看出来我准备安慰你吗!” 北柠扯着自己的衣服大骂: “你个混蛋!” 司徒瑾权说道:“让我现在来检查检查你这几日锻炼的成果。” 司徒瑾权要准备去脱北柠衣服的时候,北柠像是刚刚上岸的鱼。 十分有劲不停的扑通,人小又灵活,几次从床上给让人挣脱了。 这让北柠气焰更加嚣张。 拿起被子盖在司徒瑾权头上,整个人顺势压下去,坐他在身上。 在一起那么久了,北柠也知道司徒瑾权的弱点在哪里。 北柠单手掐着司徒瑾权侧腰上面的痒痒肉。 司徒瑾权的嗓音低沉,又带着特有抑制和兴奋。 又怒又笑的从被子里面翻出来,准备顺势用被子将北柠围住。 却又让跑了。 两人在床上追逐嬉闹,动静闹得很大。 床上挂着祈福的玉带珠串全让北柠扯了砸在司徒瑾权身上。 就是每日用来夜间照明的夜明珠也没能幸免。 砸过去,司徒瑾权轻易的躲开,硕大光滑的夜明珠重重的落在床上。 两人嬉笑打闹着,等司徒瑾权将北柠抓住抱在怀里准备吃掉的时候。 龙床,塌了! 四周的床幔和顶纱直接将两人盖在里面。 司徒瑾权第一时间下,将北柠藏在他身下。 等两人费尽力气,从缠人的纱幔里出来的时候。 场面尤为滑稽,只有两颗脑袋露在外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哄的笑出来 北柠喃喃道: “司徒瑾权,你怎么也变得那么傻了。” “这不是为了陪你吗!” 热闹过后,突然这样安静是比原本的安静更加扣住人心。 不知为何突然听见司徒瑾权这一句话,北柠有些感动。 眼里微微泛着光。 小脑袋轻轻一歪,蜻蜓点水的在司唇上吻了一口。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从床幔里出来。 两人并排环胸,单手托腮站在一起。 北柠看着这满屋的狼藉,开始陷入沉思:“明天吴玉和小风她们进来收拾,我还怎么做人。司徒瑾权我们两人在床上嬉闹着,把床搞塌了,这总归是不太好听。” 司徒瑾权看着面前的场景: “战况的确是激烈了一点点,这传出去虽然不太好听,但这不也证明我们帝后夫妻和睦吗?” 北柠抬头白了一眼司徒瑾权:这种夫妻和睦不要也罢! 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司徒瑾权,我们吵一架吧?” 司徒瑾权:“?” 北柠越想越觉得可以,说道:“吵一架把床砸了,比那什么不小心把床睡塌了,传出去要好听一些!” 这种事情一听司徒瑾权就不乐意配合,谁知北柠抬手将一直立在边上一个硕大的御窑青瓷丹龙绘凤的陶瓷砸了,指着司徒瑾权大声说道:“司徒瑾权,我真的受够你了。一天天这不许,那不让的,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瞧着北柠的叉腰高喊的架势。 还一直眉飞色舞的,提醒司徒瑾权接戏。 司徒瑾权忍着笑,走过去把另外一个陶瓷砸了,忍着笑,接过说道:“慕权歌,就你一天天的不消停,还在这里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 两人的声音引得吴玉不顾礼节的就推门跑进来。 聂总管原本没敢进,只是瞧着皇后陪嫁的一干掌事,贴身婢女全部都进去了。 也不能让皇帝输了阵仗。 众人一进去,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两人是睡一半起来打了一架吧!屋里怎么那么乱。 边上的人吓得跪一地,司徒瑾权看着戏也差不多了,再吵两句准备收了。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说她无理取闹,心里有丝丝丝介意说道:“我无理取闹?司徒瑾权成婚的时候你说你无条件包容我,现在厌烦了变成我无力取闹了?你个说一套做一套的混蛋!” 女人就是这样,复杂!你永远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和你动真格。 “我说一套做一套!” 都已经忘记是在演戏,司徒瑾权难以置信自己听见的,反问道:“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 说到这里,北柠觉得自己是住在天大的委屈里。 这可能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大的亏! 反驳道: “什么叫,你对我好,不要把你本应该做的事情强压在我身上,变成我迫使你做的。你对我好,我又何曾辜负过你。 只看见你对我好,又谁见过我受的委屈! 成日里将我关在这四四方方的笼子里。 还不许我作天作地,找些事情来消遣!对我说最多的就是让我乖一点,我是吃你的用你的了?凭什么听话?” 漫天硝烟,归于平静。 最后两人的目光相视,黑色的瞳孔像是无尽的深渊。 北柠不小心一直把压在心里的真话说了出来。 原本只是演戏,现在直接演变成真吵架。 吴玉见司徒瑾权阴沉着脸挥袖往外走去。 聂总管捏着小命喊的一声: “摆驾御书房!” 这声将吴玉从刚刚的惊恐里面划出来和小风两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小风:“七年之痒,罢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走了,看着太宸宫越看越烦:“回飞霜殿!” ——飞霜殿—— 飞霜殿里北柠一个人半躺靠在花房的卧榻秋千里。 一晃一晃的,想着从前的事情。 想起从前她在花祭岛上的生活,那时候她感觉自己是一个活人,知道每天要干什么。 每天早上起来会有几个管事等着她。她拿着印子一件件的吩咐事情。 过去的慕权歌,呢喃道:“入冬了,满山雪景,雪白一片夕阳点缀,犹如仙境。美是美但也太冷了。莫非,记得照顾好岛上的动物。” 莫非:“遵命大小姐!” “入春了,百花争艳,樱花纷飞满天,会有许多名人雅士上岛游玩。莫非,岛上的客栈记得收拾妥当。” 莫非:“遵命大小姐!” “入夏了,田间热浪,稻子该收了。” 莫非:“遵命大小姐!” “入秋了,记得防着二哥别让他去果林里偷果子。” 莫非:“大小姐已经来不及了!” 北柠看着过去,嘴角不自主的上扬,真好!要是能再回去 “入宫了,这辈子想都不要想,你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突然一阵狰狞,压迫,肆意,禁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等看清了才知道是司徒瑾权。 北柠哭着从梦中惊醒,小风连忙走过来,将人抱住。 思索着,这安神香对小姐怎么不起作用了。 梦里的惊恐和和害怕是这样真实。 北柠捂着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吸气。 感觉自己被像是一层不透气让人窒息的防水布,将北柠罩住装在里面。 越是呼吸里面的空气就越少,直到你窒息死亡。 北柠失落的哭着哽咽无力道: “小风,我是真的想回花祭岛了。哪怕只是回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五年前出岛的时候,大哥只骗我说,出岛玩两天马上就回去了,就是这两天,让我自己一个人在盛京住了四年。 之后又告诉我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我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我在这里成日里无所事事,无聊至极,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尽头却是一辈子。” 四下无人,北柠抱着小风哭得声嘶力竭。 第160章 北柠,寒沐泽,司徒瑾权 这可能是北柠第一次发泄。 她以为自己亲手折了自己的翅膀,心就不会往外飞。 会甘愿留在司徒瑾权身边。 小风看得心酸,她又何尝不想回去。 小姐这些话也只能对她说,让旁人知道了便是不知好歹。 北柠这一哭,让小风也有点想哭。 认真想想还是小姐比自己惨一点。 小风此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有人能带着小姐离开。 可是,又有谁呢…… 我带你离开,我们回花祭岛! 这句话就是尊亲王都没能说出口。 但愿这世上能有一个疯子,愿意为小姐毫无顾忌的赌上一切。 北柠哭得累了,哭到最后是妥协。 又或者非常“知好歹”的放弃挣扎。 擦掉眼泪,言语冷漠,说道:“唤人进来,服侍我就寝吧!” 小风认真看着北柠,还是这张熟悉的脸,言语却让她非常陌生。 照着小姐过往的小孩心性,这一定是要大闹一场的。 怎么突然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北柠和司徒瑾权俩人互相不打扰的过了几日。 一切正常得十分不正常! 司徒瑾权一直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金毅和隋远德带着大军已经到达西境边境,军将八百里加急。 第一场战役,大获全胜,军营上下众志成城,等到入五月,南国最后一场春雷,便要全面发动进攻。 北柠闷在飞霜殿,这期间一日三餐照吃,看着日升月起。 偶尔看见哪朵花开的鲜活,随风为花舞上一支。 再过几日见那花也落了,便没再动过。 只是坐在湖边发呆,看着里面的两只鱼游动着。 这期间只唤了,死侍玄灵,从外面带一个人进飞霜殿。 之后就再没开口说话过。 —— 四月的最后一天,第一批春茶送进宫,宫里照例设宴品茶,内务府照例过来。 吴玉看见皇帝的人,十分厌烦说道:“小风,把人给我打出去!” 吴玉也年过四十,老妇人对于夫妻之事从来都是忍气吞声,劝和不劝散的。 小风听见吴玉居然下令将人打出去。 确认没错以后,从腰间抽出用彩带装饰掩盖的鞭子。 准备大展拳脚时,却听见一声 “让他们进来吧!” 这是北柠闷了那么多天说的第一句话。 只是简单的传一句话,却是聂总管带着内务府的人亲自过来。 十分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后娘娘,下午设宴品茶,皇上请您过去。” 听见司徒瑾权,北柠没什么反应。 看见聂总管边上的内侍,手里端着一件衣服。 北柠心里一阵反胃,中午好不容易吃下的一点饭全部吐在湖里。 原本看着湖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讨厌。特别是她吐下去的食物,让湖里养的几条锦鲤鱼争相吃了以后。 吴玉唤人进来服侍北柠,漱口吃了话梅以后。 吴玉关切的问道: “小姐要不要唤太医过来给您瞧瞧。” 北柠摆摆手,无力的说道:“不用了。” 说完目光又落在那衣服上面。 “既然衣服都替我准备好了,那就更衣吧。” 聂总管瞧着,这顺利得让他觉得意外。 北柠和吴玉进去内间以后,聂总管笑眯眯的对着边上的小份问道: “小风姑娘,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脾气挺好哈?有什么要奴才,唉唉唉!别打别打,我们自己走!” 小风一个鞭子将聂总管一干人全部打出去。 ——玉睢亭-品茶—— 宫里每年宴会大大小小不下百场,每一场自然都不是单纯的吃酒喝茶看歌舞。 都有它背后真正的目的。 北柠没有去御书房找司徒瑾权一起出席。 她知道今日大哥会带着谢婉清一起出席,闷了那么多年。 也想找一个家里人聊聊,自己便提前去了。 玉睢亭是湖心的主亭,自外依次排开越是靠近岸边越是不慎重要。 北柠乘船上岸到亭子看见,南煜牵着谢婉清的手,两人从岸上和众人打招呼还没过来。 这一路上那么多人,能走过来只怕还要一会。 谢婉清这些日子苦练四艺,特别是茶艺十分拿。不仅精通烹茶煮茶,就是每一种茶具,茶叶,用的水。 都能说出个一二。 在一众臣妇,闺阁女眷中出尽风头。 给南煜长了不少脸面。 北柠环视了一圈亭上摆设。 有几株花是从花祭岛运过来的,北柠怜惜的抚了抚。 突然听见 “大小姐这是想回去了!” 北柠在皇宫里听见寒沐泽的声音,有些惊讶。 在见亭外的宫人一个个健在,这是被请进来的。 想起司徒瑾权之前说的休战国书。 瞬间明白了,司徒瑾权这是打算借着这次品茶。 和寒沐泽见一面,让天下人知道,他们暂时签了这份协议。 谁都不可以刀兵相向。 北柠突然一丝轻讽: “北疆和南国打了多少年,中间隔着多少血。居然现在说停就停了。还弄了一个互市外交。还真是,以和为贵。” 寒沐泽听出北柠的嘲讽,不以为然,言语坦然的说着厚颜无耻的说道:“君主,一切以利益为先!” 北柠转身看着寒沐泽,毫不客气的戳破他们之间的伪善:“等他吞了西境,等你吞了东洲,早晚还是得打起来。说不定你们现在早就开始算计对方了。” 可能是因为北柠杀过寒沐泽一次,他们俩之间也没什么弯弯绕绕。 寒沐泽对北柠是直白,嫌弃道: “这些不是废话吗!我前脚送国书,后脚你二哥就亲自调兵在北疆东洲这块交界防着我了。不过现在还没打起来,你二哥应该带着金家那郡主,在你的花祭岛上逍遥快活呢。” 听见花祭岛,北柠眸光瞬间黯淡下来。 寒沐泽看着北柠问道: “想回去啊?” 北柠没说话。 寒沐泽坐在椅子上,坐姿慵懒且随意:“你要是舍得,今天晚上我就带你走,要是怕连累尊亲王府,叫你父兄先回北疆边境。” 北柠原本还在为她和司徒瑾权的争吵而心死神灭。 寒沐泽的这一句话,像是含着蜜糖的毒药。 直接贯穿她的心肺。 北柠看了他许久。 他生的得这样放肆不羁,不讲礼数。像是游历在红尘中缠绕厮混许久的人。 偏是这一双眼睛生的极干净透亮。 干净得让人心寒。 寒沐泽见北柠这样看他许久,蹙眉反问道:“你不信我会带你走!” “我信!” 北柠想起从前他也说过这样的话,也真的敢为她赌上一切。 可是最后呢? 北柠突然一阵轻笑: “我信!但我已经不会再上当了,寒沐泽!这些带着算计别有用心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听过一次,在听一次只会觉得,可笑!” 听完北柠这些不留情面决绝的话。 寒沐泽眼眸里明显的闪过一阵疼痛。 他刚刚说带她走,真的只是单纯想她心情好一点。 眸里的一瞬伤心被掩埋,寒沐泽表面上笑得坦荡,开口道:“大小姐还真是心思聪敏,我这点雕虫小技都被你识破了。我的确是想骗你走,要是能用你相爱威胁慕王军与我合作简直再好不过。” 北柠救他一命,又射她一箭,只当是两清了。 小东西驮着他一路从潼山跑回花祭岛。 他得岛上掌事,莫非所救,便又欠她一命。 在岛上住了半个月,当真是有点舍不得走。 那花盆里花祭岛上搬来的花,开得就不如岛上的艳丽。 就如此刻的慕权歌,他在盛京见到的慕权歌,就不如在潼山关见到的鲜活,明艳动人。 “皇上驾到!” 司徒瑾权懒得和外面这些人交涉,也是乘船,上到亭子。 两人几日不见,北柠突然有些紧张。 刚刚还言辞冷厌的与寒沐泽说话,见到司徒瑾权的那一刻气势全部降下来了。 司徒瑾权从船走上亭子,便看见北柠穿着他提前为她准备好的衣衫,干干的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这几天,她瘦了许多! 司徒瑾权还像往常一样,朝着北柠伸手摊开掌心。 因为有寒沐泽的存在,更加提醒着司徒瑾权为她做过什么。 更加驱使着北柠走向司徒瑾权。 北柠,夹杂着内疚妥协了。 深吸着一口气,走过去,将她的手放在司徒瑾权的掌心。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的手,两人一起坐在主位上。 北柠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见他的模样。 想来这些天应该也是像自己一样没有休息好。 北柠告诉自己,终究还是要留在盛京的。 前几天那样声嘶力竭,山崩地裂的痛哭,想要回去的崩溃。 可以理解,毕竟这种情绪压抑了五年,但,也就让它留在前几天吧! 想要回去这种幼稚的想法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司徒瑾权转头见北柠在看他,伸手从后面摸着北柠的小脑袋,顺了顺她的头发。 两人没有正面交流过一句,私下握着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亭外南煜见皇帝到了 便没再与人寒暄,拉着谢婉清一起进玉睢亭。 北柠看了一下席上到场的人身份还真是特别,北疆君主,南国君主,还有隔在他们中间的守疆王。 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掌权者。 聚在一起却是借口喝茶,如此清心静气。 潇奉也在这个时候到,向司徒瑾权和北柠行礼过后。 抱着一套新茶具,送给寒沐泽,顺势坐在寒沐泽身边。 潇奉虽然空有一个王爷的名头。 但是毕竟皇室身份在那,吃喝嫖赌一向擅长。 司徒瑾权便,废物利用,安排他做外使接待,上一次君临渊过来也是他接待的。 北疆和南国打了多少年,突然说要在两国交接的几座城池处,设立互市,物品流通,百姓往来。 证明两国友好! 北柠听见大哥做中间人,在两人中间说着一些场面官话。 说到“友好”的时候北柠默默拿起面前茶,喝了一口,给自己去去心里的恶心。 终于知道为什么是品茶了,可能是他们也怕一会儿互相恭维违心的话说多了,会觉得恶心。 虽然都知道这互市,是暂时的,双方,不到一年必然翻脸。 但就是这一年的时间,也有许多细节要商议。 稍有不慎,都用不了一年,自己就会成为对方的盘中餐。 近百年来,第一次有这样南北“友好”的先例。 下面的官员谁都不敢轻易下决断。 只能由两国君主自己出面谈。 南煜看着俩人的谈判,你来我往。 出于立场,他们早晚要杀死对方。 不过若是去掉身份,南煜觉得他们两人有幸能成为挚友。 都是一样的野心狠辣,只是一个颇为张扬,一个颇为沉稳。 只是不知为何他从皇帝的眼神里看见的是对寒沐泽无尽的厌恶。 一种不属于帝王身份的厌恶。 两人谈判,北柠瞧着寒沐泽隐隐占上风,这个疯子一向如此。 看着满不在乎,恣意而为,带着几分装疯卖傻。 就是利用了这样看着粗俗的言语,三两拨千斤的将司徒瑾权话里设下的圈套一步步化解。 在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要吃亏的时候。 司徒瑾权毫不客气一脚踩在寒沐泽的痛处,底下牵着北柠的手,大拇指在北柠的手背处摩挲着 不紧不慢开口道: “玄铁这等好东西,还是像以前一样走官营吧!若是出现在互市,由布衣百姓也能购得。 只怕需求数量太过庞大。到时候北疆供不应求,自己都造不出武器来抵御外敌,又输了疆土可不好。” 司徒瑾权“又”字说得极重,是在提醒寒沐泽。 他刚刚大破北疆,占了北疆十五座城池的事情。 寒沐泽知道司徒瑾权在挖苦他。 谢婉清手帕擦了擦嘴角,暗笑皇帝腹黑。 外面的几个宫女和在外记录的执笔司,发出了一点动静。 虽然很细微,但还是十分清晰明显的传到亭内。 这点动静消散只留下一片安静。 北柠以为寒沐泽会回击些什么。 只听寒沐泽似笑非笑的点头十分认同说道: “那北疆特产,玄铁就不加入贸易货品内!” 寒沐泽说完,眼神带着几丝玩味落在潇奉身上。 面上他是吃亏了,但背地里司徒瑾权也没占多少便宜。 第161章 司徒瑾权,寒沐泽 潇奉这个闲散王爷给寒沐泽倒了一杯茶,在寒沐泽和司徒瑾权两人剑拔弩张,暗流涌动的时候。 十分呆傻的问了一句: “玄铁不可以贸易,臣弟瞧着他们北疆特有的山涧燃油倒是不错,可不可以加入贸易货品单中。” 就是北柠都在心里骂一句: 潇奉这个傻子,老太妃生他的时候一定是忘给他脑子了。 司徒瑾权,一个眼神过去,恨不能直接杀了这蠢货。 玄铁可锻造上好利刃,以一敌百。这要是大肆在南国出售。 南国这些藩王只怕一个个都会大量囤积,有了好兵器就会想要谋反。 这山涧燃油可制炸药,和玄铁是一个道理。 这傻子是嫌他治理南国还不够忙吗。 非要给他造几个谋反叛乱的出来。 潇奉到底是司徒瑾权的皇弟,潇奉这一句话说出来以后。 直接把司徒瑾权的面子丢到九霄云外。 寒沐泽只能说太损了,他的笑声一向不会藏着掖着,颇为爽利。 此刻他故意憋着笑,故意演技拙劣人人都看得出。 乘机扎了司徒瑾权一刀,算是礼尚往来,一报刚刚的羞辱,十分有心的夸赞道:“潇奉王爷这脑子还真是聪明,不妄司徒皇帝对你的谆谆教导。” 潇奉见皇帝脸色不太对,缩着脖子憨憨道:“不敢当,不敢当。” 司徒瑾权明知寒沐泽在阴阳怪气,却没办法反驳。 毕竟铁证如山,事实就是如此。 潇奉这蠢货真是个坏事的废物。 寒沐泽很是乐意看见司徒瑾权,这脸色 心情不错。 做着大好人主动拒绝潇奉的提议。 说了两句场面话说,不至于冷场:“这山涧燃油,十分稀有,我们北疆都十分紧凑,实在在没办法拿来做互市之物。” 事情也聊得差不多了,细节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去拟。 亭外的几名执笔司,因为刚刚不小心发出一点响声,之后记录得一身是汗。 眼见着宴席要散了,四下都在说着无关紧要的闲话。 司徒瑾权才将北柠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叮嘱道:“听聂总管说,你今天吐了,我让御膳房给你熬了一点养胃的药膳粥,你回去喝点。我还有些事,晚上在过去陪你。” 司徒瑾权笑着揉了揉北柠眼尾的泪痣。 寒沐泽看似是在与潇奉闲谈,但目光却一直停留在北柠身上。 见北柠一脸温顺平静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乖乖点头道:“嗯!” 鼻音娇俏,勾着人的情丝,星眸流转,楚楚动人。 说道:“我突然有些羡慕司徒瑾权了。” 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都没说前几天吵架的事,战火是平息了。 可北柠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横亘在他们中间。 这样的场景外人瞧不出什么。 南煜瞧着两人的模样,也有些疑惑,对谢婉清说道:“这也不像家里眼线说的那样吵得不可开交,这是什么情况。” 谢婉清也迷惑: “不过照,北柠的脾气应该不会吃亏。” 御史台有军报,司徒瑾权,在北柠耳边问道:“我先送你回去!” 北柠见大哥在看着她,对着司徒瑾权浅浅的笑了一下:“不用了,我还有事找大哥。” 司徒瑾权听北柠这样说,便乘船先回去了。 另一边潇奉收拾茶具和寒沐泽搭话道: “皇兄是君主,你也是君主。有什么好羡慕的,只有我这种闲散王爷才要羡慕你们这些君主呢?” 寒沐泽的面庞因为带着几丝匪气而更加吸引人,讥笑道:“谁家闲散王爷会从我手上买三百斤山涧燃油。” 两人相视一眼,客套道别过后也回去了。 北柠从主座上下来,走到南煜跟前说道:“大哥,我送送你们。” 三人乘船离开又改乘北柠的凤辇往宫门口去。 南煜到底还是不放心说道: “听小风说你这几天不爱说话,吃得也少。明天我让你三哥过来给你看看。是不是因为和皇帝吵架才这样的。” 北柠笑着说道: “没有,我和司徒瑾权吵架那都是装的。因为我不小心把床蹦塌了,传出去不好听。只能说吵架的时候不小心拆了。” 南煜见北柠脸色确是不好,听的将信将疑。 北柠扯开话题道: “二哥偷带着金姐姐,准备去祸害我的地盘,没敢告诉我就走了。回来的时候我们家是不是又要办喜事了。” 南煜笑着点点头: “聘礼我都给他准备好了,老二结婚的时候,夫人你这个长嫂就有得忙了。” 说着转头看了谢婉清一眼,在北柠眼里两人笑得十分甜腻。 北柠:“咦,你们俩是不是。” 北柠左右手的大拇指亲在一起,弄得南煜和谢婉清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并肩走出宫门的时候,知道北柠在后面看着。 手都没敢牵在一起。 北柠看着两人的背影,噗呲一声笑出来。 笑过以后,转头看见皇宫内富丽堂皇的亭台楼轩。 也看见寒沐泽坐着马车离开,寒沐泽挑眉说道:“慕权歌,你不走,只能自己一个人委屈的替你回花祭岛上享受了。” 见北柠眼眶湿润。 寒沐泽有些急了,下意识捏着自己的血管,在北柠边上停下马车说道:“这个时候哭,是不是玩不起。” 见北柠着没应他,气得无奈,对她说道:“在花楼有我的一只暗线,你什么时候想走了就告诉。” 说完以后,寒沐泽拉下帘子。 以为看不见就不会疼了,谁知道这回去的路上疼得更厉害,差点以为自己是死了。 都走了以后,北柠原本要回飞霜殿的。 秋蝉却派人过来: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请您过去一趟。” 北柠还以为又是什么让她偷情报的大事。 谁知道太皇太后拉着北柠说了许多体己话。 应该也是因为前几天她和司徒瑾权吵架的事。 北柠一直闷在飞霜殿不来,也没人敢去打扰,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了。 自然是要问问清楚的。 “小幺,这是为什么和皇帝吵架,连高祖留下的古董陶瓷都砸了。” 皇祖母和大哥不一样。 老人家有的是时间,头头尾尾一定是要问得清清楚楚的。 那她自然也要准备好一件事情的头尾始末。 北柠脸上气鼓鼓的说道: “还不是司徒瑾权,不让我在桃源里养鸟。他怕我爬树又摔了,我都跟他说了我小时候和二哥经常爬树,从来没有摔过。” “哈哈哈,就为这事啊!” 老人家吃斋念佛担忧了几日,听见这话,精气神肉眼可见的回来了。 手上拿着佛珠轻轻点了点北柠的脑门说道: “你啊!再继续那么胡闹皇祖母都该生气了。且不说你现在是皇后要注仪态。马上入夏了,南国也快入雨季了,一下雨树上容易打滑你在给摔下来了在者打雷会把鸟窝都震下来,哦弥陀佛这样杀生可不好。” 北柠听着皇祖母这一箩筐的话,不敢再搭腔,怕越说越对,到最后没完没了的。 北柠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老太太在这深宫里可能是太无聊了。 拉着北柠,讲了她和高祖皇帝的事情。 北柠以为皇祖母这只是单纯的唠嗑,没想到绕了一圈。 再给自己讲夫妻相处之道。 第162章 北柠,司徒瑾权 太皇太后见北柠年纪小又劝道: “夫妻啊!都是这样的。难免会有可磕磕碰碰。就是看着在般配的君子佳人,想要走的长久,也要经过长时间的磨合。 她喜欢咸的,他喜欢淡的,她怕冷,他怕热。 这些话本爱情里绝不会提到的生活小细节,都会是一对夫妻的绊脚石。一气之下分开了,在回头看居然是因为一点小事。到头来会后悔的!” 因为母妃早逝,这些闺房话从来没有人对她说。 北柠听了有一点点感动,也没说话抱着太皇太后咿咿呀呀的撒娇。 太皇太后笑得容光焕发,笑说着:“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不过…” 北柠突然抬头说道: “不过,皇祖母这还是第一次替司徒瑾权说好话,您不是应该站在我这边的吗?” 太皇太后手里捻着佛珠: “哀家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糊涂。皇帝是不是真心对你,哀家还是知道的! 因为宇文一族的事情我和皇帝的确是立场不同。抛开立场,哀家和皇帝一样,更希望我们家小幺能好好的。” 北柠乖巧的点头:“嗯。” 老人家还是继续叮嘱: “你们以后也别再吵了,哀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刺激。” 北柠看着皇祖母满头白发,心里有些自责。 祖孙两人又聊了许久,太皇太后将北柠留下来用了晚膳,才舍得将人放出去。 北柠从慈宁宫回来以后发现天都黑了,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从一块黑色的布,慢慢的变成星星点点,璀璨夺目。 想起司徒瑾权晚上说要过来,又在外面等了一盏茶,还是没有见到人影。 见天有些阴了,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见了,估摸着这两天是要下雨了。 吴玉拿着一件薄披风给北柠披上,催促北柠进屋。 北柠想着前线战事繁忙,明天就要全面进攻了想来他应该有许多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 这个时候聂总管的大徒弟张内侍带人来说: “启禀皇后娘娘,前线战事吃紧,皇上说今晚不过来了。让娘娘先休息,别等了。” 北柠听完以后心里居然没什么失落的感觉,很是无所谓,只是淡淡的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北柠身子有些乏了回到屋里便直接休息。 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原本无所谓的心境,开始一点点的发生变化。 原来不是无所谓,只是这些天太过平静,让她的反应都变慢了。 此刻一块大石头堵在心口,正在一点点慢慢的往下坠,石头锋利的菱角划过五脏六腑。 真的很疼,原本她不想司徒瑾权的,就是这样不相见的日子再过上十年八年都可以。 只是他都主动说要来了,现在又让她别等了。 这种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真的很让人难受。 一阵难受过后,北柠的理智慢慢回来,想着司徒瑾权也不是这样失信的人。 或许是太忙了,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怕她等太久了。 所以便派人过来直接说不来了。 北柠抱着一丝侥幸,想了一下还是吩咐道:“屋外的灯先留着。” 屋外的灯映在窗纱,又映着床幔,一层层透透进来。 床上莹莹弱弱的荡漾着银灰色的亮光,十分羸弱。 北柠原本是有些累的,可是一躺在床上又睡不着。 只是习惯的闭上眼睛,不知过了过久。 缓缓有些困意,处在半梦半醒的时候。 一股温热钻进被子里,从后面慢慢的将北柠全身包围,这股温热一下涌进北柠的心里。 司徒瑾权动作轻缓,生怕将人惊到。 只是这样抱着根本不满足,司徒瑾权手上微微用力,让两人靠得更近。 鼻翼收缩,闻着北柠身上特有的奶香,面颊轻轻的北柠后脑上的头发唤道:“柠儿。” 北柠没有转身假装睡着了。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正赌气呢,替她掖好被角,一个人缓缓道:“那日你说,我对你管束太过,时常约束你。其实我也知道,我承认对你我占有欲太过,甚至于有些变态。却没想过,这会让你过得那么压抑。可是柠儿” 司徒瑾权语气突然变得生硬,手上的力气也重些,直接让北柠陷进他庞大的身躯里。 又是这种强大的压迫,可司徒瑾权的语气却不似平常那般盛气傲人,反而有些受伤,开口道:“我虽是南国君主,却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我的,我的周遭有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小时候,父皇杀了母后,吞了宇文家的势力将我送上太子位,我还不满十岁。 偌大的东宫,经常死人,我自己一个人住得孤寂寒冷。 我总觉得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无的,随时有可能被人夺走。只有你是完完全全真真正正属于我的。” 司徒瑾权受伤的语气,让北柠有些心疼。 这些年,宇文皇后早逝,先帝驾崩。他独自一人过得的确是如履薄冰。 北柠身上也没再那么紧绷,慢慢放软。 司徒瑾权感受到怀里小人的变化,停顿了一下,想起一些暖人的片段。 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说道: “你没进宫时,我常看你的画像。每次见到一些适合你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留着。起初我只当你是一个孩子,是一个能一直陪着我的人,我在想你生得这样可爱,我一定要好好打扮你。 第163章 皇后娘娘,朕,知错了 所以才会常控制你每天的穿着。还有许多类似的都是我蓄谋已久。” 这些事情,北柠从来不知道,更不知他的每一次控制,其实都是在心里设想许久的期待。 司徒瑾权的语气又变得像是在商量说道: “我走到现在,从来没有怕过什么。过去你闹脾气的时候,常说想回花祭岛,我却不敢放你回去。 我是真的怕,我怕你这一走就不会在回来。所以我才会控制你的行踪,将你禁锢在我身边。” “其实那些都是气话,我也没有想过真的要离开你,皇帝哥哥。” 北柠说着说着声音开始哽咽,忍不住委屈的说道:“当年我离开的时候,走得不明不白,从没想过那会是最后一眼。一直在我心里留下一根刺,那岛上也一直留着我的一份不甘心。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眼,好好的道个别,让我死心。” 听见北柠的哭声,司徒瑾权没有再忍耐。 将北柠转过来,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北柠的万千思绪全部上来,这几天郁郁寡欢,夹杂着无数委屈。 北柠靠在司徒瑾权怀里,哭得泣不成声,将他胸前的整片衣服都染湿了。 司徒瑾权听着北柠的哭声,四个心腔像是紧黏在一起,很是自责,却又缓缓松一口气,终于是说开了。 北柠想走,他便强硬的将人控制住,这让北柠更想离开,他的手段也就更加激烈变态。 他自以为衣食住行将她照顾得很好,却忽略她心里真正的想法,一味的强制灌输。 如此恶心,这小家伙这些年一味的忍耐,想来是吃了不少苦。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一下下的拍着北柠的背,内疚的哄着。 过了许久北柠的哭声才缓缓停住,变成抽噎,又慢慢的平息。 “柠儿。” 司徒瑾权又轻唤了一声,见北柠没应他。 小脚丫子又搭在他身上,想来应该是睡着了。 司徒瑾权起身要把衣服脱了,北柠刚刚入睡。 睡得还不是很踏实,眼睛迷迷瞪瞪的看着司徒瑾权在脱衣服露出硕壮的肌肉。 一个机灵直接清醒,脸色十分不好,质问司徒瑾权道:“你打算干嘛,是不是因为这些天你在忍不住了。所以才过来哄我,现在哄好了,就要碰我了是吧!” 司徒瑾权听着的话一脸苦笑,坏事做多了,真的很难清白,这些天让北柠闹得心神不宁,又因为朝务繁忙,都没想过那事。 现在北柠一提倒是让司徒瑾权想起来。 只是瞧着北柠这些天也没休息好,又是这样气鼓鼓的脸色,是丝毫碰不得了。 司徒瑾权指着衣服上的眼泪鼻涕,为自己自证清白:“这里都湿成这样了我要怎么睡?” 北柠看那明黄色的衣服胸前湿成一片,有些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为自己找补道:“我哭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司徒瑾权笑着宠溺道: “好好好,都是因为我!皇后娘娘朕知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北柠见司徒瑾权一向盛情凌人的脸上,出现这种求饶的表情,有些违和看着一点不像求饶。 居然还有些可爱。 北柠很是傲娇的哼一声,转身离司徒瑾权远远的不理他。 司徒瑾权将人拉回来,让她面朝着着自己,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道:“你这点小脾气,真是将我拿得死死的。” 北柠听着司徒瑾权的话心里一阵甜蜜,盈盈的笑着,也伸手抱着司徒瑾权。 靠在他的赤裸的胸膛上,司徒瑾权哄着她。 北柠都要睡着了,突然…… 抬头说了一句: “要不你还是穿点衣服吧!” 司徒瑾权将北柠的脑袋按回去,声音威胁道:“你老实点睡觉,便什么事情也没有。” 北柠应都不敢应,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睁开。 这一天太折腾了,没一会,北柠紧闭的双眼,缓缓松开。 沉沉的睡过去。 好几天都是自己睡的,终于靠在司徒瑾权怀里。 北柠睡得十分香甜。 北柠这个始作俑者是睡得舒服了,倒是苦了司徒瑾权。 天地良心,司徒瑾权这些天一直住在御书房。 过的清汤寡水,清醒寡欲。 丝毫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不想便什么事情也没有。 只是,北柠一气之下,将他禁了那么久,现在突然提起,便再也止不住。 特别是美人在怀,软糯香甜。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上面,拉都拉不回来。 司徒瑾权没穿寝衣,北柠的小鼻子一呼一吸,温热湿润的气体全部洒在上面。 司徒瑾权胸前的皮肤受到气体,毛孔收缩,然后慢慢的全身开始变得僵硬。 手臂的汗毛立起。 司徒瑾权心里起这邪念,自然是想过现在就将北柠就地正法。 但是这种想法一下子就磨灭了。 他的小宝贝,好不容易哄好,终于是能抱在怀里,不和他生气了。 现在将人叫醒,那今天晚上全部前功尽弃。 还不知道要被禁多久。 司徒瑾权叹了一口气,感叹着:“这真是养了一个小祖宗。” 司徒瑾权念着清心咒,告诉自己忍一忍。 只是这已经好几天了,很难能控制不住,北柠这小家伙睡觉还不老实,一直动弹。 北柠一个脚丫子上去的时候,司徒瑾权豁然起身。 梦里的北柠皱着眉头道: “你烦人,要干嘛,突然动一下,吓死我了。” 司徒瑾权压着身上的火,替北柠盖好被子,从床上起来:“你先睡,没干什么,我起夜先出去一下。” 北柠根本没听见早就睡着了。 司徒瑾权去了侧殿,命人在浴桶里准备了冰水。 整个人泡在里面,过了半柱香才缓缓安静。 从水里出来,身上寒气太重怕北柠感冒了,司徒瑾权又等了一会才上床。 谁知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的时候,梦里北柠还在嫌弃:“热死了,别碰我!” 说完自己卷着被子,滚到床里面睡。 司徒瑾权,运筹帷幄的人生理解可能还没有那么无力过。 为了今晚能睡得着,司徒瑾权隔着被子抱着北柠。 其它的事情,明天! 北柠这一觉睡的十分舒服,躺在被窝里,伸懒腰动弹着舍不得起来。 小鼻子里发着“呀——” 一个翻身,趴到一坨硬硬的东西,伸手上下捏了捏。 “醒了?” 北柠从被子里面钻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今天不用上朝吗?” 北柠不知道外面什么时辰,但是她对自己非常了解。 她这一觉睡下去,肯定是已经很迟了。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让她整个人趴在自己身上。 北柠小脑袋抵在司徒瑾权的胸口。 司徒瑾权半坐着起身双手将人圈住: “好不容易把你哄好了,谁还有心思上朝!” 司徒瑾权说完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北柠。 北柠脸红成一片,心砰砰乱跳。 贴在司徒瑾权身上他一定也是感受到了。 但见他腹黑的似笑非笑,北柠更加脸红。 北柠起身不想这样靠着,却让他用力的将两人贴得更加紧凑。 司徒瑾权一脸尝到甜头了,北柠脸上却烫得不行。 这家伙说起情话来,还真是让人有些扛不住。 北柠告诉自己,这次可不能再糊涂了。 他们两人事情虽然说开了,但是问题本质上还是没有解决。 这家伙还是会时时控制着自己。 一想到这里也慢慢变得平静。 比较也是刚刚和好,没那么快似以前那般。 突然安静下来,两人中间都隔着一点不知所措。 北柠面色平静低着头,靠在司徒瑾权身上。 双手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令牌,是司徒瑾权的御令,天下间也就只有这一块。 手持此令如同皇帝亲临。 北柠一时间不知道司徒瑾权把这块令牌塞给她是什么意思。 以前,她拿玉玺砸核桃,司徒瑾权都没说什么。 就是这御令司徒瑾权从来舍不得给她。 因为他怕自己拿了令牌就跑得无影无踪,如今却主动交到她手上。 北柠心里大概知道司徒瑾权要干什么,却还是不敢认。 只听司徒瑾权说道: “柠儿,你想要彻底的自由。我的确没有勇气,更加舍不得给你。 但我也不想你过得如此不开心。拿着这令牌,以后想出宫去玩就出去吧,不用来告诉我,闯祸了我都给你担着。” 北柠手里拿着令牌,只觉得有些重。 对于司徒瑾权愿意让步让她自由出宫,北柠很意外。 但,北柠拿着令牌,跨坐在司徒瑾权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撒娇道,手上一晃一晃的问道 “人家能拿着这个这个出盛京吗?” 司徒瑾权就知道这小家伙专会得寸进尺。 司徒瑾权眉间微微蹙着,伸手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你想得倒是真美!” 北柠身上,手上,似水中海藻一般窝在司徒瑾权怀里一晃一晃的,咿咿呀呀的撒娇:“嗯——嗯——好嘛——人家不会乱来的,真的!” 北柠十分诚恳的点头,表示自己很老实。 司徒瑾权双手从后面抱着北柠的,让她别晃了,真真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 司徒瑾权声音低沉温润说道: “柠儿,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了,在给我点时间!” 北柠看着手里的御令,司徒瑾权能做到这份上,的确是不容易,自己也不能不懂事。 将御令放在床头,算是收下了。 主动起身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亲了一口。 两人这才算真真和好,都傻傻的笑着。 北柠重新坐下的时候觉出一丝不对劲,僵住停在半空不敢动。 司徒瑾权从刚刚的情意绵绵,变成恶狼扑食。 一阵天旋地转北柠被压在司徒瑾权身下。 北柠咽了一口,口水,想说要不等晚上,在看司徒瑾权,顺便感受一下,这个温度好像没办法等晚上。 司徒瑾权理着北柠额前的碎发: “柠儿,难道不想我吗?” 说着司徒瑾权动了一下,隐隐威胁。 北柠到嘴边的话,直接变成娇羞的:“我想先沐浴!” 就这几个字让司徒瑾权热血直冲炉顶。 将人压在床上占尽便宜,北柠身上只剩下一件贴身肚兜,才将人抱着进了侧屋。 北柠原本想的是简单的擦个身子。 这一晚上,又哭又笑的流了一点汗,她不似司徒瑾权过渡的爱赶紧,但也受不了,身上有东西。 所以每次不管多晚司徒瑾权都会抱着她去清洗。 也都是简单的处理。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 在水中,北柠以为玉华瑶池那次已经够过分了,却不想,她到底对司徒瑾权了解得不够透彻。 …… 从水里出来以后,司徒瑾权抱着怀里的可人儿又到床上去。 身上的水没擦干,滚得床上被褥到处都是湿答答的。 结束以后,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躺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爱意温存,缠绵交织在一起。 北柠一脸傻笑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最受不了北柠如此,什么话也不说,就是这样情意绵绵的看着星眸含情,着实撩人。 北柠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发现嗓子有些干,说出来的声音也有些哑! 对上司徒瑾权的眸色,两人笑得暧昧。 北柠羞涩的红着脸埋进司徒瑾权胸膛里,不好意思出来。 司徒瑾权伸手拿着边上榻桌上的水,自己喝了一口,在低头渡给北柠。 北柠装成什么都没有发生,眼睛心虚的四处乱飘。 司徒瑾权也不逗弄她,开口问道:“柠儿刚刚想说什么?” 北柠脑袋枕在司徒瑾权的手臂上,小手放在他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你不是说你不来了。怎么又过来了!” 司徒瑾权低头看着北柠反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不来了。我让人传话说我晚些在来,你先休息不必等我!” 北柠这才明白原来: “原来是下人传错了。” 昨天来的人是聂总管的大徒弟,应该还没有完全上手。 司徒瑾权说让北柠早些休息。 这人直接传成,司徒瑾权不来了。 若是不说,只怕要偷骂司徒瑾权一辈子。 北柠升起一股甜甜的滋味。 下人传错话的事情,司徒瑾权自然会处置,现在要先处置这个小家伙。 司徒瑾权食指抬着北柠的下巴,迫使她抬头问道:“按照你的理解,我都说不来了。你为什么还给我留灯。” 不好意思混着傲娇,北柠转身过去,怎么都不承认:“那灯是吴玉她们忘记熄了。” “你这小骗子,又不说实话!” 司徒瑾权惩罚的亲了一下北柠,又问道:“这些天你是不是也想我了?” “谁想你了!我才没有,这些天我过得好着呢!” 第164章 你这个小骗子,又不说实话 司徒瑾权压低了声音审问道: “真的!” 北柠声音娇俏,微调上扬:“嗯!” “真的!” 司徒瑾权又问了一次,两人赤诚相待,四目相对目光似春水温润,能直接化进对方的心里。 北柠依旧点头:“嗯!” 只是这次的声音低落,带着泪水。 司徒瑾权清晰的看见北柠眼里慢慢升起雾气汇集顺着眼尾落下,划过她的泪痣。 落在他的手心。 北柠抱着哭着说道: “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这几天真的过得好难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每天就是看着外面发呆。” 北柠的这滴泪,滴在司徒瑾权手心里,灼烧出一片。 司徒瑾权轻吻着北柠的额头,轻咬着她的耳垂道:“对不起,柠儿!” 北柠的眼泪让他甘愿沉沦,直说道:“不吵了,以后都不吵了。” 好不容易将人哄好,司徒瑾权拿着帕子给北柠擦眼泪。 帕子拿开的时候北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你这个小傻子!” 在司徒瑾权眼里北柠眼眶泛红 眼里还挂着泪,就这样傻笑的哄他,想要他不那么自责。 北柠真挚,且一脸认真的教育司徒瑾权,说着真理道:“皇祖母说了,我们这是小事,是新夫妻间相处磨合,有点小矛盾是正常的。” 司徒瑾权轻笑叹道: “夫妻间的磨合。” 北柠点点头,奶萌萌的说道:“我们解决的很好哦!亲一个,奖励一下!” 说着在司徒瑾权胸口啪叽亲一口。 从侧屋的浴桶,到床上。 才刚刚结束,正是蓄势待发敏感的时刻。 北柠这一下,直接全部燃起,北柠结巴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说过要少食多餐的!” 司徒瑾权笑得斯文痞气道: “那也要吃饱了,才能少食多餐。” …… 北柠的小脸像是炖热的豆腐,白白嫩嫩温温热热,又浑身无力。 只能恶狠狠的看着司徒瑾权。 惹得司徒瑾权,忍不住张嘴亲咬着北柠脸上的肉肉吸了两口。 北柠脸上蹭得全部是口水,嫌弃的擦了擦,继续“恶狠狠”的盯着司徒瑾权。 “还想要?” “滚!” “嗯,好!”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一起“滚”到外间用膳。 早上连着中午都没有吃,又让司徒瑾权换着折腾了三个地方。 再不吃点东西,北柠觉得自己是要饿死了。 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恶狼扑食,司徒瑾权摸着下巴,淡淡说道:“要是你每次见到我都能想见到这些食物那么主动,该有多好!” 这话让北柠一下子噎住: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每一句话都能和……联系到一起。 果然是不能饿他太久,这样突然来一次,的确是有些吃不消。 北柠接过司徒瑾权手里的汤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开口嫌弃道: “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应该朝务繁忙的吗?” “真是个小没良心,吃饱了就想将我丢掉!” “饭是小厨房端来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司徒瑾权笑着看了北柠一眼。 ……好家伙,北柠说完才反应过来,吃饱了是什么意思,她倒是成了负心汉了。 司徒瑾权陪着北柠又闹了一会儿,见她有些累了,午睡的时辰到了。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去了花房的秋千榻。 北柠侧躺着,看着司徒瑾权,一脸笑,手上拿着他的御令。 这秋千像是一张大号的摇篮,司徒瑾权站边上一晃一晃轻拍着将人哄睡着了才走。 北柠睡醒的时候看见还没完全睁开眼睛。 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司徒瑾权,你没走!” “妹妹,你醒啦!” 北柠刚刚睡醒眼睛睁不太开,听着声音,知道是慕子书问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大哥说你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叫我来帮你看看,我顺便来和你道别的!” 北柠睁开眼睛以后看见慕子书一身黑色墨璟色素缎的长褂,与他往日的清淡完全不一样。 “三哥要去哪里。” 慕子书提着药箱走到北柠身边,替她号脉回道:“回花祭岛去找二哥,大哥让我去花祭岛,帮二哥一把尽早把二嫂的事情定下来。” 听见慕子野和金熙柔,北柠一脸八卦,出了不少自以为很靠谱的主意,双手挥舞着。 慕子书脉还没有号完,又将北柠的手抓回来:“别乱动,我生气了!” 北柠这下老老实实,三哥脾气好得没有原则,唯独在用药行医上面,十分有原则。 北柠手上安静了,嘴还是忍不住聊起来,可能是因为和慕子书在一起的时间最久。 北柠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撒娇: “三哥,那二哥和二嫂就差临门一脚了。很快就会回来办婚宴了,怎么还要用道别这个词。讲得好像永远不回来了,我不喜欢这个词。” 慕子书手上顿了一下,突然认认真真等我看着北柠。 见她一脸单纯。 慕子书不忍心说真话。 大哥这辈子可能不会再上战场,二哥这辈子也可能永远不会回盛京了,就是婚宴也只会在军营里办。 皇帝多疑,特别是等他完全吞下西境以后权力达到巅峰。 看尊亲王府如此强盛,多少会有点碍眼。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他们也要早做准备。 慕子野便是趁着时局还算宽松的时候,用金熙柔做借口,及早送出盛京。 尊亲王府,长子留在盛京权衡各方,次子留驻边境,手握重兵做后方保障。 幼女留住后宫。 这种利益牵制才能保证尊亲王府长久不衰。 这也是最好的结局。 若是大哥去了边境,若是二哥回了盛京,只怕天下大乱… 慕子野就是知道这次离开是永别临走才那么匆忙,舍不得见北柠哭。 慕子书不会告诉北柠这些,只是避重就轻的说道:“二哥和金姐姐,都不会应付官场上的人。若是真成了婚宴应该还是在花祭岛,不会回来。” “啊——真烦人,还以为能热闹热闹呢!那三哥你回来给我讲讲!” 慕子书眸色变暗道: “之后,我要去东洲寻一个人,不会那么快回来。” 北柠有些失落: “啊——都走啦!” 晃了晃手里的御令,惋惜的说道:“我刚从司徒瑾权手上拿的御令,可以随时出宫,还想找你们玩呢!现在都走了,我出去干嘛呀!” 北柠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 慕子书没有抬头只是听见北柠抱怨,打趣道:“大哥还在盛京,你可以找大哥玩!” 北柠嘴唇抿成一条线,在她的脑子里,南煜和司徒瑾权是一个分类。 不仅不会陪着一起胡闹,还会管束她,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慕子书号完脉脸色不是很好,抬头看见北柠手上的令牌。 心里叹道:皇帝终究还是把这个令牌给出去了。 “三哥你发什么呆呢?” 慕子书将刚刚开得药方交给小风,脸色不悦。 大哥回家说北柠和皇帝吵架是演戏,但他可不这样认为问道:“妹妹,是真的和皇帝吵架了,这些天过得不好?” 都已经和好了,北柠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摇头道:“没吵架,挺好的吃嘛嘛香!” 慕子书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说道: “因为你我才学医的,从小到大,你的身体我再了解不过,还敢骗我!” 北柠和慕子书两人是双生子,慕子书在琼华的肚子吸收了太多营养。 导致北柠身体羸弱,先天不足,出生就不会哭。 这种孩子活不了几天,基本都是当作死尸处理。 慕臣雄却用金山银山生生替北柠在阎王面前堆出一条生路。 各种名医仙药,在北柠身上用了不计其数,作用却微乎其微。 最后是巫祝卜了一卦,说北柠是花神转世,命格太贵,这肉体凡胎盛不住这福分,要搬去花祭岛,传说花神降世的地方好好静养。 慕族,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一个先天不足能让他说得这样邪乎,这神棍着实厉害。 这边女儿还没有救活,皇上听见生了龙凤胎,赐婚圣旨和贺礼一起送来。 气得尊亲王带着全家老小,用北柠养病这个借口连夜搬家去花祭岛。 先皇这才知道北柠身体不好,为表歉意,将花祭岛划给北柠做封地。 北柠让花祭岛上的药师莫非,泡在药里精心温养了五年,这才稳住性命。 慕子书从小就看见北柠住在药里,十分内疚。 会识字时便开始看医书,一开始先拜在莫非门下,而后又向药王谷求医。 陪着北柠泡在药里,拿着自己炼药试毒,几次险些丧命,无意间练成他百毒不侵的体质。 北柠的身体逼得,慕子书成了药王谷最年轻的出师弟子。 慕子书的一切都是因为北柠而诞生。 北柠的身体有丝毫变化,他都能知道。 正如现在,北柠脉象虚浮显然是这几天郁结于心。 北柠没有说,慕子书也不好点破。 小风端着药朝里面走,说道:“大郎!喝药了!” 听见喝药,北柠整个人闷在被子里不出来。 慕子书接过碗,拍了拍北柠道:“我喂你,快出来一会儿凉了!” 北柠不得已缓缓露出一个小脑袋。 张嘴一口口的喝下,漂亮的小脸越喝越皱喝完以后像一个小老太太。 每次北柠喝药都耍着无赖能躲就躲,就是这慕子书开口让她喝药,北柠一向喝得干脆。 喝完以后慕子书拿了一颗糖给北柠,北柠嘴里含着糖。 扯着慕子书的袖子道: “三哥,对不起!” “傻子!怎么又提这些。时候不早了,我要走了。” “唉——别——” 北柠拉着慕子书舍不得松开。 却见慕子书眼里没有丝毫眷恋,更多的是迫切离开。 北柠想起,东洲他师兄还在那里,北柠只能缓缓松手,声音绵软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要是一直寻不到,是不是就不回来,我想你了怎么办!” 慕子书笑得波澜诡谲: “不会寻不到的,两年后四月的最后一天我回来!” 听见有归期,北柠缓缓松一口气:“为什么是两年后四月最后一天!” 慕子书笑着看向北柠的肚子: “夏季到了,回来给你安胎!” 听见安胎,北柠脸色发红特别不好意思。 慕子书摸摸北柠的头,笑道:“我走了!” 慕子书走了以后,北柠在悲伤中沉浸了好一会儿。 想要让小风安慰安慰自己,只听到一阵梨花暴雨式哭泣。 “啊啊啊啊,小姐啊啊啊!我失恋了,啊啊啊啊。” 小风丝毫不分尊卑的趴在北柠腿上哭泣,北柠无奈之下:“爱妃别哭了。” 心里咒骂,该死又被她抢先一步。 慕子书在王府里一向不引人注意,独来独往。 因是出远门才带上两个药童伺候。 又不喜声张,从王府里拿了行李,带着药童便从王府出来,无人送行。 “老三。” 慕子书听见有人喊转头看见谢婉清大包小包的准备了一车,带着几个家臣急忙赶过来。 又回头催促着后面的家臣快点。 怕人走了对着慕子书说道: “老三,你要走也不提前说一声,还是听你大哥无意间提起我才知道的。匆匆忙忙的也不知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备了一点。” 慕子书见谢婉清过来有点意外,特别是见她带着一辆马车过来。 慕子书向谢婉清行礼道: “多谢大嫂费心,只是这些东西我用不上,大嫂还是带回去吧。” 谢婉清以为是客气,硬是要慕子书带上笑道:“怎么会用不上呢,从这里到东洲行程少说半个月,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见慕子书没有反应,药童主动挡在慕子书身前说道:“世子妃,这一路都有庄主的药庄伺候,小的在此替庄主谢过您的关心。” 听到这里谢婉清有些尴尬,她倒是忘了,家里这些公子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她的确是多操心了。 讪讪的客气道:“老三你早去早回等你回来,你和老二都是喜事,凑一对,好事成双。” 慕子书踩着木梯走上马车轿子,掀起帘子要进去前突然停住。 目光落在谢婉清身上认真的看着她。 慕子书在家里气质清冷,虽然话少没没开口却都能一针见血。 就连南煜也说过,要是老三心里盘算着世子之位,他未必会是对手 第165章 南煜:“夫人我们可以圆房吗?” 谢婉清正是知道这一点,当慕子书眼光落在自己身上时,身上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毛毛的鸡皮疙瘩。 慕子书像是能看穿她的心,只听慕子书问道:“涂妖你可认识潇奉王爷。” 听见自己的占着污浊之气的真名,谢婉清下意识的否认:“不认识!” 说完以后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心都蹦到嗓子眼了,谢婉清努力稳住替自己找补道:“以前不认识,后来和相公一起出去时见过几次,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 慕子书说完便进到马车里,对着其中一个药童吩咐道:“去查查,这涂妖先前和潇奉是什么关系。” 药童刚要走,又让慕子书叫住:“就算查到了也无非是一堆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直接去查潇奉近来的动向,盯紧了。” 见着慕子书车架走远,谢婉清一直心神不宁,这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这样一句话。 谢婉清心头一沉,《四书》里面夹着四分之一的残卷,这三公子的江湖势力着实不能小觑,靠这一小张残卷竟能查得那么深。 “夫人在想些什么,这样入迷。” 谢婉清回神看见南煜在自己房里,有些意外:“今天不是初七,也不是十七,更不是二十七,是四月三十。相公怎么来我房里。” 南煜摘下帽子交给下人,摆手让人出去问道:“今天你去给老三送行了!” 谢婉清点点头:“嗯!” “老三性子冷,心还是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 谢婉清依旧点点头:“嗯!” 并不是谢婉清敷衍,只是此时南煜的动作让谢婉清脑袋有些没办法思考。 特别是听到一身清脆的“啪嗒”腰带解开的声音。 试探性问道: “相,相公今晚是准备在这里歇息?” 南煜道:“不是。” 谢婉清有些失望又觉得理所应当。 “准备圆房!” “哦?是不是有些突然!” 说完谢婉清一阵脸红,这些日子他们的确是亲近不少,但怎么那么突然。 南煜停下来认真思索了一下: “是有些突然。” 手扶着下巴十分正经的征求谢婉清的意见: “夫人我们可以圆房吗?” 这……她要怎么回答。 南煜这人果真是狼皮书生,将揣着明白装糊涂玩到极致。 谢婉清咬着牙心里暗骂自己真是多余问这一句。 现在烫手的山芋交到她手上她要怎么回答。 不可以?她好像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她,心底其实也不想拒绝。 南煜听见谢婉清一脸羞涩的点头说:“可以。” 之后两人就是北柠送两位离宫时 手上比的动作。 双手握拳,然后大拇指碰着大拇指。 ——皇宫—— 北柠在小风的梨花暴雨洗礼之下,耳膜有些难受,已经有些耳聋了。 也忘记自己原本也情绪低落。 原以为小风如此痛彻心扉,指不定要难过几天。 没过几天,看见司徒瑾权边上的巍山,又开始星星眼。 一个劲的凑上去: “巍统领年芳几何,可有婚配。家中可有其它人,老人家对媳妇又什么要求。哎——别走啊!巍统领——” 巍山钢筋铁骨一般的男儿,真刀真枪不在话下,就是突然遇上这样不讲章法的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好几次在飞霜殿外向司徒瑾权汇报事情,说完直接溜了。 北柠在边上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戏。 司徒瑾权拿着帕子给北柠擦嘴,问道:“喜欢看这些。” 北柠吃着西瓜笑得猥琐: “你瞧朕的爱妃多主动 不愧是我的女人,这手段啧啧!” 北柠这话倒是给司徒瑾权提了一个醒。 这主仆从小一起长大,丝毫不像主仆更像是姐妹。 北柠的这个婢女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正大光明给他带绿帽子,他还无能为力的人。 如果能早早的把这个婢女送出宫嫁出去,那自己也就不用再操心北柠穿着男装陪她这婢女睡觉了。 司徒瑾权看着面前的巍山突然笑得阴险。 故意把一些不甚要紧的公务带到飞霜殿去处理。 再让巍山过来。 走了以后顺带把小风一起引走。 小风是慕家培养出来放在北柠身边的,实力不容小觑。 以前看不住来主要是对手都是银熄,被下蛊的君临渊这类。 小风武功比不上巍山,但轻功远在巍山之上,小风身姿轻盈巍山着大块头每次都甩不掉。 这一来二去的,见北柠如此开心,司徒瑾权也着实满意。 将人抱在怀里,蹭着北柠的鼻尖问道:“以前天天想着要出宫,怎么给了你令牌了倒不见你动了。” “二哥追媳妇去了,三哥找媳妇去了。出宫没人陪我玩。而且这几天,天气有些热,我懒得动。” 说着北柠又抬手示意边上的小宫女风轮转得快一些。 南国的夏季,比别处的长一些,到了五月中旬就算是入夏了,也就在这几天了。 司徒瑾权听见慕子书跑了,心凉一片,看来他这是依旧选择北柠,准备去东洲自己寻人。 北柠不想怀孕,也不知慕子书临走的时候有没有在北柠身上动什么手脚。 他的嫡长子啊,还真是坎坷。 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身上奶萌萌的说道: “我有些想我三哥了,我们还没离开过那么长时间呢!” 司徒瑾权眸色晦暗想起藏书阁上的书,还有……人! 捏着北柠的脸笑说道: “放心吧!你三哥过不了一年发现端倪就会自己回来了。” “什么意思!”北柠猛的捏着司徒瑾权的脸质问。 “想知道,来进来我好好告诉你。”司徒瑾权准备抱着北柠往里屋走。 “皇上,有军报!” 司徒瑾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第几次了,第几次了,巍山!” 一转身看见赤红色烙印,是急报! 又无可奈何的放下北柠: “我先去处理政务,天气热你又贪凉,可别吃太多冰的,不然晚上又该肚子疼了。” 见北柠老实的点头,司徒瑾权见吴玉在一边看着也还算放心。 拿着军报边拆边往御书房走,听见身后。 小风搂着北柠,一脸娇嗔:“大郎——” 司徒瑾权听见这声,上下咬后槽牙狠狠的看着巍山。 巍山也就是面对小风这样难缠的人才会有不一样的情绪。面对皇帝,巍山丝毫没有任何波动。 甚至有些想催促皇帝动作快点: 您手上的可是赤红色急报。 司徒瑾权拆开军报看着上面的内容脸色越来越不好。 最后军报在司徒瑾权手里被捏成一团废纸。 “去叫谢崇过来。” 慈宁宫听见皇帝在御书房大发雷霆,还叫了谢崇过去。 太皇太后张口就是一句: “哎呦,秋蝉哀家头疼快关宫门,哀家需要静养。” 太皇太后在一边装老半天,秋蝉都没有动静,悄眯眼抬头看了秋蝉一眼。 秋蝉一脸:老姐姐我知道你是装的,就别演了,的表情。 太皇太后有些尴尬问道: “你怎么不去啊!关门啊!一会儿皇上找上来了!” 秋蝉拿着佛珠递到太皇太后手上: “您老人家最近吃斋念佛,也没干什么事。谢崇这次犯事好像和我们没关系。” 太皇太后认真想了一下最近,好像真没干什么,这要是把门关了,反而是心虚了。 “敞开敞开,把门都敞开,再派几个人出去晃一晃。” 停下来后,太皇太后认识想了一下:“没有哀家,这谢崇能犯什么事,让他有资格去皇帝面前领罚。” 御书房内,司徒瑾权拿着军报直接砸在谢崇脸上: “瞧瞧你养的好女儿。” 谢崇打开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见皇帝拿着朱笔在写圣旨谢崇跪着走上前,求皇帝开恩。 司徒瑾权稳重自持,敬重忠义之士。 谢家在盛京是老派贵族,靠着祖辈的荫泽延续谢崇这里是第三代。 见谢崇在御前更加不知礼数,不要脸面 真真是替他们先祖感到不值。 真不知当年的谢国公在九泉之下看见这些不孝子孙是作何感想。 司徒瑾权恨透了这些老派贵族的贪婪腐败,借着这次正好给杀鸡儆猴给盛京其他的人看看。 司徒瑾权在圣旨上面挥洒着写了两个字,草草盖上玉玺直接扔给谢崇。 谢崇颤抖着打开看见上面 “抄家” 两个大字直接昏死过去,长子谢锋过来将人从宫里拉回去。 看见圣旨上皇帝发泄一般的写了两个字“抄家”便知这是帝王盛怒。 还想去慈宁宫找太皇太后求情,被早早候在外面的秋蝉赶出去。 以免引火烧身。 父子二人让禁军押着一路走回谢府,路边许多人围观。 谢崇已经是神智不清了,儿子谢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听见有人谩骂,还朝那人身上吐口水。 直到站在谢府门口进不去,看见禁军一箱箱朝外面搬东西才知道已经晚了。 谢锋,盛京有名的纨绔,却也十分滑头。 不能说不学无术,起码在死到临头的时候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啊。 知道谢府已经完了,并没有像谢崇那样一蹶不振。刚从花楼回来身上的钱都花完了,只剩下他祖母留的一块玉湖宝珠。 趁着禁军还没还抄到他身上上,偷偷摘下藏在裤裆的,倒时拉屎的时候在拿出来洗洗。 边上都是围观的百姓,谩骂着谢家罪有应得。 ——飞霜殿—— 在司徒瑾权咬着牙拿着军报去御书房的之后。 谢婉清面色红润的进宫找北柠。 北柠想起那天他们两人,现在又看见谢婉清这个脸色。 一脸意味深长:“嘿嘿嘿——” 谢婉清让北柠看得不好意思,挥着帕子佯装生气道:“你再笑,我可走了!” “哎,别走啊!我的好嫂嫂开玩笑的!” 小风伸手帮北柠将人拦住,又说了几句好话,才把人拦住。 两人热络的坐在一块,北柠拉着谢婉清的手问道:“府上事情那么多,里里外外近千人的。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找我。” 谢婉清打开点心盒子,递给北柠说道:“府上春娘做的,你大哥说你爱吃,让我带一点过来给你。你大哥说,老二,老三前后不差几天都都了。怕你一时不习惯,让我进宫多来陪陪你。” “啧啧啧!”北柠频频摇头:“你们这关系突飞猛进啊!这话里全是我大哥!” 听见北柠又在打趣她,谢婉清捏了捏北柠的脸蛋说道:“你可真没良心,这是你大哥关心你。你还借机打趣我们夫妻。” 北柠也不示弱,笑得猥琐,伸手捏着谢婉清的胸,像是花楼里的浪荡公子:“小美人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我大哥要心里没有你没事会和你说那么多家里人的事情吗?家里那么多家臣,五年的,十年的。二十年的,都有。偏偏让你来。” 正闹着,谢婉清的陪嫁丫鬟突然急匆匆的跑进来,让人拦住。 看着风尘仆仆,丝毫不知礼数,吴玉眼里很是嫌弃。 谢婉清惯会做人,真是看见吴玉眼里的嫌弃,呼的站起来,先一步骂道:“你这混账东西怎么做事情。” 谢婉清这一骂倒是让吴玉有些不好意思。 每天贴身围绕着北柠转的宫女内侍不下百人。 北柠性子散淡十天半个月也没有这样吼过人。 殿里的宫女见识到常规当家祖母的风仪,吓了一大跳。 北柠身手将人拉回来从中说和: “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在吓到我的小宝贝们。” 北柠说着让吴玉带宫女下去。 听见主人家开口,谢婉清这才坐稳,开口问道:“急着找我什么事?” 谢婉清的陪嫁丫鬟,跪在地上哭着说:“世子妃,谢府被抄了,老爷现在神志不清,求您向皇后娘娘求求情,让皇上开开恩。” 啊…这! 北柠和小风两人互看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点尴尬。 北柠和小风两人已经在用眼神交流,商量着谢婉清要是开口她要怎么拒绝。 不是她无情,只是她信任司徒瑾权,一定是不会无缘无故整这一出的。 没等北柠想好说辞,只听谢婉清听不出情绪的一声:“知道了,你下去吧!” ?? 第166章 谢府抄家 北柠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幸灾乐祸,听见被抄家了,再怎么隐忍的人也不可能如此表现。 谢婉清转头对上北柠的眼神轻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开口求你帮忙的。” 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北柠咽了一口口水,是有些被吓到。 她这大嫂是何方神圣,如此淡定如丝,让人害怕。 谢婉清起身向北柠辞行,转身看见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来。 规规矩矩行礼告退以后,便出宫了。 司徒瑾权的目光落在谢婉清身上,随着她一起出飞霜殿的门,直到看不见她人影。 为何谢婉清听见自己亲生父亲病危,知道谢家被抄了会是这个反应。 瞧她背影还有些如释重负。 司徒瑾权看了一边的聂总管一眼,聂总管会意退下去差人办事。 司徒瑾权走到北柠边上,伸手要去替北柠把外袍脱掉。 小风急忙捂着眼睛,往外走。 眼睛从指缝里漏出来,还知道帮忙把帘子放下,将屋子里的人全部拉出去。 北柠抓着自己的衣服:“你干嘛!”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红着脸结巴的说道:“以前干那什么,还知道避着点人,让人退下。你,你现在连这一步都省了。” 司徒瑾权敲了一下北柠的脑袋: “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听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才将信将疑的松手。 司徒瑾权脱了北柠的外袍以后,没有下一步动作。 而是拿起边上自己的一条斗篷给北柠披上。 北柠松了一口气,唉!怎么还有些失落呢。 司徒瑾权将人抱在怀里,闻了闻北柠身上没有其它味道,这才满意。 摸着北柠身上昨天晚上留下来的痕迹,暧昧的笑道:“又饿了?” “没有,没有。” 北柠摇头摆手 拒绝得很积极。昨天晚上之后,她的腿到现在还在发软。 北柠见司徒瑾权埋在她颈间吸食着她身上的味道,才明白过来,司徒瑾权为什么突然要给她换衣服。 是因为在北柠身上闻见一阵不属于北柠的香味。 司徒瑾权眉头微蹙有些嫌弃。 北柠是他抱着只长身体,不长心性,让他宠坏了,还没有长大的奶娃娃。 北柠身上没有女人的气味,更多的小女孩是的奶香。 司徒瑾权对这味道简直上瘾,常常埋在她身上闻得如痴如醉。 除了平日用来擦身体,护肤的花粉,司徒瑾权不许北柠再用其它有味道的东西,更别说用什么香水。 就是擦身体用的东西,都是司徒瑾权找人特制的。 平日里要是什么东西盖过她身上的味道,让他抱着闻不见了,司徒瑾权是要生气的。 司徒瑾权一边闻着,一边张口细细密密的吻着。 每次这种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擦枪走火。 北柠想着自己腿还软着,今天晚上可不想被吃干净。 便乖乖的不动老老实实的配合。 伸手一下下的摸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像是哄孩子一样。 等司徒瑾权心满意足抬起头看见北柠脸上起的一层红晕,笑着亲了亲。 替北柠理好衣服,抱在怀里。 北柠两只手叠交着放在司徒瑾权的手心好奇问道: “司徒瑾权,谢家这是犯了什么事,严重到要抄家的地步。” 司徒瑾权握了握北柠的小手,在她的手心里挠痒痒,惹得北柠一直躲。 过了一会只听司徒瑾权言语有些失落,说道:“隋远德贪污军饷,谢崇的长女谢婉诗挑唆的!” 北柠听见隋远德有些意外,也难怪司徒瑾权是这个失落的语气。 北柠的两只小手反手牵着司徒瑾权,像是安慰一样在上面捏了捏。 隋远德是他十分看中的,朝中重要官职全部都在盛京贵族手上。 相互之间联姻,维护利益。 没有一个是出身平凡的。 这隋远德便是唯一一个,不到三十岁,没有任何根基背景一个人能够爬到殿前在司徒瑾权面前露脸,其中努力和酸楚可想而知。 正是因为知道他的不容易有几分本事。 司徒瑾权敬重这样的人,这次出征西境特意抬高了他的位置,给他一次机会。 没想到,唉! 最后白白把自己搭进去。 这不仅是隋远德毁了自己,更是无形中在盛京的贵族中狠狠打了司徒瑾权的脸。 告诉司徒瑾权底层上来的就是贱骨头,不堪大用,最后还是要他们这些贵族。 北柠捏着司徒瑾权的手瞧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回应自己。 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起来,翻身换成她抱着司徒瑾权。 让他像刚刚的动作闻这自己身上的味道,或许这样心情能好一点。 这些年司徒瑾权也常想过,开设科举,武试各种门路。 那么多年了怎么没有平民布衣真的走过这条路 通过隋远德,司徒瑾权才知道。 先不说,盛京贵族像谢锋这样不学无术的纨绔,少之又少。 大多都是族规森严像南煜一样从小培养。 就是当年平南王的儿子也颇有节气。 这些祖辈留下来东西可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就能拉近的。 他们之间差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眼界。 隋远德穷惯了,到底是扛不住谢婉诗糖衣炮弹的诱惑。 准备拿来精心栽培的棋子就这样没了。 到底是有些伤心。 可北柠也不想司徒瑾权在这种消极的情绪待太久。 假装生气耍着小性子,两只小手用力推开司徒瑾权的手。 这手突然被挥得那么远,司徒瑾权还没反应过来。 只听北柠气呼呼的“哼”一声。 司徒瑾权瞧北柠突然如此模样一头雾水,哪里还有时间管自己的情绪如何。 将自己的手收回来抱着北柠。北柠的身子娇小。 每次司徒瑾权的两只手臂交叠环抱着北柠。 北柠的上半身就被遮得满满当当。 司徒瑾权每次喜欢右手从后面绕到前面,伸进衣服里面占便宜。 北柠肯定会躲。 再用左手环腰将人控住。 司徒瑾权右手轻轻动着,声音问候夹杂着其它的危险哄道:“怎么啦,又哪里惹你生气了。” 司徒瑾权的力气很大,手臂上结实的肌肉,明朗的线条从来都不摆设。 每次司徒瑾权撑在北柠上方,正在用力着,手臂上的线条更加性感有力。 特别是当最后关头随着热流涌动带出的热气。 上面会起着一小层薄薄的汗。 在烛光的折射下,有几滴稍大点的汗,会泛着光。 结束之后,司徒瑾权也是这种模样抱着北柠,让她靠在他身上。 两人的胸膛紧贴,一起起伏喘着粗气。 司徒瑾权抬着北柠的下巴让她回头看上一眼,心满意足又怜爱难自持,单手便能将人控住又继续。 北柠不信邪,总是以为以前司徒瑾权能这样轻易的控制她是因为刚刚运动过,所以自己没有力气。 现在司徒瑾权一手占着便宜,依旧是一手将人控住。 北柠左右躲不过,只能前后,一向前,司徒瑾权抓得更用力。 只能向后躲听见司徒瑾权从胸腔里发出的一声闷哼。 北柠老实了,想要向前挪一挪,又让司徒瑾权单手圈着她的腰不让动。 司徒瑾权靠在北柠肩头埋在她锁骨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故意用下巴上的胡渣挠着顺着脖颈向上,咬着北柠的耳垂重新问道:“柠儿,着小脾气怎么突然上来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这一撩拨呼吸有些紊乱,想了片刻才想起来。 是因为自己不喜欢看见司徒瑾权因为隋远德情绪低落才故意分散他注意力的。 在司徒瑾权眼里,北柠到底是真生气还是装的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小家伙每次假装生气时都肉嘟嘟的脸都会吹的气鼓鼓的,言语傲娇,味道上扬。 无论说什么,都能理解为:“你再不来哄我,我就生气了!” 此时北柠正如司徒瑾权料想的那般气鼓鼓的模样傲娇的说道: “哼,一回来你就一直在说别的男人。人家眼巴巴等你那么久,昨天晚上的,到现在还在疼。你都不关心人家。我生气了!” 听见北柠这小没良心的讲话,司徒瑾权有怨无处诉,哭笑不得。 司徒瑾权右手摸在北柠胸口不动,耳朵都一起趴在上面。 北柠见司徒瑾权动作奇怪,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问道:“你干嘛!” 司徒瑾权笑着说: “我听听,你这小没良心的心跳是不是和我的不一样。” 北柠伸手反击,在司徒瑾权脸上做着一个猪鼻子的模样,又一手捏着司徒瑾权的上下唇,往外拉,像是鸭子的嘴。 瞧见司徒瑾权这副模样,北柠笑得十分大声:“你好丑啊!” 司徒瑾权笑着抓住北柠的手,言语里带着纵容,威胁道:“皮又痒了是不是!” 小时候司徒瑾权说这话的时候,都会把北柠抓在腿上打屁股。 现在都那么大了,北柠一点不担心,知道司徒瑾权不舍得打她,两只小手捏着司徒瑾权的脸玩得更起劲。 两只食指撑开司徒瑾权的眼皮,做着鬼脸。 平日他那么英挺俊朗,现在是真的好丑。 北柠嘎嘎的笑着。 司徒瑾权也笑着,北柠的两只小手撑着司徒瑾权的脸做鬼脸,他又笑着。 凝视久了总是有一点阴森森的感觉。 特别是当司徒瑾权的笑意越来越深的时候。 跑!快跑!立刻跑! 北柠脑子里刚刚有想要逃跑的念头,就已经被司徒瑾权抓住了。 随后一阵 “啪,啪,啪,”的声音。 有些疼,北柠眼泪就挂在眼眶,盈盈欲坠要落下。 这下是真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了。 北柠难以置信的指着司徒瑾权说道: “你混蛋,你真的脱我裤子,打我……的屁股!” 这对北柠来说已经是关乎尊严了,眨巴着眼泪落下来,带着哭腔言语十分委屈:“我又没有写错字,也没有上树掏鸟窝,我只是不想你心情不好。你打我,呜呜呜,你居然打我!” 北柠说完就开始哭得崩溃,嚎啕大哭。 司徒瑾权头皮发麻,有些手足无措,他着也就是一时兴起和她玩闹,这小家伙怎么就突然当真了。 他记得自己没使力气,听着声音大,不过就是因为他手掌弓着,里面含着空气。 打出来所以声音大些。 不管怎么样想把人哄好。 司徒瑾权伸手想去抱北柠,被一把推开,还朝他砸了一个枕头。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用强的,用强的只怕他这三天都不能上床睡觉。 用劝?? 司徒瑾权认真看了一眼,判断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听见北柠的哭声更上一层。 好吧!几率为零! 这个时候她什么都听不进去的。 北柠耀武扬威时,身上也是颇有气势,没人敢得罪。 因为通常都会越过北柠看见她身后站着五个不能惹的男人。 气势十分强盛,给人的错觉,北柠很很大一只。 可是哭的时候又蜷缩成一团,就在你跟前缩着小小一只,躲在角落哭看着十分可怜。 司徒瑾权瞧北柠这小模样心疼极了。 又不敢太靠近,动作小心翼翼。 两人在秋千榻上,都没有丝毫摇晃。 司徒瑾权轻轻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袖子一把抹过自己的鼻涕眼泪,哭得嗓子有些哑了看都不看司徒瑾权一眼。 拿着前几天给她御令扔在司徒瑾权身上说道: “拿回去,过不下去了!你居然打我,我要回家,在不理你了。” 说着北柠又哭起来。 司徒瑾权看着手里的御令眼里有几分失落,他哪里知道。 在他眼里打自己的小女人两下屁股是情,趣。 到了北柠这里倒是成了家暴了。 也是因为以前教北柠读书被气的,教她写自己的名字,单一个“瑾”字。 能有有七八种不一样的错法。 着一气之下脱了她的裤子打了一下。 这小家伙到现在还记仇呢。 北柠都准备下榻穿鞋,瞧这架势果真是要回尊亲王府了。 若是因为其它北柠要回去,司徒瑾权还有理由将人拦住。 想家了要回去也可以。 但着哭着回娘家告状的,是绝对不行的。 特别是听见北柠擦着眼泪一边准备穿鞋,一边说道:“司徒瑾权你完蛋了,我要去告诉我父王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说着又哭起来了。 第167章 花祭岛,慕子野,慕子书 在北柠眼里,这件事情,简直…… 司徒瑾权冒着一身冷汗,捂着北柠的嘴,最终还是用强的将人控住压上榻。 他倒也不是怕北柠回去告状。 只是,这种事情可不敢往外说…… 司徒瑾权脑子里浮出这样一幅场景。 北柠哭着回家告状: “父王,女儿被欺负了,司徒瑾权他居然敢打我。” 尊亲王听完登时大怒,随手抄着家伙,牵着北柠的手就要找他算账。 后面排着南煜和一串慕族宗亲。 一问打哪了。 北柠哭着说:“打屁股……” 这种滑稽的场面要怎么收场。 北柠一个失重,重新让司徒瑾权控住。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瑾权: 他是要干什么,这个时候还敢动她,是要准备再打她,还是杀人灭口。 司徒瑾权在北柠的情绪边缘试着哄了半天见成效。 见花房里没人,又再此确认纱帘已经放下来。 边上也没有开窗子,不会突然一阵风吹过帘字,吹开门让别人看见。 司徒瑾权干干的咳嗽了一声。 背对着侧躺在北柠边上,还是头一次听见果断干脆的司徒瑾权说话结巴。 这就算了,司徒瑾权还装得特别正经,像是为什么事情勇献身十分正义道:“别,别哭了,也别说出去,我,就让你打回来!” 北柠从委屈愤怒的情绪,突然看见面前这种场景,是有些懵的。 对于这种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北柠的情绪一下子还不知道怎么反应。 复仇的小脾气率先冲在前头。 抬手上去狠狠打了几下,之后又打了几下。 花房内很安静,又放着纱帘。 虽然没有窗子开着,但也有几丝微风,透过缝,吹进来,缓缓摇曳着。 吹着北柠的巴掌声在屋内回荡。 北柠一开始是真的生气,报复打司徒瑾权。 但是打着打着,这气氛怎么有些不对劲。 打屁股好像真的不是家暴,只因为以前自己小时候。 犯错了就被司徒瑾权抓住趴在他腿上被他毫不留情情面的教训,所以固执的认为,打屁股就是家暴。 司徒瑾权背对着北柠,这辈子还没这样无可奈何过。 这的确是挺伤尊严的,特别是当北柠伸手替他拉上裤子的时候。 司徒瑾权倒是宁愿北柠这几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又或者,直接捅他一刀来得干脆。 北柠停下来也是因为手疼,打得她整只手都红了。 停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 只剩下尴尬。 如果可以倒是宁愿,这一切静止,这样他们都可以不用面对。 只是从缝里吹进屋里的几丝风依旧在吹,花房里许多轻飘飘的东西都在摇曳。告诉着榻上的两个人时间没有静止。 以前通常,都是北柠惹司徒瑾权生气。 北柠无理取闹也只在自己有道理的时候。 每次把他惹生气了,在两人尴尬的时候,也还是会先开口说话。 司徒瑾权身上的衣裤都归位以后,犹豫了一下。 就这“一下”里面是各种纠结搅杂的思绪绞混在一起。 就这复杂的心理斗争以后。 司徒瑾权深深吸了一口气,装的若无其事,一切如常开口例行询问道:“消气了!” 北柠的脸涨的通红,点点头道:“嗯!” …… 不能一直这样尴尬下去总是要找些能继续聊得下去的话。 司徒瑾权握了握手里的御令,准备就这个御令好好聊聊,说道说道。 警告北柠,他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能原样还给他。 司徒瑾权拿着御令一转身,北柠是半跪着,他是躺着。 这个角度能够明显的看见北柠哭红的眼睛。 司徒瑾权直接放弃。 因为讲不通! 按照北柠的脾气,刚刚在她的理解里。 她是被打了,在她十多年的人生里还从没有过。 瞧着她架势,都准备不过了,要穿鞋回娘家了。 就是帝后之间的关系在她眼里,只要你打我,那必须和离。 这种时候,还给你管御令是怎么回事。 司徒瑾权这一转身,两人目光突然对上。 北柠还在抬手看着自己的手,打得通红。 司徒瑾权下意识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做起身来,将北柠的手牵到自己面前,吹了吹。 脑子抽了问了一句: “疼不疼,怎么弄的这是。” …… 怎么弄的,谁不是显而易见吗。 好不容易拉回点气氛不那么尴尬,现在又直接跌落谷底。 想想刚刚两人干的事情,夫妻互打…… 一听就十分离谱的事情,偏偏他们做了。 现在两人是没办法继续在一个地方待了。 司徒瑾权匆忙留下一句话: “我还有些公务先走了,一会我派人送药过来。” 说完司徒瑾权就急匆匆的走了。 北柠从手红,尴尬到全是红。 见司徒瑾权出去,小风便进来伺候,见司徒瑾权走得急。 以往这种样子的都是 “小姐,你和皇上又吵架了?” 北柠下意识要反驳:“没…” 最后发现解释不通,也不能解释,这是闺房情,趣。 北柠只能点头承认:“嗯!” ——花祭岛—— 天高气爽,夏日艳阳是如此的暖人。 一道道金线放散的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一群鹿在湖边饮水。 夏日午后不免犯困,这暖洋洋的日头下,三两只奶狮子在树林荫旁休憩。 金熙柔躺在石凳上睡觉,一只泥猴子正在靠近。 在金熙柔脚踝处系上一根绳子,另一端系在马腿上。 “驾!” 金熙柔在梦里直接让马拖着跑,多亏了慕子野,金熙柔的生活变得非常乌漆麻黑,黑又不是单纯的黑,还带着许多五彩斑斓。 慕子书日夜兼程用了十天的时间赶到岛上听见,慕子野的惨叫。 就知道自己要是再晚一步,只怕这个二嫂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 若是寻常的马,金熙柔将其驯服自然是不在话下。但是北柠岛上这些从不受管束,野性十足。 金熙柔被拖着跑了一段距离,飞身上马,解开自己脚踝上的绳子。 一个不防从马上坠落,“啊!” 金熙柔害怕的闭上眼睛,在她以为自己这下要摔断腿的时候。 稳稳的落在慕子野的怀里。 金熙柔缓缓的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慕子野。 周遭还有片片花瓣落下,场景唯美。 这一切和她做梦时的英雄救美一模一样。 特别是当慕子野运转轻功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两圈,少女怀春的一阵眩晕直冲脑门。 现在只剩下,慕子野单手抱着她稳稳的落在地上,一手抚着她的脸问道:“小柔,你没事吧!” 慕子野非常完美的完成了金熙柔的设定,单手抱着她转了两圈,两人在空中对视。 一眼万年。 稳稳落在地上,慕子野一手摸着金熙柔的眉眼说道:“婆娘,你今天是不是没洗脸,你看眼里都有眼屎。” 说着慕子野摸着金熙柔的眼角,抠出来一小颗黄灿灿的东西,一点不嫌弃。 “慕!子!野!” 一声怒吼从两人中间划过,慕子野听见有人这样叫他一脸懵还一脸无辜。 丝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而金熙柔,因为让慕子野挖了眼屎,刚起的怒火还没发泄下去,就因为这一声怒吼憋住了。 内心:谁!敢抢老娘的台词! 来的人正是一直在一边看戏,一向清冷俊逸淡定的慕子书。 老三说话语调一向平和,少有的带着情绪。 就是这样的人此时正撸起袖子嘴里骂道: “他姥姥的打死你这个傻子缺心眼。” 慕子野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跑,老三生气的时候慕子野隐约从他身上看出慕臣雄的气势。 金熙柔也愣住了在一边,看得气都忘记生了。 看见慕子书,揪着老二按在地上打。 慕子书是真的气疯了,倒也不是因为兄弟情谊希望二哥能够赶紧娶到二嫂。 而是他有大哥交代的任务。 只有尽快撮合了他们两人,他才可以去东洲找人。 慕子书,眼看快成功了,他马上就能走了。 偏偏让这个呆子给搅黄了,瞧见他如此缺心眼。 慕子书觉得自己这回出行是没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更气,拳头又砸了几下。 慕子书可不像北柠那样,打人都是靠嗓门。 小手挥了半天,像是在按摩。 慕子书虽不擅练功但是,因为在琼华肚子里的多吸走了北柠的那份营养,先天身体就好的出奇。 之后又陪北柠泡了五年药。 慕子书也只是看着柔柔软软,像女孩子。 真真发起彪来。 老二这个练家子,也不敢小瞧。 一开始老二让着弟弟,后来发现根本不需要,两人便开始动真格。 慕子野,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慕子书,只要我能救得回来伤得多重都没关系。 金熙柔:…… 原本真正该生气的人,轻功飞到果树上,一边吃着树上的瓜果一边看着兄弟两人打架。 慕子野,从后面一个拳头挥上去,慕子书偏头躲过。 一手拽着他的拳头一手架着老二的手臂,一个腾空翻,将慕子野重重的摔再地上。 一想到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摆脱这傻子让他去找师兄就,更加生气。 骑在慕子野腰上,朝着他的脸狠狠一个右勾拳干上去。 四目相对,这一拳打得老二有些懵,打人不打脸!这是原则! 老二也不在让着慕子书,两手抓着抓着慕子书的手腕,又换成一只手握住。 慕子书长得高骨架清瘦,慕子野这个战场提兵器的,一手就能抓着他两个手腕。 一个翻身起来,压的慕子书,跨坐在他身上。 将慕子书的双手越过头顶,腾出右手准备礼尚往来还他一个右勾拳。 但是,看见老三小脸白皙五官俊美,他这铁锤一拳下去 只怕是破相了。 老二到底还是没舍得打。 两手松开以后,腰上向前拱了拱问道:“老三你今天怎么了那么反常。” 这呆子…慕子书并不想回答也不想领他的情。 看了树上的金熙柔,朝着慕子野左脸又挥了一拳。 “你个傻子快给我起开!” 说完慕子书将他的一条腿从慕子野身下抽出来。 一脚踹上去。 慕子野滚到一边,懵懵的坐在地上,脸颊两边都肿了嘴角还挂着血。 衣服也破了,像是被阴柔的小娇美人拉到荒野强,奸的壮汉。 此时这个壮汉看着慕子书衣冠楚楚头也不回的离开。 嘤嘤嘤的开始哭起来。 一直看戏的金熙柔瞧慕子野这可怜模样也是有些心疼。 过去抱着慕子野像是安慰孩子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 慕子野看见金熙柔过来,趴在她胸前,嚎得更大声。 眼泪不见一滴声音却是响彻云霄: “啊啊啊,小柔啊!不活了,老三他,我啊啊啊!” 慕子野碰到自己嘴角的血,嚎得更加委屈。 金熙柔拿着帕子一点点轻轻的替慕子野擦拭嘴角。 两边肿的高起,是要回去用鸡蛋敷一敷了。 金熙柔叫了两声: “我带你回去用药。” 慕子野不为所动,依旧趴在金熙柔胸口沉浸在悲伤中。 金熙柔也不废话,直接抱起慕子野回房间,是的直接抱起。 远远的看着倒像是金熙柔胸前挂着一只猩猩。 慕子书站在长亭看见两人友好的回去,嘴角浮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这傻子挖了人家女孩子的眼屎,要不是他聪明抢先一步在金熙柔前头将人打。 只怕慕子野现在就要追在金熙柔马后面跑了。 哪里还有现在的,猛汉挂美人怀。 屋里,慕子野捶着自己的胸口道:“小柔,我好伤心。我平时那么疼老三,我舍不得吃的东西都给他,他要什么我没有给他买。他现在…真的伤感情了。” 慕子野伤心得那么认真,金熙柔却有些想笑。 拿着煮好的鸡蛋,包着帕子在他脸上轻轻的滚着帮他消肿。 慕子野嚎到一半突然深情款款的拉着金熙柔的手。 慕子野虽然眼里没有眼泪吧!但这家伙真性情,是真有些伤心的。 宠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居然骂他傻子还打他脸。 慕子野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眶红红的现在还有些湿润泛着光。 这种眼神看着自己金熙柔的确是有些扛不住的。 第168章 “司徒瑾权你屁股还疼吗?” 夜色昏黑,郎有情妾有,又因为受伤这样的事情将两人连在一起。 金熙柔以为要说些什么,难得小女人一般,安慰着轻声问道:“怎么啦!” 慕子野握着金熙柔的手,语气和她一样的轻 说道: “小柔!” “嗯!” “还有没有鸡蛋 我饿了!” 金熙柔一拳朝着慕子野的鼻子上去,临走帮他把所有的鸡蛋倒锅里:“吃你的吧!” 慕子书站在房梁上面看见金熙柔气冲冲的走出来。 单手扶着额头,这又是怎么了。 进到屋子里,看见一桌子碎蛋壳,还有一只脸颊高肿鼻血还没擦干净的猪头。 脸上没有一处是好的,居然还有心情,坐在一旁吃鸡蛋。 一口一颗,也不怕噎到。 慕子野看见老三进来,理都没理他,继续吃着鸡蛋。 慕子书扔了一只烧鸡在桌子上。 老二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慕子书又拿起一壶酒摆在桌子上,顺势坐在他旁边。 慕子野啃着鸡腿说道: “别以为一只鸡我就会原谅你。” “还有一只烤兔肉。” “那我考虑考虑吧!” 慕子书坐在边上陪着老二喝酒吃肉,认真思考着一个问题。 怎么追到二嫂!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金熙柔喜欢二哥。 金熙柔给了老二无数次机会,这些机会像是老太太追着喂孙子吃饭,勺子都递到嘴边,张口就行。 慕子野常常看不见喂到面前的勺子还把饭碗一起打翻了。 慕子书看老二吃的香,伸手过去想帮他把炭烧的兔子撕开让他吃。 慕子野一手拍上去: “你别吃了,一会我带去给金熙柔那婆娘。” 慕子书被冤枉了也只能讪讪收回手,媳妇重要! 就慕子野这不解风情的脑子,金熙柔这些年还能这样坚定不移的喜欢。 也只剩下,慕子野这直白粗犷的关心在维持了。 慕子书问道: “二哥,上一回你不是说了要娶金姐姐了,一人省四分钱你忘了?” “没忘啊!我这不是带她出来玩了吗,再找个机会开口。” 慕子书眼睛都要掉地上了说道: “刚刚你抱着她那么好的机会,后来她抱着你那么好的机会。” 慕子野的头从烧鸡里抬出来,呆呆的问了一句:“什么机会,男人之间搂搂抱抱不是很正常。” 说着慕子野上去给了老三一个熊抱: “你今天干嘛那么不正常。” 慕子书一掌将人推开,言语带着威胁道:“二哥别再碰我了,你会后悔的。” 又是这话! 慕子野瞬间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一边老老实实吃鸡。 回想上一次,老三这个黑货尿他脚上骗他可以解蛇毒。 不过细想想,老三这家伙可一点不细。 以前听到老三在等一个什么师兄。 他还害怕自己这个小白兔弟弟被欺负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这弟弟可不是什么乖乖的小白兔,是狼,瞧那架势应该还挺勇猛。 要是真的和他师兄,干,起来,指不定谁压着谁,欺负呢。 老三果真是没给他丢脸,上一次看不太清楚,这些天有机会要一起搓个澡比一比。 慕子书嘴边也勾起一丝坏笑。 慕子野和金熙柔这两人生活太安稳,必须给他们找一点麻烦,刺激一下,才能更进一步。 要给他找什么麻烦呢,太多注意了一下子不知道选什么。 兄弟两人都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互相盘算着怎么搞对方。 慕子野心里一向藏不住事情,老三见这家伙突然笑得比自己还要阴险。 心里毛毛的起了一阵,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二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老二摇摇头一脸欣慰的说道: “就是感叹我的小弟弟真的长大了。” 说完怀里揣着兔肉站起来,拍了拍老三的肩膀。 “你要好好锻炼,可不能被欺负了。” 说完便大步走出去。 慕子书拿着刚刚老二喝过的酒葫芦喝了一口。 入夜微凉,各怀鬼胎。 ——皇宫—— “啊秋——” “小姐这是着凉了?” “不知道,都入夏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毛毛的,背后凉凉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要发生大事了。” “是要发生大事了” 小风诚恳的点了点头: “皇上一会儿要回来了!” 小风还天真的以为,这俩人是吵架,一会肯定又要掐起来。 和小风料想的不一样,北柠听见司徒瑾权要回来了,脸上突然一阵燥热。 天能想到这两人是互相打了对方屁股,现在不好意思见面。 外面太监的一声: “皇上驾到。” 让北柠的心突突的直跳,身边的内侍宫女也都是伺候习惯的。 一见皇上进来就自觉退出里屋,小风临走的时候,还十分心疼的拍了拍北柠的手。 意思是别怕大不了,咱们回王府住。 都走了以后,北柠坐在软垫上有些忐忑。 洞房等他掀盖头都没有这样的紧张。 北柠手上不停的摆弄花簪。 看见司徒瑾权的时候,又害羞的低下头。 与以往不一样,这一次司徒瑾权也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北柠边上,习惯性的将她抱住。 北柠抬头看见司徒瑾权一个大男人脸上印着腼腆的三分羞涩,更加脸红。 如此娇花也叫司徒瑾权爱不释手。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却胜过千言万语,胜过千言万语的暧昧和情话。 司徒瑾权张口唤了一声,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柠儿!” 北柠羞答答的点点头。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的下巴,调戏欣赏她害羞的模样。 北柠让司徒瑾权撩得又痒又燥,之后又气又闹 “讨厌,你烦人——” 北柠说着抬起头,刚刚司徒瑾权调戏的那么主动。但是真当北柠抬头看他的时候司徒瑾权反而躲了。 这倒是让北柠有了得寸进尺的勇气。 学着司徒瑾权刚刚的模样,挑着他的下巴调戏。 小手指在司徒瑾权的下巴下面挠着痒痒,北柠动作晦涩。 司徒瑾权一个大男人也不能丢了面子,更何况是在自己等我小女人面前。 司徒瑾权强撑着心里的那份不好意思,抬头看着北柠。 北柠手顺着司徒瑾权的身体撩拨摸下去。 在司徒瑾权以为这小家伙突然良心发现,要第二次主动的时候。 北柠邪邪的坏笑问道: “你的屁股还疼吗?” 司徒瑾权肉眼可见的从脖子红到耳根。 北柠这回算是知道了,原来调戏别人是这样好玩。 这时候北柠若是放声大笑司徒瑾权还好受一些。 偏偏北柠抿着嘴,似笑非笑,这才是让 司徒瑾权最难为情。 司徒瑾权对上北柠的索求的目光,下意识的闪躲。 北柠伸手将司徒瑾权的脑袋圈住,不让他躲。 学着他往日的样子道: “别躲,我就喜欢看着你害羞的模样,快让我看看。” 北柠这不知死活得寸进尺的调戏,直接将司徒瑾权的腼腆,转为羞恼。 抱着北柠翻身将人压住。 那么多次了,北柠也不怕,今天胆子还格外的肥。 在司徒瑾权压着她的时候,北柠故意一手勾着他的脖子,抬头吻上去。 北柠闭着眼睛,慢慢的去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一个吻在两人中间化开,齿间游走。 以往北柠就是不做任何动作,人在那直勾勾的盯着司徒瑾权,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司徒瑾权必然是会反客为主,若是北柠兴致来了对他稍加调戏。 那第二天北柠就要躺在床上休息了,动弹不得。 像是现在这样,不用司徒瑾权哄骗,如此主动索求的撩火,在以往是没有的。 司徒瑾权却一反常态的不为所动。 因为北柠一手勾着司徒瑾权脖子的时候还一手拍着他的屁股。 像是每天司徒瑾权哄她睡觉一样的节奏。 司徒瑾权的屁股软软的,很有弹性,手感很好。揉捏久了还舍不得离开。 和他身上其它硬硬的地方不一样,特别是司徒瑾权肩膀上的肌肉。 北柠每次疼的时候一口咬上去都觉得牙疼。 一吻结束以后,北柠勾着司徒瑾权脖子的手顺着下移。 左右手,一边一瓣,又捏又拍。 一报她以前的耻辱。 司徒瑾权作为一个男人,在北柠面前现在也算是颜面扫地了,从没想过他如此威仪的形象会毁在这里。 司徒瑾权忍了一会儿,见北柠这小家伙眼里挑衅又找事眼神。 司徒瑾权威胁的叫了一声: “柠儿,你这是在玩火。” 北柠眼里带着绵绵情义问道: “这就生气了!”说着更加用力。 北柠大腿疼还没好全,她知道司徒瑾权一向宠她,不会这样禽兽的,舍不得真的让她难受。 她每次轻轻一喊疼,司徒瑾权比她还紧张,恨不能着疼是受在他身上的。 只是北柠到底还是太嫩了,在这些方面玩不过司徒瑾权。 特别是北柠压箱底的宝贝让司徒瑾权发现以后。 这家伙真的连着几天带着她一起好好学习。 后来发现一天一本北柠根本吃不消。 直接变成一天一页(夜) 北柠受不了着混蛋了,有一天半夜忍着痛,起来偷偷拿着案桌下的几本书烧掉。 烧一半的时候感觉头顶有阴影。 北柠凭着直觉,将信将疑的翻开手上的书看了一眼。 眼里直接蓄满眼泪。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烧的居然是自己写了一天的 “不行” 上一次因为口误,让司徒瑾权罚抄的。 司徒瑾权见北柠哭得伤心,很是不道德的帮她把其它的全烧掉。 只留下一个“行”字,裱框挂在床头。 最后北柠连框一起扔了。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说道: “柠儿,这些就是烧了也没用,我全记住了。” 北柠不是很愿意接受: “一整箱全部记住了?” 司徒瑾权诚恳的点点头: “这可是皇后娘娘第一次对朕布置功课,朕不敢怠慢” 北柠见司徒瑾权将她压着慢慢起身,还以为他真的一点不心疼她,要对她禽兽。 北柠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服,不让司徒瑾权动她。 司徒瑾权却不似往常那样一伸手就去脱北柠的衣服。 而是从边上的碟子里,取出一块冰块,含在嘴里,轻咬着北柠的下巴一路吻下。 冰块太凉了,触到皮肤的时候,一阵阵收缩。 …… 一个时辰以后,司徒瑾权抬头替北柠理着裙子,抱着她去侧屋清洗。 清洗之后司徒瑾权又非常贴心的帮北柠穿上衣服。 内务府送上来皇后的寝衣只有两种颜色。 嫡妻的正红色,还有配合皇上绣着凤纹的明黄色。 只是,司徒瑾权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单调了。 有一次拉着北柠一批批的选布料。 北柠皮肤娇嫩贴身穿的下,材质必然也要上等。 在来就是样式。 北柠每次穿出去的衣服,领口让司徒瑾权命人缝得有多严实。 着寝衣的领口就有多宽敞,在锁骨处的,那都是最基础的。 全部都是为了满足司徒瑾权的私心做的。 花式各样,可以说是司徒瑾权每次的经验之谈 在北柠穿着寝衣说冷的时候,司徒瑾权会厚着脸皮将人伸手伸脚将人圈住咬着北柠的耳垂坏笑的说道: “我抱着你就不冷了,要是还觉得冷,我们运动运动取取暖。” 在北柠穿着平日的钗裙,扯着领口说热的时候。特别是近日夏季刚到,着实是有些热。 司徒瑾权每次都伸手盖住北柠的领口,不让她扯。 转头叫宫女多加些冰块降暑都不让北柠脱掉。 北柠抱着司徒瑾权撒娇说身边伺候的都是女的。 司徒瑾权看着小风很是戒备: “女的更危险。” 又轻轻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说道:“你又不是每次都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出去捣乱闯祸可以,但是衣服要穿好。” 对于司徒瑾权在她身上的说一套做一套。 北柠表示很鄙视。 但是她现在连鄙视的力气都没有了。 北柠整个人化作一滩水,软绵绵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任由他摆弄,替她穿衣服。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样老实,算是把他今天的面子找回来了,心满意足的问道:“以后还敢摸我屁股吗!” 北柠想说话来着,但实在没力气。 小鼻子哼哼的,就当是回应司徒瑾权。 第169章 你不疼我了 北柠心里哀嚎,司徒瑾权这家伙玩不起,动不动就武力解决。 有什么事情就不能文明一点吗。 北柠经历这一遭,更加相信古人说的话: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但她慕权歌是这样轻易就能退缩的吗,不是! 等着吧!等她稍稍恢复一点,一定要报仇。 司徒瑾权喝了一口水喂北柠喝下,见她浑身散着热气奶萌萌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家伙又憋什么坏心思。 司徒瑾权想了一下,近来也没什么要紧事,有的是时间陪这个小家伙闹。 他倒是要看看这小家伙又要干些什么。 北柠想了一下,司徒瑾权刚刚含着冰块那样折腾自己还没有真的动她。 他现在肯定也难受,只是这家伙耐力异于常人能忍得住。 北柠掂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酸软,腿疼还没有好。 只要她足够弱,司徒瑾权就不会动她。 要是现在她让他蓄势待发,看得见吃不着,嘿嘿岂不是完美。 正好也让这家伙吃瘪一次,用欣赏的方式,告诉他不要动不动就武力解决问题。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怀里,若有似无的撩拨,小手像是羽毛,轻轻划过司徒瑾权身上的皮肤,低头亲在他胸口。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的呼吸开始变的又粗,又深,胸口的起伏跌宕明显。 北柠很是得意,眼里闪过一丝皎洁还要继续。 司徒瑾权将北柠双手抓住说道: “柠儿,别闹了!” 北柠不依不饶,假装听不懂,整个人带着屁股撒娇着扭动了两下。 “嗯——好嘛!” 司徒瑾权原本就在强忍着,现在更加有些难受。 他知道不可以还舍不得离开,身上因为太热了,额间冒着一层薄薄的汗。 再不阻止只怕是要出事。 司徒瑾权语气加重了一些,带着浅浅的怒意:“柠儿,你现在身上还没好,再忍忍等明天,想要多少都可以。” 北柠八爪鱼一样的准备缠上,司徒瑾权深吸了一口气,拿着被子直接将北柠盖住。 像是包粽子一样整个人捆得严严实实的。 司徒瑾权松了一口气,小家伙终于是消停了。 要是不制止,照着她这样子故意折腾,司徒瑾权怕自己忍不住,失控将她拆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脱腰带,掀起被子,还以为是自己成功了。 等他到准备进入,最后一步的时候自己假装哭着说身上疼让司徒瑾权自己一个人难受。 现在他脱了腰带居然是将自己和被子捆起来。 太伤自尊了,比之前被打屁股还要伤自尊。 北柠有些泪眼婆娑的看着司徒瑾权,奶嘟嘟的说着:“司徒瑾权,我不开心了!” 司徒瑾权一脸无奈: “乖,你现在不合适!” 北柠委屈巴巴的:“你不疼我了。” “柠儿。” 司徒瑾权心软了,伸手将北柠身上的东西解开。 司徒瑾权对北柠是软硬都吃。 只是硬的时候常常是两败俱伤,他会时刻保持理智。 北柠要是脾气软下来,他当真是毫无原则。 司徒瑾权钻进被子里,抱着北柠,准备好好和她说说。 丝毫没有注意到北柠今天怎么那么主动。 还以为是像上一次一样软硬兼施以后会吃得多些。 司徒瑾权浑身难受得紧将北柠人抱住,一点点安抚。 北柠耍着小脾气道: “我不听!” “乖!” 北柠的两只小手让司徒瑾权控制住,每次搭在他大腿上的小脚丫子开始不安分。 北柠这小脾气。 …… 司徒瑾权被磨得难受,到底是忍不住,北柠这软香温玉的小宝贝在边上还吃不了。 司徒瑾权拿着腰带绑住北柠的眼睛让她别看,这种时候也只能伸手自己…… 北柠原本就是故意的,每次都让司徒瑾权压着欺负,她今天终于是有幸看着他欺负自己。 听着声音北柠就自己得逞了,嘴角一丝露出一丝笑意,越来越深。 北柠眼睛让司徒瑾权蒙住看不见根本不知道司徒瑾权手上虽然忙着,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她。 见她偷笑,司徒瑾权就知道了,这小家伙是故意的,司徒瑾权当即停下。 北柠身上突然一个重力,压得她喘不过去。 “啊——司徒瑾权你干嘛!” “你说呢!” 司徒瑾权伸手摸了摸,北柠的嘴角,这里刚刚可是笑得很放肆。 带着一丝惩罚咬上去。 在司徒瑾权大刀阔斧的侵略面前,北柠艰难的挣扎好不容易有了喘息说道: “皇帝哥哥——我身上疼!” 司徒瑾权伸手附上去说道: “现在知道你身上疼,不方便了!” 北柠察觉出司徒瑾权语气与平常不一样,结巴说道:“我现在可是伤患,你要是动我你就是禽兽!” 司徒瑾权肃冷倨傲的脸上薄唇勾出一丝笑意,带着北柠的手去看看她惹出了多少火,说道:“柠儿都这样主动了,我要是在不做些什么岂不是禽兽不如。” “皇帝哥哥-别,人家刚刚就是贪玩,是真的疼——” 司徒瑾权一把将北柠的寝衣撕开说道: “明天我再替你上药!” …… 一整夜过去,北柠感觉自己像是死了好几次,又让司徒瑾权给折腾醒。 这个混蛋居然真的舍得在她受伤的时候碰她。 司徒瑾权见北柠又气,又奶的眼神伸手要去替她整理鬓角。 北柠用着最后一丝倔强,转头不理司徒瑾权。 只留司徒瑾权的手悬在半空,又气,又笑,现在反倒是他的错了。 也不知这火是谁故意惹出来的。 北柠是他养的,这小家伙的脾气他十分了解。 就她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又仗着自己生得绵软可口,自己对她娇宠无度。 常常是得寸进尺。 今天要是不一口气把这小家伙喜欢在不方便的时间故意惹火的习惯改了,还不知以后他要多难熬呢! 等北柠怀孕了,这小家伙要还是那么不安分,这前后加起来足有一年半的时间。 当真对他来说是一场修行。 第170章 对你我当真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已经入夏了,想到这里司徒瑾权脸上笑意十足。 伸手摸着北柠的肚子。 慕子书的医术果真是高,入夏以后北柠的身体的确是比以往好了许多,最少不再那么虚软。 北柠体力是明显进步了,这他身体力行的感受到。 以前这个北柠时候早就昏睡过去了,哪里还有力气生气。 司徒瑾权见北柠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让他摸。 这样一直趴着也不好。 司徒瑾权轻轻的将人翻过来哄道: “柠儿,过几日我带你去,睡着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理着鬓角,自言自语道:“刚刚还夸你体力有所进步,现在就又睡着了。” 司徒瑾权拉了拉床边的勾绳,唤人进来。 北柠睡觉认床,刚进宫的时候睡觉不老实,老是踢被子身体又弱,夜里着凉了。 第二天感冒发烧,宫里宫外的都要为此急上好几天。 后来派了几个贴身伺候的,夜里轮流守在北柠身边。 夜里光线昏黑,突然睁开眼睛看见床边三个人盯着,北柠直接被吓出心魇。 这小家伙还喜欢睡前躲在被子偷偷干一些他不同意的事情,更加不许边上有人守着。 吴玉向皇上提议叫慕子书进宫陪北柠睡觉。 “小姐和四公子自小感情好,常在一张床上睡觉。有四公子在夜里也能照顾好小姐。” 司徒瑾权认真的听取了吴玉的建议,点了点头说了句:“朕觉得你这主意甚好,只是内宫不能有外男,四公子不方便进来,朕也觉得很可惜。” 司徒瑾权转头叫了小风,一名女子。 陪北柠睡觉,吩咐她夜里记得照顾北柠。 结果…… 冬日里两人夜里偷偷起来用炭盆烤红薯,把整个拔步床都烧了。 司徒瑾权衣服都来不及披,赶到的时候,视线落在众人腰线处。 看见北柠小小一只灰头土脸的,只能看得见一双眼睛,在一眨一眨,眼眶红红可怜兮兮,像是刚哭过。 如此模样司徒瑾权也舍不得再说她。 将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真的落下。 然后北柠便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堂而皇之的吃起红薯。 司徒瑾权才知道。 北柠这灰头土脸不是从火堆里逃生的。 是因为红薯烤糊了吃的时候蹭上去的。 也没有哭过,眼眶泛红是让烟给熏的。 知道真相以后司徒瑾权一股火直冲脑门,涨得他脑子生疼。 恨不能将怀里这一坨小黑东西扔掉。 最后扔进水里洗洗,北柠因为吃了红薯,在洗澡的时候放屁,水里咕噜咕噜的。 北柠粉嫩嫩肉嘟嘟的脸上不好意思的对着司徒瑾权傻笑。 司徒瑾权无奈的将人抱起来自言自语到: “算了洗洗还能要。”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睡了几天,因为北柠的小脚丫子老是放在一些不该放的地方取暖。 司徒瑾权又将人送回飞霜殿。 最后才想出在北柠的小脚丫上套一双袜子。 袜子上面有绳子,绳子顺着滚轮一直连到外屋,上面垂着两个铃铛。 只要北柠脚一动,开始踢被子,外面的铃铛就会响。 奶妈,守夜的丫鬟就会悄悄的进来伺候。 后来司徒瑾权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抱着北柠睡觉,也不用怕她再乱动。 这一双袜子撤去,将绳子固定在床边。 司徒瑾权拉了拉绳子,守夜的内侍进来,司徒瑾权命人准备了温水和毛巾。 他知道北柠脸皮薄,这种事情都是他身边的人在做。 内侍送了东西进来又默默退下,全程没多看一眼。 都是伺候在司徒瑾权身边的老手,知道这位皇帝的脾气。 上一回,聂总管的大徒弟因为传错了一句话被赏了一丈红。 没人敢再多事。 司徒瑾权拿着毛巾浸了温水洗洗的替北柠清洗干净。 见伤口肿得有些厉害,不敢再擦拭。 只是拿着热毛巾在上面捂一捂,又从床头拿起药膏替北柠上药。 指尖轻轻碰到北柠眉头轻蹙,看来是真疼。 司徒瑾权将整罐药膏替北柠敷上。 为了能好的快一些,伤口还是要保持通风。 司徒瑾权便没在为北柠穿上衣裤。 拿了一条薄薄的锦被将人裹住,抱在怀里。 这一折腾又快天亮了。 北柠醒的时候已经是在下午了,司徒瑾权知道北柠今天已经会难受,没敢离开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 北柠睁开眼睛,然后,没有然后。 全身的骨头像是刚被拆过又重新摆上,只是摆在她的皮肉里,根本没有连起来。 除了眼睛能在眼眶里面转悠,哪哪都动不了,疼的像是火烧一般。 渴得嗓子也没办法发声。 司徒瑾权批着奏折,时不时抬头。 一抬头看见北柠泪眼汪汪的看着他连忙放下奏折。 伸手准备将人抱起来的时候,北柠吃力的哑着嗓子喊疼。 司徒瑾权不敢再动又连忙多垫了一个枕头才将北柠放回去。 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着北柠,提前准备好的参汤。 过了片刻,北柠的精神才恢复一些。 骂不了司徒瑾权,北柠用着十分不友善的眼神狠狠的看着他。 士可杀不可辱,要不是自己现在动不了,不然头都给他拧下来了。 北柠看着自己的下场,玩火自焚的人多。把自己一口气烧成像她这样半身不遂的估计她还是第一个。 她知道司徒瑾权狠,去从没想过这家伙会把着狠劲用在她身上。 北柠努力动了动,发现她累的手指都懒得动。 天晓得她这双纤纤玉手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估计手掌纹都磨没了,她隐约记得昨天晚上她还有几根手指泡发了。 以后再也不敢主动挑事了。 也绝对不能带着善意看这家伙。 岂止禽兽简直禽兽不如。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在心里偷偷问候他呢。 司徒瑾权勺子喂到嘴边,北柠都没有开口。 司徒瑾权调侃到: “吃饱了才有力气骂我,你这样憋在心里骂,我听不见,憋久了还容易伤身体。” 北柠最后的倔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禽兽。” 司徒瑾权坦然点点头:“对你我的确不想做什么正人君子。” 第171章 我陪你回花祭岛 北柠争论不过,直接放弃,喝了一整碗参汤半柱香以后 整个人暖暖的。 的确是有所缓和,精神好了许多,身上也缓缓能动弹了。 只是这一动,北柠发现事情不简单。 北柠的眼睛,叮的一下睁到最大。 而后双眼皮越来越深一点点眯眼睛看司徒瑾权,没好气的开口质问道:“我身上的衣服呢!!” 面对北柠的质问,司徒瑾权此刻就显得非常的“正人君子”完全没有私心的说道: “我见伤口有些红肿,便好心的帮你上了药。毕竟是伤口嘛,还是要多通通风。” 尽管司徒瑾权给自己找了一个如此绝佳的借口 但北柠还是很不愿意接受自己听到的,目光向下落在伤口处,被子下面看不见的地方。 北柠动了一下,里面的确是一阵粘腻的药膏。 北柠又羞又怒愤恨的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你居然,趁着我睡觉时候偷偷看我……对我……” 北柠羞耻于说出来,一想到自己睡觉的时候这家伙瞒着自己,对着自己的身体干了那么多事情。 北柠浑身起鸡皮疙瘩。 刚刚还一脸意味深长对北柠说荤话的司徒瑾权,此刻装的十分无辜:“冤枉,我可没有偷偷只不过是正好到了要上药的时间,你睡着了。” 北柠抿着嘴唇道: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敢不敢,这伤是我弄的,我应该负责到底。” 司徒瑾权说着放下手里的莲花勺,慢慢的掀开外面的被子。 “你你你,干嘛!” 北柠急得浑身有些发烫。 司徒瑾权倒是轻松淡定: “换药。” 司徒瑾权见北柠白皙的皮肤内里透着红色问道: “柠儿,我这也不是第一次给你上药了,你怎么还是如此害羞!” ……! 这不是废话吗,这种事情要怎么习惯。 北柠懒得再和司徒瑾权讨论这件事情,指不定他又给自己挖了什么坑。 在司徒瑾权眼里北柠此刻更像是一个锦盒,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云锦被完美将北柠的身材勾勒出来。 司徒瑾权一点点拆开外面的被子,北柠身上一阵凉,下意识想躲却忘记了自己不能动弹。 这一动,扯得身上十分难受,只能像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乖乖躺着。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身上疼,特别是腿。 司徒瑾权在将北柠两腿打开的时候动作十分缓慢。 北柠身上着实是疼得有些麻木,根本感觉不到司徒瑾权掰着他的脚踝在移动。 等药碰到伤口的时候北柠才知道,司徒瑾权只是拿着棉花在外面轻轻的蘸着要把伤口上面的旧药膏擦掉,北柠都疼得难受。 “司徒瑾权,我疼…” 北柠平躺着出不了力气,喉咙里夹着虚弱的嗓音,混着强忍哭泣的杂音。 这一声直接喊进司徒瑾权心里。 司徒瑾权见北柠的伤口敷了一夜的药,红肿也没有消散,只是没有再严重时,心里的确是自责的。 虽然北柠昨天晚上贪玩他有意惩罚让她长长记性。但他也不能以此为借口便如此没有节制。 北柠喊疼司徒瑾权没有停下,手上换药的动作更利落。 司徒瑾权的确是很想直接抱着北柠安慰。但若是他这样停下,之后也要换药,这样北柠遭的罪更多。 北柠这一声声,像是刀一样剜着司徒瑾权的心。 但他也只能狠下心假装听不见。 司徒瑾权才发现,爱一个人才是最狠的事情! 你的最柔软,全凭着对方的喜好跳动。 终于是换好药了,司徒瑾权停下时才发现他自以为镇定,其实后背全是汗替北柠穿好衣服,这才小心的抱着北柠哄。 北柠脸色不太好,虽然知道司徒瑾权要尽快替替自己换药,但是自己刚刚那样疼,还是希望他能挺下安慰安慰自己。 现在才哄她,都已经迟了。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的小心思,也知道哄是没有用的。 将人抱出去,两人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晒太阳。 过了一会,司徒瑾权见北柠两条小眉毛都快搅在一起了。 伸手摘了边上的一朵花带在北柠头上,北柠摇着头不想配合。 只听头顶传来司徒瑾权的声音。 “送上来。” 北柠以为又是什么衣服珠钗,居然是两名内侍。 抬着一个桌子,上面是细致的南国地图沙盘。 北柠抬眼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道:“的确是山河巍澜,但这是要干嘛,在你的御书房有一盘比这个还要大上十倍的,连着边上西境,东洲,北疆,还有十几个附属小国,这看多了也觉得无聊,平平无奇。” 北柠这平静还带着一点点不稀罕的语气,当真是让司徒瑾权有一点受伤。 他的宏图霸业,在这个小家伙眼里居然只是举得枯燥。 不过司徒瑾权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北柠一点不觉得枯燥了。 “夏末要出巡,你想去哪!” ! 北柠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确定是他! 北柠这个小机灵,听见这句话,刚刚还一脸面无表情,看淡红尘。 此刻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想想她刚刚无所谓的态度,再对比现在,司徒瑾权故意问道:“还会觉得无聊平平无奇吗?” “哎呀——” 北柠不好意思讪讪的笑到: “怎能会无聊呢,南国河山哪个宵小之徒敢说平平无奇。” 敷衍完司徒瑾权,北柠开始认真的找地方。 夏末,那就是还有两个月。 这次可是能光明正大的出盛京,可得好好选。 看见地图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会习惯性的去看自己家的地方。 但是北柠每次去御书房看见沙盘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回避,不去看花祭岛。 因为司徒瑾权舍不得放他完全自由,也怕她去了花祭岛不回来,不许他回去哪怕只是回去道别。 所以这个她曾经深爱的故乡,是他们两人之间唯一的不可说 刚刚沙盘端上来的时候,北柠依旧回避,在司徒瑾权问她想去哪里的时候。 北柠下意识的朝着东洲边境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心虚的迅速收回。 北柠不知道她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全部都落在司徒瑾权眼里。 北柠避开花祭岛,在其它地方选了半天。 心里一旦有了最好的选择,其它再怎么出彩也只是其它。 北柠在盛京待了那么久一直盼着能出去,现在终于可以出去了,又不知道去哪里。 选了半天没选出来。 司徒瑾权挥手命人将沙盘撤下去,“唉!别还没选好呢!司徒瑾权君无戏言的哦!你不能反悔的 ” 北柠双手抓着,桌子不让人搬走。 司徒瑾权平淡的语气里,含着一层层沉重道:“我不反悔!”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快叫人回来,我还没决定好呢!” 司徒瑾权将北柠的手拉回来道: “别选了!我陪你回一趟花祭岛!” 听到“花祭岛”这三个字从司徒瑾权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北柠愣了许久。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以往司徒瑾权和她一样总是避着,不愿意面对。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听见会欣喜雀跃,谁知北柠听完以后眼神异常安静。 看着司徒瑾权的眼睛,诚实的说道:“司徒瑾权,去了那里我都不敢保证我会舍得回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以反悔。” 司徒瑾权目光落在沙盘的盛京处,北柠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确是有想马上收回的念头。 不过随后这个念头又被他打消了。 因为他知道想要将北柠永远的留在身边就必须放她回去一次,有始有终的好好告别。 司徒瑾权开口说道: “我知道,所以我更要陪你回去。” “啊哈哈哈哈!” 确定真的可以回去以后,北柠迟来的喜悦,突然放声大笑。 差点没把司徒瑾权的耳膜都震碎了。 北柠呆呆的傻笑了一整天,第二天晚上司徒瑾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北柠还在傻乐乐的笑。 “呵呵呵呵!” 司徒瑾权躺在北柠边上,梦里都是“呵呵呵呵!” 忍无可忍,半夜起来拿着帕子将北柠的嘴巴堵住。 “柠儿,快别笑了!到时候宫人还以为这飞霜殿闹鬼了,半夜一直有笑声” 听见司徒瑾权调侃她,北柠心情好也不和他计较。 拿下嘴里的手帕,笑得像是新媳妇第一次见公婆一样羞涩又腼腆。 这让司徒瑾权有些嫉妒,原来北柠这些年,对那里思念至深,只是一直忍着。 两个月以后的事情,北柠现在就开始张罗吴玉安排。 自己一个人在飞霜殿,欢乐的忙前忙后,完全不知道在忙什么。 没得忙了,就去司徒瑾权的御书房看沙盘,端在花祭岛边上时不时拿手摸摸。 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北柠进到御书房的时候司徒瑾权还没有下朝。 等司徒瑾权下朝了,北柠要起身和他打招呼才发现:“麻,麻了!司徒瑾权快救我。” 司徒瑾权黑着脸将人抱在怀里,坐在龙椅上面一下下的替北柠按摩。 “皇上,户部侍郎求见。” “让他进来!”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有正事,挣扎着要从他身上离开。 却被司徒瑾权按住:“别动!” 北柠瞧司徒瑾权脸色不太对,她这些天有些得意忘形了,差点飘过头了。 真的老老实实不动。 “启禀皇上,谢家的族谱,嫡系旁系,微臣都亲自核查过,此次抄家依着远近亲疏要到哪一层。” 司徒瑾权没回答,而是拿着边上的军报在翻看。 户部侍郎来的时候收了谢府旁支三万五千两银子,答应替他们在说好话。 这依着惯例,也的确是只要抄没嫡系,不牵连旁系。 司徒瑾权没抬头,只是问道:“爱卿,你怎么看。” 户部侍郎小心的提醒着: “依着规矩,世家大族牵扯甚广,贪污军饷虽是铁律,但也只罚族中本支犯错的支系,不牵连。” 听见不牵连,司徒瑾权放下手里的军报,思索了片刻。 谢府担着盛京巡防军的官职,虽然半年前让司徒瑾权削了一半。 但到底是世代积累,又是太皇太后的母族。 这谢府一支就是旁系的财产,也是不容小觑的。 若是真放过了,未免有些可惜。 司徒瑾权又敲了敲手里的军报,这是前线请旨要军饷的。 南国虽然强盛,但打仗也不是开玩笑,这烧的都是钱。 谢家着正好撞上枪口,自然是不能放过。 司徒瑾权没直接给结果,而是叫户部侍郎在偏厅等着。 司徒瑾权又找了大理寺卿,翻看了谢府旁系这些年的卷宗。 大理寺卿会意,知道皇帝的意思。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 官场下面那些大家都知道却没有捅破的事情,现在全部成了谢府的把柄。 大理寺卿捅了两条卷宗没有的事情。 第一条,在高祖皇帝忌日时次子纳妾。 第二条,平南王被灭族时谢府贪了盛京平南王府的一笔银子。 司徒瑾权听完很是满意,派人头尾安排妥善,别让其它世家抓了错处。 等做好这一切,司徒瑾权才重新唤户部侍郎进来下旨道: “谢家上下罔顾圣恩,欺世灭祖,嫡系抄家流放,旁系财产充公。” 户部侍郎听见旁系财产充公,简直心如刀割。 三万五千两放口袋还没捂热呢,就要还回去。 不过转念又想,自己要是能捞到监使谢府抄家可是肥差。 背地里的规矩,上交七成,自己留两成,还有一成上下打点见者有份。 这一来二去可不止三万五千两。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抄家是肥差,水至清则无鱼,底下该贪的,还是要让他们尝到甜头。 这样干活才卖力。 这是近来军费吃紧,给抄家监使分三成着实有些不值。 司徒瑾权手指又节律的敲着,着抄家监使要派谁去呢。 这人必须有权有势能服众,足够有钱视金钱如粪土不贪污,抄到的钱粮能全数上缴。 若是无官无职平日闲散更加合适,这样活干完了,也不会觉得自己损失了三成钱财,只当是消遣。 “咕——” 北柠的肚子叫了一声。 “饿了!”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突然眼睛放亮。 有权有势,视金钱如粪土,无官无职,这世间再没比北柠更适合这差事了。 司徒瑾权笑道:“柠儿-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一下。” 第172章 涂妖,南煜 司徒瑾权突然这样的语气,让北柠害怕。 有事直接说事,但凡是这种语气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柠柠摇头表示不想知道。 北柠被迫听完以后… “司徒瑾权,你果真不是人!” 司徒瑾权哄着: “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让你去看搬家,把谢府的钱搬到兵部账上就可以。” 要是不是北柠这些年躺在司徒瑾权怀里,陪着他多少也看了一些奏折。 对朝堂之事了然,差点就信了。 抄别人家的确是挺爽的,朝中百官都可以爽,但她不行。 北柠拒绝道: “先不说谢府是大嫂的娘家,我带人去抄了很不厚道。上头还有皇祖母这一层关系,到底是老人家的母族,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司徒瑾权见北柠急了,连忙解释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你去!” 北柠听着司徒瑾权这语气,像是有好处的样子。 认真的听了几句,当真是还行。 司徒瑾权同意让皇祖母的外公,谢国公灵牌入太庙,谢家上三代的尊荣依旧保持。 谢婉诗一事不祸及先祖。 还允许谢婉清去探视父亲谢崇。 北柠盘算一番,谢府反正也要被抄了。 能替皇祖母和大嫂搞到这两个实实在在的好处也不错。 两人又讨价还价一番,北柠回答道:“我勉勉强强答应吧!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找皇祖母和大嫂说一声。” 司徒瑾权挑眉: “太皇太后那清早我已经派人和她说过了,老人家很高兴的同意了。” ……! 司徒瑾权和皇祖母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北柠佯装伤心,被抛弃的模样:“合着这是个坑,居然还是你和皇祖母联手挖的。” 司徒瑾权瞧北柠这可爱小矫情的模样,哭笑不得。 写着折子替她调派人手。 北柠瞅准机会嘟囔道: “那我明天回家告诉大嫂这件事,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晚上你也不用等我了。” 司徒瑾权字写一半,敲了一下北柠的脑袋,吃味又无奈道:“知道了!” ——尊亲王府—— 王府原本就安静,老二和老三走了以后就显得更加空旷。 谢婉清带人将闲置的几处院子,连着北柠的院子打扫干净。 他们在三人的房内,谢婉清进不去,自有分管他们三人的家臣收拾。 谢婉清也只是在帮忙收拾院内的花草亭台景致,看着不至于因为无人而落败。 瞧见北柠落雪院里,湖面上的两只鸳鸯。 谢婉清面上不知不觉起了一层红晕。 回想起那日圆房,一个人坐在长廊上,患得患失。 南煜说过不介意她,却迟迟没碰她,而后又来了一个白嫣。 谢婉清心里的刺一直拔不出来。 现在终于是解决了。 注视她过往沉重的人生里,短暂的松了一口气。 心情刚轻松,又揪在一起。 细细的回想那晚的细节。 南煜只碰过她一次,私心里,还是会拿着南煜和取她第一次的人做比较。 谢婉清知道这样很不耻,若是让人知道,只怕会被骂做浪荡妇人可是还是控制不住。 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第一次真的很难忘记。 若得于心爱之人那就是一颗糖。 若是像她这样因钱失身,那便像是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落在你心里,烧得不浑身难受。 时间是在大半年前,在她还是涂妖的时候。 那时的她爱钱又虚荣,却也不妨碍她活得十分努力。 涂妖告诉自己,就是做老鼠也要做米仓里的老鼠。 命如浮萍的她独自一个人,准备到盛京这个米仓,却发现她根本靠近不了。 盛京这座城是建在望月山上的。 抬头仰望犹如天上宫阙。 山下还有一圈城池,是京畿九门护京城。 她一个外来的贱民,根本靠近不了。 却又不甘心离开。 特意打听了遥望盛京的香见山。 涂妖费了大力气才爬上香见山顶。 踮着脚尖远远的看见盛京城,只是一眼,便让她众生难忘,成了这辈子的执念。 在她准备下山的时候,突然遇上一个黑衣男子。 她的第一次便是丢在香见山。 盛京城附近也是富饶繁华,东西更是贵得离谱。 山下的客栈酒楼她是住不起了,伴着月光,摸索了半日,听见水滴的声音。 终于是找到一处还算凑合的山洞。 涂妖进到山洞以后,没有闻见寻常山洞里的潮气,霉味,和尘土气。 只觉得这山洞里的空气还算干净。 应该是猎户或者和她一样的过路者在里面居住过。 洞口有月光,越往里面越黑。 涂妖不是很敢进去,在洞口不太深的地方席地坐下避风。 又从包袱里拿了一件衣服盖在身上。 安静片刻,涂妖总觉得耳边有声音。 呼吸声。 很沉很沉。 涂妖听着身影浑身冒冷汗,这声音估摸着这洞穴里,应该是有一只大型凶兽。 像是一匹饿极了的雪狼。 命贱之人就是如此,在这种时候,渴望活下去的决定比什么都要硬,之后她却碰到更硬的。 涂妖悄悄朝洞口挪着身子,想要逃走。 眼看快要成功了差一点点,突然一股重力蛮狠的将她压住。 涂妖并没有害怕的大叫,因为相爱惊慌之余,理智中带着一丝侥幸告诉她,不是什么凶兽。 是人。 她背对着被压在岩壁上,腰上有一硬硬圆圆的东西抵住像是匕首的刀柄,威胁着她不要乱说话。 想来这应该是一个山匪,都是走江湖的。 涂妖瞬间坦然,劫财,也是可怜了这个山匪能劫到她身上。 只不过涂妖想错了。 那男子呼吸原本就急,此刻更加紊乱沉重,胡乱撕扯她的衣服,这让涂妖有些慌了。 手碰到那山匪的一角衣料,比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好太多了。 这人在道上应该也是混出些名堂了。 这些亡命之徒,常有先奸后杀的习惯,以免给自己留下麻烦。 才不会不知在何时何处不明不白留下自己的种。 涂妖声音有些颤抖主动开口说道: “大哥,道上的规矩我知道。都是江湖草贱之人,事后你留我一命,我不会给你找麻烦的,明天我就去买避子药。” 那人没说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下来,像是在克制着什么。 浑身紧绷,在涂妖手里塞了一袋钱。 她不知有多少,总之沉甸甸的,够她活几辈子。 她一个女子的确是珍视自己身子,但是她也是一个世俗之人。 涂妖捏着手里的钱也不扭捏,坦然接受。 说实在,她还赚了! 涂妖没想过这山匪还挺讲道理。 在她收了钱以后才开始动手,这让涂妖对他还有几分好印象。 涂妖以为他是一个行走江湖的豪情男子。见他动作粗笨,没想到他居然是第一次。 伸手过去摸,和他说了两句话,发现他有些失去神智,才知道他这是让人下,药了,如此还能忍那么久,也不知将来会是怎样一个人物。 在她贫困孤寂的人生里,能有这样一个人从他生命划过,也值了。 涂妖伸手摸着他的脸想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月色羸弱,太过昏黑,她看不清那男子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他骨相上乘,鼻梁高挺,应该是一个长相不凡的人。 伸手与他推搡之间,知他是一个孔武有力的青年男子。 这种之后她心里居然还带着一丝窃喜。 他这样一个人,在这方面居然粗笨得可爱。 涂妖也没有床笫经验,但作为女人,对自己的身体还是了解的,涂妖害羞的告诉她在哪里。 那男人没有丝毫经验,有因为被下,药了克制到现在,终于是能舒缓了也不在控制。 …… 一晚过后,等涂妖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要不是,她手上握着一袋子钱,还以为昨天晚上是她自己一个人太寂寞了做的春梦。 涂妖挣扎着起来,身上盖着自己昨天晚上披的衣服。 掀开一看里面不堪入目,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粉碎。 粗布麻衣可不是绫罗绸缎,居然能撕成这样,想来那药性必然是十分猛烈的。 涂妖在地上挣扎着,要去拿自己的包袱,里面还有一套旧衣服。 咬着牙撑起上半身发现边上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十分齐全,就是连肚兜亵裤都有,大小尺寸都是正合适的。 这些都不算什么,边上还有一罐粥。 涂妖的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但她此时眼眶有些湿润。 不为什么,只因那粥是热的,是新鲜的,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不是酒楼泔水桶里的 涂妖擅长骗人,连自己都骗,四下无人的时候,眼里的眼泪也藏着。 但当她,看见衣服下面又多出一袋钱,钱下面压着一块带血的帕子时。 她憋不住了,拿着帕子捂住胸口放声哭出来。 又哭又笑,像是疯了一样。 喃喃的说了一句: “其实我也是干净的。” 涂妖之前只听过别人说第一次,会疼,却没想过像是匕首刮在肉上面生生切进去。 好几次涂妖以为自己要死在这山洞了。 也不劳烦这个男人先奸,后杀她可能在第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后涂妖是被撞昏过去的,完全失去意识。看着手帕上的血,心里一阵欢喜。 涂妖在淤泥里生活久了,都忘了自己也拥有着女子最美好纯粹的东西。 涂妖知道那多出来的一袋钱是因为那男人知道她是第一次多给的。 这两袋钱,涂妖没有打开过,更加没有花。 她是爱钱,但着两袋世俗之物,也告诉着涂妖,她虽世俗,却不庸俗。 涂妖知道自己完蛋了,她爱上这个男人了。 在涂妖看着带血的手帕少女怀春幻想自己若是能有机会在见到那男人等等往后的许多事情。 她又一次尝到现实的冷冽。 粥里下了避子散。 这就是她自作多情,十分物质且不明不白的第一次。 她连那男人是谁都不知道。 而后,各种阴差阳错,让她来到南煜身边。 爱上这样一个世家公子,根本不需要花心思。 毕竟,他是南煜啊! 可就是因为那男人的存在,还有那混着避子散的粥。 完全磨灭了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仅存的一点天真。 让她原本就小心翼翼的性格,更加没有安全感。 她短暂的爱过片刻,就被伤得这样彻底,体无完肤。 她怕了! 她的世界已经够苦了,凄惨荒凉。 她害怕自己会因为可笑的“爱情”两个字,把仅剩的贱命都搭上。 好几次,她真的想完完全全的把心送给南煜,却因为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而退缩。 那混着避子散的粥真的,真的太苦了,不酒楼泔水桶里的饭菜还要让她恶心。 谢婉清想着,不知不觉心里一阵苦楚。 “世子妃,世子回来了!” “知道了!” 谢婉清刚刚心里掀起的一阵波澜,全部都藏在心里。 她的心思真的太深了,她自己都害怕,南煜也知道。 他们俩一个聪明人,一个没有安全感。 心里一个比一个能藏,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隔阂。 马车从侧门行至王府内,在长廊停下。 南煜下了马车心情好非常好。 拿出一袋钱直接扔给边上家臣吩咐道: “去广膳楼订一碟小酥里脊,明天要。” “相公,今天怎么那么晚” 谢婉清朝着南煜走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南煜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应了一声: “小风传信过来,说北柠明天要回家吃饭。我和小风多聊了两句” 两人一问一答,走在一起。 也没多远的路,南煜偏偏要等谢婉清过来找他,在一起牵手进去。 过道里一个资历较深的老嬷嬷坐在长廊里打着络子,老人家笑着调侃说道:“世子妃治家那么厉害,怎么也不管管世子这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一碟小酥里脊,扔了一袋子钱出去。” 谢婉清面上笑着不敢搭话,她哪里敢管到南煜头上。 南煜对家里的老人一向和善,今天又心情好多说了两句到:“妹妹明天回来,我高兴,剩下就当是赏他们了。明天让厨房多做几道菜请嬷嬷们吃酒。” 老嬷嬷看着这对小夫妻,着实般配,忍不住对着谢婉清唠叨道:“世子妃你可得管管,在王府那么多年。老奴都没见世子打开过钱袋子花钱,每次都是一袋子一袋子往外砸,老奴看着都心疼” 第173章 先祖操碎心的祖训 谢婉清面上心虚的应了两声寒暄了几句,便想和南煜一起牵手进去。 南煜却主动搭腔: “夫人以后我一定改!” 这话说出来,惹得门栏上的几位老妇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来往流窜了许多信息,意味深长,笑得半遮半露:“哎呦——”半天 臊着谢婉清脸上发烫,不敢看她们。 这种家长里短的时候,南煜还能一如既往,既不遮掩,也不难为情,在这些老妇人的注视下,还能大大方方,也的确是一个狠人。 在谢婉清眼里南煜算不上一个良善的好心人。 但是每每他们夫妻,一起出现的时候,南煜对她特别照顾,此时倒是能称得上是一个好人。 南煜见这些老嬷嬷眼神停在谢婉清身上开玩笑。 伸手掌着谢婉清的后脑勺,将人扣在胸前,把谢婉清藏起来,替她解围道:“夫人脸皮薄,嬷嬷们就别打趣她了。小庆应该从广膳楼回来了,那一袋子钱肯定买了不少好东西。嬷嬷们快去吧!” 几个老妇人,是院里的人精,也识趣,为首的嬷嬷半推半就的道:“快走吧!世子心疼媳妇了!” “等世子妃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几个老家伙就又要忙了。” 几人说着轰然散去。 四下没人,南煜的手掌松开几分力。 “夫人,她们都走了!” 南煜的手轻轻的放在谢婉清的后颈间,夏日里阳光正好,南煜的手指不自觉的摸索着谢婉清的头发。 谢婉清的脸也不再贴着南煜的胸口,头枕在南煜掌心慢慢起来。 南煜低头看了一谢婉清,的确是臊的面红耳赤。 耳根子连着脖颈红成一片,特别是在向下锁骨,胸口处也是一片红。 更因燥热,呼吸起伏大一些,胸廓运动明显。 或许是因为半遮半露,或许是因为其它,自上而下的俯瞰视角。 视线总是会不自觉的下移,特别是贴在他身上的时候。 “相公!” 南煜的意识瞬间回来,面对那一群老妇人的围观南煜都处变不惊。 却因为做了亏心事,又让当事人这一叫。 后背像是一整个太阳追着晒。 南煜故作镇定,干咳了一声,言语装的十分冷漠,企图掩饰:“走吧!进去吧!” 说着一个人走进去。 南煜刚刚还如此热切的抱着自己,此刻又这样冷漠。 谢婉清的患得患失又从心底升起来。 想来也只是人前做做样子。 谢婉清正在“患失” 手上突然一股力,南煜低头蛮冲一般,转身又退回来,一句话不说,不讲道理的把谢婉清拉进去。 谢婉清被整得一头雾水,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有些生闷气。 但在仔细瞧,好像也不像生气。 谢婉清自觉洞察人心,却怎么也看不透南煜。 南煜原本因为心虚,自己大步走回去。 抬脚刚走两步,发现不对,这是他媳妇,自己看一下怎么啦,又不是没看过,虽然每次都看得不太真切。 但他躲什么呀!还有一种做贼的感受。 一想这里又赌气折回来,牵着谢婉清的手走回去。 两人回到院里各自去忙。 南煜又一句话不说把谢婉清丢在,院子中间,独自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只丢下一句: “晚饭不必等我!” “世子妃,这是惹世子生气了?” “不知道,怪怪的!可能是北柠要回来了,相公情绪起伏大一些。” 小翠见谢婉清来了,出门去接。 谢婉清看着南煜离开的方向,呆呆的伸手去搭在小翠手上,让她扶着自己进去。 “世子妃,这是太热了吗!要不要吩咐冰库送些冰块过来。” 谢婉清伸手捏了捏才知道,自己一手汗。 她自小也没吃什么好东西,身体亏损严重,体质寒凉,怎么会出汗呢。 也不管那么多,刚刚和相公手牵着还出汗,真是尴尬死了。 谢婉清懊悔的拿着帕子擦半天,嫌弃道:“小翠去给我打盆水,我要洗手。” 谢婉清坐在正殿椅子上,下面跪着三个二等丫鬟。 一个端着铜盆,一个端着毛巾,一个端着护手的香膏。 小翠在边上伺候。 谢府比不上尊亲王府。 谢婉清也是在嫁给南煜以后才知道,这上层贵族里,衣食住行那么多门道。 也难怪北柠连身边的丫鬟都透着贵气和精致。 别的不说,单是贴身伺候北柠的小风,小雅,小颂这些人。 衣食住行常常连谢婉诗都比下去了。 这可一点不像什么丫鬟。 谢婉清一开始还不习惯这些人伺候,不过人都是有惰性的,慢慢的也习以为常了。 甚至贪婪到觉得,自己生来就该过这样的生活。 正想着,外面几个婆子过来回禀事情。 “世子妃庄子里遇旱,下头的田租交不上,过来请您的意思。” “世子妃,东园堂亲过八十大寿,下面的过来请您的意思。” 这王府上下,事情着实有些多,谢婉清担着管家之责,到现在也没能完完全全接手。 谢婉清擦着香膏,开口道:“叫她们进来吧!” 七八个婆子站两排,谢婉清身边站着四个家臣。 在她没嫁进来之前全是他们四个在拿主意。 在谢婉清眼里,这王府的事情再多,也多不出这四个人。 只要将他们四个拿下,事情也就简单了。 几个人之间一来二去的商量。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谢婉清从椅子上离开,伸伸懒腰:“这家还真是不好当!” 小翠在一边布着饭菜,一边请谢婉清过去,等谢婉清坐在,在帮她按摩。 笑着搭腔道: “可不是呢!奴婢陪世子妃一起嫁过来,一开始还不习惯呢!” 谢婉清吃着晚饭,听着小翠一边给她按摩,一边说着她听到的许多事情。 基本都是八卦,最多的还是关于白嫣。 秉着忠心护主的原则,小翠这个实心眼,一天有半天的时间盯着白嫣。 其实白嫣也没干过什么缺德事,就因为是南煜的妾室。 小翠便十分不喜欢她,说道白嫣,谢婉清都能感受到小翠按摩的力道重了不少: “世子妃,那狐狸精又是呆在楼里一天没出来,弹了一天的琴也不知道累不累。” 狐狸精这三个字,听得谢婉清有些开心。 但她还是要开口管教: “别这样叫,南煜是世子,妻妾成群是自然的。” 谢婉清一开始还担心,南煜纳白嫣为妾这是准备旧情复燃,如此她的地位便岌岌可危。 可自从四月四祭祖以后,再没见到南煜去白嫣屋里过夜。 她和白嫣两人第一次交锋,谢婉清还以为会像她所知道的大宅院一样开始斗得无休无止。 谁知道白嫣清清静静的搬去绣楼自己住,常常几日不出来,只在里面谈琴写诗读书。 也不知这是对南煜心死了,还是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总之白嫣这样高雅的人,她是不会懂的。 还有南煜现在只当白嫣是不存在: “这俩人还真是让人摸不透。” “什么摸不透,可要我替你指点指点。” 顺着声音:“相公,你怎么来了!” 南煜忽视谢婉清脸上的表情坐在走进来: “我只说不在你屋里用膳,又没说不在你屋里过夜。” 听见过夜,谢婉清险些哽住。 自从那日圆房以后俩人就没在一起睡过。 发生过了以后,现在又说过夜,谢婉清脑子里多少有些不纯洁,不自然。 边上伺候的家臣,丫鬟,见南煜要在这里留宿。 自觉的各司其职。 连她手里的饭菜都被撤去,换成茶水瓜果。 谢婉清沐浴过后,在小翠的服侍下,走进帐内。 小翠撩起帘子。 谢婉清独自走进去,还以为里面只有南煜一个人。 谁知道,床边还跪着祠堂里专管家谱的老姑姑。 祠堂这些人地位之高,谢婉清一个新媳妇是不敢得罪的。 蒙圈的走进去,看着南煜,很是礼貌,又尴尬的问道:“李姑姑怎么在这里…呢?” 李姑姑满头白发,一辈子没干别的,就在祠堂料理事务,看着很是慈祥。 老人家也是快七十的人了,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言语更是勇猛:“世子妃勿怪,老奴是来送药的,既然自愿圆房了,那照规矩子嗣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了。” 谢婉清,这都知道! 谢婉清在老人家的注视下把药喝了。 谢婉清以为她就要走了,谁知又给南煜端了一碗。 南煜看那黑不溜秋的一晚,皱这眉头:“我不爱喝这东西,您下去吧!” 谁知李姑姑不为所动,直接塞到南煜手上,毫不客气指责道:“你小子给我听话!没有这些好东西,你是怎么来的。” 南煜蹭的一下窜上头,挣扎片刻,输了! 拿起碗闷头一口干了! 李姑姑又变回之前慈祥和蔼的模样,和善说道:“等咱王府顺利有了嫡长孙,我也就不来打扰你们小夫妻了,这都是祖训,也别怨我老人家。” 李姑姑拿着两空碗退下。 谢婉清坐在南煜边上还有些没缓过来神。 有一些怀疑到:这慕族先祖怕不是月老转世。 知道自己子孙对待女子是什么狗德行,所以才时时约束。 瞧老三喜欢,师兄! 瞧老二……唉……不说也罢 在看相公,对她时好时坏,也的确是莫名其妙,让人捉摸不定。 一边的南煜,拿着手臂捅了捅谢婉清。 递给她一杯水,例行公事道:“漱口!” 谢婉清低头一看也是祠堂的杯子,喝了一口漱口,还是甜的! 将嘴里的东西吐在边上的青瓷盂罐里,由衷的感叹一句:“祖训还真是细致!” 南煜也有些无奈: “这是责任,对于武将世家,子嗣尤为重要。” 谢婉清脱口想问,主动与她圆房也是因为责任吗? 但理智还是把她拉回来,她不应该这样贪心的,转而问道:“祠堂的老姑姑们,怎么知道我们圆房的。” 问到这里,南煜突然笑得自信又腼腆:“夫人的声音,想不知道都难!” 谢婉清没反应过来道: “原来是这样?!!” 谢婉清充分理解过后,捂着脸躲在被子里:以后简直没脸做人。 难过圆房第二日,院里的下人都是那样的表情。 等下,白嫣不会是也听见了,所以才搬去绣楼自己住。 那,这样想来谢婉清还有一些缺德的暗爽! 南煜见谢婉清闷在被子里说道: “你我圆房,又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小说,你怎么还藏起来。” 说道“偷”字 南煜这个小心眼,今天就是过来光明正大看清楚的。 虽然没人知道今天他的视线看向哪里,但是自己心里一直有一股奇怪的感觉作祟。 他得过来对自己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证明 他不仅可以看,还可以摸。 谢婉清突然主动从被子里出来,南煜见她有些不正常,不对! 他也有些不正常。 这…… 南煜身为嫡长子,对慕族先祖一向敬重,但此刻心里有意见了。 先祖对他的子孙是多没有信心,这祖传助孕药方里,居然还混着助兴的功能。 南煜下意识的克制,反应过来骂自己脑子是一起被烧糊涂了。 合情合理,那还克制什么 …… 第二天清早,南煜先起来,看着床上一脸倦色睡得安稳的谢婉清,有些满意。 独自下床,撩开帐子走出去。 小翠见南煜出来了,要进去伺候谢婉清。 好心提醒道: “昨天晚上睡得晚你别进去吵她,记得去祠堂替夫人告假,夫人晚些时候在去上香。” “是,奴婢知道了!” 谢婉清一向浅眠,南煜起身的时候她就醒了,但因为太累了,睁不开眼睛。 听见外面南煜这样说,她一脸甜腻,就是只有她一个人也十分不好意思。 拉着被子遮过脸,躲在里面准备继续睡一个回笼觉。 转身想滚进去躺在南煜躺过的地方。 身上的一阵痛楚,让谢婉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 她在香见山的时候。 第二天起来也是这样,不单只是浑身疼,就是身上留下的印子也一样。 昨天晚上李姑姑送来的药。 第174章 司徒瑾权:这次换你欺负我 谢婉清思索着圆房那日,身上也不是这种感觉。 南煜是喝了药才如此了,那药里是有助性作用。 在香见山,那人也是被下了药。 两人的感觉如出一辙。 谢婉清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对着铜镜检查身上的痕迹。 想要寻找一致的地方。 她希望上天能垂怜她一次。 给她一个惊喜,许愿南煜就是那晚在香见山的男人。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 可是转念又想,那日早晨她醒来时山洞里的粥还是热的。 照这样判断,香见山的男人,应该也刚走不久,伴着清晨的阳光一定是可以看清她的脸。 若真的是南煜,为什么会在洞房的时候停住,问她是不是第一次。 太多疑问了! 谢婉清脑子里一团乱麻。 有的时候,答案其实很简单很明显,但是因为夹杂了感情和期许,一切就一样又变得复杂。 记忆是会骗人的。 现在身上不管有什么痕迹,什么感觉。 谢婉清都把两次混在一起。 不想去思考,私心里都把他当做是南煜。 南煜穿戴齐整,手上拿着一把折扇往府外走去。 听见有人喊他。 “南煜!” 南煜顺着声音过去,站在原地等马车在面前停稳才开口:“兄长!你今天怎么没去上朝!” 潇奉撩起帘子笑到: “我这样懒散愚笨的人,去了反而让皇兄不高兴,索性旷了,反正皇兄也懒得理我。你怎么也没去!” 南煜扇着扇子得意道: “南北休战国书都签了,我们慕族全体告了年假。” 潇奉眼里没有丝毫羡慕: “你也别得瑟,最晚明年末,肯定打起来,到时候有你小子忙的。” 南煜回击道: “那你的财路可就断了!” 这种争论潇奉自知从来赢不了南煜,转移话题道:“咱俩赌马去,顺便我和你聊聊让二哥帮忙的门道!” 南煜不想去,装得一副惧内的模样:“夫人才让我省着点花钱,我就不去了。” “你可别装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私产有多少,不花留着造反吗,走吧!” 潇奉下车,推搡着将南煜抱上去:“输了算我的,赢了给弟妹!行了吧!” 两人进到马车里,潇奉扔给 小厮一个 沉甸甸的钱袋子道: “你先赶到前头,安排好,要个包间,再给你世子爷挑个美女。” 南煜看了潇奉一眼。 潇奉两忙改口: “不是挑个好马!” 院里谢婉清思索着,那男人留下的东西,只有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说不定能从这上面找到线索。 当时因为混着避子散的粥,把她整个人伤得体无完肤。 她特意把东西留在谢府没有带过来,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谢府被封了,想要进去看来还是要找北柠帮忙。 ——皇宫—— 北柠和司徒瑾权讨价还价以后,发现自己又上当。 居然还是皇祖母和司徒瑾权联手坑她。 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哼哼的假装生气。 企图能在从中坑到一些好处。 比如明天出宫,晚上可以住在家里,不回来! 司徒瑾权写好折子递给聂总管,让他去传旨。 听见北柠企图住在宫外,司徒瑾权很是大方的点头同意,而后说道:“你的床太小了,明天早上我派人去给你换一张大一点的,这样明天晚上我去找你的时候,我们两人才能睡得下。” 睡觉这种事情,果真是她在哪里司徒瑾权就会在哪里。 北柠无力摆手: “不用了,我明天回来住!” 司徒瑾权一脸无辜模样: “柠儿,这样来来去去的会不会太累了!” 北柠客气道: “不会,不会也不远!” “那你明天记得早点回来!” 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北柠气的将人按在龙椅上,打一顿。 一个小拳头下去的时候,硌到司徒瑾权龙袍上的玉珠。 司徒瑾权连忙捧着北柠的小手,细细检查:“快让我瞧瞧。” 北柠惯会撒娇,也不管是不是真的严重,张口就来:“皇帝哥哥,疼——” 北柠这种对他一脸依赖的小坏模样,司徒瑾权是最喜欢的。 大手牵着北柠的小手,吹了吹。 北柠的皮肤娇嫩,每次轻轻一碰都能留下红印子。 司徒瑾权对着手背关节处的红印子亲了亲。 两人之间带着点点缠绵。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手背亲上去。 在肩膀的时候咬了一口。 惹得北柠,连连喊着:“皇帝哥哥,不要了,好疼-唔——” 两人坐在龙椅上缠绵调弄。 上一次在龙椅上,北柠又娇又嫩,真真是让人回味。 司徒瑾权调戏着北柠,要将她带入,让他再吃一次。 不管要还是不要,北柠每次在这个时候,都会扭着身子撒娇:“嗯-不要——” 司徒瑾权听到的:嗯-要—— 司徒瑾权将自己身上的玉珠摘了挂在北柠身上。 这玉珠一共108颗,缠了几圈挂在北柠脖子上,还是太长。 北柠想去上一次在这里的玉玺,躲着司徒瑾权挠她的痒痒,气息微喘道:“你怎么老是喜欢拿着你的这些东西胡闹!” 司徒瑾权毫不掩饰,拿着最大的一颗佛头玉珠,用上面的穗子,在北柠鼻尖处挠着痒痒。 坏坏的说道: “这是我身份的象征,挂在你身上就是我的人。带着我的标志躺在我身下那才勾人。” “你…” 北柠又羞又恼,这家伙说着荤话的时候怎么那么… 司徒瑾权用力将人抱着,两人紧贴,咬着北柠的耳朵道:“柠儿不喜欢听?那我委屈点,这次换你欺负我!” 司徒瑾权说着,双臂敞开,向后靠在龙椅上。 很是主动配合的等北柠,蹂躏欺负。 北柠两手在司徒瑾权肚子上,像是没长大的奶萌的凶兽的爪子,一步步走上。 绕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勾住,趴在上面,咬着他的下巴道:“司徒瑾权——” “嗯——” “你好坏哦!” 北柠在司徒瑾权的调教下,心情好时,偶尔也会很配合。 今天瞧北柠心情就不错,也愿意配合。 这样难得的机会,司徒瑾权自然是要好好把,握住! 小夫妻两人闹着,司徒瑾权抱着北柠,正准备教她如何进一步蹂躏自己的时候。 屋外 “启禀皇上,太皇太后请皇后娘娘去用晚膳。” 原本两个人的时候,北柠就是羞怯的大着胆子。 司徒瑾权耐着性子,慢慢等着北柠,带她动作一点点慢慢放大。 现在突然冒出两人之外的声音,之前的铺垫都白费,前功尽弃。 北柠羞得整个脸埋在司徒瑾权胸里不好意思。 居然在这一步停下! 司徒瑾权恨得牙痒痒,巍山是在要开始之前冒出来。 太皇太后老人家倒是好,在前菜吃完了 等他磨拳霍霍准备吃正餐的时候打断。 她这重孙子是不想要了吗? 北柠耳朵烧得通红,司徒瑾权伸手用袖子将北柠遮住,藏在里面。 替北柠应道: “先下去吧!皇后一会过去!” 等外面没声,司徒瑾权伸手轻拍着北柠的背,将人哄出来。 北柠小鼻子咿咿呀呀的发着声音,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司徒瑾权将人抱正,不准备闹她了,却见她可爱还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北柠抬头看见司徒瑾权脸上挂着笑,无理取闹挥着拳头将人打一顿。 “都是你!” 司徒瑾权宠溺的应道: “好好好,都怪我!” 司徒瑾权知道这时候无论什么表情都会被打一顿。 等北柠打完脸上的红也消退,没再不好意思。 司徒瑾权替北柠理着衣服道: “快去用膳吧,晚点事情处理完了,我去接你!” 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 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身边的人也没敢提醒。 进到慈宁宫的时候,老人家见到北柠先是欢喜,然后,“小幺,你这脖子上挂的是什么,这怎么还把皇帝的玉珠带身上了!” 北柠:“我,看着好看,给抢过来的!” 太皇太后拉着北柠一起进屋,言语指责到:“你真是越来越胡闹了,那是皇帝的身份,不是什么普通的珠宝,你呀!是想篡位做皇帝吗,什么都敢往身上套。” 太皇太后言语听着厉害,却一点没怪北柠拉着一起进屋用膳。 北柠明天要出宫查抄谢府,太皇太后特意叫北柠来用膳,拉着北柠的手,交代了许多事情。 特别是太皇太后外公的灵位,还有一些她大婚时,高祖皇帝赏赐的东西。 交代了一串,北柠有些记不住还好边上跟着小雅和小颂。 替北柠操心这些事情。 小雅和小颂和小风是北柠身边的同一批伴读。 慕臣雄瞧着这两人聪慧,提前送到宫里寄放在太皇太后身边历练。 等北柠入主中宫以后,再拨回北柠身边,替她料理事务。 加上之前提前送到内务府六司的八个家臣。 一共十个人,替北柠料理后宫事务。 这也是,北柠着皇后为何能每天那么闲的原因。 原先太皇太后还拉着北柠的手,事无巨细的交代,想着北柠也该亲自接手了。 北柠敷衍的应承,低头专心吃饭,太皇太后也不为难她。 变成太皇太后对着小雅小颂交代。 慢慢的变成秋蝉对两人交代。 三个下人,在一边操心事情。 这两主子,倒是认真吃饭。 用过晚膳以后北柠想着,司徒瑾权要过来接她。 他和皇祖母斗了那么多年,现在关系好不容易好了。 北柠也想他们没事多多来往。 很是不愿意的主动留在慈宁宫陪太皇太后礼佛。 北柠如今的身份,也没跪过什么人。 在吴玉的搀扶下,跪在佛前还有些不习惯。 摘了脖子上的帝王玉珠,学着太皇太后一颗颗捻着,嘴里阵阵有词道:“司徒瑾权你快来吧!我跪不住了,膝盖好痛,再不来头都给你拧掉。” 手上一用力,差点以为自己扯断了,后来认识细想,这东西不会断的。 然后逐渐放肆,骂着司徒瑾权,半盏茶以后,北柠心里念道:“算了,累了,不装了,坐会吧!” 盘腿坐在佛殿上和太皇太后宫里的金身佛像四目相对。 听见“皇上驾到”的时候,真心感谢面前的佛祖。 从垫子上起来的时候,北柠人生第一次怀疑人生,盘腿坐着,腿都能麻。 她四体不勤已经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 最让北柠受打击的是看见太皇太后,六七十岁的高龄。 跪那么久,站起来的时候居然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 北柠痛定思痛,她应该锻炼了。 上一次司徒瑾权硬拉着她锻炼,没过两天,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司徒瑾权当真是没有毅力。 还是要靠自己,北柠暗下决心,明天早起打一百下拳先。 司徒瑾权进来的时候,第一眼扫到北柠,手里拽鞭子一样的拿着他的玉珠。 司徒瑾权没和北柠说话,先是对着太皇太后行礼。 “坐吧!” 司徒瑾权坐在太皇太后榻桌的另一侧。 北柠还站在原地。 两人齐齐看向北柠,北柠一脸假笑:“你们聊,我今天吃太多了站会。” 实际上是北柠脚麻了动不了。 自小照顾她的吴玉看出来,伸手要去扶她坐下。 北柠坚强倔犟的把吴玉的手打开,用眼神告诉吴玉: 我也是需要面子的好不好! 皇祖母都没事我还需要人扶着!!那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北柠坚强了一会,司徒瑾权伸手将人拉回来坐在他身边。 太皇太后见他们关系缓和,心里也放心不少。 前两年真的吵得差点把皇宫都拆了,突然那么好了还有些不习惯。 但真正不习惯觉得惊悚的是北柠。 北柠听着曾经招招致命的两人,现在和和气气谈论西境战事毛骨悚然。 听了半天终于理解这俩人为什么突然关系好了。 原来,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不是因为她。 是因为有着共同利益。 北柠也是才想起来,西境边境还住着,一个酒鬼! 顾漠! 皇祖母手上折了平南王,折了谢府都不怕。 只要顾漠这个西境守城大将在,皇祖母的地位便一直安稳。 司徒瑾权生母的事情便不会被翻到面上,两人也不会撕破脸。 第175章 绊脚石 司徒瑾权攻打西境,两方肯定是合作密切。 窝里怎么斗没关系,这一致对外,开疆拓土。 他们两个聪明人目标还是一致的。 北柠心里默默祈祷: “佛啊!刚刚多有冒犯,希望皇祖母和司徒瑾权两人打完西境不要因为分赃不均又斗起来,我消受不起。您老要我们贡品,梦里告诉我一声麻溜的我就派人去给你办。”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他们讨论西境战事。 看着佛像,眼里总是闪过她在潼山关看见饿殍遍野,满是血色。 北柠突然不敢看佛,闭上眼睛心里偷偷替顾漠这个酒鬼祈祷。 “顾漠啊!你这一生都不能回盛京,我们这辈子也可能不会在见了。知道你厉害,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这家伙幼稚又臭屁,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你避嫌不与我联系,我可不想第一次有你的消息就是死讯!” 祈祷完了以后,北柠缓缓睁开眼睛,不知是不是内心作祟,佛像看久了,当真是心虚又害怕。 司徒瑾权和太皇太后两人谈话,国家大事,南国河山就是再严峻最后还是会落在北柠身上。 司徒瑾权伸手握着北柠的手唤了两声。 北柠惊了一下。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视线过去: “你这样看着佛前的贡品可是饿了?” 北柠难得正经一会,心里思绪万千,感慨还没有散去。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问她,北柠没有回答,一脸无奈抿着嘴笑难道我在你心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吗?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的大手一起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还撑着?” 司徒瑾权掌了一下,的确是鼓得有些过分了。 “柠儿,你这是吃什么了!又偷喝了几碗冰糖水。” 见司徒瑾权这种眉间轻蹙,质问的语气。 北柠一脸委屈,撒开司徒瑾权的手,拉着太皇太后告状:“皇祖母你看他,又冤枉我。” 北柠两只手拽着她的袖子,一摇一晃,晃得头都要晕了。 太皇太后拉着北柠的手,笑着对司徒瑾权说道:“宫外送了点鹿茸菇都是新芽,伴着辣椒炒了一碟,嫩嫩的这小馋猫整碟都吃光了。” 太皇太后说完,北柠傲娇得不行,朝着司徒瑾权“哼”的一声。 司徒瑾权看北柠这小模样是又欠收拾了。 他就一顿饭没有看着,北柠便贪嘴吃那么多。 太皇太后不了解北柠,这一天除了三餐还有几顿小点心。 又疼北柠,肯定也是一个劲的往她的碗里添菜,这才吃成这样! 太皇太后有些无奈,这俩人,这都能吵。 还是趁早都赶出她的慈宁宫,别在跟前折她的寿。 两人在慈宁宫门口,和和气气的对着太皇太后问安。 老人家走了以后,北柠一把将手上的玉珠还给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先服软,去拉北柠的手。 站在御辇边上的聂公公,刚要恭请皇上和皇后上轿。 见北柠甩开司徒瑾权的手又闭嘴。 司徒瑾权又去拉,北柠又甩开。 两人如此反复,整得聂总管的嘴一张一合,最后索性放弃,挥着手里拂尘让后面的宫人后退。 司徒瑾权又拉着北柠的手,稍稍用了力,北柠甩不开,司徒瑾权一把将人拽在怀里,抱着问道:“柠儿,因为这一句话真的要和我生气了?” 本来两人就是逗着玩,听见这句话北柠才有些真生气,伸手打了一下司徒瑾权说道:“哼,这是一句话的事情吗?这是态度,每次一遇到事情你第一反应就是怀疑我,冤枉我的话张口就来。” 这个… 北柠这话好像真的是这样的,他对她总是会有一些过度关注。 司徒瑾权道: “好,都是我的错,那柠儿想怎么呀!” 北柠笑得贱兮兮的问道: “晚点回去我可以在吃一碗冰糖水吗?” “再给你放点软圆子要不要。” “好啊,好啊!” 司徒瑾权伸手打了一下北柠的额头,说道:“你倒是想得真美。” “嗯——”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撒娇: “人家今天就出了一,两碗。” “一,两碗!这都三碗了。” 北柠有些心虚,司徒瑾权果真是了解她。 特意把三碗拆开说,这家伙居然还知道。 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手臂被拆穿后不好意思的偷笑。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肚子道: “我就这一顿没看着,便贪嘴吃那么多,我陪你走回去,我们散散步。” 北柠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痛下决心要好好休息这件事情了。 “哎呦”一声! 装着肚子疼,司徒瑾权挑眉知道这家伙又不想走路了。 没办法,也只能惯着她。 准备抱着北柠坐御辇,“等一下!” 想起皇祖母利落的腿脚。 北柠就在这一瞬间悔悟了: “我觉得,我还是需要锻炼锻炼!” 司徒瑾权将信将疑的把人放在地上。 摸了一下额头! “你这也没发烧呀!居然主动想上进!” 北柠把司徒瑾权的手拿开义正言辞的说着瞎话,指责司徒瑾权道:“你太没有毅力了!说好每天要带着我锻炼,两天就放弃。就是因为你,才让我堕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简直就是我的绊脚石!都怪你!” “怪我?” 司徒瑾权回想前几天,自己特意忍住晚上只碰了一次。 就是不想北柠用这个做借口,早上不起床。 第二天,只是要她练个最基础的轻功。 这小家伙都能撒娇卖萌,又哭又闹,耍无赖不想练。 和她小时候不读书简直一模一样。 最后居然色诱,他理所应当的没有扛住。 将人扛着就进屋了。 司徒瑾权从沉思里出来说道: “现在想想也的确怪我。” 以前扛不住北柠的撒娇,现在受不住她的邀请。 对她狠不下心来。 司徒瑾权幡然醒悟原来慈母多败是这个意思。 北柠从未有过的认真: “这次我一定要痛改前非,勤奋努力好学,你可千万别在纵着我了!” “行!”司徒瑾权说着拉着北柠的手。 北柠:“你干嘛?”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向前走说道: “铁面无私带你锻炼,从这里走回去!” 两人手拉着手,夏夜地上温温的地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又有几缕微风拂过,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十指相扣。 看着地上的影子,北柠嘴角抑不住的上扬,抱着他的手臂说道:“司徒瑾权,我怎么觉得这还有些浪漫呢!” 司徒瑾权一手揽着着北柠,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将人拉在怀里。 看着地上的影子更加贴近。 司徒瑾权嘴角也是一层淡淡的笑意。 北柠半靠在司徒瑾权怀里,舒服极了。 指着天上的星,心情畅快的说了一堆话。 司徒瑾权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繁星烂漫,看多了心里便是一片空旷。 可能是因为刚从慈宁宫出来,北柠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司徒瑾权,我比你小,你都让我那么多年了,可不可以继续让让我,以后让我先走。” 听见“走”这个字,司徒瑾权下意识的抵触,北柠说的话也没听明白。 司他最不喜欢北柠说要离开,声音温怒,耐着性子问道:“柠儿,又想去哪里!” 北柠没说话,眼神从满天孤寂的繁星落在司徒瑾权深邃的眸子里。 然后紧紧将人抱住。 心绪到了这里,就像心里害怕的事情马上要到一样。 司徒瑾权这才明白北柠说的话,摸着北柠的头,一下下顺着她的头发。 轻叹道: “傻子!” 北柠却看着他说道十分认真: “我都那么笨了,都让你养废了,你要是先我一步离开,后面的事情我一个人搞不定的。我不要做什么太后。像皇祖母那样,自己一个人活着,好吓人!” 好好的突然谈论到生死,这种最让人无力的事情。 司徒瑾权拥着北柠,不是像平常那样安慰她: 不会的这件事情不会发生的。 司徒瑾权没有躲避,他给的答案残忍又让人安心道:“柠儿,真又这一天!死前我会替你把一切处理好,在交到你手上。” 北柠不喜欢这样的答案,伸手狠狠锤了一下司徒瑾权威胁道:“你要是真敢先我一步离开,我就养一堆面首,活活在把你从皇陵气醒!” “你这小坏蛋,我果真是太久没收拾你了。” 两人刚刚还思绪沉重,互相交代后事的。 现在又把这些抛在脑后。 北柠见司徒瑾权要“收拾”自己。 撒腿就赶紧跑,边跑边笑。 最后没力气,还是跌在司徒瑾权怀里,司徒瑾权的脸挡住了北柠所有所有的视线。 替她遮住了孤寂的万籁繁星。 只留下他眸子里最耀眼灿烂的星。 司徒瑾权眼里看见的也只有北柠。 一只红着,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期待又害羞的盯着他。 司徒瑾权低头吻下,北柠手上勾着他的脖子一点点回应。 情到此处,水到渠成的吻,比北柠笨拙青涩有心勾引的功效强太多。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就要把人抓回去,做些小夫妻夜里应该做的事情。 北柠却呼吸急促的将人推开。 “说好了要锻炼的,你不会再纵着我的,这还没走完呢!” 司徒瑾权舍不得松手: “明天再锻炼,不急着一时!” 北柠却十分坚持: “你个绊脚石,别影响我进步!” 司徒瑾权:!! “好!走!我陪你走!” 司徒瑾权无奈又吃瘪的继续拉着北柠两人散步。 他现在举得这散步一点不浪漫,简直无聊至极。 此刻就应该在龙帐内,拿着北柠的画册,两人好好学习探讨。 路过宝华苑的时候,上头有东西亮得扎眼。 北柠还以为今天那么多星星,月亮不会再出来了,抬头一看。 果真不是月亮,是藏书阁! “司徒瑾权,那么晚了,这藏书阁最顶层怎么还是灯火通明!这藏书阁怕有失火,夜里一般不是让进出,更加禁止点灯的吗?” 司徒瑾权看见藏书阁的顶层,手上下意识的摸了摸北柠的肚子,若有所思。 北柠以为这是在看她有没有消食。 北柠趁机问道: “已经消食了先回去的时候我可以再喝一碗…” “不可以!” 司徒瑾权拒绝得很干脆: “前天夜里是谁半夜肚子疼睡不着,下床的时候还踩到我的!” 司徒瑾权停住没再说话:不提也罢! 北柠想起自己干的缺德事,不好意思的重新拉回话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藏书阁顶层两着灯呢!” 司徒瑾权似笑非笑: “我得了一本孤本,只不过破损严重,请了几个大师修缮。他们痴于此道,一但开始便是废寝忘食。我把顶层封了,让他们吃住都在里面。等到修好了在出来。” “什么孤本,那么好看我也想看!” “兵法策论!” 听见是正经书,北柠瞬间没了兴趣。 “算了,这些书我不适合!”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会拒绝,还特意非常热情的又邀请了两次! “你刚刚不是还嫌弃我把你养废了,这些大师都是年前我特意从东洲请过来的。若能得他们指点一二,你必然有所精进。” 北柠拒绝得很积极: “不不不!让大师好好修书把,我这种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藏书阁这种地方我从来不去的。” 司徒瑾权问道: “为什么?” 北柠坦然说道: “第一看不懂,第二,我怕自己进去真把藏书阁烧了,那我简直是天下书生眼中的罪人。” 的确,火烧藏书阁这种事情,北柠的确干得出来,也是难为她对自己如此了解。 不靠近,就是最大的保护。 两人一人一句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都已经走到飞霜殿了。 自从前两天快要进入三伏以后北柠就一直住在飞霜殿。 这里植物树荫多,算是整个皇宫最凉快的地方了。 司徒瑾权进到飞霜殿后,又把手上的玉珠绕了几圈带在北柠的脖子上。 这玉珠色暗又大,北柠对着铜镜才知道她带着这个 “好丑啊,又重,大晚上的,都要更衣休息了,你给我带这个干什么!” “自然是继续在御书房龙椅上面被打断的事情!” 第176章 不亦乐乎 听见司徒瑾权说的,北柠笑着跑开! 不想让他得逞,司徒瑾权也不急着把人抓回来。 现在跑累了,一会儿就老实了。 最后司徒瑾权扛着北柠进屋,北柠不服气的动弹,场面因为滑稽。 北柠像是湖里让司徒瑾权刚打捞上来的。 屋里,司徒瑾权替北柠梳洗沐浴,十分贴心,这些细致的小事他向来是非常积极,且不亦乐乎。 北柠浑身洗得香香的滚到床上,等司徒瑾权下身穿着裤子,上身随意套着一件松夸的寝衣,胸前敞开。 麦色的肌肉结实精瘦,身上的水滴还没有完全擦干。 刚要上床,北柠光着小脚丫一脚抵在司徒瑾权的胸口,语气凶狠,用最奶萌的脸,说着最怂的话。 北柠两手膝盖撑在床上,上半身半起,看着司徒瑾权说道:“咳咳,说好了,只碰一次 你不能唔——”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脚踝将人一起拽到身便,俯身向下亲上去:“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嗯——” 北柠知道对付司徒瑾权这家伙不能来硬的。 北柠勾着他的脖子,慢慢将人压在床上,趴在他胸口,轻声细雨得商量道:“人家明天要回家嘛!要是睡太晚了,这一折腾午饭又耽误了,到时候你叫人家做的事情没做完,明天晚上回来的时间就晚了。” 北柠说的时候 手指轻轻的在司徒瑾权的胸口,一圈圈的转着。 分散他的注意。 北柠见司徒瑾权有些松动,是要答应的意思。 趴在他胸口又向上蹭了一点点 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认真点点头。 “我一定主动乖乖配合!” 司徒瑾权早知道北柠这小狐狸聪明,就是平日里懒得动脑筋。 要是真的想干些什么,他当真是防不住。 “就给一个时辰,你还是老实点,别闹!不然我也不敢保证什么时候结束!” 司徒瑾权说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 …… 结束以后司徒瑾权拿着毛巾沾着温水,替北柠擦拭清洗。 北柠脸上的红还没有完全褪去,又娇又媚的躺在司徒瑾权手下。 显然是十分满意,却又不好意思的笑着。 北柠小脑袋瓜里盘算着,以后怎么让司徒瑾权每次都这样刚刚好。 不要动不动就带着她见第二天清晨的阳光。 她消受不起。 “你呀!” 对比北柠的满面春光,司徒瑾权是一脸不满苦闷。 在不满也只能抱着北柠合衣睡下。 果真没在动她。 司徒瑾权想着北柠今天晚上难得痛下决心。 说要好好锻炼,又主动想要进取的心思。 这种百年难得的大事,他也不能驳了她的兴致。 第二天早上,司徒瑾权起来的时候,见北柠还在睡。 想起她昨天说自己是绊脚石,准备把人叫醒。 伸手刚要去拍她,见北柠小鼻子一呼一吸,气息平稳。 因为让他抱着,从他身上度过热气,白皙的脸蛋还透着嫩嫩的红色。 睡得这样好司徒瑾权当真是舍不得把人叫醒。 手刚伸出去,又收回来。 “绊脚石”三个子一直在他脑子里转悠。 司徒瑾权妥协,他简直是“绊脚山”。 看着北柠小声说道: “在让你睡会,我一会在来叫你!” 司徒瑾权自己独自起身,走出外屋,在几个内侍太监的服侍下,一柱香之后穿戴齐整,准备去上朝。 看着时间,也该把人叫醒了。他要是不去叫,吴玉小风这些人更加不敢。 就怕她这一觉又给睡到下午。 那他准备干的事情就干不成了。 “柠儿!起床了!” 床上的人:…… 司徒瑾权坐在北柠身边声音更大一些: “柠儿,起床了!你不是昨天晚上才痛下决心今天要上进的。” 北柠梦见自己在花祭岛上正指挥着莫非带着一帮人在田里收夏粮,丰收富足。 卖了以后赚了不少钱,拿着钱盖了客栈,准备接待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 她这正一步步扩建呢,让司徒瑾权打断了。 北柠不想起床说道: “我刚出生就是皇后,已经够了,不想上进了” 北柠说完拿起被子闷住脑袋,翻身继续睡觉。 北柠这话,让司徒瑾权一下子无法反驳,也的确是不用努力了。 又换了一条路子劝道: “你不是要早些出宫回家吗?” “明天吧!” 这司徒瑾权可不答应,昨天为了配合北柠今天能早起。 他已经饿了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在饿一个晚上。 说着一狠心将人铲起来,丢给吴玉,带出去洗漱穿戴。 北柠这小祖宗没睡好是有起床气的。 司徒瑾权趁着北柠生气发作之前,先去上朝了。 听见身后北柠暴躁的声音,司徒瑾权不由自主的脚步加快。 坐在御辇才松了一口气。 吩咐边上的聂总管道: “柠儿出宫之后,去请藏书阁里的人出来。将太宸宫,飞霜殿,坤宁宫这三个地方都好好查查。特别是北柠平日里接触的衣食住行。” “奴才遵旨!只是那药师脾气古怪,武功高强,他要是还不愿意出来。那奴才们也没办法!” “那就把书烧了,在不出来把藏书阁烧了。” 聂总管掂量着皇帝的语气,这事看来是真的耽误不得了。 司徒瑾权算了一下时间,北柠今天这一出去,少说也要到晚上用完晚膳以后回来,时间来得及。 这小家伙成婚到现在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让慕子书帮她动了什么手脚。 慕子书痴迷药道,又师承药王谷。 他要是干点什么,太医院那帮废物是看不出来的。 如此也只能找他师兄了。 药王谷的人全部都是怪人。 医术高明精湛,喜欢以毒攻毒,拿着毒药当解药。 江湖上多少人觊觎,想找他们寻求帮助。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江湖上只有药王谷的名号,其它一概不知。 全部人都销声匿迹,世人更加不知道这药王谷在哪里。 慕子书,他是唯一一个敢将自己是药王谷直系弟子身份亮出来的人。 不过这样难怪,但是尊亲王府的名号,有人没人敢找他麻烦。 司徒瑾权顺着慕子书这条线,拿着书做诱饵,钓了许久才把他这师兄钓过来。 现在就看他们这两人斗法,谁能更胜一筹。 只要他把慕子书留在北柠身边避孕的东西找出来,好事也就不远了。 司徒瑾权心情大好的去上朝。 飞霜殿里,北柠让司徒瑾权吵醒一肚子气。 丝毫不知道司徒瑾权这腹黑的混蛋已经又开始盘算起她的肚子! 男人或许都希望往自己女人的肚子里装东西。 北柠没睡好一脸烦躁,让吴玉和小风几个人服侍衣着。 见到宫女手上拿着衣服,领口被缝得老高更加不开心。 “小风把着衣服丢了,去拿我以前穿的那些!” 小风十分上道,知道北柠的意思,从北柠嫁妆柜里拿出一件半露着锁骨的衣服。 这其实也就是平常人穿的,领口向下多开了一寸的衣服。 算是在中规中矩的情况下出格一点点。 只因北柠平日穿的都快卡到脖子了,这样一对比北柠感觉自己赚了不止一点点。 穿上以后心情好了许多,起床气烟消云散。 小风以前就对北柠不老实,这些天皇帝来找北柠的时候,都特意把巍山带过来,她一天天好忙。 现在小风色咪咪的伸手朝着北柠的胸口过去想摸。 让北柠一把打开,伸手反击,捏着小风道:“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官人——我们几日不见人家” “小风快扶小姐出来。” 听见吴玉的声音两人都老老实实,没在玩闹。 北柠不喜欢招摇,更加讨厌繁琐的规矩。 她以皇后的身份,坐着凤辇回去焚香祷告,禁军封道兴师动众的实在麻烦。 直接带着小风,身边跟着玄灵和影子两个暗卫。 司徒瑾权能答应她,让她这样轻便的出行,也是因为这里是盛京。 皇城和尊亲王府,势力最密集的地方。 有谁敢在这里动她,又有谁能在这里动她。 北柠突然想起,她在盛京横行了那么多年好像真的有碰到过钉子。 就一次! 在花楼! 司徒瑾权只知道她和寒沐泽在潼山就认识了。 却不知她和寒沐泽在花楼也见过。 至今不知! 司徒瑾权在寒沐泽入盛京的时候就一直派人监视。 在这样的情况下寒沐泽还能避开司徒瑾权的耳目,在盛京来去自如。 这盛京城中一定有内应。 这世界上和寒沐泽合作的人只有一个人目的,图皇位。 敢图皇位的,也只有权力中心的人,还要能接触寒沐泽两人又长期联系的。 北柠越想越心惊,这说着,怎么… 那么像……尊,尊亲王府! 哎呀!这是八卦到自己家门口了! 北柠猛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父王和先帝胜似亲兄弟,父王曾经立誓:只要我慕臣雄在,慕族这把剑永远效忠司徒皇室。 北柠这一想心安了许多。 马车突然巅了一下。 小风撩起帘子问道: “怎么会事!” 轿子外的玄灵瞧着前方的马车: “现在没事了,是潇奉王爷的马车,突然从小道冒出来,赶在前面。看方向好像是往尊亲王府的方向赶,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那么着急。” 这一巅让北柠行位置上摔下。 北柠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玄灵跟上去,潇奉这傻子,看我一会不把他吊起来打。” 小风在一边给北柠扇扇子,让她消气,说道:“把他交给皇上,直接送他上路吧!” 北柠拍了一下小风的脑袋: “你是不是傻了,司徒瑾权和潇奉关系敏感。司徒瑾权现在暂无子嗣,要是动了潇奉这个替补 别人怎么想。不到万不得已,司徒瑾权是不会动他的。” 小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北柠突然灵光一闪,司徒瑾权暂无子嗣,只要司徒瑾权一死,潇奉还有机会继承皇位。 冬狩刺杀的凶手到现在没找出来,会不会是潇奉,司徒瑾权查出来了只是没说。 而且他作为外使接待和寒沐泽联系密切。 他两不会合作吧! 北柠面前浮现寒沐泽自高自大的放肆不羁的脸庞。 瞬间冷静下来。 潇奉手上没有兵权,寒沐泽这样的人是看不上潇奉的。 北柠就只是这样稍微想了一下: “哎呀,不行了!脑子好重!这天下大事我果然不适合!” “大郎——奴家替你揉揉…” 北柠的小脑袋枕在小风的胸口,占近便宜:“果然是舒服啊。” 北柠的车跟在潇奉后面,车快到的时候,北柠就等不及撩起裙摆提前准备下车。 “看我不打死潇奉这个傻子。” 潇奉先从马车里出来,撩起帘子在一边等着南煜出来。 南煜收了折扇,边从里面出来边焦急的指着潇奉说道: “兄长都是你拉着我去赌马,险些耽误我迎北柠入府。” 两人站在府门口,潇奉:“皇嫂回来了吗!” 南煜:“应该还没有,北柠要是快到了,会有一个太监先入府通知我们。” 两人说着并肩往府内走去。 “啊!” 南煜在转头,潇奉已经在地上了。 北柠原本没想收拾潇奉的,只是想悄咪咪跟在两人身后吓吓他们。 一靠近闻见两人身上的香味,一定没干什么好事,北柠直接上手,拽着潇奉的头发,一把按在地上打。 “妹妹!” 南煜把地上的北柠抓起来,拉到自己身边。 “地上脏,别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来通知。” 南煜一边说着,一看替北柠拿着扇子扫这身上的灰。 北柠拉着南煜的手两人一起后退了几步,指着潇奉说道:“潇奉也真是,我大哥都成婚怎么还纠缠不清,小心我大嫂收拾你。” “我…” 来的人是北柠,潇奉丝毫不敢又意见。 一脸委屈的半躺在地上。 南煜要过去把潇奉拉起来,北柠一把拽住南煜的手:“大哥,咱别和这种人玩,小心被带歪!谢婉清饶不了你!” 南煜成婚后,世子惧内的事情已经在盛京传得是沸沸扬扬。 又因谢婉清治家厉害,府内下人又敬又怕。 第177章 不嘛!人家要你喂 一传十,十传百,将谢婉清传成一个母夜叉。 北柠这几日请了外面的戏班子到宫里给她唱戏,才知道居然有这种事情。 登时对谢婉清佩服之心油然而生。 “相公!” 正说着谢婉清从府里出来: “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去,公公在里面等着呢!” 北柠看着谢婉清星星眼,二话不说拉着南煜往屋里走,彻底远离潇奉,这个花花王爷。 别把她哥哥带坏了。 居然去赌马,下次应该带上她。 尊亲王府门外只剩下谢婉清和潇奉。 潇奉从地上起来,看着谢婉清。憨实的脸突然笑了,笑得深不可测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潇奉对着谢婉清问道: “弟妹这两天很忙啊!忙得膳品斋没有时间去,掌柜的送衣服过来你也没时间接待。” 小风在马车里替北柠收拾东西,刚要下车时看见。 潇奉和谢婉清两人聊了两句以后便散去。 她的角度看不见潇奉的表情。 谢婉清作为南煜的妻子,和潇奉客套寒暄两句本来没什么奇怪。 怪就怪在谢婉清的眼神有些局促。 慕子书见北柠和谢婉清两人十分热络。 为了北柠的安全,他在临走的时候,叫了小风过去,交代了许多事情。 其中也包括谢婉清的身份。 也不是怀疑谢婉清什么,相安无事自然好。若是又什么变故,提点小风记得护好北柠。 小风从前见谢婉清她身上自有一股韧性,面上看着谦逊有礼,但骨子里自是有自己不认命的气质。 又因治理尊亲王府内外,手腕利落,眼神自然也是清明锐利,丝毫没有从前的污浊之气。 已然是完全蜕变。 就是这样,谢婉清看见潇奉还是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害怕! 就是这一点害怕,让小风察觉出不对。 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尊亲王府门口,潇奉将手上的帕子交给谢婉清,又恢复他望日的呆傻模样道:“南煜的帕子落在我这里了,弟妹帮我还给他,我先走了!” 谢婉清接过手里帕子,像是接过千斤重物,声线一时间有些稳不住,抖了一下,强颜欢笑道:“谢谢!” 小风瞧着那帕子有些眼熟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果然是世子的,上一次她和小姐到长兴亭给尊亲王送她们折好的元宝时。 世子拿出一条帕子,说是谢婉清送给小姐的。 实际上是谢婉清自己不好意思送给世子,让小姐代为转交,就是这条帕子。 只不过后来遇见君临渊被人下蛊非礼小姐。 也给忘了! 瞧着谢婉清也进去以后,小风驾着马车从侧门进王府。 正厅内,尊亲王见北柠回来笑的嘴巴都合不上。 “父王!” “唉!” 北柠撒开南煜的手,跑过去抱着慕臣雄的手臂。 连北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在慕臣雄面前就是喜欢撒娇,很像是一个小孩子。 慕臣雄一个大男人,人前一惯的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见着北柠朝他跑过来,一开始还因为边上那么多人,稍微收着。 等北柠抱着他手臂撒娇叫他父王的时候也没再顾及什么了。 擦着北柠额头上的若有若无的汗,又给她递了一杯水。 明明心里是喜欢北柠经常回来的,还是说道:“你出宫也不用特意回家,这来来去去的,你多麻烦。” 北柠见慕臣雄也是一脸笑意: “不麻烦,不麻烦!” 慕臣雄身上杀气太重,平日里对南煜这几个儿子管教十分严厉。 这让身边的人都怕他,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少。 久而久之,慕臣雄平日里除了正事,也少有闲话。 好在有北柠,慕臣雄见北柠来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话也变得多了,对着北柠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家长里短。 “我听太皇太后说你喜欢吃新芽的鹿茸菇,我这也得了一包,你回去的时候一起带回去。” 每次回去都都连吃带拿的,北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父王你留着吧!这些东西宫里应该都有。” “你昨天吃的这批宫里可没有,一年也就这点。” 北柠听得一头雾水: “这是有什么特别的吗?” 边上的老管家早就备好,交给北柠身后的小风。 只听慕臣雄说道: “倒也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只是巧合。这种原本是长在冬季的,长成以后就是一根硬硬的像是灵芝一样拿来煲汤的。 西境雪莲山顶雪色终年不化。冬日雪遇上夏日阳,恰好长成这样,一年到头可能也就这一簇了。” 西境,冬日雪,夏日阳! 北柠听见这些就知道是谁送的了。 只听慕臣雄继续说道: “顾漠也是凑巧看见,把整簇采回来,分成两份一份给太皇太回去。一份送到我这里来。也是难为这孩子又这样的孝心。” 还真是顾漠,可惜不巧,他送的两份全部让她吃了。 这些天顾漠的名字一直频繁出现在北柠面前。 他们两人不能联系,越是刻意避着便越是压不住。 都那么多年了过去了,真的想知道他的近况。 是否安康,有没有娶妻生子。 慕臣雄看北柠突然安静下来,才反应过来,他见北柠太开心了,话说多了。 牵着北柠的手去吃饭,扰乱她的思绪让她别想了。 慕臣雄坐在主位,北柠坐在他和南煜中间,谢婉清坐在南煜另一边上。 北柠吃了几块小酥里脊,是南煜特意命人准备的。 混着饭一起咽下去,刚刚的思绪也被吃没了。 慕臣雄怜惜的摸着北柠的小脑袋。 心还真是大,吃两口饭就能把低落的事情抛在脑后。 他这女儿,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不容易。 她若不是这副娇弱,憨萌的不长心眼的模样。 只怕皇帝也不会那么放心。 北柠见桌子只有他们四人,有些空旷。 丝毫不像上次就,二哥在的时候家里是真的热闹。 北柠拉着慕臣雄问道: “夏巡的时候司徒瑾权答应我要带我会花祭岛。二哥和三哥也在那父王,大哥我们一起回去吧!” 又探头向前对着谢婉清问道: “我的封地可一点不必盛京差,大嫂也一起,金姐姐还在那。咱们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多好。” 这种场面想想都温馨欢乐,就是不知她岛上的果树要被拔凸多少。 没人说话,谢婉清也不敢先答应。 慕臣雄没回答,倒是南煜先说话道:“皇帝是带你去散心,我们就不去了。” 慕臣雄点头搭腔: “老大说得有道理,再说你们几个孩子去,我去了你们反而约束。” “啊——我不管嘛!” 北柠一边一个,拉着两个人的手开始耍无赖撒娇。 “父王,哥哥,走嘛,走嘛!” 慕臣雄正经的劝了两个,北柠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听,不听!大嫂你快帮我劝劝嘛。” 北柠佯装生气,知道南煜对她对容易心软,学着慕子野的模样,拉着南煜的手,什么事也不说就是一个劲的叫他,哥哥。 南煜夹了块肉堵住北柠的嘴,让她别叫了,再叫当真心软了。 “你乖!” 北柠嘴里的肉也不嚼,也不吃,就这样一直咬着。 眼睛睁得大大的,眨巴眨巴里面就有眼泪要出来。 红着眼眶直直的看着南煜,委屈极了。 南煜最受不了北柠这样,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 无力还是妥协,只能先应付过去,北柠若是在这样下去,只怕命都要一起送给她。 南煜连连点头: “好好好,夏巡还有两个月,若是不忙的话,我安排安排。” “大哥对我最好了!” 说完连椅子碗碟一起搬着靠近南煜,不理慕臣雄。 谢婉清看得有些害怕,这一看就是他们三人坐在一起。 把尊亲王排在外面。 她在家里,每每看见慕臣雄,特别是对上他那双凛然的眼睛,都心虚的避之不及。 见北柠言语动作这样大胆,当真是有些冒冷汗。 在她以为尊亲王多少会因为面子,或者是北柠太过娇纵而生气的时候。 却见叱咤半生的慕臣雄,让北疆闻风丧胆的杀神。 先是主动去和北柠说话。 慕臣雄看见北柠脸转向南煜身侧,不在理他,心里空落落的。 孤立倒是不要紧,就是北柠耍小性子,一会儿真生气了。 慕臣雄作为长者,先去开口哄道:“我若有空也陪你一起过去。” “父王你最好了,”北柠欣喜的转头,拉着慕臣雄的手。 北柠两只小手一边牵着一个,心里开心,手上也一晃一晃嘴里说不停。 回忆着他们五年前一家人齐齐整整阖家幸福的场景。 北柠嘴里说着: “马上就要回去了真好!” 谢婉清见面前的场景有些羡慕,她是真的感谢北柠。 尊亲王府住的都是些聪明稳重的人,家里上下都十分有序。 老二走了之后,家里归置安静得让人发闷。 她和南煜两人的小日子,也只是在溪枫院。 整个王府多少有些死气沉沉,若不是王府的军魂镇压,她夜里还当真有些不敢出来。 北柠一回来就不一样,这王府不在是一个庄严富丽的宅子。 是家! 就连尊亲王也有了温度。 南煜受北柠的影响,每次和她说话,哄她语气都会柔软几分,心性也会变得幼稚。 听见北柠说马上就要回去了,他还陪着北柠沉浸在幼稚里,也十分开心。 但越过北柠的头顶,对上慕臣雄的眼睛,又瞬间理智变回自己。 北柠幻想的,他又何尝没有幻想过。 越是美好,就越是让人害怕。 真的能回去吗?回到从前… 北柠用过午膳以后,就开始犯困。 回到她的落雪院里睡了一觉,就看是要办正事了。 ——溪枫院—— 谢婉清将手里煮好的茶递给南煜: “相公给!” 南煜伸手去拿,指尖触到谢婉清的手时。 谢婉清躲了一下。 南煜思忖着:躲什么! 故意没有接过她手里茶杯,继续看书,眼睛看着书,看得专心致志! 嘴上却对着谢婉清说道: “太重了,拿不动夫人喂我!” 重! 一个杀人喜欢用只开封一半的大刀剁肉一样剁人的少帅,说一个茶杯重! 谢婉清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十足正经的人,她会许多花花肠子,谄媚手段。 但是,这些手段也仅限于她不喜欢这个人,她才能理智的使出来。 现在对上南煜,一本正经的装糊涂,她分明是看出来了,却不能拆穿,要是拆穿了,找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性子还不知道能干些什么出来。 只能配合,在明知道的情况下,还要配合真是又羞又臊。 谢婉清将茶递到南煜嘴边: “相公请喝茶!” 南煜的眼神这才从树上移动到谢婉清身上,然后便一直看着她。 南煜的双眼 毫不避讳满是调戏的盯着她的眼睛满是侵略的把茶喝了。 南煜生得温润如玉,做着这些动作。 这让谢婉清实在燥热。 院外的树上,树梢晃了一下。 南煜有所察觉,眼神狠利:“谁在那里!” 树上传来一阵声音! “相-公——请喝茶!” “嗯——人家想要你喂啊!” 南煜让北柠逗得,不好意思意思碍于面子,言语里隐隐含着威胁:“妹妹!” 北柠午睡醒来以后手里提着小点心去溪枫院找谢婉清。 北柠一进溪枫院,看见南煜慵懒的半靠在亭子里的石榻上看书。 谢婉清坐在石榻边上替他煮茶。 小夫妻如此浓情蜜意,岂有不偷窥的道理。 小风抱着北柠,一个轻功两人飞到树上。 看见面前这一幕,北柠悄悄感叹 “不虚此行!” 两人一唱一和,直接把南煜和谢婉清心里的思绪全部浅显易懂的表达出来小风被逼着配合摘了一片树叶,弯成茶杯的形状。 一脸娇羞的递给北柠。 北柠学着南煜的样子喝下,接过树叶,调戏小风。 听见南煜威胁的叫她。 树上的两人哄的笑开。 北柠捂着肚子: “大哥,啧啧啧!我当真是看你了,你果真是…正经,读书人!” 谢婉清整个脸烧得通红,南煜让她先进屋。 脸上似笑非笑道: “别玩了,你快下来!当心摔了!” 北柠见南煜这种不安好心的语气,就知道她要是下去了,肯定要收拾自己。 第178章 帝后联姻先婚后爱 也不知道这是又憋的什么坏招! 北柠对着小风说道: “大哥这人黑得不行,咱两要是就这样下去肯定完蛋。” 小风知道南煜“黑”,但是:“世子爷这样疼你,我才不相信世子会像二公子那样,那么傻提着菜刀就追着你报仇。” 北柠敲了一下小风的脑袋:“大哥的阴招你又不是没有见过。” 小风回想过往,世子趁着小姐睡觉的时候在她的嘴角抹蜂蜜。 半推半就帮忙遮掩,牵引尊亲王把床底下的一堆宝贝全部给没收了。 小风瞬间懂了北柠的意思,听着北柠的命令。 小风对着树下的玄灵打招呼: “准备好。” 北柠站在树上对着南煜挥手: “我下来了。啊!” 北柠一个踩空掉下去! “妹妹!” 吓得南煜赶紧跑出来。 等南煜出去的时候发现让北柠这个小狐狸骗了! 北柠根本没有摔下树,是故意踩空的。 落下的时候小风抱着北柠直接翻墙进去。 听见墙内 “大嫂——” 南煜转身要往院内走,听见“砰”的一声 南煜高挺的鼻子都险些被夹在门缝。 门让北柠从里面锁住。 南煜要翻墙进去之前,这种如此小人的举动,有一瞬间南煜怀疑自己的地位! 走到墙边发现连墙都没得翻,玄灵在一边守着! 这种时候自然是犯不着动手,在听里面北柠莹莹的笑声 南煜嘴角浮出一丝无奈的笑意,笑道:“哎!这个北柠真是胡闹,能怎么办呢!” 就是有些怕,北柠在夫人会吃亏。 但是转念一想,夫人到底也不是什么斯文娇弱女子,这两个女人阴阳怪气起来还真不知道是谁会吃亏。 没过多久,院子里的笑声更大,她们两人这样要好,还真是让人.. 毛骨悚然! 此时谈论的话题避让是他,南煜有些好奇院里的两个女人都聊些什么。 夫人私下里都是怎么说他的,想进去偷听,有些猥琐,而且这两个女人他都不能得罪。 南煜左右权衡之下选择——走! 北柠这个没大没小的,他要是进去还指不定被怎么样消遣呢! 南煜识趣的不进去打扰,将院子留给她们两人。 在他出门处理事情之前,要给北柠刘一个小惊喜! 作为她今天在树上上演这一幕的,“奖励” 希望妹妹会喜欢! 溪枫院里 北柠扭着自己的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手上拿着帕子转着圈圈特意叫谢婉清: “大嫂——” 这一声比一声暧昧,真的是腻死人了。 每叫一声谢婉清脸上就更加红上几分! 她们两人在她和南煜成婚前就鬼混在一起,熟得不行。 私下里聊事情都是直接叫名字,正经场合也是谢婉清叫北柠“皇后娘娘” 只有在家里人多的时候,类似四月四这种家族事宜,北柠才叫大嫂。 今天叫得这样不安好心,谢婉清被羞得有些急了,开始反击:“听闻,这几日皇上常把早朝改午朝皇后娘娘确定还要和我继续吗?” 北柠让谢婉清一句话哽住,在这些方面,她和谢婉清对比,的确是赢得非常轻松。 她和司徒瑾权两人在民间流传的风言风语,讲个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特别是最近流传的版本:帝后联姻先婚后爱,原来你就是我的命中注定。 在民间简直是每个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加因为以前吵得厉害,现在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要不是司徒瑾权因为西境的事情太忙,北柠都怀疑这个本子是司徒瑾权闲来无聊,自己八卦写的。 这本子一出来,大哥惧内的话本也就没有人在继续杜撰了。 最猛的是,北柠已经无聊得开始看民间杜撰自己的话本! 不得不说绘声绘色,惟妙惟肖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如果可以应该纳入她的手下,为她写话本子。 一定非常解闷。 北柠坐在谢婉清边上卖萌,不在调侃她和南煜的事情。 谁叫自己的把柄更多呢。 风水轮流转,现在换成谢婉清调侃北柠。 目光暧昧的在北柠身上上下扫视,眼睛最终落在北柠的胸口。 “你这衣服——” 谢婉清说着食指滑过北柠的锁骨道:“很是大胆!” 谢婉清知道皇帝对北柠占有欲极强,每次北柠的衣服恨不能卡在脖子上,今天居然开着领口,肩颈锁骨处裸,露的位置恰到好处。 在多一分便是浪荡,少一分则有些保守。 谢婉清盯着北柠的胸口,称赞道:“不多不少,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难怪皇帝管你管得那么严,换做是我,也会把这片好风景藏起来盖在被子里自己偷偷看,悄悄吃!” 北柠听得一身鸡皮疙瘩,谢婉清这个小蹄子说着荤话,居然还是一本正经的语气,着实厉害。 圆房了这和她聊天的尺度都大了,北柠遮着自己的胸口,默默感叹,她还是一个孩子,实在有些招架不住开了荤的谢婉清。 北柠果断转移话题,大方的把小风手上的点心盒子送出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司徒瑾权让我一会带兵去谢府抄家,大嫂会理解的对吧!这一盒子是给您的..” 赔礼两个字卡在北柠的喉咙里,司徒瑾权要她做的事情还真是让人尴尬! 虽然是谢府犯事在先,和自己没有关系。 但是谢婉清毕竟是自己大嫂又是谢府二小姐,凡事躲不开人情世故。 她要去抄家以前还是应该先礼貌的打一声招呼。 这点心盒子就是她们之前的客套。 北柠还特意找了吴玉拿她之前未受封长公主时,尊亲王府嫡长女,北柠郡主的印子盖在盒子上面的贺条上。 谢婉清看着盒子上的郡主印,很触动,如此细心,在乎别人,难怪人人偏爱北柠,这小家伙当真值得被偏爱! 其实这件事情和北柠完全没有关系,她却如此在意自己的心情,特意自降身份变成小辈,给足了她颜面和尊重。 但为此谢婉清也更加愧疚,北柠若是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不知道会不会怪她。 谢婉清听见谢府的事情,想起那日初闻谢府遇难太过冷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皇帝面前漏出破绽。 这次谢婉清努力挤出两滴眼泪——好吧!没有! 她都不记得上一次流眼泪是什么时候了,努力半天也只是眼眶微红,对北柠说着一些本应该是谢府二小姐应该说的话。 北柠见谢婉清眼眶微红连忙拉着手安慰: “别哭,别哭!只是流放,正经流放不会死在半路上的。我还特意帮你找司徒瑾权要了探监的机会。你还可以去见你父亲谢崇一面!” “啊?!” 谢婉清假假擦眼泪的动作瞬间停住,北柠笑着问道:“贪污军饷是重罪。皇祖母和家里都在避险,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只字不问,我能帮你的也只能让你见你父亲最后一面。感动吗!现在是不是不想哭了” 听完北柠重复又详细的说了一遍,谢婉清,一脸我真的很开心,抿嘴对北柠微笑说道:“我谢谢你啊!” 北柠不好意思摆摆手: “客气什么,过几天案子落定了,你什么时候要去告诉我一声,我替你安排。流放的路上路程遥远,你要带什么我让狱卒给你偷偷捎过去。” 谢婉清内心.. 准备打开印着郡主印子的点心盒子,回想一下北柠可爱的时候,把她现在想掐死北柠的心情平复一下。 毕竟皇帝不好惹! 点心盒子一打开,点心盒子果真只是点心盒子! 北柠不好意思讪讪的笑道: “呵呵呵,这怎么就空了呢,我记得刚刚自己在树上边看戏边吃的时候特意叮嘱小风要留一块的!” “是吧小风!” 小风擦了一下嘴角的碎渣子,心虚的看向一边。 北柠尴尬的把谢婉清手上的盒子拿回来重新盖上: “意思就是怎么个意思,物品都是庸俗的。意思表达完了我就先走了。我去抄你家,不是,我去抄谢府了!” “哎!等一下!” 北柠和小风两人边不好意思,悄咪的要出去。还没走都门口让谢婉清叫住。 北柠和小风两人一贯默契的眼神交流。 北柠:怎么回事,是不是舍不得她家,现在要开始爆发啦? 小风气定神闲:不会的! 小风知道谢婉清的身份,北柠今天要过来的时候她都替北柠尴尬,自然也是知道这是一场闹剧才非常安心的把点心吃完。 谢婉清起身拉着北柠的手,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开始演上:“谢府毕竟是我的娘家,我还是有些舍不得,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最后好好的看一看吗?在我的卧房还有些我儿时喜欢的闲杂琐碎的小玩具没来得及一起带过来。” 小风:??儿时!这突然那么深厚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北柠越过小风,一把拉着谢婉清往外走:“可以,看上什么了随便拿!” 小风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开始陷入自我怀疑:我那么快就失宠了? 两人坐着监使车架到达谢府,北柠带着谢婉清立在谢府门口总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怪异! 带这谢家女儿回谢府抄家,果然是.. 进府前北柠劝道:“抄家场面很血腥的你可别哭。” “不会的,快进去吧!” 谢婉清今天就是特意过来找那两个钱袋子,说不定能从上面找到那个要她第一次男人的线索。 一进门? “门呢?北柠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我之前就看这对大门不错,上好的沉山木,应该能卖不少钱,现在在王家的门上镶着呢!” 谢婉清额间三道黑线:“这抄得还真干净!” 北柠挑眉:“抄得多,我也赚得多嘛!这是官场规矩,我可不会傻傻出来给司徒瑾权白干活。” 谢婉清看着基台上的东西,一堆小山以为已经抄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她的卧房还是不是原样,能不能找到钱袋子。 北柠却指着基台上的东西,对着一点的死侍影子说道:“这些搬去二哥的建章营,让他的炎火军帮我运回花祭岛叫莫非好好帮我存着。” 谢婉清眨了几下眼睛,重新看清楚,迟疑的转头问道:“这些都是你的?” 北柠看着面前这点东西,很是懂事的说道; “我知道司徒瑾权是准备抄了谢府去做军饷,我也不能太贪就搬了二十箱,我是不是特别清廉。” 谢婉清看着塞得满满当当盖都盖不上的二十箱宝贝说道: “当真是清廉!” 谢婉清摇头感叹对比北柠自己到底还是格局小了。 北柠陪着谢婉清回她的卧房,路过荷花池。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到谢府的时候,谢婉清带着自己来这个池子看一株开得正盛的并蒂莲,开得那样热烈旺盛,欣欣向荣,最终还是有衰败的一天。 北柠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尊亲王府会不会也有衰败的一天,她就像谢婉清这样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到尊亲王府,看着。 “北柠你怎么了?” 谢婉清看北柠眼泪的眼泪盈盈欲坠,担心北柠心思敏感细腻也不知道是又想到什么。 北柠擦了擦眼泪,指着荷塘说道:“把池子荷花挖了,买了,下面的藕都不能放过,还有池子里的鱼,全都给我变成钱。” 听见北柠说的,谢婉清真想一巴掌扇死自己:格局小了! 两人一路朝谢婉清的卧房走去,但凡花园里假山的大岩石轻一些,北柠都不会放任它在那里不管。 好不容易走到卧房,推开门一看。 床上的纱帐都被拆了。 但还好,她的房间不比谢婉诗的豪华。所以也就只是搬了些大件值钱的东西。 北柠翻着玄灵手上抄家的物品册子,看到谢婉清房间的东西“啧啧啧”嫌弃道: “你这屋,要不是我来过,还以为是王府一等家臣的房间。实在抄不出什么好东西。” 北柠刚说完,就看见谢婉清手里拿着两个沉甸甸的钱袋子: “你这个藏得够深的,厉害!不过,你这个钱袋子怎么那么眼熟。” 这话让谢婉清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北柠眼熟!!真的是南煜的! 谢婉清内心说不出的激动,开心还没表现出来,就听北柠又说:“有点像潇奉的东西!” 第179章 驭夫之术 潇奉!又是这个名字,他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 谢婉清觉得天上一道雷从自己的自己颅腔里面将自己的神志劈得灰飞烟灭。 打开一看里面是金条,整整两袋金条,能有这样的财力,更加印证了的确有可能是潇奉。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潇奉这厮究竟藏得有多深。 谢婉清浑身无力。 她每次都以为自己的命运已经跌到谷底了,却没想过着她认为的,毁天灭地的悲惨,在上天眼里只是一个开胃小菜。 上天对她当真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也莫过于此,有了希望,又让你失去,从此以后便全部都是失望。 北柠手上继续把弄着钱袋子,一打开里面全部都是金条。迟疑了一下: “不过,”谢婉清顿住:“不过什么!” “不过,也可能是我大哥的。” 谢婉清:.. 北柠这个大喘气,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了。 只听北柠说道: “这两人年龄差不多,又在一起念书,白嫣走后,还没有和你成婚,中间的这三年。他们两人好得一度让我以为,大哥让白嫣伤太深,喜欢上男的了。” “他们两人的东西,经常用一对的,拿来拿去的,你们要是没有圆房,我都该怀疑真有猫腻了。” 北柠随意系上钱袋子,拿给谢婉清满不在乎的说道:“你拿去问问我大哥不就好了!” 谢婉清有些迟疑.. 北柠发挥自己十分善解人意,什么都懂的,理解思维道:“你也别吃潇奉的醋了,我大哥赢过不会把潇奉的东西送你,这东西八成是他自己贴身的。” 北柠善解人意了一整天,终于是说了一句谢婉清听着能开心一点点的话了。 但谢婉清到底是怕了:她告诉你自己别查了就当做是南煜吧!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那个男人知道自己是谁。 如果真是南煜,他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是他,谢婉清转手把两个钱袋子拿给北柠:“充公!” ? 北柠有些不知所措,不好意思:“别呀!自己人不用那么秉公执法的!” 北柠见着谢婉清的背影走,十分“清廉”的嘀咕道: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都走了以后北柠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十分辛劳的干活了。 半柱香以后 北柠:“我可太累了!” 小风听见这话,当真是想把手上的笔墨画在北柠脸上,碍于玄灵和影子两个死侍在,小风到底还是忍住了。 基台重新被搬空了,北柠在基台上面临时命人搭了一个小棚子。 边上放着冰块,玄灵面无表情一下下的转着风箱。 进冰块上面的凉气吹出来,桌子上还有许多从谢府抄的许多精巧点心。 北柠说累,是因为吃太撑,累到了! 她在这里唯一的作用就是看看禁军从自己面前一箱箱把东西搬出去,她监督下面的人一件件的记好。然后直接运到户部,这期间没有假手他人。 对比以前的层层剥削当真是剩下不少。 谢府的点心有不少是从宫里来的,想来谢府仗着皇祖母的关系,私下也没少贪污受贿。 但是谢府贪的肯定也有一半会上交给皇祖母。 除了,保住谢府上三代的名声这些虚无的好处。 司徒瑾权一定是给了皇祖母其他好处,不然皇祖母,对谢家不会那么冷漠。 看着面上的账册隐隐有些不对。 谢府的确是有钱,按照抄家的惯例,官员会贪三成。 司徒瑾权也不是一个小气的,谢府在怎么有钱也比不过平南王府,这些人贪了平南王府的三层,司徒瑾权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很大程度上其实司徒瑾权更加喜欢贪官。 因为贪官办事往往胆子大,效率高,懂眼色,知道司徒瑾权话外的意思。 很多事情不用他开口,底下的就能帮他完成。 不管奸人,贱人,只要驭人得当,都是司徒瑾权手上的一把好刀。 怎么这次这样小气了,北柠总感觉自己又被司徒瑾权耍了。 “皇后娘娘,发现一间密室!” 北柠的直觉告诉自己,有情况! 等北柠到的时候,北柠眼睛都睁不开了。 北柠从来不缺钱,她以为自己已经是见过世面了,但还是被上了一课。 前头两个侍卫,手上拿着火把带着北柠进入地下室。 向下走了十七层台阶,转了三个弯。 在一处狭小的地方停下,四面环墙,这地方的确是隐蔽。 北柠都怀疑谢府是不是有叛徒。 北柠以为是要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从某一个地方按下一个机关。然后面前的墙就会移动,出现一间密室。 等了半天.. 没有人动,北柠对着影子问道:“密室呢?” “回主人,您已经在里面了!” 北柠环视了一圈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真的单纯只是一间密室。 北柠,深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影子的肩膀 “这样的人家,有密室不奇怪,没什么好东西,不用特意来告,哇!我要瞎了!” 在北柠一手搭在影子肩上和他语重心长说话的时候。 玄灵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布条,擦掉面上的一层黑色碳灰。 火光印在上面,三面墙全是金子。 北柠突然腿一软,小风连忙上前扶住。 北柠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没有志气,咱也是见过世面的,但还是站不起来。 指着面前的墙,“这!这!这!” 半天说不出来。 更加让北柠震惊的是,她以为只有面上这一层,谁知道里面还有。 北柠缓缓摇头:格局小了,小了! 在谢府发现这样的密室,绝对不是意外,司徒瑾权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让她过来,这样就不用对外分三成了。 司徒瑾权这家伙,当真是太.. 北柠一时间找不到词来形容他。 一件事情上面连续耍了她两次,一次坑她过来,坑她过来,还埋着金子。 太过分了! 更加过分的是,这些金子就一个谢崇贪不了那么多,实在是有些蹊跷,现在挖出来以后,肯定是要全部封存查清楚,连她都不能随便动。 北柠现在终于懂了,司徒瑾权在她月信的时候,看得见吃不着的痛苦了! 真的是,心痒痒,全身都痒,饥痒难耐啊! 北柠痛定思痛,吃不到蹭蹭也行。 蹭一身金子,金粉也不亏。 北柠一手捂着额头道: “小风,我的眼睛被亮瞎了。快去找司徒瑾权要赔偿!” “回宫!” 北柠撸起袖子,就要去找司徒瑾权。 刚出谢府,遇见南煜! 北柠告诉南煜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说完就匆匆上车。 让南煜拦住,南煜作为兄长,突然拉着北柠的手,避开玄灵和影子,不着四六的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北柠正闲着回去质问司徒瑾权为什么好好的又耍她,心思没在南煜身上。 ——飞霜殿里—— 司徒瑾权早就算到北柠今天晚饭前会回来,这个小家伙的脾气一点就炸,肯定忍不住。 北柠提着裙子,大步走进去:“司徒瑾权!” “慕权歌!” 北柠刚还是气势汹汹的,让司徒瑾权这一喊有些发懵,条件反射的楞了一下。 本来是嗓门大,假生气准备装腔作势从司徒瑾权手上坑金子。 现在是真脾气,指着司徒瑾权质问道:“你居然凶我,你明知道谢府有密室,坑我过去替你搬,你现在还凶我。” 司徒瑾权早就在飞霜殿等着北柠,准备将人好好哄一哄。 现在,司徒瑾权一把将北柠拉在怀里,满脸醋意,一点都不好招惹的模样,伸手在她胸前问道:“你这是什么衣服!” 哎呀!回来的时候脑子里尽想着怎么坑司徒瑾权从谢府抄到的金子忘记换了。 北柠思索着,干了一天的活,回来怎么又变成她错了。 硬气一点,不能怂! 北柠伸手故意把自己的领口往下拉了拉,挺胸抬头,看着司徒瑾权一点都不服软道:“你这人也太霸道,就一件正常的衣服也没有太过分,为什么我不,唔——” 司徒瑾权懒得和北柠废话,将他眼底灼烧一片的火,全部转成行动力。 北柠这衣服的确并没有太出格,但是穿在北柠身上优越的曲线,就让这衣服变得出格。 在加上司徒瑾权占有欲变态便是发展成难以控制的局面。 司徒瑾权的吻霸道又侵略,北柠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 在他双手还是隔着衣服游走在她腰身之前。 北柠趁着司徒瑾权吻她脖颈,在她呼吸喘息的间隙,一开始还和司徒瑾权据理力争,争取自己穿衣服的权利,之后就变成软声求饶:“皇帝哥哥,柠儿错了——” 司徒瑾权咬了一口,埋头起来问道:“错哪了!” 北柠想想有些委屈,咬着嘴唇突然又硬气的,她的脾气没错还要认错真的是一场煎熬。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故意说道: “错在我有一个夫君,要是没有他,我穿这件衣服就没有错了。” 司徒瑾权听到这话,知道北柠是故意的。 杀人诛心!她都如此语气,如此委屈了。 这方向一下就转变成是他错了。 变得他是多余存在的。 这小家伙去哪里学的这些勾人手段,北柠要还是一如既往的小脾气,那他完全是占上风。 现在突然这样软糯,司徒瑾权到停下手里的动作。 换了一声:“柠儿!” 北柠哼的转过身不理他。 司徒瑾权想着昨天他已经饿一天了可要把人哄好,就是说不能碰,抱着睡觉也解馋。 司徒瑾权将人圈在怀里,北柠不乐意的反抗了一会儿。 最终还是让司徒瑾权,连哄带骗,带着些许强硬将人控制住。 司徒瑾权趴在被北柠的肩上说道: “是我比较霸道,不许你穿这些衣服,别生气了,饿坏了吧!我特意叫御膳房准备了你爱吃的炙肉!” 司徒瑾权说着半推半就的把北柠转过来面对自己。 将人横抱起来走向满桌佳肴,让北柠坐在他腿上。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想起谢婉清都能让大哥惧内。 她也要努力的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北柠带着傲娇和小脾气,很是得意高冷的问道:“你知道自己错了,下次还会在犯吗!”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眼睛十分诚恳的点点头: “下次没机会犯了,我会让内务府把你之前所有的衣服领子封好。” “啊!” 北柠听完了以后狠狠 的打了一下司徒瑾权,怎么效果不一样呢! 北柠扯着司徒瑾权的领子奶萌萌的威胁道:“快说你不会再犯了!” 司徒瑾权让北柠扯得有些勒,伸手盖在北柠的小手将自己的领口扯开。然后牵着北柠的小手让她在继续抓着另外一侧。 “柠儿,我没那么大度对于你衣服领口的尺度我一寸都不会让的。不要逼我对你说慌!” 北柠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 她现在非常正经认真的在管教自己的夫君。 司徒瑾权这货居然还没拿她当回事。 生气,她已经在生气了! 可是司徒瑾权还是拿她当吉祥物,更气! 不行要让司徒瑾权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想起父王每次生气的时候,一拍桌子,二哥就吓得不行。 对就这样干,她要杀杀司徒瑾权的威风。 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站在他两腿中间,煞有介事,郑重其事的咳嗽了两声拉起上臂,用力拍在桌子上!用力喊道:“司,好痛啊,手指头断了。啊,嗯..” 北柠连司徒瑾权这四个字还没说完,手掌贴在桌面的时候传来一阵疼痛。 北柠忘记自己这小手,什么事情也干过。好痛,好丢人! 司徒瑾权连忙将人抱在腿上,握着北柠的手查看。 一片红,像是放在铁板上面煎过一样。 司徒瑾权心疼的皱着眉头,拿着北柠的小手在上面吹气。 “你好好的拍什么桌子,现在还疼吗!” 北柠看着自己的手掌发现驯夫这种事情真的不适合她。 “这个是什么!” 从北柠的袖子里落下一张纸,一打开居然是赌马的票子。 司徒瑾权笑得阴险问道!“你今天去赌马了!” 第180章 年画娃娃把手里的鱼吃了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手上的赌马单据,好像能听见她空旷的内心,吹起一阵凄凉的风。还散落这两片落叶。 凉得透彻! 这赌马跟去花楼的性质可不一样。 花楼单纯是好玩,这赌钱,性质恶劣,司徒瑾权一向是不喜欢的。 北柠身体后仰,像是看见什么糟糕的东西一样,离司徒瑾权手上的票子,离得远远的。 证明自己是一个好孩子。 乖顺说道:“皇帝哥哥,这个不是我的!” 北柠身体后仰的时候,司徒瑾权还将手环住她的腰,怕她摔了。 北柠是横坐在司徒瑾权的一条腿上,两条细白笔直的腿藏在钗裙里面,垂在司徒瑾权的两腿中间,左右的晃动着。 司徒瑾权一听见北柠叫他:皇帝哥哥。 还是这种绵软的语气,八成北柠又是要不老实的撒娇混过去,他可太有经验了。 司徒瑾权将人圈住,两腿并拢,中间夹这北柠的小腿。 稳稳的将北柠钉在她怀里一种无形中慢慢透出来的压迫感。 司徒瑾权晃了晃手上的票子问道: “那这个是谁的!能直接放在你身上。” 北柠想起自己要回宫的时候,大哥十分热络的牵着自己的手,讲了一些,算了她根本没有听大哥讲的什么。 当时脑子里全部都在准备找司徒瑾权算账来着。 大哥一定是在这个时候放进去的! 大哥这个黑心眼的,都成家了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这票子一定是报复她今天在树上调侃他们夫妻所以放的。 哥哥成家,果然就是别人家的男人了! 太狠了! 北柠那个手上接过赌马的单子,两人之间的地位在一次扭转。 北柠把单子放在一边,握着司徒瑾权的手讪讪的笑着:“如果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信吗?” 司徒瑾权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谁!” “我大哥!” 司徒瑾权挑起的眉毛微微降下,随后脸上浮出一丝轻笑:“柠儿,你这说瞎话的技术怎么越来越差了。小时候还知道把责任推给一些素不相识的,现在怎么都懒得找了,直接就地取材!” 北柠欲哭无泪,拉着司徒瑾权的手辩解:“啊——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去尊亲王府打听打听,今天我一出宫就回家了,睡到下午出府就去谢府拿钱,不是抄家。” 司徒瑾权腿上微微用力,慢条斯理的把北柠刚刚赌气拉下去的领口整理好一点点上提说道: “尊亲王府上下一心,里面全是你的人。他们说的话不可行。” 北柠眼珠子转得飞快,她的膝盖处已经感受到一股不对劲的东西若有若无的轻轻的碰到她。 她要怎么解释,大哥处事一向稳妥,周到查不出错漏,要是让司徒瑾权去查一会儿直接查出 她在赌马场为一个驯马师一掷千金,两人眉目传情,那才是真的完蛋! 北柠两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不由分说毫无证据,言语单薄的说着没有。 司徒瑾权了解北柠,一开始还是有些怀疑的,想起这个小家伙今天穿成这样,司徒瑾权想着手上还摸着。 她要是穿成这样去赌马场,只怕他真的是会发疯,把盛京这些不着四六又颇为赚钱的消遣之地给封了。 司徒瑾权不知道北柠到底去没去,但是他十分了解北柠。 这家伙的这个态度不像是真的去了。 但是真相很多时候不是他要的答案。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借机好好收拾这个小家伙,让她长长记性,穿些中规中矩,不出格的衣服。 北柠的双眸随着自己慢慢升起而一点点放大: “你你你。” 北柠有些结巴,事情怎么又发展成这样了呢,不是!这! 一开始不是她怒气冲的回宫要找司徒瑾权算账吗? 现在怎么变成,她的错了! 她今天多乖啊!难得认认真真的往自己口袋里搬钱,一点邪念都没有起! 要是就这样被吃了那多没有面子。 北柠坐在榻椅上,伸手推着司徒瑾权的胸口道:“我真的没去!” 司徒瑾权一手摸着北柠初开花瓣一样粉嫩的肩膀,一圈圈在上面摩挲:“柠儿,已经不重要啊了!” 北柠想起刚刚膝盖边上的东西,知道了的确是不重要了。 拉着自己肩上的衣服,装得一脸柔弱:“好饿啊!我们先吃饭嘛!” “嗯,先吃点!” 司徒瑾权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低头一路吻下。 .. 北柠今天出去闹了一天,肯定是饿了,司徒瑾权只是小惩罚 半个时辰以后,司徒瑾权便停下。 摸着北柠的肚子,在低头在她肚脐眼的地方吻了一下。 司徒瑾权拿着温润的毛巾替北柠轻轻擦拭着。 北柠虽然嘴里骂着他是禽兽,但是他到底也不能真的做禽兽。 因为是晚上,司徒瑾权没在为北柠穿上钗裙。 而是替她换上一件寝衣。 每次结束以后北柠都特别黏司徒瑾权,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十分依赖的缠在他身上,每次这个时候司徒瑾权都会半坐着,一下下的摸着北柠的小脑袋。 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怀里的小可人。 手上也舍不得离开,一下下的温存着。 司徒瑾权常在这个时候回想刚刚两人的场景,想着北柠更加喜欢什么。 偶尔也会想起她小时候胡闹的模样。 司徒瑾权大手插进北柠的头发里,轻轻捏了捏,坏笑着问道:“柠儿,你每次这个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啊——” 北柠害羞的将脸埋在司徒瑾权的胸膛里,咬了一口,嘴里骂着:“你烦人!” 北柠这个时候早就没有力气了,说是咬,更像是回应司徒瑾权的调情。 司徒瑾权很是满意,他的笑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 北柠又靠在上面,一种特有的低沉,像是每次最后巅峰之时司徒瑾权的闷声。 这让北柠咬得更加用力,这才让司徒瑾权有微微的刺痛感,笑着说道:“好好好,我烦人!柠儿快把脸转过来,我都看不见了,乖!” 说着司徒瑾权的手伸进北柠下巴,像是洞房时拿着挑红盖头一样,将人轻轻的挑出来。 北柠秋水双眸,让人甘愿沉溺在里面,墨发倾斜,脸上不施粉黛,自然的透着一股红晕,更重要的这股红晕是因他而产生的,司徒瑾权由为喜欢。 牙齿应在上面,轻轻咬了咬,嘬了一口。 “砰”的一声尤为响亮,在房间里回荡。 北柠从刚刚的意乱情迷中醒来,嫌弃的擦了擦她脸上的口水。 司徒瑾权常常对着她禽兽。 北柠能数得清她偷吃了多少糖但是数不清,司徒瑾权这个混蛋到底对着她禽兽了多少次。 也有分原因,有时是因为情到浓时,有时是因为愧疚想要补偿,有时是因为安慰。 也有时候像是这样的惩罚。 司徒瑾权的技术真的是如火纯情,都一样是欢好!但每中的感受便是完全不一样。 在龙椅上的那次,北柠真的觉得自己要溺死在司徒瑾权的温柔里。 可是有的时候也着实吓人,让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他这样善于伪装,面上不知带着多少层面具的帝王。 连他都不知道在这个时候。永远都是卸下所有防备,尤为真实,他的心情每次都是直白的表达在他的性情里。 这家伙,颇为大男子主义,有的时候说话都是口不对心,北柠每次也是在床上才知道,他层层伪装下的真实想法。 今天司徒瑾权嘴上说的是惩罚,实际上对她尤为怜惜。 在她没有拿出丝毫证据说自己没有去赌马,只是嘴上说着没有,他便信了没有! 一想到这里,北柠嘴角慢慢浮出一抹浅笑,从心里透出来的。 在司徒瑾权眼里,北柠此时像是夏季里一朵娇羞的花骨朵,明明害羞得紧但还是轻咬着牙在努力在他面前缓缓开放,着实勾人。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的下巴低头吻上。 不用他伸手控住北柠的后颈,北柠就主动半跪在在身上,手上勾着他的脖子回应。 司徒瑾权的双手环住北柠,手掌在她身后一点点的游走。 原本想在吃一次的,只是摸到北柠扁平的小肚子,还是忍住挺下来。 北柠让他宠着自然可以不管不顾,随着心情! 但是他不行,他可舍不得北柠到最后浑身没有力气,在起来喝一碗参汤,半夜里在用晚膳。 如此对这小家伙身体也不好。 只是北柠着实勾人,如此主动。司徒瑾权是一个男人,对着北柠更加是男人中的男人,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毫无节制。 最终还是喘着粗气扣着北柠的小脑袋,眼里满是火,声音染着情,欲,温声说道:“柠儿,乖,一会!你要先吃饭!” 司徒瑾权的声音温热,一点点的洒在北柠脸上,撩起一片。 有些没面子,自己难得主动,居然被打断了! “哼!” 北柠的小情绪挂在脸上!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这一声十分傲娇上扬的尾音,有些无辜。 将人抱着哄道: “柠儿,你不吃饭!你会饿的,一会儿到一半被迫停下,你可就更难受了!” 北柠一开始只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现在觉得有些羞耻! 这场面怎么看着都像是她——欲求不满! 她这怎么还堕落了,真是不争气! 司徒瑾权见北柠不说话,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在提了,这个小家伙的脾气,想一出是一出,特别是现在一定要好好哄着! 可别出什么岔子,一直延续到一会儿用完晚膳,这样北柠吃饱以后,他也不会饿着! 司徒瑾权原本让人准备的晚膳都已经凉了。 御膳房又重新送了一份上来。 司徒瑾权见北柠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这个小家伙,此时的脸皮最薄了,吹弹可破,司徒瑾权散退了左右,才抱着北柠出去。 喂着北柠吃饭的时候,一勺一勺的,总有一种养女儿的错觉。 特别是他这样一个刚硬的男人,拿着勺子对着北柠说道:“啊——乖,张嘴!” 北柠的一脸奶萌萌的可爱娇羞模样,配上她的樱桃小嘴,在加上今天穿的寝衣是红色的,有些像过年贴在门口,怀里抱着鱼的年画娃娃。 但是! 当北柠这样一副可爱模样,猛的张开嘴巴,一口下去,连着勺子都还含下半根的时候,可一点不可爱. 总是给司徒瑾权一种错觉,年画娃娃把手里的鱼吞了。一口把整个鱼头咬掉。 从可爱直接变成恐怖! 司徒瑾权下一口菜还没有夹好,北柠就已经咽下去了,这吃饭的速度。 看来这小家伙当真是饿了! 司徒瑾权手上夹在的动作快了些,自己心里在自嘲,怎么喂个饭像是在打仗一样,这也太不容易了。 又如此喂了几口,司徒瑾权有些担心北柠消化不了。 放下手里的勺子捏着北柠的嘴巴说道: “啊,张口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都嚼细了在咽下去!” 当北柠真的张口,司徒瑾权看着里面四壁红红的一片,像是他们大婚当日的洞房,看到里面因为夜里光线照不到的喉口,黑色的像是渊口一样,也不知能容下多少东西。 司徒瑾权,私心里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滚动! 北柠虽然是看过许多画册,但是也只是停留在理论。 在这方面,完全是一种没见过世面的,自以为见过世面。 都是一次次让司徒瑾权带着刷新三观,结束以后豁然开朗:居然还可以这样,真是神奇。 北柠原本就因为偷看过几本画册而沾沾自喜,有因为这些日子司徒瑾权的调教让她自己为见过世面,是一只精通的老狐狸。 但是其实根本就是一直,白嫩嫩的奶狐狸,背北柠丝毫不知道,司徒瑾权这颗筹划天下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是见到他喉间滚动,张口问道:“你也饿了是吗!”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一脸天真的眨着眼睛问他,心里燃起一丝丝罪恶,却更加有想将这丝罪恶压在北柠纯白的天真上面。 司徒瑾权面色平静缓缓点点头看着北柠说道:“嗯,饿了!” 第181章 是…堕落 北柠学着司徒瑾权每次摸自己肚子看看有没有吃饱的样子。 伸手小手贴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上面。 向下按了按,硬硬的,探不出虚实。 北柠像是敲门一样敲了敲的肚子,耳朵贴在上面问道:“里面有东西吗?” 北柠的后背在司徒瑾权怀里弓成一座小山。 司徒瑾权眼里含着不一样的情愫看着北柠,她这姿势,在向下一点正好。 在北柠抬头的时候又看见司徒瑾权咽口水。 北柠伸手摸着司徒瑾权的喉结,在上面挠着痒痒。 拿过司徒瑾权手里勺子坐在他怀里,撒娇着问道:“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你!”司徒瑾权的声音磁性低沉说不出的野性诱惑。 北柠见他眼里有这明切 强烈的答案。 司徒瑾权说完看着北柠,藏在身体里看不见的想法,通过其他的形式毫无保留的完全表现出来。 北柠指尖轻轻驻足在他的喉结处,随着他的欲,望而上下滑动。 北柠 触碰感受到变化。 司徒瑾权眼里十分清晰的看见北柠白皙的小脸在他面前从里面一点点的透出红来。 北柠的心里早就是一片羞怯的春水。 脸上愈演愈烈的红色是心里的水在翻滚沸腾。 水蒸气从心里透过皮肤,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就连白皙的小脸都烧得一片,似是要熟的番茄。 司徒瑾权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和他腹中的滚烫,不相上下。他还从未见过北柠反应如此之大。 以为这是怎么了。 北柠的呼吸慢慢的变得急促,贴着司徒瑾权的胸口一点点的加快,一起上下起伏着。 每一次都像是在加油打气。 一次次,一点点,在最后的临界点徘徊。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会有说动作,却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带着爱意,耐心,期待,等待在一次次的胸膛起伏之中。 终于! 北柠从司徒瑾权手里结果的勺子掉落在地上。 双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低头主动吻上去。 不是蜻蜓点水,不是有事相求,不是敷衍了事,不是另有目的。 是…堕落! 北柠的改变和心思全部都在这一吻告诉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内心的真实,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会在欢愉的时候毫无保留的表达出来。 北柠也是如此,只不过是表达在接吻上! 像北柠这样懒的人。 对一个人最好的地步就是为她动心,若是没办法动心! 那动身,对她而言也是一样。 她生来就衣食无忧,她的懒,让她只做精准而直白的东西。 平常能敷衍自然是敷衍。 接吻,不像在床上,控制权不在她手上,接吻这种事情,北柠也常常敷衍。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两人喘着粗气分开以后 司徒瑾权第一次双眼迷离,让北柠搅得混乱不堪 司徒瑾权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动作眼神羞怯,言语却是十分大胆放肆:“你不是想吃吗,我在喂你呀!”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走进里间,将人慢慢放在床榻上。 …… 第二天清早,司徒瑾权神采奕奕的起床,准备去上朝。 聂总管带着一众内侍太监候在外面。 北柠全身无力,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感觉到捆住自己想让自己安全感十足的手臂突然松开。 随即一点点凉气,落在肩膀裸,露的地方。 风散在皮肤上面,毛孔猛的一下收缩着。 几根极细极细的毛,一下子被夹得立起。 片刻短暂,温热又重新将其包住,让它变得松软。 司徒瑾权起身后 又重新替北柠盖上被子。 拿着枕头被子,在北柠边上围了一圈。 北柠半梦半醒间,知道司徒瑾权醒了,也知道他在床边的一举一动。 就是懒得起来。 已经入夏了,司徒瑾权居然在她边上围着一圈…… 北柠闭着眼睛,连眉头都懒得皱,伸脚踢开被子,光着手臂抱着旁边司徒瑾权的枕头睡觉。 远远的看着也不知道北柠里面有没有穿寝衣。 司徒瑾权北柠的痕迹,嘴角笑得阴险。 他昨天晚上和北柠商量了一个晚上,商量无果。 北柠还是执意要穿她之前的那些衣服。 在司徒瑾权眼里,全都是开着领子简直伤风败俗。 然而司徒瑾权丝毫没有意识到他嫌弃北柠的衣服开领。而他为北柠准备的寝衣一件件,简直可以说是,节约面料第一人。 北柠上一次才刚刚和他闹过。 说他对她控制太过严苛,这才被禁了那么多日。 到现在还一直住在飞霜殿,没回太宸宫去。 这次司徒瑾权虽然不喜欢北柠穿的衣服,但是也不能因为两件衣服,在和这个小家伙吵起来。 这小家伙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好哄了。 还特别懂得利用她的优势。 司徒瑾权回想起,北柠小的时候,特别是他教北柠读书的那会。 北柠见到他,就想是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 抄写,没收糖果,面壁,等等方法多的得是。 现在特别是成婚以后,司徒瑾权稍微激动点,说话大声都是在凶她。 摸不得碰不得。 司徒瑾权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开始反思。 他这地位也下降的太快了吧。 既然他没办法,控制北柠穿什么。那就只能通过其他的方法让她自己放弃不穿。 上朝是,因为刚刚抄了谢府,这些钱直接送到司徒瑾权手上,中间没有在转接他人。 司徒瑾权直接把谢府密室金子的事情盖住了。 朝堂没人知道。 太皇太后一早跪在佛前烧香拜佛。 手里的佛珠不在是,她和高祖皇帝成婚时的碧落玉石。 是一串提花金丝楠木,这是谢府的东西。 一颗颗珠子从手心捻过去,被盘的发亮,像是上了一层漆。 在早朝过去的时候。 秋蝉从外面进来 “太皇太后,您可以放宽心了。皇帝真的将金条的事情压下来了,谢国公的灵位也被送进太庙了。皇帝说了,满墙的金子是怎么来的。他不会查。” 听见这句话太皇太后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整个人瘫坐在佛垫上。 自言自语了一句: “当年还好是收养了顾漠,哀家杀了高祖皇帝那么多子嗣。唯一一次发善心,将孩子留下。没想到居然成了哀家手里最后的牌。” 秋蝉扶着太皇太后从地上起来,回道:“西境正在打仗,看在顾亲王手里的兵,皇上再怎么样也要给您几分面子。” 太皇太后喝了一口水才从一个早上的幽心中出来。 “是啊!过去了就好,只希望顾漠能争口气,拿到头功。” 秋蝉一面给太皇太后捏着肩一面回道: “太皇太后这是在怕什么?” 太皇太后语气,重重提起又缓缓放下:“皇帝说不查,不代表他不知道。暂时西境打仗,大家的确是互相需要,就怕他打下西境,不在需要以后开始翻脸不认人。” 秋蝉一面给太皇太后按摩一面说着宽慰的话,让她操那么多心道:“皇帝虽是杀伐果断,但还是念旧的,当年先帝早逝,是您一手扶持他到今天的位置。皇帝不会那么无情的!” 太皇太后突然冷哼一声 “你可别忘了他是最像先帝的,当年宇文一族是怎么灭族的难道你忘了吗。” 太皇太后说完两人都安静了 -御书房—— 西境战事,细枝末节,都可能成为一场战役胜败的关键。 司徒瑾权下完朝以后直接去了御书房。 叫了国师把从谢府里抄来的金条全部都交到他手上。 让国师照着隋远德开些的军需物资去置办。 聂总管看见隋远德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这隋远德不是和谢府大小姐暗通款曲,贪污军饷被废了吗? 这怎么! 司徒瑾权将手里的密信交出去的时候扫到聂总管脸上的错愕。 不以为然的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倒也不是司徒瑾权对聂总管这个呆在他身边十多年的老人有多信任。 而是他深知聂总管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正是享福的时候,轻易不会干傻事。 知道他这人圆滑,嘴唠,不能说的事情一点不会说。 除了这些以外柴油一条实实在在的愿意。 聂总管进宫以前,又一个儿子。 这是他最大的牵挂。 一个太监,有机会传宗接代,没有绝后。 这简直比他的命根还要重要。 一个人有把柄就好控制,轻易就能让他死心塌地。 虽然都是站在利益的角度上。 但是这个世界上。 只有利益才是最牢固的,也只有利益才是最值得相信了。 这也是他很大程度上更加喜欢贪官的原因。 聂总管走后,大理寺少卿一脸愁容畏畏缩缩不太敢说话。 拿着奏折回禀道: “皇上,期限已到,但是平南王私吞的那批赈灾银微臣实在查不出在何处。” 司徒瑾权头也不抬的写着自己东西。 奏折写好以后扔给大理寺少卿: “一群废物,别查了。下去吧!” 那么多金条说不查就不查了? 大理寺少卿以为自己听错了,打开手里的奏折看见司徒瑾权的朱笔在上面了四个字: “悬案!暂待!” 才知道是真的不用查了。 看见这几个字的时候大理寺少卿激动得差点眼泪都流出来了。 秋蝉站在御书房外面看见大理寺少卿像是捡回一条命一样满脸春色的走出御书房。 心里摇头,可怜这个傻子。 谢府查带的那批金子,就是皇帝当初拿来设圈套,引诱平南王贪污的赈灾款。 当初平南王贪污,背后其实是太皇太后一手操持的。 太皇太后以为平南王倒了以后就不会有人知道金子的下落。 见他抄谢府抄得那么利落,才知道背后最大的一只手是他自己。 吞下平南王府,吞下谢府,特意捏着太皇太后的把柄。促使两人合作这钱兜兜转转一圈,又全部完好无损的落到他手上。 天下间还没有人知道他背地里吞了那么大一块。 一箭四雕,实在是高! 只不过,这谢府从头到尾也倒的得太蹊跷了。 就算是谢府倒了,那密室的位置刁钻,皇后娘娘不可能搜到。 这后面必然是有人牵引。 皇帝果然是早就知道了。 这谢府里面必然是有至亲之人,做皇皇帝的眼线。 是谁呢? 谢府一个虽然贪生怕死,但也不至于蠢到背叛谢府,把自己送给皇帝。 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谢婉诗和隋远德。 这隋远德虽然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但是可以看出来皇帝对他抱有期望,有心栽培,就这样让谢婉诗这个狐媚勾引挑唆贪污军饷。 果真是十分可疑。 ——梓微宫—— 国师从聂总管手里接过,瞧见上面烙着司徒瑾权的私印。 又拿回去还给聂总管嫌弃的说道: “皇上这是又要我瞒着众人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国师这话让聂总管有些不敢接。 “国师又说笑了,皇上这是看重您。”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国师也懒得和这聂总管这样的小小角色计较。 他也只是听命与人。 国师又听了两句好话。 很是不情愿的从聂总管手里接过密信: “什么,这次居然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还给我配了一个拖油瓶。” 国师骂骂咧咧的将密信放进袖子里藏好。 信上面要他和隋远德护送物资到西境以后。 “杀”了隋远德。 然后将隋远德的尸骨埋在山里。 在独自一人,从北疆置一匹玄铁,山涧燃油。 在西境和北疆交界处有一片群山环绕。 这些东西全部运进山里,由他监督制造。 国师读着密信 这怎么看都只要他自己一个人就好了。还偏偏给他派了一个拖油瓶。 由他们两人监督制造。 这个隋远德他也有听说过,为人木讷,呆板。 被谢府大小姐勾引一起贪污了军饷。 现在看来,就是这贪污军饷的名头,猫腻就很大。 指不定是皇帝这个特意和隋远德和谋,去欺骗谢府大小姐。 从她手里套取金条的线索。 然后他在接着假死躲在山里,绸缪其他 一但全部拿下西境,片刻也不会停歇,直接拿着北疆的东西,攻打北疆。 隋远德对外已经是死人了。 第182章 司徒瑾权这家伙,太阴了 北疆的主力军都在东洲边境。 隋远德藏在在西境密林里,在寒沐泽还没来得及估计后方的时候,直接从西境攻进北疆。 “实在阴毒,本座喜欢!” 国师收了密信,照着司徒瑾权的命令。 出宫去了谢府,看见谢府密室内满墙的金条,前后夹层一共两层。 里外算了有八面墙。 八墙的金子,“也难怪平南王贪污,皇帝这诱饵也太大了,拿来谋反的确是够够的。要是本座,也会反!” 国师这话出来以后边上的禁军,背后一身冷汗! 这国师常年闭关,每次出关都是都有大事要发生。 皇帝都会把禁军直接交给国师调遣,无论多荒唐皇帝都从来不过问! 在禁军营里,国师是比皇帝还可怕的存在。 是灾星一般的存在,只要他出现,五万禁军在他面前,都会显得十分的柔弱! 天知道他又会说一些什么正常人没有办法理解的命令! 有一次,还让三营的兄弟五人假装互相爱慕,五个男人之间吃醋,排挤,出卖。 十分走心的上演一出大戏。 被排挤的人最后去了敌军出卖情报,这个是国师最早的计划,一听就是十分的不靠谱。 但是国师真的就这样干了,在整个军营里,千挑万选的,选了五个真男人。 这些人让国师扔在妓院,学习女子之间是如何争风吃醋的。 看着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很难不起色心,却也只能看着。 五个好兄弟在军营里久不见女人,本来就已经是寂寞难耐,如今又是这样的折磨。 也不知是谁,首先开始的互相帮助,兄弟之间的互相帮助,排解寂寞。 凡是撕开一个口子就很难在合上去了,几个男人之间互相帮助,都以为互相不知道。 国师将这件事情在这五个人中间捅出去,五个人在怎么成双成对还是会有一个人剩下的。 而且他们私下都以为对方不知道,相互之间的关系,岂止是一对二那么简单。 五个真男人硬生生被凹成“真男人” 国师预料的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真的发生了。 其中有两个人也真的把消息出卖给敌军就是连他们这一次听着十分不靠谱且恶心的计划一起说出去。 是真的叛变了! 谁知道国师连这一步都算到了。 计划早在将他们送进妓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事情结束以后,这五个人不管有没有叛变全部都让国师亲手斩杀。 只因为司徒瑾权的一句话: 一局结束,皆是废棋! 因为这句话两人志同道合! 禁军在国师手下兢兢业业的凿着金子,国师看着面前这堆金子有些发愁,实在是太多了。 就这样运出去难免有些引人注目,这笔钱是要偷偷藏在深山老林里面练兵的,可不能让人知道! 国师从密室里出来,边走边摸着下巴思索着,走到地面上。 阳光格外刺眼,一下子还有些不能接受的闭上!在睁开,看见面前的湖水混着一片,在阳光下泛着光。 像是巨大的墨水池子! 脑子里突然闪过,走水路藏在湖里运出去,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就是这湖面巨大,怎么一点遮挡物都没有。 谢家人这也太不讲究了,在怎么样也要种些荷花上去! “来人!” 国师随手从面前捡过一块金子扔给其中一个禁军道: “去给我买一池子荷花莲花的全给我种上,连着外面的渠水,全部都种上!” 不到半盏茶 “国师,来了!” “居然那么快!”国师这还是第一次对禁军的办事效率感到满意!夸道:“不错,居然还知道顺带买几条鱼,这藕也很新鲜!做事情周到,官升一级!再接再厉!” 那禁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居然一出门就遇到了卖莲花的。 就在谢府门口,实在是老天保佑! ——皇宫—— 北柠全身酸软的躺在床上,每次主动撩完司徒瑾权以后都是十分的后悔!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就留着司徒瑾权自生自灭,否者半身不遂的就是她了! 北柠蔫蔫的抱着司徒瑾权的枕头懒得起来,整个人窝在床里翻来覆去。 让屋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晒得有些热了才“豁”的一下从被子里面出来! 然后发现一丝丝丝凉凉的,在全身!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她的衣服呢,怎么就没在身上! 屋里虽然只有北柠一个人,但是北柠还是不能习惯自己看着自己不穿衣服! 她可没有这种变态的癖好! 北柠刚刚“豁然大开”的被子有重新将双手收回,慢慢的蜷缩在枕头上面! 想起司徒瑾权昨天晚上约束自己的衣着,心里十分不畅快! 北柠命人拿了一件出格的衣服! 今天她一定要让司徒瑾权改改他占有欲十足的臭毛病。 衣服送进来,在几个宫女的服饰下穿戴齐整,只是穿完以后,这些个宫女们,居然一个个面色十分的红润。 北柠十分自恋的认为,一定是她自己的原因,肯定是她的身材太优越,让女人都脸红了! 一想到自己居然如此优秀,北柠还有些不好意思,娇羞的取了一绺自己的头发,在手里打着圈圈! 走到铜镜前面准备看看自己仙姿! 当北柠穿着一件胸前稍显出格的衣服,看见铜镜里面的自己。 全身上下,但凡是裸,露出来的部位,都有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痕迹! 刚刚的宫女一定是全看见了! 啊啊啊啊!! 北柠在内心抓狂,司徒瑾权这混蛋,连这样的损招都能想出来! 一定是想叫她穿那些带着领子,领子卡到脖子上面的衣服。 才故意在她脖颈留下一片痕迹,特别是胸前,若隐和若现之间的一条分界线! 实在可以说得上是惨不忍睹,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吻痕! 北柠愤恨的骂道:“司徒瑾权这家伙,太阴了!” 屏风外 “小姐!” 北柠听见小风,愤恨心里问候司徒瑾权的情绪先停住,自觉的拿起一见斗篷给自己披上。 她胸前的痕迹,要是让小风这个一惊一乍的漏斗听见,天知道谣言又要传成什么样子了! 司徒瑾权常常将早朝改成午朝,单是这一条,她这个皇后在民间的名声就已经很不好了,话本里将她写成祸国妖后,杨玉环,妲己转世。 好多版本,只因为自己和司徒瑾权成婚以后,司徒瑾权的对朝务,不似从前那般! 北柠好像拿一个锣敲醒这些人,扯着他们的耳朵说道: 你们醒醒,有谁想天天操劳了,司徒瑾权分明就是自己懒,拿我当借口! 他自己无法克制,常常十分放纵自己,只能证明他没有定力,这些和她有什么关系! 北柠穿好披风以后,才发现她随手拿了一件司徒瑾权的披风。 因为他的衣服比较宽大,夜里要是结束以后,将自己从床上抱到榻上,或者是从水里抱出来。 有这一件衣服披着,盖得严严实实。十分的方便。 小风一走近来看见皇帝的衣服穿在一个人身上,还有些楞住了,这是对衣服上面龙纹的尊重。 但也只是一瞬随后便知道是北柠了! 这大热天的,小风看见北柠穿成这样都替她觉得热。 庆幸还好进来的时候有拿着一块冰块放在蚕丝屏风外,不然还不知道这会有多冷呢! 小风走到北柠边上将手里的金块递给: “给小姐,今天早上贪的!” “贪!” 北柠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眯着一条缝,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全是金灿灿的。 疑惑的问道: “昨天从谢府贪的二十个箱子不是全部都运去花祭岛了吗!这个又是从哪里贪的!” 小风耸耸肩,利落的替北柠收拾着梳妆盒,回到道:“今天有个傻子,把昨天你挖的莲花买了又全部买了种回去!连带着鱼和藕也一起买了,扔下这个就焦急的走了,像是捡到的一样。” “哈?!” 一早上听见这种离谱的消息,果然是让人神清气爽! 北柠掂了掂手里的小金条,真纯够分量! “柠儿!” 北柠正是一身的汗听见这一声柠儿,北柠当真是生气。 司徒瑾权这个混蛋想出这种阴招,小风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自觉的走出去。 北柠见到人来了,伸手将手里的金条砸向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身上的斗篷很是得意的侧身躲过。 小金条又重新落回去到小风手里。 司徒瑾权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北柠,面上的笑像是在说: 柠儿,你这个小家伙!你看还是我赢了! 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拆了自己斗篷的衣扣,衣服顺着身体缓缓落下,在北柠的脚下堆成一圈 北柠气势汹汹的质问道: “看看你干的好事!为了让我穿那些被缝领口的衣服,什么损招你都想得出来!” 司徒瑾权弯腰从地上将斗篷捡起来,一脸丝毫听不懂北柠话里是什么意思! 十分诚恳的认识到自己错误 “昨天晚上太过动情了,下次我注意些,努力克制不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北柠在司徒瑾权一次次的教育之下已经是长大了: “你觉得我还会在相信你吗!” 司徒瑾权换了一个问题问: “需要我帮你更衣吗!” “出去!” 又输了!北柠很是不情愿的换上之前的衣服。 铜镜里卡着脖子的领子,真的将里面失控的春色遮得严严实实。 也只有这样才能见人了! 司徒瑾权看见北柠穿得规规矩矩的从里面走出来十分的满意。 走过去抱着北柠用午膳。 北柠忘性大,让司徒瑾权一逗弄就忘记了自己此刻应该高冷生气的事情。 桌子上用膳,快结束的时候,司徒瑾权提醒到在过几天,谢府一家就要流放了,谢婉清去想去看望谢崇一事你早些安排!别等人走了你才想起要安排人去天牢,人早走了! 北柠十分傲娇的给了司徒瑾权一个眼神说道: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吗!” 司徒瑾权毫不犹豫:“是” 北柠觉得自己深受打击,推了一下司徒瑾权自己后退了几步离开司徒瑾权的怀里: “小风早上就是从宫外回来的!事情早就安排好了,大嫂下午就去天牢!” ——尊亲王府,溪枫院—— 谢婉清陪着北柠去抄了自己的家以后,独自回到谢府。 南煜到了晚上才回来,本来已经很晚了,南煜不想再去打扰谢婉清。 只是看见谢婉清房里的灯亮着,那盏灯像是能招魂一样,勾着南煜不由自足的就走过去。 “相公!” 谢婉清坐在烛火前,一抬头看见门口有一个人,着实吓了一跳。 都已经是夜半时分了,他怎么会过来。 南煜见谢婉清脸上有着来不及藏匿的愁容面色,他就更加有理由进去了。 大步走进去,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脸色那么难看!” 南煜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丝毫没有担忧的深情,而是十分期待,整颗心都写着: 有什么事情求我快说的,暗爽! “没什么事情,夜深了相公快去歇息吧!” “那夫人你也早些休息!” 南煜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转身朝门口走去! 谢婉清手里拽着帕子,内心纠结道,她不喜欢麻烦别人,十分自立自强,已经习惯了。 她涂妖的身份已经给南煜带来许多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在继续。 一个以凡事靠自己为宗旨的女人,在矫情和不矫情之间坐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她一个晚上坐在这里,其实就是因为不想睡觉,脑子里在思考问题,坐着发呆,看见南煜才发现。 比发呆更加深入的潜意识是:在特意等她! 谢婉清最后还是开口坦白道; “相公,谢府被抄了,北柠怕我伤心特意去求了皇帝让我探监。我和谢崇接触不多,在她眼里我作为谢家唯一一个依旧光鲜的人,明天她必然是会把所有精力放在我身上。谢崇虽是贪,但到底是谢婉清亲生父亲我怕我明天露馅了!” 谢婉清说这话的时候南煜听见了脚步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外走! 第183章 ,南煜谢婉清 南煜从小到大就是被当做家族继承者来培养,他说的话,从来都是命令,备受重视。 难得好心主动想要主动的关心靠近谢婉清,给她机会让她有事可以找他帮忙,居然这样被无视了。 看见南煜往外走,谢婉清知道他身上作为贵公子二世祖的脾气又上来了! 谢婉清也管不了其他,连忙起身将人拦住,拉着南煜的手不让他走。 南煜对外带人一向温和,看不出情绪,挑不出错处,做事一向老道狠厉。 可就是私下里,常常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刁钻脾气,让人应接不暇。 要不是以前和他还不是特别熟悉的时候看见南煜经常把这种脾气发在老二,慕子野身上! 知道南煜这是对人亲近的表现,并不是真的生气。 那个时候,她还有些羡慕,这两兄弟感情真好,别家的嫡长子和嫡次子为了将来的爵位继承都是争得头破血流,她们这兄弟情当真是让人羡慕。 谢婉清想着,着像是春雨,培养他们兄弟间感情的养料。 但是当南煜这二世祖的脾气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谢婉清只觉得是夏季的雷雨。 而且也不是什么傲娇的假装生气,是真的生气。 南煜见谢婉清拉着他的手,不让人走,脸色更臭,厉声说道:“你给我放开。” 若是以前谢婉清早就吓得撒开了,但是经过几次,谢婉清也摸清楚了南煜的脾气。 不仅没有撒开,反而伸手环住他的腰,从后面抱得更加紧。 背部感受到些许柔软,南煜的脸色缓和些许。 伸手抓着谢婉清的手嘴里又说了一次: “松开!” 谢婉清看南煜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手上却一点也没有用力气,将他的手拉开。 谢婉清心里暗喜,她还是有机会的。 因为! 一个慕王军少帅要要躲过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笨拙的拥抱,要把着女人从自己身上拉开,简直是轻而易举。 在一开始她拉着南煜的手,他没有躲开的时候,南煜就已经在过她机会了。 谢婉清,手上环住南煜的腰更加用力,南煜越是让她松开,她越是不依不饶。 两人的前胸和后背贴得紧紧的。 谢婉清不用看也知道,南煜虽然是给她机会了,但是依旧是面色凝重。 她的额头靠在南煜蝴蝶骨中间笔直挺立的脊柱上面,能明显的感受到他浑身紧绷。 两人中间陷入短暂的安静,这点安静也是两人之间的拉扯和博弈。 谢婉清深知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南煜走出这门,只怕又是几天的冷战。 她可不是北柠,和皇帝早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也没有那么殷实的家底做依靠。 冷战十天半个月的,两人依旧能和好如初. 冷战会将她和南煜之间这段日子培养起来的一点点薄弱的感情全部磨灭她一点消耗不起! 南煜是尊亲王府的世子,冷战这几天,南煜身边一定也是会很精彩。 世家之间的联姻,利益讨好送来的女人。 第184章 谢婉清 不管南煜有没有兴趣,他的身边只怕是又会多出许多,单是一个白嫣就已经让她够添堵的了。 她可不想又多出什么黑嫣,绿嫣。 谢婉清想着刚刚两人的谈话,快速的分析南煜为何会生气,试探性绵柔的开口道:“相公,别生气了!” 南煜听见这话,将谢婉清的手拉开,身体离了一步:“好好的我生什么气。” 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谢婉清大着胆子继续去靠近,伸手抱着南煜,从前面。 “我遇到麻烦了,自己解决不了的。不应该藏着掖着,应该第一时间找你的。” 谢婉清这句话说出去以后,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南煜身上的气势散退不少,脸颊靠在他胸前,都能觉出他胸肌变得松软,不再用力绷着。 南煜听见谢婉清这句话便也不在生气了,只是碍于面子。 自己刚刚那样好像,热脸贴过去要帮忙,居然特到她的冷屁股! 实在是有失颜面,南煜头抬得高高的,一种用下巴看人的姿态,很是傲娇的说道:“我可没什么本事,能帮你解决麻烦。你还是靠你自己的聪明才智渡过难关吧。” 这..,相公着怎么还和她自己吃起醋来了。 撒娇,谢婉清不会。 但是她是一个十足聪明,又贪心的女人。 懂得撒娇是一条捷径,一条快速解决麻烦的捷径。 谢婉清顺着南煜的脾气哄下去: “相公我就是笨才没有一开始就想到你,你最大度了,帮帮我嘛。” 谢婉清这样说,南煜松动不少,谢婉清继续乘胜追击:“求你了-相公,我只剩下你了。” 她在认真的时候,特别是害羞的时候肉麻害羞的话,一句不会说。 但是在不走心的情况下,她可以特别理智的装得小鸟依人。 不过虽然这个时候是装的,为了哄南煜,但是也是把她心里一直想对南煜做的事情,演出来。 她太理智,少有这样娇弱的时候。 她也想像白嫣一样弱柳扶风,泪眼盈盈的撒娇。奈何自己本质上并不是这样的。 便趁着今天已经表达出来。 南煜到底不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二世祖的脾气在他身上也只留下浅浅的一层。 看见治家一向严明的夫人,此时这副模样,前后反差之大。 居然会主动抱着他撒娇,有事情求他帮忙。 南煜记得刚刚谢婉清说过什么事情,但是光顾着生气了,没有认真听,现在给忘了。 南煜十分满足问道: “说吧!刚刚你到底为什么一脸愁容,不知道的还以为尊亲王府要倒了。” 南煜这副淡定安泰的模样真的是给足了谢婉清安全感。 要说刚刚的撒娇是演的,那现在靠在他怀里,语调亲和,将他作为依靠的谢婉清绝对是真心的。 也是南煜的态度,让一向谨小慎微,不喜欢麻烦别人,怕被嫌弃的,独善其身的谢婉清明白一个道理。 一个她要是不遇见南煜一辈子都体会不到的幸福: 永远不要害怕麻烦别人,因为被喜欢的人需要,是一件幸福开心的事情,将自己的烦恼分享出去,能留住喜欢在乎你的人。 正是南煜骨子里这种温暖的观念,将她封闭防备的心一点点的融化。 谢婉清靠在南煜怀里,说着:“下午我要去天牢看望谢崇,我怕被他认出来。” 南煜思索了一下: “你现在是谢府唯一的希望,以前就算在怎么不注意你,现在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这的确是容易被认出来。” 南煜说的真是谢婉清担心的,要是不去,更加可疑。 南煜想了一下,说道:“被认出来了,也只能让他闭嘴,方法倒是有,只不过你说没用。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 谢婉清听见这话有些意外,没想到南煜居然愿意为了自己这点小事走动。 谢婉清抱着南煜的腰忘记撒开,事情谈完了。 南煜低下头,眼神落在谢婉清的眼眶里。 两人从对方的眸子里能够清晰的看见对方。 谢婉清猛的松手,后退,想让两人离得远远的。 却还是没有退出他的怀里,南煜单手伸手掌着她的后腰,低头更加贴近。 谢婉清觉得自己都快亲上去了,耳畔传来他的声音,“夫人这是打算用完就丢吗!” 南煜带着低哑,声音温温热热,落在她的耳廓,耳后,顺着耳道慢慢的钻进去,渗入鼓膜,刺激着听小骨的整串神经,痒得的谢婉清头皮发麻。 浑身通着电流。 南煜这副模样,让谢婉清不敢直视,身体不自觉的后退着。 “相公,我!” 南煜伸手将人环在怀里,将人护在他胸前的方寸之地,南煜的声音,不轻不重,柔中透着一股坚定和干脆。 “我既娶你,必定护你!别怕!” 南煜这话对于她来说无非是致命的。 她以前喜欢南煜,单只是因为他有权有势,是她这辈子能接触到的最高水准的男人。所以她必须动用一切,称之为心思也好,心机也好。 总之将人留住。 现在,她依旧喜欢南煜的钱,喜欢南煜的权,纵使这样也不妨碍她喜欢南煜的人。 南煜看着怀里的谢婉清,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一向母夜叉乖顺成怀里的温柔小猫咪,果然能让男人的虚荣心大大满足。 第185章 破案靠的是女人的直觉 ——大理寺—— 狱典使手里拿着罪犯名录,从外面进来。看见大理寺卿居然像是待审的罪犯一样,站在堂下。 抬头看着主位上的人,确定是惹不起的,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皇后娘娘,狱牢已经都安排好了!暂退了左右,安排了两个哑巴在外面守着,随时都可以过去。不会有人知道的。” “知道了,去门口等着。谢婉清来了,直接领她去看谢崇。” “卑职遵旨。” 狱典使走了以后,大理寺卿搓搓手指头,想将这位菩萨请回去。 谄媚客套开口道: “皇上已经交代了,探视谢崇这种小事下官一定是处处安排妥当,不敢怠慢了世子妃。还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跑一趟当真是下官无能。” 北柠这些年让司徒瑾权抱在怀里看着他处理国家大事,面见过多少大臣。 北柠也就是在司徒瑾权面前笨点。 大理寺卿的话北柠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实在听不了这些客套谄媚的官话。 继续翻阅着手里的卷宗,头也不抬的说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大理寺卿听见这话,像是解放一样。他就是面见皇帝,也没有过这样害怕过,皇帝生气发怒一切还都有迹可寻,面前这尊佛,完全是凭着心情。 这一个月,不知为何,皇后娘娘突然对大理寺历年来审过的案子感兴趣。 特别是一些为情杀人,高门宅院之间应发的一系列灭门凶杀特别感兴趣。 天能知道这尊大佛居然拿着卷宗当话本看。 最离谱的是,由于这尊大佛看得过于投入,半个月前居然还翻出了一起案件,要求重审。 原因非常简单,皇后娘娘对案子的结局不满意。 案子是:柳国公重金寻嫡女,好不容易找来了,被府上二小姐派人奸杀未遂的案子。 为了柳国公府的面子,这个案子并没有对外。只是将柳国公的二小姐悄悄收押,在“好好伺候”。 半个月前,北柠看完这个案子以后拿着卷宗去找司徒瑾权告状说: “司徒瑾权你快管管大理寺消极懒怠,办了假案。” 司徒瑾权见北柠看大理寺卷宗,都怀疑自己眼睛看错了将人抱在怀里问道: “以前叫你操持一场冬狩,你都极不情愿!为什么现在主动办起案子了。” 当北柠拿着卷宗一本正经对司徒瑾权说: “这东西写得比话本刺激。” 司徒瑾权刚刚升起的一种:我养的小家伙终于长大的。 老父亲心态全部被浇灭。 司徒瑾权也没有力气和北柠计较,大理寺卷宗是何等重要,顺着北柠问道:“你为什么觉得这案子办错了。” 北柠拿着卷宗对着司徒瑾权侃侃而谈,一顿分析,最后说出一句话:“女人的直觉。”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 直接将人抱到床上,让她好好做他的女人。 司徒瑾权想着总归这小家伙也是一时兴起,看不了两三天兴趣也就消退了,没想到居然十分热心的查了半个月。 晚上睡觉的时候,北柠经常趴在司徒瑾权怀里说着闲话。 说着说着又开始头头是道的分析: “我觉得这个柳国公二小姐不可能派人去奸杀这个嫡女。虽然嫡女捡回来的,她的地位的确是被动摇了,但动摇的幅度也是有限的。 而且她都和忠勇侯府定亲了,将来也是明媒正娶的伯爵夫人,算是高嫁。 谁在在乎什么柳国公小姐的位置。嫡女在柳国公府如何,都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北柠分析完重重点头: “ 这里面猫腻很大。” 司徒瑾权承蒙北柠,经常睡前给他讲一些毫无营养的话本子也是略知一二,回到:“你的话本里不都是,嫡女归来,恶毒后母和次女百般刁难吗!怎么这次凶手就不能是二小姐。” 北柠很是嫌弃“啧啧啧!”两声。 露出一种司徒瑾权脑子担忧的表情,说道:“这种话本都是穷说书先生,不了解贵族生活杜撰的。这嫡女空有一个嫡女的名头,初来乍到,看着尊贵也就是一开始外人给的面子而已,就是这二小姐死了她才真正有价值。” 司徒瑾权听着北柠的分析,终于理解了一句话:术业有专攻。 这种深闺大院的牵牵绊绊,他一个大男人懒得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司徒瑾权只在乎柳国公在下月成婚时能交出一个女儿,和忠勇侯府联营,至于是谁,并不重要。 司徒瑾权不想听了又不能直接叫停,只能打断直接听结果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这一切应该是这个嫡女策划出来,陷害这个二小姐的。” 司徒瑾权十分敷衍的问道: “这个嫡女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嫡女是假的,她心虚所以才要做这些。” 这样说好像也行得通,但司徒瑾权根在乎不能再让北柠看这写话本了。 这小脑袋里装的都是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以为北柠是胡闹,没想到真的让北柠查出一些端倪。 只是司徒瑾权看北柠后续查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费劲,这桩案子横跨十八年。除了玉佩也很难证实这嫡女的身份,也难怪大理寺疏漏。 更让司徒瑾权佩服的是北柠求知的毅力,这个小家伙单纯只是不满意“话本子结局” 不仅动用了尊亲王府听雪堂的势力,背地里还动用了慕子书药王谷的势力。 从朝堂到江湖,从盛京,一路查到桦南,查得柳国公和忠勇侯府,两边联营的婚期都延迟了。 婚期延迟,忠勇侯府驻守在西境边境的军队多少就会受影响。 不能借口送喜糖犒劳军士,一起把国师从北疆购置的玄铁运到西境的群山里交给隋远德。 让司徒瑾权这下头有一些些大,不得已才开始对这个案子重视,尽快解决,让两边早早成婚。 司徒瑾权派了巍山特意去查。 这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大案,为了盖住柳国公府的丑闻才移交大理寺秘密处理。 —— 现在居然动用到皇帝身边的亲卫,柳国公此刻正在御书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感念皇恩。 司徒瑾权只觉得真的太吵了,但凡他要是有第三个女儿,他也不会插手这件事情。 大理寺卿还没有走远,又让北柠叫回来:“你去把,柳国公的发妻,也就是这个嫡女的生母,关于她生母母族的全部信息给我找出来。” 大理寺卿半只脚已经走出去了,只恨自己腿短,十分卑微的回到:“卑职遵旨!” 照着北柠的理解这个嫡女是假的,那就要去找真嫡女出来。 第186章 谢崇“父爱” 既然柳国公这里查不出什么,那就要从柳国公夫人钱氏开始查起。 北柠重重点盘了盘自己圆润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可真是聪明,简直是包公在世!” 大理寺卿看着殿上的北柠,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大理寺对案件避之不及,她倒是好,把断案当饭后活动,当真是奇人。 不到半盏茶功夫,柳国公夫人母族,桦南钱氏的宗册全部送上来。 除了宗册还附上一本副碟。 北柠看着这厚厚的一卷副碟有些兴奋,这副碟里记录的是一些有家族血缘但是得不到家族承认的。 族谱可以不记,但是朝廷备录会一五一十的记清楚。 在北柠眼里副碟永远比正经的族谱宗册有意思。比如她以前看过的张家,不孝长子通奸美艳继母的,生下嫡次子,这个嫡次子就要记在副碟里。 最后不孝长子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抢家产。 再有方家,儿子出征战死,留下怀孕的妻子。公公和儿媳一起尽心教养还,高门大院的孤儿寡母实在寂寞,最后儿媳和公公在一起,儿媳怀孕以后,出征战死的儿子居然没死又回来了。 北柠至今还在回味自己当时看完方家副碟的时候,感慨颇深。 三人都是好人,真情实意,可怜造化弄人。 普通氏族百年来也出不了一两个这样离谱的事情。 这钱氏.. 北柠拿着副碟颠了颠,好家伙,足有二十页,这钱氏家族得是有多乱。 这钱氏虽然是南部最古老的家族,但这二十页,就是二十个家族不承认的子嗣未免太过夸张了。 北柠抬头问道:“这钱氏,可是发生过什么。” 大理寺卿躬身刚要回答,让外面来的狱典使打住:“启禀皇后娘娘世子妃已经去了天牢,世子殿下也在。” “大哥也在!” 北柠眼珠子转悠一圈,想起大哥把他赌马的票子藏在自己身上,陷害她去赌马。 让司徒瑾权以此为借口,对自己..咳咳.. 一想到这个北柠手不自觉的扶着自己打的腰,她必然是要报仇的! 可不能白白吃亏了。北柠手上重重的盖上钱氏的副碟,呼的站起来道:“走前面带路,让我去好好关照关照他们两人。” ——天牢—— “吱呀!” 承重的铁门缓缓被推开,“谢公,世子妃来看你了!” 谢崇一身粗布麻衣,坐在床边,像是等了很久。 今天一早有狱卒过来清扫监狱,焚香熏臭,谢崇就知道他还有机会,这是谢府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他一定要抓紧了。 终于听见有人来了,连忙转身看见狱卒身后的谢婉清。 原本南煜和谢婉清两人是牵手出门的,一进到天牢,在这种看着阴森昏黑的环境下,让两人更加靠近,不知何时南煜手搂着谢婉清的肩膀。 两人走到门口停住南煜低头问道:“我陪你一起进去?” 南煜是什么样的人! 谢婉清实在是不好意思,继续麻烦南煜为了自己这一点点上不了台面的小事操心。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一会儿就好了。” 南煜松开谢婉清的肩膀,谢婉清往里面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手上不知何时拽着南煜的衣袖。 南煜又拍了谢婉清的肩膀:“没事的,我在外面等你!” 南煜是她生命的救赎,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有南煜这句话,谢婉清放心许多,独自朝着牢房里面走进去. 谢崇见谢婉清一身干净贵气的站在门口。 谢崇从来没有想过他谢府在盛京这些年,一出了事情全部的明哲保身,最后居然只剩下这一个女儿。 谢婉清在谢崇面前有些局促。 她之所以能轻易的假扮谢婉清,正是因为谢府子嗣多,不差她一个。 而谢婉清的母亲是家里独苗,她自小是寄养在桦南外祖母家替她母亲尽孝道。 谢婉清逢年过节才来盛京,和盛京谢府不怎么熟悉。 而她这位父亲谢崇下面有两任妻子,妾氏成群,七个儿子,五个女儿。 就是去年来了盛京,也接触不多。 唤他父亲的机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也都是例如拜寿,随着众人一起喊的。 现在突然两人面对面,谢婉清这一声“父亲”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反倒是谢崇,拉着谢婉清的手很是慈祥,谢崇这副模样倒是和她所认识的谢崇不一样。 可能是人到了最糟糕的境遇,索性也就放弃争抢了,反倒是轻松。 谢婉清的眼睛落在谢崇斑白的头发上面,听见他声音慈爱的问道:“婉清啊,你在尊亲王府过得可还习惯。” 谢婉清有些僵硬回道:“世子待我很好,您不必挂怀。” “那就好,那就好。”谢崇欣慰的拍了拍谢婉清的手,看着谢婉清的脸回忆道:“你十岁的时候送去桦南你外祖母家,父亲对你的印象还是这样。” 谢崇在自己的腰边比划着谢婉清十岁的身高,像是回想起小时候谢婉清可爱调皮的模样,谢崇脸上挂着笨拙的笑。 又缓缓放下手道:“一眨眼,你都长怎么大了。父亲也没注意。以前算命的说你命里多灾坎坷,没想现在整个谢府只剩下你了,你自己要好好保重。” 可能是谢婉清缺失亲情,父爱太过久远,她对谢崇这种年纪的男人都会有好印象。 谢崇又是这副可怜苍老模样。而她顶着“谢”姓,原本心里对谢府的一点点羁绊,在谢崇孤弱浑浊的眼睛里无限放大。 让谢婉清短暂片刻的将谢崇当做是自己的亲生父亲,短暂迟疑的开口道:“父亲!” 听见谢婉清这一声父亲,谢崇老泪纵横,又好着面子没有流出来说道:“皇帝开恩,只是抄家流放,没有灭族。我们都要走了不在盛京,没了娘家的支持,你以后行事要小心。 就怕其他氏族会眼红巴结尊亲王府,看中世子侧妃的位置,想借机将你除去,那你这日子可就更加难过了。” 南煜就在外面,谢崇说起侧妃的事情,谢婉清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 她是有听慕族旁系的几位姨娘,打这个主意。 如果没有南煜对她的情,她在尊亲王府的确是独木行舟,孤掌难鸣。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就是这种时候谢崇还是为谢婉清着想: “你没事多去和太皇太后走动走动,她老人家活了这些年,暂时要替你保住位置还是可以的,明年你在生个一儿半女,尊亲王府到底是忠义世家,不会太亏待你的。” 在谢婉清眼里,谢崇说的话虽然有些大胆出格,想得也有些遥远。 但是站在现实的角度上,他的话的确没错。 是一个父亲为女儿操心时该说的话。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头发发白,眼睛浑浊无力带着泪,殷切的看着,这直接戳中了谢婉清一直缺失从未拥有的:父爱! 以前谢婉清在学戏的时候,在戏里有一个老师傅扮演她的爹爹。 那是谢婉清第一次叫人家:爹爹。 熟悉又陌生的字眼,她在黑夜里经常躲在被子里叫,问天上的星星:爹,你们为什么不要我! 自己偷偷叫了那么多年,终于有一个具体的形象出现在自己面前。 下戏以后,谢婉清对老师傅很好,偷偷在心里将他当成是自己的父亲,后来! 后来,这个老师傅看出她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孩子,捏着这一点,骗光了她所有的钱,还想要强奸她。 她拿着酒坛子,亲手,亲手将人打死。 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会哭了,她只觉得自己在父爱面前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像是乞丐,在不同的年纪看着有可能像是她爹的男人身上乞讨那一点点不属于她的,可笑的“父爱” 今天她在谢崇身上真实的感受到,真正短暂片刻的父爱。 心里满是波澜感慨。 南煜站在外面,看出谢婉清的情绪变化。 主动走进去,站在她边上。 谢婉清感觉到身上笼着一层影子,还有温热的气息,心里镇静许多,见谢崇眼里作为父亲对女婿的放心,这让谢婉清有一些些自豪和小小虚荣上的满足。 谢崇虽然人不怎样,办的事情也不靠谱。但长得还行,年轻时必然也是一位翩翩公子,老了也有老了的韵骨,偶尔正经起来也是有几分气势的。 谢崇对着谢婉清说道:“婉清,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交代世子。” 这,南煜的官职地位都远在谢崇之上,突然用到“交代”两个字。 谢婉清自然知道这可能是一位父亲临走的嘱托,但是谢婉清实在是不敢让南煜屈尊。 正局促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南煜拍了拍谢婉清的手说道:“我们男人间说两句话,你先去外面等着。” 听见南煜这话,谢婉清心里满是幸福温暖,点点头道:“嗯!” 只是谢婉清刚走出去,牢门就被关上了。 大理寺的天牢,不像是普通衙门里的牢房,是一根根铁棍栅铸成的。 大理寺关押的都是要犯,牢房都是一间间独立辟开的。 关上门就完全看不见里面。 谢崇脸上的慈祥随着关上的门一点点褪去,慢慢的变得猥琐,开口道:“看不出来,世子殿下居然是如此深情之人,能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到这一步,真是让谢某意外。” 南煜实在厌恶谢崇的这副嘴脸。 谢崇这只老狐狸早就看出这谢婉清是假的。因为听见盛京城里传南煜和谢婉清夫妻二人如何恩爱,世子惧内宠妻,这些流言蜚语传到谢崇耳朵里,直接变成一句话:这个假女儿有些用处。 如此谢崇也不急着拆穿,更加不在意他的真女儿是怎么死的,他还设想过会不会是这个假女儿为了荣华富贵,杀了他真的女儿,冒名顶替上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想过要替女儿报仇,但真的也只是一瞬间。 然后就没了!全部让算计代替了。 谢崇算计着,他儿女那么多,死一个便死了,就是真女儿也未必能拿捏住南煜这样的人。 谢崇原本不确定南煜知不知道这个假女儿的身份,只知道南煜对面前的这个谢婉清有情。 谢府没落的时候,他偷偷传信过去,威胁南煜,要是不帮他,他就直接把谢婉清的身份捅出去。 信送出去几天都没有回音,谢崇以为南煜并不在乎谢婉清的死活。 谁知道,昨天南煜突然派人过来,说答应他的要求,另外给他一箱金子,要求他演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谢崇想起自己马上就要有一箱金子贪婪道: “世子殿下,怎么样,谢某演得如何!” 南煜见谢崇这副表情只觉得恶心,说道:“你流放的这一路我都替你打点好了,不会亏待你的。钱出了盛京自然会有人给你。” 谢崇一脸老奸巨猾道: “我怎么能保证,我出了盛京不会让你追杀灭口呢?” 南煜就知道这只老狐狸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一但让他咬住一口,他就会厚颜无耻的缠上你。 要不是为了谢婉清,南煜当真是不想和这样的打交道。 南煜说道: “你们手上没有兵权,也不设党争。皇帝不会派人在半路谋杀你们的,夫人的性子应该会继续和你通信,你还有用,看在皇祖母的面子上,只要你不过分我留你一命。” 谢崇,很是无赖的坐在草席上,说道:“一箱金子,一条命。那是之前的价格,世子可能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开始怀疑我这个假女儿的身份了。 今天这个见面也是皇帝借皇后娘娘的手安排的。你们前脚刚走,后脚就会有皇帝的人过来询问我!” 听见谢崇的话南煜眉间微蹙,想起谢婉清在面对谢府抄家这件事情上面太过淡定,漏出破绽。 皇帝当真是厉害,只因这一点点细节,就能怀疑到这上面来。 南煜言语冷厉几分: “你要什么!” 谢崇手里玩着自己手指,不紧不慢的想着。 第187章 柔弱不能自理的南煜 谢崇黑色的眼珠子滚动在浑浊的眼白里面,像是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只听他说道: “尊亲王府,外有二公子带着70万慕王军,内有皇后娘娘独宠后宫,朝堂之上有世子和王爷。不到万不得已皇帝是不会动你们,也不敢动你们。 若面前这个谢婉清单纯只是一个冒名顶替的,皇帝最不愿的就是和尊亲王府正面对上,他肯定会视而不见,不会容不下她的。 既然皇帝开始查这个谢婉清的身份,那必然是着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比如她做过什么,或者..” 谢崇的眼光若有似无的落在南煜身上,眼神阴毒,像是能看穿南煜一样说道:“或者她背后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听见谢崇咬着后槽牙,像是啃噬着他的软肋一样,吐出“主人”二字。 南煜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一向温润如玉的他,少有的放出藏在他心里的魔。 尊亲王府世子,慕王军少帅的真正面目,掐着谢崇的脖子,语气邪气狠厉,又慵懒温慢说道:“谢公,你知道的太多,太贪心了。就是皇帝知道又如何,我保证你绝对死在前头。” 南煜手上的力气随着他说的话一点点加重。因为不能呼吸,眼睛充血涨得十分肿大,像是整颗要被挤出来掉在地上一样,面前一片混黑,什么也看不见。 谢崇拼命的挣扎,在南煜将人提起扔在地上的时候,谢崇感觉自己像是捡回了一条命。 被砸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呼吸,视线慢慢恢复。 牢房墙上开着一扇窗,那是整间房间光线的来源,南煜逆着光站在那,谢崇看的清楚。 谢崇这才看清南煜,是多可怕的一个人,他的城府心计泛泛在慕臣雄之上。 谢崇像是条狗一样,爬到南煜脚边,跪地求饶:“世子殿下,下人有眼无珠,一定不会乱说的,我会把事情带到棺材,一个字都不会说出来的。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南煜看着脚边的人,一脚踹上去,眼里皆是嫌弃他碰脏了自己的鞋子。 谢崇像是一条吐着舌头乞讨食物的狗,又重新爬回到南煜脚边。 南煜微微弯下腰,捏着谢崇的下颚,让他抬头,谢崇老树皮一般的面露,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世子殿下,我听话,我一定像您养的一条狗一样听话。” 南煜脸上的神色又恢复到往常那般待人和善的模样,谢崇以为自己有机会。只听南煜一声轻笑:“谢公,晚了!” 谢崇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样,浑身无力失了神志。 南煜捏着谢崇的下巴强迫他开口,袖子里那出一个锦盒单手大开,放出里面的蛊虫。 纵使谢崇在挣扎也逃不过。 蛊虫不喜光,看见谢崇的嘴巴黑漆漆一片,就顺着钻进去。 只听南煜有些惋惜: “这蛊虫比你命都贵,用在你身上着实是有些浪费了。” 谢崇跪在地上磕头认错,南煜收起锦盒说道:“别磕了,一会门打开让夫人看见。” 谢崇不敢再继续,仓促的从地上站起来,整理自己。 南煜朝着门口走去对着身后继续道: “每月一封家书换一颗解药。” 牢门打开,依旧发出“吱呀”生锈铁器碰撞的声音。 谢婉清转身看见牢房里,谢崇腰杆挺得笔直,握着南煜的手道:“我女儿就交给你了,你要是敢对她不好,我谢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南煜对着谢崇毕恭毕敬:“晚辈不敢。” 南煜说完,谢崇手掌重重的拍着南煜左边的肩膀上,像是一种威胁,也像是一份责任的移交,然后独自转身没有看两人对着身后挥挥手: “时候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婉清啊,流放之日你就不要来送了。” “父亲!” 谢婉清有些不舍的向前走了一步,让南煜抱着腰说道:“夫人,我们回去吧!谢公是不愿意自己女儿看见落魄的场面。” 谢婉清情绪低落让南煜环着腰,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 牢门重重关上的时候,谢婉清的心情承重又释怀,脸上的笑浅浅的,却也发自真心。 南煜看着谢婉脸上的笑容有些吃味,环在谢婉清腰上的松开问道:“你就那么开心。” 谢婉清脸上难得有小女孩的天真,主动去拉着南煜的手说道:“相公,虽然这份父爱是我偷来的,但我也短暂的拥有过,知足了。” 原本南煜还在心疼他一箱金子买来的蛊虫,原本是有大作用的,就这样浪费在谢崇身上。 见谢婉清如此高兴,忽然有觉得着钱花得值得。 南煜的眼神落在谢婉清脸上,瞧她眉飞色舞的模样有些痴迷,出神。 忘记接谢婉清的话。 谢婉清牵着南煜的手,手上晃了晃:“相公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南煜回神,意外自己居然也有疏漏的时候笑着道: “没什么,就是。” 南煜眼里闪过一丝皎洁,原本南煜一直是习惯性的左手牵着谢婉清,刚刚左肩让谢崇“重重”的拍了两下。 南煜特意换成换成右手,行动遮掩迟疑。 果真如南煜算好的那样:“相公你肩膀怎么了。” 南煜憋笑:“没事,你别看了。” 原本谢婉清没打算看的,在南煜的提示下,伸手就去拔南煜的衣服。 “我父亲虽懒怠多年,但是年轻时也曾练过武,刚刚是不是拍疼了,你快让我看看,我才放心。” 原本南煜是没敢演的,因为谢崇这种废物根本伤不了他。 可能是因为谢婉清对谢崇的好印象,让她以为谢崇也是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听见谢婉清这样问,南煜索性顺坡下驴。 右手捂着左边的胸口,捂错了,又不慌不忙的上移,捂着左肩,言语虚弱道:“无碍。” 在谢婉清眼里,南煜这分明就是“重伤逞强” 只是南煜自然是不可能真的让谢婉清真的扒开他的衣服,要是看见里面白白的一片,连最基本的泛红都没有,他还怎么装。 掌心向上,将谢婉清扯着自己衣服的手一起包住,低头言语意味深长的说道:“夫人,这在外面呢!咱们回去我在让你好好检查,检查哪里都可以。” 南煜的气息温热,落下,像是若有似无的在她鼻子,脖颈,胸口,若有似无的蹭着,在这些娇嫩的地方磨出一片红来。 谢婉清明明很害羞,却要强装镇定。 而南煜.. “夫人我们快些回去,我可能需要运行一下内力,将体内的淤血清出来。” 北柠挽着袖子赶到大时候看见南煜,十分“虚弱”的半靠在谢婉清胸口上,居然是被扶着走出去的时候,眼前一片凌乱。 一度以为自己眼睛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揉了揉眼睛在睁开,面前依旧:“夫人我没事的你不必担心。” “相公都是因为我。”说着两人客客气气推推搡搡的上马车。 北柠想要自戳双目,自己一个人,站在阴深深的天牢门口,害怕又无助,伸手道:“小颂啊,快扶我我回去,我今天可能是撞见鬼了。” 北柠坐在凤辇上还惊魂未定的,浑身打着冷颤。 天杀的! 她家里温润如玉的男人和她后宫理智清醒的女人撞在一起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阿秋——” 北柠突然打了一个天大喷嚏:“小颂你点的这是什么。” “驱邪的!” 北柠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不想说话,这小颂也太老实了,她有点想小风了。 小风这个女人,听见巍山要去桦南调查柳国公嫡长女一案,借口去帮忙,屁颠颠的连夜收拾包袱跟过去。 北柠一眼看穿这个重色忘义的女人,这哪里是去查案的,这分明就是去找男人的。 原本觉得小风这女人在她身边吵吵闹闹的除了和她抢吃的什么正经事情也没有干。 小风走了几天,没人陪她胡闹,北柠还觉得无聊,边上的几人,哎!太正经伺候她了。 北柠想要把熏香灭了,一张口,不下心喊错名字: “小风,你” 小颂拿着帕子扶着北柠的手问道: “小姐这是想小风姐姐了。” 北柠点点头:“有点。” “小姐下一道口令,把小风姐姐召回来呗!” 北柠没有回答小颂的问题,反而问道:“小颂,你想出去吗!” 这话听得小颂惶恐: “婢女誓死追随小姐。” 北柠看见小颂跪在地上只觉得无趣,小风是她的缩影,北柠希望她幸福自由,所以也有心成全。 第188章 司徒瑾权:过来抱我一下 北柠坐着凤辇回宫,司徒瑾权一早就在飞霜殿。 见人终于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走出去将人抱在怀里,北柠突然一拍手:“有东西忘记拿了,快回去。” “回来!” 司徒瑾权突然喊一声,实实在在将北柠吓一跳。 只见司徒瑾权从里面黑着脸走出来,北柠以为她这是又干了什么事情让司徒瑾权发现了。 谁知道,司徒瑾权居然张开双手,对着北柠很是生气的说道:“过来,抱我一下!”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这模样,有些不理解。 他这是凶神恶煞的在..撒娇..吗? 北柠脸上一副苦笑不得的模样,小步跑过去,抱着司徒瑾权。 见北柠一脸娇嗔还带着一点对他的嘲笑司徒瑾权赌气的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又捏了捏说道:“一天天就知道往外跑,这个家还要不要了。” 北柠埋在司徒瑾权怀里的小脑袋探出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拨了拨司徒瑾权的鼻头,说道:“我这听着怎么感觉你吃醋了。”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机灵卖乖的小模样,伸手将人抱起来,两人坐在一边的凉亭。 司徒瑾权埋在北柠的胸前狠狠的吸了一口,北柠身上的奶香味从司徒瑾权的鼻腔走向颅腔,沾满他整个脑子,又咬了咬,这才满足的北柠的胸口出来。 问道:“你这都回来了,怎么还往外面跑。” 司徒瑾权的下巴冒着一点点的胡渣,看的时候看不出来,就是贴在上面或者伸手去摸的时候,能感受到,一阵阵痒痒的。 痒得北柠鼻音到现在都在这一丝魅翘: “有东西忘记拿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理好胸前的衣服,北柠这样终于知道为什么司徒瑾权执意要她穿着有领子的衣服了。 这家伙,小心眼,占有欲还强,特别喜欢在她身上留印子,可就是在情难自控的时候,司徒瑾权也不会北柠的脖子上留下痕迹。 北柠以前问过司徒瑾权为什么。 司徒瑾权很是不讲理的说:“你是我的,每一寸每一滴都是,我才不想你的这些痕迹让人看见。” 北柠见自己胸前的衣领将下面的痕迹盖得严实,抓着司司徒瑾权的手让他老实点。 司徒瑾权反手将北柠的手握住问道:“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小手食指在司徒瑾权宽大的手掌上面一圈一圈的画着说道: “是柳国公夫人母族的钱氏的族谱的副碟,好大一本,里面一定有线索。” 司徒瑾权见北柠查这个案子查得那么认真,做事还很有章法,看来以前是小瞧的这个小家伙。 以后没事应该多历练历练她。 司徒瑾权问道:“你又知道?怎么能断定里面有线索。” 北柠一脸高深莫测,挑眉道:“因为,” “女人的直觉。”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这五个字,北柠看见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自以为聪明高高在上的,不信她的话。 北柠从司徒瑾权怀里做起来,硬是要比司徒瑾权高出一个头来,哼一声道:“你等着吧!我一定查出来。” 说着要从司徒瑾权的怀里出来,准备去大理寺拿东西。还没下去呢就让司徒瑾权拦住:“大理寺卿一会儿有事情要过来禀报,我让他在跑一趟。你别出门了,天都快暗了。” “皇上,大理寺卿求见。” 司徒瑾权从椅子上起来,对北柠说道:“我就说两句话,一会儿回来,你想想晚上要吃什么。” 第189章 司徒瑾权,南煜 “嗯”北柠乖乖点头。 司徒瑾权见北柠脚步欢脱轻慢的走进飞霜殿,身影一点点的变小看不见才放心转身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大理寺卿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今年他的官运着实不佳,皇帝想知道的几个大案,要案他是一个都没有查出来。 听见皇帝问他 “谢崇可有说谢婉清有何异样或不同?” 皇帝虽是这样问,但明显只想听肯定的答案。 大理寺卿捏着小命说: “谢崇说了并无异样。” 听见无异样的时候,司徒瑾权眉头轻触,手指在龙椅把手上的龙头摩挲着。 细想道:谢崇这个贪生怕死的就是没什么他那张嘴也会胡扯出些什么。 好用来和他谈条件,这次居然那么干脆,必然是得到了别的好处了。 司徒瑾权问道: “可还有谁见过谢崇。” 大理寺卿边上的狱典使回道: “南煜世子陪着世子妃一起去的,几人聊了许久。” 因为北柠,司徒瑾权一向果断的目光开始变得犹豫,还有一点小心过了片刻又恢复往常,问道:“狱典使,你在另外一间牢房里都听见他们三人说什么了。” 大理寺卿听见皇帝直接越过他亲自盘问他的下级可见他今年升官是真没指望了。 犯了事情能被关在天牢里的人,哪个不是和朝堂牵扯颇深,一着不慎走到穷途末路。 这些人,一肚子的秘密。 曾经死都不会说,或者是千金难换的消息,被关在天牢里,只需一坛酒,几块牛肉,冬日里的一个火炉,他们就会全部说出来。 司徒瑾权深知这一点,从禁军里选了许多练武不行,专爱投机取巧自以为聪明的人。 将这些有点小聪明的人放在天牢里做狱卒,替他收集消息。 这狱典使曾经就是从禁军被贬成狱卒,再从狱卒升到牢头,靠着假仗义在天牢陪犯人喝酒替司徒瑾权收集了不少消息。 狱典使收起在天牢喝酒划拳吊儿郎当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回禀: “卑职在另外一间牢房装了监听,谢崇很是贪婪找世子妃路上要了许多盘缠,还要世子妃一路替他打点好。 世子原本不想理这些杂碎的东西,只因他们这婚事是皇后娘娘期盼的。 探监这件事情又是皇后娘娘一手安排的,世子不想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致,才勉强配合。” 狱典使这串话,司徒瑾权来去只听见北柠出现了三次,每一次都在提醒着两边的关系。 狱典使这话里有许多破绽,也太过刻意,司徒瑾权将信将疑的揉了揉太阳穴。 他调查谢婉清,南煜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见。 现在西境战乱,寒沐泽在东洲蠢蠢欲动,这时候北疆边境不能再有不和睦的闲言碎语。 慕族上下除了在北疆边境守疆土的时候勤快些,一回到盛京根本使唤不动,南北开了互市以后更是索性全族休朝假。 当真是全族懒怠,这种情况下。 南煜还会主动陪谢婉清到天牢探视谢崇,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可见南煜是有心护下谢婉清。 如此更加说明这个谢婉清有问题,南煜也早就知道了。 既然南煜要夫妻一体,那就卖他一个面子,只是日后若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能怪他,心狠将“夫妻一体”一起铲除了。 司徒瑾权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人说道: “这件事情就到这里,不许再提,也不用再查了。” “卑职遵旨!” 大理寺卿木讷抬头:又不用查了,和赈灾款一样悬案?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一桩,还真怕查出点什么,不用对上尊亲王府,真好,现在向来,其实他今年的官运还不错。 “卑职告退!” “等下。” 司徒瑾权才想起北柠交代的说道: “把钱氏的副碟送到飞霜殿。” 大理寺卿和狱典使两人都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这皇帝又要发难了。 特别是这狱典使,以为皇帝发现自己其实是南煜世子的人。 大理寺卿和狱典使两人俯首作揖,后退三步,才转身离开。 所有人都退下,司徒瑾权坐在啊龙椅之上,闭目养神,而后蓦的睁开眼睛,眼睛紧紧盯着狱典使离开啊的位置半阖双眼缓缓开口道: “江千忍。” 不知从何处落下一个墨色青衣锦袍的暗卫。 “陛下。” “杀了他,动作不必隐秘,故意漏出些破绽,让南煜查到。” “是,那涂妖的身份还查吗。” 司徒瑾权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江千忍! 江千忍会意,不在多言,无声退下。 朝野皆知皇族和尊亲王府中间隔着一个北柠做缓冲,这狱典使太过刻意,一连提醒了他三次,这才将自己暴露出来。 想不到居然连他的禁军都有人。 江千忍走后,司徒瑾权又缓缓的闭上眼睛,之前在点兵的时候为了能早些回来,连着三天没有休息,他都不觉得累。 现在,当真是有一点乏了,他没办法直接这样回飞霜殿,无力的靠在龙椅之上,闭上眼睛,养养神。 ——飞霜殿——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进屋坐在软榻上面,在外面跑一天了确实是累人,半靠在软塌上面,四仰八叉的躺在像是一个有钱的老地主一样享受。 屏风外面有两个宫女摇着风箱,风箱前有三个水缸里面全是冰块,走近了有五个宫女在替北柠按摩。 边上还跪着一个,手里端着水果点心。身侧站这一个,手里拿着北柠亲手写的菜谱。 一页页的翻着,供北柠选择。 只是这选择的东西多了,就开始没有注意挑得眼花缭乱。 小颂一边帮北柠取下头上的朱钗发髻,一边问道:“小姐可是不合胃口。” 北柠砸吧着嘴很是为难: “不知道吃什么,那么多东西选了这个没选那个总感觉亏了。全选了有太浪费了。” “奴婢记得您上回在慈宁宫吃的” “对!” 北柠突然从榻上起来,合上宫女手里的菜谱: “小颂让小厨房看着准备吧!摸了一把替她锤腿的宫女,色眯眯说道:“美人们都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 说完趿着鞋子,往外走:“吴玉,把上一次父王让我带进宫的嫩芽鹿茸菇拿来。” “小姐,给。” 北柠从吴玉手里接过,闻了一下,脑子里已经想到一会儿手里这包东西变成菜的美好场景。 北柠兴致勃勃的打开,指腹触到夹在里面的一封信时,整个人有些楞住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这洒脱自在的飞灵经字体,北柠在熟悉不过。 是顾漠! 他们两人要避嫌,多年没有联系,再次见到这字迹,北柠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曾经北柠以为在一次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会是在他死的时候,顾亲王薨逝昭告天下,到那时随着天下人一起吊唁。 北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打开手里的信封! 只见信上写着: 柠儿,被我抓到了吧!几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那么贪吃。西境战事,我知你会替我担忧,特逾矩书信一封,一切安好,勿念! 北柠的指腹在“勿念”二字,一遍遍摩挲了许久,眼眶泛红声音哽咽:“五年了,终于有一点你的消息,就不舍得多写两个字吗?你个混蛋,大费周章的就写这两句话,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担心你吗?” 说着北柠的眼泪一颗颗落下。 顾漠认慕臣雄为太傅,拜在他的门下。因而顾漠也随着慕家几个孩子一起在花祭岛生活了十一年。 从前北柠站在十里长亭为他送行的时候,就知道那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那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办法释怀。 吴玉站在一边,感触颇深! 心里却一直在打鼓: “小姐,别哭了!快收拾收拾一会儿皇上过来看见了。这信我替您收起来。” 吴玉伸手去拿,北柠却躲开了,不想让吴玉碰。 顾漠所有的东西,他写的书籍,画的字画,北柠全部都放在花祭岛,一个没带。 那年离岛,抛下的岂止是这点! 北柠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这字迹可能是她和顾漠唯一的一点点联系了。 以前她写字也是这样的,随性的飞灵经。 进宫后让司徒瑾权拉着她的手,硬生生的改成了现在规规矩矩的簪花小楷。 之后顾漠就成了他们两人之间不能说的字眼。 就是皇祖母和父王,都不敢对她透露出顾漠的一点点消息,每每不小心谈到顾漠都避之不及。 现在就是吴玉也这样。 北柠独自拿着信封走到边上煨烫用的铜炉,说道:“只因为顾漠是司徒瑾权的皇叔,就算舍弃司徒姓氏,他还是天下间唯一一个可以威胁到司徒瑾权帝位的皇族。 而我又与顾漠相熟,所以你们所有人脑子里都在想象着我们三人之间离经叛道,爱恨大戏。” 北柠眼神冷漠,轻蔑,又留着泪看向吴玉问道:“是吗?” 吴玉伺候北柠多年,从未见过北柠如此模样,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只见北柠擦了擦眼泪,一声轻笑道:“本就没什么事情,却因为周围人的遮遮掩掩,让我有时候都可笑的觉得有事情。” 北柠看着手的信说道: “好不容易有一点关于你的东西,这信我当真是有些舍不得毁掉。但是,顾漠!我若留在身边,是又要给你牵扯出一堆麻烦。司徒瑾权这家伙只怕也会乱想。” 北柠说着眼里含泪将信扔进铜炉里,看着烧得通红的炭块伸出一条火舌,将信烧得干净,升起许多烟雾,迷得北柠眼睛不停的流眼泪,本来应该很难受的,北柠却突然变态的觉得很舒服。 让世人这样误会,明明清清白白,却让所有人防偷情一样的防着他们两人,那么多年了心里当真是憋屈,哭出来心里果真是好了许多。 也分不清这眼泪是烟熏的还是自己因为委屈哭的。 哭了许久北柠才止住,吴玉看着北柠的眼睛,哭得像是兔子一样,红得厉害。 额间有些冒冷汗,心里盘算着这皇帝来了要怎么圆过去。 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也不能实话实说! 顾漠这两个字是皇帝心里的一根刺,其他人倒也没什么,就是小姐的名字连着顾漠一起出现,那之后准保是要吵架的。 北柠看出吴玉的担忧,毕竟也伺候她那么多年了,北柠不想吴玉老了还受到这些刺激。 对着吴玉吩咐道: “桌子上那些嫩芽的鹿茸菇拿过来给我!” 吴玉小心翼翼的交到北柠手上,问道:“小姐这是要干什么。” 北柠没有回答,直接将整包倒在里面,铜炉里燃起源源不断的烟雾。 一直处在里面看不出来。 从外面看像是失火一样,窗户门缝不正常的往外冒着烟雾。 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来,手里拿着大理寺卿送来的钱氏副碟,看见这以场景连忙赶进去,慌忙喊道:“柠儿,你没事吧!” 北柠白皙的小脸被熏黑了一个颜色艰难的回道:“咳咳咳咳,我没没,没事。” 司徒瑾权身后将人拉出去,刚刚替北柠捏肩捶腿的几个宫女,从外屋进来收拾。 小颂和小雅两人一个开窗一个提着铜炉出去,全都不敢说话。 司徒瑾权的脸色比北柠这个被烟熏的还要难看上几分,认真检查了几次,确认北柠没有受伤面色才稍稍缓和。 没好气的问道: “你在干嘛,还没到冬天你又打算偷烤地瓜把着飞霜殿给烧了。” 北柠像是一只被捡回来,喂饱饭的小花猫,傻笑道:“我这次烤的是蘑菇。”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苦笑不得,将手里钱氏的副碟放在一边,接过吴玉递来的帕子细细的替北柠擦拭脸蛋,嘴里嫌弃道:“瞧瞧,都脏成什么样子了,真丑!” 北柠想着要不是因为司徒瑾权嫉妒心太强,防备心太重,她也不用让烟熏成这样! 想到这里,伸手狠狠的打了一下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嘴角挂着笑道: “怎么现在连说都不让说了?” 第190章 回太宸宫 北柠顶嘴道:“你才是天下最小气的人。” 司徒瑾权没回话,任由北柠嘴巴上占他便宜,不一会儿司徒瑾权已经成了这天底下最大的罪人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干净脸上的灰,捧着她的小脸这才发现:“你这眼睛怎么红得那么厉害,像是刚哭过的,可一点不像是烟熏的。” 听见这这话,北柠下意识的想后退,却让司徒瑾权捏着脸不让走动。 “我替你吹一吹,可能是里面进灰了。” 风吹过的时候北柠眼睛又一次流出眼泪,盈盈一滴挂在脸上。 在司徒瑾权眼里这看着虽然是迎风泪,但北柠这副小模样有着实让他心疼。 要伸手过去替北柠将眼泪擦掉,北柠去推开他的手,扑近他的怀抱里,撞在司徒瑾权的心上。 北柠这小家伙,突然这样撒娇肯定是有事情,司徒瑾权也不着急问,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哄着北柠替她找借口道: “哭一会儿,等眼里的东西清干净就好了。” 北柠真的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哭了好一会儿,停下以后发现自己怎么在..移动.. 北柠问道:“你这是要抱着我去哪里?” 司徒瑾权有些得意:“太宸宫。” “啊——”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言语撒娇又嫌弃:“那太无聊了,我不想去!” 司徒瑾权根本没有停下来,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道:“好好的飞霜殿都让你熏成什么样了。” 北柠眯着眼睛斜斜的看着司徒瑾权,指着他说道:“你该不会是心疼飞霜殿,怕我在把这飞霜殿烧了。” 司徒瑾权张口咬住北柠的食指,北柠被吓得,娇呼一声:“啊——你快松开,别咬我!” 司徒瑾权非但没有松开,还看着北柠的眼睛,当着她的面稍微用力的咬下去,嘴边挂着一丝坏笑,将北柠小手指的前一个关节含进去。 “你..” 北柠不敢用力往外拔,一会儿将手指磨疼了。 司徒瑾权面前没人所以肆无忌惮,但是北柠不一样。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往他身后一看,一二十个内侍宫女站成两排。 北柠当真是觉得羞耻。 伸手抗议的捂着司徒瑾权的眼睛不让他看前门的路。 司徒瑾权这才松口道:“别闹!”说着单手抱住北柠,让她坐在啊自己手臂上。 腾出一只手来,将北柠的手拿开,说道:“一会儿摔了。” 北柠红着脸不满的反驳道: “谁闹了,明明就是你..” 北柠说不小去了,司徒瑾权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我干什么了!” 北柠不想和他掰扯,到最后自己肯定吃亏。 司徒瑾权同样伸出一根食指,挑着北柠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重重的 “嗯?”又问了一次。 北柠被逼到这种退无可退的地步,也不能输了气势,红着脸硬着头皮道:“你咬我!” 司徒瑾权脸上没有一丝丝犯错后承认错误的态度,说道:“我这可都是找你学的。” 司徒瑾权说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司徒瑾权的动作短暂快速,却充满暧昧。 像是刚刚舔的不是嘴角是从她的食指指腹划过。划火柴一样,划出一团火。 小小的火苗,遇到北柠这种易燃易爆的体质,火势蹭的一下,蔓延全身。 北柠又羞又气,这怎么还变成是她的错了,抓起司徒瑾权的手一口咬上去,咬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解气后才缓缓松开,说道:“谁是这样轻轻的咬你了。” 说着将司徒瑾权手臂上的牙印摆出来,说道:“这才是我每次咬你样子。” 司徒瑾权的手掌突然抠在北柠的后脑勺,北柠还以以为这家伙要亲她。 谁知道直接错开了,白期待有些尴尬! 司徒瑾权贴在北柠的耳旁说道:“谁说的是你这张小嘴了!” 司徒瑾权说完,看见北柠一脸懵,兴致来了突然在北柠的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口。 北柠,完全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但总归是没什么好话,光顾着知道脸红。 北柠伸手按在刚刚的牙印上面,着实是有些痛。 司徒瑾权看见上面的牙印当真是不留情面,深深浅浅非常清晰的一排,最中间门牙处还有些泛着红紫色。 司徒瑾权看着这牙印,当即确定一件事情,他果真是有受虐倾向,说道:“成婚以后,还有后面的几次,你还没适应的时候。我刚进去时你因为太疼了,老是不受控的咬在我肩头。以前对着铜镜看不太清楚,今天算是看清楚了。” 司徒瑾权一本正经又带着不怀好意的心疼。总之是没有一丝愧疚,说着让北柠羞愧的话:“现在看清了这个牙印才知道,原来我们柠儿那时候是真难受。” 北柠..风中凌乱.. 这家伙!果真不是自己能够挑战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调戏着她,该做的事情却是一点没有耽误。 两人说着司徒瑾权已经抱着北柠回到太宸宫了。 想起上一回,自己在龙床上面蹦跶不下心把床蹦塌了。 和司徒瑾权借口吵架,结果两人真的吵起来了,气呼呼的连夜从太宸宫搬出来。 回到太宸宫北柠还有些不好意思和小扭捏,像是客人一样。 沅阁内早就已经摆好饭菜,对比北柠的扭捏,司徒瑾权倒是十分轻松自在。 不用像在飞霜殿里一样担心,自己这一手下去又不下心碰倒了北柠的哪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 “想吃什么,我喂你。” 就这样被连哄带骗的哄回来了,总是要傲娇一些的。 北柠从司徒瑾权怀里出来,坐在一边,很是高冷的说道:“不用你喂,我自己有手。” “行!” 北柠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就是客气一些! 司徒瑾权居然没有下一步动作,索性放下筷子盯着北柠吃饭。 这明显就是在看戏。 北柠也没有客气,拿起筷子狠狠插在一块肉上面,开始吃起来。 都吃两块了司徒瑾权还是没有表示,北柠越吃越气,越气越吃。 半柱香以后“嗝——” 北柠擦擦嘴放下手帕:“我吃饱了!”说完赌气站起来。 这把心里暗下决心,现在就回飞霜殿,我不理你了。 北柠的小心思表现得不要太明显,“快哄我”三个字简直是刻在脸上了。 司徒瑾权闲时就喜欢这样,故意将人惹生气了,在一把拉在怀里哄着。 北柠被逗弄了那么多次,自然是知道司徒瑾权是故意的。正因为知道是故意的,每次还被拿捏得丝死死的才更加生气。 司徒瑾权见北柠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一把将人拉在怀里:“柠儿。” 北柠“哼”一声,将脸转到另一边。 司徒瑾权也不哄,就是将人抱着,手上一点点的摩挲,后背,肩膀,脖子,粉嫩嫩的小耳垂。 低头说道: “你去哪,我还没吃呢?” 吃! 自己生气的时候居然还想着,自己的私欲,北柠狠狠骂道:“禽兽!” 这个时候司徒瑾权倒是一本正经起来,没有私心,冠冕堂皇道:“我说的是晚膳,柠儿想什么呢。” 该死,又被下套! 北柠梗着脖子道: “我说的也是晚膳。” 司徒瑾权又问:“怎么吃个晚膳就被说成是禽兽了,那柠儿已经用过晚膳了,是不是比我更禽兽呢!” 司徒瑾权越是笑得,得意,北柠越是没面子,斗不起,自己躲不起吗! 北柠一起身,又被司徒瑾权按下去,而后北柠脸上大变又骂了一声:“禽兽。” 这下司徒瑾权不反驳,笑道:“轻点,你这是要我的命吗!” 北柠见司徒瑾权,嗯!又是这种蓄势待发,不对劲的表情。北柠当真是不敢动。 咽了一口口水,这动动嘴皮子还行,要是动起真格,自己还是嫩了点。 见北柠瞬间老实,司徒瑾权挑眉表示很满意。果然教训北柠这个不老实的小家伙还是得来硬的。 北柠见司徒瑾权这样赤裸裸的看着自己,眼神闪躲,拿着筷子塞在司徒瑾权手里,给他找点事情做让他用膳。 “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司徒瑾权点头道:“确实是,一会儿晚了。” 说是这样说,却一点不紧不慢,将筷子重新放在北柠手心里,道:“我没手,吃不了!” “这是什么话,你。”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挥着孔武有力的手臂,像是勋章一样展示上面的牙印。 “我受伤了。” 在两人几次推搡之下,最终,洁白单纯如北柠是斗不过司徒瑾权这只大灰狼的。 最后北柠拿着筷子勺子,一口口的喂司徒瑾权吃饭。夹在的时候北柠一前一后的动着,司徒瑾权没吃两口,就热得额间起着一层薄薄的汗。 惹得他夺过北柠手里筷子随意的扒两口饭应付着就当是吃完了。 北柠以为是嫌弃自己喂得慢,拿着帕子替司徒瑾权擦嘴。然后整个人就被抱起来,北柠手上的勺子,帕子,掉在去龙床的半路上。 约莫一炷香以后,龙床帐内传了北柠娇嗔的怒骂:“司徒瑾权你个禽唔——” .. 不知是几个时辰以后,司徒瑾权替北柠清洗干净,又重新回到龙床上。 “禽兽!” “那也只对你!” 司徒瑾权说完拥着北柠两人抱着纠缠在一起,不多时北柠便沉沉的睡去了。 听见北柠均匀的呼吸声,司徒瑾权用手背摸了摸了北柠因为刚刚运动过而白里通红的小脸: “小傻子,这能怪我吗!” 说完也闭上眼睛,一夜无梦!睡得十分舒服。 司徒瑾权一早醒来的时候,见北柠上半身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下面,一脚踹在他身上。 这大早上的敏感时期不能吵醒,司徒瑾权小心翼翼的松手,将自己的手从北柠的肩颈窝里抽出来。 握着北柠的脚踝,将北柠不老实的小脚丫子从自己身上拿开。 再三确认没有将他吵醒,不然这起床气,可是够她喝上一壶的,早膳都不用吃了。 司徒瑾权冷水净身以后,在内侍的伺候下穿上龙袍。 领走前,坐在床边,摸了摸北柠的小脑子,低头亲了一口说道:“柠儿,我上朝去了。” 北柠艰难的眯着眼睛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头来:“嗯。”一声,又睡过去了。 司徒瑾权打了一下北柠的屁股:“小懒猪!”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司徒瑾权起身往外走。 走的时候还不忘交代吴玉: “柠儿起来得晚,临近中午记得往琉璃缸里放点冰块降暑。这小家伙要是中午被热醒了,可有你们受的。” 和司徒瑾权料想的差不多,北柠睡到午后。 已经是盛夏,外头的太阳实在毒辣,北柠用过午膳以后坐在风箱前不爱动。 “小颂去把钱氏的副碟找来,让我好好的研究研究。” 北柠一脸期待,这肯定是一场大戏,说不定不止一场。 可是当北柠手里拿着钱氏副碟的时候,楞了一下! 吴玉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 北柠又捏了捏薄厚,翻开细品一下。 “不对,不对!” 小颂被整得一头雾水:“小姐这是哪里不对。” 北柠啧啧两声:“这本被人动过!” 小颂一脸吃惊,小姐这平日里嬉嬉闹闹的,居然那么细心,昨天她也看了这本副碟,怎么就看不出被人动过。 “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一说到这个,北柠开始得意起来,臭屁的摸了摸自己聪明的脑门说道:“我可是看话本的行家,一捏就知道这书约莫有几页,想这种薄薄的我更能精准的说出页数。这本被人抽走两页。” 小颂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北柠高深莫测的挑眉:“因为,我马上就要查到真相,有人坐不住了。” 看来自己的直觉当真是百发百中,这柳国公的嫡长女果真是有猫腻。 等司徒瑾权回来她就把这件事情告诉司徒瑾权,叫他在敢小瞧自己。 北柠命令道:“小颂,你让玄灵私下去查查,昨天到现在这本副碟都有什么人动过。” 第191章 桦南钱氏 小颂出去传话以后,北柠近旁就没人了。只有几个小宫女站在角落,或等候吩咐,或摇着风箱。 这副碟虽说被抽走两页,但北柠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页页的翻开细细琢磨,脸上笑得猥琐,这钱氏的家族关系当真是,有够刺激! 就是民风一向开放的北疆估计都不敢这样。 南部当真是山高皇帝远,司徒瑾权在推倒平南王之前很少触及到的地方。 这来往消息多有耽误,好多事情都被掩盖了,像钱氏叔叔和自己的亲侄女,弟弟和自己的嫂子。 这些事情要是发生在盛京,哪一件不是轰动的大事,茶馆说书的都得赚翻了。 北柠看了几页长了不少知识感叹道: “当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怎么全部都是在桦南。” 桦南!北柠心里默念了几声,这地方怎么那么耳熟呢? “对了,谢婉清小时候就是在桦南外祖母家长大的。那她对钱氏的风言风语一定很熟悉。” 北柠对着边上的一个宫女吩咐道: “去尊亲王府请世子妃到坤宁宫一叙。” “小姐在等一会儿吧!世子妃午后进宫陪太皇太后礼佛,处理谢府后面的一些事情。进宫的时候就已经派了小翠过来,说应该结束得早,会来您这里一趟。” “是吗!”北柠合上手里的书,看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走吧!咱们先到坤宁宫等着。” 北柠的凤辇停在坤宁宫的时候,正好遇上谢婉清一行人过来 “婉清见过皇后娘娘!” 北柠单手靠在把手上面,侧身看着半幅前身行礼的谢婉清,调侃道:“快起来吧,你这装模作样的怕人挑错处,我还怕大哥找我呢。” 北柠说是这样说,谢婉清还是依着规矩:“婉清谢过皇后娘娘。” 北柠这才发现谢婉清身后跟着慈宁宫的一个老嬷嬷,也难怪她今天如此扭扭捏捏。 宫里的老嬷嬷不好惹,特别是皇祖母宫里的那几个,她刚刚进宫的时候,学过几天的宫规礼仪,真的是给她幼小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你可别装了,几个字挂在北柠嘴边差点脱口而出,北柠又给咽下去了。 北柠本可以继续不在乎,在谢婉清的影响下,还有以前的心理阴影,也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两人绷着,进到坤宁宫,一关上宫门两人全都装不下去了,插着腰笑得难受。 谢婉清道:“还是你平时的样子可爱。” 北柠取下一捋头发在手指头里缠绕着,继续装道:“人家,不一直都是这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模样吗!” 说着两人哄笑起来! “小姐点心来了!” 见小雅端着点心过来,两人也就不再闹了,牵着手一起坐在榻椅上。 谢婉清接过小雅手上的茶,恭恭敬敬的给北柠敬茶。 北柠挑眉:“你这是演上瘾了,还没完没了了。” 谢婉清一片真心的说道: “这回不是演,是真的感谢你。帮我安排探监我父亲的事情。要没有这一次探监我也感受不到他对我的关爱。” 北柠听着谢婉清像是来真的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差点给恶心坏了。 连忙接过谢婉清手里的茶和一口给自己去去胃里泛起的不适应,将人从地上牵起来说道:“我也没干什么,我就是在司徒瑾权面前念叨了一下。” 北柠说着将谢婉清牵到自己身边问道: “你别这样,你今天特意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谢婉清十分诚恳的点头:“嗯!” 北柠不知从何处掏出钱氏副碟说道:“想报答我!就把你在桦南这些年听到的关于钱氏的八卦和我讲讲。” “那可有的说了。” 谢婉清托腮回忆道: “钱氏虽说是南部最古老的家族,有钱有势,但子嗣单薄,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十岁的。桦南都在传,他们这是黑心钱赚太多了,阴气太重,受人诅咒了。 有一个跛脚郎中路过的时候却说,他们钱氏这是家风不正让狐狸精给罩住整座府,族内爬灰通奸什么淫秽乱伦的事情都干得出来,男人捅到自己的穴将血脉给搅乱了,这才人人短命。” 北柠瞪大眼睛: “这也太刺激了,难怪钱氏家族的副碟那么厚。我只知道老子喜欢吃鱼,儿子也可能喜欢吃鱼。没想到老子喜欢在家里偷腥,儿子也一样。” 谢婉清伸出手指摇了摇继续说道: “在钱氏女子面前,男子根本不算什么。钱氏女子玩得更开。” 北柠实在好奇:“不都是以男子为尊,这钱氏为何如此清醒脱俗。” 谢婉清突然用这一种膜拜前辈的语气说道: “因为钱氏的女子她们管钱,算账,做生意,都在男子之上。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子嗣单薄的家族里,他们的女子要活得比男子久一点,因而常常出现女子掌家的情况。” 北柠忍不住拍手叫绝:“钱氏还真是天下女子向往的家族。” “还不止这些,现在盛京贵族寡妇流行养乐人互相攀比时间,花样。这些都是钱氏在南部玩剩下的。” 北柠一脸求知欲:“钱氏现在都玩些什么。” 谢婉清犹豫了一下,趴在北柠的耳边告诉她。 北柠蹭的一下脸红一片。 谢婉清一脸淡定道: “钱氏旁支的一个女子还玩出了花样,玩的时候还不忘赚钱。她让机巧匠做的东西外面包一层红绸段子像是新婚时牵在新郎手上的红绸子,总之各种机关,简直供不应求。盛京的花楼直接买断了所有,在配上一包花楼独有的药粉,花楼翻了五翻往外卖。” 谢婉清很是佩服这样的生意头脑,拍手称赞道:“花楼也太会做生意了,寡妇的钱不放过,就连不受夫君宠幸的后院女子的钱也都不放过,当真是要将宅门后院里的银子全部搜刮干净。 更绝的是宅院的男人也时常逛花楼,正是夫妻齐心给花楼送钱。北柠你说这盛京花楼的老板也太会做生意了,是不是!” 花楼!“咳咳咳咳。”北柠猛的一顿咳嗽。 她只知道花楼交给三哥打理,他们两人五五分账挺赚钱的,没想到三哥私下里居然那么狠,给薅得一滴不剩。 三哥高明的医术居然可以用在这种地方,花楼独有的药粉,亏他也能想得出来。 不过也是多亏了三哥,她第一次能如此成功的骗过司徒瑾权,他只知道花楼的新老板孟琪是假的,可不知道谁才是真的老板。 不然这钱赚得那么猖狂,还真怕司徒瑾权找到她头上,以为花楼里都是她的主意,那可就完蛋了。 北柠这一下子让谢婉清扯得有些远了,连忙拉回来,又问道:“钱氏的女子在许多男人身上如此肆意享乐就不怕出事情吗!比如怀孕。” 说道这里北柠拍手叫绝: “这就是物以稀为贵的绝妙之处,钱氏女子怀孕了,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没关系,反正孩子一定是她们钱氏的。只要随母姓,孩子能健康的生下来,既往不咎,还能称得上立功了。” 北柠听得小脑瓜子疼: “钱氏女子过得简直比我这个皇后过得还快活,她们家族的子嗣到底有多稀缺。” 谢婉清拿着钱氏的副碟划拉了一下说道: “稀缺到已经快绝后了,旁支做香肠的钱芊芊两个月前刚死,现在钱氏只剩下柳国公这次找回来的嫡长女了。 两边为了争这个女儿,都已经翻脸了。 钱氏和柳国公联姻的时候就说,必须生一个儿子。钱氏也说柳国公要是有别的女儿,就把钱氏生的女儿送回桦南随母姓。 原本这商量得好好的,送回去的时候半路遇马匪被劫持了,找了十七年终于是找到了。” 北柠想起自己这些天在大理寺看见的卷宗。 “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我说这案子破绽那么大,为什么草草结案,卷宗上对柳国公夫人钱氏的娘家,更是只字不提,原来是为了掩盖这些。” 谢婉清一头雾水:“北柠你在讲什么。” 柳国公府的嫡长女,就是钱氏的唯一继承人。想到这里北柠突然觉得整件事情都通畅了。 柳国公能承认一个疑点重重的嫡长女,不多加调查。就是因为这个嫡长女是他找人假冒的,为的是吞下钱氏的财产。 而只要司徒瑾权替这个嫡长女和忠勇侯府赐婚,御令在前,那就更加坐实了这个嫡长女的身份。 柳国公的二小姐不满自己的好姻缘被劫持,所以才派人刺杀。 北柠迫不及待的要告诉谢婉清,一张口,又闭嘴了,差点忘记了。 她拿着大理寺的卷宗当话本看的时候,司徒瑾权再三交代过大理寺的案子不管大小,只要是封了密卷的就一律不准外泄。 北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里有秘密不能分享的痛苦,拍了拍谢婉清的肩膀:“这件事情在我这里就是八卦,可是到了司徒瑾权那里就是事关朝廷颜面。不能从我的嘴里说出去,不然以后司徒瑾权就不同意我去大理寺玩了。你要是想知道,让大哥去给你查,对他来说很容易的。” 谢婉清看北柠的样子神神叨叨的也不在追问,说道:“你大哥才不会那么无聊,关心这些事情!” 北柠拉着谢婉清的手,十分热情的推荐:“这次不一样,大哥一定感兴趣的。告诉她这可是我第一次破案子,马上就要成功了。” 谢婉清有些意外: “你这每天饭来张口的,居然还会干正经事情。那我倒是要好好去看看。” 北柠听见谢婉清嘲讽她,伸手挠着谢婉清痒痒:“你看我会不会放过你,居然敢嘲笑我。” 谢婉清连连求饶无果,也开始伸手反击。 换做北柠道:“好嫂子,我错了,错了!你快饶了我。” 听见北柠叫她嫂子,谢婉清到真的是住手了。 北柠搭在谢婉清的肩头问道: “不过你为什么对钱氏和柳国公府的事情那么了解。” “那嫡长女和我同岁,又是在桦南和我同一处。钱氏女子那么肆意,我自然也是有过白日做梦的时候,万一我就是呢!” 北柠很是随意的摆摆手:“不可能!你又不是孤儿,在说了。” 北柠忽然笑得意味深长道:“你也像那么肆意放纵,难道是对我大哥不满意。” “去去去,你说什么呢!” 谢婉清又开始挠北柠痒痒,这次无论北柠说多少好话,叫多少声大嫂都没有用。 执行完长嫂的权力,在北柠喊帮手以前,谢婉清:“皇后娘娘,时候不早了,臣妾就先告退了。” “你给我站那。” 越说谢婉清跑得越快,坤宁宫,宫门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将柳国公府的案子捋顺了,北柠心情大好。 坐在凉亭等司徒瑾权回来,她要好好的炫耀。 北柠等不及了直接坐着凤辇跑去找司徒瑾权。 一堆文武官员从里面出来,齐齐对着北柠行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司徒瑾权现在忙吗?” 北柠见户部和兵部的从御书房里面出来,少有的脸上带笑,看来西境这是打了胜仗啊! 兵部的张谦以前是慕臣雄的部下,站出来回道:“刚开完军机会议,皇上现在一个人在里面,整合计划,不让人打扰。” 北柠瞧司徒瑾权还在忙,她这点小事也不好打扰,转身要回去,听见里面说到:“柠儿,你进来吧!” 面前俯身行礼的大臣自觉让出一条道来,在这些人的注视下北柠还有些不好意思。 北柠已经去就看见司徒瑾权在给忠勇侯府写赐婚圣旨,不过不是忠勇侯府和柳国公府。 是忠勇侯府和永安公主,先皇十七女。 北柠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把玉玺递给我一下。” 北柠乖乖照做,司徒瑾权指着圣旨道:“盖在这里。” 玉玺太重了,北柠一下砸在上面,在拿起来一非常清晰的玉印。 司徒瑾权没理会北柠的疑问,十分闲情雅致的夸道:“盖得不错,难为你以前拿着玉玺砸核桃练习了那么多次。” 第192章 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 北柠现在没有心情和司徒瑾权贫嘴,拽着司徒瑾权的袖口问道:“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司徒瑾权故意吊着北柠不紧不慢的将圣旨拿给聂总管让他去传旨。 北柠又拉着他的袖子唤了一一声道:“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将北柠拉在怀里用下巴蹭了蹭北柠的小脸说道: “亲我一下,我就回答你。” 北柠丝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对着他的嘴唇“啪嗒”一口亲上去。 因为太想知道原因了,力道没有控制好,怼得司徒瑾权脸都变形了。 分开以后北柠擦了擦自己的嘴说道:“好了,你开始吧!” 北柠擦嘴这个动作实在是相当刺眼。 司徒瑾权捧在北柠手心里英挺的脸庞,眉间开始出现褶皱,轻蹙。 在完全变脸之前,北柠连忙按住她的眉心。 低头又认认真真的亲上去,耳鬓厮磨间,司徒瑾权慢慢占据主导地位,北柠让他揉在怀里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因为一开始北柠的敷衍,司徒瑾权在亲北柠的时候,故意使坏用牙齿细细的磨着她耳垂,颈肩,锁骨在向下的嫩肉。 微微的刺痛酥酥麻麻的,因为太痒了北柠轻唤两声。 过了一炷香以后龙椅之上的暖色缠绵才停下。 司徒瑾权替北柠理着胸前的衣服问道: “问吧!想问什么。” 北柠脸上的绯红还没有褪去,脑子更是一团浆糊。 北柠慢慢回神以后,看见司徒瑾权依旧理智,有些不乐意,陷入另外一层思考,开口道:“都说男人的脑子是连着大兄弟的,可是为什么你能分得那么清楚,常常理智又享受。” 司徒瑾权大拇指和食指揉着北柠刚刚让她磨得通红的耳垂道: “柠儿想问的就是这个,要不你现在亲自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连着脑子。” 北柠闻见司徒瑾权的语气开始变得危险,像是冬日里饿狼狩猎之前的呼吸。 北柠摇头:“我不想和他见面。” 司徒瑾权回道:“早晚不是都见过了,怎么现在还装得不认识。” “你”北柠说不下去,伸手打了司徒瑾权一下。 司徒瑾权也不咋逗她,在这样下去该恼了,看着北柠认真回答道:“柠儿我是皇帝,自是要时刻保持警戒,不能用他思考事情。” 北柠嘟着嘴巴反驳道: “就不能对我是例外吗,人话本里都说,不知天地为何物,你这那么理智,我严重怀疑你只是为了发泄满足你的私欲,等你满足以后就开始翻脸不认人,时刻保持理智,一句皇帝就像把我搪塞过去。” 果然在理智的皇帝都讲不赢一个谈感情的女人,北柠突然那么认真,有那么敏锐,司徒瑾权有一些不适应,盘算着可能是这些查案,查得脑子灵活不少。 司徒瑾权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将话题和气氛又转到一种奇怪的地方。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小手说道:“要不你晚上和他商量商量对你例外?” 北柠猛的将手从司徒瑾权手心里抽出来,一个劲的摇头道:“不用例外了,你还是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把赐婚的人从柳国公的嫡长女换成永安公主,你也知道这嫡长女有问题。” 司徒瑾权耸耸肩道: “忠勇侯府的四公子徐博良和永安原本就是情投意合,我只是故意放出消息要替他和柳国公府赐婚。徐博良想要娶永安,自然是要拼命的。有了军功在我面前才有资格谈条件。” 北柠听完缓缓摇头:“你也太不是人了,好好的一对璧人差点让你给拆了。” 司徒瑾权却不这样认为说道:“我这是在磨砺他们的感情,让他知道这姻缘是他自己挣的。” 北柠伸手从案桌上面拿出徐博良的军报,看完以后眼眶红了一圈。 忠勇侯府立下军令状,自请拿下在西境险境魇城,在里面鏖战了三天,断水断粮,和外面失去一切联系溃败不堪,徐博良赤手空拳爬过岚山峭壁,从后方烧了敌军粮草才艰难险胜的,打开城门,为金瀚海重新开出一条平坦的战线,大大的节约了原有规定的时间。 北柠带着哭腔说道: “那么高的悬崖,他怎么敢,要是掉下去,连个尸首都没有,为了能娶永安当真是连骨灰都不要了。” 北柠合上军报,看着司徒瑾权问道:“要是徐博良没有这场胜仗,你还会替永安赐婚吗。” 见到司徒瑾权点头,北柠一片欢喜,这家伙也不是完全的冷血。 谁知司徒瑾权又说道: “永安会被赐婚嫁给别人,徐博良还是会娶柳国公府的小姐,嫡长女,二小姐,娶谁都可以。” 北柠急了:“那嫡长女是假的。” 司徒瑾权倒是见怪不怪:“这些不是我这个皇帝该操心的。” 北柠笑不出来,嘴巴抿成一条线。这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做人,北柠忍不住吐槽嫌弃道:“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简直是拆遍朝野上下。” 司徒瑾权挑眉;“听着你的语气,对我意见很大呀!” 北柠很是硬气的说道: “不是一般的大,记得太傅府的小女儿,你明知道平南王府马上就要败了,还装模作样的给他们赐婚。 太傅府的小女儿,嫁过去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不到三个月又因为平南王谋反被连累赐死。 太傅牺牲一个女儿换得你的信任名利双收。可怜了,去年的金科状元,在她坟前哭得肝肠寸断。” 司徒瑾权敲了一下北柠的脑袋说道: “去年那金科状元我见过,能为了一个女子自毁前程优柔寡断,当真不能算得上一个男人。” 听见司徒瑾权在这里评论得头头是道。北柠,哼!翻了一个白眼,自己小声嘀咕道:“你可是未来一个女人江山性命全都不要了还好意思在这里嫌弃人家不是男人!” “你在嘀咕什么!”司徒瑾权见北柠翻了一个白眼,有些意见,这明显是不同意他说的。 北柠想起刚刚两人吵架自己吃过的亏,选择休战,不在继续和他掰扯。扯开话题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那嫡长女是假的。” 司徒瑾权从奏折里抽出两张纸,说道:“这是昨天从钱氏副碟上面摘下的,见她是唯一继承人我就知道了。” 北柠接过司徒瑾权手里的纸晃了晃:“原来是你动了副碟,我还让玄灵白跑一趟。” 事情问完了,北柠脚一蹬要从司徒瑾权怀里下来,反而让司徒瑾权拽住说道:“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我们一起回去。晚上我们去摘星楼赏月!” 北柠乖乖的坐在司徒瑾权怀里,看着他摊开一张地图,上面标记了许多红色的点点,特别西境,还不到是那个月,小半个西境都让司徒瑾权吞下了。 北柠问道:“庄毅,忠勇侯府他们两方谁的军功更高。” 司徒瑾权认真想了一下回道:“金瀚海。” 听见这个名字北柠藏在袖子底下的拳头硬了,眼神也不是很友善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正在制定下一步计划呢,感受到怀里满满的杀意,停下看着北柠。 瞧她剑拔弩张的模样,说道:“金府的荣耀,从金仕手里败光了,又让儿子金瀚海赚回来。等他们凯旋我自然是要封赏,坐实他城南王的名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也有我的顾虑,金熙柔手上有玉箭,我只能答应你不会赐婚让她嫁给别人。” 北柠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司徒瑾权后面还有半句话没有说。 那就是他不会替金熙柔赐婚但是也不同意金熙柔嫁给二哥。 这天杀的事情,还真是烦人。 北柠突然双手合十,在心里虔诚的默默祈祷,司徒瑾权敲了一下北柠的脑袋:“你在干嘛?” 北柠很是没有道德的说道: “我在许愿,希望金仕能够在一次显灵,干出一些糊涂事情,在将金府拖下水。”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说的哭笑不得:“别胡闹!” 不能当着司徒瑾权的面许愿,北柠就心里偷偷许愿: 大罗金仙,各路神仙。显显灵,金府亏多少,尊亲王府赔多少。 —— 玄灵在外查了一天,因为司徒瑾权说钱氏副碟是他动的,北柠都将玄灵忘记了。 第二天一早北柠看见玄灵站在自己面前还有些发蒙: “玄灵大早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主人,您让我查的已经查到了。” 北柠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查到了?” 玄灵将手上的纸条交给北柠说道: “前天下午因为世子妃要去天牢看谢崇,主人您也交代了尊亲王府不能和谢府贪污军饷扯上关系。 为了防止世子妃探监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大理寺上下整顿,无关人员出入,只留下几个想熟的。可属下在出入名单里查到了柳国公。” “什么意思这是,给我弄糊涂了。” 北柠皱着眉头理了许久,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北柠只知道柳国公手上的嫡女是假的,却不知道真的是谁。 幕后的主谋一定知道真正的嫡女是谁,不想自己查到。所以才推了柳国公出来。让这件事情就在这里停下。 可他不知道钱氏的副碟缺了两页是一场乌龙,以为自己漏出破绽。 幕后的主谋是谁呢,能让柳国公甘愿出来认罪,当这个替罪羊。 北柠打开手上的出入名录。 名录短得可怜。 除了随行的几个下人,还有就是北柠,南煜,谢婉清,潇奉,柳国公。 等下,潇奉! 看见这名字的时候北柠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击到一般,心里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潇奉怎么会在这里!” 玄灵还没有回答,一直站在边上的小颂倒是抢先一步,言语一点不友善:“潇奉王爷,是大理寺找南煜世子的,两人约着就去了广膳楼吃饭。两人一个旷朝,一个休朝,都是清闲之身。 这些日子常在一起赌马喝酒,吟诗作赋,花楼也去过几次,世子都让潇奉王爷这个草包带偏了。小姐您得空了可得管管。” 亲兄弟之间,永远比父母更加了解对方。小颂言语里说的南煜,北柠留有怀疑,这绝对不是大哥。 不过既然反常索性就一起调查了:“玄灵,你去花楼找徐妈妈。问清楚,大哥在花楼里都干些什么。事无巨细都要来报。” “是!” 玄灵走了以后,北柠看着手里的字条,一遍遍看着手上的名字。 潇奉这家伙,每次看着不足轻重的,可是出现的时机,都是那么刚刚好。 北柠嘱咐道: “小颂,这件事情不要说出去,特别是司徒瑾权。” “奴婢遵旨。” 小颂扶着北柠下床,让她坐在铜镜前替她梳妆。 思索着没事她自然是不会到皇上面前嚼舌根的: “可小姐要是怀疑潇奉王爷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反而要瞒着他。” 北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光又缓缓落下,拿着檀木梳给自己梳头,将头发理清楚了,她一早上起来心乱如麻的思绪也理清楚了说道: “潇奉就算在卧薪尝胆也干不出什么事情来。他和大哥要好,很多要动用到官场人脉上面的事情,都是要求大哥替他帮忙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大是小。但只要有一点涉及尊亲王府,涉及我的至亲,我都会拼尽全部将其护住。” 小颂接过北柠手里的梳子一下下的替北柠打理,尊亲王府护短,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也是她死心塌地的原因。 北柠手里空空的,也没有心情,去研究满桌子的珠钗首饰,要带什么。 拿起刚刚的纸张,一遍遍的看着。 因为玄灵抄写的原因,可能是时间太过仓促没有好好写。 将谢婉清的名字和潇奉的靠得很近。他们两人的名字一起出现,好像不止一次。 对!在谢府抄家是找到的荷包。 因为上一次见谢婉清有些异样,所以北柠没有将荷包充公,私自扣下了。 在屋子里一面翻找,一面命令道:“小颂,你去吧吴玉找来。” 第193章 南煜。谢婉清 吴玉正在坤宁宫替北柠处理皇后事宜。 后宫的事情已经全部交给嘉敏,现在还剩下就是皇室祖宗礼法烧香祭祀,还有前朝的朝臣命府寿诞生子的封赏以及其他一些琐碎的事情。 这些事情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这同是一品夫人的寿诞,要是这个比另外一个少赏赐一个镯子。只怕是会闹得满城风雨。 北柠对这些事情完全放手不管,有时候吴玉自己一个人也不敢拿主意,常常到慈宁宫去请教秋蝉和太皇太后。 正逢盛夏祭神吴玉一个人忙不过来,秋蝉为了给吴玉帮忙已经在坤宁宫休息两日了。 两人忙了一夜,这边刚睡下,就听见北柠派人过来请。 吴玉洗了把脸精神精神便过去了。 “小姐,您找我!” 北柠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日从谢府缴获的钱袋子。 交到吴玉手上问道: “你快给我看看,这东西像哪里的。” 吴玉是北柠身边的大掌事,从皇宫到府衙再到民间,眼界也算开阔,常盯着制衣坊替她做衣服,女红一绝,遇到这种事情,北柠先想起的也就是吴玉了。 吴玉拿着钱袋子翻看,有些为难道:“的确是很眼熟,但我这一时也想不起来。可能是我年纪大了。” 北柠有些丧气:“连您都不知道,那其他人更加不可能知道了。” 吴玉捏了捏上面的面料说道:“小姐您也不用太担心,给我几天时间我就能查出来。这面料是蜀州上供的蜀锦,一年还不到两百匹,照着这上面的花色和做工,查查这些年的记录,应该不难。” 北柠心里总是堵着一块大石头,总觉得马上就要出事情,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拖延必须要尽快查清楚。 “我现在很想知道,我等不了太多天。” 吴玉细想着: “这做工,针脚,面料,极为出挑,用的人身份必然也不简单,小姐要是着急的话,给我一个范围,我好去查。” 北柠毫不犹豫开口道: “这个,先从大哥开始查,在来就是潇奉,若不是他们两人在过来回禀。” ——尊亲王府—— 南煜和谢婉清两人从大理寺回去以后,谢婉清一向规矩客气与人有距离的脸上,难得一直挂着真心和善的笑容。 车架内,南煜突然伸出大拇指蘸了蘸谢婉清的嘴角。 谢婉清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后退一点,拿着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问道:“相公我脸上可是沾了什么东西。” 南煜点点头:“嗯!” 谢婉清擦完以后放下手帕问道:“可擦干净了。” 南煜左右看了看:“还没有我来帮你。” 说着接过谢婉清手里的帕子,在她的嘴角边擦拭。 身为女子,这种时候多少是会有一些尴尬的,南煜靠得太紧,他身上作为一个成熟男人的气息,散发出来笼着她全身上下。 这种让她痴迷的气息,只有在夜里南煜抱着她放在她身体里时,她才能感受得到。 如今靠得那么近,谢婉清的脑子里,开始十分羞耻的想入非非。 南煜是一个克制从不放纵的男人。他们在一起欢愉的次数也只有在每月祖训规定的日子,或者是南煜偶尔的一时兴起。 每日夜里好几次都能带着她攀登巅峰之处。 或许是因为她没有安全感的原因,又或者南煜对他总是若即若离,加之他们两人之间的地位不平等。 谢婉清只有在这些时候才能通过温度明确的感受到她正拥有着南煜,越是这样拥有她便害怕失去。 因为越是努力使劲浑身解数用力的夹住她的幸福,南煜好像很喜欢她努力的样子,那也是她和南煜在一起是少有的见到他不在伪装温润如玉,十分邪气狼性的一面。 车马突然一颠,南煜下意识的伸手扶稳,一手直接按在谢婉清的胸口。 突然的重力将谢婉清从脑子里阴暗羞耻不可告人的小房间里拉出来。 看见南煜的手,这青天白日的,又因为自己脑子里刚刚想的事情而,更加羞耻。 像是沸水滚脑花一样,的咕噜噜沸腾,失去理智,谢婉清脑子里告诉自己:谢婉清你冷静一点,想点别的,随便都可以比如。比如,她今天吃什么了为什么嘴角沾东西。 对,对,对!谢婉清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就沿着这个一直往下想,让脑子干净一些。 可是南煜却似乎不打算让她如愿。 第194章 拿她去取开心 南煜言语似平常,像是在说着晚膳吃什么一样的语气,说出:“之前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大小不一样。” 说完还验证了一下,很是负责的问道:“是因为我常用左手的原因吗!” 听着南煜的语气谢婉清不争气的作出反应,还好没有人知道。 见谢婉清没有回答,南煜又问了一次:“以前一直如此,还是因为我的原因?” 谢婉清被逼得咬着牙回答:“或许是因为相公吧!” 南煜将手收回摸着摸着下巴,看着,认真研究并且很是有礼貌的道歉道:“是为夫疏忽了,以后应该会多多注意将她们培养成一样的。” 谢婉清不知该如何回答,说他认错态度不错吗?还是说他真是善于发现问题? 谢婉清可不是什么纯情女子,她是一个有欲望的女子。 如今让南煜装傻若无其事的弄得浑身难受,有些紧张。嗓子有些哑,将南煜还拿着她的帕子张口想说话以前,掩饰的咳嗽一声。 在只有两人的车厢里显得更加的刻意和明显,也只能硬着头皮问道:“相公我嘴角是沾什么东西了吗!你擦那么久。” 南煜将擦过谢婉清嘴角的手帕,收回,当着谢婉清的面,碰着自己的嘴角。 他们第一次的时候,谢婉清就研究过,南煜是如何做到如此欲念的举止让他做得如此清雅。 南煜见谢婉清整个人从头红到脚,整个人像是一条囊袋子,皮肉里包裹着滚烫滚烫的沸水在她体内烧得她想要投降在这样下去脑子都要烧没了。 可南煜依旧假装看不见开口道:“夫人嘴角笑得明显沾着开心,我想用帕子取一点,到我身上,也让我开心开心。” 谁能想到,堂堂慕王军少帅,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脑子里装的不应该都是兵书吗? 谢婉清招架不住问道: “那相公可以将我的帕子还给我了吗?” 谢婉清伸手索要,南煜将帕子放在谢婉清掌心只有却没有松手,而是用力一拉,将人拉在怀里说道:“用帕子沾你嘴角太过麻烦,我想到一个更快的。” 谢婉清潜意识里知道南煜要干嘛,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南煜就已经吻上去了。 很浅,很浅,浅到谢婉清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这是拿自己“取开心”吗? 因为一起出门,回来得又晚,仆人自然的将两人的晚膳安排在一处。 南煜教养好,只要老二这只猴子不在陪着他吃饭,南煜就不会被气得有失礼数,一向是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 如此空荡荡的饭厅里,烛火摇曳只有谢婉清偶尔处理不当,筷子碗碟碰撞的声音。 谢婉清身上让南煜弄得有些难受,也没有思绪吃饭。 筷子拨着米粒,就连南煜停下问她事情都没有听清:“夫人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没。” 谢婉清回神吃饭,也只是干吃米饭。南煜招手命小翠近旁伺候。 一桌子珍馐,谢婉清味同嚼蜡尝不出,脑子里的小黑房间只在想着一件事情。不过谢婉清心里的小房间再黑也黑不过南煜的冰山一角。 南煜在车架里就已经是故意的,只是装得若无其事罢了。 今天不是初七不是十七,也不是二十七。 原本就没有一直住在一起,像是上几回突然留在她房里,第二天,整个王府上下又是会有许多目光声音,风言风语。 像是困在笼子里的动物供人围观,着实不喜欢。 南煜正是在等着谢婉清开口留他,给了谢婉清提示道:“夫人,今晚可是不舒服,需要我照顾你吗?” 谢婉清心里的事情本就见不了人,南煜又这样问,谢婉清更加否认:“不用了,相公事务繁忙。” 南煜舌抵着左侧脸颊挑眉,心里:忍到几时。 放下筷子握着谢婉清的手,常年握着兵器的手上有些许茧子,指腹游走在谢婉清手心,像是一阵电流传到心里,在上下下的流窜一阵酥酥麻麻。 等谢婉清以为南煜是在撩拨而呼吸急促的时候,南煜又突然戛然而止,让谢婉清的感觉卡在那。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谢婉清紧紧盯着南煜的唇,以为他是要开口说今晚留宿在这里的时候。 谢婉清听见的是: “那夫人今天早些休息。” 谢婉清瞧见南煜起身转身,突然站起来,身后的椅子还颠了两下,谢婉清手里转动着帕子纠结的说道:“相公!” 南煜嘴角一抹笑意又很快隐去:鱼儿这是上钩了 转身问道,“夫人可还有事情。”相公,我!”谢婉清心一横道:“相公,我想你今晚留下。” 南煜心里早就知道谢婉清要说这些,却装作听不见,“夫人,刚刚说什么我听不清!” 就是边上的小翠都替谢婉清难为情。 谢婉清手里的帕子都快被扯成腌咸菜了,厚着脸皮又说了一次:“我想你今晚别走!” 烛台上面的烛火摇曳,像是就在谢婉清脸颊旁烧着一样。 南煜一副豁然的模样,假装终于是听清楚了! “夫人的命令,我自然是要听的。” 夜里,谢婉清梳洗进到里间,又见到李姑姑手里端着两碗药,跪在拨步床外面。 李姑姑手里的碗已经空了一个,谢婉清虽然不喜欢这药的味道,但还是很期待这药效发挥出来的作用。 一回生二回熟,也不用李姑姑提示,谢婉清端起碗,闷头喝下,将空碗放在一边,又拿起边上的糖水涑口。 喝过以后才走过去找南煜。 李姑姑跪安之前,回禀道:“世子小心些,照着之前的经验,也应该差不多了。明日是吉时祠堂一早会过来替世子妃请平安脉。” 南煜回道 “李姑姑辛苦了,我让下人给您备了些点心,您也早些休息。” 谢婉清坐在南煜边上,听见明天有人要过来请脉问道:“才不到十天,怎么就要过来请脉了,这能看出结果?” 南煜拿起剪子剪了边上的烛芯,说道:“看不出结果,只是请个有经验的人过来看看可能性有多大,顺便根据你的身体调理,提前为孕育做准备。” 谢婉清听得似懂非懂,只知道这高门府邸,武将世家,对子嗣当真是看中。 这让谢婉清有些紧张,那药她喝着,但从未真正想过怀孕,这样太幸福了。 幸福的让她觉得虚假,她的人生可从来没有那么顺过。 谢婉清心跳突然加速,她总觉得按照她过往的人生经验,总是会出一些事情。 床帘突然被放下,从谢婉清的面前落下。 南煜这时候也不在装了,说道:“不是夫人叫我晚上留下来的吗?这怎么还不理我,这可不是正确的待客之道。” 两边的床幔放下,就像是两扇门,两扇谢婉清心里小黑屋的门,南煜将门打开整个进去。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谢婉清想着李姑姑吩咐的,要早些起来,祠堂算了吉时要过来请平安脉。 祠堂的事情,谢婉清不敢懒怠,明明很困,还是挣扎着起来,眼睛迷迷糊糊。有些困。 一睁眼看见南煜还在她边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她早上起来能这样看着南煜睡觉的模样。 他的眉骨优越,睫毛纤长,鼻梁高挺,当真是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谢婉清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触着南煜的唇,以前在桦南听街头单眼算命的说:“男人唇薄,薄情!” 她不这样认为,她恰恰觉得,南煜说不出的深情。 谢婉清看得入迷,突然听见 “夫人,我可以醒了吗?” 听见这话,谢婉清像是触到开水一样,突然将手缩回去,南煜却一把抓着谢婉清的手腕说道:“夫人想摸清楚,便摸,为何要躲!” “我!” 谢婉清哑口无言,有的时候真想狠狠的揍南煜一顿让他别再逗自己了。 第195章 夫人还真是自强自立 她此时 趴在南煜身上,手腕还让他擒住,像极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土匪要对白面书生下手,场面看着多少有些尴尬她也有些猥琐,两人之间相对无话,只有贴在一起的胸口上下起伏,才让谢婉清知道现在并非静止。 “世子,世子妃。该起床了还有半个时辰祠堂就要来人了。” 终于是有人来救她了,谢婉清从尴尬中脱离。 两人在仆人的服侍下穿戴齐整,如临大敌一般坐在正厅等着祠堂的人过来。 谢婉清一开始单纯的以为只是简单的号脉,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大场面。 一早穿的衣服是正红色熏过香,在祠堂大鼎香炉上转了三圈在特意叫他们两人穿上。 溪枫院外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说是祛除邪祟。 谢婉清听见鼓声停了,以为也就结束了。 南煜提醒谢婉清道:“夫人小心,先将耳朵捂住。” 南煜原是想,一会儿放鞭炮,女子都会害怕,他可以将谢婉清抱在怀里告诉她别怕。 只不过南煜屁股已经抬了半个了,看见谢婉清一脸淡定的听着外面震天响的鞭炮声。 又重重的坐回去讪讪道:“夫人还真是自强自立。” 听见南煜说话,只不过因为鞭炮声听不太清楚,转头问道:“相公,你刚刚说什么。” 南煜一脸无趣,索然无味道:“我还以为夫人和北柠一样怕鞭炮声呢?” 谢婉清一脸不相信,她可是知道北柠为了教训慕子野将他的军火当烟花放的。 还有在冬狩,她在山澪亭准备放孔明灯的时候,看见北柠拉着小风两人,手里点着漫天烟火。 谢婉清带着怀疑的态度问道:“北柠怕鞭炮声?” 南煜想起北柠小时候过年十分贪玩,撒娇耍滑和老二一起偷军火做鞭炮扔湖里炸鱼偷吃的模样笑着说道: “倒也不是怕,只是身边有人的时候,她听见鞭炮身还是会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往人怀里钻,确定自己安全了常常还不嫌事大的,叫人在多放一些,看着不过瘾又自己跑出去放鞭炮,点着了,又逃难一样的躲在人怀里。” 南煜每次说家里的事情,每次都是一脸甜蜜美满。可是谢婉清却融入不进去,因为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只能点点头附和道:“北柠是幸福的!” 在谢婉清眼里,烟花就是有钱!因为有人放烟花,就是有喜事,有喜事就热闹,往人堆里扎怎样都能赚到钱。 外面人咿咿呀呀的舞弄了老半天终于是进来了。 几位祠堂德高望重的老人都来了,还有旁系一些帮忙管理这方面内院的婶娘也来了。 好不容易落座了安静了,北柠又提着裙子跑进来,几人相互问礼,又重新安排座位,让北柠上坐。 北柠坐在椅子上面双脚晃悠着,她今天特意起了一个大早就是来听听到底怎么样的。 慕族重子嗣,百年来也研究出几道有效的偏方,就是夫妻两人喝了祠堂的秘传汤药,将体内不管是好是坏的东西全部激出来,请祠堂的老人替两人号脉,根据阴阳调和之法。通过两人的身体情况判断出大约何时会有胎儿坐稳 在是根据月信时间,身体温度推测出具体那天在哪里行房事会怀孕。 只要夫妻两人照着算出来的日子,地点执行,准保怀孕。 因为石榴多“子”,推算出来的日子就叫做:榴福日 慕族这测算榴福日的法子,到底为什么找不出根据,就是慕子书也不知道原因。却也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因为这法子从来都没有出错过。 北柠以前在祠堂罚跪的时候和老和尚聊天,也聊到这些邪乎的法子,没亲眼见过总是好奇的。 谢婉清看着堂上那么多人,一个个目光灼灼十分殷切,这弄得她倒是有些紧张。 现在看见李姑姑反而觉得亲切,因为一屋子姑婆婶娘的,就连白嫣都被叫来了。 白嫣虽是妾氏但多子是好事,祠堂今日也只管子嗣方面的事情。所以暂且不论尊卑,也会例行公事的替妾氏推算日子。 至于南煜配不配合,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的。 但是为嫡妻推算出来的日子,南煜就是半身不遂,祠堂也会叫慕子书回来,将东西接上灌了药逼他他执行房事,在这方面是绝对不能反驳的。 李姑姑又端着两碗药过来,祠堂一个两鬓斑白北柠看不出几岁。但是身体依旧硬朗感觉应该还可以再活个七八十年的邱婆婆。 穿着印有慕族族徽,醒狮金印长袍,从外面走进来。 李姑姑这个大长辈在她面前都像是小徒弟。 众人起身行礼,北柠不用行礼也从椅子上下来站在地上,表示尊重。 南煜拉着谢婉清的手,跪在面前的软垫,倒不是跪这老婆婆,跪的是老婆婆身后代表的慕族先祖。 等老婆婆说:“赐药”的时候,两人在从李姑姑的手里接过药。 谢婉清以为又是像每天晚上那样,一大碗,谁知这白瓷碗里就只有一小口。 本以为这一小口没什么作用,没想到喝完以后,六月夏季居然觉得全身冰冷,谢婉清以为自己这是怎么了,牙齿冻得轻轻打颤。 李姑姑在一旁说道: “世子,世子妃别怕,这是将体内阴阳之物的好坏激出来,一会儿便于号脉,哪不足了,再滋补回来。” 众人等着南煜和谢婉清身上的药效发挥 邱婆婆暂时无事,便坐在北柠边上,和北柠说话。 “难得见你这个小丫头那么早起,什么时候愿意让老身替你也算算。” “不不不!”北柠拒绝得积极:“您老别忙了,我没打算那么早哟怀孕,您也别再坑我。” 北柠想起自己,刚成婚,归宁的时候邱婆婆骗着她喝了药,暗地里替她调养身体。 身体已经调养好了,要不是因为有三哥的金丹加了避孕的药材,自己现在估计已经快临盆了。 想想还真是恐怖,这些迫切想要抱孩子的老人家,和司徒瑾权这个想要嫡长子的皇帝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但北柠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邱婆婆就是北柠闯祸,她追在后面骂,一边骂一边改族规的老人家。 慕臣雄和邱婆婆一致认同:只要把族规改了,那我们家小幺就不会犯错了。 北柠见邱婆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天,有那么几次企图将她的手牵过去偷偷号脉,北柠只能将这老人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别人身上: “大哥和大嫂的药效到了您赶紧看一下。” 邱婆婆并不着急,而是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又等了片刻。才叫李姑姑替两人缠上金线,另一端递给邱婆婆。 让她金线号脉,先摸着南煜的,手指在几根金线之间饶算,不一会儿便松手。 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你小子,这身体不错啊!你的妻妾可是有福了。” 谢婉清听见这话,再看南煜的脸色,着实有些想笑。 心里有一种邱婆婆替自己报仇的快感。 南煜让堂上的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两声。 邱婆婆又握着谢婉清的金线,摸了许久。 脸上的笑容,慢慢沉下来。南煜发现邱婆婆脸色不对,也开始敛声静气。 北柠小心翼翼的问道:“婆婆怎么了!” “这!”邱婆婆说不出来! 邱婆婆活了那么大岁数了这辈子也几样怕的,众人瞧着她言语吞吐,心里就已经有底了。只是没人敢说,互相留着面子。 最后邱婆婆放下手里的金线开口道: “老身今天有些累了,算不出来。改日吧!大家都回去吧!” 几个过来送福的,多子婶娘走了以后。 正厅里只剩下溪枫院的几个人,还有北柠。 邱婆婆这才开口说道: “世子妃,年轻不知事,对自己的身体不懂保养珍惜,胎儿落坐的地方已经全部废尽,这辈子都不能怀孕了。” 邱婆婆说出这话以后,的确是当头一棒,让人心死神灭,失望至极。 南煜隐忍着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谢婉清最容易多想,他怕自己在无意间伤了她。 谢婉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颗心像是刀在割一样,血从里面一点点的渗出来,让她不能呼吸,濒临死亡。 她就知道上天不会让她好过的,总是在她顺风顺水的时候出来横插一脚,让她打入万丈深渊。 谢婉清心如死灰,面上却还在强撑着。这让南煜更加难受。 两人都没有说话,反倒是北柠惊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什么?这辈子不能怀孕是什么意思。邱婆婆你和三哥不是都很厉害的吗?大嫂哪里不行了,你给她补上不就行了。我先天不足,一出生就不会哭,差点活不成了不也是救回来了!邱婆婆你想想办法。” 北柠急得一连串的话往外说,拉着邱婆婆的手不放。 邱婆婆年岁过百,精神矍铄少有的这样唉声叹气道:“小幺,这情况不一样!不论是你三哥还是我都不能无中生有,要是损耗我们还能补回来。可世子妃女人肚子里用来怀孕的地方,整个枯竭坏死了。” “怎么回事这样嘛!”北柠一下子就哭出来了,躲在邱婆婆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谢婉清听着北柠的哭声,摸了摸自己的脸,干干净净一滴眼泪也没有。 可是她真的很难过,北柠脸上的泪像是谢婉清咽进心里无法说的苦水。 她的人生回忆,是整片苦涩。南煜是唯一的那一点糖。 可是当南煜牵着她的手想要安慰她的时候,这点糖又变成了砒霜。南煜为她做了那么多,几乎是送她重生,可她最后还是因为贫穷二字,将自己打入地狱。 以前她就是贱骨头风餐露宿,大冬天的为了吃鱼,在河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从来不知道心疼自己。 身体看着还行,实际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不过是仗着年轻所以外表看不出来。 南煜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唤了一声:“夫人!” 谢婉清转头看着南煜,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相公,没事的!你还会有别的姬妾,过继到我名下也是一样的。” 北柠听着这话,心里着实受不了,谢婉清当真是残忍又现实,现实到让人心疼! 北柠从邱婆婆的怀里出来,拉着谢婉清和南煜的手,边哭边说道:“别这样,还有机会的。我岛上养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人,我现在就写信叫人过来,还有机会的。” 有的时候北柠的“不懂事”也是一种好事,能有一丝幻想。 因为在场这些懂事的人都知道了,没机会了。 女人肚子里怀孕的地方,一旦坏死,就相当于是判了死刑。 北柠整颗心哭得细碎,邱婆婆牵着北柠的手,将人带出去,一开始北柠还不愿意走。 邱婆婆哄道:“给他们一些时间!我们先回去。” 邱婆婆临走前看了南煜一眼说道:“老身给你三天时间。” 厅外溪枫院的仆人还跪着,虽然听不见里面在说些什么。不过每个人呢心里其实早就已经猜出七八分了。 北柠看见跪在地上白嫣,气不打一处! 其实白嫣在这件事情上面是无辜的,但北柠就是带着偏见的认为,全都是白嫣这个扫把星惹出来的。 总之见到这个脏东西就烦,特别是看见邱婆婆替白嫣号脉的时候,北柠心里五味杂陈。 她作为慕族的儿女,深知邱婆婆最后留下一句话给大哥三天时间是什么意思。 谢婉清现实,可是慕族历代用血积攒的祖训比她更加现实。 慕族百年来,踩着多少同族的尸身走过来的。整座苍城山皆是墓碑。 这些太承重了,所以从小他们就被教育,家族高于一切!就是北柠也不能触犯! 慕臣雄对他们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慕族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为了延续慕族荣耀的一个载体。 所以邱婆婆留下那句话的意思是,要么休妻,要么让别的女人!总之不能无子!三日后我来要答案。 搞了那么大的阵仗,最后让白嫣这个曾经将大哥伤得浑身是伤的女人捡了便宜,北柠心里着实不爽! 第196章 你把皇兄搬出来是不是有点玩不起 邱婆婆号脉号一半,突然让北柠打断,蹙眉唤了一声:“慕权歌!” 北柠非但没有停下,反而伸手将邱婆婆号脉的金线扯断。 扔在白嫣跟前说道: “就是谢婉清无法孕育子嗣,也轮不到你,少在这里白日做梦。” 北柠深知慕族的处事风格,既然谢婉清的肚子没有结果。 那么他们就会立刻找别的女人,子嗣延续他们是绝对不会退让的。 就是让南煜再娶侧妃,北柠也不想见她慕家的嫡长孙从白嫣的肚子里出来。 谢婉清不能生的消息,还不到一个时辰在盛京直接炸开了。 多少人重新惦记起尊亲王府世子妃的位置,各方势力开始物色人选。 慕臣雄从外面回来路上都能遇到一个,找借口介绍自家女儿的。 曾经在各大宴会上巴结谢婉清的贵族千金,又成了谢婉清的竞争对手。 因为谢婉清掌家上下裁剪不必要的用度,无形中得罪了不少底下人,又传南煜惧内。 南煜早已厌恶谢婉清想休妻的事情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潇奉十分清闲刚从自己的府上出来,摇着扇子到尊亲王府,深云巷新开了一下酒楼,他过来叫南煜一起去尝尝。 北柠原本是要留在王府等慕臣雄见一面在回去的,只是眼睛哭得不能见人就提前先回去了。 在门口两人正好撞见。 潇奉:“臣弟,见过皇嫂!哎哎哎!慕权歌你打我干吗?” 平白无故的,潇奉让北柠打得有些恼,抓着北柠的手腕声音刚提高一些,看见北柠泛红的眼眶。 这明显是刚哭过的,就在王府大门口,这要是让尊亲王看见,以为是自己欺负他的宝贝女儿,他还活不活了。 潇奉保命松手!可惜啊!还是晚了。 “柠儿,怎么啦!哭成这样。” 来的人是司徒瑾权,北柠难得早起,司徒瑾权和北柠约好了在府上等他下朝一起去山上许愿祈福。 在山上用过斋饭,下午在回来。 司徒瑾权上完早朝等了一会见不到北柠人,直接找过来,正巧看见潇奉拽着北柠的手。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来了,刚刚让邱婆婆哄完止住的眼泪,又流下来。 张着手臂,一副求抱抱的模样带着哭腔委屈的喊道: “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哪里受的住北柠这副模样,大步走过去将北柠抱在怀里,拿着袖口轻轻擦着北柠的眼泪。 温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谁欺负你了。” “他!” 北柠丝毫不犹豫的伸手指着潇奉,不为什么单纯就是不喜欢潇奉,潇奉作为盛京纨绔老是带着南煜却一些不着四六的地方。 今天心情不好总是要找一个人出气的,潇奉只能算他倒霉。 潇奉见到北柠小手指指着自己,瞬间一身冷汗,也是有些急了,叫着北柠的名字道:“慕权歌,有话好说!你把皇兄搬出来是不是有点玩不起。” 北柠也不说话,看了潇奉一眼,直接趴在司徒瑾权怀里哭,明目张胆的栽赃嫁祸。 司徒瑾权听见潇奉直呼北柠的名讳,也没在客气:“来人潇奉王爷以下犯上,给朕拉下去,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哎哎哎,皇兄误会误会。”潇奉连连求饶。 “等下。”北柠突然停住没在哭从司徒瑾权怀里出来。 潇奉以为北柠这是良心发现要替他沉冤昭雪,但是显然他把北柠想得太善良了。 只听北柠说道:“让他去刷马厩,赌场的马厩。” 北柠这是在报复上一次她身上突然出现赌马票据的事情,不能找南煜报仇就依旧算到潇奉头上。 “什么!慕” 潇奉以前和北柠两人,都很闲,无聊到一块去了,能玩在一起也能算是狐朋狗友,自然不生份,张口又要叫北柠的名字,让,司徒瑾权一个眼神瞪回去:“拉下去!” 潇奉一脸无辜绝望的被司徒瑾权身后的常服禁军拖下去。 之后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坐上马车,车架一路北柠都靠在司徒瑾权身上蔫蔫的没有精神。 司徒瑾权问道:“柠儿,要是累了不如我们改日在去庙里。” “不要!就今天去。” 北柠想着替大哥和谢婉清求一子嗣,万一说不定就显灵了呢? 司徒瑾权见北柠 突然下那么大的决心一点都不意外,他路上来的时候就已经听见有人和他汇报这件事情了。 北柠突然悲观的抬头问道: “司徒瑾权,你说大哥会不会因为谢婉清无法生子而扛不住祠堂的压力休了谢婉清。” 司徒瑾权递了水壶喂北柠喝水,见北柠大口大口的喝水,就知道她流了那么多眼泪肯定是口渴了。 等北柠喝完水以后,司徒瑾权一边扣和水壶盖子一边说道: “南煜不是能被人操控的。主要还是看谢婉清怎么想。” “什么意思!” 北柠实在不明白,这和谢婉清又有什么关系。 司徒瑾权有些吃醋,自己推了多少朝务才有时间出来陪着她四处逛逛。 这小家伙倒好,非但不领情,还在为别人的事情操心。 就是这样,司徒瑾权也不能说什么,还得耐着性子和她一起讨论。 “平等才是一份关系长久的关键。谢婉清没了谢府的支撑,不能孕育子嗣,就是太皇太后也留不得她。 她现在是独木难支,就是南煜力排众议,她自己在这个位置上面,也是如坐针毡,生不如死。” “啊!谁要听实话,你也太烦人了。” 北柠嘟着嘴,很不高兴的打了司徒瑾权一下。 司徒瑾权无辜又无奈,揉着北柠两条纠缠的小眉毛,安慰道:“好,我说错话了。那你把刚刚的话忘了,我在重新说一次。” “怎么忘,你的话都进我脑子里了。” “这样!” 司徒瑾权说着,让北柠横躺在他的腿上,一手捂着他的耳朵,另一只手像是轻轻抖落东西一样,将北柠脑子里面司徒瑾权刚刚说过的话全部倒在自己手上。 “好了,刚刚我说过的话已经被我倒出来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的举动逗笑了,从司徒瑾权身上起来,看着司徒瑾权的手空空如也。 拍了一下,嗔怪道:“明明什么也没有,你花样可真多。” 司徒瑾权的手装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啊!你将他们都打死了,好血腥,柠儿你别看我将他们都扔掉。” 司徒瑾权说着撩开马车帘子往外一抛: “好了,你现在忘记了。” 忘记肯定是骗人的,但是让司徒瑾权这样一闹,北柠心情的确是轻松许多说道:“那你重新回答,说点好听的。” 司徒瑾权作为皇帝,溜须拍马从来不会,都是实话实说,朝中六部哪天不是让他骂成孙子,现在居然要他阿谀奉承。 见北柠挑剔的小模样,司徒瑾权表示不会说好话,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我觉得南煜和谢婉清,一定会百年好合,恩爱绵长。” 北柠听完以后只留下两个字: “虚伪!” 司徒瑾权让怼得哑口无言,这女人的心思当真是海底针猜不透。 他也不打算伺候了,抓着北柠准备好好收拾一顿,两人嬉闹推搡着 “皇上,青龙寺到了。” 又被打断,这次是连北柠的嘴都没有碰到,北柠幸灾乐祸的看着司徒瑾权吃瘪的模样,拨弄着他的嘴唇说道:“佛门清净地,你要干嘛!” 北柠如此嚣张,司徒瑾权毫不客气的将人禁锢在怀里,亲了一下北柠的唇说道:“寺庙,求子求姻缘的,没有我们这样的恩爱夫妻金身送子观音的佛法也无处施展。” “送子观音?我们不是来祈福的吗!” 北柠掀开帘子,什么青龙寺,这分明就是观音庙。 这家伙是坑自己过来陪他求子的 北柠有些生气: “你又骗我?” 司徒瑾权挑眉: “你替南煜祈福不就是为了求子,我们直接来观音庙岂不是更加方便。” 北柠眼珠子转了一下,居然有被说服! “我抱你下来。” 北柠在看,司徒瑾权已经是满面红光的站在马车旁,伸手等着北柠。 ?这家伙就那么迫不及待吗。 还好自己提起让三哥给自己准备避孕的香囊。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下马车,两人齐齐跪在佛前,北柠偷偷睁眼瞟了司徒瑾权一眼,这家伙当真是从来没有过的虔诚,果真是想子嗣想得有些疯魔了。 不过他应该也是南国历代皇帝里,唯一一个过来二十四还没有子嗣的皇帝。 北柠认真反思,自己造成这种局面,为什么还一点愧疚都没有呢? “认真点!” 北柠猛的闭上眼睛,这家伙是耳朵里长眼睛了吗?这都知道。 北柠替南煜许完愿以后,心里一直默念一句话:“菩萨你别听司徒瑾权的,他说的不算!他说的不算!” 北柠心里念累了之后,脑子里闪过慕子书给她做的香囊,又偷偷睁开眼睛。 司徒瑾权说的的确不算,这种事情,三哥说的才算。 那她在这里念半天。 木鱼敲了几下停住,“施主已为您诵经祈愿。” 司徒瑾权这才睁开眼睛,第一时间转头看了一眼北柠。 瞧她似模似样的,故意不打断。 北柠闭着眼睛等了半天,这司徒瑾权怎么还不叫她,没忍住,偷偷眯眼看了一下司徒瑾权。 当场被抓包,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 “别装了,跪久了回去你该喊膝盖疼了。” 还有外人在呢,司徒瑾权可真不给面子,北柠讪讪的从地上起来:“结束了?我都不知道。” 寺庙主持替两人准备了一间厅院,是竹林搭在悬崖边上的别院,午膳斋菜就摆在那。 一眼望下去,山下云雾缭绕,有一种世外僧人隐休的感觉。 北柠不知从何处顺了一条佛珠,煞有介事的说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道发号,额” 北柠一时想不出厉害了的,一听就非常唬人的,看着司徒瑾权道:“你帮我取一个。” 司徒瑾权还没想出来,北柠的肚子“咕——” 司徒瑾权点点头:“就这个吧!很符合你的风格。” “你又取笑我!”北柠放下佛珠威胁道:“你可别再给我下套了,小心我一气之下出家当尼姑。” 北柠顿顿要吃肉,无肉不欢。司徒瑾权才不信北柠这些鬼话,将北柠拉到身边坐着,喂她一口寺庙的斋菜到:“那就请这位小尼姑来尝尝这寺庙的斋菜。” 北柠吃第一口的时候,点点头:“还可以,我想吃那个。” 多吃了两口以后,北柠推开司徒瑾权的筷子:“一点油水都没有,我还是做一个利欲熏心肤浅的人吧。这得道高僧当真是不适合我。” 司徒瑾权笑着调侃道: “你要是做了尼姑,这满山的野鸡野兔都得让你吃绝迹了。” 北柠不反驳,无耻的承认了:“是这个话不错。” 一顿饭下来,北柠面呈菜色,感觉自己这辈子的素菜都在今天吃完了。 不停的催促着司徒瑾权快一些。 北柠心心念念吴玉用小厨房慢火炙烤出来的鹿肉。 路上回去的时候,北柠午睡的时间到了,直接躺在司徒瑾权怀里睡过去。 嘴边还留着口水,梦见自己吃上肉了。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是在太宸宫了,司徒瑾权又不知去哪里的。应该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北柠在床上无聊的翻身,眼尖的看见一个香囊。 是慕子书为她做的,北柠总觉得这香囊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自己嘟囔道:“这位置是不是不对?” 说着从床上站起来,去摆弄香囊。 第一反应,心虚,该不会是让司徒瑾权发现了。 不对,不对! “他要是发现了,会直接扔掉。可能是上一次龙床塌了,宫人重新摆放所以才有偏差。” 北柠重重点头:“一定是这样的。” 然后又纠结的想到: “我在飞霜殿住了那么多日,这会不会有影响。算了我多闻两下,说不定效果就一样了。” 北柠拿起猛吸一口,脑子里更加疑惑:“这味道怎么还不一样,难道我记错了。” 第197章 很早之前我便说过护你,只是你不相信 北柠又拆了荷包细细检查里面的东西。她当时亲眼看见三哥对着这个药包缝线的。 慕子书的缝线手法独特这东西要是被拆过,或者被换过。 北柠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只是北柠检查半天也查不出异样。 转念想到,三哥的药历来古怪,说不定就该是如此的,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月信不是才刚过嘛,对没怀孕! 一想到这里北柠就变得安心不少。 唤了吴玉准备炙肉,她想了一整中午了。 北柠肉烤到一半的时候才想起问道: “昨天让你查的荷包,有结果了吗?” 吴玉有些为难道: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情,只是这内务府去年着了一场大火,将蜀州上贡的记录全烧了。这要记录只能派人去蜀州,让那边将上供记录送过来。” 北柠的筷子重重搓在肉里脑子里冒出两个字: “阴谋。” “小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北柠笑得高深莫测的同时还不忘在炙肉上面放片蒜说道: “我要查荷包,这荷包是蜀州上贡的蜀锦做的,那么巧这上供的记录又被烧了,这不是毁尸灭迹是什么。” 在北柠十分得意的时候,吴玉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善意的告诉北柠:“小姐,去年内务府的火是您放的。去年冬狩皇帝让你主理事务,您当时不止烧了账册,还顺手把内务府点了。还好是救火及时,才没有造成大的损失。” 北柠讪讪笑道: “你这话说的,还真是让人尴尬。” 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居然是自己吧自己给坑了。 ——御书房—— 因为早上带北柠去观音庙祈福,早朝之后的许多朝务都没有处理。 一起堆积到现在,好不容易一道道折子批完将面前的官员都打发走了以后,让聂总管去藏书阁问话: 已经查了三日,早上自己又带着北柠出去,太宸宫上下无人。顾城号称药王谷最出色的弟子,也该查出慕子书的手腕,到底在北柠身边动了什么手脚。 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聂总管回话道:“顾城说已为替陛下排忧解难,即日起他便要在藏书阁闭关。” 司徒瑾权挑眉,这人脾气还挺大,不过也确有几分本事。 司徒瑾权听见慕子书在北柠身边动的手脚被破了,心情不错,又有爱才之心暂且不与他计较。 实际上顾城这局赢慕子书,是胜之不武。 顾城并不是看透慕子书给北柠挂在床头的药包有古怪,单纯看见那药包上面的缝线,认出那是慕子书的东西。 只因为那缝线的手法是他教给慕子书这个师弟的。 他们两人一个逃一个追,无非是要互相斗药。平生若是能死在对方的毒药之中也算是死而无憾。 顾城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药包,将两个调换,拆开慕子书的药包时,顾城心服口服:“师弟当真是,变态!” 这里面的每一种全部都是世间奇毒,但是放在一起又相生相克。 这样复杂的东西到最后居然只是要避孕,也难怪太医院的那帮太医找不出原因。 藏书阁的事情处理完了以后,江千忍从外面回来。 司徒瑾权御笔沾着朱墨问道: “那狱典使都处理干净了!” 江千忍回道: “连同安插在禁军将领处的另外八个眼线全部拔出。” 听见八个的时候,司徒瑾权顿了一下,手上的御笔,在纸上垂坠下一滴朱墨,然这滴墨似血,在纸上缓缓的蔓延开,像是在纸上长出一朵花一样。 何时他们的势力渗透得如此之深,单是禁军将领就安插了八个。 只不过转念一想,其实这他们在禁军没有眼线才是奇怪的,这件事情司徒瑾权不愿在想,将笔下的纸张扔掉,问道:“国师运送金子的军队可安全到达北疆了?路上可有出意外,是否有人发现。” 江千忍从袖子里递了一张纸递到司徒瑾权面前道: “国师走的水路,比预期的快了不少。近来南北互市鱼龙混杂,正好以此做掩饰。路上并无人发现。 只是在北疆要将金子换成玄铁在运进来数量巨大人多眼杂的只怕是瞒不过北疆边境守城的将士。” “那便不用瞒了,我让兵部写一份朝廷采办玄铁的单子入关不必检查,你让国师在运输的车马上面做夹层,照着单子上面的数目五倍的量一起运进来,进到尧山在改水路运到西境交给隋远德监制成武器,等完全拿下西境,就从西境进攻入北疆。” 江千忍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明明是正儿八经的军事怎么弄得这样偷偷摸摸。 这件事情要是不偷偷摸摸只怕早就要走漏风声,传到北疆寒沐泽的耳朵里了。 要是让寒沐泽知道,下次攻打北疆,不是如过往一样只在潼山关,而是要从西境的缺口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让他早有防备,只怕是功亏一篑。 江千忍领旨退下之前,司徒瑾权很不道德的吩咐道:“让国师小心些,他这算是私自夹带。超过一百斤,便是谋反,他的这个数量能从南国开国谋反到朕的孙子辈,他要是让慕家守城的慕王军发现,朕是不会下旨去救他的。” 江千忍额头三道黑线,内心思忖道:您这皇帝当得还真是不道德,带头走私。被发现还要不管人家。也不知,为何那么多人,包括自己都还继续死心塌地的跟随。 司徒瑾权见江千忍还不退下,问道:“有意见?替国师打抱不平?” “不敢!”江千忍轻功行得飞快。 ——尊亲王府—— 溪枫院一片寂静,此时应该只有白嫣的绣楼有着些许不能透露出来的喜悦。 正房屋檐下,谢婉清独自一人在正厅,若无其事,一如既往的拨弄着算盘,一桩桩一件件大小开支,井井有条毫无错处。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院里正厅坐着。是如何雍容华贵的当家嫡母。 明明谢婉清的举动毫无异常,可是站立在屋里听吩咐的丫鬟,婆子全部都战战兢兢。 屋里无形中流动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人有了希望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南煜了解谢婉清的过往,也了解她势利,爱财,自私,更加了解她这样复杂满是利欲熏心的女人,也可以很单纯。 单纯到其实她只是想简单的活着,找一个人为他生儿育女,尽心且知足的能够有一个家。 谢婉清爱钱,他有的是钱。 他需要一个聪明且不会背叛,只有他作为依靠的女人,为她安定后方操持慕族。 这是他们两人之前的平衡,现在这份平衡打破了。 他正是了解谢婉清知道,她这样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他们两人之间相互没有利益作为牵扯的时候,说什么她都是不会信的。 她只会一如既往的将自己保护起来,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精神紧绷。 南煜怕出什么事情从早上开始一直在屋里坐着,谢婉清的行为举止看着完全是当今天早上的事情没有发生,邱婆婆没有来过,也没有人告诉她,她是一个残缺的、无法生育的女人。 只是当他不存在。 傍晚时分,天蒙蒙的暗下来,有一段时间,暂时还不需要点灯。 昏暗的天气,压得人更加喘不过气,谢婉清依旧是若无其事。 只是在袖子下无人察觉的手臂,整条血脉,搏动明显,血脉像是要涨满破裂喷射出来一样。 谢婉清心里所有的苦涩全部都压在脸上这张盖着胭脂惨白的面容下,一种极为悲惨的隐忍。 这次是南煜先忍不下去,沉声命令道:“全部都下去!” 屋里的人,特别是谢婉清身边的贴身丫鬟小翠,脸上像是重获新生一样恢复喜色,低头退下。 南煜走到谢婉清的身侧开口道: “夫人,别算了!已经一天的你歇会吧。” 全部的人都走了以后,谢婉清像是被迫褪去伪装一样,赤身裸体,一副残花败柳直面南煜。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婉清的因为紧张手臂上的血管更加明显,她极力的伪装,像样继续装得若无其事,但还是没有办法。 谢婉清眼睛酸痛,说不出话来,手上的算盘像是她最倔强的伪装。 南煜等不来谢婉清的回答,见她低头一直拨弄着算盘。 又唤了一声:“夫人人都走了,停下吧!” 谢婉清还是没有反应,像是一个假人一般。 南煜伸手抢过,谢婉清手里的算盘,狠狠的砸在地上,高声道:“我让你别算了,说句话!” 谢婉清听见算盘里的珠子一颗颗散落,在地面上清脆的跳动,然后声音越来越小,不知道滚去何处。 她的心此刻就像是扔进药罐子,有人拿着药棍,混着黄莲不停的砸她的心,直到砸得血肉模糊,苦涩不堪。 谢婉清的语气一丝苦涩,一丝嘲讽,轻笑开口道; “事到如今,相公想要我说些什么。” 盛京现在定是满城流言蜚语,有多少此刻正聚在茶馆酒楼,对她指手画脚,幸灾乐祸。 她已经是盛京最大的笑话了! 南煜伸手抬着谢婉清的下巴强迫着她看自己时才发现。 谢婉清的眼睛,清澈见底,只是她的眼眶整个都红了,红的让人心疼。 南煜还是头一次见谢婉清如此。 他一直以为谢婉清是长在高山上的野草,坚韧,就是让狂风摧残上三日她也依旧能活着。 南煜从未见过她如此脆弱的模样,心疼的一把将人抱在怀里,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你一直这样硬撑着,我想你同我说句话也好!” 谢婉清眼睛疼得难受,在这种绝望的时候,有一瞬间她还有一丝窃喜她以为自己会哭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干净什么也没有。 她的生活正是如此刻的天色,一片灰暗,没有一点希望。 南煜想要自己同他说句话,那边和他说说吧! 谢婉清整个人靠在南煜的肩头,转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中午的时候,小翠去传话听见。太皇太后和祠堂的人编了一本花名册子。为相公你准备的,上面有各府千金的画像,年龄,样貌,三天之后就会送到相公手里。 一册整整32个才女。皇帝立北柠为后,便宣旨废了后宫选秀,现在全部都削尖了脑袋往你这里送。相公可想好了何时休了我,选谁做你门当户对的妻子?” 南煜抱着她的手,缓缓松开,将人圈在怀里,南煜看着谢婉清的眼睛坚定的说道:“只要你不放弃,便永远是我的妻子。” 谢婉清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她和南煜之间原本就是关系不平等,她能帮当只是冰山一角,如今她最后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谢婉清想不通,语气比刚刚还要重一些问道:“为什么!” 南煜伸手轻拍着谢婉清的后背,一下下的替她顺着,说道:“记得很早,很早之前,我便对你说过。我既娶了你,便会护你周全。只是你不相信,便一直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一声沉闷的“咚”声! 这是王府的钟声,不仅敲响了黄昏也敲响了谢婉清。 都已经到这份上了,南煜的确是没有必要再骗她。 对比南煜用在她身上的心思,谢婉清觉得自己当真是一个小人。 南煜牵着谢婉清的手对她说话,言语不是什么飘在天上的虚假看不见的一生承诺。 南煜开口道: “我是家族嫡长子,我有我的责任。在没有这件事情之前,我便知道!此生我除你之外,还会有别的女人。但是!” 南煜说道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重重握了一下谢婉清的手道: “但是,不是现在!我若是真的应了祠堂送上了来的女人,你将成为整个盛京的笑柄,即使我要再娶侧妃,也不是现在。我定然将你护好,你的尊严一分都不会掉到地上。” 南煜的言语现实又理智,却也让谢婉清治愈不少。 若是此时,南煜说出这辈子为她不要子嗣,那定然是一句假话。 第198章 南煜眼里的一天 谢婉清知道这已经南煜对她最大的维护! 南煜这是要公然对抗慕族的百年族规矩! 仅仅为了维护她一个草菅之人的面子和尊严! 谢婉清的双手,从两侧将南煜的腰环住,声音有些受宠若惊道:“为我这样的人,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 说完南煜突然将人横抱起来,朝着内屋走去。 从厅堂到里屋,一路上散落着男女衣物,全是正红色的,尤为相配。 地上的衣服从外衣到里衣,一件件的变小,变薄。 黄昏下微亮的光,让床幔全部都挡在外面。 地上归置的摆着两双鞋子。 过往南煜大半只是因为一个男人,身体需要。身上又有着二世祖世家少爷的脾气。 这种事情,大多都是等着谢婉清伺候到自己来了兴致才将人压在身下,反客为主。 只是这一次,因为情而起!两人皆是星火燎原之势。 床上两人坦诚相见,南煜压着谢婉清,突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涂妖!” 涂妖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有些沙哑开口道:“南煜,我爱你!” 南煜没有回应,只是低头吻上去。却是第一次甘愿做着伺候女人的事情。 ..芙蓉帐暖,春色无限! 第二天,两人原本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 只不过两人都不是,晚睡赖床的人。 在早上卯时,两人平日里起床的时间,又不约而同的醒了。 谢婉清身上满满都是南煜的气息,安全感十足,南煜像是奈何桥上的忘忧草。 昨天晚上那从未有过,激情又猛烈的一夜,让谢婉清真的忘记了,子嗣这件事情。 还以为是一如往常一样。 谢婉清眯着眼睛看着亮光,知道时间到了自己该醒了。 一番身,摸到南煜在边上,操持习惯的她。 早上开口第一句便问:“相公早膳要用些什么。” 看着边上的谢婉清,在睡梦里还没完全醒过来。像只兔子一样,往他怀里钻南煜嘴角浮着笑道:“夫人可是饿了。昨日太着急,竟是连晚膳都给忘了。” 南煜这话,彻底将谢婉清从睡梦中拉出来,打了一个激灵。 昨天早上子嗣的事情,还有晚上他们两人的疯狂,一下子全部都冲进谢婉清脑子里。 残酷的现实和南煜的甜蜜,两者之间在谢婉清的脑子里来回拉扯。 最后是肚子赢了! 晚上没吃,又消耗了那么多力气,现在当真是饿了。 原本应该是,南煜躺在床上等着谢婉清忙前忙后,一切替他准备妥当,他在起床的。 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全部都反过来。 谢婉清,看着南煜将早膳送到她嘴边,有些不敢相信。 伸手想要接过南煜的勺子说:我自己来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溪水畔的鸭子,昨天晚上当真是扯得太厉害了。 听见谢婉清的声音南煜没有说话,谢婉清对上他的眼睛时,自己倒是先不好意思了。 脸上烧做一团,低头不好意思看南煜。 南煜像是瞧不见谢婉清的羞涩一般,开口道:“你这样我要怎么喂你,抬头。” 谢婉清觉得此刻与她而言当真是煎熬。 当她以为,南煜要一直装作不在意她的声音时。 在喂饭结束后,南煜突然往谢婉清嘴里塞了一个东西。 有些苦,谢婉清最讨厌苦涩的东西,想要吐掉。 南煜的手指放在谢婉清唇边说道: “这是润嗓子的,刚吃是苦的,到后面便是一片甘甜,你先忍忍。” 有嘱咐道:“昨天晚上你也没睡好,现在在睡一会儿。我已经吩咐了小翠和下面几个管事,让他们别来找,你好好休息。” 听着南煜这样说,谢婉清整个人直接无地自容。 最后索性放弃,蒙头将自己盖在被子里躲起来。 不到半晌,谢婉清感觉到,腰上一股力气。 只听南煜在她耳边道: “我在陪夫人休息会。” 原本两人睡到中午的时候,就已经是睡饱了精神抖擞。 只因为南煜精神太过抖擞又将谢婉清按住和她再一次深入探讨了一下夫妻之道。 谢婉清一天都没有下过床,当然也没有力气下床。 晚上依旧是南煜将晚饭送到床边。 看着窗外高高挂起的月色,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南煜倒是没有再折腾谢婉清,两人都衣着规整,南煜非常单纯的抱着谢婉清。 两人相拥而眠。 第199章 老大不生就让老二生 第三日,不仅溪枫院上下一片安静。 就是整个王府也听不见一个响声。 时间越往后移,越是让人害怕。 晌午,祠堂内“砰”的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 只听一向和善的邱婆婆道: “岂有此理,这二十年教的都让他喂了狗了吗!” 祠堂众人不敢出声,今天是第三日,原本是要等南煜主动过来告知结果的。 等了大半天等不来南煜,派人去打探,才知道这两人刚刚起床。 气得邱婆婆当着尊亲王府历代先祖的灵位的面当众骂人。 旁人不敢说话,李姑姑上前走了两步,细声说道:“世子出色,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并不是这样没有规矩之人。只是世子最忌让人操控,邱婆婆这件事情也不能逼得太紧。” 李姑姑这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反而让邱婆婆更加恼怒,点了两支香烛,跪在祖宗灵位前控诉南煜,还盘算着请慕臣雄出来做主。 事情传到溪枫院,谢婉清虽然掌家,但是祠堂的人她一向是敬而远之,不敢惹的,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昨天她听南煜愿意护住她的面子拒绝祠堂安排的时候,听着是挺浪漫的。 但是当真的发生的时候,谢婉清又觉得为难。 反倒是南煜一脸淡定的催促着: “夫人,该用膳了。” 谢婉清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米饭。 南煜看着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看着她说道:“相信我!” 有了南煜这句话,谢婉清当真是安心不少,可吃进嘴里的米饭又像是吃着愧疚。 是她让南煜如此为难的。 两边混乱不堪,尊亲王府乌烟瘴气,暗地里硝烟弥漫。 慕臣雄倒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准备午睡起来喝两杯小酒,对着屋外喊道:“林霜!林霜!” 林霜是在琼华死后五年,因为王府内院实在需要有人打理,这才纳的妾氏。 慕臣雄喊了半天,林霜才一路小跑着从外面进来:“王爷,您找我什么事情!” 慕臣雄瞧他院里安安静静就知道,都是去祠堂或是溪枫院“观战”了。 慕臣雄想着这件事情不会就这样消停的,大手一挥往外走,说道:“老子,打了半辈子仗,好不容易回来过两天消停日子,还得看你们这些磨人的事情。” 慕臣雄,十分看得开,直接骑马出门,约了几个老将军,一起到城外钓鱼狩猎。 湖边,金仕挥着鱼竿坐在慕臣雄边上,问道:“你这小老头,整个盛京都在谈论你府上的事。你倒还真有闲情雅致,你当真不担心,你家老大让谢崇的女儿迷得五迷三道的。为了她不生孩子了!” 慕臣雄挥着杆子道: “我早就告诉过老大,男人对女人。要么,一辈子找一个女人好好爱一场! 要么,这辈子找一群女人好好爽一场! 别扭扭捏捏的像个老娘们。 老大年少时爱过一次,那种冲动,这辈子是不会再有了。 我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狼心,在他心里孰轻孰重,不用我多说。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在说了!” 慕臣雄的眼珠子突然落在金仕身上,笑眯眯的盘算到:“老大不生,就让老二生,让老二来当世子。到时候,你们家的小丫头就是世子妃了,你不高兴?” 听见慕臣雄,替慕子野打金熙柔的算盘,金仕假装一脸生气:“滚滚滚!好好的还惦记上我们家小柔了。” 金仕儿女众多,却偏宠金熙柔,只因为她出生的第二日天下了一场雨让金府打了一场关键的胜仗,反败为胜。 金仕一直以为这个女儿就是他的福星。 慕臣雄,一脸客气赔笑,大臂一伸将金仕拉在自己身边,两人肩靠着肩,只听慕臣雄客气的说道:“亲家,你看两孩子一起长大的。他们那心思都快溢出来了。全天下就只有他们两人还傻傻的以为对方不知道! 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 孩子们都大了,我们也该开始操办了。 小柔打小我就把她当女儿,我保证,小柔嫁到我们家。无论做什么,都是老二的错,我来收拾他,这个我相当拿手。” 金仕这辈子可能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对慕臣雄如此硬气,一把将人推开:“我们家小柔没这个福分当不了你女儿。你女儿,郡主之身出生就被赐婚,七岁特封长公主,十六岁封皇后。 我们家高攀不起。我这努力了一辈子,我们家小柔才只是郡主。门不当户不对的不合适,不合适!” 慕臣雄抓着鱼饲料,不停的替金仕在湖面上撒,盼着鱼儿能上钩说道:“谦虚了,谦虚了啊!你们家老大,金瀚海这不是帮你挣着面子呢吗?西境十城全是他拿下的,军功厚实着呢!” 金仕斜斜的看了一样慕臣雄: “你也知道,军功厚着呢!那你还敢来提亲,就是我同意了,你上头的也不能同意。咱两家结亲要干嘛呀! 你是尊亲王,我是城南王。篡位跟吃饭一样方便,想想都心动。那么大的诱惑我可不敢保证,到那时我还能一如既往的忠心耿耿。” 一下子,慕臣雄让金仕说得,不知道怎么应他,言语稍微弱了一点说道:“你这跟老娘们似的,这些年光练嘴皮子了吧!” 金仕老娘们似的唠叨了一串道: “我现在就等着金瀚海早些回来,一家人回封地上做着土地主。山高皇帝远的谁也管不着我,逍遥自在,也不用担心拍错一次马屁让皇帝贬官。以后我子孙环绕,娇妻美妾,你镇守北疆黄沙漫天白骨为伴。我嫉妒死你。” “笑话我会嫉妒你。” 金仕撸起自己的袖子,漏出上面的墨迹,炫耀道:“我教我孙子,孙女写字的时候蹭上去的。” 慕臣雄看着金仕一脸嘚瑟,着实有些生气。听完以后,夺过金仕手里的鱼竿直接往水里扔说道: “清水湖里面没有鱼,你个傻子!一会把孩子教傻了。” 金仕提着鱼饲料追在慕臣雄后面,继续嘚瑟道:“你看,急了!你这就是嫉妒!” 慕臣雄突然转身,看了金仕一眼。几十年的默契,让金仕知道不能在开玩笑了,转身识趣的骑马下山。 慕臣雄原本也要下山,一想起家里乌烟瘴气的又不想回去,对着身后吩咐道:“去宫里,请幺儿到家里灭火。” ——皇宫—— 北柠昨天早上接司徒瑾权去了观音庙,吃了顿斋菜,像是被禁了三年肉一样馋。 回来以后吃了一整天。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的时候,北柠不怀好意的,对着司徒瑾权的脸重重的哈了一口气。 全部都是大蒜的味道,熏得司徒瑾权整张脸都黑了,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熏的。 在闻北柠身上,在炭火边坐了小半天,身上全部都是炭火和鹿肉的味道。 北柠说话满是大蒜味道,挥着袖子问他自己身上的肉味香不香。 边上的小颂瞧着皇帝的脸上不对都不敢大喘气。 北柠却一点不知道收敛,知道司徒瑾权不喜欢她身上沾味道,越是喜欢触及他的底线。 像是大鹏展翅一般,对着司徒瑾权挥着自己身上的袖袍。 最后北柠让司徒瑾权像是鲁智深倒拔垂杨柳一样,从地上拔起。 北柠要求饶,直接让司徒瑾权堵住嘴。 等走到玉华瑶池的时候,司徒瑾权丝毫不心疼的直接将人扔水里。 “嘭”的一声! 司徒瑾权从来不许北柠用些什么香粉,香料。 这次手里拿着一堆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走下水里。 对着北柠一顿清洗, 第200章 柠儿,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北柠一个劲的在水里扑腾,挣扎着刚从水里冒出来,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堆五颜六色。 司徒瑾权抓了一把花瓣,往北柠脸上招呼。 北柠的脸,柔柔软软的司徒瑾权像是花瓣揉面团一样,揉搓着。 司徒瑾权啊要将北柠身上炭火混着蒜的味道洗掉。 动作粗鲁,丝毫没有温柔可言。 北柠被洗得急了,也没在客气,抓起边上的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司徒瑾权身上扔,怒声说道:“司徒瑾权,我和你拼了。” 北柠这一开口,嘴里的味道更重。 司徒瑾权一把将北柠的头按进水里,北柠扯着司徒瑾权的头发。 两人一起进到水里,花祭岛四面环海,北柠水性极佳,让司徒瑾权欺负了那么久终于是找到了一个自己比他要擅长的事情。 北柠在水下闭气的时间长得吓人,趁着司徒瑾权要漏出水面换气的之后,直接抱着他的大腿,两人一起沉到水里。 按着他一顿伺候,简直是大快人心,等司徒瑾权摆脱北柠以后从水里出来,刚刚张牙舞爪的北柠,反倒是躲在水里不敢出一点动静。 水面上泛着花瓣,看不清水里,这玉华瑶池又极大。 司徒瑾权等了一会儿,等不见北柠从水里出来,骗道:“柠儿!你快出来,我保证不和你计较君无戏言。” 司徒瑾权说是不计较,北柠要不是蹲在水里看见,司徒瑾权身上的龙纹外袍从自己面前落下,差点就信了。 司徒瑾权,摩拳擦掌,今天在水里丢的面子,一定要讨别的水补回来。 又继续诱骗道:“柠儿,南苑送了个戏曲班子,我们别玩了,我带你去听戏。” 北柠在水里瞧见又是一件衣服落下,还当她是小孩呢? 北柠悄悄的从司徒瑾权身后游到岸上,躲在柱子后面,看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等了一会儿还是瞧不见北柠,突然有些慌了。 害怕出什么意外,声音也带着些轻颤:“柠儿,不闹了!” 北柠躲在柱子后面,看着司徒瑾权有些着急的模样,内心思忖道: 他这是谁进脑子里了,怎么突然变傻了。 突然从柱子后面跳出来,指着水里的司徒瑾权嘲笑道:“哈哈哈,瞧你急的!我就是死了也得浮出水面,你在水里找什么!” 见到北柠没事,司徒瑾权虚惊出的一身冷汗瞬间降下来,又听见北柠张口闭口说着“死”字。 北柠见司徒瑾权黑着脸水里出来,不在和她说话,玩闹。 知道自己这下是玩笑开大了,连忙追在司徒瑾权后面:“我错了,下次不拿自己和你开玩笑了!司徒瑾权——” 北柠说着去牵他的手,让司徒瑾权甩开。 北柠想也不想的伸手将人抱住。 司徒瑾权言语带着点威胁:“慕权歌!你给我松开。” 多次的在他面前作死的经验告诉你自己,这个时候松开就是傻子。 北柠非但没有放手,反而将人抱得更紧,刚要开口说话,一张口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额头还撞到司徒瑾权的后背。 听见北柠的喷嚏声让司徒瑾权的脸更黑了。 见北柠丝毫没有觉悟,不知道将自己找件衣服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还继续在这里和他拉扯。 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马上就要消气了。 谁知道,他这转身,一脸不善,丝毫没有往日消气的傲娇模样。 北柠脸上挂着退缩的假象,脑子里快速翻阅自己到底是哪里又触到这家伙的逆鳞了。 听见,司徒瑾权脸色不好低声命令她:“还不去换衣服,非要等着凉了才开行吗?”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居然觉得心里甜甜的。 突然“噗呲”笑出声来。 “犯了错,还好意思笑!” 见司徒瑾权要过来教训自己,北柠转身就跑。 两天推搡着闹着,进到暖阁里。 司徒瑾权心里自然是想留下来帮北柠换衣服的。 只不过,北柠刚刚犯错,一求饶,自己就这样原谅了。 多少显得有些没有原则,怎么着也得是北柠开口留自己下来。 司徒瑾权堂堂一个大男人,矜持起来也是一个大傲娇。 松开北柠的手背过身去眼神飘忽,言语特带着些许直白的,北柠听得出来的,要她挽留说道:“你换衣服,我先出去!” 后面几个字说得特别刻意。 北柠的确是听出来,他要自己开口留他。 但是北柠才不会答应这种主动羊入虎口的机会。 上一次,在玉华瑶池一上一下那水面泛起的水花,拍打在池壁上,一抬头水面上的场景清晰的印在上面的晶石壁上。 还有在这间暖阁,北柠到现在还记得自己不着寸缕的,司徒瑾权拿着一筐筐沐浴用的花瓣,倒在自己身上,她直接淹没在一群花瓣里面。不动的时候盖得严严实实。 但只要轻轻的动一下,白皙的皮肤,在艳丽如火的红色花瓣里,十分醒目,那花瓣的红直接变成他眼里的火。 当时两人的确是离不开对方,想要就此沉沦,堕落! 但是一想到第二天自己连穿上衣服都觉得磨到她身上的肉,就痛定思痛! 不可以在让司徒瑾权除了在太宸宫意外的地方“欺负”自己。 因为在这些地方,司徒瑾权总是能比之前更加过分,不知节制,特别是在御书房龙椅之上的时候。 瞧着自己半身不遂红肿疼痛,司徒瑾权神采奕奕,北柠就气不打一出。 特别是,司徒瑾权受玉华瑶池上头那些能反射出人影的晶石启发,丧心病狂的在暖阁的屋梁上面装了铜镜。 北柠抬头看看自己头上的铜镜,见自己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当真是秀色可餐!在从头顶的铜镜,看看司徒瑾权高大威猛处,害怕的咽了一口口水,果断道:“嗯!你去吧,先去外面等着。我换好了叫你。” 见北柠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走出去。 “你!行!” 司徒瑾权见北柠知错不哄,还那么硬气的拒绝自己,脑子里闪过一箱子的画册。 他以后绝对不会再对北柠那么没有原则了,一定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 司徒瑾权刚抬脚,跨出去。发现袖子被扯住了。 司徒瑾权“铁面无私”的转身: “柠儿,这是要我帮你换衣服吗?” 司徒瑾权的这种眼生眼神,北柠在熟悉不过了。 特别是床幔内用夜明珠照亮的时候,夜明珠的光照在司徒瑾权眼里,更加像是,一直夜里出来觅食的饿狼! 这种时候,北柠试过跑,试过求饶! 这些在他眼里都会直接变成是,欲拒还迎! 北柠至今也想不出,司徒瑾权这副模样的时候自己要怎么办,如何让她冷静。 北柠提着袖子,苍白的解释道:“因为我们两人衣服都湿了刚刚闹的时候纠缠在一起了,所以你走的时候才会扯住。” 司徒瑾权挑眉:“是吗?既然这样,那就要把湿衣服脱掉。换上干净的。” 司徒瑾权说着伸手替北柠褪去衣服。 北柠一步步后退,衣服似花瓣一片片掉落。 北柠退无可退了,被司徒瑾权逼着马上就要贴在柜子上面。 心思全部都是司徒瑾权身上,脑袋往后一靠的时候才发现枕在司徒瑾权的手心上。 一抬头对上司徒瑾权的眼睛,听他邪气的笑道:“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小心!” 说着手指还一点点的摩挲北柠的后面的头发。 指腹贴着北柠的脑袋,中间夹着头发,一点点动起来的时候,会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着声音平时倒是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北柠觉得像是一点点酥酥麻麻的小电流。 特别是司徒瑾权此刻毫不掩饰的盯着她,更欲! 北柠心跳一点点的加速! 司徒瑾权手上突然一用力一拉,将北柠的后脑勺扣住,抱着她转身自己让北柠贴在他身上,他半靠在北柠原来的位置。 这一阵天旋地转,北柠害怕的闭上眼睛! 等北柠在睁开眼睛是,见两人已经吻在一起了。 司徒瑾权轻咬了北柠一口,惩罚她的不专心,北柠又闭上眼睛,慢慢的享受,耳鬓厮磨间两人缓缓分开。 在北柠已经做好接受,司徒瑾权下一步的时候。 司徒瑾权,居然!停!下!了! 手越过头顶,从柜子里拿出毛巾替北柠将她身上的水擦干。 特别是头发,到现在还滴着水。 司徒瑾权见北柠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在北柠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道:“乖,你身上沾着水泡了那么久。这里没有被子,我现在碰你,你会着凉的。” 司徒瑾权额间冒着汗,替北柠收拾好,让北柠先出去,他也需要换衣服。 北柠在外面足足等了一小会儿,司徒瑾权才从里面出来。 回到太宸宫,到了夜里。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居然睡得安安分分。 黑夜里,北柠眼珠子转半天,纳闷了许久。实在睡不着! 最后还是憋不住,伸脚踢了踢司徒瑾权的小腿,在他怀里动了两下。 司徒瑾权只是闭着眼睛,也没有睡着,又或者他根本睡不着。 北柠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从被窝里蹭上来一点,压在司徒瑾权身上捧着他的脸问道:“为什么!” 他们两人之间,若不是北柠平日里常常爱瞎扯,狡辩。 他们的交流简单到,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懂对方! 司徒瑾权的一手抱着北柠的腰,绸缎太过丝滑又习惯性的向下滑动停在北柠的屁股上面。 一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插进北柠的头发里,一下下的替她捋着说道:“柠儿,你知道喜欢吸你身上的味道!” 北柠点点头:“嗯!” 最早她刚入宫还小的时候,司徒瑾权抱着她,老是喜欢蹂躏她的脸,又捏又亲的。 北柠嫌弃死了,到后面还有些喜欢。 他们成婚后,司徒瑾权像是中毒一样,抱着她,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手边不在只是局限于她的脸,简直是遍布全身。 北柠听着司徒瑾权这样说,拿起一缕头发问了问她身上的味道:“都洗香香了,没有炭火味了呀!” 说着还对着司徒瑾权的脸哈了一口气,又凑近闻他的脸。 “甜甜的,糖果味!没有肉味了呀!” 司徒瑾权今天本就是在强忍着,见北柠语气天真去次次要他命的动作。 直接抓着北柠不老实的地方,让她别乱动道:“你知道我对你极度控制到近乎变态?” 北柠点点头;“你这不是很明显吗?” 司徒瑾权听出北柠言语里的有些小小的不满,选择性忽视道:“我对你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洁癖到近乎变态。碰你的时候,我喜欢埋在你身上吻你身上的奶香味!” 北柠还是听不懂:“香香的,不也是香味!” 司徒瑾权侧身,将北柠放在床上,自己单手半撑着脑袋看北柠说道:“不一样,碰你的时候闻见这些味道,我总觉得自己是在碰别的女人。” 说着司徒瑾权,又贪婪的揉了揉北柠的小脸:“我想要的是你,柠儿!我闻不得那些!宫宴上,一群女人扎堆,散着香味,总让人觉得反胃。” 北柠听司徒瑾权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觉得他的言语有些委屈! 北柠之前不懂事,不知道司徒瑾权忍着的时候其实是难受的。 后来知道以后就没敢再故意挑事惹祸。因为每次司徒瑾权都会忍不住将她吃干净。 今天司徒瑾权如此难受了,居然还在忍着,就因为自己身上又着其他味道! 这家伙当真是,变态!可她还有些喜欢他对自己这样严格变态!!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小小的反思了一下,她这是让司徒瑾权传染了,也有受虐倾向吗?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额头的薄汗,知道他现在是真难受。有些抱歉,又不敢动,就怕自己着一动又做错了什么。 小心的问道:“司徒瑾权你现在是不是睡不着,我要怎么帮你!屋里还有清心丸吗?”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是好心,但是她着好心完全就是火上浇油。 第201章 小姐不会是下一个宇文皇后的 北柠这样直接将事情说出来,他就在也没有办法假装忽视。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小脸,说道:“柠儿,你老实睡觉,便是事情也没有。” 北柠听完以后立马闭上眼睛,习惯性的像是往常一样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脚一缩起来.. 司徒瑾权疼得闷哼一声,见到北柠做贼心虚的偷偷睁眼看着她,一脸无辜道:“我就是冬天喜欢放着取暖,到现在习惯了。” 司徒瑾权能有什么办法呢,宠溺又无奈的敲了一下北柠的额头:“你这小坏蛋,是要我的命吗?” 北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脚丫子不知道要怎么办进退两难,不敢动。 还是司徒瑾权将手伸进被子里把北柠僵在那里的小脚拿开。 这下北柠是真打算老老实实的睡觉了,却发现司徒瑾权放在被窝里的手,没有马上出来。 声音有些沙哑,道: “柠儿。"北柠声音软绵绵的商量道: “要不你捂着鼻子就,闻不见我身上的香味了!” 瞧着北柠举动邀请司徒瑾权,司徒瑾权居然果断的拒绝了:“不行,闻见别的香味,心里总是膈应的。” 北柠声音些脾气道: “你!行!” 北柠头上的火,可一点不比司徒瑾权的少。 司徒瑾权见北柠突如其来的脾气,睁着眼睛看她,从前杀气十足的剑眉星眼,此时变得一波化暖的春江秋水。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一脸无辜的表情,明明就是欲求不满,为什么做到他脸上的表情就是,小孩找糖吃一样单纯,而她就是那颗糖! 想起司徒瑾权刚刚无奈又宠溺的表情。 北柠也是第一次理解了这个表情下面是有多少无可奈何的妥协。 北柠此刻脸上一样的,无奈又宠溺,故意说道:“哎!能怎么办呢!谁叫你是我夫君呢!” 司徒瑾权让北柠这副小大人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拉过北柠亲了亲道:“柠儿!” 北柠对司徒瑾权嗤之以鼻,说道:“你看看都成什么样了。” 司徒瑾权,嘴角的笑若有似无,平平点头承认错误:“是是是,怪我!”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十分得意! 第二天,司徒瑾权依旧一早起床,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柠儿,我上朝去了!” 北柠迷迷糊糊的说着自己知道了! 见司徒瑾权还不走,阳光太强了一下子睁不开,北柠眯着眼睛问司徒瑾权:“怎么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掖了掖被子道; “你身上的香味,一会儿再洗一趟应该就已经闻不见了,我下午早些回来。” 尽管光线太强,北柠还是挣扎着将眼睛睁开,对着司徒瑾权翻一个白眼。 她还以为司徒瑾权要对她说些什么呢! 北柠嘴上骂骂咧咧的,中午还是唤了吴玉过来,替她梳洗沐浴。 北柠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再三确认,没有像香味,只有奶味! 北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是一颗奶糖。 想到这里不经脸又红了。 北柠想起昨天晚上头一次有觉悟,是自己惹的祸,还是要主动一点的将火灭掉,主动磨平自己的错误。 北柠羞涩的:“嗯!”一声 为了让更加方便的,司徒瑾权起身半坐着,北柠盖在被子里,没有出来。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这肚子倒有点像怀胎十月的模样,还有胎动。 半柱香以后,北柠仅有的一点点知错能改的觉悟,磨得一点不剩下! 北柠从床尾掀起被子出来。 司徒瑾权看见对面北柠第一反应就是:临盆了! 司徒瑾权重新哄了许久。 北柠从最开始的玩心大发,到蔫蔫无力。 下午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来,在太宸宫的亭子里见北柠居然在发奋的练舞。 边上站着一名清旋舞的大家,在为北柠指点:“这,腿要再直一些,手是星月式!” 司徒瑾权让后面的人别出声,静静的站那看了一会儿。 见着,他还是头一次见着北柠在自己擅长的事情上面那么认真。 北柠穿着一个银丝纱裙,在暖暖的阳光下泛着光,当真是美极了,像是天上的云,像是山间的流水上面飘着几片自然掉落的枫叶,像是山巅之上傲世的雪莲,总之就是不像宫里会出现的。 北柠一个飞燕落九州,一转身看见司徒瑾权站在她后面,远远的看着他。 北柠兴奋的朝着司徒瑾权挥手。 边上指教北柠跳舞的几位舞蹈大家,见皇帝过来,纷纷跪下行礼。 北柠朝着司徒瑾权跑去,一头扎进他怀里。下巴抵在司徒瑾权的胸口处撒娇似的说道: “我这是在学舞,不算当众跳舞,你不能罚我。” 司徒瑾权低头瞧见北柠心情十分不错,在自己身下,急切解释的小模样,很满意,面上却又是佯装生气道:“我在你面前就是这样不讲理!” 北柠丝毫不给面子点点头:“是!” 听见北柠当着众人的面拆他的台,司徒瑾权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又闹!” 随即笑出声,声音低沉磁性,说不出的男子气概。 这声音也落在亭间众位陪着北柠练舞的舞女的耳朵里。 司徒瑾权单手搂着北柠,两人一同走进亭子坐下之后,司徒瑾权这才抬手命众人:“难为你们逗得皇后这样高兴,都下去领赏吧!” “奴婢谢过皇上!” 陪这北柠练舞的也有几名才貌双全的女子,其中一位杜茹笙,是里面最出挑的。 起身的时候偷偷看看了一眼面前的君王,威严霸气见,还透着几丝慵懒邪气,让人一眼便记在心里。 特别是皇后,坐在他怀里,皇帝眉眼流露出来的愉悦,杜茹笙当即就下决心要做他的女人。 同行的挚友何莲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路走出宫的路上,好心劝道:“你醒醒吧!天下女子多少人生过你这样的心思,后宫那些娘娘,谁不是高门大户培养上来送进宫里,帝王面前在如何搔首弄姿,也比不过皇后娘娘明眸一笑,宠冠六宫。” 杜茹笙却不以为然: “后宫那些女人要顾及家族门面一个个矜持得要死,那个皇后舞都连不好,怎么讨皇上欢心!” 何莲知道杜茹笙是她们几人里面最出挑的,平日里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平日也没人敢和她作对,但何莲还是好心提醒道:“皇后跳舞好像只是为自己开心,她也不是靠着谄媚勾引坐上这后位的。” 杜茹笙看着皇宫亭台楼轩,红砖绿瓦,眼里闪过一丝皎洁:“尊亲王势大,我就不信皇帝这样一个有野心的帝王,会放心的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为的不过就是要取他们手下的70万慕王军。 这位北柠皇后,未来也不过是下一个宇文皇后。等她死了,自有我黄雀在后的一天。” 杜茹笙自说自话,丝毫没有注意到,边上的何莲面色死白。 “奴婢参见吴玉姑姑!” 杜茹笙,这边自以为是的还没有嘚瑟玩,就见边上何莲跪在地上行礼。 吓得魂都没了,依旧装成无事发生跪在地上行礼。 “奴婢见过吴玉姑姑!” 吴玉是从太皇太后宫里出来的,陪着琼华打理过尊亲王府,现在又替北柠操持后宫。 众人只知道太皇太后宫里的秋蝉姑姑,是一尊大佛!却不知,吴玉是一个面善心狠的软刀子,看着杜茹笙,嫌弃道:“沉湖吧!” 边上的何莲浑身不停的颤抖,不敢说话。 吴玉刚走出两步路,又停下看了一眼何莲,摇头觉得可惜! 跟在吴玉后边的小雅会意,命内侍:“将这个也一起抬出去!” 吴玉叹了一口气,继续会坤宁做事情。 吴玉这辈子伺候过这天下间三个最尊贵的女子,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常见的。 这些年轻女子,都是些什么心思,吴玉一眼就看出来,只是可惜了这个何莲,是一个难得心术端正的女子。 斩草除根是她一贯的作风,可惜了! 小雅跟在后面,想起那两人刚刚说的宇文皇后,快步上前走在吴玉身侧问道:“吴玉姑姑,你同我讲讲宇文皇后的事情吧!” 吴玉刚刚还一脸冷漠的命令沉湖,现在又一脸和善的提醒小雅:“这宫里可不能乱说话。” 北柠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小风性子随北柠,小颂年纪小,最是呆板老实。 小雅书读得多些明事理,最让吴玉喜欢。 小雅见吴玉在警告她,笑眯眯的讲吴玉的话化开:“宫里乱说话,传到最上头还不是让你听见,您就告诉吧!” 都是慕族的一等家生奴才,吴玉也没有在避讳,开口说道:“当年先皇利用宇文一族的势力登基以后站稳脚跟之后,忌惮宇文一族太过强盛,外戚干政,宇文一族打胜仗,气息奄奄回来的路上疏于防范,被冠上谋逆的罪名,抄家灭族,夺取兵权。 宇文皇后,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被迫生下嫡子司徒瑾权,来堵住天下的人说先皇负心薄幸的悠悠众口。 也让在暗中对他不满的宇文党羽,继续效忠皇室。 宇文皇后就是死后依旧担着污名,到现在也不能追加太后。想想都让人唏嘘。” 小雅只知道宇文一族的事情,太皇太后也有插手,带这偏见的以为,着整件事情都是太皇太后谋划的。 现在听见吴玉说这整件事情都是先皇一手策划的,有些不愿意相信。 听宫里的老人说,当年的宇文皇后和先帝也像,小姐和皇帝这般恩爱!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可怕的事情! 吴玉却道:“放心吧!宇文皇后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小姐身上!” 小雅有点被安慰道:“也对,毕竟皇帝不是先皇!” 听见这话的时候,一向注意言行,谦逊卑恭的吴玉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内心道: 因为慕族不是宇文一族,不会坐以待毙! ——太宸宫—— 众人都退下以后,亭子里只剩下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 司徒瑾权喂这北柠喝完水,两人闲聊着。 北柠指着自己的肩膀:“疼——你帮我捏捏!” 司徒瑾权先问道:“柠儿,今天怎突然想起,学舞了!” 北柠说道: “母妃忌日快到了,最早就是母妃教我的,我就是想让她看看。” 司徒瑾权听北柠讲起琼华,手上没在按摩,将人抱在怀里安慰。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重新闻见北柠身上的奶味很是满意。 两人原本斯斯文文,和和气气的谈话。这说着说着,北柠见司徒瑾权像是上瘾一样埋在自己身上吸食这她身上的味道,北柠想起早上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奶糖的事情。 突然捧着司徒瑾权的脸天真无邪一脸认真的问道: “司徒瑾权,你是不是喜欢吃奶糖!我知道宫外有一家,奶铺子,做出来的奶糖可好吃了!下回出宫我给你带一点。”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样问,挑眉,脸上的笑一点不单纯,北柠丝毫不知道自己,这只小白兔,马上就要让司徒瑾权吃掉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整理她胸口的衣服,将人抱着准备走进殿内。 只听太宸宫门口小颂道: “张管家,您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司徒瑾权见门口来的人,以往都是,谢婉清身边的人找北柠,这一次是尊亲王府的大管家,以往的经验,让他主动停住,没在往屋里走。 很是不舍的将北柠放下来。 果然!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一脸不满,憋着笑,手动将司徒瑾权的嘴角上扬,调侃道:“上天都不想你干坏事!哈哈哈。” 听见张管家擦着汗对小颂说道: “府上出事情,邱婆婆和世子僵持不下,王爷请小姐回去看看。” 北柠听见是这种差事,当即选择逃。 却让司徒瑾权一把抓住北柠后衣领: “你走哪去?” 司徒瑾权这没安好心的,显然是在报复自己刚刚对他的嘲笑。 北柠捂着脸道: “大哥和祠堂掐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次连父王都不好意思出面,拉我出去填坑,我才不答应。” 第202章 你把自己也夸得太狠了 司徒瑾权站在北柠面前,将人挡住,说道:“对我好一点,我替你将人打发走。” 北柠毫不犹豫的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踮起脚,一口亲上去。 司徒瑾权满意的享受过后,也毫不犹豫的一把将北柠推出去。 远远的正好让张管家看见喊了一声:“小姐!” 眼见着张管家,年迈的两条腿,朝着北柠十分稳健的走过来。 北柠错愕的看着司徒瑾权: “你这个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混蛋,你卖我!” 司徒瑾权突然变得很明事理道: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 北柠一脸不爽加无辜:“又不是我惹出来的问题。” 司徒瑾权见北柠生气了,将人搂过来亲了亲道:“人都来了,不会回去看一眼你能放心?我可不想你晚上躺在床上,担心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去吧早些去,早些回来,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听见司徒瑾权说的,北柠有些窃喜,拽着司徒瑾权的袖子一点害羞道:“原来你都是因为不想我一会儿自己一个人担心瞎想!” 见北柠如此真情实意的,司徒瑾权目光落在北柠身上,意味深长道:“也不全是,主要是我不想晚上吃你的时候,你这小脑袋瓜里,还注意力不集中,昨天晚上我已经憋了一晚上,今天自然是要。” 北柠听见这话,刚刚羞涩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一把将人推开: “我就知道,你这混蛋怎么可能那么大方!” 张管家刚走到两人面前要行礼,什么话还没说呢,就看见北柠提着裙子下摆气呼呼的走了。 “这!” 北柠对着身后没好气道: “张管家,走啦!” ——尊亲王府—— 北柠坐在车架里,骂了司徒瑾权一路。 见马车停下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还没近王府,就开始喊:“邱婆婆,幺儿来看你了!” 小颂跟在北柠后面感叹: “小姐这个嫡长女也当得太不容易了些。” 北柠不管不顾,拉着邱婆婆就一个劲的撒娇卖乖,一开始邱婆婆还不理北柠。 可惜傲娇没多久两人就说上话了,北柠先打开话匣子,对着南煜一顿数落。 从北柠嘴里吐出来的南煜没有就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眼里没有大局,没有祖先的不肖子孙。 北柠顺便还把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打的还有来得及说的小报告,全部抖落出来。 一开始邱婆婆也是义愤填膺,可是骂得狠了,邱婆婆还有些心疼。 北柠眼珠子一转,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替南煜卖惨。 “大哥也真是,他身为嫡长子,母妃又走得早,他一个人看顾我们兄妹三人..” 见着邱婆婆眼眶红了些许,北柠对着李姑姑使眼色。 北柠走了以后,李姑姑在一旁小心劝道:“祖训虽是如此,但他们这慕家的祖宗也应该知道,自己下面的这些儿孙不喜欢被人约束。在给些时间,等他自己想明白了,这要是在逼急了像上一次那样。因为白嫣,这世子不做了,连命都差点丢了。实在是划不来。” 邱婆婆是有些动摇,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给他些时间,我看他能到什么时候。王妃的忌日是不是要到了。” 听见这话,李姑姑就知道,不久又是一场腥风血雨没敢再劝! 北柠从祠堂功成身退以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嘟囔这:“这祠堂也太压抑了,特别是邱婆婆,难怪老和尚对着这些女人能够看破红尘,一点不动凡心,真是难为他了。” 小颂:“小姐在说些什么。” 北柠拍拍手:“没什么,我们去看看大哥他们。” 小颂碎步跟在北柠后面道: “从溪枫院出来以后要马上回宫吗?” 北柠砸吧着嘴道: “我才不回去,你去山上告诉父王,家里火灭了,邱婆婆暂时不会去找他主持大局了,他老人家,可以下山了。” 小颂又感叹: “这王爷也不好当,还是我这种每月干活就有饭吃的日子简单点。” ——溪枫院—— 溪枫院上下草木皆兵,只有南煜身边的几人气定神闲。 毕竟三年前的场面比现在更大。 听见有人敲院门,谢婉清下意识的以为是祠堂的人来找南煜要一个结果。 是要休妻再娶还是新纳侧妃。 南煜正在为谢婉清画眉见谢婉清浑身肉眼可见的紧张,就是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不少,停下手里的眉黛道:“夫人,别怕,可还记得我对你说的。” 谢婉清僵硬的点点头: “相信你!” 两人手牵着手,如临大敌一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进来的却是北柠。 听见北柠的声音,整个院子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 “大哥!大哥!” 北柠兴冲冲的跑进去两人脸上一点都不友善的表情还没有褪去,着实吓了北柠一跳,扯着南煜的袖子心虚道:“大哥,我刚刚在祠堂说你的坏话你都听见了?你这表情该不是要打我吧!” 听见北柠去祠堂就知道,这件事情让北柠胡搅蛮缠的暂时过去了。 南煜佯装生气,扯着北柠的耳朵道:“胆子肥了,还敢说我坏话!” 北柠躲在谢婉清身后求饶: “哎呦!我那还不是为了救你。” 南煜见北柠躲在谢婉清后面停住没在动,只是言语威胁道:“你给我过来!” 北柠做了一个鬼脸道:“我不!” 谢婉清见他们两人嬉闹着,她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见谢婉清,情绪松懈许多,南煜也没在闹北柠。 北柠从谢婉清身后出来,拽着,南煜的袖子乖觉的喊道:“大哥——” 边喊手上还边摇晃着。 南煜脸上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北柠这个小家伙,从来都不会平白无故做好事的,每次做完必是要报酬的。 南煜见北柠这次也算是以身犯险,的确是应该好好奖励,主动开口问道:“说吧!要什么!” 北柠眼里闪过一丝皎洁道: “带我去赌马场!” 南煜收回让北柠扯住的袖子道: “你还是回宫去吧!” 北柠很是傲娇,小脑筋动得飞快道:“哼!莫非在东洲边境刚替你拦了一封信。寒沐泽攻打东洲,东洲愿意送嫡公主,君芊芊与尊亲王府世子联姻,求慕王军庇护,也不知道这份信送到司徒瑾权手上,他会不会心动的在替你赐婚。” 南煜挑眉:“妹妹这是在威胁我!你应该知道我最不喜欢的..” 南煜狠话还没有说完,北柠就拉着南煜的手:“哎呀!大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带我去嘛!整个盛京能带我出去玩,还瞒过司徒瑾权眼线的也就只有你了。好嘛!” 北柠这语气一出,谢婉清就知道南煜全白搭! 北柠又委屈巴拉的拉着谢婉清的手: “你瞧瞧,瞧瞧这些天给我们家嫂子吓得都憔悴了!大哥就没想过,带着嫂子出去逛逛吗!” 南煜:“邹海,备马!” 马车直接从溪枫院的小门出王府,马车内见北柠笑得一脸得意,南煜无奈道:“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祠堂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完,你这又让我替你瞒着皇帝。敢问慕权歌大小姐,你是嫌你哥哥死得不够早吗?” “哎呦,哎呦!你这话说的!渴了吧”北柠避重就轻的给南煜递水喝。 南煜故意的接过北柠的水递给谢婉清: “夫人,渴了吧!” 北柠翻了一个白眼: “一会我就把司徒瑾权带出来,让他给我递水喝。大家谁都别活。” 北柠这话还当真是,杀伤力巨大! 谢婉清扯开话题问道: “北柠,你怎么突然想今天去赌马场!” 北柠挑眉:“我看你们两人心情不好,我带你们去看你一个倒霉蛋,让你们开心开心。” 谢婉清问道:“什么意思?”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到了赌马场几人从暗道进观台,站在观台上,北柠的手搭在南煜肩膀上,脸上是替南煜怜香惜玉的表情道:“潇奉前几天干了缺德事,让一位才貌双绝,仙姿绰约,心地善良的女子开导了一番,他现在已经是大彻大悟在赌马场刷马厩,来抵消他的罪孽深重。” “哗”的一声,南煜扇着扇子,俨然一副谦谦世家公子的做派道:“妹妹你夸自己也夸得太狠了一些!我绝对不相信兄长会真的刷马厩。” 南煜话音刚落,听见远处而来一声十分谄媚的; “皇嫂!” 南煜千言万绪直接卡在嘴边,带着些不确定的迟疑道:“兄长,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潇奉虽不学无术,但也不妨碍他长得人模狗样,就是他的一些不雅事迹声名在外,也能因为假模假式的做派和长相骗到不少女子。 现在怎么! 南煜当真是没眼看面前这个像是从北大荒逃难过来的灾民。特别是他的头发像是让北柠拿军火炸的。 南煜见潇奉如此客气,不是正常人模样,捂着眼前道:“兄长!自重!” 潇奉眼里根本没有南煜的存在,夺过南煜手里的扇子对着北柠扇风伺候道: “皇嫂,今天怎么有空来玩啊!看上什么小野马,我去给你牵过来。” 北柠很是傲娇的看了一眼,目光稍显凌乱的南煜。 对着谢婉清说道: “大嫂,你一向不喜欢潇奉带着我大哥鬼混,现在我帮你报仇了!我这个小姑子对你够义气吧!大嫂?你怎么在发呆呀!” 北柠疑惑,这如此大快人心的场面,谢婉清怎么还有能发呆呢。 谢婉清见到潇奉,心里打着退堂鼓。 要是让她知道是要过来见潇奉,她到是宁愿自己请跪祠堂。 谢婉清听见北柠在叫自己回神 看见场上的三人全部都在看着自己。 她就是心里有意见也不敢说啊!更加不敢,对着潇奉动什么手脚。 他这人极为阴狠,典型的扮猪吃老虎,见潇奉现在如此模样,谢婉清心里暗暗佩服,北柠还当真是勇猛。 心里这样想,到底面上是怂的,谢婉清只能讪讪的笑了两声。 南煜问谢婉清道:“我怎么不曾听夫人提起过不喜我来这些地方。” 北柠和潇奉这世间最了解南煜的两人,听南煜这语气开头就知道指定又是些一本正经,却又不堪入耳的话。 这两人很有默契的白了一眼,北柠伸手搭在潇奉肩上,突然又一副好兄弟的模样:“潇奉来来来,我和你商量些事情!” 两人狐朋狗友一般,勾肩搭背走到看台一角。 北柠贱兮兮的说到: “大哥是有家室的人,你一个花花公子子,没事老带这人家玩,这很容易影响人家夫妻感情的。你以后少带坏我大哥。” 潇奉听见以后要和南煜少来往,微微蹙眉,不过碍于对方是北柠,对他简直是全面碾压得罪不起,还是老实点头了:“是,皇嫂!” “哎,叫什么皇嫂啊!多见外。我大哥叫你兄长,咱们也是一家人,你叫我名字。不要那么见外。” !! 潇奉嗅到了一丝不正常,不对是一坨不正常! 又见北柠如此不怀好意的搂着自己,潇奉一副良家妇女要被诱骗一样,双手紧紧的抱在胸前,声音颤抖的说道; “慕权歌,你自重啊!我知道我自己才高八斗,气宇轩昂。满盛京的确是有不少人爱慕我!但,但,你可是是皇兄的皇后,无论你怎么说我都是不会屈服与你的淫威之下,干出给皇兄带绿帽子的事情的!” 北柠听完,一拳头对着潇奉的鼻子上去问道:“清醒了没有!” 潇奉擦了擦自己的鼻血: “的确,还是这样舒服!” 北柠搭在潇奉肩膀的手,拍了拍说道:“你以后不能带大哥出去玩,可以带我呀!吃喝嫖赌这方面,整个盛京谁还能比你更精通。” 潇奉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我现在只是喂马,我不想让皇兄把我剁了喂马。” 北柠再接再厉说道: “怕什么,有我大哥在,司徒瑾权不会知道的。有我父王在,司徒瑾权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潇奉听见南煜,皇兄,尊亲王,三个人同时出现,想想自己的惨样,面色死灰道:“然后咱俩的奸情东窗事发以后,你四肢健全什么事情也没有,而我!死无葬身之地!” 第203章 我就看一眼 北柠很是有义气的说道:“到那时,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放心。” 潇奉像是禅院里的和尚看破一切,随即冷哼一声道:“到那时,我希望你千万不要管我。本来还可以解释得清楚,皇兄见你帮我求情,我可能直接被葬氓山!二哥那么命硬的人,见到你都犯怵,我可是不敢。” 南煜不知又和谢婉清说些什么,两人手牵在一起。 南煜瞧着谢婉清面上生出一层薄薄的红晕,因在外面便没有在逗她。 抬头看见,潇奉一个八尺男人,让北柠逼在角落,双手环胸。 看着北柠小小一只,双手叉腰在潇奉面前耀武扬威。 两人一副小狐狸要吃大黑熊的模样,想来是可怜的兄长又让北柠逼着要干些什么。 北柠对着潇奉道:“你要是敢不答应,我就。” 北柠对着潇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纯欲,娇憨的脸上,潇奉居然产生一种错觉,看见皇兄的身影。 在北柠一步步张狂的时候时候,突然像是小鸡仔一样被扼住命运的后脖子。 “你老实点,下一场要开始了。” “好嘛!” 北柠这边对潇奉软硬兼施,马上就要得手了,突然又被南煜打断,兴致缺缺。 在坐回座位的时候,北柠不爽的打了南煜一下:“大哥,你可真烦人!你们自己出来鬼混,就要让我乖乖听话。” 南煜更在北柠身后落座,坐在她边上,笑着道:“我何时出去鬼混了!” 北柠脸上的小表情多了起来,一种非常想要昭告天下,最后却又硬生生憋住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你和潇奉,两个大男人,去花楼,不是谈情说爱是干什么。谈你们的宏图大志?我才不行。” 南煜见北柠这一副在谢婉清面前替他打掩护的表情,还是很欣慰的,这个妹妹没白疼。 南煜拍拍北柠的小脑袋: “你这一天天的,别瞎想。要开始了,我陪你到前面挑一只马。” 说着兄妹两人都在看台,右侧的兰亭。 看台上只是能看见,一会儿跑马的赛道。 兰亭是另外辟出来的地方。 站在上面拿着长枪镜能放大看清不远处所有预备的所有赛马。 懂行的都是通过马的毛发,状态等,多方判断下注。 若单单只是这样,司徒瑾权就不会禁止北柠到这些地方了。 懂马的,自然是看马下注。 玩票的就是赌人,看驯师下注。 兰亭下,有一圈铁笼,里面关即将上场的骑马驯师。 上场比赛的都是些好不容易被驯服的野马。 能驯服这些烈性野马的驯师,自然也是十分出色,出色的健壮和血性。 兰亭下,铁笼里,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站成一排,看着十分英武不凡,胯下常年骑马煅炼,有些地方也是十分出色。 这种场景,难免会让人联想到,花楼四楼那一排排男乐人。 只不过赌马场的驯师,都是有真功夫的硬汉站在一起,最少远远看着分的清阴阳公母。 比花楼那一排手里拿着玉笛,琵琶,只会弹唱轻揉慢捻逗弄些上了年纪的老寡妇的男乐人 看着,阳气舒服多了。 这些驯师有底子干净,单纯只是骑马的,也有卖身骑些别的,或者是当马被骑的。 区别在于他们脖子是否系了铁链,有铁链的便是表示愿意被驯服。 整日里勾心斗角,互相暗算的人,压力自然是比旁人大一些,就是需要发泄,赌马场便十分合适。 这些脖子系铁链的驯师,他们的恩客,大多都是男的。 也有许多盛京贵妇,觉得花楼的男乐人已经玩不出刺激的感觉了,便会来这马场。 不知不觉抢了不少花楼的生意。 这些驯师男女不拒,更为稀少抢手,身价一个能抵得上花楼的五个男乐人。 不少贵妇花了这个钱还觉得十分的,值爽! 不过,不管是什么样,此刻都还是健康干净的,毕竟赢了眼下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 南煜交给北柠一个长枪镜让她挑选远处的马。 北柠看了一圈中意一只,黑色的,还中意一只红色的。一时选不定要下注哪一只。 放下长枪镜,准备低头看看兰亭下面,这两只马的驯师如何。 一低头,眼前一片黑暗。 “大哥,你别遮我眼睛,我挑男人,不是我挑驯师呢!” 南煜扣住北柠的小脑袋说道: “眼睛别四处乱看。” “我不!” 北柠对着南煜又看是缠闹起来! “大哥,啊——好嘛——” 南煜听得脑仁疼,以前当真是宠她太过了:“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哼哼唧唧的。” 南煜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完全就是在给北柠提示。随即从北柠嘴里发出来的,南煜一个字也听不懂,全部是些胡搅蛮缠的“咿咿呀呀!” 南煜只觉得整个人要被晃晕了。 开口妥协道:“行行行,真是怕了你了!” 在北柠以为自己要一饱眼福的时候,南煜扔出他们雅间看台的赌牌说道:“叫下面那些驯师,都把衣服穿上。” 北柠快速转身:“我就看一眼。啊!好痛,”北柠的头和脖子,差点扭成两份。 南煜听见北柠要转头去看,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直接双手抱住北柠的耳朵,将她的脑袋控住。 北柠这一转身,直接听见脖子和脑袋连接的地方:“咔咔”两声。 落枕了! “好痛!啊!” 一声惨叫! 南煜行军多年,在北柠要开始矫情的时候,南煜不慌不忙的又是一种神奇的正骨手法,给转回来了! 突然又不疼了,北柠眼泪流一半又给截住了。 伸手打南煜,都嫌弃自己手疼。 对着南煜哼哼,耍着小脾气。 见下面那些驯师真的又穿衣服,一脸疑惑:“他们为什么听你的,不是说隐姓埋名偷偷来吗!你让人知道你是世子,那么招摇,一会儿把司徒瑾权引来了。” 南煜 敲了敲拉杆上面赌马场的木牌名字道: “这赌马场是兄长的,刚刚那件雅间看台是他私人用的。小二看见赌牌上的号码自然是要听命的。” 北柠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清楚!这间赌马场是潇奉的,那我送他在这里刷马厩,岂不是,”南煜有些可怜北柠点点头道:“你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在自己的地盘玩了几天,就连不去上朝的借口都不用找了。” 北柠眼神稍显呆滞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他今天,那副惨样!” 南煜拍拍北柠道:“兄长逗你开心的,你见过哪个刷马厩的鞋底那么干净,身上那么香。” 北柠摩拳擦掌:“看我一会儿不废了他!” 南煜大手包住北柠不安分的两只手: “歇歇吧!兄长要是想躲,你打不到的。就你着不痛不痒的两下,锤背一样累的只是你自己” 北柠心里一种挫败升起,内心道:都让着我,都不和我计较!等着,早晚憋个大的,我吓死你们。 北柠狐疑道:“这潇奉居然还有赌马场,有点不简单的哦!大哥你还是离他远点,小心早晚你连人带老婆一起让潇奉忽悠走。” 南煜替潇奉解释道说道: “要说兄长清清白白,就是皇帝也不会信。就是查到了也只是一个赌马场而已。” 北柠突然一脸怀疑的看着南煜,在他身上闻了闻,得出结论:“奸情的味道,这赌马场简单,但是你们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说你们两谁是上面头。” 南煜丝毫不掩饰悠闲道: “我和兄长关系好,这不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吗!” 北柠听得一身鸡皮疙瘩悠悠冒出一句: “大哥你也不简单!这赌马场你有没有份。” 北柠看话本多年来的经验,加上女儿的直觉: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南煜突然笑得让北柠看不懂道: “选个马,你怎么话那么多。” 她身边的人要是能简单,那这天下都简单了,北柠懒得在想。 伸手找南煜索要道:“大哥,给钱!我要下注!” 兄妹两人在兰亭唠着!雅间看台里,只剩下潇奉和谢婉清两人。 潇奉刚刚在北柠面前畏畏缩缩的模样全无,像是换了一个人,撕开伪装露出他原本阴狠的面容。 谢婉清见着南煜带北柠离开,有些害怕想跟上去。 潇奉手里拿着菜单,当在南煜和谢婉清中间。 潇奉背对着南煜,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听间他说道:“弟妹,看看喜欢吃些什么,他们去挑马,你留下挑些点心!” 这些日子,谢婉清因为子嗣的事情没怎么吃饭,现在在外面说不定胃口好一些。 南煜并未觉得潇奉这话有什么异常,只是简单说了一声: “夫人我们去去就来”,便带着北柠去了兰亭。 眼见着南煜在自己面前消失。 涂妖生命里的最后一点点光也消失了。 潇奉一直半弯的腰瞬间立挺,眉宇间隐隐的野心和诡谲,眼里带着些慵懒和威胁:“要逃?” 涂妖脸色煞白:“不敢!” 潇奉翻开手里的菜单对着她说道: “这是你这一次的任务!” 涂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特别是当看见菜单里面夹着一方手帕的时候。 涂妖咬着牙道:“这会害了相公的,我不能!” 潇奉一声轻笑: “还真是可怜之人必然愚蠢,你有心思担心南煜,还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只要慕王府不伤及根本,这些事情捅到皇帝那里,先死的也是你。” 见涂妖犹豫,潇奉有些生气,伸手扼住涂妖的脖子问道:“动心了?” 涂妖挣扎着,要推开潇奉的手,潇奉见涂妖眼角泛红有些怔住,言语意外,还带着一些纵容道:“培养了你那么多年,鞭子打在你身上都不见你留一滴眼泪,如今你居然为了他,眼眶都红了。还真是让人嫉妒!” 南煜扼住涂妖的手慢慢松开,从脖颈处游走到涂妖胸口,在涂妖以为他要顺着缝进去的时候,突然又挑着涂妖的下巴。 两人贴得很近潇奉的气息落在涂妖身上,惹得涂妖根本不敢动。 涂妖靠在墙上,被迫抬头仰视着潇奉,最后咬着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这次任务我会完成的。” 潇奉似乎已经不在乎任务如何了,继续挑着涂妖的下巴说道:“本王睡过的女人不下百个,你这样的我还真没睡过,就这样将你送给南煜,现在想想实在是有些可惜。你这样难以驯服的烈性女子,滋味定然不必底下那些驯师差。” 女子,身体可以折磨但是不能够让人羞辱。 涂妖知道她现在还有点用,潇奉不会对她怎么样,又或者是世子妃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主子了,听见潇奉这样说,直接一巴掌甩上去。 只不过,潇奉并不是看上去的那样是一个绣花枕头,反手抓住谢婉清的手腕。 手上缓缓用力,大拇指摩挲在她手腕内侧,桡尺间凸起的地方。 眼神里带着些欣赏,也带着些征服,更加带着一些权威被侵犯的怒意,笑着开口道:“看来南煜对你很是纵容!” 潇奉的笑,在涂妖眼里不是笑,是要她命的毒。 “纵得你都忘了,你是凭什么能爬上他的床!” 潇奉说完厌恶的将人推开,涂妖直接甩在地上。 “要是让南煜知道你的存在一直是一个处心积虑的阴谋,你觉得你还有现在的风光吗?世子妃殿下!” 她知道,潇奉这是在威胁她! 她凭什么能爬上南煜的床! 凭的是潇奉和南煜近二十年的“兄弟情”没有人比潇奉更加知道,南煜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而她正是照着南煜的喜好调教出来的。无论是说话,语气,性子,还是在床上使劲浑身解数伺候南煜的时候,又或是跪在两腿间张嘴的骚浪模样,全部都是照着南煜的喜好调教出来的。三年前,她在桦南杀了那个要强奸她的老师傅以后。 因为杀人被捕入狱,正好让潇奉看见,潇奉见到这个涂妖和谢家二小姐长得一样,才出手相救。 从那之后,潇奉就是涂妖的主上,她一直受潇奉暗中培养。 第204章 她有一座岛 潇奉去年要她假扮真的谢婉清嫁给南煜。 正是因为潇奉深知南煜,按照南煜的能力,一定会查出她是假冒的。 潇奉索性将计就计,派一个老太监在宫里陪涂妖演了一场身份暴露的戏,正巧让南煜看见。 涂妖在示弱求饶,寻求庇护! 涂妖的坦白,又加上南煜的查证,让南煜一直以为涂妖只是一个单纯的为生活所迫的苦难女子,没有背景只能依附于他,这样的人用起来也最为放心。 过往关于涂妖所有的都是真的! 只是唯独漏讲了一句,涂妖的主上是潇奉! 在涂妖假扮谢婉清嫁进尊亲王府的时候,潇奉不到不得已,不会让谢婉清做事情。 之后南煜买下膳品斋送给谢婉清,其实这膳品斋就是潇奉和谢婉清联络的方式。 ——兰亭—— 北柠一脸笑眯眯的晃着已经下好注的赌票走在前头,南煜背着手跟在北柠后面。 像是以前一家人住在东洲边境的时候,南煜带她去买糖回来的路上。 北柠晃着手里的票子道: “大哥一会我的小黑野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你等着吧!” 雅间内一切如常,又透着些许静谧! 北柠一走进来还以为里面没人了呢。 一进去看见潇奉和谢婉清两个人相安无事中间却隔得老远。 北柠说道: “忘记你俩人不熟了,怪我!刚刚我应该让潇奉陪我去选马的,这样那些驯师也就不会穿衣服了。” 潇奉又是一副憨傻模样,听见全部又把衣服穿上了,捂着心口,一脸心疼:今天钱少赚一半! 北柠想起自己居然干了那么蠢的事情,让潇奉名正言顺的在这里潇洒那么多天想想就觉得气,北柠说道:“潇奉,我的好弟弟关于这赌马场,咱们两人是不是要好好聊聊。” 潇奉看了一看南煜,就知道自己这是让他给卖了。 北柠这姑奶奶,天下投胎独一份,不管是南国境内,还是放眼天下,各方势力斗得你死我活,到北柠这里全部都是爱与和平。他是一点得罪不起。 潇奉见北柠笑得和谐,打着手势,让后面的跑堂催促下面赌马开始。 锣声一响,北柠推开潇奉:“一会儿结束了,别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潇奉溜到南煜身边保命。 北柠十分中意她选的小黑野马,不止是因为这马,野!还因为,骑马的驯师,长得,嘿嘿嘿! 北柠拍了怕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冷静点,你已经是嫁人了,不是能卖面首回府的长公主了! 北柠独自一个人抓着围栏激动的给自己下注的小黑野马喊着加油,驯师经过北柠面前的时候,北柠随手从边上抓起一把金珠往下扔,原本安静的赌马场变得热烈躁动。 南煜,谢婉清,潇奉,三人推到北柠身后的桌子上喝茶吃点心。 潇奉将自己面前的点心推到谢婉清面前,示意她别客气。 转而对南煜问道: “第二批货是不是在今天凌晨安全走完了?还是走二哥底下的城门吗?” 南煜摇摇头道: “两次间隔时间太短,军册上也不好做手脚,瞒不过监军的。皇上让国师从北疆运了一批玄铁做军用,我让副将假装运了一批酒,一起跟在后面,直接从潼山关进来。” 潇奉听完,拍手叫绝道:“我第一次见到如此大胆的走私,亏你想得出来,居然敢直接从主城门运进来。” 南煜言语轻松,倒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道:“北疆边境九道城门,那天不抓百八十个走私的。底下走的就是谋反死罪,上头走的就是为国为民,我走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不走是傻子!” 潇奉听了笑道:“看来我那一间铺子,两处房子花得还挺值,这最后一次货打算什么时候走?” 南煜从潇奉手里拿回自己的扇子道: “是要抓紧了,等国师走远了就安排人替你运出去。不然再过几天赶上雨季,路面泥泞,这马车重量不一样,走在路面留下的车轮印子,深浅不一样,这容易让监军发现,到时还得分他一杯,那就划不来了。” 谢婉清听见两人谈论这件事情,想起潇奉要她做的任务,手下的花糕都被捏碎了。 南煜转头看见,接过谢婉清手里的帕子,一边替她清理,一边说道:“你怎么和北柠一个模样,吃东西不好好吃,非要玩得到处都是。” 谢婉清一回神,才看见自己手下一堆碎渣子,开口道:“对不起!” 南煜笑道:“你这傻子,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后面上来两位丫鬟,将桌面的食物残渣收拾干净,南煜拿着手帕替谢婉清擦手。 一抬头看见谢婉清眼神飘忽,以为是在担心他帮潇奉走私会出事情,安慰道:“山涧燃油超过100斤,才算是走私,我每次都控制着数量每次三四十,就算是的被发现了皇帝也不会计较这点小事情的。朝廷的军饷官俸,只够糊口。规则内以权谋私,这是允许的,别担心不会出事情的。” 见到南煜脸上一脸宽慰的笑,谢婉清更加愧疚。 潇奉就是要她偷偷的将,南煜写给慕子野信函换掉,将第三次的运输数量提至三百斤。 潇奉的胃口,原定的那一百斤,根本不足以塞牙缝。 按照皇帝为的性格,只要北柠一生下皇子,皇室有了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皇帝是不会留潇奉的,潇奉这个留在盛京,尴尬的皇子就该上路了,到地下和先帝的其他几个皇子团聚。 潇奉备足兵马钱粮,到底有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南煜揉着谢婉清的眉毛道:“你怎么越来越像是一个小老太婆,这有什么好忧心的。” “哈哈哈哈,我赢啦!” 北柠蹦得老高,众人目光看向北柠,潇奉都有些担心他着看台都要让她蹦塌了。 见北柠,端起装着钱币的铜盆,洒水一向往外撒。 北柠这把赢的钱都不够北柠这一把心情好扔出去的赏钱。 潇奉扶额拍拍南煜道: “就北柠这个花钱的豪横手法,你们府上这些年是怎么养得起的。” 南煜:“她有一座岛!” 潇奉:“是我多虑了!” 北柠晃着自己手里的押注,一片五十金,北柠赢了十五片。 倒在空荡荡的盆里连个底都铺不满。 北柠端着盆,走得一晃一晃,里面的声音叮当响,这声音有些像街头乞丐铜板落盆的声音。 北柠走到几人面前,晃了两下,丁零当啷的声音得意道:“看,这是我赢的厉害吧!” 几人看着盆里可怜的几片押注敷衍道:“厉害,厉害!” 南煜招手命人送上下注牌子,和赛马,驯师册子递到谢婉清面前:“你也玩两把,放松放松。” 谢婉清有些不知该如何,摇头道:“我不会!” 南煜拉着谢婉清站起来,走到看台道:“没什么会不会的,看见赛马场上即将比赛的几个赛道没有,你觉得谁会赢就将钱放上去。” 见众人盯着自己,谢婉清只好随手指了,最中间赛道的一个。 在赌盘上面写了五百。 北柠点头:“大嫂出手还挺大方的!” 谢婉清问道:“不是才五百两。” “潇奉这边变态的盘子,是用百做单位的,你这是五万两。” 一场赌局五万两,谢婉清觉得自己是做错事情了。 局促的看着南煜。 南煜还在云淡风轻的安慰她没事。 北柠宛如一个赌场老手很是老练的说道: “中间那些花里胡哨的,都是骗你们这些外行的。这把真正厉害的最边上那一小瘦子。” 见北柠分析得头头是道的,潇奉的右眼皮突突直跳:破财之兆。 潇奉友善的问道:“慕权歌,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我们家干嘛的!打仗的!战马哪来的!我岛上有什么呀!一整岛的动物,别说是赛马了,就是赛大象老虎,我都能一眼看出谁优谁劣。” 北柠笑得奸诈,挑眉道:“潇奉咱两吃喝嫖赌撞到一块去了,今天我非得让你赔干净。一解我心头之恨。” 潇奉指尖微颤,想起自己经营多年的花楼,是如何在自己面前让北柠空手套白狼的。 天能想到,突然冒出一千万两,直接把盘子冲崩了。 他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庄家抽佣,但是也架不住这姑奶奶,不讲理还有钱。 而且没人知道她有多少钱。五万两也就是大哥几年的官俸,你这就当时撒钱玩了。” 每个人悲欢并不相通,谢婉清舍不得自己这莫名其妙打水漂的五万两,居然还是白白送给潇奉,就更加不甘心。 南煜见谢婉清,自责的一筹莫展。 直接敲了边上的响铃! 整个赌马场瞬间沸腾起来,居然有人敲铃! 潇奉和北柠错愕的看着南煜。 “大哥你是疯了吗!” “南煜,你要给我送钱,也不是这种送法!” 谢婉清见场上气氛,因为简单的两声铃声升至高潮有些不明所以: “相公这是怎么了!” 北柠看了一眼盘子上面的钱,夺过南煜手里的扇子,将谢婉清推到南煜怀里说道:“快去给你相公一个赛前香吻吧!大哥这辈子会不会留在赌马场给潇奉着二傻子打工就看这一场了。” 谢婉清这才知道这每一个看台雅间边挂着的响铃不是装饰,是战鼓! 如果看客不满马上的驯师,可以敲铃自己上场。 做整场的“庄”与全场对赌 赢了没有多余的奖钱,但是输了就要翻三倍赔全场。 这规矩,对看客没有任何好处,这原本是赌场拿来出老千用的规矩。 潇奉也是头一次知道还能这样玩。 “相公!” 谢婉清走上去,抱住南煜:“你这是干什么!” 南煜看着谢婉清通红的眼眶道: “只是想你开心些!” 谢婉清受宠若惊,错愕的看着南煜。 南煜轻笑道:“你还发什么呆,快替我将面纱带上,难道你想从今以后,我又多出不少贵妇艳遇。” 谢婉清随着南煜的视线,看向远处侧台子上几位饿狼扑食的寡妇,毫不犹豫的拿着手帕蒙上南煜俊美的脸。 南煜下场之前亲了请谢婉清通红的眼眶道: “等我!” 谢婉清还在留恋南煜的吻,南煜早就已经轻功飞到场下,代替原本的驯师上场赛马。 烟火锣鼓一响,谢婉清的整颗心都纠在一起,随着南煜的一举一动而变化。 南煜手下的马鞭,一下下的像是打在谢婉清的身上,痛但也更加释放! 这些天所有的压抑全部都在这一次呐喊释放! 谢婉清知道自己一直端着,有些装!她还是头一次像北柠一样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放声高喊: “相公,加油!” 谢婉清每次一喊总是会受到赌马场的许多仇视,这让谢婉清更加得意。 因为也更加大声,挑衅一样的看着那些觊觎南煜的女人,无论是场上的贵妇还是。 盛京里那些正在削尖了脑袋准备往尊亲王府送的高门千金。 谢婉清都要大声的喊出来,告诉她们:“面前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赛场上南煜的马术自是不必说,只不过南煜的马却是场上最劣势的。 看着大只,实际上全部都是肥肉,故意疯狂喂食让它长得如此。 这种马是潇奉赌马场上,故意饲养来迷惑人傻钱多的类似地主家傻儿子这类人。 好吃好喝伺候三年,跑上七八场基本也就死了,自己卖给无良的马肉店,这一身肥肉还是能卖不少好价钱的。 北柠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打潇奉。 算着自己要从花祭岛运几箱金子过来,才能替南煜赎身。 潇奉的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算着自己这把,单是抽佣就能挣出两座花楼。 不过潇奉的嘴角上扬没多久,就让南煜骑马全部踏平了。 南煜一直落后,只不过在赌马最后一圈的时候,南煜突然跑到到前面。 潇奉还以为自己是眼瞎了,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整个赌马场看台上面一片安静,只有场上赛马的声音。 南煜和北柠最开始看好的小黑瘦子齐头并进。 第205章 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回来了 两人同时转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赛马比的更加是心里的那股狠劲和气势。 两人互不想让最后因为南煜的马稍微胖一点,以略微的优势赢得比赛。 两人只差了一个马头的距离,但是那小黑瘦子输得心服口服,南煜骑的马肥头大耳,四体不清。 实际上他们两人的技术差的不止是这一星半点。 谢婉清脸上的激动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脸上,脖子耳朵,全部都因为刚刚的呐喊而更加红艳。 南煜调转马头,看见楼上雅间看台处,谢婉清也看见南煜在看她。 两人相视一笑,谢婉清鼓足了勇气又喊了一声:“相公!我们赢了!” 此时的赌马场一片安静,连赛马的声音都没有全部聚焦在两人身上。 南煜丝毫不顾赌马场上众人该是如何想,摘下脸上,谢婉清为他系的面纱。 场上瞬间一阵躁动!赌马场盛京富绅聚集的地方,自然是有不少人认出南煜,惊呼道:“天啊!世子爷!” “上头那个是世子妃?” “这不是说,世子妃下不了蛋,马上就要被休了吗?” “侧妃花名册都以及送进尊亲王府了,瞧他们这恩爱模样该是不在娶了吧!” “不能吧!他这世子之位不要了?” 众人怕得罪南煜,又架不住好奇。小声的提着嗓子议论纷纷。 许多个众人堆积在一起,就变得十分聒噪! 南煜突然看着谢婉清将食指关节处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嘹亮的哨子,像是调情,又像是调戏,又像是什么都不是,只是在回应谢婉清。 吹完以后,南煜自己先不好意思!不知所措的骑着马又跑了一圈。 只是这会和之前的比赛不一样,南煜脸上是在这笑的,带着一种少年求得所爱腼腆的笑。 谢婉清或许看不懂,只觉得这是南煜害羞。 北柠却看得眼里起雾,带着些许感慨和哽咽,对着潇奉说道:“大哥终于是回来了!”曾经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帅。 潇奉递了挑帕子给北柠,北柠直接哭出来。 拉着潇奉道:“你帮我挡一下,这样哭出来好丢!呜呜呜呜!” 北柠咬着帕子一脸感动,尽量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一种看话本子追到剧情高潮的感动! 话本里写着,尊亲王府世子爷,因为苦等四日,死在槐花树下的心,终于是在三年后救活过来了。 潇奉真的伸手替北柠挡住,宽大的袖袍将北柠遮得严严实实。 在南煜轻功飞上来之前,北柠已经收拾好了,继续看戏准备蹲一个甜甜大结局。 但见,南煜飞上来以后,眼里像是看不见潇奉和北柠一样。 直接朝着谢婉清走过去,邀功一样的:“夫人!” 谢婉清跑过去,直接扑进南煜怀里。 两人撞了个满怀。 原来不顾一切奔向自己喜欢的人是这种让满心欢喜的冲动。 刚刚离得远,南煜在下面是如何直白的,在这里就是装的如何高冷,傲娇,满不在乎的。 谢婉清冲过去抱住南煜的时候,南煜的心也是由她随意波动。 可是当谢婉清从南煜怀里抬头看着他的时候,南煜又欠欠的说道:“我这才离开片刻,你就那么离不开我!” 一旁的北柠,白眼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潇奉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南煜抱着谢婉清问道:“我都赢了,就没有什么奖励吗?” 谢婉清踮起脚,在南煜额头亲了一口。 南煜摸摸自己刚刚准备上场前,亲在谢婉清额头的地方说道:“你这只能算回礼,不能算是奖励。” 南煜说完目光自然的落在谢婉清的嘴唇处,就是这样直白赤裸裸,丝毫不加掩饰。 谢婉清呼吸有些急促紊乱,双手抱住南煜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上去。 潇奉的袖子崽子出现在北柠面前: “小孩子,不要看!” 说着一手捂住北柠的眼睛,一手捂住北柠的嘴,拖尸一般将北柠到隔壁雅间。 北柠开口道:“潇奉你想死吗?” 潇奉打开暗格:“偷偷看,才能看见精彩的部分。” “好兄弟!” 两人相视一笑得奸诈,两张脸,凑在暗格前。 谢婉清因是被调教过的,谢婉清的吻技如同她在床上的那般,举止看着青涩害羞,实际上是处处撩拨,满是勾引,欲情故纵,在慢慢伸入。 又是一声锣声,赌马场上新的一场开始了。 北柠害怕接下去真的是小朋友不能看的场面,自觉的捂住眼睛,跑到栏杆处,继续看赛马。 这锣声敲响的不止是整个赌场,也敲响了南煜。 此刻南煜倒是希望,谢婉清的吻技是真的青涩。 她的这副姿态,让他想起一些他一直忽视的事情,南煜睁开眼睛,看见墙里一颗诡谲波澜的眼睛,在告诉他: 计划开始了! 谢婉清一脸娇羞的停下以后,还腻在刚刚南煜的温柔里。 娇嗔的唤了一声:“相公!” 南煜一如既往,牵着谢婉清的手,淡淡的:“嗯!”一声。 南煜这一声,让谢婉清心里空落落的。 总觉得哪里变了,又好像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或许是自己太贪心了,南煜给她一点,她总想要更多,最好能时刻将她填满,她愿意在他身下,像是一只发情的母狗,摇尾索要。 在谢婉清眼里最浪漫的死法,或让钱压死,或让南煜操死。 谢婉清亲完以后,南煜还是一如往常的反应,没有更多,她想看的是刚刚在场下骑马吹这哨子的南煜,让她亲完以后继续的激动,不是他现在这副沉稳。 只有在见到南煜的满心欢喜的激动,谢婉清才能安心。 谢婉清拉着南煜的手暗示道: “相公,天晚了。我们回去吧!” 南煜点点头:“走吧!” 两人走到隔壁雅间,“妹妹,该回去了!” 北柠正玩得起劲,对着南煜摆摆手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在自己回宫!” 北柠见南煜有些担心,伸手指了指房梁:“玄灵和影子一直跟着我呢放心吧!” 一旁的潇奉也催促:“慕权歌你快回去吧!” 南煜看着北柠边上赢的两大铜盆钱币,有些可怜潇奉。 知道北柠安全,也就先回去了。 临走又看见一个赌场的跑堂,给北柠端来一盆钱币。 北柠笑得张狂:“哦吼吼吼吼!!潇奉你完蛋了。” 北柠说着将三盆钱币全部下注,潇奉含恨闭上双眼,绝望道:“赌马场没了!这天下还有谁能救救我!这姑奶奶是没人能关得住了。” 等下! 有一个人! 半盏茶以后! 北柠手里抓着栏杆,激动的等结局。 左侧递来一条帕子: “擦擦汗吧!” “潇奉,你给我滚开!” “柠儿!” !! 北柠低头斜眼看向右侧,张口无声的骂着潇奉:“我们两的事情,你把司徒瑾权搬出来是不是玩不起!” 潇奉将怂,贱,贯彻到底! 眼神暗示这北柠看向兰亭处,那群驯师的衣服又重新被扒干净了,裤子集体小了一号,很紧很突兀。 天杀的! 这还只是小菜。 潇奉非常贴心的替北柠造了一段八卦:慕家三公子为赌场驯师豪掷千金,艳闻! 第206章 “1”“2”“1” 艳闻的对象就是刚刚在赌马场上,输给南煜的小黑瘦子。 北柠瞧他虽然输了但是年纪小,比她还小上一岁,能有这种造诣。特别是严厉的眼神,日后若是好好训练,必然是一个人才。 北柠抱着惜才的心态,帮这贫苦的小黑瘦子用慕子书的名义帮他写了一封推荐下送他去二哥在盛京的建章营。 就这小小的一封推荐信,好死不死还成了他们之间暗通款曲的证据! 瞧着司徒瑾权对自己的自信程度,他一定是认为自己迷恋他迷恋到无法自拔。 不会相信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的。 但是这家伙小气,吃醋肯定是有的!这还一个完全陌生的外男。 北柠不用转身,都能知道,自己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看得她头皮发麻。 潇奉在这两人的暗流涌动之下,识趣的退下。 司徒瑾权也不着急催北柠回去,双手叉腰,就是要看看这小家伙,还有什么花招。 北柠瞧着自己在二楼,要让这件事情过去,必然是要找另外的一件事情抵掉。 要是自己现在假装从二楼摔下去,司徒瑾权肯定被吓得忘记,不会和自己计较。 北柠心里安心,夸自己简直是一个大天才。 掂量了一下高度,在预估一下自己的菜鸟轻功,楼下还有几匹马给自己做肉垫,摔下去应该不疼。 北柠假装摔下去的时候,司徒瑾权伸手去抓,看见北柠的衣袖从自己掌心划过,有一刻司徒瑾权的心是停住的。 可是当他看到一楼的场景时,血液又直冲脑顶,整张脸,像是这傍晚的天光,昏黑不定。 原先一切都和北柠预想的方向发展,只是没有砸在马身上,而是砸在人的身上。 司徒瑾权看见的时候,北柠是让刚刚赛马的小黑瘦子,两手公主抱的接住。 北柠此刻,心里万马奔腾,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一抬头看见司徒瑾权,要杀人一样的眼睛盯着自己。 怎么还有一点被捉奸在床的错觉。 那小黑瘦子,见听见一身呼叫。这声音他知道这是二楼雅间赌马,为自己写推荐信的贵客。 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接,在赌马场上,听见那姑娘声音震天的喊着他小黑。 他还以为是怎么样营养过剩的高大女子,冲过去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自己被砸残废的准备。 只是将人接到怀里,居然那么轻,像是一只站在树梢上在准备学习飞翔的幼鸟。 他见这北柠在自己怀里睁眼,只是这一眼,便是一辈子!看着她眼里根本没有自己,焦急的跑开,心里又是空落落的。 北柠摔下来也是有些害怕的瞧着情况不对猛然睁眼,瞧见司徒瑾权一张黑脸,在自己头顶! 完蛋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挥袖离开,提着裙子跟在后面跑,喊道:“你等等我!我错了!” 北柠一开始以为司徒瑾权只是开玩笑吓吓她,没想到是真生气了。 北柠追着司徒瑾权的马车跑了小半条道,司徒瑾权也没命人停下来。 北柠笨手笨脚的见司徒瑾权的马车离自己越来越远,心里一急,狠狠的摔在地上,两手掌心都磕得破皮流血。 北柠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不死心的看着司徒瑾权离开的方向,真的没有踪影! 北柠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天色又近夜幕,风一吹更加凄凉。 这赌马场占地巨大,不在盛京城中心,靠近香山。 现在受伤了,北柠自己一个人只能慢慢的往赌马场走,在坐马车回去,走着走着忍不住哽咽起来:“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谁能想到,你这混蛋还真的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树木草枝晃动,这还是蛮吓人的。 北柠害怕道: “司徒瑾权,我数三下你要是再不出现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1” “2” “1” 北柠没敢数三,骂自己不争气。 手上的血渍都干了,但是这破皮真的很痛。特别是里面的肉撮到衣角的时候,疼得让北柠赌气张口喊:“啊!好疼!” “都多大了,怎么走路还是不看路!” 北柠一抬头,发现自己撞进司徒瑾权的怀里。 这月黑风高的,北柠就是自己走这一小段路,就已经被吓得不行了。 看见司徒瑾权,直接扎在他怀里哭。 边哭边说道: “司徒瑾权,吓死我了。那风,呜呜!那草,呜呜!还有树,它们都合起伙来吓我。” 司徒瑾权听北柠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知道要告状,笑着安慰道:“一会我就让人全拔了!别哭了好不好!” 北柠伸手擦着眼泪,这眼泪是咸的,渗到伤口里面,疼得北柠牙齿打颤。 想起自己追着司徒瑾权的马车跑了一路,他都没停下来。 北柠又伸手将人推开,赌气道:“你走开!我刚刚已经说了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北柠越是用力将人推开,司徒瑾权越是用力将人抱住:“柠儿!” 第207章 “你啊!一天天就知道折腾我。” 如此反复几次,司徒瑾权终于将人圈在怀里。 咬着北柠的耳朵道:“不气了好不好,我不是已经在你喊到三之前出现了吗?” 北柠气鼓鼓的但是架不住司徒瑾权太会撩了,从后面环抱住她,一手环在腰间,一手圈在她脖颈处,轻咬舔舐着她的耳朵,唇舌碰到耳朵,一种及细小的声音,酥酥麻麻的传到北柠的心里。 让她渐渐软在司徒瑾权的怀里,缓缓的没了脾气。 北柠心里已经不气了但是嘴上,一点不饶,开口道:“你怎么能真的丢下我,让我追着马车跑那么远。” 司徒瑾权环住北柠脖颈处的手上移,捏了捏北柠的小脸道:“我还要罚你呢!” 北柠侧身抬头看着司徒瑾权道: “什么意思!” 司徒瑾权一脸让北柠气笑的表情道: “你怎么能认为我会舍得把你丢下!我是哪里对你不好了,让你没有安全感吗!让你这样追着别人家的马车跑。” 北柠见司徒瑾权审问的表情,有些心虚道:“人家着急嘛!你看看,手都磕破了,疼死了!” “我看看。” 北柠这纤纤玉手,身娇肉贵,像是瓷娃娃一样,一点小小的伤口都显得是那么触目惊心。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吹了吹,不知何时,月亮都已经上来了。 月色太过昏黑,看不清,到底如何,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腕道:“赶快回去我给你看看。” 北柠甩开司徒瑾权的手,有一件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开口道:“你刚刚一直在我后面,见到我摔了。为什么被上来扶我。” 司徒瑾权瞧北柠这小脾气,手上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便也不着急回去说道:“你还敢,和我说这件事情!雅间看台那么高的地方你都敢跳下来,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功力深厚呢!” 北柠犟嘴道: “那还不是因为你要过来抓我。” 司徒瑾权说道:“偷跑来这种地方,你还有理由了!” 哎呀!原本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她怎么还凭一己之力又给拉回来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要找她算账,眼神飘忽不定,丝毫不客气的甩锅道:“都怪大哥,我都说了我现在不来这种地方,他非要拉着我过来。让我来陪这大嫂一起散散心。下次我一定拒绝得更加干脆,就是刀架在我脖子上。我都是不会答应的。”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是在鬼扯,可脸上还是故意露出,几分相信,还夹杂着一点点不确定,左右摇摆着。 北柠红着脸更加大言不惭: “你误会我了,以后不要那么着急” 司徒瑾权没打算再惯着北柠,准备和北柠好好理论理论,直接让北柠打断。 北柠结实的给司徒瑾权上了一课,让他知道什么: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北柠抢在司徒瑾权前面一步说道: “我不管,你不止更在我后面看见我摔了还无动于衷,不上来看我就是你错了。” 北柠着一句话,让司徒瑾权忘记自己刚才是因为看见她和那驯师抱在一起,一时气火攻心,这才纠结着没有上去。 北柠还越想越有道理,司徒瑾权拉着北柠,两人鼻息贴得很近,司徒瑾权要亲上的时候让北柠推开。 北柠小脑筋转着,见司徒瑾权如此知道今天这事,是过去了!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回去的时候,北柠故意哼哼道:“腿疼——”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这变扭的小模样,就知道这小家伙又开始蹬鼻子上脸了,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转,彼此心知肚明的。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半蹲下来,越蹲,北柠笑得越明显。 “上来吧!” 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背上,听见司徒瑾权问道:“这下满意了!” 北柠一脸得意的笑着,装傻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啊!一天天就知道折腾我。” 北柠的手,搭在司徒瑾权的肩膀上。真个人凑到司徒瑾权颈肩道:“你是我夫君,我不折腾你,折腾谁?” 北柠这声夫君倒是叫得司徒瑾权极为舒心,点点头:“你这话倒是说道没错。” 之后两人之间便安静下来,夜色柔美,就是这月亮不太应景,是一轮残月。 北柠很少有这样安静的看司徒瑾权,瞧着四周,是和刚刚一样的景象。 那风,那草,那树,就是它们摇曳的角度都是大同小异,可偏偏自己就不怕了。 北柠突然学着司徒瑾权的刚刚的模样,双手环住司徒瑾权的脖子。 羞涩的咬着他的耳朵道: “司徒瑾权,因为有你这路上的风景都变得浪漫了。” 北柠的嘴小小的,唇软软的。咬上去的时候力道没有控制好,牙尖碰到司徒瑾权的耳根。 有些疼,可是这种疼,反倒是让司徒瑾权觉得是很爽,心底居然想要北柠,在咬一口。 北柠像是能够读懂司徒瑾权的心一样张口咬上去。 “啊!柠儿!” 北柠的小脑袋从司徒瑾权的脖颈间弹出,一脸无邪的问道:“你不喜欢!我看你每次经常咬我的耳朵。” 司徒瑾权没回答,北柠缠着司徒瑾权不依不饶:“嗯——你说嘛!你喜不喜欢。” 北柠手上也开始不老实,挠着司徒瑾权不停的问道:“你喜不喜欢吗!说嘛,说嘛!” 司徒瑾权被缠得没办法,声音低沉道:“喜欢!” 司徒瑾权坦白说完以后全是一紧,北柠趴在司徒瑾权的后背,又轻轻重重的咬了一下,北柠顺着向下含住他的耳垂,司徒瑾权一声闷哼! 后背一阵电流,扰着司徒瑾权的神智,等他脑子能思考的时候,才知道,北柠在顺着他后背正中脊柱,一块块凸起,上下牙缓缓在上面磨着。 这种刺激直接自上连着大脑自下唤醒盆腔,在内部产生冲动。 司徒瑾权压着嗓子: “柠儿,别闹了!” 北柠的手垂在司徒瑾权胸前捏着说道: “是你说,你喜欢的!” 司徒瑾权压着身体本能的冲动道: “乖,回去在闹!在这样下去,我衣服都遮盖不下了,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北柠笑得狡诈: “回去我才不闹呢!我跑还来不及呢!” 司徒瑾权就知道这小坏蛋没有那么好心,单只手一松,将北柠横抱到前面来:“你贪玩过瘾了留我一个人过硬就像拍拍屁股走人?” 反正是在外面,司徒瑾权拿她没办法,从这里回到宫里还要近半个时辰。 就他这小心眼的脾气反正自己回去也是会被吃干净,还不如让他先难受一会儿,自己也赚点利息,想想就开心。 这让北柠越发的大胆,将手伸进司徒瑾权的衣服里面,又借力亲上去,司徒瑾权一边克制一边期待,还以为北柠要吻他,谁知北柠在两人张口说话就能碰上的距离,停住了,吹了一口气,像邀请,像撩拨,更加像是挑衅。 这一下就触到了司徒瑾权的紧绷住的线。 “原本我想陪你一起赏月,一路背着你斯斯文文的走回去的,柠儿是你逼着我的。” 第208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司徒瑾权低头要去亲北柠,北柠头一偏躲开了支支吾吾的说道:“你要干嘛,你不能乱来。” 司徒瑾权一声邪笑道: “你就是仗着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所以才乱来的?” 北柠小眼神瞟着司徒瑾权嘟囔道:“好玩嘛!” 北柠这回答让司徒瑾权梗住,说道; “今天我就治治你这喜欢挑事情,还不负责任的这毛病。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随时随地!” 北柠悠闲躺在司徒瑾权怀里: “这荒山野岭的,我才不相信你会对我干什么。” 司徒瑾权将北柠轻轻的放在地上,双手将北柠的腰环住,其中一只手像是毒蛇一点,从北柠的后背,慢慢的攀附而上。控住北柠的后脑勺。 司徒瑾权低头贴住北柠的额头,两人鼻尖碰着鼻尖。 在北柠丝毫不知道危险要来的时候,另一只手带着她往能变化,好玩的地方探去! 道:“平日里我怎么哄都不见你像今日这样积极,主动。可见还是地方不对,太宸宫太过安逸,景致差了一点。 没想过原来我的柠儿,如此野性,口味如此之重。 就是偏好野味!你今日多番暗示,是我这个做夫君的迟钝了。既然柠儿喜欢在这里吃,那为夫就满足你!”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的眼睛在羸弱的月光下,泛着悠悠的光,像极了是夜里出来觅食的凶兽。 司徒瑾权的脸在她的面前逐渐模糊,只留下他身后的一轮残月,诡谲孤傲,此时倒是十分的应景。 北柠身体抗拒的后退,却让司徒瑾权单手控住,挑眉问答:“想逃!想后悔!柠儿,晚了——” “你不能乱,唔——” 司徒瑾权低头吻上去将北柠的视线全部挡住,那一轮残月也泯灭,寻不见踪迹。 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一向是张牙舞爪,被偏宠的傲娇小模样。 每次四司徒瑾权碰她时,北柠都是少有的配合。因为她不动司徒瑾权就已经是毫无节制了,她怕自己配合了会撩出更多的火。 只是这次,北柠配合得十分主动,司徒瑾权亲上去的时候,北柠还拍两下,要他放开,片刻之后北柠便沉溺在司徒瑾权撩人的吻技之中。 北柠想着司徒瑾权一定是吓吓她的,要是自己现在乖乖配合。说不定,司徒瑾权一会儿就会放过自己。 见着司徒瑾权拉着自己的手过去一起玩! 北柠脑子里闪过一丝丝危险的想法,一种还没有死到临头,就不会认的想法。 之后又让北柠否定了,司徒瑾权嘴上这样说,也不见得真的会在这里碰她,这里也没合适的地方。 北柠想到这里很是安心,觉得一定是不会发生的。 但是! 舌尖上传来一阵刺痛,让北柠清醒! 这.. 她忘了司徒瑾权这家伙会武功,轻功还十分了得。 司徒瑾权跟着水声,抱着北柠轻功落在水畔溪水中的一块光滑圆石上面。 北柠让司徒瑾权吻得差点呼吸不过来,晕晕沉沉的。 坐在这凉石上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汗毛层层立起。 重新看见天上高挂着一轮血色的残月,害怕从心里升起来。 脚一点点点的往后蹬,想从司徒瑾权身躯笼罩之下脱出。 退到后面,整个人晃了一下,还是司徒瑾权反应迅速将北柠搂住。 “再不老实,一会摔下去了!” 北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水中的一块圆石上面。 春季开始涨潮,将这块巨大的石头冲刷得干净,春潮褪去,年复一年。夏季退潮,石头变得圆润光滑浮出水面。 水畔边的鹭草长得半人高,将这四周团团围住,天地间一片安静空旷。 夏季带着一些地热的凉风吹过,像是风吹麦浪的景象抬头就是遍野星空。 北柠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知道司徒瑾权是要来真的,扯着司徒瑾权的衣角道:“我错了,我们回去好不好!回去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乖乖听话!你让我做什么动作我就做什么动作。绝对不敢有二话。” 司徒瑾权瞧着北柠信誓旦旦的保证,像是知道错了问道:“真的?” 北柠瞧着还有谈判的余地,连忙用力的点头:“真的!” “那我答应你!” 北柠听见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生命都迎来新的曙光。 “等我现在先吃完再答应你!” 北柠曙光灭了! 见司徒瑾权伸手过来脱自己的外袍,北柠紧紧拽住。 “我不要,一会儿有人来了要怎么办!” 司徒瑾权见北柠拽着自己的衣服,直接脱了他的外袍,垫在北柠身下说道:“柠儿莫不是忘记了我,是皇帝。我出宫是要禁军清道封场的,所以不会有人来的。” 北柠还是拽着衣服不肯放手,说道:“那那也不能在外面!” 司徒瑾权的手突然从北柠的身上离开,挑着北柠的下巴,眼神深邃看不见底,周身散着他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孤傲不羁,缓缓开口道:“外面?朕是皇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第209章 溪枫院 司徒瑾权在北柠面前,少有的以“朕”自居! 之后 北柠的回应是在这漫天繁星原野下的阵阵吟声! 特别是在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这苍穹之下居然有回声的时候,北柠咬着下唇克制! 司徒瑾权无法自拔的堕落,声音暗哑的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不愿让其他情愫泄露出去,艰难的:“嗯!”一声。 纵使知道这是在安全的情况下,但北柠还是拘谨,既拘谨又刺激! 司徒瑾权爽到一声低吼!像是残月之夜撕开道义魔化的天神,在这世间杀红了眼,握着北柠问道:“我是谁!” 北柠臣服在天神的身下,将他包住道:“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北柠咬着牙唤道:“夫君。” 司徒瑾权咬了一口说道: “这是奖励!” 北柠以牙还牙,也狠狠的咬着司徒瑾权的肩膀。 “这也是奖励!” 赌马结束以后两人回到宫里,司徒瑾权见北柠在外面疯玩了一天,在加上回来的路上在圆石上耽误了一个多时辰,一定是累坏了,便没有在折腾北柠! 只是临睡前逼着北柠喝了一碗姜茶!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着半坐起来靠在他身上,闻了闻,姜茶的味道摇头道:“嗯-我不想喝!” 司徒瑾权哄小孩一般的语气道: “柠儿乖,今天你在溪水边吹了那么久的风,在不注意一会儿该感冒了。” 北柠叛逆道: “我不是很想乖乖的。” “你确定!” 北柠听出司徒瑾权言语里带着威胁,特别是刚刚被鞭打过,北柠立马怂得彻底。 司徒瑾权拿着勺子吹了吹一口一口的喂着北柠喝。 北柠每次都推给司徒瑾权道: “你先替我尝尝。” 这一碗下去,有半碗的功夫是,让司徒瑾权一点点尝掉的。 北柠的小心思让司徒瑾权看出来,两人都笑了喝完以后。 司徒瑾权唤人进来收拾,宫人放下床幔,司徒瑾权抱着北柠,替她盖上被子。 一下下拍着北柠的后背哄着她入睡。 ——溪枫院—— 南煜带着谢婉清两人从赌马场回府以后,对着谢婉清道:“夫人我还有些公务,就不陪你,你好生休息。” 谢婉清以为刚刚在赌马场,南煜为她亲自下场赛马,他们两人,如此亲密,还有这几天,子嗣的事情一出,他们两人形影不离。 谢婉清自然而然的以为,南煜晚上会留在这里。 南煜这一走太过猝不及防,谢婉清心里空落落的。 像是什么东西从自己心里溜走,这下是真的抓不住了。 她常常看不懂南煜这个人,能陪着她一天一夜在在房里厮混,也能对她相敬如宾,客客气气到让人觉得陌生。 这样若即若离让谢婉清非常没有安全感! 南煜将谢婉清送回她房里,谢婉清就一直坐在房内,看着太阳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落下去,月亮在慢慢的爬上来! 等到夜深了,南煜真的没有来。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和南煜在一起同吃同住,眷恋他的温柔男人。 还是小翠过来催促。 谢婉清才知道已经是到了后半夜了。 一个人躺在床上,一翻身床上空空的。 最痛的原来真的是拥有以后在失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总是会容易胡思乱想。 谢婉清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方手帕,盖在脸上。 那是潇奉今天给她的,手帕上面本没有什么内容,不过就是潇奉的化身,为的是时时提点她,叫她不要痴心妄想。 谢婉清贪恋南煜的好,她有想过坦白将自己的所有事情说出去。 告诉南煜,潇奉其实就是在扮猪吃老虎他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那么游手好闲。 告诉南煜,其实自己就是潇奉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 可是说了之后呢! 坦白之后的代价,她付不起! 潇奉是先皇之子,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他最后依旧是安然无恙,顶多和南煜决裂,回到封地上去做他的闲散王爷。 第210章 琼华忌日 可是她呢!就算事情不捅到皇帝面前去,单是长兴亭借南煜的手送手帕给北柠,在手帕上面涂墨兰香,诱发君临渊身上蛊虫一事。 还有用白嫣为诱饵,哄北柠和她一起去花楼,见寒沐泽。 南煜就算是在对她用情至深,只要触到北柠,便在也留不得她。 从没想过,潇奉过往的每一次任务,都是将她至于不仁不义的地步。 当时她也是迫不得已一心想完成潇奉的任务,还没有爱上南煜,和北柠也没有想在这样的情感。 谁能想到她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终有一天,也会将自己的心毫无保留的送出去。 她是何时这样无法自拔的爱上南煜将北柠当成自己亲妹妹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她这辈子是真完蛋了。 谢婉清拿下脸上的手帕,思索着潇奉这一次的任务。 到南煜的书房在南煜传给慕子野上面的信件上面做点手脚,将他们走私的山涧燃油提至三百斤。 这件是去可大可小,不管是让朝廷御史监军发现,还是让皇帝私底下发现。 都会因为尊亲王府的势力,到最后不了了之。 为了场面上的颜面找一个冠冕堂皇,听上去还过得去的借口堵住悠悠众口。 但是这也会在皇帝心里埋下一根刺。 他们之间关系原本就是十分敏感,预估明年慕王府又要出征北疆。 若是两方不信任,互相有嫌隙,贻误战机,军需供应,粮草水源上面出了问题。 那潇奉和寒沐泽便可以坐收渔翁,只怕这才是潇奉真正的目的。 潇奉这计策还真是毒! 谢婉清胡思乱想一整夜,根本没有睡好。 手里的帕子,上面用金丝,雕绣的牡丹都让她揉得快变形了。 潇奉给她的时间并不多。 谢婉清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南煜往日里对她的好,完全下不去手。 “世子妃,世子请您到书房一趟。” 听见有人突然在自己面前提起书房两个字,谢婉淸有一种自己做了亏心事已经被抓到的感觉。 心悬在自己的胸口晃悠悠!一点不踏实。 又因为南煜找自己,谢婉清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破费心神的打扮了一番。 他知道南煜喜欢清新素雅的东西,还特意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绣着兰花的肚兜。 衣服也是带着些许小心机,在锁骨和左胸口处,开出一条缝露隐露现。 她现在心里虚的发紧,一定是要狠狠的抱着南煜让她填满自己才能够缓解他心里的空虚。 最好是能死在他的床上,也就不用在思虑潇奉让她做的任务。 ——书房—— 书房内南煜抬头看见谢婉清身姿曼妙的走进来,没什么反应,低头继续写字,将手上剩下的一点点事情做完,交给邹海去办。 这才抬头与谢婉清说话,谢婉清打扮一番来了居然只是干坐着喝茶。 因为潇奉的任务让她在这书房里,有些不自在。 越是回避什么眼神越是逃避,但最后还是会偷偷的瞟上一眼。 好死不死,正好看见南煜转动他身后的机关,南煜的私印公章,全部都在他身后的。 谢婉清心里直打鼓,眼睛看向外面让自己的脑袋放空发呆,一会儿别漏出破绽。 南煜忙完从里面拿出一柄钥匙,现在才有时间理谢婉清开口道:“夫人!” 南煜唤了两声才,谢婉清才回神,走到南煜身边。 南煜盯着她看了许久,这让谢婉清有些不好意思,脑子里开始想入非非。 莫不是相公也想—— 见南煜伸手捧着自己的脸,谢婉清呼吸有些娇喘。 “相公!” 谢婉清以为是天雷勾动地火,谁曾想只是自己想入非非。 南煜擦了擦谢婉清的卧蚕处说道: “夫人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谢婉清泄气的:“嗯”一声! 南煜将手里的钥匙交给谢婉清说道: “明日是母妃的忌日,你注意休息,好生准备别耽误了。你掌着府内上下的花销,节俭惯了。 这次注意些不拘多少钱两,将事情办好就好。这次不走府上公家的账册。全部都从我私产里支出。” 谢婉清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钥匙,慎重的点了点头。 就是不用南煜嘱咐,谢婉清也知道不能怠慢! 中午的时候祠堂请谢婉清过去商量事情。 谢婉清还以为这又要是一场怎么样的腥风血雨,谁能想到居然风平浪静。 谁也没有提子嗣的事情,都在认真的准备明日王妃的忌日。 一切顺利得让谢婉清以为是错觉,有那么一刻还小肚鸡肠的想着,会不会是祠堂的这几位老姑姑,背地里给自己下什么绊子。 让她明天当着众人的面出错丢人。 想到这里谢婉清更加上心,翻看了过往几年琼华忌日的各项事宜,一一比对,慎之又慎这才下的决定。 等到第二天全部的事情都一一交出去没有错漏的时候,谢婉清才松了一口气。 在休息的时候,邱婆婆端了一杯茶水,主动走到谢婉清面前与谢婉清说话。 见谢婉清有些提防,接过茶水没有喝,邱婆婆拉着谢婉清的手说道:“孩子,这两天辛苦你了。” 邱婆婆这突然的示好,让谢婉清有些不习惯。 她的确是常听北柠说起邱婆婆为人如何如何好。但是再好也架不住自己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是因为子嗣问题两人剑拔弩张。 邱婆婆拉着谢婉清道: “这两天我见你事事亲力亲为,凡事你亲眼见过才放心。可是害怕我在王妃的祭祀上面动什么手脚让你当众出丑。” “婉清不敢!” 说完谢婉清心虚的喝了一口茶水内心思忖道: 老太太不愧是修炼了快百年,当真是厉害。 邱婆婆拉着谢婉清的手重重拍了两下,像是和孙女说话一般的语气:“你年轻,但到底是糊涂。我们再怎么争,我老婆子也不能拿尊亲王府的颜面开玩笑,更何况。 王妃生前带我不薄,身份尊贵,你怎么会以为我会毁了王妃的祭祀,只是为了和你斗,这种幼稚眼界窄的事情,我老婆子说不出来。” 谢婉清听完邱婆婆的话被羞得无地自容,这是在变着法的骂她,谢婉清认错道:“请邱婆婆原谅,是婉清小肚鸡肠了。对不起!” 邱婆婆摇摇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是对的。若不是因为你生不出来,这慕家后院,祠堂,旁支我是很安心交给你的。但到底是天不随人愿。我该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邱婆婆这一声对不起,直接将谢婉清打入十八层地狱,瞬间慌了:“什么意思!” 邱婆婆没回答,而是在众人休息的时候,又单独跪在佛垫前对着琼华的灵位磕头上香。 说了一堆,谢婉清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知道最后,邱婆婆跪在佛垫前当着众人的面转身问她: “世子妃无法生育子嗣,你身为慕家嫡长媳,身为妻子,不论是按照慕家族规,还是南国礼法。是否都应该主动为世子纳侧妃,劝他延续香火。”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谢婉清身上,整个祠堂就像是时间停止住了一样。 所有人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等着结果,安静得出奇。 听见这话一直坐在慕臣雄腿边折元宝的北柠不小心把手上的纸钱都给撕成两半。 “撕拉!”一声,在这些人中间飘过,显得十分的尴尬。 北柠抬头看了一眼慕臣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好像这件事情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 邱婆婆连母妃都搬出来 总该搬出一个救兵,替谢婉清解围的。 北柠悄悄的拉了拉慕臣雄的裤腿:“父王!” 慕臣雄完全不理北柠的求助,将北柠从地上牵起来:“地上凉,让你母妃看见你坐在地上玩,晚上又该托梦过来骂我了。” 北柠明白了,这些祖宗规矩,就是父王也不能忤逆,他老人家现在是诸事不管全部扔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北柠默默佩服父王心大。 眼睛悄咪咪的看向南煜的方向,大哥这时候替谢婉清说话就是:“不孝!” 北柠见南煜拳头都攥紧了,准备上前的时候,让一位叔父悄悄拦住了说道:“她们娘们之间的事情,我们大老爷们不能搅和。” 第211章 相公,我累了 南煜被拦着不能出面,礼法本该如此,其他人也不敢上前说什么。 谢婉清原本还能靠着,谢府和太皇太后撑腰,有些底气。 如今也没了,她努力了那么久,好像一切又重新以另外一种方式回到了起点。 世子妃又如何,无论在什么环境,她依旧是最底层的一个。 谢婉清就是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跪在佛垫前,上香认错道:“因婉清一时愚昧自私,险些误了子嗣大事。请责罚!” 邱婆婆道: “罚是一定要罚的。” “邱婆婆!”南煜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喊了一声。 这怒气连南煜都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邱婆婆拿着谢婉清开刀,还是因为这些人未经过自己允许先斩后奏触及到他的底线。 李姑姑见南煜眼里有些不高兴,暗暗提示邱婆婆为一个谢婉清和南煜闹僵了倒是有些不值得。 李姑姑开口给两方都找了一个台阶下说道: “但是王妃速来仁慈,今日又是她的忌日,惩戒的事情就暂时往后放放。” 谢婉清并没有松一口气,她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 邱婆婆这慈眉善目却又笑里藏刀的招数,谢婉清是领教过了。 这样的日子,打打闹闹的确实不好,邱婆婆也退了一步,突然笑道:“倒是有一件功过相抵的办法,事情办好了也让王妃在天有灵,看见希望,高兴高兴!” 谢婉清问道: “无论是什么事情,婉清一定竭尽所能的去办。” 邱婆婆从供桌上,取下一本册子,看见这花名册。 谢婉清藏在袖子下面的手,指甲生生陷进肉里,流出血来。 她都不觉得疼! 只听邱婆婆说道: “我老啦!眼神也大不如从前了,册子上的姑娘个个出挑,我实在是挑的有些花眼。刚刚请神的时候问了王妃,王妃也不知道选谁,来做侧妃。 新人来了之后都是到你院子里的,索性我也就不管了。 还请世子妃替世子好生张罗娶侧妃的事情,祠堂这边也准备着,已经问了几个好日子。 在下月把事情办了!盛京城中流言蜚语不断,这也好彰显世子妃的贤德和才干。” 邱婆婆说完将手里的花名册交给谢婉清,谢婉清伸手接过,犹如千金重。 就是谢婉清心里在恨,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依旧是往日里恭恭敬敬的脸上一弯浅浅的笑意。 “谢邱婆婆,婉清一定尽心尽力的去办,争取明年能让王妃看见自己的嫡长孙。” “好好好。” 邱婆婆连连拍着谢婉清的手说着:“好孩子。” 说完将谢婉清送回到南煜身边,场面上,一派和气。 该烧香烧香,该折纸折纸,还有家臣送来花祭岛,慕子野和慕子书两人表孝心的书信一封 其他人也都是,装作看不懂这里面的暗流涌动一样。 北柠也是今天才知道,她身边的这些人就连下人,也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人人都有面具! 全部只有她,非常拆台不给面子的耷拉着一张脸。 这祠堂北柠是拜不下去了,上了一炷香以后,直接向慕臣雄跪安,早早的回宫去了。 祭祀结束以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当初撮合谢婉清和南煜的土匪婶娘,还有其他几位! 走的时候,是聚成堆走的。 脸上全部都是迫不及待的表情,嘴里的话呼之欲出,全部都是用眼神意味深长的交流。 紧紧的抿着嘴,不敢张口说话,好像一张口,嘴里的八卦就收不住了。 回到自己的府上,就像是菜市场的大妈,一个劲的说不停。 南煜和谢婉清两人是一起回去的,一路无话! 如果此刻是那个颇有心机涂妖,她十分理性,应该借机示弱,用南煜的愧疚为她以后的生活换取最大的好处,最有利的生活保障。 但是现在,谢婉清累了! 之前第一次邱婆婆测出她无法怀孕的时候,谢婉清面对南煜多少还装一装。 有些情绪,想要发泄。 这一次谢婉清有些倦了,直接认命。 两人回到溪枫院以后,谢婉清将袖子里的画册放在桌子上。 面无表情,有气无力的说着话道:“相公,下月侧妃入府,您挑两个吧!” 南煜抱着谢婉清,对着身后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小翠很是有眼色的连门一起关上,南煜吻着谢婉清的眉心道:“夫人我说过,我会给你留下你应有的尊严,只要我不想,她们是逼不了我的。” 谢婉清摸着南煜的脸,直白,且毫不避讳的说道:“相公,你也知道我的出身,生长在荷花塘淤泥里的泥鳅,有机会碰上你这样长得好,家世好,能力好,单是在床上就让我痴迷。我这样的小人怎么可能舍得将你拱手让出去。” 南煜听见谢婉清如此说,便也没有在斯文。将人直接压在桌子上。 南煜顺着谢婉清的眉心一路亲到她唇的时候,勾起谢婉清从赌马场回来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情欲。 每次梦见这些,谢婉清就情不自禁的想起南煜在床上和她欢好时的模样。 谢婉清脑子里想着,回应南煜的吻便更加热烈。 手情不自禁的插进南煜的头发里。 南煜的整个冠子都散乱了。 许久两人气喘吁吁的放开,谢婉清的衣服早就是散乱一地。 这一起身,谢婉清感觉自己两瓣屁股下面坐着什么东西。 伸手进去抽出来,一本花名册横在他们两人中间。 他们两人都是极为克制理性的两个人,刚刚的天雷勾动地火瞬间又冷静下来了。 当真是扫兴! 南煜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隐忍着心里的怒火将谢婉清手里晦气的东西抽出来,扔向一边煮茶水的炭盆。 南煜做事情很少解释,但是这一次还是耐着性子再一次向谢婉清第三次解释道: “只要我不愿意,她们是不能逼我娶侧妃的。” 谢婉清的声音有些颤抖有些妥协的说道: “不是她们,是我,是我在逼你!” 原本南煜已经是铁了心为谢婉清违背祠堂到最后的,谢婉清突然说这话,和祠堂站在一起,让南煜有些措手不及道:“你是什么意思。” 谢婉清的语气听不出情绪说道: “相公,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祠堂将你娶侧妃这件事情丢给我主持,就是要我来逼你。 如果我不劝你娶侧妃我就是一个自称善妒,断人香火的毒妇。到时候就是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 反正你早晚都要娶侧妃,是不是祠堂安排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次还是经我点头,亲自挑选的,作为嫡母有什么是比这还要威风的。” 南煜指着因为那本画册而重新燃起的火炉说道: “你知道,我身为嫡长子,为你违背祠堂,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吗!而如今你突然告诉我,你要放弃了,缴械投降了。那位之前为你坚持的就会像是一个笑话一样,扎在我心里。” 谢婉清,眼里是无力的愧疚道:“正因你的屈尊,让我也倍感压力,相公,我累了!” 火炉里的火熄灭了,只剩下,炭火里温温的热气。 两人不欢而散! 前几天两人的夫妻同心,牵手同心,现在回想倒是成了荒唐。 还有更加荒唐就是,第二天谢婉清当真尽心尽力的替南煜挑选两位侧妃。 第212章 杀母留子 ——皇宫—— 司徒瑾权下完早啊,还没有过午时。 从御书房回到太宸宫,见到北柠有些意外。 脚步放轻,走到北柠的身后,故意吓北柠一跳,然后将人抱在怀里。 还以为北柠会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在他怀里对着他一个劲的扑腾半天,又掐又咬的揍他。 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 “司徒瑾权你都几岁了还那么幼稚!” 司徒瑾权有朝一日居然让北柠说幼稚,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 看出北柠心情不太好,故意用下巴上的一点点胡渣,扎这北柠在她的小脸蛋,脖颈处挠着痒痒说道:“柠儿,怎么啦。今天是你母妃的忌日,你是不是想她了!晚膳我陪你去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哪里吃饭,好不好。” 北柠心里本来是不想笑的,还有些忧愁,但是司徒瑾权有一只挠着她的痒痒肉,身上的反应是抗拒不了的。 北柠哭着一张脸,笑得难受,将司徒瑾权的脸从自己身上掰开,说道:“司徒瑾权,我心情不好!” 听北柠这语气,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想念王妃。 北柠脸上的肉稚嫩,像是小孩子一样额头上面因为思虑事情,抬头纹全部出来了,一条一条的。 像是一个婴儿脸的小老太婆。 司徒瑾权手动将北柠额头上面的抬头人抚平,耐心的问道:“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和我说说。” 北柠侧坐在司徒瑾权腿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道:“从前看话本子,只觉得话本上面的故事是别人家的离自己很遥远,如今的尊亲王府,倒是成了一整本话本子了。 那茶馆说书,酒肆,食肆,谁不在讨论这件事情。 而今,邱婆婆又要谢婉清亲自操持大哥纳侧妃的事情。 日子都定了,只剩下,妻子替丈夫挑人选! 挑的是以后睡在她丈夫床上的女人,谢婉清还不能怒,不能恼,要笑着接受。让天下人知道她的贤德!!这比死了还难受,当真是杀人诛心!” 司徒瑾权可没有北柠心善,确切的说对于他这个皇帝而言除了北柠以外的人,全部都是利益体,在他心里是有明确的价值衡量的。 北柠说了这,一车的话,司徒瑾权只听进去一句: 南煜这回是确切的要娶侧妃了。 “司徒瑾权!我生气了,人家对你说了那么多你怎么都不理我。” “我在,我在!” 司徒瑾权将脑子里想的事情,暂时先放下,想半天,想不出一句哄北柠的话,脱口而出的,全部都是北柠不喜欢听的大实话:“一早我就说过,南煜娶不娶侧妃这件事情看谢婉清自己。她自己在这个位子上面如坐针毡,到底还是扛不住了。 在说了杀人诛心,这诛的又不是你的心,被在这副表情了。瞧瞧这小脸都皱一天了。我替你洗个脸。” 又是这些听着就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 北柠蹙眉看着司徒瑾权道:“冷血无情!” 情字还没有说完,北柠就让司徒瑾权一个温毛巾盖在脸上。 这一看就是故意的,替北柠擦完脸,面对北柠的凝视,司徒瑾权淡定自若,将手里的毛巾交给宫人,吩咐道:“下去吧!让厨房把午膳送上来。”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北柠突然起身跨坐在司徒瑾权身上,掰着他的脑袋,张口问道:“如果,我也不能生了你会怎么办!” 司徒瑾权,少有的让北柠逼得要出汗,下意识的要擦汗,但还是忍住了。 看来南煜和谢婉清的事情对这小家伙的影响很大啊! 那是该好好回答,万一这小家伙一生气,晚上直接因为思念母妃,赌气住在慈宁宫,那他当真是要完蛋。 司徒瑾权眼神有些飘忽道: “柠儿,你除了入冬以后要注意你的心寒之症不能见风,体力差了一点点,身子先天虚了一点点。其他的不是挺好的吗!我们之间不存在这种假设。” 北柠掰着司徒瑾权的脑袋,让他的眼睛看着自己,从未有过认真的语气,道:“我说的是如果!回答我,不许逃!” “杀母留子!” 北柠亲眼见到司徒瑾权的眼睛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个帝王。冰冷无情的说着四个字: 杀母留子! 北柠浑身颤了一下放开司徒瑾权的脑袋,愣愣的坐下去。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的脸色不太对,想起宇文皇后,司徒瑾权的生母就是杀母留子,在交由皇祖母抚养。 这种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手段,没想到为了她能亲耳听见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北柠知道自己无意间,刺痛了司徒瑾权的软肋,伸手抱着司徒瑾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司徒瑾权不愿意在多说这件事情,摸了摸北柠的头发道:“柠儿,饿了吧!我们先吃饭。” 第213章 我暂时原谅你了 北柠有些过意不去,抱着司徒瑾权不放手。 整个人趴在他颈肩咿咿呀呀的。 司徒瑾权让北柠闹得没法,脸上这才露出笑脸,问道:“满意啦!” 北柠捏捏司徒瑾权身上的肌肉,的确不在是硬硬紧绷绷的,看来是真的没有生气。 讪讪的松手心里默念许多次,以后一定不能在提宇文皇后的事情。 自己父亲为了利益杀死自己的母亲,而他身为利益最大的获得者,什么也做不了。 这是司徒瑾权一辈子的痛。 北柠知道自己不小心说错话了,小小一团像是粉嫩的糯米团子一样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乖觉得让,司徒瑾权有些不习惯。 司徒瑾权喂北柠吃饭,喂了两口,见北柠如外面的世家大小姐一般斯文吃饭,司徒瑾权放下筷子,替北柠擦了擦嘴。 深情的盯着北柠,北柠让司徒瑾权看得面红心跳的,还以为这家伙 光天化日的就要不做人! 北柠想起那日,他们两人在水畔边的圆石上。 天地之间,苍穹之下,当真是极为疯狂! 特别是北柠能听见自己的回音,第一次知道,原来的她的声音是这样的娇媚缠绵,也难怪司徒瑾权每次都喜欢捏着她叫她在大声些,在用力些。 之后司徒瑾权将她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朵道:“柠儿比这水还柔!” 司徒瑾权说着,随手舀起一点水,撒在北柠脸上。 两人闹着,等北柠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司徒瑾权这才住手,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将他身上的温度,过度到北柠身上。 北柠就这样靠在司徒瑾权身上,两人指这天上的星星月亮,看了许久! 如果司徒瑾权的手不放在她身上冠冕堂皇说替她焐热怕她着凉。 那天晚上倒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诗情画意的晚上。 北柠一想到他们两人居然在野外!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司徒瑾权养了北柠那么多年,透过她的眼睛就能知道这小家伙简单的小脑袋在想什么。 司徒瑾权见北柠,一脸红晕,羞涩,可偏偏她的眼睛是这样的清澈见底,天真无邪。 当真是担得起纯欲二字。 北柠看司徒瑾权要开口,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话,弥补那天被打扰的诗情画意。 可惜司徒瑾权就是一个喜欢在无聊日子里找刺激的男人,北柠如此乖觉羞涩的装着大家闺秀,司徒瑾权偏偏开口就是一句:“柠儿,装得累不累,要不要歇一会!” “司!徒!瑾!权!你个混蛋,看我不打你!” 北柠这拳头,一下下落在司徒瑾权身上的时候,司徒瑾权一脸笑意的瞧北柠在他怀里闹着。 等北柠打累了,还是趴在司徒瑾权胸口重重的呼吸,奶萌萌的脸上一双自以为看似恶狠狠的眼睛,盯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一边替北柠擦汗一边佯装受伤的认错,北柠吹嘘着根本不存在的小胡子,傲娇道:“行,看在你那么诚恳的份上我就暂时原谅你了!” 第214章 天下间仅此一位,怵!也是正常的 司徒瑾权一副凶兽屈膝伏地的模样哄着北柠道: “谢皇后娘娘,宽宏大度!” “咕——” 司徒瑾权问道:“饿了?” 北柠张着嘴巴道: “啊!你喂我,我想吃竹笋!” 司徒瑾权嘴角一抹邪笑道: “竹笋自然是要吃我喂的。” 说着夹起一块,味道北柠嘴里。 北柠刚吃两口,品出不对,这家伙,她是什么时候上套的都不知道。 转头看司徒瑾权一脸笑得暧昧。 北柠揪着司徒瑾权的耳朵道: “你做梦!” 两人原本好好的吃一顿饭,又闹起来。 原本司徒瑾权命令军机处的几位大臣,午间等他睡醒了就立刻到御书房去等他。 没想过今天北柠那么早回来,因为北柠在,司徒瑾权原定的事情又迟了。 司徒瑾权喂北柠吃完午饭之后,两人又闲聊了片刻。 北柠午觉的困倦上来,趴在司徒瑾权身上就要睡下。 司徒瑾权半靠在贵妃榻上,一手轻轻拍着北柠的后背,一手摇着折扇扇风。 一下下,在太宸宫夏日倦懒的午后,很是规律。 司徒瑾权,等北柠熟睡了,才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将人放回平躺在榻上。 亲手为她脱鞋宽衣盖上被子。 北柠这小猫,睡得这样香,让司徒瑾权看着都有些困想一同睡下,舍不得走。 要不是看见殿外还有聂总管在外面候着,司徒瑾权都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一个皇帝。 也难怪,在北柠小的时候,尊亲王有好几次提出要辞官不理军务,准备告老退休,一心看护幼女。 最后架不住位高权重事情太多,在东洲边境最后的几年,提前把南煜和慕子野扔回盛京替他处理事务,几位大臣在御书房等了一炷香,几人颇有微词。 知道是因为皇后耽误了,脑子里是尊亲王的脸,又纷纷闭嘴了。 倒也不是这些人没有胆量,而是这些人同是武将都曾和尊亲王上过战场,亲眼见过他在战场上杀红眼的模样。 天下间仅此一位,怵!也是常理。 ——尊亲王府—— 祠堂的人散了以后,琼华的灵牌让慕臣雄一手抱着。 临走时顺手捎了一壶酒和两个杯子,骑马去了山顶,独自喝酒消愁,一坐就是一天。 夜幕降临,慕臣雄酒喝到微醺,直接翘着二郎腿躺下,像是孩子一样看着星星,边上躺着琼华的灵位。 温馨又孤独! 慕臣雄双手枕着脑袋,眼睛就看着天,嘴里的话却是对旁边的琼华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边上是一个活人。 没头没尾的交代着几个孩子的家长里短,又从怀里拿出一份信,边拆便说道:“夫人是不是觉得今年王府的祭祀很冷清,少了点什么。老二没回来!寒沐泽已经逼近东洲皇城,边境需有人镇守。不过他为表孝心亲自打扫了你的屋子。 这小子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你最喜欢的玉珊瑚打碎了。 以前你老说老二性子像我,你认真看看哪里像了,最少我比那臭小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慕臣雄边笑,嘴角都快收不住了,遮着自己腰上的肉,孩子一般,一骨碌做起身,笑着问道:“夫人你评评理,我是不是比老二英俊。” 慕臣雄兴冲冲的从地上坐起身,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 原来他身边躺着的不是琼华,是她的灵位! 山顶没有慕臣雄傻子一样自言自语的声音,是那么的安静,空旷,孤独! 慕臣雄一下子老了十岁,虚弱的抱着琼华的灵位道:“夫人,你怎么就变成一块木头了。你怎么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难受,心口绞着肉的疼,想得无能无力。” 慕臣雄也不愿如此,可偏偏就是红了眼。 独自一人在山上吹了一夜的风。 又来时自言自语,语气不似最开始的轻松欢脱,显然是接受了琼华亡故的事实。 站在一个老父亲的角度道: “你给我生了那么多牵挂,害我都不能去找你。你在下面记得保佑孩子们都好好的。老大背地里干的那些事,我都知道,老了也不爱插手,到底是为了慕家,便随他去吧! 只是可怜了老大她媳妇,只希望她知道真相还能有心要好好活着。 老二这小子,别让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带兵打仗。 养了两个儿子是没一个中用,想抱孙子,还得等咱们幺儿。 她在宫里有太皇太后看顾着,我也放心不少。 夏季一过,我就要去北疆边境任职了。北疆风沙大,你爱干净,就别去找我了夫人。” 慕臣雄说着说着,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时睡着的,只知道一夜好梦,醒来见到自己在山上,满眼山川河流还以为他这是回到东洲边境了。 ——皇宫—— 因为邱婆婆借祭祀来逼谢婉清接手主持南煜选侧妃一事,闹得北柠都没有什么好好祭拜,也没有什么心情。 总之是心里空落落的。 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去,看见北柠老老实实的坐在亭子里看着湖面的漩涡发呆。 拉着北柠的手陪着她去慈宁宫用晚膳。 以往司徒瑾权对慈宁宫都是避之不及的,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慈宁宫。 以前北柠来的时候,太皇太后都是在殿门口翘首以盼。 今天秋蝉进殿禀报:“太皇太后,聂总管派人来说,皇上和皇后已经过来了。” 到底是思念琼华,听见人来了,太皇太后也是兴致缺缺。 一顿饭下来,居然是司徒瑾权的话最多。 当然,大多也是对北柠说的。 只是席间北柠无意间说了一句大哥也喜欢吃这桂花羹。 太皇太后问了几句今天在祠堂发生的事情,听着皇祖母的言语,一点不意外。 北柠才知道原来,这邱婆婆今天如此,背后也有皇祖母的授意。 心里唏嘘了一阵,她和谢婉淸两人一起在慈宁宫陪着皇祖母剪纸取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如今谢婉清反倒是成了皇祖母的眼中钉了。 北柠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心情更差了。 太皇太后,无意间还提点了皇帝一句:“皇帝,南煜要娶侧妃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擦嘴将手里的帕子交给宫人道: “儿臣知道了!” 两人眼神对视片刻又错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没想到你们和睦起来我竟然成了外人。” 太皇太后笑道: “我怎么,从你这语气中听出醋味。要不你晚上留在慈宁宫,和皇祖母好好亲近亲近。” 北柠还没回答了,就觉出自己桌子下的手,让司徒瑾权用力握着。 北柠瞧见司徒瑾权不乐意,眼神故意犹豫不决,她手上的力气更重了。 最后还是在司徒瑾权要吃人的凝视中拒绝太皇太后,说道:“我晚上睡觉老爱踢人,不小心把您踢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一路散步回去,北柠又看见这藏书阁顶楼灯火通明。 像是一盏灯一样,高高的挂在半空,尤为显眼。 这也大大的勾起北柠的好奇心,藏书阁最高层,皇家重地。 没有司徒瑾权的允许谁也不能在上面如此嚣张。 记得上一次问过司徒瑾权,这家伙不轻不重的说了几句,总之不重要,让她给忘了。 有机会她一定要偷偷上去看看,司徒瑾权到底在搞些什么,嘿嘿嘿! 北柠一脸得意的坏笑,面前突然出现司徒瑾权的脸,贴得很近狐疑问道:“你又打算干什么坏事,笑成这样。” 北柠眼神飘忽: “没有啊!我就是想着要是大嫂现在能怀孕,一切一定是皆大欢喜。” “说起怀孕!” 司徒瑾权脸上也是和北柠一样的坏笑道: “我们也该操心操心我们自己的事情了。” 说着将北柠整个人扛起来,轻功飞进太宸宫,还不忘关门关窗。 ——溪枫院—— 谢婉清和南煜两人在浓情蜜时,因为选妃的画册子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溪枫院里极为热闹。 怕人说闲话,谢婉清当真是尽力的操办。 谢婉清在存菊堂,办了一个听曲宴,名义上以琴会友,实际上就是将画册子上的这些才女全部凑在一起。 她好物色人选。 小翠帮着谢婉清忙上忙下终于歇下来了站在谢婉清边上说道: “这祠堂还真是守信,说交由世子妃主持当真是一点不管了。连派个人来打探消息的都没有,就连世子也没有来。当真是不怕小姐选两个最差的,随便交差。” 想起南煜,谢婉清眼神开始变得幽深,她也有两天没有见到南煜。 谢婉清也是内心作祟,一身嫡妻正红在身上,珠钗首饰也是从未有过的雍容华贵。 稳稳当当坐在正中间,气势由内而外的散出。 原先有几个家室拔尖的刺头,这下也不敢作妖。 有几个胆小的开始打退堂鼓,这正室那么不好惹。要是嫁进来这日子只怕也是战战兢兢的不好过。 一场宴席下来,郭家的二小姐和盛府的大小姐,谢婉清看着还合适。 回去以后拿出一张红纸准备写上两人的名字交给祠堂。 刚一提笔,看见手上的笔有些心酸。 这笔是南煜送她的第一个生日礼物,月末做账的时候。 谢婉清都会拿着手上的笔,将自己的名字和南煜的写在一起在将 这总账本一页就是一月,还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 没想到现在却要用这笔,写下其他女人的名字。 名单送上去的时候,祠堂并没有之前的那么急切。 而是不紧不慢的,将纸条手下说道:“过几日,找人和八字如果合适府内也就开始要忙了。” 谢婉清如释重负躺在床上,才刚休息,听见小翠在外面道:“世子妃,膳品阁的掌柜的说明日会有一批新货,问您有没有兴致去看看,挑两件。等新人过府了,也好打赏。” 谢婉清浑身疲惫还不忘咬牙骂着潇奉。 就是心里再不愿意,谢婉清也不敢不去。 第二天起床还在梳洗的时候,见小翠一脸带着重大消息的走近来道: “世子妃,您昨天选的那两个才女。今天一早让潇奉王爷抢了。” 谢婉清刚睡下还在发懵: “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今天上朝的时候,潇奉王爷突然去上朝,吓了皇上一跳。刚夸了两句有所上进,就见潇奉王爷跪在地上,求皇帝赐婚让两位才女入府做妾。” 谢婉清手里攥着梳子,一手拍在桌子上:“什么!” 小翠接着说道: “皇上当时也是这语气,整个人气住了。骂潇奉王爷都有十三房妾氏了还要糟蹋人家。只不过骂归骂,皇上最后还是答应了,赐婚的圣旨已经送过去了。” 谢婉清听完以后早饭都没用草草收拾自己: “小翠,叫人备马,我要去膳品斋。” ——膳品斋—— 潇奉一早就悠闲的坐在二楼露台等着谢婉清过去找他。 “潇奉你什么意思!” 谢婉清人还没到,潇奉就先听见声音。 收了手里的扇子说道: “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如今都敢直呼我名讳了!” 对上潇奉的眼睛,谢婉清还是败下阵来有所收敛道:“主上,您这样做意欲何为。” 潇奉敲了敲桌子,示意她坐下说道:“你替我办事,我替你排忧解难ꞏ我这样一闹,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南煜,娶侧室这事少说要耽误上一两个月。” 潇奉故意言语暧昧,目光落在谢婉清身上问道:“怎么样,开心点没有!” 谢婉清一时不知道这潇奉是什么意思,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 “若非和你相熟三年,了解你的为人。差点我就要以为你喜欢我了。” 潇奉脸上是豁达的笑: “女人太过聪明,还真是有点无趣!” 谢婉清继续问道: “朋友妻不可欺,当众抢他的侧室,朝野皆知。你就不怕相公在朝堂上,面子过意不去和你算账吗。” 潇奉倒是满不在乎摇摇头道: “这些事也不是你该操心的,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潇奉又收起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眼神锐利的看着谢婉清。 第215章 一箱金子 看得谢婉清心里发虚,局促道:“相公这两日没有回来,书房一直上锁我进不去,而且就是进去了我没办法做手脚,相公写给慕子野的信我总不能在上面改数字。” 潇奉不慌不忙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给谢婉清:“换上就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南煜今天就回王府,你有的是时间动手。” 潇奉走后,谢婉清还继续拿着手里的信发呆。 她的生活就不能有一天是清净的吗,侧妃的事情暂时停下了,现在又冒出潇奉。 谢婉清走的时候,随便打包了两件玉器。 回去的时候听见下人来报: “世子妃,世子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 听见在书房,谢婉清藏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到底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不想进去书房。 直接手扶着自己的脑袋道: “我有些头痛,没什么事就不过去了。你下去吧!” 书房内,南煜从书架后面搬出一箱金条,交给邹海说道:“这金子拿去交给潇奉王爷。” 邹海提着这一箱沉甸甸的金子有些舍不得说道: “世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了,让他在皇帝面前求两道赐婚圣旨也不是什么难事,就两句话让他坑了一箱金子,还白送他两个妾氏。世子你这也太大方了。” 邹海和北柠身边的小风是一样的,都是一等家臣的家生子。 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写字,关系自然是不一一般,常在一起没有开些没有分寸的玩笑。 只不过这会,南煜一句话也没有应,这让邹海有些冒冷汗,知道自己逾矩,识趣的闭嘴,没有在说话。 提着一箱金子,去找潇奉。 南煜在书房没事找事的瞎忙活一阵,还没等到谢婉清过来。 咳嗽了一声忍不住问一旁的仆人道: “夫人,不在府内?” “在的!” 南煜假装生气道: “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见我回来了,也不过来服侍。” “夫人说头痛,在屋里休息呢!” 南煜焦急的提着褂子往外走,边走边对后面的仆人说道:“你自己去上房领罚,谁让你说话大喘气的!” 南煜焦急的步伐,走到谢婉清房门口突然又放下手上的褂子,面上看不出异样,似与往常一样从容淡定。 慢悠悠的走进去: “夫人,听说你病了,下人叫我过来看看。” 啊!这!! 谢婉清原本只是因为事情太多,思绪纷乱,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听见南煜这样说,自己此刻要是生龙活虎的坐起来好像不合时宜。 也只能一手扶着脑袋继续装下去: “也没什么大碍!” 南煜干干的坐在床边,没有上手去摸谢婉清的额头只是远远的看着说道: “要请郎中过来看看吗?府上还住着三弟的药童。” “不用!” 谢婉清声音突然大了一点,边上的小翠都吓了一跳。 接着谢婉清找补道: “三弟院里的人都是能人异士,古怪得很,不是好使唤的。我还还是别了。” 南煜嘴角一丝不易察觉弯起的弧度。 不用说也知道,谢婉清这是在装病。 南煜没有拆穿,配合着继续演下去。 一面欣赏着,还一面拿她和北柠做比较。 默默点头,这演技到底是比北柠好一点。 南煜突然伸手摸着谢婉清的额头道: “哎呀!这怎么还有些发烧了!” 谢婉清见南煜神情有些紧张将信将疑的自己摸了一下: “没有啊!一切正常!” 南煜伸手将谢婉清的手放进被窝,说道:“你全身都是一个温度,你自己摸不准的。” 南煜还真的故意让人从慕子书的院里将药童请过来。 这药童一进屋,南煜就先发制人的问道:“你看看这是不是,发烧了!” 第216章 慕子书的药童 那药童不用把脉都知道,谢婉清没事,又见南煜是这副表情。 药童还以为这火急火燎的将他请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马上就要死人了,害他一路激动半天。 慕子书手下的人都是走江湖的,脾气也是古怪得很,眼里只有药,原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在慕子书的面子上还是配合。 索性说道: “的确是发烧了,再不及时用药就要病入膏肓,不治身亡了,还好世子殿下发现得早,救了世子妃一命。我现在就给您开一副药,多多发汗,排毒,马上就好了。” 虽然这药童面上恭敬言语和善,但是谢婉清还是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翻白眼的意思。 瞬间明白了,南煜这是在耍她。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那药童端来一碗黑不见底,散着阴森森苦味的汤药。 心里隐隐发毛!慕子书院子里的人可都是不好使唤,谢婉清总感觉这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南煜要喂她喝药,没办法谢婉清硬着头皮将药喝完。 仆人都退下,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散着一丝尴尬。 南煜等着谢婉清先开口,两日不见,他又将这纳侧妃的事情解决了。 谢婉清半靠在床上呆呆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矜持的时候,可是就是一时半会开不了口。 这嘴像是让针线缝住一样,想要撒娇将人留下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南煜等得脾气有些上来了道: “夫人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先回去了。” 南煜都起身了,谢婉清还是没有举动,手里摇着扇子,直接大步走出去。 在脚正要跨出门口的时候,腰间突然让人抱住。 “相公,我好爱你啊——” 南煜浑身起鸡皮疙瘩:“夫人,你该不会是真的病了吧!” “相公,你讨厌——” !! 这捏着嗓子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像谢婉清。 南煜猛然转身,就是她没错,也没有什么异样:“夫人怎么突然如此反常了!” 谢婉清一脸娇羞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哪里反常了,人家不一直是这样的!相公你快同我说说话,你的声音好迷人啊!” 南煜,让谢婉清逼得有些不知所措,结巴道:“夫人?” “啊啊啊!相公——我要死了,你的声音,啊——” 谢婉清说着,抱着南煜的腰不放,这个人一脸羞涩仰慕的看着他。 “人家想要吃你的声音!” 谢婉清说着,主动抱着南煜亲上去,亲得十分主动,索取,带着魅色。 南煜尝到谢婉清嘴里的一丝丝苦涩,脑子里闪过答案。 是药童做的手脚。 眉头微蹙,该不会是对谢婉清下了迷情药。 南煜伸手探了探谢婉清颈肩的温度,一切正常。不是迷情药! 谢婉清像是一条滴啊这吸盘的八爪章鱼,整个人牢牢的缠在南煜身上。 南煜让谢婉清缠得没法,亲得难舍难分,终于有一空隙,让南煜喘息南煜怒斥道:“来人,把药童给我压过来!” “啊!” 谢婉清突然一声惊呼! 南煜还以为谢婉清是那里受伤了,连忙问道:“夫人,怎么了!” 谢婉清一手摸着南煜的脸痴迷的说道: “相公-我怎么今日才发现,你生气的时候也那么好看。” 说着整个人靠在南煜身上。 南煜抬脚要走两步路,谢婉清直接挂在他身上,一刻都不分离。 半盏茶以后 “世子,药童从溪风院回去以后就收拾包袱,说要出去云游了。临走时还留下一封信。” 南煜读完信以后,拳头慢慢硬了,还真不愧是慕子书的手下,连他都敢算计。 信中写道: 能为世子殿下排忧解难,是小人的福分。世子妃喝的药,还未有名字。 暂且先叫,“眼中只有你!” 此药会让世子妃极度迷恋你,无论您做什么都会对你充满爱慕和欣赏。 将平日里,世子妃脑子里想对你做,想对您说的,全部都会丝毫没有廉耻的做出来。 药效持续一天,您和世子妃之间的事情保证药到病除。 比装发烧管用多了,不用赏我些什么,医者仁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世子一定会非常满意这药效,但是我只有这一副药。 为防止您和我纠缠不清让师傅误会,我先出门了。 拜拜! 读完信,南煜就已经是一腔怒火了。 偏偏信封里还夹杂着一包壮阳药。 气得南煜直接撕碎了。 一边的谢婉清:“哇-相公好英俊啊!” 南煜单手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 谢婉清对南煜极度的重视,拿起杯子喝水,谢婉清都是星星眼一样的看着南煜。 嘴里说着极为肉麻的话。 南煜实在有点待不下去,找了一个借口准备离开。 刚要走,脚上又挂着一坨东西。 “夫人,放手!” 谢婉清可怜巴巴的看着南煜: “相公,你别!这两天人家好想你。你不在人家都睡不着。相公——” 南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行,我认栽!” 南煜无奈将人抱在怀里,或许是因为谢婉清不太正常的原因,南煜也有些不太正常。 让谢婉清带的说话也有些肉麻。 反正屋里也没有被人,索性就羞耻到最后。 他们两人都是极为冷静清醒的,也难得有这样幼稚的时间。 到了夜里,南煜以为终于是安生了。 刚躺下,胸前的被子鼓出来一坨。 谢婉清手撑起,整个人躺着立在,南煜身前。 南煜这一天让谢婉清逼得有些烦了,伸手刚要警告谢婉清躺回去。 谢婉清张口将南煜的手指吃进去,而后张口说道:“相公人家这里也想你了。” 说完谢婉清整个人坐下。 南煜咽了一口口水。 药童说这药,会将谢婉清私底下,想对他做的,对他说的全部都没有羞耻的激出来。 也就是说,这些可都是谢婉清的心里话。 南煜邪笑道: “想不到,夫人平日里脑子都在想这些。褪去平日里端庄做作的客气,骨子里居然那么野。” 一整夜下来。 第217章 殿阁大学士俆同甫 谢婉清的嘴像是抹了蜜一样,丝毫不避讳的说着心里话,夸得南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见南煜骑这自己的马撞进小黑屋里时,谢婉都高声道:“相公,你好棒,人家着门都要被你撞坏了。” 南煜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但还是理智的思考了一下,药童这“眼里只有你”这药的药效是不是有些夸大。 自己还没开始干些什么,谢婉清就已经是受不了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了。 谢婉清伸手牵着南煜的马从小黑屋里出来,“相公歇一会儿。”说完还不忘伸手顺了顺南煜的马。 南煜牵着谢婉清的手问道: “夫人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谢婉清点点头,见南煜要从他的马身上取水,谢婉清瞧着太过麻烦了,自己过去张嘴喝了两口,这水在里面存了两天。 还没等谢婉清张口喝完,南煜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谢婉清,没在停下继续骑马。 “马上到了,到屋里在喝!” 骑着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快子时了。 谢婉清喝了一口水,没弄好,洒得到处都是,屋里的燕窝也洒出来,流得到处都是,只能去清洗。 清晨两人带着困意入睡,一直到中午才醒。 ——皇宫—— 太皇太后为琼华的忌日闭门专心礼佛两天,慈宁宫的宫门一开。 北柠想着皇祖母应该会叫自己过去请安,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没有出门。 没想到太皇太后闭门两日第一个找见的居然是,殿阁大学士俆同甫。 南国武将,军事,以尊亲王府为首,文臣便是这徐同甫。 他原先是是司徒瑾权的太傅,司徒瑾权登基以后便被提拔做殿阁大学士。 帮着司徒瑾权从北疆运玄铁藏在西境密林里的南国国师。 正是着徐同甫的师弟。 徐府的高府门邸,也是这南国少有的几个能和尊亲王府一较高下的家族。 这一党派一向是司徒瑾权的左膀右臂,在司徒瑾权刚刚亲政时。 太皇太后不愿放权,正是这徐同甫帮着司徒瑾权在朝中上下游走。 两方在矛盾最剧烈的时候,太皇太后还曾派人暗杀这个徐同甫。 北柠听着宫人来报,皇祖母热情的为徐同甫设宴。 想象以前差点打死对方的两个人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吃饭,真的让人害怕。 一边的吴玉道: “因西境战事,太皇太后和皇上都暂时和好了。小姐不必担心!徐阁老不会有事情的。” “啊!” 北柠感叹了一声: “还是没有习惯司徒瑾权和皇祖母关系那么好。是什么大事,能让皇祖母和徐阁老两个老人家放下过往恩怨。” 吴玉摇头:“不知道。最近好像也没什么大事!” 吴玉这话倒是提醒了北柠。 北柠脑中一道天雷,缓缓问道:“冬日狩猎所有的适龄女子是不是都赐婚,唯独剩下、徐阁老的女儿,俆代荣是不是还待字闺中!” 吴玉点点头:“嗯!徐阁老是皇上的太傅,徐小姐和皇上是自幼相识,也有些交情。徐小姐瞒着徐阁老,独自求皇上不要赐婚。” 第218章 殿阁大学士徐同甫之女俆代荣,领旨!谢主隆恩 如此一联想,北柠也不难猜出,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了。 难怪潇奉这个混球,司徒瑾权一直看他碍眼。 这一次居然会不在乎南煜侧室被抢,在朝堂上面是否丢面子,也要偏袒潇奉这个弟弟,同意潇奉将南煜的侧室纳为妾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御书房—— 刚下早朝,御书房正是各方机要大臣来往出入的高频时期。 就是北柠有事情找司徒瑾权,一向也避开这个时间段。 早晨原该人进人出的御书房倒是一反常态。 六部机要大臣全部在外面等候,御书房内,只有安静的一男一女两人。 司徒瑾权也没有似往常一般高高在上的坐在龙椅之上,吩咐着事情。 而是站在殿前与她平等交流。 俆代荣脸色有些泛白,袖子下攥着圣旨强撑着问道:“你当真要这样做!” 司徒瑾权看了俆代荣一眼,原本的主意丝毫未减,说道:“朕,也是听命与太皇太后。” 对于司徒瑾权给出的解释,俆代荣嗤之以鼻根本就不信服字字清晰说道: “这件事情没有你点头,太皇太后能使唤得动我父亲,同意将我嫁给南煜做他的侧室。” 司徒瑾权双手环在身后,大拇指摩挲着袖口凸起的龙纹刺绣,言语较之前的寒凉了几分说道:“这也只是权宜之计,尊亲王府密不透风,驻扎在北疆边境的慕王军,兵马钱粮,皆是含糊不清。 朕所知道的,都是他们告诉我的。朝中上下对尊亲王府忌惮又猜忌,你是朕的心腹一党,嫁过去也正好替尊亲王府洗淸在朝中的疑雾。” 俆代荣心里冷笑,面前这个皇帝到底是自己亲眼看着他一点点变成如今这般运筹帷幄,冷血无情的。 俆代荣开口轻讽道: “尊亲王府就连送上来的军报也只有最后的结果:捷报!二字可以相信。到底是满朝臣工对尊亲王府忌惮猜忌,还是!” “小荣!” 大殿内,司徒瑾权周身散着温温的热气低沉的唤了一声,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压迫,让人心生恐惧。 俆代荣知道自己这是越界了,御书房之内,怎么能说实话呢! 司徒瑾权看着俆代荣说道: “走到现在,朕身边的人已经不多了,你算一个!祁沁做错事被送走了,朕不希望你也因为同样的错误离开!” 司徒瑾权似是卸下盛气凌然,念起旧情,可是俆代荣听着只觉得是冰冷寒心,她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此时她是身为一名女子绝望娇缠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问道: “我自幼便喜欢你,你可知道!” “知道。” “我为了我的尊严我绝不入宫为妃,为妾,你可知道!” “知道。” 见司徒瑾权的语气寒凉没有任何情愫,俆代荣不甘心的红着眼眶问道:“你什么都知道,就是谢婉清死了,我也只是续弦。俆代荣知道自己失了礼数,端端正正十八年索性也就放肆一回,抓着司徒瑾权的袖子落下一滴泪哭着,问道:“不说其他。你我相识十八年,你怎么让我做别人的妾,这赐婚圣旨还是你亲手写的。司徒瑾权你当真要对我如此残忍!” 司徒瑾权目光落在俆代荣拽着她的袖子上,轻轻蹙眉,而后看着俆代荣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你该知道,朕是皇帝!朕连自己都没有放过。南国江山,帝王宝座,不是靠心软仁慈就能坐稳的。”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说,俆代荣也心死了!这件事情当真是没有转机了。 抓着最后一点念想问道: “你可曾喜欢过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心动!” 司徒瑾权收回自己的袖子,往龙椅的方向走去,背对着俆代荣说道:“小荣,时候不早了!你耽误太久,该走了。” 俆代荣内心一片荒凉,她爱了十八年,到头来成了一场笑话。 擦着眼角的泪,理了理自己的衣衫端端正正的行礼道: “殿阁大学士徐同甫之女俆代荣,领旨!谢主隆恩!” 第219章 如今,才发现我的柠儿长大了 ——太宸宫—— 听见俆代荣冬狩时向司徒瑾权求情让他别替自己赐婚,北柠整个脸黑下来! 手里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 司徒瑾权走进来的时候,茶水整个洒在司徒瑾权明黄色的鞋面上,水浸在面料里,暗下一大块。 北柠虽然顽皮但是带人一向是颇为和善,一点不刁蛮,少有这样怒气十足摔东西的时候。 司徒瑾权连鞋子都没心思换,走到北柠生变问道:“柠儿,你这是怎么了。” 北柠理都没理司徒瑾权,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看见司徒瑾权更加厌烦,眼睛一眯,掀开帘帐独自往里面走去,司徒瑾权要跟上,让聂总管弓着身子,手里端着鞋挡住。 司徒瑾权瞧着北柠正在气头上,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坐在椅子上边让内侍换鞋,边问吴玉道:“柠儿,这是怎么了?” 吴玉也是一脸茫然摇头回道: “才和小姐聊天说道,徐小姐冬狩之时私自求皇上不要赐婚。刚说完,小姐的脸色便不太好。” 这下司徒瑾权也抓不准北柠究竟是怎么了。 难道是在吃醋他和俆代荣的交情,要真是这样司徒瑾权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偷偷窃喜过后,便冷静了,这种几率并不大。 司徒瑾权想起年前他们两人在茶楼听书时,听见说书先生,将他和徐代荣化名杜撰成青梅竹马,北柠听完以后也是面无表情,只是介意自己的角色太像尖酸刻薄的妇人。 司徒瑾权举棋不定,缓步走进去唤了一声:“柠儿。”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来了,咬着后槽牙不满的问道:“平南王府,太傅府,金府,谢家,我们这些皇位座下的一等权臣,婚丧嫁娶,全部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就是你我的婚事都是先帝圣令。 凭什么她俆家就能例外,凭什么徐代荣冬狩时向你求情,你就能格外开恩,许她不嫁。” 听见北柠这样说,司徒瑾权有些意外,这还是北柠第一次如此果决不满的同他说话。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纤弱的身影说道: “今早俆代荣已经被赐给你大哥作侧妃了,赐婚圣旨过了午时就会送到尊亲王府。” 司徒瑾权说完准备拉着北柠一同坐在贵妃榻上,手伸出去,北柠后退了一步躲开,说道:“这是两回事!” 司徒瑾权的手梗在半空中收回问道: “柠儿这是什么意思。” 北柠十一岁就因北疆战事无人照料,提前送入皇宫,由司徒瑾权亲自教养。 司徒瑾权在北柠眼里便多蒙上了一层严师的敬畏。 就是后来成婚了,北柠对司徒瑾权的害怕也没有完全消散。 这一次北柠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勇气,直视着司徒瑾权与他争执方寸。 北柠开口说道: “我虽是你的皇后,但是尊亲王府不涉党争,许多事情,特别是朝局上的事情我都要避嫌。 皇室对下赐婚一事,关乎党派利益,我从来不敢插手。 我只是介意,你居然愿意为俆代荣开这个先例。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向你开口求一件事。”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是要为南煜和俆代荣的事情求情,脸色微变,将梗在半空中的手收回说道:“我,太皇太后,尊亲王府。这是朝中第一次三股势力汇集,我势必要将他们炼成一条。南煜和俆代荣的婚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北柠自然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她也不想去触及司徒瑾权的逆鳞最后弄得谁都难受。 北柠笑着以退为进摇头故意说道: “你虽然宠我,但从来没有为我改变过什么主意。这点我一直都知道,我要求的不是这件事情!” 北柠这话的确是戳中司徒瑾权的心,司徒瑾权缓和几分问道:“柠儿想怎么样!” 北柠知道大哥是护不住了,既然赔了一个南煜,那总是要换点什么出来。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真心的说道: “我和大哥的婚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你可不可以成全二哥和金姐姐。” 司徒瑾权犹豫了片刻提醒道: “柠儿,金府和尊亲王府,皆是藩王!”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不同意,不能硬来,任由司徒瑾权伸手拉着自己坐在他身边。 语气绵软又可怜,将自己的优势化作谈判的筹码说道:“我嫁给你从来没有真正伸手向你要过什么,也没有替尊亲王府求过什么。家里也没有因为我是皇后而得到过额外的恩赐。 如今我想向你求一个例外!我们都身不由己,就让二哥和金姐姐成为这个例外好吗!” 如果不是司徒瑾权在冬狩时,替俆代荣开过先例。 关于这种敏感的问题,北柠今天也不敢开口求司徒瑾权。 北柠的语气听着软绵绵,像是在求司徒瑾权。但是句句都将司徒瑾权堵死了,由不得他拒绝。 扮猪吃老虎,这是北柠跟在司徒瑾权身边这些年学得最有成效。 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理了理头发,从未有过的眼神,认真的看着北柠,久久才缓缓说出一句:“如今,才发现我的柠儿长大了。过去是我小瞧你了!一直以为我养的是一只小花猫,不曾想竟是一只狮子。和你们慕族族徽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的下巴问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 北柠手撑在软垫上,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后退,这个时候要是退了,就证明她怕了。 这种事情不能说第二次,既然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 北柠控制着自己轻颤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大哥大婚当天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司徒瑾权眉头轻蹙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的手,直直的看着他说道:“司徒瑾权,我求你!” 两人对视片刻,司徒瑾权最后无力的将北柠揽在怀里头靠在他颈肩说道: “怎么连你都在逼我。柠儿,这是第一次,也会最后一次。我当真不喜欢与你有这种步步为营的谈判。”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悬着的一颗心才缓缓放下。 他们尊亲王府家里总算是有一对可以自己做主,称心如意的了。 只希望二哥和金姐姐可以替她好好的在花祭岛,别再回来盛京了! 伸手将司徒瑾权抱住,埋在他怀里过了许久,司徒瑾权察觉出自己胸前的异样,才知道北柠这是哭了。 司徒瑾权一下一下拍着北柠的背问道: “你不该高兴吗!怎么反而哭了。” 北柠从司徒瑾权怀里抬起头,捧着他的脸说道:“刚刚我好怕,怕我们又吵起来。” 司徒瑾权擦着北柠眼角泪痕道: “不会的,我们不是答应过彼此不吵架了吗!那么快就忘了。乖,别哭了!” 司徒瑾权拿着手帕准备替北柠擦脸说道: “你这是什么表情,丑死了!” 北柠努力挤着一个笑脸,司徒瑾权直接将手帕盖上去,嫌弃的说道:“更丑了,那么好看的一张笑脸,能让你用成这样实属不易!” 吴玉伸头往里面偷偷探着,见里面有说有笑也放心不少。 吴玉双手合十,求着各路神仙,一定要顺风顺水,这事面上算是过去去了,只求不要在出什么幺蛾子。 ——溪枫院—— 因为药童,往日里一向端着的谢婉清,将往日里藏在心里想对南煜做的事说的话全部都做了。 南煜也是才知道外表一向清冷的夫人,不能见光的小黑屋里关着那么多欲望。 午间醒来的时候开始反思自己平日里不够主动。 南煜侧躺着看着床上的人,谢婉清其实早就醒了,就是不好意思起来。 想起昨天自己花痴一般说的那些话,还有荡妇一般做的事情。 南煜知道谢婉清装睡,取一绺头发,在谢婉清鼻尖处瘙着痒。 谢婉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睁开眼睛就看见南煜笑得暧昧得意。 只听南煜说道: “我竟不知夫人,心里竟对我如此崇拜。” 谢婉清整个人藏在被子里:“我没有,相公你别瞎说!” 第220章 尊亲王府南煜,接旨,谢主隆恩 南煜拉着谢婉清的手说道: “也不知昨天是谁,主动开门握着我进去的。” “我!”谢婉清脑子里浮现出自己昨天低头喝水的场景。 两人闹到午后才收拾穿戴齐整。 南煜拉着谢婉清出门的时候,眼光一下太过刺眼,谢婉清还有些睁不开眼睛。 小翠在门外见着两人,嬉闹,一脸绯红心里也跟着高兴。 南煜和谢婉清自然是更加开心的,没有什么烦心事,两人脸上都挂着掩盖不下的傻笑。 南煜突然拉着谢婉清往外走说道: “夫人可曾看过香山的莲花池,夏季盛开最艳,美极了。” 谢婉清摇头称没见过,南煜拉着谢婉清就要出门。 两人孩子一般手牵手,脚步轻快的走出去。 还没有走出王府门口,就看见聂总管登门传旨:“尊亲王府南煜世子接旨。” 南煜谢婉清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只听聂总管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世子南煜,温润如玉,智计无双,为朕戍守北疆边境多年劳苦功高。 今特将殿阁大学士徐同甫之女,俆代荣,许配于南煜世子慕子衿为侧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半月内择良辰完婚。” 聂总管念完,见跪在地上的两人没有反应,又提醒了一次:“世子爷,请接旨!” 当真是上天弄人,在他们每一次觉得更加靠近彼此时,总是会有意外横梗在他们两人中间。 这圣旨,像是悬在两人心口的一柄双头长矛,在他们越靠近彼此时刀头便朝着心口刺得越深也越痛。 南煜和谢婉清两人对视一眼,刚刚的恩爱与缠绵,消失殆尽。 南煜的眼中神情极为复杂,不服控制占据着大半。 聂总管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有见过,如今竟有些犯怵。 一直环绕在南煜身边温雅的书生气也消失不在,掀起层层巨浪,顷刻间又掩盖在隐忍之下,恭敬开口道:“尊亲王府南煜,接旨,谢主隆恩!” 聂总管走后,谢婉清看着南煜手里的圣旨。 苦笑道: “经过之前的事情,当真正要失去的时候,心,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夫人!” 南煜将手里圣旨交给邹海,似是最后在挽留什么,似是想要与先前无异拉着谢婉清的手说道: “夫人,走吧!我带你去看香山的荷花!” 谢婉清见南煜身后来了祠堂的人,笑着道:“相公,就到这里吧!荷花我自己也可以去看。” “世子殿下!” 邱婆婆几人听到消息,匆匆从祠堂过来,商议事情。 南煜直接被这群人困住。 谢婉清,独自坐着马车去了香山。 看着满池洁白干净的莲花,谢婉清只觉得刺眼。 这里莲花是靠着淤泥滋养的。凭什么她们就生来高贵。 谢婉清从来都是活得不卑不亢,这还是第一次厌恶自己的出身。 如果她也有一个高门靠山,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也不至于谁都能来踩她一脚。 “独自伤心,不像是你风格啊!” 谢婉清一转头,看见边上潇奉悠闲的摇着扇子,有厌烦的将头转回来,继续看莲花。 看见那莲花干净如斯,更加倒胃口,眼眸低垂看着下面的探不见底的湖水,开口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还是来继续替我排忧解难,将徐代荣纳为妾,继续让我开心的?” 听见谢婉清的冷嘲热讽,潇奉也不恼说道:“我是来让你看我笑话的。若非北柠在,这徐代荣就是未来皇后。她和皇兄交情匪浅。我可没有资格娶她。” 潇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今早听见朝中传来消息,皇帝替他们两人赐婚。 潇奉提着南煜给他的一箱金子,准备老老实实的还回去,生怕南煜一个抽风,又送来一箱,让他连徐代荣一起手下。 到王府的时候看见谢婉清独自出来,背景很是失意萧条,一个生命力如此强劲的人,突然这副脆弱形单影只的模样。 潇奉还有些心疼,不知不觉便跟着过来。 谢婉清没说话,潇奉也没打扰。 一直静静的站在她身后,从烈阳当空,到夕阳低垂。 潇奉突然开口道: “涂妖,我后悔了!” 谢婉清抬头看了一眼潇奉。 只听潇奉说道: “我后悔了,不该将你送出去。那最后一件事情做完,我还你自由。 你若想走,我帮你挡过南煜的视线,在给你一笔钱。天高海阔,我们互不打扰。” 谢婉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说道: “你私下培养我三年,废了多大的功夫才将我安插进尊亲王府,替你探取北疆边境慕王军的虚实。如今居然突然要放弃。你是觉得徐代荣过府,有人能处处压制我,我就失去价值了是吗?” 潇奉躲避着谢婉清的目光,看向逐渐暗下来的前方,虚虚实实看不太清说道:“本王只是觉得,一直折磨你这样一个苦命的人,当真是有些无趣。” 又劝道:“你走吧!” 谢婉清笑道: “现在连你都在可怜了我是吗!我不会走的。” 潇奉收起扇子,看着谢婉清道:“你疯了吗!盛京有什么好,难道你当真是舍不得南煜。” 谢婉清摇头道: “我没疯,我只是不甘心!我现在要是走了,就像是一条丧家之犬。盛京啊!” 谢婉清的目光从潇奉身上移开说道: “盛京啊!当然好,这里是权利汇集之地,我已经是浸泡在爱慕虚荣,利欲熏心里出不来了。” 潇奉听着谢婉清用极为清淡的语气说着恐怖如斯的话,感叹的摇了摇头:“慕权歌做梦都想离开,你确是拼了命的往这里扎。” 随后独自往前走道: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既然不走,那就留下来替我好好做事。毕竟等你被揭发了,我是唯一一个愿意替你收尸的。” 第221章 朕累了 俆代荣不似先前画册上的女子,由不得他们胡来。 圣旨一颁布礼部和钦天监就派人去尊亲王府商量事情。因为谢婉清掌家颇严,后面又是一连串的事情。 在外面名声不太好。 徐府怕徐代荣进王府以后因为位份低谢婉清一等,会受欺负。 特意进宫亲旨求皇帝将徐代荣抬做平妻。 徐同甫进宫面圣的时候,正好皇帝在向尊亲王请教西境战事,如何缩短时间在年前结束。 慕臣雄听见徐同甫的要求直接打断说道: “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女人比老虎可怕多了,抬做平妻。你这是唯恐我王府内院消停多年,要替本王找些热闹吗!” 徐同甫也不相让,只是读书人说话一向委婉道:“小女和我一样,念书念傻了。少与人打交道,我这不是怕她唐突了府内各位吗!” 慕臣雄生平最讨厌和文人打交道,徐同甫虽和他分庭抗礼,两人文武各持一职。 但是慕臣雄一向是看不上徐同甫的,很是不给面子的在他面前为谢婉清说话道: “老大她媳妇在外面名声的确是凶悍了一些,但是不如此也管不住这个家。她嫁过来这些时日王府上下井井有条,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 谢婉清,我觉得甚好!她一向公道。 尊亲王府是武将之家不是什么土匪窝子。 在内还有祖训约束,在外还有国朝法度。只要你女儿本本分分,不敢有人冤枉她的。” 徐同甫从不知,慕臣雄这武夫说起话来这样厉害,只是他女儿这把嫁过去,摆明了会吃亏受委屈,慕臣雄这三句两句的,直接变成他在小人之心了。 徐同甫也一向不满慕臣雄,只是以后到底是亲家,口气不好太冲只好换了一个说法道:“小女原本也是南煜的嫡妻人选,而今嫁过去要对世子妃行礼当真是有些受委屈。同样是做父亲疼女儿的心,尊亲王应该能理解。 我这个做父亲的只是想替她求个平妻的虚名,虚名!只是让她在世子妃面前能站得直,不必请安行礼。” 慕臣雄懒得和徐同甫打交道说道: “徐阁老,要是实在看谢婉清碍眼,还不如直接叫人将其暗中杀害。我只当是不知道!让你女儿直接接手这世子妃的位子岂不是更方便。” 听他们两人争执。司徒瑾权只觉得头大 这两人也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不见他们在朝堂上面为国家大事据理力争,倒是为了这些子女人情,互不相让。 司徒瑾权祈祷他们两人自己能商量出一个结果不要叫他做主,刚祈祷完只听见两人: 徐同甫:“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慕臣雄:“请皇上替微臣做主!” 司徒瑾权..不愿意面对。 一个是他的太傅,一个是他的岳丈,无论偏向谁都是得罪人。 总算是明白了,为何清官难断家务事! 司徒瑾权,理了理衣服,犹豫的说道:“朕,觉得!” 朝臣在皇帝面前请旨的时候,都是要低头不能看皇帝,以示对皇帝的恭敬。 司徒瑾权这话一说,两个老头同时抬头,目光如炬的盯着司徒瑾权。 这已经不是什么一个平妻位份的内院小事了。 这两位三朝元老现在争的是,他们两人的面子,是他们在皇帝心中分量,这直接关乎朝局政事。 司徒瑾权压力倍增,轻咳了一声说道:“这君无戏言,圣旨已下,封做侧妃,朕也不好出尔反尔!平妻一事,朕不好替徐阁老做主。” 慕臣雄原是双手作揖在请旨,听完司徒瑾权说这句话,懒得再装了,直接双手叉腰的看着徐同甫心情很是畅快。 重重拍了拍徐同甫的肩膀得意的说道: “徐阁老不愧是皇上的太傅,将皇帝如此明事理你功不可没。” 慕臣雄走后徐同甫脸色不太对,他也没想过将皇帝教得如此明事理最后报应在自己身上。 司徒瑾权揉了揉太阳穴对着徐同甫,卖惨安抚道:“女人的确是比老虎可怕,朕这边下了朝,还要回太宸宫,要是开罪了尊亲王,朕回去不好交代。这柠儿的脾气,朝野皆知。 在说这后面还有个太皇太后在一旁护着,百善孝为先,她老人家,朕也不敢得罪,还请俆先生体谅。” 徐先生是司徒瑾权对徐同甫的尊称,听见皇帝喊他徐先生,徐同甫脸色稍稍好了一点。 但还是不买账,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他应该也送一个女儿进宫对皇帝吹吹枕边风,司徒瑾权继续说道:“小荣与朕到底是有些少年相识的情分,她自负才学无双,处处要强。朕也不愿她低人一等。 这样,朕封她为安阳郡主,准以郡主的规格出嫁,就是到了夫家也先尊郡主位份。如此一来,她与世子妃便是平起平坐,又不坏了王府规矩,徐先生您看可好!” 徐同甫听着虽然是不能完全合他的意,本质上依旧是个侧妃,还在慕臣雄面前丢了面子。 但这郡主的名头到底是比平妻的虚名实用,又听皇帝用上“您”这样的尊称自己也不能在得寸进尺。 只好点头答应。 “微臣谢过皇上!” 两人都走了以后,司徒瑾权感觉自己这是比亲自上阵杀敌还难受,整个人靠在龙椅上吩咐道:“聂公公,去端一碗参汤过来,朕累了!” 俆代荣封郡主的圣旨一下,礼部和钦天监又开始重新忙活。 之间准备的规格又向上抬了一格,除了婚服颜色不能用正红,其他一应用具全部都是按照嫡妻的规格准备,甚至许多处都要超过谢婉清。 就是俆代荣的嫁妆都是谢婉清的两倍之多。 尊亲王府在这方面一向是新娘家出多少,他们的聘礼就在多出一倍。 单是这礼金这一项就将谢婉清完全的比下去。 婚礼是朝廷礼部还有钦天监联合尊亲王府祠堂共同操办的,直接将谢婉清这个嫡妻架空。 正好谢婉清也不愿意操心这些事情。 只是闲来无事,看见一箱箱系着红绸缎的的聘礼,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往徐府运过去的时候。 说心如止水是假的,谢婉清胸腔里充斥着满满的,羡慕,嫉妒,还有不平衡,更多的是恨自己出身卑微没有一个好家室,好父亲! 第222章 你就是山洞里的黑衣人为什么不承认 北柠在太宸宫听见御书房传来消息,司徒瑾权封徐代荣为安乐郡主。 她深知底下人这底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特意下了一道凤令,请谢婉清到宫里叙旧。 正儿八经的下请柬,还从宫里派了车马过去迎接,给足了谢婉清面子。 送聘礼的车架看见宫里来的马车也要让行,谢婉清就是坐在北柠派来的马车上,像是检阅一样,看着聘礼一道在自己面前铺开,心里滋味万千。 谢婉清刚到坤宁宫就看见北柠半卧在贵妃榻上,边上放着一盒妆奁,推到她面前道:“这几日吴玉在内务府挑拣东西替我赏赐俆代荣,作为她新封郡主的贺礼!我特意让吴玉每样备两份,你这份样样都要比她好一些,算是替你出气。” 谢婉清看着桌面上的妆奁,感慨颇深,没想到最后,这世上不带着任何目的与她真心来往的居然只有北柠。 谢婉清说道: “北柠谢谢你,不过你当真不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北柠知道谢婉清是觉得这里包含的东西太重,她消受不起,开口减轻她心里负担道:“就是没有你,我也不在喜欢这个俆代荣。单是因为她曾经喜欢过司徒瑾权我就看她不太顺眼,没有你我也是找她麻烦的,你不必在意。” 谢婉清刚要道谢,突然听见外面的一声:“小姐!” 听见这声,北柠鞋子都没穿好,直接从榻上起来,跑出去。 “小风!” 屏风外传来一阵震天的欢喜笑声。 两人抱在一起许久,分开的时候北柠吃醋的问道:“你是不是在外面疯得都快忘记回来了。” 小风假装委屈道: “我哪里敢,我这是出去替你办正事,你少冤枉好人。” 北柠眼里带着故事,小声的问道:“巍山那木头搞定了没有!” 小风害羞的将人推开: “人家听不懂小姐你在说什么!” “咦——” 吴玉端着点心站在两人边上,见这两人又是忘记尊卑,忘记主仆身份,四肢丝毫不成体统的缠抱在一起。 特别是还当着外人的面,吴玉提醒道:“世子妃还在屋里,你们两人要不要注意些!光天化日的有辱斯文。” 两人松手松脚,北柠说道:“对,我们晚上在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聊一聊。” 两人手拉着手进了内屋。 小风刚回来,嘴像是洪水崩闸一样,关都关不住。 几人在屋里听着小风兴冲冲的讲着,她和巍山两人的爱恨纠缠,讲到最后北柠挑眉,颇为满意的看着小风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居然那么会。” 小风拍着北柠的马屁道: “那还不是小姐教得好!” 两串振聋发聩的笑声:“哈哈哈哈” 谢婉清等这两串笑声平息了,才开口问道:“小风为什么和巍山一同前往桦南。” 小风转头看向北柠: “对哦!小姐为什么派我去桦南和巍山谈情说啊!” 北柠一个巴掌盖在小风的脑袋上面: “明明就是你听见巍山要出门,求我放你出去,说什么他乡异地,孤男寡女,最是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小风脸色泛红娇羞道: “好像是这样一回事!” 谢婉清又问道: “那巍山为什么要去桦南?” 这个问题让主仆两人陷入沉思: “为什么呢!” 想了半天,北柠突然:“哦”的一声。 说道: “都是你,光顾着谈情说爱,把正经差事都给忘了。” 小风挠挠头说道: “调查柳国公府真正的嫡长女在哪里,这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差事。原就是皇上想让你开心,让您看戏好有个结局,别一天天念叨。才派巍山过去的,我忽视了也很正常。” 谢婉清听见柳国公府的嫡长女,那不就是桦南钱氏家族的表小姐,传到这一代最后的继承者。 谢婉清在桦南生活多年,对这一八卦也很好奇问道:“那可调查出什么了没有。” 这正好问道小风的点子上了撸起袖子兴奋的说道: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小风的眼神带着许多故事,看着谢婉清,稍稍往边上一瞟,北柠不知何时手里已经抱着一盘瓜子,一脸聚精会神的准备听故事。 小风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内心思忖道: 话本上的杜撰已经满足不了小姐了,现在小姐都升级成听真实的,没有结果,还派人去找一个结果。 这世界上,能为了听故事,故此不计成本,兴师动众的调查真相的恐怕也只有小姐一人了。 小风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道: “那嫡长女,在出生没多久以后就被送去桦南钱氏,做钱小姐,以后也是要好好培养准备做钱氏的掌家人。 当年的南部,平南王还没有带兵去镇压之前地处偏远,都是崎岖山脉,盗匪猖獗,民风粗俗鲁莽。 桦南一代多丘陵,官兵很难管控,更加是匪患横行。 当年奶妈带着这嫡长女入关进入南部以后,正好是遇上雨季,山路崎岖难走,为了确保安全,就没有进桦南,而是在城外驿馆住了几天。当时同样停在驿馆休息的还有一户人。” 小风说着目光停留在谢婉清身上。 北柠磕一半的瓜子掉在地上。 想起谢婉清的母亲是家中独女,她也是在出生没多久以后就被送去桦南替她母亲孝敬外祖母。 按照北柠这些年看的话本经验,缓缓猜测道:“该不是,谢婉清去桦南的时候和这个钱小姐一道,这两户人家在进桦南地界的时候遇到土匪,慌乱之中将孩子抱错了。谢婉清,你才是钱家的小姐。” 谢婉清心里苦笑,就算是这样,那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真的谢婉清。 小风高深莫测的说道: “事情要真的是这样就简单多了。” 北柠蹙眉: “这还能怎么复杂!” 小风说道: “桦南路不好走,还容易被劫持。钱家的车队和谢家的车队在驿站见面的时候,就要结伴而行,说这这样人多安全一点。 当时有一个西境来的女人做乞丐一路乞讨到南部,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也是要到桦南去,就悄悄的跟在这两家的车队后面,想着一起进去想着安全一些。 哎!然后就出了事情了。土匪眼里看见的是,大户!俩!想也不想的就劫持了。” 北柠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的咔嚓一声说道:“刺激!” 谢婉清见小风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自己的身上,又听见乞丐,心里开始打鼓,她小时候就是让一个乞丐养大的。 后来这女人疯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听着小风继续说道: “桦南的土匪也是很讲道理的只是杀了护卫,劫持钱财。女人和孩子不会碰的,这是他们南部土匪头目定下的规矩。 两个奶妈,还有那女乞丐和三个女孩子,全部都活得好好的。 土匪还一人留了一锭银子,给她们做路费。 还给了她们特制的绿色布条,这是在告诉其他的土匪,这批人已经劫过了。现在青黄不接,一路不可在为难。” 北柠不知不觉往自己嘴里塞得满满的糕点,喝了一口茶,艰难的咽下去后问道:“那这还有什么悬念,自然是各回各府了。” 小风冷笑一声道: “天真!” 小风从北柠手里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说道:“问题就出在这个女乞丐身上,她们三个女人结伴同行。在夜里休息的时候,她杀了另外两个奶妈,将三个孩子调换了。 如何调换的,她现在已经疯了说不清楚。 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将自己的孩子换成有钱人家的孩子。 所以那疯女人养大的孩子,其实是一位官家小姐。另外两个现在都已经死了。” “哐当!”一声。北柠看了一下这一次不是自己。 是谢婉清,她手里茶杯整个掉在地上。 先是讶异她的姆妈没有死,而后是一层层队高的期待。 慕子书离开盛京的时候,为了北柠的安全将谢婉清是涂妖的事情告诉小风。 慕子书也不知涂妖是善是恶,只是提点了一下小风,注意些。 小风看着谢婉清说道: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谢婉清也不藏直接道: “坏消息!” 小风拨开北柠充满求知的手,对着谢婉清说道:“皇上知道你是涂妖,但是好像并不是很意外,也没有太在意。好消息就是你是当年那乞丐抱走的孩子,钱氏正在桦南召集族人长老商议此事。 也在多方查证,当年那乞丐到底是抱走了,谢府,钱氏,谁家的孩子。不出半个月,应该钱氏应该就会有人上盛京。” 小风又对着北柠恶补了一场,涂妖冒名顶替谢婉清的事情。 北柠听完以后好像是听明白了又好像是听不明白,只是说一句:“这果真是比话本子好看。” 又看着谢婉清道: “我的好嫂嫂,所以你到底是,涂妖,还是谢婉清,还是钱氏家主。” 谢婉清的心情,比北柠的冷静不了多少,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但总归也是一个高门贵女。” 其实现在她还是她没有什么实际的改变,但是听见自己也是一位官家小姐。 谢婉清的内心突然就不那么自卑了,这种充实的感觉,比当日被封世子妃,还要满足。 吴玉听见她们三人在里面谈话,都能谈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茶杯点心掉一点,太邋遢了,不合规矩! 伸头往里面探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进去收拾。 吴玉在一边收拾。 北柠她们三人刚刚听完这种大事件,全都安安静静的坐着,陷入沉思。 好多话堵在嗓子眼,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吴玉瞧着这三人又安静了,很不适应。 找话说道: “小姐上一次拿的两个蜀锦的钱袋子,蜀州那边来回话了。” 北柠单手撑着下巴,脑子还在刚刚的凌乱之中漠不关心的开口: “那两钱袋子是谁的。” 吴玉刚把地上的茶杯收拾好,站起身来回到:“那批蜀锦最后让太皇太后赏赐给南煜世子!那钱袋子上的梅花绣,还是当年王妃教世子身边的奶娘绣的。太多年没见我也是才想起来!” “哐当!” 吴玉看着地上新的破碎茶杯客气抿嘴,看了谢婉清一眼,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头收拾。 谢婉清没有心情道歉,重新找北柠要了那两个钱袋子,便独自走出去。 连向北柠辞行都给忘了,像是一具静默已久的尸体,突然还魂一样的疾步走出去。 北柠在后面唤了两声,谢婉清都没有回头。 连忙吩咐小风: “你快跟在后面,这路上别出什么意外。” 谢婉清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炸了一样,像是有人在她的脑子里面放烟花。 那燃烧炙热的花火从喉口骤然升起,贴着她的头盖骨的内面炸开。 脑子整个被炸得血淋淋才惨不忍赌,变成一种血色的浆糊,走两步路脑子里盛的血还在摇曳。 虽是要七巧流血而出。 她不能再像玩物一样让人摆布,她必须要去问一个清楚! 谢婉清从皇宫一路走回王府。 在回去的时候,王府上下已经挂满了红绸子。 迎娶南煜侧室的红绸子。 走进溪枫院,那红色更加刺眼,连她房门也贴着两个大大的喜字。 站在南煜书房门口时,谢婉清一手推进去。 南煜和邹海正在里面商量事情,看见谢婉清如此举动都有些意外。 “夫人,有什么事情吗!” 谢婉清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将手里的两包钱袋子扔在南煜的桌面上。 南煜见到那钱袋子,只觉得心停了一下,随后眸色一沉道:“邹海你先出去!” 谢婉清有些失控开口问道: “为什么!” 这片刻的功夫南煜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了,对比谢婉清的情绪激动,南煜倒是很淡然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谢婉清最恨的就是南煜这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谦谦君子模样,一把将南煜桌子前的东西扫掉。 双手撑在他面前,含恨咬着牙问道:“你就是当日在山洞花钱买走我第一次的黑衣人,你为什么不承认!” 第223章 抬手就是一巴掌 南煜是世家贵公子,眼里见不得别人如此气急败坏的质问。 谢婉清此时并没有让南煜有一丝的怜香惜玉反而没见轻蹙切几丝邪佞,答非所问道:“夫人一向自持稳重,处处端着,小心谨慎。将自己的内心的藏起来,以面具示人。今日敢如此自然是有十足的证据,你既已确定,又何须来问我。” 对于南煜的态度谢婉清,只觉得这是在轻视,拳头慢慢收拢,压抑着问道:“我想听你亲口承认。” 南煜看着谢婉清道: “你我已是夫妻是不是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那是我的清白,是我最干净的东西。那天在山洞里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 “是。” 短短一个字,让原本弥漫在整间书房的硝烟骤然停止。 空气中充满的了静止的火药味。 因为身份的事情,因为子嗣,因为侧妃的事情,每天的提心吊胆和压抑。 所有的怨恨堆积在一起,只需要一点点小小的火光,就能将这些所有的怨恨引爆。 谢婉清想起新婚之夜南煜的进行到一半还突然停下来的举动。 那是对一个女子莫大的羞辱。 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南煜脸上质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那碗混着避子药的粥到底有多苦。每一口都像是砒霜一样在侵蚀的五脏六腑。 你明知道我第一次给了你,新婚之夜又故意问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涂妖天生命贱,就是真的出来卖的吗?你是觉得,除了你,我还会为了钱去找别的嫖客吗?” 谢婉清一巴掌下来,是南煜始料未及的。 这个世界,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谢婉清彻底将南煜激怒,但是看见面前谢婉清当着自己的面如此歇斯底里的,他心里的怒火又突然转变成嘴角的一丝邪笑。 舌尖在内抵了抵自己的脸颊。 缓缓抬头看了谢婉清一眼! 目光深邃,带出潼山关凌冽的寒风,这是慕王军少帅与与生俱来的威慑。 谢婉清让南煜看的心惊,空气中的火药爆炸之后的冷静,和无声的硝烟陨落,谢婉清像是疯魔一把突然清醒过来。 打了南煜一巴掌的手,现在开始微微轻颤,一阵阵后怕。 南煜的狠透在骨子里,从来让人捉摸不透,又无迹可寻。他多年的教养让在怒也不会似谢婉清这般出格。 却能在无形中将你毁得遍体鳞伤,血肉横飞。 只听南煜缓缓开口反问道: “从一开始替你洗淸身份,在皇帝面前保下你,给你过生日,送你膳品斋,为你反抗祠堂,带你去赌马。作为你的夫君我可有哪一点对不起你。” 谢婉清不知南煜突然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一时哑然! 只听南煜继续道: “作为中了迷情药的嫖客,我花两袋金子,一碗避子药。睡一个妓女,可是给得不够多!” 南煜就是这样身上透着一股温润的寒气,悄无声息不知何时就已经将你整个人笼在他的陷阱里面。 在他制定好的陷阱里万剑穿心,肝肠寸断。 嫖客和妓女!这两个词语! 让刚刚觉得自己肩负全世界正义的谢婉清,瞬间像是在集市中央,光天化日,不知廉耻,赤身裸体的女人。 一向坚强的谢婉清,眼眶硬生生被逼得通红,脸色煞白全身上下只透着悲怜二字。 对比谢婉清的赤身裸体,南煜却是一身干净,气质清朗,问谢婉清道:“你今日是站在我妻子的身份问我,为何婚前在外寻花问柳。还是站在妓女的角度,问我,为何成了我的妻子。” 又是一声妓女,曾经谢婉清视若珍宝,总觉得带着些特殊含义的两袋金子,此刻像是两袋屎一样让人恶心。 谢婉清抄起那两个钱袋子,厌恶的砸在地上,越心虚,越用力吼道:“别说了!” 谢婉清的这一声吼声,声音不似先前那般鲁莽怒气十足,更多的是带着一些暗自疗伤的哀怜,额见岑岑虚汗。 南煜的手指骨节根根分明,从怀里拿出手帕一点点的替谢婉清擦着额头上的汗。 刚才和狠戾和现在的温情,谢婉清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实的南煜。 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超乎常人的隐忍和伪装,恐怖如斯。 谢婉清要逃,又让南煜扼住手腕。 他也不说话,只是将谢婉清拉到自己面前,静静的替她擦拭额间的汗水,整理刚才因为冲动而凌乱的衣衫。 收拾妥当以后,南煜才开口解释道:“我是王军少帅,戍职期,无召不得回京!我私自回来,罪同谋反!至今查不出我到底是在何时何地中的迷情药! 在盛京城能逃得过我的追查的也没有几个,这或许是皇帝认为我威胁到他的皇位,对我的警告!所以我不愿意提,也不能提!” 第224章 意外 南煜替谢婉清理好纠缠在一起的耳环后说道: “我做事一向少与人解释,你在我心里的确是与旁人不同。今日这巴掌,也是因为你,才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但你若仗着我对你的这几分不同,就以为能够捏住我,那你是太自不量力了。男女之情对我只是消遣,占不了我生活的全部。” 南煜说完手顺着谢婉清的耳垂,划过脸颊,挑着她的下巴,一寸寸仔细的看着。 谢婉清自知无论从任何方向都是敌不过南煜的,索性今日就破罐子破摔,一起问个清楚,说道:“你说男女之情与你不过是消遣,那我呢!也是你的消遣!” “意外!” 面对谢婉清的质问南煜想了许久,嘴里缓缓说出这两个字,又道:“因为是意外,让我不知是好是坏,我不知该如何待你。只知道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 所以我让你读书,学习四艺,帮助你成为你想成为你样子,我纵容你的野心和欲望!但夫人好像并不单只是满足金钱和权利。” 南煜言语似清风,只是这清风是吹在腊月寒冬的冰块上。 从里到外都透着阴凉: “夫人今日如此激动,无非是以为自己发现了那黑衣人是我,以为从此就能钳住我的心。” 南煜这话让谢婉清轻轻颤动,她就是那腊月寒冬的冰块,南煜这言语,直白的伤人,也直白的真实。 没有任何迂回婉转,就直接拆了谢婉清用泡沫建起来的一切。 南煜拉着谢婉清摊开的手掌放在自的心口说道: “夫人想要我的心,可惜我没有!这里不过就是一团会上下跳动的肉。” 谢婉清的手放在南煜胸膛上,感受他的滚烫跳动,身体触寒之后在遇热,仿佛灼烧煎煮一般。 他明明就在面前,他的心就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可是谢婉清却觉得他们从未有过的遥远。 她一直以为自己冷静聪明,没想到她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 那些甜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让谢婉清无法自拔的沉溺在其中。 她一直以为南煜是喜欢自己的,而今手放在他的胸膛,听着他一成不变沉稳的心跳。 看着他表面浮着一层亲和待人,实则深邃冰冷的眼眸。 才发现他真的如他所说,他根本就没有心,有的只是逢场作戏的演技。 如今清醒冷静下来才知道,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溺在里面。而南煜从始至终都是那个站在岸上投放鱼食的人。 她最大的天真就是咬上了他的钩。 南煜的余光瞟到谢婉清的另外一只手至今一直紧握着的双拳。 手顺着目光向下,将她的拳头牵起抬到两人面前,在一点点的将她的拳头掰开问道:“夫人拿不到我的心,可是不服气!” 谢婉清不知该如何说话。 南煜从暗格里拿出一个玉印,递给谢婉清说道:“夫人大可不必介怀,有时连我自己都厌恶我自己,为何如此理智!这是我的私印,里面的钱,比国库少不了多少。现在全部都交由夫人保管。我能补偿你的也只有这些。” 南煜说完又起身捡起地上两袋沉甸甸的袋子交到谢婉清手上说道: “夫人,你在我眼里,最干净的从来不是你的身体。最干净的是你丝毫不掩饰,直白的欲望,并且愿意为之努力付出代价。这比那些浓妆艳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高门贵女干净太多了。” 如果没有刚刚让她认清现实的一幕。 南煜的话,谢婉清一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无法自拔的跟随面前这个男人一辈子。 现在面对一个自己永远都不能完全得到的人,谢婉清突然觉得心里空荡荡,这种空荡的失落,是多少钱,多少虚荣满足,都无法填补的。 她从小对人防备,极度没有安全感,伤过一次,便是永远的不信任和防备。 但是这一次,她的对手是南煜啊! 谢婉清很清楚的知道,即使自己现在认清了,以后也是没有志气的再一次对他沦陷。 趁着被他伤过的痛还没有完全消失,趁着现在自己还清醒。 谢婉清第一次想要离开,看着手里富可敌国的玉印当真是有点舍不得! 她若离开,以后一定会后悔的,但南煜今天的理智和冷静更加的让她害怕和受伤。 其实潇奉是对的,她就应该永远的离开这里,永远的离开盛京这个利欲熏心的地方。 找一处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或许重回桦南,看看那疯乞丐死了没。 如果死了就看在她养自己一场的份上,就替她收尸。 如果没死,就问问她到底是谁家的孩子,着疯乞丐,只是疯了,可一点不傻。 两个肉包子一坛酒,就能让她比谁的精明。 万一上天真的眷顾她一次,让她成为钱氏家主。 如此自己更加不用留下看! 看着这满院的红绸喜字,看着他与别的女人儿孙满堂。 以后也更加不用因为挡了徐代荣的道,而提心吊胆的被陷害刺杀,陷入无止境,无聊枯燥,劣质,幼稚的宅斗中。 这样想想,好像也还可以。 事情说完以后,礼部的人过来找南煜问一些事情。 谢婉清突然傻傻的问了一句: “相公,我可以走吗!” “嗯!” 南煜或许永远都不知道,他简单的一个点头,一声答应,会让他后悔一辈子。 谢婉清也永远不会知道,其实! 其实去年秋季,边境慕王军提前半个月回盛京,是因为南煜要回来找她。 南煜私自回京,不能暴露身份,又有任务在身,匆匆离开山洞以后。 回到北疆边境,南煜南煜日夜忙碌,将原定的大军回京时间提前到半个月。 回来以后一直私下明察暗访,谢婉清的下落。 那日冬狩,宴会上再次相见,没有人知道其实南煜他有多高兴。 就连南煜他自己也没有发现! 他只记得自己是慕王军的少帅,他要席成慕家的百年荣光!他要守着苍城山的百里枯骨!他要超过尊亲王慕臣雄的政绩!这样 才能护好慕子野这个心思单纯还爱惹事的混球,才能让北柠继续无忧无虑,才能让慕子书这个木头一心只有药道。 才能! 才能让父王,放下的到地下去找母妃! 让他这辈子,不要再受阴阳两隔的相思苦。 三年前,白嫣让他死过一次。 他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慕臣雄一直守在他床边。 他看见一向是威风凌凌的父王不知头上何时多了许多白头发,他才发现父亲老了。 从前是因为他有一位好父亲,替他撑起头上的天,满足他的年少冲动。 他作为嫡长子,已经没有时间在供他任性了,他有他的责任。 男女之情,只是消遣。 让夫人开心是他的教养还有为人丈夫的责任。 醒来以后慕臣雄对他说: “本王成全过你的少年痴情,但是身为一个男人,既然情留不住,总该留点什么。不要让本王认为自己那么多年养了一个废物。” 所以南煜只记得他是尊亲王府的嫡长子! 他应理智冷静自持,事事以王府为先!时间久了,连自己都忘了。 如果谢婉清这个意外一早就出现在南煜身边,也就没有后面这些诸多意外! 第225章 我们一起睡觉,皇上不会介意吧 潇奉这家伙,没有人性的压榨了谢婉清三年,总算是说出句人话,愿意放她走。 也愿意帮她瞒过南煜的耳目助她离开。 只是临走她作为潇奉的细作,还要帮他完成最后一件事情! 将南煜替潇奉私运的山涧燃油提至三百斤。 北疆的山涧燃油可做燃料,可制炸药,焚烧千里,威力之大。 禁止私运回南国境内,超一百斤,便是蓄意谋反。 谢婉清掂量过轻重,慕家此时正是处在鼎盛时期,就是皇帝发现南煜帮潇奉私运,顾忌边境70王慕王军,从来只听慕族号令。 也不会说什么,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礼部的人来了,要找南煜问一些婚礼的事宜。 原本是要在书房谈的,南煜想了想,怕谢婉清介意还是出去外面,走之前摸了摸谢婉清脸让她别想太多。 谢婉清看见南煜和慕子野两人来往专用的秘信匣子就在书桌上。 她唾手可得!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气的时候,她已经将两个信封调换了。 谢婉清连忙盖上盖子走出去,以防自己后悔! 她怕自己头脑一热舍不得离开这里。 ——皇宫—— 小风一路上跟着谢婉清,见她安全进入尊亲王府之后,原本想在继续进去看看的。 能让谢婉清如此不正常的一定是大事情,小风瞬间好奇心满满的。 但是一想到溪枫院,邹海这个呆子在,要是偷听被发现了,自己打不过,那下场是有些惨淡的。 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接回宫! 小风回宫后和北柠两人贴得十分相近,小风讲着这一路上冷漠的巍山对自己是如何如何无法自拔的正讲得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司徒瑾权下朝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人如胶似漆的搅在一起,半躺在庭院的石榻上。 脸色一黑! 原本司徒瑾权进太宸宫,怕打扰北柠是不让通传的,这次特意让聂总管通传。 聂总管手里提着拂尘,扯着嗓子喊了两声。 石榻上两人正起劲的两人愣是没听见。 北柠太久没见小风,两人重逢相见的主仆姐妹情谊正是最浓烈的时候。 司徒瑾权没听清楚前面两人聊的什么事情,只是在他靠近的时候,非常清楚的听见北柠搂住小风说了一句: “爱妃,晚上由你侍寝,朕还想听听你说些别的。” 小风一脸娇羞: “我们一起睡觉,皇上不会介意吧!” 北柠很是硬气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他不敢,我让他做小,你做大!啊哈哈哈哈!” 小风听完也跟着笑,她们两人在一起时经常做白日梦。特别是关于她绿了皇帝,北柠硬气翻身的白日梦。 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只不过小风笑到一半突然笑不出来了: “小姐,小姐!” “啊?朕的皇后,你找我什么事情,是要商量司徒答应的,咳咳咳咳!” 北柠着一个咳嗽差点没有将自己送走!怂怂的结巴道:“司徒瑾权,你,你怎么来了!” 司徒瑾权看着旁边的小风,眉眼阴阴的笑道:“我不来怎么知道,我已经从皇帝被贬成答应了?” 北柠推了推小风叫她赶紧跑,她可不想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丢面子。 小风刚飞走,就在太宸宫外让巍山按在地上。 北柠听见墙外的惨叫,就知道这小妮子刚刚对自己说的如何搞定巍山这木头全部都是吹嘘的。 难怪自己听着怎么觉得如此耳熟,也是才恍然大悟。 小风他们花前月下的事迹,有许多是她们一起从话本子里看的。 得!这把是全军覆没了! 她在司徒瑾权面前的硬气也全部都是吹嘘的! 北柠的目光从小风消失的方向回来,看见司徒瑾权正在看着自己。 北柠一脸讪讪的假笑: “好巧哦!你怎么也在这里!” 北柠说完拔腿就跑,不是跑向别处,而是直接撞上司徒瑾权跑到他怀里。 “哎呀!我好像迷路了。” 北柠厚着脸皮说完,自己都不好意思笑了。 司徒瑾权让北柠这一笑化到心里去了,也不生气! 将人抱在怀里,走进屋里准备用晚上。 让司徒瑾权抱着北柠总感觉,着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 伸手去摸,还是硬硬长长的!等进了太宸宫司徒瑾权自己拿出来的时候。 北柠看见面前这明晃晃的东西眼睛发亮。 是慕子野和金熙柔的赐婚圣旨! 司徒瑾权这个皇帝简直是把月老庙铲了,剪断了月老精心牵的许多红绳。 那么多丧尽天良的赐婚圣旨,北柠最满意的就是这一个了。 北柠拍了拍司徒瑾权的肩膀: “司徒瑾权你简直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总算是干了一件人事!不容易啊!” 好不容易干了好事,司徒瑾权自然要抱着北柠讨要一些饭前点心。 谁知北柠手里拿着着圣旨像是傻了一样兴奋得上蹿下跳,满屋乱跑。 司徒瑾权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北柠,叮嘱道:“你慢点跑,小心在摔了!” 跑了两步累了,又重新回到司徒瑾权身边将吴玉喊进屋,把手里的圣旨交给吴玉说道:“你拿着这赐婚圣旨,还有二哥的五箱小老婆做他的聘礼一起送去花祭岛。岛上也没有什么有经验的人,莫非这个抠门的老顽固也只有你能治得住。 你从府上带着几位有经验的老嬷嬷提前一个月先去岛上操办。夏末夏巡,司徒瑾权答应我,带我去花祭岛。你告诉他们等我去了在成婚!” “奴婢知道了!” 吴玉看见圣旨,一脸欣慰,两滴老泪薄薄的在眼眶里打转。 北柠挠了挠头又说道: “这些年,二哥的钱都让我坑走了,好不容易将人骗到手,可不能苦了金姐姐。岛上东郊的那片果岭,靠无妄海,海岸的那一排宅子,还有边上那艘舰船在随三箱金子,就全部送给金姐姐,当是我替二哥出的嫁妆,不,是聘礼。” 北柠激动得差点说错了,像是慕子野要嫁了一样。 又交代了许多事情,婚房在哪里,婚礼前后要闭岛几日,不可在有游客上岛,等等像是这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一样。 北柠说太多最后吴玉一脸哭笑不得: “小姐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您也太着急了些!” 听见一个多月北柠瞬间泄气,狠狠的打了司徒瑾权几下:“啊-怎么还有那么久!都怪你,最近看你可真烦!” 司徒瑾权让北柠打得一脸冤枉道: “刚才我还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怎么现在又看我烦了!” 北柠眼珠子一转,谄媚的按着司徒瑾权的太阳穴,轻声说道:“好心人,我提前去花祭岛上凑热闹,等到了夏巡你再去岛上接我!我在同你一道会盛京,可以吗?” “不可以!” 听完司徒瑾权的回答,北柠的手毫不犹豫的按在司徒瑾权脸上: “我最近看你的确不顺眼!” 说完独自走出去用膳! 吃饭的时候北柠也不要司徒瑾权喂,因为一直拿着斜眼看司徒瑾权,夹菜的时候不小心从炖肉里夹出一块姜吃在嘴里! 直接呕出来,随后看整锅炖肉都不顺眼,又吃了两口看整桌菜都不顺眼。 没什么心思吃饭,一晚上就是缠着司徒瑾权软硬兼施。 “啊——你就答应我嘛!” “不行!” “好嘛-司徒瑾权,让我提前两三天自己去也可以!” “不行!” 晚间休息时 “滚!别碰我!你给睡地上!” “不行!” 第226章 给我滚去地上睡 司徒瑾权像是藤蔓一样,将北柠整个人牢牢的缠住。 北柠如何都挣脱不开面前面前这个八尺大高个。 北柠随手拿起床头的玉如意,抵在司徒瑾权胸口,气势汹汹的说道:“你要是不答应就别想睡床,给我滚去地上睡!” 北柠说着连人带枕头一起将司徒瑾权扔到地上去。 司徒瑾权瞧着北柠这一副炸毛不好惹的模样,硬来肯定是不行的。 要是真惹急了,就怕这小家伙趁着他没注意,偷偷搬回家住。 有慕臣雄这镇宅凶神在家里,只怕是得等这小家伙自己住乐意了才会出来。 看来也只能缓兵之计,反正门一关,也没人知道他,堂堂南国君主居然睡在地上。 司徒瑾权亲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一副威仪万千的模样,然后,捡起地上让北柠扔在远处的枕头,拍了拍向前走了两步。 装得一副天可怜见的模样,抱着枕头坐在放鞋子的脚踏上,说道:“既然柠儿如此狠心,那我也只能遵从。就是不知道这夜里寒凉,我睡在地上,万一寒气侵体,生病了,耽误国家大事!” 司徒瑾权边说边转头瞟着北柠,没等来北柠的同情心泛滥邀请他上床睡觉。 反倒是等来了北柠,一个人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呼吸均匀。 要是以前,说不定北柠勉强就信了司徒瑾权卖惨瞎扯的鬼话。 但是成婚以后北柠亲自体会了从黑夜到白天没有停下,连续频繁的煅炼以后。 就不会再相信司徒瑾权说他身体不好的鬼话。 司徒瑾权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人儿,轻轻弹了一下北柠的脑门,说道:“你个小没良心的。” 司徒瑾权说完,将北柠抱起抽出她压在身上的被子,替她盖好。 北柠软糯糯,粉嫩嫩的小小一团,躺在偌大的龙床上,还显得有些空旷。 因为今天小风回来两个人在一起说了不少话,自然也是喝了不少水。 北柠半夜想出恭,又懒得起来,在床上挣扎翻滚半天。 最后还是敌不过午夜尿意! 十分不愿意的从被子里面出来,小脚丫子一下床,就听天一声闷哼! 北柠迷瞪的闭着眼睛,脚丫子在床下探着,找她的鞋子。 床底下悠悠传来一声: “柠儿,你知道你刚才踩哪了吗!踩就算了,你还来回蹭。” 北柠让床下的人惊了一跳,两个脚丫子要收回,让司徒瑾权拽住脚踝,狠狠的打了两下。 “你这脚丫子怎么次次都能那么精准。是不是想谋杀亲夫。” 北柠彻底清醒:打开床头的夜明珠照亮说道: “你居然真的睡在床下。” 司徒瑾权一脸铁青,好似是真的踩到了,又十分无奈,言语里带着些纵容道:“不然呢!皇后娘娘的命令我怎么敢违抗。” 北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司徒瑾权问道: “你着半夜醒来,可是因为白天水喝太多了。” 北柠还没回答,就看见司徒瑾权拿起边上的鞋子,替她穿好鞋。 北柠回来以后,又替脱好鞋子放在一边。 毕竟也是不小心踩到司徒瑾权,北柠知错弥补道:“你要不到床上睡!” 司徒瑾权突然傲娇起来,坐在地上摆出他皇帝的谱来说道:“你让我睡哪我就睡哪,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那你和你的面子一起睡吧!”北柠说完盖上床头的夜明珠。 “啊!你不是要面子吗!” 司徒瑾权露出他在黑夜里鲜为人知一面开口道: “面子,没有你香!” 说着低头闻着北柠身上的奶味,还想以此为借口让北柠好好安慰安慰自己的。 过了半晌等司徒瑾权的头从北柠胸前抬起,就看见北柠又在睡觉。 小鼻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睡得很不安慰,似乎是在对司徒瑾权的抗议。 司徒瑾权捏了捏北柠的鼻子“你这小懒猪。” 说完亲了北柠一口,抱着北柠一整晚睡得安稳。 北柠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的时候,看见吴玉收拾东西,准备往尊亲王府去。 北柠知道吴玉这是要到尊亲王府叫人带去花祭岛替慕子野和金熙柔筹备婚事。 徐代荣这个侧室的婚礼,除了嫁衣颜色,不能是正红,其他都是最高规格的。 这王府接连两个婚礼紧挨着,自然是要被拿来做比较的。 倒也不是尊亲王府出不起两场一样高规格铺张的婚礼。 只是到底尊卑有别。 俆代荣就是在舞得天花乱坠的,也只是侧室。 慕子野和金熙柔,可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更何况这金熙柔也是郡主,不比这徐代荣差。 慕子野的婚礼宾客虽然没有宴请盛京的达官显贵,但是到场的全是边境慕王军出生入死的将臣。 全部都是有实打实的军功,理当更加隆重尊贵。 吴玉刚到府上就听见祠堂和礼部的人商量这件事情,该如何。 两边也不敢得罪。 北柠一听喜上眉梢,直接下令将徐代荣的婚仪降成规矩的妾氏。 第227章 谢谢你,潇奉 徐府准备了大半天最后反倒是替他人做嫁衣,超过规格的一应事务,全部都方便了金熙柔直接用在她的婚礼上。 气得徐同甫在床上躺大半日都没有起来。听见是北柠下的旨,就知道这回是状告无门,又在床上气了大半日,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徐同甫这一天过得糟心,慕臣雄倒是过得十分舒心。 见到北柠回家,满面红光的坐在大堂正门口,边上坐满了慕族家臣准备一起商量这一次慕子野婚礼的事情。 慕臣雄见着北柠入门以后,提着裙子跑向他,心里十分欢喜,嘴上却说:“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孩子一样。也不学学你大嫂稳重些。” 尊亲王说是这样说,就是嘴角的笑都已经咧到后脑勺了。 北柠拉着慕臣雄的手两人并排坐着,北柠顶嘴道:“父王您都是这般模样,还想生出来的儿女能有多稳重。我看二哥每次让你打数实是有些冤枉。” 慕臣雄看着堂上众人道: “你们瞧瞧我这才说了一句,你就想出那么多话来堵我。都是让你几个哥哥给惯的。” 一旁的南煜耸耸肩,一脸不认账的模样:“父王自己做的事情可别什么都赖在我们这些儿子头上。” 慕臣雄鼻孔里出着大气道: “都知道你是儿子,那我说什么你便应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因为是北柠在,尊亲王府上下多了许多生气,上下一团和气。 众人平日里对慕臣雄避之不及,今日也都不怕。 连着堂上的几位老家臣,老嬷嬷,还有尊亲王身边的魏庭都敢出来调侃他。 堂上一派其乐融融,谢婉清站在南煜身侧,看着如此温馨的画面,觉得自己身在其中,又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一想到自己不久就要离开,还有些舍不得心情一阵低落。 既然在一起商议趁着慕子野的婚礼,准备一起靠上上下军将。 众人各抒己见,南煜瞧着谢婉清没有说话,低声问了一声:“夫人觉得如何?可有什么意见。” 谢婉清手藏在袖子里,站着手帕,只是客气道:“没什么意见,你们说的就很好!” 谢婉清忙着府内上下在这方面一向是有主见的南煜瞧她今日话不多,又握住她的手问道:“夫人今日怎么心不在焉的?可是我昨天晚上将夫人弄疼了。” 谢婉清,脸上浅浅的浮着一层,她无法控制的红晕。 看了一眼南煜随便搪塞道: “可能是今日天气闷,热的!我出去透透气。” 潇奉听见慕子野的婚事,已经是下了圣旨,确定了。 带着贺礼去尊亲王府,想让他们去花祭岛的时候,顺便帮他捎上也是他对二哥的一份心意! 走进尊亲王府内,看见谢婉清纤瘦的身影独自从堂内走出来,便跟了上去。 谢婉清低头看见脚下多了一尊影子,影子头上的冕旒冠,一看就是谁! 谢婉清在一处亭子停下脚步,对着身后的人说道:“那封信已经换好了!” 潇奉听见这话,心里一沉,但面上故意虚张声势,装的很是轻松不走心的可惜道:“想好了?” 谢婉清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眼睛看向前方,湖上正游着两只鸳鸯! 如胶似漆,好让人羡慕。 潇奉眼里,谢婉清一向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任风吹雨打也死不了的野草。 如今看见她意志如此萧条,有些心痛惋惜。 手上的折扇拍了两下掌心。 想来谢婉清这次当真是被南煜伤得不轻。 开口道: “昨日晚上,我和南煜在深云巷的一家酒肆喝酒,南煜夸了一句他们家的桃花醉倒是极为正宗。 我说既然觉得好喝,干脆像以前一样,不吝钱财将这店买下来,自己玩!你猜猜他说了什么!” 谢婉清兴致缺缺,没有心情猜。 只是回忆起昨天晚上,南煜突然一身酒气的闯入她房中。 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住,咬着她的耳朵,说了许多声:“夫人,对不起!” 谢婉清有些受宠若惊,情况窘迫的回了一句:“相公你喝多了!” 其实谢婉清觉得南煜不欠她什么。 反倒是她太过贪婪,最后才将自己自己搞得浑身是伤。 还赔上了她的心。 谢婉清瞧着南煜醉得晕晕乎乎的,只当他是在说醉话,劝自己不要往心里去。 命小翠去端一盆温水进来。 小翠刚出去,南煜突然将谢婉清整个横抱起来,大步走进里间。 谢婉清看着眼神清冷的南煜,结巴道:“相公,你没有醉!” 南煜摇摇头道: “醉了,不醉,怎么能无所顾忌的干自己想干的!” 南煜将人轻轻的放在床上,赤裸裸的看着谢婉清。 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周身散着酒气,谢婉清觉得自己也醉了。 南煜一向是,气质清淡,现在如此霸道贪欲,说话还带着些流氓匪气。 这让谢婉清既害怕又兴奋还有些期待。 谢婉清两手抓着床单,让自己冷静,矜持。 可是面对南煜她还是没有办法。 南煜一整晚的索求无度,谢婉清中午起来的时候,还看见他们两人浑身赤裸坦诚相待。 南煜将谢婉清抱在怀里,手指摩挲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至极,但是磁性的嗓音,一声声唤着她:“夫人!” 就能让谢婉清自己情难自持! 特别是阳光透着窗户,落在他们两人身上的时候。 暖暖的,很甜腻! 可是这种甜腻,短暂得可怜。 在谢婉清挣扎着起身看见她窗户上贴得大大的喜字时。 南煜昨天晚上故意醉酒带来的甜蜜,就全部消失了。 谢婉清从回忆里将自己拔出来。 湖面上的两只鸳鸯已经不见了。 这里是尊亲王府,她不好和潇奉单独待太久。 转身要走。 潇奉手里拿着扇子,将人拦住:“你还没问,南煜说了什么!” 谢婉清机械式的问道: “相公他说了什么!” 潇奉收回扇子又在掌心拍了拍说道: “南煜说,我现在的钱财都在我夫人手上!这些我做不得主。” 潇奉说完目光落在谢婉清腰间的玉令上说道: “这玉令不是什么南煜的私印,是慕族嫡系祖传的号令!他将这个给了你,你还要走吗?当真,舍得这堪比一整座国库的钱财。” 潇奉说完,谢婉清心里一团乱,拿起玉令看着上面雕刻得凶猛威严的醒狮,突然觉得沉重。 她的确是动摇了,但是她也清醒的知道她的处境依旧没有改变。 依旧是要做一个根藤蔓,依附着他而活。 她手上没有筹码,又无法孕育子嗣! 总有人老珠黄成为槽糠之妻的一天。 谢婉清冷静下来说道: “主上这是在替相公劝我留下来?当初最先提出让我走的可是你?” “我!”潇奉一时语塞。 难道这是因为在尊亲王府的原因。 谢婉清怎么一点感受不到,潇奉这个做主子,平日里对她的阴狠。 反倒是有些憨态! 是自己的错觉吗? 谢婉清突然挑眉说道: “该不是主上你自己舍不得我走!” 听见这话潇奉突然急了: “你别血口喷人!我再不济也不能吃南煜身边的女人。” 谢婉清吓了一大跳: 他居然这样误会! 他这样说也不怕隔墙有耳连忙压低嗓音解释道: “我以为你舍不得我这颗棋子,毕竟好不容易培养的。” 潇奉激动过后,若无其事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本王是要谋反!不是过家家。怎么可能只有你这一颗小小的棋子,你别自恋了。你是走是留对我没太大的影响!” “是吗!” 谢婉清看着潇奉问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走,这满院满府的红绸子和喜字。像是全部绑在我身上一样,我快被缠得窒息了。” 潇奉问道: “你要去哪!” “桦南,找我姆妈!” 桦南,满山丘陵,她回到桦南就像是鱼入大海,找都找不到。 连地方都考虑周到,看来谢婉清当真是下定决心要走了。 姑娘要走,潇奉这浪荡子也是玩得起的。 话都说出口了,自然是潇洒放手! 丝毫不躲避谢婉清的目光,双手背在身后悄悄探着自己的脉搏,说道: “徐代榕大婚。虽然让北柠降为侧室婚仪。 但徐府和尊亲王府都是高门贵族,就是侧室也比一般的嫡妻要风光。 府内上下,包括整个盛京,都是人来人往! 城门特意一日不闭。 你对南煜声称心情不好,借口装病躲在屋子里一日不见客,或出去走走。都是情有可原的!晚间城外会有三辆马车,你挑最破的一辆。” 潇奉说完,他的脉搏还是一切正常,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些天是自己想多了! “谢谢你,潇奉!” 潇奉突然用力捏着自己的手腕。 又听谢婉清道: “这些年,你虽然对我处处压榨,但我知道其实你人不坏!当年要不是你从衙门里将我救出来,我也不会有今日。” 潇奉差点捏碎自己剧烈搏动的脉管,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谢婉清临滚之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私运的事情被告发了,查到你身上,你会怎么样,会死吗!” “不会,生不如死而已!皇兄视我为眼中钉,终于有一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对我动手,他可不会让我轻易死去!” 想起皇帝的雷厉风行,铁血手腕。谢婉清眼里出现波动,她怎么突然有些可怜潇奉了。 潇奉十分不乐意见到谢婉清这种眼神,两手从手腕处离开,悠闲的扇着扇子道:“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我们两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被发现了,你肯定也暴露了。到时候谁都没好下场,现在想想你早些离开倒是明智之举! 早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日。等南煜知道你是我的人,知道你替我干的那些事!”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兄长也在,怎么不进去坐坐?” 南煜的眼神得体又防备,谢婉清瞧着他向自己走来,有些慌乱,看见那玉令上的醒狮,有些被震慑住,做亏心事一样的眼神躲避。 潇奉走上前迎着南煜,自然的说道:“我和弟妹在商议怎么把昨天那间铺子替你盘下来,让你开心开心。” 南煜听后面色缓和几分,越过潇奉停在谢婉清身边,不动声色的将人拉在身后问道:“让兄长费心了,兄长今日怎么突然有空过来!” 潇奉摸摸头脸上装得一脸呆愣的说道: “二哥要成婚了,我送些礼物过来,你们运去花祭岛的时候顺带替我捎上。” 南煜牵着谢婉清的手说道: “我替老二谢过兄长,一起到堂上坐坐。我们正在商议老二的婚礼事宜。兄长是这方面的行家,一起商量商量。” 因要借着慕子野的婚礼犒赏慕王军家臣。 让将臣军士上下一条心,这关系到明年战事 马虎不得! 吴玉,邱婆婆,李姑姑,还有几个大管家和魏庭,赵清。这些慕家有资历的家臣都去了。 但到底缺一个份量重的,有威望的镇住。 商量到最后! 慕臣雄一拍手: “看来还是要本王亲自去,金仕那老头做人质,不能出盛京,老二的婚礼没有一个长辈怎么行!” “别!” 北柠大早上收到慕子野的飞鸽传书! 求她一定要将父王留在盛京! 让他单独面对慕臣雄,慕子野想想心里都慌。 北柠这一声吼,着实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北柠连忙拉着慕臣雄的手找补道: “父王,你的任职期马上就要到了,去戍守北疆这一去又是四年。现在又提前过去,那我岂不是又要几年后才能再见到您。女儿舍不得您!” 北柠说着当真有些伤心! 一想到,这一去又要分开那么久。 慕臣雄,也有些不舍,哄着北柠道:“你大哥不是还留在盛京陪你,乖!” 又说道: “这次不会那么久的,明年和北疆是最后一仗。只消一年,便能定乾坤。父王争取明年过年回来陪我们家幺儿!” 北柠一句话听不进去,就是拽着慕臣雄的袖子不放手。 慕臣雄自然也是想一直陪在北柠身边。 只是待在盛京这半年,跟着金仕这些个老家伙奢靡堕落。 骨头都软了,还养出一身病,又要应付一堆虚伪小人一点不痛快。 还是在边境自在,边境的风沙一吹,他整个人都精神了。 闲来无聊还可以玩玩老二这小子! 第228章 我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诸事商量完毕,一些细节便交由下人处理。 南煜只是娶个侧室,用不着慕臣雄特意在场。 顺便也用自己的行动让旁人知道知道。 他们尊亲王对这桩婚事到底是有多不服。 慕臣雄决定收拾好行装。再过两三日便要动身去花祭岛。 替慕子野办完婚礼,他的戍职期也到了便直接从花祭岛动手去北疆边境。 等下一场战事平息了,再回来。 北柠知道慕臣雄再过几日就要走,在家里陪着慕臣雄用过晚膳以后就一直缠着慕臣雄舍不得走。 ——皇宫—— 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忙完,回到太宸宫,看见北柠还没有回来。 坐在外面等了半盏茶,实在坐不住了,呼的起身:“聂公公摆驾去尊亲王府。” 聂总管,没有马上应。而是挥了一下拂尘问道:“皇上可是要去接皇后娘娘回宫?” 司徒瑾权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还不快走。” 聂公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小声说道:“皇后娘娘今儿派人来说,她要留在府上住上几日,就不回宫了。” 司徒瑾权一听到这话,那还得了。 大步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你们都不用去了,朕独自去落雪院将他抓回来。” “皇后娘娘不在她的院子里,娘娘这几日要睡在尊亲王的院子里。” 司徒瑾权刚要使轻功出去将北柠提溜回宫。 一听见是在慕臣雄的院子里,又突然刹住。 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汗。咬着牙,狠狠说道:“这小家伙一定是知道我会去抓她才故意如此的,还真是狡猾。” 司徒瑾权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作罢,总不能到慕臣雄院子里去抓人。 晚上北柠和小风躲在慕臣雄的院子里,相信着司徒瑾权恨得牙痒痒的表情。 两人一哄而笑,这笑声太大了将隔壁的慕臣雄引过来。 “小幺,太晚了,明天再玩吧!” “父王!” 北柠的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瞧见站在房门口慕臣雄,唤了一声。 慕臣雄坐在北柠床边,替她将被子盖好。 看着卷在被子下面,一长条的北柠说道:“我还一直你是我怀里的小娃娃,这怎么一眨眼就长怎么大了。” 北柠说道: “父王,我舍不你走!” 慕臣雄伸手要去握北柠的手,想到女儿已经长大了,要注意分寸一阵心酸,手又收了回去! 只说道: “幺儿睡吧!等你睡了,我在走!” ——花祭岛—— 慕子野带着金熙柔在岛上简直是撒开了玩。 最痛苦的可能就是慕子书,如何都不能让这傻子开窍。 慢慢的也开始放弃了,在岛上和莫非这老头一起闭门研究药道。 另一边派人去东洲打探师兄的消息,随时准备动身启程。 探子一出去,师兄还没有消息,反倒是把寒沐泽和银熄一起引过来了。 寒沐泽和银熄两人也是在花祭岛上认识的。 银熄拿着北柠的血玉手串在岛上调兵的时候。 正好遇上寒沐泽回岛上找莫非缓药。 才知道岛上住着北柠的太傅,一位十分古怪的老头。 慕子野拿着斧门战戟,站在岸口将人拦住。 银熄手里拿着轻叶软剑,两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两人都是练武天赋极高的人,一个力拔山河,一个凌冽清寒。 两人打得难舍难分,金熙柔怕出事,但又不敢上怕帮倒忙,双手捂着脸,眼睛从指缝里漏出来偷看。 寒沐泽和慕子书两人坐在对面亭子里遥遥相望很是悠闲,一个喝酒,一个喝茶。 只当面前的火光四射是悠闲消遣一般。 看了一个时辰,依旧是分不出胜负。 一人抛出一杯子,将其打断。 慕子野手上的斧门战戟一扔,倒在地上。 银熄也瘫在他边上。 两人死尸一般并排躺着,一起望着天,大口大口喘气,累,但也打得尽兴! 慕子野先开口道: “想不到你这绣花针,还挺好用!” 银熄有几分得意礼尚往来说道: “你也不止是我认为的四肢发达!” 慕子野先坐起身伸手对着银熄说道: “我在皇宫里见你和祁沁过招时,研究过你的招数,如果不是提前准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今日算你赢了!” “慕子野!” 听见这声,慕子野和银熄两人都看过去。 金熙柔拿着手帕水壶朝着慕子野跑过来。 银熄伸手握住慕子野的手。 用力一拉,起身坐在他身边。 拍了拍慕子野的肩膀说道: “是你赢了!我武功再好有什么用,还不只是孤寡一人。有人跑得满头大汗的给你送水,要珍惜!” 慕子书在岛上撮合大半个月都没有成功的事情。 让银熄一句话点破了。 阳光下慕子野体内血脉一阵涌动。 银熄与他不分伯仲势均力敌,不可掉以轻心。 刚刚和银熄痛快的打过一场,完全没有力气。但还是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跑向金熙柔将人抱住。 “婆娘!” 金熙柔和慕子野两人兄弟十几年,更加亲昵的举动,更加肉麻的话都有。 金熙柔都能面无表情的免疫,并且打他一顿。 可偏偏就是他这样简单一声,让金熙柔整张脸都烧起来。 慕子野的头逆着光,在金熙柔面前将整个太阳挡住。 慕子野没说话只是一味的对着她傻笑。 太阳远在天上,金熙柔让面前这个太阳照的脸色焦烫,结巴的说道:“我,我给你送水!” 点到为止,不需言语,细水长流的才是最情深。 慕子野接过水一阵牛饮。 外人看两人又似先前一样,没心没肺。 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变了! 袖子底下的十指相扣,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是慕子野对别人的粗线条依旧在。 慕子野拉着金熙柔走到银熄面前介绍: “这是无妄海银氏宗主银熄,你在宫里见过的。银氏不得插手南国陆地上的事务,他老爱管闲事。他在南国地面上只能是无名剑客!” 又对着银熄介绍道: “这是我们家小柔!你们也讲过的!” 银熄刚打完也有些狼狈,坐在地上只是点了点头道:“金小姐!” 银熄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心生向往,何时他身边也能有这样一位心意相通的人。 慕子野看银熄有些惨,很是好心的把手里的水递出去:“给,喝水吗!小柔送的还剩半壶!” “妈的,滚!” 银熄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准备挥袖而去。 慕子野连忙伸手将人拉住: “你不就是看上莫非屋后的那五百棵神木吗,我替你去摘两颗。” 银熄咬牙重复了一次:“五百棵!” 那些树每一棵都有百年之久,造船必定十分合适。 莫非这奸商,看见银熄喜欢,就直接吹嘘成是神木。 又将地方封住只说有20棵。 每棵都卖出天价,他一口气天价了二十棵! 现在又告诉他有五百棵! 银熄一个大男人,被气得含泪指着慕子野半天说不出话: “你,你,你们…” 寒沐泽和远远瞧着不对,两忙赶上,将人搀住。 银熄靠在寒沐泽身上猛灌了两杯酒,才缓过来。 钱是小事,但这事情不能是这样一件事情。 慕子野两手一摊白白净净: “和我可没关系,你要去找莫非那老头算账!” 银熄问道: “他人呢!” “听见你来早就躲进他屋后的那片神木林了!” 银熄怒气十足: “别在我面前提神木二字!” 慕子野耸耸肩点头: “好,不提!但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慕子野对着寒沐泽问道: “瞧你们队东洲进攻的速度,明年开春就能打进来了 咱俩这样在这里见面,好吗?” 寒沐泽吹了一个口哨道: “我来见个老朋友!” 慕子野:“老朋友?” 还没问清是谁,小东西就飞奔出来。 扑向寒沐泽,小狗一般又亲又舔。 —— 远处的慕子书都坐不住了。 这狼王是岛上所有动物的统治者,除了北柠以外谁都不亲近。 他们几兄弟和这狼也只能说是客气相处。 “你个白眼狼!” 慕子野骂了一声,小东西居然对着慕子野露出獠牙,似是要攻击一般。 还是寒沐泽让它停下,才听话的。 寒沐泽和慕子野都是性情中人,两人在小东西的硬性撮合下。 喝了一顿酒! 发现对方的脾气秉性居然和自己如此臭味相投。 慕子野每次喝完酒都开始反思: “我是慕王军先锋,对头是北疆王。我要冷静!” 慕子野自己反思不出什么,抱着头对金熙柔说:“我怎么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第229章 密信,家书 金熙柔很懂慕子野的开解道: “明天找他再喝一顿酒,就当作分别,从今以后告诉他不在来往了!” 慕子野一拍脑袋: “行!等下,我今天不就是和他喝最后一顿酒?” “二公子,世子派人送信来了!” “送进来!” 慕子野拆开信封一看,眉头微蹙。 字迹没错,印章没错,全都没错。 但是! 慕子野两条粗壮的眉毛像是麻花一样拧在一起,悠悠说了一句道:“大哥这是喝了多少假酒才能写出这封信!” 一旁的金熙柔打趣道: “你就仗着世子不在身边,才敢说他的坏话。他又是写了什么你看不懂的字,要我帮你读读!” 慕子野把信藏在身后,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大哥可能是不小心把飞鸽传书里的密信写进这里面了!小柔这是军机,不是平日里那些我大哥派人送来唠家常的信!” 金熙柔点点头表示理解,只是有些担心说道:“信上又是些不要命的任务?你小心点!要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把你大哥给拆了。” 慕子野挠挠头说道: “还是和前几次一样,倒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任务,依旧安排人去做就好了!只是这种不被允许的事情,大哥一般都是翻做秘语,飞鸽传书过来,看完以后就烧了不留一点痕迹。 这期间也只有我们两个人自己知道。 这次大哥怎么?不用信鸽,也不用秘语,白纸黑字,那么明显的就过来了。” 金熙柔好心提醒道: “这一封家常信,中间经多少人的手!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派个亲信回盛京问清楚了。” 慕子野听着有道理,但是没时间了,这雨季马上就要到了! 私运三百斤山涧燃油,这重量不一样,要是下雨,车马走过泥泞的路面。 重量不一样,在路上留下的车轮痕迹太深,着很容易露馅,不好夹带。 是躲不过监军的盘查的。 这些监军就是司徒瑾权豢养安插在慕王军的獠牙。 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慕子野嘀咕着: “怎么偏偏就写信了呢?不大对啊!最近大哥那么猖狂的吗?这信要是半路被人劫了,送到皇帝手上,可够家里喝一壶的。” 正思索着,一只信鸽落在慕子野的肩膀上。 金熙柔看见鸽子头上染着黑毛,言语很是不痛快的说道:“你大哥来了!” 慕子野看见这信鸽,安心许多! 这些鸽子是以前北柠在花祭岛上养的,原本只是用来躲猫猫,传信作弊用的。 不小心教得聪明了一些。 又让莫非常年用药调养,每一只都长得十分健壮,那爪子也就比老鹰差一些,比普通的信鸽速度快了一倍! 也只和主人亲近,普通人根本抓不到。 一般有什么不能写在信上的,全部都是用这些信鸽。 他们兄弟四人一人一对,头上颜色各异。 金熙柔最讨厌的就是这黑色南煜的信鸽 每次都是一些要命的任务。 慕子野解开纸条上的秘语,眉头又是一皱:“大哥这脑子,该不是让潇奉和北柠传染了!又是家书,又是信鸽,费这大劲干什么!” 慕子野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将秘语解读错误。 既然大哥都发话慕子野也不敢有异议,将密信烧了叫了副将傅宣进来。 金熙柔见慕子野有正经事情要做,也就不打扰,独自走出去。 金熙柔还没有走出院子,慕子野就从里面出来了。 “你不是有事情要办,怎么那么快!” “不是什么难事,之前办过几次,交代一声就好了。我答应银熄替他去神木林里摘两棵树,你陪我一起去呗!” 金熙柔笑道: “那是百年老树,又不是菜,怎么能用摘。” 第230章 在一起就是一直在一起,你个傻子 “都一样!” 慕子野满脸笑意拉着金熙往神木林里跑。 这些百年老树每一棵都堪比一座房子一样大,接连着五百棵,像是林海一样,一望无际。 树枝缠绕交杂,本身就已经是不易进出了。 他们兄妹四人加上莫非,还特意将这里改成迷宫。 枝干相连铺成编成道路,藤蔓做成秋千,树洞砌成屋子。 在这里面一玩就是大半个月。 两人在里面玩了大半日,金熙柔说口渴。 慕子野随手摘了一颗果子,在身上蹭了蹭递给金熙柔。 金熙柔坐在藤蔓秋千上,接过慕子野手上的果子咔擦咬一口:“好甜啊!” 又感叹道: “难怪北柠不愿意待在盛京,如果是我,我也愿意一直住在花祭岛上。” “那就一直住下来吧!” 金熙柔愣了一下:“什么?” 慕子野站在金熙柔前面,两手抓着藤蔓,让秋千停下来。 半蹲在金熙柔面前,看着她说道:“小柔!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我这人反应比较慢,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你一直住在我心里!” 金熙柔随着慕子野的话语,鼻头慢慢的有一些酸涩,傲娇道:“本姑娘,可是很多人喜欢的!” 慕子野坚定的说道: “喜欢你的人很多,可我只爱你一个。” 慕子野至今记得他第一次见金熙柔的样子。 穿着一身红衣骑装,头上竖着发冠,远远的跑来,停在他身边说道:“以后我们两人就要在一起练武了!” “在一起,要多久!” 金熙柔不耐烦的解释道: “在一起就是一直在一起,你个傻子!” 慕子野觉得面前这个女孩子的声音很好听,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所以,点了点头,便答应了! 随着慕子野的言语,金熙柔的眼眶突然有些泛红,慢慢起来水雾,哽咽着呢喃道:“你说你喜欢我,然后呢!” 慕子野说道: “娶你为妻,我这是赶在赐婚圣旨下来以前,先向你表明心意。” “你这傻子!” 慕子野一脸痞笑道: “我可不傻!” 说完便低头吻上金熙柔的唇。 慕子野的吻不似他平日里行事蛮狠粗暴,埋在慕子野骨子里的深情。 像是他们两人名字的结合 又野,又柔! 他们两人面色燥红的分开时,再次四目相对。 眼神里总是带着些许与往日不同的情愫。 像是互相带着吸引力,眼神舍不得从对方身上移开,又像是触电,对上了便马上看向别处。 整片茂盛的林海里都涌着少年朝气! 两人手拉手满脸红晕走出林海时,迎面遇上来找莫非算账的银熄。 银熄一脸嫌弃,又嫉妒的 “啧,啧”两声! 很是酸楚的感叹道: “每个人都成双成对,就连寒沐泽都身边都有一只狼。而我只能找一只老头算账,这是什么天理。” 慕子野很是得意的停在银熄身边介绍道: “这是我媳妇!” 这种感觉,比赢一百场比武还满足。 银熄牙痒痒,说道:“这种好事自然是要庆祝的,我的舰船造好了,明天请你到船上一叙!” 银熄言语带着挑衅,明天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定要好好报仇。 “谁怕谁!” 男人成熟的时候可以是一族宗主,一军统帅。 但幼稚的时候,可以为两滴酒,一粒花生米斤斤计较。 银熄的舰船停靠在临近花祭岛的岸口。 一堆人上船,愣是没把莫非这老头钓出来。 虽然如此,但船上的一桌人也是够惊悚的。 从没有想过,慕子野,银熄,慕子书,寒沐泽这四人会凑在一桌子喝酒。 几人在舰船的最高层露台上喝酒。 抬头是天,月色高挂。 低头是海,深不见底。 酒过三巡,慕子野端着酒杯很是不舍的对着寒沐泽说道: “我不能再和你厮混下去了,今天喝完这顿酒。咱俩桥归桥,路归路。就当不认识!以后战场上遇见,我是不会留情的。” 第231章 楚离,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寒沐泽翘着二郎腿,慵懒的靠在神木雕刻的扶手上,举着酒杯对着慕子野说道:“那我比你大度一些,就冲着你有金熙柔,在战场上我留你一命,让你回来和她相携白头。” 银熄在一旁点了点头,他和寒沐泽就是在这一点上面最投缘。 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成全天下有情人。 慕子野听完以后居然攥着拳头防备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看上我们家小柔了!” 一旁的慕子书觉得丢人将他拉住说道: “你别丢人了,他看上的可不是金熙柔。” 慕子野更怒说道: “怎么,我们家小柔哪里不好了,你居然敢看不上!” 银熄懒得听他掰扯,拿着一鸡腿往他嘴里塞。 寒沐泽双眸微阖看着慕子书道: “我一向十分赏识三公子的才学,可有考虑过合作。” 慕子书提醒道: “我姓慕!” 寒沐泽看向一旁的银熄,脸上浮现着一层十分真诚的招揽之心问道: “明年就要打起来了,若我能从东洲走水路攻入南国。” 银熄眼神躲避,轻轻咳了一声:“这天好像要下雨了!” 慕子野也抬头看天,说道:“不能吧!再过两天才是雨季。” 银熄很是肯定道: “我自小在海面上长大对海上的空气十分敏感。不信你闻闻,这要下雨的空间都感觉干净了许多。” 银熄刚说完,这天上就飘起雨雾,然后一点点慢慢的长大成水滴一颗颗落下。 四人撤回廊上观雨,慕子野还不忘护好鸡腿,站在檐下啃了一口,看着面前的雨。 心总是突突的跳得很快,抢过寒沐泽手里的酒壶,喝了一口心跳更快了。 嫌弃的还回去道: “你这是什么假酒!” 又对着慕子书幽幽的说道: “老三,我怎么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手里拿“假酒”的寒沐泽好像的提醒道: “今年的雨季比以往的要早一些,那批货是今晚走进来吧!” 慕子野脑子里一道光闪过: “糟了!” 准备跑回去,脚刚跨出一步,看见脚下的无尽深渊。 才知道银熄这船已经开到海中央了。 慕子野又将脚收回来,对着银熄说道:“快把船开去。” 银熄不明所以一脸轻松道: “就是下再大雨,这船也不会沉的。我们晚上这才哪到哪,在玩会儿!” “快回去!” 慕子野吼的这一声,银熄一脸委屈:“哦!” 这雨越下越大,板上积了一层水,众人回到屋里,海面潮湿,屋里升着火炉! 炉火慢慢将烧灭慕子野的暴躁。 慕子野突然变得沉静,转头看着寒沐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批货是今晚运进来!你在我身边也安插了奸细?” 慕子书再次嫌丢人开口替哥哥找补回来说道: “他是卖家!放眼整个北疆那么大一批货,只有他才能拿出手。” —— 等慕子野和慕子书走水路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路面已经积满了泥水。 两道车轮印十分明显。 傅宣和三百斤山涧燃油已经让皇帝的监军扣押。 若单只是监军,还好对付一些。 可监军背后还站着,手持御剑的国师,楚离! 楚离两根手指轻轻挑开面上铺的一层厚厚的茅草问道: “二公子,可以给我解释解释,这些是什么吗?” 慕子野刚要开口替南煜顶罪,让一旁的慕子书拦住抢先说道:“ 我们也是遵从上头的旨意,上面下了命令,我们自然照办不敢有违。” 慕子野有些急了,眼里带着些许指责,低声问慕子书:“你怎么能把大哥供出来。” “你要相信大哥,那封信一定是假的。” “可是我还收到,密,啊!脚指头断拉。我知道该怎么做拉,老三你快松脚。” 楚离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这个说话的男人。 夜色昏黑看不太清楚,拿着灯笼在他脸上照了一眼。 看他面容轻逸俊冷,眉眼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才敢断定他是一向低调的慕家三公子。 楚离指着一路的泥泞车轮印子,冷哼一声说道:“上头的意思,真当北疆整条边界线都是你慕家的私产。世子爷一句话就能让你们无视国朝法度,私运货燃油进来,罪同谋反!你们这眼里还有没有皇上!” 慕子书面对楚离的质问倒是一点不慌。反而更加镇定,声音清淡却直接踩住楚离这只老狐狸的尾巴道: “上头!我慕家一向忠君,上头只有皇上一个。国师可不要企图挑拨离间。” 这些鬼话连慕子书自己都不会相信,楚离更加不相信说道:“笑话!你的意思是皇帝暗自命令让世子爷私运!这怎么可能!” 慕子书眉毛轻挑,声音压低,隐隐带着几许威胁之意,语气倒是十分轻松道:“皇上都能叫国师您私运玄铁,怎么就不能叫我大哥私运燃油了。” 司徒瑾权对楚离说过: “慕家最恐怖的不是尊亲王,也不是南煜。是一向默默无闻的三公子!” 如今他是见识到了,当真是一块藏得深的美玉。 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 他私运进来的玄铁进来,自以为小心谨慎,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不过现在已经安全运往西境,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楚离反问道: “三公子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 慕子书让楚离一句话逗笑了: “证据?这种拿出来给傻子看得东西重要吗!” 楚离面色一紧的确不重要! 他们这样的身份,生死不是靠简单的一点点证据就能够决断的。 皇帝让他在提前西境准备,从西境攻入北疆。 就是为了做两手准备。 为的就是防止再像上一次一样。 找慕家出兵,慕臣雄不答应而被牵制住。 况且! 慕族守着北疆边境百年,谁都不能保证,慕族对着城墙之外的北疆没有感情。 以楚离对皇帝的了解,这种隐晦的事情是不可能叫慕家做的。 慕家私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楚离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异议,那二位公子我只能先得罪了!” 楚离对着监军身后的士兵说道: “来人,先将二位公子看押,待我回京禀明皇上将事情查清楚,再还二位自由身!” 听见楚离要抓他们两人,慕子野面色十分淡定,双手叉腰,等着人来。 楚离下令之后,监军身后的几名士兵稍一靠近。 城墙之上的一排慕王军便是满弓拉上。 随时准备着保护二位少主! 听见城墙之上拉弓箭的声音,不敢靠近。 楚离眉头微蹙: “我有皇帝御赐宝剑,谁敢不听,来啊给我抓起来!” 监军身后的士兵,看见楚离手上的剑瞬间胆子大了起来。 为首的考虑到对方是慕子野,万一要跑自己也打不过,准备拔刀一步步靠近。 刀刚出鞘,拔出一寸。 城墙之上的弓箭手,齐齐放箭,在地上划出一排界限。 将城下的两批人隔开。 楚离看着自己身前的一排箭又惊又气,拿着手里的剑摆在两人面前道:“你们,居然敢违抗圣令,藐视君上!你们简直是乱臣贼子!” 乱臣贼子!? 慕子野将慕子书拉到身后护着,站在楚离面前说道:“楚离,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这里是哪里!” 慕子野站在城下,双手张开,像是在介绍他的天地。 慕子野的粗犷在黑夜下更加显得张狂,抬手拍了拍楚离的肩膀轻蔑的说道:“就是司徒瑾权来了,也不敢在这里动我!更别妄想动我弟弟,我给你手上这把镀金的破铁剑一个面子。 让你活着回到盛京,给你七天时间把事情调查清楚。 在敢辱我慕家名声,老子的野影堂可不是吃素的。 老实点,别再惹事了! 你不就是算计着把我惹急了,干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好是现在把监军和这群草包杀了。让你抓住把柄,终于有借口可以动手了。” 慕子野一脚踩断地上的箭,走到楚离面前,隐隐说道:“如果真的打起来,你觉得,唔唔——” 慕子书一手捂住慕子野的嘴巴,将人拖走:“祸从口出,你别说话了。” 第232章 盛京 慕子书又对着身后的楚离吩咐道: “我大哥写的信,会派人送到皇上手里,国师还是赶紧回盛京调查清楚。” 又好心提醒道: “你回去的时候最好走山路,要是路上遇见我父王,只怕你真的活不到盛京。” 楚离手里拿着剑,这可能是他这辈子遭受过的最大的侮辱。 一旁驻守在此地的监军早就已经习惯了,好心劝到:“这是人家的地盘。” 楚离也知道,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有慕子书在一旁拦着慕子野他必然能让这个莽夫干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到时就算这私运的事情和他们慕家无关,也能抓住他们慕家的把柄。 现在什么都捞不到,还要走山路避着慕臣雄的走山路回盛京。 楚离想想都觉得生气,挥着袖子,转身回去,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慕族上下拥兵自重,太过嚣张。等本座回到盛京,定然不会放过他们。” ——屋内—— 慕子书平时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关键时刻居然能钳制住老二,将人拖进屋里。 四下无人,慕子书松手,擦着额间的汗大口大口的喘气。 慕子野一脸打架不过瘾的表情,插着腰气愤的看着慕子书说道:“我是你哥,你最近胆挺肥啊!众目睽睽之下将未拖进来,这样我很没有面子的。” 慕子野的块头当真是太大了。 慕子书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水,终于是缓过来了,说道:“要什么面子,你再说下去我们家命都快没了。” 慕子野憋在心里不痛快的锤了一下桌子,转而坐在慕子书对面,翻了一个白眼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皇上真看我们不顺眼要是打起来,也不怕他。他连咱家多少兵马钱粮都摸不清楚,还不是玩不过大哥。” 慕子书听完这话,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自古皇帝皆是生性多疑,以后这些话可不能再说了。就是妹妹在宫里也要小心避讳这些。” 慕子野一时忘记自己才是哥哥,被打以后习惯性说了一声:“我错了,我知道了!” 之后才反应过来,准备起身证明一下自己的地位,看见慕子书手里拿着一根金针,又默默的坐回去问道:“皇帝不是挺信任北柠的吗?我要不是看他作为一个丈夫还算可以,也舍不得北柠自己一个人留在宫里。” 慕子书给老二倒了一杯茶企图堵住他的嘴说道: “与其说皇帝对北柠信任,倒不如说皇帝信任自己。要不是大哥忍痛提前将北柠送进宫,让皇帝看着北柠长大。知道北柠心里干干净净。你觉得现在会是怎么样一副光景。” 慕子野看着五大三粗的很是凶悍,实际上是慕家最心软的一个人。 许久不见,突然有些想北柠,但是他不能回去。因为只有慕王军在,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才能自在。 慕子野看着面前的烛火问道: “那药!妹妹现在还在吃吗?” “嗯!皇帝身边的枕边人不可以太聪明。” “难道要妹妹吃一辈子!” “生孩子是女生身体的第二次重塑,等妹妹生下太子,那些药对她也就没有用了。” ——盛京城门口—— 北柠红着眼眶,拉着慕臣雄的手舍不得让他走。 慕臣雄拍拍北柠的手说道: “这是父王的责任!” 北柠哽咽的唤了一声: “父王!” “那么多人看着呢!可不能哭,让大家都瞧瞧我们慕家的风骨!” 北柠擒住眼泪没在挽留,缓缓松开手,对着慕臣雄行礼道:“女儿替父王送行!唯愿父王平安归来。” 慕臣雄有许多话,最终只是说了一句:“你也好好的!” 边上的司徒瑾权将北柠参扶起来对着慕臣雄说道: “请尊亲王放心,朕一定会将柠儿照顾好的。” 有了这句话,慕臣雄心放下一半,朝着南煜挥了挥手上的缰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直接上马了。 慕臣雄是藩王之首,跟随高祖皇帝,跟随先帝征战天下,戎马半生,南国的整片疆土大小战役,皆有他的身影,德高望重。 此番出行,替慕子野操办婚事,之后就要去镇守北疆了。 按照以往,必然是要操持一场盛大的践行宴,只是这次慕臣雄突然决定,走得突然。 兵部,礼部,钦天监,实在没来得及准备,又怕怠慢了尊亲王。 司徒瑾权锦缎红绸铺道亲自替慕臣雄送行。 等慕臣雄走了以后,北柠跟这司徒瑾权上到城门,走城门御道。 顺着东华城道一路连着皇宫的东华门。 北柠心情低落,两条眉毛都快系在一起了。 此刻安静下来,北柠心里的悲凉突然全部都涌出来,一路黑着脸,红着眼眶。 司徒瑾权对北柠心里的情绪了然,快步走上前,一把将北柠抱在怀里说道:“我已经下令将两道门都封了,这里不会有人来,哭吧。” 刚刚装得有多么的大义凛然现在就哭得有多惨。 司徒瑾权宽大的衣袍,直接将北柠藏在里面。 司徒瑾权手上轻柔有节律的拍着北柠的后背哄着。 北柠发泄完了,心情也平缓了许多,就是看着长长的城道,也没有车架。 抬头撒娇道: “抱我回去!” 司徒瑾权原本就想着抱她回去,北柠这一撒娇,他又故意不答应,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腰,下巴磕在他的肚子上,抬头看着他,对他笑得殷勤。 司徒瑾权想起曾经有人吐槽北柠道: “慕权歌能哼哼唧唧的绝不说话,抱着你就开始撒娇,你也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在这样下去,就是她要你的命你都心甘情愿送给她。” 司徒瑾权微微蹲下半个身子,环抱住北柠的膝盖处,将人整个举起。 北柠自以为得逞不用走路,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好骗,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 北柠一手勾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屁股坐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比司徒瑾权高出半个头,如此近的距离,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 看着长长的城道,北柠突然想起,自己次走这条御道的场景。 那时候她刚刚入宫不久,偌大的皇宫没有一处是她熟悉的。 北柠当时小小一只,什么也不懂,趁着夜色从东华门走城道,天真的以为这条道只有皇帝一个人可以走,一定没有人会发现她。 北柠妄想自己能从这里离开,跑了半日看见城门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解脱了。 手离城门不到三寸,又让司徒瑾权亲自带人抓了回去。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手臂上,伸手摸了摸他舒展渐松的眉心十分感慨的说道: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可凶了,像是花祭岛孤山上的凶兽,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快把我吓死了!” 司徒瑾权手臂略略向下,与她平视问道:“现在呢,还是怕我吗?” 北柠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 “不怕,那些凶兽后来变成我的坐骑之后,我才发现我豢养的是一群大狗狗。” 坐骑!他现在不就是抱着北柠走了! 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赤红青蓝紫交替上演十分精彩,还没有人敢这样。 司徒瑾权单手抱着北柠,另一只手在她肚子上挠痒痒:“你这是在变着法的说我是大狗狗,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是不行了。” 北柠一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我没有。” 一边要推开司徒瑾权的手,就是推不开,她也伸手去抓司徒瑾权的痒痒。但是这家伙铜墙铁壁,钢筋铁骨,根本不怕痒。 北柠像是一只被人控制住的小猫,拼命要逃,踩着司徒瑾权的腰带,整人已经逃到后背去了,最后北柠扯开司徒瑾权颈肩一小块衣领,“啪嗒”一口咬上去,才休战。 晚间,梳洗沐浴过后,两人穿着寝衣,百无聊赖的躺在龙床上面。 北柠揪着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就准备睡觉。 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边上司徒瑾权十分刻意的装得十分不刻意的咳嗽了一声! “柠儿!” 北柠直接翻身将整条被子卷在自己身上,顺便连脑袋一起盖住。 只是北柠不知道,她此时这副蚕蛹一般的模样,像极了内务府送上来要侍寝的妃子。 司徒瑾权单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北柠边上,另一手,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在北柠脸上的被子。 一起被掀开的还有北柠的娇羞,就像是司徒瑾权掀开的是北柠的衣服一般。 脸上离谱又明显的红晕像是在提醒,允许接下去要发生的事情。 北柠双眸含情,里面荡着泛泛秋水轻轻一眨眼,像是撩过秋水湖面,撩过耸立在黑色藤蔓地的粗壮竹子使其从地面窜出一节。 司徒瑾权一点点的剥开外面的蚕茧,北柠害羞的轻轻唤了一声:“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低头吻着北柠的额头,眉心,鼻梁,咬着北柠娇小的耳垂时,司徒瑾权也唤了一声道:“柠儿!” 耳垂的酥麻刺痛,北柠娇软的“嗯”一声。得到准许,司徒瑾权顺着脖颈一路向下,采食甘甜! 第233章 小肚子胃胀气 一番探取之后终于是如愿的喝到燕窝了,如此清甜的珍品,司徒瑾权原本想分点给北柠。 只是北柠素来娇宠,一向挑食,不爱喝燕窝。 北柠捂住嘴巴软糯道: “司徒瑾权你烦人,人家吃过晚饭!” 两人在推搡之际将盛着燕窝的东西破开一个口子。 饶是他反应快先用东西堵住口子,让燕窝别让流出来,不然可就白白浪费了。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道: “又闹!” 北柠小声反驳道:“我没有!” 司徒瑾权这家伙一向是小心眼的,只罚北柠吃竹子,他自己倒是美美的吃肉。 这让北柠一直记恨在心,张嘴就想咬上去。 司徒瑾权扯开自己的衣服将胸膛送上,故意露出自己胸膛上明晃晃的牙印。 这是之前在城道上北柠咬的。 司徒瑾权指着自己胸前的牙印对着北柠说道: “瞧瞧你这只小花猫给我咬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司徒瑾权的控诉,北柠没有感到丝毫的愧疚,反而是看着司徒瑾权胸前的牙印欣赏起来,说道:“ 我的牙印还挺好看的。” 司徒瑾权听完笑着捏着北柠的脸道: “你还真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花猫!” 说完带着报仇的心理在北柠身上同样的位置咬了口,留下一个完整的牙印。 学着北柠的模样挑眉道: “我的牙印也挺好看的,柠儿觉得呢!” 有些疼,北柠又羞又怒一手将司徒瑾权推开,不想理他! 司徒瑾权看着天色也不早了,没有在闹北柠,将人抱在怀里,闻着北柠身上的奶香哄了半日。 北柠这才愿意和他说话。 司徒瑾权嗅着鼻子,突然抬头问道:“柠儿今日可有用什么香粉香料。” 自从上一次司徒瑾权宁愿难受忍者,也不愿意碰浑身沾满香粉的北柠,以后北柠就将平日里能接触到的香料全撤走了。 北柠摇头道: “怕你生气,没有在用过了。怎么了?” 司徒瑾权又埋进去闻了闻确定的说道: “柠儿,近日身上的奶香味比以往更浓一些,更让我离不开了。”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又是在说一些没羞没臊的情话,没有太在意。 窝在他怀里睡得安稳!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司徒瑾权早就上朝去了,床上只剩下北柠一个人。 临近中午,北柠让太阳晒得有些热。 踢开被子,一坐起身,又默默把被子盖回去,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时候没有的都不知道。 北柠半靠着,猛然发现一件离奇的事情。 她!何时有小肚子了! 北柠的肚子一向是平坦,连一丝丝赘肉都没有的。 今天,这虽然算不上是一个合格的小肚子,但这肚脐眼的地方居然往外突出一点,像是轻微的胃胀气。 北柠深深吸一口气,在缓缓吐出去,确定不是胃胀气以后 北柠伸手盘着自己的肚子嘀咕道: “成日里吃饱睡,睡饱吃就是比较容易胖。今天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我应该多多锻炼,比如,天天出宫,嘿嘿嘿!” 北柠很是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感叹道: “我可真是太聪明了!” 第234章 慕子衿,你快放我下来 另一边南煜和谢婉清替慕臣雄送行以后,留下来和官场上面相熟的几位叔伯寒暄了几句。 众人散了以后,依旧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一直跟在远处的几名贴身伺候的下人。 南煜转身看见身后带着烟火气热闹的街道,下令命身后的下人也先回去。 谢婉清因为要走,可是内心深处还是藕断丝连,没有办法断得干净。 这几日一直避着南煜。 瞧见南煜遣散众人,谢婉清以为他又是要去哪里处理公务。 伸手搭在小翠手上就准备上车。 让南煜一把拉住谢婉清一个踉跄直接从马车上跌在南煜怀里。 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让人面红耳赤。 谢婉清结巴道: “相,相公你快放我下来!” 南煜掂了掂谢婉清的重量,像是上下晃着一片羽毛一样轻松说道: “夫人也太轻了些!” 南煜温热的气息洒在谢婉清脸上,烧出一片通红。 刚才为了送慕臣雄将道都封了,现在真是恢复通行的时候,帷幔从远处拆到近处。 谢婉清眼看着,四市最大的一块明黄色帷幔要撤除,马上就要涌出一堆人,届时帷幔一撤,必然是引起围观,这算个什么事。 谢婉清难为情的咬着牙,眼见帷幔马上撤除,急得谢婉清直呼南煜的名讳道:“慕子衿,你快放我下来。” 听见谢婉清第一次喊自己的名字,南煜先是一愣,而后笑意更深。 十分幼稚的说道:“我偏不!” 之后两手紧紧抱着不松开。 谢婉清瞧见帷幔彻底落下,直接将头一转,埋在南煜的胸膛里,不愿露出来。 帷幔落下的那一刻,众人一阵小声的齐刷刷的惊呼。 盛京城门每天人来人往的,边上的人看见慕族车马的标志,不敢围观讨论。 只是但凡路过的人都会脚步缓慢,低头偷偷的看向此处。 有几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围在一处讨论着,这是如何刺激又浪漫的事情。 南煜低头看着谢婉清红得能滴血的耳垂道: “夫人可听见了,她们说我们很是般配呢!” 谢婉清连着耳朵一起捂住道: “你一定是疯了!” “ 既然如此,那便疯个痛快,让整个盛京都知道,你我是有多般配。” 南煜说着,又掂了一下谢婉清,然后,堂而皇之的在众人的注视下,抱着谢婉清走过。 这对谢婉清来说简直是煎熬,不知是过了多久,谢婉清感受到,南煜进屋,坐下来了。 以为这是回去了,这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便看见南煜满脸清淡笑意的看着她。 惊得谢婉清整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第一反应是:相公,你这是喝了多少假酒! 在环顾四周,不是尊亲王府! 是在深云巷的一家茶肆的包房里。 这茶肆的包房着实有意思,陈设清新淡雅,很符合南煜的风格。 不设椅子,而是直接坐在这软垫上面,倒是时分自在。 边上矮腿桌子上面早就已经摆好各色茶水冰镇瓜果。 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谢婉清一骨碌准备从南煜怀里起来,又让南煜一把拽住。 谢婉清再次跌入南煜怀里。 只不过这一次稍微有些不一样,出了一点点意外。 南煜是坐着的,谢婉清这一跌落正中下怀,又是早上敏感时期! 疼得南煜一声闷哼,额间瞬间铺满薄汗。 南煜脸色稍微白的问道: “夫人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谢婉清自然是清楚明显的感受到了自己犯了错。 连忙起身问道: “相公,他没事吧!” 南煜有些无奈,又气又笑,言语里带着纵容道:“你说呢!” “我,我..” 谢婉清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南煜道: “夫人是不是应该弥补自己的错误替为夫也替你检查检查他是否健康。” 谢婉清一抬头撞上南煜的眼神,又低下头,看见此物若无。 直接闭上眼睛,好像是真的犯了很大的错误。 谢婉清问道: “相公想要我如何弥补,如何检查!” 南煜什么话也没有说,捏着谢婉清的下巴,直接亲上去。 豁出去了,反正此处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婉清会意! 第235章 两箱账册 谢婉清伸手从矮桌子上面的水果碟子中拿出一块冰块含在嘴里,张口弥补自己的错误。 终于含到化了,实在是有些冷,拿着桌子上散着热气的茶水喝了两个。 和他打了一声招呼,见他站起来,点点头。 谢婉清知道这算是他原谅自己了。 也不枉费谢婉清接受惩罚,还不小心整个嘴巴冻得通红。 只是这冷热交替血脉一收一舒,血流加速,这倒是让他比以往更加清醒一下。 谢婉清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证明自己没有脱臼放心了许多。 并且深深的告诫自己,吃冰块这种事情真的是太难受了,下次犯错还是直接挨打吧。 鞭子抽打,都比这含冰块等他一点点化开开得痛快舒服。 谢婉清问道: “为什么突然带我来这茶肆,不直接回去。” 南煜拿过帕子替谢婉清擦了擦嘴说道: “刚刚抱你的时候,我见你太轻了。是不是因为清晨早起,要准备父王出行的事物,没有来得及吃早饭。” 谢婉清看着帕子面色一红,轻轻咳了两声,原本是忙忘了。 现在南煜这一说倒还真的有些饿了。 谢婉清随手拿过一块糕点要吃。 让南煜拦住说道: “这个你现在嚼不动的。” 南煜说着端过一晚铜炉上面温煮的奶酥酪递给谢婉清道: “你常常这个,这家茶肆的特色!” 谢婉清讪讪的放下手里的糕点,看见这奶酥酪的奶白色的色泽有些退却,不想再喝了。 南煜见谢婉清,端起茶水,又拦住:“空腹不能直接喝茶。” 而后认真想了一下,缓缓松手道:“喝吧!你不是空腹!” 谢婉清直接噎住,手里的茶都喝不下去。 报复性的拿起南煜手里的勺子,喂了南煜一口说道:“相公应该过喝一点,以形补形。” 南煜听谢婉清如此说,直接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下,不过并没有咽,直接扣住谢婉清的后脑勺,喂她喝下。 南煜太过强势,谢婉清躲不过只能不停的往下咽。 等喝完了以后,南煜直接将这化作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过了许久两人才喘着粗气分开。 南煜伸手捧着谢婉清的脸,大拇指停在她的唇上,声音暗哑的说道:“以前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嘴如此的厉害刁蛮。” 谢婉清知道自己刚刚失了分寸,手指在袖子低下绕着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下次会注意些,不会再犯了。” 南煜一声轻笑说道: “不用改,我喜欢你如此!” 南煜一句话让谢婉清眼神四处闪躲不知所错。 好在是外面有人来请示道: “世子,您要的账册都已经给您送来了。” 南煜替谢婉清将衣服理好才开口命令道: “送进来吧!” 整整两箱册子,谢婉清看得眼睛瞪大,指着箱子问道: “这是..” 南煜伸手将谢婉清的手拉下,一起垂握在胸前说道:“我既然将令牌给了你,必然是要让你知道,着令牌之下都有多少东西。今天我将自己的私产全部一五一十都送给你,日后你也方便些。” 第236章 离开 谢婉清听完南煜说的以后有些发懵。 那日南煜将玉令交给她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后来潇奉又说那玉令是慕族嫡系传下来的。 在到现在,南煜不单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用行动明确的将所有东西都送给她。 这种突然的幸福让谢婉清有些煎熬,想逃避说道:“相公当真不必如此的。” 南煜十分认真说道: “丈夫的钱财,不都是应该交由夫人保管的吗。” 谢婉清有些心亏:“相公!” 南煜直接打断道: “现在父王也去边疆了,整个王府只剩下你我二人。夫人以后可是真真正正的当家嫡母。是要站在我身边与我一切携手的人。” 这两箱册子像是两箱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谢婉清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谢婉清试探性道: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相公会如何!” 听见这话南煜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像是一下子问住了,过了许久才恍惚的回道:“没有你,我该如何?” 这话出口后,有反应过来:“夫人,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话!” 谢婉清脸上一片从容,笑着道:“前几日和北柠一起看话本,话本中的女子知道自己永远等不来一个结果,不愿再耗下去选择离开。正巧今日公公外出,话到嘴边了,就问出来了。” 南煜突然没了主意,闪过一阵心慌,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发现抓不住,已经让它溜走了。 有些烦躁的说道: “我也不知我会如何!” 那话本上说的是: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你在抓回来! 这截然不同的回答,让谢婉清想起南煜不会是一个深情不忘的人,瞬间心里倒是有了答案:续弦生子,一切如常! 这样想想心里的负担倒是轻了许多。 不管南煜喝再多假酒,抽风似的弥补她,王府的满院红绸依旧是不会改。 婚期也越来越近,安静许久的尊亲王府一层层的又开始热闹起来。 偌大的王府竟然没有一处能让她待得舒心的。 谢婉清瞧见远处的独立一块的绣楼居然可笑的羡慕白嫣有这样清净的一块地方。 原本潇奉是说南煜成亲当天晚上带她离开。 可是谢婉清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看见南煜在成婚当晚进入洞房的模样。 谢婉清特意让膳品斋的掌柜传信,求潇奉提前带她离开。 “您要的货有,午夜子时从香山脚下的城门送来。” 听见膳品斋的掌柜回话,潇奉答应她了,晚上午夜子时,香山脚下的城门会面。 想到自己晚上就要走了,谢婉清一整天都是患得患失的,脑子神思在外。 “夫人!夫人!” “啊?” 南煜连着唤了两声,谢婉清才回过神来。 南煜问道: “夫人想什么呢!想得如此专心。” 谢婉清眼神闪躲着说道:“没什么!” 又心虚的想着晚上南煜如果要留宿在这里她要怎么拒绝。 南煜摸了摸谢婉清的额头: “温度一切正常怎么魂不守舍!” 谢婉清拿着帕子扇了两下,可能是这天气的原因。 外面邹海来报: “世子都准备好了。” 南煜交代道: “夫人,老二的建章营出了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过两天回来。南煜说完又握了握谢婉清的手道: “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家! 谢婉清一向只当它是高高在上的王府,今天南煜口中“家”这个字当真是戳中她的内心深处。 谢婉清含糊的应了一声。 答应过后心跳得特别快,原本还要思考如何出王府不被发现。 现在一切顺利得让她害怕。 南煜走后谢婉清一直坐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动过。 眼看的面前的天色慢慢一点点的暗下去,月亮又慢慢的升上来。 谢婉清早早地吩咐各院下钥锁门,调走看院的家臣。 等全部都安静下去以后,谢婉清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摘下腰间的玉令放在桌子上。 她既然决定走了,这个东西就不在属于她的。 原本想收拾些包袱,却可笑的发现,没有东西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来的时候便是这样空手来的。 走的时候,便也空手离开。 南煜给她的钱,她一分都没有拿,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净了。 拿南煜的钱属于不清不楚,因为她实在没有理由。 但是谢婉清接受了潇奉为她准备的钱粮。 因为潇奉是她的主上,这算是她这三年来的工钱! 走出溪枫院的时候,院外的树飘落下几片树叶。 谢婉清这才发现,夏天也要过去了。 夜里只有几声幽远,孤寂的蝉鸣! 谢婉清突然觉得这威名赫赫的尊亲王府有些空旷,萧条。 今晚,偌大的尊亲王府,居然住的全是外人。 想想还有些可笑! 伴着夜色,也伴着万千感慨,一路走出去的时候,谢婉清的心像是深埋在着暗夜下的海,波涛汹涌的翻滚。 第237章 想要断得干干净净,做梦 一路上谢婉清像是一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让自己不要听,不要看,终于到侧门推门而出。 心里再多的波涛汹涌,都随着这到门一起关上了。 谢婉清走王府,听见身后的府门暗扣合上的声音,便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 夜色说不出的安静,安静得让谢婉清老是想起从前的事情。 刚来盛京的时候,天上也是这样一弯残月,高高的悬挂在天上。 冷冷的看着人间百态。 夜里山林的确是更冷一些,谢婉清走得艰难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子喊道:“潇奉!” 谢婉清脑袋突然被拍了一下: “谁!” 潇奉手里拿着笛子出现在谢婉清身后道: “你还真是,要走了连装都不想装了!又喊我名字!” 谢婉清转身看见潇奉站在月光之下,地上的影子印得斜长,和边上树的影子倒很像是一对。 今天他好像有些不一样。 以往的潇奉为了伪装,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各种艳俏颜色的衣服,都往身上穿。 今天他的衣服倒很是深沉的墨蓝色,合着今晚的月色,看着像是风月失意的公子。 南煜也一样喜欢这种颜色。 又想起南煜,谢婉清,猛地摇头自言自语道:“都过去了!” 潇奉听见谢婉清的呢喃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她心里有位置了。 可惜啊!就是明白得太迟! 不过也幸好明白得太迟,因为他终究不是什么良人。 提早知道平添痛苦罢了。 如今做的就是放手送她自由。 潇奉将手里的玉笛教给谢婉清道: “我遇见你太晚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只教你内院闺闱女子该如何却没有时间教你武功,这玉笛抽出来是一柄匕首,给你防身用的。” 谢婉清接过玉笛抽出一看,就是她不会武功也知道这匕首绝非凡品: “这种东西给我太浪费了!” 潇奉眉间轻蹙说道: “为何你依旧这样轻贱自己。其实你很好,做人努力,遇事坚韧,脑子聪明,若在同一起跑线上盛京那些猪脑子小姐根本比不上你!” 谢婉清让潇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鼓舞得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得有那么好吗!” 潇奉看着谢婉清,伸手想摸摸她得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右手手腕又在听他自己的脉搏,看着谢婉清说道:“傻姑娘,自信点,你很好!到了桦南好好生活,把盛京的一切都忘了。” 潇奉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也该忘了! 谢婉清是一个十足敏感的女人,她从潇奉的言语中捕捉到了,潇奉对她有些许不一样的情愫。 只不过,谢婉清选择装聋作哑,假装看不出来。 不是为了维持场面让他不尴尬,只是因为简单的不爱,而已! 人就是这样贱的,从来选择自己得不到的! 潇奉等着谢婉清对他留下些什么临别赠言,但谢婉清只对他十分简单的说道:“我走了,你也保重!” 说完便自己一个人坐上马车。 潇奉替他买通了香山城门小门的守卫,一路上的路线也早就安排好了,还有几个暗桩提谢婉清及时清除痕迹。 等明天南煜从建章营回来早就已经无影无踪石沉大海了。 潇奉没有直接走,而是牵着缰绳亲自送她出城,城门口潇奉拍拍马背:“走吧!” 谢婉清瞧着月色下的他形单影只,才想起来他好像一直是自己一个人。 世人只知道他纨绔放荡,却不知道他只有这样才能活得下去。 出生后没多久先皇驾崩母妃赐死,之后便是被皇帝处处提防,无人敢和他有过多的亲近和联系。 皇帝尚且有享受过父母关怀,还有太皇太后辅佐登基,还有北柠在侧支持。 这家伙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步步小心的活到现在的。 谢婉清到底是不够狠没能残忍的装傻到最后,伸手就接过潇奉手里的缰绳说道:“对不起,终究是我欠你,当年你救我一命,我到底是还不上了!” —— 第二日,南煜从军营回来。 先是去祠堂上了一炷香,又到慕臣雄书房门口行礼,最后才是回到自己院子。 卸下盔甲,倒是一身轻松,对着下人说道:“夫人呢!去看看她醒了没有,请她过来一起用早膳。” “世子,世子!” 小翠神色慌张跌跌撞撞的跑到南煜的门前磕头,脸色惨白说道:“世子,夫人她,她不见了!” 不见了! 南煜额见的脉管突突的跳着,想起之前谢婉清突然没头没尾的问她一句: “若有一日我不在了相公会如何!” 原来她当真是想要离开,一想到这里南煜的心跳动剧烈,突然有些抗不住胸口的撕裂一样的疼痛,单手硬撑在桌子前这才勉强能站起来。 闭上眼睛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像往常一样冷静,却直接失控的一脚踹在桌子上,吼道:“就是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回来,否则你们提头来见。” 边上的邹海吓出一身冷汗,世子一向温厚,还从未见过世子发那么大的脾气。 南煜以为他此刻的心在两边撕扯着已经疼得他都难受的,谁知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南煜进谢婉清房间,发现玉令明晃晃的直接摆在桌子上,伸手拿过,怒笑道:“好好好,想要断得干干净净,做梦!” 南煜将玉令扔给邹海说道: “去建章营调遣一万兵马,盛京城外十九洲一个都不许放过,再传信到野影堂和听雪堂,一起去找!” 邹海手里拿着沉甸甸的玉令,内心思忖这些都是刺探敌国间谍的高级情报网,动用一次耗时耗力,钱财自是不用说,许多精心埋了多年的,一旦动用过可都废了。 身边人全部让南煜推出去找人以后,这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南煜还房里找了许久,最后颓废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居然那么狠心,居然对我一句都没有留下就走了。” 楚离在边境吃了亏,人赃俱获还是不能拿慕子书和慕子野怎么样,心里正是气愤。 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他手上的信直接对着南煜,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第238章 真相并不重要 监军在边疆多年,处处受慕族的人打压。现在终于是有机会扬眉吐气来 楚离一路回来,监军一直撺掇楚离:“国师,依照卑职所见应该先将消息宣扬出去的。让尊亲王府背上,私运燃油,目无法度,意欲谋反的骂名,好挫挫他们的锐气” 楚离冷静过后,摇摇头道:“这样不妥!就是他们背上这骂名又如何,尊亲王府的实力依旧,边境慕王军还在。要是真得将慕族这头凶兽激怒了,难保疯子不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监军被欺负那么多年实在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了,听见楚离说疯子,以为是在忌惮慕子野这个王军先锋,进一步游说道:“国师根本不用惧怕慕子野那疯子,的确是不老实,但这不是还能用金府来钳制住他吗!” 楚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错了,慕子野其实才是慕家最老实的一个。” 想想还当真是! 监军说道: “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们?我不甘心。” 楚离说道: “就这样算了自然是不可能的?将事情宣扬出去,必然是会细查,若真的和南煜没有关系,反倒是我们错了。” 监军不明所以问道: “依照国师的看法应当如何” 楚离闭目想来一下,整件事情,突然目光落在手里的御剑上,想到皇上。 心里突然有了主意!或许上头原本就是这个主意,只是不方便明说! 慕族在边疆一家独大,所有城门关隘都在他们手上。 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无论如何都要将屎尿盆子扣在南煜头上。 让皇帝卖皇后一个人情,徇私枉法一次! 私下里偷偷解决,最好是能当做是一笔糊涂账。 不要查,处处偏袒南煜。 南煜必然是要还皇上这个人情的。 到时候趁机从慕家手里夺下些什么,就是不能完全接管慕家的兵权,多少也能宰他们一刀。 只要有了第一道口子,一向铜墙铁壁的慕家,也会被慢慢瓦解。 楚离如此一想当真是完美,拿着上缴的书信直接去找皇上。 一向庄严的尊亲王府,因为谢婉清突然离开,上下变得混乱不堪。 更加因为一下温润如玉的南煜突然变得暴躁不堪,而人人自危。 “传皇上口谕,请世子殿下接旨。” 南煜从谢婉清的房间出来,从侧厅进到大殿一脚踹开门,很是不厌烦的问道:“司徒瑾权,找本殿什么事!” 南煜这一脚踹得聂逢这个大内总管直接跪下对南煜行礼,更加忘记了,自己是来传皇帝口谕的,该跪的人是南煜。 “皇上,请世子殿下到御书房一趟。” 听见有公务,南煜伸手按来按自己的太阳穴,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影响了正事。 只是突然发现根本没用,一向理智的他此刻一颗心都在找谢婉清这件事情上面。 出门的时候,依旧是用踹的! ——御书房—— 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之上,手里拿着楚离递上来的信件反复翻看。 对比之前南煜的奏折,这自己还有印章当真是南煜的。 司徒瑾权眉头轻蹙道: “楚离,西境战事未停。朕暂时不想和慕家有什么冲突。你这是给朕找了一个难题啊!” 楚离揣摩着君心,慕家那么大一块肥肉,是个人都会心动,更何况是皇帝。 上一次祁沁主动替皇帝分忧,私自利用皇后逼慕家出兵被贬,他错了吗!错了,错在做事被人发现! 只要不被发现,替皇帝将里子面子都护住,他就没错! 楚离迎合道: “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微臣这一路过来也是严加管制。皇上大可以囫囵带过。” 司徒瑾权听楚离这话,突然将目光从书信落到楚离身上:“你一向和慕族不对付,怎么今天突然如此宽宏大度了。” 楚离笑道: “我这不是替皇帝分忧,不想让皇上为难嘛!” “是吗?” 司徒瑾权突然笑了,笑得晦暗不清让人不知道什么意思。 “皇上,南煜世子来了!” 司徒瑾权放下手里的信,道:“请进来!” “尊亲王府南煜参见皇上!” 司徒瑾权摆摆手,边上的内侍官将信封递给南煜。 南煜的眉心随着手里的信慢慢蹙起道: “这不是我写的,字迹印章皆可伪造。仅凭凭一封书信就断案未免太草率了些,请皇上明察。”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南煜要否认倒也不急说道: “先将书信的事情放一放,慕子野可是当真因为你这一封信,就敢私运,整整三百斤,人赃俱获,这作何解释。” 南煜开口道: “军令如山,老二也只是准照指令行事。” 此时边境的确是不可在有问题,楚离既然不追究这件事情,司徒瑾权原本也只是想小小惩戒一下,走一个过场,只是南煜这解释实在是太过敷衍。 很难让人信服,这过场是走不下去了。 司徒瑾权听完有些怒意道: “这就是你给朕的解释?就算是违令的他也照做不误,是这个意思吗!好一个,军令如山?竟不知他这胆子那么大。” 南煜看着司徒瑾权道: “胆子不大怎么做先锋,每一次出征都是拿命在搏!有利自然有弊,皇上想用他的利,自然要忍受他的弊处。” 楚离抓准机会开口道: “上下皆是漏洞百出,我看慕王军是该好好重新整顿整顿了。特别是慕子野,行事鲁莽草率!不堪重用。” 对这楚离说话,南煜不在客气嘴角一丝轻笑道:“柿子挑软的捏,国师在边境捏不动跑,憋到盛京才敢告状,也太委屈你了。瞧你这口气必然是在边境让老二戏弄了,我在这里替他赔不是,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只能欺负人。” “你!” 楚离一下子语塞,转而又说道:“既然有弊端,不如请皇上再派个人替二公子将不足之处补足,再请二公子交出兵权,只安心做一个先锋将士,为皇上冲锋陷阵,守城带兵一事我看就免了。” 第239章 你都瞒着我看了些什么三流话本子 南煜见楚离一直死咬这慕子野不放直接揽到: “皇上,这次事情与慕子野无关,全因为臣一时疏漏,让有心之人钻了孔子,调换书信,此次事件臣愿一力承担!” 司徒瑾权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行,那我们在来说说从你手上流传出去的书信。能近你身的人不多世子想从谁开始查。” 聂总管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张纸,纸张上面一排名字。 皇帝这是要南煜从名单里将人可疑的人挑出来。 刚在尊亲王府里,软脚虾一样的聂公公,此刻倒是像一个真男人一样硬起来了。 腰板挺得比他以前被切去的小兄弟直。 南煜看来一眼名单上面的人。 全是他的近亲内卫,皇帝倒是对他身边的人十分了解。 头两个名字就是邹海和谢婉清。 尽管南煜很不愿意承认,但是这整件事情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谢婉清。 其他的全部都是慕族本家调教送上来的家生子。 祖辈几代人都效忠慕族不可能背叛的。 一边的楚离欠欠的问道: “世子爷,想从谁身上开始调查。” 南煜思虑了一会儿,一脸认真,脸上写满了:我说的是真话。 六个大字!开口道:“我有一妾氏名唤白嫣,是前太守刺史府的小姐,与我少年情深,在府上我对她多有纵容,可自由出入我的书房。中间与我分开了三年,突然出现,如今想来十分可疑,必然是有心之人派到府上的细作。” 楚离听完冷哼一声说道: “差点我就信了。世子爷还真是取舍干脆。 你对白嫣情到深处时能为她放弃世子之位,不爱了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推她出来顶罪。 世子爷的年少情深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南煜听见楚离说的:不爱了能为了另外一个女人推她出来顶罪! 看来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最有嫌疑的就是谢婉清。 听着楚离的的冷嘲热讽,南煜五指慢慢收拢:“楚离这是我的私事!” 这里是盛京不是北疆边境,楚离自然是不怕他的,继续说道:“你说瞎话前还是要注意一下,您与世子妃,在赌马场,在盛京城门传遍民间的恩爱事迹。 任谁都知道,世子爷惧内,偏宠的是世子妃。为了她还能与祠堂作对。 世子妃身份多重,先是谢婉清,又是什么涂妖,如今还可能是桦南的钱氏家主。如此混乱,我看她的嫌疑最大,不如就从她身上查起。” 听见楚离要拿谢婉清威胁他,南煜面色一沉,对他厌恶得十分明显,这脸色生怕别人不知道,谢婉清是他的软肋一般。 现在谁是真正的细作已经不重要了,楚离定然是要拿着谢婉清威胁南煜。 南煜也看出来了,绕过楚离,对着司徒瑾权行礼说道:“皇上,细作一事,微臣会自己察验!私运从头到尾都是因为我的疏忽,请皇上直接赐罪,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赐罪!怎么个赐罪法! 南煜不愿意查细作,就是怕最后查到谢婉清身上,要自己替她受罪。 司徒瑾权头疼的想着,罚轻了,反倒是助长了这种风气。他心里不痛快。 罚重了,北柠在后宫,最后不痛快的还是他。 这罚的哪里是南煜,分明就是在罚他。 楚离见皇帝犹豫,知道自己的计谋要得逞了,好心的提意见道:“王军远在边境,关系南国安危。世子爷留守盛京,两边相隔千里,消息定然是有所延误。为了大局找想,也为了减轻世子爷的负担,我看世子爷不如交出手上一部分权力放出去,派一个军前指挥官,替世子爷在军前指挥。” 南煜现在算是明白了,绕了这一大圈,根本不是要真的解决私运这件事情,而是要接着这件事情大作文文章: 削藩,夺权才真正目的。 南煜在看楚离身后的司徒瑾权对这件事情没有表态,楚离几次三番逾矩皇帝都没有出面阻拦。想来,说的全部都是皇帝想听的话,说以对楚离才多有纵容之意。 他们这是在和他做交易,事情可以不查,可以不找谢婉清麻烦,但是要拿他手上的权利交换。 如果这件事情查下去,不管结局如何,谢婉清必死! 南煜一脸懊悔太早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在谢婉清和自己的兵权之间犹豫。 最后南煜一脸为情所困的模样,像是选择婉清一般,开口道:“臣愿交出。” “等一下!尊亲王府三公子,慕子书见过皇上!” 这边没有理清楚,又来一个! 皇帝当真是不好做,司徒瑾权开口道:“起来吧!你有什么事。” 这马上就要拿到手兵权,他又来横叉一脚。 楚离想起自己因为慕子书在边境吃过的亏,心里毛毛的起来一阵。 事情必然是不会顺利了。 南煜蹙着眉头低声问道: “你不在边境好好呆着你来干什么。” 慕子书一脸不服道,在御书房不好吵架,小声道:“我来阻止你为了一个女人把我们祖上几代人的努力毁了,你如此不重视,我当真是不服你坐在这世子之位上。” 南煜和慕子书的嘀咕,自然是让楚离和司徒瑾权都听见了。 在司徒瑾权眼里,兄弟之间争地位是很常见的,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假装没听见。 却是一脸重大发现,才知道慕子书和南煜居然为世子之位不合。 等着慕子书回禀道: “私运的事情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军心不稳,必然是要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臣怕国师调查不清楚,特意回京相助。”司徒瑾权重复了一句道:传得沸沸扬扬?” 说完又看来楚离一眼。 楚离一眼无辜:不是我,我正准备闷下这件事情敲诈南煜怎么可能是我。 司徒瑾权看着慕子书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就知道这件事情是他干的。 为了不让南煜将军权交出来,慕子书这是替南煜把谢婉清推了出来。 只听慕子书在南煜仇视的眼神之下说道: “这封书信是从大哥的书房流传出来的,能单独在大哥书房做手脚的,只有谢婉清。微臣顺着谢婉清一路查下去,发现她常去的膳品斋有猫腻,是潇奉王爷的手笔。谢婉清正是潇奉王爷的细作,膳品斋是他们的联络点。” “什么!”南煜一脸惊呼:“我不相信,兄长不会害我的。” 慕子书懒得理会又说道: “他不仅陷害你,昨天晚上发现事情败露了,还连夜送谢婉清离开盛京。走的正是香山的城门。我若不是跟在国师车马后面,一路走山路,也不会遇见!” 楚离插嘴问来一句:“你没事跟着我干嘛!” 慕子书一脸单纯:“我也不愿路上遇见我父王他老人家。” 两人说话间,南煜面色死灰,一副受了巨大打击将死模样。 慕子书身后的小厮将他查到的所有证据都交由聂总管,呈到司徒瑾权面前。 司徒瑾权看着面前的证据,居然第一反应是齐整明了。 所有证据齐全工整,连那三百斤山涧燃油的货运付款单子都有,顺着单子的名字往上查,货的确是潇奉。 还有香山城门守城将士的口供,确认收了潇奉的银子,送谢婉清出城。 司徒瑾权有些可怜南煜,自己最好的兄弟和自己的女人跑了!这的确是挺惨的,下旨道:“传朕旨意全力捉拿,潇奉,谢婉清二人,此案与世子无关,容后再审。” 绕了这一圈,抓了这样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实在是愤恨! 只是楚离在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巍山接到旨意,抓逃亡人犯,以为又要忙活上三天三夜。 调来一千禁军,刚走出皇宫就迎面遇上潇奉,潇奉似往常:“巍统领早啊!” 巍山木讷:“早!” 看着潇奉从自己和一千名禁军面前悠闲走过,巍山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低头又看了一眼圣旨,确认没错是潇奉! 抬头问道:“王爷,不跑吗?” 潇奉悠闲的摇着扇子:“跑什么?” 巍山:“得罪了!” 潇奉被捕以后直接关在宗人府,司徒瑾权进去审过一次,派人问南煜是否要见一面。 南煜身边的邹海回话道: “世子知道真相以后,被气得昏死过去,三公子在一旁行医施针忙活来大半日才救回来,现在卧病在床。” 慕子书在一旁拿着南煜,妻子是最好兄弟派来的细作这件事情在皇帝面前卖惨,顺势将整件事情压下来,消息只有御书房内的几位知道,根本传不出去。 楚离在外一打探才知道,尊亲王府私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在民间传开。 慕子书是在诓他的。 楚离一想到,当时要是直接把慕子书轰出去,南煜就为了谢婉清交出兵权了。 马上到手的肥肉,只有一步之差,越想越气,又病倒一个。 “皇帝意欲包庇世子爷,世子爷交兵权救妻,三公子横插一脚,秉公执法,大义灭亲。 亲兄弟为世子之位生嫌隙。雌雄大盗,戏耍贵公子。潇奉被捕,全力抓捕谢婉清?” 北柠听完小风从御书房带来的八卦,一脸懵! “小风我睡了一个午觉,你都瞒着我看了些什么三流话本子。这天下怎么了。还是说我现在还在梦里。” 北柠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腰间的肉: “啊!好痛!不是做梦!那小风你是在说梦话吗?” 小风摇摇头: “我去找巍山偷听到的,我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但事实就是如此! 潇奉现在在宗人府,世子和楚离都让三公子气病在床上。更玄乎的是,王府传信,世子妃昨天半夜出去到现在都寻不到踪迹!” 北柠听得将信将疑说道: “若是这些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就在离谱我都会相信。但是发生在王认识的这群男人身上就很诡异,很粗糙。” 小风问道:“怎么个粗糙法。” 北柠一条条说道: “首先是司徒瑾权,真想包庇大哥,会直接把楚离送上来的信私自扣下。更加不会纵容楚离在御书房对大哥对方刁难,要求交兵权。 再来就是我的几个哥哥。 司徒瑾权不知道,我可非常清楚我这些哥哥的性格。 大哥就是死,也不可能把手里的一兵一卒交出去。 三哥和大哥抢鸡腿都不会抢世子之位。 还有二哥,只是别人看着很大胆,但实际上最遵纪守法,这种犯事的事情,以二哥的胆子。 不可能只因为大哥简单的一封家书就私运,除非有大哥亲笔密信。综上所诉,司徒瑾权被大哥耍了。” 北柠说完浑身像是被雷打到一样,直直的呆在原地。 小风连忙捂住北柠的嘴,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北柠也有些害怕,转头看着小风小声说道:“可我说的都是实话,大哥他们演这一出到底要干什么。” 小风自己脸色发白,还是将北柠抱在怀里让她别怕。 北柠缓了一下又问: “大哥不可能平白无故搞这一出的,司徒瑾权对他们做了什么?” 小风轻拍这北柠后背说道: “万一是小姐想多了呢!大家从御书房出来还都是和和气气的。皇上还让内务府送来礼叫世子爷好好休息,不要太伤心。” 北柠双眸含泪说道: “装的!和气是假的!别人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不了解。 一边是我丈夫,一边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世上在没有比我更加了解他们的。” 小风急得出汗: “咱们听八卦听得好好的,怎么还哭了。等晚上皇上回来了,见小姐眼眶红红的又该心疼发脾气了。” 北柠仰了仰头努力不哭出来,问道:“大嫂现在还在外面?没被发现?” 小风点了点头:“嗯!” 北柠说道:“你去跟着巍山,一有消息就通知玄灵和影子,帮她逃出去吧!” 小风一头雾水: “小姐为什么要救谢婉清。” 北柠摇了摇头说道: “你看不出来吗!她不过就是冲在最前面的傀儡,落到这步田地全部都是被逼的。还有就是,依着潇奉的性格,事情败露了,他会先跑。谢婉清到现在没有被抓到证明这条逃亡的路线很隐蔽,他为什么没有走?” 第240章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北柠讲完,一低头看见小风一脸崇拜殷切的看着自己,鸡皮疙瘩起一地。 小风问道: “小姐你怎么突然那么聪明了,皇上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一问道这个北柠情绪就有些低落了: “他们全部都知道,互相装傻罢了!” 小风瞧着北柠心情不太好,拿出一颗金丹递给北柠。 北柠脸上一丝丝疑问:“我今天没吃药吗?” 小风摇头说道: “不知道啊!不过每次我看小姐吃完药以后心情都好了不少,现在情绪低落就吃一颗呗,反正又没坏处。” 北柠点头: “也对,可能是三哥给我的药都是甜的。” 北柠吃糖一样的嚼吧嚼吧咽下去,过了一会心情当真是好了不少,刚刚的事情也懒得在想。 带着小风一起去飞霜殿玩了。 傍晚时分,司徒瑾权终于是处理好所有政务走进飞霜殿的时候面色一沉。 这又来了一个不省心的! 司徒瑾权眉间微蹙,加快脚步走去北柠身边,边走边伸着双手时刻准备接着说道:“好好的秋千你不坐,非得站上去。下面就是湖,一会掉下去怎么办!” 北柠见到司徒瑾权有些兴奋道: “司徒瑾权!” 这一招手两边力不稳,北柠直接从秋千上面摔下来。 还好,司徒瑾权实时准备着,才没有让北柠摔在地上。 北柠跌落的时候有些害怕的闭上眼睛,等察觉自己落稳了以后又悄悄的睁开眼睛。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一脸小狐狸得逞的模样身上散着温温的怒意,张口警告道:“刚刚多危险,我要是没有接住怎么办!” 北柠双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笑道甜蜜,说道:“因为是你所以我才敢直接摔下来的嘛!” 见着北柠挂在他身上如此依赖他,怒气瞬间消去一半,火气倒是涨了不少。 抱着北柠坐在一边的石凳上,让北柠坐在他的腿上,刮着北柠的鼻子道:“你啊!天天就知道瞎胡闹。” 北柠两手搭在司徒瑾权肩膀上,跨坐在他身上,主动亲了一口司徒瑾权的额头说道:“这不是你惯的嘛!” 司徒瑾权拍了拍北柠的屁股道: “当真是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北柠屁股不服气的前后摇了两下,娇俏的问道:“你不喜欢吗!” 司徒瑾权喉咙滚动了一下,埋在北柠身上闻着她身上的奶香味。 司徒瑾权牙齿上下轻轻磨了两下,一边迷恋的吸食着,一边理智的问道:“柠儿今日突然如此乖觉,可是又闯了什么祸!说吧趁着我现在心情好。” 北柠浑身打来一个寒颤,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司徒瑾权,一脸无辜道:“没有啊!我今天没犯什么事啊!” 司徒瑾权手上搂着北柠的腰缓缓用力,另一只手挑着北柠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不要躲,问道:“真的?” 北柠眼神飘忽,转了一圈看着司徒瑾权坦白从宽道:“我下午为了掏一个鸟窝不小心把一棵树给砍了。” 司徒瑾权听完以后哭笑不得,低头咬了一口北柠嘴唇,缠绵厮磨道:“什么鸟把你气成这样,连树都砍了,你爬树了没有。” 有些痒,北柠一声娇嗔道:“嗯-没有,我很乖的,你不让我爬树,我就真的没有在爬了。” 听见这话,司徒瑾权很是满意,低头吻上。 温柔的挑逗着,等北柠闭眼沉醉在里面,开始回应的时候。 司徒瑾权便是长驱直入。 像是夏日中午的烈阳一样火热,过了半刻。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化作一汪春水一样,呼吸不过来。 司徒瑾权食髓知味,狠狠的吸了一口才将北柠放开。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娇娇的喘着粗气。 两人之间,像是夏日烈阳退去后,傍晚时分还有地热温存。 司徒瑾权拨弄着北柠白皙翻红的脸颊。 等北柠缓过来的时候,又喝了一口水,嘴对嘴的喂着北柠。 爱意又在慢慢攀升立起来。 司徒瑾权喂过北柠喝水以后,自己拿过茶壶大口的灌来两口。 然后耳朵好似听见,北柠的声音:“我砍的那颗树,是国师养了二十年用来祭祀的树。” “咳咳咳!” 司徒瑾权差点没让茶水咽死: “什么?” 北柠递上自己的手帕,真诚的:“嗯!” 司徒瑾权扯过北柠的手帕,看着北柠的眼神很是复杂。 最后: “算了,砍来就砍来吧!他今天在御书房的确过分了一些,你要是不干点什么,替南煜解气,还当真是奇怪。” 司徒瑾权感觉自己在御书房的头痛又要犯了。 楚离养的那树是每年腊月南国用来祭祀祈福的,这要是不好好解决,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最好就是找一个更好的比下去。 司徒瑾权一边无奈,一边抱着北柠进屋用膳。 北柠吃饭一向是慢慢悠悠的,胃都比别人的娇惯。 司徒瑾权按着往常北柠的饭量一勺勺的喂她吃饭。 每次都是喂北柠吃饭,司徒瑾权也给自己吃一口一样的。 北柠吃饭的时候,嘴巴两边鼓鼓的,很是可爱。 自己在和她吃一样的,好像这样那饭菜的味道会更香。 司徒瑾权的饭量比北柠的大一些。 等北柠吃饱来以后,司徒瑾权在草草的扒两口,喝碗汤。 这是这些时日司徒瑾权渐渐发现 “柠儿,你最近胃口是不是太好了!” 北柠一边拉着司徒瑾权的大拇指示意他夹一口生烤狍肉,一边回道:“有吗?” 司徒瑾权伸手夹了一口喂给北柠,他没在吃,说道:“跟着你吃,我都已经饱了,你居然还能吃得下。” “是吗!” 北柠拍拍自己的肚子,反思前两天发现自己有长胖的趋势,果断没有在吃,告诉司徒瑾权:“我饱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了擦嘴,两人站起身,北柠牵着司徒瑾权的小拇指,两人一起走去侧殿。 司徒瑾权十分乐意且有耐心的陪着北柠玩一些幼稚的事情。 北柠拿着笔在一旁写写画画,突然画了一点在司徒瑾权鼻尖上。 得逞的笑道: “你这好像是一只狗啊!那种鼻子黑黑全身雪白,小得像猫一样的。” 司徒瑾权说道: “是吗?我看看!” 北柠起身要去帮他那铜镜,让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的脑袋。 用自己的鼻尖轻轻的点了一下北柠的鼻尖。 北柠一脸抗议的要蹭开: “嗯——” 司徒瑾权拉着被你的手不让她擦很是认真的欣赏道: “你说的是什么狗,我怎么没有见过。” 北柠眼里一片对未来美好的向往说道: “我也不知道那狗叫什么名字,我在花祭岛上面见过。还有七天我们就要动身去花祭岛啦,等你去了我带你看看。” 北柠说完看见司徒瑾权一脸冷静,突然严肃的问道:“你答应过我夏巡带我回去的,是不是反悔了。” 司徒瑾权瞧着北柠马上就要炸毛的样子,连连安抚道:“答应你的事情,我何时敢反悔了。” 北柠 撅着小嘴道: “算你识相!我告诉你哦!已经五年没回去了,夏巡去花祭岛这件事情我是很认真的哦!要是突然去不了了,我都会翻脸的!” “是是是!” 司徒瑾权自然知道! 北柠现在警告他的模样虽然憨态可爱,但是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不让北柠去花祭岛,只怕整个皇宫都会被拆来。 北柠在这件事情上面态度是绝对强硬的。 自从自己答应过后,这小家伙每天都在数着日子。 还写了两页纸,满满的都是回去要干的事情。 好像生活只剩下等待,回去一样! 北柠放下笔小心翼翼的收好第三张纸,司徒瑾权问道:“你这写的又是什么?” 北柠很是不好意思的说道: “回去以后和你一起做的事情!” 司徒瑾权听到这个心里欢喜又傲娇。 跳过话题拉着北柠的手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把脸洗了。” 而后传来 “要不顺便帮你把身子一起洗了。” “不用你顺便,这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 “你别碰我那!” “好我不用手碰!” 司徒瑾权禽兽过后将人从水里抱出来,见北柠是真的累了便没有在折腾。 只是心里稍稍有些可惜这也太早结束了,只是见着北柠眼皮都懒得抬,只能替北柠穿好寝衣睡下。 听见北柠咿咿呀呀半天,低声问道:“柠儿这是怎么了!” “饿了!”北柠一抬头居然泪眼汪汪十分委屈。 惹得司徒瑾权娇哄着: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该这样的。柠儿想吃什么。” 一桌子点心抬到床边,北柠喝了一大碗羊奶吃了两碟糕点这才心满意足。 司徒瑾权刚替北柠擦好手,转头就看见北柠睡得香甜。 “吃饱了就睡,这是什么小懒猪!” 司徒瑾权说完伸手捏着北柠又道: “也不白养,这好像长大了一点。” 第二天,北柠相当过分的一觉睡到临近傍晚。 原本打算接着在睡,让小风吵醒的:“小姐,小姐。出大事了。” 第241章 谢婉清被抓到了 北柠半梦半醒呓语道:“就是天大的事也等我睡醒来以后在说。” 小风说道:“谢婉清被抓到了,现在就关在牢里!” 北柠垂死病中惊坐起: “什么!” 一下子起猛了,头有些疼,揉着脑袋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小风一边主动替北柠穿鞋一边说道: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小姐快去看一眼吧,皇上明天早上提案审理,估计也是下场惨烈,去晚了就看不见了。” 北柠问道: “我不是让你跟着巍山,一有消息就放给玄灵帮她逃出去的吗?” “不是巍山抓的,是江千忍,皇帝身边的暗卫。” 北柠听见自己肚子咕的一声,临出门前抓了两块点心,塞牙缝都不够。 刚从屋子里走出去的时候,北柠特意停下看了日晷一眼。 “也才临近傍晚这天怎么黑成这样了。” 一边的吴玉说道: “雨季到了,这两天可能就要下雨了!” 天牢里,谢婉清听见最远处铁环碰撞的声音,这是有人进来了,以为会是南煜。 谢婉清下意识的往墙角缩了缩,将脸埋在膝盖里,她此刻的狼狈模样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南煜。 天牢昏暗,潮湿。 北柠进来的时候鼻子闻见这味道有些不适应,一种说不清楚的反胃。 “皇后娘娘,您怎么来了!” 三个狱卒围在一块悠哉的喝酒,抬眼看见北柠来了,还以为是看错连忙上前迎着。 北柠的确是有些难受,没办法再走下去地牢。 坐在牢里的大堂,手里晃着司徒瑾权给的御令道:“请世子妃上来。” 几声高呼:“带犯人谢婉清!”之后。 北柠面前出现一粗布麻衣浑身脏兮兮,披头散发的女囚。 北柠印象里的谢婉清,一向爱美,好面子,无论何时都是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 此时这人,北柠倒是有些不敢认,也不过才几天不见。 北柠看了许久,才认出真的是谢婉清,瞬间鼻子一酸,心疼道:“谢婉清,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像个乞丐一样。” 谢婉清这几日几乎是不曾合眼,出了盛京以后她的噩梦就开始了,一路的禁军追杀。 她仓皇逃离狼狈不堪,当初什么模样来盛京的,便是什么模样滚出去的。 终究只是误入富贵乡,做了一场黄粱梦。 现在梦醒了! 谢婉清见到北柠的第一反应是躲避,因为北柠的高贵,映射到她身上,让她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地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 之后谢婉清便是破罐子破摔: “我原本也就是街边的乞丐。” “你别这样!” 谢婉清的手有些粗糙,指甲里全是泥土,见北柠眼泛泪光的要去拉着她。 有些局促窘迫的闪躲。 “脏!北柠。” 北柠并不是真的嫌弃谢婉清,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恶心的干呕。 搅得北柠五脏六腑都在难受,脸色发白。 一旁的小风连忙去扶着。 小风见着北柠因为靠近谢婉清变得这样难受,她是真嫌弃,这眼神正好让谢婉清看见。 直接割断了北柠谢婉清最后的一点情份! 北柠顾不得自己难受,撑着小风的手站起来,对着谢婉清道:“对不起,我,我不是嫌弃的!真的你相信我。” 第242章 大哥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谢婉清眼里是麻木的伤情,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悲哀道:“北柠能做你的狗头军师我很荣幸,但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谢谢你今天来送我。早些回去吧,在这里你待不惯的。” 北柠原本有很多话要说的,张了张口,发现已经没有意义了,又问道:“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 “有!” 谢婉清眼里终于有了几分,作为人的情感说道:“我知道他一定会来,我想洗个澡,干干净净的见他。” 被关进来的这几个时辰,让谢婉清最害怕的不是死亡! 而是让南煜见到如此肮脏,残破的她。 一想到南煜会来,谢婉清内心既期待又害怕。 每次听见有人进来,谢婉清都下意识的往角落躲,可眼睛还是会忍不住的透出指缝往外看。 这几个时辰对她来说太煎熬了。 若是能收拾得干净齐整的等他来,让他记住自己最干净的模样。 谢婉清想,如此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北柠心酸谢婉清到死都在执着纠结干净二字,含泪闭上眼睛道:“好!我会让人安排的。” 说完便夺门而出,一走到天牢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像是压在北柠胸口一样让她难受。 一旁的小风问道: “小姐,您不舒服要不要请三公子过来瞧瞧。” 北柠摇头:“不用,我只是不喜欢天牢里发霉的味道,出来就好了。” 要下雨前的空气都会带着一丝清凉。 北柠走出天牢以后大口的吸了两口气,浑身舒服多了。 小风还是不放心劝道:“要不唤太医过来。” 北柠站得笔直拉着小风往回走说道: “要是让司徒瑾权知道我来看谢婉清回去以后就不舒服,不用等到明天提审,谢婉清就先一步去了。” 小风嘀咕问道: “小姐为什么对谢婉清那么好!” 北柠陷入漫长的回忆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不想她的结局还是那么惨!” 北柠心里动了一点点想劫狱救谢婉清的念头,她想过找司徒瑾权求情,但也只是想想。 因为北柠知道,司徒瑾权是不会答应的。 潇奉一直在惦记司徒瑾权的皇位,谢婉清是他的细作,杀了谢婉清是对其他皇族的威慑。 慕子野在边疆说的那些话都太嚣张了,她的死也是对尊亲王府的提醒。 最让司徒瑾权忍不了的,可能就是谢婉清曾经也算计过北柠! 所以谢婉清必死无疑! 小风搀着北柠,刚下楼梯在拐角处见一熟悉的身影。 北柠想也不想喊道: “大哥!” 南煜停住。 北柠走到南煜面前问道: “大哥你躲什么,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 南煜的神情有些低落,当真是像为情错困大病一场的模样道: “进去也是道别,倒不如互给对方留下最后一点体面。只要我不进去见她,那我见她的最后一面便是在尊亲王府,她依旧是我的妻子。” 南煜说着转身离开。 北柠喊了一声道:“她一直在等你!” 南煜脚步微顿,又继续往前走。 北柠小跑追上去,伸手抓住南煜的手道:“等明天司徒瑾权腾出空来,对这个案子提审,谢婉清就活不成了!你真的不进去见她最后一面。” 南煜看着北柠缓缓说道: “我和夫人是御旨赐婚,我原只是想和她客客气气相敬如宾,慢慢相处下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在我接受她以为我们会好好的,又是子嗣,宗祠,侧妃一堆事情。 她是兄长的细作,利用我对她的信任,这不是伤我最深的地方! 她伤我最深的是,她要离开居然没有对我留下一句话,我送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有带走,她那么爱钱的一个人,居然一分都没有拿。 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在这份感情里,全都已经精疲力尽! 已经没有在多余的尽力,面对一次情绪饱满的永别。我和她就到这里了!” 北柠听完也只能缓缓放手。 内心一阵唏嘘和惋惜!他们的确太不容易了。 北柠现在才有时间将南煜整个人放在眼睛里,可渐渐的北柠隐隐察觉出一丝不对。 指着南煜空荡荡的腰间问道: “大哥,你的令牌呢!刺字的香囊。你穿的这是什么衣服。” 北柠越看越不对,认真的看了一样南煜。 发现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就是衣服的面料也比平时穿的差不少。 北柠揪着南煜的袖子偷偷问道: “大哥你不会是想劫狱吧!” 南煜没有否认道: “我答应过她,我会护着她!” 第243章 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这个时候北柠觉得自己应该感动的,可是又因为南煜的不理智让北柠又一点点错乱,这举动若是三年前北柠一点不会怀疑,可现在。 北柠问道: “一但劫狱,罪责相同。瞒不过司徒瑾权的,大哥你想过这件事情对我们家的影响吗!目无王法,私救谋逆罪犯,我们王府会成为众矢之的。” 南煜自然想过,说道:“我会提前写奏折主动辞去我的职位让给老三,一切皆是我一人所为。” 北柠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她这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答案明明就在那里,可就是拿不到。 不过现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细想。 北柠认真问道: “大哥你当真要救她!” “嗯!” 北柠沉了沉心缓缓道: “这件事情,你别插手我替你做。” 南煜自然是不肯让北柠冒险的,刚要说,却又让北柠拦住,北柠继续说道:“我救谢婉清,言官会只会怪司徒瑾权对我纵容太过。但你不一样,你做不但会丢了官职还会祸及王府。” “妹妹!”南煜开口要感激,又让北柠拦住:“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再说了谢婉清身上没什么好审的,就是个靶子。司徒瑾权审潇奉就够了!我要是能把她救出来,让她重新开始,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了。” 南煜突然没在客气,问道:“妹妹打算怎么就人,明天司徒瑾权就会插手此案,今天是最后的动手机会。提人犯,出宫门都是需要皇帝指令的。” 北柠认真想了一下说道: “我在司徒瑾权睡觉的枕头里放点安神散让他好好睡一觉。在拿着御令把人提出来,后面就是半夜偷跑出宫,这一套流程我很熟的。 在让吴玉站在太宸宫门口,万一有人要禀报,就把他拦住。我这出去一趟左右也不过半个时辰不会被发现的。” 为了稳妥些,南煜问道:“不能让小风拿着御令替你出面吗!” “这就是两桩罪了!” 一边的小风插嘴问道:“什么意思!” 北柠耸了耸脖子说道: “司徒瑾权给我御令只能我自己用,交给别人,那就是假传圣旨,这会让我比偷救谢婉清还惨一点。” 小风表示同情的拍了怕北柠: “小姐当真是不容易。” 事情谈妥了以后,南煜看着北柠离开。 脸上的笑若有似无,不像是马上能救出谢婉清而轻松。 倒像是计划实施顺利的松快。 北柠回到太宸宫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吃一粒解药,然后开始命令小风:“你去找找三哥给我的安神散,他的药,都比较猛一些。抱着让司徒瑾权沾枕头就睡。” 北柠把一整包安神散倒进去,刚从里间走出来,吓了一大跳:“你今天怎么那么早回来。” “我见天色不好,乌云太多了。不知道会不会打雷,我将事情推了,先回来陪你。” 小风从北柠身后将药瓶接走,似往常一样识趣的退下。 做了亏心事总是要缓一缓的,北柠轻轻咳了一声。 第244章 必然是有人要遭殃了 然后有故作镇定的跑着去找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见北柠脸上的笑不大自然,想起楚离无缘无故被砍的树,缓缓问道:“你这小坏蛋,这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北柠一脸真诚的摇头:“没有!” 只是北柠的声音过分的娇俏,还有浮夸。 说完肚子“咕——”的叫了一声。 司徒瑾权笑着将北柠搂在怀里,带她去用膳。 路上亲了亲北柠的额头说道: “我今天听内侍官说,你从昨天晚上一觉睡到临近下午,醒来又急忙跑出去干坏事,到现在一口正经饭还没吃。一这一天怎么比我这皇帝还要忙!” 北柠听不出司徒瑾权这是在套她的话,只听见她该听的,反驳道:“你摸摸良心说说,我是昨天晚上睡觉的吗!虽然没听见鸡鸣,但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司徒瑾权煞有介事的摸了摸。 北柠一手打上去:“流氓,摸你自己的!” 司徒瑾权一边和北柠闹着,一边不忘思考着。 看来是真的干坏事了! 这一肚子坏水的小家伙还是这副小模样,必然是有人要遭殃,楚离连树都被砍了,应该也不能再比现在还惨。 左右不过是北柠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的小动作,想来也闹不出什么大事。 如此想想,司徒瑾权也就没太在意,毕竟这才是北柠的常态。 只是难得好心的替那人祈祷,不要太倒霉。 “阿秋——” 北柠让司徒瑾权突然打的这个喷嚏吓了一大跳。 嘴里的骨头都咬断了。 北柠问道:“司徒瑾权你是不是要感冒了,夏天一冷一热很容易感冒的。” 北柠只是简单的说司徒瑾权可能生病,听到司徒瑾权耳朵里都会直接变成北柠这是在说他身体不好,就等于不行。 当即否认道: “不可能,或许是有人在想我!” 北柠认真想了一下,司徒瑾权这铲了月老庙的缺德家伙,除了自己能有谁在真心想他。 难道是他母后! 北柠在转头看看外面的天,黑压压的一片气氛阴森森的,还是蛮恐怖的,很适合闹鬼。 该不是母后知道自己要对司徒瑾权下手,从下面上来了! 北柠心里默念:“也就是一包安眠散,没必要如此大阵仗的母后!” 想完北柠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就噎到了,刚刚嘴里的骨头直接卡在喉咙里,北柠锤着自己的胸口,喘不过气。 “救,救..” “柠儿!” 司徒瑾权慌乱了片刻之后,果断的一个手刀砍在北柠后脖子第七颈椎的大隆椎穴上。 司徒瑾权这力道大得让北柠觉得她吐出去是自己脖子上面的某一块骨头。 让司徒瑾权给削出去的。 又想到自己明天司徒瑾权提审谢婉清找不到人,啊!她的下场可能会比今天还惨,说不定会像这样骨头一块块的被削出来。 “柠儿你没事吧!好点了没有。” 北柠答非所问道: “司徒瑾权你不会打我的对吧!” 司徒瑾权舀了几口汤喂北柠喝下,让她润润嗓子,说道:“你磕了碰了我都舍不得,怎么会舍得打你。你这小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北柠摇头: “没有啊!我先给自己做一下风险管控。看看自己最离谱的情况下,能把你惹毛到什么程度。” 司徒瑾权一下子梗住,手上用力捏着北柠的小脸:“就你这句话,就已经够让我恼火的了!” 北柠抱着亲上去一口: “消消气嘛!” 司徒瑾权说道:“我的确舍不得打你,但要是把我惹毛了。” 司徒瑾权说着眼神,语气,动作都开始变了,变得侵略,邪气,霸道。 一边说着司徒瑾权一边自下而上的往北柠的身体里探去。 北柠连忙拽着他的手腕,怂怂道:“我保证今天过后我都不干坏事了,我乖乖的!吃饭吃饭!” 司徒瑾权见北柠露怯色十分真诚姑且相信了。 北柠自己心里嘀咕: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救谢婉清就是在今天晚上,明天过后我可就老实了。 北柠这一点饭上来,吃得肚皮圆滚。 心满意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 司徒瑾权听这声,将北柠拉住:“柠儿,你最近是不是胖了。” “是吗!” 北柠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 “好像有点!” 而后有语气不善的说道:“怎么你嫌弃我!” 女人在这方面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司徒瑾权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双手举起:“没有!我怎么会呢!” 第245章 还有呼吸,是安眠散我没有下错药 北柠将信将疑,姑且就信了。 北柠探头看着外面的天色,有些昏黑,不知道是不是天气的原因。 她平常也没少干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偏偏就是这次,隐隐有些不安。 都了晚间睡觉的时候,司徒瑾权像是章鱼一样伸手将北柠紧紧控在怀里。 咬着最近才发现长大的,吸食过北柠身上的奶香以后。 开始动手动脚。 北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和着自己算了半天。 倒是忘了司徒瑾权这家伙能一晚上不沾枕头压在她身上。 眼见着两扇城门马上就要被打开。 北柠发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疼得喊了一声,司徒瑾权连忙停下抬头移到北柠面前,一手撑在北柠的枕头上,一手十分怜爱的抚摸着北柠的脸问道: “柠儿怎么了,我弄疼你了,是不是牙碰到了。” 北柠刚刚掐了一下自己,眼眶里茵茵泛着泪光。 北柠撒娇着娇嗔道: “司徒瑾权,马上就要下雨了我害怕。” 司徒瑾权暂时停下动作,翻身躺在北柠边上,想起北柠怕打雷,所以连下雨天都不大喜欢。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让她睡在自己身上。 手上一下下的哄着: “乖,没事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不怕,嗯。” 说着有亲亲北柠的额头,面颊,动作说不出的细心爱抚。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这雷声什么时候回来,我怕嘛!” 北柠伸手抱着司徒瑾权,双腿蜷缩着,小小一只,一个劲的司徒瑾权的胳肢窝里钻。 还拿着被子将自己的脑袋盖上。 司徒瑾权感受到北柠,整个人娇弱不安,这会是真的停下。 抱着北柠一下下的拍着,等怀里的人没有安抚几分,司徒瑾权这才将北柠从被子里剥出来声音也软了几分说道: “今天我不碰你了,我一直守着你好不好。我在,不怕的。” 北柠委屈巴巴的吸着,鼻子糯糯的点头:“嗯!” 说完又靠在司徒瑾权温厚的胸膛里! “睡吧!我哄着你!” 说完主动把北柠的小脚丫子放在他的肚子下取暖。 替北柠调整好她每次睡觉的姿势。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之间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北柠一直闭着眼睛听静静的听司徒瑾权的心跳声,只是听了半天发现这家伙一向沉稳,没有什么波动。 不敢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真的睡着。 又干等了一个时辰,等得北柠直打瞌睡,迷瞪着眼睛睡了一小下。 梦见她带着谢婉清在逃亡,脚一下子踩空。 猛的从梦里醒来,不小心踹了司徒瑾权一脚。 这家伙居然没有动静。 北柠手扶着下巴,很是肯定他睡着了。毕竟再强悍的男人这种疼痛也不可能面不改色。 蹑手蹑脚的起床,离开之前北柠拿着手指在司徒瑾权鼻子边探了探,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还有呼吸,是安眠散我没有下错药。” 北柠猫着身子走出去,吴玉听见里面又动静,端了食盒过来,将司徒瑾权身边的几名内侍官请去吃些宵夜。 漫漫长夜原本也就是几人轮流守夜,自然也没人在意。 北柠带着小风便也顺利走出来了。 第246章 相忘江湖,各自珍重 两人走着,小风突然从腰间拿出一颗北柠的药问道: “才想起来,小姐今晚药还没吃,现在要不要吃!” 北柠摇头:“吃药容易犯困,我回来再吃!你记得提醒我。” 到了天牢,北柠直接拿着御令提人,反正明天也会被发现,北柠要是叫玄灵几人劫狱反倒是把她身边的人连累的。而且又是一阵打打杀杀,看着就怪烦人的还浪费时间。 只要吴玉今晚守着太宸宫的门,不要有人进去,一切等谢婉清逃了再说。 这大半夜的狱卒正是觉得奇怪,只是北柠手里拿着令牌,不敢怠慢。 自然是听命放人,另外一边,一级一级的向上面禀告今天晚上皇后突然来提人。 谢婉清在牢里听见有人来了,局促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转身道:“相公!..北柠。” 谢婉清明显的语调变化里写满了失望: “北柠,你怎么那么晚过来。” 北柠没有时间和她废话。 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是大哥让我来救你的。只要你出了盛京城门,就绝对不会被发现,大哥可比潇奉那傻子靠谱多了。” “他会来吗!” 北柠说道:“大哥不会来的,明天这件事情败露了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和大哥没有关系。” 原本两人跑得好好的,听见这话,谢婉清突然停下来 “我不走了,留在这里最少死前我还能再见相公一面。” 北柠听完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生起来,拉着谢婉清的手缓缓松开,然后一巴掌狠狠的扇在谢婉清的脸上喊道: “这下你能面对现实了吗?结束了,涂妖!这里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你以为我救你很容易吗! 我担着司徒瑾权的雷霆之怒,大晚上的,我利用他对我的好,救你出来。 不是来看你在这里藕断丝连的。 你以为不怕死,拿着命在玩,很浪漫吗!留得青山在,你出了盛京便可以重新开始了,在这里矫情什么!” 北柠说完自己也惊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杀伐果断的话! 不过今天晚上她的脑子思绪的确是很清楚。 北柠这一巴掌打得涂妖有点懵,但也确实是清醒了。 她总觉得不该这样结束,这不是结局! 最少,也要当面告别,但是细想想,其实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至少这样,他们两人在彼此的记忆里都是最好的模样。 北柠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笔,是涂妖生日时南煜送她的生日礼物。 南煜当时送她笔,是想她好好读书,弥补她曾经最想要的安稳。 如今用这笔道别,南煜是在告诉她,他依旧会护她寻一份安稳。 北柠说道: “大哥让我替他告诉你,相忘江湖,各自珍重!” 涂妖接过笔,眼角一滴眼泪滑落。悄无声息的掉在地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都多久没有哭过了。 涂妖说道: “一段轰轰烈烈,能有这八个字做结局。我的确是应该知足了。” 天上开始飘起细细密密的雨和涂妖的一滴泪一起深埋在地里,寻不见踪迹。 后面的玄灵突然出现说道: “主人,属下看见江千忍在调兵,不知是不是朝着我们的。” 北柠拉着涂妖就跑,一边问着玄灵道:“司徒瑾权醒了?” 玄灵道: “属下不知!只是这江千忍是皇上最核心的心腹,事事以皇上为先。可以先斩后奏,为减少麻烦小姐还是避这他点。” 司徒瑾权这皇位能做的安稳,他身边这些不怕死的忠臣有一半的功劳。 要是让江千忍知道了,也难保这个死心眼的家伙不会冒死将她拦住。 北柠想了一下说道: “还是及早出去的好,我们上东华宫门,直接走御道。” 北柠将涂妖藏在马车里,让小风驾车,北柠晃了一下御令对着守城的老熟人说道: “我出宫玩会儿,玄灵留下来陪你玩会!谁敢告密。” 北柠比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小风:“驾!” 东华宫门,城楼上的御道,直接连着盛京城,东华城门,建在城墙之上。 司徒瑾权出城专用的城道,连个转弯都没有,一条直直长长的城道。 顺利的出宫,看着面前畅通无阻长长的道路,几人有一种已经大功告成出城的错觉。 只是这雨越下越大,雨滴噼里啪啦的打在顶棚上面。 北柠的心越跳越快。 总觉得这一切太顺利了,看画本子多年的经验告诉自己好像前面会有一个巨大的灾难。 这种类似等待死亡的煎熬是最让人接近崩溃的。 头顶是黑压压的穹牢,像是一口大锅一样,直接扣下,蕴着混沌之力,要将人间摧毁。 一声闷雷响彻云霄,雷声大到她们这狭小密闭的马车内窗柩全部碎裂。 北柠听着这雷声瞬间面白如尸,抱着脑袋,全是抽搐痉挛。 涂妖和小风两人唤了好几声,北柠都没有反应。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北柠才缓过来,涂妖拿着手帕替北柠擦着额间的汗水担心的问道: “北柠你怎么样了!” 北柠总觉得这雷是闷在她脑子里的,震得她头晕目眩有些恶心。 不过还是说道: “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半柱香以后马车缓缓停下: “小姐到了。” 北柠拿着御令命令守城的士兵半夜开城门,北柠下马车,站在城墙之上挥手相送。 身后传来一道,让北柠恐怖如斯的声音:“慕权歌!” 北柠想也不想对着城下用尽全身力气喊道: “涂妖,快跑啊!” 第247章 柠儿,我当真是纵你太过 只是涂妖刚抬脚跑,北柠就看见江千忍对着她的后背瞄准。 北柠焦急的喊道:“不要” 话音刚落,司徒瑾权抬手动动两根手指头,江千忍手中的箭正中涂妖心口的位置。 涂妖暂未感觉到疼痛,只是脑袋一片空白觉得让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全身向前踉跄,等到她有意识的时候四面八方的疼痛像是这雨水一样涌进她的身体里。 涂妖浑身疼得抽搐,双眸迟缓的向着心口看去。 那箭镞上的血迹让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在涂妖要摔在地上以前,南煜不知从何处飞出将她抱在怀里。 涂妖痛苦的傻笑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可惜我要死了,我突然在想你要是不来该有多好。这样你就看不见我死的如此荒凉。” 雨水不停的拍打在涂妖的脸上,眯得她都快睁不开眼睛了。 但这丝毫不影响涂妖满眼的都是他。 涂妖身上的衣服洁白如雪胸口慢慢向外散开的鲜红十分的显眼,十分的好看。 南煜手上沾满了涂妖的血,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我不会让你死的,绝对不会!” 南煜的语气充斥着,无力,痴心妄想,以及不愿相信。 城墙之上北柠转头强忍着眼泪拉着司徒瑾权的手求道: “司徒瑾权你放了她好不好,我求你了,派个大夫救救她好不好。” 司徒瑾权挥开北柠的手说道: “我只你害怕打雷,厌恶下雨,我推了多少事情特意早些回来陪在你身边。你就是就是这样对我的。” 说完将一瓶安眠散砸在他们两人中间,瓷片飞溅,北柠的手被割伤都没敢吭声,她知道这件事情司徒瑾权一定会生气却不知道他 散在周身的怒火比这天气还要让她害怕上几分。 司徒瑾权失望又无力的说道: “柠儿,我当真是纵你太过!若不是今天晚上的那道天雷将我震醒,现在我还让你蒙蔽在鼓里。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在我昏迷的时候身边有一宵小之徒,南国是不是可以就此改朝换代了。你怎么能拿我对你的信任如此儿戏,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徒瑾权这种接近放弃的语气远比怒吼来得让北柠更加揪心。 最后一句话直接将北柠的眼泪逼出来。可是因为情况紧急北柠的一颗心还是在涂妖身上: “我只是想救她,没想那么多。她快死了,我求求你,放了她好不好!”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身形单薄,立在风雨里当真让人心疼,缓缓伸手将人拉在怀里。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这是答应了,面露笑意。 可下一刻,司徒瑾权却握住北柠的手举着北柠手里的御令说道: “我是皇帝,不是普度众生的如来佛。潇奉是皇子,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能治他的罪,谢婉清就是最好的证据。 也只有她死了,才能证明潇奉谋反这件事情上面南煜没有参与,才能洗清尊亲王府的嫌疑。你明白吗!” 司徒瑾权说完沉沉的看了一样北柠。 北柠对上司徒瑾权深邃的双眸时,心里一阵害怕和层层堆叠的愧疚,她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将司徒瑾权的心上到了。 过了片刻,司徒瑾权突然干脆的松开北柠,转身离开。 司徒瑾权这一松手,北柠的心突然空了,让她不知所措,只留下一片兵荒马乱的残破。 北柠见司徒瑾权的车马越走越远。 第248章 南煜涂妖 北柠提着裙子慌乱的跟着跑在后面喊道: “司徒瑾权!” 跑的时候北柠突然觉得有一点心酸,反思到,她真的错了吗!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救涂妖! 大嫂若是死在司徒瑾权手里,那大哥和司徒瑾权的关系会怎样! 司徒瑾权每次说,天上地下任由她闹,一切有他! 可哪次出了事情,不是她用皮肉来偿还! 她又哪里真正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尊亲王府护不住她,需要他这个皇帝出手,每次犯的“错”不过就是他控制欲太强,给她设了许多条条框框。 司徒瑾权对她的骄纵和宽容,父兄依旧能给她,她原本就拥有得十分富裕,根本不需要他护着。 如今真的犯了事情,北柠看见的是他再一次绝尘而去。 以前从未细想。 雨水太大了浇在北柠身上,淋得北柠从未有过的清醒。 衣服碰了水变得越见沉重,北柠平日里的衣服贵气繁琐复杂 钗裙淋湿后面料全部搅在一起,伴住北柠的脚,一个不妨直接摔在地上,跌落在雨水里。 “小姐!” 小风急得扔下伞冲出去,想将北柠扶起,可北柠却一直手捂着肚子不能动弹。 北柠身上混着水,小风吃力的将人扛到亭下。 手从北柠身下抽出的时候沾了几片让雨水化开的红色。 看着手里的血,小风身为一个女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言语带着强装镇定的慌乱问道:“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北柠脸色发白,浑身冒着冷汗艰难的说道:“小风,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 小风伸手紧紧握着北柠的手说道: “我这就去请三公子,小姐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南煜,涂妖—— 城墙之下 涂妖胸前中了一箭,倒在南煜怀里,不远的周围是江千忍带着禁军将其包围。 涂妖一直想见南煜一面,因为南煜是她深爱的一场美梦。 涂妖一直以为只要南煜在这场美梦就永远不会醒,可是她心口的这支箭戳破了一切。 能死在他怀里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涂妖迷恋的伸手抚摸着南煜的脸庞艰难的开口道: “我走的时候,没有对你留下一句话,是因为我有愧于你,我是潇奉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我没有资格对你说些什么。我听命与潇奉做了许多事情,也利用过北柠。可是,可是那封信真的是不我换的。” 涂妖说道这里的时候,有些激动,伤口撕裂,身上的衣服更红了,顾不得身上的伤,解释道:“相公,你相信我,那封信真的不是我换的,我原本已经得手了,可这件事情牵涉太广我还是不放心你。所以我又换回去了,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 南煜痴情的握着涂妖的手压低嗓音说道: “我相信你,那封信不是你换的。” 在涂妖还没有来得及欣喜时又听见南煜说道: “是我换的。” 涂妖难以置信的看着南煜: “你!” 南煜脸上划过片刻骇人惊悚的笑意,可手上的动作远远看着在江千忍眼里,依旧是十足的深情和自己的妻子做着生死告别的模样。 南煜的手指放在涂妖的唇上示意她别说话,这样还能活得久一点将事情听完,也好死的瞑目。 只听南煜像是剥开迷雾后最后的王者,缓缓说道:“无论你换不换,两封信的内容都是一样的。私运是真的,潇奉拖我私运三次,每次我都将私运的数额提至三百斤以上,每次我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让潇奉来做这只替罪羊! 托潇奉的福,我手上现在有近六百斤的山涧燃油。 慕族向来谨慎,你以为没有我明确的命令,加封密语的密信。单凭一封信怎么可能使唤得动慕子野。” 南煜嗔笑道:“别幼稚了,涂妖!” 南煜的话让涂妖忽视她身上的伤痛,忽视此刻正在下雨,忽视一切! 涂妖死死拽住南煜的手,嘴里艰难的吐着字:“你,你怎么可以!” 南煜反问道: “怎么对一个细作如此残忍?在冬狩放消息,让凶手行刺皇帝,你用手帕让君临渊蛊虫发作,企图强奸北柠,将北柠引诱去花楼和寒沐泽见面,我一心送你的膳品阁是你们的联络点。 你做这些的时候都不曾犹豫,又为何偏偏最后一次犹豫呢!我们早该想到我们是这样的结局。” 涂妖不愿相信自己居然会如此可笑的问道: “那之前,我们夫妻情深全部都是你演的!” 南煜将涂妖的手放下,替她扫过挡住她视线的头发说道:“七分真,三分假!” 听见这话,涂妖感觉她身上这冰冷的雨水好像顺着伤口灌着她心寒道: “所以你才要借北柠的手提前将我救出来,上演这生离死别的一幕,让你成为一个用情至深的好丈夫,失去妻子的可怜人,让你成为受害者。 没人对我进行提审,皇帝永远也不会知道,借他的手提前杀了我,让他对你有愧,徐代荣也没有脸在嫁进来。南煜你当真是好计策!也难怪皇帝会如此忌惮慕王军。” 逞能的说完这些话,涂妖只剩最后一丝气力,虚弱的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南煜伸手盖住涂妖的眼睛,在她耳边说道:“细作最忌讳的就是动心,在你爱上我的时候!你就已经把命送给我了。我答应过谢婉清,会护她周全。可自你关上尊亲王府的门,从香山逃走以后,与我而言你只是涂妖。” 南煜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 “我对谢婉清是真的爱过,那道门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没有离开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涂妖,你之前的所有罪责,我都会替谢婉清扛下。 可最终谢婉清还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离开了。 涂妖,若你只是谢婉清该有多好! 如此我们也不会错过!我们的开始本身就是一场错误,希望来世我们都能简简单单,没有羁绊。” 南煜的手再次打开的时候涂妖已经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雨水浇在尸体上缓缓有些僵硬。 “夫人!” 一声悲恸欲绝,歇斯底里的哀嚎划破天际! 南煜对于谢婉清是真心保护的,可谢婉清终究是涂妖!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真的死了,死在那晚她离开的时候。 南煜抱着谢婉清在雨中淋了许久,看背影像是一个历经沧桑风烛残年的的老人。 南煜的泪,随着雨水一起冲刷到地下,不知有没有和谢婉清的那滴汇合。 一旁的江千忍跪在地上刺了自己一刀谢罪,边上的一千禁军也全部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恭送世子妃!” -发丧告示—— 关于谢婉清: 南国沅启十一年夏末,尊亲王府嫡长子慕子衿,南煜世子,发妻谢国公府二小姐谢婉清,死于时疫,南煜世子为此悲痛交加,特为妻受丧三年!此情,感人至深! ——谢婉清丧礼的豪华程度已经比得上一场婚礼的盛大的。 关于涂妖: 南国沅启十一年夏末,罪犯涂妖伏法! ——桦南—— 桦南破庙一个疯癫的女乞丐看见两张告示突然不疯了。 拿着涂妖的告示揣在怀里蜷缩在佛像之下 “我的女儿,只是十五个字便交代了她的一条命啊!” 乞丐看着佛像笑这世道造化弄人道: “其实涂妖才是真的谢婉清!她本该顺顺利利,风风光光的去做她的世子妃,这辈子无病无灾。都是我,一时起了贪念,想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一点,反倒害了她们。” 钱氏的孩子都活不长,乞丐没有动。 只是将自己的孩子和谢府的交换了! 涂妖本该是大家闺秀,盛京高门女子,本该是南煜的妻子,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她没有偷走谁的人生,她只是回到自己原本的人生。 她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 作者:南煜,潇奉,涂妖,番外见!你们想要的都会在番外看见。 《如果重启》 你们想要三人怎么开始,怎么结束可以告诉我哦。 第249章 用血给孩子续命 ——城楼之上—— 小风轻功一路飞去尊亲王府,脸上的水说不清是泪还是雨,袖口处沾满了血。 头发凌乱,面色焦急,两眼无助,一副让人欺负的溃败之势。 慕子书见到小风如此模样,脸色大变幽美的双眸是忽明忽暗的杀意,不用小风开口,慕子书便问道:“妹妹在哪?” 慕子书赶到的时候,北柠已经躺在血汤之中了。 因为雨水交加,这血汤是淡淡的粉红色,在配上北柠瓷白的面色,可怜可卿! 当真是美极了! 北柠全身又冷又疼,只觉得自己到了地狱一样,地狱里住着一只囚禁她的恶魔,浅浅唤道:“柠儿!” 司徒瑾权先慕子书一步到北柠身边。 想要伸手去触北柠的时候,听见一声充满怒气夺人心弦的嘶吼:“司徒瑾权!” 慕子书一手捏住肩膀,将人搬到自己面前。 结结实实的一个拳头砸在司徒瑾权脸上。 慕子书不擅长武,但因自小陪着北柠泡在药里,经脉骨骼,都强与常人,有因善药懂医,下手更为精巧狠辣心毒。 一个人身上两百零六块骨头,轻易即可碎之! 慕子书,暴怒下老二和银熄都不会是对手。 尽管司徒瑾权强悍但慕子书他这一拳,着实让司徒瑾权有些受不住,嘴角挂着血,眼前一阵眩晕,脑子空白一片。 但司徒瑾权到底不是什么庸俗之人,这种反应也只是一瞬! 等他站稳,双眸能视物时。 他看见慕子书毫不犹疑的拿着匕首划过自己的手腕。 匕首玄铁所制千锤百炼间薄如蝉翼,划过皮肉的瞬间犹如钢针直插脑门,一阵锐利的疼痛。 可慕子书的动作果断干脆,一刀而过。 之后单膝跪在地上,将自己的手腕送到北柠嘴边让北柠吸他的血,柔声喊道:“妹妹!” 北柠俨然是已经半昏迷的模样,根本没有力气。 慕子书狠狠心,另一手施出银针,对着北柠心头行针。 此时一道天雷而过 “啊!” 北柠这声撕心裂肺的痛苦和足以焚天灭地的天雷,是一起带给司徒瑾权呼啸而来的沉苦。 见北柠如此生死一线,司徒瑾权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慕子书用自己的血,短暂的先将北柠稳住。 取下北柠心头的银针,伸手去替北柠号脉,顿时脸色大变。 司徒瑾权一直旁边等着,身后是香暖车架,等慕子书好了,便时刻让人安排这。 慕子书号过北柠的脉象,北柠现在的身体暂时不便有太大动静,只能暂时先在东华城门之上的闕楼修养。 慕子书抱着一路进去,手腕从未离开过北柠的唇。 原本将北柠救回后面就可以离开,休养生息的事情只需要交给时间。 只是慕子书号脉以后发现北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月份浅,脉象不明显,胎儿原本就不稳,有加上今天这一摔,还淋了那么久的雨,这孩子很难在保住,现在慕子书做什么都像是杯水车薪! 受损的胎儿像是炸药包一样挂在北柠身上耗着! 北柠身体原本的弱,经历这一遭,到了冬季北柠就会像是住在鬼门关口一样危险。 若是现在将孩子打了,对北柠身体还更有好处。 只是慕子书和北柠是双生子,他最是了解北柠,北柠看着咋咋呼呼,嘴上说着不要孩子,其实比谁都心软,要是就这样让一个孩子没了。 只怕这会是北柠永远的痛! 慕子书一直将自己的手腕,放在北柠嘴边。 他这是在用自己的血给北柠肚子里的孩子续命。 慕子书抱着北柠走进闕楼的时候,司徒瑾权也跟在后面。却让小风拿着刀拦在门口道:”皇上!小姐不希望您进去!“司徒瑾权的目光跟随着慕子书怀里的北柠,念在小风和北柠的关系,没有动手,完全没有耐心的冷声警告道:”让开!“此时的司徒瑾权一颗心都让北柠牵动着,压着所有已经饱和的怒气,稍有不慎便如这天气一样万民遭殃。 第250章 司徒瑾权,我不想见你 巍山知道小风忠心护主,但面对这样的皇帝,此时并不是她表现主仆情深的时候。 在司徒瑾权的威怒发作以前,巍山出现,替皇帝将小风拦下。 小风知道巍山这是为她好! 但是她就是这样一个人,能真实的喜欢南煜,能喜欢慕子野,能喜欢慕子书,能喜欢过许多人,从七十万慕王军,到盛京城排得上号的美男子。 小风基本全都有好感过,有些人她也光明正大的追求过。 北柠常说:她省下没有谈的感情,全部让小风挥霍了。 小风过后又能全部当成过眼云烟,当成一场笑话和北柠在一起调侃! 她的感情像是风一样直来直去,简单明了,却又让人寻不到捉不到! 对于小风来说,我喜欢你但与你无关,爱与不爱只在一瞬之间! 此刻巍山在她眼里就是让她无比的厌恶,嫌弃。 巍山将小风拦住,小风手里拿着刀指着巍山问道:“巍山,你确定要如此!” 小风的刀在自己面前,巍山没有躲,只说到: “小风,对不起!我不能” 还没等巍山说完,小风便一刀刺向他的手臂 小风咬着牙痛恨的道: “走狗!” 小风的这两个字,成了巍山一辈子的心魔。 巍山看着像是一个没有表情的物品,对于感情他却是一个十足简单憨傻的男子。 他心里记着一辈子的感情,只是小风的过眼云烟。 因为这一刀全部散了。 巍山即使受了伤,也没有放小风进去拦住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走到门前想起刚才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便是阵阵心痛。 司徒瑾权迫切想知道他的柠儿这是如何了,为何会突然受伤得如此严重。 司徒瑾权,手还未推门而入,听见里面虚弱心死的声音道:“司徒瑾权,我不想见你!” 这是北柠从鬼门关出来的第一句话! 终于是听见北柠的声音,司徒瑾权喜极而泣,堂堂南国君主,眼眶红了一片。 司徒瑾权不知道北柠到底如何了,刚刚这一路走来,他想过最差的情况。 现在最少证明他的柠儿还在这时间,还能同他说说话。 司徒瑾权周身帝王气势全无在门外唤声道: “柠儿我就在外面等你!” 不远处玄灵驾着一车的都东西,带着吴玉过来。 吴玉也是一个年近半百头发有些发白的老人了,人老人实在是经历不得这些。 原本还在太宸宫煨着热汤等北柠回去的时候暖暖的喝上一口。 听见玄灵过来禀报的时候,汤撒了一地,她差点没先行一步。 北柠让吴玉伺候惯了。 吴玉来的时候,衣服鞋子,被褥棉枕,药材,膳食带了一车。 司徒瑾权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吴玉带着北柠身边的几个大丫鬟进进出出。 只因北柠简单一句不想见他,司徒瑾权就是在想进去,也没有在向前进半寸。 只是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 ——屋内—— 慕子书坐在北柠床边,脸色微微泛白,一直处于戒备的状态。 等到吴玉推门进去轻轻唤了一声: “三公子!” 慕子书听见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才松懈几分,嘴唇有些干裂,缓缓开口道:“吴妈!” 吴玉走进一看见两人依偎在床边。 十六年前他们两人就是如此相互依靠来到这人世间。 现在在瞧两人一碰就碎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心痛。 吴玉见北柠衣服湿了大半,看在眼里,吴玉全身都跟着冷了起来,想来是刚刚淋过雨。 见北柠半昏半醒的吸食慕子书的血,已经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吴玉不知自己是不是有打扰到慕子书的医治小心的问道: “三公子,现在小姐如何了。可否先让我替小姐整理一番。” 慕子书的声音有些暗哑,干涸说道:“妹妹动了胎气,孩子现在离不开我的血。” “什么!” 吴玉的目光缓缓落在北柠的肚子上,在看此刻北柠憔悴的面容混沉的意识。 吴玉觉得连北柠都像是一股不切实际的幻影一吹就散。 更何况是这样单薄的身子还耗着一个吸血的孩子。 她活了半辈子总算是知道这“囍”字为何是红色的。 宫廷之内,桩桩件件的喜事,哪个不是用别人的命换来的,就是新帝登基天下大赦,这样的喜事不也是踩着先帝的遗骨。 这喜字的红,全部都是用血染出来的红! 执掌内闱这些年,也该拿出些风骨和志气也不枉早年琼华对自己的指导吴玉知道这种时候最忌讳见眼泪,吸了吸鼻子。 拿着帕子将慕子书的眼睛蒙住,带着小雅上床替北柠换衣服。 第251章 子母蛊虫 吴玉将北柠亵裤脱下,看见白色的面料面沾着醒目的血,吴玉只觉得有人拿着刀在挖她的肉一样难受心里不免泛起一阵老妇人的心酸,对着小雅念道:“小姐刚出生的时候,哭都不会哭。瓷娃娃一样险些活不成了。那么不容易,王爷王妃,几位公子,花祭岛上下,还是将小姐护住了。 是何等的小心娇宠精心灌养。 除了小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灾病,不曾让小姐有过其他半点伤。 好不容易将身体根基稳住,送来盛京这些年。 小灾大病不断,心情没两天畅快的。 我尊亲王府倾力养出来的掌上明珠,竟是被这样糟蹋。今天要是王爷在,早一刀杀了皇帝,让我们小姐自己做太后!” 吴玉一向中庸固执规矩,以和为贵。 小雅听见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从吴玉嘴里说出来有些心惊,担心隔墙有耳,连忙劝阻。 两人利落将北柠收拾齐整。 帘子掀开后,小雅才将蒙在眼睛上的布拿开。 慕子书从后面抱住北柠,让她侧靠在自己身上如此他的手也更加方便些。 吴玉见着慕子书已经略显疲态,心疼开口道:“三公子,就是小姐一直喝着您的血最对也只能撑两天。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就是小姐此时若是清醒也断然不会让你拿着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此时知道小姐怀孕的只有我们几人,要不我们撑着皇上不知道,只当时是不小心让孩子流了。” 慕子书只着自己的手说道: “我不想妹妹伤心。” 此时北柠的眼睛微微睁开,全身毫无力气,半昏迷时听见两人的谈话。 北柠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脐眼,原来她不是长胖了,又是这样的雷雨夜,她的睿儿来找她了。 心里叹道:睿儿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她不能自私,拿着三哥的命换自己孩子的命。特别是见到一向健壮的三哥嘴唇泛白。 北柠拉了慕子书的袖子看着他的眼睛示意他: 三哥,放弃吧!没有意义的。 慕子书懂了北柠的意思,只说道:“我们是双生子,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要我杀了他,妹妹!我真的舍不得。” 慕子书看着北柠的眼睛缓缓继续说道: “我的手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将我的手移开,可这样孩子就死了!” 北柠不想慕子书冒险。 北柠伸手放在慕子书的手腕上面,眼里却不争气的蓄满泪水,当她要将慕子书的手移开得时候,发现她也下不去手。 那是她的孩子啊! 她怎么能下得去手,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一种无助两难! 慕子书伸手将北柠抱住,他们的生命犹如十六年前那样,再一次紧紧的系在一起。 都不知该如何办,只是这样僵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 吴玉眼眶红肿得酸疼: “难道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坐以待毙,三公子您仔细想想,您若没有办法,这天下可还有比您还厉害的。老奴就是给他磕头也将他请过来。” 若是三年前,师兄还能与他一较高下,可现在,慕子书当真找不到对手。 这世间比他厉害的,慕子书脑内闪过一道灵光:“让司徒瑾权把藏书阁的药王孤本送过来!若是连这上面都没有办法,那当真是别无他法了!” 门外的司徒瑾权,一直站在原本的位置,一步都没有离开,不敢松懈。 原本听见北柠的声音以为是有所好转,见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司徒瑾权以为是北柠已无大碍。 只是脸上的喜色还没来得及浮现,就听见小雅对着皇帝说:“小姐的病来的突然,三公子此时也是束手无策,还请皇上派人素去将药王孤本取来,让三公子寻寻法子。” 连慕子书都没有办法!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心颤了一下!连忙派了江千忍去取,还让巍山去国库将所有的仙丹灵药搬过来。 小雅说完,门“嘭”的一声又关上上。 闕楼外四下无人,这天上连个月亮都没有,昏黑一片,只能听见这雨声淅淅沥沥,还有偶尔两道闪电,向司徒瑾权证明这世界还是在运转的。 时间还是有在流动的! 此刻司徒瑾权才清楚认识到,原来没有北柠之后这才是他的世界。 慕子书拿到书以后,研究了许久,最终在倒数第三页停了下来,拿着信号弹让小雅放出去。 慕子书这是在召唤他的药童回来做副手。 又吩咐道: “你们都下去!” 临走前吴玉见慕子书表情严肃不像是找到方法了。但吴玉知道慕子书是不会伤害北柠的。 尽管有疑虑可还是随着众人出去。 只是吴玉不知道,慕子书的确不会伤害北柠,可他会伤害他自己。 慕子书摘了北柠一直带在她手上养的血玉,取下里面的玉髓让北柠的服下,将自己的手从北柠身上拿开。 “三哥!” “这玉髓也只能维持两个时辰,你好好睡一觉,起来以后你和宝宝都会好的!相信我!” 北柠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脑子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了,眼皮越见沉重,便睡下了。 药童从窗外飞进,手里拿着一个寒冰匣子,里面是两只沉睡了近百年的蛊虫问道: “子母蛊虫,这样珍贵又烈性的东西师傅是知道要如何使用了!” 慕子书目光落在两只通体雪白的蛊虫上说道: “这药王孤本上记载得十分清楚。放血将子虫喂饱,用子虫炼和雪莲炼成丹药,让北柠服下,再用母虫放在北柠的肚子上,将丹药引到孩子身上,最后将这只母虫一直养在我的心头。如此北柠的孩子算是救过来了。” 这方法听着就让人心惊,药童说道:“您已经受伤了,不如让弟子来替您养这虫子。” 慕子书摇头道: “母虫在我身上,以后只要我活着,这孩子就活着。为师可不放心将我孩子的命交到您手上。 方法成功以后,记着将药王孤本这页撕下来。我不想妹妹,觉得对我有愧疚。” 药童眉间微蹙: “这子母蛊虫,是西境炽火山上发现的,烈性无比,所以才一直用寒冰镇压。师傅你将子虫炼成药,还要将母虫放在您心头养着。 对您难道就没有影响吗? “废什么话!我若是失血过多昏迷了,你照我说的继续去做不可停下来!” 慕子书说完喝下一碗老参汤,又在自己的天池穴埋下一根金针。 将自己的命吊着,防止失血过多而亡。 药童自然知道代价极大,可惜自己学艺不精不知道有什么代价。 也只能咬咬牙听从。 慕子书在自己原本的伤口上,又划了一刀,血涔涔的冒出来,将子虫放在自己的伤口。 闻见血的味道,沉睡了许久的子虫突然变得兴奋。 喝水一样的,贴着慕子书的血管喝他的血,贪婪无比。 原本浑身通体雪白的子虫也还是慢慢变得粉红。 母虫像是感应到了一般,也开始变颜色,只不过依旧在沉睡。 这颜色越变越深,靠近紫色的时候,慕子书就已经昏迷了。 可这子虫还是在吸食。 药童额间满是汗,不争气的将手放在慕子书的鼻尖,探他的呼吸。 时刻准备着抢救。 好在子虫吸到浑身变成黑色的时候便停了下来。 像是一颗珠子一样圆滚滚的从慕子书的手腕上面滚落。 寒冰匣子里的母虫也变成珠子。 药童小心翼翼的捡起子虫,将它抱在雪莲之中。 一火一冰,一阴一阳,将其炼成丹药。 第252章 这一夜真的太长了 药童将寒冰匣子放在北柠的肚子上,又将炼成的丹药给北柠服下。 匣子里沉睡的母虫不在安静,黑黢黢的一条只能说是恐怖,不停的发出声响。 北柠随着这一阵阵声音头痛欲裂,直到丹药引入孩子体内。 北柠才渐渐变得安静,这子母蛊虫不愧是天下奇药之首,刚服下没一会儿,北柠脸上也恢复了些许起色。 那母虫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安静,又变回一颗黑色圆滚滚的珠子。 药童看着那寒冰匣子里软塌塌,一碰就黑得发亮的母虫,突然如此安静没有攻击力。 想着或许真的对师傅没有什么危害,师傅下令,他不敢不听。 而且已经付了那么大的代价没有不继续的道理。 药童将慕子书横抱到榻上,解开师傅的衣扣,看见面前的景色,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想着师傅从穿着衣服看着着实纤瘦,不想这脱了衣服居然如此大有乾坤。 当真是 “混账!” 药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让自己冷静一下。 随后拿起沾着血的匕首,在慕子书的心口划出一道口子,将母虫放进去。 药童看着这母虫似水,直接从伤口化进去,还以为对师傅真的没有伤害。 可当药童撕下药王孤本第三页的时候,魂都快被吓飞了。 子母蛊虫生命相系,子虫若化为丹药续命,母虫需用心头血养之,满月之夜子母蛊虫苏醒相聚,母虫若是看不见子虫,便会饮血噬心以泄仇恨。 药童喃喃念着: “满月,岂不是每月十五,师傅都要受着蛊虫的折磨。” 药童起了私心,现在还有到十五,将蛊虫逼出来,只当这孩子没有救成功。 药童拿着金针在火上烤了烤,刚一靠近。 慕子书突然睁开眼睛: “孽徒!” 药童收了金针跪在地上,慕子书并没有理会,醒来之后拔了自己埋在天池穴上封闭的金针,全身脉络瞬间通了,原本还是面如白纸,此时倒是像没事的人一样。 药童咬咬牙,自小就听别人说师傅的身体比常人的健壮,如今想来还真是问道:“师傅您,失那么多血,身体无碍吧!” 慕子书敲了一下药童的脑子,站起来动了动身体说道:“说你学艺不精,还不肯用功。这母虫天下大补,只要不是月圆之夜,与我都是有益处的。” 药童知道师傅这言语听着轻快,实际上是避重就轻。 这母虫就住在他心口,若是撕咬起来,药童想想全身都在打寒颤。 慕子书走到北柠床边,替北柠把脉,胎儿安稳。 终于是挺过来了。 听着外面沉闷悠长的报晓钟声,淡淡道:“这一夜真的太长了!” 闕楼,盛京东华城门之上,非权贵不得入,每日里城门之下的布衣百姓来来往往。 总喜欢仰头看看自己头上触及不到的这片威严。 只不过今日有幸见到的,可不仅仅是闕楼。 北柠身体不便在闕楼内,修养了三日,司徒瑾权在外面站了三日,南国辍朝三日。 第253章 既然送上门了,就一起收拾了 金殿之上,皇帝不在的朝堂与说书的茶馆,街头的闹市,集市的菜场,无异! 文官,言官,一副天下大乱,国之将亡的事态。 文人文绉绉的酸臭,夹杂着武将豪放的粗俗,唾液横飞。 有几个胆大的,借着慕族休朝假,全族不上朝,在徐同甫和楚离的怂恿之下大骂:“妖后误国!不学无术,飞扬跋扈,蛮狠刁钻,正是因为她将国师拿来用来替南国祈福的树砍了,这才遭了天雷。” 有了第一个出头鸟,后面自然也不惧。 西境在打仗,南国叫得上来的武将不是在西境,就是在边防。 剩下几个官职虽高,但对面有一个殿阁大学士徐同甫,他们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一个收集军报传话的。 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兵部尚书,慕臣雄南国军方一把手,他为了以后自己官运的长远发展,自然是要替皇后说两句好话。 只是口舌之争,武将到底是干不过这帮文臣。 最后吵得大了,惊动了一直在后宫静养的太皇太后。 “哀家,这还没死呢!就敢有人在哀家面前放肆了!刚才是谁说的,祸国妖后,给哀家站出来。” 朝堂上瞬间跪了一地,又恢复到往日。 徐同甫自己好好的一个女儿,生生让南煜耽误,女儿如今无人敢娶是小,让他成了笑话是大。 她女儿只能指望等南煜为妻守丧满三年再嫁。 到时南煜要是不娶,她好好的一个女儿岂不是要砸手里了。 以前和尊亲王府只是立场不同,如今是因为私仇怀恨在心的,要不是尊亲王府踩了他的尾巴,如今他也不会逮到机会也咬着不放。 更重要的是徐同甫也动了心思,想将徐代荣送进宫。 徐同甫在朝堂之上教唆了半日,有人为他出头,现在太皇太后出来了自然是要保下他的。 一直闷不吭声的徐同甫此时站出来: “太皇太后切莫动气,都是一心为了江山社稷考虑的忠臣。皇上专宠皇后,皇后顽劣近年恐子嗣无望!皇上龙体尊贵,却生生在盛京城门外站了三日,这万一有什么闪失。” 徐同甫刚说完,这下面就是哭丧一样,像是皇帝马上就要死了一般。 太皇太后此时是恨不能撕了徐同甫这嘴。 以前只觉得他读两本书,用来作为外交使节,对付毗邻列国在何时不过,想不到。 他这厉害的嘴对着自己人也是这样厉害。 太皇太后被噎到无话可说,自己不占理,朝堂之上又不好直接动刑。 徐同甫也是规规矩矩让她抓不到一点错处,徐同甫道:“臣等愿意为太皇太后分忧,去请皇上回来!” 太皇太后实在佩服徐同甫这嘴,三句两句的。 就变成是她示意他们这样做的,她还不能拦着。 但又细想着北柠这件事情的确是做的太过分了,也不知道两人着又是在闹些什么变扭,动静居然这样大。 已经三日了,要是皇帝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她这个太皇太后就是再大的面子在皇室面前也只怕护不住北柠,她的名声还会被牵连。 太皇天后一番权衡之后,两边都不想站,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当时没有来过,转身便回去了。 徐同甫自然是不会放过太皇太后这样大的靠山直接开口将其拉下水道: “臣等定然不负太皇太后懿旨,将皇上请回宫中。” 徐同甫带着朝中众臣,往盛京城门走去。 众人跪在城门下齐呼: “臣等尊太皇太后懿旨求皇上回宫。” 声音慷慨激昂十分正义和刚刚在朝堂之上的文人酸臭完全不一样。 这些人的声音,此刻像是一人能抵千军一样不惧生死。 历代言官最喜欢的就是这样,抓住皇帝的错处,呜呼哀哉! 江千忍原先看见这些人是最烦的,此时看见他们倒像是看见救星一样。 已经三天了,这皇后就是矫情也该消气了。 皇帝在这样站下去,只怕是要国丧了! 城墙之上的司徒瑾权倒像是看不见城下的百官,不发一言,依旧站着,他不知北柠到底因何受伤,现在如何! 这三天,他脑子里的画面依旧是,雷雨夜北柠面色瓷白的躺在血汤之中。 如此摄人的场景,又加上慕子书束手无策,需要用到药王孤本。 只怕北柠是命悬一线,要是没有亲眼见到北柠安然无恙,他是不会放心的。 更高一阶的闕楼内。 三天前肆虐的雷雨夜像是下在屋里,下到现在才停。 暴风雨过后得风和日丽。 到了此时慕子书才敢放下心来,特意教北柠如何号脉,拉着北柠的手放在桡骨腕处,轻轻说道:“妹妹,你瞧珠滚玉盘,喜脉!” 北柠眼眶红了一圈,反手握着慕子书的手问道:“孩子没事了!” 慕子书带着北柠的手一起放在她的肚子上说道: “三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北柠这才笑出来,笑着笑着眼泪掉了下来,很是愧疚道:“三哥,对不起!我当时没推来你的手是不是太自私了!” 慕子书替北柠擦着眼泪道: “傻子!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更何况,我这辈子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三哥很幸运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替我生下孩子。” 北柠让慕子书这一句话逗笑了,噗呲一声笑出声:“你这话,还真是。” 一向事少,话少的慕子书难得的话多了些和北柠说些不正经的道: “你可别笑,我若是女子,生出来的孩子也定然与你生出来的一样。就是不小心抱混了也分不出谁是谁的。” 北柠擦了擦眼泪,没有在道谢伸手抱着慕子书在他耳边道: “三哥,谢谢你!能和你出生是我的幸运,你以后可不能再因为我身体不好而觉得对不起我了!知道吗?” 北柠说完,没听见慕子书回应。 边上的吴玉,比着“嘘”的手势。 示意慕子书睡着了! 想来真的是太累了,这样都能睡着。 北柠自然是不忍心在打扰慕子书,让吴玉帮忙。 两人轻手轻脚的,将慕子书从北柠身上搬下来,吴玉替他脱了鞋子,松了腰带,拿了被子盖好,直接让他睡在北柠身边。 吴玉瞧着慕子书心疼道: “那么多天了也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见慕子书睡得香沉,屋内众人高度紧张一直闭塞的五感瞬间又回来了! 听得见城楼之下,偶尔有小商贩一两声十足用力的叫卖。 也听见城楼之下百官请命的声音,吴玉听见要回宫和小雅几人,又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开始收拾东西。 北柠听见外面的声音才知道她在屋子里安胎的这三天,司徒瑾权一直在外面守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床边疲态还未完全消散的慕子书,淡淡开口说道:“吴玉,你们这几日也没怎么休息,在这里睡一觉,等傍晚将精神养足了在回去。” 吴玉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的伸手指了指窗外:“近百人,都跪着呢!” 北柠倒是丝毫不在意: “要跪,就让他们跪着吧!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吴玉是老人自然是不喜欢争锋相对,劝道:“到底名声不好听!” 北柠把玩着手指道: “我又不是靠着名声活着,名声这种鬼东西我才不在乎!他们还自以为靠着这东西能要挟我,想来我是太客气了,作天作地,就是忘了作弄他们。既然送上门了,就一起收拾了。” 北柠伸手唤道: “小风!传本宫懿旨,既然诚心过来参拜,那就全部跪到日落西沉,违令者杖责三十!” 吴玉听完没在说话,只是心里微微有些打鼓。 小姐这病了一场,倒是与先前有些不一样了。 一旁的小雅倒是显得十分淡定,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走出来,这些个撞枪口的呆子当真是活该! 小风去传旨,城楼之下的多有不服。 江千忍上来向皇帝禀告,谁知皇帝听了以后居然笑了,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说道:“柠儿终于是没事了!知道找人撒气,便是没事了!” 司徒瑾权转头看见江千忍站在原地,眉间微蹙,一副帝王威仪,双眸散着寒光,语气冰冷道:“还愣着干嘛,没听见皇后下旨了吗!还不快去。朋党比周,结成一伙,逾矩越权,谁敢站起来仗责五十。” 江千忍让皇帝看得脊梁骨笔直:“微臣遵旨!” 徐同甫咽了咽口水,这几日皇帝对皇后的好脾气和卑躬屈膝,倒是让他们低下这些人产生错觉! 险些以为皇帝一向如此,倒是忘了他是何等铁血手腕,冷静残忍。 司徒瑾权的耳目当真恐怖,他就是三日不理朝务,也能洞晓朝堂上的一切事物。 刚才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的几人,老老实实的跪着。 可还是让江千忍照着纸上的名单将人抓起,押到一边仗责五十大板。 对比城下壮烈的场景,闕楼之内倒是十分的安静,祥和! 众人累了这几日,突然松懈下来,一觉睡醒天都黑了。 前几日刚下过雨,天空很是干净,就是在屋里中也能感受到那份清风朗月的舒爽。 第254章 慕族,当真要反 吴玉几人在外间还没有起来,屋内没有燃烛火照明,唯一的光线就是这清明的月色头进来。 整个房间盈盈点点。 慕子书睁开眼睛瞧见北柠坐在床头,一下子还有些发懵。 见着月光似面纱笼在北柠脸上,慕子书舍不得移开,这是他替妹妹撑起的一份安眠。 北柠知道慕子书在看着她,其实她一直没有睡。 兵荒马乱的过来三天,突然安静下来,许多事情经不得细想。 北柠没有睁眼因为她此时不敢看慕子书,在慕子书要伸手帮北柠将鬓角的头发理齐整的时候。 北柠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样做!” 慕子书手愣了一下,但还是继续了,替北柠理好以后说道:“你头发乱了!” 北柠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慕子书,两人四目相对,此时的月光像是一种看着很是温暖的光,可实际上彻骨无比。 北柠的眼神里比往日多了几分清锐,还有些许难以置信开口问道:“整整六百斤的山涧燃油,燃油势猛,足以烧毁一座城大哥演的这一出戏到底是要干什么。” 听见北柠这话慕子书迟疑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些日子北柠忘记吃金丹了。 慕子书没有在掩饰看着她说道: “大哥所他对你一直有愧,五年前离开花祭岛的时候,只是借口带你出岛玩两日,便将你骗到盛京,送入宫里做人质。 替父兄送行出征北疆的时候,你哭着求他不要留你一个人在皇宫,你说你想回花祭岛。大哥答应过你,有朝一日他一定会带你回花祭岛。” 慕子书握着北柠的手说道: “妹妹,大哥已经骗过你一次,让你等了五年,这次不会再食言了,一定带你回家!” 听见这话,北柠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慕族,当真要反!” 慕子书缓缓说道: “大哥已经借口送谢婉清出殡,回去调兵了!只待夏末夏巡,南国便会改朝换代。” 北柠喃喃道:“夏末夏巡,你们准备等司徒瑾权陪我去花祭岛的时候动手?” 北柠拉着慕子书的手不愿意放,像是这一松开,便,慕族铁骑便会踏至盛京,北柠声音有些哽咽和害怕说道:“我不想回去了,真的!这辈子都不回去了!” 慕子书为人与他用药一般,皆是毒!散与无形之中,让人避无可避。 慕子书的手从北柠的掌心中抽出,双眸微阖道:“慕权歌!慕家的男人如此娇宠你,可不是让你为了司徒瑾权委屈求全的。” 慕子书说着,伸手在北柠脸上擦了一下,手指上泛着点点亮光问道:“如果真的不想回去,那你哭什么!” 握不到慕子书的手北柠伸手拉着慕子书的衣袖,竭力问道:“你可想过,若是失败了,我绝不独活。若是成功了,我必以死谢罪!” 慕子书脸上明眸皓齿,杀气凛凛,如此模样偏偏又洒脱自负的笑着道:“有我在,你的命,阎王收不走!” 说完又是十分宠溺的揉了揉北柠的头说道: “妹妹都有孩子,怎么还是那么闹!以后可不能在拿着我将你救回来的命,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威胁我,三哥会生气的。” 第255章 他的妹妹慕权歌醒了 慕子书见着北柠心脉有些快安慰的说道: “放心吧!不会失败的。我用毒天下无解。要他不明不白突然暴毙的方法有很多。 能这样用计谋让他死得其所已经是很给他这位皇帝面子了。就是败露又如何,大不了,王军攻入盛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北柠听完不愿相信,缓缓摇头:“大哥在明处,你在暗处。三哥原来你才是背后的下棋的人。” 北柠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原以为自己对慕子书足够了解,如今才发现,素昧平生! 北柠说道: “司徒瑾权的手上的兵,不是在西境就是在边防,中腹盛京,能用上的全部加起来不到十万。慕族此刻要取这天下轻而易举,犹如囊中取物。” 北柠说着语气大了些许,一滴泪落下道: “可就是赢了又如何!!慕族永远都会背负这乱臣贼子,乘人之危的骂名! 苍城山上堆积成山的白骨还有潼山关多少英魂守着慕族百年荣光,将会毁于一旦! 你就甘心只拿他们换去取一座皇位! 父王守了一辈子的边疆,你让他百年之后有和颜面去见先帝,去见母妃。已经是天人永隔了,难道你要父王和母妃做鬼都不能团聚吗!” 北柠的这滴泪烫的慕子书的手背生疼,灼烧出一片压抑的怒气,说道:“区区一个皇位,除了他司徒皇室的人还有谁会在乎!你以为是慕族要反的吗?今日这一切全都是让他逼的!” 慕子书这句话让北柠的头有些眩晕问道: “三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室需要慕族为他们抵御外敌,保家卫国,背地里却是心生忌惮多方试探,收集一些冠冕堂皇的慕族罪证。 只待有朝一日,他取下西境坐稳皇位,便会拿出这些罪证,找一个最合适的借口对我们下手。" 慕子书说完脸上是不羁的笑道: “妹妹可还记得,平南王府是怎么灭的!先抛出诱饵,这是司徒瑾权要对他们动手的信号,让他们自乱阵脚,人人自危。 你以为平南王是傻子吗!你以为他不知道这是司徒瑾权的陷阱吗! 平南王就是不贪污,司徒瑾权也会给他按一个别的罪名。 平南王的暴烈脾气与其成日里提心吊胆的活着被人怀疑,还不如痛快反了,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慕子书眼里满是轻。蔑说到: “同样的伎俩。此次的私运就是司徒瑾权对我们抛出的饵,就算我们不贪,两袖清风,规规矩矩。 占着这样一个肥差,有谁会相信我们真的清白,贪污,谋私各种罪名,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将我们淹死。 我们受着污名,真的贪了。 便会有楚离这样的人收集罪证。 只是他没有想过,我们早就知道他这些恶心的伎俩。不仅吃了他抛出来的饵,还找潇奉这个替罪羊。” 慕子书说完,重新握着北柠的手,言语比先前温柔许多,似乎是在让北柠接受他的观点说道:“慕族太过强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任何一切全部都是借口!司徒瑾权早晚会动手,为何我们现在不可以选择自保,先下手为强,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慕子书说完,从北柠腰间的荷包拿出一个金丹递给北柠说道: “妹妹你的药还没吃!” 以往慕子书给药,北柠想也不想就会吃了。 此时北柠拿起药,在指腹转了转,故意一脸傻笑似懂非懂的说道: “我就知道慕族不是真的要反!我们一家皆是喜欢肆意纵情山河之人,这要是不小心抢了皇位,谁都不愿意坐岂不是大麻烦!” 北柠说完,脸上的笑自己僵住了,当真是有点傻! 随后北柠动动脖子,将手里的金丹扔进荷包里,没有吃,抬头看着慕子书。 北柠的眼神清明,早已没了之前浮在面上的那层惺忪,秋水明眸,天生慧根,像是一眼就能看透人的心底。 北柠长长卷卷的睫毛,冷凝寒霜朱唇微启,言语依旧轻柔,却是字字凌厉道:“是不是只要我让司徒瑾权对慕族放下戒心,不在无故试探,放慕族一份安稳,大家便是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 慕子书对上北柠的眼神,心里微微颤动见她脸上的倾世妖颜不在是一脸楚楚可怜,睥睨凌然的双眸,眼尾的泪痣添了几分祸国妖后的韵味。 慕子书知道,他的妹妹慕权歌醒了。 先是装傻探了他的底,再一步步瓦解他的顾虑! 慕子书不敢在小觑,说道:“强者之间不谈什么平白无故的信任,利益牵制比什么都可靠。妹妹手上可有什么筹码,你要如何说服司徒瑾权。” 慕权歌拉着慕子书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魅惑寒凉说道:“这是未来储君,只要慕族忠君,我让他拜你为太傅,由你亲自教养,可保慕族一世无虞!” 慕子书的手放在慕权歌的肚子上,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不知为何,慕子书总觉得这孩子和他很有缘分。 不得不说北柠这个筹码的确是有用,除了药童还无人知道这孩子的命和他是系在一起的。 还有什么筹码比手里攥着未来储君的命,更加让人放心的。 只要慕族不反,这孩子便是慕族最大的护声符! “妹妹是最知道的,慕族原本也就是求一份安稳若能如此,最好!” 慕子书明知道此时听不见什么,可脑袋还是放在北柠的肚子上听着里面的声响,他这方算是同意了,可还是有顾虑问道:“若是司徒瑾权反悔,依旧要对慕族动手呢!” “亲手杀之,取而代之!我为太后,天下送你!” 第256章 他不会让我输的 这些年习惯了北柠这样软糯甜腻的样子,突然听见从她口中说出这样血腥果断的话,慕子书还有些不习惯,果然妹妹还是粉粉嫩嫩的可爱。 慕子书从北柠身上起来问道: “亲手杀之,妹妹可舍得!” 北柠挠挠头说道: “我向天上的母妃发誓!若司徒瑾权反悔我绝不手软!” 北柠说完目光变得深远忧伤道:“而且我相信他不会的,曾经我已经误会过他一次。” 慕子书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在用你的全部替他做担保!这可是一场生死豪赌!” 北柠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 “他不会让我输的!” 慕子书听完心里有些酸涩,但还是同意道:“行,为了你孤注一掷的幸福,三哥成全你!回去就我就写密信告诉大哥计划取消!” 终于是谈妥了,兄妹两人相视一笑,慕子书伸手抱着北柠道:“你好好的,三哥比谁都希望你能赌赢这一场!” 北柠这才喜极而泣,眼泪一滴一滴的,还没哭完 “等下!” 慕子书这突然的叫停,北柠心里咯噔一下说道:“三哥反悔是小狗!” 慕子书摸着北柠的肚子认真想了想说道: “妹妹你怎么那么确定你肚子里的是太子,不是帝姬呢!” “因为!” 北柠突然说不出来,因为她见过,不止能确定是个男孩,还能确定这是一个可爱的孩子,这孩子的眉眼长得很像她,什么都好。 只不过没有呼吸罢了!是她亲手埋的! 北柠目光流转,突然回答道:“我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是女帝呢!” 慕子书点点头:“很有道理,我亲自调教出来的,自然是聪慧无比!” 气氛松懈下来说笑着,慕子书突然觉得心头一紧,额间冒着冷汗问道:“今天可是满月!” 北柠点点头说道:“今日月亮这样亮,自然是十五满月!” 慕子书听完脸色大变,捂着胸口匆匆留下一句:“既然妹妹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药童!” 慕子书,临走这一嗓子将外间的几人全部喊醒了。 药童瞧着慕子书如此模样,连忙对他施了两针强行压制。 关了三日的门终于打开了,司徒瑾权在门口瞧见慕子书神色淡然的走出去,悬了三日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她没事便好! 司徒瑾权向前跨了一步想进去看看那北柠。 想起北柠在病重之时说着不想见他,语气寒心入骨,想来是恨他至深。 司徒瑾权跨出去的脚又收回,终究是没有走进去。 抬头看看天上清明的月色,知道北柠没事,有些舍不得离开,想起北柠马上就要出来了,还是转身回去了。 她大病初愈,若是不想见,自己只当是成全他。 司徒瑾权往回走的每一步都很沉重,聂总管在边上不敢吭声,皇帝身上此刻的气势比之前的更加吓人。 小雅走出来道: “皇上,小姐说今晚月色柔美想在闕楼琼顶赏月。” 司徒瑾权停住脚步吩咐道: “巍山即刻派人去安排。” 司徒瑾权想着北柠可能要出来了,又走了两步,突然停住。 笑自己在外面站了三日人倒是站傻了,北柠这是在请他一同前去。 第257章 偏偏美人长了一张嘴 ——闋楼穹顶—— 司徒瑾权缓步登上,见着北柠一席红衣站在月光之下。 不仅屏住呼吸停在原地,眼前等我美好不敢打扰。 北柠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看着司徒瑾权道: “你来啦!” 听见被你灵动的声音,司徒瑾权心中掀起一股惊涛骇浪,不断的翻涌这拍打他的胸腔。 下一刻像是要被逼出来一样。 司徒瑾权强压着行走在他体内的血脉激动,克制着声音,轻声说道说道:“柠儿,你可好些了?” 北柠张开转了一圈,证明自己安然无虞。 月光之下北柠像是天上满月下凡的仙女,带着世间的一切美好。 见着北柠依旧似过往一般俏皮灵动,司徒瑾权再也克制不住。 大步走上前去将人抱住,一把将北柠搂在怀里,声音有些激动,眼里泛着北柠看不见的光,说道:“柠儿,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北柠不知自己那日淋在水中,躺在血汤里,面色瓷白到底是有多吓人。 只是她此刻靠在司徒瑾权怀里,指尖触及全是紧张僵硬许久,还未来得及松懈。 北柠伸手一下下拍着司徒瑾权的背道: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司徒瑾权到底是天下之主,缓了片刻之后慢慢松手,看着北柠倾世绝美的脸。 伸手捧在手心,指腹摩挲着北柠眼尾妖艳的泪痣说道: “这三日于我而言简直是漫长孤寂的一辈子,若出了任何意外,你要我怎么办!” 说着司徒瑾权低头亲了亲北柠的额头。 北柠缓缓闭上眼睛,在睁开时,对上司徒瑾权深情的双眸,见着司徒瑾权依旧如此殷切的看着她。 脸上不仅一弯浅笑。 司徒瑾权也笑了,声音是从胸腔发出,气势磅礴。 抱着北柠温存了许久才问道: “那日你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全身都是血。” 北柠袖子下的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思虑了片刻张口说道: “司徒瑾权我们,我…” 司徒瑾权见北柠脸色有异担忧的问道: “柠儿,怎么了!” “我来月信,摔了一跤,蹦裂了,又淋了雨,所以就这样了。” ……! 原本,月下,美人,久别重逢,意境唯美。 可偏偏这美人长了一张不安分的嘴。 北柠说完以后,司徒瑾权愣了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这理由虽然听着离谱,但是北柠全身没有一处伤口,好像这已经是最合适的结束了。 司徒瑾权就是在厉害,女子之事他到底也不精通。 只能强迫自己接受这个离谱的解释。 想着北柠来了月信伸手覆在北柠的肚子上。 想她这样体弱,万一在着凉了可不好。 见北柠的小手也在上面,司徒瑾权一起伸手包住。 见着司徒瑾权握住她,北柠有些感慨,眼里氤氤起了一阵雾气,不过随后又消散了。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 还有事情没说,此时不能让司徒瑾权知道他怀孕了。 否则他会为了孩子暂时妥协一切,这样她就听不见真话了。 第258章 只怨她动了情 司徒瑾权的下巴低着北柠的头,左右轻轻的动着,揉着北柠的头发,问道:“没有放走谢婉清,你可还怪我!” 北柠眼眸低垂看着城门外,三日前涂妖中箭身亡的地方。 早就已经恢复如初,寻不得一点点踪迹。 那日的流下的血,纠缠的错付,还有她到底的执念,都让雨夜冲刷得一干二净。 像是这件事没有发生,这个人人没有开到过世间。 涂妖这一生太过遗憾,本是千金女娇娥,最终却落得个草莽薄纸命。 北柠眸色低垂说道: “她的死,源于她的欲望。不怨你!只怨她动了情,才会满盘皆输。” 这样的话从北柠嘴里说出来,司徒瑾权有些意外,想来她都知道了。 低头看着北柠。 只见她面庞依旧姣好,只是眉眼山岳间更多了几分干脆利落,不在软糯。 这样的北柠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北柠忽然抬头看着司徒瑾权,看得他心底微颤,北柠的言语似月光,看着温暖可人,却没有一点温度道: “司徒瑾权,我问你。私运,是不是故意放的诱饵。” 司徒瑾权意外北柠会如此直接,回道:“柠儿,取下西境后,大军便会直接攻入北疆。皆时,盛京中腹空悬,我必须清楚,尊亲王府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 北柠摇摇头说道: “你可知,正是因为你对慕王军的试探的多次试探。放任徐同甫和楚离对他们多番侮辱造谣。这才将大哥惹怒,做了这个局。” 司徒瑾权眉间微微蹙起,借着他人之名说道:“民间传言,慕王军拥兵自重,贪污腐败,蓄意谋反。你敢说这些全都是假的!” 北柠反问道: “又有多少是真的!!你是皇帝,此刻你告诉我民间传言?这民间,他一日三餐是否有着落,谁在乎这皇帝今年是谁做!” 北柠最后一句,着实将司徒瑾权激怒了。 司徒瑾权眼眸深邃,幽幽说道:“柠儿,你不要逼我!” 北柠的手将司徒瑾权的手从自己的腹中拿开,转身从司徒瑾权的怀里离开。 面对司徒瑾权的逼迫,北柠的气势却比之前更胜一筹 像是苍城山,满山的英魂冤屈在像司徒瑾权怒吼道: “一直都是你在逼着他们造反!君王坐卧朝堂,将士战死沙场! 一腔热血,忠君为国。 换来的是什么!蛇鼠小人的侮辱,君王无尽的,猜忌,忌惮,怀疑,试探!” 北柠的言语坚定让司徒瑾权重新将她放在眼里审视。 北柠继续说道: “你只知道慕王军,上下七十万,只听慕族号令。敢问这位坐拥天下,运筹帷幄的皇帝,你可曾想过为什么? 你可曾到过战场? 你可知潼山关血流成河,饿殍遍野是什么景象。 你可知朝堂满是猜忌时,慕王军为守边境,浴血疆场,一年死伤数万人。 你可知因为朝中谣言,尊亲王贪污军饷,慕王军已有两年没有向朝堂索要军费。 你可知我父兄三人一身是伤,几次险些救不回来了。这是他们拿命拼回来的荣耀,不比你的皇位低廉。” 第259章 原来她才是猎物 北柠的一番言语,司徒瑾权并非不知道,只是慕王军太过强大,让他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功劳。 北柠看出司徒瑾权,一直在回避的问题缓缓说道:“慕族若真要反,此刻便可挥师南下,根本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架子。他们只求君主信赖,有一安身立命之处。”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的手说道: “求和吧!你们两方皆是心高气傲,不愿低头,才会有如今这一场误会。” 司徒瑾权低头看着被你媚眼如丝,月光之下动人心弦,再见她纤手微凉两手握着他。 司徒瑾权问道: “柠儿,今日是来替慕族做说客的。” 北柠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并非是谁的说客,我只是在替我自己求一活路。你们两方若是真的刀兵相向,我将是第一个见血的。” 北柠说着勾了勾司徒瑾权的手,将让他抱住,娇弱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道:“司徒瑾权,我押了我的所有做赌注与慕族赌这一场,大哥已经答应我永不越界。你可否也为我想想,放我一条生路!” 看似是北柠娇软的恳求,可实际上司徒瑾权早已陷入北柠的提前编织好的布局。 司徒瑾权受不住北柠如此模样的恳求。 知道她是带着目的地,却也依旧答应道:“我答应你,只要慕族不妄动,我便收手。” “收手?”北柠抬头看着司徒瑾权很是疑惑。 司徒瑾权搂着北柠的动作微微用力极为珍视说道: “ 柠儿,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怕失去你。这场没有暗流涌动的博弈好在是让你从中叫停了。若是真的待到夏末夏巡,连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司徒瑾权这话,让北柠全身都打起鸡皮疙瘩。 着实是被吓到了,抬头看着司徒瑾权愣了许久。 一直悬挂在两人之间的月光最终是晃进北柠心里。 看似温暖实则寒凉。 过了半晌北柠才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可能在花祭岛动手的事情,连我大哥私运山涧燃油,你也知道。”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嘴角的笑自信而淡然,有些害怕,后退两步,却又让司徒瑾权抱得更紧道:“柠儿不必害怕,南煜不过就是私运了六百斤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北柠打了一个寒颤声音不免加重几分,重复道:“水?” “嗯!水?我做到这份上也只有四成把握。” 此时司徒瑾权的言语依旧温柔至极,北柠才知道原来她才是猎物。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下子不知道他究竟是九重天上的神,还是阎罗殿里的魔尊。 只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恐怖如斯,城府深不可窥,手腕凛历不可触犯。 三哥能与他交手,能险胜完全是因为他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北柠声音有些颤抖问答: “那真正的山涧燃油呢!” 司徒瑾权理着北柠头上的步摇说道: “国师在边境私运玄铁的时候,早就已经动了手脚。真正运进来的,六百斤山涧燃油,此刻在我手里。” 第260章 快入秋了 北柠,转身看着跪在城门内,穿着深紫色外袍的男人,声音有些重:“楚离?凭他能躲过大哥的眼线!”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目光看去,眼里带着几分波动道:“他不过是个替身而已,真正的楚离只有我见过。算算时间他也该回来了。”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当着真觉得他犹如鬼魅,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真的着凉。 北柠知道自己一直认识的楚离是替身以后,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喷嚏。 见着北柠打喷嚏,司徒瑾权两手将北柠楼住,宽大的袖袍将北柠藏在里面,开口说道:“这样还冷吗?” 北柠摇着头笑道:“不冷了!” 她冷的哪里是身体,是心啊! 司徒瑾权的视线没有从北柠脸上移开,看得北柠忍不住拿着袖子蹭了蹭自己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司徒瑾权摇头说着: “没有,我只是喜欢这样看着你。” 而后,过了片刻又说道:“柠儿今日好似与往常不大一样。” 北柠的手不由自主的摸着自己腰间的荷包。而后打岔一样的两手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问道: “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嘛——” “好好好!”司徒瑾权笑道宠溺。 北柠又问道: “那皇上喜欢我什么样子的我!” 这倒是让司徒瑾权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说道:“还是你上房揭瓦,贪吃不老实的模样让我习惯些。你突然如此懂事明事理,总让我害怕。你每次老实巴交的准保是又闯了什么祸。” 北柠讪讪的收回手娇嗔道: “好嘛!你居然这样想我,你可真烦人。” 北柠的小拳头,一下下砸在司徒瑾权身上,按摩一样的。 司徒瑾权脸上的笑十分满足道: “时候不早了,我带你回去吧!” 说着司徒瑾权准备带着北柠回去,可是北柠却在原地没有动弹! 司徒瑾权温声问道: “怎么了!柠儿!” 北柠回避着司徒瑾权的眼睛道: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我想祭拜一下涂妖。” 北柠害怕司徒瑾权不答应,却见司徒瑾权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北柠身上说道: “快入秋了,夜里有些凉。我先回宫等你。” 北柠身上穿着司徒瑾权宽大的衣袍,像是唱戏的一样,有些可爱。 北柠挥着手看着司徒瑾权离开的背影。 见司徒瑾权完全消失在眼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是结束了,今天晚上,在他们两方之间游走,当真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心神。 若是没有上一世,只怕这辈子,她不会出手阻止三哥造反,反而还会鼎力相助。 上一世她没有好好的和司徒瑾权相处,只是怨他将她一辈子困在盛京。 “小姐在想什么!” 北柠回头看见小雅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着香油纸钱。 北柠摇摇头说道: “只是触景生情,很早之前我在这里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司徒瑾权从皇位上下来与我商谈想接我站在他身边。 最后却因为我的任性和恨意害得他直接从这座城上跌下去,让人踩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今天我替他拦住了三哥,算是还了他的情。” 第261章 梦都是相反的 小雅不知道北柠说的是自己上一世,以为真的是做噩梦 小雅安慰道: “小姐梦都是相反的,您别想太多。把噩梦说出来,说不定就不害怕了!小姐可还梦到什么?” 北柠想了半天,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她的上一世只剩下一张空白的白纸。 小雅连忙上前扶住问道: “小姐,这是怎么了?” 北柠扶住自己的脑袋说道: “我不知道。我曾经做过那个漫长的梦,现在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最后的结局,我欠司徒瑾权良多。” 小雅说道: “小姐,许是今天太累了。” 北柠缓缓放下手说道: “但愿吧,我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小姐如今怀着身孕,不宜太过忧思” 小雅说道: “天凉了还是早些回去吧!一会儿我让小颂和小风过来替小姐祭拜世子妃。 小姐身子不便不必亲自祭拜,心意到了就好。世子妃会理解的。再请几位高僧替世子妃做一场法事,让她来世投个好人家。” 小雅,这一车话不停的往外冒,听着还挺受用嘱咐道:“如果可以,求高僧让她做个当家嫡女,最好是能和君临渊投在一户人家。让君临渊这太子兄长护着她。” 小雅回到: “奴婢记下了。夜深了,皇上还在宫里等着呢。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上你有身孕?” 北柠想了想说道: “再等等吧!司徒瑾权和慕族交好。这是多少人不愿意看见的,又有多少人眼红?在这种风口浪尖,为了破坏两方关系。小孩子就是最大的靶子!此事不宜张扬。” 小雅点点头: “可这也总不能一直瞒着呀!” 北柠权衡了一下说道: “今日我如此刁难那帮朝臣,他们定然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孩子正好堵住悠悠众口。 若是他们学乖了,没有找我麻烦。那便等到孩子满三个月,胎儿坐稳了,再告诉司徒瑾权吧!” 北柠说着伸手示意小雅: “你去替我倒一杯水来。” 小雅江水端到北宁面前,见他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颗金丹正准备吃。 “小姐!” 小雅突然将人拦住,问道:“小姐为何还要再吃这个药?” 北柠看着手里治疗她心寒之症的金丹说道: “世间女子分三种,第一种看得见问题,并且能完美解决问题的。第二种看得见问题,却无法解决问题。 第三种:是个傻子,看不见问题也解决不了问题,第一种太累太聪明,第二种是悲剧。 只有第三种才能让我活得下去。 司徒瑾权是皇帝,帝王权术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我不能太较真,否则到最后累的只会是我自己。 况且这个药对我已经快没有效果了,等到孩子出生就完全失效了。只剩这一年的时间,就让我过得舒心一些!” 北柠将药送入口中,混着水一起服下开口说道:“回宫吧!” 小雅连忙跟在北柠身后,心里默默佩服小姐藏拙的手腕。 第262章 小书 皇上不喜锋芒太胜的女子,小姐大智若愚故意隐藏不止骗过了皇上还骗过了所有人。 众人只知道小姐拜了花祭岛的药师莫非做太傅,养得一岛的飞禽走兽。 却不知这莫非实际上是,汝南权术宗师。 就是不提莫非这个师傅,日日不学无术。 小姐自幼是坐在尊亲王和皇帝两位天下强者怀里长大。 以兵书习字,号令三军。 位居龙椅旁听,俯瞰天下。 如此耳濡目染,又有太皇太后,世子,三公子在旁提点。 堂堂尊亲王府的嫡长女怎么可能真的是个傻子,不过是隐藏得深了些。 深到舍得对自己下狠手,需要吃药来辅助。 ——皇宫藏书阁—— 药孥:“大先生您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阎政的墨锦色外袍张扬,像是刚从阎罗殿走出来的,块头大得吓人,身上的气势生生将着清明的月色都搅混了。 阎政两眼斜长,眉骨似山岳隆出许多气势,远黛渐平,线条明显。 五官皆是绝美,可偏偏凑在一起,就长成了个凶神恶煞! 阎政给人的感觉说不上来,只能形容为绝美的凶神恶煞!生人勿近,否则恐命不久矣! 阎政问道: “我出去这些时日,可有什么异样。” 药孥一五一十回禀道: “皇上特下令藏书阁一切皆有大先生调遣,生人勿近无人敢违抗。属下几人也只需防着皇后娘娘不要靠近此处。并无任何异样。只是三日前皇上突然派巍山过来取药王孤本,至今未还回来。” “什么,蠢货还不去给我要回来!” 阎政刚要发怒,就有一内侍端着托盘送进来说道:“大先生见谅,皇帝将此书借由,三日前尊亲王府三公子阅览今日才送过来。” 阎政声音柔了些许,不由自主的唤出声:“小书?” 轻咳了两声又思忖着说道: “能让药王谷最年轻的出师弟子连续忙上三日,还需动用到药王孤本,看来皇后这病不简单啊!” 阎政说着,拿去内侍托盘上的药王孤本翻看,翻着书对着药孥怒道说:“药王孤本何等珍贵,谁那么大胆,将这页撕了!” 药孥吓得跪在地上: “属下一直小心翼翼看管,当真” “糟了,师弟!” 药孥还没说完,阎政直接将书扔了飞奔出去。 ——尊亲王ꞏ花枧苑—— “啊!” 慕子书受着母虫饮血嗜心之苦,疼得狠不能杀了自己了却痛苦。 药童夺过慕子书手里自残的匕首,慕子书转手一拳头砸在墙上。 砖面上碎出一个洞,上面沾了许多血渍。 “小书!” 这思念熟悉的声音,让慕子书强忍着安静片刻 “师兄!小书是出现幻觉了吗?” 慕子书的声音是从嗓子里撕扯挣扎着发出来的。 随着阎政慢慢靠近,慕子书的双眼有些模糊和迷离,视物不清。 又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药童不想慕子书在伤害自己了,过去将人,拦住却被一拳头砸飞。 阎政一根金针送入慕子书谭中穴,借着他冷静的片刻,冲上去奋力将人抱住。 第263章 慕子书蛊虫发作 阎政比慕子书高出一个头,可是慕子书又发怒起来,阎政要将人降住还有些吃力。 最后借着药粉,茯神安心,让慕子书安静些许。 这才死死将人抱住,控在怀里。 在药童的帮助下,两人将慕子书用房间里多余的腰带衣服将慕子书呈一个“大”字绑在床上。 阎政乘机摸了慕子书的脉象 “这家伙还真把母虫种在自己身上。” 阎政将金针放在火上烤着,随着慕子书施了几针。 慕子书越见安稳。 阎政对着药童道: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慕子书在药童眼里可是香饽饽,药童不放心道:“师叔要对我师傅做什么!” 阎政一根金针飞出,药童滚得干脆,只不过并没有滚多远,就守在门口生怕出事。 对着门口另外一位家臣说道: “听闻这位师叔,十分残暴变态,师傅这要是不小心失身了。醒来以后一定会摘了我的脑袋炼药的。” 药童和家臣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偷偷扒在门缝,只见里面。 阎政英气十足的脸上满是担忧,将慕子书绑在床上以后,拿着袖子替他轻轻拭了拭额前的汗水。 见着慕子书痛苦的模样,很是心疼道:“小书,你这不是胡闹吗!” 床上的慕子书,四肢都被固定了,意识不太清楚,恶狠狠的看着阎政。 “受伤了,还不忘对我的恨!” 阎政在慕子书的注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纠缠不清的绕着慕子书的淡清色腰带。 缓缓抽出,丝线面料摩擦,腰间的系扣突然松懈,缓缓被解开。 阎政像是剥玉米一样,一层一层的将慕子书的衣服剥离。 待到慕子书被脱到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 药童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决定冲进去:“这个变态师叔到底要对我师傅干什,啊啊啊啊!” “轰!” 药童跪地: “师叔弟子错了,弟子现在就去煎药。不会让任何人靠近。” 在药童要进去的时候阎政一排金针飞出。 花枧苑外让慕子书拿来晒药材的石雕直接让阎政的几根金针碎成粉末。 药童听见这巨响,只能求佛祖保佑:“师傅您自求多福吧!您受伤了,师叔还不放过你,真的是禽兽。” 屋里 在慕子书与阎政坦诚相见只差一层薄薄的面料时。 慕子书发狂一样不停的动弹,警告他不许乱来,顾不得身上的痛苦,挣扎着说道:“师兄你若敢,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慕子书这话,听到阎政耳朵里便像是慕子书躺在床上摆一个大字咬着嘴唇对着他说道: “师兄,我求你要我!” 阎政饶有兴趣的在慕子书恶狠狠的注视下,还是剥开了玉米的最后一层衣服见到玉米。 原本极不安分的慕子书,在最后一层衣服被脱的时候又突然停下躁动。 气息微喘,胸口起伏明显,让药童流口水精壮的胸膛一上一下。 心头的疼痛,足矣击碎一个人的意志,可慕子书不愿在阎政面前露出怯意。 咬着要硬挺过来。 第264章 阎政师兄 阎政的手指在慕子书的胸膛上行走,说道:“师弟,我们两人斗了那么多年,你最终不还是落在我手心里。” 慕子书从牙缝里逼出两个字: “卑鄙!” 阎政听着极为悦耳道: “谢谢!这不都是和你学的,骗了我那么多年。小书你求我,我就替你降低着蛊虫对你的伤害。” 蛊虫就在慕子书心口折磨着慕子书,可慕子书不愿意低头,硬是忍着,将头转向一边,不愿意看他。 阎政有些无奈: “你怎么还是这个硬脾气,你就认命吧!我是师兄,我才应该在上面,你太硬对你没好处。” “滚!”声音从慕子书牙缝里发出。 阎政没有滚,挑着慕子书的下巴,想要他看着他。 只是慕子书不从太过僵硬,阎政只好作罢。 阎政转而看着慕子书心头的伤口,有些伤口有些醋意 “当真是愿意为了救皇后把命都搭进去,你如此可想过我!母虫一旦种进去是无法剔除的。” 慕子书赌气道: “不用你管,我与你不过就是师兄弟。” “不过就是师兄弟!!” 阎政的醋意溢满整个房间,压在慕子书身上又重复了一次。 慕子书的伤口还完全愈合,刚刚一挣扎血渗出来不少。 阎政不是什么好人,此刻并不打算帮助慕子书,尽量让他身上蛊虫沉睡。 见他的架势,是打算再添一把火。 慕子书见阎政坐在自己身上,骂道:“禽兽!” 阎政不紧不慢的摸着慕子书的下巴道: “非要这样威胁你,才肯将脸转过来看我?” 阎政瞧着慕子书让蛊虫折磨得痛苦,很心疼,但也很兴奋。 因为阎政曾经一寸一寸,里里外外,仔仔细细的研究过慕子书的身体,知道他身体好,一时半会死不了。 起初见他穿着衣服,衣带飘扬,觉得他体弱多病,是不是有什么不足之症,心生怜爱在同门里对他多又照付。 这家伙倒好,极其腹黑,恬不知耻。 在他面前一味卖乖,一直是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书生模样,哄骗着自己替他做了那么多事情。 照顾慕子书衣食住行,就差把饭送到他嘴边了。 当真是骗了他多年感情。 待到慕子书在药王谷误入了阎政专属的温泉池,才知道男子也可以配的上,尤物一词。 轻而易举的便可以将天下所有伶人比下去。 这家伙的体质,根骨极佳,物赋予异禀。 什么狗屁柔弱,和他根本就不沾边。 慕子书无论是拿来试药,还是其他..都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阎政脾气暴躁,出了名的惹不得,慕子书在老虎嘴边撩着老虎毛多年。 两人便是结下了梁子。 阎政下毒要杀了他,才知他百毒不侵。 最后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惩罚他,床上见着慕子书一副阴险得逞的表情,才知道最终是自己上了当。 原本两人的仇恨也该在这里停下,换成另外一种情感。 却因两人谁都不愿安分躺在床上,又斗了起来。 第265章 你是我的解药 此事,事关男子尊严,还有以后一辈子的地位。 自然是不可轻易妥协。 原先慕子书还没有出师的时候,阎政作为师兄,块头又比慕子书大,自然是有优势。 可慕子书虽然年纪小,到底不是吃素的,这人完全就是一条深埋在地下的毒蟒,整个人黑不见底,里里外外都黑。 还在药王谷的时候,从吹箫到射箭,两人彻夜比试切磋。 又同是用药高人,每次背地里都会互相用药,高手相撞一浪高过一浪。从没有分出过胜负。 阎政作为师兄有优势高高在,微微占着上峰,但也吃了不少亏。 待到慕子书学成出师后,恢复了他慕家三公子的身份。 慕家三公子,手上无兵无权,也架不住他有一位手握大军的兄长慕子野。 慕子书从药王谷出来以后发誓一定要一雪前耻。 可阎政自那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两人背地里隔空斗法。 这次慕子书种了蛊虫,终于是让藏了那么久的阎政找到机会了好好治治这小子,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尊卑! 慕子书胸前的伤口还没有好,满月下,蛊虫异动,伤口又拉伤了,渗出不少血来。 阎政的手指轻轻,沾了一点慕子书胸前的血说道:“我一直好奇,你这血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与常人有异居然能百毒不侵。” 慕子书看着阎政不认输道: “因为我的血就是天下奇毒,自出生就泡在毒蝎子里。一滴便可送你入阎王殿。怎么师兄有兴趣尝尝吗?” “也不是不可以!” 阎政将手指上的血轻轻放在口中尝了尝,脸上似是一副很美味的表情,可却言语失望的说道:“好似也没什么不同,就是普通人血的味道。” 慕子书倒是忘了,这家伙和自己一样痴迷毒药。 自己这血若真是天下奇毒,只怕今晚就会被炼成药人研究。 “啊!” 蛊虫在满月子时最为躁动,慕子书五感渐失。 已经听不见阎政说的话,已是接近癫狂。 “嘶,咔!” 几声裂帛撕碎,木头断裂的声音。 慕子书手臂青筋暴起,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能松动控住住他的锁扣。 阎政听见要被挣脱开,床头的木栏被扯断了大半。 阎政拿出金针要强制让慕子书镇定。 却听见一声木头彻底断裂的声音: “师兄晚了!” 慕子书一用力直接扯断了绑在他四肢的帛锦。 一手擒住阎政的手腕,将人压在自己身下。 体力一向是阎政占上风的,今日阎政见自己被控制,眼神里充满疑惑和震惊:“你怎么突然力气那么大了!” 慕子书脸上一抹笑道: “子母蛊虫,天下大补!师兄可是忘了!” 阎政努力看着慕子书的双眸,想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他受蛊虫折磨的痕迹,却寻不见。 咬着牙道: “怎么回事,你又好了,你刚才是装的?” 慕子书一脸不走心的受伤: “师兄可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疼!你不也尝过了吗?这儿还留着血呢!” 阎政伸手摸着慕子书的脉象,逐渐平稳:“你现在?这蛊虫怎么突然安静了不少。” 慕子书的纤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玩弄,拨弄着阎政腰间衣服上的穗子道:“师兄可记得,你为什么要日日泡着焰山温泉水。” 阎政此时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架不住自己此刻没有选择权。而且作为药痴的他也的确想知道原因。 阎政黑着脸还是回答道: “我命格里是抱着雪莲出生的,泡温泉不过是为了调和我体内自带的寒气。” 慕子书得意道: “那不就得了,这蛊虫是西境炽火山上的烈性无比,需要放在寒冰匣子里。” 慕子书的手从阎政的腰间,一路划到他脸庞,很是记仇的用着一根手指挑着阎政的下巴: “师兄,你是我的解药!” “你敢?” 阎政当真不敢相信,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让自己的师弟调戏! 慕子书的手指放在阎政唇边,擦了擦他唇上的血迹,放在自己嘴里尝了一下说道:“不知是师弟我有所长进,还是师兄退步了。我的血里混着软骨散,师兄居然没有尝出来。” “软骨散!” 阎政这才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软骨散只要不用力,便无事。 阎政手上不能用力,嘴上便开始用力,声音大了几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下的药!” “在你来之前!” 慕子书的声音比阎政轻柔不少,却更有威慑。 阎政很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居然上当了。 这比躺在床上还屈辱,居然在用药斗法上面输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原本绑住慕子书的系带子,不知何时跑带阎政的手腕上。 只听慕子书缓缓说道: “我在药王孤本上面看见你的批注,便知你就在我身边。所以把书送回去的时候,我故意把倒数第三页,子母蛊虫撕了。引你过来。” 阎政骂道: “慕子书你果然还是那么阴险!” “师兄!” 慕子书突然唤得深情,又装作以往的柔弱模样。 阎政当初就是被他这副模样给骗了,如今已经受不住。 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话是不是说重了。 慕子书说道: “师兄,今日匆匆赶来,可是担心小书受着蛊虫的折磨!” 阎政将头转到一边: “我没有!” 慕子书听完后笑了笑说道: “师兄可知,我找你找了多久,你终于肯献身了!也不妄我疯这一回,将蛊虫种在我自己身上,只是想见你一面。” 阎政没太明白: “你用这蛊虫难道不是为了救皇后!” 慕子书满脸思念道: “北柠养尊处优的怎么可能需要用到这样烈性的猛药!” 的确是有道理,可阎政还是不相信。 慕子书看见阎政脸上疑虑,思索着自己马上就要得手可不能出了岔子,又说道:“我的确疯了,因为这蛊虫能让我力气大增控制住你!” 两人斗了那么久,听见这话。 阎政信了! 然后! 阎政暴怒吼道: “混账,你要干什么!” 慕子书像是煎鱼一样将阎政翻面道: “一雪前耻!” 阎政再次暴怒: “把你的手拿开……你的嘴巴也离我远点!” 慕子书邪笑道: “师兄很着急呀,那师弟也只能满足你了!” 阎政声线抖了几下又恢复如初的暴躁: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慕子书说道:“香香的桂花油!” 第266章 阎政回来了吗? “啊!”一声尊严丧失的悲嚎。 阎政吹了一个晚上的笛子。 慕子书将自己手里的玉米淋上香香的桂花油,放进寒冰匣子里前后擦拭。 到了第二天清早,阎政怒从胆边生,指着慕子书恶狠狠的说道:“你行,终有一天你别落在我手里,老子,记住你了!” 慕子书手上清拭着寒冰匣子道: “师兄不要忘了我才好!” 慕子书身上是有蛊虫护体的,这母虫堪比蛊王。 阎政自然是比不了的,慕子书伸手将人抱到榻上趴着去休息。 阎政毫无尊严的说道: “慕子书!我恨你!” 慕子书拿着帕子擦着手上的桂花油说道: “师兄可还记得第一次在上面,我们两人说的话!我说我会恨你的。师兄说不能爱一辈子,狠一辈子也是好的!现在这句话如数奉还!” 阎政看着慕子书后悔自己这是招了一只什么恐怖的东西。 阎政在慕子书的花枧苑休息了大半日,还没有完全恢复。 眼见着太阳要落山了,马上又要到晚上了。 他就是爬,也要爬回去。 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这个师弟,不是人! 慕子书见着阎政着急要走贴心的关心道: “师兄怎么起来了,可休息好了,身上还疼吗?” 慕子书连连关心! 阎政指着慕子书的鼻子张口骂道: “你丫的,装什么?我落得如此下场,这不是你乐意见到的。” 慕子书有些得意,双手环胸看着阎政侧坐着,屁股抬一般,坐一半,问道:“师兄可服气!” “你使阴招这不算!” 阎政弯腰去捡自己的鞋,又是这样弓着,阎政差点直不起来! 还是慕子书蹲下替阎政穿的鞋子,动作细腻。 阎政见慕子书拿出一副自己的袜子。 蹙眉嫌弃道: “堂堂尊亲王府三公子,抠成这样吗?你就不能给我准备一副新的袜子吗?” 慕子书依旧拿着自己的给阎政穿上说道: “刚刚给你穿我的贴身裤子时怎么不见你嫌弃!” “你还敢提!” 慕子书在阎政的注视下,还是认怂,到底阎政是师兄,以往被教育的威慑还是有几分的。 只听慕子书说道: “下次我会注意的!” “你还想下次?” 阎政闭眼不愿意接受昨天晚上的事实道: “昨天是我一时疏忽,才让你钻了空子。不会再有下次的,下次遭殃的必然是你!” 慕子书挑眉: “哦!是吗?” 阎政略略缓了缓,气势慢慢恢复和以往一般说道:“昨日是月圆,你体内的蛊虫才能发挥到最大作用,才能将我控住,下次你就自求多福吧!” 阎政说着踉跄着要离开,却硬是让慕子书按住多休息了一晚。 “放心吧!我不似师兄那般禽兽,我蛊虫发作还不想放了我。” 阎政还是要离开说道: “我宁愿你禽兽也不愿你变态!” 慕子书勾着阎政的手指问道: “我们许久未见,难道师兄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你答应过要在我的出师礼上亲自为我受礼,为何食言!” 阎政刚才还横眉冷对的,此刻反手握着慕子书的手:“小书!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慕子书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阎政身边安分的照顾了他一晚。 看着阎政睡着了,慕子书才说:“药王谷弟子医术卓绝为避开世间不必要的纷争,皆是隐姓埋名,藏于世间。师兄可知我为何如此大张旗鼓,将自己宣扬于世!” 慕子书伸手摸着阎政高挺的眉骨道: “因为小书怕你找不到我!” 慕子书合衣睡在阎政身边。 夜深了,阎政听见慕子书均匀的呼吸声,这才伸手将人揽在怀里。 “小书!” ——御书房—— 第二日 司徒瑾权理完一天朝务,靠在龙椅上休息了一会。 算算日子,这夏季也快过了,阎政既然找到慕子书给北柠避孕的药包。 怎么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见北柠的肚子有动静。 司徒瑾权转头问江千忍问道: “阎政回来了吗?” 江千忍被问得一头雾水: “大先生一直在藏书阁清修从未离开过。”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司徒瑾权,他差点是说漏了。 想来这些日子他和南煜斗的这一局,的确是有些累了。 居然会出现这样大的疏忽! 司徒瑾权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凉参茶对着聂总管说道: “摆驾去藏书阁!” 司徒瑾权一向不喜欢香料的味道,对香味十分敏感给,一进到藏书阁闻见一阵淡淡的香气便捂住鼻子。 只是乘着云梯,越向上走香味越足。 “微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 阎政这一跪下去是踉跄着起来的,卡到了,慕子书的裤子对他来说太小了。 司徒瑾权闻见这味道是从阎政身上发出来的不禁眉头一蹙问道: “大先生身上怎么有那么重的桂花油的味道!” 桂花油! 听见这三个字阎政拳头都硬了,也是还好自己早一步回来。 胡扯道: “保护书册,防蛀的。近日蚊虫居多,涂些桂花油,驱蚊!” 听着离谱的解释,司徒瑾权有爱才之心,暂且忍忍不和他计较,问道:“你既然撤了慕子书的药包!怎么过来那么久柠儿的肚子好没有动静!” 阎政说道: “若是方便臣可为皇后娘娘诊脉!探个清楚。” 司徒瑾权摇头道: “柠儿身体特殊,一向由她花祭岛上的两名药师调理,外人靠近不得!口风严得很,有时连我都不愿透露。” 阎政此刻只想将司徒瑾权打发走,给自己换一条裤子。 阎政走去架子上拿随手拿了一包茶粉给司徒瑾权说道: “后天晚上有宫宴,你让皇后娘娘喝下,微臣远远的看着便可知道皇后娘娘的身体状况。” 第267章 ,“司徒瑾权”“慕权歌” 司徒瑾权接过药,但他此时最关心的一个问题是:“阎政你这腿怎么了?走路有些奇怪。” 阎政不自然咳嗽了一声说道: “摔的!” 司徒瑾权见阎政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在追问,见着四下无人才放心问道:“边境都办妥了!” 阎政收起刚才很是随意的态度,点点头说道:“嗯,虽然出了一点小意外,不过都解决了,一切顺利。” 司徒瑾权听见一切顺利也缓缓放了心,乘着云梯下去准备回飞霜殿。 吴玉小风几人 自从知道北柠怀孕以后,北柠身边一直压抑不能激发出来的兴奋。 飞霜殿里,北柠坐在一旁的秋千榻上面,吃着吴玉特别准备的膳食。 小风在边上打磨着琉璃珠。 北柠放下勺子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玩这些了。” 小风笑得一脸慈祥道: “给咱家孩子准备的。” 北柠让小风逗笑了说道: “你怎么也老学三哥,三哥也常这样讲,总让我有错觉以为这孩子是为他生的,不是为司徒瑾权。” “为我什么?” 北柠话音落下,司徒瑾权走进来。 北柠愣了好一会儿! 等着司徒瑾权走都北柠身边 坐在北柠的秋千榻旁边,将人抱住,亲了亲北柠的额头又问了一声:“在说我什么坏话呢?” 北柠放下手里的碗交给吴玉,摇摇头否认:“没有啊!我们刚刚没有说你,你听错了” 吴玉接过碗,带着一众侍者退下。 司徒瑾权轻轻的咬了咬北柠的嘴唇说道: “我都听见我的名字了。” “嗯——” 微微些酥酥麻麻的,北柠伸手推着司徒瑾权的胸膛,让两人离开些距离。 眼神飘忽说道: “肯定是你幻听了!” 见着北柠将他推开司徒瑾权眉间轻蹙,索性将帮你抱到自己身前。 坐在他两腿中间将人控住。 手从后面伸到前面,头靠在北柠颈间说道:“就算是幻听,也是你在叫我!这世间除了你,还有谁敢没大没小直呼我的名讳。” 北柠认真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没有,“司徒瑾权”这四个字,好像一直只是她一个人在喊。 就像是只为她而存在一样。 当年她一生下来就被赐婚,封号“北柠” 北疆安宁之意,这是对父王的肯定。 名字“慕权歌”也是随了司徒瑾权的“权”字。 赖不掉的! 北柠一转头,自己的唇瓣轻轻的蹭过司徒瑾权的唇。 有点痒痒的,这种暧昧让北柠脸上烧起一片。 最要命的是,司徒瑾权还在这个时候一声轻笑。 北柠让司徒瑾权双手抱着,像是溺在他的怀里一样。 北柠硬着头皮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仰了仰头说道:“刚见面时,皇祖母让我叫你皇帝哥哥,是你自己不答应的嘛!” “你都有三位兄长了,谁想做你哥哥!” 司徒瑾权说完重重的亲上去止痒。 司徒瑾权的吻似山呼海啸,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 他的男子气息萦绕在两人之中。 北柠似是被淹的喘不过气一样,伸手扯着司徒瑾权的衣襟,要他停下。 司徒瑾权食不知髓,开始不安分。 只是北柠像是一只刚长了爪子的奶猫儿一样,太过闹腾。 司徒瑾权被迫分开时,一副不满足的表情,哑着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照着司徒瑾权这动静,下一步自然是… 她怕擦枪走火,也怕在司徒瑾权这娴熟的撩拨下她自己把持不住。 北柠心虚道: “月信还没走呢!” 司徒瑾权手上勾着北柠腰间系着月信带的两条红带子,点头道:“我知道!不能吃,讨点利息闻闻解馋。” 司徒瑾权似往常一样埋在北柠身上吸食她身上的奶香味。 北柠害羞的咬着牙道: “好痒,你别!” 听见这司徒瑾权自然是,更加故意。 北柠感官比之前更加敏锐些。 司徒瑾权看出北柠难受,坏笑道:“叫我一声夫君,我便帮你。” 北柠当真有些难受,在司徒瑾权邪魅的蛊惑之下,北柠咬着牙道:“夫君!” 第268章 撒!娇 司徒瑾权净了手,隔着北柠腰间的红带子帮北柠止痒。 北柠金尊玉贵,皮肤娇嫩,司徒瑾权又是练武之人力气大些,没敢怎么用力真的挠痒痒。 只是指腹轻轻的推着,司徒瑾权习武指腹上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如此力道正好,很是舒服。 夏末花房外飘起一场绵密的小雨,雨后花房内,北柠像是猫儿一样软绵绵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 两人隔着琉璃瓦看着外面的景致,天色有些暗了,视线又从外面进到里面,到底是隔着一层 北柠脸上让这天气闷得通红,司徒瑾权不依不饶的追问道:“刚才到底说我什么。” 北柠不理解,这男人怎么有绕回到这件事情什么了,还真是说不清楚。 北柠敷衍道: “后天为夏祭设宫宴以后,便要夏巡去花祭岛。从那回来以后我在告诉你。” 司徒瑾权自然是忍不到那个时候,假模假式的点点头之后,抱着北柠。 撒!娇! 说道: “柠儿-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就不能现在告诉我吗?好嘛,柠儿——” 北柠:!! 北柠让司徒瑾权吓得不轻,连连将人推开:“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司徒瑾权果断问道: “那你现在告诉我!” 北柠果断拒绝: “不行!” 司徒瑾权眼眸微阖半威胁道: “为什么不行,到底什么事?” 北柠算算时间,孩子还没有坐稳。 众人嘴上说着恭喜,又有几个是真的祝贺,孩子太危险了。 父王刚离开盛京,她一犯错朝堂便有人敢当众谏言,出言不逊。 他们慕家太久不理朝事,这群人当真是忘了到底是谁护佑他们如此安乐的在这里作威作福。 这群人是该好好收拾。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笑道: “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北柠的笑,很甜,但也很瘆人!眼角的泪痣像是蜜意里藏着刀。 刀尖在烛光下,十分耀眼。 这样的北柠,司徒瑾权着实愣了一下缓缓松开北柠说道: “有话好好说,柠儿你别这样。我怎么觉得你又要干什么” 北柠手上轻轻摸着肚子说道: “嗯——真讨厌你又误会人家了啦!我是这样子的人嘛!” 司徒瑾权咽了下口水,缓缓点头到一半,让北柠一个眼神截住:“睡觉,乖!” 黑夜里,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躺在花房的秋千榻上。 北柠侧窝在司徒瑾权怀里,司徒瑾权伸手一下下的拍着北柠背哄她睡觉。 听着北柠均匀的呼吸声,司徒瑾权单手枕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天。头顶是琉璃穹顶,看得见星空。 只可惜今夜没有星星。 百无聊赖之下,司徒瑾权想起阎政给的药。 拿出来翻看了一番,又看看边上的北柠。 亲了亲她的额头道: “我飘零一人到这世间,掌握天下,却只有你这一个归处。柠儿我是真想和你有一个孩子。” 梦里的北柠像是嫌弃司徒瑾权太吵一样,不满的哼哼两声。 司徒瑾权将药放回去,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说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日夜辛苦那么多次,全让你给浪费了!” 第269章 唇脂 ——夏祭宫宴—— 皇帝每年冬狩夏祭,为民祈福,求风调雨顺。 如果说冬狩敬皇帝。 是高门贵族之间的联姻站队,关系各个士族之间的利益。 那么夏祭就是敬天! 也是布衣百姓最关心的事情。 夏粮如何,直接影响秋冬丰收,关系着最紧要的民生。 第一日为夏祭设宴,第二日一早到祭坛亲自为万民祈福。 第三日夏巡视察各地民生田粮。 北柠缓缓从太宸宫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得司徒瑾权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身云鬓天的红镶金丝玉帛说道: “以往要你大妆一次,像是要了你的命一样今日怎么如此!” 司徒瑾权嘴巴都快合不上了,一向才思敏捷,运筹帷幄的司徒瑾权。 话说到一半见 北柠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羞怯怯的看着他。 只是呆呆的说道: “柠儿,你真好看!” 北柠的美像是开在万花丛中的冰玉晶石干净通透。 在绝魅艳丽又贵气的服饰衬托下,北柠脸上的娇,纯,魅,十足散落。 特别是北柠的一双含着莹莹秋水的双眸。 让司徒瑾权移不开眼睛。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带着十足醋味说道:“你小妖精,真想把你藏起来。” 目光落在北柠的红唇上,北柠就是不施粉黛,既已艳压群芳。 如今这副模样他怎么受得住。 说着司徒瑾权低头准备亲上去,北柠双眸低垂将头躲开娇嗔这说道:“你烦人,我刚擦的唇脂。” 司徒瑾权一口咬上去,将北柠唇上香甜的唇脂吃个干净才敢罢休道: “你如此模样只能由我看。” “哼!”北柠气鼓鼓的推了一下司徒瑾权。 今日这种大场合,还想着找徐同甫这个老顽固麻烦。 这下好了,气势全都没了。 长这样一张好欺负的脸,还怎么找朝中那些骂她的言官麻烦。 北柠娇怒的,推了他一下,当真是直接推到司徒瑾权心里去了。 北柠原先抹着唇脂看着让人觉得美得很有攻击力。 此时没了唇脂北柠在这金丝玉帛红衣的衬托下,露出了她最大的武器,柔,这种柔,让司徒瑾权恨不能将北柠揉进自己怀里的,弱! 这也是北柠最厉害的保护色。 让司徒瑾权这个皇帝在北柠面前甘愿屈居于臣。 北柠自然不是弱不禁风的脾气,待到真的毫无防备的信了她的外表,那就是他泯灭的开始。 一顾倾城,再顾倾国又倾城,不只是说说而已。 宴会之上,司徒瑾权的眼睛就没有从北柠身上离开过。 司徒瑾权目光灼灼,看得北柠都不好意思。 眼神不自然的散向四处,忍不住一转头又看见司徒瑾权在看她。 “啊——司徒瑾权你别这样!” 北柠忍不住拉着司徒瑾权的衣袖商量。 “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毛毛的!” 北柠这样求情,司徒瑾权的目光才舍得从北柠身上移开片刻。 举起酒杯对着宴席之下,心情畅快的高呼道:“喝酒!” 众人端起酒杯跪在地上: “臣等谢皇上,皇后娘娘!” 司徒瑾权见阎政伪装成一副太医打扮,跪在地上,这才想起更为重要的事情。 伸手命令聂总管端上北柠的酒壶,亲自为北柠倒上一杯。 自成婚之后,司徒瑾权心心念念自己的想要一个孩子。 北柠就在没有沾过酒,各种宫宴,家宴上面,北柠酒壶里的酒,也全部都换成是果汁。 司徒瑾权接过聂总管端上来的酒,亲自为北柠倒了一杯,在上面动了点手脚。 又拿着自己的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举着酒杯对着北柠说道: “柠儿,来我们两人也喝一杯!” 司徒瑾权酷喜潭醉这种酒。 这种酒,号称能让一整池潭水都醉倒,酒性十分烈性划过喉咙带着一点点甘甜。 司徒瑾权就是追寻那最后的一点甜,才对着酒爱不释手。 司徒瑾权说话的时候潭醉酒香凛凛。 北柠闻着更清醒些,拿着自己的酒杯和司徒瑾权碰了一下。 两人仪式感十足。 只是北柠送到嘴边,突然蹙眉停住。 司徒瑾权都喝完了,北柠还拿着酒杯。 司徒瑾权心虚的放下酒杯问道: “柠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不喝了。” 北柠伸出舌头沾了一点点: “这果汁!味道怪怪的!” 北柠说完又伸舌头沾了一下说道: “这味道,好像茶粉,谁往里面放这东西了?” 司徒瑾权干干笑了两声: “是吗!不会吧!该不是你尝错了!” 这北柠就不乐意了问道: “你这是在质疑我在对于食物的判断!” 司徒瑾权感觉自己无形中让北柠扎了一刀。 他倒是忘了,在吃这方面,北柠当真是行家。 味觉更是一绝! 慕子书每次能看出食物中有人下毒,是因为他精通医术。 北柠每次能看出来,是因为精通“吃”这味道不一样北柠一下子就能尝出来。 有的甚至能闻出来。 北柠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抵到司徒瑾权嘴边说道: “不信你自己喝一口,味道真的不一样!” 就这样北柠将自己手里的东西,直接送进司徒瑾权嘴里。 第270章 祸国殃民 司徒瑾权没有办法只能一口喝下去。 北柠放下酒杯问道: “是不是不一样!” 司徒瑾权还真的认真品了一下,当真觉得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此刻心里有些佩服北柠的味觉。 实际上若是平常北柠也尝不出来,只不过怀孕以后。 母亲为了保护孩子,五感就回变得十分敏锐。 连北柠自己都没有发现,最近她吃东西小心了许多。 徐同甫在下面看着帝座上嬉笑的两个人。 恨恨的摔着袖子,没眼看下去骂道:“有辱斯文!” 宴上歌舞毕,司徒瑾权照例说了几句天下兴的话。 而后众人附议! 客套便算是结束了,可徐同甫偏偏在这个时候站起来说道: “皇上,微臣有本启奏!” 司徒瑾权点头准予: “徐阁老有何事!” 徐同甫说道: “皇上,明日便是夏祭。可是这祭祀祈福的神木被毁,百姓成日里忧心惶恐,担心上天降罚。民生怨道,微臣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北柠听见这话咬咬牙,心里骂道: 好你个徐同甫,我没有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楚离养的一颗歪脖子树,随便挂上点红红紫紫的绸带就敢说自己是神木通天意。 这招种莫非用来哄抬物价的烂招数,你居然也要意思用。 我花祭岛上五百二十棵百年老树,还直接当柴火烧呢。 司徒瑾权转头见北柠,脸上写满了脏话。 袖子下握了握北柠的手,要她注意些,那么多人看着呢。 司徒瑾权避重就轻道: “徐阁老何必如此慌张,祈福祭祀心诚则灵。神木被毁,我已经让钦天监算了吉日,开私库赈济难民,皆时上下一片安乐。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兴许有什么其它的指示,是天意!” “天意?皇上为了包庇,居然能说出如此荒谬之言。” 徐同甫挥了一下袖子,双手背在身后重重说道: “这分明就是皇后故意为之。皇后顽劣,砍了神木,这些时日非但无所作为,还专横跋扈。” 等了半天终于提到她了。 北柠在一旁眼睛亮了几分。 这老狐狸还真是狡猾,明明是因为私仇,此时倒是将自己塑造成言官死谏为国为民的英勇形象。 要是不知道这家伙背后有一张先帝给的免死金牌撑腰,差点就信了。 不过想来也是慕族铜墙铁壁,就是司徒瑾权设局,到最后还让三哥摆了一道。 南煜和谢婉清御旨赐婚,最后赐过来的是一个细作。 这明面上,司徒瑾权还是对不起大哥欠他一条命。 徐同甫要挑事,在政事军事上找慕族麻烦,完全就是自投罗网。 只能从北柠,这个慕族最大的软肋入手。 毕竟柿子要挑软的捏。 徐同甫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北柠犯了一个能够激起民怨的错误,这件事情要是好好利用就是皇帝也不能完全将北柠保下。 “皇上如此偏宠皇后,让皇后专宠后宫,可是忘了先帝的遗嘱!” “徐先生!” 司徒瑾权淡淡三个字,不怒自威,堂上众人人人自危。 徐同甫是皇帝的太傅,原本是坚定不移的和皇帝站在一条阵线。 一起匡扶朝纲,抵御藩王谋反。 可最近几次三番,单是她女儿徐代荣这件事情上面皇帝就做的不厚道。 先前拿着他当枪使,授意袭自己对着慕族咬着不放。 现在自己和慕族是彻底撕破脸了。 皇帝倒好又转头和慕族和解了。 这也怪不得徐同甫撂挑子不干,反正他有先帝的免死金牌,也不怕出事。 到这份上了,也没有退路了。 徐同甫索性豁出去 指着北柠说道: “皇后娘娘一则不重民生激起民怒。二则蛮横好妒,不许其它后宫妃嫔侍寝,更是霸道的搬进太宸宫居住。 害的皇上至今膝下没有一子,国本无望。便是根基不稳,便是惑乱朝纲!” 北柠听完以后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想了想。 其实徐同甫这个老家伙说的没错,但是想想她干的那些事,的确是很——祸国妖后! 但! 老娘有资本! 要不是她及时出手制止,大军南下第一个死的可就是徐同甫你这个老迂腐。 徐同甫这话戳到司徒瑾权的痛楚,北柠让司徒瑾权牵着的手,明显感觉到有些许疼痛。 皇帝后宫一事,子嗣不兴,的确不妥,可却没人敢说什么。 徐同甫说出来以后,边上人人自危。 就连他的师弟楚离这个国师都后退了几步。 怀疑徐同甫这老头是不是喝多了。 气势只有徐同甫知道他如此破釜沉舟才有活路。 司徒瑾权幽幽问道: “那先生觉得,朕应如何!” 徐同甫大义凛然提起自己的衣服说道: “广纳后宫 延绵子嗣!” 徐同甫跪下以后,他身后的徐代荣也一起跪下。 司徒瑾权的确是对不起徐家,对不起徐代荣。 徐同甫也正是知道这一点,今日才不要命的演上这一出。 准备将女儿送进宫。 司徒瑾权最讨厌被威胁,原本他对徐家的一点点愧疚,让徐同甫今日毁个干净。 可偏偏徐同甫言语上下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错的。 不仅是他的太傅,还有免死金牌撑腰。 徐同甫这是拿着往日恩情,要挟绑架司徒瑾权。 都到这份上了,司徒瑾权没有拒绝得理由。 徐同甫自然也知道,他今日将女儿送进宫,会把皇帝彻底得罪。 他已经向太医院的打探过了,皇后体寒不宜有孕,只要他女儿进宫后早一步怀孕。 以后会是什么光景可不一定了。 徐代荣跪在地上脑袋恨不能扎进地缝里,可却也没有办法。 第271章 皇后娘娘有喜了 北柠偷偷瞧着司徒瑾权脸色很是不好,只因徐同甫说的事情他没有办法拒绝。 如果是平时,他大可以发个火,镇压惩治一番。 可是偏偏实在夏祭这个节骨眼上。 夏祭最主要的便是百姓,粮食。 象征着君王不止是可以高高在上在天上,也可以脚踩农田踏踏实实与民同乐。 这种时候他不好拿着身份强压。 就算今日强压,明日夏祭,只怕北柠会让百姓淹没在流言之中。 徐同甫当真不愧是老谋深算。 司徒瑾权还是第一次如此被按着头,此时这种情况也只能答应徐代荣入宫。 以前也有许多人往他的后宫里添人,只是自从和北柠成婚这半年来,在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司徒瑾权转头看着北柠,心里生出些许愧疚。 袖子下握了握北柠的手意思是知道她受委屈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被架得高高的,才知皇帝当真不容易。 其实根本不能随心所欲。 北柠见司徒瑾权准备是要开口答应徐代荣入宫了 北柠抿了抿嘴,其实司徒瑾权后宫妃嫔众多,再多一个徐代荣北柠根本无所谓。 与她而言只不过是多了一个看似高贵体面的妾室。 只是今日这样众目睽睽的,让徐代荣进宫,那她以后的面子还往哪搁,反了天了!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要张口答应,用力拉着司徒瑾权的手,“哎呦!”一声两眼向上翻了一个白眼晕倒了。 “柠儿!柠儿!” 北柠几日前才大病一场,让慕子书足足忙了三日。 北柠今日这一倒,直接将司徒瑾权吓得全然顾不了其它,在众大臣面前失了神色。 徐同甫见北柠晕倒得如此及时,肯定是要逃避,只是一哼! “惺惺作态。” 边上的聂总管也觉得皇后是装的。 只是为了不想徐代荣入宫,顺便替皇帝解围。 聂总管很有经验的接过戏,嚷着:“摆驾回宫请太医!” 生生喊出了皇后薨逝的感觉。 边上的众人,懒得参和,也不敢掺和只是看戏。 徐同甫不依不饶,直接将穿着太医服饰的阎政揪出众人面前,说道:“皇后娘娘,晕得突然,在回太宸宫恐怕来不及救治,微臣看不如就在此处。” 阎政正好也想替北柠把把脉,看看那子虫是不是在北柠身上。 是不是真如慕子书说的。 单纯只是为了他,给自己下母虫,大补。 一片慌乱,众人各怀鬼胎,随着阎政跪在地上,替北柠把脉而变得安静。 众人屏住呼吸。 徐同甫吹着胡子洋洋得意,一会诊出皇后“无碍”那便是装晕。 看她怎么收场。 事实上,北柠的确是装的。 本来想等孩子坐稳以后再说,只是今日在不说,徐同甫都快爬到他头上了,自然不能让他赢了。 北柠见徐同绪骂得唾沫横飞,本想骂回去,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自己今日唇脂都让司徒瑾权吃没了,长得这样乖觉,不适合吵架。 而且和徐同甫这个南国第一文臣吵架,她肯定吵不赢。 想到这里索性两眼一翻,直接装晕过去。 晕过去之前还故意看了徐同甫一眼,摆明了告诉他自己要晕了。 徐同甫像是捕猎的癞皮狗,终于踩到猎物的尾巴,死咬不放。 北柠晕的这片刻,听见徐同甫言语酸涩的拆穿她,差点憋不住要笑出来。 自己已经能想象到一会徐同甫的下场。 众人看戏的心态随着阎政微微蹙起的眉毛,心里掀起不小波澜。 最惨的还是司徒瑾权,他一直知道北柠身体单薄,此刻更是以为北柠真的晕了,压低了声音厉声问道:“皇后到底怎么了?” 阎政一把脉先是探出子虫确实不在皇后身上,有些意外。 可是在摸!! 阎政跪在地上道: “恭喜皇上!皇后娘娘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欣喜若狂。众臣工今日算是在皇上脸上,见到他表情最多的一天。 司徒瑾权脸上,担忧,欣喜,还有刚才没有来的及退去的害怕和愤怒,各种表情交替上映,实在精彩。 堂上众人齐齐跪了一地。 有真的心情好的,比如户部和兵部,因为他们知道以后皇帝心情会很好,自己也就不用每天挨骂了。 也有真的心情不好的,不如徐同甫,想起皇后刚刚看自己的眼神才知道自己这是上了她的当。 徐同甫脸上表情的精彩程度,不比司徒瑾权的寡淡多少。 司徒瑾权高兴的呼吸都有些错乱了,见着北柠还是躺在自己怀里。 又是担忧的问道: “皇后这是怎么了!” 阎政心里道:装的,也就你信!有她三哥在,母子身体都棒得不行不行的! 面上: “皇后娘娘刚刚有孕在身可能是太过辛苦了!” 然后阎政客套的在北柠人中的地方放了点药让她闻一闻就能醒过来。 北柠闭眼闻见一阵桂花油的味道,心里狐疑这是哪里来的太医忽然敢这样戏弄她,好歹拿个薄荷味的。 还有戏都到这份上了,就不能说自己是被徐同甫气晕的吗? 真是不懂配合,瞧瞧聂总管戏多足。 聂总管已经去阶下请了吴玉小雅几人过来,大阵仗的伺候。 北柠在一阵花哨的鼓弄下,着实是被呛醒的。 刚一睁眼,看见司徒瑾权一个大男人,居然眼里泛着少许光,眼眶微红。 一个帝王,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北柠才知司徒瑾权到底是有多期待他们的孩子。 心里有些许愧疚。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没事,紧绷的全身,微微放松了些许,柔声道:“柠儿,我们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 北柠本就知道,慕子书告诉她的时候北柠还没有什么感触。 可是今日瞧着司徒瑾权如此激动的模样,才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感受到自己怀孕了。 司徒瑾权稳稳掌着天下的手,指此刻有些颤抖。 想轻轻放在北柠的肚子上,又不敢,怕自己吓到孩子。 北柠伸手握着司徒瑾权的大拇指,拉着他放上去。 兴许是知道孩子在里面,司徒瑾权的手掌总是不自觉的散着稳稳的热。 放温了以后,对着北柠的肚子缓缓说道:“孩子,我是父皇!” 司徒瑾权的声音说不出的温柔,包绕,像是一座坚硬的花岗岩大山,劈开以后。 最深处的柔软。 司徒瑾权说完看着北柠,和北柠四目相对时忍不住笑出来声。 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 “柠儿,你真棒!” 第272章 子凭母贵 北柠也学着司徒瑾权的模样,将手指轻轻放在自己肚子上说道:“孩子,我是母后!” 说完北柠抬头两人相视一笑,这或许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幸福的时刻。 这也是徐同甫活了大半辈子,最想死的一刻。 原本他还是占着理的,此时倒是成了天下最大的罪人。 就是阎政这个太医不说,北柠是让徐同甫气晕的,堂上的众人只固执的认为自己想看见的。 徐同甫将怀着身孕的皇后气晕了。 徐同甫在他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时候跪得比谁都快。 “微臣恭贺皇上喜得皇嗣,皇后娘娘福寿绵延。” 有人开口了,边上众人也齐齐跟着祝贺。 司徒瑾权的笑声爽利大手一挥道: “赏!” 说完以后司徒瑾权的目光幽幽的落在徐同甫身上。 徐同甫像是头顶长眼睛一样知道皇帝在看他,将头埋得更深。 徐同甫知道自己这回是死定了。 司徒瑾权要处罚徐同甫,可是得细细斟酌,一刀宰一个干脆的。 司徒瑾权暂时还没有想到要怎么处罚,此时自己心情大好也懒得理这些事情。 暂时先叫徐同甫回府等死,自己明天腾出空来再对他好好下手。 司徒瑾权对着徐同甫厉声呵斥道: “殿阁大学士徐同甫,殿前失仪冒犯皇后,回府静思,不得参加明日祭典,容后再议!” 徐同甫还以为自己能等来一个干脆的,反正有免死金牌袭击左右不会太惨。 今日这种与众人面前大声理论的场景,对于一个文官来说也是常有的。 听见不得参加祭典,这是是对他的屈辱,将他的面子直接丢在地上踩个稀碎啊!这比打他一顿让来得更加肉疼。 又是容后再议,就知道皇帝这是要想一个办法饶过免死金牌,让自己死一个干脆的。 司徒瑾权无心宴席,伸手搂着北柠提前离席。 以往两人只是并排手牵着手走着,此时司徒瑾权一手拦住北柠的腰,一手伸到北柠的身前护着。 北柠稍微走得快了些司徒瑾权便有些紧张道: “柠儿,你慢点!小心点!” 北柠推着司徒瑾权哭笑不得道: “你走开,你这样我路都不会走了。” “那就不走了!” 司徒瑾权挥手特传来御辇,两人一路回到太宸宫。 原本北柠以为司徒瑾权刚才的激动劲已经过了。 谁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司徒瑾权一进宫门就抱着北柠坐在榻上: “柠儿,你别动!让我好好看看。” 司徒瑾权对着北柠得肚子又摸又亲。 司徒瑾权趴在北柠的肚子上听半天,一脸认真的说道: “嘘!我听听!我们皇儿在说什么” 北柠被痒得实在不行,说道:“司徒瑾权,你够了!” 司徒瑾权从北柠身上起来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明日我命内务府开始着手准备,孩子吃的,穿的,用的,还要请先生,习字,练武。一堆事情!” 司徒瑾权这一想,还有那么多事情,自己可不能闲着,全身血脉涌动的站起来。 可现下又找不到事情做,空着两只手,在原地乱转。 北柠看司徒瑾权这举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马上就要出生了。 北柠笑着将司徒瑾权拉回来说道: “还得有七八个月呢!你先别忙。” 司徒瑾权说道: “怎么不忙,柠儿怀孕辛苦,就是孕期也有好多事情。我得给你先备着。膳食,对膳食最重要。现在就去传御膳房的御厨过来,好好商讨一番。”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 “现在是晚上!” 司徒瑾权又道: “柠儿怀孕的衣服也该重新归置了。” 北柠抿着嘴唇看着司徒瑾权一身干劲。 她没有提早告诉司徒瑾权怀孕是对的。 这家伙的举动未免太过夸张了。 北柠悠闲的坐在榻上,看着司徒瑾权撸起袖子抱着一床云锦被褥从自己面前过去。 北柠看得有些恍惚!! 司徒瑾权: “我听人说,怀孕腰会疼,再加一层。”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笨重的半跪在床上和一床被子斗争半天,还整不明白。 吴玉端着铜盆子进来,看不过去,主动过去帮忙。 “皇上,这种事情让老奴来吧!” 司徒瑾权喘了个大气从被子里面出来,一头的汗。 看着北柠只是傻笑,这笑得让北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颂跪在北柠边上要替北柠洗脚,司徒瑾权随手擦了把汗:“你先下去,让朕来替皇后洗脚!” “唉,唉!”北柠将脚缩回去。 司徒瑾权眉间微蹙还有些不高兴。 北柠低声说道: “私下里我们两人如何都没事的此刻屋子里一众奴仆,传出去你这皇帝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 司徒瑾权这声音干脆,让北柠有些猝不及防。 等到自己的脚放在温温的水里,传上一暖流的时候。 北柠才真的意识到一件事情。 她现在可以说终于是翻身,不用受司徒瑾权压榨了。 明白这件事情以后,内心一阵狂喜。 北柠也不是什么胆小的人,清楚自己此刻的地位非比寻常以后开始准备上纲上线。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 四下无人一阵安静,司徒瑾权久久难以平复的心情慢慢回笼。 想起一件事情。 北柠刚开口准备说后天出发夏巡,自己想住在花祭岛安胎。 狠狠住上几个月。 还没开口呢! 司徒瑾权就先问道: “等下,这几日慕子书日日进宫,柠儿可是提前知道了,自己有身孕的事情!” 北柠转身很是浮夸的演技道: “好困啊!我先睡了!” 司徒瑾权将北柠掰正了,让北柠老老实实躺好,怕北柠一个不老实压到孩子。 又从床上坐起来,追问道:“那么大的事情,柠儿,你怎不告诉我!” 北柠双眼紧闭,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见司徒瑾权脸色有些些着急和生气。 而后直接睁开,笑着拉司徒瑾权的手说道:“不是老话嘛!孩子没满三个月,不能声张。” 司徒瑾权揉着北柠脸上的笑容道: “你这小傻子!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声让北柠的心弦动了几分。 只听司徒瑾权继续说道: “那天雷雨夜,你浑身是血躺在血汤里。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这血是哪里来的。好好的身体怎么突然病得这样重!那三日你受苦了!柠儿!”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哇的一声! 起身抱着司徒瑾权呜咽道: “司徒瑾权,我都吓死了!我好怕,好怕刚知道自己怀孕了孩子就不在了!” 一想起那三日,几人关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精神紧绷,北柠就一阵害怕。 司徒瑾权也是一阵后怕,身上惊出一身冷汗。 北柠抱着他哭了许久司徒瑾权才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抱着北柠十分自责,一下下的哄着。 司徒瑾权哄了半日,北柠哭了一会慢慢的在司徒瑾权的怀里睡过去。 司徒瑾权将人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盖好被子。 熟睡中的北柠,偶尔还有两声轻噎。 司徒瑾权脸上丝毫没有任何意气风发之气,只是喃喃的道歉着:“柠儿,对不起!”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睡颜,不知何时才睡下。 第二日,夏祭 南国上下一片鼎沸之声。 司徒瑾权因为北柠怀孕当真是高兴极了。 大赦天下,开场放粮,减轻赋税! 这些可全都是新帝登基时才有的恩典! 原因为北柠砍了祭祀神木,犯了民怨。 本应是民声哀哉!此刻全部齐齐跪在地上高呼皇后娘娘千岁。 司徒瑾权牵着北柠从祭祀大典上回来。 司徒瑾权本要好好亲亲抱抱北柠。 太皇太后直接从慈宁追出来: “我的乖乖重孙子啊!” 太皇太后拉着北柠说了好一番话。 秋蝉和几个内侍宫女,抱了一堆孩子用的东西。 直接把司徒瑾权的昨天晚上计划一堆的事情给抢了。 司徒瑾权气不过,自己可是孩子的父亲自然是不能输了。 提前叫人去将东宫打扫了一番。 北柠见司徒瑾权打扫东宫,故意盘着肚子对着孩子说道:“宝宝,你看。你父皇重男轻女,你要是生出来是个女娃娃,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边上的太皇太后连忙捂住北柠的嘴说道: “赶紧呸呸呸!我请大师算过来,这必然是一位太子,你快别乱说话!” 这话听到司徒瑾权耳朵里气得他直接将公主府的墙拆了! 听这动静,着实吓了北柠一跳 “你干嘛?” 司徒瑾权挑眉说道: “没干嘛,就是建一个小院子!” 等北柠走出去逛的时候,嘴巴都合不上了。 司徒瑾权将公主府和东宫,两处和成一处。 这两个地方中间还搁着许多建筑,全让司徒瑾权铲平了准备新建一处太子府 地界用石灰粉圈起来,准备动工的时候北柠绕着走了一圈拍着司徒瑾权的肩,说道:“你当真是疯了,这就是你说的小院子?” 司徒瑾权摸着北柠的肚子道: “柠儿,不管是太子还是公主。只要是我们两人的孩子我都愿以天下相送。历代皇后都是母凭子贵。你不一样,你是子凭母贵!” 北柠听了这话险些溺在里面出不来。 伸手环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垫着脚尖吻上去。 每次都是司徒瑾权吃不够,抓着北柠不放。 这次北柠少有的主动,牙关轻启的时候。 司徒瑾权全身僵硬,虽然很是不舍但还是将北柠推开:“柠儿!” 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一头雾水道: “怎么了!” 司徒瑾权咽了一口口水,喉结滑动说道:“这些时日,我已经忍得够辛苦的了。此时真的不合适!” 什么东西! 北柠只是单纯只是想亲他一下表示感谢。这家伙这样都能想到床上去。 不过北柠认真看了一眼司徒瑾权,这家伙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司徒瑾权清心寡欲最久的一次了。 北柠有些尴尬的,小心翼翼的从司徒瑾权身上离开。 毕竟这事不是开玩笑的,她进场自己也不清楚的撩起一片。 和司徒瑾权迷迷糊糊的擦枪走火好几次。 北柠松开司徒瑾权,防备的后退几步,让两人有些距离说道:“你还是去忙你的正事吧!我先回去了。” 太宸宫里,北柠想着马上就要动身去花祭岛了。 将自己原先写的三页满满当当的纸,像是宝贝一样。 从枕头底下拿出来。 闻了闻上面的味道: “啊!小风你闻闻像不像花祭岛上果园的味道。” 小风很配合的闻了一把,又很不给面子的说道:“就是一股很贵的笔墨味,不别想多了。” “哼!你不懂!” 北柠从里屋,走到外面的书桌上。 低头一看。 “好家伙,这外面什么时候也全部铺上兔毛缂丝地毯了。这面料拿来做衣服都可以了,谁这样浪费。” 小风耸耸肩: “还能是谁,皇上呗!这些都不算什么,更过分的在那。” 北柠顺着小风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侧殿都已经摆上摇篮了。 北柠在吴玉的搀扶下缓缓坐在书桌上感叹道: “司徒瑾权,这家伙当真是太夸张了!” 小风将北柠先前写的三张回花祭岛要做的事情,摆在桌子上。 问道: “小姐,就没有怀疑过你是怎么怀孕的?” 北柠刚拿起笔,准备重新那张纸,写上回回岛后,记得带一棵树。 让小风这一打断恍然大明白。 小风你去把龙床上的药包拿过来。 正研究着,慕子书从外面进来 “妹妹!” 北柠晃着手里药包问道: “三哥,你看看是哪里出问题了!” 慕子书只是闻了闻,就知道这是让阎政调换过了,慕子书没有拆开。 将药包,收进自己袖子里,推卸敷衍说道:“不是这药包出问题了。” 北柠不解,摸着肚子问道:“那我怎么怀孕了?” 慕子书轻咳了一下说道: “这可能就要问问你们一般都是在何处……” 慕子书这一说,北柠脸上泛起一片红晕,一阵尴尬。 尴尬到想钻地缝。 她和司徒瑾权,还真不一定是规矩的在龙床上! 第273章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扛不住 北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只能天真的认为是自己不小心。 不是司徒瑾权动了手脚,也不是有人换了药包。 北柠是得低头继续写字。 慕子书将药包收好以后,走上前去问道:“妹妹这是在写什么!” 北柠停下笔满怀期待的说道: “我等了一整夏天,等了满满五年。明天终于要去花祭岛了,我把会岛上想要做的事情都写下来!这样就不会因为一时太兴奋而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了!” 慕子书拿起纸,见北柠满满的写了五页纸。 上面的字迹从青涩到略见成熟。 纸张也是新旧不一。 心愿从最开始的,庆祝自己回家,到最后的只是登上花祭岛最高处看一眼。 心里替北柠一阵心酸,问道:“你不是说了这辈子再也不回去了吗!” 回去! 这两个字让北柠心头一紧,看着慕子书说道:“三哥,错了!” 北柠将笔放在一旁,说道:“我已经死心了,不是回去!是最后的道别!我只是想回家,等上花祭岛最高处,站在孤山上,将整片花祭岛放在眼里,深埋在心里。 我自出生就生长在那,来了盛京不明不白的就嫁人生子。让我回家正式道别一声,说此生不会在回来!我这个要求不会过分吧!” 北柠的眼睛深藏着她这五年来的小心翼翼,像是一碰就会受伤。 慕子书伸手揉了揉北柠北柠的小脑袋说道: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扛不住。岛上的兵已经撤了,这次回去你就和司徒瑾权好好玩吧!不会有人打扰的!” “嗯!”北柠笑得想花一样。 慕子书说道: “前几日我传信去边境,父王和二哥知道你怀孕了,高兴坏了!连着在军中大摆三日酒席。” 北柠迫不及待的问道: “是吗!父王怎么说!记得母妃说过,当初生二哥的时候,父王在观音像前跪了一天,求观音显灵是个女孩,这次还是这样吗!” 慕子书无奈点点头说道: “父王喜欢女孩你又不是不知道,馋金仕老爷子的几个小孙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实我也想要是女孩。若是男孩拜在我膝下,只怕是有些危险!” 北柠听见这话,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肚子,防备的说道:“三哥,这个可是你亲外甥!” 慕子书伸手弹了一下北柠的额头说道: “你想什么呢!我们家对待男子一向是残暴变态的,帝王家的皇子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药王谷更是如此,对自己徒弟下毒下药,已是家常便饭。我怕这孩子出生以后没有好日子。” 北柠听见慕子书这样说,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慕族和司徒皇室的家风,在加上三哥的变态! 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慕子书伸手用食指关节敲了敲桌子说道说道 “别想了,最少他以后是我的徒弟,受伤了也没那么容易死。” 北柠摸摸肚子,对着慕子书说道: “三哥,你偷孩子吧!孩子一出生就偷出去带他玩几年,玩真的很重要。我的孩子可不能一出生就被定在龙椅上学习如何做天下之主。” 慕子书摇头: “我可不想让皇帝和父王派兵追杀我,我还想多活几年!” 北柠一脸认真的求道: “可是读书真的好难!司徒瑾权以前叫我背四卷书,三个月我背不来一页纸。” 慕子书不搭理北柠这些坑他的想法敷衍安慰道: “我们家和司徒皇室生出来的男孩,就没有不聪明的。把伸出来,我替你把脉!” 北柠喊了一声:“等下!” 慕子书这袖子一挥北柠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拽着慕子书的袖子不放。 认真的闻了闻,慕子书知道北柠最近这鼻子像小狗一样。 将北柠拽着不放有些心虚道: “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你是我同胞亲妹,但我还未婚你不能毁坏我名声!” “你们在干什么!” 司徒瑾权走进来的时候,北柠正好顺着慕子书的袖子一路闻到他颈间。 慕子书右手握着北柠的右手腕撑在桌子上面。 北柠左手拽着慕子书的袖子 从手指一路攀岩到慕子书颈间。 这样的动作落在司徒瑾权眼里,不止脸绿了,司徒瑾权感觉自己头都绿了。 这面前两人动作说不出的亲密,北柠就是和他在一起也没能这样主动,号脉都从手上号到脖子上了。 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北柠这才不紧不慢的松手。 慕子书几乎是弹开的,举着双手,投降一般:“误会,不是我先动的手!” 慕子书那日在东华城门对上司徒瑾权都不害怕。 今日见到司徒瑾权像是头上烧着绿色的火,当真是有些怵。 匆匆说道: “皇后娘娘一切无恙,微臣先告退了!” 慕子书跑得飞快,比慕子书跑得更快的是在一旁提药箱的药童! 司徒瑾权缓缓走进来,北柠这几日嚣张惯了还不觉得有什么。 依旧在细细想着慕子书身上的味道。 慕子书沐浴过一次,又隔了两天。 身上的桂花香淡淡的,北柠一时闻不清楚。 又觉得熟悉,答案明明就在眼前还找不到。 司徒瑾权脸色很是不好,走到北柠身边。 北柠这才缓缓抬头。 自从自己怀孕以后就已经很少在见到司徒瑾权是这样的脸色。 有些怀念和久违! 一点不慌张的问道: “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司徒瑾权头顶着一堆火,对着北柠突然有不敢适出来。 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好声好气的商量道: “柠儿以后,就不能注意些吗?” 北柠一头雾水: “注意什么?” 司徒瑾权语气又轻了几分道: “就是和慕子书稍微注意些!” 第274章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了一口夺命散 北柠眉间微微松开: “哦——一个小小的意见!” 北柠拍拍司徒瑾权的肩膀很是不客气的让司徒瑾权直面现实说道: “你就是觉得我三哥碍眼,也只能忍着。毕竟我和我三哥是光着屁股一起来到这世上的!” 北柠这话说完,对司徒瑾权简直是致命打击。 司徒瑾权一手拍在自己额头,一脸不愿意接受现实的苦相。 无力的瘫坐在北柠身边,北柠摸摸司徒瑾权的脑袋,顺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安慰他:“就是不说这些,我们孩子这几个月,也需要我三哥日日过来照顾!” 司徒瑾权握着北柠顺着他脑袋的手道: “柠儿,你别说了!我头疼!” 北柠换了另外一只手,继续顺着司徒瑾权的头发,像是北柠以往顺着她养的那些宠物一样,顺着司徒瑾权! 不得不说,这皇帝的毛发就是比她养得宠物舒服多了。 司徒瑾权声音有些徐瑞的问道: “柠儿,一定要慕子书,来照顾吗!” 北柠耸耸肩说道: “不然还有其他人吗?除了我三哥我谁也不信。” 司徒瑾权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的想了想:还有其他人吗! 的确没有其他人! 可因为柠儿有身孕,身边就已经多了许多人伺候。 现在北柠白天让慕子书占着,晚上让吴玉,小风,小雅,还太皇太后占着。 北柠身边可完全没有他的位置了。 没有位置!没有地位! 司徒瑾权摸着自己的下巴,是要好好合计合计。 总是要调走几个,给自己找些机会!机会啊! 司徒瑾权幽幽的看了一眼北柠,喉咙不争气的滑动了一下。 司徒瑾权盘算着,其他人倒也罢。 小风和慕子书这两人,最难缠,还容易动手动脚。 要从这两人下手。 小风是北柠的贴身丫鬟,离不开。 慕子书要照顾孩子,离不开。 到底有什么人能既不添乱,还能将这两人的注意力转移开一些。 这样自己自己白天晚上才能有位置。 投其所好,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司徒瑾权坐正在北柠身边,一本正经的说道:“柠儿,你怀孕了,我封赏了天下倒是忘了你身边的人。照理说吴玉和你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几人日夜照顾,是该好好封赏。你说她们都喜欢什么!” 北柠认真想着认真回话,话传到司徒瑾权耳朵里的话就是 “吴玉…没听清……小雅……不重要…… 小颂……不关心……小风喜欢美男!!喜欢美男!!” 司徒瑾权一拍手,巍山在小风面前已经没有新鲜感了。 他身边还有谁,江千忍! 算了算了,一会因为一个女人让江千忍和巍山生出嫌隙。 身边的人做事情不认真,他这个皇帝要死,很快! 巍山也没有完全忘记小风,给小风在介绍个美男,哪天小风真看上了。 他这个皇帝要死,更快! 这事难搞啊!有谁,有谁! 司徒瑾权突然灵关一闪,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北柠着实吓了一跳: “你干嘛!” “做一回月老!” 司徒瑾权对着门口的聂总管喊道: “去把藏书阁的大先生请来!” 北柠打眼看司徒瑾权此刻这兴奋劲有一些不正常,问道:“这是哪位先生,你请他过来干嘛!” 司徒瑾权连山一脸高深莫测的笑说道: “这位先生,医术颇高。柠儿如今怀着身孕,我请他来辅助三公子。” 北柠郑重其事的: “啧啧”两声说道: “司徒瑾权你是觉得自己活太久了吗!” 司徒瑾权挑眉: “为什么我又要死!” 北柠重复问道:“又?” 司徒瑾权笑着道: “不重要,到底什么原因你直接说让我死个明白!” 北柠说道: “我三哥一向自负,脾气古怪,你派人来辅助我三哥。就是不相信我三哥。我三哥长得俊美,别人怀疑他是女子,他无所谓。 但是谁要是敢怀疑他医术不好,只会被练成药人。所以我三哥一定不会同意有人和他一起照顾我怀孕的。” 司徒瑾权意味深长道: “这次不会,你三哥一定会同意的。” “皇上,您找我!” 阎政来的时候,小风眼睛都直了。 小雅看不下去,摇摇头说道:“第几次了,争气点,把口水擦擦!天下男子又有几个能比得过三公子俊美,你天天看着三公子还不知足。” 小风说道: “我不吃回头菜的,而且!不一样,这次不一样,这次是真的香啊!和三公子一样香!” 小雅自然不信,转头一看:“是很香!” 阎政的俊美,有三公子皮相,又二公子投透在骨子里野性,还有南煜的沉静。 定然不是俗物! 北柠转头看着她身边的人,一个两个被迷的七荤八素。 问司徒瑾权道: “我与三哥亲近几分你都有意见,如今你叫这样一个外男在我身边,你确定你最近脑子没问题吗?” 司徒瑾权幽幽的想着,有阎政在。 北柠可就没有时间和慕子书在一起了,小风嘛…… 就是喜欢上了,也白搭! 阎政是绝对不会喜欢她的。 如此他对巍山也有交代。 司徒瑾权看着阎政很是满意的说道: “阎政,朕命你和尊亲王府三公子慕子书一起照顾皇后!” 慕子书! 阎政听见这个名字险些站不住。 皇后最少还有七个月,临盆。 七个月啊! 日,日,七个月! 另一边,慕子书刚准备走出宫门。 听见皇帝派了一个人来辅助他,边上的药童不知死活的煽风点火:“师傅,皇上居然不信你!” 慕子书眼里泛着幽幽的杀气,笑道:“断肠散带了没有!” 药童:“给,师傅只有夺命散!这个好用!” 慕子书拿过药童手上的夺命散,气势汹汹的往太宸宫走,还没有进入太宸宫的时候就开口问道: “皇上,听说你敢派人来辅助我!你是什么意思!” 司徒瑾权见来着不善,连忙招呼道:“快,朕向你介绍介绍这位!” “不用介绍,反正你马上就是一个死……” 慕子书手里的夺命散藏袖子,原本准备对司徒瑾权用药。 袖子挥一半,看见阎政转头。 发现自己搞大了。 袖子里的夺命散直接吸进自己鼻子里,嘴里也吃了不少。 “咳咳咳!” 北柠有些担心:“三哥你怎么了!” 慕子书一脸淡定: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吃了一口夺命散!” 第275章 毒药当零食 北柠听见以后淡淡的:“哦!”了一声坐回去。 一旁的司徒瑾权不了解情况,眼睛瞪得溜圆问道:“你们平常都玩那么大的吗!毒药当零食?” 北柠才想起来司徒瑾权不知道,伸手招呼小风道:“快给三公子倒杯茶,一会吃解药呛到了!” 小风满脸星星眼,端着茶直径朝着阎政走过去。 “给,天热,多喝水!” 阎政看着小风饿狗一般的脸色当真是觉得自己有些危险,后退了几步。 慕子书伸手结果茶水,小风丧气退到一边。 司徒瑾权开口问道: “三公子,对你这位新搭档可满意!” 慕子书缓缓笑着:“满意!” 阎政脸色有些不好,想要推迟:“微臣觉得…” 还没说完就让司徒瑾权打断了: “都退下吧!朕有些累了!” 堂上众人都退下了。 小风几人也狗皮膏药的跟在阎政后面出去。 一片清净。 司徒瑾权伸了一下懒腰: “舒服!” 缓缓走上前,抱着北柠暖声开口道:“柠儿!” “嗯,”司徒瑾权这声音便是有事情。 北柠双手环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娇嗔着问道: “皇上不是说有些累了!” 司徒瑾权埋在北柠怀里狠狠地讨要着,过了半天才抬头道:“我不是正在休息吗!” 北柠让司徒瑾权磨得有些痒推着司徒瑾权道: “你别这样!” 司徒瑾权没有停下一本正经说道: “我这是在视察粮仓!” 说完抱着北柠进了里屋,将北柠抱在怀里,着手认真视察。 北柠一脸羞色道:“你真烦人!” “是吗!” 司徒瑾权握了握粮仓十分肯定道: “扩建了不少!” 说着低头吻上去,一个力道没有控制好半晌过后。 司徒瑾权一脸憋屈的看着北柠。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难受但是此时她也是无能为力。 只能从便是拿出清心丸: “给!” 司徒瑾权看着被你手里的药,一脸苦闷:“柠儿,这药原先对我还是有用的,可是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任何用处了!” 北柠脸上让司徒瑾权拿捏的红还没有完全褪去,小脸红扑扑的问道:“为什么?” 司徒瑾权伸手摸了摸北柠道: “你说呢?这种日子还有一个月,我现在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度日如年了!” 北柠没敢说话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解馋。 一个时辰以后外面终于下起一阵雨。 可是看见北柠,这天气又是热的烫人 司徒瑾权去了侧殿将自己浸泡在冰水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水里出来。 脸上很是不满足,兴致缺缺! 等司徒瑾权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在准备膳食了! 北柠还坐在里屋等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见北柠干干的坐在那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问道:“柠儿,怎么不去用膳!” 北柠回答道: “我在等你嘛!” 该死,又! 北柠自怀孕以后,慢慢的身上比从前丰腴了不少。 原本抱在怀里就已经是娇娇软软嫩嫩的,此刻更加是让人欲罢不能! 第276章 午膳 特别是北柠身上的奶香味,对司徒瑾权简直就是致命的,一靠近北柠。 就像是沾了让人上瘾的罂粟,如何都舍不得离开。 越闻越沉浸其中,根本离不开。 司徒瑾权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从侧殿的冰水里出来。 见着北柠朝他过来,当真是要命! 可就是如此司徒瑾权也只能劝自己冷静。 北柠伸手要去牵司徒瑾权的时候,司徒瑾权后退了一步,缓缓道:“柠儿,先别!我刚从冰水里出来,身上寒气重,不能靠近你!” 北柠笑道:“哪里有那么夸张了!” 北柠好心想起牵他,可司徒瑾权脸上写满距离。 北柠“哼”一声。 自己提着裙子走出去,过门槛的时候还险些绊了一跤。 这种命悬一线,简直是在拿着司徒瑾权的血管走钢丝。 吓得司徒瑾权魂都快没了。 连忙冲上去,将北柠揽住。 北柠伸手推道: “你走开,我现在生气了!” 原本司徒瑾权还要狠狠教训一番北柠。 再三告诫她要小心注意。 只是回想,这些话自己说得还少吗? 以后还是自己多多再三小心比什么都好。 尽量别让北柠离开自己的视线。 司徒瑾权揉着北柠气鼓鼓的脸,毫无原则的哄道:“怎么啦,我们柠儿生气了?” 北柠撅着小嘴道: “嗯!” 司徒瑾权低头亲上去: “现在好点没有?” 司徒瑾权比北柠高,每次北柠看司徒瑾权的时候都要抬头。 这次更加是因为傲娇,过分抬着头,简直是用鼻孔看着司徒瑾权说道:“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北柠这无理取闹,记仇的小模样简直是将司徒瑾权整个人都萌化了! 司徒瑾权伸手扶着北柠的后脑勺,低头吻着北柠的额头,眉心,吮吸着北柠眼尾的泪痣。 司徒瑾权的吻很温柔,连北柠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何时被抵在墙上的。 北柠在自己沦陷以前,想了些小坏心思。 仗着司徒瑾权此刻不能拿她怎么样,两只小手很是不安分的在司徒瑾权身上游走。 司徒瑾权一把将人北柠的手扣住,单手握着北柠的两只小手手腕一起越过头顶。 闻着北柠的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从北柠眉眼处,一路吻到北柠的耳垂。 牙尖还故意惩罚,轻轻的咬了咬。 突然的酥麻,让北柠忍不住唤出声来。 司徒瑾权耳鬓厮磨间在北柠的耳旁问道: “柠儿知道什么是玩火自焚吗?” 说着司徒瑾权,吻上北柠绵软的唇,像是一口含住天上的云彩,又轻咬着北柠的下嘴唇。 此时不同于之前的温柔,司徒瑾权的吻处处都充满着攻击。 这让北柠想起以往他们两人,司徒瑾权到底是如何。 不敢再挑事,乖乖的顺从,可司徒瑾权却没有打算停下来。 等北柠乖觉以后,司徒瑾权又突然若有似无的故意撩拨。 等北柠身体微微轻颤了一下,司徒瑾权这才满意的离开。 因为刚刚的轻颤,和下意识的迎合,北柠羞的小脸通红,没敢在说话。 软塌塌的窝在司徒瑾权怀里。 第277章 你别动我帮你拿 司徒瑾权看着怀里老老实实的可人儿,故意撩拨吹了吹风在北柠脸上。 这下北柠的脸更红了。 司徒瑾权声音有些暗哑道: “柠儿!” 北柠无地自容道: “你讨厌!” 司徒瑾权使坏的问道: “我怎么讨厌了,干什么讨厌了!” 北柠将脸埋在司徒瑾权的怀里道: “烦人!” 司徒瑾权不依不饶的问道: “柠儿说说我刚才对你干什么了,让你觉得烦人了。” “你!”这种事情北柠怎么可能说出来。 其实心底还有些不得不承认,这男人当真是厉害,吻技居然如此高超。 单只是简单的一个吻,就让她高—— 司徒瑾权料定了北柠不会说,故意赤裸裸,直勾勾的看着北柠。 见北柠又要躲,食指挑着北柠的下巴问道:“难道柠儿不喜欢!” “我……” 北柠憋了半天,脸色通红。最终妥协撒娇着说道:“喜欢——” 喜欢两个字洒在司徒瑾权胸口,痒痒的,然后便是以星火燎原之势,灼烧出一片。 北柠让司徒瑾权紧紧抱着自然是感受到了他。 北柠的小手原本是没力气的,此刻故意在司徒瑾权胸口一圈一圈的画着圆圈。 然后点在最中心笑道: “有玩火自焚,也有自作自受。看你此刻该如何!” 已经是到了北柠用膳的时间了,北柠现在是两个人,司徒瑾权不敢再像以往一样耽误着北柠吃饭。 司徒瑾权搂着北柠的道: “那就只能劳烦柠儿,一直站在我身前,替为夫挡住了。” 司徒瑾权说着将北柠抱起。 像是没什么事情一样,甩着腰间的英武走出去。 只是坐下的时候动作缓缓有些小心。 布好饭菜,宫人,内侍全部都退下。 司徒瑾权若无其事的拿着筷子问道: “柠儿你想吃什么!” 北柠明明感受到腰间的威胁,但还是不敢替。 指了两个菜松花野鸡汤和卤子鹅。 司徒瑾权放下筷子,拿着勺子去舀汤。 北柠等不急自己站起来拿来一个鹅翅膀,拿好好了以后有坐会司徒瑾权怀里。 司徒瑾权手抖了一下,汤从勺子里撒出来不少。 司徒瑾权不紧不慢的重新弄。 只是北柠没有注意司徒瑾权只是简单的舀个汤,整条手臂肌肉硬得十分明显,线条全部都凸现出来。 “好喝吗?” 北柠重重的点头,跟着整个身体都在晃回答道:“好喝!你也尝一口。” 北柠又伸手拿了勺子,再退回来。 喂司徒瑾权喝汤: “好喝吗?” 司徒瑾权迟缓僵硬的点点头道: “挺好吃的!” 北柠啃过翅膀,伸手要去拿一旁的帕子。 司徒瑾权见北柠又要起身,连忙伸手按住:“别动了,我帮你拿!” 就是司徒瑾权让北柠别动了,北柠也不见得安分。 这一顿饭,北柠吃得十分闹腾,在他话里上上下下的,拿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往嘴里送。 最后吃得整个嘴巴鼓鼓的,才十分满意的坐在司徒瑾权怀里慢慢嚼。 伸手让司徒瑾权拿着帕子替她擦手。 最后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喝了一口莲荷水,漱漱口又吐在一旁的盂罐里。 北柠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满意的走开。 司徒瑾权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书低头看见更加明显。 北柠准备走去拿她之前写的几张纸。 突然手上一道力气,司徒瑾权在身后拉着她: “柠儿” 北柠问道:“你还没吃饭,怎么不继续吃了。” 司徒瑾权点点头: “是该吃饭了!” 说完将北柠横抱起,往里面走。 北柠有些结巴: “你,你别乱来!” 司徒瑾权伸手褪去了北柠的衣物,看着面前的美,司徒瑾权饿了许久。 第278章 哄午睡 司徒瑾权为两人做了和以往一样所有的事情。 只是最后唯一一点不一样的,就是司徒瑾权没有用帝王剑打开城门进入盛京城。 在外面徘徊纠结了许久,看不见盛京城里涌动的富丽堂皇暖香温玉蜜水暖流。 只在外面蹭蹭沾沾盛京城里的富饶,也算是赚了。 司徒瑾权拿着帝王剑又到粮仓视察了一圈。 处处戒备,碰不得,也不敢惊动内里。 司徒瑾权只是在粮仓偷了许多粮食。 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实际上都是饿了许久。 如今只是在门口撞撞运气,也算是知足了 入上车马劳顿,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在榻上休息。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 司徒瑾权看看时间提醒北柠道: “柠儿,该午睡了!” 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道: “我想喝水!” 司徒瑾权摸了摸北柠的小脸,笑着道:“好!我去给你拿!” 司徒瑾权见北柠动作一点不斯文,擦着北柠嘴角沾的水,突然想到些什么说道:“才想起来,睡前应该喝牛奶的,刚才浪费了那么多,真是可惜!” 北柠当真是有些困了。 只是迷迷糊糊软绵绵的胡乱应着: “嗯!” 司徒瑾权见北柠睡眼惺忪,将北柠抱到自己身前平躺着。 自己侧躺着,替北柠将外面进来的光线挡住。 哄孩子一样,一下下的哄着北柠睡觉。 午间日头进来,场面十分温馨暖人。 自从北柠有了身孕以后,司徒瑾权睡觉没敢在像以往一样。 因为北柠睡觉不老实,不是踢被子就是翻身,司徒瑾权总是留着几分心眼,将人看好了。 生怕北柠一个没注意,又侧着睡觉。 北柠以前喜欢躺在他身上,压在他胸口睡觉。 又或者窝着他的臂弯之下睡觉。 现在怀孕了可不敢再让北柠如此睡觉。 夜里司徒瑾权最少要起来个三五次。 “你呀!” 司徒瑾权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见着北柠小鼻子哼哼的,又躺着哄了许久。 其实北柠早就熟睡了,可司徒瑾权还是喜欢用手拍着她哄着北柠。 过了许久司徒瑾权才懒懒的睡下。 半个时辰之后北柠被热醒的,蹬着被子起床。 也不知司徒瑾权是太累了还是怎么。 以往北柠一有动静,司徒瑾权就立马睁开眼睛。 北柠见司徒瑾权没有醒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趴在司徒瑾权身上看着他睡着的样子。 忍不住想逗弄司徒瑾权。 北柠拿着自己的头发,在司徒瑾权的鼻尖处挠着痒痒。 等司徒瑾权皱着眉头,鼻子打一个喷嚏的时候。 北柠十分得意的憋笑着,见司徒瑾权要醒了,北柠连忙躺回去。 眼睛闭得紧紧的。 心里紧张的等司徒瑾权,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司徒瑾权暖笑着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 “小家伙,你还不醒来!” 北柠笑声盈盈,睁眼看着司徒瑾权道:“哎呀,北柠发现了!” 司徒瑾权理着北柠衣服道: “要不要起床,前日外面进贡了一些血燕,我叫人炖上了!” 第279章 我怎么早没想到 北柠微微动了动,小脑袋枕在司徒瑾权的腿上,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还吃,我都快变成小肥猪了!” 司徒瑾权伸手捏了捏北柠胸前的肉肉说道: “就是不吃,你也是我养得小肥猪!” 北柠挪了挪凑近了躺在司徒瑾权的大腿上,转头一口咬在司徒瑾权肚子上面的痒痒肉上。 司徒瑾权被痒得不行,整个人身体向后,一手撑在身后的软垫上。 一手放在身前护住北柠的小脑袋。 又疼,又痒的闷哼一声笑道:“啊——柠儿不闹了!快别咬了。我又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北柠嘴上松了松,扯着司徒瑾权随意披散的衣服擦了擦嘴。 气鼓鼓的说道: “你居然真的说我是小肥猪!” 司徒瑾权一脸冤枉的说道: “不是柠儿你先说的吗?” 北柠伸手理了理自己头下面枕着的一堆东西说道: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说!” 北柠没有注意到司徒瑾权脸色有些不对。 北柠委屈巴巴的说道: “听人说,怀孕会变胖,会变丑,还会变得脾气暴躁。司徒瑾权,我要是变成这样了你会不会就不要我们了!” 司徒瑾权听着北柠这语气,暂时没有时间管自己的腰下牙印传导下去的一阵刺激疼痛。 将人抱在怀里,北柠跨坐在他身上。 怕北柠着凉了,还拿起被子将北柠圈住。 为了北柠怀孕这件事,司徒瑾权还特意去宫里询问了几个有经验的老嬷嬷。 都说孕妇在怀孕的时候,多愁伤感,容易想多。 北柠这小脑袋,没怀孕的时候脑子里的小东西比谁都多,这怀孕了,只怕,一天天奇奇怪怪的事情想更多。 司徒瑾权耐心的安慰道: “怎么会,难道柠儿没发现吗,你自从怀孕以后,变得更好看了。” 北柠脸上一羞,又傲娇的“哼”一声说道: “你少哄我,我才不会上当!” 司徒瑾权的视线勾着北柠看去,邪笑着说道:“你看,连他都同意了。” 北柠吓得要推开,司徒瑾权却将人抱住咬着北柠的耳朵道: “乖,不动!” 北柠声音糯糯的小心的唤了一声: “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咬着牙道: “不是说了让你别动!” 北柠一脸无辜说道: “我没动,明明就是你动了!” 司徒瑾权下意识反驳: “我也没有动!” 反应过来以后有捧着北柠的脸道: “我哪动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 夏末的太阳,暖暖的,热热的,北柠的脸上红扑扑的。 害羞的把自己的头埋在司徒瑾权怀里娇嗔着说道: “流氓!” 司徒瑾权的下巴轻轻的磨着北柠的的头发,软软的,密密的,香香的,很是舒服。 司徒瑾权淡淡开口道: “柠儿身上好像都是香香的!” 说完,司徒瑾权双腿弓起上面盖着被子,像是床上隆起的小山。 一手护着北柠的后脑勺,一手护着北柠的腰。 让北柠半靠在他的腿上,低头埋在北柠身上闻着北柠身上的味道。 “司徒瑾权!” 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小心的唤了一声。 过了许久司徒瑾权才抬头,顺着北柠的脖颈亲上去,停在北柠的唇上。 轻咬了两下道: “柠儿怎么会误会我不要你了。” 北柠被欺负毛了,托咬着司徒瑾权的下唇,又亲上去。 过了片刻以后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北柠说道:“怎么不会,你们男人都是见色忘义的一个大混蛋!” 司徒瑾权将北柠蹙起的眉毛揉散说道: “真应该叫你少看些话本子,你这些都是哪里学的,全都错了!” 北柠认真想了想说道: “没错啊!你少狡辩!” 司徒瑾权摇摇头笑着说道: “首先,一个就错了,应该是一对!我记得我教过你的,怎么又忘了!” “呃…!”北柠突然哑口无言,和司徒瑾权四目相对北柠无地自容直接把自己的眼睛遮住了。 司徒瑾权吻着北柠的手背说道: “柠儿,自从你怀了身孕以后。你身上的奶香味,真的是越来越勾人了。” 说着司徒瑾权又低头闻了闻北柠身上的味道,当真是怎么都不够。 司徒瑾权回答着北柠刚才的问题道: “柠儿,我还天天怕你带着孩子跑了,不要我了。你和孩子两人在外面逍遥度日,留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你怎么会想着我舍得不要你。” !! 北柠听完司徒瑾权的话突然一声惊呼: “我怎么早没想到!” 简单的几个字,将司徒瑾权刚才的温柔全部击得粉碎! “柠儿,我最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北柠捂着自己的嘴:怎么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讲出来了! 见着司徒瑾权有所动作,肯定和今天午睡前是一样的,此时危险就在门口忽视不得,十分方便。 第280章 盛京没有秋天 北柠连连求饶道:“被撞得都肿了。” 司徒瑾权挑眉道: “是吗?那让我好好替你检查检查伤口。” 司徒瑾权伸手褪去北柠伤口上的衣服,认真翻看了一番,北柠的肉依旧是粉粉嫩嫩的。 司徒瑾权说道混蛋 “又骗我,我就记得我下手没那么重,我怎么舍得。” 说着拿着自己手上的药棍子替北柠上药。 只要是北柠的事情司徒瑾权一向是十分认真的。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可在司徒瑾权眼里还是忽视不得。 北柠这朵娇宠的花,是他亲手养得。 珍贵无比,天下间所有的宝物,也不及北柠对他真心一笑。 北柠的事情司徒瑾权事事都是亲力亲为。 受伤了,司徒瑾权更加是小心百倍,司徒瑾权拿着药均匀的涂在北柠的伤口上。 药这种东西,宜多不宜少!司徒瑾权恨不能全部都敷上。 伤口又疼又痒,偏偏司徒瑾权这才只是第二次替她上药,一点不专业,好几次还蹭到了。 伤口上面涂满了药,都看不见伤口在何处。司徒瑾权手里上药的棍子直接不小心捧在伤口中心。 疼得北柠,忍不住叫出声:“啊!” 北柠握着司徒瑾权手里的药,咬着牙说道:“司徒瑾权,不要了!” 司徒瑾权叹了一口气,可是手上这药还剩那么多,这药精贵着,都是要当场用完的。 他也是一时被刺激到,冲动了一下弄了那么多。 司徒瑾权哄着北柠道: “乖,听话的!好东西宜多不宜少。” 司徒瑾权说完准备将手里的药倒上去,北柠只觉得这家伙疯了,伸手去拦。 两人对着司徒瑾权手里上药的棍子弄半天,最后药洒得四处都是。 没得玩了!抬头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一阵傻笑。 司徒瑾权假装生气的问道: “这药没关系,但是这用来上药的棍子特别,以后还要用呢。你刚才那么用力是不是讲借此机会把他掰断了!” 北柠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司徒瑾权抬头看着北柠脸上还沾了几滴,拿着帕子替北柠擦了擦无奈的说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北柠放下手里的棍子,手伸到司徒瑾权面前想叫他帮自己擦干净。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手腕: “你呀,可真是浪费!” 北柠不满说道: “这些对我的确已经没有用了,你就认了吧!” 因为身上沾着药水,司徒瑾权带着北柠去侧殿换衣服。两人在里面闹了半天,出来的时候原本的烈日当空,此时都已经快日落西沉了。 盛京是没有秋天的! 盛京的夏季很长很长,夏季一过,没几天马上就进入冬季了。 因此这天气从傍晚开始就会起风,暖色的阳光,萧瑟的风声。 一种看着很不搭,又好像本该如此的环境! 一直在殿外等候的聂总管,手里拿着拂尘,等得抓心挠肝,就是不敢发一言。 司徒瑾权作为一个皇帝,外面略显昏黄的天色。 反思了片刻,自己这是不是在荒废政务! 反思片刻,之后,死不悔改! 第281章 谁敢动我 见着北柠一蹦一跳的走出来,司徒瑾权连忙过去将人拉住,让她规规矩矩走路。 北柠怀着孩子,这每一步都是走在他心上。 北柠不喜欢唠叨,司徒瑾权也不敢在像以前那样说教。 只能时时将人看住。 御书房还有些许事情没有处理好。 明天就要动身,夏巡! 司徒瑾权总感觉自己这一步踏出去,北柠就敢爬树掏鸟窝。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哄骗道: “柠儿,我在御书房布了一块沙盘,要不要去看看。” 北柠摆摆手: “少坑我陪你去批奏折。” 这话让司徒瑾权有些尴尬: “那么明显吗!” 北柠说道: “你一天骗我两次,我又不是傻子!你御书房的那些奏折,看得我都闭眼都能猜出个大概!无趣死了,我才不想去!” 北柠老气长身的盘了盘自己的肚子说道: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爬高踩低,一定乖乖走路!” 司徒瑾权一脸我能信就有鬼的表情。 司徒瑾权拗不过只能吩咐吴玉好好看着。 北柠一脸欣喜的站起来送人。 她一会要去飞霜殿整理东西,明天夏巡就可以一起带回去。 想到这里北柠不经整个人都变得雀跃。 这一动 “啊!” 司徒瑾权刚走出去一步连忙转身: “柠儿怎么了!” 北柠一脸,看着司徒瑾权焦急万分准备喊太医的时候。 北柠连忙伸手拦住说道: “不碍事,好像,好像是肿了。” 司徒瑾权听见这话叹气的笑出来,将北柠一起横抱着去御书房:“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我身边!” 北柠扑腾着不愿意,司徒瑾权威胁道:“我不介意直接让你下不了床,这样我更省心。” 不得不说,司徒瑾权这话还是有一定的威慑作用的。 小颂在坤宁宫守在炉子边,看着火。血燕好不容易炖好了。 走出走请示吴玉是不是要将东西端出来。 吴玉看见房里没人直接叫小颂连着小炉子一起端去御书房。 御书房里,司徒瑾权并没有在勤勉的处理政务。 而是在一旁陪着北柠玩天下兵马沙盘! 不知因为北柠是玩沙盘的老手,还是因为慕族世代从军,北柠在慕臣雄几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多少受点教化。 这两军作战! 司徒瑾权居然处处受北柠限制,司徒瑾权幽幽感叹道:“想不到原来柠儿,你居然个军事奇才!以往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北柠摇摇头说道: “你错了,二哥才是奇才,父王说我是怪才!” 司徒瑾权不禁来了兴致问道: “尊亲王当真教过你这些!” 终于到了自己炫耀的时候了,北柠很是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说道: “父王在东洲边境这十一年,没事就喜欢抱着我,出去玩。” 司徒瑾权问道: “怎么玩!” 北柠假装很不在乎的说道: “没事带上几百几千士兵,出去剿剿匪,打打山贼,海盗什么!” 司徒瑾权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种叫玩,你最大也才十一岁尊亲王就敢抱着出去!” 北柠耸耸肩: “你们这些在盛京长大的孩子就是没有见过世面。我和大哥他们还比赛过随抓的水鬼多呢?” 司徒瑾权错愕问道: “你就不怕有危险!” 北柠挑眉说道:“谁敢动我!” 的确,司徒瑾权在没有异议。 尊亲王一生打过多少战役,这种几千几百的人数,的确只能叫 “玩!” 北柠看着沙盘上胶灼在一起的两方军将,突然问道:“司徒瑾权,若有一天我们两人在战场上遇见,刀兵相向。你觉得谁会赢。” “我们两人打起来!” 司徒瑾权重复了一遍,脑子里实在想不出事什么情况下他们两人会在战场上遇见。 “奴婢参见皇上,您让奴婢炖的血燕已经好了!吴玉姑姑叫我送过来。” 司徒瑾权从刚才的冲击中走出来。 放下手里的旗子说道: “送进来吧!” 北柠看着小颂将整个炉子端进来,不免有些吃惊:“小颂你这也太夸张了些!” 小颂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在太宸宫找不到小姐,我怕凉了,小姐如今怀着身孕,不能吃凉的。所以就一路小心的端过来了。” 北柠点点头: “也是难为你了,以后这种力气活就让小风干,你一会儿再烫到了!小风人呢!” 小颂一脸有故事的说道: “小风姐姐,在藏书阁,去找阎政先生了,估摸着今天不到晚上睡觉时间是不会回来了!” 北柠摇摇头: “小风还真是,专一!” 第282章 柠儿,说说为夫哪里好用了 北柠这辈子什么得不到,可她就是偏偏羡慕小风。 羡慕她活出了让自己羡慕的样子! 北柠缓缓看向身后的沙盘。 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慕臣雄骑在马背上,将北柠抱在怀里,带着他出去“玩”了一场大的。 刚打退两万蛮子。 父女二人在山巅上看着山下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 刚杀过一场,慕臣雄身后戾气正盛,身前不着盔甲,以最柔软的地方护着北柠。 北柠跟着慕臣雄从万军从中闯过,嫩黄色的小裙子上,不沾一滴鲜血,未染一处尘埃。 慕臣雄见着北柠伸手高呼: “赢咯,赢咯,父王你好厉害,我以后也想像你一样成为一个女将军!” 当时听见女将军,这几个字,北柠看见慕臣雄脸上瞬间黯淡了几分。 如今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若是现在说出去,仗着家世登上后位,好吃懒做,无德无能的皇后北柠。 其实想做一位女将军。 只怕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可谁知道慕族现用的孤山惊壆阵,最初的模板是出自她手。 北柠目光留恋的放在沙盘最高地。 她曾经也短暂的,有目标的,为之努力过。 只不过后来她来到了盛京,遇到了圣旨上的那个人。 小颂放下手里的炉子,伸手的从身后两个小宫女手里接过北柠专用的金银碗具。 替北柠盛好血燕,在一旁晾得微微热,才递给北柠。 司徒瑾权走过去接住,拿着勺子细细的看一眼很是满意说道: “你什么的人做事还算细心,这个平级的血燕极难炖,半刻加一勺水,小火银碳要一直闷着三个时辰。炖成这样,以是不错!” 北柠的神思从沙盘上回来,松了松脸上的留恋。怕司徒瑾权看出来,似往常一脸可爱傻笑道:“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调教出来的!” 北柠双手叉腰,吹嘘着自己! 司徒瑾权很是不给面子的说道: “真是辛苦吴玉了,能调教出这样好的丫鬟。” 北柠不服气: “那吴玉也是我的!” 司徒瑾权拆台道: “吴玉是尊亲王妃琼华大长公主调教出来的。” 司徒瑾权说着,舀了一勺喂到北柠嘴边。 北柠赌气道: “我才不吃,你滚开!我现在生气了。” 司徒瑾权没有放下勺子,依旧悬在半空,笑着哄北柠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最少你好用的夫君是你调教出来的!” 北柠想了想,点点头道:“嗯,这的确是我的功劳,不是挺好用的。” 北柠说着一口含住勺子,自从慕子书说要细嚼慢咽以后,北柠吃饭等我勺子全部变成,樱桃小嘴适合的莲花勺,勺子里舀的东西也是小小一口。 北柠每次张口,这一嘴下去,有一种要连勺子提起吞下去的意思。 还没把东西吃下,司徒瑾权就十分好奇的问道:“柠儿,说说为夫哪里好用了!” 北柠险些没被呛死,“咳咳咳!” 伸手指着司徒瑾权: “你故意的是不是?” 第283章 血燕 司徒瑾权脸上毫无悔过之意,却连连认错道:“我错了我错了,快把这些吃了,在下去一会凉了!” 北柠平日里也非常贪嘴,怀孕了更是一堆汤汤水水的补品。 又各地进贡的,太皇太后,司徒瑾权准备的,慕族送上来的。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碗里那一口血燕应该也差不多凉了。 直接拿了碗,准备一口喝下,刚送到嘴边,北柠只是抿了一口脸色一变,护着自己的肚子看向小颂道:“小颂快去找我三哥,这血燕里让人下东西!” “柠儿!” 司徒瑾权连忙过去将北柠护住,雷厉风行的指挥道:“江千忍,快去藏书阁请大先生过来,聂总管你去宫外将三公子请来。你!” 司徒瑾权眼眸微寒看向小颂道: “你给我在此处好好想清楚,到底哪里出了岔子。” “司徒瑾权!” 北柠呼吸有些急促,艰难的拉着司徒瑾权的袖子。 司徒瑾权眼里皆是疼惜,见北柠额间微微出着冷汗,指尖轻颤,硬是忍住了。 在阎政没来之前让北柠喝了好些水,在将嘴里残存的血燕吐出来。 看着陶盂里的污浊之物,险些是以为北柠吐血了。 藏书阁距离慈宁宫很近,或许是历代皇帝和太皇太后关系都不知很好。 所以藏书阁距离御书房有些距离。 只不过阎政此次倒是来得迅速,许是轻功好。 阎政来的时候,御书房已经不在混乱。 而是一派低气压的安静。 龙纹雕花卧榻上,北柠脸色微白的躺在司徒瑾权怀里。 见着阎政走来,司徒瑾权先开口:“不用行礼了,快过来替皇后看看。” 阎政见着这大场面,微微捏了一把汗,替北柠号脉的时候,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 又认真查了一遍碗里的血燕才敢放心道: “启禀皇上,龙胎安泰!好在皇后娘娘所食不多,又及时发现,并无大碍。” 司徒瑾权听见没事,北柠能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紧张的肌肉松软了几分。 眼里的红血丝也淡去不少。 无论心里如何惊涛骇浪,司徒瑾权面上依旧是沉稳泰山。 心里的那丝害怕失去,也只在这些许细节展露。 只是司徒瑾权瞧着北柠的脸色不想是“无碍!” 又担心的问道: “那柠儿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说肚子疼!” 阎政跪在地上将刚刚未行的礼数行完说道: “皇后娘娘这是惊吓过度,动了胎气。不是因为这碗血燕!” 司徒瑾权拿着帕子替北柠轻轻擦拭着头上的汗,细声安慰道:“柠儿,别怕没事的已经没事了!” 转而又厉声对着堂下说道: “阎政,你将这碗血燕端下去好好查验。” 对着小颂命令道: “这血燕从头至尾皆是你一人经手,还有什么要说的!” 小颂本来就呆,比不得小风和小雅,遇到事情了,十分害怕。 只是跪在地上磕头重复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小风一个轻功飞进来,见到如此模样,也跟着替小颂求情。 乌泱泱的。 第284章 这天下有谁敢伤你,我必将他挫骨扬灰 北柠近来味觉十分敏锐,那血燕她没有喝多少,尝出一点不对,就全部吐出来了。 只是因为时至今日,依旧有人要对她的孩子下手。 北柠因为一下子没有一个明确怀疑的对手而害怕。 又想起当年怀里抱着睿而的尸体。 因而动了胎气。 此时正头痛欲裂,听见又是求情又是哭得声音。 北柠手扶着脑袋沉沉道: “都给我别动!” 声音虚弱,却十分有震慑作用。 连一旁奉命端起血燕要退下去检查的阎政都微微怔住。 听见小颂停住求饶,才又继续往外走。 谁知,北柠坐起来,随手抄起边上瓷白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声道:“本宫让你们一个都别动 是听不懂吗!” 皇后顽劣但十分平易近人,从未发过火,如今这一下。 从来不知原来一向笑嘻嘻的皇后,真正发起火来竟比皇上还要让人畏寒几分。 御书房内所有人,都不敢再妄动。 小风原本还在开口求饶,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 北柠这一口气说完,呼吸有些困难。 司徒瑾权伸手一下下的顺着北柠的后背。 原本是因为被吓的,这口气缓过来以后,北柠好了些许! 司徒瑾权轻轻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柔弱的靠在司徒瑾权怀里,一点点的让她安心不少。 北柠缓了缓说道: “就这样都别动,一个都不许离开,所有的东西就在此处查验!小风你帮着小颂,将事情好好的理清楚。” 北柠说完想没了力气。 司徒瑾权搂着北柠,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安慰:“柠儿,不怕我在这里!” 北柠这才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眼角挂着泪像是猫儿一样,躲在司徒瑾权怀里。 此时也只有司徒瑾权能给她十足安全感。毕竟这天下,唯一能确定不是凶手的也只有他了。 北柠躲在司徒瑾权,带着哭腔迷糊不清的哽咽道:“司徒瑾权我害怕,我好怕再一次,再一次失去。若这个孩子再出什么意外,我真的受不住。” 北柠说着埋在司徒瑾权怀里,想起睿儿北柠浑身都在抽搐。 司徒瑾权哄着北柠,见她当真是害怕极了。 以为北柠是害怕在像上一次,在城楼那样。 司徒瑾权将北柠护在臂弯之下,堂下跪了一地。 坐在龙纹榻上声音带着威慑道: “柠儿乖,不怕,我一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小颂被吓得不轻,小风在一边拉着她的手。过了许久小颂才回过神来说道:“奴婢一直在坤宁宫看着火,煮好了以后熄了火,让坤宁宫的公公张晋在一旁守着,我出去请示吴玉姑姑。之后这血燕就在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张晋! 司徒瑾权袖子下的五指微微收拢,眼里是层层的寒意,刚要发作。 见北柠安静了些许,又暖声低头问道:“柠儿,怎么了!” 北柠止住哭声,只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可是却想不起这名字到底在哪里听过。 司徒瑾权低头亲了亲北柠的头发低声道: “这天下有谁敢伤你,我必将他挫骨扬灰。” 第285章 简直痴心妄想 司徒瑾权下旨道:“将张晋带来见朕!” 聂总管的老寒腿气喘嘘嘘的跑去尊亲王府。 上气不接下气,话还没说一句,只是艰难的吐着: “皇后”二字。 慕子书便想也不想的进宫。 药童在身后收拾药箱匆匆赶到。 慕子书赶到的时候,张晋正让禁军押着送进御书房。 慕子书见着张晋,处变不惊的跪在地上没空理会。 直接越过,走到北柠身边,替北柠细细查看了一番。 由慕子书亲口说出: “妹妹,没事了!” 北柠才是真的放心。 吴玉也被请来御书房。 解释着张晋的身份。 张晋是尊亲王第一批送进宫里,留下来替北柠处理事务的管事公公。 张晋常常在负责在外面替吴玉传讯联络尊亲王府。 向尊亲王汇报些北柠近来的状况。 也好让他安心。 外院的人,北柠没见过,但是对于慕子书倒是老熟客。 慕子书瞧着他跪在地上,问道:“这是怎么了,这血燕里的红花是他下的?” 张晋一开始跪在地上怎么都不肯说,只是拿着以往的恩情求开恩。 江千忍两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实在是有些恶心! 小颂这个没胆子的直接被吓晕过去了。 张晋半身不遂的被抬进来,又见巍山从他的住所里搜出一堆地契。 张晋这才招了: “是嘉敏皇贵妃,让小人这样做的!小人时常出宫替吴玉传消息,看见赌坊难免手痒,一时欠下许多。嘉敏皇贵妃拿着钱财威胁小的,我这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求皇上开恩。” 不多时嘉敏被请进来,她协助吴玉搭理后宫,一向崇尚节俭,穿着朴素,待人亲和。 名声极好! 来的时候吴玉见嘉敏的穿戴许是她这辈子最华丽的。 司徒瑾权见着嘉敏极为厌恶,护着北柠道:“放肆,又是你们这些毒妇!朕对你们已是宽宏大度。你们却是一在算计,毫无悔过之心。” 宫外禁军,顺着张晋付钱的银两一路往上查,是嘉敏母族旁系的一个表弟出的银两。 司徒瑾权将手里的一堆证据,砸在嘉敏面前眼膜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道:“找死!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嘉敏看着这件事情,从东窗事发到水落石出。从头至尾不到半个时辰。 才知自己动的这些手脚有多幼稚。 心如死灰道: “臣妾认罪!” 吴玉和嘉敏接触最多,知道她这人贤得大度,吴玉实在不愿意相信道:“皇后娘娘对您一向客气,给足了您面子,为何会是您。” 嘉敏一脸深宫老女的轻笑道: “贵妃算计皇后肚子里的孩子需要理由吗!” 嘉敏认罪以后,意味深长的看了一样司徒瑾权,念念道:“臣妾拜别皇上!此事皆是臣妾一人所为,只求皇上不要连累臣妾的父亲。” 司徒瑾权看着嘉敏,眼里满是杀意,凌厉的视线逼射,像是怒火地狱里出来的魔王,怒气十足道:“简直痴心妄想!” 北柠靠在司徒瑾权身上,让他这突然的声音吓得不轻。 第286章 柠儿,别怕是我 司徒瑾权见着怀里的人儿有动静。 低头亲了亲北柠的眉心,声音透着让人嘉敏嫉妒到发疯的偏宠,笑着对北柠道:“柠儿,别怕是我!”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还是她熟悉的模样这才放心。 司徒瑾权见着天色已晚,从榻边拿起自己的五爪龙袍斗篷替北柠披上,说道:“柠儿是我的妻子,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一定将这你们护好!” 司徒瑾权说完,宽大的手掌将北柠的小脑袋直接扣自己坚实的胸前低头在北柠耳边说道: “柠儿先等我一会!” 北柠不明白司徒瑾权说的:等我一会是什么意思! 只是安心的闭着眼睛,听着司徒瑾权的声音,好像没在像之前那样大声,那样满是戾气,让她害怕。 只是北柠不知道,此时的司徒瑾权比之先前更加骇人,恐怖如斯! 只是他这副模样,不想北柠看见,这才将北柠的小脑袋扣在自己胸前。 让她等自己一会儿! 司徒瑾权双眸微阖,微微上挑,声音很轻,像是平日里哄北柠说话的语气,脸上任是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声音不温不热的说道: “今日这事倒是给朕提了一个醒!这后宫里还养了一群像你这样见不得朕的您儿好的女人!”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看不见,动了动脖子,眼里的杀意不在隐藏道:“江千忍传朕御旨,即刻起封禁所有宫门,严禁任何人出入。给朕查,宫内上下,凡有异心者直接杖毙!” 江千忍,巍山,阎政几个亲信全部被派出去,调来了两万禁军协同查抄。 还动用了,整个太医院,慎刑司精奇嬷嬷以及内务府,慕子书还有小风,吴玉等人也出去帮忙,请来太皇太后宫里那些混迹宫闱的老前辈,一起搜查。 南国皇室百年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大规模的搜宫。 皆时偌大的皇城人人自危。 刚刚跪了一地的御书房,瞬间清静了许多。 司徒瑾权这才捧着北柠的小脑袋。 北柠的小脑袋从司徒瑾权身上离开,眼睛重新见到光。 视物还未特别清晰,迷糊的看见司徒瑾权的脸,只是他的一双,深邃又深情的眼睛模糊,半点迷糊不得。 弯弯的,北柠知道司徒瑾权在对着自己笑,听见他极尽温柔的哄道:“柠儿,已经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人能伤害到你了!” 司徒瑾权对她的这份保护当真书太重,也太彻底了。 说不感动是假的。 北柠双手环着司徒瑾权的脖子,主动亲上去,两人的唇间像是化开了一颗糖一样甜。 司徒瑾权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以往司徒瑾权都会反客为主,只是这次司徒瑾权并不着急。 他那么大只而坚实的一个人,此刻十分享受北柠这小家伙对他欺进压身的主动。 让司徒瑾权调教多次,北柠的吻极依旧青涩。 司徒瑾权又使坏招,频频的往后退引着北柠。 等北柠将人压在榻墙上的时候,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大战手脚的时候。 却是发现自己上当了。 第287章 流氓 御书房内温度攀升,司徒瑾权这才反客为主,顺着北柠的唇一路游走向下,在锁骨间逗留了片刻,之后一口将北柠吃了。 北柠吃痛又娇嗔的唤着司徒瑾权的名字。 司徒瑾权也是盘桓留恋了许久,知道北柠怀着身孕,才十分不舍得从北柠身上起来。 摸着北柠的肚子,苦闷道:“这小家伙,还真是折磨人,待他长大了,我已经好好教训他。” 说着伸手替北柠整理着她胸前的衣服。 北柠幸灾乐祸的笑道: “还有七个多月才出生,之后还有月子。最少得有一年你才能开荤。你就好好忍着吧!” 司徒瑾权见北柠着得意的小模样,伸手将人捞起,看着她暧昧不清等我说道:“不用一年,最多还有一个半月,待孩子坐满三个月。” 北柠将人推开: “流氓!” 司徒瑾权很是一本正经道: “三个月以后适当的运动对孩子是有好处的。” 北柠懒得在和司徒瑾权掰扯,她知道自己一定会被绕进去。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紧紧闭着的模样,越是想逗她。 闹了片刻之后,司徒瑾权哄道:“陪我批一会奏折。等他们外面的人搜出个结果来。” 司徒瑾权说着将北柠抱起! 北柠晃了晃自己白皙纤细的小腿道: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司徒瑾权一脸坏笑道: “柠儿今天中午不是还说被撞肿了吗!” “啊——” 北柠将连埋在司徒瑾权怀里不在出来。 司徒瑾权见北柠这模样,笑声沉闷厚实,从胸腔内发出。 两人一起坐在龙椅之上,北柠糯糯的动了动给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司徒瑾权批阅奏折,北柠百无聊赖的拿起来也看了不少。 御书房内是司徒瑾权将北柠护在自己臂弯下的一片宁静祥和。 可御书房之外,是司徒瑾权的帝王之怒。 确有好好些宫女妃嫔,听见搜宫连忙销毁物件的。 火苗还未燃起,就已经被站在高处的玄灵和影子察觉。 一向安静森严的皇宫,火光四起,悲呼哀嚎! 一向养尊处优的后宫,各位十字不沾阳春水的娘娘们像是流民逃窜,花容失色,哭声饶人。 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手里还不舍得放下北柠,将人抱在自己腿上。 听见远远的传来哀嚎声,司徒瑾权低头看着北柠的脸色不是很好,怕这小家伙吓到,夜里恐做噩梦。 司徒瑾权眉间轻轻蹙起,吩咐道:“来人!” 聂总管半弓着身子进来等候吩咐。 “叫外面的人都安静些,朕不想在听见一丝哭声!” 聂总管跟在司徒瑾权身边那么些年,也没见过这样大的阵仗,走路出去的时候腿都是打颤的。 司徒瑾权看着外面的天色,也不知何时,月亮都挂在天上了。 放下手里的奏折低头问道: “柠儿晚上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去准备。” 北柠放下手里的西境捷报。 西境战事比想象中的曲折,可在顾漠和金瀚海两人的联手下,进度也比想象中的快入冬就能全部占领,不必等到明年。 第288章 朕现在命令你,坐到我身上来亲我一口 过了半个时辰以后江千忍手里拿着一本刚拟好的名册进殿禀报道: “回皇上,搜出后宫妃子有八人人藏又大量麝香和红花等堕胎流产之物。还有三人床下藏有皇后生辰八字的巫蛊之术。 有二百三十九名宫婢,内侍私通,淫乱,等犯了不同程度的宫规。宫中舞乐教坊司乐女二十名,宫娥五十六名。疑似对皇后带有怨念。” 二百三十九?宫婢?乐女? 北柠听见数字的时候有一些不能理解。 后宫的妃子要对她下手还说情有可原。 为何这些乐女,宫娥,还会怨恨自己。 女人的嫉妒心当真是有些可怕。 江千忍说着将手里刚拟好的册子递到司徒瑾权面前。 此时司徒瑾权正忙着喂北柠吃饭 “柠儿,在喝一口!” 北柠见着江千忍在汇报事情,边没有张嘴。 司徒瑾权斜斜的扫了一眼江千忍手上的册子。 “全部处死!” 司徒瑾权的声音寒凉,不带一丝温度。 江千忍听得后背发凉,咽了一口口水道:“皇上有些人并不严重,这册子里还有两位带着封号的贵妃!” 听见江千忍皆时,司徒瑾权只是觉得有些不耐烦,没有理会。 反而是哄着北柠道: “柠儿,你乖些!在不吃一会该凉了!” 北柠木讷的张嘴喝下! 江千忍见皇帝没在理会自己,捏了捏册子走出去。 北柠呆呆的看着司徒瑾权,看了许久。 看得司徒瑾权突然笑道: “柠儿为何这样看我,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北柠摇摇头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倾天下之力如此偏宠我有些,有些。” 北柠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个词说道: “我私心是有些高兴的,可是这也让我有些害怕,你的偏宠太重了些。我怕我自己受不住。” 司徒瑾权听见被你这样说,伸手敲了一下北柠的脑袋道:“你这小家伙每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本该是一个男子为自己妻子做。” 北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脑袋道: “可你是皇帝!突然这样做就显得弥足珍贵。” 司徒瑾权用一种惊奇的眼神看着北柠道: “我何时降我当皇帝了!成日里对我对我吆五喝六的!把我当下人使唤的。” 北柠眼神开始闪躲: “我有吗?我没有!” 司徒瑾权说道: “那好,朕现在命令你,坐到我身上来亲我一口!” 北柠撅着小嘴: “我才不要,你滚…” 滚字只说一半,见着司徒瑾权盯着自己,北柠又灰溜溜的闭嘴。 随即顶罪道: “哪里有皇帝下这种不着调命令。” “我就是这样不着调的!” 司徒瑾权开始兴致上来了说道: “皇后还不过来,想抗旨不成!” 北柠老老实实点头: “嗯!” 司徒瑾权是十足的犟,今天还非得让北柠主动过来亲他,言语稍微严厉了些:“你给我过来,亲我!” 北柠索性从椅子上下来,离司徒瑾权远远的。 “还跑!” 大手一伸就将人抓住,禁锢在自己怀里! 第289章 遣散后宫 强硬的抵着北柠命令道:“亲我!” “我不!”北柠也是吃软不吃硬。 司徒瑾权的双手开始不老实,挑眉威胁道:“你确定不亲我!” 随即将两人贴得更紧。 北柠到底是硬不过司徒瑾权,吧唧一口亲上去! 这种命令硬要的吻的确是比之前的要来得让人得意些。 司徒瑾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道: “这边再亲一下!” 北柠很不客气的一口咬着司徒瑾权的脸颊。 咬其它地方还好,咬脸! 司徒瑾权连忙道: “柠儿明日还上朝呢!” 北柠松口的时候,司徒瑾权脸上多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两人对着铜镜看了半天。 司徒瑾权摸着自己脸上的牙印宫,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口水,拿着帕子擦了擦,“你呀!” 北柠吐了吐口水,不好意思的笑道:“还不是你故意激我的,现在怎么办!” 司徒瑾权说道: “明日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新养了一只小狗,让她给挠的!” “你才是小狗!”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真的有些担忧,不在逗她说道:“一会找你三哥拿些药,晚上用一下自然就消了!” 北柠在一旁摸着司徒瑾权的脸傻傻的笑道: “是哦!” “启禀皇上,各宫皆已肃清完毕,巍统领,吴玉等人都在殿外等候。” 司徒瑾权放下铜镜坐回到龙椅上,拍着自己的大腿对着北柠道:“柠儿,上来!” 北柠摇头: “三哥一会儿还进来呢!” 司徒瑾权心里窝着火,怎能慕子书在就不能坐他腿上来。 司徒瑾权心里是这样想,可面上却是指着自己的脸道:“你不过来替我遮住着牙印,难道要我顶着这印子宣旨。” 北柠想了想,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可两腿还是非常怂的走上台阶。 一般司徒瑾权都是直接过去抱着北柠两人一起坐在上面。 只是今天司徒瑾权突突然发现这种命令北柠对自己干些什么好像更是有些情趣。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朝自己走来有些迫不及待,等北柠的小屁股主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时。 一种作为男人的满足,这种满足回想四周蔓延,扩散到全身。 就像北柠这一下不是坐在司徒瑾权的腿上,而是其它地方。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怀里,抬头看了一眼,见自己小脑袋还差一点正好挡住司徒瑾权的半张脸。 往里挪了挪,正正好挡住。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脸色微变,浑身有些僵硬,看着很是严肃。 北柠没有再闹,自然而然的认为。 这是司徒瑾权他作为一个皇帝,在处理政务,接见朝臣时应当的仪态和分度。 司徒瑾权轻咳了一声,而后一本正经道:“宣!” 两批人齐齐走进来。 里面还有太医院和慎刑司的人。 一场声势浩大的搜宫,最后折了十多位妃嫔和百位宫女内侍。 司徒瑾权只话不多,大多时候都是点头,表示应允。 在众人都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 司徒瑾权突然又下令道: “朕,决议遣散后宫!” 第290章 五年前,在你刚入宫的时候 司徒瑾权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连北柠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头看着司徒瑾权,司徒瑾权一手摸着北柠的小脑袋让她别乱动。 一会牙印在让人看见了。 刚才查抄内宫都只是口谕。 遣散后宫,司徒瑾权特意下了圣旨,昭告天下。 那圣旨是聂总管从一个紫檀木盒里拿出来来得。 两人坐着御辇回到太宸宫的时候,北柠还是没有习惯问道:“司徒瑾权,这遣散后宫的圣旨你是什么时候些的?我刚才一直和你在一起,我怎么没看见。” 司徒瑾权手里在把玩着一枚扳指。 听见北柠这样问,手指沿着扳指缘摩挲了两圈最终说道: “五年前,你刚入宫的时候!” 五年前! 北柠有些震惊,她一直觉得司徒瑾权的心思很深刚,感情也藏得很深。 面上泛泛浮着一层,是对她无伤大雅的纵容。 可心里,北柠从来不敢探究。 现在听见五年前,再加上今天晚上司徒瑾权对自己的偏宠。 北柠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可是又觉得哪里漏了什么东西,说不出来。 “皇上,三公子来了!” “让他进来吧!” “妹妹你找我什么事!” 北柠把司徒瑾权的脸咬了,从刚才混乱的神思中拔出来,支支吾吾,不好意思的说着话道:“三,三哥,有没有那种能消牙印的咬!” 慕子书先是一脸迷惑,然后看向司徒瑾权,硬挺的脸庞赫然印着一个牙印。 慕子书走前查看,此时的场面有些诡异的柔美。 昏黄摇曳的烛光下,两个美男,其中一个美男捧着另外一个美男的脸。 这不就是画册上的 断袖,龙阳之“妹妹,这个药晚上敷一层,就没事了” 慕子书的声音突然将北柠离谱的思绪打断。 北柠内心告诫自己:慕权歌,你冷静一点,怎么什么都敢想呢? 慕子书看着北柠猛摇头问道: “你干嘛呢!” 北柠答非所问道: “我在收拾我的写这五张纸。明天就要出发去花祭岛了,我得收好!” 慕子书听见这话深情突然变得复杂。 司徒瑾权眼里也闪过一丝波澜,只不过没有人看见。 只听慕子书说道: “妹妹,你现在不适合远行!” 北柠脸上的雀跃瞬间僵住道: “什么意思!” 慕子书言语柔了几分哄着北柠道: “今天动了胎气,孩子又月份小,夏巡去到花祭岛,这一路车马劳顿,就是我时时跟在身边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司徒瑾权靠近了几步,准备暗卫北柠,还以为,北柠这次又是会闹一场。 谁知北柠只是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不回去便是!” 北柠的安静让慕子书有些害怕:“妹妹!” “三哥,天色晚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北柠独自一人朝着里面走去,司徒瑾权一直跟在后面。 “柠儿!” 过了许久北柠才突然放声哭出来。 司徒瑾权看在眼里,他知道北柠 心心念念等了五年,又满怀期待的等了一个夏天。 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司徒瑾权耐心的等着北柠哭完,拿着帕子十分轻柔的替她擦着眼泪说道: “明年夏巡,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去好不好。” 北柠有预感,这次回不去,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司徒瑾权你帮我把烛台拿近一些。” 司徒瑾权不知道北柠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北柠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睁眼时,眼神突然变得干脆,不再留恋。 拿出自己这五年来一笔一划写的期盼。 那五张纸,上面写满了自己回去一有要如何如何。 北柠现在还记得,她写这些事情时,脸上的表情是有多向往。 这五张纸承载这北柠这些年所有的动力。 此刻北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放在烛火引燃。 司徒瑾权见北柠点燃了手里的纸张,连忙将烛台拿开。 但纸张着了火,已经于事无补了。 纸上的火,带着一股灼热的气体,烧得北柠有些烫。 最后便是不得不的放手。 北柠像是换了一个人缓缓说道: “关于花祭岛,我已经禁不起任何失望了。不如现在彻底绝了这念想!” 北柠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涂妖到死,都想见南煜一面,有始有终的说个永别! 也终于明白了,真正的永别,是不会有它专属的告别仪式的。 五年前,自己坐在船上出岛留恋的那一回眸,便是永别! 第291章 皇宫!重建 皇后动了胎气不能远行。 但是夏巡是古制,依礼是皇帝亲自巡视民生百态。 不可废除,皇后无法陪同,只能司徒瑾权自己独自去。 司徒瑾权照顾北柠,将夏巡延后了两日。 再拖下去初秋便要到了,此为不吉忽视百姓。 钦天监大着胆子催了两次。 北柠推着司徒瑾权道: “你去吧!我这皇后名声本来就不好,你可不能再害我了。倒时人家好以为我这皇后和南国百姓争宠,一天都舍不得将你分出去。” 北柠送行至宫门口,司徒瑾权恋恋不舍的拉着北柠的手说道: “我就出去几日,很快回来宫内如今已经没有外人居住了,空出许多宫殿。你不是一直想要有一片果林吗? 我已经让内务府将之前淳贵人住的斜芳殿拆了,种上各种果树。 我把整个皇宫送你当玩具,随你改建。你想改成什么,便改成什么。别觉得闷就好。” 北柠点点头,开玩笑的道:“我知道了,明日我就把御花园改成跑马场!” 司徒瑾权宠溺应下: “好!不过你现在可不能骑马!” 司徒瑾权自从北柠怀孕以后,身上有一种老妈子的气质,啰哩啰嗦的又交代了一堆。 这才舍得走! 原本是因为北柠计划着去往东走。 如今北柠不去,司徒瑾权又突然说要去西境。 趁着这次夏巡视察一番西境边境。 司徒瑾权这一走要离开近十天,很是不放心北柠。 怕她一个人关在宫里觉得闷了。 只是宫门关上的那一刻,“小风,拆它!” 司徒瑾权听着身后的动静,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北柠拆的是她以前读书的尚书房。 这破屋子让她罚站,罚抄,背古诗,她吃过得苦可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吃了。 司徒瑾权允许北柠将后宫里空出来的宫殿改建。 北柠理所应当的听成“重建” 拆了不少她以往看着碍眼的地方。 白天忙了一场,北柠以为自己晚上会很好睡觉。 可是刚躺下的时候有突然变得十分清醒。 司徒瑾权不在身边,这皇宫对她而言着实有些大,有些让人害怕。 特别是深夜的时候。 北柠知道屋外有有人守夜,可还是不敢睡觉。 把小风叫进来上床陪着她一起睡。 小风连连摇头: “这是龙床我可不敢躺!再说了,咱俩睡觉,晚上都得抢被子,回头我在把小姐您给踢了。” 小风说着老老实实铺了床褥在地上睡觉。 黑夜里北柠,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 听着外面偶尔的蝉鸣,手摸在肚子上,喃喃的唤了一声:“睿儿!”便睡去了! 可又想是没有睡去! 北柠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 她走在自己的梦里,从太宸宫推门出去。 看见一个内侍官藏着半个身子对着角落说道: “莫不是皇后娘娘,发现了尊亲王的死和他没有关系是我们从中动了手脚。” 这,这不是她上一世临死前的那一天。 北柠自从和司徒瑾权成婚留在他身边赎罪以后。 上一世的事情就像是一杯洒出去的酒,她能记住的事情已经不多了。 只是残存的酒香,在隐隐提示着她。 梦里这道尖锐的,老太监的声音,让北柠彻底记起她死前的最后一天。 这声音是! 不出意外 一只黑猫从北柠脚边窜过,那老太监听见响声一回头。 是张晋!是张晋! 错了,错了! 张晋不是嘉敏的人,张晋是慕忆的眼线。 角落里的人缓缓走出来,北柠还没有看见脸直接从梦中惊醒! “啊!” “小姐,不怕不怕,做梦,只是相爱做梦!” 北柠喝了一口小风递上来的水,缓了一下,麻木的欺骗自己:“对,做梦!只是在做梦!” 说是这样说,可北柠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 张晋是慕忆的眼线,就算这一世,寒沐泽的实力再大。 也不可能让嘉敏堂堂一个皇贵妃出来顶罪。 那碗血燕,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有人要害我的孩子,凶手不是嘉敏,这里面错了!” 小风放下被子,也不知该如何,拿着北柠的金丹递给北柠。 “小姐这是忧思过渡了,吃颗药好好睡一觉,明日让三公子给您开一些安神的药。” 第292章 或许都在改变 北柠目光落在小风手里的金丹,直接推开声音理智的说道:“司徒瑾权不在这里,不用这个!让玄灵和影子安排一下,我要去一趟花楼。” 同样是深夜,皇城宫墙内一片死寂。 花楼夜半笙歌,正是热闹的时候。 徐妈妈身边的小厮在她耳旁说了一句话。 徐妈妈瞬间花容失色。 连忙乘着云梯上到顶层,见着里面的人直接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发抖道:“老板深夜到访可是来视察的!” 北柠没心情和老鸨掰扯。 以往甜腻软糯的声音被击得粉碎,缓缓抬头,媚眼皆是杀意波动。 像是一朵夏末夜晚开在血池里开得正盛的花。 北柠朱唇微启道: “嘉敏有什么把柄在你们手里,让她会甘愿冒着死的风险对我下红花,更是不惜陪上全族出来替你的主子顶罪。” 徐妈妈听见北柠这样问,一副无知妇人的模样,磕头道:“小人不知娘娘在说些什么,小人的主子不是娘娘您吗?” 听着徐妈妈谄媚恶心的声音,北柠渐渐失去耐心。 动了动纤长的手指,一旁的玄灵会意只是一眨眼,徐妈妈身旁心腹小厮的血直接溅在徐妈妈的脸上。 徐妈妈整个像是被点了穴位一样,一动不敢动,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北柠用着最后一点点残存的耐心道: “这花楼明面上梦琪是挂名老板,实际上赚的钱都流到我口袋里。傻子才会单纯的以为花楼只是用来赚钱。我知道,寒沐泽才是这间花楼背后的主人。 是他用来收集南国各级官员的聚点。 徐艳娘,我已经完全没有耐心了!要么你老实交代,要么我现在送你去见阎王。” 徐妈妈从来不知,北柠这一张纯魅无害的脸,背后居然这是这样凌厉干脆的手腕。 颤颤巍巍的老实交代道: “这花楼起初的确是潇奉王爷和主上的手笔。自从娘娘无意买下以后,潇奉王爷便另起炉灶,用赌马场收集情报。 主上没有退出只是将计就计,利用娘娘的身份洗清自己。 让属下和三公子处好关系。只是主上真的没有下令让要毒害皇嗣,求娘娘明察,求娘娘明察!” 徐艳娘说着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砸出血了还没有停下。 北柠自然是不会信的,准备让玄灵一剑湮了这噪音。 徐妈妈像是狗一样趴在地上,跪在北柠的脚边求饶道:“娘娘红花的事情,的确不是主上。主上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他此时正在进军东洲。若是得罪了娘娘,慕王军直接北上,北疆后方不稳!这对他没好处的!” 徐妈妈这话,的确是将北柠说动了。 她一直轻率的按照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上一世慕忆的确是凶手。可是这一世,慕忆早在潼山关就已经被她杀了。 寒沐泽变不成慕忆! 她周围的人都是活的,只要和原本有一点点改变,那一切都不会按照最初的发展。 徐妈妈又说道: “主上若是看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碍眼,也不急这一时半刻。大可以在等上几个月,等他彻底将东洲拿下,在对孩子下手也不迟!” 徐妈妈见北柠犹豫了,知道这是她活命的机会。 迫切的表忠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道:“底下人收集的情报,嘉敏皇贵妃的确是有一个致命的软肋!让她愿意献上全族去陪葬。” 第293章 司徒瑾权的绿帽子 北柠松了松脚,玄灵剑指着徐妈妈示意她从北柠脚边离开。 北柠含首道: “细细说来听听!” 徐妈妈边跪边退说道: “盛京城中的公侯富绅,有喜欢十几岁没开苞的雏儿。就有喜欢二三十岁,嫁了人风韵犹存技术让人快活的人妻。 喜欢这类的,一般都是上了年纪四五十岁的老头。 这些人妻在年轻人眼里可能是残花半柳。可是她们懂得伺候人,不知羞 在老头眼里各个都是抢手货。 更主要的是,这些人妻有生过孩子,她们身上有奶水,老头喜欢喝。 嫁了人,生过孩子还出来干这行的,大半都是年轻的雏儿,趁着年轻找了个有钱人嫁了。 好日子过了几年,最后不是家道中落,就是因为各种原因被人扫地出门。 无奈重新做起老本行谋生。我们这花楼也有一二十个人妻奶妈。生意红火得不行!” 见北柠眉头轻蹙,玄灵手里的剑指着徐妈妈的脖子道:“让你说嘉敏皇贵妃的把柄,你居然敢说这些腌臜事情来污主人的耳朵!” 这剑不多不少就抵着徐妈妈的脖子。 吓得她背后一直僵硬的说道: “您别急,我正要说!” 玄灵暂且将剑收回,徐妈妈继续说道:“青楼里做奶妈生意的,只有盛京有。其它地方都是自己接活,赚得少,还有喝完不给钱的。 主人说花楼里做事的都是苦命女人,钱要多给些,反正也不是真的靠这个挣钱。 钱给得多了,就有其他地方的姑娘想来这里做事。 但我们也只挑长得好的! 长得好的姑娘一大堆,可是长得好的奶妈却很少! 两个月前,又一个长的十分貌美的女子,我还以为是小姑娘准备给她挂花魁。 谁知道一捏居然是奶妈。 她带着四个长相一般的女子说是要来投靠我。 求我给一口饭吃! 我点头答应说只买她,其它四个不要。 可那姑娘说她们几人一定要在一起! 我起初是不愿意的,买五个人,又赔上四个。 后来她们中的四个人走了一个名叫燕香的,只剩下三个。 我想着只当是买了三个烧水的老婆子。 她们四人在院里做了一段时间,也算本分。 我动了恻隐之心对她们说把原先走的那个人一起叫来我这里做事,也让你们姐妹几人团聚。 谁知她们居然说,她有了更好的去处! 长得相貌平平,居然能有比花楼更好的去处。 我问她们燕香去了那里,她们都敷衍过去。 我面上没细问,暗地里却派人去查探。 我起初是以为这又有什么赚钱的花样。没想到这一查,足足查了一个月,还查进宫里去了。” 北柠重复一声:“宫里?” 徐妈妈点点头道: “这事原先很隐蔽,不会让人知道。但正巧在我与小风姑娘有联系,常派人送些姑娘们打听来的八卦趣事给娘娘解闷。 我手底下的人,各个善交际一来二去的,也往宫里埋了一些人。 这燕香让宫里人买去了,隐姓埋名叫菱翠。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宫里上头什么变态的太监总管,偷偷买去自己喝。 又在盛京打听了一圈。 从正经人家做乳母的,到青楼里做奶妈的。 除了娘娘您府上这种自己养有家臣的问不到。 左右盛京接这些活的头就那么些人。 问了一大圈,又一个相熟的才偷偷告诉我,这是让宫里的贵人买了。 让女人买了肯定是养孩子的。 我又在稳婆里问了一圈,这件事情我足足打听了两个月。 才知嘉敏皇贵妃,不知何谁生下一个孩子! 这孩子如今也有两三个月大了,出生没多久就抱出来养。嘉敏死后这孩子就下落不明了。” “什么!” 北柠听了半天听出这样一个离谱的结果,实在是难以信服,说道:“嘉敏身为皇贵妃,处理后宫事务,怀了身孕怎么会看不出来!” 徐妈妈摇摇头道: “有心遮掩,看不出来的。花楼里就有几个姑娘坏了身孕舍不得打掉,孩子四五个月了都在接客,还是客人喝到东西了我才知道她们瞒着我怀孕了。 嘉敏还未入宫时我见过一次,身材和我这的姑娘一样纤瘦。 若是穿些宽松的衣服,八九个月才会有些许端倪。 她是皇贵妃,除了皇上和您不需要跪拜何人。 月份大了,见人的时候,坐在椅子上,腿上盖条毯子遮住也是一样的。而且她这孩子好像是不足八月就催产生出来的。” 北柠还是不信,后宫这些女人平日里看不见,每次冒出来都是些不得了的大事! 嘉敏这举动,就算她不知道。难道司徒瑾权会不知道。 而且! 北柠又问道: “你打听,接触到的奶妈,稳婆都是些什么货色!嘉敏怎么可能请这些人替她做事!” 徐妈妈赔笑道: “皇后娘娘不是生意人不知道,除了宫里和府里自己养的。市面上能请到的,大多都是三教九流。 只不过吹嘘两句,就显得不一样了。 乞丐碗里的萝卜和饭馆用萝卜雕的白玉龙王没两样! 嘉敏怀孕不敢让家里知道。 只能和宫里贴身的几个亲信商量。离了她身后的背景,在我们眼里她就是一个人傻钱多的香饽饽,要骗她很容易的。” 北柠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这个嘉敏看着老实,胆子当真是大,居然敢给司徒瑾权戴绿帽子。嘉敏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司徒瑾权居然不知道。这样隐晦的事情也难得能让你挖出来。” 徐妈妈谄媚的上去倒水伺候道: “主子说过两话,小人一直觉得很有道理!” 北柠接过茶水道: “寒沐泽说过什么?”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秘密能瞒过女人。也永远不要低估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决心!我在花楼看过那么多姑娘,嘉敏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件事情,不奇怪。” 北柠吹了吹杯中的热气,喝了一下口问道:“如果不是寒沐泽让嘉敏顶罪,那嘉敏怀孕生子这件事,还有可能谁会知道。” “这…” 徐妈妈想了半天,当真想不出第二个人,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知道的。 “你可想清楚了!” 北柠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道: “若是想不出第二个人,只怕” 玄灵一刀挥下去,刀锋锐利。 “潇奉王爷,潇奉王爷。” 徐妈妈让玄灵的剑气一吓,脑子瞬间通了,说道:“花楼这边打探什么消息,潇奉王爷的暗桩要知道不难!” 第294章 你想提醒我什么 听见潇奉,北柠下意识的护着自己肚子。 潇奉是皇子,皇子谋反根本不算什么新鲜的大事。 他自从私运的事情败露以后就一直被关在宗人府。 司徒瑾权一直不能杀他的原因就是因为司徒瑾权没有皇储,一但她的孩子出生。 便是潇奉的死期! ——宗人府—— “为什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潇奉袖子一挥,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直接喝,好不快活。 大口喝了两口,嫌弃道:“这宗人府的酒当真不是人喝的!” 北柠缓缓推门进去,眼眸里带着些清幽的伤心和自嘲道:“我一直以为事态还没有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以往人前风光,实际上过得战战兢兢的。现在反倒是一身轻松。” 潇奉将酒壶放在桌子上,转移话题道:“这两日宫里动静不小,老有墙倒的声音,我听人说你拆了尚书房!” 北柠点点头,坐在潇奉对面回答道:“是,拆了!” 潇奉突然放声笑道: “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尚书房给拆了!” 北柠环视了一眼潇奉的牢房,真不愧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牢房。 与其说是牢房倒不如说是一间密不透风的清雅厢房。 和大理寺关押涂妖的地方当真是天差地别。 潇奉放下酒杯,看着屋里仅有的一扇窗子,窗外能看见月亮。 根据月亮的圆缺,潇奉能大概知道今夕是何年! 这或许是他落得这样惨淡下场,仅有的一点幸运。 潇奉看着月亮回忆着过往道: “我从小无人看管,课业一塌糊涂。本应该和南煜一起读书,最后却和你一起在宫里鬼混。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是在尚书房。 我们俩都逃学,原本买通李全这个死看门的就能出去。 偏偏遇上君临渊这个书呆子,举报我们。 害得我们两人自己在学堂抄了一天的书。 我们都看不成乞巧节的街头表演!那个时候你就说早晚又一天你要把这尚书房给拆了。” 潇奉一想起从前,眉心不自觉的舒展开!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在吹牛呢!没想到你真拆了!” 潇奉言语有些许惋惜。 又喝了一口酒,酒香浓烈,将潇奉拉回现实。 潇奉不在看外面虚无的月亮,目光落在北柠身上问她:“你还记得,咱俩留学堂抄书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 北柠从袖子里拿出一壶酒,递给潇奉是他最喜欢的醉梦山酒。 这次换北柠看着窗外的月亮,只是她等我角度看不见整个月亮,只能看得见一个月亮背面的圆弧,北柠回答道:“咱俩也算是同道中人,侠气相投,你很对我胃口。” 说道这里北柠又突然笑道: “我还说:我上头有人,以后闯祸了就提我名字,好使!” 北柠笑着摇头道: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还真是有些幼稚!” 潇奉拿起北柠给的酒,又喝了一口很不给面子说道:“你岂止是幼稚,也不知你是哪里学的这些山匪结拜的行话,居然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问你是谁,这样大的口气!那家伙,你当时神气得不行,还特意站在椅子上自我介绍。” 潇奉说着站在椅子上学着北柠以前的模样道: “我是堂堂尊亲王慕臣雄唯一的女儿,慕权歌,北柠长公主!怎么样厉害吧!” 潇奉的模样将北柠逗笑了,潇奉也笑了,可是两人笑着笑着又突然停住了。 几丝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又渐渐平息! 潇奉居高临下的看着北柠,双眸是拨开表面伪装的深邃。 将手里的酒壶递给北柠道: “那个时候你就是这样递给我一颗糖,你说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说道这里,潇奉又喝了一口酒,眼里满是血丝,有些疲倦看着北柠道:“你给的糖,我没拿!因为我清楚,你我这样的身份,是做不成朋友的!” 北柠抬头看着潇奉道: “我竟从没想过,你会真的对我动手!” 潇奉喝光最后一口酒,随手往边上一扔,酒瓶碎了一地。 屋里有动静,玄灵立马出现在门口。 玄灵的出现,潇奉叹了一口气道:“物是人非啊!这是皇室的生存之道,我必须先下手为强,见谅!只是没想过你居然能查到嘉敏头上,我算漏了一招。如今皇后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潇奉说完,鞋子一脱,直接背对着北柠躺在床上。 北柠看着潇奉的背影房间里安静了片刻,北柠缓缓开口道:“既如此,那你为何会手下留情了!为什么要帮我,你想提醒我什么?” 潇奉将边上的被子盖在身上,整个人卷进去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孕傻三年!你这是开始犯病了?” “我那天动了胎气,是因为被吓的和红花没有关系!那碗血燕,被人下了红花,可是三哥查验过,里面红花的量并不大。 就算整碗吃了,只要有我三哥在对孩子影响并不大。 如果你真的要害我的孩子,红花的量不可能只有那么点。 若你真的决定和我撕破脸,大可以直接让张晋在血燕里下断魂散。 连我直接送走! 能在我身边动手脚的机会不多,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按照你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不可能就放那么点红花,结果只是为了让我动胎气。绕了那么大一圈,不惜折了嘉敏这这颗棋子,到底为什么!” 北柠的话让潇奉陷入沉默,因为他没有想过,北柠会查得这样深,而且! 今天的北柠好像没有那么好骗了! 潇奉答非所问道: “你今天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第295章 我的酒里放的是断魂散!见谅 这下轮到北柠沉默,北柠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面装满了金丹。 两人僵持了许久。 北柠见潇奉不愿回答,只好转身离开。 身后潇奉突然说道: “慕权歌我并没有想过要帮你,如果这次的任务,决定权在我!我一定往血燕里面放断魂散!” “是吗?” 北柠停住脚步,微微挑眉,又一次看向窗外的月亮,这次她看清了,原来是残月啊! 北柠印着苍凉的月色,朱唇轻启:“对不起,潇奉!有你这句话我就不觉得那么抱歉了!” 北柠的言语像是孤山上的风,看不出伤害让人觉得温婉可人。 可孤山岩壁上的石头,却让风吹得满目疮痍! “啊!你!” 潇奉突然面色惨白的捂着自己的肚子,五脏六腑像是全部系在一起,绞痛难忍。 北柠没有回头,背对着潇奉果决道: “对不起,我的酒里放的是断魂散!我绝不会放一个对我孩子虎视眈眈的人活在这世上。这是一个母亲保护自己孩子的手段。见谅!” 听见北柠如此寒凉的声音,潇奉疼痛的哀呼突然变成,死前最后一阵挣扎猖狂的笑。 他笑得放肆,笑得解脱,嘴里咳出血了还在笑。 “慕权歌,我一直以为这天下间人人都带着面具,虚掩的活在这世上。只有你心性纯良,待人真诚,丝毫没有任何掩饰。 想不到你才是最擅长伪装的人。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种手段!佩服,当真是佩服!” 潇奉说着又咳出一口血! 看着手上的血,潇奉笑得更加张狂! 重复着北柠刚才说过的话道: “我竟从没想过,你会真的对我下手!” 北柠听着潇奉残喘挣扎的声音,眼里续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她想起君临渊的死! 死前手里拿着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尚书房一起鬼混的日子! 昔日,终究是昔日! 北柠抬脚要走。 “慕权歌!” 潇奉的声音残破,像是割着肉从喉咙里面划出来的声音。 北柠停住脚步。 听见潇奉说道: “为了报复你,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主子不是寒沐泽!” 北柠蓦然转身: “你什么意思!” 潇奉嘴角沾着血,魑魅魍魉写在脸上,从床上挣扎着起来。 潇奉看着北柠,言语更加坚定道:“天下人都理所应当的以为我会和寒沐泽秘密合作。既然天下人都知道,那这还算是什么秘密。你觉得我真的会那么蠢吗?” 潇奉要说北柠却不敢听,见北柠慌张不愿意相信的模样,潇奉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言语折磨道:“慕权歌,我可怜你!一直被蒙在鼓里!” 北柠心里燃起一股隐隐的后怕,答案就在眼前,可是她不敢相信! 北柠咬着牙道: “别说了!这不过就是你挑拨离间的伎俩,我是不会相信的!” 潇奉没有停下还是继续说道: “大费周章,你只是让你动了胎气!你猜猜整件事情最获利的是谁!” “我让你别说了!” 北柠手撑着桌子,用力的呼吸,胸膛猛烈的运动。 玄灵听见北柠的声音,直接闯进来。 潇奉身上已经没有力气,濒临死亡的苟延残喘:“设局利用你,却舍不得你受一点伤!” “闭嘴!” 北柠怒的睁开双眸,抽出玄灵手上的刀,一刀刺向潇奉! 潇奉双手张开坦然接受,闭眼时像是看见了涂妖,在奈何桥畔等他。 只不过,他没有等来锥心一剑。 北柠临时又收了手,理智在最后一刻占据了北柠的心。 北柠缓缓收了剑,从刚才的恼羞成怒,已经全然消失不见。 换来的是一个灭绝人心轻裘缓带的北柠淡淡开口说 道: “从没有想过你们的感情原来藏得这样深。你这是在故意激怒我。只要我在你的尸体上留下气急败坏的伤口。就可以提醒他!让他注意我,告诉他我与从前不一样,是不是!” 潇奉点点头: “慕权歌,你此刻当真是聪明理智到让人害怕。” 北柠两根手指挑着玄灵的剑还回去,轻笑着说道:“不管你是故意挑拨离间,还是想要提醒他小心我。这件事情我不会再查下去。到你这里就会停住!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我不会再上当了!” 潇奉似乎不想北柠如愿,他一定要让北柠面对残忍的现实,咬牙说道:“我的主子是…” 玄灵拿出手帕捂住潇奉的口鼻,名字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就已经窒息身亡了。 北柠的目光落在床榻前,潇奉的指尖处。 用血画出了一条横线。 应该是要写字,写出的第一画! 玄灵顺着北柠的目光,将潇奉指尖处画出来的“一”擦掉。 就像擦掉北柠和潇奉后半段谈话一样。 潇奉喝过毒酒之后便死了,没有在说什么秘密。 北柠走宗人府,看着天色,都快亮了。 一直在下面还以为还是深夜呢。 干净熹微的几道晨光,照得北柠眼睛有些睁不开。 玄灵一向听命行事,很少有疑问。 但是她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主人,我们查了一个晚上,就是要查出真相,看看到底谁是凶手。马上就要知道结果了,您又为何不让潇奉王爷说出来!” “说出来,就回不去了!” 北柠说着坐上皇后凤辇,会太宸宫休息。 阳光很是温暖恬静! 无论潇奉背后的人不管是谁,北柠都承受不起。 真相不重要! 潇奉只能是寒沐泽的人,这件事情也只能到寒沐泽为之! 其它的她只能装傻不知道! “忙了一夜,也累了!” 第296章 那么多人呢 临睡前,北柠服下一颗金丹,金丹安神,或许能让她不在想这些事情! 好好睡一觉! 金丹一日三颗,北柠一颗不差! 几日过后北柠一觉醒来,笑着问小风道:“尚书房可拆好了,我要的桃林可种好了。” 小风点点头: “小姐在有两日就完工了!” 北柠很是满意,看着皇城沙盘,摸着下巴盘算着:“今天我要拆哪里?” 这沙盘是北柠让工部连夜照着皇宫的大小缩小了盖出来的。 北柠手里拿着剑围绕着沙盘一圈圈的转着。 最终在一个地方停下里。 小风看着北柠手里拿着剑直指司徒瑾权的御书房,浑身抖了两下! “小姐皇上再有两日就回宫了,您可消停点!”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的名字,手上的剑一沉 不小心在御书房的屋顶上戳了一个洞。 “司徒瑾权走了几日了?” “七日了!” 北柠喃喃道: “都已经七日了,时间怎么过得那么快。” 小风小心翼翼的把北柠手里的剑远离御书房的顶棚道: “小姐每日都玩得不亦乐乎,这日子可不得过得飞快吗!” 北柠看着沙盘御书房模型上破的一个洞淡淡道: “是啊!开心些日子总是过得舒心,时间也就溜得飞快!” 北柠从荷包里又拿了一颗金丹,小风连忙说道:“小姐,今天早上的药你已经吃了!” 北柠看着手里的金丹有些出神: “是吗!这药甜甜的多吃一颗也没关系吧!” 北柠说着要往嘴里送,小风拦住说道:“小姐忘了这药为什么叫金丹了?这里面药材珍贵,每一颗都堪比一颗金珠。您要是贪嘴直接吃糖就好了,可别浪费这金丹。” 北柠苦笑道: “可是不吃,我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小风手上一颤,没有在阻拦。 两日后司徒瑾权夏巡御驾归来,北柠站在宫门口迎接,看见司徒瑾权过来。 北柠满心欢喜的朝着司徒瑾权跑过去。 “司徒瑾权!” “柠儿!” 司徒瑾权刚入宫门就看见北柠朝着他跑过来,连忙走下御辇。 丝毫不顾及身后的文武大臣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 当着众人的面跑向北柠。 众人见到北柠,纷纷跪地行礼! 跑得时候北柠觉得时间好像静止了,偌大的皇城只有他们两个人,阳光下北柠看见司徒瑾权的喜悦爬上眉梢。 司徒瑾权贵为皇帝,面对他身后的天下人,一向杀伐决断,阴鸷深沉。 他的温柔好像只会给她,这样少年灿烂的笑容好像也是简单的因为看见她。 司徒瑾权在北柠之前轻功飞上金殿基台台阶。 伸手将北柠抱在怀里,假装生气道:“你啊!简直是拿着我的心在糟蹋,还怀着孩子呢?怎么敢跑那么快!” 司徒瑾权指着基台下的二三十阶台阶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我要是不快点过来你是不是还要直接跑下台阶去找我!”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吐了吐舌头道: “司徒瑾权,我想你了!” 司徒瑾权心都要化了,磁性的声音说不出的深情道:“柠儿,我也想你了!” 北柠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在司徒瑾权的唇上留下一吻,而后一脸羞怯的偷笑。 北柠这吻发生得太快,等司徒瑾权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司徒瑾权搂着北柠的腰,众目睽睽之下,霸道的继续着刚才的“蜻蜓点水” 皇宫金殿,权力最高处,君王权倾天下,美人以冰肌玉骨为美。 北柠一席艳丽红衣,柔风拂起飞扬。 不负君王为之倾天下之力。 基台下跪拜的众人,惊鸿一瞥纷纷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北柠脸上娇红的羞色,比她这衣服还要红。 一吻闭,北柠害羞的捂着嘴,呢喃道:“那么多人呢!” 司徒瑾权的声音泰然置之道: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皇后!” 司徒瑾权说着,不愿北柠走路,将北柠横抱起来,走回太宸宫。 入了后宫,司徒瑾权差点以为自己到了什么边陲蛮荒之地满目疮痍。 “柠儿,这是干什么!” 北柠手指扫过被拆的七八处道: “不是让我把后宫重建了吗?才刚拆了这些。这里准备改成观雪楼,这里改成梨园看戏,那是桃林。其它的还没想好改成什么,我累了,暂时就先不拆了!” “重建!” 司徒瑾权只觉得眼皮有些抽搐,他还得感谢北柠行事的小心谨慎,没有全拆了。 北柠看司徒瑾权脸色有些犹豫问道: “你心疼了?” 这些亭台楼轩可全部都是金疙瘩,心疼!当然是… “没有,柠儿开心就好!钱财都从我的私库里支取,别走户部的帐。” 司徒瑾权说完还不忘告诉身后,颤颤巍巍的聂总管道:“这几个月,要是有谏言皇后骄奢无度的奏折,就让中枢院全部替朕扣下吧!我不想看!” 真的是皇帝不心疼,太监心疼,聂总管看着尚书房被拆了,心在滴血,回道:“奴才遵旨!” 司徒瑾权刚夏巡从边境回来,亲自去慰问了西境将士。 回到盛京还要宴请百官。 这样夏巡才算结束。 宴会一般都是皇宫里。 只是夏巡意在与民同乐。 说一这次司徒瑾权特意让人准备在 东华城道。 城门内外都设有粥铺,还有提前入冬的衣物,全部都是赏给百姓的。 在高一阶城道之上,是千里搭长棚,设有百官宴席。 城道在高一阶是城楼,上面全是有品阶的公候贵族。 城门正中最高一阶自然是北柠和司徒瑾权。 北柠看着东华城楼有些不自然。 她和这道城门的缘分还真是多!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脸色不对,转头问道:“柠儿怎么了!” 北柠摇摇头只是说: “想起之前在闋楼的那三日!” 司徒瑾权提酒一杯,敬北柠道:“柠儿,对不起!” 北柠笑着拿起酒杯和司徒瑾权碰了一下道: “没关系!” 月色下,司徒瑾权可能看不太清楚。 可北柠知道她脸上的笑是僵住的。 她快要装不下去了,慕子书的金丹,对她而言已经失去作用了。 她每次还是按时服用,只不过是想骗自己不要太计较。 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定的相信司徒瑾权。 可越是回避,内心会控制不住等我去想。 到底是不是司徒瑾权,让她不小心动了胎气,去不成东洲,回不去花祭岛。 他是不是还不放心,慕王军,不相信真的撤兵了。 去西境视察。 巍山从后面走来,对着司徒瑾权耳语了几句。 司徒瑾权脸色有些凝重问北柠道: “潇奉死了?” 第297章 不要,会死的 北柠手指一动,杯中的果酒险些撒出来。 不过还是稳住了,淡定的喝了一口亲昵的拉着司徒瑾权说道: “三哥觉得血燕中红花的药量不对,一路查下去发现是潇奉在背后指使。” 北柠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司徒瑾权想从他脸上看出些其它神情。 可当司徒瑾权一个眼神低头看向北柠的时候。 是北柠先退缩了。 司徒瑾权伸手从后面搂着北柠道: “柠儿,怎么了?是不是让潇奉吓到了!” 北柠避开司徒瑾权的眼睛点点头靠在他怀里,声音微颤的“嗯”了一声! 北柠听着司徒瑾权平和均匀的呼吸和心跳。 北柠发现自己是天真过了头,他可是司徒瑾权啊! 躺在自己枕边不动声色就能将平南王府收入囊中。 怎么可能简单的就让自己看出破绽。 北柠蔫蔫的在司徒瑾权身上靠了一会。 一根勺子递到嘴边 “乖,张嘴!” 北柠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食具,有些普通,在看看今晚桌子上摆的菜品。 花生,红薯,白菜,仅有的一只烤鸭算是最奢侈的肉 北柠问道: “怎么那么寒酸,我就拆建了几座宫殿,这是让我花光了。” 司徒瑾权见勺子里的汤快凉了,又重新舀了一勺,趁着北柠说话的间隙喂她喝汤。 司徒瑾权道: “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今日城楼设宴。天下百姓都看得见,不可过奢。” 北柠指着司徒瑾权碗里的汤开玩笑道: “那这是什么,堂堂皇帝居然自己带头开小灶,还要我销毁无证。” 司徒瑾权笑着道: “你是例外,凌驾于国朝法度之外,我允许你可以不遵守任何规矩!一切只随你开心就好!” 司徒瑾权的毫无保留让北柠有些愧疚。 “好喝吗?” 北柠笑着点点头 司徒瑾权说着又喂了北柠喝口汤道: “你这个是我让吴玉特意给你炖的,你先喝一口垫垫肚子,这宴席就是做做样子让百姓看得,很快就结束了,回去的时候在用晚膳!” 北柠看了一眼席下当真是做做样子。 无丝竹,无歌舞,连酒都没有,也很少有人动筷子,只是坐着闲聊等宴席结束… 北柠刚喝完汤没多久,就点起六十四盏宫灯飞上天去。 这是宴席结束的意思。 聂总管和一种内侍太监,端着梨木雕花托盘,托盘上面堆满了钱币。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 “走吧!” “去哪?” “赐银!”司徒瑾权说着拉起北柠的手往城楼边上走。 城楼自上而下,人间万姓仰头看。 全部都殷切的等着。 原本人满为患的粥蓬也没人了。 全部簇拥在城楼外等着,上面掉钱下去。 城楼,太监,钱币,百姓淹没 北柠站在高处突然觉得头有些晕,当年司徒瑾权的尸体被抛下城门不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柠儿!发什么呆呢?” 司徒瑾权说着抓起一把铜钱往下扔。 底下立马人头攒动,熙攘着,簇拥着,踩踏着。 北柠至今还记得她疯了一样跑下城楼去想去保护司徒瑾权的尸体,遭万民踩踏是有多痛。 北柠看着下面数不清的人头,突然将聂总管手里端着的梨木雕花托盘整个倒下去。 看着所有人都像是难民,僵尸,蜂蛹扎进去。 北柠感觉自己又闻见了血腥味,闻见司徒瑾权被踩踏至尸骨全无,血肉模糊。 北柠突然一阵反胃,司徒瑾权刚才好不容易喂的汤全部吐出来。 “柠儿!” 司徒瑾权拿着帕子替北柠擦拭。 北柠面色惨白全身都在轻颤。 司徒瑾权直接带着北柠会太宸宫。 直到听见司徒瑾权的声音时,北柠才缓缓回过神来,过了许久北柠的思绪才开始回来,看见太宸宫周围熟悉的陈设。 庄严威仪的龙纹案桌上摆着花花绿绿的话本子。 视线又从远处落道看见司徒瑾权身上,之后又哭又笑道:“司徒瑾权,你没死!我以为,以为你又掉下城楼了!” 没头没尾的这样一句话,险些将司徒瑾权气死,可司徒瑾权也只能无奈的擦着北柠的眼泪道: “是啊,我没死!身体硬朗得很。” 说着司徒瑾权低头对北柠耳语道: “皇后娘娘晚上回去要不要试试!” 司徒瑾权正咬着北柠娇嫩的耳垂。 “皇上!” “进来吧!” 司徒瑾权见北柠无缘无故吐了,特意去请来阎政过来。 阎政摸了半天摸不结果,算算日子道:“皇后娘娘怀有身孕两个多月,恶心想吐也是正常的。饮食清淡些便好!” 司徒瑾权为了北柠的饮食大动干戈,命御膳房和太医院要重新写本菜谱。 晚膳端到面前来了,司徒瑾权又是一小口一小口吹凉了喂到北柠嘴里。 北柠只需张口就好等自己吃饱了,北柠见司徒瑾权端起北柠碗里吃剩下囫囵应付一顿。 见司徒瑾权对自己如此上心的模样,北柠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醒一样! “你先去梳妆,我刚从西境回来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 司徒瑾权说着把北柠抱进里屋,将人放在铜镜前要走的时候,袖子突然被扯住了。 “我不想你走!” 只要司徒瑾权一离开,北柠总能闻见尸体被踩烂的味道! 司徒瑾权面对北柠原本意志就不坚定。 现在北柠娇弱如此模样,司徒瑾权原本就薄弱的意志瞬间瓦解道: “好,我不走!” 司徒瑾权被这北柠闹了许久,只北柠怀着身孕,身子又不爽利。 司徒瑾权没敢闹的太凶。 没一会儿,就侧身哄着北柠,让她睡觉。 司徒瑾权只能自己憋着浑身难受,好不容易将北柠哄睡着了。 司徒瑾权这才蹑手蹑脚的到侧殿净身。 司徒瑾权能在现实里时刻陪着北柠,却不能陪着北柠到梦里。 北柠不知道自己在做梦。 一觉醒来,不知是何时外面昏黑一片。 只有一盏昏黄的烛灯摇曳晃动着。 北柠顺着烛灯走过去。 看见司徒瑾权单手撑着额头坐在龙椅之上。 硬挺的面庞有些许憔悴: “柠儿你来啦,这是你送我的酒吗?” 北柠看见桌子上面摆着鸳鸯转心壶。 司徒瑾权轻轻转动壶盖,里面的毒药掉落酒中。 北柠眼见这司徒瑾权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要,不要!” 北柠一个劲的摇头道: “不要,会死的!你别喝,我求你了,司徒瑾权我错了,我不应该怀疑你的。我错了,你别喝!” 北柠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喊着,可双脚却是想被铅注满一样动弹不了。 再来一次,北柠还是没有办法阻拦。 眼睁睁的看着司徒瑾权在自己面前将毒酒喝下。 死在自己面前,北柠看见自己双手沾满了司徒瑾权的鲜血! 吓得连连后退,突然后背碰到什么东西。 转头一看是慕忆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慕忆放肆得意的笑道: “谢谢你,又替我杀了他,让我轻易取得这天下!” “啊!” 第298章 你是不是把玉玺丢了? 北柠一身冷汗从惊醒,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慰着自己道: “只是梦,还好!司徒瑾权不舍得让自己伤心的。上一世他直接将自己的江山拱手送给自己。 我怎么能怀疑他呢! 潇奉最后一定是在故弄玄虚。没有什么最后的黑手,这一切一定是寒沐泽挑拨离间的手段!” 北柠伸手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坚定的告诉。 这就是寒沐泽离间她和司徒瑾权的手段。 看看自己这些天,又让他乱了心神,不得不说他的手段很高明。 北柠喃喃道: “慕权歌,你可不能再上寒沐泽的当了,司徒瑾权是你丈夫,是你孩子的父亲。别想太多,相信他就好!” 北柠说着放下擦汗的手,发现枕边空空,在摸摸床褥,司徒瑾权躺的位置早就是冰凉一片。 北柠看着四周,一片昏黑,一盏烛灯摇曳。 心里升起一丝恐惧,这和她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北柠鞋都来不及穿,跑下床要去拦住司徒瑾权,却发现司徒瑾权不在外面! 看不见司徒瑾权,北柠更慌了! 直到听见侧殿的一声低沉释放的闷哼! “司徒瑾权!” 北柠从后面将司徒瑾权环抱住。 只是此刻司徒瑾权有些尴尬。 声音染着还未消散的欲望,低哑道:“柠儿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睡觉吗!” “我醒来看不见你,害怕!我想你了!” 北柠这软糯甜腻的声音简直是要了司徒瑾权的命,全身热流再次涌动翻滚。 北柠又问道: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呢!” 北柠这问题多少让司徒瑾权有些尴尬。 等北柠从司徒瑾权后面绕道前面的时候,就变成两个人一起尴尬。 只不过司徒瑾权稍显自然一点。 之后又全然忘记,自己的处境。 眉间微微蹙起,指着北柠道:“你怎么没穿鞋子就跑出来了!” 北柠有些委屈吐了吐舌头道理 “我着急找你嘛!”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做在一旁的贵妃榻上。 拿着毛巾擦了擦北柠的小脚丫子,给北柠套上自己的袜子,看着不伦不类的,司徒瑾权却和你满意! 司徒瑾权目光落在北柠身上,有些疑惑:“柠儿,今天怎么那么粘着我。是不是做噩梦了!嗯?” 北柠没回答,就是拉着司徒瑾权道:“对不起!” 北柠这一声对不起让司徒瑾权起了一声冷汗,刚刚的涌动的热血全部被吓退回去道: “柠儿,这是怎么了!你闯什么祸了。怎么着我都给你担着,你别怕!也别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讨厌你居然这样想我!” 北柠娇怒的推了一下司徒瑾权道: “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 司徒瑾权疑惑道: “想明白什么了?” 北柠坚定道: “想明白我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会坚定不移的相信你的!” 司徒瑾权问道: “乖,告诉我你是不是把玉玺弄丢了?” “滚!” 北柠一脚踹上去,还好司徒瑾权躲得快。不然北柠腹中的孩子,以后就没有机会有兄弟了。 北柠气呼呼的走会龙床上去,司徒瑾权进去的时候,北柠脚上的袜子正好扔在司徒瑾权脸上。 司徒瑾权发现他这回是辜负北柠的心意,捅了篓子了! 赔笑道: “柠儿!” 北柠被子一圈想一个金丝蚕蛹一样,将自己裹在龙床最里面懒得理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轻手轻脚的上床,坐在蚕蛹边上,小心翼翼的哄着 “柠儿我错了,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要是以前,司徒瑾权肯定直接上手。 只是如今北柠简直是他祖宗。 摸不得,碰不得,司徒瑾权只好放下面子软磨硬泡道:“柠儿,你别在里面闷坏了。你出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任你打骂!” 北柠也是在被子里闷久了,憋不住。 掀开被子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 司徒瑾权点点头: “嗯!” 北柠挑眉问道: “任我打骂?” 司徒瑾权点点头: “嗯!” 北柠不怀好意道: “我想打你屁股!” 司徒瑾权点点头: “嗯?!” 司徒瑾权有些僵住了: “柠儿能不能换一个惩罚!” 北柠撇着嘴道: “刚才还说任我打骂的,你看看,马上就反悔了,男人啊!一句话不可信!” 北柠说着又假装生气闷回被子里。 北柠怀着孕,司徒瑾权不敢让北柠一直憋着,很是正经的轻咳了两声。 然后 “给!” 司徒瑾权牙一咬,心一横,学着北柠之前给他留下的功课,就是画册子里画的那些姿势。 半趴着,猫儿跪着! 北柠也只是说说,没想到司徒瑾权那么配合。 见到眼前的模样北柠有一些震惊! 司徒瑾权久久等不来北柠下手,侥幸问道:“柠儿这是心软了!消气了!决定放过我了!” “啪!” 一声非常清脆的声音! 司徒瑾权知道显然是自己想多了,北柠这小妮子,怎么可能那么客气! 上一次自己就不应该妥协,果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而且还遇上北柠这样一个得寸进尺的主。 然而北柠将得寸进尺进行到底,直接伸手把司徒瑾权裤子扒了! 第299章 御书房不可能塌 北柠的小手很不客气的打在上上面。 司徒瑾权颜面扫地的咬牙切齿,北柠还故意玩面粉团子一样揉捏。 夸司徒瑾权道: “不错,不错白白胖胖!” 司徒瑾权只想挖开床板,把头埋进去! 等北柠停下来以后,司徒瑾权憋得满脸通红。 司徒瑾权又强忍着,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转身问道。 “柠儿可消气了?” “嗯…还差一点!” 北柠眼里闪过一丝狡洁的坏笑道: “你刚才是不是在玩他!我想看!”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的手爽快答应: “好,我们一起!” 北柠又蜗牛一般躲会被子里道: “我就想看你自己是怎么玩的嘛!” 司徒瑾权脸上一丝错愕: “柠儿你乖些!” 北柠哼哼唧唧不依不饶,开始觉得委屈道:“人家本来也很乖的嘛,好不容易主动和你说些真心话,你还冤枉人家!” 北柠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就露出两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眨巴眼泪说下就下。 司徒瑾权瞧着此刻天色已晚,平常这个时候北柠早就已经睡得美美的。 现在在看北柠的确是很兴奋,可眉眼间带着倦意。 司徒瑾权只想让北柠早早睡觉,不然第二天早上又起不来,早膳也没来得及吃。 司徒瑾权叹了一口气,认命! 当着北柠的面,自娱自乐,供北柠观赏。 这样的大场面 北柠兴奋得整个人从被子里出来。 可是见司徒瑾权整个人血脉,喷张青筋爆起,怕司徒瑾权殃及鱼池。 北柠又怂怂的缩回去。 过了半盏茶,司徒瑾权哄着北柠道:“亲一口!” 北柠见司徒瑾权着实辛苦,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亲了一口。 司徒瑾权摇摇头,北柠以为是不够,又亲了一下! 司徒瑾权道: “他也想要!” 北柠原本要亲司徒瑾权的唇,听了这话,直接张口狠狠咬了司徒瑾权的 下去。 然后一个人躲进被子里。 “你这小混蛋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司徒瑾权擦过他嘴角的血渍准备收拾北柠的时候。 将人翻过来,发现北柠沾枕头就睡。 看来是闹了一场,心里安心不少! 司徒瑾权擦着北柠额间的薄薄的汗自言自语的问道: “你这是做了什么噩梦!能把你这只小懒猪半夜吓醒!” 司徒瑾权替北柠收拾好,自己无奈又只能去侧殿! 临走前拍了两下北柠的屁股只当是报仇。 第二日北柠睡到中午才醒 “吴玉我饿了!” “早膳,午膳都已经热好了,你想吃什么?” “啊!”北柠猛的从床上起来 “司徒瑾权你怎么还在这,不用去上朝吗,不用去御书房吗!” 司徒瑾权放下手里奏折,走至床边给北柠穿鞋子。 “我怕你又做了噩梦,醒来找不到我!像昨天晚上那样,光着脚就跑出来了!抬手,把衣服穿一下!” 司徒瑾权轻车熟路的替北柠穿好衣服,带着她洗漱装点,亲眼盯着她吃完饭这才放心离开。 司徒瑾权刚抬脚要走发现不对劲: “为什么这沙盘上面御书房的屋顶缺了一块。柠儿你不会连御书房都要拆把!” 第300章 是不是我看上的男人你都要来插一脚 北柠眼神飘忽不定 “没有,没有!那是小风剔牙的时候找不到牙签随手不小心就拿了上面的房梁。所以塌了!” 司徒瑾权一脸不信,不过也没计较,因为他自然是不信,御书房真的会被拆了! 御书房除了他还有谁敢动! 想到这里司徒瑾权突然眼皮跳了俩下。 聂总管很懂的说道: “皇上这是怎么了,又头疼了,要不今儿不去御书房里!歇一歇吧!” 司徒瑾权摸着胸口: “有些心慌,无碍!” 司徒瑾权走后不久,慕子书进宫来请脉! 慕子书一边替北柠检查一边问道: “潇奉的事情,妹妹有什么想法?” 北柠认真思虑了片刻道: “只能到潇奉这里不能再继续往下查了。如今各方势力相互制衡,局势还算稳定。无论背后是谁,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提前撕破脸十分不利。” 慕子书点点头也认同,可还是问道:“就算不将这件事情捅破,难道妹妹就不好奇潇奉背后的主人究竟是谁吗!” 北柠坚定道: “潇奉就是说了,也不一定是实话。这也可能是寒沐泽的离间计。” 慕子书见北柠对司徒瑾权如此信任 第一次有一种女大不中留的无奈,叹了一口气吃醋道:“但愿吧!” 慕子书的语气有些哀怨! 北柠不忍发笑,慕子书明明和自己同岁却是这样老气横秋的语气。 只是这种哀怨又将北柠的忧思牵出来不少: “其实那晚潇奉要说的,只是我没敢听!” 慕子书指尖探到北柠近来并没有休息好,气结于心,忧思过渡! 心思这样重,对他的孩子影响可不好。 慕子书安慰北柠道: “只要慕族不反,凶手是谁都没有意义。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雕虫小技!慕族上有我们几位兄长顶着,还没到你操心的地步!” 慕子书这些话,的确是让北柠的心放宽了不少又问道: “大哥呢!大嫂的葬礼结束后,我一直见不到他人!他闭门谢客也有半月了!我还有些想他了!” 慕子书突然一副很认真听脉的模样,又说道:“他…他一直在伤心!就自己一直关在屋里。” 北柠心疼道: “明日我去看看他!” “不用。” 慕子书回答得干脆,又找补道:“那日在东华城门外,邹海将人拉回去以后。大哥抱着大嫂的尸身舍不得松手,还是我将人送入棺材里的。 饭菜也都是我给他送到屋里去的。 估计大哥在里面已经馊了!你怀着身孕不方便见他。在过几日,再过几日,你在回家见大哥。” 北柠没有在追问下去,因为她知道这里面有猫腻。 藩王掌军,边境守城!就必须有至亲留在盛京做人质。 大哥和金仕一样,不能离开盛京。 闭门谢客这些日子,指不定干了什么事情。 北柠主动转移话题问道: “再过几日,二哥大婚!三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去花祭岛,去几日,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慕子书松了一口气道: “明天就走!我让药童留在盛京,有他和师…阎政照顾你不会不会有事的!” 北柠脑子里浮现出阎政的面庞,挺帅的,可 “三哥我不是很喜欢他!我对他不是很放心!” 北柠十分认真的睡到: “我总觉得他没有那么简单,你说他会不会我的孩子不利!” 慕子书坚定道:“不会的!” 这下换作北柠有些吃醋: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他!” 北柠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阵味道,“我在你和阎政身上都闻到过一样的味道。慕子书你们什么关系!” 慕子书见北柠腰间的荷包还是鼓鼓的就知道她今日的药还没吃! 这种状态下的北柠,自己是骗不过的。 “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给大哥送早饭了!妹妹我先走了!” “慕子书,你给我站那说清楚了!” 北柠手扶着肚子准备追出去,走了两步,就放弃了! “累死我了,小雅快扶我回去!” 北柠刚坐下,就听见外面磨刀的声音。 这件事情北柠充其量只是惊讶而已。 最惨的,可能当属感情被欺骗的…… 小风抄起家伙就追出去: “慕子书!!我杀了你。你自己已经骗了我一次,还不够! 还连着外人骗了我!两次!!两次!!你们两个人都别想逃!” 小风是北柠的贴身丫鬟,为了北柠的安危。 慕家人没有让小风学习过多的武功。 怕小风和北柠遇见坏人的时候恋战。 所以小风专心学习轻功,有危险了拎着北柠就跑,回去叫人再出来群殴! 因此小风的轻功一绝! 两个轻功上乘的人,在宫墙里飞檐走壁。 后宫里又好多地方都拆了,小风顾及道慕子书是主子,扔了手里的刀,随手抄起一根木桩追出去。 小风在一处房梁上逮到慕子书。 手上的木桩种种砸在屋檐上: “三公子,两次了!你欺骗我的感情整整两次了。是不是我看上男人,你都要来插一脚。我喜欢你,你连自己都不放过!上次就算了,这次,这次,啊!” 第301章 御书房塌了 小风一棍子下去。 慕子书飞身躲开,看见地上因为摩擦冒着热气。 “小风姐姐,我们在商量,商量!” 小风虽然像男人,但毕竟是个女人。 而且他也没拿小风当丫鬟,打是不能真打的。 妹妹身边的人一个碰不得! 慕子书收了金针,开始在袖子里面翻找。 “断肠散,不能用!鹤顶红,用不得! 七步死,不好用! 怎么全是一招致死得毒药!我的痒痒粉,和泻药在哪里,药童这个坑货,居然没有装。” “受死吧!” 小风一个木桩砸下来,慕子书侧身躲开惊魂未定! 瓦片碎了不少! 两人又过了几招! 慕子书无计可施也是被逼得气到了,说道: “我赔你一个,药童!我把药童送你!这几日我不在药童会日日来宫里 小风姐姐,你好好把握机会!” 小风脸上浮现出药童的脸,小和尚一样还算清秀。 勉强还算凑合吧! 小风心里还有一些余火没有发完,对着慕子书又是一棒子。 近战小风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 慕子书轻松抬脚,便将小风的木桩踩在脚下。 小风抽了两下抽不出来,气急败坏答应道:“三公子,我暂且相信你一次!你要是再敢和我抢男人!我…” 小风一时语塞。 慕子书也知道小风威胁不了他,暂时放心了。 谁知小风突然说道: “你要是再敢和我抢男人,我就告诉小姐,你是躺在下面的那个!” 什么! 不得不说小风研究世间美男最了解如何,惹怒这些丰神俊朗的男子! 小风一句话直接将冷漠无双的三公子气倒爆出口: “你丫的,再给老子说一句!” 小风见着慕子书两眼冒着火,知道自己这回玩大了。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慕子书内里一震直接将小风逼退三步。 慕子书抬脚夺过小风手里木桩。 丝毫不留情面的一下下砸过去。 房顶上如此震动不安。 房顶下,自然也是岌岌可危。 房顶下是御书房! 聂总管一脸慌张: “地震啦,快躲!不对!有刺客,快跑!不是!护驾,护驾!” 司徒瑾权一脸麻木的坐在龙椅上喝茶。 他终于知道了今天自己的眼皮为什么会一直跳了! 司徒瑾权开口道: “打就打吧!这件事归根结底也算是朕自己遭的孽障!一会叫工部的上去把瓦片修一修就好了。” 说道这里司徒瑾权想起,北柠沙盘上面御书房模型的房顶上破了一个窟窿。 司徒瑾权突然自信轻笑道: “总不能真的把御书房拆了” “轰!” 司徒瑾权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就从天而降! 慕子书摘了身上满是毒药的垃圾药箱,全部打开。 丝毫不留情的直接洒向小风。 小风轻功一个闪躲到下层房顶,慕子书拿着木桩投掷长枪一样砸向小风。 别人倒也罢了,慕子书的筋骨异于常人,又有蛊虫护体。 内里身后,用了全力的这一下。 木桩击中药箱,又贴着小风,直接砸碎屋顶。 一桩三雕! 慕子书这一下也替他自己打响了名声。 原来一向低调默默无闻的慕族三公子,长相书生意气柔弱干净。 居然内力如此深藏不露。 不仅盛京名门闺秀倾慕,就是远在边境的慕王军也有许多人仰慕。 请慕臣雄召回慕子书! 不过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来人全给朕全部拖下去上仗打三十大板” 司徒瑾权看见自己头顶塌陷的一个洞。 气得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 脑袋疼,脑袋疼! 一旁等我聂总管被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 一向不会说话的巍山,突然长了嘴道:“皇上,皇后娘娘还怀着皇子,不宜太过忧思!” 司徒瑾权一手撑在龙椅上面,一手扶着额头。 深深吸了一口气,理智慢慢回来:“对,柠儿还在后宫!” 想到这里司徒瑾权又缓缓坐会龙椅。 第302章 既然进去了 就好好伺候 想喝口茶清热降火一下,只是,司徒瑾权一拿起茶,看见淡黄色的茶汤上面冒着白白的泡泡。 鹤顶红! 在认真一看,空气中全部都是粉尘。 慕子书的毒药! 这些人真是的 “目无王法!” 司徒瑾权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以后。 御殿下的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扭打。 实际上小风已经认输了,只是慕子书,因为被说是下面的,伤自尊了。 他手里拿着金针,势必要插入小风脑后将她练成药人! 司徒瑾权手上颤抖着端起冒着白色泡泡的茶杯。 运足内力,气势如虹,焚天灭地的一掌:“放肆!” 司徒瑾权这一掌,直接隔空在慕子书头顶上的主子留下一个凹陷进去掌印。 两人瞬间停下来!排排跪在地上。 “微臣见过皇上!” “奴婢见过皇上!” 只听见司徒瑾权怒不可遏的砸了手里的茶杯道: “给朕拖下去,斩了!” 慕子书看着头顶凹陷进去的掌印,咽了一口口水。 这就是两个慕子野,也打不赢一个司徒瑾权。 没把他逼到这份上,还以为他只是单纯武功好! 什么时候司徒瑾权的内功居然如此深厚了! 司徒瑾权这一掌下去,卒! 小风让禁军拖出御书房惜命的摸了摸心跳,“还好,我还活着!等等…那卒的是谁” 御书房:“在下!” 司徒瑾权一掌击在御书房最重要的一根柱子上面。 里面慢慢的出现了许多细细密密的裂纹然后从里面直接碎断裂。 加上慕子书之前拿着木桩在房梁上捅的几个窟窿。 御书房的屋顶在司徒瑾权面前向一侧坍塌。 塌出了一个大窟窿! 不多不少和北柠沙盘上面的洞一个位置。 司徒瑾权眼前的场景从末日坍塌,灰飞碎瓦 最后就是 视野空旷!! 整个御书房塌了一半,只剩下司徒瑾权头顶的两片瓦檐和身后,身侧的三道墙。 小风和慕子书两人早让禁军押着带出去,看见身后的这一阵坍塌。 两人十分配合 “牢房是往这里走是吧!那我们这就去了!不劳您费心” 江千忍也知道皇帝这是在气头上,斩是不可能斩的。 宫里宗人府的牢房奢雅,只能将人先关在里面。 北柠原本是来劝架,看见御书房让司徒瑾权一掌击碎了一半。 脚突然崴了一下 “哎呦——吴玉我头疼!我们还是回去吧!今日不适合出门!快跑!” 聂总管跪在在地上颤颤巍巍的: “护,护驾……” 司徒瑾权气得脸都黑了,看着自己眼前的废墟,最后又瘫坐在龙椅上! 看着日落月升有些怀疑人生! 听见外面的钟声,深深吸了一口气,挥袖走回太宸宫! 北柠穿戴齐整,站在宫门口笑脸相迎:“皇上您回来了!” 司徒瑾权依旧没有好脸色!被气得手指有些颤抖,指着北柠道:“你们尊亲王府还真的是,个个是人才!个个适合做前锋!” 北柠不解: “什么意思?” “胆子大得很啊!” 司徒瑾权是皇帝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深如渊海,让人看不透! 北柠还是第一次见到司徒瑾权脸上是那么明显的怒不可遏! 憋笑道: “不敢,不敢!” “不敢?这次御书房我先暂且不说!” 司徒瑾权一声轻笑细数道: “你二哥,那一脚!我那件龙袍上现在还沾着泥!” 北柠哑口无言有些理亏,这件事她也想杀了慕子野。 司徒瑾权越说越气: “你大哥可倒好,屯兵蓄意谋反!” 北柠小声嘟囔着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做人,屡次试探,把人惹急了!” 司徒瑾权寒眸一闪: “你说什么!” 北柠连忙改口道: “这不都求和了,现在不是正整兵准备一起对抗北疆。一家人不谈这事,不谈这事!”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的脸色比先前进来的时候还要黑上几分。 “我们两家人在一起还是有很多愉快的回忆的,比如,比如…” 想来往事不堪回首,北柠细想想好像家的确没有给司徒瑾权留下什么愉快的回忆。 家里唯一还能称得上稳重的 北柠一拍手,说道:“想想我父王,我父王和先帝是结义兄弟。答应先帝一辈子做他的剑,为他征战天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现在想想大家是不是很愉快。” 司徒瑾权重复了一声: “尊亲王!” 北柠认真点点头! 司徒瑾权一脸麻木道: “我只觉得后背疼!” “皇上,让臣妾给你捏捏肩。这力道合适吗?” “轻了!” “重了!” 北柠在一旁十分尽心尽力的伺候道,又帮司徒瑾权去冠宽衣。 十分贤良的问道: “皇上,您渴不渴啊!您饿不饿啊!” 北柠十分笨拙的忙前忙后! 刚替他脱了鞋,手都没擦直接倒茶! “你消停会吧!” “好嘞!” 北柠两手撑着小脸,笑得像花一样坐在司徒瑾权对面!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别有用心的举止直接说道: “慕子书的事情,你别指望我能就这样轻易放过!” 北柠一脸通情达理道: “慕子书,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 司徒瑾权听见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 “算你还懂点事情!” 北柠盈盈的笑道: “那小风能不能” 司徒瑾权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能!” 北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司徒瑾权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又补了一刀说道: “慕子野的婚期也将近了是吧!” 北柠以为希望来了,继续一脸微笑的用力点点头,司徒瑾权笑得恐怖深邃点点头道:“更别指望,我会放慕子书回去参加慕子野大婚!” 北柠撅着嘴,眼泪眨巴两下,就有一颗顺着脸颊滑落。 “柠儿!” 司徒瑾权一脸心疼很是不舍的擦着北柠的眼泪说道: “柠儿,你的眼泪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不想我将小风随便指个人嫁了,这件事情你最好别插手!兴许关上一整子就没事了。你越想替他们求情,我越是留不得他们。” 北柠原本也没敢真的求司徒瑾权,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可司徒瑾权这种看着亦真亦假,似喜似怒,语气听着不轻不重,北柠面上并未有任何表露,但的确是有些害怕的。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哄道: “你如今怀着身孕,小风太闹了!离你远点也好,你们两人在一起的胆子。” 司徒瑾权说道这里有些无奈。 “天知道你们能干出什么事情!” 司徒瑾权又说道: “慕子书我一直想让他住在宫里,照顾你!如今住在宗人府正好,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届时天下大赦等我气消了,我在放他出去!” 听见还有机会放出来,北柠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司徒瑾权想起他的御书房现在已是一片废墟,趁着北柠在喂院里两只仙鹤的时候。 挥手示意聂总管道: “宗人府那两位既然进去了,就好好伺候,伺候!” 聂总管一脸: “奴才懂!奴才擅长!” 司徒瑾权看着聂总管脸上的一脸阴险笑意。 心里的气,瞬间舒爽了。脸色也好了不少,满面红光。 这宗人府,看着干净清雅,手段可是完全在,大理寺和慎刑司之上。 毕竟能入宗人府的可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人刚刚关进去,最少北柠也要等上半个月才敢去探视。 半个月以后的事情,就半个月在想! 慕家的好不容易落他手里了。 把那也只能委屈慕子书,替父兄受刑了。 北柠放下喂仙鹤的碧玉饲食盒,一转头看见司徒瑾权笑得阴险。 心里毛毛的起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 “你要干嘛,怎么笑成这样!” 司徒瑾权挑眉摇头道: “我看御书房的烛台不是很喜欢,其实我早就想拆了。正好今天慕子书给了这个机会!” 北柠看得心里更加害怕,一种不好的预感! 宗人府内外,突然加强了戒备,新增了一千禁军,还禁止一切人员探视。 就连禁军统领巍山都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守着。 炭火四起,各种烙铁烧得通红。 以是满地鲜血。 其中一个狱卒小心的问道 “咽气了没有!别下手没个轻重。将人打死了!上头还要人呢!” 第303章 我记得师弟认床 “啊!” 又是一声惨叫。 小风颤颤巍巍道: “三公子我害怕!” “给我扶好了,要敢松手,我刀就直接割你脖子上!” 小风不在装害怕,左手换右手,看着刑桌上的尸体又滋血了。 嘲讽道: “啧啧!三公子您这也不行啊?我记得以前您往男人的兄弟上。划了一千两百刀,人才死的!你现在五百还不到呢!人就快不行了!” 慕子书在烛光下会挥了挥手里的匕首。 小风识趣的闭嘴。 慕子书替自己找借口道: “这人小,没那么大的地,能怪我吗?再说了隔壁慎刑司运进来的时候,这已经快咽气了。还是我给救回来的。不然咱俩大半夜的,能玩什么!” 小风似懂非懂的点头,往强奸犯的身上泼了一瓢盐水 “啊!” 慕子书在方寸之地,雕刻留下来五百三十多个伤口。 此刻又全部沾满了盐水。 简直生不如死。 马上又要昏倒,小风一掌下去道:“清醒着受刑,才能让你记住疼痛,好好一个禁军,居然干强奸民女的勾当,今天落到你风奶奶和你慕爷爷手里算你倒霉!” 慕子书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硬是在两寸长的地方划了一千两百零一刀。 划完了以后匕首对着犯人的心口像是投掷飞边一样扎进去 嫌弃道: “去死吧!腰弯得我疼死了!也不长得大一点,眼睛看得疼死我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临走前,慕子书还对着边上的两名目瞪口呆,惊魂未定狱卒道:“想不到这里死人,尸体那么多,还挺好玩!大理寺,慎刑司以后有什么死刑犯都往这里送我替你们解决。” 两名狱卒目光呆滞的看着慕子书离开 “慕爷爷走好,小心脚下!” “三公子等等我!” 小风在后面替慕子书收拾这金针和匕首,一路小跑着跟上去。 “女子的牢房在前面,咱俩不同路!” “那这些?” 慕子书看着用过的东西金针和匕首有些嫌弃: “送你了,明日让药童给我送副新的过来!” 慕子书的金针,是真的金子。 小风捡到宝一样生怕慕子书反悔赶紧跑。 司徒瑾权可能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场景。 聂总管懂了皇帝的意思。 尊亲王府一向目无法度,就是要趁着慕子书入狱,好好拿慕子书开刀,杀一儆百。 于是聂总管传话: 圣上的意思,就是要“好好伺候” 这话传到到巍山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巍山忠心耿耿道: 卑职一定好好伺候,绝不辜负圣上隆恩。另外派禁军在外看守,里面的事情,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聂总管看着巍山坚定的目光,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又看着禁军浩浩荡荡的过来。 以为慕子书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谁知巍山的一千禁军,全部成了跑腿伺候的仆人。 云锦被,叫花鸡,桃花酿,一件件往里送。 小风的日子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滋润。 而且,绝,不会走漏一点风声! 慕子书两手撑着腰,扭了两下,刚才一直趴着做雕刻,真的是有些酸。 活动了两下筋骨,徒步走到后亭,他四庭院,超豪华的单人牢房里。 一走进屋,就防备道:“谁!” 门“砰”的一声关上。 慕子书以为是司徒瑾权突然脑子抽了起杀心。 手下意识摸了摸金针的地方。 艹!金针呢! 才想起来,半柱香之前,全部送给小风了! “师弟,别来无恙啊!” 慕子书看着阎政手里拿着烛灯缓缓从床帘后面走出来! 慕子书后退两步 摸了摸袖口,艹!毒药呢! 全部洒在司徒瑾权御书房的屋顶上了。 慕子书自然知道来者不善。 要是平日赤手空拳他也不惧,只是今日着实不方便。 慕子书虚张声势道: “师兄,今天怎么想不开,自己送上门来了!” “师弟入狱,我自然是要过来关心关心的。我记得师弟认床,我特意来陪陪师弟!” 第304章 慕子书,阎政 慕子书稳了稳气息说道:“如今我已经长大了,认床这种小事,就不牢师兄挂怀了!” 阎政手里拿着烛灯一步步靠近。 灯火摇曳,烛光在阎政的脸上晃动。 越不过他高挺的鼻梁,便以此为分界线。 慕子书在他脸上看出明暗俩面。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他的笑却诠释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 烛光的温暖和灼烧 阎政言语带着烛光的温暖说道: “怎么能是小事呢,我记得小书在药王谷的时候。因为认床睡不着,上了我的床足足睡了三年!” 慕子书回想起他以前腹黑不干人事的过往,此刻他又行动不便,逃脱不了。 心虚的说道: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就是认床,也该回到自己的床上睡,怎么会上师兄的床呢!” 阎政的体格看着比慕子书整整大了一圈。 可花花肠子却玩不过,慕子书。 阎政脸上的笑意明显,却是怒意堆出来的,说不出的阴鸷,薄唇缓缓开口道:“为什么会上我的床,看来我需要替师弟回忆回忆,到底是为什么!” 慕子书虽然在慕族不受慕臣雄疼惜,一向默默无闻,让人忽略。 但到底也是一个公子哥吃穿差不了,又吴玉尽心照看着。 这也是为什么慕子书唤吴玉,“吴妈”的原因。 刚到药王谷,慕子书住不惯新弟子朴素的舍寝。 嫌弃被褥不是丝绸做的,有的粗糙,磨得身上红肿一片。 当慕子书在汤泉不小心看见阎政光滑厚实的身躯。 慕子书晚上直接抱着枕头上了阎政的床。 阎政准备一脚将人踢下去。 慕子书直接整个人缠在阎政的大腿处。 “师兄,我夜里黑!我不敢一个人睡!” 阎政细细打量着慕子书,见他一个男人怎能柔弱成这般模样。 他要是真的动起手来,只怕这小子根本挨不住他一拳。 又看夜深了,阎政索性让他一觉。 慕子书生得这样清秀动人,反正也不会是自己吃亏。 第二日,慕子书又上了阎政的床。 阎政真的一脚踹上去。 阎政没有那么大的善心怒道: “我不是已经给你买了烛台,夜里也不会黑了,你怎么还不回自己房间睡。” 慕子书抱着阎政的腰,不撒开!阎政踹空了。 慕子书目光清秀的说道: “夜里的确不黑了,可我认床,师兄的床就很好睡!” 第三天,阎政直接把自己的床让出来,他搬去,慕子书的房间睡觉。 阎政躺在慕子书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晃动的烛火。 才反应过来,幽幽叹了一句:“妈的,老子什么时候那么好脾气了,居然把房间让出来。这小子是对自己下了什么蛊?” 阎政开始回想这,这些时日,他对慕子书的确是说不出原有的处处照顾。 又想起那日,慕子书穿着衣服走下汤泉。 小心翼翼的看着水底,在找他的玉牌。 慕子书背对着阎政,并没有注意到阎政。 可阎政却看得清楚,眼神似是一道光直直的盯着慕子书的后背。 汤泉水浸湿了慕子书的衣角。 衣服面料的眼神分成深浅两色中间又一条线。 水像是欲望,总是不满足的越来越向上,深色便也越来越向上。 阎政的视线,顺着深深一点点的上移,从膝盖,到大腿,在到臀部,在向上。 正是夏季,面料轻薄,沾了水,就会贴着皮肤,半透明的,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景。 能明显的看出衣服里面的身体菱角分明的形状!裤子夹在臀部显现出的一条沟壑。 第305章 师兄你就是我的床 慕子书突然弯腰到水里去捡他的玉牌。 这一弯腰,沟壑赫然出现在阎政面前。 “你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未经我允许不可以进来吗!” 阎政几乎是用吼的,着实吓了慕子书一跳。 慕子书转身脚底一打滑,直接坐在汤泉里。 激起不小的水花,这下全身都湿透了。 等水花落下,慕子书才发现这汤泉里居然有人,且一直在他身后。 慕子书一脸惊吓的面庞之下,细细打量着这人身躯看着如此庞大,居然掩饰自己的气息,让他毫无察觉。 想来这人也着实不简单。 慕子书想着探探这人的底。 见阎政面色不是很好,慕子书丝毫不在意。 更有一种想要逆男而上的挑战刺激的心态。 慕子书一边仗着自己的容貌假意踉跄着靠近,一边道歉。 慕子书抬手一扯探不出阎政的内力,反倒是让自己陷入困境。 阎政伸手擒住慕子书的喉咙,怒声道:“想死吗?居然敢私自到我的地盘!” 慕子书不知道这人为何那么小气,不就是误入汤泉。 其实那时候只有阎政知道,他更加生气的是他自己有反应,气他自己定力不足。 阎政想到这里嘴角突然一弯浅笑,伸手头枕着胳膊,自言自语道:“这小子,我对你那么凶,你怎么还敢凑到我跟前。” “什么跟前!” 阎政正想着,慕子书突然出现在阎政胸口,从被子里长出一个头来。 停在阎政的臂弯之下: “师兄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你!为什么!又在我床上!” 阎政一脚踹上去,慕子书贴着阎政的胸口不放。 慕子书看着阎政怒火中烧,不紧不慢的说道:“师兄,我认床?” 一口气闷在阎政的胸口,阎政又说道:“我都已经把我的床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慕子书认真的看着阎政说道: “师兄,你就是我的床!” 慕子书说着将脸贴在阎政光滑的胸膛上,自顾睡去!只留下阎政束手无策。 两只手僵在半空,不知道该如何。 师兄,你就是的床! 慕子书生得好看,说这句话的时候眼膜闪烁,认真。 阎政自然而然的从这句话里听出来其它意思。 最后一声无声的笑,双手将慕子书抱住。 就这样,慕子书用三天的时间,十分轻易的,睡了阎政三年。 睡了,只是简单的睡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慕子书当时年纪小,仗着一脸单纯的长相。 心里黑色深不见底。 就像是阎政的内力一样。 阎政这三年来,让慕子书的外貌蒙骗,以师兄弟的名号,细心护着慕子书。然而慕子书只是单纯的把阎政当成了一张床板,睡了三年。 这三年里,千方百计,探不出阎政的内力。 阎政知道以后将慕子书压在身下,狠狠报仇,三年足足忍了三年。 看着慕子书压在自己胸口越来越重。 就像他憋着火。 出师之后就失去阎政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就像他的内力一样神秘,寻不见。 阎政将烛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 缓缓上前,光线越来暗,灼烧慢慢的占据阎政整个人。 阎政一口咽不下,三年床板的屈辱。 看着慕子书挑眉道: “小书不是认床吗!不是说,师兄就是你的床吗!我这不是来陪你睡觉了吗!” 慕子书推辞道: “师兄这起床,我,”慕子书退了两步撞到墙上,一阵吃痛! 连带着腰都一起疼。 慕子书发誓以后定要远离小风。 若不是她激将法,自己也不会盯着一根不到两寸长的蔫黄瓜雕那么久,刺了一千两百零一刀。 一直趴在那,当时还不觉得什么,站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一直维持一个动作真的是很累。 此刻他已全身酸痛。 阎政听着慕子书撞到腰,吃痛的声音眉间微蹙。 “过来,我替你上药!” 第306章 阎政:“这药油不用该坏了” 阎政手掌撑在慕子书腰部,慕子书浑身僵直。 就像阎政放在慕子书后腰上的不是手掌是匕首。 慕子书僵硬的顺着阎政温热的掌心指引的方向走过去。 两人站在床边,面面相觑。 安静了片刻之后,阎政不耐烦道:“自己把衣服脱了,躺上去趴着,屁股向上!” 慕子书看着阎政手里拿着一瓶油,有些结巴:“师兄何时,那么,那么直接的吗?” 阎政一掌将慕子书推倒在床上,伸手扒开慕子书的衣服。 “师兄,师兄,有话好商量!大不了以后我不拿你当床板了!” “你还敢跟我提床板的事情。” 阎政将手里的油,倒在手上。 两手狠狠摩擦了两下。 慕子书看阎政,手上摩擦的力道。该不是要趁着他受伤,直接将他的兄弟给揪了。 这样以后可就再也没有什么,上下的问题了。 慕子书想到这里,就是拼了命也也要逃。 只可惜慕子书善药,不善武。 服了蛊虫才能和阎政平手,满月能将阎政降伏。 只是现在不是满月,他还受了伤。 慕子书就像是案板上的鱼。 让阎政压在手下。 还是一条背部朝上的鱼。 阎政手里的油搓热了。 一手摸下去。 慕子书紧张的闭着眼睛,过了片刻在睁开眼睛。 看见阎政在替他涂药油。 “师兄!” 阎政手上一起一重的按着,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以为我拿的是桂花油?” 阎政的手掌宽大,两手覆在慕子书的腰上,还有盈余。 脸色不是很好的说道: “腰伤成这样,你是趴了了多久!” 慕子书回答道:“一个多时辰!” 听见一个多时辰,阎政手上的力气故意加重! “啊!疼——师兄你轻点!” 阎政故意又重了几分,吃味道:“我碰你,都没舍得让你的腰伤成这样。你居然为了雕一个蔫了的黄瓜,在刑桌上趴了一个多时辰!” 阎政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不少! 两手故意按在慕子书,脊椎腰骨靠近骶段。 那是最疼的部位,又加上阎政的略微吃醋的手劲。 “啊!不行了,要死了!轻点!” 慕子书伸手去抓着阎政,让他轻点。 阎政直接解了慕子书的腰带。 将他的两手越过头顶绑住,让他别捣乱说道:“你医术如此精湛,应该知道我的确是在帮你疗伤,你在不老实,我就不知道我这手该撩哪里了!” 慕子书说道: “的确,你是在帮我疗伤。肾俞穴,气海俞穴,还有命门俞穴。 腰部劳伤便是拿着药油,搓热了按这些部位。 只是,师兄你的力道!这分明就是假借疗伤在报复我,真的好疼,啊——” 慕子书疼得又打了一个颤栗,咬着牙说道:“你这哪里是按摩,我骨头都要被你按碎了。” 阎政故意激道: “是吗?可我记得上一次月圆之时,你可是说,你不怕疼得!难道那晚,你那一副成熟稳重,都是强装出来的。” 显然男人都是幼稚的,慕子书明知道阎政是在激他,可之后慕子书无论多疼都没有叫出来。 阎政的确是心存报复,抱在这一丝惩罚。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 几个穴位都被按红了。 慕子书后腰的整条筋脉都让阎政打通了。 阎政通医理,故意顺着整条筋脉按,这下可是整条脊柱的通了。 疼痛便是从后腰眼延伸至整个背部。 阎政装得十分关心问道: “小书疼不疼,疼就叫出来!别怕丢人!” 阎政这样说,慕子书嗓子眼里马上要出来的声音硬是闭嘴,闷在嘴里,用鼻孔发出来。 这声音像是闭着嘴巴,闷声喊“2” 阎政听见这声,手上又故意按着慕子书的腰俞穴,激得他又疼得咬着牙齿发出两声。 阎政听着这声音,手上的力气又突然变得十分温柔,十分正常。 阎政眉色上扬道: “小书有没有觉得你我给你,上药时你发出的声音很像是,小书在我身下的连连娇声!” 慕子书回想起刚才他闭嘴咬牙发出的声音。 这才察觉到,慕子书张口骂道 “你丫的,你调戏我!” 阎政手上按着慕子书的脊柱: “我可是很认真的在替你上药!” 慕子书这才发现,阎政刚才用力的那几下,其实也不全是因为报复。 阎政已经用指腕的力量,将掌心的药打进他的身体里。 这种方法上药的确是事半功倍! 阎政拿起边上的药油瓶子晃了晃,听着里面的声音淡淡道:“师弟,这药油,还剩一点!可要如何是好!” ! 慕子书懂了他要干嘛,但还是挣扎道:“剩下便剩下把!兴许下次师兄腰受伤了,我还可以给你上药!” 阎政摇摇头: “这药有不用该坏了!” 慕子书的腰带早就已经绑在手上了,腰下的裤子轻轻一剥开。 就能看见两瓣白皙圆润的屁股。 第307阎政慕子书 阎政将剩下的药油全部都倒在慕子书的后腰。 腰窝的地方,淡黄色的药油被揉搓开,在淡淡的烛光下泛着光。 慕子书通体白皙,这种感觉就像是给羊脂玉涂油一样,手法轻柔。 阎政将药油揉开,从慕子书的后腰涂抹到大腿处,然后再到阎政兄弟身上。 “师兄!” 慕子书生气的唤了一声。 阎政把着慕子书被压着的山根脉象说道: “你气结于此,以至于肝火太旺,郁而化火,才致你此刻面目赤红,急躁易怒。不要怕,不是什么大问题,师兄用药油替你按摩推拿一番,好好疏泄一番也就没事了。” 阎政手掌从慕子书的腰顺着按摩了一番。 “你!” 慕子书咬着牙打了一个寒颤! 阎政反问道: “怎么?师兄的诊断有误?” 慕子书的手在刚才就已经被控制住了。 慕子书只能认了说道: “小书只知道师兄精通医术,从来不知师兄文采亦是卓绝!” 阎政笑道道:“谦虚了,我治疗的手法也是一绝” 说着阎政打开慕子书的气海沟壑,将药油涂在上面送进去按摩。 阎政是药王谷首座大弟子,慕子书是药王谷最早出师的弟子。 两人在药王谷时便时常切磋医术。全都精于此道分不出个上下高低。 药王谷位置隐蔽,掩与奇石山林间。 如此地方,除了习药,也习乐! 阎政替慕子书按摩之后,还会替他吹上一曲《山泉涌穴》清醒疏神。 慕子书在刑桌上受伤,慕子书拆了御书房。 确切的说是慕子书和司徒瑾权一起拆了御书房。 如今只有慕子书一人被关在宗人府。 也没人敢来打扰。 阎政正好想让慕子书好好休息休息,报答慕子书的三年床板之恩! 用了几瓶药油,连续替慕子书疗伤三日之久。 宽衣解带,不辞辛苦,不分昼夜的照顾! 原本休息一天就好了,在阎政热血的照顾下,硬是让慕子书整整躺了三日。 阎政擦着慕子书嘴角的药油说道: “小书,三年换三日!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还是你赚了!” 慕子书嘴有些酸,不想说话,恶狠狠的瞪了阎政一眼。 阎政将让抱起,让慕子书躺在他身上,认命的又做回床板。 阎政两手撑了撑慕子书说道: “这些年长个了,可你这怎么还是那么轻!也不多吃一些!” 阎政以为慕子书还在生气,微微抬头一看,才发现慕子书这是睡着了。 阎政摸着慕子书的墨发: “睡吧!” 两人足足的睡了一觉,到了中午,慕子书眼睛让太阳照的有些睁不开。 恍恍惚惚很是疲倦的三日,走出门口眯着眼睛看着天上让白云笼罩的太阳。 如此清晰明媚,还有些不习惯! 三日了,终于是出来了。慕子书伸展了一下腰肢,终于是好全了。师兄的药还真是。 慕子书想起阎政说的药量:一副三次,一次一日,一日一天。 “过来吃饭!” 阎政坐在亭下,招手对慕子书说话。 慕子书长得清秀,可吃饭吃的全是让人发胖的各种肉。 第308章 你还真是一个妖医 阎政问道:“怎么也不见你长胖?” 慕子书说道: “生来如此,你羡慕不来!” 慕子书对蔬菜一概不爱碰。 阎政故意往慕子书的碗里放了几根绿叶子,全部让慕子书偷偷的放回骨碟里。 阎政的手掌按着慕子书的天灵盖,夹了一块清脆的拍黄瓜,怼在慕子书嘴巴门口。 “张嘴,吃了!” 慕子书想着三日,张口含住! 又不爱吃,就一直含住。等着阎政进屋拿东西的时候在偷偷吐掉。 好巧不巧,又偏偏让阎政看见了。 傍晚阎政出门一趟,回来手里拿着一根黄瓜怼在慕子书嘴边硬是盯着,慕子书当着自己的面吃完。 阎政嫌弃道: “老实点,吃饭!多大的人了还要别人看着。” 慕子书目光幽幽的,如同羊吃草一样,心如死灰的嚼着手里的黄瓜。 而当阎政看见慕子书将黄瓜放嘴里吃的时候。某些什么东西,似是要死灰复燃。 慕子书是真不爱吃菜,假假的在黄瓜头上吭下一点皮。 就放到一边假装自己吃过了。 询问阎政道: “师兄,为何我一直探查不出你的内力。” 慕子书说着就伸手往阎政的气海丹田里探去,想要在试一试。 阎政一手握着慕子书的手腕一手将边上的的黄瓜拿起塞进慕子书嘴里道: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 慕子书咬了一口黄瓜,清脆的声音“咔擦!” 然后下颌骨不满的左右嚼动着,学着阎政的语气道:“大人的语气小孩子少管!” 然后又小声呢喃道: “兄弟长得还没我大呢!” 阎政转头问道: “你说什么?” 慕子书晃着手里的黄瓜: “蔬菜真好吃!” 阎政头也没抬,指着边上的菜棚子。 “还有一地,你慢慢吃!” 慕子书的目光顺着阎政的手指看过去,一排绿油油,圆滚滚,长条状的黄瓜,挂在上面。 慕子书看着阎政,报复性的吃了两口。就像此时咬的是阎政的,慕子书一下下的将阎政咬起来! 阎政抬头看着慕子书轻咳一声道: “吃东西,能不能小声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吃的这是花岗岩!” 阎政是师兄,虽然现在有可能,打得过。 但慕子书还是会听,轻轻含住半天,在点点咬下。 这声音,像是半夜的知了,在他要睡着的时候,时不时叫唤一身,比之前嚼花岗岩的声音更加的引人注意,让人痒痒的。 阎政说道: “外人都道三公子,清雅干净,柔弱。” 阎政目光放在慕子书身上轻嘲道: “柔弱!嚼根黄瓜声音像吃花岗岩,单手就能碎了别人的天灵盖!你这外貌,当真是骗了世间千万人!” 慕子书在外人面前少话,可在亲近的人面前,性格和老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会有些臭屁和自恋。 “骗过世间千万人,不也是没有骗过师兄,师兄可是唯一一个看过我如此庞大的模样。” 阎政又想起满月,慕子书蛊虫发作,脱了衣服以后,浑身结实的肌肉和爆起的青筋。 和慕子书平日里看着风吹就倒的模样真的大相径庭! 那个时候的他,说不出的男人! 和昨天晚上躺在他身下娇嗔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阎政伸手一轻一重的揉着慕子书粉嫩的耳垂道: “你还真是个妖医!” 阎政说着低头吃了一颗红枣。 第309章 按摩 原本气氛还好好的,只是此时慕子书身体已经恢复了。 两人又为了到底谁在上谁在下,争执起来,晚间药童进来送东西的时候看见房里不少东西被拆了。 看着像是刚刚经过战乱一样。 慕子书在给阎政涂跌打药。 烛灯下,慕子书原本清秀的面庞,有一种特有的刚柔。 让人看得痴迷! 这是以往在药童在慕子书身上看不见的。 此时的慕子书更多了许多生机,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 药童看得有些痴了,慕子书叫了他两声药童这才反应过来。 “师傅,你吩咐?” “东西放下吧!这里没什么事。” 药童见着,慕子书半跪在阎政背上。 手掌撑着身体大半的重量,然后两膝盖在阎政后背滑行按摩。 用着膝盖的力气 从腰线推带肩胛处。 尽管将整个后背推得通红,也能清晰的看得见。 阎政背后清晰的指甲抓痕! 慕子书做事细致,后背按摩完了,便挪着向下,按摩阎政的臀部和大腿。 药童见慕子书的膝盖跪在阎政圆润的臀部时,咽了一口口水。 慕子书刚准备继续按摩,突然停下问道:“外面还有什么事吗?” 药童嗓子有些哑道: “师傅一切正常,您吩咐的几具药人也一直按照您的要求养着!” 药童是慕子书一手调教出来的近侍,慕子书对他多有宽容和信任,并未觉出异常说道:“很好!你记得每日按时去溪风院给大哥送饭!” 听见这话,药童点点头退下。 一直趴在榻上享受慕子书按摩的阎政问道: “世子,还是闭门不出?” 慕子书双眸有些晦暗不清,看着自己身下的阎政点点头:“嗯!大哥为白嫣是真心付出,淡漠了这些年好不容易有一个涂妖,居然还是细作。伤了这一场,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好!” 慕子书说着,整个人坐在阎政的臀上,拉着阎政的两手,将他整个人向上扯,一脚踹在阎政的脊柱上。 用力正了正阎政的僵硬的后腰。 开腰的痛,不输女子压腿下叉的痛! 这突如其来的疼,阎政将嘴角都咬破了,仰头呻吼道:“啊!疼!” 阎政拍了拍慕子书,示意他下来,转身问道:“你是故意的?” 慕子书一脸无辜: “我替你松松筋骨!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又痛又舒服?” 阎政整个人比慕子书大一圈,此刻让慕子书弄得满脸通红,像是一只呆头鹅一样坐在慕子书边上。 阎政转移话题道: “尊亲王府耳目遍布天下,世子,又与潇奉如此亲近。涂妖是细作一事,难道世子先前完全没有收到消息?” 慕子书之前看蜡烛看久了,现在眼睛有些花,目光落在阎政身上,有些看不清说道: “谁知道呢?大哥的心思!或许真的不知道,或许是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相信,一直在等涂妖坦白!” 慕子书缓了一会,视线慢慢变得清晰,看着阎政问道:“师兄自从我们药王谷一别,你为何会出现在盛京?我还一直以为你会回东洲,如今东洲战乱,阎家怕也是难以保全!” 东洲! 阎政周身的内息搅动,顷刻间又归于平静,避重就轻笑着道:“不需战乱,阎家也早就不在了!如今阎家只剩下我一人。” 东洲第一权臣,因为太子君临渊倒台,让大皇子全部绞杀! 慕子书拿出帕子替阎政擦汗: “师兄为何不来找我!” 阎政手指叩了叩榻木道: “你将自己是药王谷弟子的身份昭告天下。所以我到了盛京!却听见太子君临渊死在尊亲王手里!尊亲王为防边境战乱,派兵镇压。” 慕子书替阎政擦汗的手悬在半空,“师兄,这其中有误会!” “我知道,这事与你们无关!可当我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我已经被皇上用药王谷的孤本诱骗,被困在藏书阁。因为皇后怀孕我才得以出来!” “是吗?师兄都怪我!” 慕子书的双眸散去了原本的先前的刚毅,变得柔淡似水,很是抱歉道:“皇上许是知道你我的关系,想借你的手来控制我。” 阎政认真想了想,点点头道 “的确是!” 阎政看着慕子书道: “阎家被灭了以后,其实我最怀念的还是我们在药王谷学医的日子。小书,等皇后顺利诞下子嗣,我们在一起回去可好?还像曾经一样!” 还像曾经一样! 这话让慕子书想起了涂妖死之后,南煜对他说的话! 南煜当时刚成婚,对涂妖还未确定是何种感情。 白嫣突然出现,昔日种种,全部浮现在眼前。 南煜不顾众人非议,将白嫣迎进府。 他对自己的感情不确定,以为将白嫣接回来,就能回到过去! 可是当他真的纳白嫣为妾才发现时过境迁。 他们过去的年少时光,早就回不去了! 他们两人剩下的,只有住在自己脑子里,零星的几片残破的回忆。 他没有心!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却不知道涂妖不知何时变成了他的心! 涂妖像是朱砂痣,就埋在他的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而白嫣早已是昏黄黯淡的白月光! 曾经是回去不去的! 第310章 花祭岛1 慕子书听见阎政想叫他等事情过去以后一起回到药王谷,一起回到曾经一心求药学医的日子。 慕子书看了阎政许久才继续说道: “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阎政让慕子书清纯柔弱的双眸看得有些心亏,缓缓松动着他略显僵硬的脸道:“一定可以的,小书!” “嗯!” 说完两人都放声笑了,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 笑声在宗人府回荡。 只是,夜已深!这笑声未免有些凉了。 就像一杯温热甘甜的美酒,放凉了,只剩下寒人心肺的凌冽。 这酒虽然还是先前的酒,可滋味却是不一样了! 慕子书看着外面的月色,心里叹着道:“我们兄妹四人,皆让盛京这个繁华富丽的地方,磨得心性凉薄,各中苦涩,难以言喻!也只有二哥,还是一腔赤城!这是不是大家说的,傻人有傻福?” 阎政算了算日子道: “也难怪你今日多有感慨,慕将军的婚礼可是在明日?” “嗯?” ——花祭岛—— “朗月清风,高山流水,一扫阴霾!” “举杯邀约,额,总之爽!” 银熄嫌弃的看着慕子野: “你这人,对的什么词!” 寒沐泽也有些嫌弃,举着酒杯和银熄碰了一口表示认同。 喝过之后对着慕子野道: “明日你就大婚了,不去和你未来的新娘子浓情蜜意。找我们两个孤家寡人做什么?” 慕子野油腔滑调道: “今天,兄弟重要!” 银熄很不给面子的拆穿: “别欺负我们没成亲的不懂!成婚前一天,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只能等掀盖头的时候见面,要不然不吉利。这小子是让莫非赶出来的!” 寒沐泽坐得慵懒随性,说他像一位君王,可他的衣服永远是松松垮垮的开到胸口。 说他不像一位君王,可他玩笑时眉眼间,偶尔流露出来的杀伐果决,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寒沐泽邪气的挑着边上仙姿绰约的侍女看着慕子野道: “听说你答应金熙柔,今生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亦不续弦!今日来找我们,可是打算让哥几个带你成亲前最后开荤一次。” 寒沐泽说着将手里的女子推道慕子野怀里。 慕子野像是六根清净的和尚,连忙站起来。 生怕自己碰上了! 退到安全距离,慕子野指着寒沐泽骂道:“奶奶的,你别害我!” 银熄和寒沐泽见慕子野躲瘟疫一样,躲开女人。 两人哄堂大笑! 银熄道: “看不出来啊!真的收心了!来来来,兄弟敬你!” 三人举杯满饮,寒沐泽对着身后一堆花花绿绿伺候的女人道: “都退下吧!别连累了你们二公子的名声!” 小别嶺,原本还是热闹的。 随性仆从,丫鬟全部退下以后只剩下他们三人。 一时间还有些萧条。 风吹过,树叶瑟瑟做响。被吹落几片,又一片落在桌子上。 三人看着淡黄有些干枯缺水的树叶。 银熄捡起叶子: “竟不知,已经入秋了!” 慕子野放下酒杯看着寒沐泽,欲言又止! 却让寒沐泽先开口说道: “今晚是你我最后一顿酒了!我是来道别的!下一次见就是在战场上!” 慕子野不舍道: “不喝杯喜酒再走!” 寒沐泽轻笑道: “南国皇帝多疑,你的喜酒,我就不喝了!” 慕子野一直以为,天下皇帝都如司徒瑾权一般,玩弄人心,城府颇深,运筹帷幄! 可是自己和他接触以来,发现寒沐泽和谣言里的阴险小人完全不一样。 第311章 花祭岛2 寒沐泽左手善,右手恶,从不心虚世间既定的规矩。看似罪恶滔天,流氓无度,其实最是至情至真。 流连玩笑间,便早已囊括天下。 他的心性和谋略远比世人知道的要深远。 慕子野举杯感叹道: “你我喝了那么多顿酒,却偏偏喝不上我的喜酒,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惜。” 寒沐泽笑道: “有什么可惜的,要是喝了你的喜酒,咱俩就是真兄弟。那到时候仗还怎么打。现在咱俩顶多只能算得上是酒肉朋友,酒肉穿肠过,刀兵相向的时候才不会手下留情。” 慕子野看着寒沐泽假装擦眼泪道: “当真是浪子无情,我辛辛苦苦和你厮混一整个夏季。只换来你一句:酒肉朋友!” 寒沐泽睨眼看着慕子野道: “行了,别恶心人了!这个给你,做你的新婚礼物。” 一旁的银熄看见寒沐泽手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看着慕子野道:“你小子赚了啊!” 慕子野有些不确定: “这是!玄铁狼币!” 寒沐泽也不啰嗦,交道慕子野手里道:“我虽然孤身一人,但是我愿意成全天下的有情人。你有金熙柔,我希望你们能幸福,一路顺遂。 若是战场遇见,我不杀你。送你和金熙柔浪迹天涯,只是别在让我遇见!” 慕子野看着手里的玄铁狼币说道: “你还真是无私!若是不熟悉你,铁定将你当成多管闲事傻子。” 寒沐泽叹了一口气道: “这世间能有你们这样纯粹的感情,少之又少?你小子运气不错,好好珍惜吧!” 慕子野手里把玩着玄铁狼币,最后还是还给寒沐泽说道:“我若技不如人被捕,你因为这枚玄铁狼币放了我。那我便是苟活于世!我对不起底下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将军战死是荣耀,小柔也会替我高兴的!再说了,咱俩还不一定谁输谁赢呢!你这话说得,跟你已经赢了一样!” 寒沐泽看着慕子野,束发荣冠,在夜里,他身上散着一种被子晒了一天太阳的干净气息。 这样简单,干脆的人,当真是可惜了! 能在战场上遇见这样的对手也是他的幸运。 可是这样的将军,不该为这样的皇帝,为这样的阴谋送死! 寒沐泽仰头喝下一杯,说道:“这一战,慕族不可能赢的,就是赢了也是输!” 慕子野脸色有些不好: “你什么意思!” 在一旁的银熄看着情况不对,慕子野脑子直,一味的护短死忠!对比司徒瑾权这个南国皇帝,寒沐泽这个北疆王也只能是外人! 有些话寒沐泽不方便说,说出来便是挑拨离间。 银熄替寒沐泽开口说道: “五年前的战役,没打之前。慕族送了一个嫡长女入宫,得胜归来又押了一个嫡长子在盛京。 那么这一次呢!三公子被关宗人府,说是玩笑不当真。 可皇帝却不敢放他离京,参加你的新婚!一点面子都不顾! 谁又能肯定,玩笑之后,皇帝会将三公子放出来。 一连押了三条人命! 尊亲王和你必然死战! 若是输了,他在西境囤积的兵马,便会继续。 若是赢了,一场战争下来,慕王军早就气数耗尽!变成弃子! 这场战争从头到尾,无论何种结果。慕族都活不了!我们这位皇帝,棋当真下得好!” 慕子野的性子像是夏季的风,直来直去,他思考不了这些。 可听着像是那么回事,他慕族好像真的一直在被皇帝算计。 不过这些都是南煜和慕子书在考虑的。 只是如今,这两人他一个也联系不上。 慕子书在宫里,传信去问,很容易被江千忍看见。 而皇帝借口私运的事情,因为书信出了纰漏,便在南煜身边安插了一名执笔司。 负责查看所有书信记录。 尊亲王府外面也一直有皇帝的探子,南煜借口闭门不出以后监管更是比从前严格不少。 大哥叫自己不要和他主动联系。 他们已经许久没联系了。 父王和先帝是结义兄弟,在他眼里慕族为皇室战死是忠义,不是诡计! 这样一想,慕子野发现自己远在边疆,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商量。 身边难得可靠的,比自己聪明的也只剩。 慕子野抬头看了一眼寒沐泽 妈的!是个敌军统帅! 慕子野有些不耐烦看着银熄道: “听不懂你们算的这些,难道就因为这样,这仗就不打了!我只知道军命在身我无法违令。” 银熄看着慕子野这猪脑袋,终于知道为什么,皇帝会留慕子野在北疆掌军了。 会打仗,不造反,当真是。 好用! 银熄勾着慕子野的肩膀,故意说道:“干脆别想了!你看,我有无妄海银氏水军,你有边境慕王军,他有北疆和东洲。这天下兵马有三分之二在我们三人手里。 你不是想不清楚吗? 咱们三,一路打回盛京,你当着你大哥和三弟的面问问清楚,要怎么办!问问皇帝是不是在算你们慕族!” 慕子野一手推开银熄: “滚犊子,我三弟还在牢里关着呢!我这边起兵,老三他马上就死了!” ! 原本慕子野,没觉得老三被关在宗人府有什么不妥的。 自己张口说到“死”字才发现,慕子书这无形之中也让皇帝做了人质。 大哥是嫡长子,皇帝不会轻易动。 最有可能死的就是慕子书,只是皇帝一直避重就轻的,用一些玩笑话哄着北柠。 用北柠牵制慕子书。 慕子野头疼的抓了一把头发说道: “司徒瑾权手里握着北柠这张王牌,你们别在这里分析来,分析去的!我听不懂!为了北柠,上头的传什么旨意,我只能干什么!” 寒沐泽越过慕子野看着他伸手的醒狮王旗,想起潼山关英姿飒爽骑着狼的慕权歌。 和现在被困在皇城满眼只有红砖绿瓦的皇后。 缓缓叹气,可惜了,本该是翱翔在天空中的鹰,却被砍了翅膀锁成了金丝雀! 第312章 寒沐泽:往事1 寒沐泽的叹息引来了,慕子野的注意,看着他说道:“咱几个也都心知肚明的,你们能看透的这些,我大哥和三弟未必不知道。早先,司徒瑾权出兵攻打西境。 盛京中腹属于防备。 他们是有想过要反,只是北柠在东华城门做了一个噩梦以后。 就将大哥的计划拦住了! 司徒瑾权夏巡突然去一趟西境,那边现在已经是稳了一大半了。 我们慕族已经丢失了唯一一次机会。 大哥同意退兵之后,我也有半月,没收到他消息了。 北柠说他相信司徒瑾权,那是她的夫君,更是她孩子的父亲。 比起你们口中的皇帝,我更希望盛京城另一之上坐着的是北柠口中的皇帝。不然妹妹该有多伤心!” 寒沐泽有些惊讶: “慕权歌怀孕了?” 慕子野听见寒沐泽吃惊的语气,笑道: “都昭告天下了,你装什么呀!不是你让人在北柠喝的血燕里放了红花,害她动了胎气。 北柠去找潇奉算账的时候,你故意叫潇奉将线索引到司徒瑾权身上。 挑拨他们两人的关系! 也是还好北柠依旧选择相信司徒瑾权,这才没有上当!要不是妹妹没什么大事,我刀都差点抡你脑袋上!” 慕子野这一堆话说完以后见寒沐泽呆站在原地。 似乎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 寒沐泽的城府一点都不会输给司徒瑾权。 他眉眼永远都是浮着一层放荡不羁的笑意。 让人看不出心思。 如今见他吃惊到发呆,可一点不像是装得。 如果是这样! 慕子野突然浑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慕子野伸出手指,捅了捅寒沐泽说道:“你可别吓我,你要是敢说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依旧把刀抡到你头上!” 寒沐泽听着慕子野空伐虚张声势的声音,看出他双眸极力在寻找答案,渴望自己是凶手。 寒沐泽薄唇微启: “是我!” “吓死我了,还好是你!” 慕子野松了一口气,虚惊出一身冷汗:“要不是你,那就是司徒瑾权,为了去西境整兵,不敢来东洲才动的手脚!那这一切得多可怕!” 慕子野走后,寒沐泽看向银熄问道:“我不知道慕权歌怀孕,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银熄耸耸肩叹气道: “我只是欣赏她,听见她怀孕,被困住手脚,都觉得唏嘘不已。叹息司徒瑾权配不上慕权歌,慕权歌本是能独自屹立风雨的树,不该被挖去做藤蔓。我当真想不出你知晓他怀孕以后是什么心情。所以就把消息替你拦了!” 银熄至今忘不了,当时他们被捕时,慕权歌临死不惧的表情。 还有她愿意将自己两万兵马借出去,为救南蜀百姓的谋略。 这样一位奇女子,再此在皇宫遇见,银熄看着慕权歌,又一种说不出的陌生。 感觉宫外的她和宫里的她完全不一样。 宫里的她更像是一个按照所有人活着的精致的木偶。 银熄很是不解的问寒沐泽道: “不是你,你为什么承认!” 寒沐泽看着小别嶺的上的景色,双眸变得清幽道:“如果让她知道是司徒瑾权,那她该是有多伤心。” 银熄看着寒沐泽这种成人之美的烂好心发作,言语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以为你这是在帮她吗?如此一来慕族对司徒瑾权就没有了防备。慕族的生死,全部都凭着司徒瑾权的良心!” 寒沐泽的视线追寻着一只飞向山谷的萤火虫说道: “她愿意用全族的生死做赌注,去相信司徒瑾权,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成全!比起见她伤心欲绝,我更希望她能赢!” 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火气窝在银熄胸口,看着寒沐泽很不客气的说道:“你脑子没事吧!你不是喜欢她,怎么还想她能赢!” 寒沐泽说道: “你不懂,她简单的两滴泪,就能让我全身痛到筋脉寸断一般。我比谁都希望她能开心!” 银熄这话让寒沐泽更加不懂了,他听不出寒沐泽言语里的深情。 只是觉得寒沐泽的冤大头,属实是有一些冤枉。 银熄问道: “那你还要为她夺天下,直接将北疆拱手送给她不就好了。” “不一样!” 银熄问道: “哪里不一样了!” 寒沐泽说道: “她不稀罕的,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天下。” “那你这是?”寒沐泽的目光已不在追寻这刚才的萤火虫。 站在小别嶺,视野看下远处他打下的东洲道:“她只想要自由,我便为她夺天下,以天下之力,送她自由。” 银熄在看寒沐泽,只觉得他是个疯子。 “你大费周章夺得天下,得到她,最后却要放了她!寒沐泽,你的爱属实是让人有些复杂让人看不懂!” “复杂吗?” 寒沐泽答道: “我喜欢她,与她无关,她喜欢什么,我便给她什么!如此而已,最是简单不过!” 秋风吹起,寒沐泽的衣袖飘扬,银熄才知道。 司徒瑾权是复杂到让人看不懂! 寒沐泽反而是简单得让人不看不懂! 在银熄心里,寒沐泽依旧是一个疯子,却是一个让他心生敬畏的疯子。 寒沐泽在北柠的花祭岛住了一整个夏季。 可他也只是过客而已! 寒沐泽临走,感念莫非的救命之恩特来拜别,问道:“当初我在潼山中箭,命悬一线逃到此处。先生明知我是北疆人,也摸到那箭簇上烙的醒狮金印,知道是慕族的人杀了我。你为何还要救我。” 北柠常说她师傅莫非是个老神棍,铁公鸡。 但其实莫非更是一个药瞎子。 年过半百,双目失明,整天就将自己困在神木林里捣鼓一堆药材。 画地为牢不愿出去。 两指一掐便能算尽天下事! 听见寒沐泽如此问他,像是能看见一样,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说道:“你忘了,可是它没忘!” 莫非摸了摸边上小东西的脑袋。这狼原先就有半人高,住在花祭岛这一年,又比先前大出不少。 好好一只狼王此时正似一只小狗一般,趴在莫非脚边吐着舌头。 莫非说道: “狼是何等的高贵,小东西将你从潼山关驼到这里,来时它也是气息奄奄,却对我下跪求我救你。那时我便知道你不仅是寒沐泽,更是慕忆,你是慕如芸的儿子。” 第313章 莫非:往事2 慕忆!听见这久违的名字,寒沐泽张口否认。 “先生说笑了,我母亲书冼月黎,怎么会是慕如芸!” 莫非听见这个名字神情有些黯淡,“改名字啦!难怪我一直寻不到她的消息!” 月黎,月离! “我们曾经以月为誓,看来她是借这个名字告诉我也是告诉她自己,往事早已灰飞烟灭。” 莫非有些浑浊的眼眸看着寒沐泽问道: “你母亲现在如何了?” “死了!” 寒沐泽的声音干脆利落,听不出丝毫眷恋。 像是莫非口中的人,寒沐泽完全不认识一样。 莫非原本如神木林的老树一般,年龄虽大却依旧精神矍铄,脸上的痕迹,是树干上的年轮。 一副老顽童,能再活五百年的模样。 可听见寒沐泽说死了,莫非瞬间变成老树枯木。 寒沐泽问道: “先生与我母亲认识?你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莫非平静的双目波动,最后又渐渐变得平淡,最后只说了一句:“故人!” 寒沐泽看出这其中包含着种种,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在看莫非的药室,随处可见的莲花,这是他母亲最喜欢的! 寒沐泽心中了然,便没有再问! 莫非想了想还是问道: “葬在何处!” “五年前两军交战,北疆溃败。葬在慕族苍城山。” “为何死的!” 寒沐泽谈笑风生的眉色突然消失殆尽,眼里从未见过如此厌恶的杀意,说道:“慕臣雄率兵攻打北疆,天险关,是北疆的命脉!此处若是破了,那北疆便不复存在了。 慕臣雄大军在前,北疆根本无力抵挡。我母亲也是死在这一战。慕臣雄亲手射杀!” 听见慕臣雄亲手射杀,莫非喉间说不出的苦楚。 慕如芸是汝南王族,慕臣雄的义妹。 先皇后的母族宇文一族,派兵替先帝讨伐汝南王族,最后汝南覆灭!宇文一族战死,无故背上通敌买国的罪名。 只有先帝皇位稳固! 慕臣雄和琼华,私下里与汝南交好。 汝南覆灭以后,他们一直派人暗中探寻,整个汝南王室只剩下。 莫非和慕如芸。 慕臣雄替其改名换姓,隐藏身份。 让莫非这个权术师做北柠的太傅。 慕臣雄让义妹慕如芸改了原先的姓氏,赐以慕姓,尊为府上二小姐! 兄妹之情溢于言表,能让慕臣雄亲手射杀慕如芸的只有一种。 慕族军令:两军对垒,以亲族做人质,必亲手杀死人质,断其妄想! 在慕族这条铁律面前,让对手感受到慕族取胜的决心。 几十年来,已经没有人再敢用人质威胁。 寒沐泽说着语气变得有些轻讽道: “我原本恨透了慕臣雄,恨透了尊亲王府的人。因为慕臣雄亲手杀了我母亲! 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恨了最不该恨得人。 我父王,堂堂北疆王,在天险关城门前,居然押着我母亲做人质。 逼慕臣雄退兵!我一直以为我很幸福,父王的专宠也让我母亲以为她很幸福。” 寒沐泽笑道: “可是谁知道呢!这一切居然只是幻想!不过就是利用!当我知道以后,我便亲手杀了我父王。好笑吧!” 正是因为他父王对他母亲的利用,所以寒沐泽才真心的想要为,慕子野和金熙柔这种纯粹不参杂利益的感情保驾护航! 莫非听完,两手死死拽住。年过半百,眼角还是留下一滴泪。 更像是一滴纯酿多年的酒。 “当年汝南覆灭逃出来以后,我便双目失明。自觉配不上你母亲,一次次将她推走。后来战场上她遇到了你父王,逃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花祭岛上生下了你,安稳的过了十年。 最后还是被你父王发现了。 慕如芸对我心灰意冷的离开。 自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想来慕臣雄是恨透了我,不然不会连她死都不告诉我。 我一直以为她在北疆活得安稳顺遂,你父王偏宠她入骨,最后居然居然挟她做人质!” 想到这里,又想到斯人已故! 莫非痛恨的至极,原本老顽童的精神矍铄也都已经消失殆尽。 变成行将枯木! “先生你?” 莫非摆摆手道: “无碍,我还要去苍城山祭拜你母亲,没那么容易死!” 寒沐泽原本已经放下,可此时心头比先前更加沉重。 “先生说我在这岛上住了十年?为何我一点记忆都没有。” 第314章 莫非:往事3 莫非拍了拍小东西的脑袋将它送到寒沐泽身边说道: “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改,身高样貌也会变,但是一个人的气息不会变。狼是不会认错自己的主人的。” 莫非越说,寒沐泽越是不敢去听:“你说,小东西原先就是我养的?它不该是慕权歌养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忘了,但我知道你和我徒弟,北柠这小家伙缘分倒是不浅。” “什么意思?” 寒沐泽的心跳得猛烈,他一直在为仇恨,在为北疆,在为东洲奔波。 从没有时间思考过什么儿时童真,他母亲死了,那是他最不愿意触及的。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有意回避! 可是当他再去想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心空了一块,像是有风穿过。 空荡荡的,只有几丝萧条的回声! 他真的!真的忘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寒沐泽看着莫非问道: “我在花祭岛这的十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非见寒沐泽如此痛心疾首,又想起往事如烟,其实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曾经是回不去的! 莫非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母亲怀着身孕逃到这里,五年之后慕臣雄带着北柠也搬往这里。慕臣雄的军功给北柠换了这座岛做她的封地!” 又是这种感觉,寒沐泽只觉得自己全身血脉都在涌动,翻滚,像是要冲出来一样。 “我和慕权歌以前见过!” 莫非想起以前两个都是豆丁大的孩子笑道: “你们岂止见过!你还天天给北柠浇水让她快点长大,害我一锅药汤回回都要重新做!” 莫非语毕,寒沐泽一阵头痛,脑子里开始出现一些零星的片段。 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拿着勺子往一个孤山岩壁天池泉里面浇水,嘴里念叨着:“小萝卜多喝水,快点长大,我带你去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啊!” 寒沐泽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 “为何我的脑子里会有这些,既然有了,又为何要让我忘记?” 寒沐泽疼到难以控制自己,小东西通人性,一直在寒沐泽的脚边游走,却毫无办法。 最后在莫非的示意下,将他扑倒。 莫非在寒沐泽的脑袋上施了两针才逐渐安静下来。 伸手替他把脉,却查不出任何问题。 脑袋也并无任何撞击或损伤,一切正常看着并不像是失忆。 过了一柱香以后,寒沐泽逐渐苏醒。 不知不觉中天都亮了,神木林里的阳光,鸟鸣!让寒沐泽略见安稳。 寒沐泽说道:“先生求您告诉我!” 莫非见寒沐泽脉象平稳许多才说道: “尊亲王府手握重兵,上下皆是铁骨铮铮的军将!就连旁氏都没有女孩出生。先帝一直想要与慕族联姻,送了几位公主下嫁,却没有任何效果。 直到北柠这个嫡长女出生! 刚知道是个女儿,先帝就立即写了圣旨准备赐婚。 圣旨上写着让北柠做司徒皇室未来的皇后! 可北柠和慕子书是双生子。 两人在琼华的肚子里,营养不均衡。 北柠身体羸弱,对比慕子书刚出生的哭声洪亮。 北柠则是瓷娃娃一样,一点不会哭。 在民间,这种孩子都是活不成的。 有传言出生不会哭得孩子,是有死人在旁边哄着。 慕臣雄盼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女儿倾尽所有也要在阎王殿前将女儿的命夺回来。 金砖银砌的好不容易在阎王殿前替北柠铺了一条生路,哄她走回来。 在北柠满月宴的时候,先帝将写好的圣旨,当着众人的面颁布! 先帝原本是要用这样重大的场合要挟慕臣雄,以为他会给些面子。 可慕臣雄居然拿着圣旨砸向先帝骂他“痴心妄想!” 慕臣雄气得连夜举家搬迁,到花祭岛。 那时候慕如芸带着你也在岛上,一大家子,好多人,好不热闹! 你,还有顾漠,还有南煜和猴子。你们四人,没有一个省心的,成天在岛上,将这里搅得有天无日!” 莫非想起过往,脸上的皱纹深了许多,笑得很是幸福。 像是阳光洒在老树的年轮上暖暖的。 莫非提示道: “慕子野当时年纪小,就是个沙包,根本不记事。虽然你们长大了,样貌都变了和儿时不一样。但身份没变!南煜和顾漠!应该认得你!” 顾漠是先皇遗腹子,此时正在西境,寒沐泽没有见过。 但是南煜! 寒沐泽想起在苍城山,四月四大祭的时候。 是南煜替他开了一条道,让他能悄无声息的顺利祭拜。 之前寒沐泽还以为是南煜有意与自己联手,所以对自己如此友好。 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 第315章 寒沐泽北柠儿时牵绊:往事4 莫非见寒沐泽当真是一点记不得了又说道: “北柠病弱,先天不足。我是药师,北柠自然由我照顾。北柠的身体需要一直泡在孤山岩壁天池泉吸收天地之气,在用药汤引入。 我每天上山给北柠换药汤。 北柠穿着肚兜小小一只,坐在天池泉里,下头是炎火岩石,上头是天池水,头上冒着两根头发。整个人白白嫩嫩的。 慕臣雄说像宝玉,你张口说像萝卜。 慕臣雄可听不得别人说他女儿一点不好。 伸手要揍你,还是我给拦住的。 我与慕如芸相熟,你也一直在我跟前。 之后你每天都跟着我上山给北柠换药。 好好的换药你非说是给萝卜浇水。 拿着舀勺一勺勺的往北柠头上倒,每天和她聊天告诉她:“小萝卜多喝水,快点长大,我带你去玩!药浇完了,还敢往你们加水。气得连我也要打你。 问你为什么,你说这样萝卜长得快! 后来我发现,你每次靠近北柠是,她的气息都平稳许多,心寒之症也很少在发作。 北柠沉睡了五年,你浇了五年的萝卜! 逢人就说你是养萝卜的! 后来北柠身体根基扎稳了,可以从天池泉里面出来。 众人抱着北柠这粉雕玉砌的娃娃爱不释手。 你碰都碰不到! 北柠来我这里喝药的时候你才能抱着。 你这时已经十岁了,你父王寻见你们的踪迹。慕如芸问我,想不想要她留下。我却说自己配不上她!” 莫非每次想到这里都万分心痛! “有一天你还是抱着北柠在我这里喂药,你母亲手里提着包袱叫你回家!你以为只是和往常一样在岛上回家吃饭,一会还能在过来。 可北柠好像知道了什么。 手里攥着你的玉牌,不让你走。 你逗她说,这是以后要留给你娘子的。 如果你长大以后愿意嫁给我,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你这话一说完,北柠拽着玉牌不放手,哇的一声哭出来。 声音洪亮,比当年慕子书的还要大声。 北柠自出生就不会哭。 这是她第一次哭,你兴奋的将玉牌摘下送她说,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你便伸手替她擦眼泪。” 莫非说的这些,寒沐泽丝毫没有记忆,可他的心却莫名的痛,一种苍白无力。 听见北柠的眼泪时,寒沐泽顺着莫非的话继续说下去道:“当我的指腹触及到北柠眼泪的时候,全身血脉喷张,疼痛难忍,就像身体里装的不是血,而是毒酒。一直自内而外的侵蚀着我全身。直到昏迷!” 寒沐泽描述的和莫非当年看见的一模一样,问道:“你这是记起来了!” 寒沐泽苦笑的摇头: “不是,我只是一直清楚,我见不慕权歌的眼泪。在潼山的时候,她哭着问我:你又要杀我!我见到她的眼泪便投降了,怎么舍得杀她。” 莫非继续说道: “你当时昏倒摔在地上,还死死地将北柠护住。之后你母亲便带着你回北疆,你便成了北疆的三皇子。 慕臣雄对外宣称你和你母亲死于瘟疫。 第316章 莫非:往事5 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收到你母亲的消息,原来她这是为了不让慕臣雄遭先帝猜测改了身份。 毕竟一个尊亲王送一个妃子到北疆王暖帐内难免遭人非议。 慕臣雄说为了慕王军的安危你们走了以后便和尊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许任何人在提起。” “不许任何人在提起!之后呢!” 寒沐泽迫切想知道 莫非继续回忆道: “之后!北柠的心性原先一直定格在刚出生的模样 养了五年也只是能睁眼,能从天池泉里面抱出来,像是五个月大的孩子一样。 因为你才能哭出声。 可自从那次哭出来以后,北柠像是突然间开窍一样。 慢慢的能走能跳,还能说话。 用不了三个月就个同龄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当真是应了你说的话,和小萝卜头没区别,太能折腾了。 原先是你这个浑蛋带头在岛上耍浑。 你走后,南煜他们三个安生了没多久,便是北柠带头胡闹,尽干一些大逆不道放火烧山的浑事。 原先你们玩的时候还碍于慕臣雄的威严,不敢太过分,都是私下里偷偷玩。现在可倒好,慕臣雄为了哄女儿开心,带头出来玩,当真是…唉!” 莫非伸手一拍额头细数慕臣雄干的事: “北柠说要捕鱼,他用火药炸大海。北柠说想养动物,他不知哪里弄的一堆老虎狮子的幼崽。 就连孤山岩壁边的火山洞口,都能被他拿来烤全羊。 那玄铁的烤架,到现在还在! 总之这岛上被这五个人,搅得是住不下去了。 之后把琼华惹怒了,叫他们几个人要玩就滚出去玩。 之后慕臣雄就从边境调了十万骑兵过来,抱着北柠在马上。 几人在这附近剿山匪,抓海盗玩,慢慢的慕臣雄开始教他们学习兵法。 原本只是教三个男孩。 北柠还小一直让慕臣雄抱在怀里,从未注意到,她居然也在听。 北柠在她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几个哥哥全部比下去了。 之后更是不得了,常跟着慕臣雄出入北疆边境军营,阅览三军。 慕臣雄对北柠也是毫无保留任何机密也从不避讳。北柠七岁创了孤山惊壆阵,着实吓了慕臣雄一跳。” 听到这里连寒沐泽都吃惊: “五年前让北疆溃不成军,变幻莫测的孤山惊壆阵是慕权歌七岁创的?” 莫非美色有些得意的点头: “老夫和慕臣雄,精心教养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早先我便替北柠卜了一卦,这小姑娘居然是天生慧根,花神坐胎,又是尊亲王府嫡女。 福分太大,她的身体盛不住这样的福,根基不稳所以一直沉睡着。 如今醒了,自然是不一样! 只是北柠到底没有打过仗,她画的阵法很多地方太理想了不能在实际作战中使用。 北柠画的只能算是模版。 这孤山惊壆阵又让南煜改了不少,才能实际作战! 但按照北柠的年纪,已经是远远胜与常人。 若北柠刚出生就那聪明也没什么。 只能说尊亲王有福气,虎父无犬女,北柠天资聪颖。 只是北柠刚出生就闭着眼睛睡了五年,用药维系生命。 如今北柠醒了又与其他的孩子有异! 我们说是神仙坐胎,难保有心之人说是邪祟附体! 慕臣雄不想自己的女儿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指手画脚的谈资。 我们便将这件事情隐了下来。 一直低调在东洲边境生活。 我问北柠孤山惊壆阵,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北柠说她去了孤山岩壁天池泉看见岩壁走势突然想到的。我说你在这里养了五年,还有人天天把你当萝卜养,你记得吗!” 说到这里寒沐泽开始有些紧张: “她可记得我?” 第317章 寒沐泽北柠:往事6 莫非想起寒沐泽辛辛苦苦跟着他每天,上山换药整整五年,有些于心不忍,缓缓说道:“北柠说,她忘了!” 寒沐泽一声苦笑: “我们都忘了!如今就算知道,也只是苍白。” 寒沐泽的手捂在他的空荡,沉闷的心口说道:“您说的这些我总觉得惺惺相惜,与我很是关联!我越是想努力记起越是觉得心痛空洞。 我当年醒来以后,睁眼便看见北疆王庭,朝我汹涌而来的是数不清的明枪暗箭。 我很多事情记不清,却只是单纯当做一些无聊的儿时回忆,不必去记! 而且每每回想起来,便是头痛欲裂,我也没有在想过。我们无形中,究竟是错过了什么!” 寒沐泽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被挖走了,只剩下空空的一个洞。 可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他,有人拿着锄头在他空荡荡的心口里依旧在开采。 锄头凿进肉里,挖除开一块,寒沐泽甚至能听见开采的回声。 一直悠荡在他体内。 空洞又苦涩!渗着血! 莫非想着唯一能寒沐泽的也只能是他们两人无形中一起养的狼了,说道:“天池泉在花祭岛最高处,孤山穹顶。北柠没有说她为何突然去孤山岩壁的天池泉! 有一天她手里却抱着一只病弱的狼崽子。 说这是她在天池泉边上捡到的! 狼崽子就算是气息奄奄,看见北柠也是用着最后一点力气狼嚎撒欢,高兴坏了。 狼崽子脚上绑着一条红绳,褪色了,想来是它的主人给它系上去的,只是时间太久了,这狼也长了不少,已经紧得勒出血迹了。 北柠抱它回来叫我替它医治。 红绳勒得它脚都出血了,这狼崽子都脚都走不动了,北柠便替它剪了随手便扔了。 谁知这小狼崽醒来以后像是发了疯一样,仇视的看着北柠。 可最终还是没舍得攻击北柠。 后来狼崽子自己一瘸一拐的又走回孤山天池泉。 孤山夜里猛兽众多,它太弱小了,夜里它活不下去的。 一直等到黄昏还要自己在瘸着腿下来。 第二天一早在上去。 我见它像是在等什么人。 本来就只是一条红绳,北柠找了天下绣娘重新织了一条上好的,赔给这狼崽子。 可它还是每天都上山去等。 后来北柠放出岛上她养的所有猎狗,虎豹,狮子。 闻着这狼崽子的味道,足足找了十多天才在一个泥潭里找到! 红绳便变黑绳,脏的不能要了。 下人洗过之后送到狼崽子面前,它好好的一匹狼,居然流了眼泪。 我见它如此,认真看了那红绳,发现那上面结是你系的。 这狼崽子原来是你养的,只是你走的时候太匆忙。 昏睡着就被抬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这狼崽子足足在山上等了你两年。 每天都在山上等你,风雨无阻,眼巴巴的望着你能回来。 那红绳勒在它脚上足足勒了两年,狼牙锋利,明明它一咬便扯开了,可是它却舍不得。 就让它绑在自己脚上,勒得出血。 北柠将褪色的红色放在锦袋里系在它脖子上。 我知道它在等你,我告诉它,你不会回来了。 它好像听懂了!在也没有靠近过孤山。 它认出北柠是你养的萝卜,之后就一直跟在北柠身边。养了那么多年,才知道这狼崽子是一只狼王。” 莫非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道: “它等了那么多年,既然你回来了就给它换一条吧!” 莫非随手剪了一条十分普通的红色递给寒沐泽。 寒沐泽看来一眼小东西。 它此刻像是一只小狗一样,乖乖的跪坐在他脚边吐着舌头,迫切的等着。 两军对垒寒沐泽都丝毫无惧,此刻他的手有一些颤抖。 接过莫非手上的红绳,下意识的系了一个莲花结。 莫非看见寒沐泽手里的莲花结,往事翻滚。 寒沐泽伸手摘下小东西脖子上的锦袋,拿出里面泛白的红绳。 上面的结系,和自己手里的一模一样。 如果说莫非之前讲的一切都太突然了,他无从接受,那么! 这红绳上面的莲花结就是无从辩驳的证据。 他的曾经,当真在这里住了十年,足有有一半的时间陪着慕权歌长大。 最后他们都不记得了! “慕忆,十一年了,这小东西足足等了你十一年了。” 寒沐泽将新的红绳放回锦袋里,挂在小东西的脖子上,说道:“对不起,我将你忘了!” 小东西看着自己的新红绳像是过年了一样上窜下跳。 最后还跑出莫非的药室,在神木崖上发出阵阵狼嚎。 将神木林里的飞禽走兽,惊出一阵动乱。 寒沐泽手里握着泛白的红绳,想来这泛白的红绳就是她和慕权歌的缘分。 寒沐泽的看着手里泛白的红绳说道: “这世上最让人心痛的不是我们结束了!而是,我们本可以!我们的时间永远都在错过!” 莫非也不知如何安慰寒沐泽,慕如芸让他一辈子画地为牢,不愿走出花祭岛。 只是叹道: “人生三大悲,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可悲,可叹,可惜啊!” 莫非见天亮了起身将晒药的帘幕打开。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阳光落在莫非身上。 莫非问道: “你夺这天下,是想让北柠自由?” 寒沐泽毫不避讳点点头。 莫非又说: “可你出兵,就一定和慕族碰上。若是不出兵和司徒瑾权争个高低,心里又不甘心。 慕族世代守着北疆边境,你不愿伤他们,可他们也不会让,更不可能降。这是个死局啊!” 寒沐泽将手里的泛白的红绳收起来。 起身,走到莫非身边!阳光也落在寒沐泽身上。 寒沐泽眉眼又恢复了他往日的俊朗与不羁,寒沐泽说道: “北疆攻打南国,慕族受命出征。这是国仇,不是私怨! 怪不到我头上。 我给过慕子野一枚玄铁狼币,若是战争中遇到,可保他一命。 可是他不要,他说将军为国战死是荣誉。 更何况慕族世代勇猛,是杀不死的。 慕族若是覆灭,凶手绝对不会是和他真刀真枪拼杀的北疆。正如当年的宇文一族!” 莫非问道: “你这是在暗指皇帝?” 寒沐泽直接点头: “南煜如果不明白这一点,当初怎么会不惜背上骂名也要谋反!只不过最终让慕权歌拦下了!” 莫非也不解 “小姐吃了药以后的确是天真烂漫,可也极少如此相信一个人!居然敢拿着慕族全族生死去赌!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吃药!” 莫非见着寒沐泽一脸震惊,点点头:“是!” 寒沐泽继续说道: “可是与慕权歌的心性有关。在潼山时我承认她的确与寻常女子不一样。 至今记得她骑着狼,在大漠阳光,发丝飘扬的模样。 可天生慧根,我在盛京见过她处处妥协的模样。着实有些!还有我在她身上更加认不出孤山惊壆阵的气魄。” 莫非听见这话,突然放声笑道:“你倒是胆子大,敢在我面前说完徒弟的不是。告诉你也无妨,北柠这是吃了金丹才如此。” 寒沐泽不解:“金丹?” 莫非叹息道: “北柠十一岁的时候,你父王出兵攻打,北疆来犯。慕臣雄受命出征,他手握大军,皇室不放心。 借口说北柠年纪小,又是女孩子应该送进宫里由她皇祖母照顾。 实际上就是做人质! 以防慕王军和北疆密谋! 北柠自小便和其他孩子不一样。 她是未来皇后,此次到盛京,举世瞩目,本来就有太多人眼红嫉妒,若是北柠在如此聪慧! 盛京那些个神神鬼鬼,是不会放过北柠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是为了保护北柠。 南煜提议让我和慕子书在她吃的金丹里放了些东西。 让北柠看着和符合她的年纪。如此不至于那些嫉妒她的人故意抹黑,说北柠是异类。” 寒沐泽心疼道: “你们怎么能让她受如此委屈!” 莫非替北柠十分可惜,缓缓说道: “这是保护她最好的办法!北柠虽然聪明,可她到底还是一个孩子心性,对善恶分得并没有那么透彻。 她的聪明很容易被有心之人之人利用。 一把好刀不能误杀了良人! 慕臣雄和南煜这些人都不在北柠身边。 只能如此! 虽然是南煜提议的,可北柠其实也知道。 圣旨下来要请北柠去宫里的时候慕臣雄其实是不愿意的。 第318章 慕子野大婚:一声唢呐,锣鼓喧天 是南煜狠下心将北柠提前送入宫去。 因为他知道我们这位皇帝生性多疑,北柠若是没有在他跟前长大。 皇帝对北柠永远都不相信,北柠也永远都会遭到猜忌。 这不仅是为了保护北柠,更是因为皇帝的枕边人不能太过聪慧。 再者北柠的慧根干净,心性纯良。 若是别人陷害她必然出手反击,这一来二去的也深陷盛京这潭脏水之中。 盛京这个风月富贵场,玩弄权术之人,有几个过得真正快活。 就连南煜他都厌恶自己,是个俗人。 南煜要北柠藏拙!不可锋芒毕露! 所以先前南煜才会想着要造反,因为他答应过北柠,一定会带她回家。 只是尊亲王府造反会背负天下骂名,北柠不愿! 更不知为何北柠宁愿放弃自由,也要选择相信司徒瑾权。实在是让我有些不解!” 寒沐泽是一个放荡潇洒的人,若是北柠遇良人。 他只会送上一杯薄酒,祝她一切顺遂。 可如今,寒沐泽看着花祭岛上高山流水,风和日丽,动物成群,阳光照耀,让人期许的世外桃源叹道:“慕权歌为司徒瑾权放弃属于她的天下。可司徒瑾权却不是为了慕权歌争夺天下。” 莫非看着远处北柠养的两只雄狮在阳光下很是和谐懒懒的晒着太阳,说道: “皇帝太谨慎了,抓不出一点错处!尊亲王府也是如此,两人互相防备着,忌惮着。 都在等对方先犯错,能有一个冠冕堂皇撕破脸出兵的理由。这个理由没有带来之前,慕族永远只是臣。只能听君者调遣!” 突然一声唢呐,之后便是喜庆的锣鼓喧天。 有人往树下扔了一只带喜字的烧鸡。 树下原本和谐的两只狮子为了争夺烧鸡打了起来。 寒沐泽听这着让人精神喜气的鞭炮锣鼓声。 放眼望去! 莫非这药室建在神木林高处,背靠孤山,眼前整片花祭岛。 却又利用神木的枝叶将自己掩藏。 他能看得见整个花祭岛,别人却又无法发现他。 这位置当真选得好。 寒沐泽放眼望去看见,因为慕子野成婚挂了满山的红绸红带,大红喜字。 红绿相配,当真是美! 只是入秋了,绿色的树叶全都微微泛着黄。 当真不是一个好兆头。 门口有家臣敲门: “先生,二公子让我来送喜糖,送拜帖,请您晚上务必来喝杯喜酒。” 莫非开门接过,从红色锦袋里拿出一颗递给寒沐泽:“沾沾喜气!” 寒沐泽没有拿,看着喜糖的红色只觉得这颜色,像极了鲜血的颜色,开口说道:“我若有喜事,天下陪葬!这喜气还是不沾了!” 看着风吹落的几片枯黄的树叶道: “入秋了,孤该走!” “去哪?” “去准备孤的喜事!” ——喜—— 日落月升,花祭岛因为慕子野的婚事依旧是灯火通明。 没有盛京达官显赫,有的只是慕王军将士和数千家臣! 慕臣雄坐于高堂之上,见到慕子野一身喜服立于自己身前,才发现老二这混小子竟也长那么大了。 “父王!” 第319章 大婚2:这是一段受众人祝福的婚姻 慕臣雄看着慕子野有些感触,明明眼里还是泛着点点水光,可面上依旧严厉。 对着慕子野说道: “成家了,就要懂事些!你这婚事是牺牲了你大哥,北柠好不容易替你求来的。 你们两人也闹了十多年了! 一家人都希望你们小两口能幸福。 你可得对小柔好点! 小柔过门了,如今我眼里只有这儿媳妇和我未来小孙子。你要是敢犯浑,你自己小心你的脑袋!” 自己明明是儿子,成亲当天还让慕臣雄训得像孙子。 慕子野有些急了: “爹!那么多人呢!你给我留点面子!” 堂上众人哄笑。 全是王军军将,笑声有种气势如虹,冲出屋顶,像是要撕破这夜色,撕破这片黑暗。 “新娘子到!” 随着金熙柔一袭红衣,盖着红色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款款走来。 慕子野袖子下紧张得攥着拳头不敢松懈。 这一刻,他等了十八年! 所有人都以为他脑子不开窍,看不懂男女之情。 可其实他比谁都知道自己的心意。 只是碍于两人的身份,他不可以轻易表露。 他们的婚事不是他努力就会有结果的,若真是那么简单,他就是拼了命也会去争。 他们的婚事搁着皇权忌惮的天堑! 他怕给了金熙柔太多期待,最后他们都没有等到这一天。 那会不会太残忍了! 还好,还好他最后还是娶到了那个喜欢了十八年的女孩! 小的时候,大家一起玩过家家他为了能和金熙柔演夫妻,硬是打赢了比他高出一头的男孩。 最后黑着眼眶,手里捧着红花,傻笑着等金熙柔盖着红盖头朝他走来。 如今他也是如此。 慕子野紧张得耳根子都红了,额间青筋爆起,强装淡定。 记得冬狩的时候。 皇帝要对高门女子赐婚。 他猎得冬狩魁首,得到一柄玉箭! 总共花了两千五百两,最后却用一千一百八十六两卖给金熙柔。 都以为他是穷疯了,是个贪财的呆子。 可是又有谁注意到。 两千五百两扣去一千一百八十两只剩下 1314 只有慕子野知道他对金熙柔的爱,永远只能小心翼翼的藏在细节里。 他装傻充愣,打着兄弟的幌子! 给足了金熙柔空间! 只是这婆娘当真是傻,一点没明白,气得走了! 最后他还是用玉箭替金熙柔向皇帝求得她婚嫁自由,如此就算等不到他。 也不会像其它女子一般,被赐婚联姻,困于后宅。 这是他们这个婚礼,唯一一处,比得上北柠和司徒瑾权帝后大婚的地方! 这也是慕子野这个看着粗枝大叶的武将,对于心爱女子的保护! 他们的婚事,是触到了皇帝的逆鳞。 只在花祭岛热闹,夜里花祭岛之外都是静静的一切如常! 比不得帝后大婚的普天同贺,可却更是温馨,满是温情欢喜,最少到场每个人的祝贺都是真心的。 “新郎官发什么呆呢!” 慕子野的副将傅斯,在一旁调侃,军营里几个过命兄弟。 因为慕子野娶妻,激动得都抱在一团。 嘴巴笑得合不上。 都是粗人,原本震天响的笑声,此刻因为金熙柔这个新娘子都竭力屏息凝神,生怕惊到了! 堂上一群血气方刚,又可爱的慕王军将士,一股压抑的激动! 慕子野出神的看着金熙柔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走到他跟前,还没发现。 喜娘唤了两声慕子野才回过神来。 紧张的擦了擦自己手心的汗,要伸手去牵金熙柔。 又是几声爽利的笑声,慕子野将手缩回去,擦了擦额头的汗结巴道:“婆娘,我,我太紧张了!给你!” 慕子野这才将自己手里红绸的另一端交给金熙柔。 金熙柔也是紧张得一手的汗,两个笨拙的爱了对方十八年的人,突然要光明正大了,还有些不适应。 边上一个祖籍在蜀地的军将,也是羞得一脸通红,说道:“将军你这还没夫妻对拜呢!怎么就叫上婆娘了,在我们蜀地婆娘就是媳妇的意思,只有夫妻才能叫。” 只有夫妻! 两人像是全是触电一样。 慕子野自有嘴以来,都是叫金熙柔婆娘。 这,还真是…有些羞! 两人都羞! 只是金熙柔盖着红盖头没人看见,而慕子野的脸早就已经红得沸腾。 所以没人发现。 只是他们两人瞒不过对方。两人手里的红绸,硬是让她们两人紧张得拉成了拔河。 听见夫妻对拜的时候,两个笨拙的人,都还互相撞到了。 慕子野揉着金熙柔的额头傻笑。 记得他们小时候拜堂的时候也撞到了! 众多黑红色军甲的慕族王军将士里,混进去一个白色锦袍的男子。 银熄! 此刻他也是和一群大男人抱在一起。 看得激动! 果然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男孩! 凑在一起,能保家卫国。 也能满眼羡慕祝福的抱在一起祝福兄弟成婚,替兄弟高兴,看兄弟谈恋爱! 然后誓死为兄弟的婚姻保驾护航,两人礼成之后,原本堂上闹哄哄,血气方刚的众人,齐齐行礼! “见过嫂子!” 呼声震天,这是一段受众人祝福的婚姻! 纯粹,美好,只因为爱你,所以娶你! 送入洞房以后,慕子野,也跟在金熙柔后面准备一起走进去。 第320章 大婚:大哥,贤弟 “你小子,去哪呢?” 银熄一向穿着一身白色,为了慕子野的婚礼,特意穿了鳞绸,远远看着还是白色,可晃动间是淡淡的红色。 此刻正是孩子心性,像极了观音座下的仙童! 银熄这一身在一群黑色的甲胄的慕王军里十分显眼。 带着众人伸手把慕子野拦住。 傅斯是慕子野的副将,如今也是以下犯上道:“今天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的进去。兄弟们搞他!” 慕子野直接飘起来,还没反抗,就让银熄几人至极抬出去。 慕臣雄听着外面几人闹特的声音。 全都是一方将士,此刻全是毛头小子。 又是身处花祭岛。 有一种回到五年前,一家子其乐融融的错觉。 沉寂了五年的花祭岛也很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慕子野在家里是个弟弟,比慕子书还要弟弟! 可在外面,他的军令比南煜这个少帅好顶用。 以往都是用实力,让对方服气。 如今慕子野,一心都在金熙柔身上。 才没时间和这些个没人要的单身懒汉在一处厮混。 慕子野贵为尊亲王府二公子,在军营里一点都没有优越感。 同重将士们吃喝都在一处,上下皆是兄弟相称。 觉得自己与他们都是一样的。 如今慕子野娶了媳妇,突然感觉自己高贵了。 心里一种飘飘然的优越感。 傅斯傅宣,兄弟两人,带着军营里的人过来一个个敬酒,有职位的少说几千人。 慕子野喝了两杯,直接装醉。 “我才不要和你们这群臭男人玩!你把手撒开,干嘛呀,这是我媳妇才能碰的!” “哦!我们这些臭男人今晚必定让你躺着。” 众人被惹到,原本是敬酒,此刻直接拉着慕子野灌酒。 喝了一个多时辰,众人也开始上头了,银熄身上不知批了一件慕王军谁的甲胄。 黑红色,盖在银熄的鳞绸上面很是好看。 银熄常年飘在海上,酒量薄,已经醉了,整个人飘飘的。 硬是拉着慕臣雄称兄道弟,“今后,你为大哥,我为小弟!大哥来喝!”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今日是慕子野的婚礼,慕臣雄高兴,当真喝了银熄的酒。 银熄不给慕臣雄反悔的机会,当下对着慕臣雄旁边的空位跪下: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嫂嫂都成仙了,我给您问个好。长嫂如母,大嫂来弟弟给你磕一个,过年好!” 银熄这一跪着实将一旁的莫非吓到 相传着鳞绸是无妄海鲛人之物,有没有鲛人无人知晓,只是这鳞绸当真难得,天下不过只有两匹。 银熄这件是银氏至宝! 传相传穿上可看见死去故人的魂魄! 莫非登时从椅子上跌了下去。 慕臣雄不知道鳞绸背后的事情,只是觉得银熄给琼华敬酒磕头这一举动很是尊重。 原本是玩笑,但因为是慕子野的婚礼,此处又全部是自己人。 无需注意什么礼节,慕臣雄也是因为太放松喝大了。 两人借着酒劲,又都是直爽的人。 勾肩搭背,歃血为盟,结拜兄弟这一整套流程,做的是十分的顺利。 像是慕子野和金熙柔成婚一样,受众人注视。 刚刚用剩下的花瓣又全部撒了出来。 莫非在一旁敲着锣 “礼成!” 傅宣:“哦!恭喜恭喜,早生贵子,不是义结金兰,不是,总之,算了,走一个!” 在一群醉鬼里面,最清醒的就是。 慕!子!野! 惊悚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啊!疯了!都疯了! 慕子野要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让傅宣拽住:“告诉你啊!我可没醉,你想跑没门!” 众人:“对啊!没门!” 酒劲上头的银熄挡住众人 “你们干嘛呢,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欺负我侄子是不是,你看我我银熄玄铁轻叶软剑答不答应。” 第321章 慕子野成婚 银熄说着将剑从腰间拔出来。 众人让出一条宽敞的路,慕子野挑眉,什么东西我堂堂慕王军居然会怕银熄的绣花针。 慕子野在往后看,哦-明白了! 慕臣雄拔出挂在堂上的霸王刀。 慕子野有一点点感动没想到,父亲大人居然如此疼他。 “贤弟,你怎么把刀拔出来了!” 慕子野心凉一片,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自己在慕臣雄心中的地位。 银熄醉着就酒回头看着慕臣雄道: “大哥,我们家喜事不见刀刃,你怎么把刀拔出来了快收回去。” 慕臣雄晃了晃手里,气吞山河的霸王刀,说道:“我这不是刀,是挂在堂上的装饰,装饰!” 银熄点点头,舞了两下轻叶:“那我这个就是饰品,挂件。” 慕臣雄手里的刀随便往地上一叉,陷进去一尺深。 搂着银熄指着一身喜服的慕子野问道: “贤弟啊!这是谁啊!你们家喜事啊!恭喜啊!” 银熄搂着另一手搂着慕子野,对着慕臣雄说道:“来,大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子!侄子这是我大哥!” 慕臣雄伸出手,拉着慕子野 “幸会!” 然后认真看了看 “你这侄子,还挺像我二儿子的!” 银熄笑道: “是吧!咱俩缘分啊,来大哥喝!” 慕子野一个人凌乱的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 进到新房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松了一大口气! “外面真是吓死我了!” “新郎官,我们还在屋里呢,你这门也关得太着急了一些!” 慕子野一转头才发现这一屋子红红火火的人。 让外面的人吓得都忘记今天是自己成婚了。 慕子野正了正自己的衣冠走进去。在喜娘的牵引下笨手笨脚的完成前面一些虚头巴脑,代表喜气的仪式。 挑开红盖头以后,慕子野眼睛都移不开了。 众人都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慕子野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看得金熙柔一脸通红燥热,又羞又急的说了一句:“你在看我可生气了!” 慕子野的眼睛还是没有移开,反而跟进一步道:“婆娘,你今天真好看!” 金熙柔有一些不好意思,还是像以往以往一样,强装着嚣张跋扈道:“难道我以前就不好看了?” 慕子野丝毫没有求生欲的点了点头: “嗯!” “你想死吗?”金熙柔抬手就是一个手刀。 以往金熙柔一手打下去,慕子野就该在地上求饶了。 可是今天没有。 慕子野,单手接住,抓着金熙柔的手腕,指尖轻轻一用力,便轻易的将金熙柔控制住。 慕子野从未有过得神情,直勾勾,赤裸裸的看着金熙柔道:“今后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是要让你胜过从前!” 慕子野如此直白,让金熙柔刚刚飞扬跋扈,瞬间变成虚张声势。 成了一只纸老虎。 金熙柔有些不知所措,抽动着自己手腕,急躁害羞的说道:“你,你快放了我!” 慕子野将金熙柔整个人压在拔步床,厢床壁上。 抓着金熙柔的两手,越过她的头顶:“婆娘,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了!” 在金熙柔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慕子野已经低头吻上去了。 他的吻很轻柔,带着温存回忆,金熙柔下意识的要推开,可当她摸到慕子野身上的喜服时。 又缓缓接受,慕子野平日里看着粗枝大叶,也实际上撩起来,铁汉柔情,是最要人命,最让人无法抗拒的。 慕子野,握着武器满是茧子的手,此时正掌着金熙柔的后脖颈。 指腹一下下的摩挲着。 茧子在金熙柔细嫩的皮肤上撩出阵阵酥麻。 金熙柔头上一堆琳琅满目,乱人眼的珠钗早已经让慕子野撤个干净。 金熙柔散下她乌黑秀丽的头发,烛光辉映之下。 金熙柔一个恶霸猛女,此刻正像是江南的女子一样,小意温柔,溺在慕子野怀里,在他宽大的身躯之下。 当金熙柔突然觉得身前一凉的时候,全身打了一个冷颤。 喘着粗气,将慕子野推开。 慕子野看着着实霸道一个人,却一点不强硬。 轻轻一推便离开了。 慕子野掌握着节奏,却又给了金熙柔自由的空间。 慕子野磁性的烟嗓,过往张嘴骂着荤话。 如今压低了声音,摸着金熙柔的脸问道:“婆娘,怎么了!” 金熙柔结巴着说道: “你我,如今突然要坦诚相待,羞,羞死了。我…我有些紧张!” 慕子野自小习武,血气方刚,火气比常人更大一些。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什么君子。 今天在拜堂的时候就一心想着洞房,一直压到现在,已经是快濒临定点了,只差临门一步,又让金熙柔拦住。 慕子野了解金熙柔的心性,少有人知道金熙柔其实是一个贤妻良母,会舞刀弄枪,也会洗手煲汤! 她看着虎,看着像个男的一样,实际上比谁都害羞,娇起来更是十分女人。 此刻她正是十分女人,十分粉嫩的躺在他身下。 这是她最柔软的时候,极意受惊,自是要好好安抚。 金熙柔说道: “我们是相互喜欢,可那种喜欢十分单纯。我从未想过我们,就…这样!” 慕子野轻抚着金熙柔,突然脸上一丝坏笑: “婆娘,你可太不了解男人了!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从来都是阴暗狡猾的。” 慕子野挑开金熙柔胸前的扣子说道: “婆娘,你可知道我从几岁起就开始在幻想着,能将你压在身下吃干净了!从我第一次梦” 第322章 慕子野 慕子野也毫不避讳轻吻着说道: “自那之后,我每次动身,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你。” 金熙柔讶异的摇头: “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没有长大的男孩,你居然,原来你脑子里早就将我…” 金熙柔眼里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你还借机处处占我便宜!” 金熙柔一时间语塞,只骂道:“你太坏了!” 慕子野毫不避讳: “还有更坏的!” 金熙柔此时在看着慕子野才发现她面前的不在是一起长大的男孩,是个早已充满……的男人! “我当真是被你这副阳光天真的模样给蒙骗了。到了床上你就是褪了皮的大尾巴狼。” 慕子野指尖撩拨着金熙柔: “大尾巴狼,要…小白兔了!” “你别!” 金熙柔拗不过,已经被剥干净了,最后害羞的捂着脸:“你盖上被子,我,害羞!” 慕子野大手一挥将俩人的喜服扔出去,真的是坦诚相待,然后盖上被子。 慕子野让金熙柔这副笨拙可爱的模样,勾得魂都没了。 “傻媳妇,这是男人的事,你不用回!” 金熙柔想起嬷嬷说的,伺候夫君,最忌讳的就是 金熙柔也是女子,她也想自己洞房花烛夜过得圆满,慕子野是她真心爱的男人,作为一个女人的小小虚荣心,她还是想要让慕子野…… 金熙柔害羞的问道: “那,那你想我做些什么!” 看着金熙柔一副娇嫩言听计从的模样,慕子野脑子里,延伸出一万种邪恶的事情想让金熙柔干。 不过介于金熙柔是第一次,不能吓到她,慕子野只是燥着嗓子说道: “你以后,唤我二郎吧!成了婚,自该更加亲近,称呼也要和以前不一样。” 金熙柔壮着胆子身上伸出手,从被子里露出光洁的手臂,环住慕子野,认真的看着他唤了一声:“二郎!” 金熙柔这一声轻唤,是一颗小小的火苗。 金熙柔温热的气息,吐在慕子野紧实的胸膛。 灼烧出一片,血脉喷张。 之后便是星火燎原之势,一发不可收拾! …… 满室旖旎…… 龙凤烛燃了大半。 只是一个时辰,慕子野便强行压着自己本能的……停下来。 替金熙柔收拾好,极为珍视的护着金熙柔,舍不得放手。 擦着她眼角泛着的泪花: “婆娘!” 金熙柔女汉子一样的人此时像是剥了壳的鸡蛋,只剩下里面一层膜一样脆弱。 鼻尖带着哭腔,轻声骂着慕子野:“你个骗子,明明就!” 慕子野也哭笑不得,尽管他在怎么小心。 可金熙柔到底是一个未经人事十分紧张的小姑娘。 慕子野知道金熙柔轻易不会哭得,想来是真的疼了。 慕子野十分愧疚,不厌其烦一遍遍的哄着金熙柔。 女孩子这个时候是最敏感的,慕子野生怕自己哪里没有照顾周全。 金熙柔吸着鼻子见慕子野自己还难受,却在拼了命的对她好。 靠在他胸膛牵着他的手安心准备安心的睡去。 第323章 慕子野成婚3 慕子野看着金熙柔想起她刚才的可爱模样,金熙柔全身都在抖,咬着牙说道:“慕子野,我害怕!嬷嬷说,第一次会很疼!” 慕子野哄着道: “不会的,别怕!我!” 金熙柔又紧张,结巴道:“房事嬷嬷讲过了,可,可我不会!” 慕子野听见这话,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轻轻撩起帘子,两人刚才如此亲热,再见到外面的光金熙柔又躲进去。 “婆娘,我们把着龙凤烛剪了再睡。” 龙凤烛燃出一大段灯芯,直直的立在中央。 慕子野宽大的手,抱着金熙柔剪着龙凤烛说道:“我们两个人要从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到恩爱夫妻,白头偕老。恩爱绵长,羡煞旁人!” 金熙柔,靠在慕子野怀里:“嗯!白头偕老!” 慕子野和金熙柔的婚礼,众人是真心高兴的。 他们这十八年,终于有了结果,大家祝福多喝了两杯。 然后整个花祭岛就一起醉到了下午。 银熄迷瞪着眼睛,看见天边樱红色的太阳 “才凌晨,看来我还是起早了,再睡一会儿!” “银宗主,您醒了!晚膳想用些什么!” 晚膳! 银熄脑子里突然冒出他和慕臣雄结拜的画面。 现在想想有些惊悚,在看大厅里横七竖八躺着一堆酒鬼,还有插进地板一尺深得霸王刀。 银熄提着自己的绣花针,连忙跑路。 等上船以后发现自己身上挂着一块玉牌。 是他个慕臣雄结拜之后,他们慕族祠堂送给他的。 凡慕族子弟皆有这样一块玉牌,上面刻着自己的身份,支系。 银熄看着自己手里的玉牌,上面气势磅礴的刻着几个字: 第八代嫡系,尊亲王府,编外人员-银熄! 银熄摸着“编外人员”这几个字,一看就知道是慕臣雄醉酒刻的。 他作为一个剑客,自然是很仰慕尊亲王这样的天下杀神。 能成为他的义弟有些荣幸,但也有些接受无能,毕竟他昨天晚上叫慕子野,侄子! 这年龄和,辈分! 属实有些乱! 最重要的是慕权歌在他一番神操作之下。 变成了 侄女!!侄女啊! 他需要在海上吹吹风冷静冷静。 喝酒是真的容易出事情! 同样需要冷静的还有慕臣雄,在几个老家臣的服侍下慕臣雄坐在院里出神了好一会儿。 明明只是认了一个义弟,怎么有一种瞒着几个孩子娶小妈,不能见光的感觉! 要说这银氏宗主和他 一个陆上无敌,一个海上无敌 其实也是门当户对! “王爷,二公子带着二少奶奶,来给您敬茶了!” 慕臣雄这一杯茶喝下去才算是清醒。 金熙柔红着脸,跟着慕子野喊道:“父王!” “哎!乖!这个给你!” 慕臣雄说着拿出一个锦盒,一打开里面是一颗满绿雍容华贵的戒指。 十分大气好看,可不太适合金熙柔的年纪。 她有些不解,慕子野却红着眼眶,又给慕臣雄磕了三个头。 很是肉麻道: “父王,谢谢你!” 慕臣雄摆摆手说道: “是我要谢谢你!以前我和琼华一直在商量,有三个儿子,这戒指只有一枚,要给谁。 后来见你们三个不争气的,我都怕这戒指给不出去。 如今传下去了,我只愿你们能好好的,夫妻两人什么事都可以商量,一起长大,在一起变老这是你们的福分。这戒指给你们最合适。” 慕臣雄给金熙柔的戒指,是慕族传家的戒指。 原本是应该给世子妃的。 只是南煜成婚的时候,慕臣雄没有任何表示,便是早就知道南煜他们二人,并不纯粹。 只是一直没有说。 第324章 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见面 金熙柔手里拿着戒指突然觉得千斤重。 南煜的原配虽然死了,但他和徐代荣的婚约并没有解除。 现在虽然一直僵在那,但早晚都会有新的世子妃。 父王突然这样给了她。 金熙柔莫名觉得感觉自己多了一种责任。 在看着旁边的慕子野,身姿力挺,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人的成长。 老人常说,成亲就长大了,原来是真的。 慕臣雄看着曾经一家人生活了十一年的慕王府说道: “盛京的尊亲王府是面子,是荣耀,是责任。南煜是嫡长子,自是由他辛苦扛起这一切。 花祭岛的慕王府才是根,才是家。 琼华走后,岛上的慕府已经很久没有女主人了。你们两个既然决定定居在这里了,那这个家,而就交给你们了。” 金熙柔看着慕臣雄身后的庭魏送来的钥匙和玉印咽了一口口水。 这担子太重了,“父王,我不行的!” 慕臣雄缓缓道: “小柔,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本王不会看错人的。从盛京尊亲王府跟过来的这些个老家臣,除了吴玉年前要回盛京照顾北柠 祠堂的李姑姑邱婆婆,福林,赵清还有原先就在岛上的这些人还会继续留在花祭岛 帮你一起打理慕王府。 慕王府不在盛京,不用做给别人看,没那么多规矩。 你将它装点得像个家就好! 你也是习武之人,老二急躁,有你在身边也能提点一二。 这里也不会将你困住。 有老大和北柠帮你们联系这盛京错综复杂的关系。你们只要拿稳兵权,便无人敢犯!” 金熙柔听见慕臣雄的谋划,眼眶里的眼泪突然开始打转。 和慕子野回到房里才哭出来。 “婆娘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慕子野擦着金熙柔的眼泪,擦着擦着金熙柔又开始傻笑,看着慕子野被她吓得笨手笨脚的模样,说道:“二郎,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 慕子野没明白,金熙柔说道:“北柠在父王心中我们自然是不能比的。你们三兄弟,你一直以为父王更加器重疼爱你大哥,对你多有嫌弃,甚至厌恶。 可你却没有发现,父王替你选了一条最舒适最合适的路。 对比大哥被囚禁盛京,你是尊亲王府唯一能伸展翅膀的。这样你还敢说父王不疼你!” 慕子野听完金熙柔说的才恍然大悟,明白慕臣雄的良苦用心。 花祭岛的树叶已经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泛着黄色。 慕王军上下如一只休憩的狮子,安静的睡了大半年,随着天气渐渐变得寒凉而慢慢苏醒。 北疆的寒风凛冽,夜里呼啸,缓缓有越过潼山的架势。 慕族在为这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 过去的夏天,是慕王军这群可爱又可敬的人最后的暖阳! 慕臣雄见过慕子野的婚礼,他的述职期便到了,要正式去北疆边境镇守! 临走前慕臣雄对慕子野交代了两声: “你刚成婚,东洲和北疆边境走水路不到两天的行程。你不用急着去找我。安心在家里住着 最好能能争气些,早些给我生个孙子。” 慕子野以往恨不能慕臣雄早点走,他好一个人使劲撒欢。 此时他听着慕臣雄对他唠叨的这些。 大臂一伸,当着众将士的面,将慕臣雄搂在怀里。 “父王,谢谢你!” 慕子野这突如其来的煽情,两大老爷们搂搂抱抱的。 慕臣雄让慕子野弄得突然老脸一红。 见着慕臣雄乘船离开的背影,慕子野突然心头一颤,难受得紧!总觉得,这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第325章 盛京,最后的一点温暖 ——盛京—— 对比边境的整装待发,盛京却因重阳即将到来而更加热闹。 天气变凉了不少,可四处都是喜庆洋洋的装饰,便也无人在注意这天气。 南国的夏季很长,重阳过了以后才算是夏季结束。 盛京没有秋天,重阳之后不到一个月,便直接入冬了。 对于盛京,这是夏末的最后几天,午后的阳光还是一样的温暖。 也是最后的一丝温暖。 “慕权歌,你还不敢往这里走!” 北柠听见身后司徒瑾权怒不可遏的声音。 眼睛幽幽眨了两下,眼眶里泛着泪珠,马上就要滚落下。 “哼!司徒瑾权,你不疼我了,以前你说随我闯,现在,连动都不让我动你!” “废话,你以前也没大着肚子!” 疾步走到北柠面前,又动作轻缓的伸手将北柠护住。 “乖,近来中秋将至。街上人多,你要觉得闷了,中秋过后我带你出去。” 北柠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大了不少。 自从小风让司徒瑾权打发走了以后,吴玉又去了花祭岛帮忙料理慕子野的婚礼,和慕王府的一堆亲族事宜。 北柠身边的贴身近侍就只剩下小颂和小雅,两个人。 这俩人没有一个能降住北柠的,对北柠全是唯命是从。 北柠站在宫墙之上,看见重阳将至,带着玄灵和影子两个护卫就准备出去。 与民同乐! 司徒瑾权,上朝一半提前散朝,连忙出去拦着。 北柠见到司徒瑾权,又突然兴致缺缺。 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司徒瑾权就变得格外紧张,草木皆兵。 有一次自己出宫,刚出宫门,身边围了两千禁军,替她疏散人群,清场封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街上空空荡荡,小风也不在身边,北柠走到一半就没了逛街的兴趣。 今天在城楼看见街上如此热闹,好不容易来了兴致,又冲淡了。 北柠伸手对着司徒瑾权一顿拳打脚踢的报复。 “柠儿,柠儿,我自己罚自己,你别动,当心孩子!” 北柠手上捏着拳头,一拳拳打在司徒瑾权身上,说道:“孩子,孩子!就知道担心孩子!” 就在宫门口,司徒瑾权一动都没敢动的,站在让北柠教训。 也不在乎颜面不颜面,北柠气消了才是最重要的。 等北柠打累,司徒瑾权揉着北柠的小手:“疼不疼!” 北柠气哼哼的没说话。 司徒瑾权轻揉着北柠关节泛红的地方,暖声说道:“以后你生气了,也别自己动手,瞧瞧这小手红的。” 北柠拉着司徒瑾权道: “我快闷死了,不能出宫,那让我去其它地方走走也好。要不我回家逛一圈,就当散散步!” 司徒瑾权见着江千忍走过来,便知他吩咐的事情办好了。 司徒瑾权哄着北柠,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边走边说道:“尊亲王府如今只有南煜一人,闭门不出。你去也会觉得闷。我看看我给你弄了什么!” 司徒瑾权手掌一离开,北柠看见一整条街的小商小贩。 翻糖偶的,喷火的,舞狮的,杂耍艺人,糯米团铺子。 实在热闹。 北柠眼睛都快笑没: “司徒瑾权,你这是把整条街都给搬过来了!” 司徒瑾权伸手捧着北柠的脸,揉着她眼角的泪痣,问道:“喜欢吗?” 北柠用力的点点头: “嗯,喜欢!” 北柠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直悬着的心,说不出的放松,连语调都娇俏上扬。 司徒瑾权让人看不清的双眸,一弯浅浅的弧度,笑意明显。 低头吻了吻北柠粉嫩的唇。 北柠似是感受感受到司徒瑾权其它的反应羞得将人推开,司徒瑾权浑身一进紧。 摸着北柠肚子,略带着些许不满:“这小家伙真是来折磨我的。” “郎君,给你的夫人买一直茱萸吧!” 北柠低头一看,笑着问司徒瑾权道:“你怎么把她也找来了,小姑娘半年不见,长高了不少!” 司徒瑾权把北柠挺着肚子太累了,伸手掌着北柠的后腰说道:“这小姑娘看着有点意思,怕你无聊,找来给你解闷的。小风太闹了,等我们孩子生了,我在还你。” 北柠原本还是喜欢这小孩子的,可听见她是小风的替代品,又摇了摇头: “送回去吧!不然她家人该担心了!我边上已经有小雅和小颂了!” 小姑娘听见要被送回去,抱着花篮跪在地上:“娘娘就收下我吧!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是一个孤儿。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北柠低头认真看了一眼着孩子,长得不算漂亮,一种规规矩矩的舒服。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她的眉眼有一些像涂妖。 特别是小姑娘,眼里求生的意志,知道此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翻身机会,说不出的坚定,渴望,还有贪欲! 北柠瞧她如此模样的确是想起了涂妖的可怜,眉眼间动了恻隐之心,朱唇微启缓缓开口:“好啊!以后你便叫,小赋!” 小姑娘连磕了三个头: “谢娘娘赐名!” 北柠的心思全部让旁边的糯米团子吸引走了。 一旁的小雅,活脱脱一个年轻的吴玉,一种看狐媚子的眼神看着小赋:“带下去,好好修整一番!教教规矩再送上来伺候小姐。” 司徒瑾权也没心思在理会这些。 陪着北柠逛了一整天。 夜里北柠在累得直接躺在龙床上不愿意起来。 “柠儿,把手给我!” “这些事情让下人去做就好了!” 司徒瑾权不由分说的替北柠擦脸,漱口,宽衣解带,倒热水洗脚。 第326章 盛京2 司徒瑾权从太皇太后那里听到会有…… 特意每天都替北柠按摩疏通血液。 “舒服吗!” 北柠觉得脚底痒痒的,很是舒服,点点头说道:“不错,你这技艺,在盛京面首里,排得上号!” 只是脚底的痒痒,不知不觉中,慢慢的,上移到,脚踝,小腿肚,膝盖窝…… “你,你干嘛!” 司徒瑾权像是一只猛兽猎食一样。四肢将北柠圈在身下…… 结束之后,司徒瑾权细心的替北柠清理过后,将人抱在怀里,不厌其烦的揉着北柠娇红的小脸。 虽然只是一个时辰,但也比先前饿着好多了。 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交织重叠在一起。 北柠躺在他怀里看得都有些恍惚: “你别笑了。从刚刚到现在!看着怪吓人的,你还是严肃点!” 司徒瑾权笑道: “我很严肃的柠儿!”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副强装正经的模样,就忍不住偷笑。 “你还真是,不正经!” 司徒瑾权问道:“柠儿不喜欢吗?” 北柠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北柠说道: “我还是习惯你先前的样子,你现在我有点不习惯但是感觉还不错!” 司徒瑾权挑眉: “我也觉得今晚还不错!” 北柠立马动了,白了一眼司徒瑾权,没在说话。 “睡吧!” 北柠运动过后睡得香甜,第二日 几乎是和司徒瑾权一起起床的,北柠看着时间还早准备翻身再睡一觉。 司徒瑾权,见床上的人有动静。 硬是拉着北柠替她更衣,北柠满脸不情愿说道:“真的是惨无人道,我那么辛苦你还不让我多睡会儿!” 司徒瑾权很是享受,北柠替她更衣,特别是替他系腰带的时候。 司徒瑾权总是一脸满足。 趁机摸着北柠道: “要不中午上我在回来替你睡一会儿。” “不了!” 北柠拒绝得干脆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不少! “好了,你可以走了!” “柠儿你还当真是无情!”司徒瑾权几乎是让北柠推出去的。 随着司徒瑾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北柠瞬间变脸 声音探不出刚才和司徒瑾权说话的任何甜腻,娇羞,甚至不带任何情感:“小雅,昨天那孩子,可有什么异样!” 小雅虽然知道了北柠不在服用金丹,可还是有些不习惯。 “小姐,并未觉出什么异样,小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不是皇上送过来的!” 北柠带着几分忧思: “问题就在这里,我身边宫女嬷嬷那么多,好好的怎么送一个孩子过来!” 小雅倒没觉得有什么 “需是看这孩子和小姐您投缘,想送上来讨您欢心,伴在您身侧解闷。您不是也说我和小颂太死板了吗!” “真是这样吗!”北柠喃喃的念了两声。 自从她停下服用金丹以后,就没有一天真正快乐的。 她的脑子常思绪混乱,问了慕子书,他说这是因为自己服了快五年的金丹。 一时间还没办法完全恢复到以往的巅峰时期。 导致她现在看任何事情,都只能看见一面,当真是痛苦。 第327章 好歹也等仗打完了再算总账不是吗? 北柠手扶着肚子轻轻的抚摸着 “但愿只是我想多了,你把那小姑娘送去让徐妈妈调教,别留在我身边。近来我身边走了那么多人,突然看见生面孔。 这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很像是有心之人安插的棋子。若是真心以后就让她接受徐妈妈的事务。若怀有异心!那便赐她连妓!” 连妓就是在穷人窟的深宅老巷,一些娶不到老婆的粗使工人,几文钱就能快活一次的低等妓女! 北柠的声音淡淡的,却无比的骇人。 小颂在一旁憋得不敢说话,小雅倒是有些习以为常。 对比先前,更是喜欢此时! 近来她也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特别是吴玉和小风,都走了以后。 北柠身边的近侍,只剩下她独挑大梁,当真是有些累。 如今见到北柠慢慢恢复,心里轻松了不少。 不然小雅总觉得近来,连她们也被软禁了。 可认真想想好像一切都没变,心里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北柠自从停药在慢慢恢复以后,就一直瞒着司徒瑾权。 依旧在司徒瑾权面前是出一副天真模样。 她告诉自己,这一次要相信司徒瑾权,北柠曾经想过过要不要告诉司徒瑾权。 可是北柠总感觉司徒瑾权和上一世有些不一样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就像心里有一个疙瘩,只要一日不清理干净,北柠准备开口时,便都会有所犹豫。 “小姐,三公子过来请平安脉了!” 北柠见到慕子书过来,踏实不少。 拿出一株茱萸递给慕子书: “三哥,今日是重阳节!你和大哥在祠堂上香的时候帮我也替母妃上一柱。司徒瑾权说人多,不让我出去!” 慕子书把过脉,一切如常敲了敲北柠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了,我在宗人府,也出不去!” 北柠心头突然晃动得厉害。 就像她的心,让一根绳子绑住在空空的山谷里晃荡。 而下面就是万丈深渊。 北柠突然捂着自己的心头,呼吸都变得难受。 “妹妹!” 北柠大口的呼吸了一下摆摆手说道: “我没事,不用担心!” 慕子书用内力探了探北柠的身体,眉头轻轻蹙着道:“你的心寒之症,怎么越发严重了,药物已经控制不了了。” 北柠一个人缓了许久才缓过来: “才刚要入秋,怎么就发作了?以往不是只要冬季里待在暖阁就没什么事了吗?” 这还是慕子书第一次束手无策: “我回去再找找办法。如今子虫种在孩子体内,孩子在替你分担着。 能暂缓你心寒之症,没想到这误打误撞,还有效果。 只是等来年开春这孩子出生,你的命脉,连我都不能控制!若不找到新的办法,孩子出生以后,你活不了多久。” 北柠像是没有听见因为 她的心寒之症药石无医,生命正在倒计时一样。 伸手摸着她的肚子,淡淡的唤了一声:“睿儿!” 慕子书知道北柠这不在乎的模样,是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 “我传信给莫非,让他老人家也想想办法。还有近五个月的时间,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近日忧思太重了!把其它事情都放一放,别想太多,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北柠的目光落在慕子书腰间的茱萸,直接问道:“大哥不在盛京对不对!” 慕子书笑着说道: “在啊!一直都在他房里,大哥作为人质不能离开盛京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北柠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抓着慕子书的手说道: “三哥,你骗不了我的!涂妖死到现在快两个月了。 因为亡妻伤心欲绝,闭门谢客这个借口已经行不通。 大哥两个月没出现,司徒瑾权必然起疑。我亲眼见到他,写帖子宴请南煜世子,今晚重阳晚宴入宫一叙!” 比起北柠的面色紧张,慕子书依旧是笑,悠闲轻松,反手拍了拍北柠让她安心道:“所以,我不是主动替大哥住近宗人府,做人质了吗?放心吧!和北疆的战役,皇上还需要慕族替他买命,不会动手的!看我们在怎么碍眼!好歹也等仗打完了再算总账不是吗?” 第328章 我们也不能不懂事,我这是主动住进宗人府的 慕子书怎么可能真的离谱到,暴怒之下拆了司徒瑾权的御书房。 不过就是借着小风炸呼的性格做掩饰。让司徒瑾权可以找一个双方都不撕破脸的借口,将他关起来! “三哥你这是用自己命,将大哥换出盛京。” 慕子书说着清秀的容颜上,挂着不染世俗的笑。 “别说得那么严肃,大哥不过就是想离开盛京出去散散心。” 慕子书探出北柠心脉有些不稳,想着她还怀着身孕,安慰道:“父王边境掌军,司徒瑾权手里一定要有人质。大哥走了,我们也不能不懂事,我这是主动住进宗人府的。 你别多想! 尊亲王府世子,换我这个不受宠的嫡三子。 司徒瑾权虽然亏了,但大哥就是个摆件,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倒不如拿我这个命硬的,折磨揉捏,来得痛快!” “三哥你别这样说自己!” 听见命硬这两个字,北柠满是愧疚。 他们两人一起出生以后,北柠因为慕子书,先天不足。 慕臣雄恨透了慕子书。 在从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慕子书都是北柠的药人。 莫非的药,全是毒药,擅长以毒攻毒! 所以给北柠用的药全部都是天下奇毒。 任何要用在北柠身上的药,都必须先用在慕子书身上。 确认安全以后,慕臣雄才点头用在北柠身上。 因此无形中,慕子书被当成北柠的药人实验了很多次。 也是因为命大,才活过来,才有了百毒不侵的体质。 连莫非都找不出为什么,只能感叹,慕子书,命硬! ——重阳晚宴—— 徐同甫之前因为殿前失仪,被罚了俸禄,免官回府思过。 被放出来没多久,又开始记吃不记打的张扬起来。 端着一个酒杯,走到前面来对着太皇太后说敬酒说吉祥话。 晃的北柠头疼,看着都有些碍眼。 徐同甫喝过酒之后,似是不经意痛改前非道:“太皇太后,今日怎么不见南煜世子!上一次下官言语有失,对尊亲王府多有得罪。还想着借着今日向南煜世子赔个不是。” 对比司徒瑾权,太皇太后肯定是偏着南煜这个亲外孙。 她老人家也没想过,南煜会如此大胆私自离京。 看着北柠问道: “你哥哥怎么没来!莫不是还在为那细作的事情伤心?” 北柠看着徐同甫今日如此张扬,早就想到了,不慌不忙恭敬说道:“大哥心结化不开没什么精神,加上近来天气多变,感冒了!怕见了我将病气过到我身上,所以没来!” 说完还不忘噎一把徐同甫 “徐阁老,那日是将本宫得罪得彻底,怎么没听见要对本宫赔礼呢!” 司徒瑾权在北柠身边,更何况北柠如今怀有怀有皇嗣。 徐同甫犯不着和北柠对上,圆滑说道:“皇后娘娘如今怀有四月身孕,不便饮酒!下官想这便让南煜世子承下这份情!” 北柠一身不屑的冷笑 “徐阁老好大的面子,区区一杯酒,要承下本宫和尊亲王府两份人情。” 徐同甫听见这样带着威仪的言语,有些不似以往好吃懒做的皇后说得出来的话。 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之上的北柠。 看着面色宽和,却隐隐透着犀利的威慑,身上的气势竟一点不输给旁边的司徒瑾权。 徐同甫以为自己是老眼昏花了,赔笑着说:“不敢!” 当众一连喝了三杯,对北柠赔不是! 女眷席位上的徐代荣,拿起边上的扇子掩面离开席位不愿见人。 徐同甫脸上挂着尴尬的笑,猫着身子坐到位置上。 原本他只是起疑,南煜不在盛京。 如今见到北柠如此推诿更加肯定。 对着边上的楚离使了眼色,楚离会意说道:“到底是重阳佳节,南煜世子身体有恙,为何不让皇上命太医去瞧瞧。也让边境的慕王军知道,皇上时刻挂念着尊亲王府。君臣一心!” 楚离这一扇动,众人听着也没多大问题,纷纷附议。 兵部那几个武夫,也跟着大着嗓门同意。 司徒瑾权的姿态高不可攀,低头看着北柠,眼眸深邃,笑得宠溺,却也笑得陌生,浮于表面,司徒瑾权薄唇轻启:“准!” 这个字像是一把剪刀。 将系在北柠心里的绳子剪断,北柠的悬在高空的心,顷刻跌落万丈深渊。 第329章 只不过是司徒瑾权哄着北柠的 不到半柱香时间,“世子病情如何!” 医官来报: “启禀皇上,微臣,微臣并未见到世子殿下。” 场上哗然! 司徒瑾权表情很是为难,看似是复杂生气,可言语却依旧柔和:“柠儿,你兄长这是去哪儿了!” “他” 北柠准备胡扯一个借口,可对面是司徒瑾权,骗不过的。 他这样问必然是起疑了!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南煜! “微臣见过皇上!” 慕子书突然走出来,北柠就只要三哥这是要替大哥直接顶罪了。 慕子书要是这样被关宗人府,可就出不来了。 “来啊!有人落水了!” 众人朝着声音看去,尽然是,徐代荣 徐代荣扇子掩面离开,月光昏暗不慎滑落水中。 在禁军还没赶到之前,一个黑影跳下水去救人。 事态紧急,可还是有许多帮不上忙的围观者。 眉飞色舞的讨论,男女之事。 “南煜世子!” “这两人还真是有缘!” “这当众上演的英雄救美,看来——” 司徒瑾权顺着众人的声音看过去。虽然有些距离,看不太清晰。 能有力气单手将徐代荣抱上岸的习武之人,身上还挂着温润如玉的书香气息。 除了南煜不会有别人。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慕子书拿着一件披风跑上前去,将南煜盖住,遮住伤口。 “夜里凉!” 南煜浑身湿透,衣衫不整,面色有些发白,看着真的像是在病中。 又遇水,的确是虚弱得很合理! 远远的对着太皇太后和司徒瑾权,行了一礼。 “微臣此刻实在不方便,还请皇上让微臣先行回去。” 慕子书: “还请皇上恩准,让我暂时回去为大哥诊治!” 徐代荣,看着南煜的背影,有些出神。 想不通,南煜为何要跳下水里去救她。 回去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角上面沾了一点点淡红色的东西。 看着像血让水晕开了。 看着上面的淡红色发呆。 小丫头调侃道: “小姐这是喜欢上南煜世子了?” 徐代荣脸上带着一晕女子让绯闻缠绕的羞色和傲娇,还有自作多情! 捏着手帕说: “没有!你别瞎说!” 小丫头也不拆穿: “好好好,没有!不过小姐也不是第一次参加宫宴,那条路也走过几次,好好的怎么掉水里了。” 徐代荣仔细的回想着: “我也不知,我好好的走到湖边去,突然举得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就掉进水里了。” “当时就我和小姐两个人,小姐您别吓我,不是我干的。那就只能是鬼了!” 鬼! ——尊亲王府溪枫院—— “大哥,你再坚持一下!我替你把箭拔出来!” 场面血腥,药童端盆热水进来,门也只是开一个细缝又连忙关上。 看见慕子书手里拿着烧得通红的匕首,挖进南煜的肉里。 南煜疼得两眼涨满血色,就是没有发出一声。 药童也见过不少大场面,对南煜的忍耐,佩服得心疼! 不敢有所耽误,在一旁替慕子书帮忙。 南煜身上中了箭!为了不让司徒瑾权发现,南煜只能急中生智。 用石子,运着内力将徐代荣打入水里。 自己在跳入水中,洗净他身上的血腥味。 上岸时,人头攒动,南煜借着拉动衣服的时候,将手臂上伤口遮住。 箭柄早就断了。 只有一枚尖锐的箭镞埋进南煜的肉里。 慕子书就是看出南煜的异样,才连忙拿着披风跑上前去。 慕子书,手里的匕首锐利,深深地往下挖进去。 前后忙活了半个时辰之后,慕子书才松了一口气,擦着汗,坐在南煜旁边。 第330章 只怕他要的就是这个意外 “大哥你为什么回来,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南煜面色苍白,半躺在床上,居然更有一种铮铮铁骨的意味,烛光在他宽敞的腹间晃动。 南煜强撑身子,靠坐着眉间紧促,一丝顾虑,开口说道:“我们都被骗了!北柠带病在东华城,替皇室和尊亲王府两边说和。我们原先定下的“求和”司徒瑾权根本不相信,他只不过是哄着北柠的。” 慕子书心头一惊: “怎么回事!你不是去边境军营整兵,探查寒沐泽军队情况,为之后的大战做准备吗?” “原先是这样的!” 南煜说道: “还准备把之前私运的六百斤山涧燃油,准备改成埋在潼山关的一道防线。可那六百斤山涧燃油全部变成了水。 我顺着这着这件事一直往下查,发现真正的山涧燃油全部让一个陌生的男人运往西境。 这人蒙着面,看身形也很是陌生!不像是司徒瑾权身边的常用的人!可隋远德却唤他国师!” 慕子书反问道: “楚离?” 南煜摇头说道: “不是他,楚离这货,我认得!他也没这个脑子!” 慕子书若有所思的摸索着下巴: “两个国师!看来司徒瑾权手上还藏了一张牌,在暗处我们不知道!” “不止这些!” 南煜下意识的抓着手下的面料道: “我在西境边境探出 司徒瑾权在那里打量的造兵器,囤积粮草。位置就在我们王军后方! 我想探出具体有多少,不慎让国师发现了。 一路对我穷追不舍! 我原先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可我这一路躲避,发现我们尊亲王府的暗桩被拔除不少!等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我们盛京外围一圈的联络暗桩全部被切断了。” 慕子书有些震惊: “全部被切断了!没有多年谋划,没办法清除得那么干净! 看来司徒瑾权对我们早有防备! 假借“求和”一说来探听我们的消息。盛京不比北疆安全大哥你又为何要回来!” 南煜无奈道: “我这伤就是在盛京外中箭的!对方没看见是我,可司徒瑾权已经对我产生怀疑了。所以我今天必须出现,洗清我自己的嫌疑。如此他西境的事情还会继续,我才能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 慕子书说道: “大战在即我们和边境的联系必然密切,他将我们所有的暗桩切了。这样从中作梗,难道就不怕大战出意外吗!” 南煜眼里满是憎恶: “只怕他要的就是这个意外!父王和老二都是忠臣死战的将军。 就算出再大的纰漏,边境七十万军士在那。 怎样都能耗费掉北疆近半的实力。到时我们两败俱伤,他在西境囤积的兵马便可以渔翁得利。” 慕子书想起先前宇文皇后的下场: “大哥,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南煜头疼的按着额头,眼眸晦暗不清: “此刻,我也不知!若是只有我们两人,就是拼了命也能杀出去。 可北柠还在司徒瑾权手上,原本我们都不信司徒瑾权会对北柠动手。可红花一事,我怕了!我不敢拿北柠的命和司徒瑾权赌!” 一旁的药童收拾好药物,坐在一旁,听得一肚子气,简单的说道:“要不告诉小姐!直接戳穿司徒瑾权的面目!” 这话一出,南煜和慕子书两人面面相觑。 “你去!” 南煜反问道: “你舍得吗?说出去以后,妹妹该有多伤心!她可是押上全族人的命,来选择相信司徒瑾权!” 慕子书想起这些日子北柠的脉象波动很不安稳,心寒之症又提前发作了,摇头道: “的确舍不得!北柠愿意赌上一切去相信的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却将这一切当做我们的软肋! 而且如今她还怀着身孕,不能受任何刺激。这些事情一点不能让她知道。一切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再说!而且!” 慕子书的目光落在箭镞上,这箭镞上面刻着醒狮金印,是从南煜身上剜下来的,上面还带着殷红的血色。 映在慕子书眼里,也变得一样殷红,缓缓说道:“我们好像找不到证据,这一切不过是我们的猜测和防备!” 南煜忧思这说道: “是啊!司徒瑾权处处滴水不漏,西境囤积的兵马,盛京被切除的暗桩。我们都没有证据。就算是司徒瑾权做的又如何,这一切都可以换一套说辞另做解释!” 药童急得出汗: “要不告诉王爷和二公子小心!” 南煜和慕子书又面面相觑! 慕子书一巴掌盖在药童头上: “什么馊主意!告诉什么!告诉父王小心司徒瑾权? 将在外,最怕猜忌,后方不稳。 慕王军是人,不是神! 怎么可能前方对付寒沐泽,后方小心司徒瑾权! 就算父王知道司徒瑾权在大战之后要对慕王军下手。 父王也会拼死为司徒瑾权拿下北疆。 父王不是从寒沐泽手里争夺北疆。父王是从司徒瑾权手里争夺,我们的命!他败了!我们便死了!” 慕子书说道这里眼里的殷红黯淡了不少! 屋里也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第331章 司徒瑾权强得很不讲道理 门口有家臣领着内侍来报,从屋外传入的一道声音打破屋里的安静: “世子殿下,宫里传旨!皇后念及兄长,皇上特请世子明日晚间入宫一叙!另外皇上也关心三公子,天黑了,晚上湿气重,不好走!宫门还有一柱香便下钥了,也请三公子早些回宗人府,不要让小风姑娘担心!” “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师傅他催你回去!还拿小风姐姐威胁你!” 药童刚才还一脸,怂怂无辜的揉着脑袋,听见门口的内侍如此说。 药童在自己药箱里翻找着毒药,问慕子书道:“师傅门口那狗仗人势的东西,说吧!你想他怎么死!徒弟这就替你解决了!” 说完药童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罐: “雷藤草乌头,至纯!一滴便可取人性命,我昨天刚提炼出来的!” 慕子书接过药童手里的毒药说道: “你歇歇吧!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此刻不过就是穿得好看点的囚犯!” 说了半天慕子书正好有点渴了,止直接打开手里的雷藤草乌头一口喝下解渴。 药童是习以为常,南煜还拦了一下,后来发现自己多虑了。 慕子书舔了舔,一巴掌又盖上去:“少放了一味硼砂!” “是是是!我下次注意!” 药童立马又怂回去! 南煜张了张口: “什么味道!不苦吗?” 慕子书回味了一下: “不苦!因为妹妹怕苦,我所有的药,就连毒药都是甜的。不信你尝尝!” 南煜抿嘴:“不用了!” 一旁的药童还在为慕子书受到胁迫而想办法。 他的师傅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药童见慕子书起身要出门回宫! 伸手拉着慕子书说道: “师傅,那我们就直接从病源下手,干脆直接杀了皇帝!让小姐做太后,一了百了!” 药童不是尊亲王府家臣之子。 是边境战俘一个军妓生的,军妓生的孩子依旧为妓! 他母亲见他生得清秀,不想他日后受苦,下了狠心要带着孩子一起死。 孩子让慕子书救了回来,之后就一直伺候在他身边。 南煜见药童不过十三岁,却敢为慕子书对抗起司徒瑾权。 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南煜从药童身上看见孩子的意气用事,却也可贵! 一但有了想保护的人! 便有了勇气!悖逆天地的勇气! 药童看着南煜,寻求认同:“是吧!咱把皇帝杀了,什么事都解决了!” 南煜笑着陪他天真,点点头同意:“明日他邀我入宫一叙,反正皇帝武功也不好,四下无人之际,我直取他首级!” 慕子书又一巴掌拍过去,依旧拍下药童头上: “大哥,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御书房不是我拆的! 我就捅了几个窟窿。是司徒瑾权,隔空,一掌,碎了最大的一根柱子才倒的!” “隔空?一掌?” 慕子书看着南煜惊讶僵硬的脸,表示理解!说道:“是的,我也不知为何他的内息如此深厚!他平日政务繁忙,也没见他练功。 我偷偷探过他的内息,混乱,压抑,零散! 他的内力十分蹊跷! 可依旧不能否认,的确很强! 二哥还银熄联手也只能打一个平手! 你我不会是对手! 若等到月圆我的蛊虫被激发出来,说不定还有一丝机会!但也很渺茫!司徒瑾权强得很不讲道理!” 第332章 如今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连装都不想装了 药童从药箱里拿出鸩毒,递给慕子书: “那就只剩这个办法了!之前策划造反,还讲究点正人君子的流程。 不过这次,是皇帝先屯兵,还让您早点回宗人府! 我们也就不用客气了! 偷偷用毒是有些小人。 小人,便小人吧! 虽然皇后会很伤心,但总比我们全府都死了来得划算! 也不会让皇后看见皇帝的真面目!等皇后生了就动手!师傅,靠你了!” 慕子书盖上药瓶,说道:“我已经杀不了司徒瑾权了,因为北柠阻拦我们在东华城门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司徒瑾权对我们已经有了防备,且不说我被关在宗人府,每日只能晨时去给北柠把脉! 没办法靠近司徒瑾权。 况且司徒瑾权身边有我师兄,先前我的医术还在他之上,可他近来闭关把整本药王孤本参透了!我和师兄师出同门!我要下毒,基本很难实现!” 药童眼珠子一转,一丝坏笑,偷偷对着慕子书说道:“师傅——要不先把师叔解决了!你要舍不得下手,我来!” 慕子书抬手,一巴掌盖过去: “你小子,消停点!小风被关宗人府,北柠都不能求情,你要是哪天落到司徒瑾权手里,我是不会去救你的!” “哦!” 药童小心的抱着自己思索着,“难道我们就只能任由他拿捏吗?听话的替他拿下北疆,在眼睁睁看他拿下我们! 提前预防和北疆合作,我们就是谋反!他不动手我们就没有借口自卫,可他一动手,就是杀招!好难!” “大哥时候不到了,我先回去了!” 药童见慕子书起身要出去,连忙走上前去替慕子书开门,准备和他一起回去! “你留在大哥身边,近来宗人府的守卫又增加了。哪天司徒瑾权动了真格,你也会被我连累!” “师傅!我” 药童还想继续跟着。 “皇帝要大哥明天进宫,应该是要探查大哥手臂上有没有伤。你替大哥好好处理一下。” 慕子书说完便开门出去了。 看见一整队禁军护送,突然一声讥笑! 司徒瑾权这也太看得起他了,居然派了那么多人,这是生怕他逃了! 如今是觉得自己稳操胜券,连装都不想装了! 慕子书回到宗人府看见阎政在他屋里。 “师兄何时出关的,怎么从藏书阁上下来了!” “今日刚出关过来看看你!” “真巧,我大哥也今日出关!” ——雀楼—— “大哥,大哥!” 北柠站在雀楼之上,对着南煜挥手! “你别蹦了,安生点!” 南煜疾步走了两步,到北柠面前,将北柠按住! “你怀孕后,怎么还是那么闹腾!” 北柠见着南煜一脸着急,有些不好意思,主动说道:“我平常也不这样的!就是最近,我不能出宫,身边人只剩小雅和小颂这两闷葫芦!我看见你来太开心了!” 南煜看着北柠,也是难为她,司徒瑾权借着怀孕为借口一直不让她出去! 在宫里关了两个多月,当真是会被关坏的。 南煜笑着摸了摸北柠微微隆起的肚子: “我以后多进宫和你说说话!” 北柠悄咪咪偷偷问道: “大哥,你有没有偷偷去喝二哥的喜酒,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热闹吗?我好想去,可惜了!怀孕不能出远门!” 老二的喜酒! 南煜只是在孤山上远远的看一眼,便走了。 他也没喝上! 却笑着告诉北柠: “很热闹,老二还说来年也给你添一个侄子!银熄还和父王拜了把子!” 南煜又说了不少事哄着北柠,见北柠对许多事情都新奇。 看来北柠身边的耳目也被切了不少! 第334章 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幺儿快来,让皇祖母看看我的重孙子!” “微臣参见皇上!” 司徒瑾权搀扶着太皇太后一起登上雀楼! 这一幕让南煜想起,之前还是他搀扶着皇祖母一起登上雀楼的。 看来司徒瑾权将他视为眼中钉已经不是一两天了。 几人客套寒暄间,南煜看见徐代荣跟在众人身后! “安阳见过皇后娘娘,见过世子殿下!” 南煜言语淡淡的:“起来吧!” 北柠眉间轻蹙好好的,怎么她也来了! 徐代荣多亏了她巧舌如簧的父亲。 当初嫁给南煜为了不在位份上输给谢婉清,特意封了她安阳郡主! 北柠不是很喜欢她,只是徐代荣到底没得罪过北柠,那么多人,自己也不好没事找事。 太皇太后爱不释手的摸着北柠的肚子。 司徒瑾权在两人身后根本插不上话。 直接沦为跟班的。 距离开席还有一段时间。 露台上只剩下南煜和徐代荣。 徐代荣又对着南煜行了一个礼,“多谢世子殿下昨日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 说到这,南煜很是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鼻子,想的是; 倒也不必谢我,是我把你扔水里,在将你救出来的。 “我并非有意要耽误你,却让你成了盛京城的一个笑柄,是我该求得你的原谅!” 徐代荣起身理了理衣衫,走上前站在南煜身侧,两人并肩而立,却又保持着距离。 一举一动皆是知书达,就连她头上的步摇,晃动的幅度,一切都在合乎情理的规矩之内。 可说出的话,却让南煜有些意外: “你心有亡妻,我旧爱难消!我们两人扯平了,没有谁对不起谁。 至于盛京的流言蜚语,实际上不过是有心之人为了压迫你娶我!我倒希望你能在扛个三五年,最好是一辈子,如此我也就不用嫁人了!” 徐代荣的话让南煜愣了一下,南煜轻笑着说道:“我以为郡主读书颇多,张口便会是名家典故,礼乐诗书!” 徐代荣头上的步摇轻轻晃动,转头看着南煜: “世子,不也读书颇多!可也干出不少离经叛道的事情!怎么会固执的觉得读书的文人全都迂腐呢。” 南煜少有的被这样斯斯文文的怼得哑口无言: “我想,我以后不会这样固执了!文人的确也有不迂腐的。” 徐代荣言语上占得一些便宜,心里有些小得意! 她虽然对南煜没什么感觉,可他们毕竟赐婚,徐代荣还是在意南煜对她的看法的。 南煜这话说原来,徐代荣总觉得南煜看自己不一样了。 有一种南煜若是喜欢我,我该如何的忧愁和错觉! 这种错觉让徐代荣心里飘飘然,飘到一半,直接让南煜拍回地底! 只听南煜又说: “既然郡主把你我之前的尴尬都说开了,那我也不在客气!其实我也不想娶你,今日多谢郡主成全。无以为报,我只能完成郡主的心愿,一辈子不娶你!” 南煜说完,很是潇洒的转身,走去找北柠。 徐代荣头上的原本规矩的步摇过分摇动,直接打到她脸上。 打得生疼。 自己的确不喜欢南煜,可身为一个女子让一个男子拒绝得这样直白。 南煜没有一点惋惜,反而有一丝雀跃。 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北柠像是一个一碰就碎的宝贝,乖觉的坐在椅子中间,众人围着。 皆是满脸真心的欢喜。 自从自己怀孕以来,还是第一次,那么多家里人围绕着自己。 司徒瑾权见北柠如此开心,伸手拍了拍南煜,说道:“世子既然走出来了,那以后便多进宫来看看柠儿!” 司徒瑾权的手正好是拍在南煜的手臂上受伤的部位。 巍山是禁军统领,他的腕力自不必说。 他的一箭直接埋进南煜肉里。 让慕子书生生挖出来的。 如今司徒瑾权混着内力拍进去探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南煜疼得像是他的骨头,一起碎在肉里。 为了不让司徒瑾权起疑,南煜愣是生生抗住了,面不改色。 慕子书从宗人府过来,看得心都在滴血。 司徒瑾权这两下,看着像是内兄之间的亲近。 实际上全部按在南煜死穴上,若是没有受伤,不觉得什么。 可南煜手上的箭上,是整个贯穿的,伤口暴露在外面! 司徒瑾权简直是下了死手,借着巧劲,内力断在南煜的右手筋脉上! 在这样下去,右手会整个被废。 北柠不知道这内里的暗流涌动,只是说道:“大哥,你答应我以后要多进宫的,你可别在一个人闷在屋里了。” 南煜艰难的竭力掩饰,忍痛抬起他受伤的手,对着北柠挤出一个笑脸:“好!大哥答应你!” 北柠的肚子在这时 “咕——”一声惹得众人哄笑! 太皇太后见到一家和乐,也很是欢喜。 “吃饭吧!柠儿和哀家的小重孙子都饿了!” 众人拥着北柠走去。 南煜的右手手臂垂下,在袖子里晃动着。 已经疼得没有知觉了,完全抬不动。 南煜知道自己这手是废了。 慕子书在阶下看见这一幕,替南煜心疼得整个眼眶涨红。 “大哥” “我手臂动不了了,你帮帮我!” 南煜左手拉着慕子书,言语失志,无力。 慕子书咬着牙道: “就这样回去用药调理还有办法恢复,若无此刻用金针强行灌注,你这手就真的废了!” 南煜自然知道,可还是拉着慕子书:“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不能让皇帝起疑。不能让皇帝发现我已经知道他西境屯兵!” 慕子书剖尸取骨,在他手里死过多少人,玩过多少尸体。 可他现在却觉得残忍至极,红着眼眶看着南煜说道:“可你是慕王军少帅!” “所以我现在命令你,多我施针,没时间了!” 慕子书指尖有些颤抖,背着众人几乎是哭着将手里的金针送进南煜的右手筋脉处。 代替他原本已经断裂的筋脉。 慕子书蛊虫发作,在他胸口饮血蚀肉都没有想过哭。 堂堂男儿怎可落泪! 却心碎自己将金针送进南煜的筋脉内。 此时南煜的手臂看着行动如此,可完全是靠着一根金针在维持。 根本提不了重物,跟别妄想拿刀。 慕子书一想到南煜以后不能在用刀,他心里说不出的痛楚! 更加看见南煜强忍着若无其事的拿着酒杯和司徒瑾权谈笑风生! 只有慕子书知道,南煜动的没一下,都是金针扎在肉里搅。 这种钻心刺骨非常人所能忍! 结束后,北柠依旧将南煜送到宫门口。 第335章 当真是让你说对了 南煜看着北柠问道:“妹妹,你现在开心吗!司徒瑾权对你好吗?” “嗯!” 北柠毫不犹豫的点头,摸着肚子道:“等明年父王和二哥得胜归来,我们一家人又可以团聚了!” 南煜的目光回避这北柠,看着天上的月光点了点头:“会有这一天的!” 在缓缓低头,看见司徒瑾权朝北柠走来! 南煜说道: “回去吧!夜里风大!” 司徒瑾权从自己身上解下披风,罩在北柠身上。 对着南煜挥手: “大哥你自己一个人也注意些!” 北柠让司徒瑾权搂在怀里,北柠习惯性的靠在司徒瑾权身上。 司徒瑾权的手臂有一块肌肉,如此靠着最舒服! 抬头问司徒瑾权道: “你为什么不替我那一件披风,反而要从你身上脱下来给我。” “在我身上穿热了,直接套在你身上岂不是省事!” 南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有说有笑。 南煜心里止不住的后悔: “妹妹,大哥错了!当初的确不该将你送入皇城!” 南煜不知道这一路上回去有没有司徒瑾权的探子。 一路强撑着回去,近到溪枫院南煜几乎是让邹河搀扶进去的。 “世子!” 药童不比慕子书镇定,解开南煜的衣服时。 药童直接不争气的哭出声。 边哭边替南煜诊治。 南煜一早料想过司徒瑾权会探查他的伤口。 在提前在伤口上撒了大量茄伽止疼,还垫了许多棉花吸血。 防止伤口裂开。 可如今那棉花让血浸湿得都能滴出血来。 茄伽止疼也只能止住皮肉。 从没想过司徒瑾权那么狠,那么谨慎,一掌内力直接探进筋骨,废了他的右手! 药童边哭边疗伤,邹河也心疼自家主子,烦躁的说道:“你手能不能别抖,别给三公子丢人行不行!” 药童擦了擦眼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想起慕子书,郑重的告诉自己:“对不能给师傅丢人!” 药童没在哭,将慕子书打入南煜手臂里应急的金针取出。 在埋入一株千年续断。 “世子您原本的筋脉损伤让金针损伤的太厉害了!这续断就算是在您体内将您的筋脉修复,也不能恢复如初。今后您只能握笔不能再提刀了!” 南煜听完以后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 等人走了,桌上的烛台燃尽了,屋内一片昏黑。 听见一身苍白 “夫人!从前你说我是一个文人,到真的让你说对了!今后我这手,只能写字了!” 无边的黑暗里没有回应! 只有几声寒蝉凄切,悠悠回荡! 曾经热闹的尊亲王府,也安静的渗人! 司徒瑾权事无巨细的关心着北柠! 北柠沉闷了几日,因为今日在她眼里的一家人在一起热闹一番后。 北柠心里的顾虑倒消除了不少。 先前因为身边的人都离开了,自己又无法出宫。 北柠总觉得自己这是让司徒瑾权变相软禁,心里有些不安! 如今见到南煜和慕子书,还是皇祖母,大家都相安无事,一如既往! 北柠一直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北柠摸着自己的肚子,摆着手指头算日子。 手心突然一阵温热。 司徒瑾权拿着毛巾替北柠擦手,说道:“我算过了,孩子大约在明年元月出生!” 北柠两手摊开,配合这司徒瑾权:“你又知道!我只是掰掰手指头,你怎么知道我在算日子。” “这点小事都不知道,今后要怎么伺候皇后娘娘!” 司徒瑾权说着,将手里的帕子交给小雅,替北柠脱下鞋袜兑好热水,水温舒适在将北柠的脚放进去! 听说孕妇怀孕,四肢会水肿。 司徒瑾权每天都替北柠很是贴心的按摩。 按得舒服了,北柠也觉得眼皮慢慢的有些沉了。 “柠儿,困了?” 北柠已经睡过去了,司徒瑾权摆摆让其他人全部退下。 在小心翼翼的替北柠换好寝衣,亲了亲北柠的额头,将人搂在怀里睡去。 北柠一夜好梦! 迷瞪着眼睛习惯性喊道: “吴玉,吴玉我醒了!” “小姐,您早膳想用什么!” 司徒瑾权去上朝之后,小颂每天都跪在北柠的床边,等北柠醒来。 北柠这一觉睡得太舒服,有些迷糊,一睁眼看见小颂,才反应过来。 “二哥的婚仪,不是都结束了吗!吴玉怎么还不回来?” 小颂一边利落的替北柠宽衣一边回到: “二公子和二少奶奶,决定定居在花祭岛。王爷把原先慕王府的宅子送给二少爷。慕王府是王妃一手打理的,吴玉姑姑最是知道里面的事务,正和二少奶奶交接事务呢!所以还要再过一些日子才能回来!” 北柠摸着自己的肚子: “父王连慕王府都给出去了,那是要好好交代的。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让吴玉不用急着回来!赶在年前回来就行了!让她注意些,院前有母妃养得海棠花,别伤了!” “知道,都已经交代下去了!” 小颂替北柠穿好衣服,见北柠提示她拿件披风! “小姐,要出去?” “嗯!我睡得有些闷了,出去逛逛,这个时候司徒瑾权应该在御书房吧!” ——御书房—— 巍山站在殿下汇报道: “皇上,那日的黑衣人,属下未能看清他的面目!但是属下在他手臂上射了一箭!那黑衣人的身形和世子十分相似!” 司徒瑾权坐在龙椅之上,明明只是几个阶梯的距离,却让人觉得犹如隔着天堑,高不可攀。 司徒瑾权摇头道: “不是南煜,我昨天晚上用内力探过。若是他的手臂真的受伤了,受了这就一掌,根本就抬不起来!可他昨日,并未有什么异样!” 第336章 听说你腰不好 巍山一路跟着南煜回去,的确有人没见到,有什么异样。又继续说道:“皇上,我们在西境的兵器需要转移吗?国师说,这黑衣人探出我们大致的位置了。不过被他及时发现了,黑衣人并不知道我们囤积了多少。” 司徒瑾权揉着眉心仔细的想着,说道:“那么大一批军器,此时再去转移反而打草惊蛇。更会让对方接机探清楚我们究竟埋了多少。 不必转移了,入秋了,转眼一个多月便是冬天了,北疆盛产矿石军械,但粮食物资匮乏。他们过不了这个冬季便会开始烧杀抢掠。边境一闹起来,没有人会在注意我们!” “是,属下遵命!” 巍山又问道: “皇上,黑衣人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查?” 司徒瑾权放下手眉心的位置被揉出一个淡淡的红印子。 又是坐在龙椅之上,明晃晃,金灿灿,像是解除封印,从地狱来到人间的魔尊。 指尖轻弹便可决定万千性命,掌世间生杀大权! 司徒瑾权缓缓开口: “想来西境那位最近也没闲着。黑衣人的事情也不必在查了我刚拿稳西境的兵权,此时不宜和他有太多牵扯。让金瀚海在顾漠面前不要轻举妄动!” 聂总管在外回禀道: “皇上,徐阁老和阎政先生带到!” 司徒瑾权低低的说了一声: “进!” 司徒瑾权最善玩弄权术,窥探人心。 见徐同甫进来居高临下的慰问了两声: “这些时日,要徐阁老装疯卖傻的对尊亲王府紧咬不放,还让我禁足,当真是委屈先生了!” 徐同甫一改往日脸上挂着的酸臭迂腐,多了些许道骨清风,跪在地上道:“皇上高坐龙椅的天下之主,有些事情皇上不方便。微臣身为臣子,愿为皇上唱黑脸!” 巍山忠心,却没想过,皇帝和徐同甫之间还有这样的关系。 也难怪,朝野皆知,尊亲王府手握重兵,皇帝偏宠皇后,后宫更有太皇太后坐镇。 尊亲王府位高权重,无人敢得罪! 偏偏这徐同甫,三番两次像是脑子抽了一样天天在尊亲王府的人面前晃悠,找事! 原来是有皇帝在背后撑腰。 皇帝借着徐同甫的嘴,把话全说了,敲打提点。 自己在从中主持大局,做好人! 当真是高! 巍山是禁军统领,司徒瑾权身边的第一大护卫,可是在这些人面前,他也说不上话。 “微臣先告退了!” 巍山老老实实退下。 司徒瑾权对着徐同甫交代了几件不轻不重的事情,徐同甫便也退下了。 御书房内,只剩下,司徒瑾权,阎政,两人。 两人走到一旁,面前摆着一个军用的作战沙盘。 司徒瑾权开口说道: “前线收到消息,寒沐泽已经开始整兵了。只怕,大战会比我们预测的要在早一些。 北疆边境,战线延长,有慕王军守着我自然放心。 只是东洲边境,只有普通军士,没有守城大将! 以前的东洲软弱,尊亲王孤身一人挂了一个名字在花祭岛,东洲便不敢来犯。 如今东洲换了主子。 北疆,东洲,两个突破口!慕王军只能守住一个,另外一个先生觉得应该如何。” 阎政看着西境,北疆,东洲,三个连成一条凹陷的弧线。 慕王军所在的北疆边境,便凹陷在里面,让东洲和西境夹在中间。 像是一个陷阱。 阎政在沙盘上面划了两条调兵的箭头。 其中一条箭头,便是掉在陷阱里的。 两人之间什么话也没说,又好像是明白了。 司徒瑾权背手摩挲着手指,笑得邪气凛然 “倒也是一个办法!” “皇后娘娘您小心脚下!”聂总管的声音比往常更加大声一点。 阎政听见门口的声音,伸手擦了沙盘上面的箭头。 直接跪在地上,“皇上,这是御膳房近来替皇后娘娘新编写的菜谱,请您过目!” “柠儿,你来得正好,快看看!” 司徒瑾权一扫脸上的疑云,很是自然的走上前去迎着北柠。 北柠对着菜谱并不大感兴趣。 只是觉得奇怪,怎么她安胎的各项事宜,慢慢的都转交到阎政手里。 北柠草草看了一眼菜谱,问道:“我三哥呢!” 阎政听见北柠这样问,显然是对他还有戒备。 没有和北柠攀扯,而是直接一句话打断了北柠思绪,将北柠引向另一边去说道:“近来天气多变,三公子让邪风入侵,近来腰有些不好!正躺在床上休息,傍晚回去替皇后娘娘诊脉!” 腰不好! 北柠一个踉跄,让司徒瑾权手掌撑住! “柠儿!” 北柠挥手: “我没事,就是一下子接受不了!” 司徒瑾权表示理解! 傍晚的时候,慕子书拿着药箱来替北柠诊脉。 北柠的眼神一直在慕子书身上转悠。 看得慕子书很是不自然。 “妹妹有什么事?” 北柠支支吾吾半天,这个是很她很需要小风这样大嘴巴,不拘小节的帮手。 支吾半天,北柠将自己手上的锦盒推出去,说道:“我这里得了一些珍贵药材,我怀孕了,不能大补。这里面有一支千年人参,还有一些其它的。就全都送给三哥了,你好好补补!” 慕子书没想太多,只是见着北柠关心他,心情不错,毕竟没有白疼这个妹妹。 笑眯眯的接过锦盒,不好意思客气的说道:“好好的怎么还给我送东西了,你三哥这体格用不着千年人参!” 北柠支支吾吾道: “听,听阎政说你腰不好!” “什么!” 北柠的话像是一个紧箍咒,在慕子书的脑子里一直循环,一直循环。 脑子一片空白,只有北柠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你腰不好!你腰不好! 慕子书一打开北柠的锦盒,脸色黑得难看。 里面除了有千年人参之外,还有,鹿茸,鹿鞭、锁阳、鹿角霜、淫羊藿、全部都是滋阴补阳,补肾,补腰的好东西! 北柠见慕子书脸色难看,以为他这是伤自尊了。 紧紧闭上嘴巴没在说话,只是暗暗伤心,他英勇的三哥,怎么成了下面的受难者。 慕子书没有解释,北柠送的药材他照单全收。 毕竟这些的确全都是宝贝。 只是之后一连半个月,北柠再也没见到阎政在自己面前晃悠。 ——宗人府—— 慕子书抱着一堆药材回去,扔在阎政面前。 挑眉问道: “听说师兄嫌弃我腰不好!” 阎政拿起锦盒里的药材问道: “你这是准备给自己下猛药补补吗?” “啪嗒”一声 慕子书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便脱便朝着阎政走过去。 眼眸忽明忽暗,顷刻间掀起惊涛骇浪。 眉头紧蹙,又缓缓松开 “阎政,看来我是对你太客气了!” “阎政!小书,现在连师兄都不叫了,敢直呼我名讳!” 慕子书脱下外袍,露出在藏匿在衣服下面结实有力的肌肉。 “我就是一直对你太过友善了。今日我便对你好好立一立家规,让你知道什么是夫刚?” 阎政一直让慕子书尊崇着,今日这小子蹬鼻子上脸,不好好教训一番,以后还真没王法了。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慕子书扭了扭脖子,露出他深埋心底的真面目:“阎政!师兄?” 第337章 我大哥的骑射可厉害了 “啊!” 阎政败得毫无疑问! 慕子书的骨骼自与常人不一样,未完全被激怒之下,只知道很厉害,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如今阎政算是知道了,不用蛊虫护体,不用月圆之夜。 更过分的是这小子如此强大,居然连药油都不用!直接进去! 阎政疼得脸色发白,一连半个月为他的一句话赎罪。 阎政以为是好了,手扶着腰从床上起来。 却又遇上满月,慕子书蛊虫发作,阎政是彻底直不起来了! 慕子书压倒性胜利。 拿着跌打药酒替阎政疗伤。 “师兄,你把脚抬一下,坐到我裤子了!” 阎政脸色不太好: “不用,三公子还是叫我名字吧!阎政!” “不敢,师兄!” 慕子书将虚弱的阎小政提起,里里外外的替他擦拭药油。 阎政被磨得生疼道: “你现在上药油,有什么用!” 慕子书道: “不破不立,这样子才好吸收嘛!” 师兄弟两人争论了许久的谁上谁下,也终于有了结果! 慕子书抱着阎政占尽便宜,之后又躺在阎政身上把阎政当成床板! 尘埃落定! 盛京翠绿的树叶还没有来得及发黄,就直接蒙上了一层银白色的霜。 将夏末的绿色一直冻到冬天。 入宫以后北柠自己直接让司徒瑾权关在暖阁老老实实的。 连出院门都是妄想。 若是以往北柠一定拆了这门也要出去。 只是这一次,腹中的孩子,是慕子书费了大劲才保住的。 再加上他饿得心寒之症提早发作。 北柠也不敢胡来。 北柠的肚子越发的大了,每日在院子里散步,前后要有四五个宫女,围着。 生怕是出一点点意外。 北柠照了照铜镜问司徒瑾权道: “我有没有变丑,变胖!” 司徒瑾权吻着北柠,吸食着北柠身上的奶香味:“我们家柠儿越变越好看了!” 北柠一脸不信: “你们这男人的嘴,说出来的话是一句不能相信。” 北柠摸着自己无法忽视的肚子道: “我感觉我这都快长得像乌龟了,肚子重四肢轻。一到冬天就躲在这暖阁里不见人!冬眠一样!” 司徒瑾权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一个精通军事的君王!” 北柠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兵法有言,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的孩子,还未出生就知道给自己准备充足的粮食。” 北柠一开始还不知道司徒瑾权这是什么意思,可看见司徒瑾权喝到的一点! 北柠气得脸通红:“你这人!” 司徒瑾权温声的唤了一句:“柠儿!”之后一直小心翼翼着。 …… 北柠关在暖阁养胎以后,日日有人来探视。 南煜也来了两次。 来的时候,内务府正好在和司徒瑾权汇报事务: “皇上,今年冬狩。又战事,北疆也整装待发。将士们都在边境守城。各地藩王也因战事无法上书请奏留守封地,不至盛京!请皇上示下!” 司徒瑾权想了想说道: “藩王不入盛京,便请诸位世子,和郡主一同入京!” 一旁有人说道: “诸位世子皆是文韬武略,今年二公子不在。也不知这玉箭最后会让谁拿去。谁会拔得头筹!” “我二哥不在,还有我大哥!我大哥的骑射可厉害了!” 北柠说着从里间越过屏风走出来,正好看见南煜从外面走进来。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一脸炫耀。 “那些个草包怎么和我大哥比!是吧!大哥!到时候你把他们全比下去,杀个片甲不留!” 北柠笑得底气十足,可这样的笑,却狠狠地割着南煜的肉! 南煜袖子下的拳头攥紧,心里有多恨,便笑得有多好看,轻声告诉北柠:“戒骄戒躁,不可如此自负!” 南煜是大哥,管起弟妹来,比慕臣雄还要严。 北柠让南煜说教惯了,只当耳旁风,两手吃力的拖着一把弓,是从她陪嫁的箱子里翻找出来的。 是尊亲王的随身之物,压在北柠嫁妆的箱子底下,用来辟邪镇宅的! 名唤神臂弓,是南国的单兵之王,可直接抵抗重甲兵器。 这柄弓箭,就连司徒瑾权看了都眼红喜欢。 却让北柠当摆设,北柠翻出来 十分辛苦的托到南煜面前: “大哥送你,等到冬狩!好好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尊亲王府的厉害!” 南煜看见这柄弓箭,眼眸沉沉!北柠眉飞色舞的炫耀和对他的依靠! 让南煜更加难受! 这柄弓箭非内息深厚者根本拉不开,更何况他现在右手已经完全废了! 将这柄弓箭拿起都是问题! 南煜不是左撇子,用左手拿起父王的武器是大不敬。 南煜眼里掀起惊涛骇浪又,瞬间平复。 没有接过北柠的手里弓箭,只是伸手替北柠擦了擦汗:“父王的兵器杀气太重了,你有孕在身,还是不用动这些!” 又命令人将这些东西收回去! 第338章 军费 南煜的性子一向低调,如此举动倒也没有让司徒瑾权多心。 反而是北柠觉得奇怪,疑惑大哥怎么会对父王的东西视若无睹。 碰都不碰一下。 南煜能悄无声息的计划着,利用私运一事,绝情祭出谢婉清,将计就计反将他一军成功化解危机,还能策划祭岛谋反一事。 其城府和忍耐力,着实让司徒瑾权心惊。 许多事情不得不防。 南煜这样的人。 是该让他多动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管着,这样自己才能安心。 成天关在王府里,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司徒瑾权对着南煜说道: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今年冬狩受邀的也都是和你一样的藩王世袭子弟。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捧惯了,来了盛京多少会有些目中无人,不守规矩。 朕想着今年的冬狩有你操持。有你尊亲王府世子在前面压着,想来也没有人敢造次!” “微臣,因思念亡妻意志消沉,实在不合适!” 司徒瑾权根本不给拒绝的机会: “唉!这里没有别人你少说这些见外的客套话,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司徒瑾权又安慰道: “边境不久恐有战事,柠儿先前向朕抱怨过,尊亲王府怕让人诬告贪污军费已有两年没有向朝廷索要军费。 此次冬狩一直到元月结束,两个多月里 这些世袭子弟在盛京的花销账目朕都不过问。只当是补偿慕王军前两年的军饷。” 南煜就是再不愿也得点头,不是因为司徒瑾权给了他台阶。 而是因为这次的战役非同小可,不在像以往守着边线就好。 而是北疆和慕王军只有一个能存活于世的生死大战。 更何况寒沐泽已经吞下东洲。 谁也不知道,这仗打下去会是如何。 南煜被困盛京,对于边境自然是能帮一点是一点。更何况,钱是小事,他可得借着这次冬狩好好做文章! 南煜道: “微臣,遵旨!” 司徒瑾权和南煜之间两人明明是相互礼让,互相着想的好事。 可北柠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闻到了,一丝剑拔弩张的气息。 结合这南煜的异常,北柠想事情想得深了,脸色也一起沉下来。 最明显的是,北柠挂在脸上标志性上扬的嘴角。 慢慢的让心里的沉重压平! “柠儿,柠儿!” 司徒瑾权唤了两声北柠才回过神来,回神的时候南煜早就已经不在了。 他见着北柠的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看着心事重重的!” 北柠卖萌糊弄道: “可不得心事重重!去年冬狩我宰得不够狠,今年我得去帮我大哥一刀切个痛快的。” “你呀!” 司徒瑾权刮了一下北柠的鼻子,细心教道:“一刀宰下去,岂不是死了!应该开个口子慢慢放血!源源不断的,留下半条命。明年才能继续宰一次!” 北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得甜腻道:“是吗?听不懂!太复杂了!我是不是太笨了!” 司徒瑾权见着眼尾的泪痣红得勾人,面庞干净奶欲! 司徒瑾权搂着北柠,捧着她的脸,看着北柠眼眸深邃道:“柠儿,不懂也没事的!有我在,万事你皆可随着你的喜好。其他的自不必去想!” “嗯!” 第339章 “我倒是希望你一直这样没心没肺下去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怀里点点头看着司徒瑾权。 不知是不是因为司徒瑾权这些话北柠听习惯了,北柠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像没有从前那样心动了。 甚至于有些心如止水! 司徒瑾权的面庞硬挺,身形高大。 特别是他的眉骨处,总是无形中藏着锐利,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就是这样带着山岳的盛况,对着北柠说:“我倒是希望你一直这样没心没肺下去,让我把你养成孩子一样!” 本该是极赋深情的。 可北柠却在他深邃的眼眸里看出让他始料未及的忧伤和惋惜。 言语淡淡的,像是提前在为什么东西缅怀! 从前她用着金丹,不太喜欢思考。 如今断了药,还是装着从前的模样。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在一点点的慢慢恢复。 每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司徒瑾权,总觉得她和自己所认识的司徒瑾权不一样。 看着他的眼睛看就了,稍稍拨开他眼里的一点迷糊望下去,还有点害怕。 总感觉自己所认识的司徒瑾权是浮于表面的。 就像他对自己的纵容,也只是在他给的范围,胡作非为! —— 因为北柠怀着身孕,已经有五个月,司徒瑾权害怕北柠大着肚子还要,吵着闹着要跟着去。 直接将冬狩改在宫里,不去望月山了! 正好北柠先前把皇宫拆了大半,重新修了跑马场,校场,还有几片果林。 如今都能排得上用场。 南煜让人许多人误认为文人。 只因他手上的笔比刀更加厉害 从前在南煜在户部任职做过几个月的事情。 在账面上简单的添减几笔,直接左手倒右手,挖了大半的钱到自己口袋里。 户部尚书说南煜写起字来像是割肉一样锐利,每一笔都在刀尖上。 北柠操持冬狩,是明码标价。 南煜不一样。 他明面上一分钱没拿,做了不少暗账,盛京有十三环巷,八大街! 摊在面上司徒瑾权知道的就有一整条街。 背地里有多少没人知道。 这些藩王府里的世家子弟。 从踏入盛京的那一刻就像是一只只肥羊,全部让南煜安顿在一些特定的地方。 冬狩开始,入宫之后,每人身边都配了一个伺候的侍者。 不干别的,只专门记录他的花销。 之后拿着账本去找各家的账房先生销账。 钱从来拿到面上!都是底下的人去做的。 宫里宫外,衣食住行,吃喝嫖赌,南煜全部赚着钱。 又都是从外面进京的世家子弟,带的自然不少。 来得时候成箱成箱的金子,走的时候签字画押欠钱的不在少数。 南煜做了三本假账册,一本是别人能查到的,一本是皇帝能查到,还有一本在南煜脑子里。 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是赚了多少。 尊亲王在盛京的暗桩全部被拔了。 北柠和慕子书在宫里,耳目被切了大半。 只有南煜的行动还能松快点,南煜知道司徒瑾权让他负责冬狩,一方面是要时时看着他,另一方面就是要探探他们在盛京还有多少势力。 没有暗桩掩护,这些东西以司徒瑾权的能力,早晚会查到。 他们现在都被监视,动都动不了,有再多的金子也全都是石头。除了骄奢淫逸纸醉金迷,办不了任何事情。 势力更加不能用,一但用就全部被拔除! 毕竟这里是盛京,司徒瑾权手里有五万禁军,八万护城军! 谁手里有兵谁说了算。 这些金钱和势力与其留在盛京做无畏的牺牲。 倒不如直接借着这次机会,将计就计,将他们兄弟三人钱财和势力全部转移到东洲和边境。 如此司徒瑾权一时半会触及不到,藏在外面,对于他们来说,有了钱便是有了兵马。 是来日东山再起的资本! 冬狩到过年这段时间人流巨大,便是最好的机会。 南煜将部分钱财分批放入慕子书的药堂里,在借慕子野的野影堂护送离开。 账目上的钱,只是冰山一角,还有许多见不得光。 这些钱早就在他手里的古董店,赌坊,洗了好几手,查不到出处! 也是多亏了这些入京的世袭子弟,这段时间就是在夸张钱财欠账也是合理的。 等全部洗出干净,流水一样,通过交易离开离盛京以后,便是鱼入大海,寻不见踪迹! 然后南煜在照着故意给司徒瑾权看见的账本,留下最后一批货大摇大摆的命令邹河运去边境,特意命令道:“老二和老三的钱财,已经全部转移了还有尊亲王府的一众亲信家臣也全部送走了。你这批是故意做给司徒瑾权看的。一路上机灵点,行事不要太嚣张,藏着点。 也别藏太深,让巍山可以查到! 他们这些人只有自己查的才会信!去了边境以后你和先前那些人一样,不用回来了!” 邹河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世子,您连王妃的灵位都送走了。现在尊亲王府在盛京就是一个空壳子!您将一切摘得这样干净只剩下您一个人。您要干什么?” 南煜知道邹河忠心可也不喜欢婆婆妈妈,冷斥道:“你不必知道。” 一想到南煜连王妃的灵牌都送走了,这次必然是不小的举动! 邹河铁了心不想离开: “您的手又不能提刀,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只身下几个外面买的侍者,就留属下在您身边吧!” 南煜面前温着茶,抬起自己的右手十分努力想拿起碳火上面烧水的茶壶。 额前青筋已经十分明显,可他还是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能妥协着用左手拿起。 南煜拿着自己的手对着阳光,突然轻笑一声,他的手当真好看,纤长如玉笛骨节分明。 时至今日,南煜脸上依旧是温润的深情。 只是这股温润,还透着狠,南煜温狠的说道:“司徒瑾权绝对想不到,他废了我的手断了我原本的路,却又把我送上另一条路!论剑比武,我不敢自居有多厉害。 可写字下棋,不动刀兵的战争,我自负不会输给司徒瑾权。 等他反应过来,所有的东西他早就找不到了。 这批钱财这是我给尊亲王府留的后路! 南煜将煮好的茶递一杯给邹河道: “这里是盛京,不是粗犷的边境,不打仗,不比武。尊亲王府,有我这一个文人足够了!你们在这里,皆时撕破脸了,被抓了免不了一顿严刑拷打,会是我的累赘!” 邹河直接跪在地上: “世子,属下求您了!人都走了,皇上会起疑的!” “起疑?都到这地步了,还装什么!除了瞒住北柠,怕她动了胎气。其它的!” 南煜看着铜炉里黑乎乎一片,往炉里丢了一块碳,铜炉里立马烧得通红! 看着燃起的火,南煜的眼里也跟着燃起来伸手到铜炉取暖说道: “正如司徒瑾权所说,我和他之间说什么客套话!大家都是老狐狸,不必在演戏了!” 南煜将手收回,起身慢慢往回走:“别傻了,尊亲王府的立族之本在边境,你去了才能帮到我。司徒瑾权想借这次战役一举灭了北疆,更想灭了尊亲王府,将慕王军收为己用! 父王未必不知道,只是因为我困在盛京,父王只能被拴着脖子听凭指挥。这对父王是屈辱,我心里有愧!” 邹河让南煜从地上扶起来,南煜看着邹河道:“替我向父王带一句话!” 邹河规矩行礼。 南煜坐在案桌前提笔写字,笔锋苍劲,言语更是磅礴: 慕王军少帅军令 将者,被挟以人质,若是有损慕王军,应自戕以报恩情! 不孝儿,慕子衿绝笔! 南煜将信折好装进信封里交给邹河。 看着信上的内容短短几个字,邹河的心在滴血。 开头是他作为少帅替慕王军着想,结局是南煜替父亲想的退路! 南煜说道: “尊亲王府不可以和北疆合作,百年之后会被骂乱臣贼子!可君要臣死,臣便要束手就擒吗? 尊亲王府距离造反只差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死在盛京,死在司徒瑾权手上,便是最好的理由。 你告诉父王,不必为我妥协。 司徒瑾权若是敢趁着慕王军与北疆大战时出黑手。 听见我的死讯,他便可举兵南下! 我死前会将老三和妹妹安顿好的!尊亲王府的家臣亲信也会将运出去的钱财钱不送到父王手里!” 慕王军是一头雄狮,比起看见他跪地妥协,南煜更希望慕王军能举兵南下为自己报仇。 邹河知道难以的脾气,又跪在地上叩了头两个头 “世子保重!” 邹河走后,宫里便派人来请——冬狩—— 冬狩在皇宫里举行,投壶,赛马等等,人多又杂乱,北柠怀有身孕,司徒瑾权特意在远远的高台上修筑琉璃暖房,北柠一直闷在太宸宫,走出宫门的时候并未觉得外面的空气有多新鲜。 因为北柠身边除了宫女,内侍,还围了一圈禁军。 从一丈开外,便开始驱逐人群! 多少世家女子看着,只觉得尊贵,羡慕,可北柠只觉得禁锢,窒息! 第340章 挑衅 北柠在众人的簇拥之下,坐在司徒瑾权为她特别准备的位置,冷眼旁观者下面的热闹喧嚣。 她以前极喜欢在人群里混闹,现在只觉得索然无味。 下面一阵阵的喧闹,叫好,都混着冬日的冷风穿进北柠的心里。 下面突然又是一阵巨大喧嚣,是西南阆肆王府的,司徒鸿宣,景阳世子! 在这比武中,刚赢一局! 司徒瑾权夏巡去了西境,全程便是由他们阆肆王府接待的。 他们惯会做人,又是没有皇位继承权的皇室旁支,拼了命的想往皇室族谱中间靠,一力的表忠心。 这种傻子,司徒瑾权是最喜欢的。 这次西境战事,司徒瑾权有意扶持! 他们阆肆王府,出兵两千护着司徒鸿宣去战场逛了一圈,却分到了一半的军功在,捡了一个大便宜。 西境战事的主将有金瀚海,顾漠和庄俟。 金瀚海是待罪之身,打赢了也只是功过相抵。 顾漠是司徒瑾权忌惮的根本不会上报他的军功。 最后庄俟劳苦功高占了一半军功,剩下一半让后面代替皇室慰问军将的司徒鸿宣捡去。 让底下人卖命,皇室赚名声,这是他们司徒皇室惯用的手段,就是在不齿也会将自己洗得很干净。 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司徒鸿宣的军功是捡来的。 如今拿着这些军功封了一个名头好听的闲差,便在盛京里耀武扬威。 他近来风头正盛是诸位藩王世子中的翘楚。 众人将他团团围住一个劲的吹嘘,追捧。 北柠听见人群中有几个胆大的,拿着阆肆王府和尊亲王府相比较。 “景阳世子可真厉害,要我说连尊亲王府都给比下去了!” 这话一出没几个人敢应,后来才反应过来,尊亲王府的混世魔王,慕子野已经去边境不在盛京。 众人才纷纷起哄! “是啊,是啊!景阳世子还真是英勇。” 这些个世家子弟的攀比,上头的父王和皇帝都不会管,只当是几个热血方刚的年轻人意气风发赛马打球比武的玩笑话,在正常不过! 既然是玩笑话,那便是他们自己解决! 以前谁要敢说尊亲王一个“不”字,话还没落地,慕子野的拳头就已经先伺候上了。 这些人,没少让慕子野打成猪头的! 北柠坐在高处,寒风一阵阵的将这些话吹到北柠耳朵里。 边上小雅,见北柠脸色不好,蹲下身来询问:“小姐,他们还真是嚣张的没天理了,若真有军功倒也罢,偷别人军功下三滥的货色也敢和我们尊亲王府相比较,让奴婢带人将他们教训一顿!” 北柠边上的位置是空的,司徒瑾权突然有急事还没来。 北柠手扶着龙椅上的龙头,看着下面一群小人得志让人恶心。 可二哥不在身边,听了这些腌臜的话,北柠还是要咬着牙忍下说道:“他们男人在比武场上的玩笑话,我派下人去算怎么回事!” 北柠正满席的找南煜,便听见 “尊亲王府南煜世子到!” 场上众人齐齐看向南煜。 此刻看见南煜,穿着一身黑红色的甲胄,腰间佩刀。 单是南煜身上散的武魂气息,便将众人逼得齐齐后退。 南煜一身的甲胄功勋的确是靠着自己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 一出场,司徒鸿宣和南煜便高判立下! 刚才司徒鸿宣身边还围满了人,此刻纷纷低头散了大半。 北柠此刻是明白了司徒瑾权让南煜操持冬狩,所说的震慑,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原本沸腾的比武场,全都敛声静气! 北柠刚才坐在上面闲言碎语,忍了那么久,见到南煜过来,一种压抑的激动,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 走至围栏处,等南煜上比武场狠狠地教训司徒鸿宣。 众人见着南煜右手放在腰间刀柄上 还以为这是要狠狠教训一顿司徒鸿宣。 南煜最终还是垂下手,直径走过比武场,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身后是一堆闲言碎语! 全都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话。 有说南煜脾气好的,不屑与人计较的,也有说南煜怕自己打不赢的。 人总是趋向于幸灾乐祸的结果,不管众人是如何讨论。 尊亲王府这一次是结结实实丢了面子。 南煜踩着众人的猜疑,面不改色的走到自己的位置。 在这些喧嚣中,南煜的心在滴血。 他甚至与不敢抬头看高台之上的北柠,害怕对上北柠失望的眼神。 第340章 温润公子 司徒鸿宣,当真是将欠揍两字刻在脑门上,见南煜没有上来迎战,张口叫嚣道:“喂!南煜,听说你近来念及亡妻,意志消沉,看来是真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徐小姐也是秀丽端庄,你想开点何必那么死心眼想着一个死…啊!我的脚!” 司徒鸿宣嘴还没闭上,一根筷子直直的叉进他的鞋子里。 对比司徒鸿宣的气急败坏,南煜依旧是一副面不改色的温润公子形象。 单脚挑起另外一根筷子,若有所思的把玩在手里,像是转笔一样转着筷子,很是文质彬彬的问道:“景阳世子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司徒鸿宣,看着自己鞋头的筷子,当真是觉得十分屈辱。 一开始还以插进他的肉里,害怕的叫出声以后最后的一点点理智,让他动了动脚指头,五根安然无恙。 都是爷,谁也不愿让着谁,更何况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那么多公侯小姐。 男人面子最重要,特别是这样的场合。 司徒鸿宣手里提着刀,急冲冲的就要去找南煜算账。 刚一迈出去,直接一个踉跄,摔在楼梯上,比武台是搭建在跑马场中心的。 刚赛完马,场上难免是会有马粪。 人点背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不凑巧。 司徒鸿宣这一摔下去的时候直接,脑袋直接砸在马粪上面。 场上一阵哄笑! 更让人吃惊的是,插在司徒鸿宣鞋子上面的筷子。 直接插进比武场上的木板里,将司徒鸿宣钉在原地。 摩擦之间还冒着丝丝热气。 边上的内侍官,怕将事情闹大了,连忙上去帮忙。 三四个内侍官都拔不起这根筷子。 而这只是南煜抬脚,运这内力轻松直接送进去。 众人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尊亲王府的人当真是记仇又护短,一个都不能得罪。 南煜是有封号品级,正一品镇国龙轩御尊世子,还有军职再身尊亲王府少帅。 除了他的姓氏,不姓司徒,其他的贵比司徒皇族嫡系皇子。因为慕臣雄不在他在盛京是顶着慕臣雄的差事 这种大型宫宴上,他的筷子上面是刻着五爪蟒纹的,不是司徒鸿宣这一个皇室旁支能比的。 司徒瑾权在怎么有意扶持也只是为了训出一条听话的狗。 几个内侍官不敢将司徒鸿宣的脚抬起来,这个越过筷子上面的蟒纹视为不敬。 直接剪了司徒鸿宣的鞋子。 司徒鸿宣脸上砸在马粪上,穿着半双鞋子,前半个脚掌全部都露在外面,大冬天的脸被冻得通红,当真是滑稽。 北柠在高台上面,看得一清二楚:“不行了,我的肚子!” 南煜离着北柠不远,听见这几个字,连忙上去:“妹妹你怎么了?” 北柠摆摆手: “没事,我就是笑得肚子疼!” 南煜扶着北柠坐下,看着司徒瑾权空空荡荡的位置问道:“今天这样大的日子,司徒瑾权没有来吗?” “就在刚才,兵部尚书裤子都快跑掉了。我原本担心是不是边境出了什么事情,可我见你来了我就安心多了。 能让兵部尚书这样不顾礼节形象的必然是大事,马儿快不过信鸽,若真有大事,二哥飞鸽密信,你肯定比司徒瑾权要早收到消息。我见你如此安然自若,想来父皇和二哥一定是安稳的!” 第341章 叫爹…爹 自从暗桩被拔了以后,南煜用信鸽传过几次只是每次的回复都让他心生疑惑。 信鸽飞来的方向也不对。 南煜之后便停了所有的密信,在传下去,南煜怕让人破解了他们传信的密语。 听见北柠这一番话,南煜的神色有些僵硬,看来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南煜压着心里的冲动和猜测,伸手摸着北柠的肚子哄着北柠:“嗯,家里没有出什么事情!” 南煜的手摸着北柠光滑的肚子,摸着摸着,突然触电一样弹开了:“什么情况!” 北柠也不知道只是见着他的肚子不在圆滚,有了轻微的波澜动静:“他,他,他踢我!大哥你看见没有,宝宝动了!” “看见了,看见了。” “宝宝该有六个月了吧!” “嗯!” 两人此刻又欣喜又小心,像极了两个稚童好奇的观察这生命的祥和! 对此刻的祥和,远在边境的慕王军,是一片战火纷飞。 南国北疆之前为了东洲和西境的战事,害怕自己腹背受敌,两国暂时签订盟约,互不侵犯。 为了显示两方的友好,还在边境多处设立互市。 北疆产的都是一堆硬邦邦的铜矿砂石,民风强悍,只是很少能有耕种的地方。 所以粮食果蔬稀缺。 与南国互市,主要交换粮食。 只是一入冬,过了十一月,南国监军在边境便新出了条例,五谷瓜果,也成了违禁品。 禁止一切粮食交易。 寒沐泽听见如此针对的条例,直接撕了两国签订的盟约。 “孤已经拿下东洲,还稀罕你南国这些个臭鱼烂虾,左前锋,传孤狼烟令,举兵南下!” 北疆边境有,慕王军,北疆军士在此处吃过太多的愧。 这次学聪明了,直接从东洲进攻。 东洲多年没有战乱,守城藩王上下军将皆是安于享乐。 面对寒沐泽的铁骑,简直不堪一击! 兵部尚书听见寒沐泽举兵南下,拿着军报,跑出了一副天下大乱的模样。 在御书房和司徒瑾权商量这事情。 在冬狩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司徒瑾权才从御书房出来,去到比武场露了脸。 以来便看见慕子书从宗人府被放出来,晚间过来把脉,听着北柠的肚子,教着里面的孩子道:“当真是和妹妹一样懒,六个月才有胎动,足足晚了两个月。有了胎动,说不定能听见我说的话,来,叫爹!” “爹”字一抬头,正好撞上司徒瑾权黑沉的脸,慕子书,不愧是狠人,面不改色继续道:“爹回来的时候,记得给孩子挑一匹好马!是吧大哥!” 南煜见到兵部尚书准备离开,拉着慕子书,两人装出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去找兵部尚书打探消息。 北柠憋笑这看司徒瑾权阴沉的脸,司徒瑾权坐在北柠边上,吃醋的问道:“胎动?是真的吗!” 北柠点点头: “嗯,是在我肚子里练拳一样,我肚皮都像是水面波纹一样在动弹!这让我第一次感觉到,孩子是活的,住在我肚子里!我大哥发现的,他的手摸着摸着孩子就突然动了,好厉害!” 北柠对南煜崇拜的语气,酸到司徒瑾权了。 “你这小傻子,说什么呢!宝宝自然一直是活着的。” 司徒瑾权的语气听着像是漠不关心,不觉得孩子胎动是什么大事。 却一直盯着北柠的肚子,眼睛从来就没有移开过。 到了晚上手一直放在北柠的肚子上,实在忍不住了,问了北柠一句:“宝宝怎么还不动!” 这冷不丁的一句话将北柠逗笑了。 “可能你这个父皇太过严苛了!” “我有吗?” 司徒瑾权认真的审视了一下自己 “我没有!”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分享今天司徒鸿宣的糗事: “太可惜了,你是没看见他有多搞笑!对了今天兵部尚书说什么事了,怎么那么着急!” 司徒瑾权的手一如既往的盘着北柠的肚子: “就是西境战事停了,金瀚海手下的兵想要调回南部,这中间和庄俟出了些摩擦!” 北柠摸着下巴所有所思的想着: 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兵部尚书如此不顾礼节。 北柠心里存疑,但到底事不关己,将信将疑,没在说话。 只是今天宝宝这胎动,属实有些乱! 要不是南煜在,北柠都要以为是边境出了什么事情! 还真是让人不放心! 第342章 一个不许哭!一个别回头 边境的战事一起,盛京的各个军机要处,肉眼可见的忙碌。 盛京的话题也从冬狩结束后,一场场离谱的赐婚,转移到东洲战事! 看东洲边境连失三城,百姓多少有些担忧。 就连盛京也停了不少宴会,丝竹! 司徒瑾权下了严令,不允许在宫里谈论此事,特别是在后宫,在皇后面前。 原定预估战役是在明年开春,如今提前了几个月。 在冬季,北疆人善马骁勇,到了冬日求生存,整个人会看着更加兴奋,机警。 冬日作战与他们有利! 战事南国处于劣势。 东洲安于享乐的军将,守城藩王根本抵挡不住。 之后司徒瑾权下令,命慕王军从北疆边境调兵前去支援。 下令的时候,阎政也在司徒瑾权身边! 慕子野和金熙柔新婚还没过上几个月,便受命上了前线。 从盛京传来的调兵令! 不是南煜的少帅军令! 是通过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圣旨! 慕子野自然懂得,军令和圣旨的区别! 想要保住南煜的命,今后的慕王军只能听话的任由司徒瑾权差遣! 慕族族徽上的醒狮,此刻是司徒瑾权的看门狗! 慕子野临走前狠狠地抱了金熙柔: “婆娘,在家等我回来!” 金熙柔看着慕子野手里明黄色的圣旨,上面朱红色的字迹十分显眼,像是血写上去的。 慕子野十三岁入军营,金熙柔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自己将他送上战场! 以往送慕子野上战场,她心里就是在担心,也都会假装坦然。 给慕子野留下一个笑脸,笑着告诉他:“我等你回来!” 可,可这一次没办法再如此坚强了,因为! 金熙柔红着眼眶伸手抱着慕子野道: “我和你一起去!” 慕子野没有回答! 金熙柔以往都不会当着慕子野的面哭得。 可是这次她实在忍不住,不想自己哭出声,张口狠狠地咬在慕子野的肩头上。 缓了许久,才缓过来努力的挤出一个让慕子野不担心,不牵缠挂肚的笑脸道:“我等你回来!” 他们约定好的,走的时候干脆走。 一个不许哭!一个别回头! 这样回来的时候也会 很干脆很顺利的回来。 这是他们一起在十里长亭送行的时候听见一对解甲归田的老夫妻说的。 可每次金熙柔看着慕子野离开的背影还是会偷偷哭! 慕子野也还是会回头! 慕子野远远的看见金熙柔的背影一颤一颤的,他知道她在哭! 这婆娘每次哭得时候都会使小性,背着他哭,等着他去哄! 只是这次不一样。 慕子野手里握着剑,没办法去哄自己心爱的女人。 距离太远了,慕子野也没有注意到,金熙柔的手其实不是放在脸上擦眼泪。 而是放在肚子上! 她怀孕了! 她真的很怕!所以这一次她才会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今天早上邱婆婆摸脉的摸出来的,她兴高采烈的过来,原本是要来告诉慕子野,他要当爹了! 一进屋看见他擦着自己的剑,旁边是朱红色字迹的圣旨。 连失了三城,百姓便觉得人人自危。 慕子野调兵出征的消息一出,还只是在调兵的路上,百姓就觉得自己已经是赢了。 只要不是东洲边境的百姓,都有一种错觉,他们这是连整个东洲都已经拿下了! 这种错觉距离东洲越远,越是觉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西南的司徒鸿宣最是安于享乐。 随着战事缓和,盛京安静几天又开始热闹起来。 更因为临近过年,盛京的震天热闹的喧嚣声,一点都不输边境战场的厮杀声。 “杀,杀,杀!黑甲骑士上啊!给钱,给钱!” 司徒鸿宣将自己宝贝蛐蛐好好起来!这是他近来新得的。 近来不少东洲难民向南迁移。 东洲难民一个个柴瘦可怜,可东洲水草肥美,他们的蛐蛐个个长得膘肥体壮。 近来他收了不少好蛐蛐! 心情十分不错! 又逢冬季,蛐蛐的价钱被炒得飞起,十文钱一个的难民,连蛐蛐的一条腿都比不上。 对比盛京的热火朝天,宫里自然是要做做样子的。 取消了不少宫宴,这个年过得十分冷却。 年后元月,才开始热闹起来。 司徒鸿宣正准备下注再赌一场,家仆跑过来:“世子,可找着你了!快回去吧!年后祭祖,要是耽误了时辰,王爷都保不住您!” 司徒鸿宣揉了揉眼睛: “不是才子时吗?我早上在过去。” “已经快早上,这都凌晨了!” 司徒鸿宣打开赌坊的窗子,看见天上挂着一模金光,才知已经早上了。 他这是不知不觉玩了一个早上。 皇室年后祭祀可不是开玩笑的,擦了把脸,衣服直接在马车里换,冻得他直哆嗦。 赶到宫门口的时候,听见长号才刚刚吹起,险些是迟到了。 遛进人群里一起出发去了皇陵。 司徒鸿宣远远的看见御驾上面只有皇帝一个人。 皇后并没有一同出现。 第343章 我只有这一次机会 北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若不是因为要去皇陵祭祖,司徒瑾权一刻也不想离开北柠。 都到这个紧要关头了,定是要时时刻刻看着,自己才放心! 司徒瑾权想起去年北柠冬季的心寒之症复发。 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 今年一整个新年,依旧是将北柠关在太宸宫的暖阁。 若不是过年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南煜到太宸宫和北柠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北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与世隔绝了! 今夕是何年都快不知道! 今早北柠是让鼓乐号角吵醒的。 听见外面的声,“司徒瑾权,这是去祭祖了?” 小雅点点头: “嗯,所有皇室都去了!现在时间尚早可是将小姐您吵醒了,您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快扶我起来!” 司徒瑾权天天看着北柠,他去祭祀外面还跪着两个内侍太监。 这些日子北柠只觉得身边的人都太反常了,只是她一直憋着没有问。 今天司徒瑾权不在宫里她一定要搞清楚。 不止司徒瑾权,就连大哥三哥也很反常,谈到家里,总是和北柠打迷糊!绕着圈子。 之前预测和北疆的战事会在开春爆发,如今已经元月了。 北柠迟迟没有听到一点战前准备的消息。 太可疑了! 北柠挺着八个月的孕肚,艰难的起身,终于是理解了为什么乌龟翻面那么难了。 小雅上前将北柠扶起,问道:“小姐今日怎么那么早起来!” 北柠看着在一旁忙前忙后的小雅问道: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雅替北柠穿着鞋子道: “小姐可是糊涂了,今日皇室祭祖小姐不是知道吗?” 小雅说着伸手准备替北柠穿另外一双鞋子,手去抬北柠的脚。 可北柠却没有动! “我是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司徒瑾权叫命令你们看着我,不让我知道!” “小姐在问什么奴婢不知!” 北柠手扶着肚子,没有太多力气,言语有些虚弱,却带着冰冷:“小雅,你是我的人,不是司徒瑾权的宫婢!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告诉我是不是北疆边境出了什么事情!” 小雅伺候北柠多年,知道北柠这样问肯定是瞒不住了,与其让北柠这样不安的猜测倒不如告诉她。 看看时间,再有半盏茶的功夫慕子书就过来请脉了。 想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小雅跪在地上请罪回道: “十一月的时候北疆王从东洲边境进攻南国,我们节节败退,一连失了三城。十二月二公子受命从北疆边境调兵去东洲防线支援! 如今元月,战事蔓延,整条东洲沿线连着北疆都陷入战火。您怀着身孕,皇帝和世子怕您多想,怕您担心二公子。便命奴婢们一起瞒着您!” 北柠心里一惊,边境战争已经开始两个多月了。 自己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听见。 北柠一时难以消化,司徒瑾权还当真是,对她保护彻底! 北柠挺着个肚,去拉着小雅的手问道:“告诉我东洲战事的具体情况,二哥是被派到哪个关隘,父王又是在哪,他们手里的兵马如何调动,除了慕王军还有谁参战?我的花祭岛如何了?银熄在东洲无妄海可有参战?” 这一堆的问题一股脑的砸向小雅,小雅手轻轻的拍着北柠的后背帮他顺这气。 “奴婢只是一个下人哪里能知道这些,奴婢只知道二公子是受了皇命,从北疆调兵去东洲的!” 皇命! 北柠肚子里的孩子闹腾了一下,这个动静对北柠像是警醒一下。 “为什么是皇命!而不知司徒瑾权命令大哥,大哥在下达军令!” 小雅见北柠深情有些凝重说道: “要不奴婢这就去请世子过来问问!” “不用了,这是慕王军第一次直接听命御旨。中间越过了尊亲王府,只怕大哥也不会知道!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孩子,孩子又开始闹腾了?” 北柠手摸着肚子不安道: “第一次胎动就是在冬狩,当时战争爆发,如今定然也是有事情发生了!” 难怪冬狩的时候自己就觉得不安,原来这仗在冬狩的时候就开始了! 想来当时兵部尚书就是因为东洲战事,才这样慌张! 北柠见孩子还在闹腾,闹腾得比先前还要厉害! 北柠自从怀孕以来宝宝就特别懂事,如今闹腾得这样厉害,北柠心还是慌得不行。 总感觉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都说未出生的孩子是半个神,通灵! 宝宝这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 小雅见北柠冬日里还能满头是汗,被吓得不轻,从地上起来给北柠递水。 北柠额间出了一层薄汗,竭力告诉自己为了孩子要镇定,她在不可莽撞。 可孩子在肚子里动得像是要出来一样,可如今才八月份,北柠有预感,孩子一定是要告诉自己什么。 再不有所动作马上就来不及了! 北柠手扶着肚子,宝宝越的动静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慌。 北柠已经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军报!对军报!这些事情军报上一定有写。” 北柠朝着司徒瑾权的案桌走去,上面的奏折不痛不痒,没有一个是关于东洲战事的。 这些重要的东西一定放在御书房! 北柠披上斗篷太久就要出门! 门口两个内侍跪在地上: “娘娘,皇上说冬日您的身子不便出…” 北柠直径要走出去。 太宸宫的宫人,全都慌了! “娘娘!元月寒风刺骨您不能离开暖阁啊!” 就连小雅也在一旁拦到: “小姐,您的心寒之症如今连三公子都没有多大的把握!” 北柠看着跪在地上的小雅,小雅明事理,是北柠最知心的。 北柠看着她道: “没时间了!司徒瑾权去祭祖,马上就回来了!东洲的战事,他不会告诉我实话的。 他只会看着我,搪塞我! 他的军报就在御书房,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父兄就在前线,我必须要知道如今是何局势!” 小雅还是犹豫,北柠道:“从这里到御书房,不到半盏茶,我吃一颗护心丹,只是出去一趟不会有事的。如此,你也要拦我吗!” “奴婢陪您!” 小雅没在阻拦,唤了小颂两人手里提着悬吊暖炉和北柠一起出去。 为确保万无一失,还让北柠服下一颗护心丹 太宸宫,连宫门都是紧闭的,内侍官恭恭敬敬却也透露着态度强硬。 “娘娘,恕奴婢不能让您出门。” 北柠如今是知道,太宸宫除了屋里的贴身丫鬟。 外面全是司徒瑾权的耳目。 北柠见一排人齐齐拦在门口眉间轻蹙: “玄灵!” 一个身影闪过,门口的人已全部倒下。 北柠伸手抽出玄灵手中的剑道: “看着这些人,我不希望有人去找司徒瑾权通风报信!” “玄灵知道!” 北柠踏出太宸宫,身后宫门紧闭,玄灵便一直守在宫门口。 司徒瑾权去皇陵祭祖,只留巍山和几名禁军守着御书房。 巍山站在御书房门口。 看见北柠手里提着剑走来,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娘娘您此时应该在太宸宫,冬日寒凉您不应该出来。” “滚!” 第344章 却唯独避开了花祭岛 北柠已经完全没了耐心,朱唇轻启,简单一个字,却不见这天气还要寒凉。 像是冰封千年的雪山,在面上吹气一层浅浅薄薄的寒气,便足以让人心生畏惧! 巍山在司徒瑾权身边那么多年,都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北柠如此冰冷的模样巍山的确是吓到了,更可以说是有些害怕! 见北柠执意要进御书房,这样的天气,他也不敢拦。 外面的风在吹下去,只怕是会出事情。 只能侧身让北柠进去。 里面是御书房,小雅,小颂等人不能进去只能守在门口! 北柠提着小雅手里的暖炉只身进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自己一个人进御书房。 只觉得空旷,高高在上的龙椅是那么醒目,那么冷冰冰,那么孤寂! 直到今天,她才看清司徒瑾权深邃的眼眸,拨开面上的宠溺,底色依旧是冰冷刺骨丝毫没有温度的! 他们能平和的维系到今天,金丹当真是功不可没! 比起心里升起的寒凉。 身上的冷,好像也没那么值得注意了。 北柠放下手里的暖炉,直接朝着司徒瑾权的暗格走去。 从前司徒瑾权对北柠毫无保留,北柠转动笔架,军报果然放在暗格里面。 巍山见着事态紧急,急忙要派人去通知司徒瑾权。 从天而降的影子将人拦住 北柠的另外一个暗卫,寻常只有玄灵露面。 巍山以为是因为玄灵武功高一些,不想这影子也是十分难缠。 北柠的肚子又开始动弹,马上就看见军报了,北柠怕司徒瑾权回来就功亏一篑了。 没精力管孩子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去看军报。 一封封,全是父王和二哥的亲笔书写,落款是直接写司徒瑾权的名字。 看来如今慕王军当真是直属与司徒瑾权掌管。 北柠拿起所有的军报,走到御书房的军用沙盘前,照着时间顺序一封封拆开。 在沙盘上面还原战况! 慕子野从北疆调兵,先到濉城,而后有去了淮州,向着右侧东洲的地方进攻。 夺回两城之后继续向东,最后驻守在东洲越,在向下便是东洲的南部。 而原本驻守东洲的藩王,则依旧在原地,顺着战火,有些慢慢北上驻扎在花祭岛附近。 慕臣雄自己带兵从潼山一路北上慢慢逼近北疆的命脉,天险关! 当年慕臣雄就是在此处亲手射杀了寒沐泽的母亲慕如芸! 北柠一边读着军报,一边拿着手上的旗子标注各方军将所在的位置。 读到这里,北柠眼睛看着沙盘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前线战火纷飞,唯独一处,依旧是世外桃源。 北柠心口莫名的疼痛喃喃低语道: “慕忆你这个疯子!” 北疆东洲边线十几处城门口,无一幸免 烽火狼烟。 寒沐泽却独独避开了,花祭岛。 丝毫没有侵犯! 北柠看着北疆的用兵若是他没有避开花祭岛,从旁边借道而过,只怕他此刻已经是从东洲直逼中州了! “我已经杀了你,前尘结束了!你我是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想起你是慕忆呢!” 北柠沉沉的叹了一口气,视线看向其它地方。 慕子野和慕臣雄所在的地方,北柠都是用红色的旗子标注。 沙盘上面红色的旗子明显。 慕子野带兵在东洲越防守。 慕臣雄从天险关进攻。 一切看着都没有问题,可是,这两人相距甚远! 中间还隔着东洲的诸位藩王! 慕王军七十万,除去家臣,收集情报,专管粮草,兵器的后勤兵,还有驻守在盛京城外的建章营。 能用来打仗上前线的慕王军有五十万。 慕子野从北疆打到东洲越,一路上带走了40万军士。 而这四十万军士也是沿路一直散开的,并不是全部都在慕子野手上。 慕子野的两名副将,傅斯,傅宣,两兄弟也不在慕子野身边! 慕臣雄手下只有十万,独自守着北疆! 北柠看着沙盘上面星星点点的慕王军。 一切看着都没问题,东洲是主战区,将兵从东洲调走,听着没事。 全部都是战争使然 可回头在看,慕王军已经被分散了。 特别是慕臣雄! 看着他从从潼山想西北深入到天险关,只要拿下天险关,可以说北疆已经是收入囊中了,局势一片大好! 可实际呢! 慕臣雄后方没有保障,天险关地势复杂,只要寒沐泽腾出手从东洲派出随时可能猎骑,便能直接切断慕臣雄的退路! 陷入包围! 北柠又翻看其它,西境,南部没有任何调令。 可以说整场战役,只有慕王军被架在火上。 特别是慕臣雄,随时要面临着后方被切,孤立无援的局面。 北柠眼里慢慢的产生雾气,她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 尸骸遍野,血流成河。 北疆已经拿下东洲,司徒瑾权这是要慕王军 一族战两国! 北柠难以置信的看着当前局势,言语有些哭腔:“两个多月了,战争到现在整整两个多月!西境和南部没有任何调兵出征的意思。司徒瑾权这是要将慕王军,活生生耗死吗?父王和二哥,这两个月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北柠此刻眼里看见的,全部都是硝烟漫天。 慕臣雄的脸出现在北柠面前,两鬓斑白,笑得和蔼唤着他“幺儿”! 北柠真的很难想象,只有十万军士,要慕臣雄守着北疆,还要他带兵深入,攻下天险关。 如此情况,后方却没有丝毫保障,没有调遣援军! 军报全部看完了,北柠一想慕臣雄随时都有危险,命就悬在刀口,北柠心口一阵绞痛。 伸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心口,整个人举步维艰,小心翼翼的一点点蹭着走到司徒瑾权的案桌前。 想要找找还有没有其他关于东洲战事的奏折军报。 北柠真的不信司徒瑾权会将慕臣雄推入这样的险境! 她不信她会输!北柠在司徒瑾权的案桌上看见一封赤红色的军报,北柠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调兵令! 信封还没拆开,心口突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难受。 像是有一柄箭从北疆飞来,直接刺穿她的心。 疼得揪在一起! “啊!”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心口疼还是肚子疼。 北柠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硬是忍着疼痛让自己别突然摔下去。 身子越来越重,整个人一点点慢慢的往下坠! 像是要从此处直接坠入地狱! 了却这一生! 北柠最后整个人,疼得蜷缩在地上。 肚子疼得厉害,北柠感觉自己钗裙湿了一片。 不知是血还是羊水! 孩子在肚子里闹得厉害,像是挣扎! 北柠明明自己疼得快要崩溃了,还是硬咬着牙,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对着里面的孩子说道:“睿儿,睿儿,母后知道是你回来了,相信我,母后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第345章 他的确杀了很多人,可也救了全天下 北柠手放上去,孩子当真安生了不少。 北柠知道小雅几人就在外面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出声喊人进来了。 取暖的铜炉就在旁边,北柠挣扎着伸手将它推倒。 铜炉壁烧得通红,北柠手放上去的时候,像是整只手握着一块滚烫的炭火! 里面闹出些声响! 居然是慕子书先跑进来: “妹妹!” 慕子书原是要去太宸宫给北柠请脉的。 见着玄灵守在门口,便是知道出事情了! 慕子书看见北柠疼得蜷缩在地上,匆匆的摸了脉象,命令道:“快去准备催生药!” 慕子书不知北柠这是怎么了,受了那么大的刺激,动了胎气。 如今只能提前催生! 玄灵守着太宸宫,影子守着御书房。 司徒瑾权还不知道北柠趁着他出宫祭祖的时候,冬日元月里私自出了太宸宫,到御书房偷看军报! 自北柠怀孕以来,吴玉和小雅便开始准备生产的事情。 几个稳婆奶娘一直养在坤宁宫,时刻准备着。 慕子书抱着北柠一路从御书房跑到坤宁宫。 阖宫上下,炸开锅一般。 内侍见到滴在雪地里的血,心里惊出一片。 急忙跑去通知司徒瑾权,司徒瑾权手里刚接过楚离递来的香,便见着一个内侍官,连滚带爬的跑来:“皇上,皇上!皇后娘娘要生了!皇上!” 司徒瑾权抄了内侍官手里的马鞭就往皇宫去。 从皇陵到坤宁宫,司徒瑾权只用了一柱香的时间,直接策马进入内宫。 下马的时候,马直接瘫倒在地上。 司徒瑾权就是到了坤宁宫,也只能干等着,进不去。 “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动了胎气,要催产?” 内侍宫婢被吓得跪了一地,巍山回到:“皇后执意出太宸宫,去御书房看东洲军报。卑职拦不住!” “废物。” 司徒瑾权在门口来回渡步,盛怒之下,没有人敢出声。 又听见里面不时传出焦急纷乱的声音,更加干着急。 走到门口,又退回来。 再急也没用,只能耐心等着! 堂堂皇帝索性直接坐在房门口守着! 司徒瑾权作为一个君王,掌着天下一切,此刻一种无能为力和害怕侵袭他全身! 北柠定然是看见军报,让东洲的战况吓到了,才会早产。 慈宁宫的太皇太后也来了,见到坤宁宫院里跪了一地,房门口还坐着一个。 她也十分担心! 这孩子若是出生,直接便是太子,继承皇位又系着尊亲王府的血脉。 定然是不能出任何闪失的! 秋蝉抓起一个内侍官问道: “那个不要命的敢在皇后面前嚼舌根,好好的皇后怎么会突然想问东洲战事,想要去看军报!” 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 又是一阵嘈杂,屋里屋外的! 还是江千忍有些眼力见,将全部的人都转去了慎刑司。 人全部都清理出去,太皇太后见着 皇帝还是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可细细一看,便能发现他紧紧攥住的双拳! 还有额前脖颈,爆起的青筋。 这副焦灼的模样和他父王简直一模一样。 可司徒瑾权的谋略心计和决绝都远胜与先帝。 太皇太后以为她不会再司徒瑾权看见他这副崩溃模样。 当年先皇后宇文氏,便是看了前线军报宇文一族全军覆没的消息。 动了胎气,早产,生下司徒瑾权便撒手人寰了。 如今北柠躺在里面! 太皇太后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是兵荒马乱,战火连天。 任何一颗不起眼的小石子,都可能让司徒瑾权这座大山崩塌。 太皇太后上前安慰道: “皇帝!慕子书在里面,北柠看的军报上面也没有写她父兄阵亡!你放宽心没事的!”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看着像是老寿星!很有福气 她老人家此时说这些话,对司徒瑾权倒当真有一些作用。 司徒瑾权张了张口: “皇祖母!” 司徒瑾权一向尊她为太皇太后,并未叫过她皇祖母! 一时间太皇太后也是内心翻滚,红着眼眶道:“哀家亲自去宝华寺上香!” 都走了以后,坤宁宫外只剩下司徒瑾权! 听着北柠在里面的嘶喊,还有从屋里飘出来的阵阵血腥味! 司徒瑾权从不信天地神佛,也不惧轮回报应。 这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如今司徒瑾权跪在跪在院中,“朕愿以自己的性命换柠儿此生安康!” 司徒瑾权不信神佛却希望这次能成真! 北柠怀孕以后,司徒瑾权了解过许多女人怀孕的事情。 此刻他脑子里一直跳出之前稳婆说得一句老话。 七活八不活! 如今孩子八月份早产,他们这个孩子实在太过坎坷。 司徒瑾权见到地上的两滴血迹,想起东华城门,北柠浑身躺在血泊之上。 还有北柠喝碗血燕,都能有人往里面放红花。 他们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了,如今北柠就在里面,又是一道生死门,将他们两人隔开! 司徒瑾权跪到天黑,里面也没有动静。 出来接热水的下人说: “此胎为观音坐,恐难产!” 难产! 上天还真是对他穷追不舍。 司徒瑾权看着皎洁的月色,印在雪地里说不出的 诡秘! “难道是因为朕造的杀孽太多,所以报复在朕的孩子身上吗?” 司徒瑾权回想他的过去种种! 第346章 是个伴着雪色,带着整片星空降生的太子 为了夺平南王的兵权淹了一座城。 设局抄了谢府,利用私运刺探慕王军,借阆肆王府压住顾漠的军功,等等许多事情,一桩桩一件件件。 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他这一生的确是沾满鲜血,杀孽太多。 可历代帝王,谁不是脚下白骨成堆,守这浩浩山河。 谁又能一身干净的坐在帝王座上! 他手上的南国,是历代最富庶,最强盛的。 再有一年他马上就能收复北疆,东洲,届时便可天下归一。 在无战乱! 他的确杀了很多人,可也救了全天下! 司徒瑾权缓缓睁眼,眼里是血色的余晖站起身,看着天,像是能看见天上的神仙,轻蔑道:“什么诸天神佛,全是一群缩头乌龟,他日我入地狱一笔笔自会和阎王算清楚,朕的业障为何要报复到孩子身上。” 司徒瑾权语毕,天上飘起点点星光,在仔细看,原来是下雪了。 雪色在月光的辉映下,像是整片星空落入凡间一般。 南国雪色弥足珍贵,元月落雪此乃吉兆! 屋内! 慕子书将北柠一路抱回来的时候,北柠已经让寒气侵体。 若是以往她必然是已经晕了。 可这一次北柠知道自己要保护孩子,她不能晕。 她的手掌,在推倒铜炉的时候已经被烫伤了。 有的地方起了很大的水泡,有的地方像是炙肉一样烤得通红糜烂。 北柠两眼昏沉似是弥留之际,用着最后一点点意识,按住自己手上的烫伤。 北柠是下了狠心整手按下去,手心处的水泡直接被按破了,捏着她受烫伤的伤口。 都说十指连心,北柠感觉自己这一手捏下去。 像是亲手把自己的心捏烂了一样疼。 这样的疼痛,让她从即将陷入昏迷的状态醒来。 再次睁眼,北柠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次。 唇边尝到一丝甜! 才知道是慕子书在喂她喝催产药,她要生了! 她的手很疼,全身都在疼,五感慢慢恢复,不再昏迷,比先前疼上百倍! 可北柠最关心的还是孩子。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的伤,带着烫伤伸手接过慕子书手里的药一口气全喝了,将碗扔到一边。 忍着剧痛问慕子书道: “三哥,孩子孩子怎么样了!” “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你相信我。” 慕子书和北柠一起出生,北柠因为慕子书先天不足,患有心寒之症。 慕子书比任何人都希望还北柠一个健康的孩子! 如此慕子书便不再欠北柠了!他在慕臣雄面前也能挺直腰杆! 北柠躺在床上,慕子书就坐在北柠床头,时刻注意着北柠的身体情况。 北柠肚子下面,一帘锦被将两边隔起来。 北柠也不知她此刻下面是如何。 只知道很痛,像是有人生生的把她的骨头连着肉一起撕开。 两边耳朵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用力” 两个字北柠听得十分清楚。 七八次之后,北柠听见有人说:“观音坐!这可如何是好!” 观音坐指的是孩子像观音一样盘腿坐在肚子里。 稳婆低头看见一团白肉,不是胎儿的脑袋是,整个人愣了一下。 屋里的老妈子,老婆子,全是属于北柠的嫁妆,是慕王府的老家臣。 这些老妈子平日里嘴碎招人烦,却有一点足以将她们留下。 那便是忠心。 女人生孩子,犹如过鬼门关,从身上生生掉下一块肉。 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都可能决定生死。 慕族便是怀疑当年宇文皇后的死,是不是先帝派人动的手脚,去母留子。 吴玉常年在管着内闱事务,更加知道这里面见不得光的门道。 所以吴玉提前将府上的老家臣请进宫。 这些人替北柠接生便也不存在保大保小的问题。 自然是北柠的安危最为重要。 当年琼华生产也是这个稳婆接生的。 当时吴玉也在一旁帮忙。 小到烧热水的壶盖,大到各种草药,吴玉早在几个月前就备好。 如今吴玉将一切安排好,人却不在。 东洲战事道路全被封锁,一路的流民山匪。若是派车马接回盛京,一路上太富贵,容易被打劫,是没办法安全回盛京。 唯一的办法,便是让吴玉跟着难民一起到盛京,可吴玉已经年过半百,身体也吃不消。 稳婆原以为一切都准备妥当,不会有什么事! 现在遇到这样大的事情,她心里也没底。 稳婆想起北柠出生如此不易,如今她的孩子也是多灾多难。 稳婆见到一团白肉,缓了缓,拉着慕子书两人到,一边小声问道: “三公子,孩子是观音坐。我若此时替小姐推腹正胎位!时间太长,小姐身体虚弱,失血过多,空有性命之忧! 若是此时放弃,孩子要用冰玉剪,剪碎了取出来!王爷不在身边,风险太大了,老奴也拿不定主意!亦或者,请示太皇太后!” 剪碎了取出来! 稳婆的话让慕子书也陷入沉思,北柠的情况他最清楚,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 北柠是为了她的孩子,硬撑着。 此刻北柠像是一根蜡烛,用她的三魂七魄在做燃料,努力的燃烧着! 孩子在她身体里像累赘,不管是生是死,立马要将两人分开 “小姐!” “吴妈!” “吴姑姑!”慕子书和稳婆一转头居然看见吴玉在门口。 吴玉从门缝挤进来,便立马脱了她身上的外袍。 怕自己的寒气渡到北柠身上。 吴玉虽是下人,可也十分注意自己的仪态举止。 若是在普通官宦人家,吴玉的架势也是一个举止贵气的嫡母。 此刻却是一身泥泞,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 东洲战事道路全被锁了,吴玉一个老妇人居然能从前线跟着难民一起回来! 吴玉浑身肮脏,可她拿出来的锦盒却是不染一尘,洁白如新! 这是北柠的救命药,她一路都小心的护着。 “快把这个药让小姐服下,三公子这是莫非那神棍写给你的。他让您照做!” 慕子书看了以后骂莫非当真是神棍,笑着骂道:“老东西,什么都算到了!” 北柠吃了莫非送来的药以后,慕子书又照着莫非给的几个穴位施针,最后拿着匕首又在他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送到北柠嘴边。 将北柠稳固之后,稳婆开始替北柠推腹正胎位。 吴玉浑身都脏,不敢靠近,老人家只能站在门口留眼泪,嘴里说着:“阿弥陀佛,王妃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姐!” 两个时辰后,天上飘起雪花,星星点点似星空落入凡尘。 一声嘹亮的胎儿啼哭! 是个伴着雪色,带着整片星空降生的太子! 北柠听见孩子的哭声,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北柠也不问男女,将慕子书的手腕放下,眼里含着泪告诉慕子书:“会哭,孩子会哭!三哥你听见了吗!” 听见这孩子的哭声,慕子书也解脱了! 内心一道压抑了十七年的声音: 我不再欠你了,慕权歌! 孩子终于是生了。 慕子书检查过一切安排,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直接把北柠的蜡烛吹灭了,北柠也闭上了眼睛,不再有动静。 “妹妹!” 慕子书见北柠如此替北柠诊脉,才知她太累了! 莫非的药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世间太急慕子书没来的急看。 他们两人都是用毒治人,慕子书怕药性相克,没在为北柠诊治。 直接叫人在一旁时刻守着。 慕子书让小颂看着北柠,小颂这个呆子,直接把手指放在北柠鼻子旁边,一直举着,看看她有没有气息。 孩子让两个乳娘抱去清洗,吴玉见着孩子和北柠都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去换衣服。 众人都被请出去,小雅和几个下人开始收拾东西。 清除屋里的血腥味! 众人退到外面,只有阎政注意到,慕子书手腕上有伤必须包扎。 阎政见着慕子书手腕上的伤有些心疼。 每次北柠受伤,时间太急了,北柠身体虚弱,拖延不得,慕子书都是先喂北柠喝血,在。 稳住了在慢慢救治! 多年下来,慕子书两个手腕都长了疤! 屋里皇后和太子多的是人照顾。 阎政将慕子书带去宗人府包扎伤口 阎政心疼的摸着慕子书的疤: “小书,这都长疤了,下次割手指把吧!” 慕子书想起北柠虚脱的模样。 脸色惨白的北柠,唯独唇上染着一抹红色。 看着十分的柔弱让人心生怜爱。 父王每次都看见北柠的虚弱,看不见他手腕上的伤。 此时慕臣雄在天险关,他这个不受宠的儿子应该做点什么! 慕子书将一封信丢入炭火之中,这封信就是北柠最后在司徒瑾权的案桌上看见的,来不及拆开看得。 第347章 梦到一个人 北柠醒来的时候是在第三天早上,北柠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人。 梦里她一直闭着眼睛,看不见那个人的脸,也听不清声音那个人的声音。 只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一直说话,她,让她很有安全感。 北柠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一睁开,一道强烈的光线。 “柠儿,你醒了!” 司徒瑾权一直守在北柠床边,见着北柠睁眼松了一口气。 阳光太过刺眼,北柠缓了一会儿视线才慢慢恢复。 原来她努力睁开眼睛,便醒了! 看见的人是司徒瑾权! “柠儿,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看了许久,她在努力回想,司徒瑾权是不是自己梦里的人。 过去的日子里,司徒瑾权给她留下的印象和梦里的人一模一样。 可如今她醒了,在司徒瑾权身上却一点也寻不见梦里的影子。 难道是因为慕子书说的,等生下孩子以后她就完全恢复了,不在受金丹影响的原因。 司徒瑾权见北柠醒来以后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是北柠心寒之症复发,整个动不了了。 “柠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现在去请慕子书过来!” 听见慕姓,北柠才想起她在军报上面看见的。 用来十足的力气一巴掌扇上去: “司徒瑾权,你还敢提慕字!” 北柠刚醒,这一巴掌当真是让司徒瑾权猝不及防。 北柠见到司徒瑾权脸上的两道血印子,才发现自己受伤还有烫伤。 北柠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动。 她手上的烫伤并没有包扎只是上了药,就这样晾着,这样伤口恢复得更快。 现在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又全裂了,比之前的还严重。 司徒瑾权守着北柠一天一夜没合眼,北柠醒来便是一巴掌。 当真是让司徒瑾权有些愣出神。 随后黑着脸,随便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印子,便抓着北柠的手腕,替北柠处理手上的烫伤。 北柠现在才看见自己一手是血。 有些地方烫焦了,有些地方烫烂了,有的地方烫出水泡又破了,开始发炎。 当真是惨不忍睹! 她这样怕疼的一个人,为了孩子居然能亲手按破自己手上的水泡,捏着上面的烫伤,刺激着自己清醒。 在这惨不忍睹的手上到是有一处是好的。 手腕摸脉的地方。 慕子书在给北柠诊脉的时候他手腕上的血滴到北柠手腕上,两人的血混合一处。 司徒瑾权头低低的处理北柠的伤口,见着北柠手里的伤,心疼得眼眶红了一圈。 就是刀砍在他身上,他都能不吭一声。 却受不住北柠如此模样! 司徒瑾权只当这一巴掌没有发生过,语气说不出的脆弱,低声道:“醒了,也不问问孩子如何!” 生孩子的痛,北柠现在还后怕。 打了一个哆嗦,司徒瑾权便替她披上一件衣服。 北柠见着自己身上多出来的龙纹外袍,问道:“东洲战事的事情,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吗!” “你临盆在即,我不想你担心所以只能瞒着你!” “我问的是慕王军为何如此调遣,我父王和我二哥距离那么远,慕王军被拆成如此模样。 你是不是有意借着这次战事,削弱慕王军的实力。 司徒瑾权早在东华城门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慕族不会造反的!只要你给他们信任,他们愿意为你征战天下。你为何还是不相信,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父兄。” 第348章 存在即有罪 司徒瑾权早就料到北柠会质疑,却没想过北柠的这一声声是如此的干脆,果决。 显然是已经将她划入十恶不赦的罪人里! 当北柠真的问出口的时候还是那么伤人。 司徒瑾权手臂青筋凸起,指尖的动作依旧轻柔。 替北柠包扎好伤口,司徒瑾权才缓缓抬头看着北柠说道: “柠儿,削藩势在必行!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位君王,允许有慕王军这样的威胁存在。不管他们是不是忠心,只要存在即有罪!” 存在即有罪! 这五个字让北柠心里说不出的冷,她理解君王铲除威胁的决心的同时,也说不出的寒心。 帝王无情,当真是越靠近,便会被伤得越深。 北柠眼里满是失望,想起东华城门自己九死一生,在两方之间周旋,最后轻笑说道:“我还一直天真的在你们两方之间周旋!原来无论慕王军在如何表忠心,都抵不过,存在即有罪,这五个字! 我真的太蠢了,会相信你口中的,求和!原来一直都是骗我的,你从没打算放过慕王军。” 司徒瑾权知道他将这些冰冷的帝王权术摆在北柠面前。 她一时接受不了,司徒瑾权索性讲的更加直白一点: “你父王不会造反,我知道!南煜是一个有想法的少帅不好控制的少帅你不能否认。 血缘牵扯一代代稀薄。 慕王军是一柄利剑,你敢保证慕王军传到下一代,这把剑还能安稳的握在我们孩子手里? 你不能! 所以我只能利用这一次战事削弱慕王军的实力。打破一族独大的局势!培植其它的将士,用以牵制,达到平衡!” 司徒瑾权这些话一开始听十分有道理,可在仔细想全部是他们皇族给自己找的谬论。 “原来太过优秀也是一种罪。你要培植什么军士,全部都是阆肆王府,司徒鸿宣那样易于控制的蠢货吗? 东洲边境就住着一堆那样游手好闲的藩王。 他们的确是易于控制,当战争真正来临的时候,这些软骨头谁又能出来替你出兵!谁能挡住北疆铁骑!” 司徒鸿宣占的是顾漠的军功! 顾漠是只大司徒瑾权一岁的皇叔! 是高祖的遗腹子,原本高族皇帝驾崩未立遗诏,下一任皇帝是谁全凭太皇太后一句话。 原本太皇太后想立刚出生的顾漠为皇帝,易于控制。 先帝在宇文皇后一族的鼎力支持下才坐上皇位。 太皇太后为了保住顾漠的命,让他舍弃皇姓,改姓顾! 拜尊亲王为太傅,由尊亲王庇护。 及笄之年在西境随便找了一块封地,封了郡王! 此生永不出封地! 突然谈到司徒鸿宣的军功,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这是在为顾漠打抱不平! 司徒瑾权眉间轻蹙: “帝王制衡之术,我只能如此!” 北柠一声轻笑,冷冷看着司徒瑾权:“尊亲王府不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利剑,更不是你能栓得住的看门狗!是凶兽,是狮子! 狮子只会臣服与高于他的强者! 慕王军的主人从来都不是只会玩弄权术的君王!司徒瑾权,你若觉得自己控制不住,那是你不配!” 第349章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和寒沐泽最初是在哪里见面 北柠的眼神和轻蔑的语气,当真是伤到司徒瑾权了,他从见过北柠如此模样,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变得十足理智,让司徒瑾权不认识。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如此说完全将他排除在外面。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会生气,却见司徒瑾权脸上丝毫没有怒气,看着北柠道: “是,我是不配。你的一家人动点小心思是无伤大雅,我出手制止就是卑鄙无耻,慕王军供我驱使,当真是玷污了他的英名。”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的下巴问道: “那么,敢问这尊亲王府的嫡长女,这世上是能降伏这头凶兽?嗯!” 司徒瑾权纵容北柠的一切,却唯独忍受不了,北柠和别的人一起,将他划分在圈子外面。 和别人成为,我们,让他成为外人!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压抑的怒气,丝毫不知自己这是又触到他什么逆鳞了,让他这样濒临失控。 北柠没有回答,看着司徒瑾权的眼睛在寻找答案,如何能熄了这场即将燃起的怒火。 免去一场浪费时间的争吵! 让司徒瑾权出兵支援父王,做父王的后方保障。 司徒瑾权见着明亮的眼眸十分坚定的盯着他看。 “要是不了解你这小家伙,还以为你此刻是有多深情。殊不知,你这双漂亮的眼睛专会骗人,你又在盘算着什么? 是在想着如何回答我 这世间有哪位君主能降伏慕王军这头凶兽?我不配,难道是他寒沐泽吗!” 明明自己和寒沐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每次在司徒瑾权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北柠总是会习惯性的心虚。 北柠伸手打掉司徒瑾权的手,有几分生气:“好好的,没事你提他做什么,你不会是怀疑我慕王军和北疆勾结?” “没事?” 司徒瑾权有几分吃味: “军报你也看过了,东洲战线你也画出来了!他在东洲边境攻势猛烈却独独避开花祭岛,你告诉我这是没事? 你养的狼王旁人一步都靠近不得,却偏偏成了他的宠物跟随他一起上战场!你告诉我这是没事?” “司徒瑾权!” 北柠的声音比先前的更大声,气到手都在抖。 若不是自己伤了手,真的想再扇他一巴掌。 北柠眉间蹙起,难以置信的看着司徒瑾权高声说道:“他爱慕你妻子,你打回去啊!你冲我发什么火!还是你怀疑我和他有一腿,今天是来捉奸的!” 司徒瑾权宽大的手掌,揉着北柠眼尾红色的泪痣,声音是一阵阵的温狠:“放心,杀了他是早晚的事情!我也不会怀疑你和他有什么!我只是十分不喜欢你骗我。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和寒沐泽最初是在哪里见面?” “潼山关!” “好,好!” 司徒瑾权笑了,笑得十足畅快,像是听见一个十足好笑的笑话。 又像是在笑话他自己。 司徒瑾权伸手顺了顺北柠的头发,在北柠的眉心吻了吻! 不在谈刚刚的事情! 刚才两人的疾言厉色好像没有发生过,烟消云散寻不见踪迹。 司徒瑾权善解人意温柔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父王深入天险关,后方没有保障,我会派人去支援的!原本我和你父王制定的计划就是,慕子野在东洲带大量人马吸引火力,你父王带着精锐轻骑从北疆突袭,金瀚海会从西境调兵支援。 只是没想过比父王如此骁勇,比原定的计划提前了半月。金瀚海在西境的兵马跟不上。在有些时日便到了!” 对于司徒瑾权前后突然如此大的差别,北柠有一些不习惯。 听见外间屋子,有孩子的啼哭声,孩子的每一声啼哭都像是脚印,才在北柠的心上。 不由的心软! 他们的孩子刚出生,北柠当真不想和司徒瑾权吵得如此不可开交。 再看司徒瑾权,脸上挂着和善的面容,想来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北柠问司徒瑾权道: “你真的有派兵去支援我父王!” “真的,你若不信我现在便在写一封圣旨,催促金瀚海加快行军速度。” 事关慕臣雄的安危,北柠马虎不得,亲眼看见盖了圣旨调兵令送出去,北柠才安心。 君无戏言,只要援军的圣旨一出,司徒瑾权也不能反悔。 金瀚海是金熙柔的哥哥,两家有姻亲关系,他若能带兵支援北柠自然是放心的。 第350章 杀意 司徒瑾权就站在北柠旁边,看着圣旨上慕臣雄三个字,眼里层层的起着杀意! 刚才是他给北柠的最后一次机会! 起初,他也以为北柠和寒沐泽是在潼山关的时候认识的。 可是前线来报,北柠的狼王对着寒沐泽忠心耿耿寸步不离。 狼血统高贵是不会随便认主人的。 司徒瑾权心中存疑,想起北柠花祭岛的画册,里面有一匹狼驮着一具尸体。 拿出画册仔细在看一次,那尸体腰间带的正是寒沐泽的王庭匕首。 给北柠送画册的是北柠的太傅,莫非! 此人古怪,在花祭岛赐给北柠做封地以前他就已经住在花祭岛了。 他作为北柠的太傅,北柠十一岁来盛京他居然没有跟过来。 司徒瑾权派江千忍从莫非查起。 才知道原来这个其貌不扬的药师大有来头。 是汝南的权术师! 汝南王室,是罪臣! 当年宇文一族就是因为弄丢了两个至关重要的犯人,被诬告,后来才至灭族! 他母后,宇文皇后看了家族覆灭的军报,难产而死! 如果只是这样怪不到慕臣雄头上,因为先帝对宇文一族早就有所忌惮,丢了两个犯人,这不过就是借口。 可偏偏这两个犯人,让慕臣雄救走以后 其中一个犯人还生下了寒沐泽,这个寒沐泽又是在慕臣雄的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所以北柠和寒沐泽根本就不是在潼山关认识的。 寒沐泽和尊亲王府的人自幼便相识! 他们这些人,关系匪浅! 当时寒沐泽来盛京和尊亲王府的几人一起谈论南北互市。 自己居然一点看不出来,众人坐在一起,原来自己才是外人! 当真可笑! 慕族的苍城山,还专门劈了一块隐蔽的地方安葬寒沐泽的母亲! 司徒瑾权就是再大度,也容忍不了这一切! 而且慕臣雄对北疆手软是有先例的。 慕臣雄敢拍着胸膛说他对北疆,对寒沐泽没有任何感情? 上一次和北疆大战。 慕臣雄明明已经攻到天险关了。 还亲手射杀了寒沐泽的母亲,之后却退兵了,没有在进攻。 给了北疆一次喘息的机会,如果当时一举拿下,也不会有今日之战。 这些事情,只能说慕臣雄自食因果! —— “小姐,乳娘抱着太子过来了!” “快抱过来我看看!” 北柠还没有出月子,身子也不太方便不能随意下床走动! 手有受伤了,不能亲手抱着孩子! 司徒瑾权从刚才的思虑抽出,见着孩子一脸和善慈爱。 眉眼间都荡着欢喜! 从乳母手里接过孩子。 坐在北柠床边将孩子抱到北柠身边,脸上带着初为人父真心的兴奋和喜悦说道: “柠儿,你看这孩子和你一样贪睡!昨日睡了一整天,快中午了才醒!” 说完又对孩子轻轻吹了一口气: “你呀,当真和你母妃一样是个小懒猪!” 北柠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从司徒瑾权满是溺爱的眉眼里看出他掩藏在最深处的杀意。 北柠看着孩子,便一心都扑在孩子身上。 北柠问司徒瑾权道: “司徒瑾权,孩子还没有名字,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司徒瑾权一早便想好了脱口而出: “司徒睿!如何!睿字,从目,从谷,畅通之意。 更指聪慧、有远见,明智睿哲便是指圣明的君主。我们睿儿将来必定是一位豁达的明君!” 听见这个名字北柠的眼眶瞬间红了 睿儿,我的睿儿终于是安全降生了! 北柠看着孩子的眉眼,心里对着孩子默默说道: 睿儿你放心,这一次母后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司徒瑾权见北柠看孩子看得出神,顺着北柠的视线,目光落在孩子的眉眼处:“是不是发现孩子眉眼和你很像!” 北柠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司徒瑾权提议道: “柠儿,孩子取了名,还没有取字,你给孩子取个字吧!” 睿儿的字! 上一世也是战火连天,父王边境。 北柠没有给孩子取字,想留给慕臣雄回来再取! 可听见的却是慕臣雄的死讯! 这一世,有很多事情都和以往不一样了。可她生孩子时,边境在打仗是一样的。 上一次赶不上,北柠想着这次一定要等父王回来。 她的确是看见了司徒瑾权将调兵的圣旨送出,这一次一定能等到的。 北柠摇头道: “我想等我父王回来,让我父王替睿儿去个字!” 她只希望东洲的战事赶紧结束,父王最喜欢孩子了。 父王若是回来,定是带着这小外孙上天入地老顽童一般! 北柠知道皇室和慕王军的牵扯已久! 帝王和权臣,往往都是相互依靠又相互利用,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如今孩子好不容易安全降生,北柠看着孩子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安详,她的心也静下来不少。 如今她只剩下一个要求,随便这两方怎么斗,只要司徒瑾权和父兄都安康。 她也知足了! 第351章 我也想抱抱 这还是北柠和司徒瑾权第一次抱着孩子,两人爱不释手。 “我也想抱抱!” 司徒瑾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北柠: “这样可以吗!” 北柠狠狠地送了司徒瑾权一个白眼: “我想抱孩子!” 因为北柠手受伤了,司徒瑾权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北柠腿上,帮忙护着。 谁知这昏昏沉沉的小家伙居然笑了。 他这一笑,简直萌化了。 司徒瑾权有些吃味,笑着说道:“还那么小就这样机灵,我守了你几天几夜,也不见你对我笑。真是个小混蛋!” 司徒瑾权说完以后,孩子眉眼轻皱,“哇”的一声哭出来。 像是在告状一般! 北柠没好气的伸手打了一下司徒瑾权: “你看看你,把人弄哭了!” 北柠用手臂枕着将孩子抱到自己身上。 孩子果真是不哭了,十分明显的嫌弃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一脸冤枉,嘀咕着:“儿子果真是冤家,要是有个女儿!” 一想到这里,司徒瑾权嘴角不自然的上扬! “我一定把她宠到天上去!” 北柠想起从前慕臣雄带着几万骑兵,抱着自己在马上打山匪在火山旁烤羊肉的离谱行为。 要是司徒瑾权有了女儿只怕也会是这般离谱。 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长女,也不知道这普天之下谁敢娶。 不过有父王和司徒瑾权这两尊佛,估计也嫁不出去! 北柠幽幽的泼了司徒瑾权一盆冷水: “我是不可能再生,想要女儿,你找别人去吧!”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故意气我是不是!” 司徒瑾权低头亲了北柠一口,顺着北柠白皙的脖子向下,突然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儿子不止是冤家,还是情敌!” 司徒瑾权看着孩子一直吐着舌头吸北柠身上的衣服开口道: “孩子是不是饿了!” “好像是!” 说完,司徒瑾权和北柠两人面面相觑! 北柠脸上一圈不自然的红晕,北柠支吾道:“还是交给乳娘吧!没有皇后自己喂孩子的道理!” “你这是哪里听来得!”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吴玉带着乳娘从外面进来! 站在屏风外面道: “小姐,乳娘过来给孩子喂奶了!” “已经吃过了。” 司徒瑾权的声音在整个房间游荡,透露着一丝丝尴尬。 唯独司徒瑾权泰然自若,命令道:“你们下去给柠儿准备午膳,一会命令两个内侍连着桌子抬进来。” 北柠听见吴玉耽误了片刻才回复,北柠整张脸烧得通红。 做人都下去以后,司徒瑾权揉着北柠的憋红的小脸问道: “怎么了还觉得涨得难受吗,我在替你疏通疏通!” “滚!” 司徒瑾权识趣且没有地位的,把手收回,擦了擦自己嘴角的乳汁。 转而伸手去捏孩子粉嫩的小脸孩子刚吃饱有些犯困。 刚才自己嫌弃两声,这小子还敢哭着告状。 现在司徒瑾权看见孩子睡着了,记仇嫌弃道:“小笨蛋,吃奶都不会吸!还要我叫你!” 司徒瑾权看北柠手刚好,将孩子抱到摇篮上睡觉。 有坐回到北柠身边。 柠儿明天给孩子洗三,你不能出门见风,就安排在坤宁宫可好。 北柠点点头答应,躺了一天一夜了骨头都酥了,北柠想要活动活动。 却发现司徒瑾权解着她的衣襟,北柠愤恨的咬着牙:“司徒瑾权你禽兽吗?我现在不方便!” 骂完以后发现自己骂错了,骂轻了:“你个混蛋,你怎么还和宝宝抢吃的!你给我住嘴。” 住嘴这词用得十分生动。 司徒瑾权当真住嘴了,抬头看着北柠问道:“柠儿你不想尝尝是什么味道的吗?” 司徒瑾权说着低头吻着北柠,将自己唇齿间留住的点点味道送到北柠的味蕾上。 之后便将这一举动化作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过了许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 吴玉在外回禀带着内侍将午膳端近来。 北柠腮帮子有些累,还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第352章 人间和地狱到底谁更脏 ——洗三—— 民间认为生死俗事上最重要一个是生下来第三天的洗三 还有人死后第三天的迎三。 一个从地府入人间,洗去前世污秽,消灾免难,干净迎接新生。 一个从人间入地府,洗清生前犯下的罪恶,积德而升天,干净去地府投胎。 所以啊!人间和地府到底是谁脏了! 睿儿册封太子的圣旨一早便写好了,北柠想到莫非给自己卜的一卦。 命格太贵,凡胎肉体盛不住这泼天的福气。 所以她生来身体不好,让这福分给拖累的。 虽然听着像无稽之谈。 但是北柠也不想孩子从出生就让那么多人盯着。 对比什么治世明君,她更想要自己的孩子轻松快乐些,别像她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册封太子的圣旨,让北柠按下,孩子未及笄之前不得颁布。 洗三也是办得十分简单。 就在坤宁宫,给孩子接生的稳婆操办。 只有邀了几个德高望重前辈,和几名近亲! 看着堂上都是些活了七八十岁的一个个白着头发,坤宁宫外又正巧养了几只仙鹤。 倒像极了福泽深厚的老神仙。 这让北柠想起一直出现在祠堂的老和尚。 不管是在花祭岛还是在尊亲王府,这老家伙就一直住在祠堂。 今日给孩子祈福洗三,应该请他过来,十分合适。 北柠拉着南煜问道: “大哥,你派个人把老和尚请过来呗!” 老和尚? 冷不丁的冒出一个老和尚,南煜想了一下。以为北柠是要请几个和尚替孩子诵经祈福。 便说道: “一会我让人去,只是和尚出家人,不入俗尘,就能来后宫,我命人安排在宝华寺!” 北柠想了想,老和尚不爱见外人人,也不爱热闹,去宝华寺的确合适。 晚些自己派人送几壶好酒去祠堂,老和尚虽是出家人却一点不禁荤腥还酷爱饮酒,当真是不正经。 宴席上,太皇太后坐在主位上。 司徒瑾权抱着孩子,北柠坐在他们父子身侧,旁边就是南煜和慕子书。 睿儿今天也很给面子,小懒猫难得的不贪睡,很有精神一逗就笑。 众人在这小家伙的影响下变得十足欢乐。 笑着笑着北柠突然眼眶红了一圈。 司徒瑾权注意到了,低声问着:“柠儿怎么了!” 北柠笑着摇摇头: “就是觉得此刻一切美好得不真实!” “小傻子!”司徒瑾权笑着摸了摸北柠的脑袋。 晚上回到坤宁宫的时候,北柠还是晃晃悠悠的,两手撑着小脸放在窗棂上。 看着天上和她一样幸福圆满的满月。 脑子里突然冒出,月满则亏 这四个字。 自己醒来以后认真的复盘了她所经历的,总觉得哪里错了,可又说不上来! ——宗人府—— “啊!” “小书!” 阎政知道今天满月,慕子书和蛊虫会发作,天还没黑就赶过来了,却还是来晚了。 慕子书每次蛊虫发错,像是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强大到他无法控制,马上就要冲出体内。 满目通红,身体坚硬,滚烫,如捅天岩柱一般。 蛊虫满月时会啃食慕子书的血肉,在他体内灼烧着,刺痛着! 阎政发现慕子书体内的蛊虫发作时间一次比一次早,一次比一次久,一次比一次更猛烈。 阎政也一次比一次更疼。 原本是心疼慕子书,可每次满月,阎政浑身是伤得醒来,他更加心疼自己。 他如此强悍的体格,也被慕子书干得体无完肤。 第二天早上是慕子书先醒的,看见身旁满身红印,虚弱无比的阎政,心里十分愧疚。 “水!” 慕子书喂阎政喝水,他的额头碰到阎政的额头时才发现,阎政这是发烧了。 为阎政行针吃药,在床边守了大半日,阎政终于有精神了慕子书才放心。 其实这要是在别人身上也就是慕子书更本不放在眼里,就是药童都能闭着眼睛治好。 可偏偏在阎政身上,小小发烧他都十足的紧张。 “师兄好好的,你怎么还发烧了,你这身体,也不应该啊?” “你好意思问我?”阎政没好气的斜斜看了一眼慕子书。 慕子书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只是发现慕小书浑身耷拉着一点力气也没有,看来是真的干狠了。 阎政缓了许久,碍于面子,想躺着不想趴着,努力半天,发现一动就疼更加别说躺着了。 昨天晚上,慕子书蛊虫发作,阎政认命做慕子书的解药。 可这蛊虫一次比一次要厉害。 这一次,慕子书全身存脉涌动沸腾。 以前慕子书还能忍受,只要熬过月圆,也就不会有事情了。 可这一次是完全失控,连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事都忘了。 第353章 军报 还在错手杀了在外监视的两名内侍。 禁军过来抬尸体的时候勉强应付过去。 可之后便彻底爆发了。 慕子书拉着阎政在外面冰天雪地的干了一夜。 阎政没有蛊虫护体,直接发烧重感冒! 起初慕子书还没抬没太上心,可阎政一连病了五日。 慕子书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蛊虫发作的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失智杀人,当真是可怕。 看阎政的一身伤,全是被打得红印子。要是自己下一次错手杀了自己在乎的人,只怕这辈子都会后悔 阎政哑着嗓子提议道: “皇后已经生了,小书你也要为自己想想,我带你回药王谷,让我好好替你疗伤。” 慕子书有些犹豫,他的确很想回去,可是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阎政这些话倒是给他提了一个醒。 皇后顺利诞下太子天下大赦,慕子书和小风两个拆了御书房离谱的人,从宗人府被放了出来。 “小姐!” 听见这声,司徒瑾权勺子都拿不稳,这麻雀为什么又回来了! 司徒瑾权对吴玉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小风靠近睿儿。 这人下手没轻没重,司徒瑾权是真的害怕她的孩子有什么闪失。 “小风!” 北柠起身要去,让司徒瑾权一掌按住,笑着哄劝北柠道:“乖,先把这汤喝了!” 慕子书在小风身后,两人一起进的坤宁宫。 司徒瑾权知道他们必是有许多话要说。 正巧他御书房也有许多事情,将地方让给他们。 小风开水沸腾一般的炸呼了一阵,让药童吸引走了。 屋内只剩下北柠和慕子书。 “妹妹,如今一切顺利。我身上的禁令也解了,司徒瑾权也没有理由再困住我了,东洲战事吃惊。我不是很放心我想去看看!”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什么时候走。” “后日!以后由药童照顾你,有些细节我要和他说清楚。” 北柠想起前段时间,自己行动不便,三哥也被禁足。 战争有突然起来。 他们几人像是被囚禁的瞎子,想想当真可怕。 -御书房—— 四下无人之际,司徒瑾权看着江千忍问道:“西境的兵马整顿得如何了。” 江千忍将几封奏报送上说道: “金瀚海已经听命调兵,前往潼山关,尊亲王后方做支援。从潼山调往天险关只需一日,十分尽心尽力,不会有人看出破绽的。” 今天抱孩子一直低头看着这小家伙,看久了脖子有些酸。 司徒瑾权闭眼动了动脖子,在睁眼时已经全然缓了一个人 言语淡淡道: “隋远德呢!在的兵马,有没有调过去。” “皇上何时命隋远德调兵了,属下未收到消息。” “没有?朕出宫祭祖那日,就将调兵令放在桌子的夹层里,你没有拿走吗?” 江千忍一脸懵的摇头,司徒瑾权思索着这桌子上的暗格没几个人知道。 该不会是北柠。 可按照北柠的脾气,要是看见信上的内容,定会以为自己暗中派隋远德去支援,怎么还会和自己生气呢。 江千忍也正巧想到此处说道: “皇上该不是让火烧了皇后怀着身孕从太宸宫过来御书房看军报,将所有的军报都拿了出来。 只是后来突然动了胎气,皇后将铜炉推倒了,烧了不少散落的军报。该不会是让皇后娘娘拿出来还没来得急看,便让火烧了。” 第354章 调兵令 江千忍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 隋远德行军的速度已经被耽误了几日,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让隋远德赶紧出发。 司徒瑾权重新写了一封调兵令,交给江千忍。 “让隋远德带五千精锐轻骑,即刻出发,调兵前往西境与北疆交接的密林高处做埋伏。” 虽然比原定的计划晚了几日,但是慕臣雄先前已经在天险关和北疆交战过。 气息殆尽,奄奄一息。 从密林出发到天险关只要半日。 金瀚海的援军要一日才能到天险关。 中间差了半日。 隋远德的军将,不在册,没有军籍,是他暗中培植的。 就是事发了也查不到他身上。 隋远德,便是要利用中间这半日,假扮山匪,出兵天险关。 天险关的将士先前已经和北疆交战过,双方鏖战了数日。 慕臣雄就算是打赢了,也只剩一些残兵蟹将。 寻常人肯定是扛不住隋远德这半日。 可尊亲王他毕竟是天下杀神。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司徒瑾权单手撑在龙椅之上,食指敲了敲自己侧边眉骨思索着,缓缓开口道:“去传阎政过来!” 阎政提着药箱跪在龙椅之下: “微臣见过皇上!” 司徒瑾权的食指突然停住缓缓转头看向阎政,眼里提前带着几分惋惜道:“将那六百斤山涧燃油,送到隋远德手上!这批山涧燃油,原先是南煜私运要用在朕身上的。北疆冬日风雪漫天,朕现在将这批一起还回去。” 阎政背地里帮皇帝做了不少事,一直知道他这人手腕狠厉。 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 可最终还是要剑指尊亲王府,阎政的心里还是生出几丝恐惧。 是对于司徒瑾权冷漠无情的恐惧。 他当真是天生适合做帝王。 一边派金瀚海出兵营救 一边派隋远德假扮流民进攻,还带着六百斤山涧燃油。 火焚天险关! 山涧燃油性猛,传言能将岩石都烧融了。 皇帝要将山涧燃油全部调到隋远德手上。 阎政想不出皇帝居然那么狠。 待到慕臣雄攻下天险关,就是拿下大半个北疆。 慕臣雄这宝刀也没了作用。 倒时司徒瑾权在暗中派隋远德出兵,又有山涧燃油在后。 阎政有些惋惜,天下杀神,就要这样陨落了。 这些年对慕族处处隐忍,都以为是姻亲关系带来的缓和,其实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掩饰暗流涌动。 如今皇后已经诞下太子,有了一半慕族血脉的太子,皇帝只要砍下尊亲王府的手脚。 那慕王军自然就属于带着司徒姓氏的太子,属于司徒睿的,那便是皇家的。 在不用中间隔着一层尊亲王府,也不用时时防着他们造反。 只要半日天下局势便可改变。 这一切发生以后 自己已经派了金瀚海带兵救援,只是晚了半日无可厚非。 他也博得好名声。 司徒瑾权的计策真的 狠! 君王和权臣到底还是避不开。 “遵旨?” 阎政躬身后退以后提着药箱出去。回到宗人府的路上正巧遇见慕子书。 “小书,之前我同你讲的离开盛京,我带你去药王谷疗伤你考虑得如何。你身上的蛊虫已经拖延不得了!” “师兄,我想去边境!” 阎政知道慕子书放心不下: “什么时候出发?” “就在这几日,待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和药童交代以后。” 阎政算了算时间,慕子书到边境的日子,正是天险关焚城的日子。 边境危险,阎政盘算着找个借口将慕子书留下。 “太子再有半月就满月了吧?” “嗯!”阎政和慕子书两人边说边走进去。 ——太宸宫—— 隋远德的军报消失得离奇,拖延了几天。 原定的让隋远德围城三日在进攻,也只剩下半日。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才让阎政又调派山涧燃油过去。 司徒瑾权的心还是不太稳。 晚间回到太宸宫北柠哄着孩子。 “司徒瑾权你回来了,司徒瑾权,你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入迷。” 北柠唤了两声司徒瑾权才回神过来。 北柠还没出月子,又是元月,全身上下让吴玉包得十分喜庆。 和睿儿在一块,像极了一大一小两个年画娃娃。 司徒瑾权回神看见北柠头上带着赤红色狐狸毛做的帽子,映得北柠更加白皙好看,又纯又欲。 司徒瑾权走上前,亲了亲北柠的额头从北柠手里接过睿儿: “来父皇看看,你是不是重了!” 司徒瑾权顺势坐在北柠身边说道: “我只是在想着,半月之后便是孩子的满月。满月之后再过十天便是你的生日。 洗三的时候办得简单,你也不同意我现在给孩子册封太子受册 着实有些委屈了我们睿儿。我想着孩子的满月连同你的生日办一场大的。你看喜不喜欢?” 本该高兴的事情,北柠却皱褶眉头对司徒瑾权说道:“司徒瑾权,你又忘了,我不过生辰的!” 因为北柠和慕子书是双生子。 命运身份确是天差地别。 慕子书可有可无。 北柠却是尊亲王府的掌上明珠,未来皇后,天之骄女。 以往办过几次生日,两人生日是同一天,便一起办。 明明是两个人的生日,可最后却是过成了北柠自己一个人的。 没有人记得慕子书的生日。 尽管北柠记得又如何。 慕子书心里欠下的,这些年受的伤永远也补不回来。 他们的生日成了慕子书最讨厌的日子。 北柠心里的愧疚很多,能做的却很少,很少。 最后为了慕子书,北柠也不在过生日。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有些急了连忙哄劝道 “我正是知道你不过生日,才想着借着睿儿的满月,我们爷俩偷偷替你庆生。你若是愿意过生日,我自然替你鞍前马后的操持。”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好心,自己刚刚也急了,看着睿儿睡得舒服,北柠整个人也跟着绵软起来。 一手握睿儿攥紧的小拳头,一手握着司徒瑾权,说道:“司徒瑾权,我知道你宠我,仗着你对我的宠。这些年我也没少干一些出格的事情。只是因为我一直不服气,我这一生就要被困在这。 如今我们有了睿儿,我发现我以前所求的都突然不重要了。我只希望我们这个我们这个家能和和美美的,身体康健,其它都不重要。” “嗯!” 第355章 北柠破财 司徒瑾权笑着将北柠搂在怀里。 一旁的铜镜出他们一家三口的模样,当真是幸福。 司徒瑾权的想法一样,只要他们一家人幸福。 只是北柠永远忽视了一个细节。 北柠眼里的一家人,是包括太皇太后,包括尊亲王府。 可司徒瑾权眼里的一家人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其它的,全是他皇位之下最大的威胁。 从前是在他年纪小,一直挟天子以令诸侯,操控他的太皇太后。 如今他亲政掌权以后,是手握兵权功高震主的尊亲王府。 北柠的视线从睿儿身上移开,见到铜镜里映出司徒瑾权的脸。 铜镜有些弧度,从侧面看,司徒瑾权在铜镜里的脸有些扭曲。 有些恐怖! 特别是司徒瑾权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 司徒瑾权生性凉薄,极少会笑得这样真心! 北柠有些心惊,转头看着司徒瑾权的脸。 他又是十分和蔼的逗着睿儿。 北柠一时间认不清谁才是他。 司徒瑾权哄着睿儿,一边若有似无问道:“柠儿,先前你不小心烧了军报。祭祖的时候我走得急,有一些我也没看,兵部最近在存档,少了一些。明日我派人送来,你帮忙看看缺了哪些军报。” 隋远德的调兵令,丢得离奇,没有探清楚北柠到底知不知道里面的内容,司徒瑾权到底是不放心。 自从北柠知道东洲战事之后,便一直盯着前面的消息。 军事上北柠十分精通,司徒瑾权糊弄不了。 北柠时时盯着金韩海的行军速度。 听见司徒瑾权要送过往的军报过来,点点头:“嗯!明日傍晚再过来!早上我起不来。” 司徒瑾权戏说道: “你瞧瞧你母后,和你一样是个小懒猪!我明明是皇帝,怎么成了养猪的了。” “你说谁是养猪的了,看我不收拾你!” “好好的怎么还急了!” 第二天,聂总管进来伺候皇帝的时候看见皇帝自己一个人被赶到地上睡。 连忙又退了回去,假装没看见。 司徒瑾权去上朝之后,兵部的派人送军报过来一直候在门口等北柠起来。 等了一个多时辰北柠才收拾妥当。 “不是说让你们下午过来,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 北柠今早右眼皮一直跳。 老人说右眼跳有破财的征兆,可她那么有钱,能发生什么大事让她破财。 罢了,一定是迷信! 北柠见兵部的送先前的军报过来,扫了一眼,很是利落的指出却了哪些。 司徒瑾权特意将隋远德的调兵令抽出来,北柠也没有发现,只是回想道:“我在司徒瑾权桌子上的暗格也拿了一封,但来得及看。估计是烧没了,比去问问司徒瑾权回头记得补上。在把今天的军报送来我看看。” 兵部的有些推脱,要不娘娘还是别看了。 还没推脱两句,小风抽出鞭子,朝着空气打了一下:“磨磨唧唧,拿来!” 小风抢过来的时候,瞟了一眼,“小姐要不我陪您去外面逛逛!” 北柠幽幽喊道: “玄灵!” 小风自然打不过,怂怂的交出去以后,便跑出去。 北柠看过以后直接晕过去,小风拎着药童进来,药童施了针以后北柠醒来,捏着拳头,骂道: “寒沐泽,老娘和你势不两立!我说我今天怎么右眼皮一直跳,岂止是破财,简直是抄家!” 北柠骂着差点没过来气,深呼吸了许久。 缓过来以后还是不愿意接受。 寒沐泽的确是一点没有侵犯花祭岛,调兵将花祭岛周围南国沿岸的一整圈全打下来。 如此花祭岛也直接纳入寒沐泽的版图。 战争明明是生死局,寒沐泽却直接在用行军路线做笔,地图上画画。 处处挑衅,当真是嚣张至极! 莫非就是北柠的钱袋子,北柠大半的钱财都在莫非手里。 北柠一想到自己整个岛没了,又骂道:“寒沐泽,这家伙当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按常理出牌,太不是人了。” 小风听北柠这骂得不对劲问道: “小姐和北疆王很熟吗?” 北柠咬牙切齿道: “不熟!我和一个死人怎么会熟!” 慕忆用兵如神,北柠知道,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以前北柠在他手上输过两局,之后便苦苦钻研。 他太过自负不羁,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北柠动动脖子,突然间有些兴奋,连北柠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消沉了这些年,头一次如此。 北柠心里低低道: 慕忆,既然你诚心挑衅,那本小姐在和你玩一局。 北柠直接去了兵部,东洲沿线的说有战事,这里记录得最清楚。 慕子野守着关要重地 照着寒沐泽不三不四的行军路线,慕子野的兵马是不能用的。 南部的兵马靠近盛京,是最后的防线也不能用。 那只有西境庄俟和司徒鸿宣还闲着。 兵部的花花肠子北柠知道。 为了事情好看些,兵马钱粮,都是虚报谎报,瞒报,多报。 这样能拿到的军饷也多。 这些手段都是南煜玩剩下的。 所以庄俟和司徒鸿宣说自己手上有多少兵马都不可信。 要根据一场战役大小,看伤员伤兵有多少。在反向推测出兵人数,推测有多少兵马真刀真枪的打下去,可玩不得虚的。 北柠将西境的战事军报找来,原本是要算算庄俟和司徒鸿宣手里到底有多少兵马可以调度。 好打死寒沐泽这个杀千刀的,把自己的花祭岛夺回来。 可北柠算着西境兵营人数,越算越觉得蹊跷。 这里面的兵马单是精锐轻骑少了一万多。 若是普通士兵,少了一万多北柠自然发现不了。 可精锐是一支军队的核心原先数量就少。 这一万多的精锐轻骑,去哪了! 就是做了逃兵也会被发现的,一定就还在西境。 一万人不是一百人,每日光是吃穿钱粮,就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怎么能在西境消失匿迹呢? 第356章 飞灵经 必然是有心之人私自豢养。 北柠心里一惊,四面八方的寒气朝着自己侵袭而来。 北柠坐在高处,自上而下。正好看见前方,兵部的沙盘。 远远的看着 天险关的位置像是一座立在荒漠的孤城,孤立无援。 四面八方都可能遇袭,一直以来她都在担心慕臣雄的安危。 所以要司徒瑾权派金瀚海替父王守着后方。 时刻关注着东侧北疆的行军路线,有没有突围入场。 可是西侧呢! 西境多密林,易与掩饰。 西境是最靠近天险关的。 若是从此处突然多出一只精锐轻骑 北柠想起西境突然消失得一万多只精锐。 心里像是让人突然捅了一刀。 北柠想更靠近一些去看看,西境何处能容下这一支军队。 脚下刚一走,直接踩空了,北柠想得太入迷,忘记自己是在梯子上面看军册。 “妹妹!” “大哥,大哥出事了!” 北柠还没有出月子,身子虚得很,这一甩直接起不来了。 “你先别说话,我先带你去疗伤!” “来不及了,大哥你先听我说!” 北柠忍着疼艰难的说道: “西境,西境藏匿着一支军队。不在册案,未有军籍。最有可能的就是藏在靠近北疆边陲的密林里,这对父王是一个隐患。我们必须找人提前防备!” 北柠说的这些,南煜知道。 他让司徒瑾权废了一只手的代价。 只不过,南煜不想北柠害怕,所以才没有说。 毕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枕边人…罢了! 南煜自从知道屯兵以后,便一直在想办法。可惜自从司徒瑾权在西境知道有黑衣人以后边处处防备。 “南国诸位藩王的世子郡主,都被请到盛京做人质。父王虽是藩王之首,但也不会有的愿意出兵。” 北柠见着南煜穿的衣服不在是日常的清雅颜色。 而是不引人注意的深色。 便是知道南煜这是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兵部的机要室。 北柠想了一圈,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字,说道:“有一个人,顾漠!顾漠无子无女,孤身一人他没有人质在盛京!” 南煜先前也想过顾漠,可 “顾漠的兵马不能离开封地,他若出兵便是死罪,他不会帮忙的。” 北柠,没有理会南煜,挣扎着从地上起来,拿着笔墨在自己的手帕上,用飞灵经写下一句话。 北柠的字迹原先写的便是清秀飘逸的飞灵经。 只是后来,司徒瑾权见北柠的字迹和顾漠的有些像。 拉着北柠的手一笔一划的又给改成了,十分规矩的簪花小楷。 北柠把自己手上的帕子折好交给南煜道: “我让小风和玄灵护送你离开,你亲自去西境,把这个给他!” 北柠拉着南煜的手像是拉着救命稻草一样眼神坚定的说道: “告诉顾漠,我用我的命保他的命,若是保不住,我给他陪葬!” 南煜看着手里的帕子道: “老三,不日就要离京!现在连我也走了。这盛京,尊亲王府可就剩你一个人了。” 北柠无力又决绝的说道: “你们,都不要回来了!就算战争结束,也不要再回来了!若是怪罪下来,我替你们扛下!我只想,你们都好好的!” 北柠说着眼眶红了一圈。 这种猜忌怀疑来回撕扯的日子,真的太煎熬了。 南煜知道西境屯兵背后的主人是司徒瑾权,所以谈话的时候直接将他略过。 可南煜注意到北柠也直接略过了司徒瑾权。 便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这个名字。 南煜走后,兵部机要室只有北柠一个人。 越见黄昏,最后一束阳光照进。 北柠一个人蜷缩在角落,将头埋进膝盖里,一粒粒脸无声的从脸颊滑落下来。 太煎熬了,这种猜忌怀疑的生活。 夹在中间真的,真的快喘不过来气了。 谁能想到,人间风光无限,受世人敬仰,多少女子都羡慕的皇后。 此刻居然是如此崩溃落魄的景象。 北柠想起自己先前吃金丹的原因,就是因为盛京的压抑,她如果不我空自己,真的一刻都熬不下去。 此刻北柠多么希望慕子书的金丹对自己可以再起作用,她还可以做一只缩头乌龟。 北柠发现自己现在哭都不能痛快的哭。 身旁都是人,全是人。 不敢出声只能偷偷的,拼命的捂着嘴。 不敢让自己的情绪决堤。 有些情绪一但破开一个口子,变像是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她是真的有些累了。 其实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只是她不敢承认。 北柠心里隐隐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因为她误会过司徒瑾权一次,才不敢捅破他们两人中间最后的一层窗户纸。 她怕这中间再有什么意外,再有什么误会! 她能做的只有利用好自己的身份,利用好两人没有撕破脸之前的行事便利。 提前做好防备!防备如果是他,她该如何! 窗户旁的太阳光慢慢黯淡,沉默。 兵部机要室连最后一点抽泣声都没有了。 北柠擦了擦眼泪,喃喃的说道:“该回去了,不然司徒瑾权该找不着了!” 第357章 司徒瑾权你头发白了 北柠刚才摔过,又蹲了许久,在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麻! 眼前一阵眩晕。 “柠儿!” 北柠倒在司徒瑾权怀里,眼睛闭着缓了两秒。 在睁开眼睛是才看清楚。 兵部机要室已经点上蜡烛,烛影在司徒瑾权的脸上晃动。 “司徒瑾权,你怎么来了!” 司徒瑾权脸上皆是担心的神色: “我还要问你呢,这眼睛怎么红红的。受什么委屈了,告诉我!” 北柠认真的看着司徒瑾权的脸,仔细端详了许久。 这样一张对自己体贴关心入微的脸。 若自己害怕的真的发生,那面前这个男人该是有多可怕! “想什么呢!”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突然深情款款的摸着自己的脸看了许久。 司徒瑾权敲了一下北柠的额头。 北柠才会过神来。 北柠瞬间一脸委屈,又是泪眼婆娑躲在司徒瑾权怀里,拉着他的耳朵小声道: “我刚才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觉得太丢人所以没叫人。我以为自己歇一歇就没事,谁知道那么疼!” 北柠说着双手环着司徒瑾权的脖子求抱抱。 北柠这小笨蛋,平常不马马虎虎,要是真的撒娇起来,司徒瑾权还有些扛不住。 司徒瑾权让北柠撩得忽视了他平常一定会注意的细节。 比如北柠翻越了哪些军册,身上的帕子为什么丢了。 司徒瑾权直接将北柠横抱起来问道: “现在还疼吗,回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不疼了!” 外面的雪还没有化,司徒瑾权怕北柠受寒气。 又命聂总管叫八位内侍在四周端着暖香炉一起回去。 众人簇拥着,真的羡煞路过的一众人。 才刚出兵部,天上缓缓的飘起雪花,北柠伸手去接,雪花还没到北柠手上就化了。 司徒瑾权见雪越下越大,又换了一个姿势。 一种抱着睿儿的姿势,将北柠护在自己胸前,不想北柠着凉。 如此北柠能看见司徒瑾权的头顶。 上面挂着雪花。 北柠替司徒瑾权拨弄着上面的雪花道: “司徒瑾权,你头发白了!” 北柠这句话说完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此时的景色太美,太适合茶馆话本子里神仙眷侣托付终身。 还是两人太过默契,都心照不宣的想到白头偕老。 北柠又伸手接了两片雪花,看着雪花一点点化掉,念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我还记得这是你教我的!” 北柠回忆起先前司徒瑾权教袭击念这句诗,司徒瑾权念玩以后。 北柠十分忧心的叹气,说道:“我和太多人一起玩过堆雪人了,要一起白头的人太多了,怎么办。” 北柠现在还记得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人头,司徒瑾权一脸炸毛被气得最后挥袖离去的样子。 司徒瑾权抬头看见北柠又念起《白头吟》 脸上不由一弯浅笑道: “柠儿,现在终于理解了这句诗的意思了?” 北柠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司徒瑾权道:“前两天我哄睿儿睡着的时候,看了一本话本子。里面有一个皇帝,喜欢上一个敌国的公主。 最后皇帝为了公主放弃了江山,选择美人。司徒瑾权,你说这天下真的有皇帝愿意为了美人放弃江山吗?”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一种似是透在骨子里的娇弱和我见犹怜。 “若是那美人是尊亲王府的大小姐,我愿意!” 司徒瑾权眉间皆是宠溺的温柔。 北柠还没想清。 就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太宸宫。 吴玉手里抱着睿儿,司徒瑾权手里抱着北柠。 看着有一种他们夫妻两人自己出去偷腥,不管孩子的意思。 北柠有些不好意思。 拍了拍司徒瑾权想叫他将自己放下来。 司徒瑾权故意不放手抱着北柠抬脚跨过门槛,在一众丫鬟宫女内侍,老妈子的面前走进去。 在外面还好,太宸宫里的全部是认识的,北柠有些不好意思。 手掐着司徒瑾权,司徒瑾权故意越抱越紧。 当着众人的面将北柠抱进屋里,抱在腿上,不许北柠离开。 北柠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徒瑾权,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能这种尴尬的模样: “吴玉,睿儿怎么了!” “孩子一直哭,乳娘怎么哄都不行!” 北柠伸手从吴玉手里接过孩子,睿儿立马不哭了。 吴玉也觉得奇怪了: “这还不足一月,怎么就会认人了!” 三人叠罗汉一般坐着。 司徒瑾权见着睿儿,吐着舌头淡淡道:“只怕不是认人,是饿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一句话,羞的耳根子通红。 司徒瑾权挥挥手道: “你们全都下去吧!” 等人都走了以后,司徒瑾权很是热心肠的帮助北柠给孩子喂奶。 自从上一次北柠喂过一次之后,这孩子就赖上了。 只认北柠。 司徒瑾权看着孩子粉嫩的小嘴一动一动的,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小子,才多大就知道挑食!” 司徒瑾权认真看着孩子突然发现: “柠儿,你看,睿儿居然有酒窝!想来长大也是要祸害不少人!” 北柠敏锐察觉到: “也?你倒是说说你祸害谁了?” 司徒瑾权讪讪笑道: “我就是举个例子!” 聂总管第二天来的时候特意比平常晚了半刻钟进来。 没看见司徒瑾权睡在地板上,只是单纯的看见地板上放了一个枕头。 和司徒瑾权对上眼,聂总管很是自觉的对着旁边的内侍说道: “枕头都掉地板上了,还不快捡起来换一个。” 司徒瑾权去上朝之后,药童进宫替北柠请平安脉。 看见药童进来北柠有些好奇道: “怎么是你过来,我三哥呢!” “师傅留了一个字条,便走了。说是去边境!” 北柠对着药童嘀咕着: “怎么走的那么突然,也不说一声,就留一张字条。” 药童对于慕子书,简直就是盲目崇拜,说道:“我师傅行事一向就是如此利落的。” 走得那么突然北柠有些不放心: “你能联系到你师傅吗!好歹,报个平安。” 药童收着药箱说道: “我师傅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除非是他找我,不然我找不到他。而且看时间应该是个世子一起离开的。 行踪自然是要隐蔽一些的。 您放心,就我师傅的能力,就我师傅的体格,这世间能取他性命的只怕还没有出生!” 一说到慕子书,药童眼里简直是冒着星星。 同样是冒着星星的还有小风。 小风像是饿猫看见鱼一样扑向药童: “小药童,姐姐来啦!” “小姐您身体康健一切无虞,我先走了!” 药童拎着箱子跑得飞快。 北柠见小风从外面回来问道: “我大哥离开了?” 小风坐在北柠对面给自己到了一杯水,一口喝下才有命说话道:“世子安全送出去了,在外面忙活了一夜,险些没累死。我在宗人府被关了那么久,都不知道这外面的行情已经那么变态了。 宫门口,城门口,用钱已经买不通了。 查得特别严! 还有我们王府以前的的几个联络点,我都找不到人。昨天晚上差点没出大事。送出去真的累死我了。” “三哥有和你们一起离开吗!” “没有。” 第358章 南国沅启十二年 听见小风说没有,北柠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正如药童说的,慕子书的能力,的确是不需要别人担心。 他不喜欢张扬一向是,独来独往,留下一张字条就突然消失半个月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南煜离开盛京以后,北柠一颗心都挂在南煜身上。 以往还能有慕子书和南煜进宫找北柠让她安心。 这次,北柠只能一味死等。 南煜不能离开盛京。 还要尽量在司徒瑾权面前避开关于谈论南煜的任何话题,替南煜打掩护。 半月过去,没等来南煜的消息 睿儿的满月宴倒是先来了。 之前的都办得十分简便。 这一次是睿儿正式出现在众人面前,未来南国君主。 宴会自然是十分盛大豪华。 北柠怀孕除了肚子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在药童的调理之下,北柠竟比先前更加有气色。 一席凤冠和司徒瑾权一起出席睿儿的满月宴,高朋满座,烛火雪景,简直美到人心里。 民间都传,太子和皇后一样都是伴着雪景出生,是南国的福星。 “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天佑南国。” 北柠不喜欢这种场合,一番客套之后,北柠见睿儿困了,抱着孩子先回去了。 路上遇见阎政准备往藏书阁去将人拦住问道: “大先生你有没有我三哥的消息!” “小书,离开盛京了?” 听着阎政如此说,北柠越发觉得慕子书这一次离开盛京有些蹊跷。 药童每日进宫给皇后,把脉,说是给皇后把脉,不过他更关心太子。 因为只有他和慕子书知道,太子身上中着蛊虫。 只要慕子书活着太子就活着。 在药童眼里,太子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一番热闹之下,司徒瑾权也没有问南煜为何没有出席。 从这里到西境绰绰有余,南煜没有消息,司徒瑾权也没有问。 北柠心里越发的不安稳。 总觉得是有事情要发生。 盛极天下的尊亲王府,如今留在盛京的人,只剩下北柠一个。 北柠孤身一人,数着日子等慕子书的消息,等南煜的消息。 全部都没有等到! 只等到一条讣告 南国沅启十二年,尊亲王慕臣雄,薨! ——天险关—— 白雪皑皑,厚厚的一层雪,直接贴在天险关的城墙之上,像是多长出一个城墙厚度的感觉。 看着坚硬无比,固若金汤,还有! 一片死寂! 冬日里的战场冰冷得刺骨,冰冷得干净! 依旧是尸骸遍野,可大雪一埋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只有无声的血,像溪流一样的潺潺流血,在尸体还没有完全冻僵以前,一点点从血管里流出来。 在大雪下开出一朵艳红色的花。 顺着冰纹在雪上作画,又慢慢被冻住。 像极了彼岸的曼陀罗花。 十分漂亮 一朵花,一具尸身,天险关城门紧闭,一片红色花海交错。 冬日白雪,彼岸花海,金色燃油灼烧出人世间掩藏的所有肮脏。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 几天过去,天险关的城脚下,还有几处像是装饰点缀,一样零星的火堆在虚弱的燃烧。 又像是在惋惜送行! 天险,一人荷戈,万夫不得进。 就是天神来了也无法轻易越过,易守难攻。 慕臣雄带着十万慕王军,在天险鏖战半月。 大雪风沙,与天斗! 万剑丛林,与人斗! 凭着一柄霸王刀和众将齐心,牙齿磨在山壁岩石一般,生生啃下这块硬骨头,咬的满嘴鲜血,惨不忍睹。 最终拿下北疆命脉,天险关! 一场战役下来,只剩下残军废垒,瘦马空壕。 天险关地势险要,十万慕王军最后有四肢健全者,不足万人。 更遑论,还有力气接着进行第二场战斗。 在慕王军以为此战大捷的时候,其实才刚刚开始。 西侧一支精锐轻骑,手握北疆玄铁,身骑良驹。 没有任何旗帜,似是因战乱自发组织的流民。 可什么样的流民才能有这样,远胜与慕王军的精良装备。 慕臣雄手里提着霸王刀,孤身矗立与阵前。 寒风轻轻吹起,卷起一阵红色的血,打在慕臣雄脸上,让人更加精神。 慕臣雄闭眼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帝王无情,鸟尽弓藏,这一日终究是来了。” 慕王军生而只为平定天下,却因为帝王一次次的猜忌怀疑,最后在祖训上写下最后一句话,写下一句有辱军将赤胆忠心的 盾牌! 天险关城破,慕王军身死! 这句话是慕族祖训最后一句话。 司徒瑾权就是在如何小心翼翼的部署调遣。 只要他下令攻破天险关,忌惮慕王军想要处置而后快的心昭然若揭。 隋远德带着一万精锐轻骑杀过来的时候,看见慕臣雄一人,气势如虹威仪漫天,脚下踏着踩着累累尸骸,霸王刀上还淌着血。 像是专门在等他!如此逼人的杀气 就是他身下的战马,都停住不敢靠近慕臣雄身前半步。 当真是不负天下杀神的盛名。 第359章 却独独忘记算人心 慕臣雄身边的副将,庭魏,手上受了伤人。 咬下手上的纱布,将手和刀绑在一起。 战鼓一响,慕王军咬着牙,手上提着剑直指隋远德身后的一万精锐。 慕王军此时能作战的不足三千人,这群人几个月前,还是慕子野婚礼上,抱在一起,兴奋观礼,可爱的人! 让寒风吹红的脸,和那日兴奋充血通红的脸,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便是他们的眼神! 锐利,干脆,不惧生死! “誓死捍卫慕王军百年荣誉!” 只有三千人,却喊出了不输与 昔日! 慕王军七十万的气势! 没有任何遮蔽物,没有任何作战技巧! 隋远德很会挑选时间,在慕王军刚打赢之后的两个时辰在发兵。 此时在清理战场最是松懈。 天险关城门已经被攻破,他们也不能利用天险关给自己做掩护。 三千残兵瘦马,直面隋远德的一万精锐轻骑。 隋远德的一万精锐,一招一式全部都是从南国军营里训练出来的。 没有什么比死在自己人手里,来得可悲。 慕王军突然感谢北疆,感谢北疆的风雪漫天的气候,寒心入骨! 让肤浅的只记得身体上的冷,忘记了心里的寒。 隋远德看着慕臣雄刀口嗜血的模样,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只小丑。 曾经有人还拿他和尊亲王做对比。 说自己是下一任尊亲王。 殊不知,不是直接成为,而是被拿来对比,那边是天差地别。 尊亲王是草原上的雄狮。 而他撑死只是一条又脏又卑鄙的鬣狗! 原本是稳赢的局面,司徒瑾权算天时,算地利,算人和! 却独独忘记算人心! 人必死的决心! 司徒瑾权是南国君王没错,可他没有上过战场。 他无法理解,在茫茫白雪,盛京官僚,世间百姓,看不到的战场。 将士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荣誉必死的决心。 慕王军可以死,但也只能死在战场,死在敌人的刀下! 死在算计之中,是耻辱,是玷污! 戍守边境要保护的,是身后的城池,是已故的亡魂。 更是苍城山,满山的坟墓。 让他们死后不受辱,太平圣世间还有人能记得住。 曾经,浴血奋战的,那群可爱的人! 隋远德看着自己节节败退,鬣狗卑鄙的嘴脸越来越明显。 到最后毫不掩藏! 瞭望塔高处埋伏着几名箭手,箭簇上不是什么锐利的箭簇。 是火,山涧燃油特有的,蓝金色火焰。 只是简单的两柄箭射出,天险关瞬间陷入火海。 火顺着刀柄烧上去,庭魏真只手,被煎得焦黑。 扯掉纱布将剑拿下来的时候,直接扯掉一层皮。 露出里面嫩红色的带着血管的手指骨。 一根根分明! 突然燃起的火,直接将慕臣雄的心烧寒了。 “司徒瑾权当真是比他父皇还狠。” 慕臣雄抓起一把雪,直接盖在庭魏手上,北疆的雪足够冷,冷到让人忘了伤痛。 看着尸骸边野,漫天飞雪。 或许这世界本该如此又脏,又虚伪的掩饰,强装干净。 十万慕王军,如今只剩下慕臣雄,和庭魏两人。 火势凶猛,慕臣雄背着庭魏,一路落魄逃回的天险关爬到城门之上。 看着漫天大火,庭魏捂着手问道:“他们何时将火油埋在什么附近,这火为何会那么大,火把轻轻一点就烧得这样厉害。” “就在刚刚!” 慕臣雄看着燃起的尸体: “隋远德真的是妄为将领,居然对着自己自己的士兵下手。” 之前运来的六百斤山涧燃油,全部浇在这一万精锐轻骑的衣服上。 冰雪在冻成块,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只要箭手拿着火把轻轻一点,一万精锐轻骑,全部是可以燃烧的炭火。 山涧燃油,能将岩石烧成灰更何况是骨头。 最后这一万具尸体全部成了灰,风一吹什么都寻不见了。 不会有人知道,这一万精锐轻骑突袭的慕臣雄的事情。 史书上只会留下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尊亲王战死沙场,命陨天险关,为国捐躯,一代豪杰! 慕臣雄隔着漫天大火,拿起弓箭,亲手送隋远德上路。 这才是天险关真正的战役! 第360章 当真讽刺 战争胜利后,慕臣雄放下手里的弓箭,习惯性的喊道:“庭魏清点人数!” 过了半饷,身后没有任何回应。 庭魏手上失血过多,身体已经没了温度,让下雪冻住。 整个人挥着慕王族醒狮军旗,一副要庆祝的模样。 脸上的笑很是喜气,和他此刻的惨白完全是两个模样。 慕臣雄见身后没有动静,整个人有些害怕! 是的,害怕! 庭魏的死,证明着,大漠孤烟下,只剩自己一个人。 北疆守城铁骑,慕王军,隋远德的精锐轻骑 十几万具尸身就堆积在此处。 这场仗,到底,谁赢了! 慕臣雄满眼憔悴的血丝,眼里泛着光,老将两鬓斑白,和这雪倒是一个颜色。 慕臣雄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愿意相信,又喊了一声:“庭魏!” 庭魏没有回答,一阵寒风呼啸 庭魏干枯的尸身坠落城下。 如瓷器一般,一摔就碎,尸体四分五裂。 脑袋滚了几圈,脸上的笑容缺了一块。 可手里依旧拿着慕王军军旗。 只是最后全部掩与大火之中。 慕臣雄孤身一人立于城上,看着城下漫天大火。 他这一生打赢了北疆的明枪,抗住了盛京的暗箭。 可他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儿子女儿被囚盛京,数十万慕王军浴血奋战,抵不过一句功高震主! 曾经他慕臣雄也是一腔热血的翩翩少年。 在如何,潇洒放肆不羁,最终,还是被这一身赫赫功名拖累! 拖进权力的脏水之中。 慕臣雄想起前几日他收到一封南煜送来的家书。 都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可慕臣雄看见南煜的家书 说是家书,其实是绝笔! 南煜要慕臣雄不要孤寂自己的生死,一切为了慕王军。 “父王!” 慕臣雄笑自己老糊涂了,怎么能在这里听见南煜的声音。 “师父!” 听见顾漠这一声,慕臣雄才敢肯定。 远远看着顾漠和南煜带着兵马赶来。 城下漫天的蓝金色焰火。 横阻在三人中间,南煜无法靠近,慕臣雄也下去去,父子两人只能隔着火海遥遥相望。 山涧燃油,能焚岩石为灰烬。 在如此烧下去,慕臣雄早晚化成灰! 可这蓝金色焰火,不像是焚城,对于慕臣雄而言更像是一道保护。 一道天堑,将人护在城楼之上。 烧到后面,肉眼可见的,这些是只是兑了一半山涧燃油的普通燃料。 突然有人大量购买山涧燃油引起寒沐泽的注意。 寒沐泽这人一向简单。 在他认为,只要东西不是自己用,早晚用到自己身上。 所以从北疆售往南国的矿石,玄铁,燃油。 全部都做了手脚,是次品。 慕臣雄突然笑到: “和北疆斗了一辈子,到最后居然是受了北疆的保护。当真讽刺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原来在这里!” 原本让慕臣雄打得落荒而逃的北疆守城军,看见天险关焚烧的不正常,又派人回来打探。 见慕臣雄只身孤身一人,又全部折回来。 金瀚海救援的兵马也从潼山赶过来! 三方兵马齐聚此处。 第361章 伏剑自刎,君臣两不相欠 慕臣雄看着城下焚烧在熊熊大火里的尸体。 一阵阵热气腾升。 隔着这些热气看着远处的兵马,所有的人影都在晃动。 天险关堆积的十几万尸身,背后是多少家破人亡。 即寻不到治世明君,那便自己做自己的君主。 这乱世,该结束了! 慕臣雄站在城楼之上高声喊道: “今日诸将再此为证。我慕臣雄这一生替南国征战沙场无数,不敢居功! 先帝曾在战场上替本王档过一箭,我发誓此生为他镇守北疆! 与南国沅启十二年,本王率兵攻下天险关。 北疆已破!不负誓言!而今,我慕臣雄以命,报国恩!君臣两不相欠!” 没有人知道,慕臣雄在说下这番话时,对所谓的君臣,到底是有多失望! 战场上的天寒地冻,到底冷不过,盛京皇城的帝王无情。 他是戍守边陲的将军,定然是寒心到极点,才会放弃自己曾经发誓为之守护一生的城池。 明枪暗箭都伤不了慕臣雄,可他早已筋疲力尽! 南煜看见慕臣雄提刀放在自己颈间,疯了一样要冲进火里阻止慕臣雄。 “父王,父王!不要!父王我求你了不要!” 火势太过凶猛,南煜还是不顾一切的要往里冲进去。 让顾漠硬生生拽住。 南煜在天险关城下,崩溃又无助的跪下求慕臣雄:“父王,求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们,你走了我们该怎么办!父王我求您了!” 慕臣雄眼眸低垂,看着城下的南煜。 此时的慕臣雄像极他身后慕王军的军旗。 半阖着双眼的醒狮金印。 这是对天下万物的怜悯和藐视! 慕臣雄看着南煜道: “你是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你深埋的血性。待我死后,慕王军与南国再无瓜葛!不再是君臣!心里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 南煜语无伦次的答应,磕头求慕臣雄,不要动手,又说道:“父王,你想想妹妹,她刚刚生下孩子,还等着你回去给孩子取个字呢!孩儿真的求您了,不要离开我们!” 谈到北柠,慕臣雄的眼里柔软了几分,可却也于事无补。 因为慕臣雄清楚,此时必须有所决定。 司徒瑾权留不得慕王军,慕王军举兵便是谋反,只有他慕王军主帅的血,才能还清国恩!两不相欠。 如此,才可保住慕王军的名声! 慕臣雄缓缓道: “帮我告诉北柠,父王真的有些累了,想偷懒了。能死在天险关,也算是善终。我是去与你们母妃团圆,不用为我伤心!” 慕臣雄史书永远无法摸黑的,一代名将 却因君王猜忌,被逼含恨自刎于天险关! 死前留下遗言,为护慕王军身后清白! 南国境内任何事,只可自己解决。 决计不能与北疆联合对付南国一起合谋攻入盛京。 这是慕臣雄磊落一生,对南国最后的温柔。 “父王!” 南煜的悲嚎说不出的凄凉,冲破的九州云霄,回荡在天空之中。 慕臣雄的英雄豪情,天下武将信服! 天险关城下三方军士,皆下马跪拜! “恭送尊亲王!” 第362章 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连死都不能 ——盛京—— “司徒瑾权!我早告诉过你,尊亲王府不会反,我别无所求,只希你们都好好的。你为什么,就不信呢!为什么,为什么要逼死我父王。” 北柠眼里淌着泪,那是想起军报上内容。 一字一句,每一个笔画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剜在北柠的身上。 她至今都不愿意接受,父王已经离开的事实! 司徒瑾权在上朝,军报直接送往御书房,北柠先看到。 司徒瑾权刚下朝回来并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 见北柠脸上两串泪珠,司徒瑾权朝着北柠又走进一步,心疼安慰中,又透露着些许早已料到的镇定说道:“柠儿,金瀚海的援军晚到了半日,谁也想不到西侧会有一队流民。突然袭击尊亲王。尊亲王死在流民手里,我也很惋惜!” 北柠听到司徒瑾权的解释,突满眼讽刺,一声轻笑,笑自己愚蠢,也笑司徒瑾权当真是演技高超。 北柠说道说道: “原来当真是你!这就是你提前准备好来搪塞我的说词是吗?” 北柠将手里的军报砸向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着军报上面自刎二字尤为明显。 才知天险关事情有异,一切并没有照着他所提前预测的方向发展。 司徒瑾权的眼眸掠过一抹敏锐,很是锋利,像是刺刀掠过一直掩饰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划开一个洞,只是司徒瑾权并不想两人如此不堪,又伸手将这个洞盖住。 不想探究,企图敷衍了却此事! 司徒瑾权说道: “西境战乱难民本就多,一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军队,柠儿为何硬要说是我,更何况尊亲王是自” 司徒瑾权话还没说完,北柠一巴掌上去,巴掌声干脆直接,司徒瑾权英挺的脸上红起一片,五个手指印十分明显。 “真的,够了!” 北柠看着面前的司徒瑾权厌恶,咬着牙,说道:“隋远德早就暴露了,你这些解释苍白又卑鄙。我父王到底哪点对不起你,哪点对不起南国子民,又有哪点对不起你司徒皇室。 要你下这样的死手。 整整一万精锐轻骑,六百斤山涧燃油。 你倒是想得真周到,死后一把火全部烧个干净!你便可以继续高枕无忧了是吗!这样的皇位,你坐着不心亏吗!” 北柠说着又是一巴掌,司徒瑾权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北柠打骂。 身后的内侍宫婢头贴在地上不敢干看。 北柠一想到在她心中顶天立地的父王,将她视为明珠护在掌心替她遮风挡雨的父亲。 如今! 如今变成一具悲凉的枯尸! 尸身任由北疆的风雪侵袭,任由漫天寒鸦啄食 两鬓斑白,浑身是伤曝尸城门血肉模糊的模样,北柠的眼眶再一次不争气的蓄满泪水。 父王死前到底是有多绝望,多心寒,才舍得抛下自己,抛下这世间。 含恨自刎而亡! 北柠整颗心像是有人用手拧在提起一样疼。 整颗心淅淅沥沥的淋着血,越拧越紧,越拧越紧 最后生生的把她的心拧成两瓣,拧断了。 北柠脸上的两行泪也一起断了。 “柠儿!” 北柠当着司徒瑾权的面轰然倒下。 司徒瑾权原先以为北柠悲痛交加,太过伤心所以昏过去。 却不想最后症出来,北柠的心寒之症复发,药石无医!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只能看北柠自己的求生意志! “滚!一群废物!” 慕子书不在盛京,底下的太医,包括药童,全都不敢吭声。 司徒瑾权拿着毛巾替北柠擦脸。 看着北柠惨白的面容,司徒瑾权呢喃细语道:“柠儿,你何时病得这样重了。为何不告诉我!” 北柠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还在留着眼泪,她梦见慕臣雄单薄的鬼魂,手上脚上全部被镣铐靠住。 跟着黑白无常朝着黑暗深渊走去。 无论北柠怎么喊,慕臣雄都没有停下。 北柠拼了命的追,嘴里说道: “父王,别走,求你了,别走!父王离开盛京时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你说你会回来陪我一起过年的。你还没有给睿儿取字。父王,父王!” 北柠眼睁睁的看着慕臣雄进了地府的生死门! 此处,施了结界。 阳人进不去。 北柠不停的拍打着结界朝着慕臣雄的背影哭喊着,可慕臣雄始终没有回头。 眼看着慕臣雄的身影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消失。 北柠渐渐的也失了力气,心如死灰 慢慢瘫坐在生死门。 丧父之痛,犹如割肉挖心。 可她却经历了两次。 上一世,当她知道尊亲王战死沙场悲痛到不能自已。 醒来以后,在见到慕臣雄,北柠心里说不出的欢喜。 为何,为何凶手偏偏是司徒瑾权。 和上一世完全不一样的结果,司徒瑾权有杀心,她早有察觉。 她费心周旋,让顾漠出兵,可到底还是去晚了。 就晚了半日,若是自己能早些知道,大哥是不是就能上城楼拦住父王。 如果尊亲王府必须有一个人死,还清对司徒皇室的国恩,那死得那个人应该是她,是她慕权歌! 因为她信错了人,她信司徒瑾权,不惜将睿儿抵给慕子书,赌上了全族人的命。 原本稳赢的局面,可她赌输了。 最后白白断送了慕王军,断送了她父王的命! 北柠此时最恨的不是司徒瑾权,是她自己! 北柠向生死门里看去,有气无力的呢喃道:“父王,幺儿这就来陪你!” 北柠的精血阳气肉眼可见的消散。 生死门里黑白无常手里拿着链条走出来说道: “上神为何在此处,可是渡劫失败了!” “哇哇,哇哇!” 北柠原是一心求死,可突然又听见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是睿儿!” 因为睿儿的哭声北柠直接醒来。 北柠睁眼看见孩子,无力的留下两滴泪:“为什么要这样逼我,连死都不能!” 司徒瑾权抱着睿儿坐在北柠床边: “柠儿,你看看我们的孩子他想你了!” 睿儿见到北柠醒了,马上就不哭了。 两眼殷切的看着北柠,求北柠抱他。 司徒瑾权将孩子放在北柠腿上。 北柠看着睿儿单纯的小脸上干净的笑意,北柠似乎明白了是吗,不由的一阵心酸。 缓缓说道: “我输给你当真是不冤,就连睿儿都能被你当成是控制我活下去的工具利用!你可真是卑鄙!” 司徒瑾权伸手替孩子理了理头上的帽子。 像是不愿让孩子听见他的父母争吵一般,将耳朵两边遮好。 动作说不出的细腻贴心道: “只要能将你留在我身边,卑鄙如何?” 司徒瑾权骨节分明的手替睿儿整理好帽子,又拿着帕子替北柠轻拭脸上的眼泪,擦完以后两人四目相对。 太宸宫里瞬间陷入死寂,安静得瘆人! 司徒瑾权见北柠看着他的眼神全是憎恶,的确是有些被伤到。 可北柠脆弱又防备的模样,也让司徒瑾权于心不忍。 最终他们两人也走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司徒瑾权的手缓缓从北柠身上离开,声音有些受伤道:“你累了,好好休息。我先去上朝,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只是一夜,朝堂之上尊亲王自刎于天险关的死讯像是瘟疫一样迅速散播。 朝堂对慕臣雄的死议论纷纷,上朝之时,都以为皇帝说些什么,不想却只字未提。 一直在西境静候的金瀚海和庄俟接手慕臣雄死前打下的北疆版图。 南国的版图扩张迅猛,从西境一路延伸至天险关。 原本攻下天险关金瀚海理因顺利带兵,对着北疆直捣黄龙。 可却在天险关举步维艰,一点靠近不得。 慕王军,反了! 就连顾漠在西境的兵马,也插上了慕王军的醒狮王旗。 朝野哗然! 原本照着司徒瑾权的计划,慕臣雄死在隋远德假扮的流民手上。 他可继续顺利收复北疆。 却不想慕臣雄居然赔上自己一条命,护住慕王军。 如今边线战事突然发生了转变,倒是要重新谋划一般。 只是好在如今天下大半都在他手里。 虽然东洲丢了一些地,但他也占了大半个北疆。 这些事情司徒瑾权只字未提。 回到太宸宫,发现北柠还是早上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 孩子早让乳娘抱去休息了,边上的饭菜一点没有动过。 “柠儿,你多少吃一点。” 北柠唇色有些淡,丝毫没有血色,没有理会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把勺子送到北柠嘴边时北柠直接将整个碗打掉: “滚!” 司徒瑾权没有恼,汤汁洒了北柠一手,司徒瑾权细细的擦着,见北柠脉象浅弱说道:“你恨我,打完骂我都可以。只是别不吃饭也,别如此虐待自己。你身子虚,在这样下去你扛不住的,柠儿万事以你的身体为先,柠儿。” 司徒瑾权说完,又重新让宫女端了一碗药膳粥上来。 “乖,先把饭吃了!” 北柠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徒瑾权道: “有区别吗,反正我也活不久!饿死和病死,有区别吗!” 北柠一直知道她的心寒之症,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如今连慕子书都控制不住,一切只能看天意。 “我不会让你死的!” 北柠让司徒瑾权搂在怀里,只是他搂得越久,北柠越害怕,也越抗拒,无力又冰冷让人靠近不得的语气道:“你能不能,离我远一些!” 司徒瑾权愣了一下,北柠又说道:“你别碰我,我就吃!” 司徒瑾权推到外面看见北柠一口一口,味同嚼蜡一样的吞咽。 心里有些难受,可他反思过,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如此。 并且做的比先前更加周到。 北柠好不容易快吃完了,又全部吐出来。 司徒瑾权上前要去照看。 北柠挣扎着说道: “你别过来!” 司徒瑾权还是上前,“求你了!别过来!” 北柠的虚弱让司徒瑾权停住脚步。 北柠艰难却又决绝的说道: “司徒瑾权,我恨你!” “我知道!”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柠儿,恐怕我不能答应你!” 北柠抬手把自己的手放在破碎的瓷片上,威胁司徒瑾权。 “慕权歌!” 司徒瑾权十分讨厌北柠拿着自己的性命安危威胁自己。 可见北柠一手扎下去的时候,司徒瑾权还是妥协了。 “看来,你当真是不想见到我。” 司徒瑾权挥袖离去宣旨道: “皇后身体不适即日起,搬入飞霜殿静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出入。” 睿儿还小,离不开北柠。 北柠从没有想过司徒瑾权为她搭建的花房,会是她最后的囚笼。 或许飞霜殿一开始就是囚笼,只是掩饰得比较好。 司徒瑾权怕北柠跑了,可北柠怕司徒瑾权进来。 飞霜殿的门内外都上了锁。 如今这皇宫当真是冷,就算冬季过了,雪化了还是冷。 北柠被关进太宸宫的日子是二月初十,他们成婚的日子。 北柠满心欢喜的嫁与司徒瑾权,最后他们两人隔着一道墙,相看生厌。 北柠想过带着睿儿离开,可是睿儿还太小路上颠簸不得。 最后这个孩子成了北柠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 北柠原以为这样痛苦,平静又崩溃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 可过不了几天。 一阵淅淅沥沥的雨落下。 北柠见着外面下雨了,见睿儿在哭,怕他着了风寒。 站起身来将窗户关上。 却见远处一道闪电。 北柠原就不喜欢雷声,更因为前世睿儿是死在雷雨夜,让北柠对雷声更加恐惧。 北柠见到外边的闪电,此时心里便是燃起一丝恐惧。 像是有预感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一样,北柠害怕的摇头:“不要,不要这样!” 一道天雷,如约而至,劈在飞霜殿的门上。 睿儿原本嘹亮的哭声戛然而止! “睿儿,睿儿!母后求求你,不要丢下我,睿儿!” 无论北柠怎么唤,襁褓里的孩子都没有声音,也不会再有哭声。 因为睿儿,已经死了! 小孩子身体凉得快,很快睿儿便没了温度。 脸上因为血液凝固开始从惨白堆积成骇人的青色。 北柠将睿儿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温度,传渡到孩子身上。 第363章 只要能将你留在我身边,卑鄙如何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离开我,睿儿!” 睿儿死得太过蹊跷,也太过突然。 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北柠根本受不了,原来人伤心到一定程度是哭不出来的。 北柠脑子一片空白,抱着睿儿的尸体,呆呆坐在原地。 睿儿的死她当真是想不明白。 这道天雷送走了睿儿,送来了一场大雨,也送来了北柠最不想见到的人。 司徒瑾权手里拿着伞站在房门口。 斜长的身影笼得很长,直直的盖住北柠。 北柠见到司徒瑾权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可司徒瑾权在北柠毫无温度的眼神中变得局促 “打雷了,我想你会害怕,所以我过来看看。” 司徒瑾权不知道,北柠以后都不会害怕雷声了,只是单纯的讨厌,甚至连雷公电母都一起讨厌。 人一旦没了念想,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北柠没有回答,因为唯一让她活下去的牵绊也没了。 她此时犹如浮尸,她的睿儿啊,还那么小。 司徒瑾权见北柠没制止,便抬脚跨过门槛走进去。 走进去时,只是觉得不对,北柠抱着孩子,将孩子捂住胸口这样孩子会喘不过来气得。 “柠儿!” 司徒瑾权缓缓蹲在北柠身边,身上的龙纹蜀锦直接擦在地上。 司徒瑾权见北柠抱着孩子,抱得这样紧,以为从她手里接过睿儿又是一番功夫。 却发现毫不费力。 只是当司徒瑾权看见睿儿的脸色,整个人愣住,像是刚才的天雷砸在他脑子里一样。 指尖颤抖的去探睿儿的气息。 “睿儿,睿儿!怎么这样!” 太医院和阎政连夜诊断,也没能诊出太子是为何突然没了气息。 孩子太过年幼,又是早产,8月生,活不成也是只能怨天。 因为太子的死,一震天雷滚滚的怒气,烧得朝中上下人人自危,可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讣告 南国沅启十二年太子司徒睿,薨! 太子司徒睿,讣告发出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如北柠一般,伤心欲绝,心如死灰。 药童! 当时在东华城门,北柠动了胎气。 慕子书为了保住孩子。 用了子母蛊虫。 子虫种在孩子身上。 母虫用在慕子书体内。 慕子书用自己的身体温养着母虫,每月十五满月之时。 慕子书都要受烈火焚心,母虫啃食之苦。 母子一体,只要母虫活着,睿儿便活着。 慕子书这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做蛊,养着子虫。 为的只是还北柠一个健康的孩子。 睿儿身体一向康健,确是突然暴毙。 那只能证明是慕子书出了意外。 民间看见讣告,纷纷摇头叹息道: 那个伴着雪色,带着整片星空降生的太子! 背后是司徒皇室和尊亲王府,若是他能活下来,能顺利长大。 只怕也是盛京,乃至全天下,无人敢得惹的天之骄子。 外公是慕臣雄,三位舅舅皆是一身才华。 父皇是司徒瑾权,如此靠山! 可惜了,本该是治世明君! 这才刚满月没多久! 太子司徒睿,死在尊亲王离开的第七天。 头七! 都说是尊亲王回来索命,报复司徒瑾权! 睿儿的死,北柠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直到睿儿火化时,看着睿儿幼弱的尸身躺在在火里。 北柠哭到肝肠寸断,歇斯底里。 司徒瑾权再如何冷面心硬,火里焚的是他的儿子,他也会疼。 只是司徒瑾权没有表现出来,甚至没有一点点情绪波动,依旧是一副帝王模样。 因为他需要替北柠撑着。 司徒瑾权全部的心疼,皆都隐忍在他撕不下来的面具里。 睿儿的骨灰少的可怜,按照祖制,应该葬入皇陵。 可北柠却抱着睿儿的骨灰洒在了望月山巅: “对不起睿儿,母后还是没能护住。可笑的是我到现在都不知你为什么离开。皇族,也就看着风光,内里谁能儿女双全寿终正寝。 下辈子不要再投身帝王家了。母后还有一些事情没做,等做完了,我便来陪你。” 一场盛大的满月,一场盛大的葬礼!之后。 早夭的太子司徒睿,便无人敢再提。 睿儿像是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一样。 静悄悄! 因为睿儿的死,司徒瑾权怕有什么意外,日日守着北柠,却寸步不离。 北柠丝毫不屑只是一声轻笑道: “原来这世间也有让你害怕的事情!” 司徒瑾权此时已不在掩饰,拥着北柠,毫不避讳的展露他的害怕道:“柠儿,我的确是算尽人心,可你是我唯一的软弱。” 司徒瑾权说完这些,的来的只是北柠的冷和厌恶。 “然后呢!今天这一切,早在你算计尊亲王府时便已经注定了。” “尊亲王府,尊亲王府!张口闭口就是这四个字。柠儿你可还记得,你除了是是尊亲王府的嫡长女,还是司徒瑾权的皇后!” “那又如何!”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揭穿道:“如果你的皇后不是我,那这个皇后之位有什么值得天下人珍视的?手握实权尊亲王府嫡长女的名号,难道会输给空有虚名的皇后。 什么狗屁天下女人的表率,不过就是看管着一堆冷冰冰的珠宝。计较着皇宫着座破四合院的鸡毛蒜皮小事!” 司徒瑾权日日守着北柠寸步不离,最后还是以争吵告终。 北柠的言语极为难听,可司徒瑾权却是一身龙袍卑躬屈膝。 每日蹲在地上替北柠整理鞋袜时,衣襟都沾了灰。 三月二十,谷雨,谷雨绵绵,土地松动,盛京城外无人主注意的地方,地上突然塌出了一个洞。 “终于挖通了,都快点!” 三月二十,谷雨,司徒瑾权的生辰。 司徒瑾权也不过生辰,因为他的生辰是宇文皇后的忌日。 睿儿死后,北柠像是一只金丝雀一样,一直让司徒瑾权囚禁着。 精神和肉体全都不得自由。 像是每日锦衣华服,山珍海味的装点着一只木偶。 可司徒瑾权却不厌其烦,甚至是乐此不彼。 从前他便宠着北柠,现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走路抱着,吃饭喂着。 搜罗天下奇珍,只求逗北柠一笑。 只是北柠从来没有好脸色。 三月二十,谷雨。 北柠终于笑了,虽然只是浅浅一弯,但这也足够司徒瑾权高兴。 司徒瑾权哄着北柠道: “柠儿,谢谢你的生辰礼!” 北柠送给司徒瑾权的不止一个久违的笑,还有 一杯酒! 如何开始,那便如何结束吧!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司徒瑾权甘愿喝下毒酒,她也不会对他心生愧疚。 也就不会自愿留在司徒瑾权身边做他的皇后,也不会有这后面的许多事情! 桌子上的酒壶与平常无异就是平日里的酒壶,不是鸳鸯九转壶,毒药也没有放在壶盖上。 一壶普普通通的断魂毒酒! 在司徒瑾权眼里,天大地大,都不如北柠吃饭最大。 所以司徒瑾权每次喂北柠吃过晚饭以后,都会庆祝一般给自己倒一杯酒。 喝的是他最喜欢的潭醉,酒气香甜,十分甘醇,却也十分猛烈,唇齿留香很久才会消散。 在北柠的注视下,司徒瑾权的喉结滚滑动,映在烛光之下司徒瑾权的面庞说不出的刚毅性感。 司徒瑾权喝完,放下酒杯,见着北柠一直在注视他,脸上一弯又浅又温暖的笑意,揉着北柠的头道:“柠儿,今天这样看我,可是没吃饱!” 第364章 三月二十,谷雨 司徒瑾权说罢摸了摸北柠的肚子,像是怀里抱着一只猫儿一样,对着北柠爱不释手的轻抚着,口中唤着柠儿,又和北柠说了许多事情。 手放在北柠肚子上慢慢向上,见北柠全身明显的紧张时。 司徒瑾权便再也没有动作,今时今日他自然是不可能强迫北柠的。 见北柠的肚子还算殷实,亲了亲北柠的额头道:“你先等我一会,我吃个饭正好你也消消食!前几天倒春寒你是不是在屋里闷坏了,我早就命人在观星台准备一会儿我带你去观星台看星星。”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又回到新婚时的缠绵。 只是北柠在不会像从前那般,满怀欣喜的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带着奶音,尾调上扬,喊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独自说完,等来的是漫长的沉默。 这种沉默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更多时候北柠像是司徒瑾权怀里抱着的一尊精致的木偶。 北柠此时脑子里思绪万千更多时候是在怀疑为何司徒瑾权喝了酒,却没有事情。 北柠伸手要去拿司徒瑾权的酒杯,看看到底是如何。 却让司徒瑾权笑着按住说道: “柠儿,又胡闹了!这酒你喝不得!” 说完又揉了揉北柠的小脸说道: “是不是太无聊了,那我现在便陪你去。” 司徒瑾权晚膳都没有用,替北柠披上一件斗篷便带着北柠离开。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立春了,北柠的身子虚,现在还是严冬的衣着。 阎政替北柠症过,北柠的心寒之症难以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在复发。 像是一个不稳定的炸药,一直选在司徒瑾权的脑子里让他害怕。 如今冬去春来,天气还算暖和,北柠的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粉嫩的红唇,一时间也将北柠的心寒之症抛之脑后。 心情松散不少,这个人看着也没有那么疲倦。 北柠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清澈的双眸注视着桌子上的酒壶。 北柠没明白,为什么司徒瑾权安然无恙。 难道是他装得,自己里他的脸,咫尺之间,尽然一点看不出破绽。 观星台是过年新盖的,背靠望月山,立于盛京最高处。 北柠不知道,这原本是司徒瑾权要送给北柠的礼物。 等睿儿出生了他们一家三口便可在此,一起处俯瞰天下的百家万姓。 如今一家三口只剩夫妻两人,又有点不像是家。 观星台上四壁都是琉璃堆砌,远远看着,观星台反倒像是一颗星星。 早有内侍在周围替北柠点上银丝炭火取暖,烛光舞动一派暖和,初春花色含羞,铺满了整个观星台。 一种自然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精神,又让人意乱情迷。 北柠身上披着雪狐斗篷,进入观星台倒像是住在晶莹月亮里的嫦娥。 只不过北柠怀里没有兔子,反倒是让一只虎视眈眈的狼抱在怀里。 星星遥不可期,高高悬于天上,又在月色的笼罩下多出一层神秘的韵味。 如此得不到,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自然是好的,是浪漫! 以前司徒瑾权和北柠在一起时,司徒瑾权的话很少,很多时候都是一脸宠溺的听着北柠坐在他怀里兴奋得手舞足蹈的讲着许多事情。 如今司徒瑾权的话多了起来,抱着北柠指着天上的星星。 司徒瑾权这人就连闲聊都能讲出一堆知识。 老先生说书一般,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道:“这是启明星,又叫太白,每天晚上出来的第一颗……” 只是司徒瑾权到底不善于聊天,北柠没有搭话,他一个人在谁如此浪漫的环境唱着独角戏。 声音回荡相爱半空之中又消失在半空之中,显得空旷,寂寥。 等司徒瑾权讲下去以后,低头看着北柠,北柠也毫不避讳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司徒瑾权原以为又会像以前一样陷入漫长的安静与尴尬之中。 北柠却突然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对着他的唇亲了上去。 这还是司徒瑾权第一次因为北柠主动而被吓到了。 不过很快就接受,因为他真的太想北柠了。甚至还有一些激动,和克制。 这些日子北柠对他的无视和冷战,司徒瑾权才知,原来一个天生乐观的人突然安静起来是有多可怕。 等司徒瑾权确认这不是梦以后,便开始反客为主。 北柠身上的斗篷滑落在地上。 一般这种时候,便是天雷勾动地火,琴瑟和鸣。 可北柠从一开始的主动,在司徒瑾权舌上尝到一丝甜腻以后北柠便突然停下来。 又变得十分冷漠,比之前更甚! 一切戛然而止,两人喘着粗气分开。 第365章 一杯酒!一杯普普通通的毒酒 司徒瑾权在北柠脸上寻不见一点情动之色。 才恍然发现,自己上当了! 那么多天以来,北柠第一次主动开口对司徒瑾权说话道: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北柠的声音,完全听不出任何一丝感情。 和刚才主动轻吻勾引司徒瑾权的,完全判若两人。 司徒瑾权依旧是一丝温柔的笑意,亲了亲北柠的唇,似在回味,又似是企图撩起灼灼桃花火,可惜一切都是徒劳! 北柠像是冰块一般,就让司徒瑾权握在手心。 冻得两个人都难受。 最后贴着北柠的额头薄唇轻启道: “柠儿在说什么呢?可是今日有些乏了,我哄你睡觉可好!这观星台的明日清晨可看朝阳云景,美极了!我特意在此处放了软榻,晚上就在此处歇下可好。” 司徒瑾权说着放下北柠,起身准备去替北柠整理被褥。 北柠吃穿用度样样是最好的,还有许多生活小习惯,挑得不行,实在有些为难底下人,好在月钱给得大方。 就是吴玉伺候北柠那么久也不能一个人全都做好。 司徒瑾权也是让人伺候惯的主! 起先在床上多铺一层被子都铺不平整,现在却能对北柠却能处处周到。 他记着北柠睡觉,席子铺的是龙脑郁金席桃笙席,褥子是茵毯罗衾锦褥。必是要软乎乎的整个躺下去能陷进去的那种。 另外要七宝纱,重明枕。 司徒瑾权,头头尾尾全部记着。 还知道在北柠腰上的地方多放一条毛毯子垫一下。 因为北柠习舞,腰肢纤细,睡觉时不能全乎的贴在床上。 他熟练的伺候着北柠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可北柠还是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一切,将他们两人之间仅存的最后一点点体面撕破了。 北柠问道: “你今天晚上喝的为什么不是潭醉而是葡萄汁。” 北柠刚才突然吻着司徒瑾权,便是想知道,司徒瑾权喝的到底是什么。 为何他还能安然的立在这里。 司徒瑾权新拿出一条罗衾锦褥,齐整的铺在塌上边铺边说道:“柠儿你不是你不喜欢我喝酒吗?从今天起我改了,陪你一起喝葡萄汁。” 司徒瑾权说话时是背对着北柠的,明明只是铺一床被子,可司徒瑾权手上隐忍蓄力的痕迹明显。 这是他竭力维持他们两人之间最后一点体面的痕迹。 他这一个晚上真的装得很辛苦,很心酸。 他的柠儿,他的妻子,他在这世间最最后的一点柔软。 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喝下她送来得一杯毒酒。 不过没关系! 谁叫他真的爱惨了他的柠儿,北柠显然不会可怜司徒瑾权,张口要问得更加清楚! “柠儿你累了!先休息吧,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司徒瑾权转身看着北柠脸上的笑依旧,却多了许多压迫和警告,深邃的眼眸看着北柠,直白的透露这一个信息。 只要不戳穿,他便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一切如常!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在你喝的酒里放了毒?所以将潭醉换成了葡萄汁。” 第366章 柠儿,你好像从没有说过爱我 因为这句话,他们甜蜜的小日子到底变成了,曾经! 北柠将他们两人之间最后仅存的一点点毁了个干净,毁了个彻底! 那杯葡萄汁此刻就像是一杯毒酒一样,穿过司徒瑾权的喉咙,割进他的肠胃,一点点的向外腐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倒是情愿他喝的是毒酒,如此直接死了也不会知道是北柠想要杀他。 可惜,他太贪心了,他是一个凡夫俗子,不是什么洒脱不羁的圣人。 司徒瑾权一步一步走到北柠面前,月光透着琉璃瓦照着司徒瑾权影子全部笼在北柠身上。 使得北柠在他高大影子下一片黑暗。 司徒瑾权慢条斯理的替北柠整理她头上有些凌乱的步摇,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北柠的脸颊滑落,拇指停在北柠的眼尾处。 轻柔的摩挲着北柠眼尾朱红色的泪痣,缓缓说道:“柠儿,今天我好不容易见你笑了,又恰逢是我的生辰,我心情很好。我们别在提这件事,我也只当不知道! 我不求你我还能回到以前,最少,最少我们能待在一起,让我时时见到你。好不好!” 司徒瑾权的声音,暗哑,染着情欲,燃着深情。 北柠对上他的双眸,看见他眼底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宠溺。 北柠这张漂亮的脸上挂着与之不相配的绝情,朱唇微启道:“你装那么久,不累吗!” “一定要这样吗!当真想杀了我,想我死。” “是!” 北柠没有丝毫犹豫! 顷刻间,司徒瑾权身上也是无尽的寒气! 北柠后退了一步,退出了司徒瑾权高大的身躯笼罩下的影子。 北柠站在司徒瑾权的影子外,司徒瑾权的影子像是他们两人的分界线。 明明近在咫尺却隔着一道阴阳天堑!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这张熟悉的脸,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 “嫁给你之前,我做过一个真实的梦,我梦见我误会了你,你还甘愿喝下我送你毒酒,最后我害你受万民踩踏而死,粉身碎骨。 我很愧疚! 醒来以后我去了潼山关,了却梦里一些旧事情! 最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你,留在你身边,用我的身份替你稳固江山,只当是还你的情义!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是亏欠你的,我对你十分愧疚。 可如今我却发现这一次发生的一切,与从前截然不同! 司徒瑾权因为这个真实的梦,我赌上全族的性命来相信你,可是最后你却让我输得彻底!家破人亡!你说我该不该恨你,要不要杀了你!” 司徒瑾权没有问关于这个真实的梦,任何问题。 而是蹙眉,看着北柠有些受伤难以置信的问道:“只是愧疚吗?” 北柠没有回答,司徒瑾权又问:“柠儿,你好像从没有说过爱我!” 这个问题! 北柠突然顿住! 上一世,司徒瑾权临死前也是问的这个问题。 这问题像是他的执念 那时的北柠答案很简单:不爱! 想要骗他却被他一眼看穿,这一世,多了这许多牵绊! 北柠好像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简单的说出:不爱。 可自己最真实的情感里,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司徒瑾权。 北柠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样子的,毕竟她曾经的确是义无反顾的爱过一个人。 可在司徒瑾权身上北柠感受不到。 北柠实在是理不清楚她和司徒瑾权的关系。 北柠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每次看见他,北柠脑子里都是天险关的漫天大火,还有她父王的死讯。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荒凉的轻笑。 他们之间理清楚了又能如何呢,反正也不可能回去了。 每一次司徒瑾权和自己亲近,北柠都觉得无比的恶心。 看着司徒瑾权的脸北柠索性懒得去理清他们之间的关系。 索性一刀断个干脆。 北柠缓缓开口道: “是!” 司徒瑾权脸色骤变,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北柠继续道: “是,我对你,只是愧疚!” 只是愧疚! 听见这四个字,司徒瑾权顷刻像是一只浑身插满箭的猛兽。 浑身是血的蜷缩在险境里,脚上还被金刚钳咬到了。 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仅靠着最后一股不甘心,吊着最后一口气。 司徒瑾权的声音被气的有些颤抖,不知道北柠有没有听错,这丝声音里还带着些许哭腔。 司徒瑾权明明就完整的站在自己面前。 可北柠却觉得此时的他从未有过的虚弱。 听见他满眼血丝带着大梦初醒的惶恐唤道: “柠儿!” 北柠只觉得此时他们两人身上都互相折磨到身负重伤,全身流着血。 不管他们两人之间感情如何,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伤害彼此最锋利的剑。 北柠的“只是愧疚!” 胜过这世间所有武器! 不管几分真情,几分假意,都是刺向司徒瑾权最致命的一刀。 北柠见司徒瑾权如此,她的心又何尝不难受。 可在难受,在绝望,能有丧父丧子之痛来得锥心刺骨吗? 北柠是这乱世之中,倾天下之力娇养出来的女娃娃,金尊玉体,平时就是轻轻磕了碰了,都觉得疼痛不已。 红着眼眶,小可怜模样要人哄着许久。 如今她也变得如此麻木不仁,哀莫大于心死! 她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北柠见司徒瑾权踉跄的上前一步,像是苟延残喘一般拉着北柠的手,整个人佝偻着,像是中元节从地底出来的鬼怪,没有皮肉,只是一具干枯的骨架。 上下颌骨动着,询问北柠道:“不可能的,你对我怎么可能只是愧疚。柠儿,在赌气!所以才这样说的对不对!” 看着一直猛兽中箭,在心死边缘挣扎,是多么让人惋惜心痛的事情。 就是北柠心灰意冷到如此境地还是会有感触。 只可惜这些微薄的可怜之心,却让北柠更加清楚的知道如何折磨司徒瑾权,让他生不如死。 司徒瑾权伸手搂着北柠的腰肢,贴着北柠的额头又落在她颈间温存。 企图从北柠身上得到一点点可怜的体温 来救他这个将死之人。 北柠身上的温度淡淡的,泛着嫩嫩暖暖的香气。 一点点的传到司徒瑾权身上,只是少的可怜很快就让司徒瑾权炙热的胸膛反客为主。 倒是司徒瑾权在暖着北柠。 在司徒瑾权殷切的注视,北柠缓缓开口。 北柠的声音很轻,很柔,润物似无声一般,不知何时已经将你包围。 等你深陷其中在时,北柠柔软的声音骤然变成杀人的寒气。 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司徒瑾权避无可避。 “司徒瑾权,醒醒吧!不要再自作多情了。你坐拥天下又如何,可惜你的爱,你的情感,贫瘠得可怜。 你能给我的,除了物质,就是这些你仅存的可怜的爱! 权力,金钱,情感,这些东西我生来就有,生来富足! 你把你仅有的爱给我,你说这是你的全部可根本不稀罕,也不需要。 我对于而言是雪中送炭,可你对我而言,是锦上添刀!我慕权歌,怎么可能会真的爱上一个要将我一生都囚禁在皇城的男人。” “够了,闭嘴!”司徒瑾权额间青筋爆起和刚才的失神失意完全不一样。 眼里是要杀人的怒火! 北柠的话,是拿着一个男人的尊严,千刀万剐。 这比杀了他还更加难受。 司徒瑾权怒不可遏的掐着北柠的脖子,气息紊乱急促,在一点点的灼烧着司徒瑾权的理智。 北柠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在司徒瑾权手上了。 俩人的目光对视,眼里是一番只属于他们俩人的较量。 赌的,是他们对对方的感情! 司徒瑾权掐着北柠的手,整条手臂肌肉僵硬明显,似是蓄着能捏碎岩石的蛮力。 可司徒瑾权,到底是没有对北柠动手。 司徒瑾权的手掐着北柠的脖子看着轻易就能拧碎北柠的脖子,可却一点都没舍得用力。 场面看着很滑稽,司徒瑾权更多的气是生生憋在自己身上。 一股火,就窝在司徒瑾权的胸腔,烧得他难受,真的要死掉了一样。 最后司徒瑾权蓄满力气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将北柠抱在怀里。 孩子撒娇一般将他的头靠在北柠的颈间,在他耳旁无力的说道:“柠儿,你不能仗着我爱你,拿着这份爱肆无忌惮的折磨我!” 司徒瑾权说着又吻了吻北柠白皙脖子,咬着北柠的耳垂温声道:“说你刚刚都是骗我的,好不好!” 司徒瑾权的动作轻柔,看着很像是在讨好。 他一惯是调情的高手,可北柠依旧无动于衷。 甚至有些抗拒。 北柠越是后退,司徒瑾权越是将北柠抱得越紧。 最后将北柠抵在琉璃壁上,咬着北柠的耳朵,声音从讨好多了一丝不可拒绝得商量。 “说你爱我,只要你开口,我便信你,好不好!” 司徒瑾权的牙尖很是锋利,咬着北柠的耳垂,一瞬间全身像是触电一样的酥麻。 北柠抗拒的将司徒瑾权推开: “做梦,你放开我!” 司徒瑾权没有放开,反而越抓越紧,早上司徒瑾权一件件替北柠穿上的衣服,在推搡间掉落了不少。 第367章 你说这是你的全部可根本不稀罕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落在胸前的一缕头发问道: “柠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太医说已经可以同房了。” 北柠听完,一巴掌扇过去。 司徒瑾权摸着自己的脸,不怒反笑道:“柠儿你终于愿意理我了,这还是你这些天以来最大的情绪波动。” 司徒瑾权说着将手上开始进一步动作。 他刚才铺好的床,此刻正好派上用处。 北柠越是抗拒,司徒瑾权便越是兴奋。 司徒瑾权将北柠压在身下,伸手挑着北柠的下巴道:“你这小狐狸刚才是不是故意激怒我,想让我一怒之下失手杀了你,好让我悔恨一辈子,是不是。差点我就上当了!” 司徒瑾权不愿去听北柠的绝情,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掩耳盗铃一般,让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只是一心沉溺在北柠的温柔乡里。 司徒瑾权前后足有一年没有真正碰过北柠。禁久了突然开荤,北柠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是要死了。 司徒瑾权捏着北柠的下巴,问了好几次,穷追不舍道:“说你是爱我的对不对,柠儿不单只是愧疚是不是。” 司徒瑾权百般想证明北柠是爱自己的 纵使司徒瑾权在用力,北柠还是没有松口。 死死咬着唇,不出声! 她怕自己一张口,便露了怯。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看着整个人绵软慵懒,实际上一但认定的事情,骨子里比谁都倔强。 若是硬逼,只怕最后会鱼死网破。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硬扛一个晚上受虐。 司徒瑾权却在外面下起一场稠密的春雨停住了折磨北柠,也是折磨自己的动作。 他何尝没有想过,下狠心让北柠长长记性。 可司徒瑾权面对北柠到底是妥协了。 他知道北柠现在身体不好,开不得玩笑。 最后亲了亲北柠,摸着北柠耳朵上的红印,问道:“是不是咬疼了了!” 司徒瑾权暴风席卷的疯狂,突然停下来,变得细语绵绵的温柔。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滴泪从眼角滑过。 染湿了北柠眼尾的泪痣。 “司徒瑾权,我恨你!” 司徒瑾权听着北柠一直咬着牙不说话,声音憋在里面,有些哑。 喝了一口水喂给北柠,将人拥在怀里。 司徒瑾权像是捧着一件极为易碎的珍品一样小心翼翼,在北柠的耳旁说道:“如果不爱我,恨我也是好的!我只怕我最终是你灿烂人生的过客。柠儿,你的世界人太多了,东洲的花祭岛,北疆的慕王军,西境的顾漠,盛京的尊亲王府。 你却一直忘了在你身后的夫君! 你说你赌输了,可我又何曾赢过!单只有你我二人的较量,又有哪次不是我妥协了。” 司徒瑾权说着将北柠再次拥入怀里,北柠靠在司徒瑾权结实的胸膛,里面跳动的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可司徒瑾权的言语却满是受伤,主动讲起他过去的事情。 这是北柠未曾参与的,司徒瑾权人生里的一整片黑暗! 司徒瑾权的童年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全是伤痕累累的回忆。 第368章 柠儿,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 可他还是主动揭开伤疤,将自己的不堪裸露在北柠面前。 只听司徒瑾权缓缓道: “第一次见到你时也是下着雪,你刚出生,我才八岁,他们就指着你告诉我,你是我未来的妻子。 我自幼学的是帝王术,读的是冷冰冰的史书。 我问乳母,妻子是什么意思,乳母端来一碟枣糕放在一旁说,就是以后要陪我住在皇宫里和我站在一起的人。 从那时起我便一直记着,你是我的妻子。 我住在东宫,里面经常死人,特别是夜里黑漆漆一片,总能听见女人的惨叫。 我的乳母贪嘴吃了端给我的枣糕,也死了。 这里真的冷冰冰的,我一直在等着你,柠儿,你就像是我幼时的一个希望。 每次又死人,我不敢睡的时候,我总是想着你,想着在坚持坚持。 你回来陪我。 可你却走了去了东洲边境,后来我也长大了。 这这种环境下,怨不得我变得冷血,我也曾躲在被子里哭得无助。 后来我手上也染了血,当我开始杀人,我好像也不在害怕黑夜。 只有你柠儿,你是我唯一的一份柔软和干净。后宫里的女人我一个都没碰,心心念念等着你长大!柠儿!”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替她擦着眼尾的泪痣上的泪痕,一种祈求的语气道:“柠儿,我求求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的世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好不好!”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将自己封闭得太久,能说出这些将他的心底深处裸露在她面前,可见真心! 只是 “太迟了,司徒瑾权!” 北柠说完只是哭,司徒瑾权一遍遍的吻着北柠的眼泪,最后他们两人都用尽力气抱着对方。 就像下一秒马上就要分开,永生永世不能再见面一样。 过了许久,北柠的哭声缓缓歇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北柠觉得自己的颈间有些许湿润。 北柠看着抬头看着司徒瑾权,他的双眸紧闭,似是睡着了! 北柠看着他的睡颜,又望了望观星台下富丽堂皇却又恐怖阴深的皇宫。 可以想象出,他作为嫡子,没有母后庇护,一个人在这皇宫,到底要面对多少明枪暗箭,才能活过来。 司徒瑾权眉眼满是受伤的模样当真是让人心疼,让人动容。 北柠唤了司徒瑾权两声,确认他睡着了,抱着司徒瑾权的脑袋主动吻在他的眉心。 心里对着司徒瑾权道: 谢谢你对我毫无保留的爱,对不起,错过了你最需要我的时候。 我要走了,到底是不能陪你一直住在皇宫里了。 辜负了你对我的期待。 司徒瑾权,我的夫君,我们就到这里了! 马上结束了! 在见面时,你我便是敌人了! 北柠吻过司徒瑾权的眉心,像从前一般,习惯性的窝在司徒瑾权的臂弯之下睡觉。 等司徒瑾权感受到被子下北柠的小脚丫子翘在他的腿上。 司徒瑾权才睁开眼睛。 北柠只要熟睡了才是这样的动作。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道: “恨我,总好过你一心求死。若是将杀了我作为你此生活下去的目标,是要你愿意活下去,对我来说便胜过一切。” 总之观星台这一夜,过得荒唐又痛苦! 司徒瑾权主动将自己的心拆开摊在北柠面前,可北柠依旧没有松口。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永远都不会在理会他了。 第二日,北柠醒来琉璃瓦上面泛着淡粉色的光,正是朝霞最美的时候。 北柠床上里起来,露出一个头,被子滑落到北柠的肩颈处,说不出的香甜诱人。 “柠儿今天怎么那么早就醒了,我还以为我要自己一个人看日出呢。” 司徒瑾权说着替北柠披上一件斗篷,北柠没说话,靠在司徒瑾权怀里,两人安安静静的看着日出。 柔和的晨光折射在琉璃瓦上,泛着五颜六色斑斓的光,还映着北柠和司徒瑾权这对佳偶天成! 此刻的美好就像是他们的从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朝霞的淡粉色消失,慢慢消失,柔和的阳光变得有些刺眼,灼热。 就像有些东西,给得太多便是负担。 司徒瑾权起身穿着衣服: “柠儿,我先去上朝了!” 司徒瑾权早已习惯北柠的冷漠,不想北柠却突然开口道:“我帮你更衣!” “柠儿!”北柠的主动着实吓到司徒瑾权了。 北柠却不以为然道: “妻子帮夫君更衣,这不是正常的吗?” 北柠并不是特别习惯的帮司徒瑾权扣着扣子。 成婚一年多,如何解下司徒瑾权的腰带北柠倒是驾轻就熟。 只是这替他将腰带系好着实是费了些功夫。 特别是上面的龙纹扣和腰带下面,因为是早上不小心突起的龙头。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此刻是反常的。 那么多年,北柠的每一次示好都是带着目的的。 只是男的看见北柠脸上久违的红晕和她没有防备的眼神。 只要看到这些其它也就不重要了,只要北柠开心脸上能有些气色,随便她怎么闹。 司徒瑾权的龙袍繁琐,衣服好不容易穿好了,腰带到底是系歪了。 北柠要替司徒瑾权调整。 司徒瑾权却揉着北柠的小脑袋: “不用,这样就挺好的!在替我将你绣的荷包带上,正好风格一致,还挺和谐好看。” 司徒瑾权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个粉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绿色畸形的荷叶。 这荷叶曾经还让司徒瑾权一度误认为是绿毛狐狸。 北柠看见两人之间的荷包,突然笑出声。 拿起这个荷包只觉得有些恍惚。 以前的日子是真的,很甜! 北柠脸上的笑司徒瑾权都看呆了,将北柠抱在怀里舍不得撒开:“柠儿!” 临走得时候,司徒瑾权吻了吻北柠的额头说道:“今天事情有些多,中午我赶不回来陪你一起,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淬枫糖。你乖乖的在飞霜殿等我。” 北柠点点头看着司徒瑾权道: “那晚上我在飞霜殿也给你准备一份礼物,一颗落在地上的星星。” “你这小呆瓜子又在想什么,不用你如此费心,你好好吃饭对我而言,比什么都好!” 司徒瑾权说着不经意的摸了一下荷包,北柠知道司徒瑾权想要一个新的荷包。 司徒瑾权系歪的腰带下配着一个不伦不类的荷包。 所有人都觉得荒唐有失礼数。 可司徒瑾权却觉得格外好看,更因为这系歪的腰带心情大好。 底下的朝臣看久了,龙袍配粉色的荷包好像也是理所应当。 本该如此。 一切好像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直到晚上司徒瑾权回来,看见宫里有一个地方在冒着亮光。 犹如白昼一般,只是还冒着黑色的浓烟。 飞霜殿大火,烧毁了司徒瑾权对一切美好的幻想。 “柠儿!” 司徒瑾权疯了一样朝着飞霜殿跑去。 见到吴玉在外面老泪纵横人,抓着人便问:“柠儿呢!我问你柠儿呢!” “小姐,小姐。” 吴玉哭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还在里面,不知怎的火就突然烧了起来,是从屋子里面着的。” 等司徒瑾权到的时候,飞霜殿已经烧在一团焰火里。 看不见哪里是门,哪里是路。 只是看见一团火。 司徒瑾权突然懂了,北柠空中一颗落在地上的星星到底是什么意思。 星星原本生活在天上,硬是被拽下来以后,便是如此两败俱伤的结果。 “这火,是柠儿自己放的。” 吴玉听见皇帝如此说简直是心如刀割: “我今天就觉得小姐不对劲,我应该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我不应该离开的。” 司徒瑾权脱了外袍,提起一桶水往自己身上浇下以后,直接冲进火里。 后面的江千忍都傻了: “快去再调派两百禁军,快救火,快救火!” 皇上火焚天险关,皇后便火烧飞霜殿,用自己的死来惩罚皇上。 这皇宫已数不清是第几次让这位不学无术的皇后搅得天翻地覆。 如今只怕是最后一次了。 这个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皇后,最终一把火烧了自己。 江千忍突然的心痛,心中万千感慨。 她到底是有多绝望,多崩溃! 才能如此! 司徒瑾权浑身湿透,冲进飞霜殿的宫墙。 看着北柠静心看护的飞霜殿,画舫,湖心亭,莲池,里面早已面目全非,斑斓不堪! 唯一能辨认出来的是花房。 花房是司徒瑾权为北柠费心准备的。 观星台便是学着花房建的。 外面全部都是琉璃瓦,像是一个富贵的笼罩一样,罩住。 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稀世花草。 每一株都是价比千金,如今全毁了。 就毁在司徒瑾权的面前,他亲眼看见,却又无能无力。 花房里的火和别处不一样,是蓝金色的,十分好看。 就像是早晨观星台温柔的晨光,慢慢的变得刺眼灼热,烧进琉璃花房里。 花房内装饰的最多的一整排曼陀罗花,在火里焚着,妖艳,扭曲。 司徒瑾权亲眼看见北柠养得血色炽朱花在自己面前烧毁。 原本波光粼粼的琉璃瓦上面全部熏满了黑色烟雾。 第369章 一颗落在地上的星星 此更像是一个无力十足的炸药包。 花房里的火是山涧燃油,火势凶猛! 在整个琉璃花房在司徒瑾权面前炸裂! “皇上!” 幸好巍山带着人及时赶来,救了司徒瑾权一名。 花房的火势凶猛,巍山身上穿着禁军的甲胄,还是有不少琉璃碎片,带着蓝金色的火直接融进巍山的甲胄里刺进肉里。 才知道原来整整的山涧燃油,焚烧起来是如此骇人的模样。 北柠送司徒瑾权的不像是一颗落在地上的星星,而是她这些年隐忍的愤怒。 火势凶猛,两百禁军强求了一夜,飞霜殿的火到第二天才被灭干净。 飞霜殿烧得彻底。湖心亭后的假山都被烧得矮了一阶。 湖水到现在还是滚烫的。 里面养得鱼也全部都翻着肚子飘上来。 画舫只剩两根最粗壮的木杆。 大殿更是狼藉,烧得最干脆的是花房。 山涧燃油下连个碎片都找不到,只有一堆毁。 太阳照常升起,司徒瑾权此时像是草木皆兵的困兽。 早上的晨光,刺到司徒瑾权的眼睛都能让他害怕。 以为是又起火了。 昨天晚上司徒瑾权疯了一般在火里着北柠,更是不要命的冲进屋里。 也没能找到。 他一直抱着侥幸,对吴玉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柠儿那么怕疼,她怎么可能把自己烧死呢!不可能,她一定是躲起来了,就像以前和朕躲猫猫一样。 正等着我去找她呢! 说不定还穿着一身小道袍,从尚书房逃学躲在太宸宫床底下呢!一定是,一定是!” 江千忍还是头一次见皇帝如此,失心疯一般! 司徒瑾权不愿看身后飞霜殿的狼藉,踉跄着要去太宸宫。 嘴里念着: “柠儿一定是躲起来了,这皇宫那么大一定是躲起来了。去找,都给朕去找,找不到全部都托出去斩了。” 司徒瑾权的怒火烧得堪比昨天晚上飞霜殿的火。 禁军,内侍,皇宫众人齐齐低头不敢吭声! 整个皇宫乱得像是盛京的十三环街,人头攒动。 连冷宫的枯井都不放过。 太皇太后听见北柠自焚,直接晕死过去。 所有的混乱在午时,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戛然而止! “回,回禀皇上!在飞霜殿内阁发现一具尸体,仵作去查验了说,说很可能是皇后!” 仵作刚提皇后,心里便是百分之百的确认尸体就是皇后。 只是没有这个胆子说出来! 司徒瑾权听见以后,失心疯像是突然好了,一言不发,太阳穴一直在跳。 他怕! 北柠的尸体,是在内阁的一口玉箱里面发现的。 那双眼睛,一看就是北柠,特别是眼尾的泪痣由不得司徒瑾权拒绝。 就是如此司徒瑾权还是不愿意承认,面前的尸体就是北柠:“柠儿自小怕疼,就是一点点的小伤便会哭半天。若这是柠儿,昨日火势,怎可能听不到一点声音!” 仵作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回话: “皇后死前喝了一杯毒酒,吃了大量的茄伽止疼,茄伽过量会灼毁声带,不能发声。” “柠儿你这是准备了多久。” 北柠是女子,爱美是天性,就是死亡也不例外。 这火烧起来谁也控制不住,北柠想给自己留个全尸。 北柠在毒发之前,点火烧了飞霜殿。 看着漫天大火,又自己躺回玉箱,像是盖棺材一样盖上玉箱的盖子。 只可惜没有料到房梁榻了下来,砸碎了一半的玉箱尸体被毁。 下半身被烧得只剩下干枯的几根骨头,一碰便碎成毁。 北柠一世的倾城绝色,最后也落得个红颜薄命香消玉殒。 如今用着干净的白绸盖住,掩饰下面的成了一堆被火烧成枯黑的炭,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北柠的一双眼睛因为在玉箱的最里面,半点没有受到损害。 依旧白皙,特别是她眼尾的朱红色的泪痣,看着更加明艳。 不看其它,若只是单看这一双眼睛,还以为北柠这是睡着了,睡得十分安静祥和。 司徒瑾权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靠近。 看着北柠眼尾的泪痣全身都在颤抖,有些痴傻的呢喃着:“柠儿是不是又调皮了,昨天你还对着我笑,替我更衣。答应我在飞霜殿等我回来。不要再玩了,快起来好不好!” 司徒瑾权一声声的轻声唤着“柠儿”,像是在叫醒一只贪睡的猫儿道:“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淬枫糖,我许你回花祭岛,你别睡了好不好!柠儿,你醒醒!” 司徒瑾权的声音固执又无力,一遍又一遍! 企图将北柠从香甜的梦中叫醒。 可北柠丝毫没有回应。 司徒瑾权看着玉箱里睡的香甜的北柠,声线有些颤抖,在一点点的被迫接受。 一滴泪落在北柠的眼尾处,司徒瑾权还以为这是下雨了。 一摸脸上,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司徒瑾权擦着北柠眼尾的泪痣,轻笑道:“原来我也会哭!” 之后,便是一滴滴泪落下。 司徒瑾权丝毫不顾及其它,跪在玉箱前痛哭流涕。 司徒瑾权像是一个因为一场大火没有家,站在废墟里的孩子。 因为不小心动弄丢了他最珍视的人而手足无措: “柠儿 你恨我,为什么不去同之前一样来杀我。为什么要用你来惩罚我! 睿儿走了,你也走了,这天下,只剩我一个人。 我已经习惯了有你的日子,我以后一个人要怎么办!皇宫太冷了,皇座上满是血!” 已不知何时,只是天上的太阳已经不在看不见了。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痴痴的说了一句: “柠儿,天黑了,我害怕!” 多少孩子惧怕黑夜,可太阳还是毫不留情的日落西沉,带走她给你温暖,带走最后一点光。 极致的,温柔又残忍。 陷入黑夜的皇宫开始挂起一盏盏宫灯。 风一吹,远远的看着,像是一个个吊死的鬼魂。 在黑夜之中游荡。 阴森森的,说不出的渗人。 飞霜殿忌火没有点灯,可玉箱内依旧泛着光。 北柠枕头下一直藏着一颗夜明珠抱在一个荷包里的。 这荷包一看就是北柠绣的,里面藏着北柠的一份遗书。 遗书里并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只是简单的两句话,让司徒瑾权不要为难吴玉,小风等人。 另外还有一封,休书。 她慕权歌此生和司徒皇室再无瓜葛。 只求她死后不要葬在皇陵,求司徒瑾权可以放她自由。 荷包里面压着一颗夜明珠,是想提醒他记得看。 夜明珠羸弱的光下,看不太清楚。 北柠绣的荷包居然还有那么几丝好看。 上面绣的是一只小鱼,阵脚是有些粗糙,但是胜在这鱼儿灵动。 司徒瑾权手上用力的捏着北柠写的休书,极力克制着他内心的情绪喃喃道:“柠儿,是真的想自由!” ——盛京城外—— “主人” 走了近一个时辰的密道。 终于是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密道下的空气潮湿又阴暗,带着些许霉气。 北柠在里面走着,都觉得自己快发霉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北柠总觉得盛京城外的空气,就是比盛京城内的要舒服。 从密道里出来以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闻着这空气中她期盼多年自由的味道。 又嗅到身上传来的一丝丝密道里的霉味,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北柠整个人凑在火把边将自己烤干净,烤去浸润在她身上的霉味。 飞霜殿本就有一条粗浅的密道,是通往神西门的。 这个地道,是当年皇爷爷哄母妃开心挖的。 只是琼华在飞霜殿关禁闭的时候,可以偷偷出来。 密道并不通往宫外,想要出门还要买通看门的李全。 北柠次次从这里偷跑出宫,不消半日都会让司徒瑾权发现。 以前没注意,现在想来李全其实早就是司徒瑾权的人。 只是司徒瑾权做了一个诱饵罢了。 只是一点没明白,为何自己上一次买通李全逃往潼山关,这一路上都没有被发现。 也罢,或许是小东西在身边,司徒瑾权的眼线靠近不得。 去年也是春季,她和司徒瑾权成婚后第一次吵架。 又或者是假装吵架,只是北柠不小心把真心话说了出来。 或许早在那时便有了隔阂。 不然她也不会叫影子从花祭岛带两个工匠。 进到飞霜殿的密道。 通往城外的这条密道就像是北柠的希望她容不得有任何闪失,十足的小心谨慎,足足挖了一年。 影子和玄灵一样是北柠的暗卫只是不常出现。 便是专门替北柠负责这条密道。 父王死后,北柠就再也没有看过军报。 不用看北柠也知道,慕王军必然是反了。 她不看,只是不想她和司徒瑾权之间仅剩的一点可怜的气氛,化为乌有。 她若一直被困在盛京,慕王军不敢有所动作。 而今,她一把大火过便是彻底砍了了慕王军被捆的唯一枷锁。 再也不用受司徒瑾权牵制。 身后繁华的盛京,身后燃火的皇城,北柠不曾回头看过一眼。 伴着春季夜风带来的新生,北柠媚眼如丝,眼尾的泪痣动人,朱唇微微轻启:“出发吧,我们该离开了!” 不想太过张扬,北柠的车架是融入黑夜之中深色。 少许包裹,就这样匆匆离开。 北柠撩起帘子看着无人问静杂草重生的山路。 突然想起当年她初入皇城的盛况。 京畿九门大开,满朝文武跪地迎接,宫中大摆五日宴席。 民间更传,凤凰还巢,南国安泰。 何等风光无限! 如今她离开,走的是阴暗狭窄的密道。 像是一只老鼠一样,伴着夜色灰溜溜的离开。 影子在外架着车马,玄灵拿着刚弄好的手炉交给北柠:“主人我们这是去哪?” 影子和玄灵是武将并不会伺候人。 手炉交到北柠手上的时候,着实将北柠烫了一下。 倒也将北柠烫得清醒。 北柠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了。 只是常常觉得乏力,觉得冷。 不管身体如何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父王被逼自刎天险关,她定然是要报仇的。 碍于自己的身体许多事情只能速战速决。 北柠细细算道: “大哥和顾漠的兵马不多,如今西境牢牢握在司徒瑾权手里。后方有西境兵马,前方又让金瀚海带兵困在西北处。 大哥他们是困兽之斗。 金瀚海是二嫂嫂的哥哥,打不起来。 慕王军大队兵马都在东南处,二哥手上。 如今东洲战乱,北疆大举进攻。 许多难民从东洲涌来盛京。 我们如此逆着人群去东洲实在可疑,路程又远。我们先去潼山关,到了潼山在水路去东洲需要一日。” “北疆,潼山关?” 玄灵有些讶异,提示到:“自从天险关被破以后,皇上便派了庄俟将军去北疆边境坐镇。如今北疆边境已不在是慕王军的地盘,全部都是皇上的人马!主人要去潼山实在危险!” “没事的,司徒瑾权以为我死了,不会派人来查。只要我易容,我们行事在低调一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慕王军世代在北疆驻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让庄俟取代。到底是谁的地盘,可还真不一定。” 北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说这些是自己的神色的镇定和自信。 到底是有多吸引人。 这种吸引力,是北柠在盛京穿得再好看,都展示不出来的。 玄灵终于是信了寒沐泽说的一句话,在盛京之外的慕权歌,和盛京之内的北柠当真是模不一样。 “还是没有三哥的消息吗!” 玄灵有些为难: “三公子是药王谷的人,在江湖之中他若是真心隐瞒。任何人都找不到。 不过主人一把火烧了飞霜殿天下自然议论纷纷。三公子发现有异样定然会现身的。” 慕子书北柠倒是不担心,突然好奇问道:“假扮我的尸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眼睛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若不是尸体的眼尾没有泪痣,险些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宗人府,三公子在那里住过大半年。慎刑司,大理寺搬了许多尸体供三公子解闷。” “倒也是,那里的尸体的确很多。” 第370章 柠儿,天黑了,我害怕 北柠说着心头一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慌。 而后又安慰自己别没事自己吓自己。 司徒瑾权对她的安危极为重视,火油,煤炭,蜡烛这类易燃的全都管得极为严苛。 焚烧飞霜殿的不是什么火油,是玄灵从宗人府搬来的尸油。 能炼那么多尸油,尸体自然多。 那么多尸体有一两具眼睛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也不奇怪。 北柠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是抗不住她的身体虚弱。 没一会便累得睡过去。 影子和玄灵两人昼夜交替一路架着车马往潼山走去。 越往北,天气越恶劣,越是人烟稀薄。 路上连着赶了四天的路,走的一直是山路,吃的是干粮糕点。 北柠在盛京金贵的养了这些年身体和肠胃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玄灵见马上就要到潼山了庄俟的兵马就徘徊在这一代,大半夜的要是被撞见了更危险。 玄灵见北柠晕晕沉沉的脸色不好对着影子说道: “我们下山找一家客栈休息一下吧!顺便在补充一些干粮!” 影子架着马车走了三里地终于看见一家客栈。 只是这家客栈位置实在诡异,不是在人流密集的关隘或是城门,恰是在这样僻静的地方。 八成是一家黑店,玄灵擦了擦手上的剑对着影子道:“这荒郊野岭的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遇到一家正经客栈。算了黑店就黑店吧!凑合凑合总归是能住人。遇到我们他也只能自认倒霉!” 影子提着刀走进店里,里面空无一人,连一个正经在账台前扒拉算盘的账房先生或是小二都没有高喊道: “小二,要两间上好的厢房。” 影子看见一个五大三屠夫一样的小二从后院跑出来。 只是这人看着虽粗俗,衣服穿得倒是齐整。 难道的是这人手上拿的不是刀,居然是笔。 手上,脸上都沾了不少墨水,想来是在学写字。 刘楠见影子一身黑衣。 江湖中人的打扮! 可巧了!他这黑店,黑的就是这些人江湖中人。 刘楠盘算着,这人身形健硕得下多少蒙汗药才能药倒。 刘楠面不改色的伸手拿了最浓的蒙汗药水壶,很是良善的傻呵呵笑着,将影子递来得水壶灌满:“公子,水打好了。房间在楼上,我这就带您去。” 影子一看冷漠的接过水壶: “不用了,我先去叫人进来。” 刘楠见到影子有些激动,他着店得有一年多没来客人了。 今天一来就来两拨。 楼上的客人他动不了,门口的客人他可就要不客气啦。 刘楠垫脚望着,外面一辆破旧的马车,摊手丧气:“那么穷,得,又是赔本买卖!估计还没我上好的蒙汗药贵。” 影子拿着水壶上了马车,便没了动静。 刘楠观望了半柱香,才撞着胆子去掀帘子。 一掀开帘子。 !! “苏大哥!” “蒙汗药,蒙汗药!一年多过去了,刘楠你怎么还干这缺德的买卖!还敢拿着我的钱算计到我头上!” “误会,误会!”刘楠对着北柠连磕带跪的。 将人请到楼上。 门一打开,北柠看见房间和她当年离开的一模一样。 当年她和茶随手放下的杯子,还在原来的地方。 显然那么久过去了,这间房间都没有人住过。 北柠不禁缓缓摇摇头: “刘楠,这一年多没见。你这店里的生意还真是有些感人啊!” 说到这个,刘楠真的一肚子委屈,絮叨道:“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一年多我是过得有多憋屈。以前这里只有我这一家客栈,偶尔还能遇到一两个像大哥这样仗义疏财的。 谁知道,大哥走后不久这一年遇上南北互市。 官府大力鼓励百姓来此处做生意。 前头稍微有人人的地方开了好几家上好的客栈。 我地方偏谁也不来让我宰。 后来不知怎么的,互市说关就关,也没客人了。 不少客栈老板本都没收回来,客栈就倒了。 在后来就遇到战乱,身边兄弟走了,这店只剩我一个人。 我自己开店开了一年多,是一个客人都没等到。 都怪上头那些杀千刀当官的,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一点不管我们下头这些正经生意人的死活。 大哥临走给我五锭金子,我全部投进去,买了上好的蒙汗药。 我还给自己买了几件看起来像是好人的衣服。 正所谓人靠衣装,我本以为我这稍微一打扮,这一年来生意可以红火了不少,骗到更多人。只可惜这一年多生意实在惨淡。今天好不容易有客人了。” 刘楠美滋滋的回想起前年秋季,他撞的大运。 他大哥苏小北,给他画了几张画像,要他四处张贴一有消息就立马写信去潼山关插有军旗的军营。 就这点小事足足给了五锭金子。 不过好在他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这里守了那么久。 终于把老大要找的人守到了。 刘楠一直记着老大的话,若是找打,要捉活的,赏金万两。 刘楠前脚给人开了一间厢房,后脚就照着老大说的话。 写信去插有军旗的军营,通知老大。 影子来得时候他写的信刚刚送出去。 想想自己马上就能拿到一万两,好日子马上来了。 第371章 在下苏小北 整个人都有些雀跃,手舞足蹈。莫名兴奋。 刘楠准备告诉北柠,她前年画的画的画像人找到。 “老大,老大。” 刘楠一开口,北柠觉得聒噪:“你安静些,去给我倒一杯水,在准备些熟食!记着可别在放蒙汗药了!” “是!” 刘楠见北柠脸色不好,也没在打扰直接下楼 去厨房准备东西。 刘楠在厨房边煮饭,便思索:“自己替老大把人找到了。这一万两,老大这该不是想赖账吧!” 刘楠想到,北柠花钱如洒水一般。 伸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你怎么能这样想老大,人家进店连口热乎饭都饭都没吃上,就敢找人家要钱。真是不懂规矩。” 刘楠想起一万两,从未有过的尽心尽力煮饭。 不一会儿端着东西上来。 北柠这些天吃的都是生冷的食物。 这会喝了一口白粥,竟有一种和琼浆玉液的错觉。 刘楠在一旁搓搓手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苏老大!” 刘楠说着,大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头来回搓着。 一副“钱”的意思。 北柠看着刘楠粘在一起的两根手指头,有些恍惚,她总觉得自己经历了一辈子。 可在此见到刘楠,才发现,其实世间也就过了一年,又多几个月。 北柠不由的笑了一声! 转头看着刘楠和满屋陈设,说了一句:“刘楠,这天下都变了,就你这黑店还是一点都没变,还那么贪财。” 北柠从玄灵手上抓了一把金币,放在桌子上交给刘楠:“这里马上也要变了,你拿着这些钱去南部,过安生日子!” 刘楠看见金币,眼睛都直了。 但手上的大拇指和食指还是没有分开。 殷切的看着北柠道: “大哥,人我替你找到了。这赏金一万两是不是应该…” 北柠一时忘了: “人,什么人!” 而后突然反应过来,她在这里留下过寒沐泽的画像。 刘楠这个坑货。 北柠声音有些颤抖: “他就在此处!” 刘楠真诚的点了点头: “已经药倒了,就在那床上。” 刘楠说着走上前去,撩起床帘,掀开被子。 看见寒沐泽赫然躺在床上,北柠没死在盛京差点让粥一口噎死。 刘楠很是不理解北柠的反应,难道北柠不是因为收到自己写的信所以才来的吗。 北柠走上前去瞄了一眼,将手指头放在寒沐泽鼻子边,寒沐泽突然睁开,眼睛,吓得北柠连忙将被子盖回去。 转身便跑。 门口拦着一只半人高的狼。 刘楠直接吓软在地上: “好家伙!一年多不见,这狼怎么又壮了一圈。” “现在跑是不是有点晚了!” 寒沐泽抓着盖在自己脸上的被子,慢条斯理的起身。 声音说不出的魅惑慵懒。 “现在跑,是不是有些晚了!” 小东西堵在门口不让人走,玄灵和影子,不知该如何动手。 北柠见着寒沐泽一步步靠近自己,她一点点后退。 退无可退了,险些让身后的椅子绊倒。 寒沐泽伸手将人捞进怀里。 纵使北柠在如何拳打脚踢,寒沐泽都没有松手。 慢慢冷静下,北柠发现有些不对劲,寒沐泽似是怕极了。 过了许久北柠耳旁才听见一句话: “我就说你一定还活着!你怎么可能自杀呢!” 寒沐泽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这些的时候全身都在抖。 一种失而复得,害怕此刻是梦的不真实。 北柠永远都不会知道寒沐泽听见飞霜殿大火时,心如刀割的悲恸和害怕。 此刻寒沐泽恨不能将北柠揉进骨子里护在身下。 北柠不是块木头,她能感受到此刻,寒沐泽排山倒海波涛汹涌而来的… 只是此刻的她,不敢认,也不敢接受。 更是心力交瘁,除了报仇她的生命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经历和时间了。 在如此场景。 刘楠的大拇指和食指依旧粘在一起,缓缓升起,在北柠面前。 “苏大哥,人我给你找到了。那这赏金一万两,是要给银票,还是给金子。” 北柠终于挣脱了寒沐泽,将人推得老远。 寒沐泽随手赏了刘楠一块玉。 这玉价值连城远远高于一万两。 小东西看见北柠,吐着舌头欣喜若狂的扑过去。 又是一阵上窜下跳,刘楠这可怜的小客栈,有一种马上就要塌的感觉。 北柠抓着小东西,赌气的拍了一下它的脑袋:“你这白眼狼,我养了你那么久。转头就跟人跑了。” 刘楠将美玉藏在胸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苏大哥既然有了新欢,那之前同大哥一起来这里旧爱,秋云林。可否告诉我他的下落。” 寒沐泽一想起,自己…还有刘楠替自己… 张口便是: “他死了!” “什么!” 刘楠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突然眼眶红了一圈。 其实自己一直在这里开店,就是在等他! 只不过刘楠的情绪还没涌上来就听见楼下: “掌柜的出来!” 玄灵窥见楼下一群士兵,看着衣服的颜色是,庄俟帐下的士兵。 玄灵脸色有异,刀架在刘楠脖子上:“你报官了?” 刘楠看见脖子上的刀一脸迷茫: “不是苏大哥说一有消息就写信去附近插有军旗的军营。我以为苏大哥今日是收到我的信才过来的,怎么你们不知道这是!” “刘楠你…我,谢谢你!” “苏大哥不必客气,刚才你已经谢过了。” 北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当年潼山关乃至整个北疆边境都是慕王军驻守。 她在此处行事方便,简直呼风唤雨。 又不能暴露身份,便叫刘楠一有消息便到附近的军营告知。 北柠至今还记得她当年嚣张的口气说着: “凡事插着军旗的都会为我效命!” 如今只怕,凡事插着军旗的都会来抓她! 刘楠这小破客栈四周都围满了士兵,让他有些恍惚,抖着腿道:“什么情况这是,怎么来那么多人。这是来抓谁的。你们是什么人!” 北柠和寒沐泽两人对视了一眼。 北柠道: “不好意思,这可能是我招过来,抓你的!” 寒沐泽动了动脖子,对面前的局势不以为然说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反正早晚死在我手上。今日正好让他们长长见识,他们口中只会玩弄权术的北疆王。” 寒沐泽看着北柠又道: “你安心喝你的粥,都入春了,你的手怎么还那么凉。” 寒沐泽说完提着刀出去,影子也跟在寒沐泽身后,不慌不忙的关上门。 北柠听见门外一声嚣张的口哨声。 一道血溅在门帘上。 只是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门又被打开了。 寒沐泽身上依旧干净,还多了一个手炉。 他此行倒是不想杀人。 更像是专程替北柠拿一个手炉。 将手炉塞到北柠手上,北柠有些木讷,呆呆的说了一句:“谢谢!” 北柠这句谢谢让寒沐泽愣了一下,寒沐泽挑眉很是不客气的说了一句:“不客气!” 第372章 现在跑,是不是有些晚了 “主人,车马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放了信号弹,很快还会再派人过来。主人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寒沐泽擦了擦自己的剑: “他们是来抓我的,我们兵分两路,我先出去将追兵引开。” 寒沐泽才刚走出可真便听见不远处: “人在那!快追!” 等人走了影子才架着马车带北柠离开。 刘楠是拿着寒沐泽的画像去军营提供线索的。 北疆王的下落,庄俟的旗下的士兵一点没有马虎。 寒沐泽刚把大队人马引开,后面又来了一支精锐,将北柠的马车误以为是寒沐泽。 可谓是下了血本要抓到寒沐泽。 北柠的马车行路太碍事了。 玄灵拉着北柠从马车上跳下,影子独自架着马车将人引去另外一个地方。 派了多路兵马穷追不舍,玄灵在推着北柠 “您先走!” “我!” 北柠立在原地,想着这些人也是抓寒沐泽的。 她行事镇定些若是遇到人也能糊弄过去。 只可惜北柠听见了几声猎犬,闻找她身上寒沐泽的气味寻来。 北柠二话不说便跑。 越跑后面的猎犬追得越凶。 “啊!” 不知是让什么绊倒了,等北柠坐起来的时候。 面前围着七八条虎视眈眈留着口水的猎犬。 “说,你与北疆王是什么关系!” 北柠咬着牙,这倒是把她问住了。 她和寒沐泽好像: “没关系!” 北柠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只觉得手里的手炉有些烫。 可认真想想好像真的没关系。 这些猎犬一步步要靠近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震人心神的狼嚎! 与生俱来的血脉压制! 这些猎犬顷刻间变成丧家犬四处逃窜,北柠面前的一二十名士兵也分分倒下。 北柠脚也扭了,寒沐泽要原是要抱着北柠去一个合适的地方疗伤。 手刚伸出去,看见小东西蜷着四肢跪在地上,等北柠坐上去。 他倒是忘了,小东西在自己面前是宠物,在北柠面前可是坐骑。 小东西倒是聪明,带着北柠去到山上的一棵百年枯木的老树洞里歇脚。 树洞沿着山上的岩壁,成了一个十分天然的山洞。 寒沐泽从北柠的手炉里取下两块碳火,火堆慢慢升起,映着光。 北柠只觉得这里有些眼熟,一时想不起来。 看见寒沐泽从一块岩石下拿出两瓶封尘许久的药瓶子。 北柠才反应过来。 这里就当初北柠救下寒沐泽的地方,瞧寒沐泽的样子,想来当初也是身负重伤在这里绝望的躲了好几日。 他们俩人这得是什么缘分,才能在那么凑巧,寒沐泽濒临死亡之际遇上自己。只有这金疮药和跌打药了,我先替你看看,你的脚,现在还疼吗?” “啊!寒沐泽你!” “不用谢我!” 寒沐泽趁着北柠发呆的时候,直接上手将北柠扭伤的脚踝正回来。 寒沐泽这突然的一下,北柠受伤疼得不小心从小东西身上拽下一手毛。 小东西着实是有些受委屈。 北柠若无其事的,将手上小东西的毛又塞了回去。 火光之下看得明显,小东西雪白的狼毛像是金线一样掉落。 北柠从小东西身上下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看着寒沐泽道:“你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趁人之危!听见这四个字,寒沐泽饶有兴趣的挑眉。 手上慢悠悠的解着自己的衣服,一步步靠近北柠道:“我现在便让大小姐知道知道,什么才真正的乘人之危。” “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 …… 寒沐泽看着自己胸前的匕首,轻笑一声:“怎么,大小姐。你这是又要杀我?” 北柠身上一暖,才知道寒沐泽这是将他身上的斗篷脱下披在自己身上。 北柠讪讪的将手收回: “对不起,我以为…” 可北柠匕首在寒沐泽胸膛不小心划破的一个洞,在北柠眼里却变成一个无尽的深渊。 寒沐泽只是想替自己添件衣服,可是她却误会了她的好意,还拿着匕首… 寒沐泽的目光直接无视了北柠匕首的锋利。 将金疮药塞到北柠手上! “姑奶奶,你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吗?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出来什么意外,我怎么向你二哥交代!先把药擦了。” 北柠细皮嫩肉的,晚上这一折腾手臂上脖子上多了许多细密的伤口。 她的身体的确听风就是雨,北柠也没在客气。 北柠披着寒沐泽的斗篷,手里拿着两瓶药酒坐在火堆旁给自己上下。 药酒擦上去的时候,北柠打了一个哆嗦。 北柠看着一个个不知哪里磕碰的语气和带着血的细密伤口。 北柠拿着帕子擦了处药,实在没勇气继续。 直接放下袖子,不上药了。 这都难得一幕正好让寒沐泽看见。 寒沐泽将添好炭火的手炉交给北柠,又对北柠招了招手。 北柠自觉的将手上擦药的帕子交给寒沐泽。 北柠因为跌在地上,白嫩的手心擦起一层皮,寒沐泽看着涔涔的冒着小血珠眉间蹙起一座小山说道: “何必呢?” “啊,疼,你在说什么!何必呢?” 寒沐泽唇齿微启道: “很早之前,我就同你说过!你想离开盛京,便命人去花楼放六十五盏龛影天灯。 哪儿,一直埋着我的暗卫等你唤醒。 只要你点头,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带你离开盛京! 如果你早些通知,也不用你火烧飞霜殿,也不用你今晚像逃犯一样让人在山林里追捕。也不会受这些伤,也不会留这些血!” “我!” 听见寒沐泽如此认真,北柠有些负担还有愧疚,寒沐泽胸前衣服让匕首化开的一个洞,一点点的吞噬着。 让北柠不敢去看寒沐泽。 她没想过自己随口一句想离开盛京,寒沐泽居然会当真。 她以为寒沐泽不会当真,她便也没有当真。 一想到他的多年费心,居然成了自己的耳旁风。 可再多愧疚 北柠此刻也是呢,抱歉道:“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 寒沐泽一口血梗在喉咙里,那些暗卫是他花了多少心血培植的。 能埋在盛京那么久,总共就那么几个,慕权歌居然一句,忘了!行! 北柠看着地上寒沐泽的影子,涨得大大的,最后又将全部的力气吐出去。 无奈的点点头道: “做事情前能不能替别人想想,从盛京传来你的死讯,你让,我!” 寒沐泽,“我”字讲出去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连忙转而睡到 “你让你的兄长他们该有多担心!” 其实北柠一出盛京便给担心她的人传过讯息。 慕子野和南煜还有莫非此刻应该已经知道了。 只是北柠没想过,担心她的人里,还包括,寒沐泽! 更没想过寒沐泽居然会孤身穿过战线,深入到南国。 北柠看着寒沐泽地上的影子,心里默默的问道: 如果今日不在潼山相遇,你这疯子是不是就直接去盛京了! 北柠看着地上的影子缓缓道: “不好意思,让那些在乎我的人担心了。” 北柠说完头顶传来一道张弛磁性的声音: “没事我替他们原谅你了,下次别再犯了。” 北柠乖乖的点点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怎么好好的,让这家伙来说教自己了。 猛的一回头,看见寒沐泽笑得放肆得意。 他的笑容算不上单纯,却很是赏心悦目,笑声更是扫去两人之间的阴霾,颇有风骨。 火光顺着他硬挺的鼻梁分出阴阳两面,北柠一时间看不出他究竟是黑是白。 突然之前在客栈他面上易容,只有一双眼睛是真实的。 单看他的眼睛干净得如冰玉。 这个双眸含玉般干净的男人,突然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北柠问道:“你从盛京逃出来,来到此处,可是准备从这里走水路辗转去东洲找你二哥!” 北柠点点头。 想起以前莫非给北柠写信时,偶尔也提到过寒沐泽和慕子野的关系。 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关系当真是不一般。 寒沐泽打了一个响指,让小东西趴在北柠身边,俨然是要它做一条毯子。 “你睡吧!我替你守夜,明天一早我送你!” 寒沐泽的声音带着一种北疆落日黄昏下的温暖倦意。 金黄色的沙子泛着暖暖的余热,微风吹过,通身都让暖意包围。 北柠的这一天下来的确是很累,听见寒沐泽让人安心的声音,北柠四肢瞬间都松软下来。 靠在小东西身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北柠小小一只蜷缩着,枕在小东西身边。 小东西狼王庞大的身躯和北柠一对比。 显得北柠更加娇小。 特别是北柠身上盖着寒沐泽宽大的斗篷。 像是一整张面皮下面盖着一小块肉馅一样。 寒沐泽看得有些心疼,连着动作也变得小心起来。 北柠此刻像极了一个遍体鳞伤雷雨夜下蜷缩相爱角落里躲雨的娃娃。 看着北柠的睡颜,注意到北柠,眉间微微蹙起,许是脸色不好,应该是冷的。 寒沐泽看着北柠的娇弱,还有她安静睡觉时散着的哀思。 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想要保护她。 可寒沐泽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又往火堆里又添了两块柴。 他们两人,说不上熟络,但也说不上陌生,如今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 想起北柠被追捕是说的 “没有关系!” 寒沐泽轻笑自己带着满腔的爱,最后停留在,“我们只是认识,没有关系。” 的尴尬边缘地带。 这种无法前进,有不甘心后退的关系。 让一向放肆不拘小节的寒沐泽,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关心。 见着北柠睡得不是很安稳,他想去摸摸北柠的头。 哄哄她,最后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寒沐泽到底是没有将手放在北柠头上,只是隔了些距离,在北柠的头上方顺着摸摸小东西的毛。 看是摸着北柠小脑袋一样,转头看着北柠娇小的身躯,很是不安的睡颜心疼的问道:“你独自在盛京这些日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盛京对北柠而言是一场噩梦! 一场永远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 如今好不容易逃出来了,北柠总觉得不真实,哪怕是谁找了也觉得不真实。 北柠很怕自己睡着以后再睁眼,又是回到那个囚禁她的地狱。 北柠多少次梦见飞霜殿的大火。 里面烧的是慕臣雄的尸骨。 还是北柠亲手焚烧的,看着漫天大火,她绝望,无助,崩溃! 无能为力! 还要独自在盛京面对自己的杀父仇人 咬着牙隐忍时简直是心如刀割。 可这些她说了又有什么用呢,父王还是回不来。 就是北柠真的听见有人问: 你在盛京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北柠张了张口,最后只会说了一句:“没什么!” 寒沐泽想起从盛京传出来接二连三的讣告。 哪一封告示不是插在慕权歌心中的一把刀。 而这些讣告,只是写着北柠在盛京所遭受,所经历的冰山一角。 寒沐泽一想到他藏在心里的人,慕权歌! 一个女娇娥,双眼含星,弱柳扶风,又如此被千万剐杀。 寒沐泽此刻的心情便像是有面前的这堆火,烧在他心里一样,烧得他生疼,烧得他全身浑身隐隐作痛。 看着被烧成灰闪着几颗星光的树叶,还是会后怕,慢慢缓过来以后。 “慕权歌,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夜寒风凉,更深露重,潼山关夜里带着百万孤魂的邪风,丝丝渗入。 林间呼啸而过,如是百鬼夜行。 一丝寒气逼人,直接窜进北柠的心窝。 北柠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出不来。 她看见自己亲手点燃了山涧燃油,是她烧了天险关,害死了父王。 慕臣雄的尸身焚在烈火之中。 北柠拼了命喊着叫着,慕臣雄还是在自己面前被烧成灰。 一场猛烈的大火之后什么都没剩下。 之后便埋在天险关的沉冤莫雪里,北柠轰然倒在雪地里。 慢慢的全身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慕权歌,慕权歌!你快醒醒!” 寒沐泽发现北柠有些不对劲怎么叫都叫不醒,嘴里一直喊着:“不要,快走!是我错了,不要!” 无论寒沐泽怎么叫北柠都无法从梦里除开出不来。 第373章 何必呢? 突然听见一声振聋发聩的狼嚎,北柠被迫睁开眼睛,可却又疯魔一般,陷入梦魇! “慕权歌!慕权歌,你看看我,你到底怎么了!” “啊!” 北柠的心寒之症复发,只觉得心窝疼。 见着北柠浑身是冷汗,手脚冰凉,四肢动弹不得,表情更是痛苦万分。 “你的药呢,快吃了!” 寒沐泽将北柠荷包里的药递她嘴边,却发现没用了,这些药已经,没用了!心寒之症,药石无医! 北柠疼得牙齿都在打颤,脸色惨白。 之前也发病过一次,北柠生生扛过来的。 这一次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北柠只觉得心口的地方空荡荡的,源源不断的寒气往外冒,像是天险关的冰和火,全部都在此处焦灼。 地狱里爬出十万慕王军鬼魂,拽着北柠的手脚,啃噬她的血肉,要她偿命。 “是我对不起你们,你们是不是要来索我的命了!” “慕权歌!你快醒醒,我不许你死!” 寒沐泽想起莫非说的,每次自己一靠近,北柠的心寒之症都会减轻。 寒沐泽想也不想的伸手将人抱在怀里。 抱着北柠的时候,像是怀里抱着一块冰。 握着一块冰握久了,手上便会有错觉,不知冷热。 更像是抱着一颗火球。 寒沐泽死死将北柠抱住,在她耳边说道: “慕权歌,你坚持住。你好不容易从盛京逃出来,就死在这里你甘心吗! 想想天险关的十万慕王军,想想你父王,他怎么舍得怪罪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尊亲王不会要你偿命的。” 北柠困在自责的执念之中,潼山风邪激起的心寒之症。 寒沐泽的话起不到任何作用,反倒是北柠眼角挂的泪,让寒沐泽锥心刺骨。 寒沐泽可不想就这样疼死在这里,忍痛擦了北柠的眼泪。 伸手控制着北柠的下巴,看着北柠的眼睛坚定道: “慕权歌,你听着。大仇未报,你有什么资格去死。慕王军一心守护的,就是你这样懦弱的逃兵吗!” “放肆!” 北柠唇齿间悠悠吐出这两个字,喘着紊乱的气息。 寒沐泽替北柠擦着额头的汗问道: “你醒了!身上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北柠没有回答,一点点回神,张口没有再对寒沐泽说“谢谢” 而是不带着任何情感唤着他的名字道: “寒沐泽,我们谈一笔交易吧!” 寒沐泽不动声色的松开北柠的手。 既然谈到交易,那寒沐泽也不在随意,坐回篝火旁,姿势似是坐在北疆王庭。 “请说!” 北柠看着寒沐泽道: “我父王死前留有遗命,为证清白 慕王军南国境内不可与北疆合作。我大哥困于西境,让西境藩王和金瀚海前后夹击掣肘,行军缓慢。 我二哥被调往东洲以南,和南国中间隔着海,有天然的屏障,确保慕王军不会转头攻打南国。 在我父王手上你丢了大半个北疆,换来了从南国东部攻入。 可你生与大漠孤烟的北疆狼骑不善在湿润的东部作战。 照你们三人各自为战的行军速度,这一城城打下去 最少还要一年才能攻入盛京。 若是两方战火在焦灼死战,最后到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有一法,只需一个月,便可直入盛京。” 寒沐泽重复了一句: “一个月?” 又看着北柠头上的汗,很是关心的问了一句:“你的病,应该不伤脑子吧!” “寒沐泽,我在同你说正事,你怎么还是一副放肆不羁的态度!” 还是! 寒沐泽眼前突然一亮,他听莫非说慕权歌是天生慧根,只不过是吃药控制了。 如今心寒之症都药石无医了,想来她是恢复了。 听见北柠说出 “潼山以北换你东洲借道而行!” 寒沐泽收起他的漫不经意,不再开玩笑 寒沐泽神情认真,眉眼是决胜千里的谋划道:“你要拿潼山以北的地盘,换我东洲行军的官道。找我借道放行,让慕子野带兵从东洲北上在由潼山关攻入盛京!” 北柠点点头。 寒沐泽眉眼带着纵容道: “这世上没有人在比慕王军熟悉潼山到盛京的地形。慕王军守了潼山百年,最后让慕王军从潼山关攻入,不出一个月便可直达盛京。 你这是要告诉司徒皇室,这些年慕王军没有造反,只是懒得造反! 如此杀人诛心,让司徒皇室颜面扫地的办法,这世间也只有你敢!慕权歌 你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谢谢夸奖。和你这样说话,倒是不费事!” 北柠额间的薄汗已经不在了,不知到底是什么扫去了困住她的阴霾。 或许是寒沐泽的那句,你不配死! 让北柠彻底清醒。 北柠先前的小心翼翼已经全然不在,潼山凛冽的风,反而让北柠这朵困在盛京许多年的花,更加有生机。 寒沐泽看着眼前的慕权歌,眼里已不在挂着泪,不在奄奄娇弱。 心里自是有些欢喜。 只是他的欢喜全都掩盖在他的 沉静自如的神色之下。 听着北柠不客气的语气,礼尚往来道:“我也的确更喜欢和此刻身上歹毒的慕大小姐说话。” 北柠微笑朝着寒沐泽的方向点了点头感谢寒沐泽的欣赏道: “大家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良家好人!你若不是也这样想,怎么能那么轻易懂我的意思。” 两人像是在棋盘上对弈,北柠的直白在先赢了一手,脸上还带着谢得意。 寒沐泽有意打压北柠道: “你这计划倒是可行,只不过如今潼山不在是慕王军的地盘,你拿什么找我借东洲的道。” 北柠醒来以后像是被抽走了七情六欲,眼神果决狠辣,诡谲难测,说道: “潼山的主人永远只会是慕王局。这你自不必担心。” 寒沐泽透过飘渺舞动的热气看着北柠,纵容她的野性和计谋! 任他们由着北柠的性子肆意生长 往火里丢了一块柴: “合作愉快!” 两人商定以后,寒沐泽问道:“就你自己,你打算如何拿下潼山。” 北柠没回答反而问道: “是不是天亮了!” 两人在洞里歇了一夜,晨光微微泛起。 北柠走出山洞伸了一个懒腰,感受晨光的生机。 突然一道阴影一闪而过 是一只鹰隼在天空中盘桓!遮住了太阳。 寒沐泽顺着看去: “海东青!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如此大型猛禽这潼山关居然也有人养,也不知是何高人!” 寒沐泽话刚落下 便见海东青稳稳的落在北柠手上。 不得不说寒沐泽是有些佩服面前这女人,是真野! “我倒是忘了,你专养天下奇珍猛兽。” “嗯,只要是花祭岛能长的,我都能驯养成是我的宠物!” 北柠看着小东西和寒沐泽如此亲近,以为寒沐泽也是专爱养这些,是这方面的老手北柠摸着海东青问道: “你呢?你养过什么!” 寒沐泽认真的想了想道: “我小时候养过萝卜!” 北柠噗呲一声笑出来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萝卜很难养吗,让你这样记忆犹深!” 寒沐泽看着北柠,眼底目光波动,见着北柠脸上的笑回道:“确实有点难养,要一直给她浇水!她还喜欢听故事。” 北柠只觉得寒沐泽又在胡诌,没什么兴趣听他吹嘘。 北柠说道: “我问的是飞禽走兽,不是瓜果蔬菜!你若觉得北疆风沙太大,常年干旱。 蔬菜极难养活,因而尤为珍贵,改天我叫银熄去花祭岛拉一船果蔬送你!在花祭岛上随手扔把种子它们都能活!” “是吗!”寒沐泽的语气淡了几分。 北柠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不礼貌,可对面是寒沐泽啊! 他怎么会因为自己一句北疆种不活蔬菜,而低落呢! 他大可以吹嘘北疆的铜矿石,这些可比果蔬值钱多了。 北柠问道: “你怎么怪怪的!” “有吗?” 寒沐泽刚才不小心展露出来的情绪,顷刻间消散干净。 移开话题,反击北柠道: “你这鹰隼又叫什么没文化的名字。小可爱,小宝贝,还是小家伙!” 寒沐泽伸手要去蹙北柠手里的鹰,险些被叼去手指。 还是小东西吼了一声,海东青才安分点。 “可真是又野又烈!” “多谢北疆王赐名!它叫慕滅枭。” “慕滅枭!这种霸气的名字应该更适合我们小东西!” 寒沐泽替小东西这只狼王感到委屈: “你这取名字也太区别对待了!且不说这取名,凭什么这鹰隼冠以慕姓,我们堂堂孤山狼王只能叫小东西,连个姓都没有。” 北柠从海东青脚边取下信条,将海东青放飞。 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 “小东西,别听你旁边这人挑拨离间!” 北柠解释道: “我捡到小东西的时候,它脚边绑着一条褪色的红绳。证明小东西在先前已经有过主人了。 我把小东西的红绳丢了,它险些要咬我。后来我找了大半个月,才把红绳找回来,放在它脖子上的锦袋里。” 北柠说着指了指小东西脖子项圈下挂着的锦袋。 “小东西的脾气起初是又倔又臭。这里面的那条褪色的红绳这它宝贝得很。 我把红绳找回来以后,在没敢碰过。 小东西先前一直在孤山等它的主人。 这狼崽子如此忠心我自然是不能,剥夺了它的忠诚,让它随我姓!我只给取了小名叫小东西。” 寒沐泽听见这些,心口跳得厉害问道:“你就没有怀疑过为什么这小东西和我如此亲昵!” 在寒沐泽的注视下,北柠认真的看了寒沐泽一眼,看出他眼里的意味深长,北柠也不在掩饰道:“我知道小东西可能是你母妃养的!” 寒沐泽有些噎道: “谁告诉你的!” 北柠耸耸肩道: “这里就什么两个人,别藏了,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这遮遮掩掩的表情,傻不傻!” 寒沐泽此刻的确是有些傻,他遇见过无数女子,都能次次流连花丛还全身而退。 现在的确是有些搞不懂北柠。 寒沐泽疑惑北柠,到底知不知道他每天辛辛苦苦爬山给她浇水,养了五年的萝卜。 知道不该时这个态度,不知道又不该时这个语气。 总之寒沐泽一直疏散恣肆素的脸上是很明显的写着大大的疑惑。 北柠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寒沐泽,叹气道:“去年四月四祭祖,我在苍城山上遇见你来祭拜你母妃。你烧的还是我叠的金元宝! 我便一直疑惑,你母妃的墓为何会在慕族的苍城山。 我便去问了我大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母妃便是我父王的义妹。 令尊在岛上和莫非住过一段时间,只是后来在我五岁的时候,我刚醒,令尊便不幸去世了。 我们刚好错过了,我没机会见到!小东西红绳上的莲花结,我在莫非藏有你母亲的遗物上的帕子见过,正是莲花。” “这些都是南煜告诉你的!” 北柠眨着眼睛点点头: “大哥说小东西许是你母妃养的。我猜也是,这样一来也就不难解释小东西为何对你亲昵。 你自小生活在北疆王庭,你有没有见过你母妃的画像。 莫非药房里有一幅,你的确和你母妃长得很像。 小东西或许是认出来。 寒沐泽听完以后后槽牙咬得直响: “我可真是太感谢南煜了!” 北柠今天这一说才反应过来,她前世便觉得寒沐泽眼熟。 原来是因为莫非药房寒沐泽母亲的画像。 有了寒沐泽他母亲这一层关系,也难怪前世父王会从战场上把寒沐泽见捡回来,让做义子。 只是父王不知道,慕忆就是那喂不熟的狼崽。 北柠也实在难以接受,自己上一世居然是死在慕忆手上。 上一世是慕忆,这一世是司徒瑾权。 北柠一度怀疑自己。 明明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她本也不是一个多渴望爱情的人,为何却次次因为男人丧命。 难道只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大家潜移默化想到的只有联姻。 以至于北柠自己也忽视了,她本身的能力。 只记得她是皇后是嫡长女,又有几个还记得她还是花祭岛的岛主。 这一次,她谁也不信,她只信她自己。 北柠将所有的赌注押在自己身上。 第374章 慕权歌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在盛京几载,北柠认清一件事情。 一件她很不愿意,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的事情。 权力只有握在自己手上,才能保护好自己爱的人。 信任不能,感情更是虚无。 信任是将自己爱的人的性命当玩具送给别人。就像她起初信慕忆,信司徒瑾权一样。 最后满盘皆输! 在权利面前谈感情,更是幼稚。 感情是权衡利弊之后,剩余的才会拿来谈感情。 北柠看着海东青从花祭岛带的回信,唇边一抹笑。 虽只是浅浅淡淡的,却十分的自信,张扬。 北柠眼尾的朱红色的泪痣,落在北柠天姿玉色的面庞之上。 不再只是点缀,不再只单纯的觉得好看,以色侍人。 更似一滴妖艳的毒药,落在她魅惑又蛊毒的眼旁。 让人凛冽深畏。 北柠读完信条里的内容,看了一眼寒沐泽。 “别忘了,我们的合作!” 寒沐泽见此时的北柠脑子里突然冒出四个字。 蛇蝎美人!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寒沐泽的嗓音坚定浑厚: “自然,不敢忘!” 北柠将信条扔进火里,动了动脖子:“是时候了,这一次我要亲手拿回属于慕族丢失的一切。” 寒沐泽看着火堆焚的信条,便只北柠这是要对潼山关动手了。 第二日深夜,潼山关突然滚起漫天浓烟,瞭望台上驻守的士兵,皱褶眉头,说道:“这潼山关,是什么鬼天气!不是沙暴,就是干雾。夜里风一吹全是鬼哭狼嚎。也不知这些慕王军是怎么守那么多年的。” “要我说就是贱人命硬!” “嘘!大半夜的提慕王军,你晦不晦气。也不怕墙上挂的那些尸首找你索命。” 一排排黑红色的甲胄,像是晾衣服一样,铺满了整片潼山的城墙。 血液顺着城墙潺潺流下,从鲜红色慢慢滑落成一块块的黑色,一滩滩像是泥潭沼泽一样堆在城墙角。 慕王军昔日的威名犹在。 瞭台上的众人齐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潼山关城墙上挂的慕王军尸首。 确认死绝了,一个个都不会动了,才放心继续吹嘘。 “ 本以为尊亲王一世英名,侠肝义胆,没想到也是老奸巨猾。用他一条马上就要死得老命,给慕族争一个博皇位的机会。 什么替南国取下天险关,不负先帝所托不负家国。 说得冠冕堂皇,最后还不是要反!这倒是苦了我们,日日在这鬼门关守城。” “就是,皇上也是糊涂,慕王军早有谋反之心,也不趁早杀了他们。慕族送一个嫡长女进宫,就把这皇上迷的五迷三道!对慕族处处隐忍。 好在天佑南国,这妖后终于死了! 皇上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姻亲关系。 接到皇上下旨,诛杀留守在潼山关的所有慕王军,还真是痛快。 可惜,他们跑得快,留守在此处只有几千名后勤杂役。这要是让我正面遇上,我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以后民间百姓流传的,可就是我们西境襄王军了。” 众人沉在言语编织的美梦里轰然大笑。 突然有一人问道: “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他们,他们刚刚好像动了!” “你他妈没玩了是吧,墙上慕王军死绝了不会动的。也没有什么声音!什么狗胆!” 刚说完,远远一声震聋欲聋的吼叫,几人吓得腿软。 “就是些畜牲的嚎叫,多点一些火把,畜牲不敢过来的。” “啊!快,跑,快跑!好多,好多凶兽。” 滚滚浓烟散去,一根根火把燃起,潼山关外的守城士兵,才看清是 还有一骑牵着牵着雄狮猛禽的军队。 而身后,北柠正一步步登上潼山城楼悠闲的看着城外的一场厮杀。 庄俟手里提着剑指北柠: “来者何人,敢在此处装神弄鬼!还不让你这些畜牲速速退下。” 北柠不紧不慢的迎着庄俟的剑走上去。 便走便撕开她脸上的易容。 残破的面皮混着北柠绝美的脸庞。 北柠不知在对谁说话,百无聊赖道:“把那些小可爱们都放出来吧!睡了一个冬天肯定饿极了!” 只听一声笛音! 潼山城上挂着的慕王军尸首里,像是鱼一样游出数万只带血的毒蛇。 一只只顺着血腥味,顺着城墙而上。 “皇,皇后!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庄俟手上的剑还没刺向北柠,便已脸色发黑,倒在地上。 北柠踩着一具具尸体走上前去,迎着月色朦胧洒在脸上,北柠缓缓露出笑意,伸手提剑,一剑刺穿庄俟的掌心:“记住了!我是慕族大小姐,慕权歌!” 伴着城下的一片哀嚎,城门大开。 “主人,潼山已破!” 慕权歌拔出剑嫌弃的在庄俟身上擦了擦上面的血迹! 指着城楼上一年前贴的一张通缉令。 悬赏慕族三公子慕子书,赏金一万两! 这天下让慕权歌搅得战火纷飞,慕子书还是没有现身。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司徒瑾权借阎政的便利,囚住了慕子书。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慕子书要是掉了一根头发,我要他的命!” 庄俟征战沙场多年,从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战场。 潼山关阵前,数十万北疆狼骑都无法冲破战无不胜的孤山惊壆阵 只是入了花祭岛两万精兵,便瞬间瓦解反转。 特别是数万条毒蛇游出。 庄俟旗下的士兵都像是中了尸变一般全身发黑,僵直的走动,从城楼跌落而下。 潼山关一战,当真是犹如鬼门关百鬼夜行。 寒沐泽站在慕权歌身边,看着城下的变幻莫测,风云波动。 当真难以想象这些都是面前这个一身白衣干净盈盈的女子一手创造的。 寒沐泽见北柠白衣一身干净,不染尘埃,只是手上沾了些许血迹。 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北柠道: “孤山惊壆阵当真是诡谲莫测,我北疆数年攻不破潼山,败在你手上当真是心服口服。” 慕权歌接过寒沐泽递来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道:“我们之间还是不要这些吹嘘的客套话了。这就是普通的军阵。早在六年前你不是就已经见过孤山惊壆阵了!顺带还知道他的弱点。你又何必谦虚!” 慕权歌擦完手将帕子扔回去给寒沐泽。 寒沐泽慢条斯理的叠着帕子: “在下不知道,大小姐在说些什么。” 慕权歌看着寒沐泽道: “六年前和北疆的战役,我看过军报。北疆在以为自己要破阵的时候,突然有一人,年轻军将带了一支骑兵从东侧闯入。 众人都说这名年轻军将不顾军纪带着一支骑兵冒然入阵,想要抢功劳。 最后害得北疆兵败潼山。 碍于你的身份,便将你的名字隐了下来。 其实那年轻军将早就看出来那是陷进。如果不是他带着一支骑兵前去破阵只怕北疆输得更惨。那年轻的军将就是你吧!” 北柠话说到这份上,寒沐泽自然没有否认,而是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费心周旋以战线为画笔,不惜北疆失守,都要将花祭岛划入北疆版图的时候。众人都以为你是因为我父王骁勇不愿意真面迎击。 其实你早就知道,花祭岛莫非费心训练的两万精兵是阵眼。 只要困住花祭岛,不让阵眼归位,便无法发挥孤山惊壆阵的真正威力。 如此北疆丢了就丢了,因为北疆特殊的气候旁人守不住的,迟早还是会回道你们手上。 你只是观局,便能找出我的弱点。又带兵入局,想来孤山惊壆阵,你已经研究透彻。” 寒沐泽没再掩饰: “我对你的阵法的确是研究,你每次都喜欢给一个很大的诱饵,引敌人上钩。恕不知顺着你抛诱饵的方向,反向可以推测出你的位置你的弱点。” 慕权歌听见寒沐泽的破局之法,很是伤神的揉了一下脑袋:“有的时候和你说话太轻松也不是什么好事!只不过,孤山惊壆阵等不来它的对手,它自布阵以来还没有真正的发挥过。你就是知道了它的弱点也没用。” 寒沐泽体检慕权歌这一串话,脸上似笑非笑,挑眉道:“大小姐还真是蕙质兰心,刀刀见血!这是在贬低我过往的北疆士兵,不是对手?” 北柠毫不客气的点点头: “或许你可以一战!” 寒沐泽一脸受宠若惊: “那我还要谢谢大小姐夸赞。也难怪,我北疆士兵破了百年都没有成功的潼山。 你仅花了一个晚上,只用两万精兵,便轻而易举夺得。大小姐的智计,还真是让人佩服!” “你骂谁呢?” 北柠睨着眼鄙夷的看着城楼上的尸体道: “ 庄俟的蹩脚士兵,怎可和我慕王军相比。” 寒沐泽拍着手道: “我在此处给你赔不是,还是大小姐能言善道,抬高了自己,顺带还夸了旁人。更加点醒了我们的关系!” 潼山幕布一样的天空,亮起了醒狮信号。 北柠看着天上慕族的族徽说道: “此处是潼山关,这里染着慕族和北疆人的血。我们就是没了国仇,我们家恨犹在,我们两族互相杀了那么多年。 恩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 自然不可能因为一次合作就忘了从前。 待五天之后,我二哥带兵从东洲借道入潼山。 我们的合作关系也就结束了,潼山以北悉数归你。 潼山为界,慕族和北疆依旧相互制衡。关起门来,南国境内我自有私仇要了结。” 慕权歌在盛京六年,这六年的时间里。 曾经的娇娃娃,如今也被逼成了眉眼皆是血色杀人不眨眼的掌权者。 慕权歌刚刚擦干净的手,不知何时又染染着血。 慕权歌手里挂着一条金环蛇,细细长长小小一条,像是金镯子一样。 因为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蛇身上面满是血。 似是在撒娇邀功,在北柠的指缝间游走。 好在北柠皮肤白皙,鲜红色的血迹,金色的蛇在北柠的手上一点不觉得惊悚。 反倒是有些好看,像是作画一样。 北柠将手上的蛇递给寒沐泽问道: “你喜欢蛇吗?送你两条。此次潼山战役这些小可爱可是立了大功!” “你养的宠物还真的像你。” 寒沐泽看着北柠手上吐着信子小小一条,的确可爱! 只是上面蛇牙上面的毒,一滴便可让人命丧黄泉。 寒沐泽摇摇头又说道: “一只只看着人畜无害,实则都是身怀剧毒,索人性命。我不喜欢蛇,它们生来冷血,实在养不熟。” 北柠的鹰隼在天空之中盘桓,海东青十万神鹰才出这一只。 而北柠的慕滅枭更是天下难求。 见着海东青从头顶飞过,慕权歌映着月色,看着潼山挂着满墙慕王军的尸骨,突然笑道:“巧了,我也不喜欢蛇!” 慕权歌说完手臂高高举起,刚才还在北柠手上把玩,夸它是功臣的金环蛇,瞬间成了鹰隼的食物。 海东青稳稳的站在北柠的手臂上,北柠慢条斯理的摸着海东青的脑袋。 看着面前硫磺屠蛇的一幕,城墙外本就洒满了硫磺,让这些毒蛇只能在城楼上活动。 北柠拿下潼山以后,玄灵和影子带人将蛇逼到一处,点起来山涧燃油。 数不清的蛇在蓝金色的火里舞动 寒沐泽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人,都觉得面前这一幕有些渗人。 可北柠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玄灵处置今晚的功臣。 对此北柠只是说了一句: “蛇终究是养不熟的,更何况是沾了人血的蛇。哪个主人敢留! 这些功臣今晚一只都不会活着走出潼山。 有些东西,其实一开始便让主人摆在棋子的位置上。 只是这些东西它自己不知道!还蠢到和主人谈起了感情,你说好不好笑。” 寒沐泽知道慕权歌话里有话,主人指的是司徒瑾权,蛇指的是慕王军! 他知道慕权歌心里有恨,只是不知道她心里只剩下恨。 居然将醒狮金印的慕王军比做诡谲冷血的蛇! 如此自怨自艾,定然是让司徒瑾权伤得太深。 寒沐泽想起慕权歌昔日乐观的笑颜。 脸上的神情骤变! 其实更多的是寒沐泽怪自己当初没有一意孤行的保护慕权歌。 第375章 良家好人 才让她如今只剩下恨! 慕权歌成功拿下潼山关,寒沐泽自然遵循他们先前的合作。 传信去东洲替慕子野开道,让他带兵从东洲南部北上,从潼山攻入盛京。 其实慕权歌就是没有拿潼山之外的城池和他做交换。 只要慕权歌一句话,他也一样会答应。 只是寒沐泽知道,慕权歌不喜欢欠别人的。 特别是不喜欢欠他的! 慕权歌没有说,寒沐泽也知道,她好像很着急一样,在赶着时间。 其实今天可以更加稳妥,降低损失的攻下潼山,可慕权歌却放出了她花祭岛上所有的动物。 这些毒蛇用完更是当场焚毁。 当真是不惜任何代价。 慕权歌没有说她为何如此赶时间,寒沐泽便也没有再问。 只是无条件的支持她。 亲自动手前往安排,借道一事。 寒沐泽走后慕权歌一个人留在城楼之上,独自走上潼山关的最高处。 手边提着一壶酒。 以往慕权歌是不喜欢喝酒的,如今觉得这酒实在是一个好东西。 因为酒可以让她逃避面前的一切。 慕权歌冷漠的看着自己脚下的潼山。 满城血色,饿殍遍野,这些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慕权歌手上的血色着是金环蛇不知从哪一具尸体上面带出来的血。 慕权歌看着自己满手是血,突然笑了羸弱的月光在慕权歌脸上罩着一层诡谲。 “如今,我的手上也沾满了血!” 慕权歌捻了捻手上的血,呢喃道:“司徒瑾权,我真是越来越像你了!” 慕权歌说完举着手里酒壶,对着皎洁的月亮敬了一杯! 像是敬司徒瑾权一样说道: “感谢你这些年的教诲,真的,让我痛彻心扉,杀父灭族之仇,永世难忘!” 慕权歌说完一口干了酒壶里的酒,随手摔了酒壶,脸上依旧是笑,更多的像是在笑自己痴傻。 随意的躺在观亭长椅上看着潼山的月色。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这样静下来看潼山的月色。 不得不说,在这样漫狼遍野,充满杀戮的地方。 这片触及不到的天空是最干净的。 黑色的天空之上挂着整片星空,真的很美。 风一吹这些星星像是会摇曳一样。 慕权歌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摇曳的不止是天上的星星还有这座观亭,乃至整个潼山城楼。 慢慢的心口越来越疼越来越疼。 整颗心囚在一起一样揪在一处,互相折磨着。 “啊!” 慕权歌知道她的心寒之症又复发了。 仅靠着最后一丝丝理智,摸着地上的酒壶碎片,狠狠地扎在手上让自己清醒。 手上疼了,心上也就不那么疼了。 不知过了多久,慕权歌才缓过来。 自从慕子书离开以后,慕权歌再也没有找过其它郎中给自己看病。 久病成医,慕权歌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如果有幸还能扛过今年夏天。 既然只剩下这点时间。 比起成天躺在屋子里喝药,等待死亡,倒不如只当自己已经死了。 现在是活一天赚一天。 既然是偷生一定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她亲手杀了司徒瑾权,如此才是死得其所。 慕权歌看着自己可怜消瘦的四肢,她的时间不多了。 慕权歌拿起荷包里的药吃了两颗,虽然治不了自己的心寒之下。 总归也是补药。 看着手上的药慕权歌突然想起上一次在树洞里她心寒之症发作的时候。 好似没有以往那么难受! 慕权歌想了半天,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 难道是因为寒沐泽。 想到这个慕权歌猛的一摇头,可这个答案越来越猛烈,也越来越肯定。 特别是慕权歌想起寒沐泽见不得自己的眼泪。 他们之间或许是有着什么联系。 一想到这里,慕权歌直接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对着自己自言自语道: “你可别忘了你上一世是怎么死的,这一次你们之所以还能稍微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聊天,是因为你改变结局。 寒沐泽只是此时的立场和自己有共同的敌人。否则他依旧会毫不手软的杀了父王,灭了慕族。” 慕权歌这样一想,酒气散了不少。 更应此处是潼山,想起祖训上的一句话。 身处潼山,北疆之人想杀便杀。 慕权歌瞬间清醒,摇了摇头告诫自己不可以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寒沐泽亲自去了东洲军营,指挥北疆狼骑替慕子野开道。 慕子野和寒沐泽也不过半年不见,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行军打仗,风沙在脸上留下的痕迹,比世间都要残忍。 慕子野从前就是一只泼猴,如今沉稳了不少。 古铜色的皮肤衬得他更加刚毅,透着男子气概。 寒沐泽和慕子野见面,两个大男人一句话也没说,互相看了许久! 最后是寒沐泽先开口: “金熙柔在花祭岛上很好,一直等你回去!” “多谢!” “听说她怀孕了!” “嗯!” 慕子野点点头,脸上没有过多的喜色,可寒沐泽却见慕子野眉梢有着浅浅的飞扬,这种爱到骨子里的气息是藏不住的。 慕子野和金熙柔或许是他们这些人身处乱世之中,能看见的最后一点幸福。 寒沐泽问道: “此去潼山关,途经花祭岛,你要停下去看一看吗?” “不了!” 慕子野手上下意识的勒紧缰绳,父王被逼的自刎天险关,可他却无能为力。 大哥被废了右手,三弟下落不明,太子才刚满月便夭折,妹妹孤身从盛京逃出。 他当真没有资格,贪图他一个人的小家幸福。 他依旧收到北柠的行军路线,只要一个月,便可攻入盛京。 只有替父王替大哥报仇,他才能心安理得的一个人幸福。 金熙柔临盆,他还来得及赶回花祭岛。 男人之间有的时候不用太多言语。 小家幸福。 他依旧收到北柠的行军路线,只要一个月,便可攻入盛京。 只有替父王替大哥报仇,他才能心安理得的一个人幸福。 金熙柔临盆,他还来得及赶回花祭岛。 男人之间有的时候不用太多言语。 慕王军和北疆狼骑之前恩怨依旧。 第376章 我养过萝卜 里面不少人的血亲都是死在对方手里。 这一次慕王军从北疆狼骑面前安然横过。 底下的士兵自然是自是颇有微词,只不过在寒沐泽和慕子野的一力镇压之下,无人敢再言语。 途经花祭岛的时候,慕子野还是忍不住朝着岛上看去。 只是距离有些远,什么都看不见,只看见一块红绸子在一片绿色的树里挥舞。 然后花祭岛的距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直到什么都看不见了,慕子野还是留恋的朝着花祭岛的方向看去。 “将军,大小姐来信!” 慕子野将眼神收回,不再眷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对于慕族而言,家族荣誉重过自己生命,他们曾经丢失的,如今要一样样找回来。 ——花祭岛—— “二少奶奶,您这样挥手,二公子他看得见吗!” “不知道!” 金熙柔依旧挥着手里的红帕子,等到太阳缓缓落下才回去。 身边的家臣小心翼翼的扶着金熙柔: “二少奶奶想二公子,为何不乘船在二公子必经的航线等他,见一面也是好的!” 金熙柔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怀了孕,马上就要做母亲的缘故。 金熙柔整个人的气质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温柔了不少。 金熙柔得视线朝着慕子野会经过的方向望去,说道:“二郎,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见一面只会平添他的牵挂。我安心在家里养胎,便是对他最大的支持。 我身子重了,还有一个多月便临盆了,就这样冒然乘船去见他,他会担心的。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挨你二公子的骂,我可不会帮你们说话。” “二少奶奶,府上有人找!是从盛京回来的。” “盛京!” 金熙柔提着裙子走去,进了慕府的门才看见来的人是吴玉和小风等人。 吴玉不是一般的下人,也算是锦衣玉食雍容华贵一辈子。 她极重视自己的仪态,此刻却因北柠火烧飞霜殿,自焚而死,瞬间老了十岁。 司徒瑾权纵使有万般的舍不得,最终还是尊重北柠的选择。 北柠说她的骨灰不想葬在皇陵,又说要司徒瑾权善待吴玉和小风等人。 司徒瑾权亲眼看着北柠的尸体在自己面前烧成灰,就像是看着睿儿一样。 睿儿的骨灰没有葬在皇陵,而是让北柠撒在了望月山。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的骨灰在龙椅之上呆呆的坐了一个晚上。 对着北柠的骨灰说了许多话,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在众人以为皇帝会因为亡妻悲恸辍朝时。 第二天的早朝和太阳一样照常进行! 只是皇后崩逝的消息,司徒瑾权迟迟没有昭告天下。 钦天监提过一嘴,直接被打五十大板。 被抬着出去的。 后来便没人敢在司徒瑾权面前提起皇后。 皇宫之中有关于皇后的一切全部被销毁。 甚至于连皇后的骨灰,司徒瑾权都允许吴玉带着北柠的骨灰回花祭岛。 并且一路派禁军护送。 飞霜殿被烧没了,太宸宫重新收拾了一番。 吴玉带走了所有关于北柠的一切。 司徒瑾权齐整的案桌之上,再也不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可当司徒瑾权回到坤宁宫皇后的住所,才发现北柠在他世界留下的痕迹是永远无法清除的。 北柠没有住在坤宁宫,坤宁宫是他们成婚的地方。 这里的房间里至今贴着喜字,司徒瑾权看着褪色的喜字。 一个人躲在坤宁宫里半天没有出声。 等司徒瑾权出来的时候聂总管注意到,皇帝整个眼眶都泛着红,眼角闪着水光。 司徒瑾权一转头,两个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吓得聂总管第二天直接病倒了。 只不过司徒瑾权并没有怪罪。 满朝文武都说皇帝好像变了,变得更仁慈了,可当众人看见皇帝处理政务时又说他没变。 他依旧狠辣,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比之前更加的,喜怒无常! 司徒瑾权之后没有再回后宫,连太宸宫都没有回去。 直接睡在御书房。 一心处理政务,司徒瑾权年轻力壮的,可这倒是苦了下面的一帮老臣。 金熙柔告诉吴玉北柠没有死。 可是药童还是抱着吴玉的手里骨灰,将骨灰埋在花祭岛。 立完墓碑之后,又对着坟磕了三个头。 金熙柔领着吴玉几人进到她一手打理的慕府。 一进去见着四次生机勃勃,吴玉老泪纵横。 从盛京回来之前,吴玉带着伺候北柠的这几人一起回了一趟尊亲王府。 曾经昌盛热闹的尊亲王府如今 落叶纷飞,破败不堪,凋零凄凉。 小风几人边哭边将尊亲王府重新收拾了一番。 可再怎么干净整洁,也回不去了。 规规矩矩的空荡,更加让人心酸。 吴玉和剩下几位老家臣带着祠堂剩下的灵位一起回了花祭岛。 刚踏进花祭岛上的慕府,又见金熙柔手上曾经琼华带过的当家戒指。 满腹感慨,又哭又笑。 吴玉替金熙柔料理府上事务,安心的等北柠回来。 还将药童安排在曾经慕子书住过的院里。 药童看着满室的珍贵药材,想起师父曾经无数次说过:“等有时间,为师带你回花祭岛看一看我的藏品。” 药童看见房间里,不知何时慕子书留下的一本药书,上面写满了慕子书为药童做的注解。 还写着:傻子徒弟! 药童的手摸在这四个字上面再也崩不住了,直接哭出来 “师父,师父徒儿真的想你了啊!师父!” 小风真巧来给药童送衣服,见药童哭得那么惨,只能拍着药童的背安慰道:“三公子一向是神出鬼没的,你要是实在想他,我求莫非这老头派人出去找找。” 药童嘴里只是重复呢喃着: “找不回来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之后的药童捧着慕子书给他留下的书,成日里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许多人都说他成了第二个慕子书。 金熙柔将这些人都安排好了以后,府外又有家臣来报:“二少奶奶,岛外有人找!” 第377章 面若观音,心如蛇蝎 之后的药童捧着慕子书给他留下的书,成日里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 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许多人都说他成了第二个慕子书。 金熙柔将这些人都安排好了以后,府外又有家臣来报:“二少奶奶,岛外有人找!” 岛外! 那便是没有来过花祭岛的人,不认识的生人不能上岛,必须由亲自前去确认了才可以领上来。 金熙柔手护着肚子边走边问道: “是谁,找我找到这岛上了!” 家臣手里掺着金熙柔回道: “那人姓金,说是二少奶奶的兄长!” 金熙柔到了岸口,脸上突然一阵雀跃:“大哥,你怎么来了!你不应该在西境领兵吗!” “战事耽搁了,我也就没事了,受父王嘱托来看看你。” 金瀚海看着金熙柔得肚子: “快出生了吧!” “嗯!” 希望不要有意外! 因为金熙柔的允许,金家人上岛的时间也多了。 盛京来了几个金熙柔的婶婶,常单独拉着金熙柔说了好久的话。 庄俟让慕权歌废了右手一路逃回盛京,求皇帝做主。 司徒瑾权根本没有心思听庄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 司徒瑾权伸手提着庄俟空荡荡的袖子,手上微微颤着。 他的柠儿没死! 司徒瑾权坐会龙椅笑着道: “朕就说柠儿一向机灵,怎么可能真的自杀!这小家伙又骗我呢!” 庄俟让司徒瑾权吓得不敢说话。 旁边的江千忍挥手示意他先下去。 自从皇后离开后,皇帝一直这副模样,有时看着很正常,可有时又似是陷入疯魔,常常阴晴不定。 江千忍见皇帝病态的笑着,很是担忧的提醒道:“皇上潼山失守便直指盛京,皇后扬言慕子书若有一点意外,定要杀了皇上。” 司徒瑾权睁开眼睛缓缓道: “那便来吧!” 司徒瑾权的目光落在御书房的沙盘上。 记得北柠和自己玩沙盘的时候说过一句话。 司徒瑾权,若他日我们在战场上相遇,你觉得谁会赢。 司徒瑾权当时没想过到底是情形他们才会在战场上相遇。 没想到,一语成谶! ——潼山关—— 慕权歌独自守着她父兄曾经坚守的城池。 每天都走到关外,随意找一块石头坐下从日出等到日落,再看月亮慢慢升起。 慕权歌一次走得比一次远,走到北疆边界的第一座城池才停下,朝着城外观望。 寒沐泽就在城楼之上守着慕权歌。 有几次慕权歌等得不小心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多了一条毯子。 终于在第六天,北柠等来了慕子野。 慕子野身披甲胄,骑着战马。 慕子野身形高大远远的便能看见。 分别才不过一年,慕子野的变化慕权歌实在有些意外。 慕子野已全然褪去他身上的稚气,慕权歌看着面前果断刚毅的慕子野有些陌生。 又有几分熟悉。 慕权歌在慕子野身上仿佛是看见了慕臣雄年轻时的模样。 慕权歌远远的看见慕王军醒狮军旗,便开始往城下跑。 “二哥!” “妹妹!” 他们两人这一生,中间横跨了太多,太多。 慕权歌本以为她独自经历了这些会变得坚强,可当她看见慕子野的时候。 还是不争气的哭了,慕权歌伸手打着慕子野道:“你们都去哪了,留我一个人。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父王没了,三哥也找不到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都没了。” 这或许是慕权歌这些天唯一的软弱。 慕子野说着将慕权歌抱在怀里: “对不起,妹妹!没有将你保护好。” 他带着三军将士,为她昼夜而来。 直到现在慕权歌才放下心来,感受到真正的安全感。 慕权歌这才说出她的心里话: “二哥,我其实好害怕!” 潼山关堆满了尸体,随处可见的人骨。 慕权歌这些时日便睡在这上面,独自守着城。 还好,她等到了。 她现在不再是独自一人。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坚强如磐石,可一但有了依靠,便如瞬间由如稚儿般,心里有了柔软的地方。 只是他们忘了,这里是杀气冲天的潼山关。 这种兄妹相聚的温馨场面实在不适合潼山。 兄妹分离倒还应景。 北疆城墙之上一柄冷箭射出。 冷箭无声,箭镞上带着剧毒。 稳稳的刺入慕子野的背脊。 慕权歌觉得袭击手上突然多了一丝粘腻。 抬手一看,慕权歌看见的是满手的鲜血。 这一切太过突然,慕子野刚感觉到痛,还没有来得反应。 全身便无力的软了下去。 慕子野怎么都没有料到在他的身后。 寒沐泽所在的城池之上会有一柄带毒的冷箭射出。 “二哥,二哥你不要吓我!” 慕权歌手足无措的哽咽道: “二嫂马上就临盆了,你要做父亲了。你不能睡,二哥,二哥。” 慕权歌疯了一样喊着: “军医,军医。” 随军的军医上前见着箭镞上面的毒也无能为力。 断魂散,一滴入断魂! 毒性发作,慕子野依旧用着最后一点点力气举止艰难的从怀里拿出方帕子,还傻笑着:“还好没脏,替我将这个交给小柔。帮我和她说一声,对不起我又食言了,到底还是没能陪她一起从青梅竹马到白头偕老。” 帕子上绣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手里拿着木剑在习武。 正如当年的金熙柔和慕子野。 只可惜,命运赐给他们近乎完美的爱情。 却没有慷慨到,给他们一个长远的结局。 在这乱世中唯一仅存的,让人羡慕的幸福。 在此,毁灭! 慕权歌在边境等了六天,等来的是慕子野的死亡。 慕权歌抱着慕子野哭得像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 随着慕子野最后一丝气息魂断。 慕权歌眼底是无尽的阴鸷恐怖,慕权歌缓缓抬手,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杀!” 慕王军和北疆狼骑是宿敌。 本就积怨颇深,又因为借道一事,摩擦出许多险些。 如今因为慕子野的死,一触即发! 几天前还在合作攻打庄俟,如今瞬间反目成仇。 杀红了眼 原本是势均力敌的,只可惜如今阵眼归位! 听见只关上一半的城门被攻破。 “二哥,好好睡一觉!我马上带你回家!” 慕权歌在一片战火纷飞中,伸手合上慕子野的眼睛。 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孤山惊壆阵!” 慕权歌亲自敲响战鼓: “布阵!” 原本势均力敌的双方,不到一个时辰便看出优劣! 天空之中盘桓的鹰隼便是慕权歌的眼。 潼山边境,慕权歌没有对手。 战火狼烟伴着黄昏的太阳一起落下。 城门之上,寒沐泽被捕,慕权歌提剑指着他。 寒沐泽低头看着慕权歌手里的剑,这次她不再笨手笨脚,手上的剑直直抵着他的心口。 寒沐泽十分清楚,慕权歌不是深闺里的女娇娥。 她手上的剑真的能取他的性命。 毕竟她真的杀过他一次。 慕权歌看着寒沐泽的眼眸问道: “我二哥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寒沐泽言语依旧,十分清淡回道:“每个人,都看见了!刺向慕子野的冷箭是从我的方向射出去的!其它的,重要吗?” 慕权歌眼里含着泪,言语却无比坚定 “只要你说,我便信你!” 寒沐泽沉沉的闭上眼睛,听着城下数十万慕王军对他愤恨。 慕子野是和将士同吃同住的将军,他死在北疆的地界。 任何解释都是苍白,两方纷争一旦起了,不祭血是无法平息的。 寒沐泽再次睁开眼睛,在慕权歌的注视之下回到:“是我杀了他!” 慕权歌通红的眼眶顺着留下一滴泪,手里举着剑缓缓下坠。 她手上指着寒沐泽的剑,是她身为慕族大小姐的责任,她要给慕王军一个交代。 这剑,慕权歌放不下! 另一手扶着剑,两手紧紧的握着还在颤抖。 慕权歌看着寒沐泽,上一世他们的许多事情一瞬间全部涌现 慕权歌摇头哭道: “我不信,你为什么骗我,你怎么可能杀了我二哥!此事还有许多疑点 可以查清楚的,不可能是你的!寒沐泽,求你了!趁着没人听见收回你刚才说的话!” 寒沐泽深深地吸了一口北疆的空气。 凛冽,清爽,却不够干净,里面夹杂着血腥味。 当年若不是慕权歌救了自己也不会有现在的他,总归自己还欠她一条命。 慕子野的死的确可以调查清楚。 可城下的所有人都看着他们这位未来主帅的一举一动。 这里潼山两族之间积怨已久,杀气四溢。 北疆和慕王军的厮杀从来不需要理由。 他们本就是敌人! 他也并不无辜,先前他为了赢,对慕王军也干了很多不是人的事! 第378章 巧了,我也不喜欢蛇 作为他的敌人,寒沐泽更了解慕王军。 了解慕王军。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此刻有证据证明杀死慕子野的凶手不是他。 他也绝不能活着离开。 在战场上,北疆王在慕族刀下,都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若慕权歌此时时刻,就在当下没有作为。 那她根本无法掌控慕王军这支凶悍的军队。 就算她是慕族嫡长女也行! 慕王军是不会承认一个只会哭鼻子,没有血性的主人。 既然慕权歌没有退路,寒沐泽也当真不愿见她为难,更不愿见她伤心流泪。 他可是男人,怎么能让自 己心爱的女人流眼泪呢! 这次是寒沐泽避开慕权歌的眼睛,替她做了一个觉得。 寒沐泽对着城下的三军将士喊道: “的确是孤杀了慕子野,如今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寒沐泽更像是说给慕权歌听的。 慕权歌手里的剑,直直的更进一寸,慕权歌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咬着牙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逼我亲手杀了你!” 寒沐泽温热的胸膛上流着一两丝鲜血。 只是衣服太厚渗不出来,慕权歌没看见,寒沐泽也感受不到。 因为他此时全身都在痛。 慕权歌的眼泪,比他手里的剑还要锐利。 寒沐泽想替慕权歌擦掉眼泪,却发现他现在被绑在十字木桩上,没有办法动弹。 忍着痛对着慕权歌故意调戏道: “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城楼之下,几十万慕王军,手里拔着剑齐齐喊着:“杀!” 吼声滔天,震破天际! 慕权歌透过寒沐泽的眼睛 她当真下不去手。 可她知道她没有退路,寒沐泽亲自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慕权歌眼里含着泪问道: “北疆王你可还有什么话!” 寒沐泽见慕权歌有些犹豫,突然想起上一次。 慕权歌杀他时眼里的决绝。 那是不是证明,他所做的一切也不是全无作用。 至少这一次她犹豫了。 只是上一次他死得不明不白,实在是有些冤屈。 既然慕权歌开口了,寒沐泽便问道:“上一次在潼山相遇,你毫不犹豫的杀了我。至今我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慕权歌看见寒沐泽生于冰山干净不可一世的双眸,染上了几分世俗的情愫。 这是不该属于他的羁绊! 慕忆在曾经在慕权歌的世界里,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他是唯一一个敢对慕权歌说出: 我带你离开盛京,并且真正做到的人。 当年他们也是逃到这里,便草草的被迫结束了这一切。 如果没有后来的这种种意外,或许慕权歌一定是幸福的。 最起码,比现在幸福! 可惜最后慕权歌还是死在了慕忆手上。 那种痛让她至今都不敢回想。 寒沐泽的问题,慕权歌没办法回答。 寒沐泽又问道: “慕权歌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是在何处?” 这个问题司徒瑾权也问过,当时慕权歌回答: 潼山关! 如今慕权歌看着寒沐泽干净的双眸,让她想起他们两人的初遇。 当时战乱刚结束,慕权歌独自到边境迎接父王回朝。 花祭岛上,父王身后跟着一个大她五岁的男子。 慕臣雄拉着两人的手介绍道: “幺儿,这是慕忆,你的义兄!” 慕权歌觉得面前这人眼熟,因而多看了两眼。 她自小养凶兽,透过他的眼睛知道面前这男子绝非庸庸 碌碌的俗人。 寒沐泽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破衣烂衫,还带着北疆凛凛的杀气。 第379章 司徒瑾权,我真的越来越像你了 慕权歌想去探探他的底,手里捧着点心,脸上笑得灿烂,朝着寒沐泽跑去:“慕忆,我给你带了吃的!” 一枚飞镖而过,将慕权歌手里的点心全部打碎在地上。 寒沐泽也是北疆王盛宠的三皇子,一如既往的桀骜不羁,睨着眼看慕权歌道:“堂堂尊亲王的女儿居然一点武功都不会。” “慕忆,你!” 慕权歌身体孱弱不能练武,需用药养着。 寒沐泽这话一下子便戳中了慕权歌的痛处。 寒沐泽很是骄傲道:“我才不姓慕!” 慕权歌一拳头打在寒沐泽脸上,寒沐泽难以置信的摸着自己的鼻血:“你打我?” 这是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的互相问候。 两人都是锦衣玉食的小祖宗,谁也没让着谁。 只不过慕权歌败得毫无疑问。 慕权歌看着自己摔在地上,比寒沐泽之前的难以置信更甚。 慕权歌道:“你居然敢打我!” 慕权歌红着眼眶跑出去。 寒沐泽知道她这是去告状了。 看着慕权歌离开的背影,寒沐泽突然落寞了下来。 他才发现,自己曾经也是和她一样。 他有父王,有爱他的人,背后殷实的靠山,他也很幸福。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养子。 寒沐泽的洒脱不羁,瞬间变得阴鸷难料,只可惜他猜错了,慕权歌隔天给寒沐泽送了一瓶金疮药。 “你没去告状!” 慕权歌将金疮药塞在他手 里说道: “本小姐又不是玩不起,自己丢的面子自己挣回来。叫人算怎么回事!” 这一次慕权歌是欢脱的跑着离开的。 寒沐泽看着手里的金疮药傻笑的涂在自己手上的牙印和淤青上。 只是刚过一会儿,寒沐泽便发现不对劲。 金疮药的确是上好的金疮药,只是里面混了辣椒粉。 “此等女子当真刁蛮不讲理!” 寒沐泽捏着手跑到湖边去洗手,却发现慕权歌躲在角落里,笑得肚子疼。 寒沐泽气得要去找她理论,又不小心失足落入水里,北疆没有能淹死人的湖。 寒沐泽不会游泳,慕权歌跳入水里将人救出来。 经此一遭!水火不容的两人又突然围在火堆取暖,烤地瓜! 慕权歌给了寒沐泽最大的尊重,从来不用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压人一等。 寒沐泽也不似旁人刻意捧着她。 他虽寄人篱下,但他父母曾经给他的爱,是他站在慕权歌面前的底气。 两人 都很傲娇,谁也没说谢谢,谁也没说对不起! 但他们知道,他们是朋友了。 现在寒沐泽临死前问她: “慕权歌你可还记得我们初见是在何处” 慕权歌看着寒沐泽眼底的干净正如曾经的初见。 桀骜不驯的干净! 慕权歌看着这双眼睛没有办法再骗他回道: “我知你不信,但你我初见就是在花祭岛!” 花祭岛! 听见这三个字,寒沐泽嘴角有着一抹浅笑。 “我信!” 我的小萝卜没有忘记,慕权歌不知道,寒沐泽的心口此时正藏着一封通缉令。 是慕权歌画的,要刘楠四处张贴帮忙找人。 赏金万两。 上面画的是寒沐泽的脸,慕权歌当时并不知慕忆的真面,上面写着。 代号:慕忆! 寒沐泽看见自己通缉令犹如珍宝,特别是上面的名字。 慕忆! 他的小萝卜还记得。 慕权歌不理解寒沐泽脸上的释怀,也没有看见寒沐泽脸上的一弯浅笑。 寒沐泽的笑很浅很浅,浅到难以察觉。 浅到盛不住寒沐泽一世的专情。 他深情洒脱的双眸,比潼山的太阳还要耀眼。 寒沐泽对慕权歌盛世的温柔,最露骨的表现,也只在这一弯浅笑。 他的爱,从来不愿成为她的负担,更不会拿来邀功绑架。 只会借着让生来放肆桀骜的皮囊,耍着专属于他荤而不腥自成一派的风流。 用着最笨拙的方式刻意道: “慕权歌我都要死了,能不能别掉眼泪,让我死得干脆一些别那么痛苦。” 寒沐泽咬着牙硬撑,额头上全是汗,青筋爆起。 见着慕权歌哭得更惨,寒沐泽更加故作轻松的笑道:“慕权歌,你哭起来真的很丑!” 最后寒沐泽的语气低落了几分: “慕权歌,你能不能笑一笑!我还是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你笑的时候真的,很美!” 慕权歌流着泪哽咽道: “好!” 城楼之上,大漠黄沙,落日黄昏,慕权歌一席红衣,手里提着剑,脸上带着笑。 真的,很美! 不负寒沐泽为之倾国倾城! 慕权歌最后决绝的一剑送入寒沐泽的胸前。 更不负寒沐泽对她,面若观音,心如蛇蝎的评价! 一剑送入的时候,原本怒气腾天,伴随着寒沐泽喷出的鲜血,还有他断碎的气息。 潼山瞬间便安静了。 寒沐泽也是一代君王,可杀,不可辱! 北疆和慕王军之间的仇恨就是这样缠绕且复杂。 慕臣雄杀了寒沐泽的生母,又替她下葬。 他们之间允许互相祭祀,互相尊敬,战场上却也绝不留情面。 慕权歌借着长剑刺入,靠近寒沐泽。 她现在才注意到,她的双眸依旧流着泪。 慕权歌一手抵着剑,一手抱着寒沐泽的脖子。 闭着眼靠在他的额头哽咽的说道: “寒沐泽,你刚才故作潇洒的演技真的很差。其实我知道你是在帮我。 只是,对不起! 我没有办法回应的一世情深! 你的情,也让我害怕,不知是真是假,我会不会重蹈覆辙。 我也不愿在耗费自己的经历去整理那些无用的情爱,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既是北疆王,那我杀你本就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既然你替我铺好了路,要我利用你登上高处。那便让我利用得更彻底些,拿到这世间真正的权利!” 寒沐泽和慕权歌心里都清楚,慕子野的死,很可能是盛京那位,为了挑拨离间,放出的暗箭。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寒沐泽已然为慕权歌谋划出最大的利益,亲手将慕权歌推到人前。 慕权歌擦了擦眼泪,在睁眼时已是满脸胜利的笑意。 刚才哭可泣不成声的小姑娘已经全然不在。 换而是十足霸气冷血的慕王军主帅! 慕权歌拔出寒沐泽尸体上的剑,上面还淌着血,只听她柔弱的身体高声道:“北疆余孽,已伏诛!” 至此慕王军无人再敢小瞧! 听着城下的慕王军跪地参见! 慕权歌只觉得很冷,原来身居高位,身处权力中心,是这种唯我独尊又孤寂悲凉的感觉。 慕权歌的手腕狠辣老道,雷厉风行。 毫无感情的做着一个主帅该做的事情。 寒沐泽一死她便收了北疆和东洲。 潼山关以北,无妄海以东,山海九十三座城池! 父王和二哥都死了,从前她只是在父兄羽翼下娇宠的慕族大小姐,根基浅,又是女子。 慕王军只会保护她,并不会真正听她号令。 她想降住这头凶兽,必须有实打实的军功。 当年的父王也是靠着军功,让众人心服口服。 战场之上亲手杀北疆王拿下北疆和东洲,这份军功! 足以让慕权歌比肩慕臣雄! 寒沐泽用自己的死让慕权歌坐稳了主帅之位。 更是心甘情愿,将他打下的江山拱手相送。 慕权歌一个人走在寒沐泽为他铺的锦绣大道上,风光无限。 城楼之上慕权歌的满脸胜利喜悦,随着日落月升,慢慢的显出原型。 待众人都散去,慕权歌偷偷命玄灵将寒沐泽的尸首葬在花祭岛了! 寒沐泽胸前属于慕忆的通缉令,沾满了血。 最后慕权歌也没有看见,随着火一把烧没了。 慕权歌不知道他口中的养萝卜是什么意思。 更不知,寒沐泽甘愿为她赴死铺路,是因为他以为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记起有一个人辛辛苦苦的给她浇了五年水,记起她是为了谁才醒来!结束长达五年的沉睡。 寒沐泽的以为慕权歌全部都不知道! 寒沐泽的爱,伟大,轰轰烈烈,可惜无人知晓。 因为寒沐泽的死,慕权歌四下无人之际哭到肝肠寸断。 因为慕权歌也有一个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她慕权歌曾经也孤注一掷的喜欢过寒沐泽。 愿意抛下一切,抛下她高高在上的身份同他私奔。 当时所有人以为她疯了,但她知道,他值得! 他们两人,连给对方的爱,都在错过,永远在错过! 却又拼了命的对彼此好! 如果有机会他们一定爱惨了彼此,寒沐泽死后,慕权歌常常夜里睡不着,酒不离身,将自己灌醉。 第二日,战场之上,慕权歌眼神阴鸷冰冷,朱唇微启:“攻城!” 原本预计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不到半月,慕权歌便带兵攻到盛京城门口。 看着盛京这熟悉城门口,慕权歌动了动脖子:“盛京,我终于来了!” 曾经天下最富饶繁华的都城,如今陷入战火人人自危。 盛京对于民间普通百姓而言,是高悬与望月山上仙境。 城门口在山脚下,城外有京畿九门,皆有禁军和护城军把守! 司徒皇室四百年,享受万人敬仰 自然也时时防着他的敌人。 这座城倾天下之力铸成,百年来从没有人能真正攻城而入。 史书上最是年少有为的四皇子司徒熠,也没能成功。 整座盛京固若金汤,外面是攻不进来的。 第380章 师父徒弟好想你啊 慕王军从潼山入盛京一路所向披靡,从无对手。 倒是在这盛京城门遇到硬骨头。 攻城已有一日,丝毫不见进展。 江千忍趁机派了许多使臣前来求和。 全部让玄灵替慕权歌挡在外面,连慕权歌的面都没有见到过。 一路攻城而来,就没有城池是能扛得住完整一天的。 第二日正是攻城束手无策焦灼之时,外面有人来报! “对面又派使臣来了!” 慕权歌没有懒得理会,匕首上挑着一块上好的鹿肉,逗海东青玩! 玄灵骂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轰走便是!来过来请示什么?” “这次不一样,他说他是尊亲王府的亲家。殿阁大学士徐同甫,家有一女徐代荣和咱们世子爷有婚约。” “哦?” 慕权歌听见是徐同甫,脸上出现一丝佩服。 他还真是司徒瑾权忠心的狗,为了司徒瑾权什么地方都敢来! 不愧是一朝文臣。 慕权歌也累了,把手里的肉递给海东青,海东青一口吞了直接振翅飞了出去。 看了看外面的时辰,示意玄灵道:“还有一个时辰,反正也是无聊放他进来,我们只当看戏解闷!” 只见徐同甫兜了半天话,将文人的酸臭表现的淋漓尽致。 慕权歌看戏一样看着他唾沫横飞的表演。 铺垫了半天却听他说道: “香山脚下的城门,今日夜半下官可以替侄女将人调开半个小时,开一角门,迎您入京。只求世子不要忘了和小女的婚约!” 慕权歌听见这些话脸上出现一丝讥讽,眉眼斜长,很是抱歉的说道:“本帅刚才不小心把狗骂了!” 还以为是什么忠心的狗,没想到又是一只老狐狸。 她慕权歌如今既到了这盛京,必然是要从这正门而入。 徐同甫笑眯眯的等慕权歌答应,却见慕权歌伸着懒腰,准备往里面走缓缓吩咐道:“杀了送回去吧!” 徐同甫吓得腿软又说了一车话最后哭道: “盛京外面是攻不进的,没有我和你们里应外合,耗上千百年也无济于事,侄女何必逞强。” 慕权歌点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但 “拖下去吧!” 慕权歌这半个月来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这一路不是喝酒就是逗弄她养得的这些宠物。 身穿甲胄,却几乎是一路让人抬着入盛京的。 她本也没想活太久,听见将士来报,盛京攻不下。 慕权歌缓缓抬眼,好像是这半个月的酒终于醒来。 慕子野曾经的副将,傅宣见着慕权歌凛然的双眸还以为这位主帅 杀了徐代荣是有什么攻城之法。 谁知慕权歌,只是半阖着双眼,一脸慵懒,一副刚睡醒的惺忪睡颜。 对着下人吩咐道: “唤人进来替我沐浴更衣!” 慕权歌这次连主帅的甲胄都不穿了。 慕权歌一席白衣,行在这三军之中,很是素雅!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 身上再无任何装饰,正是应了那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只是慕权歌都上带着一把镶着血鸽子的宝石金簪。 和慕权歌这一身素静实在不相配。 却又在慕权歌脸上添了几分魅和娇。 第381章 他带着三军将士,为她昼夜而来 又好像那镶着血红色宝石的金簪,本就应该带在这里。 慕王军已经习惯了,一向是英姿飒爽的慕权歌。 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慕族大小姐倒是许久不曾见过。 只有当年尊亲王慕臣雄还在的时候,慕权歌还是一个女儿家。 不曾穿甲胄,身上也不曾佩刀。 当年的大小姐,就是这副天真烂漫刁蛮娇宠的模样。 从来不顾什么礼义法度,只顾自己喜欢。 让尊亲王府的四个男人宠得无法无天。 大小姐一席嫩嫩的鹅黄色,一个人从长亭跑到点将台上。 抱着慕臣雄让他不要出征,撒娇的说自己会舍不得,不想父王离开。 那个时候的大小姐是他们慕族最高贵的象征。 慕权歌站在点将台上,缓缓道:“是时候了!” 阳光洒在慕权歌身上时,慕王军才发现,慕权歌头上挽的是慕族祭奠死人时的发髻。 一声巨响城门从里面被炸开! 这门炸开的时候,慕权歌听得悦耳! 影子手里握着慕族醒狮军旗,带着一队人马跪地迎慕权歌入城! 她自然知道盛京外面是攻不进去的。 密道直接通往皇宫,飞霜殿废墟一片还日日有人看守。 这两天的攻城不过是在做戏! 慕权歌派影子带人改了密道,在尊亲王府屯兵,一举从里面攻入!里应外合。 如今只剩下皇城这一道门了。 慕权歌站在宫门口,原以为又会是一场厮杀,却见宫门上方挂着一个人。 慕权歌顿时有些犹豫! 没想到宫门直接从里面打开。 聂总管带着皇后凤驾走出说道: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一个人进去。” 城楼之上的人装着布袋,高悬于宫门之上。 看不清楚人,慕权歌也知道,如今能威胁到她的只有慕子书,不管里面是不是。 她欠慕子书的太多了,她赌不起! “你们都留在此处,不可越过宫门一步!” 慕权歌身后的骑兵甲胄,握紧刀刃,只差这最后一步便可替他们报仇,多少有些不甘心,但最后还是遵命了。 慕权歌坐着凤驾从皇城正门而入。 上一次,从这道门进入,还是在他们成婚的时候。 她一席凤冠霞帔… ——观星台—— 白天的观星台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像是一颗闪着斑斓光彩的明珠,比夜晚还美。 放眼望去,南国河山全在脚下。 除了美还有欲! 司徒瑾权似是憔悴了些许,下颌骨的弧度更加明显,却也更加硬朗了。 特别是他硬挺的山岳眉骨,上面似是写满了山河故事。 他更像一位君王了! 他的言语柔情,声音却透着威慑:“柠儿,你来啦!” 慕权歌没有说话,垂着双手缓缓步入。 司徒瑾权起身相迎,将他的龙纹斗篷披在慕权歌身上,说道:“虽已入春,可你身子弱,还是要多穿一些。” 慕权歌明明恨透了司徒瑾权,可他对她的照顾。 她已经习惯了,如此恩怨情仇时,居然还流露着一股自然。 威震天下的君王和富贵荣华的皇后。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是一股自然的国泰民安,山河无恙。 可惜了,事实却是刀兵相向,山河破碎。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外面。 站在观星台能够清楚的看见此时脚下破碎的盛京。 四处可见废弃,却又贵气的垃圾堆。 不得不说,盛京废弃的战壕都比其它地方好看。 站在观星台之上看着脚下的狼烟,慕权歌眼尾的朱红色的泪痣更是透杀意,可眸光确是星河流转,我见犹怜! “为什么!” 司徒瑾权没有回答慕权歌的问题,他也问了一个问题: “记得之前我问过你你好像从未说过爱我!” 司徒瑾权看着慕权歌道: “如今,还是一样的问题我想再问一次!” 司徒瑾权的双眸寒若深潭,可慕权歌依稀还能看见他眼里留恋的最后一丝深情。 可慕权歌却挥剑斩了他最后一丝深情。 慕权歌的言语比望月山巅之上的雪还要冷: “一样的问题,一样的答案!” 司徒瑾权一阵苦笑。 一样的答案,一样的不甘心! “当年是你自愿嫁给我的,为我留在盛京,为我绣荷包,陪我去祭祀母后,甚至为我生下睿儿! 这些你敢说你未曾对我动过心!你单只说,愧疚!只这轻飘飘的两个字,便想全部掩去。” 曾经,慕权歌真不知司徒瑾权有何脸面在自己面前谈起曾经。 慕权歌双眸含泪道: “在你们规定下的范围做出选择算什么自愿。你又不是长得凶神恶煞的罗殿阎王。 要一个女子喜欢上一个君王有何难! 我对你的所有动心,只是 别无选择之下的,无可奈何! 第382章 只要你说,我便信你 我对你的喜欢也只是对命运的妥协,罢了!” 天地间,一股寒流冻住了所有所有的一切。 司徒瑾权眼底的伤,永远也掩饰不下。 他的心此刻正遭受着锥心之痛,痛不欲生。 “原来,原来你一直是这样!那当真是委屈了你,慕大小姐的尊贵!原来你对我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给过你机会的!司徒瑾权。” 慕权歌看着司徒瑾权,她清晰的看见司徒瑾权此时毫无掩饰的脆弱。 “我努力过爱上你,一遍又一遍无条件的相信你。可是你最后却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你是皇帝,我是皇后! 我们两人之间的相遇,本就是最简单的互相利用,互相制衡。 这是民间,黄口小儿都懂道理! 史书上,自古以来,又有几对帝后,是真正的恩爱夫妻。 感情在你我之间,多少是有些拖累和多余。其实只要慕族不出事,这场戏我能陪你演一辈子!” “世人都说我这个皇帝无情无义,薄情寡性。其实你才是真正薄情寡性,无心之人! 你明明亲眼见到我喝下毒酒,摔下城楼,遭万民踩踏而粉身碎骨! 可你对我居然还能说出 只是喜欢,只是愧疚,只是妥协!这样的话!慕权歌,你的心当真好狠!” “毒酒!坠城!我从未和你说过这些细节,你是如何知道!难道你…” 司徒瑾权受伤的双眸顷刻变得阴鸷恐怖难料,笑到:“你是不是一直误以为自己重生了,我的柠儿,其实这些都是假的!” “什么!” 慕权歌一惊,全身都在颤抖。 司徒瑾权天下大握,一脸轻松的看着慕权歌道:“时至今日,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听线人来报,你亲手杀了慕忆!” 慕权歌心底升起一股恐惧,害怕的后退两步:“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司徒瑾权突然怒不可遏的吼道: “因为我见过!” 这一声是他这些年来压抑心底最深的怒气。 “没有什么上一世,你所经历的那些,不过是我拿着你和慕子书的血,混在血玉里看见的未来。 你和慕忆恩爱的一举一动我全部都清晰的浮现在我眼里。 柠儿,你可知道。 我亲眼看见你和他私奔至潼山关外。我的心是有多痛!我一颗赤诚真心为了你,你为何就不能回头看看我!” 血玉! 是了。 慕权歌才想起来,她身体不好手上一直养着一块血玉,曾经有一疯子说,这血玉是通天的宝贝。 她和慕子书是一命化两身,她是神仙坐胎。 只要将他们两人的血滴到血玉里便可窥探她的命格。 只是她从不曾当真,只当是疯子说胡话! 没想到这样可笑的一句玩笑话居然是真的。 司徒瑾权眼睛似是往外冒着热气额头青筋暴起,五指缓缓收拢。一步步的靠近慕权歌说道:“为什么你对他可以毫不吝惜的表达你的爱意。为什么我换了我们两人的结局,你却连骗都不愿意骗我。” “换了结局,司徒瑾权你到底什么意思。” 慕权歌退无可退,司徒瑾权伸手便轻易的便能将人困在怀里。 司徒瑾权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慢慢的从慕权歌的腰间,攀爬至她的锁骨处。 而后轻轻的扼住她的脖子,在慕浅歌耳边缓缓道来:“你自小水性极好,怎么可能无故溺水昏迷。在你昏迷的这三日,我用血玉探了你的天命! 其实原本慕忆才是你的良人。 在尊亲王府覆灭以后他带着北疆狼骑攻入盛京。 最后甘愿把天下江山拱手送给慕族。 只是为了许你自由,让你回花祭岛! 什么青梅竹马,一对璧人!可真是让人感动。 因为慕忆的一举一动 一颦一笑,全部都是割在我身上的刀子。 我怎么可能让你们如愿!你是我的柠儿 我让阎政用你和慕子书的血,混着让人致幻的毒药,配了一味浮梦丹。 我故意调换了我和慕忆的结局。 我让你误以为杀死你父王和睿儿的凶手是慕忆。 让你以为其实我才是拱手送你江山的人。 你以为的重生,你以为的上一世。 你以为对我的愧疚,对慕忆的恨。 其实是我窥探了你的命格后 对你用了浮梦丹,造出来的黄粱一梦。 你梦里的慕忆,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司徒瑾权!那个为你喝下毒酒,最后坠城粉身碎骨的傻子才是,慕忆!” 司徒瑾权憋了那么多年一口气说出来,顿时觉得好痛快! 司徒瑾权笑得张狂爽朗,像是讲着一个天大的笑话说道:“我做这个局,就是要亲眼看着你亲手杀了慕忆。当年你醒来只身入潼山杀不死他,那便再杀他一次。” 想起半月前的潼山关,司徒瑾权回味着那日,城楼之上,大漠孤烟,落日黄昏她一袭红衣,手提长剑,刺入慕忆胸膛的绝美场景。 司徒瑾权道: “柠儿,我当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刺入慕忆胸膛里的那一剑,决绝,果断。你最后的笑,连我都甘拜下风!” 司徒瑾权的话像是一个巨大的钟罩,将慕权歌罩在里面。 慕权歌此刻的世界天旋地转,充满绝望,声线颤抖,不敢相信:“所以,所以当年,我能顺利逃出宫门杀了慕忆,是你在暗中开道!所以潼山刺向我二哥的冷箭是你放的。 你一直就在附近,看戏一样的看着这一切。 这些年你把我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 所以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不是慕忆。他这一生,从未害过我,可我却亲手杀了他。” 慕权歌颤抖的看着她的双手,纤纤白皙的手上像是捧着一滩血。 血里映着慕忆的脸。 她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寒沐泽给她这一切,就是因为她以为的 “上一世”慕忆犯下的罪孽。 她只当慕忆是还债。 可事实是慕忆,从始至终就没有欠她什么。 慕权歌想起自己杀了他两次,想起潼山时,他死前眼底的眷恋。 他死的时候该是有多伤心,多绝望。 她怎么能这样伤害慕忆,她怎么能! 慕权歌脑中突然闪过那年在潼山。 慕忆少年硬气,一脸嚣张放肆不羁的对着她说: 慕权歌,他日我称王,必夺你为后! 慕权歌,守你一程,不负此生! 慕权歌,我来兑现我的诺言了! 慕权歌… 再也没有了,不会再有人一脸嚣张骄傲的唤着她的名字。 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他的爱意。 所有的真相像是巨浪一般,一层层,一层层的堆高,聚集在慕权歌的心口,生生被逼出一口鲜血。 慕权歌先是嘴里尝到一股鲜甜,突然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整个人像是被抽去魂魄一样,似羽毛一般瘫软落下。 “柠儿!” 晕厥只是一阵,慕权歌以为自己是死了。 没想到再睁眼,看到的还是司徒瑾权。 慕权歌的心已死,无力说道: “动手吧!你既然说你扭转了你们两人的结局,司徒瑾权动手吧!求你像上一世一样,杀了我!” 司徒瑾权怜惜的擦着慕权歌嘴角的血迹: “柠儿,你的病到底如何了。” 慕权歌打掉他的手: “当年刺向我胸口的那把匕首,到现在还在痛。司徒瑾权!” 慕权歌躺在司徒瑾权的怀里,伸手摸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司徒瑾权,我不信。” 慕权歌眼角流下一滴泪,眼泪划过她眼尾朱红色的泪痣。 司徒瑾权伸手去擦泪痕,不小心将慕权歌的血染到她的眼尾。 慕权歌的心口疼得厉害,她的心寒之症又发作了。 慕权歌捂着心里,流着泪,从司徒瑾权身上爬起来。 就像司徒瑾权一直问慕权歌到底有没有爱过他一样执着。 第383章 不负寒沐泽为之倾国倾城 慕权歌就是死前也要求一句话。 慕权歌看着司徒瑾权哭道: “司徒瑾权,我是你养大的,从十一岁在你怀里一点点长到现在。纵使我犯了天大的过错,我也不信你最后会真的杀了我!你回答我!” 慕权歌心口疼得厉害,说话时牙都在打颤,额间布满了汗。 全身像是千万只蚂蚁一样在啃食。 四肢缓慢又僵硬,却透着慕权歌的不甘心。 慕权歌此时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雪狐,蜷缩在一处,无力又无助,她的一双眼睛,含着泪,里面夹杂着恨意,还有司徒瑾权一直苦苦追寻的爱意。 司徒瑾权想要留住这份他一直渴望的。 司徒瑾权知道慕权歌心寒之症发作的时候,所有的一切,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慕权歌眼底对他罕见的留恋一定是真的。 或许他的柠儿是爱他的,只是她自己也分不清! 若不是如此,为何她痛苦挣扎间还要向自己寻求一个结果。 其实就连司徒瑾权也不知道。 他当年看见自己亲手杀了慕权歌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惊出一声冷汗。 不愿相信自己居然如此心狠。 慕权歌全身冰冷逐渐无力。 司徒瑾权焦急的将慕权歌抱在怀里,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化她。 见着慕权歌如此痛苦,司徒瑾权抱得更紧。 “司徒瑾权,司徒瑾权!你告诉我你不会的,与其死在你手上我更宁愿从没有活过。” 听见北柠在他怀里哭得如此泣不成声,嘴里一遍遍的无力又脆弱的唤着他的名字。 司徒瑾权承认,他心软了! “柠儿,你再坚持一会,好不好。不会的,我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呢!” 慕权歌靠在司徒瑾权的颈间抱着他的脖子哭得柔弱,无比。 可她的眼里,却全部都是杀人的狠厉。 此时猫儿和蛇蝎美人同时的化身,存活在慕权歌的体内。 司徒瑾权不知此时到底该如何,用力的抱着慕权歌一遍遍的哄着。 慕权歌的伤心欲绝的哭声让司徒瑾权心疼,拍着慕权歌的背,哄孩子一般说道:“柠儿,我也不知为何最后我会杀了你。我更不知为何睿儿会死。我杀尽天下人,我也绝不可能把手指的刀对准你们。” 在慕权歌哭得失神失意肝肠寸断之时。 眼尾朱红色的泪痣闪着杀意,凛然深邃的双眸幽幽泛着光华。 眼底压抑的很,翻滚,波动,沸腾,马上就要冲出来一般。 长长卷卷的睫毛上下轻轻动了一下。 慕权歌闭上眼睛两条泪珠被止断,还有眼泪未及时流出。 浮在满是杀意的双眸之上 慕权歌朱唇微启,擅用这她这辈子最大的有优势,用娇柔以魅做网,用谋略以绝做局。 缓缓柔声道: “司徒瑾权,我是真的想过,也努力过和你好好的,可对不起!” “你!” 慕权歌右手干脆利落的拔下金簪,不带一丝情愫! 这支镶着鸽子血的金簪此刻正稳稳的插司徒瑾权的脖颈血脉处。 因为离得太近,司徒瑾权血管处的血直接喷溅到慕权歌脸上。 第384章 “皇后娘娘,皇上请您一个人进去。” 血像是一条温泉眼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温热的液体。 有些血顺着金簪爬上染的上面的血鸽子更加诡异耀眼。 就像是此时的慕权歌。 手上一滴滴坠落的血,像是慕权歌的眼泪。 落在地上的时候又溅起一片,星星点点的落在慕权歌白色的裙子尾部。 像是装饰点缀一般。 司徒瑾权脖颈一阵疼痛难以置信的看着慕权歌: “啊,你!” 司徒瑾权血气方刚的脸色骤变,变得惨白不堪。 全身都是冷汗,随着血液的流逝,爆起的青筋,肉眼可见的一点点下沉。 不再明显。 可司徒瑾权到底是体格健硕,像是一只被捕的凶兽,已经落网了还在反抗。 慕权歌一双纤长如玉笛的手,依旧握着簪子。 看着挣扎的司徒瑾权,面色冷漠的手上一点点的用力向下压。 观星台一有动静,高悬于宫门之上的人质直接掉下去。 慕权歌看着宫门之上的麻袋坠入 擦了擦手里的金簪,依旧戴在自己的头上。 慕权歌并没有多着急,说道:“你既让阎政用我和我三哥的血做了浮梦丹。你就应该知道,双生子之间是有感应的。 随便拉来一个人装在麻袋里就想冒充慕子书以此要挟我。只怕你还不清楚我要杀你的决心!” 她绝美倾世的脸上不再是楚楚可怜,睥睨凛然的双眸,朱唇染着似笑非笑的诡谲。 “司徒瑾权,你知道睿儿是怎么死的吗!” 慕权歌眼底布满血丝,怒不可遏却又讥笑的盯着司徒瑾权道: “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嫡长子,其实就是让你杀死的!” “你胡说!”司徒瑾权要推开时早已没了力气。 “我怎么可能伤害睿儿!” 慕权歌的簪子尾端藏有一管细小的眼。 里面是满满一罐毒药。 “前些天喝酒不小心把血玉摔断了,酒醉之时,我听见有人叫我。我脑子里闪过零星的画面,是我三哥死前的画面。 原来他早死了,我透过他的眼睛看见,是你亲手杀了他。 他死的那天晚上,天上打雷,你来见我!见我抱着睿儿冰凉的尸体,你就不觉得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司徒瑾权的眼里恐惧在无尽的波动。 慕权歌就这样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一点点,一点点流失掉生命。 “当初我动了胎气,睿儿险些保不住。是我三哥不顾反噬之痛,用了子母蛊虫替孩子续命。 只要他活着,睿儿便无事。所以他们两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你知道吗!是你,是你杀了睿儿!” 慕权歌想起睿儿的死,手里握着金簪骤然用力下压。 司徒瑾权听见真相轰然跪在地上。 当初,慕臣雄死后。 慕子书疯癫一般的激怒自己杀了他原来是因为,因为睿儿。 他说与其让北柠因为睿儿夹在两方之中煎熬,倒不如他替北柠做个了断。 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他亲手杀了他的孩子! 司徒瑾权心如死灰,可慕权歌似乎并没有想要他死得那么痛快。 抬着他的头,胜利者的姿态似是嘲笑的说道:“司徒瑾权,我是要说你蠢,还是天真?你杀我父王,辱我族人,废我大哥的手臂,亲手杀了我两位兄长。 罪孽昭昭,你居然还以为我对你会有眷恋。 告诉你刚才的寒毒是我装的。 我眼底对你那一丝情愫,也不是爱意! 是同情!你无情无心注定这辈子得不到别人的爱!所以我可怜你,你懂了吗!” 慕权歌说完用力的拔出金簪。 帝王血溅满整个观星台。 司徒瑾权以为自己会死在慕王军手里,却没想自己会让他的柠儿亲手杀死。 慕权歌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司徒瑾权这只凶悍的猛兽一点点无力挣扎。 慕权歌对司徒瑾权下的毒不深,刺入的伤口也不会直接毙命。 确是会一点点折磨着他,让他生不如死。 “快把解药拿出来!” 慕权歌望向声音的来源: “我当是谁呢?阎政,你终于舍得出现了! 药王谷的人,全是有才之人一个个心高气傲,从来都不好使唤,不入朝局。 阎政我当真不知你为何会对司徒瑾权唯命是从。我三哥的死,你也功不可没!今日就让我替他一起了结了!” 慕权歌吹了哨子可海东青并没有出现。 “别费力了,你的鹰隼现在只怕无法替你出宫通风报信。宫门已关,军令传不出去,慕王军再骁勇也是白费!” 宫门外靠着姻亲关系的金瀚海假意投诚慕王军,此刻突然反水。 司徒瑾权原本在死亡边缘,此刻却能站起来。 “柠儿,你输了!” “你,为什么!你的身体!” 阎政替司徒瑾权止了血,在几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一掌将阎政打落观星台。 琉璃瓦尽碎! 阎政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阎政临死前司徒瑾权抽干了阎政所有的真气,运着内力将两人的真气汇于他的体内。 “阎政,不过就是我从小养的一个药人!替我受罪,为我具内力的一个傀儡。不然你以为我一个肉体凡胎如何躲过这深宫的明枪暗箭。 可惜了,实在有些辜负你三哥的深情!他炼了一辈子药,居然最后喜欢一个药人!” 司徒瑾权一步步靠近慕权歌,伸手掐着她的脖子道:“其实当年看见我亲手杀了你,我也不相信!我以为自己不会那么狠,最少会留你一命!” 司徒瑾权的话一字一珠,落地有声,直接将慕权歌带回她曾经最惧怕的梦魇里: “柠儿,什么家国仇恨我一概不顾了,我为你平定四海,荡游九洲,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慕权歌淬了一口挣扎的说道: “你做梦!” 司徒瑾权伸手揉了揉北柠眼尾朱红色的泪痣。 柔情千万间,似是不舍,似是告别! 又似是缅怀! 司徒瑾权眼里很是神伤和不舍,将人环抱于胸前。 头搭在慕权歌颈间,非常深情的耳语道:“柠儿,我是真的喜欢你,但身为君主我终究是留不得你了。” 司徒瑾权从慕权歌身后环抱住她,左手遮住她的眼睛,右手牵着慕权歌的手将她的金簪取出。 抵在慕权歌的心口。 “小皇帝,好久不见!” 这声音! 司徒瑾权眉间蹙起: “顾漠,你也是司徒皇族!杀了我对你有何好处!慕族绝不会是什么宅心仁厚,我死后他们不可能放过司徒皇族,更不会放过你!” 顾某脸上一丝冷笑: “我只知道,在我走投无路时,是尊亲王给了我一条生路护我长大!” 南煜和顾漠,在天险关护下慕臣雄的尸首,带着骨灰,顺着西境的密令从侧入京,葬在苍城山。 西境行军的兵卒不过是耳目。 他们两人在皇城四周埋伏。 司徒瑾权看着顾漠手里握着剑: 司徒瑾权笑痴儿一般,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拿慕权歌当人质这种把戏他用了五年了,已经厌倦了。 而且她永远不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司徒瑾权挟着慕权歌在他耳边说道: “柠儿,你觉得我偏执冷血,我连给你的爱都是冷的。但,你可知道,这些已经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 你这一生都恨我,恨我是一个皇帝,心中只有权势。那我便让你活着看清楚你到底是有多愚蠢。” 慕权歌在残碎的琉璃瓦内看见司徒瑾权笑得诡谲狰狞的脸。 司徒瑾权拉着慕权歌一步步后退,手上的金簪却慢慢故意便松。 司徒瑾权通红的双眼看着慕权歌对她用着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柠儿,你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告诉你一件荒唐的事情! 红花,不是我放的! 你猜是谁? 其实慕字的第一画也是,一。 当年慕忆带兵攻入盛京,明明已经赢了。 还你自由,让你回花祭岛。 天下在慕族手里,太平昌盛! 可为何慕忆会死,为何是从东华城门坠落! 惨遭骂名受万民踩踏而死! 这些你都想过吗! 你猜我在你所谓的上一世里看看见了什么!你敢知道吗?慕族,又何曾真正无辜。” 南煜在最后一刻从司徒瑾权手里夺下慕权歌! 司徒瑾权死在顾漠,司徒血脉最后一位皇族手里。 死前,司徒瑾权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魔,笑得近乎癫狂猖獗! 涨红的双目死死地盯着慕权歌,似是在说:“你错了!” 司徒瑾权的死像残忍,还有他最后的那番话,成了慕权歌最后的心魔。 慕权歌痴傻的站在原地,唇边尝到司徒瑾权的一点血。 血的味道她不是第一次喝,甚至还有些贪婪。 慕权歌才发现她已经到了如此恐怖骇人的地步了。 她这一路过来,一心只想报仇。 可是当司徒瑾权真正死的时候。 慕权歌并没有大仇得报的释然。 反而更加沉重。 司徒瑾权看过未来,他占尽先机。 他想要自己爱她,在慕王军这件事情上他有许多解决办法。 只要慕王军无事,尊亲王府无事。 其实他们两人,真的可以幸福下去。 可司徒瑾权还是不顾一切都要灭了尊亲王府。 第385章 你是不是误以为自己重生了,我的柠儿,其实这些都是假的 将慕王军握在自己手里。 在她的梦境里,司徒瑾权究竟看见过什么。 慕族,又何曾真正无辜! 这句话一遍遍的在慕权歌的脑子里回响。 慕权歌想得头疼。 南煜见着慕权歌浑身是血,揪心的道:“妹妹,你没事吧!” 南煜刚碰慕权歌的时候,慕权歌被吓了一跳。 慕权歌看清是南煜以后,慕权歌孩子一般,直接躲在南煜怀里,像是在逃避自己的错误,流着泪说着“没事!” 慕权歌此刻的模样和她先前满眼杀意波动的主帅,完全不一样。 慕权歌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南煜拍着慕权歌的背,安慰道:“一切都结束了!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吗! 慕权歌一席白衣,身披龙纹斗篷,白衣之下是血点点的帝王血。 走出观星台,站在宫门之上,迎接天下来拜。 慕权歌很小的时候,司徒瑾权就把自己的衣服披在慕权歌身上。 当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更多的居然还有几分合适。 就像是那衣服上的龙纹,慕权歌生来就应该拥有一样。 十分合适。 就连慕权歌也是如此觉得! 南国沅启十二年,司徒皇室最后一位皇帝,司徒瑾权,驾崩! 亡国皇帝,下场总是很惨的,一生尊贵,临了… 可在慕权歌的要求下,司徒瑾权还是以整幅的皇帝仪仗入皇陵。 准备喜事和准备丧事的,都是那些宫人。 内务府,礼部,钦天监,因为司徒瑾权的丧事,慕权歌才第一次注意到。 原来丧事也要摆宴席。 正如他们当年成婚一样。 只不过现在是 红绸换白绸,人还是那些人。 同样的约起,吹着不一样的哀乐。 司徒瑾权入葬的时候慕权歌没有出席。 之后她自己去了一次。 手里拿着一杯酒,在司徒瑾权坟前说道:“你许我盛世婚礼,我还你尊贵葬礼!我们两清了!司徒瑾权,我不恨你了!” 慕权歌走后司徒皇陵永远被封。 司徒瑾权死后,第七日,还魂日! 慕族,嫡系第八代,慕臣雄之女 慕权歌,称帝! 慕权歌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以为一统四国之人。 国号慕北,年号至合,登基之日定在四月末。 原本说四月,的四不吉利,可慕权歌偏偏看中的就是这个四! 司徒瑾权的白绸撤去,又换成了慕权歌登基的红绸。 盛京开启了重新一轮的洗牌,有人一跃成了名门贵族,有人从高门贵族,直接贬成阶下之囚 原四月四是慕族在苍城山最重要的家族祭祀。 因为战事耽误了! 在慕权歌未登基之前,南煜为长子领着顾漠和慕权歌三人单独去了一次苍城山。 满山遍野的坟墓 慕族真的是墓族。 慕权歌跪在慕臣雄的坟前哭得泣不成声。 一年前长亭送别,没想到再见便是阴阳两隔。 慕臣雄的坟不是新坟,早在琼华死得时候,慕臣雄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身后事。 南煜跪在坟前给慕臣雄倒酒。 想起六年前他们一家人,从花祭岛,搬往盛京。 南煜不禁感叹道: “当年父王带着我们四兄妹还有顾漠。一艘军舰六个人,如今只剩下我们仨人!” 苍城山上,又添一座新坟。 只是看着就像能闻到一阵泥土的清香。 就像是慕子野身上阳光的味道。 要说他们几人,也只有慕子野是真正的没有权力之心。 慕权歌染上了一个爱喝酒的坏习惯,提壶敬慕子野。 慕权歌如今已经哭不出来了,眼眶通红。 一种苦涩憋在心里。 这是无论喝多少酒都无法冲淡的。 慕族死了那么多人,唯一值得安慰的。 可能是他们终于也迎来了一个新生。 慕权歌伸手拍了拍慕子野的墓碑保证道: “二哥,对不起!差点因为我一人而毁了全族。如今天下已姓慕,我还清了慕族却没有办法还清我欠你的。 花祭岛那边传信了,吴玉说二嫂嫂生了,是个大胖小子! 咱们家的嫡长孙! 和你小时候长一样,老是大半夜起来,手脚老爱在空中比划。想必以后也是一个练武奇才!说不定比你还皮!” 兄妹几人,慕权歌和慕子野最能玩到一起! 慕权歌说着,想起以前慕子野带着她在盛京鬼混的日子。 慕子野全身上下只剩七个铜板还舍得给她买糖吃。 他的确是个大老粗,却时时记着她是女孩子,要温柔,要宠着。 吃个核桃都会替她剥好,弄干净了再递给她。 不管多离谱的事,只要慕权歌想,慕子野便敢带着她去闯! “二哥你放心,小侄子以后我给你罩着!为了让你放心,二嫂嫂的哥哥金瀚海反水的事! 我也不追求了,官复原职,金家荣耀依旧! 身为女子我最是知道,有了母族,二嫂嫂腰杆才会硬。 我的小侄子也能多一个靠山!天下之大任由他折腾,我替你宠着!绝不让他受半点委屈!” 其实! 那日宫门之上,麻袋里装着的。 正是金熙柔! 花祭岛整座岛,都布了阵! 陌生人根本靠不近! 金熙柔在岛上也是很安全的。 可凶手是金熙柔的亲哥哥。 这个金熙柔永远不会有防备的人。 不过这件事情,慕权歌永远不会知道。 南煜和顾漠永远不会让她知道。 三人从苍城山回去。 第二日便是慕权歌的登基大典! 莫非替慕权歌卜了一卦 “慕北”二字为国号,“至合”二字为年号,“至合元年,承天恩赐乃有我慕北基业。慕列祖列宗,励精图治……” 慕权歌身着龙袍,在众臣注视下一步步走上帝王座! 听着下面跪地齐声参拜! 慕权歌独自坐在龙椅上突然想起司徒瑾权。 想起他在位时做皇帝的模样,冷血,淡漠,一切只为利益! 如今慕权歌每每照着镜子,都能看见司徒瑾权的影子! 她真的和司徒瑾权越来越像了。 帝王座当真太冷了! 她突然好想能理解司徒瑾权的 草木皆兵,步步为营! 一个人独自坐在这至尊高位,看什么都像假的,看什么又都像真的! 又什么都看不清! 第386章 那个为你喝下毒酒,最后坠城粉身碎骨的傻子才是,慕忆 他们一人一张脸,一人一句话,一人一把算盘,各自权衡着自己的利益。 全部围着你笑,你分不清到底谁是居心叵测,又有谁是真心实意! 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 他们像是从地狱出来的厉鬼,你稍有不慎,他们便会把你拖下地狱。 慕权歌自登基以来没有一天是睡得好的! 夜里都会做噩梦,听见有人哭,听见司徒瑾权死前,张狂的嘲笑。 笑她终其一生,其实全部都错了,“啊!” 慕权歌又从梦里惊醒。 看着周围,太宸宫,一切又是无比熟悉的模样! 不过这是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住。 慕权歌心底升起一片凉意,整个人蜷缩在床角,不敢睡! 原来司徒瑾权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等了她十一年。 慕权歌突然笑自己是真傻,一辈子想要逃离皇宫! 最后却将自己困在这里。 慕权歌回想着,自己当初为何称帝,权力当真是会让人上瘾。 慕权歌想起她坐在龙椅上对权力的贪婪和欲望。 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最后看着床上的空位,像是在对着空气说道:“原来,权力真的会让人上瘾!” 以前她对权力不屑一顾,那是因为她没有真正拥有过,所以每每谈起总是云淡风轻。 就像她小时候,袖子里藏了一堆令牌却没有一块是自己的。 权力这一但沾上了就永远戒不掉了! 可慕权歌将自己手里所有的权力交付了出去。 并不是她有多高尚,而是她活不了多久了! 没必要折腾了。 如果她身体无恙,不可能把权力交出去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北皇室,嫡系第八代,慕臣雄之子慕子衿,封摄政王!义子,顾漠封柱国大将军!” 南煜和顾漠从小一起长大,都是治世奇才,他们还一起天险关为慕臣雄收尸。 从西境到盛京一路扶持而来! 其默契和情谊自是不一般。 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有许多事情要忙。 慕权歌让南煜摄政,顾漠辅政! 朝野交与他们两人,她很放心。 慕权歌将事情交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回一趟花祭岛。 一想到这里她还有些激动。 六年了! 回去花祭岛之前慕权歌去了一趟尊亲王府。 慕权歌,给慕臣雄和琼华上香。 慕族已是皇族。 原本尊亲王府也该换一块匾额,彰显身份,可慕权歌对尊亲王这三个字有着满满的情感。 重新做了一块匾,还是尊亲王府这四个字。 慕权歌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头,坐在佛垫上唤着: “老和尚,老和尚,你出来吧!司徒瑾权死前对我说了许多话,让我日日做噩梦。 我有好多问题,想找你开解!我特意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酒。老和尚!” 慕权歌眼看着半柱香过去了,祠堂里还是只有她一人。 慕权歌站起身,推开祠堂旁她小时候一直很好奇的黑漆漆的角门。 祠堂是供着神灵祖宗的地方。 两旁黑漆漆的门便是带着神秘。 “老和尚!” “皇上!” 慕权歌没找到老和尚,倒是看见一个偷腥的老家臣,抱着一个小丫鬟。 边上还放着不少钱财! 此时这种污秽的场面慕权歌没心思计较。 自她登基以来,慕族上下,已经全然不一样了,多少人巴结着! 底下人也沾着光。 自是有不少好处。 不同阶级的人自有他们的规则和活法! 慕权歌懒得理会,只是沉声问道:“老和尚呢!” “启禀皇上,祠堂里并没有什么和尚!皇上或许是记错了!” “没有?” 慕权歌不信又一一盘问了许多人,全都说了没见过有什么和尚! 直到南煜亲口告诉慕权歌: “家里祠堂不可能有什么和尚的,祖上有人便是好好的将军不做,去做了和尚!气得老太祖,下令祠堂不许请又和尚老抄经念佛!” 南煜说完慕权歌有些恍惚,递了一杯水给慕权歌道:“你说你在家里祠堂一直能看见一位和蔼的老和尚。经常出来同你讲话!那么多年连模样衣服都没变。妹妹你这些年看见的该不会是…” 鬼魂! 慕权歌听见这话心里有些打鼓。 那么多年,老和尚每次都在自己被罚的时候出来陪她! 这种感情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在苍城山四月四祭祀的时候。 他们还手拉手一起下山! 无论从什么方面,老和尚在慕权歌心里都是一个真真实实的人。 一个喜欢喝酒吃肉,可以开玩笑,老不正经的老和尚。 现在突然告诉她没有这个人。 祠堂送来一张画像,便是那位好好的将军不做去做了和尚的画像。 慕权歌看完直接晕了过去。 入夏,盛京雷雨肆虐,慕权歌直接一病不起! 慕权歌拟了遗诏,传位与摄政王,她在这世间唯一的至亲南煜。 她以为一切都妥善了,才发现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 南煜和顾漠的感情很深! 可! 顾漠终究不姓慕,而且他还是流着司徒血脉,前朝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 而且他手上握有兵权。 当今的太皇太后历经五朝,顾漠虽不是他亲生,但她到底养过顾漠一场。 母子亲情还是有的。 但这些都不是离间南煜和顾漠之间兄弟情谊的主要原因。 主要原因是! 南煜太过熟悉顾漠! 在西境的时候顾漠为了救慕臣雄,将全部的底牌都亮了出来。 他并不是什么死板固守一城,安于现状的藩王! 这些年他像死了一般,很少出现,很少有他的消息。 甚至于让司徒瑾权常常忘了这人。 对他放松警惕。 可南煜清楚的知道他的爪牙,早就深入了西境的各个贵族! 他从没有放弃过回盛京! 能在先帝,在司徒瑾权手上卧薪尝胆这些年。 南煜十分清楚顾漠的城府! 若不趁现在羽翼未丰,做些什么! 只怕将会是第二个强盛的,尊亲王府! 尊亲王,到底有没有谋反之心,这点没有人比南煜更清楚! 只是委屈了司徒瑾权要担天下骂名,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在书写! 南煜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帝王朱笔。 唇边浅浅一抹笑! 龙椅之上的南煜,依旧儒雅随和,写字时像是以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只不过他做的事情可一点不儒雅,充满了杀戮! 他握笔,比握刀更加充满血腥。 一刀杀不死十个人,可南煜此时手中的笔,可宰千人命运! 第387章 终 鲜红色的字迹,批注着奏折上其他司徒皇室的命运。 南煜突然想起他在北疆戍守那几年。 也时常练字。 只是北疆太冷了,墨汁没写两个字便冻住了。 于世他想了一个好办法,用人血! 人血有温度! 找一个死刑犯,吊起来在他身上开一个洞。 血一滴滴落下。 每一滴都是新鲜温热的,用人血写起字来,十分顺畅! 第二日,顾漠拿着手里的奏折,未经通传,直接走进御书房! 将手里的奏折砸在南煜面前。 “南煜,你别太过分了!司徒皇室的确该死,可这些旁氏庶女。旁氏又非嫡系! 有的只是宠妾,宠姬,丫鬟,遇一到一个贪财好色的王爷,世子。 被强行纳入后院,为其生子,供他玩乐。 这些人生出来的孩子半点根基扶持。生来未享受过半点皇室荣耀,如今还要为皇室陪葬,这不公平。” 南煜早就料到了顾漠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早他便等着顾漠。 怒气冲天的来找他,最好是闹得越大越好。 越多人看见越好! 御书房外面候着许多前来议事,等候召见的官员。 可南煜并不觉得这场戏可以开始了。 两方僵持不下,直到太皇太后过来劝解。 手心手背都是肉。 太皇太后见顾漠吃亏了,自然是帮着顾漠。 而且她老人家嫁到司徒皇室那么多年,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当年高祖和先帝驾崩时,都是她这个老人家,一手托起的司徒皇室。 让它得以延续。 司徒皇室早就和她分不开了。 这里面也有许多她的亲族。 她自然也是想着帮忙开解。 “南煜,有的事情不能逼得太紧,许多人当真是无辜的,直接灭了全族,这做事,当真是有些太绝了。” 南煜见着太皇太后和顾漠是站一起的,眼里闪过眸光,鱼儿上钩了! 自古成王败寇! 朝野上下没有任何敢替司徒皇室说一句求饶的话。 他们现在只能叫前朝余孽! 这些话更不应该从顾漠的嘴里说出来。 因为顾漠就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宠妃所生。 谁能想到一个宠妃所生的孩子,最后爬到了柱国大将军的位置。 南煜只说了四个字: “斩草除根!”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雷,劈在顾漠头上。让他幡然醒悟,又笑又怒的说道,“好一个斩草除根!那你便连我一起除了吧!” 顾漠当即摘了自己官帽,扔在地上。 愤然挥袖离去! 这件事情惊动了卧在病榻之上的慕权歌。 调养了些时日,慕权歌的身体突然又好了很多! 连药师都说慕权歌最少还有两年光景! 南煜和顾漠吵完了都觉得没意思。 南煜提着酒,亲自,走去大将军府,找顾漠道歉。 两人又像是好了,只是这种好,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亲热之余还夹杂着客气。 慕权歌能下床了,气色也不错,替两人设宴,为两人说和。 双亲皆已亡故,死了那么多人,还在这世间的,只有他们三人 慕权歌原以为他们三人会更加珍惜过往情谊。 可慕权歌却在南煜的眼里看见了懒于掩饰野心。 慕权歌突然想,若此人不是她的兄长,若她不是身体不好。 若司徒瑾权还是皇帝,自己还是皇后,若睿儿还活着,再长大一些,作为真正的太子参政。 只怕第一个杀死南煜的会是自己。 慕权歌只有真正坐在司徒瑾权的位置上才懂得许多事情。因为她不能容忍外戚干政,更不能容忍一个有野心的人手里握着刀。 影响了她儿子的帝位! 这人就算是她的亲哥哥也不行! 原来他们三人曾经的热忱在观星台随着司徒瑾权的死 早就已经散了。 慕权歌更懂了司徒瑾权死前说的话! 慕族,又何曾真正无辜! 慕族威胁了皇位,必须死! 于是,慕族便开始自保! 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谁对谁错,只能说形式逼迫! 生来便是对手,赌桌上押着的,是全族人的命! 必须不择手段到面目全非的去算计对方。 他们不过是衣着华丽的亡命之徒! 没有谁比谁高尚,也没有谁对谁错。 有的只是谁生,谁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就是再来一次,也是这个结果! 他们,只是命运的玩物! 司徒瑾权不是神,他只是一个皇帝,一个真正的皇帝。 他的罪孽也并没有那么深重,他只是做了一个皇帝该做的。 他会输,只是因为他爱上了慕权歌! 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点点可怜的爱全给了慕权歌。 只是这份爱,让皇权压得有些畸形! 慕权歌可以理解,但无法原谅! 唯有,叹息! 只是这一世的司徒瑾权当真太苦了。 这辈子他从头至尾只有一个人。 活着的时候一个人住在皇宫里,死了一个人被埋在皇陵里。 其实司徒瑾权也不过是皇权的傀儡。 慕权歌在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写了一份遗书。 只说把自己一半的骨灰埋在司徒瑾权的墓里。 不要立牌匾,更不要张扬。 无关乎情爱,只当是司徒瑾权的帝陵里多了一把沙子陪着他。 以后这万世的孤独,真的太孤寂了! 其实如果没有她,司徒瑾权不会输! 司徒瑾权也的确爱她,可惜没有人教他怎么去爱。 他的爱里都带着刺,慕权歌靠近不得半分! 慕权歌望着月亮对司徒瑾权说道: 只希望下辈子你我各自安好!不要再遇到了! 南煜,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坏人。 他只是一个人,一个遵循权力游戏规则的人! 他是尊亲王的儿子,嫡长子! 世人都说他命好,却不知他生在火山口! 皇帝和权臣的争斗,注定在他身上爆发。 南煜并不想活在慕臣雄的羽翼之下。 他想超越慕臣雄! 让慕族在他的带领下,更进一步。 所以他筹划六年,他的师傅说: 历史很漫长,但关键的棋就那几步! 其它的时候隐与庸庸碌碌,平平淡淡! 借一切可利用的,将他们都化作自己的剑,替你心甘情愿的杀人。 如此才是下棋者! 对了,南煜的师傅是,莫非! 汝南权术师! 早在莫非收慕权歌为徒之前,他就收了南煜为徒! 最早,他第一眼真正相中的徒弟其实是,南煜! 只不过他,算尽天下,算不得自己。 莫非,注定死在南煜登基后! 慕权歌看着南煜眼里的野心,才知自己便是他手中最锋利的剑。 可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吗? 慕权歌她是输了,输在不够狠! 在南煜的世界里,他可以很关心你的同时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将你送上棋盘,做他的刀! 此等权术,让人望而生寒! 南煜注定会是一个比司徒瑾权还要成功的皇帝。 因为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她的。 包括她也不能! 慕权歌提起酒杯: “大哥,我敬你一杯!” 南煜夺过慕权歌手里的酒: “你身体不好少喝点酒,果汁就很不错!” 南煜说罢给慕权歌倒了一杯葡萄汁,又道:“莫非那老头在花祭岛的神木林里待了那么多年,我让小风带给连人带树一起给你铲到盛京替你调养身体!” 慕权歌看着南煜,缓缓道: “大哥,我要走了!岛上的果子熟了!” 南煜眸光波动说道: “好,我让人给你安排!” 慕权歌看着南煜登基,亲手替他带上皇冠,对他说道:“ 这个皇位不是我让给你的,是你争来的!属于你的慕北皇朝,一定繁荣昌盛,天下太平,孤独一生!希望你不要后悔!” 慕权歌的话,没点破南煜曾经做过的事情! 可他看见慕权歌眼里的对他的疏离和冷漠! 尊亲王府,到底是散了… 如今只有慕北皇族! 回花祭岛的船上只有慕权歌一个人。 当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来到盛京,不过就是六年的光景只剩慕权歌一个人! 这六年她当真是,累了,她想回家了,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回到那个一家其乐融融的花祭岛! 看着船往回家的方向开,顿时觉得身心都松快了! 从盛京到东洲,路途遥远! 至合元年,九月末,慕权歌病危! 南煜收到消息,悲恸欲绝! “怎么回事,不是说,妹妹身体有在恢复。是不是你们这帮狗奴才路上没有伺候好!” 一位老家臣回话: “大小姐,是看见了一条红绳!全部的精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含泪……” 慕权歌带走了在盛京所有她的一切。 她在船上一件件的翻看她的旧物! 东西太多了,有好多慕权歌连见都没有见过。 这场战乱,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慕权歌,整理这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全是些富贵的死物。 慕权歌一路向东 随手便送给当地难民! 送到最后整个库房都空了,只剩下一箱慕权歌小时候的玩具。 里面基本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母妃绣的虎头帽,二哥送的木剑,顾漠送的拨浪鼓。 还有一个木匣子,也不知是谁送的! 慕权歌的心口突然堵得有些难受! 总感觉自己是忘了什么! 忐忑的打开木匣子,看见木匣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慕忆!二字! 慕权歌拿起玉佩时全身都在都自言自语着: “为什么,为什么慕忆会活在这一世!我到底忘了什么!到底忘了什么!” 慕权歌觉得自己整个脑子都要炸了。 一直能听见水声,还能听见一个小男孩 叫她小萝卜! 每天在他耳边讲话,讲着外面发生了什么。 “小萝卜,你知道吗!今天我在上山的路上看见一朵花,很漂亮!我给你放水里了,你喜欢吗! 小萝卜你知道吗!我开始学武了 小萝卜你知道吗: 小萝卜你知道吗我在山上捡到一只小狼崽!可是母亲不喜欢狼,我只能偷偷养在这里咯!” 慕权歌踉跄着跑出去打开小东西这些年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锦袋! 自从寒沐泽死后,小东西对谁都是敌对的,见谁都咬,特别是慕权歌! 只能把它关在笼子里。 见着慕权歌打开笼子,小风焦急的跟过去:“小姐,您小心,危险。” 这一次,小东西没有攻击。 锦袋里面赫然装着一条系着莲花扣的红绳。 “小姐这不是您亲手放进去的吗,为什么突然要看!” 慕权歌一直摇着头: “不是的,不一样的,不一样的!这条是新的,这是慕忆放进去的! 这个世界上,慕忆真的出现过,他曾经真实的活在我的世界里。真的,只是我忘了。我居然忘了!” 慕权歌手里握着红绳,终于想起她昏睡那五年为谁醒来! 慕权歌看着玉牌呢喃的唤了一声: “慕忆!” 慕权歌吼见一股温热的液体,舌间尝到一点鲜甜,直接吐出一口血! 至合元年,九月末! 沧月女帝慕权歌驾崩! 慕权歌死在回花祭岛的路上! 世人都说尊亲王府嫡长女命好,族上唯一一个女孩,千娇万宠中长大,金尊玉贵。 一出生便被赐为皇后。 还长得倾国倾城,独得圣泽,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福气! 却不知这位嫡长女,她生来带病,生来便是一枚被放在权力规则里的棋子。 在无尽算计中,丧父,丧子,家破人亡,心灰意冷! 皇权这局棋又有谁真正赢了! 完结! 第388章 番外1:前尘神陨 ——番外目录—— 番外1:司徒瑾权,南煜,慕子野,儿时,北柠降生(388-394章) 番外2:司徒瑾权养北柠,甜(395-427章) 番外4:寒沐泽,北柠,前尘(428-431章) 番外3、5,神界,(388,432-445章) !!司徒瑾权,北柠,寒沐泽,三人内心解读!!(446-449章)。中间我水了几章 南煜和涂妖的故事具体从477章开始,之前也有就是有点啰嗦。 —— 慕权歌留有遗诏,告诉小风。 在她死后,捧一把她的骨灰。放在锦盒里,葬在司徒瑾权的皇陵里。 无关乎爱情,只是觉得司徒瑾权这辈子太冷了。 活着一个住皇宫,死了一个人埋皇陵。 这世间没有一个人,真正为了他。 他是皇帝,别人要算计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他是皇帝! 慕权歌一直以为自己怕黑,怕冷,其实司徒瑾权才是。 慕权歌捧一把自己的骨灰埋在他的坟里,只希望他下辈子能幸运些,找到一个真正为了他的人。 慕权歌剩下的骨灰,扬了! 随着风散在八荒六合,为自由而生! 只是这骨灰散出去后变成了一场雪! 夏末秋初,慕北飘了几片雪花,最后全部落在花祭岛,落在果林的叶子里,落在孤山的天泉池里,落在神木林,落在慕府! 依稀能听见,慕府大门敞开,琼华站在门口喊着:“孩子们,回家吃饭啦!” “明天再来玩,快走,再不回去你母妃该生气了!” 慕臣雄抱着慕权歌,身后跟着一串猴孩子回来! 山崩地裂一般往家里跑。 可惜,这种场景再也看不见了! 只有几片雪花落在慕府门前,将军府煞气太重它进不去! 雪花化成水,最后渗进泥里再也寻不得踪迹。 就连慕权歌埋在司徒瑾权皇陵里的一捧骨灰最后也都化成了水! 后来,花祭岛孤山之上终年落雪,千年不化。 原本的仙家福地成了,民间百姓口中的妖魔禁地。 无人再敢涉足! 慢慢的此处掩于大雪之中,让世人遗忘。 彻底消失在人间。 五千年后 神界冰封数万年的不周山,山巅之处突然开出一朵花。 只是小小一朵花却引得,万年里从来不问世的祖神君卿和远古魔尊霖皇现身前去查探。 “三万年了,她的花神丹心终于是铸成!” ——三万年前—— “不,君卿” 一声撕心裂肺肝胆俱裂的悲嚎响彻不周山的天际。 花神落兮始终不相信堂堂天地祖神竟然在自己面前陨落,只剩下一颗内丹精元。 花神落兮颤抖着从地上捡起内丹,眼里是能够焚天灭地的杀意,冷冷开口道:“什么诸天神佛,不过就是一群魑魅魍魉,我要你们全部去死!” 花神落兮左手握着君卿的内丹,右手持花神印。 签下契约向天地妖魔借法道吸取祖神君卿的混沌之力引下天雷,一举扫清了面前这些自以正道的污秽。 突然安静下来,落兮无法独自面对现实,看着君卿的内丹,眼泪一颗颗往下掉,痴傻的喃喃道:“君卿我不会让你消失的,不会的。” 花神落兮在不周山下了一场雪,万年不化,冻住山上所有的一切。 冻住了君卿的神识,用自己的肉身做养,将君卿的内丹种在她的花神丹心处! 花神丹心可养世间一切魂核,重铸而生! 代价不过是要她神魂俱散! 不周山冰封千里万年如初,万年,时间久到三界已经忘了不周山的存在。 在这个白色的世界里,不知何时地上冒出一芽明艳的鲜红,以窜天之势长成参天神树,又幻化成人形。 天地祖神重新降临三界,却再也寻不得花神落兮的身影。 最后祖神君卿在自己的血液里嗅得一丝落兮的气息。 才知道她是把他的内丹当成种子,种在她的心口。 用她的花神之血浇灌。 祖神君卿用自己的半颗内丹,将她体内全部的落兮神识抽出! 重塑了落兮的魂魄。 可惜这缕魂魄没有肉身也没有心。 祖神君卿用不周山之巅的雪,临时塑了一个女孩,注入一缕神识。 送她到轮回道: “落兮,我亲自送你入轮回道,尝人生八苦,重铸花神丹心!” 落兮面上毫无表情,像是一个精致的雪娃娃,连心都是雪做的。 祖神君卿看着落兮用雪堆砌的心道: “这一世你用血灌养助我重生,下一世用我的血化作你的眼泪,换我来护你!” 二人同入轮回道!连百年枯木都为之感动,却无人注意,当年花神落兮以丹心神血灌养祖神。 早已灰飞烟灭,为何君卿还能在他的血里嗅出一丝落兮的神识。 早在二人入轮回道以前,魔尊霖皇不知为何突然身体虚弱,法力散尽,在他养伤之时,让魔界叛徒推入十八层炼狱! 魔界炼狱共十八层,层层椎肤剥髓,生不如死! 从没有人能扛住这十八层炼狱! 魔尊霖皇苟延残喘,在无边黑暗和杀戮之间一层层坠入。 独自一人,无边黑暗,却能向死而生! 重拾他的一生修为成为炼狱之主! 魔尊霖皇是第一个活着落到第十八层的人。 听说这第十八层是炼狱里最苦的一层。 到了第十八层,透过结界往下看,眼前突然一片光明。 繁花似景,原来第十八层炼狱叫 人间! 入人间,先过奈何桥。 在奈何桥上,魔尊霖皇端过孟婆汤,历了十七层没吃一口饭。 见到孟婆汤,不免多喝了几碗! 规矩于他而言从来都是废话! 因为他永远都是缔造规矩的,主! 他已重拾修为孟婆汤对他没有效果! 第十八层,人间于他而言只是享乐,没有半点苦。 奈何桥上,他识得一缕落兮的魂魄。 最后魔尊霖皇甘愿和孟婆交换,第一次守规矩是为了落兮,忘却一切,废一身修为,规规矩矩的入,人间! 只有一个条件,“让本尊遇见落兮!” 自此坠入轮回道的落兮眼尾多了一颗朱红色的泪痣。 那是魔尊霖皇,用一身修为换来的记号。 ——人间—— no.1雪景,血景 过年腊祭,南国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所有的痛苦悲难都会在这一天短暂消失。 就是再破败不堪也会在这一天显出些许生机。 何况是代表权力中心的都城,金堆银砌奢华如流水。 远远望去,恐是误入仙境。 对比北疆,南国的天气还算暖和。 一年之中能下雪的日子,也就只有在腊祭这天。 薄薄一层雪,还没等太阳出来就已经化了,不过这温度依旧冻人。 还未等到鸡鸣,夜半子时早有百姓在皇宫西南边不起眼的外城角门 排队,拿雪换铜板。 工匠,将雪染上颜色,点上磷火宫灯,雕成一个个代表美好寓意的形状,点缀在各个宫宇。 南国有扫雪的习俗,将扫来的雪捏成自己的愿望,等雪化成水再回到天上。 天神就会知道你的愿望,只要你够诚心,就一定会实现。 扫雪积福,流传千百年,比南国的历史还要悠久。 不过在百姓眼里这也只能是流传,换成铜板还来不及,哪里能等化成水。 宫人天还没亮,就开始洒扫,只将路面,石阶上的雪清扫干净,再铺上磨得细细的碎石粉,让路面不打滑,唯恐冲撞了宫里的那个贵人。 各宫殿前,台基上的雪,一点没敢动,生怕太阳出来化了,在旁边又堆上不少从民间买来的雪。 那是给宫里的一群小祖宗准备的。 用过早膳,刚从清庙祭祖听学回来,清庙不可管前朝事,但地位却远高于前朝。 毕竟在祖制礼法面前,皇帝也不能违反。 清庙除了祭祀先祖,还专设了书房。 凡是司徒家的子孙,12岁以前都要在这里读书,只要能安全降世,清庙保你12年安然无虞。 12岁以后,成王败寇,司徒家族谱上有很多在十三四岁就早夭的皇子,公主,世子。 帝王家一代代无情的筛选,是司徒皇室在南国屹立不倒的原因。 七八个皇孙,扎成一堆,最大的还不到六岁,正是胆大包天,贪玩的时候。 离了清庙的教习嬷嬷,今日太傅又忙于往来没时间。 这些小祖宗更是撒欢了野,兴奋的在宫里乱窜,倒是让后面的一群跟着的宫女太监,心惊胆颤。 这几位祖宗,个个金贵,要是谁磕了,碰了,都够他们喝上一壶的。 别看只有萝卜头大小,一个个却都是鬼见愁。 特别是尊亲王家,两个公子,他们身份尊贵入宫做皇子伴读! 皮得实在无法管教! 尤其是二公子,慕子野,常能听见他说:“砸了就砸了你能把我怎么着,管家把人打一顿,带他去账房取钱。” 上一回这几个小祖宗凑在一起,差点烧了清庙。 不知听哪个小宫女说冬天吃烤地瓜最香。山珍海味,倒是不新鲜,烤地瓜御膳房是万万不敢让这些小祖宗吃的。 几人合谋,去御膳房偷了5个地瓜,居然,拿着清庙里供奉天地神位的牌子烤起来,不知是谁打翻了烛台都没发现。 禁卫军赶去救火时,看见几个祖宗黑着脸在烤土豆。 “二公子,快下来。树上危险。” “南煜世子,早晨雾水重容易打滑,你也快下来吧。” 第389章 番外,小祖宗们 “太子,你快劝劝,二公子他爬太高了。” 慕子野对着司徒瑾权说道: “表哥,我和大哥把树上的雪抖下去,你和潇奉快扫到缸子里去,别让他们踩脏了。” 尊亲王家的二公子,是几个里面最皮实的,猴一样蹿腾,直接爬到树上去。 吓得下面宫人跪了一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太子司徒瑾权,嫌弃这些人碍事,穿着鳄鱼皮夹火红狐狸毛的靴子。 拿脚踢了踢,跪在地上其中一个太监屁股。 “你们挡到本太子扫雪了,在不让开就让你们一个个到嵩山上喂野狼。” 司徒瑾权脸上没有太多表情,语气却是比这天还要寒上几分,小小年纪身上便有帝王之气。 地上一二十个宫人听了,吓得滚到一边去。 看他们这样,司徒瑾权,笑得肚子疼。 这些人散了以后,露出好大一块带着雪的空地。 “哇。” 几个小祖宗拿着不同皮毛制的小笤帚就往树下去。 这些小祖宗也不是没人管,其中一个宫人跑去请清庙的管事的芳嬷嬷。 看宫人火急火燎的去请她过来,以为他们把御书房烧了。 到花园一看,这些小祖宗刚从书房放出去没几天,一个个记吃不记打。 在花园里疯得有天无日。 宫人怕这些小祖宗受伤,吓得直哆嗦。 但是这些在芳嬷嬷这个经历过三朝更替的人眼里都是小场面。 芳嬷嬷已经六十多了,满头白发,在太庙里资历颇高。 老皇帝还要尊她一声芳姑姑。 芳嬷嬷为人、严苛、克已、洁癖,与人相处不亲不疏,分寸之内从不逾矩。 看起来她是一个枯燥、冰冷、死板的无趣之人。 把圣旨当皮放的年纪,这些小祖宗,最怕这个芳嬷嬷,背地里都叫她老巫婆。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老巫婆来了。 吓得慕子野和南煜两人从树上掉下来。 还好司徒瑾权和潇奉反应快,跑过去做了肉垫。 索性爬的不高,没有什么大碍。 芳嬷嬷,在小宫女的搀扶下,走过去。 七八个小祖宗,老老实实的站成一排,头低低等着芳嬷嬷训话,老二鞋都跑掉了。 刚刚还威胁要把这些宫人扔去嵩山喂狼的司徒瑾权,也没了刚刚那副混世模样。 司徒瑾权以为他们几个又要被罚抄祖训了。 芳嬷嬷语气不似从前那般严厉,带着几分慈祥:“吩咐下去好生看着他们,让他们好好玩别去打扰。” 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严苛的芳嬷嬷居然没有派人去将他们分开,训斥他们要注意身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生在皇家,这些在未来能颠覆天下的人。 看他们如此亲密无间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了。 芳嬷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完便往太庙的方向去。 何必打扰。 “哦,玩咯!”几人哄的一声散了! 每个人都攒了满满一缸的雪。 在大殿的基台上开始捏出自己的心愿。 二公子,慕子野,性格很明显,以后定是一个沐浴在旷野和苍穹之下的人。 捏的都是些枪械大炮,刀枪剑戟。 都很喜欢正在犹豫要对着哪一个许愿,看看今年可以让父亲送自己什么。 表哥司徒瑾权真看了直摇头: “瞧你那点出息。” 看看我砌的是什么。 司徒瑾权,司徒皇室嫡长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只有八岁的他砌的是南国万里河山。 只不过感觉还是有些单调: “老二,把你的大炮摆在我城门口给我守着。以后我赐你个大将军当当!” 司徒瑾权说着把慕子野的大炮砌在自己的宫门口。 又把南煜捏的慕王军团放在边关要塞。 看见潇奉又嫌弃道: “潇奉你个傻子把你那一坨东西从我金殿里拿开。” “这可是金丝软甲。” 潇奉,皇帝最小的儿子,只比南煜小三个月,两人一块长大,南煜是他的伴读! 两人感情比老二这个亲兄弟还好。 南煜毫不犹豫的嘲笑: “哈哈哈,长得好像大便,能护住什么。” 司徒瑾权问道: “小皇叔,你砌的是什么。” “不知道,瞎堆的。” 顾漠,手一伸不小心碰到了,直接毁了一大半。 司徒瑾权看了一眼: “啧啧,你这怎么那么像女孩子的东西,有点像簪子。” 女孩子? 司徒瑾权灵光一现突然问道: “尊亲王妃快生了,怎么没想过许愿要一个妹妹。老二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 “我同意。太医说是双生子,在来两个弟弟,家里可就真的被拆得连屋檐都不剩了。” 南煜稚嫩的脸上一脸过来人的样子: “没用的,曾经母亲怀你的时候我就许过愿,希望你是妹妹。我去抱你被你拉一身的时候,我不死心继续许愿把你变成女的。这些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 老二有些不好意思: “可能,可能,一个人不够。我们几个一起说不定就有了。” 第390章 番外1:雪景 司徒瑾权伸手捏碎了他用雪堆的万里河山。 用他扫的雪,开始堆起来! 几个混世的小祖宗,脱了手上的灰兔皮做的护具,照着年画里的女娃娃给自己捏一个妹妹。 圆圆的脸蛋,脚丫子和手都是胖乎乎的,穿着肚兜。 老二不知跑去哪里摘来两朵娇艳的梅花,放在雪娃娃的胸口上。 一向粗心大意,上蹿下跳的慕子野,竟然也会做这些细腻的事情。 稚嫩的手在雪里参和太久,每个人冻得都直搓手。 五个人,在雪人边上围成一圈。 虔诚的向上天神许愿。 “ 我们想要一个妹妹。” 清庙的芳嬷嬷并未走远,而是在城楼上看着他们玩闹。 这些混小子可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生来就是死敌。 慕子野大炮守着宫门,却不知未来宫门之上回挂着什么。 为南国守着边塞的慕王军… 雪娃娃胸口的两朵梅花像不像两颗心脏。 顾漠被毁一半看着像簪子一样的,也可能是帝王剑。 用雪,砌出来的妹妹,或许最后要用血,来还。 扫雪积的从来都不是福,是内心的欲望。 “下雪了,瑞兆瑞兆啊。” 巫祝掐出一卦,天降祥瑞,近来必定有大喜,拂尘都忘拿了连忙到金殿禀报。 “生了,生了,王爷夫人要生了。” 司徒瑾权嘟囔道: “刚刚许完愿,那么快就灵验了。” 五人围着一个小雪人许愿,想要一个妹妹。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尊亲王府的管家从面前的御花园奔过,说尊亲王妃琼华长公主要生了。 “快,快,走,出宫去看看。” 司徒瑾权,潇奉,顾漠和南煜慕子野,五位混世的小祖宗,在清庙上学,拆祠堂,烧牌位都是常有的事情。 难得老老实实的排一排好好走路,没走两步路,又谁都等不及的跑起来。 司徒瑾权嫌弃他们四个人一个个请旨出宫太麻烦了,几人合谋直接偷了御驾,一路畅通无阻朝尊亲王府狂奔。 老二驾着马车,回头有些期待问道:“大哥你说,这回我们会有妹妹吗,母妃怀的是双生胎,再来两个弟弟,我给他们扔粪坑里。” 南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里念道:“阿弥陀佛。” 司徒瑾权却十分肯定道: “放心吧,这回琼华姑母生的一定是妹妹。” 刚刚已经一起用他扫的雪,真心的许愿过了,他有强烈的预感这回一定是女孩子。 一直在边上木木的顾漠也表示同意: “太子殿下说得是,等侄女出生了我带她去玩。” 慕子野狠狠推了边上的一把: “等妹妹出生了,我让她离你远远的。我教她骑马练武,我前两天刚刚得了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正适合女孩子用。” 南煜看着两个不争气得伸出手一人给他们脑袋上打一个包,说道:“妹妹才多大,匕首伤到了怎么办。妹妹是女娃娃,小小可可爱爱的,我们也要轻轻柔柔的细心保护,知道吗。” 慕子野,顾漠两人认真点头:“知道了。” 司徒瑾权很喜欢他们兄弟几人在一起的热闹,邀请道:“等郡主出生了,你们一起到东宫找我玩,偌大的东宫就我一个人,我们想怎么玩都没人管。府上有一个秋千,等妹妹来了我抱着她荡秋千。” 五人满心期待的说了一路。禁军不敢拦御驾,跑去告诉皇上,御驾被五个小祖宗偷了。 皇帝不但没有责备,反倒是激动的用力拍了拍龙椅:“好好,御驾快。到了马上派个人告诉朕是不是一位郡主。通知守宫门的禁军,把九道宫门全部打开,朕就在这里等消息。” 皇帝手都在颤,他们尊亲王府阳盛阴衰,不管是嫡系还是旁系一连几代全是男孩。 要是琼华能生出一个女孩,他一定,抢过来当太子妃养。 皇帝在龙椅上坐着干等,实在让人心焦道:“张晋,让宝华寺的大师诵经礼佛。” 大总管张晋也是急出一身汗道: “皇上,宝华寺的大师,从长公主怀孕就已经开始祈福了,这几个月从没断过。” 皇帝摸了摸自己胸口道: “朕的心跳得厉害,叫他们到殿前来,在朕的面前祈福。” 禁军一路开道,五人坐着御驾策马长街,终于赶到。 院门外尊亲王来回渡步,慕子野一向是咋咋呼呼的,这个时候也不敢说话,跟在父王身后来回走动。 尊亲王慕臣雄,南国唯一的异姓王世代功勋,战场上浴血杀敌,多少次死里逃生活过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也是面色难掩的紧张。 丫鬟,老婆子,端着毛巾热水剪刀,进进出出。这一盆盆血水看得尊亲王十分揪心,特别是干站在外面等着,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形,却又听得见声音,更加让人抓心挠肝。 不多时听见,房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哭声,院子外的一群老少爷们,急匆匆的跑去,又被人砰的一声关在门外。 尊亲王堂堂八尺男儿,居然扒着门小心的问了一声:“夫人,可安好。” 王妃身边的大掌事吴玉,从产房里面出来,吴玉眉眼紧张的神情还未全部褪去,语气倒是十分雀跃:“恭喜王爷,夫人诞下一子一女,一乳两子,皆都平安,奶妈和丫鬟正在里面替王妃小郡主清洗,王爷且在等等。” 尊亲王听见自己有女儿了,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生了三个儿子,终于有女儿了。 第390章 番外1:血景 边上的五个小祖宗直接炸开了: “有妹妹喽,哈哈哈。” 这一声,才把尊亲王拉回神,让尊亲王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像是憋了许久,突然大声的来了一句:“本王有女儿了,本王的慕权歌出生了哈哈哈!” 又过了一炷香,孩子都清洗干净,焚香祛除了血腥味才将人请进去内厅。 在产房门外六个老少爷们等了两个时辰终于见到刚刚出生的女娃。 尊亲王有些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从奶妈手里接过孩子抱在怀里,看着怀里刚刚出生的女儿白白嫩嫩,粉雕玉琢,像是一个粉团子,可爱极了。 边上的几个孩子围过去,看见这一个小娃娃着实喜欢,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吓到妹妹。 不知是不是抱着幼女的原因,战场上杀伐果决的尊亲王笑得面色粉嫩,尽然还有也些可爱。 老大看着孩子,爱不忍释憨憨的说道:“以后妹妹,一定像母妃一样是个美人,你看这小睫毛多长多翘,小嘴红嘟嘟的。” 老二忍不住伸手轻轻触了一下孩子的嘴唇,想起一事:“大哥,妹妹怎么不哭啊,你看看边上那个,吵得我耳朵都要炸了。” 说完指了指边上奶妈抱着的另一个孩子。 太过欣喜,又加房里有婴儿啼哭声,这才让人忽略了这事。 尊亲王有些后怕,探了探孩子鼻尖的气息又松了一口气。 孩子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也不哭闹,胖乎乎的小手,偶尔还动几下,像是在控诉打扰到她睡觉了。 太医他自然知道这小郡主有多金贵,若是有一点怠慢,按照尊亲王的脾气,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太医满头是汗跪在地上请罪: “老臣已为小郡主摸过脉象,一切正常,这老臣也不知为何小郡主不哭,求王爷饶命。” 屋里还没理清楚,就听见外面一声太监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这,怎么皇上还来了! 皇上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听见下人来报,长公主生了一对龙凤胎,彻底坐不住了。 没了御驾,借了太后的銮驾就过来了。 “别跪了,别跪了,让朕看看朕的宝贝儿媳。” 皇帝一进来,就直奔尊亲王手上的女娃。 尊亲王舍不得给,听见皇帝的话里有猫腻更加不给,言语有些急了质问道 “什么叫朕的儿媳,这是我的,我的。” 尊亲王突然一脸严肃的警告: “我就这一个女儿,你要是敢打什么歪主意,别管我不顾兄弟情!” 慕臣雄这人狠起来,谁的面子也不给。 皇帝打着马虎眼! 看见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娃娃,皇帝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什么尊严也不要了,反正屋里的都是自己人马上改口:“你的,你的,朕一时口误,是朕的外甥女。” 皇帝赔笑着将人抱在怀里,笑得和蔼慈祥,嘴都咧到后脑勺了,心里想的全是,朕的宝贝儿媳。 司徒瑾权下巴有点接不上,他一向不怒自威的父皇怎么,此刻有点猥琐。 ——仙胎凡骨—— 皇帝到底是比尊亲王虚长几岁,懂得多些,想起他刚刚出生就夭折的七皇子也是不哭。 孩子出生,哪里有不哭的道理。怕不是被什么邪祟,近了身,有死人在哄着才不哭,连忙叫巫祝看看。 巫祝探出天有异象,祥瑞之兆,见到皇上还没来得及禀报,一起被稍带到尊亲王府。 巫祝近看,大喜原来祥瑞在这里:“启禀皇上,郡主周身仙气萦绕乃是仙胎,降生在皇室,是我们南国的福星。仙胎做身凡骨,根基还不稳定,所以郡主没精神贪睡,也就不爱哭。” 尊亲王问道: “有什么解法” 巫祝伸出手指掐算着五行回道: “应在郡主满月以后,找一僻静的院子,最好是仙家福地静养五年,也就没事了。” 皇帝听见孩子没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算是是落得四平八稳了,抱着孩子哄道:“和你母妃一样都是一只贪睡调皮的小懒猪。” 皇帝刚说完,怀里的孩子突然懒懒的蠕动了一下很不高兴的皱着眉头,吮吸两下又继续睡着了。 小郡主这一动作,看的得边上的几个人哑声大笑。 皇帝乐了细声说道: “小丫头个头小小,脾气倒是挺大,这就不高兴了。朕要把你宠坏了,上天入地尽管玩,朕给你兜着。” 慕臣雄狠狠看了一眼皇帝: “滚犊子!她我这个父王,就够了!” 吴玉从内屋出来说道: “禀圣上,王爷,长公主在里间,已经收拾好了,可以进去了。” 尊亲王要进去,又被皇帝抢在前头,手里抱着他的宝贝女儿,嘴里挂念着他的王妃,偏偏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尊亲王开始反思当初是为了什么拼上全族,扶这个男人登上皇位的,就是为了让他这样夺女抢妻。 皇帝抱着小郡主,坐在床头炫耀道:“快看,朕的北柠郡主。” 早在王妃怀孩子的时候,两个大老爷们就商量如果是女孩,孩子叫什么,那架势比开军政会议还严肃。 封号北柠,有北疆安宁之意。 就是名字一直迟迟没有落定。 最后皇帝十分油滑道: “若是女儿家,必然是要好好宠着。万不能让她卷入朝堂权力斗争中。越是贵气的孩子名字就要越随意。越是不想涉足朝局,取名越是要有这个意思!” 慕臣雄听这还有几分道理,一时间被忽悠取了“权”字。 等事情落定才反应过来 孩子名叫慕权歌,那不是随司徒瑾权的,权字。 慕臣雄指着皇帝骂: “老狐狸!” 之后时时防贼一样防着皇帝! 王妃看见这两人,还是小孩子心性无奈的摇摇头:“你们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幼稚。” 孩子让奶妈抱去喂奶,皇帝又坐了一会,宫里突然有八百里加急军报,皇帝才不得不回去。 尊亲王舒舒服服的坐在床头: “终于把人骗走了。” 尊亲王心疼的拉着王妃的手心疼道: “夫人你辛苦了!” 还没说两句体己话,就听见:“母妃。” 这群猴孩子总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出来打扰。 司徒瑾权一个人蹲在摇篮边,静静的看着刚刚出生的小郡主。 这是司徒瑾权看见北柠的第一眼,只觉得面前这个小瓷娃娃身上的气息很熟悉。 或许这是因为面前这个妹妹是用他扫的雪换来的。 今年的雪,司徒瑾权原本想捏成南国的万里河山,许自己能如愿顺遂的。这是用他扫的雪,祈福许愿换来的妹妹,司徒瑾权越看越喜欢。 第391章 番外1:降生 在他眼里这就是他的! 看着北柠脸蛋粉嫩嫩的,司徒瑾权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戳,孩子居然对他笑了。 至此,司徒瑾权从尚书房下学天天跟着南煜几人往这里跑。 顺带还有潇奉和顾漠。 慕子野赶都赶不走。 尊亲王府这下是彻底热闹了。 每次慕子野和南煜一回去,慕臣雄都一手扛一个将人抱起来。 慕子野怕得要死,因为这是慕臣雄要开始抽查课业了 可这让司徒瑾权很羡慕,因为在他印象里。 好像从没人抱过他。 父皇也不曾,父皇抱的都是潇奉! 他也只对潇奉和其他人,永远是一副不正经的笑意。 但司徒瑾权知道那不是他。 五个大小不一的男孩围在摇篮边,商量着等妹妹长大了以后要带她去哪里玩。 慕权歌,一时间成了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人。 每天都是那些高耸入云的大人抱了一圈,孩子要睡觉再放在摇篮里。 他们几个拆院炸屋的混世祖宗,皆都并气看着安静睡着的北柠。 慕子野问: “妹妹怎么一天天老睡觉!” 南煜拍了慕子野的脑袋谁像你,一天天咋咋呼呼。 几人又闹起来,吵得再怎么大声,北柠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上面的一有风向,下面的就立马有行动,王府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尊亲王素日里最不喜欢这些官场客套往来,心里早把皇帝骂了一万遍。 太后身体不好不便出宫,流水似的补品汤药往王府送。 皇帝回宫,在皇太后面前对小郡主的喜爱简直是溢于言表。 一直盘算着,皇上在太后面前吹耳旁风,学习民间某一地方的习俗,回娘家养胎。 长公主是太后唯一的女儿,尊亲王府也没有一位有经验的公婆。 小郡主说是仙胎凡骨,本质上也是身体羸弱。 尊亲王府煞气太重,不适合休养。 暂时应找一个龙气旺盛的地方。 皇太后一听甚是同意,皇帝当下拟了一道圣旨,亲自去颁旨。 因为是太后的意思尊亲王没办法直接拒绝客套道: “我一个外男不便住在宫里,还有那么多孩子,不方便不方便。” 皇帝打得算盘自然是趁着现在先把人定下。 皇帝本来也没把他考虑进去,但是不让他去又于理不合。 司徒瑾权平日里见到皇帝躲都来不及,此刻突然冒出来说道:“东宫可以住外男,都住在东宫吧。” 皇帝摸着司徒瑾权的脑袋: “太子打小就聪明!” 皇帝这一摸,司徒瑾权傲娇的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这好像还是父皇第一次夸他。 皇帝自然有他的算盘,借口让北柠一出生就往东宫搬。 如此他下旨赐婚也算是有个由头。 ——缘—— 慕臣雄自然是不同意的。 可架不住皇宫里太后他老人家,头疼脑热,装病的手段。 自从北柠搬进东宫,最开心的当属司徒瑾权。 因为皇帝告诉司徒瑾权: “只要你坐稳了这个位置,以后北柠就可以一直在皇宫里陪你!” 因为皇帝的这句话,司徒瑾权之后的所有努力都是因为想将北柠留在自己身边。 他看见北柠的那一刻,便把北柠当成是自己的人。 他心底的人。 在父皇和尊亲王上早朝,南煜他们几个兄弟在清庙被太傅留学堂的这一小段时间里面。 属于他和这个奶娃娃的时间,司徒瑾权总喜欢自己一个人抱着北柠,坐在花房的秋千里。 或许是知道,一个刚刚出生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司徒瑾权抱着她的时候,很喜欢对着北柠自言自语,北柠在花房里睡得舒服了偶尔会醒一下,睁着大大对着他笑一下。 司徒瑾权只当她是听懂了,把平日里不能讲的话,把他的心事,把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压抑全部讲出来,只当是给自己松一口气。 讲了小半个月,司徒瑾权的心也轻松不少。 晚上有满月宴,白天一切照旧,司徒瑾权依旧抱着北柠坐在秋千上,喃喃的自说自话:“柠儿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几个哥哥他们有亲兄弟,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对方。我也有很多兄弟,异母兄弟,他们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我根本没有重来出错的机会。 潇奉他也没有母妃,我们经常一起玩。 可是他老抢我东西,父王还经常夸他。 我不能告状,不能计较。 他们都说我是太子,高高在上权利很大。 可我身边其实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是别人派来监视我的。 偌大的东宫,在你没来之前,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里面经常死人,夜里总是会有一些黑影,其实我还是挺害怕的。 这里经常有新面孔,我谁都不能相信。 不过你来了就好了,东宫好像还是第一次那么热闹。 我以后也要像你父王一样,这一辈子只娶一个,这样就可以像你的两位兄长一样。 家里的东西可以随便吃。 也不用怕有人不小心吃了一块你的桃花酥而丧命。可父皇已经替我定下来了,是你!所以我这辈子只有你了!” 司徒瑾权讲着讲着,看见时间已经不早了父皇快下早朝了。 连忙又从秋千上下来,将北柠放回去。 ——满月宴—— 满月宴上,慕臣雄高兴,因为马上就要带着北柠离开盛京,找一个仙家福地好好静养。 这些年他征战沙场,没时间照顾妻儿,转眼家里的毛头小子一个个都那么大了。 自己也该好好歇一歇陪陪琼华了。 战事平息天下太平,皇帝也没有理由再把人困在盛京。 皇帝看慕臣雄马上就要老婆孩子热炕头,作为多年兄弟,是真心替他高兴。 可是作为君主,慕臣雄这只猛兽这一放,就是飞鸟入林,鱼入大海。 根本不受他控制。 他是该好好想想这问题了。 他们两人若是分开则各自为王,若是合在一起就是两老娘们。 暂时不想君臣关系,只想兄弟。 皇帝喝得有些多了,端着酒杯坐到慕臣雄边上搂着慕臣雄质问道: “你要是走了,是不是把朕这个老哥哥忘了。” 慕臣雄自罚一杯说道: “不敢。”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像是一个守家等着丈夫归来的怨妇,数落道:“不敢!你个负心汉,当年你镇守北疆,说两年后回来。结果,两年又两年。 朕催了你几次都不回来住。朕装病骗你回来,你居然传信说道,若有国丧天下皆知。” 慕臣雄知道自己这事的确是不厚道,但是皇帝也不见得是一个好人,无非是要坑自己回来帮他,官场弯弯绕绕他还是适合战场。 他们两这恩怨唠是唠不明白的,慕臣雄只能忆往昔,来填补自己的缺德:“早在二十年前,你在战场上替我中的那只剑我就发誓。慕臣雄永远做你司徒皇族的剑,我虽走了,但北疆若是胆敢再犯,我定重穿铠甲,为君出征!” 皇帝拿着酒杯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霸气十足的说道: “好!朕没白认你这兄弟!” 随后皇帝又道: “你这一去五年,其实北柠要是身体提早养好了,你要记得提早回来。” 皇帝 说完靠在慕臣雄身上: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吗。” 尊亲王伸手捏了捏皇帝发福的身材。 吐槽道: “是有多不容易,让你能胖成这样。事情不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了。 太子才八岁,正是良善的时候,你这禽兽就让他开始接触官场。也不知你到底是有多不容易。” 想到司徒瑾权慕臣雄环视了一圈问道: “太子呢,今日怎么没见太子。” 说到太子,皇帝提起一口气要说,想想又泄气憋回去了,只说了一句:“他晚上有课业,正练武呢!明天一早应该能赶上给你们送行。” 慕臣雄眉间轻轻一蹙,冷眼看皇帝道:“你还真不是个人,难怪太子那么怕你。” 皇帝喝了一杯酒道: “人才不做皇帝呢,做皇帝的都不是人!以后我这位置就是要传给他的,他自该努力! 前些日子贪玩还和潇奉这小子两人跑去望月山!罚他背了一夜军册如今老实了!” 慕臣雄想起司徒瑾权这些年。 皇帝对他极为严苛,路还不会走就开始学握笔。 事事都要做表率! 慕臣雄也是做父亲的,男孩子皮是正常的。 慕子野要是三天不打尊亲王都能被他拆没了。 可每次打完,自有琼华在后面照料,松弛有度。 可司徒瑾权这些年就像是住在悬崖上。 对此慕臣雄有些不忍心太子劝道: “孩子嘛,你也别罚得太狠了。皇后去得早,如今正是该关心的时候。没事抱抱他,有事和他好好商量商量。也别老骂他!” 皇后,指的自然是宇文皇后! 这两个字已经八年没有人提过了。 看见皇帝脸色不对,慕臣雄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原想借着两人的酒劲,把尴尬囫囵带过。 他先提酒赔罪。 可皇帝丝毫不给面子。 原本喝醉的眸色骤变,十分清醒。 慕臣雄知道得太多了,兄弟结束了,该谈谈君臣了。 一个内侍太监走出来宣旨: “尊亲王府嫡长女……” 第392章 番外1:万千期待中降生 这是给北柠定亲的圣旨。 就在她的满月宴上,众人说着恭喜! 皇帝也提起一杯酒敬慕臣雄。 外人看来两人,对立而站,手里举着酒,下一刻就该一饮而下。 可慕臣雄却砸了酒杯,抓着皇帝的领口质问道:“为什么,你明知女儿是我最后的底线。我告诉过你的!” 圣旨一出没有退回的到底,否则就是在挑战皇权。 皇帝只说道: “帝王权术,我别无他法!” 慕臣雄听完一拳头狠狠砸在皇帝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愤然离席! 禁军要拦,皇帝却命人放行。 他吃准了慕臣雄忠君的性子。 北柠的赐婚圣旨,不止是安排了北柠的一生。 更是皇帝对慕臣雄的不信任。 所以才要用女儿困住他。 这也是慕臣雄对皇帝心寒的原因。 他替他征战沙场多年,一身是伤,与妻儿聚少离多。 最后还是被忌惮。 一道赐婚圣旨碎了他们几十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情。 慕臣雄气得带着尊亲王府众人连夜搬出了盛京。 司徒瑾权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努力的把先生安排的早课做好,只是为了提前去送行。 可是等他再回东宫的时候,发现全部都空了。 这近一个月的时间里,司徒瑾权早就已经习惯了有烟火气热闹的东宫,习惯了每天努力只为提早下学,可以抱着北柠在花房里的这片刻。 这个时候晨间的阳光正好,透过琉璃瓦照进花房,像是能照在人的心里,暖不暖的,整个世界都是暖的。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别离- 司徒瑾权听人说,望月山上有一种种子。 只要能种出花来,吃下去便可百病全消。 司徒瑾权偷跑去望月山就是,去找种子的。 让父皇发现了被罚在尚书房背书一夜。 直接错过昨天晚上北柠的满月宴。 等他出来了,手里拿着种子兴冲冲的跑去找北柠。 可… 司徒瑾权到的的时候东宫里已经没人了,尊亲王府的人全部搬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北柠走得太急,留下一堆满月宴贺礼。 司徒瑾权真的会以为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是他做的一场美梦,一场他误入阖家欢乐的美梦。 下人给司徒瑾权送来早膳。 司徒瑾权没胃口,乳娘贪嘴吃了一块 司徒瑾权舍不得告诉北柠一个娇嫩的女孩子,其实吃错一块桃花酥而因此丧命的是他的乳娘。 乳娘不小心吃了他的那份点心,司徒瑾权亲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 现在再次独自一个人面对空落落的东宫,竟然比原先还要孤寂可怕,一股寒凉是从心里发出的。 她怎么能,轻易的占据他的全世界,又怎么敢,轻易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因为北柠的病,尊亲王府一家在花祭岛住了五年。 到了第五个年头,宫里听见北柠身体无碍了,突然会哭了。 皇帝也有多年未见慕臣雄,不管以前如何。 人老了,就是回忆往昔念起兄弟。 皇帝下旨大摆筵席,准备迎接尊亲王府一家回盛京。 第393章 番外1:许愿换来的妹妹 派去的人就是没等来一个准信,说何时归。 阵仗搞得那么大,那么多人看着。 这让皇帝下不来台,很没有面子。 皇帝一怒之下,下了圣旨命令尊亲王府一家即刻回京。 慕臣雄直接递了一封奏折。 辞官奏折。 慕臣雄的脾气,皇帝了解。 他动了北柠,就是动了他最大的软肋。 若是逼急了,刀兵相向也未尝不会。 他们俩人一辈子兄弟,一起撒尿和泥巴长大。 活了半辈子,闹得这样难堪,到底不好。 许是自己身体越来越差,朝局慢慢的有些控制不住。 司徒瑾权也才十三岁。 软弱时,更多了几分恻隐之心。 这一次皇帝让步了。 皇帝没有再逼迫慕臣雄回朝,反而是正式赐了花祭岛作为北柠的封地。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要回来。 多年不见,其实他还是有些期待的。 五年的时间很长,但还是让他等到了。 这爱笑的小娃娃肯定是不记得他了。 但是一定从别人的嘴里听过他这个人。 司徒瑾权,傲娇还爱面子。 所以很多事情,他都力求能做得尽善尽美。 只希望他的形象传到北柠的耳朵里,可以好一点。 此刻他正一个人在东宫,试着各种衣服。 桌子上摆了各种不合他身份的玩具。 在铜镜前臭屁的试着衣服。 一遍遍问祁沁道: “你觉得这件如何,看着回回太凶了。等过几天妹妹回来了,会不会被吓到!” 司徒瑾权他八岁开始试着接手朝中事务,去年十二岁正式任职。 年纪轻轻,身上就带着官场的老辣。 很少像今天这样抽风。 祁沁一开始很是惊讶,后来越见麻木。 过来一个时辰,祁沁已经开始敷衍,最后道:“太子爷,您怕平日里凶惯了,您要是怕吓到小郡主,您不如多笑笑,兴许还会好点。奴才还从未见你笑过!” 笑! 司徒瑾权看着铜镜,做着陌生的动作,不是他不爱笑,只是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开心的。 这黑暗的官场,荒凉的人世,不值得他笑。 可…或许,妹妹是个例外! 北柠要回来,的确是值得开心的。 司徒瑾权的嘴角慢慢上扬,浅浅一弯,许是在人前还有些腼腆。 只是司徒瑾权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欢喜,是藏不住的。 嘴角刚刚上扬,宫人来报! “启禀太子,尊亲王府一家不回盛京了!” 司徒瑾权双眸的神情骤变,原本温润如秋水,瞬间化为乌有,让眼底掀起的惊涛骇浪,淹没得消失殆尽。 这是司徒瑾权作为孩子仅存的一点光。 如今全没了!熄灭了! 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还是笑,一样的笑,配上他此时的双眸。 说不出的阴森骇人! 祁沁被惊出一身冷汗。 可是司徒瑾权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却十分顺眼。 是了,他本该是这个样子的! 装什么天真单纯! 司徒瑾权将他这些年替北柠准备的礼物全部扔在杂院的仓库里。 又过了两年过去,皇帝病危! 传信去花祭岛,只是想见慕臣雄一面,求得他的原谅。 可惜皇帝临死慕臣雄都没有去见他。 当年皇帝对北柠下的赐婚圣旨,是他们兄弟这些年,皇帝对他第一次下圣旨。 这一封圣旨否定了他们所有的兄弟情,更加是情谊的决定了北柠的一生。 北柠身体不好,好不容易才能活下来,慕臣雄只希望她开心健康。 慕臣雄永远没有办法跨过心里的坎。 但他不会忘记自己的誓言。 若北疆来犯,定为君王重披铠甲。 司徒瑾权年少登基,刚握朝局,手中权力大半在太皇太后和诸位辅政大臣手里,朝堂还未安稳。 北疆便伺机攻入。 江山飘摇,内忧外患。 慕臣雄时隔十一年重写奏折,挂帅出征! 履行自己对先帝的诺言,带兵前往北疆边境,替他稳住江山。 慕臣雄走后没多久,琼华病逝! 慕臣雄在边疆打仗收到信时,琼华已经下葬了。 宫里来信,按照惯例,慕臣雄在外带兵,北柠和南煜需留一个在盛京。 其实就是人质! 宫里传旨的时候,并不知道家里有丧事。 慕臣雄带着慕子野出征,当时琼华身体不好,便留下南煜在家照顾。 第394章 番外1:回盛京 如今琼华去了,原本热闹的一家,只剩下 南煜这个嫡长子,带着年幼的北柠和慕子书。 南煜左手握着接北柠回京的圣旨,右手捏着烧给琼华的纸钱。 突然有一刻,意识到,他们这个温暖幸福的家,散了! 南煜也不是一开始就南煜的! 原想他也不过是一个世家公子,他的脾气也没有比慕子野好多少,照他以前的脾气。 只怕传旨的太监会被他打得半死! 可这次,南煜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烧了琼华纸钱,在她母妃的棺材前屈膝下跪! “微臣遵旨,谢主隆恩!” 慕子书去了药王谷学药。 南煜用两颗糖将北柠诓骗出花祭岛,背着琼华的骨灰盒。 独自一人抱着年幼的北柠,登上离开花祭岛的船! 船越开越远,花祭岛在身后越来越小。 南煜给北柠的两颗糖吃完了! 北柠趴在南煜身上道: “大哥,我想回家了!” 南煜给了北柠一颗金丹: “睡一觉就到家了!” 看着吃药以后熟睡的北柠,南煜对着北柠轻轻说道:“相信我,会有这一天的!我一定带你回花祭岛!” 南煜提前回了盛京,很是配合! 先帝和慕臣雄两人尚且僵持了十一年。 没想到两人的儿子差那么多,一道圣旨就给吓回来了! 众人都笑,尊亲王府南煜世子,对比杀神慕臣雄少了一些风骨! 以后慕王军传到他手上定然会没落! 这种消息在皇室耳朵里,便是 慕王军下一任统帅,听话,链子拴得住,以后是一条不错的看门狗! 南煜回来盛京,操持完琼华的葬礼,便以家中无长辈看护。 狠心的将北柠送入宫中,送给太皇太后抚养。 南煜永远也无法忘记,北柠哭得泪眼婆娑,嘴里说着 “大哥别丢下我一个人,大哥我恨你!” 只不过北柠这些伤心事,吃两粒金丹也就淡了。 太皇太后是北柠的亲外祖母! 琼华一走就是十一年,又刚刚离世。 太皇太后自然是爱屋及乌,将北柠宠得没边。 北柠刚到皇宫里,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又有太皇太后宠着,觉得这日子面前也算马马虎虎。 可惜,北柠不知她的噩梦马上就要来了! 北柠午觉睡醒不想起来躺在床上,听见皇祖母和吴玉聊天。 慕臣雄去了边境,琼华走了,南煜也去了战场。 北柠现在最黏的就是吴玉。 吴玉虽是一介家臣,可地位其高,又因为是从太皇太后手里出去的。 太皇太后对她也是十分放心。很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北柠的成长问题。 都是和吴玉商量的。 北柠眯着眼睛,趴在太皇太后腿上装睡,一听见是安排自己的北柠听得特别认真。 只听太皇太后建议道让北柠学习,礼仪,规矩,针线,女红,读书,写字等等一堆东西。 北柠越听越觉得自己好日子是到头了,颇有命悬一线的意思。 吴玉听了有些为难,缓缓劝道: “小姐不像盛京的姑娘。在盛京长大,从小在盛京长大需学习女子六艺,注意举止。 小姐自小是被尊亲王带头宠坏了,更别提上面还有几个哥哥。 以往也不是没有请过先生,但是先生留了作业,全家一起帮着作弊抄写,也没有什么作用。 反倒是一家人忙起来。 就连教习嬷嬷教的针线女红全部都是三公子这个龙凤胎哥哥帮她做的。 成效不大。 礼仪规矩倒是都懂,但是全部看心情。依着奴才看要小姐学艺这事还是算了!” 太皇太后思索着,吴玉这话倒是说得有几分到底。 盛京女子学的那些,不过就是为了在自己身上添一份色。 如此以便于选夫君! 北柠自是不一用这些。 北柠听见太皇太后放弃了: “礼仪,女红,的确不同学了。” 北柠刚觉得自己挣脱了,松了一口气。 睁开眼睛。 “你个小懒猫睡醒啦,人家午睡半小时都嫌多。你倒好足足睡了两个时辰。” 太皇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替北柠掀开被子,穿好衣服。 知道北柠午睡醒了会去外面玩雪。 还给北柠穿上斗篷,太皇太后一边系一边唠叨着。 系着斗篷的蝴蝶结,正巧用力的把人拉到面前。 北柠直直对上太皇太后的眼睛。 北柠通过这双历经四朝的双眸里看出来了: 有事! “幺儿,今天好好玩,明天皇祖母带你去尚书房读书!” 听见读书这俩字,北柠当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看向吴玉求助。 可惜吴玉也无能为力。 吴玉觉得太皇太后说得特别有道理,趁着慕臣雄出征,是该狠狠让北柠读读书了。 北柠绝望的,重新倒在皇祖母怀里撒娇。 可惜没用,北柠心情忐忑,看着吴玉叛变,成了皇祖母的盟友,欲哭无泪! 果然无父无母的孩子像浮萍!! 北柠以为早上,早起去尚书房已经够让人绝望的了,不想这只是开始。 最可怕的在后面!! 宫里已经多年没有皇子公主出生了。 她要怎么办,现在整个尚书房就北柠一个人。 在太皇太后的厚爱之下,配了三个司学先生,两个嬷嬷,一个书童。 七八个内侍宫女,还有她自己的奶娘丫鬟。 所有人加起来不少于二十人,围成一圈盯着北柠读书。 北柠想跑都跑不掉。 尚书房距离皇帝的御书房不远。 隔壁闹得鸡飞狗跳的,司徒瑾权不免受了些影响! 奏折刚批一半,不知隔壁在拆什么,哐的一声! 司徒瑾权脸色一沉,不悦说道:“聂总管,外面是何人在喧哗,给朕拖出去斩了!” “皇上,这…” 聂总管有些为难! 司徒瑾权见他今日如此没有眼力见,抬头问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聂总管吓得腿软在地上跪着,回道:“皇上斩不得,是长公主!刚到学堂没几天,可能还不适应。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南方旱涝,正闹得司徒瑾权头疼,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 “长公主?哪个长公主!听你这意思是要朕忍她。” 司徒瑾权这话一说出去,恍若大梦初醒! 她回来了! 先皇死得突然,太皇太后为了平衡朝局,司徒瑾权登基以后,她替司徒瑾权纳了几名众臣家的女儿入宫做妃子。 皇后之位一直等着北柠。 尊亲王不松口,太皇太后也不敢动北柠。 况且北柠年纪当真太小了。 只是北柠未来是皇后,身份肯定不能低了后宫里的这些人。 司徒瑾权册封妃子前,写的第一道圣旨便是赐北柠为长公主! 后宫这些人再高也高不过北柠。 聂总管跪在地上一五一十回禀道: “长公主半月前就回京了,只因为王妃的丧事,一切从简没有铺张。太皇太后派秋蝉姑姑来传过话,说接风宴等慕王军得胜时在一起办。您当时还点头同意了。” 司徒瑾权大拇指按了按额头,想起来。 他当时以为是给尊亲王府的接风宴,也就没太在意。 父皇在世时,宫里年年备有尊亲王府的接风宴。 一等十一年! 当初坐在秋千上,抱在怀里的小娃娃也有十一岁了吧! 司徒瑾权并没有经常想起北柠,却又说不出原因的将北柠留在东宫的痕迹保存完好。 这十一年来在她生日的时候,依旧默默的为她扫雪许愿。 希望她能健康,偶尔也会想她现在几岁了多大了。 不经意看见什么可爱的东西,也会突然想到这个很适合她。 司徒瑾权听着隔壁尚书房的响声,最后还是无奈放下手,找了借口道:“到底是太皇太后的外孙女,斩了也不好交代,那朕便忍几天吧!” 尚书房里,北柠面色死灰的听着翰林学士捧着论语在讲。 北柠终于熬到下学,司徒瑾权从龙椅上站起来,似模似样的伸伸懒腰。 聂总管会意,皇帝八成是累了,开口道:“皇上一直久坐,如此不利于龙体安康,不如出去走走!” 第395章 番外2司慕:甜1 司徒瑾权在聂总管的建议下出去走走。 其实也就是走到 御书房门口,如此正好能看见北柠。 可惜北柠个子小,北柠身边围满了内侍,丫鬟,奶妈,几个人头攒动。 又是冬天前后都有提着吊兰铜炉取暖的宫人。 司徒瑾权根本看不见北柠。 那么多人,伺候愣是没多出一点不该有的声音。 北柠的声音,司徒瑾权倒是听得清楚。 当初刚出生哭都不会哭,如今小嘴抹了蜜似的巴结小风陪她听课。 北柠假装委屈耷拉着个脸向小风哭诉道: “那小老头写的之乎者也,没背完!我都快变成小老头了!小风你行行好,明天陪我一起听课吧!” 小风猛摇头: “小姐,咱俩半斤八两,您就别拖我下水了。而且我是奴才,没资格进尚书房听学。” 北柠苦闷道: “要是有人陪我读书就好了,也不至于只有我一个人!” 北柠这话倒是让司徒瑾权听进心里了。 第二日早朝太常寺卿解磐唾沫横飞的汇报着国家大事。 朝堂之上司徒瑾权冷不丁问了一句: “爱卿家中可有十岁出头的孩子。”这一下把解磐整不会了:“皇,皇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解磐结巴的回道: “是,是有一个男孩,今年也有…” 人话还没说完呢,司徒瑾权就否定道:“不要男的!” 后来早朝的风向慢慢变得不对劲了。 变成了司徒瑾权替北柠甄选伴读。 挑几个年龄相仿的 每日入宫陪北柠读书,这样尚书房也不至于只有她一个人显得太孤单了。 只不过,尚书房原是给皇子准备的。 如今又要做北柠的伴读,定然是要慎之又慎。 就这一两天的选不出来,需太皇太后亲自过目了才可以。 没过几日尚书房的确是热闹了,回去的时候北柠拉着小风的手窃喜道: “你说是不是老天听见我的愿望,可怜我,特意派了几个伴读来分摊先生的注意。” 小风点点头: “兴许是,小姐还有什么愿望赶快许愿,说不定还真灵了!” 北柠双手许愿,十分虔诚且郑重其事的许愿道:“晚上我能多吃几颗糖,不让皇祖母发现。” 司徒瑾权看不见北柠,只听她如此认真的语气,居然是许愿想吃糖,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独自呢喃道: “还真是古灵精怪!” “皇上您说什么!” 旁边的聂总管看着司徒瑾权的笑有些毛骨悚然,这是又有说要遭殃了。 “啊,没什么!” 司徒瑾权有些不自然摸摸鼻子又道: “去给我拿几颗糖过来!” “啊?” “别太甜了,对牙不好!” “哦!” 聂总管讪讪的点头,疑惑回着:“遵旨!” 晚上北柠躺在床上,只觉得褥子下面隔得慌。 气得睡不着,再一掀起褥子,里面居然盖着三颗糖。 北柠是很开心的,吃的甜甜的,躲在被子里偷笑。 可吃完也有几分疑惑,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不对,神仙哪里有那么闲。 不是神,那就可能是鬼! 最后北柠对着空气偷偷喊了两声: “母妃,是你吗?” 第二天,司徒瑾权听见北柠对着小风说道:“快别让我许愿了,一定是撞鬼了,你快把这个带上,驱邪!” 司徒瑾权听完整张脸黑了。 驱邪! 这是他当魔做鬼了? 北柠无形中,对司徒瑾权的伤害,还不止这些。 小风说道: “就算是魔,是鬼,也没伤害过小姐。每次都挺灵的,你看那些伴读。” 北柠狠狠吐槽道: “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诗词歌赋,我和她们这些能倒背四书五经的府邸小姐怎么比,自小父亲就是教我拿兵书认的字,文章也是学的《鬼谷子》现在非得让我背论语枯燥又乏味。 尚书房的那些伴读更加衬得我大字不识一个。 教书先生现在直接站在我的课桌前讲课。让那么多小姐围观,人家也是要面子的嘛!好丢人!” 北柠说完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看来我得找一个最少和我一样重要,比我还笨的人来衬托我!” 小风思索了一圈,道:“小姐,没有了!最少你一样重要的,只能是皇子!宫里已经十几年没有听见婴儿啼哭声了。一个皇子也没有!” 北柠听完有些震惊: “什么,当今皇帝,堂堂八尺男儿,连个皇子都生不出来!他需不需要我介绍药师,我在药王谷有人!” 御书房门前的司徒瑾权听完以后差点气绝身亡! 愤然挥袖离去。 尊亲王和先帝因为赐婚的事情闹得有些僵,又十一年过去了,所以很少人提起。 越是亲近的人,越是绝口不提。 北柠一点不知道她的婚事,更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司徒瑾权。 也不知道司徒瑾权是皇帝,不知这个皇帝是高是矮,是胖是丑,今年几岁。 只知道皇帝在盛京,盛京一直有一位皇帝。 仅此而已! 北柠不关心皇帝,只关心皇子! 还真让北柠找到了两个和她差不多重要,和她差不多聪明的倒霉蛋! 北柠带着两个人,学着话本上山匪模样,嘴里叼着草威胁道:“小样,跟不跟爷走!” 两人摇头! 北柠道: “洗干净,绑了,送进屋里!” “你敢,我可是东洲太子!” “你敢,我可是王爷!” 北柠还真敢! 先前潇奉和君临渊两人走路走得好好的,突然眼前一片黑,被罩在布袋子里,扛走。 在打开布袋子,看见北柠土匪模样嘴里叼着草,手里拿着面粉。 现在君临渊和潇奉两人让小风这个女流氓,拉去把脸上的 面粉洗干净,绑了,直接抬进尚书房。 这两人的身份,加上北柠。 教书先生自然是雨露均沾。 谁都别想逃。 潇奉年纪比南煜还大一岁,是个闲散王爷,无人管教,他也乐得自在。 好不容易,读完,从尚书房逃出来,又被北柠绑回来。 骂骂咧咧的坐进尚书房小声吐槽道: “我真是欠你们尊亲王府的,以前陪你大哥读书,你二哥还老欺负我,现在是你!” “兄长可别这样说,连先生都觉得你应该多读些书,我这是在帮你!” 潇奉想起面前这位,八成就是未来皇嫂,连连摆手: “姑奶奶,书我一定读!但你别叫我哥,我还不想死!” 北柠误会君临渊了,他不算是二傻子只能叫书呆子。 一看见书,就像潇奉看见美女一样走不动道。 天天缠着教书先生。 有了君临渊这个书呆子在,大大的缓解了北柠的学习压力。 北柠耐着性子读了小半个月的书,实在坚持不住了。 天天逃学,冷宫,树上,屋顶上上,整个皇宫上下她都藏过。 可惜不到半刻钟便被找到了,偌大的皇宫根本无处藏身。 潇奉这混球也天天逃课。 下学了之后北柠追着潇奉和他一起回慈宁宫请安。 北柠拉着潇奉,十分认真的讨教问题,两人进行着专业的探讨。 北柠问道: “你说,我下次逃学,该藏哪不被发现。” 第396章 司慕:御书房的小老鼠 潇奉替给北柠递着帕子,让她擦擦手上的脸上的墨汁,说道:“藏哪都没用的,监察院的猎狗鼻子一吻,就能将你揪出来!” 北柠脸上的墨汁越擦越多,蹭了一大片。 潇奉原想动手帮她擦干净,可伸出的手,又收回了。 就像他们第一次见面,北柠递给他糖果,要和他交朋友他没有收一样。 有的人,一开始知道不能靠太近,就该趁早离得远远的。 潇奉看着北柠蹭得一脸小乞丐模样,突然坏笑道:“我倒是有一个地方,很适合你去藏起来!” 北柠顿时眼睛都亮了,问道:“什么地方!” 潇奉不安好心的缓缓说道: “正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北柠翻了一个白眼道: “你该不会是要我藏在尚书房!我可不去。躺那的屋顶上睡觉,都能听见先生讲课!” 潇奉高深莫测的摇摇头说道: “我说的不是尚书房,是隔壁!” “隔壁?” 北柠认真想了想! 眼前想起门前站满禁军很是威严的雕龙刻凤的匾额: “御书房!看着就阴森森的,我还是躲得远远的。” 北柠想到这里一身冷汗,拒绝道:“皇帝个个都是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让我以后有机会了离皇帝远点!” 潇奉反驳道: “其实也不是每一个皇帝都这样的。你小小年纪听谁胡说的这些!” 北柠说道: “我父王告诉我的!难道我父王说的还能有假!” 潇奉脑子里晃过尊亲王的脸,打了一个哆嗦:“对你父王说得对!” 北柠悄咪咪的告诉潇奉: “皇帝最重要的是肥头大耳,长得不怎么样。所以后宫里的许多娘娘才会喜欢上,侍卫,禁军,太医。就有一个周惠嫔她和” 北柠话还没有讲完,潇奉连忙捂住北柠的嘴:“姑奶奶,你知道得太多了。尊亲王怎么会同你讲这些!” “睡前故事!”北柠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潇奉一脸惊悚: “尊亲王府果然是不一样,都那么重口味的。” 北柠和潇奉两人坐了轿子,一路往慈宁宫走。 因为尊亲王和先帝两人狐朋狗友的关系。 从尊亲王嘴里,说出来的皇帝没两句好话。 潇奉好歹也得为自己的父皇说两句好话。 就是说不了好话,也得改正一下北柠脑子里对皇帝的影响。 潇奉说道: “其实你和当今圣上还见过呢!皇兄还抱过你呢!” 北柠眼睛瞪得老大: “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印象!” 潇奉陷入沉沉的回忆道: “你出生那日,正好是腊祭,还是皇兄提议,要我们扫雪祈福,一起许愿要一个妹妹。 我们刚许完愿,就听见你出生了,我们五个人偷了御驾,往尊亲王府跑。 没想到王妃生的,真的是一个妹妹!我们扫雪许愿,用的雪,还是皇兄的。” “是吗!” 北柠突然有了几分好感,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渊源! 北柠顿时觉得,其实御书房也没有那么阴森。 以前只觉得御书房很是威严自己不敢靠近。 现在嘛!嘿嘿! 第二日,傍晚!宫里上下都乱套了。 找了一天,找不见北柠的影子。 北柠身量小,行动便利! 在皇宫里简直畅通无阻! 踩着她养得的狼,从窗户里,直接遛进御书房。 进来的时候,司徒瑾权正在上早朝。 御书房里没人。 等到午间,司徒瑾权下朝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什么异样。 直到下午的时候,司徒瑾权发现桌子上摆的两碟点心消失了。 顺着一路掉落的点心屑,司徒瑾权在他的床底下揪出了一只穿着道袍的小老鼠。 北柠吃饱了,就开始犯困。 随手扯了床上的枕头被子躲到床底下盖好。 司徒瑾权将人揪出来的时候,看见北柠给自己安排得有吃有喝,还挺舒服。 一时间哭笑不得! 还在疑惑这是谁家的孩子,居然如此大胆,敢跑到他御书房来搞事情。 还挺懂得享受! 只是这小老鼠,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道袍灰蒙蒙的,嘴角,手心脖子,全是点心屑。 又刚从床底下捞出来,司徒瑾权是有些嫌弃的。 一只手提溜着北柠,离自己离得远远的。 正准备扔出去。 北柠睡得正香,感觉到有人揪她后背。 梦里拳打脚踢: “不要,我不要去尚书房!什么之乎者也。背不会嘛!” 这声音! 司徒瑾权又提着北柠认真的看了一眼。 伸手准备替北柠擦擦脸,这样才能看得比较清楚。 司徒瑾权骨节分明的手,触到北柠脸上的痒痒肉。 北柠睡梦里笑了笑。 司徒瑾权触电一般,将手收回。 这是,柠儿! 北柠睡得很不安稳,眼见着要醒了。 司徒瑾权生疏的将北柠抱在怀里。 像是小时候那般抱着他,哄她睡觉。 手上一下下的拍着。 北柠在司徒瑾权身上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窝在他怀里,继续睡着。 体检屋里的动静,聂总管赶来伺候,看见司徒瑾权一脸和善的抱着,北柠。 聂总管还有些害怕,也不知这长公主死了没,是不是成尸体了! 第397章 司慕:初见 “皇上!” “嘘!” 司徒瑾权伸出一根食指,做出一个小声的动作。 眼睛从没离开过北柠,对着聂总管吩咐道:“告诉外面的人,再敢吵了长公主睡觉,朕要他的脑袋!” 司徒瑾权说完,手上又哄着北柠睡觉。 温柔和狠历,像是两股无法交汇的河流,可出现在司徒瑾权身上却又那么和谐。 聂总管擦着额间的汗,佝偻着半个身子,领旨准备退出去。 又让司徒瑾权叫住说道: “拿个毛巾打盆温水过来!” 司徒瑾权拿着沾湿的毛巾,一点点的替北柠擦着小手。 油腻腻的,水面上都浮出一层油了,司徒瑾权也不嫌弃。 拉着北柠的手细细的擦着 手指缝都没落下,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你可真贪吃两盘点心,自己都吃光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干净,蹑手蹑脚的将人平放在床上。 盖上被子之前,司徒瑾权拿着手掌对着北柠的身高量了量。 “小时候是一个半,现在是八个手掌长,你这些年都长哪去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北柠的睡颜。 北柠年纪小,看不出什么。 司徒瑾权只觉得北柠皮肤嫩嫩的,长得很是娇俏可爱,特别是她眼尾朱红色的泪痣。 让人很想保护她。 看着北柠睡觉的模样,司徒瑾权有一种回到十一年前的错觉。 那个时候,他也是个孩子,他的世界还没有那么多黑暗。 其实每天也可以说是过得很开心。 他也有过单纯美好的时候。 可惜了,他的单纯早就已经被皇城的黑夜染脏了。 司徒瑾权蹙着眉,没在想,以前的时候。 等了十一年刚见到北柠的激动好笑慢慢的淡漠了。 现在更多的是回归理智,独自在深宫这些年,已经将他折磨淬炼得不人不鬼。 他也不是从前的他了。 御书房外 吴玉听见北柠在这里,特意过来将人抱走,免得打扰皇上。 司徒瑾权知道有人要进来,“簌”的一声,从床榻边站起来。 离北柠离得远远。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吴玉进来的时候正看见皇帝正襟危坐的黑着脸,在龙椅之上批阅奏折。 吴玉见皇帝脸色不好。 听闻这当今圣上,年纪轻轻手腕狠历吴玉连忙跪地请罪: “老奴失职,没有照顾好公主殿下惊扰了皇上,请皇上赎罪!” 司徒瑾权没说话,只是眉间轻蹙。 摆摆手道,没计较让吴玉将人抱回去。 司徒瑾权这床,北柠睡着舒服。 吴玉将人抱走了,北柠都没有醒! 吴玉见司徒瑾权脸色越来越不好。 不免加快了脚步,赶忙回慈宁宫! 其实 司徒瑾权脸色不好完全是因为他一直以为,北柠是他的。 可吴玉这一出现,明显就替北柠画好了界线。 “你们这是干什么?” 司徒瑾权一抬头看见聂总管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抱着一床被子。 “皇上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奴才这就替皇上换了!” “滚!” 北柠让吴玉抱回去,这一路颠簸,刚出御书房就醒了。 看见自己在车上一脸迷糊道: “吴玉,下学了?我怎么回来了!” 吴玉替北柠整理着身上的道袍说道: “小姐,您可真胡闹!怎么藏到皇帝床上去了!” “床上,我明明是睡在床下的。难道我梦游又自己爬上去了!真是罪过罪过!” 北柠想着自己不小心爬上了皇帝的床,居然没有让他一剑刺死,死在他的龙床上。 想来这个皇帝也不算坏人。 北柠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在御书房偷点心的时候。 隔着屏风,看不清楚他的脸,可依稀能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身上穿着五爪龙袍。 想来他就是皇帝。 看来父皇说得也不一定对,也不是每一个皇帝都那么肥头大耳。 最少面前这个还算英俊挺拔。 这件事情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 她老人家,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夜里拉着秋蝉的手道: “哀家怎么给忘了,慕臣雄护着他女儿,这些年连盛京都不会。趁着慕臣雄不在的时候督促北柠读书是不错,可最主要的。是北柠和皇帝的婚事!趁着这些年慕臣雄不在,赶紧!” 秋蝉不免提醒道: “长公主还小!” 太皇太后认真思索着: “是挺小的,老在哀家面前闹腾,我这觉也睡不好。看来北柠还是不适合养在我跟前!” 第三日,休沐! 北柠难道不用上课! 又近过年,太皇太后将北柠打扮的十分可爱俏皮。 一身红衣,很是喜庆,头上还着两个啾啾,下面垂着两个铃铛。 一动一响,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上去亲两口。 太皇太后交给北柠一个食盒,嘱咐道:“幺儿进宫也快一个月了,上上下下的人都过来拜见过了。只是还有一人,你该去亲自感谢人家。” 北柠头上的小铃铛动了一下,问道:“谁?” “皇帝!” 听见太皇太后说出这两字,吴玉突然觉得不好,这是入狼窝了。 可她人微言轻又不好反驳! 太皇太后一脸慈爱的拉着北柠的手说道: “你母妃生你,年纪有些大了。婆家没有婆母照顾,我想着把你母妃接到宫里来,由我照顾,我也能时时见到她。 东宫可以住外男。皇帝当时还是太子,将东宫让了出来。 你这小家伙,在人家的东宫叨扰了快一个月。是不是该去好好谢谢人家!” 北柠听着甚是有理。 昨天她还吃人家两碟点心,是应该拿去还给人家。 太皇太后认真看了北柠的打扮,没出什么错漏。 又对着北柠说道: “你满月时还有不少贺礼存放在东宫,东宫这些年让皇帝锁了谁也靠近不了。今日正好,你去东宫等着,我派人去给皇帝传话,叫他让你进去搬东西。你在好好谢谢人家。” 皇帝这些年变了许多,太皇太后越来越不清楚这狼崽子心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皇帝以前很是喜欢北柠这个妹妹。 太皇太后为了让皇帝重温旧事真的煞费苦心。 北柠连人带食盒让太皇太后扔在东宫门口一头雾水。 北柠看着东宫门上带着锁有些好奇。 越是不让进,北柠越是想先进去。 这链子锁在北柠眼里的确是,形同虚设! 毕竟北柠小小年纪已经是跑路老手了,而且她身子弱。 推开链子锁的门缝,一钻轻而易举的就进去了。 北柠提着点心进来以后,不免吐槽司徒瑾权,他这脑子是怎么做的皇帝。 北柠听皇祖母说自皇帝登基以后,他便把东宫锁了,北柠钻进来还以为这里面会是一片荒芜,杂草丛生。 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收拾得这样干净。 北柠在外的院子里四处浅浅的逛了逛,内院里一座琉璃水晶盖的花房,吸引了北柠的注意力。 推门而入,是淡雅的香气。 没想到盛京的冬天,也能有这样鲜花盛开的地方。 这花房虽是小巧,可极为精致,好看极了,一点都不花俏,反倒是清新淡雅,花香层叠前调中调尾韵次序分明,可见这个人很有品味。 在皇宫里这种亭台楼阁堆积驻扎的地方,还能有一处花祭岛的影子,着实让人有些惊喜。 北柠嘟囔着: “其实这皇宫,也全是冷冰冰的。” 花房中间有一个藤蔓编的秋千。 只是这秋千上放着一个扁圆扁圆小陶罐。 比茶壶,大不了多少。 北柠走近一看,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花盆。 只是这上面光秃秃,什么也没长,就是盆土。 北柠还没到长个的时候,手里拿着陶罐花盆,小短腿,艰难的坐上秋千。 等人坐稳了以后才把陶罐花盆放在自己的腿上。 可惜,北柠坐在秋千上,她的腿够不到地上,用力晃了两下也没能荡起来。 北柠头上的小铃铛晃荡了两下。 这一点声响反倒是将旁边梨花木贵妃榻上的人吵醒了。 北柠这才发现在一簇簇显眼的花海里,还睡着一个人。 这人一身黑袍,背对着她。 北柠想了半天,这人的身形和她前几日在御书房看见的皇帝有点一样。 北柠想起皇祖母说袭击在这里叨扰了快一个月,前几日还不小心上了他的床,最重要的吃了他两盒点心。 他也没和自己计较,想来,是一个好人。 如此想想,北柠白皙的小脸上,绽开了一朵属于小女孩的娇嫩嫣红。 小脸红扑扑的,想起加上今天特意打扮的,像极了观音座下的童女。 听见房间里的声音司徒瑾权以为是祁沁进来了,于是要禀报。 毕竟自他登基以来这东宫多年不许人出入。 小的时候他怕极了这东宫的黑夜。 如今,这皇城嘈杂。竟也只有这东宫可以让他觉得安静些。 他闲时,会一个人来这里歇歇,不去想朝堂纷争,只想让自己静静。 这东宫的花房,一草一木是他让人精心准备的。 只因他听人说,花祭岛仙家福地,百花齐放,四季如春。 司徒瑾权想,妹妹该是喜欢花的。 司徒瑾权在这里的时候有人来打扰,沉沉开口问道:“何事!” 北柠见床上的人终于醒了,她太无聊了,终于有人说话了,北柠兴奋的说道:“小懒猪你终于醒了,你饿吗,吃东西吗,我来给你送点心。” 软糯甜腻的声音,司徒瑾权还以为自己听错从床上坐起身。 晨光之下,秋千之上坐着一个穿着红袄裙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的女孩。 北柠本来就生得十分标致,因为要出门琼华还特别将北柠打扮了一番,更加显得娇俏。 北柠手上提着食盒,抱着单侧秋千上的绳子,歪着头目波秋水的眼睛难掩好奇直溜溜的看着面前这个穿着黑色长袍长得极好看的男人。 北柠静静的等他问她是谁,这样她也好开口自我介绍。 司徒瑾权自认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在少数。 见到北柠如此精致可爱的瓷娃娃出现在面前。 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勾起几丝牵绕。 可北柠这副刻意的打扮让司徒瑾权不免皱起眉头。 北柠这年画娃娃的装扮,和当年他们扫雪许愿时堆的雪娃娃一模一样。 还有她露出半个小脑袋,坐在秋千上的模样。 这所有的一切,和他梦里的场景简直一模一样。 等了北柠十一年,多少次司徒瑾权梦见,自己将陶土花盆里的种子种出一朵花。 北柠身体无虞坐在这秋千上。 这宫墙之内尔虞我诈,司徒瑾权早已习惯。 越是和他梦境一样,便越是居心叵测。 司徒瑾权几度厌烦这种心思被人猜中,带着目的性的刻意讨好。 简直别有用心! 北柠睁着眼睛等司徒瑾权说话,等了半天突然听见一声呵斥。 司徒瑾权开口厉声说道: “谁允许你坐那个秋千的。” 这一声来得突然,北柠被吼得心颤了一下。 长那么大就没人对她大声说过话,再看床上的人好像像是马上要吃掉她一样。 北柠刚泛到脸上的红晕瞬间火辣辣的。 北柠有些委屈,鼻子酸酸的,视线慢慢变得模糊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北柠见他从床上下来,朝着她走过来,以为是要打她,直接“哇”的一声被吓得哭出声。 泪水止都止不住。 北柠在家里是被宠坏了的,能吃就吃,想哭就哭。 这哭声从来不藏着掖着。 这震天的哭声,吵得司徒瑾权头疼。 司徒瑾权哪里遇到过这种情况,拧眉又吼了一声: “别哭了,好好的你哭什么。这副打扮,特意来此有何目的。” 北柠哭起来是不管不顾的,居然没有人来哄她,还继续凶她。 北柠这下哭得更大声。 司徒瑾权靠近两步看见脚边的点心盒子。 梨木雕花是慈宁宫的用度。 司徒瑾权极不喜欢这种猜测。 可北柠也才十一岁,什么都还不懂。 这些兴许全部都是太皇太后揣度他的意思,自作主张! 想来他是误会北柠了! 北柠小的时候不会哭,现在突然在自己面前哭,眼泪便显得十分珍贵。 第398章 司慕:勉勉强强是个皇帝 虽然这里只有两个人,但是司徒瑾权还是有身为皇帝的傲娇的。 干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子,声音极细极小,很是别扭的说了一声:“别哭了!算我误会你了!” 北柠是真真实实被吓到了,哭的时候根本听不见别人说任何话。 司徒瑾权将她一直这样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北柠的哭声,像是一只猫在挠他的心一样让她心疼。 那么细的嗓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司徒瑾权二话不说将人抱在怀里哄。 司徒瑾权将她抱起的时候北柠又踢又闹。 像是抓狂的小猫,在司徒瑾权的怀里撕打了好一阵子。 司徒瑾权脖颈处多了几处抓伤,过了许久北柠感受到司徒瑾权好像是没有恶意才停住扑腾的手脚。 趴在司徒瑾权怀里哭的很委屈,已经不害怕他了,但是现在就是想哭。 司徒瑾权没养过活物,就连他当年从望月山找来替北柠治病的种子。 种在陶土花盆里,费心养了十一年也没见它有动静。 他的手段对方要么死,要么惨死,现在有一点束手无策。 司徒瑾权一个雷厉风行的大男人抱起北柠,十分僵硬生疏的哄半天不见成效。 这小丫头哭的时候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和她商量了半天。 没办法以为她喜欢坐秋千,又抱着她坐回到秋千上。 北柠哭得累了渐渐变成抽泣。 花房里的空气,总会让北柠想起花祭岛,知道司徒瑾权不是坏人,也多了几分安心。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两人坐在秋千上,一晃一晃的。 听见怀里的人呼吸平稳均匀,偶尔还有几分抽噎。 司徒瑾权松了一口气终于是结束了不哭了。 北柠现在对司徒瑾权已经不害怕了,也知道他不是坏人。 可对司徒瑾权的好印象全部都丢了。 特特的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哼”的一声 小奶音带着些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赌气道:“我再不和你玩了!” 北柠自以为自己此刻凶神恶煞,实则当真是萌到司徒瑾权心里了。 惹得他哭笑不得,那陶土花盆里种子,他养了十一年,这小家伙说砸就砸。 刚刚哭闹的时候随手砸了他一身。 他都没计较,现在倒是成了他的不是了。 司徒瑾权唇边染着一抹温柔和笑意主动低头连连认错: “我错了,我不该凶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这如此幼稚的一面,司徒瑾权觉得居然和他意外的相配。 北柠一副小傲娇,哄不好的模样,将头别到一边不去看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只能见着她的侧颜。 眼角还挂着泪。 垂在北柠眼尾朱红色的泪痣上。 司徒瑾权对北柠这娇嗔小模样爱不释手,伸手替北柠擦了擦眼泪,拇指指腹落在北柠的泪痣上摩挲着。 这会是真的带着诚心道歉: “你好心带着点心来找我道谢,我不该怀疑你别有用心的,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普天之下能让他这样低三下四的,只怕也就只有这小家伙了。 北柠个子小,脾气可是非常硬。 没说原谅司徒瑾权但靠向司徒瑾权的身体明显软了几分。 主要是北柠今天伤自尊了,难道见到一人,脸上刚爬起红晕就被吼了。 司徒瑾权不知道北柠这小脑袋里的在想些什么。 只是听北柠肚子“咕——”的一声! 这次北柠先开口道: “饿了!”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眼睛的方向看去,最后落在她带来的两盒小点心上面。 想来这小家伙是馋着点心,馋一个早上了。 也是难为她了! 司徒瑾权将食盒拿给北柠。 北柠很是有原则的说道: “这是我来给你道谢用的,我不能吃!” 美食面前不动摇,这让司徒瑾权还是有几分佩服北柠的。 替她找了个借口说道: “那我再将这送给你当赔罪!” 北柠点点头,这听着甚是有理。 小脑袋上的铃铛晃悠了两下。 声音很是清脆。 北柠伸出一个拳头主动介绍道: “我是尊亲王的女儿,慕权歌,封号北柠,勉勉强强是个长公主!” 司徒瑾权笑了一下伸出宽大的手掌,将北柠的小手包裹住回她道:“司徒瑾权,勉勉强强是个皇帝!” 皇帝二字在北柠面前掀不起任何波澜。 北柠对着司徒瑾权说道: “以后咱俩就是朋友了,这是见面礼!” 说完北柠手一松,司徒瑾权才看见,原来北柠拳头里藏着一颗糖。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手心里的糖,还有摔落在地上从望月山找回来的种子种子,没说话。 只是把糖果收好。 司徒瑾权把食盒打开,里面有一块糕点,明显被咬过。 北柠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早上刚出锅,太香了没忍住,嘿嘿!” 司徒瑾权给北柠搭好台阶说道: “可不是,再不吃该坏了!” “嗯嗯!” 北柠用力的点了点头,头上的小铃铛声音清脆。 司徒瑾权的身形宽厚,窝在他怀里吃东西,盛间的太阳在一照。 暖洋洋的,特别是这秋千,摇篮一样,让人犯困。 北柠丝毫不客气的在司徒瑾权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窝着睡着了。 秋千这一摇一晃的感觉,让司徒瑾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段短暂的时光。 她住在东宫的那段日子。 其实在她来之前,司徒瑾权一直害怕晚上的。 她陪着他的这近一个月,是他那些年在东宫睡得最安心的一个月。 当她走后,他自己一个人熬过了那段最可怕的清冷孤寂。 现在他就是见到桃花酥都能面无表情的吃下去。 先帝从未将他当成是儿子,更多时候司徒瑾权觉得先帝将他当仇人。 发了疯的折磨他。 说是历练,为了他好! 北柠走后的这些年,他很忙,司徒瑾权并没有经常想起北柠。 北柠入宫以后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改变。 北柠就像是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冰冻在他的心里。 以前他抱着北柠在这秋千上,只是属于他的一个小秘密。 无人知道,他也不愿有人知道,北柠今天这副打扮出现在这秋千之上,就像是有人窥探了他的心。 所以他才如此生气。 这怒火,似是震碎了什么东西,只是司徒瑾权丝毫不知道。 见到怀里睡得很安静的北柠,司徒瑾权鬼使神差的伸手触了触北柠脸上的痒痒肉。和刚刚出生时一样,睡觉一碰这里就会笑。 陈年往事,都是被冰封在湖底的。 从来不会因为简单的一句话,一件事,而掀起多大的浪花。 它会在静谧时分,突然杀得你猝不及防山崩地裂。 晨间阳光正好,透过琉璃窗照进花房,照得人心里暖暖的,悄无声息,一点点化开湖面上的冰,冰封雪塌司徒瑾权才想起来,才真正意识到。 这是他的柠儿啊!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两人如十一年前一般,安然的在此处。 北柠睡得很是安稳,只是眼睑处依旧是红红。 颇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司徒瑾权将北柠放在他的腿上,腾出一只手来,替北柠擦脸。 小脸嫩嫩的,山岳眉黛处还未长成。 看着轮廓,想来以后必然是一位倾世绝伦的女子。 司徒瑾权在东宫的时候,没有什么大事祁沁一般是不会去打扰的。 若是让他逾矩跑去东宫,司徒瑾权必然也是忙上一阵子的。 祁沁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 怀里的熟睡的小人明显被惊了一下。 司徒瑾权连忙轻拍哄着,蹙眉对祁沁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司徒瑾权看了一眼南煜手上监察院呈上来的奏折,赤色批红,是血案。 只可惜他此时不想理这些事情。 他现在抱着北柠不想看那些血淋淋的东西。 让祁沁先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祁沁有些震惊,蹑手蹑脚走进去,内心真实的想法是想看看这位长公主是不是断气了。 看着北柠白皙粉嫩的睡颜,司徒瑾权突然一抹轻笑,有点理解为什么南国赫赫威名的杀神慕臣雄,会退朝十一年了。 过了半晌,等北柠真的睡稳了以后。 司徒瑾权这才轻手轻脚的将北柠放在刚才他躺的榻上,又替北柠脱了鞋子,盖上被子。 司徒瑾权和祁沁两人直接退到花房外面谈事情。 司徒瑾权略略扫过祁沁刚刚拿过来的折子,眸色晦暗不明,对祁沁说道:“监察院的人是贪了多少银子,折子上的不过是一个替死鬼。买卖官位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赈济灾民这种粮响都敢贪,我看他们是活腻了。” 听司徒瑾权话里的意思,祁沁有些心惊说道:“原来底下人什么手段原来你都一清二楚,故意放纵了那么久,是要他们自己露出马脚。” 司徒瑾权故意将折子放在一边晾着不批淡淡说道: “现在还不是收网的时候,此次兵部铸寺,动用了多少银两,有多少人眼红惦记,敢伸手去碰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小人物,这次我要钓一条大鱼。” 司徒瑾权交给祁沁一个名字,眼底轻松淡然带着一丝玩味说道:“户部那些账册都是假的,给你也没用。这个人手上这些才是真的,此次依旧是你主理后方的工作。” 祁沁不由得佩服司徒瑾权的智计。 世人都说他独断专权,嚣张放肆,可是又有谁知道,他背后精密筹谋了多少。 监察院联合工部稽查的事情牵扯甚多。 过了半个时辰,花房内的门突然开了。 两人转头,看见北柠站在里面睡眼惺忪耷拉着脑袋,一副小可怜模样。 手上还提着自己的鞋。 司徒瑾权连忙放下手中的奏折走过去,将人抱进去,言语有些疼惜:“你怎么没穿鞋子就出来了,一会着凉了怎么办。” 北柠刚醒有些发蒙,司徒瑾权着动作未免是有些亲昵了。 虽然北柠平日里大大咧咧的。 但那都是她主动 今日突然有人对她主动,特别是他的手举起北柠的小脚丫子拍拍上面的灰尘时。 北柠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把脚收回去,拉起袖子藏在衣服下面。 红着脸,有些急,也有些恼的对司徒瑾权说:“母妃说过女孩子的脚是不可以随便让人碰的,碰了是要成婚的。你,你这是干什么,当心我讹上你!” 北柠这话让司徒瑾权误以为是催他。 虽两人有婚约,但是北柠还小,他又不是禽兽,这几年都等不起! 司徒瑾权此刻还只是把北柠当孩子。 北柠这话着实是有些猛。 居然连司徒瑾权都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很是精彩,祁沁憋着笑,司徒瑾权狠狠看了他一眼。 祁沁连忙识趣退下。 花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司徒瑾权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礼貌的收回手。 他的手一收回,北柠的小脚丫子又露了出来。 北柠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这是急忙之中拉了司徒瑾权的袖子来盖着。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白嫩嫩的小脚丫子,又木讷的把自己的袖子盖回去。 这动作直接把北柠逗笑了。 北柠捂着肚子笑司徒瑾权道: “你怎么那么傻!我刚刚和你开的玩笑。这些匪话,都是我相爱话本子上学的。怎么样是不是被我唬住了,哈哈哈哈!” 北柠说着捂着肚子,在床上笑得打滚。 司徒瑾权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让一个十一岁的毛丫头戏耍了。 咬着后槽牙道: “你这小丫头,居然敢玩我。” 司徒瑾权爬上床就开始挠北柠痒痒。 北柠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求饶。 最后是北柠趁机在司徒瑾权脖子上咬了一口。 司徒瑾权吃痛的闷哼一声,这才停住。 司徒瑾权指着自己这一脖子的伤说道: “你看看,这才刚半天,不是你的抓痕,就是你的咬痕。你咬我这一口,就不怕我讹上你?” 司徒瑾权这话,让北柠起了兴致问道:“你也看爱看话本?” 司徒瑾权反问道: “什么话本?” 北柠说起这些头头是道说道: “同样都是书,同样上面都有字。但是话本子就是比尚书房的好看。 我很多字,都是在话本子上学的。 专讲一对男女,因为一件小事情结缘,就比如刚才我们两的脚丫和咬痕。 第399章 番外3尚书房1 两人至此定下缘分 然后中间在经过很多事情,最后在一起了。 话本子一般都讲这些。你这皇帝连这些都不知道!也太呆板了。” 北柠说着起身给自己穿鞋。 她这送礼也送到了。 皇祖母交代的任务也完成了。 北柠丢下司徒瑾权一个人回去了。 司徒瑾权着做皇帝的脑子,此时让北柠搅得一团乱。 思索着北柠这段话算是什么意思,定下,是什么定下,司徒瑾权想不明白! 他们这是不是也算是定下了了。 可惜司徒瑾权没有看话本子,因为话本子里少有门当户对,势均力敌,还终成眷属的。 多数都是,大族小姐和穷酸秀才,亦或是高门公子和丫鬟艺女。 太皇太后一直等着情况,听见东宫的内侍过来说。 “祁沁自己从东宫出来,里面只留下长公主和皇帝!” 在边上的秋蝉突然眼睛一亮,秋蝉和太皇太后两人眼神一对上,某一种信息突然通常了,两只老狐狸一股狡猾的气息流出,两人会心一笑。 不需要言语的沟通往往更加顺畅,更加能懂得对方的意思。 司徒瑾权是太皇太后看着长大的,待人可从未如此亲厚。 原本太皇太后还担心皇帝如果只是因为政事娶了北柠,北柠会受委屈,今日看来。 政事可能是借口,有戏! 这些年慕臣雄严防死守,有他在谁也别想打他宝贝女儿的主意,赐婚,呵! 慕臣雄要是能把圣旨当回事,也不会连续骗了自己十一年。 前些年被逼急了直接打算辞官。 现在 和北疆的战争,要么不爆发,一旦触动了,就是一场持久战,以往和北疆战役最快也要两年,趁着这两年可以改变好多事情。 孩子她爹在外征战,孩子她娘不在可,可留下一个吴玉也是一个问题。 秋蝉很是沉稳的说道: “太皇太后是不是想要出宫去西山礼佛了。” 原本太皇太后心心念念的北柠,此刻显得觉得袭击有些碍眼,太皇太后用力点点头:“是应该带着北柠去琼华上香,去寺庙里住上几个月等过年再回来了,顺便替我们列祖列宗祈福了。” 北柠听见皇太后又要礼佛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人家慈祥喜欢拉着北柠在慈宁宫唠个家长里短后宫众妃嫔,再不然就是诵经礼佛如来菩萨,一堆经文还没开始念,北柠就能先睡着。 一边是尚书房一边是皇祖母,北柠可不想两只耳朵英年早逝。 尚书房尚且能躲,皇祖母一对一念经文她伤不起。 而且因为父王舍不得管教自己,皇祖母对自己便更加严厉,能离得远远的可是天大的好事。 太皇太后带着北柠和吴玉还有一行人出宫礼佛。 走到一半,北柠就跑回来了。 偷跑回来的路上,被宫外的景象吸引,有点不想回宫。 让在就等候多时的秋蝉直接逮住: “长公主,这是去哪里,怎么没有跟着太皇太后去礼佛。” “嘿嘿,我!” 商量过后,让北柠老老实实待在宫里。 北柠刚把太皇太后送走,一个人就把慈宁宫,屋顶破了好大一个窟窿。 北柠一脸茫然,她就是在屋里和几个内侍,还有宫女打了个水仗,怎么就这样了。 北柠透过窟窿看向天空问她的奶娘说道: “小风,你说这是皇宫粗制滥造,还是我天生神力??” 秋蝉带人匆匆赶来,演技甚是浮夸:“哎呀!长公主砸到没有。” 秋蝉从地上跑起北柠哄道: “不怕,要是长公主喜欢拆房子玩,宫里多的是屋顶拆完了继续在给您盖,我们在拆。” 边上的禁军一脸茫然,内心思忖:不就是你叫我们拆的。 秋蝉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对北柠说道: “宫里太小了,没有多余的房间,长公主你就去找皇帝挤一挤,凑合一下,等飞慈宁宫修好了马上过来接你。” —— 北柠就这样自己一个人,身后还有一大堆行李莫名其妙的站在东宫门口。 宫门打开了,北柠也看不清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她只能是尴尬的赔笑:“呵呵,皇帝哥哥好巧哦!” 司徒瑾权没有出来迎接北柠,转身走回宫里。 北柠非常狗腿的跟在后面。 书房里,司徒瑾权批阅奏折,北柠看见是尊亲王府的军报,在一旁假模假式的磨墨,头像是一只小乌龟一样拼命往前伸。 司徒瑾权感受到左手手臂上靠着一颗沉重的小脑袋,将北柠整个人抱在身前。递上一支笔给北柠说道:“给你父王写两句话吧。” 北柠有一堆话想说咬着笔思索了很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最后也只是写下:问父王安。四个字。 司徒瑾权下巴贴在北柠的小脑袋上不由自主的蹭了蹭,抚慰北柠道:“你父王刚到北疆不久,一切都照着计划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北柠放下笔,身体软软的靠在司徒瑾权宽阔温柔的胸膛里,寻找安全感,糯糯的“嗯”了一声。 司徒瑾权从北柠身后环过,拿起奏折认真赏阅,北柠这字迹笔锋力劲已经粗显,可见是下过功夫的。 这小懒猫,还能有人能管得动,是谁呢,看着也不像是慕臣雄的字迹。 司徒瑾权从文书中找到顾漠的奏报,的确是有五分像。不过这种规规矩矩的簪花小楷不适合北柠,飞灵经比较适合。 那天在将台之上,顾漠眼里北柠没有看懂得情绪,司徒瑾权看得分明。 突然想起小时候几个人一起偷御驾老二,那句:等妹妹出生了,我让她离你远远的。 还是老二有先见之明,司徒瑾权看北柠的字迹越看越觉得碍眼。 每日傍晚,司徒瑾权都硬是拉着北柠练上一个时辰的字,飞灵经初现,司徒瑾权就非常宽宏大度的让北柠在慕忆的军报上写字问安。 看着顾漠军报上的几个字,司徒瑾权心情顿时舒畅。 门口内侍来问:“启禀皇上,晚膳要摆在那里。” 晚间只怕是会冷,司徒瑾权掂了掂北柠的小身板抱着站起来说道: “晚膳摆在沁芳亭的暖阁里。” 北柠看着一桌子饭菜,什么清炖乳鸽,红烧狮子头,鸡髓笋,糟鹅掌鸭信,什锦蔬菜,牛乳蒸羊,在配上沁芳亭的景致瞬间胃口大开。 照顾了北柠几天,司徒瑾权完全摸清楚北柠的喜恶,北柠吃的不多。 但是桌子上的菜品花样要多,无肉不欢,吃完还要再喝一碗糖水,一天五顿,午睡醒了,晚间都要有新鲜的水果点心,小家伙实难伺候。 北柠非常满足的放下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算回去躺着。 司徒瑾权知道她想念花祭岛,直接命人把花房扩修一番,送给北柠,只不过还没有修好。 等修好了,必然是一个惊喜。 北柠刚跨出门槛转身要往花房的方向走,被司徒瑾权一把抓住后脖颈上的衣服: “刚吃饱不许再马上躺回床上去,我陪你出去散散步,消消食。” 每天晚饭后都得来这么一出,北柠最最讨厌的就是走路,软绵绵的开口道:“皇帝哥哥,不嘛——” 北柠整个人撒娇半天,整个人快挂在司徒瑾权身上了,发现司徒瑾权脸色不对越来越黑,像是触摸到什么开关,一般脸上这种表情就是没得商量。 好歹人家帮你解决了尚书房这一个大难题,在宫里他可是比皇帝还管用的大腿,这大腿该抱还是得抱,以后还要在他的手下讨生活,不能得罪。 北柠还是非常识时务的,现阶段,自然是是是都听司徒瑾权的话。 除了一件事情! “快起床了!” “嗯——不嘛!起不来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 北柠自从住在司徒瑾权的寝宫里就十分猖狂。 晾着尚书房的教书先生不敢进司徒瑾权的宫里来叫人。 便直接躲在里面,已经连着几天一觉睡到大天亮,不愿去尚书房。 尚书房连着御书房,司徒瑾权下了早朝要去御书房处理政事。 特意绕了一圈从尚书房门口走过。 又看见北柠的位置上空落落的。 眉头一蹙,问道:“长公主人呢!” 聂总管支支吾吾回答半天回答不上来。 司徒瑾权转头走去找北柠。 去到屋里果然看见床上窝着小小一团。 像是一张铺得十分平整的被子,里面窜进去一只小兔子。 小小一团,躲在被子中间。 让人十分想从中间将北柠揪起来。 司徒瑾权自小便被当做是未来的君主在培养。 尚书房读书识字,这些在司徒瑾权眼里自然都是应该的。 北柠日日躲,司徒瑾权来时身上是带着些怒气的。 看见床上小小一团,远远看看这软软糯糯,不知为何怒气突然莫名的消散一半。 可是面上为了维持他的威严,反而更加怒气十足。 眉间的山岳蹙起,似是饱经风霜的山川。 实在是不好惹。 就连一直跟在司徒瑾权旁边的聂总管都不禁流着冷汗。 司徒瑾权走到床边,故意用脚踢了踢床榻。 床上的人,很不满的动了动。 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北柠只是动了动。 然后又继续窝回去。 司徒瑾权继续拿脚在床榻旁替了替。 北柠意思意思的挪动了一下。 司徒瑾权脚上力气更重了一点,这倒是让北柠怒了。 “谁啊,活腻了!” 北柠蹭的一下从被子里起来,被子铺得比人高。 北柠在让被子盖住的那一刻看见司徒瑾权英挺带满满怒气的脸。 然后被子又盖在北柠头上,北柠顺势又窝回去。 这次司徒瑾权没在踢床榻,也没有在叫北柠。 北柠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显得她十分被动。 空气中凝聚着平静的尴尬。 两人就这样隔着被子僵着。 最后还是北柠先忍不住了。 从床上探出一个头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皇帝哥哥——再让我睡一会嘛!” 司徒瑾权对于北柠的卖萌丝毫不为所动。 更甚者,直接嫌弃道:“眼屎擦了,口水不再擦擦?” 北柠: “呃…!”司徒瑾权这话当真是伤她自尊了。 北柠赌气的起来,随手披了一件衣服,随便趿着鞋子就往外面走。 司徒瑾权一把将北柠拉进怀里,北柠还以为司徒瑾权这是要哄她。 很是傲娇的“哼!” 准备不再理司徒瑾权。 没成想,司徒瑾权伸手挑着北柠的下巴。 这动作倒是然,北柠有些害羞。 还以为接下去是会发生话本里什么故事的时候。 司徒瑾权拿着一旁的帕子,替北柠擦了擦脸。 将脸上的口水和眼屎都擦干净了。 伸手推了一下: “好了,去吧!别让先生等久了。” “你!” 北柠怒指司徒瑾权这个混蛋,找不出话来讲。 看着司徒瑾权横眉冷对,似是要玉石俱焚,是可忍孰不可忍。 司徒瑾权不嫌事大的继续在北柠的火上浇油说道: “我已经和尚书房的先生说了,叫他对你自是不必客气。同旁人一般,该打打,该罚罚。不需特殊对待。”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来真的,刚才,似模似样燃起的怒火顷刻间,又全部散去。 “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绵软的语气,挑眉道:“还不快去,若是迟了是要罚的!” 这次是司徒瑾权亲自下旨。 父王不在盛京,大哥也不在。 皇祖母还去宫外礼佛了。 连着吴玉也带走了 就这样把自己自己丢给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司徒瑾权看着也不像是唬她的。 照着他的脾气来真的也不是不可能。 北柠在短暂的片刻,十分全面的替自己谋划了她的生活。 身体力行的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几个字落实得非常透彻。 咬着牙,笑着看司徒瑾权。 脚上用力一蹬,把原本随意趿着的鞋子 穿好。 朝着尚书房走去。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目光,双手叉腰,跟在北柠身后。 一起朝着尚书房走去。 尚书房门口,北柠狠狠瞪了一眼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对于自己亲自送北柠来上学很是满意。 眼神微微弯起,笑着示意,北柠虽然个子小,但是输人,不输阵。 第400章 番外3尚书房2 重重的踏上几阶阶梯。看着一边转头看着司徒瑾权。 一边愤恨的往尚书房里面走。 尚书房里,全部人都回头看着北柠,可惜北柠正在用眼神和司徒瑾权对峙。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可也不像是示弱了。 在北柠理不清司徒瑾权眼里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轰”的一声! 北柠直直的摔在尚书房的门口。 当着众多来做伴读的大家小姐面前。 北柠只顾着回头看身后的司徒瑾权,忘记了脚下尚书房还有门槛。 直接是跌进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真是 丢人。 北柠强装淡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惜潇奉这个欠欠的,在众人都不敢笑的时候。 他笑得尤为大声。 北柠现在是知道了,司徒瑾权眼里的变化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潇奉丝毫不掩饰,夸张的笑声。 尚书房里一直隐隐忍着的憋笑,全部都被牵出来。 此时北柠最恨的不是潇奉,是司徒瑾权! 这家伙就是他难堪的起源,可是在北柠不知所措的时候,“柠儿!” 司徒瑾权眼见着北柠摔落,立马冲过去,可惜距离太远。 等到全部的笑声都落在地上的时候。 司徒瑾权才进去。 等司徒瑾权已经去,全部的声音戛然而止。 跪在地上。 司徒瑾权没时间理会旁的,将北柠拉进。 细细检查着,温声问道:“没事吧!” 那么多人看着,北柠只觉得更加吸引人。 草草拨开司徒瑾权的手: “没事没事!你赶紧回去吧!” 两人推搡着,司徒瑾权走出尚书房。 北柠的脸燥热一片。 其实也只有北柠觉得尴尬,在司徒瑾权进来的时候,四处藏着北柠看不见的羡慕。 司徒瑾权走后北柠讪讪的笑着。 尚书房在教书先生十分镇定的教书下,慢慢的归于平静。 北柠脸上的一圈燥热的红晕,慢慢的淡去。 原本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潇奉这个欠欠的。 北柠看见潇奉的脸就又全部想起来了。 警告道: “你等着!” 潇奉欠欠的 “哎呦!”一声脚下假装摔倒。 不用潇奉等着了。 北柠直接抡起拳头重重的打在潇奉身上。 一旁君临渊连忙上来劝架。 宫墙之内,三人追成一条线。 潇奉遥遥在前面。 跑到宫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北柠追上去。 直接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两人只差了一块砖头! 可惜北柠越不过去。 守着宫门的侍卫拦着北柠,说道:“长公主,皇上说您不可以出宫!” 在北柠气急败坏的时候,潇奉又进了一步进宫道: “唉!我进来了!唉!我又出去!哈哈哈哈!” 北柠磨着后槽牙,盘算着怎么让潇奉直接死在这里。 君临渊给了北柠更加致命的一击。 一样是十分轻松的走出宫门。 北柠看着潇奉和君临渊两人并排站在一起。 北柠原本炸毛的模样瞬间安静了。 憋着坏事,笑得阴险。 不就是出宫吗! 谁不会呢! 第二日,司徒瑾权上朝的时候意外的看见北柠穿戴齐整: “早啊!我去尚书房里!” 北柠乖觉的让,司徒瑾权不习惯。 北柠没有和司徒瑾权一起走去,在基台处分开,一个进御书房,一个进尚书房。 这让司徒瑾权很不习惯。 北柠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模样,一出门,就变了。 顺着宫墙角跑出去。 换了一身小风的衣服。 走去神武门! 还没靠近神武门的地方。北柠又在墙角根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潇奉,你怎么在这里!” 北柠的声音吓得潇奉一激灵,一转头看见是北柠才松了一口气。 双手插着腰反问道: “这话该是我问你!这个时间你为何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尚书房吗!” 北柠一声冷笑: “哼!讲得好像你不用在尚书房一样!这话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咱俩不是说好了,双数是你逃,单数是我。你告诉我,今日十五,单数,你为何在这里!” “这个嘛!”潇奉话还没说完。 北柠身后又是一道声音: “你们两人怎么在这里。” 这一声,将北柠和潇奉两人都吓得不轻。一转头再看。 发现是君临渊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先生,或者司徒瑾权! 等下! 北柠和潇奉都反应过来了。 他们三人都走了,那尚书房岂不是。 教书先生对着面前三块空空如也的桌子。 怒从心起。 拿着戒尺首次很是失礼的骂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简直是目中无人!居然连小君都给带坏了。” 显然先生是误会君临渊了。 君临渊并不是逃课,君临渊是来告诉北柠和潇奉去上课的。 北柠和潇奉两人听了君临渊的苦口婆心。 两人面面相觑,会心一笑。 既然都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讨一把打的。 年关将近,宫外很是热闹。 北柠捂住君临渊的嘴,两人直接藏在潇奉的马车里。 堂而皇之的出宫了。 今天北柠才知道,原来潇奉要出宫是如此的容易。 等出了宫门,北柠松开捂着君临渊的手。 笑眯眯的看着潇奉。 潇奉撇了一眼北柠,直接拒绝道:“不可能!” 北柠热脸贴冷屁股,也不觉得伤自尊。 对着潇奉说道: “商量商量吗!” 潇奉森森说道: “我不想让皇兄直接把我杀了。今天帮着你们出来。那完全就是迫不得已,反正都被发现了。关键是今天皇兄不在宫里,明天下午才回来。咱们出去能好好玩一玩。” 北柠脑子里想起之前皇祖母出宫礼佛,北柠从车队里逃出来。这一路看见了不少风景。 宫外实在热闹。满眼都是热闹。 一旁的君临渊一脸死灰。 他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今天这样实在是,不妥不妥。 北柠看见君临渊差点要哭出来的模样,拍了拍君临渊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出来都原来了。你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如和我们撒开了玩。让你潇奉王爷带你去青楼逛逛!” 青楼! 潇奉此时才明白了北柠的真正目的。 突然觉得上了贼船的居然是自己。 潇奉哆嗦道: “青楼!带着一个呆子,带着一个女的。你想了。我是不会带着你们去的!” 北柠又提议道: “那赌馆!” 潇奉直想跳下马车 “不可能!女孩子,女孩子!就不能逛逛什么琴棋书画吗?” 北柠诚恳的摇头: “不可能!出了事我担着!” 君临渊说道: “要不逛逛吧!琴棋书画!” “滚!” “滚!”北柠和潇奉齐齐喷了君临渊一脸。 两人要是真的去琴棋书画,好像画面还有些不对。 研究了半天,三人旷课结伴去了盛京夜市。临近过年,十分热闹。 北柠像是撒欢的野马,两个男的拉都拉不住。 君临渊原本十分拘谨,让北柠炸呼一带,也全然都忘记了。 临近过年,盛京是南国最富饶的都城,自然也是最热闹的。 每次将近年关,盛京都会涌入一批各地的小商小贩,还有杂耍艺人。 不管是说得出名的还是说不出名的。 但凡只要能想到,那盛京肯定是有的。 北柠简直是哪里热闹往哪里钻。 潇奉原本是跑出来有事的,这下全部让北柠搅乱了。 索性也就不管了。 更在北柠后面无奈的当上了跟班。 还要照顾君临渊这个呆子。 君临渊被送来南国当质子。 虽然是允许自由出入宫中,可是君临渊这人木讷一向是没有朋友的。 身边连个近亲照顾的人都没有。 一个人,所以君临渊也不大爱出来。 潇奉和北柠两人,与君临渊而言,勉强称得上是朋友。 君临渊来南国快一年,他也想好好逛逛南国的景色。 北柠和君临渊喜欢的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北柠喜欢机巧玩意,看着热热闹闹的。 君临渊喜欢的就是文人墨客该喜欢的。 古玩字画,全部都是,静! 两人都不经常出宫,潇奉将两人带出来自然是要好好照顾。 可惜两人,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潇奉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照顾不过来这两位。 见着君临渊往文玩核桃的地方走去。 那里面若是生人,就算君临渊是东洲太子十分富有。 也能将你坑得连鞋都没有。 看着君临渊的身影慢慢缩小,潇奉连忙过去要将人拉住。 北柠一个人扎到人堆里。 北柠生得好看,这些时已经能看见北柠脸上的女色。 穿着一身囉钗在人群里窜着。 当真是非常显眼。 刚往一个人堆里扎,几个彪形大汉就走出来:“小姑娘这是去哪啊!” “滚开!” 北柠自是从小让着宠着的主,看钱前面有人不识相的挡路。 北柠眉头一蹙眉,将手里刚买的东西砸去。 “小娘子脾气还挺烈的,这大冬天的正好来给大爷我暖暖!” 那大汉说着便上手。 在北柠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两个侠义之士 潇奉和君临渊一人一脚踹上去。 在北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北柠往人群里跑去。 两个大汉擦了擦自己脸上的鞋印张口骂道: “奶奶的,给老子抓住他们!” 三人里潇奉还算会些功夫,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 潇奉时常在吹嘘,说他的功夫如何如何了得。 平常也不见得北柠和君临渊真的相信,一到关键时刻。 潇曾经吹过得大话就全部都相信了。 三人配合之默契。 君临渊想着让潇奉断后,很是仗义的扛起北柠就跑。 只留下潇奉一个人在原地,不管他的死活! 两人找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君临渊将北柠放下。 君临渊双手叉着腰,喘着粗去说道:“还要,还要!终于是安全了。” 北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吓死我了!” 北柠撸起袖子对着潇奉说道: “潇奉走,咱们回去叫人,把他们老巢给撬了。” …… 潇奉没有跟过来。 北柠和君临渊,眼见着潇奉让几个彪形大汉追着,朝自己的方向跑来。 北柠使劲挥着手,让潇奉有点良心别朝着他们的地方跑。 她刚才才脱离危险已经是跑不动了。 潇奉看见北柠打这手势,会意。 朝着北柠的方向跑去。 以为是有什么解救,就这让在在潇奉和北柠两人的一番操作之下三人又被追了一条街。 三人颇有亡命之徒的架势! 到八大街的时候,潇奉拉着北柠,说道:“往这里跑!” 北柠看着一个府邸门口立着两尊铜狮子,好不威风。 潇奉上去就敲门,北柠呆呆的问道:“你认识?” 门内走来两个护院开门。 护院身形魁梧,看着倒像是从战场上退下的军人。 打开门看见潇奉问道: “何人,所来尊亲王府何事!” 尊亲王府? 北柠猛的抬头,还真是! 原来这里就是家里在盛京的府邸,她一会盛京就直接让皇祖母接进宫去。 还没有来得及回家看一看。 这门口的两尊狮子的确是很符合父王威武霸气的个性。 北柠瞬间明白了,尊亲王府离街口近,潇奉这是认路要来尊亲王府叫人揍回去。 潇奉拉着人: “快把府上的护院点一点。随我去揍一个人。” 尊亲王府上的护院,上下全部都是退休的军士,功力自是其他不能比得。 北柠看见在家门口,腰杆瞬间硬了,一下子有了主人家的气势,理了理衣服,准备进去。 不想守门的护院开口问道: “姑娘是来找谁的,府上主人皆在外。您可有拜帖?” 护院这一说,北柠瞬间僵住了。 有些尴尬。 护院看着三人没反应,又说道:“府上军事机要众多,三位若是没事,还是不要在此处多逗留。” 说着门砰的关上。 君临渊这个呆子,非常不识相的问道:“你怎么连自己家门都进不去。” 北柠委屈的眼眶红上一圈,张口说道:“那还不是你,今天出门急,我身上连个令牌都没带。这个府上我有没有来过,自然不认得我。” 君临渊看向潇奉: “那你呢?你不是来过,怎么人家也不认得你。” 潇奉尴尬挠挠头: 第401章 番外3尚书房3 “我那都是小时候来的,你们一家搬去花祭岛,我就再没来过了。” 三个养尊处优的主子。 刚因为被追杀有了一点点亡命之徒,垂死挣扎的刺激和快乐。 现在因为尊亲王府这一遭事情,刚刚燃起的激动,全部都被浇得一干二净。 三人排排走在尊亲王府门口的道上。 月光羸弱,将三人的身影拉得修长。 连着影子都是十分齐整的影子,高低影子模样。 君临渊像是突然开窍一样安慰两人。 可惜君临渊这呆子,嘴里说不出一句好话。 越是安慰效果便越差。 潇奉看北柠真的快哭出来,刚想叫君临渊安静。 三个人在地上斜长的影子就被挡住了。 三人才发现他们这是走出了尊亲王府专用的道上。 那几个彪形大汉不敢进去,一直在门口守着。 原以为这三人会在里面躲上一个晚上。 没想到还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 几个彪形大汉忍不住嘲笑三人,冷嘲热讽的说道:“呦!不是认识尊亲王府的人吗?怎么这就出来啦!是不是人家不认识你们,被赶出来了。 也不看看尊亲王府是何等高门大户,也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攀上的?小娘子不如你就随了我,有什么不好的。” 北柠本来心情就不好。 这些话听得北柠后槽牙都在痒。 “横竖都逃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拼了!” 潇奉和北柠在这一方面配合一向是默契的,撸起袖子:“今天就和他们拼了!” 对方五个人,全是壮汉。 北柠他们三人,全是…算了! 五个彪形壮汉见北柠和潇奉人撸起袖子,嘲讽笑到:“有骨气,那爷爷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三个一起去见阎王。” 原本是必输无疑的事情,或许是因为让尊亲王府门口的护院伤到自尊了。 三人的战斗力史无前例的旺盛。又或者说是,君临渊! 君临渊平常就是一个只会看书的呆子,没想到打起架来也是十分的生猛。 他的武功丝毫不逊色与潇奉。 虽然潇奉也只是半径八两。 一场架打下来,三人不要命的架势显然是吓到对方了。 大获全胜! 三人打完了,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气喘吁吁的互相看了一眼。 脸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挂着的彩! 衣服在地上也滚得脏了。 当真是不知何处逃亡而来的难民啊,难堪极了。 三人目光交汇,片刻之后。 不知为何突然都笑了。 特别是潇奉和北柠看着君临渊,这家伙。 原本板正,板正的。 木讷和死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今日这副模样,当真是见了鬼了。 北柠的目光在君临渊身上停留了许久。 君临渊让北柠看得有些不自然先开口,对着北柠说道:“瞧你那傻样,男人打架你个女的不知道往后躲躲!” 北柠双手叉着腰,声音盖过君临渊道:“刚才那一刀要不是我拿着潇奉的铜镜替你挡一刀,你现在就该去阎王面前报道了。潇奉你评评理!” 潇奉没有时间理会北柠,此时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潇奉从地上捡起破碎的铜镜,照着自己的脸一副天下大乱的感觉,焦急的说道:“啊!完了,完了!你瞧瞧我脸上这一拳,是不是鼻子歪了!” “没有!” 潇奉这才安心道: “要是把我这英俊的脸打坏了,全盛京的姑娘都会伤心的。” 北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嫌弃道:“瞧你那自恋的模样,应该是全盛京瞎眼的姑娘都会伤心。” 君临渊在一旁点点头,十分同意北柠的说法。 潇奉脸上挂着彩,对着破碎的铜镜细细的照着里面检查自己英俊的的脸上是否完好。 确认无误以后 潇奉啐了一口,嘴巴里的血水符合君临渊道:“我觉得君临渊说得没错,下次打架你就应该往后躲躲。女孩子,就该香香的,那就看看你现在,怎么陪着我们滚得像只老鼠一样。” 君临渊诧异: “一次就已经不得了了,你们还想要有下次。这种当街打架的事情以后还是不要的为好!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听见这话,潇奉和北柠都笑了,潇奉说道:“刚才打架的时候,你可是最凶的,还骂了几句脏话!这会儿,怎么就不承认了?” 君临渊木讷道: “我?脏话!有吗!” 北柠拍了拍君临渊的肩膀,对着潇奉说道:“你就别逼他了,这家伙肯定是平常太闷了。这一下子全部释放出来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了。” 北柠这话倒是有道理,别说君临渊不敢承认。 潇奉现在想起刚才撸起拳头,嘴里骂着脏话,要对方死得人。 这样的人实在和君临渊联系不起来。 就是慕子野在这里,也说不出这样糙的话。 潇奉看着三人,说道:“瞧瞧我们三人,身份一个比一个重要。现在一个比一个残,这都是什么事!” 潇奉从地上站起来,说道:“太窝囊了!走,咱们三人去换一套衣服,我带你们玩去。” 北柠一听见玩,突然有了力气,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走!” 君临渊没说话,跟在两人身后。 三人衣衫破烂的模样却走出了,身后千军万马架势十足的感觉。 潇奉领着三人去了膳品斋挑衣服。 一起打了一场架,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 三人之间的感情在一种无形的情况下莫名其妙的又进了一步。 正如此刻三人挑了同一个颜色的衣服。 北柠为了齐整,放下手里的裙子,换了一件和他们两人款式一样的男装!最小号的! 北柠看着三人,问道:“你说我们三人像不像奇侠话本里面说的三剑客!” 君临渊点点头: “是有点!” 潇奉又给自己配了把扇子,提议道:“那以后我们三人就是尚书房三剑客了!” 北柠点点头说道: “明天找个猪头,鸡头,咱们三人搞个结拜!” 潇奉连连摆手:“不好不好!” 君临渊看着他们三人,站在一起,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可是又有些说不出来的和谐。 明明三人性格迥异,站在一起画风完全不搭。 以前随时有着想掐死对方的心,互看不顺眼。 没想到他们三人也能有如此和谐的一天。 他更没想到,他被迫在东洲做质子这一年的时间里,居然也能交到朋友。 他在东洲都没有朋友,大家都说他性格孤僻难相处。 更因为他的身份,接近他时多少带着恭维,还有奉承。 少有真心! 北柠和潇奉,算得上是 朋友! 三人穿得齐整,刚走出去没多久,便直接停住! 君临渊驻足在一个东洲摊贩前。 潇奉和北柠以前时常开他玩笑,说他是呆子。 经过今天这一战,潇奉和北柠可不再认为君临渊是一个呆子了。 特别是 今日见着君临渊驻足在这摊贩前的神情,两人看见了君临渊眼里的一丝生机。 不再像是一个木讷。 两人站在君临渊身后,走上前去,一起看着面前的商贩。 东洲天气温侯。 四季如春,雨水物泽充沛。 所以东洲的植物,长得都和别处不一样,长得十分的鲜活。 水灵灵的像是要成精了一样。 东洲商贩多是卖鲜花植物。 北柠顺着君临渊的视线看去,看见一朵东洲边境特有的月色璃花。 白色的花瓣泛着淡淡的嫩黄色,花心是一点朱红。 清纯与媚色在同一朵花上。 北柠看着话问君临渊道: “君临渊,你是不是想家了。” 君临渊没有回答,但是眼里神色是掩藏不住的。 北柠看着月色璃花,目光幽幽淡淡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挺想家的。” 北柠眼里的家在南国和东洲的交界处,花祭岛。 说起家,这一下子直接勾起了,她今天进不去尊亲王府的伤心事。 这让北柠也有些情绪低落。 潇奉看着两人对着一株花,发呆半天。 北柠和君临渊出门急没有带钱,潇奉比俩人年长。 有一种家长带着两个孩子缠着别人家的东西。 这让潇奉实在看不下去。 拿出一锭金子看着两人说道: “ 给你们俩人馋的我又没有说不给你们买。你们这样一直站在人家摊贩前,搞得好像我很没有人性。” 潇奉刚拿出一锭金子。 君临渊在潇奉之前拿出一块玉玦交给商贩说道: “这花只适合放走东洲养着,运道盛京过不了十天半个月这花便死了。活不了太久,看着新鲜不过全部都是假象。 这玉玦将你今后的花全部都买了,你将这些花继续运回东洲吧!以后也别在把东洲的花运道盛京来了。说不久的!” 商贩和潇奉都是十分不理解。 北柠却是十分认同君临渊。 很多本质上其实北柠知道自己和君临渊一样都是人质。 北柠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君临渊在南国会将自己彻底的埋在书里。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忘却自己现在的处境。 潇奉嘟囔着: “好好的,这怎么还死气沉沉的!你们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的,我带你们出来玩,还真是不容易。别伤心!我带你们去放河灯许愿,走!” 河灯许愿,在南国是十分显灵的。 一向受人尊敬 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何,河边一个人也没有。 看着有些冷清。 只有羸弱的月光,昏昏暗暗的洒下来,荡在水面上。 像是点点星河。 风吹过泛起涟漪,点点的星河随着涟漪波浪轻轻的涌动着。 千万星河 朝着一个方向去,朝着一个看不见的方向。 看不清便是更加向往,更让人觉得前方是美好的。 三人点着河灯。 将河灯放入水里,心里默默的许着愿望。 不知是比较贪心还是女孩子墨迹,两个男生已经许完愿了,北柠还闭着眼睛。 潇奉问君临渊,嘴上还是习惯性的叫到:“呆子,你许了什么愿望。不会又是看书吧!阅得天下万卷书?” 君临渊回道: “有什么不好吗,阅得天下千万书,护得天下千万人有何不好。以仁,治世!” 潇奉点点头君临渊这次的确将他说服了。 潇奉佩服道: “以仁,治世!竟不知你有如此抱负。” 君临渊看着潇奉,近腊月居然还带着一把扇子做配饰。 风轻轻吹起鬓角月色下,的确是有着这世间留不住的清散气质。 君临渊问道: “你呢?你许了什么心愿。” 潇奉想了想,道:“我只想如我这封号一般潇洒一世不涉党政,做一个真真正正的闲散王爷。” 君临渊看着他的佩扇点点头道: “愿你如愿!” 潇奉手里拿着扇子作揖道: “借你吉言!” 两人将河灯推远,看着北柠在一旁磨磨蹭蹭的。 两人问道: “你呢,北柠!你的心愿是什么!” 北柠蹲在河边抬头看着两人,两人皆是站着的。 头上迎着月光。身上散着一层光晕 倒是有些不像是这里的人,像是离世还魂回来的人。 北柠心跳突突的。 不知为何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北柠看着这两人有点心虚低落。 其实河灯许愿,在冬日里没有人也是有原因的。 但传说河神只在夏季才出来。 现在是寒冬,河边的老人说河神也怕冷。 寒冬河神不会出来的。 冬日里放河灯许愿,顺着水流而下,只会通向幽冥暗处。 一盏盏蕴含希望的河灯走向幽冥暗处。 愿望便一个都不会实现,因为北柠的愿望是。 愿远在北疆边境的父兄安康,愿她能如愿回花祭岛! 君临渊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死在他满怀期待的重逢之时。 再过四年回盛京,全部都已经物是人非。 潇奉也不再只是一个闲散王爷,他会变成一枚棋子死在潇奉涉党政的棋盘里。 死在今日未能进去的尊亲王府邸的主人刀下。 死在北柠的面前! 一切太过突然,他死得时候,两人分别四年,北柠还没有记起他们,尚书房三剑客的情谊。 有时候,泼天的情谊,也只是当下认为,它是泼天的情谊。 更甚者,它在你生命的长河里其实无足轻重。 第402章 番外3尚书房4 时间能错过一切,也能淡化一切。 只不过未来,当下是永远不可能知道的。 潇奉是盛京的出了名的纨绔,在他的带领下,北柠和君临渊自然是吃好喝好。 北柠一直嚷嚷着要去青楼,要去赌坊。 可惜潇奉直接认怂: “我可不想让皇兄,皇祖母还有尊亲王府里的几尊大神,联合把我杀了!” 北柠撇撇嘴吐槽道: “瞧你这点胆子!等我二哥回来了,我就叫我二哥带我去。” “呵!” 潇奉一脸不屑的冷笑: “你也太高看二哥的,就他的胆子,他不敢的。” “我二哥他敢的。”两人就这慕子野到底敢不敢带着北柠去青楼这件事情开始争论起来。 酒楼里,两人不由分说的开始划拳拼酒,就像是今天拼赢了,谁就赢了。 和慕子野的本人完全没有关系。 酒过三巡,两人都喝的有点大了。 也忘了慕子野到底敢不敢带北柠去青楼这件事情。 北柠一手搂着一个,说道:“以后咱们三人就是尚书房三人组了。以后出事了还请多多照顾。” 北柠在招人喜欢,那以后也是皇嫂。 是他得不到的女人,他得不到的女人那就等于是男人! 一个男人抓着自己。 潇奉有点嫌弃的将人推开: “你这是喝了多少!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明日还上课呢!” 潇奉说着看向君临渊对着北柠说道: “咱们两人都已经祸害君临渊一天了,明天还是放过他吧!瞧瞧他该急了!” 北柠说道: “早晚我要把尚书房拆了!” 潇奉又当北柠实在说胡话,就像她说慕子野敢带她去青楼一样。 两人刚刚说完,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君临渊,突然拿起酒杯道: “干杯!今天让我们不醉不归!明天要干嘛?上学,上什么学!不上了,喝!” 君临渊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仰头喝下! “完蛋!” 潇奉拦都拦不住,刚才光顾着和北柠吹嘘了,忘记照顾君临渊。 没想到君临渊这个老实人喝起酒来如此猛烈,一壶接着一壶拉都拉不住。 北柠让君临渊这一影响,酒瞬间清醒了不少。 这下北柠觉得自己的罪过的确是有些大。 怎么把君临渊一个书呆子带成这副模样了。 连书都不看了,学也不上了。 北柠默默的念了几声: “阿弥陀佛!” 十分郑重其事的对君临渊说道: “看在你的面子上,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课。” 最后拉着潇奉和北柠一边一个架着君临渊这个醉鬼偷摸的回宫。 潇奉已经是在宫外立了府邸的王爷,家中自然是无人可管。 北柠住在司徒瑾权的宫里。 可惜司徒瑾权这两日不在宫里,因为边境的事情需要明天中午才回来。 最可怜的当属君临渊。 君临渊是质子,住在宫里,虽然能自由出入宫城,却是有诸多规矩。 近些时日,因为尚书房读书之事。 君临渊直接搬去了翰林院。 同先生一块住。 潇奉和北柠俩人君临渊这个先生眼中的得意高徒,诓骗出去喝酒吃肉。 在先生眼中简直是大逆不道悖逆之举! 北柠和潇奉将君临渊扛回来的时候迎面撞上,翰林先生! 手里拿着戒尺,黑着脸! 君临渊原本还是昏昏欲睡的,现在直接醒了。 “先生!” “ 哼!还知道回来!” 翰林先生吹嘘着胡子,满脸写着怒意。 刚才还在外面喝酒聊天的三人。 一副天下就在脚下模样。 瞬间怂得老老实实! 站成一排。 特别是君临渊身上的衣服和潇奉北柠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简直是写满了同流合污。 三人身上还散着酒气。 灰溜溜的散了。 第二日,上学之时。 奇迹般地全部都到了。 没有一个人迟到。 早上起床更衣室,北柠想起昨日三人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先生看了,大骂同流合污。 今日北柠为了显出和昨日的不同特意穿了一件浅色的衣服。 以为这就能让先生想不去昨天他们三人一起逃学的离谱行为。 没想到君临渊和潇奉两人也是这样想得穿了和昨天完全完全相反颜色的衣服。 三人齐整的穿着白色站在先生的面前。 以为这三人又是商量好的,先生眼前一阵眩晕,手里拿着戒尺的手都在抖。 司徒瑾权为了督促北柠读书,特意嘱咐先生,要对北柠好好管教。 不需在乎什么身份! 一开始北柠还是记着的,可是慢慢的北柠也已经全部忘记了。 看见先生拿着戒尺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时候。 北柠全身都抖了一下。 每人被打了十下手心,潇奉和君临渊原本是想替北柠受罚的。 可是他们两人一开口,直接又将同流合污写在脸上。 先生气得一人打了十五下。 潇奉和君临渊倒也罢,北柠还是第一次受罚,慕臣雄养了北柠那么多年都没舍得打一下。 每次对北柠最大的惩罚也只是是让她去祠堂跪着,可是北柠哪里会老老实实的跪着。 每次上完三柱香再磕三个头,就直接躺在佛垫上睡觉了。 戒尺打在北柠手上的时候,北柠眼眶当下就红了。 司徒瑾权原是要下午才能回来的。 可是一听北柠和潇奉还有君临渊三人偷跑出宫,醉酒深夜才回来。 这让司徒瑾权实在是没有办法放心。 挑了几件大事交代了一下其它的全部都让祁沁看着去办! 暂时放下手里的事情,匆匆的便赶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北柠红着眼眶,在挨戒尺。 戒尺第一下打下去的时候,红的不止有北柠的眼眶和手心,还有司徒瑾权攥紧的拳头。 原本司徒瑾权以为北柠会哭,没想到生生挨完了十五下戒尺。 眼泪明明就在眼眶里打转,手心通红,个子小小脾气倒是十分的倔强。 北柠知道自己这次错了,强忍着眼泪的 小可怜模样让司徒瑾权整颗心都要碎了。 这十五下戒尺对司徒瑾权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司徒瑾权控制着自己要用力抱着她的冲动,看完了面前的这一切。 打完了之后北柠又规规矩矩的坐回自己的位置,听着今天先生讲课。 司徒瑾权一早上丝毫没有去打扰,他知道北柠需要成长。 可一早上他什么也没干,一直干干等着北柠下学。 心里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样,让他煎熬万分。 北柠从尚书房回去,司徒瑾权这才露出担忧。 司徒瑾权记着北柠在尚书房强忍着眼泪的模样。 他懂得北柠知道自己这是错了,她应该接受惩罚。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不应该在外人的面前哭。 司徒瑾权屏退左右,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司徒瑾权担忧了一个早上现在才拉起北柠的手温声说道: “我看看!” 北柠好不容易忍了半天没有哭,不想在这里,突然破功了。 北柠后退了一步,将手藏在身后,支支吾吾道:“不,没事的!”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司徒瑾权不想再忍了。 由不得北柠拒绝北柠手别在身后躲着,司徒瑾权站起身,个子比北柠高出了一节。 一种压迫感,北柠带着倔强,一点点后退,不想让司徒瑾权看见。 见着北柠的整个人快退到墙上,这样她的手必然也会压到。 北柠原本手就通红,要是再不小心碰到,司徒瑾权原本只是想将北柠拉到自己身上。 这一着急,手上的力气不小心又重了许多。 北柠几乎是整个人贴在司徒瑾权身上的。 这一阵天旋地转,让北柠有些发懵,倒是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两人肢体上得解除,更近一步的拉近了他们两人。 特别是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 北柠这些时日一直让司徒瑾权照顾着,更是多了几分信任。 北柠缓缓抬头,正好撞上司徒瑾权关心的目光。 司徒瑾权顺着北柠的手牵去,拉着北柠的小手声音带着一个男人特有的磁性,这种声音,说着温柔的言语缓缓问道:“疼吗!” 忍了一整天了,怎么能丢人,北柠倔强的摇着头说道:“不疼!” 北柠的尾音带着哭腔,之后边说边哭,最后直接一发不可收拾。 直接决堤。 “哇”的哭出来! 在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北柠还不忘哽咽着说道:“不疼的,真的不疼的!” 司徒瑾权这才看清了北柠手上伤势。 北柠自小便是娇生惯养,手上连个重物都不曾提过如今突然挨了十五下戒尺。 整双小手都肿了,手背足足涨了一圈。 一碰就疼。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在怀里,对着北柠的手轻轻的吹着气。 专心的替北柠上药,北柠趴在司徒瑾权身上哭得慢慢没了力气,变成一点点的哽咽。 最后没了声音。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这是睡着了。 手上上药的动作更加轻柔。 等司徒瑾权上完药,轻手轻脚的抱着北柠准备到床上去,哄她睡午觉时。 低头看见北柠眼睛睁得硕大。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这是疼得睡不着 轻声问道: “怎么了!” 北柠幽幽吐出两个字: “饿了!” 说完十分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肚子继续道: “还没有吃午饭呢!” 北柠这忽上忽下的情绪让司徒瑾权哭笑不得。 摸着北柠的小脑袋问道: “想吃什么!” 北柠看着自己通红肿胀的手,说道:“猪蹄!” 这话一说出来,两人又都笑了。 北柠的两只手都受伤了。 司徒瑾权直接将北柠抱在腿上,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北柠脑子里想什么司徒瑾权全部都知道。 北柠这一顿饭吃下来,比自己吃饭还满足。 司徒瑾权的感受也是一样的。 原来喂别人吃饭真的比自己吃饭要来得满足。 北柠嘴巴鼓鼓的咀嚼着食物的样子当真是可爱极了。 北柠吃完,就直接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 准备往外面走。 司徒瑾权将人拉住,擦着北柠的嘴角问道:“嘴还没擦,你这是又着急着去哪。” 北柠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猪蹄。 不到半个时辰,手上的红肿明显小了一圈。 北柠举着自己的手说道: “我去给潇奉和君临渊送药,他们两人昨天晚上的时候打架受伤了。今天也挨了先生的打,想来没比我好多少。”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吃完马上要出去,还是给别人送药。 脸瞬间黑了一大半。 只可惜北柠年纪小一点不懂司徒瑾权黑着脸是什么意思。 北柠要往外走。 让司徒瑾权拉住问道: “我让祁沁拿两瓶新的药送去,外面天冷你就别跑了。” 北柠还想说些什么,司徒瑾权沉着脸,声音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严肃的问道:“我只知道你们三人昨天突然跑出宫去玩,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自己怎么不小心说出来了。 北柠眼神飘忽不定说道: “就是,就是没怎么回事!” 司徒瑾权又唤了一声: “柠儿!” 声音低低的带着威慑。 要是让司徒瑾权知道他们三人昨天不只是单纯出去玩。 简直是喝酒打架,跑了整条街衣服都脏了。 疯到半夜只怕也不止是先生着十五下戒尺那么简单了。 三人昨日一起在宫外打了别人一场,今天有一起在宫里被人打了一场。 在尚书房还不到两个月,他们之间的情谊简直是出生入死,在鬼门关面前几进几出。 感情自然是坚固的。 北柠不能出卖了他们。 眼睛一转,眼泪眨巴眨巴的流下来。 司徒瑾权没再问这件事情。 只是又将北柠抱在怀里,问道:“昨天受伤了没有。” 北柠摇着头道: “没有,想不到君临渊居然也会武功。他的功夫比潇奉这个三脚猫可好太多了。昨天幸亏有他,我们才没有吃亏。” 这句话从头至尾,司徒瑾权只听见君临渊这三个字。 以前司徒瑾权是望着北柠能去尚书房读书。 北柠是长公主未来的身份更要在上一层。 学识是不可缺的。 如今北柠也的确是按时去读书,风雨无阻不再迟到。 可司徒瑾权每次从御书房出来看见面前的景象总是有些吃味。 特别是北柠拿着书去找君临渊讨教的时候。 第403章 番外3尚书房5 司徒瑾权龙袍袖子下的五指总是会控制不住的收拢。 北柠没有注意到司徒瑾权的情绪变化,就是注意到了自然也不会动。 北柠在屋里写着字,面前突然一阵阴影,抬头一看是司徒瑾权。 北柠放下笔,拿着自己写的诗,拿给司徒瑾权看:“快评评!” 北柠一脸求表扬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抱起北柠,似是评判着国家大事一样认真。 最后只说了两个字: “嗯!不错!” “哼!” 北柠别过脸去不想看司徒瑾权,小脸气鼓鼓的说道:“就连先生都说我进步了许多,怎么到了你这里才知是不错!”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生气傲娇的小模样又将人哄了回来。 改正道: “好好好,是我眼光欠缺!这岂止是不错简直是惊为天人。” 北柠还以为司徒瑾权这是要好好夸她,没想到张嘴又没好话。 这下是真的急了! 从司徒瑾权身上下来,甩开他的手,重重的说道: “你可真烦人!我去找个有眼光的评鉴评鉴。” 北柠收好自己写的诗去找君临渊。 刚进到翰林院君临渊的房间里就看见君临渊自己一个人在收拾行李。 听见潇奉问道: “要走?” 北柠原本兴冲冲的,突然看见房内如此气氛,也变得低沉! 北柠一头雾水: “好好的你收拾行李干什么?马上要过年了,不是说晚上一起剪灯笼的吗?” “北柠,我…” 君临渊手上握了握自己的行李,最终还是说道:“北柠,我可能要回去了,不能陪你剪灯笼过年了!” 北柠没注意到自己刚写的诗掉在地上,傻傻的问道:“回去?你要回哪去!” 一起在尚书房这三个月,倒是真的一起经历了不少事情 北柠都将君临渊划在自己圈子里了,实在不愿接受。 一旁的潇奉知道君临渊开不了口替他说道: “东洲来信,他父皇病重,恐危在旦夕。君临渊是储君,这个时候不能不在东洲。这件事情已经呈报皇兄了。皇兄这次格外开恩,让君临渊提前回去。” “那!”北柠张了张口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在一起读书这几个月,北柠好不容易有点动力。 虽然君临渊这家伙真的很欠,常常和先生打自己的小报告,但是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这好不容易习惯了,又要走。 这一去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见面,如果会见面,未来再见面是何光景。 叫人留下好像也不太适合。 北柠红着眼眶没说话。 潇奉最后只说道: “好好保重!” 君临渊点点头: “嗯,不要舍不得我,有缘自会再见!” 北柠以为他们三人,短暂的尚书房三人组! 曾经北柠以为这份友谊会地久天长。 可其实也才几个月,就这样草草的结束了。 君临渊将北柠掉落在地上的诗捡起来,认真看了看,评道:“正如你诗上所说,我这是朝着自己的目标去努力,你怎么开哭了呢。我想以仁治世! 潇奉想做个闲散王爷,寻得一只心人游遍山河。 你也别忘了你想做一个女将女,我们都好好努力在见面时希望都能完成自己心中所想!” 君临渊走了以后,北柠突然没了去尚书房心情。 原本的翰林先生也因为有事先回家了。 好不容易熟悉的一切又都变得陌生了。 有时候,你能看见自己的结束。 将近年关,尚书房的伴读和潇奉也都回去了。 北柠走到门口看着头顶尚书房三个字,她好像看见了尚书房的结束。 当下觉得能天长地久的事情,其实也只是当下,正如尚书房三人组 第404章 司慕:皇帝哥哥我醒了 北柠从尚书房回去的路上头低低的,司徒瑾权在后面跟着北柠走了一路,看出北柠心情不好。 午间特意安排了许多北柠爱吃的。 让司徒瑾权意外的是,北柠这个小吃货,居然第一次在美食面前不动摇。 这才让司徒瑾权察觉出,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了。 马上就要过年了,司徒瑾权借着过年之际,让尚书房放假,顺便也让北柠放假。 太皇太后马上也要从宫外礼佛回来,一阵吹吹打打很是热闹。 再加上过年的气氛,尚书房的事情也让北柠抛之脑后,不再伤心了。 司徒瑾权不知从何处搜罗来了许多烟花鞭炮。 窗上的剪纸印着阳光,一股冬日暖洋洋的温暖。 北柠午睡醒来,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随意趿着拖鞋就往外跑,喊着司徒瑾权道:“皇帝哥哥!皇帝哥哥!” 太皇太后走后北柠直接交给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睡在正殿,北柠就歇在东屋。 两个房间有横竖两条直直的长廊。 北柠太过着急,没有规规矩矩的照着两条长廊而过。 直接从中间穿行跑着去找司徒瑾权。 外面飘着雪,不少落在北柠身上。 北柠边跑,边喊着:“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刚从外面回来,正与祁沁说事情,听见北柠的声音,看了看日晷上的时间。 北柠这比平常还早起来半个时辰。 平常这小家伙叫都叫不醒,今日居然如此反常。 司徒瑾权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顺着北柠的声音走去。 看见北柠身上衣服单薄,趿着鞋子,迎着雪就跑过来。 司徒瑾权不免眉头微蹙。 北柠小脸,鼻尖被冻得红红的。 见着司徒瑾权张开双手,直接撞进了司徒瑾权的怀里。 司徒瑾权身上温热的气息过渡到北柠身上,北柠忍不住抖了抖。 抬头看着司徒瑾权傻笑,吸着鼻子问道:“皇帝哥哥,那就昨天晚上说,今天早上给我带了襄城的烟花爆竹。你说等我睡醒了就拿给我玩的。我现在睡醒了!” 北柠说着使劲的睁着眼睛,证明自己不困。 司徒瑾权脸上脸色不是很好。 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披着斗篷。 直接将北柠整个人包绕进去。 看着被你被雪冻得通红的脚丫子。 司徒瑾权将北柠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身上,拉着衣服裹着北柠。 又伸手掌着北柠的小脚丫子,将北柠的两双白嫩的小脚丫子屈在自己怀里。 手上一点点的给北柠捂着。 身上的余寒散去,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又忍不住抖了两下。 北柠抬头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我醒了!东西呢,我想玩嘛!” 司徒瑾权宽大的身躯将北柠整个人包绕住。 手上握着北柠的小脚丫,不再似先前的冰凉。 司徒瑾权难看的脸色才有所缓和。 松开北柠的小脚丫,伸手环抱住北柠。 脸颊贴着北柠的额头,将北柠被冻得发红的印记去掉。 看着北柠说道: “又不乖了是不是,我何时骗过你,你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就跑出来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整个人藏在怀里,北柠的小脑袋从司徒瑾权的怀里露出来,吐了吐舌头憨憨的笑着,撒娇着说道:“人家等不及了嘛!” 司徒瑾权穿着龙袍,披着斗篷,威严之色丝毫没有散去。 只是眉眼稍显惺忪了不少,上面荡着几分纵容。 “来人!” 两个内侍抬着一个箱子走进来,箱子一打开。 北柠看见箱子里面的东西,眼睛都亮了。 “皇帝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北柠说着要往巷子跑去。 又让司徒瑾权抓住。 用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北柠包裹的严严实实。 低头看着北柠问道: “满意了?” “嗯嗯!”北柠用力的点点头。 整整一个箱子的烟花爆竹,要是全放了肯定很精彩。 司徒瑾权眼里全是北柠此刻的欢喜。 眼里快溢出来的温柔,足以将南国寒冬里的雪全部融化。 “这样就满足了,嗯?” 北柠从司徒瑾权的语气,还有眼神里看出了满满惊喜。 两只小手缠着司徒瑾权的手臂,拉着他的手臂晃晃悠悠的撒娇道:“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你快告诉我。”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起,朝着房内走。 “唉唉?” 北柠像是一个糯米团子一样,双脚让司徒瑾权曲着端在胸前抱起。 见着司徒瑾权端起自己不朝屋外走,反而朝着朝着屋里走。 “皇帝哥哥这是要干嘛?惊喜呢?” 司徒瑾权拧着眉说道: “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那你答应我的是不是也要说到做到?” 北柠一贯的爱耍滑头,听见司徒瑾权这样问,下意识的心虚。 眼神飘忽不定的在思考着自己到底答应司徒瑾权什么了。 可认真想来想,好像自己什么都没有答应。 意识到这点,北柠腰杆子瞬间硬了。 “我答应皇帝哥哥什么了?好像什么都没有,你不要唬我哦!我聪明着呢!” “你聪明!”司徒瑾权一瞬间让北柠逗乐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眼里的怀疑伤到自尊了。 小脾气说上来就上来。 白皙的小脸上,生得秀丽的两道眉,紧紧的皱在一起。 脸颊处浮着两团红红的温温的,又十分可爱的怒火。 十分认真的反问司徒瑾权道: “哼,听你这语气是不同意我说的?” 司徒瑾权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可遇到北柠又常常让北柠逗的,不知该是如何反应。 见着北柠再不哄,马上就要真的生气了。 司徒瑾权连连点头,回道:“我们柠儿自然是聪明的。” 司徒瑾权边说着边拍着北柠的背。 北柠这脾气,实在好哄。 司徒瑾权顺着哄了两下,北柠刚刚炸起来的脾气又瞬间消下去。 撅着嘴问司徒瑾权道: “那你到底为什么把我抱进屋里,我又答应过你什么没有做。”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随意坐在榻上,说道:“我昨日告诉你要好好睡觉,我回来的时候才给你带襄城的烟花。你看看你这眼睛,是不是没睡好!” 北柠还想要狡辩。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不由分说的直接顺势躺下。 北柠满心满眼的都想出去玩,不安分的动弹着。 想要从司徒瑾权身下离开。 司徒瑾权带着温温的轻怒 “别乱动!” 北柠愣了一下,一骨碌要爬起来,一个重力将北柠全身包住。 司徒瑾权直接拉起旁边的锦被将自己和北柠整个人盖住。 北柠藏在自己的怀里,司徒瑾权的下巴抵着北柠小脑袋温柔的说道: “乖,别闹,陪我睡会!” 北柠看不见司徒瑾权,却能从他均匀的呼吸声中感觉出来。 司徒瑾权看来是真的累了。 北柠不知道,她吵着司徒瑾权 从襄城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烟花。 司徒瑾权便是知道北柠这小家伙是不会好好睡觉的。 连夜回来,车马劳顿他的确也累了。 北柠小小一只像是抱枕一样。 司徒瑾权抱在怀里,藏在自己的斗篷之下。 正好! 北柠丝毫不困,但是感觉到司徒瑾权的确是有些累了。 乖乖的躺在司徒瑾权的怀里等他睡醒。 司徒瑾权不多不少正好睡了半个时辰,醒来的时候看见北柠,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自己。 “小懒猪,你醒啦?” 小懒猪? 司徒瑾权对北柠给她给她新取的外号,倒是有些不适应。 可怀里抱着这样暖暖的一小团,这种带着生活气息的外号,其实还是挺温馨。 北柠不知司徒瑾权思绪复杂的变化,只是看见司徒瑾权的眉间浅浅蹙起,又慢慢的抚平。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揉了揉她的小脸道:“一直没睡?” 北柠点点头说道: “你睡觉的时候怎么都不打呼噜的,呼吸也浅浅的!” 司徒瑾权收回手,看着北柠道 “既然不困为什么不把我叫醒?” 北柠又问道: “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放烟花了?”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自说自话。 屋外内侍来报: “启禀皇上,太皇太后的仪驾就在宫门口,请皇上和长公主去迎接。” 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起身,看了看外面的时间。 他的睡眠一向浅,没想到今日抱着北柠居然毫无防备的睡到现在。 透过屏风看见外面候着几个内侍,手里端着的衣服,该是个北柠更衣用的。 “传进来吧!” 三四个内侍手里端着北柠的衣服,跪成一排在司徒瑾权脚边。 边上还立着一个贴身丫鬟,准备给北柠更衣。 鞋子递来的时候 司徒瑾权直接从贴身丫鬟手里接过北柠的鞋子。 顺着北柠的腿,握起北柠的小脚丫替她穿鞋。 北柠的玉足小小巧巧,还没司徒瑾权的手掌大。 司徒瑾权将北柠的小脚丫放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突然想起。 史书上的掌上起舞,说不定是真的。 司徒瑾权握了握北柠的脚,北柠有些痒的躲了两下。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脚踝,惩罚一样的拍着北柠的脚背。 “还闹!” 北柠让司徒瑾权拍得着实冤枉,一脚蹬开司徒瑾权的手,将自己的小脚丫藏起来。 气哼哼的说道: “痒嘛!” 司徒瑾权发现自己的确是有些不讲理了。 原来是他在闹,抿着嘴没说话,一边替北柠穿着鞋子一边思索着,自己何时变得这样幼稚了。 北柠见着自己的鞋子穿好了,等都不等司徒瑾权,一溜烟的跑出去。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身影在后面喊着: “你慢点,一会摔了。” 司徒瑾权刚说完一会,北柠直直撞上前面的柱子。 “司徒瑾权大步走上去: “快让我看看,怎么了!” 北柠委屈的看着司徒瑾权,伸手指着自己的额头告诉他:“疼!” 司徒瑾权神色有些严肃,认真看过确定没事以后才放下心来。 “还跑不跑了!” 司徒瑾权原本还是言语温和,现在有些凶,北柠乖乖软软的摇着头:“不跑了!” 司徒瑾权站起身来,伸出手对着北柠摊开掌心:“走吧!” 北柠手小小的,牵不住司徒瑾权的手。 只能伸手抓着司徒瑾权的一根食指。 两人一大一小的往外面走去。 去到宫门口迎接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在宫外礼佛也有一个多月了。 她是看着皇帝长大的。 皇帝性格鬼怪,就是在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太皇太后都拿不准皇帝到底什么性格。 她一直惦记着北柠和皇帝的婚事。 北柠现在年纪虽小,但是多接触接触总归是好的。 原本以为两人都会不适应。 太皇太后礼佛回来看见两人大手牵小手的一起出现颇为震惊,但也颇为满意。 北柠的父兄都外边境打仗,盛京只剩下太皇太后这一个至亲。 一个多月没有看见,还有点想念。 看见太皇太后直接撇开司徒瑾权的手朝着太皇太后跑去。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手上突然空落落,凉飕飕的有些吃味。 自己好歹也照顾了她一个多月转头就把自己给忘了。 “皇祖母!” 北柠抱着太皇太后的手撒娇: “小幺好想你哦!” “好孩子!”太皇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众人都在宫门口,走进宫里,太皇太后看见司徒瑾权脸色不是很好。 以为他又是有什么政务缠身看着司徒瑾权说道: “皇帝国事为先,你去忙吧,这里不用你陪了。” 司徒瑾权眼神落在北柠身上,司徒瑾权的眼神看得北柠心里毛毛的,好像自己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司徒瑾权最后还是行礼退下了,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太皇太后留北柠下来用晚膳,司徒瑾权一个人看着一桌子热闹的饭菜一口没吃。 第二日上朝,看了看东边北柠之前歇下的房间有些安静问道:“柠儿还没起?” 一旁的聂总管,手里提着拂尘,半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回道:“长公主昨日用完晚膳直接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歇下了,没有回来!” 听见没有回来四个字,司徒瑾权脸直接黑下来。 太皇太后刚回来,北柠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一连歇了两天。 到了第三日才回司徒瑾权的寝宫。 第405章 司慕:你还知道回来? 司徒瑾权从御书房回去的时候看见一直安静的东侧厢房突然有了动静。 皱了两天的眉毛,松散了不少。 推开门进去: “你还知道回来?” 北柠一抬头正好撞上司徒瑾权的眼神。 司徒瑾权的脸色相较前几天,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只是这语气还是有些冲。 这突然的一句让北柠有些懵懵的。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这是生气了,嫌自己打扰到她了,慢慢站起身来说道:“我来拿个东西,不打扰的。马上回去。” 原来不是回来住的。 在北柠的小脑袋里,是因为皇祖母去宫外礼佛了所以才把自己交给司徒瑾权。 现在皇祖母回来了,自然是要去慈宁宫住的。 司徒瑾权这突然的情绪着实是让北柠有些冤枉。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挥袖离去,她也气鼓鼓的双手叉着腰。 等司徒瑾权走远了,才对司徒瑾权离去的方向喊道:“凶什么凶嘛!也是我脾气不和你计较,哼!” 北柠原先只是简单的来拿司徒瑾权给她特意准备烟花 现在直接开始收拾包袱。 看着自己小小的身子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裹,北柠还觉得有些委屈。 她在宫里也没有一个固定的住所,像是小乞丐一样让人扔来扔去的。 司徒瑾权站在窗纱后面看见北柠一个人费力的拉着自己的包袱,还有些心疼。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小小的身板反思着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凶了。 北柠赌气拉着自己的包袱走后,司徒瑾权不由自主往北柠住的房里去。 北柠平日里玩的小东西全都收得一干二净。 只有他特意从襄城给北柠带来的烟花,还在房里。 正是日落黄昏的时候,司徒瑾权看着空荡荡还有些昏暗的房间觉得很没有意思。 弯腰捡起襄城的烟花看了看。 反思,其实自己也是想她,因为有太皇太后横在中间只是没办法主动开这个口,让北柠住在他这里。 北柠还小,心思简单,许多事情还不懂。 自己让让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是要赔礼,总是要有个礼! 司徒瑾权走出去唤道: “祁沁,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明日年夜大宴之后长公主抬头便能看见。” 司徒瑾权淡淡的: “嗯”一声,握了握手里的烟花。 过年宫里多的是宴会,大大小小,熙熙攘攘的。 最重要的便是年夜大宴。 宴席之上北柠依偎着坐在太皇太后的身旁。 司徒瑾权拿着点心,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与北柠示好。 可惜北柠这小家伙最记仇了。 那么多人看着一点不给司徒瑾权面子,自己伸手拿了一块吃起来。 太皇太后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 看着皇帝讪讪的笑着,说着:“北柠还小不懂事。” 这话直接透露着轻疏远近,将司徒瑾权排在两人之外。 不过司徒瑾权并没有计较。 反而是看见北柠手里拿着点心,吃了一口,软绵绵的嚼着。 司徒瑾权将手上的点心收回,看着北柠咬了一口,他也吃了一口。他一向是不爱吃甜的。 只是看着北柠吃得香,他也跟着吃。 就像是两人吃的同一块点心一样。 宴席之上,丝竹觥筹,看着富丽堂皇,实则是富贵呆板的无聊。 北柠坐了一会整个人蔫蔫的。 突然来了一人,北柠眼睛瞬间亮了,挥手道:“顾漠!” 南煜带着北柠入宫时,顾某作为南国质子被送往东洲和君临渊做交换。 只不过顾漠和君临渊完全不同,南国强盛,东洲送来的是君临渊是嫡室太子。 而南国送来的不过就是一个改了司徒姓氏的皇族血脉。 顾漠是高祖皇帝的遗腹子。 高祖皇帝病危时,许太妃才发现自己怀孕了。 许太妃原本也就是一介宫婢,毫无根基。 高祖皇帝这个病来得突然,又逢许太妃怀孕,钦天监算出这腹中孩子能冲喜。 在太皇太后的应允下,许太妃留下了这个孩子。 这孩子倒是当真能冲喜,原本高祖皇帝躺在病榻之上,床都起不来了了。 后面几个月精神倒是很不错。 只不过这些都是回光返照的假象。 没几个月高祖皇帝便驾崩了。 顾漠在高祖皇帝死后的第二天出生的。 许多人都说是高祖皇帝的魂魄转世。 总之顾漠虽无根基,但因出生的时机,一直受人重视。 许太妃生下孩子没几天也随高祖皇帝去了。 之后顾漠就一直,养在太皇太后的膝下。 就这样先帝多了一个相差快二十岁的兄弟。 高祖皇帝走得突然,没有留下遗诏。 皇位如何全凭太皇太后裁定。 先帝和顾漠,全部都不是太皇太后所生。 先帝羽翼渐丰,慢慢有了自己的主意。 许多事情和太皇太后意见相左不好控制。 看着刚出生的顾漠,太皇太后有过想立顾漠为皇帝心思。 那她便可以继续把持朝政,垂帘听政。 只不过碍于当时先帝的发妻宇文皇后一族的力挺。 太皇太后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顾漠才刚出生差一步登上皇位,可也差一步让先帝杀死在襁褓之中。 太皇太后到底年纪大了看见一个孩子到底是生出许多善心。 特别是这个孩子还在冥冥之中和高祖皇帝有着联系。 先帝登上皇位以后自然是留不得顾漠的,太皇太后直接将顾漠改了姓氏,拜尊亲王慕臣雄为太傅。 让慕臣雄庇护这个孩子,顾漠才得以活命。 当时尊亲王和琼华还没有孩子。 这对恩爱的夫妻很大的程度上将顾漠当成了长子。 后来南煜,慕子野几人出生,顾漠稍年长几岁,便当起来义兄的职责。 之后北柠出生,一家人搬往东洲边境的花祭岛。 顾漠也随着尊亲王府一家在东洲花祭岛住了十一年。 今年夏,北疆来犯,慕臣雄带兵出征,北疆边境有战乱为了防止东洲趁其不备从东侧入侵。 南国和东洲互换了人质。 顾漠也是皇室,就在东洲边上,直接被送去了东洲都城。 顾漠被送去东洲都城之后没多久,北柠和南煜也奉旨入了盛京。 两人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 要不是这一次东洲皇帝病危,君临渊以前被送回去。 顾漠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 在北柠的认识里,顾漠是和南煜一样十分可靠,有安全感的家人。 特别是在盛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北柠看见同是从花祭岛出来的顾漠便是十分情切。 顾漠刚走上殿,北柠便是十分热情的挥手。 顾漠许是因为自己童年不太顺遂,幸得尊亲王府照顾,得以治愈。 带着感恩的心,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想替别人撑伞。 顾漠待人一向温和,且全都出自真心。 在花祭岛北柠和慕子野两人一起犯浑的时候,都是顾漠在后面替两人收拾残局。 顾漠走上殿前,看见北柠一脸雀跃的朝着自己挥手,他朝着北柠笑了笑,示意北柠坐好。 眼神眼里带着温和,也带着来自兄长的训诫。 北柠被宠得无法无天,一向是不服管教的。 因为她就是犯了天大的错误,最多最多也只是被骂两句。 不过顾漠的话,北柠是会听得。 因为顾漠十足的温柔,说话做事都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北柠读得懂顾漠眼里的意思。 一副乖乖的模样坐在,太皇太后身边。 眼神直直的看着顾漠一脸求表扬的模样。 顾漠的眉眼好看得恰到好处,笑起来的时候弯成一条弧度。 就是好看得有些过分。 北柠见着顾漠的眼睛弯弯,便是知道,他看见自己乖乖的。 北柠有一种被奖励的自豪。 两人之间默契的眉来眼去,司徒瑾权全部看在眼里。 坐在皇位之上的他,原本一副威严之色,此刻面上更是带着硬挺。 和顾漠的温和完全是不一样的。 顾漠这次是从东洲回来复命。 顾漠和司徒瑾权的年纪差不多,但是辈分大。 顾漠和先帝是一个辈分的,司徒瑾权该叫他皇叔。 他们两人,还有南煜这些人都是小时候一起在尚书房读书的。 都是精贵的高门子弟,又全部都是男孩子。 七八岁也正是淘气的时候。 拿着祖宗令牌烤地瓜,撒尿和泥巴,这些浑事都没少干。 还有一起偷御辇去尊亲王府,在门外等北柠出生。 小孩子心思单纯,几个未来能左右天下的人在七八岁,感情最纯粹的时候分离。 顾漠虽然去了花祭岛,两人十一年未见。 司徒瑾权对顾漠的认识可不止停留在十一年前的。 他的耳目遍布天下,顾漠此人可一点不简单。 特别是他作为人质被送往东洲,短短半年,便是东洲大皇子的座上宾。 “微臣任期已满特来复命!” 北柠就是年纪再小,再不懂得这里面的门道,也能看见两人之间无形之中涌动的刀光剑影。 随着顾漠走上御前,堂上突然安静下来。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若说南煜是,温狠,那顾漠便是,温坚,南煜的狠透在温腔里,寻常人看不见。 可顾漠的温和坚定便是直白的展露在面上,遇强则强,遇弱则柔。 司徒瑾权因身后的帝王座,气势上隐隐的压过顾漠。 可顾漠身上一向温和的气质,面对司徒瑾权却是丝毫不逊色。 北柠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顾漠。 又因为堂上突然安静下来,北柠突然有些害怕的往太皇太后身上靠了靠。 太皇太后感受到左边手臂的重力,又给北柠拿了一块点心。 轻轻的告诉北柠: “别怕,没事的!” 司徒瑾权和顾漠眼神里是属于他们两人的互相试探。 只顷刻间掀起让人窒息的压迫,又全部消散殆尽。 十一年不见,全部都陌生了。 司徒瑾权见顾漠跪在地上行礼,十分场面客气的说着他身为一个皇帝该说的话。 “皇叔快请起。” 顾漠从地上起来又行一礼。 先帝驾崩以后,司徒瑾权登基。 高祖皇帝所有还有能力在世的皇子已经全部都封了藩王。 在司徒瑾权雷霆手段之下,先帝还在世的皇子是剩下他和潇奉。 潇奉这个半吊子都封了王爷。 顾漠这个皇叔迟迟没有任何封号。 此次他在东洲为质,虽然出使有功。 但是东洲碍于南国的强盛,也不敢对顾漠如何无礼,不过就是在东洲好吃好喝半年。 这点不足轻重的功绩,顶多封一个郡王。 不想司徒瑾权御纸直接封了顾漠一个正二品冥亲王。 比手握重兵的平南王还要高一阶。 这下连太皇太后都不知道皇帝此举是什么意思,满是惶恐。 顾漠早就料到是这样的局面,皇帝做事面面俱到。 当年他刚出生就被安排上和先帝夺皇位。 此次回京多少双眼睛看着,司徒瑾权为了皇家体面,自然是将他架得高高的。 顾漠宠辱不惊,跪下谢恩。 语气平淡,只当正二品冥亲王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芝麻小官。 司徒瑾权看向看着顾漠的双眸神色泰然,不愧是尊亲王的徒弟,以后,必然也是一位人物。 一柄利器。 只是不知这柄利器到底效忠于何方,要是不能为己所用,只怕是留不得了。 顾漠落座之后,北柠的眼睛简直是粘在顾漠身上。 每次宫宴,北柠总是会耐不住性子,吃饱了以后,找个机会提前溜走。 以前溜到半道上,总是能遇见潇奉和君临渊。 这次北柠眼睛远远的朝着潇奉的位置看去。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也耐着性子,坐在宴席之上应酬。 好不容易得到等到宴席结束。 司徒瑾权朝着北柠的位置看去,见着北柠还在原来位置还有些惊讶。 今天宴席结束之后,他特意给北柠准备了襄城烟火表演。 原以为要费劲四处派人去把这只偷溜的小老鼠找回来。 没想到这次如此方便。 原先的确是他考虑不周,北柠才来盛京不到半年,在宫里住的地方来来去去搬了三次。 这的确是让她没有归属感。 司徒瑾权想着要先让北柠熟悉这里,最少留下点回忆,才能对盛京,对皇城有好的印象。 让北柠一点点的喜欢上盛京。 司徒瑾权正起身,要去找北柠,却见一道红红小小的身影从自己的面前溜过。 “顾漠!” “你刚才眼睛一直看着我干嘛呢?我脸上有东西。” 第406章 司慕:小姐这是一夜没睡吗 “没有,就是我一个人在盛京,什么人也不认识,怪害怕的,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你来了,我有点开心。” 北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在说这些的时候语气说不出的娇嫩和依靠。 特别是语调尾音不自觉的上扬。 北柠一向都是小祖宗,小姑奶奶的刁蛮。 司徒瑾权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依赖一个人。 发自心底的撒娇和依靠。 司徒瑾权晦暗不清的双眸,一直停留在北柠身上。 祁沁站在司徒瑾权身后不敢说话。 因为今天晚上的烟火已经准备好了。 烟花绚烂,在天上破开的时候,直接将今天晚上所有的气氛推向高潮。 人间万姓仰头看。 北柠的脸很白皙,漫天烟火泛着各种带着银边的光。 映在北柠的脸上,像是盛着这世间一切的美好和幻想。 可惜站在北柠身边的不是司徒瑾权。 北柠兴奋的拉着顾漠的袖子,指着天上的漫天烟火 “顾漠,你快看!多好看,那像不像花祭岛上的月影花,还有那!是不是很美!” 顾漠的温和的双眸落在北柠的脸上,浅浅点头应道:“是很美!” 北柠一脸向往美好的看着天上的烟花。 顾漠眼里全是北柠。 面前青梅竹马,郎才女貌,烟花约下,引人幻想的画面全部落下司徒瑾权眼里。 更可笑的是这天上的烟花还是他放的。 襄城的烟花最后会与别处不同,已经点燃过,熄灭的火光,落下在半空之中还是再亮一次。 点点星火,缓缓落下时,会让人如身临星河一般。 这些复燃的点点星火,是冰的没有温度的。 伸手去接像是一颗星星落在手上,可不消片刻又会消失。 因此襄城的烟火一向是供不应求的。 更遑论如此这漫天烟火一起绽放,星河从天上降落人间的盛大场面。 是从未有过的。 北柠伸手去接一颗落在她身边的星火,顾漠正好也伸手去接。 顾漠的手放在北柠手旁,俩人如此正好一起捧着一颗星火。 见着它缓缓消失,寻不见踪迹,两人的视线透过星火交汇,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笑了笑。 司徒瑾权站在高台之上,无比清晰的看着两人眼里此刻只有对方的场面。 目光深邃,挥袖离去。 人群里众人纷纷赞着: “这襄城的烟火当真是名不虚传!” 襄城的烟火! 北柠一直知道襄城的烟火好看,可是从未真正看过。 所以才会缠着司徒瑾权从襄城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烟火炮竹。 只是因为皇祖母回来之后,他们两人莫名其妙的吵架。 北柠负气从司徒瑾权的宫里搬出来。 司徒瑾权特意给她从襄城带回来的烟火爆竹,北柠一个也没有带。 直接放在司徒瑾权的寝宫里。 所以北柠至今从没见过襄城的烟火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北柠抬头认真看看天上落下寒光心。 心突然跳得非常快 她只想要两个襄城两个简单的烟火爆竹。 司徒瑾权说他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该不会是,该不会是这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就是为她准备的。 北柠突然朝着高台,司徒瑾权的地方看去,只见他孤身一人逆着星河离开。 只留下一个孤寒的身影,就像是此刻璀璨落下的点点星光,灼在手上的寒! 这世上从不会有一场无缘无故,盛大而又浪漫的烟火。 北柠不由分说的朝着司徒瑾权的地方跑去,想去叫住他! 夜里千灯万树的美景,宴席之上人人捧着一颗天上落下的星火和自己想要分享的人分享。 家人,朋友,伯乐,或者深埋在心底的人。 可司徒瑾权,好像至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他逆着万千星河离开,这孤寂的身影,像是这万千星河都负了他。 北柠朝着司徒瑾权的方向跑去,可司徒瑾权已经走远了。 北柠停住脚步,没有再跑去,站在司徒瑾权原本矗立的高台之上,顺着他幽远的身影看去。 远远的看见司徒瑾权,身后簇拥着一群伺候的内侍太监。 司徒瑾权身后的这群人,个个毕恭毕敬。 更加显得司徒瑾权的身居高位的清冷孤寂。 司徒瑾权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北柠的眼底。 北柠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呆呆的看了许久。 顾漠走到北柠身边的时候,北柠都没有发现。 顾漠的言语一如既往的温和,问道:“怎么了,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北柠缓缓收回目光,淡淡的说着:“没事。” 其实北柠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但是她不想顾漠担心,又突然看着顾漠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 “有些烟火在这里看得清楚嘛,哈哈!” 夜色空旷,北柠觉得自己笑得有些干,她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回声。 说不出的尴尬。 更因为自己此刻站在高台之上,北柠后背总有一种灼烧的感觉,像是莫名其妙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在北柠笑声结束之时,不知该如何时。 顾漠突然笑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贪玩。” 原本架在火炉上的尴尬,让顾漠的温和委婉不着痕迹的化解了。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顾漠将北柠送回慈宁宫,北柠原想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和顾漠说的。 可是现在两人回去一路无话。 北柠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白皙的小脸上面,沉沉皱皱的,几条沟壑。 像是一个小老太太一样。 顾漠看着北柠心事重重的样子,半年没见,顾漠打趣道:“我们家小柠,过了一年长了一岁,果然是长大了。都开始有心事了。” 顾漠这一打趣,让北柠脸上的沟壑瞬间消失了。 北柠拨浪鼓一般的摇头: “没有,谁说我有心事啦!” 北柠否认得有些激动,声音都比往常更加大了不少。 带出的那那些全部都是她的心事。 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 北柠心虚的瞟了一眼顾漠,顾漠一脸泰然自若和刚才她领旨谢恩时的神情一样的平静。 北柠见着如此,才缓缓放心。 好在是没有人看出她的小心思。 只是在北柠不知道的背后,是另一种孤寂。 顾漠温和背后的故事! 北柠回到慈宁宫,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司徒瑾权的身影藏入黑夜之中,他的身影就像是北柠的心底的黑洞。 他走得越远北柠的心就被挖得越深。 空空荡荡的,说不出的心亏。 北柠一整夜没有睡好,第二天凌晨北柠听见外面的鸡鸣才知道原来已经天亮了。 恍然大悟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北柠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突然从床上弹起来。 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呢喃的后怕,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我怎么莫名其妙的想了司徒瑾权一个晚上。” “小姐,您今天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 吴玉听见屋内有动静,还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 北柠怎么可能那么早起床。 吴玉在走近一看: “天啊!小姐,您这是一夜没睡吗?” 北柠不想承认这个事实,支支吾吾的要否认些什么。 吴玉一个铜镜摆在北柠面前,“天啊!” 北柠看见脸上一对黑圆圈,都快垂到嘴角了。 说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北柠这半夜是和谁练武了,让人打了一对黑眼圈。 北柠原先是不困的,脑子里依旧是莫名其妙的兴奋。 可是看见自己脸上这一对黑眼圈。瞬间觉得十分疲倦。 熬了一整个晚上没有睡的困意全部都席卷而来。 北柠掀起被子像躺尸一般,四仰八叉的砸在床上。 被子落下来之时,吩咐吴玉道:“我再睡一会,别让人打扰我。” 被子刚盖在北柠脸上,将北柠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 北柠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 “谁啊!还让不让本小姐睡觉了?北柠少有的发脾气,掀起被子撸起袖子,一只脚刚踩出床榻,就听见吴玉说:“宫里年夜大宴之后,在慈宁宫还会有一场私宴。私宴由太皇太后操持的,作为皇室的长者出面,维系个个皇室支系之间的关系。晚上皇上也要过来,所以事事都得准备周全。” “哦——司徒瑾权也要过来!”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也要过来,默默的又把伸出床榻的脚收回去。 北柠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卷成一团。 只当听不见外面的嘈杂心无旁骛的“睡觉” 今天是私宴,专门宴请司徒皇室。 北柠今天,暂时不想看见司徒瑾权。 更加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居然因为他,莫名其妙的纠结了一个晚上。 北柠想着,自己今天就老老实实躲在房里,哪里也不去。 今天晚上是司徒皇室的家宴,她是尊亲王府的,自然是不用出席的。 这样一想,北柠在床上,将自己蜷缩得更加小。 只当自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一样。 只是有些事情好像不会这样如意。 过年这几日,北柠不用去尚书房读书。 太皇太后也惯着北柠。 有什么事情,都是晌午之后才才派人去找北柠的。 这个时候北柠睡得正香。 太皇太后派了秋蝉来知会北柠,晚上司徒皇室的私宴记得参加。 吴玉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事,便没有告诉北柠。 北柠昨天晚上一晚没睡,今天白天补了一觉,睡得迷迷瞪瞪的有些发懵。 脑子里还是空空的状态。 许是睡多了,所以越睡越没有精神。 北柠此刻说不出的困。 还以为自己在昨天晚上睡觉。 艰难的抬一下眼皮,看见外面一片昏黑,还以为是深夜。 北柠又继续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北柠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让人操控着。 有些打扰她的睡美觉,忍了一会说道:“吴玉,我不起夜,不想尿尿别给我穿衣服。” 没听见吴玉的回复,北柠察觉出一丝不对。 猛地睁开眼睛! 司徒瑾权帝王英挺的面庞赫然出现在北柠面前。 天!司徒瑾权怎么在这里。 这是跑到她的梦里了? 北柠不愿意相信的后退两步,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子。 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司徒瑾权因为昨天晚上本是一片好心,想要让北柠对盛京,对皇城留下一份好印象。 只是全部因为突然多了一个顾漠,打乱了他安排的一切。 昨天的失落,司徒瑾权只当是过去了。 见着北柠迷迷糊糊的摔在自己面前,原本是伸手要去扶北柠。 却见北柠眼里含着泪。 手脚有些回缩,似是怕他的意思。 以前也没见北柠如此害怕自己,这是顾漠来了以后,找到依靠,才开始害怕自己,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吗! 司徒瑾权想着也没再强求。 直接越过北柠,朝着太皇太后的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私宴,主要最主要的太皇太后和司徒瑾权代表司徒皇室嫡系的宴请。 宴会开始前司徒瑾权需亲自过来将太皇太后请入宴席。 北柠坐在原地懵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 她刚才睡得懵懵的,吴玉早就已经帮她穿戴齐整,命人抬将她送到此处了。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当务之急是! 北柠噙着眼泪,将自己屁股下面的铃铛拿出来。 这铃铛本是挂在腰间的一串薄玉通透吊坠,现在全让北柠坐碎了。 一屁股一渣子 北柠眼里含泪踉跄的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疼死了!” 众人朝着宴厅走去,北柠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已经到了这里,自己也只能跟着过去了。 一整个晚上,北柠都回避着司徒瑾权的眼睛。 见着司徒瑾权的眼睛朝着自己的地方看过来,北柠立马看向别处。 宴席在慈宁宫操办的。 北柠又住在慈宁宫,北柠不出席不合适。 只当是贵宾坐在中侧。 北柠边上是司徒鸿宣一个驻守西境的世子。 司徒瑾权和他讲话的时候去,北柠头转到另一边。 也不知司徒瑾权是不是故意的,平常他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是客气寒暄两句便结束了。 今天大庭广众之下和司徒鸿宣唠起了家常,让司徒鸿宣受宠若惊。 终于是唠完了,北柠将头转回来。 长时间看着一个方向,北柠转回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脖子都僵住了,像是石头一样。 北柠不免又多动了两下。 第407章 司慕:再不出来我可走了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这个时候肯定没有时间。 从小道直接溜进司徒瑾权的宫里去等他。 北柠原以为快结束了,只是客套两句,不会太久。 没想到自己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 才看见司徒瑾权的御辇停在他的宫门口。 北柠一下子也忘记自己到底来干嘛的。 实际上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干嘛的。 只是因为她看见了襄城的烟花。 想起那天他孤身一人清冷的身影。 这样的画面总是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北柠单纯的想见司徒瑾权 所以北柠来了。 只是此刻看见司徒瑾权的身影,北柠又怂了。 她的身形本来就娇小,现在蜷成一团躲在树后,直接将北柠遮得严严实实的。 北柠躲在角落,视线随着司徒瑾权行走。 见着司徒瑾权下辇轿,走入宫门,从院前的帝王海棠花丛穿行,走过桥,最后便是准备进到屋里。 只不过司徒瑾权站在门前,并没有进去。 视线落在合欢树后,看了两眼! 朝着合欢树走去 北柠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吓得赶紧躲起来。 可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司徒瑾权。 北柠偷偷猫着头,瞟了一眼,原来司徒瑾权只是去看他在合欢树下种的一颗种子。 可惜还是没有种出一个结果。 这种子是司徒瑾权在望月山替北柠找的。 只要能种出结果,北柠的病便也好了。 只是这十多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司徒瑾权浇了点水,放下水瓢起身往回走。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要进屋,焦急的从树后跑出来。 可见司徒瑾权转身,北柠又躲起来。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你再不出来,我可进去了!” 院落里空空荡荡,没有任何声音。 司徒瑾权等了片刻,没有动静,就直接转身进去了。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往屋里走,连忙从树后出来:“唉!” 司徒瑾权并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回走。 北柠急了,直接朝着司徒瑾权跑过去,怕司徒瑾权真的回去了。 北柠直接伸手从后面抱着司徒瑾权。 “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低头看见突然环绕在自己腰上的一双白皙的小手。 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弯浅笑。 月色之下,司徒瑾权英挺的面庞笼罩着一层月色的柔和。 染上了这人世间的一缕烟火气。 仅仅只是一点,便足以让人上瘾。 如罂粟一般,让人食之入髓,已经戒不掉了。 司徒瑾权的声音依旧和往常一般,清冷,却又透露着几分纵容。 缓缓开口问道: “什么事?” “我,我 ” 北柠从后面抱着司徒瑾权,支吾半天,一句说不来,头靠在司徒瑾权的后背上。 最后小声的呢喃躲避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情!” “是吗?” 司徒瑾权说着,将自己宽大的手掌握在北柠的小手之上。 寒冬腊月的,北柠的手有些许冰凉,这让司徒瑾权,眉间忍不住的轻蹙。 司徒瑾权戴着扳指的拇指温润宽厚。 轻轻的在北柠的小手上面摩挲着。 将自己手上的温度递到北柠手上。 司徒瑾权手上的扳指,也有些冰凉。 刚一碰到的时候北柠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只不过没有躲过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手腕,不让她溜走。 顺着北柠的手腕在慢慢的将北柠的一双小手包绕住。 轻柔着北柠的小手。 等北柠的小手慢慢变得和他一样温热,不在冰凉。 司徒瑾权将顺着北柠的手臂将人环抱在身前。 两人四目相对。 北柠躲了一个晚上,再次看见的时候北柠心底还是会有再次触动。 她因为司徒瑾权心亏了许久,让她一个晚上睡不着。 再次看见的时候。 北柠感觉自己的整颗心好像满了。 被填得满满当当的。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小脸被冻得红彤彤的,鼻子也是。 映在月色之下,倒是真的很想当年他扫雪许愿捏的雪娃娃。 北柠额前梳不上去的碎发,让风吹得有些凌乱。 司徒瑾权,忍不住伸手替北柠慢慢整理着。 开口问道: “没有事情找我,这个时候,你为何会在这里!” 司徒瑾权的声音,男子气概十足,是从胸腔里发出的。 沉沉闷闷,悠悠荡荡的。 像是一种命令,可却让人甘愿听命。 “我!” 北柠一下子说不出来 只是脸更加红了。 北柠憋了半天避重就轻的说了一句: “我,我脖子疼!” 司徒瑾权长得高大,足足比北柠高出一个头来。 他的手自然也是宽厚。 伸进北柠的颈间,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北柠一直不争气的往外躲。 司徒瑾权想替北柠好好看看都没有办法。 温温的说了一句: “别动!” 北柠当真是不敢动了。 呆呆的立在原地。 北柠知道自己脖子这是扭到了,只是想起之前几次。 二哥每次摔胳膊摔腿的,也是扭到了。 三哥每次在给他医治的时候,二哥那样皮实不怕疼得一个人,都红了眼眶。 北柠一想到司徒瑾权要给自己治脖子,肯定是很疼的。 只是司徒瑾权又不让自己动。 北柠一想到马上要面临的疼痛,咬着牙,一脸赴死的状态。 司徒瑾权见自己还没有怎样呢,北柠眼眶想红了。 这让司徒瑾权突然多了几分捉弄北柠的兴趣。 一手探入北柠的颈内,指腹一点点的摩挲着前襟。 另外一只手,突然用力,将北柠抱在自己的怀里。 两人贴得十分相近。 这让北柠有点紧张,特别是司徒瑾权一点点弯腰低头靠近的时候。 北柠的腰不自觉的向后。 司徒瑾权鼻尖的气息温热,洒在北柠的脸上。 这点温热像是一把鹅毛刷子,将北柠鼻尖的嫣红,刷得整张脸都是。 此刻北柠的脑子简直是让司徒瑾权搅成浆糊。 胡思乱想的冒出许多事情 司徒瑾权这是要干嘛? 他不会是要亲我吧! 难道话本子里发生的事情也要发生在我身上了。 好紧张,话本子里的女子,此刻该是怎么办? …… 北柠的脑子一下子卡住了思考不下去。 可是司徒瑾权 躲到不能再躲的时候索性闭上眼睛,北柠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又突然的想起,自己闭上眼睛这行为是不是变相同意了! !! 什么意思这是! 北柠猛的睁开眼睛,“啊!” 北柠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司徒瑾权宽厚的手掌直接将北柠的脖子正过来。 伴随着“咔”的一声,北柠的眼泪u睁开眼睛直接两条泪痕,顺着从眼眶留下来。 “皇帝哥哥,你!” “怎么了,脖子还疼吗?” 司徒瑾权一脸关心的看着北柠,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光明磊落。 是不疼了! 北柠也只好捂着脖子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己也没有过眼睛。 刚才也没有什么离谱的事情。 北柠淡淡道: “没事,谢谢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点点头假装没有看见北柠刚才脸上的表情。 只是说道: “以后可别再胡闹了,身体再有什么不舒服尽早告诉太医,不可再耽误了。” “嗯嗯!”北柠乖乖的点点头。 司徒瑾权今天晚上的温柔,倒是有些不像他。 有点像顾漠。 特别是北柠抬头看见月光笼在司徒瑾权脸上的时候。 北柠反思着,自己对司徒瑾权是不是有些许偏见。 或许他也不是一个蛮不讲理,穷凶极恶的人。 羸弱的月光,四目相对之下。 北柠的脑子里又开始混沌不清。 司徒瑾权清晰的看见北柠脸上的红晕又开始了。 直直的看着北柠故意坏笑的问道: “你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要亲你?” “我没有!” 北柠想也不想的否认了,这下脸上的红直接烧到了脖子上。 伸手推开司徒瑾权就要跑。 却让司徒瑾权抱得更紧。 北柠脸色通红,只是不想输了气场,被迫抬头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头上映着一轮残月。 像极了从地狱而来的魔头,杀人不眨眼,坏事做尽。 却又让人没有办法离开。 “柠儿,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好好的跑来找我也不说是什么事情。怎么这会又要走了!” “谁不讲道理!”北柠这脑子一下子转不过来。 这怎么还是她的错了。 司徒瑾权又问道: “你今天来到底来找我什么事!” 北柠嘴硬道: “我脖子疼!” 司徒瑾权自然是不相信北柠说道: “在树后面躲了半天,就只是来告诉我你脖子疼得。你身边不是跟着随行的药师吗!” 司徒瑾权这话倒是提醒北柠了。 北柠问道: “我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就乖乖的躲在树后面,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司徒瑾权颔首说道: “这里是皇城!” 北柠服气的点点头,也是,别说是皇城了,就是整个盛京,也没能有什么事情瞒过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的眸光落在石子路铺得一条小道上。 其实并没有什么暗卫告诉司徒瑾权,北柠偷偷溜进他宫里。 只是北柠在他这里住过几个月。 北柠这个小家伙,一向是不老实的。 任何事情规规矩矩的,她不会喜欢的。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喜欢偷跑出去玩。 就是北柠这小胳膊小腿的,笨手笨脚的。 每次翻墙出去肯定会摔,就是不摔,膝盖,手肘也会磕了碰了。 到时候淤青一片,他又该心疼了。 索性直接给北柠留一条偷偷跑出去的小道。 知道北柠怕黑,每天夜里还给北柠点了几盏灯。 北柠搬走以后,他宫里的这个习惯还留着。 聂总管有来问过,小道上的灯要不要熄了。 司徒瑾权只是说: “不用了,不必麻烦!” 其实他只是想着,万一哪天北柠这小家伙又想溜回来,看见路上黑呼呼的,不敢走,可怎么办。 就是给北柠准备得如此周全,北柠这小家伙。 在跑进来的时候还能将落在地上的灯撞倒了。 司徒瑾权回来的时候,就是看见小道上的灯熄了一盏。 便知是北柠回来了。 只是这小家伙,当真是不知道好好的保护自己。 这寒冬腊月的,在外面吹了那么久的风,是想让自己心疼吗! 北柠原本因为司徒瑾权逆着星河离开的让她看着十分的心痛。 可现在北柠已经丝毫没有那种感觉了。 特别是在司徒瑾权逗她以后,北柠更是有一点点怀疑自己为什么过来。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小脸被冻得红红。 他知道北柠身体不是很好。 这些年才刚调理回来,需要好好将养着。 司徒瑾权将自己身上的斗篷脱下,穿在北柠身上。 斗篷上还带着司徒瑾权的余温,穿在北柠身上正好盖到北柠脚踝,将北柠整个人藏在里面。 藏的好好的。 司徒瑾权系着斗篷的两条带子,等着北柠回答。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今天心情不错,又是大过年的。 北柠想着司徒瑾权这个不讲理的霸王说不定是会讲理的。 顾漠回盛京也有了封号,就是在盛京没有自己的府邸。 没有御纸顾漠不能私自开府建牙。 如果顾漠在宫外有了府邸,那以后自己想出宫,谁是出宫去找顾漠也算是一个正经理由。 北柠盘算了半天,看着司徒瑾权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是来求你一件事!” 司徒瑾权点点头: “说来听听,你这性子,要不是有事情求我,也不会愿意到我面前晃。说吧,什么事,让你今天在宴席之上拿着斜眼瞧了我一个晚上。” 北柠原是来感谢司徒瑾权,但是让他这一打断,北柠也不好意思再说了。 既然司徒瑾权今天心情好,北柠看着有戏。 这个机会不用白不用。 北柠手指头在斗篷下转了两圈,想了想说道:“顾漠是不是该在宫外开府建牙了。” 北柠一说完,司徒瑾权眸色瞬间黯淡下来。 北柠肉眼可见的司徒瑾权的情绪变化。 可惜她年纪小,分不清这些。 司徒瑾权沉沉的问道: “你特意在这里等了许久就是因为顾漠开府建牙的事情。” 司徒瑾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周深散着浓烈的压迫气息。 北柠不知道司徒瑾权这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吓人。 听见他的问题,懵懵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第408章 司慕:下次我一定站在你身边 等司徒瑾权抱着她的手松开了,回到屋里门关上了。 北柠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敲了半天的门 司徒瑾权都没有开,夜里天气开始凉了。 聂总管支支吾吾的出来传话: “长公主,皇上说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明天就着礼部的人去办。您先回去吧!” 北柠打着哆嗦摇头: “没有的,不是这样。皇帝哥哥!” 聂总管进去回话没有再出来。 外面只剩下北柠自己一个人,北柠在门口站累了,便蹲着。 夜里飘着雪,冷得北柠直哆嗦。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门才打开。 司徒瑾权撑着伞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北柠道: “你特意来求我的事情都已经差人去办了。怎么,你这是还想替顾漠求什么事!” “谢谢你!” 北柠打着哆嗦又说了一句: “谢谢你!” 司徒瑾权没什么反应,脸上表情一如既往,身上带着说道:“尊亲王为我南国在外浴血奋战,你有事求我,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不过就是开府建牙的小事,你不必谢我。” “不是的!” 北柠摇摇头说道: “谢谢你,昨天晚上襄城的漫天烟花,我特意来找你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原想当面好好谢谢你的。 只是让你打断了,我突然忘了。想着你现在心情好,便顺便替顾漠求一件事情,这样以后我也有出宫的理由了。” 司徒瑾权听完有些动容,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撑着伞: “快进来吧!” 屋里,烛光摇曳,只剩下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个人。 北柠在外面呆的太久了,进到屋里,突然的暖流窜到身上,北柠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司徒瑾权在一旁拿着镊子搅动着铜炉里面的碳块。 替北柠灌了一个汤婆子,送到北柠手上。 自顾准备去到一旁的案桌上处理事务。 北柠捂了捂手上的汤婆子,见着司徒瑾权要离开。 北柠伸手拽住司徒瑾权的衣袖。 司徒瑾权发现自己衣袖上多出来的一股力气。 低头看着北柠: “什么事情?” 北柠身上的寒气刚被驱走一般,忍不住抖了一下,说道:“司徒瑾权,我就是想来当面好好谢谢你昨天给我准备的烟花。” 司徒瑾权眉间动了动 “谁说那是给你准备的了?” 听见不是给自己的,北柠有些急了:“昨日那烟火不是你给我准备的,那是给谁的!” 司徒瑾权不知是幼稚还是故意,故意回道:“谁说昨天那烟火是我准备的了,也可能是顾漠特意给你准备的。” 司徒瑾权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自己说这些的时候言语里散发着浓浓的醋意漫天。 北柠才不会信这些呢说道: “昨天那烟火是襄城特有的烟火,除了你在没有别人了你别骗我。就是不特意给我准备的,对不对!”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只是北柠就像听见司徒瑾权亲口说出来。 只是司徒瑾权十足的傲娇,看了看北柠,在北柠殷切的期待下,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啊!”北柠一声哀呼他知道司徒瑾权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痛快的。 答案就是在明显,可是没有听见司徒瑾权,亲口回答,那意义就是不一样的。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委屈的小模样,最后还是忍不住安慰道:“不管昨天晚上到底是不是我特意给你安排的,下次,下次我一定特意为你准备一次。” 北柠听见这话才算满意,点点头说道:“记着,你要承认,一定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这种茫茫人海里的专属,自然是与其他不一样的。 司徒瑾权想起昨天的画面,有些失落呢喃了一句:“那也要下次你刚好在我身边,我们才一起。” 北柠从袖子里掏出一枚襄城的烟花爆竹,“其实也不赢下次,现在就可以!你送我的两下烟火爆竹我都还没放呢!我自己一个人不是很敢!” 司徒瑾权一手牵着北柠,一手拿着爆竹 爆竹还没放呢,北柠早早捂着耳朵躲在一边。 司徒瑾权硬是拉着北柠一起走。 “我不敢!” “放心吧!有我呢!”司徒瑾权说完北柠的确是安心了不少。 司徒瑾权在北柠心里的确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 可他也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皇帝。 北柠和他在一起,十分的有安全感。就好像什么事情司徒瑾权都能做一样。 没有司徒瑾权做不了的事情。 北柠缓缓放下心来,不再那么害怕。 握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司徒瑾权宽厚的手掌握着北柠的手心,牵着她去点火。 火折子点在爆竹上的时候,发出“滋”的声音,迅速的朝着爆竹又走去。 看着像是立刻要爆了一样 北柠只觉得兴奋又刺激,但也十分害怕,点完火以后,紧张得两手都抓得牢牢的,不知道扔掉。 司徒瑾权提醒了以后,北柠才反应过来。 这次没有思考,两手都一起扔了。 连火折子都一起扔。 像是一只小老鼠一样 直接钻进司徒瑾权的怀里。 确认没有危险以后,北柠才将自己的小脑袋探出来。 看见脚边可怜的火折子,有些不好意思。 而烟花爆竹早就被司徒瑾权放在远处。 过了片刻,这烟火爆竹才炸开。 像是近在咫尺,开出一朵绚烂的花一样。 北柠忍不住感叹: “皇帝哥哥,这个烟花,好漂亮!” 司徒瑾权伸手环抱住北柠,将自己的下巴抵着北柠的小脑袋上。 两人裹在同一件斗篷里,像是长在一起一样,在冬日里互相依靠着取暖。 司徒瑾权暖的是北柠的身。 北柠暖的是司徒瑾权的心。 司徒瑾权微微弯着腰,下巴一点点的摩挲着北柠的头顶。 不知不觉中,将北柠梳得齐整的头发搅得有些凌乱。 司徒瑾权却丝毫没有注意。 只是将自己的侧脸,顺着北柠左边的头发滑下。 将自己的脸颊贴在北柠耳朵上。 北柠的小耳朵,被冻得像是两个冰片子一样。 司徒瑾权一边用脸颊替北柠暖着,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捂着。 北柠的耳朵正好贴着司徒瑾权的掌心。 拇指一点点的揉捏着北柠的耳垂,自下而上,将北柠的整个耳朵包裹在一起。 襄城的烟花在天空之中盛开以后,星火熄灭缓缓落下。 遇到温差,还会再亮一次,似是星河。 就在北柠的面前。 司徒瑾权本就高大,北柠能感受到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重力。 这次只是放了一个烟花,落在自己面前的星火稀燎,有些清冷。 不过好在这一次,这些黑夜冰冷的星火里,没有司徒瑾权。 更加没有司徒瑾权逆着星河离开。 他这次也不再孤寂,最少身边还有她。 一个星火飘到北柠面前,北柠伸手将其捧住。 像是一颗星星落在自己手心一样。 司徒瑾权脸颊贴在北柠的耳畔,缓缓开口说道:“你若喜欢,以后这天下的烟火只为你一人绽放。” 司徒瑾权刚是二十不惑之年声音带着些许磁性,还有男子特有的气概。 最重要的是这声音还在北柠的耳畔响起。 像是一片小羽毛,顺着耳朵飘进去。 挠得四周都是痒痒的。 更重要的是司徒瑾权另外一只手,替北柠取暖,捂着北柠的耳朵。 司徒瑾权的这句话,左右都逃不出去的,最后只能直直的落下。 你若喜欢,以后这天下的烟花只为你一人绽放。 这句话直接落在北柠的心里。 两人的头相互靠着,北柠都能感受到司徒瑾权说这句话时他额间的动荡。 十分微小,却振得北柠整个人都在颤。 这不像是他会说的,可司徒瑾权身上熟悉的气息,又让北柠无从辩驳。 最后整个人都红了。 北柠年纪还太小,不知该是如何反应,静默了许久。 不知是让北柠的耳朵冻得有些泛红还是如何。 司徒瑾权贴着北柠耳朵的脸也有些红。 襄城的烟花熄灭,却不知星星点点的不小心又燎起来什么。 只是这火芯像是司徒瑾权特意给北柠准备的烟花,有点长,有点慢。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贪玩,北柠吵着找他要襄城的烟火爆竹时。 司徒瑾权怕北柠这个小丫头,笨手笨脚的,再把自己炸了。 所以他给北柠准备的烟花都是特别定制的。 火芯比较长,万一这个小傻子又像刚才一样忘记扔了。 她也还有时间思考。 这些细节北柠自然是不会发现的。 正如此刻北柠整个人让司徒瑾权抱起站在自己的靴子上面都没有发现。 正所谓寒从足起,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北柠要是再这样吹风下去,只怕是要出事情的。 北柠只带了一个烟火爆竹,放完了以后意犹未尽。 还想要再继续,司徒瑾权直接将北柠抱起,轻功一跃,带着北柠飞上屋顶去。 司徒瑾权宫里的屋顶,从来没有人能来过。 屋顶上面的雪铺得十分齐整。 在月光的辉映下,像是一片会发光的沙子。 十分的好看。 天地间,只听得见司徒瑾权抱着北柠走在雪地里的声音。 “看看这是什么!” 司徒瑾权将北柠放下来打开让雪掩埋的一个木箱。 上面雪薄薄的一层,像是这几日才放上去的。 司徒瑾权将北柠放下来,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披在北柠身上。 拿着拿着火折子陪着北柠北柠放烟花。 北柠每次点完火,都是十分害怕的直接钻到司徒瑾权怀里去。 北柠的小脑袋抵在司徒瑾权的身上问道: “皇帝哥哥这些烟花你是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 司徒瑾权动了动嘴角,最后没说话。 要说放烟花爆竹,这种调皮的小孩子把戏,司徒瑾权早就不玩了。 今天却是百无聊赖的陪着北柠。 玩到最后,连北柠自己都忘了她是怎么就睡着了。 司徒瑾权看见窝在怀里,呼吸均匀的北柠。 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北柠脸颊上痒痒肉。 北柠在睡梦里,浅浅的笑了一下。 让司徒瑾权更加起了玩心,又挠了北柠两下。 玩得北柠有些急了,北柠小鼻子哼哼两下,伸手打了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说道: “你这个小懒猪,就知道折腾我!” 说着将北柠横抱起来往自己的寝宫里走。 第二天北柠起来的时候,睁眼看见床上明晃晃的龙纹刺绣。 突然有点懵! 她这是又,不小心爬上皇帝哥哥的龙床了。 昨天晚上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都已经忘了。 北柠一想到这里,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着:“你啊!怎么那么不长记性呢!” 北柠想着趁现在没有人发现,赶紧跑。 北柠轻手轻脚的转身,更加懵了! 看见司徒瑾权在自己身侧躺着。 他,怎么也在这里! 北柠想起自己在话本子里看见的。下意识的掀起被子,看看自己里面有没有穿衣服。还好,北柠看见自己衣着齐整 缓缓松了一口气。 就只是脱了鞋子,袜子。 被子里面只有自己,北柠突然想起来之前有几次偷偷叫小风上床陪自己睡觉,小风第二天吸着鼻子起来说她感冒了。 还吐槽北柠会抢被子!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合衣睡在自己身旁。 看来自己睡觉抢被子这件事情是真的。 也不知道司徒瑾权有没有感冒。北柠睡在龙床的里面,司徒瑾权躺在外面。 北柠蹑手蹑脚的从里面往外面翻。 之前只是觉得司徒瑾权高大,从来没想过司徒瑾权其实也挺厚的。 想要从司徒瑾权身上翻过去,着实有点不同意。 北柠怕自己怕自己把司徒瑾权吵醒了。 屏住呼吸,一点点的动着。 一只手一只脚,已经跨过司徒瑾权宽厚的身躯了。 只剩下另一只手,另一只脚。 自己就可以逃跑成功了。 在北柠只剩最后一半的时候。 司徒瑾权突然出声: “你干嘛?” 北柠猛的抬头,看见司徒瑾权缓缓睁开眼睛,半靠着头低低的看着北柠。 北柠让司徒瑾权看得发毛,以为是在生气。 张口说道: “放心吧,我会负责的!” 第409章 司慕:尝她的药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闯了大祸。 而北柠这个始作俑者,还是一脸天真单纯。 面对北柠的洁白,这让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邪恶了。 过年事情很多,北柠一早要去给尚书房的先生送谢礼,司徒瑾权要去前朝给文武百官嘉赏。 两人滚到一张床上,盖着一条被子。 北柠丝毫不知,却又十分准确的什么错误都犯了。 两人早上都迟了。 因为过年,这些事情十分重要。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聂总管,小心翼翼的捏着自己嗓子。 弓着身子在屏风外面,请示! “皇上,长公主房里的吴玉,送药过来了。” 司徒瑾权才想起北柠这一日三餐都是要吃药的,耽误不得。 司徒瑾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着北柠的身体,屏气凝神。 理了理两人容易让人误会的凌乱衣服,还有头发,收拾好了,才沉声说道:“送进来吧!” 送进来的不止是北柠今早的药。 前头还有两三个宫女端着北柠盥洗漱口的用具。 旁边还站着一位北柠的贴身丫鬟,手里拿着帕子,准备着伺候北柠。 司徒瑾权看了两眼丫鬟手里的帕子,直接伸手接过。 事无巨细的替北柠处理着。 洗漱好了之后,闻着从窗户缝里窜进来的冬日里新鲜的空气,北柠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眼睛也亮了几分。 可是当北柠看见面前的一排丫鬟撤去,后面一个丫鬟手里端着药时。 北柠刚刚亮起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不少。 逃避一般的看不见,准备穿着鞋子跑。 司徒瑾权看了看药汤上的热气所剩无几。 再不喝该凉了。 带着些许不容拒绝的命令,唤了一声道:“柠儿!” 北柠立马抱着司徒瑾权的手臂撒娇: “皇帝哥哥,柠儿不想喝药嘛!” 司徒瑾权端过药,看着里面黑乎乎一片,这种东西和娇娇软软的北柠的确是不太相配。 在看看旁边原本水灵灵的北柠,像是蔫了一样。 司徒瑾权当真是有几分心疼,也不逼着北柠,只是问道 “柠儿,自小喝药,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北柠撅着嘴巴,可怜巴巴的说道:“皇帝哥哥你不知道,原本我是习惯了,可这冬天的药一天,就是比往常的苦。而且一年比一年苦!” 司徒瑾权也于心不忍,可北柠的身体又不能不喝药。 听见北柠说冬日里的药更苦。 想来是因为冬天,天气寒冷,北柠的身体受不住,所以加重了药量。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说道 “柠儿,相信皇帝哥哥,就这今天,最后一天。皇帝哥哥有办法让你不再喝冬天的药。” 北柠眼睛瞬间亮了: “以后都不用喝了!” 司徒瑾权点点头: “我自然不会骗你!” 北柠想起以后都不用再喝这个那么苦的药二话不说,抓着司徒瑾权的手,将药往自己嘴里送。 一口气全部干了。 喝完以后,北柠的脸皱得像是一个小老太太一样难看。 又吃了两颗糖才算是缓过来了。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手里的空碗,里面还剩下两滴,黑色的汤药。 汤药里映着司徒瑾权的脸。 司徒瑾权看了一会儿。 鬼使神差的将剩在碗里的最后一点药汤喝了。 司徒瑾权平日也不爱吃甜食,自觉是一个忍耐力非常的人。 可这药就连他喝了都忍不住皱着眉头。 那么苦的汤药,所有人都是避之不及,然后再劝自己良药苦口。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喝自己的药。 北柠原先说这药太苦了叫得欢腾。 可是司徒瑾权现在尝了北柠反而有一些局促。 看着司徒瑾权皱起的眉头,北柠递给司徒瑾权一颗糖,苍白的解释道:“我喝的是上面的,其实也不是很苦。就是最后这一点点底是最苦的,恰巧让你喝了!” 司徒瑾权深邃的双眸看着北柠小手指上拿着的一颗糖。 他知道北柠这是不想他心疼,小姑娘也是有自尊心的。 司徒瑾权只是淡淡的“嗯”一声。 低头吃下北柠送来的糖。 甜甜淬枫糖,在口中化开,迅速占据着口腔内的每一个角落。将舌头紧紧包绕着。 司徒瑾权此刻好像懂了北柠为什么那么爱吃糖了。 司徒瑾权将空药碗交给旁边的丫鬟。 后面又走上三四个丫鬟,手里端着北柠的衣服鞋袜。 北柠今日要去谢师。 吴玉给北柠准备的是十分板正的白色。 司徒瑾权看了两眼端上来的衣服,直接命人撤下去。 “别走啊!” 北柠光着小脚丫,直接跑下床。 看见人都走了,转身问司徒瑾权道:“皇帝哥哥人都走了,那我今天穿什么呀!” 司徒瑾权的视线落在北柠的小脚丫上面。 “别让我生气,自己到床上去。” 北柠垫着小脚丫,又跑回到床上。 看着司徒瑾权不好惹,又拿着被子将自己暴露在外面的小脚丫盖住。 一脸卖乖的对着司徒瑾权憨憨的笑着。 司徒瑾权的手从被子里探进去,握着北柠的小脚丫依旧温热,才放北柠一马。 从侧殿的屋子里取了一件衣服。 “穿这件!” 北柠拿起来比了比尺码,大小居然刚刚好。 “皇帝哥哥,你怎么会有女子的衣服。” 司徒瑾权看了一眼,十分明显的写着: 你说呢! 北柠满月后便离开了,司徒瑾权并没有常常想起北柠。 只是偶尔看见适合北柠的东西还是替她留下来。 因为尊亲王府的归期未定,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突然回来。所以司徒瑾权年年都准备着。 侧殿的这几件衣服正好适合北柠,便直接放在他宫里了。 东宫的侧殿里,放了一堆这些年司徒瑾权给北柠准备的东西。 整整一个屋子。 不过北柠现在长大了,那里面的许多东西,北柠也已经用不着了。 便一直放着。 司徒瑾权有些生疏的替北柠穿着衣服。 北柠看见自己身上红红的颜色,跑下床去准备照照铜镜看看到底是什么。 “等下,又忘了穿鞋!” 司徒瑾权将北柠的小脚丫子放在自己的掌心捂热了,才替北柠穿上鞋袜。 北柠穿好以后,踩了两下。 见了鬼了,就连新鞋子都十分合脚。 铜镜里,北柠身上红红的衣服衬得北柠更加娇俏。 特别是鞋子上面高出来的一颗绿色珠子。 走路的时候一晃一晃的十分好看。 北柠只觉得好看,没有太在意。 实际上她脚下高出来的一块,那是凤头。 北柠对着镜子转了两圈,十分满意这红艳艳的新衣服。 只是! 看多了北柠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她此刻的模样真的像极了年画娃娃。 北柠越看越觉得迷糊。 小脑袋思考不明白。 太皇太后第一次让北柠带着点心去东宫找司徒瑾权的时候,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像是年画里的娃娃。 那次的衣服自然是没有这次的好。 司徒瑾权给的这套衣服不论是款式,还是质地,都要远远超过上一件。 只是: “皇帝哥哥,你不是不喜欢我穿成这样吗?” 司徒瑾权问道:“谁说的!” 北柠头上的步摇晃动了一下,转身看着司徒瑾权道:“你自己呀!” 这倒是让司徒瑾权有些疑惑道: “我何时说过!” 司徒瑾权其实没有在生气,只是这大早上的,正是高高立起的时候。 他半靠着,北柠半趴在他身上,如此他也是第一次见。 他也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什么场面。 所以皱着眉头。 北柠突然说了一句: “放心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句话让司徒瑾权的眉毛皱得更深了,谈不上高不高兴,只是就这个表情对着北柠说道:“你小小年纪,去哪里学的这些山头匪话。”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的表情有些凶,更怂了。 整个人又往下躲了躲,缩成一团,司徒瑾权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让北柠小声的回道: “这才不是什么匪话,话本子上面都是这样说得嘛!做错了事情,就是要负责任的嘛!” 司徒瑾权又重复了一次: “做错了事情?” 北柠点点头说道: “我不小心抢了你的被子,这要是害你感冒了,我肯定是要负责的嘛!” 北柠全部说完,司徒瑾权感觉自己额间一定流下冷汗。 揉着北柠的小脑袋说道: “你这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北柠头抵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上,抬头问道:“不应该嘛!做错了事情就是要负责任的嘛!”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的胳肢窝,将北柠从自己的肚子上面捞起来。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点点头嘱咐自己。 这家伙现在不好惹,他一会说什么就是什么。 司徒瑾权耐着性子教导北柠道: “今日这句话,不许再对外人说起!尤其是顾漠!” 北柠嘱咐自己,司徒瑾权说什么自己就答应什么。 小脑袋艰难的在半空中点着头。 头点到一半的时候,北柠突然说道:“可顾漠不是外人,他是父王的徒弟。” 司徒瑾权又郑重的改正了一次: “我就算了,我会对你负责,这句话!不可以对我以外的人说起。” 这让北柠更加不明白,睁着大眼睛问司徒瑾权道:“可是父王和大哥都说了,要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不可能逃避的。我不对别人负责任,这怎么可以。” 司徒瑾权听完,喜忧参半,北柠这小家伙,有时候家教太好,人太轴也不是什么好事。 司徒瑾权脑子里灵光一闪,突然换了一个思路对北柠说道:“今后你便由我养着,闯了什么祸事,任何事情我都替你负责。如此就好了!” 北柠听着有些到底 可! “那皇帝哥哥,你都替我负责了,那这样子,我要干什么呢!” 司徒瑾权唇边染着一抹浅笑道: “你只对我一个人负责就好了,这天下,任何事情我替你摆平。” 北柠听完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不过听着好像挺方便的。 北柠索性点点头答应了。 年后有许多迎来送往的事情。 北柠要去尚书房谢师,司徒瑾权要去前朝嘉赏,今日两个人都吃了。 北柠让司徒瑾权抱回宫里,两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的事情,直接在外面炸开了。 除了在两个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 就是连盛京之外的,北疆边境,尊亲王都听到了风声。 提刀上马的就要回盛京和司徒瑾权算账。 还好当时南煜在旁边将人拦住了。 尊亲王没有松口,更因为北柠年纪小,帝后的婚事也就没有人敢提上日程。 北柠以往不是没有在司徒瑾权的宫里睡过,只是这次两人是在一张床上。 着实有些轰动。 尽管尊亲王真的很吓人,但是因为先帝的赐婚圣旨,所有人也都默认了。 在这场风暴讨论里,其实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回自己的寝宫,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其实原因很简单。 因为北柠夜里老是踢被子,睡得一点都不老实。之前在她床上加了一层护栏,只不过让北柠梦游踢坏了。 还没有修好。 司徒瑾权怕北柠半夜睡着睡着,直接掉到地上,直接合衣躺在北柠身边,自己充当了那个护栏。 将北柠护在里面。 民间百姓,文武百官,最是喜欢杜撰胡诌上面自己看不见的人物,生活。 北柠不知道自己和司徒瑾权有婚约,她还一直以为慕臣雄得胜归来她就可以回花祭岛了。 被当成人质,住在宫里,但是这日子一点不像人质。 太舒服了,一直打扰司徒瑾权北柠还有些不好意思。 宫里这些风言风语,一句没有传到北柠的耳朵里,反倒是全部让司徒瑾权听见了。 司徒瑾权一向是不喜欢,下面的人,成日里说这些闲话。 但是这一次,司徒瑾权一反常态的丝毫没有制止,也没有否认,这下谣言传得更欢了。 北柠年纪还小,脑子里是有男女之分的。 只是对男女这些还不是很深刻。 特别是在身边很亲近的人,北柠往往都是直接模糊性别的。 更是因为北柠小时候是让慕臣雄,南煜等等,家里几个男人拉扯长大的。 第410章 皇帝哥哥坏 北柠前几年在花祭岛的时候还和慕子野慕子书几个人为了夜里能够偷鸡摸狗,在一张床上睡觉。 这让北柠更加没有概念。 以前也就罢了,还是一个孩子。 北柠在盛京这两年,年纪不上不下。 不能单纯当个小孩子,只是这样的年纪。若是在穷苦民间,都已经可以嫁人了。 但北柠是天下最强者,护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珍宝。 心性自是单纯天真,开蒙稍晚一些。 这些司徒瑾权比谁都了解。 可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北柠这样一点不知危险的压在他身上。 着实是让司徒瑾权有些束手无策。 干咳了一声,稍稍微屈了屈膝盖。 原是想北柠会觉得硌得慌,从他身上起来,没想到。 北柠直接像是一只小猫抱鱼一样,抱着他的另一条腿。 枕在上面,躺的舒服。 司徒瑾权浑身有些僵硬,额间,手臂上的青筋血管爆起得十分清晰。 浑身上下都是硬邦邦的,特别是司徒瑾权的肌肉,线条明显,北柠这下觉得躺得有些咯脑袋里。 迷瞪着眼睛,稍稍微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 面前有东西将自己挡住了。 北柠伸手拨开按下,见着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从未有过的恐怖。 北柠整个人都紧张了。 思考着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个人霸王。 难道是因为自己抢了他的被子,害他生病了? 北柠一脸天真的小心翼翼的睁着眼睛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如此问,一脸无奈,甚至还有一些无助。 绷着脸点点头半天 “嗯”了一声算是在回答北柠了。 北柠想着自己生病就罢了司徒瑾权可是皇帝。 他要是生病,龙体安康,关乎天下大事。 北柠手向下按,一骨碌的要爬起来一边说道:“皇帝哥哥,我这就去给你叫太医!你别怕很快的,马上就好了。” 北柠一骨碌的爬起来,并没有直接下床。 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又躺回倒原来得位置上去。 只是司徒瑾权不在原来的位置上。 他将北柠压在身下,单手撑在北柠上面。 不知何时,司徒瑾权的额间突然有了岑岑的汗水,眼神也有些模糊不清。 声音染着纵容和严肃,在温怒之间徘徊,缓缓开口,似是在警告,又似是在商量道:“你别开口说话,已经是在帮我了。” 北柠一向不喜欢有人命令自己的,可是司徒瑾权这语气听着还挺舒服。 虽然不知道司徒瑾权说的什么意思。 但是毕竟吃人的嘴短,睡人的手软。 北柠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嗯嗯,知道了!” “我让你别说话!” 司徒瑾权突然低吼了一声,吼的北柠一愣一愣的还有些委屈。 北柠一向是被宠大的,少有人这样凶她。 眼眶瞬间红了。 小鼻子吸了吸,声音里带着些许哭腔,委屈的看着司徒瑾权,道:“我不是不说话了吗?你干嘛凶我!” 北柠这眼角带泪,梨花带雪的模样,突然让司徒瑾权不知道如何是好。 束手无策,缴械投降。 已经全然没有时间管自己此刻的尴尬处境。 只能先哄着北柠。 司徒瑾权换了个姿势,侧躺着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 伸手轻拍着北柠,用尽毕生最大的耐力,哄着北柠道:“柠儿,乖!皇帝哥哥没有吼你的意思,不哭了好不好!” 北柠原本只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司徒瑾权这一说北柠直接哭出来。 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边哭边给自己抹着眼泪,看着可怜极了。 “你还说你没有凶我,你刚刚明明说话就很大声!” 北柠说着又哭了。 因为北柠出生时不会哭,所以相爱司徒瑾权的眼里,北柠的眼泪,珍贵极了。 看着北柠这小可怜模样,司徒瑾权只觉得自己这是干了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也是才想起来,自己是皇帝。 时常对着外人 一直是一副威严凛然的模样。 就是朝中不少股肱之臣,看见他都是绕道走。 北柠这娇娇软软的女孩子,自然也是怕的。 更别提刚刚因为他在强忍着,一脸紧绷。 不用看镜子,司徒瑾权都知道自己刚才是有多吓人。 司徒瑾权有些生疏的松动,松动自己脸上的表情。 十分别扭的放低了语气,更是放低了姿态,轻轻拍着北柠道:“柠儿,对不起!刚才是皇帝哥哥没注意,说话语气冲了一些原谅皇帝哥哥哥哥好不好。” 北柠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水,还有一些沾在睫毛上。 小眼眶通红,哭到一半,听见司徒瑾权温和的声音,降低了北柠心底的害怕。 再睁开眼睛,看见司徒瑾权确实是不再凶神恶煞。 两人四目相对,司徒瑾权替北柠轻轻,一点点的擦着眼泪。 眼泪沾在司徒瑾权拇指指腹还有扳指之上。 晨光下泛一点点亮光。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冷静下来,静静的看着她。 以为北柠这是不哭了,谁知过不了片刻,北柠突然又“哇”的一声哭出来。 哭得比之前还委屈。 边哭边往司徒瑾权的怀里钻,最后抱着司徒瑾权靠在司徒瑾权的胸膛上,边哭边骂司徒瑾权:“皇帝哥哥,你吓死我了!” 原本司徒瑾权就已经是处于尴尬的处境。 此刻北柠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原本就听不得北柠的声音,更加遑论此刻,北柠这样抱着司徒瑾权。 两人靠得如此之近。 搅得司徒瑾权整个人都乱了。 气息有些沉重。 可又想着北柠有些怕自己,只按耐着性子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安慰北柠。 北柠哭过之后,不解气,咬着牙,攥着小拳头,伸手打了司徒瑾权几下。 嘴里骂着司徒瑾权: “皇帝哥哥坏,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北柠的力气小,更因司徒瑾权从小习武,虽是皇帝,但也没少受伤。 北柠这点力气打在自己身上,像极了是在按摩撒娇。 北柠这两下,完全就是相互撩拨。 司徒瑾权整张脸不受控的涨红。 北柠的小拳头打下去的时候,司徒瑾权突然握着北柠的手腕,将北柠藏在自己胸膛。 一边摩挲着北柠的小脑袋,一边说道:“柠儿,不想皇帝哥哥犯更大的错误,就别动了!” 司徒瑾权的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的,北柠枕在司徒瑾权的胸膛之上。 北柠能清晰的听见司徒瑾权坚实的胸膛里发出来的声音! 还有他的心跳,像是回荡在山谷间的声音。 北柠不知道司徒瑾权说的,更大的错误是什么。 但是这个人,是司徒瑾权! 什么都可能做的出来。 北柠这回当真是吧司徒瑾权的话进去了。 手腕让司徒瑾权抓着,整个人乖乖的靠在司徒瑾权的身上。 他听着司徒瑾权的心跳呼吸,从急促急躁,慢慢的降到平稳。 司徒瑾权感知到自己的冷静,心里有几分庆幸。 他的自制力,向来也没有太差。 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北柠有些难受。 北柠听着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有一种天下太平的感觉。 试探性的小声开口问道: “皇帝哥哥,我可以动了吗?一直这样躺的我有些僵硬,而且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一直咯着我,躺得不舒服。” 北柠说着,伸手要去将咯着自己的东西移开。 手腕上一阵疼痛。 司徒瑾权抓着北柠两手: “别乱动!” 北柠明显的看见司徒瑾权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在司徒瑾权的影响下,北柠也咽了一口口水。 司徒瑾权的皮囊里包裹着一整个世界的山呼海啸,狂风骤雨。 最后又只能无奈道: “柠儿,你当真是要我的命!” 北柠知男女有别,可惜她对此并不是特别精通。 更别说,男女交织在一起的男女之事。 北柠对此一窍不通。 北柠眼珠子转悠了一圈,说道:“皇帝哥哥,上一次皇祖母要我提着点心去东宫找你,我就是穿着红衣服去找你。还让你凶了一顿!这就是不喜欢嘛!” 原来是这样,司徒瑾权扶着额头,一时和北柠解释不清楚。 捏着北柠的小脸问道: “你这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想些什么。那次我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那就是喜欢咯!” 北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勾勾的看着司徒瑾权。 这直接让司徒瑾权噎了一下。 敲了一下北柠的小脑袋: “这里面怎么装的除了喜欢,就是不喜欢。就不能有点别的东西?” “那还有什么?” 司徒瑾权刚开口要说,又看见北柠这一脸天真的模样,发现北柠还小。 此时要解释的话实在费劲。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直接说道: “小孩子不用懂那么多!”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嫌弃自己是小孩子,有些不乐意。 一直追问司徒瑾权司徒瑾权: “是什么嘛!告诉我嘛!” 司徒瑾权拗不过,直接伸手解开自己腰间的扣子。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的腰扣解开,衣衫有些松散。 来得有些呆呆的。 “皇帝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脱衣服?” 司徒瑾权眉毛微挑,看着北柠说道:“我准备更衣了,你要是想看,就继续留在这里。” 北柠后退了两步,捂着眼睛跑出侧殿。 司徒瑾权看着被你落荒而逃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过年穿着红衣服,当真是可爱。 司徒瑾权自己在侧殿换好衣服,走出来的时候。 看见床上有东西在蠕动,北柠还在他的屋里。 愣了一下,认真看了一眼,当真是没有看错。 “柠儿你怎么还在这里,又跑到床上去干什么。” 北柠从被子里出来。 头发碎发乱乱的,还气喘吁吁的。 北柠伸手拨开自己的碎发,一脸认真的看着司徒瑾权说道:“皇帝哥哥,我刚才躺在你床上的时候,老是有一根东西咯到我,硬硬的睡得我很不舒服。 我帮你找出来。这样你晚上就能睡一个好觉了,每人和你抢被子,你明日感冒了,可不能赖我。” 司徒瑾权不知自己此时该是如何表现。 走上前将北柠从床上拽下来,替北柠理好头发说道:“柠儿,乖!别找了,以后你就会看见的。” 提醒北柠道:北柠还想问一些什么。司徒瑾权直接打断:“柠儿,时候不早了!再不去尚书房谢师,可要迟了!” “对对对!”北柠这咋咋呼呼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 看着外面日头高高挂着,再不去的确是要迟了。 谢师,错过时辰可是对先生的大不敬。 今天要是迟了,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好日子。 北柠提起裙子往外跑,紧赶慢赶的,到底该是有些迟了。 去的时候翰林先生还有尚书房的其它人全部都已经到了。 北柠原本是想灰溜溜的进去,低调的站在一个角落。 抬脚刚从侧边准备跨过门槛的时候: “不好意思,让一下!” 潇奉这个杀千刀的也迟到了,横冲直撞的,直接将北柠推了进去。 北柠脚上穿的是新鞋子,一个不小心,直接摔在地上。 人群后巨大的响声,所有人都纷纷回头。 潇奉这个没良心的直接推卸道: “呀!北柠,你怎么不小心摔了,是不是看见快迟到了,跑太迟了?” 北柠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潇奉!” 大庭广众之下,潇奉量北柠也不敢怎么样。 轻挑着一侧眉毛,十分叫嚣的看着北柠。 北柠狠狠地看了潇奉一样,踉跄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裙子。 潇奉看见北柠站在自己身边,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他怕北柠这小妮子玩阴的,在鞋底藏钉子,抬脚踩在他脚上面。 但实际上,北柠什么也没有干,只是老老实实的站在潇奉旁边。 这样老实让潇奉有些害怕,以为北柠这背后会不会又憋了什么坏。 实际上,潇奉的担心完全就是多余的。 北柠原先是很皮的,但是在翰林先生面前,北柠还是会老老实实的。 只因为是尊重。 北柠身旁的人一向是毫无节制的纵着她。 第411章 司慕:留住一朵花 别说是打了,就是大声说话都很少。 敢对她动戒尺的,这位先生还是第一个。 这位翰林先生颇有文人的风骨,一点都不谄媚北柠对他还是心服口服的。 北柠虽然答应过君临渊要好好学习,但是君临渊走了以后北柠这快一年的时间里,能日日准时的来尚书房正是因为这位翰林先生是一位好的老师。 只不过这先生平日里多少是有点死板正经了。 北柠来晚了,翰林先生去,先前已经交代过不少事情了。 北柠从地上起来了,害怕先生又要管教自己,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又悄咪咪的抬头看了一眼先生。 也不知道今日是不是因为不用上课原因。 先生看起来和蔼许多。 北柠悄悄的抬头,看见先生也在看着自己。 见着先生对自己招手,北柠满腹疑惑,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潇奉。 用眼神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潇奉耸耸肩,他比北柠还晚来一步自然不知道。 北柠走上前,跪在地上行礼。 先生看着北柠十分满意的笑着。 这让北柠有些害怕,就像刚才潇奉害怕自己一样。 自己明明迟了,怎么也不见先生骂自己。 翰林先生反而还对着北柠开玩笑说道: “这一大早上你就对着老夫躺在地上行礼,要不是因为过年。这样的大礼,老夫是不是还要还你一个!” 不得不说一向刻板严肃的人,突然开起玩笑来,真的还挺让人害怕的。 甚至有些冷。 北柠嘴角抽动了两下: “不敢不敢,先生说笑了。尚书房内只有师徒,没有什么身份。” 翰林先生听见这话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长公主身份尊贵一向是顽劣不服管教的。如今知道事事以人为先,以礼为先。也不枉老夫这些时日的教导。” 先生这话讲得北柠越来越迷糊。 怎么会有一种交代后事的错觉。 北柠搓搓小手,看着先生老老实实的点头回道:“自然是不敢忘的。” 翰林先生看着北柠,颇为感慨:“过年又长一岁,长公主到底是懂事不少。你的身份尊贵是盔甲,但也是枷锁。日后我不在了也请长公主记着,事事以人,以本为先。” 北柠听完一时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有一个看着投缘,让自己佩服的先生。 怎么又要走了!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又要,走了,我这诗书,还有半本没学呢!” 每个人的轨迹不一样,到了一定的时间自然是要散开的。 翰林先生年岁大了,身体也有些吃不消了。 文官能做到他这样,功成身退,告老还乡的实数不多。 北柠听见先生要离开盛京,回乡养老,颐养天年,含饴弄孙,自然是替先生高兴的。 只是面对分离,心情还是会有一些失落。 君临渊走了,翰林先生也走了。 这尚书房,北柠转头看了一眼潇奉。 在这尚书房里,北柠居然只剩下看潇奉还有一点归属感。 北柠现在看着尚书房,越来越没劲了 这个杀千刀的绊脚石,北柠越看越恨。 潇奉还感觉到北柠在看自己。 在尚书房陪先生用过膳食之后。 又交代了许多事情。 谢师到下午的时候才结束。 走出尚书房的时候已经是快日落黄昏了。 北柠兴致低低的,头顶突然笼着一片阴影。 潇奉像是感觉不到伤心一样。 好歹先生也真心实意的教过一场。 他居然。 “晚上,去不去喝酒!柳巷新开了一家戏楼。请的全是从南部来得曲艺大家。 如此齐全的架势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有。我偷偷带你出宫,晚膳前回来,不会被发现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先生语重心长的交代了一堆话。 让北柠一下子觉得自己成长了。 这些话堆在自己身上,北柠觉得有些沉重。 这个时候可出在没心没肺的跑出去玩。 北柠觉得会有些愧疚。 北柠像是先生附体一样,十分语重心长的看了潇奉一眼。 见他如此没出息,还想着玩,一点正常人该有的离别之情都没有。 北柠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子,哀呼潇奉不思进取:“唉,你自己玩去吧!” 潇奉从来不觉得自己堕落,直到今天,他居然让北柠看不起。 实在是有些伤自尊了。 盛京富家子弟里。 北柠是公认第一号富贵废物。 他是第二号。 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让北柠瞧不起。 想来他也的确是不该如此碌碌无为下去了。 北柠从尚书房出来以后,整个人兴致缺缺。 也不叫人跟着。 日头黄昏大雪之下,全是白茫茫一片,还有枯木枝干,偶尔有两片落叶。 还是秋末泛黄来不及落下,让雪冻住了。 树叶太过沉重,风一吹就掉。 看着一点生机都没有,又正好配上黄昏的黯淡。 又有分离,北柠心里实在不好受。 想着翰林先生是告老还乡,北柠突然也有点想家了。 南宫盛京的冬天很短,可是冬天一旦来了,便是冰冻一切的存在。 方圆之中见不得一片绿色,看不见一朵鲜花。 就连瓜果蔬菜也都是十分的珍贵。 北柠想家,想东洲,想花祭岛。 花祭岛四季如春,处处可见鲜花绿叶。 微风轻轻一吹而过,带着泥土的沁鼻,还有鲜花的香气。实在让人陶醉。 可惜盛京连一株长得鲜活的花都没有。 北柠看着皇城四面亭台楼轩,又在冰雪的覆盖下更加的显得冷冰冰,硬邦邦。 突然有了她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 厌恶! 以前在这里只是觉得无聊,现在看着四周冰冷生命,四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富丽堂华。 北柠见着天色越来越晚。 知道自己再不回去,吴玉又要找不到人了。 可是北柠就是不想理会,在宫里漫无目的逛了半天。 突然闻见一阵沁人的花香。 北柠没忍住,顺着花香进去。 北柠在宫里住了也快两年了,上房揭瓦,能去得,不能去的。 几乎全部都去了。 就连冷宫,北柠都去了不少回。 尽不知这冷冰冰的皇宫里怎么居然有这样一个鲜花四溢的地方。 一推门进去,便是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前是一片碧绿清澈看得见底的湖水。 这些湖水,是从十丈开外的一座奇石流水泄下的。 上面泛着飘渺的雾气,里面沉着各色玉石。 在进一看,这雾水居然是温的。 北柠正好奇,寒冬里四处飘雪,为何这雪独独落不到这座宫殿里。 抬头一看,北柠大为震惊,这座宫殿上面居然全部罩着一层琉璃。 北柠觉得自己也算是看过不少天下奇事。 琉璃瓦,一瓦可抵民间一户。 更何况这是冰透玉石的琉璃瓦,形如无物。 要不是这上面落着雪,北柠这一时半会,还真的不知道。 北柠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花销巨大,有些过分了。 没想想到今日一对比,才知道自己当真是孤陋寡闻 小巫见大巫了。 到底是输了和这座宫殿对比起来,自己可以说是勤俭持家了。 因为整座宫殿都是在冰透玉石的琉璃瓦下。 十分的温暖。 北柠才走进来没一会儿,脸上就已经是泛着红彤彤的热气了。 原本以为整座宫殿罩在琉璃瓦下,还有院前的,温泉湖水,已经是够夸张了。 在走进一看,满院盛开的鲜花。 在冬日里,见到百花齐放,这就是在花祭岛都很少能见到。 每一朵花都开得妖娆,可是全部凑在一起,却一点不艳俗。 贵在这配色十分讲究,也不知是谁造的这个花房。 想来的确是费了一些心力。 每一朵花,都是有它自己的语言。 若不是在这里被主人照顾得舒服,它也不会开得这样鲜活。 这里是盛京,百花之中,北柠以为放在最中心的花,会是牡丹。 毕竟这里处处都要显得尊贵。 牡丹被视为百花之王,从来都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只是这次倒是让北柠有些意外了,没想到居然是东洲的 月璃花。 这花只在东洲边境盛开,此花在花祭岛生长得最是美丽。 离开了东洲边境的天气不到半个月便会花落叶枯让人唏嘘。 上一次君临渊在夜市里看见有人在卖这花。 不惜摘下自己的玉佩,送给商贩让他以后不要再买这花了。 他实在见不得这样好的花,一天天的枯死在盛京。 北柠看见月璃花也有些心疼,原本对着花房主人的好印象一落千丈。 只因为他为了自己的喜欢,硬是将不合适的花,种在了不合适的位置上。 只为了自己的喜欢! 北柠拿着铲子准备将着月璃花救出来,派人送回花祭岛的时候。 拨开旁边的叶子,看见花茎的时候。 北柠犹豫了! 花祭岛的月璃花,好像在这里也生活得挺好的。 根茎牢牢握着土地,没有几年时间长不成这样。 北柠一下子糊涂了,为什么只能在花祭岛生长的花,在此处也能活。 “柠儿,你怎么在这里!” 北柠手里拿着铲子,听见有人叫她,一转身,看见司徒瑾权也问道:“皇帝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北柠这个问题问出去以后才发现自己是有点傻了。 司徒瑾权身上没有穿外袍,只有一件简单的中衣。 手上还沾了一些泥。 显然司徒瑾权就是这花房的主人。 就是不用这些特征,北柠怎么刚才没有想到 司徒瑾权是皇帝,别说是这宫墙之内的事情。 就是普天之下,也莫非王土! 北柠想明白司徒瑾权是这花房的主人以后,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件更加让北柠不理解的事情。 “皇帝哥哥,怎么会亲自过来养花,皇帝不是可以命令别人帮自己干很多事情吗。”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黄昏之下,柔和的阳光透着琉璃瓦洒在北柠身上。 北柠身上穿得红衣裳,似是泛着光一样。 如是梦境。 司徒瑾权停顿了片刻说道: “因为,皇帝哥哥想在盛京留住一朵属于花祭岛的花。这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所以不便假手他人。盛京和花祭岛天差地别,许多事情,还是要事事亲力亲为。” 北柠收了收手里的铲子,看着百花之中长在最中心的月璃花问道: “是它吗?” 司徒瑾权没有说话,看着北柠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北柠看着被照顾得十分鲜花的月璃花问道: “这月璃花离了花祭岛,来到盛京,半月都活不了。这一株,在这里似是有两三年了。皇帝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瑾权擦了擦手上的泥土,看了一眼花房四周,慢慢走向北柠。 看着北柠说道: “我想留住这花,自然是不能委屈了她,这里的一切都是从花祭岛运来的,包括这些泥土。” 北柠看了看这周围的环境,又听见司徒瑾权说的大为震惊:“皇帝哥哥,想要留住这花,当真是不惜代价。要将这花种好,想来向前也失败过许多次。” 司徒瑾权担心北柠一会儿不小心伸手接过北柠手上的铲子,看着面前的月璃花说道:“花似人,换了一朵就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只有一次机会,容不得失败。”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说到做到,也只他的脾气和自己一样,总是十分的倔。 却不知他这样杀伐果决的人也会有这样一番让人感动的神情。 北柠开口似是询问,又似是劝道:“可是,这天下花草数不胜数,皇帝哥哥又为何偏偏只要这一朵。” 这个问题倒是将司徒瑾权问住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偏偏只要这一朵。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想不出答案。 北柠的身份还有北疆的慕王军 是司徒瑾权不能拒绝的皇后。 可若是抛开这些,单只是柠儿这个人。 依旧是司徒瑾权不会拒绝的妻子。 他凉薄一生,似是坐拥天下,可却又似浮萍无根,无亲无友。 或许北柠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幸运的是,身为皇帝的他,心目中的皇后和妻子还有圣旨上赐婚的人,都是同一个人。 北柠见司徒瑾权看了自己许久可就是没有说话,伸手拉了拉司徒瑾权的衣角,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皇帝哥哥!” “嗯!” 第412章 司慕:飞霜殿 司徒瑾权反手握住北柠的手。拉着北柠往外走,问道:“柠儿还没有好好逛过这座宫殿吧!我带你逛逛?” 北柠有些雀跃,重重的点头:“上一次我误入了东宫,让你狠狠凶了一场。我还以为这次皇帝哥哥又要凶我呢!” 司徒瑾权笑了笑,摸摸北柠的头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可以那么记仇,我就凶了你这一次。你一天之内提到了两次。” “有吗?”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看看这是什么?” 司徒瑾权拉着北柠到一棵合欢花树下。 下面垂着一条秋千!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道: “这算是给你赔罪的,我在东宫凶你的事情可不许再提了!” “嗯嗯,不提了不提了!” 北柠跑去树下,对着司徒瑾权张开两手:“抱!我想上去玩!” “好!” 司徒瑾权脸上的笑十足的宠溺,伸手放在北柠的腰肢上,将人抱上秋千。 不用北柠说,任劳任怨的走到北柠身后,替北柠轻轻的推着秋千。 秋千是垂在树下的,合欢树是种在温泉湖水旁的。 每次轻轻推出去,都能像是游荡在湖面上。 秋千不是很高,正好符合北柠的身高。 北柠每次荡到湖面上的时候北柠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是十分的好玩。 唤着司徒瑾权道: “皇帝哥哥,高点,再推高一点!” 司徒瑾权手上推着北柠,眼睛也没有闲着,嘱咐着北柠:“柠儿,抓稳了!” 北柠年纪小,老是喜欢捉迷藏一样的躲在一个角落,又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 可惜司徒瑾权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当真是很难被吓到。 为了不让北柠觉得无聊,司徒瑾权特意命令内务府,打了一对铃铛,带在北柠脚上。 铃铛很小一个,声音自然也小 有时候北柠衣服穿多了,盖在衣服下面连北柠自己都听不见。 司徒瑾权一向是十分警觉的,他倒是能次次听见。 每次听见有铃铛的声音,便是知道,北柠这小家伙又来闹他了。 司徒瑾权表面上依旧是继续做着事情。 等北柠来了从他后面突然冒出来,司徒瑾权才是一副突然被吓到的模样。 有着铃铛的提示,司徒瑾权每次都装得十分逼真。 见着北柠脸上诡计得逞的小表情。 司徒瑾权则是装出一副很是佩服北柠的模样。 那对铃铛现在还带在北柠的脚踝上面。 秋千荡起来的时候,伴着北柠银铃的笑声。 热闹了司徒瑾权的整个世界。 司徒瑾权不知道的是更加热闹的还在后面。 北柠的性子一向是不安分的。 花祭岛临海,四面都是水。 北柠的水性极好,她总感觉自己是泡在水里长大的。 看见水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北柠一开始进来的时候看见温泉湖水上面泛着飘渺的雾气。 准备丝丝雾气在北柠身上挠起了不少痒痒。 北柠一早就想下去玩。 每次司徒瑾权推着北柠,秋千荡到最高处,荡湖面上的时候。 湖面上的袅袅雾气,更加撩得北柠丝丝心动。 真的想跳下去看看。 那便跳下去吧! 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推着秋千。 在看秋千回来的时候,上面空空荡荡的一块板凳 ? “柠儿!” “皇帝哥哥,我在这呢!” 湖面上泛着涟漪,一阵又一阵的。 北柠从漩眼中破水而出。 十分自在的躺在水面上,双脚似有似无的撩拨着水面。 伸手很是慵懒得枕着自己的小脑袋,像是躺在床上一样看着司徒瑾权,说道:“皇帝哥哥,好舒服呀一起下来玩嘛!” 司徒瑾权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模样的北柠。 北柠躺在水面之上。 温温热热的湖水顺着北柠身上嫣红的衣裳爬从到北柠的身上。 从侧腰,慢慢的朝着腹中靠近,再慢慢的向上向下蔓延。 不知为何衣服沾了水,会比原先的更加的颜色更重,却比之前的更透。 衣服有了重量自然的向下和皮肤贴合。 北柠浑身都湿透了。 嫣红色的衣服贴在北柠的身上,十分完美的勾勒出北柠的身材曲线。 他一直以为北柠还小,什么事情都急不得。 司徒瑾权拿着这辈子最大的耐心等着北柠长大。 如今看来,北柠也不小了。 这小丫头日日让她抱在怀里,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他的柠儿不知不觉中,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当真是不能再拿北柠当小孩子看了。 现在不是早上,司徒瑾权当下的反应没有办法再拿,早上作为借口。 司徒瑾权今天才意识到他也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一个普通的有欲,望的男人。 只是他唯一一点不一样的是,他的满腹欲,望只因北柠而起。 北柠躺在水上,脚上轻轻的动着。 衣服紧紧的贴合似是在水面上画出北柠白皙修长的双腿。 司徒瑾权轻咳了一声,北柠当真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一天之内撩起两次。 要不是知道北柠不懂,他当真是以为北柠是故意的。 他站着司徒瑾权就不方便站着。 走了两步,坐在刚刚北柠坐过的秋千之上。 这个秋千是照着北柠的身高去做的,司徒瑾权坐在上面有点像是大人在玩小孩的玩具一样。 场面有些搞笑,可是看久了,又觉得十分的和谐。 司徒瑾权坐上去,两脚直接垂在地上,膝盖都快和胸前一样高了。 不过这样也正好将他藏住。 不至于太过明显。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又和早上一样,一脸刚硬,神情紧绷。 要不是没有早上的经验,北柠又要以为司徒瑾权这是在生气了。 只不过经历了早上以后,北柠是知道了,司徒瑾权这个表情看着有点像是在生气。但实际上他这个时候脾气特别好,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北柠撩拨着水游到岸边。 这秋千本就是挂在树上,垂在岸边的。 北柠游到岸边,将放在岸上伸手一拉,便直接能抱住司徒瑾权的脚。 带动着秋千将司徒瑾权拉到自己面前。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脸上的表情更硬了,线条明显。 想来火候恰到好处,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笑得殷勤,甜甜的说道:“皇帝哥哥,过几日元宵灯会,柠儿想出宫去玩!” 司徒瑾权整个人像是滚沸的开水一般,本就已经极难控制,这个时候更加没有心思和北柠推拉。 点点头“嗯”了一声! 北柠眼里闪过一丝皎洁,虽然不知道司徒瑾权为什么会是这个表情,但是他这个表情的时候当真是很好商量。 北柠一向是得寸进尺,不知道收敛的。 这个机会难得,北柠抱着司徒瑾权的小腿肚,又靠近一点,整个人贴上去。 原是想借着抓住司徒瑾权腿上的力气上岸的。 没想到衣服太重了,又被拖下水里。 溅出许多水花。 北柠脸上白白净净的,还在这两朵天然的红晕。 真真是出水芙蓉,天然雕饰。 美的司徒瑾权移不开眼睛。 看着北柠的小模样,明知道这小家伙在打着算盘,可惜自己就是抵挡不住。 北柠刚开口,他就扛不住了。 北柠说什么他都会答应。 这小家伙还不知收敛,越来越过分。 司徒瑾权头一次怪自己不争气。 最后司徒瑾权又气又笑,不知道是在气自己没有原则,还是气北柠的得寸进尺。 无奈的伸手捏着北柠的小脸: “你呀!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北柠得逞的小模样,吐了吐舌头。 司徒瑾权长得人高马大,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大块头后面是怎么让北柠这个小机灵拖下水的。 司徒瑾权从秋千上落到水里,泛出一个巨大的水花。 北柠得逞之后躲都来不及。 在地面上,北柠自然是逃不过司徒瑾权的,可是在水里可就不一定了。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伸手要抓自己。 脚下一踩,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什么,一脚蹬得老远。 只留下司徒瑾权一个人在原地,脸色煞白。 北柠远远的观望了一会,司徒瑾权看着不像是开玩笑。 北柠将信将疑的,靠近了两步:“皇帝哥哥你没事吧!” 司徒瑾权伸手一抓,将北柠禁在怀里:“你这个小混蛋,踩哪呢?” 北柠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关心自己去哪了,她更加关心司徒瑾权马上就要收拾自己了。 她必须快跑。 司徒瑾权挠着北柠的痒痒,北柠像是一条鱼儿一样在司徒瑾权的怀里扑腾着,嘴里连连求饶:“皇帝哥哥我错了你就饶了柠儿这一次,好不好。” 这时倒是有点像北柠在哄孩子。 可惜,司徒瑾权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男人。 伸手打两下北柠的屁股道: “都几次了,还想要我饶过你。今天我非得要好好收拾你。” 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滚得厉害,原本平静的温泉湖水,此时没有一处是幸免的。 两人在水里闹得实在厉害。 闹到最后已经忘记是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滚到水里。 就像他们先前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滚到同一张床上一样。 此刻只顾着玩了。 玩到最后,北柠伸手环抱住司徒瑾权的脖子,整个人挂司徒瑾权的身上。 靠在司徒瑾权颈间,软绵绵的说道:“皇帝哥哥,我累了!” “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 司徒瑾权不问还好,这一问北柠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是看着司徒瑾权乖乖的点点头。 司徒瑾权将北柠整个人横抱着从水里走出来,依旧是气息均匀。 北柠不禁怀疑司徒瑾权的力气到底是有多大。 不算她的重量,不算衣服沾上水的重量。 就是每次从水里出来,都会有一个破开水面的重力。 司徒瑾权居然如此轻而易举。 这家伙当真,不像人! 司徒瑾权感觉到有一束目光十分热忱的看着自己。 继续抱着北柠一如往常,朝着屋里走去,问道:“怎么了,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让司徒瑾权发现了,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的目光也不会躲。 继续直直的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我晚上想吃炙肉,可以吗!” “嗯!” “再喝点酒怎么样!” “嗯?”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眉蹙起的沟壑,连忙改口到:“其实糖水也不错!” “嗯!” 司徒瑾权点点头很满意北柠的识时务,显然自己还是很有威慑的。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进屋里放下从柜子里取下一套自己以前的衣服交给北柠: “先把这个换上,一会着凉了。” 北柠点点头,司徒瑾权还没走出门,北柠就开始脱衣服。 司徒瑾权从未有过的落荒而逃。 走时还不忘替北柠关上门。 等北柠换好衣服以后,打开门,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 怎么也找不到司徒瑾权人去哪了。 过了快半个时辰司徒瑾权才出现。 脸色不再似之前的刚硬,柔和不少。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身上的衣服和先前不一样,才知道他也是去换衣服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北柠不解,问道:“皇帝哥哥做事情,一向是雷厉风行,怎么今天换衣服足足换了快半个时辰。” 司徒瑾权轻咳了一声,叉开话题问道:“晚膳已经布好了,在画舫上。走吧,我带你去。” 在水里玩了一天,北柠的确是饿了,让司徒瑾权一打岔,也忘了,追问下去。 小手牵着司徒瑾权的手。 “走吧!” 画舫能将整座宫殿的景色全部都放在眼里,在这样的美景下,北柠不由得多吃了两口。 准备把最后一块炙鹿肉放进嘴里的时候让司徒瑾权拦住了。 “把菜吃了。” 冬日里,盛京的瓜果蔬菜比肉还贵。 许多人吃不到,北柠确实看着面前绿油油一片不想吃。 无奈在司徒瑾权的威慑下,北柠对着司徒瑾权张了张口 “啊!” 北柠极不情愿的嚼着,像碳块一样咽下去,还是不放过最后一块鹿肉。 看着绿油油的蔬菜很是不解的问司徒瑾权道: “为什么蔬菜长在地里那么可爱,炒了就一点都不可爱呢。” 司徒瑾权拿着帕子替北柠擦嘴,学着北柠的语气说道:“为什么我们家柠儿,安静的时候那么可爱,张嘴…” 司徒瑾权话还没说话,北柠就挥着小拳头,要去揍他。 北柠穿的是司徒瑾权的衣服。 第413章 司慕:有杀气 虽然是司徒瑾权穿不下的小衣服,但是穿在北柠身上还是十分宽松,像是唱戏一样。 松松垮垮的。 北柠一走不小心踩到自己脚下的衣服,直接摔了下去。 还好司徒瑾权反应快,将北柠抱住,北柠才不至于脸着地。 北柠确认自己安全以后,站直了,还不忘重重的打两下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伸手刮了一下北柠的小鼻子: “你这个忘恩负义小没良心的。” 北柠仰着下巴很是任性: “哼,我不管!就是你错,谁让你要说我不可爱的。” 司徒瑾权一脸否认: “我说了吗?我没有!” 北柠才不买账。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生气,他的心情居然还有些好。 拉着北柠,哄着。 北柠身上温温热热的散着怒气,奶凶奶凶的。 有些可爱,司徒瑾权乐在其中。 北柠刚才落在水里,头发都湿了。 现在半干不干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 直直的散下来,乌黑浓密海藻瀑布一般。 司徒瑾权伸手一点点的顺着北柠的头发,哄到:“柠儿,不生气了,皇帝哥哥送你一个礼物。” 司徒瑾权不知为何十分了解自己,每次都能送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听见礼物,北柠心动了一下,但是碍于面子依旧板着脸。 司徒瑾权挑着北柠的下巴让北柠看着自己,问道:“柠儿喜不喜欢这座宫殿?” 北柠听见这个心突突的跳了两下。 她知道司徒瑾权一向是出手大方的。 却从没想过居然如此离谱。 北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敢认。 只听司徒瑾权说道: “我将这座宫殿送你可好!” 北柠心里想的答案如约而至,可北柠却害怕得连连摆手,摇头。 “不好,不好!” 司徒瑾权倒是没想过北柠会拒绝。 眸色带着些波澜,看着北柠问道:“怎么?柠儿不喜欢这里,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的吗。” 北柠留恋的看着这一切,解释道:“是太好了,皇帝哥哥!柠儿不敢要!”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这句话,脸上散着淡淡的笑,伸手揉着北柠的脸蛋说道:“这普天之下,有好东西是我们家柠儿享不得,用不得的!既然送你了,那便是你的。” 北柠眼睛亮了几分,虽然早就知道,但还是不敢相信。 看着司徒瑾权,秉着自己最后的一点点良心说道:“皇帝哥哥,我很闹腾的,你惊心将这月璃花养得这样好。万一,我住在这里没两天就让我弄死了,这…” 司徒瑾权将掌宫印交到北柠手心,说道:“这里既然送给你了,那便全部都是你的。这天下只要你开心,其它的都不重要。” 北柠听司徒瑾权这样说,有一点受宠若惊。 可架不住北柠实在喜欢这里。 这宫墙之内,四处都是一样四四方方富丽堂皇。 只有这里才有这几分花祭岛的山川自然。 北柠看着这座宫殿喜欢的不得了。 见着司徒瑾权将掌宫印交到自己手里 “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北柠说着将掌宫印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北柠穿的是司徒瑾权的衣服。 松松垮垮的,北柠也不会用,掌宫印放进袖子里。 又掉了出来。 司徒瑾权弯腰,直接替北柠系在腰带上面。 北柠伸手拿着掌宫印认真的看了看读道: “飞霜殿!” 北柠眼珠子转悠了两下,这三个字怎么这样耳熟。 恍然大悟,北柠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母妃未出嫁之前住的寝宫吗?” 北柠贪玩在皇宫里干了许多混事。 不过对于琼华,北柠是一点不敢造次的。 老老实实,所以宫里那么多地方,北柠独独没有来过,琼华住的飞霜殿。 只是让北柠不明白的是那么多宫殿,司徒瑾权偏偏花了那么多时间心力钱财来改造飞霜殿呢! “又发什么呆呢?时候不早了,走吧我带你回去。”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朝着自己伸手,摊开掌心。 北柠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司徒瑾权手上。 两人一路牵手回去。 北柠今天心情好。 前所未有的好,一会看看自己腰间的掌宫印,一会看看司徒瑾权,傻傻的笑着。 北柠笑得司徒瑾权都有些不适应了问道: “你笑什么!” “就是想笑嘛!” 第414章 司慕:没有肉吃 北柠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微调上扬,说不出的娇俏可爱可人。 牵着司徒瑾权的手一晃一晃的。 月光下,映出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影子说道: “明日我派人去帮你搬东西,以后你便住在这飞霜殿。在盛京你也算是有一个自己的地方了!” 北柠想起自己那天一个人从司徒瑾权宫里独自一人大包小包的搬东西。 在皇城,三个月搬了三次实在可怜。 原来这些事情司徒瑾权都记着。 北柠突然有些感动。 原本是司徒瑾权伸手牵着北柠,将北柠的小手包住,现在是北柠主动伸手牵着司徒瑾权。 北柠的手小只能包住司徒瑾权的一根手指头。 司徒瑾权看着影子里两人的变化,心头一暖。 只不过没在说话。 将北柠送回慈宁宫的时候,才发现顾漠也在。 “微臣参见皇上!” 司徒瑾权和刚才北柠说话时的神情完全不一样。 简直天差地别。 “起来吧!” 司徒瑾权的言语淡淡的听不出是喜是怒,是何心情。 大晚上宫门都快下钥了,看见顾漠还在这里,司徒瑾权不免有些奇怪。 只是没有开口细问。 太皇太后看出了司徒瑾权的疑虑,主动开口说道:“尚书房教书的翰林先生告老还乡了,我见着顾漠在盛京也没有什么事情。正好北柠这小家伙对顾漠说的话还听两句。我让顾漠入尚书房教北柠读书。现在正说这个事呢!” 司徒瑾权听完,脸上神色未变,依旧是先前的模样。 只是他的袖子下,原先是北柠牵着司徒瑾权的一根手指头。 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司徒瑾权牵着北柠。 宽厚的手掌,牢牢的将北柠的小手包绕住。 手上的轻轻一拉,原先司徒瑾权和北柠两人就离得近。 此刻更加是有一种,北柠是司徒瑾权的私人宝贝一样。 两人之间的亲昵全部都落在顾漠眼里。 只不过场面并没有,针尖对麦芒,也没有流窜着汹涌的杀气。 屋里的气氛,似这屋里的温度一样。 暖洋洋的,十分温和。 司徒瑾权本是一个攻击力十足的人。 可,顾漠就是一潭春水温泉。 司徒瑾权的杀伤力和威慑力全部都在顾漠浅浅的笑里被温和的化开。 特别是顾漠脸上的酒窝荡起时。 十分的好看! 北柠就很喜欢顾漠脸上的酒窝,很是亲切。 一种发自内心的让人想靠近。 太皇太后在宫里这些年也是快成精的老狐狸了。 就连她也丝毫看不出,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恩恩怨怨。 老人家,又是大过年的,儿孙都在身边。 太皇太后更加是放松了以往的警惕。 秋蝉备了瓜果点心,几人才在前厅坐下闲聊。 北柠原是让司徒瑾权牢牢牵在手里的。 夜深了,吴玉拿来一件小毯子,太皇太后伸手接过。 北柠直接贴着太皇太后坐下。 北柠贴着太皇太后坐在榻上,前方不到四五步路的距离,布下一张圆形的雕花梨木桌子。 司徒瑾权和顾漠两人对立而坐。 几人倒是成了一个三角形,从位置上倒是看不出轻疏远近。 这也是秋蝉特意安排的。 几人坐下以后,太皇太后此时才发现北柠身上穿着的衣服袖口上绣着黑色五爪龙纹。 北柠一向是爱闹腾的,也常常穿男装,只为了偷偷溜到什么地方去玩,不让人发现。 大过年的,北柠自然是更加的不安分。 所以一开始太皇太后也没有太在意北柠身上穿着的男装。 此时见到北柠衣服袖口上的龙纹,不免有些吃惊。 “幺儿,你这也太闹了!怎么什么衣服都敢往身上穿?” 北柠在家里是让人惯着的。 入了盛京以后,也有司徒瑾权兜着。 第415章 顾漠 别人眼里所谓的大不敬,所谓的尊卑,许多规矩 对于北柠而言从来也不当回事,只是觉得是一件衣服。 太皇太后突然这样问了,北柠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先开口说道: “无妨,只是一件衣服而已!柠儿刚才在温泉湖水里玩水,一时找不到衣服。” 说到这里司徒瑾权的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了顾漠身上。 不消片刻又看向太皇太后说道: “柠儿入宫也有两年了,一直没有自己的宫殿太皇太后您喜静,爱礼佛。柠儿住您这里,多少是有些打扰您的佛法修行。朕准备让柠儿正式搬去飞霜殿住。” 飞霜殿,虽是原先琼华的寝宫。 可这些年飞霜殿改动了不少和东宫一样封了那么多年,现在又突然开了。 太皇太后到底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取。 司徒瑾权却继续说道: “明天朕便派人过来替柠儿搬东西。” 司徒瑾权事事都已经准备的如此妥当了,又是一件好事情。 太皇太后也只能点点头道: “如此甚好!” 太皇太后听见飞霜殿这三个字又想起了琼华。 当年琼华嫁给慕臣雄的时候,尊亲王并不是如今的盛况。 当年宇文一族,还有平南王府两家并立。 其它皇族王侯也是空前强大。 尊亲王府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异性的守疆藩王。 琼华却是一意孤行要嫁给慕臣雄。 为此,琼华和太皇太后隔阂多年,后面好不容易和好了。 琼华又搬离了盛京一走就是十一年。 从没想过,此番离去,便是阴阳阴阳两隔。 南煜抱着琼华的骨灰入京的时候,太皇太后险些随着琼华而去。 她年纪也大了,想起这些不免感触颇深。 伸手替北柠理了理鬓角。 见着北柠的小眼珠子在桌子上的点心转悠了半天,伸手替北柠拿了一块点心。 又说回之前的事情,转而问顾漠道:“北柠一向听你的,正好尚书房缺一位先生,开春之节,你直接入尚书房,可好。” 太皇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 顾漠不知为何也看下司徒瑾权。 两人的目光正好撞上。 顾漠直直的迎着司徒瑾权的目光,丝毫不闪躲,缓缓开口道:“一切听太皇太后安排。” 顾漠为人一向和善的,只是这次不知是因为北柠衣服上面的龙纹,还是因为司徒瑾权赐的飞霜殿。 北柠头一次在顾漠身上,感觉到 情绪!这两个字。 北柠刚才还在悠闲的吃着点心,因为顾漠,北柠突然弹的一下,从太皇太后身上起来。 险些有些噎到了。 北柠又认真看了看顾漠,他脸上的酒窝一如既往的深柔,想来可能是自己想错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丝毫不避讳的直面自己。 司徒瑾权被尊为皇帝,有一种权威被冒犯的感觉。 总之这种感觉很不爽! 司徒瑾权眉间轻轻看着顾漠问道: “皇叔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待在一个小小的尚书房,难道不觉得屈才吗?” 司徒瑾权这话,让北柠这样反应迟钝的人都能听出里面藏着其它意思。 顾漠却一如既往的淡然,转挑司徒瑾权不爱听的说道:“北柠只是你们看着闹腾,实际上聪明得很。我不觉得屈才,皇上可能对北柠还是有些不了解。之前在花祭岛,便是由我教导北柠的。” 不得不说,顾漠除了洞察人心是常人不能及的,就是他的胆子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他的回答,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十分准确的落在司徒瑾权的禁忌上。 他却还是一副依旧文质彬彬,不染尘埃的模样。 北柠让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暗流涌动,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一头雾水。 更因为两人之间这种突然出现的针锋相对,是顾漠先挑起的。 这让北柠更加摸不着头脑。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现在应该考虑的,她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她让糕点噎到了,再不喝水。 她可能会成为南国史上第一个因为看戏,吃糕点而被噎死的长公主。 第416章 司慕:喜欢 她这人有人没有什么功绩,就这样死了,还不知道以后史书上面会是怎么骂她,好吃懒做一无是处。 北柠从太皇太后身上坐起来,见着司徒瑾权和顾漠两人的桌子上面放着一壶茶。 北柠静悄悄的从太皇太后身旁离开,伸手去拿茶水。 刚放到嘴里好喝,就听见司徒瑾权和顾漠,两人不约而同的说道:“晚上不要喝茶!” 司徒瑾权原本的语气就很是骇人,此刻更是。 顾漠温温柔柔的语气,也藏着凛凛不可拒绝。 北柠被噎到卡在喉咙里的糕点,直接被吓得咽下去。 虽不知道什么原因更不知道这两人是抽的什么风。 但是北柠敏锐的察觉到,这两人不对付。 他们两人在的地方,都是会有战火,战火蔓延很不小心就会殃及鱼池。 而北柠就是那条可怜的鱼。 北柠为了自己能活得长远,悟出此地不宜久留的道理。 打着哈欠,假装犯困,让吴玉带回里屋睡觉。 北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时候睡不着。 今天晚上小风守夜,小风听见里面的动静,直接撩起帘子走进来,看着北柠问道:“小姐今天晚上又没有喝茶,怎么还睡不着了?” “好啊!连你有也敢开我玩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北柠正找不到事,小风撞枪口上了。 两人滚到床上闹着。 外屋的吴玉提醒了一声: “小姐,时候不早了,快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玩。” 吴玉这一声,小风和北柠两人直接不敢说话。 像是做什么坏事情被抓到一样。 两人没一会在玩。 乖乖的躺在床上,说话! 说悄悄话。 今天这一天,北柠觉得自己过得太玄幻了。 不止今天,从昨天晚上他和司徒瑾权在屋顶上面放烟花开始。 很多事情北柠都都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从襄城烟花,到第二天司徒瑾权屋里有北柠合身的衣服,飞霜殿。 更重要的是今天晚上,莫名其妙等我火药味。 北柠和小风两人并排躺在一张床上,北柠看着床上一晃一晃的香囊对着小风说道: “小风,你知道吗!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顾漠如此反常。顾漠待人一向温和,见到司徒瑾权,能频频失态,我只能说不愧是司徒瑾权。” 小风听见顾漠失态也是颇为震惊。 只不过 “小姐!” 小风唤了一声北柠,侧身躺着。 北柠见着小风突然侧身躺着,这多年来得默契,就知道小风有事情说 还得是大事。 北柠也侧身躺着问小风道: “怎么了,你要说什么?语气都变了。” 小风原本话就在嘴边了,但是一想,这事好像又有点离谱。 也有点恐怖! 转而又摇摇头说道: “没事,我没什么要说的!” 北柠最讨厌事情说一半不说了。 翻身捏着小风的肚子,威胁道:“你说不说!” 小风宁死不屈的摇了摇头,意志很是坚定。 北柠讪讪的松手。 小风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 北柠耸耸肩威胁道: “好吧!也不知道明天是哪个可怜的丫鬟吃饭没有肉?” 没有肉? “小姐,要不要那么残忍?” 北柠思索着: “我残忍吗?谁家丫鬟餐餐顿顿都能见到荤腥的?边境战乱,战事吃紧,军费也很吃紧。 前些天我才听家里的老管家说要,缩减用度,也不知道会不会缩了我们家的每日的一荤两素。” 北柠说完以后眼睛幽幽的在小风身上转了两圈。 不得不说,北柠这个威胁的确是很有用。 小风瞬间认怂道: “小姐我说,我说!” 北柠很是满意潇奉识时务的态度。 “说吧!” 小风咽了一口口水,提前说道:“小姐,我们先说好,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只能当做是玩笑话,不可以和我计较。要是觉得离谱,也不许找我算账!” 北柠听完以后信誓旦旦的点头。 “说吧!我只当今天晚上这些话和你没有关系。” 小风听见这句话才放心,自己的肉算数包住了。 小风从床上坐起来,掰着手指头一点点给北柠分析。 “小姐你说今天晚上顾漠王爷,脾气不对。他一向不争不抢的,今天在皇帝面前突然一步都不让!” 小风说完北柠点点头: “可不是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顾漠这样,我都要以为他这是让大哥附体了。” 小风摆摆手: “小姐,我觉得这件事情还得是从昨天晚上的烟花开始理,才能理清楚。您是不是把重点放错了?” “什么重点?”北柠让小风这一问突然一头雾水。 小风看着北柠,重重的说了两个字:“皇帝!” 听见这两个字,北柠心里咯噔了一下。 像是门上的木栓锁扣啪嗒一声,内心的最深处,这些疑惑全部解开了。 北柠知道小风说的这两个字的意思。 她内心里,居然还有一点点承认这事情,吓得北柠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忍不住抖了两下说道: “大半夜的还睡不睡觉了,说这些吓人的话。” 小风知道自己和北柠这把算是对上暗号了。 这回换小风,压着北柠,不让北柠睡觉,对着北柠说道:“小姐,襄城烟花,酷似缩小版的花祭岛。这一桩桩一件件摆在你面前,你现在居然在研究顾漠今天晚上为何如此反常。我说小姐,您这个重点是不是偏离得有点严重啊!” 小风已经说的那么明白了,只不过北柠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散去。 心里有些惶恐道: “有吗?我觉得我没有偏离重点啊!” 小风耸耸肩,直接说道:“皇上喜欢你!!” !! 北柠这些天,心底的疑惑锁扣解开了。 只是不敢推开门去看。 小风这个咋咋呼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直接把北柠心底的两扇门都给拆了。 里面的东西,似是洪水猛兽的涌出来。 北柠避之不及。 小风这个黑心肝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站在岸边看着好戏。 北柠像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整个人,伸手伸脚的缠住小风,北柠被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抓着小风问道: “你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小风明明也是毫无经验,小白花一个。 此刻确却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经验很是丰富,老气横秋,又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北柠的手说道:“小姐,您还是接受吧!躲不过的!” 司徒瑾权对她好时是当真好,可是凶起来时也是,雷霆万钧之势。 北柠此刻眼里突然出现司徒瑾权的雷霆万钧,火冒三丈的喊着她的名字,要她偿命。 北柠从脑子里可怕的场景,蓦然惊醒:“不要,不要不要!” 北柠像是溺在水里的濒死之人,而小风此刻就是一位妥妥的姜太公。 捋着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子,朝着水里的北柠放出了一个没有鱼饵的鱼钩。 可谓是愿者上钩! 月黑风高夜,两人又是在同一床被子下面。 北柠只剩下,小风。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只能让小风钓上岸。 小风拉着北柠说道: “小姐,你说说,咱们两人一起看了那么多话本子。都是别人的故事,如今这些话本子可全部都落在您身上了。” 小风说完笑得猥琐,北柠看着小风脸上的笑,伸手将人推开。 “你别在这里胡诌,行不行我,找个人牙子,门随便把你卖了!” 北柠常常威胁小风,但是全部都是嘴上说说而已。 小风虽是丫鬟,但是北柠从来没有让小风有过一点委屈。 北柠这些威胁,小风从来都是不怕的。 十分兴奋的拉着北柠的手说道: “呆萌公主雷霆君主,这听着还挺配的。” 北柠不乐意推开小风的手,也从床上坐起来说道:“去去去,哪里配了,凭什么我就呆萌了?” 北柠替自己打抱不平,嫌弃道:“你就不能给我用点好词!让司徒瑾权做这个反面人物。” 小风思索着自己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眼睛一亮,有了:“绝世聪慧权臣嫡女,冷血无情南国君主。” 北柠听完,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是摇摇头! 小风有些不明白了问道: “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北柠大言不惭的说道: “本小姐的确是绝世聪慧,司徒瑾权也的确是有点,冷血无情的味道。但是,这样听着好像没有什么好结果?” “是吗?” 小风看向北柠,见着北柠撇着嘴重重点头。 小风又思索了片刻,说道:“那简单,换一个就好了!” 北柠颔首问道:“换什么?” 小风又从姜太公,窜成街头算命的。 手指头不知道是在掐着什么,看着十分的高深莫测,实际上毫无章法。 小风算了半天说道: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停,停,停!” 北柠当即打断,才明白原来小风说的换一个,是换一个人。 北柠敲了一下小风说道: “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你怎么又跳到顾漠身上了。我和顾漠清清白白,可不敢胡思乱想!” 小风眼神飘忽了一下,最后还是落在北柠身上。 “是吗?那你说顾漠王爷一向温和,对事,对人都是不争不抢。为什么今天如此反常。” 这些的确是解释不通。 北柠小心翼翼的往她不愿意接触的方向靠近,主动说道:“或许,或许是他也和你一样误会了,司徒瑾权喜欢我。顾漠是父王的徒弟,也算是我的兄长。 今天要是大哥在这里,见到自己貌美如花的妹妹受人觊觎,一定也是和顾漠一样护犊子的。” 北柠说完,还不忘自恋一番。 “好吧!” 小风也将信将疑,毕竟顾漠在花祭岛,大家一起生活了十一年。 见着自家白菜要被拱了,有些异常反应也的确是正常的。 小风挑眉道: “那我们暂时不说顾漠,先放过他!” 不知为何,北柠听见小风这话松了一口气。 北柠平日里不爱想这些,只知道玩。 也就没有太在意。 今日让小风这个坑货,往沟里带。 北柠此刻的思绪全部都在男女之情的坑里出不来。 女子,在男女之情上,特别是有关于自己的男女之情。 就从来没有傻子,有的只有装傻和不敢承认罢了。 北柠平日里看着扬武扬威,实际上怂得比谁都认真。 特别是在盛京,一个她不熟悉的地方,在父兄都没有在身边的时候。 其实顾漠这个老熟人,对于北柠来说就是来自花祭岛这个老地方的 安全感。 北柠可不像她在盛京仅存的一点花祭岛的痕迹,都变得复杂。 她不想理清楚顾漠到底是怎么想的。 更多的是不敢想。 顾漠太熟了,开不得玩笑。 小风十分识趣的抓着司徒瑾权,对着北柠问了个底朝天。 “小姐,小姐那皇上呢?” 北柠闭口不答,原本坐在床上和小风两人说小话的,现在直接被子一盖躲在被子里。 小风对着被子里鼓出来的一团碎碎念道: “小姐您就躲吧!这里是皇城,咱俩现在躲哪都是,人在屋檐下。顾漠王爷,您可以找借口说是友情,亲情,做为兄长,代替南煜世子,代替老王爷,在人生地不熟的盛京,作为家里人照顾您。 借口多得事! 可皇上喜欢你,这可就是不争的事实。 您赖都赖不掉! 天下百姓,世人都说皇上喜怒不定,杀人无数,不是一个良人。 可皇上对您,那真是,事事尽心尽力,亲力亲为。 要说是为了咱们尊亲王府背后的势力,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很多事情,不是真心实对您,是想不到那么细致的。” 小风的话就像是紧箍咒一样,一直在北柠的脑子里,绕啊,绕啊! 听得北柠头晕。 也让北柠想得头疼。 特别是小风说道: “小姐难道没有注意到,皇帝在小姐面前,从来没有以朕自居。” 朕!我! 这两个字像是两根针,扎在北柠的脑子里,拔不出来。 不疼不痒,可就杵在那里。 北柠索性不想了,在被子直接睡着了。 不知何时,北柠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直接被憋醒的。 第417章 司慕:小姐是不是喜欢皇帝 “差点死在被子里!” 北柠猛的掀开,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顺顺气。 “给!” 从身侧递来一杯茶,北柠想也不想的直接接过,一口喝下。 果然是好了许多,不然她差点就要一命呜呼了。 “柠儿,怎么咽下去了,那是让你漱口的。这才是让你喝的!” 柠儿!!司徒瑾权! 北柠没有被憋死,险些直接让水呛死。 司徒瑾权怎么会在这里 北柠一边像是身患重病一样咳得喘不上气。 一边伸手指着司徒瑾权说不上话: “你,你你…” 司徒瑾权接过北柠的话往下问道: “我怎么在这里?” 北柠艰难的点点头,的确是这个意思。 咳了半天终于是好了许多。 司徒瑾权又送来一杯水。 这杯水原本是要让北柠喝的。 不过不重要了,她已经把漱口的茶水喝了。 现在再喝不喝水也没差别了。 北柠伸手推开司徒瑾权手里的水,不想再喝了。 司徒瑾权轻轻的拍着北柠的后背,说道:“柠儿可是忘了,我们说好的今天你要搬去飞霜殿的。今天一早,我便让宫人过来替你搬东西了。” 司徒瑾权这样说,北柠才注意到,她这一觉睡得,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小风估计早就起床去练早功了。 司徒瑾权习惯性的替北柠整理睡得蓬松的头发。 乱糟糟的像是炸开的鸟窝一样,可是偏偏这样的头发顶在北柠这张白皙可爱的小脸上,就是十分的好看适合。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手伸过来,心虚的躲了一下。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小家伙是有起床气的,大早上的,做出些与往常不一样的动作,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司徒瑾权,淡淡的将手收回,看着北柠问道:“怎么了,一早上气呼呼的!是不是外面搬东西的宫人吵到你了?” 司徒瑾权不说,北柠根本不知道外面还有人在搬东西。 有他这个霸王在这里,外面的人自然是耳提面命,谁敢发出一点声响。 北柠摇摇头,说着:“没有!” 司徒瑾权不知何时已经是拉着北柠的小手,替她穿着衣服。 在盛京这两年,还有先前在北柠住在司徒瑾权的宫里。 就是司徒瑾权事事尽心尽力的照顾北柠。 以前北柠年纪小,也没觉得什么。 但是现在她这年岁不大不小,不能说是孩子,也不能毫不避讳。 司徒瑾权这动作,让北柠还是有些不习惯。 北柠想着自己也不是孩子了。 轻轻咳了一下,从司徒瑾权手上接过衣服说道:“这些事情让吴玉她们来就好了!” 不知为何,北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小心翼翼。 这点小心翼翼更加让北柠烦心。 都怪小风,难道这就是昨天晚上她睡她的代价。 小风这个看热闹煽风点火的混蛋,昨天晚上把该说的不该说的。 北柠看得破的,看不破的全部都说了。 说的时候很爽,现在只留下这样一个尴尬的境地她要怎么办。 北柠看着屏风外司徒瑾权高大影子,心绪更加乱。 最后北柠很不道德的把这一切全部都归结成小风的错。 都怪小风这个大嘴巴,她昨天晚上要是不说自己就不会知道。 也不会胡思乱想。 今天就不会如此尴尬,不知所措。 吴玉带着小雅和小颂几人进屋给北柠更衣。 北柠扫了一眼屋里的人。 睨着眼问道: “小风人呢?大早上的,我怎么都没看见她!” 孩子的事情,吴玉是不管的。 小雅没有搭话,小颂老实巴交的把今天小风背着包袱逃命前说的话学了一遍道: “小风姐姐说,小姐一向是记仇的,昨天晚上她也只是一时兴起,胡乱推演了一番,希望小姐不要太记仇,就当是忘了。 小风姐姐还说,她学艺不精,需要外出去云游一番。三公子在药王谷学了快两年了,她替小姐去看看。” 这一堆话,北柠只听出两个字:跑了。 小风这个杀千刀,着实是不靠谱。 小雅,小颂几人替北柠收拾好了以后,很是又秩序的走出去。 司徒瑾权见着丫鬟都出来了,北柠自然也是快出来了。 转身看着里屋的方向。 原本没什么好纠结的。 可是让小风这个坑货一点破,北柠此刻连怎么走路都忘了。 甚是不知道要怎么迈腿。 特别是透过屏风可以看见司徒瑾权,站在屏风后转身看着里面。 北柠脸上躲了一股不自然的女子红晕。 这是第一次,北柠在司徒瑾权面前扭捏,小风的话像是大梦惊醒一般点破北柠。 更可恨的是小风昨天晚上最后一句还问了北柠: “小姐你喜不喜欢皇帝!” 北柠一向是不爱思考除了吃喝玩乐以外的问题。 小风问的这个直接梗在北柠心口。 北柠隔着屏风看着司徒瑾权朦胧的身影,不由的想得有些入迷。 其实她对司徒瑾权谈不上喜欢,却又谈不上讨厌。 又不能说毫无感情。在北柠简单的世界里,朋友,家人,未来的夫君,突然找不到司徒瑾权的分类。 因为慕臣雄出征,她被困在盛京这些年,要是没有司徒瑾权的话,她可能一天都活不下去。 司徒瑾权不仅事事宠着她让着她,在这世间主动尝她药的,司徒瑾权是第一个。 司徒瑾权对于北柠来说,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柠儿,怎么还不出来” 北柠想得入迷了,没有注意到司徒瑾权已经从外屋进来了。 “啊?” “丫鬟都已经出去了,我看你还在屋里没有动静,我怕有什么意外便直接进来了。” “嗯,我就是有个东西掉床底下了,刚才找来着!”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顶着辰光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脑子里还想着关于他,少女怀春的事情。 北柠不由得脸上一片红晕。 说话的时候都透着心虚。 眼睛更是不敢看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眼睛在屋里飘忽着。 以为北柠这是有什么眷恋。 牵着北柠的手说道: “怎么了?舍不得这里,是有什么东西想带走得吗!” 北柠连连摇头,她害怕司徒瑾权这个离谱的家伙,会把这个房间一起搬过去。 “走吧!” 司徒瑾权伸手准备拉这北柠,北柠两手垂在胸前,袖子下面把玩这帕子。 支支吾吾道: “你,你先走!我跟在你后面就好了。” 北柠今天的异常,司徒瑾权都看在眼里。 一时想不通北柠这是又怎么了。 但因为北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小脑袋,经常也干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只要身体康健,其它的也没那么重要了。 因为北柠上一次去飞霜殿,只是无意间去的。 司徒瑾权知道这个小迷糊估计早就忘记路要怎么走了。 特意在这北柠宫再走一次,让她认认路。 司徒瑾权走在前面,北柠提着裙子跟在司徒瑾权的后面。 早晨的太阳要是斜斜的挂在东方。 飞霜殿也在东边,司徒瑾权迎着太阳走去,身后的影子被拉得斜长。 司徒瑾权身形宽大,他的影子直接将北柠笼住。 北柠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思见不得光,不单纯,也不坦荡。 两只手还是藏在袖子底下,一点点的玩弄帕子。 像是掩耳盗铃一样躲在司徒瑾权的影子下。 头低低的跟着司徒瑾权走路。 “啊!” 北柠一点没看路,司徒瑾权停下了她都没有发现。 直直的撞上司徒瑾权的后腰。 吃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你这小家伙,一早上在发什么呆呢?” 司徒瑾权转身接过北柠的手,替她揉着额头上面的红印子。 北柠的体质特殊,轻微的磕了碰了都能红出一片。 跟因为北柠的皮肤白皙,所以红印子看得更加明显。 明明没什么事,可是在北柠脸上就是显得格外的严重。 司徒瑾权认真查看了一番才放心,捧着北柠的脸,对着她的额头轻轻吹了吹气。 温温柔柔,酥酥麻麻的,像是羽毛在北柠的脸上挠出一片。 “还疼吗!” 北柠让司徒瑾权捧着小脸,被迫的抬头看着司徒瑾权。 吹气的时候北柠闭着眼睛,此刻一睁眼,司徒瑾权赫然在自己面前。 北柠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 本来就疼,只是撞到司徒瑾权,又不是撞到岩石铁骨。 可北柠这一睁眼,眼里全部都是司徒瑾权。 有一种被撞到心上的感觉了。 北柠心跳快得难受。 脑子里出现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 先把司徒瑾权是不是喜欢自己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北柠猛得被撞上,发自内心的问自己是不是喜欢司徒瑾权。 北柠一想到这里,捂着胸口,一个劲的摇头。 “不,不,不!” 司徒瑾权笑着松开北柠的小脸。摸摸北柠的头道:“好,好好!知道你不难受了,不用这样,我听得见!” 北柠为了证明自己不心虚,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司徒瑾权。 这在北柠眼里,那便是一次正面交锋。 不能输! 北柠脸上,脖子,耳朵本来就红,这下咬着唇,更加是把自己憋得厉害。 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样。 司徒瑾权伸手摸摸北柠的额头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太热了?” 北柠为了不让自己输了阵仗,很是淡定的又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 “没事,可能是刚起床,没吃饭的原因。” 司徒瑾权听见北柠这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的,就知道北柠这是真的没事。 拉着北柠的手往飞霜殿里面走。 北柠原本还是要躲的。 但是脑子里冒出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不能躲!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不正常一早上,突然又好了。 也不知这小家伙又是在研究什么。 司徒瑾权还是像以前一样照顾北柠吃早餐。 这一顿饭吃得北柠浑身难受。 北柠竭力将自己装得和平常一样,可惜还是破绽百出。 飞霜殿原本就十分奢华。 不同于皇宫的富丽堂华。 一切在自然之中流露出来的贵气。 本就很适合居住,北柠的东西搬进来以后,司徒瑾权吩咐内务府,处处妥帖。 完全就是为北柠量身打造的。 北柠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一切,又想起小风说的,皇帝哥哥可能喜欢自己。 这份礼物贵重得有些沉重。 话本子里,这种特别贵重的总是会有着一些特别的意义。 自己今后要是住在飞霜殿,是不是代表着。 万一皇帝哥哥要是喜欢自己,那自己住在这飞霜殿是不是就要喜欢他了。 !! 那可不行! 还是问清楚的好! 北柠清了清嗓子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 “怎么了,还想在这里添一点什么。” 北柠一副身先士卒的样子,给自己加油打气问道:“皇帝哥哥你送我这飞霜殿,可是有什么条件!” 北柠问完小小的缩了一下。 一脸写着机敏和防备,像是慕臣雄耳提面命的教育北柠说: 陌生人给的糖,不能要一样。 北柠这突然的觉悟,让司徒瑾权倒是有几分佩服。 这小家伙的觉悟,倒是有些高。 只是她已经站在他惊心准备的陷阱里,现在才反应过来可能会有陷阱是不是太迟了。 明白原来北柠一个早上是在纠结这件事情。 司徒瑾权嘴角浮着一个浅浅的笑,一脸大公无私的说道:“你在花祭岛住习惯了,自然是不适合盛京的冬天。这间宫殿上面用琉璃穹窿罩着。 是盛京的雪,落不到的地方。 你住在这里自然是十分何时。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不想尊亲王凯旋回来的时候,和算账。” 北柠听完点点头,当真是有道理。 可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司徒瑾权见着北柠将信将疑等我模样,又更进一步说道:“而且,我也答应你,以后不会再让你喝那么苦的药了。你来盛京这两年,每到冬日喝的药便加大剂量。住在这里,便可免了这一条。君无戏言,我自然是要说道做到的。” 北柠这只可爱绵软又可口小羔羊,在司徒瑾权这只大灰狼面毋庸置疑是玩不过的。 第418章 司慕:两人喝得微醺 北柠很是认真的暂且信了司徒瑾权,送她飞霜殿是因为她身体的原因。 北柠忘性大,让小风挑起的思绪一下子又全部沉入水里,北柠在飞霜殿住得实在舒心,一时间那些纠结的心思又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只当是一笔糊涂账,全部都搁置在角落里。 元宵的时候司徒瑾权也没有食言,答应北柠放她出宫。 北柠一个人出宫无聊,潇奉这个倒霉的人,又让北柠赖上了,无奈只能带北柠出去。 只不过潇奉这个不靠谱的,没一会就跑得没影了。 只剩下北柠自己一个人。 小风怕北柠和她算账,一连跑了半个月。 北柠元宵出去玩,在一家酒肉铺子上将人逮住。 两人不谋而合的厮混了一整天。 从街上,到赌坊,又混去了酒楼。 两人喝得微醺。 小风搂着北柠的肩膀,又是一顿分析说道: “小姐,我原先还以为皇上喜欢你。听你这样一说,我发现了。 可能是我太多虑了。你看元宵佳节,多好的机会,皇上居然没有更着您一起出来。” 北柠撕下一块鸭腿塞在小风的嘴巴里: “你快别瞎说这些!好不容易我能睡一个好觉。” “好嘛!” 小风接过北柠的鸭腿直接吃了起来,嘴里吃着肉含糊不清的说着:“不说就不说嘛!” 北柠莫名其妙的惆怅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小风又突然凑上来: “小姐,要是皇帝不喜欢你!你会不会伤心!” “滚!”小风每次的问题都能让北柠心里咯噔一下。 然后北柠的思路又全部让小风带偏了。 北柠摸着自己的心口探究着,北柠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皇帝哥哥喜欢自己,她觉得心里堵。 不喜欢自己心里也堵。 自己不喜欢他心里会堵。 可是自己喜欢他心里更堵。 最后北柠拿着酒壶大口大口的灌自己和小风干杯说道: “小风我终于懂了为什么说女人心海底针了。因为有时候,女人心,女人也未必会懂。” 最后两人喝得烂醉,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居然已经在飞霜殿了。 照着规矩,司徒瑾权允许北柠元宵出宫去玩。 所以北柠回来的时候要去御书房找司徒瑾权行礼说一声。 北柠昨天酒喝得有点多,以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今天头有些疼一大早上就起来了。 有些局促的站在御书房,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头低低的:“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手上继续拿着奏折批阅,头抬都没有抬一下,语气沉沉的说道:“长本事了,还学会喝酒了?” 其实北柠很小的时候就学会喝酒了,全部是让慕子野给灌的,都是他们小孩私下偷偷玩的。 司徒瑾权和慕臣雄都不知道。 北柠此刻还是一脸乖觉的认错: “我下次不敢了!” 听见这话,司徒瑾权放下手里奏折,脸上写满了不信。 食指扣了扣案桌,说道: “不敢?我看就没有你不敢的事情。好不容易答应放你出宫,你倒好,只是,一个晚上,吃喝嫖赌全占了!” 北柠张口替自己辩解道: “我没嫖!” 司徒瑾权一个眼神,北柠又立马怂回去,小声的替自己辩解道:“我就是远远看了两眼,没进去。” 司徒瑾权有些被气到了,反问道:“你还想进去?” 北柠连连摇头: “不想,不想!那都是小风想进去,我还劝她了!” 司徒瑾权自然是知道北柠在胡诌,只不过没有拆穿。 “过来!”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脸不好惹,正在气头上的样子。 有些不愿意过去。 小碎步一点点的挪动,一脸讨好谄媚道:“皇帝哥哥,怎么了?”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就在面前还磨磨唧唧的没有时间等。 直接伸手将北柠拉在身边。 北柠一个没有站稳,直接摔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北柠脸上又起了一片红晕。 自从小风打开北柠脑子关于男女之事的口子之后北柠发现自己越来越容易脸红了。 反倒是司徒瑾权,倒是比以前更加淡定了。 对比北柠脸上的一圈红晕,司徒瑾权很是镇定。 继续刚才的事情说道: “把这醒酒的汤喝了,不然你又该头疼了。” 司徒瑾权将勺子递到北柠嘴边。 北柠摸摸自己脸上的温度,当真是烫得有些吓人。 特别是勺子里的醒酒汤顺着鼻腔飘进脑子里的时候。 北柠直接接过司徒瑾权手上的碗: “我自己来!” 北柠从司徒瑾权身上起来 一口干了喝得干脆。 司徒瑾权看着自己手里悬空的勺子。 知道了北柠的小心思。 北柠连司徒瑾权手上勺子里剩下的一点也喝了。 喝完以后北柠直接跑了! “皇帝哥哥再见!”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背影对着身后的祁沁说道: “传朕的旨意,昨天晚上长公主是让内侍送回来的!” 昨天晚上明明是皇帝亲自将北柠抱回来的。 怎么突然又要传旨,说是宫里内侍将人送回来的。 祁沁心中虽然有疑惑但还是遵旨照做。 毕竟皇帝的心思又岂是常人能猜得透的。 昨天晚上的确是司徒瑾权将北柠送不回来的。 只是现在北柠到底是长大了,这小家伙机灵得很。 先前只当北柠成天嘻嘻哈哈的,不会去注意这些。 对她的好,自然也是丝毫没有避讳。 只是不知道这小家伙最近为何突然在这方面开窍了。 也开始思考这些事情。 若是让这小家伙知道了他的心思,只怕跑得比兔子还快。 司徒瑾权还是不想吓到北柠,更加是不想给她压力。 只是这个口子开了以后对她的好,只怕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司徒瑾权想起昨天晚上抱北柠回来的模样,不禁感叹,他的柠儿到底是长大了。 以前只是在皇城里和他闹着。 现在都折腾到宫外去了。 小家伙可真的是会闯祸,都学会喝酒了。 昨天晚上司徒瑾权将人抱回来的时候,北柠正是醉得晕头转向,兴致正浓的时候。 非拉着司徒瑾权喝酒,灌了司徒瑾权两大杯才能罢休。 北柠跑回自己宫里,安分了两天,又准备胡作非为的时候。 顾漠拿着书将人逮住。 顾漠来的时候,北柠正在和小风在花田里,比谁抓的蚯蚓大。 一会准备拿去钓鱼。 北柠手上沾了一手泥土,看见顾漠有些疑惑:“顾漠你怎么来了。” 顾漠看着北柠手里的泥说道: “你现在不应该在尚书房学策论吗,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你今天又逃学了?” 北柠把手放进湖水搅了搅,手是干净了。 里面的温泉湖水倒是没眼看了。 真没想到,耗费巨大财力挖的温泉湖水,最后居然是让北柠当洗手盆。 北柠接过吴玉递来的手帕,一脸防备的看着顾漠问道:“你这是来抓我的?” 顾漠的手一直别在身后,看着任北柠摇摇头说道:“我和太皇太后说了,你暂时不用去尚书房了。” “哦,太棒了!” 北柠直接原地蹦起来,只是还没有落在地上的时候,便看见顾漠来时一直别在身后的手,拿着一本书,缓缓伸到胸前。 北柠跳起来一个没站稳,直接摔在地上。 绿茵草地松软,顾漠见着北柠摔了,也没有打算伸手去将北柠牵起来。 顾漠看了看北柠,手上的书卷敲了敲自己的手心。 只给北柠留下一个背影,衣带飘扬:“我在书房等你!” 北柠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呢,看见顾漠手里的书,一脸不情不愿,不想学! 书房内 北柠殷勤的看着顾漠,一脸笑意。 准备和顾漠好好商量商量,让她再玩两天,还没有开口,就直接让顾漠回绝了! “不行!” “啊!” 北柠突然沉下去,开始撒娇耍无赖。 拉着顾漠的手,说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情呢,你别拒绝得那么干脆嘛。给个机会嘛!” 顾漠看着北柠,脸上依旧是笑得温和,却丝毫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看着北柠说道: “你自小读书,便是我教你的。在这书房,你一个眼神生出多少小心思我都知道。你无非是想晚两天再读书。” 北柠听完一个劲的点头,小鸡啄米一样的说着:“嗯,嗯!” 顾漠走上前去,两手放在北柠的肩膀上面。 像是钉木桩一样,将北柠钉在椅子上,说道: “想都别想,你这性子我还不知道!今日我是让了一寸,明日你便要再进一尺。所以,别躲了,你该学的,我一点不会让你落下。” 原本太皇太后是要顾漠去尚书房接替瀚林先生的位置。 只是北柠的身体一向是需要特别注意的。 现在冬末初春,天气多变,残冬化雪,倒春寒,这些稍有不慎,北柠的生身体都会吃不消。 所以顾漠又特意去向太皇太后请旨。 夏季来临之前,北柠都可以不用去尚书房读书。 顾漠直接到飞霜殿教北柠。 这下北柠跑都跑不掉,北柠看着面前的书,恨得牙痒痒。 但是恨得牙痒痒的可能不止顾某,还有司徒瑾权。 “真是小瞧他了,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耍心眼。” 司徒瑾权在御书房,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这样一句话,吓得下面的大臣一身冷汗。 莫不是,自己私下做的事情被发现了。 听见顾漠直接去了飞霜殿,给北柠教书。 司徒瑾权在御书房有些坐不住了。 将御书房的人随意打发走了以后。 似是闲逛一般,很是无意的走到了飞霜殿。 北柠原先是不喜欢读书的,特别是在盛京,北柠更加没有心情。 每天嘻嘻哈哈的没有定性,其实就是在等着慕臣雄能够早日凯旋回来。 这样她就可以回花祭岛了,一切等回了花祭岛再说。 只要她能回去,别说是读书了,就是日日住在书房她也愿意。 此刻住在飞霜殿,看着院前绿茵茵的树,还有顾漠在身旁。 北柠学着学着,突然有一种自己就是在花祭岛的错觉。 宣纸上面突然湿了一滴。 像是一滴透明的墨汁沿着上面的纹路慢慢的的晕开。 顾漠看着北柠落在纸上的一滴泪,缓缓问道:“想回去了?” 北柠来盛京的这些年,花祭岛这三个字直接变成是禁忌。 所有人全部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不再谈论。 更别提有人问她,是不是想回去了。 北柠从来没有因为被困在盛京而哭过。 可此时北柠听见顾漠问这句话,直接憋不住了。 哭得十分压抑。 像是怕有人知道她这些年的没心没肺都是装的一样。 顾漠在北柠面前,一直是以家人的身份自处,从来没有逾矩。 只是今日,顾漠看着北柠在自己面前哭得如此心碎压抑。 胸腔一阵翻腾,一股热血搅动,顾漠直接伸手将北柠搂在怀里。 “哭吧,我在!” 太皇太后,和司徒瑾权对她再好。 在北柠心里终究也不是家里人。 北柠自己一个人在盛京孤立无援,外人眼里,她笑得欢脱自在,此刻终于是不用再装了。 北柠躲在顾漠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哭到最后嗓子都哑了? 其实北柠知道,任何人都帮不了她。 只是压抑了这些年,发泄一下,心里总是会轻松许多的。 北柠知道家里人疼她,不想顾漠,为她又生出许多事情。 北柠哭完以后,看着顾漠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顾漠说道:“其实盛京也挺好的,多少人想在盛京还不能够呢!我也没有多想回去,只是有些想父王和大哥他们了。” 此时的北柠眼眶通红,懂事得让人心疼。 顾漠伸手替北柠擦着眼泪,丝毫没有拆穿北柠弱小身躯小坚强的伪装。 只是面前的这一切正好让司徒瑾权看在眼里。 司徒瑾权的城府极深,心思也藏的深,像是寒冬里的雪,化在地上无人知道。 却又无处不在,无形之中编织成一张网,囊尽天下事。 所以无人知道他的真实心意,就是跟在他身边的这些老人,也不敢说对司徒瑾权有多了解。 司徒瑾权的帝王心,是先帝用着这世间最残忍的方式亲手种上去的。 第419章 北柠第一次月信 可是此刻祁沁却能从司徒瑾权的眼里看出丝毫不想掩藏的杀意。 太皇太后果真是说的不错,有顾漠在北柠读书上心用功了不少。 顾漠也知道北柠的性子,从来不是刻板严肃的。 北柠一脸认真学了一个月。 整整一个月没有走出飞霜殿的门,没有吵着闹着要出宫。 着实将太皇太后吓得不轻。 以前都是北柠天天吵着要出去玩。 这次是太皇太后一定要北柠休息。 太皇太后一整个月都没有见到北柠。 老人家上了年纪,就是喜欢儿孙承欢膝下。 北柠像是学的有些痴迷了,听见皇祖母派秋蝉来请,还有些不情愿。 看着原本前方的沙盘,手里拿着旗子。 北柠在和顾漠对弈,原本北柠在两个山口犹豫不定的。 听见吴玉在外面催促要自己马上走。 匆忙之中,在原本犹豫不定的两个山口做了决定。 将手里的旗子随意插上便跑出去。 边跑好边说道: “顾漠替我告诉小风,这沙盘先放着,别动!等我回来,我们再对弈!” 北柠说完人就没影了。 顾漠的兵法师承尊亲王,北柠是百家杂烩,什么都学了一点,但全都是皮毛。 这一个月来,顾漠正是在教北柠军法。 北柠正学的入迷。 要不是太皇太后怕人来请,一定要北柠休息。 只怕北柠会一直是这个样子。 少有人知道,北柠对兵法的痴迷,远胜于一切。 胜过话本子,胜过,糖! 今日是休沐,司徒瑾权也在太皇太后的宫里。 自从上一次,司徒瑾权同意北柠元宵出宫去玩。 北柠喝得烂醉让司徒瑾权抱回来,还不让北柠知道以后两人便没有再见过。 过去,司徒瑾权常常是嫌弃北柠,不上进,读书懒待。 这次北柠刻苦学了一个月,有目共睹。 北柠看见司徒瑾权很是刻意的在他面前晃了两圈。 司徒瑾权全部都视若无睹。 这让北柠有些不甘心。 其实北柠如此努力就是想得到司徒瑾权的认可,别老是把她当成一个小傻子。 更加不想辜负司徒瑾权送的飞霜殿。 当年的母妃是一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北柠不像现今飞霜殿新的主人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若真是那样,她真的愧对。 北柠和司徒瑾权一个月未见,人家说三日不见自当刮目相看。 北柠倒是不敢指望司徒瑾权刮目相看,毕竟他是皇帝。 还是有些见识的。 但是最少夸她两句,给个认同也好。 偏偏司徒瑾权的眼睛像是看不见北柠一样。 任由北柠在花枝招展引人注目。 司徒瑾权都只当没有北柠这个人。 一开始北柠并不觉得司徒瑾权有什么异常。 直到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用完晚膳回去的时候。 北柠从司徒瑾权面前走过,因为想让司徒瑾权注意自己而太过刻意。 身上新穿了一件白色的及踝钗裙,这裙子是近来西境十分盛行的。 顾漠特意托人替北柠从西境送来的。 穿得时候灵动飘逸,只是有一点。 西境女子不露足,裙子前面会有些长,走路的时候,一手要轻轻的提起衣角。 北柠刚穿还不习惯,忘记提起裙摆,直接被自己的裙子绊倒了。 司徒瑾权伸手将北柠接住的时候。 两人四目相对。 一个月不见,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对方。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北柠倒在司徒瑾权的话里,可北柠却从司徒瑾权的眼里看见了,“讨厌!” 北柠一副怀疑自己看错了。 皇帝哥哥,怎么会讨厌她呢? 司徒瑾权言语有些冷: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因为这句话,北柠肯定了,司徒瑾权真的讨厌自己。 司徒瑾权确认北柠不会摔倒以后像是丢弃东西一样将北柠扔在一旁。 北柠呆呆的站在看着司徒瑾权的背影。 司徒瑾权是皇帝,气场自然是十分强大。 若是换作常人,见着司徒瑾权如此眼神,只怕是要躲得远远的。 可惜北柠不是。 北柠先是愣了一会,看见司徒瑾权如此眼神,肚子里突然生出一团火来。 朝着司徒瑾权跑过去拉着他的手问道: “为什么!” 司徒瑾权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拨开北柠的手。 北柠手被突然荡开,她还从未如此被对待过。 有些委屈,眼眶红了一圈。 再次上手将人抓住问道: “皇帝哥哥,是柠儿做错什么了吗?你为何要对我如此视而不见!” 北柠手上抓着司徒瑾权,袖子上的衣服落在司徒瑾权的手背上。 面料轻盈,本该是觉得十分酥痒,司徒瑾权却皱起了眉头。 可当司徒瑾权看见北柠通红的眼眶时,司徒瑾权原蹙起的眉头,又缓缓松散了。 这一次他没有拨开她的手,却也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拒绝交流的态度,有些急了。 北柠想着自己最近也没有犯什么错。 唯一也只有在上一次元宵出宫时,喝酒喝得过分了些。 难道是自己喝醉啦干了什么出格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说道: “皇帝哥哥若是因为上一次我出宫喝酒做得过分了些,皇帝哥哥你罚我就是。为什么这样不明不白的嫌弃我?” 北柠上次的确是过分喝得烂醉将司徒瑾权的唇当成了是糖果一口咬上去。 不过司徒瑾权生气的自然不是这个。 而是第二日司徒瑾权在飞霜殿看见北柠抱着顾漠哭。 今日又穿着顾漠特意送北柠等我裙子。 这让司徒瑾权生气,可其实更多的,司徒瑾权是在生自己的气,让嫉妒顾漠过往可以在花祭岛陪北柠十一年,两人一起长大。 当然这些,司徒瑾权自然不会说。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依旧沉默,想起元宵那日。 自己明明记得是司徒瑾权将她抱回来的。可是第二日宫里下人却说是宫里的内侍将自己送回来的。 北柠想着司徒瑾权的确是一个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人。 可是他对自己一向是大方的。 没有任何条件便将飞霜殿送给她。 先前小风这个杀千刀的问过北柠,司徒瑾权对她而言到底是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面。 北柠当时不知道,现在也依旧没有答案。 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司徒瑾权在北柠心里很重要,最少北柠的每一次努力都想得到司徒瑾权的认可。 所以当她看见司徒瑾权眼里的嫌弃时,北柠才会如此伤心。 今日才会如此迫切的想要得到司徒瑾权的认可。 司徒瑾权知道这事其实怪不得北柠。 可他却难以控制住自己,在北柠的事情上面他承认自己一点都不光明磊落,甚至是十分的小肚鸡肠。 最后司徒瑾权叹了一口气,闷闷的生着自己的气,看着北柠说到:“我没有生气,元宵那晚也没有发生什么你多想了。天色有些凉了,你快回去吧!” 司徒瑾权的说法显然是不能让北柠信服。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这人,虽然脾气很是古怪,但是从来都是有依据,不会无缘无故的。 北柠依旧是紧紧抓住司徒瑾权的手不放。 司徒瑾权知道北柠这个倔脾气,看着北柠只是随意道:“你现在去御书房练上十页字帖,先前无论何事,我都只当没发生!” “好!”北柠点头答应直接跑开了。 十页字帖当真是有点多了,但是司徒瑾权也没有想过要真的惩罚北柠。 就北柠这个爱耍滑头满脑子都是小聪明的人。 以往若不是自己盯着,要北柠练字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北柠这个小机灵,敢直接在十张纸上写着十个大大的“一”字。 然后拿着这十张纸,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自己写完了。 司徒瑾权这话说出以后并没有太留心。 可北柠却是认认真真的在坐在御书房练了一个晚上的字。 北柠写完以后,看着齐整的十页纸,心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北柠觉得自己全身都没力气。 有一种病去如抽丝的感觉。 整个人蔫蔫的,就像全部的力气都耗费在这十张纸上面了。 北柠浑身懒待不想在动,也不知是太皇太后的寝宫里,膳食太素了,一点油水都没有还是什么其它原因。 北柠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浑浊。 直接躺在司徒瑾权的龙椅上睡了一夜。 累了这大半夜,北柠以为自己会睡得十分安稳,却不想,肚子一阵剧痛。 原先的如释重负,所有的重量像是全部堆在肚子里一样。 北柠整个人难受得站不起来。 御书房不是其他地方,寻常人进不得。 此时的御书房除了自己,没有其他活物,北柠感觉自己像是要疼死在这里一样。 疼得不省人事。 北柠眼前的视线慢慢的变得昏黑,在闭上眼睛以前,听见一道带着十足安全感的声音。 “柠儿!” 司徒瑾权没有想过北柠这个一向喜欢偷懒的小滑头会真的老老实实受罚,在御书房里好好练字。 听见宫人来报的时候司徒瑾权想着这必然是宫人说错了,看错了。 可司徒瑾权躺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司徒瑾权如坐针毡,是他先说的练完十页纸,先前的事情便全部过去了。 北柠既然愿意接受,那司徒瑾权也只能干等着。 勉勉强强等了半刻钟,司徒瑾权实在等不了了。 想着北柠这个小迷糊,该不会是睡着了。 北柠这瘦弱的小身板,要是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夜里寒凉,只怕第二天起来只要感冒发烧的。 司徒瑾权在自己的寝宫里,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十足充分的借口,便动身去了御书房。 等司徒瑾权到御书房的时候,看见北柠腹痛难忍一个人蜷缩在龙椅之上。 司徒瑾权连忙跑过去,看看北柠究竟如何了。 原先司徒瑾权就知道北柠生来带病,有心寒之症。 司徒瑾权怕这该不会是北柠的心寒之症复发了。 司徒瑾权走近一看,发现明黄色的龙椅上满是血。 司徒瑾权身为皇帝,杀伐果断,一向是雷霆手段。 就是再血腥的手段他也能视若无物,面无表情。 见到龙椅上的血的时候,司徒瑾权的确是慌了。 这是他第一次能如此真实的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这种失控的情绪,顷刻便让司徒瑾权习惯的运筹帷幄代替了。 命了一起进来的聂总管去太医院请太医。 司徒瑾权靠近北柠一步,原是想替北柠勘查伤口究竟在哪里。 最好先将血止住。 司徒瑾权一边说着: “柠儿别怕,是我!” 一边怕伤到北柠微微用力的将北柠控住。 顺着血液的深浅多少,寻找伤口究竟在哪? 血迹来源,却是司徒瑾权万万想不到的地方。 当司徒瑾权慌忙之中,触及到北柠钗裙上的血。 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在原地。 脑子里一片空白。 聂总管来报: “皇上李太医来了!” 司徒瑾权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不用了!去飞霜殿将吴玉请来,再备上红糖姜茶。” “遵旨!” 龙椅上的血,不是从别的地方流出来的。 正是从…… 司徒瑾权刚才不知道,伸手直接沾上了。 这是柠儿第一次来事,的血! 司徒瑾权看着手上的血,压抑多年的,顷刻澎湃涌动,他的柠儿长大了。 司徒瑾权捻了捻自己手上的血。 从怀里拿出帕子擦了擦,血在帕子顺着司徒瑾权的手指画出长长的一条。 民间传言,女人来事的时候会有霉运,这让人很是嫌弃。 可司徒瑾权却极为珍视的沾着血的帕子折好又放回怀里。 司徒瑾权脱了自己的斗篷替北柠披上。 北柠未经人事,一开始来的时候,疼得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现在倒还好。 北柠唇色发白,手里接过司徒瑾权递来的温水喝了一口问道: “皇帝哥哥,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要死了?” “傻瓜,不会的!” 司徒瑾权伸手拿着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北柠头上的汗水,替北柠理着鬓角说道。 第420章 柠儿这是长大了 “柠儿这是长大了!” 北柠听得懵懂,不明白司徒瑾权这是意思。 司徒瑾权将北柠裹在自己的斗篷里。 一路抱回去! 没有太多时间,司徒瑾权的宫殿离御书房是最近的。 司徒瑾权直接将北柠抱回自己的宫殿。 从御书房到司徒瑾权的太宸宫,跪了一路的内侍宫人,纷纷都在说着到底发生了何事。 盛京是权力的中心,也是漩涡中心。 一点点风吹草的,都能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更何况,这次,并不是什么简单的风吹草动。 南国有例,女子若是第一次来了月信,便算是长大了。 父母,媒婆自然是要张罗女子的婚事。 这个规矩就是传到盛京皇室也是一样的。 原本平稳,毫无波澜的朝局。 只因为北柠的第一次初潮,打破了所有。 南国空悬多年的皇后之位。 北柠和司徒瑾权沉寂了十多年无人提的婚事。 不知从何处,谣言顷刻间笼罩着整个盛京。 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北柠,却是丝毫不知道这件事。 她还一直等着慕臣雄能够凯旋归来,这样她也不用留在盛京做人质了。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回自己宫里,一向稳重的吴玉听见这件事情,险些将手里的青花瓷瓶摔在地上。 反应过来以后,连忙拿了衣服还,裤子,还有月信带。 小风和小雅在后面拿着红糖老姜。 吴玉还没有来的时候,北柠一脸愁容。 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司徒瑾权的斗篷,整个人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小脸吓得发白,眼里还挂着泪珠。 看着司徒瑾权又问道: “皇帝哥哥我的肚子好疼,我这是不是马上就要死了!” 司徒瑾权当下不知该如何回答北柠。 司徒瑾权虽是男子,但,女子的有些事情司徒瑾权,虽然没有特意去研究过,可他还是了解的。 他也不便告诉北柠上面。 只能耐心的摸着北柠的小脑袋说着: “没事的,柠儿不会死的。” 北柠自小生病,这让她比常人更加的惜命。 北柠知道自己的身体听风就是雨。 更加别说流血了。 北柠一向是胡闹惯了,没想到面对“生死”倒是突然变得大义凛起来,北柠小脸发白,眼眶泛红,拉着司徒瑾权说道:“皇帝哥哥,我知道我这身体可能是撑不了太久了。你也别太伤心,记得告诉我死的时候一点都不痛苦。” 北柠说着眼泪又流下来。 明明是那么感人的场面,可是司徒瑾权却憋笑憋得十分痛苦。 在没有和北柠彻底解释清楚以前。 司徒瑾权想着自己还是要尊重北柠的懂事。 北柠哭得梨花带雪的交代着遗言。 从远在边疆的南煜,慕子野,还有在药王谷学医的慕子书。 在讲到顾漠的时候司徒瑾权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不过北柠也不算没有良心。 他的遗言里,也有很多是关于司徒瑾权的。 北柠嘘嘘叨叨的说了半天突然停下来。 司徒瑾权头低低的看着北柠问道: “说完了?” “不是,我有些口渴了!” …… 司徒瑾权额间三道黑线,想来北柠这应该是没有什么事情了。 司徒瑾权起身替北柠倒了一杯水。 知道北柠这个时候不方便喝插曲,司徒瑾权特意从铜炉上拿了紫砂水壶。 到了一杯开水,拿着两个茶杯放得温温热热递给北柠。 不然北柠这个急性子,拿到水就喝,只怕是舌头都要烫坏了。 果真是不出司徒瑾权所料,北柠拿到茶杯直接往嘴里灌,也不管里面是冷是热,是茶是水。 北柠喝完以后将茶杯递给司徒瑾权,张着小嘴说道:“还要!” 司徒瑾权许是也渴了,喉咙滚动了一下。 又给北柠倒了一杯水。 北柠喝着水,觉得嘴里很是没有滋味。 砸吧了两下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在我临死前,我还想干一件事情!” 北柠这小可怜模样,真的是信了自己马上就会死。 司徒瑾权也只要配合北柠。 只是到底是有什么要求,一定要在自己临死前才能提出来呢。 这让司徒瑾权觉得自平常未免是有一点点太过严苛了。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着眼泪说道: “柠儿说吧!有 什么要求皇帝哥哥都答应你。” 北柠伸手握着司徒瑾权,很是郑重的说道:“皇帝哥哥,在我死前我还想吃一次,麻!辣!兔!肉!” !! 司徒瑾权的那句: 有 什么要求皇帝哥哥都答应你! 还飘在空中,没有落下。 很是绝情,不留后路的 “不行!” 两个字! 就直接将北柠的希望打碎了。 北柠的饮食,一向是很小心的。 就是平常都不让北柠吃这些辛辣刺激的,更加遑论这种时候。 北柠要是吃了,恐怕这刚好的肚子又该疼了。 让司徒瑾权更加无力的是,没想到北柠临死前居然只是要吃,麻辣兔肉。 司徒瑾权斩钉截铁的“不行”两个字,直接将北柠刚刚止住的眼泪又逼出来。 手里还攥着茶杯,直接拿起来砸向司徒瑾权。 伸手指着司徒瑾权一脸委屈的控诉道: “我都要死了,你还告诉我不行,还不能满足我!你是不是男人!” 北柠哭得时候,说出来的话也是十分的不经过,脑子。 这话要是单挑出来,简直让人误会。 北柠哭得比先前还要委屈。 北柠这哭声让司徒瑾权一时怀疑自己是一个十足的负心汉。 司徒瑾权要靠近安慰北柠,又让北柠拿着枕头砸开。 枕头倒是没有砸到司徒瑾权。 而是直接砸到司徒瑾权身后的小雅,手里拿着的红糖姜水。 吴玉和太皇太后是一起过来的。 太皇太后见着北柠哭得如此惨烈,以为皇帝这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让北柠受委屈了。 太皇太后面上和蔼的神色荡然无存,沉沉的看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被赶出房间,里面是吴玉和太皇太后在替北柠处理着。 司徒瑾权莫名其妙的被推出来,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 自觉无趣! 特别是屋外还有聂总管和一众宫人。 司徒瑾权面子上挂不住,尴尬的晃了晃袖子只当做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堂堂一个皇帝,今天也算是知道了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屋里北柠的哭声渐渐止住了。 换来的是几声懵懂的 “啊?哦!” 然后便是有些少女娇羞的: “嗯——” 北柠这下算是知道了,司徒瑾权为什么说她长大了。 她这回算是丢人丢大了。 门打开的时候,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脸上挂着两抹红晕。 很是自然好看。 北柠从原先性格里的粗犷,不拘小节变得扭捏。 北柠一向是男男女女不分的,今天司徒瑾权破天荒的看见北柠脸上有着女子的娇羞。 不免多看了两眼。 可是北柠现在只想赶紧从这个地方消失。 最好是这辈子都不要看见司徒瑾权,真的,太让人尴尬了。 门一打开的时候,北柠看见司徒瑾权站在门口两人四目相对,北柠想挖个地缝钻进去。 好巧不巧。 从前也不见一向慈眉善目的太皇太后如此硬气。 今天突然拉着北柠的手,一副要给北柠讨一个公道的模样。 带着些许气势,拉着北柠问道:“幺儿,你说刚才为何哭,皇帝这是把你怎么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直接帮助北柠记起她刚才的离谱行为。 北柠偷偷抬头瞟了一眼司徒瑾权,发现司徒瑾权也在看着自己,脸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北柠强装镇定伸手尴尬的扯了扯太皇太后的衣角。 北柠小声嘀咕道: “皇祖母别问了,误会!” 太皇太后显然是不打算就这样过去。 “幺儿,没事你说吧!” 一番推扯之下,还是司徒瑾权先开口替北柠解围的。 司徒瑾权说着: “是朕刚才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小心将北柠弄疼了。明日朕一定亲自向北柠赔礼道歉。” 北柠连连摇头,她可受不起! 忙了一夜,北柠让太皇太后带了回去。 琼华早逝,很多女子上面的事情,的确是需要太皇太后这位皇祖母来好好教导北柠的。 北柠这第一次,很多事情不懂,有很多是要注意的。 所以北柠月信这几日,挺了所有的事情,就住在慈宁宫。 北柠走后,司徒瑾权进到自己的屋里。 许是北柠宫里的下人,觉得北柠来了月信。 让司徒瑾权的房里满是血腥。 所以在清理房间的时候特意给司徒瑾权的房间熏了香。 司徒瑾权一走进去闻见熏香,眉头微微蹙起。 这熏香虽是淡淡的花香,但司徒瑾权还是不喜欢。 司徒瑾权不爱熏香,一点都不喜欢。 就连历代帝王常用的龙涎香,司徒瑾权都很不喜欢。 伺候司徒瑾权的宫人以为皇帝这是害怕有什么宵小之徒,怕毒药混在香里。 可实际上只是因为司徒瑾权嗅觉十分灵敏,他很是不喜欢这些味道。 但是司徒瑾权对北柠身上的味道倒是一点不抗拒。 北柠小的时候,在淤泥里挖莲藕,浑身脏兮兮的,司徒瑾权也依旧是照单全收。 聂总管跟在后面,闻见屋里的熏香有些害怕。 连忙使了眼色,让身后的小太监去把所有的门窗打开。 “许是长公主身边的人不知道,皇上您的规矩,奴才这就命人将这里收拾了。” 聂总管又使唤着身后说道: “还不快去,取两柄大蒲扇,将这里的味道全部都去了。” “快,把这些拿去扔了!” “是!”两个小宫女端着北柠刚才披着司徒瑾权的斗篷出去。 司徒瑾权十足的爱干净,着斗篷上面沾了北柠的血。 聂总管以为司徒瑾权不会再穿了。 司徒瑾权见着衣服上包着红布准备拿去扔了,开口道:“等下!” 司徒瑾权说着伸手准备去掀开上面的红单。 端着衣服托盘的宫女躲了一下。 她这动作让司徒瑾权有些不悦。 丫鬟连忙跪在地上,将衣服端过头顶解释道:“启禀皇上,这里面不止有皇上您的衣服。还有,还有长公主清理月信时清理的东西。皇上您九五至尊之躯,实在不宜碰这些女子,阴淮之物!” 司徒瑾权丝毫没在意那小丫鬟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还是伸手掀开了。 司徒瑾权这爱干净的毛病像是突然好了,一点不嫌弃的。 还伸手翻看。 最后吩咐着他身后的聂总管说道: “命人把这衣服清理干净好好收起来。” “啊?奴才遵旨!” 聂总管说完以后松了一口气,饶是自己反应快。 内侍将衣服取走。 聂总管以为今天的吃惊就到这里了。 没想到司徒瑾权又连夜唤了司衣局的绣娘。 司徒瑾权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递给绣娘说道: “拿着红线顺着这上面红色的纹路绣好,错一点,朕要你的命!” 绣娘看见这帕子上面沾着红色的东西,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 像是朱红,可又不太像。 绣娘不太敢研究,上头的命令什么,她便做什么。 这御书房里都是熏香,聂总管派人开窗扇风司徒瑾权还是能闻到。 晚上司徒瑾权没有睡在他的宫里。 而是一个人又去了御书房。 睡在御书房里像是能闻见北柠身上的味道一样。 那帕子绣娘连夜赶了一夜,大早上送来的。 司徒瑾权细细看了半天,发现边角有一错处,原先不是这样的。 那绣娘跪在地上求饶,司徒瑾权只觉得聒噪。 扭了扭脖子,命人拖下去领罚。 都走了以后,司徒瑾权拿着手里的帕子。 走上盥洗的铜盆。 帕子一浸没在水里马上跑出许多红色。 并不是那红绳褪色了,而是那帕子上原先的红色纹路就是,血! 最初司徒瑾权沾到北柠第一次来月信的经血拿帕子擦手。 那条帕子便是,绣娘连夜绣的帕子。 顺着顺着上面经血的纹路。 司徒瑾权将其保存下来。 帕子洗好之后,司徒瑾权很是小心的晾在一边放干。 又特意亲手做了一个木盒将帕子放在里面。 三年之后,北柠十六岁的时候,这木盒里又多了一条绣着红线的白色帕子。 那是司徒瑾权和北柠大婚时,北柠的第一次。 第421章 男女有别,别在何处 司徒瑾权依旧命绣娘顺着上面的血迹绣下来将其好好保存着。 北柠第一次来月信,一点不知道这月信是何方神圣。 北柠平常懒待不爱动,可偏偏睡觉的时候像是打拳一般。 第二天睡醒了直接是在床上画地图沾得到处都是。 “小姐您醒啦!” 北柠听见外面有人来了。 碍于面子,直接掀起被子,将床上沾的东西盖住。 坐在床上很是不自然的说道: “嗯,我是醒了!你有什么事吗?” 小丫鬟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些东西,用红布包着。 跪在地上说道: “长公主这些是皇上命人送来的,说是给长公主赔罪的。” 听见赔罪两个字北柠的小脸直接蹭的又红起来了。 昨天明明是司徒瑾权帮了自己,可这件事情闹到最后还要司徒瑾权给自己赔罪。 这种乌龙北柠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觉得自己有些没脸见人。 看着小丫鬟跪在地上,手里端着盘子。 北柠也实在好奇司徒瑾权会送些什么赔罪的礼物过来。 北柠伸手带着好奇伸手打开一个小口。 脸瞬间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马上就能滴出水来。 司徒瑾权居然送,月信带! 来做赔罪礼! 小丫鬟将东西放下出去,房里只留下北柠一个人凌乱。 北柠拳头都硬了。 一开始还以为司徒瑾权这是在戏弄她。 可是当北柠细细看过以后发现,好像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司徒瑾权送来的这些,是孔雀毛制成的。 北柠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必须承认,的确是,舒服! 就像是有双手拖在那里一样安心。 司徒瑾权昨天见到北柠用过的月信带,其实他也是第一次见。 但是他知道,孔雀毛是属上层的。 孔雀毛精贵,内务府原是备了一批准备给司徒瑾权这皇帝做内衬的。 现在直接变成北柠的! 北柠用的时候老是会想起司徒瑾权,一种莫名其妙,又羞耻,又奇怪的感觉。 这让北柠有一种不光明磊落的小心思。 北柠在太皇太后宫里住的这几日。 司徒瑾权来过几次。 以往司徒瑾权来太皇太后的慈宁宫也只是照例,每月初一十五过来请安。 这些天司徒瑾权倒是把这些月的次数都来完了。 而且每次都还有十分正当的理由。 说不完的公事。 北柠觉得身上绑着司徒瑾权送的月信带要是再见司徒瑾权的话总有一种说不出来。 但是十分奇怪的感觉。 所以司徒瑾权每次来慈宁宫的时候北柠都躲得远远的。 北柠听吴玉和太皇太后说月信一般是来七日。 可北柠第五日便结束了。 北柠低头看见睡了一夜月信带上面白白的,整个人一身轻松。 可是吴玉硬是有拿了一条干净的要北柠换上。 说是以防万一,会有回马枪。 北柠只觉得这个东西有些闷热,不在再。 好不容易以为可以摘了,现在又被要求带上,北柠一脸的不情不愿。 穿戴好了以后,北柠好几日没有出去玩了。 刚跨出去不久就看见司徒瑾权到慈宁宫。 北柠像是跑饥荒一样的躲开司徒瑾权。 太皇太后信佛,殿内上下皆是十分肃静,装饰颜色也是十分沉稳。 先别说北柠穿着一身亮色跑在太皇太后的寝宫里是有多么的显眼。 就是北柠着笨手笨脚的都能把她如此轻盈的身体跑出了两百斤的重量。 这让司徒瑾权想不发现都难。 司徒瑾权见着一道嫩黄色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跑过。 伸手像是提溜小兔子,小鸡仔一样将北柠抓住。 拎着北柠的后脖领说道: “你这个时候不宜如此如此莽撞,怎么不听呢。” “我,嘿嘿!” 北柠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一抬头看见司徒瑾权还在盯着自己。 北柠一下子脸更红了,眼神很是不自然的飘向别处。 又不小心看见司徒瑾权,触电一般的弹开。 北柠语无伦次的打着招呼说道: “皇帝哥哥,今天天气挺好的,月亮挺圆的,没什么事我就不打扰了。”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着急跑开心虚的模样。 以为北柠这是又要干什么坏事了。 伸手又将人拽回来,问道:“见到我就跑你这是又干什么事了。” 北柠小小身躯,心里大大的冷笑,肚子里嘀咕着: 我为什么跑你不知道吗?这种情况多尴尬,更何况自己身上现在还绑着司徒瑾权派人送来的月信带这让北柠更加的不自在。 北柠心里是这样想得,嘴上肯定是不敢这样说。 一脸乖觉的摇头说着: “没有没有,柠儿最近一直很乖的。没有干什么坏事!” 北柠说完还郑重其事的点头: “真的!什么也没干!” “是吗?”司徒瑾权将信将疑的缓缓松开手。 就在这个时候,小风这个坑货好死不死的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很是高兴的推开院门进入,说道:“小姐,您要的麻辣兔肉,我给你从御膳房透来了!” !! 小风这简直就是要了命了。 北柠二话不说让司徒瑾权抓进屋里。 北柠坐在榻上,司徒瑾权,气得两手叉腰立在司徒瑾权的面前:“你!” “皇帝哥哥,我做了!” 司徒瑾权还没有开始教训北柠,北柠就先半跪在榻上抱着司徒瑾权的大腿,小脑袋贴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上面开始认错。 就北柠这副模样,司徒瑾权纵使有万丈怒火也都平息了。 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可依旧是板着脸,说道:“你先把手松开!” 北柠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哪里肯。 司徒瑾权不说还好,这一说北柠就抱得更紧。 看着司徒瑾权说道: “你不饶了我,我就不松开。” 司徒瑾权让北柠逼得没法,这磨人的小妮子,如今来了月信也该知道,男女之事…… 这男人的大腿,是能随便抱的吗。 更何况这小家伙还不知收敛的煽风点火。 小脑袋枕在司徒瑾权的肚子下面。 真的是要了命了。 司徒瑾权的硬脾气,常常让北柠这个软绵的小家伙摩得怒火全消,浑身的脾气泄得寻不见踪迹。 原本今日司徒瑾权也打算就像往常一样饶了北柠。 可是一想到北柠如今大了,要是再这样没有轻重的,不知男女有别。 他就算了,要是对着别的男人。 司徒瑾权刚让北柠磨得软下来的脾气,突然又硬了。 今天必须给北柠好好立立规矩。 北柠见着以往司徒瑾权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消气了。 可是今天看着一点不像消气了,反而是有些不好惹。 北柠为此更加卖力的卖萌! “啊——皇帝哥哥!” 北柠说着抱着司徒瑾权的手更加向上一步。 司徒瑾权的这下硬的可不知是脾气。 司徒瑾权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隐隐警告道:“把手撒开!” “我不!” 北柠说着整个人贴上去,手直接抱到底。 这下,像是触电一样弹开的人换成是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推开北柠突然吼了一声: “放肆!” 北柠让司徒瑾权推开,有些发懵直愣愣的摔在榻上,还好这些是软榻,上面有锦缎包绕。 北柠的头上才不至于被砸出一个包来。 北柠突然从司徒瑾权身上摔下来,还没回过神来,又被司徒瑾权吼得莫名其妙。 直接委屈得哭了。 司徒瑾权一脸无奈,只能忍着安慰北柠。 司徒瑾权可能不知道,成婚以后他简直巴不得北柠天天对他放肆。 可北柠这一次像是真的生气了。 直接将司徒瑾权推出门去。 一连几天都不想见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赌气砰的一声关上门。 一脸无奈,最后还是也只能一脸宠溺的,再次吃了这闷亏。 晚上又派人给北柠送赔礼的东西过来。 北柠本来是在气头上面的,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司徒瑾权。 可是架不住北柠闻见了司徒瑾权送的食盒里有辣椒的味道。 真的很香,直溜溜的窜进被你的鼻子里。 司徒瑾权知道知道北柠的肠胃弱,这膳食特意请了御厨,控制好分量。 “皇上嘱咐了,长公主吃之前要记得先喝一小杯杏仁露,将肠胃保护起来。” 北柠吃着司徒瑾权送来的东西还大言不惭的说着: “我也没说原谅他!” 两人这拌嘴的小模样,落在太皇太后眼里,老人家的心,算是落下一半了。 先前见着两人,一直闹别扭,一个躲一个追的。 现在终于是好了。 如此他们的婚事也算是有希望了。 先前北柠来月信的时候,太皇太后和吴玉只教了北柠一些女子上的事情。 现在太皇太后看着北柠也算是长大了,也该是知道一些,其它的事情! 特意请了两个老嬷嬷,进到北柠的屋里点拨了几句。 其实也只是说了几句简单的男女有别之类的事情。 也没有教北柠一些什么。 其他女子到了北柠这个年纪也应该知道了,只是北柠一心想着玩,没有往那些方面想。 如今两个老嬷嬷将男女有别的事情,向北柠一点播。 北柠像是开了窍一样。 “哦——” 太皇太后原本是想着让北柠知道些男女有别。 让北柠记起自己是个女子,看得见司徒瑾权是个男子。 要是能将心思放在司徒瑾权身上,那简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太皇太后派人小小的一点拨,是想北柠将心思放在男女之情上面。 可惜北柠的心思显然放歪了。 因为北柠放在了,男女之事!房事!上面。 这种东西只要一个十分细小的裂口,就会像是千里决堤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北柠半夜踩着小风的肩膀偷偷溜出去,慈宁宫离藏经阁很近。北柠提前偷了藏经阁的钥匙,趁夜偷偷溜了出去。 藏经阁囊括天下所有奇书。 自然也包括,嘿嘿嘿! 北柠知道自己的德行,要是拿着火折子,蜡烛之类的进来照明。 只怕会把这个藏经阁一起烧了。 所以,北柠从司徒瑾权的宫里的雕龙的墙画上抠下了一颗夜明珠。 这夜明珠是绿色的,北柠为了不被发现还拿着绿色颜料,糊在原来的位置上。 只是北柠没有注意到,这绿色颜料糊得有些多。 晚上司徒瑾权回去,看着一条会流绿色苦水的龙,研究了许久。 后来在角落看见一个小手印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嘴角笑意浅浅,看着墙上凹下去的一个洞,告诉聂总管:“别查了,也别叫人来修补,就这样放着吧!” 北柠拿着司徒瑾权宫里镶嵌在墙上的夜明珠,一个在偌大的藏经阁里找书。 找的自然是,画着关于男女之事的书。 藏经阁里的确有这些书,只是这书放得十分隐蔽。 也是北柠运气好,想着最隐蔽的书大约都放什么最高层,或者密室之类的。 北柠直接跑到最高层,找密室。 最后 北柠自己一个人,翻看了整个两箱书。 “十分正经的书!” 要不是藏书阁最高层突然有其他的声音将北柠吓到了。 北柠好像把第三箱画册一起看了。 只是这夜深人静的。 北柠听见声音,脑子里以前听到的鬼故事,全部都跑出来。 北柠感觉这藏书阁四处都是人,吓得一激灵,直接跑了。 北柠跑回房里,小风给北柠递了一杯姜茶,想着北柠大半夜出去身上都是寒气。 必须去去寒。 “天啊!小姐您怎么流鼻血了。这是摔了吗?” 北柠看见自己果真流鼻血了,一阵心虚,点头说:“嗯摔了!” 小风实在看不过去,说着:“小姐,墙头翻得过去,怎么这好好的路能摔了,你到底是去干嘛了。” 北柠反问自己,她去干嘛! 最后 “额,我有些困了!” 北柠做过很多离谱的梦。 她梦见过自己是神仙,为了救另外一个神仙和魔尊签订了一些契约。 她还梦见自己是要来人间尝八苦,重新修铸,化神心。 她还梦见她是一个雪人,听见有人许愿所以来了。 她还梦见过自己是一根萝卜。 梦见过很多很多。 但是在今天晚上这个梦,面前, 第422章 北柠金屋藏娇 北柠先前的梦,全部都不值一提。 北柠因为一下子看了太多,男女在一起,有图画的书! 然后入睡前脑子里全部都是这些,一起带进了梦里。 可不知为何,司徒瑾权也在梦里。吓得北柠直接从床上惊醒。 很丢人的还“尿床了” 之后几日北柠依旧是躲着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还以为北柠这是在生他的气,但是很显然。 北柠,悟了! 她知道司徒瑾权为什么常常用着一种威胁的语气,告诉她:“别乱动!” 书上说,男人夜里都是饥饿得猛兽。 北柠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么多次能从虎口里完好无损的离开,当真是命大。 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因为北柠明白了,自己昨天,特别是在早上,抱着司徒瑾权的腿,还不知死活的一点点向上,此等举动到底是有多危险。 北柠忽然想起来小的时候,躺在司徒瑾权身上睡觉,老是觉得不舒服,有什么东西咯带自己。 睡醒了居然还大言不惭的在床上翻看,想把那东西拿走认了。 北柠虚惊一场自言自语说道: “还好是没有扔,不是。还好是没有找到! 不是!天啊!你在想什么,醒醒!” 北柠猛的摇头,让自己冷静。 “小姐您裤子换好了吗!” 北柠看着铜镜前的自己赤身裸体,腰上绑着司徒瑾权送的月信带。 又想起昨天的梦里有司徒瑾权。 北柠吓得浑身打一个哆嗦。 之后几日,北柠为了引开自己的注意力。 再一次全心的投入到读书当中。 北柠上一次忽然闭门读书一个月,把太皇太后吓得不轻。这一次,太皇太后显然是有了心理准备。 没有打扰,只是要求北柠每过几天要到慈宁宫请安。 北柠在飞霜殿和顾漠读书,学了两天北柠照例去慈宁宫用晚膳。 太皇太后见着北柠心性安稳了不少。 又是一阵叹气。 北柠放下筷子问道: “皇祖母,不是说叹气会将福气都弄丢了,皇祖母一向不让我唉声叹气的,怎么今日皇祖母倒是自己开始叹气了。” 太皇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北柠说道: “以前想着你能快些长大,懂事许多。现在你突然懂事了,皇祖母还有些不适应。” 北柠听见这话莹莹的笑着,没有说话。 太皇太后突然拿起佛珠看着北柠说道: “小幺,你这懂事也懂得太过突然了。自从来了月信以后,住进飞霜殿就变成这样。 常人说阴阳调和,该不是这次月信的阴气和飞霜殿里的什么东西相冲了。该不是又什么干净的。” 北柠默默的喝着汤,想不出来要怎么和皇祖母解释,在她眼中自己突然懂事这件事。 其实不干净的不是飞霜殿,是她的脑子,北柠只能找些事情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只不过说这些太皇太后自然也是不会理解的。 北柠拿着勺子呆呆的看着皇祖母,一手佛珠,一手平安福,嘴里唤着:“秋蝉,秋蝉快叫巫祝去飞霜殿给北柠算算阴阳五行,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说不定是琼华的魂魄住在里面才让北柠这样懂事得。叫巫祝进去的时候别乱用什么法器,一会伤到琼华了。” 北柠听着皇祖母,在张罗,默默回头和小风对视了一眼。 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北柠属实是被伤到自尊了,没想到自己突然懂事了,居然被误会成是鬼魂所致。 看来她平日里也没少造孽。 大半夜的,飞霜殿吹吹打打的,巫祝带着一批弟子在飞霜殿,顺着五行八卦煞有介事的忙活半天。 其实全部都是瞎忙活,因为巫祝已经提前交代过了 这飞霜殿是皇帝送给长公主的。 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就是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说出来。 可事实是,巫祝忙了半天,的确是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看见。 这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的讲究,想来先前皇帝就就已经请了不少高人好好的推演过了。 “启禀太皇太后,微臣已经带人测算过。飞霜殿上下妥当,位于东方又靠近皇上,再帝王之气得笼罩下,未有其他。” 太皇太后听完完有些放心缓缓点头: “那就好!” 又嘱咐北柠道: “小幺,定下心每日读书也要注意身体。” 北柠乖乖的点头。 巫祝顺着太皇太后的目光看过去,这些日子她也听说过一向顽劣的长公主突然闭门学习,实在稀奇。 巫祝看着北柠面色红润,皮肤白皙,通身散着少女气息。 算了一卦说道: “长公主近日的确没有犯邪祟,只不过,犯了桃花!” “犯桃花!” 小风听完先是惊呼一声,随后默默的缩在角落小声的自己嘟囔: “巫祝也不能算是神棍,这算得还挺准!” 北柠听见犯桃花这三个字浑身起鸡皮疙瘩。 难道是因为她最近老是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些猥琐,所以浮在脸上,让巫祝看出来了? 她这少女的春心荡漾,有那么明显吗! 北柠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开始有些心虚。 难道这说的是皇帝哥哥。 北柠一想到这里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太皇太后见着北柠突然立在原地不说话问道: “小幺,怎么了!” 北柠没反应过来,太皇太后又叫了一声。 “啊?怎么啦!” 北柠似是突然被惊到了一样。 女人无论年龄多大,直觉都是十分敏锐的。 巫祝 一说到犯桃花,太皇太后见到北柠有些发呆,瞬间紧张起来。 以前只当北柠是一个孩子,没有注意。 北柠这个小倔脾气,要是有了什么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主意。若那人不是皇帝。 只怕是要坏了大事的。 以前只当北柠是个孩子,现在不知不觉也长到了不大不小的年纪。 想来是要注意些! 众人散去以后,太皇太后特意留北柠在她的宫里就寝。 下人在外面伺候着,祖孙二人在屋里讲着知心话。 太皇太后想起刚才北柠的反应,旁敲侧击的问着:“小幺可有什么要好的朋友,或者是什么…知己!” 北柠一开始还不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 北柠把自己在花祭岛认识的朋友天南地北的全部讲了一遍。 北柠听太皇太后礼佛会睡着。 太皇太后听北柠讲这些闲事,也是沉沉的睡过去。 到了第二日醒来,看见北柠一脚蹬着被子。 睡得舒服。 以为北柠昨天晚上那是跟她打马虎眼呢! 太皇太后更加认定了,北柠该不是被谁给坑骗了。 召了秋蝉来商量事情。 秋蝉想了想,些许浑浊的眼白落在门外的小风身上: “小风姑娘和长公主形影不离,不如将她叫来问一问!” 太皇太后一开始听着是有些到底,可细细思索,倒觉得十分不合适说道:“小风这丫头,看着滑头不严实。可实际上和北柠,两个小丫头鬼。我们现在问了,小风转头就会告诉北柠。 要是真有什么事,她们担心我们不同意,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鬼灵精,偷偷跑了也未可知。事情还是私底下偷偷的打探。” 秋蝉道:“是老奴思虑不周。” 屋外吴玉捧着脸盆进屋,在屏风外候着,准备等北柠醒了,伺候北柠洗漱。 太皇太后看见吴玉眼睛都亮了,看了一眼秋蝉。 秋蝉会意立马跟过去,和吴玉扯了不少闲话,准备问一问北柠的心事。 吴玉见着秋蝉颇有一种抓奸的架势 可惜吴玉是当真不知道。 再者,吴玉看着老实,可实际上也是一只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琼华还在时,她就帮着琼华料理了不少事情。 秋蝉一句问不出来,还让吴玉套了不少消息。 北柠醒后,看着太皇太后笑得有些瘆人。 北柠以为太皇太后又要留她在庙里礼佛,北柠声称会飞霜殿读书要迟了。 早餐都没吃,逃命一般的逃去飞霜殿。 看着北柠仓皇出逃的身影。 这件事情一直在太皇太后心里悬着。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感觉天马上要塌下来一样。 太皇太后想着北柠这几日突然变乖了,该不会是早就有什么打算。 太皇太后莫名其妙的信以为真,以为北柠真是有喜欢的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在了不得,嘴里念着:“秋蝉这件事情不能让皇帝知道,你快去,将北柠平日里,所有能解除到的外男全部都查一查。” 从尚书房到上个月宫宴,北柠所遇到的外男,秋蝉都细细盘问了一番。 不管那些盛京公子是什么想法,面上个个称赞北柠天真可爱,和皇帝天生一对。 这是间接的在说自己是有些爱慕,但高攀不起。 太皇太后听见这个答案很是满意,捻着佛珠说道:“我们家小幺天真可爱,自然是人人爱慕,算他们还有些眼光,就是少了几分阳刚气,不敢追求。” 秋蝉听了以后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更加犹豫自己要不要告诉太皇太后实话。 其实在盛京的这些公子们。 很多都是还没有领略到长公主的活泼可爱,就已经让长公主惊世骇俗的举动吓跑了。 更多的是被迫成为长公主的酒友,比如,潇奉王爷。 太皇太后得知她的外孙女如此人见人爱之时,还是担忧说道:“这外面找不到人,该不是北柠将人藏在飞霜殿里面了。” 秋蝉听笑话一般说道: “如此荒唐的事情,长公主干不出来的。” …… 秋蝉这话说完以后,太皇太后和秋蝉两人都沉默了,难说! 这世上当真没有北柠不敢的事情。 太皇太后带着秋蝉,带着驱虫药就往北柠的飞霜殿里去。 吴玉守在屋外面听见秋蝉说: “长公主先前抱怨飞霜殿有蚊子,我…” 秋蝉还没说完,吴玉直接让出一个位置:“姑姑请自便吧!” 吴玉一眼便看出了,秋蝉和吴玉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北柠的宫殿,没有皇帝的旨意谁敢搜。 先前那样旁敲侧击的询问,已经是露出了破绽。 带着去虫药过来,想来是借着去虫的的借口。 要好好的把飞霜殿看一看,担心小姐这是在飞霜殿里藏人了。 到底也是不要害小姐,要是今天不让她们这两个查,只怕这两个每天闲得无事的老太太又要想出别的办法,到时候生出许多事情来。 秋蝉借着去虫的机遇,查了一圈也查不出什么猫腻。 如此太皇太后这悬着的算是放下了。 听见书房传来北柠念书的声音,很是欣慰的点头,说道:“以前都不信北柠真的会好好读书,今日一听倒是像那回事!秋蝉,陪哀家去看看!” 太皇太后,不想打扰北柠读书的兴致,只是站在窗边。 去的时候正好看见,顾漠拿着书卷立在北柠的书桌前,看着北柠拿笔写字。 只是见着北柠的字体是有些生疏的簪花小楷。 顾漠直接握着北柠的手,牵着北柠的手写了两个飞灵金的字体。 说着: “这诗讲的是自由,配上飞灵经的字体正好。” 北柠想了想,倒也是有些道理。 直接将边上的诗顺手抄了下来。 小风嘴角沾着油跑进来说道: “小姐午膳备好了!” 北柠早上就没有吃好,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拉着顾漠的手往外跑: “走吧,去吃饭!” 太皇太后见着两人如此亲密,手里捻着佛珠,心里生了一些想法。 秋蝉自然只看出来了,只是没有点破。 太皇太后,原先也没有多想。 可走进屋里,看见书桌上摆的两首诗,这一样的字迹,这很难让人不多想。 太皇太后看着两首诗说道: “日防夜防,没想到居然是在自己身边出了问题。” 太皇太极知道北柠和顾漠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 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 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秋蝉找个借口求皇上将顾漠调离盛京。” 太皇太后看着慈眉善目,可到底是历了四朝的老人了。 其手腕毒辣,一向是斩草除根不留情面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高祖皇帝皇十九子,顾漠,出使东洲为质有功,今特封为西境守城藩王,永世不得回京!明日启程,钦此!” 第423章 柠儿不敢 顾漠在自己府上听见这圣旨,永世不得回京! 到底是嘉赏还是罪罚。 顾漠袖子下的拳头攥紧,最后还是下跪接旨:“微臣叩谢皇上圣恩!” 宣旨的是聂总管。 也难怪这聂总管能在皇帝身边伺候。 这辈子都要见不到顾漠了。 聂总管还是做着表面功夫说道: “王爷不必多想,守城藩王入京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事情。皇上说永世不得入京这也是对王爷的期许!” 永世不得入京,这意味着他将抛下过去所有,一个人背离。 这辈子也见不到北柠了。 北柠一早起来还在等着顾漠来飞霜殿教她兵法。 等了半天看不见人,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这倒是让北柠有些意外。 北柠一人闲来无事在宫里逛着,不知不觉,冬天都过去了。 也没剩什么积雪了。 四处清洗得很是干净。 北柠逛得有些累了,看见潇奉这个倒霉蛋提着两柄弓。 北柠直接将人钳制住: “你去哪?” 潇奉看见北柠像是看见鬼一样。 每次他和北柠出去搞事情,都会惹出一堆事情来。 而且他准保没有好果子吃。 比如上一次元宵,就喝着喝着人没了。 第二天,他直接让司徒瑾权叫去刷马厩。 不过临走之际,潇奉注意到司徒瑾权的嘴角破了! 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潇奉想起那天自己刷马厩的场景,对北柠避之不及,将弓箭藏在身后。 连连摇头,告诉北柠,自己没有准备干什么。 可惜北柠已经看见了潇奉拿在手里的弓箭。 北柠正好也无聊的紧,伸手揪着潇奉的头发,拉着潇奉往就往校场去。 正值开春,宫里常有观赏性十足的狩猎。 南国尚武,若是技艺超群,将来封王拜相也未可知。 所以校场上有许多世家子弟在这里练习。 北柠远远的看见有许多人,叹了一口气:“那么多人,那我都不能好好玩了!” 潇奉一声冷笑: “你多虑了!” 北柠和潇奉刚入校场,“北柠长公主,潇奉王爷到!” 内侍尖锐的声音划破天际,原本在校场上联系的人,突然犹如瘟疫一般,全部躲开,寻不见踪迹。 北柠看着空空如也的校场。 拿着手里的弓,指了指潇奉问道:“你又干了什么缺德事!让这些人躲你都来不及!” 潇奉眼睛斜斜的看向北柠问道: “你确定这些人是在躲我?” 北柠十分确定的点点头: “你少造一些孽吧!” 这里是校场,武将居多,南国武将,大部分都是慕臣雄的门生。 潇奉碍于这里是北柠的地盘,敢怒不敢言,点点头承认:“好吧,这的确是我造的孽!” 其实这是因为北柠平常不干人事,这些人,没少让北柠捉弄。 可惜又状告无门。 前些日子太皇太后,臆想出北柠心有所属。 在抓北柠的奸夫。 这些人又被秋蝉带去慎刑司,挨个问了一次。 北柠直接成了南国第一不能惹的女子。 北柠这些日子读书,读得筋骨都松了,一下子到校场上玩,都忘了时间。 手里拿着弩弓,看不见兔子的时候才发现天黑了。 北柠不会射箭,她力气太小了没办法拉起一张弓。 每次用的都是精巧的弩弓。 北柠和潇奉猎了不少东西,都是些山鸡野兔。 两人命人将这些猎物清理了,直接就就地生火烤起来。 校场在皇城外三层,就在宫门附近。 北柠一边拿着小刀,一边从烤熟的兔肉上面割下一块。 那沾一沾辣椒。 看着面前的麻辣兔头,北柠口水都流出来,不免多吃了两块。 “喝酒吃肉,快乐似神仙!干杯!” 北柠一杯酒下肚。 潇奉看得太阳穴直跳,这小姑奶奶要是还在自己面前喝醉了,那他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他可不想再刷马厩了。 “快点,快点!” 北柠喝得脸上泛红,不免啰嗦起来。 看见两排宫人,手里端着贺礼往宫外走。 北柠又吃了一块肉,拿着匕首指了指面前的两排人问道:“这送礼是喜事,怎么还大半夜送!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潇奉眼神瞟了一眼北柠,显然北柠是不知道顾漠的事情。 这小祖宗要是知道了,只怕这天都要被掀起来。 潇奉眼神飘忽摇头说: “你知道!” 北柠看着面前这两排人,有点长,这送的礼,也有些重! 想来是一位人物。 这直接勾起了北柠的好奇心。 北柠拿着酒壶直接跑去将人拦住问道: “你们这是要送去哪里?” 两排内侍看见北柠手里拿着匕首,以为北柠这是要对他们干些什么。 其实北柠手上的匕首不过就是刚才吃兔肉时用的。 宫里常听见关于这位长公主的刁蛮任性。 如今看见北柠拿着匕首,他们这又是要去给顾漠送礼。 上头的正是知道这位小祖宗的脾气所以顾漠这件事情上面。 所有人才瞒着北柠。 这如今见到北柠以为这位小祖宗是知道了,要过来闹事。 几人直接跪下,连连说着:“长公主饶命!” 北柠原本没起疑的。 现在! 潇奉远远的看见北柠朝着司徒瑾权的寝宫方向跑去。 潇奉就明白了,出事了! 北柠这是知道了。 潇奉上前将人拦住: “北柠这件事情,怪不得皇兄,是皇祖母!” 北柠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她从来不愿信这些。 可! 北柠红着眼眶看着潇奉道: “可是这世上只有皇帝哥哥可以留住潇奉了。” 北柠不知道这里面的牵扯,这件事情弱小北柠再去求情,只怕会火上浇油。 潇奉说道: “我不能放你过去!” 这里是校场,北柠的命令比司徒瑾权的圣旨还好用。 北柠只是淡淡开口: “来人!” 潇奉便被校场的军士拉走了! 北柠气喘吁吁的跑去司徒瑾权的寝宫。 等北柠到司徒瑾权寝宫的时候发现司徒瑾权的寝宫空无一人。 才想起来今天是十六,司徒瑾权每月十六都会到玉华瑶池。 “长公主,您不能进去,皇上正在里面…” 外面的宫人没想过北柠会直接闯进来,也不敢真的拦北柠。 怕将人伤到。 北柠一进去的的时候,看见司徒瑾权赤裸着上半身。 “啊!” 北柠伸手捂住自己打的眼睛。 司徒瑾权不用想也知道北柠今天来找他到底是什么事情。 面色一沉,寒声道:“出去!” 许是世人皆知皇帝对北柠张公主娇宠太过。 所以当司徒瑾权一脸怒意的命令“出去”的时候。 北柠身后追进来的宫人直接,出去了,并且很是识趣的将门关上。 其实司徒瑾权刚才真的是在命令北柠。 不过北柠自己没有意识到司徒瑾权这是在对她下逐客令。 北柠 一想到顾漠明天就要被送无西境 没有太多的时间,手上捂着眼睛,说道:“皇帝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如果是因为顾漠的的事情那你大可以不用开口。”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带着些许成熟男人磁性的声音换了一个方向。 像是从玉华瑶池榻上软垫旁边的衣衫木架上发来的。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这是穿好衣服了。 直接将手放下来,却看见司徒瑾权精壮的后背,还有屁股,北柠又吓得直接整个人转身不去看司徒瑾权。 北柠眼神直直的盯着面前升起的袅袅轻烟,说道:“为什么,顾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逾矩的事情,他已经够可怜了,不能这样对他!” “他,可怜?” 司徒瑾权随意披了一件黑色衣袍,走入北柠的眼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有些慵懒,衣袍开到腰间,领口大大敞着。 深邃的双眸沉沉的盯着北柠白嫩的小脸。 看着北柠说道: “皇室中人,十有十悲!他还能安然的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你还想我对他怎么样!”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的态度很是强硬,知道他不会那么轻易等我放过顾漠,北柠有些急了说道:“他早就已经被迫弃了皇族姓氏,构不成任何威胁,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司徒瑾权很是不悦从北柠嘴里听到任何关于顾漠的事情,言语带着些不可触犯的严厉,还有警告说道:“柠儿,这是在替顾漠鸣不平吗?” 北柠常常惹司徒瑾权生气,可司徒瑾权此时的表情,言语神态,是北柠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单只是生气,还有说不出的恐怖。 北柠的眼眶有些泛红,不知道是让玉华瑶池的烟熏的,还是让此时的司徒瑾权吓的。 北柠连连摇头,说道:“没有,柠儿不敢!” 北柠的声音可怜还带着些哭腔。 以往北柠一哭,司徒瑾权便是连连投降,可这一次。 司徒瑾权没有任何动容,甚至周身依旧散着温温的怒气。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眉间蹙起的山岳,小心的试探道:“我只是看顾漠从小无依无靠,父母双亡,好不容易在一个想熟之地定居有了自己的家。如今又要搬去西境那样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我有些于心不忍!” 北柠的话本没有什么问题,像是轻飘飘的羽毛,可落在司徒瑾权的眉间却变成星星点点的火,瞬间将司徒瑾权眉间的怒火全部点燃。 司徒瑾权不再坐得慵懒,身子微微向前,胸前本是开到腰间的衣服,在前面荡出一片空旷的地方。 只见那片空旷慢慢变得平坦,司徒瑾权缓缓起身,走到北柠面前。 似是难以置信的看着北柠说道: “柠儿,你当真是没有心!我一直只当你是孩子还不懂事。 所以我从不计较,如今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什么都明白。你既然看得见顾漠这一生的的孤寂,为何!” 司徒瑾权的声音有些大和先前他生气时的音量一样。 可却又突然间戛然而止。 玉华瑶池的烟雾升腾在两人之间。 北柠有些看不清司徒瑾权,更加不敢认自己听见的话是司徒瑾权说的。 特别是司徒瑾权走下玉阶,原本风暴般的声音,说着这样的言语。 司徒瑾权走到北柠面前,两人靠得很近,司徒瑾权盯着北柠看了许久。 似是要从北柠眼里看出些什么! 烟雾从两人之中散去,两人面前没有任何遮挡。 司徒瑾权最终还是看着北柠说道: “为何,就不能看看我!” 北柠从未听过,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的声音说不出的脆弱,脆弱得让北柠心疼。 司徒瑾权的眼睛充满了红色的血丝。 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 就这样紧紧的看着北柠。 北柠透过司徒瑾权受伤的双眸看见了一个满身是伤,濒临死亡,还对着天下草木皆兵的司徒瑾权。 “为什么,柠儿,你的心呢!为何就看不见我!” 北柠才害怕的后退两步。 在司徒瑾权的逼问下北柠没有任何思索,声音有些颤抖的直接说出心底最深的答案说道: “因为你是皇帝!是无所不能的司徒瑾权!” “可我也只是一个人!一个肉体凡胎的人!” 司徒瑾权此刻的模样把北柠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司徒瑾权今天晚上说的这些。 北柠从不会注意到司徒瑾权的处境,其实他也是一个生活在悬崖之上,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人。 “为什么,柠儿,你的心呢!为何就看不见我!” “我!”北柠张了张口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司徒瑾权等不来北柠的回答,轻笑一声说道:“你如此注意,在意顾漠,莫不是你心悦于他!” 司徒瑾权这一说北柠有些急了,当即否定道:“我没有!” 北柠的否认太过刻意,倒像是间接承认了。 司徒瑾权很是邪气的说道: “听闻先前巫祝说你这些日子命令犯桃花,该不会是犯的正是顾漠!如此岂不是恰逢你意了!” “你别胡说!” 北柠听得又急又气,可一时间又不知要从何处辩驳。 亏的先前北柠还带了几分愧疚,可是现在。 北柠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良善是被负了。 有一团火烧在自己的心中。 北柠气得袖子在袖子下攥了攥拳头。 咬着牙唤了一声说道: “司徒瑾权!” 第424章 我认了,我输了 司徒瑾权倒像是有几分赌气又问道: “若不是如此,你如何解释为何近日你突然躲着我!” 北柠又是被逼得哑口无言,为何突然躲着他,那是因为,藏书阁的那些书,让她做了一个梦。 而梦里恰恰正是司徒瑾权。 北柠觉得自己心里不磊落,所以躲着司徒瑾权。 但是这些根本解释不出来。 “若不是为顾漠守身如玉,你又要如何解释?” 司徒瑾权这些话句句刺耳,北柠反问自己如何解释,他既然误会了自己喜欢顾漠,要为他守身如玉。 那最好解释便是! 许是玉华瑶池里的热气熏得让人头昏。 又许是司徒瑾权太过咄咄逼人,北柠急于解释。 玉华瑶池带着花瓣的温泉里,映着北柠这个这个小个头,垫着脚尖抱着司徒瑾权,吻在司徒瑾权的唇上。 而司徒瑾权这个大个头,显然是有些僵硬,还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北柠的吻技生疏。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蜻蜓点水。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眼里的错愕。 红着脸强装镇定的说道: “你不必激我顾漠与我而言是家人。我对他从未有过其它想法。 可我知道,顾漠离开盛京是因为我,皇祖母不喜他与我走得太近! 若是因为我,害了他的一生,害他一生都不能回盛京,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纵使有再大的怒火,司徒瑾权也因北柠这一吻而烟消云散。 更深露重 司徒瑾权替北柠披了一件斗篷,在北柠的颈前系着一个蝴蝶结。 司徒瑾权的声音有些暗哑,说道:“柠儿,这件事太过复杂,顾漠牵涉前朝,他去西境并不全是因为你。今日你也闹够了,我送你回去。” 司徒瑾权拉了一下北柠,发现北柠在原地没有动。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任性的说道: “我不想,理会那么多!我只想要你收回圣旨,让顾漠别走!” “柠儿,君无戏言!” “那如果这样呢!”北柠伸手解下司徒瑾权刚才替她披上的衣服。 斗篷缓缓滑落,斗篷之上有一件北柠的外袍。 北柠来了月信,懂了何为男女有别。 知晓了自己是一个女子。 北柠曾站在铜镜前用旁观者的角度审视自己的身体。 的确,很美! 那日在藏书阁最高层看得那些书画,更是北柠懂了男女之事。 北柠从小在司徒瑾权的怀里长大。 从前不懂,如今她自是知道司徒瑾权也是一个有欲望的男人。 不管是对权力,还是对她。 北柠知道自己虽是尊亲王府嫡长女,可是这些年,她在盛京活得如此肆意自在。 仰仗的不是别的正是 司徒瑾权独一无二的纵容。 藏经阁上的书说,被偏爱的都是例外。 男人从不会拒绝自己的例外。 正如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样。 北柠外袍落下的那一刻,身上瞬间轻了许多。 像是没了一层阻挡。 司徒瑾权从没想过北柠会有如此举动。 纵使他在如何面不改色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也无法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这一切。 司徒瑾权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怒气。 司徒瑾权竟不知,北柠能为顾漠做到如此地步。 司徒瑾权此时的身体和他的思绪像是受着两个人操控。 北柠能清楚的看见司徒瑾权滚动的喉结,还有其他的变化。 这些和书上说的一样。 可司徒瑾权的表情,不像是,想要她继续。 也不像是想要她住手。 更像是,看戏! 司徒瑾权的眼神丝毫不避讳,直直的盯着北柠。 像是刚才的受伤都是伪装的。 此刻已然是王者风范。 丝毫不避讳的看着自己眼前的猎物。 北柠先前是有着满满的勇气,可在司徒瑾权十足压迫的注视下,更多的像是一腔热血。 北柠的外袍落下,身上突然轻了。 像是剥了一层外壳,北柠像是突然失去了继续的勇气。 外袍脱下以后,北柠手上有一点颤抖。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媚眼含羞,冰肌玉骨,领口大开,美颈之下的不可忽视的丰腴。 司徒瑾权不是什么圣人,他在北柠面前,他的确是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男的。 司徒瑾权伸手理了理北柠因为慌乱落在颈前的头发。 手顺着北柠胸前的锁骨,绕到北柠的后脑勺。 骨节分明,御掌天下的手,插入北柠的头发里。 司徒瑾权的声音带着磁性是从胸腔里发出染着情欲,轻轻揉了揉北柠的头发说道:“柠儿,你不能仗着我宠你,就这样肆无忌惮。” 司徒瑾权和北柠离得很近,两人的气息温热交错。 北柠抬头看着司徒瑾权,俨然是一只受到惊吓的兔子。 北柠知道这个时候的她最美最魅 盈盈弱弱的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可以吗?” 北柠十一岁正是孩子定下心性的年纪便在是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北柠这小狐狸,盘算事情的模样司徒瑾权再清楚不过。 司徒瑾权的手顺着北柠的后颈抚着北柠的脸庞,轻轻揉着北柠眼角朱红色的泪痣细细的看着北柠,像是要从北柠这张有恃无恐,倾城倾国,的脸上看出答案一样。 还是不老实,又在利用他,究竟是谁教她的这样磨人不讲理的方法。 从前司徒瑾权是克制,如今司徒瑾权手上的动作暧昧不清。 北柠身上抖得更加厉害,可却咬着牙没有躲。 北柠这副为着别的男人倔强的模样,司徒瑾权看在眼里当真是想撕碎了她。 司徒瑾权的手顺着北柠眼尾的泪痣,划过北柠的脸庞,落在北柠的下巴上。 司徒瑾权的指腹有薄薄的一层茧子。 指腹经过的时候痒痒的。 北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后退躲了一步。 没注意到身后有刚才自己脱下的衣服。 险些将自己拌倒了。 司徒瑾权伸手揽着北柠的腰,救了北柠一把让她不至于让衣服拌倒,从而摔在水里。 可是没摔入水里,却摔入司徒瑾权的怀里。 两人贴合的太近,司徒瑾权的强大吓了北柠一跳。 伸手推着司徒瑾权: “你放开我!” 北柠越是挣扎,司徒瑾权越是不放,抱的越紧。 一手捏着北柠的下巴,强迫着北柠让她看着自己道:“怎么?这是怕了,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 或许被娇宠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恃宠而骄的。 北柠知道这件事情是她先惹起的。 听见司徒瑾权这样轻挑的言语,北柠知道自己委屈得很没有道理。 可还是眼眶还是忍不住蓄积泪水。 死死咬着牙不想让司徒瑾权轻视了自己。 北柠这副小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 司徒瑾权低头吻着北柠的唇,加重了北柠的先前撩拨的蜻蜓点水。 同是一张脸,同是一种倔强的情愫。 可司徒瑾权却爱死了北柠此刻倔强的小模样。 只因为北柠此刻的倔强不是为别的男人。 是为他! 司徒瑾权的吻,带着孤傲夹杂着惩罚,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可当北柠避无可避被迫接受的时候又有着他特有的霸道温柔和细腻。 让北柠险些沉沦在他柔情高超的吻技术里。 就在最后一点清醒要决堤的时候。 北柠突然咬着司徒瑾权的唇。 司徒瑾权尝到嘴里的一阵腥甜。 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将先前的温柔细腻全部击碎。 司徒瑾权比之先前更加霸道猛烈。 在北柠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住了窒息而亡的时候,司徒瑾权才舍得松开。 北柠眼里一阵眩晕,大口大口的吸气。 得看清司徒瑾权以后才知道他们这何时又厮混到榻上去了。 北柠整张脸烧得通红,司徒瑾权这一吻,让北柠知道了她在藏书阁看得那些书简直是小儿科。 她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呆呆的红着脸不说话。 以为她这是不老实,又在盘算着什么。 司徒瑾权坐在榻上很是慵懒,看着北柠说道:“我给你这个机会!” 司徒瑾权说着两手伸开。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的意思。 用书上的话,就是把他伺候舒服了,他什么都答应。 北柠深呼吸给自己撞了撞胆子。 细细回想着她在书上看见的。 伸手解开司徒瑾权龙袍上的衣衫扣。 司徒瑾权虽是日理万机的皇帝可是他这身材却一点不含糊。 身形健硕,肌肉精壮,身上的线条很是硬挺明显。 北柠这还是第一次脱男人衣服。 不是很熟练,十分的青涩生疏。 北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是脱下司徒瑾权身上那件十足宽松一扯就掉的衣服,要耗费上很大的力气。 北柠松了一口气,终于是将司徒瑾权的上衣脱掉了。 北柠脸上烧出一脸,娇艳的可爱,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可司徒瑾权却毫无动容,看着北柠,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说道:“继续!” 北柠未曾真正的经历过,男女之事。 她只是知道万不得已时,脱下衣袍这个方法很好用。 却不知这之后会是什么后果,她该面对的是什么。 北柠脱下司徒瑾权的上衣,听见继续二字时,才知自己当真是天真,惹了不该惹的。 北柠手抖了一下,抬头看着司徒瑾权,见他眼里不似在开玩笑。 两人四目相对,像是两军对峙,最后还是北柠败下阵来。 北柠眼底的倔强和坚持已经烟消云散。 换而是委屈,玉华瑶池的烟雾,就像是北柠散落的委屈,此时从四面八方朝着北柠聚集而来。 北柠低着头看着司徒瑾权腰上同样系得十分宽松的腰带。 伸手去解,手上忍不住的颤抖,像是解开司徒腰上的扣子需要千钧之力。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腿上,一双纤细的小手停在司徒瑾权的肚脐上。 司徒瑾权身上的皮肤颜色不算白,小麦色的。 北柠的小手放在上面显得十分显眼。 可司徒瑾权肚脐自下,正中的地方。 有一条明显十分明显的白线。 像是在指引,诱惑着北柠顺着白线向下解开凶兽牢笼的锁扣。 北柠的小手划过的时候,司徒瑾权身上的皮肤肉眼可见的紧实了。 只不过北柠没有注意。 其实早在北柠冒冒失失闯进玉华瑶池的时候,司徒瑾权就已经是扛不住缴械投降了。 只是司徒瑾权异于常人的忍耐力,还有他最擅长的隐忍,让北柠误以为处于下风的是她。 对于司徒瑾权而言,今天晚上本就十分难熬,可他还是将自己放在猎物的笼子里,等着北柠这个捕猎者。 给了北柠这次机会,并不是他对自己的忍耐力有多自信。 只是他更多的是对顾漠的嫉妒。 可北柠的两根勾人的手指顺着司徒瑾权肚脐下的白色线一路游走向下。 最后停在司徒瑾权腰上的白色面料,停了许久,北柠头低低的两眼聚焦在司徒瑾权肚脐下的白色迟迟没有动作。 司徒瑾权眼眸晦暗不清,直直的看着北柠。 缓缓开口道: “柠儿,你抠了我墙上龙珠里里的夜明珠。在藏书阁里看了一夜的书,就学了这些?” 司徒瑾权的话里带着些轻讽。 北柠的脾气一向是一点就炸的,可这次北柠却没有任何反应。 更是对司徒瑾权知道她去了藏书阁没有做一点表示。 司徒瑾权以为北柠这小狐狸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却不想突然一滴眼泪落下司徒瑾权的腰上。 温温热热的只是浅浅一窝。 却灼烧出一片。 北柠是想救顾漠,一个被贬废远离盛京的皇族,大多都是死在封地的路上。 北柠不想顾漠死。 可她却无法开司徒瑾权的锁。 一种无助,又委屈得思绪。 可北柠又怕司徒瑾权反悔。 用尽全力的擒住自己的眼泪,可它还是不听使唤的从自己的眼眶里滴落,落在司徒瑾权的腰上。 顺着白线滑进,不知是润在司徒瑾权的衣料上,还是浸润在何处。 北柠咬咬心一横,准备去解开。 却还是做不到,北柠的视线开始模糊,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错过了一次机会。 一切都结束了。 北柠眼泪像是打在司徒瑾权的心里一般。 司徒瑾权动了动脖子,最后认命的拉着北柠搂在怀里,“我输了!” 第425章 没事了,乖 司徒瑾权嗓音里的暗哑还没有完全褪去。 可北柠的眼泪像是要了他的命一般,司徒瑾权顾不得其它。 竭力克制着全身,伸手轻轻的摸着北柠的小脑袋道:“没事了,乖!” 北柠原本强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整个人窝在司徒瑾权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皇帝哥哥,我,我…” 北柠嘴里哽咽着说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司徒瑾权替北柠擦着眼泪。 换了个方向将北柠抱在怀里,见着北柠哭成这样,司徒瑾权无奈道:“你当真是要我的命!” 这小家伙丝毫不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此刻天时地利人和,她还香肩半露,娇娇柔柔的坐在他的上面。 司徒瑾权叹了一口气,他从前只北柠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北柠身上保存着他身上最后一份良善,也保存他的烟火气。 他知道这些很重要却不知这些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心。 他算是栽了! 皇室之间的厮杀,没有对错,向来只有一条准则: 成王败寇! 顾漠离开盛京也的确不是去西境,是去阎王殿。 北柠对司徒瑾权提出的要求,十分无理取闹。 可司徒瑾权为了哄北柠却全盘接受了。 除了让顾漠留在盛京。 其它一切,都像北柠所期许的那样。 其实以顾漠的才敢留在盛京也是枉费。 所以最后北柠上面也没干,只是落了两滴眼泪。 司徒瑾权便留了顾漠一条命。 真的封他为王,赐他封地,让他做一个真正的领兵将军。 北柠哭得有些累了,趴在司徒瑾权精壮的肩膀上,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抽噎了两声问道:“如果,如果,我真的!抓住了你给的机会,解开了你最后的衣扣。顾漠是不是就不用去西境,可以继续留在盛京了。” 司徒瑾权伸手理了理北柠的头发,吻了吻北柠还挂在眼角的泪痕。 司徒瑾权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着让北柠寒彻心底的话。 “傻瓜,你若真为了他,对我献身。那顾漠根本没有办法活着离开盛京。” 司徒瑾权的话让北柠一阵后怕。 司徒瑾权却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北柠眼底的颤动,揉了揉北柠的小脑袋道:“快睡吧!我当真不是什么圣人,你再不睡,我可不知我还能不能忍得住!” 司徒瑾权刚毅的脸上,罩着一层月光般的温柔。 可是北柠却感受到了慢慢的威胁。 听见司徒瑾权如此说,北柠想也不想的直接闭上眼睛。 司徒瑾权就这样抱着北柠静静的注视着她。 北柠能感受到司徒瑾权的注视,一开始还有些睡不着。 只是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北柠眼珠子在眼皮下晃悠了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过去了。 无论这天下是如何的兵荒马乱,只要司徒瑾权看见北柠这安静的睡颜,其它便也不重要了。 司徒瑾权伸手替北柠理着凌乱的头发,看着北柠的睡颜说道:“你这小没良心的,就真的那么怕我!我何曾真正对你做过什么。” 司徒瑾权的手顺着北柠的鬓角轻轻的一下下的揉着北柠的小脸。 北柠脸上有一块痒痒肉,睡觉的时候一碰就会笑。 司徒瑾权不小心碰到了。 见着北柠梦里憨笑着,伸手刮了刮北柠的鼻子道:“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司徒瑾权最后只能无奈一笑。 抱着北柠到床上休息,替她盖好被子,在北柠的额头上亲了亲很是不舍得离开。 北柠看了藏书阁的书,似懂非懂的在司徒瑾权身上,撩起一阵阵火。 北柠这始作俑者睡着了,现在只剩下司徒瑾权自己一个人难受。 其实刚才司徒瑾权并不是没有起动过邪念。 只是司徒瑾权克制住了。 司徒瑾权在很早很早前,便对北柠有了想法。 但司徒瑾权知道,他要对北柠的是一生守护。 第一次对女子何等重要,他再如何也要等到对经过尊亲王府一族的同意,娶她为妻,光明正大的。 司徒瑾权不会什么风流做派。 但她知道,身为一个男人不可让自己的女人躲躲藏藏见不得光。 所以其实刚才北柠怕司徒瑾权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完全就是北柠多虑了。 因为在没有确立关系前,司徒瑾权就是再饿,也不会动北柠。 这是司徒瑾权作为男人对北柠的尊重。 第二日,北柠睡醒的时候像是喝醉了一样。 看见面前陌生的一切有些恍惚。 一下子不知为何自己会出现在这里。 可当北柠一转头,看见司徒瑾权合衣睡在旁边的时候北柠瞬间明白了。 昨天晚上自己离谱的行经全部冲到自己脑子里。 北柠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过来求司徒瑾权,险些把司徒瑾权惹毛了。 最后司徒瑾权给了她一次机会,可北柠什么也干不出来,直接哭了。 最后还是司徒瑾权全部都答应了抱着她安慰了一个晚上,手上还轻轻拍着哄他睡觉。 北柠这样想想突然还是有些对不起司徒瑾权。 又想起他们两人昨天过分亲密的举动。 还有司徒瑾权最致命的那一句。 “抠了墙上的夜明珠,在藏书阁看了一个晚上的书。就学了这些!” !! 北柠顿时觉得没脸见人。 拿着被子往自己的头上盖。 企图这样就能不面对现实。 司徒瑾权见着身旁有动静。 见着北柠像是一只小兔子一样 朝着被子下面钻去。 司徒瑾权伸手连人带被子将人抱住。 剥鸡蛋一般将北柠从被子里剥出来。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顿时脸一红,眼神不自然的闪躲。 司徒瑾权爱极了北柠这副娇羞的小模样。 若是有时间,自该逗一逗她的。 只是今日不行。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说道: “快起来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什么赶不上了?” 司徒瑾权将北柠从床上抱起,一边替北柠穿着鞋子,一边说道:“顾漠今日离京,我许你去送送他。” 北柠听见顾漠要走,不再含糊。 这是或许是她和顾漠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顾漠这一生,好像从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他没有家人,来的时候无人在意。 走得时候也很是简单。 原先按照朝廷礼制会有礼部,内务府的安排人相送。 只不过全让顾漠拒绝了。 顾漠一人一马,朝着塞外的方向而去。 “顾漠!” 时间紧迫,司徒瑾权直接开了皇城直通盛京城门的东华门。 北柠骑着自己的坐骑朝着顾漠跑去。 东华城门之上的司徒瑾权 原以为自己会看见一幕怎么让人可悲可叹的离别场景。 没想到,北柠只是站在长亭和顾漠遥遥相望,笑着看顾漠说了一句:“保重!” 其实他们当真有许多话,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可是一想到此生可能不再相见。 或许只有,平安康健,才是最重要的。 顾漠的视线越过北柠看向城楼。 上面空无一人,只是杀气太重。 司徒瑾权看着城下的一切,摆了摆手,让城门之上的弓箭手撤了。 顾漠知道,其实他能安然的离开盛京,只是因为司徒瑾权探出来了。 北柠对他并没有其他想法。 所以司徒瑾权才能如此大度。 其实他倒是希望他走不出这盛京。 顾漠有再多思虑,最后也只是看着北柠淡淡的说道:“走了,就到这里了,别送了!” 君临渊的时候,北柠尚且难过了许久。 可是顾漠走得时候,北柠终于明白了人在南国 难过到极点的时候是不会哭得。 不知为何,北柠看着顾漠离开的身影。 总觉得过去,总觉得花祭岛离她越来越远。 北柠突然有一种预感,她好像也回不去了! 顾漠走后,北柠脸上的笑直接挂不住了,面色死灰。 可还是对司徒瑾权说了一句: “谢谢!” 北柠这句谢谢倒是让司徒瑾权觉得有些受不起,他可没有那么高尚。 他送北柠来,那是因为他直接到,有始有终的告别才会真正结束,才会真正淡忘。 司徒瑾权不想等顾漠去了西境,北柠心里还有一个疙瘩。 许是因为玉华瑶池那晚刚,将北柠和司徒瑾权的距离拉近了。 却又像是把两人的距离隔的很远。 司徒瑾权见到北柠的时候还是会像往常一样,大手牵着小手,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可不一样的是,过去的北柠不会脸红。 以往北柠知道司徒瑾权是皇帝哥哥。 还记得先前在慈宁宫,两人一起走回来的时候。 巫祝算出她,近来犯桃花。 北柠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司徒瑾权的脸。 她在飞霜殿一呆就是半个月。 这元宵之后也有半个月没有见到司徒瑾权了。 北柠那时拍了拍自己的脑子骂自己不争气。 嘀咕道: “你想什么呢,皇帝哥哥没有任何表示,你怎么老想到他,你这是自己做贼心虚。” 果然是半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北柠脑子里想着,面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影。 因为宫里有宫宴,司徒瑾权过来请太皇太后明天晚上记得出席。 北柠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主动朝着司徒瑾权打招呼。 那时司徒瑾权想起那日,顾漠替北柠擦眼泪的场景。 脸上冷了几分。 没有任何表示。 晚上回去的时候。 北柠和司徒瑾权有一段路是顺路的。 北柠见着司徒瑾权大步走在前面,自己提着裙子在后面跑得艰难。 “皇帝哥哥,皇帝哥哥你等等我!” 北柠跑得气喘吁吁,伸手拉着司徒瑾权的袖子。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司徒瑾权睨着眼看北柠,冷冷的将自己的袖子收回,言语淡淡问道:“有事?” 司徒瑾权这突然的陌生让北柠有些尴尬,北柠看着自己抓空的手,讪讪的搓了搓说道:“我这不是顺路嘛!” 司徒瑾权没说话自顾走在前面。 北柠看不懂司徒瑾权,她认真读书这些日子,没说好好夸夸她 这怎么还又生气了,当真是喜怒无常。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想起巫祝说的犯桃花。 北柠伸手摸着自己下巴,想着巫祝这卦也算的不准。 哪里有人犯桃花,如此冷淡的。 难道她这是犯了一朵冰桃花? 亦或是说司徒瑾权不喜欢自己,先前的推测不过就是小风这个坑货瞎猜的? 北柠小碎步走在司徒瑾权旁边,脚下的雪踩的吱呀吱呀作响。 北柠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皇帝哥哥!” 司徒瑾权没有理她,但是北柠知道他这是默许了。 北柠两手别在身后,脸上突然多了一点娇羞。 食指转着圈圈,稍稍准备了一下才问道:“司徒瑾权,我在你眼里算不算…是女人呢!” 北柠问完以后深深呼吸了两下。 盛京的冬天,凌冽,暂时冻住了一切。 却冻不住两人之间的尴尬。 过了半晌司徒瑾权才缓缓开口,并没有回答北柠的问题。 只是问道: “你唤我什么?” “皇帝哥哥!”北柠这四个字回答出去以后才发现自己的问题到底是有些蠢了。 看来这些天是让小风坑得不轻,她唤他皇帝哥哥,她在他眼里想来也只是一个重臣之女。 他又特意的问她,她唤他什么,想来是在提醒他们两人之间的称呼。 自然是没有将她当做是一个女人,也自然是不会有情愫。 北柠理清楚以后,第一反应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松了一口气之后,知道自己这桃花,不是因为司徒瑾权。 北柠这心中还有一些失落。 司徒瑾权特意又问了了一声: “你唤我什么?” 其实并没有其他意思。 只因为司徒瑾权已经很久很久,久 就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上一次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是在什么时候。 或许还是在十几年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可以心思单纯的和南煜,顾漠几人一起玩闹。 几人之间也从来不拘泥于什么身份。都是相互之间没大没小的直呼名讳。 司徒瑾权 这四个字,明明说是他的名字,可如今突然听见,却觉得有些陌生了。 每次司徒瑾权不让北柠吃糖,不让北柠出宫,不让北柠干一些在他眼里胡作非为的事情时。 第426章 皇帝哥哥要罚我什么 北柠私下里就是直接叫他名字的。 刚才想得太过入迷便不小心直接叫了司徒瑾权的名字。 就是北柠自己都没有发现。 只当是巫祝这个神棍,又相爱胡诌骗人。 那时北柠唤她皇帝哥哥,便没把司徒瑾权当男人看。 可玉华瑶池,之后。 北柠开窍的可不止一点点。 她没办法再把司徒瑾权单纯的只当成是皇帝哥哥。 在北柠眼里,司徒瑾权俨然划分在男人的,区域里。 所以玉华瑶池那晚之后,司徒瑾权每次靠近北柠。 北柠都是直接从脖子红到耳后根。 每次分开都逃命似的跑开。 司徒瑾权将北柠送回飞霜殿,北柠松开司徒瑾权的手一如既往的准备逃回去。 司徒瑾权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伸手又将北柠拉住。 北柠顺着惯性,直接跌落在司徒瑾权的怀里。 更要命的是北柠还直接顺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司徒瑾权的胸,上。 别的不说,手感还真的没有她的好。 北柠的手直接弹开,像是脱臼一样垂在身侧。 若无其事的看着司徒瑾权问道: “皇帝哥哥,还有什么事!” 北柠脸上的表情,很是明显的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 整张脸都在竭力的表示着: “你看,我不紧张!我真的不紧张!” 司徒瑾权突然起了坏心思想逗逗北柠。 手上松开北柠,很是云淡风轻的看着北柠说道:“没事!” 听见没事,北柠脸上的红褪去不少,以为是自己犯迷糊。 一身轻松准备和司徒瑾权道别的时候。 听见司徒瑾权说道: “突然想起来,我本是要罚你的。” 罚? 北柠眉毛上挑,想着自己又犯了什么事情。 好像犯得还挺多,只是不知道司徒瑾权说的是什么。 北柠试探性的问道: “皇帝哥哥,要罚我什么?” 司徒瑾权,突然捏着北柠的下巴,靠得很近。 北柠以为司徒瑾权这是要亲她,上半身连连后退,最后没办法了,只能闭上眼睛。 从头至尾,没想过将司徒瑾权推掉,虽然推也推不掉。 北柠眼睛闭了许久也等不来司徒瑾权。 眼睛偷偷睁开一个缝,看见司徒瑾权闻了闻自己的唇。 北柠睁开眼睛捂着唇,防备的看着司徒瑾权,不知他这是要干什么。 司徒瑾权很是严肃认真的说道: “柠儿,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我吃辣了?” 北柠当即否认: “我没有!” “是吗!” 司徒瑾权看着很是若有似无,实则十分刻意的舔了一下他的唇。 这次换作是北柠不争气的咽了一口口水。 真的要命了! 原来司徒瑾权刻意诱惑起人来,居然也是这样的勾魂摄魄。 北柠偷偷捏了捏自己的腿要自己清醒。 司徒瑾权手上力气微微加重,隐隐带着威胁。 又反问了一次: “是吗?真的没有吃过!” 北柠清醒以后,盯着司徒瑾权嘴角上一块浅浅的破皮。 …… 恍然大悟! 她好像真的没有办法撒谎。 因为昨天晚上,司徒瑾权亲口尝过。 吻她的时候太过激烈,她还不小心把司徒瑾权的嘴角,都咬破了。 原本在校场吃,上下都是她的人,以为不会露馅。 居然是这样露了破绽。 一想起昨天晚上在玉华瑶池,北柠脸上蹭的烧红了一片。 像是昨天晚上吃的辣椒。此刻全部都发在脸上一样。 司徒瑾权见着北柠让他逗得又羞又恼,很是满意。 特意安慰北柠道: “这次我不罚你,下次可记住不许再贪嘴吃那么多了,你这胃,会受不了的。” 北柠很是僵硬的点了点头。 司徒瑾权松开北柠道: “一会儿,我派人送些养胃的东西来,你记得吃了。北柠一脸乖觉的点头。最后还是逃命一般的讨回飞霜殿。 北柠有一种虎口脱险的感觉。 被司徒瑾权牵过得手,烫得吓人。 北柠体弱,她的手,不到入夏时分,一向都是十分冰凉的。 小风很是罕见的拉着北柠的手,捂了半天。 “小姐你这手,也太烫了,你发烧了!” 北柠不自然的轻咳一声。 将自己的手收回: “没发烧,你小声点,一会儿让吴玉听见了,她又该以为我怎么了,白让她操心。” 小风在乱点鸳鸯谱这方面,向来是十分靠谱的。 先前巫祝说北柠犯桃花,小风把北柠骗瘸了,让北柠自己心里有鬼了好多天。 这次见着北柠如此不正常,小风一脸担忧的看着北柠道:“小姐你这满目愁容的可是后悔了?” 小风经常一些没头没尾的问题,让北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最少能够转移注意力。 将自己的思绪从司徒瑾权身上移开。 “后悔什么?” 小风嘴里塞得满满的都是糕点。 因为北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不会和小风抢东西。 这些全部是司徒瑾权刚才派人送来的东西。 北柠看小风说话艰难,给小风倒了一杯水。 小风将水推开锤了锤自己平坦的胸口。干巴巴的硬是把糕点咽下去了。 伸手松了松自己喉咙说道: “我不喝水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太占地方了!我还有好多东我要吃,喝水一会就饱了!” 北柠额间三条黑线,好心提醒道:“这是燕窝!” “哦,是吗!的确不错!” 小风占完便宜以后,看着北柠说道:“巫祝着神棍说小姐您这段时间犯桃花。这一口气开了两朵。您放弃了顾漠王爷,选择了皇帝是不是后悔了!现在想想,其实顾漠王爷,挺可惜的,除了身份比皇帝差了点,其它都挺好。” !! 小风这话,直接把北柠整不会了。 北柠一脸惊恐,脸上写着我何德何能,伸手摇了摇小风要她清醒一点,别刚刚的点心,卡到脑子里了。 北柠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怎么好好的变成我在选夫婿了。而且他们也是人,我有什么资格对他们挑挑拣拣的。还有我什么时候选了司徒瑾权!” 小风一脸早就料到,北柠会是如此反应的表情! 继续暴风席卷着桌子上的东西看着北柠说道: “先前因为小姐来了月信,也开始可以选夫婿。巫祝又说小姐犯桃花,后来和您走得进的顾漠被调离了盛京。您在玉华瑶池过了一夜。现在外面现在都炸了!” 北柠听得懵懵的,显然是被吓到了言语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北柠脸上像是让暴风洗礼过一般精彩。 小风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替北柠开悟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皇帝的意思已经够明朗了,小姐你也该考虑你是什么意思了!” 北柠又绕到她喜不喜欢司徒瑾权这个问题上面。 但北柠没有注意到,她这次和上一次,有着明显的区别。 北柠上一次,下意识的否认。 否认得很仓促。 可这一次北柠却犹豫了,她没有否认。 司徒瑾权有一颗养了十多年的种子。 十多年了,却一直没有动静。 近来却突然长出了一个小芽。 或许北柠对司徒瑾权的感情就是在萌芽时。 究竟会不会长成,没有人会知道。 但总归,北柠犹豫了。 北柠在对司徒瑾权的,也并不是毫无感情。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说不定真的会有结果。 北柠心跳得有些快,想找些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因为! 这些事情靠想,是不会有结果的。 北柠看着小风问道: “你这些事情都是哪里听得。盛京那些小姐每次看见我们俩,说的全是好话,怎么还能让你听到这些事情!” 小风看着北柠,挑着眉毛贱兮兮的说道:“我偷听的!嘿嘿嘿!” 小风一脸憨笑,吃了一块点心继续说道:“开春了,柳湖院里,很多柳树都新长了。安太妃在前头设宴给自己的小外孙选妃子。请了不少高门小姐,我趴在墙头偷听的。看她们吃东西我都快馋死了。” 北柠见着小风一脸邀功,北柠把面前的点心连同一只烧鸡全部推给小风。 “全是你的。” 小风一脸满足,北柠问道:“她们现在散了吗?带我也去偷听被,我倒是想知道她们背地里都说我些什么?” 小风看在烧鸡的面子上很是仗义的,摘了两片荷叶将烧鸡和北柠一起带走。 小风左手一只烧鸡,右手一只北柠,轻功飞到柳湖院的墙头,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吃烧鸡。 北柠对八卦一向是喜欢的。 这还是北柠第一次听自己的八卦。 北柠听着下面几位小姐侃侃而谈。 突然有些自豪。 小风都走了那么久了,再回来这些人还是在谈论自己。 想来她当真是话题中心。 北柠听见李家小姐,一脸羡慕的说着:“这尊亲王府的嫡长女当真是好福气。家世好,长得还凑合!真是叫人羡慕!” 北柠捏了捏自己的脸,悄悄的反问小风:“我这叫长得还算凑合?” 说完准备拿一块鸡翅吃,可惜小风手里的烧鸡只剩下鸡骨头。 小风拿着鸡骨头剔牙,打了一个饱嗝说道:“一个女人是很难承认自己的眼中钉长得好看的。还算凑合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 北柠手上沾了鸡骨头上的油,讪讪的笑了笑:“是吗?” 北柠说完,将自己手上的油擦在小风身上。 继续听着那些人是如何说自己的。 可惜北柠对这个世界的险恶到底还是认识得不够深。 长得还算凑合已经是北柠在这些人嘴里听到的最好听的话。 之后几个世家小姐聚在一起,有人开了一个口子,吐槽抹黑的话匣子像是打开了一样。 “那长公主刁好吃懒做,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气,投了这样好的胎。” “就是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连首诗都对不上。” “刁蛮跋扈,任性妄为。” 一人一句,以往是各个茶会诗会互相攀比的世家小姐。 倒是突然变得十分“团结” 原先北柠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 可是听着听着,风迷了眼睛。 特别是听到这些人聚在一起说着自己,越说越热烈的时候。 北柠突然有些自卑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差劲。 这些话当真刺耳,小风听得痒痒,撸起袖子,就准备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 却让北柠拦住了。 北柠的声音带着些哭腔说道: “就这样上去把人打一顿这算是怎么回事。事情闹大了,这背后不知道又该怎么说我了。” 小风有些气不过: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北柠只是看着娇软,实际上从来也不是什么软性子。 上一刻眼里还在思忧,这一刻,全然消失。 北柠看着地上那些聚在一起的莺莺燕燕,眼里漫漫燃气一层怒意。 “这些人敢背里以诽谤我为乐,我自然是要她们付出代价。” 盛京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北柠珍视的,所以北柠从来一副散漫,不在意。 小风少有在北柠眼里看见这样的神情,像是突然有了斗志。 小风倒是突然为这些人觉得可怜。 北柠动动脖子,刚要干些什么。 听见下面一声刺耳尖锐: “这长公主仗着背后有人撑腰,随意虐打宫人,实在凶残!” “天啊!这样的人做了皇后,还有我们好果子吃吗?” 北柠对皇后一词倒是有些陌生。 她们这倒是给北柠提了一个醒,她还在纠结自己喜不喜欢司徒瑾权的时候忽略了司徒瑾权的身份。 若是喜欢上了司徒瑾权,那便要入后宫,一辈子困在里面。 后宫闺闱这种地方,就是再灵气秀丽的女子也会被磨得尖酸刻薄。 珍珠变成鱼目。 她生来为自由,怎么能困在这样的地方。 北柠对司徒瑾权的感情,似是刚萌芽,还未长大就遇到了阻碍。 她喜不喜欢司徒瑾权,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北柠恍然如梦,她不能留在盛京! 刚萌芽的小苗,最后因为婚约,彻底被抹杀。 下面那些世家小姐还在八卦。 其中一个问道: “长公主和皇帝的婚约都十多年了到底做不做数。” “什么做不做数,这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内务府从太医院那知道长公主第一次来了月信,已经叫六司赶制帝后大婚的事宜了。 第427章 我想留住一朵花 只是当年先帝和尊亲王因为这事闹得不愉快,所以没人敢在明面上说!” “就是,就是!现在只等尊亲王回来,太皇太后从中周旋缓和关系,就能促成这桩婚约了!” 婚约!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天雷一样,直接直直的砸在北柠的脑袋上。 北柠有些无法接受的问小风: “我和司徒瑾权何时有过婚约!” 小风抿着嘴,摇着头很是认真的证明是不知道。 很显然是失败的。 可北柠却没有追问,见着北柠没有追问,小风以为自己这是糊弄给过去了。 没想到北柠直接去了内务府。 到了见着内务六司,上下一片红色,北柠有一点恍惚。 这些红色像是一个牢笼,从四面八方朝她侵袭而来。 北柠单是看着,这些就觉得十分恐怖窒息。 甚至于不敢进去。 整个内务府的红色,像是一个万骨血窟。 里面伸出无数只血红色的手,朝向自己,像是要把自己拖进这血红色的窟眼里。 北柠顿时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连连后退摇头:“不,我不要,我不要!” 北柠看见这满院红色,直接落荒而逃。 跑得太过着急了,在离内务府不远的地方撞上了一个手里拿红绸的宫婢。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请小主饶命。” 这小宫婢一撞,倒是把北柠撞回神,没再那么害怕了。 北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见着地上跪着小宫婢像是怕极了。 北柠叹一口气,想来,她这飞扬跋扈,无故惩罚宫婢的罪名已经是传遍盛京上下了。 不然只是这撞一下,这小宫婢何须如此害怕。 北柠今日觉得有些乏了,不想再多言语,只是轻轻的摆摆手说道:“起来吧!” “奴才谢小主开恩!” 小主? 北柠顿了一下,细细看着地上跪的这人。 她有封号 有封地,可不单只是 “小主”二字! 想来这人不认得她! 北柠看着她又问道: “这是干什么,宫里可是有什么喜事!” 这些宫婢是年初刚入宫的,不认识北柠,不过见着北柠衣着华丽,也知道这必然是一位有身份的管家小姐。 管事的说,像她这样的身份,总之是见了谁都要行礼的。 小宫婢对着北柠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说道:“姑娘,是刚入盛京吧!这是在为北柠长公主和皇上准备喜事呢!” 北柠眼里的晦暗不清,像是历了一阵暴风雪。 可惜全部停了,北柠眼里只剩下一堆残骸,还有。 清醒! 桩桩件件,这些都无法抹去,只能证明着她和司徒瑾权的婚事是真的,这无从辩驳。 北柠拿起小宫婢手上端的红绸,很是嘲弄的说道:“这圣旨还未下,婚期还未定,你们倒是懂事!那么早就开始准备了!” 小宫婢听不懂北柠言语里的嘲讽,很是善意的看着北柠。 却见小风在带着吴玉赶来。 小宫婢没有机会认识北柠,可她却知道吴玉。 长公主身边的第一大掌事。 听见吴玉态度谦卑的唤了北柠一声: “小姐!” 小宫婢这才知道自己这是闯了大祸。 皇上曾下令,他们的婚事严禁在长公主面前提起。 只因她身份卑微没有机会见长公主一面,从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顿时脸色吓得煞白。 北柠看着小宫婢的脸色算是明白了。 刚才那些话,若是以她长公主身份,是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整个皇城,乃至整个盛京上下都能如此统一口径,想来这世上,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北柠手里拽着红绸,看着吴玉和小风冷冷的问道:“司徒瑾权呢!” 北柠一向是嬉笑惯了,突然严肃起来,当真是吓人。 小风被惊的不敢说话,呆站在一边。 吴玉见着北柠直接问了司徒瑾权在哪,定是知道。 若是见了面,免不了又是要吵一顿。 吴玉从小看顾着北柠,见着北柠如此,小心试探的还想劝道:“小姐,这件事…” “啪!” 吴玉话还没说完,北柠抬手一巴掌落在小风脸上。 很是清脆! 小风和北柠从小一块长大就是小风惹了再大的祸事,再如何逾矩,北柠也从不曾罚过小风。 今日北柠这一巴掌,当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也是这一巴掌,才让吴玉和小风知道,她们这些北柠的身边人究竟是干了多蠢的事情。 北柠不管她们这些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替司徒瑾权瞒着自己。 或许是为了自己好。 但是这件事情在北柠的眼里就是,背叛! 北柠的性子绵软,从不计较。 可是! 自由,是她的底线! 北柠没有太多耐心,看着吴玉道:“这件事,我回来再和你们算账,我最后再问一次,司徒瑾权在哪?” 吴玉看着小风脸上的巴掌印,顿时觉得她的脸上也是一阵火辣。 吴玉知道小风这一巴掌其实是在替她挨的。 吴玉明白自己这一次是僭越了,跪在地上,红着眼眶,复命道:“皇上此时在神西门校场。” 北柠手上拿着红绸直接往圣西门的校场走去。 北柠去到校场的时候,司徒瑾权正在和兵部的几个大臣商量事情。 顾漠是一把利刃,只要调离了盛京,他的才干还是可以,用上一二的。 在司徒瑾权眼里,奸臣和忠臣,只看君主如何用,将他们放在什么地方。 有时候即使是奸臣也可以用的很顺手。 西境刚平定了几件事情,司徒瑾权心情很好,连带着御下的几位大臣也全部都放松了些许。 面上浅浅的谈着一些不轻不重的玩笑。 司徒瑾权看见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即使离得再远,司徒瑾权也能够一眼就看出,那是北柠。 司徒瑾权下意识的朝着那道鹅黄色的身影走去。 似是偶遇一般: “柠儿,你怎么在这里!” 许是因为这里是校场,男儿郎骑马射箭意气风发的地方。 司徒瑾权脸上也带着浅浅的笑,在阳光下,司徒瑾权整个人也变得鲜活起来。 更因他今日穿的是骑装,不是龙袍。 倒是有几分画本上才子郎君的意味。 总之司徒瑾权这副有着烟火气的样子,是少见的。 他身后跟着满朝众臣,满脸笑意的朝着北柠走去,情切唤了一声:“柠儿!” 若是没有那条不该有的红绸,此刻定然是一副流传千古的美景。 属于才子佳人的美景。 可惜北柠看多了那些,良辰美景的故事,对这暮暮朝朝的并不在意。 此刻她更在意她的未来,会不会一生被囚在这座城里。 这座他精心搭建富丽堂皇的牢笼里。 北柠和司徒瑾权阳光下,带着烟火气,温热的面庞完全不同。 迎着司徒瑾权的满心期许,北柠直接将其全盘打碎。 手里拿着红绸,冷着脸,问道:“这是什么!” 司徒瑾权面上的表情直接僵住,转而是带着些许阴霾。 可最后又是笑着告诉北柠: “这不过就是一块红绸!” 北柠手里紧紧的捏着红绸,像是要穿透了渗进肉里一样,看着司徒瑾权重重的说道: “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我早就婚约了,整个盛京,所有人都知道。唯独我,唯独我还被蒙在鼓里。” 北柠说着将手里的红绸朝着司徒瑾权砸过去。 司徒瑾权没有躲,红绸很轻,北柠捏着红绸朝着司徒瑾权砸去的时候直接在空中散开。 挡住了片刻阳光,阻隔了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之间的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北柠和司徒瑾权两人眼里只有红色。 当红绸再次落下的时候。 是了,面前的司徒瑾权,是皇帝,刚才的少年意气,不过是错觉。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眼里慢慢的蓄着泪,这是她濒临崩溃的绝望。 曾经司徒瑾权是她在盛京的安全感,是她在盛京的依靠。 可正是这份依靠,此刻要将她永远囚在此处。 北柠的声音里带着强忍的哭腔,看着司徒瑾权说道:“你明知这些年一直支撑我的,是能够回花祭岛的信念。你怎能一边眼睁睁的看着我满心期待的等待回家,一边亲手将我困死在这里,这段我的希望。” 司徒瑾权向前靠近本想拉住北柠,可北柠却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抬头看着司徒瑾权,眼里是说不尽的仇恨和陌生。 落在地上的红绸像是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司徒瑾权第一觉得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好,司徒瑾权的声音有些脆弱和挽留,像是一个孩子做错了事,正在竭力的弥补。 “柠儿,我告诉过你,我想留住东洲的一朵花。只长在东洲的月璃花都能活在盛京。 就在飞霜殿,你不是看见了吗!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在给我些时间,我能处理好的。” 北柠眼里的泪一滴滴的落下,看着司徒瑾权眼里是失望戒备,咬着牙说道: “你怎么处理?我只想离开这,离开盛京。 这个地方真的烂透了,我一天都待不下去。 我不想做你的皇后,最后落得和皇祖母一样的下场。这些,你告诉我,你怎么处理!” 北柠的这些话像是一把把刀割在司徒瑾权的心上。 司徒瑾权心如绞痛,竟有一时语塞的时候。 最后北柠看着司徒瑾权一字一句的说道: “司徒瑾权,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北柠说完挥袖离去。 只留司徒瑾权一个人在校场。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离去的身影,眸色慢慢的变得深邃,晦暗不清。 司徒瑾权成功的将花留在盛京,北柠出生那年他在望月山找到的一颗种子,种了十多年,终于是有些反应了。 在司徒瑾权以为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是。 他以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也能将北柠留在盛京。 可上天从来不会是好心的,总是会晴天霹雳。 将一切搅得一团乱。 就像当年他习惯了有北柠的东宫,可北柠还是离开了。 从那之后的东宫,孤寂得吓人。司徒瑾权从没敢在深夜入睡。 司徒瑾权看着北柠的背影,当年的那种孤寂,又突然侵袭而来。 两人在校场上大吵了一架,其实更多的是北柠被欺骗后的绝望。 没有人知道她这些人在盛京到底忍得有多难受。 当年离开花祭岛的时候,是不明不白的离开,连个告别都没有,北柠一直以为自己过几天就回去了。 可是这个几天让他足足等了几年。 这几年她一直忍着,等着有一天能回去,现在却告诉她。 她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北柠知道自己被南煜骗来盛京的时候没有哭。 可现在,她当真是忍不住了。 北柠走回飞霜殿的时候看见吴玉带着小风等人,跪了一地,在请罪。 可北柠早已心如死灰,没了一点力气。 直接无视了院里的所有人。 一步步的走回花房。 像是一步步走进司徒瑾权为她搭建的牢笼一样。 北柠眼里的泪一滴滴的无声的滑落。 想起这些年她在盛京的隐忍和等待。 北柠的哭声盖都盖不住,顺着一寸寸相思跑出来。 北柠只觉得绝望和无助。 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北柠觉得自己是死了,她的心死了,她的烂漫肆意,死在那年离开花祭岛的时候。 司徒瑾权一直默默的跟在北柠身后,站在花房外,听着北柠痛彻心扉,歇斯底里的哭声。 他不是没有动过放北柠离开的念头。 北柠是他心底的最柔软。 此刻是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在哭。 他又怎么能感受不到呢! 司徒瑾权心痛北柠,更恨自己! 若她只是北柠,是的一辈子,并没有其它的身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 他想,他就是再喜欢,也会放手! 可她,不一样,她不止是北柠,还是尊亲王府家的嫡长女。 一人可令万军! 他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郎君,是皇帝。 曾经司徒瑾权很是感恩他们两人的身份。 只因他们两人的身份让他们能够遇见。 那道赐婚圣旨,更是将他们牢牢锁住。 可上天给了十分大方的他们遇见并且能在一起的缘分,却吝啬到给不了他们相守的福气。 他们的身份是靠近彼此的红绳,更加是勒死生命的白绫。 第428章 番外4:寒沐泽-始 这盘死局,司徒瑾权解了十三年。 他想留住的花,到底是没能留住。 北柠心里开出的芽,还未长大,便已经死了。 因为月信的红色,让北柠懂了男女间的许多事情。 专属于司徒瑾权的这颗种子在他心底发芽 因为红绸的红色,彻底断了所有。 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司徒瑾权在她心底究竟是如何的存在也不重要了。 因为,她不可能留在盛京。 南国的天气开始回暖,慢慢的有入春的征兆。 可北柠和司徒瑾权的关系,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冰冻寒冷。 从前森严的宫墙只能还能听得见,北柠满心欢喜的追在司徒瑾权身后。 喊着他: “皇帝哥哥,你等等我!” 司徒瑾权每次都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面走。 只是走得十足的缓慢。 等北柠靠近时,司徒瑾权又突然转身,抱住了北柠。 撞了个满怀! 随后便能听见北柠在司徒瑾权怀里无忧无虑的笑着。 司徒瑾权将北柠抱在身上,让她坐在自己左手的手臂上。 伸手刮着北柠的小鼻子,笑着教训北柠道:“怎么跑得这样快,一会儿摔了怎么办!是不是又想被罚了?” “啊——” 听见罚这个字,北柠不管不顾的抱着司徒瑾权的脖子撒娇。 眼见着糊弄不过去,北柠这小家伙还开始生气了。 扭着头,不愿意看司徒瑾权,气鼓鼓的道:“那还不是你不愿意等我!” 司徒瑾权听完以后哭笑不得,这怎么还变成是他的错了? 本该是司徒瑾权说教北柠,最后变成了他在哄着北柠,还让北柠这个小机灵讹上了一场襄城的烟火。 以往北柠唤司徒瑾权的时候,语调不自觉的便会带着她的嘴角一起上扬。 像是“皇帝哥哥”只是她一个人的。 可如今是再也听不见了。 司徒瑾权和北柠大吵了一架以后,北柠便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没有出来。 就连小风也无法靠近。 北柠这样贪吃的人送进去的膳食从未动过,每日的药倒是照常喝。 以前北柠总是嫌弃药难喝,可现在尝着,倒是不觉得苦,对比她的命,这药竟还有几分甜。 这件事情惊动了慈宁宫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亲自到飞霜殿,可北柠还是无动于衷。 关在房里不出来。 在北柠眼里,外面这些人都是一伙的。 他们各有各的目的,从不曾真正替她想过。 她就像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从一出生就被放在最中心天元的位置,受着四面八方的算计。 这盘棋叫骗局! 她从一出生便,入了这局。 用无尽的宠爱和金银堆砌出一个糖衣。 其实内核是束缚,是控制。 她像是被无数丝线绑着的一个精致的娃娃。 这些丝线,正在一点点的吸食着她身上的精血,吸食着她的天真烂漫,一片真心。 最后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干枯的牵线娃娃。 先前几日还能听见北柠午时夜半从梦里被惊醒的哭声。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花祭岛,回到在花祭岛上阖家欢乐的日子。 可每日午夜惊醒,看见就是束之高阁的宫墙。 又过了几日,北柠连梦都不做了。 因为她已经绝望了。 她看着开在花房的那朵月璃花。 北柠觉得自己就像是那花,她能感知到自己的生命,在盛京这块富贵腐败的土地上一点点的流失。 或许她快死了! 二月二,龙抬头,在南国是大日子。 盛京数得上来的王公贵族全部都出席。 就是邻国也派了使者。 以往对于这种沉重的宴席,北柠这种溜耗子选手,一般都是能躲则躲。 躲不过,中途再找机会尿遁。 如今因为皇帝和长公主大吵了一架,这种场合,礼部的从不敢去叨扰。 只是今日有些特殊,礼部的人跪在飞霜殿外面请了几次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司徒瑾权亲自去了飞霜殿。 飞霜殿外一切如旧,花还在开,树也是绿的,只是没了那抹烟火气。 像是一个幽幽的山谷,死气沉沉的。 安静得有些吓人。和先前的东宫一样吓人。 这飞霜殿里的一草一木明明是他亲手栽种的。 可推门进来,北柠了北柠的气息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 司徒瑾权站在北柠的门前,只谈了公事,说道:“北疆于东洲结盟,晚宴东洲派了使臣,意在为北疆出气。北疆和尊亲王府恩怨颇深,事关尊亲王府颜面。” 不得不说,司徒瑾权当真是了解北柠,在这这种时候。 北柠唯一在乎的恐怕也只剩下尊亲王府了。 关了许久的门打开了。 太久没见到阳光,门突然打开的这一下,北柠的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 眼里只是有一个十分高大的黑色剪影轮廓。 过了一会,这个轮廓慢慢的变得清明。 是司徒瑾权! 许久未见,当北柠再见到司徒瑾权的时候,北柠以为自己会恨他。 可她现在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在盛京耗尽了所有的精血,此刻她更像是一个苟延残喘的人。 北柠原先身体就不好。 又折腾了这一番,肉眼可见的病弱。 丝毫没有血色,身上笼罩着一种雾蒙蒙的白色。 北柠原先肉嘟嘟带着些许婴儿肥的粉嫩小脸。 如今因为消瘦,脸上的轮廓也开始变得明显。 原先许多人看见北柠第一眼,是可爱。 现在,北柠脸上的稚气消散,展露出来的,是纯,是魅! 是让人移不开眼的,这世间难以言喻的美景。 门没有打开以前,司徒瑾权的语气一如往常。 见到北柠以后司徒瑾权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许久未见,更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北柠,面无表情的看着司徒瑾权。 像是先前不认识 又像是对着一个老熟人。 听不清这言语里的情绪。 光是字面上所表达的,就已经是够让人寒彻入骨。 “宫宴是回去的,皇上可还有什么其它的事情 ” 北柠的声音清冷,听不见任何情感。 “柠儿,比起你这副模样,我倒是更加希望你恨我。” 北柠的视线以全然恢复,她抬头看着司徒瑾权,见他眉间的憔悴。 北柠知道,其实他这些天也过得不好。 看了司徒瑾权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他们两人到底也是落到了 相望无话的地步。 ——宫宴—— 北疆边境战事原本慕王军已是稳赢的局面。 最迟今年夏季便可凯旋回京。 却因为东洲皇帝病重,太子君临渊,解除在南国的质子身份提前回国。 南国没了掣肘东洲的有利手段,北疆三皇子寒沐泽亲自出使东洲,将其拉拢为盟友。 北疆盛产矿石,玄铁,东洲果蔬丰富。 寒冬之际,北疆国运艰难,东洲太子君临渊,特意送了不少粮草前去支援。 两方正式结好。 众人原以为二月二,南国国宴之上。 东洲会装聋作哑,没想到东洲此次大张旗鼓的入了盛京。 东洲北疆现在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自然也是为了边境战事,如此首当其冲的便是慕王军。 尊亲王府的主人在盛京的只有北柠一人。 北柠平日里再不爱那些繁重的珠钗。 只是今日东洲是冲着慕王军来的,一旦涉及家族,她自然也是不敢马虎。 北柠的装束都是轻简便利,这一次还是她第一次大妆。 北柠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都有些认不出来。 特别是她眸光里的锐利。 北柠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原来有时候,她也可以这样具有攻击力。 北柠一直以为自己会是一只绵软的小猫,如今才发现是自己错了。 她从来都是一只草原上狮子。 正如他们慕族的族徽—— 醒狮金印! 从前北柠虽是有长公主的封号,但是因为年纪小。 每次宫宴之上都没有特别的替北柠准备位置。 北柠每次都是挨着太皇太后的座位。 在太皇太后慈爱的照顾下,北柠一心吃饭,吃完了就溜了。 这次特意将北柠的位置安排在司徒瑾权的右侧。 南国尚武,以右为尊。 这以往是慕臣雄的位置。 今日她便是代替着自己的父王坐上了这个位置。 北柠一个人坐在一个位置上顿时觉得有一万只眼睛在盯着自己。 这让北柠如坐针毡,动都不敢动。 北柠想着她坐在这个地方已经是一种煎熬了。 也知道司徒瑾权每次自己坐在龙椅之上,倒是何感觉。 一年宫宴大小近百场,也不知他是怎么坚持下来。 转头看了一眼司徒瑾权,见他泰然自若,神情凛然。 若是不论其它,只单是为君主,其实 北柠对司徒瑾权这个皇帝还是有些佩服和敬畏的。 北柠从没有见过作为皇帝的司徒瑾权到底是如何的。 她只在外人嘴里听到过,南国皇帝手腕狠辣,雷厉风行,是这世间不可触碰的存在。 北柠每每听到这些,总是不理解,司徒瑾权为何要如此冷面心硬的对着众人。 如今北柠见着司徒瑾权一人高居龙椅之上,才知道他帝王座下守的是天才万民苍生。 稍有不慎便会让面前这些人啃噬得皮肉不剩。 司徒瑾权举着酒杯,说了两句话,饮下手中酒,收回的时候才发现北柠在看着他。 北柠看着司徒瑾权看得出神。 两人四目相对之时北柠才回过神来。 每次北柠让司徒瑾权抓包以后,都心虚的闪躲。 这次北柠没有躲,而是看着司徒瑾权,对着他笑了笑。 司徒瑾权知道这个笑并不是一笑泯恩仇,但是最少今晚,他们可以放下。 北柠 酒杯邀着司徒瑾权,似是在告诉司徒瑾权:“我陪你一起!” 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复杂。 北柠梦里都想逃离这里,逃离司徒瑾权。 可是有时候他们又不得不一致对外。 就像此刻。 离不开又断不掉! 当真无可奈何。 东洲此次出使南国,肉眼可见的来者不善。 一个自然是因为他们和北疆结盟。 还有一个是因为君临渊,堂堂太子被送来做质子,这对他们是极大的侮辱。 此次东洲自然是要将面子找回来的。 要来到别人家的地盘叫板,自然是要准备充分。 北柠还以为东洲会浩浩荡荡的派一堆人来。 没想到整个使团,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使者,还有一人是侍从,没有入殿。 东洲口气如此之大,居然只派了一个人。 这让北柠更加好奇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有如此胆量。 北柠坐在司徒瑾权下侧的御前高阶之上。 清楚的看见远处有一人朝着自己走来。 倒也不是北柠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虽看不清此人的脸,却能清晰的感知到此人身上不凡的气质。 似是深埋在雪山之巅的冰玉,寒彻入骨。 又似是北疆塞外的风,潇洒不羁。 北柠只知,东洲气候宜人,粮食果蔬繁多,他们尚农不尚武,身上大多都是文弱的书生气。 北柠尽不知,东洲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个配马弯刀上阵冲锋的人物。 这人迎着众人的目光朝着御前走来脸上丝毫没有畏色。 这倒是直接将众人投在他身上的目光变成了一种对他的欣赏和认可。 此人走到御前时,北柠见着此人,有些眼熟得过分。 直到那人站在御前说道: “在下东洲太子君临渊,见过南国皇帝。” 听见君临渊,这三个字,北柠才蓦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人居然是君临渊。 认真看了一会,面前此人的确是君临渊的脸。 只因为他身上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气质,这才让北柠有些不敢认。 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北柠 实在是很难说服自己。 将面前这个身姿挺拔,轩昂自信的男人和君临渊这个倒霉蛋联系在一起。 北柠一脸疑惑的看着不远处的潇奉。 潇奉大冬天里还在扇着扇子,耸耸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北柠的眼睛像是挂在“君临渊”身上。 太过明目张胆,让“君临渊”都发现了。 他转头看向北柠,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像是烟花遇上火一样,在两人面前炸开。 北柠和“君临渊”都愣了一下。 “君临渊”来时见过北柠的画像, 第429章 这双眼为何如此熟悉 美,的确很美。 只是美人画人画皮难画骨,画颜画眉难画眼。 如今见到真人,却发现那画像,画不出北柠十分之一的神韵。 特别是北柠的一双眼睛,清澈干净,似是一眼能看见底。 很是轻易的便能洞察到你的心底,当她来到你心房门前,敲门时。 你在发现你的心,这是被偷了。 北柠的 这双眼睛太眼熟了,像是见过! 午夜梦回,流转千万次,魂牵梦绕。 如今终于是在这里见到。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转,透过瞳孔像是跨越了千万年的时光。 时间像是停住了一般。 两人看着对方都看的出神。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倒是显得有些失礼。 更加像是“君临渊”因北柠美色,而一时难以自拔。 司徒瑾权的脸色不是很好,确切的说他对眼光落在北柠身上的男人都不会太友善。 不然当年的君临渊也不会被提前送回去。 原先司徒瑾权找了借口将君临渊提前送回去,还以为是自己多心。 今日见着他看北柠的眼神,当真是没有冤枉他。 一旁的聂总管,知晓这里面的渊源,捏着嗓子,暗暗提醒道:“请东洲太子落座!” 聂总管太监的声音尖锐,直接从北柠和君临渊,两人中间穿破。 “君临渊”知道自己失礼了,回过神来倒是不觉得尴尬。 在司徒瑾权凛冽的注视下,“君临渊”还能十分自在的和北柠打招呼,说着:“慕权歌,好久不见。” 北柠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气质。 司徒瑾权像是高坐殿堂的君主,俯瞰民间百姓,欲揽天下入我怀中的霸气。 而面前这人,更像是从高座上下到民间,骨子里透着肆意自在,还有十足的自信,以及随时能够回到巅峰的实力。 即使他将自己打扮成一副书生模样,也盖不住她的。 不得不说,这双眼睛的确是很特别。 特别的,熟悉! 也正是因为这双眼睛,北柠十分确定,面前这个人不是君临渊。 君临渊是躲在书堆里长大的,身上墨香浓郁,更加不会丝毫不避讳的,看着别人的眼睛。 他眼眸里的那份自信和不羁,是半点都藏不住。 “君临渊”这次来时和上一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上一次他是质子,这一次他是上宾。 就坐在北柠对面。 东洲土地松软,盛产果蔬。 东洲子民的性子也和他们的土地一样,松软。 一向是以和为贵。 只是安逸久了,骨头多少是有些软了。 寻遍整个东洲上下,也找不出第二个,面前这位“君临渊” 北柠到底是尊亲王府的嫡长女。 自小也是让慕臣雄抱在怀里,骑在马背上,读着兵书长大。 对慕族和北疆对着恩怨已久。 北柠对北疆的很是了解。 可能是深埋在血液里的家族信念。 北柠可以确认面前这位“君临渊”就是北疆人。 听闻江湖上有一种易容术,可以完全改变一个人的声音容貌。 看来面前这个北疆人今日是冲着他来的。 亦或是冲着她,尊亲王府嫡长女的名号来的。 如此便是来者不善了。 “君临渊”就坐在北柠对面。 他清楚的看见北柠眼神的变化,从先前的漠然,到现在满眼皆是防备。 想来是看出他是北疆人了。 其实这是寒沐泽故意的。 君临渊虽然在这里做过质子,但是他这书呆子为人低调,很少与人有交流。 时隔两年他再入盛京,真正的君临渊到底是什么性子,全部凭他的喜好。 东洲被打压久了,骨子都藏着奴性,一时半会是洗不掉的。 先前寒沐泽一个人带着一柄弯刀入东洲皇庭商议同盟之时。 东洲对南国满是畏惧。 明知只有同盟才能不被南国蚕食,居然还唯唯诺诺满是犹豫。 在寒沐泽的一番劝说之下,东洲的确是心动答应了。 却依旧畏惧南国。 居然迂腐的提出要私下里偷偷同盟。 这种不明不白,一点不磊落的关系 这种偷情的事情可不是他寒沐泽会做的。 他寒沐泽就是强抢民女也要大大方方招摇过市,天下皆知。 寒沐泽见着东洲这软糯没骨头的样子,转头直接劫了君临渊这个当朝太子。 拿着他的所有印信大张旗鼓的入盛京。 他就是要替东洲昭告天下,他们找到一条更粗的大腿,最少比南国皇帝粗。 以后再不畏惧南国。 寒沐泽见着北柠将他认出,丝毫没有慌乱,一点不想遮掩。 更多的是有些可惜。 他不能用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模样和面前这位大小姐认识。 寒沐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北柠笑了一下。 寒沐泽倒是觉得面前这位尊亲王府的嫡长女不像传闻说的那样是一位酒囊饭袋。 倒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最少她做事不鲁莽,血仇在前还能忍得住。 在发现他不是真正的君临渊,而是一个北疆人,居然没有直接告发他。 若是北柠此刻直接告发了他,那真正的东洲太子就会死在南国境内,也不知道这账到底是要怎么算。 寒沐泽迎着北柠的目光,提着酒杯敬了北柠一杯酒。 在北柠眼里这哪里是敬酒,这完全就是挑衅。 但她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拿面前这个人没有办法。 北柠袖子下攥紧了拳头,感觉到手上传来的疼痛才知道,她的指甲不小心陷进肉里。 北柠松了松自己的手,看着自己手上渗出来的一点点血珠。 伸手拿着帕子擦了擦。 面前这个人她算是记住了。 北柠性子一向懒散,这人居然能这样激起她的斗志和愤怒。 还是在除了吃喝玩乐以外的方面。 有些本事! 北柠见着寒沐泽举杯,北柠也举杯,只不过北柠没有喝。 而是倒在了地上。 边疆战场祭死人的礼仪。 这对一个战场上的活人,是最大的侮辱。 寒沐泽却不恼,又给自己倒了三杯,似是有一种惹怒美人,他且自罚三杯的意思。 此时的寒沐泽的酒量还没有那么好,却一点不觉得醉。 毕竟面前的尊亲王府嫡长女,慕权歌! 脾气可比这酒要烈上许多。 有意思! 北柠和寒沐泽两人在无形之中,你来我往的交锋之下。 梁子算账结下! 寒沐泽今天易容成君临渊的样子大张旗鼓的过来,本就是来找麻烦。 反正也不是顶着自己的脸,出了事情也不用自己担着。 再加上寒沐泽本就放肆的性子。 大殿之上,言语狂妄,丝毫没有收敛,处处刁难。 过不了半柱香的时间。 北柠瞧着司徒瑾权的脸色不是很好。 就连潇奉都替面前这个“君临渊”捏了一把汗。 潇奉并不知道面前这个君临渊是寒沐泽假扮的。 一度以为这呆子是不是喝酒喝傻了。 潇奉喝了一杯酒,细细的品了品自言自语道:“这也不是假酒,这呆子怎么一副喝告了的模样。当年是因为什么被送回东洲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可是寒沐泽却是眼神丝毫不知道收敛,直直的看着北柠,眉色微微上挑。 北柠知道面前这个北疆人虽然看着行事鲁莽,放肆不羁。 实则自有他的章法,乱中有序,暗渡陈仓,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君临渊”这张面皮之下,在北疆必然也是一个不俗的将军。 最少兵法学得不错。 因为在他此番鲁莽之下 东洲和南国可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在寒沐泽的搅和之下,大宴之上,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却唯有他这个始作俑者,独自一人潇洒自在。 北柠笑看这一切,也是佩服他假装疯癫痴狂的技术。 北柠见着这人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以为他会收敛些许,最少戏唱到这里也算是落幕了。 没想到,这才只是刚刚开始,寒沐泽更加得寸进尺。 在寒沐泽眼里,正事做完了,自然是要开始办私事了。 寒沐泽从刚才见到北柠的第一眼起。 北柠眼里对他的蔑视便挑起了寒沐泽的兴趣。 他总觉得北柠这双熟悉干净的眼睛背后,本该藏着属于他们的 很多故事,很多牵绊! 只是他想不起来,或许是上辈子欠的! 寒沐泽一个轻功飞上武宴台,站在一侧。 双手抱拳,对着北柠说道:“以往你我一起上尚书房读书,诗词歌赋,慕小姐可谓是,样样不行!” 寒沐泽在说道,样样不行,还特意的看着北柠! 简直是一点不给面子。 北柠从前在盛京也是玩惯了,又常常和潇奉厮混在一起,两人摸鱼捉虾,吃喝玩乐,无乐不作。 潇奉作为男子在盛京公子哥里是什么完蛋名声。 北柠作为女子在盛京的高门闺女之中不是什么名声。 只不过潇奉这个男子干的那些事,只能说是少年风流。 而北柠,的名声多少是带着些不好和贬低。 整日那日小风带着北柠去听墙头的那日。 那得高门小姐背地里围在一起议论她,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就像是北柠抢了她们的位置。 总有一种若是没了,北柠,那司徒瑾权的皇后之位便是她们的。 那日这些高门小姐背地里议论完北柠之后,头上的珠钗莫名其妙的变成了鸡骨头。 不用想也知道是长公主身旁那个没有教养的丫鬟做的。 只是碍于北柠的身份,还有司徒瑾权的偏宠。 全都敢怒不敢言,更加害怕北柠回过头来收拾他们。 到底是有把柄在北柠手里,这些人惧怕这哪一日北柠心血来潮了,拿着她们几个人开涮。 如今有人让这位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丢人,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也不管这人究竟是敌是友,毕竟落井下石才是人的天性。 在这些管家小姐眼里,刚才在宴上态度放肆,大放厥词的寒沐泽,倒像是 “自己人 ” 寒沐泽当场言语吐槽北柠,堂上在坐的不少大臣。特别是以往嫉妒北柠和北柠不对付的几名女子,都幸灾乐祸的抿着嘴笑。 但是碍于太皇太后和皇帝在上面坐着,全都笑得十分收敛。 北柠袖子下的拳头又攥在一起。 紧紧咬着后槽牙,小脸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 她就是知道,今日自己被架在这高座之上,一准没有好事。 她是不学无术,可那是因为她的人生已经没有需要再努力了。 月满则亏,她既然生了这泼天富贵的命,何不红尘繁华放肆走一遭。 瞻前顾后,管那么多劳什子干什么。 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不给她面子。 北柠眼神狠狠地看着面前这人,像是要看穿他伪装的面具,看看这人到底是哪一路魑魅妖魔! 敢在她面前作法! 世人皆知,长公主跋扈! 寒沐泽这话说出来以后,所有人都在等着北柠的恼羞成怒最后当众出丑! 可惜他们还是小看北柠了。 北柠原是气急了,可是当她看见宴上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眼神。 北柠又突然不气了。 想起那日,那些人只敢聚在墙角偷偷的说他坏话。 不过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北柠袖子下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神冷冷的看着所有人,看着寒沐泽,朱唇轻启问道:“所以呢?听你这语气,你今日是要和我比些什么?” 寒沐泽单手环胸,另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 细细盘算着看来以后这传闻是一点不可信。 这慕权歌这样都忍得下,段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无脑之人。 寒沐泽开口道: “既然文不成,总不能武不就!最近我对慕王军的行军拳十分感兴趣,特意学了几式!只是一直未得要领,还请慕大小姐亲自演示一番,也让我看看慕王军的风采。” 武! 寒沐泽这话说出来以后,让本就幸灾乐祸的众人,直接憋不住笑。 笑声像是小偷一样,呲溜一声跑出来。 堂上除了寒沐泽,其余的全部都是所谓的“自己人” 寒沐泽没有笑,这些笑声像是 在揭开小偷的面纱,还是自己人,在嘲笑着自己人。 这直接让太皇太后也脸上无光。 大宴之上,稍远处。 有几人窃窃私语着: “看来这东洲太子到底还是不了解,我们这位长公主!” 第430章 倾城一舞 “是啊!” “居然还要她演武!” “尊亲王府满门英豪忠烈,她这个嫡长女,可不就是文不成武不就,仗着家世为非作歹,当真是丢尊亲王府的脸面!” 这些堂下的窃窃私语,寻不得是谁说的。 它们只是从远处飘来,似是乌云浮在上空,这种沉重的羞辱,直直的压着北柠的脖子要她低头。 站在北柠身后的小风听得眼眶都红了。 北柠生来先天不足,尊亲王府为了不让北柠受人诟病。 将北柠先天不足,多年无法苏醒这件事压得死死地。 小风一直跟在北柠身边,他们这些人哪里知道,小姐的苦衷。 一直养在药里,五岁才能走路,这些年药从来没有断过,就北柠这生来残破的身体,就是身上养好了,那么多年将这件事藏得隐蔽,心理终究是沉重不磊落的。 心里也必然是幽暗创伤,可北柠却是向阳而生,活得十足乐观。 竭力的治愈自己,就是这样已经是耗心耗力。 哪里还有其他精力。 别人生来健全,可以谈诗词歌赋,人生大道 北柠拼了命,也只是能活着! 如此,落在别人嘴里就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 小风陪了北柠这些年,实在是听不下去! 松动了几下手腕脚腕,准备上去扶面前这个“君临渊” 好好的领略一下慕王军的行军拳。 北柠听见身后,关节摩擦的发出的几声清脆,小风还没走出去,就让北柠拦住了。 这人不是君临渊,小风在她眼里是宝,在外人眼里只是家仆,面前这人不会留情的,小风不是对手。 太皇太后一向是心疼北柠身体羸弱,能好好活着已是万幸,哪里敢真正要求北柠如何出人头地。 太皇太后捻了捻手里的佛珠开口道: “北柠今日身子不便,依着哀家看今日便免了吧!” 武宴台立于大宴中央,比别处高出许多。 太皇太后这样说倒是给寒沐泽提了一个醒。 寒沐泽站在高处远远看着。 见到北柠身后的暖炉。 南国的冬天比不上北疆的凛冽。 在寒沐泽眼里,此时已经算是开春,没想到北柠身后居然还熏着暖炉。 就是盛京寻常家的小姐也都已经不用暖炉了。 认真看北柠宴上的菜谱,全部依着阴阳五行,四季变法准备的药食。 在探她的气息,弱得可怜。 寒沐泽自觉没趣,摆摆手就就此作罢。 嘴里一阵觉得可惜,带着几分惋惜怜香惜玉道:“没想到尊亲王府家的嫡长女居然是个药罐子!” 寒沐泽说完摇摇头走下去。 寒沐泽这辈子可能永远也不会想到,面前这个药罐子,是他魂牵梦绕的人。 是他辛辛苦苦浇了五年药,才为他醒来的小萝卜。 或许是北柠对药罐子这三个字太过敏感,从寒沐泽的嘴型中认出来。 又或者是寒沐泽的这句话不多不少正好飘进北柠的耳朵里。 北柠自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药罐子”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像是一根锐利的针,直接刺痛了北柠的心。 北柠一向大度不爱计较的,她长那么大,还从没有真正生气过。 就是南煜将她骗到盛京,北柠也只是说了一句,我恨你! 并没有再多的动作,虽然不愿,却也十分坦然的接受。 司徒瑾权联合皇祖母,欺瞒了她婚约的事情。 北柠歇斯底里的哭了一场,也只是哭自己的命,到底是逃不过。 可面前这个男人,当真是惹怒她了 不得不说,很有本事。 能将她这样绵软的性子惹怒,一个晚上,两次! 司徒瑾权本就不喜欢寒沐泽的目中无人。 他既然主动提到了 “武” 那司徒瑾权势必是要让他好好尝尝。 正准备派一名禁军高手和面前这个君临渊好好切磋切磋。 一直安静的北柠却突然站起来。 司徒瑾权低低的唤了一声: “柠儿?” 北柠知道司徒瑾权这是要她不要胡闹。 他自有办法。 可惜,已经晚了! 寒沐泽的次次挑衅像是在北柠胸膛烧起的一团大火。 这火越烧越烈,憋得她实在难受。 今日这件事谁也帮不了她。 只有她自己。 寒沐泽当众羞辱尊亲王府,羞辱她! 最后知道她是一个药罐子,连羞辱都没有了。 只剩下,可怜。 殊不知,这些可怜,在北柠眼里才是最大的羞辱。 别人自上而下藐视她的时候 这是北柠万万忍不了的。 北柠只当听不见司徒瑾权叫她。 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 走到殿中,看着寒沐泽,说道:“我慕王军的行军拳的确是英姿飒爽,本小姐在这里谢谢你的喜欢。既然来到这里想看慕王军,演武! 作为主人家,必然是不能让客人失望的。今日我便好好为你演上一,舞!” 北柠说着,解开自己的银白色雪狐狸毛做的斗篷。 里面穿着的是一件正红色的金丝勾线的衣裙。 衣袖飘扬,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胸口的领子开的恰到好处,头上的莲生步钗摇曳生姿。 缓缓垂下,衬得北柠眼尾朱红色的泪痣更加撩人。 尊亲王府嫡长女的美,十足是让外界对她的贬低掩盖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去承认,南国藩王之首的尊亲王府会有一位倾世绝美的嫡女。 因为在他们仇富嫉妒的眼里,按照正常的逻辑,富家生丑女,地主多傻儿,寒门出状元! 只要见不得别人好,这样他们十足悲苦的生活才能过舒心! 北柠初入盛京之时,正逢琼华刚刚过世。 一切从简,不易铺张! 所以北柠是低调入京,这些年来也并未在外人面前正式的露过脸。 每次都只是依偎在太皇太后身边,当个孩子一般,从未有人有幸能走上御前真正的看一眼 尚书房那些甄选上来做北柠伴读的世家小姐,只说北柠跋扈,不懂诗词八成是个傻子。 却对北柠精通兵法,生得貌美只字不提。 今日北柠从殿前高座,顶着尊亲王府嫡长女的名头一步一步的走下宴中临台,走上宴舞台。 跋扈,不学无术,想来是世人刻意对北柠最深的误解! 只不过北柠并不在乎这些 北柠像是一步步踩碎世人对她的贬低,对尊亲王府的羞辱,走上台中。 北柠眼神清冷淡然,似是怜悯着天下苍生,怜悯着面前这些可怜人。 在北柠一袭红衣的衬托之下,北柠的眼神让原本嘲笑她不学无术的那些人更加无地自容。 舞,需有乐来相配! 可惜宫乐的呆板沉重,是北柠最厌烦的。 北柠的舞,习自天地山川,自然随意。 北柠干净清纯的眸光最后落在寒沐泽身上。 落在他袖口的一柄觱篥上。 觱篥形似笛子,却比笛子轻巧,声音幽远高亢,宫廷大宴并不会用,但在军中,倒是常见。 两人相视一眼,似是万语交错,其实无言一语。 只闻觱篥声起,行军乐声 北柠随手取下一直白梅,裙下一舞倾城,足见点地三两摇曳生莲。 一朵朵似是映在心中。 在北柠的绝美的舞姿前,她的美倒是成了点缀,一点都喧宾夺主。 衣袖飞扬,似是画墨,勾出山川天地辽阔。 又从遥远落到近处,女子并非心无天下,只是愿为郎君守一烛,候他早日从战场归来。 北柠的生性烂漫,不受拘束十分巧妙的将一个女将军的柔和刚,全部融合在舞里。 还有这些年在盛京的压抑 有山川,有家国,更有自由! 女将军! 这是她心底不能说的秘密! 一舞毕,北柠替自己洗清了不学无术的谣言,更是替自己挣来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更让她重新有了呼吸。 北柠这一舞,唤醒了她深埋的记忆。 那些她记忆力最宝贵,却又刻意忘记的日子。 在花祭岛的那些日子。 北柠的舞有始有终,从何处开始,便是从何处结束。 正如她期许的那样,可以回到花祭岛,作为结局。 慕权歌的衣袖落下。 寒沐泽的觱篥声止。 两人再次四目相对,先前的碍于立场的十分下流的挑衅和行事。 已然冲刷。 不管之前如何故意失礼,无理,慕权歌的舞,寒沐泽的乐,颇有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意境。 特别是在盛京这种富贵的地方,能遇见与自己心性相同的人。 当真难得! 一舞毕,都让他们了解了最真实的对方。 北柠稳了稳自己头上的步摇,对着寒沐泽行了一个慕王军行军的问礼。 看着他一字一珠的说道: “小女不才,习武太苦,在我父兄的娇纵下,他们任由我性子肆意生长。我父王说,军中,前线自有他们这些男人替我挡着。 在他们的庇护下,我有幸安得一方,习舞! 君上想见慕王军的武,可惜这里是盛京,我只能以舞相送! 君上,若是不满意,自该去北疆边境,慕王军会让你知道究竟何为武!想必,你是领教过的!” 寒沐泽也对北柠行了一个礼。 在边境,两军交战前,战争结束后。 都有着不少军礼。 寒沐泽对北柠行的便是便是军中,止礼! 那便是他们之间的那些磕碰摩擦,止于此处。 其实寒沐泽知道,北柠这些话是说给他听得更多是说给堂下的人听的。 在北柠眼里,寒沐泽是北疆人,是敌人,其实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无可厚非,毕竟兵不厌诈! 可是堂上这些人有什么资格笑她。 太平本是将军定,却不许将军见太平! 这些人在盛京安享着太平盛世,却不想这盛世是谁替他们拼死搏来的。 北柠突然想着,自己今日若是不站出来。 那尊亲王府会不会平白担了骂名,受人嘲笑。 一想到这里北柠只觉得一阵心寒。 更多是替父兄不值。 盛京这些达官显贵,感受不到边境的战火,便以为天下太平打不到他们面前。 或许在他们眼里,其实他们更加希望尊亲王府会输! 因为尊亲王府真的太招人嫉妒了。 若是赢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嘉赏。 可其实,没有人真正为他们尊亲王高兴。 那他呢! 北柠突然转身,看了一眼高坐在龙椅之上的司徒瑾权。 此时的司徒瑾权,是一位帝王。 北柠想从他刚毅硬挺的眉骨间,寻得一丝答案。 这是北柠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司徒瑾权。 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因为酒色醉人,北柠此刻才蓦然发现。 她是一点看不透他们的这个皇帝。 北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不曾如此盛装,起初只是觉得这衣服好看。 如今才知,这是她的甲胄! 父兄在外杀敌,这红衣,是他们的血,是他们的颜面,是他们的心脏。 她的敌人不是寒沐泽,不是北疆人。 是朝堂! 是那一个个想将他们尊亲王府摸黑拖下水的,官僚! 有的时候人长大,的确只在一瞬间。 若不是寒沐泽搅得这一出,只怕自己永远不会明白。 其实没有人希望尊亲王府赢! 一想到这些让人寒心的事北柠不由得一阵叹息。 北柠知道今天这局算是平安过去了。 浑身瞬间卸下重力,撩起裙摆回到座位上。 北柠的身体当真是不好,又加上前些日子闭门不出,身体在飞霜殿耗损得更加严重。 只是一舞,便冷得全身冰凉,胭脂下的唇色,想来也是白得吓人。 北柠落座,手里捧着吴玉递来的汤婆子。 小风连忙替北柠将斗篷披上。 斗篷一直是熏在暖炉里的。 温温热热,最内还有些烫,冷热突然的温差,让北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但还不至于让北柠浑身起鸡皮疙瘩。 真正让北柠浑身不适的,是寒沐泽这个嚣张的疯子。 突然走到殿前说着: “本殿愿以江山当众求娶尊亲王府的嫡长女。” 原先已经因为北柠的月信闹得满城风雨,更因北柠知道了她和司徒瑾权有婚约而大吵了一架。 所有人都知道,长公主这算是当众拒绝了皇帝。 在这个节骨眼上,北柠的浑身十分敏感,是第一禁忌,特别还是当着司徒瑾权的面。 所有人听了寒沐泽的话,觉得他是疯了,病了。 第431章 天下第一美人 全部敛声静气不敢说话。 头低低的,只看司徒瑾权当下的反应。 司徒瑾权的心思从没有人能看得透。 你看见的他脸上的喜,只因为那是他想让你看见的。 正如你此刻看见他脸上的笑。 司徒瑾权睨着眼笑着问北柠: “柠儿,意下如何!” 北柠到底是司徒瑾权心里不可触碰的逆鳞。 司徒瑾权一向善于掩饰,可他今日眼里的杀意太过明显,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俨然是有些失控了。 北柠听见司徒瑾权带着压迫的声音,知道此刻他定然是气疯了。 北柠不敢看司徒瑾权的眼睛,躲开司徒瑾权,看见的便是寒沐泽。 这疯子当真是会逢场作戏,满脸写着求娶的真心。 北柠自以为刚才与她已经算是和寒沐泽礼尚往来,战火休止。 更是有些高山流水遇知音的韵味。 寒沐泽冷不丁突然做这一出,让北柠觉得先前的全部被糟蹋了。 气得北柠拿起手里的汤婆子直接往寒沐泽身上砸。 之后挥袖离去。 可北柠哪里知道,一向善于逢场作戏的寒沐泽,其实这一刻才是真心的。 也只有这一次,他在众人面前展露真心。 可惜没有人信,只觉得是在挑事! 寒沐泽并非南国子民,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要娶北柠。 最大的阻碍并不是慕臣雄,而是司徒瑾权。 慕权歌这三个字,可谓是囊括天下兵马,比任何虎符,军令都有用。 这也是为什么 前方七十万兵马,司徒瑾权只困北柠一人在盛京。 寒沐泽自然是不会天真的认为,北柠这样的身份,他简单两句话,便可求娶。 但他还是要说,为的,只是想让司徒瑾权知道。 正如他一如既往嚣张的性格一样 他要让司徒瑾权知道,面前这个女人,他要了! 不过这样的叫嚣这也是有代价的,第二日,太皇太后的佛珠丢了。 寒沐泽这个假的东洲太子,直接成了通缉犯。 赏金万两,正逢战乱,民生吃紧,上下听见万两赏银,简直疯了一样。 四处都在抓他! 二月二大宴结束以后,北柠又把自己关在飞霜殿,只是这次,并没有折磨自己,三餐照吃,药照喝。 北柠只是没有精力再去外面敷衍那些。 不用想也知道,盛京定然是传疯了。 茶馆,酒肆,必然都在说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只不过不同于以往。 以前北柠都是尖酸刻薄的草包模样。 昨日北柠一舞倾城,如今都在说着北柠是何等艳压群芳,天姿国色。 这让那些盛京世家小姐更加视北柠为眼中钉,肉中刺。 北柠任由外面伴着桃色流言蜚语漫天飞。 北柠很是不讲理的把这一切全部都归结成是,巫祝这个神棍的错。 都怪他这个乌鸦嘴,算出了,犯桃花,才惹出后面这些事情! 北柠连续两日躺在床上辗转睡不着。 外面守夜的小风睡得死猪一样,原先因为吴玉带着下人一起瞒着北柠婚约的事情。 北柠连带着将整个飞霜殿里的下人都恨上。 昨日去参加了宫宴,上下伺候着,免不了说了几句话。 像是这沉重的气氛又缓和了。 谁也不提。 可不提就没事了吗? 它就像是一根埋在肉里的刺,是不是的动一下。 北柠只觉得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真正可信的人。 她在盛京,便更加孤单。 见着外面落雪,残冬落雪倒是十分少见。 北柠披着斗篷,手里提着宫灯走出去。 只是北柠没有注意到,她的飞霜殿,上下皆是琉璃穹窿笼罩。 盛京的雪,落不到她这里。 这雪定然是有些猫腻的。 北柠穿过桃林。 见到一个身影,翘着二郎腿躺在树上! 手里撒着白晶矿粉,月色下,像是落雪一样好看。 听见北柠的脚步声,停下手里的动作,两手拍了拍。 手里残留的白晶粉,像是在他面前铺开一样十分绚丽。 寒沐泽单手枕着自己的脑袋,很是轻松慵懒的转头看着北柠:“你来啦!” 北柠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虽戴着面具但是透过他面具下的那双眼睛。 北柠也知道他是二月二宫宴上面假扮君临渊的那个男人。 北柠一想起他在宫宴上的无礼,大庭广众之下的戏谑求娶,让她下不去台。 北柠面色沉了些许: “当真晦气!” 北柠说完转身离开。 寒沐泽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北柠面前说道:“我来一趟不容易,你当真就要这样走了,不问问我来干什么。” 北柠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嚣张的男人。 看着寒沐泽言语并不是很友善,更多是不理解,说道:“你这疯子,外面那么多人抓你!你还敢往宫里跑!” 北柠这话说完瞬间觉得不对。 寒沐泽饶有兴趣的看着北柠说道: “大小姐对我,还真是关心!立马就能认出是我来!” 一个晚上,能将她惹怒两次。还敢狂妄到当众求娶,就是化成灰北柠也能认得。 更何况这家伙,说话行事的作风不就是摆明了要自己将他认出来? 北柠稳了稳自己的思绪,看着寒沐泽还是问道:“你如此冒险来找我何事?” “跟我走吧!”北柠听见这话一时间懵了一下。 并不是没有听见,而是她无法理解一个只见过两次的男人会说这样的话。 更加不清楚他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有什么深意,还是,只是表面上听见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北柠不知道自己要站在何种身份,去理解这句话。 整个人立在原地,也没有发呆。 透过北柠的瞳孔清楚的看见,北柠此刻脑子里的混沌。 像是历了一场天劫,天地间一片废墟。 可昏暗混沌的废墟里还有 希望! 寒沐泽知道他这话太唐突了,可他并没有太多时间。 寒沐泽又走近一步,看着北柠说道:“跟我走吧,你不属于这里!我带你离开盛京!” 听见这句话,北柠不可否认,她心动了! 可是,终究是敌不过现实。 北柠在心动一瞬之后,知道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变得比之前更加冷漠。 她原本热闹的心啊! 也变得孤寂,空荡。 北柠睨着眼,淡漠的看着寒沐泽问道:“所以呢!你可有想过后果,尊亲王府家的嫡长女。深夜!和一个只讲过两次北疆人跑了。这算怎么回事!此刻边境的仗,是打,还不打!” 撕开面上那层年少浪漫的遮掩,直面这些血淋淋的尖锐。 一切又变得那么的现实! 可是这些现实,在寒沐泽眼里,是那么的讽刺,可悲,可怜! 寒沐泽说道: “那日在大宴之上,你也看见了。那群酒囊饭袋,没有人希望尊亲王府能赢。 尊亲王府树大立敌,功高震主,已经是封无封。 北疆这一仗,尊亲王府就是赢了也是输! 只因你困在盛京,边境的慕王军被缚住了手脚。唯有你随我离开才能破了这僵局!我们合作吧!” 寒沐泽身上有江湖的侠气,有北疆大漠的野性,眉间又有少年老成的稳重。 符合北柠对那些话本里写的,叛逆的,抛下一切的,远走高飞的所有幻想。 可是当寒沐泽说出合作的时候,打破了属于北柠所有的幻想。 合作! 什么样的关系,才会用上合作两个字! 北柠这一刻才清醒的认识到,权谋,一切皆为棋子! 北柠看着寒沐泽面具下那双干净的眼睛。 突然一声轻笑,说道:“可惜呢,你还是太急了!差点我就上当了!” “什么?” 寒沐泽不知道北柠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北柠轻蔑的言语当真是让他不舒服。 北柠继续说道: “其实在你说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心动了,真的。” 北柠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 “这颗心,现在还因你那句话跳得猛烈!有那么一刹那,我想劝自己抛下一切,随你离开盛京!可是你还是露出了马脚。你真实身份应该也是北疆皇庭的人吧!” 北柠说完,看着寒沐泽刚才为北柠散的白晶矿石,落在地上,月光下,像是一地的雪。 北柠说道: “你的确很有本事,北疆原是处于劣势,短短几个月你便可扭转局势。只身入东洲,拉拢东洲皇室做你们的粮仓。那么你这次入盛京呢!又是什么目的?” 北柠这句话问出来,他们两人之间明明近在咫尺,顷刻间两人之中横生了一道天堑。 北柠后退了一步说道: “想来你最初入盛京的目的,就是拉拢尊亲王府,亦或者是挑拨尊亲王府和朝廷之间的关系。我就是那枚棋子!我今日若是随你走了,是不是就正好中计了,嗯?” 寒沐泽知道自己这样的身份对北柠说这些,很难让人信服可:“慕权歌,我承认我最初到盛京的目的不单纯。可我还不至于那么卑鄙,拿着感情做赌注! 不管你信与不信,那日我在大殿之上,说想娶你,是真的! 现在说想带你离开,也是真的!无关利益,无关权谋。只因为是你!” “够了!” 寒沐泽说这些的时候,北柠眼里是淌着泪的,等不得他说完,北柠抬手一巴掌打在寒沐泽脸上。 将其打断。 北柠的眼泪落下,和地上的白晶矿石混在一起。 北柠知道她这样很无礼,她也知道他的话里是有真心的。 可是在盛京她是一个濒死的人,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她听不得半点希望。 那些希望就像是诱惑。 她像是一个在沙漠里马上就要渴死的人,看见了一点诱惑,那是海市蜃楼。 北柠用着最后一点力气朝着水源跑去,却发现,最后捧在手里的还是一捧沙。 那对她这样一个人在沙漠里即将渴死的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所以在他们都无能无力的时候,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时候。 北柠听不得关于未来的半点规划。 那是要她命的海市蜃楼。 寒沐泽两袖空空,只有一个人,只有一颗心。 说着要带她离开,这更加是对北柠的一种煎熬。 北柠这一巴掌,是打醒了他们两人的幼稚。 在家族,在天下,面前他们当真太多渺小。 飞霜殿宫门外,聂总管亲自带着几个大内高手,毕恭毕敬的敲门。 那么晚了,聂总管亲自来。 守门的黄童去请了吴玉过来。 两人交谈着,聂总管依旧立在门外,吴玉提着灯问道:“那么晚了,聂总管可是有什么事?” 聂总管看着吴玉,客气的说道:“北疆近来不太平,宫里夜里闯了几个黑影,到现在没找到。皇上怕这些人是冲着长公主来的。特命奴才带人来看看。” 聂总管看吴玉有些犹豫,又继续说道:“ 那黑衣人身法极好,偷偷溜进来也未可知。长公主金尊玉体,我们这些粗人是绝不敢冒犯的。 屋里我们自然是不敢进的,还请姑姑带人在在屋里巡视一圈。 外面飞霜殿树木繁多,枝繁叶茂,派两人守着门口,我们也只在院外看一看。如此也好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放心。” 吴玉听了,既然是为北柠的安危,她没有不放的道理。 开门将人请进来,派了两个下人领着聂总管在外面四处探查。 对着下面的丫鬟说道: “我去看看小姐,小风睡得死,也不知道有没有起夜给小姐盖被子。” 众人说着往里面走。 北柠和寒沐泽自然也听见外面的动静。 飞霜殿不似寻常宫殿,飞霜殿整个都被笼在琉璃穹窿之下,出口只有大门口一个。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寒沐泽躲着北柠伸手摊开掌心,想救她一起走:“相信我!” 吴玉和聂总管带人搜查黑衣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北柠不会武功,都能听见他们靠近的脚步声。 北柠的心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跳动过。 如果 年少的他们,可以再年少轻狂一点,可以在无畏勇敢一点,那么寒沐泽和慕权歌的故事 会不会,不一样! 会不会,不留下遗憾! 只是可惜,这世上遗憾的事,往往都有如果! 北柠双眸看着寒沐泽的手心,眼泪慢慢的汇聚成一点。 第432章 番外5:神陨前尘 就像是眼泪汇在寒沐泽的手心一样。 从刚才到现在,北柠的眼泪便让寒沐泽心如刀绞。 一开始,寒沐泽还以为是错觉,可再次见到北柠的眼泪,这种感觉便是越来越强烈。 只要北柠一哭,他全身血脉像是伴着毒药一样疼。 这种感觉,和十几年前在梦里他听见一个婴儿的啼哭,一模一样。 寒沐泽明白了,她是他的一辈子,此刻他一心赤诚正在等着北柠的回应。 北柠可以肯定,面前这个狂妄,她一无所知的男人。 是未来! 即使如此! 可北柠却眼里含泪,只留下一句 “对不起!” 北柠说完便转身走了。 北柠眼里落着泪,轻笑着 他们两人真的有够荒唐。 只因对方的一双眼睛,一支舞,一曲乐,便知晓了对方。 却因他们的命由不得自己主宰,因少年的窘迫,又不得不仓惶结束。 北柠似是落荒而逃一般,往回跑去! “慕权歌!” 寒沐泽突然穿过桃林,追上去,惹得林中桃花纷纷落下。 寒沐泽从后面将北柠抱住,因为外面几人搜寻,属于他们的时间,结束了! 寒沐泽仓皇间只留下: “等我!” 北柠在转身时,已经寻不见寒沐泽踪影。 寒沐泽就像是一个亡命之徒,闯入北柠安稳的人生。 这个狂妄荒唐的男人,甚至没有留下他的名字,还敢放肆的留下两个字 “等我!”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很轻! 像是边境清爽的微风,撩起几缕烟沙。 却将北柠原有的所有搅得一团乱。 这缕微风,丝毫不讲道理的闯进北柠的世界,慢慢卷成一股飓风! 将她童话安逸的世界风席卷一般,凌乱不堪。 最后北柠落荒而逃,北柠跑回屋里,躲在被子下,只当今晚从没有发生过。 她不曾去过桃林。 可是吴玉寻夜的时候,还是发现了北柠鞋子上沾的桃花。 盛京,哪里有桃花源! 不过都是假象,重金铸造的琉璃穹窿,是不是更加像是一个富丽堂皇的牢笼。 人人都说她生活奢靡富贵,应有尽有。 却忘了她是一个十一岁丧母,被送来盛京做人质的囚犯。 她才十一岁啊! 独自一人面对着盛京的魑魅魍魉。 每个人都带着面具,对着她笑! 她害怕! 却没有一个人能倾诉,最后她选择吃药,服下金丹,让自己看不见披着伪善的人,也读不懂勾心斗角。 世人都说尊亲王府嫡长女生来命好,投到一个让所有人都艳羡的好胎。 不用努力,生来便什么都有!父兄娇宠,掌上明珠! 就连夫婿也是生来就有! 可世人却看不见,这位嫡长女,生来带病,病弱缠身。 却还要活在骗局里,提线木偶一般苟延残喘的过着她被操纵的一生。 这座牢笼 是司徒瑾权为了稳固权力精心打造的,是南煜这个哥哥,为了家族利益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送进来的。 是太皇太后这个皇祖母为了地位,亲自上的锁! 这些人都是这位嫡长女的至亲,其它人却也都是这场悲剧的旁观者,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 眼睁睁的看着,东洲的月璃花,在盛京皇城一点点的耗尽最后一点生命!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改变了北柠的梦境,没有北柠误以为重生,交换了原本的结局。 原本的寒沐泽,对北柠许下的诺言的确全部都实现了。 北柠被囚在盛京的困兽之斗,被人操纵摆弄的一生。 最后却是是寒沐泽这个外人,这个不管不顾的疯子带她冲破了牢笼。 原本的他! 在花祭岛和北柠定下了“缘” 北柠沉睡之际还知道伸手抓着他上面刻着“慕忆”的腰牌。 他问她: “你以后若是愿意嫁给我,我便将这腰牌给你。” 生来不会哭的北柠,为他落下第一滴泪,为他醒来。 可后来他们都忘了。 明明他们命盘交织缠绕,可他们自己却不知道。 幸得在年少时,假扮君临渊的寒沐泽遇见了北柠,原本的他,肆意,张扬,狂妄不羁,像是北疆自由的风。 像是一个亡命之徒,丝毫不讲道理的闯入北柠的人生。 少年的窘迫,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遇见了一辈子都想照顾的人。 初见时的寒沐泽带不走囚禁在飞霜殿的北柠。 再见时,因他母妃之死他恨透了北疆王,他与北疆断绝关系。 南国沅启十年,尊亲王王慕臣雄从战场上回来。 带回一个十足狼性的少年 “慕忆。” 他回到她的身边! 他知道她是他幼年时养的小萝卜,她知道他是那个只见过两次便许下诺言要带她离开盛京的疯子。 后来尊亲王府被皇室灭族之时,是他回到北疆恢复了身份,带着百万雄兵踏平盛京。 替她报仇。 之后他更是为她平四海,安天下。 也完成了他对她的承诺,带她回花祭岛。 那时的他,不再少年窘迫,倾天下之力,只为护她一世安乐。 只是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原本该发生的没有发生,那就不是原因,当下,才是! 所以南国沅启十年,尊亲王慕臣雄出征凯旋归来,没有带回那个叫“慕忆”的少年郎! 后来啊! 只有一个疯子,死在了潼山关,死在了当年他们私奔的地方。 是她站在城墙之上,含着泪,笑着亲手杀死的。 其实当年在潼山关她知道寒沐泽是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死为她铺路。 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利用了他的这一份心甘情愿。 当年她的泪,几分为情,几分为利。 或许是上天在惩罚她,让她到死也没有回到花祭岛! 她踩着寒沐泽和司徒瑾权的尸骨,面目全非的成了这四海列国真正的掌权者! 慕北皇朝的开国女帝! 独自一人尊享高位时,她才明白,她厌恶盛京,她痛恨盛京,可她被囚在盛京这些年,早已染上权力的瘾! 哪里有什么“原本” 人是活的,是有欲望的。 一旦有了什么细小的改变,其它的也会随之改变。 “当年离开花祭岛的北柠就已经永远回不去了,即使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年花祭岛的慕权歌,早就已经死在离开花祭岛的那一年里。 之后的她一直用药吊着最后一口气,活在一个甜蜜的骗局里,这位尊亲王府嫡长女的一生,太苦了! 这些她到现在才想明白! “上神,您终于醒了!” “我这是沉睡了多久!” “三万年!” 花神落兮,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从寒玉冰棺里走出来。 “三万年了!” 花神落兮,缓缓睁开眼睛淡漠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动了动自己的手指,从冰玉寒潭里走出来。 寒潭千年雪水化成,冰冻彻骨。 落兮像是感受不到一般,抬手看着自己的躯体,淡淡的又呢喃了一声:“三万年了!” 这仙童本是不周山涧的野草幸得仙缘,幻化成人形,飞升为上仙。 仙根干净,被花神殿挑上来守着一直沉睡的花神。 这三万年里,仙童看着落兮的仙身听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情。 传闻这花神是天地灵秀的化身,聚天地之精华,集山川之灵气,直接孕育成化生成神。 这也是八荒六合唯一一位不用修炼便有仙根,化神直接是上神的神仙。 之后因为仙资颇深,让蓬莱仙山的六合元君收做徒弟。 这让落兮的风头一时无两。 只是拜师学艺那日,十分不巧。 也遇上一个仙资颇深的少年。 只因那少年,仙资比落兮颇深了“亿”点点。 本该属于落兮的风头,全部让这位少年抢走了。 落兮看着他站在本该属于她的位置上,对着她挑衅,恨得牙痒痒。 两人至此结下梁子。 其实两人斗法之时落兮输得一点都不冤。 只因面前和她斗法的这位是天地祖神! 落兮拜师学艺那日,是蓬莱仙山,开坛布道的大日子。 正巧,遇上五万年前禅位,一向不理天庭事务的祖神君卿,突然现身。 也是来蓬莱仙山听道! 祖神君卿行事一向低调,更因自己的地位太高。 下面一众仙门小辈见了,皆是又又跪又拜。 实在有些麻烦,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还是讲究些排场的。 焚香沐浴,仙鹤,天兵护道。 一切繁文缛节,一个都不能少。 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烦了,不爱计较这些,一切从简。 否则他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一个低阶小仙面前,只怕是要她跪上三天三夜。 所以他自禅位以后一向是深居简出。 君卿虽禅位了,可他的威名一直在天庭中流传。 下面的神仙对这位祖神更加仰慕,特别是那些女神仙。 可惜这数万年间,从未听过,有哪位女子入的了祖神的法眼。 更加没有听过这须臾数年,祖神和哪位女神仙有过一些风言风语。 这让众仙,不免是有些多想。 而祖神身旁日日跟着一位侍者贪狼星君。 这数万年来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出双入对。 这直接坐实的众人的,“多想” 祖神喜欢,“男人”这个谣言传得愈演愈烈。 一发不可收拾。 月老处还珍藏了许多本关于两人的画册。 气得祖神拍案而起: “当本尊是死了吗!” 贪狼星君在一旁像是自己被占了便宜一般离祖神离得远远的,幽幽的说了一句:“祖神已经数万年未现世,的确是有许多传言,说您老人家已经神陨了。” 老人家! 祖神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还不到二十万岁比天庭的玉帝还要小上几万岁,怎么就成了老人家了。 不过也是必然是要老态龙钟,鹤发童颜才能配得上祖神二字! 想来这仙界对他的确是误会得离谱。 贪狼星君以为祖神这是要做些什么! 没想到,他的确是! 做了些什么! 祖神活得太过无聊,更加嫌活着太过麻烦。 他虽是禅位了,深居简出,可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无数传言。 下面的几位神君也不敢放手理事,每隔几百年,就要来找他报告一次,当真麻烦。 祖神,直接传了仙音,告知八荒六合。 自己大限将至,死了!羽化了! 祖神的居所,不周山自此不许任何人靠近。 成了仙门禁地,仙界闻此噩耗,上下悲呼一片。 为表对祖神的尊敬还似模似样的设了结界,派了重兵把守不周山。 不许任何人上山,只是苦了贪狼星君,偌大的不周山,全让他一人打理。 蓬莱仙山,更是为祖神开坛布道。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人有机会参加自己葬礼。” 祖神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虽有几万年未现世。 但蓬莱仙山那几个老家伙,估计还认得他。 祖神施了障眼法,化名君卿,去往蓬莱仙山听道布道,参加自己的葬礼。 迎面正是遇见一身缟素,簇拥在人群之中的,落兮。 君卿和落兮两人直直的站在正中央,面面相觑,等着对方让道。 落兮看着面前这男子一身华服,说道:“大祭之日居然如此招摇,当真是对祖神不敬!” “本尊对我。” 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说话,不弯腰行礼的。 君卿舌头差点打结了,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又说道:“我对祖神不敬?行!” 君卿抬手便可将她化为灰,手上刚一抬起来。 看见自己手腕上的混沌之力被封印了。 君卿才想起来,自己活着嫌麻烦,直接说自己死了。 此刻正在参加自己的葬礼。 而且他易容了。 这也怪不得面前这小仙。 “本尊,不是!我不和你这个低阶小仙计较,让开!” “低阶小仙?”落兮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 “我可是仙界第一个直接化身成上神的神仙,就连当年的祖神还要历上三万年。你居然说我是低阶小仙!” 落兮指尖施法幻化成花: “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有几分本事,居然敢说我是低阶小仙!” 两人至此打了起来。 君卿为了不暴露身份,只用了两成法力。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落兮这个八荒六合名声在外的新星上神,还没怎么出风头,就直接让,君卿的一掌打在地上。 第433章 神陨:落兮 “居然是失传多年的杳冥掌法!” 君卿的一计杳冥掌法,直接惊动了蓬莱仙山。 君卿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心里轻笑: 八万年前神魔大战,他用过一次。 转头就忘了。 可不得是失传已久吗! 在前头布坛施法的六合元君,驾云而来。 要君卿交代他倒是为何他会这掌法。 又是恩威并施的,要收君卿做徒弟。 贪狼星君姗姗而来,看见君卿一眼认出是祖神。 两人密信传音: 贪狼星君看见君卿一脸绝望: “我的祖宗,这个时候你应该死了为什么来这!还嫌我不够忙吗?” 君卿一脸认真: “我来参加自己的葬礼!” 六合元君看见君卿整个人眼睛都在发光。 想收他为徒! 贪狼星君替这老家伙一身冷汗腹忖着: “你老人家,眼光还真好。” 最后贪狼星君站出来道: “此人名唤君卿,曾跟着祖神习过几千年法术。也算是祖神的半个徒弟,恐怕不适合拜在六合元君门下!” “原来是祖神的徒弟,也难怪会着杳冥掌法。老身有眼无珠冒犯了!” 一旁的落兮听见这话更是不服,自己小声的嘀咕着:“堂堂祖神的徒弟跑来这里欺负人,还和我动起手来,当真是小肚鸡肠。” 尽管落兮这话很是小声,但还是落到了君卿的耳朵里。 六合元君在一旁问君卿: “阁下可有神职?可愿留在蓬莱仙山。” 在六合元君的软磨硬泡之下。 君卿想着这老家伙过往为他做事还算尽心,自己也闲来无聊。 勉强给了他一个面子,暂时留在蓬莱仙山虽是授业先师,在蓬莱仙山却是和六合元君平起平坐。 君卿自成一门功法,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收的徒弟便是落兮。 只因落兮的那一句 “就是当年的祖神飞升上神也要历上三万年。” 君卿得让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丫头长长记性。 原先只是想捉弄她,让她知难而退。 可数万年的相处,一切都可能改变。 仙童守着落兮沉睡的仙身,听花神殿的其它人说: 落兮,拜在君卿门下。 本就天资过人的她,受师傅君卿点拨。 慧根顿开,不到百年便习得别人万年修为。 天界之中无人敢惹。 她本是天地灵秀的产物,更因其师傅君卿,纵得她性子肆意自在生长。 让落兮的法力系于天地混沌,可控万物生。 成了新一任花神! 并在君卿的帮助下自立了花神殿! 当年的花神殿,是一个凌驾于天庭,却又不理事物的存在。 只是当年那样神气气的花神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如今才会,受天庭讨伐。 屈居,躲在这不周山里。 而且仙童听花神殿的其它仙者说: 花神落兮,生性自由,天真烂漫,待人和善,从来以笑示人。 怎么这沉睡了三万年醒来,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仙童见着落兮身上气质清冷。 从不想她们说的那样爱笑。 斗胆问道: “上神,沉睡的这三万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三万年! 可以发生很多事,但也可以什么都没有发生。 就如面前不周山的景色和三万年前的一模一样。 这三万年,她的魂魄不是落入人间,便是困在轮回道几世轮回。 终于在最后一世,慕权歌身上尝到了齐全的人世八苦。 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五阴炽热,求不得。 当真是一点不少。 到死还带着遗憾! 她这些年当真经历太多。 可不周山的雪还是依旧如初。 最后落兮想了想,只平淡的说道:“没发生什么事,我不过就是做了一个梦。” 不周山的雪还在下,一切好像都没有变。 可君卿却不在了。 落兮依稀记得三万年前。 六合元君带着蓬莱仙山上四大元君,数万弟子围攻不周山。 落兮伸手摸了摸她空空洞洞的心口。 这里面本该有一颗花神丹心的,只是此刻这里空旷得可怕。 才想起三万年前君卿在自己面前陨落。 落兮在不周山下了一场雪,万年不化,冻住山上所有的一切。 冻住了君卿的神识,用自己的肉身做养,将君卿的内丹种在她的花神丹心处! 花神丹心可养世间一切魂核,重铸而生! 代价不过是要她神魂俱散! 不周山冰封千里万年如初,万年,时间久到三界已经忘了不周山的存在。 可是她此刻还活着,元神聚在。 落兮清幽的眸眶里,落不下一滴泪。 莫不是君卿没有救回来。 落兮脚下升起腾腾云雾,飞去不周山之巅,勘察她三万年前,种在这里的花神丹心。 一切依旧如初,聚不来一丝君卿的一丝气息。 第434章 神陨:简直找死 落兮指尖捻法,准备继续给她的花神丹心施法布咒。 却发现三万年前种在她花神丹心里。 君卿的内丹,早已消失不见。 落兮眉间蹙紧,君卿的丹心是他留在这世间最后的一点痕迹。 如今消失在这世上! 落兮探了时境,这三万年来只有一人来过。 那人法力高深,时境内探不清他的真身,只看见一丝紫衣黑气,对着她的花神丹心施法。 “紫衣黑气!” 蓬莱仙山六合元君座下的第一大弟子,可不就是一只紫衣黑气的赖皮鬣狗。 落兮收了她的花神丹心,复了她的一身修为。 眸光寒射,动了动脖子,望着蓬莱仙山的方向! “敢动君卿的丹心,简直找死!” 四月十四,蓬莱仙山六合元君诞辰,邀了八荒六合数得上来的仙家上神。 可却独独没有给居于不周山的花神殿送请柬。 花神殿原先是仙界一个特殊的存在。 如今却是仙界尴尬的存在。 少有人提及花神殿,更是不敢提花神落兮。 这个法力高深,十足不好惹的祖宗。 当年她还在君卿门下学艺之时,就已经把这天上地下,大大小小的神仙全部得罪个遍。 名声在外! 又因法力高强,因而众仙每每提及她时,都会瞻前顾后的。 可这位脾气古怪生性好玩的祖宗就在附近。 只是这三万年来,自从君卿犯了天条,在不周山遭天雷之刑而死 花神落兮倒像是消失了一般。 将整个花神殿搬往不周山,设下结界任何人无法靠近,这三万年丝毫没有音讯。 不周山和花神殿像是被仙界遗忘了一般。 只是每次这种仙门百家的大日子。 总是会有一些不明情况的小仙君问自己的师尊: “为何这样的大日子不见有人给花神落兮送请柬!” 若是从前,有谁谈起花神落兮,那师尊必是严词厉色的告诫自己座下的小仙君: “不可说,不可说!” 只是三万年过去了。 当年花神落兮的威名也只是在当年。 因为他们知道,当年的这位天地产物,天之骄女。 俨然是因她师傅君卿的死,而深受打击躲在不周山不愿出来了。 这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位胡莱师尊当年被花神落兮剪掉的胡子,留了三万年,终于是长得和先前一个长度了。 重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一种一雪前耻,又带着胜利者惋惜的语气道:“当年君卿,触犯天条,不敬祖神,私上不周山。态度孤傲,目中无人,天生反骨! 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一向是敬重祖神。 视祖神为天,六合元君知道君卿私上不周山以后,气得直接将两人驱除出山。 谁知这君卿不服此结果,打死了当年祖神坐下的第一大仙侍,贪狼星君。 最后引得蓬莱仙山的六合元君率众弟子上不周山讨伐。 你年纪小,不知道! 当年不周山之巅一战,打得天地间都失了颜色。 最后不知是谁,居然能引得动当年祖神留在不周山的混沌之力。 才结束了此战,整整一百年才恢复如初。 只是这一战之后,君卿虽是陨落,可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也全都身负重伤。 如今还活在这世间的只剩下六合元君。还是当年天帝及时赶到,才救下的。” 胡莱师尊说完以后还是一脸惋惜后怕。 像是自己当年也参与了不周山之颠一战。 万般感慨的看着自己座下的小仙,一种自己经历了生死大难活过来的劫后余生眼神,说道:“君卿神陨以后,花神落兮也心死神灭直接在不周山上设下了结界,这三万年从不闻世事!不周山的结界没有人能破,花神落兮不出来,也没有人赶去打扰。” 小仙君似懂非懂的问道: “那花神姑奶奶一直在不周山,就不打算出来了吗!” 胡莱师尊十分珍惜的摸了摸自己的刚长出来的胡子: “她,还是不出来的好!她,若是现世!只怕,这天地又该” 胡莱师尊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西南向刮来一阵席卷天地的大风。 饶是胡莱师尊反应快,否则他刚长出来的胡子,只怕是又要保不住了。 蓬莱仙山本该是,八珍玉食,觥筹交错,让这一股大风全部席卷一空。 只剩下残羹败炙。 “何方妖孽敢在,本元君面前班门弄斧。” 一片残败之后花神殿的花瓣落在蓬莱仙山。 落兮的声音与六合元君似是天罚,言语淡漠,满是压迫:“六合元君,不过三万年不见!你倒是把我这个老熟人忘了?” 六合元君看见落兮,本就老态的脸,更加的扭曲。 落兮看着面前这个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小人。 当真觉得恶心,什么仙门大家,不过就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实在让人作呕。 当年在不周山,六合元君被落兮打得肉身破碎,幸得天帝赶到,将他救治。 君卿神陨,花神避世不出。 当年不周山之巅一战究竟如何,全凭六合元君一张嘴。 此刻众人都知晓他是大义灭亲,惩奸除恶的六合元君。 只是他此刻看见落兮身上还是隐隐作痛。 碍于众人皆在,六合元君正了正神色说道:“你这离经叛道的孽障,当年本座放了你一马,还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落兮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看着六合元君说道: “你当年侥幸捡得一条狗命,胆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落兮一心在君卿的丹心上没有闲情雅致和这些杂碎废话。 手上一记百花杀,绞得六合元君这些年好不容易缝上来的肉体,又是寸寸尽断。 骨头都成了泥浆,直接瘫软下去。 好在旁边的弟子伸手将这位道貌岸然,的六合元君扶住。 落兮这一击,让六合元君想起了当年他在不周山所受的。 声音再也没了刚才的老气横秋。 瞬间衰老了几万岁,很是符合她此刻的年纪看着落兮道:“当年的恩怨已了,你为何要抓着我们蓬莱仙山不放?” “恩怨已了?”落兮手里拿着一片花瓣。 放在指尖轻轻揉捏着: “既然恩怨已了,为何还要动君卿的内丹。我看你们分明是活腻了。” 落兮手里的花瓣似是飞到,直直朝着人而去。 六合元君像是泥泞一般让身旁的弟子拖走躲开。 本是柔软的花瓣似刀一般直接劈入蓬莱仙山的匾额之中。 当真是,入木三分! 花瓣在匾额上开出两条细小的裂缝。 一声清脆,这匾额直接被劈成两半。 六合元君看着他蓬莱的匾额碎在地上,一阵后怕!声音有些颤抖道:“君卿的内丹我们要了有何用,为何要动那内丹。” “还敢狡辩!” 花神落兮,集山川天地之灵气而生蓬莱本是人间仙境。 在这人杰地灵之所,对于落兮而言简直得天独厚,所向披靡。 “今日我们就将三万年前的账好好算一算。” 胡莱师尊身旁的小仙君看着百花劫杀。 终于是知道了为何师尊每每谈起这位花神是如此害怕的神情。 一人战众神,此等仙法,当真是让他望尘莫及。 这让小仙君不免好奇,传闻里君卿和落兮这样的人物最后会是草草收场。 落兮说完,左手持着百花令,腾升与在空中。 想起三万年前,这群道貌岸然的人伪君子做的事情。 俯瞰众生,众生如蝼蚁! “杀!” 三万年前! 君卿和落兮同时上了蓬莱仙山。 落兮因为天资果然,直接被选入蓬莱仙山。 第435章 神陨:君卿 君卿也因天资过人,直接被选入蓬莱仙山,做仙师,和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平起平坐。 君卿授课,只教落兮一人。 君卿对落兮这个小徒弟也算是倾囊。 只是他这位真身是祖神,他的囊,未免有些太大了。 落兮一时接不住。 常常让君卿捉弄得一身狼狈。 本该是十足惬意,与世无争。 却因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多次在君卿身上探得祖神的气息。 君卿的术法高深,寻常人根本无从知晓。 可是这蓬莱仙山是除贪狼星君以外离祖神最近的侍者。 对祖神的以是十分了解。 平日里看不出来。 只是君卿在教落兮功法之时,祖神的气息越来越近。 特别是越是上层的功法,越是难以掩饰他的浩瀚之气。 祖神羽化得突然。 内丹至今是下落不明。 听贪狼星君所说,着君卿曾拜在祖神门下。 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怀疑是君卿偷了祖神的内丹。 祖神的内丹,蕴含天地混沌之力。 若能拥有,便是可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高居九重天之上。 和上清天平起平坐。 受八荒六合敬仰。 如此诱惑,谁人看了不眼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君卿和落兮师徒二人修习的清闲日子也被打扰。 君卿带着落兮常在不周山修炼,这本不是什么大事。 蓬莱仙山这些个老东西,却像是让狗附身了一般,忠心得吓人。 在不周山上,势必要严惩君卿。 只是一个小小的罪名,却劳驾四大元君联合出手。 为探得祖神的内丹到底在不在君卿手上。 四人联合绞杀了贪狼星君,将君卿激怒。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所有的宏伟都是从内部开始败落的。 再没有什么比自己人动手来的轻易。 贪狼星君真身雪山狼王。 一生侍奉,忠心为主,最后死在不周山。 不可否认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的确是将君卿激怒。 成功探的得祖神的内丹在君卿身上。 四人联合对君卿绞杀。 若是在他处,这些人,就连君卿的十招都过不了。 可是此乃不周山。 祖神一身术法的同时充满杀气,不周山他亲自设下结界。 只要入了不周山,便会封了自己的九成修为,休养生息。 为防魔族趁机偷袭,他的混沌之力,只有在感应到魔族气息之时,才会崛起。 谁能想到,最后居然是栽在自己人手里的。 君卿只有一层功力,等到落兮赶到的时候。 已然是!神陨! 君卿习得一生术法,却忘了习人性! 此役结束以后,六合元君侥幸捡到一条命。 对外颠倒黑白。 这些落兮全然不在乎。 此刻她只在乎君卿到底能不能回来。 她将君卿的内丹种在自己的花神丹心内。 种了三万年,她沉睡了三万年。 这内丹非但没有种成,反而还丢了。 这些人当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落兮的百花劫,花如雨下片片取人性命。 落兮受君卿精心教导。 花神盛怒之下更是无人可抵。 蓬莱仙山的众弟子拼死加强结界。 他们不知自己所敬仰的元君究竟是做了何事。 在他们一无所知的认识里。 花神落兮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 这种时候,他们都以邪不胜正来安慰自己,让自己坚持下去。 却分不清楚何为正,何为邪。 其实也不用分清楚。 因为只要赢了,便是正。 所以从古至今,“邪不胜正” 这句话从未被破过。 一直是真理。 在落兮破了蓬莱仙岛的结界后,准备送六合元君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去西天时。 落兮身后突然受下一掌。 那人显然是下了杀招,若非花神丹心护体,只怕此刻元神俱灭的就是她了。 落兮周身花瓣散尽,狠狠摔在地上。 舌尖尝到一股腥甜,一口黑血直接吐在地上。 众人将落兮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落兮像是一只在人群中满身受伤的猛兽。 满眼通红,透着杀意! 伸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转头看着身后偷袭的人。 满眼不屑道: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堂堂天帝!” 当年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颠倒黑白。 这位天帝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螳螂补偿黄雀在后。 这位帝君一向聪明得紧。 见着落兮受了重伤。 人心中的恶直接化成胆。 又有天帝在此,也就不怕了。 六合元君身旁的弟子替自己的师尊打抱不平道: “落兮,你师父君卿不敬祖神,还杀了祖神座下的贪狼星君。该死,死一千次都不为过!” “就是!” “你还当着这是从前,有人护着你。” “辱我仙山,伤我门人,今日必要你偿命!” 落兮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寒眸这射出,似是那不周山万年不化的雪一样。 “是吗!我的命就在这里,若真有本事,你们就拿去好了!” 落兮指尖捻出焚天决,周身游走着她毕生的修为。 那些修为浅显的小仙君,已然站不住。 整个人受着压迫跪在地上。 就连众师尊也后退了半寸。 天雷滚滚,乌云压境。 天色瞬间暗了。 只看得见花神落兮蓄积着一股强大的力量。 花神身受重伤,还能蓄起如此骇人的力量。 让人望而生畏。 “焚天咒伤人伤己,这女魔头是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快,列阵!”落兮原本清冷的眸色此刻眼里是焚天咒的艳红色的火光。 焚天咒落下之时,落兮突然胸口一阵痛。 她的花神丹心刚归位。 天帝知晓花神乃是天地灵气的产物,刚才那一掌,是直接混着寒毒打入他的内里,损伤心肺。 本该毁天灭地的焚天咒。 第436章 神界-归来 威力大减,像是一团火球丢不出去,直接灼烧着落兮。 如此炎火,落兮愣是咬着牙,硬气的不发出一点声响。 天帝看着落兮眼里满是怜悯和心疼。 施法替落兮解去焚天咒炎火。 看着伤痕累累的,落兮道:“何苦呢!放下吧!” 天帝替落兮解去身上的炎火,落兮非但没有感谢。 看着天帝反而啐了一口道: “你也只会这些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手段!真叫人恶心!” 当年祖神觉得这天帝太过无聊,禅位于天帝。 可只要祖神在世一天,他天帝就不算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当年的四大元君为何能如此轻易的在君卿身上探出祖神的气息。 为何能知晓祖神在不周山无法施法的秘密。 桩桩件件如此顺利。 全部是这位天帝在背后推波助澜。 拿着别人的刀,杀自己想杀的人。 当真阴毒。 落兮对天帝的无礼,天帝并没有生气。 面善依旧温和善意,“仁”字似是写在他脸上,言语宽和道:“别逞强了,我带你回去疗伤!” 天帝说着,一步步朝着落兮靠近。 “本座的徒弟就不劳您费心了!” 这道清朗的声音还在天空之中。 突然一道白色亮光,从天划过。 落在天帝面前,将落兮护在身后。 此人生得很十分干净 身上不染一尘,似是雪山巅的冰玉。 其它仙门小辈不知此人是谁,见他十分年轻,倒像是同辈中人。 只是六合元君,胡莱师尊,还有其它几位年过十万岁的仙者。 面上一阵发白。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先说的。 一道苍老的声音: “祖神,祖神居然还在世!” 胡莱师尊年纪一大把,还捋着自己的胡子跪在地上道:“小仙,见过祖神!” 众人纷纷跪地。 只剩君卿和天帝站在人群之中。 君卿看着天帝淡淡道: “怎么,这才多久不见,见了本座如何行礼的都忘了?” 刚才还一脸温润如玉,十足自信的天帝,见到君卿的面庞宛如丧家之犬,脸上的颜色十足精彩。 瞬间被吓得煞白,整个人僵在原地。 过了片刻才缓缓说出道: “你,不是已经!” 君卿睨着眼看了天帝一眼: “嗯?” 天帝直接拱手行礼: “见过祖神!” 君卿没心思理会身后这些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走向落兮。 这是祖神第一次在落兮面前现真身。 落兮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个人看了许久。 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一时语塞。 只是狼狈,却又无能为力的躺在地上看着祖神将自己抱起。 直到落兮在祖神身上闻见专属于君卿的熟悉的味道,才试探性的唤了一句:“师父!” 君卿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说他是香却又不像。 很是清冽,每次落兮靠近的时候总是喜欢偷偷的吸一口气。 就像是吸君卿身上的元气一样。 君卿低头看着落兮脸上有些呆傻的表情。 见她靠在自己身上,习惯性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君卿面上浅浅一笑,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两人之间的言语没有太多,可透露出来的信息已经是足够吓人了。 落兮性子孤傲,她这一生谁都不服,却独独听从君卿的。 所以她的师父只有一个人便是君卿。 可此刻落兮对着祖神唤了师父。 那! “当年的君卿,便是祖神?” 众人幡然醒悟。 “若君卿便是祖神,那他也不会杀了贪狼星君,也不会有后面的许多事情。” 第437章 番外五 本该是属于正义的,人心所向的,蓬莱仙山。 瞬间成了众矢之的。 “六合元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啊!今日你必是要给一个说法!” “当年不周山之巅到底发生了什么,贪狼星君又是如何死的。” 面对众人的讨伐,六合元君本是瘫软如泥烂在一旁的。 此刻连滚带爬的,到天帝的脚边。 像是拽着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拽着天帝的衣服。 众仙门面前,蓬莱仙山众小辈面前。 脸都不要了了,苦苦哀求道:“天帝救我!天帝救我!” 天帝厌恶的看着六合元君,这眼神当真是不像三万年前会上不周山救他的。 六合元君从天帝眼里看见了狡兔死,良狗烹。 六合元君明白天帝这是打算过河拆桥了。 原本恭敬哀求的脸上,变得贪婪邪恶。 像是在威胁,六和元君压低了声音。 靠近天帝,脸上透着阴毒说道:“天帝,你必须救我!当年若不是你从中牵引教唆,我们又怎会误以为是君卿偷了祖神的内丹! 若不是你掉开不周山下的天兵,我们又怎会如此轻易的那倒不周山的阵法。 君卿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其实早就知道君卿就是祖神,诓骗我们去偷去内丹。你今日必须救我,否则我将这些全部昭告天下!” 天帝眼里看着六合元君这个老东西原本只是厌恶。 听见他这样的威胁,眼底眸色翻滚。 像是他一颗算尽天下的心,此刻在转动着。 最后确认自己做事一向滴水不漏,没有留下什么破绽。 原本翻搅的眸色又变得平静。 还夹杂着些许可怜。 天帝伸手拎着六合元君的像是拎着一团烂面粉一样。 六合元君整个人沉沉的往下坠。 天帝微微俯下身,弯着腰。 脸上出现一丝玩味,在六合元君耳旁说道: “六合元君怕是糊涂了!这桩桩件件,你就说都是我指使的,你可有何证据?” ! 证据! 天帝的话像是一柄钟锤,敲在六合元君身上。 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一颗心都在荡,稍有不慎,下面便是万丈深渊。 这位天帝的计谋,当真是,恶心到让人佩服。 天帝看着六合元君说道: “当年你以为君卿偷了祖神的内丹,见着贪狼星君如此袒护君卿。误以为是贪狼星君和君卿两人合谋杀了祖神,私藏祖神的内丹占为己有。 你召集你们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准备杀了君卿和贪狼星君。 这份对祖神的心意,当真是可歌可泣。可你敢说,面对祖神强大的内丹,你当真没有一点私心。” 六合元君嘴硬辩驳道: “我侍奉祖神绝无二心,天帝可见!” 天帝看着六合元君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撕下他伪善的面具道:“是吗!你若没有私心,祖神临近羽化前,那蓬莱仙山的其它三位元君是怎么死的。” 六合元君这坨让天帝拽在手里的烂面团。 全身软烂,只是让天帝扼住衣领以上的脑袋,整个脸憋得通红 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在争论。 最后听见天帝这句话,这下连争论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袋一起耷拉下,这好不容易一起缝合上来的躯体彻底成了一团烂面团。 天帝面上是懒得再伪装的狠戾,最后说道:“不想蓬莱仙山,从此以后消失在这世间,有些事,有些话,就烂在肚子里,带入入里!知道吗?蠢货!” 天帝说完满脸厌恶的将六合元君扔在一旁。 施了净咒,去了他手上沾到六合元君的污秽。 两道流光在天帝骨节分明的手上转悠。 这双手生得极好看,若是写字,写出来的字也定然是刚毅有力。 和他的为人一样受人推崇。 第438章 这些年辛苦你了 天帝正了正自己的衣冠,依旧是干净文雅。 蓬莱仙山原本还在拥护六合元君,一起讨伐落兮的弟子们。 为何不让六合元君牵连自己。 直接将六合元君从蓬莱仙山的花名录里除名。 逐出蓬莱仙山。 六合元君的下场很惨 肉身,三魂七魄,内丹精元,一层层的剥离。 一层层的折磨至魂飞魄散。 对比蓬莱仙山的残痕一片。 不周山的之上,神殿之中是不一样的安静。 只是这股安静之中流淌些许清风。 落兮躺在君卿怀里,一路让君卿抱回神殿。 落兮身负重伤,闻见他身上的味道,原本挣扎强撑的神志。 直接闭上眼睛,似是睡去,又似是昏去。 焚天咒反噬之力,将落兮伤得很重。 落兮是花神,这焚天炎火对她而言简直是一场折磨。 君卿耗费大半修为,才替落兮除去焚天咒。 落兮这一觉足足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睁眼看着面前许久不见的熟悉。 回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里是祖神的神殿。 刚醒来,还有些晕落兮伸手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缓了缓。 听见不周山清幽的钟声,落兮垂下双足,顺着钟声走去。 远远的看见君卿在山巅之处,当年大战之处,静静的沉术。 这让落兮回想起,当年君卿在自己面前神陨的后怕,落兮至今记忆犹新。 那样的痛,落兮当真不敢再经历。 落兮见着君卿的身影,心跳突然有些加快。 更是有些紧张。 落兮有许多不解,许多疑惑。 张了张口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一步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不周山上,漫山遍野的雪。 白得很是干净。 又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得很是亮眼。 落兮一步步的朝着君卿走着,像是走着这些年。 脚下踩着雪,“吱呀,吱呀”的。 从前落兮在君卿门下拜师。 落兮因自己天资过人,骨子里带着些傲气。 不服管教,对君卿这位师父也常常是没大没小。 只等有事相求的时候,落兮才会一脸谄媚的老实模样。 只是现在,落兮看着君卿的背影,胆子倒是小了不少。 只因她见了祖神的真身。 从前落兮便探出来,君卿的真身是祖神。 只是从前没有真正的见到,也没当回事。 只是此刻君卿以真面目示人。 不周山封印祖神法术的封印也被破了。 此刻落兮,见着祖神的背影游走着强大的气息。 落兮老老实实的行礼了一声: “师父!” 君卿没有转身,只是动了动手指施了术法见着落兮无事,缓缓开口道:“沉睡了三万年,刚醒来就知道给为师惹祸!” 他们两人中间夹杂着那么多不容易,这好不容易见到,还是责备。 落兮有些低落,的头低低的垂着。 君卿见着身后没有声音,转身看着落兮。 君卿两只手指在袖口处摩挲了片刻,开始开口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让焚天炎火灼伤的时候,落兮不曾哭过,可此刻听见这句话,落兮的眼眶瞬间红了。 第439章 他的眼 落兮头依旧低低的垂着,眼里有泪不敢让他看见。 落兮本不想哭,也不是什么矫情的人。 可一想起师父说的“这些年!” 落兮的泪,一滴滴的往下坠。 眼泪在雪里看不见踪迹,却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眼泪砸在雪里,砸出一个个小凹。 最后一个个汇成一个小小的坑。 落兮的两眼视线汇在地上她眼泪滴出的坑里。 这些年! 只是简单的回想起来,心里就会觉得痛。 可即使这样,落兮还是摇着头说着:“不辛苦,师父!只要您能回来。现在您回来了,一切也都好了。” 落兮只记得当年君卿在自己面前神陨,她用花神丹心灌养君卿的内丹。 可落兮不解: “师父,为何我的花神丹心无损,您还可以…” 健在! 后面话,落兮咽下去,没有说。 其实当年落兮的确是用自己的花神血和丹心为养种出了君卿。 可最后君卿用他祖神半生的修为重塑了落兮的肉身亲自护送落兮入轮回道。 尝人间八苦,重塑丹心。 为了能护她一切顺遂 君卿还和落兮定下血泪契约。 这契约,至今还在。 正如此刻,落兮低着头,掩饰她的泪水。 其实骗不过君卿。 因为他手臂上的一寸寸血脉此刻正在隐隐作痛。 落兮稳住自己的情绪,不再想哭。 在脸上提前准备好笑脸。 和此刻不周山上,照射的阳光一样灿烂耀眼。 落兮笑着抬头: “师父您当徒儿没问!” 落兮猛的一抬头,撞上君卿的眼睛。 落兮此刻才明白,何为一眼万年! 这双眼第一眼只是觉得他眼神很是清锐,浑身是一种清风和气中带着丝丝寒冬凛冽,干净得很彻底,是清锐,浑身是一种清风和气中带着丝丝寒冬凛冽,干净得很彻底,却又带着防备像是一块埋藏在雪山之巅的玉石,又蒙上重重的雾气,让人看不透。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流转,透过瞳孔像是跨越了千万年时光。 这双眼,太过熟悉! 以至于,落兮不管历了几世,依旧能记得。 这双眼的主人是: “慕忆!” 落兮情不自禁的喊出这个名字。 可惜君卿并没有什么反应。 从前的他只是一个法力高深莫测的强者。 落兮总觉得他更像是一个天赋异禀,又狂放不羁不正经的二世祖! 如今他身上只剩下一个祖神该有的清幽,沉稳。 重重,淡淡,冷冷,似是这不周山万年不化的雪。 君卿见着落兮安然无恙,越过落兮准备回去。 落兮又是看着君卿的背影,有些不甘心和。 见着君卿抬脚要走。 伸手抓君卿的衣襟! 君卿明显有些错愕,没有收回自己的衣服。 只是转身静静的看着落兮这是要干什么。 落兮的视线,一点都没有离开过君卿的这双眼。 这双眼,她不可能看错! 当年在潼山关外,她在一棵百年老树下,救下一条“泥鳅”。 这人伤得惨重,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 他说: “在下秋云林,只是一介江湖游侠被仇家追杀至此,准备去盛京一趟。” 北柠盯着他的眼,觉得熟悉。 原本以为,只因这秋云林是慕忆! 所以她觉得熟悉。 没想到居然是,君卿! 所以她次次忘不了他的眼! 第440章 眼尾的朱红色泪痣 落兮一手拽着君卿的衣襟,紧紧的看着他,反手变出一条红绳在掌心。 将红绳递到君卿面前 看着君卿问道: “师父,你可会系莲花结!” 慕权歌养的狼王,脖子上一直挂着一个锦袋,慕权歌一直记得里面放着的是一条褪色的,系着莲花结的红绳。 可在她回花祭岛的船上,她打开小东西脖子上的锦袋,里面的红绳。 被换了一条新的。 新的红绳里面颜色亮得耀人。 小东西是孤山狼王,寻常人根本靠近不得。 更别说能够伸手去碰它一直视若珍宝的红绳。 除非是它原本的主人。 看见那红绳,慕权歌的心像是被狠狠击中一般。 小东西原本的主人。 !! 慕权歌想起为何小东西在潼山关要救慕忆。 为何见得慕忆如此亲热。 忽而,想起,她真的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很重要的人。 如今她全部想起来了。 她沉睡那五年,有的人在她耳边为他讲述着许多故事。 日日夜夜风雨无阻。 她想起来了她为何醒来,为谁醒来。 明白了寒沐泽在潼山关为何叫她“小萝卜” 只因! 从前,有一个叫慕忆的男孩,养了一株泡在药汤里的萝卜。 她全部都想起来。 原来她神魂俱灭,是君卿亲自护她入轮回道尝人间八苦。 重铸花神丹心。 落兮紧紧的看着君卿寻找答案。 寻找着君卿就是慕忆的答案。 凭着这双眼,落兮可以肯定自己没有认错。 只是时至今日,她想听见君卿亲口承认。 君卿的视线看着落兮掌心上的红绳。 他的手摩挲了两下袖子,似是在思考。 最后视线看着落兮眼里的急切,淡淡道:“我不会系莲花结!” ! 落兮眼底颤了两下,手上还是没有放开。 “你怎么能不会呢!师父,明明就是你。” 面对落兮的如此,君卿被没有似从前那般。 耐着性子安慰自己的小徒弟。 反而伸手抽回自己的衣服道: “你才醒来没多久,还未完全恢复,这几日好生休息吧!” 落兮原本手上拽着君卿的衣服,此刻手里空落落的难以置信。 更是不愿意接受。 可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君卿,一步一步的从自己面前离开。 雪地上,君卿的身后留着一串浅浅的脚印。 顺着这串脚印看去,尽头就是天界祖神。 落兮顺着这痕迹看了许久,等看不见了,落兮的目光还在他离开的方向。 落兮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他就是,慕忆! 那双眼,自己不可能看错的。 落兮才刚恢复,身体很是虚弱。 更是受不住精神上的折磨。 落兮这一忧思,直接倒在雪地上。 眼眶内一直盈盈沃着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出。 落兮自己都没有注意,她的眼泪划过了眼尾 朱红色的泪痣! 众仙皆知,花神落兮生的极美。 冰清玉骨,满面白皙动人之色。 似是不周山的雪一样不染一片尘。 所以,原本花神落兮的眼尾是没有泪痣的。 反倒落兮并不是很关心自己的容貌。 醒来到现在,甚至没有好好的看看自己的脸 第441章 她是不周山的女主人 神陨数万年的神界祖神突然现世。 这对神界是一件十足轰动的事情。 天上众位仙使全部因为君卿的现世而 动荡——庆贺! 接连好几个月,不周山下都聚满了前来问安的各路仙家。 实在拒绝不了,最后在五月二十,小满之日。 请众仙在一起上不周山向祖神问安! 小满之日 九重天,仙界十二使,四海神君五荒神殿。 全部都到齐了。 就连九重天之上的上青天也派了人过来。 这样的场面,就是天帝几千年也遇不上一次。 当年便是祖神掌领天界,只因,这天界太多规矩。 一直跟在身边的贪狼星君,像是和尚一样念叨着,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要做。 你是天帝,要得体,要顾全大局! 祖神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直接一脚踹在玉殿的椅子上,嘴里骂着道:“早知道老子千辛万苦抢来的椅子坐着不舒服,当初就不该管这些事!” 贪狼星君知道,他这是又准备使坏招了。 只能安慰道: “能者多劳,三界混沌,不能没有你。” 以前说这话君卿多少好听一点,现在。 君卿挠挠头反问贪狼星君道: “混沌,此时三界上下一片安泰何来混沌。” 君卿越想越有道理: “三界上下安泰,此时离得开我的,我这椅子不做也罢!” 贪狼星君还没有来得及阻拦。 君卿便当庭宣布禅位给现在的天帝。 君卿虽把位置让出去,可是祖神的威严依旧在。 天界许多事情依旧是,特别是一些重大的事情,依旧是要先过问祖神。 久而久之,这天帝倒是有些形同虚设。 与其说是天帝倒不如说是一个打杂的。 专门为祖神处理一些无关紧要冗长的事情。 神魔大战之时,天帝与祖神,是一起历过生死,相互扶持从死人堆里爬出来。 都到至今的太平盛世! 众仙背地里常会拿两个人作比较。 天帝落为一个打杂的文官。 祖神自然注意到 他正是珍视他们曾经的过命的兄弟情。 所以祖神才会选择“死亡” 只有让世人以为他死了,天帝才能真正掌权。 他这个天帝才难坐得稳。 在世人误以为祖神羽化这几年。 天帝的确是大权在握,一人统领三界。 可此时,神陨的祖神突然降世。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这些仙使甚至比从前更加的拥戴祖神。 可天帝面上带着笑,领着九重天上的众仙,对着祖神说着:“可喜可贺!” 祖神看着天帝脸上真心的笑意,半分都不相信。 因为他十分清楚,当年他会受蓬莱仙山四大元君围剿,他的弱点又暴露得如此及时。 这一切都少不了,这位天帝在背后做推手。 祖神看着天帝送来的贺礼。 是当年神魔大战时他用的匕首。 这是要试图用以前的事情,弥补他的过错。 祖神睨着眼看着那匕首,眼里满是嘲讽! 对着天帝送的贺礼丝毫没有表示。 两方人就这样立在大殿中央,多少人看着。 天帝也不觉得尴尬。 第442章 神仙是不会不抽筋的 这匕首一直悬隐在天界玉殿之中。 是天帝和祖神的情谊。 此刻祖神如此不给面子,下面多少有了些猜疑。 小满之日,沉寂许久的不周山,突然热闹起来。 没了贪狼星君在旁侍候一二。 这不周山上大小的事情,全部由落兮和花神殿的人暂为操持。 落兮一直站在君卿身侧。 她见着两人立于这大殿之中,两方都不觉尴尬。 倒是落兮这个旁观者,有些看不下去。 想替两人解围。 落兮还没有想好要说些什么。 只是轻轻的走上前一步。 祖神像是看不明白这场面上此刻的暗流涌动一般。 只是单纯的觉出身后的人有动静,便转身低问道:“怎么了?” 多少双眼睛盯着,上面这两位尊神有一点小动作。 都会引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祖神一脸淡定的无视这些波澜。 双眸放在落兮身上。 可惜落兮的神力并不似祖神那般。 无法完全无视这些波澜。 祖神的眼睛放在落兮身上,细细的看着。 等待她的回答。 落兮此刻不替他们两位尊神尴尬。 心里暗骂自己为何多管闲事。 现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被架在这,众矢之的。 落兮只能硬着头皮,一脸僵笑的,在众人的注视下,抬头迎着祖神一脸关心,浅默的说一句:“没事!” 落兮脸上这表情显然是有事,君卿自是打算问到底。 落兮见着他如此,嘴角有些抽搐,瞎扯了一句:“我脚抽筋了!我先去旁边休息了。” 落兮在众人注视下,仓皇而逃。 且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这引火烧身,怎么烧到她身上如此莫名其妙。 只不过,落兮的确是为天帝和祖神解了围。 确切的说是替天帝解围。 祖神从不在意这些。 此刻众仙皆是暗戳戳的讨论着这位花神。 天帝袖子下藏着刚才收起的匕首。 这匕首戾气太重,天帝收得太急。 在他的手掌中浅浅的划下一道痕。 他本可以施个法术,将手上的伤痕去了。 可天帝偏是用手指一下下的按着自己的伤口。 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享受着自己流血。 眼睛盯着祖神脸上笑着。 最后天帝的的目光顺着落兮瘸着腿离开。 便一直在落兮身上。 似是想起什么。 反手施了法术,将自己手上的伤去了。 众仙在一个个向祖神问安行礼寒暄之时。 天帝特意选了一碟落兮最是喜欢酥烙饼,朝着角落的落兮走去。 “忙一天的,垫垫肚子!” 落兮对天帝这伙的印象并不好,若不是当年他唆使蓬莱仙山四大元君,还暴露了君卿的弱点也不会有这后面的许多事情。 到底是君卿教出来的徒弟。 见着天帝,落兮直接很是不给面子的甩脸,一边我很忙,没空搭理你的揉着自己抽筋的小腿。 一边白着眼,看着天帝说道:“谢谢,不需要!神仙不会饿肚子的!” 天帝脸上的浅笑依旧,落兮这副模样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 将点心放在一边。 看着落兮的手还放在腿上,揉着抽筋的部位。 很是不客气的直接拆穿道: “那你可知道,神仙的脚,也是不会抽筋的!” 啊!这… 落兮手上直接尴尬住。 随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第443章 用这把刀 “我法力微弱,抽筋!是可以有的。” ? 天帝以为自己这是听错了,重复了一遍道:“你!灵力低微?” 落兮脸不红心不跳的点点头。 天帝看着落兮挑眉说道: “我算是知道你这些年都和你师父学什么了。你若是灵力低微,那蓬莱仙山,仙门上下皆是死伤惨重那是怎么回事?” 落兮眼神飘忽: “那是他们自己学艺不精!不耽误我灵力低微!” “行!你这嘴皮子倒是比你师父厉害。” 天帝看着落兮这憨笑的模样点了点头。 眼眸不禁一直放在落兮身上。 见着落兮忙得鬓角的头发有些乱了。 伸手想要替落兮理好,天帝一抬手。 落兮正好转头 见着天帝抬手,手正好在她脸边上。 在落兮眼里,天帝一向是一个小人。 落兮以为天帝又有什么坏心思,蹙着眉头问道:“你要干嘛?” 过去这原本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举动。 落兮这一问倒是让天帝有些愣了。 随后依旧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伸手替落兮理着鬓角。 天帝的手生得极好看,温温热热的。 只是这一阵温热,触到落兮的时候。 落兮很是惊恐的躲了一下,眼底是肉眼可见的颤抖。 天帝的手收回,言语温和的说道:“落兮,你头发乱了!” “啊?是吗!” 落兮匆忙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可依旧还是没有弄好。 直到天帝离开,落兮依旧没有从刚才的惊慌之中出来。 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落兮以为是她花神殿的仙童。 头也不回的问道: “下次他再如此冒犯,我能拿刀砍死他吗?” 身后的人,又上前走了两步,站在落兮身旁。 落兮幽幽的听见头顶传来一道声音道: “你打不过他,你动手的时候,最好有我在你身边。” 落兮有的时候有点搞不懂君卿,亦或是有点搞不懂面前这位祖神。 自从上一次,君卿否认了自己是慕忆以后。 落兮便是会刻意远离,只是在人前依旧站在他的身后。 无人之时,落兮少与君卿相处。 可有时候君卿的言语,又让落兮觉得若即若离有些不懂。 而且如果君卿不是慕忆,那他此刻的杀气是怎么回事! 外面突然有人,顺着天帝离开的方向回来传话:“花神,这些是天帝命人送来的!” 两排仙娥拿着一堆仙家宝物送来。 看着这些,仙家宝贝。 落兮又想起刚才天帝突然碰自己的脸。 还在神游之际突然被打断了 祖神反手化出一物说道: “用这把刀!” 落兮看着面前这把刀,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僵硬。 这是当年能劈开天地的阳冥刀! 落兮在君卿身边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把刀。 只因这阳冥刀,威力太过巨大,一般情况用不上。 自从将天地劈开以后,这阳冥刀就再也没有用过。 当年好歹劈的是天地,现在拿来劈这个天帝,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落兮僵着着脖子和四肢,摆手说着:“这刀,不用了。” 一旁的君卿,手里还悬着阳冥刀。 这阳冥刀的刀锋似更锋利了。 落兮只能讪讪的收了。 天庭来的仙娥继续传话道: “三日后,天帝诞辰!请花神务必参加。” 第444章 魔尊霖皇 落兮听完只觉得自己手上的刀更重了。 三日后天帝的诞辰,落兮到不周山向祖神告休:“徒儿今日要上九重天,参加天帝诞辰。不周山上的大小事务已经全部交代好了。” “好!走吧,为师和你一起去!” ! 落兮梗住了一下,整个人很是不自然的和祖神一起出门。 仙界大小宴会,照例都会给君卿这位祖神送上请柬。 只是这些请柬,连不周山的山门都没有机会进。 因为祖神是从不会参加这些无聊的宴席。 落兮这个花神本就是一位受着众仙拥戴的上神。 这次又是和祖神一起出席。 君卿和落兮两人一出现直接成了人群焦点。 原本是天帝生辰的寿宴。 现在倒像是专门为她们两人准备的。 旁人看不见天帝一般,纷纷朝着两人围去。 本是主人家的天帝立于高堂之中,此刻也是十分亲和的随着众人走去。 更是随着众人,看不见他自己,唯一一点不一样得。 是天帝:也看不见祖神。 见着落兮入玉殿。 天帝十分亲厚的走去,拉着落兮就往殿前走。 当着众人的面,更加是当着君卿的面,说道:“我知你今天要来特意准备你最是喜欢的酥烙!” 两人从人群中穿过。 又是这样的言语,玉殿之中瞬间弥散着不一样的气氛。 天帝至今未有天后,花神落兮,天下灵秀的产物。 这的确是—— 落兮很是不适应的让天帝拉在他边上。 特别是见着他一件件物品递到自己面前。 众目睽睽之下,又是他的生辰,落兮不好驳了他的面子。 落兮此刻才是知道什么是盛情难却。 因是天帝生辰,气氛轻松些。 堂上自是有些人拿着两人开玩笑。 这些人没轻没重的玩笑,落兮并不在意。 将她吓得手上的酥烙一口没敢吃的。 是天帝的反应。 他面上竟是一副深情不负,顺水推舟的样子当真是让落兮有点不适应。 特别是是天帝当着众仙的面问道: “落兮今日是我生辰,你可给我准备了对面礼物。” 落兮随手捻出一朵药花,说了一堆客气话送上。 明明只是一株有些药用的药花,天帝却是很珍视的收起来说道:“谢你为我精心准备。我也为你备了一份回礼。” 落兮有些意外,身体抗拒的微微后退。 天帝拿出一令说道: “如今祖神现世,你的花神殿也不便在居与不周山。我为重新寻得一片安泰!” 落兮看着天帝手里的令,怀疑自己这是看错了。 天帝说重新寻一片安泰,本以为是一些无人居住的仙山。 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是无妄海。 无妄海通着人界和神界。 其中重要可想而知。 天帝着!那么大的回礼是什么意思。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殿中已有人说着: “这哪里是什么回礼,这分明是聘礼。” “是啊!” “看来这天界,马上是有好事情了!” 这些话,一句句的,落兮听在耳朵里。 还没等张口拒绝,连连后退了几步。 身后撞到了一块结石。 “落兮想来不适合这回礼!” 以往有任何事情,只要祖神出面,天帝都会退让。 可是这一次天帝并没有。 反而争道: “祖神是落兮的师父,并非落兮如何能替她决定这些事情。况且落兮依然出师,出师的弟子在居与不周山。 多少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落兮好歹也是花神,自然是不能受这个委屈的。” 自从祖神现世,他们两人之间,总是有一些游走的怒火。 落兮可不想自己今日成为这两人争斗的导火索。 连连摆手说着自己: “不委屈!不委屈!” 祖神的眉间微蹙,握着落兮的手。 手上微微一用力,将人拉在自己身旁。 伸手护在自己的臂弯之下。 落兮堂堂一个花神,突然像是小鸡仔一样贴在君卿的胸膛。 两人师徒多年,手都没有正经八百的牵过。 如此亲昵落兮当真是有些不习惯。 手撑在君卿的胸膛想要起来,君卿又一用力,落兮耳朵贴得更紧。 都能听见他的心跳。 这是她第一次听。 原来一向清冷孤傲的君卿,他的胸膛是这样的温热有力。 听着这心跳一下下的加强,落兮也莫名其妙的跟着紧张。 落兮听见头顶一道声音,只是这声音里的内容一时她有些迷离,听得晕乎乎的。 当然晕的不止落兮。 还有场上众人! “落兮住在不周山自然不会委屈,更不会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她是不周山的女主人!” 七月七,乞巧节,祖神君卿,花神落兮,大婚! 花神殿,落兮身上穿着一身红色嫁衣。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不适应。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那日在玉殿之上,直接定下婚期。 从那日之后,落兮的脑子里一直晕晕乎乎的。 直到今日,她穿着红色嫁衣,坐在铜镜前才反应过来。 她这是要和师父成婚了。 铜镜里的她很美,很妖。 落兮知道自己生得貌美,脸上一切完美无瑕。 便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在乎的。 久而久之,落兮对她这脸遍也不甚关心。 自她醒来,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脸。 落兮意外的发现,她这眼尾不知是何时。 居然多了一颗朱红色的泪痣。 很是好看! “上神,吉时已到!” 祖神君卿,花神落兮大婚。 这是仙界这千百年来,第一大盛事。 八荒六合的仙家全来道贺。 六界上下全来道贺,就连一向避之不及的妖界,冥界,也送去了请帖。 却独独约过了魔界! 只因祖神和魔界的关系,当真是难以化干戈为玉帛。 就是暂时性的也很难。 只是魔界这位尊主一向是不安于世的。 “本座不请自来,还请祖神不要介意!” 一道十足霸气,带着压迫的声音,降下。 落兮之间面前突然多了一道黑紫色的身影。 此人的功法着实厉害。 就连落兮也有些抵不住。 喜堂之上满是充斥着他的气息。 一种特有的,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魔尊霖皇,能亲自来。自然是本座的面子!” 祖神似是打招呼一般抬手施法,破了魔尊的术! 落兮稳了稳,视线这才清楚。 只是当她看清面前这张脸的时候,眼尾朱红色的泪痣隐隐疼着。 脑子里有一个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在萦绕——司徒瑾权! 为何魔尊霖皇的脸会和司徒瑾权的一模一样。 第445章 听闻公子今日大婚,我特来抢亲 落兮自己都不知为何她会喃喃的吐出这三个字: “奈何桥!” 落兮的声音很小,很小。 可是偏偏魔尊霖皇就是听见了。 他抬眸看着落兮,一身红色嫁衣很美,当真很美。 两人四目相对,落兮的眼底颤抖。 眼尾朱红色的泪痣实在疼得厉害。 一段记忆直接从眼尾的泪痣涌入落兮的视线里 落兮依稀记看见自己肉身尽失,只有一缕魂,灌入不周山的雪,暂时重塑肉身。 入奈何桥,在轮回道上。 见一狂妄之徒,只因口渴,多喝了几碗孟婆汤。 看到这里,落兮突然傻笑了一声。 司徒瑾权这人,入奈何桥,孟婆汤当真是会多喝几碗! 落兮想起在凡间他说的话。 “我爱你。这辈子,爱你太累了,下辈子,若真的有下辈子。路过奈何桥的时候,我一定要找孟婆多要几碗孟婆汤,把你忘得干净彻底。” 那狂妄之徒喝了几碗孟婆汤,解渴之后,本是要去人间享乐的。 却突然自废去一身得来不易的功力,交换道:“让本尊遇见落兮!” 落兮不解,她何时会与魔界的霖皇有交集。 却又看见,三万年前,不周山。 祖神陨落。 祖神先前常年与魔界征战,为修身养性,他的混沌之力,被封于不周山,如此身上去了不少戾气。 只有魔界的人,才能触发他的混沌之力。 当年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数万弟子上不周山围剿。 眼见着君卿遭人暗算在自己面前神陨。 落兮拿着君卿的内丹,向魔界借道,动了他的混沌之力,一举扫清面前这些自已,一身青骨。 只是落兮哪里知道,她当年借的是魔尊霖皇这条道。 祖神的混沌之力,生来便克魔界。 戾气太重,所以祖神封印这混沌之力时。 他特意施了咒法,只有魔界的人才能触发这威力。 魔尊霖皇和祖神一生死敌。 两人与忘川彼岸分好界线以后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天下太平! 太平盛世,魔尊突然听见祖神羽化。 他自然不信。 听闻蓬莱仙山,要开坛替祖神做法。 魔界化身成蓬莱仙山一位普通弟子。 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敌人。 魔尊霖皇看见君卿第一眼的时候便是知道。 他是祖神。 太平盛世,魔尊霖皇也是闲得无聊。 本想隐去他身上的魔性,留在蓬莱仙山,找点乐子。 只是他和祖神生来死敌。 他能一眼便认出祖神。 那祖神便也能一眼认出他是魔尊霖皇。 他身上的魔气太重去不掉的。 本以为会少了这乐子。 却不想祖神座下唯一的弟子落兮。 是集天地之灵粹而生。 她的灵力干净无比。 正好洗去他身上的魔性。 因为落兮在蓬莱仙山学艺这些年。 堂堂魔尊霖皇一直陪在落兮身边,成了她的陪练。 还很是自降身份的喊落兮为: “公子!” 无关身份,无关利益,无关权谋! 只是一心十分单纯的想着如何过好这一天天。 单纯的看着日升月落。 在蓬莱仙山那几年,还真是叫怀念。 落兮此才知面前这魔尊霖皇居然是当年的一个小仙童。 若单只是这样,那她们的关系或许还简单些。 可偏巧! 当年蓬莱仙山的四大元君,数万弟子。 捏准祖神在不周山的弱点。 魔尊霖皇,隐在蓬莱仙山做弟子多年。 先祖神一步知道他们的计谋。 嘴里骂着: “什么仙门正道,这手段竟比我魔界的冤池还脏。” 魔尊霖皇随着众人上不周山。 不周山是仙家福地,却是魔尊的死穴。 不周山上面布满了混沌之力! 可笑的是他还是来救祖神的。 毕竟和他打了一辈子的敌人,只能死在他手上。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小人手里算怎么回事。 只可惜,不周山有阵法。 两人相生相克。 祖神和霖皇两人在不周山都无法使出自己的神力。 最后落兮拿着祖神的内丹,催动混沌之力。 混沌之力探到魔气便会触发。 它是有灵气的,魔界虾兵蟹将只是小小的现出。 探出这不周山上有魔尊的霸道悍气。 不周山上的顿时乌云密布。 落兮找魔界借道,不周山充斥漫天的混动之力。 从魔尊霖皇的身体自上而下的贯穿。 混沌之力全被唤醒,虽这威力最终不是历在魔尊霖皇身上。 可与他天生相克。 汹涌的混沌之力从魔尊霖皇身上灌透。 灼烧全身五脏六腑。 魔尊霖皇身负重伤 顷刻间,废了一半功法。 只是他这人生来反骨,生命力顽强,有另外一半功法,废的这一半功法,好生养上几百年便回来了。 可是他却将自己另一半功法拿出,护住了落兮最后一缕青丝。 如此! 他们的命盘,还能毫无相干吗? 不周山,神殿之上。 魔尊霖皇看着落兮眼尾的泪痣,说道:“听闻公子今日大婚,我特来抢亲!” 【终】 第446章 关于司徒瑾权的全部 司徒瑾权是我写过最复杂的一个人物。 他的许多事情都深埋在心里,无人看见无人诉说。 下面是对司徒瑾权“心”的剖析! 司徒瑾权的复杂都因为他的成长环境。 司徒瑾权的出生便是源于一场杀母留子的权利交替。 先帝碍于宇文皇后母族的强盛,直接在确认宇文皇后诞下的是嫡子,为防外戚干政,便让宇文皇后因“意外”死在产房。 对司徒瑾权而言这是用他母妃的命换他的命。 这是先帝巩固皇权,最后一步,也是最不可告人的一步。 先帝看见司徒瑾权便想起他对宇文皇后做对宇文事情。 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不愿承认满是厌恶。 可又因真的爱过宇文皇后 所以先帝这位父亲,对司徒瑾权也有愧疚。 这让他给了司徒瑾权这位嫡子,太子的地位。 对他从来都是若即若离。 少有的父子情,只有在司徒瑾权年幼的时候才会偶尔显露。 年幼的孩子带着天真烂漫,这个时候的司徒瑾权还带着些稚气。 先帝和司徒瑾权,这两位皇家父子偶尔也能像寻常百姓家父子,那时司徒瑾权的快乐是真心的。 所以才会有本书中番外第三百八十九章关于司徒瑾权儿时的描写。 那是司徒瑾权童年快乐的倒计时,司徒瑾权也不是生来就如此生性凉薄,有谁关心过,司徒瑾权他曾经也只是一个十足简单的孩子。 那个时候顾漠,潇奉,南煜,慕子野,还有司徒瑾权。 五个人都还小,年纪相仿 身份所差无几,天天在尚书房一起上学放学。 混闹在一块!这几个人是盛京皇城最宝贝的金疙瘩。 所以他们几人之间也是有过十分短暂的兄弟情。 他们一起堆雪人玩泥巴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十多年以后会刀兵相向。 只是他们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 从来不可能这样单纯。 司徒瑾权是皇室培养出来的下一任储君。 十足聪明,十足勤勉。 他身边至亲无几,只剩下先帝这一个父亲。 先帝对他虽然经常冷面相待。 但司徒瑾权更认为那是以为威严的父亲。 是榜样! 所以在这个冰冷的皇城,他对先帝是信任依赖的。 可随着他的长大,他的聪慧也让他一步步揭开,生母宇文皇后的死因。 所以司徒瑾权的成长是十分残忍的。 是一个揭示自己的亲生父亲屠杀自己亲生母亲,乃至覆灭全族的过程。 这就像是一道疤长在自己心上。 司徒瑾权用自己的手一点点的抠开。 指甲插入血肉模糊的肉里,掐着上面的疤。 一点点掀起! 认清这些以后,司徒瑾权原本少得可怜的天真就彻底被掐断了。 在司徒瑾权童年眼中原本稍微带着点严厉可以完全信赖的慈父。 因为看清了现实,而变得隔阂。 甚至恐惧。 恐惧一个会为了巩固权力杀死自己亲生母亲的亲生父亲。 这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是毁灭的。 这也让司徒瑾权明白,他虽是嫡子,虽是太子。 可他无背后无人支持。 他有许多异母兄弟,他的位置岌岌可危。 他的父皇,冷血残忍,不择手段。 他是因为父皇对母后的愧疚才坐上的太子之位。 这份倚仗,脆弱单薄。 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他就像悬挂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的人。 随时可能跌入万丈深渊。 父母是一个孩子唯一的依靠,可这份依靠没了幻灭了。 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无人可以依靠,深夜独自一人蜷缩在角落。 他怕每一个夜深人静的东宫。 这段时间是司徒瑾权最无助,最没有安全感的时间。 在黑暗的人也不会抗拒光。 北柠的出现像是最后救赎的光。 北柠的干净,还有她带给东宫的烟火气。 这是一种热闹的,有温度的安全感。 尊亲王府搬入东宫。 一家人的团结和善,欢声笑语。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这让司徒瑾权这个从小就住在盛京皇城的皇子。 明白了什么是家! 司徒瑾权是一个孤寂,孤单的可怜人,在经历过热闹之后。 又要一个人独自面的原本的孤冷。 他原本也是一个怕黑,怕打雷的孩子。 在尊亲王府抗旨突然搬离东宫,避世在花祭岛的时候。 司徒瑾权独自一人面对东宫的清冷。 突然又不怕了! 因为他依然是黑夜。 他生命里最后一束光也熄灭了。 第447章 关于司徒瑾权 权力! 是他最后的依靠,是他生命的倚仗。 司徒瑾权从小浸在盛京皇城之中,他深知自己命,已经融入权力之中。 没了权力,便没了命。 此后的几年,他融入黑夜,不择手段,只为活命。 世人都知先帝因病早亡,却无人注意先帝身体一向康健。 司徒瑾权手上沾着先帝的血,登上皇位。 先帝早在司徒瑾权隐藏锋芒,生疏的眼中,看出了自己的结局。 他没有躲,反倒是将自己的死,也算计在里面。 先帝用他的死,在司徒瑾权的心里种上一颗帝王心。 如此司徒瑾权在也离不开权力。 皇家,便是如此现实残忍。 等到北柠十一年后从花祭岛归来。 此时的司徒瑾权,已不再是当年怕黑胆小的太子。 他已然是天下之主。 独自一人高居于皇位之上。 坐享无边权力的同时,也独自一人承受无边孤寂。 十一年了,他一个人在皇城就是这样过来的。 如果没有北柠的出现,司徒瑾权此后的许多年依旧会是如此。 凛凛巍峨又枯燥,却让人离不开,权力绑架之下的容器。 司徒瑾权独自生活在黑暗的这些年,脸上的面具已经和他的皮肉粘在一起。 戴着面具的人,笑不是真的笑,怒不是真的怒。 所有的表情,只都是有目的。 司徒瑾权已经不知自己真实的样子。 北柠就像是一颗糖,拯救了司徒瑾权的整个世界。 是司徒瑾权活在这世上的庆幸。 因为他身为一个皇帝,面上要对他的皇后相敬如宾。 身为一个丈夫,心里对自己的妻子,更加是需恩爱娇宠。 终于有一个人,让他面上,心里,都能言行如一。 不用掩饰假装,逢场作戏。 面司徒瑾权带了那么多年的面具,朝局天下。 他累了! 北柠让他得以休息,得以摘下面具。 所以,在第四十三章。 北柠和司徒瑾权大婚之前。 司徒瑾权站在铜镜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司徒瑾权回过神来,透过铜镜看着里面那张万年不变没有情绪的面皮。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司徒瑾权戴了那么多年的面具,突然摘下面具,看见的是一个连他自己都陌生的人。 司徒瑾权 只有面对北柠的时候他可以是他。 不是什么皇帝,只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司徒瑾权。 所以司徒瑾权面对北柠时从不自称 “朕!” 而是以“我!” 平凡,平等的相处。 司徒瑾权更加是给了北柠最大限度的纵容和娇宠。 这些真情实感那是司徒瑾权仅有的一点点。 北柠身上系着的,是司徒瑾权,最后的一丝人情味,烟火气。 可最后这丝少得可怜的烟火气,还是让北疆的风吹散了。 正如老和尚说的 (罢了!南国君主和权臣之女。 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的信任,有的只是相互利用和制约。终究是不得善终!再来一世也一样。) 没有什么重生,不过是司徒瑾权用血玉,拿着慕子书和北柠的血。 提前窥探了他们两人的命盘 第448章 关于司徒瑾权3 司徒瑾权不怕北柠和他闹,不怕她没心没肺,长不大,更不怕她被自己娇宠坏了。 司徒瑾权甚至可以装傻,不去思考北柠到底爱不爱他。 司徒瑾权只怕,万一她的未来里没有他。 可这个世界上,万一发生的概率永远比另外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发生的概率要大。 司徒瑾权提前看了北柠的命盘。 在北柠的命盘里,司徒瑾权看见了曾经让他羡慕向往的尊亲王府一家。 看见了吴玉小风这些可亲可信的人。 看见了她世界里的山花烂漫,热闹十足,欢声笑语。 其实,司徒瑾权,也在北柠的命盘里看见了,他。 只是关于他的事情啊,就像襄城的烟花一样,无边灿烂。 随后便一闪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留下的,只是无边的黑暗,比之从前更加孤寂。 司徒瑾权本就是,习惯孤寂的人。 若是经历过灿烂之后,再安静下。 无非就是嘴里多了一抹苦涩的味道。 这种痛苦,北柠已经给过他一次。 当年连个告别都没有,连夜离开皇城东宫。 只留他一人。 司徒瑾权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或许这次伤害会再小一点。 可是老天偏偏连这抹安静苦涩的味道都不留给他。 司徒瑾权在北柠的命盘里。 看见她和慕忆的未来!! 司徒瑾权像是一只躲在山洞里,暗自疗伤的猛兽,却见着眼前人出双入对。 这叫他如何不恨! 没有人知道司徒瑾权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情,眼睁睁的看着在他怀里长大的北柠,跟着另外一个男人。 在他们大婚时,两人私奔至潼山关! 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 他在北柠的命盘里,看见自己亲手杀死了北柠。 司徒瑾权本以为自己最少还残存着最后的一点点人性。 可当他看见自己杀了北柠的时候,是一种在黑暗里从心底升起来的寒冷。 他当真是已经面目全非到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 在第一章杀死北柠前司徒瑾权说: (我是真的喜欢你,但身为君主我终究是留不得你了。随着怀里的人儿没了挣扎,他眼角流出了一滴泪,看着北柠的尸体傻傻的说道:原来我也会哭,我杀了我的心。) 所以司徒瑾权在北柠命盘里看见的,死的不止是北柠,还有他。 其实第一章,早就做了伏笔。 面对司徒瑾权时,女主的名字是北柠,面对慕忆时,女主的名字是慕权歌。 可是在第一章的时候调换了。 这本就是暗喻着两人身份的转换。 司徒瑾权在北柠命盘里看见了一个面目狰狞的自己。 最后连司徒瑾权自己都不敢认。 所以本文,司徒瑾权从没有单独照过镜子。 除了大婚时,他卸下面具的时候。 其它他照镜子,都是北柠在的时候。 因为就连司徒瑾权也害怕面对自己那双深不可测,波澜诡谲的眼睛。 眼睛通着心 所以书里,对司徒瑾权眼睛的描写其实很少,只是泛泛浮在面上的一些。 描写最多的是慕忆的一双眼睛。 这是男主,男二之间的区别。 司徒瑾权,从未被这世间善待过。 他看着强大,其实内心比谁都害怕失去和脆弱。 北柠离了司徒瑾权,还有许许多多。 可是司徒瑾权离了北柠,会死! 在北柠的命盘里,罪魁祸首是司徒瑾权,最大的赢家也是司徒瑾权。 司徒瑾权调换了北柠命盘里的结局。 让北柠误以为一切罪魁祸首是慕忆。 所以北柠从命盘里醒来以后,直接去了潼山关,杀了还没有变成慕忆的寒沐泽。 在本书的7-10章。 写到这里的时候,有人疑惑北柠一位女子,能如此顺利的逃出宫,到达边疆,这期间还不让一路抓捕她的司徒瑾权发现。 其实自北柠醒来以后的一切,都是在司徒瑾权的谋划之中。 北柠这一路的顺遂,自然是有司徒瑾权,在后替她盘桓。 司徒瑾权不过就是借着抓捕之意,派人在后一路护送。 司徒瑾权是唯一一个看过未来的人。 可这样一个人,最后他输了! 在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是最大赢家,可偏偏知道了结局,他反而输了! 这又是为什么! 他本可以做得滴水不漏,天下大握,美人在侧。 可他最后输了,死了! 从他送给北柠的观星台之上跌落。 第449章 关于司徒瑾权,最终 这观星台啊,本是他想带着北柠,带着他们的孩子,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一起携手俯瞰天下! 可最终他却从这观星台,从这份美好落下。 这个情节的设计,是对应上一世,慕忆从城楼坠下。 他的确是调换了他和慕忆的结局,让北柠不能如原先一般遇见慕忆。 可是他也承担了慕忆的结局。 可能因为作者不是人,或者因为作者是吃黄莲长大的。 这本书我并不觉得虐,可写到最后,我对于司徒瑾权的一生还是有些不忍心。 最后我并没有让司徒瑾权如“上一世”一般真的让他坠入城下受万民踩踏而死。 最少他的雷霆手段之下,南国富庶,他是一位明君。 并且定下赈灾款,军费,一厘一毫都不可贪的铁律 所以让北柠给了他一个体面的葬礼。 以司徒皇室最后一位皇帝全副仪仗下葬。 这里对应的是开头第一章,北柠死后司徒瑾权以皇后之尊下葬北柠。 写到后期,北柠烧了飞霜殿,逃回北疆调兵攻入盛京的情节! 这里我很少写司徒瑾权在盛京的情况。 特别是在寒沐泽自愿赴死,用自己的死给北柠铺路时。 后面就再也没有司徒瑾权的出现。 只因此时的北柠正在一点点的走向成为司徒瑾权的路。 司徒瑾权以北柠的方式存在。 后期的北柠在许多处事上面,越来越像司徒瑾权。 寒沐泽死后在第三百七十九章,是这样写的 (慕权歌拔出寒沐泽尸体上的剑,上面还淌着血,只听她柔弱的身体高声道:“北疆余孽,已伏诛!” 至此慕王军无人再敢小瞧! 听着城下的慕王军跪地参见! 慕权歌只觉得很冷,原来身居高位,身处权力中心,是这种唯我独尊又孤寂悲凉的感觉。 慕权歌的手腕狠辣老道,雷厉风行。 毫无感情的做着一个主帅该做的事情。 寒沐泽一死她便收了北疆和东洲。潼山关以北,无妄海以东,山海九十三座城池!) 北柠是哭着笑着一剑送入寒沐泽的胸膛。 其实在北柠最深处,她是知道寒沐泽会如此做的。 寒沐泽的死也让此时的北柠算在其中。 只是她犹豫着,不敢! 寒沐泽其实也看出来,只是没有说,直接将自己送到北柠面前。 如此,北柠也不会在矫情! 此刻北柠的心里就是再痛,也能擦着眼泪,重新站起来,做着大局之势。 北柠攻入盛京的时候一路上所向披靡可谓是畅通无阻。 很多人问,以男主老辣的手段,为何没有任何反击。 兵权点江山,或死或伤,或血流成河! 死的终究是百姓! 北柠十一岁就养在司徒瑾权身边,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复杂又简单。 若是他们两人刀兵相向,然则,没有意义! 所以司徒瑾权一直在盛京等着北柠。 观星台是他们两人最后的博弈。 “上一世” 司徒瑾权和北柠也有一次这样的博弈。 慕族覆灭以后,北柠联合慕忆毒杀司徒瑾权替父王报仇。 太宸宫内,只有他们两人。 司徒瑾权给了北柠最后一次机会说道: “柠儿,什么家国仇恨我一概不顾了,我为你平定四海,荡游九洲,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北柠一身傲骨怎么可能如此委曲求全。 最后司徒瑾权流着泪,一刀刺入北柠的胸口。 北柠死后 世人都说,慕族居功自傲,通敌卖国,私吞军饷,侵占良田。 罪不可赦! 然南国君主司徒瑾权感念发妻之情不忍立即发落。 才养得慕族如此忘恩负义,不知收敛。 皇帝对皇后娇宠无度众人有目共睹,就连史书写上这一段的时候都不敢抹去。 幸亏这妖后红颜命薄,这是病死了! 不然这天下又是要遭多少祸! 皇帝一向勤政,皇后崩逝皇帝悲痛欲绝,竟为其辍朝一月! 这是最初原本的结局! 之后的司徒瑾权一人坐拥高位,享无边黑暗。 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这样的结局,那样的孤寂,他怕了! 所以最后北柠赢了。 在北柠心中,司徒瑾权最不想输的一个人是寒沐泽。 寒沐泽既愿意成就北柠,司徒瑾权也不想输了。 所以司徒瑾权选择输,只输在他诡谲算计,可对北柠的情是真的。 里面没有半点虚假。 先帝用自己的血,炼就了司徒瑾权的帝王心。 司徒瑾权用自己的命,成全了一代女帝。 如果北柠不是因体弱丧命。 若北柠身体康健。 此后的北柠,会以司徒瑾权的方式活着。 所以最后北柠理解了司徒瑾权,但理解不代表原谅,因为他们中间横亘着太多人命。 特别是因为司徒瑾权,才会害死他们的孩子。 司徒瑾权窥探了北柠的天命,也看了慕子书的。 提前用阎政控制慕子书。 只是司徒瑾权不知慕子书会愿意因自己的命给他们的孩子续命。 所以司徒瑾权杀了慕子书,也间接杀死了他和北柠的孩子。 司徒瑾权在观星台和北柠对弈时,才知道这些真相。 他从来向往一家三口和美,家是被他毁了。 北柠的“只因愧疚”和睿儿的死。 让司徒瑾权失去了斗志,这也是司徒瑾权故意输给北柠的原因。 只是有一点值得庆幸的是,对比“上一世”的司徒瑾权。 这一次司徒瑾权还是有些温度的。 最后一丝人性没有泯灭! 有人问为何是北柠称帝,不是南煜! 因为经历了那么多,北柠已然浸在权力中心,抽不开身了。 人都是有欲望的。 司徒瑾权死后,北柠走上了司徒瑾权的路。 她才懂得 帝王座真的很高,很冷,夜里很黑,什么也看不清。 真的是万世太平,无边孤寂! 司徒瑾权生前,北柠一点不懂。也从未心疼过他。 只觉得他是无所不能皇帝,纵着她无法无天的闹着。 可北柠自己坐上龙椅后,才知道,其实皇帝也是人,比谁都脆弱,比谁都害怕无边孤寂! 司徒瑾权这一生,一直只有一个人 所以北柠知道自己要死的时候才会留下遗诏,将自己的半捧骨灰埋在司徒瑾权的坟墓里。 只是不想他活着只有一个人,死了还是一个人。 可北柠另外半捧骨灰,终究是撒在了花祭岛。 关于北柠和慕忆,北柠所认识的慕忆,是“上一世”尊亲王的养子。 其实慕忆,不过就是一个在北柠脑子里活了三天的人。 北柠只记得有一份热烈的感情,其它细节并不记得。 所以对于北柠,慕忆在她醒后只身前往潼山就已经被杀死了。 后面活着的,是寒沐泽! 寒沐泽想起他原先在花祭岛养萝卜的事情,想起他原先叫慕忆。 可是这些北柠从来不知道。 寒沐泽却在北柠画的通缉令上面看见“慕忆”二字! 寒沐泽以为北柠这是记起她是他养的小萝卜。 但其实,他们两人就像是平行时空,各自行走! 看着缠绕万千,但其实毫无交集。 北柠对寒沐泽的印象并不深,所以当初在潼山杀死寒沐泽的时候才能那么干脆。 在第129章,北柠说再有下次一定一击毙命,寒沐泽笑了,他不信。 可最后一语成谶 这个时候的北柠已经不在是一心情爱,单纯的大小姐。 经历那么多事情,北柠有她自己的筹谋,不会停滞不前。 当时的她一心想报仇。 她对寒沐泽心里有愧,可寒沐泽主动将命交出来 更加因为寒沐泽是北疆王,所以北柠对寒沐泽的愧,也烟消云散了。 北柠哪里知道,她刀下杀死的,会是她沉睡了五年努力醒来,想要留住的人。 本该是一份轰轰烈烈的情感,却没有发生。 北柠不知道,寒沐泽不知道,书中没有人知道! 只有上帝视角的读者知道,这份一直在错过的感情。 即使后面寒沐泽没有死,北柠也没有死。 他们也不会在一起! 他们不只他们之间错过了什么! 可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因为此时的北柠心已经死了! 她已经不会在爱了。 她若没死,会成长为千古女帝!将自己一辈子困在盛京! 这就是关于 司徒瑾权,北柠,寒沐泽,三人的故事! 司徒瑾权带着一丝人性的温度死去! 北柠一辈子想离开盛京,却成长为女帝,走向司徒瑾权的路,死在回花祭岛的路上。 寒沐泽的爱,伟大,轰轰烈烈,可惜无人知晓。到死北柠也不知道,小萝卜是什么意思。他的甘愿赴死里,也让北柠算在其中。 三个人,三份意难平,三份无可奈何! 即使重来一次又如何,这也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第450章 南煜 盛京皇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盛京城一天之内涌入那么多达官显贵,八大街,十三环巷,香烟馥郁,箫鼓喧阗,笙歌迭奏,彻夜灯火通明。 自从女帝登基,这天下女子的地位也得到了空前的提高。 许多关于女子命运的事情,正在隐隐的有蓄势待发的苗头。 可惜这位女帝命薄,统一四海五岳,创下慕北皇朝。 登基不到半年就驾崩了。 原先蠢蠢欲动各部关于女子地位革新的政策,随着这位女帝的身陨也被压了下来。 毕竟如今这朝中,依旧是男人多些,男人在办事。 他们自然是瞧不起那群“老娘们”! 关于女子未来身份地位如何,女帝死得太过突然,加之生前身体羸弱,对于这些事情有心无力。 只是留下零散的几句只言片语,并未正式颁布旨意! 如此关于女子地位这件事,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 毕竟女人傻一点,能拿来睡,能替他们办事,在后院洗衣做饭也就够了! 本以为这件事会如此不了了之。 却没想到,第一个提出这件事情的会是摄政王! 南煜一袭墨色长袍,立于中枢院中。 从前他是尊亲王府嫡长子,为避免落人口舌。 让有心之人大做文章。 南煜面上都会挂着十分和善的面容。 若是不熟悉的人定然以为南煜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 如今的南煜,天下已经尽握囊中。 不许似从前那般在乎别人的言语。 远远看着他还似从前那般温文尔雅。 只是但凡靠近半步,都能从他的清幽的双眸之中看出距离。 眼里写满了凛冽的寒冷。 这比一开始就拒人千里,还让人望而生畏! 南煜理了理衣服,坐在中枢院殿中。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拿着杯盖,在杯口转了一圈,看着下面淡淡问道:“可有什么事!” 巍太保小心的提点道: “女帝驾崩至今已有两月,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摄政王登基!” 巍太保这话说出口之后,不少人都捏了一把汗。 这位摄政王,面上一向和善,只是他面上越是和善,手腕便越是狠辣。 朝中上下,当真是有些怕他了。 劝他登基这已经是第八次上奏了! 不出意料,南煜依旧是对登基之事兴致缺缺。 南煜自己骗自己一般,只要自己一日不登基,北柠就还是女帝,她还没死。 只是贪玩丢下盛京的一切,去了花祭岛。 南煜只当是没听见巍太保的话。 “哐” 一声瓷器碰撞的声音! 吓得殿中,众人一激灵! 南煜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瓷盖,视线落在案桌旁的一根紫竹狼毫笔上面。 南煜清幽的视线落在那笔上面。 这笔一看便是价值连城,是上品。 只是这紫竹狼毫笔和南煜其它的笔一起挂在这笔架上面,实在有些不太相配。 只因为这紫竹狼毫笔,看着十分特别,十分秀气。 倒像是特别为女子定制的一般。 实在是不符合南煜的气质。 这样一根笔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也很是让人费解。 第451章 女子学堂 更让人不能理解的便是这笔,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可惜这位摄政王却从来没有用过。 一向拒人千里之外,不宜靠近的摄政王。 闲时,常拿着这紫竹狼毫笔静静的看了许久,面上会是不自觉的笑意。 若是有晨时的阳光,映在这位摄政王身上,依稀还能看见当年他在潜邸时。 做世子爷的少年意气! 南煜拿起这笔,转了两圈,细细看着,手指顺着紫竹笔杆慢慢的滑下,最终停在笔杆腰处拇指在上面细细摩挲着。 指腹上一圈圈的指纹,触着笔杆上面的刻纹! 十分清楚的感知到上面刻着 “涂妖”二字! 这支笔是涂妖嫁给他,在府上过的第一个生日时。 南煜亲手做了送给她的。 当时送她这笔,是想告诉她。 她童年曾经错过的,没有人撒娇吃糖,没有机会读书识字。 现在他会一点点的为她补回来。 就从这笔开始,他一字字的教她。 可惜!这些话还没说出去。 这便是涂妖在府邸过的第一个生日,也是最后一个。 这笔涂妖生前十分珍视,保养得很好。 快两年过去了,这笔依旧如新。 以往南煜看过这笔,便会好好的又挂回笔架上。 可这次,巍太保几个跪在殿前,十分清晰的看见摄政王拿着手里的紫竹狼毫笔,沾着朱墨写着奏章。 巍太保知道不只这笔的来头,却明白这笔对摄政王而言意义非凡。 特意用这笔些奏折,想来定是什么大事。 只是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桩桩件件都可以算大事。 却大不过摄政王登基。 这位尊主,连自己登基这事都一直拖延着,满不在乎。 真不知,在他眼里还有什么大事。 莫不是这是定下了哪家贵族女子。 巍太保这一想,眼睛不免多抬眸看了两下。 自从当年的世子妃谢婉清死后,摄政王府上就再没有过什么人。 原先因为女帝驾崩,这些事情耽误了。 前些天听闻摄政王对这件事情突然松口了。 想来是选定了。 这摄政王妃,将来必定是皇后。 也不知是哪位高门小姐。 这天下女子众多,可是能攀得上摄政王的左右离不开那几个。 东洲无妄海,银氏女,银熄宗族的堂妹银莞! 亦或者,原北疆皇庭贵族,如今是北疆藩王之首的郡主,寒如月! 只不过上头这两位,借着准备朝贺新帝登基都还在来的路上。 摄政王只见过画像。 想来不会如此轻易便定了。 最有可能的,便是柱国大将军顾漠的义妹,秋澜! 当年摄政王只身一人去西境,求顾漠出兵去天险关救尊亲王。 只可惜尊亲王一代名将被逼自刎于天险关。 当时摄政王心如死灰,毫无求生意志。 听闻是顾漠的这位义妹在旁开解。 男未婚,女未嫁,相处着许多时日来。 想来这是有了点感情。 巍太保正盘算着,下了朝就去抱这位未来皇后的大腿。 又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摄政王。 正巧摄政王写完了,放下手里的笔抬头说道:“召工部,礼部,户部,在民间开办学堂!” 巍太保还以为什么事,恭敬回到:“文治武功,这些事情一直在做!今年科考的人数还比往年多了两成,摄政王大可放心!” 南煜食指扣了扣桌子,看着巍太保道:“此学堂与旁的不同,只接收街边乞丐,卖艺女子,父母早亡的孤儿。” 第452章 女官 “什么!” 巍太保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听错了。 摄政王这旨意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巍太保又是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问道: “回禀摄政王,街边乞丐,卖艺女子,这都是些污秽不堪的低贱之人。原和要特意为这些人劳心劳力的开办学堂?” 南煜知道这事没有那简单,耐着最后一点性子说道:“若是山河无恙,街边为何会有乞丐?他们不过是一个时期的牺牲者。如今天下太平,是该好好补偿他们!” 巍太保一旁的几个言官听完开口道: “慕北皇朝初定,这样的确是一个笼络贤士的好办法。告诉天下,朝廷求贤若渴的决心。 只是这样的学堂必然是不能收费的。 如此花销巨大,依臣之间,这学堂只招收家境贫寒的男子即可。至于那些卖艺女子,依臣之见我看还是免了吧!” 随后几人又附和道: “是啊,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原先这群听话的贤臣,此刻是有些坐不住了。 南煜听着他们聒噪,只觉得这些人实在迂腐。 刚要发脾气,看见案上的紫竹狼毫笔,想起若不是自己遇见夫人,只怕今日他也是这样迂腐的想法,读书识字成就功名都是男人的事情。 南煜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气,收回扣在案桌上的食指。 从椅子走出来,绕道前面看着躺下这些人,像是听见一个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 表现,一个比一个浮夸。 听着有人说道: “青倌女子入学堂,这说出去,不免让人笑话!” 南煜没了耐心,坐在案桌上,一副悠闲的样子,似是加入他们的话题说道:“大人,入青倌,要里面的姑娘陪你们吟诗作画的时候可没嫌弃他们读过书!” 南煜说完,朝着地上丢了一本册子。 巍太保捡起来往下一翻,差点脸都绿了。 里面是他们这些朝中重臣出入风月的记录。 准备得如此充分。 看见这些众人才知,摄政王准备将女子身份抬高的决心。 只是实在搞不懂,若是寻常良家女子,身份地位抬高便抬高了。 为何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连着,卖艺女子这种隶属娼妓的女子一起抬了。 实在是让人有些不愿。 又听见南煜说: “朝中还要特意开设女官选拔,不论身份出身,只要品行端正,都可以参加,能者居之!” 原本南煜一本册子,抓着他们出入风月的把柄没人敢说什么。 可是听见南煜不止许女子读书,还许女子入朝为官。 原本抬高女子身份就已经是触动朝中这些男子官员的利益。 如今将他们眼里低贱的青倌女子和他们绑在一起,为官! 这当真是,难以置信! 纵使南煜如何铁血手腕,也无法一下子就扭转了他那根深蒂固的思想。 这还是头一次众臣在中枢院和摄政王商议事情,两方能搏上几个回合的。 一时商量不出结果。 最后各退一步。 先办学堂,女官一事暂且耽搁。 第453章 夫人 朝中众人实在想不出,这摄政王究竟是为何这样做。 虽然以前这位摄政王做事情也让人想不出缘由,但是多少还是有迹可循。 这次众人一头雾水,多有不愿。 南煜退了一步,就是为女子办学堂,朝中这些吃皇粮的男子也多有怠慢。 这些南煜自然是知道的。 也不指望朝中这些人,在这件事情有多上心。 工部礼部过来询问,这民间学堂要从何处增派人手,何处拨款。 南煜听着这些人在下面灰头土脸的回禀半天。 其实就是在变着法的哭着此刻天下初定,一时间腾不出人手。 没钱,没人! 变着法的推脱,不愿做这事情。 南煜知道现在的确不是最好的时候。 四海五岳刚刚稳定,朝刚如此大动干戈!实在是很容易让人钻了空子。 只是这样百废待兴,也正是立规矩的时候。 若是等一切都定了,那再立规矩可就难了。 掌权者和这下面的朝臣也是一场博弈。 比的就是谁的手腕更狠,谁的资本更足,谁更能坚持到最后。 南煜早就想到这些人会如此搪塞。 摆摆手道: “此事不用你们!夫人在时,也曾在民间办过学堂,至今还在,此事便以她的名义,交由以往潜邸的家臣去办。不劳你们费心!” 谢婉清当时办学堂,只是单纯的和白嫣赌气,谁能想到会有现在这种规模。 南煜说完故意黑着脸,一副勃然大怒模样的。 当真是应了那句,君者,喜怒不形于色,你所看见的喜只是他想让你看见的。 你所看见的怒,也未必是真的。 南煜说完故意怒得挥袖而去,留下,礼部和工部的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谁也不敢说完! 这些天他们自以为势均力敌的,谁曾想不给过就是主子逗着猫玩。 几人等南煜走后,虚惊一场。 工部的尚书问道: “适才听见摄政王殿下说夫人,这指的可是那位谢府的二小姐,世子妃谢婉清!” 礼部的人听了连忙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嘘!可小声点,这位世子妃死的蹊跷,朝中少有人敢提她。就连摄政王自己也是闭口不谈,竟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主动开口提起这位世子妃!” “诸位大人在说什么呢?什么世子妃?” 秋澜原是要来找南煜的,听见几人在这里谈论世子妃,多听了一耳朵。 工部和礼部的人循着声音看去,看见来的人是秋澜! 几人低着头搪塞又客气的说着: “没什么,没什么,秋姑娘这是听错了!” 说完几人散了! 眼神交汇,确保刚才没有说什么让这位秋姑娘听了去。 秋澜是顾漠的义妹。 秋澜无父无母,顾漠来了盛京以后她也跟过来。 因着顾漠的关系,秋澜常出入宫中,太皇太后着实喜欢这孩子。 正巧摄政王和顾漠这位柱国大将军,两人多有嫌隙。 太皇太后想要秋澜嫁给南煜,从中斡旋。 秋澜一直在西境,对盛京的事情知之甚少。 因为南煜的关系,她对这位入府不到一年,又突然暴毙的世子妃十分好奇。 只是这位世子妃在盛京的消息,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454章 扳指 秋澜虽是顾漠的义妹,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秋姑娘。 可她过往的生活并不算太过顺遂,没有遇到顾漠之前是借住在舅舅家,虽然有幸得以读书识字。 可到底不是自己家,舅母时常恶语相向,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 让秋澜惯会看人脸色。 她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也知道这是她这辈子不可多得的机会。 只是这位亡故的世子妃,停在过去,就像是一根鱼刺一样卡着。 若是不了解清楚,当年这位世子妃和南煜,两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死的如此突然。 以后必然是一个隐患。 秋澜见着众人都散了,提着裙子走进里面去找南煜。 双手在前作揖行了一个礼: “殿下!” “嗯,你来了,坐吧!” 南煜头也没抬,招招手让她坐下。 然后继续看着手上旧时潜邸送上来的东西。 秋澜一个人干干的坐在椅子上喝着茶等南煜忙忘手上的事情。 两人原先在西境的时候还是十分随意的。 也曾一起温酒彻夜长谈过 算得上是朋友。 只是回到盛京以后,特别是南煜受封摄政王之后。 夜里温的酒终究是凉了。 他们直接多了一层陌生。 加之顾漠因为不满南煜处理司徒皇室的事情,两人关系陷入僵化。 秋澜夹在中间又多了一层尴尬。 这些时日,已经许久未曾这样单独的面对过南煜。 宫人换了两盏茶,秋澜足足等了一柱香的时间。 南煜才似是想起,秋澜还在这里,抬头道:“今日要你来是有一事想要你帮忙!” 帮忙? 秋澜愣了一下,随后起身像是老友闲谈一样笑道:“帮忙,你这两个字可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我只是一普通平民女子,有什么事。能让堂堂摄政王殿下求我帮忙!” 南煜合上手里的册子,说道:“正因为你是女子,这事才要你帮忙。再者你可不是什么平民女子。你是顾漠的义妹,能随意出入慈宁宫的秋姑娘!” 秋澜看着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摄政王,可别给我戴高帽了!小女受不起!” 南煜转了转自己手上的扳指,问道:“你可知最近朝中最热闹的事情,是什么?” 秋澜看着顺着南煜手上的动作看去。 南煜的手生的极好看,骨节分明,每一点举动都像是在拨弄山河,让人为之倾倒。 特别是他的手带上扳指的时候。 有一种男人成熟的魅力。 秋澜很喜欢南煜若有似无的转动着手里的扳指。 她常常能看的发呆。 只不过秋澜这次没有发呆。 因为她顺着南煜手上的动作看去,看见南煜手下压着一本册子。 事关尊亲王府原先在城门外为乞丐贫苦百姓,免费开设的学堂。 册子上面的签名,赫然写着 “谢婉清!”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秋澜打了一个激灵。 这位世子妃因为时疫突然亡故。 可秋澜问询了许多人,多方打探,知道的也只是知道寥寥数语。 众人都说世子妃四艺了得。每每佳宴出尽风头,对内驭夫之术了得。 摄政王,也就是当年的世子爷十分惧内。 若非因为身体不好,不能生子,必然是一位贤内助。 世子爷和世子妃感情极好,世子妃死的时候世子爷一连几个月闭门不出。 还要为世子妃守丧三年。 自古只听见女子为男子守丧,从未听见男子为女子守丧。 第455章 秋澜 如今过了这个年,到世子妃忌日,便已经是三年期满了。 秋澜想着自己若是不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终生大事定下来。 只怕等到三年之期一到。 明年开春,百花争艳,可就再也没有自己的机会了! 南煜见秋澜还站在原地,抬头问她:“你也那么喜欢发呆!是不是女子都这般?” 秋澜从写着“谢婉清”册子里的深思中出来笑着问道: “怎么?可是有哪位女子发呆让摄政王殿下记下了!” 南煜低头看着册子上面写着“谢婉清”三个字。 淡淡摇摇头说着: “没有!” 谢婉清以前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得让人心疼。 有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每一件事情都生怕出错,细思周全。 就是再小的事情她也会,计算着利益得失。 想着自己,该不该,可不可以,盘算到最后,就是这样站在原地发呆。 南煜发现,越是临近三年之期,他好像越 越是常想起谢婉清。 秋澜惯会看人脸色,见着南煜如此,直接主动的叉开话题,说道:“摄政王殿下,这卖了半天关子,究竟是要我干什么呢?怎么还偏偏只有女子才可以。” 这下算是南煜从发呆神思里走出来,刚才眼底的忧思一扫干净。 换了一副神情和秋澜谈着正事道: “近来朝中上下都在为我兴办学堂的事情,颇有争议。” 秋澜看着南煜手里的册子,有些小心的说道:“这些事情,你不是已经全部交由过往潜邸的老人,慕族的家臣去办了吗!人,钱!全部都不走官中的账。你退了这一大步,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想来朝中百官,也不敢有怨言。” 南煜见着秋澜对这些事情的确很是了解也不再客套。 坐回身后的椅子上。 手里转动着扳指说道: “着学堂是办成了。天下女子皆可同男子一般读书识字。可最怕英雄无用武之地!女子读书识字后难道还要在闺阁之内吗?” 秋澜就是读书识字后,依旧困在闺阁之内的。 南煜这话倒是让她有些心动。 秋澜猜出一个大概但也没说什么,还是循规蹈矩的问道:“殿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南煜停下手里转动扳指的动作,看着秋澜道:“我想开设女官选拔,入男子一般出将入式!只是这件事情定然是不能由我提出。 朝中那群老顽固,特别是那些迂腐不化的文臣,就是以命死谏也不会同意。所以这件事情不能由我说出来。” 秋澜大抵是知道了接着南煜的话说道: “所以,你这是要借我的口说这些事情?” 南煜拍着手道:“正是如此!” 秋澜原先有些激动的心安静下来以后摇头说道: “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这些人也只是面上尊我一声秋姑娘,说到底我没有任何身份。我人微言轻,说出来只怕没人听!” 南煜颔首说道: “你的确无法直接入朝谏言,可你的话,还是有人听的。比如皇祖母!” 绕了这一大圈,秋澜才明白! “你是要我去同太皇太后说,让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再去对朝中那帮老臣?” 第456章 不像你这奸商所为 秋澜这话一说出来她自己算是明白了。 学堂,女官! 这些事情说到底是要提高女子的地位。 若是不找一天下最尊贵之人。 只怕无法服众。 太皇太后位居慈宁宫多年。 从司徒皇室到慕北皇族 天下风雨再如何飘摇,她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至少对比前朝的司徒瑾权,如今的南煜可是她在这世上的至亲血脉。 她的地位自然是女人之中,最首! 由她老人家出面说着这些事情,自然是合适的。 只是! 秋澜捻着手帕说道: “您是太皇太后的亲外孙,这些事情您说就可以了,为何还要再通过我。” 原先南煜还是神清气爽的模样。 谈到此处又突然有些为难道: “自从我处置了司徒皇室以后,皇祖母就不再见我了,我已经有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想来还在生我的气! 在她老人家还没有消气之前,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这些事情也只能你去帮我说了!” 秋澜知道这里面的渊源,只是没有想过。 论血缘,这世上只剩下这祖孙二人。 从没想过,这两人到现在还在置气。 还真是让人意外。 秋澜行了一个礼说道: “行吧!小女遵旨!只是我开口说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会不会听我的帮你这个忙,这我就不敢保证了。” 南煜听见秋澜同意了,提笔开始写下事情细末。 交给秋澜纠正道: “不是帮我,是帮这天下女子。” 秋澜实在想不通: “天下男子当道,殿下您也是男子。您做事看着温润无痕,实则锐利无比。 您若做生意,一定是一个大奸商。 就是悬崖上的岩石,你都能割下两道风的痕迹。 可女官,学堂这一事,对您明明百害无一利。 为何要冒着天下大不为,替女子谋出入,做这种无利可图的事情当真是不想你的作风。” 秋澜这几句真心话听的南煜脸上赤橙青蓝紫交替着轮番上映。 当真是精彩。 南煜从前便是世子爷,现在更是摄政王。 除了北柠以外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他。 虽然说的是实话! 南煜咬着后槽牙,像是在警告一般:“你可真是会说话,居然把我比作奸商!” 南煜在西境时亲眼目睹了尊亲王,慕臣雄自刎。 那时的南煜,处于生命中的最低谷。 秋澜如果不是见过南煜在西境时脆弱的模样。 只怕她今日也不敢这样说话。 只可惜她见到了。 还很会利用,他们两人之间这份特别的关系。 不要似寻常女子一般靠得太近,也不要太过冷艳。 在这中间把握一个度,偶尔也可以俏皮玩笑,像是调剂品。 正如此刻秋澜看着玩笑开得差不多了,主动结束道: “这些还不是找您学的。所以殿下这到底为何要替女子谋划出路。” 为什么! 南煜看着秋澜的脸,手上又开始转动着他拇指上的扳指。 最后视线落在册子上“谢婉清”三个字。 想起谢婉清的一幕幕。 她的倔强,她的聪慧,她的坚韧,还有她的难堪见不得人和自卑。 这些种种。 南煜想着,如果这天下能早一点有一个人为女子发声,给女人一条出路。 那或许他的涂妖,童年也不会过得这样颠沛流离。 最少能读书识字,有机会做女官。 以涂妖的聪明才智,定是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有一番作为。 若是那时他们再相遇! 第457章 钱氏 她也是一位真正有能力站在他身边的人 如果一切能这样该有多好。 可惜到底是晚了。 南煜指尖摸着“谢婉清”三字。 如今他能做的便是尽量减少像涂妖这样的悲剧。 给她们女子一条生路。 在南煜的一力坚持之下,还有太皇太后的推波助澜。 学堂,女官一事到底是实行了。 虽然,其它偏远地方,暂未得到消息。 只是从盛京这种繁华的城池开始,但这些到底算是好兆头。 女子可以考功名,入仕途! 这最早是从西境开始兴起。 西境擅蛊,西境女子养蛊一绝! 在西境,女子的地位也不比男子的低多少。 此时又有朝中旨意支持,秋澜和顾漠也算是西境人士。 女子考取女官,在今年开春! 如此倒是有不少西境女子已经顺便这入京试科! 北疆的风俗与其它地方都不一样,女子有此机会可以翻身她们并没有太多关心。 她们更加关心的是。 银氏在无妄海架起航运。 连接北疆和东洲。 两地来往,这条航线一次能运多少瓜果蔬菜到北疆。 北疆又能运多少玄铁矿石到东洲。 至于东洲,此番最有希望考上女官拿得魁首的只怕就是东洲女子了。 东洲,不擅文,举国上下皆是推崇读书。 街上十个里面有八个能称得上是文人。 就连杀猪的屠夫,都能念上两句诗。 他们读书倒是不分男女。 只可惜东洲对女子规矩颇多,不许出门,不许见人,只可在闺阁之内。 直到有人来提亲,这才可出门! 如此就是再有满腹才学也是无用。 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东洲女子个个都是一副势在必行的架势。 东洲,西境,但凡有些才学的都往盛京去。 这让本就热闹富丽堂皇,奢华糜烂的盛京,一时间 因文人,多了些清雅! 因女子,多了些风情!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 女官考试明年开春才开始,盛京这才刚入秋,就已经有许多人来这里等着了。 北疆,东洲,西境,都因这而热闹。 独独南部,一点动静也没有。 倒也不是南部的女子有多淡然。 只因南部距盛京,道路陡峭,山高水远。 四周皆是山岭环绕,许多消息都比别处的晚一些。 还有便是,此等雅事,并不会有多少人看好南部女子能得魁首,有机会做女官。 只因南部穷山恶水出刁民,多的是悍妇,悍匪。 只有南部几个大家族,还算过得去。 只是南部眼里的大家族,到了盛京,和盛京这些高门府邸比起来,到底是小门小户。 不够看的。 不过这些里面也有例外。 南部有一最古老的家族,钱氏! 其中关系不止在南部,就是东洲西境也多有涉及。 就连盛京,也是有人的。 只是这样的家族,人丁稀薄。 险些断了香火! 好在一年前,钱氏找到了嫡系流落在外的嫡长女。 这也是钱氏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也是唯一的继承人。 这位嫡长女的手段可不得了,钱氏本是无家主,无领头人! 靠着一帮忠心的老家仆撑着。 这位嫡长女一来,才不到半年,原先吃老本苟延残喘的钱氏,像是注入了新鲜血液一样又是活过来了! 第458章 一家人 今天太忙了,暂未更新,可以跳过本章 发一下以前写的,和无关正文的存稿吧。 暂未更新,涂妖后面会出现,我看了读者留言又做了一些改动。明天一起更新。 天高气爽,一群叫不出名字的鸟儿站在树梢,听见有动静,又一哄而散。 秋日艳阳是如此的暖人,麋鹿在湖边饮水,偶尔有三两只兔子结伴跳过。 一道道金线放散的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看得让人觉得有些刺眼眩晕。 秋日午后不免犯困,这暖洋洋的日头下,树林荫旁,更加让人睁不开眼睛。 两只刚出生三个月的奶狮子,在树荫下睡觉。 树荫外的大片草地上,一个穿着嫩黄色蜀锦袄裙十一岁的小女孩,骑在一头狼王身上放风筝,那狼王体型硕大,看着凶猛狠厉,实际上吐舌头摇着尾巴,在北柠身下很是乖觉,如此大的反差倒是有点让人无法适应。 北柠伸手对着另一边凉亭上的慕臣雄招手: “父王,父王你看我的风筝飞起来了。”。 尊亲王坐在凉亭内饮茶,笑得满脸和善,站起来伸手回应:“诶,我看见了,你慢点骑,小心再摔了。” 尊亲王看见边上有一小队骑兵看护这才放心,笑容满面迫不及待的转身对正在刺绣的王妃炫耀道: “你看我们家女儿,自己不想跑知道骑着狼跑起来放风筝,多聪明。” 琼华摇头心里想着那不就懒吗。对于这个宠女狂魔,琼华已经习惯了。 在自家夫君眼里,北柠无论干什么都是非常聪明的,记得北柠小的时候对着他的脸放了一个屁。 他像是发现什么宝藏一样,抱着北柠夸赞道:“我们家北柠真棒,都会自己放屁了,父王给你记一等功。” 因为这话边上的老管家被吓得不轻,还旁敲侧击的问她要不要给王爷请大夫。 “父王,母妃。”听见老二老三的声音,尊亲王突然厉声呵斥道:“歼灭不到一千个倭寇,你们都要用半天的时间,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慕臣雄劈头盖脸将两人骂一顿,一翻开手上军报,有些尴尬淡淡的说了一声:“哦,是一万个,那这还是一场小型战役。” 感受到一边夫人略带嘲讽的目光,尊亲王替自己找补了一句:“本王太久没打仗,军报都懒得看了,不过你们这场战役还是有些失误的。” 三人拿着桌子上的几个茶杯开始争论,老二老三平时都很怕慕臣雄。但是一遇到军事上的事一个个又是据理力争,常常争得面红耳赤。 “母妃我渴了。” 北柠玩累了,进到凉亭抱着琼华的手臂撒娇讨水喝。 尊亲王一把将北柠抱在怀里,还被人嫌弃:“父王你胡渣讨厌死了。”尊亲王依旧没松手。 北柠伸手对着二哥问道:“二哥,不是说回来给我带糖津梅的吗。” 老二突然有些尴尬“又骗我,哼。”北柠翻过身去躲在慕臣雄怀里不看她二哥,不一会北柠直接在慕臣雄的怀里睡着了,见到北柠睡着了几人的战火暂停都没再说话。 慕臣雄看着怀里熟睡的北柠对着夫人,温柔的说道:“回去吧,我怕孩子留一身汗一会感冒了。” 房内,慕臣雄手轻轻的拍着北柠的背部哄她睡觉,替她看蚊子,管家蹑手蹑脚的进来请说道:“王爷,盛京臣的庄俟将军来了。” 慕臣雄招手让边上的奶妈过来看着,很是不乐意的出去,还没走到书房,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质问道:“你又来干嘛,今年不是让老大替我回过一次盛京城了吗。” 慕臣雄在东洲边境的这几年,依旧和盛京保持着联系,每年夏祭他们夫妇二人会单独回去一趟处理事务。 这几年,慕臣雄倒是越发的懒怠,有什么事情都让几个混小子去替他解决,他自己乐得清闲。 这里的日子逍遥快活,再过两年,慕臣雄连官都想辞了,躲在这里专心养女儿。 进到书房,看庄俟神情严肃,没在开玩笑,心里隐隐知道是什么事情。 庄俟将一份军报送到慕臣雄面前:“王爷,北疆来犯。” 当年,慕臣雄一场战争保了十年太平,如今他们又卷土重来。 晚间,房内只有慕臣雄和琼华两人。慕臣雄抱着琼华耳语道:“夫人,我们要回去了。” 琼华知道今天庄俟来过,她对于慕臣雄的任何决定永远都是无条件的支持,琼华伸手握了握慕臣雄的手说道:“我下午已经让管家在收拾东西了,明天就可以启程。” 琼华一直是他的后方保障,对于琼华的支持,慕臣雄用行动表示对夫人的感激。 ——接风宴—— 舰船上,北柠趴在窗边看着岸上的风景,以为是要出门去玩非常兴奋。 在船上待了半天,看着身后的花祭岛越来越远,有些不舍,趴在大哥怀里恹恹的没有精神开口道: “大哥我想回家了。” 北柠从出生就住在花祭岛上,对于她而言东洲边境更像是她的故乡而非盛京城。 老二知道妹妹舍不得离开,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大哥向你保证,我们很快会再回来的。” 北柠伸出小拇指要拉钩说道: “大哥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 接风宴上,见到慕臣雄回来了,皇帝是真心高兴,他们两人若是分开则各自为王,若是合在一起就是两老娘们。 皇帝喝得有些多了,端着酒杯坐到慕臣雄边上搂着慕臣雄质问道: “你是不是把朕这个老哥哥忘了。” 慕臣雄自罚一杯说道:“不敢。” 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像是一个守家等着丈夫归来的怨妇,数落道:“不敢!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诓骗朕的,你个负心汉,说是带着北柠出去静养五年,结果呢,五年又五年,你这一去就是十一年。朕催了你几次都不回住,朕装病骗你回来,你居然传信说道,若有国丧天下皆知。” 慕臣雄知道自己这事的确是不厚道,但是皇帝也不见得是一个好人,无非是要坑自己回来帮他,官场弯弯绕绕他还是适合战场。 他们两这恩怨唠是唠不明白的,慕臣雄只能忆往昔,来填补自己的缺德:“早在30年前,你在战场上替我中的那只剑我就发誓,慕家永远做你司徒皇族的剑,我这不是回来替你出征了吗。” 皇帝拿着酒杯重重的拍了两下桌子怒气十足的说道: “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北疆来犯,让我能见你一面是吗。” 说完靠在慕臣雄身上: “你知道我这些年有多不容易吗。” 尊亲王伸手捏了捏皇帝发福的身材,心里吐槽是有多不容易,让他能胖成这样。事情不都交给太子去办了,想到司徒瑾权慕臣雄环视了一圈问道: “太子呢,今日怎么没见到太子,我有好多年没见到他了。” 说到太子,皇帝提起一口气要说,想想又泄气憋回去了,只说了一句:“他有公务。” 太子十二岁参政,这些年来的确是屡立奇功,颇有手腕,现在朝中大半事务都已经移交到他手上。但是手段太过凶残狠厉无情,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慈宁宫—— 接风宴男子和女眷是分开的,皇太后亲自设宴,北柠抬眼看见一张和她母亲有几分像的脸,觉得非常亲切,努力学着下船之前母妃教她的礼仪,开口道:“北柠请皇祖母安。” 皇太后看着殿前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万分惊喜道:“这,这是北柠,这次回京北柠也一起回来了!!快让皇祖母看看,真漂亮,你离开时才刚刚满月,现在都是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了。” 皇太后见到北柠,喜欢得不得了,连忙招呼让她到身前来。 皇太后自认这一辈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还是头一次看见眼睛如此清明透亮的女子,看着你时目光流转,又真心实意的对你留有一份干净纯粹的情。 又见北柠眉骨初显似山岳,自有一股柔而不弱的傲气,像是天地孕养出来的宠儿,却又一点不娇气,落落大方有分寸,以后必然是有所作为。 皇太后拉着北柠的手不舍得放,摸了摸北柠的眉眼说道:“花祭岛还真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竟养出这样标致的人儿。”说完将人抱在怀里。 皇太后从妆奁里,拿出一支独山血玉的镯子,送到北柠手上。 琼华看了有些吃惊赶紧阻拦: “母后,北柠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带不得那么贵重的东西。” 那独山血玉,不似常物,是前朝国师汝南莫家的宝贝,世间只此一块,传说能通晓前世今生。 皇太后却丝毫不在意,笑笑说道:“天下间的富贵有什么是我们家北柠享不得的。” 北柠觉得上面颜色鲜红艳丽很漂亮,乖乖的拿着,但是一块玉上面也没雕什么,玩了一会随手将东西扔给她的掌事姑姑。 因为皇太后一年也见不到琼华两次,这次回京更是把北柠一起带回来了,太后欢喜得很。 太后硬是把人留在宫里陪她住上几天,还派人把琼华之前住的寝宫收拾出来,准备让她长住。 ——军誓—— 点将台下,铁甲骑兵已经全副武装,十里长亭上全部都是送行的人。 尊亲王金戈铁马站在将台之上整顿三军鼓舞士气: “如今戎夷不请自来,入侵我国土地、骚扰我国边疆、而今叫他们有去无回。” “南国必胜。”三军的吼声震天动地 老二,手上紧握着利刃,抑住沸腾的热血,慷慨高声喊道:“请王旗,行军誓。” 铁骨五爪金龙,盘旋在旗帜上凶悍无比、威武雄壮。 王旗之后是世子和北柠郡主,两人亲自护送王旗到将台之上。 大军之中尊亲王见北柠面色沉稳镇定,发现他是小看了自己的女儿。 心中更是自豪,也是他慕臣雄,抱在怀里十一年亲自教养的女娃,怎么可能只会哭鼻子。 北柠站在将台之上,看见父亲身着铠甲,她年纪虽小但是也明白慕臣雄不单只是她的父亲。 慕臣雄没说话,宽大有力的手抱住北柠的小手牵着她,让她站在他们中间一起行军誓。 因为北柠的镇定自若,一个小小女娃尚且如此,他们更加无惧,三军热血沸腾、众志成城。 尊亲王摔碗高喊道:“开拔。” 城楼上琼华长公主亲自敲响战鼓,送君出征。 第458章 南部 短短一年时间,钱氏又恢复了往日荣光。 如今天下太平,四方安定。 只有这南部,不让人省心。 盛京的皇帝改朝换代,南部的土皇帝,也在改朝换代。 南部地区的势力本就是盘根错节,恶霸当道,欺压百姓。 当年亏得有,平南王这个恶霸之首。 专门欺压恶霸,这才让南部各方这些圈地占山为王的土匪们不至于太嚣张。 给了最下面一层苦难百姓一点喘息的机会。 这才形成了南部这种一环扣一环的特殊关系。 这虽不是一种良性关系,但是到底也稳住了南部的平衡。 不至于暴乱。 只是这平南王到底也是老糊涂了,仗着盛京城的太皇太后是他高家的女儿。 仗着自己也有些本事。 贪了不该贪的东西。 一座城的赈灾银两。 全部落在了他们平南王府高家人的口袋里。 最后高府被抄,几乎是满门被斩。悬挂与城楼,有人唾弃骂着活该,也有人祭拜。 文官对平南王这一生,评价为 “半个奸雄!” 欺压恶霸的恶霸之首到了。 被压榨多年的恶霸自然是变本加厉,群魔乱舞。 只不过还没有舞多久。 盛京又派了重兵过来镇压。 本是平南王府一家独大的地方,突然有派了九个家族,最后这九个家族成了九个派系。 最大一支,应当数南陵金氏城南王府。 这城南王府的嫡女金熙柔,嫁给了尊亲王府家的二公子。 成了二夫人。 这金氏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原本九个家族,分成三个派系,相互制横,也算是平静。 只是尊亲王府二公子突然战死沙场,只留下即将临盆的二夫人。 当年女帝对此十分愧疚。 便是格外优待金氏。 如此反倒是变成一家独大,金氏在南部也算是一个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金氏城南王府的老王爷,这两天刚刚去世。 原本袭爵的是金熙柔的嫡亲哥哥,金氏的嫡长子。 只是这几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 换成了旁支的庶子。 在外人看来,一样是姓金的当家。 只是在里面人看来。 这和改朝换代没有任何区别。 盛京的消息到南部,最少要迟上半个月。 盛京在忙女官。 南部在忙着金氏老王爷的葬礼。 要说南部穷,是真的穷,许多百姓都揭不开锅了。 但要说富,也是真的富。 一个葬礼办得十分隆重,就是盛京的几个高门看了都要眼红。 这几日金氏十分热闹,若是不看满墙满院挂着的白花。 只是听着这动静倒像是谁家办了喜事。 外面热闹一片,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 只是不见 将要接替老王爷袭爵的庶子。 他一人在屋里十分安静,面上没有丧父的痛苦。 也没有将要袭爵的喜悦。 只有家臣来报: “王爷,钱氏家主来了!” 听见此话他才有一点动静。 松动眉毛,换上她最喜欢的香道:“快请进来!” 闻着这香,他实在不解一个女子怎么会喜欢这样的香。 闻着像是男人喜欢的。 第459章 迟了,栽了,也认了 他一人在屋里正发呆着,想不通她为何会喜欢专属于男人熏香。 一道清锐的声音将屋里的平静打断。 “钱娆,见过王爷!” 金瀚清转身顺着声音看去。 看见钱娆一袭白衣,站在他面前。 刚才对这熏香的疑惑不解。 也就随之消散了。 钱娆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南部皆知钱氏家主,其手腕计谋一点不输世间男子。 做事尚且要和男人争一争,喜欢男人喜欢的东西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这香闻着十分清婉淡雅,很是竹林深处,有微风徐徐拂过的沁幽香气。 似是抱玉握珠,才高广意的文人墨客。 淡淡的竹林墨香,这倒是像她会喜欢的东西,如此想来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了。 这香没有名字,味道特别。 金瀚清也是闻过一次之后,调制了许久,才调出与钱娆身上所差不多的香。 金瀚清见着钱娆进屋以后,鼻翼轻动。 就知道她这是注意到这香,想来她是喜欢的。 如此他这心思也算是没有白费。 金瀚清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能走到如今的位置,掌管南部手握重兵,成功袭爵。 他自然也不是一个浪荡摆设的空瓶子。 城南王府金氏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在外人眼里,他依旧是镇定自若,不动如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是何等的惊涛骇浪。 可就是在如何天下翻天覆地,只要见到钱娆,好像一切都是 过眼云烟的平静! 金瀚清自诩自己,放纵烟花流连,识人断物从来都是准的。 可面前这钱娆,金瀚清看了整整一年。 就是没有看透这女人。 反而还不小心将自己赔进去了。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 迟了,栽了,也认了! 金瀚清一直以为自己会醉死温柔乡,却从没有想过最后会栽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 钱娆这女人,也是漂亮的。 只是第一眼看见她,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不是漂亮。 不是对她容貌的形容。 更多的是注意到她身上的气质。 钱娆并不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正如她的姓氏“钱”,脸上写满了世俗的欲望。 眼神坚定,不闪躲。 一种明目张胆赤裸裸的贪心。 正是她的这种野心的光明正大,还有毫不遮掩的坚定。 碰撞出了一种乱世平静,反倒是让她身上多了一丝清婉的气质。 更因钱娆是真正的大族之女,是钱氏的家主。 她的举止十分端庄大气! 钱娆刚被钱氏找回来的时候,许多人背地里笑她是乡野村姑,乡下丫头。 出席过几次宴会,钱娆直接成了各种典范。 钱娆明明是才会钱氏,这说话做事为何如此稳重,实在让人想不明白,更是让人不敢小觑。 金瀚清唯一记得的就是钱娆头上的步摇。 少有的晃动,只有偶尔会轻轻的摇曳两下。 那是她真的开心的时候,孩子一般。 金瀚清每次看见钱娆如此也会跟着开心。 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屋檐之上悬挂的风铃。 风吹过的时候也会这样轻轻的晃动两下,十分安静祥和。 屋里只有他们两人,金瀚清亲自给钱娆沏了一杯茶说道:“大家主,今日亲自过来登门贺喜,怎么也不见贺礼!” 钱娆很是不客气拆穿道: “城南王府的位置,这本就是你的囊中之物,有什么好道贺的!” 第460章 躺 钱娆这话直接是道破了金瀚清为了这位置做的所有阴谋阳谋。 每次风平浪静之前,都是一场厮杀。 这厮杀除了对外人,也有对自己。 杀的是自己身边帮助自己登上这高座的功臣,老臣。 为的是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全部都全部掩盖。 所以这些手段,无论是阴谋,还是阳谋。 在大局定下之初,是不可说的。 每个人都知道一个庶子登上如今的位子,必然不会是巧合。 更何况是在嫡子优秀,长房强势的重重夹击之下。 金瀚清最终走上这个位置,众人都是 只是这些人全部都心生疑惑,嘴里说着恭喜,背地里讨论着。 钱娆这番理直气壮的不客气,当真是让金瀚清愣了一下。 只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 金瀚清最后还是笑着道: “你呀,还真是不见外!” 金瀚清又给钱娆倒了一杯茶,坐在她身侧问道:“既不是来给我道喜的,那你今日来所为何事。知你要来,我可是把前厅那群人全部撂下了。你该不会只是一时性起,过来看看。” 钱娆看着金瀚清佯装怒意的样子有些想笑。 金瀚清比她虚长几岁,在外让人难以窥探内心。 可此刻他的演技当真是不好。 怒不似怒,反倒是有点像孩子撒娇。 钱娆知道金瀚清今日事多,不想耽误他太久,便也没有接过他的这不伦不类的演技和戏份。 不再绕弯子,直接说道: “南部官宦朝廷处,九大家族,如今只剩你金氏一家独大。 民间百姓处,自有我钱氏把持。你我合作,南部已牢牢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就没想过在做些什么?” 金瀚清突然像是听不懂钱娆的话一般,说道: “我闲散惯了,如此已经满足了。我正准备袭爵养老,不打算再干什么了。” 金瀚清这话,钱娆一个偏旁部首都不会相信。 两手指本是在袖子下面绕着帕子。 听见这话,直接帕子一甩,站起起身来嘴里说道:“我倒是忘了王爷这卸磨杀驴,用完就丢的本事。如今您已然是城南王,在南部说一不二。 刚才我说话多有冒犯,看来王爷是打算连我一起除去了。我还是回去等死的好!” 钱娆说完就准备往外面走。 金瀚清单手扶着下巴反思着,他的演技的确是不好。 单看钱娆这段佯装生气的场面,就比他刚才拙劣的演技要好太多。 金瀚清虽是看出来了,却一点没有拆穿,见着钱娆赌气往外走。 伸手将人拉住,金瀚清手上力气有些过大。 钱娆直接跌在他怀里。 若是寻常女子这时只怕该是红着脸要起来了。 可惜,钱娆并没有,而是在金瀚清的怀里十分安稳。 因为她从金瀚清单手环着她的腰上的力度就知道。 金瀚清没打算那么容易的放过她。 他是男子,要是他没有打算放手,那她也挣脱不开。 她若是强行要离开,这一来二去的,反倒是更像调情。 与其如此,倒不如躺的安稳。 金瀚清喜欢钱娆身上的那股平静韵味。 只是有时候过于平静也不是什么好事。 第461章 温柔的绝情 正如此刻,自己明明已经将钱娆抓在怀里。 可钱娆依旧是一脸处变不惊。 金瀚清身为一个男人,钱娆这举动当真是激起了他的胜负欲。 金瀚清整个人包括手上的动作一点点的过分。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当金瀚清看见钱娆脸上似是有红晕,在他温热的气息之下散开。 金瀚清以为钱娆这是害羞了,自己马上就要得逞了。 在金瀚清靠近之时却听见钱娆说道: “王爷,时候不早了,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您呢!” 钱娆的言语十分平淡,这是金瀚清最不愿意听的。 言语尚且可以伪装,钱娆平稳的心跳,是一点伪装不了。 金瀚清手上握着钱娆的手腕。 大拇指按在钱娆的脉搏处听着她的心跳。 一如往常。 当真是,没有一点情丝缠绕。 金瀚清仔细看着钱娆这张脸实在是不懂。 为何她看着风情万种,多情多愁。 可她的心却从不沾染一个情字。 一种温柔的绝情! 金瀚清伸手食指挑着钱娆的下巴反问道: “到底是谁用完就丢?你这女人当真是没有心。 你明知我对你与旁人不同。 刚才你故意生气,引我哄你。现在我遂了你的心愿,拦着你哄你。你如今反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钱娆才明白,金瀚清当真不是什么花花的公子哥。 刚才她的小心思全部让金瀚清看在眼里。 一想到这里,钱娆反倒是有些想笑。 他们两人之间还当真是有趣。 以互相拆对方的台为乐。 原本是金瀚清主动,此刻倒是换成钱娆主动。 被拆穿以后,钱娆没有不好意思,还反问道:“怎么,王爷难道不喜欢!” 钱娆当真是仗着自己有意,就肆无忌惮。 金瀚清将钱娆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 退了两步,语气如常,但是比之先前还是少了点。 金瀚清说道: “生意归生意,还是不要夹在太多其它。我大体知道你今日来找我是什么事了。 我会考虑的! 这次我父王去世,我袭了他的爵位。 女帝驾崩,朝政在摄政王手上 袭爵之后要去一趟盛京,拜见摄政王! 才算礼成。 这一去,年后开春才回来。 我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了解了解盛京的情况。你我是同一种人,自然是不可能,只感性蜗居于南部这样的小地方。” 钱娆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听见金瀚清这样一说,就知道果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想一块去了。 既然南部已经是囊中之物,自然是要朝着盛京而去。 她必是要带着钱氏成为慕北第一大商贾 两人也不再插科打诨,恢复往日锐利。 他们之间不谈情时,效率是极快的。 本是全族命运的大事,他们不到半盏茶便决定了。 准备还商讨了些细节。 可谓是强强联手! 钱娆离开时时候还早。 金瀚清亲自将钱娆送至门口。 两人之间原本只是理性,是合作。 钱娆看着满院挂着白绫。 还是转身对着金瀚清说道: “金瀚清,你也别太伤心!” 第462章 钱娆 高门贵族,哪里有什么亲情。老王爷死后,金瀚清袭爵。 所有人都来恭喜金瀚清,可金瀚清。 金瀚清花了大力气才做到如今这个位置。 可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喜! 兄弟阋墙,有何喜! 他的父王死前还惦念着他的嫡子,完全忘了他这个庶子有何喜。 金瀚清本已经是穿上铠甲,准备孤身一人走去前厅,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可钱娆这话像极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虽是抱着他的满身盔甲,但是他还是能感受到,她的温度。 两人中间隔着门。 门里站着他,门外站着她。 金瀚清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突然唤了她一声。 “钱娆!” 金瀚清向前又走了几步。 见着钱娆转身,金瀚清又局促的停下。 在门外,多少是有人看着。 钱娆十分规矩的行了一个礼,问道:“王爷还有什么事?” 金瀚清收回让门槛遮住的,跨出去的半只脚,站定了轻咳着说道:“过几日我就要动身去盛京了,我这人不喜欢分离。所以我离开时也不叫人给我送行。明天晚上你可有时间陪我吃一顿饭,就当时给我践行了。” 金瀚清说完,还有些紧张。 特别是见着钱娆袖子下面在缠绕着她的手帕。 钱娆有一个习惯,她在思考问题时常喜欢这样绕着帕子。 需要思考那么久,金瀚清以为她这是不答应了。 第一次如此不自信的又说道: “关于我们要往盛京做这生意的合作,还有一些细节,有待商讨!” 钱娆两手垂下,没有再绕着手里的帕子。 很是得体的点头说着: “好!” 金瀚清见着钱娆此刻答应得如此痛快手里不再绕着帕子思考,以为自己这是给她负担了。 实际上钱娆刚才绕着帕子,并不是在思考要不要答应。 而是在思考到底去哪里吃饭。 终于想通了,钱娆又说道:“既然是给你饯行,那自当是我请你。我在广泗街新开了一家炙肉酒肆。还请王爷赏脸去尝尝味道!” “好!” 金瀚清一直站在门边,朝着钱娆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有人来了都没有注意到。 怀文彬是金瀚清的旧友,若不是穿着一身素衣。 倒是忘了这家伙是来吊唁的。 怀文彬见着四下无人,更是知道金瀚清对这金府没有太多感情。 老王爷子嗣众多,虽是宠妻灭妻,但脑子还不糊涂。 事事以嫡子嫡女为先。 所以金瀚清这个排不上号的庶子,老王爷只怕是忘了。 如今金瀚清袭爵,怀文彬,拿着手肘捅了捅金瀚清,挑着眉毛对着他说道:“恭喜啊,终于是熬出头了。兄弟我替你开心。” 又是恭喜,金瀚清往着钱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恢复到往日运筹幄的模样。 金瀚清不咸不淡的说着: “谢谢!” 金瀚清随着怀文彬一起去了前厅。 对着一群人客套。 满愿的白凌缠得金瀚清有些烦躁。 这时他格外的想钱娆。 明明约好明日再见,可金瀚清却觉得这一日过的太久了。 第463章 一手好字 原本是约好晚上一起用晚膳,为他饯行的。 金瀚清方才才午睡从床上起来,太阳还高悬在天上。 看着时间还早,有些懊悔,为何约的时间是晚上。 不是中午。 城南王府也是武将世家,金瀚清从来也不是一个什么斯文的书生。 他一向喜欢的都是大气磅礴,威猛。 所以他的衣着行事很多也是此类。 只是他虽和钱娆认识有一年,两人却还未如此正经的单独一起吃过饭。 以往他们两人,为着共同的目标,相互扶持,才互相成就走到如今的位置。 就是有什么闲暇时间说的,也都是外面那些,波澜诡谲的算计。 如今一切都定下。 金瀚清一个雷厉风行的八尺男儿,居然开始在研究自己要穿些什么。 边上的贴身随从不知,实在看不下去。 斗胆提议到: “不知以为,王爷在这里选半天,拿不定主意。还不如想想钱家主喜欢些什么,投其所好也比现在漫无目的的挑衣服好。” 金瀚清听完以后,伸手给了不知一击响亮的栗子,敲在他脑袋上:“你又知道?谁叫你多嘴的。” 不知有些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嘟囔着说道:“本来就是嘛!” 不知的话金瀚清是听在心里了。 金瀚清想着钱娆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十分讲究礼仪规矩。 一副大族做派,处处显着书香门第。 若不是十分清楚,钱娆确实是在一年前才回的钱府。 金瀚清一定以为钱娆是钱氏家族家生家养,精心培养出来的嫡女。 钱娆身上有一种气质,和胆量。 金瀚清到现在依旧记得,钱娆刚被找回来,许多人笑她,乡野。 她在自己认亲宴上出尽风头的样子。 精通四书,四艺,行立坐卧全是盛京的模样。 金瀚清当下还以为钱娆也是和他一样从盛京来的。 只是查了半天查不出什么。 钱娆反倒是把南部这些人全比下去了。 南部的小姐们倒是成了乡野村姑。 钱娆当真让人不敢小看。 特别是她写的一手字,十分好看。 金瀚清想来钱娆定是读书颇多,喜欢文人。 最后金瀚清一个武将,对着一柜的衣服,选了一件十分气质清秀,温润如玉,墨蓝色的衣服。 腰间佩了一块玉和一袋金锭子,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扇子扇动的时候,头发上淡蓝色发带飘逸。 当真是有一股文人的气息。 不知跟在金瀚清身边许多年,也从未见过自家公子这样的书生气。 明明说到的晚上,晚膳。 这晌午刚过,太阳微微有些疲态,夕阳还没有完全出来。 金瀚清就找找的去广泗街。 钱娆说她在此处新开了一家酒肆,整条街都是酒肆却没说具体在哪里。 不过,就是不说,金瀚清也知道是哪家。 因为南部再没有人做生意,做的如此嚣张,且成功。 金瀚清手里摇着扇子直接朝着最大的一家酒肆走去。 本以为自己来早了,要在此处多等片刻。 却不想钱娆原来也在此处。 今日她这酒肆新开业。 门口两边烟花爆竹在开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喜庆的红色爆竹纸,金瀚清就是在这样爆炸,喜庆的场面看见了钱娆。 像极了粉墨登场! 钱娆站在人群中心,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第464章 文皮武骨 金瀚清,朝着里面走去,见着她太忙了也就没有打扰。 自顾进去。 不成想刚一进去,就有钱娆的贴身丫鬟早早的候着。 “王爷,您来了,楼上请!” 这酒肆不高,一共五层。 却装点得非常讲究。似是蜿蜒盘旋的楼梯 每层均是有看台雅间价格一间间自上叠加,雅间外会有一盏烛灯。 里面若是有人来,这灯便会被点亮。 这楼里高朋满座。 所有的灯都点亮了,只有最顶层,最大的一间。 因为金瀚清进去以后,外面的灯才被点亮。 这灯,也不是普通的烛灯。 是萤火灯,萤火石燃在晶玉石自上而下 散着五彩斑斓的光。 将整栋楼照得梦幻斑斓。 这灯亮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仰头看着上面。 有一种人间万姓仰头看的韵味。 金瀚清被请到最是正中的一间雅间。 这雅间能将下面的看得一清二楚。 同样的若是雅间不将帘子放下,地下的抬头也能看见。 虽是不能看见里面的全貌,但也是能看见,这酒肆雅间里是何大人物。 金瀚清进来雅间以后,里面 看着下面的人纷纷仰头。 看清来人居然是南部的土皇帝,城南王,纷纷倒吸了一口气。 谁知这钱氏家主,居然有这样大的面子。 因为城南王在此,瞬间给这酒楼蒙上一层不一样的意味,这酒喝着都觉得荣幸。 看着下面这些人的表情。 金瀚清才知道自己这是又被利用了。 这哪里是为他饯行,这分明就是她的酒肆新开业。 叫他这个城南王过来聚人气的。 金瀚清看着楼下钱娆忙碌的身影,笑着低低的说了一句:“钱娆这个小骗子,又骗我。” 金瀚清看着雅间撩开的帘子,这里面做些什么,下面多少只眼睛盯着。 金瀚清嘴角一抹浅浅的坏笑,起了一些不太磊落的坏心思。 既然钱娆都利用了他,那他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番。 好好利用回去。 约是半盏茶的功夫,金瀚清往下看去,瞧见钱娆乘着云梯朝她走来。 金瀚清特意站在雅间看台最外面一点。 从下往上,便是看见一人高立于上方,众人都看得见。 金瀚清今天便是要借这个机会,坐实了两人的,谣言! 金瀚清手里摇着扇子,头上的发带,轻轻的飘逸着。 钱娆正好上来,一边进雅间,一边说道:“不好意思,让你等那么!” 钱娆的话没说完,一进雅间看见金瀚清如此着装,突然愣了一下。 金瀚清以为钱娆这是从没见过他如此文人的打扮有些不适应。 只是戏还要演下去,他要等着钱娆靠近他。 这角度他计算过了,楼下众人都看得见。 届时等钱娆一靠近,他就干点让人想入非非的事。 如此,他们二人,算是坐实了。 虽然有点卑鄙,但…很有效! 金瀚清见着钱娆呆愣着站在原地没有动,莫不是看出点什么了。 也不朝着他走去。 收了折扇,背对着钱娆,佯装生气。 生气钱娆今日只是叫他来撑场子,借他城南王的名头,做文章。 其实钱娆呆在原地没有动,并非看出什么端倪,更加不知道金瀚清的心思。 她只是见着金瀚清一个武将这副打扮,有些眼熟。 此刻钱娆看着金瀚清的背影,文皮武骨! 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原本敏锐清明的脑子搅得混乱不堪。 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个片段,一个个肮脏不堪,又甜蜜安享的画面。 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一个文皮武骨的天之骄子,贵比皇族,在她的脑子里一声声,情意绵绵的唤着:“夫人,夫人,我既娶你,必定护你!别怕!夫人,按照祖训我要歇在你这里。 夫人,你怎么在我怀里! 夫人,我们可以圆房吗! 夫人,我相信你,那封信不是你换的。 是我换的! 夫人,七分真,三分假!夫人,我是真的爱过你!夫人!” 一声悲恸欲绝,歇斯底里的哀嚎划破天际! 第465章 你到底是谁 这一声声温情脉脉的夫人,像是一阵阵弦音震得钱娆脑子胀得难受。 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要跑出来,却又因为太痛,不敢深思而被而被狠狠压制着。 不知是何处的城门之下。 一支箭簇,直直的捅在她的心窝。 大雨之下,满地是血! 鲜红的血混着瓢泼的雨,淡淡的粉红,很是好看。 可这片粉红却又混着肮脏不堪泥泞的土。 她的这条命,真的,烂透了! 那文皮武骨的天之骄子,那人抱着她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可钱娆能明显感觉到,他给她的痛,远比取她性命的箭簇要痛上百倍。 想要看清那人究竟是谁。 那人也是这样,十分气质清秀,温润如玉,一袭墨蓝色的衣服。 腰间佩了一块玉和一袋金锭子,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扇子扇动的时候,头发上淡蓝色发带飘逸。 当真是有一股文人的气息。 钱娆疼得难受,整个脑子像是罩在一个巨大的钟里。 声音一阵阵,从四面八方传来。 钱手攥着拳,狠狠砸了几下她的脑袋,仿佛是想砸了罩着她的钟,想让自己停下来。 却于事无补,眼前一阵眩晕,灰黑一片。 依稀看见有一个熟悉的轮廓。 在谁灰黑的世界里。 他腰间的一袋金锭子,显得格外亮眼。 不知从何处突然发出一道声音来,温柔又绝情的说着:“这是你的卖身钱!” 钱娆嘴里泛起一阵苦涩,那是混着避子腰的味道。 这味道说不尽的心酸苦楚,钱娆放下手。 踉跄着走去,想要看清,额头间冒着汗,抓着他的衣襟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钱娆!”金瀚清让钱娆这一下突然吓到了。 轻轻的唤了一声。 钱娆面前的视线慢慢回陇,看见眼前的人是金瀚清,才逐渐清醒。 他,不是他! 金瀚清见着钱娆这异常的举动,还有这满头的汗。 有些担忧,拿着帕子替她擦着汗,关切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钱娆的气息还有些轻乱,依旧摇着头说着:“没事!” 听见“没事!”二字,金瀚清有些温温的怒气。 钱娆一向是懂礼数的,他们两人虽是相熟,可钱娆从来没有逾矩。 见了他依旧是客气客气行礼。 从未唤过他的名字,一直是随着众人唤他王爷。 特别是在人前,他们两人的距离,隔着礼数。 钱娆更不会让他替她擦汗。 今日他拿着帕子,在众人面前如此关切。 钱娆也没有反应。 可见是心思在外,如此还对着他说没事。 她又在骗他! 金瀚清关心的皱着眉头又问了一次道: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金瀚清的声音,比往常提高了些许。 直接将钱娆的神思拉了回来。 钱娆抬头撞见金瀚清眼里带着焦急怒意的关切。 直接假装看不懂,看不见。 接过金瀚清手里的帕子。 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轻咳了一声,只当是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 第466章 涂妖 金瀚清知道钱娆的脾气,她这女人看着十分随和,见人就笑,没有什么脾气。 其实主意大得很,骨子里透着顽强和倔强。 钱娆不愿说,金瀚清也不再强迫。 松了松自己手上,空荡荡已经不在的帕子。 又给钱娆倒了一杯茶,引着她坐下,替钱娆刚才的异常找了一个借口道:“你可能是这几日为着开业的事情太忙了,要注意休息。” 钱娆全部的神思还在刚才的那一声声回音里。 没有太注意,顺着便坐下,接过金瀚清手里的杯子频频点头。 这是钱娆头上步摇晃动最是大的一次。 像是秋千一样,悠悠荡荡的。 这也像是金瀚清的心,幽幽荡荡的。 金瀚清一句话没说,静静的在边上陪了半晌。 见着钱娆额头上依旧是岑岑的汗,想着她肯定是痛苦极了。 手上的扇子,轻轻摇了摇。 金瀚清身上那股竹墨味的熏香,小小一簇进了她的鼻子里。 闻着这记忆里熟悉的味道,钱娆倒是慢慢恢复。 闭了闭眼睛,对金瀚清说着:“谢谢!”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 “对不起!” 钱娆本是谢谢他的照顾,对不起今天要替他践行,反倒是耽误了。 只是谢谢和对不起! 这两个词,无论是什么语境听起来都像是在拒绝。 就连钱娆也注意到了。 金瀚清见着钱娆举止有些小心,许是在因为刚才的事情,钱娆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金瀚清直接开玩笑道: “我还没开口说呢!你真就先拒绝了。连个机会都不给。” 金瀚清说话的方式语气,格外的轻快,不正经。 像是在开玩笑一样。 两人之间静默片刻,四目相对。 金瀚清以前经常不正经的开这些玩笑,钱娆也从没当真。 这次也是一样。 全都只当是玩笑。 钱娆见着金瀚清眼里的流连玩笑。 突然“噗呲”一声笑出来。 两人之间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 今日是钱娆为金瀚清践行。 两人对立而坐,钱娆恢复了往日钱氏大家主的模样。 钱娆手上轻拍了两下,外面一排等着伺候的人鱼贯而入,手上一道道珍馐送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从雅间看着外面的表演,一切都是岁月静好。 今晚的践行也该结束了。 金瀚清腰间的钱袋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支锦盒,里面是一支簪子 以往他们两人的关系,金瀚清一句话都不会提。 就只是随着钱娆的性子这样僵着。 可他明日就要离开南部去盛京了,这一去,要等到明年开春才能回来。 这中间隔着大半年的时间。 金瀚清将锦和拿出,打开了放在钱娆面前的桌子上。 钱娆此刻的视线正看着一楼门口处,有一个衣着简陋的小女孩,在门口做着恭喜的样子,说着喜庆话。 这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只是脏得太过刻意,钱娆一看就知道这小女孩脸上的灰是刻意涂上去的。 即使这样,也不难看出这小姑娘面容清秀。 这让钱娆想起一个久远,又肮脏的名字 涂妖! 多年之前她也是这样的。 谁家有喜事就凑上去,费尽口舌说着恭喜,只是为了讨几文铜钱。 当年的她… “钱娆!” 第467章 步摇 金瀚清唤了一声,将钱娆的视唤回。 钱娆转头看向金瀚清,顺着他的视线,寻到了摆在自己面前的步摇。 钱娆伸手要去拿来细看,只是手一靠近,注意到这步摇上面的图腾。 钱娆停住了。 过往金瀚清也送过钱娆礼物。 只不过全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礼物,比今日这步摇更加贵重的也有。 钱氏大家主,远近闻名的贪财,别人送的礼,钱娆都照单全收。 更别提金瀚清这个貔貅,就是再贵重,钱娆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收下。 只是金瀚清这次送的,钱娆着实有点不敢要。 这步摇样式并没有多新时,反而还有些守旧,却是贵比黄金的乌木雕的。 这刀工锐利干净,下面悬着的是用一块水头非常干净,看不出一点杂质的冰透玉雕刻的——新生藤莲 这是城南王府金氏的家族图腾。 听人说,金氏这图腾是源于地狱的彼岸花还有高洁的莲花。 钱娆将伸出的手收回,目光落在那步摇上。 钱娆聪慧过人,识人断物上从来没有错过。 金瀚清已经不止一次向她表示过喜欢。 更何况真正的喜欢是藏不住的。 她又不是木头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她每次都装傻,混过去了。 只是这次! 金瀚清直接将一柄带着家族图腾的步摇,送给一名女子。 这其中的深意,自然是不言而喻。 看着这步摇钱娆嘴里有些苦涩,想起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从众矢之的一路相互扶持走到今天的众人仰望。 久久钱娆才开口道: “金瀚清!” 这是少有的几次唤他的名字,说道:“我并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我假装看不见。” “我知道!” 金瀚清这三个字,让钱娆有些猝不及防。 纵即使她一向善于伪装,此刻脸上也露出了破绽,像是自己的阴谋被发现一般,神情不定。 金瀚清替钱娆倒了一杯糖水,递到她手心。 顺着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两下,脸上露着笑像是在哄着钱娆说:“没事!”一样。 其实这两人,心里从来都是明镜。 只是两个聪明人互相装着傻子。 每一次金瀚清的靠近。 钱娆都装傻看不见,看不懂。 金瀚清也假装看不见钱娆的装傻,因为他不想钱娆太过负担。 只是这一次好像不能再这样宠着她了。 金瀚清牵着钱娆的手,没有松开,从未有过的认真,看着她说道:“抱歉,把你弄的这样束手无策。只是这次,不能再纵着你,让你继续装傻下去了。有些话,不说我怕我这辈子就没有机会了!” 说到这话的时候,金瀚清能明显的感觉到手上的力气重了几分,钱娆问道: “可是因为你要去盛京的缘故。你仇家颇多,你在南部自然是每人敢动。 可你离了南部,只怕这些人是藏不住了。南部距盛京路程月余,这一路!” 钱娆没再说下去。 他知道钱娆这是在担心他。 钱娆在外面再如何独当一面,内心也有柔弱的一面。 通过手上的力道,金瀚清知道自己很庆幸,在她柔弱的地方占了一小块,虽然真的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块。 但也已经满足了。 金瀚清不想钱娆一个人在南部想太多。 挑了不重不轻的话说道: “我好歹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要是让路上这些小喽啰取了性命,岂不是很没面子。” 钱娆微微松了一口气: “死不了,你还说这些话吓我!” 钱娆说完就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金瀚清反手握着钱娆的手,不让她离开。 看着她说道: “盛京,天下富庶之地。却也是龙潭虎穴。我虽不会死在路上,也没有办法保证我会安然回来。 南部原是九大家族共同制衡管理,如今只有我金氏一家独大。这是皇权最忌讳的。” 钱娆听见这里,也开始些许有些紧张。 这次并非儿戏。 金瀚清刚刚袭爵,这城南王的爵位要想真正坐稳。 还要盛京点头。 金瀚清继续说道: “只是当今天下在摄政王手里。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容忍,有人效仿他们当年的慕族。 他上位之后各地藩王均被削藩。 如今只剩下南部。 我无意与盛京为敌,只想偏安一隅。 就怕这摄政王不相信。 将我逼得太紧。 毕竟如今的慕北皇族,当年就是前朝的第一大家族。 当年司徒皇室和慕族恩怨如何,以是陈年旧事。 就怕帝王多疑生事。我这次去盛京,结果如何连我自己都没办法保证!所以!” 金瀚清没有再回避,将步摇交于钱娆郑重且直白的说道:“钱娆,我喜欢你,想八抬大轿娶你为妻的喜欢。你若答应,来年开春,等我从盛京回来,你带着这步摇在城门口迎接我可好!” “我!” 从刚才到现在,钱娆一直在回避金瀚清的眼神。 她最害怕听见的话,他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金瀚清见钱娆还是有些迟疑,不禁有些疑惑说道:“我知你的性子,所以我从没叫你给我一个结果。只是想要你一个机会。为何此刻,你连一个机会都答应得那么犹豫呢。” 钱娆的视线又看向门口。 刚乞讨的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人啊!就是这样的。 钱娆无论将自己掩饰的多么的光鲜亮丽。 她始终觉得自己是永街的一个小乞丐。 其实每次她对金瀚清避之不及,是因为对自己的不自信,对过去的不自信。 钱娆看着金瀚清,问道:“你也知道,我是一年前才回到钱氏的。钱氏的几个长老碍于面子,动用了所有关系,将我的过去全部清洗。 无人知道我过去这近二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想来我刚出现的时候,你也查了我的过去。一片空白!” 金瀚清点点头: “的确不能否认。南部横空出现这样一位人物,各大家族都在探查这位你钱氏家主的底细。连我也不例外。 却没有一个人有消息。 钱氏虽然是南部最古老的家族,可要躲过那么多权贵的信息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次做的这样滴水不漏,可见是动了真格。” 钱娆想起自己的过去反问道: “那你怎么就敢贸然求娶一个只认识一年的女子。” 钱娆本以为金瀚清会似常人一般问她。 她过去都经历过什么。 然后再一番斟酌。 却不曾想。 一直是钱娆心头大事的,过往。 如今在金瀚清这里,只是云淡风轻道:“我要的是你的未来,在乎你的过往干什么。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过往,铸成了此刻的你,可以让我喜欢。” 金瀚清说完脸上是一弯浅笑。 钱娆一直以来,都是将金瀚清放在同盟的位置上。 刻意回避他,所以从未认真注意过他。 今天她才将注意到。 金瀚清长得很是英气,额间饱满,剑眉星眼。 偏偏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 不像文臣,也不像武将。 却又像是边关放下剑的将军,卸去一身戾气回到家的郎君。 从天下大事,陪着家人讲着柴米烟火一食一粟。 他的笑,将所有的不真实,变得平易近人,触手可及。 第468章 她特意来为我送行 钱娆只需站在原地,连主动靠近一步都不需要。 金瀚清就已经站在她面前告诉她: “你不需要做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想要一个光明正大站在你身边的机会。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等我从盛京回来,可就不会再让你装傻下去了。” 钱娆不知金瀚清不知是何时走得。 只知道,金瀚清走得时候,在她的额头留下一枚浅浅的吻。 他的指尖穿过她的发梢,宽厚的手心,掌着她后脑勺。 她像是受了蛊惑一样,居然没有将他推开。 等自己反应过来,金瀚清早就已经走了。 她一个人在酒肆的雅间发呆了一个晚上。 城门口 送行得十里长亭上,满是人。 有城南王府的,也有金瀚清的朋友。 金瀚清在人群里看了一圈,独独没有看见一道清逸的身影。 最后鬼使神差的朝着城门望台看去。 看见墙边飘出几缕清白的的丝绸衣衫。 金瀚清手里拿着马鞭,朝着那身影挥了挥,说着:“走了!” 边上的侍从,不知,这回是真的,不知。 问道: “前头那么多人,您对着望台挥什么手。” 金瀚清脸上一弯浅笑道: “昨天,钱娆穿得就是这个颜色的衣服。她来替我送行了。” 金瀚清说着,扬起马鞭:“驾!” 望台上的钱娆,看着金瀚清的背影,也笑了。 他策马长街的样子,还真的是意气风发。 颇有少年鲜衣怒马的意思。 钱娆看着金瀚清的背影笑着,笑着。 突然头上一阵锐痛。 像是有一根针,插入她的脑袋一样。 在里面搅动着。 这针里藏着毒,里面的毒,一点点腐蚀着她的记忆。 又是那道身影,又是那道声音。 唤着她: “夫人!” 钱娆越是往她的记忆深处挖去像,脑袋便越觉得疼痛。 整个人一点点的往下坠,“家主!” 钱娆脑袋疼得厉害,最后直接晕过去了。 若不是身旁有人跟着,险些直接掉下望台。 钱娆让钱氏的家仆接回去,请了郎中来诊治。 却也不见成效。 一连在床上躺了三天,昏昏沉沉的。 嘴里说着胡话。 像是入了梦魇。 旁边的人也不敢随意将她叫起来。 暗地里请了多少名医,都不见成效。 实在没法,只能试着民间偏方。 这偏方一个比一个离谱,却也不见成效。 经人介绍听闻道: “蓦藤山上的庙里,有一东洲边境来的和尚,让百姓称作在世华佗。或许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边上几位郎中似乎是和这和尚有过节,嗤鼻说道:“还真敢吹嘘,就是一个小白脸,无非就是给一些穷人看病不收银子。看得也是一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这就敢自称在世华佗?” 钱氏几位家仆原本没有把这和尚放在心里。 只是这一连过去几天,重金之下也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办法。 急得钱氏上下,一团乱麻。 带着侥幸还是去庙里请了那和尚。 只是那和尚真的如传言说的那般脾气傲得很。 不愿意下山为钱娆诊治。 第469章 和尚 只是这南部到底是钱氏的地盘。 钱氏是一方富商。 做事情讲究礼尚往来。 给庙里捐了金身佛像,又在旁边开了一家百姓私塾。 银子花出去以后,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 直接派人将这和尚绑到府上替钱娆治病。 众人看见这和尚,顿时觉得钱氏这是一通白忙活。 钱氏看见这和尚,也觉得自己这银子是打水漂了。 老账房嘀咕着: “一尊金佛,还有一间学堂。请来这样一个愣头青,这银子当真是白花了。” 老家仆看着这小和尚生得唇红齿白,很是好看。 约莫才刚过十八。 这样的年轻人,哪里会什么医术。 老家仆只得拍了拍老账房说道: “家主无故病重,昏迷说着胡话。这八成是中了什么邪祟。我们花这银子只当是散财集福了。” 这两个老人家的话,常人听来没有什么恶意。 可这话落在和尚耳朵里便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旁人误会他是女子,说他长得秀气,带着脂粉气。 这些和尚都能忍。 却独独忍不了有人质疑他的医术。 钱氏费了大力气,把这人从庙里绑来。 管家看见是个秀气的和尚,又拿了银子,命家丁好生给人送回去。 连给钱娆问诊的机会都免了。 和尚这云游四海,还没受过这等气。 见着钱氏,如此待他。 微微动了动脖子,一抹阴郁藏在眼底。 和尚一脸和善,给旁的管家露了一手。 轻易看出这老管家多年不治得老毛还给他开了两幅药。 不消两天,这钱氏也改口叫这和尚为再世华佗。 毕恭毕敬的又捐了一尊金佛,将人请去给钱娆看病。 旁人许是不知这和尚的脾气。 庙里的住持,原是药王谷的外门弟子。 他十分了解这和尚的脾气。 和尚让人这样凌辱一番,还能客气的重新回到府上去给人看病。 钱氏,恐有血光之灾! 和尚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的药箱里,全是断肠散,夺命丹,鹤顶红,这些一击毙命的东西。 对了,还有一瓶格格不入的,痒痒粉。 因为和尚记得他的师父有一次打架的时候,嫌弃他,这药箱里的药全是动真格,要是有痒痒粉这种不轻不重的就好了。 虽只是随口一句。 但他还是记住了。虽然现在师父不在了。 但他的药箱里还是一直放着这痒痒粉。 师父的话,他每一句都记着,每一句都尊着。 两年了,有时候,夜里自己一个人炼药的时候。 做错事,用错药了,和尚还是会下意识的捂着自己脑袋。 害怕让师父打。 只是等了片刻,依旧是夜深人静。 再不会有人伸手弹着他的脑袋骂他 “傻徒弟!” 和尚记得师父走的时候曾说想回药王谷,如今他不在了,和尚便替他回来。 南部地形复杂多丘陵,野兽,灵药横生,多是在悬崖峭壁处。 于外人而言,这里是穷山恶水。 可于药王谷而言,这便是世外仙境。 避世隐居无人打扰,可专心研习药术。 这满山的奇山灵药更是方便。 若是哪天遇到一只,奇凶猛兽。 便是炼药的好对象。 世人一直在找寻的这药王谷,便是在这蓦藤山,庙宇的悬崖之后。 和尚半年前将东洲的事情处理好。 便来到了这里。 他身上颇有点他师父的脾气,一样是听不得有人说他的医术。 和尚提着药箱随着,钱氏的家仆从钱家大宅一路走进钱娆的屋里。 钱娆虽是钱氏的大家主。 但到底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边上守着围人。 钱娆躺在床内,垂下帘子。 只是伸出一只手来让和尚把脉。 和尚原本是无心钱娆的病情。 一手把着脉 一边想着鹤顶红和断肠散要用哪一个。 这钱氏如此辱他,要不直接用夺命丹把,死前让她在痛苦一次。 反正,这钱氏家主中了药王谷的冼梦丹,被洗去记忆。 若是寻常人,不去想她丢失的记忆也就没事。 可偏这钱娆是个倔脾气,硬是要强迫自己,去想过去那些事。 以前,他也见过吃冼梦丹的人。 只是忍着头痛欲裂,强行破到记忆最后一层的还是第一个。 这冼梦丹,入了梦魇,破道最后一层,不是生,是死! 不过会在死前想起全部记忆。 今日要是没有遇见他,也是死。 那他只当没有遇见,提前将这位钱氏家主送去见阎王。 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他们钱氏,逆了他的性子,说了他最不爱听的话。 第470章 药童 和尚知道自己这样做很不讲道理,而且十分的任性。 只可惜和尚这人脾气就是这样。 他只对他师傅慕子书的事情感兴趣。 其它,众生浮云,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和尚拿着沾着夺命丹的金针,刺入钱娆的脉血处。 并没有似往常那样,听见一人生不如死。 而是见着金针一点点的变黑,金针上的毒全部都反上来了。 “血胤!” 看见手里变黑的金针,和尚愣了一下。 若非他反应及时,这毒就要直接入到他体内呢。 血胤! 这是慕子书的独门术。 慕子书的血可解天下毒。 这血胤又是 天下百毒之王,将这毒种在体内。 再用他的血,将其封闭,解毒! 寻常在体内这血胤并没事,若是这人中了什么毒。 便会触发这许血胤,以毒攻毒。 不但能解了这人身上的毒。 还会顺着金针反涌到施毒者身上。 这血胤便是一层百毒不侵的保护。 起初这药王谷最年轻的出师弟子,尊亲王府三公子,慕子书! 研究这药术。 只因为他有有一胞妹,名唤慕权歌! 生得花容月色,天真烂漫,却也极为闹腾。 和尚还记得师父当年说的: “妹妹贪玩,常常瞒着家里人偷偷跑出去。若是不让她多想想。 哪天她中了毒,我赶不及到她身边保护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之后这尊亲王府受命上战场。 慕子书耗了自己身上大半的血,交给他的徒弟药童送去边境,替家里每人都种上血胤。 慕子书也是在这时才将这独门术传给药童,他才知师父一直在研究这等损人,损身的法子。 如今这和尚便是当年的药童。 师父走了,他也就出家了。 也正是因为此,慕子书才会身体虚弱,又因子母蛊虫发作,一朝不慎,最后落在司徒瑾权手上。 三公子医术高明,背地里做了那么多,想了那么多。 生怕家里人中了什么猝不及防的暗算。 只可惜尊亲王府的人没有一个是中毒而死的! 三公子心心念念的妹妹慕权歌,病死在回花祭岛的路上! 最疼他的二哥慕子野,中箭死在潼山关! 没能赶去喝喜酒,怀着小侄子的二嫂嫂金熙柔,从宫门口坠下一尸两命! 他小心翼翼想要靠近的父王慕臣雄一代名将,含恨自刎于天险关。 身上有这血胤的,只能是尊亲王府至亲。 这世间的血胤独独剩下一人,便是高居盛京的,摄政王殿下! 那这人又是谁,尊亲王府的人,莫不是师父没死。 师父! 药童的心,沉沉的荡了一下。 一种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带着侥幸的心理 药童昏了头一般,掀开床帘。 看见床上躺着的,真的是一个面带白纱的女子。 不是慕子书,药童失望的坐了回去。 只是他这举动将钱氏在旁的几个家仆惹怒了。 “我们家主,姑娘家的,你,你怎么可!” 药童没空理会他们,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越见面熟。 “世子妃!” 边上的几个家仆还没来得及上前和药童吵起来。 就听见床上的钱娆,入梦魇痛苦万分,嘴里难以置信,有绝望的问着: “所以!这一切都是假的。之前我们得夫妻情深,都是假的!” 药童见着钱娆整个人痉挛的蜷缩在一起,额间布满青筋,全是汗水。 又听她嘴里绝望的言语。 便知她这是强行破了梦魇最后一层。 这最后一层便是真相。 知道所有的真相以后,便会死在梦魇里。 钱娆身上有血胤,想来师父这是把她当成自家人了。 药童在床侧忙活了半日,才将钱娆从梦魇中救出。 在替钱娆救治的过程中,药童从钱娆身上的冼梦丹,并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可以肯定的是钱娆身上的这冼梦丹,是师父种下的。 或许是师父瞒着所有人,将世子妃救下。 醒来以后的世子妃太过痛苦,师父这才洗去了世子妃在盛京这些年的记忆。 至于为何世子妃如今在南部又做起了钱氏家主。 这里面太多谜题。 药童一时也解不开,就如这冼梦丹一样。 这冼梦丹是慕子书亲自种下的。 药童无法解开,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钱娆从梦魇中唤醒,不至于因为强行入梦魇而死。 等她醒来以后,依旧会忘了她在盛京那几年发生的事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 世子妃如今过得顺遂,药童有的唯有祝福。 其实忘了也是好事。 毕竟如今的盛京,如今的摄政王殿下,早就已经不是当年潜邸的世子爷了。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药童顺着声音看去,见着钱娆醒来。 收回自己神思,走近问道:“施主觉得身体如何!” 钱娆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努力的会想到: “我记得自己做了一个很痛苦的梦。可现在这个梦我又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我的梦里又一个人。” 药童道: “许是施主连日劳累做了噩梦!” 钱娆单手扶着脑袋,依旧不放弃很努力的回想着,想起梦里的那道声音,很肯定道: “我丢失了一段记忆” 药童愣了一下,手里拿着佛珠说道:“施主此话何解!” 钱娆的依旧是低着头,眼神却是十分坚定。 药童一手把着脉,一手掐着手指似是在算什么。 想起世子妃连死都是在世子的算计之中。 第471章 钱娆入盛京 药童还是劝道:“因果自有缘法,施主若是想不起来,何必强求。或许忘了是一件好事!” “可我不甘心!” 钱娆的原本溃散无神的双眼,慢慢的收拢视线,眼神也变得明锐,无法掩藏的恨意。 慕子书在钱娆体内种下的冼梦丹,药童解不开。 钱娆醒来以后自然也记不得她在梦魇里看见的事情。 可心里的痛和恨是永远无法忘记的。 这就像有人在你心里割了一刀,你忘了你为何受伤。 可这伤就是存在。 至今还在滴血。 药童看见钱娆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紧握拳。 在人前,如此毫不掩饰杀气腾腾的模样。 这是从前的世子妃谢婉清,从没有过的。 从前的世子妃也似钱娆这般,端庄大方,岁月静好。 可终究是客气待人,事事小心,药童每每看见她是只想起,寄人篱下,小心可怜。 药童突然想起他这半年来住在庙里,也常听见有香客在讨论说着钱氏家主。 南部第一大富商,起手腕毒辣 都说商人无商不奸,为富不仁。那些商场上阴狠的手段,钱娆比之男子更加阴险。 可却也大施百姓,常做善事,几乎是整个南部做着钱氏的生意的同时,也受着钱氏的恩惠。 原来不止在盛京的摄政王殿下变了。 就连当年的世子妃也不在了。 药童不想钱娆找回从前的自己,更不想钱娆找回记忆。 只可惜,执念这种东西,一旦种下了,除非解决,否则很难解开。 钱娆回想着自己这些年。 她只记得从前她是街上的一个小乞丐和一个老师傅学了门手艺,在街上卖艺。 后来那老师傅对她欲行不轨之事。 两人推搡之间,钱娆失手杀了他。 再后来她病了一场,这中间的所有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最后的一点记忆,就是一年前她醒来,躺在钱氏的宅子里。 地上跪着一堆人,尊她为家主。 钱娆越想越觉得头痛,不愿再想,她知道自己这是出了事。 只问道: “你既然能将我从梦魇里拖出来,是不是能帮我恢复这记忆。” 药童 手里捻着一串佛珠说道: “施主,何不放下!况且这冼梦丹,本僧也解不开。” 钱娆想起自己尝到的苦涩道: “说的轻巧,如何放下?” 钱娆这反问,反倒是让药童不知如何回答。 想起过往世子妃的遭遇,他的确是没有资格劝她放下。 钱娆继续道: “真正的放下难道不是要面对吗!逃避,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这丢失的记忆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 若是不会拔出,我这辈子都无法自由求师父告诉我,我丢失的这段记忆如何找回。” 药童手里的佛珠越捻越快。 他也在犹豫。 冼梦丹,入梦魇是记不起来的。 想要破了这冼梦丹,除非在自己清醒的时候,靠着自己想起来。 药童转身看见钱娆坚定的眼眸,最后道:“或许,施主亲自去一趟盛京面见摄政王殿下,所有的一切都会解开。” 第472章 盛京城 南部四面环山,山之外是三面环着无妄海 想要出南部,只有北上一条路。 这条路是当年平南王亲自督建的 当年的平南王还不是一方诸侯,也没有如今的满门抄斩。 只是金氏金老将军身边的一个三等军将。 因为修了这一条路,直接改写高府的历史。 这一路的山匪,丘陵,道路崎岖,平南王亲自在这里住了八年 才修通了这一条路。 平南王也是有过建功立业的赤子之心。 只是后来都变了。 唯有这一条路没有变。 纵使平南王罪孽昭昭,但是南部百姓每每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依旧还是会感念平南王。 因为有了这条路,南部才得以与外界相同。 穷山恶水,才变成了金山银山。 才有了南部的富贵,书籍,人脉,生命,等等。 钱娆坐在马车里,撩起车马帘,看着南部这如幻的景色在自己面前掠过。 有一瞬间,钱娆感觉自己像是看见了时间。 看见了时间在自己面前滚动。 钱娆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居然只是因为一个和尚的一句话,直接决定动身去盛京。 这和尚的话,当真是没有道路。 可偏偏自己听进去了。 和尚说: “去盛京,见一次摄政王,或许所有的问题都会解决。” 钱娆的视线又一次眺向远方。 看着远处高不可攀巍峨的山,是那样的威风凛凛的。 突然一声冷笑。 当今摄政王,未来天子。 不也是如此模样。 她虽是钱氏家主可也只是一商贾之家。 真不知这和尚是为何疯魔说出这样一句话。 更不知自己为何疯魔偏偏是信了。 想来是都疯了。 可她的记忆不找回来,她这辈子都不能安心。 只因为许多事情,她自己也没有办法解释。 她不想活得这样不明不白。 金瀚清对她的照顾,她不是看不见。 可钱娆越不过自己心里那道不磊落的槛。 所以,从来都不敢对金瀚清有所表示。 更不会去想,她究竟对金瀚清是何种 钱娆不禁又是回想起了自己这些年。 她只记得自己是街上一个卖艺的苦命女子。 后来白白丢了一段记忆。 可自己却平白无故的会那么多盛京的礼数。 还有她从未记得自己何时有机会读书写字。 却对着四书,四艺如此精通。 还有她写下的一手好字。 这些全部都无法解释。 她在生意场上,再如何阴险毒辣,本质上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 她在外,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就说着什么样的话。 十句里有十一句话是假的,还有多出来的一句是她没有讲,那些聪明人自己臆想出来。 可她能骗过所有人,却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身上这些,习惯,礼仪,字迹,这些盛京大家小姐的玩物。 和尚这种靠近神明最近的人说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盛京。 她便行了。 “家主,盛京到了!” 盛京外面是京畿道,九环城门。 盛京城像是一座天上宫阙一样,建在望月山。 几百年来,为这盛京皇城里的皇座。 流了多少血,便存了多少金。 这盛京的富贵奢靡可想而知。 女帝服丧期,非皇室不得乘车驾入京。 随着钱娆一起入京的小丫鬟艳羡道: “一名女子,能登上帝位受天下人敬仰。当真是让人羡慕。” “羡慕?” 钱娆重复了一声,摇头只觉得唏嘘。 她若还是长兴街一个卖艺的薄命女子,不知这权力里面的深浅必然是羡慕的。 可自她担起钱氏家主这个位置以来。 钱娆知道了女帝的故事后,只觉得心痛。 众人只记得她登上女帝,成为慕北皇朝的开国皇帝,万世敬仰,无上尊贵。 可钱娆看见的却是,红颜劫命! 尊亲王府嫡长女,慕权歌,因家世显赫,一出生便入主凤位。十六岁及笄之年,嫁于前朝皇帝。 十七岁诞下太子! 才不到一年,丧父丧子,两位兄长皆殒命。 逼得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家小姐,亲手写下帝后和离书! 假死逃至潼山关,带兵攻入盛京。 最后病重而亡。 死在回家的路上。 谁能理解,这位受万人敬仰的女帝,死前该是有多绝望。 钱娆特意穿着一身白衣,在城门口下的马车。 旁人都是在朝着盛京的方向祭奠女帝。 可偏钱娆下了马车是背对着盛京城的方向。 她想,女帝北柠 这辈子最想做的事,便是离开盛京。 钱娆道: “女帝北柠,你我虽素未谋面!可我也希望你下辈子能简单顺遂!” 钱娆在城门下背对着盛京祭奠。 一转身看见身后的巍峨守卫森严的城门。 突然一身冷汗,倒像是面前的这不是城门。 而是鬼门关。 旁边的小丫鬟,见着钱娆突然脸色煞白。 很是担心的问道: “家主,您没事吧?” 钱娆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认真的看了看着盛京的城门。 的确是巍峨森严,可也没有什么异样。 钱娆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害怕这道城门。 缓了缓,只道:“没事!” 药童一路跟在钱娆的车马后一起来到盛京。 药童看见钱娆在城门口以一个过路人的身份念极女帝。 只是一道城门,这世间哪里有人能知道它的故事。 钱娆不知道,她和女帝,她们两个身份天差地别的人,曾经是挚友。 也无法知道,当年北柠也是在城门口同样的地方祭奠了涂妖! 盛京一道城门,一点不输鬼门关。 北柠的心死在城门里。 涂妖的命丢在城门外。 药童见着钱娆入了盛京,又也拿着自己的通关文牒入京。 药童的文书上,写着的依旧是 “尊亲王府!” 守城的将领,见到这四个字,连忙迎接。 又派人直接上报宫中。 说来可笑,以往药童的身份不过就是三公子的一个小徒弟。 并不招人待见。 只是随着潜邸的人越来越少了,他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还有以前北柠身旁的那几位大丫鬟。 小风,小雅,小颂,吴玉! 如今也是有身份登记在册的一品官员。 更因为摄政王有意抬高女子的位子,允许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 小风直接写了“奏折”为女子行武试,让女子也能从军。 因为小风记得北柠在花祭岛时说过。 若非她身体的原因,她也想和父兄一般做一个策马疆场,随性自在的将军。 北柠在时,有意纵着小风。 北柠为家族困在皇宫,囚在盛京做人质的那几年。 小风就像是她的翅膀。 在中枢院的南煜,手里拿了一张沾着油渍的纸,嫌弃的看了上面用鸡爪写出来的字,看了半天。 最后还是答应了。 南煜还特意让小风,随了慕姓,从军成了第一名女子上校。 “慕小风,慕北皇朝未来女将一名,怎么样威风吧!” 药童这才刚入盛京,一条手臂突然从后面伸出来,直接紧锁着自己脖子。 小风从小习武,以前多有懒待,轻功还不错,其它只是马马虎虎。 现在励志成为一名女将军,每日里刻苦练习。 这两年,小风的身体是越发的壮硕了。 特别是她的力气。 药童挣扎半天也挣脱不开,最后。 药童好好一个出家人,也只得被逼牺牲自己的美色求饶道:“小风姐姐,我错了,放过我吧!” 不知是小风这些年在军营待久了长出息了,还是其他。 第473章 长本事了? 药童这美男计,似乎是没有以往好用了。 小风锁着药童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反而更加用力问道: “长本事了?回盛京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守城的人说,你又打算悄悄的是不是。” 药童连连摇头: “不敢,不敢!” 小风见着药童面色涨红,到底是不争气的松手了。 毕竟她的确是一个贪图美色的人,看药童这小可怜受苦,她也不忍心。 小风伸手拍了拍药童的后背道: “以前我怎么劝你,都不见你愿意回盛京。为了躲我,都跑去南部山庙里了。怎么现在反倒是自己主动回来了。” 药童松了松自己让小风圈住的喉咙道: “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 小风听见这话,眯着眼睛,绕着药童转了半天。 见着小风这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药童以为这些年,小风在军营是学聪明了。 看出些什么来。 却因小风突然一脸了然,很是胸有成竹:“我就知道!” 小风说完拉着药童往盛京尊亲王府的方向跑去道: “快回家吧!吴玉知道你今天会来,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 药童客套道:“多谢小风姐姐!” 小风一脸贼笑道: “客气什么呀!早在之前,你师傅就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照顾你是应该的。” 小风原本是好心,见着药童安安静静,想要自己热闹些,感染到药童身上。 可自己这没脑子的,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自从慕子书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在药童面前提到他。 自己以前也是十分注意的,可是今天太久没有见到药童了,太开心了,一下子给忘了。 小风说出来以后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此刻小风干干的看着药童,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药童从小风的眼里看出了尴尬,片刻之后,药童自己笑道:“不是说吴妈给我做了好吃的吗,再不回去可就凉了!” “嗯!” 小风拉着药童上马,两人骑着一匹马回去。 这盛京城从来都是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 因此也无法策马长街,两人各骑着一匹马,漫步街上。 才正经没多久,小风就一脸坏笑的准备揩油。 要说药童这姿色,自己以前的确是瞎了眼。 才会觉得他长得一般,如今这几年,药童也长开了。 更是多了几分英气。 一个带着英气的美男,还是个和尚。 谁能拒绝。 长街上,钱娆带着侍女往客栈的方向去。 这一路上,钱娆身边的侍女,雀跃不止。 “家主,盛京城好热闹!” “嗯!”钱娆看着盛京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仿佛一种前世,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又让眼前的繁华乱了眼,思绪不知该从何处开始。 她以前觉得,南部的长兴街已经是够繁华的了。 如今才发现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 盛京不止金钱财富在他处之上,就是新布调理,其它也赶不上。 钱娆也是入了盛京才知道,原来这居然允许天下女子入仕为官。 这条例还是当今摄政王力排众议,亲自制定的。 如今钱娆对着摄政王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更是觉得,这和尚说的:“入盛京见一次摄政王,一切问题都解开了,这些好像不是疯话,胡话。” 钱娆一边思绪还飘着,就见有人拦住自己的去处:“钱小姐,王爷知道您来了盛京特意派我来迎接您。” “金瀚清的白骠兵?” 小风还没下手,就被前面一个白色身影吸引。 看见南部的白骠兵作战时,轻盈锐利,不同于慕王军的威武。 金瀚清是城南王在盛京可有二十随行护兵。 小风一直想讨教讨教,可惜没有机会,今日看见了,不免多看了两眼。 第474章 世子妃 “世子妃!” 小风还以为自己是昏头了,只是看见一侧脸,十分相似。 视线再追上去,便让垂下来的帘子,挡住了。 钱娆金瀚清派来的马车接走了。 小风还想追上去看个清楚。 药童直接下了黑手,让他们两人身下的马儿闻见一阵药味,发情受了惊吓。 原本小风的武功,从这马上下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小风此时所有的思绪都在前方那白衣女子身上。 一下子慌了神,直接从马上跌落下来。 还是药童反应快,才将小风接住,让小风不至于摔下。 只是这场面,简直敢死的梦幻,引得许多人围观。 小风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躺在药童的怀里,看着他英气十足带着磁性的声音问她: “可有受伤!” 小风听着这声音顿时红了脸,边上一群人围观。 小风红着脸,十分扭捏的跑开,嘴里说到这里 “啊,讨厌!” 药童看见小风离开了,也放下心来。 朝着钱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直接回尊亲王府了。 也不是药童刻意隐瞒这件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牵扯甚多,当事人都不知结局会如何,他们这些旁观者,还是不要掺和的好。 钱娆坐着金瀚清派来的马车一路去了金氏在盛京的王府。 入了金府,金瀚清还没有回来,下人带着钱娆在府邸逛了一圈。 精致美是美,只是逛了一柱香,还没走到一半。 钱娆走不动了,来盛京本就是一路车马劳顿,刚才又不小心崴了脚。 钱娆让人搀扶下,坐在亭里歇下,喝茶歇息道:“你们这院宅子还真是暗藏玄机。” 一旁的家丁有些自豪道: “姑娘好眼光,金氏也是百年老族,这宅子多少先祖垒出来。放眼整个盛京,咱们家着宅子比较的,也就只有尊亲王府了。” 咱们家? 钱娆突然觉得,这里面恐怕是有所误会,这金府她还是要早些离开的好。 “钱娆!” 钱娆还没站起来,就听见一声少年意气风发。 转身看去,竟然金瀚清一脸傻笑的逆着光站在门口,金瀚清身上还穿着王爷上朝的朝服。 文绣禽,武绣兽,金瀚清身上的兽纹朝服和他宽厚的身形相得益彰。 如此威严的情况下。 偏是他一脸溢出来的笑意,堂堂一个王爷,手旁提着一个药箱。 让人如梦! 金瀚清,走到钱娆面前命着众人退下。 放下药箱,坐在钱娆身旁,很是自然的抬起她的小腿,替她疗伤。 钱娆见过许多大场面,这是面前这一次啊让她突然有一点不适应,更加不知该如何面对。 金瀚清从来也没有这样逾矩过。 钱娆躲了一下,金瀚清拽着她的脚踝不让她动。 又带着温温怒意道: “别闹,一会再伤了!” “我…” 钱娆还要反驳,突然让金瀚清瞪了一下,直接没说话。 这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两只手摆弄着袖子,弱弱的反驳了一句:“到底谁闹了!” 金瀚清还是少有见到钱娆这副老实的样子。 身后家丁运着钱娆的行礼进来询问: “王爷,钱姑娘要安置在何处!” 金瀚清替钱娆盖住脚踝,转身道:“就安排在东侧厢房!” 钱娆知道这东侧厢房,隔壁就是金瀚清的房间,有些急了:“谁说我要住在你这里了!我早就命人在广膳楼包下天子一号房了。你快把我东西放回,啊!” 金瀚清手下替钱娆按摩的力道重了几分。 钱娆的话直接被打断! 金瀚清当没事人一样笑说道: “你看,替你疗伤,你还不专心,这下疼了吧!” “你!” 钱娆动了动自己的脚踝已经好了,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脚,看着金瀚清道:“快把我东西放回去,盛京这地方,你我这关系。只怕过不了多久,满盛京都是外面两人的流言蜚语。” 金瀚清,却摆摆手,直接叫人将钱娆东西搬进屋里。 十足严厉的命令道: “这些东西都给我看好了,要是在王府少了一件,要你们提头来见。” “属下,遵命!”钱娆眼见着自己的东西一箱箱运进屋。 转身看向金瀚清道: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人居然如此霸道。” 金瀚清一身正经的官服,说着是在不正经的话道: “你在我家院里受的伤。我这个主人家自然是要尽尽地址业主。” 钱娆站起身扭了扭自己已经完好的脚踝带着一脸疑问,重复了一句:“受伤?” 金瀚清今日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和以往的止乎于礼完全不一样。 十分主动,且十分无赖道:“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马虎不得!” “一百天!莫不是你还想我在这金府住上一百天!” 金瀚清脸上一弯坏坏的浅笑,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笑好像不太妥,一手环胸,一手抵着自己的鼻梁,将自己脸上的笑,稍微挡了挡。 钱娆这才注意到,今日金瀚清这家伙为何会如此不对劲。 似是准备严刑拷打他的眼神,绕着她走了一圈道:“你…该不会以为,我千里迢迢来盛京,是为了你吧!” 金瀚清此时的嘴角更是笑得过分。 第475章 金府别院 从南部到盛京一路上着实辛苦,她一个女孩子都如此努力了,他一个男的怎能如此迟钝。 只是他知道,女孩子,一向都是爱面子的。 金瀚清努力正了正自己自己的神色道: “我自然是不会这样以为的。只是!” 金瀚清声音抬高了几分,像是心虚在掩饰 金瀚清说道: “只是,这盛京规矩颇多。这他乡异地,你还是住在我府上 我们两人也好照应。” 钱娆一向也是一个办事圆滑的人,还是头一次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 最后钱娆想了一折中的办法。 就是她作为王府一名普通客卿幕僚,住在外院。 从原本的东侧厢房搬出来。 这王府大得吓人,虽说同住在一个府上。 但是他们这样其实也和隔着一条街没区别。 “早知你会这样说!来吧我带你去歇息!” 钱娆跟着金瀚清一起去到他为她在盛京准备的住所。 原来从头至尾就不是什么东厢房。 不过也不是外院。 是王府独立出来的一处客居别院。 不算住在王府里,也不算住在王府外面。 金瀚清还能照顾到钱娆。 的确是很合适。 钱娆走入院里道: “你想得还真周到!” “可不得周到!” 金瀚清,从头至尾都没有问过钱娆为何来盛京。 显然是真的误会钱娆这是为他而来。 钱娆也想过解释,只是她发现好像有点解释不通。 因为说出去不会有人信。 只因为一个和尚的一句话她就十分草率且郑重的来盛京这种事情听着好像更加像是借口。 所以钱娆索性,让误会这样下去。 好像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金瀚清在听见钱娆反问他,“你想得还真是周全” 其实早在金瀚清知道钱娆来了盛京,他连她们孩子的名字都已经想好了。 就叫,“金钱!” 钱娆突然打了一喷嚏,看着金瀚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是因为她一路从盛京过来舟车劳顿,实在是太困了。 金瀚清走后,钱娆直接闷头睡到第二天早上。 起来的时候可能见金瀚清一身朝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 还以为自己这是睡迷糊了看错了。 金瀚清住在王府内院,就是上朝也不经过这里。 大早上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娆揉了揉眼睛,看清面前的人,顿时一阵无力。 金瀚清搬到她附近了,由于她住的是别院。 旁边没有什么正经的房间。 金瀚清居然在自己的家里住在偏房。 还真是…… 钱娆看见金瀚清一脸精力充沛的从偏房出来,准备去上朝。 钱娆一时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看着金瀚清脸上的笑,她也跟着笑。 站在屋檐下,目送金瀚清出门去上朝。 “家主,这是看什么呢,怎么那么像妻子送丈夫上朝!” 听见这话,钱娆顿时面色一红! “好你个小妮子!长本事了是不是。” 钱娆伸手挠着痒痒教训着身旁的小丫鬟,小丫鬟连连求饶。 最后还是院外的家丁救了这小丫鬟。 走到钱娆面前请示道: “家主,外面马已经备好了!” 小丫鬟连忙整理着自己的让钱娆闹得有些乱的头发。 准备跟上去道: “家主,您等等我!” 钱娆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扇子,扇着自己的两袖清风和身后飞扬的头发。 转身看着小丫鬟道: “昨天就是有你们几个碍事的,让我没能好好逛逛这盛京城。今日我要自己出去,谁都不许跟着。” “家主!” 小丫鬟还没说完呢,钱娆就已经骑马出去了。 钱娆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她不会武功,可是马术极好,只要她骑上马,少有人能追上。 小丫鬟见着自家主子扬起马鞭,她也就不费事了。 小丫鬟伸手捅了捅旁边原先牵马的家丁问道: “小黑,你说主子为什么不带着我去。自己一个人逛街多无聊。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要逛逛这盛京。昨天事情太多了,就只是匆匆撇过。” 一旁的小黑脸色并不黑,反而红得过分,嘴上犟道:“可能,可能家主嫌弃你吃太多了。” 小丫鬟立马不干了伸手要去打他:“想死是不是!” 一个家丁让一个丫鬟追得连连求饶,最后这家丁顺势道歉说道:“既然家主有事不能带着你,我我带着你出去,就当给你赔罪了!” “算你还懂点事!” 两人为了避开钱娆,特意走了钱娆离开时的反方向。 其实钱娆不带着侍女,自己一个出去的确是有事。 下面的人都以为家主这又是去谈什么他们听不懂的生意。 可是这次… 钱娆单纯只是因为初入盛京的时候看见盛京新颁的条例。 女子也可以入朝为官。也可以出将入仕。 钱娆想去了解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的确也是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最重要的是,这若是让金瀚清知道了。 钱娆只怕金瀚清会直接替她铺平了。 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不受待见的,更何况是女商人! 钱娆一个女子,强撑着一个躯壳,一个面子,在商场里半寸不让。 为的就是不让人看不起。 她一个人嘴上说着,女子一点也不输于男子。 可这也只是她一个人嘴上说的,嘴硬强撑久了,也会累。 如今朝廷颁了这样的条例,抬高了女子的地位。 她想来也不用再一个人强撑着。 只是这时候说这些,未免有点承认她过去,一个人走得艰难。所以钱娆脸皮薄,一个人出门,了解情况。 钱娆一说要出门了解情况,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更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女子的话:“这盛京最好玩的地方就是茶馆,只要花上两锭银子,在茶馆坐上半天,盛京最近的大小事情你能知道大半。” (124章,北柠对谢婉清说过!) 只因这句话,钱娆骑着马找了一家茶馆给了两锭银子,一坐就是半天。 听着说书先生唾沫横飞的将盛京的故事化名再讲出来,听着邻座客人,绘声绘色的说着关于这故事背后的真实人物和八卦。 钱娆这耳朵,多少是有些忙不过来。 才知那人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这茶馆果然是盛京最好玩的地方。 只可惜没能想起来,这话是谁说的,不然可以和她一起来一次茶馆。 两人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小曲,小故事,好不快活。 钱娆听着说书先生将近来女子可入朝为官的事情,套着类似花木兰的故事,重新编了一个故事。 钱娆一开始并不知道这故事里的人讲的都是些什么。 听着邻座和小二在聊。 钱娆才知道花木兰女子替父从军。 这说书先生笔下的女子,领兵替父报仇。 这女子说的就是慕北皇朝的开国皇帝,慕权歌。 小二提着茶壶说道: “你们可知,这女子可入朝为官,原先是北柠女帝提出来的。只不过这旨意还未正式颁布,女帝便撒手人寰了!” 钱娆还沉浸在刚才说书先生的故事里没有出来。 如今又听见她认为最开明的一条律例居然是也是女帝提出来的。 钱娆对着女帝是越来越好奇了! 虽是素未谋面以后也没有机会,但是钱娆总觉得这女帝和她当真是神交,是知己。 第476章 摄政王 钱娆这思绪陷进去了,还有些伤感。 一阵风过,撩起纱帘! 这盛京的秋天是比南部要冷一些。 特别现在是残秋初冬。 钱娆打了一个哆嗦,接过小二手里的热茶。 喝了一口,整个人暖了不少。 钱娆没来盛京以前,听见许多人夸着盛京如何如何好。 钱娆也不知道是为何,自从来了盛京以后。 总是有一种伤春悲秋的哀愁。 好似这盛京的好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面说书的先生继续开场,二胡锣鼓声十分热闹。 钱娆也就没再纠结,强行将自己从这思绪中拉出来。 给了小二一锭银子问道: “关于这女子入朝为官的殿试,可有什么讲究,给我讲讲。” 小二打量着钱娆这一身衣着,也是非富即贵的女子。 再看她的言谈举止,处处透露着,此人绝非俗人。 小二笑眯眯的接过银子细细的讲来道: “这殿试,明年开春举行,是由摄政王殿下亲自出题选人。想要参加这殿试,这些需要先过了中枢院的筛选。 这中枢院筛选极严苛,这里面一道道,事情多着呢。小姐若是感兴趣,我这有本从宫里流出来的书。您若是感兴趣…这…” 钱娆看见小二手里比着手势,立马会意又爽快给了他一锭金子。 买了小二手里的册子。 钱娆随意翻看了几页,看着里面的内容,皱着眉头道:“这中枢院的筛选的确是严苛,照着他们这筛选的法子,只怕最后没有人能有机会入得了这殿试。大张旗鼓搞着一出最后一个人都选不出来。” 小二见着钱娆像是一个明白人,一脸一脸意味深长道:“选不出来才好呢!” 钱娆合上书问道:“此话怎讲!” 小二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来。 “没什么,没什么。姑娘听错了。” 后面来了一个端点心的女管事,看着很是爽利的一个人,说道: “姑娘可别再难为我们家小斯了。他一时说错了话!” 钱娆花钱一次比一次多,一开始只是银子,后来换成了金子。 最后钱娆拿出一叠银票,摆在桌子上道:“你们说你们的,我只当是听一个乐,不会说出去的。” 小二跑出去没多久,又回来了在女管事耳边说了两句话。 要说这茶馆,来消息就是快,这还没有半盏茶的时间。 就已经打听到钱娆是昨日刚从南部来的。 和盛京这些官的确没什么太大的联系 这茶馆每天多的就是风言风语。 这女管事的看见旁边没人就不再避讳笑着道: “这女子为官,根本就是他们这些臭男人说的幌子。” 钱娆感觉自己这是挖了大八卦顿时精神了。 问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这件事情是摄政王殿下力排众议,一力促成的。为的就是因为摄政王这个哥哥,想要替北柠女帝这位造谣的妹妹完成她生前未做完的事情。” 女管事的听见这话嗤之以鼻道: “这些不过都是借口,为的就是堵住女帝的死因!” 第477章 摄政王殿下 女管事这句话,直接吸引了钱娆的注意,十分好奇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女管事神神秘秘的说道: “女帝死得突然,不少人都猜测摄政王殿下在这里面做了什么手脚。只因为女帝和柱国大将军,顾漠感情不一般。 他们两人若是在一起,这天下也就没有摄政王什么事情了。所以摄政王殿…” 女管事话还没有说完,钱娆就已经没有兴趣了。 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大消息呢! 听了半天是一堆民间胡诌的故事。 若是她没有去了解女帝的事迹,八成会对这女管事说的话很感兴趣。 只可惜钱娆在南部无聊时特意去了解了尊亲王府。 只因为她一人撑起钱氏孤苦伶仃,世人嘴里过往的尊亲王府,热闹一片。 钱娆听在耳朵里,十足羡慕,这过往的尊亲王府在钱娆的脑子里,像是一片桃花源,一个让人想要靠近的温暖的家。 女帝和摄政王殿下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两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 其中感情自然是不一般。 哥哥怎么可能舍得伤害自己从小护在掌心里的妹妹 只可惜旁人看着高门府邸的生活总是喜欢,在里面夹杂着一些阴谋论。 更加是不可以有亲情,只怕女帝和摄政王的关系,她听见的还不是最离谱的一个版本。 钱娆试探性的问道: “所以,摄政王力排争议,一定要完成女帝生前未完成的事情,就是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表面上说女子可以入朝为官,背地里抬高筛选条件,让所有女子都不能通过殿试?可是如此!” 钱娆顺着俗套的,众人自以为是的,方向说完。 女管事听完,像是看见知己一样拍手: “可不就是嘛,姑娘您可真聪慧!我告诉你啊…” 女管事调查过钱娆是打南部来的。 和盛京的这些关系网没有关系,因此她这嘴巴也是一个没把门的。 看着钱娆出手大方,准备在多陪一会,准备赚点赏。 刚准备说一个更加劲爆的消息,可惜钱娆已经没有兴趣再继续听下去了钱娆知道这女管事说的话是假的,她也懒得辩驳。 出来大半日了,虽说听得消息大半都是假的,但一人不算完全没有收回,最少明年开春殿试,这是真的。 或许她可以通过中枢院的选拔,最后参加殿试,如此也可以见到摄政王。 钱娆想知道都已经知道了,刚起身准备要走。 就见一青衣锦衫的男子提着剑进来,还未看稳这人,就听见他的声音,凶神恶煞,满是怒火道:“大胆!摄政王也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 钱娆心里咯噔了一下。 才想起她们原先说话还知道避着点,可到后面便忘了 特别是台上说书先生的声音,锣鼓声,这一阵吵下来她们的声音更加大声了。 钱娆不想给金瀚清惹麻烦,低着头没说话。 一道温润的声音: “邹河不可无礼!” 那青衣锦衫的男子,收了剑毕恭毕敬的行礼:“公子!” 那人走来,手上摇着扇子,钱娆并没有先看他的脸,而是被他的手所吸引。 这人的手也太好看了,写字一定很美! 第478章 钱娆,摄政王 女管事站在钱娆前面,看见面前这位被尊为公子的男人,气度不凡,衣着上品。 举手投足全是盛京高门公子的做派,想来自己这次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女管事顿时脸色煞白。 钱娆并不明白里面的门道,她的视线隔着纱帘一点点的往上。 只是觉得隔着纱帘,单纯是让这人的美色所诱。 钱娆一向是极理智的,她看人,看心看骨,很少看皮相。 只是面前男人,钱娆看不清他的骨相,看不透他的心。 却又让他的皮相吸引。 只可惜长得好看的男人和长得好看的女人一样,一贯是蛇蝎心肠。 钱娆还在隔着纱帘欣赏着面前这男子朦胧的面庞,觉得自己不虚此行时。 直接让这男人的一句话打回去了所有幻想。 只听这男人,手里摇着扇子,用着十分温润如玉的声音道:“这两妇人满口胡话,请去慎刑司吧!” “妇人?” 钱娆撩起纱帘,走上前去又重重的反问了一句。 她自接管钱氏以来,还没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而且,她在家主里的确是年轻的,可是在未婚女子里,的确是稍微长了一点。 前段时间还有几个不长眼的,居然要给她安排相亲 男人的: “妇人”二字,十分精准的踩在钱娆的雷点上。 原本这男人也不是什么爱计较的人。 只是因为他作为一个男人,就是在重重争议之下,要抬高女人的位置。 这本就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这招募女官的事情一点进展没有。 只因眼下有许多官员在暗地里使绊子。 前几日他听闻有人在盛京四处的茶馆散播谣言。 这些谣言,就像是暗流,在四处涌动。 朝廷的人,自然不可能上报这些消息。 只可惜这些人在他面前完心眼到底是能了。 从前的尊亲王府,听雪堂。 还有慕子书的江湖药铺,全部都是收集情报的。 最后这些谣言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说他这位女子举行殿选的目的不纯,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为的就是让他主张女子殿选一事无法顺利进行。 这些谣言听得他心烦,正巧今日有时间,便亲自出来看看。 听见这两人的谈话,可不就是,散播谣言的内容。 正准备请去慎刑司好好问问这背后到底是谁。 只是。 此时场面上好像安静得有一点不知如何说起。 钱娆听见“妇人!” 二字炸了之后准备出去好好说道说道。 只是她这一出去,对面的两名男子突然安静了。 这让钱娆有点不适应。 她说了一堆,对面还是一阵安静。 钱娆自觉没趣,还有些莫名其妙。 最后放下自己的袖子,淡淡的说道:“算了,今日不与你们计较,下次不可在张口妇人,妇人!你这是歧视!”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 钱娆看这人像是有些呆,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钱娆又好心提醒道说道: “如今摄政王殿下,已准备为女子正名。女子也可以出将入仕,一点不比男子差。以后这些带着歧视的话,切记可不能再说了。 第479章 既然这样爱她,为何要将她弄丢 你们这些话,有违新规,若是传到摄政王耳朵里只怕不好!” 钱娆说完之后,这男人旁边的带刀侍卫,名唤邹河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一种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像是钱娆好心提醒他们言语不当,要小心摄政王。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钱娆见着侍卫惊讶的表情不是很喜欢。 仔细大量着面前着男子说道: “想来你们也是非富即贵,瞧你门刚刚的架势说不定,还和摄政王有些关系,看开我这是多管闲事了!我先走了!” 钱娆提着裙子准备往外走,原先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男人,突然伸手拦住钱娆的去路。 钱娆注意到这男人的手,骨节分明着实好看只是他说的话着实不是很好听。 “我就知道,你没死!” 寻常若是有人突然问你怎能没死,只怕钱娆这一巴掌就要送上去了。 这一次钱娆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一抬头,四目相对间! 钱娆不可否认的心软了,她有些不忍心看着男人的眼眸。 堂堂七尺男儿,眼眶居然红了,里面飘着一层他竭力克制却还是没有办法掩盖住的薄雾。 那是泪,从心里溢满出来,眼眶里藏不住的思念。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才能这样克制又疯狂的思念! 最后钱娆避开他的眼睛很是不忍心道: “公子您认错人了!” 钱娆说着往外走。 男人也不顾这是什么场合,两人是什么身份。 见着钱娆往外走,直接伸手搂着她的腰身,将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怀里。 这一阵天旋地转,钱娆大惊失色,后悔自己刚才那一巴掌没有落在他脸上。 长得仪表堂堂,没想到居然是一个衣冠禽兽。 虽是在茶楼雅间,但此处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 钱娆拼了命的挣扎,却是越挣扎抱得越紧。 钱娆原先见他右手中指处有一处厚厚的茧子。 还以为这人是个文人。 如今让他囚在怀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才知这是武将。 还是一员猛将。 钱娆最不喜欢这种束缚,怒火在临界点徘徊,隐隐带着些威慑道:“这位公子,你最好现在给我放手!” 这男人非但没有放手,钱娆还感觉自己肩头一阵重力,只听他在自己耳旁说道:“我错了,别走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也很和他的人一样,温润如春风,又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只是这阳刚磁性的声音,居然带着一份,让人心疼的颤抖。 听见他这破碎的声音,钱娆停住挣扎,反问道:“公子您认错人了,想来你是爱极了你心里的人。只是既然这样爱她,为何又要将她弄丢!” 这话像是一根细小的针,直接沿着男人的心尖穿入。 这种诛心的疼痛,比过他右手被废的刮骨剜肉之苦。 以至于钱娆原先如何都挣脱不开的手,此刻轻轻一推,便从他怀里离开。 不知为何,此刻钱娆看着他的双眸,心也跟着痛。 就像是她读懂了这男子先前的所有。 第480章 怎么又不认为夫了 他热烈没有保留的感情,像是炙热的火焰,可这火焰最后还是燃尽了。 燃得所有人都是遍体鳞伤,他依旧抓着一把灰烬,炙红了手,不愿意放开。 像是大漠城关的战场,满是生离死别,轰轰烈烈。 最后博弈结束了,下了一场雪,什么都盖过去了,什么都不在了,什么都变了。 只剩下活着的人,记得。 这种束缚在痛苦的记忆里。 又是这种记忆的苦涩,从钱娆的心口泛上来。 钱娆的视线避开面前这个男人,不愿再看他眼底失而复得的深情。 过了些许片刻,男人少有的失控已经完全恢复,似是平日那般,运筹帷幄,温润无痕。 只是眼底的情,终究是没有消散干净,像是绕梁的余情,在他眼底存留。 男人的双眸紧紧的盯着钱娆,似是要透过她的面庞看进她的心。 钱娆在男人的注视下,有些不习惯,眉头微微蹙了蹙。 手下摆弄着自己的帕子。 帕子绕着食指一圈一圈的转着。 这些习惯性的小动作,全部都落在男人的眼里。 男人眼底舍不得走的深情,慢慢变成了强烈的占有! 男人一步步靠近压迫道: “既然来了盛京,你就该知道任何事情都瞒不过我。怎么这次又要装作不认识为夫呢!” 钱娆就是对他有再大理解,此刻也不想忍了,抬手便是一巴掌,冷眼道:“还请公子自重,我真的不是你的妻子!” 这一巴掌,让男人从失而复得中冷静。 舌头抵在面颊处舔了舔,有些意外。 过去的谢婉清,的确是不是这个脾气,她怕他,敬他,更是爱慕他,不可能也舍不得动手。 男人收回了自己失礼的手,很是客气道:“对不起,是在下冒犯了!” 钱娆见着他礼数周全,她再计较下去倒是显得她不近人情了。 钱娆无奈的松了松自己蹙紧的眉头看着面前这位温润如玉的男人说道: “若非思念疯魔,也不会有这样的深情。看在你的这份情,今日的冒犯我不与你计较。” 男人的视线随着钱娆离开,她这般沉稳没有任何破绽。 男人一度怀疑自己这是认错了,刚才只是自己发疯一般当众调侃一个良家妇女。 钱娆的马就在茶馆楼下。 在钱娆上马准备扬起马鞭之前。 男人突然对着她喊了一声: “夫人!” 只可惜钱娆没有任何反应,手上的马鞭依旧是十分利落的落下。 男人紧紧盯着她上马的动作,这般熟练。 想起那年望月山牧云岭冬狩,她奉太皇太后的命令与他接近,她便假装不会骑马,要自己教她骑马以此靠近。 当年要那就假装不会骑马真是难为你了。 男人盯着她骑马的飒利,突然自言自语笑到: “夫人,我倒是忘了,你惯会骗人!怎么这次又要假装不认为夫呢!既然夫人想玩,那为夫自然不能让你失望。” 男人抬手,轻轻动了动手指头,对着身后的邹河道:“去查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第481章 夜宴,修罗场 一旁的邹河指着钱娆身下的马儿道: “公子,城南王军的马!” 男人明媚温润的双眸,慢慢的变得晦暗不清,纤长的手指,捏着拳头,久久才轻笑道:“好,很好!” 钱娆骑着马,跑了一段路,见着后面没有人跟来才停下。 今日本想独自一人出来,逍遥轻便,好好逛逛着盛京。 只可惜,现在完全没了兴致。 真准备随便找一家酒楼,解决一下午饭。 骑在马上的肩膀,突然让人拍了一下。 钱娆以为是那茶馆的男人跟了过来,没完没了,钱娆如临大敌一般,反手挥着马鞭过去。 “你这是打算当街谋杀亲夫吗?” 亲夫? 钱娆转身又是一鞭子。 只是有些地方怪怪的,等鞭子落下的时候,钱娆才反应过来。 这是金瀚清的声音! 自从钱娆来了盛京,金瀚清高兴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 他的脑子里已经脑补出 千里追夫。 阖家幸福 儿孙满堂,他们孩子“金钱”的出生 等全部戏码! 又是在盛京这样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两个异乡客,自然是要互帮互助。 金瀚清已经自动代入了,钱娆丈夫的角色。 钱娆连忙收了马鞭,道歉:“你没事吧,我以为是别人,不知道是你!” 金瀚清在军中长大,鞭子,军棍没少受罚。 钱娆一个女子,随手耍的马鞭,疼是疼,但也不过就是类似蚊虫叮咬的疼。 金瀚清骑在马背上,生生是演出了胸膛中箭,立马就要气绝身亡的场面。 钱娆今天也是真的被气到,一连串的事情,将她这原本精明十足的脑子,搅得底朝天。 根本没有注意到金瀚清这浮夸的演技。 只是眼见着金瀚清马上就要从自己的马上滑下来了。 钱娆立马勒转了马头,两只马并排着。 金瀚清直接顺势倒在钱娆的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正直中午,钱娆让金瀚清弄得,满脸红晕,又羞又气。 钱娆咬着牙,小声的说道:“金瀚清你快给我起来!” 金瀚清,咿咿呀呀的嚷嚷道:“哎呦,好痛!” 钱娆有些急了: “你快起来!” 金瀚清不管不顾,像是真的疼极了:“要死了。” 钱娆看见自己马上的缰绳,不知何时让金瀚清控制在手上。 脸上的羞红直接让头上的太阳烤得焦黑。 金瀚清原是闭着眼睛躺在钱娆怀里享受的,却悠悠听见自己头顶传来一阵压抑的怒火。 “金瀚清!你再不起来,我可真的生气了。” “你看这是什么?”金瀚清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颗淬枫糖来。 笑眯眯的递给钱娆。 钱娆看见这糖,怒火瞬间平息了不少。 其实钱娆不喜欢吃甜食。 她的膳食清淡,甚至喜欢,食醋,苦瓜,这类味道的东西,喜欢吃葱蒜,却一点不愿意碰姜。 糖! 在她眼里,都是小朋友吃的。 可就是有这样一个人,将你当成小朋友,给你糖吃。 怎么能不触动 等到钱娆接过自己手里的糖,金瀚清才起来。 自顾拉着钱娆马上的缰绳两人一起去了广膳楼吃饭。 看见酒楼,钱娆骑在马上没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肚子。 思索着自己脸上写着“饿”字吗! 是哪里失礼了表现得太过明显了。 金瀚清纵身下马,走到钱娆边上伸手准备扶她,说道:“你快下来,陪我用个午膳,我快饿死了。” 原来是他饿了,自己没有失礼。 钱娆没有将手伸给金瀚清自顾下马道: “我又不是什么弱柳扶风的小姐,我自己可以!” 金瀚清笑着揉了揉袭击刚才让马鞭抽过得地方。 “的确是,不柔弱!” 纵是这样说,金瀚清还是处处照顾着钱娆。 这广膳楼钱娆第一次来,金瀚清怕她走丢了。 直接牵着她的袖子,两人一起上楼。 钱娆看着他熟门熟路,还以为这家伙是这里面的常客。 其实金瀚清不过是因为钱娆来盛京定了这里面的客房,猜钱娆是因为这广膳楼的佳珍而来。 金瀚清一边替钱娆舀着汤,一边问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好好在街上。这样防备。” 一说到这个,钱娆就满脸无奈,单手撑着脸,视线落在金瀚清手上的动作。 看着他挑着碗里的姜丝,才知他也不喜欢吃姜。 许是肚子饿了,说话都显得十分空洞,没有灵魂道:“今日我在茶楼遇到一个男子,将我认成他的夫人。为此纠缠了许久。你拍我肩膀的时候,我还以为他这是又追上来了。这才不小心失手将你打了。” 金瀚清将手里挑好的汤放在钱娆面前,很是关心的问道:“你可有受伤!” 钱娆盯着自己面前的汤看了许久。 见着钱娆突然安静下来,金瀚清有些急了,问道:“哪被欺负了?我现在去替你收拾他!” “唉!” 钱娆见着金瀚清起身,连忙伸手将他拉住:“我没事!” 过了片刻,钱娆又说道:“就是我刚才看这条葱,有点像姜!” 金瀚清坐回原来的位置上,伸手弹了一下钱娆的额头道:“怎么感觉你来了盛京那股聪明劲都没有了。这姜丝是黄色的,葱是绿色的你看不出来啊,亏得你还喜欢吃葱。” 金瀚清丝毫不知道他这一连串的话,在钱娆心里是什么分量。 只是见着钱娆面色沉沉问道: “真没事!” 钱娆直接拿起勺子,大口的喝着汤,摇摇头说着没事。 囫囵糊弄过她眼里刚刚泛起的雾气。 一碗汤过后,钱娆又似往常,看着金瀚清问道: “你呢,不是说入宫请安便回来了。怎么拖延到中午了。” 不说还好,一说到这个,金瀚清一肚子苦水。 刚准备对着钱娆全部倒出来,又想着,自己才干了不道德的事情。 不禁轻轻的咳了两声,比之先前的态度,稍微客气了几分。 钱娆下马的时候,不愿金瀚清牵着,现在钱娆主动牵着金瀚清的手。 金瀚清顺势反手握着钱娆的手,十分殷切的看着钱娆说道: “有件事情,只有你能帮我!你我之间这些事也算是患难与共,我助你站稳钱氏家主之位,你助我顺利袭爵。这你我情谊,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又是这种眼里带泪,深情的表情。 钱娆一度怀疑这盛京的风水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还好的爷们,都是这副痴情相。 都说富贵滥情 还是第一次知道,富贵风月场也能如此痴情,专一。 只可惜钱娆并不敢动,反而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硬生生将自己的手抽回,眼里还略略带着嫌弃,很是不留情面道:“我会!” 会见死不救! 金瀚清像是湖底的海藻一样缠人。 在钱娆眼里,要她这样看着猛汉撒娇,实在是有点难为她了。 过去的这些时日,他们两人的确算是患难与共的战友经历过许多事情。 钱娆也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看着金瀚清这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最后钱娆被磨得没法。 只能松口道: “你先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需要我做什么。若是能帮我定然帮你!不过钱氏的大半生意都在南部,盛京就只有廖廖几个庄子。我能做的事情当真少得可怜。” “你想哪去了,我怎么能要你钱呢!这事你若是帮了我,你要多少,随你开口。” 听见这话,钱娆眼睛亮了。 “成交!” 金瀚清听见这两字,心里的石头落下大半。 像是捕杀猎物一样,一点点的诱着。 慢条斯理的说道: “今日我去宫里请安,没见到摄政王,反倒是太皇太后将我请了去。去了我才知道,那是一个盘丝洞,太皇太后借着摄政王的名义,邀我入宫,准备给我选个王妃!” 王妃! 听见这两字,钱娆心里沉了沉。 想起自己这里还有一把他送的步摇。 上面带着城南王府的图腾——新生藤莲。 那日在南部两人说的话,来了盛京两人像是都忘了,谁也没提。 但是钱娆知道,他一直在等她的答案。 钱娆还是第一次因为见钱眼开而后悔,她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只听金瀚清继续说道: “太皇太后这算盘打得精,选一个盛京的世家女子,以后南部和盛京联系也会更加热络。最后他们会用各种借口,或婚事,或公务,将我困在盛京,而回不去南部。” 钱娆听了金瀚清的话才知道,这回的确算是出大事了。 这些人无非是为了金瀚清在南部的兵权。 金瀚清若是不能回南部,孤身留在盛京,这明枪暗箭的,只怕麻烦。 钱娆问道: “这事你打算如何解决,不给出一个交代,他们一定不会放你回南部,在盛京待久了,只怕有性命之忧,他们想取而代之,也未可知。” “要不说你聪明,这些事情一点便知。” 金瀚清拍着大腿很是浮夸的笑了两声。 最后还是十分为难道: “所以,所以…” 钱娆有些急了: “所以什么?” “所以!” 金瀚清没在玩笑,一脸认真道: “所以我告诉太皇太后微臣无法答应您为我指婚,因为我已心有所属。 此女子为我从南部到盛京,我不能负了她。 我本就是庶出,知道嫡庶之苦,所以我此生只有她这一个妻子。万望太皇太后成全微臣的一片痴情!” 钱娆被惊得有些结巴半天道:“你!这!算欺君!” 金瀚清倒了一杯茶给钱娆,他以为她是不信刚才所说的,这一生只有一位妻子。 他想告诉钱娆其实不算欺君,他对她的心意甚至句句属实,可金瀚清不知道,钱娆说的欺君,指的是水 她为了他不远千里来到盛京。 因为钱娆先前已经解释过,她来盛京并不是为了他,而是因为一个和尚的两句话。 金瀚清从不愿钱娆为难,说道:“你就当我是欺君吧!我本以为这件事情会就这样过去,可是太皇太后却说…” 钱娆问道:“你说什么!” 金瀚清颔首道: “却说想见见你!” !! 钱娆满脸震惊的神色还没有退散,又听金瀚清说道:“太皇太后可能就在这几天会下懿旨,请你入宫!” “什么!” 钱娆这一声惊叹着实有些大声,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钱娆又讪讪坐下,刚刚的什么事情都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要面见太皇太后。 钱娆有些急了: “你是疯了吗,这事我帮不了了。反正太皇太后也没有见过我,你随便找一女子两人演得两情相悦,也可以。” 钱娆说着要逃,这次金瀚清没有拦她。 只是说道: “随便不了,这件事情关系着我能不能顺利回南部,钱娆,你知道的只相信你!”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钱娆一向是一个生意人,精明的生意人。 讲的是利,一本万利! 这种浑水以她的理智,她是不会淌的。 可最后,钱娆还是将跨出门槛的脚收回,背对着金瀚清道:“只有这一次,只是演戏,我只想你顺利回南部而已!” “好!” 后面的几天,钱娆简直是坐立难安,一直等着太皇太后下懿旨请她去宫里。 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这过一日似过三年。 最后终于在三天后等来宫里传来的消息。 的确是要钱娆进宫没错。 只不过下旨的不是太皇太后,是摄政王。 “冬狩围猎在即,摄政王请钱姑娘一同参加。” 摄政王! 钱娆手里拿着圣旨有些懵,自言自语呢喃着:“我入盛京就是为了见摄政王,原本还以为自己需要亲自参加女官选拔,有资格入殿视,才能见到摄政王。没想到那么容易。” 钱娆说这话的时候,金瀚清刚好进来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他在外面听见府上来了连忙回来,就看见钱娆拿着圣旨呆呆的站在原地。 金瀚清看见是摄政王的旨意倒也没在意道: “摄政王和太皇太后,倒也没区别,左右不过是为了我的兵权,他们冲我来的放心吧,到时我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钱娆木纳的点点头。 金瀚清拉着钱娆往外走去 第482章 进宫 冬狩之前,会在宫里举行一场夜宴。 就在明日,毕竟是要进宫的。 钱娆先前的衣服也好看,可却不够隆重。 不太符合盛京的习惯 金瀚清带着钱娆去盛京富人聚集的地方,购置行头。 钱娆虽是钱氏家主,经商也赚了不少钱。 可她这铁公鸡,小气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在马车里看见金瀚清带她来了深云巷。 这深云巷的名气,就是钱娆在南部也有耳闻。 东西的确是出了名的好,可却也是出了名的贵。 钱娆下意识的捏着自己的腰包。 “想逃?” 金瀚清笑着伸手拍了拍钱娆紧握腰包的手,要她安心,说道:“放心吧!这次你是引我入宫,自然是不会让你破费的,看上什么你尽管提我为钱姑娘出钱出力。” 听见这话钱娆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 然后渐渐的变得嚣张起来。 深云巷的本就是为盛京的达官显贵准备的 里面的东西贵得离谱。 钱娆却是丝毫不手软,狠狠宰了金瀚清一笔。 毕竟陪他进宫,的确不是什么好差事,搞不好还会掉脑袋。 想起自己的命,钱娆还是觉得自己下手太软了。 钱娆和金瀚清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 身后跟着两排家丁,手里拿着一堆东西。 一趟趟往钱娆住的地方送。 最后天也黑了,金瀚清瞅准时机让家丁们也都先回去。 原本是想带着钱娆,去到柳州街的长芯汀湖面上泛舟喝酒。 只是,在街尾拐弯的时候,钱娆突然被一家店吸引了。 这店大得过分,很是低调的在街尾。 买的全是古玩器具。 店里没有点灯,从门口往店里面看。 什么也看不清楚。 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是突然出现在荒山的鬼屋。 可不知为何,就是这样一间死气沉沉的店,钱娆总觉得这里面除了古玩,应该还有稀品苏绣蜀锦钗群。 钱娆抬头看着店门口的匾额,愣了一下 觉得有些头晕。 呢喃着念着店名道: “膳品斋!” 金瀚清看见钱娆站在门口问道 “怎么了?想进去逛逛!”钱娆眸光沉沉的看了一眼店里。 这店门口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一点不像开店。 阴森得有些吓人! 里面像是住着鬼魂,住着不可说的故事。 钱娆摇摇头,有些害怕这店,拉着金瀚清往外走:“我们快回去吧!这天像是要下雨了!” 金瀚清看着天,的确是有点变了。 没再开玩笑,带着钱娆回去。 钱娆这人胆子大得过分,就是刀架在她脖子上,都不见得她眨下眼,却偏偏淋不得雨。 这天就是打雷刮风,钱娆都不会怕,可偏偏怕这雨点。 有一次在南部金瀚清和她去外面的庄子,看收成。 这天也是突然下来雨。 一滴滴雨水落在钱娆身上,像是一滴滴鸩酒落在她身上。 才片刻,钱娆直接眼前一黑,捂着自己的心口晕过去。 饶是金瀚清反应快,抱着钱娆暂时歇在一家农户家里。 烛灯雨夜,钱娆到后半夜才醒过来,金瀚清问她:“为何,讨厌下雨!” 钱娆双手环抱着自己,像是自己独自一人在地狱里冷极了,打着寒颤说道: “不是讨厌,是害怕。我也不知,每次下雨,我总感觉那下的是我的血。这种恐惧像是我曾死在雨夜里。” 之后金瀚清没在拿着下雨开过玩笑。 金瀚清记得钱娆曾经说过,说他持剑的样子让人很有安全感,也不知是迷倒了多少小姐姑娘。 金瀚清笑着打岔问道: “这里面有没有你!” 钱娆没有回答走开了,可金瀚清明白的看见她的耳朵红了。 就是平常稳稳的步摇也在晃动。 所以每次下雨,金瀚清都会守着一盏灯,握着一把剑,守在她门口,给她安全感。 只可惜钱娆这心病,这里面是心魔,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每次到了第二日,必然会头痛发烧,病上一阵。 以往只是淋了雨,才会病上几日。 可是这一次不知到底为什么,非但没有淋到雨,金瀚清还在门口守了一夜。 照理说应该一切安然无虞 可钱娆依旧是梦魇缠身,第二日,一直是高烧不退。 以往钱绕做梦,从来都不记得梦的内容。 即使再痛彻心扉,醒来也全部都是过眼云烟一般,只是心中的苦涩久久不能消散。 这一次钱绕醒来,清楚的记得她梦里出现过“膳品斋”这三个字。 清楚的听见有一温润如玉的公子,唤着她夫人。 这一声声,甜如蜜糖,毒如砒霜! 见着那“夫君”牵着她的手,带她上街游玩,进的也是这膳品斋。 这膳品斋的门口,和今日的萧条,沉静完全不一样。 门口点着的是一串红色的灯笼,从外看向里,店里四处都是明亮照人的,里面陈列的东西,富贵,光彩夺目,让人向往。 和今日门口只有一盏死气沉沉昏黄的烛完全不一样。 钱绕看不清那男人的脸,只认得他的声音。 很温柔,很有磁性,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和对心爱之人的纵容,是一生可以托付的依靠。 钱绕看见梦里的自己,衣着低调,就是腰上系着的醒狮金印,霸气磅礴和她这一身简朴完全不搭。 钱娆一时想不起这醒狮金印到底在哪里见过。 是谁家的图腾,便又听见:“夫人!” 又是一身温柔,梦里钱绕看见自己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两人像是新婚夫妻一样,手牵着手,满脸笑意的走进那让人向往又明媚的店里。 只是这一踏入这店内,顷刻间,周遭的一切全部都暗了。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柄利箭,正中她的心口。 原本紧握着自己的手,也散开了。 突然雨下得很大,一滴滴落在她的身上,鼻子嘴巴,不能呼吸,看不清东西。 只知道很冷,很冷。 钱绕以为自己要死了,呼吸一点点变弱。 正是那双宽大好看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面,一点一点的合上她的眼睛。告诉她:“睡吧!” 钱绕知道自己真的死了,也知道原来人刚死的时候,依旧是听得见声音的。 她听见就是刚才那温润柔和的声音,如蜜糖一般,此刻正痛不欲生的唤着她:“夫人!” 钱绕明明知道她这次又是像以往一样落入梦魇。可随着那双好看的手,慢慢阖上她的眼眸时。 钱绕以为自己死了。 最少,心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阳光透着纱窗照进屋里,本该是暖洋洋的一片。 钱绕却是额头上满汗水,一身闷热。 钱绕插擦着额头的汗水,仔细的看着倒像是血。 在阳光的照射下手上的汗珠泛着粼粼的光,有几束锐利,映在钱绕的眼里。 钱绕顺着这光,清晰的照着她梦魇里发生的事情。 虽依旧看不见那男子的 最后苦笑道: “终于知道我为什么会丢失这段记忆了。只是当一个看客,都已经是撕心裂肺的疼,更何况亲身经历这一切。” “家主,您醒啦!” 钱娆见着小丫鬟端着一袭绛紫色钗裙进来,没有在梦中的事情。 今天要进宫赴宴,这关系这人金瀚清能不能顺利回到南部。 钱娆虽然感性的想要知道她的过往,但是她也是一个理性的人。 过去永远没有现在重要,更加比不上未来。 钱娆就是脑子再乱,也要先把那些抛下。 全心全意的对待今天晚上这一关。 晚上赴宴,从中午开始便要沐浴更衣提前准备。 钱娆指尖滑过这绛紫色钗裙,想起这是昨天金瀚清特意为她选的。 这也的确是隆重,贵气。 单是这上面的蜀锦和金丝,就不知要多少银子。 更别说这衣服的样式,钱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身材被勾勒得玲珑有致,相得益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倒像是提前准备的。 铜镜中的钱娆,美得她自己都要认不出来。 在选珠钗步摇时,钱娆注意到了金瀚清先前送她的,乌木金簪,上面的新生藤莲,满是希望。 钱娆知道今天要进宫和金瀚清假扮情投意合的才子佳人。 这把带着城南王金氏的簪子最合适。 可这簪子意义太过重大。 如果就这样自己贸然带在头上。 钱娆害怕金瀚清这又要误会。 带之前还是要提前和他说一声,只是为了今天配合他演戏。 钱娆拿着簪子问道: “金瀚清人呢,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怎么没见到他。” “王爷昨天晚上在这里了一夜,天亮才雨停,王爷见着雨停了才回去的,这会也应该备车来接您一起进宫了。” 钱娆将金瀚清送的簪子收在袖子下没再说话。 “走吧,进宫吧!” 就连民间的黄口小儿都知道盛京皇城,建在望月山高处,白云,朝霞为伴,犹如人间仙境。 引牧云岭雪山温泉水,入湖心亭。 俯瞰民间万姓,让人羡慕,让人向往。 钱娆自以为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可这盛京皇城的富丽堂华,才让她知道原来自己当真是井底之蛙。 着盛京的一砖一瓦都有来头,就是这石阶都是汉白玉石。 也难怪这种地方养出来的人,一个个金尊玉贵,摸不得,捧不得。 只是今日事关重大,她这回算是真正的和金瀚清绑在一条船上了。 钱娆没有太多心思看着盛京皇城究竟是有多么的富丽堂皇。 马车直到宫门口,这一路走进来,钱娆都有些紧张。 反倒是金瀚清对比钱娆,真是十分轻松。 金瀚清逗着钱娆道: “想不到钱氏的大家主,也会紧张。” 钱娆否认道:“谁紧张了!” 金瀚清晃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道: “不紧张,你这掌心怎么还出汗了!” 钱娆有的尴尬的收回,金瀚清一点没嫌弃,丝毫没有要撒开的意思。 冬狩本就是要权衡各方势力,最重要的是权衡盛京之外的势力。 让住在盛京的豪门显贵可以高枕无忧。 对比之下盛京的官算是主人家,先是盛京的官入席,在请摄政王和太皇太后入席。 最后在请这些外地藩王一个个觐见。 这些藩王一年也来不了一次盛京,这觐见也算是正式的互相认识。 金瀚清便是驻守外地的藩王,这诸王之中最年轻也是手握最多兵权的人。 当太监尖锐的声音喊过: “请城南王金瀚清,南部钱氏家主钱娆觐见。” 两人不约而同的牵起对方的手,一起朝着殿内走去。 第483章 世子妃,谢婉清 携手同行这一步步,钱娆想起她这些时日和金瀚清不就是如此。 在南部纵是这周围在如何艰险,他们两人也没有放开彼此的手。 如今也是,只是他们的战场,从南部转移到了盛京。 什么都变了,唯有身旁的人没有变。 在盛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藏得住的秘密。 太皇太后意欲替城南王指婚,将牵扯进盛京,借机进一步掌控南部。 这样严肃重大的事情 却让金瀚清打着马虎借机眼缓和过去。 为此天下人都知道了,城南王心悦一女子,为这女子拒绝了盛京多少高门府邸的世家小姐。 想来这此女子必是才貌双绝,才能将这满盛京的女子都比下去。 钱娆来这盛京还不到半月,就已经成了这满盛京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褒有贬,更有许多好奇。 这盛京城的女子,虽不是非要嫁与那城南王,可就这样让人拒绝了。 还成了别人名声大噪的垫脚石,到底是有些不舒服。 钱娆从大殿之外走进,明显能感受到那些注视自己锐利的目光。 钱娆低声说道: “城南王爷,我怎么觉得自己亏了。帮你这一次,我不过就是得了些黄白之物。 却把这整个盛京城的女子都得罪了。 女人是最不能得罪的,一不小心就容易丧命。特别是这些盛京的大族小姐。” 金瀚清,轻笑反问道:“怎么,钱家主这是怕了!” “笑话!” 钱娆话音一落,两人不约而同的转头相视一笑。 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在坐在大殿正中央的男人眼里。 慕北皇朝摄政王,权览天下,万人之上,无上尊贵。 此刻骨节分明好看的手握着酒杯,手上血管肌肉分外清楚。 饶是这酒器是青铜金器打造。 否则这一不防,只怕是要被捏碎了。 夜宴这种名利场,处处都是规矩,处处身份,出身高低的彰显。 夜宴的位置是照着官职的大小而列。 越是下阶,越是外层,官位便越低。 越是往上,越是尊贵 钱娆和金瀚这一步步,是朝着权力中心走去。 这种夜宴,越是下阶,越是外圈,越是喝酒开心。 上面的腥风血雨,下面的看不懂,也看不清,更加看不会。 只觉得自己这是有幸入了仙乐盛宴。 那些所谓小门小户的女儿 看见钱娆和金瀚清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更多的羡慕。 羡慕这些身份高贵的人。 恨意倒是少得可怜,只因城南王就是不娶这位钱氏家主,也轮不到她们。 她们更多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走这一段时钱娆还算放松。 每一阶都会有一个基台,这基台便是身份的分水岭。 每上一个基台,钱娆就紧张一点。 好在旁边的金瀚清,握着她的手,半分没有放开。 这才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去。 这一路当真太长。 “微臣金瀚清,见过太皇太后,见过摄政王殿下。” “民女钱娆,见过太皇太后,摄政王殿下。” 在说到摄政王的时候,钱娆的心揪了一下。 她来这盛京就是因为那和尚治好了她的梦魇,她信他,神神叨叨的留下一句话,让她来了这里,就是为了见摄政王一面。 如今一抬头就可以看见,钱娆突然还有些紧张。 上座白发鹤立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对着钱娆也很是好奇。 缓缓开口道: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钱娆头上的步摇微微晃动了几下,缓缓的抬起头。 唇红齿白,星眸流转,的确是个美人,只是在这天下汇聚的盛京。若是只有这张脸,只怕也只是一个简单普通的美人。 可偏是钱娆身上的气质,和她眉眼间流露出来的英气和锐利,这些从心里透过眼表达出来的气势。 让她和这满盛京的女子都却别开,一眼便可以让人记住。 两年多以前,也有这样一个女子,并非靠着绝世容貌,可放在众女子之中,你就是能一眼眼见她。 那便是当面的名门楷模的 尊亲王府世子妃,谢婉清。 只是这世子妃对比如今的钱娆,她少了几分自信。 除了这一点区别,二人这张脸,好似看不出任何区别。 钱娆缓缓抬起头来,原本灯火通明,觥筹交错热络的大殿。 似是突然入了二月寒冬,空气中的温度骤降。 当年的世子妃,为世子爷安定后方,替世子爷联络盛京各方,八面玲珑。 盛京中的上流的贵族全都见过世子妃。 如今看见这钱娆,全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几个窃窃私语着: “这位不就是世子妃吗?” “别胡说,世子妃两年前就得时疫死了。” “那这!”下面是一种压抑炸开锅的讨论。 就是太皇太后,一直捻在手上的佛珠,都险些捻断了。 缓缓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旁边的南煜。 见着南煜神色如常。 便是明白了,他早就知道了。 原先太皇太后还在疑惑,她想另外设宴请着钱娆入宫,为何南煜提前下旨要她进宫参加夜宴。 原来是在这里。 南煜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他的眸色阴沉得可怕,死死地盯着钱娆不曾离开过。 钱娆抬起头看见殿上的男人,心里一惊。 认出他是那天在茶馆与她纠缠的男人。 没想到他居然是摄政王。 听闻摄政王内宫只有一位已故发妻。 若是将她认错,那她岂不是! 钱娆站在殿中环视了一圈,周围。 隐隐听见世子妃,谢婉清这样的字眼。 这些字眼像是紧箍咒一样,一圈圈的禁锢着脑子。 听得只觉得头晕。 钱娆看着摄政王的脸,听着他的声音。 城门血泊雨夜的门越来越清晰。 听见一道磁性带着压抑的声音问道: “钱娆?是吗!” 钱娆脸色煞白,愣愣的点头! 就连太皇太后颔首说着: “赐座。” 钱娆都没有听见。 金瀚清见着钱娆如此反常以为她这是紧张了。 对着钱娆更是处处照顾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了?” 钱娆回避着御座上男人狼一般的视线,干干的笑了两声,嘴上说着:“没事。” 可她的脑袋像是让什么压着一样,不敢抬头。 更加不敢看那男人。 钱娆原本进宫之前,准备得十足充分便是要出尽风头替金瀚清挣个面子。 今日之后名声大噪,这样他们钱氏在盛京的生意,也能平步青云,日进斗金。 只是今日这场面钱娆是万万想不到的。 如今她这张脸,就是什么都不做,只怕在盛京也能名声大噪。 钱娆喝了两口酒壮壮胆子,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殿上的男人,发现他这眼睛像是长在她身上一样。 钱娆看着他这好看的面庞,想起那天自己还抽风似的扇了他一巴掌。 还提醒他说话要小心,不可逆了摄政王的新规。 一想到这里钱娆就尴尬得想找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于是她真的把自己埋起来了。 钱娆直接拉着金瀚清的披风躲在里面。 生生等到宴席结束,拉着金瀚清便是要飞奔回去。 只可惜这里是皇城,一切都有规矩不可急切。 不能跑,不能跳,规规矩矩的走出去。 还没走到宫门口,就看见一位女掌事,在宫门口候着两人。 “钱姑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想请你过去一趟!” 钱娆还没有说话,金瀚清便将钱娆不在自己身后,笑着问道:“秋澜姑娘,这大晚上的太皇太后找钱娆可有说什么是!” 秋澜是顾漠的义妹,摄政王和太皇太后两边都能说得上话。 是宫里一等一的红人。 自然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 拉着笑着说道: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思,我怎么能知道呢。许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见钱娆姑娘十分投缘。 想要留她在宫里住上几日。王爷您先回去吧,不必在等了。等过几日,一定好好的给您送回去。” 秋澜亲自来请,金瀚清也没办法阻拦。 只是听着她催促道: “天晚了,王爷快些出宫吧!宫门要下钥了。” 金瀚清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一道宫门将两人隔在宫门内外。 总觉得今天他这一放手,便什么都没了。 “钱小姐,走吧!” 这夜里的皇城,别有一番韵味,可惜钱娆没有心思,欣赏。 秋澜带着钱娆在花鲢道口,便停下说道:“钱小姐,就在里面,您自己都进去吧!” 这花鲢道,浮在水面上,湖面上飘着鳞鳞花灯,十分好看。 就是在这种一头雾水紧张的情况下,钱娆都能被这盛景吸引。 秋澜看着钱娆的背影,想起一直挂在摄政王寝宫里的那幅画。 世子妃! 也难怪摄政王这些年都不曾走出来。 钱娆顺着花鲢道走到尽头,四下没有一人。 这河灯点点像是天上的星星。 忍不住伸手触及。 只听身后一道声音道: “喜欢?” 南煜高大的身影在月光的倒影下更加斜长。 像是一个无处可躲的网直直的将钱娆笼罩。 让她避无可避。 钱娆不知为何,看见他心里便会升起一道寒意。 这寒意让她不由自主一步步后退。 险些摔入这湖里。 多亏了南煜反应快,伸手将钱娆揽在怀里,这才没让钱娆入湖湿身。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钱娆看见自己莫名其妙的在这男人怀里。 下意识的抬手就是准备一巴掌,不过最后这巴掌并没有打下去。 直接滞留在南煜脸庞。 也是才想起来面前这个登徒子居然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若是这巴掌继续下去,只怕是会出事情。 钱娆干咳了两声说道: “快放我下来。” 南煜非但没有将钱娆放下来,反而牵着钱娆的滞留在空中的手。 居然直接! 放在他脸上! 钱娆瞳孔肉眼可见的颤动,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 南煜却是越握越紧,贴着钱娆问道:“夫人,还在生我的气吗!” 钱娆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忍过一次任他是谁也无法再忍第二次。 钱娆眼底生寒,冷冷看着南煜说道:“我理解你的深情和失而复得,但这也无法成为你一再冒犯我的理由。摄政王殿下,正式认识一下,我是南部钱氏家主,钱娆!” 钱娆说完,十分平静的看着南煜。 冷冷的看着南煜满眼是伤不再动容,仁慈。 南煜修长好看的手指,放在钱娆的心口,问道:“这里有一个疤对吗!” 钱娆听见这话,脸色变了不少,这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就是每次沐浴,她也是让丫鬟们先下去她袭击一人。 钱娆问道:“你怎么知道!” 南煜的手顺着钱娆的心口,十分珍视的摩挲着她的面庞,看着钱娆道:“夫人,我怎么可能将你认错呢!” 钱娆有些害怕,她害怕南煜说的是真的。 明明有了答案,去却依旧固执的想要否认。 南煜直接将手放在她的唇上道: “我知道你丢失了一段记忆,忘了,没关系,我会让你再一次爱上我的。” 钱娆想起自己梦魇里,她雨夜倒在城门口的场景。 虽是记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但是那痛钱娆这辈子忘不了,还有他那双好看的手,盖在她的眼睛上,替她阖上双眼。 告诉她: “对不起,安息吧!” 这些痛彻心扉,遍体鳞伤,钱娆实在没有办法接受他如今这轻描淡写。 钱娆锐利的盔甲一旦穿上,便是另一副模样。 冷眼看着南煜,轻笑着说道:“摄政王殿下又是在说胡话了。想来摄政王是忘了,我今日为何在此处。我入宫是为了请太皇太后,不要为瀚清赐婚,允许我与瀚清的婚事,成全我们会南部完婚。” 钱娆这一声声“瀚清” 叫得十分亲热,南煜想起刚才在殿前他们两人“恩爱”的互动。 嫉妒到要发疯! 想起他这些时日派人去南部调查的信息。 城南王和钱氏家主钱娆,在南部出双入对,亲密无间,两人默契十足。 在有人亲眼看见城南王在钱娆新开的酒肆上互诉衷肠,十分恩爱。 听到这些南煜心如刀割。 这些年,他从没忘过她,这些河灯就是他每日夜里想她想得睡不着的时候过来放得。 慕族不信鬼神,可他却日日求神明,能让谢婉清出现在他的梦里。 南煜实在不愿意相信,她会爱上别人这件事。 缓缓松开钱娆,摇着头说道:“不会的,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 钱娆为了让南煜更进一步相信,十分坚定的说道:“我若是不爱他,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追来盛京。” 听见这话,难以原本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 笑着说道: “我倒是又忘了,夫人你惯会骗人。” 第484章 赌局 “夫人来这盛京,难道不是为了见我这个摄政王吗?” 或许钱娆做梦也想不到,当时在南部遇见的和尚,会是尊亲王府三公子的药童。 药童回了盛京以后,就让南煜请进宫里问话。 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 当年谢婉清中箭,是慕子书将她救下。 谢婉清醒来以后,想起她死前所经历的一切 还有南煜嗔笑道: “别幼稚了,涂妖!” 想起南煜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假的,想起南煜如何利用她。 谢婉清最恨的是,南煜说的 七分情,三分假! 情是真的,利用也是真的。 谢婉清一度想要真的去死。 最后慕子书见谢婉清太过痛苦。 下了冼梦丹在她的体内洗去了她这些年在盛京作为谢婉清的记忆。 还在身体里种下血胤,让谢婉清有朝一日全部想起来的时候不会心痛致死。 最后慕子书借着药王谷的势力,秘密将谢婉清送至南部,给了她银两让她成为从前那个涂妖。 只不过涂妖最后为何会成为钱氏的家主,就不得而知了。 钱娆实在不知,自己胸口上的疤,自己为何来盛京,这些事情为什么南煜都十分清楚。 简南煜慢条斯理的替她整理着她晃动的步摇。 钱娆当真是有些害怕面前这个男人。 这人推也推不开,躲也躲不过,天下之大,却全在他的掌心中控制。 她更加是无处可逃。 只听南煜缓缓说道: “夫人想不起来了,也没有关系,你不用着急矢口否认。你敢不敢赌一局,若是你赢了,我便放你离开。” 钱娆头疼的难受,全身血脉绞在一起一般,不想再和南煜有纠缠不清,问道:“只要我们能离开,赌什么我奉陪到底。” 我们! 她和金瀚清吗? 钱娆的话,南煜听得有些刺耳,内心翻涌不止,控制着想要杀人的冲动,轻轻的在钱娆额头上落下一个吻,言语依旧温和。 可钱娆却听出了他的怒气,还有对她的纵容,说道:“这是冼梦丹的解药,若你心底对我还有情。三日之内,它能帮助你找回全部丢失的记忆。我要你重新爱上我。” 钱娆看着南煜手里的药瓶突然有些犹豫。 她想起前些日子她做的梦。 梦里他们一起去膳品斋,手牵着手,很是恩爱。 若是这药将她丢失记忆找回来,那她是不是真的会爱上他! 不知为何,爱他,钱娆总觉得真是一件十足恐怖的事情。 推开南煜道: “做梦,我怎么能再一次爱上你!” 南煜将药送到她面前,挑眉问道:“怎么你怕了。” “笑话!” 钱娆当着南煜的面将药服下之前,说道:“若我对你不再留恋,便不会恢复所有的记忆。说好的,三日之后若是我没有恢复所有的记忆,就放我和金瀚清回南部!” 钱娆怕他耍赖特意明确了说了是他们两个人。 钱娆服过药直接便睡在南煜怀里。 秋澜见着南煜将钱娆抱回了自己的寝宫,手上的帕子险些撕碎了,却还是笑着迎上去: “殿下” “嘘!” 南煜蹙着眉毛命令轻声道: “东西放下,都下去!” 秋澜在宫里这些日子还是第一次让南煜这样不耐烦。 见着南煜悉心的替钱娆脱下鞋袜,伺候她入睡。 才知再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了自己爱的人,他的爱也会从高处落在生活中的,一食一箪一瓢饮。 这些事情,南煜十分生疏,有些笨拙。 也是才想起来,自己过往好像从没替她做过这些。 都是她在家里等着他,她替他料理着里里外外的诸多事情。 南煜看见钱娆外袍的夹层里,藏着一锦盒。 藏在那么深的地方,定是她珍视的。 本以为是什么东西,一打开,看见里面刻着新生藤莲的乌木金簪。 便知这是金瀚清送她的。 南煜摔了那簪子,看着钱娆的睡颜,满是怒意的反问道:“金瀚清,金瀚清。我们两人之间为什么要偏偏搭上他的名字!就究竟是有多喜欢他!”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南煜给的药像是起了作用。 只不过钱娆想起的并不是,让盛京人人艳羡的,世子爷和世子妃的恩爱生活,也不是世子爷惧内,更不是世子爷为了世子妃守丧三年不娶。 钱娆想起的是她作为旁观者看见的,城门雨夜,看见她死在他怀里。 这一次她清晰的看见那双手的主人,正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殿下。 听清了他对她说的话。 钱娆不知道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这天依旧是黑的。 摄政王的身影在烛灯之下晃动。 南煜见床上的人有动静,放下书,倒了一杯茶送去,拿着帕子细心的擦拭着钱娆额上的薄汗,问道:“想起些什么了,怎么这一身汗。” 钱娆推开南煜的手,言语并不太友善只道:“让你失望了,只是我从前做的噩梦,如今看清了杀手。” 钱娆说着要起身,却看见一旁的锦盒空了。 “我的簪子呢!” 他在这守了她一天一夜,醒来便是问金瀚清。 南煜压着心里的怒气,似是云淡风轻的说道:“我记得你也不是一个能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你和金瀚清也不过认识一年,就舍得如此托福?” 钱娆盖上空的锦盒,如今看着南煜一字一句的将那些话全部还回去。 钱娆的话像是对南煜而言像是一种折磨缓缓道: “因为金瀚清他说他只相信我,我信他说的!” 钱娆和金瀚清之间这份毫无保留的相信。 是曾经的,世子和世子妃从没有过的。 南煜如今是摄政王,天下在握,却偏偏对她无能为力。 钱娆绛紫色的衣衫在烛火下十分明艳,像是一朵带毒带刺的曼陀罗。 妖艳而美丽。 想起城门血泊,钱娆突然有些欣赏,更是有些快感。 原本对他避之不及的钱娆一步步靠近道: “相公!” 听见这话,两人四目相对,南煜眼底明显的波动。 她一开口,他便败了! 又听钱娆伸手放在南煜肩上反问道: “相公,可是觉得我幼稚,一个男人随口说的相信,我便信了!” 钱娆伸手放在南煜的胸口,自己中箭的地方,轻笑道:“感念世子爷的教诲我这次留了一手,没那么幼稚。我和金瀚清无条件的信任,是建议在我们两人坐得是同一艘船。对于我这种一边相信,一边利用的做法,你觉得如何,有没有青出于蓝!” 钱娆指尖似箭点了一下南煜的胸口,将两人分开道:“你不必如此看我,我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只是一直梦见我死在城门血泊中其他的一概记不得,如此也不算你赢。世间男女无非就是茶馆说书的那些事。” 第485章 南煜涂妖最终章 钱娆看着南煜,如此介意金瀚清,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故意说道:“摄政王殿下,你要与我赌,可敢赌得再大一些。” 南煜纵容着钱娆刚才的放肆,他的的视线从未离开过钱娆,她当着和从前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摄魂撩人! “钱小姐要玩,我自然奉陪!” 钱娆看着南煜故意说道: “好,若是我赢了,我要你下旨,御纸赐婚,亲手写下我们的名字,成全我和金瀚清的婚事。” 当初的世子和世子妃也是御纸赐婚,钱娆这一招,当真杀人诛心。 钱娆看着南煜脸色不好,以为他不会答应,谁知南煜居然点头道:“可以!” 钱娆有些不明白,问道:“赌我能不能恢复记忆,这赌的是我的心,胜负在我!摄政王殿下必输无疑当真要赌吗!” 南煜单手将钱娆抱起,走了很长的路,抱着她上了皇城最高处。 两人一起俯瞰天下。 南煜指着慕北皇朝万里河山道: “赌!只不过我要加注!” 钱娆不是一个没有野心的女人,看着万家灯火,看着天下就在她的脚下。 说不心动是假的! 夜风吹起钱娆的发梢,钱娆转头看着南煜道:“摄政王殿下,还有什么可以加注的!” “皇后之位!” 听见这四个字,钱娆眉骨处的脉管突突的跳着。 南煜离开多时,钱娆脑海里依旧是南煜最后说的那句话: “登基之日在二月二,只要你愿意,你便是朕的皇后!” 后面的两日,南煜和钱娆形影不离,南煜带着钱娆享受了所有皇后该有的尊贵。 众人都说,这钱氏家主会是下一任皇后! 可是! 不知历了几朝几代,盛京茶馆说书的,拍了醒目惋惜叹道:“他以皇后之位相留,只可惜这钱氏家主最后还是没有找回她丢失的记忆。她的心里没有他!他输了赌约,履行诺言放她,他们回了南部。” 在回南部的马车上,钱娆最后看了一眼这富丽堂皇的盛京。 这一眼,便是永别了! 钱娆走的时候,南煜站在东华城门看着这一切。 药童看着他的不舍和情殇说道: “其实这世上根本没有冼梦丹的解药,那解药不过就是普通的迷魂药。钱娆中了冼梦丹,只能在不跌入梦魇的时候,靠自己的意志和对你的情一点点恢复记忆。” 南煜声音淡淡的说着: “我知道!” 南煜一直都知道,这冼梦丹不过就是他替她找的一个借口,愿意留下来的借口。 “你知道?” 如此药童更加不懂问道: “钱娆既然能恢复一部分的记忆,证明心里还有你,你为何还放她走。” “她呀,就是个小骗子!” 南煜的视线随着钱娆的车马而去道: “其实她的记忆早就恢复了,却还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都以皇后之位留她,她还是执意要走。除了放她自由,我还能怎么办呢!” 若是没有北柠的前车之鉴,只怕南煜或囚禁,或威胁,用尽一切手段,都会把钱娆留在身边。 只是这次,他知道他当真伤她太过。 再强求只怕两败俱伤。 钱娆放下帘子,将盛京绝与身后。 自南部而来,第一次看见这盛京城门,所有的记忆便接二连三的涌现。 南煜和她赌,赌她心里还有他,不可否认,的确有! 皇后之位!也让她迟疑了。 可这盛京将她伤得太深,她真的累了,也倦了。 往后的几年,钱娆在南部过着自己舒适富庶自在不差钱的小日子,在南部钱娆第一次她有了家,一个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家。 关于盛京 钱娆只知道慕北皇朝,空前强盛,万国来朝。 慕族天下人敬仰! 还有就是后宫嫔妃佳丽三千,三年一选秀,关于后位的角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钱娆懒得在听! 之后盛京的声音便很少传入钱娆的耳朵里,盛京和南部相隔千里,关于盛京的一切,关于南煜全部都慢慢淡出了钱娆的生活。 所以钱娆永远也不知道,那场关于后位永无休止的斗争,永远都不会有结果。 因为南煜往后的一生,从未立过皇后,族谱上写着的依旧是她的名字。 南煜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他遵循这世间的弱肉强食。 可却也极幼稚,他松手许她离开,却还是在幼稚的等着她回来。 只因他曾说:“我的妻子只你一人!” 钱娆更不知道,南煜当年力排众议,抬高女子的位置,许女子入朝为官。 也是因为她! 若是没有南煜的帮助,慕子书怎么可能在司徒瑾权的眼皮子底下救走谢婉清。 钱娆每每做噩梦,梦见那双好看的手,盖住了她的双眼,要她安息。 她恨透了他的利用,恨透了那双手。 却不知,那双手,喂她吃下金丹,护了她的心脉。 只是她醒来以后,逃了! 南煜只知道慕子书为了让她愿意继续活下去,洗了她的记忆。 他想去找她,可之后的尊亲王府和司徒皇室兵戎相见,他无暇顾及其它。 南煜知道谢婉清活着,便心安了。 自他平定天下,从未停止过派人寻找。 却一直没有消息。 南煜了解谢婉清的脾气,她有野心,有才干 所以才南煜特意设下女子入朝为官一先例。 为的就是引谢婉清能入盛京。 只可惜终究是没等来。 当年有慕子书在从中斡旋,所以南煜的人不曾知道谢婉清的下落。 慕子书死后一年 线人来报,南部钱氏有异动 南煜知道的时候,钱娆已经当上钱氏家主了。 当初钱氏早已后继无人,南煜买下整个钱氏,钱氏这身份,原本也是南煜在救下谢婉清后替她准备的假身份。 南煜收到消息,才知慕子书这是将计就计,这样明显的身份,他的确是不曾想过,却也最安全。 他们的婚礼太过潦草,不曾真正拜堂。 钱氏这本是他替她准备的聘礼,最后却成了她的嫁妆。 钱娆游历南煜治下的大好河山,去过北柠说的每一处风景。 当然也去过花祭岛。 花祭岛上住着许多人。 父王慕臣雄,母妃琼华,老三慕子书,幺女慕权歌,对了还有十分闹腾的老二慕子野,还有他的妻子金熙柔和他的儿子! 一家人围在一起给老二刚出生的孩子取名字。 这样温馨的事情,慕臣雄和老二都能吵起来。 老二难得在慕臣雄面前硬气了一把叉腰说道: “儿子的名字必须老子取,我的孩子以后,是天下无敌的大英雄,所以孩子就叫慕英雄!” 慕英雄! 听见这名字,慕臣雄刀都举起来了,指着慕子野骂道:“要你平时多读写书,现在取个名字都取得磕磕巴巴的。你取的这是什么名字。再换一个,要是在不行就让你老子来替你儿子取名字。” 慕子野认真的沉思了一下,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名字必须霸气,看着慕臣雄认真道:“慕无敌怎么样!” “唉,父王错了,慕霸气可以吧!别打了,啊!我的屁股。” 花祭岛满是“欢声笑语” 慕府门口 琼华两手叉腰站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孩子们,吃饭啦!大的小的都快回来!” “快回去,再不回去你母妃该生气了!” 慕臣雄手里抱着慕英雄,身后跟着一串孩子,几人地震般的跑回去。 钱娆上岛之后看见,一个老人。 他叫莫非,手里拿着扫把,扫着一座座连成串,整齐的墓园! 嘴里念着: “花祭岛啊,花神冢!里面住着一家人啊,慕家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