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小农女》作者:六两猫 文案: 砍树劈柴,缺衣少食,破衣烂衫,靠,穿越是个技术活! 白手起家,驰骋商海,手握蛇鞭,女扮男装,叱咤江湖。 特此说明:此文作者用心写作,不会有坑,请放心阅读,真诚拱手相谢各位读友。 正文 一,穿越 燕曼舒的身体被摇的左摇右晃,有个稚嫩的声音似在遥远的地方呼喊,“姐,姐。”在这摇动和喊叫中,燕曼舒的神智终于清醒过来,“摇个屁,叫魂呢!”燕曼舒睁开眼睛,眼前一个放大的小花脸,脏兮兮,鼻涕眼泪地往下流,“靠,脏死了!”燕曼舒一脚把身前的小孩踢飞,怒吼“谁是你姐?姑奶奶啥时候有个妹啦。” 踢完,吼完,燕曼舒惊住了。腿怎么这么短,脚丫子那么小,脚力软绵绵,声音,声音是童音。 小女孩被踢到一边,坐了个屁墩儿,用袖口擦了把眼泪鼻涕,傻愣愣的看着燕曼舒,“二姐,你咋啦?” 二姐?陌生的称呼,顺着小女孩的叫声,燕曼舒望过去,穿着破破烂烂,咦,好陌生的服饰,服饰,这衣服太奇怪了,从电影里看过,燕曼舒也顾不上身子疼痛了,从地上爬起来,绕着女孩转圈,这是什么年代的服饰,唐朝,明朝,靠,历史没学好,燕曼舒这个悔呀,学问用时方知少,在看看自己身上的,和女孩穿着一样的服装,靠,我,我怎么穿的这样,不对,不对,一定是做梦。 燕曼舒使出吃奶的劲头,狠狠掐了下,好疼呀,“我,我穿越了。”平常胆大包天混社会的燕大小姐,此时吓得魂都飞了。那只要在里能看到的情节,居然,居然让她遇到了,这千古难遇的奇事,怎么让她遇到了,她,她也太悲催了,早知道,靠,去买彩票就好了。 燕曼舒张开两只手,曾经那白白嫩嫩手指修长染着美甲的一双手,如今,变成小小的,脏兮兮,还有老茧和裂口。“啊,我不要穿越,这不是我,这不是我,我要回家。” 燕曼舒急的直跺脚,眼泪都流出来了,回头看着先前躺着的地方,急忙又奔过去,对,就是从那里来的,睡一觉就回去了。燕曼舒急忙又躺好,闭上眼睛。 “二姐,你咋啦?”小女孩怯怯的问。 燕曼舒睁开眼睛,大吼,“奶奶的,别说话,也别过来,不听话小心抽你。”重新又闭上眼睛,此时谁要是影响她回家大业,她就和谁拼了。 “回家了,回家了。”燕曼舒满怀希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碧蓝的天空,空旷的田野,脏兮兮的小屁孩。还有小屁孩那满脸惊恐的表情。 “老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惹你生气,不打架,争取考上大学,不,一定考上大学。老妈,行行好,让我回去吧。”燕曼舒不停地默念,“回家了,回家了。”睁开眼,奶奶的,还是碧蓝的天空,空旷的田野,脏兮兮的小屁孩。 不行,重来,燕曼舒重又闭上眼,“观音菩萨,上帝,各位神仙,保佑我,保佑我回家,谢谢,谢谢。”默念好多遍,睁开眼,妈呀,怎么还是那地方。 燕曼舒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多次,怎么也回不去。折腾久了,她也累了,饿了,坐起来,身体靠到大树上,心如死灰般的看着眼前的景,欲哭无泪啊。 “胡老三,你个奶奶的,你个王八蛋,老娘头上不是挨你那一板砖,老娘能”燕曼舒大吼,此时那个悔呀,早知道打那个架干嘛,不就是一串烤鸡么。 一板砖拍到这?燕曼舒眼珠转了转,那是不是晕了,死了,就回去了,想到这,她看看四周,除了身边的大树,没有其他寻死的工具,眼睛定神在大树上,撞上去,撞上去,心里一次次预备,身体丝毫未动。纠结了许久,燕曼舒实在实在是怕疼,唉,好死不如赖活着。 纠结来,纠结去,肚子倒是饿了,回又回不去,四周空旷旷的,哪里有吃的物件,燕曼舒眼神又放在那小丫头身上。那小丫头也倒是乖,还在原地,就连姿势也没变化。 小丫头能不乖嘛,她二姐从树上摔下来,又是骂又是吼,又是做出奇奇怪怪的事,说着奇奇怪怪的话,吓也被吓坏了,哪还敢动。 “你有吃的没,我饿了。”燕曼舒对那个小孩子喊。 这句话小丫头听懂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饼子,用黑黑的小手远远地递过来。 黑黑的小手,燕曼舒看着黑黑的手,又看看饼子,咽口吐沫,饿是饿,可那饼子还能吃吗?打消了吃的念头,看这荒郊野外的,家是暂时回不去,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你就住在这附近?”燕曼舒问。 “嗯。”小女孩点点头,又怯生生问:“二姐,你咋都忘了?” 忘了?燕曼舒想想,这个理由好,以后谁问起来,就是忘了,忘了,能咋样,说真话穿越,谁信呢。想到此处,就说:“是忘了,你和我讲讲咋回事。” “你上树掏鸟,摔下来了。二柱子他哥,二柱子你还记得不?”小丫头还挺能说,是个小话痨。 “不记得。”燕曼舒摇头。 “二柱子你也不记得了呀,二柱子他哥就是上树掏鸟窝摔下来,摔傻的。娘娘知道了,又要骂你了。”小丫头啰啰嗦嗦的说着。 娘?燕曼舒听到这里,打断她的话,看眼前这个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小丫头,还有娘呀,她娘不就是本体的娘,有娘就有家,有家就找到吃和住了,肚子都饿的咕咕叫了,还啰嗦什么,找食去。 想到这里,燕曼舒也不继续坐着了,站起来,习惯性地拍拍衣服,拍了两下,心里暗骂,拍屁呢,拍和不拍一个样,又脏又是土。 回头,看那小丫头还在地上坐着,傻愣愣地看着她。“回家。”燕曼舒说。 听燕曼舒这样说,那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另一棵大树下,那里有两堆用绳子捆好的树枝树杈,绳子有些松,小丫头又上去紧了紧。 弄好之后,小丫头回头说:“二姐,你受伤了,你拿小的,俺背大的。” 还要背柴?燕曼舒神情有点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燕大小姐要背柴,还背这么一大堆柴,要是老妈知道,不笑喷才怪。想到老妈,燕曼舒长叹一口气,身处异地他乡,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呀。背就背吧,先熟悉情况,活命在说。 “行了,就你那小身板,还是背小的,我背大的。”燕曼舒朝大捆的木柴走去,小丫头能为她想,她咋能占小丫头的便宜。 蹲下身,绳子放肩上,燕曼舒感叹,人家穿越都去王公贵族,自己倒好砍树背柴破衣烂衫,穿越真是个技术活。 胡思乱想之际,她突然想起重要的事,绳子从肩上甩掉,人又站起来,对小女孩说,“这啥都不记得的事,不要和别人讲,包括不要和”燕曼舒咽下吐沫,有点难的吐出“娘,不要和娘讲,任何人都不要讲。丑化说前头,如果你讲了一丁半点,我会揍死你。” 这个下午,小丫头似乎习惯了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二姐,时不时语出惊人,忙听话的点着头,说:“我不说,你上树的事我也不说。” 燕曼舒舒了口气,这个瘦瘦小小的丫头还挺配合,不是她吓人,是事关重大,被胡老三背后拍砖,那是防不胜防,但如果,被一群人当异类活活打死,那情节,太暴力,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还有一个事关重大的事情没有问,她叫什么,眼前的小丫头叫什么,多大年纪,还有家里大概有什么人,熟悉下总比完全一无所知的比较好。 “俺是三丫,俺八岁。”这个叫三丫的小丫头开始介绍,燕曼舒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瘦瘦小小的,怎么也看不出来有八岁,怎么看,怎么像个四五岁的小姑娘。“你是二丫,你十岁。” 二丫,好难听的名字,燕曼舒微皱下眉,靠,十岁,这么小。 三丫,还在继续说着:“咱姐十二岁,叫大丫,还有爹和娘,还有爷和奶,还有大伯,大伯娘,还有小叔,还有大姑二姑,大姑嫁人啦,二姑,” 听着三丫啰啰嗦嗦,燕曼舒听的都头疼,“行了,走吧。” 三丫听话的闭了口,去背柴。燕曼舒背起柴,靠,好沉呀。然后,燕曼舒跟在三丫的后面,朝家的方向走去,燕曼舒心里念叨着:“二丫,二丫,好难听的名字。” 终于走到村口,此时的她们两个小人,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中间休息过一次,燕曼舒一边学着三丫用袖口抹着汗,袖口黑黑的,一看就是长期抹汗的杰作,她嫌恶的甩甩袖子,这么脏,难道连水也没有吗?“你确定咱们这是回家?”燕曼舒喘着粗气,问道。 “是啊。”三丫脆生生的答。 “你家有爷和奶,还有爹和娘,还有什么一堆亲戚?”燕曼舒又问。不是她啰嗦,她实在是怀疑,什么样的人家让两个小屁孩去背柴,她家大人都死绝了吗? “有啊,还有老姑,老叔,还有”三丫又开始介绍。 “得,一大堆人。”燕曼舒看着前方,又背起木柴,说那么多她也记不住,她现在只想吃饱,喝足,然后在美美的睡上一觉。 正文 二,回家 远远的看见炊烟缭绕,终于见到人家了。燕曼舒重重喘着粗气,用袖子擦擦额头的汗,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干这么重的活。 远处跑来一个男孩,隔着老远就喊:“二丫,你们咋才回来。” 不等燕曼舒问,三丫就自行介绍。“他是二柱,他不是咱家人,他家住在咱家旁边,他家有瞎奶,还有傻子哥。”。 说话间,二柱就跑到她们跟前,也是破衣烂衫,比三丫穿的还差,“二丫,你们咋才回来,你娘让俺找你们,你奶在院子里还骂呢。” “俺知道了。”三丫答道,又回头对燕曼舒说:“二姐,咱们的快点,要不,奶又不给咱们吃饭了。”说完,抬脚匆匆往村子里走去。 “靠,干重活还没饭吃,你奶是地主婆呀。”燕曼舒不满的低估着,加快脚步也紧随着三丫往前走。 “二丫,你们家来客人啦。”柱子又追上来。 “啥客人?”三丫问。 “不知道,好像挺有钱的,坐车马车来的。”柱子又说,“你大伯去镇上买肉去了。” “啥样的客人还要买肉?”三丫停住脚步问。 “俺不知道,俺看你家门口围着好多人。”柱子答。 看柱子也不知道啥事,三丫倒来了兴致,小孩子都有猎奇心理。她在前面紧走,燕曼舒在后面紧跟。 又走了一大截,进了村子,燕曼舒早已两肩酸疼,两旁的房子,房子倒都是泥瓦房,此时的燕曼舒也顾不上评价好与坏,能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吃点饭,睡个觉,以后的事情以后说。 体力严重超支的燕曼舒,不停地用袖口擦着额头的汗,就这样,眼睛还是不停地被汗水打湿,脚上又不敢耽搁,万一跟丢三丫,她可不知那个家在哪。 三丫在前面走着,先看到自家院子,院子外面,围着好多村里人,看着自家院子的热闹。这样场景,三丫倒是不陌生,在农村,谁家有客人啥的,村里人都会围上来看热闹。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但是,院子里没啥人。这和平常倒是不一样。看到这些,三丫的脚步不由放缓。 燕曼舒可没有往四周看,只是低头赶路。她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女主人公就是穿越的,那个女孩也什么都不记得,然后,书中说,那个女孩按照身体的惯性找到了学校。当时,燕曼舒还觉得好玩,现在想起,她只想骂娘,什么作者,简直是胡说八道,让她过来穿越,让她来个惯性。 大脑在神游,脚步没停歇。走在前面的三丫突然放缓脚步,紧跟在她后面低头快走的燕曼舒哪里注意到,然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燕曼舒连柴带人撞到三丫身上,三丫瘦小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了这么大的冲力,一头栽到地上,地是沙土地,遂不及防的三丫直接吃了一嘴沙子。燕曼舒趴在三丫背上,或者是趴在三丫背上的柴上,木柴的压力,两人极力爬起的样子,如果按原先,燕曼舒怎么也是练过跆拳道的,木柴这点重量还真不算事,可现在,变成十岁的孩子,又背着木柴走了这么远,哪还有力气,就这样,两人在地上折腾着,像极了四脚螃蟹。 她们这样,惹来围观村人的大笑。也引起屋里人好奇的向外张望。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吩咐一个穿着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去看看院外发生了什么事。 另外,几个男人的屋里,也有个小男孩向外张望,只是被一堆大人围着问三问四的,倒不好直接跑出来,继续回答着大人的问题,心里似抓耳挠腮般,回答的也是心不在焉。 燕曼舒终于连柴带人滚到一边,然后四岔八样坐在地上,身体靠在柴上,大口喘着粗气。围观的人笑着围拢过来,有叫的,有笑的,还有说着什么,燕曼舒也懒得去听。三丫想学着燕曼舒那样,翻身坐起来,可是折腾了几次,身子无力,背上的柴又太重,硬是无法站起来。 这样的动作,更是把周围的人逗乐了。甚至有的大嫂笑的都直不起腰。等笑够了,有人帮三丫把背上的柴卸下,没了后面的重压,三丫才坐起来,等坐起来后,燕曼舒看到这个小丫头已经囧的满脸通红。 燕曼舒也是咧着嘴笑,穿越过后的紧张郁闷,反而这一摔,一笑,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看着村庄,邻人,听着笑声,燕曼舒突然觉得穿越也没啥大不了的,一样都是人,到哪还不是活。 “二姐,你咋也不看着点。”三丫羞红着脸嗔怪着燕曼舒。 燕曼舒笑着说:“你不说你咋突然不走了。” “二姐,咱家来客啦,可是院子里咋没人呢?”三丫这才想起先前看到的,指着院子里说。 听三丫这么说,燕曼舒顺着三丫的手指望过去,看到旁边的院子里,停着两辆马车,还看到一个穿着明显比三丫好许多的小丫头,气势汹汹跑过来,“是你俩呀,坐在地上干啥呢,还嫌不丢人,一个下午都死哪去啦,咋才回来。” 听到死字,燕曼舒似乎被点了死穴,不就是被胡老三拍死,才跑到这么个鬼地方,还干这么重的活,没好气的说:“你眼瞎了,没看到这么多柴。” 这个骄纵的小丫头没想到平常还算老实的二丫会这样说话,一时有些语塞。 “就是,哪有你那样说话的,什么死呀死的,说话咋带咒人呢”旁边一个妇人大着嗓门喊。 “小心林家奶奶骂掀你家房顶。”旁边一个黑脸汉子开着玩笑。 “她也就敢欺负老二家的,我就看不惯,看这个孩子可怜的。”那个妇女继续说。 “看着可怜,让你帮着老二生个儿子呗。”这句话惹来哄堂大笑。 燕曼舒不解,可怜,儿子,这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人替她说话,她还是挺开心的。 “你们笑啥,谁让你们站在俺家门口了。”小丫头平常在家里骄纵惯了,哪里容忍别人说自己,在说,她们家可是在这个村子里是数得上的富裕户,看看院子里的马上,更来了硬气。 平常林家不是好惹的主,村人也不敢肆意开玩笑,今大家围在一起,插科打诨,另外,看着院子里的马车,也都起了好奇心,说话更加随便,没有往日的顾忌。 “芝儿,你家门口又不是你家,俺们看到镇里花家媒婆了,是不是来给你说媒的。”有妇人笑着起哄道。 “镇里花家媒婆?”还有妇人惊叹的接茬,“那可是要大价钱的,上次我老舅她丈人家的外甥侄,出五百文钱,那花家媒婆都嫌少,硬是推了。” 这句话,引起更大的轰动,还有质疑声,“这么高的价都请不起?不会吧。” “咋不会,俺也听说过,花家媒婆要价高还不算个事,还得是高门大户的人家,一般人家,花家媒婆都不会搭理。”另外有人认真的说。 “那可不是嘛,你没看芝儿家那两辆马车,咱普通的庄户人家哪能坐的起。”还有人笑着,“芝儿,给你说亲的是哪个大户人家,到时候,可要记得多给俺们点喜糖。” 话题又拐到芝儿身上,气的这个叫芝儿的小丫头直跺脚,刚才那一句话,引来这么多,她哪敢在说什么,怕有更难听的,所有的火气撒到燕曼舒和三丫身上,一边跺脚一边凶道:“就怪你们俩,丢死人了。”说完,一妞一扭回院子了。 村人说话间,三丫和燕曼舒早站起来,燕曼舒看着芝儿一扭一扭的小身影,目光突然定格在那小姑娘的脚上,哇,好小的脚,居然是三寸金莲。燕曼舒张大了嘴,她太惊讶了,这在传说中的糟粕,居然就发生在身边。心猛地快速跳动,连忙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三丫的脚,还好,还好,正常,手放到胸前,抚慰着快速跳动的小心脏,真是吓死宝宝了。 “二姐,你咋啦?”旁边三丫看到燕曼舒的反应,不解的问,又想起什么,忙说:“今天奶不会骂咱们了,家里来了贵客,奶要面子,丢不起那脸。咱快回家看看,来的是啥人。” 燕曼舒第一次觉得,面子这玩意,有时候也不错。扭头,看之前那个叫柱子的,还有其他村人一起,帮忙把散乱的木柴收拾到院子里。 三丫迈进院子,感谢着众人,众人也笑着开着玩笑散去。 燕曼舒随着三丫进了院子,好奇着观察着这个属于她本体的家,从院子布局看,这家人并不是想象的穷,有正房,还有东厢房,西厢房,还有储藏间和厨房,院子里还有几颗果树。院子里还弥漫着葱油饼的香气,让本来很饿的燕曼舒,更加饿了。 在燕曼舒观察间,三丫已经端来个盆子,倒上水洗手。 燕曼舒也把手放进盆子里,瞬间一盆黑水,燕曼舒没看到类似洗手液的东西,就问:“没香皂啥的,这样只是用水洗,洗不干净。” “芝儿姐和二姑都有,但是,挺贵的,她们不让咱这屋人用。”三丫低声说。 好小气,破香皂还看的这么紧。燕曼舒嘀咕,她也不是多事的人,初来乍到,先凑合吧。 其他都好凑合,肚子咕咕叫,就不能凑合了,燕曼舒悄悄说:“三丫,我闻到葱油饼子味,咱别等着吃饭,你先给弄点,我饿了。” “姐,那葱油饼是给客人吃的,奶不给咱们吃。你饿了,俺还有块饼子。”三丫说。 燕曼舒想起先前三丫小黑手抓过的饼子,连忙摇头,问:“葱油饼子只给客人吃?” 燕曼舒想,这家人看这院子,好像没过的那么差啊。 “也不是。”三丫支吾说,“老叔,四姑,芝儿姐她们就能吃上。” “为什么?一个家里还分三六九等?或者你们家是打工的,在或者你爹娘的地位很低?”燕曼舒就差说,你娘是不是小妾,大概小妾生的孩子就会受欺负。她就曾看过一本,什么嫡出庶出的,在一个家里,地位就会天差地别。 刚才的芝儿明显穿着就比她们好,现在有饼子又不让她们吃,如果不是劳工,那只能这么解释了。 三丫不说话,眼泪却是噼里啪啦流到盆子里。 燕曼舒惊讶,她也没说什么呀,至于吗?难道她娘真是小妾。 三丫用袖子抹了把眼泪,说:“咱家没儿子。奶每天都骂娘。” “啥?儿子?”燕曼舒以为听错了,这是啥个理由? “大伯家有三个儿子,三叔家以前也没有儿子,直到去年生了狗娃。奶现在有啥火气都撒到娘身上。” 燕曼舒倒是听说过重男轻女,那都是电视里看到的情节,靠,她穿越到这么个家庭,奶奶的,穿越真还是个技术活。 正文 三,林二丫 看着三丫去倒水,闻着满院葱油饼的香气,燕曼舒本来饥饿的肚子更加饿了,奶奶的,背着那么多柴,还要忍饥受饿,这有天理吗?淡定,淡定,不就是葱油饼嘛,曾经放在那多少山珍海味,都不会吃,何况只是葱油饼呢。人是这样想着,但,就是饿,就是馋。算了,算了,人生地疏,到人家这地盘就要守人家的规矩。燕曼舒在与内心的饥饿做着斗争,这混的也太惨了,一个葱油饼就把自己馋成这德行。 “二丫,你在那干嘛呢,咋不去帮着干活,没个眼力。”一个妇女站在东屋的台阶上,大着嗓子朝这边喊。 这又是啥人,这家人,咋使唤人都不带眨眼的。没看到刚才回来嘛,连歇口气都不让。燕曼舒愤愤不平,“不给吃,只让干,靠,真把老娘当长工使。” “你嘟囔啥呢,咋,说你还不对啦。”那妇女没听清楚燕曼舒说什么,只是看这平常蔫不拉几的小丫头咋还敢回嘴,还想骂几句,想起正房还有客人在,又闭上嘴。 “三娘,俺们刚回来,这就过去帮我娘去。”三丫甜甜地说,她刚倒水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忙接过话。 “捡个柴火咋用那么长久,定是去哪撒欢啦”那三娘看三丫说了软话,又想着她儿子狗剩睡得差不多该醒了,狠狠白了燕曼舒一样,回了自家的屋子。 燕曼舒不是三丫不停地给她使眼色,她真想和这小娘们吵一架,咋来了这,谁都可以训她几句。 “二姐,她是三娘,现在可得奶奶待见了,得势的很,你没看奶往咱这边瞭呢。”三丫悄悄说着,“咱三娘自从有了狗娃,说话可冲呢,变了个人似的,原来对咱娘说话都是低眉顺眼的,现在动不动就冲咱娘,还不是有了男娃,有了主心骨。” 看三丫说到这,神情低迷,燕曼舒忍不住说:“男孩和女孩是一样的。”她明知道也许这种观念,三丫接受不了,但她是燕曼舒啊,可不想妄自菲薄。 “咋能一样。”三丫奇怪的看着燕曼舒。燕曼舒知道,自己心急了,以后能忍还是先忍忍,不要让别人觉得自己是异类,先熟悉这里,也尽量学会这里的说话和处人方式,适者生存这句话,燕曼舒还是知道的。 “咋能一样。”三丫摇着头,还想说什么,被一个男人的声音打断,“你们干啥呢?还不去帮你娘做饭去。” “爹,知道了。”三丫回到,然后拉着燕曼舒就要走。 爹?燕曼舒循声望去,那男人从正屋的窗口探出身子回头,“快点去。” 燕曼舒看着这个便宜爹,长相倒是周正,不算丑。她苦笑,有了爹,一会还要见那个所谓的娘,想到这,又不由摸摸鼻子,又看看四周,看着低矮的房子,听得,看的,哪都不习惯,想想曾经的自己,那真是全家的宝贝,想想现在,就是根草,差距咋那么大呢,唉,大概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才会遭此报应。 越想曾经,越是心不能平,既然来了这,还是快点适应的好,也许这辈子都回不去了,想到回不去,心里又是一阵伤感,眼睛也不由湿润,既来之则安之,在抬起头,燕曼舒面上带了一份坚强,林二丫啊林二丫,从现在开始,我是林二丫了。燕曼舒也好,曾经的一切,暂时都拜拜吧,,也许,生活没有比较,心境就会好些。 三丫拉着燕曼舒,看燕曼舒没动地方,现在又看燕曼舒想着啥,就问“二姐,你咋啦。” 燕曼舒这才回过神来,“三丫,你官名是啥?” “林三丫。姐,你问这个干吗?”三丫奇怪问。 “那我叫林二丫?哦,不对,应该说,俺叫林二丫?”这个俺字,吐得有点难,不过,燕曼舒想,哦,林二丫想,习惯了就好了。 “是啊,咱这里的人说俺的。一下午,你那话怪怪的,现在听着好多了。”三丫笑着说。“咱快去帮娘吧,一会爹又要喊咱们了。” 说完,拉着林二丫就去了北面那个小矮屋,也就是林家的小厨房。 屋很小,一个妇女在切菜,一个和三丫差不多的女孩子在地上捡菜,只是穿着略比三丫好点,但不如芝儿的,另一个小丫头在捡柴添火,但从穿着上,和三丫差不多,林二丫想,这也许就是大丫吧。 见她们进来,那妇女忙抬起头来,关切的问:“二丫,你们咋回来这么晚,没事吧?” 林二丫观察着此人,这大概就是那便宜妈了,看长相,这个妇女长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面容憔悴,人长得也单薄,说出来的话,这还是从进了这个院子,最中听的。 “娘,柴不好拾。”三丫接话道。 林二丫心里暗暗赞叹,这三丫小丫头还是挺聪明的,是怕自己说话露馅呢。 “啥不好拾的,肯定是去玩了。”那个大丫气鼓鼓地说,“家里这么多活,你们倒是好,天天借着去拾柴,俺看你们就是想偷懒。” “娘,你看大姐咋说话呢?”三丫不满,回嘴到。 “大丫,你咋说话呢,咱家的木柴都是你妹她们抬回来的,那么重,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姐还不知道?”三丫娘说。 “娘,她们干重活哪能怨得了别人,还不是怨你。俺们都被你拖累着不受家里人待见。”大丫越说越气,把木柴重重的添进灶里。 说到三丫娘的痛处,她背过身,不在说话,切着手里的菜。听到这话, 燕曼舒看到这,心想,这个家怎么哪里都不得安静呢,看着大丫埋汰她娘,那是人家娘俩的事,她对这个便宜娘还没什么感情,既然没感情,也就没义务去维护。 “大姐,你咋说话呢。”三丫在旁边跺脚,又怕大丫又说出啥不中听的话,忙岔开,“院里咋来了两辆马车,俺咋还听说啥媒婆的,是给谁说亲呢?” “是给咱老姑,是大姑父给牵的线,好像还是县里的啥官来着。”那地上捡菜的小丫头快言快语说。 “狗娃姐,那咱老姑老福气了。”三丫也蹲下,和说话的小丫头捡起菜来。 “有啥好的,俺先前去茅厕,听见四叔和老叔在那嘀咕,那个姑爷官好像也不大,主要,”小丫头压低嗓门说:“那人结过婚,如果老姑去,是给人家当二房。” “啊,真的呀?”大丫三丫同时惊呼。 “你瞎说,咱大姑父咋也是镇里开着铺子的人,咋能给老姑说那样的人家,还有,如果是给人家做二房,咱爷早就把人打出去了,哪还能现在好吃好喝呢。刚才,爷叫老叔把里正还有好几个村里的老人一起请咱家来了。”大丫说。 “来那么多人?你咋不早说,那还楞着干啥,手里在加吧劲,等会你大伯从镇上回来,还有得咱忙呢。”三丫娘说,手里的动作更快了。 “俺又没瞎说,俺清清楚楚听老叔说的。”小丫头嘀咕着。 大丫抬头瞅见林二丫还站在那,说“你戳在那干嘛,没看见忙呢?” 燕曼舒倒是好吃,平常也学了不少美食,可是,虽说是林二丫的身体,但她真的是对这里不熟悉啊,在说背了那么久的木柴,又累,又渴,又饿,回来还没休息,又要干活,她林二丫又不是铁人。想问问有啥吃的,几次想插嘴,看她们聊的欢,硬是不好打断,现在自己又没招谁惹谁,有人又朝自己来了。对这个大丫,她还真没好印象。本想顶她几句,想想又算了,何必和这个小丫头一般见识。 “有吃的没?俺饿了。”林二丫说。这是句没头的问话,细心的人会听出,这里三个人呢,问谁呢?林二丫是想问这个妇女,但如果让她生生叫出个娘字,她还真说不出口。 “咋饿了。干粮早上都吃完了,你在忍忍,等会娘抽空给你烙个玉米饼子”三丫娘说。 “二姐,还是先吃俺这个饼子。”三丫忙又从怀里掏出她那个黄中带黑的饼子。 林二丫皱下眉,在饿,饭不好可以,咋也得讲究个干净不是。她真是饿了,勉强接过饼子,想起当初的小黑手,还是难以下口。 看林二丫拿着饼子,迟迟没吃,大丫没好气的说:“还嫌不好吃呢,上房倒是有葱油饼子,看有没有你的份?” “啥葱油饼子?”说话间,一个女声传了进来,随之走进一人,是先前的芝儿。 芝儿手里正拿着一块葱油饼子,在吃。 “芝儿姐,你来啦。”大丫热情的打着招呼,和刚才的态度判若两人。 芝儿才没时间搭理大丫,看见二丫站在那,怒火中烧,先前二丫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她眼瞎了,还让那么多人看她林芝儿的笑话,她在这个家哪受过这个冤枉气,想到此处上前,抬手就朝二丫脸上打去。 林二丫会不会武功,燕曼舒不知道,她燕曼舒可是跆拳道黑带,从小别的不行,就会玩个刀枪棍棒,即使林二丫不会武功,但也是天天砍柴劈柴的,干的都是重体力活,身子骨比这林芝儿不知好了多少倍。 看着林芝儿的手就要到自己脸上,林二丫一手抓住林芝儿的手腕,自己身体向旁边一侧,把林芝儿就甩了出去。林芝儿直展展地被扔到地上。 动作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众人眼里的林芝儿先前还站在那威风凌凌,瞬间就被打趴在地上。 最先明白过来的还是三丫娘,她忙上去扶林芝儿,林芝儿还没明白过来是咋回事,等三丫娘这一扶,才反应过来,又是疼,又是恼,又是气,又没面子,爬起来,散乱着头发就朝林二丫冲过去。 林二丫看着都好笑,明明一个小丫头,怎么泼妇的样子。心想,你不嫌疼,我在摔你一下,让你受点教训。 “芝儿,芝儿。”三丫娘忙拦腰抱住林芝儿,这里是厨房,都是热锅热灶的,万一把这孩子烫着,那可咋办。 “二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林芝儿被三丫娘拦腰抱着,使不上力,只好在那碰跳着骂着。 “是你先打的我。”林二丫也不是哑巴,林芝儿先动的手,她这是正当防卫。 “二丫,你给我闭嘴。”三丫娘喊道,又对折腾的林芝儿说:“芝儿,三娘给你打她。” 林芝儿听到这话,身体稍微消停了些,三丫娘这才敢放开手。林芝儿气鼓鼓的站在那里,等着三丫娘帮她出气。 三丫娘本来就在这个家受不完的气,平常自己这几个孩子倒也乖巧,今天,这二丫头居然动手打了芝儿,这不是又给自己惹事,想想婆婆的骂,三丫娘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走到林二丫跟前,抬手扇了林二丫一巴掌,打完之后,她愣住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打这个孩子。 燕曼舒是能躲开的,但她没躲,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她从没有挨过打,老妈絮叨,但也仅是絮叨,她知道,那是老妈对她好,她就是老妈心里就是宝。今天,她也以为林二丫的娘,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也就站着没动,没想到,脆生生的一巴掌,直接打到脸上。 燕曼舒想,也好,这一巴掌,算是还了林二丫。不管二丫是死了,还是和她一样,灵魂有了安处,对面这个人,也是二丫的娘。 “娘,我饿,我想吃葱油饼子。”林二丫说。 所有的人都傻掉了,挨了一巴掌,不应该是哭吗?不应该求饶吗?不应该是?这当口怎么也不该说吃葱油饼子吧? 谁也没注意到,林二丫这句话里喊娘了,这是燕曼舒为林二丫叫的,这是最后一次,这算是燕曼舒最后一次替林二丫叫的。不管林二丫是否能听到,燕曼舒都叫了。干活挨饿,人生地疏,她燕曼舒还可以忍受,靠,现在还挨上打了,不就是葱油饼嘛,姑奶奶偏要吃,我想吃了,怎么样? 正文 四,闯入 “娘现在就给你做玉米饼。”三丫娘刚情急之下打了二丫,心里早后悔不已,哪有娘不疼孩子的。 “俺不吃玉米饼,俺就要吃葱油饼。”燕曼舒语气很坚决,她也是杠上了,她不知道以前林二丫怎么过的,这家人咋这么欺负人呢。 “你也配吃葱油饼,你说笑话呢。”芝儿讥笑道。 “你这个孩子咋不懂事呢,那葱油饼子咋能人人能吃呢。”三丫娘也跟着埋怨。 燕曼舒也懒得在和她们理论,扭身跑了出去。她从来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杠上了,那当然就要做了。 其实为一个葱油饼大可不必这样做,可此时的葱油饼在燕曼舒的心里好像上升到一个高度,是尊重,是平等,是公平。也许她没有意识到,她穿越的这个社会也许根本就不可能有这看似普通但世上最昂贵的东西,但,既然她燕曼舒来了,她就要争取。 燕曼舒当然也不是傻笨之人,如果平常,在这个家,以林二丫的地位,和谁要葱油饼吃,不仅不会给,小则唇角相机,大则也许还要挨打。但今不一样,家里有客人,她燕曼舒可以不要面子,但这个林家的人似乎很看重面子。 走到之前放木柴的地方,她整理出一堆,重量和今天背的差不多,燕曼舒喜欢实事求是,她不喜欢夸大其词,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用绳子捆绑住,双肩背在背上,干活吃饭,天经地义。 看到燕曼舒不声不响走了出去,屋里的几个人先是诧异,后又释然,觉得肯定是二丫躲到哪个犄角旮旯流眼泪去了,倒是大丫有些不满,干着手里脏兮兮的活计,她好生羡慕芝儿,有一个好爹娘,现在吃好的喝好的,以后还能嫁个好人家。 看着二丫灰溜溜跑了,芝儿嗤之以鼻,心里倒畅快了许多。先前虽被二丫打了,毕竟三丫娘也打了二丫,在缠着三丫娘理论这个事情也就不占理了。来厨房,本来是受奶奶吩咐,看饭准备的咋样了,现也也看了,厨房里烟气又重,她一刻钟都不想待了,一扭一扭就往外走,三丫娘忙拦住芝儿,芝儿先前摔乱了头发,这一回去,婆婆又要不分场合破口大骂了,“二丫那孩子不懂事,你比她大几岁,别和她一般见识,芝儿你头发乱了,要不,三娘给你梳梳。” 三丫娘说的有点唯唯诺诺,这哪里像和一个小孩子说话,简直是对当家祖母的态度。 但芝儿显然是看习惯了的,想到乱了的头发,气又从心中起,“不梳,我回去让奶奶看看二丫做的好事。还想吃葱油饼子,让她去喝西北风。”说完,一扭一扭走了。 三丫娘失落地站在那,半天没动地方,她这个恐慌呀,回头婆婆又不知该咋骂她呢。 三丫看二丫跑出去,有些着急,也想往外跑。二丫啥都忘了,不会是真的去要葱油饼子吧,那样会挨打的。 “你又想偷懒,哪也别去,干活。”大丫看三丫想遛出去,气汹汹说。 听到干活二字,三丫娘被点醒,想着害怕也没用,活要是干不出来,让客人等久了,恐怕她爹都要受连累,就对三丫说:“哪也别去了,你和娟子一起把这些菜捡出来。” “那二姐?”三丫还是不放心。 “她能咋样,别管她,咱们干活。”三丫娘说。 三丫看遛不出去,也没办法,只好乖乖的去干活。 其实三丫没跟出去,正顺了燕曼舒的意,她知道,葱油饼子是小,打乱了这个家的规矩是大,这事后,她怎么都要离开这里了,这个家不会容她。漂泊天涯,想到这里燕曼舒苦笑,曾经她也看过穿越,都是什么心机女,最后都是如了自己的愿,可是燕曼舒做不到,那花花肠子玩的,没如愿之前,一定先把自己憋死。 燕曼舒是那种宁可站着死不能爬着活的人,与其窝窝囊囊活着,还不如顺自己心意来的敞亮,大不了是个死,自从来到这个林二丫家,心里就没敞亮过,人都快要憋屈死了,一个葱油饼,怎把自己搞成这样,燕曼舒想到这,都觉得好笑,如果让老妈知道,想到老妈,燕曼舒鼻子又是一酸。 正屋里几个男人在聊着天,正坐坐着一个穿着体面的客人,他是县丞家的管事,今是代表主人来的,自然坐在主位,旁边是一个与他同来的小公子,这小公子不一般,听管事介绍后,在坐的人那可是热情款待,这小公子是府城通判家的公子,与县长家有亲戚关系。是大官的儿子,又和县长有关系,至于他怎么能和县丞的管事一起来,不用问都知道,那自然是县丞和县长和通判的关系都不错,林老爷子想到这,都高看县丞管事一眼,县丞前途不得了啊。 先前,孩子们的大姑父福全领来这管事还带来了媒婆,林老爷子很是不高兴,这是乱了规律,哪有不打个招呼就领进门的,但自从介绍了这个小公子,林老爷子脸色好了许多,对他们庄户人而言,那府城的大官就是在天上啊,那得越过多少层才能够得上,想都不敢想。府城通判的小公子现在就坐在自家的炕上,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想想,林老爷子都开心。 里正和村里那几个老人听过介绍,也是殷勤万分,看林老爷子的眼光都变了样,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林老爷子心里那个爽啊。 在坐的自家人,除了林老爷子,福正,还有二丫的爹林文景,其他人都被老爷子派出去了,家里来了贵客,自然得多叫点人,得让他们看看,以后,他们哪个还敢在自己面前吹牛认识什么大官啥的,让他们都看看,府城通判的儿子呀,那可是府城的。 吃的喝的,自然要准备丰盛些,先前让三儿子去镇上去买,后来听说通判的儿子,老爷子马上叫大儿子亲自去,置办的丰盛些,虽然多花好多钱,但老爷子可不那么想,庄户人讲究的就是个面子。 通判的公子张文俊,此时坐在那却是百无聊赖,先前,是那老爷子问个没完没了,后来又来了几个人,又问个没完没了,他都要郁闷坏了,早知道这么不好玩,他才不会来。他和县丞包括县长,真还没啥亲戚关系,是这次相约的人,说好在无莱县碰面,然后在一起另去别处。没想到,那几个人在路上遇到事情被耽搁,见等的人迟迟未到,恰巧看到县丞家的管事说要到西来镇,他反正无聊也想出来转转,来了西来镇耽搁了一晚,就来这二首村了,想着镇上村里的总比县城好玩,没想到,还不如县城里,几个大老爷们除了问东问西的,就是说些无聊的应酬话。他平常喜欢个刀枪棍棒的,哪里是老实安分的人,此时,屁股上面像长了刺,早就坐不住了。 二丫的爹看小公子这样,忙把葱油饼子递过去,让小公子吃,这可是加糖了的,平常家里哪能吃的上这个。 小公子哪能看的上葱油饼,摇头拒绝。 二丫的爹林文景,此时能坐在这里,自家的爹能让他陪着客人,在里正面前,他也是倍儿有面子,这说明,他在这个家地位不一般呢。 为了以后一直有面子,林文景更是百般殷情的对这个小公子,他看出他爹对这个小公子看的重,面前的东西没几样,他挨个递给小公子,小公子就是摇头。二丫的爹又忙端起壶,准备给小公子倒水。就在这时,门咚的一下被撞开,屋子里的人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二丫的爹吓得手一哆嗦,壶里的水倒了出来,还好,没倒在小公子身上,看到小公子没事,他松了一口气,那水倒哪啦,在一看,全在自己的腿上,这才感觉那个疼啊,那可是热热的水呢,疼的他嘴直咧咧。 来人正是燕曼舒,穿着破衣烂衫补丁盖补丁的衣服,不仅破还脏兮兮的,像足了小乞丐,背上背着大大的一捆木柴,立在门口。 正文 五,葱油饼 二丫这个样子,让在座的各位面面相觑,县丞家的管事甚至想,现在村里乞讨要饭的都成了这副装扮。 村里那几个老人是认识二丫的,刚才坐在炕上,看林老爷子那得势的样子,心里正不舒坦着,看二丫这样子,心里顿时舒畅了,你林老头不是来了贵客有面子嘛,让你臭显摆,这次可给你来了个大“面子”。 林老爷子脸色发青,穿着破衣烂衫的还背着柴这明摆着是给他难堪的,他怒吼中烧正要怒骂,突然想起旁边还有客人,硬是把火气压了下去。二儿子文景可没修炼到老爹那种程度,另外腿上还湿着一大片呢,那可是滚热滚热刚出锅的开水,疼的他是想喊又不好意思喊,这个郁闷啊,客人不敢得罪,这赔钱货还不敢得罪了,就这样想着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你咋跑到这里来了。” 父亲骂女儿,小王八羔子,燕曼舒都要被骂乐了,这家人真是奇葩,干脆恶作剧的问:“爹,我是王八羔子那你是啥?” 在座的人眼前明晃晃闪过两个字,王八。小公子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村里的老人们低着头,憋着笑。县丞管事的落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不是小乞丐呀? 反正燕曼舒是豁出去了,主位的老爷子面色不善,燕曼舒猜测她是二丫的爷爷,在看那个便宜爹额头青筋暴露,爱咋样就咋样吧,现在的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看面前这两人的凶煞模样,燕曼舒想,实在不行,被当场乱棍打死,总比委委屈屈憋屈的强,如果现在让她磕头求饶,赔礼道歉,她燕曼舒一万个做不到,。 “是啥,王八。”林文景没文化,反应慢一拍,心里想的嘴里就念叨了出来,“你说俺是王八,你这个兔崽子,你敢骂你爹是王八。”林文景跳起来,就朝二丫打去。 越来越不像样了,看到此景,林老爷子厉声说,“文景!坐回去。” 听老爷子喊,就要伸出去的腿又收了回来,回头抱怨着:“爹,这小兔崽子还反了天啦。” “好了,坐回去吧,小孩子不懂事,你这当爹的也不懂事。”林老爷子板着脸说,看老爷子生气了,林文景乖乖的坐到炕上。 此时的林老爷子硬是压着火气,这场面已经够难堪了,在当场打这丫头,只能让这场面更加难堪,村里那几个人看了笑话不说,这样客人还咋坐着,不是变相的赶人家走嘛。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林老爷子心里记下这笔账,等客人散去了,看他在咋收拾这个丫头片子,自家的孩子,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此时,县丞家管事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先前的笑模样变成了此刻的冰霜脸,县丞老爷接连死了两位太太,自从死了二太太后,身体一直不好,这次,老夫人让管事负责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接连死了两个媳妇,她也没那么挑剔了,只是想着尽快成亲,一是冲喜,二是,两个媳妇死了,留下十多个孩子,这半大不小的孩子总是没娘也不是个事。至于是哪家,只要管事看重,回家跟她汇报下就行了。这也是管事多年的兢兢业业,老夫人对她的信任。当然这些话,他可没和这些人家全说。 老夫人对她信任,他不是更不应该辜负老夫人对他的期望,昨在镇上,李福全对他拍着胸脯说,他媳妇娘家家是如何如何的富裕,这在十里八乡也算个不错的人家,可是现在,他亲眼看到,自家孩子穿个像个小乞丐,说富裕谁信呢。这门亲事他可算是大包大揽的,以后回去怎么和老夫人交代,他暗暗擦下冷汗,这事干砸了,以后他的管事也就做到头了。 管事脸色的变化,林老爷子和福全都是看在眼里的,福全忙打着周全:“小丫头,刚干活回来呀,咋没去洗洗,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然后他不等二丫回话,忙又转头对管事说:“庄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讲究,女娃男娃都的出去干点农活。”福全哪敢让二丫回话,这丫头大概脑子有点问题,连王八这话都敢顶回来,万一说个不中听的话,他李福全可还要周全要面子呢。 管事也不傻,没有说话。 林老爷子哪还看不明白,连忙语气温和地说:“二丫,背柴回来了?来爷这有啥事?” 燕曼舒轻舒一口气,这一步算是赢了,下一步就该是跑路了。“爷,我饿。” “哦,饿了啊,到厨房让你娘给你做点吃的。”林老爷子接着说。 “爷,我想吃葱油饼。”燕曼舒说。燕曼舒突然觉得,就要到手的葱油饼好像没那么重要了,她为这口气,值得吗? “你还想吃葱油饼?”二丫爹气的骂,他哪有那个眼力劲,也根本没想他爹咋态度变得这么好。 “闭嘴。”林老爷子喝到,心里骂着这没眼力的儿子,“孩子想吃个葱油饼咋啦。” 二丫爹都被骂傻了,爹平常不是这样啊。 林老爷子又和蔼的对二丫说:“爷给你拿。”说着,拿了两块,递给二丫。 燕曼舒接过,说:“谢谢爷。”谢谢一词,对于现代的她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这丫头有礼貌啊。”里正忙夸赞道,他也看出门道了,坐在人家炕上,总要替人家说点好话不是。 “是啊,这小丫头还能干着呢,别看那捆柴,镇里一个普通汉子未必能背的动。”村子里的另一个老人附和。 “可不是,这小丫头石头还打得好呢,瞅哪打哪那个准。”另外一个村人也接着说。 已经转身出门的燕曼舒,顿住了脚,心中惊叹,她的本体还有这本事。 这几句场面话,哪能糊弄过看人脸色生活的县丞管事,他喝了口水,先前通判公子坐不安稳的样子,他早收在眼底,只是看在李福全的面子上,一直装作看不见,现在看这家这个光景,小孩子穿的活脱脱一样乞丐,他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这边自己一时答应了,回去老爷那就难交差了。想到这里,就轻咳了两声,说:“这次来镇上,还有几家要走走,就先回去了?” 福全看管事要走,急了,这刚攀上枝头的鸟,就要飞了,哪里甘心,忙上去说什么饭都做好了,马上就要吃了,如何如何的。 管事跟着县丞什么好吃的没吃过,还能看上你一个普通农户人家的饭,说了要走,也没留下来的必要,人就站起来。 林老爷子还有里正等人也忙着挽留,管事去意已决,那还能留住。 “李管事,我也饿了,就在这吃吧。”通判公子这时候说道。 这一句李管事,把管事叫的那个热乎乎,这可是通判公子啊,一路上也没和他说过三句话。先前绷着的脸也笑的绽开了花,“小公子饿了啊,好,好,就在这里吃了。”李管事笑着应着,忙又坐下。 大家见刚才怎么劝都没劝住这个管事,人家小公子一句话,就乖乖坐下了,心里叹道,看来这个小公子还真不是一般人呢。 小公子又转过头去对林老爷子说:“林家爷爷,刚才听说您这孙女打石子打的准确,我想去见识见识。” 林老爷子被这小公子叫了爷爷,哈哈,林老爷子这个心花怒放,你们听到没,听到没,通判的公子管我叫爷爷,你们刚才不是看老头子笑话嘛,现在让你们看看,这可是太有面子了。 “好,好,俺这就让人去叫她。农村的孩子没啥玩的,也就是会打个石子啥的,上不了台面。”说完,忙转过身吩咐二丫爹:“去把二丫喊过来,对了,让她洗洗,换身干净衣服。这都是贵客,不能穿的太随便。” 二丫爹一时没明白过来,这哪是哪呀,在说,那丫头除了那套衣服还有衣服嘛,换衣服,难道穿他的衣服过来。 看二丫爹傻愣愣的,林老爷子有点不高兴了。还是福全有眼力劲,忙说:“屋外敞亮,打石子也方便,俺去陪着小公子,也能有个照料。” 大家一听,这个办法好,也就笑着同意了,李福全这个心里骂林文景,这点事都干不了,怪不得让自家丫头说王八。 正文 六,比试 燕曼舒还没有走,是在院外的土丘上远远站着呢,她在等三丫。葱油饼拿了两块,她只吃了属于自己那块,另一块用树叶包着,放了起来,是给三丫留着的,她觉得那是她该得的。 为什么站在土丘上,这里看的清楚呀,从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院子里走出的人,她都想好了,如果是二丫的爹出来,她撒腿就跑,就她现在十岁的小身板,还是斗不过身强力壮的男人的。 她试着打了几次石子,好像,远是远,但没有想象的准,想想别人穿越至少还带个记忆带个功法或者带个什么宝贝,她倒好,什么都没有,大脑空空,两手空空,钱袋空空。 想着钱袋空空,想着就要流浪天涯,燕曼舒郁闷了,以后没钱的日子可怎么活呢?郁闷也就一瞬间,靠,有什么怕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就不相信我燕曼舒活人能被尿憋死。别人穿越过的风生水起,我燕曼舒就能饿死穷死,哼,我也要赚钱! 豪情万丈的燕曼舒,低头看见破烂的补丁盖补丁的衣服,那豪情瞬间又烟灰飞灭,赚钱要靠本钱,两手空空怎么赚。 心思百转的燕曼舒,一边考虑着赚钱大业,一边眼瞅着林家院门,把那块葱油饼交给三丫,她就要走了,有什么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实在不行,野外吃个野菜啥的,也能顶个饿。 看见走出两个人,不是三丫,也不是她爹。是?燕曼舒仔细看了下,认出来了,见过。 来人正是通判小公子和李福全。两人在院里找了一圈林二丫,没见到人,李福全看小公子有些失望,想着,这林二丫怎么也得找到呀,如果人没找到,小公子无聊自要闹着要回去,那管事肯定留不住了,那成亲的事自然没戏,那以后自己想去县城发展的宏图大业更是打了水漂。 也就是抱着碰碰运气出了院门,看到远处山丘下那个穿的破烂的小姑娘,李福全这个喜呀,比看到亲娘还要开心。 看到他们过来,燕曼舒没有跑,这两人好像和她没啥过节吧,其中那个男人,脸上笑的跟朵花似的,燕曼舒浑身鸡皮嘎达都起来了,笑的过分,非奸即盗。 两人走到她身前,那男人的脸搜的阴了下来,“你怎么在这呢?” 这才正常嘛,燕曼舒想,心里嘀咕,我在哪关你什么屁事,嘴上没言语,这人他又不认识,干嘛废话。 “听说你石子扔的很远,我想和你比试。”小公子忍不住了,开门见山。 “不比。”燕曼舒也回绝的干脆,心中腹诽,这富人家的孩子真不知愁滋味,比什么不好,比扔石子,闲的。燕曼舒可不知道,扔石子是小公子师傅让他做的基本功,练臂力的。 “你怎么和小公子说话呢?人家和你比试是看得起你。”李福全训斥着,这可是小公子呀,他都搭不上话。 燕曼舒斜睨地看他一眼,不屑的哼了一声,心道,我又没找到说话,谁稀罕。这种对上阿谀奉承,对下趾高气扬的人,她最,最看不惯。 看她这样子,不是小公子在一旁,李福全恨不得一脚踢飞了她。 小公子也有点讪讪,从小家教严格的他,在他眼里,李福全怎么也是个大人,这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燕曼舒可没有探究他们的心里,眼瞅着林家院门,想着三丫在不出来,她真就走了。 看小公子讪讪,那小丫头又没事人似的,反而李福全救起了场子,小商人的他最会看别人脸色了,在利益面前,他哪还顾上的自己的脸面。“二丫,听说你石子打的好,看在大姑父面上,和小公子比比。” 看这自称是大姑父的人态度缓和了许多,燕曼舒的语气也缓和了些:“比那干嘛,连个雀都打不下来,又没杀伤力。” 杀伤力?李福来一时没反应不过,不就是小孩子玩扔石头嘛,怎么还杀伤力了。 “哼,这个有杀伤力,你会吗?”小公子不屑地说,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弹弓。心想,一个农村小丫头,还杀伤力呢,这几个字是听来的吧,你懂嘛? 这个弹弓太漂亮了,就一眼,把燕曼舒看的就差口水流出来了,从小不爱学习的她,反而就爱玩这些,小时候她也有弹弓的,后来大了,也就不拉了。看着眼前这个小公子穿着考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怎么拿出这么个小孩玩意。 突然记起爷爷的话,在冷兵器年代,弹弓和弓箭一样,是利器,也是冷兵器的一种,弓箭体型大,相比弹弓体积小,可以出其不意,更好起到防身的作用。想到这,她突然莞尔一笑,不是要流浪天涯么,如果有这么个东西好防身啊。 这突然的一笑,把小公子倒是弄得不知所措,这小乞丐笑的还挺漂亮的。 “扔石子有什么意思,要比就比你手里这个,你敢吗?”燕曼舒起了贪心,采用激将法。 法子果然好用,小公子立刻说:“哼,这个你会吗?也敢和我比。” “如果你比输了怎么办?”燕曼舒继续说。 “我会输?”小公子鄙夷,心想,你开什么玩笑呢,我会输。 “你没比怎么知道。”燕曼舒继续说:“你不敢比吧。” “我,我不敢比?就和你?”小公子被激怒了。 “是啊,就和俺啊。”燕曼舒故意把俺说的很重。 我不敢和你一个村野小丫头比?小公子彻底被激怒了,这传出去,他还有脸没脸混了。 “二丫,你不会这个,比比扔石头就行了。”李福全这次学乖了,两个孩子只要不打起来,斗斗嘴,不管比试啥,小公子自然是赢,只要小公子高兴了,一切也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他毕竟是二丫的姑父,论理咋也是一家人,扔个石头自家不会输的太丢脸,这弹弓吗,他可是听说过,好的弓弦,那一般成年人的力气都拉不开。想想小公子那样的人家,拿的东西自然不会差,到时候,如果这二丫连弓弦都拉不开。讲开了,老林家都失面子。 “你站远点,等我。”小公子呵斥着李福全,即使小公子在好的教养,这时候也愤怒了,你们一个要和我比这个,一个不让和我比这个,你们干嘛呢,耍我玩呢。 小公子生气了,自然带出了大家族公子的威慑,李福全吓得忙忙退后了,他们爱比啥,和自己有毛关系。 看李福全退后,燕曼舒说:“光比多没意思,如果我赢了,你把弹弓给我。” “如果我赢了呢?”小公子说。 “你也看了,俺啥都没有,如果你不愿意,就别比了。”燕曼舒又说。 “我输?”小公子笑,开什么玩笑,“好,如果你赢,就给你。” 燕曼舒满意的笑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说“好,一言为定。”赢了弹弓归她,即使输了,挺多没有,赢也是赢,输也是赢。 “一言为定。”小公子气汹汹地说。还笑,等会弓弦都拉不开,让你哭。 李福全在远处,听不到他们说什么,正在这时,林家老三急匆匆跑来,“姐夫,快回去劝劝咱娘。” “咋啦?”李福全看林家老三急乎乎的样子,问。 “还不是听你的吩咐,大哥去镇上买了肉,买了点心,又找来福满楼曾经的齐大厨,回来娘听说了,不干了。” 李福全一听全明白了,这明摆着是又心疼钱啦,老娘们,头发长就是见识短。他可知道那老太太的脾气,真闹开了,不管不顾的,那到时候真不好收场了,想到这,看远处小公子和二丫在说话,暂时也顾不上这边了,急匆匆跟着老三往院子里去了。 正文 七,上山 李福全匆匆到了正房,正好听见老太太在骂:“他让你买,你就买,你咋不动动脑子,又不是花他的钱。难道他让你死你也死。一块点心就是10文钱,哎呦这是吃金豆子咧,那个李福全,杀千刀的小兔崽子。” 李福全听到这里,站在门外,反而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娘,小点声,别叫福全和客人听到。”声音是林家老大林文贵的声音。 “听到咋啦,听到最好,俺最疼的老姑娘要给人家做后娘,俺最疼的大孙女被人打,你们这是看俺老了,一个个都欺负到俺头上,俺是没活头了。”说完,拉长了声音嚎哭起来。 “芝儿咋被打了?谁打的?”老大惊讶的问,那可是她宝贝闺女。 “这真是啥人都能欺负啦,芝儿被老三家的二丫打了,还不是你们一个个不给俺做主,一个小丫头都欺负上了啊。还不是,看你们不给俺做主,现在又要把俺老姑娘稀里糊涂嫁了,俺这是没活路了啊。”说完之后又接着嚎哭。 声越来越大,李福全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一个门缝,闪了进去,赶快又关上门,就怕声音传到管事那,不好解释。 见李福来进来,老太太也不哭了,大骂:“你个杀千刀的,人家给你啥好处,你让俺老姑娘做后娘,这是让往火坑里跳咧。骂完又接着嚎哭。 李福全忙说:“娘,小点声,这是好事,俺哪能害她了。” “好事?”老太太停止了啼哭,眼睛是干的,刚才是只打雷不下雨,不过老太太这路数,演多了,李福全也是见怪不怪了。不过,对这个难缠的老太太,李福全还是被折腾出一身汗,用手擦擦额头又说:“娘,时辰不早了,你先让大哥安排厨师忙活,把点心也客人上上,俺在慢慢和你说,” 听到这里,老太太想起花掉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又不乐意了,嘴一撇,又要嚎哭。李福全忙说:“行,行,咱先不上,您老也别急着哭,俺先给您讲,咱今来的这个可是贵客。” “呸,啥贵客,你看俺老了,糊弄俺呢。那个老的不就是个管事,说好听的是管事,说不好点就是个奴才,出来办事还带个孩子,不懂规矩不说,还贪心的很。” “啥贪心?”李福全问,想着人家贪你啥了? “没听老话讲,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明摆着借着办事过来吃呗。”老太太气汹汹说。 李福全被说的哭笑不得,“娘,你想差了,人家啥好吃的没吃过,还在乎你那点吃的,还看的上你这粗茶淡饭。那小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人家爹是府城通判,府城知道吧,通判那可是大官,比县长大多了。”李福全说。 “府城的?他爹比县长的官都大。”老太太问。 “大,大好几级呢。那小公子是县长家的客人,你想想,咋能和县丞的管事一起出来,这明摆着关系不一般。就这么说吧,以后要是县长高升了,弄好了您老未来的姑爷就是县太爷。” “啊,俺老姑娘未来的女婿是县太爷?”老太太震惊了。 “娘,娘!”李福全唤道。 震惊的老太太终于回过神,“老大,快把那好吃好喝的给客人端去,有啥不够的在去买。” 老大林文贵也是震惊,先前急急忙忙去镇上买东西,没搞明白这利害关系,这明白了,再不敢耽搁,急忙去准备了。 老太太拉着李福全不让走,又问个没完没了,听到以后要当上县太爷的娘了,那满脸的褶子都乐开了花。 左一遍,右一遍,李福全翻来覆去讲了好多遍,老太太是越听越开心,就是拽着李福全不让走。尤其是老太太听到县太爷喊娘那一段,心里这个乐呦。 李福全这边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看老太太那边还是揪着他不放,只好借口说客人还要照顾,回头等客人走了,在好好讲给老太太,这才脱了身。 回到上房,酒菜已经上席,几杯酒下肚的管事,早已没了先前的不悦,见李福全进来,才想起小公子,心怪自己贪杯,对小公子礼数不周了,忙埋怨李福全,“咋扔个石子花这么长时间,快让小公子上桌吃饭。”看着埋怨李福全,实则,也算是找个台阶借坡下驴。 小公子?这句话把李福全问住了,小公子早该回来了呀,但看桌上哪有小公子的影子,话也顾不上回,急急又奔了出去。 看李福全的样子,管事的脸色有点不对,林老爷子忙换老三文路,跟出去看看。 林老爷子等人虽继续邀酒吃饭,管事哪还要喝酒的心情,一袋烟的功夫,老三文路急急进来。管事见老三后面没跟着小公子,忙站起来急急问:“小公子人呢?” 老三面带为难,磕巴地说:“小,小公子找不到了。” “啊。”众人大惊。 林老爷子怒喝:“胡说个啥,村子里就这点巴掌大的地方,咋能找不到?” 老三擦擦额头的汗:“都找了,隔壁二柱说,好像看见二丫和小公子往山里方向去了。” “山里?”里正惊呼。 “山里咋啦?”管事急急问,“有要命的动物?” “有要命的动物还好说,现在可比以前邪性的很。”一个村里老人说。 “有啥邪性?”管事急急问。 “以前山上虽然有毒蛇野猪啥的,但好歹有人能活着出来,最近几十年,进山的就没见活着出来的。”另一个村里老人讲。 这番话似一盆凉水,把管事浇的那个透心凉,他跌坐在椅子上,先前几杯酒下肚红润的脸,瞬间变得面色苍白,那可是通判小公子,如果有个好歹,他一家大小哪还有活命。 不知哪个喝了几杯酒,还没分清眼前的轻重,这时不开眼的说:“派人去找找,咱们接着喝酒。” “喝酒?喝你娘个酒,你们这是喝我一家老小的命啊!”管事一气之下挥着胳膊,把桌上的盘盘碗碗扫到了地上。 燕曼舒和小公子张文俊确实上了山,此时的小公子哪还有先前的形象,肩上背着用藤条串起来的雀和野兔,还背着些用藤条同样串起来的蘑菇,野物大部分是小丫头打的,他现在是甘拜下风,只好做起了小跟班。 先开始燕曼舒打死了雀,小公子不服呀,觉得她是碰巧了,后来又打死了一只,他还是不服,就这样,他们一路找着目标,一路打打停停,收货的猎物越来越多,包括看到蘑菇,燕曼舒也是采摘了不少,蘑菇她是认识的,有毒没毒的还分得清。不知不觉走到山的深处,天色也暗了下来,两人这才想起下山。可是不管怎么走,就是找不到下山的路。 两人都有些急,稍微在古树下休息了片刻,看山上有条小溪,燕曼舒提议顺着小溪走,也许能找到出口,诡异的是,即使顺着小溪,走来走去,还是绕回到先前休息的古树下。 他俩更急了,眼见着天完全黑了下来,尤其是小公子,锦衣玉食的他,哪里经历过这些,耳边树叶被风吹的呼呼的响,时不时还传来不知是啥动物的叫声,小公子脸色都吓白了,哭娘的心都有了,但看到眼前的小丫头,强忍着恐惧,装着淡定的在石头上定定的坐着。 虽然燕曼舒也没经历过,也着急,也恐惧,可是想想,穿越这样的事她都遇过了,这深山野林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在想想,如果没有小公子,她今天还不是一样流浪天涯,也不错,还有个人陪着,想到这,她反而没心没肺的笑了。 “这个小女娃有点意思。”虚空里的石桌旁,坐着两个一模一样鹤发童颜的老头,两人面前摆着棋局,其中一个划开虚空看了一眼,说。 “咋个有意思?”另外一个头也没抬,眼睛看着眼前的棋子。 “进来的人多了,哪个不是哭,这个小女娃还能笑的出来。”老头说。 另外一个老头,眼睛继续盯着棋子,说“这有啥奇的,这小女娃还另有奇缘。” 老头又看了小女娃一眼,说:“这小女娃有点意思,从异域空间过来的,难道在这凡人大陆遇到修仙小友?” “你在看,这小女娃不带一点灵根,就是个凡人。”另外一个说。 老头又看,然后啧啧称奇,摸着胸前花白的胡须,哈哈大笑,“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正文 八, 危险 “你带刀没?”燕曼舒问。 小公子把腰间的刀递给她。即使在夜晚,刀子还是泛着隐隐的白光,燕曼舒拿在手里,上下挥舞了几下,心中啧啧赞叹,好刀。 小公子看她拿着刀在胸前乱舞,舞的那几下,一看就全无章法,先前弹弓带来的挫败感,此时终于信心回归,鄙夷地说:“小心割伤了手。” “哼。”燕曼舒不服,心想这小公子属核桃的,要砸着吃。想归想,手可没闲着,先是砍了几根粗树枝,这里的木材她先前观察过了,木质那是绝对的坚硬,重量也足。还别说,小公子的刀也确实是把好刀,不知道削铁,会不会似传说中的削铁成泥,但削木头,那是真真的好用。 小公子以为她要过刀子做什么,看此时,她削木头玩,把木头削成小块,然后,一面成底平,一面是圆尖,削完之后,小丫头还把弄在手里玩,不停地用手上下垫着,似乎是多宝贝的一个东西似的,看着手里的木块,笑的那个眉飞色舞。 小公子那个气呀,这刀子可是他花重金买的宝贝,平常都不舍得用,此时让她削着木头。削,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削木块玩。看着小丫头把削好的小木块放在她右手边,小公子想,终于好了吧,不玩了吧,怎么也得商量商量该怎么办了吧,求我呀,求我呀,怎么我也是个男子汉,你个小丫头,一会总会哭鼻子。 小公子此时全然忘了先前自己内心的恐惧,在小丫头面前,他酝酿着那该属于他的男子汉大丈夫气概。 时刻准备着释放那他该有的气势,可是,可是气人的是,小丫头连头也没抬,继续削着脚边的小木块,削好之后的,就随手放在她身体的右侧。 如气球般膨胀的气概,随着时间慢慢的消退,耳边再次传来不知名的野兽的叫声,小公子如瘪了气的皮球,恐惧,寒冷,饥饿又一次袭来。当再一次听到木屑的掉落声,小公子愤怒了,这一次愤怒又快速的充斥着小公子的身体,膨胀,膨胀,膨胀快爆了的时候,小公子忍不住了,大踏步走到小丫头身前:“这么好的刀,你,你削木头玩?把刀还我。” “站远点,小心割到了你。”燕曼舒说着,眼睛也没抬,手里继续着削木头,“行啦,刀子就是用的,别那么小气。” “我小气?”小公子气愤,暴怒,可他是小气的,他心疼他的宝贝刀子,可是被别人一下点出来,尤其还是眼前这个弹弓打的好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小公子如泄了气的皮球,在要刀子不合适,不让小丫头削木头玩也不合适,不让削木头,那不是明摆着不想让使用刀子嘛,小公子这个纠结呀,心里气的就差憋出内伤,愤愤地想,刀子又不是你的,当然你不心疼。 可是,在计较,在生气,在吐血,哼,小公子撩起衣襟,一屁股坐回到先前的大石上,眼观鼻,鼻观心,耳朵听着木屑声。 老头划开虚拟空间,虚空外,夜色朦胧,虚空内,亮如白昼。老头恰巧看到这一幕,哈哈哈大笑,“小男娃要被气坏了哦,好玩,好玩。” 另一个老头缓缓的举起手中酒杯,一口酌掉杯中酒,然后淡淡地说:“你这小儿真是无聊久了,两个小娃闹着玩,你也看。” “比原来那些好看多了,那些人就会哭,不好玩。这个小女娃娃有意思,不哭,还笑,气起人来,不差当年的玲珑仙子。只是,干嘛削这些没用的木块块。”老头似思索。像他这个层次,世间还有难得有不看明白的,这反而越发勾起他的兴致。 “一个没有灵根的小娃娃,能干啥,还不是削削木头打发打发时间。”另一个又缓缓说道,端起对面老头的酒杯。 看到自己的酒被偷喝,老头也不看外面了,赶紧过来抢酒喝。 “那个小男娃有危险喽,你还不去看看。”另一个老头端着酒杯不紧不慢说。 危险?老头也顾不上杯中酒,划开虚空看。 小公子似入定般闭着眼睛坐着,身子未动但心未净,听着对面的小丫头削完小木块,又开始削大树枝。有完没完啦,小公子又气啦。 燕曼舒知道小公子在生气,也不理睬他,继续削着手里的木头。削完一根又一根,在拿木头的间隙,她时不时瞅一眼生气着的小公子,看着他快憋出内伤的样子,她想想都乐。 又一次低头拿木头,眼睛如常瞅下小公子,这一瞅不要紧,瞬间,燕曼舒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在小公子的头顶,那颗老树上,正缓缓爬动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拖着长长的庞大的身体,在慢慢的异动着。 小公子感觉小丫头看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心想,你总算削完了,就要起身说话,突然听到小丫头紧张而低声的呵斥:“不要动!” 小公子也不是普通人,毕竟从小跟着师傅习武,瞬间也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煞气。 燕曼舒怕突然的响动惊动了爬动着的大蛇,眼睛继续盯着蛇,左手慢慢的拿起弹弓,右手拿起一个削好的小木块,幸好,之前她都是有规律的放在身体的两侧。在大蟒蛇支起上身,吐出信子即将攻击小公子的那一刻,燕曼舒说时迟,那时快,放上木块,拉开弹弓,圆锥形尖尖的小木块似子弹般,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木块贴着小公子的头顶飞过,带过一丝凉意,紧接着,他听到噗的一声,头上的树杈,左右摇摆着,巨大的震动,带着树枝和树叶掉落。看眼前的小丫头放下手中的弹弓,小公子这才敢起头看,这一看,不要紧,正对上头顶的大蛇头,小公子吓得蹦了出去。 大蟒蛇在树杈上连连摇晃,如喝醉了酒般,最后,它头朝下不动弹了,庞大的身躯挂在树杈上。 小公子看着树上挂着的碗口般的大蟒蛇,早已吓得面色苍白,想想刚才自己未知未觉中的那一幕,浑身不由筛糠般哆嗦。过了许久,小公子的眼睛才从大蟒蛇身上移开,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心里更是百味杂陈,从当初的不屑到此时的救命恩人,刚才小丫头情急之下的那一击,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小公子走到小丫头身前,一揖到底,“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小生永生难忘,他日必当后报。” 虽侥幸射中大蟒蛇,但燕曼舒同样吓得不轻,此时,碗口粗的大蟒蛇就挂在树上,想想都后怕。现见小公子深深作揖,才似如梦初醒,连忙摆手说:“不客气,不客气。”转过头去,悄悄吐吐舌头,手摸着心口,真是吓死宝宝了。 虚拟空间内,老头拍着石桌大笑,另一个老头暗道,不就是猜错了至于这么好笑吗?明明看那女娃打发时间削木块玩,那知木块瞬间变成了厉韧,哪只这小女娃这般聪明。 老头哈哈大笑,开心的笑声久久不散,大叹,“过瘾,过瘾,几百年了,你终于说错了一次。” 正文 九,谢恩 看着头朝下垂挂在树上的大蟒蛇,小公子还是惊魂未定,不说这蟒蛇一口下来自无活路,就是小丫头射出的弹丸稍有偏差,或力道不够,此命足以休矣。想到这里,他再一次对着面前的小丫头,更加郑重的一揖到底“再次感谢姑娘的救命大恩。” “别,别。”燕曼舒忙闪身躲过,心想,怎么又来了,不是谢过了嘛,这古人的礼数就是多。 小公子看小丫头闪身躲到一边,明显是不接受自己的谢意,暗暗思付,难道是自己谢的不够诚意,想想也是,救命之恩,哪能一揖为谢,这样想着,小公子重又站直身体。燕曼舒微舒口气,这就对了嘛,正常点多好。 只是,小公子站在原处,撩起衣襟,双腿跪地,咕咚跪了下去,两手伏地,咚咚咚,对着燕曼舒磕了三个头。 燕曼舒被眼前的景晃晕了,这是干嘛,难道又穿越回去,到了外景地,演电影。看看四周,还是身处山峦之中。 小公子磕了三下之后,头伏地道:“感谢姑娘救命大恩。” 看着小公子头伏地,燕曼舒第一次被人跪拜,被弄的心神惶惶,总算稳定心神,她是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电视里好像演过,要装着无比诚恳地,躬身说,小公子言过了。屁,燕曼舒抽抽鼻子,酸的牙都要倒了,要她那么说,还不如打她来的方便。算了,管她什么套路,燕曼舒大大咧咧上前,拉着小公子的衣服,说“不是谢过了,起来吧。” 小公子有些沉,燕曼舒十岁的小身板拽不动他,小公子也不知道恩人怎么拽他的衣服,恩人是不想接受他的再次大礼吗?难道是恩人觉得自己谢的不够诚恳,想想心中更加惶恐,又大礼伏地,道:“小生不敢,感谢姑娘救命大恩。” 还真有套路,叫你起,还不起。看着跪地不起的小公子,燕曼舒不知道该怎样应对了。这古人的套路她是真真的不会啊,心中腹诽,奶奶的,当初多看点历史书就好了,省得这么费劲,来个古代,还要接受变相考试,靠,我招谁惹谁了。 可是,人在那跪着,总的让起来啊,总不能不管不顾吧,燕曼舒只好耐着性子,放缓语气,温柔地说:“好了,起来吧,真没多大事。” 说完,燕曼舒长长舒口气,心道,夹着嗓子装温柔,憋死了。 “不是恩人,小生吾命休矣,对恩人不是大事,对小生而言是大事。”小公子又说,这可是他的一条命啊,怎么不是大事。 这,还能这么理解?这分明就是说他的命不值钱呗,看小公子理解错误,燕曼舒忙说:不,不,对我是大事,对你更是大事。 小公子想,这就对了嘛,事关生死怎么会是小事,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更加恭敬。 看着跪地不起的小公子,此时的燕曼舒都想跳脚了,拽又拽不动,说又怕说错,真是有跪这小祖宗的心了,你跪我,我跪你,谁也不亏谁。又转念一想,膝盖下面有黄金,凭什么让我跪,你愿意跪就跪着,反正也没人逼你。 看着眼前的麻烦,燕曼舒都想一走了之了,但,眼前跪着这么个大活人,总不能真转身走了吧, “快起来吧。”耐心用尽,这次燕曼舒的语气可不怎么好。 “小生不敢。”小公子伏地继续说,他哪敢起来啊,这明摆对恩人不恭。 “不敢你个姥姥。”燕曼舒被逼急了,左右都不对,脏话都冒了出来。先开始,被古人磕头跪拜的那点慌乱和不安,经过这左右三番的一顿折腾,早把燕曼舒磨的是满腔愤怒。 小公子糊涂了,伏地琢磨着,什么是不敢我个姥姥,这是什么意思。 燕曼舒真是懒得理他了,气的肺都要炸了,哪还有平日装出的小女子形象,干脆大大咧咧走开,想坐到大石上,看看大石上的蛇头,还是做罢。走到一块小石上,管她石头上有没有尘土,一屁股坐了上去,眼前是补丁盖补丁的膝盖,生气的想,靠,这是招谁惹谁了。拿起一块木板,刀子用力的在木板上刻着凹槽。 伏地的小公子傻了,恩人怎么坐一边了,她不该是上前行礼,躬身接受他的谢意。看着在旁削着木头的小恩人,小公子心中更加惶恐不安,他在傻也能看出小恩人不高兴了,况且他又不傻,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缘由,此时的他倒是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 就这样,一个低头用力刻着木板,一个傻愣愣伏地跪着。 虚拟空间的老头,笑的前仰后合,就差拍碎面前的石桌了,直呼,好玩。 另一个老头,也是笑着抚须看着空间外的好戏。 燕曼舒拿起削好的木板,把上面的木屑和细细的木丝归拢到一起,抬眼看看伏地的小公子,又看看四周夜幕中的山峦,说:“行了,玩够了,快起来吧。能在蟒蛇口里逃命,是你命好,你以为,这山上只有一条蟒蛇?” 听到这里,小公子嗖的站起,是啊,怎么只想着谢恩,倒是忘了山中的凶险。不由得又有些羞愧,怪不得小恩人恼怒,是自己只顾眼前不顾山中险恶了。 看小公子麻利的起身,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燕曼舒看这个大麻烦就这么简单的起来了,又心中腹诽,这人就是属核桃的,砸着吃才是王道,以后切记,切记。 小公子又想起什么,忙站直抱拳拱礼,“敢问恩人芳姓大名?” 怎么又来了,燕曼舒不是手里又是刀又是木头,她都要扶额抹汗了,没好气地说:“燕曼舒。” “燕曼舒?”小公子心里暗记,突又想起什么,忙说:“恩人不是姓林?” 这句话,差点让燕曼舒削了手,说,“嗯,是啊,是姓林啊,林二丫。” “那燕曼舒是,”小公子问道,恩人的名字他总是要问清楚的。 燕曼舒心道,你还有完没完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看面前的人又是跪拜又是拱手的,只要这小子不跪,其他嘛,算了,忽略不计。想到这,就打着圆场说:“燕曼舒这名字嘛,嗯,是行走江湖之名。” “恩人日后要行走江湖?”小公子诧异。 燕曼舒心道,完了,又要啰嗦了,忙岔开话题,指着削好的木杆说:“你去拿一根,万一出现个伤人的玩意,便于防身。” 小公子不敢在问,忙上前拿起一根木杆,前面尖尖,样子似矛,小公子心内不由暗自感叹,还是小恩人心细如丝,想的周到。 看地上还有小恩人曾削好的木块,弯腰从地上捡起,看着前面也是尖尖,后面是平的,想起先前射杀弹弓的蟒蛇,不由惊诧。 走前蟒蛇前,虽心里还有恐惧,但蟒蛇毕竟早已死透,小公子大着胆子,把蟒蛇从树上拖下,在蟒蛇的七寸处,看到一个和手里相同的木块。 小公子先是惊诧,后不由地转向震惊,看着手里的尖木块,这哪还是先前不入眼的小木块,分明,分明就是救自己的利器。 回头看着石头上坐着的小恩人,小公子回转身咚咚咚走上前,跪倒在地,“感谢恩人神器。” 先前的跪拜如是礼,这次的跪拜不仅有礼更多的是崇敬了,蟒蛇被射死,先前小公子还心存侥幸,这次,如果没有小恩人的神弹,那他这条命是必死无疑。 燕曼舒的嘴角抽了又抽,不是好了嘛,怎么又来了,她都怀疑眼前这小子是不是有间歇性神经病。 “有什么话,起来在说。”燕曼舒真是气了,语气不善。 看小恩人又生气,小公子忙站起身,“感谢恩人的神弹,无此物,小生必死无疑。” 燕曼舒瞅了一眼他手中的物件,心想,神弹,这古人还真会起名字,不就是木头削尖了,大惊小怪。不过想想,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这木头硬和尖,那皮糙肉厚的蟒蛇怎么能被射中,就回道,“也是,这比石子好用。” “恩人,这比石子好用多了,石子光滑,遇到蟒蛇这样的,定不会射进蟒蛇的身体里。”小公子诚恳说。 恩人,燕曼舒抽抽嘴角,她都忘了这是第几次抽嘴角了,“以后可别叫我恩人。” “可你确实是我的恩人。”小公子认真说。 燕曼舒的嘴角抽了又抽,真想一脚把眼前这难搞的家伙有多远踢多远。 正文 十,取火 “行了,以后就叫我二丫。什么恩人恩人的,听着别扭。”燕曼舒生气地说,她最讨厌就是做点好事,天天挂在嘴上,或天天被人挂,烦死了,听着都累,就不能带点平常心吗? “二丫,”小公子轻念,这样直呼恩人名字不合适吧,他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救命恩人,如再生父母。” “父母个屁,你见过十岁的娘吗?”燕曼舒嚷道。 圣人都是这样讲的,书上也是这样教的,小公子语塞,他没说错啊。 燕曼舒看他纠结的表情,此时她是看清楚了,不给这小公子讲明白,怕是自己难安了,就说:“如果是我,坐在大树下,头顶上有条蟒蛇,在危险当口,你救不救?” “救。”小公子答的爽快。 “对呀,那我救你一样很正常。你遇到危险,我肯定要出手相救。”燕曼舒回道,然后摆摆手,“明白就好,干活,干活。” “可是,以我的能力,我大概救不了你。”小公子实话实说。 这车轱辘怎么又绕回来了,燕曼舒就差仰天长叹了,这救人的功劳她都一点不要,还不行啊。 “就这木块,也就是你说的神弹,”燕曼舒从地上捡起木块,在手里把玩说:“如果没有你的刀子,它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木块,其实,也可以说,你是自己帮了自己,自己救了自己。”燕曼舒说完,心中骂道,奶奶的,自己都成圣母婊了,圣母就圣母吧,只要正正常常别烦她。 小公子听完,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这绕口令般的话,他还要消化消化。“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下山后我要禀告爹爹,定是厚礼相谢。” 听到厚礼,想到漫天飞舞的人民币,不对不对,这地方这年代顶多是白银,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囊中羞涩的燕曼舒笑的面若桃花,没节操地问,“有多少银子?” 这次轮到小公子嘴角一抽,不是应该拒绝的吗,书上都是这样写的啊,恩人不求回报。 多少银子?这个问题让小公子一时为难了,他爹给多少,他哪里知道,只好说:“必是重谢,到时定会亲自送到府上。” 听到府上二字,燕曼舒面若桃花的小脸,转瞬冷若冰霜,送到府上,还有她屁事,想想那家人,吃个葱油饼都难于登天,何况是白花花的银子到手,和她还有毛关系,凭什么让他们白白得好处。 “什么重谢的,我都不要了,你要是敢送到府上,我就拿这个射你,你信不信。”燕曼舒说着,弹弓上了尖木头,拉开弓弦对着小公子。 小公子看着弓弦拉开,这会哪还不知道这神弹的威力,吓得脸色苍白,忙说:“不敢,不敢。” 燕曼舒把弹弓微抬,木头从小公子头顶上飞过。看着燕曼舒收回弹弓,小公子轻舒一口气,这人的脸,怎么说变就变。 “啰啰嗦嗦这么多,干活。”燕曼舒的脸色很不好,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飞了,她能高兴才怪。 燕曼舒把木棍放在木板的凹槽里,还是有些粗,放不进去,拿起刀,又狠劲的开削。 小公子看燕曼舒面色不善,也不敢言语,就傻傻的立在那,眼睛倒是看着四周,提防着危险的动物近身。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燕曼舒循声望去,看小公子面色尴尬,脸色潮红,心想,这古人真是的,这有什么好害臊,不吃不喝不饿,除非是机器人。想起衣襟里还有块葱油饼,就拿出朝小公子扔了过去。 小公子接过,看是块饼子,自是高兴,确实饿了,也忘了先前的尴尬,放到嘴边就要吃,可转念一想,又拿了下来,这深山老林的,自己吃了饼子,她吃什么好,又忙忙退了回来。 燕曼舒哪是记仇的性格,先前的不快,经过刚才削木头,早忘了个干净。看小公子退回饼子,也知道他的好意,就说:“你先吃,我留着肚子吃烤肉。” “你带了火石?”小公子开心的说,这山上又冷又凶险,有堆火就好了。 “没带。”燕曼舒说,手却没消停,继续削着手里的木棍。 “没火石怎么点火。”小公子神色失望。 燕曼舒看他一眼,见饼子还在他手里,就说“让你吃,你就吃,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没个干脆劲。” 磨磨唧唧,这话不是平常说老娘们的,此刻被燕曼舒说,小公子脸囧的通红,也不顾上她饿不饿肚子,三下两下就把饼子下了肚,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燕曼舒看他这样,反而乐了,这多好,干嘛小孩子不像小孩子,活脱脱一个老夫子,“面包会有的,烤肉也会有的,办法是想出来的,没有办法也要想出办法。” 一大套话出来,燕曼舒都佩服自己了,说这么高深的话,的多有学问啊。可是,让她不知道的是,小公子根本就没听她说什么,他还在为第一句话纠结,面包?什么是面包? 燕曼舒手里的木棍终于削好,拿起木板放在地上,在木板的凹槽里放上碎木屑,凹槽上在悬放好缠绕成团状如头发般细的木丝,把削好的木棍放在凹槽内,两手抓住木棍顶,有力的在凹槽中摩擦。 这古人钻木取火的方法,她也就是在书里看过,现在这种,是燕曼舒唯一有印象记住了的。好不好用,她也不知道,心里也没谱。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话她是真真记得,当年不学习,老妈天天唠叨这句话,就差耳朵磨出茧子了。磨也要磨出火来,一边大汗淋漓,一边默默鼓劲,这深山野林的,没有篝火过夜,想想都危险。 小公子不知道她干嘛,看她一会功夫就累的满头大汗,就上前说:“小恩人。”想想不对,忙改口“二丫,我看会了,我来推,你去休息。” 燕曼舒也没客气,往旁边一坐,让出了地方,小公子忙学着她的样子,继续摩擦着。 摩擦了许久,那木块终于有了反应,看到冒烟,燕曼舒忙蹲身拿起细木丝,凑到烟处,小公子停下也想看看,燕曼舒忙说“别停,继续。” 小公子忙加快手里的动作,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烟越来越浓,燕曼舒轻轻用嘴吹,手里的木丝终于点燃了,很小的小火苗,燕曼舒忙又拿起另外准备好的木丝,亲眼看着手里的木丝,逐渐由一丝微弱的小火苗慢慢变成火焰,最后,又变成熊熊燃烧的火堆,燕曼舒看着自己的杰作,高兴的又蹦又跳又欢呼,靠,她太崇拜自己了。 小公子也是,高兴的都合不拢嘴,这,这就是传说中的钻木取火,太神奇了,不是亲自见到,亲自操作,他都不会相信真的会取出火,钻木取火这个词,也一直以为只是古籍记载而已,小公子也太,太高兴了,平常刻板礼仪的他,也是学着燕曼舒又蹦又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释放此时他开心的心情。他没有注意到,此时的他,第一次,第一次有着,和他这个年龄相符的快乐。 正文 十一,烤肉 虚拟空间内,两个老者也是抚须而笑,时隔万年,他们都未曾如今晚这般欢乐。看那男娃去溪边清洗野味,女娃在篝火上架起支架,两个小娃有模有样的坐着烧烤前的准备。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勾起了两位老者几万年前的回忆,那时年轻,还曾是凡人懵懂少年的他,何曾不是这样烧烤品尝人间美食。 两个老者是同一本体,两个分身而已,虽是同体,但性格却截然相反,一个内向收敛,一个狂放肆意,师傅给他们分别赐名为,方向,方放。意为:知得方向,方可放任。 放老头急不可耐就要飞身下去,向老头却笑着说,“在等等,你没看到小女娃面对弯月,似有所感,何不听听。在说,就你这,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突然出现在这漆黑山林中,倒是会吓坏两个小娃。” 放老头听听倒是有趣,就问:“那该是何种模样?” 向老头手腕一挥,手指一点,幻化出一个乞丐模样,弯腰驼背的放老头,“凡人多势力,倒不如这样也可试试那个女娃的心性。女娃倒是聪明灵慧,如心性少了凡尘的计较,不妨送她一份机缘,也算是有缘人。” 燕曼舒哪知道头顶另有洞天,架好支架的她,等着小公子清洗野物,对那个大蟒蛇,他俩都是望而却步,谁也不敢收拾,太可怕了。 烤架架好,见小公子那边还没有结束,百无聊赖的她抬眼看到天空上挂着一轮弯月,也许是没有污染的缘故,此时显得格外的清晰和清冷,突然一抹莫名的伤感涌上燕曼舒心头,想起老妈曾逼她背过的诗词: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想到不知此时身在何处的老爸老妈,也许,他们同样会看着弯月满怀惆怅,燕曼舒不由眼中沁满泪水。 洗好野味的小公子,转身恰巧听到,并看到这一幕,夜空,弯月,女孩,篝火,还有那满腔的愁绪和悲伤,小公子站在那里久久未动,似稍有响动就会惊扰这美丽而伤感的画面。 两个老者也是同样听到和看到,看到此情此景,也同样久久未动思绪万千。 放老头不由低声喃喃,满怀伤感:玲儿,寻你一万年,等你一万年,想你一万年,此时的你又在哪里? 向老头也同样带着伤感,自言自语:寻遍山川大河,寻遍荒蛮大地,寻遍星河宇宙,玲珑儿,你到底在哪?凡人只说神仙好,哪知神仙也有恼。 林中不知从哪传来一阵悸动,惊醒了愁绪中的燕曼舒,她轻擦了一下眼泪,警觉地向四周看看,这才看到溪边站着的小公子,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转身弯腰捅火。自嘲道,靠,还有时间伤春悲秋,赶快填饱肚子才是王道。再抬起头,她笑着说:“洗好没,快点拿过来,烤肉喽。” 小公子被她欢快的笑声惊醒,先前的场景如梦如幻,他走到篝火边,把野兔放到木架上,但手中的麻雀太小,倒不知道怎么放置了。 燕曼舒笑着说:“这些给我,一会准保好吃。你在挖点湿泥过来。” 小公子没有动,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刚才那是你做的诗?” “我哪有那水平,那是李煜的诗词,曾经被爸妈逼着背过的。”燕曼舒翻着木架上的野兔,说完,又暗自后悔,怎么又说老爸老妈,这边该叫爹娘的。 小公子的注意力,倒是没放在老爸老妈这个词上,他轻念,李煜,李煜。想了很久,还是没有记起这个名字。 “怎么,你不知道李煜?”燕曼舒看他呆立在原地,嘴里不停念叨这个名字。 “没听说过。”小公子确定地说。 李煜也没听说过,燕曼舒倒是诧异了,别说李煜写过那么多的诗词,就是他那皇上的身份,也不应该没听说过他啊,难道自己是到了另外的空间?那么这里只是和华夏国的历史相似而已,或者说在历史的前行中,华夏国早已进去机器与智能时代,而这里,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最原始的冷兵器时代。 燕曼舒还想问,但想到自己先前的失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此时,还是吃烤肉的好。 “你的那首诗能不能在背一遍?”小公子急迫的问,那么好的诗,他可不想错过。 “行,但是,天大,地大,不如填饱肚子事大。”燕曼舒翻着有些香味的野兔说,“先去弄湿泥来,一会边吃边告诉你,不急,不急。” 小公子听她这样说,也笑了,忙去溪边弄湿泥。对于为什么要弄湿泥,小公子也没有探究,这个二丫姑娘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他的好奇心都起了自然免疫,但对那首好诗,小公子还是不由得回头看了眼二丫,破衣烂衫,神采奕奕。这两个词居然同时蹦到他脑子里,他不由得摇头轻笑。 “好香的肉啊,小丫头,能不能给老汉吃一口。”一个弯腰驼背的老乞丐突然出现在篝火旁。 小公子听到这寂静的山林中突然的说话声,猛的回头站起,这次,他不能让二丫在保护他了,怎么也该换换了。 “不能。”燕曼舒拒绝。 老头吃惊了,这女娃拒绝的这么干脆,难道这万年的道行,今天居然看走了眼。想着,果然让向老头说中,这凡人多势力,与其让向老头看笑话在那偷乐,还不如穿着仙风道骨让他们伺候着好些。 “不能,还没有烤熟呢,现在吃会吃坏肚子的。”燕曼舒抬脸认真地说。“爷爷,我烤的肉超级棒,等会欢迎品尝哦。” 这个小女娃,怎么说话大喘气呢,放老头心中腹诽,不过,听到马上有肉吃,先前的不快早烟消云散,听到被这小女娃叫爷爷,听这一声爷爷,放老头是开怀大笑,曾被叫本尊,被叫老祖,被叫前辈,还是第一个人叫他爷爷, “哈哈,爷爷,爷爷,这个称呼好。”放老头开心不已。手习惯地抚着胡须,稀稀落落,遗憾的又把手放下,早知道,变个大胡子的老乞丐。 看着老乞丐因笑而挤在一起的满是褶子的脸,小公子也摇头笑了,又回身弯腰弄起湿泥,心想,也就是二丫这样的人,才会对一个落魄贫穷的老乞丐喊爷爷吧。 “爷爷,你敢不敢收拾蟒蛇啊?”燕曼舒突然问。 老头已经坐在大石上,乖乖等着烤肉吃。 “那有什么不敢,只是蛇肉不好吃。”老头说。 “爷爷,你没吃过吗?很好吃的,只是我们不敢收拾,太害怕了。”燕曼舒边翻烤着野兔边说,“可能不好吃,是因为调料没放足,或调料没放对,要有辣椒,咸盐,花椒,料酒,还有”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说完,她都笑了,看看四周漆黑的山林,“我贪心啦,这里有肉吃已经很不错啦。” 闻着香味四溢的烤肉味,老头立时味蕾翻动,难抵诱惑,心道,难道蛇肉也会这么好吃?想着,就说,“那还不容易,我去拿。”说完,就步入黑暗中。 “你去哪里拿?”轮到燕曼舒吃惊了,她也就那么信口一说,还真有啊。 “山洞。”老头在黑暗中回。 燕曼舒突然又想起什么,喊道:“爷爷,如果有锅,有碗,有筷子,也一起拿来。” 夜幕中的老头轻哼,小丫头要的还不少,敢使唤起本尊来了。 正文 十二,美食 老头很快从黑暗中走出来,两手分别拿着调料和碗,腋下夹着锅,驼背的身子更加弯曲,人好像还累的气喘吁吁。 本来一根手指都不用,即可完成瞬移的他,但此时特意装出这个样子,见这个鬼怪机灵的女娃,老头也是一时玩心大起,做戏嘛就要做全套。看着老头带这么多东西回来,燕曼舒忙跑了过去,高兴的翻看着老头手里的调料,直呼:“爷爷,你的储备还真齐全啊。” “你这女娃,先接了东西在说话。”老头说,他不是累,是戏演的累,本来拿这几样,对他而言轻松如无物,但非要装出很累的样子,这装的还真累。 “哈,爷爷,我高兴的忘啦。”说完,接过一些,放到篝火旁,又接着翻看。突然拿出一根显然剥好洗干净的大葱说“爷爷,这怎么都是洗过的?”说完,又拿起几瓣蒜,“哇,蒜也是剥了洗过的?” “洗过还不好,省得你洗了。”老头佯装怒道,他哪知道,那葱是洗过的。只是随手在人家灶台上一抓,抓到而已。 “哇,还有酱油,还有醋,还有料酒和辣椒。”燕曼舒高兴的瞅着齐全的食料开心地说,至于为什么这么多,还有洗好的,她才不会探究,满脑子都是美味佳肴,从小吃货一枚的她,想想那些美食都要流口水,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其他。 “看够没?还不去做?”老头背着手说。 “爷爷,你的锅,碗还有筷子,怎么都是新的,你没用过啊?”燕曼舒又问。 “你这小娃问题咋这么多,就不兴老汉买了还没用?”老头岔开话题,“你说那蟒蛇咋个收拾。” 燕曼舒这才想起,那还有个大蟒蛇呢,忙交代老头怎么收拾,千叮咛万嘱咐,收拾时,一定不要损坏蛇皮。“爷爷,蛇皮可是好东西,可以卖钱的,是药材。” 是药材他还不懂,还用你这个小女娃教,那才值几个钱,老头轻哼一声,拖着蟒蛇进了黑暗中,在黑暗中,老头一个意念,瞬间蛇肉分离,但这次老头学乖了,在黑暗中待了会,那小女娃问题多,见这么快收拾完,还不得十万个为什么。 瞅见虚空里的向老头抚须而笑,放老头装做没看见,低头看着分离后的蟒蛇,手指点过,瞬间干净的蛇筋在手,用手轻轻撸过,转瞬一个蛇皮鞭做好。心道,这也算是送给小女娃的一个机缘。 在县城一个店铺里,此时正在学习盘点的小伙计突然大喊:“东家,东家,不好啦,进贼啦。” 店铺是前店后院,后院的东家熄灯就要睡了,听到小伙计喊进贼了,哪还顾上睡觉,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摸黑披了件衣服,下炕时忘了睡觉前放着的小凳,漆黑中一脚踩到小凳上,小凳翻,人也是一个踉跄,扭了脚。这个忙乱,等终于忍着疼,拖着扭着的脚到了前店,看门窗完好,和睡前没啥两样,东家气的眼睛都红了,“这个王八犊子,这不是好好的,你喊着玩呢。” “东家你看这?”小伙计指着地上的货物,脸色苍白。 “看啥看,我看你是欠打。”东家看了一眼,不就是堆放着锅呀,盆的,气的拿起身边的笤帚狠狠的打了小伙计屁股一下。 平常,小伙计肯定是跳开了,谁会傻到站着挨打呀,可这次小伙计没跑也没动,眼睛还是看着先前手指着的地方,眼里好像还面些惊恐,声音带着哭腔:“东家,明明这有个锅,咋没了?我就是一转身,咋就没了?不会有鬼了吧?” 听小伙计这么说,这东家仔细一琢磨,好像那里是有个锅,不过这东家反应也倒是快,真要传出店里有鬼了,那他这生意以后还做不做了。“你记错了,那锅我卖了。” 记错了,小伙计长吁一口气,抬眼正要和东家说话,看到东家身上披着一个大花棉袄,哈哈,小伙计哈哈大笑,倒是忘了先前的恐惧。 东家踢他一脚,回了后屋,之后东家悄悄盘点,不仅少了锅还有碗的,也是,吓得他不轻。 另一户人家,男人回来的晚,女人正在灶间点火做饭,等下锅时,发现准备好的葱姜蒜突然没了,全家自又是一阵慌乱。 那边的热闹,几十公里的燕曼舒怎么会知道,此时的她,在小土丘上挖了一个小凹,在凹里加了柴点了火,把盛了水的锅放在土丘上架好,靠,太棒了,燕曼舒看着自己的杰作,开心的打了个响指。 小公子循声望过来,惊讶的看着二丫,这,这是女孩子吗? 看小公子惊讶的样子,燕曼舒这才发觉,自己又忘形所以了,心说,姐呀,这是古代,你注意点好不好。 “你这小男娃,那边有啥好看的,快点翻动兔子,好好的肉小心让你烤糊了。”老头的眼睛始终盯着肉,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咋这兔子这么香呢。 “快烤好了啊。”燕曼舒跑过来,看着表皮已变焦黄的兔肉,拿过小公子手里的木棍,左手拿木棍,轻压着兔子,右手拿刀,熟练的把兔子划开,里外都撒上调料,“等这里外都变得焦黄,就可以吃了。” 划开的兔子,更加香气四溢,小公子也是咽咽口水。“对了,你叫什么?”燕曼舒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这小公子名字呢。 小公子忙正身拱手道:“小生姓张,名云,字文俊。” 听他介绍个名字都这么费劲,燕曼舒哈哈笑了,闻着烤肉的香气,燕曼舒突然觉得来古代也挺好玩的。心情变得大好,笑着说:“别这么正经好不好,我以后叫你张文俊,你叫我燕曼舒,或者叫我林二丫都行,随便。” 张文俊嘴角一抽,他第一次听说,名字也能随便叫,祖上的姓也能随便改,不过想想眼前这个二丫,还有什么不能的。 “张文俊,你接着翻兔肉,小心火候,千万别糊了。”燕曼舒直呼其名,说着把手里的木棍递给张文俊。 张文俊急忙接过木棍,这是叫我吗?张文俊,张文俊,这还是张小公子第一次,第一次被人直呼其名。 燕曼舒可不知道,一个名字让张文俊这么纠结。此时,她忙着呢,把调料放进小雀肚子里,在用湿泥包裹好,几十个都弄好后,又在附近捡了些石子。然后,点了堆小火,老头也不看野兔子了,好奇的过来看,“小女娃,你这咋又要生火?” “这是烤小雀。”燕曼舒看火烧旺后,就把一些小石子扔到火里,然后对身边站着的老头说:“爷爷,你在这看着,等这些石子烧红了,你叫我。” 老头好奇的弯腰看着,心想,这又是什么稀奇做法。 燕曼舒又赶快看另外的火,见锅里的水就要开了,就把洗好的野蘑菇放进去,这才想起,野蘑菇要煮的越久越好,“爷爷,你有锅盖吗?” “在地上呢。”老头头也没抬,看着眼前的火。 燕曼舒从地上捡起锅盖,奇怪的看看地面,怎么之前没看到这里有个锅盖,就在这时,小公子那边喊:“二丫,两面都烤焦黄了,在烤就糊了。” 燕曼舒也忘了继续探究锅盖了,忙应道:“等下,我在撒点料。”说完,把锅盖盖上,就急忙去看烤好的野兔子。 看着里外焦黄泛着油光的野兔子,燕曼舒又往上撒了些料,顿时香味更加扑鼻,她开心地叫起来:“这可是没有污染的纯天然的美食哦,快点来,来晚了,可是吃不到了哦。” 老头哪还顾得上研究那些莫名其妙的石子,忙一溜小跑过来,笑的满脸开花:“哈哈,终于能吃啦。” 见老头过来,燕曼舒忙切下一大块,递给老头说:“爷爷,小心点,烫。” 闻着飘香的肉味,老头拿过咬了一口,眯起眼睛,瞬间就陶醉般笑了起来,接着,又咬了一大口。 “好吃吧,爷爷。”燕曼舒又切了两块兔肉,一块递给张文俊,自己也拿了一块。 “香,太香了。”老头边咀嚼着边连声说。 “这要看谁的手艺了,我烤的当然香。”燕曼舒骄傲地说,等会小雀也会很香,说道这里,才想起石子应该烧透了,又忙跑过去,手里的兔肉也一股脑添进嘴里,蹲下身把地上湿泥裹好的小雀全部扔到烧红的石子上,稍等片刻,又把地上的石子一齐放到最上面,稍微加了少许的干树叶和木枝。等这些做完后,站起身,等走到篝火旁准备继续吃兔肉,但,但看到支架上早已空空。 张文俊也呆呆看着空空的木架,他只吃了一块,抬眼,面前就是空的了。 被两个小娃同时看,老头也是老脸一红,忙说:“太久没吃东西了,都怪这东西烤 的太香”他也没说错,几千年没吃东西,可不是太久没吃东西了。 听他这么说,燕曼舒瞬间同情心爆棚,连忙说:“没事,没事,爷爷,等会会有更好吃的。” 正文 十三,聊天 见兔肉吃的这么快,燕曼舒又削出四根粗木签,把洗好的蛇肉切成段,穿到粗木签上,在由张文俊烤,蛇肉很好熟,在没烤熟之前,燕曼舒就上了些调料,等两面都烤的焦黄,燕曼舒又撒些配好的调料,焦黄的蛇肉加上调料味,也是扑香无比。 闻到香气扑鼻,三人全都味蕾大开,燕曼舒和张文俊更是饿了,燕曼舒喊道:“快抢呀,否则就吃不到了哦。”说完,径自拿了一串,刚烤好的蛇肉很烫,但香味浓郁,燕曼舒哪里忍的住,也顾不上烫,边用嘴吹边吃了起来。 纯野生的蟒蛇肉,烤后酥脆而肉质鲜美,见燕曼舒已吃了起来,张文俊也忙拿起一串,低头吃的那个香美。 老头看的哈哈大笑,就要伸手拿起最后的两串,其中的一串突然消失,自是又被虚拟空间的向老头抢去,老头也不敢笑了,忙拿起最后的一串,也吃了起来。 等燕曼舒和张文俊吃完,再抬头见空空的烤架,这次他们好像也习惯了,谁让这乞丐爷爷也太能吃了。 “爷爷好吃吧?”燕曼舒自豪的说,又看看远处冒着蒸汽的锅。突然想起,又问:“爷爷,你还没回答我,你这些锅,碗什么的,怎么都是新的?还有,你的调料也都是新鲜的,你是准备在这里长住吗?” “嗯,是啊,是啊。”老头含糊回答,他总不能说,我这些东西是刚拿来的。 “爷爷,你孤身一人?你没家人吗?”燕曼舒八卦地问。 听到这样问,想到杳无踪迹的玲珑儿,想到这些年寻找的辛苦,想到伤心处,老头不免也有些真情流露,面带落寞。 燕曼舒看此,后悔问的唐突,想想自己,何曾不是孤身一人,看着身边这个落寞的老人,燕曼舒认真地说:“爷爷,如果你愿意,我以后就把你当亲爷爷。” “你当我孙女?”老头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你不愿意吗?”燕曼舒仰着小脸,俏皮的眨眨眼。 张文俊也是错愕了,这个二丫也是够糊涂的,眼前这个老乞丐来自何方,姓甚名谁,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认爷爷。想想,也许二丫是山村小孩,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想到此处,他更是担心淳朴的二丫了。 认个凡人的小孩当孙女?这个对老头的冲击还是有点大,正不知如何作答,倒也好,燕曼舒没等他回答,就说:“那边蘑菇煮好了,该去下蛇段了。”说完,就跑开了。 张文俊想了想,也随后走了过去。蹲下身,看燕曼舒干活。 燕曼舒揭开锅盖,把蛇段,葱段,姜段,辣椒,等调料都放了进去,见汤还比较多,不用加水,就又盖上锅盖。又在火里加了些柴。 燕曼舒满意地看着汤锅,说:“一会蛇汤肯定特别鲜美。” 现在张文俊倒是不关心蛇汤了,他更关心眼前的二丫,“二丫,外面还是挺多坏人的,这次我出来,师傅特意交代,在外面行走,逢人且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燕曼舒笑着补充到。 “对,对。”张文俊认真地点着头。 “话是这么说,但对谁都是戒心十足,那在这个世上就不会有朋友了。”燕曼舒看着张文俊,认真地说:“如果我处处防着你,小心着你,你肯定会感觉的到,你也就不会关心我,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小心驶得万年船,但太过小心就不好了。就像你这个人,虽然有些教条,但你这个人不坏,也没有害人之心,如果做朋友就很好。” 这一番小大人话出自十岁的二丫口里,张文俊有些震惊,不过,听到自己可以和她做朋友,还是有些高兴,二丫单纯爽快,行事作风和他接受的教育虽完全不同,但经过相处,他觉得二丫和那些小姐们完全不同,没有心机,简单而直接,和这样的女孩说话都不累。 “反正我就认一个理,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谁对我不好,我凭什么对他好。”燕曼舒笑着继续说:“如果不是你,我今晚恐怕就要去浪迹天涯了。” “啊,你要离家出走?”张文俊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要离家出走浪迹天涯。 “那不是我的家。家,什么是家?家是有爱的地方。”燕曼舒摇摇头,又说:“我说了,你可能也不懂,反正,我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我。” “所以,你选择走。”张文俊确实没懂,不过看看二丫穿的破衣烂衫,又说:”你家人好像对你不太好,你可以去我家。” “我才不去你家,我要自由自在,行走天涯。”燕曼舒俏皮的答道,一扫之前阴霾。 “你行走天涯?就你这么小,遇到坏人怎么办?”张文俊忍不住大声问。 “嘘,小声点。别忘了,蟒蛇是我打死的哦。”燕曼舒小声说。 “外面的高手很多的,万一遇到比你厉害的你打不过怎么办。”张文俊想了想又说,“你还是去我家吧,你这么聪明伶俐,我爹娘一定会喜欢,也可以跟我一起学习武功,我师父可是很厉害的。” “我已经发现了一位更厉害的武林高手,我想跟他学。”燕曼舒故作神秘悄声说。 “在哪里?”张文俊好奇的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燕曼舒说。 张文俊看看四周,乞丐老头坐在大石上,弯腰驼背打着瞌睡。最后不相信地指着自己说:“不会是我吧。” “就你,你都打不过我。”燕曼舒不屑地说。 “难道是乞丐老头?”张文俊指着乞丐老头惊讶说。 “小点声。”燕曼舒说。“我一直观察他,他武功了得。” “怎么可能,就他那老态龙钟,弯腰驼背的样子,别说是高人,就是会不会武功都未必,你看走眼了吧。”张文俊笑。 “你以貌取人了,刚才他出现的时候,你听到声响没?如果真是老态龙钟怎么会没有脚步声,我们那么短时间,就遇到蟒蛇,可是这个老人却在深夜出现,什么人才能在深夜的山林中来去自由?”燕曼舒说。 “你是说他轻功很好,身手也厉害?”张文俊紧张的问,想想身边原来坐着一个高手,万一他是坏人呢?想想都害怕。 “如果他是坏人,我们还能这样聊天吗?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燕曼舒从张文俊的神情上,猜出他所想,就答道,说完后,又补上一字,“笨。” 张文俊现在也顾不上被二丫说笨了,又问:“那如果他是为了吃烤肉,等吃完烤肉在下手呢?” “如果只是想吃烤肉,那还不简单,先把你收拾了,逼着我烤给他一个人吃,他还能多吃点,你没看他能吃的样子,在有十只兔子都不够吃。”燕曼舒答。 张文俊看着那个老头,怎么也不像武功高手,心里的恐惧消除了不少,又说:“既然他这么厉害,怎么还说好久没吃饭了,这个森林里,到处是动物,想吃饱肚子还不容易。” “有些武功高手,练到一定的境地就是不用吃饭。”燕曼舒脱口而出。 张文俊讶异道,“你从哪听说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会有这样的人” 说完,燕曼舒也愣住了,难道是修仙者?这个大胆的推测把燕曼舒吓一跳。 “你从哪听说的,真有不吃饭的人?”张文俊又问,他太好奇了。 正在此时,老头咳嗽一声,大声问:“这蛇肉咋还没有熟?” 把震惊中的燕曼舒惊醒,忙说:“快好了。”又偷眼看看石头上坐着的老头,衣衫褴褛,又想,应该不是修仙者吧,也许自己修仙的看多了,那些人的衣服都不会脏的。 正文 十四,功法 燕曼舒倒是忘记了,修仙者也分层次的,到了一定的级别,变个外貌那还不是容易的事,只是她没敢往那想,现在眼前就是出现个炼气期的,都够她惊讶好半天了,能不惊讶吗,那,那可是活的修仙者啊。 他们两人的聊天,哪能逃过老头的耳朵,暗道:这个女娃倒是机灵的紧,沉稳又不失良善,只是没有灵根,不能修仙,可惜了,可惜了。 锅太大,也很烫,燕曼舒总不能把锅搬到篝火边,三个人干脆围着热锅,坐在小土丘上,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讲究,燕曼舒正在发愁用什么物件盛汤,见老头手里拿着汤勺,燕曼舒惊讶的说:“爷爷,你汤勺都准备好了,太好了。” “不是你让我准备的?”老头说。 燕曼舒想不起来,但这时美味在前,也顾不上多想,每人满满盛了一大碗,放在各自面前。汤太烫,在这个空隙,她又想起先前烤着的小雀,忙又捡了过来。 老头拿起一个,看了看,扒开泥巴,里面的香气顿时扑面而来,别看外面是泥巴,里面却是白白嫩嫩,撕下块肉,放入嘴里,砸吧砸吧后,满意的连连点头,又掏出怀中的酒壶,打开盖,喝了一口。之后,心满意足地说:“女娃,这个小雀做的香,比你那野兔,烤蛇肉还香。” “真的啊?”燕曼舒开心的说,也扒开一个,浓香扑鼻,吃了一口,回味无穷,调料都浸入到小雀肉里,怪不得乞丐爷爷掏酒喝,这倒是下酒的好菜。 蛇肉也是鲜嫩滑爽,又有着野蘑菇提鲜,汤汁倒是非常鲜美。和平常做法不一样的是,里面放了些辣子,显得更加爽口。三人有滋有味地吃着喝着,老头更是一口酒,一口肉,一口汤,倒是吃的乐哉乐哉。 虚空里的向老头自也是又吃又喝,自从玲珑儿失踪后,他们还是第一次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你这个女娃,倒是一手好厨艺。”老头说。 “爷爷,这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燕曼舒笑着说。 “你是调皮的孩子早当家。”老头哈哈大笑,似有所指。 穷人,调皮都能对上,张文俊也没多想。 “爷爷,真的香吗?”燕曼舒想起什么,又问。 “还有讨赞赏的?”老头笑着问。 “不是,要真话。”燕曼舒认真的说。 看她那认真的小样子,老头说“是很香,很久没吃过这么香的啦。” 燕曼舒又回头,认真的问张文俊:“这些和那些大酒楼的比,咋样?” “比那些好吃多了,大酒楼可吃不到这样的美味。”张文俊不知道她问这话的意思,但还是实话实说。 哈,燕曼舒开心的笑啦,“爷爷,你以后跟着我混吧,我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老头抚须大笑,开着玩笑说:“和你跑江湖?” “不是,我可以卖吃的赚钱啊。”燕曼舒一脸的幸福,此时,她终于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不是那么恐慌了。 “好,好,以后就跟着你这个小女娃混。”哈哈,老头也是朗声大笑。 吃饱喝足,犯困,燕曼舒和张文俊在这深山老林里又不敢睡,强忍着睡意,打着瞌睡,哈欠连天,老头说:“两个小娃,你们睡吧,我看着。” 燕曼舒一听,说:“谢谢爷爷。”说完便倒头睡着了。 张文俊看着她睡着,腹诽道,这个没心没肺的丫头,还真敢睡,我要坚持不能睡。但是这话说完没多久,老头就听到了他的呼噜声,咧嘴一笑,“你这个小娃不是要撑着吗?” 老头看林中的风有些大,怕吹坏这两个小娃,手一挥,做了一个防护,这个防护倒是好,风,动物,就连一个蚂蚁都进不来。做完防护后,老头就要飞身消失在夜幕中,突然又想起什么,回转身,打了几个符语,一套功法秘籍传入燕曼舒脑内,那根先前做好的蛇筋鞭,也飞到她手里。 老头回到虚拟空间,向老头还在喝着酒,说:“你送的这套鞭法,对这个女娃倒是合适,既然如此,我也送她点机缘,说完,手臂一挥,手指一点,一股灵力送进燕曼舒体内。 “哈哈,这个女娃倒是命好,这样出去,几个青壮年都不是她的对手。”老头早已幻化成仙风道骨样,此时抚着花白的胡须说。 燕曼舒梦了一个奇怪的梦,在如梦如幻中,一个白衣女孩手里舞者一个长长的鞭子,先如电影的慢动作般,女孩在慢慢挥舞,然后,动作逐步加快,鞭子如空中飞舞的银龙,女孩白衣翩翩,婀娜多姿,煞是好看。 舞完之后,白衣女孩消失在梦境中,燕曼舒也睁开眼睛,似还在梦境中般,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回味着刚才女孩舞鞭的影像。 一声嘹亮的山鸡鸣叫声,惊醒了正在舞鞭的燕曼舒,看着手里的鞭子,似乎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她顾不上想其中缘由,又开始舞了起来,脑子的鞭法也随着身体而运转,步伐之灵活,形态之婀娜,是她以前从未达到过的一种状态,且浑身充满了力量,似乎有永远使不完的劲。 慢慢的地她忘记了周围,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自己,她与鞭浑为一体,不分彼此。 舞了许久,此起彼伏的山鸡鸣叫声打破了她的意境,呼的一下彻底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处在山林中,见天已大亮,张文俊的鼾声还没停下来,燕曼舒倒是奇怪了,好像舞鞭时,明明听到了鞭鸣声,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她双手使劲握了握蛇鞭,手中的疼痛提醒着她,不是梦。自语道:看来,我是真的遇到神仙了,老爷爷,你真的如我猜的那般吗?她双手朝四周拱了拱,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山林中的迷雾慢慢散去,远处的景物逐渐变得清晰,听到远处的大石后有个声音在喊她,“二丫,真的是你吗?” 燕曼舒呼的转身,循声望去,看到远处的大石后面,有几个人影闪闪呼呼的看不清。 “是谁?出来说话”燕曼舒大声问道,这个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张文俊。 “俺是狗蛋啊,真的是你,二丫。”狗蛋激动地跑出来问。 狗蛋?燕曼舒心想,这又是哪位,这可难道我了,但她回道:“俺是二丫。” “狗蛋惊讶的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是你们在烤肉吗?俺们都闻到味了,就是不敢出来。”狗蛋朝后面大声喊道,“是二丫,就是林家那二姑娘,不是外人,大家都出来吧。” 声音过后,从大石后面又冒出七八个头来,一齐朝这里跑来。 “你怎么上来了?”狗蛋迫不及待的问。 “昨天不小心就上来了。”燕曼舒答。 “啊,你没听说这里上来了,就下不去了。”铁蛋惊讶的问。 这次轮到燕曼舒惊讶了,腹诽到,这样的事我怎么会知道,我才来,好不好。 张文俊听这样说,急了,忙问道“这里上来就下不去?怎么会呢,没路吗?” “可不是下不去了,俺们都来好几年啦,就铁蛋来的时间短,这里蹊跷的很,上来怎么都下不去。”另一个长头发,胡子拉碴的男人说,燕曼舒和张文俊循声望去,这个男人,穿着,穿着,是用树叶串起来的,衣服,不会是野人吧? 正文 十五,下山 燕曼舒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然后又看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穿着破衣烂衫就是树叶子,狗蛋还是穿的最好的,衣服上也到处都是破洞,难道我又穿越到原始社会?燕曼舒腹诽,妈呀,奇遇一件接着一件,真是脑洞大开呀。 这时就听狗蛋说:“你们咋能不知道,凡是上了这座山的人都没下去过,都怪俺那天追个野兔没注意。” 张文俊急了,他哪知道这些,听说下不去山,又看眼前这几人的穿着,似也不是说谎,顿时急的没了主意。 “二丫,我娘咋样了,病好点没?”狗蛋问。 燕曼舒心想,你娘是谁呀,我又不认识。 见燕曼舒不说话,狗蛋急了,“你咋不说话呢,俺娘是不是没了?” 燕曼舒忙说,“不是,不是,俺没去过你们家,所以不知道啊。” 狗蛋惊讶地说:“俺家就在你家旁边,你咋能不知道呢,你是不是瞒着俺,俺娘真的有事了?”说完,也不等燕曼舒回答,就自顾自的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燕曼舒忙说,“你先别哭,你们到底咋回事,先跟俺说说。” 另一个满脸都是胡子的大叔说:“前几年,俺追着野猪就上来了,结果野猪没打到,俺也下不去了。” 接着大伙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己的遭遇,燕曼舒听后,感觉大伙的情形都差不多,便接着问道:“这些年,你们吃啥?冬天也穿树叶过冬,不冷吗?” “这山邪乎的很,山下冬天咋得也穿棉袄,可在山上,穿成这样也不冷,平常饿了就上树吃果子,昨晚你们烤肉,那香味可把俺们馋死啦。”另一个中年汉子说。 燕曼舒眼珠转了转,笑了,饿了有野果,渴了有山泉,冬天又冻不死,这明摆着是有人逗他们玩,又没有恶意罢了,恍然间,她全明白了。 众人看见二丫笑,以为二丫是笑他们,都有些生气,这孩子咋不知道轻重呢,这个时候还嘲笑他们,以后有她哭娘的。 二丫这一笑,让张文俊却看到了希望,知道她可能又想出好主意了,经过一天的接触,他发现二丫不仅有主见,而且很会动脑筋,主意甚多,心里的恐慌顿时去了大半,也就不再多问。 此时的二丫抬头望天,看了许久,大家看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气的要命,这时候,还装什么沉稳。燕曼舒看了许久以后,说,“俺刚才观察了天象,今天大家一定能够出去。” 说完,她抽出刀刷刷刷砍了一堆藤条,利索的开始编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篮子在她手中出现了,张文俊看的都有些呆了,看她动作熟练的快速编出一个漂亮的篮子,由衷的赞道,“二丫,你的篮子编的又快又好看。” 燕曼舒一点也不谦虚的顺口答道:“手工和武功可是我的强项哦。” 什么是手工?张文俊和众人听的云里雾里的,此时也没心情多问。见二丫收起蛇皮,兔子皮,放进篮子里后,又转身,蹲在地上,拿起刀在地上开始挖坑,大家又不解的望着她,心想,她是不是要搞什么祭祀。 谁知二丫,挖好坑后,把昨晚吃剩的骨头,灰烬等垃圾,一股脑推进坑内,然后迅速地埋了起来,张文俊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二丫,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燕曼舒说,“野炊完之后,就要把垃圾埋起来,这样既环保又干净。还不会引起森林大火。”张文俊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她,一句也没听懂。 众人看她说着奇奇怪怪的说,干着莫名其妙的活,你看我,我看你,傻傻的互望着,狗蛋心想:半年不见,这二丫咋变得神神叨叨的。 燕曼舒做完之后,起身一看,大伙齐刷刷的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她。她不由讪讪地笑了笑,“俺们该走了,不过你们先在这等会俺,俺去去就来。”说完燕曼舒就跑开了。 她边跑边想,明明到了这个时代,但怎么还是进入不了角色呢,真是要命,不过又想,既然是好的习惯,保持好了,想到此便释然了。 她跑了一会,停了下来,见已经看不到那些人了,就捂着嘴,悄声喊道:“爷爷,您快出来,我知道您能听得见,我有事找您商量。” 刚说完,就听见身后有人说:“你个女娃,找我什么事啊,不要要求的太多哦。” 燕曼舒惊喜的转过身,说道,“爷爷,我就知道您是个活神仙,那些人已经陪您玩了好几年了,家里人肯定急死了,还是送他们回去吧。” 老头哼了一声,“就知道瞒不过你,送他们回去,我有什么好处。” “爷爷,我陪您好啦,陪您说话,还给您做好吃的,也能陪您下个棋什么的,每天还可以耍耍您教我的鞭法。”燕曼舒说。 老头被说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小机灵鬼,倒是比他们有趣的多,那些个蠢人,来了这么几年,连火都不会生,整天就知道吃个果子,然后就窝在山洞里不敢出来,无趣的很。” 燕曼舒听完,哈哈大笑,“爷爷,那您赶紧告诉我下山的路,我送他们下去后,顺便到镇上把蛇皮卖了,在买点东西就回来。” 老头说,“你需要啥,我给你好了,干嘛要下山。” 燕曼舒撒娇地说道,“爷爷,我来了哪里都没去过,我想去镇上看看嘛,我很好奇,这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老头听完,心想,小孩子事情就是多,摆摆手,去吧,去吧,然后就指着前面一条路,说,“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就行了,快去快回。” 燕曼舒高高兴兴地说,“谢谢爷爷。”然后就风一样的跑走了。 燕曼舒跑回来,,又假装看了一会天,然后拿起篮子,说,“好了,可以走了。”众人都似信非信的望着她,燕曼舒走了几步,回头一看,只有张文俊跟着她,其他人都站在原地没动,她被眼前的情景逗乐了,大声问:“你们不和俺走,还有其他选择吗?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吧,大不了在回来住你们的山洞好啦。” 众人一想,也是,狗蛋率先跟在二丫后面,对其他人大声说,“还有啥想的,就跟着二丫走吧。” 燕曼舒也不再看其他人,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就听后面的脚步声齐刷刷的跟了上来,她莞尔一笑,这些村民倒是有意思。 说来奇怪,只有一条下山的路,连个岔路都没有,燕曼舒手里拿着一根棍子,边耍着玩边往前走,突然眼前出现了一片竹林,脑中灵光一闪,这些竹子也许对我以后有用呢,心想,这山上到处都是宝。 出了竹林,看到山下很多的人头晃来晃去,听到那些人大声的喊道:“张公子,你在哪里?” 张文俊听到后,高兴的跑到前面,大声的应道,“我在这里。” 燕曼舒也跑到张文俊跟前,说,“我们就此别过吧,说着,拿出刀递给张文俊,“还给你。” 张文俊调侃说,“这把刀对你更合适,燕大侠你可是要闯荡江湖的呦,没有防身的利器怎么行。” 燕曼舒想了想,就说,“也好,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张文俊又从身上摸出一个袋子,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带多少钱,这些都给你,虽然少,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请不要拒绝。” 燕曼舒笑了,说,“好,我收下了,谢谢你。那我走了。” 就看张文俊红着脸道:“二丫,你记住,我爹叫张易,是府城的通判,不管你是要留在这里,还是将来行走江湖,有事一定来找我,不可逞强,从今日起,你不在是孤身一人,你有亲人,你有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哥,我家人就是你的亲人。” 听到此,燕曼舒心中一暖,眼眶一热,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急忙转身,挥挥手大声道:“知道了,大哥,后会有期。”说完,便急急的大步往前走。边走边低语道,真是人品爆棚啊,才刚捡了个爷爷,又捡了一个大哥,这种感动人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发生点为好,我的眼泪可是很精贵的呦。 张文俊耳中听到眼里看到,满是寻他的各色人等,想到昨夜的凶险,此时的无恙,不由双手紧握,心想,今日回去,必定要加倍努力,他日等有所成,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这个聪明伶俐,与众不同的女孩。 在看已走远的二丫瘦弱的背影,心中一叹,千种担忧,万般不舍,在他眼中闪现。 正文 十六,乱套 燕曼舒正低头疾步前行,听到后面狗蛋气喘吁吁的大声喊道,“二丫,半年不见,你走路咋跟飞似的,俺追的半条命都快没了,等等俺。” 燕曼舒停下脚步,转身看到正弯腰大喘气的狗蛋,便走到他面前,奇怪的问道:“不是已经下山了吗,还有什么事?” 喘了半天气的狗蛋终于直起了身子,说:“咱两家挨着,俺们一起回去吧?”狗蛋也是好心,知道二丫家对她不好,回去了,好帮二丫说个话。 燕曼舒没想那么多,说,“俺还有事,要去镇里,你自己回去吧。” 狗蛋讶异地说,“你去镇里干嘛走回村的路呀,镇里不是走那条岔路吗?” 燕曼舒尴尬的摸摸鼻子,说:“瞧俺光顾低头走路了,连路都没看清楚。行了,俺现在就去镇里啦,你赶紧回家吧,说完,便大步的走了。” 燕曼舒在山上的时候,不知道山下已经乱成一锅粥,小公子上山后,县丞管事哪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那可是通判家的小公子啊,急忙叫人快马加鞭去汇报主子,县丞听说了,也顾不得病体了,急忙又去知县那里通报,知县听了冷汗直流,通判是什么人,上面可是有通天的关系,如果知道,自己把他儿子给弄丢了,那这个结子可结大了,别说官运,就说这脑袋说不定哪天都会搬了家。 之前,小公子的到来,知县这个乐呀,更是一心的巴结,想着对小公子好了,小公子的爹自然高兴,这一高兴,以后多多在上面帮着美言几句,自己官运也就从此亨通,一切是都安排好了,就等着水到渠成,没成想,给人家儿子丢了,这不是应了那句话,鸡飞蛋打,偷鸡不成蚀把米。 知县这个郁闷呀,看县丞这个气呀,也顾不上县丞是不是病体,直接甩去一巴掌,把县丞打的是晕头转向。 打了县丞撒了气,可是问题还没解决呢,这让知县为难了,直接告诉通判吧,他还真没这个胆,只好抱着渺茫的希望,带着众多的衙役,连夜从县里赶到西来镇的二首村,县丞也顾不得病体,紧随其后,奔赴二首村。 富贵人家平日里养着的眼线也不是吃素的,知县连夜出动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西来镇,地方官,商家老板,秀才等凡是在镇里数得上的人物,平常哪有机会见知县老爷,更没有溜须拍马的机会,听说知县老爷连夜赶到二首村,这是他们的地盘啊,自然要尽东家的礼数,也不知知县老爷到二首村为何事,一边猜测,一边噼里啪啦去了一帮人。这下二首村可是史无前例的热闹,到处是衙役,到处的贵客,到处是火把,把个小村子弄的是鸡飞狗跳,灯火通明。 这些人来了,林家老爷子,林家大公子是自然往上凑的,这是机会呀,哪敢错过。可是知县老爷脸色铁青的听了磕磕巴巴县丞管事的汇报,当众气急败坏了打了管事一巴掌。县丞也是气急败坏的给这管事补了一巴掌。大骂:“你不是要去镇上嘛,才让小公子跟着你,这好好的,你跑到这个村子干嘛。” 管事挨了二巴掌,这个气和委屈呀,可是在知县老爷和主子面前,哪敢言语,扭头见林家老爷子还往上凑,气的回身,当着众人的面,又甩手左右开弓,给了林家老爷子二巴掌,当时,林家老爷子的脸就肿了起来。 林家老爷子挨了巴掌,当众没了面子,但为了儿孙的前程,为了他林家的前程,还得往前凑,可是今来的这些人哪个眼睛不通透,谁还敢理他,纷纷躲避,最终林家老爷子自讨没趣,只好顶着越肿越高的猪头脸,灰溜溜回了自家的宅子。 外面是孙子,得有气忍着,回到家里,他就是老大,摔了杯子椅子不说,又狠狠打了二丫他爹一巴掌,林家老大也是想想无望的前途,又气不过补给二丫爹一大脚丫子。老大媳妇赶紧给老爷子拿了块湿巾,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湿巾捂着他那肿起的猪头脸。这个气呀。他生气不是气管事当众打他,让他丢了面子,而是气林二丫,就这个王八犊子惹的货,好好的前程全让她搅合了。 林老太太更生气,明明憧憬着做知县的娘,穿金戴银不说,以后,那些亲戚朋友哪个不巴结逢迎她,让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跪着求自己吧,哈哈,那是多么开心的场面,老太太想想都会笑。这样的美梦谁愿意醒啊,只是县丞管事当众翻了饭桌,嘭的一声,老太太的美梦生生就被拍醒了,那是什么滋味。这还没完,醒了之后,发现那吃的喝的,自己平常都吃不到的东西统统都到了地上,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买回来的呀,怎么说没就都没有,梦没了,吃的没的,白花花的银子没了,想到什么都没了,老太太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哭了好一会,终于好点了,又看到林老爷子肿个猪头脸回来,后面还跟着唉声叹气的大儿子。老太太派老姑娘去问缘由,老姑娘回来给老太太一讲,“这吃的喝的浪费了,难道你哥他们的前途也没啦?” “咋不是,就怪二丫那个王八犊子。”老姑娘恨的那个咬牙切齿,那可是未来的县长夫人呢,咋说没就没了,想想那个气呀,巴不得把二丫撕碎了才解气。 听老姑娘这样说,老太太似乎终于找到了重点,大骂林二丫,所有的能骂的能解恨的一股脑都骂了出去。一边骂还一边拍着大腿后悔着,早知道,刚生下就把那丫头**壶里淹死。 屋里闹着,二丫的娘在院子里哭着,平常低眉顺眼的她,打二丫也好,骂二丫也好,只是不想让二丫惹事,现在二丫真的没了,她这当娘的咋能不着急,听说来的那些衙役都不敢上山,就央求二丫爹去找找,刚挨了巴掌的二丫爹,有气正没处发呢,抬手就打了二丫娘。 见二丫爹骂骂咧咧,见让他去找没了指望,只好让三丫搀扶着,准备自己去山上找找。见这老娘们真要出门,气急败坏的二丫爹从后面又补上一脚,这一脚,踢的很重,二丫娘倒在地上,站不起来。老太太听到外面的响动,走出来,站在屋檐下骂道:“还要去找那个王八犊子,死在山上最好,回来也得打死她。” 王福全听到这话,吓得连忙阻拦老太太,说:“娘,千万别乱说,二丫死在山上是小事,小公子要是死在山上,咱全家都的死。” “啊,”老太太回过味来,吓得不知所措。 二丫爹一听,更气不打一出来,心想这死丫头惹了多大的货,连气带恨发泄到二丫娘身上,上去又连踢几脚。 三丫看到,哭的扑到娘身上,用小身体护住了娘,哭着喊道,“爹,别再打娘了。” 二丫爹又踢了三丫一脚,骂道,“都是一堆赔钱货。” 听到赔钱二字,王福全眼珠转了转,没有说话。 林家哭声,骂声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林芝儿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声说,“狗蛋回来了,狗蛋说,二丫去镇里了。” “回来了?小公子呢?”林老爷子循声从屋里快步走出来,急切问道。 “狗蛋说,都也下来了,就连这些年失踪的人都从山上下来了。”林芝说。 林家人一听,小公子下山了,都长舒一口气。林老爷子摸着自己肿胀的猪头脸,想起今天在众人面前丢的面子,恨恨的说道,“等会二丫回来,直接打死。” 老太太也是恨恨的补了一句,“直接打死,打死都不解我的恨。” 王福全一听,赶紧低声道,“娘,打死太便宜她了,还不如卖了,还能赚钱呢。” 老太太不屑地高声说:“那能赚多少钱?” “大概五两银子呢,俺有熟人能卖个高价。”王福全说。 “五两银子?”老太太眼睛一亮,“卖了吧,省得留在家里祸害人。” “行,娘,俺现在就去联系。”心想,二丫不丑,咋也能卖六两银子,他还能干赚一两,心里打着小算盘,乐滋滋的找人牙子去了。 “娘,二丫卖了?”二丫爹问,自己的孩子被卖了? “这次老天保佑,家里逃过一劫,难道你还要留下这个祸害?”林老爷子气汹汹地说。 见林老爷子这样说,二丫爹不敢说话了。 二丫她娘听到这里,急的不得了,也顾不得疼了,见林老爷子都这样说了,知道央求也没啥用,急忙在三丫耳边说:“快把娘扶进屋里。” 三丫扶着她娘,步履蹒跚的回了屋,二丫娘在炕脚的一个小洞里,摸出一个银镯子,交给三丫,着急地说道,“娘就这点值钱东西,你拿好了快去找二丫,让她千万别回来,能跑多远跑多远,在外面也许还有条生路,回来卖给人牙子,二丫这辈子就完了。”说完,不放心的又嘱咐一遍:“一定要告诉二丫,千万别回来。” 三丫把镯子藏在怀里,说:“娘,俺知道了,你赶紧在炕上躺一会,别再去招惹俺爷,俺奶和俺爹了,俺现在就去找二姐。”说完,便着急忙慌的跑了。 正文 十七,镇上1 燕曼舒一路心情大好地往镇上走去,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瞅瞅树上的小嫩芽,闻着没有污染的空气,背着篮子,哼着小曲,靠,穿越也没那么悲催嘛。 终于到了镇上,人也多了起来,时不时有人从身边擦肩而过,都是古人唉,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古人,燕曼舒走在他们其中,觉得好玩极了,一路上,东瞅瞅西看看,看哪都觉得稀奇,曾经看过的仿古小镇那是什么嘛,又是电线杆又是电灯泡,还有手机接收塔,比这可是差过了,这才是原创唉。 店铺很多,店里的小伙计站在店铺前讨好的吆喝着生意,夹杂着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吆喝声,喊声,叫声此起彼伏,一个小贩的叫卖声勾起她的兴趣,她抬脚走过去,刚想看看,就听的一声斥责:“小乞丐,走远点,别弄脏了我的东西。” 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燕曼舒低语,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想生事,正要离开,没成想,这个小贩到是杠上了,骂道:“你个小乞丐,你说谁是狗呢?”说完,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燕曼舒身体一躲,手顺势一推,只见小贩一个狗啃泥趴到地上,小贩的运气也是太好了,正好趴到一堆新鲜的驴粪上。 燕曼舒哈哈大笑,调侃道:“大哥,味道如何呢?” 等小贩爬起来,嘴上顶着一嘴驴粪,围观的群众更是哈哈大笑,小贩寻找人群中那个小乞丐,小乞丐早不见踪影。 燕曼舒也不是刻意躲那小贩,主要是灵力输入体内后,身体轻盈了许多,走路也如身轻如燕,看小贩趴在地上迟迟没起来,她才懒得理他,就晃晃悠悠走了。边闲逛边寻找药材店,老远见到药材店的招牌,就走了过去。“小乞丐,滚远点,滚远点说你呢。”店铺门口站着的小伙计大声吆喝。 燕曼舒斜睨地看了小伙计一眼,心想,怎么这么多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但要卖蛇皮,也懒得和小伙计计较,可是语气并不和善:“不让我进,可以,叫你们管事的出来。” “掌柜是你个小叫花子随便叫的,滚远点,别挡了生意。”小伙计大声训斥。 小伙计不让进,燕曼舒还不至于脸皮厚道非要进去,就在店铺的对面找了个凉快地方,把蟒蛇皮往地上一铺。 还没等她吆喝,店铺里的掌柜就急急跑了出来,笑着说:“小客,有话到店里好商量。” “不是不让我进吗?”燕曼舒没好气的说。 “哪里会。”掌柜这边赔笑,转脸呵斥小伙计:“还不快迎这位小客进店” 掌柜说话间,已经有几个路人停下啧啧称赞,“这么大的蟒蛇皮,稀罕稀罕。” 还有路人上来问:“小姑娘,你这蟒蛇皮多少钱卖?” 这话把燕曼舒问住了,她也不知道这值多少钱,思考间,掌柜的担心这么好的蛇皮被人抢了去,就帮着把蛇皮收进筐子里,燕曼舒也没有多思量,反正只要卖个合适价就行,背起筐子就和掌柜的进入店里。 小伙计惊讶的看着掌柜的笑脸相迎把这个小乞丐迎进了店,心想这掌柜的咋突然变了性,啥时对一个小乞丐态度这么好。 进了店,燕曼舒放好筐子,掌柜的看着蛇皮,越看越爱,暗自点头:好蛇皮,不仅蛇皮好,扒蛇皮的工艺也好,没见有丝毫损坏。不管是药用还是收藏都是好东西,“小客,你这块蛇皮多少钱卖?” “价合适就卖,不合适就背回去。”燕曼舒实话实说,有了张文俊那笔钱,她还真没有急用的。 “哦,这样啊,小客你听说没,最近市场蛇皮多的很,价不高。小客,不知你这蛇皮是从哪得来的?”看面前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娃,掌柜不仅打探着来处还故意压着价。 既然市场蛇皮多的很,你还至于瞅的爱不释手,骗谁呢,燕曼舒心中厌恶,她最讨厌满口谎话的人,但嘴上只答道:“山上。” “哪座山上?”掌柜急问,知道了那座山,他们也好弄几块下来。 燕曼舒不耐烦了,那座山她哪知道名,就说“你们买不买?” “买,买,”掌柜的急忙说,也不敢再问,见对方是个小丫头,就报了个最低价“六两银子我们收了” 六两银子?燕曼舒琢磨着,六两银子大概是多少钱?她知道人民币与美元的汇率,与英镑的汇率,与欧元的汇率,就是不知道与银子的汇率。 眼见燕曼舒不说话,掌柜的以为是给价太低了,又忙说:“八两银子怎么样?” 八两银子?燕曼舒仔细回想着有限的历史知识,还是没想起来,一两银子换算成人民币多少钱,心想,不行,就八两吧,对于昨还是两手空空的她,感觉八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掌柜的见小丫头还是不说话,心想,大概出来前家里大人吩咐了价,就装着很为难的样子,说:“小客,最多只能给你十两银子,不能再多给了。这也是看在你人小照顾你,回去和你家大人说说,以后有货就送到这里卖。” 掌柜的编着好话说,燕曼舒观察着掌柜的神情,如今的燕曼舒可是耳聪目明,心思灵动的很,看到掌柜的眼神中露出一抹狡黠,燕曼舒笑了,就他那点小伎俩还想逃过她的法眼,拿起筐子转身就走。掌柜的连忙拽住燕曼舒的胳膊,满脸堆起了笑,说:“价格好商量嘛,你别急着走啊。”赶紧又和伙计说:“来,快给这位小客泡杯茶过来。” 小伙计看看燕曼舒,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让自己给这个小乞丐沏茶,这搞什么搞。见掌柜的使眼色,才如梦初醒般忙着去沏茶。 燕曼舒心道,原来这蟒蛇皮还挺值钱的。低头似自言自语:“这么好的蛇皮去哪找,俺爹说了,没个三十两银子不卖。” 三十两银子?小伙计听见差点烫了手。 “三十两银子?”掌柜的惊讶。 “俺爹就这样说的,这也是家里需要钱,否则五十两银子也不卖。”燕曼舒胡诌道。 “小姑娘,到哪也卖不出这个价的。”掌柜急忙说。 “谢谢掌柜的,那就算了,等俺爹病好了,直接去府城卖。”燕曼舒头也没回,走出药店。 “小姑娘等等,有话好商量。”掌柜急忙招呼道。 燕曼舒回转身,站定。 “小姑娘不急着走,这价钱太高,我做不了主,我和东家商量下。小姑娘先进店坐着喝杯茶,即使不卖给我们,也没关系,买卖不成情义在嘛。”管事说。 燕曼舒返身重新回到店里。掌柜见她放下筐子,才放心地进后堂了。一袋烟的功夫,从后堂走出一个体态雍容的中年男子,掌柜的跟在他后面。 “什么蛇皮要价这么贵?”中年男子说着,上前拿起蛇皮,拿起蛇皮的那一瞬,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 这抹诧异让燕曼舒尽收眼底。 “小姑娘,这蛇皮不值三十两银子。”中年男子看后放下蛇皮说。 小伙计伸长耳朵听见,暗叹,还是东家有验光,不就是一块蛇皮嘛,怎么能值三十两银子,小乞丐想银子想疯了吧,让你乱要价,一会准把你打出去,想到这里,眼睛瞅着放笤帚的地方,就等着东家的吩咐。 “只卖三十两银子,少一两也不行。”燕曼舒肯定的说,“不买算了。”说完,背起筐子又要走。 “等等,我们好商量。”中年男子说。 “没啥商量的,就这个价,你们要就付钱,不要,我走人。”燕曼舒说。 见燕曼舒态度坚决,中年男子肉痛的说:“那就三十两成交。” 左等右等,听到东家这句话,小伙计呆住了,呆愣愣的看着掌柜的数出三十两银子,递给小乞丐,白花花的三十两银子晃得小伙计睁不开眼。 燕曼舒开心接过三十两银子,装到张文俊那个钱袋里,这才看看那个钱袋,里面也有些银子和铜钱,是多少,她一眼看不出来,从两手空空,到有几十辆银子入账,燕曼舒抓着钱袋心里美滋滋的,小伙计看着鼓鼓囊囊的钱袋,眼珠都要噔出来了。 她前脚出了药店的门,后脚那个中年男子就让小伙计跟了上去,三十两银子呢,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抢了还不是白抢,只要不是在店里,爱在哪里被抢,和他店里的名声就没关系了。银子和蛇皮他俩样都想要。 正文 十八,镇上2 出了药店,燕曼舒就发现后面有个尾巴跟着,这是想打劫呀,她心中腹诽,打劫姑奶奶我,先遛你玩玩。她一会左行,一会又朝右拐,一会前行,一会又转身往回走,小伙计跟在后面,又是担心跟丢了又是担心被发现,好一个左躲右闪,上串下跳,东躲西藏,把个小伙计折腾的大汗淋漓,苦不堪言。 不管如何走,燕曼舒都把自己控制在小伙计的视力范围内,暗笑到,把握火候也是技术活哦。看着小伙计被自己折腾的就如皮影戏中的小丑,燕曼舒这边眉飞色舞,小伙计那边却是叫苦连连,擦擦额头的汗,想想白花花的银子,小伙计不得不克制疲惫的小心脏,恨不得快点找个机会先抢了银子在把小乞丐暴打一顿,才解心头之气。 一边遛着小伙计玩,一边闲逛,见到一家山货店,燕曼舒就走了进去,卖掉兔子皮,得了30文。后又见杂货店,也走了进去,有少量的食品还有锅碗瓢盆等日常用品,在一个拐角不起眼的地方,放着很少的几样调料,燕曼舒仔细看了看,草果,桂皮,香叶,辣椒这些调料在这里都没有。 燕曼舒有些好奇了,怎么这里连辣椒都没有,对她这种一顿无辣食之无味的人,没有辣椒怎么行,见掌柜的看过来,就问道:“这里不卖辣椒吗?” “辣椒?”掌柜轻念,暗自琢磨,又想起什么,然后轻蔑地说:“就是卖辣椒你能买得起吗?” “辣椒很贵?”燕曼舒好奇问。 “从南边来的东西能不贵嘛,唉,和你说这些干嘛,不买东西就出去吧,别影响我们做生意。”掌柜的说。 “哪里能买到。”燕曼舒又问。 “不知道。”掌柜没好气的说,不在搭理她。暗自嘀咕着:一个小乞丐,还想买辣椒。 小伙计见掌柜的态度,忙有眼色的走上前,轰赶着燕曼舒:“出去,出去,别影响我们做生意,还想买辣椒,就是有货你有钱买吗?小叫花子。” 燕曼舒也懒得计较,讪讪的走出去,回头又看看杂货店,貌似这杂货店不小啊,听到里面小伙计问掌柜,“师傅,什么是辣椒。” “当摆设用的,前几年从南方过来一批,又贵又不好吃。”掌柜的说。 “那到底是摆设还是吃的?”小伙计被弄糊涂了,问。 “卖家说那东西是吃的,可那东西辣的很,哪能吃,后来那东西卖不动,放着等干透了挂在屋里红红的到是挺好看,有些大户人家就当摆设用了,红红的图个吉利。”掌柜又说,在小伙计面前摆弄起自己的见识。 小伙计也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掌柜,又说:“那个辣椒很辣啊?” ”辣,特别辣,听说有胆大的就掐了拇指大那么一点,吃了,你猜咋样?”掌故故作玄虚问。 小伙计摇头。 掌柜笑了,说:“吃完辣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光喝水,没成想那东西越喝水越辣。” 小伙计大笑。 掌柜继续说:“后来,那东西谁还敢吃。” 有那么辣嘛,看着这两人聊着辣椒,燕曼舒腹诽,不过把辣椒当摆设,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想到辣椒还有此妙用,燕曼舒又笑了,这古人也是够有创意的。 但是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除了先前的小伙计,发现还另有一拨人在远处盯着她,她装作没有发现,继续无目的的闲逛,似有似无望过去,是四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先前吃了驴粪的小贩,原来是来复仇的,收拾一个也是收拾,收拾一窝也是收拾,得了鞭子的功法还不知效果如何,既然这些人自己寻上来找打,她不打白不打。 想到如此,故意放慢脚步,走走停停,那些人倒是配合,无一人拉队,紧紧尾随在她身后。 走出集市,她脚步稍快低着头朝人少僻静地走去,后面那几个人见小乞丐步伐加快,以为发现了他们,也是疾步尾随在后。 药店小伙计看到女娃走到这么个僻静地,偏僻的连个人都没有,心中暗喜,眼瞅着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盘算着抢了这银子,他也不回药店了,直接跑到府城去,在那娶个漂亮婆娘过日子,想着娶个府城的婆娘,小伙计是越想越美,心里美滋滋的,就在这时候,他发现也有几个人跟在小乞丐后面,心想小乞丐有银子的事难道他们也知道了? 那个吃了满嘴驴粪的小贩,看到小乞丐走到这么个偏僻处,也是心中大乐,准备狂揍一顿这个小乞丐,出了心中恶气,然后在把这个小乞丐卖了,换点银子。早上出了大丑,他也不敢轻敌,招呼了三个集市上的地痞,想着,四个大男人,打这么个小乞丐,不打死她都是好的。 另外三个地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啥时弱到打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还需要一起出手,可是想到小贩给的几十文钱,不上手又说不过去,暗道,这钱也太好赚了,三个人暴打一个小孩还不是轻松的事,想也没想,就朝小乞丐围拢上去。 燕曼舒站在那谈定地看着几人朝自己围拢过来,大概她的淡定让这几人不由生出几分恐慌,都放慢脚步,小贩这时候喊:“你个小乞丐,还敢打老子,看咋收拾你。” 药店小伙计听到小贩的骂声,心放了下来,原来这些人只是寻仇不是寻财的。可是又想,这四人真打起来了,这财自己也拿不到了,想到这里,心又提了起来。 那几个人虽放慢脚步,但还是逐步朝小乞丐靠拢,就是她如何淡定,那几个地痞也没把她放在眼里,见这几人离自己越来越近,燕曼舒就要拔出蛇鞭的瞬间,在这关键的时刻,突然出现戏剧性一幕,药店小伙计张开两只胳膊,挡在燕曼舒身前,冲着那些地痞大喊:“你们光天白日要打人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燕曼舒和地痞都愣住了,燕曼舒想,她什么时候跟这个小伙计关系这么好?地痞也困惑了,这个小伙计平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这个小乞丐是他什么人。 趁着地痞愣神,小伙计拉着燕曼舒就跑,燕曼舒跑了几步转而明白过来,乐了。这小伙计哪是拉着她跑,这分明是拉着她的钱袋子跑嘛。突然想起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越想越好玩,燕曼舒一个没注意,就跑到了前面,小伙计远远拉在身后,等她发现了,又往回跑。看到小伙计被几个地痞围上,小伙计见事不好,还要跑,被几个地痞死死困住,小伙计大喊:“你们围着我干嘛?” “打死他,他和那个小乞丐是一伙的。”小贩喊道。 “我和她不是一伙的,我不认识她。”小伙计见势头不好,忙大声辩解。 “不认得?你骗谁呢。”说完,一个地痞的拳头就落到小伙计头上。 挨了一拳,小伙计被揍的脑袋哄哄,晕头转向,钱也不要了,保命要紧,忙喊道:“她身上有钱。” 这句话说出来更没人信,小乞丐穿成那样还会有钱,当我们是傻子嘛,几个人一起动手,三下两下把小伙子打在地上说不出话。 燕曼舒站在小土堆上,优哉游哉的看着这一幕,也不想用蛇鞭了,而是顺手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子。见几个地痞弯腰轮起拳一门心思的打小伙计,她连忙拿出弹弓,接连几个石子,嗖嗖嗖打过去,几个地痞应声倒下,晕了过去。 然后,她走过去,又拿起一个石子打中小伙计的檀中穴,见几个人都已晕倒无了意识,挨个上去踢了一脚,在几人身上摸出钱袋。燕曼舒嘀咕,有样学样吧,你们想抢我的东西,我也拿些你们的。掏空几人的钱袋,见很少的银子,燕曼舒又挨个踢了地痞一脚,骂道:做个小混混都做的这么失败,身上也没几个钱嘛。然后又踢了小贩一脚,生意做的这么差,以后要加油哦。 把空钱袋随手扔他们身上,燕曼舒拿着几两碎银子,扬长而去。 正文 十九,镇上3 燕曼舒又转回到热闹的集市上,赚了那么多钱,想着买几套衣服和日用品,便又四处闲逛,闻到饭菜的香气,才想起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抬头看是一家蛮大的酒楼,上面的招牌是福满楼三个大字。 酒楼里已有很多的食客,几乎桌桌位满,到是热闹的很,看里面的人又是吃又是喝的,那个欢畅,燕曼舒感觉更饿了。她和大多数人一样,也是喜欢扎堆,总觉得人多的地方味道自然不错。 正在燕曼舒打量这个酒楼的时候,有人却在打量着她,是个卖饼子的中年大叔,生意不好闲的无事,见眼前一个小乞丐盯着酒楼瞧来瞧去,就打趣道:“怎么?小姑娘也想到里面吃?” “好吃吗?这么多人?”燕曼舒随口问。 “哦,你是外地来的,怪不得呢,当然好吃,这可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贵的很呢。”卖饼子的大叔又上下看了她一眼,摇摇头说:“看你这样,这辈子也别想喽。” “哦。”燕曼舒随口哦了一声。说完,就朝酒楼走去。天大,地大,吃饱肚子最大,做为资深吃货,来到这打飞的都无法来到的地方,总要吃点当地特色。 卖饼子的大叔见小乞丐朝酒楼走去,惊讶地嘴张的老大,心说,完了,完了,这个小乞丐一会非要挨板子不可。 酒楼生意太好,就连店门口的小伙计都被叫进里面招呼客人了,等燕曼舒走进店里,小伙计才发现她,大骂道“滚,滚,滚,别打扰客人吃饭。” 这声音影响到了吃饭的客人们,众人纷纷抬头朝这边望来,也有两个小伙计迅速走来,准备过来轰赶。 燕曼舒看几个小伙计一眼,也没有说话,朝一个空桌子走去,坐定后掏出那几两碎银子,语气平缓的说:“可以吃饭吗?” 这次她还真没生气,酒楼有酒楼的规矩,五星级也好,西餐店也好,越是好的服务场所对穿着要求越高。这身乞丐服实在是没规矩,燕曼舒都想好了,如果这家酒楼对服饰也有要求,那等以后换了新衣服在过来,毕竟是现代社会而来,怎么说也是通情达理的人。 三个小伙计看到桌子上四五两的碎银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又看看柜台后面的掌柜,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赶这小乞丐走。掌柜的看他们望过来,就招了招手,一个小伙计忙跑过去,掌柜的附在耳边悄声说:“给她随便上点,把那银子全糊弄到手后,让她快点滚蛋。” 随便,糊弄,滚蛋。这几个词可是被耳聪目明的燕曼舒听个明明白白,她笑了,心说,又来一个不长眼的家伙,好吧,就和你们好好玩玩吧。 小伙计听明白掌柜的吩咐,走到燕曼舒身边故做和气的说:“小客,这会店里客人多,我来给您安排,保管您满意。” 燕曼舒笑着说:“那你先说说看。” “熘肝尖,溜肥肠,韭菜炒鸡蛋,外加一个大馒头。”小伙计熟练的报着菜名,又道:“还真是巧了,您桌上的银子刚刚够,保您吃好喝好,下次还想再来。” 燕曼舒心说,好黑呀,这家店不但欺客,还笑里藏刀。那就多玩一会吧。想到此,便拿起桌上的碎银子,站了起来,四处瞭望了下说:“看看别的客人吃什么,慢慢点,不急不急。”说完便背着手在店里溜达了起来。走到哪桌,还伸长脖子凑近人家桌上的菜看看,吓得那些客人赶紧用衣服挡着菜说:“老板,怎么回事,还让人吃不吃了。” 小伙计赶忙拉着燕曼舒的袖子就想往门口走,哪知连拉几下燕曼舒的脚就像长在地上一样,纹丝未动。小伙计怕老板责骂,用足了浑身的力气使劲一拉,只听刺啦一声,小伙计拽着燕曼舒的半拉袖子躺到地上。 燕曼舒看着自己裸在外面的胳膊,哇的一声跺着脚哭了起来,“我的袖子呀,你赔我袖子,你们这么大的店还欺负小孩。” 食客们纷纷抬眼望过来,稍有正义感的客人便大声骂道,“怎么可以欺负小孩子呢,本来就穷的叮当响,还把人家衣服撕烂了?” 掌柜气的呵斥伙计,“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欺负小客人呢?” 伙计心想,我这一肚子的苦水往哪诉啊,再看看小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个热闹啊。此时的燕曼舒,满脑子是一把辛酸泪,自己好端端的穿越在这里受人欺。 燕曼舒哭的这个欢,可苦了旁边这桌客人,吃也不是,骂也不是,看着她的鼻涕想吐得心都有了。 正在热闹之际,只听门口的伙计大声喊道,有贵客来了。掌柜的听到喊声,连忙跑到门口弯腰迎客。只见呼啦啦进来一群人,众人仔细一看,镇里的几个大人物众星捧月般的拥着一个中年和少年。 掌柜的见东家也在其中,头都要弯到地上了,这时就听东家喝道:“这是怎么回事,乱哄哄的,连小乞丐都进来了?” 掌柜的诺诺的正要说什么,就听那个少年兴奋的喊道:“小妹,你怎么在这里?” 正哭的稀里哗啦的燕曼舒,入戏太深抬着泪眼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看着少年。 张文俊看到如此伤心欲绝的燕曼舒,睁着一双萌萌的泪眼,顿时气的大声问道:“是谁欺负了你,告诉大哥。” 躺在地上的小伙计刚想起来,听到这句立刻假装晕了过去。见此情景反应迅速的东家,立刻抬手啪啪打了掌柜的两个耳光,“你怎么回事,还不快去给小姐道歉。” 众食客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燕曼舒一下从啪啪声中醒悟过来,立刻拽着张文俊的胳膊,哭着说:“大哥,你看你早上给了我几两银子让我上这吃饭顺便等你,结果我不知道点什么菜,看看别的客人在吃什么,掌柜的就让伙计赶我出去,把我的衣服也拉坏了。” 掌柜的心道,这个冤啊,哪家大小姐闲着没事扮乞丐耍我们玩呢。忽的腿一软,跪在燕曼舒面前,说:“都是小的不好,小的错了,小的狗眼看人低,请大小姐原谅。”越说越后怕,也是鼻涕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上演了燕曼舒先前的那一幕,食客们望着眼前的美味,个个都想离开,有大人物在场,连吐得胆量也没有,只能把那份恶心往肚里咽。 本来处在愤怒中的张文俊,一听燕曼舒的描述,顿时肚子里乐开了花,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笑一场,这个林二丫呀,简直是搞怪能手。强憋住内心的笑,怒道:“东家,我妹妹到你家店里来吃饭,受到如此的待遇,你看着办吧。” 一旁的知县大声训斥道:“娄易伟,这是怎么回事,让小姐受这么大的委屈。” 东家赶紧对着燕曼舒一揖到底,“大小姐,让您受委屈了,在下定会补偿您。”然后回转身,对掌柜的呵斥道:“还不赶快到隔壁给大小姐买身衣服去。” 掌柜的着急忙慌的就跑了。东家又弯腰哈背的对知县和张文俊说:“知县老爷,张公子,请上二楼包间吃饭,小的一定处理好这事。” 张文俊说:“你们先上二楼吃饭,我和小妹就在大厅吃吧。” 知县识趣的拱了拱了手说:“尊敬不如从命,两位在这里好好吃,我们先上楼。” 燕曼舒见他们上楼了,对张文俊竖了竖大拇指,在他耳边悄声说:“大哥,你反应越来越快了,太棒了。” 张文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不一会儿,就看到掌柜的手里抱着一个包裹进来了,说道:“大小姐,您的衣服买来了,红的绿的各一套,还有两双鞋袜,不知道合不合适,您先看看,如果不合适,等会我带您亲自去换。” 燕曼舒看也没看头也没抬的说,“先放边上吧。” 张文俊一看就乐了,心道:这大小姐的气派,十足啊。还别说,这林二丫虽出身贫寒,不论说话还是气势都颇有贵族小姐的风范。 掌柜的一看这小乞丐的派头,还真是大家小姐的气势,想想,都怪自己看走眼了,赶紧招呼伙计:“快给公子小姐上茶。”然后,又对两位说道:“公子,小姐请稍等,菜马上就上,您二位先喝杯茶。”说完,就走到还在地上装死的伙计跟前,在他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恨恨的低声骂道:“还不起来干活去,在装死老子把你废了。” 小伙计一听腾的一下就起来了,摸着屁股速度跑了,逗得燕曼舒哈哈大笑,掌柜的也干笑了两声,往厨房跑了过去,亲自去安排这桌饭菜。 张文俊看着乐呵呵的燕曼舒,怎么看怎么可爱,就问道:“你想吃什么?” 燕曼舒悄悄说道:“张大公子在这里,我还愁吃不到好东西吗?他们自会安排好的。刚才他们帮我点了熘肝尖,溜肥肠,韭菜炒鸡蛋,外加一个大馒头,准备要我这么多。”说完,把碎银子扔在桌上。 张文俊一看,将近五两银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这帮黑心肝的家伙,怪不得二丫要整他们。 燕曼舒和张文俊边喝茶边聊,就听到大厅里窃窃私语声四起,此时的燕曼舒起了八卦之心,竖起耳朵听他们说些什么,就听有人说道:“今儿个来的可都是大人物啊,王知县发怒的时候,你没看见李亭长几次跃跃欲试的想骂东家,都没插上嘴,那位少年公子是谁?这么牛叉。” 另一位悄悄说道:“那可是府城张通判的公子。那个小乞丐难道是张公子的妹妹?” “肯定是啊,没看人家大哥小妹的称呼。”另一个食客说。 “张公子那么玉树临风,难道真的是亲兄妹?”又有一人说。 “你没看那小姑娘虽然脸脏乎乎的,但眉眼很周正,仔细看很清秀的,人家是为了扮乞丐,其实一点不比张公子差。”还有人说。 “是啊,是挺好看的。”也有人附和道。 接着就听之前说话的那人叹道:“完了,完了,看来这位娄东家要大出血了。” 燕曼舒听的这个乐呀,两眼弯弯,看的张文俊莫名其妙,心想,二丫的动作表情也太丰富了吧。 就听小伙计吆喝道,“上菜喽!”然后噼辣啪辣就上了满满一桌菜,燕曼舒看着满桌的菜肴,心想,就两个人,这也太浪费了吧,难道他们不知道浪费可耻嘛?也好,也好,等会给爷爷打包回去,想到这,就和张文俊说:“大哥,你看你喜欢吃哪几样菜,我挑几样我喜欢吃的,其他的我打包回去给爷爷吃,你看好吗?” 张文俊听到此话一下子心里暖暖的,似乎触到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二丫真是有情有义,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老乞丐,居然连吃饭都惦记着,有这样的小妹,也是人生一件幸事。便说:“好啊,你先挑。” 旁边的掌柜多有眼色啊,看到此等拍马屁的机会哪能拉下,忙转身悄悄吩咐了伙计几句。 燕曼舒心想,反正也不知道哪个好吃,就随意挑了几个,等张文俊也挑好后,两人便吃了起来。 正文 二十,镇上4 燕曼舒每样都尝了一口,眉头微皱了下,这小动作没逃过张文俊的眼睛,就说:“没你那天做的好吃吧。” 燕曼舒到是没客气,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菜顿时没了胃口,食材很好但没有做好,不合时宜的调料盖住了食材的美味,反而适得其反喧宾夺主。但又一想,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就说:“也许,我们用的是野生的食材,所以味道更鲜美。” “你做的是好吃,在京城也没吃到那么好吃的。”张文俊诚恳地说,然后诧异的问?“想不到你对吃很有研究啊,又会做又会品尝。” “我就是吃货一枚。”燕曼舒想到曾经,不由得笑的嘴角弯弯。 看着她好看的笑容,张文俊竟一时有点呆滞。燕曼舒看到,忙轻咳一声,张文俊才恍然醒悟,面色窘得通红。 燕曼舒腹诽,这古人还真是喜欢害羞。见张文俊低着头往嘴里胡乱塞着菜,她便也有一口无一口的吃起来。 这一幕让时时观察他们的掌柜看到,呆滞?脸红?大哥小妹?掌柜的不敢往下面想了,这豪门大户哪是他敢胡乱猜测的,弄不好要掉脑袋的,为了脑袋掌柜忙把脸扭到一边。 很快吃完,燕曼舒叫过伙计打包结账,掌柜的听说后忙跑了过来,说“今天这顿饭,我们东家请了,说是补偿先前对大小姐的不敬。” 燕曼舒也没客气,说:“好,这顿饭就该你们请,如果不是张公子,你们可比这顿饭要破费多了。” 每天面对各色人群,掌柜的听言恍然明白,眼前这个装扮成小乞丐的大小姐,先前又是哭又是闹的,原来是准备闹场子的。想想之前自己见了银子后的贪心,难道被她发现了,想到此,心虚地说:“是,有张公子这样的贵客,蓬荜生辉。” 燕曼舒笑了笑,摇摇头。 张文俊自然已知原委,也是摇了摇头,就要说什么,见燕曼舒笑,知道她已释然,也不在多说什么。 掌柜的忙又递给小伙计一个眼色,一份份打包好的饭菜立马端了上来,掌柜的在此空隙暗擦下额头,心道:好险,如果之前这大小姐真闹起来,自己又不识庐山真面目,定会惹出大事,到时自己哪会这么轻易收场。见小伙计把打包后的饭菜端来,掌柜的亲自一包包放进筐子里,又暗自琢磨,回去饭菜都凉了,富贵小姐们还会吃回锅后的菜?想起之前姑娘称呼张公子,掌柜的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难道这个人不是张公子的亲妹妹,而是真乞丐?张公子喜欢上一个小乞丐?掌柜的被自己的大胆猜测雷住了。 燕曼舒见掌柜的又端来这些吃食,本想上前制止,这许多的东西她和爷爷哪里能吃得了,即使爷爷很能吃,想必爷爷那神仙老头哪是这饭能糊弄的。 张文俊见此,摇了摇头,知是对方好意,以后回报即可,这点小事再去客套,反而没了意思。燕曼舒见张文俊摇头,也就没有说话,任由掌柜的摆放。 东家得知通判家的少爷小姐用完饭,也忙从楼上包间一路快步下来,对二人弯腰施礼。 看东家出来,吃饭的客人都朝这边望来,福满楼的东家在镇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平常人哪是能轻易见得到的,现在不仅见到,还见到这东家对面前的两人又是弯腰又是施礼的,大家都争相记住眼前的场景,这可是日后茶余饭后的好谈资。 东家施礼后拿出一包银子,递给燕曼舒,满脸笑容的说:“大小姐,这是五十两银子,是之前招待不周的的补偿,请大小姐笑纳。” 五十两银子?客人,掌柜,小伙计纷纷看着东家手里那大大的钱袋,都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自己听错了?那是五十两,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啊,就这么出手送人啦?哇,好大的手笔。 张文俊也被东家手里这五十两银子弄的一怔,不过想想,二丫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之前自己带的银子不多,这五十两银子二丫拿上也好,以后在补偿给东家,只是当着这么多食客,张文俊稍觉不妥。 燕曼舒看到这五十两银子,心道,这哪是给她的银子,分明就是孝敬给通判大人的,只是这东家溜须溜错了人,拍马拍错了地方。她最看不上这种对上奴颜媚骨,对下如狼似虎,此时她直接采取无视,拿起筐子抓起桌上的碎银子,对张文俊说:“好了,就在此别过。” 东家拿着银子的手伸在半空中,见此景尴尬的笑了笑,心道,这富家小姐就是不一般,五十两银子都不带看一眼,是怪自己上不得台面了,想到这里,忙从怀里又拿出一个钱袋,这次又是五十两银子,把两个钱袋一起递给燕曼舒,笑着说:“这一共是一百两银子,恳请大小姐一定收下,之前我们也不是有意为之,小的实在该死。” 一百两银子?这次在场的人都听清了,掌柜,伙计,食客,都瞪大了眼,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乖乖的,对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得买多少房子,置多少亩地,添多少个美人,想到这里,刷刷刷,眼神中的羡慕嫉妒恨像一把把小刀子朝着燕曼舒射来。 张文俊先是惊讶后有些生气,这东家明摆着是找了个理由行贿,想着当着众多食客的面坏了爹的名声,他就要上前呵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二丫对自己有救命大恩,她一个乡下小丫头,自不知官场的黑暗更不懂官场的规矩,如果自己干脆的回绝了这银子,会不会二丫觉得是自己小气而产生了误会。 张文俊没猜错,东家今天也是摆明着在众人面前行贿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他也不清楚,只是前些天收到一封密信,让他找个机会这样做而已。那时,他还不知道通判公子真的会到镇上,现在来了而且还给自己有了可乘之机,他哪敢错过。张公子收不收他不敢打包票,但对这个小丫头,他是十拿九稳了,哪个女人不是头发长见识短的,白花花的一百两银子,就是傻子见了恐怕也会笑开颜吧。 燕曼舒被这不属于自己的银子已经搞的烦不胜烦,现又看东家当着众人面掏出一百零银子,她虽不知道一百零银子到底值多少钱,可这是公然行贿唉,张文俊老爹她不认识,可张文俊在她心里是当做大哥的,坏了大哥爹的好事就是坏了大哥的好事,燕曼舒想到此,冷冷的说道:“你有完没完了,收起你的银子,是我的少一分也不行,不是我的多一分也不要。” 不是燕曼舒态度不好,她就不信能开这么大酒楼的人,难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明摆这东家是故意而为之,为什么这样做,不用猜都知道,自是张文俊老爹得罪了什么人,至于得罪了什么人,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只是现在她知道,干巴巴拒绝这掌柜,比好言拒绝强太多,这众多食客哪个不是小喇叭,这可是茶余饭后舆论导向唉。 燕曼舒的声音很大,所有的人似乎听个明明白白,但又似乎没听明白,这是说,这小丫头根本就看不上这银子?这可是,这可是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次张大了嘴巴。 东家楞在当场,这么多银子,这小丫头居然没动心,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张文俊也是同样的讶异,二丫的境遇他是比谁都清楚不过的,在场的人恐怕没有人比二丫更缺银子的,可是一百两银子啊,居然都没砸中这个小丫头。 燕曼舒很有气势的说完,就要万般崇拜自己的时候,又被耳中的童音给压下去了,她把这茬忘了,想想此时的林二丫只有十岁,再有气势的话说出来也是跟蚊子似的,哪能吓唬大象呢?想到这也不想和这些人继续磨叽,抬腿就走。张文俊这才回过味来急忙跟上。 掌柜的也反应快,手脚利索的去为燕曼舒开门,东家见此也忙忙跟上,送出门后,东家一恭到底说:“今日礼数不周,还请公子小姐见谅。” 张文俊嫌恶的回头说:“你先进去,我和小妹还有话说。” 东家一听,也不敢废话,麻溜的带着掌柜及众伙计进了酒楼。 张文俊见他们都走了,就问道:“二丫,你这是要去哪里?” 二丫调皮的说:“山上啊,沾你的光有这么多好吃的,晚上和爷爷有大餐哦,你来不来?” 张文俊笑了笑说:“还是算了吧,你们好好吃。” 燕曼舒说:“大哥,你有事进去吧,我还要去逛逛,再见。”说完摆摆手就走了。 张文俊看着二丫的背影,眼前闪过一幕幕,背着木柴如乞丐的林二丫,喊着饿要葱油饼的林二丫,打死蟒蛇的林二丫,点起篝火的林二丫,做着美食的林二丫,没心没肺笑着的林二丫,面对一百两银子看都不看一眼的林二丫,想到此,张文俊不由赞叹:二丫,你身上还有多少令我耳目一新的东西? 正文 二十一,卖二丫 燕曼舒一走出酒楼,就被卖饼子的大叔看到了,看着先前小乞丐的衣服更加破烂,一只衣服袖子也没了,连连摇头叹息,心道,这小姑娘果然是挨打了,那福满楼哪是好进的。 见燕曼舒与张文俊说话,他还以为是好心相助的小公子,如果没有热心人拔刀相助,就那福满楼的黑心掌柜,能让小乞丐身体完好的走出来。当然,饼子大叔就是在有丰富的想象力,也绝对不会想到,张文俊和这个小乞丐是认识的,认识?他想都不敢想,一个小乞丐认识一个富家公子,怎么可能。 “多少钱一个饼子?”燕曼舒走到饼子大叔跟前。 “一文钱一个。”“饼子大叔瞟了一眼她裸在外面的胳膊,想着一个小姑娘也真是不容易,就拿起一个饼子递给燕曼舒说:“小姑娘,拿去吃吧,不要你的钱。” 燕曼舒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意砸的有点懵,送?他干嘛要送自己,低头看看自己的这身穿着,燕曼舒乐了,又一个把自己当乞丐的,不过这人倒是心好,想到此,她也没客气,拿起递过来的饼子咬了一口,一股沁人心扉的麦香味传入了舌尖,是实打实的无污染食品,她情不自禁赞叹道:“哇,好香啊,真好吃。” “好吃吧。”大叔一听高兴的说,话也多了起来,“看这天气晚上又要起风了,这条路往前走有个道观,那里能避避风。” 燕曼舒笑着点点头,然后说道:“大叔,我买二十个,打包带走。”说完,从身上拿出二十文钱。 “二十个?”大叔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她递过来的二十文钱,才一脸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个小乞丐,震惊中接过钱,这可是他今天最大的一笔生意,也不再多说什么,连忙包了二十个饼子,想了想,又添了两个,放进燕曼舒的筐子里,这才看到筐子里放了好多福满楼的食盒,饼子大叔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半天合不拢嘴。 燕曼舒没注意他的表情,只是看多给了两个饼子,想着以后在山上住,来镇里也是方便,多来买几次好了,也就没有客套,背着筐子吃着手里的饼子就走了。她边走边找卖衣服的铺子,想着给老爷爷买两套衣服,然后再买些肥皂之类的洗漱用品,就可以上山了。 这两家铺子都很好找,给爷爷了买了两身衣服,买了鞋袜,她顺便打开福满楼掌柜的给她的包裹,看了下面料是丝绸的,好是好衣服,但不适合自己练功,以后有机会送给三丫吧,于是又给自己买了两身粗布衣服,粗布鞋袜,想了想又给三丫买了套粗布衣服和鞋袜。等买全了肥皂毛巾一类的日常用品后,心想,来了一趟镇里,发生这么多好玩的故事,回去讲给爷爷听,便卖着快乐的步伐朝山里走去。 快走到山下的时候,见前面有两个人,燕曼舒眼尖,看是三丫和柱子,便大声喊了一声:“三丫。” 三丫听到后,连忙朝她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二姐,你可回来了,急死俺了。” 柱子比三丫跑的快,先跑了过来,说:“二姐,你快跑吧,你爷你奶要把你卖了。” 燕曼舒一听,又气又乐,说道:“真是瞌睡给个枕头,谁稀罕他们家啊。” 三丫终于跑了过来,递给燕曼舒一个镯子,喘着粗气说:“二姐,这是娘给你的,这是娘唯一值钱的东西,让你拿上快跑,路上换点钱花,娘说千万不要回家,回家他们就要把你卖了,娘说你一辈子就完了。”边说边哭了起来。 燕曼舒拿起镯子看了看,是银镯子,本来对二丫娘丝毫没有感情的她,一下子被这番话打动了,又把镯子递给三丫说:“既然是娘最值钱的东西,你还是还给娘吧。” 三丫一听急了,说:“二姐,娘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路上没钱怎么行,你不知道,娘听说你上山了,跪着求爹去山上找你,被爹打伤了,现在路都不能走,这听你要被卖了,娘让我拿着镯子一直在这等你,你咋能不要呢,娘该多伤心。” 燕曼舒听到这里,眼眶一下子湿润了,靠,又被感动了。本来无牵无挂的又多出一个娘,一听还被那个渣爹打伤了,这还怎么能独自上山一身轻的过逍遥日子去,想也没想,把身上的筐子递给柱子,说:“这些东西,你先帮我拿着。”拉着三丫的手就往村里走。 三丫急道:“二姐,你咋往回走,你走错路了。” “错什么错,回去找你渣爹算账去,他把娘都打伤了,哪能那么便宜他。”燕曼舒说。 柱子也急了,说:“二姐,你回去他们就把你卖了,你快跑吧。” “我今就要看看,谁敢卖我。”燕曼舒说完甩开三丫大步往前走,心想,以后那个俺也不说了,就称呼我,靠,转换一下费死劲了。 三丫在后面急的又开始哭起来,:“二姐,你咋不听话呢,急死俺了。”燕曼舒转回身说:“你糊涂啊,娘都被打伤了,我跑什么跑咋也得回去看看。” 三丫和柱子看实在是拦不住,只好跟着她一路小跑往家走。 等到了院门口,见门口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就听有人喊:“二丫回来了。” 狗蛋看见忙跑上来,说:“二丫,快上俺家躲会,千万别回你们家。” “怕什么,我就回来找他们的。”燕曼舒说。 狗蛋一听楞了,连忙对她身边的女人说,“快回家给俺拿个棒子,俺陪二丫进去。” 众人一听,自动让开一条路,二丫进了院子,二丫爹一看,立刻操起一个棒子,就冲着二丫一棒子打了过来,骂道:“你这个小畜生,王八羔子。” 还没等燕曼舒动手,狗蛋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抱住了林文景,说:“有话好好说,咋打孩子呢。” 这时,二丫爷爷一看,也操起一个棍子,顶着他那张猪头脸冲着二丫就打了过来,这次又上来一个中年大汉,直接抓住林老爷子的手腕,说:“这干啥呢,有话不能好好说,打坏孩子咋办呢。” 二丫的奶奶一听就开始大骂:“还反了天啦,俺们打自家的孩子关你们啥事,就是打死这个小兔崽子,也活该。” 就听一个女人大着嗓门喊道:“二丫也没做错啥呀,你们这家人咋不讲理呢。”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大着嗓门喊:“人牙子咋来了?” 村里的人一片寂静,都没回过味来,好端端的咋人牙子来了。 二丫奶奶见此,还以为村里人怕了呢,理直气壮大着嗓门说:“是俺让来的,这个王八羔子要她干嘛,就会给家里添乱,还不如换几个钱呢。” 村里人都被这句没人性的话都给雷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茬,这时候,就见王福全领着一个五十岁左右满脸横肉的胖女人走到院子里,指着二丫说:“就这个小姑娘,你看聪明伶俐的,能卖个好价钱吧。” 二丫娘从屋里跌跌撞撞的走到二丫奶面前跪下哭着说:“娘,求你了,千万别把二丫卖了,要不这孩子一辈子就完了。” 林老太太一个耳光就给二丫娘扇了过去,骂道:“你个不会下蛋的鸡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生的小畜生给家里惹来多少麻烦,你还有脸说话。。” 这时候林文景一看二丫娘就在自己边上,一脚便踹了过去,辛亏有狗蛋抱着,这脚没使上十分力,即使这样,二丫娘的头刚好磕在台阶上,血顿时渗了出来。 燕曼舒一看她娘额角流出了血,肺都要气炸了,上去就要踢林文景,被里正忙忙拉住了,喊道“二丫,不能,孩子打爹要犯法的。” 燕曼舒气的,踢飞了一旁的凳子。 林老爷子瞅着机会,指着二丫说道:“大家看到了,就这样的畜生,连她爹都敢打,留着她干嘛,俺们卖她有啥错,俺们是大义灭亲,为民除害!” 这时就看一个女人拿着棒子递给狗蛋,骂道:“呸,狗屁的大义灭亲,为名除害,俺看你们这是钻钱眼里了,你们才是最大的害呢。” 众人一听都指着林老爷子大骂:“你们家的活二丫干了多少,背柴打水洗衣做饭,你们给这孩子又给啥了,吃不饱穿不暖的,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你们还有脸说呢,俺们哪个是瞎子,还看不到。” 这话刚落,狗蛋拿着棒子指着林老爷子说:“今儿你敢卖二丫,俺就把你家砸了。”这话说完,又上来几个壮年大汉,手里都拿着棒子,说:“看今天谁敢卖二丫,俺们可不答应。” 林老爷子,林老太太,林文景都愣在当场,这二丫啥事人缘这么好,这么多人为她说话。 正文 二十二,买二丫 此时的林家院内院外挤满了相邻,谴责之声四起,这还是这个村子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人家卖孩子,里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上前说:“林老爷子,你还是三思吧,你们家又不是缺吃少穿的人家,好歹也有四五十亩地,一年也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何必要卖孩子呢。” 林老太太跳着脚道:“俺们家的事,你们管不着。” 里正一听就火了,“俺是里正,咋管不着,你们卖孩子就是伤风败俗,就是毁俺们村的声誉。” 林老爷子把林老太太往后一堆,说道:“你少说几句,”然后又对里正说:“你看看俺这张脸,都肿成啥了,俺在外面面子里子都丢尽了,俺老闺女的婚事也吹了,俺家里这些男娃娃们以后的前途俺看也没了,都是这个小王八羔子惹的祸,你说,让俺还咋要她。” 狗蛋拿着手里的棒子锤的地面咚咚响,气愤的说:“俺们这帮困在山上的人,如果不是有二丫,俺看一辈子都下不来,二丫就是俺们的救命恩人,你就是不能卖。” 后面又有一个壮汉附和道,“今天谁敢拿二丫换钱,俺就要他的命。” 此时那个满脸横肉的人牙子看到这些愤怒的村民,狠狠的瞪了王福全一眼,就想找机会溜走,心想这不是在害我吗? 林老太太赶紧过来拽着人牙子的胳膊,讨好的说:“这是俺家的事,别听他们的,咱们该干嘛还是干嘛,你说几两银子吧,价格合适你就领走,俺看见这个王八羔子就生气。” 人牙子心想,我要买了你家孩子,还能出得了这个村吗?当我是傻子呀?但脸上却堆着笑说道:“老太太,跟你女婿之前讲好的是六两银子,但现在没带那么多银子,我先回去取吧,明天过来。” 林老太太怕这笔生意飞了,连忙说:“没关系,让她姑父和她爹带着二丫陪你一块回家,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这话刚说完,就听咣当一声,院子里的水缸被狗蛋给砸了,这阵势吓得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林家老贼,当俺们说话放屁呢?”狗蛋气愤的骂道。 林文景指着狗蛋刚要骂,他大哥一看事态不对,就急忙挡在林文景前面,说:“你住口,少说几句。” 谁也没注意的是,人牙子看势头不好,悄悄的退出了人群。 此时的燕曼舒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听着有那么多村民关心着她维护着她,内心五味杂陈,有感动,有心酸,有气愤,有难过,,,,她走到她娘面前,把她扶在台阶上坐下,第一次由衷的叫了声:“娘。”看着眼前这个可怜和憔悴的女人,心疼和不忍涌上心头,轻轻撩开沾着血渍的头发,查看着伤口,柔声的问:“娘,疼吗? 此情此景感染了在场所有的村民,人群中不时中有啜泣声传来,感人和悲苦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着。就在这时,听到柱子喊:“大家让一让,让俺奶进来。” 众人循声望过去,惊讶的看着这个很久没出过门的瞎老太太。只听柱子的奶奶用拐杖敲着地面说:“你们想好了,要卖二丫吗?” 林老爷子说:“钟老太太,你也是来管闲事的吗?这丫头今天是卖定了,谁说都不行。” 钟老太太笑着说:“林老爷子,你消消气,俺是来帮你的,今天这丫头俺买走了。” 里正一听此话,气的责问道:“钟老太太,你这是唱哪出?” 钟老太太笑着说:“里正,你想想二丫卖给人牙子会是啥下场,俺买了总比卖给人牙子强吧。” 里正这才恍然大悟,又担心的问:“老太太,你有钱吗?那可是几两银子呢。” 钟老太太似乎没听见里正的问话,直接问林老爷子:“你家孙女卖多少银子?” 林老太太抢过话道:“六两银子。” 这时有人喊道:“就二丫这样营养不良的小身板,在镇上最多卖四两,你个贪心婆娘,咋卖这么贵呢。” 林老太太怕压价,忙说:“你们买不起就别买呀,又没想卖给你们。” 里正四处看了看,说:“俺看你今天只能卖给钟老太太了,那个人牙子早跑了,人家又不傻,做生意和气生财,就你们这样,谁敢做你们的生意,你们想赚点钱就卖给钟老太太吧。” 林老爷子一看,也只能如此了,讪讪的说道:“那就五两吧,少一两也不卖。” 钟老太太声音洪亮的说:“好,成交,里正,你帮忙给写个东西,顺便做个见证人,这会就把这件事办妥了。” 众人都想不出这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买二丫是为了给他那个傻孙子做童养媳? 狗蛋看着二丫,心想,这该管还是不管。里正见狗蛋这样就说:“钟老太太是啥人,你放心好啦,以后二丫的日子只会比这里好不会比这里差。” 狗蛋与其他人见里正这样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时二丫娘见状让二丫把她扶了起来,走到钟老太太面前就要下跪,二丫说“娘,你别跪了,有啥话就站着说吧。” 二丫娘喜极而泣,对钟老太太说:“谢谢您买了二丫,以后二丫就归您了。”回头又对二丫说:“二丫,快给奶奶扣头。” 燕曼舒说:“娘,这个先不急,等会在说。”然后对里正说:“里正爷爷,既然他们已经把我卖了,你们在多写一份东西,从此我和林家再无任何干系,这个我也要画押。” 里正点点头,又写了一份,心想,这二丫真是精明的很呐。 等里正写好,双方各自画押,柱子把钱给了里正,接过了卖身契。二丫拿起解除关系的那份纸张,对着大家说:“众位乡亲,二丫感谢大家今天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说完,便鞠躬致谢。接着又说:“大伙也看到了,我和林家解除了所有的关系,今后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从现在起林二丫就死了,活着的叫燕曼舒,你们也可以叫我二丫或燕子,请乡亲们做个证。众位乡亲的大恩大德燕曼舒铭记在心,他日定会相报。” 这个小小的瘦瘦的小姑娘说的这番话,并没有引起众位相邻的在意,但几年,甚至几十年后,当大家再次回味起这段话的时候,却觉得意义非凡怎么也忘不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一个小小的善念,改变了他们一生的命运。 燕曼舒这一语双关的话,在场的人顿时哗然,啊,连老祖宗的姓都改了,狗蛋说了句:“改的好,就这样的人家不要他们的姓也罢。”大伙一听,狗蛋说的对呀,这家人没人性的,也怨不得这娃。林家所有人都被震怒了,林文景拿起棒子就要打燕曼舒,狗蛋这次没客气,气势汹汹的迎了上去,林文景一看赶紧扔下棒子躲到林老爷子后面。 燕曼舒走到柱子奶奶面前鞠了三躬,说:“谢谢奶奶,让我没有落入人牙子的手里。” 柱子奶奶说:“客气个啥,奶奶还要谢谢林家呢,让俺有这么好的一个宝贝孙女,不说了,扶你娘上俺家先养伤。” 说完,看也没看林家人一眼,对柱子说:“走,咱们带你二姐回家。” 里正也忙说:“大伙都散了吧,该回家回家,该干活干活,别在这看热闹了。”说完,把银子放在台阶上,也不在多看林家人一眼走了。 三丫看着二丫扶着娘走了,也忙跟了上去,大丫站在后面,有些犹豫,看看她娘,又看看她爷爷奶奶,最终没敢走。 林文景看着她们出了院门才敢跳着脚骂道:“走了最好,没用的婆娘,老子休了你,赶明在娶一个回来。” 此话一出,燕曼舒感觉她娘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便握紧了她的手,轻轻说道:“娘,别怕,有我呢。” 一会儿人去院空,留下林家一众人,林文景上去就要拿银子,被林老太太呵斥住,“那几两银子跟你有关系吗?混账东西。” 林文景低语道:“咋个没关系,那不是卖俺姑娘的钱嘛。” 林老爷子哼了一声,拿起钱就进屋了。 此时的燕曼舒,扶着她娘进了柱子家,第一眼看上去这个院子很大,房子很多,但是很破旧,似乎年久失修的样子,走了一会,过了一个门洞又进了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稍微小一点,但种满了各种的树木,郁郁葱葱的不失雅致,看样子以前是个大户人家,钟老太太进了正房,她们一行人也跟了进去。 房间里家具齐全古色古香的,钟老太太坐定后说:“大家别客气,自己找地方坐。” 等大家坐好后,老太太郑重的说:“柱子,把你二姐的卖身契还给她。”二丫娘一下子呆住了,就要站起来给老太太扣头,燕曼舒一把拽住她娘说:“我来。”说完,便跪在地上扣了三个头。 此时再有现代思想从不会轻易下跪的燕曼舒,也被老太太的行为给感动了。她本想老太太买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不在乎,反正都是要上山跟老爷爷学艺的,谁还能关的住她燕曼舒。没曾想,老太太没有任何目的,只是给她一份自由,她怎能不感动怎能不感恩,她燕曼舒不怕别人对她不好,就怕别人对她太好。 哈哈哈,忽然老太太爽朗的大笑声打断了沉思中的燕曼舒,只听老太太说:“从今日起,俺就有孙女了,二丫,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大柱就是你大哥,二柱就是你弟弟,你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这家里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做俺孙女也没关系,但不管你是谁,你永远都是这个家的人。” 老太太说完这些话,二丫娘哇的一声哭了,哽咽的说:“想不到俺二丫的命这么好。” 老太太说:“二丫娘,你错了,不是二丫命好,是俺命好。” 二丫娘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茫然的看着老太太。 正文 二十三,猫叫 燕曼舒见天色不早,她还要上山见爷爷,就拿出钱袋,掏出五两银子,递给钟老太太说:“奶奶,这钱您拿着。” 二丫娘看着她手里鼓鼓囊囊的钱袋惊的说不话来,钟老太太眼睛不好,没看到二丫手里的钱袋,摸着手里的银子吃惊的问:“二丫,你哪来这么多钱?” “卖蛇皮卖的。”燕曼舒说。 “啊,蛇皮?卖个蛇皮咋能有五两银子?”老太太问。 “是条蟒蛇,奶奶,卖了三十两呢。”燕曼舒笑着说。 “蟒蛇?三十两?”老太太和二丫娘齐呼道。 燕曼舒摸摸鼻子,都怪自己话多,忙把话岔开,对柱子说:“这些吃食你拿去热热,晚上你们吃。”一边从筐子里拿出一半的食盒,一边又把一个包裹递给三丫:“这是给你的。” 说完,她背起筐子说道:“娘,奶我去山上了,晚上不要等我吃饭。”说完,怕娘和奶又问东问西,忙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燕曼舒消失的背影,二丫娘这才从之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说:“山上,她咋还敢上山呢,三丫。”话还没说完,就听三丫惊讶的叫道:“娘,是丝绸衣服,俺姐给俺的是丝绸衣服。” “啥?”二丫娘不可置信的循声望来,是两套上好的丝绸做的衣服,这可是那些有钱人家的女眷才能穿得起的衣服呀。 钟老太太眼睛不好,忙伸出手摸索着衣服,多少年没摸过这么好的丝绸了,老太太也是惊讶的说:“好丝绸,好丝绸。” 柱子对他们的衣服不感兴趣,但面前的食盒让他惊讶无比,兴奋的喊道:“奶,这全是福满楼的,二姐咋带回这么多,这得多少钱呀。” “福满楼?”二丫娘惊呼道,“你说这些都是镇里福满楼的?” 柱子肯定的说:“是啊,这些都是福满楼的,俺爹在的时候,给俺们买过,可好吃啦。” “福满楼?”钟老太太轻声念叨,多少年没吃过福满楼的东西了,那还是家里辉煌的时候,想到这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伤感。 二丫娘被眼前的银子,衣服,食盒,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突然想起什么,又惊慌的抓住钟老太太的手说道:“二丫这孩子不会有事吧?” “事?俺不知道,俺只是知道这孩子能耐大的很呢。”老太太回过神来,说道。 “您说笑了,她能有个啥能耐?”二丫娘说。 “啥能耐?你见过谁卖蛇皮能赚这么多钱,还有这丝绸的衣服,福满楼的食盒,这还不是能耐?”钟老太太说。 “她?她就是个十岁的女娃呀?”二丫娘问道。 “你这个女娃不简单,你没听狗蛋他们说,二丫看了看天,就把他们带下山了,别的不知道,这些个男人哪个不是一把好手,可到了山上就是被困了那么多年,死活找不到下山的路,你说二丫能耐不?”钟老太太说。 “看您说的,好像俺二丫多能耐似的,她要是真那么能耐了,俺公公婆婆还不容她,咋还能卖她?”二丫娘讪讪地说。 “你那个公公婆婆呀,只能怪他们的眼睛比俺这个瞎老太婆还要瞎,迟早有他们后悔的一天。”钟老太太说。” 燕曼舒背着筐子跑步进了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警觉的观察着四周,怎么感觉心里莫名的慌张,放眼望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呀,就在这时,听到喵喵的小奶猫叫声,做为猫控的她高兴的循着声音找去。 虚空里正在下棋的两个老头看者她上山了,向老头笑着说:“那个女娃来了,你还不出去?” “落子就走。”放老头看着棋盘,推出一个棋子。 向老头收回视线,看向棋盘。 燕曼舒循着声音找到一个光滑的山壁处,耳边听到小猫喵喵的急切叫声,从声音里感觉小奶猫非常的恐惧,燕曼舒很着急但就是找不到小猫的声影,就在她低着头左右寻找的时候,忽然从光滑的山壁处伸出一个毛绒绒的黑长手臂,抓住燕曼舒朝山壁中扯去。 两个老头低头看棋子的那一瞬间,小女娃消失在了山林中,他们惊讶的看着女娃消失的地方,以他们的道行,居然有人莫名其妙的在他们眼前没了,这是什么情况?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难道这片山林还另有蹊跷,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一片黑暗后是刺目的阳光,燕曼舒的身体被一只毛绒绒的大手困住无法挣脱,她顾不上强光的照射,掏出刀子朝大手用力划去,平常锋利无比的刀子,此时割在毛绒绒的大手上,就如滑到坚硬的铁板上,刺啦一声,大手纹丝未破,却震的燕曼舒的虎口撕裂般的疼痛,但这一划惊怒了那个毛绒绒的怪物,只见那怪物另一只手抓过刀子,在手掌里如捏泥巴般瞬间揉成一团,接着那个怪物发出一声巨吼,挥起手臂就要把燕曼舒狠狠的朝石壁上摔去。 在这千钧一发之机,燕曼舒迅速掏出鞭子,朝着怪物挥去,怪物并没有躲避,有了先前那无痛痒的一划,怪物轻视了手里这个小人,燕曼舒说时迟那时快,鞭子朝着怪物的脸上狠狠抽去,鞭子上有着老头的灵力,这一鞭下去,怪物的脸上流出黑色的液体,这一次怪物疼的发出哀嚎的惊吼,它愤怒了,在愤怒中把燕曼舒狠狠的扔了出去。 身体飞快的前行,只听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完了,完了。”燕曼舒惊呼道,身体摔到崖壁上不死才怪。就在这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在前进,而是在空中来回的绕圈,绕的她晕头转向,一下子昏了过去。 燕曼舒大难不死多亏了虚空中的两老头,见小女娃突然不见,两人瞬间来到山体下,才发现这个崖壁另有蹊跷,是一个隐秘的上古阵法,两老头暗自惊讶,修道这么多年,自认为阵法高深,没曾想就在这凡界小山上,居然有这般奇妙阵法。 向老头本是阵法高手,但破这个阵法也是颇费心力,放老头用神识打探洞内情况,这才看到女娃有性命之忧忙出手相助。 那个怪物突然发现小娃在空中绕圈圈,愤怒的又一次狂叫,跳上去张开血盆大口就要撕咬,突然山涧处跳出一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咬住怪物的大腿,放出毒液狠狠的咬了一口,怪物被这一口蛰的有些疼,暂时停止了对头顶小孩的攻击,怪物生气的甩动着腿,想甩掉小猫,小猫哪是怪物的对手,瞬间被甩了出去,就要甩出山崖的瞬间,一只大手把它抓了回来。 抓住它的正是放老头,两老头破了阵法飞身进来,恰巧看到这一幕,向老头手指一点,一团火焰飞出,怪物瞬间消失。向老头手指又一点,把在空中转圈的小女娃放到了地上,神识查看,只是晕了而已,并无大碍。 小奶猫在放老头的手里吓得浑身颤抖,一个低阶小灵兽,放老头自是没有兴趣,只是在这凡间有此灵物倒是稀罕,放老头本是好玩的心性,不由用神识探查了一下,这一探查不要紧,他的手竟有些哆嗦。 向老头看到这一幕,甚是诧异,也用神识探查,惊呼道:“似乎有一缕玲珑儿的气息?” 小奶猫不知是听到玲珑儿这个名字,还是恰巧,这时发出喵喵的叫声。 “它?它怎么会有珑儿的气息?”放老头不可思议的问。一万年的苦苦寻找,竟然在这里,竟然就在这个小奶猫的身上,发现了很微弱的珑儿气息,这令放老头怎能不惊讶。 正文 二十四, 燕曼舒在昏迷中缓缓醒来,刺目的阳光晃的睁不开眼,眯缝着眼观察着四周,垂挂的瀑布,清澈的水潭,满是盛开的鲜花,粗壮的树木高耸入云,犹如仙境般,燕曼舒轻声嘀咕:“靠,不是又穿越了吧。” 喵,喵,小猫朝苏醒过来的燕曼舒欢快的叫着,放老头惊讶的看着手里的小猫,又看看苏醒过来的小女娃,把小猫放到地上,它迈着小短腿朝燕曼舒跑去。 听到猫咪叫声,燕曼舒才想起之前的恐怖场面,她坐起身子,只见一个肉嘟嘟的白黑相间的小奶猫,亲热的扑到她怀里,毛茸茸的头在她怀里滚来滚去,四周已没有了危险,不由心想,怪物呢,肯定是爷爷出手了。 放老头有些惊讶,传音对向老头说:“这猫我怎么感觉有蹊跷?” “不错,这猫看似与凡间小猫相似,但它不是猫。”向老头说。 “哦,它不是猫?”放老头诧异,向老头一向喜欢研究古籍,在学问上,放老头自知不如,便问道:“那它是什么?” “蓝狸。”向老头说。 “蓝狸?”放老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猫,怎么也不相信和远古毒物联系到一起。 “正是蓝狸,古籍记载蓝狸身如小猫状,样子似无害但剧毒无比,喜食各种毒物。”向老头确定的说,“起先我也没有发现其中端倪,在烧毁那怪物时,发现它腿上的咬痕有毒液浸透,那毒霸道无比,现在想来正是这蓝狸所为。” “如果真是蓝狸,据我所知那动物因毒性霸道,性格冷僻,无人敢与亲近,现在你看它哪有半点蓝狸的样子?”放老头看着钻在燕曼舒怀里撒娇的蓝狸道。 “这也恰是蹊跷之处,先前在你手上,蓝狸并无咬你,此时又与这小女娃及其亲近,这蓝狸身上又有微弱的玲珑儿气息。”向老头接着说道:“恐怕这女娃与玲珑儿也另有机缘。” “这怎么可能?”放老头惊讶无比。 “不急判断,你先问问如何?”向老头说完,隐身而去,放老头幻化成驼背老头,立在那里。 燕曼舒和小猫玩的很欢,小胖猫在她怀里滚来滚去,就如一个毛绒绒的肉球球,余光中见老爷爷站在那,抱起小猫站了起来,对着老头起身一拜,“谢谢爷爷救了我。” “无妨,是你命大。我看你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点小伤,一会在灵泉中泡下既可,切记前三次不能超过半柱香,以后逐次增时。”放老头手一挥,一股气流直接托直了燕曼舒的身体。 “哎,真好玩。”燕曼舒惊奇的说。 放老头目光一转,望着她怀里似如小猫的蓝狸,此时的蓝狸乖巧的趴在小女娃的怀里,瞪着滴溜溜的蓝眼睛萌萌的看着自己,这哪里能看的出它就是传说中的阴毒无比,鬼魅凶狠的蓝狸呢? “你怎么会进入此处?”放老头问道。 “我听到它叫啦。”燕曼舒拍拍怀里的小猫咪开心的说:“还以为听错了,不过爷爷,那之前是什么怪物,吓死人了。” 听燕曼舒这样说,放老头讶异了,自己是何种听力,居然没有听到小猫叫声,这蓝狸果真与这小女娃有渊源,但为什么一个远古神兽和一个凡人小娃有此机缘,放老头是百思不得其解。对于珑儿与这女娃是否也有机缘,放老头更是无法想象,珑儿的修为高深莫测,而这小女娃只是普通凡人而已,难道她们之间也有际遇机缘? 见爷爷没有回自己的话,燕曼舒还以为是那怪物太可怕,老爷爷不愿多说而已,忙说:“爷爷,我给你带了好多吃的,还有两套新衣服。”说完,才想起筐子,忙要去寻找。 “筐子我给你拿进来了。”放老头放下深思,笑道。 燕曼舒看到旁边放着的筐子,放下怀里的猫咪,拿出两套衣服,两双鞋袜,递给老爷爷开心的说:“爷爷,这是我给你买的。” 放老头拿过衣服,抚摸着开怀大笑,曾有多久,没穿过这凡人衣饰。 见老爷爷开心,燕曼舒也开心道:“爷爷,我今天去镇里了。”然后,噼里啪啦把镇里发生的各种故事,倒豆子般全部讲给老头听,镇里发生的事哪能瞒过放老头,他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此时,落日余晖,如凡间人家般,孙女在膝下碎碎叨叨,老者坐在石上摸着胡子,听得有滋有味。 听完之后,放老头意犹未尽,突然有种要去凡间的冲动,恰在这时听女娃说:“爷爷,我不能天天在山上陪你了,山下有好多的事等着我做。” 放老头哼了一声:“早知道你此番来的目的,就那些个村人,用一点点感动就把你套牢了,真是个傻孩子。” 燕曼舒笑着说:“爷爷,我这是主动买套,说明和他们有缘呗。我又不是随便能让人套牢的人。爷爷你先吃点东西和我一起下山吧,反正你待在这里不就是悟道吗,在哪里悟不一样?” “那些个我可不吃,你还懂得道?你知道什么是道吗?”放老头笑眯眯的问。 “天地无处不在,所以道无所不在。”燕曼舒随口说道。 放老头满脸惊讶的看着燕曼舒说:“想不到一个凡人小娃,却有如此的感悟。” 燕曼舒忙摆手说:“爷爷,这可不是我说的,我哪能说出这个高深的话,这是我外公告诉我的。” 放老头眯着眼睛又问道:“你外公还说什么了?” “不执著于过去,不妄想未来,过好每一天。”燕曼舒说, 放老头哈哈大笑道:“好一个活在当下,你外公一介凡人,能有这样的感悟,也很不错。”然后又问燕曼舒:“你心中有道吗?” “爷爷,我可从来不想这些高深的道理。”燕曼舒说。 “那你此刻就想一想?”放老头说。 燕曼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爷爷,我觉得没什么可想的,也许哪天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如果此生都不明白那就说明道与我无缘,也没什么可遗憾的,所谓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放老头听后哈哈大笑,抚着胡须道:“好一个顺其自然,也罢,借着今日之缘就收你这个小女娃做我凡间的徒弟吧,还不快给师傅磕头!” 燕曼舒一听大喜,连忙跪下磕了三个头,开心的咧着嘴说:“师傅,弟子给您有礼了,有没有拜师礼呢?” 放老头斜倪了她一眼,手一甩,甩出两样东西,一样落入燕曼舒的手中,另一样挂在小猫的脖子上。 燕曼舒拿起来一看,是一个个小小的香囊,失望的说:“师傅,人家好不容易拜个神仙师傅就给这么个小香囊。” 老头一听,佯装生气说:“你个小财迷,嘴巴都撅到洞外去了,自己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燕曼舒闻言,忙打开袋子,一看牙都要惊掉了,里面空间大的就如一个小房间,空荡荡的放了一把刀,刚想伸手去拿那把刀,只见那把刀却搜的一下飞到她手上,燕曼舒大喜,问道:“师傅,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意相通吗?”不等师傅回答,就仔细观察起手里这把刀,拿在手上和自己的手掌一般大小,薄如纸翼轻如鸿毛,用手指轻轻摸了一下刀背,一股彻骨的冰寒侵入指尖,拿起刀轻轻的划了下旁边的石壁,只见一道裂缝出现在石壁上,“哇偶,师傅,这可是一把宝刀啊,谢谢师傅。”她开心的跳了起来,边跳边说。 “师傅,”燕曼舒又问:“这个袋子就是神奇的储物袋吗?” “这个是纳物袋,凡人用的,挂在小猫脖子上的是储物葫芦,以后你有什么东西放在小猫那里即可,这小猫与你有缘,好好善待它吧。”师傅说。 燕曼舒高兴的,连忙抱起小猫,仔细看了看它脖子上挂着的精巧的金色小葫芦,好漂亮啊,燕曼舒赞叹道,亲了一口小猫咪,笑道:“小猫咪,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啦,我就叫你六两吧,六两猫多好听啊。” 小猫咪委屈而可怜的用小爪子捂着自己的眼睛,喵喵两声,似乎很不情愿,逗的燕曼舒哈哈大笑道:“六两,你就从了吧,谁让我喜欢呢。” 放老头看着眼前的一猫一人,叹了一声,“你赶紧去灵泉疗伤,一会我们下山。” 正文 二十五,回村 燕曼舒迈入灵泉,冰冷而刺骨,她忍住刺骨的寒冷,咬着牙把身体浸入到泉水之中,泉水漫过身体的瞬间她有一种相熟的感觉,一种很奇怪的,说不出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寒冷的泉水中,她身体慢慢的适应,逐渐适应了这种寒冷,与怪物打斗时的伤痛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就在她仔细观察身体细微变化的时候,池边的六两猫对着她喵喵的叫了起来,看着猫咪那圆嘟嘟的身体和可爱的大大的脸,燕曼舒笑了,说道:“好啦,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 小猫咪似乎听懂了般,不在对着她叫,而是嗖的钻进水底瞬间又嗖的钻了出来,动作之快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燕曼舒都看呆了,等她在看到池边的小猫,就如先前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舔着爪子梳理着毛发,似乎那瞬间的穿梭不曾发生般。 小猫见燕曼舒立在池中未动,又顶着大脸喵喵叫着,燕曼舒这才反应过来,摸摸鼻子,心道,不是自己眼花了吧。走出灵泉换好新衣服,抱着小猫走出山洞,见师父已经等在那里,于是两人一猫朝山下村庄走去,在下山时,燕曼舒又拾了些蘑菇,竹笋和石头。 等到了村里,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夜晚的村庄显得安静而祥和,燕曼舒走在村子里,抬头看看夜空中点点的繁星,思绪万千,平日天马行空的她,如今却被心中的这份感动所牵绊,她想,也许这就是缘吧,或许就是师傅所说的道。 奶奶家的大门没有关,燕曼舒与师父就要径直走了进去,结果被身后的喊声叫住,“二丫,等等。” 燕曼舒回头,见是一妇女,此人先前见过是狗蛋的媳妇,她的身后跟着低着头的三丫,三丫穿着红色丝绸服,很漂亮只是大了些,三丫需用手提着才不至于挨地弄脏。 见二丫停了下来,狗蛋媳妇快言快语道:“二丫,快管管你家三丫,穿着这身衣服挨家挨户逛了个遍,有女娃的人家现在只要见了你家三丫,都赶紧关大门就怕这小丫头进屋去。” 燕曼舒看着低着头的三丫,不解的问道:“三丫怎么他们了?” “没怎么他们,就是三丫穿的漂亮,到了谁家,谁家那女娃娃哭着喊着跟她爹娘要新衣服,还要跟你们三丫一模一样的,咋庄户人哪舍得买这中看不中用的衣服,女娃哭大人骂还有更甚的两口子吵架的,弄得整个村子鸡飞狗跳的。这不,人家实在没办法,又不敢让你娘你奶知道怕她们误会了,就让俺把她领到俺家跟俺学针线去了。” 燕曼舒一听摸摸鼻子心里一酸,显然是从没穿过漂亮衣服的三丫,去村里人家显摆去了。看着低头害羞的三丫,燕曼舒走过去摸摸她的头道:“三丫,以后你会有很多新衣服,会有比这更好看的。” 三丫听到此话抬起头,睁着亮亮的黑眼珠看着燕曼舒。燕曼舒笑了。这时三丫才看到燕曼舒怀中的小猫,惊讶的说:“二姐,哪来的猫,眼睛咋还放蓝光呢?”燕曼舒这才低头看到,怀中的六两正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三丫,眼睛正如三丫所说,六两的眼睛在黑色的夜色中放出蓝蓝的荧光,小猫的眼睛都是这样吗?燕曼舒腹诽到,但也并无多想,对她而言,怀中这个毛绒绒的肉球球就是一只小猫。 狗蛋媳妇看到这只发蓝光的猫,不知怎地身体感觉有点冷,她也并无多想,就说:“太晚了,把三丫送回来俺就放心了,俺走了。”说完,就走了。 放老头看着这一幕,被这久违的人间烟火逗乐了,看着眼前这个小女娃,就说:“你是三丫?” “是。”三丫见到陌生人,急忙躲在二丫的身后。 “三丫,这是我师傅。”燕曼舒介绍道,三丫急忙上前行礼,行礼后,燕曼舒带着师傅进了中院的上房。 奶和娘坐在炕上聊着天,燕曼舒推门进来,奶奶说:“三丫回来了?” “奶,是我回来了。”燕曼舒答道,“三丫也回来了,她回房间了,奶,娘,这是我师傅,是我劝师傅下山的。” “师傅?”二丫娘诧异,这二丫哪来的师傅?一时没回过味来,坐在炕上也忘了见礼。奶奶听到后,似乎并没惊诧而是忙要下炕见礼,放老头笑着说:“老人不要多礼,是我唐突了,这么晚来叨扰老人家。” 奶奶还是下炕见了礼,放老头还礼后奶奶说道:“不叨扰,不叨扰,是二丫的师傅自就是家人,能来俺这个破宅子就是俺家的福气。”说完,忙又招呼二丫道:“二丫,你让柱子把前院那上房给师傅腾出来,炕上这柜子里还有一套新被褥,你也拿出来给你师傅抱过去。” 燕曼舒高兴的答道,上炕打开柜子抱起那新被褥就要去找柱子。 二丫娘这才回过味来,忙上前给师傅行礼,见钟老太太让拿出新被褥,急忙拉着燕曼舒道:“这可是你奶给你大柱哥结婚准备的。” “结婚的以后在准备,二丫娘,咱家以后的日子红火的很呢,还愁这一床被子的。”钟老太太说。 二丫娘被说的更糊涂了,钟老太太家过的本来不富裕,这突然又多了几口人,咋能越过越富裕呢,见钟老太太这么坚持,也不好多说什么,燕曼舒笑着抱着被褥出去找柱子了。 等安排好师傅,燕曼舒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房间早已收拾干净,屋子不大,但整洁干净,躺在炕上有种回家的感觉,只是睡炕她有些不习惯,觉得身下硬硬的,但即使这样,她也很快睡着了,她是真的累了。 熟睡中的燕曼舒,突然被不停的啪啪声打醒,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见一张大猫脸正对着自己,不停的用毛绒绒的小爪子左右扇打着她的脸,“靠,六两!”燕曼舒此时愤怒加无语,对这可恶的扰了好梦的坏东西真想拎起它扔出去,拎是拎起了,但哪舍得扔,只好把六两拎到一边,看看外面漆黑的月色,燕曼舒嘟囔道:“你干嘛,还早呢,在睡一会。”刚闭上眼睛,六两猫又是剧情重现,在一阵狂扇下燕曼舒是彻底的醒了,捏着六两的小胖脸来回揉搓着,“六两,这么早你干嘛呀。” 六两在她耳旁使劲的喵喵叫,用爪子扯着她的头发,燕曼舒就这样悲催的被拽了起来,穿好衣服拎着六两说:“走啦,上山啦。” 夜色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朝山上跑去。 天蒙蒙亮的时候,燕曼舒背着大大的一捆柴进了院子,六两猫站在木柴上,威武的用目光巡视着院子,正在扫院子的柱子惊奇的问道:“二姐,这么早你就背柴回来了。”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柴上的可爱小猫,说道:“二姐,俺也想抱抱它。” 六两猫似乎听懂了般,大圆脸直接瞪着柱子喵喵的叫,柱子搓搓手,没敢抱。 燕曼舒拍了一下六两猫的头,骂道:“都是一家人,以后温柔点。”六两猫似乎听懂了,不情愿的喵喵轻叫了两声,把个柱子看的心里直痒痒。 放好木柴,见大柱拿着水桶出门,燕曼舒也忙拿上水桶跟在后面,柱子看到忙喊:“二姐,俺去提水。” “我去好了,你接着扫院子。”说完,燕曼舒拿着木桶出了门,六两猫一个跳跃上了她的头顶,坐在她的头上,燕曼舒对这个小不点是彻底的无语了。 正文 二十六,卤肉 天未大亮,但井边已经聚了几户人家排队打水,见大柱和二丫走来,纷纷打着招呼,一个个悄悄的打量着大柱和二丫,虽说这大柱显得痴痴呆呆但平常干活计并不差,此时见二丫穿着新衣服新鞋子,相貌清秀眉眼周正,没曾想曾经脏兮兮地穿着破破烂烂的二丫,还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 就听见有人悄声嘀咕:“这俩孩子还挺合适的,你别说这钟老太太眼睛瞎了,这心里够灵光的,早知道二丫长的这么周正,俺就说给俺娘家侄子了。” “咋,后悔啦,钟老太太那是啥人,曾经也是镇上开过铺子见过世面的,不是这些年儿子媳妇出了事,自己眼睛又瞎孙子又小,她能在咱村待这么久?不过这些年老太太也是越过越不如意,年年卖地这地也卖得差不多喽。”旁边人感叹道。 “人家过成咋样,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昨人家一出手五两银子,你有还是俺有?二丫一去就换了一声新,三丫那身更好呢丝绸的,对了,你们听说没?昨晚王木匠家都吵成一锅粥啦。”又有人八卦的说。 “哪家不是一锅粥?都闹着要买丝绸的。”旁边那人说。 “不一样,王木匠媳妇寻死腻活的。”之前那人说。 “啊,咋还寻死腻活了?”一个小媳妇凑上去问。 八卦那人悄声说:“先开始也是她家女娃哭着要买丝绸的,王木匠媳妇被娃哭的头疼,就答应去镇里也给做套衣服,没曾想等打开钱袋了,钱袋子里空空的哪还有钱,木匠媳妇急了,直接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 “她家钱呢?咱村里进了贼了?”小媳妇问。 就见前面那几个摇着头笑了,有个快嘴的悄悄说:“这还用问,还不是给了秦寡妇。” “她家钱咋给了秦寡妇?”小媳妇好奇问。 这句话引起众人大笑,“你傻呀,咋给了秦寡妇,你回家问你男人去。” 小媳妇听完,脸嗖的红的,水也不打了拿着空桶就往家走,背后有个婆娘大声喊:“回家也记得看看钱袋子。”说完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燕曼舒摸摸鼻子,这有人的地方就是是非多,那些人光顾着聊天,也不急着打水,大柱打完水送回家里后又空手跑了回来,正好轮到燕曼舒,大柱也不说话,拿起燕曼舒那两个装满水的木桶又往家走,弄得燕曼舒反而是两手空空,这下,又引起众人大笑。 在村人的笑声中,燕曼舒抱着六两猫迈步走回家,从小生活在高楼大厦的她,此时闻着泥土的香味,听着这家长里短,反而觉得这大概就是浓浓的乡土气息吧,还别说,她挺喜欢的。 两手空空的跟在大柱后面回了家,洗漱完毕后,三丫在外面喊着吃饭,吃饭的地方就在前院,见奶奶和师傅已经坐在那里,就上前问安。桌上摆着粥和咸菜,见三丫站在那,身上还是穿着那丝绸衣服,燕曼舒想起井边听到的王木匠一家,就不由的笑了起来,三丫以为是笑她,脸又红了。 二丫娘恰巧看到这一幕,就说:“这衣服弄得,三丫整宿翻来覆去的都没睡好觉,” “咋,她晚上不脱衣服睡觉?”二柱在旁快言快语。 “脱啥脱,她哪舍得脱呀,穿着一身怀里还抱着一身的。”二丫娘笑着继续说道,“这不是,早上让她脱了,她跑着就是不脱,穿着这衣服咋能干活呢。” 三丫被说的小脸绯红,大家也是哄堂大笑,燕曼舒笑着说:“就让三丫穿着吧,今天又没啥活干。 “三丫,今天咱家的活俺都包了。”柱子忙在旁边点头应道。 吃饭后,趁着大家都没有离开,燕曼舒说道:“奶,我想做点卤肉啥的,拿去镇里卖,你看咋样?” “咋想起做卤肉?”老太太问道,除了老太太和放老头,其他人都用惊诧的眼神看着燕曼舒。 “我想咱们没啥本钱,做别的生意不大现实,有一句话,天大,地大不如肚子最大,与其做别的小生意,咱们不如直接从吃入手。为啥选择做卤肉?做卤肉就要有老汤,咱把老汤熬好,用香味直接吸引客人,好味道不愁没客户。”燕曼舒说。 “好,好,做生意就怕没客人,香味一引不愁没人吃。”钟老太太笑着点头,放老头也是抚须而笑。 “奶,你同意了?”燕曼舒开心的说道:“那我一会去镇上,让铁匠铺子给打一个炉子,在买点猪肉啥的。”说完,又对放老头说:“师傅,镇上买不到好调料,你那些调料就贡献出来吧。” “调料就在房里放着。”放老头笑着说,他还真想看看眼前这个小徒弟,能折腾出个什么样。 “二姐,咱们去镇里卖卤肉?”柱子两眼放光的说,从小没少听奶奶做生意的故事,对做生意向往的很。 “是啊,一会你就和我去镇上。”燕曼舒答道。 柱子高兴的点头应是。 二丫娘在旁愁眉苦脸,悄悄的对钟老太太说:“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懂得生意,咱村里这么多人家有谁敢到镇里去做生意的?” “别急,等他们做好卤肉后,咱们尝尝不就知道了。”钟老太太接着说:“卤肉好啊,用这个生意入手,一锅好汤还愁没稳定的客人,二丫这个主意好。” “她哪会做卤肉?”二丫娘愁道。 “啥不是有心人琢磨出来的。”钟老太太又有些担忧的说:“卤肉是好,只是在镇里卖,别说摆摊风吹雨淋的很辛苦,就是那些泼皮也是不好招惹,你们几个孩子能行不?” “奶,就是在难,咱也要迈出第一步呀。”燕曼舒说道。 “对付几个泼皮对她不是难事,只是这人心难测,多去历练历练也好。”放老头抚须笑着说。 听放老头这样说,钟老太太心里安心了许多,只是二丫娘有些生气的看着放老头,对付几个泼皮不是难事?二丫这是从哪认了个不靠谱的师傅。 正说着话,就听到大门处有人来了,柱子迎了出去,一会,就见狗蛋,根锁,山旺等七八个男人进了院子。 大伙忙迎了出去。狗蛋大着嗓门说:“老婶,你这宅子多年也没修整过了,今大伙凑一块帮你修修宅子。” “你们这是感谢俺呢?”老太太说。 根锁嘿嘿的憨厚笑着:“老嫂子,你别埋汰俺们了,俺们没钱就有身力气。” “你们呀,俺哪是埋汰你们,俺还要感谢你们呢。”老太太笑着说完,又对二丫说:“二丫,这都是托你的福。” 燕曼舒也认出了这些人,都是从山上一起下来的那些,就笑着说:“谢谢各位了,什么感谢的话都不说了,中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好。”大伙笑着说,说完,拿着工具就干了起来,看着一个个朴实的村人,燕曼舒心里很是感动。 吃完早饭后,燕曼舒和柱子拉着板车去了镇里,六两猫还是坐在她头顶上,一路走一路被人看,燕曼舒把它拖下来,圆滚滚的六两老实不了一会又站了上去,折腾了几次,弄得她没有办法,只好随它去了。 两人先是去了铁匠铺子,交了订金定下炉子,然后去买了两只鸡,在猪肉铺子又挑了五斤猪肉,买了两个猪棒骨,柱子见买这么多肉,惊讶的说:“姐,咋买这么多?” “七八个壮劳力呢,还有,咱们不是做老汤么,来镇里卖卤肉之前,咱们得先把老汤熬香了。”燕曼舒看着猪肉说。 “哦。”柱子想着香喷喷的肉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过年也没这么大吃过了。 买完这些之后,又去米店买了米和面。最后去饼子大叔那买了三十个饼子。饼子大叔惊讶的看着眼前漂亮的女娃,“你就是那天那个” “小乞丐。”燕曼舒笑着说,“大叔,在这摆摊要啥手续不?” “手续?”大叔没听懂。 “就是要办理啥或者交啥钱不?”燕曼舒问。 “哦,要交保护费的,你咋问这个?”饼子大叔问。 “三天以后,我们也来镇上卖东西,到时候,我们的摊子就放到你旁边。”燕曼舒说完,笑着走了,留下一脸惊诧的饼子大叔。 正文 二十七,盘算 在回村的路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漾起一片灰尘,燕曼舒用手扇扇面前的灰尘,看着前面马车的标识,竟有些熟悉,好像是那县丞管事的车子。柱子羡慕的看着远去的马车说道:“二姐,咱啥时也能坐上这么好的车子。” “会有的,面包会有的,马车也会有的。”燕曼舒笑着说,推起板车继续前行,柱子赶紧追上,“二姐,啥是面包?” 头上的六两猫用毛绒绒的爪子拍打着燕曼舒的头,似乎在说,看你又说多了吧。 “你能不能老实点?”燕曼舒啪啪打了几下它的圆屁股,小猫抬着它那圆圆的大脸,喵喵的叫着,显得很无辜的看着柱子,柱子看着表情萌萌的小猫,早忘了之前的话题,忙说:“二姐,它可能想让你抱了,你抱着它俺推车。” 燕曼舒没猜错,那马车确实是县丞管事的,他着急忙慌的去二首村林老爷子家,只是燕曼舒没想到的是,这管事还是因她而来。 那天通判少爷小姐在福满楼发生的事,很快就被食客们添油加醋的传遍了坊间,这茶余饭后的话题自然也逃不过县丞管事的耳朵,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通判小姐装乞丐怎么想怎么匪夷所思,想到小乞丐,他就不由得想起在林家的那一幕,林家丫头背着木柴站在地上要饼子吃,那样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乞丐。难道大家说的通判小姐就是林家丫头?通判公子和林家丫头到了山上,他比谁都清楚不过的了,在山上一个晚上,谁知道发生了啥事,大哥小妹的也就一个称呼而已,越想越龌龊,越想越对上了号,急忙去跟县丞老爷汇报。 县丞老爷正躺在炕上唉声叹气,茶饭不香,见管事求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些天他都盘算着卖掉这个管事了,不就是他让自己左右难堪嘛。 那天知县老爷去福满楼叫了一行人,偏偏对他这个县丞连个招呼都没打,吃饭没有他的份,之前又挨了知县老爷的耳光,两件事一传出去,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遇见他,不是看天就是脸扭到一边装着没看见,更有人老远看见绕着道走。 管事说有重要的事,求见了几次,县丞老爷才让他进了屋,先是发了顿脾气,发完脾气后气稍微顺畅了点,才听管事的汇报,当听完管事的分析,县丞老爷眼睛顿时亮了来了精神,先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急忙让管事亲自去打探,如果真是林家丫头,那趁热打铁就和林家把亲事定下了。管事接了吩咐急忙去办。 想着林家丫头与通判公子大哥小妹的称呼,借此攀上通判公子的关系,似乎看到了那些绕道走的家伙低眉顺眼的来求他,县丞老爷不由得哼着小曲打着拍子神清气爽。 管事的马车直奔林家宅子而来,林老爷子此时坐在自家宅子里正郁闷着,卖二丫的事情在村子里闹得沸沸扬扬,这大清早就看到村里七八个壮劳力,跑到钟老太太家给她家整修房子,上面得罪了官,下面又得罪了民,林老爷子想想都觉得窝火,想到窝火处不由的摸了摸脸,想起那猪头脸又想起在人前丢了的面子,林老爷子不由得又想起让自己左右难堪的二丫,想到二丫不由得恨得牙都痒痒。 就在这时,听到院外马车响动,能坐着马车来的自是贵客,林老爷子急忙下炕出了屋门,想着大清早是啥贵客咋还坐着马车来了? 县丞管事下了车,提着点心和酒满脸堆笑的进了院子,见站在正屋门口的林老爷子就满脸堆笑的拱手道:“老哥,兄弟是来赔礼道歉的。” 这句客套话把林老爷子震的是诚惶诚恐,早忘了猪头脸的事,忙笑脸相迎把县丞管事迎进了屋。 县丞管事的到来,引起了林家一宅的震动,林家人似乎都看到了希望,这连日的阴霾也是一扫而空,尤其看着管事的还提着点心和酒,林老太太更是高兴的嘴都合不上,想想那天浪费了满满一桌的好菜,林老太太又是一顿骂:“二丫那个王八羔子,就是一个惹祸精倒霉鬼,看俺说啥了,那个倒霉鬼一走,咱家好日子就来了,早知道早卖了她。” 二丫老姑此时也是一脸春风,忙笑脸迎合着她娘,林芝儿在家也是憋了两天了,自从那天她就吓得就没敢出门,见自家来了贵客,脸上又有了面子,高兴的迈着小脚到院外显摆去。 县丞管事与林老爷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捞着闲话,无非是那天如何如何心里着急,不够冷静,林老爷子脸上早乐开了花,连忙说:“那么大的事,遇到谁也会着急的。” “你家那丫头也下山了吧?”县丞管事往林家丫头的事上拐,“下山了,下山了。”林老爷子笑着说道,又问:“不知道县丞老爷那亲事说的咋样了?” 这两个人都想知道自个心里最惦记最重要的事,偏偏对方问的话题又是最不能言的,林老爷子总不能说俺把那丫头卖了,县丞管事没打听清楚,哪敢直说老爷的亲事,就这样,两人来回打着太极,谁也听不到自己最想知道的。恰在此时,听到院外两个小丫头吵架,什么新衣服,什么丝绸啥的。 县丞管事听到这,来了兴致,想起福满楼掌柜的就是给那小丫头买了两套上好的丝绸服,就连什么样的丝绸他来之前都打探的清清楚楚,见管事起身,林老爷子还以为管事要走,就连连招呼道:“坐,坐,俺让准备些好菜,咱们喝一杯。” 就在这时,管事听见林老太太大着嗓门喊,“芝儿,三丫你们吵啥呢?没见家里有客人。” “奶,三丫咋还穿着丝绸的,俺让她给俺脱了。”芝儿见奶奶出来,有了护身符般高声嚷道。 “三丫,你哪来的丝绸服?”林老太太这才看到三丫那漂亮的大红丝绸衣。 县丞管事这时听清楚了,也顾不上和林老爷子继续寒暄,忙起身说道:“外面空气好,咱出去看看。” 说完,也顾不上林老爷子阻拦,忙起身出了屋,出了屋门恰巧看到三丫那红艳艳的丝绸服,这可是上好的丝绸,正是福满楼掌柜的买的那种。林老爷子跟在管事后面也出了屋,见到三丫漂亮的丝绸服,眉头一皱,骂道:“这时不时年不年的咋穿这么好,快回家脱了。”又对县丞管事说道:“这是俺家老二的丫头,你看这不懂规矩的。” 县丞管事看着眼前红艳艳的女孩又听着林家老二的丫头,这全对上了,心道不枉此行回去好给老爷交差了,想到这里不由喜笑颜开,说道:“这样好啊,你看多漂亮。”说完,还招呼三丫过来,从身上掏出三十文钱,后又想想,人家一百两还不要呢,又咬牙从怀里又掏出三十文,总共六十文递到三丫手里,让买糖吃。 三丫有些惶恐,她哪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该收还是不收,旁边的林文景忙笑着让三丫接过,让谢谢大管事。 管事见目的达到,就告辞离去,林老爷子忙招呼吃饭,县丞管事说:“我哪还敢吃你家的饭,我就是一个奴才,以后还要你们多多提携给小子一口饭吃。” 林老爷子先是诧异,后高兴的喜上眉梢,说道:“你说那事能成?” “能,能,不出意外,就这几日上门提亲,上次那媒婆生辰八字也问过了,老爷子您就等喜讯吧。”说完,大礼告辞。 见县丞离去,林老爷子高兴的半天回不过神来,不是林老太太的叫声,他还以为是做梦呢。老太太正呵斥着林文景:“三丫那钱你咋拿走了?” 林文景手里握着钱,不情不愿的递给老太太,林老爷子干咳两声说:“这点钱也看在眼里,以后县丞都是咱家女婿。” 林老太太听到此话,高兴的嘴也合不拢,问道:“你说真的,咱家老姑娘的亲事成了?” “你没听那管事的说了?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林老爷子颇有气势的说完正要回屋,就听见隔壁狗蛋媳妇大着嗓门哭道:“这年不年的,你咋一下杀两只鸡,你还让不让俺们活了?” 正文 二十八,肉香 “俺这条命还不值两只鸡?”狗蛋又说,“你小点声,别让人家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到时候人家该吃还是不吃?” “你大清早的就去修房弄瓦的,这还不算感恩,咋非要杀两只鸡呢?你在山上这半年,俺和两个娃连点荤腥都没见。”狗蛋媳妇不满的哭道。 “要不,俺在杀一只,你给娃们做着吃?”狗蛋犹豫着说。 “在杀你就杀了俺吧,俺也不活了,杀杀的这来年还咋过呀?”说完,狗蛋媳妇坐在地上大哭。 “你哭啥呢,不是二丫俺能从山上下来?眼见这中午了,大家伙活还没干完,钟老太太不得管饭?就她家这几年过的光景,哪有钱给大伙吃点像样的,咱庄户人就讲个面子,你说到头来咱是帮人家呢还是让人家难堪呢?”狗蛋说。 “咋帮着干活还帮出错啦?俺眼巴巴等着卖了这几个大的在弄些小鸡苗子养,你啥也不说就把这大的给宰了,你说你这是不让俺和娃们活呀。”狗蛋媳妇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 在墙那头的林老太太听出原委,哼了一声呸道:“活该!还帮着二丫把俺家水缸砸了,帮,帮,让你们帮那个惹祸精,哭还在后面呢。” “娘,咱家也宰只**?好久没吃肉了。”林文景想起香喷喷的鸡肉,不由咽着口水说道。 “吃,吃,你咋就懂的吃,那顿饭你没吃着点?”林老太太指着被管事掀了桌子的那顿饭。 “那顿饭俺哪吃到了,先是俺爹让俺出去了,后来那管事的不就掀了桌子了?”林文景讪讪的说。 “你以为俺没看到,地上那些肉还不都让你捡起吃了?”林太太生气的说。 “娘,你这也看到了?”林文景嘟囔道:“哪是俺一个人吃的,老三家捡的更多。” 燕曼舒从镇上回来,把鸡,猪肉,大棒骨焯水后,放进大锅里然后又加上水,蘑菇,竹笋和调料,她忙着炖肉下锅,放老头背着手在厨房里看着她忙活,燕曼舒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锅,盖上锅盖,回头这才看见师傅老人家,又看看屋外房顶上忙活的那些人,想起这些人在山上穿树皮的样子,不由笑道:“师傅,你的这些蠢人还挺能干的!” “哼。”放老头听到这句话,哼了一声背着手悻悻然的离开,自己这个小徒儿就知道挤兑他这个师傅,出了厨房,看着房顶上忙活的壮汉,想想曾经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小白鼠,放老头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手臂一挥在自己的房里多出几个酒坛,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头活动活动胳膊,但燕曼舒看在眼里,笑的眉眼弯弯。 在灶里又加了些木柴,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肉香也随之弥漫开来,就在这时,狗蛋提着两只鸡走进来,闻到飘香的肉味,惊讶的说,“咋还有肉呢?” “有啊,狗蛋叔,等会尝尝我的手艺。”燕曼舒笑着说,“你把婶子也叫过来,这厨房里还有的忙活的。” 狗蛋家里的闹腾燕曼舒一句不差的都听到了,这耳聪目明也不全是好事,万一晚上谁家有个啥,她无良的想着。 “行,俺这就去叫她。”狗蛋听到要搭把手忙活,忙应承道,那婆娘吵着要来是他拦着没让来,这也好,省得在家里闹腾,说完转身要走,才想起手里的鸡,忙又递上说道:“中午人多俺怕不够。” “好,谢谢狗蛋叔。”燕曼舒高兴的接过。 一会的功夫,狗蛋媳妇顶着哭红的眼睛就来了,燕曼舒就当没看见,笑着说:“婶子,我正要去买鸡,我狗蛋叔就送来了,这倒是好省得花功夫去镇上了。”说完,掏出准备好的150文钱递给狗蛋媳妇。 两口子吵归吵,可是看到燕曼舒递过来的钱,狗蛋媳妇连忙摆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燕曼舒笑着把钱塞到她手里。狗蛋媳妇也是个老实人,急忙跑到院子里把狗蛋叫过来,狗蛋进了厨房听明白咋回事,忙把钱放到灶上,还凶着自己的媳妇说道:“是不是你和二丫说啥了?” “俺啥也没说。”狗蛋媳妇委屈的说。 燕曼舒忙接过话,说道:“婶子没说啥,是我要买鸡,和奶商量好了,以后要到镇上去做卤鸡卤肉的生意,这以后买鸡也不会是一只两只的买,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家要是有鸡我买着方便也放心。” “你要做卤鸡生意?”狗蛋和狗蛋媳妇都惊讶的问,看着眼前这个粗布衣衫的十岁小姑娘。 “是啊,怎么你们看不起我?”燕曼舒笑着说。 狗蛋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心道,哪敢看不起,你看看天就把俺们带下来了。 燕曼舒又把钱递到狗蛋媳妇手里,说:“既然相信我,就按我说的办,拿着这些钱在去买点鸡苗子,不过我要的鸡要按我的标准养。”说完,她又看向狗蛋说,“开春了,山上虫子多了,我要的鸡白天可要放到山坡上去吃虫子,晚上的饲料中也要添点我配好的料,如果你们乐意,我以后就按市场价从你们手里收购鸡。” 狗蛋和狗蛋媳妇听得云里雾里,心道,这养鸡咋还和养羊一样,还要放到山坡上养的,不过狗蛋心里对二丫信服的很,既然她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就连连点头说道:“好,俺们就按你的那个标准养。” 燕曼舒笑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三两银子递给狗蛋,说:“这是预支的钱,你们拿着这个钱多买点鸡苗。” 看着三两银子狗蛋媳妇都看的傻眼了,对他们这些庄户人平常哪能见到银子,狗蛋也是连连摆手道:“俺们咋能收你的钱?”说完又惊讶的问:“你咋有这么多钱?” “我怎么会有这些钱你们就别问了,你们拿着这个钱去买鸡苗,然后等鸡长大了卖给我,我在从里面多退少补不就得了。”燕曼舒说。 狗蛋这才听明白,接过三两银子,瞪了他媳妇一眼说道:“俺就说二丫本事的很。” 狗蛋媳妇好像做梦一样,刚还愁买鸡苗子的钱,这一下咋有这么多钱,那得该买多少鸡苗子的。 燕曼舒又笑着说:“婶子,你把帮咱干活的这些人的孩子媳妇都叫过来吃饭,记得家里有老人的也一起叫过来。” “那可不行,半大小子吃穷老子,那些娃能吃的很呢。”狗蛋急忙劝阻道。 “叔,我准备的多,实在不够吃,在做点炖菜让婶子们多给烙点饼子,人多图个热闹。”燕曼舒说。 狗蛋这才点点头,让媳妇去叫人了,他出屋站在当院把这个消息高声告诉房顶上干活的人,大家伙笑着干起活来手脚更麻利了。 一会功夫就来了一大院子人,钟老太太和放老头坐在院子里,放老头看着跑来跑去热闹的娃们,乐得抚着胡须,老太太闻着满鼻的肉香味,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二丫娘愁眉苦脸的站在一边。 “你说这二丫,咋招呼这么多人,那得该花多少钱呢?”二丫娘说道。 “你这二丫啊,大气,能成大事。”钟老太太赞道。 “还成大事呢,俺看她是大手大脚。”二丫娘悄声嘀咕着。 有众多婶子的帮忙,桌椅碗筷很快就在院子中央摆好,然后,柱子又从放老头屋里端着酒坛,柱子有点惊讶,心道,这师傅啥时带了这些酒呢?不过他很快被婶子们的笑声打断,这些女人们高兴的聊着说着,自从家里的男人被困在山上,她们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过了,日子也是一家不如一家,此时看着桌上摆的飘香四溢的卤鸡卤肉,还有那三十个白花花的白面饼子,那管够吃的几大盆棒骨肉汤炖菜,一个个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就在大家开心的时候,又见柱子把一个个精美的食盒摆上桌,狗蛋媳妇大嗓门说道:“咋还有这么多呢?” 就在众人的惊诧中,一个人喊道:“咋还有福满楼的菜?” 福满楼?众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谁没听说过镇里的福满楼呀? “那儿的菜听说贵的很?”其中一个说道。 “可不是,俺们每次路过,就老远的望望,那哪是俺们吃的起的?”另外一个人说。 “老太太,这些得花多少银子?”根锁问道。 “俺奶可没那个钱,这都是二姐拿回来的。”二柱在旁快言快语说。 是二丫拿回来的?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小女娃,顿时大伙兴奋的很,想不到这辈子还吃上福满楼的菜了。 “哪的还不是吃的,有酒有肉,大家吃好喝好。”燕曼舒笑着说。 众人还没回话,这时大门处有个声音高声道:“是啊,有酒有肉,就要吃好喝好。” 众人回头望去,来人正是二丫爹林文景,只见他大大咧咧的走到当院,看着桌子上的好酒好菜,说道:“又是炖鸡又是卤肉的,咋还有福满楼的?你们到是吃香的喝辣的? 正文 二十九,吃饭 众人看到林文景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人脸皮真厚,狗蛋是火爆脾气,冲到林文景跟前上前推搡着,骂道:“你个没脸没皮的货,好吃好喝和你有啥关系。” 只见燕曼舒拿个棒子走了过来,说道:“狗蛋叔,你闪开让我来。”说完,抡起棒子就要打林文景。 林文景一看二丫来真的,又有狗蛋在旁撒腿就跑,等跑到大门外又回身跳着脚骂道:“你个逆女,不仁不孝的还敢打你爹,有好吃好喝的给外人不给你爹?” 此时二丫娘赶紧过来拽住燕曼舒的胳膊悄声说:“二丫,不能打你爹,失了礼仪以后让人笑话。” 只听放老头哼了一声,道:“什么狗屁的礼仪,上慈下孝,父不慈何来子去孝,妇人之仁。”说完冷冷的看了二丫娘一眼,二丫娘被这一眼看的浑身发冷,腿肚子发抖,忙拽紧燕曼舒的胳膊低着头不敢说话了,放老头心道,最讨厌凡间愚不可及失了人性的礼仪。 林文景正骂骂咧咧的时候,就听身后有人呵斥道:“林文景!你又在这儿闹什么笑话搞什么幺蛾子?” 林文景回头一看是里正,顿时来了精神,指着院内骂道:“里正,你看这个不孝的逆女还想拿着棒子打俺,你来了正好,给俺做个主。” 里正哼道:“二丫早就和你没啥关系了,你是她哪门子的爹,那白纸黑字又画了押的,你以为是画着玩呢?” 林文景讪讪的说:“那咋说她也是俺生的吧?” 里正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卖她的时候咋没想过你是她爹,辛亏钟老太太买了,要是落到人牙子手里,二丫又会是啥下场,虎毒不食子,你们林家一家人都被猪油蒙了心,为了几个钱就把娃往火坑里堆,摸摸良心,你们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俺还觉得二丫打的对,打的好!” 里正说完,看也不看林文景一眼,就和三丫进了院子。钟老太太大声笑着说道:“里正来了,快进来,咱人都到齐了,吃饭,不理那些个闲人杂事。” 众人看着满满的一桌饭菜,就是过年也没这么丰盛呢,赶紧纷纷落座,燕曼舒给每人到了一杯酒,钟老太太端起酒杯说:“俺们先干了这杯酒,这么多年来这是俺家最热闹的一次,俺老婆子高兴,这都是托二丫的福。” 众人一齐干了这杯,燕曼舒忙给大家倒满酒,钟老太太又说:“大家都在猜俺买二丫干嘛,什么也不为,俺就是想要二丫做俺的孙女,这么好的孩子他们不疼俺来疼,二丫的卖身契俺已经给她了。” 众人一听先是惊诧后是惊喜,里正竖起大拇指赞叹道:“钟老太太心亮堂的很,俺啥也不说了,俺带大伙敬你一杯吧。”说完,大伙又忙站起干了一杯。 等燕曼舒给大伙添满酒后,钟老太太又说道:“借着今日的好酒好菜,这第三杯酒咱们大伙敬二丫的师傅,二丫没了爹有了师傅,也是这孩子的一件大事。”众人又齐声站起来,举起酒杯一起向二丫和放老头道贺。放老头抚着胡须哈哈大笑,三杯酒落肚,钟老太太说:“赶紧吃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过了一会,见燕曼舒端来一个大盘子,里面放满了肉夹馍,说:“今天饼子太少了,老人孩子优先哦。”说完,给在座的老人和孩子每人发了一个肉夹馍。 那些大人们忙着夹福满楼的菜,就听孩子们齐齐惊呼道:“这肉夹馍太好吃了。”狗蛋正吃着福满楼的菜,听他儿子这么一喊,忙说道:“给爹尝一口,到底有多好吃?” 他儿子不舍的望着狗蛋说:“就一小口哦。” 狗蛋笑着吃了一小口,被她媳妇打了一巴掌,“孩子的东西你也抢着吃。”狗蛋急着对大伙说:“就是好吃,比这福满楼的好吃多了。” 众人一听,齐齐跟自家孩子要一口吃,吃完之后砸吧着嘴齐齐赞道:“比这福满楼的就是好吃多了。” 里正手里正吃着肉夹馍,忙忙把最后一口咽进肚里,问:“这是谁做的,咋这么好吃?” 狗蛋媳妇说:“二丫做的呗,这女娃能耐的很。” 里正正要说什么,只见那切好的一大盆卤肉和撕碎的一大盆鸡肉瞬间被大伙抢的就剩了一个底,里正也顾不上说话了,忙也跟着去抢。燕曼舒看到笑着说:“等会还有鸡丝卤肉面呢。” 狗蛋媳妇忙站起来说:“俺这就去下面条。”说完带着几个媳妇去了厨房。不一会热腾腾的面条一碗一碗的端上了桌,面条上面放着切成丝的卤肉和鸡肉,葱花油花和香菜飘在汤中,每碗上面还放了红红的一点辣椒油,红的白的绿的点缀着这碗面格外的好看,肉香扑面而来,大家尝了一口,里正不由赞叹道:“真是色香味俱全啊,俺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年纪,头一回吃到这么好吃好看的面。” 有人问道:“这红的是啥呀?” “辣椒油。”燕曼舒答道。 大伙也不知道辣椒油是什么,看着这么漂亮的一碗面实在忍不住一个个低头吃了起来,就听哧溜声一片,连赞道的话都来不及说,不一会个个面光碗光汤光,有些人还遗憾的舔着碗底,问道:“这辣椒油咋这么香呢?” 燕曼舒笑着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一会让婶子们再去下面条,明天后天还有的吃呢。” “啊?”大伙一听特别惊讶,咋明天后天还有呢? 燕曼舒说:“和奶商量好了,要去镇上卖卤鸡卤肉,这需要熬老汤,我们一家人吃不完,正好大伙凑在一起吃好了。” “啊,连吃三天那不行,太费钱了,在说这房子下午就修好了,明天俺们可不好意思在来白吃白喝了。”众人齐说道。 燕曼舒低头想了一下说:“这样吧,等这边忙完就去后院帮我挖个地窖,顺便把那边的房子也整修下。” “挖地窖?”钟老太太奇怪的问,“前院不是有个地窖吗?” “奶奶,前院那个太小了,挖个大的以后有大用场。”燕曼舒笑着说,大伙一听可开心了,有人开玩笑的说:“好,又有吃又有喝,天天来都行,不就是干点活嘛,咱庄户人没别的有的是力气。” 大伙儿吃着喝着笑着说着,小娃们在一旁嬉闹着,钟老太太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时候就听林家墙头上传来林文景的大骂声:“根锁,别看你今天有肉吃,赶明儿让你连水都喝不上,俺家的地今年不租给你们了。有本事你就跟着他们吃一辈吧。” 根锁媳妇急了,忙站起来说道:“文景兄弟,有事好商量嘛。” 根锁一听他媳妇这样说话,立刻怒了,骂道:“商量个屁呀,你个娘们一边去。”然后指着林文景怒骂道:“就你这种人渣,俺也不想租你家的地了,过几天俺去镇上找活干,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根锁这掷地有声的话,引起大伙的一片叫好声,这平日的闷葫芦今日让大伙刮目相看,林文景本想找个软柿子捏,没成想根锁这么硬气的把他顶了回去,气的他忘了自己在梯子上,又跳着脚骂,结果只听噗通一声摔了下去,众人哄堂大笑。 林老爷子刚好站在正屋台阶上看到这一幕,气的上来就踹了林文景一脚,“丢死人的东西。” 林文景赶紧爬起来说:“爹,你不知道,他们那边又吃肉又喝酒的,还有福满楼的东西,可把俺馋死了。 林老爷子一听,还有福满楼的东西,心想这钟老太太真是败家娘们,为了拉拢那伙人,连福满楼的东西都买来了,后一想说道:“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几天了,让他们瞎折腾吧,在过段时间他们连地都卖光了,看他们咋活?” 林芝儿正在屋里,听到噗通一声连忙跑了出来,正好听到二丫他们在吃福满楼的东西,急慌慌的迈着小脚,奔柱子家去了。 到了柱子家,看到白白净净的三丫,穿着丝绸衣手里拿着肉夹馍,扑面而来的肉香味把她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怯生生的问三丫:“给俺吃口行不?” 三丫想了想,给她掰了一小口,林芝儿迅速塞到嘴巴里,嘴里瞬时肉香满溢,林芝儿还没顾得上嚼呢,就听咕嘟一声已经到了肚子里,她遗憾的吧唧着嘴,问:“三丫,能不能再给一口?” 只见三丫把剩下的饼子三下两下全塞到了嘴里,摊开两手嘟囔着说:“没了!” 林芝儿气的就想往里走,这时看到燕曼舒朝这边看来,那冷冷的一眼,让林芝儿顿住了脚步,她看见二丫面色白净神清气爽,眼神凌厉的如刀子一般,刺的她连连倒退几步,转身迈着小脚跑了,那个曾经被她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的二丫,怎么变得跟不认识似的。 大丫背着木柴走到家门口,刚好看到林芝儿抚着门框喘着粗气,讶异的问道:“芝儿,你怎么了?” 芝儿斜倪了她一眼说道:“你咋不去吃好吃的?二丫三丫你娘她们正在吃福满楼的东西呢?” “啊,福满楼?”大丫有些惊讶的问道:“她们哪来的?” “那肯定是柱子奶奶给钱买的喽。”芝儿说完,哼了一声就进院了。 大丫有些羡慕的看看柱子家,又一想,没爹的女娃咋能嫁个好人家,为了以后自己的前程,忍忍也是值得的,想到此处背着木柴就进了院子。 正文 三十,丢钱 正在大家吃喝热闹的时候,有个婶子大声说,“柱子家的水咋这么好喝呢?”这句话又被众婶子们一顿笑骂,“吃的好肉喝的好酒,咋人家的水也好喝了。”那个婶子喝了几杯酒,也是晕晕乎乎的笑闹着,没当一回事。 “可不就是好喝,清凉的很,有点甜。”一个婶子放下竹杯说道。 “你喝了多少酒呀,肚子里要着火了吧。”另一个婶子笑着说。 在众人笑闹声中,燕曼舒从缸里舀出一瓢水倒入杯中喝了一口,清凉甘甜沁人心扉,看看水清澈无恙,又看看缸底,这才发现其中端倪,水缸下面有大大小小几个黑色石子,和水缸的颜色浑为一体,不是她洗过灵泉后眼力独到,靠普通的眼力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这是谁放的呢,难道是师傅?想想又摇摇头,以师傅的性格才不屑于放这些小东西,后一想她诧异道,难道是六两?想起那天六两快速钻入灵泉底又快速的出来,是它拿回来的?想到这才想起,六两猫一直没出现在院子里,燕曼舒寻来寻去就是没发现小家伙的身影。 “二丫,地窖咋个盖法?”在狗蛋的叫声中燕曼舒也顾不上六两了,忙去画好了图纸交给师傅,说道:“师傅,你看看这图纸行不?”放老头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道:“画的不错,就按这个来。”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林家宅子里林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喊声,“俺的钱呢?俺的金子呢?俺的钱袋子你们谁拿了?”别说林家宅子了,就是钟老太太这个院子,似乎都在这喊声中抖了三抖。 “钱袋子不是在你枕头下面?”林老爷子也忙出了屋,急切的问道。 “他家钱袋子当枕头?”钟老太太院子里的人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计,惊讶的说道。 别说他们惊讶了,连林文景林芝儿都惊讶着,原来他家的总钱袋子在老太太枕头下面。 “没了,咋没有了,俺就去看看?”说道这里,林老太太停了下,但面子终没有钱重要,又大着嗓子喊:“俺就不信柱子家能买得起福满楼的吃食,俺就是去看了看,咋钱匣子就没了呢?”说完不管不顾的坐在地上大哭。 “你好好的,到人家家看啥?”林老爷子大吼道,“你个破财娘们,抱着全家的钱非要守着,这守来守去的咋守丢了呢?” “俺哪想到这大白天的,好好的钱袋子咋说没就没了?”林老太太嚎啕大哭说。 想到大白天家里不可能进贼呀,林老爷子看着院里的自家晚辈怒骂道:“你们哪个小兔崽子偷了钱?” 小辈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站出来,林老爷子这次是真的怒了,想想丢了的钱,那可是这些年的积蓄呀,顿时眼睛也红了,拿起身边的大棒子不管不顾的就朝这些人打去,“让你们不承认,让你们不承认?” 这些晚辈们被打的东逃西串,就连看热闹的林芝儿背上也挨了一棒子,哭声,喊声,求饶声,顿时院中乱成一片。 钟老太太家干活的人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道林家这又是闹得哪出呀,在林家吵闹声中,这边的娘们赶紧搭梯子爬墙头的看热闹。 在一片闹腾声中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燕曼舒忙完洗漱完毕回到自己的屋里,刚躺到炕上,一只毛绒绒的爪子抚着她的脸,燕曼舒惊喜到:“你这个小屁孩,一天也没见到你,想死我了。”说完,把六两抱在怀里。 这时就见六两从胸前的金色小葫芦里拿出一个袋子,燕曼舒连忙打开袋子一看,顿时傻了眼,里面又是金子又是银子又是首饰的,惊讶的问六两:“你哪来的呀?” 六两喵喵的叫着,躺在炕上翻出了小白肚肚,一副求表扬求抚摸的表情,燕曼舒斜倪它问道:“到底哪来的?” 六两继续卖着萌撒着娇,嗲声嗲气的喵喵着,燕曼舒故意板起脸说道:“你这个小戏精,别装了,我知道你什么都能听的懂,水缸里的石子是不是你放的?” 六两乖巧的抬起头舔了舔她的手,燕曼舒的心顿时被融化了,先前的恼怒也随风去了,轻轻的摸了摸六两的脑袋,问道:“那这些钱哪来的?” 六两的大眼睛咕噜噜转着,燕曼舒突然想到白天林家丢钱的事瞬间恍然大悟道,“六两,是不是你干的?这是不是林家的钱?” 六两用毛绒绒的爪子捂着它那张大脸,燕曼舒想想笑了,“既然是他们家的钱,就不说你了,他们罪有应得!” 说完,燕曼舒把头埋到六两的大脑袋上蹂躏着,对它说:“对坏人就应该这样,你可是替林二丫报了仇,林二丫活的时候没活好,死的时候又太屈了,恶人就该有恶报。” 第二日寅时,六两猫又用毛绒绒的爪子连拍带挠的把燕曼舒从美梦中唤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猫脸,燕曼舒顿时困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她已经开始习惯了早起。 早上如常,跑步上山泡了灵泉又打了几套鞭法,下山时捡了些蘑菇,竹笋,又砍了一些竹子,放入纳物袋中。 与昨日一样,天蒙蒙亮的时候,燕曼舒已经背着一大捆柴从山上下来,柱子正在扫院子,看到燕曼舒惊讶的说:“二姐,你咋又起这么早?” “晨练啊。”燕曼舒答道。 “晨练?”柱子念着这个他从没听说过的词语,片刻后恍然大悟说道:“二姐,就是清晨的练习?二姐你会武功?”说道这柱子眼里放光,开心的说:“俺爹说那些会武功的人,早上就要早起练习的,二姐,你教教俺,俺也要学。” 燕曼舒笑了,说:“好,我教你一套跆拳道,每天清早你先围着山脚跑一圈,回来在打下这个拳法,可以防身健体。” “好,好,二姐,俺现在就学。”柱子院子也不扫了,开心的说。 燕曼舒也不是拖拉的性格,说完,就教起柱子,大柱打完水站在院子里也看着他们,燕曼舒教完柱子,看到站在一边的大柱说道:“大柱哥,你也一起来?” 大柱脸红了,燕曼舒笑着说:“这套拳法需要对打,你和柱子正好一起练。” 大柱听到这样说,有些木讷的走上前,身体僵硬的学着,燕曼舒看着大柱的动作,想着大柱也许不是人们口中的痴傻而是得了一种病,至于是什么病,她可不懂。 柱子一边练还一边喊出声,大柱也随着柱子的喊声慢慢的学着也发出了声,这声音恰好让走到前院的钟老太太听到,她喜悦的老泪纵横,边用手擦着眼泪边对身边的二丫娘说:“二丫真是俺家的贵人,大柱多少年没发过声了,这些年都愁死俺啦。” 二丫娘也是惊讶,心道,这二丫啥时会这功夫的,难道是那个弯腰驼背的师傅教的? 此时放老头也迈步走出屋子,看到他们打的拳法,不屑的哼了一声,心道,这是什么花拳绣腿没用的东西。燕曼舒身旁的六两忙着洗它那张大脸,对他们的拳脚它都懒得瞧,那是什么呀,弱死了,还用学吗? 吃过早饭,燕曼舒和柱子又到了镇上,六两仍然蹲在燕曼舒的肩膀上,威风凛凛的巡视着,燕曼舒也懒得管它,确切的说不是懒得管它,而是想管人家根本不听。 早上打拳耽误了功夫,出来的有些晚,镇上此时已经很是热闹。两个人推着板车,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往铁匠铺走,柱子也不常来镇上,稀罕的看着两边花花绿绿的门店,就在这时,听到前面人声嘈杂热闹非凡,两人都是小孩子心性也随着人流推着板车跑了过去。 只见好多的人板车根本无法靠近,柱子就站到板车上看热闹,来了古代对啥都稀奇的燕曼舒,哪里能错过这热闹,挤到人群处伸长脖子踮起脚跟抬头看,可惜个子太小,前面的人里一层外一层的连个缝隙都没留,只听到有人大声喊道:三两银子买那个大的。 “我出四两银子也买那个大的。”另外的大嗓门喊。 “还有没有人买?”一个女人尖着嗓门叫道。 “买啥呀,值得这么热闹?”燕曼舒更加好奇了,看又看不到,只好问旁边的高个看客:“这是买啥呢?” “人。”那个男子盯着里面的热闹,简练的回到。 人?燕曼舒以为听错了,她对这个特殊的商品还是太陌生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又问道:“到底卖什么?” “人,卖人。”另一个人回道,顺便回头看看她肩上的六两猫。 六两猫老神在在的坐在燕曼舒肩上,那人看着六两,六两也看着他,那人顿觉寒意,心道:“太阳这么大,咋起了风呢?” 燕曼舒这次听清楚了,卖人?真的是卖人?刚刚见识过卖自己,转眼又遇到了卖别人,真是万恶的旧社会呀,好奇心大起,穿过夹缝硬往里挤,只是担心头上的六两,别挤掉了这个小家伙在被踩一脚,担心很快消除,只见六两抱着她的头,喵喵的叫着,在叫声中人们自动的闪开一条缝,燕曼舒顺势挤了进去。 见她挤了进去,身后的人不满的喊:“挤什么挤,一个小丫头片子这里有你啥看的。” 正文 三十一,买人 燕曼舒回头瞟了那人一眼,心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管得着吗?” “四两银子,还有没有人出高价,没人出就四两银子一次,四两银子二次。”女人尖利的喊叫声让燕曼舒回过视线,这种叫卖方式?靠,是拍卖行的叫法唉,难道这女人还有小锤不成? 燕曼舒循着声音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妇女,这女人不知道有多大的煞气,就连燕曼舒瞧着都不由打了个寒颤。 “四两银子二次?”那满脸横肉的胖女人抬高声音大声喊道。 “婆婆,求求你,别把我们分开,你之前是答应了的。”传来女人凄惨无助的哭声,只见一个穿着丝绸服的妇人跪在满脸横肉的女人面前,不停的磕着头,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那女孩子此时瞪着大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几日的连惊带吓,女孩的眼神涣散似无焦距。 “行啦,你哭也没用,不是不帮你,怪就怪你闺女年纪太小,没人愿意要。”妇女嚷道。 此时的燕曼舒哪还有一丝看热闹的心态,看着可怜的妇人和吓傻了的孩子,心里拔凉拔凉的,这分明就上演着一出现实版的人生悲剧。 旁边围观群众里也不乏良善之辈,连连摇头叹息。 “还有没人出更高的价?”妇女又大声看向围观人群问道。 “让开,让开。”只听有人大声喊道,围观群众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自然而然让出一条道,一个大腹便便的低矮男人在众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见到低矮男人,满脸横肉的妇女不再骄横,而是低眉顺眼弓着腰问候道:“李公子安。” “安个屁,有好货不给老子放着。”李公子操着他那公鸭嗓子骂道。 “哪敢,哪敢,公子要的都是雏,这个哪敢往公子家送?”胖女人满脸奉承的说道,脸上的横肉似挤到了一起,像一个开了褶的包子。 此时,地上跪着的少妇被这突然出现的众人,弄得不知所措抬头茫然看着,无神的目光正好与李公子对上,李公子顿时神魂出窍,操着公鸭嗓子喊道:“好一个美人,我买了。”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一幕,只听有围观群众悄悄咂舌道:“可怜呀可怜。” “咋可怜了?这是谁呀?”只听有人好奇问到。 “这是李亭长的公子,你都不认得?被他糟蹋的女娃不是死就是送到青楼。”另一个压低声音说道。 “听说那青楼就是他开的。”又有人说。 嚷嚷啥,嚷嚷啥,李公子的随从朝悄声嘀咕的人喊道,那些人顿时禁了声,这样的地痞谁敢招惹啊,甚至有不敢惹事的,热闹也不看了,悄悄的走开。 “可不是嘛,就是一个美人。”胖女人献媚的说道:“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听说还识文断字呢,只是,最好母女都买。”胖女人回头看着地上的少妇接着说:“还不快点磕头求求李公子。” 显然这少妇是大户人家出来的,看着眼前李公子那色眯眯的眼睛就知不是好人,哪还去求,这分明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此时的她紧紧的把女儿拥在怀里,眼神中带着绝望和痛苦。 “五两银子,两个都要了。这小的也是个美人坯子,好吃好喝养上那么几年,到时。。。”李公子想着满脑的淫秽场面,笑的那个**。 “五两银子两个?”胖女人讨好的说:“太少了,收的时候还花了八两银子呢,这个小的贵点,不瞒您说,我想卖了这大的,完事后小的直接就送楼子里,养上几年,咋不得成个头牌啥的?” “七两银子。”李公子嚷道。 胖女人还想说什么,李公子后面的随从呼啦围了上来,做人牙子买卖的胖女人自然也不是善茬,在人群里也是走出几个大汉,两方四目相对。 围观的人群看到势头不好,有更多胆小的人纷纷散去,胆大的人也是远远围观着。 这一照面李公子的人也少了之前的骄横,忙对李公子耳语道:“这些咋是县上黄老四的人?咱招惹不起。” “黄老四的?”李公子皱着眉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娘子,秀色可餐实在不舍离去,最后咬咬牙说道:“九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九两?围观的人听到李公子居然报出九两银子,一个个唏嘘着,又纷纷看向人牙子的人,啥样的人能让镇上一霸李公子低了头? “九两就九两。”人牙子也不想惹事,毕竟这是李公子的地盘,这次赚的不多,但从附近多收点好货色,一转出去这点损失也算不上啥。 听说成交,李公子大喜,想着马上美人就要入怀,喜不自禁的装温柔:“小娘子,跟着爷回府,把爷伺候好了,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说完,上前就要拉那妇人。 妇人跪在那吓得忙忙躲开,李公子一把抓住那妇人的胳膊,就要拉妇人起身,只听一声:“且慢!”随后他胳膊一疼,低头一看是一只小手抓住他的胳膊,抬头望向来人,此人正是燕曼舒。 李公子见是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女娃,居然还敢抓疼他的胳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气凶凶的对随从喊道:“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人牙子的打手也围了上来,围着燕曼舒,燕曼舒肩膀上的小猫睁着好看的蓝眼睛看着他们,恍惚间,人牙子似感觉那猫在笑呢,小猫会笑?人牙子被这想法震了一下,心道这都是啥时候了,明显这是女娃闹场子,自己咋还顾得上猫呢。 有胆大的人在远处喊道:“小女娃,你凑啥热闹,快跑吧!” 柱子在板车上远远的也听不见他们说啥,只是看见二丫咋被那些男人围上了,忙跳下板车就往里面跑,人群中有好心人一把拉住了他,说道:“里面就要打起来了,你咋还往里边跑呢。” “那是俺二姐。”柱子叫道。 那好心人把他拉的更紧了,说道:“你姐?你姐傻还是咋的,那些人她也敢招惹,小子,你快回家叫你家大人来。” “回家?”柱子急的跺脚,“俺家在二首村,回去叫人也来不及呀!” 柱子这边着急,人群里的燕曼舒放开李公子的胳膊,冷冷的对胖女人说:“你们不是卖人吗?这两人我都要了,十两银子。” 听到有人喊出更高价,胖女人高兴了,但仅仅只多赚二两银子还不至于得罪李公子,就摇头道:“低于十五两银子不卖。” 听到这个价,燕曼舒心里很是愤怒,但此时她也不想惹事,回头看看一脸惊恐的母女二人,燕曼舒点头道:“就十五两。” 胖女人听到十五两,高兴的朝着李公子说道:“公子,人家出十五两银子,这卖东西嘛,价高者得。” “十五两银子?”李公子气的脸都绿了,这明摆着和他对着干,要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失了面子,他以后还咋在这镇上混。以往他直接就会让随从当街打死这个不知好歹的女娃,但今天,有黄老四的人在场,他还真不敢,想到这儿,咬牙切齿的道:“十六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燕曼舒说道。家里还有一大堆人等着吃饭呢,她可没时间在这里一两一两的磨时间,再说,她如今手里又不差钱,有林家那钱垫底呢,想到这,不由把肩膀上的六两抱在怀里,这有钱的滋味真是爽呢! 二十两银子?围观的人面面相觑都惊得说不出话,一时气氛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就连拉着柱子的好心人也放开了手,看看里面的女娃,又看看柱子,心道:二首村啥人家咋这么有钱。 柱子也听到了,惊得一时忘了往里跑,二十两银子?他听错了吧? 那个被卖的妇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在大宅子待过的她,咋也看不出眼前的女娃是个有钱人,此时她的心里没有感激没有高兴反而是内疚,这女娃一时好心说出这么高的价,二十两银子呢,咋能拿得出来呢?唉,自己把这好心的女娃害了。 人牙子一伙也是诧异,李公子听到二十两银子,上下打量着面前穿粗布衣的女娃,操着他那公鸭嗓子讥笑道:“二十两银子,你个穷鬼还真敢叫,你认得银子长啥样不?” 他这话让人牙子顿时醒悟了过来,是啊,二十两银子呢,这女娃定是哄抬价格,没成想自己这终日玩鹰的反被鹰啄瞎了眼,想到此处也是恨恨的说:“没有二十两银子,你今儿就别想走。” “如果有二十两银子呢?”燕曼舒冷冷的问。 正文 三十二,贪念 你有二十两银子?人牙子看燕曼舒说的认真,不由又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娃,难道是真人不露相? 围观的人也都惊讶的瞧着场中的热闹,二十两银子,乖乖,难道这女娃真的有?咋可能呢,不由摸摸自己空空的钱袋。此时,柱子也挤进人群里面,恰好见到二姐笃定的样子,心也没那么慌了,心道,二姐能耐大的很呢,说不准二姐就有二十两银子呢。想到此处,又想起外面的板车,人多别把板车丢了,他急忙又往人群外钻,围观看热闹的,正伸长脖子张着大嘴看到关键,突然有个小子一会进去一会出来的,不耐烦的喊道:“挤啥挤,没看紧张的呢?”“是呀,这可比看戏好看多了。”另外还有人憨憨的搭着茬,往常,这话非要引来哄堂大笑,可此时,围观的人哪顾得上呀,在说这真是比看戏有意思多了。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看着场中的好戏时,咔咔咔,突然一阵公鸭笑声传入耳中,难听刺耳,还带着嘶嘶的走风漏气,此时正阳光明媚,众人却不由的感到丝丝寒意,只听那公鸭嗓子笑完后,嚷道“就你个小丫头能拿出二十两银子?骗谁呢?你见没见过二十两银子长啥样。” 燕曼舒本想掏完银子直接走人的,见这不知好歹的李公子又蹦了出来,心中暗笑也就顺着李公子的话来了个顺水推舟,顿时脸上装出惊讶的表情,问道:“那圆圆的不是银子?” 圆圆的?众人惊讶随之释然,这小丫头把铜钱当成了银子?人牙子也反应了过来,脸色铁青的看着场中的小丫头,怪不得这小丫头出口那么大方,原来拿着铜钱当银子呢? 李公子旋即也明白的了过来,又是咔咔咔一阵大笑,看着失而复得的美人,找回场子的春风得意,大声嚷道:“就是一个穷鬼!把二十文钱当二十两银子使,她要是有二十两,老子今天就敢在地上爬三圈。” 听着李公子的叫嚷,又听到他敢在地上爬三圈的话语,众人都同情的看着那个小丫头,心道:完了,完了。跪在那里的少妇也担忧的看着眼前小女娃,悄声说:“快跑!” 声音很低,但还是让燕曼舒听到了,少妇见她没动地方,以为她没有听到,又忙抬高声音说:“快跑呀,往人群里钻。” 这声音让人牙子和李公子都听到了,都异口同声的朝手下人喊道:“围住她,别让这穷鬼跑了。” 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喊道:“这女娃不认得银子,就放了她吧。” “放了她?”李公子恨恨的说道:“活该她不认得,耍老子玩,看老子咋收拾她。” 燕曼舒看着气急败坏的李公子,又看看咬牙切齿的人牙子,突然笑了,用手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哪里有一丝惊慌的样子,六两也是乖乖的待着,看着眼前的好戏。被燕曼舒突然的表情变换,围上来的打手都停住了脚步,这哪里还能看出是农家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娃,那架势分明就是哪家大家子弟。 “大家刚才都听到了,我拿出二十两银子,李公子就在地上爬三圈。”燕曼舒大声说道,由难听的公鸭嗓子换成好听的女娃声音,难不成这女娃真有二十两银子?反应慢的还在琢磨,反应快的大声附和道:“是啊,是啊,李公子要在地上爬三圈。” 李公子气的脸由绿开始转黑,所有的看客也是屏住呼吸看着小女娃怎么收场,此时的燕曼舒把六两放到肩头,然后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还顺势抖了抖,那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展现在众人眼中,这才不急不慌的拿出二十两银子。看着饱满的钱袋子,看着白花花的二十两银子,所有的看客都瞪大了眼,人牙子和李公子看着都傻了眼,还是人牙子反应快,急忙伸出手就要抢了这银子,燕曼舒手一缩,握住银子道:“先交卖身契。” 人牙子哪还有之前的半点凶悍,一脸媚笑的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两张卖身契。 燕曼舒看着卖身契上的繁体字,她哪认识这个,接过卖身契递给了跪在地上的少妇说道:“看仔细了,别让这人牙子骗了。”少妇这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忙接过卖身契,站起身仔细看过后说道:“没问题,就是这个。”说完,要把手里的卖身契还给燕曼舒。 燕曼舒没有接少妇递过来的卖身契,而是用手抚摸着肩上的六两猫,有意无意的转了下身体,六两猫正好面对在阳光中,燕曼舒似无意的抚摸着六两脖颈中的金色小葫芦,这个角度正好让人牙子的人看的清清楚楚,一个个眼睛瞪的老大,心中惊叹:“猫脖子上居然戴着金葫芦?” 这些人贪婪的表情燕曼舒尽收眼底,她心中暗笑,脸上并无丝毫显露,而是把手里的二十两银子对着李公子晃了晃,说道:“李公子在地上爬三圈?” 围观的群众中有胆大的,也趁势笑着说:“是啊,爬三圈。” 李公子这个怒呀,脸色铁青的就要发作,但人牙子的人拉住他说道:“小爷,这里动手不合适吧,她可是交了银子的。”李公子惧怕县里一霸黄老四,也就不好在此发作,只好忍着把这口怒气压下,气势汹汹的带人走了,有人起哄道:“没爬走什么走?” “爬呀,大老爷们说话咋跟放屁是的。”又有人喊道。 燕曼舒哈哈大笑对众人说:“大家看到那个缩头乌龟了吧,以后你们见他就叫李乌龟好了。” 众人被这个小女娃的胆大妄语震的先是愣了下,后又哄堂大笑,在一片热闹声中,李公子头也没回的记下了这份耻辱。 人牙子那些人哪是什么善茬,哪里真会保护这么个小丫头,他们保护的是钱袋子和金葫芦,心里动了贪念,咋能让李公子动手呢?开什么玩笑!等逮着机会不抢白不抢,不就是一个小女娃么?钱财动人心,想到一会儿就能抢到大把的银子,个个心中眉飞色舞喜笑颜开,哪里能想到钱财还能让人乱了心智。 燕曼舒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她就是要勾起这些人的贪欲,见目的达到,自不多废话,把手里的二十两银子递给了人牙子,对着少妇说:“走吧。”然后,走出了人群。 少妇见此,忙拉着女孩急急跟上。 围观的众人看着这一波三折,见女娃往出走,连忙让开一条道,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见她们走到一个很旧的板车旁,女娃笑着和一个男娃说了什么,然后推着板车就要离去,少妇也是惊诧,这个小女娃带这么多钱,咋还推着一个旧板车,在妇人的惊讶中,燕曼舒又想起什么,回身把那四五岁的女娃放到板车上,这才推着板车离去。 先是去了铁匠铺子取了订做的炉子,买了一些铁箍子,柱子惊讶,说道:“姐,这种铁箍子盖房子才用的上,咱买了做啥?” “有用。”燕曼舒笑着说。 然后又去买了整套的木工工具,柱子这次又是惊讶:“姐,这些都是木匠师傅用的上的,咱买了做啥?” 燕曼舒又笑着说:“有用啊。” 最后,和昨天一样买了些猪肉和大棒骨,买完面粉后,又去饼子大叔那里要买100个白面饼子,昨天买的太少了,不够吃。 “100个饼子?”饼子大叔震惊的说,这么多饼子别说卖,他准备也没准备这么多啊,但如此大生意,饼子大叔哪敢错过,问清楚燕曼舒住哪后,说一会烙好了亲自送去。 见饼子大叔这么会做生意,燕曼舒笑着点点头,柱子惊讶的看着饼子大叔,他没想到,这卖饼子的还会亲自去送呢。 跟在后面的少妇也是惊讶的想,这家里该有多少人啊,买白面饼子还能买100个? 东西都买齐全后,几个人朝镇外走去,他们身后一直有人跟梢,燕曼舒耳聪目明一直听个明明白白,推着板着专绕小路走,柱子不明白的问道:“二姐,咋不走大路呢,咱推着板车,小路不好走。” 燕曼舒悄声说:“后面有人跟着咱呢,别回头,跟着我走。” “啊!”柱子紧张的身子都绷直了,又不敢回头声音发颤的问道:“姐,跟咱的是几个人?” “大概十五六个,别怕。”燕曼舒说着,往更偏僻的地方走。 少妇听到后非常惶恐,但她毕竟比柱子大上许多,在惶恐后又很快内疚的说:“都是我害了你们,要不,你们跑吧,只要把小雨,把我的孩子带上就行,她有一条生路,我死也无憾了。”说完,扭身就要往回走,忙被燕曼舒一把拉住,说道:“别回头,他们不是找你的,他们是冲钱来的。” 正文 三十三,抢钱 “柱子,哪里有荒地?越偏僻越好。”燕曼舒问道。 “咋还往荒地走呢?咱要找人多的地方呀?”柱子吓得腿都哆嗦了,颤声问道。 燕曼舒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别怕,有我呢,听我的没错。”她又看到车上的小女孩眼神空洞,木瞪瞪的坐在哪,好像傻掉似的,对眼前的危险全然无知,燕曼舒心想,这孩子不会已经吓傻了吧。 柱子听话的带着燕曼舒往荒地走,越走越偏僻,越走他越恐惧。 “他们是来抢钱的?”少妇一路小跑的紧紧跟着,一边惴惴的问道。 “是啊,就等着他们来抢呢,还怕他们不来呢。”燕曼舒平静的说道,手里推着板车继续在小道上前行。 咋,还怕不来抢?少妇和柱子齐齐这样想,但此刻后面有人追着,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哪还敢啰里啰嗦问其他,又不敢回头只好慌慌张张的小跑着。 燕曼舒冷静的带着这一行人往荒地走去,少妇和柱子吓得腿都发软了,硬撑着小跑着,板车上面是木呆呆的小女孩还有踡缩着身体睡大觉的六两猫。 越走离大道越远,越走越荒凉,听到后面的人也加快了步伐,燕曼舒这才停下,望着四周满意的说:“就这里了。”说完,回头看着跑来的十五六个壮汉。 壮汉们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到了这杳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偏僻地,他们也不用遮着藏着了,一个个心中大喜,朝着燕曼舒几人肆无忌惮的奔来。 看到这么多壮汉,柱子和少妇更加惊慌了,少妇感觉腿软的站都站不住了,忙扶着板车强撑住身体。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燕曼舒说完,朝那些人迎去,柱子也吓得不轻,但见二姐一个人面对这些人,他就是在怕也要去帮忙呀。 见柱子要跟来,燕曼舒笑着说:“你在这儿等着好了,这些人我一个人能对付。” 这么些人?柱子惊讶的看着来人,又看看二姐,就是一个壮汉,二姐也难对付吧?不过,这两天二姐给他的惊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听话的站在那。 燕曼舒往前走了几步,离柱子他们有了一段距离,这才站定,数了数跑来的壮汉,总共有十六人。壮汉见小女娃停在那,心道,这小女娃还真是配合,对于他们所面对的危险竟然一无所知,就是在怎样,他们也想不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娃能厉害成啥样,其实一两个人就能对付了,只是在银子面前,往常称兄道弟的弟兄们全无情份,就怕自己得的少,呼啦啦都跟了过来。 见那些人朝自己围拢过来,燕曼舒快速拔出腰间蛇鞭,一个健步朝来人奔去,手里挥舞着蛇鞭,动作之快,如闪电的光燧石的火,鞭尖在这十六个壮汉身上一一点去,趴趴清脆的鞭声在空中回荡。 这些人只看到一抹白光,随后就无知觉。燕曼舒收起鞭子,也是暗暗惊叹,师傅的功法和鞭子真是厉害啊,今天她使得这招是功夫里的一招:鞭尖点穴。 “好啊,好啊。”一阵清脆的叫好声和啪啪的拍手声,燕曼舒循声望去,只见车上的小女孩站起身子高兴的拍着手笑着,也无了之前的呆傻,而是眼睛灵动的看着那些躺倒的坏人。 难道是鞭声?燕曼舒腹诽到,也许是小女孩之前被吓坏了,刚刚被鞭声惊醒了吧。 妇人和柱子这才从震惊中惊醒,妇人看着拍手的女儿喜极而泣,柱子望望女娃,回头用无比崇拜的眼神看着燕曼舒,说道:“二姐,你太厉害了,教教俺。” “好。”燕曼舒笑着答道,说完,走到那些壮汉身边,挨个掏出他们的钱袋子,大多数也没多少钱,只是在一个人身上,搜出一个大大的钱袋子,沉沉的,燕曼舒掂了掂钱袋子,笑的面若桃花,两眼弯弯,心道:这人大概是头吧,想到此处,又上去狠狠的补踢了一脚。 把银子放进纳物袋中,顿时感觉不到了重量,别在腰间,又用手按了按,心道卤肉还没卖呢,这钱到有了不少,自己这穿越的小农女正事没干,反而干起了抢钱的门道,赶明儿要快点做生意,把生意也做个风生水起红红火火。 收干净这些壮汉的钱袋子,燕曼舒走到板车处,推起板车朝原路返回。小女孩用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燕曼舒,甜甜的说:“姐姐,你真厉害。” “小雨,不能这样叫,这是我们的主人。”妇人忙呵斥这个叫小雨的女孩子。 “主人。”小雨低头诺诺说道,曾经家里也是有仆人的,她知道主人和仆人的关系。 主人?燕曼舒嘴角抽抽,忙说道:“别,小雨你还是叫我姐姐。” “姐姐。”小雨抬头换上笑脸,开心的嚷道。 “哎。”燕曼舒笑着答道。 返回到大路上,走到人多的地方,燕曼舒把板车停下,对着妇人说:“就到这吧,你看你们还有啥亲人的,可以去投靠他们。” 少妇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惊讶的忙忙从怀中掏出那两张卖身契,递给燕曼舒道:“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主人?我们以后就是你的仆人了。” “仆人?”燕曼舒摸摸鼻子,看着眼前递过来的卖身契,说道:“哪里也没得罪,这个纸我可不要,你撕了拿着都行。” “啊?”少妇听到震惊,忙叫过小雨过来扣头。 燕曼舒忙把小雨拉住,对着妇人说道:“不用这样,你们真的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说完,从身上掏出十两银子,想了想,干脆又拿出十两,一共二十两银子递给妇人。 自由,银子,少妇先是听到自由,后是看到银子,不由分说倒地磕了三个头,她真是遇到好人了,在地狱里走了一圈的她,面对这样的好人,别说三个头就是三百个她也乐意。 燕曼舒躲到身去说:“别,真的不需要。” 妇人到是比张文俊灵活的多,见燕曼舒这样说,知道是不喜欢让人跪拜,扣了三个头后起身摇头说道:“我母早亡,继母将我卖到大户人家宅子里做奴才,现在我夫君也亡,这世上只剩我们孤儿寡女,我无处可去。” “姐姐,你不要我们了?”小雨仰着头拉着燕曼舒的衣服,脆生生的说道。 “不是不要,姐姐家在乡下。”燕曼舒对着小雨说道,然后又对妇人说:“看你们穿着丝绸,还以为是被拐子拐来的,如果这样,就跟着我走吧。” “不是被拐子拐,是被小雨大伯卖了。”妇人低头说道,想到夫君一死,娘俩所受的磨难,不由眼泪又落了下来。 又是被家人卖,燕曼舒愤愤的想到,看妇人落泪也就不再多问,而是揣起银子又把小雨抱回到板车上,说道:“咱们回家。” 推上板车,这才注意到先前踡缩睡觉的六两猫不见了,正要问,只见一个小身子嗖的窜上板车,正是毛绒绒的六两,小雨开心的说道:“好可爱的小猫。” 也是怪了,不让三丫和柱子抱的六两,此时却听话的躺在那,任小雨的抚摸,想着那些晕倒的坏人也该醒了,燕曼舒也不敢在此多耽搁,就急忙推着板车朝二首村走去,燕曼舒不知道的是,那些被打晕的人再也不会醒来了,六两给每人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毒液侵入他们的身体,那十六个人一个不剩的全死了……… 正文 三十四,提亲 推着板车走在回家的路上,燕曼舒得知,妇人夫家姓夏,娘家姓蓝,“我以后就叫你蓝姨吧。”燕曼舒说道。 妇人惊慌的说:“叫我夏蓝氏就可,哪敢用蓝姨称呼。” 燕曼舒笑道:“不用客气,我比小雨大不了几岁,叫蓝姨正合适。”说完,看着前面的村庄说道:“我们就要到了,那前面就是二首村。” “二首村。”夏蓝氏默默的念着,小雨听罢也是抬头看看村庄,又指着远处的高山说道:“姐姐,还有大山呢?那个大山叫什么名字?” 这话把燕曼舒问的愣住了,是啊,她还不知道大山叫什么呢,就听旁边的柱子说:“这是落凤山。” “落凤山?”小雨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是落下凤凰的山吗?” “是啊。”柱子听到兴奋的说:“听俺奶讲,那里曾经真的落下过凤凰呢,是它打死的蟒蛇妖,听说那蟒蛇妖可厉害了,能呼风唤雨还抢童男童女呢,作恶多端,凤凰来了和那妖打了三天三夜才把它打死。” “凤凰打的好!”小雨拍着小手道,“凤凰最好了,那后来呢?” “后来,凤凰也死了。”柱子的表情有些落寞,好像他亲眼看到似的,又说道:“所以这里才叫落凤山。” 说道此时,只见六两嗖的一下跳到燕曼舒的肩膀上,搂着燕曼舒的脖子,用舌头一边舔着一边还喵喵叫着。把正听故事的燕曼舒吓了一跳,柱子忙接过板车说:“二姐,它想让你抱了,俺推着车吧。” 燕曼舒看离家很近了,就让出了板车,她抱着小猫,小猫刚才的怪异大家谁也没注意。 到了村口,蓝姨突然郑重的说:“那些人抢钱的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燕曼舒想了想点头说道:“对,还是保密的好,要是让奶他们知道,只能平添烦恼多操心。” 柱子和小雨听罢,也是懂事的点点头。 进了村子,路过林家的时候,芝儿恰巧站在院门口,看着板车上的吃食,又看看夏蓝氏和小雨,惊讶的张大嘴,咋又来两个穿丝绸的? 柱子看到林家又来人了,院中停着两辆马车,还有一些家奴打扮的人立在院中,感觉这次来的人阵势还挺大的,燕曼舒也看到了,不过林家的事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便也不去打听,他们几人径直回到了自家的院子。 院子里,娘抹着眼泪,奶在旁劝着,狗蛋媳妇她们也是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三丫看见他们,急忙跑过来对燕曼舒说道:“娘又让奶欺负了,他们家来客了,娘怕他们人手不够,非要拉着俺回去帮忙,结果让奶给骂出来了,老姑还说俺们是霉鬼,不让俺们进家门。” 燕曼舒听后就上前对娘说道:“既然不让回,就别回了。” “咋不回去呢?有个爹有个全乎的家你们嫁人也能嫁个好人家。”娘抹着眼泪说。 就那一家渣人,还指望嫁个好人家?燕曼舒腹诽道,就在这时,听身旁的狗蛋媳妇喊道:“哪来的小媳妇和小女娃,咋这么水灵呢?” 众人齐齐望向蓝姨和小雨,燕曼舒说:“她们是蓝姨和小雨妹妹,以后也是我的家人。” 蓝姨感激的看着燕曼舒,这无疑是给他们一个身份和将来在这个家所处的地位。 燕曼舒介绍完,又忙把她们介绍给钟老太太,说道:“奶,我又领人回来了。”说完,不由得摸摸鼻子,她都不好意思了,每次都是先斩后奏。 “说啥呢,这个家你做主,领回来好啊,都是有缘人。”钟老太太笑着说。 夏蓝氏和小雨忙作揖行礼,燕曼舒又把她们一一介绍给众人,等她们行礼过后,二丫娘也顾不上抹眼泪了,偷偷拉着燕曼舒问道:“这两人是咋回事?” “娘,她们和我一样。”燕曼舒说完。 咋个一样?众人都没听明白,大家还要七嘴八舌问什么,燕曼舒忙岔开话题说道:“婶子们,咱们快去做饭喽。” 众人一听,也是啊,时辰不早了,忙呼啦啦的去厨房忙了。 等众人一走,二丫娘忙拉过柱子问东问西,柱子说,“俺也不知道咋回事,还是问俺二姐吧。” 二丫娘见问不出啥,又让三丫去打听,钟老太太拦住她说道:“别问了,二丫做事心里有谱的很。” 二丫娘看着钟老太太又看看满院子的人,心道:“这还是有谱?这么些人天天好吃好喝的,得花多少银子,咋还往回领人呢?” 等肉等入了锅后,燕曼舒交代狗蛋媳妇看着,这才去了后院,地窖已经挖的差不多了,狗蛋跑过来说道:“这地窖咋这么大呢,咋地窖里还要弄柱子和梁呢?” “地窖太大,不弄梁和柱子以后会很危险,万一下雨塌了怎么办?”燕曼舒又说,“门也要大,还有出入口要做成斜波的,以后方便板车出入。” “按你的图纸做了,俺们不懂的就问师傅。这种做法,俺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地窖大的都能住人了。”狗蛋笑着说。 “有了第一次,还会做第二次的。”燕曼舒也笑着说。 “还第二次?”旁边干活的人都惊讶道,这么大的地窖,要放啥呀,咋还不够吗? 说完之后,燕曼舒望向师傅,只见放老头背着手煞有介事的看着众人干活,见她望过来,就眯着眼笑着说:“银子得了不少?” 燕曼舒笑着走了过去,开心的说道:“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你这个徒儿,”放老头看着燕曼舒眉眼弯弯的样子,就无奈的摇头说道:“你说吧,又要指派我这师傅做什么?” “师傅。”燕曼舒被师傅点破,不好意思的挽着师傅的手臂撒娇道:“地窖挖这么大,总不能住人吧?帮我弄点辣椒种子嘛,还有酒头。” “你还要做酒?”放老头惊诧的问,辣椒不出他的意料,只是这酒嘛? “我要做果酒,这个村子家家都有果树,看来这里的土壤很适合栽果树。”燕曼舒说道。 放老头暗自点头,这个徒儿看来还真是用心了,就说:“好,那我这个做师傅的就支持你这一回,辣椒种子,酒头还有书都放在你房间里了,以后嘛,你要靠自己历练了,不能老指望我这个老头子。”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燕曼舒高兴的说道。 正说着话,柱子从前院跑过来见到燕曼舒说道:“二姐,那个卖饼子的大叔来了。” 燕曼舒忙又和师傅说了几句话,就往前院走,放老头看着她的背影,抚着胡须欣慰的点点头。 前院众人围着饼子大叔,看板车的箩筐里放着满满的白面饼子,一个个唏嘘不已,这得花多少钱呀,燕曼舒笑着走过去,打过招呼后把钱递给饼子大叔。 “二丫,这些白面饼子得花多少银子呀?”二丫娘看着白花花的饼子惊讶的问。 “娘,昨买少了,今儿多买了点。”燕曼舒答。 “哇,这么多呀?”狗蛋媳妇等人也是齐齐咋舌。 这边大家看着白面饼子笑着,站在院门口的林芝儿惊讶的张大嘴,柱子家该有多少钱才能买这么多白面饼子?想到这,扭着小脚快步朝自家走去。 芝儿突然推开林老太太的房门,把正在炕头说话的众人吓了一跳,林老太太正要张口骂人,一看来人是芝儿,把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但还是有些气恼的说:“咋个着急忙慌的,姑娘没个姑娘样,等你老姑成了亲,也让媒婆帮着你说门好亲事。” 炕上的媒婆笑着说:“这么水灵的姑娘,定能找个好人家,” 芝儿没等媒婆说完,就抢过了话,急忙对着林老太太说道:“奶,柱子家买了好多白面饼子,他家又要吃白面饼子夹肉呢?” 抢了媒婆的话,就是没规矩,林老太太正要训斥,但一听又要吃白面饼子夹肉,忍不住问道:“咋?还天天吃白面饼子夹肉的?” “是啊,俺亲眼看到的,他家又是好多的人,又是白面饼子,又是满院子的肉香气,可香呢。”芝儿说着还咽了口吐沫。 “咋个可能,他家哪有那么多钱?天天供这么多人吃肉饼子,那得花多少银子?”林老太太疑惑的说着。 “娘,咱家的银子是不是?”芝儿老姑突然想到,她话还说完,就见林老太太慌忙下了炕,鞋子也顾不上穿,就朝正屋奔去。 坐在炕上的媒婆看到这突然的一幕,心道,啥事咋急的连鞋子也不穿呢? 林老太太哪顾得穿鞋子呀,她家那白花花的银子,肯定是换成白花花的白面饼子换成香喷喷的肉啦,他们那些人哪是吃饼子夹肉,分明是吃她的心嘞。 正屋里县丞管事满脸含笑与林老爷子寒暄着,管事今天是正式来给自家老爷提亲的,拿了很多的彩礼不说,为了让这门亲事显得足够重视,还把家里的男丁都唤了过来。林老爷子脸上春风得意,此时他和管事的身份已经自动的变了位,管事的巴结逢迎,林老爷子笑着打着哈哈。这样的变化,林老爷子开心呀,只是心里却非常不爽,里正和村里几个老人迟迟未到,这样有面子的场景咋没人看到呢,可惜啊可惜。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撞开,林老太太光着脚丫子没有形象的冲了进来,管事的惊讶的看着来人,心道,这家人咋是撞着门进屋呢,上次是林家老二那丫头,这次又是老太太。 老太太进来,直接坐在地上大哭,林老爷子先是一惊后怒骂道:“你个老娘们,咋没个规矩,没见和客人说话么?” “俺的钱呀,俺丢的钱都换白面饼子和肉啦。”林老太太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着。 “咋丢的钱换成白面饼子?”林老爷子惊讶的问,也管不得规矩不规矩了。 “可不是,柱子家又是大吃大喝的,又是白面饼子,又是做肉的,他家不是拿了咱家的银子,哪有那个钱天天吃喝的。”林老太太哭着嚷道。 林老爷子一听也是怒发冲冠,都在一个村里住着,还墙挨着墙的,谁家的日子不知谁家的,钟老太太家哪有那么富裕,想到这站起身浑身哆嗦的骂道:“就是他家偷的,俺昨个咋没想起来了。 县丞管事见这样,急忙站起问道:“咋回事?” “俺家昨个把钱袋了丢了,大白天的一晃眼功夫就没了。”林老爷子详细的把事情和管事说道。 管事听了一拍桌子怒道:“这样的贼人咋能放过。”说完,就径直出了屋子,唤上众家丁让林文景带路,气势汹汹的出了大门。林家人也齐齐挺着胸昂着头迈着大步跟在后面。 柱子家桌子碗筷都已摆好,白花花的白面饼子摆在桌子上,卤肉卤鸡该切丁的切丁,该成丝的成丝,都放在了盘子里,就等着大家入席吃饭,饼子大叔看饼子好像还有点不够,勤快的在厨房里烙着饼子,一盘盘热乎乎的香喷喷的饼子从厨房不时的往外端着。 柱子家院门是开着的,但县丞管事为了弄出声势,朝开着的大门狠狠的踢了一脚,“嘭”的一声,院子里嬉笑玩闹说话的众人瞬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惊诧的朝大门处望去,燕曼舒看到,急忙站在众人前面就要问话。 众家丁见管事的这样,也是有眼有色的齐齐围上众人,万事俱备就等着管事发话了。林文景一副趾高气扬小人得志的样子看着众人。管事就要怒吼,但看到眼前的小丫头,咋感觉这么眼熟呢?他眨巴眨巴小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友咽了回去,在人堆里看见穿丝绸服的林家小丫头,又看看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娃,两个长得挺像,但按个头,这个好像更像点,想到这就问道:“你是林家老二那丫头?” 谁也没想到气势汹汹的管事会问出这样的话,都惊诧的看着,想着这又是哪一出? “曾经是,现在和林家没关系了,他们把我卖了。”燕曼舒说。 “卖了?”管事诧异的问,“你就是那要葱油饼子的小姑娘?” “是啊,你还记得?”燕曼舒笑着说,这老头还记得她要葱油饼子吃? 在众目睽睽下,谁也没想到的是,管事看着燕曼舒突然一揖到底,然后恭敬的说道:“得罪,得罪姑娘了。”说完,朝着众家丁喊道,“还留在这干嘛?还不快滚!” 众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见管事的朝一个家丁踢了一脚,那家丁才醒悟过来,急忙朝院外退出,管事的指挥着家丁拿上给林家的彩礼,就要匆匆离去,刚要上车,处在茫然中的林老爷子突然喊道:“咋回事?咋这就走了呀?” 此时从镇上匆匆赶来的王福全,急忙拉住管事,管事也不废话,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然后带着众人离去。 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王福全不明所以的被踢了这一脚,爬起来,又往镇上返去,这是闹的哪一出啊,他可要打听清楚了。 见王福全离去,林老爷子也醒过神来,忙唤过林家老大让他去镇上打听缘由。 林老太太也明白了过来,看那么多花花绿绿的彩礼说拿走咋都拿走了,坐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又大哭起来。 在那边的哭闹声中,燕曼舒笑着回头对众人说道:“好了,没事了,洗手开饭喽。” 正文 三十五,买地 “这肉比昨儿还好吃呢!”狗蛋吃着肉喝着酒,满嘴油光的说道。 “这就是二丫说的老汤,明儿个更好吃呢,二丫俺说的对不?”里正边说着,边又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 “没想到二丫还有这手艺,好吃,好吃”一个村里的老头连连点头赞许道,这些老人是去林老爷子家的,恰巧遇到他们家里的那一出,里正就把他们几个邀请到这边来了,钟老太太听到自然高兴,忙让柱子加了凳子和碗筷,燕曼舒高兴的给他们斟上酒,众人喝着酒吃着肉,个个满面红光赞不绝口,连夸二丫的手艺好。 “咋明儿还吃呢?”一个老头低头吃完嘴里的肉,才回味起里正的话,抬头问道。 “二丫要去镇里卖卤肉呢。”里正介绍起来。 “要到镇上摆摊卖卤肉吗?”饼子大叔听到这,忙忙问二丫。 “是啊,明天把这汤再熬浓点,后天就到镇上去卖。”燕曼舒笑着答道。 “好,好。”饼子大叔拍着腿高兴的说,“我提前给你占个地方,我那饼子就放你旁边卖了。” 钟老太太听到这儿,笑着大声说好,卖东西的位置可是关键的很呢。 饼子大叔收敛了笑容,反而皱着眉头说道:“可惜你是个女娃,镇里乱的很,无赖泼皮地痞流氓啥的,你要是到镇里最好穿成男娃的衣裳,少了麻烦。” 这样啊?燕曼舒到是不在意那些人,就要说话,但钟老太太的话声响起:“好,就穿男娃的衣服,俺柜子里还放点布料,等会让这些媳妇们给做一身。” 说起布料,燕曼舒这才想起还没做工作服呢,这卖东西要有个卖东西的样,急忙说:“奶,不用你那布料,我们还要多做几套衣服,还要做袖套,围裙,帽子口罩的。” “啥是口罩?”狗蛋媳妇悄悄问狗蛋。 “你个婆娘,懂个啥?”狗蛋正听的认真,听媳妇问就不耐烦道。 “俺不懂,你懂?你说口罩是啥?”狗蛋媳妇不依不饶。 这把狗蛋问住了,“是,是?”狗蛋吞吞吐吐说不上来,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燕曼舒也笑了,说道:“做出来就知道了,等会我就去镇上买布料。” “我明儿过来顺便给你带来行不?耽误不?”饼子大叔说。 “不就是几套衣服,俺们说说话就做出来了。”山旺媳妇说道。 “大叔你明不卖饼子了?”柱子好奇的问。 “卖也卖不出几个,等你们开张了,这饼子里夹肉兴许还能多卖几个呢。”饼子大叔说道。 燕曼舒笑了,这饼子大叔还挺会做生意的,既然这样,她想了想说道:“大叔,你家有桌子木凳没?有烧热水的炉子吗?碗筷多不多?” 见燕曼舒这样问,大家都抬头看着她,心道:卖饼子夹肉要桌椅碗筷干啥。 饼子大叔也是不明白,但还是答道:“这些东西都有啊。” “有就好,没有就添置下,有钱的客人吃饼子夹肉,没钱的客人白水里放点老汤,在加点葱花和香菜,肉汤就饼子。”燕曼舒说道。 饼子大叔这才恍然大悟,高兴的连忙说好,“这下,我的饼子不愁卖了,那些家伙什都有现成的。” 众人一听也才明了齐声说好,村里的老人瞅着二丫,心想,啥时候这丫头脑袋这么灵光这么有生意头脑,里正也是端起酒,说钟老太太慧眼识珠。 钟老太太笑着说,“啥个慧眼,老天看俺瞎眼可怜俺,把个二丫这样的好丫头送给俺了。” 众人大笑,也是纷纷喝酒,还有人骂道:林老爷子那才是真真瞎了眼,这么好的姑娘咋还往外推呢。 话音刚落,林老爷子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气势汹汹的林文景,林老爷子在院中站定,用拐杖狠狠点着地面,他早就怒气冲天了,因为里正和村里老人的面子,才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没来掀他们的酒席,他能不生气嘛,想想偷了他家的,吃着他家的,喝着他家的,最后又骂起他家,还指名道姓的骂着他,他再也忍不住了,这才气汹汹的闯了进来。 正开心的众人看到他,霎时安静了下来,心道:这家人真是不消停啊。 林老爷子没进来的时候,怒不可遏的想进来,真进了这个院子,他又发现不知道该骂啥了,说人家偷了钱袋子,没证据,想想管事的对二丫那态度,这件事没打听清楚之前他也不敢贸然说啥,顿了顿,一言不发又怒气冲冲的转身而去。 众人坐在那,看着林老爷子这进来出去的,心道:这又是唱哪出呢。二丫娘看着公公进来了,急慌慌站起,不知道该是迎呢,还是,还没想明白,见老爷子转身又走了。 林文景愣住了,他爹咋啥话不说就走了,看着桌上又是酒又是肉的,林文景馋的直咽口水。 林老爷子看他家老二那没出息的样子回头喝到:“走!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林文景被自家老爹骂,听话的跟在后面往出走,但眼睛始终不舍得离开桌面,就这样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脚下一个没注意绊倒在门槛上,只听咚的一声,林老爷子回头恰好看到林文景摔倒的一幕,满满的怒气正无处发泄的他,拿起拐杖就朝倒地的林文景打去,骂道:“打死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吃着俺的,喝着俺的,还看俺的笑话,让你们笑,让你们笑!看你们今年没地种喝西北风去!还笑的出来?”林老爷子一边恶狠狠的打着林文景,一边高声骂道。 二丫娘看见公公打自家男人,就要去劝,身边钟老太太一把拉住了她,摇了摇头。 林文景被一顿拐杖打的鼻青脸肿,哪还记得好吃好喝的,连哭带嚎的逃回了家。 大家望着空了的院门外,经林老爷子这一闹,哪还有好吃好喝的心情,尤其这七八家大多是租了林家地的,里正等人看到众人闷闷不乐,也是没了吃饭的心情,就要和几个老人告辞离去,就在此时,听燕曼舒说道:“里正爷爷,山下那些荒地咋卖?” “荒地还有啥卖的,谁想种就去种,谁开垦就归谁,只是那荒地土质不好不说,还经常有山上的动物下来。”里正说到这里,才反应过来问道:“二丫,你想开垦荒地?” “不是开垦,我想都买下来。”燕曼舒答道。 “买啥买,你想种就拿去种,就是小心山上的野兽动物啥的。”里正说道。 “不是的,我是要买,要那种签了字画了押的。”燕曼舒笑着答道。 “你要花钱买?”里正惊讶道,众人听到这里也是惊讶,那可是荒地,买那地干嘛。 “是啊,我要买,山下四周的荒地都想买下来,里正爷爷,这需要多少钱?”燕曼舒问道。 众人一听,齐齐惊讶,围着山下的荒地那可是好大的一片,连钟老太太也惊讶了,说道:“二丫,那么大的地买下来可就贵了,在说那地土质不好,不适合种庄稼。” “种树呢?”燕曼舒问。 “种树行。”村里一个老人说道:“可是,咱山上到处是树,别人不敢上山,你这丫头弄棵树还不容易。” 听到种树行,燕曼舒心里更踏实了,又听老人讲她上山弄树啥的,猜到定是她那望天的把戏,被传了不少,想到那她也不由笑了,说道:“一棵两棵可不够。” “二丫,你要那么多树干嘛?”二丫娘忙问,这孩子真是操心,又要干啥呢。 “有用啊。”燕曼舒笑道:“里正爷爷,如果买那些荒地要多少银子?” “那可贵了,那么些荒地,没个十万亩也有七八万亩了,要在镇里衙门盖了章咋不得三百多两银子?” 三百多两银子?在座的众人齐齐惊叹,那不值钱的荒地真买下来咋这么贵呢,听到这里,二丫娘倒是长长舒了口气,三百多两银子,二丫哪买的起,她买不起自然就不会瞎折腾了。 燕曼舒也没想到这么贵,低头琢磨是不是买下来,狗蛋看二丫低着头,还以为是二丫买不下来伤心呢,忙端起酒杯打着哈哈说道:“三百两银子,就是镇着里的王百万也没那个闲钱,过几天咱们开荒地去,来,来,喝酒。” “是啊,开荒地去。”山旺也是在旁附和着,旁边的人看到也忙忙端起酒杯。 饼子大叔见小丫头一直低着头,还斟酌着语句想着劝劝,就在这时,只见燕曼舒抬起头说道:“里正爷爷,三百多两银子我买了!” 买了?三百多两银子?众人齐齐回头看着燕曼舒,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有人端着的酒杯也咣当掉在了桌上,场面顿时静止了,众人惊诧的想,是不是听错了? 二丫娘最先反应了过来对大伙说:“二丫咋能见过那么多银子,定是不识数,以为三五两的就是几百两。” 众人听二丫娘的解释,也是齐齐释然,是啊,林家哪让二丫学过算盘,肯定是二丫把银子数搞混了,不过想到二丫一个小姑娘就有三五两银子,摸摸自己空空的钱袋子,还不如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干,想到这他们也是齐齐汗颜。 那些落了酒杯的,此时呵呵笑着不好意思的又从桌上拾起酒杯,拿起酒杯又要倒酒,只听噼里啪啦的,回头一看惊的手里的酒杯又落到了桌上,只见燕曼舒拿着钱袋子,噼里啪啦的倒出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看着白花花的一堆银子,狗蛋众人惊讶了,里正惊诧了,村里那些老人也惊诧了,二丫娘更是惊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盯着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众人惊得都挪不开视线,一片安静。就在这时听柱子喊道:“二姐,这些个咋也有四百多两呢。” 听到这,连钟老太太也惊诧了! 放老头抚着胡须笑着,缩手缩脚畏首畏脑的能干成啥事,要做就放开胆子的做,遇神拜神,遇魔杀魔,这样才能历练嘛,这个徒儿他喜欢! 正文 三十六,卖肉 蓝姨看到白花花的一堆银子,也是一惊,她最先反应了过来,忙用丝帕盖上,说道:“落财不好,容易招是非。” 看蓝姨紧张的样子,燕曼舒笑了,说道:“就这点银子,如果把人性试出来也是不错的。” 就这点银子?这么多银子还这么点?众人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岁的小丫头,这还是曾经那个留着鼻涕饿的哭鼻子的二丫吗?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燕曼舒数了四百两银子用丝帕包好,递给里正说道:“里正爷爷,这是四百两。” 见四百两银子就这样轻松的递给自己,里正吓得连连摇头,他活这么大把年纪别说这么多银子,就是一半也没见过啊,忙摆手说:“这么多银子,俺可不敢拿。” 众人见里正害怕的样子被逗笑了,气氛比之前活络了许多。 里正老脸一红,说道:“你们别笑俺,你们敢拿着?” “敢呀。”有个媳妇插科打诨道,“如果俺就抱在怀里,像老母鸡孵鸡仔趴在炕上不动地方。” 众人大笑,里正笑过之后说:“买地的事也不着急这一天两天的,不会耽误大家的事,俺多找几个人先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寻个合适价。” 见燕曼舒点头,里正又对众人说道:“二丫拿出这么多银子买荒地,自有二丫的打算,俺这两天看二丫做事一钉一铆靠谱的很,你们看地窖那图纸画的,就是镇上的工匠也未必画的那么有模有样的。”里正说完这些,轻咳一声,又严肃的对众人说道:“拿银子买地这事,大家就要保密了,买地之前不能说,买了地以后,能保密多久就保密多久,荒地放在那儿没人喜欢,买了就不一样了,成了私家财产容易招人嫉妒,财帛动人心嘞。” 众人听罢齐齐点头,钟老太太也是说道:“二丫买地就是一份侠义心肠,好赖话不说了,大家心里都有谱。” 众人也是忙点头说道:“二丫就是想给俺们找份事做,俺们知道个轻重。”见大家这样郑重的样子,燕曼舒笑了,说道:“就这样说好了,等买了地后 愿意的就和我一起做事。” “俺们愿意给你做事。”众人异口同声的答道,这两天稍微干点活就好吃好喝的,林老爷子那边断了他们的活路,这边二丫马上拿出银子买地,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二丫就是想帮着他们解决生路问题,至于买荒地做什么,他们可不操心,二丫能耐的很呢。 “好,那就说定了,等买地后,种树种田的有的大家忙活了,不过不是帮我做事,是大家共同做事,共同致富。”燕曼舒说道。 共同做事?共同致富?又说的大家不明白了,不过富这个词他们可不敢想,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燕曼舒又说道:“既然和我做事,就要有做事的规矩,从后天开始,愿意和我做事的人,晚上必须来学着认字,想致富做睁眼瞎可不行。” “还要学着认字?”众人又是震惊,这二丫动不动就做出让他们惊骇的事,狗蛋媳妇说道:“种地咋还用认字的?” 她说出大家的心里话。 燕曼舒笑着说道:“几万亩地,就我们这几个人累死也种不完,现在我们只是七八个人一起做事,以后七十个,七百个人呢?如果没文化,自己还是睁眼瞎咋去管理那么多人呢?如果只用原来的方法,全家种个几亩地看似吃喝活命不愁,万一遇个天灾人祸的,家人可能就要饿肚子了。你们是愿意学文化致富呢,还是只想吃饱肚子?” 众人先是听的目瞪口呆,后又急急说道:“当然想富了!”,狗蛋说道:“乖乖,以后管着七十个,七百个人,那俺比地主还牛气呢。” “俺们学认字。”就听山旺大声附和道,“俺们也学认字。”狗蛋媳妇那几个妇女也说道。 “你们老娘们凑啥热闹?”一个男的冲她婆娘说道。 “说不定以后她们比你们还挣的多呢。”燕曼舒笑着说。 “啊,真的呀,俺们也能挣钱?”狗蛋媳妇开心的问。 “能呀,为什么不能?”燕曼舒说。 “俺们是和柱子学写字吗?”又有一个好奇的问道,看看院子里的人,也就柱子早前和他爹认得几个字。 “不是,和蓝姨学认字。”燕曼舒说完,又笑着回头说:“蓝姨,没和你商量,就帮你做主了。” 众人看是先前领回来的妇女,满脸质疑的表情,这个年代男人认字的都少,一个女人还能认得字?蓝姨被大家的眼神弄得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认得几个,就是怕教不好。” 见蓝姨同意了,燕曼舒又说:“家里的孩子六岁以上的必须来学习,爹娘不能惯着。” “啥惯着,能学认字,那可是娃们天大的福气呀。”狗蛋说道,众人皆附和。 里正和村里几个老人也忙问:“俺们的孩子们能不能也来学认几个字?” 燕曼舒笑着点点头,说当然可以。里正突然想起什么,想说几次又欲言又止,燕曼舒看到,就问:“里正爷爷,有什么事吗?” 里正老脸一红说道:“俺有个孙子叫得子,十六了,能不能过来跟着你做事?” 见里正这样说,众人都惊讶了,里正是啥样的家,还把孙子弄到二丫这里找活干,燕曼舒说:“让他下午就过来吧,我看下,如果合适没问题。” 里正开心的喝了口酒,钟老太太听到打趣道:“怪不得你能做里正,心思通透的很呢。” 里正也是笑着说:“比你这个老太太还是慢了半拍。” 两人大笑,有明白过来的也呵呵笑着,不明白的问旁边人:“啥通透,啥半拍的?” 笑归笑,有了干劲的众人,更加忙活了起来,隔壁的林老爷子听到那边没有了笑声,气的骂道:“不给你们点厉害,还以为俺好欺负呢,到时候看你们咋来求俺。”说完,叫过三儿子嘱咐道:“那些个人来,不要让他们进俺的院子,除非里正亲自上门帮着说好话。” 三儿子忙忙点着头,出了屋子守着院门去了。 在一片忙乱中,三天很快过去了。 清晨,在绚丽的朝霞下,满口香卤肉摊在镇上开张了,柱子和得子站在摊位处,柱子收钱,得子切肉,两人穿着灰色的工作服,得子带着帽子和口罩,腰间围着浅蓝色的围裙,围裙上的右上角还绣着一只浓缩版惟妙惟肖的红色大公鸡,大公鸡下面用红字绣着三个字:满口香。 饼子大叔和得子穿着一样的服饰,系着一样的围裙,饼子大叔姓陈名弘厚,陈大叔看出来了,想致富得跟二丫混。 他他个个不仅穿的整洁,脸上洗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指甲都修剪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的污垢。 燕曼舒穿着深蓝的男孩衣服,站在街边四处张望着看着热闹,早上经过蓝姨的化妆,此时的燕曼舒与往常判若两人,根本认不出是女孩子。 路人看他们滑稽而奇怪的打扮,纷纷驻足看着热闹,很快这里围了很多人,燕曼舒暗自高兴,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卖东西不怕人多就怕没人,柱子得子被这么多人围观,低着头红着脸就差找个犄角旮旯钻进去,还是陈大叔沉着,烙着饼子的空隙还帮忙看着老汤的火候,很快,老汤咕噜冒起了小泡,肉香味飘了出来,浓厚的肉香味,让这些看热闹的人顿时觉得饥肠辘辘,有一个人上前询问起了价。 “白面饼子夹肉八文钱,肉汤就饼子二文钱!”陈大叔大声吆喝着。 夹肉饼子八文钱?那个询价的人摇头心道不便宜啊,就见有个公子模样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说:“来一个。”说完,给柱子递上八文钱。柱子连忙双手收钱,大声喊道:“白面饼子夹肉一个。”这是先前燕曼舒给他们做过培训的,不过柱子喊的时候,还是囧的满脸通红。 “好嘞。”得子的应和声就小了许多,低着头忙切着肉,陈大叔不放心的低头悄悄说:“别紧张,小心切了手。” 在这忙活中,白面饼子夹着满满的肉,递给那公子,公子旁边的随从悄悄说:“小镇上的东西不能随便吃,小心吃坏了肚子。” 声音很小,但燕曼舒还是听到了,尖声尖气带着娘娘腔,难道是太监?燕曼舒循声望去,那公子高大挺拔,眉眼周正很是帅气,旁边那个说话的随从矮矮胖胖的,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人,一看都是练家子,警觉的观察着四周,此时已经有人发现燕曼舒望过来,冷眼回看她一眼,见是个小孩子,才看向别处。 “也就是尝一口,哪有那么容易吃坏肚子。”公子说道,从小在皇宫里长大,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只是看着小贩穿着奇特,打扮的古怪,人和用具看着也干净,飘着的肉香还不错,这才产生了好奇买一个,说完,咬了一小口,随手就要把饼子扔了,马上又收了手,饼子与肉入口后,麦子与肉的香味在口中蔓延,沁人心脾回味无穷,公子轻轻的嚼着慢慢的品尝着,琢磨着不就是一个白面饼子夹肉怎么这等好吃? 旁边围观的人看到公子吃的很慢,以为难以下咽,就问道:“是不是好闻不好吃啊?” 这句话提醒了公子,公子咽下美味道:“好吃,好吃。”说完,狼吞虎咽的一个饼子下了肚。 那个问话的人惊奇的看着公子,心道,这公子穿的不错,怎么感觉几天没吃饭呢。 随从也是纳闷了,惊讶的看着自家公子,心想到底有多好吃,从小行事吃饭都受过严格礼仪的公子,怎么完全失了往日的风雅。 他们这样想着,只见公子掏出银子上前对柱子说道:“给我再来十五个。” 十五个?柱子以为听差了,但看到银子才反应了过来,高兴的大声喊道:“白面饼子夹肉十五个。” 那个问话的人还在惊诧,一个人吃十五个饼子?但很快被人挤到一边,纷纷递着钱说道,“我买一个。”“我买两个”“我买四个。”吃了一个又买十五个,问也别问,这饼子肯定好吃啊。 那个问话的人也不敢惊诧了,忙挤进人群掏钱买饼子,只是,此时的人群他哪还能挤的进去呀? 正文 三十七,都是聪明人 陈大叔烙饼子的速度哪赶得上这些吃饼子的人,有些人等不及饼子,直接询问起了卤肉,“350文一斤。”陈大叔大声报着价。 听到陈大叔的吆喝,之前问话的那人暗自咂舌:好贵啊,这边咋舌还没结束,就见那边有人喊道:“给我来半斤。” “卤肉半斤!”柱子收着钱大声喊道,“好嘞。”得子高声应和着,此时的他们高兴的也忘了之前的窘态。争相购买的人看到锅里热腾腾的卤肉瞬间少了一块,也顾不上等着饼子了,就急忙喊道:“我也买半斤。”“我买三两。”“我买二两。” 拿着饼子站在那大口嚼着的公子,对看着他发呆的胖随从说道:“去买点卤肉。” 属下见胖随从没反应,忙用胳膊肘碰了碰他,胖随从才如梦初醒般掏出银子递给属下,见属下往人群里挤去,胖随从回头又看着狼吞虎咽的公子,这样的四爷他从没见过,太没形象,太没形象了。 等属下返回来,胖随从见他手里提着两个用竹条编着的漂亮小食盒,还没来得及问,那属下悻悻的说:“卤肉卖完了,只有卤鸡了。” 没等胖随从答话,就被人挤到了一边,有人好奇的看着漂亮盒子问道,“这食盒放卤鸡?”胖随从差点被挤了个踉跄,堂堂四爷的亲随,哪受过这气呀,就要发火,只见那人掏出银子已往人群里挤去,嘴里还说着:“食盒太漂亮了,送礼正合适。” 四爷吃完手里的饼子,抬头恰好看到这一幕,没想到在一个名不经见传的小镇上,能遇到这等好玩的事情,见多是穿的和他一样体面的人,此时都无形象的低头吃着手里的卤肉,有吃完了的,还意犹未尽的抿着嘴唇回味着肉的香味,好久叹道:“这卤肉做的太好吃了。” 四爷这个后悔呀,早知道买什么饼子,直接买卤肉了,回头看到属下提着的两个食盒,忙打开看看,香味扑面而来,就站在街边毫无形象的吃起了卤鸡。胖随从看到如此的四爷,更是一脸诧异。 卤肉卤鸡和肉汤很快一抢而空,有些来晚了的扫兴离去,陈大叔一边收拾着摊子一边说道:“明日还来,明日还有。” 柱子见大叔也收拾起摊子好奇的问:“大叔,你不卖饼子了?” 陈大叔头也不抬的收拾着,说道:“不卖了,大叔以后就跟着你们混啦,快收拾啊,回去还有的你忙呢。” “俺知道,二姐让俺做账的,可是,大叔你和俺们一起回村里?”柱子也忙收拾起来,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 “要去的,我也要学认字。”陈大叔抬起头认真的说道。 燕曼舒看到这一幕,笑的嘴角弯弯,走上前去,也帮忙收拾着,站在一旁的公子好奇的望向这里,先前没有注意,怎么除了一个大人就是三个孩子,这样好的吃食出自谁之手?能做出这样的美食,不是高人即是妙人。 想到这里,他把手里的食盒递给属下,拿过胖随从递来的丝帕擦净油乎乎的手,把用过的丝帕甩给胖随从,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把燕曼舒看呆了,这是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唉,穿越到这个世界,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活着的王宫贵族。 看到呆愣愣的燕曼舒,四爷觉得好玩不由得笑了,咧着嘴笑的瞬间,他又忙收住笑容,暗自惊讶,什么时候他四爷这么爱笑了。 胖随从看到四爷嘴角上翘,也是一愣,四爷在笑?他不相信的又眨了几下眼定睛一看,分明看到的还是一张冷冰冰的脸,胖随从心道:可不是看错了,这个四爷从生出娘胎就没见他笑过。 看到一个笑容都把这孩子弄得如此纠结,燕曼舒觉得好搞笑,禁不住笑的眉眼弯弯,这种从心底洋溢出的笑容,干净而清爽,如初春的嫩芽。被灵泉滋养过后的燕曼舒,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晶莹剔透充满了活力。 在如此美丽而干净的笑容下,时光仿佛静止了般,四爷竟看的有些呆滞,胖随从没有注意笑着的燕曼舒,他眼里只有四爷,见此景忙不失时机的轻咳一声,四爷听到他的提醒才恍然醒悟,胖随从叹道:“四爷这是怎么了,宫里什么美人没有?”突然又想到什么,忙看向那个让四爷呆滞的人,一个男孩子?张公公突然额头冒汗,难道四爷这是喜欢? 一时的失神,让四爷有些不好意思,但四爷是什么人啊,稳定心神佯装怒道:“哼,还学什么女扮男装,装的一点也不像。” 胖随从听到此话,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女扮男装?难道这是个女孩子?他怎么一点也看不出。 燕曼舒笑着回道:“哼,还学什么微服私访,也装的一点都不像。” “你?”四爷哑然,胖随从更是惊讶,一路上还没人能看出他们的真实身份,这,就要指挥人把这男孩子,不,女孩子拿下。 没等胖随从说话,就听有人高着声音大着嗓门喊:“把这几个人拿下。” 众人朝喊声寻去,见是几个泼皮披衣散褂的朝这边走来,陈大叔认得几人,忙停下手中的活计,朝那几人走去,躬身就要说什么,就听一个人喊道:“谁让你们在这摆摊的,你们胆子到是不小,把赚的银子都给爷留下。” 燕曼舒上前,拉住准备央求的陈大叔,说道:“想留银子可以。” 陈大叔和得子都愕然,心想二丫真要把辛苦赚的银子给他们?四爷和胖随从看到,反而觉得这小孩识趣,一路走来,这样的事情他们见多了,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何况这几个人大多是孩子。 那几个泼皮见此大笑道:“你个小娃还挺识趣,把银子拿出来吧!” “我是想留下银子,可是银子说了,你们长的太丑,一个个歪瓜裂枣的,他们不和你们走,我有什么办法?”燕曼舒慢慢说道。 四爷的嘴角不由得又抽了抽,这女娃尖牙利嘴,损人还带这么损的? 几个泼皮听到此话当即大怒,上前就朝燕曼舒踢去,四爷一个眼神,他的人立刻出手,几个回合,那些泼皮就被打的屁滚尿流撒丫子跑了。 陈大叔和柱子见好心人相助,忙上前拱手致谢,燕曼舒看着嘴角含笑,等他们谢过之后,几人就要离去,只听四爷问道:“我帮了你,你不说声感谢吗?” “在你家的地盘,挨了泼皮的骚扰,不应该你管吗?”燕曼舒大声回道,头也没回的走了。 陈大叔和柱子仔细的琢磨这话,这是镇里,咋是那公子的地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听懂。胖随从也是不解,他们头一次来这小镇,怎么这是他们家的地盘?只有四爷笑了,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姑娘,这天下可不是我皇家的地盘嘛! 看着嘴角上扬的四爷,张公公也顾不上去想那地盘不地盘的,只是呆呆的望着四爷,原来四爷会笑啊? 正文 三十八,三丫死而复活 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公子忽的又喊道:“知道我的身份怎不施礼?乡野小丫头真是不懂规矩!” 话音刚落就听道:“乡野小丫头这厢有礼了,多谢公子相助。” 此谢一出,公子哈哈大笑,笑声把自己也吓了一跳,想不到这讨来的一声谢,竟让自己如此欢喜,张公公震惊地看着公子,心道原来冰山也会融化! 就在此时,公子听到旁边的摊位上哭闹声打骂声求饶声一片,定睛一看又是一些泼皮在滋事,公子对张公公说:“居然又在我的地盘闹事,走,看看去。” 张公公一下醒悟了过来,立刻来了精神,对护卫喊道:“走,看看那几个撒野的泼皮是不是活腻味了?” 燕曼舒买了些笔墨纸砚和面粉,又到了猪肉摊子,买了少量的猪肉,和卖猪肉的大叔谈好,每日子夜送新鲜的猪肉到二首村。 “二姐,咋还子夜送呢?现在买了不行?”几人离去后,柱子悄悄问燕曼舒。 “新鲜的才好吃。”燕曼舒答道。 嗯,柱子点着头,陈大叔听到,心想,这小丫头别看人小懂的还不少。 他们边走边聊,心情大好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想到,此时林家又乱成了一锅粥。 林老爷子这两日让三儿子林文路一直守着大门,等着那七八个人灰头土脸的来赔礼道歉,他都想好了埋汰他们的词,左等右等不见他们来。林文路坐在院门口,看着这些人咋跟过年似的个个喜气洋洋,今早这些人又到柱子家去了,出来的时候从老到小还换上了新衣服,虽然是粗布的,但庄里人哪有时不时节不节穿新衣裳的。 听了文路的讲述,林老爷子这个气呀,拍着桌子骂道:“这些王八羔子,还穿上了新衣裳,钟老太太哪有那么多钱,定是咱家的银子。” “俺的银子呀,那可是俺不舍得吃不舍得喝攒下的银子唉。”林老太太听到人家都换了新衣裳,想着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被那些穷鬼花掉了,这个心疼呀。 “爹,咋还不告官府去?晚了咱家的银子一点也讨不回来了。”林文路又是气愤又是着急的问道。 林老爷子咋不着急,这两天嘴上都急的起了泡,人也瘦了一圈,只是想着县丞管事那天奇怪的做法,才生生的忍住,想到这里嘱咐道:“你去镇里把福全叫来,问问打听的咋样?” “还打听个啥,不是俺大哥都问过俺姐夫了,说没个啥事。”林文路说道。 “福全是说没啥大事,可是俺咋感觉事情有点玄乎呢。”林老爷子说。就在这时,老姑娘文兰进了屋,哇的一声哭着扑倒在林老太太怀里,嚷道:“娘,你可要给俺做主,俺二哥说俺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听老姑娘这样说,林老爷子大怒对文路说:“你把那不争气的东西叫来。”文路急忙去叫,见文路出了屋子,文兰又说:“俺寅时出去解手,看他跳墙进了院子,他看到俺可慌张了,忙躲进西屋里。俺刚才碰见他,问他半夜三更的干啥呢?他骂俺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懂啥?” 林老爷子瞬时听明白了,老脸一顿臊热,这是家丑啊真是不孝子,刚卖了二丫犯了众怒,现在这个孽子又做出不检点的事。林老太太也要大骂,可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这种有辱门风的事还是捂着点好。 很快,文路领着鼻脸还肿着的林文景进了屋,林文景刚进屋,林老爷子挥起拐杖就朝着他一顿乱打,林文景大声哭嚎着抱着头跑出了屋子,林老爷子追了出去,对听到声音也跑出屋子的老大喊道:“给俺狠狠打这个孽障。” 林文景自然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忙跪到地上大声求饶。 这边的乱,隔壁的钟老太太家自然听得到,狗蛋媳妇第一个爬上梯子去看热闹,喊道:“老爷子又打大丫她爹呢。” 林家老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反应过来,林老爷子扔了拐杖,从院子里拿起一根木头,不管不顾的朝林文景打去,林文景抱着头,嚎哭的声音更大了。 二丫娘听到哭叫声急忙拉上三丫就往家跑,嘴里还说道:“快点走,你爹又惹你爷动气了。” 三丫不情不愿的被娘拽着,说道:“娘,咱回去也劝不住。” “你没听声音,你爷这次动大气了,在气头上万一打个好歹,你没爹咋行。”二丫娘急急说道,拉着三丫就往林家宅子奔去。 “爹,别打了,俺知错了。”林文景哭嚎着,背上重重的挨着棒子。林老爷子不说话,闷着头使劲打,想想钱也没了,这孽子又不争气,全部的火气都放在了棒子上。 “俺是个正常男人,爹,你也是男人你懂的。”林文景大声叫道,院里的众人更加迷糊了,这挨打和正常男人有啥关系。听到这话,林老爷子罢了手,不是他气消了,而是不敢打了,这大白天的到处都是眼睛,万一这孽子嚷出不该说的话,他以后在村里咋活。 正在这时,二丫娘拉着三丫进了院子,大丫见到娘进了院子,也是急急拉着娘,不让过去,她想着娘过去肯定讨不到好,但二丫娘看到鼻青脸肿的林文景,急忙跪下向林老爷子求情,林文景抬起被打肿的脸看到二丫娘,气的骂道:“你个没用的娘们,俺休了你。”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站在屋门口的林老太太,看到二丫娘和三丫都穿着新衣服,想想自家的银子,又看看被惨打的儿子,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捡起地上的拐杖就朝二丫娘劈头盖脸的打去,嘴里还骂道:“休了你个不能下蛋的鸡,啥用也没有,就会吃,要你干啥,生了一堆没用的赔钱货,你个霉鬼,还回来干啥?” 林老爷子也是又气又恨,哪还顾得上公公不打儿媳的道理,想想家里出的事,他把怒气也放到这个没用的女人身上,拿起手里的棒子朝二丫娘打去,大丫和三丫就在旁边,大丫躲开了棒子,三丫看爷爷打自己的娘,想也不想的扑倒在娘身上,红了眼的林老爷子此刻管她是谁挥着棒子就打,棒子抽打在三丫的后背上,顿时三丫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站在梯子上的狗蛋媳妇恰巧看到这一幕,吓得大喊道:“林老爷子打死人啦,三丫死啦。” 燕曼舒一行人恰好进了村子,听到狗蛋媳妇的这声喊,放下推车急忙跑着朝林家奔去,那三人也急急跟在燕曼舒后面推着车跑。 正在看书的小雨听到狗蛋媳妇的大叫,急忙拿起桌上的银针跑出了屋子。 狗蛋和根锁等众人听到叫声急慌慌的往这里赶,里正也听到了惨叫声急忙忙赶了过来问究竟,呼啦啦的人群瞬间围满了林家整个院子。 二丫娘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丫,大声唤着三丫的名字,此时的三丫哪里还能听得到。林老爷子俯身探了探三丫的鼻息,叹道:“没气了”,就听二丫娘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哭了一声就没了声音,也晕死了过去。林家大儿子一听急忙抱起三丫就跑,在院门口刚好碰到了及时赶来的村里武郎中,武郎中拿起三丫的手腕号了号脉,又探了探气息,摇头叹道:“准备后事吧,这孩子没救了。”就在这时,小雨也赶到了,大声喊道:“快让开,让我来看看。” 众人一听,是一个稚嫩的童音,都狐疑的看着小雨。 “我懂医术,快闪开让我看看。”小雨着急的说道。 众人一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让出了一条道。 武郎中见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一个屁大的小女娃,来凑什么热闹。” “就让小雨救治,别耽误时间。”大伙回头一看是燕曼舒。 “把三丫平放在地上.”,小雨冷静而干脆的命令到。 林老大听话的按着小雨的指令,就要把三丫放在地上,狗蛋说:“等等。”迅速把自己的新衣服脱下来铺在地上,林老大轻轻的把面色惨白的三丫放在铺好的衣服上。 武郎中看到小女娃有模有样的的拿出银针,熟练的找到穴位,利索的施针,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害怕犹豫,不禁大吃一惊,这份沉稳老到别说他做不到,就连镇里的李郎中也做不到。 此时正在屋中打坐的放老头睁开了眼,自语道,这小丫头的力道不够,我来帮帮他,手一挥,又闭上了眼,继续打坐。 林家院门外,众人屏心静气的等待着施针的结果,此时的二丫被巨大的悲伤笼罩着,她默默的为三丫祈祷着,随时准备着去向师傅求救。 片刻功夫,小雨快速的拔出了银针,场面更是安静的没有一丝的声息,就在此时,一声微弱的声音喊了出来;“娘,娘。”,这声音如天籁般传入众人的耳中,就听狗蛋媳妇大声喊道:“三丫活了,三丫活了……” 正文 三十九,砸林家 三丫又连叫了几声娘,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有力,气色也渐渐红润了起来,小雨老神在在的号起了脉,众人看着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个个忍俊不禁的忍不住想笑。 小雨抬头对燕曼舒说:“三丫没事了,只是暂时不能活动,吃几副药休养几日便会好。” 燕曼舒听后,抱起三丫往柱子家走去。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一个个对小雨崇拜的眼神,那仰慕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武郎中寸步不离的跟着小雨,到了钟家大院,突然走到小雨前面就要行跪拜之礼,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蓝姨快步走来拉住了武郎中,连声说:“老先生不可,不可,折煞了小孩子。” 武郎中语声发颤激动的说道:“老头子俺活这么大年纪了,只是听说但从未见过有起死回生之技的神医,今日得以相见,三生有幸,从此不敢妄言。小大夫人小却有不凡的医术,今日恳请小大夫收老夫为徒。” 武郎中说完又要跪拜,众人在惊讶中还没回过味来,就听小雨说:“好吧,你不要拜来拜去的了,就收你做个徒弟,以后要好好学,免得耽误病人。”此话一出,全场皆惊,蓝姨呵斥道:“你这小孩子,怎么这般无礼”。只听放老头轻咳一声,笑呵呵的抚着胡须说道:“我看小雨能做得了这位武郎中的师傅,医术与年纪无关。” 正在此时,林家老大媳妇扶着二丫娘走了进来,看见病恹恹的娘燕曼舒忽的想起了什么,对着大柱喊道:“抄起家伙跟我走。”说完,拿起一个棒子就往外走,大柱狗蛋根锁等人纷纷拿起棒子跟了出去,浩浩荡荡的随着燕曼舒进了林家大院,燕曼舒站在空荡荡的院落中间,冷冷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给我砸!”话音一落,提着棒子进了林家正房,噼里啪啦的砸了起来,狗蛋他们也不示弱,用行动表示了支持,林老爷子林老太太在这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吓得坐在炕上一动也不敢动,似乎被眼前的气势震慑住了。 林文景赶紧钻进自己的西屋,栓上了房门吓得瑟瑟发抖,想要上炕腿肚子不得劲,浑身软的怎么也上不去,就听咣当一声,门被燕曼舒一棒子捅开了,林文景抱着头坐在地上浑身抖动着,燕曼舒见他那没出息的样子,理也不理,叮里咣啷的砸完,留下一片狼藉,率众人离去。 林家老大和老三躲在各自的屋里,正等待厄运的到来,没成想听见二丫等人砸完正屋和西屋就走了,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向正屋跑去,只听林老太太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正屋传来。 燕曼舒回到家,见院子里依然堆满了人,小雨正在给二丫娘和三丫开药方,武郎中恭恭敬敬的站在小雨身后,小雨有板有眼的边开药方边给武郎中讲解着,武郎中频频点着头,就听小雨说:“好了,你去抓药吧。” “是,师傅。”武郎中恭敬的双手接过药方。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的前仰后合,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武郎中还有这一天?正应了那句话一山更比一山高。 正开心的众人见燕曼舒板着脸走了进来,忙收敛了笑容,心道,这会的二丫咋这么吓人呢,浑身带着一股杀气,看的大伙都慎得慌。 燕曼舒大声说道:“大伙正好在,我安排一下,婶子们都去做饭,狗蛋叔带几个人去河边挖几车沙子,会点木工的到后院做一些小板凳,饭后,在前院集合,由蓝姨给大伙上课。” 燕曼舒简短而干脆的几句话,让大伙一愣,然后呼啦啦都忙去了,狗蛋本想问拉沙子干啥,看燕曼舒严肃的表情吓得住了口,也急忙带着几个人走了。 瞬间人去院空,燕曼舒回到自己的屋里,看到六两翻着肚皮睡的呼呼的,心想,这小家伙真能睡,看它那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亲了一口,先前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就听门吱呀一声蓝姨和小雨走了进来,燕曼舒忙起身让坐。 小雨一看睡得正香的六两,顿时两眼一亮,爬上炕就去逗弄六两。燕曼舒看着童趣的小雨,哪里像一个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啊,摸摸小雨的头,开玩笑的说:“想不到我们小雨还是一个大神医呀。” 小雨仰着头,得意而自豪的说:“当然,我爹可是大神医,我的医术都是我爹教的。” 燕曼舒看她一点也不谦虚的样子,假装哼了一声打趣道:“不知道骄傲使人退步呀。” 小雨调皮的伸了伸舌头,此时六两猫也醒了,喵喵钻进小雨的怀里,小雨哪还顾得上跟她们说话,和六两玩去了。 燕曼舒见蓝姨眉头紧锁一脸忧郁的样子,疑惑的问道:“小雨这么出色,蓝姨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这么不开心呢?” “小雨的医术是和她爹学的。”蓝姨一脸愁容的说道:“正因为小雨出色,我才发愁呢,今天小雨展露的医术,可能要给她带来的将是灾难。” 燕曼舒不解的看着蓝姨,等待着蓝姨进一步的解释。 蓝姨接着说:“小雨爷爷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医,家里有一份祖传的医术秘籍,小雨他爹从小酷爱医术,在医术方面颇有造诣,他爷爷把这份秘籍偷偷传给了小雨她爹,大宅门里一直都是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为了这份秘籍他们兄弟几个互相猜疑,彼此算计。我从小被人牙子卖到夏府,一直伺候小雨她爹,日久生情做了他的侍妾。小雨她爹教我读书认字,对我情深义重,对小雨更是疼爱有加,小雨也是争气,聪慧的都让人不敢置信,三岁就会开药方,别看她现在只有六岁,她已把那秘籍背的滚瓜烂熟,她爹说,小雨在医术方面的天赋在他们夏家无人可比。小雨她爹担心小雨的医术才华被夏家人嫉妒,一直隐而不露,今日这事一出,定然会一传十十传百,我担心小雨的事情捂不住了,到时不但小雨有难,也会连累与你们,夏家的势力大的很呢。” 燕曼舒低头想了一会,说道:“蓝姨,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依小雨的才华迟早都会扬名的,既然如此,我们提前做好防范就好了。” 蓝姨苦涩的说道:“你不知道,小雨她爹死了以后,他大伯就一直套我的话跟我要秘籍,见我确实没有,就把我们母女卖了,如今小雨的医术这么好,他们自然就会怀疑秘籍就在我们身上,这本秘籍确实她爹给我了,被我藏在了那个大宅子里。” 蓝姨说完,便拿出了卖身契,又说道:“我思来想去,这个还是放在你这里比较好。” 燕曼舒不解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如果小雨是自由身,他大伯会告官府,理直气壮的把小雨带走,这是律法谁也无能为力,若小雨是你买来的奴仆,你只要不卖他们也没有办法。” 燕曼舒一听,点点头,接过两张卖身契爽快的说:“那就我放这吧,既然低调都不能护你们周全,那就来一个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低调吧!” 蓝姨仔细的听着这句话,却什么也没听懂,燕曼舒诡异的笑了笑。 就在此时,听柱子在前院大声喊着:“二姐快来!林家把你娘给休了。” 燕曼舒一听和蓝姨相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突然听到二丫娘哇的一声哭了...... 正文 四十,风波不停 燕曼舒和蓝姨快步走向前院,见娘坐在台阶上大哭了几声后就停住了哭声,目光呆滞两眼绝望的默默留着泪,做饭的婶子们都跑出来远远的站在院子里,悄悄的擦着同情的眼泪。 狗蛋媳妇走到台阶前,坐在二丫娘旁边,有些踌躇又有些犹豫的拿出帕子,帮二丫娘擦着怎么也擦不完的眼泪,心疼的说:“嫂子,为那样的男人不哭,村里人都传遍了,那林文景经常半夜去翻秦寡妇家的墙,二丫这么本事,你以后就跟着二丫享福吧,好日子在后面呢。” 二丫娘一听,眼泪更多了,抽泣的断断续续的说:“完了,一切都完了,都是俺没用,让男人嫌弃俺,害的拖累了孩子们,没了爹做主的女娃,以后怎么能嫁个好人家,就是嫁过去也要受人欺负。” 燕曼舒在前世看惯了父母的恩爱,老妈的幽默风趣总是能化解掉家里的矛盾,面对如今的娘,她还真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劝解,想了想走到娘面前,蹲下身子把娘搂在了怀里。 这个大大的拥抱让娘有些受宠若惊,想挣脱二丫的怀抱似乎又舍不得,在犹豫中干脆放声大哭,眼泪打湿了燕曼舒的前襟,燕曼舒一动不动没有一句言语,只是紧紧拥抱着由大哭到抽泣的娘,心想,就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尽情的释放一下吧。 此时无声胜有声,二丫娘渐渐停止了抽泣,周围一片安静,燕曼舒抬头看了看四周,什么情况?刚刚陪娘流着同情泪的婶子们,怎么个个喜笑颜开?眼神中分明流露着的是羡慕。 就听蓝姨打趣道:“大姐,你看你多幸福,有个这么好的女儿,我也希望我的小雨能像二丫一样,能在我悲伤难过的时候给我个怀抱靠靠。”话音刚落,就听一句脆生生的童音喊道:“娘,我现在就给你靠靠。” 众婶子们哄堂大笑,欢笑声也似乎感染了二丫娘,她从燕曼舒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带着满是泪渍的脸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场悲情戏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收了场,婶子们都各自去干活了,二丫娘也被蓝姨扶回屋休息去了。 燕曼舒接过柱子递过来的休书,心想,这东西要好好保存,万一以后林家要反悔呢,她抬头看看太阳已经到了头顶,忙往后院走去,柱子跟着她激动的悄悄说:“二姐,我把账记完了,咱家今天除掉成本净赚三两多银子呢。” 燕曼舒也开心的不得了,说:“好啊,我们继续加油。” “加油?”柱子不解的看着燕曼舒问,“干嘛要加油呢,是往卤汤里加吗?是胡麻油还是菜籽油,俺现在就去买?” 燕曼舒笑的前仰后合,拍拍柱子的肩膀:“小笨蛋,加油是努力的意思。” “哦”,柱子似乎明白了想想还是不明白,看着二姐的背影,疑惑的摸着头自语道:“俺笨吗?俺不笨呀。”柱子在纠结中又回了屋,去看账本去了。 到了后院,看到忙忙碌碌的大爷大叔们正干的起劲,见师父也在一个角落里忙活,燕曼舒提起壶,把师父的茶杯填满,就听师父说:“你和小雨注定都不会平静,以后每天早上也带着小雨去练吧,在你桌上放了一本书,你交给她好了。” “是,师父,什么书啊?”燕曼舒好奇的问。 放老头拿木条敲了敲她的脑袋道:“一会见到就知道了。”燕曼舒笑着伸了伸舌头,调皮的说:“师父就是偏心,也不见给我本书看看。” “我也想给你,可惜你用不到。”放老头遗憾的说。 燕曼舒心道,什么书啊?也不再多问,就拿过来几块木头坐在旁边开始干活,她熟练而灵巧的做起了木工,不一会儿,几个做好的长方形木盘堆在了她的面前。 大柱好奇的拿起来上下翻看着,山旺也拿起一个木盘仔细的看了看,说:“二丫,这个木盘做啥用场?” 燕曼舒神秘的笑了笑说:“先保密,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山旺又左看右看,佩服的竖着大拇指说:“二丫,你这活做的好啊,木盘看似简单,手上没有一定的力道,削不了这么平整光滑,想不到二丫不仅肉做的好,木工活也做的这么好。” 另外一个人拾起话头笑着说:“我们这帮大老爷们跟着二丫混一点也不委屈,大伙说是不是?” “是!”大伙齐声答道。 就听得子兴奋的说道:“今天卖肉卖的可火了,好多人啊,里三层外三层的,一会儿连汤都卖完了。” 众人一听,都高兴的哈哈大笑,瞬间后院也欢笑声一片,这一波又一波的欢声笑语,把燕曼舒之前的怒火彻底消散了,心想真是收获多多的一天啊,早上生意圆满开张,三丫起死回生,娘如今也自由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天比一天开心。 正被喜悦包围的燕曼舒,忽然听到前院吆五喝六的嘈杂声传来,就见陈大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对着她喊道:“二丫,林老爷子告官了,镇上的衙役来抓你了,你快跑吧。” 燕曼舒心想:靠,又来了,还真不让人消停了,想到这里说:“走,看看去。” 陈大叔急道:“二丫,你咋还往枪口上撞呢,先躲躲再说吧。” “该面对的躲不掉的。”燕曼舒只说了这一句,就朝前院走去。 刚走到前院,就见到一帮衙役站在院子中央,一个类似头目的嚷道:“谁是林二丫,把这个不孝之女给我抓起来,竟敢把自己爷爷家给砸了,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和礼仪人伦?” 站在头目旁边的林老爷子听罢,得意的笑了,有种连日的阴霾就要散了的感觉,看着院中的众人叫道:“把林二丫交出来,这个不知礼义廉耻的孽子,不但偷了俺家八十多两银子,还叫了一伙人砸了俺家,大相国的律法有那么好犯的吗?”说完,又用拐杖恶狠狠的敲了几下地面。 钟老太太和二丫娘听罢吃了一惊,这才知道二丫把林家给砸了,钟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话,二丫娘急忙说道:“爹,二丫不懂事,她还是个孩子,您老人家大人大量就放过她吧。” 林老爷子怒吼道:“谁是你爹?你已经是俺林家的弃妇,休书也让文路送了过来,那是俺亲自签了字画了押的。” 二丫娘一听,赶紧走到林老爷子面前跪下,头磕的砰砰响,早已哭成了泪人,话也说不出口。 林老爷子厌恶的提起拐杖就要打,但见一只小手抓住了拐杖,怎么也按不下去。 林老爷子一看,怒火中烧,大声说道:“官爷,她就是那个孽子林二丫。” 衙役头目看是一个小丫头,刚想抬手打人,跟燕曼舒四目一对,抬起的手赶紧收了回去,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的紧盯着燕曼舒,怎么感觉这么眼熟呢,心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先问清楚了在说。 “请问姑娘,那日在福满楼与通判公子一起吃饭的是不是你?”衙役头目小心翼翼的问。 燕曼舒扬了扬眉,说:“正是本姑娘。” 衙役头目先是一惊,接着躬身一拜,说道:“姑娘,得罪了,都是误会。” 随后站直身子,瞪了一眼林老爷子,不满的说道:“那日福满楼的东家给二丫姑娘送了一百两银子,她看都没看一眼,能去偷你家的八十来两银子?。” 这时,一个衙役凑上来,在衙役头目耳边说了几句,那头目更是气的对着林老爷子骂道;“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你家有这么多银子,还卖自家亲孙女,这二丫姑娘早就被你卖了,还跟你家有啥关系,这不是耽误爷的功夫吗?。”说完,又对燕曼舒深深一拜说道:“姑娘,告辞了。”话毕,转身带众人离去。 院中的人这几日已经对这起伏伏的场面见惯了,笑着说:“走走走,别耽误干活,该干啥干啥去。” 林老爷子尴尬的站在院子里,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二丫娘,眼珠转了转,突然声音柔和的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吵也吵了,闹也闹了,现在都跟我回家好好过日子去吧。”又对钟老太太说:“老太太,多谢这几日你关照俺家二丫,俺一会就让老大把那几两银子给你送回来。” 还不等钟老太太说话,燕曼舒手里扬了扬自己的卖身契和娘的休书,嘲讽的说道:“我这两张纸还没捂热乎呢,有人就反悔了,说话跟放屁一样,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功夫我是闻所未闻啊。” 林老爷子老脸一红,刚想说点什么,只见二丫娘抢先一步拽着二丫的胳膊说道:“二丫,别胡说,咱们赶紧跟你爷回家吧,别在跟你爷置气了。” 燕曼舒一下子甩开她娘的手,气愤的问道:“你也刚才听到了,他们家有八十多两银子,你看看我们几个吃的是啥,穿的是啥,个个面黄肌瘦的,你在林家受尽了委屈,看尽了脸色,我们也是做牛做马,是让我们吃饱了,还是穿暖了?” 二丫娘吞吞吐吐的说道:“娘知道让你们受了委屈,不都是为了你们的前程着想吗?” 燕曼舒一听,冷笑一声:“还前程?今天都活不下去了,哪来的明天?三丫今天怎么被他们打死的,你不知道吗?如果没有小雨这会儿我们正在办丧事呢,如果不是你硬拉着三丫去林家,能发生这些悲剧吗?我会去砸林家吗?你总是借着为我们好,做出一些愚不可及的事,陷我们于不仁不义之中,你到底是爱我们还是爱你自己。” 二丫娘急迫的说道:“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呀!” 燕曼舒不屑的说道:“为了我们,得了吧,我看都是为了你的面子,如果你愿意跟他们回去,我不会拦你,但你休想带我和三丫走。”说完,就要把休书递给二丫娘。。 说时迟那时快,林老爷子一个健步冲过来抢休书,燕曼舒一把拿过休书,对着大柱说:“这个人我们不欢迎,把他赶出去。” 说完,燕曼舒把休书递给了她娘,转身大步走了,大伙一看拿起棒子就要赶人,林老爷子灰溜溜的跑了,二丫娘呆呆的拿着休书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钟老太太说道:“二丫娘,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今天你进了林家大门,从此别再进我钟家大门,你自己斟酌考虑吧。”说完,转身回了屋。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二丫娘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正文 四十一,学写字 二丫娘看着空落落的院子,突然有一丝恐慌,看见蓝姨从屋里走了出来,急忙拽住她的袖子,两眼无助的望着她,蓝姨看出了她的心思,直白的对她说:“你不用怕,二丫不会不管你的,她只是怨你不明事理,林家就是个大火坑,好不容易才跳了出来,怎能又糊涂的往里钻呢?” 二丫娘还想说什么,蓝姨打岔道:“三丫在找你呢,快进屋看看孩子吧。有些事谁说也没用,你自己想明白了就好了。” 二丫娘一听连忙进屋去看三丫,三丫躺在炕上,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流着泪说:“娘,俺都听见了,你千万不要再回他们家。他们会打死你的。” “可是娘真的是为你们好呀。”二丫娘看着三丫心疼的说。 “娘,二姐说的对,你是为了你自己。”三丫擦干眼泪,决然的说:“你想回去你自个回去好了,俺可不去!” 二丫娘又愣愣的站在这里,这还是她那个软弱听话的小丫头吗? 有了之前的那一幕,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低着头,谁也不讲话,气氛很是尴尬,还是狗蛋打破了沉默问道:“二丫,要那么多沙子做啥?” “写字。”燕曼舒答道。 “用沙子写字?”山旺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你做了那么多木盘子,俺们还猜着干啥用呢。” “因陋就简,咱现在条件有限,先不买纸和笔,就用树枝在沙子上学字。”燕曼舒笑着说道。 二丫娘一听,饭也吃不下去了,心道,看吧,花钱大方的咋买笔和纸的钱都没了。 狗蛋听到这,也是说道:“二丫,俺们以后还是不来吃饭了,这么多人,太费钱啦。” 燕曼舒笑了,知道大家误会了自己,说道:“饭是要吃的,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咱们也不是没钱,只是在钱不充裕的情况下,把钱花到刀刃上。 “花在刀刃上?”众人不明白。 “二丫咋安排咱就咋做,看你操的那个心,俺看这个法子好,又认字又省钱。”狗蛋媳妇看着自家男人说道:“福满楼的东家给二丫一百两银子,二丫都不要呢。” 一百两?众人惊讶,先前有些来晚的,就急忙向旁边打听着,卖饼子的陈大叔瞪大眼睛吃惊的问道:“二丫,你就是被镇里传的沸沸扬扬的小乞丐,通判家的小姐?” “啥个小乞丐?”“咋还成通判家小姐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问。 “小乞丐是真,通判家小姐是假。”燕曼舒笑着说。 “咋回事,咋回事?”没听明白的人着急问着陈大叔。 见二丫点头后,陈大叔兴奋的说:“二丫可出名呢。”然后把镇上听来的传言娓娓道来。 听得大家目瞪口呆,各个张大了嘴巴,还有心急的插话道:“哦,那天福满楼的吃食是这么来的。” 满脸兴奋的人们,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想到眼前的二丫竟是这般的能耐。陈大叔忽的又问道:“二丫,传言咋说你是通判公子的妹妹吗?” “那是我义兄。”燕曼舒淡淡的说。 “啊。”众人再次张大了嘴巴,各个喜出望外,似乎他们也攀上了通判家的公子。 二丫娘听到这儿,惊得转忧为喜,也是张大了嘴,没想到她家二丫这么有本事,看来还是听二丫的好。 钟老太太一下子全明白了,县丞管事和镇里衙役的突然离去,原来玄机在这儿啊。 蓝姨静静的望着燕曼舒,笑着。 里正听完讲述,看着二丫,心道,一百两银子都不能打动这小丫头的心,这份大气大老爷们都做不到,看来二首村有福了。 林家宅子里,林家老大也是急急问着坐在炕上的林老爷子“爹,你说啥?福满楼东家一百两的银子她都没要?” “那衙役头头就是这么说的。”林老爷子说道。 “唉!”林家老大一拍大腿醒悟道:“二丫就是那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小乞丐?” “咋你也听说过?”林老爷子疑惑的问。 “都传遍啦,茶馆饭馆,街头巷尾没事干嚼舌根的人,都在聊这事呢,俺听着热闹,哪会往咱二丫身上想。”林家老大说道。 “就她?大哥你听错了吧?”林文景撇着嘴说道,“一百两银子都不要,那不是傻子吗?” “没用的东西闭上你的臭嘴。”林老爷子呵斥道,林文景忙低下头不敢言语。 林家老大把听来的故事讲了出来。听完之后,林老爷子脸色铁青沉默不语。 林家老大又补充道:“那通判家的公子管二丫叫小妹呢。” “啥?”林老爷子失态的一下子跳了起来,一拍脑门说道:“原来县丞是冲着二丫来跟咱家攀亲的。” 林文景听的呆了,林家老大似有所悟的说:“爹,咱这是把宝当破烂卖了。” 没明白过来的林老太太,听到这话气的骂道:“就她那个霉鬼,还能当宝,跟她娘一样是个蠢货,一百两银子咋还不拿着?” “你个老娘们懂个屁?”林老爷子拿起水杯狠狠的朝地上摔去,嘭的一声,水杯破裂,林老爷子气的下了炕出了屋,林老太太看林老爷子出去了,才敢骂道:“咋又摔东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林家几人跟着老爷子出了屋,就听隔壁笑声一片,林文景见自家爹走出了院子,这才爬上梯子看热闹,只见钟家大院,一个漂亮的小娘子站在院子里,身后是一个木架子,架子上放着块方木板,方木板上面用浆糊粘着几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是啥字他也不认得。 见院子里坐着好多的人,有坐在板凳上的,有坐在地上的,每人面前放着木盘,木盘里铺满了沙子,个个手里拿着小木棍,连院门外都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人们连说带笑的开着玩笑,“咋女娃还学写字呢?”有人大着嗓门喊。 “根锁,你学写字想考秀才呀?”还有人笑着问。 “咋婆娘也学写字呢?”又有人好奇的说。 “你让你婆娘也来学呀,能多生娃。”另外还有人嘲笑道。 “呸,俺才不叫俺婆娘学呢,丢人现眼的。”之前那人说。 院中坐着的人大多低着头不言语,狗蛋媳妇大声嚷嚷道:“俺就是要学写字,俺就是要多生娃,咋啦?” 狗蛋媳妇话音一落,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根锁见状红着脸说道:“俺就想考秀才咋的啦?” “这大太阳还在天上挂着呢,你们就开始做梦啦?咋庄户人就讲个本份,种地施肥的,学几个字收成就能好了?净做些个虚头巴脑的事。”有人不屑的说道。 “每天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咋不得陪着人家小丫头玩。”还有人不怀好意的嚷道。 “女人还能教写字,伤风败俗。”听到这儿,林文景站在梯子上不屑的嚷道。 燕曼舒才不理会这些人怎么说,见大家都坐好后,对着柱子吩咐:“把大门关了。” 那些围观的人很快被柱子关在门外,院内顿时安静了下来,燕曼舒走到蓝姨的身边,对大家说道:“庄稼人认字看似没用,若坚持几年,到时候就知道认字的好处了。闲话不多说,咱们现在就让蓝姨,蓝老师教我们认字。大家鼓掌感谢蓝老师!”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众人见此,学着燕曼舒鼓起掌,蓝姨脸囧的通红,连连摆手道:“我哪是老师,不敢当,不敢当。” “怎么不是?一字即为师,何况你要一直教我们。”燕曼舒打趣道。 “别客气啦,以后就是俺们的蓝老师。”狗蛋大着嗓门喊道。 见这边热闹的场面,趴在院墙上的林文景坏笑道:“小娘子模样好,只是可惜了,跟一群蠢人混在一起。” 院墙那边,漂亮小娘子严肃的教着字,坐着的众人认真的学着,手里拿着的小木棍,笨拙的在沙子上一笔一划的写着,写的歪歪扭扭的。 见没了好戏,林文景便下了梯子。林家老大听到了那边的吵闹声,见林文景下了梯子,也好奇的爬上去看热闹,没看到热闹,却见到一副让他震惊的画面,只见一个小娘子认真的教着字,一群庄稼汉们带着他们的婆娘和娃们认真的学着字,二丫也坐在其中,一笔一划的在沙子上低头写着。 林家老大看着这一切,脸色越来越沉重,下了梯子回了屋,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他媳妇问:“又咋啦?” “唉!”他深叹一口气,“俺们林家没一个眼亮的,连那个瞎老太婆都不如啊。” 她媳妇疑惑的问:“你是指二丫吗?” “那丫头非池中之物!”叹完,又郑重的说道:“你吩咐芝儿,以后见到二丫三丫客气点,你这边对大丫也多照应些。” 正文 四十二,都是汤惹的祸 燕曼舒一笔一划的用小木棍在沙子上写着,看着工工整整的几个字,满意的打了一百分,想想一直让老妈揪着耳朵逼着学习的过去,现在不但能够自觉学习,还带领这么多人一块儿学习,要是老妈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开心.,唉,都是造化弄人. 想到这里,看到蓝姨字也讲完了,就站起身来,对大家说:“今天的这一天,看似很平常但非同寻常,有一句说的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意思是说,走一千里路是从迈第一步开始的,我们今天认字也是同样的道理,想以后能读书,至少得认三千字,今天这是走出了第一步。” “以后,俺们还能认得书?”狗蛋喊道。 “当然能。”燕曼舒笑了,说道:“一定能,今天回去要把蓝姨教的字不仅会读还要会写,每天要检查的,不会的挨板子,会的得奖励,给糖吃。” 听到会写的还有糖吃,众人也是跃跃欲试,孩子们更是高兴的欢呼着,气氛热烈了起来,谁都有争强好胜之心,有的又开始在沙子上写了起来,燕曼舒看提起了大家的兴趣,心中也是喜悦,接着又提高嗓门说:“还需要两个做卤肉的,谁想来举手?” 这句话让大家瞬时安静了下来,狗蛋举着手喊着:“俺行不行?” “你不行,你来了谁养鸡。”燕曼舒笑着说,“对了,这两个人晚上工作,白天休息,不能熬夜的不要举手。” “咱庄户人熬个夜怕啥?”有人喊道。 蓝姨拽拽燕曼舒的衣服说:“不就是做卤肉,我晚上起来做不就行了,不用另招人的。” “你白天要讲课的,晚上熬夜身体受不了。”燕曼舒答。 “真还要天天讲啊。”蓝姨问。 “当然啊,只要有人学,我们就要教,能坚持下去的人,将来会有大用场的。”燕曼舒眨了眨眼说道。 蓝姨想了想,还是不明白,心道,认几个字能有啥用处。 很快选了两个人,山旺的儿子满堂,根锁的儿子虎子,两个孩子都十五六岁,身体壮壮实实的,见选中了他们,都憨憨的笑着。 夜幕降临,忙了一天的燕曼舒洗漱完准备睡觉,刚进自己房间,就见小雨搂着六两猫睡的正香,燕曼舒抿着嘴乐了。 次日寅时,燕曼舒见小雨穿戴整齐,抱着六两站在门口,燕曼舒一笑,什么也没说,牵着小雨的手去了山上。 天色见亮,燕曼舒修炼完毕喊小雨下山,见小雨抱了一捆刚摘的草跑来,小脸红扑扑的,兴奋的说:“姐姐,这里好多的草药啊,都是外面有钱也买不到的,年份很高的高级草药,我不回去了,我要采药。” 燕曼舒想起了什么,忙从纳物袋里拿出了一本书,翻开一看,“修仙之基础凝气篇”,几个字映入眼帘,她大吃一惊。 天啊,这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哪,各种眼神在她眼里交替闪现着,“小雨,你有灵根啊。”燕曼舒激动的说。 “姐姐,什么是灵根。”小雨好奇的问。 “你下山后问我师傅去,我也说不清楚,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讲。”燕曼舒交代完,从纳物袋中拿出了一个打坐垫子,对呆呆看着她纳物袋的小雨说:“你好好看看这本书,就在这里打坐修炼,六两你保护她的安全,练完赶紧回家。”说完留下一脸晕晕的小雨走了。 回到家,见柱子领了一堆的孩子们在院子里晨练,满堂和虎子卤好了肉正等在那里,燕曼舒轻舒一口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镇上,各家店铺还紧锁着大门,满口香卤肉摊前已挤满了人,昨天的公子站在人群外,看着拥挤的人群对燕曼舒说:“你家的生意摊很是热闹。” “你家的地盘很是清静啊。”燕曼舒笑着说。 胖随从听着他们这一问一答,心道:“能不好吗?昨天他们可是把整条街的地痞都收拾个遍。” 燕曼舒望望四周安静的街道,说:“你今日有事做了。” 公子不解望望四周,胖随从也是好奇的看了看四周,没有见到泼皮的影子,他们会有什么事情可做? 公子见一个大腹便便的胖子,穿着市场管理的服饰,带着三四个人朝这里走来,就说:“你现在就有事做了。” “比起你,我的事情好解决多了。”燕曼舒笑着说。 胖随从心道:别说这芝麻大点的小镇,就是天下的事,还没有他们四爷解决不了的。. 胖随从腹诽的时候,就听燕曼舒又说道:“你的事情比我的难办多了。” 公子听了笑了,说道:“有趣,我看还有什么让我难办的事。” 胖随从也是乐了,这小孩子说什么呢?还真没见过世面。 就在这时,只见那走来的胖子,顶着肥肚子对柱子他们大喊:“谁让你们在这摆摊了?” “看,你的事来了。”公子道。 “你的也快来了。”燕曼舒答。 公子摇头,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步步紧逼,只是他会有什么事? 胖随从也是不屑,心道,这个小孩子寸步不让,就怕别人把她当成了哑巴,难不成他家四爷还会有人敢招惹不成? 陈大叔见是胖管理,他是负责管理和维护这片市场的,忙笑着就要说话,那胖子大声嚷道:“这里摆摊买卖是违章行为,撤了。” 柱子和得子卖得正是火热,听到这胖子的吆喝,不知道是该停下来还是继续卖,胖管理看着柱子手里握着的银两,面露贪婪之色。 陈大叔做了多年的生意,知道这些人喜欢个小便宜,还以为又是占便宜来了,忙让柱子包了个大大的肉饼,陈大叔亲手递给胖管理,看着这色香味齐全的肉饼子,胖管理馋的喉头一紧,咽了口吐沫,但嘴里嚷道:“别来这套,说你们呢,把这摊子撤掉。” 陈大叔握着饼子的手不由得被震得哆嗦了下,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来今天这胖子的胃口还挺大。 “看来你们的麻烦还有点大。”公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说。 “不大,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何况这事不是冲着钱来的。”燕曼舒答。 公子听罢,哈哈大笑,说道:“好一个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 爽朗的笑声把胖随从吓了一大跳,心道,又笑了,这还是他家四爷吗?不会换了一个人吧。 笑过之后,公子又说:“汤即是钱,你是新人,不冲你来冲谁?” 燕曼舒也是笑了,答:“汤即是权,你是新人,不冲你来冲谁?” 胖随从一听又不明白了,心道,这小孩子真是没教养,怎么学着公子说话呢。 公子听出两句话的差异,但是不解,疑惑问:“什么汤即是权?” “此汤非彼汤,但都是老汤。”燕曼舒说道。 老汤?公子轻笑摇头,既然不懂,就放一放,看着眼前的场景,他饶有兴趣的问道,“眼前这事你要怎么解决?” “不难,扒开云雾见真身。”燕曼舒笑着说完,走到饼子大叔跟前说:“大叔,既然不让摆,咱就收摊吧。” “啊?”柱子和陈大叔听了都非常惊讶,这么多人说收摊就收啊。 公子也是惊讶,就这样解决,也算什么扒开云雾见真身? 胖随从心中哼了一声,乡野小丫头读了几天书,会说几个词,还真是敢说呢,不就是关了摊子走人嘛。 胖管理听到后很是高兴,没想到这么容易他们就收摊认输了,这事办成了,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假装还是严肃的很。 那些排队买肉的众人不干了,嚷道:“怎么就收摊子呢?” “各位大叔大伯,收了摊子只是换个地方卖,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满口香卤肉摊深感抱歉,从现在起我们打八折销售。”燕曼舒对着众人道。 “八折?好啊,你们去哪卖?”一个人喊道。 “陈大叔在你的院里卖方便吗?”燕曼舒问。 “方便,方便。”陈大叔马上明白了过来,急忙报上了地址。 胖管理这才听明白,这个气呀,在人家自己院子里经营,他可是无权管理,这到手的银子飞了不成? 排队的众人听完,这个高兴啊,也就是两步路的功夫,还能买到八折的卤肉,有便宜的谁还买贵的,齐齐的等着他们。 陈大叔见这么容易就解决了,长舒一口气,忙和柱子得子收拾起摊子。 见这小丫头解决的容易,公子暗叹,倒是机灵,是个做生意的好手,见燕曼舒就要走,跨上一步问道:“用不用帮忙?” “不用。”燕曼舒答道。 “真不用?”公子又问,做生意毕竟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好许多。 “真的不用,谢谢你,酒香不怕巷子深,在说表面不认输,那背面的始作俑者怎么能站出来,在暗处的人比在明处的人难对付的多,只是引蛇出洞而已。”燕曼舒悄悄答道。 公子听罢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呼啦啦的衙役从远处跑了过来,燕曼舒看见说道:“你的事来了。” 公子惊讶,他还真有事?在惊讶间,见众衙役纷纷围上他们,胖随从就要呵斥,见公子摇头悄声道:“有意思,还真有事。” “抓住这几个人,别让他们跑了。”围上来的衙役头头威武的大声喊道。 见众多的衙役,一边的胖管理好奇的打探道:“他们犯了什么事?” 衙役头头认得胖管理,就大声的说道:“他们就是镇外十六人杀人案的真凶。” 听到此,众人皆惊,又有好事的问:“就是人牙子那些人?” “不是那些还是哪些?这个大案要案,听说惊动了很多人,那些可是县里黄老四的人呢。”有消息灵通者悄悄说道。 燕曼舒听到也是惊讶,镇外十六人死了? 公子听到更是惊讶了,这就是老汤?想想也是,昨日动了泼皮,今日就遭此陷害,这官匪结合,不就是自己搅了他们的那锅汤吗? “少废话,先绑了他们。”衙役头头喊道。 胖随从见被说成是杀人犯,他哪受过这个冤枉气,气的就要喊,公子对他又摇了摇头,一路隐姓埋名微服私访,难道在此功亏一篑。 燕曼舒见此说道:“你们先去,我回去换件衣服,随后就去。” 公子点头,胖随从心道,一个乡野小丫头,说的多有能耐似的。 正文 四十三,镇衙 在陈大叔家的院子里,生意开张了。 燕曼舒也不敢耽搁,洗了脸换上女儿装就出了门,往镇衙走去。 燕曼舒不知道的是,她出了院子不久,就被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李亭长的儿子,那个矮胖子李公子手下的听差,那天买蓝姨时见过她。 李公子自从那日之后,对那个漂亮的小娘子一直念念不忘,茶饭不思闷闷不乐,整日唉声叹气没了精神,把个李亭长和他的夫人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不是这几日镇外出了那十六人的大案,李亭长被上面催的焦头烂额,否则按李亭长的性格把他管辖的范围定是翻个底朝天。 十六人死亡是大事又是小事,这要看谁死了,往日别说十六个人就是再多的人死了,只要不上报哪会有人管,可这十六人不一般,他们是县里黄老四的人,黄老四是谁啊,那可是知县宠妾的亲弟弟,李亭长就一个小小的镇长,能不能作威作福还不是全靠这个位子,这个位子还不是知县说了算,千言万语还不如那宠妾在知县老爷耳边吹个枕头风,在对黄老四这件事情上哪敢有丝毫的马虎。 “这十六个人浑身发黑,是中毒而死。”李亭长对着黄老四说道。 “他们除非有病,好好的人跑到那荒郊野外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等毒蛇咬吗?”黄老四不干了,这些手下是来收人的,身上装了他几百两银子,想到自己丢了的白花花的银子,黄老四咬住案子就是不撒手,这案子破也得破,不破也得破,他黄老四就是貔貅,只进不出,让他丢了八百多两银子,还不如扒了他的皮好受些。 人牙子没敢交代那些人是去抢银子去的,卖那小娘子是他们偷偷做的私活,要是交代了,黄老四定会扒了她的皮,自家男人死了,除了哭的份就一口咬定半夜睡的好好的,咋就到了荒郊野外呢。 昨日泼皮地痞无赖纷纷跑到李亭长面前哭诉有几个外乡人砸了他们的场子,在这关键时候,犹如瞌睡给了个枕头,早就想找几个人顶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十六条人命不能随便找个乞丐顶一下,那也说不过去啊,李亭长是看出来了,黄老四不仅要凶手主要是要他那丢了的银子,听那些地痞说,这些个外来人吃的好,穿的也不错,还在镇上最好的客栈住着,李亭长高兴的都要乐开了花,这是愁什么来什么。 说完,又打听那些人武艺高强,李亭长眼珠一转,连夜写了文书,让县里派衙役来支持,顺便让黄老四过来,能不能逮住是他们的本事,只要他教了差就万事大吉了。 李亭长做梦也没往达官贵族或者身份特殊上想,这么个小镇,要钱没钱要风景没风景,地处偏避那些有钱人除非有病才往这里跑。 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那几个人很好抓,没费什么力气很是配合的来到了镇衙,那个玉树临风的公子站在那,恰好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似浑身散发出光芒,英气逼人,李亭长突然感觉周身一冷,看看四周,想着大概坐着的地方晒不到太阳吧。 黄老四也是一冷,紧缩了下身体,见李亭长磨叽着还不审判,重咳一声,李亭长这才如梦初醒般,手里拿着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啪的一声,他怒喝道:“贼人还不跪下!” “这贼人之名从何而来?无证无据因何下跪?”公子说道。 这话把李亭长问住了,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问话,平常栽赃的都是些乞丐或是游民,这有文化的人还真是不好对付。 “说你是贼你便是贼。先交上来三千两银子。”黄老四见李亭长没了声音,他这边急了,杀人不杀人的他不管,有了三千两银子,在招揽几个打手那还不容易。 李亭长听这样说,也是急忙说道:“你几个外来人因何来此地,昨日还打打杀杀搅得镇里不得安宁,先交三千两银子,有罪没罪一查便知。” 公子轻蔑的看着大堂上,心道:我皇家地盘怎么让这等无能之辈管辖,真是苦了这方百姓。 李亭长说完,以为这公子定会求饶,出外行走之人,不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吗?怎这人还这般不知好歹。。 “昨日打的是泼皮无赖,如何搅的镇里不得安宁?”公子说完,又看着黄老四说道:“公堂之上怎可如此没有规矩,让一个闲人随便问话?” 黄老四听到气不打一处来,自从自家姐姐深受知县宠爱,他在县里那是横行霸道呼风唤雨,还没有人敢对他指指点点,见这公子竟敢对他如此不敬,气的吆喝着衙役指着公子道:“给爷拉出去,拖出去往死里打。” 这话说完,衙役没上来,只见公子身后的一个随从,上前拉住黄老四的衣襟就是猛抽,敢对他们公子称爷,不死才怪。 黄老四左右脸挨着耳光,在啪啪声中,李亭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这场面来的太突兀,顿时愣在的当场,忽听有人喊道:“爹,快给我派几个人。”只见一个人跌跌撞撞跑进来,李亭长似被叫醒了般,忙对着众衙役说道:“快,快把这些人给我捆住。” 公子见一个矮矮胖胖的肉球滚了进来,操着一副公鸭嗓子,心道,这还是大堂吗?如茶市场般,还真是无一点规矩可言。见众衙役围了上来,公子对属下说道:“罢了。”属下这才住了手,放开了黄老四。 公子还想看看,在他家的地盘上,还能发生什么滑稽的事,胖随从一直站在公子的身边,就等公子让他亮皇家的牌子,这些没长眼的东西,真是活腻味了。 黄老四被这一顿猛揍,瞬间鼻青脸肿没了人形,跑进来的李公子见到惨不忍睹的黄老四,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让你们把那个小娘子不留给我,真是老天有眼呢,想不到平日耀武扬威的黄老四还有这一天! 众衙役围着属下,属下护着公子,僵持在那,属下见公子没有发话,不敢动手,众衙役见属下都是练家子,也不敢动手, 黄老四被揍的有些怕了,在那些人没捆住之前,吓得不敢言语。 见黄老四不言语,李公子才想起自己的事,在他的心里,那小娘子可是比这黄老四重要多了,急忙对他家老爹说:“爹,快点抓住那个小丫头。” 李亭长就是在惯他这个儿子,也不能在这大堂之上正事不干,去抓个小丫头,怒道:“你那些人呢?还抓不来一个小丫头?” “公子不敢出去见人。”李公子后面一个贼眉鼠眼的下人说道。 “不敢出去见人?”李亭长急了,平常他这个宝贝儿子连家都不归,怪不得这几日不见他出门,只在屋里唉声叹气,难不成得了什么怪病,心中一急也忘了什么场合问道。 “因为他是李乌龟呀,哪有脸面见人呢。”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面如玉脂,清艳脱俗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见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公子也是回头看了一眼,心道:这真是菜市场啊,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就要转回头时,视线从她眼睛处划过,定睛一看,不由一惊,没想到她竟是如此雅致。 李公子见到来人,惊讶道:“爹,爹,打死她。” 来人正是燕曼舒。 正文 四十四,投资 听到李乌龟这个称号,有知道出处的衙役,忍不住噗的笑出声来,更多的衙役是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满脸通红。 “谁是李乌龟?”一个衙役悄悄问边上的。 那个衙役忍着笑,低声说:“是说李公子呢。”只是这悄悄的声音有些大,整个公堂听得清清楚楚。 公子听到心想,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胆大,这样的话都敢说?再不济这也是一镇之长的儿子呀。 胖随从也是同情的看着小丫头,他没有认出来人,心道,完了,完了,这个小丫头看着聪明伶俐的,不是脑子不好用吧。 “来人呀,竟敢这样说公子,把这小丫头给我拖出去,打死。”李亭长这才听明白了,怒火中烧,打狗还得看主人呐,竟敢在大堂上公然侮辱他的儿子,这还了得,不打死才怪。 众衙役听到吩咐,就要拔腿往小丫头那里冲,可是在离地的瞬间,又想起这包围着的公子,不知是该走还是不该走,就在犹豫间,只听黄老四哑着嗓子喊,“先把这公子给老子捆起来。” 众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道该听谁的吩咐,李亭长怒了,黄老四也怒了,就在这时,镇衙役头头跑到小丫头面前,突然躬身行礼道:“给姑娘见礼了。” 这一举动让整个公堂的人顿时哗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公子也是暗自惊讶,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头? 李亭长很了解自己这个下属,最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见他这样的行事作风,也是仔细观察起这个小丫头来,这一观察不打紧,突然恍然大悟般,从公堂后跑了出来,恭敬的行礼道:“是姑娘啊,老夫失敬了,都怪老夫眼拙没认出来。” 这一举动,公子吃惊非小,就是胖随从这般,见惯了世间百态的人物也是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 李公子见到自家老爹的样子,惊讶过后气愤的喊道:“爹,她在人前公然侮辱我,你咋还施礼呢?” 李亭长听到这里,回身朝这不懂事的儿子打了一巴掌,喝到:“姑娘侮辱你是看得起你,不争气的东西,滚。” 黄老四也是震惊之后,气的嚷道:“不就是一个小丫头,至于吗?先把这几个贼子给老子捆了。” 李亭长无视他的叫嚷,心道,你那县太爷的姐夫,看到人家小丫头还要躬身行礼呢,就你,咋呼个啥。 李亭长满脸堆笑的问着燕曼舒:“不知姑娘来此有何吩咐?” 燕曼舒心里早是被逗乐了,这是多富有戏剧性的一幕啊,比看戏还好看呢,不过她憋着笑说道:“吩咐不敢当,只是听说我大哥被你们请到了这里,我寻他来了。”说完,冲着公子喊道:“大哥,你们还好吧?” 这句话说完,又让所有人愣在当场,就连公子也楞住了。 公子反应很快,及时配合道:“小妹,见我们初来乍到误会而已。” 这一句误会,提醒了李亭长,连忙对公子说道:“是误会,是误会,公子怎么也不说明白呢?弄得姑娘还要专门走一趟。” 看着李亭长还有些责怪的味道,公子无言以对,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燕曼舒笑着说:“既然是误会,那我和大哥就回去了。” “好,好。”李亭长笑着相送。 胖随从都看呆了,一个乡下小丫头,竟有如此这般的面子,难道是哪家王公贵族的小姐?小姐卖卤肉?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公子也是狐疑,在走出镇衙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对话。 黄老四急的指着李亭长大骂:“你个老东西,放跑了罪犯,看我姐夫怎么收拾你。” “我放跑罪犯?这可是府城通判公子的义妹。”李亭长压低声音说道。 这话说完,里面便没了声响。 姐夫?府城通判?义妹?公子听到这几个词语,又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小丫头,心道:还真是复杂,连一个小小的小镇,都如此的藏污纳垢,那县城和府城呢,难道也是如此的荒唐? 走出镇衙后,胖随从见公子还跟着小丫头一路前行,就悄悄问道:“四爷,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不走了,暂时就住在这里。”公子吩咐道。胖随从惊讶,这穷山恶水的地方还要待呀? “可是,我们拜访的老爷子万一又走了呢?”胖随从又问道。 “那也不走了,有缘自能见面。”公子边答边想,一路走来,都是蜻蜓点水,还以为到处风平浪静一片祥和,谁知却是浮光掠影走马观花。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复杂,一个府城通判公子的义妹,竟有如此大的权力擅闯公堂,堂而皇之的带走了官府认定的罪犯,也好,就借着这小姑娘顺藤摸瓜,看能揪出些什么妖魔鬼怪来。 燕曼舒见公子紧随其后,回头问道:“公子,还有事吗?” 公子答:“无事,恰好在这小镇要耽搁几日,不如随你前行。” “不是吧?我就是一个乡野小丫头而已,你跟着我只会浪费你的时间。”燕曼舒说。 公子狐疑,难道她猜出了自己的想法,可是看看眼前这个十岁的小女孩,心中暗自摇头,一个乡下小丫头会有多大的见识,难不成成人精了? “即是闲逛,没有浪费不浪费的。”公子答道。 燕曼舒笑了,边走边用眼睛瞅着两边的店铺,嘴上说道:“你们这王公贵族就是心眼多,我一番好心,没想到给自己惹来了麻烦,既然你想跟着,我也不拦着你,只是你的眼睛要擦亮,别让我这好心不得好报。” 公子诧异,难道真看出自己的心思了?但见这小丫头答应的又这么痛快,反而觉得利用了她,心里倒有一丝不安。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燕曼舒说完,也没看公子一眼,就朝一家店铺走去,公子更加讶异,显然对方看出自己的用意,这是该跟还是不跟。 “你干嘛呢,快点过来。”燕曼舒回头低声唤道,公子见是叫自己,急忙走了上去,燕曼舒悄声说:“你谈,我来做决定。”说完,走进了店铺。 公子这才看到店铺上面写了大大的出售二字,心道:我倒是成了她的跟班了。然后跟了进去。 见燕曼舒对一个中年胖子说道:“大叔,你这门脸是要卖吗?” 那胖子见有人问价,抬头看是个小丫头,说道:“问了你也买不起,一边玩去。”“多少钱?”公子严肃问道,有生之年还是第一次跟人讨价。 胖随从跟在后面都看呆了,公子这是和人讨价还价啊,就要上去帮忙,被燕曼舒一把拉住,摇了摇了,心道,就你这太监嗓子,一说就露馅了。 那胖子看到气宇轩昂的公子爷,急忙站起满脸堆笑道:“一百八十两银子。” “哦,二百两银子卖不卖?”公子问道,店主有点地方口音,公子没听清他说什么,看了看店铺问道。 靠,这是压价还是抬价啊?燕曼舒听傻了眼,店主也同样是傻了,这还是头一遭遇到这样的情况,喊着一百八要给二百两的。 “得,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说完,燕曼舒连拽带拉把公子拉出了店铺,就怕公子下一句说:“成,买了它了。” 多出的二十两,那能买多少东西啊,一大家子人都等着吃喝呢。 “公子,价格好商量。”胖子朝公子喊道,这样好说话的大主顾真是难得。 公子也不明白了,看着拉他出来的燕曼舒。 “公子爷,人家要一百八十两,你还价二百两银子。”胖随从悄悄嘀咕。 公子这才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不好意思的笑了,先前在镇衙的阴郁也一扫而空,问道:“你要买店铺?” “是啊。”燕曼舒也是乐了,这个段子少了之前的隔阂,她觉得这个公子也不是那么心机多多,有心机很正常啊,人在江湖没心机怎么混。 燕曼舒继续说道:“在陈大叔院中摆摊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这次既然有人刁难,还不如索性买个店铺来的干脆。” “嗯,刮风下雨在街上摆摊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大概能出多少银子?”公子问道。 “多少银子?”燕曼舒站在那想了想,又看了看眼前的公子,眼珠一转笑道:“我们也算一回生两回熟,卤肉你也吃了,味道你也尝过了,看在我今天拨刀相助,要不你投点资如何?我们合作。” 公子哑然,这是让他投资拿分成。 胖随从惊讶了,这小丫头要钱要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好,看在卤肉好吃的份上,给我多少的分成?”公子好奇问,心道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人,知道以小博大。。 “如果只有卤肉那一份,最多只能给你两成。”燕曼舒心算了一下,说道。 “只有两成?你人小鬼大,真是个奸商啊。”公子摇头,这买店铺怎么也得花几百两银子,靠那一点点卤肉何时才能赚回来,他又不傻。 “两成已经很多了,先是卤肉,然后准备做肉汤面,逐渐增加其他项目,这个店面最后将发展成快餐店,这是第一家,以后由这一家逐步发展成十家,百家,你算算两成的利有多大?”燕曼舒说道。 公子讶异,一个乡野小丫头,居然有这般的野心和格局,胖随从也是惊讶。 公子想起什么又说道:“除了卤肉难道你还有其他的生意?” “当然有,只是那些还是规划,是商业秘密。不过,如果你投资一千两白银,你可以拿全部项目的一成分成。”燕曼舒认真的说。 一千两白银只有一成的分成?胖随从差点喊出来,这乡野小丫头口气也太大了,“好,我同意。”公子答道,一千两白银对他而言没什么,他倒是想看看,这小丫头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在他家的地盘,难不成还有人敢算计他? 公子没想到的是,一个被他视若儿戏的合作,却给他的未来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燕曼舒的商业帝国,就这样在大街上完成了雏形,得到了第一笔投资。 正文 四十五,抢秘方 又看了两三家店铺,没有合适的,就赶紧往陈大叔家走,燕曼舒担心有闹事的,一路无话,到了陈家,院子里很是安静,看来早就收摊了,见到不像有事,燕曼舒轻舒口气。 柱子看到燕曼舒进了院,说道:“二姐,你终于回来了,里正他们一直在等你呢。”说完,这才看到身后的公子惊讶的说:“他不是被抓起来了,没事了?” “哦,是一场误会,里正爷爷找我有什么事?” “那荒地的事谈妥了,里正带着牙行俩个中介等你去办手续。”柱子说道。在说话间,里正和一胖一瘦俩个陌生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狗蛋他们跟在后面。 “里正爷爷,荒地的事谈妥了?”燕曼舒笑着问。 “是啊,这不是等着拿主意呢。”里正笑着说。 两个牙行的人见终于等到来人,其中那个胖中介见到穿丝绸服的公子满脸堆笑,也不等里正介绍就熟络的说:“是公子买地啊,我们都丈量好了,价也算好了,连地带税的办下来总共是三百二十两银子。” 公子一脸严肃的站在那,里正这才看到公子,忙问燕曼舒:“这位公子是?” “哦,我们将来的投资人。”燕曼舒介绍。 “投资人?”里正惊讶,这公子要投钱给二丫,见这公子气宇非凡,心中暗叹,二丫真是有本事,咋认识这样有钱的人。 饼子大叔和柱子也是惊讶,他们认得公子,不就是一个买卤肉的客人,咋成了投资人了。 大家都在惊讶中,只有那牙行的胖中介,听到投资人三个字,心道:“院里这些土鳖没有钱啊,原来是拉着大户来买地,还投资人呢,买个荒地就投资了。心中不屑嘴里却抹着蜜的对公子说道:“那地大啊,我们都丈量好了,九万一千亩地,只花三百二十两银子。” “是荒地?”公子直奔主题问道。 “是荒地。”胖中介见公子不好糊弄,也是乖乖答道。 “我买荒地干嘛,不买。”公子脸色严肃,答的干脆。 听到这干脆利索的回答,胖中介的热情犹如浇到了冰山上,燕曼舒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个公子有点意思。 胖中介站在一边闷闷不乐。 里正见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才对着燕曼舒说道:“就等着你拿主意呢,丈量了一下是九万一千亩地,总共要花三百二十两银子,你看还买吗?” 里正说完,一直没说话的瘦中介面露惊讶,咋让这小丫头拿主意呢?难道这小丫头要买地? 胖中介不屑的看着燕曼舒,心道:公子又不买,和一个小丫头白费啥口舌?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拿什么主意,那可是几万亩地,几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呢?开什么玩笑有病吧? 公子也是讶异,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让这个毛头孩子拿主意?即使是荒地,那可是几万亩,几百两银子,难道这小丫头有那么多钱?从穿着上看也就是一个乡下丫头,还真有些匪夷所思? 胖随从已经被连连的震惊震得麻木了,这里发生的事,比戏园子里的戏一波三折精彩多了,可他也没闲着,对一个属下悄悄吩咐道:“去打探一下这小丫头的来历。” 听完里正爷爷的讲述,燕曼舒低头核算平均每亩的价格,里正狗蛋等众人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决定,那个胖中介不耐烦了,说道:“你们慢慢商量,我还有事忙着呢。”说完就要走,见瘦中介没有动地方,把他拉到一边悄声说道:“走吧,这单生意没戏,公子不掏钱,就他们几个庄户人还真能装大头蒜。” “那么多亩地,那么多银子,咋也要酌量考虑下吧?”瘦中介老实巴交的说道。 “你看你,咋这么实诚呢,怪不得一直赚不上钱,咱们这行要懂得相面,见啥人说啥话,跟我去下一家,学我咋谈生意的。”胖中介趁机教育着。 “今天还是算了,刚才吃了人家的饼子,咋也不能说走就走。”瘦中介老实的说。 “你呀,孺子不可教也。”胖中介摇着头咬文嚼字道,说完也不再废话拔腿就走,推开院门的时候,就听院中的小丫头说道:“这地我买了。” 胖中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看着院里的小丫头,他定是听错了? 公子也是惊讶,荒地买来何用,一个小丫头怎会有那么多的银子? 里正笑着说:“好,好。”然后回头对瘦中介说道:“小哥,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这,这是真的?幸福来的太快,瘦中介愣在当场。 胖中介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心道,你们骗谁呢,他倒是要跟着去看看。 锁了屋门出了院子,就要去办手续,只见一拨人朝这边走来,其中一个气势汹汹的,对着陈大叔喊道:“陈弘厚,你识相点,把卤肉秘方交出来。” 陈大叔认识来人,是镇里的一霸吴三,就要说话,只听一个小女娃的声音说道:“秘方是我的,凭什么交给你。” 吴三朝人群望去,见是个小丫头,就蔑视的说道:“你?就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说是你的。” 说完,又对陈大叔说:“识相点你就交出来,不识相呢,就去蹲大牢吧。” 里正等人听完,齐齐惊讶,燕曼舒走上前去说道:“这是明抢啊。” “明抢?你们偷了人家的秘方,不应该还回去吗?”吴三气汹汹的说道。 公子惊讶,但见这些人穿着打扮似地痞之流,知道这又是欲加之罪。 胖随从轻哼,怪不得这么好吃的卤肉,难道是出于名师,秘方是他们偷来的?幸亏自家公子还没有投资,这真要是投了钱被人骗了,等皇上问起来怎么有脸交代呢。 狗蛋听到着急的从人群中走出来,说道:“这个卤汤是二丫一点点调制成的,俺们可是亲眼看到的,咋是偷的?” “就是,俺们都是亲眼看着二丫做的。”里正等人纷纷附和。 “你们亲眼看到的就是真的?说你们是偷就是偷,不把秘方拿出来,你们这些人一个别想走。”吴三叫嚣着。 胖随从这才听明白,趴在公子耳边悄声说:“公子,我们还是走吧,这地怎么这么乱呢,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太可怕了。 燕曼舒耳力好,听到那娘娘腔,不合时宜的噗嗤乐了,众人齐齐看向她,公子诧异,心道,难道她能听到张公公说的话?这么低的声音都能听到,难不成是武功高手? 吴三不明所以,心道:平常人被自己叫嚣下,不是哭着就是求着嘛,这小丫头怎么能笑的出来,看来气势不够,想到此,拨出腰间的刀子,在燕曼舒的眼前晃动着,怒吼道:“不给你们点厉害,还以为爷开玩笑呢?” 公子属下就要出手相助,公子轻摇下头,他倒是要看看,这样的场景这小丫头如何对付? 燕曼舒见眼前晃动的刀子,心中厌恶,又听到敢给她称爷,就要动手,就听柱子喊道:“二姐,就把秘方给他们吧。” 里正等人皆是讶异,这柱子说出这样的话,很是气愤,想想他们几个人也不是这些泼皮的对手,气愤归气愤,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吴三听到高兴了,心道,这些人就是怂包,不经吓,于是又说道:“还是这小子有眼色,不就是一个秘方嘛,哪里值得用命换。” 这一声喊,让燕曼舒冷静了下来,想到身边还有中介和公子等外人在场,柱子这是怕她在人前露出身法,回头看了柱子一眼,笑了笑,没想到几天的功夫柱子长大了。 回头在看吴三的时候,就说道:“行,就给你们吧,既然是秘方,这里人多到屋里去说。” 那吴三高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隙,这差事也太好办了,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了,大摇大摆乐滋滋的朝屋里走去。 公子看着这一幕,也是惊讶,难不成这小丫头真会给秘方?那十家,百家的生意,不就彻底泡汤了吗,又想想,这浑身充满灵气的小姑娘能是吃亏的主吗?先看看再说。 狗蛋就要随燕曼舒进屋,燕曼舒对大家说:“柱子进来写字,其他人等在外面好了。” 吴三一听更高兴了,心道:如果都像这小丫头这么配合,这么懂事,那我银子不是要赚翻了吗? 陈大叔急的喊道:“二丫,咋这么不听话呢,我们都一起进去吧。” 吴三拿起刀子边晃边骂道:“有你什么事?敢搅和爷的好事,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柱子心想:有人找死还找的这么开心,也随着进了屋。 燕曼舒宽慰陈大叔道:“大叔,别担心,不就写个秘方嘛,很快就好。”又抬头笑着看了众人一眼进了屋子。 这一笑,刚好落在了公子的眼里,他没看出小丫头有丝毫的慌乱,属下又用眼神询问,公子轻摇了下头。 燕曼舒进了屋,背对着门。 吴三回头就要说话,见小丫头面无表情,小男娃两眼冒光,兴奋的看着自己,还没等明白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就感觉有个身影似乎在眼前晃了下,胸前一疼,浑身发软说不出话来了。 只听小姑娘轻轻说道:“现在就给你秘方。”说完,就朝他身上点了几下。 顿时吴三感觉疼痛难忍,似乎有一把刀子剜着他的身体,这撕裂般的疼痛想叫又叫不出,他识相的立刻跪在燕曼舒面前,就要磕头,燕曼舒拎起他的脖颈,又轻轻说了一句:“敢说一个字,死!” 众人再次看到吴三的时候,只见他满脸堆着笑,走出了院子,他的随从跟着他呼啦啦走了,只有公子注意到吴三的笑,怎么比哭还难看。 正文 一,人性 见吴三笑着走后,众人看向燕曼舒的目光神态不一,燕曼舒没有笑,脸上表情严肃,柱子本来心里乐滋滋的,看燕曼舒表情严肃,便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此时的柱子太崇拜二姐了,这次对他的震撼比上一次还厉害呢,现在连表情都跟着模仿了起来。 里正看到这俩孩子的神情,心里便是一沉,深叹一口气,心里琢磨着:到底是小孩子,遇到点事扛不住啊,这哪里是能做大事的料。 饼子陈大叔更是心慌的紧,今日在自己家闹得这一出,怕以后要被泼皮惦记上了,想到这里他说道:“二丫,你不是通判公子的义妹吗?你咋不找一下你义兄呢?” 燕曼舒一听此言,抬头看了下众人,忽然面带惆怅的说:“我义兄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他父母能听他的?听说他父亲可是大清官,怎么会利用手中的权利以权谋私呢?众人的猜测都是雾里看花,这种事情想都不用去想。” 公子一笑,嘴角上翘,心道:这小丫头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吧,几句话滴水不漏,既维护了义兄,又看透了人性,简直就是小人精呢。” 陈大叔一听急了,说:“一点办法也没啦。” 燕曼舒摇头,说:“明天开始休息。” 休息?这话一出,陈大叔大声叹气道:“唉,能不休息吗?秘方都没了,我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跟着你们发点小财,没成想把自己栽进去了。” 燕曼舒抱歉的说:“对不住了大叔,我们给你添麻烦了。”然后回头对柱子说:“把这两日饼子钱结一下,再多给一倍,算是对大叔的补偿。” 柱子一听,马上翻出了账本,当时就把钱递给了大叔,陈大叔有点不好意思,推辞了两下,还是收了起来,满脸的歉意,心道:二丫真是个好孩子,只是强龙斗不过地头蛇,我也很无奈呀,以后还是离他们远点,不然连小命都保不住了。 公子看着这一幕,想笑又不能笑,这小姑娘显然是在大浪淘沙,借势洗牌呢?小小年纪竟懂用人之道,想到此,不由暗暗点头。 燕曼舒看着公子想乐又不敢乐的神情,心想:你可是把戏看美了,等会就让你出银子。 “我们去办手续吧?”燕曼舒对着大家说。 “咳,咳。”里正清了清嗓子咳了两声道:“二丫,俺就不去了,你们去吧,反正秘方也没了,卤肉也卖不了了,俺们待着也没啥用,俺带着得子回家去种地。” 燕曼舒很有礼貌的说:“好吧,爷爷,这两天辛苦你了,柱子,给得子哥把这两天的工钱结一下,还有里正爷爷也辛苦了,多给算点钱。” 里正一听,老脸一红,说:“二丫,这两天俺们在你那又吃又喝的,谈啥工钱,这不是折煞俺吧。” 燕曼舒笑着说:“一码归一码,工钱是工钱,得子哥这两天干的很好,这是他应该得的,你也不必客气。” 柱子拿着钱硬塞给了里正,就听得子说:“爷爷,俺不走,俺要跟着二丫干。” 里正看着得子,心疼的说:“你也别怨爷,这镇上的泼皮太厉害,俺们都是小老百姓,你是咱家的根,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爷爷哭都来不及。”又转头对燕曼舒说:“二丫,希望你能理解一个做爷爷的心情。” 燕曼舒频频点着头,真诚的说:“里正爷爷,您也别内疚,您的顾虑是对的,我们自打来到这镇上,就没消停过,万一得子哥有点啥事,我也没法向您交代。” 里正带着得子走了,脚步有些沉重,柱子静静的站在那,看着他们走出了院门。 胖中介一看,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燕曼舒见胖中介走了,问瘦中介:“你不准备走吗?” 瘦中介惊讶的说:“难道不是要去办手续吗?那荒地你不买了?” 燕曼舒笑了笑,说:“荒地手续先不急,这镇上的情况你比我熟,你先带我去转一转?” 瘦中介一听,忙说:“好,好,姑娘这就跟我走吧。” 胖随从自打听到,这个卤肉的配方,是由这小丫头亲自调出来的,看燕曼舒的眼神跟之前大不相同,看公子站在那稳如泰山的样子,便早已猜出秘方还在小丫头手里,见小丫头安排的这场戏,不由佩服的五体投地,心想,她要是在宫里,那些娘娘早就被她整治的死了还得帮她数钱呢。 饼子听他们说还要转一转,心想:到底是小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转呢? 他们刚要走出院门,燕曼舒见狗蛋还呆呆的站在院中,便喊了一声:“狗蛋叔,走吧。” 只见狗蛋叔似如梦初醒般,突然走到饼子大叔跟前,抬手就给了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响,大家都愣在了那里。 饼子大叔捂着脸,看着狗蛋,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狗蛋指着他大骂道:“你这个贪图小利的小人,见跟着二丫混有利可得的时候,就鞍前马后的围着转,如今看俺们二丫落难了,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什么东西嘛。” 燕曼舒忙拉住狗蛋说:“人各有志,狗蛋叔,不必强求。” 狗蛋似乎又想起什么,怒道:“还有里正那个老王八蛋,吃你的喝你的时候,那马屁拍的杠杠的,现在不就是个秘方没了吗?就吓得跟个龟孙子似的逃了,看俺回去不打上他家去。” 燕曼舒边忍住笑边说:“狗蛋叔,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就消消气吧,回去和我师傅讨酒喝。” 饼子大叔捂着脸,本想发火但见不是狗蛋的对手,便没再说话。 公子看着这个叫狗蛋的壮汉,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 到了街上,瘦中介问:“姑娘,主要想知道什么?” “我想买一家店铺,你手里有没有这样的消息。”燕曼舒问道。 瘦中介不由得喜上眉梢,狗蛋惊讶问道:“二丫,咱秘方不是没了吗?咋还看店铺呢?” “秘方没了,但不代表咱就不开店铺了啊。”燕曼舒笑着答。 狗蛋摸了摸头,也是啊,秘方没了,也没说不开店铺啊,可是,里正他们咋就没看明白呢。 柱子也是惊讶,咋还买店铺,那得花多少钱呀? 正文 二,买店铺 胖随从心道:你们这些人,都被这小丫头三言两语的绕进去了,抬头又见公子满眼笑意,胖随从叹了一口气轻声说:“公子呀你还笑得出来,我看你那银子今天是花也得花,不花也得花,被这小姑娘惦记上了,就没个好。” 公子斜倪他一眼,就要说什么,只听燕曼舒笑着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还想反悔不成?” 公子听此言,哼了一声,往前走去。 燕曼舒看到,笑着急忙跟上。 跟着瘦中介接连看了两家店铺,都不是很满意,又走到了一家店铺,瘦中介认得那家店主,互相寒暄了几句。燕曼舒看着位置临街光线亮堂比较满意,只是面积太小了,分出单独的厨房,桌子也就摆个三四张。 店家见到买主,满脸笑容自卖自夸道。“要不是着急搬到县里,这样的好位置才不舍得买,买下来总共也就是一百二十两银子,这样的好位置,这样的好价格,不是吹牛,整个镇里没有比我这更好的了。” “一百二十两银子,还好价格?”狗蛋说。一出口就一百多两的银子,狗蛋打量着商铺啧啧咋舌。 店家不屑地瞅了狗蛋一眼,心道:土包子,你懂个啥?他懒得搭理狗蛋,见这些人里穿着最好的是一个年轻人,就满脸媚笑的对公子说:“想必你们也看了几家,不知公子买来准备做什么生意?” 公子没有搭理他,久未开张的店铺有股霉味,公子嫌恶的走了出去,胖随从也急忙跟了出去。那店家热脸搭在了冷屁股上,见公子和胖随从离去,也就不再言语,悻悻的走到一边,冷眼看着这几个穿粗布衣裳的庄户人,不屑道:有钱的主儿走了,你们看也是白看,有银子吗? “这个铺子哪都好,就是有点小。”燕曼舒打量着四周,可惜道。 见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女娃,还挑剔起自己的铺子,店家不满的哼道:“是小啊,旁边有大的去买啊。”说完又指着瘦中介道:“你让老五领你们去,他熟的很。” “旁边有大的?”燕曼舒才懒得看店家的态度,询问叫老五的瘦中介。 “旁边是有大的,可那不是店铺。”瘦中介吞吞吐吐道。 “有话直接说,没关系。”燕曼舒干脆的说。 “就是那房子不能买,闹鬼!是个鬼宅,见你们人挺好的,我也不瞒着你们。”瘦中介想到那闹鬼的传闻,吓得摇头说道。 见瘦中介说的如此磕巴,燕曼舒倒来了兴致,闹鬼?靠,她倒是想去看看,这穿越都经历了,神仙师傅也拜过了,就是鬼还没见过。想到这,一脸好奇道:“那我们去看看?” 听到闹鬼,在一旁的狗蛋也吓得白了脸,拉着燕曼舒说道:“脏地方,还是别去的好。” 燕曼舒看着平常胆大包天的狗蛋,此时却是一脸的紧张,笑道:“叔,没事的,我去看看,你们在外面等我就行。” 狗蛋见她笑的一脸云淡风轻的,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又想到燕曼舒看天的神通,先前的恐惧消了大半,说道:“你能去俺就能去。” 柱子倒是没什么害怕的,只要跟着二姐,没啥可怕的。 店家见此,嘲笑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乡野小丫头,别说你没钱,就是有钱那地方你也敢接?” 见燕曼舒走出店铺,公子几人跟上,燕曼舒笑着对公子说:“听说有个鬼宅,我倒是想去看看,不知你敢不敢去?” “鬼宅?”公子问,接着又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怎还有鬼?有什么不敢?我倒是想去瞧瞧。” 听说是鬼宅,胖随从吓得脸都白了,听公子还要去瞧瞧,忙拉着公子说道:“不可,万一皇,”说了一半,忙改口道:“万一被老爷知道了,怎么得了?” “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公子说完,又对燕曼舒道:“走吧。” 见公子答的痛快,燕曼舒笑了,对瘦中介说:“请前面带路。” 瘦中介连连摇头道:“小姑娘,你不知道,那地方真不能进去,听说是厉鬼,谁进去谁死啊。” 这么厉害?燕曼舒腹诽,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宅子不是卖吗?那宅子的主人不在里面住着?” “哪敢住啊,在后门处围了一个小院子,你看就在那?”说完,瘦中介走了几步朝前指着,燕曼舒看到远处的灰墙下面,有一扇红色的小门。 “他们就在那住着。”瘦中介说道。 燕曼舒见是一处跟大的庭院,墙头长着草,一看就是衰败的痕迹,就问道:“这都是他家的?这家人是什么来历?” “这都是他家的,里面大的很呢,前院走到后院还要一个时辰呢。”瘦中介继续介绍着:“这家主人,人称李四爷,曾经是福满楼的东家。” 听着介绍,原来这所大宅子的主人,曾经是福满楼的东家,福满楼是他家传下的祖业,酒楼生意好,顺风顺水赚了不少钱,钱多了李四爷就倾其所有置办了这套大宅子,宅子盖起不到半年,酒楼生意就出了状况,突然有一日食物中毒吃死了俩人,李四爷查来查去查不出缘由,可是那些死了人的家属不干了,告上了官府,官府判下来让李四爷总共赔个四百两银子了事。 官府判的合乎情理,李四爷也是认罚,不管查得出还是查不出,那些人总是在他的店里食物中毒而死,就急忙凑着银两进行赔偿。 往日,他这个福满楼的大东家,区区四百两银子,也就是半月的流水,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吃死人的事连日放大,街头巷尾尽人皆知,哪还有人到店里吃东西,偏偏又刚置办了房子,手里没有多少现钱,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这才凑够三百五十两银子,就在这时候,他的一个好友出现,就是如今福满楼的东家娄易伟。 “娄易伟曾经是他的好友?”燕曼舒听到此处,好奇问道。 “是啊,曾经是无话不谈,夜夜把酒当欢的好友,只是出事的那些日子,娄东家去了府城不在镇里。”瘦中介说道。 燕曼舒听到此,明白了两三分,说道:“你继续讲。” 公子也明白了几分,在大宅子里什么样的稀奇事没有,只是这乡野丫头倒是见识颇多,见瘦中介又接着说道,便饶有兴趣的继续听。 李四爷见娄东家回来了,忙和娄东家张口借钱,娄东家恰巧在府城把银子花光了,他也是好心,就帮着找来一个认识的放高利贷的钱牙子。 正文 三,鬼宅 李四爷借钱那天心情不好,恰好娄东家又在,一起多喝了几杯,喝的有点醉,就在这时候,钱牙子来了,爽快的贷给李四爷一百两银子,李四爷想着,手里留个五十两做周转,福满楼总会熬过去的。 借钱划押一个月后,那钱牙子过来要账,一百两变成了二百两,李四爷拿着那签字画押的借据,才发现那利息出奇的高。 当时李四爷就翻了脸,问娄东家这是帮他还是给他催命呢,娄东家声泪俱下,说都怪自己贪杯,没识得好人,见娄东家这样,李四爷反而不好意思了,他是重义重情之人,怪就怪自己贪杯,白纸黑字的又不能不承认,想想只是几百两银子而已,利息再高,有那么个大酒楼放着,等死人事一过,挣个上千两的银子还不是容易的事。 越是盼酒楼生意好,酒楼的生意越是差强人意,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有时候终于好了点,但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总要出点事邪性的很。 钱牙子月月来要账,从二百到四百,从四百到八百的,那钱嗖嗖的往上涨,到了一千多两的时候,他见还钱无望了,就想卖了福满楼,前脚拖了关系找人,后脚就上吊死了。 “死了?”燕曼舒问。 “可不是死了,他这一死,他夫人也跟着死了,这办丧事又拖了些日子,那高利贷利滚利的,之前的一百两银子滚成了二千三百两,没人能接下福满楼了,这时候辛亏娄东家念以往的情义,把福满楼酒楼盘了下来,也是怪了,自从娄东家接了那福满楼的生意,那酒楼的生意一下就好了起来。” 情义?燕曼舒冷笑道,抬头看看围墙上那随风飘动的小草,心道:显然这李四爷是被入了套,人阴了,真是应了那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回头看看公子,燕曼舒说:“我想去看看。” 公子点头,就要前行,胖随从不乐意了,对着瘦中介说道:“啰里啰嗦的,有鬼没鬼的事情一件没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四爷和他夫人死了以后,宅子里就出现了厉鬼,天黑以后在围墙外面还时常能听到里面哭呢。”瘦中介说到这,想到半夜听到的哭声,此时恰好一阵凉风吹过,“鬼呀”,瘦中介吓得喊了一声,拔腿就跑。 他突然的一声鬼,把胖随从和狗蛋等人都吓了一跳,也跟在瘦中介身后跑,一个个吓得脸都变了色。 燕曼舒看着这些人胆小如鼠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听到她的笑声,众人才回过味来,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她。 “你不怕吗?”公子问道。 “有什么怕的,连鬼的影子都没见到,怕什么怕?”燕曼舒笑着说。 “大言不惭,真见到你就怕了。”公子打趣道。 燕曼舒伸了伸舌头,笑着对跑远的狗蛋等人喊道:“还没到围墙里面,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胆子真小。” 被小丫头嘲笑了一把,胖随从踢了一脚瘦中介,骂道:“瞎跑什么,吓死人了。” “行了,你们就在那里等着吧,我进去看看。”燕曼舒喊道,说完,一个闪身,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那小丫头呢?”胖随从惊讶的问。 狗蛋也是一脸惊讶,只有柱子说道:“二姐不会进宅子里了吧。” 瘦中介的脸吓得苍白,喃喃道:“不会是鬼吧?” “你才是鬼呢?”狗蛋不客气的又踢他一脚。 公子看到小丫头身手之快,吃惊非小,往后退了几步,一个跨步翻身上墙跳了进去。 “小心,有人。”公子的脚刚落地,就听小丫头悄悄对他说道。 公子忙隐形树后,瞅了一下没见到人影,但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难道这就是厉鬼?公子也不由吓得身体一紧。 “怕啦?”燕曼舒看他那紧张的样子,不由笑了。 公子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小丫头还有心开玩笑。 “行了,不是鬼,是女人在哭。”燕曼舒白了他一眼,说道。 “女人在哭?”公子疑惑的问:“人在哪?” “跟我来。”燕曼舒说完,弯身朝前慢慢走去,公子紧随其后。 此时,在墙外的胖随从急的团团转,“公子。”胖随从见公子也跳了进去,就要喊,但又怕惊了里面的厉鬼,忙又收住了话,跺着脚对着属下道:“你们还不进去?” 属下就要往里跳,胖随从又喝着了他们,骂道:“就你们那三脚猫的功夫别惊扰了厉鬼。” 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跳进去,胖随从也是急的团团转,心道:这可怎么好呢,四爷万一出点事,这回去怎么交代呢。 “我怎么听到有女人哭?”瘦中介颤抖的说道。 “俺好像也听到了。”狗蛋的声音也有些发颤。 “厉鬼?”胖随从嗷的叫了一声,就要跑,可是想想公子还在里面呢,跑又不敢跑,脸都吓的绿了。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清晰,燕曼舒和公子猫腰走到一棵大树下,停住了脚步,俩人快速的隐身到树后,公子探出头悄悄观察,这一看让他吓了一跳,这里似乎像一个训练营,不仅有男人,怎么还有女人?个个看起来身手不凡。 一个女人被吊在树上抽打着,那个女人的哭声逐步由大到小,越来越低。 “浇水,别让她死了。”突然一个声音高声喊道,声音像极了胖随从,燕曼舒惊讶的说道:“怎么这里会有太监?” 公子也是一脸讶异。 就在俩人双双被那太监吸引的时候,突然噗噗两支箭朝他们射来,幸亏燕曼舒每日泡灵泉水,耳力极好,说时迟那时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蛇鞭,朝空中飞着的箭扫去,噗噗两下,两只飞箭纷纷落地,箭和鞭子的声响惊动了所有人。 公子惊讶,这小丫头的鞭法也太快了吧,不是小丫头反应快,那弓箭定会刺伤他。 “有人,杀了他们。”射箭的人低声喊道。 那些人听到响动,纷纷朝这边包围过来,燕曼舒见有十几个人,也不再躲避,从树后闪出身形。 那些围上来的人见是个小丫头,没了先前的紧张,公子见她走了出来,也从树后现身,他的现身让围上的人大吃一惊,就听那太监喊道:“他是四皇子,杀了他。” 正文 四,宝物 公子惊讶,这人居然认得他,认得他,还要杀了他? “看来你遇到熟人了。”燕曼舒调侃道。 公子气的咬牙,说道:“这样的熟人还是少点好。” “皇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活的皇子,别说,你这皇子还挺帅的。”燕曼舒看着他开玩笑道。 公子恨恨的瞪她一眼,握着捏出汗的短刀,紧张的看着围拢过来的敌人,这小丫头看着不傻,怎么在这个危急时刻,还开起了玩笑? 那些人手提着刀围拢了过来,呈包围之势,燕曼舒手握蛇鞭,公子提着短刀,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燕曼舒没有丝毫的紧张,看着来人冷静的问公子:“你想死还是想活。” 公子气恼道:“这不是废话,肯定想活了。” “你想活,那他们就得死,先说好了,杀了人,别怪我。”燕曼舒诙谐的说。 大敌当前,公子没功夫和小丫头斗嘴,他紧张的说:“留下太监当活口,其他人都必须死。” “正好试试鞭尖划喉。”燕曼舒话音还没落地,就见她舞动蛇鞭,鞭尖点到那些人的喉咙,如利刃划过,小小的身体在人群中飞舞,动作之快犹如一道闪电,那些杀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瞬息之间倒在了地上。 太监呆呆的看着这一切,见只有他们两个人,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成想训练已久的杀手,别说一个回合,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鞭子扫过之人,纷纷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公子和燕曼舒离的最近,鞭子似一阵疾风呼啸而来,树枝飞舞落叶纷飞,吹的他的眼睛无法睁开,皮肤生疼耳朵轰鸣,不是武功底子深厚,哪里还能站得稳,即使这样,也是东摇西晃。 风声渐停,一切归于平静后,公子才能睁开眼睛,眼前哪里还有围拢的杀手,只有倒地的一具具尸体,公子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几个呼吸间发生的事,会是眼前这个小丫头所为,只见那踢了踢落在地上的树枝,遗憾的叹道:“唉,功夫练得还不够,怎么有这么多的树叶落下来?”又看了看手,说道:“力道不行,回去要加紧练。” 她的这声叹息,似乎惊醒了那个呆愣愣的太监,那太监“嗷”了一声,就转身朝后跑去,燕曼舒伸出蛇鞭轻轻一钩,那太监也是一个高手,在逃命的时刻,用上吃奶的劲道,手中的刀往鞭子上狠狠劈去,劈啪一声,太监手中的刀裂成两半。见手中的刀瞬间成了两半,太监额头冒汗,用最快的速度往房间奔跑,燕曼舒又挥出蛇鞭轻轻一勾,太监就到了公子的眼前。 公子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难以置信的睁大眼,这个太监既然认得他,自是能出入朝堂或者后宫之人,这样的人使用的武器自不会是凡间的俗品,但即使这样都不堪一击,此时的公子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燕曼舒收回鞭子,看着手里轻如鸿毛的武器,心道:这哪里是武器分明就是宝物,回去要给师傅烤肉吃,忙忙碌碌好久,没为师傅亲自烹调了。 想到此处回家心切的燕曼舒,见公子还在那里发愣,说道:“别耽误时间,快问。” 公子这才醒悟了过来,就要问,只见太监嘴角流出了一丝黑血,倒地而亡,“啊”燕曼舒惊讶道:“怎么死了?” 公子上前看了看,踢了一脚说:“他的牙齿有毒,自杀身亡的”,说完,他急忙转身去看那些死尸,掰开嘴,个个都有毒牙。 燕曼舒心道,这次得长个记性,下次遇到留活口的先点穴位,让他连嘴巴都动弹不得。 “你的功法很厉害,简直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师傅也没这般身手。”公子羡慕道:“不知姑娘何处学的这一身武艺?” “我师傅教的。”燕曼舒也不避讳,开心的说道。 公子暗自点头,心道:有时间一定去拜会这位武功高手。 燕曼舒见前面有一排屋子,就朝那里走去,公子也急忙跟上,先来到那吊着的女人树下,燕曼舒鞭子一挥,那个女人从树上落了下来,公子一手托住放在地上。一探鼻息,道:“已经死了。”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认得你?和你有冤还是有仇?”燕曼舒问。 公子摇头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出来历练,一路上都是隐姓埋名,没结任何仇怨,就是在宫里也深受父皇母后疼爱,没和其他人有任何仇怨。” “太被疼爱容易遭人妒。”燕曼舒往屋中走去,无心说道,宫廷戏看多了,哪个不是表面对你好,背后捅刀子。 这话似乎点醒了公子,若有所思。 查看了几个屋子,空空荡荡的,无任何值钱玩意,到了最后一间屋子,打开后,也同样是空空荡荡,两人看了一眼就要离去,燕曼舒又回返身,怎么感觉这个房间和其他房间味道有点不同,有点淡淡的檀香味,公子随后也是闻到,问道:“发现了什么。” 燕曼舒没有回答,咚咚,用手敲打着墙壁,敲过之后,又敲起了土炕,在炕上的一角,她停住了敲打,公子也听出了声音的异样。 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挪开空空的炕柜,发现下面有个小铁环,一拉,一面墙突然发出声响,徐徐打开。 “哇,别有洞天啊。”燕曼舒惊呼道,打开的门里有些微弱的亮光,俩人顺着亮光小心的走了进去,见到有楼梯,便顺着楼梯往下走,到达了一处比较小的石室内,室内有方桌,桌上有笔墨纸砚与烛台,公子用火石点燃烛台,瞬间石屋内亮堂了许多,燕曼舒看到石屋里还有一处套间,她往套间走去,公子拿起桌上的烛台随着小丫头进了里间。 灯光下,燕曼舒看到地上堆着几个红木箱子,兴奋的两眼放光,掏出身上的小刀把箱子上的锁一一削掉,公子看着她手里的刀子,惊讶道:“削铁如泥的宝刀,你身上的宝物还真是不少。” “运气好,羡慕吧。”燕曼舒笑着说道,一一打开箱子,只见其中一箱是黄灿灿的金砖,两箱白花花的银元,燕曼舒乐道:“靠,真是发财了。” 拿起一块金砖,在手里掂了掂,又用鼻子闻了闻,好奇的左看右看,又放在嘴里咬了咬,这才放心的说道:“还真是货真价实的金子唉。”随即脸上洋溢出财迷的笑容。 公子嫌弃的看着她的动作,心道:这么脏的东西还咬。 “黄金一人一半,银子一人一箱。”燕曼舒大方的说道,见面分一半,按江湖规矩来。 “拿这些怎么出去?我可不要。”公子看着这些很重的东西,连连摇头,难道要扛出去,他的眼前浮现出:他一个皇家公子很没形象的扛着一个红木箱子。 “你不要啊,那太好了,你家那么有钱,当然看不上这些粪土啦。”燕曼舒看着黄灿灿的金子,满脸乐开了花,调侃道。 公子嘴角上扬,说道:“这些我不要,我只要那颗夜明珠。” 正文 五,风水宝地 “夜明珠?”燕曼舒扭头看那发出微弱亮光的地方,见一个鸭蛋大小的珠子镶嵌在墙上,“那东西很值钱吧?” “这么大的夜明珠是很难得的。”公子实话实说。 “哦。”燕曼舒想也没想,摆摆手说道:“拿去玩吧。” 珠子那有价无市的东西,哪有这金砖银子来的实在,见公子不和她抢,燕曼舒高兴的瞅着这全部归于自己的财宝,哈哈笑出了声。 公子见她这样,不解的摇摇头,那珠子可不是寻常物件,这小丫头还真不识货。 各取所需,公子拿掉夜明珠后,见后面有个小洞,用手往里一探,摸出一封信,公子打开,纸上的内容让他无比惊讶。 “好啦,走吧。”燕曼舒的话,打断了公子的沉思,公子惊醒了过来,忙把信件揣入怀中,这才扭头,什么情况?地上哪里还有红木箱子,整个石室内空无一物。 “那些箱子呢?”公子诧异的问道,见燕曼舒和来时一样,轻轻松松。 “你不是不要嘛,我都拿走了,怎么后悔了?”燕曼舒问道。 “没,没后悔。”公子摇头说道,“都拿走了,你放在哪里了?” “不告诉你。”燕曼舒笑着说。 公子狐疑的看着燕曼舒,一脸的不可置信。 出了小石室,再看先前那个石室内,更是空空如也,别说笔墨纸砚了,连那方桌也没了影子,公子又是惊讶问道:“这些你也拿走了?” “夜明珠都让你得了,怎么你还看得上这些?”燕曼舒问。 “连方桌都不放过,真是雁过拔毛呀。”公子鄙夷的看着小丫头嘲笑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说完就上了楼梯, 公子边摇头边忍不住心中的疑问,问道:“那些东西呢?都在你身上?” “不告诉你。”燕曼舒又是笑道。 公子饶有兴趣的,上下左右打量着燕曼舒,心道:这个乡野小丫头身上的秘密还真多。 出了石室,燕曼舒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对公子说:“你先等会。” 公子不知道这小丫头又要干嘛,懒得问,便乖乖的等在原地。不一会儿,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他看到了什么?天哪,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只见那小丫头走到死尸跟前,弯下身子,挨个的在死人身上翻出了钱袋子,拿到手还要掂一掂,见大的就眉开眼笑,见扁扁的便踢一脚,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公子的心顿时凌乱了...... 燕曼舒把那些人的钱袋子搜刮一空,然后拿起一个兵器看了看,想着自己用不上,也许柱子他们用的上呢,想到这里,又把兵器搜刮一空。 见没什么可拿的了,这才返身对傻愣愣立在那里,看着他的公子说道:“好了,走吧。” 燕曼舒一直背对着他,公子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丫头还是一副轻轻松松,依然手里没东西,又惊讶无比的问:“那些兵器呢?” “不告诉你。”燕曼舒笑着,收获多多的她能不乐嘛,又看看那些尸体问道:“这些怎么处理?” 公子见她把话岔开,想到她身上必然带着不可言说的宝物,只能羡慕哪敢觊觎,也不再多问,答道:“我会让人处理。” 燕曼舒笑着说:“好,那我们走吧。”说完,就要朝来处走去。 “等等,姑娘。”公子忙唤住前行中的燕曼舒,拱手说道:“今日多谢姑娘,本王姓相名云天,不知姑娘芳姓大名?” “我叫燕曼舒。”燕曼舒答道。 说完,又朝来处走去。“燕曼舒”公子念道。 墙外,胖随从等人,等的心急如焚,又怕又急,有点风声一个个吓的魂飞魄散,左盼右盼,在里面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外面等着的人如度日如年。 属下们也是等的心焦如火,就在按捺不住,要往里冲的时候,燕曼舒先从墙里跳了出来,这些人正吓得惶惶,突然见里面有人跳了出来,那瘦中介又是“嗷”的一声,喊道鬼呀,就要跑,这次属下看明白了,一把提着他的衣领拽了回来。 公子也随后跳了出来,胖随从见公子安然回来,大喜道:“公子,你可是回来了,要把我们吓死了。” 公子斜倪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拿三千两银子给燕姑娘。” “燕姑娘?哪个燕姑娘?”胖随从还没从先前的害怕中缓过神来,一时的反应有点慢。 “三千两太多了,我可不要,之前我们说好多少就多少。”燕曼舒答道。 胖随从这才明白,公子口中的燕姑娘是谁?刚要拿出三千两,一听燕曼舒这样说,就是一愣,还有嫌钱多的人? 柱子和狗蛋也是愣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张口就要拿出三千两银子?二丫居然还不要? 瘦中介刚从惊吓中回过神,转而又是惊讶,还有人给银子不要的?那可是白花花的三千两啊? 公子一听燕曼舒这样答,笑了,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很好,就给你一千两。” 胖随从明白过来,急忙拿出一千两的银子,递给了小丫头,燕曼舒看也没看,拿着钱袋了掂了掂说道:“到时红利给你留着,等着你来拿。” 公子道:“与你这样精明的人合作,自是红利多多。” 燕曼舒摸了下鼻子,这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想想自己刚才的行为一定被他嘲笑过了。 公子说完,又拱手道:“燕姑娘,就此分别,后会有期。”说完,又沉下脸,冷冷的对瘦中介和狗蛋等人说道:“今日之事切不可多言,如有违者,死!” 皇子的威压瞬间释放了出来,狗蛋等人不由得浑身发冷,忙忙点头称是。 就是公子不说这话,他们也不敢多言,他们又不傻,早看出这公子和几个属下身手不凡,刚刚一出手,就要给三千两,定是哪家豪门公子,当然皇子这身份,就是打死他们也猜不到。 燕曼舒见这公子做事到是稳妥,也暗自点头,说道:“后会有期。”说完,回头对瘦中介说:“麻烦带我去李四爷家,我要买这个宅子。” “要买这个鬼宅?”瘦中介惊讶。 公子也是惊讶,但瞬间就笑了,燕姑娘真可谓心思细腻,胆大包天,里面那么多蹊跷,还敢迎头而上,不过越是这样,就越不会让人怀疑吧。 见燕曼舒等人离去,公子才收回视线,胖随从看着燕曼舒的背影说道:“这燕姑娘真是胆大,这样的鬼宅买了去,谁还敢住呀。” 公子似回答,又似自言自语道:“也许将来的一天,这里已经不是鬼宅,而是一块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地了。” “风水宝地?”胖随从惊讶,“还趋之若鹜?怎么可能呢?” 正文 六,人才加盟 绕到后墙小红门处,燕曼舒耳朵好使,听到院墙里面有人在争吵,她停住脚,瘦中介等人好奇的看着她,瘦中介想,大概走到门口后悔了吧。 “能嫁到李公子那样的人家,已经是你们烧高香了,就你们这样的人家,你想嫁,谁敢要啊。”一个妇女尖着嗓门喊道。 “滚,滚!”一个女孩子带着哭音喊着,接着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滚!”接着一个男孩子愤怒的声音。 “你们这是干啥呀?”一个苍老的妇人声阻拦着。 在几人的说话间,见一个打扮似媒婆的人跑出了门外,跳着脚对小红门里的人骂道:“老太太,你这孙子孙女不识好歹,活该你们受苦,我知道这些年你该卖的都卖了,没钱了,别说你那宝贝孙子读书了,连吃饭也要等着喝西北风去吧。”骂完,媒婆扭着小脚跑了。 “志儿,去叫她回来。”老妇人说。 “奶,读书是想让家里过的好,拿着卖我姐的钱,我宁可不读书。”那个叫志儿的男孩倔强的说道。 燕曼舒暗暗点头,就要往前走,突然看到那个媒婆提着东西,拐到旁边一个巷子里,那里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燕曼舒何等眼力,定睛一看,居然是个熟人,福满楼的娄东家,暗道:有意思。 瘦中介见燕曼舒又不走了,询问的眼光投来,燕曼舒悄声说:“等一等。”几个人不明白怎么回事,又不明所以的站在那里。 “娄东家,我都按你吩咐的说了。”媒婆说道。 “嗯。”娄东家点头,从身上掏出碎银子递给媒婆,媒婆接过银子,没有离开,而是惴惴不安的问道:“可是,李公子要是知道,定不会饶了我。” “放心吧,他怎么会知道,待在家里不敢出来呢。”娄东家说着。 燕曼舒乐了,这娄东家还真是个做戏的人才,原来提亲是他一手策划的,既然这样,就看他演戏演全套,想到这里,反而朝相反的方向走。 瘦中介的耳力,哪里能听到娄东家他们的谈话,见燕曼舒反方向走,想问又不敢问,见这小丫头年纪不大,主意倒是大的很。 娄东家和媒婆说完话后,就进了小红门。 “他叔,你来了。”那个老妇人见到娄东家,亲热的打着招呼。 “过来办事,顺路过来瞧瞧,这是咋啦,怎么地上摔了一地的东西。”娄东家惊讶的说着。 此时的燕曼舒听到里面的对话,又转回了身,朝小红门走去。 “二丫,咋啦?”狗蛋也是不明白,问道。 “叔,等等,还没到咱登场的时候。”燕曼舒笑着说。 登场?几个人都没听明白,心道:这又不是唱戏,咋还登场呢?不过狗蛋和柱子是无原则的相信二丫,见她这样说,也不再多问,瘦中介见他们都没有疑问,本是话少憨厚之人,也就收住了话乖乖的在一边等着。 “李公子上门提亲,让六月和志儿赶跑了。”老妇人接着娄东家的话道。 “李公子,你说李亭长的公子?”娄东家装着惊讶的表情问。 “嗯,是他。”老妇人答。 “啊,你们咋得罪他了,这可难办了,以后别说志儿读书了,就是在这个镇子里住,都成大问题啦。”娄东家故意吓唬道。 “啊。”老妇人显然被吓到,惊得说不出话。 “不待就不待,还能饿死不成。”志儿一如之前,倔强的说。“天下之大,去开垦个荒地,或者到哪个店里做个厨子,”志儿还没说完,老太太一听开垦荒地,做厨子就急了,插话道:“那怎么行,你是李家的根,你要考功名,怎么说这样的混账话,咱李家就靠你重整门风了,否则我死了,都没脸进祖坟啊。”说着,老太太带起了哭腔。 六月见奶奶哭了,又听到弟弟读不了书,这个家也不能住了,着急的问:“娄叔,那我们还有啥办法没?” “啥办法?让我想想,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哪敢和官家斗,这细胳膊的咋扭过大腿呢,前两年花了二千多两银子盘下福满楼,生意虽行,但一直口味差点,不如这样,把你们祖上传下的秘方给我,多赚点钱,有钱了腰杆子总是能硬气点。”娄东家说道。 秘方?燕曼舒听到这里乐了,瘦中介见小丫头一个人在那里乐,不明白咋回事,就看向狗蛋,狗蛋蹲在那数蚂蚁呢,又望向柱子,柱子靠在墙角打瞌睡呢,瘦中介想:这房子到底是买还是不买,咋不着急呢。 “娄叔,明人不说暗话,除了秘方你还想要啥?”志儿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咋说话呢,娄叔这不是想着办法帮你们吗?老婶子,既然这样,我哪还敢说。”娄东家装作委屈的说道。 “志儿,咋和你娄叔说话呢。”老妇人指责着她的孙子志儿,说完,又转头对娄东家说道:“他娄叔,你说吧,只要能让志儿读书,光耀门庭,就是没了秘方,李家的列祖列宗也会理解的。” “还是老婶子想的远,就是,哪个事能赶上志儿光宗耀祖的,不是有老哥的关系,就是给我秘方也不要,那明摆着和李亭长作对不是,咱做生意的人就图个顺风顺水,不过,就是秘方到手了,赚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行的话,你们和六月都搬到我家去吧。”娄东家说着。 “搬你家?”老妇人问,随即又说:“六月快十六岁了,这么大姑娘,就是在你家住个一年半载的总要嫁人,到时候,李家再提亲,可咋回绝呢?” “也是啊。”娄东家装作一脸愁容的说道:“那李公子名声实在是太差,要是六月嫁了人,李公子就不能盯着咱家六月了,可是六月嫁给谁呢?既要找个靠谱的人家,还有一定的经济能力供着志儿读书,可是结亲讲究个名当户对,就你们家现在这光景,倒霉事一茬接着一茬,好一点的人家,谁敢与你们结亲呢?老婶子,我到是有一个办法,说出来了有不对的你可别怪我。” 娄东家分析的情真意切,老妇人急忙问道:“你帮着我家想办法,咋还能里外不分,怪你呢?” “那我说了,”娄东家说着,看着水灵灵的六月,不易觉察的咽了口口水,说道:“不如就让六月做我的添房怎样?” 听到这里,燕曼舒又是笑了,这娄东家算盘打的真是精啊。 她在这里笑,里面的志儿却是愤怒道:“娄易伟,你骗了我爹,害我家破人亡,现在还要秘方,觊觎我姐,你个人渣。”说完,跑到院里拿起扫帚就往娄东家身上打。 “老婶子,你看这志儿,咋不识好人心呢?得,算我没说,你们爱是流浪呢,还是开荒地呢,可不关我的事。”娄东家躲闪着扫帚,嘴里说着,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凶光,等收了六月,眼前这小子迟早是个死。 “我愿意嫁。”六月说道,为了弟弟她什么都愿意做,这话惊呆了挥舞着笤帚的志儿,跺着脚喊道:“姐,你别傻了,这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们都看不清。” 唉,燕曼舒叹口气,听到这里,哪还有之前想听戏的感觉,对瘦中介说:“去敲门吧。” 瘦中介一听,急忙跑前几步去敲门,敲门声让门里的人就是一愣,好久这个家没人敲过门了,志儿想着定是先前那媒婆又来了,提着笤帚就开了门,虎视眈眈的看着门外的人,等看到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小丫头,见小丫头眉清目秀,有一股轻灵之气,志儿就要问话,只听那小丫头笑着说道:“拿着笤帚招待客人吗?” 这一说提醒了志儿,忙不好意思的把笤帚扔到一边。 小丫头的出现,娄东家感觉有些眼熟,但忘记了在哪里见过,想想酒楼里,天天三教九流最是人多的地方,眼熟也是自然就不再多想。 “听说你们这个宅子要卖?”小丫头又是问道。 这句话把门里的人问的发愣,还是志儿最先反应了过来,问道:“你想买房子?” 见小丫头点头,志儿就要回话,只见娄东家生气道:“一个小丫头也敢说买房子,让你家大人去打听打听去。” “你是这家主人吗?我只和这家的主人谈。”燕曼舒看着娄东家不紧不慢的说道。 娄东家一时被堵的有些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志儿不满的看了眼娄东家,说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家这宅子是个鬼宅,你还敢买吗?” “鬼有什么可怕,有些人比鬼可怕多了。”燕曼舒淡淡说道,眼角瞟了一下娄东家,这一瞟没逃过志儿的眼睛,想着小丫头的话,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愿意多少钱买?” “六百两银子。”燕曼舒答道。其实这个鬼宅没必要花这么多银两,就是一百两银子也无人问津,但刚才听到的一席话,燕曼舒忽然改变了主意,这六百两也算买卖公平,她并不想占这可怜人家的便宜。 “六百两?”志儿等人同时惊讶,志儿也忘了把燕曼舒往门里让,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六月忙迎了上来,把堵着门的志儿拉开,燕曼舒笑了笑,进了院子。 娄东家看着眼前的搅局者,特别的生气,怒道:“六百两?你个小丫头有吗?” “请你出去,这不是你的家,你没有说话的权利。”志儿不客气的赶着娄东家。 “咋和你娄叔说话呢。”老妇人不满的说,见来人是个小丫头,老妇人断定一个乡野小丫头,哪会有几百两银子?自己孙子的前程还靠着娄东家呢。 燕曼舒笑了,心道,这家人也就这个志儿是个明白人,想到这里对志儿说道:“有两种买法,第一,你收了银子,我拿走房契,第二,我们合作,你出秘方和房子,分成占我餐饮部分的两成。” “你个小丫头,算盘还打的真是精细,分成还两成呢?你的餐饮呢?原来是不想出银子?直接拿走房子和秘方啊?”娄东家转怒而笑道。 志儿没有理他,沉思一下问道:“你们的卖场在哪里?” “就是因为没有卖场,才想买下你这个房子。”燕曼舒看看四周道。 “没有卖场?”志儿惊讶。老妇人听到此,怒道:“小小年纪好算计,连卖场都没有,就想着不拿银子,白拿了房子,还要拿秘方的。” “一个乡下小丫头,还真是野心大。”娄东家在一旁讥讽着。 “我们在街上摆摊,卖满口香卤肉。”燕曼舒才不理会别人的嘲讽,说道。 “满口香?”这句话让娄东家和志儿都是惊呼,这两日那满口香的名声太大了,娄东家恶狠狠的说道:“原来你就是满口香的,还敢说在街上摆摊?街上是你们随便能摆摊的吗?” “娄东家知道的还真是清楚。”燕曼舒看着他说道,“那娄东家也认得吴三了,秘方已经让吴三得了去。” “吴三得手了?”娄东家听到诧异,来的太容易让他忘乎所以,一时不小心说错了话。 “你秘方都没了,还跟我们合作?”老妇人听明白了,更是怒道,这是什么人嘛。 “好,我跟你们合作,既然这里今后要卖卤肉,还请姑娘安排我们的住处。”志儿答道。 志儿这话犹如惊雷炸起,老妇人和娄东家都是呆了,就连一旁的狗蛋和柱子也是呆了,二丫一分不花,人家就同意了?还自带祖上秘方?瘦中介第一次见这样的事,更是惊呆了。 “志儿,糊涂!”老妇人喊道。 “奶,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今年已十四,这个家我该做主了。”志儿掷地有声的说道,这些年家中不幸,也造就了他,刚才见小丫头的眼神淡定沉着,没有丝毫的漂浮之感,他早信了七分,又说到让吴三得了秘方,还能那样的云淡风轻,与这样的人合作,志儿似乎看到了希望。 “如果不嫌弃,就去我家住吧。”燕曼舒笑道,她也同样观察着志儿,精明而不奸诈,读过书而不迂腐,家遭劫难而不沉沦,目光坚定而沉着。现如今,自己带领众人发家致富,更需要有共同志向的有才之人,如果她没看错,这志儿就是一个。 娄东家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些年做的局怎能功亏一篑,急道:“老婶子,这怎么行?” “我家的事情行不行,还轮不到你个外人说话。”志儿很是冷淡的说。 “李浩志,别有一天你哭着求我,你是读书人,你不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吗?他们一旦有了秘方,还能容得下你们吗?”娄东家说完,又对着燕曼舒嚷道:“你那秘方就是我让吴三拿的,秘方都没了,看你们还能热闹几天。” “是你啊。”燕曼舒揶揄道:“怪不得你懂怀璧其罪的道理,手伸的太长,麻烦很多的,有句话叫厚德载物,量力而行吧。” 狗蛋听到这话,虽然不懂什么意思,就要冲上去打娄东家,被旁边的柱子拉住,摇了摇头,志儿听到这段话,眼里满是赞赏,想不到一个乡下小丫头竟有如此见识,笑道:“谢谢姑娘,给我家一条生路。” “客气了,你比你爹厉害多了,虽然这话不中听,商场如战场,稍微一个闪失,认人不淑,就会被人钻了空子。”燕曼舒笑道。 这话让柱子和狗蛋都不明所以,志儿的眼睛却一下亮了起来,痛快的说:“姑娘,啥也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老妇人就要喊,志儿回头,神态坚定的说:“奶,我长大了,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娄东家看向燕曼舒的眼神,满是阴狠怨毒。 衙役头头一看是燕曼舒,手续很快办妥,等李家房产和荒地手续办好后,还给燕曼舒单独上了户籍。 “你还买了荒地?”李浩志好奇的问。 “是啊。”燕曼舒点头,李浩志也不再多问,反而对自己的未来更是充满了信心。 燕曼舒带着众人在猪肉摊买肉,猪肉摊大叔说:“有几户人想订你家的肉呢。”燕曼舒高兴的说:“好啊,这几天我们要种地,有什么生意,都介绍到我家,顺便把肉一起送过去,大叔有你的提成哦。” 猪肉大叔高兴的点着头,志儿心道:这小丫头真是机灵。 狗蛋见二丫买了地,还买了房子,想着美好的前景,兴奋的推着板车,哼起了小曲,刚进了村子,就见狗蛋媳妇跑了过来,大着嗓门喊:“秘方咋没了?” 正文 七,冲击 “是不是里正那个老儿嚷嚷的?”狗蛋气愤的说道。 “是他家得子躲到柱子家不出来,非要跟着二丫干,里正找到柱子家,让柱子奶一顿数落。”狗蛋媳妇说着,又急忙问道:“那秘方真没了?” “那秘方有没有和你这老娘们有啥关系,你干好你的活。”狗蛋打断她的话。 “咋没关系,山旺和山旺媳妇都干起架了,她媳妇让他去林老爷子家赔礼道歉,去租他们家的地,让山旺打了一巴掌。”狗蛋媳妇又说道。 燕曼舒听到这事弄得人心惶惶,鸡飞狗跳的,心道:这还得乱几天,福满楼的东家从吴三处得不到秘方,自会想出别的幺蛾子,贪心不足蛇吞象,他哪会这么容易收手的。 李志浩的奶奶看着四周这贫瘠的山村,越走心里越不踏实,拍打着板车喊道:“停下,我们不走了。” “奶,咋啦?”六月问道,狗蛋停了下来。 “这么穷的村子,你弟在这里就完了,你没听说那秘方都没了,说是两成不就是一场空,我们让这女娃糊弄了。”李奶奶说道。 “奶,这是我选的路,咱们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活路吗?”李浩志生气的说,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狗蛋见此,又推着板车前行,李奶奶见自家孙儿不听劝阻,急道:“咱们找你娄叔,只要你读了书,考个功名,咱家就好了。” “我爹娘都被她害死了,你还整日里把他当恩人看待,奶奶,你太糊涂了,这事就听我的。”李志浩不容置疑的说道。 李奶奶见自家孙儿发脾气了,在后面诺诺小声说:“那咋也得考功名呀?我以后咋见列祖列宗呢。”说完,做在板车上轻轻啜泣了起来。 等村里人看到的时候,见狗蛋推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在板车上哭的眼泪汪汪的,这更应实了秘方丢了的传言。 见是三个陌生人,有人打趣道:“这二丫又带人回来了,钟家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有人幸灾乐祸的喊着:“让你们又是吃又是喝的,还学写字,真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了,还是乖乖种地吧。” “活该,秘方丢了活该。”还有人直截了当的骂着。 狗蛋媳妇就要回骂,燕曼舒拉住她的袖子,摇了摇头,说:“婶子,算了,别和他们计较了。” 狗蛋也要放下板车,上去准备打人,燕曼舒拽住他的胳膊,笑着说:“叔,多大点事,不至于。咱还有好多事呢,没功夫干嘴仗,咱人手不太够,还有没有人品好,能用的上的人,最好再找一个懂种树的。” 狗蛋想了想,说道:“俺等会就去找。” 几个人说话间就进了钟家大院,六月扶着奶奶从板车上走下来,狗蛋放下板车就走了。 李奶奶看着满院子的人,惊讶的也顾不上抹眼泪了,心道:“这家咋这么多人呢,这以后孙子来这里还不得被拖累死。” 李浩志和奶奶的心情完全不一样,好奇的看着院子里的众人,见地上摆着木盘,里面盛着沙子,有些人拿着树枝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字,是字?李浩志看到这里更是好奇了,这么多的庄户人原来是用木盘和沙子在认字? 这样的场景对李浩志的冲击有些大,有很多孩子挤在一个方桌旁,心道:那里面大概是先生吧?只见有些从人堆里挤出来的孩子,手里拿着糖果兴高采烈的,那些没拿到的孩子投去羡慕的眼光,用糖果做奖励?李浩志更是惊讶了。 拿到糖果的孩子越来越多,围着桌子的小孩越来越少,里面的先生逐渐露出身形,“是一个漂亮的女先生?”李浩志不由惊呼出声,他的惊呼让很多人看过来,那眼神里带着自豪,燕曼舒在旁笑着说:“这是我们的蓝老师。” “让女的做老师?伤风败俗。”李奶奶看到不满的说道,她在旁也是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她看明白了,这家人穷的只能用沙子树枝写字。 “李奶奶,老师不分男女。”燕曼舒没有生气,笑着说,初来这里的人,大脑受点冲击,她觉得太正常了。 “那赚钱分男女不?”六月在旁好奇的问道。 “不分啊,六月姐会做什么?”燕曼舒笑着问。 “我会做包子,我和我爹当年学了不少。”六月兴奋的说道,这些年就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子,不能出去赚钱,家里才只能靠变卖首饰讨生活。 “你也要赚钱?”李奶奶质疑的看着自家孙女,说道:“不守妇道。” “那边还有女大夫?”李浩志看着院子的另一边惊呼道。 燕曼舒这才看到,在院中的另外一角,摆放着两张桌子,小雨和武郎中分别坐在桌前给病人把着脉,有几个人安静的坐在一旁的长条凳子上,逐个等着。 “一个小女娃,也学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李奶奶嘟囔着,燕曼舒笑了,说道:“我们去那边看看。” “我奶奶身体不好,正好让大夫给奶奶把个脉。”李浩志高兴的说着。 六月也是第一次看到,还有女娃学医的,一脸好奇的走过去。 那些做在长条凳上的人,见燕曼舒走过来,有认识的站起来说道:“二丫回来了。” 这句招呼,让恰好把完脉看着方子的小雨听到,把方子递给病人,一本正经小大人般的嘱咐了几句之后,这才笑着站起来说道:“姐姐,你回来了。” 燕曼舒摸摸她的头笑道:“不错啊,都有病人问诊了。”说完,又给小雨介绍了李家三人,介绍之后说道:“李奶奶身体不好,等你空了给奶奶把下脉?” 小雨听完,说道:“我现在就没事。”然后指着桌前摆放的凳子又说:“奶奶坐吧,我给您瞧瞧。” 见燕曼舒让一个女娃给奶奶瞧病,李浩志有些惊讶,李奶奶生气了,怒道:“我家又出了房子,又拿着秘方,来你这里,就这样的待遇,让一个小女娃给我瞧病,这明摆着糊弄打发我们。” 她的嗓门有些高,四周的众人都投来诧异的眼神,那些等着看病的人眼神中带着气愤。 正在写处方的老大夫,放下笔拍案而起,指着李奶奶骂道:“你这老娘们,敢对我师傅无礼,不想看滚出去!” 此话一出,李奶奶是又惊又吓,李浩志和六月顿时愣在当场。 刚看完病的一个老头起身骂道:“你个老太婆,俺们等了一早上了,排队排到现在才看上,你一来就能让小神医看,还唧唧歪歪的不知好歹。。” 其余的人七嘴八舌,纷纷责怪着:“俺们一大早就来了,就等着小神医看病呢。” “小神医?师傅?”李浩志喃喃的念了几遍,呆愣愣的盯着小雨不住的看,又看了看须发花白的老大夫,忽然走上前去向小雨深深一拜,道:“不知者不为罪,我们没有见识,冒犯了小神医,还请小神医担待。”忙扶着呆愣的奶奶坐下看病。 六月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看到了女先生,看到了小女神医,不由多看了几眼燕曼舒,她似乎看到了生活的希望,对未来有了盼头。 正文 八,御医御厨后人大汇合 小雨给李奶奶把脉的时候,得子从老远看到二丫,走过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二丫,俺不想走,俺还想跟着你干。” 燕曼舒看着他,说道:“干是可以,只是想干出眉目,难免遇到这样那样的事情,你不怕?” 得子想也不想,语气坚定道:“俺不怕。”说完,又不好意思的说:“钟奶奶已经骂俺爷了,说俺爷前怕狼后怕虎的,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吓破了胆。” 燕曼舒笑了,说道:“那你爷咋说,同意你干了?” 得子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俺爷不管俺了。” “行,想干就干吧,不过卤肉你就别卖了,从今以后,和我学做叫花鸡。”燕曼舒想了想说道。 听说卤肉不让自己卖了,得子有些失望,又听见安排他做叫花鸡,虽不知道这是啥吃食,还是高兴的不住点着头,只要能跟着二丫,他就满足了。 “我能不能卖卤肉?”李浩志在旁听到,插话问。 “好呀,你刀工如何?”燕曼舒点点头问。 “晚饭我来做,你看看就知道了。”李浩志得意的说。 看着一脸兴奋的弟弟,六月弱弱的问:“我能不能卖包子?” “行啊,只是这两天要试吃下,如果好吃,正好增加一个项目。”燕曼舒笑着说。 把脉的李奶奶听到孙儿,孙女要卖卤肉包子,也顾不上把脉了,起身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嘟囔着:“快点离开这,我看你们都中邪了。” 燕曼舒看着老太太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李浩志忙追了上去,六月也要追上去,知道这老太太的软肋就是她的孙儿,燕曼舒拉住了她,悄声说道:“让你弟去说,比你管用。” 六月明白了过来,点了点头。 燕曼舒转头又对得子说:“等狗蛋叔回来,你把咱院子里的大人都召集到一起,我要讲几件事。” 得子点头,忙去了。 等到李浩志他们回来,李奶奶脸上是一脸的愁容,燕曼舒知道,根生日久的老观念不是一下子就能说通的,小雨的方子也开好了,递给了李奶奶,李奶奶对这个人们嘴中的小神医还是满腹的质疑,心道:庄户人见识少,一个会看病的大夫就说成神医了,接过了方子也没交给自家孙儿,而是随手一揣,放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奶,我拿去抓药。”李浩志见此,说道。 “以后再说。”李奶奶应付着,见周围这么多人,她这次长了教训,不敢随意说话了,省得旁边那个白胡子老先生,又拍桌子又骂人的,一惊一乍的,一个小女娃配的药,她才不敢喝。 见此,燕曼舒看在眼里,也没有多言,而是问小雨:“奶奶在哪呢?” “先前我给施了针,让奶奶在炕上休息着。”说完,小雨又对武大夫说:“我回下房,有不明白的,过来问我。” 武大夫听师傅这样说,慌忙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说道:“是,师父。” 这个样子,这一声师父,又是让李家三人暗自吃惊,三人跟着燕曼舒进了钟老太太的房间, 钟老太太正和一脸愁容的二丫娘聊着天,二丫娘见二丫进来,后面又跟着三个陌生人,忙拉着二丫就要问啥。 “想不到我的二丫,长的这么俊俏。”钟老太太说道,“二丫,过来,让俺再仔细看看。” 此言一出,燕曼舒惊讶的望着奶奶的眼睛,惊喜的问:“奶,你能看到了?” “能啦,能啦。”钟老太太高兴的拉着二丫,打量着二丫说道:“都是小雨给俺施的针,一针就能看得见啦,俺们二丫长的还真是好,真是水灵呀。” “太好了。”燕曼舒见奶奶眼睛真的好了,开心的说着,“没想到,小雨这么厉害啊!” “一针就能看见?”李浩志呢喃着,怪不得叫神医,这是何等的医术? “你原来看不见?”李奶奶怀疑的问,这家人说的也太玄乎了吧,一个小女娃咋会有这么高的医术,曾经京城的夏家祖上,曾有过这样的医术,那可是太医啊,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夏家后辈也失传了这神奇的医术,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乡村,怎么会有那样的高人? “是啊,看不见多年了,没想到小雨一针下去,俺就看见了。”钟老太太听到这样问,开心的说道,见是陌生人,又问:“二丫,这三位是?” “奶,我又领来人了。”燕曼舒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 “好,你领回来的可都是能人啊,一会让柱子把房子收拾出来,咱家房子多的是。”钟老太太笑着说。 “多年看不见?”李奶奶又是问道,她怎能相信呢,多年看不见一针就能好? “是啊,我奶多年看不见。”燕曼舒看着李奶奶,说道。 说话间,小雨抱着六两进了屋,见到毛绒绒的六两,燕曼舒笑着就要抱,六两喵喵的叫了两声,不肯离开小雨的怀里。 “你个六两,抱也不让我抱了?”燕曼舒就要强行抱过,六两喵喵的叫着,就是不离小雨身子,小雨见此开心的咧着嘴笑着。 看着抱着小猫的小雨,李奶奶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抱着小猫的神医?突然走前几步,问道:“请问姑娘贵姓?” 小雨并没有被这老妇人突然的举动吓到,而是抚着怀里的小猫说道:“我姓夏,名小雨。” “你姓夏?”李奶奶听到小女娃姓夏,很是震惊,又问道:“夏重是你何人?” “那是我祖爷。”小雨不急不缓的说道,手里并没有停止抚摸小猫的动作。 李奶奶听后,更是震惊,又走前几步,噗通跪倒在地,这个动作不仅燕曼舒惊讶了,李浩志和六月更是震惊,奶奶怎么给一个小女娃行如此大礼,李浩志忙上前扶自家奶奶,只听李奶奶呵斥道:“跪下,给恩人后辈行礼。” 小雨见此,并没有惊慌,李浩志见奶奶如此说,就要下跪,小雨说道:“免了吧,我这么小的岁数,你这个老人家不是折煞我吗?” 李奶奶听罢,又扣了一个头,才站起来,说道:“夏家祖上曾对李家有救命之恩,李家有遗训,见了夏家之人必行此大礼,不知姑娘为何在此处?” “我是被姐姐买来的。”小雨也不避讳的说道。 “买来的?”李奶奶吃惊非小,不由得看了看小雨,又看了看燕曼舒,忙对燕曼舒说道:“姑娘,不知道多少银子买来的?从我们分成里扣吧,夏家是我们的恩人,恩人后代做了人家的奴仆,我不能见死不救。” 见李奶奶这样懂得知恩图报,燕曼舒笑了,说道:“小雨就是我的亲妹妹,怎么会是奴仆?。” “是啊,我怎么会是姐姐的奴仆呢?是姐姐救了我和娘。”小雨也说道。 李奶奶更是震惊,李浩志也是震惊。李奶奶再看向燕曼舒的眼神,满满的感谢,掏出袖子里的处方,递给了李浩志,高兴的说道,“你去给奶奶把药抓回来。” 小雨插话道:“把药方给我徒弟就好。” 钟老太太看到这一幕问道:“你们和夏家有渊源?” 李奶奶这才醒悟了过来,说道:“有啊,我们李家曾是宫里的御厨,一个皇妃的流产怨到李家,皇上震怒就要满门抄斩,夏家帮忙脱了罪,才保住性命流落此地。” 李奶奶的一段话,说的燕曼舒也是惊讶,就连李浩志也是第一次听说,惊呼道:“我们曾是皇家的御厨?” 钟老太太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心道:二丫领回来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是御医就是御厨的后人! 正文 九,多种经营 蓝姨讲完课,也进来和李奶奶打了招呼,互相聊着,一个个对所经历的事情唏嘘不已,真应了那句话,世事无常。尤其蓝姨讲到被人牙子卖,幸亏遇到了二丫,否则现在是生死难测,李奶奶听到这里,看看燕曼舒,又赞许的看看李浩志,心道:怪不得孙儿执意要走这步路,看来这个人没有选错。 就在这时,得子进来说:“狗蛋叔回来了,大家都在前院等着呢。” “行,我这就过去。”燕曼舒又对屋中所有的人说道:“我召集大家有点事要讲,都过去听一下吧。” “事要讲?”二丫娘又有点慌了,问道:“是不是说那秘方没了的事?” “娘,你去了就知道了。”燕曼舒笑道,其余的人也不再多问,就跟着燕曼舒来到前院。 到了前院,见大家都坐好等着,有四个生面孔,猜测这四人定是狗蛋叫来的,这四人也打量着燕曼舒几人,左看右看除了小孩就是老娘们,这四人见此都站了起来,有一个对狗蛋说道:“你说的能人是哪个?” 狗蛋指了指燕曼舒,说:“别看二丫年纪小,能耐大的很。” “一个小女娃,能有啥能耐?要春耕了忙的很呢,俺们没空陪你玩。”说完,几人拔腿就要往外走。 狗蛋见这几人都要走,这可是他死拉硬拽才带来的,忙跑上去拉住走在最前面的那个,说道:“春和,你今个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咱俩绝交。” “狗蛋,不是俺说你,让一个小女娃摆弄,俺看你们这些人都在山上呆傻了。”另外一个人说的更不客气。 “谁呆傻了,你咋说话呢?”山旺听着不乐意了,嚷道。 “葫芦,别以为你会种个树,就多能了似的,俺是看着你长大的,俺还记得你穿着开裆裤,留着大鼻涕的傻样。”狗蛋媳妇指名道姓的骂着。 “他穿着开裆裤是啥样啊?”其中一个媳妇打趣道。 众人哄堂大笑,那叫葫芦的脸囧的通红,不过常年风吹日晒的皮肤黝黑,到是不容易被看出来。 燕曼舒见此也是笑了,走到这几人面前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听听,晚上在家里吃个饭,在忙也不急这一时半会的。” 见这小丫头说的客气,还要留下吃饭,春和不好意思的说道:“那说好了,俺们只是听听,那干活啥的,俺看还是算了。” “好,你们不愿意一起做事,我们也不强求,不是有一句话,强扭的瓜不甜嘛。”燕曼舒笑着说道。 春和见这小女娃说的得体,就对另外三个人说道:“这小女娃到是明白人,那咱就听听。” 那三人也就不再坚持,又坐下来,那葫芦刚才被狗蛋媳妇那一囧,不好意思的走到犄角旮旯处,蹲在地上瞅着蚂蚁。 燕曼舒见此,走到桌边,说道:“今天招呼大家来,是有点事要说。”说完,从身上掏出两张纸,拿在手里对着众人说道:“这是两张地契,一个是那荒地,九万一千亩,还有一个是镇里的,改造一下准备做商铺,开满口香快餐店。” 燕曼舒的话刚落,在座的众人一片哗然,“咋有两张地契呢?连商铺也买了?”“啥是快餐店?”“那得要多少钱呢?” 就连钟老太太也是惊讶,二丫咋还买商铺了? 二丫娘满腹的狐疑,二丫到底咋回事,咋会有那么多钱呢? 李奶奶看着燕曼舒手里的两张地契,还有一个是九万一千亩的荒地?老太太震惊的看着小丫头,心道:真是有魄力,咋买下那么大的荒地做啥? 李浩志此时的心情很是激动,暂时不去想快餐店是啥?总之他跟着二丫大干一场了。 就连那瞅着蚂蚁的葫芦也往前挪了挪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讲话的小丫头,那么多的荒地买下来了? 狗蛋嚷道:“你们吵吵啥,让二丫把话讲完。” 众人都齐刷刷的停住了议论,瞪大眼睛看着二丫继续说啥。 燕曼舒见安静了下来,接着说道:“快餐店是啥样,以后开出来就知道了,今天招呼大家只是把工作分一下,以后各就各位,各司其职。”瞅了一眼大家又说道:“我现在一个个安排,有啥意见或觉得安排的不妥,就说出来,各抒己见。” “说吧,二丫。”有心急的喊道。 “根锁叔是种地的好手,以后种地育苗,根锁叔负责这块。山旺叔曾经帮人盖过房子,这次快餐店的改造,还有盖个猪圈鸡棚的,由山旺叔负责。狗蛋叔养鸡是个好手,以后养鸡,养猪,养鸭还要弄个池塘养鱼,狗蛋叔负责这块,大柱哥手巧,以后木工活,大柱哥负责。快餐店以后由李浩志负责。” “以后还要养猪,养鸭?”狗蛋惊呼,那他负责的可是太大了。 “是啊,一步一步来,咱是多种经营。”燕曼舒说道。 “二姐,那俺做啥?”柱子着急问道,听来听去咋没他的活呢? “柱子你要学的东西多着呢,你是未来的大掌柜。”燕曼舒笑着说道。 “啊,大掌柜呀?”柱子惊讶道,两个脸蛋激动的通红,春和看了看柱子,哼道:“一个小屁孩做大掌柜,简直是胡闹嘛。” “俺咋听着都是负责的,以后谁干活呢?”春和旁边的人喊道,“没人干活那地里就能长出东西来?” 狗蛋正想着鸡鸭猪的高兴着,被他们一打断生气道:“你们咋就懂得说风凉话?听二丫说。” 场面又安静了下来。 “这位大叔说的没错,负责人就是牵头人,不仅自己要实实在在的干活,忙不过来的还要招人一起干。就拿根锁叔举例吧,根锁叔不仅要种地,还要开发荒地改造成良田,还要育苗,还要负责收成,一个人就是累死也忙不过来,这样就要招一些员工一起帮着干。”燕曼舒说着,就怕大家不明白,说的很细。 “员工是啥?”有人问到。 “员工就是由你们管理,和你们一起干活的人。”燕曼舒答道。 “那根锁不成地主了,还带招人的?”山旺笑着说道。 “你和根锁叔一样的,负责的那摊也一样能招人,只是这招人还有招人的规矩,假如这块地本来三个人可以完事,非要招六个人一起做,三个人本该得的银子,就要六个人一起分。” “谁想把到手的银子分给别人啊。”根锁听着,搓着手高兴的笑着。 “但如果必须三人做的活,怕别人得了银子,非要两个人做完,也不行,那样耽误了功夫,减少了亩产,是要扣钱的,我们每项都要考核的,做的不好的没有能力的人就得下去,换上有能力的人上来,每个负责人每月的工资可是二两银子呢。”燕曼舒又说道。 “二两银子?乖乖。”众人听到二两银子,一个个内心都不平静了,张大了嘴,场面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七嘴八舌道,就是在县里打工,累死累活干半年也赚到二两银子啊。 钟老太太等人听到这,也是惊讶了。 等众人又一次安静下来,燕曼舒继续说道:“这还是最基本的工资,不算其他的,还是用根锁叔举例,如果根锁叔负责的种植开发的荒地多,亩产高,这每一项年底都会有奖金,这些奖金可能比工资拿的还高呢。” 没等燕曼舒说完,有人就激动的抢话道:“娘呀,那不是发大财了吗?” “有能力的人可能会发财的,但具体这些奖金怎么个拿法,那还需要考核,专门做考核的就是柱子和蓝姨。”燕曼舒又说道。 正听的津津有味的蓝姨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红着脸问道:“还有我的事?” “蓝姨,以后你的工作很重要呢,和这些负责人一样,每月有二两的银子,还不算年底的奖金。至于讲课,咱们现在有李浩志,柱子,还有小雨都认得字,你们几个可以安排轮换着讲课。” 说完,又对大家说道:“这就是为啥让大家上课,想做好负责人这项工作,没有文化可不行,如果连个名字都不会写,那咋管理几十个,几百个,也许几千个人呢?” “几千个人?”众人听得又是惊呼。 燕曼舒又补充道:“大家先别高兴,我们这里是负责人淘汰制,如果别人文化比你们好,管理能力比你们强,业务技术比你们厉害,那你们只有让位了,每月的二两银子也拿不到了。” 众人一听各个摩拳擦掌,心里都较着劲,跃跃欲试的。 钟老太太暗暗点头。 李浩志听着,越听越惊奇,燕曼舒的这番言语让他震惊了,还以为自己过来就是挑大梁的,没想到这小丫头不拘一格用人才,真是厉害呀。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喊道:“二丫姑娘,俺也想干,行不?” 燕曼舒循声望去,见是之前的葫芦,就笑着说:“当然可以,狗蛋叔叫来的人,我相信能做好,只是种树也有种树的要求。” “安静点,听二丫说。”葫芦听着杂七杂八的声音,着急的喊着,“种树结果子咋还有要求的?” “种树不光是产量多少,还有保证质量,比如种果树,就要保证每颗果子都能晒到太阳,不仅种树,在我们所有的工作里,最重要的就是质量的考核,质量才是我们生存的基础。”燕曼舒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太阳晒不到果子,俺们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俺们抱着树,对着太阳转圈吧?”葫芦质疑道。 众人又是笑声一片。 燕曼舒也笑着说:“这个好办,不能一味的追求挂果数量多,凡是晒不到太阳的,一律剪掉,我们要保证每一个果子都要又大又甜,味道好,卖相更要好。” 质量?卖相?众人第一次听说这些词,一个个念叨着。 燕曼舒又说道:“以后质量,卖相,口感,还有服务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众人听着这些陌生的词语,惊讶道,以后要学的还真是多呢。 二丫娘看着侃侃而谈的二丫,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心道:二丫咋知道的这么多呢? 就在这时,狗蛋媳妇的大嗓门又来了,喊道:“二丫,他们当负责人了,那俺们干啥呀?” 正文 十,坐在家里数钱 葫芦瞥了一眼狗蛋媳妇哼道:“一个老娘们,在家做饭洗衣带孩子,还能做啥?” “俺们老娘们咋啦?”狗蛋媳妇的嘴可是不饶人,大着嗓门喊道:“二丫不是女的,蓝老师不是女的,你咋还在女人手里找事做呢?” “就是,有本事别赚那二两银子咧。”根锁等人的媳妇也是齐齐喊道,葫芦被这些老娘们挤兑的,蹲在地上嘴里唠叨着:“俺去年在县里做了一年的活,也没赚上二两银子,你们这些老娘们也想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呢?” 燕曼舒笑着,看着大家吵吵嚷嚷的,等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说道:“女人咋不能赚银子?现在宣布,狗蛋婶子也是负责人,专门负责食堂管理,以后员工多了,就负责总后勤,每月也是二两银子。” 当众人听到狗蛋媳妇也赚二两银子,都惊呆了,葫芦呆住了,狗蛋呆住了,就连狗蛋媳妇也是呆住了,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能赚银子,还是二两银子呢?好半天才缓过味来,对旁边的媳妇说:“你掐俺一下,俺不是做梦吧。” 旁边那媳妇也才醒悟过来,咬着牙,狠狠的掐了一把。 “俺还真是做梦。”狗蛋媳妇没觉得疼,呢喃道。 她这边话音还没落,就听“嗷”的一声,有个老爷们喊道:“发啥神经呢,掐死俺了。”掐人的媳妇才知道掐错人了,她也顾不上掐错人了,忙举着手大喊道:“二丫还有俺呢。” 这边的热闹,惊醒了呆住的人们,醒悟过来的众媳妇们,纷纷嚷道:“二丫,还有啥活没?俺们也要赚银子!” 燕曼舒笑着对大家说道:“活多的很呢,只要勤快肯吃苦,眼下食堂和快餐店就需要人,那些活更适合婶子们,自己会点啥,等会去李浩志和狗蛋婶子那里报名好了。” “二丫,啥是食堂?”根锁媳妇喊道。 “食堂就是给大伙吃饭的地方,每天要保证在咱这里干活的人吃好,每顿饭要有肉有菜还有汤。”燕曼舒笑着解答。 听到还有专门做饭的,每天还能吃到肉,大家又是兴奋了。燕曼舒只好抬高声音说道:“我已经把员工手册写好了,刚才提过的负责人,都去柱子那屋里,详细了解一下招工标准,想报名的在等等。” 那几个负责人,忙去柱子那屋汇合,葫芦最后一个才到,狗蛋媳妇笑着骂:“咋跟个老娘们似的磨磨蹭蹭的。” 葫芦也不回骂,而是乖乖的说:“俺让人把俺婆娘叫来,看你们有啥活也给俺婆娘找一份。” “一个老娘们,在家做饭洗衣带孩子,还能做啥?”狗蛋揶揄道。 屋中的众人先是一愣,又都哈哈笑了,这不是葫芦之前说的话么,葫芦显然听了出来,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这边热闹着,那边二丫娘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愁容满面的说:“每月二两银子,那得多少钱呢?还要每天有肉菜?秘方都没了,卤肉也不能卖了,那些银子去哪赚呀?” 钟老太太也是看着热闹的场景,满脸的担心说:“柱子是大掌柜了,他能担当起不?还有大柱负责木工?行不行呀?” 李老太太的心情更为复杂,先是看小丫头安排的井井有条,心里佩服的很,又看到自家两个孩子满脸的兴奋,六月开心的跑到厨房,志儿露出开怀的笑容,老太太不知该是愁还是喜了,喃喃说道:“这功名也不考了,成吗?” 这三人的心情,并没有影响到热闹的场面。 与这边的热闹截然相反的林家宅子里,林文景进了正房,骂骂咧咧道:“秘方也没了,又在闹腾呢,每个人还分二两银子,这不是有病嘛。” “那卤肉秘方没了?”林老爷子问。 “啥二两银子?”林家老大问。 林文景把听到的消息说完,林老爷子和林家老大都沉默了,林老爷子道:“好好的卤肉,要是放在咱家,怎么也不会让人抢了去啊?” 林家老大道:“二丫在咱家的时候,谁会听她的?咱家没一个会识人的,爹,别说那卤肉,以后她给咱的震惊还在后头呢?” “大哥,你太高看他了,卤肉那么好的秘方都没了,一个小丫头瞎蹦跶啥呢?”林文景嘟囔着,忽然又道:“那丫头还买了九万多亩荒地,镇里还买了铺子。” “啥?”林老爷子和林家老大异口同声的问道,正在炕头做针线的林老太太也是惊的张大了嘴。 林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突然恨恨的说。“我看,以后这两样东西也会被人抢了去?活该!” 林家老大话赶话的说道:“爹,你糊涂呀。”就在这时,芝儿跑了进来说道:“李亭长和里正去柱子家了。” “俺有啥糊涂的,你看,俺就说他们蹦跶不了几天了,李亭长都来了。”说着,林老爷子就忙下炕穿鞋。 “爷,李亭长是拿着礼物去的。”芝儿又补充道。 “李亭长还给他们家拿礼物?”林老爷子不可置信的问道,李亭长那可是出名的铁公鸡啊,咋还舍得拿礼物了? 林家老大听到,忙上前阻挠着:“爹,你还是别去了。” “得去,李亭长来了,咱咋也得露个脸。”林老爷子说完,就出了屋,林家老大摇了摇头,没有跟上,林文景高兴的跟在自家老爹的后面,看热闹去了。 此时的李亭长站在钟家院子里,提着礼物恭敬的对燕曼舒施着礼。大家听说镇里的李亭长来了,都跑出来看热闹,村里人也是围着柱子家的院门,瞧着热闹。 施礼后的李亭长客气的说:“听说姑娘的秘方抢了,在镇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不应该,定会给姑娘查个水落石出。” 燕曼舒也是很有礼貌的回了礼,说道:“谢谢李亭长,不知道今天来此,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李亭长笑着,把礼物递给二丫娘,又说道:“姑娘秘方没了,赚钱的营生自然受到影响,就要春耕了,需要银子周转,今日特意送来二十两银子,解燃眉之急。” 李亭长的话无疑似一颗惊雷,炸的众人都呆住了,什么?李亭长听说秘方没了,就来送钱?乖乖的是二十两银子啊? 想挤过人堆进来的林老爷子也是呆住了,这还是传言中的铁公鸡吗? 燕曼舒听到这话笑了,说道:“谢谢李亭长,只是不知您今日亲自前来,除了银子,还有何事?” 燕曼舒的话,让众人惊醒,但转而又是一惊,她一个乡下小丫头,李亭长找她能有什么事?林老爷子也是更加的不明白,拼命的从人堆里挤了进来。 李亭长听完心中暗叹:和明白人说话就是不费力,想到此处笑着说道:“的确还有一事,那日犬子不懂事,得罪了姑娘,犬子对那小娘子一直念念不忘,茶饭不思,当初姑娘是二十两银子买了娘俩,今日我出三十两银子,只买那小娘子可好?” 燕曼舒笑了,还真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蓝姨在旁听到,愤怒的对李亭长说:“就你那人渣的儿子,我死也不会随了你去。” 众人反应过来,又是惊讶,只听噗通一声,众人望去,原来是二丫娘手里的礼物落在了地上,二丫娘看着蓝姨惊呼道:“你是被二丫买来的?” 这话更应实了众人的猜测,众人齐齐惊呼:“原来这小娘子是买来的?” 还有人大着嗓门喊:“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还堂而皇之的教娃们写字,真是晦气!” 李亭长见燕曼舒笑了,还误以为她同意了,又道:“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早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人,也就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喜欢罢了,以后,” 李亭长话还没说完,只见燕曼舒跨前一步,一脚踢到他的膝盖上,他弯腰一跪,随后,抬起手狠狠的打了李亭长一巴掌,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热闹的场面顿时静止了,人们张大了嘴,呆愣愣的立在那里,李亭长跪在那,捂着火辣辣的老脸,先是一呆,接着气愤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 燕曼舒心想,就我这小小的个子,你不跪我得跳起来打,多累呀犯不着,让你坏蓝姨的名声,活该跪着受打。 林老爷子和里正也是呆住了,蓝姨和二丫娘也是呆住了,只有小雨抚摸着六两,没事人的看着这一幕,知道姐姐肯定会替她出头的,她才不会着急。 蓝姨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忙拽着燕曼舒的胳膊悄声说:“二丫,他咋也是个亭长。” 蓝姨的话让呆着的众人醒悟了过来,李亭长站起身子,捂着火辣辣的脸骂道:“别以为你是公子的义妹就能无法无天,活该你秘方丢了,看你以后咋赚钱,咋找活路?” 林老爷子这时候哪还敢往里凑,就怕李亭长把二丫打他的账,算到自己头上,低着头急忙又往外面挤,“爹,你咋不和李亭长打招呼呢?”林文景没脸色的喊道。 林老爷子低着头气的七窍生烟,这个没眼力色的儿子,幸亏大家的注意力没放在他身上。 就听燕曼舒高声说道:“蓝姨和小雨就是我的家人,以后谁对他们不敬就是对我不敬,谁要是敢说她们的坏话,不管是人前还是背后,只要被我听到,就是天王老子我燕曼舒也敢打。”说完她看向众人,凌厉的眼光让众人不敢与之对视,随后纷纷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听到人群外围有人喊道:“二丫,你家咋这么人多呢?大家让一让,让俺过去。” 随着说话声,只见人群里闪出一条缝,卖猪肉的大叔领着几个大汉,抬着三头猪走进了院子,后面还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进了院子,猪肉大叔大着嗓门说道:“二丫,王百万家要订卤肉,还要订一百只鸡,俺给你领过来了。” 那管家见站着的小姑娘,忙忙拱手施礼道:“家里要办喜事,老爷子就要满口香的卤肉,劳烦姑娘了,这是二百两订金。”说完,递上一个大大的钱袋子。 燕曼舒接过,递给身边的柱子,柱子心道,你们不是都说俺家秘方没了,没钱赚了吗?干脆让你们看看,俺们是怎么坐在家里数钱的,想到这,干脆把银子倒在桌上,白花花的银子噼里啪啦倒了一片,众人见到这么多的银子,惊的目瞪口呆,庄户人哪见过这么多的银子呀! 李亭长看到银子也是呆住了,王百万居然来她家订卤肉?心道糟了,一个通判公子,加上这个王百万,哪是他能惹得起的,想到这里,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那不孝子给惹了多大的麻烦呀? 林老爷子这时也扭过头,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惊道:这是坐在家里收银子啊! 正文 十一,满口香包子,飘香四溢 这边“啪啪”银子倒在桌上的响声,吸引了正在厨房贪吃的三丫。 守着刚出炉的香喷喷的肉包子,此时的三丫,哪里还能看出在炕上养病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大口咬着嚼着,包子香气四溢,滑溜入口,肉软汁美,三丫连吃了两个,好吃的住不了口,突然听到外面的劈啪声,本是吃货的三丫,肚里有了两个包子垫底,又经过小雨中药的调理,她又恢复了爱热闹的天性,左右手各抓了一个包子,想了想又放下,拿起一个碗,碗里盛了两个,手里抓着一个,这才心满意足的出了屋,边吃边去瞧热闹。 “他家这又是做啥呢?咋这么香呢?”包子的香味从厨房一直飘到前院的门口,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吸了吸鼻子。 “前两天你还说人家的肉味香呢,俺看你吃不上肉,馋的吧。”有个婶子喊道。 “还真是香,咋这么香。”那个婶子的话音刚落,又有人说道。 就在众人的议论中,手里拿着包子,碗里盛着包子的三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见那白白的大包子,沁满了油油的汤汁,四散的香味飘进众人的鼻中,众人齐齐咽了口吐沫。 就连狗蛋媳妇也是馋了,忙跑到厨房,一会功夫也是拿着两个包子返了回来,吃着肉包子看着热闹,这日子比神仙还好嘞。 众人见狗蛋媳妇吃着,嘴里馋的直咽口水,心里这个嫉妒呀,村里乡亲的,谁不知谁家的日子,几日的功夫人家又是吃肉又是吃包子的,这日子过得,咋不羡慕呢。 就在这时,有人悄声说道:“听说狗蛋媳妇每个月也赚二两银子呢。” “你说狗蛋吧,俺也听说了。”另外也有人附和道。 “狗蛋赚二两,俺是说狗蛋媳妇也赚二两。”之前那人又说道。 “你说啥?他家一个月就进四两银子?”周围的几人异口同声道。 还有人更惊诧的叹道:“他家每个月就四两银子,咋花呀,乖乖娘唉。” 这边议论的热闹,那边,林文景瞅着白白的肉包子,馋的口水直流,对着三丫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只顾得自己吃包子,咋不给你爹一个?” 本来吃的很开心的三丫,听到林文景的骂声,忽的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从来不曾认识过这个人,转身朝柱子看去。 燕曼舒见此,笑了,摇了摇头。 林文景见三丫这态度,气的七窍生烟,又要骂,脑袋上挨了一巴掌,林老爷子低声呵斥道:“没脸没皮的东西,想丢脸回家丢去。” 林文景平白挨了老爹的一巴掌,往常早跑了,只是现在这包子闻着太香了,那嘴里的口水,咽了又上来的不消停。 王百万的管家,两眼直愣愣的盯着三丫碗里的肉包子,叹道:“形如菊花,做工漂亮,褶花匀称,数一数十六个褶,真是讲究啊,闻一闻令人垂涎三尺,终身难忘,不知道这包子吃了口感如何?” “好吃啊。”三丫又咬了一口后,油渍沁出嘴外,边吃边说道。 管家见此,不由得又咽了口吐沫。 燕曼舒忙道:“您吃一个就知道了。”说完,拿过三丫的碗,递给管家。回头又对三丫说道:“你想吃再去厨房拿。” 管家见眼前递过来的包子,迫不及待的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然后微闭着眼慢慢的品尝。 见他这样的表情,围观的众人又是惊讶,有人道:“看来王百万家对下人还不如二丫呢,吃个包子还吃成这样?” “可不是嘛,哪有这天天又是吃肉又是吃包子的。”那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吼:“好呀!这包子实在是好!” 这声吼,把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是那管家瞅着手里的包子,左端祥右端详的,那眼神似乎端详着小美人,就在众人的惊讶中,那管家又是咬了一口包子,这次众人都等着他的另一声吼,谁知,他嘴里吃着包子,嚼一口似乎就无法停下来,脸上的表情却是如痴如醉,等吃完一个,他迫不及待的又拿起一个,这次更是狼吞虎咽。 在他一旁的李亭长看的这个馋呀,那边吃,他这边闻着香味,而不得入口,那边吃一口,他这边就咽一口吐沫。 两个包子进了肚,管家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叹道:“皮薄肉嫩,用料精细,做工讲究,口感柔软,鲜香不腻,真是鲜美无比呀!”说完,又看着燕曼舒,红着脸道:“姑娘,不知能否在讨几个包子,这包子真是满口生香,回味无穷,吃了终生难忘,问句不该问的话,这怎么是福满楼的老味道?” “管家好口福,这包子恰是当年福满楼李四爷的亲传。如果管家不嫌弃,留着和我们一起用餐好了。”燕曼舒很干脆的答道。 “福满楼李四爷的亲传?”管家听见这话惊讶了。 李亭长摸着肿起来的猪头脸,站在那也是一脸的惊讶。 就连林老爷子也是惊讶,柱子家咋会有当年福满楼李四爷的亲传? “一起吃饭?你是说这个包子是你们的晚饭?”管家回过味来,又一次惊讶道。 这次轮到燕曼舒惊讶了,点头说:“是啊。” “你们,你们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东西,想当年多少有钱人排队都买不上呢!你们咋不卖?咋舍得留着自家吃呢?”管家惊叹道,又从腰间拿下一个钱袋子递给燕曼舒,说道:“有多少个包子,我都买了去。” 燕曼舒见递来的钱袋子,摇了摇头,笑着说:“这些是为晚饭准备的,想吃,只能预定明天的。” 燕曼舒这话刚落,围观的人又是惊呆了,还有人喊道:“咋有银子还不赚呢?” “你以为是你呀,见了银子啥也顾不得了,人家二丫还能缺银子?”又有人喊道。 “是呀,”有人附和道:“一斤卤肉三百五十文,一只卤鸡五百文,刚刚抬进去的三只猪,哪只不得有一百多斤,你算算这一会功夫,二丫赚了多少银子?” “啊,”众人听罢一起惊呼,“二丫就是财神爷,林老爷子,你后悔不?” 在人们的喊声中,林老爷子低着头,又想看看后续,舍不得回去,只好硬着头皮沉默着。 管家又把银子递了过来,众人见一个不收一个要递的,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瞬间场面安静了下来,就见管家说道:“那就预定明天的,二千个包子,这是二十两银子。” 听到二千个包子,二十两银子,众人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乖乖的,二丫家的银子太好赚了,眨眼的功夫又进账二十两。 燕曼舒忙摇头道:“现在这包子叫满口香包子,价格还没订,等我们算好成本,在给钱不迟。” “满口香包子,好名字。没关系,没关系,多退少补。”管家连忙说道,只要收了银子,能买上这样的好包子,就是贵点,东家也是高兴的,想到这里也不再递给燕曼舒,而是直接把钱袋子给了一旁的柱子。 柱子见燕曼舒点头同意,拿过钱袋子又走到桌子边,拿起笔开始记账。 燕曼舒笑着把管家往屋里让,管家也是笑着往屋里走去。 李奶奶和李浩志在一旁看的惊讶无比,李奶奶此时后悔的说道:“早知道包子这么好卖,我们当时咋没想着在自家院子里卖呢?” “奶,幸亏我们没卖,如果卖了可能连命也保不住了。”李浩志悄声说。 “连命也保不住?”李奶奶不懂,疑惑的问。 “这些年留着咱们的命,就是等我姐和秘方呢,如果早知道我姐会做包子,咱俩早就命丧黄泉了,我姐定会被抢了去。”李浩志冷静的说。 “那在这儿就能保命?”李奶奶警惕的看了四周一眼,眼神中露出恐惧。 “奶,跟着二丫咱的命定会保住,我刚才打听了一下,那几个负责人都是二丫从山上救下来的,你再看看,咱家鬼宅她敢买,为了维护买来的蓝姨,李亭长她都敢打,又有胆识,又重情重义的,这样的人咱跟着不但能保命,还能生活的好。”李浩志分析着。 李奶奶赞许的点点头。 李亭长见二丫姑娘领着管家走了,也没人搭理自己,闻着肉包子的香味,带着满肚子的怨气转身悻悻离去,柱子忙追上去把他带来的礼品还给了他。 里正见李亭长走了,也是没脸留下来,钻出人群,回家了。 林老爷子呆呆的看着进了屋的二丫,心里五味杂陈,难道是俺错了,二丫真有那么大本事?咋可能呢,在家的时候为啥就看不出来呢? 就在他暗自沉思间,围着柱子家的人越来越多,听说狗蛋等人,每月赚二两银子,眼红的让他们跃跃欲试,此时又看到桌上堆着的银子,闻着满鼻的肉香味,哪还记得那秘方丢了的传言,一个个朝这里涌来,有人大喊:“你家还招人不?” “招呀,咱正需要人呢,只要能吃苦的。”柱子高声喊道。 “咱庄户人哪个不能吃苦?”有人回道。 “那新招的人也有肉包子吃?”还有人怀疑的问。 “有呀,俺们吃啥,新人就吃啥,咋还能分开吃呢。”狗蛋媳妇也在里面喊着。 众人听到,有往里挤的,有赶紧回家传消息的,一个个争相报着名,柱子家门板都要挤下来了,林老爷子想挤出去,此时都是奢望。 钟老太太站在院子里,看着挤在门口的众人,笑容在脸上绽开了花,还是二丫有办法啊。 放老头抚着胡须,笑着。 晚饭后,送走管家,钟家大院忙的是热火朝天。新来的工人也是加入到忙乱的队伍中,一直忙到了午夜才忙完。 人去院空,燕曼舒就要回屋休息,只见李浩志和柱子站在面前,似乎有事,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别吞吞吐吐的。”燕曼舒笑着问。 “二丫,我算了下包子成本,每个两文钱,要不咱定价六文钱?”李浩志试探的问。 燕曼舒低头想了下,说道:“你爹的秘方,不能卖这么便宜,一个二十文,每天限量销售,只卖一万个,这样六月拌馅也不会很累。” 李浩志先是愣了一下,又悄悄的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奇货可居呀。” 燕曼舒笑着说道:“我这是饥饿营销。” 饥饿营销?李浩志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正琢磨着,又听燕曼舒说:“你要帮六月挑几个手脚麻利的女人,帮着她一起包包子,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李浩志点头应允。 “二姐,还有俺呢,晚上又来两个订肉的,当时俺觉得没啥,现在想想那两个人表情咋那么怪呢,贼媚鼠眼东瞅西看的,行迹可疑的很,是不是俺多心了?”柱子不确定的说。 “你说说咋觉得怪呢?”燕曼舒问道。 听完柱子的讲述,燕曼舒说道:“有人惦记上咱老汤了,咱又该忙了。” “啊,惦记完秘方,又惦记起老汤来了?”柱子惊讶的问。 正文 十二,来而不往非礼也 “二姐,那现在咱该咋办?”柱子着急的问道。 “去睡觉,明天你还有好多事要忙呢”燕曼舒说道。 “啊,去睡觉?”柱子不明白的问,卤汤都要丢了,他咋能睡得着呀。 “是啊,休息好明天才能做好事。”燕曼舒笑的答道。 柱子想想二姐的本事,大概她另有打算吧,但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提着忐忑的心回屋去了。 柱子回了屋,哪里敢安心睡觉,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就怕贼进院子偷卤汤,可是左听右听啥也没听到,就连二姐的声响也没有。 灶边的满堂和虎蛋还在忙着,偶尔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柱子也是太累了,不知不觉中他闭上了眼睛,打起了鼾声。 “锅没了,卤汤丢了!”满堂和虎蛋的叫声,撕破了漆黑的夜。 柱子一个激灵从睡梦中醒来,听到这喊声就往外跑,李浩志等人也是急忙从各自房间里奔了出来,柱子看到空空的灶台,腿肚子直发软,上面哪还有锅呀,更别说卤汤了。 满堂和虎蛋看着空了的灶台,急的又是跺脚又是流泪。 “你俩都睡着了?”李浩志问。 “俺们也不知咋的,突然特别困,就睡着了。”满脸泪水的满堂,内疚的说,卤汤弄丢了他这个悔呀。 柱子急忙去找二姐,说不定现在去抢,也许还来得及。 抱着一线希望,柱子敲着燕曼舒的门,好一会燕曼舒才从睡梦中爬起来,打开门,睡眼朦胧的看着柱子说道:“还没到寅时呢,让我再睡一会。”说完,“嘭”的一声又把屋门关上了。 柱子见此,这次可是真急了,啪啪敲着门喊道:“二姐,贼把咱家卤汤偷了。” “知道啦。”燕曼舒说完,又进入沉沉的梦乡。 “二姐卤汤真的被偷了,别睡了!”柱子着急的喊道。 “吵死了,我要睡觉,不许再喊。”燕曼舒困意浓浓的说。 柱子一听二姐安心的声音,突然似有所悟,于是假装更是惊慌的样子,返回前院,每个屋子,每个犄角旮旯,找起了卤汤。 钟老太太和二丫娘等人也被折腾了起来,二丫娘又是愁的唉声叹气,这日子稍微好了点,咋就这么不让人消停呢,钟老太太说:“别愁了,丢了就丢了,二丫既然能熬出这老汤,再熬一锅就是了。” 院子里,起来要去晨练的燕曼舒,也是这样回答正在焦急中的李浩志:“丢就丢吧,在熬一锅老汤不就行了。”说完,带着小雨抱着六两,朝夜幕中跑去。 李浩志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二丫,想喊又喊不出,急的嗓子都有点哑了,卤汤被偷了去,万一人家做出一样的口味,可咋好呢? 燕曼舒迅速带着小雨上了山,对着天空大喊了一声:“师傅,小雨交给你了,我去拿点银子就回来。” 小雨看着燕曼舒奇怪问:“姐姐,爷爷在哪呀?我怎么看不到。” 燕曼舒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你好好修炼,等我闲下来给你盖一个打坐的竹楼。” 说完,换上夜行衣,在小雨诧异的目光中,抱着六两匆匆下了山,朝镇里跑去。 到了镇里,燕曼舒在一座大宅子前远远停了下来,看到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娄宅”二字,眼里精光一闪,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偷我假老汤,我偷你真银子。”说完,她迅速绕到宅子后墙,一个闪身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悄悄躲在一棵大树后,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正准备往前走,肩头的六两拿爪子挠了挠她的脸,两眼兴奋的看着她,燕曼舒询问的看了看六两,只见六两“嗖”的一下不见了踪影,她一下子明白了六两的意思,是让她待着别动,心道,这家伙对银子真是情有独钟啊,不过六两真事个宝,以后看谁敢欺负我,定让他家钱财两空。 没一会功夫,燕曼舒感觉肩头一沉,一看,是六两回来了,燕曼舒羡慕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我啥时候有这样的功夫就好了。 钟家大院,丢了卤汤的李浩志急的直跺脚。福满楼,得了卤汤的东家高兴的抖着腿,在自家的酒楼里,吃着顺手偷回的卤肉,喝着小酒对着厨子训斥道:“就按这个口味,始终保持着,到时候变了味道,你们都给老子滚!” “东家放心,原汤放在这,我们就好调多了。”厨子说着,又给东家斟满了酒。 “吴三那小子拿着秘方跑了?真是大胆。”娄东家想到这,愤怒的拍着桌子道:“看那小子能跑多远,哪天被老子逮住,定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那是,那是。”掌柜的点头应着,接着说道:“不知东家为什么不再去抢秘方,有了老汤,以后还要琢磨着保持口味,这不是费功夫?” “我倒是想抢了那秘方,一个王百万,一个府城通判,哪个是好对付的?”娄东家又酌了口酒说道。 “听说,曾经的福满楼包子改成了满口香包子。”掌柜一边斟酒一边看着娄东家的脸色说道。 “我家的包子改成满口香的包子?怎么,他们也调出我家的味了?还真是有胆啊!”娄东家又吃了口肉,拿起酒杯说道。 “不是我家的,是曾经福满楼的。”掌柜怕东家听不明白,接着解释道:“曾经的老味道,我们做不出来的那种。” “那个包子他们做出来了?”娄东家端着酒杯惊讶的问。 “不仅做出来了,王百万的管家还亲自吃到了。”掌柜又说。 “怎么可能?我们请了多少个厨子也做不出那个味呀?”娄东家怀疑的问。 “我打听了,李家那个叫六月的丫头做出来的。”掌柜说道。 “她做出来的?”娄东家先是怀疑,又是惊讶,后是气恼的把酒杯狠狠的朝地上摔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的酒杯杯碎酒撒。 就在这时,有个小厮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脸色惨白叫道:“老爷不好了,咱宅子进贼了,夫人叫您快点回去。” “那么多的家人,还防不住一个贼?至于这么急急慌慌的,没用的东西。”娄东家说完,本在气头上,站起来狠狠踢了小厮一脚。 小厮被踹了一个踉跄,站稳了身子也顾不上许多,大喊道:“爷,你快回去吧,夫人说家里的银子都被盗了。” “你说啥,家里银子都被盗了?”娄东家惊讶的问。 “是啊,夫人就是这样说的。”小厮说道。 “怎么会呢?”娄东家说完,也顾不上听小厮的回答,站起身匆匆就要往家里赶,想起什么,回头又对掌柜吩咐道:“快去报官,别让贼人跑了。” 说完,娄东家就消失在黎明的迷雾中。 昨儿被打的李亭长顶着他那猪头脸,疼了半宿不得安眠,对打他的燕曼舒这个气呀,想着丢了的脸面,更是气愤的拍着桌子摔着茶碗的。 “爹,不就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咱还惧她了,不行让人绑了来。”李公子在旁边煽风点火。 “绑?说的轻巧,你以为我不想绑了她?别说绑了,我现在杀她的心都有。”李亭长摸着自己的脸恨恨的说道。 “不是有那通判家的公子,还有那王百万,你爹还能怕她?”李夫人在一旁也是恨恨说。 “咋又有个王百万?”李公子问道。 “还不是她家的卤肉,现在又多了一项呢,连李家包子都有了。”李亭长想到那又大又好闻的肉包子,愤愤的说道。 “有了李家包子?”李公子和李夫人齐齐惊讶道,李夫人又是问道:“她家咋会有李家包子?” “李家那一家三口都去了她家,我在院子里亲眼看到李家老妇人了。”李亭长恨恨说道。 “爹,不可能,娄叔一直盯着他家六月呢,咋会让到手的美人跑了。”李公子听到这,笑着摇头说道。 “美人?你就这点出息,我亲眼见到的还会有错。”李亭长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怒道。 “就是美人跑了娄叔也不可能让秘方也跑了呀。”李公子见自家老子发怒,诺诺道。 “你啥也别说了,把这个消息去告诉你娄叔,还有王百万家订卤肉的事也告诉你娄叔。”李亭长吩咐道。 李公子得了自家老子的吩咐,就要去办,李亭长转念一想又说道:“你不要亲口告诉他,把这两个消息分别传出去,从别人的嘴里告诉他,效果更好,咱还能躲在暗处,让他们斗去。” “爹,真是高!”李公子竖着大拇指说道。 “你要学着点,咱惹不起就躲到暗处让别人去斗,这叫坐山观虎斗。你娄叔盯了多年的肥肉,这连人带秘方的说飞走就飞走了,他哪能咽下这口气,别小看他,他后面的关系硬着呢。”李亭长说道。 “比通判和王百万还厉害?”李公子第一次听说,惊讶的问。 “王百万不知道,反正比通判厉害多了,卤肉秘方被抢那事,十有八九是你娄叔所为,王百万还不是冲了那卤肉去的,等福满楼做出一样味道的卤肉,谁还认得那小丫头?到时候一定得让她死!”李亭长又说道。 “要是福满楼有了卤肉的方子,那以后咱家不是又能多得了银子。”李夫人听到此笑着说道。 “那是当然。”李亭长说到此,肿着的脸也没那么疼了。 李公子去忙着传消息,李亭长和夫人也各自睡去了。 睡的正酣的李亭长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听到啪啪的敲门声,李夫人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大亮呢,这么早能有啥急事,满脸不乐意的去开了门,见门外是自家的管家,就怒道:“这么早有啥急事?” “福满楼的大掌柜来了,说有要紧事和老爷说。”管家急忙说道。 “大掌柜?”李夫人惊讶,这么早能有啥要紧事? 李亭长喊道:“让稍等片刻,我换上衣服就过去。” 片刻的功夫,李亭长就到了前厅,掌柜急忙行礼后说道:“娄东家的银子让贼偷了,还请李亭长速派人去查。” “他家的银子被贼偷了?”李亭长听到这话,诧异的问,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娄东家的仆人众多,有些可是会功夫的。 “是啊,小厮就是这样报的,娄东家急着回家处理去了。”掌柜的忙说。 就在这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喊道:“老哥,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我家进了贼啊。” 李亭长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娄东家,此时的他,也不似平常神态自若,而是一路踉跄而来。 “你家丢了银子?”李亭长问道。 “全丢了,全丢了呀,就连女眷身上的首饰那贼人也没放过啊,都被拿了去。”娄东家带着哭腔说道。 “啊?”李亭长和掌柜的同时惊讶道。 李亭长愤怒的说道:“真是好大的胆,什么贼人敢偷你家的银子?” 李亭长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那个乐呀,这真是要什么来什么啊,都不用我算计,娄易伟自会行动,那小丫头家的秘方看来保不住了。 正文 十三,春耕开始 燕曼舒从山上下来,见自家围满了人,进了院子,柱子看见忙迎了上来说:“二姐,这些人都想把地租给咱家,你看咱租吗?” 燕曼舒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租给我们啊。” “村里往年租别人地的,给人种地打临工的,今年都到咱这上工了,那些有地的找不到租户,或者找不到上工的人,只好找咱家了。”柱子解释道。 “哦。”燕曼舒听明白了,原来自己在这事上又成了搅局者。想了想,对柱子说:“去问下根锁叔,那些地都租下来,能种的过来不?如果能种的过来,就全租下,如果顾不过来,能租多少算多少吧。” “那租金咋付?他们雇不上人,才租给咱的,咱要不要少付点钱,多拿点地?”柱子悄声问道。 燕曼舒笑了,说道:“你真是个小奸商,乡里乡亲的别算计的那么细,按往年行情来吧,就是这样,恐怕咱都要遭人恨呢。” 遭人恨?柱子不明白,看着这么多人等着回话呢,他也顾不上多想,就要去去找根锁叔商量。 “咋才按往年的租金?”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一个村里的老人。 “林爷爷,按往年算已经不低了。”柱子说道,他说的是实话,一场春雨一场油,连一般小孩子都知道的谚语,柱子当然明白,都春耕了,如今连雨星子都没见,一般预示着这是个旱年,庄户人最怕的就是灾年。 “那么多人每月赚二两银子,咋俺们的地这么便宜呢?”林老头怒道。 “就是,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不是你们,俺们能雇不上人?”又有人说道。柱子急了,就要上去吵,燕曼舒挡住他说道:“我们有我们的规矩,赚多少银子那是他们的本事,是劳有所得。租地按往年的标准这是惯例,柱子刚才也说了,你们也看到了,今年滴雨未见,我们租你们的地,承担了很大的风险,不管是丰收还是遇到自然灾害,我们在租金上都不会少一分。” “往年都没个灾的,今年咋能有?说的邪乎的,租金必须得提高,要不俺们不干。”林老头拄着拐杖敲打着地面,喊道。 “太便宜了,俺们不干。”见有人出头,涉及到个人的利益,自然很多人附和。 武郎中走到这些人的前面,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人咋个占便宜占上了瘾,还带胡搅蛮缠的,把地租给二丫,又省心,又收租金的,人家刚才也承诺了,不管收成如何租金照付,这么好的事去哪找?往年那是没遇到灾荒,老天爷的脸谁能看得懂,果真遇到了租金和谁要去?” “哼,说的好听,真遇到灾荒她能有银子付?卤汤都丢了,到时候去哪找银子去?”林老头又说。 “你看病还有钱赚,俺们到时候喝西北风去?”又有人在后面喊道。 武郎中生气的对二丫说道:“既然这些人不知好歹,那就别跟他们耽误时间了,俺家有八十亩地,都租给你们了,就按往年的价来。” 武郎中又要说什么,燕曼舒笑着说道:“柱子,你带武大夫进院子,去问下根锁叔,只要根锁叔说能种,咱都接了。” “嗯。”柱子答应着,带武郎中进了院子。 燕曼舒对林老头那些人说道:“租地是要你情我愿的事,愿意的就进去签个协议,不愿意的我们也不强求。”说完,也不再理会那些人,进了院子。 有几个跟着燕曼舒进了院子,有几个在心里暗暗盘算着,还有几个尤其是林老头,拐杖杵着地面咚咚作响,气的骂道:“小丫头片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敢在太岁爷上动土,定让你吃点苦头。”说完,朝林老爷子家走去,其他几个人也跟在了他后面。 狗蛋等人先前在后院忙活,从柱子口中得知二丫回来了,几个负责人都寻了过来,狗蛋媳妇最是个急性子,隔着老远就大着嗓门问道:“二丫,俺们是跟着种地呢,还是在家里做饭?” “婶子,你这个食堂总管,当然要保障大家吃好喝好的,等会去柱子那,支些银子,多买些猪肉,好些人还是第一天吃咱这职工食堂,要让大家尝尝我们的满口香卤肉。”燕曼舒笑着说。 “吃卤肉?老汤不是丢了?”狗蛋媳妇问。 燕曼舒笑了,狗蛋在旁说道:“二丫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呗,咋这么多废话。” “还说俺,就你废话多。”狗蛋媳妇瞪了一眼自家男人,又说道:“俺们真不用去干活?春耕忙的时候,哪家不是一起下地做活的,吃饭嘛不就是随便凑合一口得了。” “正因为春耕忙,才要让大家吃好喝好,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负责给大家伙做好饭,大伙有力气了才能把地种好,一会多凉些凉开水,免得干重活,又渴又累喝生水,坏了肚子。”燕曼舒交代着,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婶子,这两天空闲的时间,多做些满口香的工作服,围裙,帽子,口罩,袖套,按每人两套标准来做,除了搞好厨房卫生,个人卫生也要搞好,我要检查的。” 狗蛋媳妇听完,对着男人们喊道:“二丫心地这么好,你们要好好干活,要对得起你们的银子。”说完笑着忙去了。 燕曼舒又问身边的根锁,“叔,咱们能拿下多少地?” “现在手里这些人拿个五百亩地不成问题。”根锁答道。 “那咱就拿个两百亩吧,省下体力多开垦些荒地。”燕曼舒想了想,说道。 “有现成的地咋还开垦荒地?”根锁不解的问,旁边的狗蛋和山旺也是疑惑。 “那些自愿给咱租地的,我粗略算了一下,他们满打满算也就是两百多亩地,其他的那些人既然三心二意的,租他们的地以后都是麻烦,还不如咱们多开垦些荒地,为后半年和来年做打算。”燕曼舒说道。 根锁连连点头,佩服二丫好算计,想了想又问道:“那两百亩地咱都种些啥?” “叔,让你培育的辣椒苗咋样了?够那些地不?”燕曼舒问道。 根锁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管够。”说完之后,他惊讶的抬头问:“你说那些地都种辣椒?” “如果够用,咱都种辣椒。”燕曼舒点头说道。 根锁和铁蛋他们又是疑惑。 根锁问道:“二丫,辣椒那东西就是个调味的,不能吃又不能喝更不能顶饿,种那么多能行不?” “都种了,也未必够用呢。”燕曼舒笑答。 根锁和狗蛋等人惊讶的望着燕曼舒,那些地都种了辣椒还不够? 根锁知道二丫人小鬼大,也不再多问,急急忙去了。 狗蛋见根锁走了,自己的活还没着落,着急的问道:“二丫,俺干啥呢?鸡苗子有春和照料着呢,俺倒成了闲人。” “咋会闲呢?”燕曼舒笑道:“去柱子那里支五十两银子,再买些鸡苗,鸭苗。还要买一些小猪仔。”燕曼舒想了想说道。 狗蛋听到兴奋了,说道:“五十两银子?咋买那么多呢?咱还养猪呀。” “这些都未必够,只是这个猪和别人养的猪不一样,在荒地上要围一个场子需要放养,还有,你让小雨配些草药,放在饲料里防止生病。”燕曼舒说完,又对旁边的山旺说:“山旺叔,镇里的铺子不急着装修,你先帮狗蛋叔在荒地盖些鸡棚猪圈的,场子要大,这样它们才能跑的开。” “盖在荒地里?”山旺和狗蛋都是惊讶。 “你家能养的下那么多?”燕曼舒开玩笑道,接着说:“是要在荒地,人和动物最好离得远点,万一有瘟疫就麻烦了。买那么大的地就是为多种经营,等闲下来在挖个池塘,还要养鱼呢。” “养鱼?”狗蛋又是惊讶,说道:“可是俺不会养鱼呀。” “打听下谁会养鱼,雇过来不就行了。”燕曼舒说。 狗蛋笑着点头称是,和山旺也忙去了。 最后只剩下大柱,他手里拿着两个木盘子,一个里面有凹槽,一个里面是平整的,这两个木盘子都是燕曼舒削的,他看不明白,就拿过来问。 大柱被小雨施了两次针,说话时语句虽不能连贯,但听力已完全恢复,此时,他指着木盘子,慢慢的说道:“这是啥?” 燕曼舒拿起有凹槽的说道:“这是食堂吃饭用的,人多一起吃饭容易传染疾病,以后实行分餐制,这个中午就要用,你带人要加把劲多削些出来,削好后,拿到厨房用开水煮半个时辰。” 大柱听后点头,燕曼舒又拿起另外一个说道:“这个是以后快餐店用的。”大柱听后,点着头也是忙去了。 见燕曼舒安排的井井有条,钟老太太暗自佩服,自己年轻时候跟二丫比,那可是差的不是一丁半点。 李奶奶见此也是点头,心道,自己的儿子要是有二丫这本事,李家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么惨,志儿跟着二丫,要学的多着呢。 二丫娘见此,在后面拽了拽燕曼舒的袖子说道:“二丫,咋租那么多地呢,地多干活的人就多,你给那些干活的人太多钱了,还管吃,那得花多少钱呢?娘都替你愁死了,你咋还让种辣椒呢?唉!” “娘,别担心,我自有安排。”燕曼舒笑着安慰道。 “有安排?老汤都丢了,秘方也被抢了,咋还不知道急呢?”二丫娘满脸愁容的嘀咕道。 燕曼舒没见到李浩志,猜测他定是在厨房忙碌着,就要去寻找,就见王百万的管家来提卤肉了,燕曼舒上前施礼。 柱子忙去通知李浩志,一会的功夫,漂亮的食盒就从厨房抬了出来,管家见此,高兴的让身后的伙计装车。 “二丫姑娘,昨天老爷吃了包子,直夸好吃的很,还说老味道老回忆,只是包子订少了,能否加增三千个?”管家问道。 没等燕曼舒回答,李浩志忙说:“没问题,只是响午以后才能提货。” 这次轮到燕曼舒惊讶了,悄悄问道:“咱们能蒸那么多?” “山旺叔他们帮忙,在后院磊了好多的灶台,锅啊笼屉的各家也都凑齐了,准备着就怕万一有人订货啥的。”李浩志说道。 怪不得早上他们都是从后院过来,燕曼舒乐了,看来自己这个老板越来越轻松了。 “太漂亮了。”燕曼舒他们这边低声说着话,那边管家打开食盒惊叹道。 这声惊叹,李奶奶等人也围拢了过来,瞧着食盒,这一瞧,包括燕曼舒都震惊了。 漂亮的食盒里,码放着切的整整齐齐,薄厚均匀,大小一致的的卤肉,在卤肉的上方,有几朵鲜花点缀,鲜花下面还有绿叶陪衬,五颜六色,娇艳欲滴。 “好漂亮。”三丫挤到前面,看的目不转睛,惊叹道。 “这个季节哪来这么漂亮的花?”狗蛋媳妇嚷道。 这话提醒了燕曼舒,她定睛一看,惊讶道:“这花是雕刻的呀?” 管家经提醒,又是仔细端详,这才发现,花是用萝卜雕刻的,绿叶是用青萝卜皮雕刻的,看的管家惊讶无比,啧啧称奇,看了许久,才抬头激动的问燕曼舒:“请问姑娘这工艺是哪位大师所做,想不到这里还有如此的能工巧匠,一个萝卜竟能雕的羽羽如生,惟妙惟肖。”管家抬头又看了燕曼舒一眼,心道:一个小小的二首村,居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柱子看着漂亮的雕花,无比佩服的问道:“二姐,谁这么大能耐呀?” 燕曼舒看看了李浩志,又看了李奶奶一眼,说道:“李奶奶,你能猜得出这花是谁雕的不?” 正文 十四,叫花鸡 李奶奶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说道:“这雕工,我儿子也没这手艺呀,到是和志儿他爷爷的雕工颇为相似,如今,”说到这里,突然抬头看了一眼李浩志,将信将疑的问道:“志儿,不会是你雕的吧?” 李浩志点点头,神情中满是得意和骄傲,说道:“奶奶,是我雕的,你让我考功名,我整日里在房间里就琢磨这些呢。” 此话一出,李奶奶泪眼婆娑,兴奋,喜悦,又夹杂着遗憾和伤感,各种心情相互交替着,惹得眼泪不住的往下流,六月连忙拿着帕子替奶奶擦着泪水。 钟老太太高兴的说道:“老大姐,你的孙儿这么有出息,该高兴才对呀。” 李奶奶哽咽的说:“这真是什么人吃什么饭啊,我一心想让他考个功名,看来无望了。”随后又对李浩志说:“以后奶奶也不难为你了,你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吧,好歹这也是我们家的祖业。” 李浩志激动的说:“奶奶,我一定会把咱们家的祖业发扬光大的。” 管家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小男孩,暗暗点头,让家丁小心翼翼的装好了食盒,对燕曼舒和李浩志拱手一拜,“在下先告辞,午后我再来。” 此时得子跑了过来,高兴的对二丫说:“二丫,叫花鸡出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燕曼舒连忙叫住管家:“等等,我这里有刚刚出炉的叫花鸡,请管家带去两只尝尝。” “叫花鸡?”管家惊讶道,“名字到是有趣,为何取名叫花鸡?” 燕曼舒笑道:“这叫花鸡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传说有一个叫花子,某天偶得一只鸡,却苦无炊具调料,无奈之下,便将鸡宰杀去除内脏,带毛上泥巴,取枯枝树叶堆成火堆,将鸡放入火中煨烤,待泥土成熟,敲去泥壳,鸡毛随壳而脱,香气四溢。” “好典故,好典故。”管家赞叹,就在这时,得子提了竹盒走了过来,管家看到漂亮的竹盒,打开竹盒的盖子,见泥巴包裹的圆物,又是惊讶道:“果真是泥巴包裹,有趣,有趣,这也是姑娘做的?” 燕曼舒笑着答道:“是啊,这是我根据相传的典故,又加上我的工艺,研制而成的新产品,先让大伙试吃下,看看味道如何,正好管家赶上了,回去吃完记得提点建议哦。” 管家不由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二丫姑娘脑子真是灵光,这叫花鸡来历有趣,又出自姑娘之手,味道自然不会差,趁着叫花鸡新出炉,又热又新鲜,我速速回去让我家老爷品尝。” 说罢,笑着赶快离去。 见管家走远,三丫在旁开心的喊道:“志儿哥,你也教俺雕花吧,太漂亮了。” “你不和蓝姨学做衣服了?”燕曼舒看着三丫,笑着调侃道。 “都漂亮,俺都要学。”三丫兴奋的说道。 这话引来了众人的欢笑,钟家宅子是笑意盎然,一墙之隔的林家宅子到是愁眉锁眼。 林老头等人从钟家大院离开后,怒气冲冲进了林老爷子的院门,恰巧遇到就要下地的林老爷子,林老头冷哼一声,就径自朝屋中走去,按辈份林老头还在林老爷子之上,林老爷子自不敢多言,嘱咐林家老大几句,也是匆匆进了屋。 垂头丧气的林文景,见不用下地了,他是能躲一时算一时,高兴的随着林老爷子进了屋,林家老大见此,忙向那几个随来的人打听,得知是从钟家大院而来,想了想,也随后进了屋。 林老头进了屋子,见林老太太坐在炕头,只是点了点头,就如进了自家的屋子,盘腿坐到了炕上,拿出旱烟袋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林老太太与林老爷子互看了一眼,林老爷子问道:“这是咋啦?” “咋啦,让你家二丫气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无法无天啦。”林老头抽了口旱烟,吐着烟圈恨恨说道:“往年,那些人哪个不是看着咱们的脸色,咱们高兴了就赏他们口饭吃,不高兴了就让他们滚得远远的,今年到好,王八犊子的,一个个跟个活祖宗似的,要求着,要说着好话,人家都懒得搭理。” 林老头想起从昨儿到今儿受的冤枉气,狠狠的又抽了口烟,抽点有些猛,重重的咳了起来。 “爷,平常哪用俺下地,今儿俺爹让俺也下地呢。”林文景真有些遇知音的感觉,连忙说道。 “你不能少说两句?”林家老大恰巧进来,呵斥着自家兄弟。 “这不是自个家吗?还不让人说话了?”林老头刚停止了咳嗽,又训斥着林家老大,又指着林老爷子说道:“俺不是说你,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吓住了手脚,就你家这几个娃和俺家有啥区别?往年雇人种地身子都待懒了,这真要是下地干活,别说收成了,怕是白瞎了好地。” 这话说到林老爷子的心坎上,这也是他最愁的事,问道:“那你有啥好办法?”“啥办法?组织些人到镇子里告他钟家去,还没个王法了?”林老头满脸怒气的说道。 “告?”林老爷子还以为是啥好办法,听后摇摇头说:“钟家拿着银子雇人,一个愿花,一个愿去,人家是两厢情愿的事,这事就是摆出来也不占理呀。” “糊涂,谁让说这个事啦,抓理要寻根,他钟家哪来那么多的银子?光那荒地就几百两的,给个月钱都二两的银子,俺琢磨着,这些银子来路不正。”林老头说完,又看看林老太太说道:“你家不是丢了八十多两银子?平白无故的大白天能飞了?这不是有鬼就是有妖嘛。” 提到那八十来两银子,林老太太气的牙痒痒,骂道:“可不就是一眼没瞧见,银子就没了,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偷了俺家的银子。” “在这里骂算啥?有能耐去镇里骂呀,俺看你家那二丫不是鬼就是妖。”林老头说道。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想想那二丫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还真是鬼或是妖?就在这时,林老头又说了:“早上俺听说福满楼的大东家,昨晚也丢了银子,那些银子愣是在满院子家丁的眼皮底下,飞的干干净净。” 此话一出,大家都呆住了。 正文 十五,鞭打癞皮狗 林老头顿了顿,又说道:“这种奇异的事,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啊?”这无疑是个重磅消息,让在场的众人呆过之后,便是震惊。 “还记得前段时间那十六条命案不?”林老头继续说道:“那些都是县里黄老四的人,身上带着八百多两银子呢,人不知道咋死的,银子也不翼而飞了。” “八百多两银子?”林老太太呢喃道,那该是多大的一堆呀。 “爷爷,你是说那些银子都是二丫偷了去?”林文景第一次反应这么快,问道。 “不是她还能有谁?她身上咋会那么有钱?”林老头气恼的说道。 这话刚落,还没等林老爷子从震惊中醒来,林家老大喊道:“你胡说啥,二丫就是一个小丫头,咋会呢?俺们才不相信你的胡言乱语。” 林老头见林家老大无规无矩,这是往出赶自己,气的从炕上下来,怒道:“看你个怂样,就这样把你吓破了胆?不就是有个通判的义兄,真有事了,俺看通判老爷敢保她?” “你说咋办?”林老爷子问道。 “咋办,咱联合告官,当着众人的面打了李亭长,俺就不相信李亭长能咽得下这口气,现在不告还待何时?”林老头说道。 “爹,万万不可。”林家老大上前阻止自家老爹。 “没出息的东西,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把你吓住了?”林老爷子怒道,“如果不是她,咱家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妹妹也是县丞夫人了。可你看看现在,她带着钟家那帮人倒是风生水起的,咱家呢?你妹妹的婚事告吹,家里的银子也没了,现在闹得地也没人租了。俺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落了个卖亲孙女的坏名声,咱家的安生日子没了,都是因为那个孽子,现在有她没俺,有俺没她。” “爹,要是她真是鬼,或是妖呢?咱惹不起呀。”林家老大着急的说道。 林老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俺看你是白读了几天的书,你没听说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故事?她就是个纸老虎,要是没有通判家,没有狗蛋那些人在后面撑腰,就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咋样?镇上的泼皮吴三不就是吓唬她几句,她不是乖乖把秘方交了出去?” “你是说?俺们只是找个借口办她的罪?”林家老大更是惊讶。 “想治一个人于死地,那还不容易,多动动脑子!”说完,林老头就往外走。 林文景没全听明白,但想着治了二丫,雇工的事又恢复以往,他就不用种地了,想到这里,对着林家老大说:“大哥,你咋忘了她把咱家砸了?他们天天吃肉喝酒的,哪记得俺这个爹?那个不孝子就得让她吃苦头。”说完,跟在林老头的后面就去了。 林老爷子也急忙要跟上,林家老大阻拦道:“爹,咱家已经错过,不能再错下去了啊,否则咱家就真的毁了。” “毁?再毁能毁成啥样?不说落到如今的地步,光凭让知县打了俺的脸面,这口气就咽不下去,再不给她点颜色,咱家才是真毁了,”说完,林老爷子就要离去。 林家老大突然跪在地上,扯着林老爷子的衣服哭道:“爹,你要是执意去告官,俺要分家!” “分家?”这话一出,让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吃惊不小,林老爷子先是一愣,再是惊讶,之后便愤怒了,骂道:“没胆的东西,怕俺们连累了你,分家就分家。” 林家宅子这里闹腾,钟家宅子里此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声响。 二十多个壮汉闯进钟家的院子,把钟家院内包围个水泄不通,钟家的女人们听到响动,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从屋中跑了出来,恰巧看到壮汉身后进来的人,正是福满楼的东家娄易伟。 娄东家多年积攒的银子,一夜之间全丢了,没银子的日子,娄东家不敢想象,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才动了抢卤肉和包子秘方的贪念。有了秘方就等于有了钱,有了钱啥样的高官搞不定? 狗急跳墙的娄东家,雇了二十多个有功夫的人来,就是怕节外生枝。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抓走六月,抢了秘方。 院中的女人见来者不善,吓得都不敢言语,身强力壮的男人都在地里干活,就连平常算是胆大的狗蛋媳妇,此刻也是吓得张大了嘴。 钟老太太见满院子里除了女人就是几个小娃,咋能对付这些个壮汉,手心里也是捏着把汗。 二丫娘吓得更是瑟瑟发抖,心道:这没男人的家里就是没有主心骨。 蓝姨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二丫,见她眯缝着眼,气定神闲,又看了看慌张的妇人们,心想,二丫显露身手的机会到了。 柱子见此情景,激动的满眼放光。 李奶奶见到来人也是一惊,往常看到的都是笑脸相迎的娄易伟,此时的他站在壮汉之间铁色铁青,怒目圆瞪,犹如凶神恶熬般。李奶奶第一次见到如此狰狞的娄易伟,心中一颤,但她毕竟是经历过风雨之人,稳定心神打破了沉默,道:“他娄叔,你这是?” “别叫我娄叔。”娄易伟盯着李老太太恶狠狠的说:“你个老东西,这些年我好话说尽,六月会做包子的事,却藏得滴水不漏,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指着六月对那些大汉喊道:“把那个小姑娘抓住,带走。” 李浩志见此,手里拿着刀,站在自己的姐姐面前,怒道:“你们谁敢抓我姐姐。” 那些壮汉见到李浩志手里明晃晃的刀,似看到了好笑的事,一个个哄堂大笑有个壮汉冷笑道:“识趣的就退后,就你个小身板还想救人?” 娄易伟看看满院子的女人笑道:“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满院子就两个男娃。”说完,又指着燕曼舒说道:“把卤肉秘方交出来。” 燕曼舒笑了,说道:“福满楼你得了还不知足,还想要六月,还想要秘方?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听燕曼舒这样说,娄东家惊讶了,以为做的深而不露,没想到被一个小丫头一句话点了出来。 李奶奶也是惊讶,志儿几次三番的提醒,她也质疑过,但毕竟都是猜测,此时让二丫点了出来,难道真是? 娄东家惊讶过后,得意的说道:“能做出那卤肉,看来你到是个聪明人,一百两银子就得了福满楼,活该他李家倒霉。” 李奶奶听罢,气的浑身哆嗦,蓝姨忙上前扶住,老太太稳定心神说道:“我儿对你一直不薄,你为何出如此狠招?” “哼!当年我急着用钱要借三百两银子,他推脱没钱,自己倒是大兴土木,根本没把我当朋友。他一直口口声声我是他的知己好友,关键时刻他眼里只有银子,他是咎由自取。”娄东家骂道。 “我儿对你那么好,你却如此歹毒,他那时手里确实没有现钱,你这是升米恩斗米仇啊。”李奶奶愤愤说道。 “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看来你们李家是得罪了小人。”钟老太太说道。。 “好?好个屁,每天古诗辞赋的谈些没用的东西,谁稀罕和他聊?”娄东家不屑的说道,说完,又要吩咐那些壮汉下手,就在这时,一个人急急跑了进来,喊道:“二丫,快点跑,他们去告官了?” 跑进来的人正是林家老大。 娄易伟一听哈哈大笑,指着燕曼舒对壮汉道:“先把这小丫头给我打个半死,解解我心头之恨,老子就要到手的宅子,美人,秘方都让这小丫头搅黄了。” 话音落地,那二十多个壮汉一拥而上,得子和李浩志护在二丫左右,燕曼舒眼睛半眯,精光一闪,对得子和李浩志说:“你们站着别动,我让你们看一场好戏。” 只听“唰”的一声,燕曼舒抽出了蛇鞭,飞身一跳,快如闪电,只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的传来。 几息过后,就听柱子兴奋的大叫:“二姐好样的,这招叫什么?” “鞭打癞皮狗。”燕曼舒立定身形,淡淡的答道。 正文 十六,震撼 柱子高兴的说:“我看看这些癞皮狗们。” 只见他们各个鬼哭狼嚎的,踡缩着身子地上打着滚。 柱子忽的闻到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循着气味找过去,只见娄东家瘫坐在一泡黄黄的尿液里,褂子湿成了一片,两眼惊恐的盯着燕曼舒,眼睛一眨也不眨。 柱子哈哈大笑,看看四周其他人,各个张大了嘴,傻傻的站在那里,他走到李浩志和得子面前,拍拍他们的脸,打趣道:“喂,醒醒,天亮了!” 李浩志一个激灵,似从周公那里逃了出来,双眼闪着无数的星星,嗖嗖嗖,射向燕曼舒,“晃”的燕曼舒睁不开眼。 燕曼舒用手挡住脸,指着娄东家说:“癞皮狗在那!别盯着我看。” 李浩志猛地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定睛看了一眼娄东家,随后冲了过去,就要拳打脚踢,抬到半空的手忽的顿住,捂着鼻子找了一个棍子,噼里啪啦打向了娄易伟,边打边骂:“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让你害死我爹娘!” 惊恐着的娄东家捂着头站起来就跑,跑到哪里,黄色的尿液带到哪里,众人从呆呆的神情中全部醒悟了过来,捂着鼻子四处乱躲。 狗蛋媳妇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拿起棒子朝娄东家轮了过去,边打边喊:“抄起棒子,打这些不要脸的东西。” 得子第一个响应,抄起棒子朝壮汉们轮去。 钟家大院哭声喊声噼里啪啦声,响成一片,引的周围的邻居纷纷跑来看热闹。 此时的林家老大,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脑中不停的闪现着林老头的那句话:“二丫是魔或是妖。” 向来镇定的钟老太太,也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好久没缓过味来。 二丫娘喃喃自语:“这还是我的二丫吗?” 李奶奶睁大了眼,紧紧的盯着燕曼舒,心道:志儿真有眼光,跟着这样的人果真能保住命,志儿的眼比他爹亮多了。 听到吵闹声的林老爷子,爬在墙头,从头至尾看了个清清楚楚,也在不停的回味着林老头的那句话,二丫是魔还是妖?内心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 这边钟家大院热闹着,那边王百万的管家,刚出了村口,就碰到了自家老爷的马车,他连忙上前施礼打着招呼,躬身问道:“老爷您来二首村是?” “是我要来的。”只见车帘子掀开,随着这洪亮的声音,一个圆球似的胖滚滚的小老头,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地没有一丝的声响,未带起丁点的尘土。 管家一见忙大礼参拜,说道:“苏老爷子,您怎么来了。” “你带的吃食在哪里?快给我瞧瞧。”苏老爷子问道。 这时,又从车上跳下来一位年纪大约六十左右,瘦瘦高高的看起来保养很好的人,张口说道:“都是被那卤肉和包子引来的。” 管家又忙忙躬身施礼道:“老爷!” 只见胖老头从车上分别提下几个竹盒,打开一盒不由喝彩道:“好刀工!”拿起一片卤肉放在嘴里,眯着眼睛品尝着,“好味道!” 然后又打开一个篮子,看到一团泥巴,奇怪的问:“这是什么?” 管家忙过来答道:“老爷子,这是叫花鸡,人家刚刚出炉的,送给咱家尝尝。” 老爷子还没听完,就急不可耐的敲碎了泥巴,一股清香的香味扑面而来,胖老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眯缝着眼乐开了花。 他三下五除二拆了竹叶,抱着肥肥嫩嫩的烤鸡,忙不迭的咬了一口,鸡肉入了口,没见他嚼,就听咕咚一声已经入了肚子。 看着苏老爷子的吃相,管家呆愣在那里。 王百万见状哈哈大笑,边笑边拿起另外一只递给管家:“快点帮我打开,不然一会哪还有我的份。” 呆愣的管家听到老爷的吩咐,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敲碎,王百万闻着扑鼻的香味,咽着口水感叹道:“鸡香扑鼻,口水都要流三千尺啊。” 只见烤鸡油亮金黄,他撕了一小块,放在嘴里,味道鲜香酥嫩,在舌尖上还没站住,就咣当一声也入了肚。 管家看着两位大快朵颐,馋的口水咽了又咽。 苏老爷子三下两下,一只鸡瞬间没了踪影,管家看了呆了又呆,心道:这老爷子怎么连鸡骨头也吃了。 王百万一看苏老爷子吃的干干净净,忙也不顾形象,抱起鸡大口大口的狂吞不停,就怕苏老爷子来抢。 苏老爷子两眼冒光的盯着王百万手里的半只鸡,咽了口吐沫,突然一个动作,那半只鸡移到了他的手里,王百万意犹未尽的吸了吸自己的手指,指着苏老爷子哈哈大笑,道:“你个老爷子,为了吃啥事做不出?” 说话间,那半只鸡已被苏老爷子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手指头都吸了好几遍。 王百万揶揄道:“行了,别吸了,再吸你的手指头也得入了肚子。” 苏老爷子开怀大笑道:“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趟没白跑啊,真是人间美味,无与伦比。” 看了管家一眼,道:“走,带老头我去瞧瞧,看什么人能做出如此美妙的吃食?” 呆愣在那的管家,这才反应了过来,忙指挥着家丁回府,自己带着两位老爷,往钟家大院走去。 到了门口,见钟家大院被一群人围的水泄不通,听到里面哭闹声一片,管家忙问众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答道:“打人呢。” 管家一听慌了,心道:里面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子,男人们都上工去了,这可怎么好?想到这里,就大吼一声,“让开,让开!” 吓得众人连忙让出了一条路,管家带着两位老爷进了院子,瞬间被眼前的剧情呆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老人站在那里,妇女小孩们个个手里拿着棒子,打着壮汉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尿骚味,呛得他们三人赶紧捂紧了鼻子,只见福满楼的东家裤子湿成一片,被一个少年还有几个妇女追打着满院子乱窜。 还有一帮妇女们,轮着棒子打那些倒在地上的壮汉们,管家一看壮汉们的身板,都是练家子,此时的他们倒在地上狼狈不堪,有几个也早已尿成一片,哪里还有练武之人的节操,管家就要说点什么,还没动嘴,苏老爷子“咳”了一声,管家忙忙闭嘴。 苏老子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道:有美食又有好戏,今天这儿可是来对了。 正文 十七,棋逢对手 苏老爷子看着满院子乱哄哄的场面,抬头一看台阶上站着一位神清气爽的小姑娘,手里拿着蛇鞭,笑靥如花的瞧着热闹。 “有意思,难道眼前的乱象?她是始作俑者?”苏老爷子暗叹,仔细一瞧,这小姑娘到是练武的好苗子,爱惜人才的他,看得竟是啧啧赞叹,爱才若渴。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上空惬意飞翔着一只蓝色的飞鸟,路过钟家大院时,突然扶摇直上,势欲冲天,突然扭头向下,展翅盘旋后,停翅不动,如悬半空盯着钟家大院。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胖老头,没有注意到上空突然停滞不动的飞鸟,说时迟那时快,飞鸟突然如箭急射,俯冲向下,朝着院中白色的六两猫冲去。 六两猫和小雨才回到院中,小雨看着院中的场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惊诧不已,六两站在小雨的肩上,用毛绒绒的爪子洗着大大的圆脸。 一道蓝光突然闪过,等苏老爷子和燕曼舒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平常处事不乱的燕曼舒,惊讶的张大了嘴,忘了动手中的蛇鞭。 苏老爷子看到自己的爱鸟今日竟冲着一个小女娃飞去,暗道不好,就要喝骂,但话到口边,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只见小女娃肩上的小猫飞出,一个白色的小身影一闪而过,只是一瞬间,就听“啪”的一声,蓝色的鸟身体僵硬的栽倒在地上。 燕曼舒看小雨和六两无事,摸了摸通通直跳的小心脏,深深舒了口气。 苏老爷子一个健步冲上前查看自己的爱鸟,见自己的爱鸟身体僵硬,老头的胖脸顿时气得发青,怒喝道:“你个小猫竟然杀死我儿,看我不宰了你。” 苏老爷子的这声喝骂,让哄乱的院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回眸相看,六两杀死了他儿?一个个寻找着老爷子儿子的尸体,尸体没看到,只看到一个蓝色的大鸟躺在地上,他儿是?院中的人就要哑然失笑,当看到老爷子因愤怒都有些扭曲的胖脸,一个个哪里还敢笑得出。 娄东家暗自在心中欢喜,他看到此人是随王百万来的,由王百万亲自陪同的人,身份自是不凡,你们得罪了王百万的贵客,就等于得罪了王百万,看你们怎么收场? 苏老爷子喝骂后,抽出腰中的剑,朝着六两猫刺去,六两不躲不闪,盯着蓝蓝的眼睛看着他,放老头心道不好,这蓝狸分明动了杀机,就要出手相拦,就见燕曼舒一鞭子挥了出去,喊道:“六两不许乱来。”话声未落,苏老爷子的剑劈啪掉在地上,碎成两片。 苏老爷子看了看手里的剑柄,再看看掉落在地上的碎剑,先是惊讶,后大怒道:“你个小女娃,先伤我儿,又伤我宝剑,看老头子我今天怎么整治你。”说完,便用足了十分的力,朝空中一跳,双手呈鹰爪状,向燕曼舒俯冲过去。 燕曼舒一个闪身躲了过去,鞭子一挥,乐道:“这不是圆滚滚般的铁臂阿童木吗?” 苏老爷子见小女娃面带嘲笑,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语,更是怒火中烧,腾挪辗转,身形如电,双手握拳向燕曼舒挥去。 燕曼舒双脚一跳,身轻如燕,早已躲到一边喊道:“你个胖老头,是你家的鸟先来欺负我的猫,你讲点理好不?” 苏老爷子见燕曼舒身形闪的如此之快,面露惊讶,大声说道:“从来都是我儿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我儿的道理。”说着,又是双拳一挥,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燕曼舒挥去。 此时,四周一片寂静,众人无比惊讶的看着这一老一小的对打,双方的身形都快如闪电,动如狡兔,众人瞪大了眼,看的眼花缭乱。 就连自幼习武的王百万,也没看清楚两人的功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苏老爷子施展了十分的力道,去攻打一个人,几个回合之后,也没见有赢的迹象,看来苏老爷子“闪电貂”的名号,要毁在这小姑娘的手里了,不由忧心忡忡起来,苏老爷子是自己好不容易才请来的贵客,不料在二首村却深陷如此僵局之中,这可如何是好? 放老头看着小徒儿,武功进步的如此神速,不由暗暗点头,又看看那个动作轻盈的胖老头,心道:在俗世中,有这般身手,也是造诣颇深。” 苏老爷子见自己用足了十分的力,也无法靠近这小丫头,心中又是赞叹,又是着急,不免加快了步伐,喊道:“小女娃,看你是练武奇才,老头子我爱惜人才,若十招之内拿不下你,便拜你为师。” 燕曼舒一听乐了,一边躲闪一边说:“这可是你说的,说话要算数哦,师傅,你帮我数好。” 苏老爷子一听,她的师傅就在旁边,心中暗惊,什么样的人?能交出如此伶俐的徒弟?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放在那一老一小之时,六两一个身形跳到蓝鸟身旁,在脖颈处吸了几口血,便往中院跑去,回到屋中睡觉去了。 燕曼舒和苏老爷子正打的不分伯仲,如火如荼的时候,就听“咕咕”几声,这声音对苏老爷子犹如天籁,忙立住身形,嚷道:“罢了,罢了,先不打了,待我先去看看我儿。” 燕曼舒也收住身形,定睛一看,只见那个蓝鸟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委屈的扑向胖老头的怀里,燕曼舒看的哈哈大笑,再看自己的宝贝六两,早已不见了踪影。 苏老爷子蹲在地上,抱着怀里的蓝鸟,喜极而泣,嘴里喃喃说道:“我的儿,你可不能有三长两短,你要死了,为父可怎么活呀。” 这话让院中所有的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在那里痛苦不堪,钟老太太心道:这要是闭着眼睛,不看场景,还以为是一位慈父跟自己的儿子说话呢,看这老头也是性情中人。 王百万见此,转忧为喜,哈哈大笑道:“误会,误会,虚惊一场。今日是个好日子,难得你们棋逢对手,可喜,可贺!” 苏老爷子见鸟儿无事,拍了拍鸟儿的脑袋,站起身先是哈哈大笑,在低头一看,见自己敞胸露怀,毫无形象,不由一愣,转而抱拳朝燕曼舒深深一拜,道:“徒弟给师傅见礼了!” 正文 十八,福缘深厚 燕曼舒见胖老头言而有信,掷地有声,顿生好感,连忙施礼道:“老爷子客气了,先前是戏言,不必当真。” 苏老爷子郑重道:“我堂堂练武之人,岂能说话如同儿戏,输了就是输了,不是师傅鞭下留情,我身体岂会完好无恙?” 此话一出,院中的众人又是震惊,想起了那日武大夫拜小神医为师的情景,钟老太太不由赞叹道:“我家何时修来这等福气,一方能人都成了我老太太的家人,真是三生有幸啊。” 王百万疑惑的问苏老爷子:“老爷子,在下眼拙,没看出有输赢呀?” 苏老爷子指了指自己敞开的衣衫,佩服的说道:“那是你功力尚浅,没能理解武学的至高境界,你看我扣子尚在,好好的挂在扣眼里,但缝扣子的线早已断了,这是何等的功力,多一分力道,我便会受伤,少一分力道,扣子就会掉落一地,对功法如此驾轻就熟,对力道的掌控如此游刃有余,不管是功法还是境界都在我之上啊!” 说完,又对着燕曼舒深深一拜,由衷的说道:“师傅一定要收弟子为徒,我乃武学痴人,师傅不要因我虚长几岁,而因此拒绝。” 燕曼舒说:“学无止境,我们互相切磋吧,君子不强人所难,你也不要为难于我,你的年纪足以做我长辈,我叫你爷爷好了。” 苏老爷子先是失望,后是高兴的大笑道:“虽不敢当,但能有你这样厉害的能耐孙女,我老头子是求之不得呀。” 说完,转头对王百万说:“王成仁,你把藏着的好酒拿来。今日我要好好的和我孙女的师傅家人喝一杯。” 王百万刚要吩咐管家去办,只听放老头“哼”了一声。 燕曼舒忙拦道:“爷爷,我师傅不喝那些,他只喝自己酿的酒,您今日算是有口福了,尝尝我师傅的酒,保管您以后其他的酒都难以下咽。” 苏老爷子又高兴的大笑道:“成仁,今天果真如你所言,是个好日子,美酒美食孙女一应俱全。”说完,又看着娄东家和壮汉们,对着王百万气恼道:“快把这些垃圾都给我扔出去,好好的院子让他们弄得臭气熏天的,在找几个人把院子冲洗干净。” 娄东家一听此言,吓得转身就要跑,苏老爷子又对燕曼舒说道:“小孙女,快把那些人的穴道解开,让他们滚蛋吧。” 燕曼舒笑着拿出鞭子,啪啪一挥,那些人顿觉浑身一轻,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就听到门口有人喊道:“让一让,公差来了。” 围着院子的村民,急忙让出一条道,只见李亭长气急败坏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林老头和林文景。 李亭长看也没看四周,指着燕曼舒对众衙役说:“把这个女妖魔给我绑起来,带走。”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之声,“二丫是妖魔?”“怎么会呢?” 鼻青脸肿,衣衫破烂的娄东家趁没人注意,赶紧悄悄溜了出去,那些壮汉也是一瘸一拐随后而去。 被衙役包围着的李亭长此时正得意着,总算有个名头可以制这个小丫头于死地了,既然是妖魔鬼怪,就是通判公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钟老太太和二丫娘的心又悬了起来,林老爷子一看,赶紧下了梯子,让老三把林文景叫回来。 站在院中一直没走的林家老大,一看情形不对,马上拽着林文景就要回家,看不清形势的林文景不但不走,反而大声吵吵道:“大哥,走啥走,正要看好戏呢。” 林家老大急的直跺脚,低声骂道:“你个傻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随便你,自求多福吧!”说完,转身赶紧出了院子。 衙役们冲上来,围住了燕曼舒,只听王百万咳了两声,李亭长这才看到王百万在这里,吃了一惊,忙施礼道:“不知王老爷在此,老夫有礼了,他们家的卤肉福满楼也能做得出,您好这一口,我随后就让福满楼的老板给您亲自送过去。” 王百万看他一眼,没有说话,管家在一边说道:“你说娄东家?他刚刚被娘们打的灰头土脸的溜走了。” 李亭长一听,吃惊不已,心想:那个蠢货,啥事也做不好。 苏老爷子一听,看了一眼李亭长说道:“你这老儿,胆子到是不小,竟敢说我孙女是妖魔鬼怪,谁借给你胆,妖言惑众,犯我大相律法?” 李亭长一看,是个眼生的圆滚滚的老头,怒道:“你个黄口老儿,竟敢辱骂本官,来啊,先把这老头给我抓起来。” 衙役就要冲上前去,只听“啪啪”两声,众人见苏老爷子身形动了一下,又回到了原地,循着声音看去,见李亭长满口冒血,噗噗吐了几口,连血带牙一起吐了出来。 他嘴肿的说不出话,指着苏老爷子嘴里咕噜咕噜着。 王百万这才张口介绍道:“李亭长,这位苏老爷子是燕姑娘刚认的爷爷,也是我大相国张大元帅的师傅。”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连燕曼舒也是大吃一惊。 钟老太太一听此言,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心道:二丫真是福缘深厚,到处都是贵人呢。 又站在梯子上的林老爷子,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差点从梯子上掉了下来,幸好刚进院门的林家老大扶了一把,林老爷子颤颤巍巍踉踉跄跄的走进了正屋,林家老大扶着林老爷子,不解的问道:“爹,啥事?咋吓成这样了?” 林老爷子指着钟家大院,后怕的说道:“那老头是张大元帅的师傅。” “啊?”林家老大一听,目瞪口呆,随后叹道:“看来老二凶多吉少了。” 只见李亭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林老头和林文景一看,就要悄悄溜出去,哪里还来得及,衙役头头一看自己的机会到了,忙呵斥住:“就你们两个诬告燕姑娘是妖魔鬼怪,这会还想逃,来人啊,各打四十大板。” 苏老爷子说:“滚出去打,留几个人把这院子打扫干净。” 衙役们诺诺应着,拖着林老头和林文景出了院门,李亭长连忙站起,也跟了出去。 燕曼舒带着师傅,爷爷,奶奶等众人去了后院,李浩志忙跟过去询问,燕曼舒低低吩咐了几句,李浩志忙去安排。 正文 十九,推杯换盏 柱子张罗着婶子们在厨房忙活着,小雨从燕曼舒的房里出来,提着一筐鱼和野味也去了后院,不多时后院摆起了烧烤架,好长时间没给师傅烧烤了,趁此机会,好好孝敬孝敬。 不一会,院中肉香四溢,蓝鸟忙忙站在燕曼舒的旁边,眼巴巴的瞅着烤肉,屋中正在睡觉的六两,被一阵香味馋的醒了过来,嗖的一下窜了出去,坐在燕曼舒的肩头,吓得蓝鸟慌慌张张的钻到了苏老爷子的怀里,露出尖尖的脑袋贼眉溜眼的盯着六两。 这番行为,逗得大家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苏老爷子摸着蓝鸟的脑袋,眼里含着疼爱说道:“这蓝鹰是我一位老友相赠,此品种世间罕有,聪慧无比,飞翔速度无鸟能及,力大无穷,凶悍异常,平日里霸道惯了,没想到今日遇到了对手,老头子我还是第一次看它怂成这样,倒是有趣。” 放老头心道:此鸟为灵鸟,也就六两能降得住它,一物降一物吧。 说话间,李浩志等人端来满满两大盘肉上来,一盘卤肉,一盘卤鸡,上面分别用萝卜雕了两朵绽放的牡丹,牡丹中间雕了一个喜字。 众人看着这精美的雕工,气氛一下热烈了起来,烤肉也盛上了桌,满桌香味扑鼻。 放老头打开了酒坛子,浓烈的酒香味飘了出来,苏老爷子两眼直勾勾的盯着酒坛子。 放老头一看哈哈大笑,几十斤的酒坛子,被他从地上轻轻拎起,就如拎了一个小酒壶一般,酒坛离每人面前的酒碗足有二三尺远时,酒坛一斜,酒入碗中,不偏不倚,滴酒不漏。 众人眼睛都看的直了。 苏老爷子喝彩道:“好功夫,怪不得能教出我孙女这样的徒弟!” 美酒当前,苏老爷子顾不上多说话,先是端起酒碗仔细端详,放到鼻间闻了闻,叹道:“一闻其味,就知是人间难得的好酒。”说完,抿了一小口,含在嘴中慢慢品味,砸吧着嘴,啧啧赞道:“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入喉绵软顺滑,口感极品回味不绝,真是好酒啊好酒!” 王百万一听,也是忙忙端起酒,喝了一口,频频点头,钟老太太心想:到底是有见识的人,我们喝了好几回了,也没人能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我们真是暴殄天物啊。 他们正在品酒间,只见蓝鹰嘴里叼了一只烤鱼,小心翼翼的满脸献媚的放到六两面前的盘子里,六两嫌弃的拿爪子把盘子推倒一边,看也不看蓝鸟一眼,自顾自的从燕曼舒的盘子里,抓过一条小鱼,抱在胸前,优雅的吃了起来。 燕曼舒低头一看乐了,拍拍六两小脑袋说道:“你什么时候,吃饭这么绅士了?” 六两抬起脑袋,白了她一眼,拿爪子沾了沾燕曼舒面前的酒碗,用舌头舔了舔,眯缝着眼,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燕曼舒看着好玩,端起酒碗递给了六两,六两用两个小爪子抱住小碗,只听咕嘟咕嘟几下,酒碗见了底。 蓝鹰一看,也跑到苏老爷子跟前,苏老爷子端起酒杯,刚刚放到嘴边,只见一个鸟嘴伸到了碗里,瞬间酒没了踪影。 苏老爷子顿时笑逐颜开,拿了一只大碗,咣当咣当倒满,说道:“蓝儿,你想喝多少,爹爹就给你喝多少。” 众人瞬间被震得七荤八素的,还有这样惯“儿子”的。 蓝鸟的举动,一点都没引起六两的兴趣,看都不看它一眼,接着吃起了鱼,一口酒一口鱼吃的不亦乐乎,几碗酒下肚,六两不停的拍打着燕曼舒的手臂,指着空空的酒碗,,燕曼舒瞪了它一眼,笑骂道:“小屁孩,我都不喝,你都喝几碗了,不许再喝了。” 六两委屈的哭丧着脸,喵喵的叫着。 蓝鸟一看,讨好的机会到了,忙把眼前的酒碗吸干,走到六两跟前,长嘴一喷,瞬间六两的酒碗就满了。 六两嫌弃的把酒碗推倒一边,苏老爷子喊道:“儿子,你怎么拿我的酒送人情了?没想到马屁还拍到了马腿上。”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蓝鸟似乎被伤到了,把六两推开的那碗酒一口吸干,站到了旁边一个空桌上,呱呱呱,对着六两不停的说着什么,嘴一刻不闲着,就听到一片聒噪声,六两用爪子捂住耳朵,蓝鸟依旧呱呱个不停,众人被吵得无法说话,一齐看着蓝鸟。六两嗖的窜到了桌上,对着蓝鸟就是一顿狂扇,在众人的注视下,蓝鸟头一歪倒在了桌上。 苏老爷子急的,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喊道:“儿啊,你又怎么了?” “它醉了,只是睡着了而已。”放老头笑道。 众人哄堂大笑。 就在这时,狗蛋媳妇冲着二丫娘招手,二丫娘见状,急忙走了出去,狗蛋媳妇说道:“林家大媳妇在门外等你呢,说有要紧事。” 二丫娘走出院门,林家老大媳妇见到二丫娘就是一愣,几日没见,二丫娘明显比之前胖了许多,脸色也白中带红,穿着得体,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病恹恹的样子。 “嫂子,有啥事?”二丫娘疑惑的问道,曾经的大嫂哪里会找她说话。 “林文景被打了四十大仗,那个皮开肉绽的,那林老头更是惨,让武大夫诊了脉,说是也就能活个三五天了。”林家老大媳妇唠叨着,二丫娘吓得脸色惨白。 一日夫妻百日恩,二丫娘又是没出息的就要往林家院子里去,走了两步被林家老大媳妇拉住,说道:“你可别进去,秦寡妇那不要脸的东西在那照顾着呢。” 听到秦寡妇,二丫娘顿时惊讶,问道:“她咋在呢?” “说是怀了老二的孩子,把老爷子和老太太气的不轻,俺找你是想告诉你,这秦寡妇可不是善茬,大丫在家里定是要受欺负了,俺看你们这边过的这么好,还不如趁早把大丫接过来。”林家老大媳妇劝道。 “俺想着孩子跟着他爹,能找个好人家。”二丫娘听着钟家大院的热闹,拿不定主意的说道。 “你咋这么糊涂呢,孩子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就那样的爹,加上秦寡妇心眼不正,那大丫跟火坑里有啥区别?”林家老大媳妇说道。 正文 二十,大丫回来 林家老大媳妇往钟家大院瞅了一眼,继续说道:“你看你们一天天过的这么好,帮二丫的贵人那么多,不管哪个给大丫说合一下,大丫过的还不是好日子?俺再说句不该说的话,芝儿听见秦寡妇和林文景商量着,要把大丫嫁给县里有钱的张大户。” “张百万?”二丫娘惊讶,问道:“是啥样的人家?” “那家人日子过的到是富裕,只是这张大户比芝儿爷年纪还大呢。”林家老大媳妇吞吞吐吐的说道。 听到这,二丫娘更是惊讶,怒道:“大丫爹同意了?” “芝儿听着他们悄悄盘算银子呢,好像给的礼金不少。这背后偷听来的,未必是真,俺只是提前给你打个招呼,万一有这事心里也有个防备。”林家老大媳妇又说道。 二丫娘想了想,定了定心神,坚决地对林家老大媳妇说道:“俺就为大丫嫁个好人家,才让她忍着,要是这样,俺就是撞死也不让大丫跟着她爹了,那你帮俺把大丫叫出来。” “这样就对了嘛,快跟着二丫一起过好日子去,你的日子俺羡慕着呢。”林家老大媳妇说完,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心里盘算着:和二丫娘交好,这慢慢就和二丫交好了。 一会见大丫出了林家的院门,她刚背柴回来,身上还是灰头土脸的,脸上没有光泽嘴皮干裂,二丫娘见大丫这个样子,眼泪不由得留下下来。 “娘,你咋啦?又受欺负了?”大丫着急的问。 “俺好着呢。”二丫娘抹着眼泪,拉着大丫的手就要进钟家大院。 大丫怯怯的说:“娘,俺奶看见了,要骂俺的。” “谁看见咱也不怕,原来娘过的这也怕那也怕的,弄到啥好了,你们三个要吃的没吃的,一个个穿的像个叫花子,走,跟娘回屋里去。”二丫娘说完,拉着大丫就进了钟家的院子。 大丫被娘拉着,感觉娘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这还是那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娘? 一进院子,就被满院子的香味吸引了,惹得肚子咕咕叫,二丫娘连忙带着她去了厨房,拿了一个大木盘,装满了卤鸡,卤肉和包子,大丫惊奇的看着悄悄问道:“娘,拿这么多,他们不会说你吧?” 二丫娘挺胸昂头,信心满满的说:“没人说的,别说娘啦,大家都吃这么好。” 说完端起木盘,带着大丫回了屋子。 大丫看见娘的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利利索索,见炕上放了两套新衣服,爱不释手的拿起来看着。 二丫娘一看大丫的双手粗糙,满手都是裂开的口子,在看看大丫穿的衣服,补丁落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眼泪便扑簌簌的往下流,连忙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拿起大丫的手说:“娘给你好好洗洗。” 大丫蹲在地上,见娘仔细的给自己洗着双手,见娘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怜爱和内疚,不由心里暖暖的。看看黑黑的指甲,在看娘白嫩干净的手,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委屈,一滴眼泪落入了水中。 娘轻轻的抚着她的伤口,哽咽的问:“疼吗?” 大丫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此时的二丫娘心里五味杂陈,悔恨,歉疚各种心情搅动着她,她拿起毛巾擦干了大丫的手,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一股茉莉的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大丫吸吸鼻子好奇的问:“娘,真好闻,这是啥呀?” 二丫娘高兴的说:“这是小雨给娘配的护肤品,你看看娘的皮肤多好呀,全靠了它。”边说,边温柔的帮大丫涂抹着,大丫感觉阵阵清凉,从手臂传来,惊喜的说:“娘,裂口没那么疼了。” 二丫娘心疼的看着大丫,内疚的说:“娘再也不会让你回他们家了,咱们跟着二丫一起过好日子吧。”又拿起炕上的衣服说:“快换上,这是娘给你做的。” 大丫一听,激动的说:“娘,是俺的?俺也有新衣服了。” 她娘马上上炕打开了柜子,从里面拿出好几件新衣服,新鞋子,“不光那两件,这些都是你的。” 见大丫欣喜的笑着,她娘也露出了这辈子最开心最灿烂的笑容,满足的说道:“快换新衣服,赶紧吃饭,往后高兴的事情多着呢。” 大丫一手拿着卤鸡,一手拿着卤肉,忙不迭的吃着,连说话的功夫都没了,二丫娘慈祥的看着女儿的吃相,笑的眉开眼花,等大丫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便说:“等会跟娘一起给你做床被褥,看你今晚是跟三丫睡,还是跟娘睡。” 大丫迟疑的问:“娘,你不是说跟着爹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吗?真的不回去了吗?” 二丫娘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往日的柔弱早已没了踪影,站起来指着林家的方向就骂道:“那个林文景就是混蛋,娘总想着让你忍一忍,以后有个好前程,哪知他伙同那个秦寡妇,把你要嫁给县里比你爷爷年纪还大的有钱老头子。” 大丫一听,呼的一声,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啥?”随后瞪大了眼睛,涨红了脸,恨恨的说道:“居然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头子,这么多年在他家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穿过一件好衣服,做牛做马没想到最后这个下场,以后他林文景的就是俺林大丫的仇人。” 二丫娘也是愤愤的骂道:“对,以后再也不去他们家,再也不给他们当牛做马,还是二丫说的好,今天都活不下去了,哪里还有明天。” 大丫听完,深有感触的说:“还是二丫说的对,你看咱们忍来忍去,也没过上好日子,如今有这么能耐的妹妹,就跟着她干呗,俺以后再也不会前怕狼后怕虎的。” 二丫娘赞同的点着头,又拉起大丫的手说:“娘带你看看三丫的房间。” 进了三丫的房间,大丫见房间收拾的漂亮而雅致,羡慕的问:“娘,三丫不跟你睡一个房间?” 二丫娘笑着说:“钟老奶奶家的房子多的很,三丫嚷着一定要自己睡一个房间。” 正说话间,三丫闯了进来,看见大丫,高兴的喊了一声:“大姐。”然后无比激动的对她俩说:“俺是来换衣服的,要去王百万家做客。” 正文 二十一,王百万家做客 “啊?要去王百万家做客?”大丫和娘异口同声的问道,都惊讶无比。大丫羡慕的说道:“王百万那是什么人啊?居然邀请你们去他家做客? 三丫得意的说:“王百万的娘王老夫人要过八十大寿,他邀请二姐去参加,二姐的爷爷要柱子哥浩志哥,俺和小雨一起去玩。” “二丫的爷爷?”大丫不解的问道:“二丫的什么爷爷?” “可厉害的爷爷了。”三丫满脸崇拜的说:“大姐,你可没见,二姐的功夫可厉害了,二十多个壮汉,二姐鞭子一挥,那些人各个被二姐打的哭爹喊娘的,福满楼的东家吓得走哪尿哪,丢死个人了。二姐的爷爷跟二姐也打了一场,要拜二姐为师呢,二姐认他做了爷爷。”说完,又得意的补充了一句,“二姐说,也是我的爷爷。” 大丫听得啧啧称奇,三丫换好衣服后,说道:“你问娘吧,娘都知道。”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大丫用眼神询问着娘,她娘也是满脸兴奋的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大丫讲了一遍,大丫听得也是表情丰富多彩,最后担忧的拉着娘的手说:“娘,二丫会要我吗?” 二丫娘柔和的说道:“俺们二丫最善良了,你看村里狗蛋那些人,对她好的,一个个都过上了好日子,以前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现在天天有肉吃有新衣服穿,每月还能拿二两银子,你只要对她好,她就会对你更好。” 大丫想想自己曾经对娘和二丫的态度都不好,跟奶奶一起看不起她们,想到这里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她娘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别想那么多了,跟着二丫好好做事吧,俺现在也看明白了,自己有本事,比啥都强。” 后院,王百万一再邀请放老头也去他家做客,放老头笑着说道:“我就不去了,既然有缘,就给你娘送一个字吧。” 燕曼舒一听,忙回屋拿了笔墨纸砚,利索的研好墨铺好纸,只见放老头提起笔,一气呵成,一个大大的“寿”字,瞬间写好,王百万和苏老爷子同时惊呼了出来,赞道:“好字!” 苏老爷子抚着胡须,观摩着字,赞赏道:“字体苍劲有力,自成派别,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说完,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放老头,心道:这是何等的高人,今日相识一场,也是我的造化! 放老头笑着对燕曼舒说道:“徒儿,你把这副字做一个木框装裱下,再用木头雕刻出来,一起送给王老夫人贺寿。” 燕曼舒一听,即刻明白了师傅的意思,这是为自己的生意铺路呢,想帮自己博得上流人士的认同。 苏老爷子先是顿了一下,马上又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拱手对放老头就是一拜:“多谢老爷子提携。” 放老头一听,也是哈哈大笑,抚着胡须道:“老夫俗了。” 苏老爷子接道:“人在俗世,当得入世。”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燕曼舒打趣道:“二老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王百万这才恍然大悟,也是哈哈大笑。 不到半个时辰,燕曼舒都已完工,大家随着王百万去了镇里。 到了王家大宅门口,大家下了马车,燕曼舒见张灯结彩,喜庆连连,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进了大门,院子里挂满了写着“寿”的红灯笼。 一路往前走去,只见亭台楼阁,花团锦簇,一路上不停的有家丁仆妇丫鬟们,给大家躬身施礼,燕曼舒心道:靠,到古代大户人家做客唉,可要好好看看,参观参观。 三丫见到如此的盛景,拉着燕曼舒的袖子怯怯的跟在后面,偷偷的望着四周。 燕曼舒看了她一眼,鼓励道:“你是来做客的,直起腰板,挺起胸膛,不要害怕。” 柱子一听,立刻照做,直着腰板昂首挺胸的跟在王百万后面。 李浩志一看柱子,也拿出了往昔的少爷气场,小雨更是大户小姐的派头十足,一点没有发憷的样子,六两站在她的肩头,仰着小圆脸,瞪着蓝眼睛,威武的看着四周,蓝鹰更是搞笑,放弃了天空,走在小雨的边上,就是为了离六两近点。 这一群穿着粗布衣服的孩子们,这一猫一鸟,引来无数人的注目,就在众人的注视中,过了一个拱形门,又进了一个院子。 燕曼舒心道:王百万的家可是真大呀,走了这么长时间,才走了一个院子。 这个院子中间是个大大的湖,湖中间还有一个湖心岛,她放眼望去,见岛上绿意盎然,树上也是挂满了带“寿”字的红灯笼,亭子里坐了几个衣着华贵的女眷们。 湖上还有几只小船,在阳光下荡漾着,女孩子们的欢笑声,从船上飘来。 过了一座假山,就见一群衣着华丽,头上带着各种翡翠珠宝首饰的妇人走了过来,首饰的叮当声在风中摇曳着,燕曼舒看了她们一眼,她们也在看着燕曼舒,走到跟前她们一一给王百万施礼。 王百万点了点头,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那些妇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心道:这些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孩都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让王老爷亲自陪同呢? 他们又穿过了一段羊肠小径,走入了一间大厅,落座不久,丫鬟仆妇们络绎不绝的端着各种的小吃一一摆好。 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三丫兴奋的两眼放着光,王百万朝苏老爷子说:“让孩子们在这里玩一会,您陪我去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无趣的很,我才不要去呢。” 王百万不停的拱手相拜,“老爷子,您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我有要事相求于他,还请老爷子帮帮忙。” 苏老爷子不情愿的看了燕曼舒一眼,说:“乖孙女,你们先在这里吃点东西,要是闷了,就出去转转,我去去就来。” 说完,跟着王百万就往门外走,回头一看,以前对他寸步不离的蓝鹰,此刻却乖乖的站在六两身旁,眼里只有六两,看也不看苏老爷子一眼。 苏老爷子伤心的说:“蓝儿,你可是有了朋友,就忘了爹呀。” 正文 二十二,赏景 王百万一听哈哈大笑。 三丫见王百万出了门,高兴的立刻显露出小孩子的心性,迅速的把各种吃食挨个看了一遍,又尝了一遍,对柱子说:“柱子,可好吃了,你快吃呀。” 柱子看了燕曼舒一眼,见燕曼舒笑着点点头,也连忙把那些东西每样尝了一点。 燕曼舒好奇的拿起各样点心挨个尝了一点,味道各异,花样繁多,心想:古人的吃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想到这里,自语道:“”看来要入饮食这一行,要学的东西很多呢。 李浩志一听,也把那些点心尝了一遍,不屑的说:“二丫,他们做的这些味道花样,跟我爷爷相比差远了。” “啊?”燕曼舒立刻睁大了眼,双眸闪亮,高兴的说:“都这么好吃了,还不如你们家的?” 李浩志骄傲的说:“那是自然,我家的宫廷秘方可是给皇上做的,他们怎么能比得上呢?” 燕曼舒一听,兴奋的说:“像福满楼那样的酒楼,我们以后要开很多家,到时候你可要大显身手了。” 李浩志听到,激动的站了起来,问道:“果真?福满楼那样的酒楼,要开很多家?真的吗二丫?” “你有技术,加上我们的管理,待天时地利人和时,自然就能做到。”燕曼舒说道。 他们正聊得起劲,一个丫鬟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问:“各位公子,小姐,要喝什么茶?” 燕曼舒问道:“都有什么茶?” 丫鬟如数家珍的报了一串:“竹叶青,毛尖,乌龙茶,铁观音,菊花茶,桑叶茶,荷叶茶。”丫鬟还要继续报下去,燕曼舒说:“好了,不用报了,我要杯菊花茶。” 李浩志要了一杯乌龙茶。 小雨也要了一杯菊花茶。 柱子刚要开口,三丫说道:“你报的这些茶,俺想每样都喝。” 柱子拉了拉三丫的衣脚,三丫就跟没看见一样,燕曼舒也是被三丫逗笑了,想想她第一次来到这样的人家,见识这样的场面,就让她每样都尝尝吧。 柱子清了清嗓子说:“三丫点那么多,俺就不点了,喝她的吧。” 丫鬟应声道:“是。”忙转身,捂着嘴巴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早已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就听有人喊道:“翠儿,你在那干嘛呢?” 翠儿扶着凭栏站直了身子,强忍着笑意,向来人说道:“竹叶,我刚刚碰到一件极有趣的事。”边说边自顾自的又笑了起来。 竹叶说:“有话快说,别光顾着自个笑了。” 那翠儿又开口道:“老爷带了几个乡下孩子来,我报了几样茶名,问他们喝什么茶,有一个小丫头说我报的每样茶她都要喝,笑死我了。” 一脸严肃的竹叶听了也是笑的花枝乱颤 一会儿的功夫,竹叶和翠儿端着茶盘进了屋子,一一摆放好后,施礼道:“各位公子小姐请慢用。”说完,就退了出去。 出去后,又是笑声一片,这小小的插曲,一点也没逃过燕曼舒的耳朵,燕曼舒笑着对三丫说:“每样都好好尝尝,看你喜欢喝什么,二姐以后都会给你买回去的,让你喝个够。” 小雨冲三丫眨眨眼。 如今的三丫在燕曼舒的娇惯下,已经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说:“二姐,他们家的茶杯真好看,咱们家以后多置办些,让奶奶和娘他们在家里也喝这些茶。” 孩子们说着笑着,开心的玩闹着。 翠儿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脸上写满了羡慕,不一会,见几个孩子走出了屋子,一只小猫站在小女孩肩上,旁边还有一只蓝色的大鸟,一扭一扭的滑稽的走着,翠儿忍着惊讶,恭身施礼道:“公子,小姐要去哪里,翠儿带路。” 燕曼舒说:“我们就在湖边转转,看看风景。” 一行人跟着翠儿来到了湖边,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沿着湖边的小路,艳艳的迎春花绽放着。 长满了嫩芽的垂柳在风中摇曳,燕曼舒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想起在西湖边和老爸老妈一起旅游的情景,一簇杨柳一簇桃,差不多的景致,却是不一样的心情,老爸老妈没有我的日子,你们还好吗? “那边好漂亮呀,俺想去看看。”正在想着心事的燕曼舒,被三丫的一声喊惊醒了过来。 翠儿说道:“那处是果园,正是最漂亮的时候。” 燕曼舒笑着说:“那咱们去看看。” 进入了果园,燕曼舒第一感觉是进入了一片花海,杏花梨花桃花开满了整个园子,五颜六色的花瓣在风中飞舞着,小雨追逐着花瓣,三丫也不拉下,李浩之赞叹道:“好美呀!” 燕曼舒看着她们,笑着说:“到底是花装扮了人,还是人点缀了花。” 李浩志惊讶的望着燕曼舒,心道:二丫好有诗情画意呀,不由得又抬头多看了几眼。 就见燕曼舒若有所思的说:“等我们的荒地开发好了,也会有这一番景致。” 柱子高兴的问:“二姐,咱家以后也会这样?” 燕曼舒笑着说:“只能比这儿更美!” “几个乡下人真是大言不惭呢。”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燕曼舒循声望去,见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女,在几个公子小姐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燕曼舒细细一看,见她相貌清丽,略施薄粉,打扮得体,年纪大约在十四五岁左右。 燕曼舒想想,这是在别人家做客,不想惹麻烦,就当没听见,微微一笑便走了过去。 没走几步,就听那娇滴滴的声音又开口了:“你们是哪里的乡下孩子,怎么可以乱闯我家的花园。” 翠儿连忙过来施礼,低声道:“小姐,这是老爷的贵客。” 就听有人不屑道:“一群野孩子也能成为王家的座上宾?王老爷可真是礼贤下士啊。” 燕曼舒一听,也不多言,继续朝前走去。 只听那个公子不依不饶道:“喂,你们几个乡下人,见了公子小姐也不懂得施礼吗?真是粗鄙!” 燕曼舒回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趾高气扬的站在那里当护花使者,燕曼舒揶揄道:“晦气,真是晦气!春和日丽,百花绽放,污言秽语乱了风景,污了花卉。”说完,对着小雨等人说道:“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正文 二十三,蓝鹰显威 燕曼舒带着几人,出了园子往湖边走去,华服少年紧走几步追上前去,就要伸手打人,就在这时,娇滴滴小姐望着小雨肩头的六两,喊道:“等等,让我看看那只小猫。” 说着,走到小雨跟前,伸手就要摸六两,六两用爪子挡了回去,小姐看的萌萌的小猫更是喜欢,又不甘心的伸出手要摸小猫,这会六两不客气了,抬起爪子扇了她几个耳光,小姐不但不生气,反而满脸带着笑意对小雨说:“这只猫卖给我可好?” 小雨摇了摇头,脆生生的说:“不卖,它是我的好朋友,怎么可以买卖。” 小姐一脸失望,就要打人的华服公子转到小雨跟前,骂道:“一只畜生而已,有人居然跟畜生做朋友,畜生的朋友自然是畜生。” 此话一出,燕曼舒大怒,就要拔鞭而出,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蓝鹰呼啦一下半开翅膀,一股疾风卷着公子飞向了空中,随着大家的惊呼声,只见空中的公子张着嘴还没来得及叫出来,噗通一声掉入湖中。 燕曼舒等小伙伴一下子惊的目瞪口呆,六两淡定的拿爪子拍了拍身旁的蓝鹰,蓝鹰受宠若惊般的仰天长啸一声,噗通声,长啸声,引的四周的人朝这边望来。 公子的两个家丁,已经跳入湖中去救公子,另外两个家丁冲过来打蓝鹰,还没走到近前,蓝鹰又是翅膀轻轻一扇,两个家丁即刻画出两道优美的抛物线,噗通,噗通,落入了湖中。 小雨高兴的拍手大叫:“太棒了,太厉害了!” 三丫也跳着脚丫子喊道:“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的李浩志再也没有任何的担忧,气定神闲的跟柱子站在一起瞧着热闹。 娇滴滴的小姐张大了嘴,看着一道又一道优美的弧线,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就见湖中的船,都已掉头往岸边驶来,湖心亭的贵妇也往这边走来。 “好鹰啊!”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燕曼舒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白衣上面还点缀着蓝色小花朵的少年公子朝这边走来,身背一把木剑,年纪大约十六七岁,相貌俊朗,身材挺拔。 燕曼舒心里赞叹道:真是一枚大帅哥呀。 娇滴滴的小姐,即刻被这有磁性的声音所吸引,抬头一看,先是眼露喜色,随即双颊绯红,无数个秋波已暗暗送去,可惜公子信号不好,一个也没收到。 燕曼舒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想想古人对感情都这么矜持,什么时候才能表达清楚。 那少年双手一拱,开口问道:“请问是哪位的鹰,如此厉害?在下着实佩服。” 燕曼舒见公子如此有礼,也不能失了礼节,忙施礼道:“我爷爷的。” 公子客气的问道:“姑娘,在下能否跟你的鹰过几招?” 燕曼舒饶有兴趣的答道:“好啊,我也想看看热闹。” 翠儿拉了拉燕曼舒的衣脚,着急的指了指湖中的公子,燕曼舒道:“无妨,已经有几人去救那位公子了。” 翠儿心道:你们捅了多大的娄子呀,还无妨呢? 这时,就见那个白衣青年抽出一把木剑,对蓝鹰拱了拱手:“请赐教。” 说罢,长剑一挥,刺向蓝鹰,燕曼舒知道蓝鹰的厉害,对蓝鹰喊了一句:“不许伤人,玩玩就可。” 蓝鹰似乎听懂了燕曼舒的话,翅膀都没打开,扭着胖胖的屁股,在地上左绕右绕,步伐灵活。 起初白衣少年觉得好玩,边笑边挥剑,一会就见蓝鹰的步伐越来越快,形态越来越优美,那白衣上年,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少年求胜心切,更是加快了步伐,挥剑的速度也随之加快,蓝鹰却放慢了步伐,像喝醉了酒似的,左扭右扭,引得围观者哈哈大笑,燕曼舒心道:这是走醉步呢? 白衣上年越来越力不从心,终于收住了脚,喊了一声:“我输了。”向蓝鹰双手一拱,深深一拜,含笑道:“佩服,佩服!今日有缘,得以跟鹰兄过了几招,多谢指教。” 这番话一出,周围的人无不惊讶连连,跟一只鸟还称兄道弟,娇滴滴的小姐顿时来了兴趣,满脸花痴的看着公子。 这时,落入湖中的华服少年已被家丁救了上来,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湖水,就见一个打扮妖娆的中年美妇,扑到少年跟前带着哭腔紧张的问:“儿子,你没事吧?” 华服少年边吐边说:“娘,你要替我报仇,就是那只大鸟把我弄到湖中的。”又指着燕曼舒恶狠狠的道:“它就是那个乡下小丫头的鸟。” 妖娆美妇站起身来,对身旁的几个丫鬟说:“去,给我打!” 白衣少年一听,连忙护住燕曼舒,朝妖娆美妇一拱手:“这位妇人,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 那位美妇看了公子一眼,略有犹豫,只听他儿子喊道:“娘,那个小丫头刚才还骂我呢。” 美妇一听,对白衣少年道:“公子还请不要多管闲事,乡下小丫头不懂礼节,自然需要教训。” 冲着家丁吩咐道:“带公子回屋换衣服。”又冲几个丫鬟喊道:“还不上去打?” 几个丫鬟走了过来,公子就要相拦,只见蓝鹰又是翅膀一扇,那几个丫鬟又以几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湖中。 这股疾风把站在蓝鹰身旁的公子,都吹的东倒西歪,拔出木剑当拐杖才站住了身形,不由看着蓝鹰暗露惊讶,小丫头的爷爷到底是什么人,能养出这么一只神鸟? 妖娆美妇一看,吓得敢怒不敢言,站在原处,指着燕曼舒,气的浑身发抖,也不敢上前。 只听嗖的一声,蓝鹰飞向了高空,众人抬头远望,刚才站在地上那么大的一只鸟,如今在空中犹如麻雀般大小。 燕曼舒也不免惊叹,这速度确实无人能及,妖娆美妇一看鸟飞走了,冲上前来,抬起手就要打燕曼舒,燕曼舒淡定的站在那不躲不闪,又是嗖的一声,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两个巨大的鸟爪,提着妖娆美妇飞向了湖心,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眼睁睁的看着大鸟松开了双爪,妖娆美妇噗通一声,落入了湖中。 正文 二十四,美妇落水(一) 只见那美妇坠入湖中,却没有她儿子那般好运气,她不会游水,只喊了一个“救”字,命还没喊出口,就见张着的嘴咕噜噜喝着水,然后留下了一个旋涡,沉入了水中。 看到这一幕的众人都大惊失色,平常喜欢叽叽喳喳的小姐们,此时都吓的捂住了嘴,呆呆的看着沉入水中的美妇。 小厮们刚捞出华服少年,小船停泊在岸边,见此情景有反应快的,急忙划桨朝湖中奔去,只是再快的划船速度,也赶不上美妇下坠的速度。 燕曼舒见此情景也是一惊,也就是口舌之争,还真没有想要美妇的性命,就要赶去救人,忽听空中一声长啸,只见一道蓝色的光影扎入水中,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水中窜出,如利箭一般飞向天空,只是这次与之前不同的是,它的双爪下,提着美妇的双腿,那美妇的头朝下,口中不断吐着灌进肚里的湖水,这一幕让原本惊讶的张大了嘴的人,更加的张大了嘴。 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只见蓝鹰带着美妇冲入云霄,很快蓝鹰和美妇如黑点般大小。 “那鸟带走了知府夫人!”不知是谁第一个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惊呼道。 “知府夫人?”围观者一听,惊呼声一片。来王百万家做客的大都是商贾之人,平日里别说是知府这样的大官,就是县里的官员也是难得一见。 眼见知府夫人遭此羞辱,一个个暗道不妙,更有想结交权贵着,此时的眼神不再友善,如利剑般噗噗噗,朝燕曼舒等几个小孩子刺来。 还有腿快的,慌忙跑着给知府汇报去了。 燕曼舒看着空中也是惊讶异常,忙拍着六两的头低声说道:“快给蓝鹰传讯,让它别玩闹了,我们是来做客的,真闯出了事情不好收场。” 六两看也不看她,就似没听到般,低着头舔着爪子。 有些贵妇见闯祸的乡野小丫头,没事人似的,还逗弄起了小猫,其中一个就怒道:“真是无法无天,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她后面的两个丫鬟听到了,围上来就要打,燕曼舒身后的翠儿急忙拦在前面,喊道:“不可,这是老爷的贵客。” 围上来的丫鬟听到此话有些怯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那夫人听到也是有些失神,王老爷的客人?一个乡野小丫头? “管她是谁的客人,给我狠狠的打。”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高声传来,人们回头望去,见是之前的华服少年,他慌忙中只换了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 就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听到小厮的汇报,母亲大人被那恶鸟先是扔入水中,后又带入空中消失不见,就是平日里他在浑,可是面对这样的大事,也是慌忙中赶了出来。 白衣少年挡在燕曼舒身前,说道:“此事不能责怪姑娘。” “滚!”华服少年盯着白衣少年,更是恶狠狠的说道,说完,又对着家奴说道:“往死里打,谁拦打谁。” 那些家丁一涌而上,挥着棒子就朝燕曼舒打去。 拦在燕曼舒身前的白衣少年见众家丁围了上来,急忙抽出木剑抵挡,只是自己人单力薄,哪里能对付这许多家丁。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喊道:“住手!”只见一个少年,站在白衣公子的身旁,护住了燕曼舒。 “大哥?”燕曼舒见到来人,惊喜出声,来人正是张文俊。 张文俊回头一笑,说道:“没想到在此遇到小妹。”说完,急忙回头面对众小厮。 知府家的小厮都认得张文俊,只好住了手。 张文俊的突然阻拦,让众人吃惊不小,只见一个身材修长,气质优雅,衣着华贵的中年美妇喊道:“文俊,你在干什么?” 此时的华服公子已经气红了眼,见张文俊拦在小丫头的前面,尖声怒骂:“张文俊,你胆大包天,还反了不成?”说完,又朝家丁喊道:“不就是一个通判的公子?怕什么,一起打。” 众家丁围上前又是挥起棒子就要打,只听那个美妇怒喝道:“敢打我儿子,胆子还真是不小?姑娘们,给我上。” 说完,就见几个穿着华服,相貌不俗的少女纷纷围了上来,这些女子竟然会些功夫,几招过后,那些家丁被纷纷打退。 这样的情势转换,不仅让围观的众人惊讶,就是燕曼舒也是惊讶,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张文俊被这些女子护的密不透风,反而成了无事人,脸囧的通红,看了看燕曼舒,然后走到那美妇跟前唤道:“娘,不是说过嘛,以后不许姐姐们帮我。” 燕曼舒的耳力多么好使,听到这样的话,差点笑出了声,怪不得张文俊似个柔弱书生,原来家里有个铁娘子的娘呢。 “废话!我能看着我儿被人欺负。”张夫人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燕曼舒问道:“你们认识?” “她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张文俊介绍道。 “哦,原来就是那个惹祸精啊。”张夫人好奇的看着燕曼舒说道,白白净净的,目光清纯,怎么和她想象的倒是有些出入。 “娘,你怎么这样说我的救命恩人?”张文俊急了,恼道。 “说这个还好听了。”张夫人不屑道,又对那些女子说道:“姑娘们,你们此次前来,不是都想见你弟弟的救命恩人吗?这个乡下小丫头就是。” 这声音不大不小,让在场的众人听了个明明白白,一齐惊讶的看向燕曼舒,怪不得张夫人不顾知府公子的身份,敢出手相助。 姑娘们听说是弟弟的救命恩人,眼神频频朝燕曼舒望来,有细细打量的,有抿着嘴笑的,还有一个**的说:“你这么小?怎么能让我那傻弟弟种邪了般?” 燕曼舒被这些姑娘们的神情逗乐了,见她不囧反乐,那些姑娘们更是诧异了,不是应该害羞吗? 此时的张文俊站在那,脸囧的发红发烫,就差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有个声音怒吼道:“你们在闹什么?”众人回头一看,有认识的人又是惊讶,来人正是华服公子的爹,知府大人孟庆炎。 正文 二十五,美妇落水(二) 知府听小厮汇报自家的儿子跟人打了起来,就慌忙赶了过来,自家这个儿子他太了解了,占了上风的,他绝不会让下人前来汇报,只有吃亏的时候才会找他这个救兵。 下人还没来得及汇报夫人被鹰抓了去,就见老爷急急往外赶,暗暗思付:老爷自己知道更好些。 知府看见自己儿子的形象,怒火中烧,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脸色惨白,全无往日风流倜傥的大家公子形象,就要发怒。 知府公子见到自家老爹,连忙跪到在地,抱着知府的腿,带着哭腔说道:“爹,您可要给儿子做主呀。”说完,指着燕曼舒大骂道:“就这个乡野小丫头不但骂我,还把我扔进了湖中,您看我头发还湿漉漉的,我娘现在,” 华服公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知府老爷已经怒喝道:“哪里来的乡野小丫头,竟敢欺负我儿,给我乱棍打死。” “且慢!”张夫人说道:“此女是我儿的救命恩人,还望知府大人开恩。” “田翠花,你这商贾之女平日怎样无法无天,乱了规矩,肆意妄为,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今日,这小丫头欺负的我儿如此惨样,我这个当爹的不可能坐视不管。”知府怒道。 田翠花?燕曼舒听到这个名字就想乐,不过看看此时的张夫人,却是有田翠花的风采。 “她乃我儿救命恩人,我不能不管!”田翠花也是坚决的说道。 众人又是讶异,一个个心中盘算,通判夫人莫非脑子有病?竟敢和知府对着干,这夫人胆子也是太大了,先前还想为公子出头的人,此时也纷纷退后,在两个大佬的面前,自己还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就在他们僵持中,苏老爷子等人纷纷赶来,苏老爷子身后跟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帅哥,燕曼舒看到来人笑了,还真是凑巧,又遇到一个熟人,相云天。 相云天见到她,又是惊讶又是惊喜,看看眼前的乱象,不会又是这小丫头折腾出来的吧? 知府见到来人,恼怒的脸上随即满脸迎笑,今日他们就是奔着苏老爷子来的,没成想却在这里与老爷子相遇。 见后面的年轻人更是气宇轩昂,久经官场的知府识人自是上乘,忙也是点头哈腰笑脸相迎,这时候的他哪里还顾得上身后滴水一脸苦相的儿子。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理也没理知府,看向了燕曼舒,问道:“孙儿,刚听下人说,知府儿子正在欺负几个乡下小丫头,有这回事吗?” “孙儿?”相云天一听,暗自惊奇,什么时候这小丫头成了老爷子的孙儿?真是福缘深厚呀。 张文俊更是不可思议,几日不见,小妹哪里来的爷爷? 张夫人仔细的打量着苏老爷子,见王百万和知府对老爷子的态度极其恭敬,莫非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苏冬宝?不会吧,那小丫头是苏冬宝的孙女,这也太震撼了吧!不由用眼神询问张通判,通判点了点头,张夫人深吸一口气。 知府一听这话,顿时额头开始冒汗。 没等燕曼舒开口,柱子恶人先告状,忙说道:“爷爷,那个头发湿漉漉的公子骂我们是畜生,二姐不想惹事,带我们往湖边走,结果他上来要打二姐,让蓝鹰翅膀一扇,扇入了湖中。” 怒不可遏的苏老爷子,一听此言,哈哈大笑,道:“果然是我的好儿子。”说完,又瞪了一眼知府公子。 知府一听,气得上去踹了一脚他儿子,骂道:“不成器的东西。” 正在此时,一声鹰的长啸打破了沉寂,只见空中出现一个黑点,然后那个黑点逐渐放大,众人抬头望去,见它的爪子上吊坠着一个美妇。 长鹰盘旋了一圈,又飞向高空,一眨眼的功夫,众人仰头远眺,只见空中就剩一个黑点,又吓得连连惊叫。 燕曼舒看的也是惊慌不已,见蓝鹰爪下的美妇摇摇欲坠,那样的高度真要摔下来后果不堪设想,抬头望着蓝鹰飞翔的方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紧张不已,不一会终于看到美妇倒挂着的身形又逐渐放大,逐渐清晰,眨眼的功夫,蓝鹰提着美妇飞到了众人的头顶,燕曼舒急的大喊道:“不许胡闹了,快把人放下来。” 只听蓝鹰又是一声长啸,提着美妇呼啸而去,燕曼舒急的直跺脚,六两从小雨的肩头一下子跃到燕曼舒的肩头,用爪子拍打着她的脸,燕曼舒气恼道:“都什么时候,你还不让我管它,闯了大祸该如何交代。”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蓝鹰提着美妇在王家大宅里左一圈右一圈的飞着,见那美妇吐出绿色的胆汁,一会又晕了过去。 王百万是练武之人,目力极好,一眼望去见蓝鹰爪下昏迷不醒的美妇,吓得满头虚汗。 苏老爷子见自己的爱子闹腾的欢乐,高兴的说:“看我儿,就是有本事,肯定是这位美妇不小心落入湖中,被我儿救了出来。” 知府忙献媚道:“不错,真是好鹰,不知哪位妇人好命?” 在场知情人被这句话雷的想笑又不敢笑。 燕曼舒悄悄在老爷子耳边说道:“爷爷,先把人放下来。” 苏老爷子眨眨眼道“蓝儿很懂事的,放心,不会有事。” 燕曼舒心道:爷爷真是老顽童,都这个时候了,还玩性大发。 相云天看着如此惊险的场面,心想只要和这丫头碰上就有不可思议的事发生。 知府公子看着蓝鹰爪下的娘,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似乎被震醒了般,大叫道:“爹,那是我娘呀!” 这句话一出,让知府震惊不已,知府定睛一看,可不是吗?声音发颤,拱手向苏老爷子道:“老爷子,先把下官的夫人放下可好?” 苏老爷子一听,食指放在嘴中,就听口哨声响起,蓝鹰慢慢的飞到他面前,将知府夫人轻轻放在地上,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气氛变得格外的安静。 王百万见此,急忙吩咐下人:“快叫大夫来。”又吩咐丫鬟仆妇们:“将夫人抬入屋中休养。” 小雨见状,上前一步说道:“我是大夫,我来诊脉!” 众人一听,见是一个小女孩,不由哑然失笑。 正文 二十六,赴宴(一) 知府就要发怒,但见是苏老爷子的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想到自己的夫人被鹰带着满院子飞,丢尽了他堂堂知府的脸面,怒从心头起,此刻却是敢怒不敢言,强压住气愤,脸上笑着说着圆场面的话:“多亏老爷子的鹰出手相救,夫人才幸免于难。” 苏老爷子是个老顽童,心性没有那么复杂,笑道:“是你福气好,也是我宝贝儿子厉害。” 知府连忙点头称是。 知府公子听自家老爹所言,还以为不了解情况,就忙说道:“爹,我娘就是被鹰扔下去的。” 知府没等儿子说完,就怒斥道:“那定是你们惹怒了鹰,你看你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回去换了衣服。” 知府公子见自家老爹突然发脾气,不明所以,悻悻的带着小厮去了。 苏老爷子自然不会去猜知府的心思,旁边的王百万却是看得明明白白,他知道知府这是记恨上了,此时的他后悔的都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干嘛领着苏老爷子去二首村吃卤肉啊,不认识这个惹祸的小丫头,哪会遇到这样的霉头?等宴席过后,苏老爷子拍拍屁股走人,这结下的梁子,还不是他王成仁担着? 王百万脸色的变化,让围观的人尽收眼底,一个个不是在官场,就是在生意场中混的人,哪个心思不通透,遇到此时的尴尬谁也不好先开口,气氛一下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先前的白衣上年走到相云天面前,弯腰躬身一揖到底,这一举动打破了之前的僵局,人们讶异的看着白衣少年,两人年龄相当为何行此大礼? 相云天早认出此人,说道:“免礼。”他没多言,少年公子也不敢多言。 拜过相云天后,他又冲着苏老爷子跪下行跪拜大礼,苏老爷子疑惑的问道:“你是?” 白衣少年站起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师公,我爹是张志远,我是他第六子张凯。” 这一言,让围观的众人皆是惊讶,张志远?那不是鼎鼎有名的张大将军,这白衣上年是他的儿子? 苏老爷子听罢,哈哈大笑,上下打量眼前的小伙子说道:“时光如梭,转眼你已长大成人,想当年你和这小猫一般大小。”说完,指了指燕曼舒怀中的六两接着说道:“记得你满月时,老夫还抱过你,不过让你小子尿了一脸,你那臭爹,我那徒儿还说那是童子尿,好像我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张凯听的脸就是一红,其他人哈哈大笑,张大将军的儿子,此时如此的近距离,还听闻小时候的趣事,众人犹如幸事般,竟有些受宠若惊。 知府脸上带笑,听得也似津津有味,心里却在盘算,能让张大将军的儿子行大礼的那位公子不知是何人?在大相国只有封爵赏地之人才可受此礼遇,难道他是王爷?这么年轻的王爷?除非他是?想到此处,知府不敢再想,忙走上前就要躬身行礼。 相云天见此道:“免礼。” 知府的行为让众人更是诧异,仔细琢磨后纷纷回过味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年轻公子。 王百万也是反应了过来,由衷的笑道:“托了苏老爷子的福,我母亲的寿宴来了如此多的贵客,真是让我这寒门蓬荜生辉啊。” 王百万说的没错,相云天和张凯都是寻找苏老爷子而来,此老头越老玩心越重,神龙见首不见尾,寻他还真是颇费功夫。 知府和通判也是因苏老爷子而来,得知张大将军的师傅在此出现,他们这些地方官员哪有不讨好逢迎的道理。 苏老爷子听罢也不客气,哈哈大笑,道:“今日是个好日子,老夫定要多喝几杯。” 众人跟着皆是欢笑,王百万也扫去之前的阴霾说道:“那我们就别在这里耽搁了,各位贵客快快入席,本府备有薄酒相待。” 就在大家纷纷要往宴客厅走时,就见相公子走到燕曼舒身边问道:“燕姑娘,不知今日是否有姑娘的手艺?” “有啊,满口香卤肉,满口香包子,满口香卤鸡叫花鸡。”燕曼舒笑着一一答道。 “叫花鸡?这个名字到是有趣。”相公子说道。 “这还有一段典故。”于是,燕曼舒讲起了叫花鸡的来历,相公子和张文俊等人听得啧啧称奇。 王百万讶异的看着贵公子和燕曼舒,难道他们认识?此时的他哪里还敢轻视燕曼舒一丝一毫。 知府也是讶异,一个乡野小丫头怎会认得如此之人?幸亏之前的喜怒不显形于色,想到此,他甚觉后怕。 田翠花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的小丫头,从自家儿子的描述,不就是穿着像个小乞丐?小乞丐,叫花鸡?到是有趣? 张文俊的姐姐们,看着那小丫头身边那高大威猛的贵家公子,纷纷给可怜的弟弟投去同情的目光,弟弟自从与此女相识,回去之后一改做派,不研读学业,而是天天在训练场中挥汗如雨,她们还以为是什么样的女孩,把自家弟弟迷得七荤八素,今日相见到是让她们出乎意料,女孩落落大方,明媚皓齿,说话干脆利索,没有丝毫的侨情和刻意伪装。 王百万在前引导,众人走入宴客厅,里面已经是高谈阔论,热闹非凡。 男女席位分开,进了宴客厅,燕曼舒与相云天等人分别往两侧走去,田翠花与她的姑娘们在宴客厅门口遇到熟人,寒暄问候与燕曼舒三人分道而行。 燕曼舒,小雨和三丫,带着六两和蓝鹰在丫鬟翠儿的带领下,往大厅里面走去,女人多的地方自是热闹,所到之处都是叽叽喳喳,无非是品头论足闲话连连。 走过人群时,三丫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女眷们漂亮的服饰,精致的头饰耳环镯子,东瞅瞅西看看,看什么都好看,看什么都新奇。 偌大的宴客厅,让燕曼舒稀奇不已,走过屏风,见厅堂高大宽敞气派,屋顶的房梁雕刻着各种图案,红蓝相间的颜色搭配的协调养眼,俩人抱不过来的棕色柱子颇有气势,让房屋一下子有了厚重感安全感,墙上挂着各种字画,一应的红木家具显得古色古香。 正文 二十七,赴宴(二) 她们所过之处,女眷们纷纷投来厌恶的目光,见几个穿着粗布衣的小丫头行走在她们之间,似乎怕弄脏了她们的华服似的,纷纷躲闪,更有甚者,低声私语道:“怎么穿着粗布衣服,来参加这样的场面?真是没有规矩。” “谁家没有个穷亲戚。”回答的女人捂着鼻子说道,好似闻到不该闻的味道。 “真是没规矩,怎么还有带着小猫和那么大一只鸟参加宴会的。”又有人指责道。 “这就是那只蓝色的鸟?”一个女人指着蓝鹰,惊讶道。 众人一听,纷纷恍然,原来是那只惹祸的大鸟?之前这只蓝色的大鸟在王家大宅上空盘旋,哪个没看到,哪个不知道?这只大鸟可把知府夫人整惨了。 众人反应过来,更是对他们纷纷退避,在众人的异色中,三个女孩和一只猫,一只鹰纷纷落座。 看到猫和鹰都坐在了座位上,厅堂内哗然声一片,纷纷摇头道:“到底是没有教养的野孩子,猫鸟都能上桌。” “如此没有规矩的人,定会让老爷赶了出去。”各种声音忽高忽低的议论着。 就在众人的窃窃私语中,知府夫人脸色苍白,被丫鬟扶着进入了宴客厅,心中有着怒气,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一点也看不出刚刚经历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众人见知府夫人依旧美丽妖娆的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一个个内心皆是惊讶无比,似乎在上空盘旋如蝼蚁的妇人,是一场不曾发生的梦而已。 众夫人纷纷拥上前来问候,知府夫人带着华贵的笑容,一一点头回礼。 燕曼舒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讶异,在水中和空中的折腾,这夫人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身心也是太强大了,难道不是凡人?细细打量,只见夫人额头冒汗,脚步踉跄,燕曼舒看着她的目光由好奇转为同情,为了巴结权势,为了撑门面,这做官的夫人也是个辛苦活呢,世人只看表面的荣华富贵。 燕曼舒的同情,并没有得到相同的反馈,当知府夫人看到坐在那里的鹰,“嗷”的一声,条件反射般的连连后退,后面的都是些贵妇,哪里经受得了她的撞击,东倒西歪,踉踉跄跄,有的甚至跌坐在地上。 叫声之大,男客也纷纷投来巡视好奇的目光,知府见此忙和几个男客打了招呼,面带微笑朝这边走来。 知府夫人见到自家的老爷,面色苍白的指着燕曼舒道:“老爷,就是她,把她拖出去乱棍打死。” 这句话说完,引得围观的人更是好奇的翘足观看。 知府听后,脸色微沉说道:“糊涂,在命悬一线之时,不时鹰兄及时相救,你怎会站在这里完好如初。” 知府这段话在内心盘算了许久,说出来一气呵成,情真意切,客人们大多不知道实情,此刻听到全都哗然,啧啧称奇,鹰救了知府夫人,这是何等的奇事奇缘。 还有人当即夸赞知府,“把鹰称为鹰兄,真是好知府啊,对一个鹰都如此,对人更会知恩图报。” 燕曼舒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冷笑,她最看不惯这些演戏的高手,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认识了爷爷,相云天这些位高权贵之人,此时的她定是棍棒下惨死之人。 今日既然是来参加寿宴的,燕曼舒不想再惹什么麻烦,她都想好了,知府需要她演戏,她也配合好了,人在江湖,有时候身不由己,怎能全按着自己本性行事。 知府也等着夫人的配合,平常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夫人的聪明才智这三言两语自会判断对方这个小丫头不仅惹不起,还需有意交好,救命之恩正好为以后相熟做个铺垫。 所有的人都等待着皆大欢喜,把手言欢,王百万听小厮汇报也是急忙赶来,边看着边吩咐小厮准备好银子,知府有意交好,他也愿意做个顺水推舟,总不能让知府再花他自己的银子。 知府夫人也是见惯了此景,背过身轻舒一口气,就要笑脸相迎,就在这时,燕曼舒没有注意的是,小雨手指一弹,桌上的一粒瓜子打在了知府夫人的后背上。 知府夫人突然身体左右摇晃,脸色惨白,指着燕曼舒恶狠狠大叫道:“她差点杀了我?你还要认她为救命之人?” 这句大喊,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还是知府反应最快,笑着说道:“夫人,是误会,是误会” “误会?我掉入水底是误会?我被鹰抓着飞来飞去随时掉下去是误会?原来我丢了性命就是一场误会?”知府夫人继续嚷道。 平日里见惯了口是心非的众人,知府夫人这突然的一幕,让大家始料未及,燕曼舒也是惊诧无比。 就听知府夫人继续骂道:“孟庆炎,你个混蛋,人面兽性的东西。还鹰兄?亏你叫的出来,不是它扔我入水,我怎会命悬一线,你不管我生死,让小厮把我搀扶至此,平日你黑说成白,白说成黑也就罢了,对我的身体不管不顾,只是把我当成你巴结权贵的工具,我日日钻营,还不如一个乡下小丫头?” 她的这番言论,知府的脸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站在众人中间不知如何对答。 王百万站在那是更加的尴尬,原以为的剧情怎么变成了这样。 在场的众人表情各异,惊讶的,看好戏的,热闹的大厅里顿时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到响。 “我看你是受了刺激,疯了!”知府气急败坏,指着夫人突然怒喝道,随之一个“啪”的耳光重重的打在夫人的脸上。 原本经历了大难的夫人,身体更加摇摇欲坠,知府公子急忙上前扶住,夫人站稳身形,对着知府说道:“你从一个穷秀才走到如今,我以为夫荣妻贵,夫荣子贵,一路无怨无悔,相持相扶,你说往东,我即配合你往东,你说往西,我同样不问缘由,没想到,今日受此大难,平日以为心机算计,自认为极其聪明,今日看来,我只是最最愚笨之人!” “凡儿,你娘定是疯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些胡言乱语,把你娘扶下去安排休息。”知府喊道。 “娘,我扶你下去?”知府公子扶着知府夫人说道。 “我没有事,凡儿,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知府夫人看着知府突然哈哈大笑,大笑声让众人顿感毛骨悚然。 正文 二十八,赴宴(三) 知府夫人让小厮强行搀扶下去,知府脸色很不好,硬是挤出笑容打了几句哈哈,回座位了。 众人在震惊后回过味来,目光朝燕曼舒等人望去,神色各异。有同情知府夫人的,也有揣摩缘由的:几个穿着 粗布衣衫的乡野小丫头到底什么来头?知府大人怎会有意交好? “咳咳。”就在这时,王百万重咳了两声,众人这才收回目光看向他,只见他满脸的歉疚,说道:“都怪老夫安排不周,才出了今日的乱子,使孟夫人受此惊吓,身心俱损,快搀扶下去休养,请最好的大夫为夫人诊治。” 最好的大夫?怎么现在才去请最好的大夫?有人小声说道。 “你傻呀,这不就是一句托词嘛。”有人自作聪明的回道。 之前那人连连点头,心道:就是这样被传出去,知府老爷已成笑谈。 知府老爷听罢,气的就要把王百万千刀万剐,原来之前你没有请好大夫?怪不得夫人行事完全不考虑大局,今日之事必被有心之人大肆渲染,想到此,心中咬牙,几笔账通通记在了王百万的头上。 王百万脸上挂满了笑容,心中是苦不堪言,事也凑巧,镇里最好的佟大夫偏偏今日在福满楼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无法接诊。 心中发涩,脸上继续笑着说道:“孟夫人乃大富大贵之人,自是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今日沉入湖中命悬一线之时,幸有苏老先生的蓝鹰出手相救,孟夫人有惊无险,逃此大难。” 话音刚落,全场哗然,纷纷朝苏老爷子和蓝鹰望去,大部分人是不了解情况的,啧啧赞叹,啧啧称奇。 “孟夫人真是好运气,逢凶化吉。”众人纷纷叹道。 “受到如此惊吓,怪不得之前如此行事。”有人同情的说。 知府听到这些,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王百万见此,更是轻舒口气。 “这哪是普通的鹰,分明就是神鹰嘛。”有人赞叹道。 “神鹰中的神鹰啊。”又有人补充道。 看完蓝鹰,众人目光又颇为复杂的停留在燕曼舒等人身上,这几个乡野小丫头原来是苏老爷子的人?想到此,又纷纷站起笑着和燕曼舒等人打过招呼。 有些人打过招呼后,停留在蓝鹰旁,奉承道:“在下之前暗自猜想,如此的好鹰世间极品,不仅漂亮还高大威猛,原来是苏老先生的,怪不得,怪不得。” 其他人也是纷纷附和,燕曼舒暗笑,这些人的马屁都不用打草稿?之前上不得台面的鸟,突然变得高大威猛?舌头真是软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苏老爷子听此话很是受用,摸着胡须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小雨凑过来悄悄说道:“姐姐,爷爷的功法还真是厉害,要不要我们在试一试?” “试一试?试什么?”燕曼舒疑惑的问。 “让他们这些人说真话。”小雨看着眼前吐沫横飞,满嘴华丽词语的男人说道。 “说真话?”燕曼舒恍然大悟,惊讶问:“知府夫人刚才的言语是因你的功法?” “当然,我最讨厌看人说假话。”小雨认真的说道。 说完,小雨拿起桌上的一粒瓜子,就要朝那男人打去,燕曼舒眼疾手快忙用 手按住,摇头道:“我们是来做客的,要知分寸懂进退,这样太不给王百万面子,扰了人家的寿宴。” “好吧。”小雨点头,放下手中瓜子。 燕曼舒看了看小雨,又转头同情的看了看王百万,这是什么事啊,好好的寿宴让自己这行人折腾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姐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雨突然说。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燕曼舒惊讶问。 “你在想:这是什么事啊,好好的寿宴让自己这行人折腾的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小雨说道。 燕曼舒惊讶的看着小雨,好半天才缓过神问道:“我现在想什么?” “除了震惊就是震惊。”小雨调皮的说。 “三丫在想什么?”太匪夷所思了,燕曼舒恰好瞥见三丫问道。 小雨看了看三丫,悄声说:“哇,好漂亮的衣服,俺让二姐给俺也买一件。” 看着喜欢臭美的三丫,如是往常,燕曼舒非乐不可,可是此时,被小雨震惊的,哪还有往日的调侃心态,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对三丫说道:“三丫,以后我给你也买一件。” “好啊,二姐。”三丫听到,高兴的回头说,说完之后,她惊讶的问:“二姐,你咋知道俺喜欢那件。” “是你说的。”燕曼舒只好这样说,小雨这事还是保密的好。 “俺说了吗?”三丫疑惑道。 燕曼舒震惊过后,心中暗道:这有灵根和没灵根的区别真是太大了。 在燕曼舒的暗自腹诽中,今日的老寿星,王百万的母亲身着大红锦缎华服,头上插着一根木质凤钗,显得高雅而端庄,拄着虎头拐杖,被丫鬟搀扶走入大厅,各位客人纷纷站起道贺,老太太精神矍铄,神采奕奕,体型微胖,一头银发,面露慈祥,燕曼舒看着,不由想起满头银发的外婆,眼睛湿润。 “姐姐的外婆是谁?你想她了?”小雨抬头问。 燕曼舒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我今日送她一份礼物。”小雨说道。 燕曼舒点头赞许,小雨人话却从不诳语,既然能拿出的礼物自是好物件,也算是对今日之事的补偿。 老寿星坐定后,众人纷纷道贺。 宴席正式开始,桌面上瞬间琳琅满目,满口香吃食也随着一起摆上餐桌。 不管是卤肉,还是包子,每盘上面都有李浩志用萝卜雕刻的小红花,在小红花的旁边还有三个字:满口香。 上菜的瞬间,大家一边念着满口香三个字,一边你一筷,我一筷夹得盘子光光,每当听到众人边吃嘴里还念叨着满口香时,燕曼舒笑的眉眼都弯了。 吃到包子时,尝着多年前的老味道,有认识李四爷的,想起李家曾经的辉煌,现如今的没落,唏嘘不已,也有人好奇的向王百万打听:“这包子出自何处?” “满口香。”王百万笑答。 正文 二十九,贺礼 “当然是满口香,萝卜上写着呢,只是这满口香怎么会做得出当年老福满楼的味道?”那人疑惑的问。 “李家带着秘方入股满口香。”王百万说道,这是燕曼舒有意告诉他的,秘方的事迟早大家都会知道,晚知还不如早知,尤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 这句不大不小的声音,让众人皆惊。惊讶过后有人说道:“这满口香真是好福气,李家秘方就是金元宝啊。” “此话差异。”又有人说道:“是李家好福气,终于拔开云雾见青天。” 当叫花鸡上来时,大家看到圆圆的泥巴,又看到满口香三个字,不仅引来众宾客的好奇,还引来众人的一番争论,有人不屑的摇头道:“污了满口香的好名声,这泥巴怎上得了席面?” 话音刚落,丫鬟用木棒把泥巴轻轻敲开,肉香味似争先恐后般的从泥巴中挣脱开来,蜂至沓来的鲜香美味四散而出,让伸长脖子瞧着的众人顿感垂涎三尺。一个个忘了之前的争论,来不及品头论足,此时的他们眼巴巴的盯着丫鬟的动作,整个厅堂里还时不时传来咽吐沫的声响。 等丫鬟把泥巴里的鸡撕碎盛入盘中的时候,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度优雅,各个迫不及待的举着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瞬间一抢而空。 吃完之后,有人啧啧叹道:“好吃,名字外形味道俗中带雅,似有哲理在其中,一只鸡在满口香不仅翻出了花样,还做出了文化,好,好!” 相云天吃着叫花鸡,眼睛却有意无意般朝燕曼舒投去,满口香,一成的分红,想到这他嘴角上扬,这个小丫头,还会有什么惊喜让他等着? 在王百万这里做客的,不是官场便是商贾之人,这突然冒出来的满口香,卤肉卤鸡做的好吃,包子做的地道,就连那叫花鸡,更是没得挑,香!闻着香,吃着更香,要嫩有嫩,要酥脆有酥脆,样子更是别出一裁。 要味道有味道,要新意有新意,这满口香在饮食界,势必将成餐饮新贵,众人纷纷打听着满口香,县里和府城来做客的人,都各自琢磨着想要和满口香合作的事宜,田翠花也是其中一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客们酒足饭饱之时,丫鬟们利索的撤去了残羹剩菜,摆上了式样繁多的点心,精致的茶具茶碗茶杯,颜色各异的茶汤不仅让三丫眼神为之一亮。 就连燕曼舒也在细细打量,想起了自己曾经在风景优美的湖边河边,和闺蜜一起在茶馆喝着茶或咖啡,赏着美景有说有笑的日子,看来要开发的项目不少呢,想到此,又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就在这时,就听王家的管家喊道:“张员外给老太太贺寿了。”在管家的唱喏中,众宾客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送了上去。 管家一一展示给众人,当轮到燕曼舒时,管家高声喊道:“满口香给老太太贺寿了!” 众人一听是满口香,各个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满口香的老板是哪位大神,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就见之前那几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小孩子,手里抱着东西走了上去,蓝鹰晃晃悠悠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甚是滑稽的跟在几个小孩子身后,它的背上还站着一只猫。 这搞笑的一幕瞬间让场内的气氛活跃了起来,随之哗然声四起:满口香怎么会让几个小孩子来贺礼,他们家的大人呢? 就在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王百万亲自上去打开了贺礼,只见装裱好的寿字展现在大家的面前,顿时场内一片安静,接着各种声音传来,有一个年轻的公子好奇的说道:“这个寿字怎么看起来像匹天马,正欲展翅飞翔?” “这哪里是什么马,这分明就是一棵有万年之久的松柏。”又有人高声说道。 燕曼舒听着众人的言语,讶异道:原来每个人眼中的寿字是不一样的,师傅真是写出了神韵了。 她细细打量了一遍,唉,她居然看到的是一个“道”字。 就在这时,只见通判大人神情无比激动的走上前来,看着寿字细细端详起来,看的竟有些发痴,随后对着燕曼舒拱手道:“姑娘,不知此字是哪位高人的大作。” 这一举动震惊了在场所有宾客,唐唐一个通判大人竟给一个乡下小丫头行礼,众人不由得也细细端详起来。 燕曼舒微微一笑,还礼道:“我师傅。” “你师傅?”通判惊讶道。 就在通判惊讶之时,相云天也走上前去,拿起寿字细细观赏一番,心中暗叹:“真应了那句话,高人在民间呀。” 正在大家兴致勃勃观赏的时候,李浩志掏出一个萝卜,雕刻了起来,刀子在萝卜上行云流水般,快速的旋转着,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栩栩如生活脱脱的老寿星,拄着拐杖出现在他的手中。 这一幕被田翠花看在眼里,连忙走过来惊讶道:“好雕工啊。”不由得多看了李浩志几眼。 这时候王百万又拿出一个手工雕刻的寿字,向大家介绍道:“这个字是满口香的东家,燕曼舒燕姑娘用他师傅的字亲自雕刻,老夫有幸见识了她的整个雕刻过程,张弛有度,浑然天成。” 众人一听,望着燕曼舒先是惊奇,后又纷纷诧异:她是满口香的东家?这么小? 张通判一把从王百万手中拿过那个寿字,又是仔细品味了起来,看完又看了燕曼舒一眼道:“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雕工,可喜可贺。” 一旁的田翠花连忙凑着热闹,拿起李浩志的老寿星,递给了张通判,打趣道:“你看一个老寿星,还有一个寿字都出于两个小娃之手,放在一起是不是很有雅趣,相得益彰?为王老太太的寿宴增色不少?” 张将军之子张凯走上前来,看了看燕曼舒雕刻的寿字,又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燕曼舒,满眼含笑。 苏老爷子一听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说道:“燕曼舒能不厉害吗,她是老头子我的宝贝孙女。” 众人一听,一片惊呼声,诧异声,窃窃私语声,经久不绝。 就在这时,小雨走到前面,对着王老太太施礼道:“奶奶,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件礼物。” 正文 三十,中毒 说完,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双手递了过去,王老太太看了看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眉清目秀,眼神灵动,笑道:“好,好,谢谢!”就要打开,小雨忙说道:“奶奶,不可,等三个月后方可打开。” 只见那个娇滴滴的小姐一步跨了上去,从王老太太手中一把夺了过去,说道:“祖奶奶,什么好东西,弄得这么神秘。”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不由分说便打开了锦囊。 锦囊里面放着一张折的方方正正的纸张,她打开一看念出声来:“金银花20克,黄芪15克。” 王百万听到这脸色大变,一把将孙女手中的纸张夺了过去,看过之后,面露不善之色,扬了扬手中的纸张,对小雨说:“见你是个小孩子,如此不懂礼仪,老夫今日就不和你计较了。” 众人一听,也反应了过来,惊讶的看着小雨,这小丫头贺寿怎么送药方?真是天下奇闻,没有规矩。 燕曼舒见此,急忙说道:“王老爷您别动气,我妹妹既然给老太太送了这个礼物,自有送的道理。” “送的道理?”王百万看了眼燕曼舒,不是有苏老爷子,他此刻定会将小雨赶了出去。 小雨站在原地,淡淡的说道:“这张药方今日老太太用不到,三个月后一定会救老太太一命。” “三个月后?”有些人诧异,有些人笑出了声,看着眼前的小女娃,有人不屑道:“一个小娃娃,还装神医呢,就是太医院的人也未必知道三个月后的事。” 更多的人看看老太太气色红润,哪有半点生病的迹象,贺寿送药方,真是晦气! 老太太也沉下脸,动了动拐杖,说:“小孩子不懂事,不必较真。” 苏老爷子用眼神询问燕曼舒,燕曼舒说道:“王老太太,王老爷,你们别看小雨年纪小,她可是小神医啊。” “小神医?”众人一听又是暗自摇头,乡下小丫头没见过世面,这牛吹的也太大了,神医哪个不是白胡子老头,用尽一生的钻研,也未必能摸到医术的真髓,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大言不惭的说是神医,笑话! 小雨看着老太太说道:“您前几日体虚多汗,偶流鼻血,胸憋气燥。” 老太太听到惊讶,王百万疑惑的问:“娘,你流了鼻血?” 老太太点了点头,说:“上火留了些鼻血,就没让告诉你们。” 众人一听,齐齐看向小雨,脉都没号,就知道前几日的事?这也太神奇了? 王百万听到此,不由得把手里的药方往紧握了握,难道是错怪了这位小大夫?真能救命的良方比那金银首饰可是贵重多了。 他不由得又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娃。就听老太太说道:“我身体好的很,只是谢谢这位小大夫了。” 在说话间,一个小厮匆匆跑了进来,王百万就要呵斥,老太太看见问道:“老三人呢?他那肚子还没好?” 小厮慌忙跪在地上,说道:“大夫说三老爷不好了,让准备后世。” “后世?”众人一听,又是惊讶,王百万更是惊讶,就要问话,只见王老太太两眼一闭已经晕了过去。 王百万连忙上前掐老太太的人中,老太太缓缓行转过来,嘴里不停的喊“儿啊,我的儿啊。” 见老太太醒转,王百万也顾不上众宾客了,忙忙问小厮:“没多请几个大夫?” “请啦,能找的大夫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好转,反而是越来越差,就连镇里的佟大夫也是上吐下泻的,现在官府都出动了,怀疑是福满楼的卤肉有问题。”小厮回道。 众人听得倒吸一口气,莫非寿宴要变成丧事不成? 燕曼舒暗自诧异,她在卤汤里面也就是放了点泻药,怎么会要人命呢? “你把他抬过来,我给看看。”小雨看着小厮说道。 “你?”小厮回头看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有些莫名其妙。 王百万还没说什么,苏老爷子说道:“有神医自然是让神医瞧了。” 她真是神医?众人腹诽,怎么可能? 此时的王百万也顾不得许多了,死马当活马医,就对小雨客气的说:“抬恐怕不方便,小神医是否前去看看。” 小雨摇头道:“姐姐遇到麻烦了,我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麻烦?王百万不解,也不敢再耽误工夫,急忙吩咐小厮去抬三老爷。 “等等。”见小厮就要离去,小雨对王百万又说道:“我诊治还有个条件。” 众人一听,又是诧异,这小孩子怎么说话一次说一点呢,什么条件?不就是要银子嘛。 “好,好,只要我三弟的病能好,多少银子也行。”王百万急急说道。 “不是银子,是要把所有凡是在福满楼吃坏肚子有生命危险的人,都抬来诊治。”小雨说道。 “都来?”王百万讶异道,“就是让他们来,他们会来吗?” “已经性命堪忧,他们还有其他活路吗?”小雨又道。 王百万看着眼前的女娃,一时没了主意。 所有人听到也是讶异,都抬来?这小女娃口气也太大了,万一诊治不好,王百万家不成了停尸场? 这怎么可能?晦气,太晦气! “儿,就听小神医的。”老太太突然说道,此时面前这个小娃,是救她儿的唯一救命稻草。 “好吧!”王百万是个孝子,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为救弟弟性命,哪怕有一丝希望,他也豁出去了。 忙唤了小厮,安排去了。 正在此时,知县带着几个衙役走了进来,王百万急忙上前,知县推开王百万,径直走到知府面前,深深一拜道:“大人,我们是来抓人的,打扰了大人,下官深感抱歉,只是这次事关重大,目前有三十多人中毒,性命堪忧。” 三十多人中毒?众人听到唏嘘不已,又听到抓人,不由得一个个互相打量,来参加宴会的怎么也是各方名流,怎么用这下三滥的招数。 “抓人?这里有人和这案子有关?”知府也是同样的讶异,问道。 “抓满口香的人,听说他们的人在此做客,晌午福满楼出事了,凡是在他们那点了卤肉的,纷纷中毒,上吐下泻,无药可治。”知县又说道。 正文 三十一,中毒(二) “满口香?卤肉?”知府和众人不由惊呼出声,纷纷朝苏老爷子和燕曼舒望去。 众人听到满口香也是一惊,又听到卤肉,纷纷看向燕曼舒。 “下官刚调查完此事,罪魁祸首正是满口香的东家燕曼舒。”知县说道。 苏老爷子一听怒了,骂道:“满口胡言乱语,他们在福满楼吃坏肚子,和我孙儿有何关系?我孙儿的是满口香不是福满楼。” “福满楼的卤汤就是来自满口香。”知县看着眼前的老头,竟然敢对他指手画脚,怒道。 苏老爷子疑惑的转头问燕曼舒:“孙儿,他们的卤汤是你的?” “不知道,昨晚我们的卤汤被人偷了。”燕曼舒说道。 “偷卤汤的正是福满楼。”知县说道。 “哦”燕曼舒看着知县继续说道:“他们偷了我们的卤汤,现在吃坏了人,偷者无罪,这被偷者怎么还有罪了?” 知县又想发怒,但看知府就在身边,耐着性子讲道:“偷东西是小,中毒事大,福满楼偷了你们的卤汤,只是想赚钱而已,他们怎会在自己店里投毒?只有你们的嫌疑最大,一是你们的卤汤本身就有问题,二是你们发觉有人偷卤汤,提前在汤里下了毒。”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我们下了毒?你证据呢?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我们下毒?”燕曼舒问道。 这话问得知县语塞,这些都是分析而得,哪有什么证据,不由多看了几眼眼前的小女娃,继续说道:“有没有问题,这需要调查,卤汤怎么调制出来的,你必须提供方子。” “提供方子?”燕曼舒乐了,这么多人生死攸关,又绕回到方子上,“如果我不提供呢?” “大胆。”知县听后,震怒道,“来人,把这狂妄小儿押回公堂。”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愣在当场,难道真是一个小丫头下毒害命?有人突然反应过来,高声喊道:“我们吃的卤肉不会也有事吧?” 这话似提醒了众人,纷纷吓得脸色苍白。 就连知府也是暗自害怕,卤肉好吃,他可是吃了不少。 “大胆,无凭无据就想抓了我的孙儿,大言不惭还让提供什么方子,难道你不知秘方的重要性!”苏老爷子拦在燕曼舒身前说道。 “在重要,也不如人命重要。”知县也是咄咄逼人。 “人命是重要,但燕姑娘,满口香的名声也很重要,只凭推断随便抓人,你们是不是太草率了?”田翠花走出人群说道。 知县见是通判夫人,急忙躬礼道:“下官给夫人见礼,现虽无凭据,但她的嫌疑最大,正如之前所言,福满楼不可能自己给自己下毒,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知府涉及到自己的性命之事,不敢大意,走到苏老爷子跟前,躬身说道:“老爷子,燕姑娘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别说三十几个性命,今晚在此做客之人,万一有个好歹,那可是大事啊。” “你是说让他们抓走我孙儿?”苏老爷子呵斥问。 “事关生死,我们都要已大局为重。”知府说道。 “就是,我们都吃了卤肉,万一有问题呢?”有人附和道。 “有问题晚啦,你们没听见,这里最好的大夫也中毒了,我们快点回去,省得发作了,命也没了。”有人嚷道。 这话提醒了众人,也忘记了平日的礼仪,纷纷朝大门涌去。 “你们谁也别离开。”苏老爷子喝道:“不管今儿有没有事,你们这一走,我孙儿今后注定和这毒沾上了关系。” “你个老头,难不成要扣押我们?”走到最前面的人喊道,此时的他们也顾不得巴结权贵了,连命都要丢了,巴结那些还管什么用。 只是现在他们哪里还能跑出去,一只蓝色的大鹰挡在门口,只要有人一靠近,它翅膀轻轻一扇,就把那些人又扇了回去。 “还是我儿厉害。”苏老爷子见此,不由哈哈大笑。 见苏老爷子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众人彻底怒了,有人大喊道:“我们万一出了事,你能赔偿的起?” “你们不会有事。”小雨静静的说道。 众人见是那个所谓的神医,有人耻笑道:“一个小孩子,还真以为你是神医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就是神医,至少目前无人能及。”小雨自信的说道。 “一个乡下小大夫,井底之蛙。”有人怒道。 “我是夏氏传人,算不算神医?”小雨说道。 夏氏?众人皆惊,夏家医术无人能及,怎么这个小孩子? 就在宾客惊讶中,知县对苏老爷子道:“你扰乱正常执法,你可知罪?” “你毁我孙儿名声,你可知罪?”苏老爷子回道。 “苏老爷子,”知府就要上前说话,只见相云天走上前来说道:“夏氏传人在此,医术无人能及,既然如此,不如这里直接设置公堂,省得冤枉了好人。” “在此?”知县和知府同时惊呼,知县怒道:“大胆,你是何人,竟敢要求私立公堂?” “好,我这就让你们看看我是何人。”说完,对着一边喊道:“出来吧。” 话毕,几个属下和胖随从走了出来,众人惊讶,就是王百万也是惊讶无比,之前他们在哪里藏着呢,怎么没发现分毫。 “大胆,竟敢如此对四爷不敬。”胖随从说完,从身上拿出腰牌,在面前晃了两下,众人看到皆惊,心中齐齐喊道:这人竟是当今陛下四皇子。 等众人反应了过来,噼哩啪啦跪了一地。 心中一个个惊叹:这满口香是何方神圣,居然有皇家四爷亲自维护。 胖随从也是悄悄叹气道:一路隐姓埋名,却在这个小丫头身上功亏一篑。 王百万悄悄抹汗,心道:今儿来的都是什么客人啊,皇家四爷,夏氏传人? 福满楼的东家和王三老爷前后脚进了大厅,两个人都是被抬进来的,前一个是被板子打的,后一个中毒已经危在旦夕。 这边审判,那边治疗,王百万又让丫鬟重新上了茶和点心,只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大家哪还有心情吃喝,既想知道谁是投毒者,又想看看王家老三是否有救治的可能,几个大夫也看着小雨施针,见一个几岁的小娃,熟练的针法,一个个心中称奇。 “是我派人偷了满口香的卤汤,看他们的卤肉卖得好,全怪小人一时贪财。”福满楼东家说道。 从福满楼东家嘴里没查出有用东西,知县又把那晚偷卤汤的人一唤来,也是没问出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知县偷眼看看相云天,见他微闭着眼,知县只好硬着头皮唤来最后一个人问询。在众人的视线中,福满楼的掌柜弯腰弓背的走了进来。 只听他声音哆哆嗦嗦的说道:“昨夜我们娄东家派人去偷了满口香的卤汤,今日就按那个卤汤做出的卤肉,没想到食客吃完卤肉后,各个上吐下泻,其余的在下就不知情了。” 知县听罢,就要让此人退出,只听一个脆声声的声音说道:“投毒者就是他!” 正文 三十二,起死回生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见说话者正是“小神医”。众人讶异,窃窃私语声四起。 知县心中不屑,在几个嫌疑人中,这掌柜的是最没嫌疑之人,而且就是他找到自家的小舅子,说要为东家讨回公道。说的情真意切,他怎么会是投毒者? 知府也是心中冷哼,一个小女娃,一会自称神医,一会又成了诊案高手?靠这种伎俩为自家人脱罪,看你四皇子怎么处理? 相云天微闭着的眼,此时也是睁开,燕姑娘的武功他见识过,她的朋友他也是高看一眼,只是瞅着跪在那里的掌柜,他也是暗自摇头,看不出端倪。 小雨不紧不慢施了针后,这才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指着福满楼的掌柜说道:“下毒者就是他!” 掌柜一听,便大声哭喊道:“冤枉啊,娄东家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会做此下三滥的手段。” 小雨冷笑一声,说道:“可你偏偏就是人面兽心之人。” 知县和知府互看一眼,知县问道:“证据呢?不能无凭无据指证别人有罪吧。” 众人一听,眼光又纷纷朝小雨望来。 小雨脸上无波无澜,淡淡说道:“证据就在他身上。” “在他身上?”众人一听都是讶异。 衙役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说道:“我们都搜了几遍了,别说证据了,就是有只蚂蚁也能被搜出来。” 知府冷哼道:“如果证据在身上?难不成这些个衙役连搜身都搜不干净?” 众人一听也是纷纷点头,朝小雨望去,看这小娃如何收场。 小雨这边的王老太太,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施了针的儿子,此时王三老爷紧闭双眼,面色铁青,突然,一只毛绒绒的小猫跳到王三老爷身上,爪子抓住银针,这突然的一幕,把王老太太惊的就要喝骂,骂声还未出口,想起这是小神医的猫,骂又骂不得,想让小神医管管猫,又怕惹得皇家四子不高兴,看得心急如焚,急的直跺脚。 王三老爷身上爬着的小猫,被很多人看了去,有人不禁失声笑道:“这是神医?还夏家传人?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借用夏家名声造次,看夏家如何收拾你。” 中毒的家人此时也已纷纷赶来,见王家三爷身上爬着的小猫,个个面面相觑,有人嘴快道:“还以为何方神圣,原来是只猫?” 这话让惊讶的众人不由失声而笑。 在笑声中,小雨淡淡说道:“他还有一些没用完的药粉,就在他前胸的夹层里。”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纷纷止住了笑,看向掌柜的前胸。 掌柜也是一愣,随即不等衙役上前搜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磕着头,放声大哭捶胸顿足道:“都怪小人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还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这戏剧化的一幕,让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知府和知县也是愣在了当场,这掌柜的还真是下毒者? 就在众人惊讶不已中,小雨转回了身,看到爬在王三老爷身上的六两,摸摸它的头笑道:“差不多就行了。” 六两摇头晃脑,吸毒血吸的正来劲,哪里肯善罢甘休,小雨看着它肥嘟嘟的身体,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径自坐在一边打坐去了。 中毒家属先是看到小猫,现又看到小孩,一个个惊诧不已,有人问管家道:“你家请的神医就是这个小娃?” 管家点头称是。 有人怒道:“生死当前,开什么玩笑。” 又有人说道:“小娃看病还带着小猫,真是不懂规矩,闻所未闻,甚是笑谈。” 更多的中毒家属见是如此不靠谱的大夫,纷纷喝道:“王家,你们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还有心情开玩笑,若我家人有个三长两短,以后定和你们不共戴天。”说完,就要带着自己家的病人离去。 那边掌柜在嚎哭,这边中毒在家属吵闹,整个场面馄乱不堪。 相云天对属下说道:“把那边无关之人都赶出去。” 属下急忙去办,场面才安静了下来。 被赶出门外的中毒家属,骂骂咧咧,但人都驻足门外,没有离开,一是对投毒者好奇,二是回去也无人能治,他们内心还抱着一丝侥幸等着王三老爷的结果。 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王老太太见小神医不仅不阻止小猫,还放任不管,也是急了就要发脾气,就在这时,小雨从打坐中站起身来,看着六两宠溺的说道:“好啦,快上来吧。” 六两飞身一跃跃上了小雨的肩头,小雨蹲下身子,拔出了银针。 王三老爷的脸色逐渐由青转白,王老太太眼睛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小儿,就见王三老爷缓缓睁开了眼睛,使劲眨了眨眼,这才看到眼前的王老太太,说道:“娘,我好饿呀。” 这句话犹如一声天籁之音,又似空中的炸雷,“活了。”不知是哪个丫鬟大喊一声,被拦在外面的中毒家属先是一愣,接着都不可置信的问:“真的活了?” 知府和相云天也纷纷望来,众人惊讶道:真的救活了? “我儿活过来了。”王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那,她早已是满脸泪水,喜极而泣道:“儿啊,你真是好命呢,有幸遇到了小神医,快快给小神医扣头谢恩。” 小雨忙摆手道:“谢恩就不必了,给他喝点米粥吧。”说完,对门外的人说道:“先救治最严重的中毒之人。” 中毒家属亲耳听到小神医的吩咐,哪里还有半丝疑惑,纷纷抬着自家病人就往里走,有落在后面的,小厮边往里挤,大声喊道:“我们这个最严重,救命啊大夫。” “真的治好了?”知府见王百万走来,问道。 “治好了,治好了,我弟性命无忧了,这小神医真是神医神手神针神技啊。”王百万笑着说道,由衷的感叹着,说完,才想起手中还握着小神医给自家母亲的方子,无比珍贵的轻轻放进衣襟里,还用手在上面按了按。 听说先救治最严重的,只见一个公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小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把后面第三排那位老者先抬进来吧。” 正文 三十三,小雨的师傅到来 公子的小厮在公子耳边悄悄说:“装晕也没用。” 公子连忙睁开眼,说道:“她怎么知道哪个最严重?” “她是小神医。”小厮说道。 小雨利索的给老者施了针,站起身来走到门边问道:“这里有没有大夫?” 只见五个人站了出来,纷纷向她拱手施礼,态度极为恭敬,问道:“小神医有何吩咐?” 小雨说:“你们可有银针?可否借我一用?” 几位大夫急忙掏出银针,惶恐的递了上去。其中一个问道:“我们就是普通的银针,不知道行不行?” 小雨看了下,说:“没问题。”然后抬头又对门口的小厮喊道:“把第一排的五位,全部抬进来。” 小雨很快在油灯的火上消了毒,又快速的为这五人施了针,只见六两在每个人身上又是跳来跳去的,家属们看的是胆战心惊,又不敢多言,心道: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顽劣,治病救人还带着小猫玩来玩去,若不是先前有王三老爷治好在先,谁敢让这不靠谱的小神医来治病。 很快,病人一个个都如王三老爷一样,脸色由青转白,中毒家属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那边,衙役从福满楼掌柜的衣服夹层里搜出一个小纸包,放的巧妙让衙役直咋舌,知县看了瞪大眼睛,心道:藏的如此诡秘,那小神医是怎么知道的? 相云天看到此,心中暗叹:和燕姑娘一起的人真是了得。 苏老爷子见了,早就哈哈大笑,高兴的跑到小雨面前说道:“孙儿,你太厉害了,什么时候,教我这招?” 不等小雨回答,又乐颠颠跑回来,对着知县怒道:“差点让你冤枉了我孙儿,哪有你这样的笨官。” 知县被骂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此时的他哪敢反驳。 在证据面前,掌柜的一五一十说出了他放毒的过程,真可谓一箭双雕啊。 就在福满楼娄东家,家中突然失财之时,掌柜因此心起贪念,利用娄东家偷来的卤汤,大做文章。 卤汤出自满口香,吃死了人满口香罪责难逃,投毒的罪状落在满口香身上,满口香从此销声匿迹,弄好了说不定还能拿到秘方,即使拿不到秘方,以后无人竞争,到是安稳。 毒药的选择他也是颇费心思,故意选择了发作慢的毒药,这样卤汤过手的人多,怀疑的人多,反而他成了最安全的。 死那么多人,娄东家即使不是投毒者,也是要赔偿的,谁让卤汤是他偷来的,刚好他丢了钱,掌柜的算好他赔不起银子,借此机会趁火打劫,接下福满楼。 去了满口香,得了福满楼,这是掌柜的一箭双雕之计,自以为心思缜密,没想到百密一疏却被一个小女娃识了出来。 众人一听,这掌柜的打着如此精妙的算盘,各个深吸一口气,感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娄东家真是养虎为患呢,今日多亏了小神医,不然得死多少人呢,还让这歹毒之人称了心意。” 知县听得冷汗连连,连忙跪在相云天面前道:“差点冤枉了满口香,冤枉了无辜之人,都是下官行事武断。” 相云天冷冷看了他一眼,对知府道:“他就是如此断案?” 知府忙道:“下官一定好好查处。”说完,狠狠瞪了眼知县。 衙役们押解着掌柜走了,知县也忙退了出去,那边的病人看了一拨又一拨,大厅里不仅恢复了之前的喜气和热闹,而且是比之前更加的热闹,有皇家公子在场,很多人争相露脸,有些挤不上去的,就看看神医治病,看着小猫肆意在病人身上跑跳,各个唏嘘不已。 待最后几个中毒之人看完,王老太太高兴说:“老身活了这一大把年纪,这样能起死回生的小神医,还是头一次见,今日老身算是开了眼界,这满口香的几个娃,老身是怎么看怎么喜欢。”然后扭头对着王百万说:“赏!” 王百万笑着点头应是,忙去安排。 不一会小厮分别抬上来两个木盘,一个上面摆满了黄灿灿的金砖,另外一个上面是白花花的银元宝,众人惊呼,瞪大了眼睛看着,心道:王百万身家真是不菲啊。 看的众人是羡慕在眼里,嫉妒在心里, 满口香那几个小娃里,数三丫最为兴奋,小脸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小雨看着金砖和银子,淡定的对燕曼舒说道:“姐姐,这些钱你都收起来吧。” “啊?”众人听的都是惊讶无比,这小神医到是直接,连一番推辞都没有,拿的到是理直气壮。 王老太太一看,朗声大笑道:“小神医的性格老身最是喜欢,一点都不虚假做作。” 苏老爷子也是哈哈大笑,对着张凯说道:“凯儿,你体力最壮,帮你妹妹们把金子银子装好了。” 众人一听,纷纷看向苏老爷子,这老头也太不客气了。 张凯也是听话,走上前去,呼啦啦把金子银子倒在袋子里,背在了肩上。 银子到手,苏老爷子哈哈笑道:“吃好,喝好,还拿好,我们见好就收了,告辞。” 说完,苏老爷子一行人就往外走,王百万忙要上前劝留,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袈裟的老和尚拄着禅杖,走了进来,双手合十报着佛号:“南无阿弥陀佛,打扰诸位了。” 老和尚慈眉善目,气色红润,步履稳健,眼睛明亮而睿智,王百万见来人如此不俗,细细打量,就在这时只见小雨走前几步跪倒便拜:“师傅。” 燕曼舒等人大惊,小雨何时有了和尚师傅?他们怎么不知? 王百万等人也皆是惊讶,但小雨出手不凡,自是这师傅了得,便不敢怠慢,忙上前躬身施礼。 只是老和尚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的惊讶,而是看着小雨哈哈大笑道:“徒儿,老衲等你好久了,今日得以有缘,你我师徒终得相见。” 听完这句话,众人皆惊,原来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那小雨怎会认得?不明所以的众人正暗自诧异间,只见老和尚手指轻轻一点,只见一个巨大的白色气泡把老和尚小雨和燕曼舒围了起来。 在看老和尚嘴巴一张一合,众人却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场内顿时哗然,各个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相云天好奇的走到气泡跟前,推了推纹丝未动。 正文 三十四,小雨随师傅走了 苏老爷子玩性大发,不仅推了几把,还跑开几步,用身子狠狠撞去,那个气泡依然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变化,苏老爷子被一股大力弹了回来,不是相云天及时扶住,老爷子非摔倒不可。 等身形站稳,苏老爷子见身边一个美妇头上带着凤钗,顾不得礼仪,上前拔下美妇凤钗就朝气泡扎去,气泡如金刚般坚固,连一个痕迹都未留下。 被突然拔下凤钗的美妇,捂着乱了的发髻大惊失色,吱哩哇啦的叫着,气氛更加的闹腾。 苏老爷子恍然大悟道:“这气泡原来是用来隔绝声音的,真是宝物啊。” 众人看着这闻所未闻,匪夷所思的一幕,每个人都浮想联翩,目不转睛的盯着气泡,就怕自己一个眨眼会拉下点什么。 气泡内老和尚看着燕曼舒道:“你是无根之水,又似牢笼中的浮萍。” 燕曼舒疑惑的问道:“大师,此话怎解?” 老和尚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千锤百炼方可生根,历经磨练可破牢笼。” 燕曼舒听的云里雾里,待要再问,老和尚开口道:“你不必纠结于此,种因结果,你与小雨有缘,我也送你份机缘,助你化蛹为蝶,破茧而出。” 燕曼舒心中大喜,只见老和尚拿出一个精致的白色玉瓶,说:“这是送给你师傅的了结丸。” 燕曼舒不解的问道:“大师,这明明是给我师傅的,哪里是我的机缘?” 老和尚笑道:“小丫头,这份机缘与外面看着的人有关,日后你就明白了。” 与看着的人有关?那还是我的机缘?燕曼舒虽是满腹狐疑,但也不再多问,施礼道:“我带师傅谢过大师。” 老和尚又道:“小丫头,你师傅开了小雨的灵智,让老衲终于等得到徒儿,临走送你师傅一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见面不相识。” 燕曼舒点头答是。 小雨拿出两本书,交给燕曼舒道:“姐姐,这两本书,一本是爷爷给我的,我以后用不上了,一本是夏家的医术秘籍,我默写下来给你,你记得要好好学哦,姐姐还要照顾好我娘。” 燕曼舒强忍住泪水,含笑点头答应,接了两本书,刚放进口袋,就见白色气泡瞬间开了一条缝隙,六两已到老和尚手中,燕曼舒惊奇的看着这一幕,老和尚笑着说:“你这小猫,到是可爱的紧,今日帮小雨救了众多性命,老衲也送你一份机缘。”说完,手指在六两的小脑袋上一点,六两瞬间就睡着了。一会打起了鼾声。 燕曼舒大惊,急忙问道:“大师,六两没事吧?” 老和尚笑道:“无妨,两日后即醒。” 燕曼舒接过六两,抱在怀中,小雨摸摸六两的头,说道:“姐姐,我和师傅去了,你保重。”说完,白色气泡没了影踪,再看二人也已无影无踪。 燕曼舒慌忙问道:“何时才能相见?” 远处飘来声音:“有缘自会相见!” 众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王百万率先跪倒在地,扣头道:“老夫叩谢小神医,叩送大师。” 众人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三丫柱子李浩志分别站在燕曼舒两侧,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蓝鹰也过来凑热闹,站在燕曼舒前面,呱呱的说着什么。 苏老爷子,相云天站在门口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惊得不知所措,苏老爷子喃喃自语道:“今日运气这么好,还真遇到了活神仙?” 相云天也是半信半疑的琢磨着,难道世间真有神仙存在?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众人趴在地上,久久没有站起来,各个心潮澎湃,内心起伏着,被活神仙震得七荤八素的。 知府暗道:那老神仙送给小丫头的瓷瓶是何宝物?小神医送给小丫头的难道就是夏家医术秘籍? 在众人心潮起伏间,苏老爷子见事已了解,便没有兴趣继续待下去,对燕曼舒道:“孙儿,咱们走吧。” 王老太太忙上前挽留。 燕曼舒施礼婉言谢绝。 王百万忙让下人备车相送,燕曼舒等人离开后,众人再寻四皇子,发现他早已不见。 在回家的路上,一日连坐了两次马车的三丫,兴奋不已,在车内跳来跳去,东摸摸西摸摸的,高兴的对燕曼舒说道:“二姐,咱家也置办一辆马车吧,里面也这样装饰起来,多漂亮呀。” 燕曼舒笑道:“好,等过几日,咱家就买一辆马车,让你坐个够。” 三丫一听,高兴的对柱子和李浩志说:“咱家要有马车了,你们高兴不?” 李浩志自信满满的说:“咱家以后啥都会有,马车算什么。” 几个孩子一路有说有笑热闹着,一会到了村口,马车却停了下来,燕曼舒掀开窗帘往外一看,见相云天站在前面,便跳下了马车。 相云天笑着说:“想去你家住几日,可否?” 燕曼舒爽快的说道:“当然可以。” 心道:还是奶奶有眼光,知道我喜欢往家里领人,做了好多的新被褥,这下可用的上了。 没多久一行人进了钟家大院,燕曼舒让柱子安排爷爷等人去后院休息,她走到放老头的门前,还没等敲门,门就打开了,放老头笑着说:“那老和尚的东西,拿来吧。” 燕曼舒心道:这些老神仙们,啥事也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放老头接过玉瓶,看了看又递给了燕曼舒说道:“这个宝物对你更适和,拿去用吧。” 燕曼舒先是惊喜,后又问道:“里面的了结丸您不用吗?” 放老头笑道:“为师已经用过了。” 燕曼舒睁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师傅,放老头接着道:“那老和尚与我有些渊源,他是在告诉为师,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为师着相了,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燕曼舒还是不解,放老头又说道:“你年纪尚小,等历练一段时日,自会明白。这个玉瓶是空的,你拿去装些山上的灵泉水,平日里都用此水,对你练功大有好处。” 燕曼舒又问道:“师傅,为什么大师说我是无根之水,牢笼中的浮萍呢?水怎么会有根呢?” 放老头一听便道:“天道使然,水当然有根,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悟。那老和尚也说了,让你千锤百炼方可生根,历经磨难可破牢笼。” 正文 三十五,达官贵人争相背柴 燕曼舒沉思不语,一会又抬头问道:“师傅,大师送您的那几句话您也知道了?” 放老头抚着胡须点头道:“为师等你回来,就是要与你告别,那老和尚的话为师不甚明了,要去闭关自悟。” 燕曼舒眼含泪水不舍的问:“师傅,那您闭完关后还会回来吗?” 放老头敲了敲他的脑袋,“你不是说要活在当下吗?怎么这离别之事就弄得眼泪汪汪,有缘自会相见,我越是呵护你,对你的成长越是不利,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燕曼舒强忍着眼泪,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放老头看着眼泪汪汪的燕曼舒打趣道:“你还从未见过为师的真面目,这会就让你见一见。”说完,放老头显出真身,“哇偶,”燕曼舒惊呼道,“师傅你好帅呀,真是一枚帅大叔。”只见师傅长发飘逸,面容俊朗,年纪约四十左右,气质儒雅,风度翩翩,身形高大,玉树临风。 放老头哈哈大笑,燕曼舒调皮的问道:“师傅,您多大年纪了?” 放老头想了想:“为师的年纪自己都记不清了,大概有两万岁了吧。” 燕曼舒惊得张大了嘴巴,还想再问什么,师傅敲了敲她的脑袋,说:“无关的问题少问,问点跟你有关的事。” 燕曼舒忙说道:“师傅就要闭关了,您自己想跟我说点什么?” 放老头笑着说:“遇到打不过的人,”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 燕曼舒心里已是乐开了花,心道师傅又要送她什么保命的宝物了,就听师傅咳了两声,接着说道:“遇到打不过的人,就跑。” 燕曼舒一听此话,不满的抬头说:“师傅,您靠谱点好不?” 放老头哈哈大笑,在笑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燕曼舒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句话:“宝物要自己去寻找,不能靠师傅。” 燕曼舒站在门口,看着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水,此刻她多么想自己能有灵根,也能有这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她对灵根产生了无限的向往。 等燕曼舒回屋睡觉,蓝鹰也跟了进去,燕曼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蓝鹰噗通一声躺在地上睡着了。 燕曼舒笑道:“你这是来陪六两的?” 次日寅时,燕曼舒刚跳出墙外,就听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是苏老爷子和相云天跟着跳了出来,见俩人都穿着粗布衣衫。苏老爷子笑道:“孙儿,你要去哪里练功?带上我们两位吧。” 燕曼舒笑道:“我去落凤山,那落凤山有缘人才能进得去,就看你们二位是否有缘了。” 苏老爷子奇道:“居然有这等蹊跷的事,老头子我到是想去瞧瞧。” 三人爬上半山腰,苏老爷子左看右看,说道:“这山没看出什么蹊跷来呀。”正说话间,燕曼舒忽的一下没了踪影,相云天惊讶道:“老爷子,果真有蹊跷。” 苏老爷子一看,不见了小丫头,忙喊道:“孙儿,你在哪里?” 只听远处飘来燕曼舒的声音:“爷爷,我去山上修炼了,看来你们与此山无缘哪。”苏老爷子和相云天不甘心的继续往前走,走了很久,才发现一直在原处转悠,苏老爷子说道:“不如我们放些标记。” 相云天道:“我一路都在放标记。” 苏老爷子一看,相云天手中拿着石子。 两人始终不放弃,不余遗力的寻路,忙的满头大汗。 不知不觉中,天色微亮,他们见柱子已经带着一群小伙伴在山下跑步,相云天很是惊奇,刚要下去看看,见燕曼舒神清气爽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苏老爷子很是夸张的说道:“孙儿,你可是让我们吃劲了苦头,在这半山腰左转右转,还是在原地瞎转。” 燕曼舒莞尔一笑,道:“爷爷,那就没办法了。” 三人边说边笑,下了山。 相云天看着那帮孩子跑完步,两两站在一起开始对打,这才发现有一半居然是女孩子。 燕曼舒定睛一看,三丫和大丫也在里面,开心的笑了,三丫这个小睡虫,让人管上了,以后可没机会睡懒觉了。 苏老爷子看了一会,不屑道:“什么花拳绣腿的,一点用也没有。”说完,他走上前去,说道:“你们这是打的什么拳法,这么差劲。” “这是二姐教我们的。”苏老爷子回头瞪了一眼燕曼舒道:“也不教点好的。” 燕曼舒笑道:“爷爷,那您以后教他们呗,我也顺便跟您学。” 相云天附和道:“好啊,我也来学。” 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可不行?” “我为什么不行?”相云天问道。 “我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怎么也要交点费用吧,你要学不得交点银子?”苏老爷子数落道。 相云天哈哈大笑道:“好。” 燕曼舒惊讶:“爷爷,您还真要在这长住呀?” 苏老爷子说:“我下半辈子就赖在这里了,这里好吃好喝的还好玩。” 燕曼舒笑道:“爷爷,您算是有眼光,等我把山下的荒地开发好,这里会成为世外桃源的。” 相云天惊奇道:“你买荒地就是因为这个?” 燕曼舒笑着点了点头。 不一会,大伙跟着苏老爷子练拳练的浑身冒汗,天色大亮,村中鸡鸣声此起彼伏的叫成了一片,苏老爷子收住了身形,喊道:“明日再来,现在回去吧。” 柱子回道:“爷爷,您先回去,我们还要捡柴火。” 苏老爷子赞赏的点点头,真是懂事的孩子们,说道:“我们回去也没事,帮你们一起捡柴火吧,刚好穿着粗布衣裳,四公子,如何?” 相云天笑着点点头,心道: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穿粗布衣裳,第一次捡柴火,到是有趣。 相云天第一次捡柴火,速度有点慢,见那些孩子各个都捡了一大捆,自己还只是小半捆,不由得汗颜,加快了动作。 柱子赶紧过来帮他一起捡。 李浩志也是第一次捡柴火,手脚笨拙的没捡多少,大丫见状赶紧过来帮忙。 等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见街道两旁黑压压围满了人,柱子惊讶道:“二姐,一大早的啥事这么热闹?就是娶媳妇也没这么热闹呀。” 三丫已经迫不及待的往人群里挤,村人回头一看是三丫,忙让出一条道来,有人喊道:“三丫,都是去你们家的。” 等燕曼舒走过去一看,顿时傻了眼,见几十辆马车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长串,正纳闷间,王百万家的管家眼尖,从远处大喊道:“燕姑娘回来了。” 声音刚落,呼啦啦一群人奔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是知府,通判,知县等各路名流,知府走在燕曼舒跟前,看了看她身后穿着粗布衣衫,背着木柴的俩人,早已被震得五雷轰顶,愣在当场。 后面的人见知府呆立在那里,也是齐齐望去。王百万见苏老爷子和皇四子穿着粗布衣衫,后面背着一大捆柴,心里震撼的如翻江倒海,连忙上前就接过苏老爷子的柴火。 苏老爷子本不是什么客套人,随手递给了他。 通判也忙上去接过皇四子的柴火,从愣神中反应过来的知府忙说:“我来,我来。”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拍,通判已经把柴背在了肩上,知府只好讪讪的去接燕曼舒手中的柴火,没想到燕曼舒直接给了他。 此时的燕曼舒心里已经乐翻了天,心道:当官真不容易啊,甭管清官贪官,时时刻刻都要拍马屁呀。 其他知情的或不知情的人,见知府都如此行事,也是纷纷接过孩子们手中的柴火,在村人惊讶的眼神中,只见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达官贵人们,各个身后都背着一捆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里正惊讶的看到,平常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知县老爷,此时乐颠颠的背着一捆柴,朝着钟家大院走去。 正文 三十六,竹叶茶 外面的热闹丝毫没有影响到钟家大院,钟老太太出门看了看宛如长龙的车队,对惶恐中的众媳妇们说:“该干啥干啥,等二丫回家就知道该咋办了。” 钟老太太的眼睛亮了,心也更明亮了,她昨夜听到二丫带了人回来,早上又见到一个衣着华贵的白衣少年向她微笑施礼,知道带来的人定是身份不凡的人,不然一大早不会引来这样的阵容。 二丫娘现在处处以钟老太太为榜样,见钟老太太如此沉着冷静,便也镇定自若的干活去了。 李奶奶内心早就一片沸腾,心想:这二丫到底是何方神圣,引得达官贵人们都争相来拜访,那一辆辆的马车里不知装了多少贵重礼物,就是他老李家最辉煌的时候,也没有这等荣耀。 张凯站在门口,和胖随从聊着天,俩人正说的热闹,见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人朝这边走来,也没有在意,等到近前,这才发现居然是苏老爷子和四皇子,顿时惊的睁大了双眼。 苏老爷子敲了敲张凯的脑袋,说道:“你这是什么眼神?入乡随俗懂不懂?还练功之人呢?学学你妹妹,找件粗布衣衫换上,别学那些世家公子上不上,下不下的。” “我妹妹?”张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那些妹妹可是娇惯着呢。 苏老爷子看他那笨呼呼的样子,恼怒道:“你妹妹不就是我孙儿。” 张凯这才反应过来,羞红了脸说道:“好,等会去换粗布衣衫。” 胖随从也知趣的问道:“四爷,我要不要也换套衣服?” 相云天点了点头。 苏老爷子插话道:“你家公子一大早就去捡柴火去了,你说你要不要换?” 胖随从惊得差点摔个跟头,急忙低下头,脑中不断闪现着他家四爷背柴火的情景。 他们的心情还未平静,就见知府等人各个身后背着一捆柴走了过来,知府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张凯和胖随从看到,眼睛又是瞪的大大的。 苏老爷子看着知府,语重心长的说道:“孟知府,平日里要多活动活动,你看你年纪不大,一点柴火竟累成这样。” 知府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说:“老爷子教训的是。” 道路两旁看热闹的村民一听孟知府,各个惊得五雷轰顶,诚惶诚恐,有眼色的,忙悄声说:“这热闹不是咱们能看的。” 权贵老爷们在背柴,他们嘻嘻哈哈的看着热闹,怕多看一会小命也没了,各自悄悄往后退去,各回各家,一个个心中暗叹,这钟老太太眼神真当好啊,自从买了二丫,有头有脑的人隔三差五的来访,如今连知府也给她家背柴? 林老爷子也在人群中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听到知府二字,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一眼,忙低下头,匆匆往家赶去。 里正听得更是惊诧,他见过最大的官就是知县了,此时前面背柴的居然是知府,这二丫咋这么大的能耐,知府给她家背柴呢?那老爷子又是啥人,咋还敢训知府呢?看来自己不光目光短浅,还太计较眼前得失。唉,上次那事做的太不地道,想到这,里正不仅老脸一红,默默的回家去了。 张凯见知府累成这样,忙上前要帮着接柴火。 知府哪里能理解他的一番好意,在皇子面前,还是要坚持下去的,心道:千山万水我夫自己都走过来了,岂能就差这一步,忙客气的摆手道:“不用,不用。” 相云天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径直走入了院中。 钟老太太见来人各个衣着不凡,华贵异常,却背上背着柴火,就是在淡定的她,此时也是惊讶万分。 李奶奶更是诧异,这,这,咋送礼还不够,还要亲自干活? 二丫娘到是从容的很,忙指挥着各位去卸下柴火,等柱子端水洗手,就听一个人唤道:“知府大人,您先来。” 知府?二丫娘听到后,吓的腿都软了,她刚才居然指挥着知府卸柴火。 钟家大院内,站满了一众权贵们。 燕曼舒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院中早已摆好了桌椅板凳,蓝姨和六月将沏好的茶一一摆放好。 洗过手后,相云天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丝丝甘甜,缕缕清香,沁人心脾,不由得频频点头,喝完一杯喊道:“添茶。” 知府一看,心道:什么好茶?怎么四皇子喝了还想再喝,忙上去端了一杯,先抿了一小口,入口清香,又喝了一大口,顿觉神清气爽,疲劳尽失。不由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好茶。” 他后面的一众人,见知府如此高的评价,也纷纷品尝,没想到燕姑娘吃食做的好,就连他们家的茶也这么好喝,尤其体虚发胖的人喝完,顿时觉得燥热口干消失殆尽。 喝的快,蓝姨和六月斟的快,燕曼舒笑着说道:“这是我自己炒的竹叶茶,既然各位喜欢,等会我让人给每位准备一份,带回去品尝,只是炒的不多,每位只有一小份。” 众人听说能带回去喝,一小份也好啊,忙笑着感谢。 田翠花饶有兴趣的品着茶,翠绿的茶叶根根立在茶水中,煞是好看,她又眯缝着眼看着燕曼舒,这小丫头还真是能耐的很,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看来我儿子眼光不错呀。这里商机无限,今晚我要住在这里,跟这小丫头好好谈谈。 正在这时,狗蛋媳妇问燕曼舒,“二丫,现在可以开饭了吗?” 燕曼舒对大家说:“今日不知道诸位大人要来,没做什么准备,请大人们尝尝我们满口香的卤肉面。” 苏老爷子说:“好啊,刚好肚子饿了,快快端上来。” 不一会,一个个木盘被人端了上来,只见一个长方形的木盘内,放着一大碗面,还有一小碟香菜和小葱,一小碟腌制的酸萝卜,还有一小碟油泼辣子。 只见那碗面上面放着青菜,卤蛋,肉丝,中间还点缀着一小团红红的辣椒油,红绿搭配恰到好处,甚是漂亮。 田翠花看着眼前的面,说道:“这么漂亮的一碗面,太诱人了。” 燕曼舒笑着说:“小碟里几样东西,喜欢吃就往里面加,我们担心每人的口味不同,单独盛放了出来。” 正文 三十七,认义父义母 只见相云天一股脑的,把小蝶内的各样东西全加了进去,拿起筷子搅了一下,香味扑鼻而来,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很快吃完一碗,抬头对燕曼舒道:“再来一碗,辣椒要两碟。” 燕曼舒笑着点头,心道:看来我的辣椒油很成功。 其他人这才知道,那红红的原来叫辣椒。一个个也学着四皇子的样子,一股脑放了进去。 顿时香辣扑鼻,垂涎欲滴,忙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只觉香辣过瘾,美味绝伦,味蕾顿开,食欲大张,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老爷子吃完,喝完最后一口汤,啧啧赞叹道:“这一碗面,色香味俱全,好吃啊。” 众人也连连赞道:“好吃,好吃,真是好吃。” 燕曼舒看着他们各个吃的津津有味,一碗面瞬间被他们消灭个干干净净,心里乐开了花。 吃完一碗后,这些人头上冒汗,嘴里辣的稀里哗啦,纷纷喊道:“再来一碗。” 相云天边吃心里边赞叹:这小丫头又能干又精明,利用今日之势,把她一碗面又宣扬了出去,她可是什么机会都不错过啊。看着吧,以后你们这些人兜里的钱全要被她赚走的,怪不得那日要给她三千两银子她都不要,她是怕我多要分成啊,算盘打得真是精。 上面的空隙,苏老爷子问:“孙儿,这面是谁做出来的,又好看又好吃。” 燕曼舒自豪的笑道:“爷爷,这是我自己研制出来的,好吃吧?”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真是好吃,你这个丫头不得了呀。” 张文俊一听,笑的眉眼都快没了,心道:小妹真是厉害,心灵手巧的很,不管做啥都能做到极致,不过心中也有疑问,她不是林家的孩子吗?怎么这家成了她的家?等会没人的时候,要好好问问。 外面不停的催着上面,厨房里面众媳妇们忙着擀面和煮面,左一碗右一碗的盛着,厨房里忙的不亦乐乎。狗蛋媳妇得意的说:“别看那些大官们,咱家一碗面都能让他们吃的这么香。” “等满口香开张了,那生意得多火呀。”另外媳妇说道。 饭后,吃的心满意足的贵客们,喝着清新爽口的竹叶茶,满脸带着喜悦,把各自的管家唤了进来,管家们手里都拿着礼品单,纷纷过来要交给燕曼舒,燕曼舒忙摇头道:“这个我不能收,我一个小小的草民,岂能接受诸位大人的厚礼,折煞小女子了。”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道:“小孩子家折煞个屁,把礼品单拿过来,我看看。”等他挨个看了一遍礼品单,说道:“我看能收。” 相云天也拿起来看了看,无非就是一些布匹,坚果,茶具,茶叶之类的日用品,点头道:“收下吧。” 这句收下吧,让知府等人如释重负,王百万想:还是娘聪明,不让送太贵重的礼品,怕被拒收。 不一会,各家小厮们抬着礼品进来,整整堆满了五间厢房,众媳妇们也不再厨房忙了,都跑出来看稀罕。 就连林老头子都站在墙头,悄悄的看着,当数到第五个厢房的时候,他惊的差点从梯子上掉了下来,心中连连哀叹。 燕曼舒把准备好的竹叶茶和叫花鸡分给了大家,钟老太太暗自点头。 不一会客人们纷纷离去,院内终于安静了下来。 通判一家留了下来,田翠花拿出一个价值不菲的玉坠和玉镯递给了燕曼舒。 燕曼舒一看这么贵重的礼物,连忙拒绝:“夫人,这个礼物实在是太重了,我不能收。” 通判看着她,赞赏的笑道:“这是你义母给你的,就收下吧,母亲给孩子天经地义。” 啊?二丫娘和众媳妇们一听,都不淡定了,各个心中腹诽,这二丫命咋这么好呢,通判夫妇对她这么好。 燕曼舒一听,正犹豫间,田翠花快言快语道:“你是我儿子的义妹,可不就是我们的义女吗?还不快收下礼物,给义父义母叩头。” 燕曼舒也不再客气,任由田翠花将手镯带在她腕上,将玉坠挂在她脖子里,上前叩谢道:“多谢义父义母。” 通判哈哈大笑道:“好孩子,快快起来。” 田翠花更是喜上眉梢,说道:“之前文俊回去说,幸亏是个小丫头救了他的命,我们也是诧异,想一个小丫头怎能会身手不凡?没想到此次前来,你果然不凡,处处给我们惊讶和惊喜。” 四个姑娘也纷纷与燕曼舒见礼,燕曼舒笑道:“四位姐姐长得好像啊?” 个子最高的一位说道:“我们是两对双胞胎。”然后从自己开始,一一介绍道:“张多多,张可可,张乐乐,张笑笑。”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道:“张通判,你这几个女儿的名字真是喜庆啊。” “这都是夫人给起的。”张通判笑着回答。 这时张文俊走上前来,对燕曼舒说:“小妹,你看我这个削的哪里不对,怎么感觉打出去飘呢?”说完,把手里的弹弓和弹头都交给燕曼舒。 燕曼舒拿起来,看了看,说道:“比例不对,你上面削掉的太少了,应该像我这样。”说完,她拿出几个弹头,递给张文俊,“大哥,你试试我这个。” 张文俊拿在手里看着,相云天和苏老爷子都好奇的看着,相云天拿过一个,兴致勃勃的研究起来,说道:“这是什么?” 张文俊说:“是弹头,小妹就是用这个打死了那条蟒蛇,救了我的命。” “哦。”相云天饶有兴致的看了看燕曼舒,“这个东西怎么用。” 燕曼舒拿起弹弓,对相云天说:“你用劲往空中扔木块,我示范给你看。” 相云天拿起一个方木块向空中扔了上去,见木块飞到最高处,燕曼舒拿起弹弓将弹头射了出去,只见劈啪一声,木块碎成两半。 苏老爷子大声喊道:“好。” 相云天也是惊讶。 苏老爷子连忙抢过弹弓,也要试试。 燕曼舒对张文俊说:“大哥,你替我陪陪大家,我有点事去去就来。” 说完,拉上正在看热闹的蓝姨,向中院走去。 进了自己的房间,燕曼舒还未开口,便已泪流满面。 蓝姨不解的看着她,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雨被他师傅带走了。”燕曼舒难过的说。 蓝姨质疑的望着燕曼舒问:“小雨哪来的师傅?” 燕曼舒一五一十的将小雨身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蓝姨。 蓝姨听后,眼含泪水,但没有丝毫的悲伤与惊讶,沉思良久才说道:“这对小雨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 正文 三十八,买山买地 燕曼舒想了想,点点头说:“这样刚好躲过夏家的追杀,不过,在修仙之事上,蓝姨你怎会如此淡定?” 蓝姨解释道:“根据夏家典籍记载,曾有祖先也是修仙者,这在夏家不是秘密,小雨从小聪慧异常,他爹就曾怀疑她也有灵根。近日来小雨更是与众不同,她似乎会读心术,我的所思所想,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想来,跟她练功有关。” 燕曼舒虽没和蓝姨讲,师傅就是修仙者,但以蓝姨的聪慧可能早就知道了,燕曼舒也不再多问,便拿出一本书,交给蓝姨说:“这是小雨默写的夏家医术秘籍,她让我好好学。” 蓝姨一听高兴的说:“这孩子最是亲你,你不可辜负了她的期望。” 燕曼舒郑重的点了点头。 蓝姨拿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将画好的东西交给了燕曼舒,说道:“这是夏宅的地形图,我重点标记的地方,埋着完整的上下两卷秘籍,你手中的这本是上卷,下卷因无人能参的透,一直就是个摆设,有机会你去夏家,把这两卷书拿出来,也许对你有用。” 燕曼舒感动的点点头:“蓝姨,以后我就是你的女儿,让我替小雨照顾你。” 蓝姨轻轻拥住了燕曼舒,拍着燕曼舒的后背,轻声说:“谢谢你。” 等她们到了前院,见相云天,苏老爷子和张文俊各自手里拿着刀和木头,正削的起劲,张通判,田翠花和四朵金花在旁看着,胖随从急着喊道:“公子,削这些有下人们,你可别削了手。” 相公子哪里听他的,任胖随从在那边喊叫,他在这边削的不亦乐乎。 换了一身粗布衣衫的张凯,先是看的来劲,不一会也加入了削木头的行列。 苏老爷子抬头喊道:“孙儿,今日怎么到现在都没见你师傅?” 燕曼舒道:“我师傅昨晚就去闭关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闭关?在哪里闭关?”相云天停下手中的活计,失望的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燕曼舒摇头道。 相云天暗叹道:又错过了,早知道早来几日多好。 就在这时,狗蛋领着几个人推着几辆车回来了,燕曼舒一看,笑道:“狗蛋叔,订制的小铁锅小铁炉这么快就好了?太好了,今天中午刚好可以用得上。” 张凯好奇的跑了过来,左翻右翻的,“要这么多小铁锅干嘛?” 燕曼舒莞尔一笑,说:“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说完,便进了厨房去安排。 田翠花也跟了进去,见燕曼舒井井有条的安排着中午的饭菜,看在眼里好生喜欢,这小丫头做事干脆利索,果断不拖泥带水,真是一把好手。 安排好厨房的事,想想自己暂时没有其他的事,然后进了厢房,拿了些礼物带上柱子出了院子,田翠花追出来问:“你这是又要去哪里?一刻也不得闲?” 燕曼舒笑着说:“我去去就来,义母反正这里也是你的家,你随便点好了。” 田翠花笑着说道:“我待着只能看他们削木头玩,还不如跟着你呢。” 燕曼舒说:“好吧,那跟我一起走。” 说完,见四朵金花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燕曼舒便笑道:“四位姐姐一起去吧。” 一路上,村民看着衣着华贵的妇人小姐们,和燕曼舒有说有笑,十分亲热,各个羡慕嫉妒恨的,这二丫真是走了狗屎运,自打从山上下来,就像脱胎换骨一样,如今漂亮的出水芙蓉一般,个子比先前也长高了,哪里还像十岁的小女娃。 一会到了里正家,里正见是二丫来访,早已诚惶诚恐的从大门口一路接到了正房,燕曼舒对里正说:“里正爷爷,这是我义母,这是我四个姐姐。” 里正吓得就要跪下磕头,燕曼舒笑着忙拉住了他,说:“爷爷,你太客气了,不必如此。” 坐下后,寒暄了几句,燕曼舒直截了当的说道:“爷爷,我想把从咱二首村到西来镇之间所有的荒地都买下来。” 里正听到这里,惊讶道:“二丫,你不是才买了九万多亩的荒地吗?咋又要买荒地呢?要这么多荒地干啥?” 柱子兴奋的说:“二姐,咱们昨天赚了那么多钱,就该买下来。” 田翠花绕有兴致的看着燕曼舒。 里正呵斥柱子:“你这娃,过日子要细水长流,这一下花光了以后咋办?” 燕曼舒笑着说:“钱就是水,只要会赚,它就会源源不断的流进来的,爷爷,我还要把落凤山和断崖山一起买下来。” “啥?”里正惊的站了起来,说道:“二丫,你咋糊涂了?那落凤山只有你一个人上得去,这跟你自个的山有啥区别,何必花那冤枉钱,那断崖山就是一面悬崖峭壁,光滑的刀子切也切不了那么齐整,那山上寸草不生,你要它做啥?” 燕曼舒说:“爷爷,您放心吧,我不会乱花钱的,我自有用处。” 里正摇了摇头,又坐了下来,叹口气道:“你这娃,主意大的很,既然你喜欢俺明日就去镇里给你办。” 田翠花坐在那里,始终笑着一言未发。 燕曼舒又让柱子把带来的礼物交给了里正,这才告辞离去,里正感激的一直送到大门口,久久望着燕曼舒的背影,不肯进屋。 一路上,在村民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他们一行人回到了钟家大院,就见狗蛋站在院中,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讲着,相云天等人听的津津有味,正好说到二丫带人把林家砸了的那段,田翠花一听急了,说道:“等会,等会,前面的都没听到,重来。” 原来是讲自己那些糗事,燕曼舒不由得绯红了脸,问道:“狗蛋叔,让你安排的鸡呢?” 正说到起劲的狗蛋,连忙说:“俺已经安排好了,别打断俺,俺重讲。” 燕曼舒笑了,也懒得管他们,便进厨房忙去了。 燕曼舒将准备好的花椒,泡软的辣椒,冰糖,白酒,草果,灵草,香果等四十六种调料拿了出来备好,又拿出一坛腌制好的豆掰酱,一起放好,切好葱姜蒜,把调料洗好,辣椒剪碎,草果去核,开始炒制火锅底料。 正文 三十九,火锅飘香 火锅调料要小火慢炒,要把众多调料的香味与油融合到一起,在炒制的时候,燕曼舒想,师父进过武学无非是融会贯通,汲取精华,这火锅底料的炒制也是如此,集众多调料之精华,融合在红红的油中,万事万物细细想来,都是相通的。 看着锅中的油慢慢的变红,看着众多的调料在锅中翻滚,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六月和李浩志,都围在燕曼舒的身边好奇的看着,香味逐渐渗了出来,狗蛋媳妇等人也围了上去,大丫和三丫站在其中,三丫早已馋的口水直流,大丫崇拜的看着燕曼舒,心道:二丫咋这厉害呢? 不到半个时辰,在院中听故事听的入迷的众人,先是闻到好闻的香味,然后这香气源源不断的从厨房涌了出来,院中的香气由淡淡的逐渐变得浓郁,最后大家似被这扑鼻的香气笼罩在其中,狗蛋吸着香气咽着吐沫讲着故事,还没等故事讲完,相云天,田翠花等人,再也忍不住这香气的诱惑,拔腿跑进了厨房。 见厨房里早已围满了人,相云天占着身形高大的便宜,目光越过众人一眼看到围着灶台推炒着的燕曼舒,香味随着她的推动徐徐蔓延。 矮胖矮胖的苏老爷子在后面什么也看不到,急着喊:“快给老爷子我让开。” 众媳妇一看笑着让开了路,苏老爷子站在燕曼舒旁边,闻着诱惑人的香味,看着红红的一锅油,好奇的问:“孙儿,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香?” 燕曼舒说:“我在炒制火锅底料,您想吃中午就可以吃了。” “吃啊,当然吃,这么香的东西怎么舍得不吃?”孙老爷子看着,馋的口水都要滴下来了,恨不得立刻就到中午,看到旁边锅里也冒着香气,打开锅盖一看,是大棒骨和鸡架骨,问:“孙儿,这也要吃?这就是火锅?” 燕曼舒说:“这是熬制的火锅底汤。” 苏老爷子站在那,看着一个火锅底汤,一个火锅底料,这两样随便一个都是美味无比呀,放在一起那岂不是人间美味了。 燕曼舒看着他们笑道:“你们看完都出去吧,厨房已经够热了,被你们围住,我要热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走出了厨房,继续去听狗蛋讲故事。 大伙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燕曼舒让柱子在后院摆好了桌椅,同时放好铁炉,铁锅和木炭,炉子点燃后,汤入铁锅。 只见奶白色的汤,上面飘着蘑菇,枸杞,党参等药材,浓浓的肉香夹杂着药香,大伙大咽口水,迫不及待的,各自找好了自己的座位,目不转睛的瞅着面前冒着热气,香味扑鼻的铁锅。 不一会众媳妇们,端着火锅底料,及各种肉菜摆满了长长的一桌,燕曼舒又带着柱子,从地窖里端出了两坛辣椒酱,刚摆上桌,相云天和田翠花各急急抱走一坛,盖子一打开,浓浓的辣椒香味飘了出来,大伙都伸长了脖子往坛子里看,正在这时,苏老爷子嚷道:“先别忙着研究,快把钟老太太她们请过来入座。” 六月忙要去叫,苏老爷子又说道:“把狗蛋也叫进来,老爷子喜欢。” 一会,钟老太太,李奶奶,二丫娘包括蓝姨,也都入了座,燕曼舒问道:“谁要吃辣的,让六月帮忙加。” 之前厨房飘出来的香气,连钟老太太都闻到了,此时都笑着,或多或少的都加了些,燕曼舒又把调好的蘸料给每人碗里盛了一些,还有喜欢吃辣的,又在蘸料里有放油波辣子的,有放辣椒酱的。 李浩志把鸡肉羊肉牛肉切的薄如纸片,燕曼舒夹起一片羊肉,在锅里涮了一下,放在蘸料里轻轻蘸了一下,放入口中,众人有样学样,照着燕曼舒的样子吃了起来,相云天吃了口羊肉,陶醉的眼睛都眯缝了起来,叹道:“嗯,味道真是不错,这就是火锅?” 燕曼舒笑着点点头。 相云天顾不上再说什么,忙着开始涮肉,大口吃了起来。 苏老爷子始终低着头,没功夫说话,等头上冒汗的时候,这才举起眼前的酒杯,站起来向钟老太太道:“钟老太太,今日我才知道,你是我孙儿的贵人,老头子我敬你一杯,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田翠花也急忙站起来,举着酒杯道:“老太太,我们一家都是您的家人,没有您就没二丫,晚辈我敬您一杯。” 钟老太太激动的说:“俺哪是二丫的贵人,二丫才是俺家的贵人,没有二丫俺家哪有这么好的日子。” 几人都是性情中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田翠花一杯酒下肚,放下酒杯一看,半坛子辣椒酱没了,急的问道:“怎么这么快呀。”连忙拿起勺子,往自己的碗里舔着辣椒酱。 相云天说:“这辣椒酱比辣椒油还要入味还要好吃。”说完,看了一眼燕曼舒道:“这也是你研制的?” 燕曼舒点了点头,说:“这个好吃,主要是因为里面有豆豉,香菇芝麻花生还有鸡肉等,炒制的时候,有几十种配料。” 田翠花嚷道:“怪不得这么好吃,用料如此讲究。” 李奶奶叹道:“饮食真是博大精深,学无止境,就是李家也做不出这等味道。” 燕曼舒笑着说:“奶奶,术有专攻,各有所长。” 这时通判说道:“这次来没见到你师傅,心有遗憾,你师傅的字韵味意境世间罕有,没想到你炒制的酱料,和你师傅的字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前院的吵杂声传了进来,田翠花好奇的问道:“前院怎么了?” “俺们食堂开饭了。”狗蛋答道。 “食堂?什么是食堂?”通判问道。 “二丫给俺们一天管三顿饭,她说这是食堂。现在大伙下工回来吃饭了。”狗蛋解释着。 “哦,就是你们管的那些人,忙完了手里的活回来吃饭。”通判点点头,他放下筷子起身,去了前院。 相云天也即刻放下筷子,随后而去。 看他俩走了,田翠花等人哗啦啦也放下筷子去了前院。 等众人到了前院,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了,长长的饭桌坐满了庄稼汉们,每人面前都有一个长方形的木盘,木盘的凹槽里盛着蔬菜,卤肉,鸡蛋,和二米饭,每人旁边还有一个碗,碗里盛着蛋花汤。 正文 四十,饭桌上谈合作 见有些人吃完饭,自己再去盛饭。通判惊讶的问其中一个人,“你们每天都吃这么好?” “可不,俺们每顿饭都是一荤一素一汤,饭管够。”那人自豪的说。 田翠花问:“早饭也这样?” “早饭稀饭油饼,包子,有时候是卤肉面,不一定,反正都好吃的很。”又有人说道。 通判在看看庄稼汉们,各个面色红润,身体健壮,点了点头,心道:小丫头还懂得众人拾柴火焰高的道理。 相云天看着这一切,心道:小丫头还真有一套,既会借势淘汰人,又会笼络人心,发现人才,即是千里马,又是伯乐,也许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我大相朝第一富豪。 田翠花看到这里,心道:这二丫真厉害,不跟她合作会是一大损失,想到这,她第一个转身就往后院走。 回去尚未坐定,便急着说道:“二丫,咱俩合作做火锅吧?” 燕曼舒笑道:“好呀。” 田翠花一听,喜笑颜开,说道:“你负责出火锅底料和蘸料,其他的一切由我来做,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燕曼舒说:“四六好了,你六我四,前期你的投资还是很大的。” 田翠花笑道:“就五五,这就不用争了,咱娘俩有啥可争的。” 这时候通判和相云天也刚好走了过来,听到她们在谈合作的事,相云天心道:和我是在马路上谈投资,和这位夫人在饭桌上谈合作,这小丫头,哪里都是她的机会,哪个人都有可能成为她的合作对象,相云天想到这,往自己的汤里又加了一勺火锅底料,边吃边听他们聊。 燕曼舒想了想,也不好再推辞,便点头答应了,又说道:“那就五五分成,但我有一个条件,今晚我会给您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店面的装修,厨房的设计,服务员的服饰,整体的卫生,还有服务员的培训,全部由我来提供,包括汤底的配料所有的步骤,全部必须按标准执行。” 这番话下来,在场的人几乎都没听懂,田翠花惊讶的问:“二丫,你哪来一套一套的,开个火锅店咋这么多说道。” 张文俊说:“娘,你就按二丫的来,没错的。” 田翠花白了他一眼,道:“在你眼里,只要二丫说的都对,对了,还没说你这小子呢,二丫,你给评评理,你大哥自打跟你分别后,无心学习,一心铺在练武功削弹头上,马山就要入京科考了,我和你义父都急死了。” 张文俊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娘。 燕曼舒看在眼里,笑了,望着张文俊说:“大哥,你以后想做大事,还是只想简简单单的做一个普通人?” 张文俊说:“男子汉大丈夫,当然要有所为,岂能庸庸碌碌。” 燕曼舒说:“那说明你是想做大事,凡做大事者,空有一番雄心壮志不行,还要有相应的实力,要具备文韬武略。只会文不会武,缺了钢骨,只会武不会文,缺了智谋,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大哥,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相云天望着燕曼舒,久久没有说话。 通判竖起大拇指赞道:“好,二丫,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不凡的见识,义父佩服。” 田翠花兴奋的站起来,说道:“二丫,我对我们的火锅店,充满了憧憬,我明日就回去筹备。” 燕曼舒忙说道:“义母不急,你今晚看完计划书后,我明日还要跟你探讨一番。” 田翠花看了看眼前的辣椒酱和竹叶茶说道:“这两样的经营权也给我吧。” 燕曼舒笑着说:“义母,辣椒才刚刚种到地里,还没发芽呢,这竹叶茶在研制当中,技术还未成型,暂时不行。” 田翠花急道:“辣椒还不好说,我给你进呗。” 燕曼舒说:“进的辣椒只能够我们开火锅店用的,这炒制火锅底料,辣椒是主料,外面的辣椒太贵,这样会大大提高我们的成本,还不如不要着急这一时半会,您先回去选址,装修,我这里培训人员,等一切弄好,至少需要两个月,这边辣椒也成熟了,我们什么都不耽搁。” 田翠花暗自点头,心道:这小丫头滴水不漏,每个环节都成竹在胸。 就在这时,狗蛋媳妇跑了进来,问道:“蓝老师你有没有吃好饭,俺们都等着你上课呢。” “我吃好了,这就过去。”说完,蓝姨朝诸位点点头,去了前院。 “上课?蓝老师?”相云天饶有兴趣的重复着,起身也去了前院。 苏老爷子跑的最快,其他人也急忙跟上,去看上课。 到了前院,只见刚刚那些庄稼汉们,还有厨房那些媳妇们,孩子们,坐在小凳子上,各个手里端着小木盘,木盘里放着沙子,手里拿着树枝。 蓝老师站在最前面,在一个木板上把写好的字用浆糊贴在上面,教大家认字,写字。 在座的每个人都很认真,这场面震惊了相云天,也震惊了所有的人。 尤其是张文俊被彻底震撼到了,他以为他练好功夫将来可以保护小妹,哪里知道,小妹却领着目不识丁的乡下人学起了文化,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下,认真学习着,这让家境优越的他情何以堪。 张凯笑着问燕曼舒:“二丫,我以后也在这当老师好不好?” “好啊。”燕曼舒笑着:“太欢迎了。” 苏老爷子也搬了个小凳子,拿个个小木盘,装点沙子,也学了起来,心道:这个好玩,跟着我孙儿,好吃好玩的,太有意思了。 这几人见苏老爷子如此,一个个也都搬了小板凳,坐在那里有模有样听起了课,感受一下这别有情趣的学生滋味。 一会儿蓝老师讲完课后,开始进行提问,凡是答对者,不论大人小孩都会发颗糖,答错者,自己拿木条打自己的手掌一下。最后课程结束,蓝姨总结了一下,说:“大家都很努力,春耕正是大伙最累的时候,即使这样,我们已经学会了一百个字,几天的时间,能学会一百个字,我为你们高兴,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蓝老师话音落地,只见在场所有的人起身,向蓝老师鞠躬致谢道:“蓝老师辛苦了。” 这响亮的致谢声,敲打着相云天等人的心灵。 正文 四十一,体察民情 通判感叹道:“百姓乃国之根本,只有百姓日子过得好,才会国泰民安。” 相云天点了点头,只见庄稼汉们,拿起工具,各个要去上工。 相云天对通判说:“我们也去地里看看。” 胖随从一听就急了,心道:地里脏死了,那有什么好看的。但见相云天一脸严肃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随后跟上。 苏老爷子对狗蛋说:“你正好陪我们一起走吧,顺便看看你的鸡棚,猪棚。” 狗蛋应声跟去。 燕曼舒见他们都走了,便对蓝姨说:“蓝姨,我要写一份计划书,您和柱子一起来。” 田翠花一听,说道:“二丫,我也跟着看看行不。” 二丫说:“没问题呀。” 然后,几人去了后院,泡好了茶,拿出了笔墨纸砚。 燕曼舒说道:“现在要写的,是满口香火锅店计划书,分几个部分来写,第一,选址。第二,门面小大,第三,装修风格,第四,厨房的装修标准,第五,卫生标准包括餐厅标准和个人标准,第六,服务员服饰的设计,第七,服务员服务规范,第八,汤底菜品口味摆放的统一标准,第九,安全规范,第十,员工的福利待遇。”说完,燕曼舒又说:“我现在想到的只是这些,以后根据实际情况,随时修改,你们有什么想法,也可以提出来。” 柱子摸了摸脑袋,说:“账务这部分怎么办?” 燕曼舒笑着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给忘了,满口香的记账方法要统一,收支两条线,账务全部由总部派人管理。”又问田翠花,“义母,这样你没意见吧?” 田翠花说:“这样最好,亲兄弟明算账,账务清晰,才好永久合作。” 接着就要逐条展开,田翠花连忙说道:“等等,等等。”说完,她跑到前院,一会,把四朵金花喊了过来,对燕曼舒说道:“让你四个姐姐也好好跟你学学,你这小丫头懂的东西还真是多。” 燕曼舒笑道:“好吧,开始。” 这份详细的计划书,整整写了两个时辰,燕曼舒将厨房,店面装修的设计图纸,画好以后放在计划书里。 相云天带着苏老爷子通判等人,在狗蛋的陪同下,先是去看了看燕曼舒家种辣椒的情况,又去村里其他地里看了看。 看到在地头上干活的人,相云天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地里要种啥?” 干活的老头抬头一看,见是一个虽穿着粗布衣衫,但相貌堂堂,气质不凡的年轻人,就回道:“种小麦,你们是二丫家的客人?” 狗蛋说道:“可不是,他们都是来二丫家的。” “二丫有本事的很,俺们今年都借了二丫的光了,俺儿子媳妇都在他们家赚银子呢,俺孙子孙女都在他家认字,不光认字,还管吃喝呢。”那个老头说道。 “小孩还管吃喝?”相云天问道,在院子里他没有看到小孩子吃喝啊。 “管的。”狗蛋说:“二丫说,父母在地里干活,孩子要帮着照看的,专门有人有地方负责看护孩子,俺媳妇她们做好吃食,会给送过去。” “孩子很重要,二丫说了,他们是二首村的未来。”老头子学着说道。 通判感叹道:“想的如此长远,从小就开始培养。可惜了,是个女孩子,若是一个男孩子,必定是治国良才。” 相云天又被震撼了,若有所思,良久没有说话。 然后跟着狗蛋去山坡下,看了看已经盖好的鸡棚,和正在施工的猪圈。 “怎么在二丫家的院子里,没看到养鸡养猪的?”相云天问道。 “二丫说,以后凡是鸡鸭牲畜的,都养在山坡下,集中养殖,由俺来负责,家里最好不要养,人畜分离,二丫说这样又干净,又卫生,又防止了传染病。”狗蛋答道。 “养在这里就不会得病?”通判问道。 “小雨给饲料里配了草药,鸡吃啥,猪吃啥,都是有规矩有要求的。”狗蛋说。 “鸡和猪吃啥还管呀?”苏老爷子好奇的问。 “别说吃啥喝啥要管啦,就连啥时辰在山坡吃草,吃虫子,啥时候让它们乱跑,啥时辰睡觉,这些二丫都是有规定的,俺家养了多年的鸡,俺还是第一次这样的养法,二丫说,这是科学养鸡。”狗蛋头头是道的说。 “科学养鸡?”相云天重复道,心说,又是一个新名词。 苏老爷子抚着胡子哈哈笑道:“养鸡如此讲究,也就我孙儿能想的出来,看着吧,以后你们养多少只鸡,都会供不应求的。” “真的?”狗蛋惊讶的问,又说:“二丫老让俺多养,俺还怕卖不出去呢,如果这样俺回去再多支点银子,俺再买一万只鸡苗,这样有两万只鸡苗,总会够吧。” 相云天想了想,摇了摇头说:“两万只也少。” 狗蛋惊讶的问,“俺还是想的少?那鸡棚不够,俺还要加盖鸡棚。” 相云天说:“二丫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反正这么多的荒地,最好加盖几倍大,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自作主张,胆子再放大些。” 狗蛋连忙点头。 相云天又对狗蛋说:“你带我们去村里转转。” 一会,一行人出现在村里的街道上,相云天看到,大多数人家房屋低矮破旧,都是土坯房,心道:这样的房子来场暴雨,有些人家就要有危险了。 便问狗蛋:“你家的房子也是这样的土坯房吗?” “是的,如果不是二丫,俺家原来都吃不饱饭。二丫说,等农忙结束后,她会给俺们设计盖新房子。”狗蛋一脸向往的说。 “啊?”通判吃惊的问,“那谁来出钱呢?” “二丫说她出一半,另外一半从俺们工资里扣,俺们现在有钱啦,俺和俺媳妇每月工资就四两银子呢,二丫说月底年底都有奖金,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狗蛋开心的说。 “每月四两银子?你和你媳妇?”通判惊讶的问。 “是啊。”狗蛋点着头说。 “那你们这日子过得太好了。”张文俊说,“我上次来二丫还穿着叫花子衣服,还饿的要葱油饼吃呢。” “啊,还有这等事?”相云天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快讲来听听。” 他们边走,张文俊边讲了起来,二丫要葱油饼,二丫弹弓射蟒蛇,二丫钻木取火,二丫烤肉,张文俊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相云天听完,不住的点着头,对通判说道:“你这义女,处处都是故事。” 通判哈哈大笑,道:“她处处都制造着奇迹,不光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凡是跟她有缘的人,都因她而改变,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吧。” 就在这时,遇到了里正,里正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忙躬身行礼,对狗蛋说道:“二丫在家不?” 狗蛋说:“在呀,找二丫啥事?” “早上二丫托俺要买荒地和落凤山,断崖山的事,俺从镇上问了回来。” 狗蛋惊讶道:“买哪个荒地,还要买两座山?” “这次的荒地更多呢,恐怕要有三十万亩左右吧,就咱二首村到镇里之间所有的荒地,你说多不多?” “啊?”狗蛋兴奋的说:“咱二丫真能耐。” 正文 四十二,暗流涌动 不一会,几人走到钟家宅院门口,就见王百万带着他的孙女,从里面迎了出来,向相云天等人拱手道:“我特意带了一些鱼来,晚上尝个鲜。” 苏老爷子高兴的道:“好啊,晌午才吃了美味至极的火锅,你把鱼交给我孙儿,她最会搞一些新鲜的花样。” “老爷子,已经交给厨房了,二丫姑娘他们还在忙呢,说忙完就去厨房安排。”王百万说道。 燕曼舒写完计划书,便去了厨房,刚围上围裙,王百万的孙女那个娇滴滴的小姐,跑了进来,对燕曼舒说道:“二丫姑娘,我叫王莹莹,三丫说你们晌午的火锅可好吃了,我想吃火锅。” 燕曼舒看她一眼,心道:这大小姐还真不客气,比在他们家可爱多了。笑道:“晚上吃鱼火锅。”说完,就忙碌了起来,柱子进来喊道:“里正爷爷找你。” 燕曼舒头也没回说道:“让里正爷爷晚上在咱家吃饭,你去把武大夫也叫过来,也在家里吃饭,听说他找我,我一直忙没顾上。” 柱子忙答应去了。 忙忙碌碌一个时辰后,后院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长长的一桌,苏老爷子又是兴奋的看来看去。 燕曼舒给大家斟满酒,见火锅汤已咕嘟咕嘟冒起了气泡,说道:“今晚的菜品已鱼为主打,这薄如纸片的鱼片是用来涮着吃的,这是鱼丸那是肉丸,直接放火锅里,熟了即可食用。”说完,打开一个坛子,大家纷纷站起来,往坛子里一看,是红的绿的新鲜的辣椒,铺在整条鱼上,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燕曼舒介绍道:“这道菜是剁椒坛子鱼,大家尝尝鲜。”说完,六月拿来很多小盘子,开始给大家分鱼,每人一份。 燕曼舒又打开一个坛子,一股浓浓的茶香味夹杂着肉香味飘了出来,她介绍道:“这道菜叫茶香鸡,用竹叶茶烹制而成,外酥里嫩。”说完,大丫也拿起小盘子,给每位分了一些。 又指了指中间一大盘,烤的金黄色的鱼片,说道:“这道菜是香酥烤鱼,味道也是别具一格,现在请大家品尝。” 燕曼舒刚说完,众人馋的吐沫早已咽了又咽,迫不及待的开吃了起来。 王百万每样尝了几口,赞不绝口道:“这羊肉也好,鱼片也好,放在锅里一蘸就熟,嫩滑无比,老夫自以为见多识广,没想到还是井底之蛙呀,世上居然有这样的吃法,这样的美味。” 相云天吃着鱼丸说道:“没想到,鱼丸肉丸这种吃法,到是妙。” 田翠花说:“二丫,剁椒鱼,茶香鸡,烤鱼都各有风味,哪个拿出来,都是极品,你这小脑袋瓜怎么想出来的。” “二丫,我要跟你合作饮食。”万百万迫不及待的说道。 田翠花一听,笑了。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说道:“你来晚了,人家中午都订好了,和张夫人在府城开火锅店。” “啊?”王百万惊道,“那镇里的火锅店我开怎样?” “你来晚了,所有的火锅店我都包了。”田翠花笑道。 王百万失望的叹道:“早知道,上午我不该回去。” 众人哈哈大笑。 里正不由得喊了出来:“娘唉!在府城开火锅店?真是大手笔呀。” “哪里只在府城开呀,你没见张夫人跃跃欲试,天下的银子她都想赚嘞。”苏老爷子笑道。 “遍地火锅店?”里正被震惊了,钟老太太等人也是惊讶的看着二丫。 武大夫吃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二丫,俺师傅去哪里了,俺今天进来好几趟,也没找到她?好多病人都跑到俺家看病去了。” 燕曼舒顿了顿,答道:“小雨跟她师傅学艺去了。” “啊?”武大夫失望的看着二丫,眼含泪水,“那俺师傅还会来吗?” 燕曼舒不想让武大夫太难过,便答道:“学成后,自然会回来。” 相云天看着眼前的白胡子老头,好奇的问:“这位老伯是小雨的徒弟?” 还没等燕曼舒回答,苏老爷子哼道:“这有什么稀奇,我差点还成了我孙儿的徒弟呢,只是她不肯收我罢了。” “哦?”相云天来了兴致,问道:“你们比试过了?” 苏老爷子惭愧的说:“比试过了,老爷子我手下败将,自愧不如。” 相云天笑着点了点头,张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好一会才对燕曼舒说:“二丫,我也要和你比试比试。” 苏老爷子说:“要比试可以,明早去山下比试。” 这时,王百万站起来,向武大夫行礼道:“小神医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既然你是小神医的徒弟,从此就是我王家的座上宾。” 两人彼此寒暄了几句,王百万对燕曼舒道:“二丫,你可要小心了,坊间已经传遍了,老神仙给了你一个宝物,小神医又给你一套医术秘籍,江湖上已经暗流涌动,引起了各类人士的觊觎,二丫,你已站在了风口浪尖上,处处小心为妙。” 燕曼舒暗自思索:这难道就是老和尚送我的机缘? 钟老太太和二丫娘一听,惊得筷子差点要掉在地上。 里正惊得,心道:这次可不能乱了心智,坚决和二丫站在一起。 苏老爷子怒道:“看谁敢来,老爷子下半辈子哪也不去了,就守着我孙儿,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二丫娘等人一听,悬着的心稍微安稳了一点。 燕曼舒岔开话题道:“王老爷,您知道哪里的道观做法事做的好?” 王百万好奇道:“二丫,你要做法事?” 燕曼舒道:“前几日买下了李家大宅,要做一场法事才能装修。” 王百万先是一惊,接着说道:“还是后生可畏呀,道士的事好说,你想什么时候做法事?” “越快越好,最好明日就开始。”王百万点点头,忙换来管家,吩咐几句,管家去了。 燕曼舒问:“里正爷爷,是不是打听的有眉目了,这里都不是外人,你就说吧。” 里正看了看大家:说:“落凤山二千两银子,断崖山五百两银子,那荒地下午去丈量了,明日给俺回话,快一点,明儿下午就能办好手续,他们预估得要一千三百两银子左右,俺算了下总共大约要四千两银子呢。” 在场的二丫娘,老太太们又是大吃一惊,但想想二丫的能耐,也不再多问多说什么。 燕曼舒淡淡的说:“好,谢谢里正爷爷。” 里正心里惊讶,二丫手笔真是大,四千两银子,这孩子眼睛都不带眨的。 “二丫,你为什么要买那么多荒地呢?”通判好奇的问道。 燕曼舒答道:“义父,我想建一所学校,占地面积很大,荒地又便宜,又不用占农耕地,两全其美。” 相云天抬起头问道:“建什么学堂,要这么大?” “综合性培训学校。”燕曼舒答。 正文 四十三,要办学校 这综合性学校,让满桌的人都勾起了兴趣。 张凯兴趣最大,问道:“二丫,什么是综合性培训学校?” 燕曼舒解释道:“学校分为初级部分,中级部分和高级部分,初级部分学认字,学普通的珠算,中级部分是根据自己的特长,自行挑选课程项目,课程有厨师班,茶艺班,种植班,养殖班,木工班,武术班,医术班,财务班,还有很多,不一一列举了。” 听到这,大伙早已睁大了眼睛,燕曼舒又说道:“高级班,是指一些更优秀的学生,或者员工,被择优录取继续深造,毕业后可以留校做老师,或者去满口香各个店,参与经营管理工作,以后将会成为我们各个店的管理人员。” 相云天和通判直直的看着燕曼舒,张凯又问道:“学生怎么招?” “面向全国招生,只要报名一律招收,成绩优秀的会免去学费,没钱的只要和我们签订了劳工协议,先免费上学,毕业后学费从工资里扣。”燕曼舒回道。 “那些人如果学完,不在你这里工作,你不亏了?”相云天问道。 “走了不怕,我们会为每个学生建立诚信档案,凡是按协议执行的,会有一笔诚信奖励,凡是不诚信的,他将永远不得踏入我们满口香工作,最终受损失的还是他自己。”燕曼舒答道。 苏老爷子啧啧赞叹道:“孙儿,你这个学校是要把天下的人才都笼络到你这来了。” 通判点头说:“你如此运筹帷幄,有决胜千里的气魄,你满口香的将来不可小觑呀,义父替你高兴。” 燕曼舒赶紧说道:“义父,我师傅闭关了,您得帮我提字。” 通判哈哈大笑道:“我求之不得呢,很想看看你满口香最终能发展成什么样?” 此刻的张文俊,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二丫,每次相见都会给他冲击不断,惊喜不断,她究竟是怎样想到这些的? 里正等人更是惊讶万分,那么大的荒地办学校?啥学堂能建那么大?二丫说的那些他们都没听懂,低着头琢磨着。 三丫高兴的问:“二姐,俺上什么班好?” “服装裁剪班,服装设计班,财务班,都适合你,要不你都上一遍?”燕曼舒笑着说。 “好啊。”三丫兴奋的说。 燕曼舒转向张凯:“张大哥,你不是想当老师吗?不如这个学校,到时候你和我一起筹备如何?” 张凯激动的站了起来,向燕曼舒拱手道:“张凯定不辱使命。” 见张凯要去做老师,王莹莹急道:“二丫,我也要当老师,我教他们认字好了。” 燕曼舒高兴的说:“好啊,太欢迎了。” 王百万犹豫的说:“二丫,她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的行吗?” 燕曼舒笑道:“有男校女校,莹莹姐教的是女生,您放心吧。” 王百万一听心放下大半,想了想又说道:“你这个学校,我跟你合作可好?” 燕曼舒笑道:“当然好,多一份资金多一份力量。” 相云天笑着说:“你又成功拉进一位投资人。” 苏老爷子回头问道:“你不投点资?” 相云天哈哈大笑:“我可是她的第一个投资人。” 这话说完,全场皆惊。 饭后,燕曼舒摆好了笔墨纸砚,通判问道:“要写什么字?” “满口香学校,满口香火锅店,满口香快餐店,满口香客栈,满口香酒楼,先写这些。”刚说到这,田翠花惊呼道:“你还真大言不惭,什么都让你囊括了,这还叫先写这些。” 燕曼舒笑了,说道:“义母,这还只是目前的,我只是引路人,以后人才辈出,到时候不管我愿不愿意,都会有更多的思路更多的火花,只要合理合法就会实施。就如:李浩志和狗蛋叔,他们都有不同的技术,我只要提供他们一个平台,做好规划和管理,他们尽可以各显神通。” 相云天点着头,这一席话让他受益匪浅,有紧有松张弛有度,管理国家何曾不是如此。 通判笑着拿起笔,对燕曼舒道:“二丫,今日题字忽觉意义不同,义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种植班,养殖班,平日这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忽然要入了教堂,颇觉新鲜,感觉你在为根深蒂固的观念划开了一道口子,在这方面你堪称第一人,世事艰难,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希望你都坚持你的观念走下去。” 通判说完,大笔一挥,一气呵成写完了所有的字,看着写好的字气势磅礴,众人连连赞叹。通判放下手中的毛笔,燕曼舒连忙说道:“义父,在帮我写一副对联,刻在学校大门上的。” “对联?好,你说。”通判拿起毛笔,说道。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燕曼舒话音刚落,就听众人说道:“好对联。” 燕曼舒连忙说道:“我这是听来的。” 众人讶异,哪里听来这么好的对联? 通判大笔一挥,行云流水挥洒自如的写完后,点了点头。 苏老爷子看了看,说道:“这副对联的字你写的更好,看来这副对联的意境入了你的心。” 通判拱手笑道:“知我者,老爷子也。” 月朗星稀,村里一片安静,王百万趁着月色离开钟家大院,王莹莹死活不肯回去,被燕曼舒安排到三丫的房间,和三丫一起睡。 王莹莹自打进了钟家大院,耳朵里听到的,眼睛里看到的燕曼舒,都让她敬佩不已,早已没有往日的骄娇二气,跟三丫住在一起,她一点意见都没有,还向大丫借了一套粗布衣衫,准备第二日和她们一起去练功。 田翠花一听二丫他们每天早上在山下练功,也跟二丫娘借了几套粗布衣衫,燕曼舒见他们忙活着,就要回自己的房间,这时柱子跑来喊道:“二姐,爷爷叫你呢,让你去后院。” 燕曼舒去了后院,苏老爷子严肃的说道:“你现在还不能睡觉,从今晚开始,必须和我学轻功,外面那么多的危险,学了轻功,至少逃得快点。” 正文 四十四,你是救世主吗? 燕曼舒一听,笑了,想起师傅那句话:打不过就跑。 相云天说:“再送你一句话,惹不起就躲,进退有度,方是豪杰。”说完,从衣襟里拿出一本书递给燕曼舒,接着说道:“这是一本易容秘籍,送给你,也是逃命用的。” 燕曼舒笑道:“怪不得那天你一眼就认出我是女扮男装。” 相云天笑道:“彼此,彼此。”说完,严肃了起来,郑重的说道:“鬼宅的事我跟老爷子讲了,想让你们帮我训练一批,智勇双全忠心耿耿的属下,以后我会陆续的派一些人来,也采用你们的淘汰制,最优秀的人我要带走,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燕曼舒听后,点了点头。 相云天接着说:“我还要一些弹弓和弹头,这交给你来办,明早我让张公公先给你拿五千两银子,不过这些,都要隐秘进行,也就我们几人知道。” 燕曼舒点头说道:“我知道轻重,放心。” 苏老爷子见他们说完重要的事,这时候插话道:“孙儿,银子你也赚了,有命赚还得有命花呢,快跟爷爷去学轻功,目前对你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相云天说:“我也要学。” 苏老爷子说:“好吧,多学点本事。” 三人到了张凯的门口,唤上张凯,不一会,四人到了断崖山下。 苏老爷子指着高耸入云的断崖山说道:“你们别看这山陡峭如尖刀,徒手似乎无法攀上去,只要会了轻功,从地面到山顶也就是几个呼吸的事,老爷子我让你们长长见识。” 说完,只见他双脚一个弹跳,几个呼吸之间到了山顶,只有燕曼舒眼力最好,她看了个清清楚楚,苏老爷子站在山顶,向他们招手。 相云天和张凯第一次见老爷子施展轻功,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老爷子已不见了踪影,两人均惊得目瞪口呆。 转眼的功夫,苏老爷子一个大鹏展翅,没有任何声响的又站在他们的面前,燕曼舒见轻功如此厉害,高兴的说:“爷爷,您真是身轻如燕啊。” 苏老爷子得意的说:“这轻功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讲究一个技巧,最关键的就是气,气运用的好,就会做到身轻如燕,落地无声,踏雪无痕。” 说完,又开始详细的给三人讲解如何提气,运气,化气,及如何借力,如何寻找支撑点。 讲解完,三人便开始跟着老爷子进行了艰苦的实战训练。 燕曼舒发现这轻功和她的鞭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她飞身跃起的时候,也是讲究个提气运气,所以她很快就领会了轻功的要诀,再次训练的时候,她已能轻松到达半山腰,苏老爷子怕她第一次练习有危险,紧紧随在后面,如此反复几次以后,燕曼舒尝试着向山顶冲击。 她一气呵成到了山顶,站在山顶之上,一览众山小。看着遥遥相对的落凤山,那样子似一个睡着的凤凰,被一团迷雾包裹其中。 苏老爷子也站了上来,在山顶上哈哈大笑,说:“孙儿,你可真是一个练武奇才,想当年我可是日夜苦练,半年方才成功,想不到你一个时辰就学会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燕曼舒说:“主要是师傅教的功法,和这气功很相似,爷爷,等会我教你们点穴大法。” 苏老爷子高兴的说:“好啊,轻功加点穴,如虎添翼。” 两人先后到了山下,见相云天和张凯累的都气喘吁吁,苏老爷子说:“停下来休息会,孙儿教我们点穴大法。” 相云天一阵欢喜,张凯质疑的说:“你的功法很厉害吗?” 只见燕曼舒身形微微一晃,张凯就觉浑身一麻,站立在那,动也不能动了。燕曼舒又是一晃,张凯才长舒一口气,大呼小叫道:“你这点穴太厉害了,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我就不能动了,你我若兵戎相见,此刻哪还有我的小命?”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道:“服了吧,还敢鄙视不?” 张凯说:“不敢,不敢,没想到二丫做生意精明的很,这武功也是厉害。” 说完,几人便练习了起来。 次日,燕曼舒从山上修炼完毕,走到山脚下,见苏老爷子带着一众人正在练基本功,田翠花,王莹莹等人也在其中,相云天和通判见她下山,便迎了上来。 相云天说:“一会吃完早餐我们就告辞了。” 通判对燕曼舒说道:“二丫,这次来二首村,真是不虚此行,义父受益颇多。” 相云天听到此,对燕曼舒说:“我有几个问题,不很明了,想请教一二。” 燕曼舒笑着说:“请教谈不上,一起探讨即可。” 相云天不客气的一针见血,问道:“第一,你帮助狗蛋和村里人是为了什么?你在感恩?还是在利用?” 燕曼舒答道:“他们起初帮我,我也想回报他们,这里面没有利用与不利用,没想到在帮他们的过程中,我发现我成就了他们,他们也在成就我,到现在为止,不存在谁帮谁,只能说是顺势而为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 相云天和通判点头沉思,一会儿,相云天又问道:“你现在摊子铺这么大,有没有想过,以后也许不好控制。” 燕曼舒答道:“摊子看起来很大,但每一项都有具体的人去负责,我只要立好规矩,一切按规矩来,层层把关,层层监控,形成一个良好的循环机制,谁破坏规矩谁就离开,触犯律法者报送官府。” 相云天和通判又沉思了一会,通判问道:“你不怕他们在你这学到技术,学会管理被其他人重金挖走吗?” 燕曼舒答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们只要不欠我的钱,合同结束后,来去自由,我们的这套管理,主要是已人性关怀为目的,即使别人学到了,也是好事。很多人的生活还很困苦,连人都做为商品在买卖,如果他们学到了我们这一套,那么至少会改善一些人的生活,这就当我行善积德吧。” “你是救世主吗?”相云天又问道。 “这世上哪有救世主,天上从没有掉馅饼的事,这就是为什么让他们学文化,无非是开智而已,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燕曼舒答。 正文 四十五,将计就计 “学文化,学管理,你的人员太聪明了,你不怕很难管吗?万一有一天你无法驾驭怎么办?”相云天又问道。 “他们很聪明,那是好事啊,只为了一己之利,就愚弄他们的思维,这样是最笨的一种方法,堵不如疏。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没有相应的智慧,只能被淘汰。从小处来讲,员工智则满口香智,员工强则满口香强。从大的方面来讲,百姓智则国智,百姓强则国强。”燕曼舒答。 相云天和通判久久没有说话,相云天心中感叹:是啊,愚民政策只能让百姓更穷,百姓穷,最终损失的何尝不是国家。 通判没敢说话,他知道相云天看似灼灼逼人的问话,其实有着更深的含义。 相云天感叹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你管理满口香,不就是这样的道理嘛。”说完,朝燕曼舒拱手一拜:“多谢指教。” 燕曼舒忙还礼道:“对你有启发,很是荣幸。” 早饭后,相云天,通判和张文俊离开了二首村,田翠花想多住一些时日,留了下来。 王百万的管家来通知二丫,道士已经请好了,已在王家等候,燕曼舒就要往出走,镇里那个叫老五的瘦中介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燕曼舒见后面那人不老实,眼睛滑溜溜的东瞅西看,贼眉鼠眼,一看就知心中有鬼。 老五进门之后,不停的向燕曼舒眨眼,见小丫头毫无反应,急的抱着肚子说要去茅房。 柱子早就觉得老五不对劲,识相的跟进了茅房,老五悄悄说道:“你们千万别去镇里,有坏人在镇里等你们。” 柱子找到机会就要和燕曼舒说,燕曼舒朝柱子使了个眼色,柱子便知道二姐自有主张,就没再说什么。 从茅房出来的老五,见柱子跟没事人似的,心里着急,又无可奈何,心道: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咋不懂事呢。 田翠花看出端倪,想提醒燕曼舒,燕曼舒笑了下,田翠花即刻明白,知道这小丫头机灵,苏老爷子安排道:“张凯,你陪你妹妹去。” 王莹莹就要跟上,苏老爷子呵斥道:“你去凑什么热闹。”吓得王莹莹又缩回了脚。 燕曼舒也不多说什么,便坐上王家的马车,对老五说:“一会我会去找你的。” 到了王家,与几位道长一一见礼后,吴道长一听是为李家鬼宅做法事,吓得连连摇头,拒绝道:“不行,不行,李家晦气太重,贫道法力有限。” 燕曼舒说道:“吴道长,你只要绕着李家大宅敲锣打鼓,连做三天法事,我就给你二百两银子。” 吴道长一听,双眼顿时亮了,“姑娘说的是,甭管大鬼小鬼,我道家法力无边,只需在墙外连念三天杀鬼咒,保证让他们形神俱灭,连投胎的机会都没了。” 王百万一听,心道:这不是糊弄人嘛,做法事哪有在墙外转圈的,就要提醒燕曼舒,燕曼舒笑道:“就知道道长厉害,几个小鬼还能兴风作浪?” 王百万心想:这小丫头要武功有武功,要机灵有机灵,要见识有见识,我能想到的,她早就想到了,想到此,便不多话。 燕曼舒拿出一百两订金,交给了吴道长,吴道长接过银子,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心想这钱也太好赚了。 从王家出来,燕曼舒便去与老五汇合,老五站在李家宅子隔壁,指着一个大型的宅子说道:“这是赵家大宅,占地面积比李家宅子大一倍,受李家闹鬼影响,他们早搬到县里去了,这里空了好几年了。” “你咋那么多废话。”后面一个黑脸大汉吼道。 老五吓得忙闭上嘴。 燕曼舒看了一眼黑脸大汉,对老五说道:“咱们走吧,既然话都不让说,那买什么呀。” “姑娘,慢走。”只见一个穿着华贵,气质儒雅的中年人喊道,“这房子是我的,跟他们无关。” 燕曼舒停住脚步,看了一眼中年人,问道:“你这房子怎么卖?” 中年人之前已经了解到李家大宅是被这个小姑娘买走的,知道眼前的金主不能得罪,连忙说道:“一千五百两银子,你看好就拿走。” 燕曼舒略微迟疑了一会,后面那个黑脸大汉又喊道:“房子大的很,你去院子里看看在说呗。” 燕曼舒说道:“里面有什么好看的,万一遇到鬼还不得吓死我。” “姑娘,闹鬼的是李家,你都敢接手,我们家可没鬼。”赵房东说道。 “你们两家离得那么近,说不定鬼就在你们两家来回串门呢。”说完,燕曼舒自己把自己吓得打了个激灵。 黑脸大汉说:“怕鬼你还接手李宅?” “手里刚好有钱,闲来无事买房子玩。”燕曼舒说道。 张凯抿着嘴直乐。 赵房东被小姑娘逗得哈哈大笑,说:“姑娘,和你有缘,这房子一千二百两银子,你拿去玩吧。”心道:这房子晦气死了,大清早又被这些人抓了来,早卖早清静。 “好啊。”燕曼舒说:“现在就去办手续吧。” “你不去看看家具?”黑脸大汉又说道。 “家具有什么好看的。”燕曼舒说道,心想,你越想让我进,我就越不进,气死你。 张凯看着黑脸大汉,心道:还想诓我们进去,门都没有。 燕曼舒理也不理黑脸大汉,和老五赵房东一起去镇衙办手续。 手续办完,老五手里拿着佣金,心里急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不是小丫头的买命钱嘛? 赵房东对燕曼舒拱手道:“小姑娘,真是女中豪杰,我要去王百万家做客,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了,我家中还有事,现在就走了。”燕曼舒说完,和张凯往镇外走去。 赵房东一看,急忙往王百万家奔去,半路上遇到了王百万,他带着几个道长正朝这边走来,赵房东急道:“你多派几个功夫好的人,把燕姑娘追回来。” “追燕姑娘,为何?”王百万不解。 “我一大早被几个武功高手挟持过来的,他们逼迫我,让我和一个叫燕曼舒的小姑娘联系,看那样子,他们是想对她不利,我担心小姑娘有性命之忧。”赵房东急忙说道。 正文 四十六,翩翩美少年 “他们一共几个人。”王百万问。 “一共六个。”赵房东说道。 “无妨,区区六个人,还不能把那小丫头怎么样。”王百万说道。 “啊?”赵房东不明所以,又想说什么,王百万唤过了管家,让管家带着道长们去做法事,自己则对赵房东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府上细聊。” 燕曼舒和张凯出了镇外,张凯打趣道:“二丫,你可真会玩呀,那么大两套宅子都让你玩来了,你要那么大宅子干嘛?” “生钱。”燕曼舒回道。 “就那鬼宅,风水都不好了,道长吓得都不敢进去做法事,你如何生钱?”张凯问。 “事在人为,那房子在别人那就是鬼宅,在我手里就是风水宝地。”燕曼舒笑着说,“咱们往荒地里走,视察一下你未来的学校。” “二丫,你知不知道,后面有几人跟着呢。”张凯说道。 “跟着好呀,刚好给你练练剑。”燕曼舒笑道。 张凯兴奋了起来,两人又走了一会,燕曼舒一把拉住张凯,悄声说道:“前面有埋伏。” 燕曼舒喊道:“出来吧,别藏头藏尾的了。” 后面的六个人也赶到了,黑脸大汉喊道:“小丫头,识趣点把宝物拿出来,留你一条性命。” 燕曼舒从怀里掏出白色宝瓶,高高的举了起来:“宝物就在我手里,来拿吧?” 黑脸大汉哈哈大笑道:“小丫头还挺识趣,把宝物给大爷我扔过来。” “后面还埋伏了一堆人呢,谁手快就是谁的。”燕曼舒喊道。 此话一出,后面埋伏的人呼啦啦从掩体后窜了出来,黑脸大汉冷笑的:“娘的,还有人敢抢老子的生意,简直是找死。” 说完,就朝自己的手下人喊道:“把这拨人收拾了,小丫头我来对付。” 那些埋伏的人也不是善茬,一听这话,分成两拨,一拨人对付黑脸大汉的人,一拨人朝燕曼舒冲来。 黑脸大汉哪能让他们抢走宝物,两方打了起来。燕曼舒和张凯反而成了没事人,站在那看起了热闹。 燕曼舒拿出了弹弓,突然朝树上连射三下,噗通,噗通,噗通,接连三声响,从树上掉下了三个手持弓箭的人。 双方打斗的人,被惊的一下子住了手,看了看地上的三个人,已无气息。又看了看燕曼舒,黑脸大汉警觉的看了一眼燕曼舒说道:“想不到你这丫头到是厉害。” 话音才落,只见燕曼舒身形一晃,手中长鞭一甩,和黑脸大汉打斗的人,瞬间倒在地上没了气息,黑脸大汉吓的,手里的刀咣当掉在了地上。 张凯看的目瞪口呆。 和黑脸大汉手下的人打斗的双方,一看情形不好,纷纷四散逃窜,燕曼舒拿起弹弓,嗖嗖嗖,不到一会儿,那些逃窜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倒地而亡。 黑脸大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喊着:“小姑奶奶饶命。” 燕曼舒说:“如实招来,谁派你来的?” “我真不知道,一个蒙面高手,寻到我给了一大笔银子。”说完,黑脸大汉掏出一个钱袋了,喊道:“这钱我不要了,都给你。” “你把钱袋子里的钱全部倒出来。”燕曼舒说道。 那黑脸大汉赶紧照做,银子倒在地上,黑脸大汉举着空钱袋子,说:“小姑奶奶,”话还没说完,只见两眼一翻倒地而亡。 张凯吃惊的问:“二丫,他怎么回事?” “那个钱袋子有毒。”燕曼舒说。 “你怎么知道?”张凯问。 “我也不知道钱袋子有毒,只是预感那个蒙面人有鬼,多留个心眼,没想到还真有毒。”燕曼舒回道。 张凯感慨道:“人心险恶,处处都是机关呀。” 燕曼舒捡起黑脸大汉的刀,挨个将他们的钱袋子挑了出来,把钱袋子集中在一起,张凯利索的剥下一件衣服拿了过来,说:“二丫,别用手碰那些银子,咱还是小心点,先包起来,回去处理下。” 燕曼舒说:“好。”刚把银子包起来,只见蓝鹰一个呼啸俯冲了下来,抓起一个尸体就走了,几个来回,二十多具尸体,全部被蓝鹰搬了个干干净净,燕曼舒高兴的抚着蓝鹰的脑袋说:“看他们再来欺负我,让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张凯乐道:“看来最毒妇人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 燕曼舒白了他一眼,蓝鹰一个呼啸飞走了,他们二人加快脚步,回到钟家大院。 刚进院门,就见苏老爷子紧张的问道:“孙儿,没事吧?” “爷爷,我到后院跟你说。”说完,就往后院走去,田翠花也忙跟上。 到了后院,燕曼舒把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老爷子听完,惊讶道:“居然有三拨人?” 燕曼舒对田翠花道:“义母,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田翠花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苏老爷子声明远扬,有他在这到是无人敢来,二丫,当务之急,赶紧先学会小雨给你的医术秘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也好自救。” 苏老爷子说:“你去山上修炼吧,这里有我们呢,荒地办手续让王百万去代办,其他的事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各有人去负责吗?” 燕曼舒想了想说道:“我安排一下就上山。”说完,她让柱子招集大伙到后院,吩咐了一些事情后,给柱子和爷爷分别留了一大笔银子,然后抱着呼呼大睡的六两上山了。 到了山上,离山洞灵泉不远的外面,盖了一个竹屋,做了竹床,从纳物袋里拿出了李宅石室搜来的红木桌椅,还有笔墨纸砚,把从家里带来的日常用具,一一摆放了出来,便开始烧水煮茶。 喝着茶,研究起相云天给的易容秘籍,燕曼舒看着一边乐,一边开始了实践,等夕阳西下的时候,一个翩翩少年,现身在镇上,他先进了皮货店,买了几套昂贵的皮衣皮裤皮靴,走的时候,老板乐的满脸堆笑着送了出来。 又进了丝绸店,也是大买特买,买了几套华贵的公子服饰,等他从丝绸店出来,扬身一变,一个富家美少年气宇轩昂的出现在西来镇。 正文 四十七,知音 这个美少年正是易容后的燕曼舒,她又去了几家店铺,买了些在山上需要的工具,等购买齐全后,见无事便往李宅走去。 李宅外面,道士们嘴里念念有词,一路敲锣打鼓绕着李宅做着法事,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着,有人好奇的说:“哪有在外面做法事的?大鬼小鬼不都在里面吗?” “你没看道士们做的排场有多大,地上扔了那么多纸钱,多大的鬼也能赶跑。”又有人煞有介事的回道。 燕曼舒听的直乐,看样子效果还行,便转身就要离去,这时就听旁边有三四个小姑娘大声骂道:“打这个登徒子。” 燕曼舒循声望去,见两个小厮围着一个富贵少年拳脚相加,富贵少年抱着头倒在地上,他的小厮不由分说扑在他身上,将他护了起来,大声喊道:“你们误会了,我们少爷不是登徒子。” “专挑漂亮小姑娘来画,还不是登徒子?”一个小姑娘嚷道。 燕曼舒见地上有散落的纸张,便上去捡了起来,一看像素描画,每一副画都是不同风格的小镇,有小桥有流水,有别致的房屋,有青砖铺就的街道,还有打着伞的美女,她翻着这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画,画中的景致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他不是登徒子,快放开他。”燕曼舒看完画后,喊道。 那三四个小姑娘望向燕曼舒,见是一个气质出众的小公子,花痴般的看着,忘了阻止打人的小厮,两个小厮充耳不闻,继续拳打脚踢。 燕曼舒无奈的耸耸肩,上前一手拎起一个小厮,往旁边一扔。 她这般的举重若轻,那几个小姑娘看的更是春心萌动。 富贵少年抱着脑袋,依然杀猪般的叫着,他的小厮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站了起来,燕曼舒踢了一脚富贵少年,说:“挨打的是你的小厮,又不是你,你鬼哭狼嚎什么?” 富贵少年一听,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庆幸的说:“还好,还好,没破相。” 燕曼舒看了一眼富贵少年,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摇了摇头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富贵少年急忙身手要抢过,燕曼舒手一缩,富贵少年扑了个空,急道:“你要还给我,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画出来的。” 那几个小姑娘看到这一幕,不屑的说:“不就是画小姑娘们,有什么可宝贝的。” “你们懂什么?”富贵少年听后,涨红了脸瞪了几个小姑娘一眼,道:“粪土如何会懂鲜花的高雅?” 那几个小姑娘一听怒了:“敢说我们是粪土,接着打。” 小厮听后,又要冲上来,富贵少年忙躲在燕曼舒身后。 燕曼舒拱手道:“几位姐姐息怒,这位公子不会说话,他并无恶意,我替他道歉了。” 几个小姑娘见如此雅致的少年求情,便笑着离开了。 富贵少年见小姑娘们离去,气恼的说:“我又没错,凭什么向她们道歉?俗不可耐的几个小丫头。” 燕曼舒见他不领情的样子,笑着说:“得,我把她们叫回来,接着打?” 富贵少年一听,立即怂了,嘟囔道:“我不就是说几句气话嘛,看我的小厮被他们打成啥了,还不能发几句牢骚了。” 小厮感激的看了看燕曼舒。 “你画的这些非常好。”燕曼舒也不再废话,言归正传由衷赞叹道。 富贵少年一听,双眼顿时明亮了起来,激动的拱手道:“兄弟,你可真是我的知音啊,我画了这么多年,从没人说过一句好,我爹一直骂我不务正业,你还是第一个懂我的人,不知你年岁几何,不如我们拜成异性兄弟如何?” 小厮忙拉了拉富贵少年的袖子,悄声说道:“少爷,我们都不认识他,老爷交代过不让你和陌生人说话。” 那少年瞪了小厮一眼,说道:“能懂我画的人,一定是好人。” 燕曼舒笑了笑说道:“不在乎外在的形式称呼,我的确很欣赏你的画,你愿不愿意把这些画变成现实?” “变成现实?”那少年一听,两眼放光激动的说道:“当然愿意,只是如何变法?” “今日太晚,我有事,明日我们在哪里会面,详谈?”燕曼舒说。 “明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不行,我现在就和你谈。”富贵少年急忙说道。 “那行吧,我现在带你去拜访一个人,他刚好用得着。”说完,燕曼舒对小厮说道:“我带他去二首村钟家大院,你回去禀告你家老爷。” 富贵少年高兴的就和燕曼舒走了,小厮一看急的直跺脚,忙回去禀告老爷,正和别人谈事的老爷,见到鼻青脸肿的小厮,又听说自己那个傻儿子跟人家走了,立刻坐上马车,追了出去。 路上,燕曼舒得知少年叫田有财,少年说出这个名字十分不好意思,说:“让你见笑了,我爹就是这么俗,想让我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可是我天生不喜做生意。” 燕曼舒笑了,说:“你爹很有钱吗?” “我家住在京城,我爹可有钱了,你悄悄知道就行。”田有财神秘兮兮的说。 燕曼舒打趣道:“只要把你的这些画变成现实,你将来可比你爹有钱多了。” 田有财以为眼前的少年在安慰他,全不在意没当回事。 不一会,燕曼舒领着田有财,进了钟家大院,柱子见两个衣着华贵的少年进来,惊讶的问:“你们找谁?” 燕曼舒笑着说:“我是张凯的弟弟,麻烦给通传一下。” 柱子忙跑到后院通知,正和吴老爷子下棋的张凯,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脑袋:“我弟弟?” 苏老爷子心中一顿,莫不是我孙儿回来了,高兴的说:“走,去看看。” 到了前院,苏老爷子一眼认出了燕曼舒,心道:画龙画骨也逃不过老头子我的眼神,他边跑边喊道:“旋儿呀,你来看爷爷啦。” 燕曼舒忙跪下叩头:“孙儿张旋叩拜爷爷。” 张凯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心道:我啥时有个这么英武的弟弟叫张旋,我怎不知? 苏老爷子踢了他一脚,张凯这才若有所悟,拍着燕曼舒的肩膀说:“旋弟,走走,去后院聊。” 正文 四十八,纷纷投资 到了后院,燕曼舒介绍道:“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叫田有财,他可不是一般的有才,我特地把他领来推荐给你们。” 说着,燕曼舒拿出田有财的画,对张凯说:“这个可以用在新买的荒地上,不管是建学校,还是建小镇,都可用得上。” 张凯不解的说:“是要建学校,除了学校,建那么多房子干嘛?” “满口香以后会有大批的年轻人,他们将来成家立业都需要住房,一方面可以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另一方面将荒地变废为宝,建成一个花园般的员工小镇。”燕曼舒说道。 苏老爷子和张凯恍然大悟,张凯感叹道:“荒地果然到你手里就会变成风水宝地。” 田有财眼睛瞪的大大的,说:“真的呀,你们有多少地呀?” 几人正说着话,王百万领着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进来,王百万向苏老爷子介绍道:“这位是赵德鸿,赵大老板,他家镇里的宅子今日卖给了二丫,听说满口香卤肉做的好吃,特地过来看看,想跟你们合作。”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说:“先坐下来喝杯竹叶茶,合作的事边吃边聊。”回头又对张凯说:“到了饭点了,让柱子给切盘卤肉卤鸡,在上两只叫花鸡,让赵老板尝尝,在把里正喊过来,一起过来吃饭。” 赵老板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张凯忙去安排,就在这时,三丫跑过来说:“爷爷,有个人在门口大喊大叫找他儿子呢。” 田有财一听,慌道:“我爹来了,我要藏起来。” “看你那怂样,有我在你爹能把你咋样?”苏老爷子又对三丫说:“把他叫进去,有话进来说。” 三丫一边答应着,一边眼睛瞟着女扮男装的燕曼舒,心道:这个哥哥长得好标致啊,比张凯哥哥还俊。 一会,三丫领进来一个瘦高个很是精明的华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田有财见来人,忙诺诺的喊道:“爹。” 华服男人看到田有财人好好的,长出一口气,骂道:“你小子,跟着陌生人就走了,我们在这人生地疏的,万一有个好歹咋办?”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这么大儿子了,还像小姑娘一样管着?” 华服男人这才看到田有财身边几人,各个气质不凡,连这矮胖老头身上都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忙拱手见礼道:“在下田福给各位见礼了。” “你就是田福?”王百万惊讶道:“难道你就是盐商田福?” “正是在下,请问你是?”田福客气的问道。 张德鸿介绍道:“这位是我西来镇大名鼎鼎的王成仁,人称王百万。” 田福高兴的说:“这两日正想去贵府拜访,无奈无人引荐,幸会,幸会。” 正好柱子进来,问道:“爷爷,饭菜准备好了,可以上了吗?” 苏老爷子笑着说:“正好边吃边聊。”说话间,里正也来了,大家分宾主落座。 赵德鸿分别尝了一口卤肉卤鸡叫花鸡,赞不绝口道:“好吃,真是名不虚传。” 田福也每样尝了一口,竖起了大拇指,“这难道就是西来镇传的沸沸扬扬的满口香卤肉?听说东家是个小丫头,果真?” 苏老爷子哈哈大笑道:“那小丫头正是我孙儿。” 王百万起身介绍道:“田老板,这位老爷子是张大帅的师傅苏冬宝,苏老先生。” 田福惊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忙向苏老爷子一揖到底,说:“今日得以见到大名鼎鼎的苏老爷子,我田福三生有幸呐。” 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心道:这小子傻乎乎的福缘不浅呢。 里正一听,原来这苏老爷子身份如此不凡,自己还和他一起推杯换盏,跟着二丫真是见了世面呀。想到此问道:“今日我找了几次二丫都没找到,那荒地已经丈量完,一共三十五万亩,就等着二丫去办手续了。” 苏老爷子说:“二丫被他师傅带走学艺去了,想不到他师傅居然是神仙,突然而来,突然而去。” 这话一落,在座所有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正在喝茶的张旋惊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心道:爷爷怎知道我师傅是神仙。 苏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说道:“真是见识少,就兴小雨的师傅是神仙,我孙儿的师傅就不能成神仙了?” 张旋忙点头笑道:“是,是神仙。” 张凯缓过味来,心道:爷爷这是为二丫的安全周全呢。 柱子等人也是惊讶,小雨随师傅走,就是片刻的功夫,难不成二姐也随师傅去了? 好一会,王百万才缓过神来,说道:“苏老爷子,二丫的师傅当真是神仙?” 苏老爷子得意的说道:“那可不,不然我孙儿小小年纪我都不是她的对手。” 王百万一听连连点头,随即内心恐慌了起来,老神仙送的字二丫刻的字都要回去藏好了。 苏老爷子又说道:“王成仁,明早你去帮二丫把买地买山的事办了。” 王百万受宠若惊的说:“老爷子明早我一定去办,我要给二丫学校入股的事,跟谁谈?” “跟张凯谈。”苏老爷子说道。 赵德鸿和田福一听,忙问:“什么学校,入什么股?” 张凯大致介绍了一番,他俩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嘴里都嚷道:“好呀,好呀,我也要入股。” 苏老爷子高兴的说道:“算你们有眼光,以后会让你们赚的盆满钵满。” 田有财见田福正高兴之即,忙说:“爹,我要留在这里不回去了。” 田福高兴的说:“好啊,这里刚好空气好,你待个半年,我再来接你。” 席间,赵德鸿又对苏老爷子恭敬说道:“老爷子,我想谈谈卤肉卤鸡的合作事宜。” 苏老爷子说:“合作就算了,你想买找柱子就行。”说完,给赵德鸿指了下柱子。赵德鸿一看,见是个小男孩,心道:这家做主的怎么都是小孩子?但不敢小觑,忙点头称是,饭后跟柱子谈好了数量和价钱,每日卯时派人来提货,一百斤卤肉,五十只卤鸡,五十只叫花鸡,在他县里的大酒楼卖。 柱子喜的嘴都合不拢了。 正文 四十九,福满楼闹鬼 客人走后,柱子刚进自己的房间,见张旋走了进来,忙躬身见礼,燕曼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声笑,让柱子喜出望外,高兴的大声嚷道:“二姐,你咋做到的,咋把俺也瞒过去了。” 燕曼舒嘘了一声,说道:“小点声,别让别人听到,把蓝姨叫来。” 一会,蓝姨随柱子走了进来,她看着燕曼舒的样子,掩着嘴笑道:“这次的装扮还真是把我们大家都骗过去了。” 燕曼舒笑着说:“这是小雨和她师傅送给我的大礼,江湖上人人都在跃跃欲试,想着宝瓶和秘籍,我以后只能用如此装束和你们见面,家里其他人就不要讲了。” 蓝姨和柱子严肃的点着头。 燕曼舒拿出写好的一张纸,交给蓝姨,“这是做豆豉的秘方,上次我做的时候蓝姨刚好你全程参与了,这两天你就带着大丫把豆豉酱做出来,等辣椒下来,刚好也发酵好了,不耽误做辣椒酱。” 又对柱子说:“这两日你多定一些黄豆,需要多少数量问蓝姨。”说完,又拿出写满字的几张纸说道:“这是最近要做的事,我列了个提纲,火锅店和快餐店要招一些人,需要提前培训,培训大纲我也列了出来,培训地点就放在赵家大宅吧,等李宅法事做完,就要进行快餐店的装修。”说完,又拿出图纸和合同,说道:“这个合同是王百万他们要投资学校的框架协议,到时候你和张凯一起去谈,他们每人的投资只能限于三千两银子,占学校利润分成的一成。还有什么不懂的问我,以后有事,让爷爷给我传信就可。” 柱子连忙点头。 燕曼舒交代完,又嘱咐道:“我和爷爷说好了,一会你带着大柱哥去找爷爷,他会带你们去学轻功。” 柱子听后,高兴的连连点头。 燕曼舒又交代了几句,说:“我要去山上修炼了。”说完,出了门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出了钟家大院,燕曼舒没有上山,绕着小路去了村口,纵身一跃,人已站在老槐树上,树枝却纹丝未动,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掏出白色宝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灵泉,顿觉神清气爽,疲惫尽失,这两日自从喝了宝瓶内的灵泉水,就觉目力,听力,更加的好,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坐在树杈上,闭着眼睛凝神静气打坐修炼,突然听到远处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睁眼定睛一看,有四个黑影快速的朝这边奔来。 燕曼舒一看,这四人也是轻功高手,走路身形很快,悄无声息,若不是她的耳力极好,根本无法发现这四个人。 四个人转瞬之间,已到树下,在大树下稍做停留,继续往村中走去,燕曼舒悄悄下了树,跟在后面。 到了钟家大院门口,一个黑衣人悄声说道:“你俩守在外面,我们进去。” 说完,脚尖一点,就要翻墙而过,燕曼舒刚要抽出蛇鞭,只见嗖的一下,一道白光闪过,就要翻墙的两人倒地而亡,剩下那两人吓得一个呆愣之间,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两人噗通栽倒在地。 只见六两站上燕曼舒的肩头,喵喵的轻叫了两声,燕曼舒俯身查看搜出钱袋子,蓝鹰一个俯冲而下,几息之间,这四人就没了踪影,不知道被蓝鹰扔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一个肉滚滚的肉球从墙里翻了出来,见到燕曼舒,惊讶道:“孙儿,我咋听见有动静呢?” 燕曼舒在苏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苏老爷子竖了竖大拇指,燕曼舒又悄声说道:“爷爷,你多加小心,我走了。” 说完,带着六两和蓝鹰往村外走去,又跳上那棵老槐树,坐定之后,观察着六两,只见六两身形还是原先那般大小,并无变化,就问道:“你睡了两日,怎么没有变化啊,老和尚给你的机缘是什么?” 喵喵,六两叫着,突然嘴巴一张,一团红色火焰从六两嘴里喷出。 燕曼舒大喜:“你会喷火啦?” 六两往回一吸,火焰便被它收了回去,拿爪子轻轻拍了拍燕曼舒的脸,意思是:我很厉害哦。 燕曼舒摸摸六两,心道:老和尚好不公平,给我的机缘是被人追杀,白天晚上不得安宁,给你的机缘着实让人羡慕。 摸摸六两的脑袋,燕曼舒说:“既然给你这么好的本事,咱们今晚就用用。”说完,便换了一身夜行衣,带着六两和蓝鹰往镇里走去。 半个时辰不到,就听福满楼里小伙计的尖叫声,撕破了西来镇的夜空:“鬼呀,有鬼呀。” 导演这场闹剧的正是燕曼舒,只见蓝鹰披着白布脚不沾地,身上站着眼里发着蓝光的六两,两个小家伙在福满楼里从一楼飞到二楼,从二楼又飞到一楼,六两时不时还从嘴里吐出一团火,把福满楼里值夜的小伙计们,吓得屁滚尿流。 两个小家伙玩的不亦乐乎,等镇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凄厉的惨叫声吓醒的时候,燕曼舒已带着蓝鹰和六两施展轻功回到了落凤山的竹屋内。 她坐在竹床上,喝着宝瓶里的灵泉水,笑的眉眼弯弯,心道:你个娄易伟,你怎么谋财害命李家,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有苦说不出。 蓝鹰拿爪子拍着燕曼舒的胳膊,用眼神望着宝瓶,燕曼舒说:“你有想喝啊?”说完,就给六两和蓝鹰各拿出一个大碗,分别倒满,一人一猫一鸟,各端一碗灵泉山,频频碰碗,喝的不亦乐乎,开心至极。 第二日一大早,赵德鸿的管家来提肉,讲起了昨晚福满楼闹鬼的事,李浩志听的津津有味,大清早吃完饭后他就去了镇里,当日各个茶馆的说书先生,纷纷讲起福满楼发生的奇异鬼事。 只听那说书人绘声绘色的说道:“想当年,李四爷被人谋财害命冤屈而死,这两日李宅做法事,道长法力无边,李宅冤魂厉鬼本应投胎做人,只是那李四爷大仇未报,魂魄不忍去投胎,冤有仇债有主,厉鬼转身去了福满楼。” 经说书先生这么一渲染,西来镇立刻热闹了起来,街头巷尾到处传扬着,当年李四爷上吊而起的惨剧,故事越传越烈,到中午吃饭的点,福满楼里没有一个客人,小伙计们战战兢兢,哆哆嗦嗦的在里面站着。 娄易伟急的满头冒汗,站在门口高声喊道:“你们不要听信谣言,不要以讹传讹,哪里来的厉鬼,当年李宅闹的鬼是我瞎编出来的,这世间哪会有鬼。” 听到的人摇头叹息道:这娄东家急傻了吧,这种话也敢说的出口。 半个时辰后,福满楼里又穿出凄厉的惨叫声,里面的伙计吓得纷纷跑了出来,有人大喊道:“不好了,娄东家上吊自杀了。” 正文 五十,消失 燕曼舒正在山上竹屋里,用自己削的木制穴位图练习针灸,蓝鹰扭着圆屁股走了进来,拿爪子拍了拍燕曼舒的胳膊,燕曼舒一看,蓝鹰的爪子上绑了一份信,忙打开见是爷爷写的:“有事速来。” 燕曼舒想了一下,这次易容成一个乡村小少年,回到了二首村,从后院翻墙进入钟家大院,只见苏老爷子一个人站在后院,仰望天空,若有所思着什么。 听到院墙处的响动,苏老爷子回头见是一个乡村少年,正要问话,只见那乡村少年开口问:“爷爷,找我何事?” 苏老爷子惊讶的说:“孙儿,你的易容之术越来越好了,连我都没有看出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屋里谈。” 进了屋,燕曼舒坐定后,给苏老爷子斟着茶,苏老爷子一脸严肃道:“早上收到密信,皇上要传召你。” “要传召我?”燕曼舒惊讶。 “你得了宝瓶和夏家秘籍,这事已传的沸沸扬扬,世上之人有几人不觊觎如此宝物?”苏老爷子说道。 “爷爷,那我去还是不去?”燕曼舒问道。 “我让你来,正是商量此事,听说皇上得知相云天到处游逛,不务正事很是恼怒,急召他回宫,让他精进学业,我怀疑这事和太子有关。”苏老爷子说道。 “和太子有关?皇宫大院从来都是尔虞我诈,笑里藏刀的。”燕曼舒撇撇嘴道。 “小丫头有这等见识和觉悟就好,相云天这次的事应该和上次你们端掉的鬼宅死士有关,那些死士我怀疑是给太子训练的。” “啊?”燕曼舒吃惊非小,想不到一个偏远的西来镇竟卷入到了一场政治纷争中来 “那些死士在西来镇莫名其妙消失,相云天恰好出现在西来镇,在王百万家他又出面保护你,而你偏偏又得了宝瓶,这两日江湖之人寻宝瓶者都是有来无回,这些事串起来,你此次上京怕是凶多吉少。”苏老爷子道。 “那我就不去了,反正我们已放出传言,我和师傅走了。”燕曼舒笑答。 “我也是这样想的,知道是混水,我们干嘛去淌,先前就怕你这小丫头经受不住京城的诱惑,看来我这老头子倒是小瞧了你这乡下小丫头了。”苏老爷子笑着说,一反之前的沉重。 “爷爷,你出现在这里,会不会引起太子的猜疑?”燕曼舒又问道。 “你能易容,就不允许我老头子也玩玩这好玩的东西,从今以后,我老头子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苏老爷子笑着说。 看着爷爷胖乎乎的身材,燕曼舒笑着说:“爷爷,你易容后,还是容易让认出来。” “哼,小瞧我老头子。”苏老爷子愤愤的说。 燕曼舒笑了,想起什么又说道:“我收了相公子五千两银子,爷爷,给他训练的那些人怎么办?” “他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人给你派来,等以后在说。”苏老爷子喝了口茶说道。 燕曼舒想了想说道:“他正在用人之际,恰逢遇到难处。言而有信真君子,那些人我去给他寻来,收了银子不办事,晚上睡不着觉的。” 苏老爷子听了这话,嘿嘿笑了,“你这个孙儿我没有看错,算那小子好运气,说不准我们训练的人以后会帮他大忙,人的事你就别管了,有老头子我,训练些人还不是手到擒拿。” “还是我来吧。”燕曼舒说道,她怕因此给苏老爷子惹来麻烦。 “你放心,老头子我会小心的。”苏老爷子说着,又看看燕曼舒乡村小男孩的装束,说道:“这样好,别打扮的花里胡哨的,惹人注目,这几年把功夫多花在修炼上和研习医术上,以后更要低调行事。” “嗯,我知道了,爷爷。”燕曼舒郑重的点着头。 就在这时,柱子在门外喊,苏老爷子听到后,走出了屋子。 “爷爷,俺想找下俺二姐,福满楼娄东家的儿子在前院呢,一百两银子要卖了福满楼,四百两银子卖他家的大宅子,俺不知道咱接不接?”柱子说道。 “这点事你还做不了主?以后别动不动找二丫。”苏老爷子道。 “嗯,那俺去买下来了。”柱子说道,走了两步又回头道:“浩志哥让俺告诉二姐,他谢谢二姐为他家报了仇。” “爷爷,福满楼东家死了吗?”燕曼舒听柱子一说惊奇的问道。 “死了,上吊自杀的,我看是他杀,今日中午,他在福满楼门前说李宅闹鬼之事是他瞎编的,从来就没有鬼,定是这句话把他送上了死路,那些人是狗急跳墙杀人灭口。”苏老爷子抚着胡须分析着。 “就不知道娄易伟的上线是谁,也是我们大意了,没从这条线索彻查一下。”燕曼舒遗憾的说道。 “相云天那孩子鬼的很,他肯定已经查清楚了,不然不会惹怒太子的。”苏老爷子说道。 燕曼舒不放心的叮嘱道:“爷爷,你训练人一定要秘密进行,看来这事很危险,弹弓和弹头也要由你训练的人去做,村里人不能经手,不然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苏老爷子淡定的说道:“明日我就搬到断崖山顶去住,以后那边就是训练之地,那儿的地形险峻,进去一只鸡都会无处躲藏,谁去找谁死。” 燕曼舒听完才稍微心安。 把易容秘方给了爷爷一份后,她从后墙离开钟家大院,又回到山上,专心研习武功和医术。 几日之后,太监亲自快马加鞭来到二首村,进了钟家大院宣圣旨,这不仅引起了二首村的轰动,就连镇里县里,甚至府城都轰动了,只是接圣旨的二丫,早已没了踪影。 就连苏老爷子也在几日前离开,具体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太监只好悻悻而去。 二丫得了宝瓶的消息不胫而走,林老爷子等人惊诧不已,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燕曼舒的事被二首村人津津乐道着。 柱子和蓝姨每日钻研管理,也是精进很快,农田,养殖,种植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快餐店和福满楼先后营业,被李浩志经营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 火锅店在府城也是顺利开业,每日的进账让田翠花高兴的合不拢嘴,高兴之余总是想起二丫,火锅底料经由蓝姨炒制,和二丫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二丫和师傅真走了?这一直是田翠花心中的谜。 张文俊自那次后,在学业上更加努力精进。 荒地上的学校也逐步盖了起来,田有财设计,山旺等人建造,小桥流水,绿树成荫,学校由小变大逐步有了规模,老师的选拔上更是不拘一格,有文,有武。就连根锁,狗蛋这样有专业技术的人,也成了兼职老师,这又成了二首村的笑谈。 在农闲时,狗蛋根锁等人家的房子都经过了重新的整修和改造,院子经田有财设计漂亮别致,花团锦簇,犹如仙境,房子宽敞明亮,家具新颖实用,每日闲下来,除了喝茶学习,聊得最多的就是二丫。 春去秋来,一晃三年过去了。 正文 五十一,二首村的变化 三年来,燕曼舒在山上一刻也没闲着,修炼打坐学习医术,如今已是十三岁的燕曼舒,个头高挑比同龄人高出了一大截,皮肤白皙,气质出众。 刚走出竹屋,伸了伸懒腰,就见蓝鹰飞了下来,落在她身边,燕曼舒一看蓝鹰的爪子上有一封书信,打开来看,见是爷爷的字迹:“来断崖山顶见我。” 燕曼舒回屋易容后,又装了几瓶自己制作的丸药,带着六两往断崖山走去。 到了山顶,见到爷爷在竹屋里正品着茶,燕曼舒高兴的打着招呼,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苏老爷子看着眼前身形高挑的俊朗少年,哈哈大笑道:“孙儿,几日未见,你又长个子了,在长高点,就嫁不出去了。” 燕曼舒笑着说:“那好呀,正好每日陪爷爷谈天说地,一起练功品茶,岂不快哉。” 苏老爷子瞪她一眼,道:“这么大姑娘了,没羞没臊的,一点也不懂矜持。” 一老一少就这样嘻嘻哈哈的打着趣,苏老爷子忽的严肃了起来,说道:“今年天气极为反常,干旱燥热,前些日子我让柱子买了很多粮食,放在山下的地窖里,就是这样也怕不够,这两年天气一直干旱,二首村的地都由咱们种辣椒了,因为辣椒是耐旱作物,不但没影响收成,辣椒酱还赚了很多钱,但是其他村的村民就惨了,因为种的是粮食,亩产减少了很多,柱子说周边的粮价一天一个价,天天都在上涨,在这样下去,怕是要闹饥荒了。” 燕曼舒一听,也很是着急的问:“那我明日带人去多进点粮食?” 苏老爷子点头说:“我叫你来就是为此事。” 燕曼舒说:“我现在就去跟柱子商量,一起筹办这事。”说完,拿出两瓶丸药递给了爷爷,说:“爷爷,这是我刚做的延年益寿丸,你要记得按时吃。” 苏老爷子看着手里的丸药,中气十足的大笑道:“这两年吃了你的延年益寿丸,爷爷我都快返老还童了,本来花白的头发已完全变黑了。” 燕曼舒看了后,高兴的说:“是啊,爷爷,真是越来越年轻了,小雨的秘籍真好。” “你这两年夜夜蹲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上,收拾了不少觊觎你手中宝物的人吧?”苏老爷子问道。 燕曼舒笑道:“什么也瞒不过你,快赶上我师傅了。” 苏老爷子又严肃的说道:“你还是要多加小心,江湖上都传遍了,只要来二首村的人,都是生死不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成了当今江湖的一大谜案。” 燕曼舒说:“即使这样,贪婪也没让他们止住过脚步,总有人不停的前来送死。” 苏老爷子感慨的说道:“所以你还是要更加小心,千万不可以本来面目现身。” 燕曼舒告别了苏老爷子,下了山,去了钟家大院,又是从后院翻墙而入,直接进了张凯的房间,敲了敲张凯的桌子,正在写字的张凯头也没抬的说:“这来无影去无踪的,也只有二丫你能做得到,说吧,又有什么吩咐?” 燕曼舒笑道:“我要见柱子和蓝姨。” 张凯站了起来,燕曼舒开着玩笑:“张凯大哥,你真是一枚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啊,那王莹莹还跟三丫住在一起吗?” 张凯哼了一声道:“谁知道她,有家不回,整日里住在这里。” 燕曼舒打趣道:“你别说你不知道,还要装糊涂到何时?” 张凯红着脸说道:“她不适合我。”说完,逃也似的去找柱子和蓝姨了。 一会,三人进了屋,蓝姨笑着疼爱的说道:“看我的英俊小少年,你又长高了。” 燕曼舒笑着说:“柱子比我还高呢。” 蓝姨说:“咱家水好,别说柱子大柱长高了,就是大丫三丫,还有成天在咱家吃饭喝水的孩子们,各个身材高挑。” “变化最大的当数病秧子田有财,上次他爹来,都不认得他了,个子比他爹还高,身材健壮,气色红润,还跟张凯大哥学了一手好剑法。”柱子笑着说道。 燕曼舒听着,抿着嘴不停的笑着,自从柱子在院子里挖了井后,她隔三差五在夜间将宝瓶里的灵泉水,往井水里倒了许多,看来这宝瓶内的灵泉水还真是宝啊。 蓝姨说道:“二丫,咱家辣椒又丰收了,前几日我们做了一些剁椒,豆瓣酱,这几日大丫又带着大伙做好了辣椒酱,果酒和果醋去年做的全部卖完了,一瓶不剩,今年的还没做,很多人都要来交订金,你看咋办?” 燕曼舒想了想,先对蓝姨说:“订金不收,如果是灾年,我们自己店里都不够卖。”说完,又对柱子说道:“你现在就安排人,把已经熟了的果子全部摘下来,马上做果醋果酒,爷爷说,怕今年是灾年,我们防患于未然。” 柱子一听忙去安排,燕曼舒又对张凯说:“张大哥,一会我们备车多进些粮食回来。” 张凯也是急忙点头出去安排。 燕曼舒又拿出几瓶药递给了蓝姨,说道:“还是以前那样,每人一瓶。” 蓝姨笑着说:“这药疗效真好,小雨他爹研制了一辈子,都没研究成功,让你给做出来了,有机会夏家大宅那两本秘籍你一定得拿出来,以你的悟性,说不定下卷还真能被你参的透。” 燕曼舒笑着说:“夏家的秘籍真是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去。” 不一会,燕曼舒和柱子张凯等人赶着十辆马车,往村外走去,村里人一看是钟家的马车,都纷纷热情的打着招呼。 三年了,自从把地交给了钟家以后,家家都过上了好日子,月月有工资,天天在食堂好吃好喝,月底年底还有奖金拿,柱子又派人给各家修葺了房了,院子,二首村原来低矮破旧的房子早已绝了迹,取而代之的都是青砖红瓦房,再也没了屋外大雨屋内小雨的景致。 曾经看二丫笑话,看钟家笑话的村民们,早已在事实面前,不但没了闲言碎语,还极力维护钟家和二丫,曾经笑话学文化的人,现在比谁都爱学文化,因为就连愚笨的根锁都已能读书识字,还在学校兼职做老师。 曾经那个木讷的根锁不见了,如今的根锁讲起课来,侃侃而谈,头头是道,种植的技术讲的更是一套一套的,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生,光是带学生拿到的奖励,就让别人眼红了又眼红,二首村的风气从来没有这么正过。 二首村的风景越来越美,二首村的风气越来越正,二首村的日子越来越富裕。 正文 五十二,蝗灾 直接去了镇里,燕曼舒看到护城河的河水都干涸了,不由心中的忧虑更甚,去了镇里最大的两家粮店都关门停业了,外面站满了等待买粮食的人,人们纷纷着急的拍打着粮店的大门。 柱子问道:“咋没粮食了?” 有人说:“伙计说这两天粮食都进不上了。” 燕曼舒看到街上到处都是乞丐,问道:“怎么这么多乞丐?” “都是从其他县里过来的,其他县的旱情比我们还要严重。”又有一个老者说道。 燕曼舒把柱子拉到一边说道:“快去通知李浩志,酒楼和快餐店马上停业。” 柱子一看,到处都是心急如焚买粮食的人,到处都是拖家带口的乞丐,急忙去通知李浩志。 燕曼舒对张凯悄声说:“我进去看看,到底有没有粮食。”说完,寻了一处角落,悄悄翻墙而入,上了房顶。 只见院子里各个屋子里都堆满了装满粮食的麻袋,李亭长的儿子李公子站在院子中间,操着他的公鸭嗓子喊道:“这几日要多派一些人手,看管好粮食,等饥荒加重翻个上百倍再卖。” 旁边一个伙计低眉顺眼的问:“怕饥荒加重,灾民会抢的。” “不就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吗?谁敢抢就给老子乱棍打死。”李公子嚷道。 燕曼舒听的真真切切,恨的咬牙切齿,这小子还想发国难财,真不明白众怒难犯的道理的道理吗? 就要悄悄下房顶,突然听到远处天边传来无数的嗡鸣声,她好奇的抬眼眺望,只见远处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像一大团乌云一样,太阳也被遮盖住了,燕曼舒睁大了眼睛仔细一看,好像是蝗虫在空中成群的飞舞,密密麻麻的遮天蔽日,这样的景观她以前在电视里见到过,活生生的还是头一回见,不由得吓得叫了出来,“蝗虫来了。” 正在做发财梦的李公子一听,喊道:“上面有人,快上去揪下来打死。” 小厮们忙着搭梯子上房顶,燕曼舒施展轻功,身形一晃便不见了人影。 院墙内乱成了一团,院墙外燕曼舒看着赶过来的柱子和李浩志,大声说道:“快回村里,蝗灾来了。” “蝗灾?”老头喊道,“小公子,蝗灾在哪里?” 燕曼舒指着远处,心有余悸的说道:“我刚才站在房顶上,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蝗虫。” 围着的老人们一听,都急眼了,一个老人问道:“小公子,你在房顶看到里面有没有粮食?” “屋子里,院子里都是粮食。”燕曼舒说道。 燕曼舒话音刚落,一个老人大喊道:“狗杂种,居然屯粮不卖,小子们把门卸了进去抢,现在抢不到,就是个饿死。” 经他一煽动,年轻人们提着扁担就开始砸门。张凯一看不妙说道:“这里要闹事了,快远离是非之地。” 燕曼舒对他们说:“你们快回村安排,我一会回去。” 张凯知道她的本事,也不再多管,带着车队赶紧往村里赶。 燕曼舒真是见识到了群众的力量,愤怒的众人一会儿的功夫就把门板卸开了,众人蜂拥而至扑了进去,燕曼舒也随着人群涌了进去。 李公子见涌进来的众人,大骂道:“还没王法了,敢抢我李家的店,来人啊,把这些穷鬼们往死里打。” 这句话更是点燃了众人的怒火,小厮们先围着李公子拿着棒子轮起来就打,哗啦啦的人群瞬间夺过了棒子,小厮们一看情形不对,四处闪躲,但是无路可逃,大家你挤我,我挤你,把嚣张的李公子瞬间就踩到了脚下。 此刻的人们顾不上其他,纷纷背起麻袋就往外走,门口早已挤成了一团,那李公子被来来回回的踩在脚下,凄厉的惨叫声就没停止过,一刻不停的在院子里回响着,不一会便没了声息。 燕曼舒随着人群进了院子后,迅速的进了一个放满麻袋没人的房间,片刻的功夫房间里麻袋被她一扫而空,纳物袋已被她装的满满的,出了屋子,她看门口挤成了一团,便没去凑热闹,翻上房顶,从房顶跳出了墙外。 刚刚立住身形,见六两嗖的一下跳上了她的肩头,她问道:“你是不是也抢了很多粮食?”六两点了点头,喵喵叫着,燕曼舒开心的笑了,拍拍六两的脑袋:“咱们可以回家了。” 出了镇子往二首村走,一路上见到无数惊慌失措的人,田埂里更是哀嚎声一片,大人小孩坐在田地里大哭,只见田地里,几亩,几十亩,几百亩的农作物,一会儿的功夫都被蝗虫吃得干干净净。 燕曼舒第一次见到如此的惨像,心中不由得震惊,加快脚步朝二首村奔去。 村子里的人,都围在钟家大院,连往日镇定的钟老太太也是满脸恐慌,燕曼舒拉过柱子,说:“你跟狗蛋叔说一声,把所有的鸡鸭全部赶到地里,去吃蝗虫。” 柱子连忙答应去了。 一会就见爷爷也进了钟家大院,他这次没有易容,钟老太太见到苏老爷子如见到救星般高兴:“老爷子你来了就好了,家里就有主心骨了。” 苏老爷子见惊慌的众人,镇定自若的说道:“这次的蝗灾对我们二首村影响不大,大家不要惊慌,该干嘛去干嘛。” 众人一件苏老爷子这样说了,放宽了心各自干活去了。苏老爷子连忙去了后院,燕曼舒和张凯蓝姨也纷纷跟了过去。 一会柱子也回来了,愁容满面的说道:“咱家虽然买了很多粮食,但架不住吃饭的人多,要不咱把食堂撤了吧,人也要不了这么多了,酒楼快餐店都关门了。” “不行。”燕曼舒说道:“现在正是大家最难的时候,我们要同仇敌忾共渡难关。” “可是那样,咱家的粮食最多能吃三个月,那过冬咋办呀?”柱子唉声叹气的说道。 “我去进粮食,大相国幅员辽阔,总有风调雨顺的地方。”燕曼舒说到这,又对爷爷说:“爷爷,有没有大相国地图?” 张凯说:“我有。”说完,把地图铺在了桌子上。 正文 五十三,外出买粮 燕曼舒指着地图说:“我们在大相国的北面,我往南方去进粮食。” 爷爷看着地图半天没说话,燕曼舒抬头疑惑的看着神情严肃的爷爷。 “从官道走,安全些但绕的太远了,来回得半年,如果绕近道,凶险无比,路不难走,就是土匪太多,是曾经的老官道,现在无人敢走了。”爷爷指着地图,忧虑的说。 燕曼舒看着爷爷手指的那条近道,说:“爷爷,我就走这条近道吧,现在我们是和时间赛跑,晚了大家都得饿死。” 爷爷咬了咬牙说道:“行,就走这条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燕曼舒坚决的说:“爷爷你年纪大了,再说这里必须有你坐阵,你是大伙的主心骨。” 燕曼舒又对柱子说道:“在满口香快餐店和酒楼门口,煮粥救灾。我们救灾只救那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人和孩子,有劳动能力的全部用劳动换饭吃。” “咋个换饭吃?”柱子问。 “荒地挖树坑,挖沟渠,盖学校,盖辣椒酱厂房,挖酒窖,都需要劳动力,无家可归的灾民先安排在李家大宅,李家大宅住不下,往赵家大宅和娄易伟那个宅子安排,还是住不下,在荒地搭棚子,所有的人从今天开始,只能吃一顿饭,保证温饱,同舟共济共度饥荒。”燕曼舒说道。 “好,我知道了。”柱子点头答道。 “爷爷,你负责这里和镇里的治安,我看镇里要乱套了,就李亭长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能做好啥,不趁机捞一把就算他行善积德了。我出去进粮食,你们即刻派人去县里,府城买粮食,多贵也要买,现在粮食就是命。”燕曼舒又交代道。 苏老爷子见燕曼舒安排的井井有条,不住的点着头,柱子等人各自忙去了,只剩下爷爷和燕曼舒,爷爷说:“这三年我一共训练了三百个娃,你都带走吧。” 燕曼舒想了想,说:“我带二百个就够了,爷爷你这边也需要人。” 苏老爷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路上小心,带上蓝鹰和六两。” 燕曼舒故作轻松的说:“爷爷放心,有这两个小家伙在,一般的小毛贼还不是我的对手。” 苏老爷子敲了敲她的脑袋,警告道:“骄兵必败,不许骄傲自满。” 燕曼舒又拿出五万两银子,交给了苏老爷子,苏老爷子盯着她的纳物袋,眼睛都直了,“你这好宝贝还有没有,给爷爷一个?” 燕曼舒遗憾的笑笑:“这是我师傅当年给我的拜师礼,就这一个。” 苏老爷子羡慕的砸着嘴说道:“我就觉得你师傅是神仙嘛,凡人咋有这么好的东西,见都没见过。” 燕曼舒笑而不语。 出了屋子,燕曼舒去了地窖,把自己纳物袋和六两储物袋的粮食,通通拿了出来,地窖里瞬间粮食堆的满满的,柱子刚好进来取东西,惊喜的看到这么多粮食,高兴的说:“二姐,你从哪弄来的,咋这么多?”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粮食说道:“你别高兴的太早,灾民多的很,即使这么多粮食,也坚持不了多久,务必要节省着吃,等我回来。” 柱子连忙点头称是。 燕曼舒又交代柱子,让厨房多烙些饼子,多备些猪肉干,鸡肉干。她又拿了好多辣椒酱,竹叶茶,放在自己和六两的袋子里,想了想,她又备了好多车,在上面放了好多空箱子,里面又放了些辣椒酱。 爷爷奇怪的问:“你放这些箱子干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放着什么宝贝玩意呢?” “爷爷,我就是要勾起那些山贼的贪欲。”燕曼舒看着车上的箱子说。 “别人是躲贼,你却是要引贼?这是为何?”苏老爷子不解的问。 “在一个地方万一买不到那么多粮食,我们这些人就要先后分批回来,轻装上阵去的时候走的很快,引不起毛贼的贪心。但回来时,先运粮回来的人恐怕在路上就要遇到麻烦了,与其那样还不如先开出一条道,用这些箱子把那些山贼引出来。”燕曼舒说。 苏老爷子点着头,说:“看来你这小机灵鬼,是想借此机会,打通这条道啊,怎么要把生意做到那边去?这时候了还想着赚钱?” 燕曼舒笑了,“好不容易去一趟,不收获点不划算。” 苏老爷子笑着说:“也好,刚好借此机会,让咱满口香的辣椒酱传遍大江南北。” 燕曼舒离开钟家大院,到了落凤山上,又灌了好多灵泉水,拿了很多自己做的各种丸药,带好银针,又多带了几套不同款式的衣服,不敢多耽搁,收拾完毕后就去与苏老爷子告别。 见到老爷子,她又拿出了几十大包草药,说道,“爷爷,让柱子隔两日便往各处的井水里撒一些草药粉,蝗灾过后怕会引起瘟疫的发生。” 苏老爷子点着头,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见安排妥当,燕曼舒趁着月色带着二百人及马车,装扮成行脚商人,悄悄上了去南方的路。 燕曼舒见这些人都是十六七岁的青少年,各个身体健壮,轻功和武功都极好,不由心中暗叹,爷爷训练的人真是厉害。 一路上燕曼舒等人行动极其低调,走的不快不慢,没显露出任何会武功的迹象,她一路观察着地形,在地图上不停的做着标记,破旧的官道上,杂草丛生,没有车辙的痕迹,显然是多年没有车从此路过了,望着两边的崇山峻岭,燕曼舒心道:这荒山野岭中,看似平安无事,到处危机四伏吧。 想到这里,见夕阳西下,就对一行人说道:“走了一天了,我们就在这休息吧。” “休息?”领队的小伙子刘忠看着两边的山峦,又看看眼前的张旋,说道:“张公子,这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在这休息不好吧?” “弟兄们走了一天了,又累又渴又饿的,我看这里还算平坦,生几个火堆,好好吃点东西,趁天还亮着,好好睡一会。”燕曼舒笑着说道。 刘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师傅出来之前,交代他听这个张旋的,看看弟兄们也确实累了,就忙安排生火烧水,烧水的时候,燕曼舒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普通葫芦,将里面的灵泉水倒入了锅中。 这些人都是苦孩子出身,很是吃苦耐劳,简单吃了些,又喝了灵泉水,一个个歪倒在地睡着了。 燕曼舒也是闭着眼,打着坐,刘忠一刻也不敢闭眼,听着兄弟们的呼噜声,两眼紧张的看着四周,就怕从草丛里冒出个山贼来。 天色逐渐放暗,四周逐渐黑了起来,刘忠往火堆里加着柴,眼睛时不时瞅着燕曼舒,心道:天都黑了,咋还不走呢?在这崇山峻岭之中,点着火堆,这不是明摆着等着山贼来嘛? 正文 五十四,与土匪交锋 不一会儿,燕曼舒打起了呼噜声,鼾声越来越重,刘忠一边添着柴火,一边不停的擦着汗,心想:师傅胆子也真大,把买粮食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小屁孩,连安营扎寨最基本的常识不懂,将兄弟们置身于这样一种险境,真是太令人气愤了。又不敢违抗师傅的命令,只好自己瞪大眼睛一刻也不敢大意。 夜深人静,没有一丝的月光,困意一阵阵袭来,刘忠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不停的打着盹,每次就要睡着的时候,就被远处动物的吼叫声惊醒。 蓝鹰和六两听从燕曼舒的吩咐,卧在高高的树杈上,睡的呼呼的。 刘忠没有注意的是,打着鼾的燕曼舒耳朵突然动了动。她听到有几十人小心翼翼的呈包围之势,渐渐向他们围拢了过来,但这些人的步伐沉重,一听就不是什么武功高手,所以燕曼舒就没行动,静静的等待这些人的到来,每个人所站的方位,她都听得清清楚楚了然于胸。 那些人占据好有利地形后,以山洼,大树,草丛为掩体,拿起弓箭就要朝火堆前的人射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火堆边,一个坐着睡觉的人突然身体一跃而起,手拿长鞭如闪电般快速的在他们眼前一闪,没等他们的弓箭拉开,一个个被这突然的一幕震惊的张大了嘴,就在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没了知觉,呜呼哀哉。 刘忠惊讶的看着这快速的声影,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山洼里,大树边,草丛里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传来,一个声音刚喊喊道:“娘呀,”就要跑,只见张旋长鞭一挥,那人被卷了过来,噗通一声被扔在了地上。 此时睡得正香的弟兄们被接二连三的响动惊醒了,一个个拔出了刀站了起来,只见一个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嘴里不停的喊着:“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刘忠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走上前去,看向张旋的眼神满是崇拜与敬仰。众弟兄们这才看清到处都是拿着弓箭的尸体,心中不免后怕了起来,刘忠的弟弟刘成大着嗓门喊道:“奶奶的,吓死人了。” “一惊一乍的,小点声。”刘忠斥责道。 刘成忙闭了口,看着倒地的尸体,好奇的悄声问道:“大哥,这些人咋死的?” 没等刘忠说话,燕曼舒望着满眼疑惑不解的众人说道,“咱们该干活了,先搜身,把有用的东西留下,这些尸体就地掩埋了。” 燕曼舒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土匪,问道:“山上还有多少人?” “还有三十多个人。”土匪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答道 “你头前带路,敢偷奸耍滑,死。”燕曼舒对土匪说道,回头又对刘忠说:“留一半的人在山下警戒,剩下的人随我上山。” “是!”刘忠恭敬的答道。 刘成被留在山下,望着上山的众人悄悄嘀咕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哥也不解释一下。” “咋不是要去买粮食吗?他们这是去端土匪窝了?”一个兄弟问道。 “谁知道?”刘成没好气的说道,又看看那些尸体问道:“这些人咋死的,你们谁看到了?” 众兄弟纷纷摇头,看那些尸体,都是喉部划过一道,有人说:“难道这些人都是张公子杀的?” “不会吧,一个人杀这么多人,就他那小身板,还不如刘忠大哥壮实呢?”又有人说道。 俺大哥?刘成想了想摇了摇头,刘忠的本事他最清楚不过了,就是在厉害,也不可能一息之间杀了这么多人,难道是瘦弱的张公子?想到这,他使劲晃了晃头,望向黑暗中消失的人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燕曼舒一行人跟着土匪往山上走去,她怕有陷阱,让土匪在前面带路,他们在后面,隔了一段距离谨慎的跟着。 很快到达山顶,见有一处木栅栏围起来的院子,院子里盖了一排木屋,大概这里常年没有危险,门口连守山门的人都没有,他们一行人进了院子,那个山贼回头一看,见他们离得比较远,便紧跑几步朝一间灯火通明的房子跑去,就要呼喊,只见燕曼舒拿着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那山贼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嘴张了张,便软软的跌倒在了地上。 刘忠紧走几步,上前一摸,那人已经死了,不由心中大惊,回头深深的看了张公子一眼。 只见后面的众弟兄们,也跟自己同样的眼神,看着张公子。 燕曼舒用手朝刘忠笔划了几下,刘忠即刻领会,指挥大伙呈扇形把院子包围了起来,有十个人悄悄绕到了房屋后面,燕曼舒见大家准备妥当,就轻轻走到灯火通明的那间房子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划拳喝酒声,有一个喊道:“哪里来的傻子,敢走这条路,这不是给我们送银子来了吗?” “是呀,肯定是送银子来了,弟兄们打探的清清楚楚,车辙印子很深,一看车里拉的都是宝贝。”另外一个说。 “哈哈,咱们今天得的宝贝还真是不少,大哥,今儿抢来的那几个小娘子,给小弟分一个呗。”一个土匪借着酒胆嚷道。 “先看老三抢的怎么样,如果抢的羊肥马壮的,自然会犒劳兄弟们。”一个喝的醉醺醺的声音说道。 “那些毛头小子们,真是活腻味了,胆也太肥了。”又一个喝的醉醺醺的人大笑道。 燕曼舒听这,一挑门帘走了进去,掸了掸身上的土,扬眉说道:“银子来了,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拿得到。” 这一句话,土匪们的酒顿时醒了一半,随即一看,是一个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有一个醉醺醺的络腮胡子大汉,哈哈大笑道:“这小子比小娘们还长的俊俏,快过来伺候大爷,伺候好了,大爷免你一死。” 燕曼舒站着没动,随后跟进来的刘忠一听这话怒了,“大胆,敢侮辱我们公子,兄弟们,一个不留,杀。” 话音一落,呼啦啦进来一堆手持刀剑的小伙子们,那些土匪们,这才惊得一个个手中的筷子,酒杯叮里咣啷的落了地。 正文 五十五,意外之财 燕曼舒闻着刺鼻的臭味,捂着鼻子退出了屋子,站到了院子里。 就听里面咣当声,噗通声,求饶声一片,片刻的功夫里面安静了下来。 刘忠出来说:“公子,里面的人全处理了。” 燕曼舒点点头,说道:“其他房间也搜一下,不要有漏网之鱼。” “是!”刘忠应声答道,急忙带人去了。 经过今晚的行动,刘忠对少年张旋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怪不得师傅再三嘱咐要听他的指挥,确实名至实归。 刘忠派人整个山上搜了个底朝天,没发现一个漏网之鱼,到是发现了五个女孩子,被关押在一间柴房里。 燕曼舒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朦胧的夜景,正沉思间,刘忠过来汇报:“张公子,那些尸体已全部掩埋掉了,在前院一间屋子的炕洞里发现了两千两银子,后院发现了好多粮食,还搜出了五个被他们关押的小姑娘。” 燕曼舒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安全无事后,说道:“通知山下的人把车马全部带上山来。” 刘忠连忙点头答应,吩咐人去通知。 燕曼舒一个人走进一间屋子,见房间里都是珍贵动物的毛皮,看炕上放着两千两银子,捡起旁边的空袋子,把银子装了进去,刘忠恰好走了进来,燕曼舒把钱袋子扔给了他。 刘忠忙接过重重的钱袋子,惊讶的问:“这些钱我拿着?” “找个会记账的人,这些钱算是启动资金。”燕曼舒云淡风轻的说。 “启动资金?”刘忠掂了掂手里的钱袋子,轻声嘀咕着,他又不做生意,要啥个启动资金。 燕曼舒没有回答他的话,此时她的眼睛盯在那些珍贵的动物皮上,说“把这些毛皮收好,爷爷他们年纪大了,冬天用得着。” 爷爷?刘忠不知道张公子的爷爷是谁,连忙点头答应,看一张虎皮漂亮,他犹豫了好久问道:“这张虎皮能不能送给我师傅。” 燕曼舒笑了,点了点头。 刘忠感激的看着燕曼舒,小心翼翼的把虎皮包了起来,又安排人,把其他的动物皮也收了起来。 出了屋子,只见刘成等人牵着马上了山,他大嗓门喊道:“这山上咋这么平整呢,还有这么多房子,这些狗日的土匪,日子过得不错嘛。” “听说后院还有好多粮食,去看看。”燕曼舒笑着说道,这刘成的脾气与狗蛋像三分,燕曼舒不由得产生了好感。 刘成一听后院有粮食,也是来了兴趣,他们此次就是为粮食来的,放开马的缰绳,对其他兄弟说道:“好好给马吃好,喝好,再给梳梳毛,走了一天它们也累了,我看看就来。”说完,大大咧咧的随燕曼舒他们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燕曼舒数了数,一共十间房子,刘成哪里顾上数房子,通的一下打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堆满了各种山货,有腊肉,腊肠,蘑菇,木耳,核桃,榛子等干果。 “奶奶的,这些土匪还真是会吃?”刘成闻着腊肠,嚷道。 燕曼舒见几麻袋的榛子,松子的,也是来了兴趣,她就是一个吃货,曾经最喜欢吃这些零食,拿起几颗吃了起来,刘成看到说:“这些是生的,不好吃,我一会让人给你炒了,熟了才好吃。” 燕曼舒笑着连忙点头,刘成憨厚的笑了,忙忙用袋子装了一些,出去让心细的弟兄炒了来,刘忠望着眼前吃着生松子的张公子,想想之前那个杀人如割草的张公子,不是亲眼所见,他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那是同一个人。 刘成吩咐完,又跑了进来,对他们喊道:“俺看了一下粮食,那才是多呢,满满的放了好多房子呢,这些狗日的,咋准备这么多粮食,几年也吃不完。” 很多房子都堆着粮食?燕曼舒听完,也不免有些惊讶,疾步往其他房间走去,见一个个房间敞着大门,里面堆满了放着粮食的麻袋,磊的高高的,一直磊到房梁上。 看着屋里堆的高高的装有粮食的麻袋,刘忠笑着说:“这些土匪还做了点好事,有这些粮食做底,我们也没那么慌张了。” “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燕曼舒摸着放着粮食的麻袋,说道。 “定是饿死鬼投胎呗。”刘成笑道。 这句话把燕曼舒逗乐了,刘忠突然问道:“你是说,他们猜到蝗灾,留这些粮食做储备呢?” “他们肯定是猜到蝗灾,看来这山上还有能人,只是这些粮食,就是做储备,几十个人几年也吃不完,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和山下的人还有勾结,这些粮食囤积起来是卖的。”燕曼舒说道。 “卖?”刘忠和刘成听得一惊,异口同声问道。 燕曼舒点了点头。 刘忠问:“要不要安排人把粮食先运回去。” “不急,现在还不是运的时候。”燕曼舒看着粮食,说道。 “运粮食咋还分时候呢?”刘成疑惑的问。 “是啊,心急吃不到热豆腐。”燕曼舒笑着说,又对刘忠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山上的粮食还不少呢。” “还有粮食?”刘忠和刘成又是惊讶,刘忠想了想,确定的说道:“没有了,我们都搜遍了。” “我们这里是没了,是在其他的土匪窝里。”燕曼舒说道。 “在其他的土匪窝里?你咋知道?”刘成惊讶的问。 “猜的呀。”燕曼舒笑着答。 “你的意思,这山上还有其他的土匪窝?我们把其他的土匪窝也端了?”刘忠惊讶的问。 “这山上还有很多土匪呢,我们不端也不行,想要安全搬走眼前这些粮食,我们只有一家家攻破,占山为王了。”燕曼舒说完,又补充道:“这些没有本钱的粮食,不拿白不拿。” “占山为王?”刘成惊呼,连连摇头道:“我们可不做土匪。” “占山为王?难道要做土匪?不行,不行。”刘忠也是连忙摇头道:“师傅不会同意的。” 燕曼舒看着这两个兄弟说道:“占山和做土匪是两个概念,烧杀抢掠,祸害百姓我们肯定不做,我们占山只会造福一方百姓,为民除害,除暴安良,这样的占山为王你做不做?” 正文 五十六,救了五个小姑娘 “做!”刘成痛快的说。 刘忠有些犹豫,说:“你讲的这种占山为王当然好,如果不去抢吃喝从哪里来?” 燕曼舒说:“你先不要纠结于占山为王这件事了,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排一些人手去做饭,缴获了这么多好吃的,先让弟兄们大饱口福,吃好喝好。” 燕曼舒的这番话最合刘成的心意了,高兴的说:“我做饭做的好,师傅做爱吃我做的饭,我去做。”说完就走了。 刘忠嘟囔了一句,这个吃货,傍晚才吃过饭,又想着吃。 燕曼舒笑道:“那怎么算是吃饭呢,那点干粮顶多填了填了肚子。”说完,又说道:“你带我去见那五个女孩子。” 打开了柴房,里面昏暗的没有一丝光亮,刘忠让人提过来油灯,燕曼舒这才看清,里面五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衣不遮体的女孩子,被一根绳子捆绑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无助。 燕曼舒对刘忠说:“让人拿来五件小号的衣服让她们换上,烧几锅热水,让她们梳洗一下。” 燕曼舒进去,用刀子将绳子挑开,小姑娘们各个吓得瑟瑟发抖,燕曼舒说:“不用怕,那些抢你们的土匪都已经被打死了,先换上衣服,去后院洗个澡,等吃完饭,我在问你们一些事情。” 说完,便出了柴房,把整个山头都走了一遍,又去后山看了看。刘忠寸步不离的跟在她身后,燕曼舒观察完地形说:“这个山头做防守还行,我们以后要在山坡上挖一些陷阱,后山挖一个地窖,专门储备粮食。” 刘忠疑惑的问道:“那么多房间不够放粮食吗?” 燕曼舒说:“远远不够,我另有打算。” 刘忠便不再多问。 不一会,腊肉腊肠的香味飘满了整个山头,刘忠闻着扑鼻的香味,馋的肚子咕嘟嘟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燕曼舒假装没听到,却也被这香味引得口水连连。 这时候,刘成跑过来喊道:“后院摆好了饭菜,快去吃饭吧。” 到了后院,见长长的饭桌上,摆满了几大盘炒好的松子,榛子,葵花籽,刚刚蒸好的腊肉腊肠散发着异样的香味,热气腾腾的小鸡炖蘑菇盛了好几盘,木耳炒鸡蛋颜色诱人,让人垂涎欲滴,醋熘白菜清素可口。 刘成指着一大盘菜说:“这是好东西,野猪肉炖粉条,这些土匪们还真会吃,厨房里有不少好东西呢。” 刘忠看着他,训斥道:“你把厨房里的东西全部做了?” 刘成嘿嘿笑着:“锅里还做着呢,厨房东西多的很,哪能一下子吃完,一会还有红烧猪蹄呢。” 燕曼舒乐得嘴角上扬。 梳洗后的五个女孩子从一间屋子走了出来,燕曼舒见她们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各个五官端正,浓眉大眼的,招呼她们坐下吃饭。 几个女孩子怯怯的不敢入座,其中一个胆大的突然跪在燕曼舒面前,叩拜到:“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另外四个女孩一见,也立刻跪倒在地,燕曼舒说:“不必客气,肚子饿坏了吧,先吃饭。” 刘忠和刘成看着燕曼舒对五个小姑娘如此客气,顿生好感。 小姑娘们起身,听话的坐了下来,拘束的端着碗,只吃着碗里的米饭,菜也不敢夹,燕曼舒见状,将各种肉菜给每个小姑娘们的碗里拨了很多,小姑娘们感动的眼里噙满了泪水,燕曼舒拿出手帕递给了她说:“把眼泪擦干净,好好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能哭,不然对身体不好。” 感性的刘成,想起自己曾经的遭遇,不免唏嘘不已,对小姑娘们说道:“我们这里的兄弟们,很多都是乞丐出身,我也做过几年乞丐,我亲爹亲妈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们的名字都是师傅给起的,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好好吃饭吧,这里都是苦出身,没坏人。” 其他吃饭的兄弟们,都放下了碗筷,也是含着泪水,燕曼舒笑道:“你们还让人吃不吃饭了?” 刘忠笑了,佯装怒道:“快听张公子的,把眼泪收回去,咋跟个娘们一样,这么好的饭凉了就不好吃了。”说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其实他的心里何曾不是泪流满面,当年做小乞丐的时候,被人呼来喝去的,别说能吃饱饭了,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此刻一想到师傅,心里就暖暖的。 那五个小丫头也不再害怕,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听到他们原来是乞丐出身,顿时觉得和自己亲近了不少。 燕曼舒吃了几口腊肉腊肠,觉得美味无比,好奇的问一个小姑娘:“这个腊肉怎么这么好吃?你们会做吗?” “这就是从俺们村里抢来的,俺们都会做的。”一个小丫头快言快语道。 燕曼舒一听乐了,心道:这座大山是个宝啊,看来我们满口香又可以添加新项目了。 另外一个小丫头说:“这是俺们自己家里养的野猪做的,肉质鲜嫩,比山上打的野猪肉好吃多了。” 燕曼舒边吃边点头,大家正聊得开心的时候,就见几个兄弟,押进来六个五花大绑的汉子们,有一个小伙子汇报道:“这六个人鬼鬼祟祟的上了山,被我们逮住了,怎么处理?” 六个大汉满脸涨红,扭动着身体,见他们桌上满桌佳肴,想想都是从他们村里抢来的,气愤的就要大骂。 没等燕曼舒说话,其中一个小丫头喊道:“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六个大汉听到喊声,惊讶的循声望去,见自己的妹子们,穿着男式衣服,坐在饭桌上,碗里放满了肉菜,还以为自己的妹妹们早已没了清白,怒道:“怎么这么没骨气,穿他们的衣服吃他们的饭,俺们没有这样的妹妹。” 有个小丫头赶紧冲上去,一边努力解着绳子,一边说道:“大哥你误会了,抢我们的土匪都被恩公杀了,这里全是好人。” “杀了?”六个汉子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燕曼舒站起来说道:“解开他们的绳索,洗洗手,一起来吃饭。” 那六个人一听此话,惊讶无比的看着说话的人。 有个小姑娘喊道:“大哥,你还楞什么,还不快叩头谢过公子。” 正文 五十七,攻打蛇头山 六人这才反应了过来,跪倒在地,噗通噗通叩头声一片,燕曼舒见他们的脑门都磕出血了,足见这几个汉子的赤诚之心感谢之情,刘忠,刘成等人忙把他们拉了起来。 一会,洗漱完毕,六个汉子跟他们的妹妹们坐在了一起,刘成给他们填满了饭菜,说道:“赶紧吃饭,要不菜都凉了。” 大伙吃完饭,撤下饭碗以后,燕曼舒问道:“先大致介绍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你们就在附近住吗?” 一个汉子说道:“俺叫李虎,俺们住在李家沟,俺们这些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那,原来有上百户人家,这些年被土匪闹的,好多人都举家离开了,现在就剩了三十来户,俺们已打猎为生,没啥手艺,怕出去也是个饿死,所以就在村里提心吊胆的待着,没想到今日土匪趁俺们出去打猎,抢走了村里的五个女孩子,还抢走了好多吃的,俺们这是趁着半夜悄悄上来救人的。” 另外一个汉子留着眼泪说道:“十几年前,这里还是官道,日子过的好好的,这些年越过越苦,都快活不下去了。” “原来好好的官道,咋变成了这样?官府不管吗?”刘忠问道。 “先开始管了,后来官府派兵来了几次,无奈打不过土匪,没办法,就没人敢管了。”有一个汉子想到这些年的憋屈,气愤的说道。 李虎接着说:“说来话长,俺们李家沟离这有二十多里处,祖辈都靠打猎为生,活的也是安稳,这座延绵起伏的山脉叫虎啸山脉,这个山脉有几十个山头,咱现在这个山头叫前青山,现在这虎啸山脉每个山头上都有土匪。” 燕曼舒一听,心道:怪不得爷爷说这条路不好走,整个一个土匪窝呀。想到这,她看着四周问:“这个土匪窝算是规模大的还是规模小的。” “这算是规模最小的,最大的土匪窝在山脉的中间,一个叫大青山的山头。”李虎又说道。 “这还算小?”刘忠不由得在旁插言道。 “你细细讲来。”燕曼舒说。 “这里以前也有土匪,只是小规模的,不敢太过为非作歹,十几年前,突然从南方来了一人,自称姓陈,脸上都是麻子,俺们私下叫他陈麻子。陈麻子像是被人追杀,逃到此地的。”李虎讲道:“此人很有能耐,会看风水,会看天象,还很会养毒虫,经常跟俺们收一些毒蝎子,毒蛇啥的。” “他收毒蝎子毒蛇?要那东西干啥?”刘成打断话,好奇的问道。 “俺们也不知道,反正他心狠手辣的很,当时他逃来的时候,晕倒在周家沟,被那的村民救了,他们跟俺们一样,也是猎户靠打猎为生的,没想到,最后好心不得好报,这个人身体好了以后,一夜之间那个村里的人都死了,就一个人逃了出来,大伙才知道他们村里发生的惨剧,那个人从此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再也没人见过。”李虎边讲边叹气。 “俺后来偷偷去看过。”另外一个人说道:“那些尸体全身发黑,周围的草和虫子都死了,看样子是被毒死的。” 李虎又说道:“听说他会种秘术,自从他来了以后,各个山头都有了土匪,都以他马首是瞻,他成了虎啸山脉最大的土匪头子,官兵来过几次,对他的毒虫无计可施。” “会天象,会风水,会秘术?”燕曼舒喃喃自语道,“怪不得他们要囤积粮食,原来如此。”转头对刘忠说:“看来我们遇到劲敌了,绝不可大意。”又对李虎说道:“你留在这里,其他人赶紧回村,把你们村里的人全部带到这座山上来,速度要快。” 李虎不解的问:“恩公,这里很危险,你们快走吧,别管俺们了。” 燕曼舒说:“如果没看到,也就罢了,见到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你们不要耽误时间了,快点行动,不然会拖了我们的后腿。” 刘忠和刘成也是疑惑的望着燕曼舒,燕曼舒说:“今晚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占了这座山头,陈麻子很快就会知道,我们要在他没发现之前,快速行动,多占几个山头,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燕曼舒打开地图看了看,指着地图说道:“这里离大青山还有几十座山头,我们今晚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附近的几个山头占了。”用手指画了一下,说道:“这几个山头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进可攻退可守。” “那为什么要把村里的人接过来?”刘成不解的问。 “我们一打起来,战火难免会殃及百姓,陈麻子是用毒高手,心狠手辣,到时候怕他报复村民。我们也要防范毒虫毒物,在整个山坡多挖些沟壑,里面放上干草,见有毒物立刻放火烧死,陌生人一律不准上山。”燕曼舒转头又对刘忠说道:“这座山上留二十个人,挖陷阱和沟壑,等村民过来,壮劳力连夜在后山挖一个大地窖,把粮食藏好,其余的人跟我去攻山头。” 说完,对李虎说:“你熟悉地形,带我们先到最近的山头。” 李虎连忙点头,说:“离这里最近的是蛇头山,路不难走,蛇头山大约有四五十人,老大的功夫很厉害。” 燕曼舒听后,看了看地图,说道:“那我们就先攻打这座山,你带路。” 李虎听后,担心的问道:“公子,蛇头山的老大武功很厉害。” 燕曼舒打断了李虎的问话,说:“这个你不用操心,你只管领我们过去。” 李虎见小公子语气冰冷,吓得不敢多言,就在前面带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个常年在山中穿梭打猎的人,跟着这帮小伙子们,累的气喘吁吁,只见那一百多个人,身形矫健,走路轻盈,连个声响也没有,燕曼舒见他走的太慢,吩咐两个小伙子把他架起来走,说:“你只管指路。” 李虎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嫌弃走路慢,他原来从前青山到蛇头山最快也要走一个时辰,被两个小伙子架着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蛇头山下。 燕曼舒立住了身形,吩咐道:“跟我上去二十个人,其余人在山下等着。” 正文 五十八,比试 刘成急忙带人跟在燕曼舒身后,李虎睁大了眼,一眨眼的功夫那些人早已消失在夜色中,李虎惊讶的张大了嘴,暗道:天啊,还以为蛇头山的老大厉害,跟这些人比都没法比。 燕曼舒领着二十人悄无声息的到达了山顶,见山门紧闭,山门口有两个站岗的,抱着长矛靠在门板上打着盹,刘成刚要上前,燕曼舒一把拽住了他,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嗖嗖,扔出两个石子,只见那两人软软倒在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刘成忙竖起了大拇指,燕曼舒对刘成做了个手势,门外留了五个人,剩下的轻轻一跃翻门而入,院子里一片寂静,此起彼伏的鼾声从各个屋内传了出来,燕曼舒等人就要闯入屋中,就听最中间的一间屋子,发出了一声嘹亮的口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燕曼舒不免心中一惊,他们已经做到身轻如燕,落地无声,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呢。 随着尖利的口哨声,只见窗户嘭的一声打开,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如猴子般跳了出来,单脚站立双手成猴爪状,如猴子一样扑棱扑棱的眨着双眼,燕曼舒笑道:“原来是孙大圣在此啊,就差手里一个金箍棒了。” 正说着,只见那老头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抽出一根铁棒,燕曼舒哈哈大笑:“这下名副其实了,金箍棒都有了。” 刘成看着哈哈大笑的燕曼舒,听着她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心想:“我家公子真是厉害,这个时候还云淡风轻的。” 此时,各个房间里的人提着刀剑就冲了出来,燕曼舒说:“我来对付这老头,其余的人你们来处理。” 猴状老头嘿嘿笑了两声,看了看眼前的小少年,又看了看十几个毛头小伙子,恶狠狠道:“学了点轻功,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居然半夜敢闯老子的山头,孩儿们,上,杀了他们点油灯。” “想点小爷的油灯?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燕曼舒冷笑道,只见那老头挥着铁棒冲了过来,别看老头年纪大了,但身形灵敏,步伐灵活,手法狠辣,出手即是杀招。 燕曼舒腾挪闪躲,和他对了几招,品了品此人的猴拳功夫,几招过后,见也没啥稀奇,不过如此,便没了兴趣。老头见少年公子手无兵刃,只是一味的闪躲,却不进攻,即使这样,几招过后老头已浑身冒汗,见连小公子的衣襟都没挨上,早已累的气喘吁吁,心生恐惧,感觉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劲敌,忙要跳上房顶逃跑。 燕曼舒不再给他机会,抽出蛇鞭,轻轻一甩,跃在空中快到房顶的老头惨叫一声,摔倒在地,没了声响。 老头手下的人一看,大惊失色,无心恋战,纷纷朝大门口跑去,跑在前面的刚打开大门,只见明晃晃的刀子迎了上来,跑在后面的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前面的噗通噗通接连倒地而亡。 就在他们一个愣神之间,只听噗噗声不断传来,瞬间的功夫,院内没了声响,又恢复了夜色的平静。 燕曼舒对刘成说:“留下十个人处理这里的事物,剩下的人抓紧时间跟我去攻打别的山头。” 刘成忙点头安排,一会的功夫他们已经到了山下,李虎看他们身上干干净净,连一点血腥都没有,担心的问:“公子,怎么样了?” 刘成笑道:“山上的已全部被杀,你速速带我们去下一个山头。” 李虎一听,既惊讶又兴奋,浑身如打了鸡血般振奋,说道:“离这里最近的是牛头山山头,山势险峻,路不好走,上面是个女当家,从来不抢村民,武功也很厉害的,他们在这里好多年了。” 燕曼舒听后来了兴趣,问道:“他们不抢你们,以什么为生呢?” “他们是靠卖药材,打猎,卖山珍为生,昨日还跟俺们收货呢,该多少钱从来没亏欠俺们的。”李虎说道。 燕曼舒点头道:“到是个好土匪,盗亦有道。”然后对李虎说:“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李虎又是被小伙子架了起来,满脸苦笑。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到了牛头山下,燕曼舒对众人说:“你们在此等候,我和刘成上山。” 一个叫刘天的小伙子担心的问:“张公子,就你们两个人,能行吗?” 燕曼舒说:“两人足矣。”说完,便带着刘成往山上走去,几息的功夫,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山门口,燕曼舒显出身形,门口的守卫吓得立刻拔出了刀,大声喊道:“你们是何人?” 燕曼舒说道:“通知你们老大,有客来访!” “半夜来访?”有一个守卫紧紧抓着刀,紧张的喊道,另外一个急急去通知老大。 一会的功夫,只见一个身姿挺拔,浑身透着英武之气的女子手中握着剑,站在门口,声音洪亮的问道:“何人半夜来访?” 燕曼舒拱手施礼道:“小弟张旋慕名前来拜访,请问大当家芳姓大名?” 女当家看着眼前的英武少年,爽朗的大笑道:“连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这样的拜访看不出诚意。” 燕曼舒说道:“英雄不问出处,姓甚名谁不过是个称呼而已,小弟听说大当家从来不祸害百姓,十分钦佩,方才慕名而来,今日一见,大当家果然英姿飒爽。” 女当家哈哈大笑的说:“你这个少年人长得英俊,讲话也是中听,说吧,来此何事?” 燕曼舒又是拱手,笑道:“听说大当家武功了得,小弟想比试一下。” “比试?”女当家狐疑的问:“怎么比试?” “小弟如果赢了,你还是做你的山大王,只是一切要听小弟统一指挥。”这话一落,女当家浑身透出一股冰冷,山上的土匪们各个怒目而视,拔刀相向,有些人拉开弓弦,就等着大当家一声令下。 刘成一看,也是立刻拔出了刀,怒目而视。 燕曼舒对刘成说:“无妨,把刀收起来。” 女当家一看,这个俊朗少年如此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恐惧与害怕,见对方只有两人,显然并无恶意,回头对她属下说道:“你们也把刀弓收起来。” 正文 五十九,义结金兰 她冷冷的看着燕曼舒,说道:“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燕曼舒说:“我若输了,这颗项上人头随你处置。” “好!”女当家说道:“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如此爽快。”说完,举起手中的剑朝燕曼舒刺去。 燕曼舒身形轻轻一转,对方的剑便刺了个空,她时间有限,想速战速决,随后手指一点,只见女当家的剑劈啪落在了地上,全身酥麻的不能动弹。 山上的土匪大惊,立刻拿起弓箭就要拉开。 “住手,不许胡来。”女当家喝道。 燕曼舒身形一闪手指又轻轻一点,女当家感觉浑身轻松,又能行动自如。 “好厉害的点穴大法。”女当家大声赞叹道,随后向燕曼舒施礼道:“我输了,以后就听你的统一指挥。”女当家爽快的说道,“不知公子刀剑功夫如何,可否一试?” 燕曼舒道:“恭敬不如从命,借你们手中剑一用。”刚说完,只见一个土匪大力甩过来一把大刀,刀刃朝向燕曼舒。 女当家一看,见是二当家,随即脸就是一沉,自己已认输,此人还心存杀意,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发着寒光的刀刃横着朝燕曼舒的脖子切去,只见燕曼舒身体九十度的一个倾斜,那把大刀已经握在燕曼舒的手中。 燕曼舒刚把刀握住,还没立定身形,只见嗖嗖嗖三把飞刀接憧而至,竖列成一排的三把飞刀,向燕曼舒的面门,脖颈,胸口刺来,刀刀指向要害。 燕曼舒的后面刚好站着刘成,她不能躲闪,如果她闪开,那三把刀就会刺向刘成,说时迟那时快,燕曼舒把手里的大刀,瞬间竖在自己的面前,只听啪啪啪,三声清脆的响声,小刀大刀碰触到一起,溅出了火花。 燕曼舒未等小刀落地,大刀瞬间便甩了出去,动作之快四周所有的人都没看清楚,只听一声惨叫,二当家倒在地上,大刀稳稳的插在他的胸口上。 四周一片寂静,土匪们呆呆的看着二当家,燕曼舒抱拳对女当家歉意的说道:“一时失手,小弟向大当家陪不是了。” 女当家这才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公子不必道歉,此人心存不轨,有话进屋谈。” 一到屋中,女当家说道:“公子小小年纪功法如此高深,请问你和陈麻子有何关系?” 燕曼舒直截了当的说:“未来我必然和陈麻子有一场硬战。” 女当家好奇的问:“你和他有深仇大恨?” 燕曼舒说:“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她说到这,女当家不解的看着燕曼舒。 燕曼舒接着说:“现在北面到处是蝗灾,陈麻子霸着这条官道,祸害山中的百姓不说,还让南北交通不便,南面的粮食如果不尽快运到北面,北方的百姓将会面临饿莩遍野的惨状。” 女当家一听此话,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燕曼舒,说道:“你了解陈麻子吗?你知道他的秘术有多厉害吗?” 燕曼舒摇头道:“我不知道,与其最后百姓们尸横遍野,不如我和他搏一搏。” 女当家看着满身正气的少年,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燕曼舒反而愣了。 女当家忧伤的说道:“我出身于中原,四岁时遭遇了蝗灾,父母家人快要饿死的时候,把我送给了一个戏班子,得以活命,后来我长大后,又回去寻过父母亲人,他们无一活命,整个村庄的人都没寻到。” 说到这里她抹了抹眼泪,接着说道:“当年我们就没遇到你这样的好人。这个山头原来是我夫君的,因一次下雨天采药的时候,不慎跌入山谷,瘫痪在床,没办法我接了他的班,做了大当家。那二当家是陈麻子派来的,这么多年我只是个傀儡,只能做到不欺压百姓,今日有幸与公子相遇,我欣赏公子的胆识与正气,不知可与公子结为异性姐弟。” 燕曼舒一听,拱手施礼道:“姐姐在上,请受小弟张旋一拜。” 女当家拍了拍燕曼舒的肩膀,爽朗的笑道:“我叫罗英,你我从此就是亲姐弟,不分彼此,这座山头以后就是你的山头。” 燕曼舒说道:“大姐,这个山头还是你的,现在没空和你细聊,我要急着去攻打别的山头,等到明日空下来,我来看看姐夫的病情,看能否医治好。” 罗英说:“你姐夫病了那么多年,不急于一时,旁边的蛇头山老大武功了得,心狠手辣,你可要小心啊。” “蛇头山?”燕曼舒笑道:“蛇头山已被我们攻占,老大已被我打死。” 罗英一听大惊,失声说道:“看来我这么多年行善积德,老天还是有眼,你哪里是来跟我比试的,分明是给姐姐一条活路的。” 燕曼舒莞尔一笑。 罗英又说:“猪头山你们攻破了吗?” “还没有。”燕曼舒说道。 罗英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还来得及。”说完,她解释道:“那猪头山老大是你姐夫的拜把兄弟,他姓高,叫高大牛,是猎户出身,人很爽快,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一直在关照着我们,这个人向来侠肝义胆,我跟你一起去。” 燕曼舒一听,很是高兴,说:“多谢大姐。”又严肃的说道:“你手下还有二当家的人吗?只要是陈麻子的人绝对不能留着了。” 罗英说:“你等等,我去安排。” 说完,罗英就出去了,一会的功夫罗英回来,脸色特别不好,燕曼舒问:“大姐怎么了?” “怪我疏忽,有七个人跑了。”罗英说道。 “跑了?”燕曼舒问,“你这里下山的路有几条?” “就一条,就你们上来的那条。”罗英说。 燕曼舒如释重负般的舒了口气,说道:“那就不用担心了,他们跑不了的。” 正说着话,见刘成进来汇报:“公子,我们抓了七个人,怎么处理?” “都杀了。”罗英说道。 “等等。”燕曼舒急忙说道,边说边往外走,即使这样,也晚了一步,那些人早已气绝身亡。 燕曼舒遗憾的说道:“又是晚了一步。” 罗英随后跑了出来,见那些人各个脸色发黑,似乎是中毒而死。 正文 六十,蛊虫 罗英就要俯身查看,燕曼舒急忙把罗英拉到一旁,摇头道:“离这些尸体远一点,陈麻子下的毒小心为妙。” 罗英感激的看了一眼燕曼舒,问道:“如何处理尸体?” 燕曼舒说:“让你的人把自己的手和脸包裹严实后,将尸体拖到没人的地方,挖个深坑掩埋了,掩埋之后,把自己穿过的外衣也脱下一并埋了。” 罗英按燕曼舒的吩咐,分派了下去,又对山上众弟兄说道:“谁敢私自下山,一律斩杀。” 罗英对刘成说:“你带着两人守住这间屋子,不准任何人进来。”说完,又把燕曼舒带回屋中,燕曼舒不解,见无旁人,就问道:“大姐,我们不是要去猪头山,怎么?” 罗英笑了,说道:“我这里有条密道,可以直通猪头山,为防止万一逃命用的,你既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燕曼舒听后,甚是欣喜,她们二人进入密道,罗英提着油灯,在前面带路,一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一个紧闭的石门前,罗英拉了三下门前的绳子,燕曼舒耳力好,听到里面有铃铛轻响。 不一会,石门打开,只见一个身形肥大,肚子如十月怀胎般高高隆起的黑脸大汉站在石室内,见罗英带着陌生人,心生警觉,用眼神询问着罗英。 “二弟,这是自家人,我刚刚认的弟弟张旋。”罗英指着燕曼舒介绍道。 燕曼舒急忙拱手:“小弟张旋给高大哥有礼了。” 高大牛看了燕曼舒一眼,眼神中满是警惕与不信任,责怪的说道:“嫂子,怎能如此大意,一个刚刚认的弟弟,就敢带来密道相见。” 罗英赶紧解释道:“二弟,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我那二当家已经被杀了,从今日开始我们牛头山彻底脱离陈麻子的管束,归小弟张旋统一管理。” 高大牛一听,急了,说道:“嫂子,你真是胡闹,那陈麻子是何等的能耐,你这样做不是自寻死路吗?”又看了一眼燕曼舒说道:“一个瘦弱小子,你怎敢把大哥的性命压在他身上?” 罗英铿锵有力的说:“别看小弟张旋一介文弱书生模样,却身手不凡,前青山,蛇头山都已全军覆没,被他拿下。” “啊?”高大牛目露惊讶,吃惊的叫了出来,蛇头山的老大可是厉害的主,一身猴拳没几个对手。 罗英接着说:“我这小弟有勇有谋,一身正气,此次他来虎啸山脉,是为救灾民,你我都知道,北方正在遭受蝗灾,我们帮陈麻子储备了那么多粮食,他就是为等饥荒严重的时候,高价出售,博取不义之财。而我这小弟,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打通这条官道,以便尽快将南方的粮食运到北方,解灾民的燃眉之急,如此正气之举,我怎能袖手旁观。你也知道我的身世,我做不到与陈麻子同流合污。” 高大牛深叹一口道:“谈何容易啊嫂子,我们只是鸡蛋怎敢去碰石头。” 罗英又说:“我也知道,但我们这些年,其实是傀儡而已,说话做事都谨小慎微,即使如此说不定哪天就会丢了性命,你以为我们都能明哲保身吗?” 高大牛转身问燕曼舒:“你为何敢与陈麻子做对,这些年官兵都奈何不了他,你一个小小少年,功夫好点就能是他的对手吗?” 燕曼舒淡淡的说:“北方有我的家人,亲人,兄弟姐妹,这次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与那陈麻子决一死战,宁可战死,也不能独活,苟且偷生。” 高大牛冷冷的说道:“北方有你兄弟姐妹,与我何干?我为何要趟此浑水?” 燕曼舒笑了,看了看高大牛的气色和大肚子,说道:“高大哥,几年前的你,身材魁梧,气色红润,身体很好吧?” 高大牛没有说话,罗英忙点头说:“是,你说的没错!” 燕曼舒接着说:“我这次来搏命,是要解救我的家人,而你现在就性命堪忧,你救的是你自己的命?” 高大牛冷冷的说:“我虽然很胖,但身体没啥毛病,你不要胡言乱语,害我大哥大嫂丢了性命。” 燕曼舒语气更是冰冷:“几年前你中了陈麻子的蛊虫,所以才身形肥大,肚大如鼓,你现在的性命就捏在人家的手里,想让你活便活,想让你死便死!” 高大牛听完已是冷汗淋漓,狡辩道:“怎么可能?” 罗英急切的问:“小弟,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略懂医术,对蛊虫也略知一二。”燕曼舒说完,又对高大牛说:“高大哥,你可以不信,等我施完针后,让事实告诉你真相。” 罗英急忙对高大牛说:“陈麻子的秘术我们都知道,古怪的很,你快让小弟试试。” 高大牛见燕曼舒言辞凿凿,也有些半信半疑,点头同意。 燕曼舒让他趴在石桌上,拿出银针,在背部找好穴位,将银针扎了进去,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下银针,随着银针的嗡鸣声,将自身的灵力送入高大牛的体内,几息的功夫,只见高大牛嘴一张,嘴里吐出一个绿色如蚯蚓状的虫子。 虫子掉在地上,来回扭动着。 高大牛看着扭动的虫子,吓得脸色苍白,罗英惊叫一声:“居然有如此下作的秘术。”上前就要踩死虫子。 燕曼舒一把拉住了罗英,急道:“千万不可踩死虫子。”说完,急忙拿出一个竹盒,打开盒盖将虫子装了进去。 高大牛和罗英看着燕曼舒手里的竹盒,吓得不敢言语。 燕曼舒拔出银针,说道:“高大哥,你赶紧把所有的人召集到大厅,一个都不能剩,想要活命,此时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该留的留,该杀的杀,没时间了,这个虫子不能脱离你身体太久,如果让陈麻子发现,他那边一施法,你即刻会爆体而亡,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做。” 高大牛冷静了下来,不敢耽搁,急忙站起身形,说:“你们随我来。”说完,带着燕曼舒和罗英出了石室,到了一个大厅,他坐在太师椅上,拿起桌上的锣,梆梆梆使劲敲了起来。 正文 六十一,收复猪头山 随着锣声,议会厅很快聚满了人,见人已到齐,高大牛高声喊道:“小宝,把大门紧闭,违者格杀勿论。”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人站了出来,瞅着燕曼舒和罗英,质问道:“大当家你这是为何?” 高大牛故意说道:“二当家,那陈麻子想杀我,老子今日要反,不和他干了,你是要跟着他,还是要跟着我?” 二当家一听乐了,哈哈大笑道:“高大牛,你这个蠢货,你以为你想反就能反吗?你的小命早捏在老大的手里了。” 高大牛一听此言,怒道:“什么破玩意,不就是在老子肚子里放了个虫子吗?有什么可怕的?” 此话一落,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二当家先是惊讶,后故作镇定的说道:“你现在才知道,晚了!”说完,他掐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 瞬间,高大牛疼的捂着肚子连声惨叫,说时迟那时快,燕曼舒身形一闪,人已到了二当家面前,二当家还没来得及反应,燕曼舒的手指已点向了他的穴位。 在众人惊讶中,燕曼舒打开竹盒,手指一捏二当家的脸颊,二当家即刻张大了嘴,燕曼舒顺势将虫子倒入他嘴里,将他的脖子往上一扬,虫子入体。 二当家面露惊恐,想喊又喊不出,想动又动不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罗英喊道:“来人,将此人绑起来,嘴里塞上布,将他的人都拿下。” 场面顿时乱了起来,高大牛此时虽然脸色苍白,但已没了刚才的剧痛,心有余悸的喊道:“把二当家的人一个不留的杀了。” 猪头山这边忙活着,大青山那边,正在熟睡的陈麻子,似乎感觉浑身一冷,一个激灵下了炕,用手指正要掐算,突然冷的感觉消失了,陈麻子摇了摇头,自语道:“是我多虑了。”便不再多想,继续上炕睡觉。 猪头山议事厅内正清理着尸体,高大牛看着五花大绑的二当家,对燕曼舒问道:“小弟,此人如何处理?” “我点了他的穴位,只要我不解,他此生不能动弹,每日吃饭时,给他灌下去就行,那虫子必须在他体内养着,否则陈麻子就知道你已解了蛊虫。”燕曼舒说道。 高大牛连连点头,忙吩咐两人将二当家带走。之后他带着燕曼舒和罗英到了他自己单独的院落,一进院门,噗通一声跪倒在燕曼舒面前,连连磕头道:“小弟救我。” 燕曼舒急忙扶起,说:“高大哥不必如此,到屋内给你施针,你先让人找个木桶过来。” 一会,高大牛的夫人拿着木桶进来,等一切备妥,高大牛如先前般趴在桌上,几针下去,燕曼舒再次送入灵力,不一会高大牛不停的往桶里吐着,最后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燕曼舒这才拔出了银针。 罗英好奇的去看了一下,吓得大叫道:“天哪,那么多的小虫子。”说完,便冲出了屋外,在门外呕吐了起来。 高夫人看了一眼,也是跟在罗英后面,在外面吐了起来。 燕曼舒对高大牛说:“快让人把这个桶拿出去浇上油,烧成灰烬,你要亲自监督,一个虫子都不能活着。” 高大牛愤愤的说:“我亲自去烧。”提着桶出了屋外。 一会,燕曼舒见罗英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对着燕曼舒深施一礼,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我虽已是姐弟,姐姐还是要谢谢弟弟的大恩。” 高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扣头说:“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燕曼舒连忙将高夫人扶了起来。 对罗英说:“咱们现在不是讲客气话的时候,还有很多事要做,现在已过子时,天亮之前必须拿下马头山,鹿头山,羊头山,这三座山头的地理位置很重要。” 说话间高大牛走了进来,只见他大肚子已经没了,虽然还是肥胖,但步履比之前轻盈了许多。 高大牛对燕曼舒拱手施礼道:“多谢小弟救命之恩,我多余的话不说了,从今以后就跟着小弟干了,不过刚才听到你们要攻打那三座山头,听大哥一劝,哪个山头都是凶险无比,你既然已得了四座山,据我所知,这四座山给陈麻子备的粮食,上千人也够吃好几年了,救你家人足够了,不必再冒生命危险?实在不行,你把家人全部接到山上来,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燕曼舒严肃的说道:“多谢大哥好意,开弓没有回头的箭,既然占了这几座山头,就已经和陈麻子结下了大仇,即使我想收手,他也不会给我机会。这是其一,其二北方受灾不只是我一家,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而坐视不管。” 高大牛惊讶无比的看着燕曼舒,问道:“你不光要救你的家人,还要救全部的灾民呀?那不是官府该管的事吗,你一个人有多大的力量,能救那么多的百姓?” 燕曼舒说:“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官府身上,性命攸关之计马虎不得,其实救灾不难,只要打通这条官道,南北相通,物流相通,人员相通,不但救了这次北方的灾,还能互补南北方的经济,对我而言,救百姓等于是发展壮大自己,救别人等于救自己,开通这条官道,对我们都受益无穷。” 高大牛疑惑的问:“怎会对我们受益无穷?” 燕曼舒说:“现在先不说这些,事成之后,你们自会知利弊,我们当务之急做好眼下的事。” 罗英一听,摆手道:“啥也不说了,我给你带路。” “你说的我也不明白,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说咋做就咋做吧。”猎户出身的高大牛,爽快的说道。 燕曼舒笑道:“有两位帮忙,更是锦上添花,高大哥你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在家休养几日,现在你派人连夜将附近的村民全部接上山来,这两日迅速挖几个大的地窖,把粮食藏好,那些人上山后,一律不准下山,在山上挖些沟渠,陷阱,里面放上干草,时时派人查看,如果有毒蛇毒蝎子立刻放火烧死。” 正文 六十二,媚术 高大牛问:“为什么要接村民上山?” 燕曼舒说:“马上要和陈麻子打仗了,不想连累无辜百姓,不能救了那边的百姓,又祸害了这边的百姓。” 高大牛听到这里,对燕曼舒深施一礼,说道:“我高大牛何其有幸,能认识你这样一身正气的人,我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燕曼舒也不再多话,带着罗英急忙从暗道回到了牛头山。 刘成在屋外正等的着急,见燕曼舒走了出来,刘成问道:“公子不早了,何时去攻打猪头山?” 燕曼舒笑道:“猪头山不用打了,已经是我们的了。” 刘成莫名其妙的看着燕曼舒,燕曼舒解释道:“猪头山的老大是姐夫的拜把兄弟,不需要兵刃相见,我们现在去攻打马头山。” 罗英在前面带路,燕曼舒等人随后跟上,一行人很快到达马头山下。罗英看着山坡,悄声说道:别看这山坡地势平整,满山都是机关陷阱,陷阱里面都是长矛利剑,只要掉进去就会万箭穿心,马头山这个老大奸诈狡猾,小弟想好了吗?如何上去?” 燕曼舒看了看地形,低声对刘成说:“你挑二十个轻功好的兄弟跟我上去。”回头又对罗英说:“大姐,你就在下面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罗英听着燕曼舒如此轻松自在的话语,还以为是在宽慰自己,她一脸紧张的看着燕曼舒。 刘成很快挑好了人。 罗英看着燕曼舒带着那些人纵身飞跃,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地面稍微一点,又轻轻跃起,动作轻盈,脚尖所踩之处连地上的树枝都没有动一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罗英呆呆的望着马头山的山顶,心中不免升起了无限的崇拜与向往,这简直是天兵天将下凡,他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燕曼舒和刘成二人,飞身下山,轻轻落在罗英的面前。罗英一看只有他们二人,心中不免恐慌了起来,颤声问道:“其他人呢?” 燕曼舒淡淡一笑:“其他人留在山上处理事物,我们去下一座山头。” 罗英拉着燕曼舒的胳膊,不明所以的说:“小弟,你得给我说清楚,姐姐我还糊涂着呢。” 刘成得意的说道:“山上的土匪全部我们杀光了,这座山头已经是我们的了。” “啊?”罗英晃了一下燕曼舒的胳膊,惊叫了出来:“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就一盏茶的功夫,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就让你们收拾了?” 燕曼舒笑着点点头,说:“大姐,等我们把那两座山头拿下来,你再高兴也不迟,现在赶紧带路吧。” 罗英带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脚下轻快的带着路,受了这么多年陈麻子的气,终于看到了希望。 到了鹿头山下,罗英介绍道:“鹿头山对你们男人来说是一大难关。” 燕曼舒好奇的问:“为什么?” 罗英接着说:“鹿头山当家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心狠手辣,残忍无比,这个山上有几十个女土匪,全部是从四处抢来的女孩子,各个漂亮,妩媚多姿,训练有素,不听话的都被她活活打死,抽筋扒皮。活下来的,不但得了她媚术的真传,还得了她心肠歹毒的真传,据说,只要被她们施展过媚术的男人,各个被谜的五迷三道,失了心智,最后无一存活,死尸如干尸状,十分吓人。” 燕曼舒听完,说道:“大姐,看来这座上只有我们两个上去攻打了。”回头对刘成说:“你们在山门外等我们。” 罗英担心的说:“就我们俩能行吗?那山上有五六十个人呢?你也是个大男孩,哪能逃过她们的媚术?” 燕曼舒莞尔一笑,说:“姐姐,区区五六十人,何足挂齿,跟在我后面,只管看热闹就行。” 燕曼舒说完,拉起罗英施展轻功朝山上跃去,罗英只感觉到呼呼的风声,从耳边吹过,自己就像一只小鸡一样,被燕曼舒拎着,瞬间就到了山顶。 只见燕曼舒轻轻把自己放在地上,手中嗖嗖扔出两颗石子,门口两个正靠着墙打盹的守卫,顺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睁大着双眼似乎在看着他们。 燕曼舒又是提起罗英,纵身一跃,两人已到了院中。这一幕幕的情景,让罗英耳晕目眩,眼花缭乱。 燕曼舒轻轻在罗英耳边说道:“拿出你的剑,跟我一起进屋。” 不到一会的功夫,几个屋子睡的沉沉的女土匪们,都已见了阎王,罗英提着剑感觉自己跟摆设似的,跟着燕曼舒从一个屋里进去,再从一个屋里出来,好像参观屋子一样。 罗英生平从未经过这样的场面,杀人不见血,只见小弟石子一甩,人便没了气息。 又进了一间屋子,正遇到一个起夜的女土匪,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叫了一半,便戛然而止。 这一声尖叫声,惊醒了所有熟睡的女土匪们,他们很快拿着刀剑冲到了院中。 燕曼舒带着罗英走出屋子,见院中站着二十多个女土匪,各个身姿婀娜,体态丰腴,貌美如花,围着一个脸上涂抹着白白的脂粉,身形干瘦的女人。 “你是何人?竟敢夜闯我鹿头山?”干瘦女人发出沙哑的声音问道。 燕曼舒冷冷说道:“杀你之人。” 罗英听到这里急了,她听说过鹿头山的套路,借着说话之计,趁机施展媚术,多少男人都是这样死于非命,她抬眼看去,见那二十多个女土匪,各个眼神放电,娇媚百态,婀娜多姿,心道:完了,小弟定难过此关,我得赶紧出手。想到这里,提着剑要朝前冲去。 燕曼舒一把拽住了她,罗英急道:“小弟,你中了媚术了,快放开,让我宰了她们。” 有个女土匪温柔如水,娇媚的说道:“小公子,长得好俊俏啊,让姐姐好好陪你玩玩。” 燕曼舒看她那个样子,差点笑出来,对罗英说:“姐姐,你站在我旁边就好。” 干瘦女人看着燕曼舒的眼睛,干净清澈没有一点中媚术的迹象,沙哑的喊道:“姑娘们,拿起剑来,杀!” 正文 六十三,云雾山顶 干瘦女人提着剑就朝燕曼舒刺来,燕曼舒哪里会跟她们废话,拔出神鞭,起身向上一跃,鞭尖在身下一划,只见那二十多个女土匪包括那干瘦女人,瞬间倒地而亡。 罗英惊得目瞪口呆,看着燕曼舒张大了嘴巴,久久没合上。 燕曼舒先是聆听了一下,没有任何声响,便迅速的在各个房间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走了出来,走到门口,打开大门,见刘成领着众兄弟正站在门外,说道:“留二十人处理这里的事,其余的人跟我接着走。” 罗英听到这才惊醒了般,看着手里干干净净的剑,讪讪的插入了剑鞘,心道:跟小弟在一起,何须我拔剑呢? 就剩最后一座羊头山了,燕曼舒见天色尚早,也不再着急,边走边问起羊头山的情况。 罗英介绍道:“羊头山就和它的名字一样,长得如一只羊的两个犄角,这两个犄角高耸入云,犹如插入了云雾之中,耸立在云海之上。这两座山头很是怪异,山下寸草不生,危峰兀立,拔地而起,山上却是绿树盎然,茶田纵横交错。” 燕曼舒一听,来了兴趣,问道:“他们是靠茶叶为生?” 罗英听后点头道:“看来小弟也懂茶,羊头山借着地势高耸,云雾缭绕,温差较大,茶叶品质上乘,在南方更是有一金难求之名。” “这样的好茶叶,陈麻子难道不觊觎?”燕曼舒问。 罗英笑道:“好东西定会让人眼红,只是这羊头山路况更是奇特,山下悬崖峭壁,想攻山无抓无踏,比登天还难。想上山,只有沿着另一个犄角行走一条羊肠小道,这条羊肠小道只够一人侧身前进,旁边即是悬崖,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 即使这样,上了山还不行,还要经过一条一人宽的悬浮桥,才可踏入主峰,平常悬浮桥收起,想上主峰无路可循。” “好巧妙的天人合一。”燕曼舒赞叹道。 “是啊,自古以来,这个山头还从未被人攻破过,羊头山的叶大当家也是独善其身,不和山下有任何来往,陈麻子也是望而兴叹。”罗英继续说。 燕曼舒好奇的问:“他们的茶叶怎么卖出去?” “原先是南方客人寻上门来,在山下不愁销售,后来这里被陈麻子占领后,南方客人不敢再来,羊头山犹如被笼子困住的羊,茶叶销售成了问题,叶大当家无法,只好将茶叶低价销售给陈麻子,换取粮食等生活必用品,两方各取所需,这十几年倒也相安无事。前几个月叶大当家去世,现在羊头山由他的独女叶楠继位,据说叶楠只有十六岁,长相美若天仙,但人却是冷若冰霜,常年在山上生活,有些不食人间烟火味,到是引来世间很多的传说。”罗英娓娓道来,燕曼舒听的稀奇。 罗英继续说道:“从去年开始,一向不喜女色的陈麻子,听闻坊间对叶楠美貌的传说,起了迎婚嫁娶的念头,开始不停的向叶大当家求亲,他的年岁比叶大当家还年长几岁,别说叶楠不同意,就是叶大当家夫妇也是极力阻扰,前段时间叶大当家突然暴病而亡,不知与陈麻子有无干系。” 说话间,到了羊头山下,燕曼舒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峰,赞叹道:“这两个天然形成的犄角,果然天斧神功,名不虚传。”回头又问罗英:“大姐,这两个犄角哪个是主峰?” 罗英说:“这个不难辨认,无路可循的便是主峰。” 燕曼舒仔细一观察,便一目了然,走到主峰山下,回头问刘成:“你们谁能上去?” 刘成说:“我已观察过了,这座山峰实在太高,以我们的功夫只能上到半山腰,只有师傅才能上到峰顶。” 燕曼舒说:“既如此,你们都在山下等我。” 刘成和罗英异口同声的喊道:“万万不可,你一个人怎么行?” 燕曼舒说:“我到是想会会这个叶楠,据我判断这座山对我没什么危险,如果我下来晚,你们不用担心。”说完,只见她脚尖一点,转瞬消失在夜幕中。 刘成惊讶的看着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这险峻的山峰,比断崖山高出太多,以为只有师傅才能上得去,没想到这小公子轻功如此了得,心中不由赞叹。 罗英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少年不但功夫高深莫测,更难得有一身正气,心中暗自窃喜,能与这样的高人结为姐弟,实在乃人生一大快事。 燕曼舒无声无息的到了山顶,感觉周身一冷,只见山上云雾缭绕,月亮在云层中忽隐忽现,她暗道:海拔如此之高,却丝毫没有空气稀薄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一股清香沁人心脾,极目远眺,俯视山川,峰峦起伏,浮云翻滚,犹如置身仙境。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隐约的古琴声,她循声望去,见亭台楼阁,树影婆娑,她施展轻功悄悄走了过去,在山顶的一个亭子里,只见一个白衣少女背对着她,坐在蒲团之上,石桌上有一把古琴,旁边煮着一壶热气腾腾的香茶,少女长发飘飘,头上戴有一朵白色的绢花,那少女低头抚着琴,琴声跌宕起伏,燕曼舒却听出无尽的忧伤与思念,这哀怨的琴声,让少女的背影在云雾中尽显萧索离愁。 她站在那静静的听着琴声,一阵清风伴随着忧伤的曲子拂过燕曼舒的心头,她的思绪不知不觉被这份幽怨和思念感染,想到远在异域空间的父母亲人,这辈子也许永无相见,不由潸然泪下。 琴声戛然而止,燕曼舒呆呆的站在那,少女头也未回柔声说道:“即是有缘人,坐下喝杯茶吧。” 一句话惊醒了燕曼舒,她悄悄擦了下眼泪,拱手道:“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大步走到少女的对面,坐在蒲团之上。 只见少女不慌不忙把古琴放在一边,从地上拿起一套茶具,提起茶壶为燕曼舒斟满茶汤。 燕曼舒端起茶汤,在鼻息间轻轻闻了一下,又品了一口茶汤,开口赞道:“好一碗色香味俱全的茶汤。” “怎一个好法?”少女语气冰冷的问道。 “色泽绿翠光润,滋味醇厚爽口。”燕曼舒放下茶碗说道。 正文 六十四,品茶论道 少女抬起头看了一眼燕曼舒,燕曼舒只觉浑身冰冷,见少女五官精致,冷艳脱俗,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惊慌和恐惧,恍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燕曼舒好奇的问道:“深夜叨扰姑娘,姑娘为何没有惊慌?” 少女边给燕曼舒续茶,边淡淡的说道:“公子能悄无声息上得此山,自然功夫了得,公子若有恶意,惊慌又有何用?” 燕曼舒端起茶汤又喝了一口,少女继续说道:“公子既能听懂我的琴声,又懂我的茶道,难得遇到有缘人。” 燕曼舒笑道:“动者为阳,静者为阴,在这深夜有月光相伴,琴声为阳,茶为阴,一阴一阳为之道。” 燕曼舒说完,少女露出惊讶之色,问道:“何为道?” “生老病死即为道,悲欢离合也为道,道无处不在,无所不包。”燕曼舒说。 “怎么个无处不在,无所不包?”少女又问道。 “白天是道,黑夜是道,吃饭是道,喝茶是道,就如姑娘此时如此愁绪也是道,道既有形,又无形。”燕曼舒说完,一口喝尽茶汤。 少女问道:“公子不怕我的茶有毒吗?” 燕曼舒莞尔一笑,道:“琴声如人,茶香如人,能弹得好琴,能熬得好茶,我已自知姑娘一二,哪里还用忧虑。今夜既与姑娘有缘,我也为姑娘泡一杯茶。” 说完,燕曼舒拿出一个竹筒,放在桌上,又拿出一个葫芦,对姑娘说道:“可借你的茶壶和茶具一用。” 少女看到眼前的竹筒和葫芦,惊奇的看了燕曼舒一眼。随后,把壶里的茶汤全部倒掉,又用清水洗净,推给了燕曼舒。 燕曼舒拧开葫芦,在茶壶中倒入灵泉水,放在茶炉上等待烧开。 又打开竹筒,递给少女,说:“这是我自己炒制的竹叶茶。” 少女接过竹筒,用修长的手指往鼻尖轻轻一拂,深吸一口气,说道:“淡雅清香,质朴自然。”抬头望着燕曼舒问道:“公子还会炒茶?” 燕曼舒说:“我外公喜欢茶道,受他的影响,对茶情有独钟。” 说话间,壶里的水开了,燕曼舒提起水壶蜻蜓点水般烫了烫茶杯。将水壶放在一边,把茶杯里的水都倒掉,等杯子微凉,拿出茶筒里的竹签,往少女和自己的茶杯中各拨了少许茶叶。 燕曼舒高提水壶,利用手腕的力量,上下提拉注水,反复三次,让茶叶在水中翻动,碧绿的茶叶在水中上下翻飞,注水完成后,茶叶根根立在杯中,很有美感,茶香扑鼻,弥漫在整个院落。 少女第一次见识这样的冲茶方法,赞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你这样的泡茶方法有说道吗?” 燕曼舒笑道:“这种泡茶方法,雅称凤凰三点头,表示对喝茶者的尊敬,这种冲茶方式在于控制好手腕的力道,水声三响三轻,水线三粗三细,水流三高三低,壶流三起三落,要同响同轻,同粗同细,同高同低,同起同落,其意在于让茶叶均匀受热,每碗茶汤的味道,颜色完全一致。” 少女问道:“这就是你的茶道吗?” 燕曼舒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是外在的形式,优美也好,美观也罢,只是让人赏心悦目而已,我心中的茶道,化繁为简,大道至简。” 少女脱口而出:“简单即是茶道。” 她话音刚落,就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好香的茶。” 少女一听,急忙站起身形,上前扶住来人说道:“娘,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燕曼舒抬头望去,见来人气质高贵,形态优雅,只是满脸憔悴,气色黄中带黑,她心中已知一二。 燕曼舒拱手施礼道:“小子张旋,请夫人喝茶。” 夫人见是陌生公子,心中就是一惊,她的属下拔剑就要上前,但见小女叶楠面色平静,旋即也冷静了下来,用手势制止了属下,微微一笑:“被你茶香吸引而来,当然要品。” 说完,便坐在一个蒲团上,拿起茶杯,见茶汤晶莹透亮,先是放在鼻息闻了闻,清香沁鼻,然后轻抿一口,清香可口,说道:“好茶。” 燕曼舒笑道:“茶好,水好,夜中山上寒冷,不如夫人趁热喝下。” 夫人抬头看了看他,见年轻公子眉目清澈,笑容可亲,便不再犹豫,将茶汤一口喝下,喝完之后,突然捂着胸口,眼神怪异的问:“怎么会这样?” 少女见此,对燕曼舒怒目而视:“你的茶有什么?” 燕曼舒无惊无怒,平静的提起水壶,将夫人的茶汤续上。 夫人忙拉住少女的胳膊说道:“楠儿,休要错怪公子,平日娘胸口淤积,出气困难,喝完这杯茶汤,突然感觉通畅了,舒爽无比。” 少女脸色由怒转为惊讶,看了一眼燕曼舒,又看了一眼面前的茶汤。 燕曼舒听后面无波澜,平静说道:“夫人既然喝了舒服,不如趁热连喝三杯。” 夫人点头,端起茶杯,一饮而净,三杯过后,夫人起身对燕曼舒深施一礼,说:“多谢公子的茶。” 燕曼舒连忙还礼道:“不谢,是夫人福气好,逃此劫难,竹叶茶恰好能解夫人所中之毒。” “你怎知我中毒?还知我种了何毒?”夫人惊讶问道。 “我略通医理,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刚才见夫人面色憔悴,气色黄中带黑,想必夫人近日来,茶饭不思,胸闷郁结,四肢无力,噩梦连连,”燕曼舒继续说道:“夫人虽已中毒多日,但所幸中毒不深,普通的竹叶茶未必能解夫人之毒,有好茶还要配好水,缺一不可,幸好这两样我今日都有,这才说是夫人的福气好。” 少女听后暗自点头,怪不得母亲的病症一直医治无效,她也猜测是中毒所为,但无根无据又不能妄加猜测,这才让她忧虑憔悴,夜不能寐,半夜在此抚琴。 想到此,少女施礼道:“请问公子我娘的毒今日彻底解了?” 燕曼舒摇了摇头说:“没有。” 少女着急当即就要下跪,燕曼舒急忙拦住,说:“要解此毒不难,堵住源头即可。” 夫人点头道:“我这毒是什么毒?我不想滥杀无辜。” 正文 六十五,结拜姐妹 燕曼舒问夫人道:“请问叶大当家去世之前,是不是很好喝浓茶?” 夫人惊讶的说:“正是,我夫君无茶不欢,宁可不吃饭也要喝茶。” 燕曼舒说:“这就是了,你要严查给你们身边泡茶之人,如我没猜错,叶姑娘喜欢喝自己泡的茶,所以才免了无妄之灾。” 叶楠浑身冷气四散,对燕曼舒道:“请公子稍等,我去去就来。” 一会的功夫,叶楠手里拎着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扔到了地上,夫人怒道:“从实招来?” 小姑娘早已吓得瘫软在地,哭道:“不是我下的毒。” 叶楠冷哼道:“不打自招,没人说你下毒,你到是自己招了。” 小姑娘捂着嘴,又要大哭,夫人问:“当年你这条命也是我救来的,为何要恩将仇报?” 小姑娘一听,大哭道:“夫人饶命,我也是万不得已,我大哥在陈麻子手里,他们说我只要按吩咐行事,他们就会免于我大哥一死。” 就在这时,燕曼舒端着的水杯突然甩了出去,水杯与空中一物相撞,咣当一声,两个物件掉在地上,叶楠等人望去,只见地上除了水杯还有一根箭落在地上。 在叶楠惊讶时,燕曼舒又从桌上抓起另一个水杯,朝不远处黑暗的树后打去,听到树后噗通一声倒下,属下跑了过去,一会见一个年轻男人被五花大绑的绑了过来,夫人一见,惊讶道:“怎么会是你?” 叶楠也是惊讶,此人是娘的表弟,爹娘一直对他照顾有加,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地上的箭,她说什么也不信。 “小姐,就是他让我投的毒。”地上的小姑娘叩头道。 那表弟见事情败露,急忙跪下求饶:“请姐姐饶命,我一时贪心被陈麻子利用,他答应我,你们死了,这山就归我所有。” 夫人冷哼一声:“你姐夫将你从小养大成人,不求你回报养育之恩,没成想你心肠却如此歹毒,稍被人引诱,就要了你姐夫的性命。” 又是因贪婪而起,燕曼舒摇了摇头。 叶楠怒道:“娘,不用听他废话了。”说完,提剑将两人刺死在当场。 叶楠转身对燕曼舒施礼道:“公子今日大恩,我叶楠无以为报,先请公子到厅中一叙。” 几人沿台阶蜿蜒而下,很快到了一个大厅里,落座之后,叶楠直截了当的问:“张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燕曼舒说:“附近的六座山头都已被我拿下。” 此话一落,叶楠和夫人都惊得站了起来,叶楠道:“目前为止,尚未得到这方面的消息,难道我的消息太滞后?” 燕曼舒笑了说:“是今晚刚刚拿下。” 夫人想想这个少年能轻松上来此山,刚才又见识了他的功夫,自然对他所言深信不疑,问道:“你为何要拿下这几个山头?” 燕曼舒道:“北方遭受蝗灾,大批的灾民急等粮食,要想把南方的粮食以最快的速度运到北方,只有打通这条官道,如今这条道被陈麻子占据,所有山头都听从陈麻子的号令,所以我要尽快占领这些山头,最后跟陈麻子决一死战。” 叶楠说:“以你的本事,救你的家人,绰绰有余,陈麻子的能力之高,可能出乎你的意料,你明明可以独善其身,为何要出此下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连天地都如此,难道你要做圣人吗?” 燕曼舒说:“机缘如此,恰好遇到了蝗灾,又恰好有陈麻子一事,风险与机遇并存,看似蝗灾是灭顶之灾,对我而言,救灾的过程,就是壮大我自己的过程。” 叶楠不解的问:“恕我愚钝,详细解释一下?” 燕曼舒说道:“佛家有言,众生都是佛,看似我在拯救他们,其实在帮助我自己,这些灾民都是劳动力,也不乏有各种各样的人才,我满口香借救灾事件,定会声名鹊起,凝聚人心,对于满口香而言,这是千载难逢大发展的好时机!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满口香?”叶楠惊奇的问:“听你此番言论,在看看你的年纪,难道你就是江湖中盛传的满口香的小东家燕曼舒?你女扮男装?” 燕曼舒笑了,“想不到我如此大名鼎鼎,连你这隐居世外桃源的人都知道了。” 叶楠惊喜之中带着失望,失望之中带着惊喜。 夫人看着叶楠复杂的眼神,暗自庆幸,幸亏楠儿早早知道这张公子是女扮男装,否则非要受相思之苦不可。 先是一阵沉默,夫人为缓和气氛说道:“多少人想一睹燕姑娘的风采,都做不到,没想到姑娘今日到我山峰,真是有缘呢,借着今日之缘,楠儿你不如与燕姑娘结为姐妹如何?” 叶楠这才转忧为喜,一改往日的冰冷,拉起燕曼舒的手:“不管妹妹愿不愿意,姐姐今日一定要和妹妹结拜为姐妹。” 燕曼舒本就是性情之人,自打见了叶楠,就颇为欣赏,哪里还会客气,当即笑道:“有如此聪慧美丽的仙女姐姐,妹妹求之不得。” 叶楠大喜,急忙命人摆好香案,碗里填满了酒,两人一起跪天跪地跪叶夫人,结拜为姐妹,叶夫人高兴的拉起二人的手,“今日真是一个大喜的日子,我解了毒,除了祸害,又得了一个文武双全,大智大勇的女儿,这是上天赐与的一份大礼。” 欣喜之中的叶楠,一扫连日的阴霾,性格也随之活波了起来,盯着燕曼舒左看右看:“妹妹,我怎么看你都是一个英俊小生,哪里有女儿家的影子?” 燕曼舒笑了,说:“这简单,你让人端水过来。” 叶楠忙吩咐,一会燕曼舒梳洗过后,叶楠和叶夫人连连称奇,刚才的俊俏小公子,即刻变成一个清秀脱俗的美少女,叶楠高兴的问道:“妹妹,你懂易容术?” 燕曼舒点了点头。 惊喜异常的叶楠拉着燕曼舒的手,兴奋的说:“妹妹,你务必把你的易容术教给我,我也要向你一样女扮男装行走江湖,尝遍世间好茶。” 叶夫人敲了敲叶楠的脑袋,“这些秘术之类的,怎么好张口就要,你这丫头一点都不懂事。” 正文 六十六,陈麻子的算计 燕曼舒笑着拿出一本书,说:“既然姐姐喜欢,就拿去学吧,学会以后还给我,算是我们的见面礼。” 叶楠接过书,高兴的说:“我认你这个妹妹真是太划算了,先救了我娘,现在又给了我易容秘术,我这里除了茶叶,就没其他了,得,以后这座山就是你的了,这座山听从妹妹的一切指挥。”。 燕曼舒笑了,说:“这对我而言,是最大的礼了,不是觊觎你们山上的好茶,而是你们这座山犹如天斧神工,真要是被陈麻子利用,就是天兵天将也无人攻克。” 这话说完,叶楠脸色一变,说道:“妹妹,如果被陈麻子占领,当真你的功力也无法攻克?” “当然,轻功再好,也需要落脚点,在半山腰放些毒虫毒蝎之类的东西,就是功法在好的人也难以上来,除非神仙,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神仙。”燕曼舒笑言。 叶夫人点头说道:“我们一直以为陈麻子觊觎的是云雾茶,没想到,他是看上了这座山。” “义母,陈麻子的野心何至于此,山,茶,人,这三样都在他的算计之内。”燕曼舒道。 “人心不足蛇吞象。”叶楠怒道。 “就是他太贪心,你们才免于一死。”燕曼舒又说。 叶夫人稍有困惑,旋即明白:“何尝不是如此,以他的毒法老到,只怕是一息之间我们就会死于非命。” “看来陈麻子暂时没想要你们的命,他心存长远,为了娶到姐姐,先让你们的身体慢慢受损,等你们绝望之时为寻依靠而答应婚事,这样山,茶,人都顺势为,为他所有,不费一兵一卒达到目的。只是他没想到义父坚决反对这门亲事,陈麻子只好利用义父爱喝浓茶的嗜好,先让义父丢了性命,这也打乱了陈麻子攻心的计划。”燕曼舒一步步分析着。 叶楠仔细的听着,见燕曼舒停顿了下来,追问道:“看来他步步为营,接下来他要如何?” 燕曼舒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按我推测,陈麻子知道姐姐聪慧异常,这也正是他心悦姐姐的地方。义父之死怕姐姐起疑心,对他誓死不从。这段时间他会耐心等待,等你从丧父的悲痛中走出来,慢慢采用怀柔对策,等到义母的身体每况愈下,他会用他的解毒之术来为义母问诊,等治好后,你自然会为了感恩而主动投怀送抱。”“陈麻子向来不喜女色,为何突然转性呢?难道因为楠儿?”叶夫人不解的问。 “陈麻子年纪大了,这些年收敛的财富很是丰厚,不管是钱财还是歪才,都需要有人继承。”燕曼舒说道。 叶夫人听后,频频点头。 叶楠怒道:“他到是算计的好,我恨不得杀了他。” 叶夫人对燕曼舒说道:“陈麻子算计的再好,百密一疏没有算计到你来,不过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陈麻子不管是秘术还是心机,都是极其厉害,实在不行,你把家人都接到这座山上来,进可攻,退可守。” 燕曼舒边点头,边说道:“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失德之人,怎会有天助?” 叶楠又说道:“不瞒妹妹,之前我早已做出决定,不管最后如何,我都不会从了陈麻子,与兽同行还不如一死了之,你这次上来,恰好给了我们新的契机,新的希望,这还真要谢谢你。” 燕曼舒笑了,说:“你我姐妹现在只有同舟共济,一起对付狡猾的陈麻子。天色不早,下面还有很多事等着去做,义母,姐姐,这些东西你们收着。” 说完,燕曼舒拿出十桶竹叶茶,十坛辣椒酱,二十个装有灵泉水的葫芦,说道:“义母的毒虽已解,但肝肾受损,用此水泡茶,几日后身体就可慢慢恢复。” 叶楠惊奇的看着眼前多出的物件,笑道:“怪不得江湖传言你是神仙弟子,深藏宝贝,还真是如此。” 燕曼舒笑了:“辣椒酱我刚好带在身上,你们有口福了。” 叶楠一听辣椒酱高兴极了,说道:“早就听说满口香的辣椒酱了,就是一直无法下山,今日待在家里就有了,太好了。” 叶夫人拉着燕曼舒的手,严肃的说道:“你这些能耐可不能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神仙的宝贝和医术秘籍让多少人红了眼,三年来江湖上觊觎你宝贝的人就没断过,行走在外定要多加小心。” 燕曼舒慎重的点头,又去重新易容后,走出屏风,见地上放着好些木箱子,叶楠看她恢复了俊公子模样,打趣道:“我这姐姐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弟弟,只有这些茶叶能拿得出手。” 燕曼舒笑着说:“有这些茶叶足够,爷爷是喜茶之人,他定会喜欢。” 叶楠听此笑着说:“你的爷爷,不就是我的爷爷嘛,他老人家要是喜欢喝,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燕曼舒笑了,说:“这话可不能告诉他,他有个藏茶的癖好,到时候把你这里的茶都藏了去,别找我哭鼻子。” 这话把一旁的叶夫人逗乐了,说:“这个老人家还真是怪,怎有这般癖好?” “我一直没发现,是大哥张凯告诉我的,他爹孝敬的好茶都让老爷子藏了起来,一来二去的我们才发现,老爷子不喜金银,偏偏喜好收藏茶叶。”燕曼舒想起苏老爷子那胖墩墩的样子,不由得笑的嘴角弯弯。 见燕曼舒开心的样子,叶夫人便明白爷孙俩感情深厚,也是摇头笑了。 说笑间,燕曼舒收起茶叶,告辞离去,转瞬消失在云雾中。 叶楠和叶夫人望着燕曼舒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转身形,叶夫人喃喃自语道:“听说你外公的轻功就这么厉害。” “外公?他会轻功?我怎么没听外婆说过?”叶楠惊讶问。 “那是你外婆心中的痛,你切切不可去问。”叶夫人说道。 等燕曼舒一个大鹏展翅轻轻落在山下,罗英刘成欣喜的跑上前来,罗英焦急的问:“小弟,怎么去了这么久,急死我们了。”说完,又前后打量燕曼舒,见他平安无事,才长出一口气。 正文 六十七,一不小心成了活神仙 见满脸焦急的二人,燕曼舒笑道:“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大姐,我们回去吧。” 刘成开心的问:“张公子,这座山我们也拿下了?” 燕曼舒微笑点头。 罗英抬头看了看陡峭的山峰,感叹道:“小弟,你太厉害了,这座山是虎啸山脉的天堑第一峰。” 燕曼舒笑了笑说:“这哪里算是厉害,有陈麻子在,后面的仗才是凶险无比,他那些秘术邪术的,有些我们听都没有听过的,真要对付起来,自然是难上加难,这个时候切切不可掉以轻心,在黎明之前赶回各自的营地,不要打草惊蛇,先做休息养精蓄锐,随时会有行动。 罗英和刘成听后,收敛笑容慎重的点头,之后,先把罗英送回牛头山,燕曼舒给她放下一箱茶叶,急忙转身和众人离去。 罗英望着他们快速消失的背影,又看看脚下的茶,一夜之间发生了太多事,如果不是整箱的茶叶放在那,她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梦还是真? 回到前青山,李虎见到同村的人都已上山,他现在急不可待的想把看到的一切讲给大家听,刘成唤道:“李虎,废话少说先安排人去做早饭,吃完饭后睡觉。” 李虎这才强压住显摆的心情,吃过早饭后,除了安排巡哨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累了,沉沉的睡去。 一直睡到晌午,在扑鼻的香味中,众人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燕曼舒易容后,走出屋子,见厨房里冒着袅袅青烟,她走进厨房,见昨天搭救的那五个小丫头在厨房里忙碌着,她们个子太低,一个个站在木凳上炒着菜,蒸着馒头。 见那帅气的公子进来,一个小丫头急忙下来行礼,凳子一歪差点摔个踉跄,燕曼舒急忙扶住,那小姑娘脸窘的通红,燕曼舒见此,心道:自己在这只能添乱,忙吩咐她们注意安全,就急急退了出去。 一会,众人洗漱过后,院里桌上摆满了丰富的佳肴,那些村人瞅着丰盛的饭菜,心想: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蹲在地上除了流口水,想着等这些长官吃后,剩下点残羹剩饭也是好的。 李虎见他们不吃,他也是讪讪的蹲在地上,昨晚见识了公子等人的厉害,他再也不敢同桌吃饭,平起平坐。 燕曼舒等人坐定后,见那些村人都蹲在那里不动弹,就对李虎说道:“李虎,难道还要给你端饭不成?” 李虎见公子叫他,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燕曼舒看他那紧张的样子,笑了:“快让大家吃饭,吃饱了肚子干活才不累。” “吃饭?吃这么好的饭?”村人惊讶的看着李虎,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子叫吃饭呢,咋不动弹呢。”李虎低声喝道。 “让俺们吃这么好的饭?”有个村人还是不敢上前吃饭。 “废话,你没听公子说了?”李虎斥道。 “这公子咋和满口香东家一样是活菩萨呢?”另外有人说道。 “你们也听说过满口香?”燕曼舒耳力好,听到此言笑着问道。 “知道,那满口香东家可好了,在他们那里做事,能拿不少银子呢,还吃的好,喝的好,不是外面闹蝗灾,俺们都盘算着去那里寻活做。”另外有村人说道。 没想到这深山老林还知道满口香的事情,燕曼舒点头说道:“我们正是满口香的人,这次蝗灾,那边没有那么多粮食,闹了灾荒,我们就是想打通这条官道,把粮食运过去。”燕曼舒说。 “你们是满口香的?”李虎惊讶的问。 燕曼舒点头,刘忠说道:“我师傅的孙儿正是满口香大东家呢。” 李虎激动的说:“你们认得满口香大东家?俺家还供着满口香大东家呢。” “供着满口香大东家?”轮到燕曼舒惊讶了,她什么时候被人当神仙供起来了? “俺们都有。”另一个村人说:“俺们这次都带来了,可灵了,每次点根香准能逢凶化吉,这次俺妹子他们被土匪掠了去,俺就上了香磕了头,没想到,她们就遇到你们这样的天兵天将了。”说完,那汉子从贴身衣服里拿出一个泥雕塑,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给燕曼舒。 燕曼舒一看乐了,破衣烂衫,背着木柴的林二丫形象,那些村人见小公子乐了,忙说道:“小公子,不能对神仙不敬,小心她怪罪了你,她也是俺们穷人出身,专为俺们穷人行侠仗义,传言她师傅是活神仙,她被她师傅带走了,那她也一定是活神仙。” “可不,她就是活神仙,要不咋能对穷人那么好,好吃好喝还有那么多钱赚,还给咱穷人建学校。”李虎说道。 刘忠得意的说:“她是我师傅的孙儿,当然厉害了。” 燕曼舒忙收敛脸上笑容,很认真的把自己那泥塑还给村人,那村人小心翼翼的又放到怀里。 “二蛋,你咋让活菩萨贴身放着呢,那是对活菩萨不尊。”有个老人呵斥道。 那叫二蛋的忙拿出泥塑,拿在手里不知该怎么安置,燕曼舒指着一间房子说:“你们先放屋里吧。” 那些村人听后,急忙往屋里走,燕曼舒看着村人,心中感叹:她的初衷只是感谢钟老太太,狗蛋,根锁,想着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发家致富,在满口香发展壮大时,招揽人才,提高福利待遇,怎么在这些人眼里就成了活菩萨?想到这,她有些汗颜,又很是感动,她做的很少,其中还不乏很多生意人般的算计,到头来却得到了神仙般的敬重。 吃完饭后,刘成拿了一本账进来,交给了燕曼舒,都是各个山头缴获的战利品,粮食多少黄金多少白银多少等等,燕曼舒看完账后很是高兴。对刘成说,粮食都放置在各个山头挖好的地窖里,将地窖隐秘好,不能被人发现。金银都搬到前青山,由刘忠保管。 燕曼舒又交给刘成一封信,让他带上二十人,赶回二首村交给苏老爷子,并让他们带了四箱茶叶,爷爷有藏茶叶的嗜好,这么些茶叶,他不管藏着还是喝准够了。 等刘成走后,燕曼舒带上刘忠等十人去了牛头山。 正文 六十八,解毒 牛头山上,罗英和他的夫君还有高大牛正在一起喝茶,见燕曼舒过来,罗英高兴的说:“刚才还念叨你,你就来了。” 燕曼舒还是第一次见罗英的夫君牛大成,见他脸色泛着灰黑,心中已然明了,急忙上前拱手行礼。 牛大成行动不便,斜躺在椅上,边拱手边满脸的惊讶,说道:“他们只说你如何如何厉害,没想到你却是这般年轻英俊,独上羊头山,功夫实在了得,姐夫佩服。” “是啊,这羊头山的茶我们是好多年无福享受了,没想到却是托了小弟的福气。”高大牛笑着说道。 “让你好好在家休养几日,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难道有事?”燕曼舒笑着直奔主题。 牛大成暗自点头,心道夫人说的不错,小弟不但身法厉害,人更是聪慧。 高大牛说道:“正是,这不是来找大哥大嫂商量,后青山的老大后日要过六十大寿,大大小小请了三十几人,也请了蛇头山那几个老大,让我从中间拦了下来,你看这寿宴去还是不去?” “后日?”燕曼舒问道:“不知陈麻子去否?” “他不会去,这样的场合他从不参加。”高大牛肯定的说道。 燕曼舒想了想,又说道:“这个寿宴我们必须去。” “我们去?三十几个老大,各个身手不凡,我们能对付吗?”高大牛惊讶的问。 燕曼舒说道:“如果不去,定被怀疑,这些老大哪个不是奸诈狡猾之人,与其让他们做好防备,还不如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你的意思是想一锅烩?”牛大成说。 燕曼舒点了点头。 牛大成说:“你功夫了得,趁其不备拿下那三十多个老家伙,到是一个好办法。这虎啸山脉,最厉害的人当数陈麻子,十几年来,他这样的场合从来不参与。只是你拿下这三十几人后,以陈麻子的术法和手段,他必然会知道你的存在,到时候你俩就要兵刃相见,这个你是否想到?” 燕曼舒点头说:“我想到了,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快。” 牛大成继续说:“陈麻子这些年深而不露,除了我们知道他会天象,会使用毒物,但毒物使用到何种程度,他是否还有其他秘法,就一无所知了。” “小弟,我看还是算了,和昨晚一样,一个一个的收拾,稳妥多了。”高大牛说道。 燕曼舒摇了摇头说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听你们的介绍,陈麻子不仅用毒之高,心思也极为缜密,昨晚死的那几人,用不得几日他定会发现,到时候就轮不到我们进攻,恐怕要遭受围攻了。” 牛大成点头,“小弟所言极是,以陈麻子的手段定会如此。”说完,话锋一转问道:“小弟,我中了何毒?” 他的话音一落,罗英惊讶的看着牛大成问:“你不是从山上摔下,怎么会是中毒?” 高大牛也是一脸惊讶。 燕曼舒说道:“看来姐夫心知肚明,是中的蜂毒,中毒后四肢无力,肌肉酸疼,精神不振。” “看来小弟功夫了得,医术更加了得,只是一眼,就知我病症所在。”牛大成点头赞许道。 “蜂毒?你什么时候被蜜蜂蛰了?我们这里怎会有这么毒的蜜蜂?”罗英听自己夫君是中毒而为,一时有些方寸大乱。 “从小长在山里,哪里会去理会被蜜蜂蛰一下,后来摔伤后,左思右想才觉得事出蹊跷,回想起来那蜜蜂个大如蝉,怕你担心一直没说而已,今见到小弟,才敢说出实情。”牛大成拉着罗英的手说道。 罗英的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燕曼舒见二人感情深厚,不由为大姐高兴,说道:“大姐不必伤心,姐夫还要感谢这些年行动不便,才免于一死。” 罗英等人都是聪明人,旋即明白。罗英急切问道:“小弟,你姐夫这毒好几年了,现在可否还能医治好? “能医治好,毒血放出,每日按我教的手法给姐夫做康复理疗,几月之后,必将痊愈。”燕曼舒说道。 罗英喜极而泣,扑簌簌的泪水不住的流,牛大成用衣襟擦拭着夫人的眼泪,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疼爱。 燕曼舒想想这对恩爱夫妻从来不祸害百姓,不由暗叹,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让他们偏偏遇到我。 想到这里,燕曼舒让牛大成趴着躺好,炕下放好痰桶,施好针后,在罗英等人紧张的等待中,只见牛大成大嘴一张,噗噗噗吐出三口黑血,极其恶臭,燕曼舒让人将痰桶拿走后,拔出银针,又教罗英按摩手法,都是会武之人,很快就领会了。 不一会儿牛大成面色由灰黑转苍白,赞道:“小弟,你医术精湛,犹如再世夏重。” 夏重?燕曼舒想起,是小雨的夏家祖上,宫廷御医。 罗英此时全部心思放在自家夫君身上,对小弟的治病之恩感激涕零,而高大牛眼神一亮,悄悄用眼神打量着燕曼舒,问道:“小弟从北方来,昨日匆忙,没有问小弟来处?” “来自西来镇二首村。”燕曼舒直言不讳道。 “你可知满口香?”高大牛提高嗓门问道。 声音之高,把专注在夫君身上的罗英吓了一跳,回头看着有些反常的高大牛。 高大牛收敛复杂的心情,笑着说道:“满口香声名远扬,听说你来自二首村,我有些兴奋,满口香的卤肉好吃呀,嫂子你忘记了?” 罗英这才想起,说道:“小弟是满口香的人,以后可有口福了。” 燕曼舒一路走来很是顺畅,俗话说大意失荆州,她万万没想到,昨日还磕头谢恩恨不得把一条命都给她的高大牛,此时内心早已波澜起伏。 听到罗英的话,燕曼舒笑着说:“这条官道打开,吃满口香卤肉太容易了。” 牛大成面色凝重的看着高大牛,高大牛被看的眼神闪躲,慌忙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外面有人找张公子。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胖墩墩的老头嗖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见到张旋大喜道:“快走。”说完,拉着燕曼舒的手,一闪的功夫就消失在罗英等人的面前。 罗英等人齐齐诧异,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一个比一个功夫厉害? 正文 六十九,相认 “大牛,你也看到了,他们各个功法了得,不是大哥提醒你,不许动了歪心思。”牛大成突然打破沉寂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呢?”高大牛矢口否认道。 “你看你,咋这样说自家兄弟呢?我看你是躺的太久,人变得疑神疑鬼了。”罗英嗔怪着自家夫君。 牛大成不再说话,闭上眼睛说:“我有些累了,你们都出去吧。” 胖墩墩的老头正是苏老爷子,燕曼舒被老爷子拽着下了牛头山,到了山下,老爷子急切问道:“孙儿,你那茶叶是从哪来的?” 燕曼舒说:“是我让刘成给你送去的那四箱茶叶吗?” 苏老爷子连连点头,说:“正是,你快说!” “那是羊头山的茶叶,怎么了爷爷?”燕曼舒问。 苏老爷子一听大喜,说:“孙儿,快带我去。” 说完,不等燕曼舒回答,也不管哪条路,急急拉着燕曼舒就跑,后面张凯,刘忠等人不明所以紧跟在后,追了上来。 苏老爷子对燕曼舒说:“别磨叽了,施展轻功快走。” 燕曼舒下意识展开了轻功,就往羊头山方向奔去。 走了一会,就听张凯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大喊:“等等我!” 燕曼舒站定身形,回头一看,笑的前仰后合,只见张凯哪有平日里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模样,后面背着一个很大的木箱子,终于赶了上来,一边擦着汗,一边放下木箱,不管不顾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刘忠他们落的更远,苏老爷子喊道:“你们怎么这么慢呢?还不快点。” 燕曼舒说:“爷爷,让他们先回去吧,咱们三人上去就行。” 苏老爷子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张凯,又对跑过来的刘忠说道:“你带人先回去吧,不要跟着了。” 刘忠答应了一声,气喘吁吁的转身走了。 苏老爷子看了看累成狗的张凯,讨好的对燕曼舒笑道:“孙儿,把这个木箱子放你那宝贝里如何?” 燕曼舒见爷爷这副神情,十分搞笑,被逗乐了,随手把箱子放入纳物袋里。 张凯惊讶的看着消失的大木箱子,好奇的问:”二丫,你真有神仙的宝贝?” “不能问的就不要问,赶紧起来赶路。”爷爷斥道。 张凯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站起身形。 一会的功夫,燕曼舒就带着他们来到了羊头山下,蓝鹰驮着六两也落在了地上,苏老爷子看着艰险陡峭,直插云霄的山峰,说道:“这到是个好地方,巧夺天工。” 三人不再多话,施展轻功一会的功夫便到了山顶,苏老爷子被眼前云雾缭绕,山峦叠翠的景象看呆了,叹道:“山上山下,简直天壤之别呀!” 张凯感慨道:“这里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哪!” 正在此时,就听有人大喊道:“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我羊头山?”说话间,他们已被手持刀剑的几人围了起来。 “且慢,是自己人。”只见叶楠从花丛后走了出来,心中暗自惊讶,我羊头山何时这么好上?妹妹能随意上来,这两人也如履平地。 叶楠话音一落,那些人忙闪到一边,苏老爷子见花丛中走出一个绝色冷眼少女。 燕曼舒就要说话,苏老爷子先跨前一步,激动的喊道:“红儿?” 叶楠被这胖老头的举动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燕曼舒,燕曼舒也是糊里糊涂的看着苏老爷子。 叶夫人从叶楠的身后走了出来,满腹狐疑的看着苏老爷子,轻施一礼问道:“老先生,怎知我家母的闺名?” 苏老爷子先是仔细端详了一下叶夫人,紧接着老泪纵横,哽咽的问道:“你可是玲儿?” 叶夫人见眼前的老人,如此伤悲,又打量了一下他的身形,便猜到了八九分,紧走两步,跪倒在苏老爷子面前,说道:“玲儿见过爹爹。”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叶楠忙给她身边的一个人低语了几句,也走过来跪在苏老爷子面前,喊道:“孙女见过外公。” 苏老爷子突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燕曼舒见此一下子全明白了,眼含泪水,暗叹道:以前曾问过爷爷是否有家人,都被他敲着脑袋堵了回来,说:“小孩子不该问大人的事。”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如此巧合之事,爷爷收了我做孙女,我又无意中与爷爷的外孙女结拜了姐妹,真是缘分呢。 就在大家一片悲痛之时,两个丫鬟扶着一个头发花白,气质高冷的老夫人走了过来。 心中本是悲伤不已的老夫人,看着坐在地上大哭的苏老爷子,头发乌黑,脸上光泽红润,冷哼一声:“苏冬宝,这几十年看来你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呀?” 苏老爷子一听,即刻止住了哭声,一下子转悲为喜,高兴的站了起来,拉住老太太的手,激动的说:“红儿,我终于找到你了。”又连忙拉起叶夫人和叶楠,说道:“你把我的女儿和孙女都带这么大了?” 忽然又特别激动的回身,拉过燕曼舒和张凯,对老夫人说道:“这是我的两个孙儿,快给奶奶叩头见礼。” 燕曼舒和张凯当即跪下叩头,刚叫了一声:“奶奶,”只见老夫人哼了一声,脸色冰冷,转身就走。 苏老爷子愣在当场,不明所以。 燕曼舒急忙站起来,拦在老夫人面前,说:“奶奶,我和张凯大哥都是爷爷徒弟的儿子,您误会了。” 老夫人看了一眼燕曼舒,哼了一声道:“还是你机灵,有话去屋里说,这哭来哭去像什么。” 燕曼舒冲着叶夫人和叶楠做了个鬼脸,逗的叶楠低头轻笑。 苏老爷子见老夫人面色缓和,又大喜,指着蓝鹰道:“等等,还没介绍完呢,这是我儿。” 老夫人气的扭过身一看,见是一只蓝色的大鸟,蓝鹰还冲她扑哧扑哧扇了两下翅膀,老夫人噗嗤一声乐了:“真是没个正行,也只有你这样的爹,才会有这样的儿。” 叶夫人强忍着笑,脸憋得通红。 叶楠脸上一脸窘态,心道:我的舅舅居然是一只鹰? 正文 七十,老夫老妻 张凯走到燕曼舒身边,低声说道:“爷爷看来很怕奶奶。” 苏老爷子听到,拍了一下张凯的脑袋,佯装怒道:“胡说,爷爷什么时候怕你奶奶了?” 张凯吓得赶紧低下了头。 要面子的苏老爷子,背着双手对老夫人道:“红儿,还不带我们去喝茶吃点心?天色已晚,将晚饭准备好。” 燕曼舒看着憨态可掬的爷爷,心中一阵好笑,到了厅里,苏老夫人虽然面色难见笑容,却吩咐人端上来满桌的点心,叶楠在旁亲自煮茶,苏老爷子一看点心,全是他年轻时候爱吃的,不由得满脸得意,拿起一块便吃了起来。 老夫人看苏老爷子吃的香甜,心中虽高兴,但还是语气冰冷的问道:“我们这里山水如何?点心可可口?” 苏老爷子哼了一声,道:“山清水秀人不秀,鸟语花香饭不香。” 老夫人怒道:“那你还吃?来人,都撤下去。” 苏老爷子忙笑嘻嘻的挡住丫鬟道:“在摆一张空桌上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好东西。”又对老夫人说:“从我上来,你就摆着一张臭脸,多少年了,你还这样,就因为你的坏脾气,几十年来我们夫妻分离,骨肉分离,如今好不容易相见,你还不知改一改,你我还有几个几十年好活?” 见两个老人斗起了嘴仗,燕曼舒忙让丫鬟退了下去。 老夫人也大怒道:“苏冬宝,你个自私自利的小气鬼,让你教我轻功,居然坚决不肯教,我赌气带玲儿离家出走,你不说赶紧将我们找回去,反而卖掉了房子不知去向。当年我带着玲儿无家可归,到处寻你,路过这里恰好遇到羊头山女当家在山下卖茶,因茶而结缘,当即结拜为姐妹,她将我们娘俩带到山顶,在此落脚。后来,念与你的夫妻之情,在茶叶的外包装上面,都绣着****以为你深知我喜好品茶,自认为你会爱屋及乌,见物思人,谁曾想这些年你无隐无踪,细想起来,你就是无情无义之人。你无心也就罢了,现在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看你活的多么快活潇洒,连根白头发都没有,这几十年来,我经常以泪洗面,你看看我这满头的白发。”老夫人越说越气,眼泪流了出来。 苏老爷子一时语塞,自己这几十年一直来孤苦伶仃,辗转各地苦寻不到妻儿,所幸留在二首村才享受到了天伦之乐,想想内心的苦涩,忍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边哭边说道:“你带着玲儿走了,我一个人孤单单的住那么大宅子里干嘛?你不就是想学轻功吗?想着寻到你,你想学啥都教你,好好过日子,谁知道这一分别就从弱冠之年到花甲老人。” “我哪有那么老?就你那轻功现在我也不稀罕。”老夫人嘴不饶人的说道。 “你本来就嫌弃我个子小,在教会你轻功,你还不得上天了,更不会把我放在眼里。”苏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 老夫人想想年轻的时候,一时的好胜赌气到后来的寻找之苦,想着那悲伤离别的过往,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由开始的小声抽泣,接着放声大哭了起来。叶夫人看此情景,更是泪水如掉线的珍珠。 在旁的燕曼舒也是鼻子发酸,泪水在眼里打转,张凯在旁悄悄提醒道:“二丫,把那木箱子拿出来。” 燕曼舒这才醒悟了过来,两个老人年纪大了,这样肆意大哭还不哭坏了身子?还是张凯心细,连忙拿出大木箱子,大声对苏老爷子说:“爷爷,这木箱子好沉啊,装的都是什么?” 这句话提醒了苏老爷子,擦了把眼泪,停止了哭泣,对燕曼舒说:“孙儿,把那箱子打开。” 燕曼舒和张凯好奇的打开木箱子,里面用布一个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见爷爷小心的一一拆开后,原来是很多精致雕花的小陶瓷瓶,“这都是什么宝贝呀?”燕曼舒悄声问道。 “皇宫的御赐茶叶。”张凯悄声答。 苏老爷子眼角还带着泪,脸上却露出得意的微笑,拿起两个,递给老夫人道:“别看瓶子漂亮,里面的东西你更喜欢着呢,知道你好茶,这些年没少给你留着,这可是皇宫上等的好茶,让你这个老婆子也尝尝,知道什么是人间好茶。” 燕曼舒和张凯对视一眼,心道:这些年老爷子喜好藏茶,就是为了奶奶呀。 老夫人这才看见地上突然冒出个大木箱子,见里面放着好多精致漂亮的小瓶,此时一听苏老爷子这些话,竟有些像个小孩子般转悲为喜,接过两个,拿在手里欣赏,叹道:“这瓷瓶做的还真是精巧,漂亮。” “瓷瓶算什么,里面的茶叶才是珍贵,神仙云雾茶有市无价,不是我那徒儿打仗打得好,有幸得到皇上的亲赏,否则就是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茶,这种茶每年出产很少,物以稀为贵,有钱也买不上。”苏老爷子满脸自豪的说。 老夫人听见如此珍贵,小心翼翼的打开一个瓷瓶,盖子打开,先是放在鼻息闻了闻,老人闻了许久,又倒出少许,放在手里瞧着,最后说道:“楠儿,给我拿水壶来。” 众人见老人闻的认真,看的仔细,更是为这样的好茶暗暗叫好,苏老爷子也是一脸的兴奋,从年轻起,夫人身材高挑,自己矮如冬瓜,不是老丈人欣赏他的功法,他怎能娶上貌美如花的红儿。 老夫人把茶叶放在空杯中,叶楠急忙倒水续满,老夫人看着杯中的茶,叶楠也是认真的看着,看了一会,叶楠又拿起瓷瓶放在鼻息间闻了闻。 “怎么样?这茶好吧?这可是极品的神仙云雾茶。”苏老爷子洋洋自得的说着。 燕曼舒看在眼里,她没看出老夫人和叶楠欣喜的表情,怎么反而?就在燕曼舒不明所以时,突然,老夫人将杯子狠狠的放在桌上一掷道:“苏冬宝,这些年你好的不学,还学起撒谎骗人,这茶叶明明就是我们虎啸云雾茶。” 正文 七十一,改头换面 老夫人突然的动作,让众人都吓了一跳。 苏老爷子恼道:“你个老太婆,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你这里的云雾茶按斤卖,人家的神仙云雾按两卖?我看你是年纪一大把,鼻子不灵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咋还和年轻时候一样,动不动给我扣大帽子,我苏老头怎么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拿这点小事撒谎,还要不要老脸了,这些茶叶都是我那当将军的徒儿送来的,还能有假不成,笑话。” “我是年纪一大把,我是鼻子也不灵了,眼睛也不好使了,那你干嘛还巴巴的来找我?你到是年轻了,头发乌黑乌黑的。”老夫人气恼道。 燕曼舒看他们就要争吵起来,忙拿出几瓶延年益寿丸,放到奶奶身边,说:“奶奶,爷爷以前也是满头白发,这两年吃了我自己制作的丸药,头发才变黑的,这几瓶药您吃了,头发也会变黑的。” “他是吃了你的这个丸药?”老夫人拿起,好奇的问道。 “是啊。”燕曼舒笑着答道。 老夫人又问道:“刚才出现的那大木箱子,你从哪拿出来的?” 苏老爷子见显摆的机会到了,忙趾高气扬的说道:“红儿,我这孙儿的师傅是神仙,她的宝贝都是神仙师傅送给她的。” “就你能耐,又是将军,又是神仙的?”老夫人看见老爷子嘚瑟,就一肚子气。 叶楠忙笑着说:“奶奶,她就是我的结拜妹妹,满口香的东家燕曼舒,您爱吃的辣椒酱就是她们做的。” 老夫人听完,这才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拉住燕曼舒的手说:“原来你就是我的新孙女?我都听楠儿讲了,你治好了玲儿的毒,羊头山有希望了。” 叶夫人对老夫人说:“娘,爹这些年来一直有藏茶的嗜好,不论是别人送的,还是自己买的好茶,都舍不得喝,你看那个大木箱子就知道了,一直给你留着呢。” 老夫人嗔怪道:“你认了爹就忘了娘,开始给这老东西说好话了。” 叶楠说道:“奶奶,您可冤枉娘了,这话是我妹妹昨日说的,不是我娘说的。” 苏老爷子一听,迫不及待的拿出一个大油纸包,放到桌上,对老夫人说道:“这是咱孙儿满口香的卤肉,卤鸡,叫花鸡,我给你每样带了一些,你快尝尝。” 老夫人一看,连这些东西他都想着自己,不由感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我们都老了,不能像年轻时候一样再任性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苏老爷子见老夫人高兴了,脸上随之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苏老爷子问道:“红儿,快请出你的结拜姐妹,我亲自谢过她,还有,我们的女婿在哪里,怎么这会了还没看到?” 老夫人一听,又是满脸的泪水,“我姐姐多年前早已去世,我们的女婿就是她的儿子,年初才去世。” 苏老爷子一听,久久没有说话,场面一度很安静。 燕曼舒打破了沉寂,问道:“奶奶,这个茶叶和咱们的云雾茶一样吗?” “我也确实年岁大了,眼睛不好使,楠儿,你好好看看,你看这神仙云雾茶,茶叶的香味,叶子的薄厚,炒制的方法,茶水的光泽,怎么越看越像是我们虎啸云雾茶。”老夫人对叶楠说道。 “真的很像?”苏老爷子也是一脸的认真。 老夫人点头说:“几十年来一直住在这山上,日日与这虎啸云雾茶作伴,应该不会有错,不过这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也说不定了。” “你才不老眼昏花。”苏老爷子又忙劝慰道。 “你老也老了,到是比年轻的时候会说话了。”老夫人开心的说。 这边两个老人一会斗嘴,一会又互述衷肠,叶楠那边,她和叶夫人拿着桌上的茶叶仔细的端详。 接连又拿出木箱子里所有的瓷瓶,挨个打开,挨个比较,最后叶楠确定的说:“外公,外婆,这茶叶就是我们的虎啸云雾茶。” “千真万确?”苏老爷子惊讶的问。 “不会有错?”老夫人也是一脸的讶异。 “千真万确,不会有错。”叶楠肯定的答道。 苏老爷子急了,嚷道:“这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换过茶叶啊,不是今日孙儿给我带去四箱子茶叶,我都不知道还有个虎啸云雾茶的。” 张凯也是急忙说道:“父亲知道爷爷好茶,皇上亲赐后,父亲不敢让我耽搁,瓷瓶都未打开,让我趁新鲜交与爷爷,茶叶和瓷瓶我都随身携带,即使在客栈也不会被人更换。” 叶楠自语道:“哪里出现了问题?” 燕曼舒想了一下,说道:“爷爷和大哥说的都没错,这就是皇上亲赐的神仙云雾茶。” “可是?楠儿也看了,这就是虎啸云雾茶,难道是我们看错了?”老夫人不确定的说。 “姐姐也没有看错,这确实是虎啸云雾茶。”燕曼舒又说道。 她话音一落,在场的几人都是愣住了,谁都没错,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叶楠反应最快,她说道:“妹妹,你是说被人改头换面了?” 燕曼舒点头,“正是,这分明就是偷梁换柱,经销虎啸云雾茶的人换了名字与包装,改成神仙云雾茶,这件事只能这样解释。奶奶,在陈麻子来这里之前,你们是不是直接卖给商人,至于他们如何销售你们一概不问?” 老夫人点头说:“羊头山气势险峻,上山下山不容易,叶家闲麻烦,一直采用这样的销售方式,你是说,那商人早就知道茶叶的品质之高,拿回去后,换了包装和名头,变成了只供御用的稀有之茶。” “应该是这样。”燕曼舒想了想,笑着问苏老爷子:“爷爷,你实话实说,这些年你是不是去哪里都要看看当地的茶叶,算不上食过一万也是品过三千,你听过虎啸云雾茶吗?” 苏老爷子老脸一红,看了一眼老夫人说道:“曾经不懂茶,这些年也算是精通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虎啸云雾茶。” 燕曼舒继续说:“这就是为什么,奶奶在包装上绣的“红”字爷爷一直看不到,我今日晌午给爷爷捎去的四箱子茶,几十里的路,爷爷现在就赶到了。” 正文 七十二,处处是商机 苏老爷子低着头,被说的不好意思,老夫人心疼的看了他一眼。 叶楠突然惊呼道:“有市无价?难道陈麻子知道这茶的珍贵?” “一定知道。”燕曼舒神色严峻的说:“怪不得他步步为营,这是座宝山呢。” “怎么回事?孙儿。”苏老爷子急忙问道。 叶夫人说:“爹,咱们遇到了麻烦,被歹人觊觎了。这座山哪是产的是茶叶,明明就是长着的金叶子,这源源不断的茶叶,就是取之不尽的财富。还有咱们种茶炒茶的技术也是绝活,所以他不光想得到山,还要得到人。” 叶夫人说的透彻,在座的几人都是心情沉重,但表面上,不想让老夫人操心,饭吃的到是欢愉。 吃过饭后,有陈麻子这个大敌当前,苏老爷子和燕曼舒一刻不敢耽搁,下山往前青山奔去。苏老爷子让张凯留在山上,不论是轻功还是武功,张凯都是一顶一,把他留下,叶楠和叶夫人也是稍缓了口气。 路上燕曼舒把陈麻子的情况介绍给苏老爷子,苏老爷子越听越气愤,问道:“我女婿是被陈麻子毒死的?我女儿的毒也是他所为?” “是的。”燕曼舒答道。 苏老爷子大怒道:“敢动我苏冬宝的家人,我看他是活到头了。” “他的毒法厉害,心机深沉,他所在的山头听说也是乱石嶙峋,机关重重,如果硬打可能会伤亡很大,我们现在准备破了他的外围,堵了他的山洞,让他逃无可逃,听说他里面的存粮不多,大概也是占山多年大意了。”燕曼舒说道。 “孙儿,你的意思是切断他的粮食,困死他?”苏老爷子问。 “他一身秘法,我们哪里困的住他,只是想让他自已跑出来,这样打起来,总比去攻打他的大本营强许多。”燕曼舒说。 “嗯,这到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听你介绍,对这个人千万不要小觑,和他打起来更是要千般小心。” 两人说着话,脚步没停的回到前青山,看到满山都是人,燕曼舒惊讶的问:“爷爷,我要一千个壮劳力,这好像比一千人多太多了吧?” “一千人哪够,我听刘成那小子说了,这么多山头,哪个不放一二百人的,现在闹灾荒,最不缺的就是人,我让他们带来了一万人。”苏老爷子说道,“你要的养殖种树育苗的人才都给你带来了,这几年你那学校还真培养了不少人。” “一万人?”燕曼舒惊讶道。 “二姐,见你要种树养殖的人,俺也跟过来看看。”柱子说道。 燕曼舒回头,看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柱子,笑道:“这里开拓出新地盘,把你这个大掌柜也招来了?” “他就是个小财迷,这两年除了长个子就是长心眼了,功夫已经和张凯不相上下了,精明能干的很,你选他做满口香的大掌柜,还真是有眼光。见了你的信,嗅到了银子味,急不可耐的就跟来了。”苏老爷子说道。 燕曼舒笑道:“现在只是设想阶段,还不着急,一切都要等打败陈麻子后,才能规划和建设,至于让他们先上来,是想提前做好研发,找到适合这里种植养殖的方法。以后想在山上养野猪,野鸡,这些天吃他们做的肉肠腊肉很好吃,可以开发成我们的新项目。这座山土壤肥沃,除了种松树,榛子树,核桃树外,还能种植中草药等,我们可以把它变成宝山。”燕曼舒说道。 “那好多灾民都可以搬到这里来。”柱子高兴的说,“下面灾民太多了,都要把俺愁死了。” “你还愁死,我看你高兴还来不及,这些日子挖了多少树坑,盖了多少房子,李家宅子和赵家宅子都让你小子盖了房子挖了树坑的。”苏老爷子笑道。 “俺那些又不是胡乱挖的,都是按照二姐之前的思路,让田有财设计的,灾民找到活计,不仅有饭吃,还有工钱拿,俺高兴,他们更高兴。”柱子认真的说道,“就是灾民太多了,粮食吃不了多少日子了。” 燕曼舒听后,笑着说:“正如我们预想的,满口香迎来了大发展,这里有些粮食,应该够你们吃一段日子的,这次你带人回去时,多带走一些。” 柱子高兴的点头答应,又说道:“二姐,灾民越来越多,俺正发愁咋安排他们呢,等这座山开始大规模种树种草药时,这么大的地方得养活多少人呢,他们都有活路了。” “他们有活路,你这小娃是有钱路呢。”苏老爷子笑着打趣道。 “以后这条官道打开,南北沟通容易了,他们也可以去南方自行发展。”燕曼舒道。“二姐,等这条官道开通了,到时候谁都可以随便走?他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人抢了?“柱子乐道。 “这条官道人可以随便走,车可不能随便走,大掌柜,这条路也是你未来的钱路。”燕曼舒笑道。 “俺的钱路?”柱子惊讶。 “你不会也要占山为王?”苏老爷子沉下脸道。 燕曼舒见爷爷不高兴了,解释道:“爷爷,不成规矩无以成方圆,这条路没人管理不行,要是各自为营,以后还是会乱的,各个山头慢慢还会有土匪的。道路年久失修更不行,那样官道即使打通,路不好走,还是会影响南北的互通,我们不仅要修路维护路,还要保护走这条路的人和商队一路平安。在前青山和后青山要设置收费口,路过这里的车,两边只交一次费,交了这头那头就不用交了。费用不用交太高,这样会吸引很多商队走这条路,我们薄利多销,大家都有好处。人不用交费,我们保他们一路畅通,平平安安。” 苏老爷子一听小丫头这样的打算,高兴的说道:“小机灵鬼,就你主意多。” 柱子听到又有源源不断的银子可以到手,高兴的嘿嘿傻笑。 苏老爷子竖起大拇指,说道:“孙儿,论起做生意赚钱,谁的脑子也不如你,你指点一个大方向,后面就会人财力跟上,随后赚得盆满钵满。这虎啸山脉的车匪路霸咱就坐定了,权衡之下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怕咱们整顿经营好了,会引起官府的觊觎。” 燕曼舒笑道:“爷爷,思路就是出路,以后不光这座山,这条道,还有满口香都可能会引起世人的贪欲的。” 柱子听后,陷入了沉思。 正文 七十三,一臂之力 刘忠看到他们,走过来施礼说道:“牛头山罗大当家来了,在前厅等候。” 几人到了前厅,燕曼舒给他们相互介绍后,问道:“大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你姐夫不放心,一定让我过来,他觉得高大牛今天神色不对,先是看你医术了得,又听你是满口香的人,他可能想到江湖盛传的传言了。”罗英一脸紧张,继续说着,“以你姐夫对他的了解,小利面前,他会顾及情义的,引不起他的贪心,关系到他个人利益的大利,比如神仙宝贝之类的,救命之恩也挡不住他的贪念。我来之前,你姐夫再三交代,要果断行事,后日去赴宴的计划,让你一定慎重考虑。” 燕曼舒点头说道:“多谢姐姐和姐夫的提醒,高大牛还说了什么?” “他还再三邀请你姐夫一同前往赴宴,说那天赴宴的大当家们,哪个不是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却是极为细腻,还说我多年没有参加那样的场合,突然前往定会被人怀疑,如果你姐夫去了,已身体康复为由,就好解释多了。这样说,我又觉得也是那个道理,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就找你来了。”罗英说道。 燕曼舒沉思片刻说道:“高大牛起没起贪心,没有事实依据,所有的一切都是猜测而已,我们既不能冤枉好人,也绝不能放过坏人,让姐夫赴宴的事,也许是考虑周全,也许是另有打算。” 燕曼舒这一席话,罗英急的直跺脚:“小弟,你糊涂呀,真出了事,就晚了。” 燕曼舒看着着急的罗英说道:“大姐,不急,我们顺势而为即可。” “孙儿,怎么个顺势而为?”苏老爷子问,“我看什么也不用,派两个小子去监视他,要是发现他心怀鬼胎,直接一杀了之,万不可心慈手软。” “爷爷,如果他只是一时起了贪念,而没有害人之心,发现我们监视他,那会伤了他的心,我们因此失去一个朋友,如果他是敌人,我们轻易杀了他,那反而便宜了他,利用他的贪欲,也许还能助我们一臂之力。”燕曼舒笑道。 “你还有更好的主意?”苏老爷子问道。 “爷爷,让我好好想想,看我们如何应对。”说完,燕曼舒拿出地图,铺在桌上,认真研究和思考了起来。 一炷香的功夫,燕曼舒抬头说道:“我有主意了,但是招险棋。” “怎么个险法?”苏老爷子搓着手道,他这个孙儿的脑子就是灵光。 燕曼舒笑了,说:“我先给你们讲讲,你们看是否可行。如果他是朋友,我们按原计划继续执行,这无需置疑。” 罗英等人听后点头。 燕曼舒继续说:“如果他是敌人,让他起心动念的定是得知我来自满口香,又看我功法厉害,医术高明,身上肯定有不可多得的功法医术秘籍,甚至还有神仙的宝物。” 罗英点头。 燕曼舒继续说道:“后日赴宴,我们要面对的是三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大当家,拿下那三十几人后,虎啸山脉的局势大致明了,陈麻子再厉害,也是光杆司令了。何况陈麻子所在的大青山山脉地势山石嶙峋,他处事又极度的谨慎小心,听说他山上的存粮不多,这点可属实?”燕曼舒问向罗英。 “是,存粮分放在我们各个山头,他那个山头据说机关重重,除了他的心腹,和他极少的手下,其他人很少有人上去过。”罗英答道。 “也许陈麻子这十几年过的太安稳了,他忘了粮食这个简单的东西就会要了他的命,但陈麻子显然不是那么愚笨之人,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的山头不会是一条出口,按他的性格,狡兔三窟也未尝不可,他之所以放一点粮食,是随时做好了最危险的时候放弃山头逃跑的准备,看来以前追杀他的人比他厉害多了,他山头所有的机关防范都是为了防备那个人。怪不得他想要羊头山,原来如此呀。”燕曼舒拍了拍脑门说道。 苏老爷子点点头道:“是呀,又是天堑又能自给自足,又有取之不尽的金叶子,怎能不引起一个亡命之徒的觊觎。” 罗英听着两人的对话,似乎跑题了,于是想把他们拉回之前的话题,问道:“大青山有很多洞口?那高大牛知道吗?” “不知道他是否能猜到有洞口,但他知道陈麻子那里缺少粮食。等拿下那三十几个大当家后,占据了虎啸山脉的大部分山头,到时候,就是用粮食困也能把陈麻子困死。”燕曼舒道。 “困?”罗英摇头:“这怎么可能,陈麻子的秘术极其厉害,怎么可能困得住?” “如果有了武功秘籍,宝物呢?还有,如果陈麻子重伤了呢?”燕曼舒又道。 “啊?是啊,高大牛想的真周到。”罗英恍然大悟。 苏老爷子说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好算计。” “等我们拿下那三十几人,虎啸山脉未来必然是我们的,高大牛跟着我们自然前途无量。但他却要另辟蹊径,这明摆着是想和陈麻子一样,想独占虎啸山脉,他贪心不足蛇吞象。”燕曼舒又道。 “他野心真是不小,但你和陈麻子怎么打起来?他就不怕你们没打起之前,先把他杀掉?”罗英问道。 “继续说。”苏老爷子感兴趣的听着。 “他想独占虎啸山脉,第一步,他和我们必须站在一起,面对共同的敌人,就是那赴宴的几十个头目。第二步,把陈麻子引来,我们前有陈麻子,又刚打过一场阵仗,体力恰恰是最疲乏的时候,到时,我们最想的就是逃。只好跟他从后青山出口往南逃,后青山那里他必然提前设置了机关埋伏。第三步,在逃跑之时他劫持姐夫,要秘籍和宝贝,他以为人质在手,我们杀不了他,又为了逃命,只好委屈求全,得到秘籍和宝物后,他带着姐夫必然走在前面,我们断后,等我们一行人到了后青山出口,他提前准备的埋伏必然将致我们于死地,前有强敌,后有埋伏,我们夹在中央,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心思如此歹毒。”罗英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和陈麻子一战,不管谁赢谁输,必然两败俱伤,正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燕曼舒说道。 “陈麻子他怎么引来?”罗英问道。 “他那虫子不是在二当家肚子里吗?到约定时辰杀掉二当家即可,那个虫子是养在高大牛体内的,虫子死了,高大牛却活着,陈麻子定会追着高大牛想一查究竟。”燕曼舒道。 罗英点头,又问:“小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大姐,今晚又不能睡了,我们挑一些好攻的山头天亮之前拿下。”说完,又对苏老爷子说:“爷爷,你带着六两,找到陈麻子的洞口,把他的洞口派人快速堵上,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不要被他发现。” “俺做啥?”旁边的柱子问道。 “你睡觉,明早你还要运粮食,你那边的事太多,离不开你。”燕曼舒说道。 柱子一脸的遗憾,苏老爷子说:“他哪能睡得着,干脆和你打山头去,他功夫好,但没有实战经验,刚好锻炼锻炼。” 燕曼舒点了点头,又说:“那明早你必须赶回去,那么多灾民,万一出现事,没有人守在那不行。” 柱子高兴的点着头,连忙应允着。 苏老爷子突然说:“孙儿,找到洞口,直接困死那陈麻子多省事,干嘛大费周折?” “爷爷,陈麻子的本事想困他是困不死的,与其让他出其不意的发出攻击,死伤无数。还不如将他引蛇出洞,这十几年来,想必他那山头机关重重,如果高大牛真要找死,那到是给了我们绝佳的机会。”燕曼舒解释道。 “这就是你说的,他助我们的一臂之力?”罗英惊讶,这借势打力的方法堪称一绝。 燕曼舒笑着点头,说:“到时候,我们静观其变,有了应对,总比到时乱了方寸要强。” 正文 七十四,真真假假 晚饭后,燕曼舒说大家先睡会,子时行动。 子时,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将虎啸山脉映照的美轮美奂。 罗英带着燕曼舒一队,李虎带着柱子刘成一队,两对人马在月光中,伴随着各种动物的鸣叫声悄悄行动了起来,不到寅时,几个山头便手脚麻利,干净利索的换了主人。回道前青山,柱子眉开眼笑的记着账,数着银子,意犹未尽的体会着自己大展武功的痛快。 寿宴的日子到了,高大牛提早来到牛头山,在院中见到牛大成,他坐在木轮椅上,脸色比原先好了许多,白中见红。 见牛大成身体康复的如此之快,高大牛心中暗暗惊奇,牛大成躺在卧榻上多年不得动弹,就这几日的功夫身体就大变了样,这样的医术,怎能让他不倾慕。 高大牛笑道:“大哥身体已经康复了大半,真是可喜可贺。” “是啊,这多亏了小弟,看你的身体也完好如初,没有了往日的虚胖,走起路来也是两袖生风。” 高大牛连连点头说:“小弟的医术真是高明。”说完之后,似乎才发现牛大成穿着平日的服饰一点没有参加寿宴的样子,着急说道:“大哥,时候不早了,赶紧换好衣裳,我们就要出发了。” 牛大成说道:“我就不去了吧,这么多年没参加这样的场合,已经不习惯了,再说一会还要吃药,那药有安眠的疗效。” 高大牛一听急了,说:“大哥,你今日还必须要去,我和后青山大当家回了话了,说今日大哥要去,但行动不便,需要多带几个人,你要是不去,只怕他们会起疑心。” 罗英眼神一冷,看来这高大牛心意已决。她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燕曼舒,眼神里满是佩服,不由又仔细看了看燕曼舒,心道,难道我结拜不是弟弟,而是妹妹? 牛大成心中也是了然,面上没有露出丝毫,说道:“老弟既然如此为大哥着想,为了大局,我怎会不从。”说完,又对一侧低头的罗英说道:“去帮我找件出门的衣裳。” “大哥行动不便,到时候动起手来,我担心大哥的安危?不如和那大当家的说说,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燕曼舒在一边说道。 “小弟,你功夫了得,再说有我和嫂子在旁,应该问题不大,我们先不要动手,等有些人喝的烂醉如泥,再动手不迟。”高大牛说的在情在理,又对罗英说道:“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蛇头山易主的事,陈麻子迟早会知道,如果拖延到那时,我们就被动了,我和大哥是多年的兄弟,怎会把大哥陷于危险之中。” 看着高大牛说的情真意切,罗英一时都有些恍惚,还是牛大成打破沉寂说道:“还磨蹭什么,推我进去换上衣服。” 罗英推着牛大成就要进屋,回头又对燕曼舒说道:“小弟,你也要换件衣服。” 燕曼舒点头,一同进了屋。 高大牛在院中,等了片刻的功夫,就见罗英推着换好衣裳的牛大成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穿着下人服饰的张旋。 牛大成低着头,打着瞌睡,腿上还盖着薄薄的单子,高大牛就要说话,罗英把手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声说:“你大哥刚喝了药,药里有安眠的疗效,这个时候打扰他,他会发脾气的。” 高大牛见此,小声说道:“那就让他睡吧。”几人到了马车前,罗英让手下把牛大成抱上了车,马车窗帘放下后,里面那睡着的牛大成哪里还有半点瞌睡的样子,一把扯下腿上的布单,圆鼓鼓矮矮的胖身体呈现了出来,明眼人即可一眼看出,这分明就是苏老爷子。 放好木轮椅后,高大牛见罗英也上了车,一切都按他的计划行事在发展,他不由轻舒口气,就要往自己的马车走去,回头又看了看坐在那辆马车上的张公子,见他望着前方一脸冰冷,高大牛好似觉得哪里不对,就要折返身形,只见那辆马车快速往官道方向跑去。 高大牛看着一瞬间跑远的马车,不再多想急忙上了车,心里嘀咕:也许事关重大,自己太紧张了,一样的模样,怎会有错! 让高大牛没想到的是,他的猜测没有错,那坐着的人是张旋的长相,但人却是叶楠假扮的。 罗英推着牛大成去屋里换衣服的时候,屋里早已站着换好衣服的叶楠和苏老爷子,他们一直等在那里,就是等着高大牛主动提出,牛大成推诿几句,燕曼舒也趁机说上一言半语。 叶楠和燕曼舒在高矮胖瘦上相差不多,只是口音略有不同,高大牛如此细心,只要一说话,就会露出破绽。这才设定了燕曼舒要提前说几句话,即使这样,刚才高大牛还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那是因为叶楠有着过于冰冷的气质,这种身体本身具有的东西是最难改变的,才有了之前马车快速行进的那一幕。 苏老爷子与牛大成相差就太多了,不仅口音还有体貌特征,只能靠睡觉蒙混过关了。 “谢谢爷爷。”坐在马车上的罗英对苏老爷子恭敬的说道,内心是无比的感激,不是爷爷的替换,如果真是自己的夫君,今日定是凶多吉少。 “你是我孙儿的姐姐就是我的孙儿,客气什么。”苏老爷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两个油纸包,分别打开,一份卤肉一份卤鸡。 罗英惊讶,到了后青山还有一场硬战,这老爷子怎么在这里吃上了。 苏老爷子不管不顾的吃着,对罗英说道:“这可是好东西,原汁原味满口香的味道,来,你也尝一尝。”说完,拿起一个鸡腿递给罗英。 罗英不想失了老爷子的兴趣,接过吃了一口,惊讶的说道:“味道很香也很新鲜。”“新鲜吧,这可是今早才出炉的。”老爷子高兴的说着,“那几个小家伙有心了, 还给老爷子我带了老汤上来,好吃就多吃点,等会那寿宴能有什么好吃的,万一有人下了毒更是不值,就是要有酒就好了,算了算了,大事在前不喝也罢。” 看着老爷子如此话多,罗英也没有先前的紧张,边吃边聊了起来。 平日很久才能走完的路程,今日罗英感觉一晃眼就到了后青山,急忙收了空空的油纸包,苏老爷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满足的摸摸肚子,对罗英道:“我要睡一觉,你们该打就打,不要叫醒我。” 罗英惊讶,想着:我们该打就打,你老爷子真能睡得着? 就在这时,高大牛下了车,已经往这边走来,罗英也不敢多话,急忙给老爷子腿上盖好布单,吩咐手下轻手轻脚将苏老爷子抱下了车,放到木轮椅上。 正文 七十五,借势打力 高大牛看了看坐在木轮椅上的牛大成,见他低着头睡的正香,鼾声如雷,罗英蹲下帮他把布单往上拉了拉,这才站前身形对高大牛说道:“我们进去吧。” 高大牛讪讪的说:“大哥睡的还真是香啊。”说完,回头又朝张旋看去,见他跟在他们的身后,正午的太阳直射下来,他也没有了先前的冰冷,高大牛见一切如常,这才放下心来,对罗英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进去在说。” 说完,就朝厅中方向走去。 “高当家,几日不见,你怎么瘦了许多?”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高大牛回去看去,是一个尖眉鼠眼的人朝自己这边走来,高大牛拱手笑道:“是蚊头山的李当家,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好什么好,每天管着一个蚊子大小的山包,哪有你猪头山地盘大,来钱痛快,你怎么瘦了许多,看着精神不错。”李当家说着,小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高大牛。 “哪里瘦了,是我们多日不见,老兄你忘记了。”高大牛笑着说道。 李当家贼媚鼠眼的眨着小眼睛,又看了看低头打着鼾的牛大成,这才似乎看到高大牛身边的罗英拱手说道:“牛夫人,今日真是稀罕,牛头山的大当家和夫人都来了。” “闲着无事,出来逛逛。”罗英答道。 高大牛扯了扯嘴角,好一个出来逛逛? 说话间,又有几个老大迎了过来,他们分别是坐车或骑马过来的,这些人说着话往厅中走去,叶楠装扮成手下推着“牛大成”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厅中,喧哗吵闹声四起,叶楠轻皱了下眉头,这时候就见一个脸上有着刀疤的老头,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拱手大声说道:“今日齐某六十大寿,感谢众兄弟前来捧场,老哥我为大家准备了好酒好肉,今日不醉不归,众兄弟们敞开了喝。” 众山头的土匪头子,齐声祝贺道:“恭贺齐当家长命百岁。” 齐当家哈哈大笑道:“来来,上酒!” 说完,手一挥,手下端着酒菜摆在了桌上,片刻的功夫,美酒佳肴一应具备,叶楠站在牛大成身后,看着这些五大三粗歪瓜裂枣的土匪们,大口吃着肉,大碗喝着酒,丑态百出,心中一阵厌恶。 她见高大牛不停的端着碗与人碰杯,但每次喝完酒都用手帕擦下嘴,然后把手帕递给他后面的手下,叶楠看出来了,递给手下的都是湿手帕,从手下那里接过来的,都是干手帕。 罗英坐在那滴酒未沾,有土匪想过来给她敬酒,都被高大牛挡掉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喝的尽兴的土匪们,一个个东倒西歪,说话口齿不清,有几个土匪干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高大牛在混乱中,拿着酒碗去给后青山老大敬酒,后青山老大此时正跟李当家在划拳,李当家醉醺醺的拍着高大牛的肩膀说:“你小子有鬼?”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高大牛的痛处,还没等李当家说下一句,高大牛突然拨出刀,手起刀落,李当家已人头落地。 后青山老大见滚落在地的人头,吓得手中的酒碗咣当掉在地上,转身就要跑,高大牛又是手起刀落,地上又多出一个人头。 喝醉的土匪们,顿时摇摇晃晃的想四散而逃,但是腿不得劲,没走几步,就听噗通噗通,被高大牛的手下刺死在当场。 有几个土匪就要拔刀,刀还没拔出来,叶楠先拨出了剑,她身边的苏老爷子悄悄拽住叶楠的手腕,叶楠用眼神询问外公,苏老爷子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杀红眼的高大牛此时英勇无比,见人就杀,那几个拿着刀的土匪刀还没提起来,就做了高大牛的刀下鬼。 不一会,高大牛见大厅里没有一个活的土匪,对罗英说:“我们快走,大哥我来推,大路我们肯定出不去了,我知道一条小路你们跟在我后面。” 说完,他推着苏老爷子出了大门,门外,他的手下正在跟后青山的土匪打成了一团,他对罗英说:“你们保护好大哥,我帮帮他们。” 说完,大步走了过去,提刀开始挥砍,后青山的土匪们,见当家的都死了,已无心恋战,纷纷跪下投降。 高大牛不给他们活的机会,示意手下手起刀落,不一会现场十分惨烈。 罗英看在眼里,心中一阵恐慌,没想到一直以为情同手足的兄弟如此的心狠手辣,高大牛处理完,走了过来,罗英见他浑身溅满了鲜血,脸上手上都是,此时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 气势如虹的高大牛,对几个手下说:“你们过来,抬着大哥马上下山。”说完,他迈着大步走向山后的一条小路,罗英叶楠紧跟其后。 片刻的功夫到了后青山出口处,罗英暗自惊讶:几乎每一步都按着小弟的猜测在进行,遇到小弟这样文武双全的人,也是他高大牛命不该成功。 那几人气喘吁吁的放下苏老爷子,罗英故作惊讶的问道:“二弟,我们怎会到后青山出口?不是应该回去吗?” 高大牛突然拨出一把短刀,放在苏老爷子的脖颈处,哈哈大笑起来:“嫂子,你们回不去了,陈麻子就要追过来了,你们只能往南逃。” 就在这时,草丛,树后突然站出了十几个手持弓箭的汉子,有一个红脸大汉大声问道:“高当家,你们得手了吗?” 高大牛回道:“已经得手,你已是后青山的大当家了。” 红脸大汉高兴的哈哈大笑。 罗英大惊失色的问道:“这怎么这样对你大哥?陈麻子怎么还要追过来?” 高大牛微微一笑,脸上的血迹让这一笑显得更加丑陋。 罗英吓得退后了两步,高大牛说道:“大嫂,我和我大哥情同手足,我略施小计,陈麻子就追来了,如果想活命,让张旋把他那些宝贝都给我,大家好合好散。” 罗英说:“二弟,你糊涂,我和张旋只是结拜的姐弟,既然是宝贝怎么可能拿出交换?” 高大牛说:“嫂子,我们时间都有限,一会陈麻子来了,大家都得死。”说完,又看向叶楠说:“张旋小弟,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对北方的灾民有救命之恩,就是对虎啸山的山民也心存善举,既然你是菩萨心肠,何不成全我,救我大哥一命。” 叶楠笑了笑,拿出两本书,扔给了罗英。 正文 七十六,技不如人 见张旋这么容易就拿出两本书,高大牛先是一惊,后又是一喜,正如自己猜测的一样,这张公子还真是好拿捏。 罗英假装也是一惊,接过书后,不由念出了声:“夏氏医术秘籍,凡人修仙功法。” 在场的都是练武之人,耳力自然比平常人好许多,后青山红脸三当家之前听到宝贝二字,早就竖起了耳朵,此时又听到是医术秘籍和凡人修仙功法,顿时双眼一亮,心跳加速,情急之中突然朝着弓箭手喊道:“快把这几人全部射死,一个不留。” 这话打乱了高大牛的节奏,短刀还在牛大成脖子上架着呢,一起逃速度没那么快,不逃吧又怕乱箭射死,就在纠结之时,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断传来,高大牛看着好多似冰雹大小的东西,快如闪电般的朝弓箭手射去,侧眼看去,包括红脸大汉在内的十几人纷纷倒地而亡。 高大牛吓得瞬间脸色变得苍白。 这突然的变故,让准备扮猪吃老虎的苏老爷子也吓了一跳,旋即手腕一转,高大牛的刀就到了他手里,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高大牛呆呆的看着苏老爷子,就听又是嗖嗖嗖几声,高大牛身边的几个手下,全部倒地而亡。 罗英和叶楠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惊慌失措,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那些如冰雹大小密密麻麻的东西,是从一颗粗壮的大树上射出的,茂密的树叶是最好的掩体,只见树叶不见人影,藏在树上的人功法如此之高,让她们心中都是一紧。 苏老爷子定睛一看,那些手下都是因尖利的弹头而死,这可是孙儿的发明,苏老爷子顿时明了,不由哈哈大笑。 听着苏老爷子爽朗的笑声,罗英和叶楠心中也随之一松,这位高人是爷爷认识的? 这声笑惊醒了高大牛,他情急之下拔出了刀,挥刀向苏老爷子砍去,举在半空中的刀没等落下,又是嗖的一声,一个尖利的弹头射中他的胳膊,顿时一股刺疼与酸麻袭遍他的全身,拿刀的胳膊不受控制的软软垂了下来,刀劈啪掉落在地上,人也随之瘫软般的跪在了地上。 苏老爷子朝着树上不客气的喊道:“小子,下来吧。” 这话让罗英等人又是一惊,对待高人不应该使用敬语吗?老爷子说的怎会如此随便? 苏老爷子话音一落,只见从茂密的树叶中显露出一个人来,他身体轻轻一跃,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等罗英他们看清高人面容,心中又是齐齐一惊,功法如此厉害的人物,居然是个长相英俊的大男孩? 苏老爷子佯装怒道:“柱子,你个臭小子,不是让你回去?怎么偷偷摸摸躲在这里?” 柱子讪讪的笑着:“爷爷,你们这里热闹又好玩,忍不住再来过个瘾,一大早跟踪你们到了这里,见那十几个人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埋伏,俺悄悄藏到这棵大树上,刚好用到了爷爷教的螳螂在前,黄雀在后的计谋,等完事后俺就回去。” 苏老爷子瞪他一眼道:“你个小财迷,这里哪有你数银子数的好玩,行了,粮食要紧,你快回吧,不许路上贪玩耽搁。” 柱子郑重的点点头,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跪在那里的高大牛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那小孩子身法之快,不会是神仙下凡吧?又看看又矮又胖的牛大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叩头道:“老神仙,都怪我一时贪念,想得你徒儿的宝贝。” “她的宝贝你也敢得,真是胆大妄为,白日做梦。”苏老爷子怒道。 见苏老爷子语气冰冷,高大牛忙又对叶楠叩头如捣蒜,说:“您一向菩萨心肠,请恕我一时糊涂。” “我不是她,你今日该死!”叶楠话语如冰锥,句句刺向高大牛。 口音与张旋略有不同,但高大牛已听得清清楚楚,他冷汗直流,这才彻底的醒悟,对着罗英问道:“嫂子,张公子知道我的计划?他现在在哪?” 罗英怒道:“你不配叫我嫂子,我也没有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二弟,你大哥一直对你情同手足,若不是我担保你,以小弟的能耐,你的山头顷刻间就会被他所灭,我们的一番好意,你却如此相报,真是太贪心了。” 高大牛听后,即刻对罗英磕头如捣蒜,说道:“怪我一时贪婪,我以为有了武功秘籍,就可以独霸武林,从此不在受人指使,我罪该万死。你们快跑吧,陈麻子真的要来了,如果嫂子最后安然,看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请饶恕我儿高小宝一命,他什么都不知道。猪头山下有个秘密地窖,里面放满了粮食,算是换我儿一命。” “你怎知陈麻子会来?”罗英急切问道,她此时不是着急自己安危,而是张旋小弟,她不知安排的怎样? 高大牛抬头看了看日头,知道时辰已到,不出一刻钟陈麻子必会到此,就在这时,只见远处冒起了狼烟,高大牛抬眼望去,骇然大惊道:“猪头山?” 他的话音刚落,虎啸山脉大大小小的山头上,处处冒起了狼烟,只听各个山头人声鼎沸,锣声四起,无数的人,无数的声音喊着:“抓住陈麻子,抓住陈麻子!”声音震耳欲聋,在整个虎啸山脉上震荡。 罗英和叶楠也是惊讶的望着四处的狼烟,尤其是叶楠,从小生活在这里的她,从没见过更没想过,有一日虎啸山脉会是如此的阵势。 高大牛更是骇然不已,猎户出身的他祖祖辈辈生活在虎啸山脉,他何时见过听过,这么多人声,这么多的锣鼓声,此时他后悔莫及,原以为张旋说能拿下虎啸山脉,只是他一己之想,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事实,心中哀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是天不助我,是我技不如人。 苏老爷子看到狼烟四起,说道:“我们快去帮孙儿,陈麻子要被逼出来了。” 叶楠也不再废话,挥剑就要朝高大牛砍去,罗英说:“等等,让我来吧,兄弟一场,想给他一个全尸。” 叶楠听此,收了剑,高大牛泪如雨下对罗英说道:“我是将死之人,嫂子你实话告诉我,那真正的张旋,是不是满口香的东家燕曼舒?能死在她手里,我死而无憾。” 苏老爷子说道:“我来答复你,那张旋正是我的孙儿燕曼舒,阳光大道你不走,偏偏要过独木桥。” 苏老爷子说完,罗英手起剑落,高大牛倒在了血泊之中。 正文 七十七,物有所用 让高大牛和燕曼舒没有想到的是,陈麻子养在别人肚子里的虫子并非高大牛那一条,后青山那些土匪一死,陈麻子就知道了,当时他并不在意,如果对手只是一个武功高手,对他陈麻子而言,还不足挂齿,另外那些虫子也只是幼虫,陈麻子并不觉得可惜。 真正让陈麻子心疼的是那条大青虫死了,那条虫子是他寄养在高大牛身上的,放养了多年的宝贝,不仅与他心心相印,还每日里吸取高大牛的精华,那可是大补之物,就这样死了,他怎能不气。 就要出山洞前,陈麻子习惯性的卜了一卦,卜挂之后让他惊异不已,卦象显示有小人做对,掐指一算,怎么那人是个十多岁的小娃?卦象也无往日那日月般明朗,而是隐晦难懂,更让他惊讶的是,虫子死了,高大牛人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难道来了高人? 他又连连算了几卦,没错啊,是个十几岁的小娃,一个小娃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也太匪夷所思,陈麻子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走出了山洞。 就在这时,平日里安静的虎啸山脉,突然沸腾了般,狼烟弥漫,锣鼓声鼎沸,喊叫声震耳欲聋:“抓住陈麻子,抓住陈麻子。” 终日习惯与虫子为伍,喜欢在阴暗处待着的陈麻子,被这突然的异变吓得不知所措,连忙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山洞,进了山洞,闻着熟悉的阴冷气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伴随着外面的呼喊声,心道:十几年的辛苦打造,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样,百思不得其解。 又卜了一挂,看着眼前的卦象,呢喃道:“怎么是个小娃?难道是此人功法过于高深,竟能让我的卦象失真?”听着外面锣鼓喧天,震天动地的喊叫声,陈麻子深信不疑的点点头,又暗自寻思:虽然山上机关重重,但那人功法高深莫测,既能破蛊虫之术,那机关秘术未必能挡得住他,想到此处,他不在犹豫,当即做了决断,此地不宜久留!” 陈麻子不是拖拉之人,走入密室关上密道,分别打开几个石洞门,从阴暗处搬出几个大竹笼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灰溜溜的小老鼠,吱吱乱叫,陈麻子看宝贝似的将每个笼子看了一遍,眼神中充满了宠溺,温柔的说道:“小宝贝们,你们自由啦,跑吧,跑吧,到阳光明媚的地方去。”说着,打开了鼠笼。 灰色的小老鼠拥挤着,从不同的密道争先恐后的涌了出去,看着逐渐消失的小声影,陈麻子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密道,绝处逢生般的笑道:“条条密道通坦途,想要杀了我,做梦!”笑声未落,只见奔走的小老鼠们,从不同密道又争先恐后的返了回来,各个惊慌的吱吱乱叫,陈麻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切,笑声戛然而止。 看着返回来四处慌忙逃窜的老鼠,这次陈麻子是真的惊慌了,冷汗直流,什么样的高人,怎么会发现他的密道?此时慌不择路的小灰老鼠,纷纷爬上了陈麻子的身体,他的肩上头上身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老鼠,陈麻子一把抓住一只趴在他脸上的老鼠,扔在了地上,怒道:“敢堵了老子的密道,此仇不报非君子!”话还没说完,一个灰色的小老鼠爬到他的嘴里。 发现他密道的不是别人,也是老鼠。 昨晚,燕曼舒拍着六两的头说道:“你帮爷爷去找陈麻子的密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不许偷懒哦。” 六两用爪子拂去燕曼舒的手,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喵喵的叫着,那意思是说:“不就是找密道嘛,多大点事啊?” 燕曼舒见它的样子,直接认输,笑道:“好,好,对我们六两是太容易的事,但对我们就很难了。” 六两停止了喵喵叫,不住的点着头,意思说:“算你说对了,你们人类就是笨。” 看的苏老爷子也是童心大起,哈哈大笑说:“孙儿,这个六两做我闺女怎么样?” 六两不干了,跳上老爷子的肩头,用爪子拍着老爷子的脸。 燕曼舒也是一脸黑线,六两是他的闺女?难不成以后称呼六两为姑姑?想到这里,燕曼舒脸上突然阴云密布,蓝鹰是爷爷的儿子,蓝鹰喜欢六两,万一有一天?不行,不行,以后让六两离那家伙有多远躲多远。 夜空下,繁星点点 六两带着苏老爷子走到一处乱石处,用毛绒绒的爪子指了指,苏老爷子听话的坐在大石上,六两箭一样的穿了出去,一眨眼又穿了回来,这次嘴里叼着一只个头比较大的田鼠,活着的田鼠被六两爪子玩来玩去,那田鼠吓得瑟瑟发抖,六两喵喵叫着,说着什么,片刻的功夫,田鼠吱吱叫着点着头,转眼消失在夜幕中。 看着消失的田鼠,苏老爷子笑着说:“六两,你会鼠语?做我闺女如何?” 六两就当没听见,甩过身去,找了个干净舒服的地,圆屁股对着苏老爷子,蜷缩起身体呼呼睡起了大觉。蓝鹰飞到六两的身边,目不斜视雄赳赳的站着岗,苏老爷子见自己的老脸贴了冷屁股,一脸的无趣,又见蓝鹰怒道:“儿,你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老爷子话音没落,六两一抬爪子,没留神的蓝鹰被六两一脚踢到了大石下,摔在大石下的蓝鹰扑腾着翅膀一脸哀怨的看着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佯装没看到,脸撇到一边,心道:堂堂的鹰被一只小猫踢到了大石下,你不嫌丢人,我老头子还嫌丢人呢。 一炷香的功夫,先前那只大个的田鼠,带着无数只小田鼠跑了回来,见到威武的蓝鹰,一个个躲到乱石后,吱吱乱叫。 打着盹的苏老爷子被乱叫声惊醒,就要拍醒六两。 就见蜷缩着身体睡觉的六两,先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又用爪子洗了洗脸,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圆嘟嘟的大脸,对着一脸痴像的蓝鹰喵喵大叫了两声,还用爪子威武的笔划了几下,那意思是:“滚,快滚开。” 在苏老爷子一脸同情的目光中,蓝鹰乖乖的带着无限的落寞飞向了高空。 见可怕的鹰飞走了,大田鼠带着无数小田鼠蜂拥而至,大田鼠站在前面吱吱叫着,小田鼠一排排安静的立在后面,规规矩矩,这一幕让爱玩的苏老爷子看着哑然失笑,他还从未见过田鼠们也会站队站的如此井然有序。 正文 七十八,劲敌 苏老爷子不由赞叹道:“万物皆有灵性。” 六两和大田鼠喵喵吱吱交流了一会,便纵身一跃跳上了苏老爷子的肩头,田鼠头前带路,六两拽了拽苏老爷子耳朵,意思让他跟上田鼠,苏老爷子心领神会,迈步跟了上去,七拐八拐,走到一棵大树前,田鼠们一拥而上,围着树干上的枯枝乱叶,刨了起来。 苏老爷子看的一脸惊讶,心道:这难道就是洞口?做的竟是如此隐秘? 一会的功夫,只见逐渐露出一个小洞,苏老爷子也不管不顾的蹲下身,用手帮着刨了起来,片刻的功夫,一个洞口出现在眼前,看着洞口,苏老爷子又看看一个个高兴的跑来跑去,吱吱乱叫的小田鼠,不由点着头,怪不得孙儿让六两找洞口,还是她的方法多。 苏老爷子学了几声猫头鹰叫,一会刘天带着六人施展轻功,悄无声息的赶了过来, 刘天看着大树的洞口,一脸的惊讶,又看看旁边又是田鼠又是猫的,心道:老爷子把鹰当儿子,难不成这只猫和田鼠也是他的儿子? 只见六两嗖的钻进了树洞里,苏老爷子好奇的把脑袋探进去,见六两撅着屁股尿了泡尿,用爪子刨了几下,又嗖的跳了出来,跃到苏老爷子的肩膀上。 苏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六两的大脑袋,对刘天说:“快点,把这个洞口堵了,在听我的暗号。”说完,苏老爷子柔和的对六两说:“跟你的小朋友们讲一声,我们去下一个洞口。” 在刘天几人惊讶的眼神中,六两对着大田鼠喵喵喵几声,大田鼠对着小田鼠们吱吱几声,只见大田鼠带着排好队的小田鼠们呼啦啦跑了。 苏老爷子就要跟上,想起什么,回头又对刘天严肃的说:“告诉刘忠他们,以后不许杀田鼠,他们是我的孩子们。”说完,带着六两消失在夜色中,留下张大嘴的几人,呆呆的站着那。 不一会,到了一处看似动物的洞口,小田鼠钻进了洞口,苏老爷子带着六两也跟了进去,洞里乌漆嘛黑的什么也看不清,苏老爷子摸摸口袋,心道:糊涂,怎么连个火折子也没带。 就在苏老爷子发愁的时候,六两直接喷了一口火出来,苏老爷子吃惊非小,没想到猫还能喷火,真是闻所未闻的事。 趁着火光,苏老爷子从地上捡了根粗木棍,六两机灵的对着木棍喷了一口火,木棍便燃烧了起来,顿时把山洞照亮了。 在田鼠的带领下,继续往前走,山洞变的越来越窄,越来越矮,连矮胖的苏老爷子都得弯腰弓形,遇到特别窄的地方,只好收腹往里挤。 六两突然兴奋的拍打着苏老爷子的脑袋,苏老爷子低声说道:“乖,别闹。”结果六两嗖的穿了出去,苏老爷子顺着六两的身体,把火把往前一凑,见前面宽阔了起来,在一处角落里,传来呜呜的叫声,苏老爷子举着火把走了过去,见地上有一只死了的大蟒蛇,还有两只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动物尸体,有两只小幼崽趴在那呜呜叫着,似乎想要唤醒他们的爹娘。 苏老爷子一看,疼爱的就要抱起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六两一下了窜了过来,抢在苏老爷子之前,把两只小家伙搂在它的怀里。 等苏老爷子再细瞧,两个小家伙不见了,苏老爷子自语道:“难道是我眼花了。”又看了看旁边的动物尸体,旋即明白了,拍着六两头道:“你们到底跟着神仙好,啥宝贝都有,等回去记得让我抱抱啊。” 这时候大田鼠跑过来,又对着六两吱吱几声,六两跟着大田鼠去了另一个角落,苏老爷子见小田鼠们纷纷爬上洞顶,他拿火把一照,顶上有个洞口,苏老爷子心道:还别有洞天啊,不是六两和田鼠,这里怎么发现得了? 六两嗖的进了洞口,撅着屁股又尿了泡尿,用爪子刨了几下,又嗖的跳了出来,跃到苏老爷子肩膀上。 苏老爷子检查了一下,没在发现其他什么,便出了洞口,又学了几声猫头鹰叫,刘天他们很快按苏老爷子留的记号寻了过来,苏老爷子吩咐了几句,把火把交给他们,又随着田鼠们走了。 这一晚上,一共找了五个洞口,各个都很隐秘,布置的非常巧妙,可见陈麻子心思细腻,处处给自己留着后手,对这样一个敌人,苏老爷子暗自为孙儿捏把汗。 此时,身上爬满老鼠的陈麻子,见五个洞口都出不去了,不由大骇,气急败坏抓下身上的老鼠,狠狠扔在地上。他不由冷汗连连,连自己苦心经营的逃命洞口都被对方施了手脚,难道是十几年前追杀他的老道,寻到了这里? 洞外危机四伏,洞里无路可逃,陈麻子踱着步,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左思右想呢喃道:“如果是老道的安排,以他的能耐破我的机关术,那不是轻而易举?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了,此刻最好的出路就是上羊头山,凭着天堑,任你老道再是厉害,又能奈我如何?” 想到此处,陈麻子也不是拖拉之人,急忙拿起这段时间研制成功的机关傀儡,放入纳物袋中,又把各种瓶瓶罐罐一并装了起来,这才出了洞口,朝着羊头山奔去。 燕曼舒和张凯埋伏在羊头山下,静等陈麻子的到来。 等了许久,张凯看着到处的狼烟,听着到处的呼喊声,悄声问道:“二丫,陈麻子真会来吗?” “不知道,我也只是赌一赌,但他来的可能性会很大。”燕曼舒说道。 刚说到这里,燕曼舒把手放在嘴边,轻轻嘘了一声,她听见远处有人朝这边跑了过来,她轻轻推了推睡的呼呼的六两。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矮个的精瘦男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那男人突然停住了脚步,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个训练过的小老鼠,只见那小老鼠嗖的往回跑,这更确定了这里有人的气息,他就要返身往回跑。 见到此人娴熟的拿出小老鼠,燕曼舒和张凯确定他就是陈麻子,这时哪里还会让他跑,俩人同时拿出弹弓,嗖嗖嗖,朝陈麻子射了过去,陈麻子一甩手,铺天盖地的毒蝎毒虫将陈麻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还不停的转动着,二人的弹头只射在毒蝎毒虫上,毒蝎毒虫死伤一片,陈麻子却毫发无损。 见密密麻麻的毒蝎毒虫,看的燕曼舒和张凯头皮发麻,在这一瞬间,陈麻子一声口哨声,那些毒蝎毒虫密密麻麻朝他们涌来。 燕曼舒和张凯见势,各自急忙拿出蛇鞭和长剑,舞了起来,将自己围的密不透风,只听霹雳啪啦声不断,成批的毒蝎毒虫死在脚下。 但是陈麻子的毒蝎毒虫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完,他们杀掉一批又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六两先开始大口大口的吃着美食,到后来肚子吃的鼓鼓的,便开始不停的喷火,那些虫子遇到六两的火即刻成为灰烬。 陈麻子大惊,一把一把的扔出纳物袋中的瓷瓶,瓷瓶在地上纷纷破碎,瓷瓶里的各种虫子蜂拥而出,有爬虫,有飞虫,形态各异。 陈麻子看着虫子,满意的哈哈大笑,说:“你们俩个小娃,让你们尝尝我宝贝的厉害!” 正文 七十九,燕曼舒生死未卜 燕曼舒看着漫天飞舞变异后巨大的毒蜂和毒蚊子,紧张不已,她和张凯加快了舞动的速度。 陈麻子见此,哈哈大笑,就要转身逃跑,燕曼舒心道不好,真让他逃了,以后抓住可就难了,情急之下,吹了声口哨,在天空盘旋的蓝鹰一个俯冲,如闪电般扑向了陈麻子,陈麻子拔出剑刺向蓝鹰,蓝鹰闪身叼啄到了陈麻子的眼睛,又飞向了空中,只听嗷的一声惨叫,一股股黑血从陈麻子的右眼喷涌而出,眼珠被蓝鹰从空中吐了下来。 陈麻子捂着右眼,惨叫声不断,气急败坏的他,从纳物袋中掏出五个木质傀儡,用一只手操纵了起来,五只傀儡即刻站在他前面,肚子位置忽然打开,里面嗖嗖嗖往外射出了无数的手指长的毒箭。 燕曼舒和张凯,光是对付毒蚊毒蜂已是应接不暇,早已累的气喘吁吁,浑身冒汗,此时又是万箭齐发,二人苦不堪言。 高空盘旋的蓝鹰始终盯着陈麻子,陈麻子也是担心蓝营再次偷袭,头顶上放了一条剧毒的眼镜王蛇,眼镜王蛇吐着信子,瞅着空中的蓝鹰。 六两辗转腾挪,一边躲着毒箭,一边加快了喷火的速度,满地都是毒虫毒蝎的灰烬,见毒虫毒蝎的数量越来越少,趁陈麻子抬头观察蓝鹰的间隙,六两快速朝前,噗噗噗,三把火后,顷刻间三只傀儡烧成灰烬。 陈麻子看着眼前的灰烬愤怒到极致,拔剑就朝六两砍去,六两冲着他的箭一口火喷了过去,只见陈麻子的手顷刻间变成黑色灰烬,空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刺骨烧焦味。 陈麻子也算是一条好汉,在如此疼痛难忍的时候,快速的闪身躲到另外两只傀儡后面,把纳物袋中剩下的瓶子罐子一股脑的抛向了六两。 六两忙着喷火,蓝鹰见时机已到,一个俯冲下来,一口咬住眼镜王蛇的七寸,左甩右甩一口吐到地上,接着快速返身琢向了陈麻子的左眼,陈麻子疼的又是一声惨叫,躺在地上打着滚,蓝鹰吐掉眼珠,见此时陈麻子已没了威胁,从陈麻子腰间叼走了纳物袋,飞向了空中。 六两见没了陈麻子的操控,那两只傀儡不再发射毒箭,一个意念将两只傀儡收尽了金葫芦中,顺便把陈麻子的剑也收了,它看也没看朝陈麻子喷了一口火,连忙去燕曼舒和张凯身边对着空中的毒蜂毒蚊喷火,顷刻间,空中的地上的,所有的毒虫毒物都死的干干净净。 燕曼舒和张凯早已累的浑身无力,见躺在地上哀嚎着的陈麻子,只剩了半个身子,双腿已被六两烧成了灰烬,张凯上前就去查看,他愤怒的想一剑刺死这个祸害,燕曼舒知道蛊虫的厉害,忙喊道:“不可。” 但已然来不及,见陈麻子嘴一张,一个绿色小箭飞了出来,燕曼舒忙推了一把张凯,随即自己侧身一躲,自以为躲过,没想到此箭是只毒虫,竟自己绕了回来,等六两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毒虫的速度之快让六两望尘莫及,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毒虫射向了燕曼舒。 燕曼舒只是感觉脖子一痒,就没了知觉。张凯大惊,见燕曼舒的脸色瞬间由白转黑。 六两一口吃掉毒虫,慌忙为燕曼舒吸毒血,燕曼舒紧闭双眼,呼吸微弱。 浑身似焦炭的陈麻子大笑道:“想让我死,你也不可活,这个宝贝我养了几十年,他的毒液世间无药能解。” 张凯气急,一剑捅死了陈麻子。 奔跑而来的苏老爷子,恰巧听到这句话,看着躺在地上的孙儿,浑身发软,坐在了地上。 六两吸了一会,见燕曼舒没有任何回转的痕迹,对着天空发出凄厉的喵喵声,蓝鹰一个俯冲下来,六两跳到它的背上,蓝鹰用爪子抓住燕曼舒,快速的朝落凤山方向飞去。 想着孙儿在劫难逃,苏老爷子坐在地上悲伤的嚎啕大哭。 罗英和叶楠赶到时,看到满地的灰烬和虫骸,还有无数的飞箭,她们惊讶的看着,这里到底发生了何种惨烈的打斗? 等她们从张凯处得知燕曼舒生死未卜,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苏老爷子用袖子擦着眼泪和鼻涕,对着张凯和罗英哽咽的说:“你们在这里守好,这是孙儿拿命换来的。” 又对叶楠说:“回去说一下,二首村落凤山。”说完,苏老爷子抹着眼泪,朝二首村落凤山飞奔而去。 到了落凤山,蓝鹰背上的六两喵喵指挥着,蓝鹰听话的把燕曼舒轻轻的放入灵泉里,用爪子将她拉在一处大石旁,正好头枕在石头上。 燕曼舒紧闭着双眼,看起来似乎在水中睡着了一般,蓝鹰在旁守护着燕曼舒,六两飞奔出洞外,在小雨的药园子里,来回穿梭着,不一会嘴里衔着七八种草药,又飞奔回灵泉旁,让蓝鹰嚼着草药,汁液流到燕曼舒的嘴里。 正在练功打坐的夏小雨忽的睁开双眼,她感应到姐姐有性命之忧,急忙去叩见师傅,“师傅,我要回二首村,姐姐有难我要回去相救。” 师傅掐指一算道:“徒儿,燕姑娘确实有此一劫,所幸的是,这些年她做善事不断,这会助她涅槃重生,浮萍生根。” “师傅,姐姐这些年做的善事,会助她平平安安?”小雨转忧为喜问道。 “能不能破茧而生,这要看她的因缘际会,这次你回去也是徒劳,如果她能安然渡过此劫,两年之后,她还有一大劫,到时只有你能出手救她。”师傅说道。 “谢谢师傅,我明白了。”说完,夏小雨回屋继续修炼。 放老头也是睁开眼睛,心神不安的走出石室,向老头传音说道:“你去也无用,这是她的劫难,因缘际会而已,只有她自己才能解开此劫。”。 放老头镇定心神,回转石室,低语道:“徒儿,浮萍生根,这个苦师傅也帮不到你。” 燕曼舒每日躺在那里,呼吸微弱,无知无觉。六两除了每日给她吸毒血外,还让蓝鹰给她喂食药汁和鸡汤,七日后,燕曼舒开始不停的吐着黑血,就这样过了七七四十九日,燕曼舒始终昏迷不醒,骨瘦如柴,所幸每日吐的不再是黑血,开始由黑变紫,面色也由黑转紫。 六两除了采药,其余时间一刻不离的守着燕曼舒,胖乎乎的大脸已经变成了小脸。 正文 八十,守候 落凤山腰,一座竹屋前,弥漫着香喷喷药膳煲汤的香味,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打开药膳锅盖,用勺子盛了一口,尝了尝味道,味道鲜美,甜咸适中。 “楠儿,炖了有两个时辰了吧?该让蓝鹰提了去了。”一个老夫人问道。 少女正是叶楠,自从那日燕曼舒昏迷后,她和外公外婆就在这落凤山腰搭了两座竹屋,日日煲汤,等着蓝鹰提走。 闻着香喷喷的肉香味,老夫人脚下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摇着尾巴的小狗,老夫人说道:“俩个小吃货,一会等蓝鹰提走了汤,肉给你们吃。” 这两只小狗,一白一黄,正是那日在石洞里发现的那两只,此时它们的小身体比抱回来时大了一倍。 六两当时发现两个小家伙有灵性,想占为己有,但自从燕曼舒昏迷不醒,六两也没有照顾它们的心情,直接扔给了苏老爷子,叶楠给两只小狗起了名字,白色的叫小雪,黄色的叫当当。 两个小家伙的到来,给每日沉闷压抑的气氛增添了些许情趣,小雪和当当时而摇着尾巴咧着嘴笑,时而翻滚着肚皮求抱抱,让本来很有洁癖很严肃的老夫人,也开始慢慢接纳了它们,经常会摸摸它们的脑袋。 苏老爷子一声口哨,不一会蓝鹰飞奔了下来,嘴里衔着一个篮子,把篮子轻轻放到地上。 蓝鹰将篮子里一个荷包大小的袋子,衔给了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拿起袋子左看右看,忽的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蓝鹰的脑袋,“还是我儿有心,知道孝敬爹了。” 老夫人哼了一声。 叶楠才顾不上这些,把盛好汤汁的坛子放进了篮子里,问道:“蓝鹰,妹妹的病怎么样了?” 蓝鹰叽哩咕噜了一会,苏老爷子翻译道:“还那样,没啥变化。” 老夫人唉声叹气的说道:“这么好的孩子,老天爷咋不保佑她呢?” 叶楠柔声劝慰道:“外婆,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说:“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 蓝鹰轻轻衔起篮子往灵泉飞去。 苏老爷子看着蓝鹰远去的声影,收回目光又研究起荷包袋子来,叶楠好奇的问:“爷爷,这袋子有什么特别吗?” “这可是好东西。”苏老爷子说着就要打开,但想想这定是陈麻子那厮的东西,担心又有什么机关算价,说道:“我先去打开看看,回头告诉你。”说完,施展轻功一溜烟就跑远了。 老夫人看着老爷子远处的背影,哼道:“一个大男人拿着荷包袋子还神秘兮兮的,看那点出息。” 叶楠无语的笑笑。 一会,苏老爷子眉开眼笑的蹦了回来,叶楠看着外公好久没有这样的笑容了,老夫人揶揄道:“一把年纪了,走路还蹦蹦跳跳的,还像不像做外公的人?” 苏老爷子得意的把荷包袋子递给她,老夫人接也不接,推了回去。 苏老爷子开心的说:“这是你不要啊,我还没给孙女见面礼呢。”说完,又把荷包袋子给了叶楠。 老夫人不屑道:“拿个荷包袋子当好东西,真没见识。” 叶楠忙插话道:“外公教我轻功和点穴大法,那就是最好的见面礼了。”说完,她接过外公递给的袋子。 “你个老婆子才一点见识也没有,楠儿,你打开看看,就明白了。”苏老爷子一脸得意的说。 叶楠打开袋子,老夫人也是一脸好奇的望过来。 “啊?外公,这是什么宝贝呀,里面分明就是一间大房子嘛!”叶楠惊讶的说。 “这是纳物袋,你妹妹用的就是这个,是她那神仙师傅给送的。我刚才看了,这是陈麻子的宝贝,里面有两套秘籍,还有还多的金银财宝。”苏老爷子开心的说。 老夫人再也按捺不住,也拿过来打开仔细瞧了起来,惊叹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你这老家伙,到是这些年见识比我多。”说完,从里面拿出两本秘籍,一本是机关傀儡术,一本是蛊虫大法。 苏老爷子拿过那两本书,翻了一下蛊虫大法,说:“这祸害人的东西,要它干嘛,一烧了之。”说完,就要扔向火炉,叶楠一把拽住苏老爷子的胳膊:“外公,等妹妹好了,让妹妹好好研究研究,日后行走江湖,万一遇到类似的人也好对付。” 苏老爷子想了想说:“那你收好,切不可让心术不好的人得了去。” 叶楠郑重的点头。 苏老爷子又把机关傀儡术翻了翻,递给叶楠道:“这是个好东西,你先好好琢磨琢磨,等你妹妹好了,也让她参悟参悟,木工上面你欠缺些,这个你可以请教大柱。” 叶楠慎重的收了起来。 一会柱子和蓝姨上来了,他们拎着李浩志特意做好的吃食,柱子愁眉紧锁,蓝姨满面愁容的问道:“二丫还没消息吗?” 老夫人心疼的说道:“这孩子一个人在里面,不知道正受着怎样的煎熬,我们在外面守着只能干着急,也进不去,每天从蓝鹰那里猜测一些,只知道她还活着。” 蓝姨不住的用手帕擦着眼泪,说道:“可怜的孩子,都这么些天了,身边除了六两和蓝鹰,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我这心里难受的紧。” 叶楠和老夫人听闻此言,也留下了眼泪,老夫人道:“自从听你们讲了二丫的事情,我走南闯北,一生从未见过如此侠肝义胆之人,怪不得很多的百姓把她当神仙供在了家里。” 蓝姨带着泪水,吃惊的问道:“还有这等事?在二首村可没听说呀?” 叶楠接过话:“虎啸山脉的山民家家户户把妹妹塑了泥像供在了家里,每日早晚祭拜,这大概就是二首村的人日子越过越好,外面的人活的太过艰难,寻不到出路,自然渴望有这样的神仙能帮他们一把。” 蓝姨点着头,深有感触的说道:“我当时和小雨,被人贩子卖来卖去,何曾不是渴望有神仙相救一把。” 平常不喜与人亲近的老夫人,默默拉住了蓝姨的手,慈爱的说道:“你既然与二丫如此有缘,就做我的女儿吧,以后就以爹娘称呼好了。” 蓝姨眼含热泪,就要下跪叩拜,叶楠和老夫人急忙扶了起来,苏老爷子说道:“叫个爹娘哪需要那么多的礼节,直接称呼就是了。” 蓝姨低声唤道:“爹,娘。” 两个老人也是百感交集,想想饱受折磨的二丫,一边点头,一边眼里噙满了泪水。 苏老爷子擦了擦眼泪,问柱子:“张凯那边来消息了吗?” 正文 八十一,偷梁换柱 “来信了。”柱子说道:“正如您和二姐猜测的,张凯大哥他们把官道修好不久,南北两边放人马通行,官府派兵就要征收官道,这不张凯大哥关了官道正在那边正犯愁呢,打吧,这是直接和官府作对,不打吧,他又忍不下这口气,这路可是二姐拿命换来的,原来陈麻子霸占这条道时,他们官府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就知道欺负好人。”柱子越说越来气,愤愤的说。 苏老爷子想了一下说:“你回信告诉张凯,跟他说,把官道交给他们。” “啊?”柱子惊讶道:“好不容易打下的官道,咋就交给他们呢?” 苏老爷子说:“直接和官府作对,咱就成了乱贼乱匪了,把官道交给他们,他们肯定是想着收钱,山上的土匪哪有那么好剿清的,白天黑夜土匪轮换着去抢,看他们还有本事待下去?想挣这份钱,得先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柱子这才恍然大悟,“爷爷,你是让咱们自己扮土匪呀,万一他们剿匪呢?” 苏老爷子说:“剿匪?哪有那么容易,张凯这两年读了那么多兵法,白读了?告诉他,就说我老爷子说了,丢一个山头就别来见我。” 柱子一听来了精神,说:“爷爷,如果官兵真来剿匪,俺也帮着张凯大哥去守山头。” 苏老爷子敲了敲柱子的脑袋:“你小子别整天惦记着打仗,这边还好多事,等着你安排呢,如果真打起来,让大柱去。官府救济灾民的粮食,有没有发放下来?” 柱子气愤道:“没有,到现在还没发放呢,俺想那李亭长定是官报私仇,自从上次他儿子在粮仓被买粮的活活踩死,救济粮就一再推诿拖延,还大言不惭的说:目前为止又没有饿死的,哪里有灾民?俺们这里到处找粮食,他们眼睛都瞎了吗?咋看不到呢?” “那县里,府城发放救济粮没?”苏老爷子又问。 “没有,俺都让人打听了,都没有发放。”柱子说道。 “虎啸山脉那些粮食能吃到啥时候?”苏老爷子问。 “灾民太多了,俺算了一下,最多吃到入冬。”柱子又答。 苏老爷子想了一下,说:“你告诉张凯,那些官兵来了,人放走,把粮食都截下来,官府不作为,咱不能又救了灾民又出了自己赚的银子,还落不到好。另外,让你训练的那些身强力壮的灾民咋样了?” “俺和大哥天天教他们武功呢,这批练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把他们都放到虎啸山脉?”柱子问。 “先放到那里,去锻炼锻炼,等你二姐好了,看她有啥安排。还有,张凯不在学校,那学校的事也不能耽误,听说好多年轻的娃们都去那里上学了?”苏老爷子又问。 “是啊,上学还管饭吃,学费和咱们签订了文书,以后毕业了再付,四面八方好多小孩都抢着报名呢,只要不是智障,都可以入校学习,学校的课堂每天坐的满满的,有时候没坐的地方,有些娃只好蹲着上课,大柱哥他们每天加班加点的做着桌椅板凳。”柱子说道。 “以后这么多人咋安排呢?”苏老爷子一听也发愁了,说:“既然孙儿没交代,那有多少人就招多少人吧,学会一项技能,以后也是吃饭的本钱,学校的事现在谁管着?” “王莹莹管着呢,到底是王百万的孙女,聪明伶俐的很,管的有模有样的。”柱子又回道。 苏老爷子赞许的点着头,又对柱子说:“找几十个麻袋派人装上沙土,放在我这里的地窖里。” “装沙土?”柱子不明白的问:“装那做啥?” “你小子,不该问的不要问。”苏老爷子佯装怒道。 柱子摸着脑袋不明所以,他和蓝姨下山后,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 等他们走后,苏老爷子悄悄把叶楠拉到一边说:“孙儿,能不能把那袋子让外公先用用?” “刚给了,就后悔了?”老夫人人老耳朵好使的很,老远说道。 “就是先借用一下。”苏老爷子被说的老脸一红。 叶楠把纳物袋递给了外公,想起他对柱子的安排,聪明的叶楠即刻明白了用意:拽着外公的胳膊道:“外公,你要带上我?” “你轻功和点穴大法还太差,等以后和你妹妹一样了,外公肯定带着你。”苏老爷子接过纳物袋又说:“你先和外公找个地方,把这些金银财宝的藏好了,外公只要空袋子。” “还嫌弃楠儿功法不好,要不是当年你不教我,能耽误楠儿这么多年?”老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苏老爷子讪讪的望了望天,叶楠心道:得,又要打嘴仗了。 夜深人静,只有一轮弯月映照着大地。 苏老爷子换好夜行衣,趁着夜色,施展轻功去了镇里,手脚麻利的跳入了镇里存放粮食的粮仓,粮仓四周烛火通明,粮仓里还有人来回巡逻着,就听一个小头目喊道:“灾民多,亭长吩咐了,要看好粮食,只要丢了一袋,就要你们的脑袋。” 那些手下们,点头如啄米,说道:“小的们知道了,定不会让一袋粮食丢失。” 就在这时,远处房顶砖瓦劈啪掉了一块下来,那小头目和守卫们紧张的看着房顶,小头目嚷道:“房顶有贼?快去抓下来。” 守卫们呼啦啦跑了过去。 见人都走了,房梁上轻轻跳下一个人,正是苏老爷子,他嘿嘿一笑,快速的把纳物袋中装着沙土的麻袋拿出来,换上装有粮食的麻袋,装了整整一纳物袋后,苏老爷子瞅着还很多的粮食,心里暗叹:纳物袋还是太小了,看来要多跑几趟。 就这样想着,又仔细看了看和之前的放置位置一模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粮仓。 那些守卫没有抓到人,小头目喊道:“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计?” 守卫的又忙忙跑了回来,见一袋不少,不免大松口气。 出了西来镇,苏老爷子如凯旋的将军威武的行走在夜色中,心里满满的得意,想着镇里,县里,府城的粮仓还有那么多的粮食,以后夜夜要做这么好玩的事儿,想到此处,苏老爷子心花怒放了起来,心道:孙儿,爷爷正在做你想做的事,如果你好好的,哪里能轮得到爷爷来做这些事。 正文 八十二,洗净脱髓 第二日一大早,柱子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去了爷爷竹屋附近的地窖,发现地窖里新冒出了好多粮食,见地窖旁少了装沙子的麻袋,咧嘴一笑,心想爷爷和二姐一定是失散的亲孙女。 等训练完之后,柱子提着做好的早饭急急上了山,苏老爷子带着叶楠也刚训练回来,柱子悄声问苏老爷子:“爷爷,那些粮食是不是你偷来的?” 苏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小声怒斥道:“说的这么难听,不是偷是拿,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么会是偷呢?那装沙子的袋子咋准备的那么少,等会派人多装点。” 柱子一脸兴奋的说:“爷爷,有这么好玩的事,能不能带俺一起玩玩。” “不能。”苏老爷子干脆的答道:“那么多灾民,万一你出事了,不是给大家添乱?” 柱子失望的挠着头,苏老爷子一声口哨,蓝鹰衔着篮子一个俯冲从山顶下来,叶楠取过篮子,拿出昨天装汤的坛子,又小心翼翼把放着粥的坛子放进篮子里,摸摸蓝鹰的头道:“好好照顾妹妹。” 蓝鹰似听懂了般,点了点头,然后衔着篮子又飞入高空。 柱子看着高空中的蓝鹰,对苏老爷子说道:“爷爷,还是你说的对,俺做好二姐吩咐的事,等她醒来不会让她失望。” 苏老爷子也是望着蓝鹰,说:“孙儿定会醒来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会不保佑她?。” 此刻的燕曼舒正在经受着痛苦的煎熬,身体内如两拨战斗的小人,一拨是吞噬她生命的毒魔,另一拨是她潜意识活下去的毅力,这些天六两为她服下的草药,药效开始在体内萌动,助她在昏迷了这么多天后,第一次有了疼痛的反应,这种疼痛是钻心的,刺骨的,难以忍受的,似无数的利针扎在身上,又似拿刀子在自己体内割骨剜肉般,锥心刺骨,疼痛难忍。 躺在灵泉里的燕曼舒,早已没了以前的神清气爽的模样,瘦骨嶙峋的她脸色发紫,身体疼痛的在水中上下起伏着,抽搐的脸上因疼痛沁满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干裂的嘴唇满是细细的口子,此刻正往外沁着紫色的毒血,燕曼舒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站在大石上的焦急的上蹿下跳的六两,看着她疼痛的样子正不知所措时,忽然发现,平日清澈的灵泉水,此时正逐渐变紫,又渐渐变黑。 六两惊讶的看着变黑的灵泉水,洗筋脱髓?一个词语进入它的脑袋,又看着疼痛难忍的燕曼舒,每一次呻吟,她就如遭受了刺骨的电击,疼的五官扭曲,双手紧握,你会想起曾经的记忆吗?六两又是伤心又是高兴的喵喵叫着,千年的等待,你终于回来了吗? 一次次疼痛接二连三的袭来,燕曼舒一次次被这蚀骨的痛折磨的无法承受,痛的一次次的昏厥,又一次次的醒来继续受着炼狱般的煎熬。 这样的疼痛一直经历了三天三夜,燕曼舒又一次从疼痛中醒来,看着洞外满天的繁星,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树,看着远处的山峦,她发出的声音细若游丝,但六两还是听清了她的呢喃:“这里似乎很是熟悉?我在这里好像住过很久?” 六两在一旁喵喵的叫着,燕曼舒艰难的把头转过,看着夜幕中那蓝蓝的眼睛,小小的身体,费力的抬起胳膊摸了摸它的头,说:“蓝狸,怎么是你?” 六两激动的就要钻入她的怀中,燕曼舒突然啊的一声大叫,她被新的疼痛袭来,之前的疼痛是割骨剜肉,那么这次,她像被一根根细细的铁链紧紧的捆绑着,根根铁链钻入她的皮肉,骨髓,筋脉,又一次她昏厥了过去。 远在德王府的相云天,此时站在亭台楼宇间,遥望着远方的天际吹着箫,箫声回旋婉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曲调中带着无尽的惆怅。胖太监张公公随着声音寻来,对小侍卫怒道:“这么晚也不拦着,起风了着凉怎么可好?” 小侍卫不敢多言,低头挨着训斥。 相云天听到了声音,停止了吹箫,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打听回来了,和他们上报的完全一样,虽受了蝗灾,但饿死的少之又少,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么严重的灾情怎么会没有大批灾民饿死呢?”张公公自知失言,又忙扇着自己的嘴巴说:“这张臭嘴这说的是什么呀,奴才该打,奴才该打。” “行了。”相云天说道:“西来镇那边是属于受灾比较严重的,她,”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道:“她们如何?” “好的很呢,听说满口香趁机招收了很多灾民,干活吃饭赚银子。”张公公小心翼翼的介绍着。 相云天听到这,一扫多日的阴霾,不由噗嗤笑出了声。也只有她,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吧? 张公公见四王爷笑了,也忙笑道:“四爷您还笑,满口香这次的名声可是闹大了,招收了大批的灾民,又是干活又是赚银子的,救灾就熬个粥放点粮的,满口香这是救灾呢?还是趁着灾荒招收人马?折子已经呈了上去。” 相云天洋溢着笑容的脸忽的绷紧,怒道:“无稽之谈,折子已经到了父皇之手?” “昨日未时呈上去的,折子那么多,皇上看没看到还不清楚,但招收人马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说那满口香怎么那么不消停呢,招那么多人干嘛?”胖太监说道。 “满口香发展需要人。”相云天说完,忍不住又问:“她怎样?” “她?”张公公先是愣了一下,转而明白,说道:“听说三年前她和师傅就走了,从那以后,无人见过她。” 相云天没有再问,满口香一则救灾,二则发展,这些手笔定是出自她的手,她始终在,只是这些日子他如此心躁难安,难道她出事了?想到这里,不由一惊,又问:“满口香招收那么多人,他们的粮食如何解决?” “难道是官府发放的?官府也没那么多粮食啊。”张公公疑惑的说。 相云天不等张公公啰嗦完,打断他的话急忙说:“你叫人拿张地图过来?” 正文 八十三,炼狱 一会的功夫,小侍卫就呈上了地图,相云天在亭子中央的石桌上铺开,仔细的看着。 张公公让小侍卫退了下去,也伸长脖子在地图上寻找着西来镇,见四王爷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西来镇那个小点上点了又点,问道:“官府下拨了多少救济粮?” 张公公答:“听说运不过去,老官道走不了,新官道绕的太远,皇上天天在朝堂上发怒呢。” “运不过去?”相云天惊讶,手指顺着地图一路往南游离,最终停留在山脉之间,张公公看见说道:“这就是曾经的老官道,算一算最少废弃了十多年了,听说那山上的土匪十分厉害还懂得秘术,朝廷多次派兵剿匪不成,后来没办法只好驻扎在虎啸山脉以南,只要那些土匪不出大乱子就行,这十几年来那些土匪倒也安稳。” 相云天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地图,问道:“这条虎啸山脉最近可有事发生?” “啊?”张公公大惊,说:“不会趁着蝗灾谋反吧?” “你想什么呢?快去打听一下,这里最近可有事情发生?”相云天怒道。 张公公连忙应是,低头下去之时,又看了眼地图,暗自呢喃道:灾荒多乱民,不是谋反?那里会有什么事?想到此,不由惊讶,不会这虎啸山脉和满口香有什么关系?那土匪可是厉害的很呢?难不成那满口香惹了土匪?张公公不由周身一冷,不敢继续猜想,急忙退下。 张公公走后,相云天凝眉深思,眼睛没离开地图,修长的手指围绕着虎啸山脉划着圆圈,心道:大大小小几十个山头,山上土匪无数,这里连朝廷都任之为之,头痛了十几年,她难道不知道吗?可是,要解决那么多灾民的吃饭问题,只有打开这条南北通道,南方的粮食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北方,我能想到的,以她的聪明才智定会想到,这块难啃的硬骨头她敢啃吗? 想到此,相云天又想到张公公刚才的汇报,蝗灾过后,饿死的人少之又少,难道她已经打通了这条老官道? 相云天来回跺着步,不由得心烦气躁,以她那行侠仗义的一贯作风,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尸横遍野,白骨累累,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相云天越想越心惊,打通老官道,谈何容易,你以为朝廷吃素的吗?他们都无能为力,你何必逞强? 远远站着的侍卫们,看着四王爷脸色铁青,在亭子里来回的踱着步,吓得他们大气也不敢出,突然,见四王爷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喊道:“来人,笔墨纸砚伺候。” 侍卫一路小跑,很快的拿来,相云天匆匆写完后,小心的折好对侍卫交代道:“快马加鞭按地址亲自送去,不得有误。” 侍卫不敢耽搁,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看着侍卫走了,相云天这才定下心神,喃喃说道:“你不会有事吧,我怎会如此心慌意乱?” 燕曼舒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脑中萌生出断断续续的,似乎很久远的记忆,只是这记忆犹如尘封了许久,她不敢有丝毫的碰触,只要有一丝启动记忆的心念,就会遭到扎心的疼痛,痛苦不堪,无法忍受。 燕曼舒不敢继续深想,薄如纸片的身体,顶着瘦弱发紫的小脸,遥望着星际,六两在耳边喵喵的叫着,她强忍着痛扭过脸去,张开干裂的嘴唇说:“谢谢你,六两,让我还活着。” 六两亲昵的舔着她的脸颊,蓝色的眼睛里竟有泪痕留下。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燕曼舒发现,只要不去碰触那久远记忆中的画面,就不会有那种扎入骨髓的疼痛,难道这记忆不能去碰触?只是这记忆又来自何处?为什么感觉那是很久远,很久远的事?为什么眼前会有一个火红的凤凰在飞舞?又为什么自己的丹田会烧灼般的疼痛,似乎有一只火网罩住了丹田,随时要毁灭掉丹田。 想到这,又是一阵疼痛袭来,吓得燕曼舒赶紧抛除刨根问底的心思,活着,只有先活着,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念头。 经过几日几夜无休止的剧痛,燕曼舒又开始了吐血,紫色的血从她的嘴角不停的渗出,六两急的又是出去寻草药,一会将八种草药喂进了燕曼舒的嘴里,燕曼舒艰难的咀嚼着吞咽着,被紫血染过的灵泉水显得格外的恐怖。 燕曼舒再次昏睡了过去,陷入了沉沉的梦中,她梦见自己曾是一只凤凰,从遥远的天际飞到了落凤山。 剧烈的头痛让她回到了现实,她不再吐血,脸色也由紫转灰,似乎有了一点气力,艰难的从灵泉中爬起,身体软到无力行走,六两心疼的喵喵大叫,蓝鹰就要用爪子将她抓起,燕曼舒躺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摆着手拒绝。 蓝鹰见此,在地上旋转一圈,停在了燕曼舒身边,静静的凝望着她。 是啊,她要自己走,不管多难,都要自己面对。 就这样一下一下,不知道爬了多久,才慢慢爬到竹屋前,她翻身躺在了地上,仰望天空,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依然冻得她瑟瑟发抖,看着磨出了血泡的双手,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磨破,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肌肤,望着近在咫尺的竹屋,想着曾经一个飞身就能到的距离,如今却是恍如天涯般的慢长,燕曼舒不由苦笑。 此时苦笑的还有相云天,张公公立在他身边说道:“那虎啸山脉最近还真是发生了大事,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换了一拨土匪,这些土匪也真是怪了,不仅修好了路,车马还可以南北通行,只是在路的两边需要交费,只要交一次费就能保证车马平平安安。乐天府城不干了,去和那土匪要了道路的管制权。” “给了?”相云天问道。 “给了。”张公公惊讶道,自己这主子也太聪明了,连这也能猜到。 “然后土匪不断,人不杀,钱没了,粮食没了?”相云天继续说。 “爷,您如何知道?”张公公这次更惊讶了,连四爷的四都忘了称呼。 正文 八十四,粮食 相云天苦笑,这有什么难的,这明明都是她的手法,虎啸山脉的土匪是那么好消灭干净的吗?只是不知她现在的安危? “现在好了,老官道一通,这南方的粮食很快就能运到北方,北方的灾民有了盼头,听说朝堂之上皇上高兴着呢,只是这土匪来的这么及时,有些人上了折子,说土匪是趁着灾荒想得到好名声,让皇上不可大意,乘了土匪们的心愿。还有的上书要趁此机会一举平定了土匪。”张公公说着。 相云天怒道:“那么多年没能力打通,一直放任不管,现在有人打通了,又要平定?恐怕这南方的粮食那么快运到北方,很多人不是高兴而是着急吧,她究竟动了谁的利益?你准备一下,从明日开始,我要上早朝。” “上早朝?”张公公听罢乐了,急忙去准备,自己的爷终于想着参加朝会了。 果真如相云天所想,拿下虎啸山脉,南北官道的开通,影响了一大批人的利益,最着急的当属虎啸山脉南北两大府城的最高长官,一个是南方的乐天府知府孙世忠,一个是北方的永乐府知府孟庆炎。 按说,永乐府是此次的蝗灾受灾区,南北官道开通,粮食快速运过来,灾情受到缓解,他应该高兴才对。那乐天府处在南边,南方雨水充盈,收成好过往年,不受蝗灾影响,他又着急什么? 粮食,都是那粮食惹的祸!乐天知府孙世忠心急上火,放在虎啸山脉的那几十万袋粮食,银子没收回呢,陈麻子人没了。 燕曼舒在虎啸山脉看到的粮食,正是孙知府背后暗中运作集结而来。当初算出有蝗灾的不只是陈麻子一人,有位爷派人找到孙知府,孙知府又派人找到陈麻子,互赢互利的事双方一拍即合。粮食由乐天府提前调运给陈麻子,由陈麻子储存与保管,等卖了粮食后,银子他们四六分成。 陈麻子和孙知府算是老熟人了,合作也是多次。陈麻子这个人奸猾狡诈,但在生意上,该是多少就是多少,说话还是比较算数,另外,蝗灾发生地在北方,几十万袋粮食想从南运到北,最方便快捷的就是这条老官道,想赚这笔钱必须要经过虎啸山脉,必须要经过陈麻子。 孙知府千算万算,原以为又能与那位爷交好,又可以大赚一笔银子,没想到一夜之间,陈麻子似从人间蒸发了般,那些曾私下打过交道的大当家,忽然之间也没了踪迹,这庞大的虎啸山脉居然易了主,这让他始料不及。 易主不怕,只要粮食在,生意在,以后交情自然在,孙知府自是胜券在握,派人主动示好。自古以来哪有土匪不喜和官府结交的,官匪组合才能大赚特赚,这世上的人爱好各异,但没听说哪个人不爱银子的。趁着北方蝗灾来势汹涌,高价卖了那些粮食,换回来的就是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孙知府派人找对方约谈了几次,对方的大当家始终不出面,粮食这么隐晦的事又不好直接说出口,几次下来,把孙知府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孙知府又急又气,怒道,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不知道老子是谁?以为那些驻扎的兵丁是吃白饭的?说干就干,上万兵丁围剿虎啸山脉,谁知,那虎啸山脉的新土匪们,没有迎战更没有交锋,而是使用计谋逮住了兵营统领田汉,竟是三抓三放,兵营的粮食被偷的光光,一袋粮食没给他们剩下。 这还没完,那虎啸山脉的新当家,不知道是怎样的盘算,竟然让人修起了老官道,封了十几年的官道,居然开通了,还在南北两边收起了过路费,这让孙知府诧异不已。 既然是收费,孙知府派人又大着胆子拿着官府的文书去要道路管制权,让人没想到的是,对方二话没说就把这虎啸山脉的管制权交给了官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知府被搞得莫名其妙?手里拿着轻易得到的管制权,又如烫手山芋,比陈麻子还厉害的土匪,他得罪合适吗? 得罪不得罪,孙知府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先赚了银子在说。有模有样派了官兵收起了过路费,只是前脚收的银子,后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土匪抢了个干干净净,不仅抢了银子,还抢了那些官兵的粮食,而且那些土匪的功法极其厉害,神龙见首不见尾,官兵各个吓得脸色苍白,纷纷退下山来。 孙知府又派了几拨人上去,剧情重复上演,你来一次,我抢一次。本来是他想给土匪们一个震慑,没想到到头来,自己却弄了个灰头土脸。 眼见形势被动,这下孙知府是彻底急了,粮食,想着几十万袋的粮食,孙知府是寝食难安,那些粮食里,只有上万袋是他的,其余的都是上面那位爷的,如今粮食没了,钱收不回来,那巨大的亏空他哪里能背得起,那位爷是他如何也得罪不起的,那可是掉脑袋的事。 夜已深,南方的天气依然很热,孙知府内里心急上火,外在却是冷汗连连,此时他正与高人洽谈,此高人也算是他多年的朋友,前段日子恰好外出,近两日才回来。 “能打败陈麻子的,会是什么人?”高人轻轻摇着羽毛扇子说道,“定是比陈麻子更加厉害之人。” 知府心道:废话,陈麻子山头都让人家拔了,不比他厉害,虎啸山脉能一夜之间换了主? 面上不敢得罪,恭敬问道:“请问我那些粮食怎么办?去谈了几次,他们让几个半大的孩子出来应付了一下,显然是没有诚心。” “他们要那么多粮食干嘛?”高人突然停止摇扇的动作,问道,不等孙知府回话接着说:“几十万袋粮食,够几万人吃一年了,山上哪有那么些土匪,他们显然是为了钱。” 孙知府一听这话急了,问道:“他们要卖粮食想私吞银子?” 此时他最怕的就是那些土匪私吞了银子,要是那样,那位爷的那些钱怎么补齐呢? “就是私吞,也是正常,哪也没写着那些粮食是你们的。”高人不急不缓说道。 正文 八十五,预谋栽赃 “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知府急了,带着颤抖的声音说道。 “别急,让我们想想办法。”高人接着说道:“你派管家去虎啸山脉约谈了几次,他们每次只派几个半大小子,这明摆着是没有洽谈的诚意,但他们为什么还要同意约谈,这说明新当家的不想撕破脸面,还想与你们继续交好。” 听着高人的分析,孙知府连连点头。 “陈麻子是何许人也,你我都知道,那是身怀秘术的奇人。既然这新当家的连陈麻子都灭了,必然是超越陈麻子的神人,这样的人你万万不可得罪,以后相处中要处处小心,一个不谨慎,你的脑袋,”话没说完,军师拿着羽毛扇子就在自己的脖颈上一划,意思是,随时人头分离。 孙知府冷汗瞬间又流了出来,想到自己这些日子,又是围剿又是要回官道控制权的,会不会已经把那新当家的得罪了?想到自己的小命,孙知府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经高人一分析,他才知道问题的严重,不敢继续拖延,连忙换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听后一脸惊讶,不可置信的问道:“交回官道控制权,所有的驻兵全部撤回?” 孙知府怒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去办。” 管家不敢多言,急忙低头退去。 见管家走了,孙知府带着一丝侥幸问道:“如今我将官道退还给他们,兵士们也全部撤回兵营,那些粮食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有。”高人摇着扇着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 孙知府听后,脸色苍白心如死灰,自语道:“交好,热脸贴了冷屁股,人家不理睬,不交好,粮食打了水漂。看来我已无路可走,性命堪忧。打又打不过,几十万袋的粮食可不是小数目,那位爷追究下来,我又如何交代?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就要丢了卿卿性命。” 见孙知府唉声叹气绝望的样子。 “好办。”高人诡秘的一笑,说道。 “好办?”这句话对孙知府犹绝处逢生,急忙问道:“怎么个好办?” “虎啸山脉那样厉害的主你得罪不起,那就找一个你得罪得起的软柿子出来。”高人悠然说道。。 “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冤大头?”知府也不傻,马上明白了高人的意图,“只是这样的人不好找,谁能拿出那么多的银两?” 高人轻轻一笑:“你可听说北方新起之秀满口香?” “满口香?”孙知府略一思忖说道:“在永乐府吃的火锅正是满口香的,看着热闹,生意极好哦,只是他们会有那许多银子?” “也是你命不该有事,我恰恰刚从永乐府回来,听说这两年满口香做的有声有色,他们旗下种类很多,火锅只是其中之一,还有果酒果醋辣椒酱等等,每日里银子哗哗的流进了他们的账房,永乐府的商人们提起满口香,那可真是羡慕嫉妒恨那。满口香的腰包不是一般的鼓,就是南面的丝绸商盐商也未必比他们有钱,还怕补不齐你那点银子的亏空?”高人一脸得意的说道。 “满口香的后台是谁?”孙知府不确定的问,做这么大的生意,后台自会不一般。 “后台?”高人哈哈大笑道:“这也是奇妙之处,当家人燕曼舒就是一个十多岁的女娃,这些年江湖传言她跟着什么神仙师傅走了,分明是一派胡言,这话如何可信?” 知府听到这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沮丧一扫而光,开怀笑道:“妖言惑众,世人愚昧啊。” 高人又道:“这个燕曼舒,是西来镇二首村人。” “西来镇?”孙知府惊讶道:“虎啸山脉南北官道打通,北面直通西来镇。以前没听说有姓燕的富贵人家,不知她出身何等高门大户?” “哪是出身什么高门大户,就是二首村一个乡下小农女。”高人不屑地笑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女娃,带着一村的人发家致富,那些人有些银两就不知天高地厚,听说最近在二首村救灾救的火热,他们能拿出银子最好,拿不出银子就说你的粮食被满口香,”说到这,高人戛然而止 听话听音,孙知府立刻心领神会,多日的阴霾也彻底烟消云散,一拍脑门道:“最近府库丢了大批的银子,我派人查出原来是满口香的人干的,他们如果拿不出银子,就抓之告之?这样我的粮食银子就有了着落。想买命就交银子,没银子拿命抵罪,这真是一举两得啊。” 高人摇着扇子哈哈大笑。 孙知府还是有些犹豫问道:“一帮乡下人?会有那么大的能耐?要不要再详细打听打听?” 高人听到这,收敛笑容沉下脸道:“既然知道是一帮乡下人,即使能耐再大还能通天不成,我看你呀?”说完,站起身来一佛衣袖就要走。 孙知府急忙拉住,眼神露出一丝阴狠,说道:“就他们了。” 当天晚上,张凯见到苏老爷子。 “小子,不好好守着虎啸山脉,回来干嘛?”苏老爷子喝着茶,问道。 “爷爷,下午官府交回了官道管制权,还撤走了驻兵。”张凯说道。 “哦。”苏老爷子倒了一杯茶,递给张凯,问道:“就这事?” “不是,前段时间乐天府孙知府派人约谈了几次,他们看着挺着急的,但又没说个啥,后来私下打听,好像和那些粮食有关。如果这样,他们就是官匪一家。”张凯气愤道:“我问罗英大姐,她说那些粮食都是陈麻子安排的,运来的时候都选在深更半夜,运货的人也颇为神秘,穿着夜行衣,我越琢磨越觉得不对,爷爷,那粮食不会有问题吧。” 苏老爷子一听来了兴趣,说道:“山上的粮食都统计出来了?” “数字出来了,三十五万八千四百袋粮食。”张凯说道。 “三十五万袋?乖乖的,我孙儿一出手就是大手笔。”苏老爷子赞叹道,想想自己每天晚上辛辛苦苦,也就是那么几百袋。 “爷爷!”张凯见苏老爷子的样子,忙唤道。 咳咳,苏老爷子知道自己又跑题了,佯装咳嗽了两声附和道:“这么多粮食,肯定有问题?” 正文 八十六,早朝 苏老爷子无心的一句话,更让张凯觉得应实了自己的想法,急忙说道:“爷爷,你也觉得有问题?运粮食为何选在深更半夜,还穿着夜行衣,难道是军粮?” “军粮?”这话把苏老爷子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一抖,杯中的茶洒落到桌上。 “在家的时候,我爹老是骂军粮不能按时运到,有时候甚至还有克扣军粮的事情发生,三十五万袋可不是小数,从哪一下能调集这么多粮食?”张凯接着说:“如果是军粮,那事情可大了,咱是继续给灾民,还是还给官府?” 苏老爷子一脸严肃的沉思良久说:“不还,咱们又不是从官府得的,从土匪手里抢来的,凭啥还给他们,再说咱们也不是自己吃喝,那么多灾民等米下锅呢,到现在官府的救济粮放在粮仓里喂老鼠,不是咱满口香出手,恐怕早已是尸横遍野了。” “嗯!”张凯点着头,也是一脸凝重道:“爷爷,如果真是军粮,前线的将士们也等米下锅呢,我怕出大事。” “你现在就给你爹写信,原原本本把这里的事讲给他,还有就说我说的,让他严查,哪里的军粮拖欠没有送到,立刻给皇上写密信汇报,越往大了闹越好,前方打仗后方官匪结合,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苏老爷子怒道。 张凯很快写完,苏老爷子看后装进一个细竹筒,对张凯道:“事情紧急,这封信让蓝鹰去送,你爹认得它。” “不可。”张凯急道,“蓝鹰一走,谁给二丫送饭。” “它速度快,两个时辰就飞个来回,不会耽误事。”苏老爷子说。 张凯这才放心。 苏老爷子朝天空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往常口哨落蓝鹰到,只是这次蓝鹰并没有快速的飞来,苏老爷子和张凯不由神情紧张了起来,愁眉紧锁的看着夜幕中的落凤山顶。 叶楠也抬起头,一脸关切的望着。 “这孩子,整整六十三天了,千万别出事啊。”叶老夫人快速的转动着手里的佛珠。 就在大家把心提到嗓子眼,焦虑万分的时候,只见蓝鹰一个俯冲快速飞了下来,看到蓝鹰众人不由的轻舒口气,蓝鹰紧挨着茶桌飞过,在挨到茶桌时,它嘴巴一张,一个小纸条掉落到桌上。 张凯快速拿起,打开纸条的时候,手竟然有些发抖,凑到油灯下,看到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安好,二丫。 张凯念完,眼泪不由得激动的滑落下来。 “男子汉大丈夫,看你那点出息!”苏老爷子训道,张凯忙擦去了眼泪,只是他没有注意的是,苏老爷子的眼睛早已被泪水打湿。 叶楠和苏老夫人也是喜极而泣。 写完四个字的燕曼舒似虚脱了般,浑身大汗淋漓,她用了很长的时间,用尽了全部的力气,这才歪歪扭扭写完这四个字。看着蓝鹰飞走,她无力的斜躺在竹床上,屋内六两烧起了炭火,燕曼舒还是冷得盖紧了被子,昏黄的油灯下,照得她更加的瘦骨嶙峋,此时灰白瘦弱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收到信,爷爷他们会放心了吧。 放心?谁会放心,那歪歪扭扭软弱无力的四个字,落款的二丫,这分明是她连提笔的力气都没有,幸运的是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相云天坐在轿上,修长的手指掀开布帘,凝神望着漆黑的夜空。 “四爷,还是趁着这会儿睡睡吧,现在才是丑时,离早朝还早着呢。”张公公随着轿子一边小跑,一边气喘吁吁道,这些天这四爷怎么了,一向平稳的他怎么感觉心烦气躁?张公公左思右想都不知缘由,最近皇宫没什么事呀? 难道是二首村那个小丫头?张公公被自己这大胆的想法震惊了,随即忙摇了摇头,这是想什么呢?那么多王宫贵族高门大户的小姐,哪个不喜欢多金帅气出身不凡的四王爷,那些小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礼教有方,知书达理,就那个粗野狂妄的小农女?怎能入了四王爷的眼? 张公公怎么能猜得到,此时他的四爷,心里所思所念的恰恰就是他眼里那个粗鄙的小农女,如今入早朝也是为了她,打通南北管道,拿下虎啸山脉,平常一些针头线脑的事,那些大臣们都能吵得不可开交,何况是如此大的事? 也许此时,这是他唯一能帮得到她的吧?她还好吗?如果好,为什么自己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心绪不宁? 四皇子相云天突然出现在早朝等候的官员中,官员们不由得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几个皇子中,唯独四皇子最是洒脱不羁放任自由,因是皇上最宠爱的董贵妃的爱子,爱屋及乌,所以四皇子最得皇上的宠爱。 太子相云鹤看到相云天,心不由一沉,心道:你怎么来了?不是闲云野鹤不喜权势吗?怎么装不下去了?无上的权利,你会不为所动?怎么可能? 心中这样想着,脸上却是洋溢着春光明媚的笑容,亲自走上前来,拍着相云天的肩膀道:“四皇弟,终于想通了,父皇提醒多次,让你参与朝堂之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相云天没有说话,轻微颔首,太子自知这个弟弟性情孤傲,从来都是一张冷脸,心中不屑,这样的人也想在朝臣中立足?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你死的快,不是正合我意? 相云天的心也是不平静,身边的太子二哥说话轻柔,笑脸相迎,如果不是在西来镇鬼宅亲历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太监喊着杀他的话语,如果不是他已经查出,那些死士出自太子之手,他如论如何不会想到,如此亲切谦谦有礼,一脸慈爱的二哥,背后却有另外的脸孔。 三皇子相云寒脸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幕,从小在皇后身边长大的他,自视甚高,这些年明里暗里与太子争夺着皇权。 一边的国舅爷看到三皇子的样子,心中不由气恼,用眼神暗示他上前示好,三皇子旋即明白,就要上前,就在这时,宫殿厚重的红色大门徐徐打开,庄严肃穆的朝堂瞬间展现在众人的眼前。 正文 八十七,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们不再交头接耳,一个个收了心情,迈着敬畏之心走进了朝堂。 “怎么,四皇子参加朝会了?”皇上被太监伺候着穿衣,听着老太监李公公的汇报。 “千真万确,四皇子站在官员中呢。”李公公笑着答道。 皇上笑了,这个早晨心情格外的好,那个小子,终于长大了。 “唉!云天怎么参加朝会了?”相云天的母亲,董贵妃却是一声叹息。从此她的云天没有了清静之日,叹气之后又对宫女欢儿说:“去打听一下,云天那么聪明,为何要搅入这泥潭虎穴之中?” 董贵妃做梦也不会猜到,他的儿子迈出的这一步,对大相国意义非凡,更不会猜到,让他跨出这一步的,只是源于一份遥远的牵挂。 此时,一向冷静,沉稳,不苟言笑的相云天,随着百官一步一步迈入了辉煌肃穆的宫殿,所有的人都不会猜到,这位一直深居简出的四皇子,甘愿改变他原有的生活轨迹,只是为了一个乡野小丫头,燕曼舒。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看着众位官员行三跪九拜之礼,威严的环视一周,当看到那个身材挺拔,英姿飒爽的的儿子也站在文武百官之中,眼神不由在那里停顿了片刻,眼底不易察觉的抹过一丝微笑。 但这一丝微笑,没逃过很多人的眼睛,这些跪拜的人看似磕头行礼,但眼睛却是片刻不闲,悄悄观察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 太子和三皇子同时心中充满肃杀之气,脸上却未显分毫。 平身之后,左相于波站出一步道:“启奏万岁,臣有本奏。”说完,双手递上一本奏折,老太监接过轻手放到龙案上,皇上并没有翻看,而是对于波说:“何事?说来听听。” 皇上的风格大家都已习惯,喜欢简单扼要,于波说道:“臣告永乐府救灾不济,数据失实,有欺瞒圣上营私舞弊之嫌。” 这话一出,众大臣皆惊,数据失实,欺瞒圣上,营私舞弊,不管是犯了哪一条,都是杀头的重罪。 朝廷上每个官员,看似一个个是单独的个体,但私下里哪个不是拉帮结派,占据一方阵营,永乐府孟庆炎是右相白恩举的人,右相是太子的岳丈,牵一发而动全身,居然敢在太子爷上动土,这于波胆子也太大了? 白恩举见此,跨出一步道:“皇上圣明,永乐府受灾严重,但目前为止,救灾状况良好,未发生大批灾民流离失所的情况,臣认为永乐府救灾有功,而左相大人所谓的数据失实,欺瞒圣上营私舞弊之名不知从何而来?臣认为,随意乱扣罪责应严查。” 话音一落,左相于波反唇相讥道:“蝗灾遍及永乐府十五个县,蝗灾面积平均一百万亩以上,受灾人数有一百万人之众。据记载,四十八年前,永乐府同样发生如此的蝗灾,蝗虫飞过,颗粒无收,当时永乐府受灾人数也是一百万人众,但那次饿死人数,加上灾情过后的瘟疫死亡人数,总共为八十万人众,仅仅二十万人存活了下来。数据相差如此之大,臣认为永乐府所报数据严重失实,灾情过后必然会有瘟疫,臣认为要严查永乐府是否有谎报灾情数据之罪。” 有些官员点头,有些官员悄悄看好戏,皇上脸色冷了下来,问道:“右相,你如何解释?” “臣认为,是救济粮发放及时,受灾百姓免于一死,是皇上圣明,天佑我大相朝的黎明百姓!”右相略一思忖,察言观色道,“冬季快到,那些救济粮远远不够,趁着南北官道打通,臣认为,尽快收集南方粮食运往灾情严重的县。” 右相成功转移话题,让左相无话可说,总不能说救济粮根本不够,那不是说明皇上不圣明?他还要不要脑袋了? 见左相闭了嘴,右相不露痕迹的轻蔑一笑。 “从南方收集粮食,从老官道运输,老臣认为万万不可,虎啸山脉多年被土匪把控,老臣认为趁虎啸山脉易主,土匪占山不稳之时,因及时剿匪,请皇上明断。”说这话的是国舅爷,话音一落,又是让众官员一惊,他怎么参合了进来,难道那里还有他的事? 右相也闭了嘴,不关自己的事,静观其变。 顿时,朝堂之上,安静了下来。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臣有一要事启奏。”众官员望去,是兵马大将军张志远:“寒冬将至,西北前线粮食迟迟未到,经臣严查,四十万袋军粮在永天府不知所踪,请圣上严查。” 四十万袋军粮没了?众官员惊的张大了嘴,皇上也被震惊。 国舅爷额头的汗珠立马滚落了下来,他悄悄抚额用袖子擦了去,说道:“军粮的消失,会不会和虎啸山脉的土匪有关?” “关系军粮大事,儿臣愿意领命前往查看。”三皇子迈出一步说道。 三皇子的出现,让众官员又是一惊,右相说道:“臣认为虎啸山脉如毒瘤在身,不割掉何以康复,既然三皇子临危请命,臣认为不如派三皇子严查。” 右相这是为三皇子说话?还是送他入虎口,众官员悄悄互通着眼神,朝堂之上又一次变得极为安静。 皇上忽然问道:“云天,你有何看法?” 这话一落,众官员又是一愣,这么重要的事,问一个向来不关心朝事的毛头小子?不管他怎么说,都会得罪一方人,想到此处,各个来了兴致,看四皇子如何独善其身。 相云天答道:“儿臣认为,左相说的有理。”话音一落,众官员皆惊,这四皇子是站队到左相? 只见相云天继续说道:“同样的灾情,为何四十八年前受灾严重,而此次却是大相径庭?左相怀疑数据失真,臣认为这需实地严查,灾情无小事。” 左相点头。 相云天继续说道:“儿臣认为右相也说的有理。”这话一落,众官员们相视一笑,有人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慌忙绷紧了脸。 皇上也是逗乐了,说道:“你到是谁都不得罪,何时成了万金油?怎么个有理,说说看。” 正文 八十八,钦差大臣 太子听着四弟的回答,似乎笑的很开心,皇上看了看太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相云天继续说道:“既然南北官道打通,而且已经有车马通行,冬季即将来临,趁此可大批从南方调集粮食运往北方灾区,以缓解灾情。” 皇上点了点头,相云天继续说道:“儿臣认为国舅爷说的也有理。” 这次朝堂之上的人,再也忍不住,齐齐笑出了声,皇上笑道:“怎么个有理?” 相云天继续认真说道:“虎啸山脉如是乱贼,当断则断,如果不是乱贼,当即招安,到时他们是否偷了军粮,一查便知。儿臣愿领命前往查看。” 最后这句话,让众位官员都以为听错了,这个万金油皇子,要领命前往?那是灾区,是贼窝,是是非之地呀? 太子一愣,心道:原来上朝是小事,这是要权呢?怕是谋划已久吧?又是灾情,又是土匪的,你以为是微服私访闲逛吗?哼,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不称称自己几斤几两? 三皇子先是一愣,急忙说道:“父皇,前往虎啸山脉危险重重,四弟年纪尚小,儿臣从小学武学用兵打仗,根基扎实,不如让儿臣验证一下所学可好。” 皇上收敛了笑容,坐在龙椅之上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看了看三个皇子,又看看众位大臣,旋即对相云天说道:“就你了,朕准奏,封你为钦差大臣,赐予尚方宝剑,遇事可先斩后凑,立即前往。” 相云天心中大喜,叩拜道:“儿臣尊旨!” 文武百官们吃惊非小,纷纷猜测皇上的心思,放着擅长武学的成王三皇子不用,让年纪才满十九岁的四皇子德王做钦差大臣?还赐了尚方宝剑,能行吗? 三皇子脸色微变,太子低头的瞬间,嘴角浮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 早朝过后,大臣们纷纷上前祝贺,有拉拢之心,有打探之心,只是这相云天如往常一样,还是那副冰雕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就要离去之时,李公公迎上前来道:“德王殿下,皇上在御书房召见。” 相云天进了御书房,见皇上在地图前站立,他急忙就要叩拜行礼,皇上回头道:“你我父子单独在此,不必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说完又看向地图道:“此次前往要安抚灾民,严查欺瞒谎报,定夺剿匪还是招安,追究军粮的去向,落实军粮的问题,你可想好你面对的困难?” “儿臣知道。”相云天答道。 皇上回头又看了看他,说道:“知道就好,父皇总有老的一天,一个王爷想立足,总要做点建功立业的事,别老想着贪玩,听说你还在一个小山村里背过柴?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说完,皇上在地图上点着二首村的位置说道:“那里的灾情很严重。” 相云天的脸嗖的红了,皇上又问:“那个小丫头真有神仙宝贝?被世人传的玄玄乎乎的,朕也好奇的很。” “没有什么宝贝。”相云天急忙说道。 皇上看他那紧张的样子,慈爱的笑了:“朕有着天下的宝贝,还觊觎一个乡下小丫头的?此次路途凶险,一路要注意安全。” “知道。”相云天顿了顿,又说道:“知道了,爹!” 这一个叫法,让皇上心头一震,抚了抚额由衷的笑了:“你小子,也就你敢这样,去吧,看看你皇祖母,再去看看你母妃,顺便和你母妃说下,朕晚上去那里用膳。” 看着相云天退下,皇上看着他的背影,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爹?也就是这个小子敢这样叫,也许就是这样,自己对他更加的宠溺吧。 三皇子回到府邸,气急败坏的摔了手中的茶碗,对着属下怒道:“蝗灾这么严重,那些粮食怎么还不出手,乐天府孙世忠是干什么吃的?” “那些粮食还没有出手?”一个苍老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三皇子急忙下拜:“舅舅,您怎么来了?” 国舅爷走了进来,看着地上摔破的茶碗,流了一地的茶汤,对几个属下说道:“先出去吧。” 属下慌忙退了下去,国舅爷走到三皇子面前,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怒道:“没用的东西,这个时候越是慌张,越是乱了阵脚。” 三皇子啪的一声跪在地上,国舅爷坐到太师椅上,说道:“就交给你这么点事,到现在为止还没办利索,北方灾情那么严重,怎么那些粮食还没有出手?”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还没有送回来。”三皇子惶惶说道。 “还打听什么,粮食给了孙世忠,这银子他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国舅爷说道。 三皇子连忙点头,国舅爷又说道:“这事要办的谨慎,外人丝毫不许得知。” 安排完,就往外走,想想又回头说道:“事关重大,你不行亲自去一趟。” “私自出皇城?”三皇子惊讶,父皇知道了如何交代。 国舅爷没有回答他的话,继续阴狠的说道:“你也学了不少武功,路上盯着点四皇子,不行就解决了他。” 解决他?三皇子震惊,惴惴问道:“那些是不是军粮?” 国舅爷回头怒道:“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问。” 三皇子吓得慌忙闭上了嘴。 国舅爷看他软弱的样子,满意的笑着,换上亲昵的语气说道:“起来吧。” 三皇子受宠若惊般的从地上站起,只见国舅爷啪啪拍了两下手,一个下人领着一个穿着披风低着头的人走了进来,那人用披风把头包裹的严严实实,颇为诡秘,这大热天的不热吗?诧异中的三皇子,见国舅爷对那下人摆了摆手,下人听话的退了下去。 国舅爷对穿着披风的人道:“露出脸吧。” 那人听话的抬起头,摘掉披风露出了脸,三皇子顿时惊讶的嘴张的老大,这人和他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像吧?谁敢说你私自离开了皇城?”国舅爷笑道。 三皇子顿时冷汗直流,别说是离开皇城,就是自己死了,谁又能知道呢? 正文 八十九,前世因,后世果 尊贵无比的大相国三皇子活的居然这么窝囊,这要说说他的娘。 皇家难养儿,后宫嫔妃无数,皇帝只有四个儿子,大儿子在六岁的时候,夭折,二儿子是如今的太子,在他母妃身边长大,他的母妃出身名贵,是孝亲王的女儿。 人说夫贵妻荣,在皇宫里是母贵儿容,和二皇子相比,三皇子的母亲就抬不上席面了,不仅是别人背后的笑谈,还是三皇子的耻辱。一次皇上醉酒临幸了一个御膳房的丫头,酒醒之后,皇上早忘记了那事,偏偏那丫头运气好,生下了一个男孩。 皇上的儿子怎会让一个做饭的丫头养着,既使为皇上生了儿子,依然难以母凭子贵。 皇后恰好无儿无女,就把这个男孩交给皇后抚养,这个孩子就是三皇子。 那个御膳房的丫头,也被安置到皇家农庄,颐养天年。 皇后没生过孩子,性格也是颇为嚣张怪异,不得皇上喜欢,皇上很少来皇后的寝宫,来也是说几句话就走,对三皇子更是很少过问。皇后经常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的娇媚容颜,想想每日独守空房,而眼前的小男孩,却是御膳房丫头所生,越看越气,把怨气都撒在了这无辜的孩子身上。 三皇子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从小在挨打挨骂中度过。俗话说看人下菜碟,皇后是这样,那国舅爷有样学样,这孩子做事稍不称他的心意,即刻大声呵斥,有用拿来没用抬手就打,堂堂的三皇子就这样成了皇后兄妹出气的工具。 三皇子在这样的环境中,养成了阴郁的性格,在外人面前,他是皇后的儿子,在皇宫里傲立独尊,在皇后面前,他连狗都不如,高兴了给个甜枣,不高兴了直接巴掌对待。三皇子的成长经历,使他极其的自卑又极其的自尊,极其的低贱又极其的高傲,可以说,他就是一个矛盾体。 三皇子一天天的长大,皇上一天天的衰老,国舅爷突然对皇位有了野心,开始不停的在皇后面前挑唆,这一来二去,皇后也有了当皇太后的想法。这恰恰趁了三皇子的心意,他表面还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内心暗下决定,有一天他夺了皇位,曾经侮辱过他,在他头上拉屎拉尿的人都得死。 就在相云天和他母妃说话的时候,三皇子相云寒已经带着随从快马加鞭走在去永天府的路上。 落凤山顶,旭日当空,温暖的阳光照进竹屋的床榻上,燕曼舒在阳光的沐浴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六两衔着草药跑了进来。 燕曼舒看着六两,脸上笑意暖暖,用手慢慢的接过草药,放进嘴里咀嚼了起来,六两见她自己能拿过草药,兴奋的用爪子拍了拍她的脸。 吃完草药后,见蓝鹰衔着篮子走了进来,燕曼舒知道爷爷奶奶的爱心早餐来了,心里如喝了蜜似的甜蜜,用手接过篮子,打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香味扑面而来,鼻子失灵多久了,今天终于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活着真好,她感叹道。 喝完鸡汤,感觉浑身有了丝力气,掀开被子挣扎着下了床,扶着桌子慢慢的走到了门口,看着阳光明媚的外面,深深吸了口气,对站在旁边的六两说:“我要去泡灵泉。” 蓝鹰忙跑出去,衔着一根粗木棍递给了燕曼舒,她摸摸蓝鹰的脑袋,幸福的笑道:“有你们真好。” 拄着粗木棍一步步往灵泉走去,灵泉水没了那日的浑浊,早已变得清澈透亮,燕曼舒走入灵泉,感觉到浑身每个毛孔似被针扎一样,痛的她咬紧了嘴唇,闭上了眼睛。 这种刺痛持续了很久,慢慢的这种感觉一点一点的消失,带之而来的是从没有过的舒服,好像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一样,身体似海绵般吸收着灵泉的营养。 灵泉水的颜色又一次发生了变化,由清澈透亮变成了灰土色,燕曼舒观察着水的颜色,知道体内的毒又排出了一些。 此刻的她一阵阵困意袭来,感觉浑身乏力,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忍不住陷入了沉睡当中。 梦里混乱不堪,很多的镜头穿插而过,梦中的父母家人一闪而过,感觉后背伸出了一双翅膀,她缓缓飞向高空,俯视着大地,飞过田野,飞过高山,飞过海洋,在一处湖泊上面,她停止了飞行,清澈的湖面上,映出了自己的影像,她看到自己居然是一只火红的凤凰。 突然镜头似碎裂般,嘭嘭嘭,等影像再一次清晰的时候,她感觉周身剧痛,用尽所有的力气在飞行,她似乎要摆脱什么,镜头又一次模糊。 等再次清晰的时候,一条黑色的大蟒蛇在与她进行着生死搏斗,她浑身已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拼命咬紧蟒蛇的七寸,她的身体被蟒蛇紧紧的缠绕着,蟒蛇终于不再动弹,她也随之昏了过去。 等她苏醒过来的时候,见蟒蛇躺在自己身边,远远的站着好多的村民,在她身边放了许多的食物和水。 有人喊道:“恩公凤凰醒来了。” 那些村民立刻跪倒在地,嘴里大声喊着:“多谢凤凰仙子,除了蟒蛇妖,救了我们二首村一方百姓。” 突然啪的一声,影像再一次碎裂,燕曼舒从梦中惊喜。 这次有关凤凰的梦很清晰,又很奇怪。 自从清醒过来后,凤凰不止一次出现在她梦中,她摇了摇头,不敢往深处想,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灵泉水又变得清澈无比。 她脑中突然出现一种奇特的信息,这灵泉水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怪不得第一次进入灵泉水,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她想更加清晰的读懂这个信息,脑子又被剧痛占据,吓得她忙斩断了意念,稍作恢复,从水中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好了许多。 走出灵泉,没有依靠拐杖,自己蹒跚的走回竹屋,换好衣服后,对蓝鹰说道:“帮我把躺椅放在外面,我想晒晒太阳。” 六两高兴的猫猫大叫,忙前忙后。 屋外,燕曼舒躺在躺椅上,秋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她遥望着二首村的方向,呢喃道:“难道落凤山的传说是真的?我的哪一世就是那只凤凰?前世因后世果?我跨过时空穿越到这里来,都是缘吗?” 正文 九十,衙役眼中的土匪 燕曼舒努力回想着穿越到二首村的种种过往,再一次问自己,那究竟只是一个梦境,还是曾经真实的自己?想想脑中刚才出现的信息,她开始了大胆的推测。 自己的某一世是一只凤凰,路过这座山时与这里的蟒蛇妖进行了殊死相争,最后蛇妖死,自己深受重伤,重伤期间,二首村的祖辈们为报除妖之恩,照顾和看护过她,直到她死在这里,二首村的人为纪念她,将这座山改名为落凤山。 她不由悲催的想,自己穿越时空到了这里,就是为了报答曾经的守护之恩吗?燕曼舒被自己的大胆推测雷到了,靠!果然欠债还钱乃不灭的真理呀,这都隔了多少辈子了也得还。 就在燕曼舒脑洞大开的时候,有一拨人就要穿过虎啸山脉,往二首村走去,来人正是乐天府的衙役们,奉孙知府之命,特来二首村抓人。 衙役们穿着普通老百姓的服饰,牵着马车进入虎啸山脉土匪的管辖地,他们各个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害怕随时冲下来的土匪要了他们的小命。 到了后青山交费路口,平常嚣张跋扈的他们,各个放低了身段不敢有丝毫的狂妄,随着人群依次前行。 别看南北通道开通时日不长,但途径此路的人已经很多,有赶着马车的商人,有拉着板车的民众,更多的是提着包袱行走的路人。 衙役们好奇的看着这一切,衙役头目冯铁神情不由得紧张,做为衙役,他们的腰间都别着短刀,怕搜身时会引起土匪的误会,这荒郊野外的,死几个人就如踩死一只蚂蚁似的容易。想到此,他左顾右盼偷偷观察,暗自盘算着如何应对。 人群前行的很快,即没有听到打骂声呵斥声,也没有看到拦下车辆额外收费或没收财物的现象,这样的情景却让冯铁摸不着头绪,平常的土匪不是能揩油的揩油,能占便宜的就占便宜,见前面的商队,漂亮的小娘子平平安安的过了收费路口,这让冯铁惊诧不已,这还是土匪?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轮到了他们,冯铁看着收费的几人各个年纪不大,身体壮实,站在那腰板直直的,一看就是练武之人,只是?让他惊讶的是,这些个土匪看不出分毫的邪气。收费的年轻人见他们只牵着一辆坐人的马车,掀开车帘往里看了下,大声喊道:“坐人马车一辆,二两银子。” 冯铁递上准备好的银子,交了过去,这才看到有一个老人坐在桌边低头记录着, 有人收钱,有人记账,有人检查,分工明确,这真是土匪?冯铁一时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 “前面的,咋不走呢?”后面有人督促道。 冯铁这才惊醒了般,急忙前行,走过交费路口又回头望去,过虎啸山脉竟是如此简单,如此便宜,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那记账老人听到有人叫嚷,也是无意抬头看了一眼,他低头的瞬间恰巧让冯铁看到,冯铁脱口而出:“张先生?” 老人听到声音又抬起头张望着,冯铁看后激动的走上前去:“张先生,真的是你呀?” 叫张先生的老人看他片刻,这才惊讶的说:“你是冯铁?”说完,老人干脆站起了身子。 冯铁激动的点着头,见一个收费的年轻人走向老人,冯铁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土匪窝呀,这说话的功夫定是耽误了记账,万一老先生因此挨打咋办,想到此,忙惊慌掏出银子,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就要说话。 只见那年轻人先开口了:“老先生,您既然遇到了熟人,就去那边喝茶休息,我来记账。” 张先生笑道:“好,那我去那边喝口茶,这冯铁是我早年的学生,有二十多年没见到了。” 年轻人笑着看了一眼冯铁,对老先生说道:“二十多年?相遇不易,难得难得,您别急着记账,多聊一会。” “好,好。”张老先生笑着说道,对冯铁说:“我们到那边。” 冯铁讶异的看着笑着的年轻人,又看看张先生,一向正派不为二斗米折腰的老先生,啥时入了土匪窝? 老先生看着发愣的冯铁,笑道:“去那边喝杯茶,正好遇到你,还想打听点事。” 冯铁这才醒悟了般,对着属下悄悄吩咐道:“去路边休息下,我聊聊就来。” 走到一边,见那里有几张桌子,张先生倒了杯茶递给冯铁,自己也倒了一杯,冯铁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问道:“张先生,你啥时候加入了土匪?” “我加入土匪?”张先生声音洪亮,底气十足,哈哈大笑道。 他的声音引来很多人的注目,冯铁不由得吓出一声冷汗,二十年前的张先生不是胆大之人,怎么如今完全变了样? 冯铁出身铁匠家庭,从小聪明但家中没钱交不起学堂的费用,张先生看他聪慧起了爱才之心,不收学费免费交他,三年之后冯铁十四岁时,张先生举家搬到北方,走时还给冯铁爹留了五两银子,让这小娃继续读书,这让冯铁及家人感激不已,后来虎啸山脉被土匪把持,他们从那之后就断了联系,彼此音信杳无。 十七岁时,冯铁的爹病死,冯铁无钱继续读书,幸好有着读书的底子,在镇里的衙门找了一个职位,又有着从小打铁的身板,先是在镇里做了衙役头,后来一路提升到府城,才有了今日在乐天府的这份差事。 这些年,他最感激的就是眼前这位张先生,没有这张先生,哪有他冯铁的今天?一直想着报答,但苦于找不到报答的机会。 “一晃你都老了,岁月蹉跎呀。你和你爹长的一模一样,活脱脱就是当年的冯铁匠,要不我哪能一下子认出你。”张先生喝了口茶,端详着冯铁道,“看你这身装扮,既不像读书人,也不像是打铁的,你这是?” 冯铁不敢亮了衙役的身份,说道:“在府城寻了一份差事,不知道先生这是?” 张老先生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北方蝗灾严重,无一家幸免,老夫家也未能逃过此劫。” 正文 九十一,小心 “您也受灾了?”冯铁释然,怪不得入了土匪窝,看来在饥饿面前,气节也不免减三份,就说道:“先生既然受灾,不如去我家里,我现在日子过得去,别说先生一人,就是全家接过去也无妨。” 张老先生听罢,哈哈大笑道:“谢谢你的好意,老夫受此一难,突然混沌大开,现在才是学有所用,这要感谢满口香!不说我了,你爹如何?” 冯铁暗自惊讶,受灾做土匪还感谢满口香?满口香不就是他这次要办的案子?心中狐疑,但没继续询问,不想把老先生牵涉其中,就和张老先生聊了一些家常,张老先生向他询问了几位老人,最后感叹道:“南北之路已开,有机会我回去看看。” 冯铁见天色不早,不敢继续耽搁就说:“我去北方办点事,三日定会返回,如果张先生愿意,和我一起回家。” 张老先生摇头道:“我哪也不去,满口香此次功德无量,我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要老有所用。” “功德无量?”冯铁不解,这是老先生第二次提满口香了。 “这次你去北方,一看即知,老夫也不再此多费口舌,去记账了,那几个小家伙忙的很。”说完,张老先生站起身来。 冯铁慌忙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悄悄递给张老先生,行为诡秘怕被那些土匪发现,低声道:“不知在此遇到老先生,出发时没有多备银两,先拿着这些救救急。” 张老先生看到银子,又看到他的样子,推回他的银子,笑道:“我要这些银子干嘛,这里不缺吃不缺喝的,还有银子赚。到是你出门在外,身上多些银子才是应该。” 不是遭受了饥荒?怎么不缺吃不缺喝还有银子赚?冯铁不明白。 张老先生看他这样,笑着摆手道:“我这里很好,你快去忙吧。” 冯铁犹豫了片刻,在老先生的张望中,和他的手下往北方走去,走了一段路,冯铁不放心的回头瞭望,见老先生又坐到桌前,其中一个小伙子还笑着说着什么,冯铁这才略放下心,继续赶路。 虎啸山脉很长,他们加快脚步,走到晌午才走到山脉的中央,虽过了盛夏,但秋天的暖阳还是把几个人走的浑身是汗,看到前方搭着几个棚子,里面传来好闻的饭香,如是往常,冯铁及他的手下,早就吆五喝六威风凛凛的坐进了房子里,白吃白喝白拿。 但此时的他们,深处在土匪窝里,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打探着四周,一个弟兄悄声问道:“大哥,咱们进去吃饭,还是吃自带的饼子?” “这土匪窝里,你也敢吃,不怕蒙汗药啥的?”另外一个衙役说着。 “小心驶得万年船。”另外还有一个老衙役说道,说完,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大口喘着气,打开竹筒喝起水,这一喝才发现竹筒里早空了,问道:“你们谁还有水,给我点。” 其他几个人纷纷坐在大石上,打开竹筒这才发现,他们竹筒里的水也没了。 没就没吧,出门在外只得凑合,一个个掏出饼子,嚼了一口,口干舌燥又嚼着干饼子,嗓子似冒烟了一样,难以下咽。 “那里有免费的水。”一个走过的路人好心说道,他看到冯铁正仰头张大了嘴巴,竹筒举得高高的,他在喝着竹筒里最后掉出来的几滴水。 好心人说完后,看这些人坐在那身体不仅没有动弹,还面无表情,好心的路人便摇摇头,心道,真是遇到了一群怪人,也不理会,朝那几个棚子走去。 衙役也是半个土匪,平常横行霸道做惯了恶人,突然在这深山沟里有免费的水,有热腾腾的食物卖,他们怎么都不信,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那个好心人定是个托? 嘴里嚼着干巴的饼子,瞅着往棚子里走去的路人,冯铁他们坐在那里看着好看,心道:“让你们一时大意,土匪窝里开的店岂能不是黑店?等会有你们哭爹喊娘的。” 他们这样想着,也是这样等着,一炷香的功夫只见从棚子里走出的人都是有说有笑,两炷香的功夫也没见一个哭天喊娘的。 “难不成里面的土匪不是抢是偷?”一个弟兄悄悄说道。 “偷?神偷吗?不会被发现?出来的人也没见喊着丢了钱的,难道直接在里面咔嚓了?”有衙役一边分析一边比划着。。 “我看几个走进去又走出来了,难道真有免费的水喝?”另外一个弟兄说道。 “想啥呢,这土匪窝里哪有那等好事。”还有一个说。 “行了,别看了,咱上路,忍忍晚上就出了虎啸山脉,不仅有水喝,还有酒喝呢。”冯铁收起干巴巴的饼子,站起身对众兄弟说。 “那里闹饥荒,大概路上都是饿死的人,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哪还会有酒,想得美!”一个弟兄悄声嘀咕着。 “我就说,这是趟苦差事,也不知道上面的长官咋想的,咱乐天府的咋去永乐府抓人?”另外一个说。 “就你废话多。”冯铁训斥道。 这一行人又启程出发了,只是迎着正午的阳光,步伐越来越慢,口干舌燥,觉得浑身乏力。 又走了很久,就听后面有个人说道:“你们咋才走到这?我还休息了那么久。” 冯铁回头见是之前那个好心人,见他脚步轻松的越过他们,心中讶异,他不是托?难道他也是路人? 一个衙役忍不住问道:“大兄弟,你有水没,能不能给一口?” “有啊。”那个好心人回头说着,不解的问:“那里有免费的水,你们没去喝?” 说完,那好心人也不等他们回答,把葫芦里的水都分给他们,边分边说:“在出口那,还有几个棚子,那里也有卖吃食的,也有免费的水,到村里或者到镇里还有一段路呢,休息一下好赶路。” 冯铁他们看着清澈透明的水,哪里还顾得回话,眼巴巴的看着葫芦里的水倒入他们的竹筒里,那好心人把葫芦里的水倒空后,也不废话,又抬脚赶路去了。 这次,冯铁他们口渴的要命,也顾不得有没有蒙汗药,心道:抢了杀了总比渴死强,一个个咕噜噜大口喝着水,不管他个三七二十一。 正文 九十二,谁更像土匪 喝完了水,浑身舒爽了很多,他们有了力气,开始大步赶路,一个个心里嘀咕,即使喝了有蒙汗药的水,到了前青山出口,出口人多总会比山里安全些。 走了一个时辰,一个弟兄狐疑的说道:“刚喝的水没事呀?” “要有事,哪能走这么久?”另外一个说道。 冯铁也是暗自庆幸,出门在外没遇到歹人就好。 到了傍晚时分,这几人才走到前青山出口,平时享受惯了,偶尔走这么多的路,一个个累的气喘吁吁,饿的前心贴后心。这条路可把这些衙役老爷们折腾苦了,平日里都是好吃好喝的,身上长着肥肉,此时叫苦连天的恨不得马上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 前青山出口,冯铁拿出了二两银子,准备付钱,看见路口贴了一张告示,写明了进出整个虎啸山脉只交一次费用,前一个路口交过费的拿出盖了章的收据即可通过。这样啊,想想之前在后青山太紧张了,没看到告示。 冯铁当即翻出了后青山的收据,几人极其顺利的出了路口,一辆车八个人,二两银子就这样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这简直太便宜了,一路还有免费水,管辖虎啸山脉的到底是土匪还是菩萨?和这些真土匪对比一下,反而觉得自己更像土匪。 冯铁等人没看到草棚,远远看到一排砖瓦房,上面的牌匾写着:“满口香” “满口香?”一个弟兄瞅见疑惑的说道,“这满口香还真是招摇,敢在这土匪窝边做生意。” “就你话多。”冯铁听到急忙呵斥,敢在土匪窝边立牌子,能是一般的生意人?怪不得知府让他们来提满口香的大掌柜,如果真和土匪有勾结,那大掌柜的能是那么好抓的?一个弄不好恐怕自己这些人小命都会丢在这儿?冯铁想到这,不由得额头出汗。 看着冯铁望着满口香那三个字不动弹,其他衙役也突然明白,各个脸色发白,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这差事的艰难。 “我看咱们人也别抓了,直接回吧?”一个衙役悄悄说。 “空手回去?轻则吃板子,重则丢了饭碗。”老衙役嘀咕着,他的话让几个衙役都闭了口,左右为难,这差事他们可是要养活一家老小的。 “既然到这里了,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奔波了一天,这人和马都要休息,吃饱喝足在从长计议。”冯铁说道。 “不怕是黑店?”一个衙役胆怯的问。 “满口香就黑你手里那点银子?”老衙役不屑的说道:“人家分店多的很,听俺小舅子说,满口香光是在永乐府开的店,就日进斗金,食客多的要在门口叫号等着。” “叫号?啥是叫号?”一个衙役问道。 “就是食客太多,要排上数字,然后一个一个往里叫。”老衙役含糊的说道,他也是听了个稀里糊涂,此时哪能讲的那么清楚。 在老衙役的描述中,冯铁带头朝那排房子走去,其他的衙役也急忙跟上,刚走到房子前,就见一个小伙子走了出来,笑着招呼道:“客官,是吃饭?还是住宿?” 只见小伙子笑容和煦,说话不卑不亢,他穿着蓝色短衣短褂,胸前右上方还绣着满口香三个红色小字,不知道是衣服干干净净,还是头发收拾的利落,整个人显得清清爽爽,看着就让人舒服。 “先吃饭,这里还有住宿的地方?”冯铁问,如果这样倒是方便。 “有啊,就是为黑夜行脚的客人特意安排的。”小伙子笑着答道,“我们的客栈是连锁客栈,干净整洁住着放心。” “连锁?啥是连锁?”又遇到了新名词,一个衙役好奇问。 “就是在统一管理下的,同种经营模式。”那小伙计答道。 他的回答更让衙役了不解,小伙子笑道:“就是这里的,和县里的,和府城的,不管去哪一家,管理一样,经营模式一样,服务一样,收费一样,细节也一样。” 冯铁惊讶的看着小伙计,就这晦涩难懂的一番话,这小伙计定是世外高人? 就在这时,又走出两个小伙子,和之前那个一样的服饰,也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只见他们手里端着水盆,手里拿着蓝色的毛巾,其中一个说道:“客官们累了吧,一路风尘,先洗洗。” 先前那个小伙子牵住了马,说道:“我带到后院有专人照顾马匹,负责喂马吃草饮水,客官们放心。”说完牵着马去了后院。 冯铁等人惊讶的看着,他们哪享受过如此的方便,上去洗了手,洗好了手如往常就要甩干手上的水,就见一个小伙子已经递上毛巾,冯铁又是暗自惊讶,但脸上装着若无其事般,接过毛巾擦了手,然后把毛巾递还给小伙子。 其他几个衙役也是照猫画虎的学着冯铁,擦干净手,随着小伙子进了店堂。 进入店堂,见里面已经坐着许多食客,其中一个还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冯铁望去,见是路上遇到的好心人,也笑着还了礼。 小伙计把他们带到一处,冯铁看到桌上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几人坐定后,冯铁这才暗自观察着厅内的装饰。 大厅里布置的整洁而清爽,清爽用在吃饭的地方,冯铁也是暗自惊讶。 小伙计拿来干净的碗碟,快速的摆上,另外一个小伙计拿着一个大大的铜壶,说道:“各位一路走的累了吧,是喝茶还是喝酸梅汁?” “酸梅汁?”其中一个小衙役早就渴坏了,急忙说道。 那个小伙计笑着给一一到上。小衙役端起就喝,只喝了一口,停下端详着手里的酸梅汤,老衙役就要喝,看到这一幕疑惑的问:“咋,这酸梅汤有问题?” “这酸梅汤咋这么冰呢?”小衙役说道。 “冰?”另外的衙役嘲笑道:“这又不是三九寒天的,水咋能冰呢?” 说完,拿起喝了一口,喝了一口之后,高兴的大喊:“这酸梅汤又甜又酸又冰,太好喝了。” 这声音太高,让其他桌上的食客哄堂大笑,其中一个说道:“你们是南方那边的吧,满口香的酸梅汤都是这味。” 正文 九十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冯铁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端着杯子喝了一小口,只是一小口,甜润清凉,路上的劳累和饥渴似乎顿时烟消云散。” 喝了酸梅汤后,几人味蕾大开,点了一些卤鸡,点了一只叫花鸡和两个小青菜,又每人点了鸡丝面,还想再多点几样,伙计笑着说:“客官,粮食紧缺,这几样足够各位吃饱肚子了”。 冯铁一愣,还有不想多赚钱的店,想想不在自己的地盘,不想惹事,要了一瓶烧酒,几人连吃带喝,老衙役吃着卤鸡,啧啧点头道:“怪不得我那小舅子说满口香的卤味好吃,果真是名不虚传,等回去的时候,如论如何给我婆娘带一些。” 他的话一落,让其他衙役哄堂大笑,老衙役喝了酒,红着脸怒道:“你们不想买回去?” “我们当然要买,只是买回去是给娃吃,就怕人家不给多卖。”另外的衙役笑着说。 鸡丝面味道很香,大家吃的赞不绝口,没想到灾区居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饭。吃完之后,一结账有点贵,小伙计解释道:“灾荒期间价格有点贵,请客官们担待”,冯铁理解的点了点头。 “这里好吧?之前那草棚子也是他们开的。”那好心的路人此时也是酒足饭饱,路过此桌对他们说道。 “那草棚子是满口香开的?”老衙役问。 “是啊,听说过些日子也要盖成这样,前两个月过来的时候,这里也是草棚子,转眼就盖成了一排房子,后面就是客栈,在满口香住店家态度好,住着安全,再也不用担心黑店宰客杀人蒙汗药啥的。”好心路人说道。 衙役们听了,各个心中无比后悔,如果早知道安全,哪用受那饥渴之罪,一杯冰凉的酸梅汤喝着,好吃的鸡丝面吃上一碗,那该多舒服。 冯铁却是心中一凉,虎啸山脉中央那几间草棚都是满口香的?满口香和土匪不仅认得,关系定是非同一般,那自己还要拿满口香的大掌柜,岂不是虎口拔牙? 随着小伙计走进客栈,客栈已满,好不容易让小伙计帮忙腾出一间屋子,出门在外,八个弟兄凑合一晚算了。 进了房间,同样的干净整洁,看着干净的床单被子,一个衙役惊讶的说:“这比家里还收拾的干净呢。” 冯铁可没心情关注这个,显得心事重重,老衙役忙关上门,衙役们见了也是有眼色的闭上了嘴,老衙役见没了外人,悄声问道:“你们说这人是抓还是不抓?” “还敢抓人?咱前脚抓人后脚连虎啸山脉都出不去,我看咱明天直接回去算了?”一个衙役道。 “回去不怕挨板子?”另外一个衙役说。 “挨板子还是小事,就是丢了差事也不能丢了命呀?”另外一个说道。 “你们别瞎嚷嚷了,看老大咋说?”老衙役看向沉默中的冯铁。 冯铁沉思了好大一会,说道:“咱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咱干脆用请吧。” “请?”其他衙役一愣,问道:“咋个请?” “咱们不是带着马车吗?还有咱们也没穿着衙役的服饰,就说乐永天府想请教满口香大掌柜一些事情,只要他们去了乐天府,到时候上面吩咐啥,咱们该咋办就咋办。”冯铁说道。 老衙役点着头,心道:这冯铁真是聪明,到时候真出了问题,他们也就是普通的听差,有了大事上面顶着。 “幸亏办这趟差事,咱们一路穿着普通人的服饰,这个请的办法好,只要人跟咱回去,咱们这差事就算交了。只是那掌柜的如果不和咱走呢?”另外一个衙役问道。 “不走咱也没办法,来回进出的都要走这虎啸山脉,带不回去人顶多是办事不利,要是惹了土匪不高兴,咱这条命恐怕就丢这了。”冯铁说道。 其他的衙役齐齐点头。 “你看咱进出只交了二两银子,一路畅通没遇到任何的麻烦,路上还有免费的水喝,好像这虎啸山脉的土匪,也就那么回事没啥厉害的。”小衙役说道。 “屁!你知道个啥,老虎不发威你以为是病猫呢?陈麻子你知道不?几十个山头大大小小的土匪哪个不是好身手,哪个不心狠手辣,还不是被新来的土匪灭了,你说厉害不厉害?”一个中年衙役骂道。 小衙役慌忙闭了嘴,心道:这么厉害,咋看不出来呢? “你说咱乐天府咋管人家永乐府的人?知府难道不知满口香和虎啸山脉有牵扯?就不怕捅了大篓子?”一个衙役摇头晃脑说道。 此时,在永乐府知府孟庆炎书房里,有一个人正摇着扇子笑道:“乐天府孙知府蠢就蠢在这里,没听说过满口香,不知道满口香的厉害!你交的差事我已办妥,公差已经去二首村满口香抓人了,只要人一抓到,满口香一封,你这永乐府就该出手了。”此人我们认得,正是曾经出现在永天府的那位高人。 孟知府笑道:“还是许军师的计谋多,此次事情如若办妥,我定会向上建议给你记大功。” “功劳我不要,只是上次说的?”许军师摇着扇子笑道。 “好说,好说,给你满口香五成的分成。”孟知府笑道,心里却说,满口香五成的分成,那得多少银子,你也敢要?事情真成了,最先要的恐怕是你的小命吧? “好,孟知府说话算数,那银子现在就拿来吧?天色已晚,我看我也该告辞了。”许军师笑道。 孟知府就是一惊,问道:“现在事情尚未办妥,我到哪找那么多的银子?” 许军师暗自冷笑,心中腹诽,在我面前耍大刀,你还嫩着点,面上却无显露,说道:“按照之前的约定,我已经怂恿乐天府去抓人,他们只要抓了人,下面的事情就一路畅通水到渠成了,乐天府丢失的粮食必然会嫁祸满口香,否则那么大银两的亏空,他们无路可走。” 许军师摇着扇子继续说道:“那边一嫁祸,你这边趁机收了满口香的生意,满口香一倒,灾民无人再救,你趁机高价卖掉粮仓中的粮食,不管是哪方面,你都会有大把的银两进账。至于那四皇子你也不得罪,真正得罪满口香的人是乐天府,和你永乐府没有分毫的关系,到时你可摘得干干净净。” 孟知府听来听去算是听明白了,这老奸巨猾的东西今晚拿不到银子看来是不会罢休的,自己千算计万算计,还是没算计过老狐狸,正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正文 九十四,神偷(一) 孟知府压下心中的恼怒,转而一脸诚恳的道:“事情未成真之前,一切都处在谋划阶段,现在银子没有入手,还真拿不出那么多?不如,” 孟知府话没说完,许军师冷下脸道:“事情成与不成,我已经办了我要办的事,如果今晚银子不到手,明日乐天府孙知府就会知道满口香背后的人脉,如果他们知道有四皇子撑腰,还敢嫁祸冤枉吗?另外你粮仓里的粮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救济粮吧?” 孟知府大怒,眼漏杀气:“你知道的太多,就不怕杀人灭口吗?”随即叫道:“来人!” 话音一落,通通通跑进十几个佩刀的属下,各个威严的站立在厅中,随时等待着命令。 “哈哈哈!”许军师摇着扇子笑道:“杀人容易灭口难?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口水,我既然敢走此一趟,不会蠢到连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吧?” 孟知府听罢即刻转怒为笑,一脸无辜的说道:“误会,全是误会。”说完,对着属下说道:“没事了,下去吧。” 属下即刻全部退下,书房里,孟知府若有所指的说:“银子好说,只是你能花的出去?” 许军师淡淡道:“那就不劳孟知府惦记,只要我没事,银子安全,世间哪来的口水?” 孟知府沉思了一会,竖起了大拇指:“不愧为军师,果然有胆有识,既然如此,银子我如数奉上,只是希望你能再助老哥一步,让孙知府尽快嫁祸满口香,满口香大掌柜必须死,逼迫孙知府这步棋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那要多加银子。”许军师又道。 孟知府一咬牙:“好,成交。” 夜幕下,刚刚付出了大把金子的孟知府,看着许军师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冯铁强睁着困意的眼睛,在月光下看到弟兄们躺的七横八竖,呼噜声此起彼伏,在这荒郊野外,即使是满口香,他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此时的落凤山底,苏老爷子刚把装着沙子的麻袋放进纳物袋中,就听背后传出“喵喵”的叫声,回头一看,六两站在蓝鹰的背上,瞪着蓝蓝的眼睛看着他。 “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来了?不在山上陪着孙儿?”苏老爷子训斥道。 蓝鹰抬起头,嘴巴来回晃了几下,苏老爷子见它嘴里叼着纸条,取下一看是燕曼舒的字体:“爷爷,取粮食时让它们陪你,我这里放心。” 取粮食?苏老爷子看到笔划工整的字条笑了,可不就是取粮食吗?看来孙儿的身体恢复了许多,机灵的小丫头还是如以往般了解自己,那官府的粮食就是老百姓的,黑心的官府压着救济粮不放,既然你们无情,就别怪我苏冬宝不义,我“闪电貂”的外号可不是白来的。 苏老爷子把纸条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吃掉后,对蓝鹰和六两说:“孙儿是担心我安全呢,我这身功夫还惧那些个官兵,你俩回去陪着孙儿,不用管我。” 六两和蓝鹰都没动地方。 “蓝儿,你连爹的话也不听了?”苏老爷子佯装怒道。 蓝鹰突然呱唧呱唧说个不停,在安静的夜色中,这呱唧声显得特别的刺耳,六两站在它的头顶上,不客气的拍打着它的头,蓝鹰赶紧闭了嘴。 苏老爷子一句没听懂,看它俩没有回去的意思,苏老爷子无奈说道:“得,你这儿子我也管不了你,等取完粮食,你们不许贪玩,赶快回去陪着孙儿!” 六两听懂了般,喵喵的点着头。苏老爷子满意的就要转身离去, “爷爷,俺也想去。”突然又一个声音从夜幕中传来,苏老爷子看去,柱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在这里等了好久了,不是看到苏老爷子笑,他都不敢出来,担心被训斥。 “你个小子,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苏老爷子板下脸说道。 “俺不放心,怕你老出事。”柱子实话实说。 “现在有蓝儿和六两,你有啥不放心的?”苏老爷子想了一下又说:“附近西来镇的粮食取的差不多了,有蓝儿在,我今晚干脆去东莱县,到他们那取粮食,你再多找些麻袋,派人多装些沙土,在每个地窖旁磊好,就说怕下雨防固用,这事要做的谨慎,官府查下来那是掉脑袋的大事。” 柱子点头说:“俺知道。”他还要说什么,孙老爷子不等他说话,回头对着蓝鹰道:“蓝儿,把爹先带到东莱县城去。” 蓝鹰听后展开翅膀飞向半空,然后一个俯冲朝下,用爪子抓起苏老爷子,又瞬间朝空中飞去,眨眼的功夫消失的无影无踪。 柱子无奈的摇摇头,忙回去叫人,连夜安排人装沙子。 有了蓝鹰到底快了许多,恍惚的功夫,一鹰一猫一人已经到了东莱县城,往常苏老爷子怎么也得观察下粮库的位置,这次有了六两快了许多,六两抓来一只小老鼠,喵喵了几声后,那只小老鼠乖乖的在前面带路,苏老爷子和六两在后面紧跟,蓝鹰则站在树杈上瞭望。 县里的粮库比镇里大了太多,把守的官兵反而不如镇里的谨慎,大概没有人会想到,居然有人胆大包天惦记县里的粮食。 随着小老鼠和六两偷偷潜入粮库,看着比镇里多了好多倍的粮食,苏老爷子是又喜又怒,喜的是够好多灾民吃了,怒的是这些狗官放着粮食宁可喂老鼠,也不给灾民吃,看着麻袋上吱吱叫着的小老鼠,苏老爷子愤愤地不由骂出了声:“狗官还不如老鼠!” “谁?”突然有个小衙役朝这边大声吆喝着,走来。 “喵喵,吱吱。”六两和小老鼠同时叫道。 “猫和老鼠。”另外一个老衙役打着哈欠说道,“这大半夜的,咋咋呼呼啥?吓了老子一大跳。” 那个小衙役慌忙闭了口,眼睛还是往苏老爷子那边瞅去,瞅了一会看没有动静,这才退回去靠在墙上,又打起了盹。 苏老爷子不敢大意,掏出两个黄豆大小的石子,嗖嗖两下打向两个衙役的穴位,只见俩人靠墙坐了下去,一会鼾声如雷。 正文 九十五,神偷(二) 苏老爷子急忙一个意念,搬出了纳物袋里装有沙土的麻袋,数了数麻袋,同样数量的装有粮食的麻袋随后进了纳物袋,轻轻唤上和小老鼠玩的正欢的六两,就要离开,只见六两回过头去看了一眼,粮仓里的粮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老爷子大惊,这才想起山洞里突然消失的小狗,急忙悄声唤道:“快拿出来,会被发现的。” 六两看了他一下,不乐意的喵喵两声,苏老爷子眼前又恢复了之前满满的粮食。 看着粮仓恢复了原样,苏老爷子轻吁口气,好奇问道:“你那宝物比这纳物袋还能放?” 不等六两回答,就听有脚步声过来,苏老爷子连忙低头弯腰躲粮食后面。 “怎么有说话声?”只听有人说道。 “没有啊,没听到啊。”又有人回道。 那些人站在粮食前巡视了几遍,苏老爷子大气不敢出,缩着身子,巡查人远远的没有发现缩成一团藏在麻袋后的苏老爷子,其中一个道:“大概是听错了,走吧。” 就在这时,只见几个老鼠从他们身边嗖的穿过,其中一个巡查说:“原来是几只老鼠,大惊小怪! 苏老爷子见这几个人走开,这才长吁一口气,心道:怎么一高兴,忘了有巡查这茬。 巡查的走到两个衙役身边,骂道:“你们两个混账,不好好看着粮食居然睡起了大觉。” 苏老爷子先是听到大声的呵斥声,又听到啪啪的鞭子声。 老衙役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捂着被鞭子抽的生疼的脸,见是值夜的上司来巡查,吓得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忙点头哈腰的赔罪。见小衙役还睡的呼呼的,便气汹汹的踹了一脚小衙役气恼道:“说好的我先睡会,你看着,你倒好,比我睡的还死。” 上司骂道:“再发现一次这月就别想领银子了。”说完又看了一眼堆放的好好的粮食,这才放心的扬长而去。 俩个衙役身上挨了鞭子,不敢大意,睁大眼睛看着,苏老爷子又啪啪扔了两个石子,分别打到他们的穴位上,这两个衙役又昏昏睡了过去。 苏老爷子见两个衙役睡熟,消无声息的溜出了粮库。 到了安全的地方,苏老爷子一脸兴奋的看着六两,蓝鹰吃醋般的飞过来,拍打着翅膀,苏老爷子笑道:“怪不得孙儿让你们来,你们比我这老头子能耐多了。” 说完,拍拍蓝鹰的头道:“带着六两回去,多拿一些装着沙土的麻袋,我在这里等你们,快去快回。” 苏老爷子话音刚落,六两就蹦上蓝鹰的肩头,蓝鹰扇着翅膀飞翔而去。 一炷香的功夫,蓝鹰和六两就回来了,这次苏老爷子干脆没进粮库,六两嗖的一下就窜进粮库,又嗖的一下窜了出来,老爷子惊讶的问:“都拿上了?” 六两喵喵的点了点头,老爷子还有些不信,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左右上下的打量着六两。 六两看他质疑的表情,跳上他的肩头,用爪子啪啪拍着他的脑袋,老爷子笑道:“好,好,我信,你把这些粮食都放到落凤山顶,不要放在山下,回来时再多装些沙土,我在这里等你们,咱们好去下一家。” 六两这才从苏老爷子的肩头跳下,上了蓝鹰的肩头,又转瞬而去。 见它们消失的无影无踪,苏老爷子的小圆眼睛转了转,又潜入粮仓,抽查的看了看,麻袋里都是沙土,哪里还能看到粮食的影子,不是怕被巡查发现,苏老爷子就差点笑出了声。 苏老爷子这边高兴着,柱子在那边惊讶着。 好多人连夜不停的装着沙土,转瞬间那装着沙土的麻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都换成了粮食?那些粮食放哪了?柱子又是狐疑又是高兴,连忙又叫了更多的人装起了沙土,反正最不缺的就是麻袋和沙土。 那些装沙土的人,也没质疑为何要装这么多麻袋的沙土。 满口香的大掌柜别看是个半大小子,但从来说话掷地有声,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能在这灾荒时,收留他们给他们一口饭吃,对此他们早就感激不尽,怎么可能有疑虑。可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满口香有时候也干着“偷”的行当。 有了蓝鹰和六两,苏老爷子取粮食的速度堪比飞箭,去一个地方,六两嗖的进去,又嗖的出来,来回就是转瞬的事,一个县城一个县城取着粮食,与原来的忙碌相比,这个夜晚好像漫长了许多。 苏老爷子发现自己变成了多余的人,不过这样好玩的事,他就是瞅着都是高兴,后来干脆每寻到一处粮仓,他在粮仓外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从纳物袋里取出卤鸡好酒,一边吃着喝着,一边哈哈笑着,心里美滋滋的。 快到黎明时分,府城的粮食也尽收囊中,苏老爷子收起酒收起肉,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打着酒嗝对蓝鹰说道:“蓝儿你和六两回去,我去孙儿的义兄家走一趟。” 六两闻着他满身的酒气,嫌恶的用肉掌捂着鼻子,苏老爷子见此哈哈大笑,心情大好的凑上去就要拽下六两的小爪子,蓝鹰身体往后一撤,往低一压,从苏老爷子腋下钻了过去,转瞬飞入高空中。 苏老爷子见此,又是哈哈大笑。此时道路上已经有了行走的路人,见一个圆滚滚的胖老头傻乎乎的站在那大笑,莫名其妙的摇着头,心道:不是疯子就是醉鬼。 见蓝鹰飞的无影无踪,苏老爷子这才回味着昨晚的趣事,摇摇晃晃的朝通判府走去。 冯铁见夜幕稍微退去,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挨个叫起了熟睡的弟兄。冯铁整晚没睡,此时心中十分的后悔,早知道如此平安无事,丢个盹也是好的。 弟兄们睁开朦胧的眼睛,见天色还黑着,念叨着:“老大,天还没亮呢,在睡会。” “办了事,咱当天要返回的。满口香在这虎啸山脉的地位不一般,在土匪窝边开店还能这么安全,要是那些土匪知道咱来此的真实意图,还不…..”冯铁后面的话没敢说,担心隔墙有耳。 他的话提醒了那些衙役,一个个顿时困意全无,佩服的看着熬了一宿的冯铁,老衙役拍着冯铁的肩膀说:“我和你干,就是放心。” 正文 九十六,蝗虫也是银子 说着话,冯铁等人也不再停留,出了房间,小伙计看到老远就跑了过来:“各位客官这么早?” “是啊,要走远路,退房。”冯铁说道。 小伙计急忙去柜台结账,结完账后把账单递给了冯铁。冯铁一看账单收了一两银子,还真有点贵,想想房间整洁,被褥干净,一晚无匪无盗,又这么多人也就释然了,问道:“这里到西来镇大概有多少里?” 小伙计答道:“这里去那怎么也得七十多里路,客官们运气好的很,前段日子我们满口香刚修了路,顺着路一直往前走,先到二首村,从二首村到镇里也就走十多里路就到了。几十里的路,各位客官不如吃了早饭在走?” 冯铁看着外面朦胧的天色,问:“赶的急,这么早有饭吗?” “有,为了客人方便,我们这个店啥时辰都有饭,不过各位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刚从厨房过来,见有刚运来新鲜腌制的蝗虫,各位可以品尝下咱店的新品,炸蝗虫。”小伙计笑着说。 “蝗虫?那也能吃?”一个衙役道。 “蝗虫泛滥,把庄稼都祸害了,我们满口香的餐饮大掌柜李浩志气不过,亲自研制了炸蝗虫,味道极其鲜美,自从上了这个菜,每天都不够卖,昨日申时就卖完了,所以各位客官昨晚没吃上。”小伙计笑着介绍着。 煎烤油炸?到是解了气,吃虫子?那得多大的勇气? 冯铁摇摇头,心道:那小玩意看看就没胃口,要肉没肉的有啥好吃,人说雁过拔毛,看来这满口香别说大雁飞过,就是飞过一只蝗虫,也能做成一道菜,真是最精不过生意人,餐饮大掌柜都如此能干,那满口香的大掌柜该是多么精明算计的一个人?这样精明的人能信自己请他的鬼话?是刀山还是火海,既然走到了这里,也只能去会一会。 冯铁盘算到这,心中紧张,但脸上没有丝毫的表露,扭头对弟兄们说道:“那就先吃了早饭,在备点口粮路上吃,每人把水壶灌满。”说完,又对小伙计道:“小兄弟,叫人给马多喂些草料,在另外备些,好路上吃。”说完,掏出碎银子扔到了柜台上。 小伙计笑着推回了碎银子说:“你们吃饭住店,我们喂好客官的马是自然,这是我们的服务,不多收银子。” 冯铁和们衙役们惊讶,他们真有些不适应,这给出的银子还有退回来的道理,小伙计难道不知道偷偷装起来?说是他们的服务?又是陌生的词语。 一个衙役问道:“我们带了一匹马,要是带了二十匹马,你们不是亏了?” “不亏,你们进虎啸山脉的时候,他们按马收费,按马车上的承重物收费,他们免费提供草料,我们有样学样。”小伙计介绍道。 小衙役笑着好心提醒道:“你们这里的规矩还真是奇怪,告诉你们当家的,草料也能收银子,有银子不赚白不赚。” 小伙计笑道:“我们掌柜的说了,君子有所得有所不得,只要客官们满意,多来几次全有了。”说完把桌上的碎银子收敛了起来,还给了冯铁。 小衙役笑着摇着头,冯铁惦着手里的银子,脸色凝重,他和老衙役互看一眼,听话听音,什么都跟虎啸山脉学?那岂不是说满口香和土匪关系何止亲密,就是彼此不分吗? 走出客栈,闻到扑鼻的炸食香味,“这就是炸蝗虫?”小衙役好奇的叫道。 八个人先去简单洗漱了一下,这才走进饭厅,饭厅里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食客,冯铁等人在小伙计的招呼下,纷纷落座。 冯铁道:“先一人一碗鸡丝面。” 小伙计笑着问:“新鲜腌制的蝗虫,各位有兴趣的可以来一盘?” 冯铁还没说话,小衙役嚷道:“那蝗虫有啥吃的,听老人讲蝗灾时蝗虫是苦的,要是能吃,四十多年前的蝗灾还有那么多人饿死的?” “小伙子,这蝗虫好吃的很。”另外一个桌上的老伯说道,冯铁等人回头望去,只见他边说着,边放进嘴里一个炸的焦黄的蝗虫,吃的那个津津有味。 “是好吃。”另外一桌的人也附和道。 冯铁这才望去,见每人面前都放着一盘炸蝗虫,问道:“这蝗虫多少钱一盘?” “二十五文钱。”小伙计答。 蝗灾最多的就是蝗虫,摇身一变上了餐桌就成了二十五文钱,这是雁过拔毛还是变废为宝?冯铁腹诽。 小衙役心直口快道:“你们也够黑的,蝗灾最不缺的就是蝗虫,黑压压的到处都是,我没见过也听说过,咋到你们这里卖的这么贵?” 小伙计笑而不语,冯铁担心招惹是非,说道:“先上一盘尝尝。” 一会的功夫,鸡丝面和炸蝗虫先后摆上了桌,大碗的鸡丝面有白有红有绿的煞是好看,里面还放着一颗卤鸡蛋,冯铁整晚没睡觉,这时候早饿了,端起碗呼噜呼噜大口吃了起来,一碗面吃完,他才发现不对劲,平常这些爱说闹的弟兄,此时咋悄然无声,抬头一看,只见兄弟们低头吃着黄灿灿的炸蝗虫,连话都顾不得说。 炸蝗虫这么好吃?冯铁犹豫着伸出筷子就要去夹一个尝一尝,筷子刚到盘子边,晚了,最后的几个蝗虫瞬间被同伴夹了去,冯铁眼睁睁的看着最后的几个蝗虫进了其他人的嘴里。 “咋没了呢?”老衙役伸出的筷子停顿在半空,说道。 “老板,真好吃,在来三盘。”一个衙役嚷道。 “好嘞。”小伙计在远处应道。 “我们这桌来五盘。”“我们这里在上两盘。”旁边那几桌的客人分别喊道。 “有那么好吃?”冯铁听着此起彼伏的叫声,惊讶的问。 “你没吃?”老衙役不解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那么好吃的东西,你咋没吃呢? “光顾着吃面了。”冯铁讪讪的回道。 三盘炸蝗虫很快上了桌,这次冯铁第一个伸出了筷子,夹了一个,吃到嘴里酥脆可口,鲜香无比。 “你说这炸蝗虫这么好吃,我奶奶咋还说,四十多年前的蝗灾饿死了好多人?那时候吃这炸蝗虫多好?”小衙役说道。 正文 九十七,心里没底 “蝗灾来了,粮食都吃不到,哪里有油来炸这玩意。”老衙役一边吃着美味至极的蝗虫,一边说道。 冯铁说:“大家动作麻利点,赶快吃完,备好水立刻出发。”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早饭后他们一行人出了满口香客栈,往二首村走去。苏老爷子一行人也从府城往二首村奔去。 黎明时分,苏老爷子敲开了通判家的大门,通判夫妇立马迎了出来,见是苏老爷子一个人大清早到,先是惊讶,后以为二首村出了状况,张通判急忙问:“是不是粮食不够了?要不我现在就去和知府商量,让他快点下发救济粮?” “你说有用?”苏老爷子打着酒嗝径自坐下。 “没用。”田翠花直言不讳的说道。 张通判被说的老脸一红,哑口无言,为了那些救济粮他和知府都翻脸了,为这事奏折都上了几封,等着皇上的定夺,只是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怕那些折子根本到不了皇上的手里,就被中途截了去。 他也明白告了知府,不是得罪知府一人,是得罪了知府后面的整个利益集团,但眼睁睁的看着救济粮不发放,如果再眼睁睁的看着百姓饿死,他宁可这个官不做,脑袋不要,也不能做丧了良心明哲保身的事。 苏老爷子是何等通透的人,自是猜到张通判的想法和做法,见他只是一介文弱书生,又看看精明能干的田翠花,不由笑了,也许就是张通判的这分气节,才让他们夫妻如此恩爱。 田翠花也是一副玲珑心,忙岔开话问道:“老爷子,您大清早的一身酒气,有什么开心的事?” “开心,我老头子开心的很呢。”苏老爷子摸着他稀疏的胡子道:“什么也别说,你带着四朵金花现在跟我走。” “跟您走?去哪?”田翠花就是再聪明,也没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这天还没亮,老爷子酒气扑鼻,不会说酒话吧。 苏老爷子没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扭头对张通判说:“你小子也不给老头子我倒杯茶来?”苏老爷子说的理所当然,如使用小辈一般。 张通判无话可说,按义女的辈分,他可不就是小辈,急忙亲自给老爷子到了茶。 苏老爷子喝了一口茶,望着田翠花说:“你做生意是把好手,你那四朵金花被你培养的跟你一样精明能干,你这边的粮食继续让人收着,现在和我去南方乐天府,到那边富余的地方去收粮食。” 田翠花明了的点了点头,在这里收粮食,虽收到了点,但收效甚微,和遭灾的百姓相比九牛一毛。 “不仅收粮食,还要开粮店,那边不缺粮食,咱先开始只收不卖,收的价格你看着办,只要能收上来,有多少收多少。”苏老爷子喝了口茶又说道。 “老爷子,来回要经过虎啸山脉,听说老官道最近通行了,只是这土匪做事说变就变,万一粮食运不回来?”张通判有些疑虑。 “你们不是外人,就不相瞒了,你们知道虎啸山脉现在的大当家是谁?”苏老爷子笑呵呵的问道。 “谁?”张通判和田翠花异口同声问道。 “我徒孙张凯。”老爷子喝口水,得意的说道。 “张凯?张大帅的儿子?”张通判惊讶的问道,父亲是兵马大元帅,儿子上山做土匪?这,这,这哪跟哪啊?老子英雄儿是匪?简直是匪夷所思! 就在张通判惊讶的没回过神来,田翠花高兴的拍着巴掌道:“我猜到虎啸山脉和咱满口香有关系,否则怎么这么巧,这边需要粮食,那边官道就通了。现在好了,老官道一通,这方百姓有救了。” 张通判的面色喜忧参半,这是该喜还是该忧?不能有了粮食,害了人家孩子吧,那可是土匪,土匪呀! “在救人面前,啥都是小事。”田翠花看着一脸纠结的张通判说道。 苏老爷子看着眼神复杂的张通判,又美滋滋喝了口水说道:“永乐府的救济粮你也别插手了,出了这么大的灾荒,朝廷肯定会派人下来,先看看来的人是谁,在暗自定夺。那些受灾的人粮食足够了,你不用发愁。” “粮食够了,那为何还要收粮?”田翠花不解的问。 “收粮卖粮赚银子,咱就看看哪个有钱的冤大头蹦出来,给咱递银子。”苏老爷子哈哈大笑道。 田翠花知道另有缘由,也不再问,爽快的说:“好,我一会就去叫那四个丫头,这活有意思,干了。” 张通判脑子里还在想着张凯的事,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几次欲言又止,苏老爷子看着他踌躇的样子乐道:“看把你难受的,有话就问,别吞吞吐吐的。” “老爷子,张大帅知道张凯的事吗?”张通判连忙问出了心中的焦虑。 苏老爷子嘿嘿的笑着,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的走了几步,才不急不缓的说道:“我没让张凯告诉他,那小子古板无趣的很,这么好玩的事他怎么能懂,以为忠君报国只有上前线打仗,哪里明白曲线救国,盗亦有道,你们先替张凯保密,灾情过后我亲自跟他讲。” 田翠花竖着大拇指不住的点着头。 张通判心里顿觉发慌,苏老爷子太不知轻重了,这要被有心人惦记上,在皇上那参一本,张大帅一家恐怕会有杀身之祸,满口香也会被连累。想到这内心更加惶恐不安,幸好文俊上京赶考不在家,否则被这不着调的老爷子带着,非带到沟里不可。 田翠花见事情紧急,急忙吩咐人叫来四朵金花,四人进来见苏老爷子在场,笑嘻嘻的就要行礼,苏老爷子摆着手说:“免了免了,来不及了,快去换好便装,跟爷爷骑马先去二首村。” 四朵金花一听要去二首村,顿时喜笑颜开,急忙去换衣服,田翠花也跟了出去。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张通判站在大门外,看着快马飞奔而去的背影,心中叹着气,不停的抹着头上的冷汗,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这么大的事,要不要跟张大帅透个口风? 张通判是焦虑不已。 衙役们是惶恐不已。 正文 九十八,变化 去二首村的路上,小衙役望着四周紧张的说:“我爷爷讲过,说蝗灾来了,乌央乌央的全是饿死的人,白骨一片,那叫一个惨呢,咱再往前走,就是蝗灾受灾区了,会不会看到成片的死人?” 这话一出,衙役们顿觉瘆得慌,各个脊背发凉。 “饿死的人不可怕,就怕死的人太多没钱下葬,天又热,时间一长不仅臭气熏天,还容易发生疫情,传染上疾病那才可怕。”老衙役嗅着鼻子说着,奇怪离附近的村庄越来越近了,咋没闻到臭味呢。 “啊?这么可怕?”衙役们吓得脸色苍白,南方雨水多,相对富足,他们那里从没受过蝗灾,对蝗灾的概念也只是停留在老人的念叨里,此时就要深处蝗灾之地,这才知道蝗灾的可怕。 冯铁边大步走着边说道:“到时候用湿手绢蒙住鼻子和嘴,到了灾情的地方,别饮用他们的水,咱快去快回。” “奶奶的,怪不得王三不来,让咱们这些人来了,原来这么多说道。”另外一个衙役骂道。 “王三那个王八犊子,有好事往前凑,这样又苦又累的活,他能躲多远躲多远。”又一个衙役嘟囔。 “行了,废话少说,快走吧,没想到这二首村离虎啸山脉这么远。”冯铁走的汗流浃背,“这出门在外的,管好各自的嘴,死人和疫情对咱都不是大事。” “死人和疫情还不是大事?”一个衙役不解的问。 “咱快去快回,怀里揣着干粮,又不喝当地的水,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事的,现在最难办的就是请人了,一盘炸蝗虫都能赚二十五文钱,这得该是多精明的人,咱这点小心机怕是人家一眼就识破了。”冯铁说道。 “要不别去了?”老衙役一听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干脆停住了脚步,说道:“去了万一惹怒了人家,我看咱这些人的小命就搁在这了。” 一听小命就要搁在这,衙役们心中恐慌,越想越怕,纷纷说道:“还是别去了,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呢,万一死在这,家里人咋办?” 冯铁想了一下,说:“直接打道回府,肯定要被上面怪罪,不如先去看看,不行再看情况定夺,要是实在不行,回去挨板子丢差事也认了。” “看情况定夺?哪会那么轻松,万一人家直接劈啪要了咱这些人的小命,在灾荒里乱坟岗上多出几具尸体谁会在意?到时候咱真成了孤魂野鬼。”老衙役说。 “这样吧,咱干脆别露咱的真实身份,就说是从南方来的,看满口香生意好,能不能和满口香合作啥的?”冯铁说道。 “高!”老衙役竖起大拇指说道:“这个办法高,生意人讲究个和气生财,咱笑脸相迎他还打出咱不成。” 一拍即合,冯铁等人又接着赶路。 燕曼舒泡完灵泉,换好衣服,慢步走回了竹屋。她身体比之前恢复了许多,但是和中毒以前比较,那是天壤之别了,此时的她脸色苍白,浑身乏力,身体单薄的似一股风就能吹跑似的。 进屋,燕曼舒看到桌子上面又是满满的放了一桌的贵重药材,这些药材都是山上没有的,定是六两从哪个药铺偷来的,其中光是那人参就有五百多年的参龄,再看看灵芝,年份也在五百年以上,她环视了下屋中,不见六两的身影,又看看竹屋外,六两和蓝鹰都跑的无影无踪,想必是怕自己责怪,躲到哪里偷玩去了,燕曼舒无可奈何的苦笑着摇摇头。 燕曼舒看着药材,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就如灯油枯尽般,全是靠这些大补之药提着,但想想那些无端丢了好药材的人家,也是可怜。 竹屋外,两颗巨大的银杏树一左一右的立在竹屋两侧,泛着金黄的银杏叶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璀璨。 燕曼舒将炉子点燃后,选了一些药材,又切了两片灵芝一起放入药锅中,倒入灵泉水,放在火上炖煮着汤药。她坐在炭火旁的竹椅上,秋景如画,一边欣赏着银杏的美,一边烤着火一边搓着冰凉的手。 按说秋日的天气只要太阳高照,气温就会很暖和,但燕曼舒这几日越发感觉周身寒冷,这种冷和平常的冷不一样,平常的冷是从外向内,而她的这种冷是从内向外,似乎每个骨头缝隙里都散发出刺骨的冰寒,只有坐在火边烤着火才稍微有一丝暖意。 一炷香的功夫,药味慢慢弥散开来,闻着逐渐熟悉的药香味,燕曼舒打开书,看了起来,小雨的医术秘籍她早已熟记在心,此时看的是师傅交与小雨的那本练气功法,这本书她一直束之高阁,最近在山上无聊,只好拿出看看,权当打发时间而已。 因是无心而看,就随意翻着,眼睛盯的没有那么仔细,在秋日的暖阳下,还带有一丝恍惚,在似看非看,似迷离非迷离中,突然眼前呈现出一个旋转的虚拟的多维图形,由小到大,由简单到复杂,由远到近。一会,又由大到小,由复杂到简单,由近到远,燕曼舒不由得伸出手去,手穿过虚拟的图形,什么都没抓到,扑了个空。 燕曼舒眨了眨眼睛,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虚拟图形消失殆尽,拿起手中的书仔细的看了看,书还是书,一切没有了之前的幻境。 燕曼舒暗自惊讶,难道刚才是眼花了,又想重复之前的景象,看是不是那种奇妙的图景还会出现,就在这时,耳边传来喵喵的叫声。 接着六两就跃到了她的怀里,高兴的猫猫叫着什么,小爪子乱刨,燕曼舒怕它把手里的书撕破,急忙把书装了起来,佯装怒意揪着六两的耳朵道:“拿了别人的药材记得要放银子,欠了别人的一定要还。”说完,轻轻摸着六两的脑袋柔声说:“这次我才知道,欠了别人的,这辈子不还不知哪辈子也要还的,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千万别欠着。” 六两听话的点着头,突然,蓝鹰俯冲下来,爪子轻轻放下两个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小家伙,是一白一黄两只小狗,小狗警觉的看着燕曼舒,吓得紧缩着身体浑身发抖。 正文 九十九,见识 燕曼舒蹲下身就要去抱,见两个小家伙朝后退去,萌萌的大眼睛写满了恐惧,燕曼舒奇怪了,她何时有这么可怕?连小狗都怕她了? 摸摸自己的脸,虽然瘦的只剩了骨头,但有灵泉水滋养,皮肤还是光滑无比,从纳物袋中拿出镜子照了下,也没有那么的可怕,只是苍白的面色中,没有丝毫的血色,看看镜中的自己,又看看吓得缩着身子发抖的两个小家伙,燕曼舒不明所以。 燕曼舒哪知道,小狗害怕她,和她的容貌无关,是她身上有意无意中释放着凤凰的气息,这股强大的气息让两个小家伙害怕,而这种气息无色无味,看不到闻不到燕曼舒自然无法察觉。 这一幕让六两觉得不对劲,它跳到小狗的面前猫猫的叫着,小狗弱弱的汪汪回着,交流了一会,六两仰着萌萌的大脑袋先是看了燕曼舒一会,然后突然高兴的扑到燕曼舒身上,喵喵的手舞足蹈的叫着。 燕曼舒被这几个小家伙弄得不知所措,尤其六两在她身上蹦蹦跳跳,此时瘦弱的她怎能经得住这种折腾,感觉骨头都要被它震碎了,连忙抱住它问道:“怎么了?” 六两喵喵说着什么,燕曼舒似有所悟,难道我的身体发生了特殊的改变? 冯铁他们紧走慢走,到了夕阳西下时才走到二首村,一路走来,看得出路面刚刚用碎石铺就而成,宽阔笔直,道路两旁高大的云松直上天际,火红的夕阳映红了天、映红了地、也映红了冯铁的心,看到如此赏心悦目的美景,冯铁似乎忘记了来此的目的,陶醉在北方的夕阳之中。 “这哪里像灾区啊,一路不仅没看到死人,更没有闻到尸体散发的恶臭气,如果不是从田地里还能看出蝗虫肆虐过的痕迹,都不会相信蝗灾曾在这里发生过。”小衙役大声的抒情着自己的感受,冯铁这才从恍惚中醒悟了过来。 离二首村不远,冯铁抬眼望去,整个村庄被一条水渠环绕,水渠两旁一株垂柳、一株桃树、一株杨树、一株刺槐,他感叹道:如果是春夏那该有多美? 进入二首村,灰石铺就的街道干净整洁,青砖红瓦的房子,石子垒成的院墙,错落有致的隐没在垂柳边、银杏树旁、花丛中,冯铁擦了擦眼睛,看着眼前如仙境般的一座座院落,如此的别致,如此的诗情画意,整个村庄分明就是哪家达官贵人家的大宅子,难以置信这竟然是普通农户的居所。 二首村里一片热闹,冯铁看着家家户户敞开的院子,看着葡萄藤下坐在石凳上一脸祥和的老人,看着嬉笑玩闹的孩子,看着聊天喝茶的大人,这是蝗灾重灾区? 冯铁暗自惊讶,老衙役悄声说:“这里比咱们那里富裕多了。” “这里咋连个乞丐都没有?咱们不会走错了吧?”小衙役看着四周,呢喃道。 “你们找哪位?”一个走出院门的老伯问道。 “这是二首村?”冯铁被小衙役说的也有些不确定,问道。 “是啊,请问你们找哪位?”老伯又问。 “找满口香的大掌柜,我们是南方过来的。”冯铁急忙解释。 “哦,找柱子的,最前面那个大门就是。”老伯用手指着。 求见满口县的大掌柜就这样容易?这到是让冯铁等人吃惊不小。 见院门大开,里面的人围着石桌,说着话聊着天喝着茶,石桌上还摆着各色的点心,大概是哪位刚说了什么好玩的话,一个个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冯铁等人走到门前,就要敲门,就见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穿着漂亮脸色白皙,站起身来问道:“你们找谁?” “找大掌柜。”冯铁说道。 “大掌柜?我们这里都是大掌柜。”那个小丫头说道。 都是大掌柜?冯铁腹诽。 “三丫,肯定是找柱子的。”一个妇人对那小丫头说着,又问冯铁等人:“你们是不是找满口香的大掌柜?” 冯铁等人急忙点头。就见那叫三丫的小丫头亲自去叫,冯铁又是惊讶,这样的富裕人家怎么没见个佣人?还要大小姐亲自跑一趟? 片刻的功夫,走过来一位身形高大的俊朗少年,看起来好像十四五岁的样子,出现在冯铁等人的面前,还没等冯铁明白过来,就听大男孩说道:“你们找我?” 找你?这话让冯铁惊讶不已,冯铁猜测那叫三丫的小姐定是叫错了人,急忙说道:“我们是找满口香的大掌柜,我们是从南方来的,想和他洽谈生意。” “好,进来吧。”大男孩说完,领着他们朝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大家在院中的石椅上入座,大男孩给每人到了一杯茶,亲自把茶递到他们手里,冯铁等人接过热茶,一路的风尘疲惫,又没看到饥荒死亡,早忘了之前的担忧,一个个顾不上说话,连喝了三杯茶,三杯茶下肚,感觉疲劳顿失,神清气爽。 “好茶!”冯铁放下茶杯,由衷赞叹道,看着面前笑容满面的大男孩,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忙说道:“小伙子,能否通知满口香的大掌柜,我们想见他一面。” “我就是,你们有话直说。”大男孩说道。 “你就是?”冯铁惊讶无比,脱口而出,满口香那么大的生意,大掌柜是个大男孩?怎么可能? 其他人和冯铁一样,也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大男孩,老衙役说道:“怎么可能?你个小娃定是哄我们玩呢。” “看来你们真是从南方来的,都不知道满口香的大掌柜是个嘴上没毛的大男孩,我就是人们嘴里的钟家二柱钟晨睿,请问各位来有何事?”柱子收敛笑容,严肃的问道。 柱子身上释放出大掌柜的威压,冯铁等人不敢小觑,急忙说道:“我们是从南方来的,想谈合作。”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的手掌已经告诉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衙役吧?”说完,柱子啪的从腰间拿出一把刀扔到了石桌上,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是朋友,我们美酒相迎,是敌人,别怪我满口香不客气!” 正文 第一百章 无间道 柱子掷地有声的话音一落,让冯铁八人都愣在当场,看着石桌上明晃晃的刀子,冯铁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啪的一声,几个衙役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柱子的话,恰好让端着点心过来的三丫听的清楚,她听那魁梧身形的八人是衙役,不敢大意急忙返身去找大柱,又叫人去喊狗蛋等人。 冯铁看看跪在地上的几人,又看看腰板挺得笔直的满口香大掌柜,连一招一式都没应付,自己就被人家发现了身份?狐疑间想到了暴露身份的手掌,他惊讶的抬起手,仔细端详着,这才看到手掌中有厚厚的茧子,这是常年使用棒子留下的痕迹。 冯铁也顾不得许多,又抓起老衙役的手看到相同的地方,有着相同的茧子,老衙役不明所以的望着,对这突兀的一切,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冯铁暗自佩服,别看人家年纪小,光是凭着敏锐的洞察力,就不愧是满口香的大当家,他站起身形,拱手说道:“乐天府衙役冯铁,拜见满口香大掌柜。”说完,深深一揖。 “乐天府?”柱子笑了,南北通道打开,真如二姐猜测,方便了百姓但也招惹了是非,这牛鬼蛇神会接踵而至。 见这大掌柜笑的莫名其妙,冯铁等人更是惶惶不安。 前院传来嘈杂声,听有人问道:“发生啥事了?”那人话音没落,呼啦啦跑进来二十多个小伙子,围上了冯铁等人。 这二十多个小伙子各个身强力壮,一看就是练武之人,手里举着铁锹镰刀等,对准了他们。冯铁的汗瞬时浸湿了后背,胆小的衙役干脆不停的在地上叩拜,嘴里念叨着:“大掌柜的,饶命!” 柱子端坐在石凳上,对衙役们说道:“你们来此何事?” 冯铁擦了下额头的汗,急忙说道:“我们不是十分清楚,只是听从上面的指派,让我们过来请大掌柜过去。” “请?”柱子提高嗓门,严肃问。 “哦,不是,是抓,是抓过去。”冯铁哪敢再有半点假话,实话实说。 “乐天府到永乐府抓人,天大的笑话,如果我们不去呢?”柱子又问。 老衙役眼珠一转突然跪下泪如雨下:“你们要是不去,轻则挨板子重则丢了差事,这是我一家老小的生计,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咿呀学语的小儿,满口香向来仁义,对百姓乐善好施,求求大当家的,给我们一条生路。” 他这一哭,其他的小衙役也跟着哭了起来,冯铁到是心中高兴保命要紧,姜还是老的辣,此时用仁义绑架满口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柱子听了笑了,鄙视的说道:“我们满口香是对百姓仁义,但不是不分是非,你这是想利用我们的乐于助人,去跳入那火海深坑,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地方?”突然,柱子冷下脸来,对旁边人喊道:“来人,打这个奸猾小人二十板子,看他招不招?” 招?招什么?冯铁心中不明所以,二十板子下去,这老衙役命就没了,急忙就要上去求情。 让冯铁没有想到的是,老衙役发出杀猪般的喊声,大叫道:“我招,我全招。” 这话让冯铁更是讶异,心道:难道他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老衙役倒豆子般说道:“出发之前,知府把我叫到书房,那里还有一个摇着羽毛扇子的陌生人,那人亲口如此这般教我,说在万般无奈下,可以使出一哭二求情,那人还说,不是满口香喜欢做好人嘛,就让你们做好人吧。” 柱子冷笑道:“还有呢?” “我说,我说。”老衙役擦着额头的汗继续说道:“还说回去的路上,趁大当家不注意,给他喝了蒙汗药,按完手印后,将他杀了,尸体扔到虎啸山脉。”老衙役吞吞吐吐说完之后,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哆哆嗦嗦双手呈上。 冯铁气的抢过,接过一看是认罪书,大概意思是:四十万袋粮食被满口香抢劫,满口香大掌柜供认不讳。 冯铁看着内容,气的浑身发抖,额头全是汗,心道:吾命休矣,腿一软啪的一声跪下道:“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 一个小伙子上前从冯铁手里拿过那张纸,交给了柱子,柱子看后笑道:“这算盘打的真是好,按了手印,我满口香坐实了偷粮食的罪状,死了的人扔到虎啸山脉,满口香不知缘由,先和虎啸山脉的土匪打个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乐天府渔翁得利。” 冯铁听完,抬眼望着老衙役,心中恐惧,自己做为衙役头目竟是一无所知,心里暗暗恼怒,就听满口香大掌柜问道:“你说这老头该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冯铁看问向自己,为难的看着老衙役,求情吧,明显老衙役是受人指使想害死大掌柜,不求情吧,毕竟平日里交情不错,家中又有老母幼儿。略一琢磨,心一软道:“求大掌柜放了他,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拿人钱财替人做事。” 这个时候,还能为同伴求情,柱子暗自点头,老衙役更是感激的老泪纵横。 柱子又对老衙役道:“你说吧,杀死满口香的大掌柜后,怎么处置你这些弟兄?” 处置?这话让冯铁摸不着头绪。 老衙役磕头如捣蒜。 “你说,我可以不杀你?”柱子又说。 听到不杀,老衙役抬起头,似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柱子又道:“我堂堂满口香的大掌柜,言出行,行必果,岂能言而无信!” 老衙役哭着道:“那摇羽毛扇子的人说了,让他们也喝了蒙汗药,杀完大掌柜后”说道这,老衙役哭的说不下去了。 “杀完我之后,再杀了他们?”柱子又问。 老衙役跪地连连点头。 冯铁和衙役们这才明白过来,一路上胆战心惊又是怕土匪,又是怕满口香的,原来自己的小命在同伴的手里握着,从出了乐天府,自己的命在某些人手里已经没了。 看着一起共事的同伴好友,冯铁还是有些不信,问道:“你不是三番五次犹豫,还要半路打道回府?” “老大,我了解你,只有我们打退堂鼓,才会坚定你要来的决心。”老衙役说道。 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心有灵犀 冯铁气的脸色苍白,手不停的哆嗦着:“蒙汗药在哪?” “在马车车厢木板处。”老衙役道,“知道你和弟兄们同甘苦共患难,不会一个人去坐马车,只要我不坐,其他人更不好意思坐,所以蒙汗药放那不会有人发现。” 他话没说完,一个小衙役从地上蹦起,连踹他几脚,骂道:“你个老东西,千算万算就是要杀我们啊,亏了我们把你当老大哥一样对待,真是畜生不如。” 见他们该招的都招了,柱子也没有留他们的必要,让他们都走了。 冯铁八人心里慌张的走出了二首村,一个衙役悄声问:“这就没事了?” 冯铁悄声说:“大概是人家大人有大量不和我们计较。”说完,斜倪了一眼走在最后的老衙役,摇了摇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老衙役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走在最后,走到荒郊野外处,有几个衙役气不过要打死他,被冯铁拦住了,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比死难多了,以后他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吧? 见衙役们离去,三丫不解的问柱子:“为啥让那些人走了?” “怎么,不走还要管他们饭吃?”柱子笑着说。 三丫瞪了他一眼:“和你说正经话呢,不许开玩笑,你准备怎么办?” 柱子这才收敛笑容,一副言归正传道:“我现在去找张凯,和他商量下。” 一个时辰后,柱子一路施展轻功已经到了虎啸山脉,在前青山找到张凯。 张凯见到柱子有点吃惊,打趣的问:“有什么重要的事,让钟大掌柜亲自来了?” 柱子擦擦额头的汗,这才掏出那乐天府的认罪书,把冯铁等人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张凯,感慨的说:“原来虎啸山脉的粮食是乐天府的,真是官匪一家啊。” 张凯看着手里的纸,神色凝重的说:“乐天府敢参与这些猫腻,其身后的背景必然很强大。” “怎么说?”柱子问。 张凯把曾经对苏老爷子的分析,又和柱子说了一遍,柱子惊讶的说:“原来这些是军粮?” 张凯点头,说:“十有八九是,当时猜测是军粮后,爷爷让把这事往大了搞,当即让蓝鹰给我爹送去了信。” “为什么要往大了搞?”柱子不解的问。 “官匪结合爷爷很生气,想整治他们吧。”张凯猜测的说,那日爷爷说往大搞,他也不十分明白。 柱子在地上踱着步,沉吟道:“爷爷不让把粮食交还他们,还让往大搞,第一时间给你爹送信?” 张凯看着他老神在在的样子,有趣又搞笑,几年的功夫,经过商场的历练,让眼前不到十三岁的小子,与初识时真有天壤之别,颇有二丫的风范,想到二丫,心里一阵酸苦,她还好吗? 沉思了许久,柱子突然高兴的一拍脑门,大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是啥意思了。” “啥意思?”张凯从挂念中醒来,好奇的问。 “爷爷又想得粮食又想得银子,还想让他们哑巴吃黄连,不耽误前线将士的军粮。”柱子继续说道:“这些粮食是不是军粮暂且不论,既然乐天府知府第一个跑出来,急吼吼的想栽赃给我们,他们栽赃的粮食数量正好和虎啸山脉的数量大致相符,说明虎啸山脉的粮食就是乐天府的,而且陈麻子并没有给他结算银子。” 张凯点着头,示意柱子接着讲。 柱子继续踱着步侃侃而谈:“我分析粮食也不是乐天府的,是他拿着别人的粮食为别人办事,现在既没了粮食,又没有银两平了这笔账,才心急上火的惦记上咱满口香,是想让咱做冤大头,看上了咱满口香的银子。” 张凯说:“是军粮的可能性很大,我爹当天让蓝鹰捎回了信,说是有一批军粮迟迟没有送到。” “军粮就更好了,粮食没了,钱又没有,你爹上了折子,这么大的事皇上肯定要严查,一来二去总要有冤大头出来补这个窟窿,你说如果找不到冤大头,这个窟窿谁在补?”柱子问道。 张凯摇着头,笑骂道:“有话直说,我哪有你那歪歪肠子。” 柱子笑道:“肯定是谁惹的事谁来补呀,也就是你猜测的乐天府的强大背景来补,被皇上查出来那是掉脑袋的事,百密一疏,不管策划的如何严密,实施起来总有疏忽的地方,我就不相信谁傻到为了银子,舍了脑袋的。” “你小子行呀?不愧是二丫亲点的大掌柜。”张凯拍了一下柱子的脑袋。 柱子笑道:“排兵打仗我不如你,商场的弯弯绕绕这几年学的太多了,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推波助澜,让那后面的人尽快浮出来,让他们连找冤大头的机会都没有。” “行,你说咋办?我配合。”张凯愉悦的笑道。 柱子接着说:“今晚咱也别休息了,你和我去趟乐天府,先熟悉熟悉地形,摸摸门道,还有,你现在就派些人连夜出发,从明早开始在南方各地收粮食,有多少收多少,银子不够用,我明儿再让人给你送过来,把市面上的粮食能收来的都收来。” 张凯点头,连忙去安排。 他们这边按计行事,苏老爷子那边一无所知,还时时刻刻惦记着收粮食的事,一路急奔到了东莱县城,没有想到柱子和他心有灵犀,提前行动了。 到了东莱县,天色已黑,苏老爷子原打算在县城满口香吃了饭,喂了马稍作休息连夜赶回二首村。 田翠花和四朵金花是习武之人,也没那么娇气,既然有要事自然赶路要紧,一切听苏老爷子的安排。 牵着马进了县城,看到县城杂乱异常,到处是逃荒的流民,屋檐下街道边都是人,苏老爷子暗暗讶异,前一晚偷粮直接去了粮库,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灾民拥挤在县城。 苏老爷子和田翠花走在前面,四朵金花生活在府城,很少见到如此的场景,走在后面稍微慢了些,在一间酒楼处就听楼上有人喊道:“两对孪生同胞的小娘子,真是稀罕,上来让小爷瞧瞧。” 四朵金花心知爷爷的事急,不想惹事,牵着马目不斜视继续前行,见一个小二打扮的人咚咚跑了出来,拦住她们的去路,高声喊道:“说你们呢,没听见吗?”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四朵金花 走在前面的苏老爷子听到后面的响动,回过头来,就要折返身上前,田翠花一把拦住说:“平常在府城待着,顺风顺水的,让她们见见世面也好。” 苏老爷子打趣道:“你这虎娘,不怕女儿出事?” 田翠花哼道:“被几个泼皮混混难倒,那还是我的女儿?只怕要耽误点时辰。” 苏老爷子看看四周的流民,看着因饥饿哭喊的小孩子,怒火上身,沉下脸道:“天色已晚,我们也别走了,这边的满口香大掌柜是谁?我要去见见。” 他们就要牵着马继续往前走,被一个衣着褴褛的女人拦住,央求道:“大爷,给口饭吃吧?” “这里的满口香没有施粥吗?”苏老爷子奇怪的问。 “听说之前一直每日施粥,半个月前改为两日施一次粥,这两日停了,我们不凑巧,刚才人家就停粥了。”有一个老头颤颤巍巍说道。 “那你们饿成这样为什么不出去找饭吃?没听说二首村的满口香在发救济粮?”苏老爷子疑惑的问,东莱县与二首村也就是二十几里的路,不可能那里的消息传不到这里。 “听说了,就是听说了,才拖家带口的想往那边去,可是到了这东莱县,进来了就出不去了。”老头颤巍巍的说。 “进来咋能出不去呢?”苏老爷子疑惑的问。 那老头就要回话,一个中年汉子拉着老头的衣裳,害怕的朝四周看了看,悄声说:“爹,别说了,小心被听到非打死咱不可。” “打死就打死,总比饿死强,都怪我一时糊涂往那二首村去呀。”老头悄声嘀咕着,又坐回墙角抹起了眼泪。 苏老爷子不明所以,就要上前继续询问。忽然听到有人大声的断喝:“说什么呢?说什么呢?” 苏老爷子抬眼望去,见几个衙役朝这边走来。 流民纷纷四散奔逃,刚才拥挤的街道瞬间只剩苏老爷子和田翠花二人。 衙役们走上前,围住他们二人上下打量着,只见他们穿着短衣短褂,苏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衣,田翠花穿着一身浅蓝色白花小袄,一副普通行路者的打扮,其中一个衙役怒睁双眼,鼻孔朝天的喝道:“你们是从哪来的?” 苏老爷子就要发怒,田翠花急忙说道:“永乐府,我们从此路过。” “哦,从府城来?”说完,那衙役围着苏老爷子二人转了一圈,又上下打量一番,看二人穿着普通,女人只背着一个随身小褡裢,不似惹不起的人物,这才放心大胆的怒喝道:“没听说东莱县的规矩,蝗灾期间为了保证灾民的安全,加大了衙役防卫人员,只要进城者必须每人交三两银子。” 苏老爷子震怒,什么狗屁玩意?胡乱收费也没个好听的名头,就要发怒,“咳,咳。”就在这时,田翠花轻咳两声,苏老爷子心中明白,知道这是田翠花想问个清楚,便强压住火气,退到一边。 “三两银子是什么费用?”田翠花柔声问。 见这小娘子态度很好,衙役满意的笑道:“说的很清楚,是安全保护费。” 苏老爷子看着远处房檐下的流民,饿着肚子要交安全保护费,心中骂道:你个奶奶! “如果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怎么办?”田翠花说道。 “没有?将马留下抵银子,或者,”话说到半句,眼睛瞅着田翠花那娇好的身材,不怀好意的说道。 看着那恶心的眼神,田翠花一脚就要踢出去,苏老爷子拦住,说:“得,我们还是让家里人送来吧,请问满口香客栈在哪里?” “住满口香客栈?看来你们是有钱人?就在前面。”那几个衙役听说要去住满口香客栈,不敢继续阻拦要银子,摇晃着身子走了。 “什么东西?”田翠花暗暗骂道,又瞅了一眼苏老爷子,她怒气未消生气的问道:“你不生气了?” “气大了,东莱县如此,难道柱子一点没听到消息?”苏老爷子生气的说。 “对呀,如果柱子知道,不可能放任不管,那小子没学个二丫十分也学了二丫七分,一身的侠义热肠。”田翠花道。 俩人想到此,异口同声道:“满口香出了问题?” 说完,俩人不再耽搁,就要往前牵马而行,就听到身后,劈啪,哎呀嚎叫声一片,回头望去,只见那四朵金花拳打脚踢,几个地痞躺倒倒在地上吱哩哇啦的。 苏老爷子看着那些东倒西歪被揍的地痞,一扫心中的怒气,哈哈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孙儿。” 田翠花挤兑道:“还好孙儿呢,怎么不见老爷子教她们功夫?” “教,怎么不教,是你把她们关在府城,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我怎么教?”苏老爷子嗔怪道:“你看看,几个地痞打的都这么费劲,下次让你看看柱子他们的身手。” 田翠花笑道:“好,说定了,要教她们哦。” “你?”苏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又着了这鬼怪精灵女人的道,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不过看着四朵金花,他是打心眼里的喜欢,说打就打,说揍就揍,这份爽快劲,和她的二丫很像。 四朵金花牵着马就要前行,见从酒楼里又冲出来几个地痞,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瘦小男人喊道:“敢打小爷的人,给我狠狠揍!” “这狗皮膏药还贴上了。”张笑笑笑着说道。 “好久没活动筋骨了,今天到是痛快。”张乐乐看着来人,活动着手腕,说着。 见这四个小丫头不费吹灰之力,打趴了之前那几个伙伴,新围攻上来的地痞,瞅着倒在地上呲牙咧嘴,哀声一片的几人,哪里还敢不管不顾快速上前,但又不敢违抗后面那麻子的命令,只好装模作样的呈包围势。 四朵金花看着这些个歪瓜裂枣的混混,心中早已厌烦,一句废话不说,上前展开拳脚,快刀斩乱麻般,瞬间就把那些地痞打个前仰马翻,屁滚尿流。 那瘦小男人惊讶的张大嘴,见转眼的功夫,自己的人一个不剩被打翻在地,那刺耳的哀嚎声很快让他明白惹了狠角色,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见他嗖的一下返身朝楼上跑去,那逃跑的速度不比老鼠慢。 四朵金花拍了拍手,望着麻子的背影哈哈大笑,张可可意犹未尽的喊道:“小麻子,你跑什么跑,我这筋骨还没活动开呢,好歹对几招在跑呗。”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愤怒 瘦小男人听到身后的调侃,吓得不敢回头,更是慌忙急窜。 他的身后又是传来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其实这瘦小男人就是不跑,四朵金花也懒得打他,就他那猥琐的样,小姑娘们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之前拦住田翠花的那几个衙役,站在远处乐颠乐颠的瞧着热闹,手里提着棒子随时准备帮忙,当看到地痞都被打趴在地,瘦小男人惶惶跑上了楼,他们掂量了下自己的斤两,颇有自知之明的快速离去。 四朵金花见无人在挡着道,这才牵着马快步跟上了苏老爷子二人,一行人朝满口香客栈走去。 “欢迎客官光临满口香,请问几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到了满口香的招牌下,就见小伙计笑着迎接,穿着和笑容和其他满口香无异,苏老爷子暗自狐疑,一切正常,不像是出了问题? “先吃饭吧,顺便给我们定四间客房。”苏老爷子说道。 “好嘞。”小伙计笑着应道,“您几位是坐包间还是大堂?” 苏老爷子想了一下,大堂里人多嘴杂,能更多的了解一些情况,就说道:“就在大堂吧,简单吃点。” 小伙计看着面前穿着一般的几人,又听是坐在大堂,心里猜测又是没什么银两的,不易觉察的撇了一下嘴,脸上笑容却是未散,高声喊道:“六位客官大堂请!” 小伙计这个小动作,哪里能逃过苏老爷子和田翠花的法眼,两人心中都是暗自惊讶,什么时候满口香也有了这看人下菜碟的做法?都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头上悬着的招牌:满口香酒楼,没错呀?还是张通判的字体。 小伙计看着他们二人打量着招牌,又看他们一路风尘,肩上的褡裢和身后的马匹,知是远道而来,不由扯着嗓门,得意的炫耀道:“满口香声名远扬,各位不会没听说过吧?”话音里分明还带着不屑和看不起。 苏老爷子又看了看小伙计,见他那副嘚瑟的面孔,没好气道:“没听说过。”说完,不等小伙计在前引领,甩开马绳,揣着手带着气走向满口香大堂。 见苏老爷子的样子,田翠花就差噗嗤笑出了声,这老爷子被气的够呛。 四朵金花笑意盈盈,张可可悄声道:“又有好玩的了。” 小伙计看着走入店堂揣着手的老爷子,心中嘀咕:连满口香都没听说过,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 心中生出不屑,回头又见四个美丽的长相喜人的小丫头,顿时笑着炫耀道:“我们满口香名震四方,别说在我们东莱县,就是在永乐府都大名鼎鼎,尤其那里的满口香火锅店,每天吃饭的人排成一长队,你们定会听说过吧?” “没听说过。”张多多绷着脸摇头道。 小伙计惊讶,心道:连这也没听说过,这些人是土鳖吧? 张笑笑憋着笑,多多的样子分明在学苏爷爷。 小伙计见这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土鳖,没有了继续介绍的兴趣,讪讪的招手叫人,跑来两个小伙计忙接过马缰绳,将马牵到后院去喂饲料。 小伙计这才领着田翠花几人进了酒楼大堂,一进入大堂就听人声鼎沸,喧哗四起,酒楼里坐着满满的食客,田翠花见苏老爷子揣着手,在大厅里晃荡,东瞅瞅西看看的。 小伙计也看到之前的老头,在大堂里闲逛,忙指着一处偏僻的空桌让她们去那里入座,他自己小跑上前就去招呼苏老爷子,心中暗自气恼,如果让上面的管事看到,非扣他的银子不可。 苏老爷子看了一圈,饭菜颜色款式到是合乎规矩,食客们也吃的大快朵颐,既然这饭菜没出问题,难道是人出现了问题?苏老爷子一边看,一边琢磨着,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位老人,请您回到自己的餐桌入座。”一个穿着红色小褂的人上前礼貌的说道,苏老爷子看了一眼,穿着这颜色的服装,表明来人是满口香的中层管理人员。 见饭菜没有问题,又见来人态度和气,苏老爷子的火气渐消,语气和缓的说道:“我想见下你们这里的大掌柜。” “我们的大掌柜?”那穿红色衣服的人笑着,眼睛却是上下打量着苏老爷子,打量之后,眼神中的意思分明说着:想见我们大掌柜,你也配? 先前那小伙计正好跑来,忙笑着躬身道:“老爷子,您的家人在那边,我带您过去。”他边说着,边指着大堂的一角。 红色衣服的人对小伙计低声怒道:“你的人也不看好,在大堂里随便晃荡,这叫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早被那红衣人上下打量的眼神弄的恼怒不已,又听到这般言语,怒道:“我是吃饭的,又不是犯人,凭什么让他看着我?” 话音不大,但哄闹的大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食客的眼光齐刷刷的朝老爷子这边望来。 “咦,还有人敢在满口香闹场子?这老头也不打听打听满口香的来头?”有食客悄声说道。 “大概是外乡人,不知道。”还有人悄声附和道。 “老爷子,您误会了,先消消气,我们的饭菜马上给您上?”红衣服的人忍着心中的怒气,和颜悦色的说。 “你把你们大掌柜的叫来!”苏老爷子火气未消,他活到这把年纪了,还能看不出红衣服的人口是心非,想到自己孙儿拿命换来的满口香,被这些人生生弄的变了样,何时满口香的大掌柜也变成了官僚,普通人见不得了? “你这老爷子,我们的大掌柜很忙,楼上有几个包间有重要的客人,他需要陪着说话,喝酒。”红衣服的人耐着性子,尽量解释道。 “陪?我只知道满口香是做吃食的,什么时候有了陪酒陪聊的服务?”苏老爷子怒道。 话音一落,众食客纷纷讶异,红衣服的人终于忍不住心头强压的火气,何时在他满口香还有这等不懂规矩的人,怒道:“你个老头,敬酒不喝喝罚酒,敢在我满口香闹场子!” 苏老爷子顿时气的额头青筋外露,他是真的生气了,想想至今命悬一线的孙儿,想想每天忙得脚不着地的柱子,啪的拍了桌子骂道:“我就闹了,如何?” 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同流合污 食客各个震惊的张大了嘴,这老头真是胆大包天,满口香的东家是何等人物?那可是神仙弟子,几年前知府知县都给人家背过柴呢?这老头真是老虎头上抓虱子,不要命了! “我们的大掌柜,你想见就见?真是不知好歹的外乡人!”红衣男子此时也没了笑容,不屑的哼道。 厅堂中的小伙计见有人闹场子,不约而同的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苏老爷子看到小伙计一个个身形挺拔,颇有气势,显然是练过武功的。 苏老爷子突然心中生出一份悲哀,不管是孙儿还是他,提倡练武的初衷是为了强身健体,帮助一方百姓,也就是几年的功夫,东莱县的满口香变成了新的权贵,练武的本事用在了结交维护权贵上面,满口香的大掌柜已经变得高高在上,不是普通老百姓能随便见到的,可以想象,继续发展下去必然会与恶势力同流合污。 想到外面屋檐下的流民,想到那饿的啼哭的小娃,苏老爷子都明白了,满口香的人早忘记了自己曾是他们中的一员,早忘记了百姓才是他们的根,早忘了他们是谁? 见老头立在那,瞅着围上来的小伙计面露凝重,红衣男子不屑的哼了声,心道:怕了吧,乡下老头。 就在这时,大堂门呼的打开,只见小伙计领着一众人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挺着高耸的肚子横着晃了过来。 红衣男子见到,顿时绽开满脸的笑颜,小跑迎上去说道:“黄四爷大驾光临,欢迎,欢迎!” “小三呀,你们张大掌柜的在哪?”那黄四爷问道。 “在楼上,我立马让人叫下来,请您稍等片刻。”那叫小三的红衣男子点头哈腰一脸阿谀奉承。 “是他?”张乐乐看到胖子身后踮着脚眼睛四处搜寻的瘦麻子,说道。 “看来是找茬的来了。”张笑笑说道,“这热闹可要闹大了。” “你们还有心看热闹?”田翠花绷着脸说道:“今儿可是把你们爷爷气坏了。” 她们说话间,那瘦麻子显然看到了他们,连忙跑到胖子身边耳语了几句,那胖子朝她们这桌望来,看到确实是四个美人,虽穿着普通的小褂,但掩饰不住青春的活力,一个个娇俏动人,玲珑剔透,听说还是会武之人,更觉与一般女人不同,越看越喜欢,越看越馋涎欲滴。 怪只怪这黄老四色心太重,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清纯的小姑娘身上,对田翠花正眼都没看一眼,如果仔细瞧瞧,他是见过通判夫人的,也活该他天天在这东莱县作威作福,有一个便宜姐夫罩着,还真以为在这东莱县他就是天了,哪想过自己终究就是一个井底之蛙。 满口香是多么的牛气,又是神仙弟子,又有知府知县背柴的典故,还不是让他黄老四拿下来了。 他知县姐夫曾亲口嘱咐他,满口香万万招惹不得,能躲多远躲多远,黄老四却暗暗琢磨上了满口香。 黄老四使出了巴结权贵的浑身解数,你不是难惹吗?那就敬着你,他就不信,糖衣炮弹美女银子,别说人了就是铁也会被融化吧,可是原来的大掌柜得子始终油盐不进。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几个月前,原来的大掌柜得子调走了,新任大掌柜走马上任。 黄老四故技重施,果不其然,在他的猛烈攻势下,新任满口香的大掌柜和他称兄道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口软,他现在说一,这新任的大掌柜就不敢说二。 “黄大哥,是黄大哥找我?”从楼上咚咚跑下一个人来,脚步踉跄,满身酒气,双眼发红,此人穿着藏青色衣衫。 苏老爷子眯缝着眼,人他不认识,这衣服他认得,正是满口香大掌柜的服饰。 跑的太快,下最后一个楼梯时,腿发软差点摔倒,红衣管理急忙上前扶住,那大掌柜推开红衣男子的手,摇摇晃晃站在楼梯口,抱拳对黄老四道:“黄大哥,找小弟何事?” “老弟,也不是大事,刚才有几个外乡人打完我的人,跑到你这里来了,做大哥的要是直接抓了人,会乱了你的场子,那大哥就不对了。想跟小弟知会一声,让你的人把那几人赶出去。”黄老四说道。 “谢谢大哥想的周到,老三去把那几个人赶出去,咱们这里招待不起。”这大掌柜答应的痛快。 “赶你个姥姥!”果然同流合污了,苏老爷子怒目圆睁,直接爆了粗口。 “你这是骂谁呢?”红衣老三怒道。 “就骂你们了,满口香什么时候和地痞称兄道弟?什么时候陪酒陪饭?什么时候不以百姓为天?让你们这些渣滓搞得乌烟瘴气?”苏老爷子怒骂。 “好!”突然不知哪桌发出叫好声。 “你敢骂我们满口香?”那青衣掌柜的呵斥道。 “人老胆子也老,敢骂我是地痞?老头你活到头了?”黄老四道。 “你也敢称你是满口香!真正的满口香在二首村救灾济粮,救助苦难民众。”苏老爷子对着青衣掌柜怒斥,回头对着黄老四道:“强抢民女,为非作歹,作奸犯科,你不是地痞是什么?” “骂的好!”一处又传来叫好拍手声,食客们循声望去,见是几个漂亮的小丫头。 食客们心中叫好,面上不敢流露分毫,不管是满口香,还是知县的小舅子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一个个面面相觑,这饭是接着吃还是不吃? 苏老爷子也是因为在坐的食客,才没有大打出手,否则那青衣和红衣的管理早挨了他的巴掌。 “你个老头别以为在满口香小爷就不敢揍你?”黄老四叫嚣着。 “敢在我满口香闹事,伙计们给我打出去。”青衣掌柜气急败坏道,每日受人尊敬,养尊处优的,哪受过这等气。 小伙计听话的围拢过来,苏老爷子看着他们,突然一扬手,大声道:“等等!” 声音之大,底气之足震得黄老四和青衣掌柜就是一惊,转而不约而同笑了,原来这老头就是一怂包,见来了真格害怕了。 食客们看要打起来了,纷纷站起就去结账,这饭也吃不得了,看着没怎么动筷子的菜,可惜的连连摇头。 苏老爷子拱手朝众位食客道:“老头子我今日清理垃圾,给各位带来不便,今日的饭钱老夫请了。” 就要结账的食客,听到这句话惊讶的看着老头,满口香酒楼的菜好吃,价格不便宜,这么多人的饭钱他结了?真的假的? 青衣掌柜听到笑了,骂道:“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头,还真是敢大言不惭,你有那么多银子结吗?” “这些够吗?”苏老爷子说完,噼里啪啦把钱袋子的银子倒在了桌子上,听着银子掉落在桌上的声音,见到闪闪发光的银子,在看看老头威武的气势,整个大堂里的人都惊呆了。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辞旧迎新 青衣掌柜也被眼前的情景震惊的不轻,目测一下,不过是一个乡下老头,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银子?难道是自己眼拙了不成? 黄老四在惊讶中很是镇定,上下打量着苏老爷子,见此人一身黑衣,圆咕隆咚的,看不出是官场或是豪门大家,彼此吵了这么久,没见他哪个属下出来应付场子,看来是单枪匹马的外乡人,想到这,黄老四看着白花花的几百两银子,心中大喜,眼睛一转指着苏老爷子怒道:“你想付钱就能付钱?你定是那个传言许久的江湖大盗,“黑夜神偷”,小子们,把他捉拿归案,将银子充公!” “黑夜神偷”?苏老爷子看着眼前的肥胖子,这莫须有的罪名来的到是快。 黄老四的怒吼,把食客们吓得一个哆嗦,江湖大盗?黑夜神偷?没听说过呀,不过看黄老四出手是真,哪还敢等着这老头掏饭钱,纷纷掏出银子就要跑。 有腿脚快的,刚跑到大门处,就见一个穿着蓝色白花小袄的妇人,挡在大门口,对着众位食客道:“这顿饭叨扰了各位,既然各位饭没吃好,就看场好戏吧。” 田翠花这是故意的,满口香好不容易弄出的好名声,这一下消失殆尽,她岂能坐视不管,还不如让苏老爷子关门打狗,清理门户,正好让这些食客做个见证。 食客们就要哭了,好好的来吃饭,怎么遇上了这茬,饭没吃就没吃吧,也算是认栽,可是这想跑也不让跑,只怪自己今儿出门没看黄历。 苏老爷子顿时明白了田翠花的意思,他轻轻一跃,众人只见那胖老头突然没了声影,纷纷目光寻找,只听哎呦,一声凄厉的惨叫,黄老四一个踉跄跪在地上,他抱着腿鬼哭狼嚎,腿钻心的疼痛,似扭断了般,但奇怪的是,地上没有丝毫的血迹。 就在众人的茫然中,苏老爷子又是一跃,这次人们有了之前的经验,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那一道黑影,飞到青衣掌柜面前。 青衣掌柜正惊讶的看着倒在地上惨叫的黄老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那胖老头站在他的面前,甩开大巴掌狠狠的扇来,嘴里还说道:“第一巴掌是替我孙儿揍你,给你好路你不走。” 随着啪的一声,无法闪避的青衣掌柜,捂着红肿的脸,怒道:“我又不认得你孙儿。” 红衣伙计就要上前帮忙,张多多伸手拦住,笑嘻嘻的说:“小子,先过我这关。”没等红衣伙计出手。 就听苏老爷子抬手又扇道:“第二巴掌替柱子打你,他在外拼死累活,救助灾民,你在这与地痞狼狈为奸,同流合污。” 随着啪的一声,青衣掌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带着几颗牙落地,他顾不疼痛,捂着脸惊恐道:“柱子?你认得我们大掌柜?” 苏老爷子没有回话,抬手又一巴掌利索打去,道:“第三巴掌替你的父母,替外面的百姓打你,满口香的伙计哪个不是苦出身,几年的时间就让你变得忘了本,你大鱼大肉的时候,看没看到外面流离失所没有饭吃的百姓,蝗灾期间你竟敢擅自断了救济粥,百姓被这些地痞困在城中,你居然坐视不管,连个消息都不传回去?你还有脸说你是满口香大掌柜?” 三个巴掌下去,青衣掌柜哪里还能站得住,一下跪在苏老爷子面前,哭道:“老人家,我错了,我改邪归正,求求您请不要告诉我家大掌柜。” 红衣伙计一听,慢慢的向后厨退去,张多多伸出脚挡住,手点了点地,意思是哪也不许去,乖乖待着。 这三巴掌打下去,这铿锵有力的言词,让食客们震惊不已,有些聪明的人忽然醒悟了过来,这是满口香的人在教训自家弟子,他们这些人哪个不知道满口香救济灾民的事情,各个不由拍手叫好。 苏老爷子打完之后,眼神凌厉的扫了一遍所有的小伙计,此时小伙计们也明白过味来,忙噗通跪倒一片,苏老爷子道:“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我满口香的盛名岂能任由你们这些人糟蹋,你们脱掉满口香的衣服,哪来哪去吧。” “祖爷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不知哪位小伙计喊了出来,其余小伙计喊声一片,在满口香吃的好喝的好,还有每月优厚的薪水,他们哪舍得离去。 苏老爷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停止了救济粥的发放,你们哪个捎回了消息?百姓出城乱收费,你们又有哪个捎回去了消息?你们也都是穷苦孩子,过了几年的好日子,怎么变得如此铁石心肠?看着外面啼哭的孩子,怎么没有半点同情怜悯之心?你们的心已经变了,既然变了,何必要留在此处?” 听着老爷子诚恳的话语,小伙计们羞愧的低头痛哭,又纷纷叩头,一个小伙计哽咽着说:“祖爷,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一定珍惜。” 苏老爷子怜悯的看了他们一眼,看了看外面的流民,凄然说道;“我满口香能有今天,得之不易,外面多少人饿着肚皮等待着进入满口香,给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今日出了我满口香的大门,他日永不得进入,你们都走吧。” 苏老爷子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眼神,食客们都看在了眼里,听着发自肺腑的伤痛和感慨,不由得被老爷子的正气所感染,深深一拜再拜。 小伙计们顿时哭成了一片,老爷子视而不见,又对众食客拱手道:“各位对不住了,满口香是我孙儿燕曼舒所建,我过此地恰巧遇上,东莱县的满口香已经脱离了我孙儿所创宗旨,我是心痛难忍,才出此下招,壮士断腕!” 神仙弟子的爷爷,在场的人听到这话大惊,满口香的人吓得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食客们争相抬眼看个仔细,拜了又拜。 苏老爷子又对柜台上的人说道:“今日客人的饭菜都免了,把各位交的银子都退回去。” 收银子的人连忙点头称是。 食客们看着这一幕,这才惊醒了般,连忙摇头,有一个老夫子打扮的人说道:“打的好,这满口香在几月前还不是这样,就这几个月突然变得乌烟瘴气,我们来此也觉得不对劲,这树长歪了,就是要剪枝。只是,”说完,看了一眼黄老四道:“就怕这个人你不好招惹?” 有个人离苏老爷子比较近,悄声介绍道:“他是黄老四,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在这个地方,惹不起。” 这人虽压低声音说的,但还是让黄老四听到了,哑着嗓子喊道:“你是满口香的什么人我不管,可是你把爷的腿打断了,爷让你不得好死!” 黄老四喊声刚落,苏老爷子一下走到他面前,用脚又在另一条腿上一踩,只听黄老四又是哎呦的惨叫声,苏老爷子怒道:“敢给我老头子称爷,你还嫩着点。”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施粥 这一下,让在场的众人皆惊,这老头敢硬碰硬,难道不怕得罪知县? 黄老四哀嚎啼哭,青衣掌柜吓得不敢言语。 苏老爷子指着青衣掌柜和黄老四,对四朵金花说:“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了,赶出去!” 四朵金花迅速行动了起来,随着哭天喊地的声音渐渐远去,店内就剩了后厨人员和食客。 苏老爷子对食客们拱手问道:“请问,这些菜各位还吃吗?” 吃?谁还敢吃?众位吓得纷纷摇头。 苏老爷子继续拱手说道:“今日是我老头子的错,扰了大家吃饭的雅兴,既然错事已成,就不能让大家饭没吃好还要花钱买单,请各位把付了的银子拿回去。” 管账先生听此,急忙把食客们交上来的银子,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 退到有些食客手里的时候,他们一脸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已经吃好了,本来要付账走的,这银子不该退。” 双方推辞了一番,银子终究退还给了食客。 食客们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银子,纷纷感动不已,赞叹满口香做事地道,就在离去之时,又听苏老爷子对管账先生道:“叫后厨把这些剩菜剩饭熬成粥饭,把厨房准备的所有食材都熬成粥饭,放在门口发放救济粥,让老弱病残进店堂来吃。” 食客们听到这样的安排,看着厨房里的小伙计忙碌的收拾着,又看看苏老爷子,无不是内心敬佩。 一个穿着普通长衫的老者走到苏老爷子面前,深深拱手道:“老夫久闻满口香救灾大名,一直以为是夸大其词,是商家沽名钓誉而已。这次蝗灾如此严重,却无灾后疫情,老夫不信,本着医者之心特来此处。在东莱县看到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和其他灾区无二,又来这满口香吃饭,见掌柜小二无非如此,也是趋炎附势。更是确信满口香救灾传言是假,无非商者为赚钱造势而已。适才老夫目睹了老先生的所作所为,才深信满口香救灾是真,此义举世间少有,可感天动地,可流芳百世!感触之下,老夫不由想问:医者有医者之道,商人有商人之道,商人本是唯利是图,满口香既然为商又不走唯利是图之路,是否违了商人之道?” 这段长篇大论把苏老爷子问得哑口无言,什么是商人之道?他可没功夫想这个。 田翠花走上前来施礼,对老先生道:“我儿问过他义妹,帮人的方法千万种,为什么要经商,经商难免会拘泥于每日算计之中,为了一些蝇头小利而缺了豁达心性。我出身商贾之家,听我儿如此评价经商之人,心中很是不喜。” 老者微微颔首,苏老爷子来了兴趣,问:“我孙儿如何解答?” “她说,商道即人道,守正于道,真心通天!”田翠花想起那日,文俊听后一脸的讶异,不由面露微笑。 “守正于道,真心通天?”老者一脸震惊,又反复回味这句话,他突然激动的拉住田翠花的袖子说道:“医道何不是如此?请问你儿在哪?他的义妹又在哪?是否能让我一见?” 还没等田翠花甩开袖子,苏老爷子咳了一声,得意道:“我孙儿随师傅走了,他儿的义妹就是我的孙儿。” “哦,可惜啊!”那老者放开田翠花的衣袖,失望的叹道,“唉,怎么就走了呢?”神情恹恹的退到一边。 说话间,救济粥很快熬好,摆在满口香门外,大批的流民蜂拥而来。 田翠花和苏老爷子急忙出来维护秩序,担心饿极了的民众出现哄抢和踩踏事件,在他们的维护下,这些流民很快排起长长的队伍有秩序的逐个领着粥,老弱病残也在四朵金花的安排下进了厅堂吃粥。 流民纷纷跪地磕头,感激的说道:“满口香又施粥了,我们有活路了。” 满口香门外,还没有走远的食客,看着这一幕,不由抬头看着满口香的匾额,有人道:“这哪是是打那大掌柜的三巴掌,这分明也是打我们的脸呢,哪家祖辈不是乡下人苦出身,我们也是铁石心肠,忘了本啊。” 他这话一落,好多人不由感同身受,有几个人回转身,把钱袋子递到田翠花的手里,田翠花接过这莫名其妙的钱袋子,就要问,只听一个人说道:“我们有愧呀,在蝗灾期间还大吃大喝,大摆宴席,这些银子拿在我们手里是多余,放在他们身上也许就是条命啊。” 其余未走远的食客似乎听到了召唤般,也纷纷回转身,放下自己的钱袋子,田翠花的手里哪里还能放得下,很快她的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钱袋子。 田翠花感动的看着眼前的钱袋子,就要替那些受灾的人鞠躬致谢,就见那退到一边的老者一个健步跑上来,看着地上的钱袋子满眼放光,又看着吃粥的老人们、挂着泪痕的孩子们,此时的他们正吃的香甜,脸上满满的幸福和满足,他手舞足蹈激动的拉着田翠花的衣袖道:“这就是守正于道,真心通天!我寻了大半辈子,今日终于悟道了。” 田翠花看着这老者,心道:不会是高兴的疯了吧?早知道不该说了那句话,此时她是百般后悔。 苏老爷子望着这疯癫的老者,琢磨着这句话,突然一拍脑袋道:“武道何不是如此?”他一脸兴奋问田翠花,“我那孙儿何时问我孙儿?” 田翠花一脸震惊,欲哭无泪,这老爷子不会也? 四朵金花同情的看着田翠花,四周的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让他们笑,小的们,给我狠狠的揍!”就在这时,远处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众人回头见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妇,长的妖娆多姿,此时凤眼圆睁,面露凶相,朝众家丁喊道。 她身后的家丁拿着棒子,呼啦啦朝苏老爷子这边打来。 “姐,姐你终于来了,给小弟报仇啊。”被四朵金花赶出去的黄老四,一面派人去县衙叫他姐姐,一面让人抬着躲在远处的屋檐下等救兵,终于看到救星,高兴的遥遥大声喊道。 “是知县的七姨娘!黄四爷的姐!”有人喊道,食客们纷纷退去,站在远远的朝这边翘望。 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热闹 七姨娘看着躺在门板上的自家弟弟,更是怒火中烧,对围在身边的家丁喊道:“将这些乱民往死里打!” 家丁们前呼后拥的举着棒子围了上去。 流民们看到这一幕,血性的汉子们放下碗,纷纷站起,挺身站在苏老爷子身前,满口香的厨房小伙计们也是抄起家伙,武威的挡在苏老爷子身前,此刻不表现,何时表现? 整条街道站满了人,两方对峙,怒目圆瞪。 七姨娘看到对面的人轮着家伙,大怒道:“我们是县衙的人,你们胆子不小,还敢动手打人,快,快把这些刁民直接打死?” 四朵金花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七姨娘身边,此时张可可一脚朝七姨娘踢去,弱不禁风的七姨娘,哪里能经得住她这一脚,立马摔在地上。 “你们祸害百姓,乱收银子,不顾百姓死活,就是该踢!”张笑笑又补上一脚。 乱收银子,不顾百姓死活?这句话提醒了围观的流民妇人们,其中一个妇人指着七姨娘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弟弟黄四爷,让我们出不了县城?” “对,就是她?”又有人喊道。 话音未落,气愤的妇女们各个血脉贲张,冲了上来,想想被困在这里饥寒交迫的日子,女人们充分利用了打、抓、挠、掐的本事来泄私愤,把个七姨娘抓的脸上脖子里都是指甲印,疼得她连连大呼小叫,抱着脑袋连滚带爬的往外跑。 那些家丁见自家主子受了欺负,抡起棒子过来就打,男人们哪里会让他们得逞,一拥而上施展拳脚,一个个把多少天受的气,一股脑的放在了脚上、手上,家丁们被打的哀嚎声一片。 食客们看到此番情景,震惊中惶恐不已,吓得不知所措,这七姨娘是知县王四海的心肝宝贝,在县里人所共知,不是什么秘密,这下可不得了了,满口香惹了大祸,这些流民惹了大祸,胆大的继续远远观望着,胆小的留下家丁打探消息,自己匆匆跑回了家。 等知县王四海得知七姨娘被揍,急乎乎带着众衙役赶来的时候,看到他的七姨娘惨不忍睹,撕的稀巴烂的衣服,满脸的血印子,披头散发的,不是再三的确认,王知县哪里还能看出,这是他风情万种娇媚百态的爱妾。 衙役们早已看的目瞪口呆。 七姨娘到是乖巧,此时坐在那里只是哭泣,泪水流到脸上,渗入到血痕中,泪水中的盐分将她扎的生疼,七姨娘生生忍住了疼痛。 七姨娘才是审时度势的高手,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此时的她,就这副模样,以后难免会在知县老爷心中留下阴影,她只有装可怜装惨状,装乖巧拼演技,才会扳回今日这一局。 果不其然,知县见到心爱的女人惨不忍睹的样子,顿时气血翻涌,见到默默流泪的七姨娘,心疼的心都要碎了,看着眼前的众人恨的浑身哆嗦脸色铁青,在他的地盘公然敢打他的女人,分明就是太岁头上动土,不想活了。 见知县气得双眼血红,怒目圆睁,环视着在场所有人,场面顿时安静到了极点,流民们这才知道惹了大祸,纷纷向后退缩,那些胆大滞留在此的食客,吓得心中叫苦不迭,这要让知县记住以后报复可怎么办? “来人,把这些人都给我抓进大牢里。”知县最终咬牙切齿道。 衙役们得了知县的吩咐,跑上前就要去抓人,流民们吓得纷纷四处逃窜,有叫嚷的,有求情的,有女人们吓得大哭的,一时间街道由先前的安静又变得鼎沸。 “住手!”突然几声大喝,声音浑厚威武有气势,场面一下子鸦雀无声,衙役们纷纷住手,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 几声大喝同时出自三人之口,田翠花,苏老爷子,还有那位老者。 知县听到更是震怒,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妇人和两个老头从人群后面走上前来,就要脱口大骂,话未出口突然他愣在当场,那穿着普通服饰的夫人是?是通判夫人?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心中讶异之时,又望向那两个老者,其中一个矮墩墩的胖老头他认得,那不是张大将军的师傅,苏老爷子? 知县突然额头冒汗,奶奶呦,怎么得罪了这二人,就在众人为三人捏一把汗时,只见平常高高在上的知县大人,突然跪倒在地。 这戏剧性的一幕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已,那些食客各个张大了嘴,这三人有何背景?怎会让知县下跪? 有些食客突然醒悟了过来,这老爷子说满口香是她孙儿所创,难道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闪电貂”苏冬宝苏老先生,这位老爷子可是堂堂兵马大元帅的师傅,这下有好戏看了,各个伸长了脖子,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七姨娘见势不好,停止了哭泣。 疼痛难忍的黄老四远远看见,知县姐夫不但不给他报仇,反而向他的仇人下跪,想想自己鞍前马后的为他赚钱跑腿,心中气恼,大喊道:“姐夫,就是那老头踩断了我的双腿,你要替我讨回公道呀!” 胆大的几个流民,也大声喊道:“就是那个黄老四,让我们出不了城门,把我们身上的银子搜刮一空,将我们困在城中,饿个半死!” 苏老爷子看着地上叩头的知县,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长辈,你不必跪我,那黄老四做的事情,你可知情?” 知县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来,义正辞严的说道:“多谢老爷子的提醒,连日来我一直病着,不知那混蛋竟如此残害我黎民百姓,我这就将他带回去审讯,一定会给这些百姓一个交代。” 苏老爷子知道他们狼狈为奸,冷笑一声:“你爱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情,不要打扰大伙吃粥。” 知县连忙称是,对衙役们喊道:“将那黄老四带入县衙连夜审讯。” 说完又对田翠花和苏老爷子深施一礼,带着衙役们走了,看也没看七姨娘一眼。 流民们看到这一幕,纷纷就要跪倒谢恩,苏老爷子一摆手说:“快去吃饭,不要跪来跪去的,明日一早你们都出城去二首村吧,那里有饭吃有活干。” 流民们一听,感激不已,他们终于可以活下去了。 长袍老者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赞赏的点着头。 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夜闯乐天府 苏老爷子在东莱县忙活的时候。 张凯和柱子带着牛大成等六人,在子夜时分到了乐天府城门口,城门已关,看着高耸厚重的城墙,牛大成建议先在城外找一处农户家休息一晚,明日一早进城。 柱子摇头道:“事情紧急,即刻入城。”几人找了一处没人把守的城墙,牛大成暗自揣测,莫非他们也能如张旋小弟一样飞檐走壁? 张凯和柱子分别抓住牛大成的一只胳膊,几个起跃,已到了城墙顶,牛大成只觉耳边风声呼啸而过,还没站稳,又被二人提起一跃而下,心里早已惊得五雷轰顶。 几人进入城内,街道寂静无人,牛大成凭着多年前的记忆,带着大伙来到了乐天府城最繁华的太平夜市。 虽已是深夜,太平夜市却人头躜动,热闹非凡,到处灯红酒绿,张灯结彩,街头的各个摊子前买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唱小曲的耍把戏的活跃在街头巷尾,看到举着“铁口直断,一卦难求”牌子的算命先生从自己身边走过,刘成小声说:“乐天府比永乐府热闹多了。” 柱子却两眼冒光,看着太平夜市的繁华,内心的小算盘早已扒拉了起来,乐天府满口香酒楼、快餐店、客栈等等在他脑子里一一规划。 牛大成病已痊愈,身体倍儿棒,虎啸山脉里数他熟悉这乐天府。 多年没来乐天府的牛大成,看到如今的太平夜市也是连连赞叹,比之前繁荣了许多。 张凯悄声道:“牛大哥,我们先去粮食准运司,你先头带路。” 牛大成点头,带着一行人沿着小道,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乐天府南面一处,只见很大的一块平地上,盖着大大小小几百个圆形尖顶的房子,里面灯火通明,有穿着军服铠甲的人来回巡逻着。 他们躲到黑暗僻静处,牛大成悄声说道:“这就是粮食准运司,那圆形尖顶的房子就是放粮食的,这是专门为军队筹集军粮的地方,这里最大的长官粮官,是从三品官员。” “比知府还大一个级别?”柱子压低声音问道。 “是啊,知府才是从四品,这粮食转运司由户部直接管理。”牛大成悄声答道,他抬眼望着戒备森严的粮食转运司的岗哨,心中很是犯难,说道:“这里比原来戒备严多了。” 柱子看了一下,吩咐道:“我和张凯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说完,不等刘大成等人回话,他和张凯如一道黑影快速闪身离去。 牛大成又被二人闪电般的速度震撼到了。 就连刘忠也是惊讶无比,没想到这柱子和张凯的速度如此之快,赶得上师傅和张旋了。 两人在几瞬之间,腾挪转移就到了这粮仓深处,只听一个人说道:“我怎么看到一个黑影?” “黑影,哪来的黑影?”另外一个人仔细看后,说道:“你小子没喝酒,怎么会眼花?” “喝酒?哪有酒喝呀,你没见吴大粮官最近心气不顺,咱们还是乖乖的,别惹那麻烦。”之前那个说。 “粮仓都是空的,每日还这么多人巡逻放哨的,吴大粮官不知咋想的?”另外那人说道。 “你不想活了,这话也敢说,小心吴大粮官听到要了我们的小命,行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前一个人说道。 柱子猫着腰,望着这两个人往前面走去,悄悄打开一个粮仓的门帘,往里看去,里面空空如也。 张凯在身后也是看个清清楚楚,他们接连又看了几处,粮仓里都是空的,两人瞬间明白,虎啸山脉的粮食果真出于此处,看来真是军粮。 “接下来怎么办?”张凯悄声问。 “去找那粮官!”柱子低声回道。 “这么晚他在这里?”张凯疑惑。 “在,你没听那个小兵说了,他最近怕死的很。”柱子答,“先找两个体型和我们差不多的,换上衣服在说。” 怕死?张凯疑惑,他耳力没问题呀,怎么没听到那两个小兵说了怕死二字,不过转而又明白了过来,对柱子揶揄道:“你别叫柱子了,干脆叫狐狸好了。” 柱子笑着打了他一拳,说:“让你做三年生意,管那么大摊子,你比狐狸还狐狸。”张凯调皮的眨了眨眼。 很快他们瞅准机会放倒两个官员,张凯问询了粮官的位置,果然不出柱子所料,粮官是在那最亮的营帐里,点了他俩的睡穴,快速换好他们的衣服。 围着营帐的士兵,见到两个官员朝营帐走来,也不敢多言退到一边放行,张凯和柱子大步向前,面上镇静自若,就要掀开帘帐走进去,一个长官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浑身酒气,眼神涣散的望着他俩,伸手拦住他们道:“深更半夜,你们来此为何?” 张凯捏了一把汗,柱子冷静答道:“为了粮食。” “粮食?”那长官呢喃道,又突然掀起门帘跑了进去,就听里面传出声响:“大哥,粮食有了眉目?” “咋咋呼呼个啥?”里面那人压低声音训斥道。 柱子回头对着张凯一乐,他是瞎编的,粮仓空着,这粮官最着急的大概就是粮食吧,果然让他碰对了。 张凯悄悄的竖起大拇指。 柱子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营帐里,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灰色亵衣,坐在木桌前,端着酒杯,只见他神情萧索,面露愁容,桌上放着酒菜,桌边还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柱子一见,心中暗笑,这粮官当的不容易,一边借酒消愁,一边放刀随时防身。 见到柱子二人,这粮官先是一愣,忽的面露惊讶,拿起桌上的刀就要站起劈过来,粮官的动作让之前那人也是一惊,转而也是抽出短刀,张开嘴就要呼喊,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柱子和张凯已经到了他们面前,点了他们的穴道。 那粮官被点了穴道,不能喊,不能动的,吓得浑身冒着冷汗,惊恐的看着柱子和张凯,这酒也醒了大半。 柱子看了他一眼,走到之前那人身边,又点了一下,只见那人头一歪,昏睡了过去。柱子从他手里拿过短刀,看了看,手中的刀寒气逼人。 正文 第一百零九章 交易 被点穴的粮官见二人手法奇快,穴位精准,知道遇到了高人,眼睛一闭,心道:这终日害怕,该来的还是来了。 柱子环视一周,看着营帐里没了外人,这才放下心来,坐到粮官的对面,说道:“我们来此并无恶意,只是想帮你度过此劫。” 听到此话,粮官猛的睁开眼睛,似乎看到一丝希望,仔细一看,眼前之人十四五岁的年纪,面露稚嫩,嘴上无毛的孩子,再看另一人,十八九岁,也大不了多少,心里叹了一口气,又失望无奈的闭上眼睛。 柱子走到他身边:“我们深夜来此,并无虚言。”说完,他点开了粮官的穴位。 粮官深知对方功法高深,不敢轻视,故作镇静的问道:“你们是何人?” “来帮你的人。”柱子微笑道:“你夜半戒酒消愁,只因粮仓空空,这么大的窟窿如果不及时补上,前线的军粮若迟迟不能运到,恐怕你的脑袋?等不到今年冬季就,” “你怎知?”不等柱子说完,粮官惊恐,挪用军粮,这是他心中的秘密,怎会让这小儿得知? 柱子没有回他的话,继续说道:“挪用军粮,亏空难补,有人定会杀你灭口,恐怕你的脑袋,等不到下个月。” “你怎知?”粮官大骇,他也不是傻子,知道亏空补不了,迟早会被杀了灭口,这正是让他日日担惊害怕,寝食难安的缘由,这小儿如何得知? 柱子拿着手里的刀,用食指轻弹几下,几声清脆的响声在粮官耳边震动着,震得他心脏砰砰直跳,看看明晃晃的刀寒光外露,粮官脊背发凉,打了几个哆嗦,柱子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恐怕你的脑袋,等不到黎明。” 张凯看着柱子的手腕,不是强憋着,就要笑出声,这柱子连哄带吓,还真是有办法。 粮官被吓的腿软,直接跪倒在地,说道:“小爷,下官不敢!” “起来吧!”柱子威严的说道,粮官听话的忙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可以帮你,决不是虚妄之言。你挪用军粮,也是无奈之举,但知此事的人也就你一人而已,其他人都是奉你的命令行事。”柱子边说着,边观察着粮官的脸色,只见他由白转青,柱子继续道:“杀你一人,这事除了天知地知,再无人知晓。” 粮官被眼前之人说透,额头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柱子接着说:“你一人死了,这事并没有结束,死人不会伸冤,到时军粮亏空,粮草无法运出,你的家人,你的族人的脑袋可就,” 柱子没有继续说,在这里停顿了下来,挪用军粮是灭九族的大罪,粮官自然清楚,只见他噗通又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国舅爷亲笔文书,我一个从三品小官,哪里敢不听。” 国舅爷?张凯和柱子偷偷相视一笑,柱子收敛笑容接着说道:“国舅爷对你而言是个大官,可是在朝堂之上,上有皇上,下有太子,和军粮相比,你觉得他能帮你逃过此劫?” “可是,可是他说,那些粮食是临时调配,到时候还了粮食,自然无人知晓。”粮官凄然说道。 “冬季即将来临,这个时候了,还没还粮食,你不觉得有问题吗?”柱子又问。 粮官的精神防线彻底被摧毁,说道:“我原来一直信的,想着怎么也是国舅爷,可是到目前为止,粮食迟迟不归。” “你既不敢催促,又不敢上报,一个人顶着这么大的罪责,所以日夜难安,是也不是?”柱子步步紧逼。 都被来人说中,粮官连连点头。 柱子见差不多了,语气和缓了起来:“我能帮你逢凶化吉,只是不能白帮你,你花银子,我办事,如何?” 粮官犹如听到天籁之音问道:“当真?” “当真!”柱子坐到凳子上,手里把玩着刀子,继续说:“十万两银子帮你办了这事,保你平平安安,保你族人平平安安。” “十万两?”粮官惊讶。 张凯惊讶,出来之前,柱子可没说收银子,这小子不愧是生意人,到哪都雁过拔毛。 “先收两万两订金,事成之后在收八万两,你看如何?”柱子盯着粮官的眼睛问道。 粮官一琢磨,只要买命,银子以后还能赚,随即点头道:“好,我同意,我现在就去拿。” 粮官在营帐的一角,取出一个四方的大盒子,从里面拿出两万两银子,哆嗦的递给了柱子:“这是最近筹集的钱,准备买粮食补了亏空,奈何粮食数量太大,补不齐呀。” 柱子和张凯收起银子,粮官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小子就这样拿了银子,不会不办事吧?就在惴惴不安时,柱子说道:“你等下,我们片刻即回。” 话毕,二人掀开门帘,快速离去。 见二人消失,粮官急忙打开门帘,见外面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不停的来回巡视,哪里还能见到那两人的身影,营帐旁的士兵见他露出身形,急忙站直身体问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们没看到两个人?”粮官问道。 “两个人?”那些士兵惊讶的互相看看,摇头道:“长官,我们一直站在这里,没见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突然想道,问:“有两个人进了您的营帐,没见他们出来,难道?” “没事了。”粮官放下门帘,又擦了把汗,心道:即使那二人不回来,那两万也算是买命钱吧。 到了安全的地方,张凯拉着柱子惊讶的问:“你怎么猜到的?” 柱子笑道:“我也是顺藤摸瓜,粮仓空的,但把手的人这么多,这哪是守粮食,分明就是怕有人暗杀在守命,最危险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猜测这粮官肯定在这里。” “行呀,你小子,接着说。”张凯拍了一下柱子的后背,笑道。 “喝酒身边还放着刀,就知道这粮官此时内心是多恐慌了,连吓带蒙,他还不露个底朝天的。”柱子又道。 “那收银子是怎么回事?还有这狗官为啥不杀他?还保他不死?”张凯又问。 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不能杀他,现在杀了他遂了那国舅爷的心愿,那粮食的亏空还得国库出,国库的银子还不得转嫁到咱老百姓身上,与其兜来转去的,不如这银子就让国舅爷出,咱们用那粮食救了灾民,有人帮咱买单,何乐而不为。别人想让他死,咱偏偏让他活着,灭不了口,那国舅爷只能乖乖掏银子,补窟窿。”柱子坏笑道。 张凯赞同的点着头,追问道:“你的算盘珠子拨的真好,既然这样,那怎么还收这粮官十万两银子?” “咱不收银子,他能信得过咱?就是收的少了他也不信,收了银子,他才会听咱的话,这种人就是犯贱,不收白不收,十万两银子我还觉得收的少了呢。”柱子解气的说。 “怪不得你安排人收粮食,收了的粮食高价卖给国舅爷,你是里外里都赚钱?”张凯恍然大悟。 “孺子可教也。”柱子笑道。 “得,我算是看明白了,以后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三个人,一是爷爷,二是二丫,三是二丫亲自调教出来的你,被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呢,我就奇怪了,你们三人明明没有血缘关系,行事作风怎么越看越像一家人?”张凯调侃道。 “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你少挑拨离间啊,不会是嫉妒吧?你跟我们不也是一家人吗?哦,我知道了,你偷偷喜欢着二姐,不想成为一家人?”柱子抓住了张凯的软肋,打趣道。 “你个小破孩,懂个屁。”被戳中心事的张凯掩饰着内心的情感,连屁这种不雅之字都冒了出来,这还是那位平日里注重仪表,说话行事儒雅有礼的满口香校长吗?柱子心里强忍着笑,脸憋得鼓鼓的。 幸亏有夜色的掩护,才没露出张凯那红成猪肝色的脸。 一炷香的功夫,柱子和张凯带着刘忠刘成二人,再次进入粮仓。 这次柱子担心他们的轻功不够好,被人发现,用石子打掉粮仓四处的油灯,粮仓周围突然暗淡了下来,顿时吓得守卫警觉的大叫,粮官听到外面的响动,惶恐的拿刀就要逃命,只见几个黑影快速闪身进入营帐,借着灯光,看是先前那二位小爷,粮官这才长舒一口气。 柱子看他那怂样,心中不耻,但嘴上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在粮食未落实之前,先在你这放两个兄弟,保你平安无事。” 粮官见识了柱子的身手,见派了两人保护自己的安全,高兴道:“谢谢小爷,那粮食真能有眉目?” “自然,到时候你准备好银子便是,如果你敢偷奸耍滑,小心小爷要了你全族的性命!”柱子语气极冷。 粮官周身一冷,急忙点头,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柱子和张凯见安排到位,交代了刘忠几句,这才走出营帐。悄悄又换回了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粮仓。 这一晚,牛大成算是领教了张凯和柱子的厉害,有谋有略,文武双全。 牛大成和夫人罗英,自从知道张旋就是满口香的东家燕曼舒,又是惊讶,又是敬佩,始终牵挂着她的伤势,这几个月来不停的向张凯打听着。 这张凯也不是寻常人物。 乐天府派兵进虎啸山脉剿匪,牛大成真正见识了张凯的本事,别看年纪小,做事稳妥,用兵如神,那指挥起来真有大将之风。 张凯那时的样子,牛大成至今记忆犹新,议事厅内,张凯高高的坐在太师椅上,点兵布将,排兵布阵,不费吹灰之力,三次活捉了官兵之首,缴了他们的军粮,让虎啸山脉所有的人士气大振。 牛大成佩服的连连叫好,多次暗叹,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罗英一脸嘚瑟的说:“看我妹妹牛吧,他的大哥能弱吗?” 但高兴的同时,又为满口香担心,夫妻二人思来想去,妹妹燕曼舒这几年并不似传言所说,随师傅走了,原来一直隐姓埋名,暗地里经营着满口香。 如今妹妹重伤未愈,他们二人担忧满口香,那么大的摊子,听说大掌柜只是一个不到十三岁的大男孩,这能行吗?二人内心始终焦灼不安。 此次看到柱子年纪不大,那份沉稳智慧,那一身绝世武功,分明就是活脱脱一个男版燕曼舒,牛大成打心眼里为妹妹高兴。 夜色中,牛大成一边等着柱子张凯,一边想着这些事,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妹妹身边各个都是能人,回去要和罗英好好讲讲,满口香没有妹妹的指挥,照样玩的团团转。 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走来,牛大成见这么快事已办妥,也不多问,带他们往城中繁华地走去。 问了一个小贩,府衙还在老地方,在城中最繁华的一处,他们很快找到了知府的宅邸。 柱子看了看,转身对刘天说道:“你们想法子找几套知府小厮的服饰,乔装成小厮,这两日保知府和他家的安全,如果发现行迹可疑之人,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万般无奈下即使动手也不要打死人,最好吓唬走就行。” 刘天点头,牛大成疑惑,这怎么还管起他家安全了? 张凯笑道:“你这又是哪一出?” “时机未到。”柱子笑道。 张凯打他一拳:“你小子,还玩起深沉了,你说,咱们接着怎么做?” “回前青山,等那几个衙役回来,咱们的时机就到了。”柱子说。 “哦。”张凯想了想忽然心领神会,两眼一亮。 牛大成疑惑的看着他俩,心知自己的反应跟不上他们的趟。行走江湖多年,自认为从一招一式中就能见出分晓,如今和这两半大小子相比,自己简直白活了一把年纪,唉,内心不住的叹着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三人不再多话,按原路返回,在黎明时分回到前青山。 让柱子和张凯惊讶的是,三丫等在那里,只见三丫穿着白色练功服,上面绣着红色的小花,脚上穿着一双精致的绣花鞋,煞是漂亮。 张凯见三丫又长高了不少,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颇有二丫的风范。 大晚上穿的这么艳丽?柱子咋舌,也就这臭美的三丫敢这样穿,行走夜路,就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不知道低调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一章 沉思 三丫一脸好奇的看着四周,她还是第一次来这土匪的老巢,看什么都新鲜。 看三丫的样子,柱子疑惑的问:“这么晚,你不会是来参观的吧?” 三丫瞪了他一眼,柱子无语。 “有什么急事吗?”张凯关切的问道,他也知道,三丫虽会些武功,可是这小丫头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花在练武上的时间远远不及做服饰和美食多。 三丫白了柱子一眼,说:“你就不能和张凯大哥学学说话。”又对张凯道:“爷爷从东莱县给柱子捎来一封信,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蓝姨和浩志哥带了一些人连夜去东莱县城了。”三丫抿了一口茶,轻飘飘的说道。 “啊?”柱子惊讶,着急说:“连夜出发?这么大的事你咋不早说?” “张凯哥,你这里的茶好难喝。”三丫没回柱子的话,直接品起了茶,“茶是好茶,水不好。” 柱子气的跺脚,这个三丫就会欺负他。 张凯看他们这对欢喜小冤家,对柱子笑道:“还以为你变得沉稳了,没想到也有着急的时候,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怎么说?”柱子着急问,“如果不是大事,按爷爷那散漫的性情,不会连夜稍信,蓝姨向来不急不躁,更不会连夜带着浩志哥等人出发。” “三丫,你说他们带了一些人,大概是多少?”张凯问道。 “大概有二三十号人呢。”三丫想了想回道。 “带那么多人干嘛?”柱子问道。 “我没问。”三丫实话实说。 “你咋不问问呢?”柱子气道,说完就要往外跑。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去了也没用。”张凯阻拦道,“你现在去了,轻则挨爷爷的训斥,重则要挨巴掌,爷爷正在气头上。” 柱子忙收住了脚,道:“你们俩有话直说,急死我了。” “你是当局者迷,如果是大事,以爷爷的本事,用给你写信?用蓝姨他们去?老爷子他自己就解决了。肯定是东莱县那边的满口香内部出现了问题,蓝姨和李浩志连夜带二三十个人,分明是要去大换血呢。”张凯有条不紊的说道。 “满口香出了问题?”柱子听不是大事,这才稍微冷静了下来,说道:“县里的满口香,得子一向管理的很好,最近你这里需要人,我就把他抽掉到这儿,一定是接任者惹祸了。” “肯定是。”张凯点头说:“我最近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军粮竟然能跑到这土匪窝里,这明显就是二丫所说的,管理上出现了失控。一国如此,那我们满口香呢?会不会也出现管理失控?虽说我们有监管,监管力度不够呢?就如这虎啸山脉,我们在放权的同时,我们的监管是否到位,我们信任弟兄们没有错,有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如果过度信任,如果那人走偏了,我们会不会及时发现?” “是啊,如果一人走偏还不怕,假如带着一群人走偏,就太可怕了。”柱子叹道。 “信任人的同时还要有相应的监管措施,这两方面会不会相互违背,监管多了,是否会让弟兄们觉得不信任而寒心,信任多了,会不会出现自成一套难以统一管理?”张凯低头沉思说。 柱子点头,也是一脸沉重:“如果不能及时发现问题,监管力度跟不上,最后摊子铺的越大,人员越多,满口香最后会面临失控的局面,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 柱子越想心里越慌,二姐好不容易创立的满口香,这么多人寄予厚望,改变了多少人命运的满口香,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张凯和柱子都陷入沉思中,他们是要好好想一想,好好捋一捋。 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明月高照,月光下,还有一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她就是燕曼舒,坐在篝火旁,她披着厚厚的棉被,边烤着火边搓着手,柔弱的身体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的单薄,脸色愈发显得苍白没有光泽。 六两乖乖的坐在她的旁边,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燕曼舒宠溺的摸摸它的头,柔声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谢谢你的照顾和陪伴,只是现在活是活过来了,这副身体?”说到这她叹了口气。 喵喵,六两叫了两声,似乎在反对着她的话,一旁睡觉的蓝鹰突然站了起来,呱唧呱唧说着什么,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燕曼舒嘴角上翘道:“好了,是我说错了,只有活下来,身体才会慢慢的好,是不是?” 六两蓝鹰齐齐点着头。 燕曼舒心疼的摸了摸小家伙们的脑袋。只是,这两日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吃再好的药,身体好像都无法吸收,泡灵泉也无法再逼出毒,昏昏沉沉的似乎要随时睡过去,这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不想让小家伙们难过。 她暗自又把着脉,微弱而杂乱,从身体的虚弱及脉象来看,她熬不过冬季,如果这样,她会死吗?她不甘心,曾经死过一次,让爱她的父母家人不知道有多难过?穿越到这异域空间,如果再死一次,这里这么多的亲人,奶奶、娘、爷爷、师傅、蓝姨等等,还有最最可爱的六两蓝鹰,哪一个她都舍不得,放不下,她怎能狠心离他们而去? 她从纳物袋中取出蓝姨曾画给她的图,那是夏氏秘籍所藏之地,这些日子她不只一次拿出来看过,除了小雨赠与的这本秘籍,还有一本藏在那里,那本会不会有奇效呢? 将死之人大概都不愿意放弃活的希望吧?燕曼舒无奈的摇了摇头,摸摸六两的头道:“六两,我想我们该离开这儿了。” 六两不解的瞪着大眼睛看着她,燕曼舒道:“小雨的妈妈说夏家还有一本医术秘籍,那本秘籍无人能参的透,我想取来,试试对我能否有用,我要想办法活下去,想要和六两蓝鹰一直在一起,好吗?” 六两先是拼命的点着头,又拨浪鼓似的使劲摇着头,用爪子拍拍自己的胸口,意思是说:“我去取。”蓝鹰也点着头,扇着翅膀。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夏氏秘籍 燕曼舒眼睛一亮,如果六两和蓝鹰能取来,到是一个好办法,忙说:“你能看懂这个图吗?”说完,将图纸摆在六两面前。 六两上下左右看来看去,用了好长的时间,喵喵叫着,用爪子捂着大脸,沮丧的摇着头。 “我们的六两已经很有本事了,这个看不懂也没关系,我们一起去拿回来好不好?”燕曼舒柔声安慰着六两。 六两睁着疑惑的大眼睛看看她,爪子指指自己,又指指燕曼舒。 燕曼舒点头说:“我这几日的身体越来越差,让他们看到会替我担心,有你和蓝鹰陪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六两连忙用爪子拍着燕曼舒的胳膊,燕曼舒握住六两的小爪子,笑道:“你和蓝鹰很厉害的,怎么没有信心吗?” 六两眼睛睁的大大的,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燕曼舒以为六两同意了,高兴的放开手,燕曼舒哪里知道,她冰凉的手把六两也吓住了。 平常摸六两的头,拍打六两的头,都是轻轻的,蜻蜓点水般,六两没有这样真切的感受,此时两手相握,六两的爪子被燕曼舒紧紧握着,就如被寒冰夹住般,刺骨的寒冷随着燕曼舒的手传入六两的体内,六两惊恐至极,这样冰冷的身体,还能活多久?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六两蓝色的眼中滚落…… “怎么还哭起来了?”燕曼舒笑着去帮六两擦泪,泪水透过燕曼舒冰凉的手指,传入她的体内,竟徐徐的散发出一丝暖意,很舒服的感觉,燕曼舒的手停顿了片刻,心中疑惑,六两会放毒吸毒,难道这是以毒攻毒吗? 但很快她掩饰了内心的疑惑,她不想让六两知道这奇怪的感觉,如果告诉了它,那六两会不会日日以泪洗面?这样的舒服她宁可不要,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亲人的痛苦上,她宁可选择死,即使在世人眼里六两就是一只小猫,可是在她的心里,六两可是她最亲的亲人。 看着六两,她突然释然了,生死由天,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会求生,但如果求生不得,那也是她的命吧。 想到这里,她摸摸六两的头,然后准备收起膝盖上的图纸就要放入纳物袋中,只见图纸突然消失不见,六两用爪子拍着燕曼舒的胳膊喵喵大叫,然后跃上蓝鹰的背,蓝鹰呱唧呱唧说了一串,双翅一展,飞向高空,瞬间这一鹰一猫消失在夜幕中。 燕曼舒仰头看着浩瀚的夜空,满天星辰,哪里还能寻到到它们的声影,她叹口气,它们定是去找爷爷了,夏家在京城,这里离京城那么遥远,又要让爷爷受累了。 蓝鹰先是在落凤山盘旋一周,然后循着苏老爷子的气息寻去,飞飞停停,最终找到东莱县城。 苏老爷子也是一夜无眠,让田翠花几人先回了二首村,他在东莱县等候着柱子等人,柱子去了虎啸山脉的事他还一无所知。 此时的苏老爷子满面红光,与之前那老者一见如故,在满口香的院子里相谈甚欢,两人喝着酒,吃着卤味,苏老爷子还不停的给老者讲着孙儿,讲着满口香。 二人都没有自我介绍,甚至不知对方姓甚名谁,有美酒有美食有着没完没了的话题,二人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来劲。 老者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听着故事,那个津津有味,啧啧称奇,叹道:“明早老夫要和你同去二首村,想见下你的孙儿,真是奇人办奇事。” 想到孙儿,想到她的病,苏老爷子不由神情暗淡,面露忧郁。 老者看到这突然的变化,问道:“怎么?” “唉,一言难尽,我孙儿为了这满口香,为了灾民受大苦了。”苏老爷子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情感外露,说到这,眼睛不由一红,眼里噙满了泪水,他忙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痕。 对面老者暗自惊讶,从聊天中他感觉对方不是平常人物,怎会这般触人伤情?这孩童般的性情,又怎会为灾民受苦?老者抬头就要询问,就见眼前一只大鹰突然飞来,来势凶猛,吓得老者汗毛尽竖,瞪大双眼。 那大鹰飞翔速度过快,在他们二人上面盘旋一周,老者惊讶的看着头顶上的蓝色大鹰,吓得忘记了呼喊,全神贯注之时,就听对面的老头高兴的喊道:“儿,你怎么来了?” “儿,”这一声呼喊让老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鹰轻轻的落在地上,让老者更为惊讶的是,那鹰的个头比他还高。在鹰的背上跑下来一只小猫,猫体白中有黑,重量看似只有五六两,这么小的幼猫怎么站在这老鹰背上?老者震惊的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心道:奇哉怪哉,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这趟门算是出对了。 “六两,你怎么也来了?”苏老爷子看到奔来的六两,惊讶的问道,难道孙儿出事啦? 六两也不废话,一下跳上苏老爷子的肩头,爪子里变出一张纸来。 苏老爷子忙背过身去,避开那老者的目光,宝贝太多让陌生人觊觎了可不好。 六两站在他肩头拍着他的脑袋,苏老爷子疑惑的打开纸,上面画的是图,这是什么?他问着六两,六两喵喵叫了几声,苏老爷子一句没听懂。 他拿着纸左右端详,看到上面还写着几个小字,标着东南西北,瞅着貌似熟悉的字体,苏老爷子一拍脑袋,收起图纸,急慌慌转身对着老者说道:“不陪你了,我先回二首村。” “不是明早回去?”老者问道。 话刚出口,就听门口传来急促的马儿嘶鸣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苏老爷子知道是柱子等人来了,急忙迎了过去,老者听了一晚上的故事,也想一睹这些人的风采,快步跟了过去。 见前面走来的是一个气质出众,风姿飒爽的少妇,老者顿觉失望,先前那老头太夸大其词了,一个女人能做出啥名堂?老者哪里知道,整晚上听那老头嘴里的神奇孙儿,还是一个小姑娘呢! 苏老爷子本想叮嘱柱子几句,就快速离开,见来人后高兴的大喊:“女儿,你怎么来了。”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似曾相识 蓝姨就要施礼回话,苏老爷子哪顾得上客套礼仪,急忙拉着蓝姨到了一个偏僻地,背着所有人的目光,拿出那张纸,低声问道:“这是你画的?” 老者看父女俩说个话鬼鬼祟祟,感觉这老头一惊一乍的,一会哭一会笑,哪有做长辈的样子,什么事还跑到黑暗处讲,分明就是怕自己听到,哼了一声,准备回客栈睡觉。 苏老爷子此时哪顾上那老者的心情,蓝姨在黑暗中接过纸,惊讶的问:“我画的?” 拿着那张纸,在这夜幕中,又是偏僻地,她哪里能一眼看的清楚,就在细瞅之时,苏老爷子这才发现,自己忙中出错,黑灯瞎火的怎么能看的清楚,就要回身去找灯,就听蓝姨惊讶的说:“爹,你怎么有这个?” “怎么,果真是你画的?”苏老爷子惊讶,“是六两刚给我的,你画的这是什么?” “这是我给二丫的,是夏氏秘籍所藏之地。”蓝姨悄声说道。 “啊?”苏老爷子惊讶,“她怎么让六两拿来这个?” 蓝姨略一思索,着急道:“爹,是不是二丫的病情加重了?夏氏秘籍共有上下两册,被我埋在了夏家大宅,这份图纸就是我给二丫画的埋藏位置,小雨给二丫的是她自己默写的上册,下册因无人能参得透,小雨也没看过,我和二丫讲过那本秘籍,是不是她病情恶化,想试一试?” 苏老爷子神情很是沉重,点头道:“以她的性格,除非万般无奈,不可能拿出来,更不可能劳累别人去跑一趟,这里交给你了,我这就去。” 苏老爷子说完,不等蓝姨回话,就快速带着六两和蓝鹰朝黑暗处走去。 东莱镇到京城路途遥远,蓝姨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对二丫的安危,更是担忧。 路途遥远,这次蓝鹰让苏老爷子骑在它的背上,六两钻进苏老爷子怀里,蓝鹰一声长鸣,展开翅膀朝空中飞去,苏老爷子此时暗自后悔,平常都怪自己贪吃,身子吃的这么胖,这么远的路程,非把蓝儿累坏不可,心疼归心疼,那边孙儿等着救命,他心一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蓝鹰越飞越高,苏老爷子感觉风声呼呼而过,他踡缩着身子紧紧趴在蓝儿的背上,即使这样,吹过的风还是把他的脸打得生疼,蓝鹰尽量让自己的身形飞的平稳,担心一个俯冲会把老爷子甩了出去。 即使这样,在高空中的老爷子也是受尽了罪,空气稀薄不说,还冷的要命,蓝鹰为赶时间飞的极快,老爷子感觉身体都要冻僵了,摸摸袋子里的酒壶,拉在了东莱县,走的太急,忘了这茬。 幸亏怀中的六两,每当老爷子冻僵之时,轻轻的用爪子把老爷子挠醒,不停的用爪子搓着他的心口,六两身上的热气不停的传给老爷子,这才使他一次次就要昏迷过去之时,又勉强清醒了过来。 蓝鹰也是飞的极其艰难,平常六两站在背上,根本没觉出分量,胖爹太重了,压的它飞翔的速度大减,但这一人、一鹰、一猫,哪个都没叫苦,没叫停,心中急切的朝着京城奔去。 蓝姨望着苏老爷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转身形,李浩志走过来问道:“蓝姨,怎么了?” 蓝姨似被惊醒了般,忙擦干净脸上的泪,说道:“没什么,原来大堂里的人都结算清工钱,让他们离开吧,至于厨房里的人,留谁不留谁你来定,即使留下,也要送去学校重新学习。” “好,我这就去办。”李浩志点头应允。 那些被开除掉的小伙计纷纷跪地求情,蓝姨看着他们说:“我们都是受苦人,满口香是收留受苦人的,给受苦人一个家。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你们就歧视受苦人了,就开始攀附权贵了,你们走吧,满口香已经不适合你们了。” “我们改,我们错了,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真的改。”小伙计们齐声求饶道。 “改?如果今日我心软,答应了你们,那明日再次发生问题,同样是改,你们想想我这样做是对满口香负责吗?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失去了。”蓝姨悲愤的说道,如果一切都能改,人世间真有后悔药该是多好,那她无论如何也会拦住二丫,不让她去拿下那虎啸山脉,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命悬一线,而毫无办法。 蓝姨说完,转身离去。 之前那位老者从客栈里走出来,人老了睡眠本不好,外面又乱哄哄的,见天就要亮了,想着提前离去,那二首村他也不打算去了,先前那老头防贼一样的防他,想想心情就不好。 但做人还是要讲礼仪的,昨晚喝了人家的酒,吃了人家的卤肉,怎么也得打个招呼不是?老者在客栈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那矮墩墩的胖老头,和小伙计打听,他又不知道那老头的名字,连说带比划的,对方还是一问三摇头。 无奈下,他这才走出客栈,恰巧看到那少妇说完那段话后,转身离去,心道:这小妇人心到是够狠,这些人能有多大的错事?改了不就行了。 突然想起这妇人是那老头的女儿,腹诽道:怪不得那老头直夸这满口香好,原来都是他家的买卖,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想到此处,心中顿感不屑,但嘴上对着妇人问道:“你爹呢?” 蓝姨见是一位老者拦住去路,急忙低头施礼说:“爹忙去了,请问您有何事?” 借着灯光,老者看清小妇人的眉目,身着素衣,眉如轻烟,口似樱桃,貌美绝伦。老者看着讶异,不由上下打量,不是因为此人貌美如花,而是怎么似曾相识?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见老者望着蓝姨发呆,在旁的李浩志不乐意了,还以为遇到了老登徒子,上前施礼问道:“请问老人家有何事?我是满口香的掌柜。” 老者这才从呆愣中惊醒,听闻是满口香大掌柜,转身望去,看来人是个相貌俊雅的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更是惊讶,怪不得这里的满口香出了问题,这满口香不是老头,就是妇人,还有毛头小子,他们能当家?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急如焚 蓝姨见那老者久久没有回话,也是抬头望去,恰巧看到老者侧面,鼻梁高耸,眼睛深陷,眼神深邃明亮,蓝姨就是一惊,脱口而出:“曾老太医?” 听到这声轻唤,老者转过脸来,惊讶的问:“你认得我?” “您真是曾太医?太好了。”蓝姨激动的抓住老者的衣袖,又觉得不合适,急忙放开。 老者被这小娘子突兀的举动吓得一跳,难道这东莱县民风如此开放?小娘子不懂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 一旁的李浩志也是一惊,平常蓝姨张弛有度,知书达理,今日为何如此行事? “我是夏家,”蓝姨还没自我介绍完,就见那老者忽然情绪激动的问道:“你莫非是夏家老二的那个聪慧小娘子?你不是死了?” “死?”蓝姨困惑,怪不得这几年在这里平安无事,无人骚扰,原来夏家以为自己死了啊。 “当日,老夫亲眼见河中一大一小两具尸体被捞起,穿着行囊一般无二,还以为你们?”老者说着,泪光闪闪。 蓝姨恍然道:“夏家把我们卖与人贩子,行囊早让那些人抢了去,大概是抢了的人遇难了吧。” “把你们卖与人贩子?”曾太医一听大怒,“夏家如此薄情寡义,老二尸骨未寒,妻儿就落到被卖的下场,让逝者如何安息?可悲可叹哪。” “祸兮福所倚,他们是做的绝情,老天有眼,让我们遇到了,”说到这,蓝姨又连忙说道:“曾老太医,这些以后细聊,遇到您太好了,您医术高明,最擅长的就是解毒,她也许有救了!” “有人中毒了?中的什么毒?”曾老太医问道。 “不知道,很厉害的毒。”蓝姨迟疑的答道,听张凯后来复述,虫子样子奇特,别说认得,听也没听过,苏老爷子查了很多古籍,最终也是一无所获。 曾老太医惊讶,记忆中的夏小娘子,说话和风细雨,讲起话来慢条斯理,娓娓道来,现在怎么变得毛毛糙糙,风风火火的,怎么又成了那不靠谱的老头的女儿?中的什么毒都不搞清楚?怎么解毒? 见曾老太医站着没动,蓝姨急道:“老太医,再晚就来不及了,路上我慢慢和您讲。” 曾老太医点点头,夏离那小子是他喜欢的后生晚辈,经常一起谈医论道,要是那小子听到守正于道,真心通天,这话会是何种感悟? 蓝姨也不再废话,急忙去吩咐人备马,曾老太医转回客栈去拿行囊,李浩志悄悄问蓝姨:“谁中毒了?” “是二丫。”蓝姨也不想隐瞒,悄声说道。 “啊?”李浩志大惊,“有生命危险?” 蓝姨点头说:“这里就交给你了,幸好遇到曾老太医,在太医院他的医术医德都让人敬仰,尤其他的解毒之术无人能比,也许二丫有救了。” 李浩志连忙点头说:“这里你放心,有我在。” 夜空下,繁星点点,燕曼舒坐在竹椅上,望着篝火,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身体越发的感觉凉意,棉被又往紧裹了裹,还是感觉背部一阵发凉,喉头发紧,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急忙用手帕接住。看着手帕里的黑血,她苍白的脸上凄然一笑,也许命该如此吧,看看篝火,看看竹屋,又看向二首村,安静如斯,这样也挺好,缘起缘灭! 在往二首村的路上,一匹马彻夜飞奔,马上的年轻人不停的挥舞着马鞭,心急如焚,他正是相云天。 在永乐府的官道驿站,相云天遇到之前派出的信使,打开苏老爷子回复的信件,当看到二丫命悬一线四个字时,他感觉五雷轰顶般,顿时眼前一黑。 “您这是怎么了?”张公公急忙上前扶住。 “备马。”相云天说道。 “备马?我们不是才来吗?这深更半夜的不休息吗?在说都走了一天呢,马也该歇歇了。”张公公絮叨着。 “让你备马。”相云天喝道,阴着脸寒气四散。 见他这个样子,张公公哪敢在说什么,对属下说道:“快去换一匹来。” 相云天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把张公公吓得不轻,不敢耽误,亲自跑到后院挑马,刚到后院马棚,就见相云天阴沉着脸,大步走了过来。 张公公见他这副模样,哪敢再问,见属下牵了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过来,急忙跑过去要牵,相云天嫌他慢慢腾腾的,迎上前去,一把夺过马匹,飞身上马,奔出了院子,恰巧看到驿站伙计正在院子里接待一批客人,挡住了大门。 相云天顾不得那么多,扬鞭喊道:“让开”,吓得客人们纷纷闪躲。 “你们在永乐府城外等候。”等张公公跑出来的时候,只听到了相云天的这声吩咐,张公公还想再问,只见他牵紧缰绳,双腿一夹,马鞭一挥,那马儿瞬间飞奔远去。 张公公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就见那飞奔的马又掉头回转。 透过一声长嘶,张公公看到马儿两只前脚高高抬起,后脚哒哒哒的原地打转,相云天提着缰绳高声喊道:“找到曾老太医,让他去二首村落凤山。”说完,又调转马头,疾速而去,转眼间马儿飞奔的无影无踪,只留下尘土一片。 看着绝尘而去的人和马,刚才被相云天冲出院子时,避让不及摔倒在地的小伙计这才大怒,爬起来顾不得屁股的疼痛,大骂道:“跑这么快是要去奔丧吗?奶奶的。”张公公恼道:“说什么呢,再敢胡说,小心你的舌头。” 小伙计回头,吓得慌忙闭上了嘴,只见又有几匹马飞奔而来,又快速飞奔而去,转瞬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还好这次他躲得很快。 “曾老太医,那个老头神龙不见尾,找到他比登天还难,这去哪找好呢?”张公公念叨着。 此时的曾老太医坐在去二首村的马车上,听蓝姨讲述着她的经历,她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把如何被人贩子拐到这里,如何被卖掉时,恰巧遇到了一个小女娃,当讲到那孩子的穿着,那孩子出手买她的细节,不由得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恰好遇到了二丫,改变了她和小雨的命运,悲的是二丫现在身体如此,唉! 正文 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籍到手 曾老太医听着唏嘘不已,尤其听到那个女娃当时只有十岁,不由感叹能人奇事,想到此处,他问道:“那个老头的孙儿是这个女娃的什么人?他一直夸赞他孙儿如何厉害了得,难道真有其事?” “老头?”蓝姨不明白,疑惑问。 “就是你爹?对了,记得你父母双亡,你被继母卖给了夏家,怎么又有个爹了?”曾老太医问。 “哦,那是我义父。”蓝姨笑道:“他的孙儿就是救我那女娃,这满口香就是她一手创办的,这次蝗灾也多亏了她,不然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惨样呢?” 这次轮到曾老太医吃惊不已,问道:“你那义父念叨了整晚的孙儿,是个女娃?现在也不过十四岁而已?” “是啊。”蓝姨点头。 “怎么可能呢?”曾老太医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个十四岁的女娃,怎能知晓商道即人道,守正于道,真心通天的道理,也许是他还有别的孙儿吧? 见老太医一脸质疑的表情,蓝姨也不做解释,世人只相信眼睛看到的,哪知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 曾老太医若有所思了一会,又继续之前的话题问:“这个女娃是那老头的亲孙女?所以你认他为义父?” 曾老太医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这关系太复杂了,让他不由得产生了好奇心。 “不是,我们都无血缘关系,按认识的先后,我比义父还早认识她呢。老太医您可听说过苏冬宝?”蓝姨问道。 “苏冬宝?”曾老太医稍一思索道:“你可说的是大名鼎鼎的武林高手苏冬宝老先生?张大将军的师傅?” “是!”蓝姨笑道。 曾老太医摇头说:“不认得,只听过名号没有见过本人,那可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打听他有何事?等我回京帮你问问张大将?” “您误会了。”蓝姨笑着,满是自豪的说道:“我那义父就是苏冬宝。” “那矮胖子是苏冬宝老先生?”曾老太医讶异道,说完又觉得称呼矮胖子有失礼仪,讪讪笑道:“老朽与你那义父喝了整晚的酒,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蓝姨笑了,说道:“看来你们是有缘人。” 曾老太医不住的点头,说起有缘人他又想起什么,说道:“你这义父有几个孙儿?” “几个?”蓝姨想了想,张凯,李浩志,柱子,还有张文俊等等,大概数了数说道:“大概有十几个吧?” “十几个?”曾老太医咋舌,脱口而出:“这个苏老先生好福气,真是多子多孙哪。” 这次蓝姨不禁失笑,说道:“您又误会了,都是义孙,他只有一个亲孙女。” 曾老太医老脸一红,自己又唐突了,避免尴尬接着说:“你可否将他的孙女引荐于我?” “可以啊,等会您就能见到叶楠了,只是您为何要见叶楠?”蓝姨好奇的问道,叶楠大隐于市,知道叶楠的人很少。 “她是高人,她能说出商道即人道,守正于道,真心通天的道理,我想拜访她,请教于她?”曾老太医兴奋的说。 蓝姨旋即明白说:“您找错人了,这话我亲耳听过,不是叶楠说的,是让您去诊治的那个女娃说的。” “你亲耳听过?一个十几岁的女娃能悟出如此高深的道理?”曾老太医不可置信的问。 “是。”提到燕曼舒,蓝姨想到她的病体不由得又忧郁起来。 “让车夫再快点。”曾老太医提醒道,他一刻也不想耽搁,想尽快见到那位小高人,又问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咬的,如毒蛇,毒蝎子,毒蚊子,我好现在准备?” “是蛊虫,您可听说过?”蓝姨道。 “蛊虫?”曾老太医惊得蹦了起来,头磕到车顶,他也顾不得疼痛难忍,捂着脑袋问:“你说她中的是蛊毒?” “是,您可有办法?”蓝姨急切的问道。 曾老太医脸色发白,摇了摇头,他可知道这蛊毒的可怕,心道:这女娃没救了。 蓝姨看到曾老太医的样子,不由咬紧了嘴唇,看来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本医书了。 蓝鹰终于飞到京城,苏老爷子的身体冻得早没了知觉,蓝鹰盘旋就要落下,苏老爷子睁开双眼看到天就要亮了,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蓝儿,趁着天没亮,我们去取了来。” 蓝鹰呱唧呱唧说着,继续盘旋在上空,苏老爷子又道:“我缓几天就会好,可是孙儿的病等不及。” 这次蓝鹰不再犹豫,朝着城中闪电般飞去,他们很快找到夏府,蓝鹰又载着他们朝夏宅飞去。 夏宅守夜的人突然看到头顶飞着一只大鹰,都好奇的抬头观望,一眨眼的功夫,大鹰俯冲落地,见大鹰身上驮着一个人,守卫惊讶的提刀砍了过来,六两一跃而起,小身影嗖嗖晃了几下,那几人纷纷倒地不起。 苏老爷子此时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冻僵的手连连用嘴哈着气,靠着嘴中的热气才稍微缓和了一些,从怀里掏出那张图,让蓝鹰慢慢的飞翔,夏家很大,辨认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块位置,对六两说道:“就在那棵大槐树下面。” 蓝鹰又一次落地,六两急忙奔过去,用小爪子刨着土,很快一个黑色的坛子显露了出来,六两急忙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两本书,还有一些细软之物,六两全部收入葫芦里,苏老爷子看到这,这才安下心,眼皮沉的就要耷拉下去,强坚持着又睁开。 一鹰一人一猫出了夏府,苏老爷子拍拍蓝鹰的脑袋,柔声道:“蓝儿,把我放在这,你和六两快快回去。” 蓝鹰和六两同时呱唧喵喵嚷着叫着,苏老爷子佯装怒道:“让你们走就走,我这么胖,等回去咱们都得死,我在这休养两天就好了,你们回去好救孙儿。” 蓝鹰不舍的放下苏老爷子,苏老爷子扶着墙站在那,强挤出一丝笑容,说:“坐的太久,脚麻了。” 六两掏出好多的药材,冻伤药,养颜丹,有用没用的,一股脑交给苏老爷子,苏老爷子统统收到纳物袋里,直到放好纳物袋,两个小家伙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苏老爷子又佯装生气,摆手道:“快走吧,别磨磨唧唧的,孙儿那你们离开这么久,她一个人在山上,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办?” 这话起了作用,一鹰一猫不再废话,六两坐在蓝鹰背上,蓝鹰又在苏老爷子头顶盘旋三圈后,转瞬消失在黎明的天际中。 直到看不到他们的声影,苏老爷子再也支撑不住,慢慢的躺倒在地,昏迷了过去。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 油尽灯枯 落凤山的清晨,安宁而寂静,相云天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沉寂,一路策马扬鞭马不停蹄飞奔到了落凤山脚,狂奔的马儿猛不丁的被拉住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长长的嘶鸣声,相云天不等马儿站稳,一跃从马儿身上跳了下去,朝山腰那两间竹屋跑去。 竹屋前的叶楠和老夫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正在诧异间,见跑来的是一个陌生人,来人身形高大挺拔,年约二十上下,一身白衣被尘土染成了土色,俊朗的五官满是汗渍,嘴唇干裂,发髻散乱,狼狈的外表也掩饰不住他满身的贵气。 年轻人一步跨两步的奔了过来,奔到近前见到叶楠和老夫人,施礼道:“请问苏老先生可在?” “我外公不在,请问找他何事?”叶楠还礼问道。 相云天从怀中拿出苏老爷子的信件,递给叶楠急迫的问道:“请问二丫在哪里?” 叶楠打开看是自己爷爷亲笔回信,这才放心答道:“她中了蛊毒,一直在山上。” “蛊毒?她中了蛊毒?”相云天顿时脸色惨白,蛊毒他是听说过的,凶险无比,无药可救,中了蛊毒的人还没有听说谁活过来的。 “她如今怎样?”相云天着急问道。 叶楠摇头。 “你们天天在这里,怎会不知道!”相云天突然大声吼道,这声吼把老夫人吓了一跳,老夫人道:“小伙子,我们也是她的亲人,着急的心不比你少。” 相云天这才发现失礼,双手轻轻一拱算是赔了不是,顺着山路向上爬去。 “能上去,我们早上去了。”老夫人也不怪罪,知道担忧过甚,心急而已,见他往山上爬去,好心提醒。 相云天似乎没听到般,继续望山上走去。 叶楠拽了下老夫人的衣袖,轻轻摇了摇头,她刚才清楚的看到,这位男子的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相云天如上次一样,还是无法爬到落风山顶,他心急如焚但又毫无办法,最后只有神情萧索的坐在大石上,望着二首村,想起认识二丫的情景,在卤肉摊旁,在镇衙,在西来镇,一件件,一幕幕在眼前滑过,耳边回响着:“在你家的地盘,挨了泼皮的骚扰,不应该你管吗?” “因为他是李乌龟呀,哪有脸见人呢。” “我们也算一回生两回熟,卤肉你也吃了,味道你也尝过了,看在我今天拔刀相助,要不你投点资如何,我们合作。” 想到这,相云天的泪水更是喷涌而出,顺着脸颊留下,他不管不顾的任着眼泪流淌,喃喃道:“你个骗子,你个骗子,说好合作的,你个骗子!” 燕曼舒斜躺在竹椅上,红色的朝霞映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她费力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用满是裂口的嘴唇,无力的低语道:“天亮了啊。” 此时,她感觉这具身体就如油尽灯枯,慢慢消逝着身体最后的一点气息,身旁的篝火早已成了灰烬,在灰烬的上面有丝丝残火留存。 “我就这样死了吗?”燕曼舒轻喃,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空红色的朝霞,感叹道:“活着真好!”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悠长的笛声,清脆嘹亮而又无尽的哀婉凄凉,悠远深长又带着浓浓的悲伤凄凉。 “是你呀?”燕曼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眼前不由浮现出那副憋着笑纠结的面孔,在笑容下,在笛声中,她慢慢的合上眼睛。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沉,突然一个空灵的小人,挣脱她的肉身飞了出去,空灵小人终于脱离那厚重的不堪重负的身体,变得无比轻松,她轻松的在空中欢呼雀跃,没有了病痛折磨的本体,她开心快乐的在空中自由的打着滚,唱着歌。 玩够了的空灵小人停在半空中,清晰的看到竹椅上躺着的那个苍白瘦弱的女孩,那是我吗?那就是我停泊的肉身?依托的本体?空灵小人轻声呢喃。 在那个女孩上空盘旋、停顿,停顿、盘旋,“这脸色白的吓人,身体也太瘦了吧?” 空灵小人慢慢打量着这个只从镜子里见过的本体,无比好奇,“有两只隐形的翅膀啊,看来哪一世真是凤凰,好玩好玩。”那空灵小人拍打着小手,开心的笑着。 突然她停止了笑容,盯着竹椅上的小人不停的打量,疑惑道:“不对,怎么除了这隐形的翅膀,身上还绑缚着细细的铁链,铁链上面还有锥形的铁刺,哇,太可怕了,难道是日日捆绑吗?” 空灵小人吓得大惊,连连后退,退到远处,她更是吓得惊呼出声:“怎么脚下还有隐形的火在烧灼,这难道就是那老和尚说的牢笼中的浮萍?身上有铁链捆绑,无法挣脱不似牢笼是什么?脚下有炭火烧灼,无法下地不是浮萍是什么?” 空灵小人吓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听到远处蓝鹰嗖的飞来,空灵小人慌的急忙钻入竹椅上小人的身体里。 蓝鹰一个俯冲落在竹椅边,六两嗖的下来,围着竹椅上的燕曼舒喵喵叫着,空灵小人躲在肉身里吓得不敢出来,六两看到燕曼舒苍白的脸、鼻息间没了气息,摇晃着燕曼舒的身体喵喵大叫,空灵小人骂道:“笨蛋,人都死了,摇晃有个屁用。” 可是,六两哪里能听到她说话,依然继续摇晃着,蓝鹰也随着六两用爪子摇晃,空灵小人被晃的头晕脑胀,躲在身体里又不敢出来,气的大骂:“两个笨蛋,两个笨蛋。” 六两掏出两本书,放在燕曼舒的胸前,用爪子挠着燕曼舒,把书往她怀里放,空灵小人不屑的瞟了一眼,转而睁大了眼睛,“这是两本宝书啊,上面有白色烟雾缠绕,空灵小人能感觉到那丝丝的烟雾,不是普通的烟雾而是一团仙气,她想呼吸那口白色的烟雾,只是隔得太远,根本无法吸入鼻中,她急的在肉身里上串下跳,就是逮不住那丝丝仙气。 空灵小人,看着眼前的六两和蓝鹰,她害怕的瑟瑟发抖,不敢脱离肉身得了那仙气,到手的宝贝得不到怎能甘心,急的她团团转。 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 生死之际 那白色的仙气逐渐往空中飞舞,眼看就要消失不见,空灵小人顾不得许多,拼命的钻进那好不容易逃出的肉身里,往灵魂深处钻去,与肉身的灵体又混为一体,噼啪敲打着奄奄一息的本体。 就要永远睡去的燕曼舒,灵魂被人折腾着,肉体被六两和蓝鹰拼命摇晃着,又一次睁开眼睛,眼神空洞的看着,空灵小人叫道:“傻瓜,把书拿来,把书拿来。” 六两似乎听见了般,把书递给燕曼舒,燕曼舒的本体慢慢苏醒,笑着摸了摸六两的头,费劲的打开书页,只见里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文字,既无标点也无图形,那些文字更是陌生,从没有见过,燕曼舒费劲的说:“六两,谢谢你。”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空灵小人被本体紧紧的牵扯,没有得到丝毫的仙气,哪里甘心,又是上串下跳,撕扯着燕曼舒的本体,燕曼舒被撕心裂肺的疼痛又一次疼醒,喉头一紧一口鲜血喷出,刚好喷在那本医书上。 燕曼舒用尽仅有的一丝力气把书拿开,这书是属于小雨的,被她弄脏了,她心中满是歉疚。 就在燕曼舒拿起书的那一刻,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喷洒在书上的鲜血似一个巨大的旋涡,快速的吸收着升腾到空中,就要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白雾,那些白雾形成一个漩涡流,不停的旋转环绕,不停的被血渍消融吞噬,空灵小人急忙张大了嘴,用尽了全力吸入,那些被血渍消融的白雾,似乎找到了血缘的本体,白雾和血迹慢慢消融,往燕曼舒丹田里飞奔而去。这种变化无知无觉,燕曼舒不知,就是一旁的六两和蓝鹰也无法觉察到。 缕缕血雾飞入燕曼舒的身体中,空灵小人高兴的雀跃,大口贪婪的吸纳着带着血腥味的仙气,让她无比的欢喜,这时的她哪管那具肉身是死是活,吸入仙气的空灵小人瞬间变大,燕曼舒本体更加的孱弱不堪,她胸部痛的剧烈咳嗽了起来,又一口鲜血吐在了书上。 六两见燕曼舒又口吐鲜血,看着气若游丝疼痛难忍的燕曼舒,看着她又一次合上双眼,着急的六两跳到燕曼舒的胸前,用爪子不停的拍打着她的脸,蓝色的大眼中,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一颗颗眼泪掉到书上,恰好掉落到血渍里,带着泪水的血渍,忽然蒸发成一团水雾,快速的升腾,与逐渐就要消失的之前血迹雾气融合。 所剩不多的血迹雾气中,突然加入新的元素,六两蓝狸的眼泪,瞬间形成新的血泪雾气朝燕曼舒身体飞去。 空灵小人被幸福冲昏了头脑,狂吸着仙气,没有发现这雾气的改变,她如之前般,继续高兴的狠狠的吸入一口后,“啊”的疼痛大叫,翻滚着,撕扯着燕曼舒的本体,燕曼舒也是“啊”的一声,在剧痛中,又一次睁开眼睛。 那股血泪雾气并没有因为空灵小人停止了吸纳而不动,反而似乎充满了灵性,被空灵小人身上那霸道的毒所吸引,更加汹涌的朝空灵小人袭去,蓝狸的毒与空灵小人的毒撞到了一起,互相攻打,互相抗衡,互相融合。本体的意识,在它们的抗衡中,反而顽强的苏醒了过来。 蓝狸的毒霸道无比,空灵小人也不示弱,它是陈麻子亿万毒物供养出的灵物,她原来的本体被六两吃掉后,灵体一直寄居在燕曼舒的体内。此刻怎甘示弱,两方对垒,大打出手,燕曼舒疼的从竹椅上掉落,在地上翻滚,额头上滚落着大滴的冷汗,捂着肚子惨叫不已,让人目不忍视。 六两看着如此疼痛的燕曼舒,吓得小爪子捂着嘴,眼睛瞪的溜圆,没有了主意。 燕曼舒身体里蓝狸的毒更甚一些,空灵小人快速的吐出黑雾,将自己层层包裹其中,躲在了丹田中,带着蓝狸毒物的血泪雾气似乎也累了,停顿在那,不在再身体中继续蔓延。 双方暂停了打斗,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的燕曼舒,闭上了眼睛。 六两看到不好,又要跳上去拍打,蓝鹰呱唧呱唧叫着,六两在蓝鹰的示意下,惊奇的看到书上干干净净,哪有之前那大片的血迹,它不解的喵喵叫着,看着紧紧闭上眼睛的燕曼舒。 蓝鹰呱唧呱唧说着,六两跳上跳下的寻找着,那血迹消失的无影无踪,太奇妙了,六两茫然的摇着头,蓝鹰抓起燕曼舒朝山腰竹林飞去,想着它爹的办法多,此时的它一时心急也是忘了,苏老爷子还在京城,怎会在这落凤山? 等六两想起就要提醒的时候,蓝鹰带着燕曼舒已经消失在落风山顶,六两也顾不得喊叫,急忙奔了下去。 此时的落凤山腰处,田翠花也站在那里,她和四朵金花没有等到苏老爷子,大清早直接准备先去虎啸山脉,然后快马加鞭到乐天府收粮食。 经过落凤山时,被忧伤的笛声吸引,这才停下想一探究竟,没想到看到了四皇子,见他神情哀伤,双眼落寞的坐在大石上吹着笛子,四皇子怎会如此神情?他怎么会现身在这里? 田翠花是何等的聪明,她更知道这落凤山的蹊跷,难道二丫在山上?难道她发生了什么?想想就要去的虎啸山脉,想想以前虎啸山脉土匪的传说,一切心中的疑惑她突然明了,二丫出事了。 就在这时,突然天空一黑,一只大鹰在空中盘旋,蓝鹰田翠花和相云天都是认识的,相云天停止了笛声,惊讶的看着飞翔的蓝鹰,只见蓝鹰俯冲下来,轻轻放下一人。 相云天扔了笛子,快速飞奔过去,田翠花和四朵金花急忙跟上,叶楠也看到了这一幕,急忙跑了过去,连老夫人也是颤巍巍的往过跑。 走到近前,叶楠惊呆了,张大了嘴眼泪大滴大滴滚落,地上的燕曼舒哪里还有之前的模样,瘦的没有了人形,脸白的似纸一般,双目紧闭,叶楠伸出手去,还没等放在鼻息间,她的手就被一人野蛮的推倒一边,大喊道:“滚开,她不会死,她怎么会死?” 此时的相云天哪里还有贵为皇子的形象,他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疼惜的看着眼前的小人儿,这还是曾经那个神采奕奕,笑容自信的二丫?这还是那个鬼灵精,满脑子奇思妙想的二丫?这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干练飒爽的二丫? 不,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相云天的泪更加汹涌。 他看着瘦弱不堪,嘴唇干裂,浑身被汗水浸透的二丫,他看着脸色苍白,被蛊毒折磨的没有一丝生气的二丫,他不敢把手放到她的鼻息间,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时他真的害怕,怕放在那里感受不到一丝热气,怕,这个让他第一次哈哈大笑的女孩,从此生死相隔,永不相见。 “你这个笨蛋,你这个傻瓜,你这个骗子!”相云天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咆哮着,因咆哮张开的嘴流进了咸咸苦涩的泪。 这声咆哮惊呆了叶楠,田翠花,也惊呆了正上山的曾老太医和蓝姨,就在众人的震惊中,只见相云天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短刀,在众人的诧异中,叶楠怕这个陌生的男子做出傻事,就要扑过去阻拦时,只见他短刀划开自己的手腕,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流了出来,将鲜血直接滴到燕曼舒的嘴里,带着热气的血顺着燕曼舒干裂的嘴唇,流入她的口中。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情良药 相云天举着滴血的左手腕,仔细的看着燕曼舒,目光柔和的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宠溺的端详着自己的孩子,他抬起右手,轻轻的将遮盖在她头上的乱发抚到一边,拿出手帕,温柔的擦拭着她脸上的汗渍,轻言细语道:“你个傻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把自己弄的这么丑,”话说到一半,悲伤的再也说不下去,相云天泪如雨下,一滴滴眼泪随着他手腕的血流进了燕曼舒的口中... 相云天的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的人,悲情中的众人被他的柔声细语感染的更是泣不成声,傻傻的看着他的血伴着他的泪,一滴一滴流入燕曼舒的口中... 燕曼舒双眼紧闭,但是嘴巴张开,似一个婴儿在贪婪的喝着母体的**。 相云天看着自己的血泪一滴一滴被他日夜牵挂的人咽下,他满眼,满脸是泪,但嘴角却泛着笑容,喃喃自语着,你个乡下小丫头,爱管闲事的小丫头,你的身体里从此将流淌着我的血液,你要好好活着,不能辜负了我的血液,你要把满口香开到大相朝的每一个角落,你听到了吗?你记住了吗?,我知道你没死,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怎么会死?你不是喜欢银子吗?那么多银子等着你去赚,你一定要活着! 看着这感天动地的一幕,田翠花,叶楠各个低声哭泣,眼泪留个不停。 寻过来的属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张大了嘴,不敢靠前。 “胡闹!”温老太医最先反应了过来,上前呵斥道,此时他已经认出这个跪在地上,满脸是泪,痛苦不堪,失去理智的人居然是四皇子,这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在几个皇子中,他最不喜的就是这个四皇子,生性高傲,冷若冰霜,不苟言笑,每每见到他,都是那永不变化的冰霜脸,不似太子和颜悦色,不似三皇子谦恭有礼,如今看到这又哭又笑,有血有肉的四皇子,怎能让他不诧异? 曾太医这声呵斥,惊醒了田翠花等人,看着四皇子逐渐变得苍白的脸,田翠花也是抽出短刀,二话不说割开自己的手腕,就要替换下相云天,哪知胳膊刚刚举到二丫嘴边,就被相云天另一只手不客气的推了出去,让不设防的田翠花坐在了地上。 相云天用手护着身下的小人儿,像老鸡护小鸡般,紧紧的护住,抬起满是血丝的泪眼,怒道:“滚开,都滚开。” “四皇子,这样你的血会流干的,让我瞧瞧!”曾老太医说道。 “她中的是蛊毒,是蛊毒!”相云天悲愤的喊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用手挡着曾太医道:“你最擅长解毒,难道你不知这种毒无人能解?” “你既然知道无人能解,不能再搭上自己的性命呀。”曾老太医着急的继续劝解。 悲情中的相云天哪里能听得进去,他因流血过多,脸色显得更加的苍白。 “把四皇子硬拉下去,这样下去他会性命不保。”曾老太医对相云天的属下唤道。 属下听从吩咐急忙过来,想架起四皇子离开,哪只相云天一手拿刀,瞪着发红的眼睛,怒道:“你们谁敢过来。” 见他这样,属下不敢靠前,曾老太医急的直跺脚,嘴里直喊着:“胡闹,真是胡闹。”。 “四皇子请三思,你这样不行,如果你有事,二丫也会难过的。”蓝姨上前,强忍着眼泪温婉劝道。 见是蓝姨,相云天一改之前的暴怒,换上悲伤的口吻说:“蓝姨,她不会死,她能做到常人所做不到的事,蛊毒算什么?这个傻丫头一样能挺过去。” 相云天又转向燕曼舒喊道:“笨蛋,你快点醒啊,你不是一向很有办法吗?你不是很会拯救别人吗?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连你自己都救不了?你个笨蛋,你不是一向不服输,你怎么就认输了呢?不就是蛊毒吗?你那么能耐,还有什么能难住你的,你醒来呀,你个笨蛋,你个傻瓜,就你逞强,就你能干,你快点醒来,你个笨蛋,你个骗子。” 相云天的声音越喊越大,眼泪越流越多,嘴里满是咸咸苦涩的泪,心中无比的伤心和痛苦,他任意让眼泪流淌,似乎这样,心中的痛会减轻些。 劝他的蓝姨,早已是泪流满面,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脑子里出现的全是那个曾经眼神清澈,神清气爽的二丫。 被空灵小人吸干了生命气息的燕曼舒,早已弱不禁风奄奄一息,当相云天的血液慢慢流入她的口中时,她本能的似乎嗅到了强大的生命气息,挣扎着吸收着这上好的生命养料。 相云天的鲜血是无比珍惜的灵药,童子之身,纯阳之血,皇家血脉,三种融合而一,似甘露般滋养着燕曼舒冰凉的身体,滋养着那孱弱不堪的生命本源,让本是冰凉的身体有了丝丝暖意。 相云天的血是世间罕有的良药,汩汩渗入到燕曼舒的心肺血脉中,滋润着她的心神,滋养着这具千疮百孔的肉身,空灵小人气的暴跳如雷,好不容易吸干消融了本体生命的灵气,怎会让她这般肆意生长,拨开黑雾跑出就要大闹之时,停止不动的血泪雾气又开始缓缓而动,围着那黑雾随时准备攻击,吓得那空灵小人又缩进黑雾中,等待着那血泪雾气慢慢的消融。 没有了空灵小人的捣乱,燕曼舒在暖暖的血液的滋养下,开始慢慢的复苏,燕曼舒的意识逐渐恢复,传入耳中的呼唤,微弱而遥远,怎么有人在哭?她轻皱了下眉头。 “她动了,她动了。”一直目不转睛观察着燕曼舒的相云天,激动的大声喊到,这声喊给沉浸在悲痛中的众人带来了希望,纷纷望来。 哭声停止了,终于安静了,燕曼舒的意识又恢复了平静,好累啊,好像没那么冷了,能好好睡一觉了。 众人看到没有变化的二丫,开始担心起四皇子,他流了那么多血,定是身体不支出现了幻觉。 “把他拉下去,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曾老太医看着相云天没有血色的脸,担忧的喊道。 属下就要上前,相云天见大家不相信他,急道:“刚才她是皱眉了,她没有死,真的没有死,二丫,你醒来,快醒来。” 相云天一边继续滴着血,一边用另只手摇晃着燕曼舒的身体。 就要睡着的燕曼舒被左推右搡,不得安静,她气恼的努力睁开眼睛,这个动作很缓慢,让注意她的人都看到了,一个个停止了悲伤,睁大了眼睛看着她,满是希盼,燕曼舒的双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从黑暗中过来的她很不习惯这深秋的暖阳,阳光刺的她忙又闭上了双眼,相云天急忙用宽阔修长的大手,为她遮住阳光。 这次,燕曼舒又缓慢的睁开,从干涸的喉咙中费劲的吐出:靠,姑奶奶要睡觉!安静点!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意弄人 鸦雀无声的落凤山山腰,这一声微弱的蚊子般大小的粗话,没逃过所有人的耳朵,“噗嗤”,哭的眼睛红红的的张乐乐笑出了声。 相云天先是一愣,转而大笑:“这才是原汁原味的二丫,就说你死不了,丑丫头,谁死你也不会死的?在我家的地盘,你不许死。”他心情一松,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一歪,因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 曾老太医连忙过去把脉,沉着脸道:“堂堂一个四皇子,为了一个乡野小丫头,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这值得吗?皇上要知道了,不知要如何震怒,幸好年轻,不然,”见他叨叨个没完,语气之间又有贬低二丫的言词,苏老夫人不高兴了,对相云天的属下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四皇子抬进竹屋。” 田翠花和蓝姨眼中含泪,相视一笑。 四朵金花面面相觑,二丫和四皇子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见二丫醒了,叶老夫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才急忙吩咐道:“楠儿,快将你妹妹抱进你的屋里,让她好好睡一觉。” 向来冰冷的叶楠,被四皇子英雄救美的举动感动的稀里哗啦,一边为妹妹暗自庆幸,一边擦拭着总也擦不完的眼泪,听到外婆的吩咐,这才反应了过来。 曾老太医看着躺在竹床上的四皇子,仔仔细细的的端详了一会,这还是曾经那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小子?当太医多年,出入高门大户,见惯了生死,见多了薄情寡义,还没见过用情如此之深的人,不由多瞅了几眼,脸色苍白,棱角分明,虽是眼睛红肿满脸泪痕,但掩盖不住俊朗的面容,不是四皇子是谁? 他不由得又想想那个女娃,苍白憔悴,瘦弱不堪,五官到是精致,只是看惯了富家漂亮女子,这样的长相并不十分出众,这样的女娃怎值得让四皇子如此用情?还靠?靠是什么?他摇了摇头,还自称姑奶奶,这样的话也就是粗野之人能说得出来,想到这,他又摇了摇头,不能登大雅之堂的乡野小丫头! 此时的曾老太医,怎么也不会将这粗野小丫头,和守正于道,真心通天的话联系到一起,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偏到了四皇子一边,先是走过去,弯腰查看了下四皇子,看四皇子手腕留着血,打开药箱就去拿出药膏,他年老体迈,动作略显迟缓,叶楠见此急忙掏出药膏,蓝姨拿过,动作麻利的给相云天涂抹上。 等曾老太医拿出药膏,回转身时,见手腕上已经涂抹了药,他气道:“什么药膏随便给四皇子涂抹?” “这个药很好用的。”蓝姨急忙解释道。 “很好用?”曾老太医不信,拿起四皇子的手细瞅一下,见四皇子的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愈合,曾老太医心中大惊,世间难得的好药,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声音颤抖的对蓝姨说:“这是你配的?传说中夏家才有如此神秘秘方。” 听到这话,众人就是一惊,叶楠急忙收回药膏放入袋中,紧张的看着蓝姨,江湖传言小雨的秘籍交给了燕曼舒,这些年她也是因此易容隐身山中,如今生死关头,燕曼舒真面目示人,一个不小心,又会引来江湖觊觎,如今她的身体怎能对付江湖中人? “是小雨配的,小雨是我的女儿。”蓝姨一顿,后轻松答道。 叶楠和田翠花齐齐舒了口气。 “夏家真有秘籍?”曾老太医激动的问道。 蓝姨点头道:“我夫君死后,夏家卖掉我母女,我一时愤怒将秘籍烧掉了。” “可惜,可惜啊。”曾老太医连连摇头,又惊讶问:“我记得你的女儿年纪尚小,怎会配出这神奇的药膏?” 蓝姨说:“曾老太医,等事后我再跟您详谈。” 曾老太医连连点头,先是给相云天号了脉,失血过多,并无大碍,开了一个补血的方子,之后又去了叶楠的竹屋,把手放到女娃的腕上,脉搏跳动缓慢,但能感觉到里面丝丝的生命之气在流淌,惊诧无比的问:“她中的真是蛊毒?” “是,怎么了?”蓝姨惊讶的问。 曾老太医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中了蛊毒之人脉象中怎会有一丝生命之气?他掏出银针扎入女娃身体,众人见银针迅速变黑,曾老太医也是大惊,急忙垫着布将银针拔出,只见银针乌黑,在银针顶端还泛着黑色的荧光,曾老太医不敢随便丢弃,急忙丢入桶中,吩咐人小心掩埋。 众人都已看清银针上的黑毒,吓得连连咋舌,练武之人大致略懂一些毒,平日里最害怕毒物袭身,此时看到银针,哪里还不知二丫身体里毒物的霸道,只是中毒之人都脸色乌黑,可是她的脸色却是如此苍白?难道毒已解?那身体为何还有毒物,如没解?为什么能活到今日。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眼睛不由瞅着曾老太医,只见他也是一脸愕然。 曾老太医低头沉思良久,抬头问道:“中蛊毒有多久了?” “九十八天。”叶楠和蓝姨同时答道。 “九十八天?”曾老太医惊呼出声,“这么久,是哪位高人所治?” 田翠花有些不高兴了,这老太医不看病,啰啰嗦嗦这么多,耐着性子问道:“请问现在给她吃些什么药?” “老夫医术浅薄,还是另请高人吧。”曾老太医实话实说,这种蛊毒在他手里,也最多维持两个时辰,九十八天,他想也不敢想,如果刚才不是亲眼所见银针上的毒,打死他也不相信这女娃是真中了蛊毒。 “如果有高人,还用问您吗?”田翠花本是爽快之人,见二丫已醒,心刚刚放下,但见了刚才的毒,让她胆战心惊,先前放下的心又提了上来。 蓝姨此时也是心急如焚,她性情比田翠花沉稳许多,急忙解释道:“老太医,这里确实无高人,那蛊毒也是二丫一直自己治疗,现在她身体如此憔悴,能否喝些汤药调养?” 蓝姨说的情真意切,曾老太医惊讶的看着床上的女娃,不敢相信的问道:“你是说是她自己治疗自己?”蓝姨点头。 曾老太医激动的在屋中走来走去,喃喃自语,怎么会,简直难以置信,世间真有这等奇人?又将二丫仔细查看了一会,啧啧赞叹:“等她醒了,我一定好好询问。” 田翠花又要说话,曾老太医这才提笔写起了药方,写完之后就要交给蓝姨,田翠花心急,伸手去接,曾老太医顿了顿,又抽回手,把那药方撕掉了。 田翠花这次气急,就要叫嚷,可是瞅了眼睡着的燕曼舒,生生把气咽了下去,眼睛可是不饶人的瞪着曾老太医。 曾老太医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还是不要新开药方的好,她以前如何交代你们的,你们继续去做,仅仅她的治毒之术就远远在我之上,我哪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 等他说完这番话,田翠花不由高看他一眼,连连点头。 属下接过相云天的药方,急忙去抓药。 叶楠又亲自架火做起了药膳,曾老太医寸步不离,看她放进去的药都是一些普通的草药,并无特别之处,心里甚是讶异。 相云天喝了补药后,晌午时分就苏醒了过来,他苏醒后第一时间下床找燕曼舒,坐在床前,眼神片刻不离二丫左右,让屋里屋外的人又是看的感动,又是看的心焦。 感动于他的情真意切,心焦于他的牵肠挂肚,这样下去熬坏了身体怎么办? 曾老太医连连摇头叹息,蛊毒一时解开已是不易,剧毒在身哪能存活长久,万一这女娃有个好歹,这四皇子怕是过不了这关。 张可可看着悄声感叹道:“咱弟弟算是完了,没戏了。” 张乐乐低语道:“文俊,天意弄人呢,谁让你去参加科举考试,错失了这滴血疗伤的机会。” 张笑笑一脸忧伤的说:“看来二丫做咱弟妹没戏了。” 张多多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感叹 众人一直守候到下午,燕曼舒还未醒来,曾老太医号了脉,说脉搏微弱,但气息均匀,并无大碍,田翠花这才带着四朵金花,往虎啸山脉奔去。 张公公安排好永乐府的事后,带了两名护卫一路寻来。见到面色苍白的四皇子,吓得惊慌失措,拉着曾老太医急忙向他问东问西,相云天不得已走出竹屋,瞅了一眼曾老太医,那冰冷如刀的眼神,让曾老太医哪还敢多言多语,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张公公韧劲可佳,黏在曾老太医的身后,想寻个究竟,蓝姨恰好有事下山,曾老太医急忙跟上,以抓药为名,借势躲了出去。 张公公见曾老太医下山,又把目光放在叶楠和老夫人身上,叶楠寒气逼人,老夫人闭目养神,一副拒人于千里的神情,张公公不住的唉声叹气,腹诽道,没有一个好亲近的,这都是些什么人哪? 相云天嫌他聒噪,怕影响了燕曼舒的睡眠,干脆坐在竹屋外,看着二首村的方向发呆。 张公公心急如火,半句没打听出来,这小丫头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四皇子如此忧虑呢?不是说她跟着师傅走了吗?怎么又生起病来了? 见到那四皇子那棱角分明冷若冰霜的面孔,张公公终于安静了下来,明显主子不开心,千万别触那霉头,想到今日立冬,好歹也是一个节气,便打发两个护卫去满口香采买点吃食。 山腰上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午后的冬阳,暖暖的照在竹屋上,浓浓的暖意扫走了早晨的阴霾,相云天闭上眼睛,躺在竹椅上,任凭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耳朵里听着蝉鸣鸟啼,鼻息间闻着浓浓的药膳味,竹屋里躺着他喜欢的女人,此刻的他觉得安详而宁静,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不知不觉闭上眼睛打起了鼾声。 “这可怎么得了呀,睡在外面着凉了怎么行?”张公公呢喃着。 叶楠找来一床薄被,张公公轻手轻脚的给四皇子盖上。 曾老太医随着蓝姨下了山,惊讶而好奇的看着四周,这哪里是受灾后的情景,在他的印象中,受灾区就是凄凉,眼泪,死亡,疫情,苦难。可是此时他看到的是笑容,满足,干净,汗水,嬉闹。 在东莱县他看到房檐下那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看到饿的啼哭的幼儿,看着那些愁容满面的汉子他觉得很正常,当看到那苏老头义愤填膺的样子,他当时同样血气上涌,但后来冷静下来,觉得有些夸大其词。 商道即人道,那只是商者口头上的理想而已,就如医者仁心,谁都懂的大道理,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太医院高手云集,各个以医者仁心自居,但平民百姓想找太医问病诊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见惯了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常年在宫廷官宦人家行走,曾老太医的耳朵里,眼睛里灌满了尔虞我诈,假仁假义,貌合神离的百态,他的心早已日渐麻木,别说听到的,就是亲眼见到的他也未必相信。 曾老太医一路想着,一路随着蓝姨走在二首村的田间,他看到田地里热火朝天干的起劲的乡民,头上滚落着汗珠,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田埂间嬉闹玩耍的孩童,开心的奔跑着,这是蝗灾重灾区?曾老太医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有人看到了他们,停止了干活,老远向他们挥手笑着打着招呼,曾老太医有些诧异,转而一想,定是这些人知道了他是太医的身份,才会有如此的礼遇,平常那些病人家属哪个对他们不是恭敬有加。在重灾区,蝗灾过后肯定会有疫情,也许是他们的家人要寻医问诊吧,想到此,他便释然。 又走了一段路,见到处是简易棚子,棚子外坐着很多的老人,那些老人坐在凳子上晒着暖阳,编着竹筐。只看见老人不见青壮年,曾老太医很是奇怪,就要询问,见几个老人抬头看到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打着招呼,难道这里有病人?曾老太医疑惑间,就见老人们纷纷喊道:“蓝老师,坐下喝杯茶?” 蓝老师?曾老太医先是惊讶,又看向夏家小娘子,别人叫她蓝姨,她何时变成蓝老师? “下次来喝,今日立冬,天越来越凉了,老人家们要注意身体,在克服几天,房子盖好后,大家就能搬过去住了。”蓝姨笑道。 “这哪算凉呀,暖和的很呢。”一个老太太笑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 “你们常年住在这里?”曾老太医再也掩饰不住好奇,疑惑的问道。 “住在这?”一个老头笑道:“俺们家里遭蝗灾了,逃难到这儿的,没想到遇到了大善人。” “是啊,有吃有喝还有银子赚呢。”一个老太太笑着附和道。 “银子赚?”曾老太医不解。 一个老头抬头打量了曾老太医一眼,说道:“你是刚来的吧,不知道这里的好,俺儿子闺女的都找了事做,俺孙子孙女的都去上了学,就连俺这老头子老婆子的,编个筐子都能赚钱,你说好不好?” “你家也遭灾了?你是哪个村的?”又有一个老太好心的询问道。 “哦,我家没有。”曾老太医答道。 “那可惜了,现在满口香只招受灾的,你家那地方没受灾,还来不了呢。”先前老头同情的看着他,惋惜的摇着头。 蓝姨看着笑了,就要解释,曾老太医看着这些善良的人,心里一暖问道:“受灾了难免吃喝凑合,你们哪家有病人,我帮着看看?我是大夫。” “你是大夫呀?”老太惊讶的问道,打量着他。 曾老太医点着头,以为能帮助到这些热心人。 那老太一脸同情的说:“武大夫医术好的很,这里你找不到活计了,不行你去别的村里看看。” “别的村恐怕也没活计,这十里八乡的哪个不来找武大夫看病的。”那老头急忙说。 看着他们着急自己的生计,曾老太医哑然失笑了,比起皇宫贵族这里的简单让他很是舒服,他问道:“蝗灾你们这里没有瘟疫?” “瘟疫?没听说。”老太回道。 “没有瘟疫,怎么可能?”曾老太医质疑的问,灾情后面必疫情,这是分不开的。 那老头突然生气的大声说:“看你这个老头面挺善的,咋说话不中听呢,俺们吃了满口香的药,好好的,哪个有瘟疫了,你咋还咒俺们呢?” “是啊,你找不到活急了吧,不是有蓝老师,俺们这会都要赶你走了。”几个老太太也是嚷道。 蓝姨笑着给大家解释着:“你们误会了,这位老先生医术高明,他是一番好意。” 老人们都不再搭理曾太医,和蓝姨说起了话。 曾老太医一个人讪讪的立在一边,想起苏老爷子的话,曾经以为是喝酒的醉话,如今想起来,反而是自己心中不磊落,疑神疑鬼,不相信世间真有好人善人。曾几何时?他最讨厌别人说假话,后来慢慢的开始听假话,说假话,到现在,别人说真话他反而不信了,曾老太医立在那里,反省着自己,不由得汗颜。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来了 月朗星稀,乐天府孙知府正在心急火燎中,终于等到老衙役归来,当看到一同与老衙役回来的冯铁等人,孙知府心头一沉,暗道事情不如预想的顺利,希望落空,顿时脸色铁青。 孙知府瞪了一眼老衙役,见他低着头乖乖立在一边,对冯铁怒道:“让你们带回满口香大掌柜,他人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们这些人是出去游山玩水的吗?尽是些废物,拉出去每人四十大板。” 四十大板?衙役们一听都慌了,连忙跪地求饶,他们是干嘛的,就是打人的啊,最知道这四十大板下去,不死也得残。 王三早就看冯铁不入眼了,看着跪地求情的衙役,心中暗笑,这些都是冯铁的人,他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指挥着另外的衙役准备板子伺候。 孙知府哪是被几句求情就能说动的,想着粮食的亏空,此时他内心焦灼不安,听着堂内乱哄哄的求饶声,越发的烦躁,踱步就要进入内室,顺便悄声让管家把老衙役唤进来,欲问详情。 老衙役颤巍巍站起身,就要前往,冯铁见孙知府脚都挨到了门槛上,心道不妙,看来这四十大板他们是挨定了,为了自己,为了弟兄们,他心一横突然嚷道:“知府大人,满口香掌柜的让我带话给你。” 这话出口,不仅孙知府,就连跪着的衙役也是一惊,带话?带什么话? 孙知府跨过门槛的脚就是一停,顿了一下又抽身转入堂内,堂内先前求饶的衙役们都安静了下来。 孙知府看着跪地的冯铁,他是了解这个属下的,尽心尽责甚至有些迂腐,不如王三容易变通心思灵动,一贯尽责的他,为何这次带不回满口香大掌柜?难道另有蹊跷?不免多看了几眼冯铁,见他低头恭顺,不由又心生一丝希望,只要粮食的亏空能补,他孙世忠愿意礼贤下士。 冯铁低着头,盘算着说什么,越着急大脑越是一片空白,平常就不善谎话的他,此时真是难为他了。 王三不明所以,咋咋呼呼道:“还带话?他一个商人也敢给我们大人带话,真是胆大包天。” “滚!”孙知府喝道。 “滚!”王三冲着冯铁喊道。 “让你滚呢!”管家对着王三喊道。 王三惊讶的看着知府,看他对自己怒目而视,吓得急忙躬身退了出去,刚才还吆五喝六的衙役纷纷也退了出去,堂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让你带了什么话?”知府在肃静的厅堂,威严的问道。 冯铁还是没想好,额头沁满了细汗,手心里也都是汗,慌忙在衣服上擦拭时,手腕不由碰到了袖中的那包蒙汗药,他突然有了想法,干脆实话实说,说话也得挨板子,不说话也得挨板子,不如一搏。 想到这,他抬头镇定说道:“不明底细,小心引火烧身。” 孙知府正一脸期盼的等待着好消息,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大怒道:“大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商人,还敢在本官面前造次。” 其他衙役听到孙知府大怒,暗道不好,先前四十板子也许还能求生,这次是彻底死定了。 冯铁不等孙知府缓口气,急忙从袖中掏出那包蒙汗药,孙知府见到此物,心中不由一惊,自知理亏,不易觉察的看了眼老衙役,心中暗骂:这东西怎么落在冯铁的手里? “这是蒙汗药,藏在马车的夹层中,被满口香大掌柜三言两语审了出来。”冯铁继续道。 “你们堂堂的衙役,被一个个小小的商人吓破了胆,他难道还敢私设公堂?”孙知府大吼,千算万算,反被人家识破,这面子上也太难看了吧? “不是,我们一路走去,太多的蹊跷,不得不谨慎行事,才不至于给大人招惹祸端。”冯铁又道。 孙知府嗤之以鼻,商人见多了,哪个不是见了官府都低头哈腰,如是往常,他也会静下心来,听冯铁一叙。只是此刻,他自身难保难免心浮气躁,哪有闲心听那故事,那个冤大头没抓来,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冯铁面前的蒙汗药,也没了打人的心,他浑身疲乏至极,说道:“退下吧。” 冯铁等人舒了口气,忙起身退下,刚走出大堂,与迎面慌里慌张的小厮撞了个满怀,小衙役悄声嘀咕:“这是赶死呢?” “不要乱说话。”冯铁悄悄喝道,回头看了一眼那小厮,这小厮他是认得的,是少爷身边的人。 见冯铁回望,几个小衙役有样学样,纷纷回头望去,还没看到什么,就听到一声大喝:“你,你说什么?”只听到劈啪砚台摔落的声音。 这是什么情况?冯铁等人狐疑,又听里面传来一声大喝:“冯铁进来。” 声音严厉,衙役们吓得一缩脖子,冯铁胆战心惊的低头走了进去,难道知府猜出刚才自己是胡说八道? 偷偷抬头瞧了一眼知府,见知府脸色铁青,阴沉似冰,冯铁连忙低下头,知府喝道:“你说!” 说,说什么?冯铁吓得连忙跪地,以为那满口香带话的谎言被知府识破,就要坦白之时,就听旁边的管家悄声说:“把你一路所看,一路所听细细讲来。” 冯铁心中讶异,这是怎么了?刚才要讲不听,现在是急着要听,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前后变化怎如此之大? 冯铁不敢耽搁,急忙将一路所见,所闻,所听,所想细细讲给知府。 冯铁哪里知道,在他们回到知府衙门的瞬间,柱子和张凯下手了,他们偷偷掳走了孙知府唯一的儿子,留下一张字条:你不请自来,我来而不往非礼也。 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的,自不是笨人,孙知府一猜便知是满口香所为,听到小厮的汇报,他顿时怒发冲冠,摔了砚台,被管家好言相劝,这才压下心中火气,叫进冯铁一问究竟。 知府先是闭着眼睛,强压怒火听冯铁讲述,当听到虎啸山脉中有满口香,当听到满口香大掌柜只是一个少年,却一眼识破他的伎俩,当听到冯铁事后得知永乐府知府、通判、东莱县知县,亲自给二首村满口香东家背柴的典故,不由吓得冷汗直流,心中叫苦不迭,这才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可恨可恼啊,究竟是何人在算计自己? 为官多年,官场的那一套他早已了然于胸,看来这满口香的后台来头不小,想到此,他一拍大腿,自己这是给人当垫背的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奶奶哦,老虎的尾巴是能随便摸的吗? 直到冯铁讲完,等了好久没听到孙知府的回话,他悄悄抬头一看,见孙知府脸色发白,头发已被汗水打湿,木愣愣的坐在那里,冯铁暗自惊讶,初冬的夜晚凉风瑟瑟,没那么热呀? 好久之后,孙知府才道:“满口香大掌柜长什么样,细细描述一下。” 冯铁就要说话,只见一道身影闪了进来,“不用描述,我来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过招 随着声音,眼前突然多出一人,孙知府大惊,向来防备严密的知府衙门,什么时候变成菜市场了?此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轻易进来,怪不得能掳走小儿,孙知府坐直了身子,慎重的细细打量着来人。 见他身材修长,鼻梁英挺,一双细长的凤眼深邃清澈,眼神中透着精明狡黠,神情虽庄重老成,但稚嫩的脸庞却遮掩不住真实的年纪,见来人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孙知府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官场老狐狸的他,暗暗思忖,任凭你少年老成,狡猾无比,终究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对付一个孩子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儿,笑容当即呈现到脸上,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拱手说道:“满口香大掌柜亲临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坐。”说完,又唤道:“来人,为客人奉上好茶。” 来人正是柱子,他也不客气,拱手施礼后,大方落座。 跪着的冯铁看到这一幕,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他什么时候见过每日威严板着面孔的孙知府,会如此和颜悦色,笑若春风。 管家暗自打量着来人,见来人如此年少,知府一个笑容一个邀请,这小屁孩便款款大方坐了上去,心中不免有些轻视,到底是少年人,不知道老奸巨猾,笑里藏刀。 知府见来人入座,也是笑意盈盈随后坐下,小厮很快捧了茶点上来,跪地的冯铁是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像在知府和满口香大掌柜眼里,他此时如同空气。 管家见小厮端着茶盘上来,笑着接过,将小厮打发下去,对冯铁低声道:“还跪着干嘛?这大掌柜你也是见过的,还不去敬茶?” 冯铁经管家的提醒,急忙站起身,接过茶盘,在上茶时他又有些为难,是先给客人上茶呢,还是先给知府大人上茶,在犹豫间样子倒是有些憨憨,知府笑道:“自是客人先用。” 柱子笑而不语,冯铁恭敬的把茶摆在钟大掌柜的面前,柱子脸上笑容未散,对他轻轻颔首。 看着和煦的笑容,冯铁心中一热,一去一来,他已知满口香的实力和威名,这堂堂钟大掌柜却是如此和气,平日一个小小衙役的他,哪受过大人物这般礼遇,就在感慨之时,不由多在钟大掌柜的脸上停留了一会。 见大掌柜笑容不减,突然伸手拿杯,转瞬将手中的杯子扔了出来,动作之快也就一呼一吸之间,就听咣当一声,接着哎呦一声,然后是咚的一声重响。 冯铁身为衙役,自是会些武功,但眼前的钟大掌柜单单是拿杯的动作,就让他看的眼花缭乱,不明所以的他顺着声音寻去,顿时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管家躺在地上,脸色发黑,冯铁愕然,快步上前,用手往鼻息间一探,人已气绝身亡。 冯铁就是在见多识广,也从未经历过这呼吸之间杀死人的事,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吓得顿时瘫软在地,在回头看钟大掌柜时,只见他脸上依然笑意不减,径自端起茶杯,在手里把玩着。看着钟大掌柜笑意盈盈的脸,冯铁顿觉冷汗直流,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凶神恶煞。 知府惊恐的看着这一幕,见倒地而亡的管家,又望向优哉游哉的少年,知府即惶恐又恼怒,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知府,这少年竟敢如此大胆,不看僧面看佛面,当着他的面随意杀他的人,管家精心伺候他多年,于情于理也不该如此下场。 想到此处,他怒火上涌,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忘了自家小儿的安危,站起身形,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少年道:“你年纪轻轻,却无法无天,你!你!你!” 柱子看了他一眼,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鄙视道:“你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不杀我,我怎会杀他?”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知府,想起自家小儿还在这小魔头的手里,绝望的跌坐在椅子上说:“我受人挑唆,想拿你们顶包,是我错在先,可他是无辜之人,何必狠心杀他?” “你又错了,是他要先杀我,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柱子回道。 “他杀你?”知府讶异,又望向倒地而亡的管家,摇头说道:“他从来不会武功,见血即晕,怎能杀你?笑话?” “你去看看他右袖之物即可。”柱子端起茶杯,放在手里转着圈。 冯铁听到,急忙去管家袖中翻找,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找到。 柱子轻笑道:“你查的是左袖,东西在右袖中,针尖上的毒霸道无比,你小心为妙。” 冯铁心中诧异,他怎知是右袖?又拿起另外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查找,果然在袖中有个暗袋,此时袋子开着,针尖朝下针头朝上,幸亏有大掌柜的提醒,他拿了一块布包裹住手,谨慎取出,拿给孙知府。 孙知府没敢接,瞅着毒针瑟瑟发抖,此时如果他还不明白,就是傻瓜了,原来无比信任的心腹居然是别人的眼线,自己竟一无所知?连看到鸡血都晕的人,竟然日日毒针在身,这些年处心积虑围在自己身边,他又是何人安排?这些年自己的一言一行,竟然在别人的眼皮之下? “如果没猜错,他的脚腕处应该还有把短刀?”柱子又道。 冯铁把毒针小心放到桌上,又去掀开管家裤腿,果然见到一把短刀,他抽出一看,寒光逼人,冯铁不由暗自赞叹,好刀。 孙知府虽是一介文人,但也略懂些刀剑之类,看到冯铁手里的短刀,浑身冰凉,不由得打着寒颤,看着面前的茶杯冒着热气,端起就要喝,柱子急忙一把抢过,知府一时没反应过来,柱子说道:“这水有毒。” “啊?”知府惊呼出声,吓得脸色惨白。 冯铁随身带着银针,这是方便平常破案而用,此时他取出一根,放入茶杯一试,果然银针瞬间变黑。 此时的知府,是又吓又怒,他哆嗦着手对冯铁说道:“刚才谁上的茶,给我抓起来。” 冯铁就要下去查探,柱子拦住道:“打草惊蛇?恐怕对你我都无益处。”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强迫合作 经柱子提点,知府即刻明白,此时他哪里还敢轻视这少年,站起身噗通跪倒在地,叩头道:“大掌柜救我。” 知府的这一举动,让一旁的冯铁吃惊不已,他也跟着噗通跪倒在地,因何而跪,暂时没空多想,就是觉得该跪而已。 柱子没有理会知府,而是先看向冯铁,问道:“你可愿意为我做事?” 冯铁想都没想,下意识的连连点头。 “你一路去二首村,自是看到我满口香对灾民施以援手,对员工照顾有加,对朋友真情相待,对敌人冷若冰霜,虎啸山脉一开,南北互通,我们需要熟悉乐天府环境的人,据我观察,你为人厚道,尽职尽责,品行可圈可点,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满口香,我们真心欢迎,一起合作,把满口香开到乐天府来。”柱子朗声说道。 钟大掌柜所言,句句属实,冯铁心中思量一番后,欣喜异常,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能错过,急忙连连点头,千恩万谢。 回虎啸山脉时,在后青山出口,冯铁特意和张先生聊过,不仅听来了满口香的救灾善举、满口香的有些典故,更了解了满口香的创业历程,亲眼见识到了二首村的美丽和富裕,感受到了满口香伙计的朝气和以诚待人,这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居然能落到他冯铁的手里,老天真是太善待他了。想到以后不用再这衙门里干了,不用互相算计,不用日日谨小慎微,看脸色过日子,更不会因一时大意丢了性命,想到这里,冯铁突然放声大笑,转而又泪流满面。 知府看到冯铁情绪如此激动,一会哭一会笑的,内心十分不解,不就是一个满口香的差事嘛,哪有我衙门旱涝保收、有地位有面子的,至于这么失态?小心乐极生悲。 柱子见冯铁喜极而泣,知道他愿意加入,亲自扶他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说:“在满口香工作大家是平等的,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贵贱的划分,起来吧,满口香不用行跪拜之礼。” 孙知府在一旁暗暗嗤之以鼻,都平等了谁会替你好好干活,不行跪拜之礼那不是乱了礼仪?一群乡下人真是胡闹,哼,这样搞下去定会散伙。 冯铁一听更是欢喜的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见冯铁立在一边,柱子对跪拜的知府冷冷说道:“你起杀心在先,你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 知府见这小魔头刚才对冯铁好言好语,以为也能放过自己,或许能有转机,没想到人家还记仇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小魔头聪明狡猾,观察入微,油盐不进,自己说什么都能被他识破,在这生死存亡之计,不如先服软装弱吧,想到这儿,知府也不废话,只是连连叩头:“下官有错在先,任凭大掌柜处置。” 柱子懒得理知府的小九九,冷冷一笑道:“四十万袋粮食可不是小数目,你夜不能寐,日日提心吊胆,这些日子生不如死吧?”,知府频频点头,接茬道:“想抓一个冤大头顶包,哪知满口香分明就是一个老虎,唉!我识人不清哪。” 柱子见这老狐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淡淡说道:“如今你儿在我手里,我既然登门造访是想与你合作,如合作顺利,之前恩怨一笔勾销,你的孩子也会毫发无损,如合作不顺利,你自己考虑?” 冯铁暗自吃惊,这时他才明白,怪不得知府前后差别如此之大,原来是满口香掳走了他的儿子,知府就那么一个宝贝,众多小厮日夜小心守护,怎会被满口香轻易掳走,不过想想这大掌柜的身法,冯铁不由暗暗佩服,从哪里学来这一身好功夫? 柱子让冯铁退下,冯铁识趣的急忙离开。 见冯铁退下,知府连忙答道:“我愿意合作,愿意合作!” 提到儿子,知府所有防线都垮了,就这一个传香火的宝贝疙瘩,自己当官为了什么?不就是为儿子铺垫一个好背景吗?如果没了儿子,如何向祖列宗交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现在还有选择的权利吗?为了儿子只有合作。 柱子见成功打破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心中暗笑,面上不显丝毫,继续神情冷峻,直入主题:“虎啸山脉的粮食是军粮,你可知情?” 知府突然抬头,目瞪口呆看着大掌柜,眼泪哗哗的往外流,军粮?天哪是军粮?而且是自己所放,此时知府想死的心都有了,私自挪用军粮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啊,一心光宗耀祖的他没想到给家族招来了这么大的祸端。 知府软软的坐在地上,两眼空洞,神情绝望到了极点。 “我只是一个商人,不管你和土匪勾结,还是和谁预谋,都与我无关,你想要你家族无事,想要你和你儿子活命,很简单,只要做一件事即可。”柱子又道。 “什么事?”知府迅速的抬起头,带着希望的目光看向柱子。 “把你收到的那些密信,夹在折子里上报皇上。”柱子说。 “啊?”知府大惊,上报皇上他还有活路? “你不上报,你觉得你有活路吗?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柱子眯起眼睛看着他。 知府突然醒悟,回头看着已死透的管家,无言的点了点头。 “上报了,你至少还有一条活路?”柱子又道。 “哪一条,请大爷告之?”知府来了精神,重新跪倒,磕头如捣蒜。 “我不杀你。”柱子慢言慢语说。 知府彻底听明白了,这哪是谈合作,分明是强迫合作,不过知府也是十年寒窗,苦出来的聪慧之人,转念一想,即刻意会这是唯一一条逃生之路,只是可惜了这些年的精于算计,想到此更是恨那三皇子,不是他的来信,自己何至于如此不堪,把大好的前程也搭进去了。 想到这儿,一咬牙从密室中把密信取出,柱子看后点点头,知府拿着笔蘸好墨,提笔写折子之时又为难了,这折子该怎么写?是一五一十将几十万袋粮食的去向交代清楚?官匪结合,必然引发皇上大怒,到时恐怕不是自己这一家老小人头落地,恐怕族中之人都要受此牵累,想到这,又是脸色惨白,冷汗连连。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家 柱子说:“你只把密信的事情交代清楚,至于粮食和粮食的去向可以只字不提,这个密信连抄五份,正本给我。” 知府如蒙大赦,感激涕零,连忙写好交与柱子,柱子收好后,看了下折子摆手说:“你按正规快报送出即可。” 折子送出,儿子归来,知府犹如坐了一趟过山车,五味杂陈,等柱子离开后,知府急忙唤上夫人,悄悄带上钱财,亲自赶着马车,家奴都未带一人,对外人称孩子有病需要夜间寻医,连夜远走高飞了。 望着知府马车消失的方向,张凯问道:“就这样放了他?” “放了吧,能不杀人还是不要见血的好,他这一走,想必是隐居山林了,这件事是国舅爷和三皇子预谋的,他不过是个牺牲品。”柱子看着远方说道。 “那折子真献给皇上?”张凯又问。 “皇上哪能见到,想必中途就会被有心人截了去。”柱子笑答。 “这乐天府知府跑了,群龙无首,朝廷很快就会知道的。”张凯又说。 “我们草民一个,赚银子养肚子,那般大事哪用我们惦记。”柱子笑道。 天渐渐破晓,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淡淡的月影,大地被薄雾包裹着,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白色的轻纱,睡梦中的燕曼舒慢慢醒来,睁开眼环视着四周,见睡在一间陌生的竹屋里,暗自惊讶:“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山上吗?” 她支撑着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下了地,打开竹门走了出去,片片红叶映入眼帘,鼻息间传来舒畅的感觉,闻着山中清新的空气,听着小鸟叽叽喳喳的鸣叫,她慢慢用手扶着林木蹒跚的朝山下走去。 初冬的天气有些冷,燕曼舒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想起自己怎么好像没有之前那么怕冷了,用手搭在另只手的脉搏上,脉搏跳动仍是微弱,但感觉里面有一股生命的气息在流淌,她心中不由惊讶,暗暗思忖:这气息从何而来? 六两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从金葫芦里拿出一件棉袍,蓝鹰用嘴衔着紧跟在燕曼舒的身后,六两喵喵的叫着,紧张的看着她,燕曼舒拿过棉袍穿上,这才宠溺的蹲下身摸摸它们的头,苍白的脸上笑容绽放,轻柔的说:“小宝贝们,我还活着,是你们救了我?” 六两摇着头,蓝鹰呱唧呱唧,燕曼舒苍白的脸上,释放着幸福:“难道你们想做了好事偷偷放在心里?” 六两还是摇着头,燕曼舒不记得昏迷前的许多事了,不记得六两抢过图纸飞奔而去,不记得六两拿回秘籍放在她胸前,不记得她痛的死去活来的惨样,更不记得相云天滴血救她的事,脑子里只想着奶奶和娘,她对蓝鹰说:“把我带回二首村,我想家了,想奶奶和和娘。” 蓝鹰又是摇头又是呱唧呱唧的,那意思是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回去。” 燕曼舒摸着它的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哪天会死,会离开这里,以前想着这样的身体怕奶奶看到,会让她们伤心,等以后身体养好了回去。可是现在我不想等了,此刻就想见到她们,这样万一哪天死了,此生再也无憾,你们带我回去好吗?” 说着说着,眼泪慢慢滑落。 蓝鹰停止了呱唧,看着六两,大概想听听六两的意见。 六两点点头,蓝鹰瞬间趴下身体,燕曼舒覆在它的背上,六两也跳了上去,蓝鹰慢慢而平稳的朝山下钟家大宅飞去。 清晨的钟家大宅,刚刚从前院活动完身体的二丫娘,习惯性的拿着抹布就要去中院,前院正在甩胳膊晨练的李老太太看到了,说道:“你又要去二丫房间收拾呀?昨天不是刚擦洗过?” “她又是担心呢,自从二丫和师傅走了,她时不时为那孩子操着心。”一旁的钟老太太说道。 “眼见这天越来越冷了,你说二丫和小雨都是出门在外的,也不知道懂不懂添加衣服。”二丫娘愁眉苦脸的说。 “他们是随神仙师傅走了,看把你愁的?”李老太太又说:“这点你要和她蓝姨学,你看她心就比你大。” “昨俺还看到蓝姨偷偷抹眼泪呢。”六月恰好听到,揭发道。 “蓝姨昨天眼睛红红的,我问蓝姨,蓝姨说沙子迷了眼了。”三丫在旁说道。 “唉,儿行千里母担忧呢。”钟老太太一脸担忧的说。 “就是,这两个孩子一走三年多了,咋也不回来看看呢。”李老太太也是感叹,眼前不由浮现第一次见那小丫头的场景,这些年她心里由衷的感谢二丫,不是她的出现,他们怎么会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做梦也想不到,有时候她真是做梦还会笑醒的。 二丫娘刚走到中院,见二丫的房门开着,又回身气恼的对三丫大声说道:“三丫,你昨儿个咋开了你二姐的屋门,也不懂得关呢,刚入冬风大,满院子子刮的都是尘土,你二姐最爱干净了,小心她回来骂你。” “我二姐对我最好了,才不舍得骂我呢。”三丫笑着说道,突然她想起什么,惊讶的说:“我昨儿没去二姐的房间呀,二姐的房门咋会有人呢?不会进贼了吧?” “进贼?”晨练的两个老太太,听见母女俩的对话,停止了甩胳膊晃腿,往中院走去看看究竟。 三丫一看老太太们都赶过来了,急忙说:,“奶奶,娘,你们待在那别动,六月姐,咱俩有功夫,进去看看。”说着话,三丫一个健步早跑在了前面,六月不甘落后的紧紧跟上。 此时的燕曼舒坐在炕上,浑身乏力的靠着炕上的柜子,听着外面娘和奶奶们的聊天,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就是家吧?被亲人时刻牵挂着、惦记着,内心暖流涌动,被暖暖的亲情包围着、感动着,这就是家的感觉,有家真好! 她扫视着四周,看着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燕曼舒有些后悔,这些年不该化妆成张旋的模样,住在山上,即使偶尔来种家大院,也是翻墙直接去了后院,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没有在这里过多的停留,没有和奶奶、娘,唠唠嗑说说话,那时没想到奶奶、娘她们竟是如此的牵挂着她。 房中的一切摆设,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六两踡缩在炕上,呼呼的睡着,早晨的朝霞透过窗户和门射了进来,斑斑点点洒落在屋中,燕曼舒眯着眼,恍如时光倒流,就如昨天。 耳边就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三丫先是冲了进来,看到炕上斜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瘦弱不堪,她先是一愣,就要大喊,只见那女子苍白的脸上展颜一笑,三丫定睛细看,惊讶的喊道:“二姐?”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家 她的话音刚落,六月和二丫娘先后跑了进来,二丫娘呆愣在那里,傻了似的看着眼前的二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而落。 三丫就要上前,六月拉起三丫就往屋外跑,三丫气恼的喊道:“你干嘛呀,我要跟二姐说话。” 六月也不搭腔,跑出屋外松开三丫,扶着两位奶奶说:“奶奶,你们跟我进屋,看到什么千万不要难过,情绪一定要稳,你们要高高兴兴的二丫才会开心。” 三丫这才反应了过来,六月这是怕奶奶们受打击,身体受不了。 “二丫,”钟奶奶听到这两个字,打了鸡血般冲进了屋子,看到站在地上泪如雨下的二丫娘,再抬眼望望炕,这一看不得了,老人即刻腿一软,缓缓的倒了下去,三丫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奶奶,急忙掐着人中。 燕曼舒一看钟奶奶昏了过去,急的赶紧要下地,李奶奶摆脱了六月的手,一个箭步跑过来将二丫拥在怀中,轻飘飘的身子惨白的脸,这哪是人的重量,分明比一只猫重不了多少。 李奶奶颤抖着摸着二丫的脸,泪水夺眶而出:“我的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可急死奶奶了,”话还没说完,就见惊醒了过来的二丫娘,冲了过来,一把从李奶奶的手中抱过二丫。 此时的二丫娘眼里不再流泪,抱着轻如孩童的二丫,轻轻的放在炕上,慈祥的撩开脸上的头发,盖好被褥,温柔的望着二丫,柔声说道:“二丫,你回家了,真好,看你瘦的,一会娘去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葱油饼,对了,娘先给你洗洗脸,你看这小脸脏的,我的二丫最爱干净了。”说着转身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外,正好和听到声音赶过来的蓝姨撞在了一起。 二丫娘靠在蓝姨的肩膀上无声的流着泪,蓝姨也是满眼的泪水。 就在两个女人尽情释放悲痛的时候,只听屋里一声大哭,接着钟奶奶的声音传了出来:“儿啊,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可把奶奶心疼死了…”哭声悲切的感染了所有的人,屋里屋外顿时哭成一片。 刚从外面练功回来的大柱、大丫、王莹莹,听到中院的哭声立刻赶了过来,几人见到不成人形的二丫,顿时泪如雨下。 大柱强忍着难过,对大家说:“不能再哭了,二丫回来的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江湖上觊觎二丫宝贝的人不少呢!”此话一出,哭声戛然而止,就像事先商量好了似的。 落凤山腰,苏老夫人从睡梦中醒来,看朝霞从窗棱中射了进来,身旁的叶楠还在熟睡着,薄被被踢开了不少,老夫人疼爱的帮她把薄被往上盖了盖,轻轻呢喃:“入冬了,天凉了,别受了风寒。” 话语很轻,但叶楠还是翻了一个身,老夫人疼爱的看着自己的孙儿,昨晚叶楠一直不放心二丫,天快亮了才睡的觉,老夫人怕吵醒她,轻手轻脚下了竹床。 就要打开竹门,突听劈啪作响的敲门声,声音之大动作之重,让这简易的竹屋也摇晃了起来,敲门声中,还夹杂着外面尖声尖气的张公公的声音:“小爷,您慢点,这竹屋也让你敲散架了。” 还没等老夫人打开门,被吵醒的叶楠快速坐起身,她本就是和衣而卧的,一下跳下床,跑着打开门,焦急问:“我妹妹,怎么了?” 门外对上的,同样是相云天焦急的面孔,他同样焦急问:“她没来这里?” “没呀。”叶楠答。 叶楠话音一落,相云天大跨步的已经走开了,身后传来叶楠焦急的问话:“我妹妹怎么了?” “她不见了。”张公公在后面答道。 “不见了?”苏老夫人讶异,就她那弱不禁风的身体,能去哪? 叶楠一个健步跑了出去,看到空了的竹屋,哪里还有燕曼舒的身影?她不会?叶楠想了不该想的,不由得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相云天大步就往山顶爬去,明知上不去,他此时一根筋的往上面走,他现在后悔极了,早知道就不该早上睡那么小会。 “你们这是干嘛?”苏老夫人看着空了的竹屋这才明白了过来,喝道:“俗话说人急智生,你们这是急傻了?” 相云天停住了脚步,苏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你觉得她一定会在山上?”回头又看着眼泪像断了珠子的孙儿问道:“她不在屋里,就是出事了?你说你们俩个傻孩子,你们就没看到小雪和当当也不在?” 小雪和当当是那两只小狗,每日清晨老夫人出屋门,它们一定等候在那里,摇着尾巴很是亲昵,可是现在它们踪影全无。 老夫人的话相云天没听明白,他扬了扬眉,叶楠擦着眼泪,说:“是呀,它们肯定和六两在一起。” “就二丫那身体,自己还顾不了自己呢,六两能带他们去山上?没有六两带它们上山,它们也上不去的。”苏老夫人说道。 “您是说她下山了?”相云天终于明白了过来,老夫人指的是那两只小狗。 “十有八九是下山了,她想家了。”苏老夫人道,那些年住在羊头山,平常无所谓,但身体不好病的时候,是最想家最想亲人的,二丫大概也是如此吧。 相云天听后,大跨步往山下走去,张公公急忙跟上,嘴里还喊着:“慢点走,山路不好走,小心磕了碰了的。” 叶楠也要随着往下跑,苏老太太喊道:“你等等。” 叶楠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外婆,苏老太太道:“我们也该下山了,入冬了,这山上冷,扶我下山。” 叶楠这才明白过来,回屋拿了点东西,急忙扶着外婆,慢慢往山下走去。 他们前脚走,后脚柱子,张凯二人急忙赶到,只见他们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汗渍把头发都打湿了。 田翠花早上才找到晨练中的柱子和张凯,柱子和张凯昨晚办完事后,回到前青山听人汇报,才得知她们的到来,当时太晚,柱子就没去打扰她们的休息。 没想到一大早的,天还没亮,田翠花就急慌慌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回家 “义母,什么事这么着急?”柱子问道,他随着二姐,也叫义母。 “是你爷爷让我赶过来收粮食。”田翠花说道,并把苏老爷子的安排一一讲给柱子和张凯。 张凯听后笑道:“您来晚了,柱子已经安排下去了,昨晚我们也是为这事回来晚的。”说完,张凯也是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下。 田翠花听后,又是惊讶又是惊喜道:“真是太好了,这才没过几年,你们都长大了,一个个都跟二丫似的,猴精猴精的,看到你们都这般智勇双全文攻武略的,爷爷和我真是白着急了。” 柱子笑道:“看您说的,我们比二姐还差的远呢。”说完,他顿了一下,看着田翠花略微发红的眼睛,紧张的问道:“义母出什么事了?” 张凯之前也是发现,这时也是投来关切的目光。 “昨天二丫病的很重,幸亏有四皇子滴血疗伤,直到她睡着了我们才来的,不知她现在怎样了,我很是心焦,既然收粮食已经安排了人,我想回去陪着她。”田翠花神情悲伤的说道。 “病的很重?”柱子和张凯同时惊呼,“她现在在哪?”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在落凤山腰的竹屋处。”田翠花说 “义母,对不住了,我就不陪您了,我要先赶回去看看。”说完,柱子拔腿就走。 “我也去看看。”张凯说完,也是飞奔而去。 瞬间,晨练场上就剩下田翠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田翠花自语道:“得,我还说我最着急呢,他们比我更着急。” 柱子和张凯用最快的速度飞奔到落凤山腰,看着无人的竹屋,他俩顿时慌了神,还以为二丫出事了,大脑一片空白,急的坐在大石头上抹起了眼泪。 等田翠花和四朵金花赶来的时候,看见他俩坐在那里擦眼泪,田翠花也是慌了神,跑进竹屋去看,四朵金花也随着去看,张乐乐疑惑的说:“不应该呀。” “什么不应该?”田翠花急忙问道。 “如果二丫真的有事,那叶楠姐也不可能带走她的煮茶工具呀?”张乐乐说。 “唉,是啊,我昨儿也看到了,想着以后学着做一套呢。”张可可说。 柱子和张凯听到只言片语,擦着眼泪站了过来,田翠花想了想说道:“这样说来,她们可能是下山了?” “下山?”柱子疑惑的问。 “不可能呀,二丫这些年一直易容,就是怕人认出她,怕给家里人带来灾祸。”张凯说。 “你们是关心则乱,如果二丫真的有事,叶楠还能记得拿走茶具?就二丫那身体她现在能去哪?不是山上就是山下了,命悬一线危在旦夕之时,大概最想的就是家了,叶楠和老夫人同时不在,说明,”田翠花话说到一办,柱子和张凯同时往山下跑去,心急的二人,都忘了基本的礼仪。 田翠花看着跑远的二人,对四朵金花说:“得,又跑的没影了。” 二首村,往常的清晨,村里的老人都喜欢来钟家老宅喝茶聊天吃点心的,钟家大宅的茶好喝,点心好吃,人多话多热闹多,可是今日,钟家大宅的院门紧闭着,这让村人不由得担心纳闷,一个个站在远处关切的悄声打探着,到底钟家出了什么事? 先是见到一个身形高大,一脸焦急的年轻人匆匆快步走了过去,说是走那速度不亚于跑了,后面一个胖子气喘吁吁的跟着,到了钟家大宅,那男子啪啪的敲打着门。 钟家大门开了一条缝,见到来人放了进去。 “来人着急忙慌的,不会有事吧?”一个老头担忧的说道。 “就是说呢。”另外一个老太也是满脸的担忧。 林家老爷子跺着步走了出来,恰巧听到这些人的闲言碎语,咳咳了两声,那老头老太都闭了嘴,谁不知道这林家与钟家的过往,无心的话万一让有心人传了去就不好了。 那老头和老太就要返身回去之时,见村口又走来两人,一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少女,扶着一个老太太走了过来,那女子肩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囊,见是陌生人,老头搭讪道:“你们这是要找哪家?” 叶楠本不是爱说话之人,苏老夫人此时走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哪还能说出话,用手指了指钟家大院,径直朝大院走去。 她们的举止让这几个站着的村人,更是好奇,见那女子轻轻扣门,一会钟家大院又是开了一条小缝,将来人让了进去。 “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呢?”老头背着手,探头看着嘀咕着。 就在这几个老人盯着钟家大宅的时候,就见两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大门口,其中高个的立在门口抬手就要敲门,那矮个的已经翻墙而去,高个见此也是翻了进去。动作之快一个闪身而已。 “大白天进贼了?”老太太看到这一幕,高声喊道。 “瞎吵吵啥,那矮的是二柱。”林老爷子说道。 “二柱?有门不走咋翻墙呢?”老头奇怪的问道。 说话间,几匹马飞驰而来,吓得几个老人连连后退,那几个人到了钟家大宅,同样敲门,钟家大宅又是开了一条缝隙放了进去。 “不会真出事了吧?”老太惊讶的说道。 “咋,满口香出事了?”一个耳朵有点聋的老太,大声问道。 老太的耳朵不好,平常喜欢说一些打岔的话,但今天说完,大家没有笑而是变得沉默不语,林老爷子背着手,悄悄回了家。 钟家大宅的院门是大柱关上的,他一直在门边守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二丫回来的消息,没想到这门左一次右一次的被敲开,哪一次来的人都是话说不上几句,就心急火燎的往里冲,二柱那小子干脆跳墙进来,大柱气恼就要凶他的时候,见他身后又跳进了张凯,这小子平日里不是最懂规矩吗?今日咋的也失了礼仪? 柱子跳进来就往中院跑,还是张凯问道:“二丫回来没?” 大柱点头,没等回话,张凯也没了身影。 到了中院,见钟奶奶的房门敞开着,人来人往的,门前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背影,只见他神情专注的望着屋内,从侧面看,他嘴角微微上翘。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回家 张凯看到这儿,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他认得这人正是四皇子相云天。 相云天立在门前,看到炕上坐着的燕曼舒,只见她斜靠在棉被上,两只手里正油乎乎的抓着葱油饼,笑容灿烂的吃着,一个葱油饼让她吃的如此香甜,相云天眼见没有吃相的二丫,心中没有一点的嫌弃鄙视,反而是满心的欢喜,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此时的他如沐浴在温泉里,一阵暖流涌过,浑身舒畅而惬意。 “不能吃了,尝尝就好,病了这么多日子了,才好些,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苏老太太坐在炕沿上疼惜的劝道。 “是呀,听奶奶的话,过个嘴瘾就行了,你爱吃以后娘天天给你做。”二丫娘满眼宠溺的望着二丫唠叨着。 屋中其他的人也是纷纷附和,她们有坐在炕上的,有站着的,一起满心欢喜的看着二丫。 “奶奶,我以前呀,做梦都想着啥时能两手抱着葱油饼,大口大口的吃个够,满手油花花的。”燕曼舒抬头笑着对苏老太太说道,这些话自然而然的说出口,说完,她停止了继续的咀嚼,惊讶的张大了嘴,回味着刚说的话,这番话分明是属于二丫的记忆,她怎么会有? 见她张大了嘴,屋中的人可是惊吓不小,不会真的吃坏了吧,就在众人不知所措时,突然一个人强行挤进人群,从她手中一把抢过葱油饼。 这个粗暴的动作,惊醒了正在努力回忆的燕曼舒,她看到来人是相云天,忽然展颜一笑,现在她看见谁都欢喜的很,活着真好。 这无意间的一个笑容,把相云天愣在了当场,脸囧的通红,心里哗哗的像是烧开的沸水,噗噗噗冒着小泡,二丫娘,屋里的一众老太太们,三丫六月蓝姨的,所有的人都齐齐望向了他。 平常老神在在的四皇子,被这些眼神盯得突然手足无措,似乎为了减少些尴尬,他拿起葱油饼就咬了一口,大口咀嚼了起来,众人看到葱油饼上还留着二丫小小的齿痕,又一次惊讶的看着他,相云天被看的心里发毛,为掩饰不自在,他三下两下将葱油饼塞进了嘴里。 柱子站在门口,看见二姐虽被蛊毒折磨的没了以前的风采,但至少还活着,这就足够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忐忑不安的心顿时放下,长舒了一口气,见相云天的囧样,心中乐开了花。 站在门外的张公公看到这一幕,早已惊得目瞪口呆,天哪,这还是他的四皇子吗?这还是那个从小有洁癖的四皇子吗?堂堂的四皇子吃别人吃剩的东西?这太丢人了,太匪夷所思了好不好? 看着众人看向四皇子惊讶的眼神,看着满脸通红的四皇子,张公公也不由的羞的满脸通红,心中不住的嘀咕着:唉,吃人家吃剩的东西,真是太丢人了? “四皇子这是用情之深哪,你跟着脸红什么?”耳边突然传来一句话,正神情专注的张公公,被冷不丁冒出的话吓了一哆嗦,回头一看,是曾老太医那个老家伙。 “胡说,一个黄毛小丫头怎会入了四皇子的法眼?”张公公羞恼道,从小看着四皇子长大的他,对四皇子照顾的是无微不至,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对这四皇子的感情就如他的孩子,他的心尖宝贝。 “我胡说?这小丫头现在这么精神,还不是四皇子的功劳?”曾老太医瞅着屋内笑意盈盈的燕曼舒说道,这小丫头脸色还是苍白,但精神好了许多,尤其与昨日那奄奄一息的样子,更是天壤之别。 “她精神好,怎么会是四皇子的功劳?”张公公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 曾老太医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由的想拍自己一巴掌,要是让那冰雕知道,还能轻饶了自己?想到此,回身就往回走,张公公见这老头不回话,掉头就走,不依不饶的拉住他的衣服不让走。 曾老太医被拉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无措的向屋中望去,恰巧看到四皇子红着脸满颜的笑容,心中感叹:怪不得这冰雕一再借着读书的名义不肯成婚,皇上为此还夸他志向远大哪,原来是在等这小丫头长大,以后有好戏看喽。 见这老头怔怔的望着屋内,张公公也是回眸望去,看着四皇子那展颜的笑容,有开心,有无措,有害羞,还有满心欢喜,这,唉,一来二首村误终身呢,大白天的张公公都觉得自己眼花了,忙抽手回来抹着眼睛,想看的更加仔细。 他这一抽手,曾老太医的身体一轻,忙背着手不敢耽搁往后院走去。 张公公此时哪还顾得上这老头,看看站在那高大英俊的自家皇子,又看看斜躺在那儿病病殃殃,瘦的就剩骨头的小丫头,心中不悦,轻声嘟囔道:“一个乡下小丫头,何德何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天鹅肉?天鹅肉好吃吗?是什么味?”吃货一枚的三丫恰好路过,听到这三个字眼好奇问道。 “这?”张公公被问的愕然,心道就这样没见识的乡下人家,哪配得上他家的王爷,心中更是不爽。 站在那儿还有一个人不爽着,这人就是张凯,他看到里面相云天红着脸笑着的样子,心里似大冬天浇凉水,真是透心凉。这些年他一直默默的喜欢着二丫,暗暗的守护着她,以为感情只要放在心里,时光不负有心人。 可是此时,看着屋中的二丫,明明俩人相隔咫尺,但犹如远在天涯,四皇子站在他们中间,似那无法跨越的山川冰河,从小受尊卑礼仪教育的他,怎敢和四皇子抢女人? 张凯的痛苦和纠结呈现在脸上,被身边的柱子看到,他太了解这个大哥兼好友的心思,看了看内心满是苦楚的张凯,看了看一脸幸福的四皇子,又看了看屋中奶奶等人笑意满满的笑容,心道不好,柱子内心当然是偏着张凯的,不管是张凯的才能还是内心的纯善,还有这些年默默的喜欢二姐的那份痴情,他更看好张凯。 至于这个四皇子,柱子也有些好感,但他深知门第的沟壑,即使二姐在能耐在有钱,也只是一个山村小农女出身,门不当户不对的,他怕二姐受委屈。即使皇家同意,二姐嫁了他,就会去京城,去王府,那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去的,到时候见二姐就好难了,想到这,他心里也是非常的不爽。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家 想到那王府大院,想象着二姐要时时活在复杂的环境中,费尽心机,在看看此时满脸笑容的奶奶们,如果她们知道站在她们面前的是堂堂皇家四子,会是开心呢还是忧伤? 柱子想到这,抬腿迈了进去,对着四皇子恭敬的一揖到底。 他的这个动作,让屋中的长辈们就是一惊,柱子怎会行此大礼? 四皇子正心花怒放着,看到这突然的一拜,就是一僵,这小子想干嘛? 只听柱子恭敬的说道:“四王爷,小人有要事禀告!” 这话一出口,简直是语惊四座,除了苏奶奶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钟奶奶李奶奶都吃惊的六神无主,呆呆的看着相云天,四王爷?这没有丝毫架子长得高大威猛的年轻人,是王爷? 钟老太太这才回忆起,上次家里知府知县等人争相背柴的场景,还以为那些人是冲着苏老爷子来的,没想到是因为四王爷啊,想到这儿,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 二丫娘的精神全放在二丫身上,刚才热闹的屋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味起柱子的话,这一回味不要紧,手着拿着的汤勺劈啪掉在了炕上,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相云天,他,他是王爷? 还是李老夫人反应快,急忙下地就要行礼,被相云天一把扶住,微笑说道:“奶奶,不必客气。” 这声奶奶是相云天随着二丫叫的,二丫的亲人可不就是他的亲人嘛,他这样想着便这样叫了,这一叫不要紧,李老太太慌张的说:“四王爷这是折煞老身了。” 看李奶奶这样,屋中的女人们这才反应了过来,急忙纷纷行礼,弄得相云天搀扶了这个又搀扶那个,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炕上的二丫咧开嘴呵呵笑着看起了热闹,弄得手忙脚乱的相云天偷偷瞪她一眼,见从前那冰雕脸的四皇子还有着可爱的一面,燕曼舒笑的更欢了。 二丫娘抬头见自己这没心没肺的女儿,悄悄埋怨道:“这样的贵客,你咋早不说呢?” 燕曼舒笑着说:“奶奶们,娘,蓝姨,你们就别多礼了,这四王爷不喜欢繁文缛节,让他入乡随俗吧,来了咱乡下人家,就随咱乡下人的随意,他也舒服咱们也舒服,再说他穿着这么普通的衣服,不就是为了简单吗?你们这样反而为难他了。” 相云天见屋中终于恢复了正常,长舒一口气,感激的看了眼二丫,只见她笑的眉眼弯弯,嘴角上扬,不由眼睛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瘦的都成皮包骨了,怎么还是那么好看? 见相云天看向二丫的眼神,屋中的长辈们,都是过来人,哪个还不明白这眼神中的含义,各个心态不一。 二丫娘心情激动的都要上了云端,激动之余又开始惴惴不安,她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不对,做梦也不敢把二丫和皇家的王爷拉上了关系,这年轻的王爷相貌如此英俊不凡,二丫娘越看越欢喜,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拿过那装葱油饼的盘子,递给了相云天,相云天疑惑的接住,二丫娘道:“喜欢葱油饼就多吃点,现在咱这日子宽裕,想吃多少就吃多少,管够。” 说完,她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合适,人家堂堂王爷还缺葱油饼吃,急忙又要拿回盘子,哪只相云天高兴的已经抓起一个,大口吃了起来。 外面的张公公眼一黑,就要晕了过去,心中大喊:“四皇子,你还是不是皇上的儿子?你这是上赶着当人家的女婿的节奏啊,你能不能矜持点,皇上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气死,唉,皇家的脸面何在?” 二丫娘见四王爷这般随和,高兴的嘴咧的合也合不住。 还有一个高兴的咧着嘴笑的,就是燕曼舒了,她是现代人的思想,根本就没往那想,吃个葱油饼,少了规矩礼仪太正常了,可是她忘记了,如今她身处规矩森严的大相朝,各种多如牛毛的皇室礼仪,写成书的重量都能砸死她,一个唐唐的王爷站在你家地上嚼着葱油饼,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犯了多少条规矩礼仪?只有她无知无觉的傻乐着。 钟老太太看看笑着的二丫,又看看地上大口嚼着的四王爷,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皇家这样的门第,那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搭着梯子都攀不上的,按道理她该高兴不是?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那样的富贵人家,那样的高门大户,哪有这乡下人家来的舒服,来的自由自在。 苏老夫人昨日亲眼见了二丫昏迷,四王爷那伤心欲绝和不管不顾的样子,知道他用情至真,只是感情这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皇家王爷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纵使年轻貌美又如何?哪个女人都有如花似月的年纪,谁又能逃过岁月的洗涤,到时候与其被冷落,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俩人琴瑟调和,相伴到老岂不美哉? 李老太太和蓝姨心中确是一百个不乐意,李老太太祖辈是御厨,自然听说过大宅门里的规矩,蓝姨是奴婢出身,更是知道大宅门里的尔虞我诈,大宅门尚是如此,何况那皇家大宅? 蓝姨看了眼柱子,心中这才了然他为什么要点透这公子是四王爷,原来这小子也不想让他二姐高攀了门庭,过那表面光鲜的日子。想到这儿,她看向柱子的眼神不由满心欣慰,年纪这么小就活的如此通透,世人又有几个见了权贵不攀缘?着实难能可贵。 还有一个人的眼神瞄着柱子,这人就是吃着葱油饼的相云天,他是多聪明的人,好你个钟二柱,明显就是拆他的台嘛。 此时的柱子站在那,神情严肃,即不笑,也不多言,就那样规规矩矩的站在那,看他那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相云天恨不得一脚踢飞了他,不过想想,就是白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就二丫那护犊子的性情,打了钟二柱,二丫还不得和自己拼命?等了这么多年的丫头,岂不是前功尽弃?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京城 终于吃完了饼子,相云天的肚子吃的饱饱的,掏出帕子擦了擦手,这才对柱子厉声说道:“有什么要事,去后院说。”说完,对屋中的长辈拱拱手,迈开长腿出门往后院走,柱子鼻子一抽,往后院去?看这态度是要和自己算账的架势,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柱子是怕事的人吗?想归想,也急忙随后,往后院走去。 二丫娘见这四王爷脸色说变就变,突然对柱子这般严厉,由先前的高兴变得有些慌张,急忙问二丫:“柱子没事吧?” “事?”燕曼舒不明白,笑着问道:“能有什么事?” 屋中的老太太们看着她,一脸的讶异,大家都看明白了,可一向聪明的二丫是真没看明白?还是小姑娘怕羞装糊涂? 看着奶奶们怪异的表情,燕曼舒心里笑翻了,心想这帮老人家们真是太敏感了,人家稍微对我关心一点就往男女之事上想,也不看看对方是谁?那可是心高气傲的四皇子,多少高门大户的美女打破头的要做他媳妇。 燕曼舒心中暗自摇着头,我还是算了吧,才不到十四岁,还没怎么好好享受生活享受生命,这几年就顾着练功躲追杀了,刚刚享受着亲人的关心呵护,心里被暖暖的亲情包围着,才不想成亲,被约束。 再说如今这不死不活的小身板,说不定哪天就死翘翘了,去谈恋爱,搞没搞错,别没事瞎祸害人,有那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这一世,短短的几年,燕曼舒活的很忙很充实,情窦未开的她,从没把自己往相云天那打算过,前世宫廷剧看多了,皇宫大院哪个不是害人不吐骨头的,一个不小心就要遭人陷害,随便一句话说出口,也要动下脑子,非要个九转十八弯,看着都累,别说参与其中了,燕曼舒打死也不会往那地方去凑,那不是纯粹给自己找罪受吗? 前世小混混一枚的她,别的没有就是狐朋狗友多,这一世,她还是把相云天当好朋友,好哥们,好兄弟了,和张凯,柱子,叶楠没啥区别。 瞅着大家怪异的神情,燕曼舒也不管她们怎么想,透过门,看到院子里优哉游哉喝茶的叶楠和田翠花,唯独少了爱热闹的爷爷,燕曼舒好奇的问道:“我爷爷呢?” 田翠花到了中院,见狭小的屋中堆满了人,她本不是喜欢凑热闹之人,见二丫精神好多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干脆坐在院中晒着太阳。 叶楠自从知道田翠花是妹妹的义母,格外的敬重她,见她坐在院中,忙开始煮茶。 田翠花坐在凳子上慢悠悠品着叶楠煮好的茶,美滋滋的看着屋中的热闹。 叶楠看到相云天大口吞着葱油饼,又是好笑又是为妹妹高兴,生活在古代的她,本就是早熟,又年长燕曼舒几岁,这男女之事自然知晓,此时看到一脸快乐无忧的燕曼舒,想起认识妹妹的那晚,女扮男装的她智勇双全,俊美风雅,让自己一见钟情,芳心暗许,幸好早早知道了她是女儿身,想到这儿她双颊绯红,暗自庆幸。如今见妹妹对四皇子的痴情如此的顿悟不开,从来都冷若冰霜的叶楠不由噗嗤一笑。 叶楠的一笑,田翠花突然心情大好,本来心里还有种酸酸的感觉,为自家文俊的一厢情愿暗暗叫苦,现在看来这四皇子的情也弹到了棉花上,就笑着朝屋内喊道道:“你现在才想起你爷爷?” 经义母这么一说,燕曼舒开始努力回忆,暗自纳闷,怎么一点也没有爷爷这两日的记忆? “那个老家伙,每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管他干嘛?”苏老夫人哼道。 蓝姨忙说:“义母,您误会义父了,他在京城了,是为二丫去的。” “京城?”这话一出,苏老夫人和叶楠都是一愣,前几日还在,怎么去了京城? 燕曼舒更是惊讶的问蓝姨:“我有什么事要去京城办吗?”蓝姨见她失忆心中难过,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秘籍。” 燕曼舒先是一愣,后才明白过来,难道是夏家秘籍,她要那个有何用? 见二丫一会明白一会糊涂的,钟老太太以为这孩子身体不支,急忙说道:“让二丫好好休息,我们都出去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等屋中的人都出去后,燕曼舒还在回忆,秘籍?踡缩在炕上的六两立刻拿了两本书出来,燕曼舒手里拿起秘籍,脑子里依然努力回忆着,还是什么也记不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无所知。 这边热闹着,此时在京城的爷爷可是遭罪了,正被小客栈东家指着鼻子大骂:“你个老头,这房钱饭钱的总要付一点吧?” 苏老爷子晕倒之后,被好心的小伙计抬进了客栈,当时客栈东家恰巧有事外出,不知道这回事,今日苏老爷子是被肚子咕噜噜饿醒的,醒了之后一打听,才知道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摸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就订了一桌的好酒好菜。 客栈的东家没查住房登记,还以为老头是付了房费的,付了房费的客户都有押金,平日都是先吃饭,最后从押金里扣。东家看老头大方,点了那么多的肉菜,还以为遇到了大主顾,急忙吩咐厨房做上,很快苏老爷子房间的小桌上,又是酒又是肉又是菜的那个丰盛,老爷子真是饿了,大快朵颐的到是吃了个痛快。 酒足饭饱,睡眠充足,苏老爷子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就要离开这小客栈。 东家见苏老爷子从楼上下来,急忙站在楼梯处笑脸相迎,点头哈腰,听说老爷子要办离店手续,急忙笑着去,左翻右翻没见找到老爷子的登记内容,抬头喊道:“三子,这位大爷你是不是忘了登记。” 那位胖墩墩的小伙计听到东家的叫喊,急忙跑了过来,一见苏老爷子先是楞了一下,又恍然明白了过来。 笑着说:“哎呦,老爷子您可起来了,没事了吧?前夜您可是晕倒在我家客栈门口了,我好不容易才把您老抱进了客房,别说,您这体重也就是我,要换一个人肯定抱不进来,非得找人抬不可。”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尴尬 东家这算听明白了,悄悄瞪了一眼三子,扭头满脸堆笑对苏老爷子道:“这位大爷,原来您是晕倒在我们客栈门口,是我们三子救了您,您看您现在把房钱,饭钱结了?至于这救人的小费。”说到这,东家干笑两声,继续说道:“就看您的心意了。” 苏老爷子被小伙计的一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这才想起晕倒的事情,急忙对那小伙计拱手相谢,也不再废话,从纳物袋中掏银子。 东家和小伙计看着胖老头弯腰掏着,两人都是探长了脖子,眼巴巴的瞅着,尤其是那小伙计,就等着这胖老头拿出银子来。 苏老爷子左掏右掏没找到钱袋子,努力回忆这才想起那钱袋子扔在东莱县的满口香了,尴尬的顿在那,为难的对一脸笑容的客栈东家说:“钱袋子忘带了,能不能我去取了钱,送过来?” 东家脸上绽放的笑容,立马烟消云散,换上了愤愤的怒容,这明摆是赖账想跑的节奏,上下打量了一下苏老爷子,脸上像是冻伤了似的红成了一片,穿着普通,身上没啥值钱的东西,一个糟老头子,想白吃白住啊:“住店交钱,吃饭付账,天经地义,今儿你这钱必须得出,想跑,门都没有,天子脚下哪容得你撒野。” 见东家如此说话,苏老爷子有些气恼,看在一旁小伙计搭救之恩的面上,又确实白吃白喝人家的有些理亏,一时无了言语。 三子看着胖老头原来是穷光蛋一枚,没想到赚小费不成还摊上了麻烦,讪讪说道:“您老在京城有没有熟人,可以让您的家人给您送来。” “我去取你这东家不让走,你们说怎么办?”苏老爷子道。 东家一听这外乡口音的老头,在京城还有亲戚,脸上又呈现出了笑容,急忙说道:“好说,让人去传下话,回头给上十文小费就行。” 苏老爷子瞪了这东家一眼,这脸变得真快,都赶上戏台上唱戏的了,没回东家的话,直接对三子说道:“去张大帅府,就说我是苏冬宝,让他们送银子过来。” 这话一出,东家和三子顿时一脸的惊讶,东家的笑脸又即刻转为一脸的怒容:“你个外乡老头,逗我们玩呢,你要认识张大帅府的人,还用跑到我们这小客栈?” 这话把苏老爷子激怒了,火蹭的上来:“你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去取钱你不行,我让人送来你还是不信,你说咋办?” 东家看这胖老头不仅赖账还骂起人来,赔了银子还挨骂怒火难消,拿起旁边的笤帚就要打这不知好歹的胖老头,抬起的胳膊被三子一把按住,三子道:“小姑父,也许这位老爷子说的是实情,我们就叫人跑上一趟试试?” 东家气汹汹扔了手里的笤帚,对三子骂道:“那来回的跑路费你付?” 三子抽抽嘴角,这好事做的本以为能多赚几个小费,这下可好,砸自个手里了,只好自认倒霉:“好,我付。” 东家狠狠的瞪了三子一眼,气恼道:“就你傻,这样的话也能信,你去叫人快去快回,还有咱丑话说前头,这老头是你抬回来的,他要是付不出银子,这房间饭钱可是从你工钱里扣。” “姑父,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饭钱结个成本价行不?”三子求饶道。 “不行,吃一堑长一智,看你下次还做滥好人不?”那东家冷着面孔说道。 三子苦着脸,看了看苏老爷子,埋怨道:“老爷子您说您没钱,咋吃得这么胖呢。” 苏老爷子看着跑远的三子,不由转怒为乐,这小子收留自己住客栈,原来是冲着胖来的,这救人还带相面呢?想到这,不由得想起二丫,那丫头最傻了,救人哪懂得相面这一说,也不知道那秘籍带回去有没有效果?想到二丫的身体,苏老爷子不由得愁容满面,坐在客栈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着远方的天际。 看这老头满脸的忧虑,东家哼道:还去张大帅家拿钱?也就三子那个傻瓜能信。 二首村钟家大宅内,燕曼舒在自己的房里看着那本秘籍,字体怪异,细端详下,像极了前世见过的甲骨文,这医术秘籍难道来自古华夏国?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推测所雷倒,就在惊讶和匪夷所思间,门嘭的被撞开,燕曼舒抬头一看,是神色慌张的娘,“怎么了?”燕曼舒好奇的问道。 “这四王爷咋饭也不吃就走了,俺问了柱子,他说没事呢,可是俺看柱子扫着地上的破茶碗,你说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人家?人家生气走了?”二丫娘忐忑不安道。 “娘,别管他们,柱子自知轻重,在说他吃那么多葱油饼,哪还有胃口吃饭。”二丫笑道。 “唉,知道问你就是白问,俺在去问问柱子去。”二丫娘说完,又看了看二丫笑道:“你说你是啥好命呢,咋能认识人家王爷呢,你说要是你爹,你爷他们知道,会不会惊得掉了下巴?” 燕曼舒一脸坏笑道:“那您就告诉他们,看他们的下巴会不会掉?” 二丫娘被她的神情逗乐了,认真说:“那可不能跟他们说,自从你爹找了那秦寡妇,你爷那边每天都听着鸡飞狗跳的,你大伯三伯都分出去过了,那秦寡妇死气白咧的不分家,你爷为了他那个小孙子也只好忍着。” “那好呀,他们不就是喜欢热闹嘛。”燕曼舒说道。 “热闹?自从有了秦寡妇,你奶每日躲在房里,不出来。”二丫娘八卦道。 “这是一物降一物。”燕曼舒回道,眼睛又放在手里的书上,二丫娘这才说:“跟你啰嗦这些干啥,身体这么不好,还看个啥书,快躺下睡好。” 说着话把燕曼舒手里的书强行拿过,放在枕头边,等她躺好后,又帮她盖好棉被,看着她睡好这才离去。 燕曼舒听话的躺在温暖的棉被里,睁大了眼睛望着娘笑,享受着娘的关爱,她也是累了,一会沉沉的睡去。 二丫娘出了房间,迎面遇到走来的柱子,柱子悄声问:“我二姐睡没?”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先下手为强 “刚睡了。”二丫娘悄声回道。 柱子停住了脚步,二丫娘又不放心的问:“那四王爷真的没事?” “没事,您放心好了。”柱子一脸笑容的答道 见柱子一脸笑容,二丫娘这才略安了心,去了钟老太太的屋内,帮忙安排着苏老太太,田翠花等人的住宿。 张凯看着喜气洋洋的柱子,走过来悄声问:“你弄得他尴尬,他没收拾你?” “那小子对二姐还真是情真义切,明明气的不行硬是憋了回去,我把国舅爷,三皇子的信件都交给了他,当时他气的就摔了杯子,说居然赚这样的国难钱。”柱子接着说:“你别说冲着他这股好赖分明的劲,我还挺欣赏他的。” 欣赏?张凯的神情落寞萧索。 柱子见张凯难过的样子,知道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急忙解释着:“我说的欣赏只是觉得他是非分明,不包庇家人长辈,至于二姐,我还是觉得他家那地方门槛太高,哪是咱们平民百姓能待的,不过你家也是高门大户的,如果不是爷爷,你咋会来二首村?” 张凯斜了他一眼,说道:“我家在别人眼里是高门大户,在爷爷眼里啥都不是,上次我爹说错了话,爷爷脸色一沉,我爹赶快就闭上了嘴,当时让我娘看的都傻了眼,就我爹那脾气,只有爷爷才能降服得了他。” “有爷爷做主,二姐去你家受不了苦。”柱子忽闪着眼睛说。 “那是当然,爷爷的孙女在我家一定会被供起来的,谁敢欺负二丫,二丫在我家横着走都行,我娘最听我的话,二丫要是不喜欢去京城,那我就陪二丫在二首村待一辈子,这里山清水秀的多好,到时候可以将我爹娘都接来。”张凯认真的答道。 “你这话连我都打动了,为什么不讲给二姐听?喜欢二姐,不能老憋屈在心里,你得多学学四皇子,你看人家又是滴血,又是吃葱油饼子讨老太太们的欢心,你也要胆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多点心思放在嘴上,那四皇子几年才来一次,你日日在这里,这叫占据有利地形,虎啸山脉那里也没啥大事,你不行就交给牛大哥,罗英姐他们,还有得子在那边照应着,有啥事让他们来人通知好了,或者你隔三差五去看看,别误了事就行。”柱子小大人似的出着主意。 张凯频频点着头,像极了认真学习领悟的孩子。 “你们说啥呢?”三丫走过来问,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没事瞎聊呢,你怎么不在屋里聊天呢?”柱子不想回答,岔开话道。 “我娘一个劲的埋怨我,说既然知道人家是皇子,上次咋不说呢?”三丫郁闷的说:“不就是一个皇子,有啥稀罕的,每次见了脸都是绷着,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吓的都不敢跟他打招呼,哪有咱张凯哥随和。” 张凯一听三丫这话,心情转暖,还是犹豫道:“可是人家是皇子?” 三丫没明白张凯的意思,话赶话道:“皇子咋啦,咱们就是庄户人,一没犯法二靠勤劳致富,他皇子就兴随便欺负人了?” 柱子乐道:“你还真是大言不惭,连皇子都看不在眼里。” 三丫撇撇嘴,她崇拜极了二丫,是有样学样,张凯见了心里轻松了许多,想着也许他们一直在这二首村待着,哪知道皇家的富贵与威武,更不知道在皇家的眼里,他们这些人都如蚂蚁般,小命就是轻轻一捏的事。 柱子似乎看明白了张凯的心思:“据我观察,四皇子不是那样的人,别看他平常不苟言笑,但内心最知道个好坏。还有二姐真决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就是想改变,二姐那么足智多谋,还怕他不成?” 张凯听到这话,提着的心彻底放下,对柱子说道:“如果当时我在,我一定能滴血,你信不?” “光我信不行,你得让别人信。”柱子拍着张凯的肩膀鼓励着。 “你们说啥呢,什么滴血?什么信不信?”三丫疑惑的问。 “没说啥。”柱子笑道,“我见六月姐在厨房做好吃的呢,你不去看看?” “真的?又做好吃的了?”三丫一听做好吃的,立马两眼放光:“不跟你们瞎聊了,我得去看看。”说着开心的一溜烟跑了。 “还有一个办法,要不要试试?”柱子看三丫远处的背影,突然说。 “啥办法?”张凯问道。 “说通你家人,赶在四皇子之前提亲,先下手为强,在礼数上谁也挑不出毛病。”柱子出着主意。 这个提议让张凯一顿,是呀,只要赶在四皇子挑明之前,这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候别说四皇子,就是皇上知道了,也挑不出毛病,想到这儿,他转身就走,心中暗自思忖着怎么写这封信。 “唉,你别急着走呀。”柱子叫道。 张凯回头,柱子接着说:“就是提亲也得二姐同意啊,二姐那么有主意的人,没她的同意谁敢做她的主,你这次要主动出击,还有王莹莹已经知道你回钟家大院了,肯定要从学校搬回来住,这你得想好,她那边你咋交代?” “我和她没什么呀,交代什么?”张凯急忙辩解道。 “你是真糊涂呢,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王莹莹这些年对你有意思,全村的人都看出来了,要不人家好好的家不回,赖在咱家干嘛?如果不是你,王百万能允许他的宝贝孙女一直不回家?”柱子恼道。 “我都躲到后院住了,还能咋样,再说这几年她又没明说,我总不能巴巴的跑去拒绝,这也太自恋了吧。”张凯囧道。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传来:“张凯哥,柱子,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津津有味的?”两人抬头望去,只见王莹莹笑盈盈的往这边走来。 柱子挠了挠头,悄声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张凯推脱自己有事,三言两语打发走王莹莹,急忙回到自己的小屋,提笔给家人写了书信,求着蓝鹰亲自送去。 望着蓝鹰飞向高空,往京城方向飞去,张凯低语道:“爷爷在京城肯定住在家里,有他帮着说话,爹娘肯定会同意的。” 张凯哪里想到,爷爷此时坐在京城一间小客栈的台阶上,正看着远处的天空生气呢。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提亲惹的祸 苏老爷子左等右等不见徒弟送银子来,被这么个小客栈困住,本来闲不住的他早已等的心烦气躁,终于见三子找的那传话的人,汗淋淋的跑了过来。 见他回来,不见身后有人跟着,苏老爷子奇怪,站起身就要问话,三子也急忙从客栈里跑了出来,他的眼神寸步不离这老爷子,怕稍不留神,让老头跑了,九两多银子朝谁要去? 客栈里面又小又破的,住宿费却并不便宜,三两银子,加上饭钱六两银子,一共九两银子,平常这小客栈没什么人住,价高房屋破旧,性价比太差了点。 可这家小店每月的进账却不少,东家专做外地人的生意,客栈的前台布置的有模有样,属于驴粪蛋表面光,外地客人哪知道里面又小又破,所以来一个宰一个,出门在外的外乡人,哪个敢惹事生非?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东家是啥样,小伙计就啥样,三子是有样学样,做生意不是靠诚信而是靠相面,看到苏老爷子胖胖乎乎的,以为遇到了有钱的金主,这才将苏老爷子抱进了客房里,巴巴的等着老爷子醒了,好邀功多收点小费能小赚一笔,没想到银子没赚到,还要赔上九两银子,此时他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东家站在柜台里喝着茶,幸灾乐祸的瞧着热闹,反正那九两银子是三子付,只要银子有了着落他到是不着急了。 三子跑出来,看到那跑腿的一个人回来,暗暗叫苦,心存一丝侥幸问道:“银子带回来了?” “带个屁!”那传话的朝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骂道:“还想拿银子,做梦呢?多亏老子跑的快,否则非要被乱棍打死。” 传话这人平时说话就喜欢吹牛,三子到是没往心里去,又问:“你到底说明白没?” “咋没说明白,住店没银子结账,这事有啥难说的,腿也跑了,话也带到了,这来来回回的又差点挨打,你咋也得付二十文。”跑腿的说道。 “二十文?你小子狮子大张口呢?”三子骂道。 “少一文都不行。”那跑腿的催道:“你到是快点呀,一会这条街就热闹了,刚才在张大帅府听那些小厮们说,等会状元游街要从咱这边绕过去,听说今年的状元郎笔试殿试圣上特别满意,让天下学子们要纷纷效仿,圣上临时下了口谕改变了原来的路线,扩大了游街的范围。 这跑腿的把听来的拿出来显摆,苏冬宝在旁急了,银子没拿到他总不能在这总等着吧,等会状元游街路上要戒严,进出更是不方便了,急忙问道:“你提了我的名号,苏冬宝?” 跑腿的一怔,不是苏宝东吗,怎么成苏冬宝了,不过他也是一转念的事,爱你叫什么,他得了二十文好看热闹去,想到这不耐烦的说道:“你个老头,还冒充认识人家帅府的人,年纪一大把的咋脸皮那么厚呢。” 苏老爷子被一个跑腿的损,脸顿时红到耳朵边,一时语塞张口结舌,东家跑出来对三子道:“没听说前三甲的要从这里路过?还愣着做啥,把这门口好好清扫一下,撒上些水,好多沾染些福气。” “就是沾染福气,谁来你这里住?”跑腿的嘟囔着。 “你咋说话呢?”东家气道。 跑腿的嘻嘻笑着,从三子手里抢过二十文,跑远了。 三子见又没了二十文,唉声叹气的回头看到苏老爷子,他一改之前的好头脸,怒道:“咋没个眼色劲,还不去拿个笤帚扫地?” 苏老爷子见他说话这般无礼,就要发怒,东家打起了圆场说:“你晕倒三子救了你,你白吃白住的九两银子三子掏,让你老头去扫个地不冤枉。” “那银子我会原数奉还,只是这相救之事,得,你恶语相向,我扫地感谢,咱们也就两清了。”苏老爷子怒道。 “银子原数奉还?你就是一个穷光蛋,怎么还?也不知道我哪个眼睛瞎了,哪只手犯贱还抱你上楼,穷就穷吧,还是一吃货,六两银子的饭咋吃进去的。”三子坐在台阶上,连损带刺的挖苦道。 苏老爷子拿着笤帚一下一下的扫着,地上扫起一片灰尘。 三子急忙跑了进去,骂道:“地也不会扫,咋这么大的土呢?” 东家瞅瞅灰尘中的苏老爷子,对三子说道:“这次长记性了吧,不过这老爷子你亏不了?” “怎么说?”三子听到来了精神。 “你看他干活多有劲,不行和金大牙说说,他那里要人。”东家悄声说。 “下窑子去背煤?这老头行吗?在说金大牙收人挺便宜的。”三子来了兴趣,探头问道。 “管他行不行,只要金大牙要,银子多少也是肉,总比没有了强。”东家说。 “万一他真和张大帅府认识呢?”三子犹豫道。 “我还说跟皇亲国戚认得呢,你信不?”东家一脸不屑的问。 三子放下担心,一路跑了出去。 苏老爷子可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嘀咕了什么,他也懒得去听,认真的扫着地,心里琢磨着那跑腿的定是带错了话。 跑腿的是带错了话不假,就是不带错张家的小厮也不会当一回事,那么个小客栈,张府的客人家眷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怎么会住那破地方? 再看看那跑腿的到了帅府门口,躲在大树后贼眉鼠眼的乱瞅,一看就不是好东西,骗子骗钱骗到帅府来了?真是胆大包天。 最重要的是,帅府的女主人,张夫人不知何事正在气头上,谁敢触那个霉头,将军宅邸方圆十里,庭院深深,只要老大不高兴,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会传遍犄角旮旯,躲还来不及,谁会往上凑?不过汇报还是要汇报的,这事还是转了几个弯汇报给管家。 张将军在外很威武,将军府的下人们哪个不知?将军有两怕,一是怕他那圆滚滚的师傅,二是怕老婆,别的文武大臣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唯有将军只有一个夫人。 此时的张夫人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地上落了一地的碎瓷器,刚从外面回来的张大帅见屋中一片狼藉,诧异万分就要问话,只见张夫人看见他便哇的哭出了声。 “夫人这是怎么了?”张将军问夫人的贴身丫鬟。 “是六公子来信了,信里提到要提亲。”丫鬟诺诺的道。 “提亲是好事呀,凯儿一直随师傅在一起,年龄也不小了,早到了谈婚嫁娶的年纪,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给凯儿在挑选合适的姑娘吗?”张大帅不解的问道。 “好什么好,他要娶一个乡下小丫头,还说非她不娶,这不是要我的命嘛?”张夫人哭诉道。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状元郎 “娶乡下小丫头?”张大帅惊讶,那个心高气傲的小子拒绝了多少高门大户,名门望族的小姐,如今怎么要娶一个乡下小丫头? “定是那小丫头极有心计,一心想攀高枝,给我们凯儿惯了迷魂汤。”张夫人用手帕抹着眼泪,骂道。 “这事一定有蹊跷,他和师傅在一起,定是日日用功研习功法,哪有功夫闲情逸致?”张大帅劝解道。 “就你那个师傅,年纪那么大就没个正行,凯儿和他在一起,能学什么好?我看你还是写信,让凯儿速速回来。”张夫人催促着。 听到责怪师傅,张大帅有些不乐意了,沉下脸道:“你看你说的,师傅怎么也是我的恩人,没有师傅哪有我今日的荣华富贵?” “是,我知道你感谢他老人家的再造之恩,把你一个曾经的小乞丐打造成如今威震一方的大将军,想当年你还是一无所有时,我爹爹一眼就看中了你的才能,不嫌门庭低下让我嫁给你,你可知道当时有多少人在背后嗤之以鼻?说尽风凉话。”张夫人回忆着过去,埋怨道。 张大帅点头,这也是他对夫人在很多方面处处妥协的缘由,夫人当年不顾世人嘲笑跟着他过了几年的苦日子,患难之情最是可贵。 “凯儿从小懂事知书达理,相貌堂堂讨人欢喜,你又是战功赫赫,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这才堵住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刚消停了几年如今凯儿又闹着找个乡下丫头,这要是领回来,我带个乡下丫头去参加达官贵人的聚会,你说这怎么带得出去呢?”张夫人说到此,不由得又抹起了眼泪。 张大帅想到那一个个雍容华贵,眉高眼低,话里藏刀的贵妇人们,也是连连点头,这些年他总算从一个只会用兵打仗的武将,摸清了官场的弯弯道道,深知这官官联姻的益处,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我现在就给凯儿写信,让他这几日务必回来。” “上次你给他写信,他说那里繁忙,无法抽身回来,我看他哪里是忙,定是让那小丫头勾走了魂,再推脱有事不来可怎么办?”张夫人一脸忧愁的问道。 “这次他敢不回来,我定会去打断他的腿。”张大帅一脸怒容:“你不是说右相的孙女年芳十三有余,家教极好,不如去探探口风,看看能否结秦晋之好?” “这还用你说,这两天带过话来了,对方对我们家室满意,尤其对凯儿十分中意,只是说凯儿几年不见,要见一面,最后定夺。”张夫人道。 “嗯,我知道了。”张大帅点头,心中非常高兴,如果和右相结了亲家,那以后太子继位,他张家的根基算是彻底坐稳了,等着儿孙满堂开枝散叶,他就是张家第一功臣,想到此他也不耽搁,走到旁边的小书房,让小厮磨墨,提笔写起了信。 信写好之后,唤来管家,让他亲自带人去送,嘱咐道:“如果那小子借口有事,推脱不回来,你做主将他五花大绑绑也得给我绑回来。” 管家双手接过信,低头连连称是,心中犯疑,一直被老爷夫人极尽宠爱的六公子,这是犯了什么事?怎会惹得老爷如此气恼? 心中疑惑,脸上不敢表露,弯腰突然退出时,突然想起一事,急忙施礼道:“东门的小厮说有个叫苏宝东的,在羊拐胡同一个小客栈,付不起银子结不了账。” 苏宝东?张大帅听着摇了摇头,他不认识,再说那样的小客栈还能住人?锦衣玉食的他,早忘了当年的贫寒饥饿之苦,那时别说客栈,就是有个遮风挡雨的桥洞都是欣喜。 “不会是苏老先生进京了吧?”管家提醒道,“会不会是来人带错了话?” 这么一说,张大帅略一思忖,苏宝东,苏冬宝?对呀,他急急说道:“那老爷子从不按常理出牌,你派人快快去看看。” 管家就要退出,张大帅又叫住他:“离这里不远,我亲自去看看。”说完,大踏步走出了屋子。 如果真是师傅来了,他不去亲自迎接,惹怒了老爷子,说不定还会像小时候削他的脑袋,想想当着众人的面,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怎么下得了台面,亲自去看看,即使白跑一趟也算是心安。 此时的苏老爷子早已扫完了院子,入冬的天气有些凉了,他把笤帚横放着,干脆一屁股坐在笤帚上,看起了街上的热闹。 老爷子刚扫完地,脸上的冻疮还没有完全的好,热汗一出,脸上显得更是红润,扫地时一时生气稍微用了些力,尘土飞扬,此时他的头上脸上又蒙了一层土,像极了乡下忙完农活的老农。 三子早把金大牙叫了过来,这会儿正坐在客栈门前三子摆好的茶几前,品着茶瞅着街上的热闹,还顺便打量一眼胖老头。 此时的街上已经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新科状元游街那可是一大盛事,从老远赶来围观的众人,纷纷站在街边翘首以盼,等候着状元郎的出现。 “您看?”三子忙续满了茶,眼睛斜倪的看了一眼老头,恭敬问道。 “太老,这样的货色最多值一两银子,你说你这是什么眼光,这样的人也敢往回收留?”金大牙讥讽道。 “这不是看走眼了嘛。”三子悄声嘀咕着,“能不能在多付点,我还得净赔八两银子。” “多给?这也是看在你姑父的面上,我们这行宁要小的不要老的,你可是打听好了,这个人在京城没有任何熟人?”金大牙又问。 “没有,要是有了还能赖着不走,还说认得张大帅府的人,我看这人啊。”说着,三子指指脑袋,压低声音说道:“他十有八九脑子有毛病。” “认得张大帅府的?就他?”金大牙不由得抬高声音笑道,“张大帅府的人还住这样的小客栈,真是乡下人没见识,撒谎也不会撒。” 苏老爷子坐在那听得明明白白,心中万分恼怒,不是状元游街街上已经戒严,另外他身体刚刚恢复还不想大动元气,按他以往的性格早就是拍拍屁股走了,至于那欠了的银子,随便唤个小厮送来即可。 突然,远方传来旗鼓嘹亮,欢声雷动,喜炮震天,看热闹的人纷纷踮起脚尖,翘目以待,就听喊道:“来了,状元来了。” 还有人一路跑了过来,提前报信道:“状元相貌真是俊俏,长的漂亮啊。” 听到的人纷纷起哄道:“小娘们才长得俊俏,长的漂亮呢,状元堂堂三尺男儿,你看花眼了吧?” “长的又年轻又漂亮的,不信你自己看。”之前那人气恼道。 听到他们的插科打诨,苏老爷子也好奇抬眼向远方望去,只见走在最前方的状元郎,按唱戏的台词一定会这样讲,足胯金鞍朱鬃马,头顶双翅乌纱帽,身着大红罗袍,面容白皙,明眸皓齿。 苏老爷子观察间,那队伍逐渐朝这边走来,就听旁边有人低语:“状元郎长得是俊俏吧?” 苏老爷子见这后生长得好看,也是多看了几眼,这一看不要紧,他脱口而出:“文俊?”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目瞪口呆 那状元郎正是张文俊,苏老爷子中气十足,说出的话声音很大,骑在马上的张文俊听到有人喊自己,不由朝这边张望过来。 苏老爷子自从上次见过一面张文俊后,这一晃就是三年多了,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这男儿也是同样,只见这张文俊脱掉了曾经的稚嫩,双颊没了以前的肥胖,显得更加的俊美异常。 苏老爷子的这声喊,惊到了金大牙,他朝边瞅来,也同时惊到了三子和东家,三子一脸的鄙视,这老头脑子确实有病,有能耐的人都跟他有关系,妄想症不轻啊,随即嫌弃的骂道:“别乱喊,小心惊扰了金科状元,让你不得好死!” 老头没听见般理也不理他,反而站起身形,看着热闹嘿嘿傻笑,三子一脸苦闷,心里这个悔啊,人倒霉,放屁都砸脚后跟,便宜没讨到,招了一个傻子,要是被金大牙看到,蚊子钱也拿不到了,唉! 唉声叹气的三子,转身朝金大牙望去,这一看,可把三子吓了一跳,出什么事了?只见金大牙双眼瞪着,嘴张的大大的,呆若木鸡的立在那儿。 三子一脸惊讶的望着金大牙,被人突然一把拉到了一边,一个没防备差点摔了一个跟头,张口就要大骂,见拉他的是东家,嘴就要闭上的瞬间,见东家表情五彩纷呈,一会是目瞪口呆,一会又是大惊失色,再一会又是笑若桃花,最后是眉开眼笑,脸上的肉和褶子都挤到了一起,活脱脱一个带着褶子的肉包子。 三子盯着东家活动异常的脸,又见他的眼神一直看向一处,便随着东家的眼神望去,这一看不打紧,娘啊,状元郎居然朝我们这边走来了,三子的心激动的要提到嗓子眼了,这是多么幸福的时刻?这辈子吹牛的资本都有了。 只见穿着大红罗袍的状元郎,笑容满面神清气爽,身材高挑气质儒雅。 此时的张文俊也是一脸的激动,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人生三大喜事让他遇到了两件,让他如何能淡定? 张文俊远远打量着爷爷,见他脸上明显有冻伤的痕迹,不会是家中出事了吧? 揣着疑问的张文俊,心中着急恨不得几步跑过去,但见众多围观的百姓,怕失了礼仪成了朝中大臣的笑谈,只好耐着性子一步步朝苏老爷子靠近。 状元郎这突然的举动,让跟在后面的皇家侍卫,榜眼探花一众人等,只好驻足观望,榜眼徐天一,探花赵易轩不明所以的看着张文俊,几日相处他们已经相熟,各自也了解家中底细,这状元郎怎么朝着这么一个小客栈走去? 接下来的事,让在场所有的人惊得目瞪口呆,只见状元郎走到一个灰头土脸,圆滚滚的矮胖子老头面前,两手提起大红罗袍,就要磕头下跪,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矮胖子满脸堆笑,笑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老头一边扶着状元郎,一边哈哈大笑着,爽朗的笑声传遍了四周。 三子和东家离苏老爷子最近,平常遥不可及的状元郎,此时近在咫尺,他们的心情早已跌宕起伏了好几回,见一表人才的堂堂状元郎,要给那傻老头下跪,他们更是惊的愣在当场。 苏老爷子扶起张文俊,左看右看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拍着张文俊的肩膀,反复说着两个字:“好啊,好啊。” 老爷子忘了他是刚刚扫过地的,身上手上都是尘土,这一拍,张文俊的肩上,大红罗袍直接印了好几个黑手印。 苏老爷子也不在意,旁边的东家和三子脸上就是一阵抽搐,齐齐望向状元郎,生怕黑手印惹了状元不高兴,还好状元郎没注意看,而是一脸惊讶的问:“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爷爷,”状元郎声音不大,但这一声爷爷,让旁边的东家和三子顿时五雷轰顶,胆战心惊,天哪,这是状元郎的爷爷,我们居然让状元郎的爷爷扫地?完了,这下全完了,闯了大祸了,两人内心翻腾,面如死灰。 苏老爷子被这一问,这才想起自己被困在这里,没急着回答张文俊的问题,直奔主题:“文俊,带钱没?” 老爷子这话一出,张文俊笑容灿烂,几年不见爷爷还是把自己当亲孙子,急忙掏出钱袋子,略带羞涩的说:“爷爷,今日游街我带的不多。” 苏老爷子接过,用手掂了掂说道:“是有些少,能不能跟别人借点?” 这话提醒了张文俊,他急忙回转身,往队伍里走去。 东家听到这话,急忙奔回客栈,从暗柜中拿出一个大大的钱袋子,慌慌张张奔了出来,双手就要递给苏老爷子,哪知还有一个人赶在他前面,眼疾手快的金大牙,双手早已捧着鼓囊囊的钱袋子,恭敬的给苏老爷子递了过去。 眼前一瞬间多出了两个钱袋子,苏老爷子不屑的瞟了一眼,目光依然笑眯眯的盯着孙儿张文俊的背影,这孙子他是越看越喜欢。 榜眼和探花骑在马上正远远的望来,先是见状元要给那乡下老头下跪,然后掏出钱袋子递了过去,心中正在疑惑,这是遇到了穷亲戚?榜眼徐天一顿时对状元张文俊心生好感,文采出众,品行也着实让人钦佩。 探花赵易轩暗中撇嘴,心中不屑,这状元真是会作秀,想博得世人的眼球吗? 皇家侍卫见这状元回来,以为要上马继续前行,没想到状元对着榜眼和探花拱手道:“徐兄,赵兄手里是否带钱,能否借我一用。” 徐赵二人急忙摸出钱袋子,张文俊接过道谢后,又返身回去,二人抬头望向老头,就这一晃眼的功夫,老头前面又站了一人,从背影看那人身材魁梧,气势十足,绝非常人,就在二人仔细观察时,听队伍中的几个公公悄悄低语。 探花赵易轩好奇的伸长了耳朵,听着太监们的八卦:“啊,怎么劳烦张大帅亲自前来?”“那老头是何方人物?”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上掉的馅饼没接住 赵易轩惊讶的抬头打量着那貌不出众的老头,此人是哪路神仙?怎会让张大帅亲自来见?怪不得状元郎张文俊要前去跪拜,难道是因为张大帅的这层关系?听说张大帅家就要与右相联姻,如果消息属实,那状元郎岂不是与右相家扯上了干系?结交上右相就等于变相巴结上了太子,以后岂不是要飞黄腾达? 在赵易轩感叹之时,前面坐骑上的榜眼徐天一同样望着那个胖老头,猜测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张大帅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想到此处不由暗暗感慨,有如此荣华富贵的徒弟,当师傅的却出现在这不起眼的小客栈,这份心境实在难得,实在让人佩服。只是张文俊怎认得这位神人?到是有意思,徐天一想到此不由得翘首而望。 游街的队伍走在这里,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步伐,让围观的百姓颇为讶异,又看到新科状元郎,给羊拐客栈扫地的老头要行跪拜之礼,更是惊讶万分,悄悄私语。 公公们本想上前给张大帅行礼,只是这张大帅穿着普通民服,一看便知不想招摇,便也乖乖的站立在原地,等候着状元郎的归来。 在众人的注目中,只见张大帅拱手弯腰对老头行大礼,这般大礼除了徐天一,凡是认出张大帅的人都是惊呼出声,目光更是奇怪的看向老头,这不起眼的乡下老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想到更让大伙大跌眼镜的事发生了,那老头面露怒容,不客气的抬手拍了一下张大帅的脑袋,训斥道:“年纪不大,官架子不小,什么时候你的府宅也变得让人望而却步?” “师傅,不敢。”张大帅还是挨了师傅一巴掌,这么大个人了,在围观的众人面前,羞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 随着声音的落下,只听咕咚有二人跪倒在地,频频磕着头,这二人正是站在近前的 三子和东家。东家冷汗直流,三子吓得面色发白,原来这老头不傻,还真是张大帅的师傅。东家这个悔呀,明明天上掉了个馅饼,偏偏自己没接住,多好的巴结机会,让自己生生的错了过去。 三子不仅悔还后怕着,自己恶语相向,万一这老头,不,这高人记了仇,自己这小命就完了。 这二人的跪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纷纷伸长了脖子竖起了耳朵,猜测着缘由,眼巴巴的瞅着,就怕错失了看好戏的机会。 远方的看客没有听清他们的交谈,只是看到老头的怒容,张大帅的恭敬,每人脸上各色纷呈,徐天一笑容浮现,赵易轩神情讶异,公公们张大了嘴,平常耀武扬威的张大帅,何时变成了这乖孙样? “这老头是大帅的师傅!”离的近的一个公公,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惊呼道,其他人似被点醒般,纷纷想起背后的传言,张大帅有两怕,一怕师傅,二怕夫人。 这声看似不大的惊呼,一字不拉的传入众人的耳中, 金大牙悄悄往人群里躲,趁着人多想尽快溜之大吉,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对徒儿吩咐道:“把那个瘦子带走详查,那不是好东西,要把我拐到煤窑拉煤去。” 张大帅听到师傅说要被卖到煤窑,顿时恼怒不已,这京城里的龌龊事,那些暗处的勾当,他自是知道,敢卖他的师傅还真是胆大包天,这是有几个脑袋? 张大帅眼神凌厉的看向金大牙,金大牙吓得噗通跪倒在地,浑身打着哆嗦,磕头如捣蒜,鼻涕眼泪糊满了脸,嘴里不停的求饶:“张大帅饶命,小人狗眼不识金镶玉。” “绕了你?那得让多少外乡人倒霉?”苏老爷子呵斥道。 金大牙见没救了,浑身瘫软在地,地上突然出现黄水一堆,腥臭无比,有人喊道:“尿了,吓出尿了。” 凡是这条街上的人,哪个不认识金大牙?哪个没受过他的苦头?平常吆五喝六,专门欺负人,此时却胆小如鼠,被吓的黄尿流了一地,不由得啪啪拍起了巴掌,这是帮着除了一害啊。 苏老爷子捂着鼻子看着金大牙,鄙视的摇着头:“没出息的样子,就知道欺弱怕硬,看你那怂包样。” 张大帅手一挥,随他而来的两个属下直接把金大牙拖出了人群。 见金大牙如此的下场,东家和三子早已瘫软在地,连磕头的力气都没了,苏老爷子看着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两个虽令人厌烦,但罪不至死,三子救了我,但初心不对,恶语相向,我已扫地还清。” 听见扫地二字,张大帅怒道:“大胆,你们竟敢让我师傅扫地?” 这话吓得二人更是哆哆嗦嗦,浑身抖动不已,苏老爷子对徒儿道:“我又不老,扫个地能累死?带银子没?快掏出来。” 张大帅心道,还说不老?一身的盖世武功竟让这样的小人物欺负?几个巴掌就能解决的事,到是谦恭的给他们去扫地,唉,师傅啊,看来你也就能欺负欺负我,罢了,就让你责怪责怪我又如何?老爷子难伺候也得伺候。 身后的管家二话不说,急忙有眼色的给老爷子递上钱袋子。 苏老爷子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边往外掏着钱边嘟囔着:“真是一文钱难到英雄汉啊,要是普通百姓,无依无靠,恐怕就要被卖到煤窑子里去背煤喽。” 这话让张大帅立在一边汗颜,老爷子从里面掏出九两银子,扔给了东家,东家吓得又是叩头,又是摆手,这钱他哪里敢接,银子劈啪落在了地上。 “给你就拿上!”张大帅怒道。 东家又急忙从地上拾起了银子。 三子这时候吓得瑟瑟发抖,自己要卖掉老爷子的事,原来老爷子知道的清清楚楚,看到金大牙的下场,三子吓得脸色惨白。 苏老爷子看了一眼三子说道:“你的救人不是救人,私心太重算计在前,本来你有一份难得的机缘,可是被你的贪婪毁掉了,可惜啊可惜。”说着,老爷子掏出二十两银子扔给他,继续说道:“你恶语相向,我老头扫地谢过,算了,老头子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点银子算是小费。” 三子哪里敢收,但又不敢让银子劈啪落地,急忙抱在怀里,连连叩头。 苏老爷子又看着东家说:“做生意讲究个诚信二字,你这靠坑靠宰的生意经,还是劝你收了摊子,好好闭门思过,一日不醒悟还是不要做生意的好,省得害人害己。” 东家连忙点头应允,苏老爷子又望向站在一边的张文俊,脸上换上一副慈爱的笑容,说:“孙儿,给你引荐个伯伯。” 张大帅这才看向新科状元,面露惊讶,这状元何时成了师傅的孙儿?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密信丢失 张文俊急忙见礼,张大帅见新科状元相貌俊美,不输他的凯儿,心生好感,多看了几眼,见状元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神情略有犹豫,之后从胸前掏出一个信件,交给张大帅。 张大帅惊讶,和这状元郎并不熟识,这是?难道是对方有意交好,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此物,也不合适吧,暗自摇头,到底是年轻人,胸无城府,做事过于草率,他接过信件就要打开。 张文俊急忙阻拦,低声道:“伯伯不可,我是永乐府通判张易之子,这是今早夹在家信中收到的,平日家信都走普通途径,唯有这次是走加急密件,信中家父并无急事,只是交代我务必将这封信亲自交与大人,我担心有急事,故不敢耽搁,侄儿冒昧。” 永乐府通判?张大帅对这人没多大印象,他是武将出身,与各地文官并无太多往来,他怎会给自己密信?在疑惑间,就听旁边的苏老爷子道:“这是告老头我的状呢。” 这密信怎么和老爷子牵上了关系,张大帅和张文俊就是一惊,齐齐望向苏老爷子,只见老爷子看着张文俊道:“怪不得你父这些年就熬了一个通判,做事中规中矩,这点你可不能学他。” 一个乡下老头当众教育今科状元,顺便还贬低人家的父亲,这也只有师傅能做得出来吧?张大帅看着眼前的师傅,心道:这些年没见,师傅的性情更是随心所欲。 可让张大帅大跌眼镜的是,穿着红袍的状元小子,神情认真诚恳的点着头,好像被批评的很受用似的,丝毫没有新科状元的傲娇和自以为是,能如此恭敬的听长辈的教诲,看来这个叫张文俊的小子,休养品性都属上乘,只是师傅这话对吗?哪个官员不是中规中矩?明哲保身?难道要和师傅一样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张大帅就要张口提点一下这个小辈,只见苏老爷子说:“文俊,快回去吧,那些人都在等你呢。” 张文俊也知耽搁太久,忙行礼返身而去,徐和赵望着张大帅手里的信件,心中好奇,赵易轩朝看热闹的人群中一个灰衣男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不易觉察的点点头,其实赵易轩也就是随意的一个动作,他的家丁怎会得知那封信的奥秘,但事情就是那么凑巧,没想到真被他得到了,这是后话。 等张文俊重又骑在马上,游街的队伍又开始敲锣打鼓,继续前行。 张大帅看着热闹的游街队伍,心中思忖,凯儿年纪也不小了,不能让他继续四处游历,也该收收心考个武状元,男儿终归要建功立业得个功名。 游街队伍很快拐弯到另一条街,看热闹的众人,也簇拥着前行的队伍蜂拥而去,瞬间道路上清静了下来,张大帅这才收回目光,将视线放在手里的信上。 “回家吧,老头我洗漱一下,顺便看看你的武功,看你这小子是否有好好练功,有无松懈。”苏老爷子大大咧咧说着,朝元帅府走去。 张大帅就要跟上,想了想还是打开密信:“永乐受灾严重,想必你已知情,只是老爷子救民心切,曲线救国,张弛有度难以把握,念你战功显赫,一世英雄,故提笔告之。落款永乐府,张易。 张大帅看的是一个头两个大,心中暗骂,这文官就是喜欢咬文嚼字,遇到点事喜欢咋咋呼呼,有什么事不能直截了当,文绉绉的故弄玄虚,受灾和曲线救国,这些和他有屁关系?还密信,这哪有半点机密的东西?无非又是一个想巴结京中权贵,好给前程铺路而已。 想到此把信随手往袖中一揣,大步追前面的师傅去了。 刚才游街被封了道,马车无法进入,只好将车马停在了羊拐胡同口,快步追上老爷子,躬身扶着他老人家上了车,老爷子也真是累了,身体毕竟没有完全康复,上车后放下车帘打起了盹。 张大帅骑着马随着马车前行,去将军府还有一段的距离,平日骑惯了快马,这慢悠悠的前行反而让他不适,显得很是无聊,不由思索起那封信,官职已至通判,总不能随意写封信消遣吧?想到此他逐字逐句的回味着。 受灾严重,老爷子救民心切,张大帅想到此暗自点头,这确实是师傅的性格,路见不平还能拔刀相助,何况是灾区饿死人呢,曲线救国张弛有度难以把握?难道他们做了出格的事情?而且这出格出的还不小,否则怎么还会有一句,是因念我的名声,才有意提醒。 他突然有些惴惴不安,难道是老爷子去救灾,让凯儿做了出格的事?怕我因此毁了前程,才有意提醒,只有毁前程这般的大事,用密信才说得过去。 他急忙掏信就要细细品读,哪知信件却不翼而飞,浑身上下寻了个遍,还是不见踪影,头上不由细汗一层,真有大事万一被有心人捡走,想到这,不敢大意,调转马头飞奔而去。 苏老爷子在车上晃荡中睡着了,睡梦中突然感觉车顶有一物落下,接着听到呱唧呱唧的声音,老爷子大喜,是他的蓝儿来了。 掀开车帘一看,已经到了将军府,他急忙喊道:“停车。” 赶车人不知何事,急忙勒紧缰绳停住车马,管家上前躬身说道:“您老不用下车,我们直接驾车进去。” 他话还没说完,老爷子已经从车上跃了下来,看着车顶的蓝鹰奇怪道:“蓝儿你怎么来了?” 蓝鹰又是呱唧呱唧,还用翅膀指了指将军府,“你是来稍信的?”苏老爷子问。 蓝鹰点了点大脑袋。 “难道是孙儿出事了?”听是让蓝鹰特意稍信,苏老爷子大惊。 蓝鹰摇着脑袋。 “没有大事咋还派遣你来?”苏老爷子一脸不高兴,蓝儿太辛苦了。 就在这时,只见张大帅快马近前,信没有找到,他有些心急,想到老爷子说这封信和他有关,见到师傅不等马儿停住,便飞身跳下。 “这么大人了,咋还毛毛糙糙的。”苏老爷子看他急慌慌的样子数落道。 张大帅也顾不得被师傅教训,忙把师父拉到没人的地方,悄声问:“您让凯儿做了什么事?”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老子元帅儿土匪 苏老爷子不搭理他,带着蓝鹰往将军府里走。 张大帅看着不靠谱的师傅,紧走几步压低声音急迫的喊道:“师傅!” “能让他做什么事?抗蝗救灾,拯救一方黎民的好事。”苏老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拯救一方黎民?”张大帅惊讶,脱口而出:“您老靠谱点好不好,他一个毛头小子还拯救百姓?我看他自己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 护犊子的苏老爷子,听自己的徒弟这样说自己的孙儿,立马不干了,恼怒道:“他比你能耐多了,一个虎啸山脉让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虎啸山脉?”张大帅大骇,一时惊得站在原地脑洞大开,那可是被土匪霸占的官道,凯儿怎会去治理,难道他做了土匪头? 苏老爷子这才发现说漏了嘴,讪讪的低头疾走,管家见状急忙跟上。 张大帅被儿子做土匪头的消息,雷的浑身僵硬,脑补了好一会张凯做土匪的样子。想想凯儿自小相貌清秀,性情纯善,性格温柔腼腆,比他的妹妹们更像女孩子,怕伤了人,平日里练功与人对练都使用木剑,为了让他有阳刚之气,这才派他去寻找师傅历练,没想到连一个虫子都不敢踩死的孩子,唉,想到这,张大帅急的跺了跺脚,真是悔不当初啊,随即脸色铁青的大跨步朝府宅走去。 老爷子带着蓝鹰步入会客小厅,丫鬟仆妇急忙上茶,各色点心摆满了一桌,他和蓝鹰分别入座,看着精美的点心,好吃的老爷子左看右看,最后挑了一个样式最漂亮的,刚要放入嘴中,就听门啪的打开,张大帅立在屋中。 屋中正在忙碌的几个丫鬟被吓了一跳,张大帅黑着脸道:“你们都出去。” 见丫鬟们都已退下,苏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又犯了拗劲,懒得理他,继续一口点心一口茶的,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刚才愤怒的就如充了气的张大帅,见了师傅好像放了气的皮球,瞬间软了下来,见房间没了外人,张大帅焦急的说:“师傅,去做土匪是杀头的大罪。” “盗亦有道,蝗灾那么严重,你让他眼睁睁看着人饿死?无情无义之人怎配做我苏冬宝的孙儿?”苏老爷子振振有词。 “蝗灾严重一方百姓受难,上有圣上下有官府,凯儿无官无职何必去趟这浑水。”张大帅说道。 “等圣上去救?恐怕那时到处尸横遍野,等官府去救?那更是猴年马月。”苏老爷子愤怒道。 “可是,这才是正常的救治途径,凯儿当土匪的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徒儿一家老小都会被杀头的,到时候也会连累师傅的。”张大帅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苏老爷子扔下吃了一半的点心,抬眼凝视着眼前的徒弟,望着曾经令他无比自豪的爱徒,悠悠说道:“想改变一个人,有句话说得好:烟柳繁华地,富贵温柔乡,几年不见,你已经变得老头子我不认得了,曾经的你也是侠肝义胆,乐善好施,什么时候变得别人的死活与你无关?什么时候变得自私自利,心中无一丝道义可言?” “师傅,靠一己之力怎能救百姓,那只是非分之想,天方夜谭,凯儿年纪太小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您老,”张大帅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口,再怎样他还做不到出言去责怪他的恩师。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老糊涂?带坏了孙儿?”苏老爷子顺着那话反问道。 这话问得张大帅张口结舌,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蓝鹰似乎听懂了般,跳下凳子对着张大帅呱唧呱唧的一顿乱吼,呱唧的张大帅更是心烦气躁,不是师傅极其喜欢,他都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它。 苏老爷子这才想起蓝鹰为何而来,问道:“蓝儿送了什么信?” “是凯儿的,他越来越不像话,说要娶一个乡下丫头,还说非那丫头不娶,简直是胡闹。”张大帅直言不讳,怪不得凯儿做事无了章法,原来都是来自师傅的言传身教,此时后悔无比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向夫人交代。 “乡下丫头?”苏老爷子先是疑惑,转而大喜,看来二丫的病好了许多,否则张凯怎么还想谈婚论嫁?想到此,心情放松美滋滋说道:“那个乡下丫头要能娶进门,不知你家几世修来的福报。” “师傅!”张大帅的话语中满是责怪:“今日的我已不比当初,不能说权倾朝野,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已绰绰有余,一个乡下丫头要是能进帅府,那简直是乌鸡变凤凰,攀上高枝了,师傅您久居乡下,哪里知道世间的荣华富贵? 听这样贬低自己的孙儿,苏老爷子满心的怨气,怒道:“得,你过你的荣华富贵,我们过我们的乡野生活,图个逍遥自在。” 苏老爷子扭头对蓝鹰说道:“蓝儿,金窝银窝不如我们的草窝,跟爹回家。” 老爷子不再废话,告辞的话都没说一句,走出了屋子,蓝鹰晃晃悠悠的紧跟在后面。 “师傅?”张大帅边喊边追,没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呀,怎么就走了? 苏老爷子这些年一直在山中勤于练功,从未停歇,而张大帅日日军务繁忙,应酬极多,整日里忙着推杯换盏的他,轻功早已懈怠,没追出几步就已气喘吁吁,只能眼睁睁看着师傅绝尘而去。 张大帅的夫人听下人汇报说夫君的师傅来了,忙过来准备给师傅行礼,恰遇到追的气喘吁吁的张大帅,她惊讶的问:“你这是?师傅呢?” “他老人家走了。”张大帅苦笑道。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怎么就走了?”张夫人无比诧异,几年才终得一见,怎么说走就走了。 “一言难尽,回去说。”张大帅摇着头,就往小客厅走去,张夫人急忙快步追上,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夫君走的如此焦急? 进了小客厅,等仆妇丫鬟通通退了下去,张大帅这才把与师傅见面的详情,信件的丢失,一五一十讲给了夫人,当讲到张凯上山做了土匪头子,张夫人吓得惊叫出声:“土匪?”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裹成了粽子 自己那从小乖顺的儿子,突然做了土匪,这事对张夫人的冲击实在有些大,只见张夫人两眼呆滞,头一歪晕倒在太师椅上。 这个张大帅也真是实诚人,怕夫人怕到心中无一丝隐秘,此时见夫人晕倒在椅上,惊慌失措的让管家去太医院请太医。 老仆妇又是掐,又是拍的,不等太医过来,张夫人终于缓过气来,睁开眼不是哭,不是喊,而是静静的呆立在那,看着不哭不闹的夫人,张大帅反而更担心了,夫人惊吓过度不会脑子吓出毛病了吧?就在张大帅惶恐不安时,只听夫人语气平缓说道:“备车,我亲自去接凯儿回家。” 身旁的管家看了一眼张大帅,见他点头急忙去办。张大帅又一次喝退了仆妇丫鬟,屋中又变成夫妇二人,这张夫人到底是和张大帅同甘共苦之人,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的她面对噩耗,不似普通大宅门的妇人,惊慌成一片,而是没哭没闹冷静异常。 张大帅夫见夫人身心无恙,也放下心来,沉吟了片刻道:“还是我快马加鞭去把那小子抓回来,路途遥远,你坐着马车去太慢,定会耽搁功夫。” “凯儿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他和你一样,真要拗起来油盐不进,刀枪不入的,这趟我必须要去,看来他娶个乡下女子还是小事,万一被人知道他做了土匪,那我们张家恐怕要被灭了九族,不仅张家,就连我娘家李家也未必幸免,到时候你我都愧对先祖,是张李二家的罪人哪。”张夫人凄然说道。 张大帅连连点头,心中惶恐不已。 张夫人继续说道:“夫君所言极是,如果坐马车定会耽搁时日,我又不会骑马,不如和你骑一匹马好了,这样能快许多。” “一匹马?”张大帅惊讶,那还是年轻时,张大帅带着夫人那样玩过,现在夫人这般年纪,在马上颠簸身体能受得了? “我们还有选择吗?”张夫人凄然一笑,道:“快去快回也许还能救我们全家性命,救了凯儿性命。” “这?”张大帅犹豫,“我一个人去就不相信带不回他?” “凯儿从小最听我的话,去了悄无声息地把他带回来,这件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就怕你去了,你们爷俩拗起来,怕是弄得满城风雨,反被人添油加醋利用了。”张夫人分析道。 张大帅只好点了点头,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人在官场都有政敌,那些人巴不得有个风吹草动,好借机行事。 到底是武将家庭,夫妇二人说走就走,张大帅骑在高头大马,宝马良驹上,夫人在他身后,手臂紧紧环抱住他的腰,两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头带棉帽只露出了眼睛,一是路途遥远,入冬后天气越来越冷,在马上风沙吹过皮肤受不了,另外就是怕人认出来,此次前行悄无声息,极度隐秘。 包成了粽子的夫妻二人为了家族,为了前程,为了富贵荣华,为了儿子也是够拼的,快马加鞭往永乐府疾驰。 二人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哪知片刻的功夫就传到了某些人的耳中,“两人骑着一匹马?”太子正在逗弄着笼中的鹦鹉,突然停止了动作,好奇的问道。 “是呀,不知道什么事,让他们那么着急呢?”身后的公公说道。 “去了哪里?”太子又问。 “往西南方向去了,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去哪里,要去做什么?”公公又道。 “西南?”太子又开始手里的动作,逗弄着鸟儿。 公公接着说道:“西南有保仓府,百平府,昌乐府,永乐府,乐天府,和玉府,张大帅这是要去哪呢?” “他儿子不是一直在永乐府什么地方教书吗?会不会去了永乐府?”太子说道。 “去找他儿子,也不会走那么急吧?你说张公子也是,堂堂大帅的儿子前途似锦,偏偏怎么去做教书先生?”公公又道。 “去查,他儿子张凯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子眼睛一眯,突然严厉说道。 “是!”公公得令,急忙退下。 “往西南方向?”国舅爷端着茶杯的水,抖了一下。 “听密报所言夫妻二人往西南方向急奔,似乎那里发生了急事。”下人汇报。 听到不是为了军粮,国舅爷的心缓和了许多,什么事让他夫妻二人如此着急? “上次汇报说,他儿子张凯在西来镇露过面?后来打听的怎样了?”国舅爷轻缀一口茶问道。 “在西来镇满口香学校当校长。”下人说道。 “校长?满口香学校是个什么东西?”国舅爷好奇问,这些新鲜的词到是闻所未闻,不知所谓。 “满口香是做卤肉发家,后来还开了酒楼、快餐店什么的,生意做得很大,学校就是学堂,校长就是管学堂的大掌柜,几年前那个江湖传说燕曼舒,就是满口香的创始人,胡乱起一些世人搞不懂的名字。”下人又道。 “哦,是那个满口香呀。”国舅爷想起曾经传的沸沸扬扬的故事,笑道:“也就是一个商家为了出名的噱头,你说这世上还真是太多的蠢人,还真有信的?” “是啊,靠着这个噱头,这几年听说满口香赚的钵满盈满。”下人也是笑道。 “盆满钵满?”国舅爷若有所思,又说:“三皇子去乐天府查粮食的下落,按天数该到了,发密信过去,查查这个满口香。” “是。”下人应道,急忙去办。 国舅爷把玩着手里的水杯,自言自语道:“商人赚钱,政客取钱,百姓掏钱,向来如此。”想到此处,脸上浮现出笑容,哼起了小曲。 此时的张凯同学,正望着天,急巴巴的等待着天空中蓝鹰的出现,算时辰蓝鹰早该回来了,他急吼吼的等待着爹娘的回信,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得了回信就正式和二丫提亲成婚。 “张凯大哥,天空有什么啊,你怎么不停的望呢,脖子不酸吗?”三丫从厨房里出来,端着做好的小点心,恰巧又看到这一幕,她也望着天空,晴空万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好奇的问。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麻袋银子 “我,我在练习眼力。”张凯红着脸说。 “这样能练习眼力?那你脸红什么?”三丫又问,一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劲头。 “又做好吃的了?”柱子从外面回来,恰巧看到这一幕,走过来替张凯解围,上去就要拿点心吃。 “刚从外面回来,洗手去。”三丫果然成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得意的说:“这是给二姐单独做的,让她尝尝我的手艺。” 三丫眨眨眼,端了点心盘子,高兴的去了中院。 柱子看着张凯脸上未消尽的红晕,揶揄道:“看天管啥用,要去多表现表现。” 张凯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奶奶她们都在中院呢,我哪好意思坐在那不走。” “等信来了,你就好意思了?”柱子打趣道。 “我想好了,信来了就交到奶奶手里,让奶奶帮着说和。”张凯嘿嘿笑着说。 “万一你爹娘不同意呢?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一个是元帅府,一个是普通的乡野小民,两家的门庭差的太多了。”柱子不放心的追问着。 “不会,我娘最是平易近人,我爹本就是乞丐出身,不是爷爷当年捡了他,他现在怕是还不如一个村民呢?”张凯自信满满的说。 柱子点点头:“你有把握就好,我们现在去中院,正好有事情和二姐聊。” 两人就要往中院走,就听有人咚咚的敲着院门,柱子和张凯惊讶,这是谁呀,大白天的把院门敲的咚咚响。 柱子去开门,见是狗蛋和他媳妇,只见狗蛋背着一个麻袋,正汗流满面,一副焦急的样子。 “狗蛋叔,这是怎么了?”柱子见他急慌慌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狗蛋进门把大门关上,没回答柱子的问题,着急的问道:“家里出啥事了?俺才听说,这不是俺两口子急着跑回来了。” “出啥事?”柱子疑惑的问。 “村里都传遍了,说出大事了,你别瞒着俺,这些年俺两口子赚了不少银子,俺都带来了,万一有个用处。”说着狗蛋放下了麻袋,从里面又拿出一大袋子,沉甸甸的一看就是不少的银子。 看狗蛋这个样子,柱子被逗乐了:“狗蛋叔,哪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你这点银子也不够用的。” “这大白天的都关着门,肯定有事,你把俺们当外人了?”狗蛋媳妇不乐意了,大着嗓门说道。 “得,婶子,你们也不是外人,跟我来吧。”柱子说着就把他们二人往中院领,狗蛋背起麻袋,夫妇二人到了中院,就被中院的情景震惊了。 只见中院热闹极了,院子中间摆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茶点,老太太们、婶子们、小姑娘们,坐在桌边吃着点心喝着茶,说着笑着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狗蛋媳妇一眼认出了其中四个漂亮的小姑娘,是那通判家的四朵金花,见那通判夫人也在场。 燕曼舒坐在竹椅上,暖暖的晒着这初冬的太阳,旁边还有一个火炉烧的红红的,身上裹着一床薄被,手里拿着一本书翻着。 她是低着头看书,又过于清瘦,几年没见,狗蛋和狗蛋媳妇没认出她。 “你们咋来了,今儿个不忙了?”钟老太太打着招呼。 “忙,可是忙也得来呀,你们咋都在呢,咋这天气就生起炉子了?那是谁家的丫头,咋还披着棉被呢?”狗蛋媳妇连珠炮的问道。 不等大家回话,狗蛋擦着额头的汗说:“就你老娘们话多,俺听说咱家里出事了,放在地窖里的银子都挖出来了,看能不能用得上。” 狗蛋的嗓门也不小,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了他身后的麻袋上。 “你背的是银子?”三丫好奇的问。 “可不是,这东西值钱,就是太沉了。”狗蛋把背上的麻袋放下,用袖子又擦了擦汗。 燕曼舒也抬头望来,看着憨厚朴实的两口子,她不由想到当年在山上见到狗蛋时破衣烂衫的样子,不由乐了。 “那是二丫吗?”狗蛋媳妇眼尖,一眼看到笑着的,憔悴的没有人形的女娃,有点不确信的问道? “二丫?”狗蛋停止了擦拭,惊讶的抬头扫视着,当目光停留在燕曼舒身上时,看到的是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小脸,狗蛋细细端详着,满脸的不相信和惊讶,这哪里还是当年那个神采奕奕的小丫头? “你咋瘦成这样了?到底出啥事了?”狗蛋媳妇哇的就哭出了声。 狗蛋不停的抹着眼泪,他们两口子这一哭,院子里其他人眼睛顿时红红的,燕曼舒笑道:“叔,婶子,好了,我好多了,不哭了,讲讲你们现在过的怎样?” 狗蛋媳妇哭着说:“俺们好着呢,你让俺哭会,俺哭会就好了。” “咋得病了?还是受伤啦?”狗蛋擦着眼泪,着急的问。 “二丫咋会得病?你糊涂了,二丫可是神仙弟子呢。”狗蛋媳妇说。 “那是受伤了?俺现在功夫厉害的很,俺去给你报仇。”狗蛋急道。 这次狗蛋媳妇抹着眼泪,懒得搭理他,狗蛋说完也觉得不对,二丫的功夫比自己厉害多了,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给人家报仇?悻悻的蹲在地上抹着眼泪。 “那人已经死了,不用去报仇,身体伤了元气,慢慢调养就会好。”燕曼舒轻描淡写的说着。 “别哭了,我给你们讲点好玩的事。”柱子打着圆场说:“原来四皇子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专门来查蝗灾地区的受灾情况,” “钦差大臣?”钟老太太和李老太太不由惊呼出声,眼睛瞄了一下二丫。 “咋啦?”二丫娘紧张的问。 “是皇上亲自派遣的官员,代表皇上本人,有着生杀大权。”田翠花怕她着急,忙解释道。 “啊,代表皇上本人。”二丫娘吃惊不小,内心激动不已,这样的人能看上俺二丫,俺二丫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丫一脸羡慕的看着二丫,内心五味杂陈,自己这个妹妹呀,怎么这般厉害呢?幸亏自己被娘喊回来了,想当年为嫁个好人家,忍了多少气,受了多少苦,芝儿只不过嫁了户有钱人家,爹和秦寡妇就天天在村里显摆,要是二丫嫁个王爷?那会是啥样? 狗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她们脸上的丰富表情,人家钦差大臣和她们有啥关系,激动个啥?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称兄道弟 “柱子,发生了什么好玩的?”张乐乐问道,她还等着听故事呢。 “哦。”柱子喝了口茶接着讲道:“钦差大臣去了镇里,发现粮仓里堆得满满的粮食,当时就生气了,问李亭长:这么多粮食为什么放在粮仓里?不给灾民发放?” “亭长咋说的?”狗蛋关心的问。 “说是储存着给老百姓过冬呢。”柱子说。 “屁,还过冬呢,这次灾情就没见他们放过粮,不是咱满口香,那些灾民早饿死了,还能熬到冬天?”狗蛋骂道,“钦差大人信了那狗官的屁话?” “哪会信呢,当时就大怒,让放粮还要杀了李亭长,说他违抗救灾的圣旨,李亭长吓得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这才说出实话,说是得了知县的吩咐,让粮食压着等入冬时,能卖个好价格。”柱子说道。 “啊?等着卖钱呢?”大丫惊讶道。 “是啊。”柱子接着说,“钦差大人气的大骂,说百姓纳税白白养他们了,却在其位不谋其政,在百姓受苦受难之时,不伸手援助,反而还想着赚银子,他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骂的好!”田翠花道。 “后来呢?”听得入迷的张可可等不及的问。 “后来,四皇子派去的人到了粮仓,准备向灾民分发粮食,谁知打开麻袋一看,粮仓里哪还有粮食,都是些沙子。”柱子说到这,不由得嘿嘿笑了,这都是爷爷的功劳。 “啊?是沙子?”三丫惊讶的张大了嘴。 “后来呢?”张可可急不可耐的又问。 柱子收敛笑容接着说道:“后来,钦差大人让李亭长把事情原委交代明白,签字画押后,当场把他杀了。” “杀了?”二丫娘听到这,惊呼道,李亭长她见过呢,四王爷那么一个和善的小伙子咋说杀人就杀人呢? “该杀,活该!”其他人纷纷解气的骂道。 “还没讲完呢。”柱子见大家转移了视线,急忙嚷道。 “还有好玩的?”张乐乐好奇问。 “是啊,李亭长一死,突然从人群里挤出一个人来,大喊冤屈呢,你们猜那个人是谁?”柱子讲到这,突然停住话头问道。 “我们哪知道是谁?别卖关子了,快点讲。”张多多是急脾气,嚷道。 柱子被逗笑了,说道:“你们谁都猜不出来,是知县的七姨娘。” “她呀?”四朵金花齐声惊呼,那不是才被她们揍过的那位吗?。 “她不是一直深得知县的喜爱,就她那弟弟黄老四在东莱县都是一霸呢?”一直没搭话的蓝姨,此时也是好奇的问道。 见是蓝姨问,柱子讲的更是神采飞扬:“这还得归功爷爷义母了,他们在东莱县整治咱满口香时,恰巧和这黄老四发生点冲突,听说黄老四为帮知县敛财做了好多坏事,知县怕事情败露,当晚就吩咐人将黄老四乱棍打死了,明摆着是杀人灭口。他那姐姐七姨娘当时不吭不哈的,一个人悄悄来到咱这西来镇,没想到遇到钦差大臣,也许是为给他弟弟报仇,第一个跑了出来,状告知县。” “你们在东莱县发生啥事了?”三丫等人好奇的向四朵金花打探着,张笑笑眉飞色舞的讲着她们在县城发生的故事。 大伙听到东莱县满口香的所作所为,各个气愤不已,狗蛋气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恨恨的的说道:“也就是老爷子慈悲,要俺当场就把那狗日的掌柜拍死了。” “拍死还得偿命呢,为那样的小人,不值得搭上自个的性命。”气恼不已的六月也开腔骂道。 柱子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愤慨,想到那里出现的问题,神情不由得有些萧瑟,他这两日一直在冥思苦想,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他想走过去问问二姐,有什么好的法子,抬头看见二姐嘴角上翘,显然是听的有趣,柱子心中诧异,二姐怎么不气反乐呢? 忽然听到外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就见相云天大跨步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跑着的张公公,狗蛋一眼认出了来人,不就是几年前背柴的那个小子?高兴的迎上去挥着胳膊,热情的拍了一下相云天的肩膀,喊道:“你小子这几年去哪了,怎么也不过来看看兄弟俺。” 狗蛋的热情,让在场的人就是一愣,张公公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样的热度相云天还是平生第一次经历,一瞬间有些恍惚,但马上笑道:“家里管得太严,没机会出来。” “你都这么大了,家里咋还管得这么严呢?下次你领你爹娘到咱二首村来,俺帮着给你说道说道。”狗蛋热情的笑着,一副做兄弟的神情,有些大包大揽的味道。 这话出口,让在场的人更是目瞪口呆,皇子的爹是皇上吧,狗蛋要给皇上说道说道?这? 张公公一个激灵先是反应了过来,这傻小子敢给皇上说道,还要不要脑袋了,急忙咳咳了两声。 这两声干咳让众人反应了过来,齐齐站起给四皇子见礼,不知道不为怪,这知道了不见礼就是礼数不周了,见众人突然齐刷刷的站起来,又齐齐的向眼前的小子见礼,狗蛋一时蒙住了。 “给四王爷请安。”众人施礼道。 “免礼,免礼。”相云天微笑道:“以后没有外人,没必要拘于礼节,不必请安。” 没有外人,在四王爷心中她们都不是外人?钟奶奶为首的这些女人们,心中都是一阵嘀咕,这四王爷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狗蛋听到众人称呼四王爷,早吓傻了般,和王爷称兄道弟?王爷的爹那不是皇上,自己要给皇上说道说道?自己这是有几个脑袋?又想到之前的钦差大臣,怪不得看大家的脸色怪异,原来这位是钦差大臣?那得是多大的官?天呀,自己这是?想着想着他脸色发白,心里慌张不已。 狗蛋媳妇呆呆的看着狗蛋,平常大嗓门的她,此时被震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完了完了,自己家里这男人,该犯了多大的事呀?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筹划钱庄 相云天学着狗蛋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狗蛋脸上的惊诧和恐惧,他没有过多的注意,此时的他,眼神一直放在燕曼舒身上,刚才大伙见礼唯独看她坐着,天这么暖,怎么身边又是火炉,身上又是棉被的,她身上的毒还在作怪吗? 眉头微蹙,心中满是担忧,朝燕曼舒走去,脚边有着硬物他没有看到,差点被绊一跟头,幸亏有着武功的他,身体灵巧,才不至于摔倒,在众位长辈面前出丑,脸上微微抹过一丝囧态。 “什么东西?挡着四王爷的路。”张公公急忙解围,上去就提麻袋,想要扔到一边去,谁知他提了几下,那麻袋纹丝不动,累的他满脸通红。 “这是什么?”相云天好奇的问,张公公就是在没力气,总不至于一个麻袋的东西提都无法提起来吧? 众人就要答话,只听一个声音传来,“你猜?”众人都看向燕曼舒,只见她露出调皮的笑容。 见她竟然有兴致开起了玩笑,相云天心情大好,上去提了提那个麻袋,到是有些重量,没有武功的张公公怪不得提不起来,笑道:“这里装了石头,怎么这么重?” “不是,是银子。”燕曼舒嘴角上翘,笑道。 “怪不得这么沉?你这大当家到是有钱,这么多银子随便装个麻袋就往地上一扔?得,被银子差点绊倒也不丢脸。”相云天风趣的也开起了玩笑。 “不是我的,是狗蛋叔的,他以为家里出了事。”燕曼舒简单说道,相云天是何等的聪明,一点就透,赞许的望了狗蛋一眼。 这一眼望来,狗蛋更是忐忑不安,急忙辩解道:“这是俺两口子这几年赚的工钱奖金啥的,都是柱子发的,没有一点不干净的,不信你们问柱子。” “居然赚这么多?”相云天惊讶不已,那他一千两的投资赚了多少? 柱子好像看懂了似的,一本正经说道:“当初您那一千两投资,到上个月为止分红是一百一十万三千八百两白银,只是您的分红一直无法送过去,只好放在这里等您过来拿。” 相云天就是在见过大世面,这么多银子还是让他惊得内心翻腾不已,他知道那丫头能干,可也没想到一千两的投资,不到四年的时间,一千多倍的收益,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张公公更是惊得半天没说上话,当初那一千两的银子是他亲自交给小丫头的,就那点银子当时根本没往心里去,只是四爷微服私访的一段小插曲而已,哪会指望一个十多岁的乡下丫头赚的盆满钵满的,没想到他以为随便玩的一个游戏,如今变成了聚宝盆,唉,早知道他也投资点好了。 “你还真有一套,几年的功夫,区区一千两就有如此的收益,那你定是富甲一方了?”相云天望着燕曼舒打趣道。 “会赚钱也是一种本事。”燕曼舒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得意的说道,“眼前就有一个赚钱的好生意,你还愿意投资不?” “投多少?”相云天好奇的问,他说完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问是什么生意,而是直接问起投多少钱,这投资也有点太不专业了吧。 “一百一十万三千八百两白银,这次还是一成的分成。”燕曼舒笑着说道。 “一千两是一成的分成,这一百多万两怎么还是一成的分成?”相云天不解的问道,“这次投资的是什么生意?” “开钱庄。”燕曼舒答。 “钱庄?”柱子和田翠花急忙问道。 “是啊,银子多了拿着太不方便,像狗蛋叔这样的,放在家里也不安全,还得日日操心着提防着,不如我们开个钱庄,让钱生钱,做个专门做钱的买卖。”燕曼舒道。 这段话把那几个老太太都震惊了,这钱还能生钱?闻所未闻,二丫娘就要阻挠,钟老太太拉了拉她的手,悄声说:“二丫多聪明能干,咱们能过上好日子多亏了她,咱们就别操那心了。” 二丫娘张了张口,把话咽回了肚里,点了点头。 她们这边刚安下心,就听那边张公公说道:“这买卖做不得,曾经有人做过,一是商人不相信,怕银子放你这,过几天你们跑路了。二是大相国地域辽阔,这山上的山贼土匪众多,做这银子的买卖要是被人盯上,命都保不住,危险的很,听说里面门门道道也多的很。” 相云天笑着没有说话,这一百多万两的银子就跟白得的一样,就交给二丫投资好了,另外二丫的鬼主意多的很,别人做不成的生意,她未必做不成。 燕曼舒笑而不语。 “钱也能做买卖?”柱子好奇的问。 “不但能!做好了还是大生意。”燕曼舒答道。 听到二姐这样的回答,柱子的小心脏又兴奋了起来,脸上似绽开的花朵。 燕曼舒对大伙说:“我找四皇子有点事要谈,你们去屋中片刻,至于谁想投资,投多少,跟柱子谈好了。” 柱子点头回屋备纸笔,钟老太太一众人等回了屋中,田翠花和叶楠随柱子进了另外的小屋,狗蛋站在院中一时有点发呆,谈投资和他这个庄户人没多大关系,去老太太那屋,都是些女人又有些不合适,相云天见他的样子,说道:“你去屋中等我一下,我一会有事找你。” 狗蛋心中惴惴,自己那随意的一拍,不会这皇子秋后算账吧?这个人好像也没那么小气?想着去了柱子那屋。 张公公暗自思忖了一下,也去了柱子那屋,上次一千两投资错过了,这次钱庄的生意虽很不靠谱,但投点总比不投好,万一错过了机会呢,这丫头邪乎的很,出去转了一圈才知道,曾经那么破烂不堪的二首村,现在美得一塌糊涂。 见院中的众人逐渐退去,相云天坐在桌边给自己斟满了茶,不由好奇的环视着四周,看着那个放着银子的麻袋,这两日他来二首村,不仅对他的视觉冲击,对他的心灵冲击也是太大了。 看着眼前瘦弱不堪,病病歪歪的二丫,他心中啧啧称奇,她是具备了怎样的智慧?才有如此点石成金的能力。 “听柱子说你是钦差大臣?”燕曼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推心置腹 相云天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次到来,若不是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不管是二首村,还是西来镇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二首村,曾经破旧低矮的房屋,尘土满扬的街道,穿着破衣烂衫的村民都不见了,现在映入眼帘的是:街道宽阔而整洁,颇有乡土风情的石板路面,道路两旁各种树木搭配而栽。 可以想象来年春天百花齐放,杨柳婀娜的盛景,布局优美,规划雅致的村落,衣着得体的村民,各个精神焕发,穿着干净漂亮衣服的孩童们,在树下、小桥流水边嬉闹玩耍,一切犹如人间仙境。 来之前,左相于波怀疑蝗灾数据造假,四十八年前永乐府同样受过蝗灾,当时颗粒无收,饿死病死约五六十万人,相云天也翻看了那段记载,当时情况尸横遍野,到处是流离失所,惨不忍睹,灾民挖草根吃树皮,最后这些都吃不到了,干脆吃起了土,那次灾难之后,引起了大相国历史上最大的民乱,这场民乱又平息了几年,造成的直接与间接损失,无法用数字统计。 想到那些,又看到如今同样是蝗灾过后,不仅看不到半点白骨露野,更看不到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惨状,在镇里,当他看到粮食全部堆放在粮仓,当李亭长供出想趁着冬季高价卖出,他不仅愤怒,内心还有着从未有过的悲凉,如果满口香不出手相救,如果灾民没有粮食,那这次他将会看到什么样的惨状?他不敢想象。 看着眼前羸弱的二丫,此时的相云天,心潮翻滚,感慨万分,敬佩有加。 两人静静的坐着,喝着茶,彼此沉默了许久。 燕曼舒放下茶杯,打破了沉默:“你要的人给你训练好了,你什么时候需要,随时可以带走。” 相云天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当时走的匆忙,这几年也不方便过来,还以为训练人的事情不了了之了。” “收了你的银子,怎么会不办事?还有那弹弓弹夹都已做好,你可以随时来取。”燕曼舒缓缓说道。 “好。”相云天点头,一个小小的亭长都敢压着救济粮不发,他可以想象,这次出来做钦差大臣,定会打乱一些人的盘算和布局,局势会更加复杂多变,有了培训好的一批人才,那是最好不过。 见相云天沉思,燕曼舒轻轻唤道:“张凯哥。” 张凯的耳力极好,听二丫呼唤,急忙从屋中出来,燕曼舒道:“张凯哥知道此事,你要多少人,怎么安排都和他谈,他的为人和品性我很是信赖,你大可放心。” 燕曼舒说话声音很轻,但张凯字字听入耳中,心中很是激动,没想到二丫会给他如此高的评价。 相云天轻轻颔首,然后悄声嘱咐张凯几句,他现在急需用人,斩了李亭长,怕是要打草惊蛇,永乐府的知府,东莱县的知县,以及其他的地方官,情况也不会太好,都急需派人将他们迅速控制起来,当初训练的人此时犹如雪中送炭。 张凯得了吩咐,随即去办,相云天见院中又成了他们二人,话语诚恳的说道:“感谢满口香出手相助,让百姓得以渡过难关,否则这次蝗灾后果不堪设想,灾情过后多暴乱,以你的聪慧自然知晓。” “不必言谢,互惠互利,满口香只是商家而已,在商言商,这次蝗灾过后,大批的灾民无以为继,难以生存,我们借此机缘,得了大批的劳动力和优秀人才,人是第一生产力,这对于以后满口香的发展,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燕曼舒轻言轻语。 “人是第一生产力?”相云天不解,第一次听这样的说法,很是新鲜。 “是啊。”燕曼舒笑着点头。 这次相云天没有多问,时间紧迫,他坦诚说道:“我来找你,主要想亲口问下虎啸山脉?你如何打算?” “还是那句话,我满口香只是商家而已,商人只做商人的事。”燕曼舒微笑说道。 相云天点头,又说道:“如今你身体成了这样,全是因虎啸山脉,全是因受灾灾民,如果归还大相国,你心中是否能安?如果你不愿意归还,我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用为难,我不想欠你这么大的人情。”燕曼舒抿嘴一笑,接着说:“为其主谋其力。虎啸山脉官道至关重要,赶走一批土匪,会不会有下一批土匪?山上我已考察,可以种果树榛子树核桃树,可以种中草药材,还可以养鸡养野猪,这样可以分流大批的受灾难民,如果可以,我想要它的管理权和经营权,你们可以卖给我,也可以租赁给我,这样你们既可以合理收税,我们也可以正常经营赚取利润,对双方来讲,是互惠互利皆大欢喜的事。我满口香是商家,商家谋钱而不是谋权,两者不得混淆。”燕曼舒答。 相云天轻舒一口气,又转而心中满是失落,她还是把自己当做外人吗?不想欠自己的这份人情?但此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瞬间他冷静下来,笑着说道:“别看你身体不适,脑子到是清醒,有多少人混淆不清,最后好不容易建成的商业王国,只能眼睁睁看着坍塌。”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世上之人哪个能独善其身,满口香也是如此,你投资之日起,其实我们满口香就和你四皇子有了牵连,所以你好好的,我们满口香才会得以生存发展和壮大。”燕曼舒无奈说道。 相云天一怔,突然心情大好,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早有预谋?原来我肩上的担子如此沉重?” 燕曼舒笑着说:“是啊,你肩上的担子是不轻,曾经满口香的员工只是二首村及附近的村民,这次蝗灾,满口香的员工涉及整个永乐府了,满口香兴,他们兴,满口香败,他们同样会被殃及池鱼,所以你要好好的。” 相云天收敛笑容,点了点头。 燕曼舒轻叹一口气说道:“这就是商人的无奈之处,创业之初着急寻银子,那时候哪顾得那么许多,得了银子发展壮大后,就如在海中飘着的帆船,又不知何时成了别人的靶心,成了别人嘴中的肥肉。”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狗蛋当亭长 “你后悔吗?”相云天突然问。 “不。”燕曼舒答。看着桌上好看的茶点继续说道:“我这样的身体,不知哪日就会烟销魂撒,让爱我的,我爱的人过上好日子,我已经知足了。” 相云天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微微发红,停顿了许久又说道:“以你的智慧,让你和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是很容易的事,你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这些灾民,不要用满口香的发展来搪塞我,我要你实话实说。”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的想法同样是我的想法。”燕曼舒答道。 相云天开怀大笑,是啊,我们是同一类人。他想了许多种解释,恰恰没想到她这样的回答,如果是他,也定会出手相救,他怎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饿死病死,而无动于衷。 端起茶杯,相云天说道:“以茶代酒,一切都在茶中,我即刻要去东莱县,一别又不知何时见面,你好好保重。” “茶就是茶,酒就是酒。”燕曼舒笑道。 相云天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好,等以后你身体好起来,定会好好和你痛饮一番。”燕曼舒展颜一笑:“谢谢你。” 相云天又是一愣,难道她知道了滴血治疗的事? 就在心中疑惑间,燕曼舒又道:“谢谢你的信任,亲自来问我虎啸山脉的安排。” 听到这样的解释,相云天不由轻舒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让她知道滴血治疗的事,是怕什么吗?他没有细想。 听着相云天接二连三的哈哈大笑,屋中的张公公心中轻叹:这二丫真的与众不同,几句话就能把冷若冰霜的四王爷逗得哈哈大笑,她到底说了什么? “出来吧?”相云天喊道。 张公公急忙跑了出去,柱子紧随其后,钟老太太等人也是蜂拥而出,柱子心道:这四王爷叫谁呢?多说一句话会累死呀? “四王爷,现在就出发吗?晚饭还没吃呢?”张公公问道,刚才忙着谈投资的事,这才想起肚子还饿着呢,难道这又要启程? 相云天瞪了张公公一眼,踢了踢那装着银子的麻袋,饶有兴趣的问狗蛋:“这些银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狗蛋被问的一时有些发怔,望向自己的媳妇。 “留着给二丫好了,看她这么瘦,俺听说小鸡炖人参是大补,好人参贵的很。”狗蛋媳妇实诚的说。 “是,放在家里也用不着,每日在地窖里藏着还担惊受怕的。”狗蛋慌忙说道。 看狗蛋夫妇如此实诚,相云天不由暗自点头,燕曼舒笑道:“叔,婶子这些银子我可用不上,你们知道我略通医理,该吃什么我心中有数,既然你们拿回去放在家里担惊害怕,还不如投资钱庄,你们看如何。” “啊?俺们也做东家?”狗蛋媳妇兴奋的说,现在的好日子已经让她很知足了,还能跟着二丫做东家?这样的好日子,曾经做梦都梦不到。 “是啊,等会和柱子清点下,入股坐等分红。”燕曼舒笑答。 “二丫说咋做,咱就咋做。”狗蛋高兴的做了决定。 “那还用说,二丫的脑子,俺们一村人加起来都算不过她,当然听她的了。”狗蛋媳妇一边说着,一边崇拜的看着燕曼舒。 燕曼舒被这眼神看的有点不自在,柱子连忙说道:“叔,咱俩去清点银子吧。” “哦。”狗蛋憨厚的答道,急忙就要去背麻袋。 “你就别抬了,跟我走吧。”相云天急忙制止他的动作,用一贯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跟您走?”狗蛋傻了,自己不就是拍了他一下,咋这么大工夫了,还记仇呢? 狗蛋媳妇也傻了,这?这不会要关大牢吧?亭长都是想关谁就关谁的,这王爷得比亭长大多少级呢?那更不是关了白关? 二丫娘吓得急忙就要上去劝,又是被钟老太太一把拦住,笑着摇了摇头。 相云天拔腿就走,狗蛋惴惴跟上,狗蛋媳妇也慌忙跟上,还偷偷抹着眼泪。 狗蛋媳妇在慌张中,没有注意到,燕曼舒抿着嘴直乐,张公公偷偷瞧着二丫,心里直犯嘀咕,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从来就没见她怕过四爷。 见狗蛋媳妇也紧随其后,相云天回头说道:“他去做西来镇亭长,你跟着做啥?” 这话声音不大,但院子也不大呀,所有的人都听得明明白白,一个个怔在当场,狗蛋和狗蛋媳妇一时没明白过来,表情呆呆的,只有柱子反应快,高兴的喊道:“恭喜狗蛋叔荣升亭长。” 这话唤醒了惊讶的众人,各个欣喜万分,钟老太太说道:“狗蛋做亭长了啊,好,太好了。” 狗蛋和狗蛋媳妇恍如做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狗蛋媳妇用胳膊肘捅了捅狗蛋,说道:“你掐俺一把,俺不是做梦吧?” 狗蛋用尽全力狠狠一掐,狗蛋媳妇熬的一声大叫,骂道:“你有病吧?使这么大力气,疼死俺了。” 狗蛋讪讪的笑着,向来胆大自信的狗蛋,一听要当亭长,心里不由发慌,曾经的李亭长威风凛凛的,那是多大的官,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一眼,眼下这么大的官砸到自己脑袋上,这能行吗?想到这,可怜巴巴的望着相云天:“这官俺不会当啊。” “认得字不?”相云天问。 “这几年在满口香学校教养殖课,又是备课又是批作业的,认了不老少字,不过都是大白话,文绉绉的文章俺可不会写。”狗蛋实在的回答。 “那好办,以后别人给你写的,你给上级汇报的公文一律按大白话写,把事情能讲清楚就好,当官不是为了写公文,重要的是要为百姓解决实际问题。”相云天直视着狗蛋的眼睛,看得狗蛋心里有点发憷。 相云天顿了顿,问道:“你看这几年二首村的变化大不大” “大,太大了,俺们外村的亲戚来了各个羡慕的,一个劲的夸俺们好福气,”狗蛋兴奋的就要喋喋不休。 相云天抬手止住了他的啰嗦:“二丫怎么治理好二首村,你就怎么治理好西来镇,给你三年的期限,做不好提脑袋来见我。” 说完大跨步的往门外走去。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秦寡妇 我的个天呀,让个村夫直接做亭长,四王爷这是糊涂了还是有魄力?张公公被相云天的这个决定炸的五雷轰顶,回去要是皇上知道了,定是会挨骂的,被满朝文武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田翠花站在一旁目送着相云天出门,内心为这个钦差大臣竖起了大拇指,这四王爷胆识非凡,不拘一格用人才,给狗蛋三年的期限也是用心良苦,看来西来镇的百姓有福了。二丫是女孩子,不能直接任命当官,这是借狗蛋之手让二丫帮着来治理西来镇,二丫能眼睁睁看着狗蛋掉脑袋? 其他人可没田翠花想的这么眉眼通透,做不好要掉脑袋?众人欢喜的心情顿时降了温,替狗蛋担忧了起来。 狗蛋媳妇更是急的唉声叹气。 蓝姨和六月从厨房赶过来,两人手里都提着大大的竹盒交给张公公,张公公的脑子里装满了狗蛋当亭长的事情,见面前突然多出来的食盒,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柱子提醒道:“来不及吃晚饭,备了一些吃食请带好。” 张公公这才如梦初醒,蓝姨说道:“这是些卤肉卤鸡的,来去这么匆忙,你们带着好在路上吃。” 张公公连忙接过,听到卤肉,眼前不由闪过那年第一次来这西来镇,几个服饰奇怪的人在街上摆着卤肉小摊,当时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卤肉摊,会有今日的辉煌,想到这,内心的担忧随之一扫而空,四王爷这是不走寻常路啊,他是何等的眼力?想自己这是瞎操什么心呢? 当初自己眼里不起眼的乡下小丫头,四王爷慧眼识人,果然人家这些年不负所望。如今为一个小小的亭长,至于大惊小怪吗?说不定又是一块金镶玉呢?想着想着脸上笑容愈发灿烂。 六月看着眼前的老头,脸色由阴云密布瞬间晴空万里,还以为老头也是个吃货,不由高兴的介绍着:“镇上,县里,府城都有我们满口香,以后想吃这个味道,随便去哪一家都可以吃。” 饿着肚子的张公公,一时心情大好,接过食盒连声说道:“好,好。” 看到六月说起满口香,柱子突然想起一事,追上出了院门的相云天说道:“四王爷,是否记得三年前那个李家鬼宅?” 相云天当然记得,张公公听到也是好奇的凑上来,神秘兮兮的问:“那里面还有鬼?” 柱子笑道:“哪有什么鬼,这几年一直在改建,想着选个好日子开业,没想到又遇到蝗灾和大批的灾民,那些房子只好腾出来先让灾民住,最近那些灾民的住处有了着落,既然四王爷恰巧来此,我们的开业典礼提前了,满口香诚邀四王爷莅临。” “好。”相云天爽快的答应,他到是要看看,曾经那个破落的鬼宅这几年让他们折腾成什么样? 看着四王爷等人远去的背影,三丫拉着柱子急道:“不是春暖花开才开业吗?怎么提前这么多?” “春天有春天的美,冬天有冬天的景呀。”柱子成竹在胸的说。 “那我的服装店怎么办?我做了好多春天的衣服,你不能让我冬天挂着春天的衣裳卖吧?”三丫气的跺脚。 “那,那我已经说出口了呀。”柱子一听,也是急道。 “我只有找二姐商量了,二姐肯定有办法。”三丫说完,就往中院跑,一把被柱子拉住,三丫差点摔了一个跟头,气道:“你拉着我干嘛?” “二姐和四王爷聊了那么久,她大病初愈一定累了,让她休息下别去打扰她,等晚上再问不迟。”柱子道。 三丫点头。 众人回到了院中,柱子又将厚重的大门关上,狗蛋媳妇好像还做梦一样,拉着蓝姨惴惴不安说道:“蓝老师你是文化人,你说俺家狗蛋真做亭长了?他就是一个养鸡养猪的乡下人,能行不?” “行。”蓝姨笑着说道:“当官也没那么难,只要记住一不能贪,二要为百姓做事,做好这两点,就没问题。” “嗯,俺知道,等回来一定告诉他。”狗蛋媳妇重重的点着头。 见钟家的大门又关上了,探头探脑的秦寡妇急忙跑回林家,一把揪起呼呼睡大觉的林文景:“睡,睡,咋就知道睡呢?” 正做梦吃着红烧猪蹄的林文景,忽的美梦被惊醒,手里抓着的红润润的红烧猪蹄不翼而飞,迷迷糊糊中眨巴着嘴的他恼怒道:“又咋了?” “咋了?钟家又关上大门了,俺看他们家保不准出事了!”秦寡妇说道。 “他家出不出事,和俺有啥关系?”林文景说完,又蒙上被子倒头就要睡。 “睡,睡,你是猪呀,每天就知道吃和睡的。”秦寡妇一把拉下被子,揪着林文景的耳朵骂道。 林文景耳朵被揪的生疼,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秦寡妇一直把他揪下了地,这才松开手道:“你个蠢货,他家要是出事了,他们手里的秘方咱们要是弄到一点,就够咱家吃香的喝辣的了,你不为你自个打算,总得想想咱家的小根蛋吧,他可是你林文景唯一的儿子。” “咱又不是没去要过,还不是被大丫那个王八犊子,拿着笤帚打了出来?”林文景嘟囔着。 “那不是他家正在旺头上吗?亭长都不敢招惹他家,现在他家出事了,还不是墙倒众人推。”秦寡妇说。 “人家不就是把大门关了,你咋听风就是雨的,万一人家没出事,那不又捅了马蜂窝,咱这细胳膊能拧过人家那粗大腿?上次那林老头咋死的,不就陷害二丫不成,反而让李亭长打死了,害得俺也挨了板子,咋还不记教训呢?”林文景蹲在地上恼火的说道。 “好好的,咋成天把大门关着呢?看你这没出息样,俺自个找爹去,看他是该向着那些丫头片子,还是向着他的亲孙子。”秦寡妇说完,扭着屁股往正房走去。 “这娘们,又要家里鸡犬不宁了。”林文景嘟囔着,急忙跟在后面,去了正房。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争执 钟家大宅里,苏老夫人回房休息,二丫娘和两个老太太回到中院继续喝着茶,做着手里的活计。 蓝姨和田翠花去了柱子那屋聊钱庄,院中又恢复了安静。 李老夫人刚才听到改建后的鬼宅就要开业了,想起老宅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是滋味,这几年她也没去看过,不知道曾经的李家大宅变成了啥样,六月眼见着快二十的老姑娘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人家,想到这,情不自禁的长长叹了口气。 “您老咋啦?”做着针线活的二丫娘关切的问。 “还不是为六月愁呢。”钟老太太说:“这六月也不知咋想的?这两年到咱家提亲的媒婆把门槛都要踏破了,这孩子就没看对眼的。” “你们呀,真是老眼昏花。”吃着点心的三丫撇嘴道。 “三丫,咋越大越不会说话了?”二丫娘骂道。 “六月姐早有喜欢的人了,你们愣是没看到,还不是老眼昏花是啥?”三丫说道。 “是谁?”李老夫人放下针线活,急忙问道,几年下来,三丫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和自己的亲孙女无二,她才不会在意三丫说啥。 “我大柱哥呀,你们没看他们眉目传情的?”三丫叨叨着:“多明显啊,竟然都没发现?” 钟老太太和李老夫人都很惊讶,她们确实没看出来。 “你胡说啥?大柱比六月小三岁呢,他俩咋能合适,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咋还懂得眉目传情,不羞不臊的。”二丫娘责怪道。 “唱戏的不都这么唱?眉-目-传-情…”,说着,三丫学起了唱戏的腔调,拉长了声调唱了起来,手脚配合的舞了一圈,惹得大伙捂着嘴笑个不停。 “人家戏台上好的咋不学,偏学这不像样的话,大人家说话,你个小孩子掺和啥,快到一边玩去。”二丫娘赶着三丫。 三丫忙抓起两块点心,跑着去了柱子那屋。 看着三丫的背影,二丫娘说:“您二老别听三丫胡说八道,在一个院子这么久,俺咋没看出他们有不一样的地方。” “唉!”李老夫人又拿起针线活,一针一线的干起活来,嘴里又是唉声叹气的说:“他们咋能合适呢?” 钟老太太正纳着鞋底,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放下针线活,抬起脸生气的问:“咋了,俺家大柱还配不上你家六月啦?” 见钟老太太的态度,二丫娘吓了一跳,这还是这几年钟老太太头一次生这么大的火气,就要劝,就听李老夫人说:“女人嫁汉穿衣吃饭,这是一辈子的大事,找个年纪大的懂得照顾人,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年纪太小可不成。” “你这话俺不爱听,俺家大柱要相貌有相貌,跟他苏爷爷学了一身的好身手,现在又会一手好木工活,十里八乡的人哪个不夸大柱木工活做的精细,这么好的小伙子你还嫌弃?”钟老太太生气道。 “就是因为大柱长得模样英俊,就更不能同意了,又有钱长得又好,听说大柱又在筹备咱满口香的家具店,女人本身老的快,年纪再大上几岁,这咋行的通?”李老夫人一脸担忧的说。 钟老太太被气乐了:“你个老糊涂,有钱长的好到你这反成了毛病,你不会是嫌弃俺家大柱原来得过傻病吧?” “你才是老糊涂,你这是气死我了。”李老夫人扔下手里的活计,回屋去了。 “哼,俺好像是上赶着你似的。”钟老太太生气道,放下手里的鞋底,也回屋去了。 看着两个老太太瞬间都回了屋,院子里只剩下无奈的二丫娘。 柱子几人在屋里都听到两个老人互骂老糊涂,急忙赶了出来,俩老太太平常一贯和气,这斗嘴还是第一次,柱子担心的问道:“婶子,这是咋啦?” “就怪三丫胡说八道,惹恼了俩个老太太。”二丫娘指着三丫责怪道。 “你说啥啦?”柱子扭头问三丫。 “说六月姐和大柱哥呗,他俩就是一对闷葫芦,明明互相喜欢着,谁也不点破谁也不主动,看着都替他们着急,不如我捅破算了。”三丫嘟着嘴说。 “我哥对六月姐有意思?我咋没看出来?”柱子疑惑的问。 “你傻呗。”三丫没好气的说道。 “就你精,就你聪明,你钟奶奶是多聪明的人,咋也没看出来呢?”二丫娘气的骂道。 “她们是没往那想,你不信问蓝姨,每次大柱哥出外干活,六月姐是不是亲自准备带的吃食?大柱哥每次接过那吃食,是不是就会嘿嘿傻笑?”三丫说。 蓝姨仔细想了想,点头说:“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每次出去,饭也是六月姐亲手做的,那你的意思,六月姐对我也有意思啦?”柱子问道。 “就你?”三丫不屑的撇撇嘴,伸出手放在柱子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柱子疼的呲牙咧嘴说:“咋还带掐人的?我是实话实说。” “呸,还实话实说呢,六月姐给你递食盒,她脸红不?六月姐给你准备饭,她能高兴的哼着小曲?我给大柱哥递过食盒,他每次拿过就走了,哪有接六月姐递过食盒时,那般的傻笑和脸红?”三丫一连串的分析着。 “照这样讲?看来他们真有点意思?”柱子点头附和。 “那是她钟奶奶不同意?”蓝姨忙问二丫娘,大柱比六月小三岁,俺常理是钟奶奶不同意才对。 “哪呀,是六月奶不同意,意思是想找个年纪大几岁的,说那样会照顾人。”二丫娘悄声说。 “这事得先问下大柱,要是大柱有那个意思,我在去问六月。”蓝姨想了一下说道。 “如果他们真有那意思,等浩志哥回来,让浩志哥和李奶奶谈,在李奶奶那他的话最管用了,我奶那,我去谈。”柱子安排着。 几人点头,这事急不得,也只能等着李浩志从东莱县回来了。 二丫娘听着大柱和六月的事,不由得想到她的大丫,自从来了钟家,大丫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不说谈婚论嫁的事,每天不是待在辣椒酱作坊,就是待在豆豉酱作坊里,这孩子不会是那次被秦寡妇说了个老头,脑子受刺激了吧?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鸡飞狗跳 就在这时,二丫娘听到隔壁林家吵闹声,哭闹声传了过来,她急忙跑到前院,搭梯子上墙看热闹去了。 秦寡妇去了老爷子那屋,看到林家老三林文路,和林老爷子唠着嗑,林老太太在炕头做着针线。 林文路正眉飞色舞的讲着镇里的消息:“听说那钦差大人去查粮库,看到麻袋里都是沙子,一怒之下杀了李亭长。” “李亭长被杀了?”林老爷子就是一怔,吃惊不已。 “可不是,一个堂堂的亭长,说杀就被杀了。”林文路啧啧叹道。 没等林老爷子感叹,就听秦寡妇拍着大腿,大声嚷道:“太好了!” 这突兀的一声,吓得林老太太一个哆嗦,针扎了手,顿时血渗了出来,老太太用嘴吸吮着手上的血迹,骂道:“咋咋呼呼啥呢?” “你才咋呼呢!”秦寡妇寸步不让。 看着两人又要开吵了,林老爷子一阵头疼,见林文景推门进来,逮着了救星般开口道:“没啥事赶紧将你媳妇拉回你屋去。” “俺咋没事?钟家宅子天天关着门,他家定是出事了,这李亭长一死,他家没了后台,那三个丫头你这做爷的也该做主叫回来了。”秦寡妇说道。 “你咋想一出是一出,二丫是有卖身契的,三丫和大丫你又不是没去叫过,还不是让人家笤帚疙瘩打回来了。”林文路道。 “你都分家了,这家和你有关系?哪有你说话的地。”秦寡妇凶着林文路,气的林文路说不出话来。 “你能说得出口你去叫,俺们可没那个脸,这次受灾人家不计前嫌,该发的粮食一粒都不少,没她们你早饿死了,咋好意思说出口?”林老爷子说。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秦寡妇鄙视的撇了一眼林老爷子。 “你咋跟你爹说话呢?”林老太太嚷道。 “咋说话,嫌俺说话难听啦?当初二丫不就是你个败家娘们,为了那几两银子,把好端端的聚宝盆卖掉了,人家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给你们点粮食就感恩戴德啦?这次大丫和三丫回来也得回来,不回来也得回来,哪家不是姐姐照顾弟弟的,她们倒好,是给她这个弟弟买过一针一线,还是给过银子花?”秦寡妇喋喋不休的数落着。 林老太太气的就要大骂,林老爷子拦住说:“曾经吵也吵过,骂也骂过,当初你们也见了,知府知县的亲自给人家背柴,这样的人家俺招惹不起,你们想招惹你们去,腿长在你们自个身上,俺也没拦着,你在这瞎咧咧啥?” “看你这怂样,大丫三丫不回来,就去告官府,只要她们一天不嫁,她们一天就是咱林家的姑娘,这到哪也占理,趁着李亭长死了,他钟家的后台没了,这个时候不告啥时候告?”秦寡妇气汹汹的说着,就往外走。 看屋中的人没一个挪动身子,只有自己孤零零势单力薄的,秦寡妇气道:“你们咋不跟着走呢?” “你能耐,你自己去好了。”林老太太嘟囔道。 林老太太话音一落,这平常的一句话似捅了秦寡妇这个马蜂窝,她嗷的喊道:“你们这是要看俺好看呢?俺要回来是谁的,还不是你家孙子的?行,你们不动地方,俺今儿也赖上了,看你们走不走?”说完,泼皮似的直接穿鞋上了炕。 “你咋还穿着鞋上了炕?”林老太太怒道。 “就穿啦,咋啦?原来俺家文景没儿子你们欺负他,现在他有了儿子你们还欺负他,俺们全家住在那个小屋,又冷又潮的,你们两个老家伙倒好,住这么个大正屋里窗明几净的,你们当然不着急,俺们还等着钱盖房子呢。”秦寡妇撒泼打横了起来。 “你这是咋说话呢,大丫三丫回来就能给你银子?你做梦呢。”林文路不乐意了。 “柱子能让她们回来?要不给银子,要不给秘方。”秦寡妇已经被自己积攒的痴心妄想烧糊了脑袋。 林文路听到这不着边的话呵呵笑了说来:“你想得美,他们每天在山脚下练功你又不是没看到,就你?人家一个小指头就把你打倒了?” “打呀,俺还想让他们打呢,他们敢打,俺就敢告,他们敢动俺一个小指头,俺下辈子就赖在他们家了。”秦寡妇得意的嚷道。 “不知天高地厚,俺看你们两口子想银子想疯了,你们想发疯,别带着爹和娘。”林文路嘲笑着嘴瞥到了一边。 “你咋说话呢,分出去的就管好你自个的家,你个外人跑俺家胡咧咧啥?”秦寡妇冲着林家老三骂道。 “你想分家你也分。”林老爷子怒道。 “分,俺凭啥分?就那么几亩地就想打发了俺们?”秦寡妇越说越无理取闹。 隔三差五闹这么一回,林老爷子被气的手直哆嗦:“你说咋分,只要和你们分开过,俺,俺都答应。” “爹!俺也不想分。”林文景阻挠道。 林老太太抓起笤帚棒子就往林文景身上打,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好好的二丫娘让你休了,咋找了这么个讨债鬼回来?” 林文景吓得抱着头躲开了笤帚棒子。 秦寡妇看婆婆打起了自家男人,不干了,抓起炕上的枕头就往老太太身上砸,还骂道:“还嫌俺讨债,俺还嫌你家穷嘞,早知道你们这么个光景,打死俺也不往你们这穷窝里钻。” 屋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老爷子见这鸡飞狗跳的,气的把炕沿敲的蹦蹦想,吼道:“行,俺算怕了你,你想住这屋,俺从今儿个搬出去,你想要地,俺都给你,从今以后你们过你们的日子,俺们过俺的,这样的日子俺一天也不想过了。” 林老爷子吼完,屋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林老太太先是一愣,之后嚎啕大哭:“俺上辈子这是造的啥孽呀?” 林家越来越大声的吵闹,惊动了整个钟家大院,三丫嗖的一下从柱子房间跑了出来,看娘正在梯子上看着热闹,连忙问道:“娘,他们又在闹哪一出呢?” 没等二丫娘回答,大丫在一旁不屑的说:“他家能有啥好事?那秦寡妇又在闹妖呗。”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七章 闹,继续闹 “俺咋听着一个劲的提你俩呢?”二丫娘下了梯子担心的说。 “又想俺们口袋里的银子了,琢磨着怎么让俺们回去呗,那秦寡妇三天两头来这么一次。”三丫撇嘴说。 “她要是敢来,再用笤帚棒子揍她。”大丫愤愤不已。 话音刚落,就听院门嘭嘭嘭的有人敲打着,二丫娘就是一愣,这敲门的动静,明摆着来者不善,屋中的钟老太太柱子等人都走了出来。 “肯定又是那俩人?”大丫嘀咕着打开了门,来人正是秦寡妇和林文景。 只见两人手里都提着个大棒子,林文景跳着脚喊道:“大丫,三丫,你们两个不孝子,今儿要么跟俺回去,要么给俺银子,你们自个挑。” 大丫看着这个像小丑的爹,气的骂道:“当初卖了二丫,差点打死了三丫,又要把俺嫁个老头子,你这当爹的要点脸不?现在还想要银子,是不是想找打?” 说话间操起门栓就朝林文景挥去。 这三年大丫多少也练了些功夫,轻而易举的操起了厚重的门栓,看大丫又来真的,林文景吓得急忙后退,脚不小心拌在门槛上,噗通摔了个屁墩。 林家的吵闹声引来了不少的村人,此时都围在钟家大院门口,见林文景的怂货样,乐的哄堂大笑。 “女儿打爹可是犯了孝道,俺这次打听明白了,只要你们一天不嫁,一天就是林家的人。”秦寡妇这次没像往常大哭大闹,有礼有据的说出了这番话,到是让大丫和众人就是一惊,这明摆着是有备而来呀。 “孝道?你还有脸说孝道?”林老爷子颤巍巍走出院子,指着秦寡妇骂道,“你要是懂得孝道,能三番五次要房契?现在俺们连地连房子都给你们了,你们咋还没够呢?” 林老爷子这番话说完,众人又是一惊,有人喊道:“林老爷子,你们房子和地都给了他们,你们住哪呢?” “唉,能活着就不错了,住哪都比跟他们住一起强,这一天一闹的,不给不行呀,这日子没法过了。”林老爷子说着老泪丛横,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恶有恶报啊,当初非要卖了二丫,非要嫌弃二丫娘生不出男娃,二丫多好的孩子,二丫娘多贤惠的媳妇,你这是没有福呀。”里正从人群里走出来感叹道。 “你说的对,俺这是打碎牙只能往肚里咽,人活脸树活皮,俺这是老也老了,活的没脸没皮啦。”林老爷子说完,噗通给站在那的林文景跪下了。 老子给儿子下跪,这分明是折煞儿子,众人皆是大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文景,吓得连连后退。 林老爷子说:“这次蝗灾多亏了二丫娘,人家不计前嫌隔三差五的过来送粮食,曾经俺对人家那样,人家可是以德报怨,俺不能一错再错呀。俺老了,可还没糊涂到不懂知恩图报,还知道个好坏,你们两口子现在得了房契,得了土地,就有点够,知点足吧,别祸害人家大丫和三丫了,给自己留点德吧。” 二丫娘听到这话,眼泪不由扑簌簌的往下落,急忙去搀扶林老爷子。 秦寡妇见此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咋脸皮这么厚?一个被休的破烂货,咋还往上凑呢?” “你个臭婆娘,你这是咋说话呢?”狗蛋媳妇大嗓门掺和了进来。 “再说不干不净的话,就撕烂她的嘴,”人群里有人喊道。 “好!”众人齐声应道。 见狗蛋媳妇也在,又听犯了众怒,秦寡妇稍微有些发憷,声音稍微变小。 大丫听到她这样骂娘,气的拿着棒子就抽她,三丫也是拿起笤帚就揍,六月和柱子也跑了出来,秦寡妇抱着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撒泼打滚道:“李亭长都被杀了,没了他看谁还帮你们,俺要告状,俺要你们家破人亡。” 围观的众人心中一惊,李亭长死了?那最近钟家院门天天紧闭,难道和这有关系? “告,你去告呀,看你能告赢?不告你是孙子。”狗蛋媳妇骂道。 里正忙摆了摆手,制止了狗蛋媳妇,继续说:“李亭长这一死,新任命的亭长还不知啥样的,干嘛非要把事情挑大?能息事宁人最好。” 又看着无赖的秦寡妇,里正骂道:“李亭长死还有王亭长张亭长的,不管是哪个亭长上来总要讲理吧,你这样胡搅蛮缠的,总有一天不得好报。” “你还是里正呢,咋说话不讲理呢,俺挨了自家姑娘的打,咋还能白挨打呢?”秦寡妇嚷道。 “还自家姑娘?呸!”三丫气的吐了口吐沫。 “你爹不是林文景?你敢当着众人的面不认你爹?”秦寡妇气急败坏道。 “他也配当爹?”大丫三丫异口同声的质问。 秦寡妇一听又来了精神,对着众人喊道:“你们到时候给俺作证,这两个没家教的东西,还敢不认自己的亲爹。”对着大丫又喊道:“林文景不是你爹,那你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是茅坑里爬出来的?” 往常,这样的屁话自会引得众人哄堂大笑,如今公道自在人心,围观的众人皆是摇头叹息,这俩丫头有个那样极品的爹,又有这么个无耻的后娘,要不是二丫,这俩姐妹不知咋个可怜呢? “你才是茅坑里爬出来的。”狗蛋媳妇本就是泼辣人,听到这样的屁话,气的上去就撕秦寡妇那张破嘴。 平日里好吃懒做惯了的秦寡妇,稍微干点活就腰软肚硬的,这时候打起架来也是吃亏,瞬间让狗蛋媳妇抓了个满脸花。 秦寡妇先是疼的消停了一下,突然嗷的一声大叫,往钟家大院门柱撞去,林文景吓呆了,恰巧里正站在那里,情急之中就想一把抱住,可是里正是啥年纪了,哪能抱得住,秦寡妇撞在门柱上,顿时额头上渗出了血。 众人见了血,吓得都是不轻。 柱子冷眼看着,他早看出了端倪,秦寡妇看着来势凶猛,可到了门柱的时候,明显放缓了脚步,这明摆着是想造势,根本就是在吓唬人。 “你这是要做啥?”里正吼道,“非要搞出人命你才作罢?”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看好戏 “俺要大丫,三丫回家。”秦寡妇看着头上出了血,心里慌得要命,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她也是豁出去了。 里正抬眼看了眼大丫。 “她休想,回去等着她再卖俺们赚银子?”大丫怒道。 “不回?俺就去官府告你们,咱大相国的律法里,女儿未成婚之前,一切由爹娘说了算。”秦寡妇恶狠狠的说道。 众人吓了一跳,庄户人哪知道那律法里有啥,要是真有这么一条?这大丫和三丫不回去就触犯了律法。 “你要多少银子?”柱子气道。 听柱子这么一问,众人心中瓦凉瓦凉的,这坑人的律法,真要如了秦寡妇的愿? 一听真有银子赚,在后面缩头缩脑的林文景来劲了,嚷道:“一百两。” 他话音刚落,秦寡妇朝他呸了一口:“没见过钱的东西,俺们不要银子。” 不要银子?这又是哭又是闹又是寻死觅活的,究竟图个啥?众人都被弄迷糊了。 柱子眯着眼盯着秦寡妇,好家伙,这娘们不是小贪,还是大贪。 站在后面一直看着这场闹剧的田翠花和叶楠,心中悲凉不已,没想到二丫出身在这样的家里,可怜的孩子。 “不要银子要啥?”林文景问道,到手的银子都不要?难道要真把那俩丫头带回家? 秦寡妇狠狠瞪了林文景一眼,看着被血渍弄花了脸的老婆目漏凶光,吓得没出息的林文景顿时静了音。 见第一回合自己赢了,秦寡妇心中一缓,一字一句道:“俺不要银子,俺要你们的秘方。” 这话一落,众人气得七嘴八舌的骂了起来,这挨千刀的秦寡妇真贪呢,那秘方就是生银子的工具呀。 “秘方,你想的美!”大丫气的骂道。 “不给秘方也行,那你姐妹就回来住,等找好了人家,到时候把你们嫁了。”秦寡妇的得意全写在了脸上。 大丫气的手脚冰凉,回去?嫁了?那自己还不得被她折磨死?那样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过。 “不用等着找人家了,我娶大丫。”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众人顺着声音望去,见是儒雅秀气的李浩志,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他可是满口香大酒楼和快餐店的大掌柜,堂堂御厨的后人,手里周转的银子无数,一表人才不说,手艺银子都齐活,这大丫真是好命,看来这出戏要峰回路转喽。 李老夫人最熟悉孙儿的声音,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谁,惊讶的张大了嘴,孙儿可是李家秘方传人,这一辈无望,她还盘算着给浩志找个读书人家,知书达理的小姐,好让下一辈读书做官光耀门庭,找大丫这样识不得几个字的乡野丫头,要见识没见识,要文化没文化,那李家不是祖祖辈辈都成了抬不起头的商贾之家?她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钟老太太看了眼李老夫人,那心高气傲的老婆子,恐怕心里又不好受了吧?想想之前自己受的冤枉气,心里暗哼一声,懒得理她。 二丫娘一脸惊讶,看着风尘仆仆回来的李浩志,身姿挺拔,两眼有神,棱角分明的脸上显出一份成熟,她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大丫望着李浩志,鼻头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她对他心仪已久,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他来英雄救美,又是高兴又是感动。 三丫笑着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没心没肺的高兴的鼓着掌,喊道:“我咋没看出来呢?” 秦寡妇望着李浩志挺拔的身影,有些胆怯,钟家的小子们都是有功夫的,她诺诺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爹不同意,你们这不算数。” 看到手的银子就要飞了,林文景忙附和着:“是,不算数。” 众人的心就是一提,当爹的不同意,这婚事要告吹? “咋不算数,俺这做爷的同意了。”林老爷子喝道。 众人的心齐齐就是一放,老爷子在这,这做爹的话也不好使,大丫不用回去受苦了。 李老夫人的嘴张了张,就差喊出她不同意了,可是这几年天天相处在一起,有了感情,总不能把孩子往虎口里送?话到嘴边又生生的咽了回去。 看着大丫回来无望,秦寡妇嚷道:“那三丫跟俺回家。” “大的美梦落空,就想要小的回家?纯属痴心妄想,如果让你们得逞,还真没了天理,我和三丫成婚。”柱子大声说道。 柱子话音一落,别说众人,就连三丫也愣在当场,这,这? 就在众人感叹皆大欢喜时,忽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不行!俺不同意。”众人一看,是林老爷子。 “爹,俺也不同意。”林文景就是一乐,笑道。 “呸!”林老爷子看着他狠狠呸了一口,转头对大丫和三丫说道:“俺曾经对不住你们,不管你们心里有没有俺这个爷,今儿俺也要行使爷的权利,俺不能看着你们受欺负。” 林老爷子看着李浩志和柱子,接着说:“要是真喜欢,俺不拦着,俺家的孙女都是能人,没啥配不上你们的,要是担心大丫三丫回来受苦,俺现在就写卖身契,把她们姐俩一起卖给钟家,这恶人俺来做,就当俺这做爷的赎罪了。” 林老爷子这番话说完,二丫娘掩面而哭,大丫和三丫也是眼睛微微泛红。 “你个老不死的,咋不帮着你孙子,反而帮着这些赔钱货说话呢?”秦寡妇狗急跳墙了,这到手的鸭子要飞,能不恶语相向吗? “家丑不可外扬,唉,你口口声声说那是俺的孙儿,你当俺瞎了,那孩子的长相哪里有俺林家的影子。”林老爷子眼里泛着哀伤。 “是啊,活脱脱一个小王木匠。”人堆里不知哪个大声喊道。 这消息对二首村的人可没杀伤力,众人皆知的秘密有啥好惊讶的,自打那孩子一出生,林家在村民的眼里就是傻帽一家,私下里茶余饭后的笑料,看着林老爷子林老太太把那孩子当宝一样的娇惯,林文景抱着儿子得意的到处显摆,村民们看笑话的心情好到了极点,谁让那家人都不是东西呢?这笑话在村里沸沸扬扬了好几年,愣是没人给林家带个信,传个闲话。 想不到林老爷子自个看出来了,看戏,继续看好戏。 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林文景这才后知后觉,感觉满头顶飞的都是绿帽子,那绿油油的帽子比春天的麦苗还绿,刺的他睁不开眼,敢情这几年他就是二首村的一个笑话,忙活了三年他是在为别人养儿子。 秦寡妇见纸里终究没包住火,做着最后的挣扎,歇斯底里的狂喊着:“你们这是血口喷人,污蔑良家妇女,” 话还没喊完,就见眼睛充血的林文景拾起地上的棒子冲了过来,失去了理智的他挥着棒子狠狠的砸向了秦寡妇,秦寡妇吓得急忙往旁边一躲,躲是躲开了,棒子却擦着左半边脑袋过去了,顿时皮破血流,秦寡妇眼睛一翻没了气息。 “打死人拉,打死人拉。”围观的人见出了人命,惊慌的喊了起来。 林文景本来就是个怂包,刚才被绿帽子激的血脉喷张,一时犯浑,此时见人没了气息,吓得双腿发软,噗通跪倒在地上。 站在人群里正津津有味看着热闹的武郎中和曾太医,先后走了出来,武郎中摸摸秦寡妇的鼻息说道:“没大事,是吓昏的。”说着话,拿出了随手带的药箱子,开始施针,头上伤口涂抹了药,缠上了布条。 曾老太医在旁仔细看着,自从他听说武郎中医术很好以后,起初带着挑剔的眼光,起早贪黑的待在武郎中家,观察着他的医术,给每个病人的药方,他都要厚着脸皮要过来看一看,人家武大夫也不生气,由着他看,武大夫的心胸,渐渐地让曾老太医倒是刮目相看,不由越来越尊敬这个乡下郎中,话说学无止境,两日里他们互相请教,互相切磋,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知己。 秦寡妇醒来后,又是嚎啕大哭,将林家一家老小挨个骂了一遍,专捡难听的话,什么难听骂什么。 林文景见她没死,想拿棒子抽她,但又不敢,怕真打死了自己还得关大牢,手里提着棒子,站在那里俩人开始对骂。 柱子和李浩志上前轰赶着他们,别打扰了钟家,林文景不用赶,看他们二人过来,撒丫子就跑,两人虽然功夫高深,却对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秦寡妇丝毫没有办法,一个老娘们,拉又拉不得,浑身已经是血,打又打不得,柱子从地上捡起个石子,准备给她点睡穴得了。 就在这时,人群外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秦寡妇,你的戏演够了吧?” 众人回头望去,见是狗蛋,他身边站着林家老大。 狗蛋和林家老大刚从镇里一起回来。 狗蛋随四王爷去了镇里,四王爷宣布完任命,匆匆往县里赶去,见他们一走,狗蛋急忙又赶回二首村,在路上遇到了林家老大。 养鸡养猪还行,这做镇长狗蛋是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赶紧回来想让二丫帮着拿个主意。 见来人是狗蛋,秦寡妇的气焰又嚣张了起来,怒道:“俺演啥戏?俺是来要俺该要的。”冲着柱子道:“大丫三丫俺不要了,秘方也不要了,俺就要银子,给俺三百两,俺就走。” “你想得美,一文也没有。”柱子气恼道。 “你不是答应了?咋又不给了?”林文景一听到手的银子没了,急的又蹦了出来,在银子面前,先放下家丑,跟秦寡妇搞起了统一战线。 “你个混账,老林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要点脸行不?”林家老大上去冲着林文景就是一巴掌。 林文景捂着火辣辣的脸,怒道:“你都分家啦,凭啥打俺?” “打你,还抓你呢,你们两口子在人家钟家门口恣意闹事,讹诈人家钱财。”狗蛋怒道,这恣意闹事,讹诈都是从戏台上听来的。 “抓?你个养鸡的,凭啥抓俺们?”秦寡妇大声嚷道。 “就是,你凭啥抓俺?一个猪倌挣了几个银子就嘚瑟起来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林文景也跳着脚骂。 狗蛋站在那没说话,林家老大又是一巴掌打到林文景脸上,林文景捂着火辣辣的脸,怒道:“你咋又打俺?” “你个混账东西,狗蛋是你能骂的?他是西来镇新上任的张亭长。”林家老大怒道。 “张亭长?”林文景捂着脸,傻在那里。 张亭长?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们也是齐齐傻了眼,各个被震得七荤八素的。 柱子看到这一幕咧着嘴笑了,狗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想起现在是亭长了,不能有这样幼稚的举动,急忙放下手,板着面孔对柱子说:“派几个人把这对狗男女抓起来,带到镇衙去。” 秦寡妇一看形势不妙,原以为钟家出事了,想趁机捞点好处,没想到狗蛋当了亭长,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呀,急忙见机行事,磕头求饶。 不多一会儿,两个小伙子拿绳子把林文景五花大绑绑了个结实,狗蛋媳妇亲自上阵,把秦寡妇也绑了个结实,林文景被绳子捆的胳膊疼,这才从呆愣中反应了过来,杀猪般的吼叫:“爹,爹呀,救救俺。” 几个小伙子推着二人往镇衙方向去,哭喊的声音逐渐变小,钟家大院外终于恢复了平静,在众人羡慕惊异的眼神中,狗蛋与柱子等人进了屋,几个村人自发的打了井水,冲洗着秦寡妇之前的血迹,一切又恢复了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狗蛋当亭长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瞬间传遍了二首村的角角落落,有震惊的,有嫉妒的,有开心的,还有觉得不可思议的。 里正抚着胡须坐在自家院子里许久,最后喃喃自语道:“一个养鸡的当了亭长,谁能想得到啊?” “那你孙子得子还成了满口香的小掌柜,是咱家银子赚得最多的一个,你想到没?想当初,你不让人家跟着二丫干,得子主意多正呀,就不听你的,非要去满口香跟着二丫干,如今掌柜也当了,还跟着二丫学会了叫花鸡的手艺,你们这些个老头子早该退了,别站着茅坑不拉屎。”里正的老婆没好气的唠叨着。 “是呀,俺有太多的没想到,不服老不行啦,这里正的位子也该让给年轻人坐了,往后呀,这二首村将是年轻人的天下。”里正感叹着,背着手回了屋。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章 婚事 狗蛋到了前院,就要进柱子那屋,钟老太太招着手喊道:“到俺那屋,俺那屋最大,你们聊的俺也想听听。” 柱子笑着对钟老太太说:“奶,您这是活到老学到老。” “你们年轻人见多识广的,俺老太婆长长见识。”钟老太太一脸开心的说。 “奶奶一点也不老。”三丫搀扶着钟老太太捡着好话说。 “俺们三丫说话最中听。”钟老太太被三丫哄得开怀大笑。 大家说着话,见叶楠扶着燕曼舒进了屋,屋内顿时喜气洋洋的,大丫连忙帮着让她往炕上坐,狗蛋媳妇麻溜的去烧暖炕。 田翠花,四朵金花,二丫娘,苏老夫人和曾老太医都挤了进来,这曾太医也是个妙人,自从来了这二首村,他眼不闲着,嘴不闲着,脑子也不闲着,看大家都往这屋挤,他相跟着也挤了进来,凑着热闹。 人太多,炕上地上都坐满了人,看着热闹的场景,燕曼舒抿嘴乐了,眼神扫视一圈,发现唯独缺少了平日里最爱热闹的李老太太,显然李浩志也发现了,在疑惑间,柱子把他拉到一边,悄悄讲了六月和大柱的事情,李浩志听了又是惊讶又是高兴。 蓝姨也发现李老夫人没来,转身出了屋,往隔壁老夫人房里走去。 李老夫人在屋里正生着闷气,听着旁边那屋热热闹闹,自己这边冷冷落落,又是气又是伤心,暗自流着泪,蓝姨敲门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李老夫人因夏李祖上的渊源,这些年对蓝姨极为敬重,忙要起身倒茶,蓝姨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自己也随之坐到了炕沿上。 “为了六月和浩志的事?”蓝姨也没有客套,直截了当的问道。 “可不是,李家在俺手里败了,浩志做了商人这是没办法的事,可他的儿孙我盘算着咋也不能做商人了,得做读书人,不是有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嘛。”李老夫人也是直言不讳。 “是啊,做个读书人,以后考个功名,建功立业,这是哪个人不希望的呢。”蓝姨顺着她的话茬接口道。 李老夫人听到蓝姨如此理解自己,顿时如遇到了知己般,心中少了许多的惆怅,心情放松了下来,拍着蓝姨的手点着头:“可不是吗?浩志若能找个读书人家的小姐,生个孩子也聪明,以后考个功名,不愧对列祖列宗。” “可是,世事无常,哪能规划的那么远,俗话说的好,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蓝姨幽幽的说:“小雨这么一走,三年多了,也不知道在外面过得怎么样?二丫如今这个样子,能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还两说呢,我觉得呀,只要他们现在快乐,比啥都强。”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李老夫人也是点着头。 “我看呀,与其找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还不如趁了孩子们的心思,过日子就是过个心情,心情好了,这日子过起来才有滋有味。”蓝姨缓缓说道。 “只是,大柱比六月还小呢?女人老的快,会不会有一天嫌弃咱六月?大丫啥都好,就是认不得几个字。”李老夫人把心里那点忧虑全抛了出来。 “您这就想多了,大柱那孩子品性好,人又踏实善良,这样的好孩子哪找去?找人找品性,年龄可划不出好赖人,有多少男人年纪一大把了,满脸的褶子,还不是寻花问柳?坏人变老是常态,坏人老了变好的那是少数。”蓝姨慢言细语的讲着。 李老夫人想想自己家辉煌的时候,结交的那些个书香门第也好,富贵人家也罢,哪家的老爷少爷不是家里妻妾成群,外面还时不时要常常去妓院里逛逛,随即深有感触的点着头:“大柱那孩子品性没得挑,钟家是好人家,这么说,六月嫁给大柱受不了苦?” “不仅受不了苦,你们还是一家人呢。您住在钟家,六月嫁了和没嫁不是一个样?您老幸福着呢,多好的一桩姻缘。”蓝姨笑道。 “浩志要是成亲了,我还不得跟着浩志走,哪能老赖在人家钟家不走呢?”李老夫人说。 “您又多心了,钟老太太豁达的很呢,有您,有二丫娘,这院子里每天有唠嗑的人,又热闹又不闷的多好,要是浩志和大丫成了亲,那您更不用走啦,您们几个老人能聊得来,孩子们过得幸福,等以后抱着孙子外孙的,这院子里就更热闹啦。”蓝姨说。 “浩志和大丫?”李老夫人还是不满意,摇了摇头。 “您又想多了,浩志和大丫都那么能干,他们的日子只能好,不会差的,有了钱啥样的好教书先生请不来,读书好不就是靠个好脑子,这做生意你看二丫那聪明伶俐劲,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她?大丫学点啥,琢磨点啥一学就会,还有三丫那灵巧劲,她们这三姐妹的脑子都聪明的没得挑,您老见多识广的,这样的好姑娘就是宝,以后生了孩子还不知咋聪明呢?”蓝姨说到这,想着他们以后的孩子,不由抿嘴乐了,“有多少读书人家,几辈子也不就出那么一二个举人,秀才啥的,那些人家女孩子的聪明劲哪个能和大丫二丫三丫比呢?” 听蓝姨这样一说,李老夫人转忧为喜,笑吟吟的嘴都合不上了:“哎呀,多亏你提醒,我老了,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那三个丫头的脑子真是没得说,尤其二丫那孩子,不光做生意的道道多的很,做啥都比别人灵光。” “是啊,二丫不就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哪做过生意?那些道道还不是人家琢磨出来的,这读书也一样,她是没把心思用在读书上,我看呀,要是用在读书上,咱大相朝的文武状元非她莫属。”蓝姨说着,居然把自己逗的开怀不已。 “要是女娃能参加科考,只要二丫参加,还有男娃的啥?上次她给柱子写的那叫什么规划书,那个条理清晰,思路敏捷的,哪个男娃能比得上,她那鞭子一甩,连苏老爷子都甘拜下风,文的武的可不是被她都包圆了?”李老夫人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蓝姨见火候已到,顺势又加了一把火:“那孩子们的婚事就定了?”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筹划开业(一) “定了,眼面前的好孩子,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飞进别人家的院子里?”李老夫人心中的郁结彻底化开,恢复了以往的风趣。 钟老太太房里,大家热闹的聊着天,燕曼舒兴致勃勃的听着,蓝姨没回来,她特意等着,曾老太医听的无趣,看他们东拉西扯没啥正经话,就要往出走,见蓝氏扶着李老夫人进了屋。 李浩志一看奶奶来了,高兴的就要上去搀扶,李老夫人一把推开他,李浩志就是一楞,心道不好,以为自己的婚事奶奶定是不同意,大丫也显得异常紧张,大伙心中都是一紧,唯有二丫笑着看着老太太,就听李奶奶说:“大丫,扶奶奶上炕。” “唉。”大丫忙着应道,脸色通红,原来如此呀,大伙各个脸上呈现出会心的笑容。 钟老太太哼道:“你舍得出你那小屋了?”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这个老太婆的?我是来看大丫大柱的,你说你也是命好,咋有那么好的孙儿。”李老夫人嘴不饶人。 钟老太太乐道:“命就是这么好,你羡慕吧?” “羡慕,不仅羡慕还嫉妒着呢。”李老夫人回道。 见两个老太太又如了往常,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真心为六月和浩志高兴。 二丫娘脸上更是挂着灿烂的笑容,这幸福来的太快,最让她发愁的大丫的婚事有了着落,大丫找浩志,二丫找王爷,三丫嘛会不会和柱子?想到这,她偷偷瞥了眼笑的正欢的柱子,要身高有身高,要才智有才智,咋越看越喜欢呢? 柱子是又聪明又早熟,瞬时被看的满脸通红,遇到不明所以的三丫,一脸无邪的问道:“人家说你哥呢,你脸红个啥?” 三丫这话引来了屋中众人的注视,柱子的脸更红了,众人先是楞了一下,不知是谁最先反应了过来,噗嗤笑出了声,随着这声笑引来了哄堂大笑。 柱子慌的急忙转移话题:“我把大柱哥和田有财叫来,也有他们的事。”不等说完,人已着急忙慌的跑出了屋外。 身后传来三丫的声音:“你们笑啥呢?” 众人见她这样,笑的更欢了。 柱子很快领了大柱和田有财进来,众人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狗蛋见终于安静了下来,急着问道:“二丫,你说这亭长该咋做呢,心里一点谱都没有,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狗蛋叔,你等等,我的事比你急呢。”三丫抢过话说,“柱子邀请四王爷参加李宅的开业典礼,要是这样,我只能赶着做冬天的衣服,时间这么紧,哪能来得及呢?” 看他俩抢着说话,曾老太医挪出去的脚又退了回来,煞有兴趣的看着,他到是想要看看,一个乡下小丫头如何创造神奇? 其实哪有什么神奇,无非是见多识广罢了,此时的燕曼舒努力回想着曾经见过的商业模式,她说道:“你那些春天的衣裳我看了下,样式都挺好看的,要是赶着做冬装怕在款式上,面料的选择上,做工上保证不了新颖和质量。”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才急的要命,这事都怪柱子,大脑一热急匆匆做了开业的决定。”三丫埋怨着柱子。 “我当时哪想那么多,只想着借借四王爷的势头。”柱子也是后悔,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人都邀请了,这后悔的话就不好说了。 “既然木已成舟,那咱还是上春装,柱子的想法也没错。”燕曼舒想了一下道。 “啊?还是上春装呀?”三丫的失望写在脸上。 曾老太医也是有些失望,这小丫头被人传的玄乎,哪有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燕曼舒没回答三丫的话,而是继续说道:“咱就在新颖上做文章,窗户换成琉璃的,摆上几个木头人模特,做几个试衣间,放几个沙发,招几个玲珑剔透的小姑娘,让客人进了咱的店,要有种眼睛一亮的感觉。” “啥是琉璃?啥是模特?啥是沙发?啥是试衣间?”三丫一连串的问道。 “琉璃是从南边那边过来的,怎么说呢,安在窗户上擦干净了,不仔细看就跟空的似的,府城有卖,就是价格太贵了。”张可可做着解释。 她这解释和没解释一个样,不仅三丫,其他人也是越听越糊涂。 “买回来你们就知道了。”二丫扭头对田翠花说:“这还得义母帮忙了。” “行,我一会就让人送信回去,如果好看,那些火锅店我也改成琉璃的。”田翠花说。 “早就该改了,这钱值得投资,改了以后,你火锅店的生意会更火。”燕曼舒笑道。 曾老太医暗自惊讶,在豪门大户舍得装琉璃的人家也是少数,这小丫头一出手就是装琉璃,这气魄到是难得?只是靠卖服饰,那买琉璃的花销,猴年马月才能赚回来? 他在思忖见,听一个小伙子说道:“这些年咋没看到张旋呢,他当时让我盖出那么多的房子,不知道有啥用?要是开业了,那些房子空着可不好看。” 众人回头看是田有财,柱子当然不会当着大家挑明张旋就是二丫,连忙解释着:“张旋不在,咱们就听我姐的。” 田有财悄悄瞥了下嘴,这个骨瘦如柴的小丫头,她咋能跟张旋比呢? 柱子看那小子一脸的轻蔑,敲打了他脑袋一下说:“别看不起人,好好听着。” “你带图纸没?”燕曼舒问道。 “带了。”田有财慢吞吞的拿出,小心翼翼的交给燕曼舒,眼睛寸步不离,紧张的盯着图纸,看着一张张图纸在瘦弱的女孩手里展开,就怕女孩不小心弄坏了他的宝贝,这些图纸都是他的心血,天天带在身上,日夜不离身, 翻看着图纸,燕曼舒眼里全是笑,这个田有财果然是个人才,光是一个平面图,就能看出曾经的李宅和赵宅,被他重新规划的很有特色,近乎完美。 既保留了原有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又在原来的基础上,将花卉,绿树穿插在错落有致的房前屋后,所有的房屋都用廊桥连接了起来,和各处的楼阁衔接,夏天可防雨,冬天可防寒,廊桥两侧设计的都是藤蔓植物,想想袅袅娜娜的紫藤,缠绕在一起的景色一定很是浪漫。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筹划开业(二) 燕曼舒暗自点头,她没有急着说话,又翻看着其他的图纸,看到曾经的荒地,现在成了果园,学校,厂房,员工的宿舍区。 大概是荒地的缘故吧,田有财在设计时没有了许多的顾忌,更是施展了他的想象力,光从图纸看,设计的大胆创新。尤其是员工宿舍区,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每个小院都用木栅栏隔开,院子里有树有花有草坪,脑补一下实景简直如梦如幻,十分的养眼。 田有财不舍的看着他的宝贝被女娃翻来翻去,就想要拿过来,嘴里心疼的喊:“那些又不是李宅,不用看的。” “这些,你有起名字吗?”燕曼舒没有给他,而是指着图纸问道。 “名字?”这话问的田有财一愣,摇了摇头,心道,什么样的名字能配得上他的心血。 “造梦小镇,这个名字好不好?”燕曼舒问道。 “造梦小镇?”田有财先是轻声低喃,后大喜道:“好,这个名字好,这个名字太好了。” “好就好呗,至于喊这么多遍?”柱子把他推到一边,接着问燕曼舒:“李宅那边起个啥名好?” 还不等燕曼舒回答,田有财又把柱子挤到一边,兴奋的说:“一直想起个名字,就是觉得叫什么都不合适,要不太俗要不太雅,这下好了,“造梦小镇”很直观,恰如其分,很合我的心意,设计这些的初衷,可不就是将我曾经的梦想付诸于现实?” 大家看着田有财手舞足蹈的高兴样,很是惊讶,不就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至于吗?他们哪里知道,曾经的田有财因这个梦,追寻的有多苦?受了多少的委屈和白眼。 燕曼舒看他高兴的样子,也为自己这个伯乐而开心,世间多少有偏才的人,因为理念,理想与长辈与主流不同,无人理解无人赏识,要么不得已改变自己,要么郁郁寡欢,迷失自己,相比之下,田有财真是幸运。 狗蛋看田有财说个没完没了,他的正事还没问呢,心里急的跟猫捉老鼠似的,又把田有财一把推开,就要说话,只见田有财蹲到地上,突然捂着头嚎啕大哭。 刚才还笑的高兴,转眼就哭的伤心,众人疑惑的看看田有财,又看看狗蛋。 狗蛋媳妇大嗓门埋怨道:“狗蛋,你咋推有财啦?咋用那么大劲呢?”又对田有财和气的说:“是不是你狗蛋叔把你推疼了?你打他几拳解解气。” 田有财用手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不是,就是想哭。” 大家听完这话,一个个云里雾里的,这孩子不会因一个名字弄得痴傻了吧?目光又刷刷刷看向二丫,一个名字就能把人弄成这样,够邪性的。 曾老太医看到这一幕,打量着田有财,这孩子一看就是乐极生悲,难道是高兴过度产生的疯癫症状?这种情况在科举考试完发榜的那一天,经常发生,科举产生的癫狂情有可原,这不过就是一个名字而已,至于吗? 燕曼舒看着田有财的举动,理解的说:“这才是开始,只要你愿意,以后会有更大的空间,让你曾经的梦通通变成现实。” 田有财仰起头,满是泪水的脸露出惊喜:“真的?” “当然。”燕曼舒肯定的答。 田有财不管不顾的用袖子抹干眼泪,站起身形,腰板挺得直直的,带着泪痕的脸上绽放出孩童般的笑容,“我愿意。” 众人听着他们的言语,不明所以的互相望望,又齐齐看向田有财,二丫的三言两语就没事了?这又笑,又哭的,到底是为了啥? 曾老太医抚着胡须,看着炕上的燕曼舒,暗自惊讶,这小丫头大病未愈,弱不禁风,貌不惊人的,却有直透人心的眼力,医者有句话,治皮治骨难治心,这小子的心病,被这小丫头三言两语抚平,果然是高人哪! “开业之前,李宅和赵宅的院墙全部打掉,我们就叫它满口香商业广场。”燕曼舒指着图纸,继续说:“以后这个商业广场不仅有戏台,有戏院,有饮食,有休闲,有客栈,有卖场。” “满口香商业广场”又是一个新鲜的名字,已经习惯了新名词的大伙这次谁都没多问。 “院墙打掉?”柱子不解的问。 “那草坪,那楼阁,还不被踩坏了?”田有财急了。 “那么美的地方,愉悦更多的人,不好吗?”燕曼舒问。 田有财转而笑了,连说:“好,好。” “怪不得当初让盖这么多空房子,可是咱们满口香用不完啊,其余的空着不好看。”柱子又是兴奋,又是担心的说。 “这些未必够,义母的火锅店开这里好不好?三丫的服装店开这里,有男装部,女装部,浩志哥的餐饮和快餐店开这里?大柱哥的家具店开在那里。”燕曼舒用手指分别在图纸上指指点点着。 几人随着燕曼舒的手指,都是兴奋满意的点着头,李老夫人一听李宅里还有浩志和大柱的生意,也是高兴的笑容满面,在二丫的手里,李宅那地不仅没有衰败,未来只会更加繁荣。 从来冷冰冰的不急不躁的叶楠,此时有些急了,说道:“妹妹,这么好的地方,可不能拉下我呀?” 燕曼舒看着叶楠:“姐姐,只要你愿意,给你留两处都行,一处是茶叶行,一处是娘子茶馆。” “娘子茶馆?”叶楠不解,其他人也是疑惑的望着燕曼舒,静等解释。 “这个茶馆只接待女客,里面可以喝茶,可以吃水果,还可以吃甜点,是专为女子休闲聊天设立的场所。”燕曼舒介绍道。 “唉,这个好。”田翠花第一个笑着点头。 “还有我呢?”六月和大丫不干了,异口同声的喊道。 “你们也要开?”这次燕曼舒头疼了,“那包子和辣椒作坊怎么办?” “不影响事的,包子馅的材料都按你教的量化了,调料也都磨成粉,既不会影响口味,又不会丢了秘方。”六月抢着说道。 “俺也是。”大丫在二丫面前一直话不多,此时看他们都有店面,她也跃跃欲试,又怕二丫不同意,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筹划开业(三) 燕曼舒想了一下说:“六月姐一手好厨艺,可以开个甜点屋,专门卖甜点,大姐做事麻利我们干脆开个大的杂货店,主要卖我们满口香产的辣椒酱,豆豉酱,火锅调料,腊肉腊肠等等。”说到杂货店,燕曼舒脑中闪过现代超市的样子。 “对了,蓝姨也不能拉下。”燕曼舒笑意吟吟的说。 “啊,还有我的事?”蓝姨正一脸羡慕的看着要开店的小丫头们,一听还有自己的事,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有啊,蓝姨怎么能闲着,不光算盘好,文采出众,精明能干,钱庄大掌柜非您莫属。”燕曼舒安排道。 “哇,蓝姨是最有钱的。”柱子笑道。 “怎么没我们的事?”四朵金花不乐意了。 “你们?”燕曼舒看着她们狡黠一笑,“你们不回府城了?” 四朵金花看着二丫的笑容,姐妹齐齐禁了声,怎么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田翠花的眼睛一直盯着燕曼舒手里的图纸,头也没抬说:“你这里这么好玩,她们怎么舍得回去?” 四人又齐齐看向她们的娘,这是亲娘吗? 燕曼舒乐道:“乐乐姐思维敏捷,这些房子除了自用,还要招商引资,洽谈这块,就麻烦乐乐姐了。可可姐伶牙俐齿,商户管理,后勤考核就麻烦可可姐了。笑笑姐笑口常开,客栈管理就麻烦笑笑姐了,多多姐嘛,武功最好,这偌大的商业广场,治安防护最是重要,这一块就拜托多多姐辛劳了。” 分配完,张乐乐反应最快,佯装怒道:“好你个小妹,你这是拿个袋子等我们钻呢?” 燕曼舒乐的东倒西歪,笑的花枝乱颤:“谁让你们是姐姐了,这苦呀累的,不是应该替小妹分担吗?” 四个姐妹佯装上去要揍她,只是见她那病恹恹的样子,哪里舍得? 看着二丫如此开心,屋中的众人都高兴极了。 曾老太医抚着胡须,脸上笑着心中啧啧赞叹,每日行走宫中,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这等奇女子,坐在炕上,指点图纸,看似信手拈来的安排,却是面面俱到,将每个人的特长充分利用,有的放矢,这哪里是一个乡下小丫头,分明就是一个点兵布将的元帅,怪不得满口香能抗蝗救灾,怪不得灾情过后无瘟疫,怪不得她能自己救治蛊毒,怪不得那冰雕对她一往情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只可惜是个女子,将相之才却不能治理朝纲,可惜啊,可惜! “二丫,要不你给娘也安排点啥?”二丫娘声音很低,问的极不自信,话音中还有丝颤抖,神态中也极为慌张,忐忑。 这极低的声音,还是被在场的众人都听到了,众人的眼光齐齐望向她,一直胆小懦弱的二丫娘她能做啥? 见这么多的眼光都看向自己,二丫娘的脸顿时红到耳朵根,急忙笨嘴笨舌的摆手:“不行就算了,俺在家缝缝补补衣裳也好。” 这问题难住了燕曼舒,在人的安排上,她唯独没有考虑娘,三丫看着略显慌张的娘,又看看微微蹙起眉头的二姐,急忙说道:“二姐,给娘安排个事呗。” “那么大的地方,要不俺带几个人,给打扫打扫卫生啥的?”二丫娘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她能胜任的活。 “的确需要有专人洒扫,婶子多带几个人,不会累的。”柱子打着圆场。 “俺每天在学校忙活,那什么广场的卫生也就是稍把手的事,这活就安排给你娘吧,她每天去那转转就行。”狗蛋媳妇也急忙帮衬着。 燕曼舒看着狗蛋媳妇说:“婶子,以后你不能只管学校了,造梦小镇,商业广场的卫生也要负责起来。” “啊?”狗蛋媳妇不由惊讶,本来是帮二丫娘的,咋自己又多领了一份任务,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二丫娘,那眼神里分明写着,这活真的不是俺想抢的。 “二姐?”三丫急的直跺脚,娘好不容易点燃点小信心,要是被生生的掐灭了,恐怕娘这辈子只能畏畏缩缩了。 “别急,让我想想。”燕曼舒说着,眼睛看着娘。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屏住呼吸,就怕打扰了她的思考,各个也是顺着燕曼舒的目光,看向了二丫娘,天天见的,看不出个啥? 二丫娘被看的脸红脖子粗,低着头,用手揉搓着衣脚,她此时都后悔死了,早知道,提那句话做啥? 众人看不到她的脸,齐齐又看着她的手,手白皙细腻,这几年在钟家日子过的滋润,皮肤好的似贵妇的手,哪里能看到半点曾经下地做活时的粗糙。说来也是,有三个这么大孩子的娘,却头发乌黑,气色红润,肌肤雪白,岁月没有带走她的容颜,时光在她身上好似倒流。 燕曼舒的眼睛也盯在娘的手上,家里的水缸里井里,一直扔着灵泉里的石头,不仅娘,就是钟奶奶,李奶奶皮肤也好的很,在加上这两年一直吃着养颜丹,比普通人显得年轻了许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娘,还真有一个事,你最合适了。” “啊?啥事?”三丫快言快语。 二丫娘也是抬起头,一脸的希冀。 “卖美容护肤品”燕曼舒答。 “姐,啥是美容护肤品?”三丫问。 “润手膏,润肤膏,果醋,养颜丸,我没事的时候,多给娘开发几个,保证让那些富家贵妇喜欢。”燕曼舒开心的说。 一听干的不是粗活,还要接待富家贵妇们,二丫娘急忙摇着手说:“不行,俺哪会做那个。” “娘,您保养的这么好,就是活广告啊,到时候那些贵妇不仅羡慕您,还要争相购买呢,您这个店保证热闹。”燕曼舒给娘打着气。 “娘,你肯定能做好。”三丫和大丫也是一脸兴奋。 “俺真的能做好?”二丫娘不敢相信的问。 “能的,一定能。”这次不仅是三丫和大丫回话了,屋中的人齐齐应着。 看着屋中热闹的众人,曾老太医头脑一热喊道:“给我老头也找点事。” 他话音一落,众人又是安静了,见安静的众人,曾老太医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就一个过客,这是凑的什么热闹。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居安思危 蓝姨低声问:“您不回太医院了?” “回,过几日就回。”曾老太医红着脸答道,他都囧死了,过几日就回,还要事情做,一把年纪了,怎么做事这般毛毛糙糙。 二丫却开心的说:“太好了,老太医,您做我们药店的顾问好不好?” “顾问,啥是顾问?”柱子问。 “顾问嘛,顾名思义,顾得过来就问问,顾不过来就不问。”燕曼舒开起了玩笑。 “好,这个活好。”曾老太医高兴的说,“只是坐堂大夫是?” 要是配个不好的坐堂大夫,毁了他的名声,这顾问他宁可不要,医者就讲究个名声。 “您放心,我们邀请武郎中去坐堂,他那么好的医术,总不能待在二首村一辈子,那岂不是浪费了他的才能。”燕曼舒笑着说。 “好,武大夫医术高明,这个顾问我接了,等从太医院退了休,我就来你们二首村,你们造梦小镇得给我老头子留套院子,我去那看了好几回了,那地方景美房子盖的更美,青山绿水的,最适合养老。”曾老太医呵呵笑道。 众人一听,这老头真是闲不住,腿脚麻利的很,什么时候溜达到那了?这一来就要房子,还想着来养老? “好,我们给您留着。”燕曼舒爽快的同意,太医院的太医,能看上造梦小镇,这是多好的人才,多好的广告,她求之不得呢! 张凯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心领神会的鼓起了掌。 柱子瞬间反应了过来,随即跟着鼓起掌来,其他人也是先后反应了过来,急忙鼓着掌,狗蛋最是高兴,西来镇连太医都抢着来住,他这个刚任命的亭长有得吹了。 连药店都安置好了人,柱子又瞅着图纸,问道“二姐,戏台子和戏园子谁来负责?那最是关键了,又来钱又来人气的。” “这个不用急,就这两日准有人找上门来。”燕曼舒故弄玄虚的打起了玄关。 “哦,是二姐掐指算出的吗?”柱子调皮的配合着,“你沙场点兵,别忘了我和张凯哥两员大将。” “你们两个可是咱满口香的灵魂人物,不仅要掌控全局,还要把所有的管理和监督制度完善起来,修制的时候要和每个掌柜沟通,咱们曾经是经营,财务两条线,以后多加个监督,经营财务监督三条线。”燕曼舒严肃的讲着。 “三条线?”柱子想了一下,不住的点着头:“好,三条线管理,能减少好多问题,这次东莱县就是在监督上出了岔子。” “管理就是补漏洞,出了岔子就是证明哪里出了问题,能及时发现早点补救,这就是好事,怕就怕连发现都发现不了,或者发现了不及时补救,漏洞会越来越大,以后想补都难了,摊子铺得越大,发展的越快,我们必须以合理完善的制度做保障。” 燕曼舒的这席话,田翠花等人都是认真的听着。 柱子感叹:“管理的学问真大。” “管理不仅学问大,对管理者的要求更高,不仅做事要严谨认真,在格局上还要站得高看得远,不管是财务和还是监督,在管理上都要形成一个环路,一环套一环,既要环环相扣,又要环环制约,环环把关,哪里脱节了,那里肯定就会出问题。必须用制度管理,不能靠人情管理,在制度面前大家都是平等的,谁发生了错误,就要为错误买单。”燕曼舒怕大家听不明白,放慢了语速,缓缓说道。 “说得好。”田翠花竖起大拇指赞道,“二丫,能和你学不少东西呢。” “东莱县满口香出问题,我这两日一直在琢磨这事,幸亏您和爷爷发现了问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燕曼舒说道。 “不靠人制,要靠法制,国家不也如此?”曾老太医抚着胡须说。 “说是这么说,真要执行太难了,假如三丫犯了错,我真的会不会一碗水端平?戏台上经常唱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皇子了,就是官员的孩子犯了法也未必能做到,律法制定的都挺好,但执行起来困难重重。正好大家都在,以后在我们满口香,即使最亲的人犯了错,也必须按相应的制度给予惩罚,这不是留不留情面,信不信任的问题,这关系到我们满口香能否生存下去的大事。”燕曼舒认真的说。 燕曼舒讲的认真,大家听的更认真,三丫急忙说:“二姐,我可不会犯错。” 看三丫天真的样子,平常大伙早乐了,但此时大家都是神情严肃,仔细琢磨着二丫的一席话。 “看似我们现在发展的很好,有一个词叫:居安思危,这个词希望以后在座的管理者,不仅要记住,还要时刻的提醒着自己,建一座房子不容易,但倒塌一座房子也就是瞬间的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燕曼舒轻言轻语说道,她身体不好,说这些话让她很是疲惫。 此时的众人又是心疼她的身体,又不想打断她的讲话,各个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就怕有一丝声响,多费她的心力。 “满口香的逐步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员工,会有越来越多的管理者,满口香发展的好,员工有钱赚有饭吃,管理者拿着高薪,这种口碑效应,会有更多的人才源源不断加入我们满口香,这些人才我们为他提供施展能力的平台,物有所用,满口香会发展的更好,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说完这段话,燕曼舒稍作休息。 叶楠急忙将水杯递给燕曼舒,燕曼舒轻酌了一口,继续说道:“想要发展,想要生存,想要有饭吃,只能维持这种良性循环,如果打破这样良性结构,那满口香将是脆弱不堪,随便一个竞争对手,就会一击而溃。所以说良性循环是迫不得已的事。” 燕曼舒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有了保证发展的合理制度,问题又来了,满口香发展的越来越大,越来越好,觊觎我们财富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一旦有位高权重的人谋划满口香,那对我们将是灾难性的打击,所以,各位,警钟时刻在长鸣,我们一定要竖起耳朵仔细的听,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喜讯传来 燕曼舒一口气讲完,她感觉身心疲惫,同时惊讶于自己的长篇大论,似乎与前世某些老大有异曲同工之处,想想曾经看电视只要是这种新闻,立刻马上换台,没想到自己,唉,迫不得已啊,谁让折腾出这一大摊子,老大苦啊! 这番话结束,屋中的人都陷入了沉默,田翠花和蓝姨低头沉思着。 曾老太医思索一番后,无比佩服的看着瘦弱小丫头,心中又有许多的疑惑,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出身乡野,为何会有经纬之才,不世之略?这见识,这格局,这远虑,甚至那解蛊毒的秘术,到底从何而来?这一身本事莫非是传言的神仙师傅所赐?找个机会要好好和她请教请教。 苏老夫人第一次融入这样的环境,听完这番话她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此时的她不仅对二丫佩服,就是对自家老头和叶楠都是佩服的很,他们二人也算是慧眼识珠,一个认了孙儿,一个认了妹妹。 看二丫很是疲惫,狗蛋不忍心再问。 燕曼舒微微眯了一会眼,气力有所恢复后,睁开眼看向狗蛋:“狗蛋叔任亭长这事,不必急着烧三把火,带上几个写字快的人,亲自走访镇里的各家商户住户,走访西来镇管辖的各个村庄的百姓,把他们提出的方方面面的问题,记录好拿回来,然后我们一条一条分析,好了解大家的实际情况,解决百姓的实际困难,针对问题对症下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做亭长不难,其一,就是要善于发现问题,要有解决问题的能力,跟你养鸡养猪一个道理。其二,要心怀百姓,多为百姓做事,狗蛋叔你最是热心肠,这份差事最适合你了。” 狗蛋点着头,牢记在心。 曾老太医又是暗自点头,想想曾经年少的自己,也有一番雄心壮志,不为良相即为良医,权衡之下舍了仕途,入了医道。万事皆相通,当官看病都是如此,望闻问切,对症下药。眼前这个丫头做事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忙而不乱,看来那冰雕要借狗蛋之手,让小丫头施展才华,将西来镇搞得如二首村一样好,当真有魄力。 说了这许多话,费了这么多心神,燕曼舒已经疲惫的不行,蓝姨心疼的提议道:“二丫太累了,让她回房休息,有不明白的,以后再问不迟。” 众人哪会不同意,纷纷赞同,燕曼舒也觉得体力不支,没有继续勉强,由叶楠搀扶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她们二人离去,田翠花说:“柱子,你提笔把刚才二丫说的那些记下来,我们满口香就要按这样的思路去做。” 柱子点头,他怕自己记的不全,又召集屋中所有的年轻人,都到前院的小厅里聚合。 年轻人呼啦啦一走,屋中瞬时空落了下来,钟老太太感叹说:“二丫真是个奇才,她咋会知道那么多?” “您老还真是慧眼识珠啊。”田翠花由衷感叹道。 “你也慧眼识珠?”苏老夫人好奇的问。 田翠花把二丫被卖,钟老太太买的故事又讲了一遍,别说苏老夫人,就是曾老太医也是一脸感激的看着钟老太太。 就在几个老人屋中感叹闲聊之时,三丫敲门进来,对着田翠花说:“义母,您家小厮来了,说有要事。” “小厮?”田翠花疑惑问道,众人也是一惊,什么急事要深更半夜的赶来? 四朵金花也听到了消息,匆匆带着小厮来了中院,柱子等人也是走出来张望,小厮见院中到处是人,低着头不敢随意说话,田翠花走出来,见确实是家中来人,着急问道:“家中出了什么事?” 小厮见到夫人,激动的抹起了眼泪,看他不说反而径自流泪,一向沉稳的田翠花也有些急了,钟老太太,二丫娘等也从房中出来,看着小厮心中无比焦急。 “发生了什么事?你到是说呀。”张可可着急的问道。 “夫人,小姐们。”小厮擦着眼泪,哽咽的说:“公子,公子。” “公子怎么了?”田翠花急忙问道,其他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科举头筹,高中新科状元。”小厮哽咽着说道。 “新科状元?”柱子激动的跑上来确认。 “是,是新科状元。”小厮再次肯定。 这消息立刻点燃了钟家大院,柱子三丫高兴的手舞足蹈,充分显露出了小孩子的天性,李浩志大柱等年轻人也被感染的惊喜万分,纷纷欢呼雀跃,老太太们激动的向田翠花恭贺,新科状元向来只是一个传说,在戏台上看过,如今亲人兄弟成了活生生的新科状元,这是多么令人自豪的事?。 此时的张多多忘了男女授受不亲,气的打了小厮一巴掌,“这是多好的事,你哭个啥?” “看到你们高兴的就想哭。”小厮委屈的说。 “这么大的喜事,现在就去敲锣打鼓,全村庆贺。”柱子安排着。 “这事俺去做。”狗蛋说完,出门忙去了。 柱子看着狗蛋的背影,才想起他是一镇之长,亭长亲自敲锣打鼓合适吗?见他人已跑远,笑着摇了摇头。回头又对狗蛋媳妇说道:“婶子,多安排些人,咱在村口连着办半个月的流水席,别人问起就说是状元宴。” “好,俺这就去办。”狗蛋媳妇笑盈盈的走了,她想着都乐,状元还亲口叫过她婶子呢。 田翠花只顾着高兴,柱子咋样的安排,她听之任之,突然想起当前还真有一件大事,在人群里瞅见二丫娘,见她也是高兴的眉开眼笑,田翠花凑到二丫娘耳边说:“等会我找你有点事。” “找俺有事?”二丫娘又是有些惴惴不安,新科状元的娘找她能有啥事? 院墙外面很快传来敲锣打鼓声。 有睡下的也被这吵闹声惊醒了起来,睁着睡眼朦胧的眼问道:“这是发生啥事了?” “咋亭长亲自敲锣呢,这是有啥好事呀?”村里有人喊道。 “俺们二丫的义兄科举拔了头筹,中了新科状元喽。”狗蛋大声喊道。 “啊?新科状元?”村里人高声问道,“新科状元来过咱村?” “来过,俺们还一起喝过酒呢。”狗蛋敲着锣鼓,兴奋的回着。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六章 篝火之夜 “那俺也和状元喝过酒?”山旺跑出来问。 “喝过,通判家的张公子,俺们二丫的义兄,中了新科状元。”狗蛋兴奋的说。 听是通判家的张公子,好多人都有着印象,见识过新科状元,这让整个二首村沸腾了。 街上又传来了狗蛋媳妇的大喊声:“满口香请客,明日起村口大摆半个月的流水席,庆贺新科状元荣登榜首!”二首村的人更是兴奋的走家串户,奔走相告,热闹不已,孩子们纷纷跑出来,跟在狗蛋后面喊着闹着,比过年还开心。 燕曼舒在屋中听着外面的热闹,咧着嘴笑,她心里为义兄由衷的高兴,不由想起当年和张文俊在山上的经历,叶楠看她的样子,好奇的问:“你和张公子怎么认识的?” 燕曼舒慢慢的讲起,从葱油饼开始,比试弹弓,到了山上等等,叶楠听的有滋有味,时而惊讶,时而抿着嘴笑。 “我这义兄无趣的很,射蟒蛇救了他,他行个跪拜礼没完没了。”燕曼舒想到张文俊拜来拜去的事,呵呵笑了起来。 叶楠听着故事,也被张文俊的呆萌劲逗笑了,“这么个书呆子,怎么会考上了状元?” “他呀,下山回家之后,无心学习,改学武功了,你没见第一次义父义母见了我,还有种兴师问罪的感觉,好像我教坏了他儿子。”燕曼舒巴拉巴拉的讲着。 “啊,还有这段故事。”叶楠听后,又是一阵好笑,“后来呢?” “后来,我问他,以后是要做大事,还是做一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燕曼舒回忆着。 “他当然说要做大事,你怎么回的?”叶楠饶有兴趣的问。 燕曼舒眨了眨眼:“我呀,就说了一段大道理,学着大人说话的口吻,对他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想起那些,她不由得又笑了起来,叶楠急道:“快讲呀。” 燕曼舒收敛了笑容,曾经的那一幕呈现在眼前:“做大事者,空有一番雄心壮志不行,还要有相应的实力,要具备文稻武略,只会文不会武,缺了钢骨,只会武不会文,缺了智谋,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后来他文武双全?”叶楠惊讶的问,能中金科状元,文采自然无人能比,如在武功上还略懂一二,这样的人难道就是世人所说的麒麟之才。 这话打断了燕曼舒的回忆,肯定的答道:“定是文武双全。” “没想到,你一番话到是成就了他。”叶楠看着眼前的瘦弱二丫,感慨的说,“你哪来那么多妙言妙语,唉,你要是男儿就好了,我定要嫁给你。” “啊?”燕曼舒先是一愣,后拉长了声调唱道:“娘子,为夫君铺床睡觉!” 这一声曲调,逗得叶楠哈哈大笑,转而脸红嗔怒道:“你个臭丫头,胆敢取笑我,看姐姐怎么收拾你。” 两人打闹到一起,屋中传来哈哈的笑声,燕曼舒的求饶声,叶楠的笑骂声,屋外的苏老夫人诧异的听着,这还是她那性子冷淡的孙女? 二丫娘也听到了,脸上呈现着欣慰的笑容,她的二丫又回来了。 三丫听到热闹,就要往里面跑,被娘一把拽住,说:“你就别凑热闹了,你二姐那身体,还是让她早点睡吧。” 三丫嘟着嘴。 钟老太太在一旁见了,笑着说:“看今晚大家伙这么高兴的,哪个能睡得着,不如在院里点个篝火,弄一些烤肉,在拿出咱们自己酿的酒,吃肉喝酒,三年多了没这么开心过。” 三丫听到烤肉,听到点篝火,笑逐颜开,喊着:“好啊,我这就去弄。”话没说完,一溜烟跑开了。 “就是个小吃货。”二丫娘看着跑远的三丫,笑着责怪道。 “能吃是福气,到俺这个年纪,想吃吃不得,想喝喝不得,不过今儿晚上,咱们几个老姐妹得多喝几杯。”钟老太太对着李老夫人和苏老夫人说。 “当然要多喝几杯了,这么大的喜事,让我遇到了,能中金科状元的人,那可是人间麒麟。”李老夫人高兴的说,这些年,她最崇尚的就是读书人,没想到金科状元就出现在身边,她怎能不高兴。 “看您老说的,他再是什么,还不是您的孙儿?”田翠花笑着说。 “可不是嘛,等这状元孙儿回来,定要他给浩志和六月的孩子起个名字,沾沾状元郎的福气,以后李家子孙后代定会出几个文人喽。”李老夫人高兴的盘算着。 “还浩志和六月的孩子呢,都没成亲呢,你个老太婆说这话也不嫌臊得慌。”钟老太太逗到。 “你个老太太还啰嗦个啥,快把彩礼准备齐全了。”李老夫人佯装怒道:“活了一把年纪,一点眼力劲也没有,好意思让我们女方提醒的。” “好,好。”钟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连声说好,六月这孩子她早就看好了,又能干又聪明又贤淑的,她是咋看咋喜欢,大柱娶了六月,她是一百个乐意。 李老夫人逗完钟老太太,脸上收敛笑容,认真的问着二丫娘:“我看浩志和大丫就不错,你要是没意见,我明儿就准备聘礼?” 二丫娘听着也是一百个乐意,笑着连声说道:“好,好。” 李老夫人乐道:“这真是三喜临门,今晚咱们要不醉不休。” 钟老太太,李老夫人,二丫娘,田翠花各个心中怀着喜事,心情好的无以言表,就是苏老夫人也是高兴的很,如今的叶楠变得如此快乐,山上传来消息,女儿身体的毒素完全清除,以后茶叶店铺一开,不再走经销商那个途径,这也算是几喜临门,嘴上笑的也是合不拢。 柱子已经点起了篝火,六月在厨房忙活着,张凯大柱忙着摆桌椅板凳,李浩志抱着酒坛子挨个往酒杯里倒着酒,三丫端着切好的肉递给了田有财,书呆子也活泛起来了,主动要求烤肉,四朵金花早已坐在桌边,笑眯眯的等着吃呢,曾老太医背着手围着篝火溜达着,随着烤肉滋滋的往火堆上掉着油,肉香味溢了出来,满院子飘香。 就听院门吱溜一声被推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了大家的耳中:“好香的烤肉啊,这么美妙的夜晚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六两抢酒喝 众人抬头一看,来人正是笑逐颜开的王盈盈,见她身材高挑,一身淡绿的长裙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素雅,头戴木簪,未施粉黛,五官精致,清新可人,浑身透着满满的自信与活力。 见是明艳动人的王盈盈,三丫开心的跑过去抱住她的胳膊摇晃着,几年的好室友好闺蜜感情不是一般的好。 柱子笑眯眯的看了眼张凯,见张凯连忙低下了头,钟老太太笑着招呼道:“是盈盈呀,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奶奶,在学校那边听说文俊大哥中了状元,知道你们热闹着,就赶过来了。”王盈盈说着话,用眼角撇了一眼张凯。 人老成精,钟老太太早看出盈盈的心思,也不点破,笑着说:“真应了那句话,好事传千里,恶事不出门。” “奶奶,您说反啦。”三丫边给王盈盈倒着酒,边笑着更正道。 “就你话多。”二丫娘笑着责怪道,“女孩子就不应该读书,读书多了,一个个变得伶牙俐齿的。” “你这就说的不对了,看她们能读书,能出去赚钱,我这个老太婆真是羡慕呢。”李老夫人接过话说,“那时候家道没落,自己只知道守着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老观念,两个孩子跟着我受了多少的苦啊。” “您这是苦尽甘来呀。”蓝姨接过大丫递过来的烤肉,安慰着老太太。 六两不知何时也被热闹引来,此时它像模像样的坐在椅子上,仰着大脸等肉吃,它的身边围着一白一黄两只小狗。 六两的样子,惹得院里的众人无不哈哈大笑,三丫连忙递给六两几串肉,又撕了些肉给了小雪和当当,两只圆滚滚的小狗瞬间吃完了肉,端坐在地上继续等肉吃,六两挑剔的吃了几口,把肉串扔给了它们,看着派头十足的六两,三丫拍着它的脑袋说:“你太浪费了,一个小不点还占着个凳子,一边玩去。” 六两老神在在的望着三丫,喵喵喵叫了几声,径直抓过钟老太太的酒杯,喝了一口,“你个六两,抢俺老太太的酒喝。”钟老太太笑着佯装怒道。 六两的动作再一次吸引了大家的目光,纷纷饶有兴趣的看着萌萌可爱的小猫咪,见它用爪子捧着酒杯,头一仰,杯中酒瞬间喝的干干净净,拿着空酒杯喵喵叫着,那意思显然是说:“倒酒,倒酒。” 张笑笑忙笑着跑过来,对六两说:“你让我抱,我就给你倒酒。” 六两放下杯子,飞身一跃跳入张笑笑怀里,逗得大家又是大笑不已,三丫嫉妒着:“坏六两,就知道欺负我,从来都不让我抱。” “谁让你不给我们六两酒喝。”张可可笑着回应,忙端起桌上的酒,对笑笑怀中的六两说:“姐姐这里有酒,你喝不喝?” 六两拍拍笑笑的脸,瞬间又跳到可可的肩上,没等可可反应过来,杯中的酒已经让六两喝个干干净净。 贪酒的六两,为喜庆的钟家大院更是增添了乐趣,逗弄得众人笑声不断,四朵金花,王莹莹几个猫控围着六两争相做起了猫奴,不停的给猫主子上酒,钟老太太着急的说:“一个六两重的小猫,能喝多少酒,你们几个小丫头,悠着点,别让它喝醉了。” 这话六两不乐意了,仰着萌萌的大脸,对着钟老太太喵喵叫了几声,李老夫人笑着说:“得,这个小东西还不乐意了,趁着今儿高兴,它愿意喝就喝吧,随它去吧。” 曾老太医看着六两啧啧称奇,这钟家大院不但藏了一个二丫,还藏了一只灵猫呢,真是有趣。 大丫又给钟老太太换了一套酒杯,倒上杯中酒,钟老太太兀自喝了一口,感叹着:“这真是喜事连连啊,美酒佳肴,院子里喜气洋洋,笑声一片,这在几年前,别说想,就是做梦也不敢这样做啊。” “谁说不是呢?”李老夫人深有感触的应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老夫人端起酒杯:“你们两个老太婆,别光顾着自个尽兴,这状元及第,即将洞房花烛,生意兴隆,开业大吉的,为了这么多的喜事,咱们一起干了杯中酒,来,年轻人也一起干!” 好呀,众人齐声应着,一干而净,月光相陪,美酒入肚,气氛异常的欢愉浓烈。 曾老太医被热闹的场面感染,仰头干掉杯中酒,砸吧着嘴问蓝姨:“这酒怎么这么好喝?” “这是我们自己酿的,是二丫师傅的配方。”蓝姨悄声答道。 “那个神仙师傅的?”曾老太医来了酒兴,怪不得如此好喝呢,等不及别人倒酒,自己拿过酒壶斟满,径直喝了三杯,直呼:“好酒,世上难得的好酒!” “又一个要喝醉了。”柱子悄声对三丫说。 “这酒好喝,可是醉了定要睡个三天三夜,他没见识过这酒的厉害。”三丫说着话,瞅见一旁红着脸的大丫六月,奇怪的问道:“你们两个,只喝了一杯,咋就脸红成这样呢?” 这话问的二人脸更红了,柱子说道:“你没听苏奶奶说洞房花烛?” 三丫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笑道:“姐,你俩的亲事都定下了?” “定啦,定啦。”李奶奶那边高声应道,几杯酒下肚,老太太神清气爽,说话声音也高了许多。 “那啥时候吃喜糖喝喜酒呀?”三丫问道。 这话把大家问住了,按道理六月做姐姐的,先办婚礼,可是浩志?李老太太早就盼着抱重孙儿了,既然有了合适的人家,她是巴不得早早的办了婚事,早早的抱大胖重孙,这谁先谁后,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钟老太太看出她的小心思,不乐意了:“我们大柱先成亲,盼了多少年了,就盼着大胖重孙满院跑呢。” 这婚还没成呢,两个老太太都惦记上了重孙,大柱和浩志囧的满脸通红,六月和大丫就差有个老鼠洞钻进去了。 两个老太太不管不顾暗自生起气来,人老成孩,眼看着她俩又闹起了别扭,田翠花和蓝姨都知道她们的心思,也理解那些年她们拉扯孙儿的不易,成亲这事总要有先后,正不知该如何相劝时,就听燕曼舒说:“奶奶,你们别急,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醉酒 屋中的燕曼舒和叶楠听着前院笑声一片,又闻着烤肉的香味,哪里还能睡得着,叶楠给燕曼舒披上厚厚的棉袍,这才搀扶着出了屋,恰巧看到这一幕。 见是二丫出来了,两个老太太也顾不得生气,换上笑容抢着说道:“外面这么冷,你咋出来了?” “听着你们热闹,又有好酒好肉的,我们哪里能睡得着?”燕曼舒说着话,慢慢走到钟奶奶身边,田翠花急忙扶着她坐下,她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酒液:“这酒怎么看着不一样了?” “这是第一批酿造的,放在酒窖里一直没舍得卖。”蓝姨解释着。 “哦,三年的陈酿?”燕曼舒端起酒杯,先是摇了摇,借着篝火的亮光,见酒液似有红光闪现,又放到鼻息间闻了闻,小酌一口,入口香醇,喝入肚中暖呼呼的,似有热流在筋脉中行走,舒畅无比,诧异道:“这酒越放越好喝呢?” “是啊,酒好惹人醉,今晚咱就数数,看有几人能醉倒?”蓝姨笑眯眯的,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这话刚说完,就见这边的曾老太医软软的倒在地上,呼呼入睡,顷刻间鼾声如雷。那边六两站在桌上摇晃了几下,噗通趴到了桌上,猫事不知。 三丫站在那里看看老头,再看看六两,笑得是前仰后合。 柱子瞪了一眼看笑话的三丫,把曾老太医抱回屋去。 张可可刚把六两安置好,等回来一看,王盈盈和大丫也喝醉了,一个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个是坐在桌上望着夜空傻乐,酒醉显真情,其中缘由大家自是知晓,要将二人扶回房休息,两人都说没醉,端着空酒杯嚷着让人倒酒。 三丫又是笑得差点岔了气,赶紧喊田有财把这场面画下来,那呆子今晚倒是格外的灵光,笔下生风,唰唰几下两美女的醉酒图活灵活现的跃于纸上,刚刚画好,三丫一把夺了过去,田有财气得直瞪眼,燕曼舒看得哈哈大笑。 等看够了笑话,三丫才给她们点了睡穴,看二人沉沉睡去,这才招呼姐妹们将她们抬进屋中。 把她们安顿好之后,众人又纷纷坐回原位,这三年的陈酿大家算是见识了厉害,哪里再敢贪杯,柱子觉得这样失去了喝酒的乐趣,从酒窖中拿出新酿的酒,酒劲与之前的相比小了许多,大家这才敢觥筹交错,院中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钟老太太这桌也换上了新酒,唯有燕曼舒还喝着陈酿,二丫娘不放心的问:“这酒劲太大,你身体本来就弱,别喝坏了。” “娘,没事,喝了这酒,浑身说不出的舒服。”燕曼舒看着杯中酒奇怪的说。 “你不会是喝多了吧?酒最是能麻痹神经了。”田翠花不放心的问道:“还是别喝了,万一有个好歹?” “义母,真的没事,如果真喝多了,你负责看好三丫和田有财,不许她们捣乱看笑话,画我的醉态。”这个三丫调皮的没边了,田有财一定会被她带坏的,燕曼舒想到刚才的情景就觉得好笑。 田翠花也看到了那两人刚才的恶作剧,敲着三丫的脑袋禁不住的想笑。 燕曼舒暗自观察着喝进肚中的酒,好似一股暖流,朝着身体里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慢慢的流淌,这汩汩的暖意,逐渐击溃消散着驱之不尽的冰寒。 “这第一批酒用的是放师傅留下的酒头,做工更纯正些,酒劲也很大,你身体很弱又在调理期,还是少喝些,小心为妙。”蓝姨在一旁劝道。 “师傅留下的酒头还有吗?”燕曼舒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师傅的酒头里面有灵力?酒力借助着这股灵力驱散了身体的冰寒? “有啊,还有很多呢,因为是你师傅留下的,想着那些酒头太珍贵了,一直没舍得用,现在酿造的酒都是靠之前发酵的酒做酒头,再加上我们自己研制的酒曲,效果也是很好。”蓝姨一脸认真的答道。 “太好了,也许那些酒头对我的病有好处。”燕曼舒兴奋的说。 “对你的病有好处?”蓝姨和田翠花都是一脸惊喜。 二丫娘急道,“酒咋能对病有好处呢?只听说喝酒喝出病的,哪个听说喝酒能喝好身体的?” “二丫娘,这世上有很多我们解释不清的事,还是不要以常理来推测了,再说二丫的师傅不是神仙吗?神仙留下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现在就让他们去把那些酒头搬出来。”钟老太太安排着。 “不用,那神仙师傅不是留下一个葫芦放酒头吗?我现在就去拿。”蓝姨说着,就抬腿去了酒窖。 “二丫真有个神仙师傅?那师傅什么样?”苏老夫人一直以为苏老爷子吹牛呢,始终没把这个传言当真,这两日听好几人讲神仙师傅云云,再也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那师傅貌不惊人,弯腰驼背,话也不多,平易近人的很,看不出丝毫的神奇。”李老夫人答着话,她来钟家大院时,那时放师傅还在。 “这样说来,挺普通的一个老人呀?”苏老夫人诧异问:“那你们咋知道他是神仙?” “来俺家时,他明明是空手来的,可后来房里多出了好多酒坛子,当时也没觉出个啥,后来反复想,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那些酒坛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神仙是啥?”钟老太太道。 田翠花一脸认真的听着,想起文俊曾经仔细讲过,在山上认识放老头的过程,想到此处,她又不由暗自打量眼前的二丫,这个精灵通透的小丫头,当时她是如何识得神仙真面目的? “二丫,你跟奶奶说说,你师傅到底是不是神仙?”蓝姨取回酒葫芦,递给了二丫,苏老夫人看到酒葫芦,好奇心更甚,继续追问着。 燕曼舒拿着酒葫芦,笑着打起了太极:“神仙向来都是谜一样的传说,如果有缘的话,奶奶亲口问师傅可好?” “得,你这话说和没说一个样,这是糊弄奶奶呢?好好回答。”苏老夫人笑着用手指点了点燕曼舒的脑门。 正文卷 第一百五十九章 提亲 叶楠见外婆定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这不依不饶的,不问出个结果誓不罢休,赶紧机灵的替妹妹解围,“外婆,妹妹这身体可经不起熬夜,神仙酒也喝了,烤肉也吃了,乐也乐过了,还是让她回屋早点睡觉去吧,不然回头有个三长两短您又要自责了。” 叶楠的这番话起了效果,苏老夫人急忙收起了好奇心,心疼的说道;“楠儿,快扶你妹妹回屋去,啥神仙师傅也不如我二丫的身体重要啊。” 李老夫人一听急了:“二丫,等等,到底他们谁先成婚,谁后成婚,你的好办法还没说呢?” 钟老太太这才想起来,也是一脸的期盼。 站起身形的燕曼舒也想起了这茬:“奶奶,瞧我这记性,我想呀,不如趁着满口香商业广场开业大吉的好势头,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集体婚礼,这样成婚不仅没了先后,而且极有纪念意义,到时候我们满口香的全体员工,学校的全体师生都来参加,热闹极了。” “集体婚礼?”李老夫人和钟老太太异口同声问道,“这又是个啥?” 柱子那桌的年轻人听到成婚的话题,一个个耳朵伸的长长的,听到集体婚礼四个字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都是一脸的不明白,齐齐围了过来听新鲜求解惑。 见大家都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燕曼舒继续说:“如果奶奶们同意这个办法,明日让柱子安排在咱满口香各处张贴通告,只要想成亲的员工,都可以报名,集体婚礼的意思就是,很多人在同一时间地点,一起举行成婚大典。” “那么多人一起举行婚礼?这能成不?”李老夫人疑惑道。 钟老太太想也不想肯定的说:“照二丫说的,俺看能行,人多热闹,大吉大利。” “行,就办集体婚礼,这可是皆大欢喜,两全其美的好事呀。”李老夫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那媒婆的事该咋办呢?”二丫娘问老太太们。 苏老夫人借着酒劲凑起了热闹,抢起了话头:“既然成婚都新事新办了,要媒婆干嘛,所幸让四皇子主持婚礼得了。” “得,苏老太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和苏老爷子怪不得是夫妻呢?行事作风完全一样。那老爷子向来不走常规,不拘小节,咱就按你说的来,新事新办,不落俗套。”就要喜事临门的李老夫人,今晚是分外的高兴,话也是格外的多。 见老太太们都如此的开通,燕曼舒差点都要怀疑她们集体魂穿了吧? 成婚在即,浩志和大柱连连喝酒掩饰着幸福,柱子和三丫高兴的起着哄,张凯望着夜空默默的发着呆,田有财拿着笔画着什么,张笑笑凑上去一脸崇拜的看着。 李老太太高声吆喝着:“不能喝太多,开业和成婚这事有得忙活呢。” “奶,不会耽误的。”柱子那边高兴的回应着。 在笑声中燕曼舒回了屋。 几个老太太趁着高兴也喝了不少,脸红扑扑的,人也晕晕乎乎的,毕竟人老了,不敢过于放任,都回到钟老太太的房间,蓝姨喝的最少,她煮了醒酒汤,老太太们人手一碗,喝着热汤聊着天,先前的酒劲消散了不少。 夜已子时,听着外面年轻人的笑声,打闹声,老太太们被幸福冲击的没有丝毫散场的痕迹,热络的聊着各种有趣的事。 田翠花趁着一个话题结束的空隙,忙插话道:“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 听她要说重要的事,屋中顿时安静了下来,田翠花清了清嗓子,对二丫娘郑重的说:“我想替我们文俊提亲,二丫这孩子我是越看越喜欢,如今文俊考上了状元,这婚事也该放到日程上来了。” “文俊?状元?和俺家二丫?”二丫娘惊讶的接连三个疑问,怪不得之前田翠花找她有事,原来是这事?二丫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又是王爷又是状元的,这?这该如何答复呢?二丫娘又是高兴又是为难的,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文俊没中红榜之前,总觉得有点配不上二丫,现在好了,郎才女貌的,我咋看咋合适。”田翠花说。 “这不合适吧,你可是二丫的义母?”李老太太说,“再说四皇子明摆有那意思,要是文俊和二丫,好是好,只是以后文俊的仕途咋办?” “俺看行,入了王爷府,哪个王爷不是正妃侧妃的,那戏台里唱的各个争风吃醋的,咱二丫能受得了那气?文俊那孩子,长得文文静静的,性格好知礼节,孩子好父母好,二丫去了受不了罪。”钟老太太分析道。 “只是,俺家二丫这身体,人家可是状元郎?”二丫娘诺诺的说,要说文俊她一百个乐意,那么好的孩子,又是新科状元,和二丫打小相识,青梅竹马的多好。 “我看不行。”苏老夫人第一个否定道。 “咋个不行?”李老夫人快言快语。 “二丫被蓝鹰从山上抱下来的那天,奄奄一息的吓死人了,当时四王爷快马加鞭的赶来,人憔悴的不成了样子,你们没看到四王爷见到二丫的那个着急劲,不是多亏了人家滴血治疗,恐怕现在二丫就。”苏老夫人说到这,止住了话题。 “滴血治疗?”在座的二丫娘和两个老太太异口同声惊呼道,滴血治疗?这普通男儿未必能做得到,何况是皇家血脉更是珍贵,这种情真义切,她们活了一大把年纪,闻所未闻。 “我也是亲眼见了的,四王爷当时那个样子很是让人感动,只是二丫好像并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一切。”蓝姨悠悠的说。 “我也见了。”田翠花同样应道。 “你也见了?”钟老太太疑惑的问,话里意思明显,既然你见了,怎么还说出提亲这话? “就是见了,才想让二丫提前成亲,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家文俊心中所想,我这个做娘的,自是了解孩子的心思,另外,五年前四王爷就与南凤国三公主订了亲,这在满朝文武中人尽皆知,不是什么秘密。”田翠花讲道。 “啊,他订了亲?”二丫娘惊讶的问。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章 沙发火了 二丫娘的惊讶,没有引起大家的共鸣,反而是一片沉默,王爷定亲最是平常不过,没啥大惊小怪的,可关系到二丫,这就有点沉重了。 田翠花没有回话,而是喝了一口醒酒汤继续说:“这南凤国不知大家可听说过?” 其他人都是摇头,只听蓝姨说道:“我在夏家的时候,听说过南凤国的故事,据说那边的妖法极其厉害,男人英俊,女人绝美,各个身怀咒语,很是鬼魅。我们两国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四皇子要与他们的公主定亲?难道两国边疆有事?”皇家联姻,多为避免战事,也怪不得蓝姨要往这方面想。 妖法?绝美?咒语?鬼魅?这样样都让在座的人胆战心惊。 “听说南凤国国师,用秘法测出南凤国三公主,和大相国四皇子是阴阳绝配,他亲自过来提亲,皇上哪敢不允,只是念及四皇子当年年幼,这事一拖再拖,现在四皇子已长大成人,恐怕婚事再无借口推脱。”田翠花回道。 又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苏老夫人说:“我看状元郎和二丫成亲最好,四皇子越是情真义切,这事越会闹得没有回转余地,与其趟那浑水,不如离的越远越好。” 钟老太太点了点头,二丫娘心中焦灼。 还是蓝姨比较冷静,沉思了片刻笑道:“说来说去,我们都是瞎操心,二丫那孩子不比普通的孩子,向来主意正的很,这事还是和她说明白比较好,嫁谁不嫁谁,得她自己说了算。” 钟老太太不住的点头赞同,李老夫人提醒道:“那四皇子滴血治疗的事怎么办,要不要说?” 这事又难住了大家,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人家是滴血呢?如果说了,以二丫那有恩必报的性格,会不会弄个以身相许,不管是南凤国还是大相国,哪是她们小百姓招惹得起的,别说二丫如今的身体,即使曾经如何厉害,终究只是个在夹缝中生存的商贾小女子而已。 最后屋中众人达成约定,四皇子滴血相救的事情,谁也不告诉二丫,这事虽做的很不道义,但她们为了二丫好人能做,坏人也能做。 天越来越冷,钟家大院的人,心却越来越热,开业大典,新婚大喜,流水宴席这几件事凑合在一起,让大家忙得脚不沾地,内心却快乐无比。 燕曼舒也没闲着,在屋中画着图纸,大到满口香总部的办公室会议室设计,商业广场商铺的布置,小到沙发模特等的造型构造,一一画到纸上。 沙发需要弹簧,这可难倒了大柱,正愁怎么做时,恰巧冯铁过来找柱子,汇报乐天府粮食收购的情况,他是铁匠出身,又在南方见多识广,这弹簧让他琢磨了几日还真做了出来。 有了弹簧,沙发很快做了出来,老太太们坐在沙发上,舒服的啧啧称奇,二首村的老头老太太们过来喝茶聊天的,回家后一叨咕,儿女们纷纷跑来跟大柱预定沙发,大柱乐得合不拢嘴,这家具店还没开业,沙发的订单已经长长的排了一溜。 柱子更是大手笔的定了一批沙发,让大柱必须加班加点的先做出来,摆到满口香总部的会议室,业务洽谈室,大掌柜办公室,按二姐的话说这是活广告,让满口香沙发火到大江南北。 聪明的张笑笑学着柱子,往她的客栈大堂定了两套,美其名曰“广告效应。” 一时间,叶楠二丫娘凡是要开店的都抢着来预定沙发,三丫急的就怕少了她的,沙发成了二首村最火热的话题。 小奸商柱子赶紧和冯铁签了分成和保密协议,免得弹簧技术花落他家。 二首村这边热闹着,虎啸山脉那边正焦急着,南方的粮食收购完后,悄悄运到山上,看着堆积如山的几十万袋粮食,牛大成和罗英的心情没了之前的淡定,原来的粮食足够灾民过冬,这高价收来的粮食如果更高的价卖不出去,到了明年成了陈粮不说,收购时还花了那么多银子,这可怎么办呢? 不止一次稍信问了张凯和柱子,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急再等等,这等啊等的,越等越让夫妇二人心中焦躁,他们也是实诚人,满口香的这些产业都是妹妹拼了命保下来的,万一卖不出去亏了银子可咋办? 夫妇二人终于坐不住了,从虎啸山脉悄悄来到二首村钟家大院,先是看到村口热闹的流水宴,又是听说满口香商业广场即将开业,最后看到几十对将要完婚的准新郎新娘试穿喜服,他夫妇二人看的是眼花缭乱,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稀奇。 罗英听说广场里还有戏台子戏园子,两眼冒光心急的立刻就去找二丫,人还没进屋,嘹亮的嗓音先亮了:“妹妹,跟唱戏有关的都是我的!” 二丫回应道:“特意给你留着,就等着你请命呢。” 牛大成在旁听了嘿嘿的傻笑,患难见真情,那些年他瘫痪在床,罗英不嫌不弃,日夜陪护身边没有一句怨言,想当年从戏园子里半抢半拖的把小罗英带到山上,这一晃就是十多年,他深知罗英最大的喜好就是唱戏,如今终如了她的愿,他心里高兴的很。 “二丫你偏心,她们都有店,独独落下了我。”在旁的王盈盈不干了。 “王大校长,你管着学校,那么一大摊子还不够你忙的?”燕曼舒调皮的问。 “那些都理顺了,要教课的有教课的,要考核的有考核的,各班还有班主任,就连负责食堂后勤的狗蛋婶子都比我忙,反而我这个代理校长最清闲,每日除了在校园闲逛就是闲逛的。”王盈盈说着。 “原来你整日里在学校闲逛啊,看来得让柱子给你减些薪水才对。”燕曼舒一本正经的逗着她。 “唉,你?”王盈盈急的直跺脚。 逗得在旁的罗英哈哈大笑。 燕曼舒拿出一张纸递给罗英和牛大成,二人不知何物,认真的打开,画中人正是大哭的王盈盈,就听燕曼舒开口打趣道:“姐姐,你看这张美人醉酒图画得如何?” 王盈盈气的就抢,嘴里还骂道:“坏三丫,她让田有财画了多少张?怎么到处是那天的糗样,回头定要好好收拾她。”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拒婚 牛大成和罗英瞅着醉酒图一个劲的大笑,还提防着王盈盈来抢,燕曼舒笑着对抢又抢不上的王盈盈说:“人家的功夫都比你好,你抢也白抢,谁让你和三丫一样,不好好练功?” “这次爷爷回来,我说什么也要好好练了,看你们以后还敢欺负我?”王盈盈羞红了脸恼怒道。 “看你可怜的份上,商业广场里最亮堂的珠宝行交给你管理好不好?”燕曼舒看着气急败坏的王盈盈,赶紧给了颗甜枣,看把这孩子气的。 “珠宝行?”王盈盈眼睛顿时发亮,那醉酒图她也不抢了,脸上的表情即刻转怒为喜:“珠宝行最适合我了。” “怪不得你和三丫感情最好,最爱臭美了。”燕曼舒笑着说。 “我也要大琉璃,店里也要沙发。”王盈盈的体内本就流着商人的血液,此刻充分激发了她的潜力,珠宝店的经营思路开始在她脑子里转了开来,燕曼舒正是了解她的特长,就等着她主动请缨,发挥她的聪明才智。 “琉璃这事你要和义母说,听说她们都要琉璃呢,就连最好说话的大柱哥,他的家具店也争着要装琉璃,永乐府的琉璃根本不够用,好像去乐天府买了,买不买得来就不好说了。”燕曼舒话还没说完,王盈盈已经跑远了,就听她喊:“我去问我爷爷,让他帮我想办法,晚了可来不急了。” 听着远去的声音,罗英笑意盈盈,看着画说:“这么爱笑的小丫头,怎么这醉酒图上哭的那么伤心?” “情关难过。”燕曼舒随口答到。 这四个字一出,燕曼舒的心叮咚跳了一下,不由想起几日前,蓝姨跑来问自己的情景。 那日,蓝姨告诉她义母想撮合她和文俊,问她的想法,想法?很简单啊,就是兄妹,始终都是兄妹,蓝姨见她答的利索,不再多问。 见蓝姨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又抛出一个话题:“听说四皇子五年前,与南凤国三公主定了亲。” “哦,很好啊,男大当婚很正常。”燕曼舒轻松的答。 “后面还连着女大当嫁呢,你有没有考虑过,你自己的亲事要花落哪家呢?”蓝姨诙谐中带着试探。 “我?我才多大啊,你们不会急得让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女孩去嫁人吧?蓝姨,你饶了我吧。”燕曼舒摇晃着蓝姨的胳膊,没心没肺的撒着娇。 “十四岁还小呀?有多少女孩子十四岁都当了孩子娘了。”蓝姨见她笑的轻松,心情大好开起了玩笑。 “我还是算了,自己还是个小孩子,你看看我如今病成这样,就想要家人的呵护,你们却急着要将我往外推,这合适吗?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回头等我师傅和小雨来了,我得好好诉说一番,告告状。”燕曼舒为了自由,撒娇威胁能用的都用上了。 蓝姨被逗得哈哈大笑:“得,怕你了,你的主意最正,我再啰嗦几句,文俊很不错,长得又好,又是大才子,那四皇子定了亲,还是算了,如果看不上文俊,还有张凯呢,张凯你觉得怎么样?文武双全,俊美无比,他可是女孩子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啊,要不要考虑下?”蓝姨不顾燕曼舒的抗议,又绕回了话题,这次多加了一个人,张凯。 “张凯大哥?您这是乱点鸳鸯,小心王盈盈听到了,这辈子不理你?”燕曼舒幸灾乐祸的笑着。 “就你那聪明伶俐劲,我可斗不过你,又有神仙师傅神仙妹妹的,谁敢惹你,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我总有一种预感,有一天你跟小雨会是同一类人,我们凡夫俗子的哪能做神仙的主?”蓝姨风趣的给自己找着台阶,无意却说出了埋在心底的秘密,她观察二丫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蛊毒,连解毒高手曾老太医都无能为力,二丫居然能度过劫难,四皇子的血只是其中一个缘由吧? “您还是神仙的娘呢。”燕曼舒伶牙俐齿的应着,没有在意蓝姨的预言。 蓝姨走后,燕曼舒继续低头画着图纸,只是不再似之前的心无旁骛,而是有些魂不守舍,她心烦意乱的扔下手中的笔,定了定心神,又拿起笔呢喃道: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想什么呢?人家定亲和你有毛关系?你慌个屁?想到这,低头又忙了起来。 “妹妹,你发啥呆呢?”罗英的叫声,把燕曼舒的思绪拉了回来,她不好意思的咧嘴笑道:“走个小神。” “哈哈,你这丫头倒是风趣,不过不能太累,看你瘦的,开店什么的也别太操心了,好好保养身体。”罗英一再嘱咐着,她是败给了这丫头的开朗乐观,人都病的变了样子,依然运筹帷幄,笑声不断。 身旁的牛大成急着想问那些粮食,罗英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牛大成有眼色的止住了话题,燕曼舒看在眼里,没有点破,而是笑着点着头。 罗英不敢打扰燕曼舒太久,叮嘱完后拽着牛大成出了屋,牛大成在屋外悄声埋怨:“咋不让我问问妹妹呢,那些高价收来的粮食放在山上,卖不出去咋办?妹妹脑子好使,咱这趟来,不就是想让她拿个主意吗?” “看到妹妹后,突然有了主心骨,之前咱俩都是瞎操心,关心则乱,我们现在当务之急赶紧去看看戏台子,稍后派人给我师傅送信,让他带着戏班子过来,好为开业喝彩。” 罗英说着话,拉着夫君就要走,憨厚的牛大成哪有罗英的悟性,一脸困惑的站在那儿似定住了般,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不走的架势。 罗英无法,只好开口:“你没见二首村西来镇热闹非凡的景象吗?满口香广场多大的手笔呀,一切都在妹妹的运筹帷幄之中,你我能想到的妹妹难道想不到吗?咱俩呀,该干啥还是干啥去,别在这添乱。” 牛大成听着罗英的分析,若有所思的点着头,突然拍了拍脑门,不再言语,径直往前院走去。 屋中的燕曼舒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些日子,她感觉耳力眼力越发好了起来,这是为何?她百思不得其解,取出纳物袋中的酒壶,打开壶盖喝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液顺着喉咙一路向下,暖暖的扩散,向筋脉四处流淌,冰寒的五脏六腑霎时像泡在温泉里,寒意消散,很是舒爽。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二章 糗样 燕曼舒自从清醒后,被刺骨的冰寒日夜折磨的苦不堪言,喝了师傅的酒头后,终于告别了寒冷,久违的温暖让她很是受用。 随着痛苦与日减少,燕曼舒开始有精力审视起自己的身体,她能观察到的只是表面的变化,而她的身体内部却发生着更奇异的蜕变,酒中所含的灵力狂躁无比,推动和加快着血泪雾气在身体中快速游走,血泪雾气中糅合的毒素和灵力,连连将蠢蠢欲动的空灵小人逼退到丹田中,此时在丹田中被血泪雾气挤成一团的空灵小人苦不堪言。 让空灵小人更为恐慌的是,血泪雾气在灵酒的催动下,似乎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力量不仅逼得她节节败退,还促使血泪雾气由之前的一团雾气,逐渐转化成一种生了智慧的灵体,仔细观察,静止不动时像极了雾状的六两猫,那一对雾状的爪子,雾状的獠牙时刻准备着来撕扯她,吞没她。 可恶的是,生了灵长了智的雾状,凭着即可收缩,又可随处飞舞飘荡的能耐,时不时搞偷袭,趁空灵小人不备,速度极快的咬她一块,疼的她还没来得及回击,那团雾状早已抽身而去,动作之快令让她望而生畏,看着恢复成六两猫模样的雾状,又将丹田团团围住,美滋滋的砸吧着嘴,空灵小人吓得瑟瑟发抖,不住的叹息。这没日没夜的折腾,折磨得她伤痕累累,疲惫不堪。 炕上坐着的六两,却没有雾气六两的好运,此时正可怜巴巴的转着滴溜溜的蓝眼睛,仰着萌萌的大脸要酒喝。 “你都喝过了,还喝?”燕曼舒捂紧葫芦,那小气的样子,让六两很是不满,喵喵喵的表示抗议,用爪子拍着炕,奋力争取权益,你喝了一大口,只给我两滴,舔都不够舔,那也叫喝酒? “聒噪。”燕曼舒被喵喵叫的气不顺,抠门的往它的小碗里又滴了两滴,“这次够了啊。” 六两止住了叫,伸着舌头舔着碗中的酒。 趁着六两舔酒的空隙,燕曼舒急忙又喝了一大口,六两听到她喝酒的声音,急忙抬起头,见燕曼舒极快的拧住瓶塞,满意的砸吧着嘴,一副胜利者的嘴脸。 气的六两窜上她的肩头,抬起两只小爪子就是一顿狂扇,燕曼舒被小肉掌扇的没了脾气,立刻服软,讲着条件;“好了,我投降,给你喝好了,一杯,就一杯哦。” 六两这才停止了暴怒,燕曼舒识趣的给猫主子到了一杯,自己偷偷又喝了一口,这酒比那日的果酒厉害多了,喝了一杯的六两,摇摇晃晃噗通倒在了炕上,醉了。 燕曼舒捏捏小醉猫的脑袋,撇嘴道:“一杯倒呀,没出息。” 这话一出口,燕曼舒自己都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能喝了?酒量变得这么大?她做梦也想不到,她喝进肚里的酒,让雾状六两喝了个美,得到灵力滋养后的雾状六两瞬间变大,空灵小人看得毛骨悚然。 燕曼舒琢磨了一会,没有找到酒量变大的原因,胸前挂着的玉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小雨师傅的宝物,一直都按师傅的叮嘱,里面灌满了灵泉水,她突然灵机一动,这宝瓶既能让灵泉水有奇效,如果放进师傅的酒头,效果又会如何呢? 她小心翼翼的往玉瓶里滴了几滴酒,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不成,也就是浪费了几滴酒而已,不会过于心疼。 拧上盖子,她拿着宝瓶在手里摇着,摇了几下,突然想起曾经在酒吧里见过的调酒师,在酒精的作用下,她来了兴致,站在炕上有模有样的学着,晃着晃着,情不自禁的闭起了眼,脚底下踩着拍子,嘴里唱起了歌:店里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教拳脚武术的老板,练铁砂掌耍杨家枪,硬底子功夫最擅长,还会金钟罩铁布衫,他们儿子我习惯….. 就在燕曼舒手脚并舞玩的来劲时,忽听一声大吼:“孙儿,你没事吧?” 这声吼,吓得燕曼舒差点把手中的玉瓶甩了出去,虽然身体不好武功尽废,但终究还是有点底子的,关键时刻没掉了链子,及时挽救了将要摔出去的玉瓶,瞬间她收了声停了舞。 睁开眼,看见屋门口站满了人,一个个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望着她,一脸风霜的苏老爷子,更是满脸的关切与担忧:“孙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从忘乎所以中回过神的燕曼舒,举着发烫的脸,结结巴巴的回着爷爷的话,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她中毒清醒后,身体从来没这么好过,不仅热乎了,还轻盈了,都想着活活筋骨了。 “二姐,你又扭又跳的,还念着咒,像隔壁村里的王婆。”三丫口无遮拦的说。 王婆?燕曼舒哑然,那货她知道,不是靠跳大绳骗钱的那位? “胡说个啥?”二丫娘急忙阻止三丫的话。 “二姐哼的不就是和王婆一个样?”三丫不服气的,悄声嘀咕着。 “我那是唱歌,很好听的歌,你有点音乐细胞好不好。”看着大家质疑的眼神,燕曼舒觉得很有必要郑重的解释一下,否则她的名声将和王婆挂起钩来,好不容易树立的优等生模样,将毁之殆尽,想到这,她盘腿坐在炕上,有板有眼的辩解着,我唱的是周帅锅的歌,呐,在给你们唱一遍,你们听着:店里的妈妈桑……..硬底子功夫最擅长…….. 燕曼舒有滋有味的唱完,大家一脸呆滞,三丫快言快语:“二姐,你和王婆没见过几面呀,学的简直太像了?念叨个啥呀?” “啊?”燕曼舒就差一头栽到,这鸿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张笑笑吸了吸鼻子,闻着屋内的酒气,笑得前仰后合的:“二丫,你可真行,悄悄躲在屋里偷酒喝,下次喝酒记得叫上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经笑笑一提醒,大伙才注意到阵阵酒香还在屋中萦绕,炕上还有个醉倒的六两,各个恍然大悟,笑得喜笑颜开,原来二丫喝醉了,张凯一脸欢喜的看着二丫,二丫醉了更可爱,刚才跳的多好看哪,哪里像跳大绳的。 田有财一语不发拿出了纸笔,边笑边画,眼尖的燕曼舒顿时急了,大声喊着:“田有财,不许画我,不然跟你没完。”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琉璃 燕曼舒的这件糗事,被钟家大院的人津津乐道了很久,尤其是以张笑笑为代表的姑娘们,一看到她,就挤眉弄眼,手舞足蹈的碎碎念,堂堂从现代社会穿越过去的燕曼舒可不惧她们的嘲笑,曾经的小混混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大心细脸皮厚,还怕被人笑话?就你们那点道行对付我,哼,那不是隔靴搔痒吗? 田有财的那副画被柱子抢了过来,后来做为柱子的传家宝,一代一代的流传着。 至于田有财,就可怜喽,抢画的过程中,挨了柱子一巴掌,还受到膀大腰圆的大柱的恐吓,说他要是胆敢再画二丫,就将他赶回京城去,永远别来二首村。 这个恐吓不是要了田有财的命吗?这里有知音张旋,虽然很久没见到过了,还有能让他实现梦想的满口香,他怎会舍得离开?书呆子田有财百思不得其解,不就是画个小丫头的醉酒图,至于吗? 憨厚的大柱生起气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从那以后,田有财见到二丫都是绕道走,那是招惹不起的人物。 王盈盈后来从三丫嘴里听到这一幕,后悔的肠子都青了,那天要不是急着找爷爷买琉璃,怎会错过一场好戏? 那天快到晚饭的时候,王百万带着几十辆马车,车上装满了贺礼,来到了二首村。 王百万前几日去了乐天府,刚到家,先是从管家口中得知,张通判的公子中了状元,他急着让准备了一些贺礼,就要往钟家赶,被匆匆赶回家的宝贝孙女王盈盈拦住了,非要爷爷想办法替她解决琉璃。 “你不好好的教书,要琉璃做什么?”王百万急着要走,没好气的问道。 看着爷爷没有帮忙的迹象,王盈盈急了,摇晃着王百万的胳膊:“爷爷,我的店还等着开业呢,柜台里的金银首饰要你供货的。” “你的店?还金银首饰?”王百万惊讶的问。 “当然是我的店,要经营我最喜欢的珠宝首饰,刚好可以从咱家进货,我的店不就是爷爷的店嘛,这件事您必须帮我,现在琉璃都断了货,我才急着找爷爷。”王盈盈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力求说服爷爷帮忙。 “琉璃怎么会断货?那东西贵的很,有价无市,永乐府多的是?”王百万听明白后,不急不慌说道。 “如果永乐府有,我还找您干嘛?”王盈盈嘟着嘴道。 当王百万得知永乐府的琉璃已经卖空,又听说乐天府的琉璃未必够,简直震惊不已,琉璃那么贵,他家也只舍得给老太太那屋装了一部分窗户,让娘图个新鲜,晒个太阳,这满口香居然个个商铺都要装,真是大手笔呀,到底是小孩子,太败家了。 不等震惊的王百万回过神,就听屋外传来:“你个小丫头,做个教书先生也就罢了,怎么还抛头露面开起了店?真是不像话?” 来人是王老夫人,她听下人说盈盈回来了,这孩子,整日里忙的不着家,很是想念,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急的就要去看,拄着拐杖由丫鬟搀扶,老远恰好听到王盈盈要开店,不由心中恼怒,说出那番话。 王百万见是老母亲驾到,慌得赶紧起身去搀扶,王盈盈边施着礼边悄悄吐着舌头,自从去了学校,见这老祖宗她都是绕道走,抓住了轻则教育一番,重则要关在家中不许出门,好好跟她学女红。 “这么大了,还天天乱跑,哪家的姑娘跟你一样?说出去都是笑话。”王老夫人嗔怪道,看着活力四射的重孙女,老夫人心中无比怜爱,转身对王百万的话语中尽是责怪:“你是怎么做爷爷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她都这么大了,还让她东奔西跑,没个样子,永乐府孟知府的公子,我看着就挺好,长的不错嘴也甜着呢,人家托人提亲你怎么回的?” “盈盈不同意。”王百万偷眼瞧着王盈盈,这个孩子真让人操心。 “她一个小孩子懂啥,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需要她同意?知府那样的高门大户,还配不上她了?人家不嫌弃我们这样的商贾人家,就是给了极大的面子。”王老夫人不满意儿子太过宠溺盈盈。 “祖奶奶,他们是冲咱家钱来的。”王盈盈接口道。 “咱家还冲着人家权去的。”王老夫人回答的也是干脆。 “知道还让我嫁过去。”王盈盈小声嘀咕着。 “婚姻就讲究个门当户对,咱家没权可不得靠钱撑着,家里没权没钱的姑娘,就是长的再漂亮再水灵,也只能给位高权重的人家做妾做小,哪里轮得到明媒正娶。”王老夫人这次说的更直接。 老夫人说到这,动了真怒,这丫头惯得上了天,儿子也不知道管一管,整日与一群庄户人混在一起,万一嫁个庄户人,在生个庄户人的重重孙,这孩子不就毁了。 王百万见一老一小就要杠起来,急忙冲着王盈盈使了个眼色,王盈盈心领神会,先斩后奏,起身跑出门外,才嘻嘻笑着跟老太太施礼告辞,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爷爷,一定要帮我订琉璃啊。” 跑远的王盈盈哪里知道,她溜之大吉了,年过花甲的爷爷替她挡了刀,不但挨了老母亲一拐杖,还一再强调:“盈盈必须要严加管束了,女娃没个女娃的样子,这段日子就定好人家,来年就嫁出去。” 王百万是个孝子,怀揣老夫人的使命,来到钟家,先是见了田翠花,自是一番恭贺,让下人放下贺礼后,他就不知该如何提后面的话了,带走王盈盈是好呢还是不好? 苏老爷子听说王百万来了,不急着去招呼,而是到了中院又看了二丫,见她刚刚睡醒,气色好了许多,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燕曼舒看到爷爷,开心异常:“爷爷,你晌午来过了。” 苏老爷子佯装怒道,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家怎么喝那么多酒?” 燕曼舒吐了吐舌头,看着孙儿可爱的样子,苏老爷子哪还有丝毫的恼怒,笑着反复交代:“你在中院好好养病,前院人多就不要过去,回家这事还是不要四处张扬,小心为妙。”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四章 酒喝爆料 燕曼舒乖巧的点着头,爷爷看似不拘小节,大大咧咧,其实在关键事上很是谨慎小心,智计百出。 苏老爷子见孙儿懂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心情愉悦的哼起了小曲,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到了前院。 见到王百万,双方客套寒暄了几句,晚宴时间到了,钟老太太邀请大家纷纷落座,曾老太医不等众人谦让,不知从哪溜达出来,自顾自坐到座位上,王百万不认得这个老头,苏老爷子定睛一看,惊讶道:“你是东莱县客栈那个老头?你怎会到我家?” “你个苏冬宝,不辞而别,没了礼数还有脸说?”曾老太医怒道,看到这个老头他就没好气。 听对方直呼自己名字,苏老爷子哼道:“你住到我家,还大呼小叫,到底谁没礼数?” 见他俩打起了嘴仗,夹在中间的王百万左右为难,蓝姨急忙给他们做了介绍,王百万听说是太医,急忙恭敬起身见礼,苏老爷子才不管他是不是太医,仰脸问道:“你不是太医吗,不回太医院,这些日子一直待在我家干嘛?” “这是钟家,可不是苏家!”曾老太医回敬道。 苏老爷子小眼睛一转,呵呵笑道:“你个老家伙,到是探个明白,各家有各家的规矩,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口软,有些不该说的就不要说。” 曾老太医冷哼道:“我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这个规矩还不懂?用你老儿教?” 一旁的王百万越听越糊涂,这二人打的是什么暗语?他哪知道,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话中所指,就是要为燕曼舒保密这事。 王百万听曾老太医骂苏老头老儿,心道不好,苏老头就是个行走的鞭炮,一点就着,两人还不吵起来?他做好了随时劝架的准备。 谁知苏老爷子听了,居然哈哈大笑道:“老哥,上次在客栈没喝好,今日好酒好肉招待你。” 曾老太医听到好酒,来了兴致,抚着胡须呵呵笑道:“要喝就喝三年酿,喝了三年酿,快活赛神仙。” 听这老头说的一套一套的,苏老爷子糊涂了:“三年酿?这是什么酒?”蓝姨笑着解释,苏老爷子听罢也酒兴大起:“快拿来,我跟这老家伙痛饮几杯。” 很快大柱抱着酒坛子过来,柱子给苏老爷子几人斟满酒,曾老太医自顾自的先抿了一口叹道:“好酒,好酒啊。” 王百万也不客气,喝了一口之后,连连点头,真是好酒,味道有点像几年前的神仙酒。 看他们自顾自喝起来,苏老爷子也连忙喝了一杯,砸吧着嘴得意的说:“我孙儿酿的酒,怎么会差?” “怎么个好法?你且说来听听。”曾老太医看着苏老头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想灭灭他的威风。 苏老爷子就是一介武夫,哪有诗书满腹,一时竟有些词穷,答不上话,见他这个样子,曾老太医高兴的胡子都翘了起来:“想你也不懂,这酒不仅口感好,还另有妙处。” “另有妙处?”王百万来了兴致问道,苏老爷子不屑的看着他,耳朵却是伸的很长,就怕错过只言片语,曾老头卖着关子:“喝醉了头不疼。”王百万听到这样的评价,心里暗笑,好酒不都是这样吗?还以为老太医能说出什么惊艳妙句来。 曾老太医接着压低嗓门神秘说道:“前几日老夫贪杯喝醉了,整整睡了三天三夜,酒醒之后不仅不头疼,身体丝毫未有醉酒后的难受,反而浑身舒坦,经脉畅通,身轻体健,神清气爽。” “啊?还有如此功效?”王百万惊讶,如果遇到旁人他定会说那人胡说八道,但从这老太医嘴里说出,不由不信。 曾老太医话音虽低,柱子和蓝姨等人都已听到,吃惊不已,曾老太医醉酒大睡三天他们当然知道,只是醉酒后却是这样的感受,倒是第一次听说,柱子望着眼前的酒坛子,双眼发亮,这哪里是酒啊,分明就是一大坛子金元宝,不行,这酒可要藏好,所有的酒停止售卖,存个三年以上,限量卖。 苏老爷子也是暗暗惊奇,握着手里的酒杯,端详着酒液,如果功效真有那么惊人,那此酒定是宝物,不知对孙儿的病可有帮助? 王百万心中啧啧称奇,急忙连喝三杯,还想与曾老太医探究此酒的功效,苏老爷子看着他们这个喝法,很是心疼,有意岔开话题,对蓝姨高声说道:“东莱县知县王四海救灾不济,被钦差大臣当众砍头了。” “王知县被砍头了?”蓝姨高兴的问,去县城时见过被困灾民的惨状,这样没有人性的父母官,被四皇子砍了头,倒是大快人心。 “王知县被砍头了?”王百万惊得放下了酒杯,虽是一介商贾,但官府哪个上台哪个下台,这消息对商人太重要了,他侧耳细听。 一个小小的知县,还引不起曾老太医的兴趣,他继续低头喝着杯中酒,美酒入肚妙不可言,喝了一杯又一杯,他这边喝的快,旁边的柱子斟酒斟的快。 苏老爷子急忙抢过柱子手里的酒壶:“这酒一杯值千金,哪有你这样的倒法?小孩子就是不知道贵贱。” 柱子看着被抢走的酒壶,暗笑不已,爷爷也有小九九的时候,看来这酒从今以后,有市无价了。 曾老太医正巴巴的等着酒,看到酒壶转眼到了苏老头的手里,气道:“你个老头,你们聊你们的,我喝我的,互不相扰。” “喝酒就图个气氛,你自顾自的喝,无趣的很?”苏老爷子抱着酒壶,振振有词。 “屁话,糟老头真是小气。”曾老太医红着脸埋怨道:“苏冬宝空有爽快之名,原来就是抠门一个。” 这话扎到苏老爷子的痛处,一世英名让这老头大嘴一咧咧,想更正就难喽,只好讪讪说道:“今晚管你喝个够。” “此话当真?”曾老太医眼睛发亮,苏老爷子心疼的咬牙道:“当真!” 在旁的柱子笑得合不拢嘴,曾老太医还是没爷爷反应快,今日喝个痛快,以后想喝就难喽。 有了苏老爷子的承诺,曾老太医也不急着喝了,听起了他们的闲聊。 苏老爷子抱着酒壶,爆出了更大的料。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五章 乱点鸳鸯(一) “永乐府知府孟庆炎的脑袋---------被咔嚓掉了。”苏老爷子有模有样的用手比划着,咔嚓两个字说得格外的用力。 “孟,孟知府也被砍了头?”王百万惊得直接站了起来,语句磕巴,声音微微发抖,田翠花和四朵金花的目光也齐齐刷过来,在座的二丫娘,钟李两位奶奶的身子也都哆嗦了一下,毕竟知府三年前给家里背过柴,在这张桌子上吃过饭,喝过茶,尤其是二丫娘还给人家递过毛巾呢,活生生的熟人掉了脑袋,心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几杯酒下肚,苏老爷子聊兴大浓,没有注意王百万的神情,继续眉飞色舞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甘薯,这么大灾情,眼见着灾民受难,囤积粮食想发国难财,良心被狗吃了,活该被砍头。” 苏老爷子说到兴处,抱着酒壶亲自给几位斟满酒,心里的小九九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就是琼浆玉液,王百万也没心情喝,他心中翻江倒海,庆幸没答应孟知府的提亲,说来说去还是孙女的命好,这丫头真是王家的宝啊,一个不同意,救了自己不说,顺带救了王家一大家子,不然这连坐之罪不死也得蹲大牢。 曾老太医惊讶于四皇子的雷厉风行,又暗自摇头,德王初出茅庐,朝中根基未稳,如此大动干戈,动了多少人的利益,怕是这腔热血,要给他引来一番腥风血雨,想到这里,轻叹一声,径自端起酒杯喝尽杯中酒。 二丫娘除了为知府默哀了一分钟,更是被四皇子吓到了,那个好说话的四王爷,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呢?就二丫那脾气,万一哪天惹怒了他,那还了得,说什么自己的女儿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苏老爷子一口气讲完所见所闻,抬眼四处查看了一番,这才发现场面不对,一个个陷入沉思之中。 王百万稍定心神坐定后,对苏老爷子实话实说:“上个月,孟知府派人到府上提亲,他家五郎看中了我的小孙女盈盈。” “你同意了?”苏老爷子问道,王百万连忙摇头。 “就你,堂堂的知府来你家提亲,你会不同意?”苏老爷子一点也不给王大老爷面子。 王百万被说的老脸一红,后怕的说道:“实不相瞒,盈盈的事我这个当爷爷的做不了主,是她不嫁,多亏了这孩子有主见。” 苏老爷子恍然,点头说:“这话我信,幸亏我们盈盈不嫁,否则你现在哪能跟我们在这里吃酒谈天?” 柱子看爷爷他们说着话,有眼力劲的拿过酒壶,给空了的杯子斟满酒,苏老爷子又恢复了小心眼,一个劲的提醒:“小心点,这酒珍贵的很,别洒在外面。” 曾老爷子懒得理他,喝掉杯中酒,又递给了柱子,柱子忙又添上。 苏老爷子见这老头不停的喝酒,急忙也是连喝三杯,几杯酒下肚,二位都是脸红舌头大的,有了醉态。 王百万心中烦躁,纠结着娘交给他的任务,拉着苏老爷子直接诉苦:“盈盈这么大了,每日却在这里闲逛,家中老母今日发了大怒,来年必须把盈盈嫁出去,这孩子谁也看不上,唉,烦呐。” “还等什么来年,过几日直接成亲得了。”曾老太医眯着醉眼,兴冲冲的说道。 “这?”王百万不知如何作答,这老太医定是喝多了,说话极不负责任。 没想到一旁的苏老爷子高兴的一拍大腿,附和道:“是啊,定什么婚,过几天成婚得了。” 夹在两个老头中间的王百万,表情极为复杂,气得低头连喝了三杯酒,借着酒胆抱怨道:“你们两个老头也太不靠谱了,嫁娶这么大的事,哪能这么随意,不是自家的孩子就不知道心疼。” “哪里不心疼了?”一直互掐的两个老头,此时难得的一致,异口同声的问道,又异口同声的说道:“过几日一起成婚多热闹啊。” 这两句异口同声,院子里的人被惊得寂静无声,集体婚礼是热闹,但人家对对是鸳鸯,王盈盈是一厢情愿,去凑什么热闹? 热闹?王百万不解,看二人说的认真,他稀里糊涂的追问道:“成婚要有成婚的人,我们盈盈难道有了意中人?” “当然。”二位又是难得的一致,这次的一致,苏老爷子不高兴了,对曾老太医说道:“你个老头,才来了几天,知道个啥?” 曾老太医愤愤说道:“医者讲究个望闻问切,我堂堂太医,连这点都看不明白?” 苏老爷子恍然,讽刺道:“原来你是察言观色的高手。” 曾老太医气急,就要发飙,王百万一把拦住,急急问道:“二位看在老夫面上,切莫动怒,盈盈和谁?老夫求得一解。” 这次曾老太医不说话了,苏老爷子哈哈笑道:“你个老头不知道了吧,盈盈和我孙儿张凯!” “啊?张凯?”王百万大喜。 柱子手里的葫芦差点摔在了地上,其他人也是惊讶的转头望向张凯。 张凯一脸窘态,急的跺脚,这哪跟哪呀,爷爷不会醉酒乱点鸳鸯吧? 曾老太医满脸赞同,竖起大拇指,大着舌头夸耀道:“王盈盈那小姑娘,别看年纪不大,但那么大的学校,被她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生为女娃,可惜喽,要是男娃,必将对我大相国的教育做出巨大的贡献。” “你这话我爱听,柱子,倒酒!”苏老爷子也是大着舌头应着,此时的柱子哪里还顾得倒酒,急忙拉着老爷子的衣服,就要为张凯说话,苏老爷子不乐意了,一把拽过他手中的酒壶,自己亲自给曾老太医斟满酒。 曾老太医继续大着舌头说道:“这几日我走了不少地方,二首村哪都好,但最好的就是学堂,那儿地方大呀,大相国我老头也算是走遍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壮观的学堂。” “你个老头说错啦,那是学校,罚酒一杯。”苏老爷子更正道,这个时候的他,也忘记了酒的珍贵。 “对,说错了,是学校,认罚。”说着正起劲的曾老太医,端着酒杯顾不得喝酒,侃侃而谈:“那学校,占地最大,规模最大,学生最多,年纪差别最大,学习的内容最丰富,养鸡种树裁剪木工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老夫曾经认为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东西,没想到这个学校都有得教。”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乱点鸳鸯(二) 听着曾老头夸着学校,苏老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这比喝蜜甜多了。 王百万听的惊讶无比,三年前,也是在这个院中,同样是喝着酒,那天他头脑一热当即拍了脑袋,酒醒后只投了三千两,也算是一言九鼎,省得被小辈笑话。 火锅店,快餐店赚钱,那里面有实打实的秘方,靠着小小的学堂赚钱,他想也没想过,尤其听说种地的,养猪的,做饭的,绣花的都成了教书先生,男娃女娃都能进学堂,一时间,被当地的权贵们当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爱面子的王百万,哪敢跟人讲这有伤风化的学堂他是投了银子的,银子投过之后,他问都没问过,权当打了水漂,哄那苏老头开心,报答小雨救母之恩。 至于那学堂他有多远躲多远,更别说去看看了,盈盈在学校教书,就当她闲来无事玩闹的一个场所,女娃和男娃不同,好日子不多,以后嫁了人家苦日子在后头呢,既然想玩就玩上几年,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不给别人添乱就不错了,还能图她做个啥? 柱子几次通知他来拿分红,他怕分红是借口,追加投资是本意,推脱事务繁忙,吓得都不敢露面,此时从曾老太医嘴里得知学校如今的规模,他这个投资人震惊的简直无法形容,尤其是听到那学校是盈盈管着的,惊得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就自己那娇滴滴的孙女,撒个娇卖个萌的本事有,能管好那么大一个学校?这丫头真沉得住气,从来在家人面前提都不提。老头摸摸自己的心脏,轻舒一口气,这心灵的撞击太大了。 “种地绣花怎不登大雅之堂了?”苏老爷子不乐意的问道。 “糟老头子,没好好听老夫讲话,那是老夫曾经认为,田间地头一走,和百姓一聊,才发现世间到处是学问,光说种树吧,何时育苗,何时栽种,什么样的树配什么样的土壤,树与树的间隔,日照时长,何时剪枝,怎么个剪法,还有嫁接,都大有讲究,真是不问不知道,世间真奇妙。”曾老太医娓娓道来。 苏老爷子听着心情大爽:“可不是嘛,世间事看似简单,想做好就难喽,不过你问的这般详细,难不成想改行?” 曾老太医抚着胡须哈哈大笑道:“活到老学到老,老夫自认为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来了你们二首村,才发现自己肚里那点东西仅仅是沧海一粟而已,世间无处不学问,无处不奥妙。” 这话可说到苏老爷子心里去了,他站了起来,摇晃着脑袋问:“你可知道学校真正的校长是谁?” “不是盈盈那女娃?”曾老爷子疑惑问. “盈盈是代理校长,真正的校长是我孙儿张凯,那小子能文能武,武功比他爹强太多了。”苏老爷子满脸自豪。 “比他爹还强?能文能武?”曾老太医扭头在人堆里找张凯,醉酒后的他眼神游离,张凯没找到,目光又回到身边一脸惊讶的王百万身上:“这么好的才俊去哪找,盈盈配张凯,郎才女貌我看行。” 曾老太医大嘴一咧咧,就要做主定了这事,王百万一听,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张凯急忙走过来,还没等他说话,就见苏老爷子拍着桌子喊:“我是凯儿的爷爷,这事你说了不算。” 张凯听到心里就是一松,没想到老爷子后面的话差点让他栽个跟头:“我定了,王盈盈那孩子聪明伶俐,张凯性情太过温和,他俩最合适了,以后有了重孙肯定错不了。” “爷爷!”张凯急忙唤道。 苏老爷子扭头看见张凯,哈哈大笑挥着手说:“谁说只有郎才女貌,我这孙儿,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气有才气。” “王盈盈那孩子也不错,要活波有活波,要精明有精明,看那一双眼睛,灵的会说话似的。”曾老太医不干了,抢着夸起王盈盈来,而此时王盈盈的亲爷爷,王百万一句话都插不进来,在一旁只有咧着嘴傻笑。 “你别傻笑啦,快去准备两个孩子成亲的事。”苏老爷子迫不及待的要赶王百万走。 “这,这?”王百万又是高兴又是担忧,这酒话还能算数? “爷爷,不行。”张凯急得喊道,一向温文尔雅从不抢话的他,此时不管不顾了。 “咋个不行,难道还要你爹亲自安排,你爹的婚事还是我安排的,到了你的婚事肯定我做主,过几日趁着集体婚礼,你和盈盈把这事也办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都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苏老爷子可谓是语重心长,循循善诱。 张凯急的直跺脚,苏老爷子没看到似的,笑眯眯的对曾老太医说:“难得遇到知己,英雄所见略同,小杯倒的麻烦,咱们拿碗喝,那才叫痛快!” 说着,老爷子倒了满满的两碗酒,王百万就要去端其中的一碗,被苏老爷子挡住:“没你的酒,你去忙孩子们的事,过几天参加集体婚礼。” 苏老爷子端起一碗酒下肚,曾老太医端起碗刚要喝,突然觉得不对劲,见苏老头又倒了一碗酒,咕嘟嘟的又进了肚,曾老太医突然恍然大悟,哈哈笑道:“你比你那个徒弟鬼点子多多啦,老夫陪你一程。”说着,咕嘟嘟喝了下去。 “怪不得你能平安行走宫廷,你这个老哥我认定了,喝!”苏老爷子说完,又是一碗酒下肚。 张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老爷子只顾着灌酒,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柱子一开始也是着急,此时却冷静了下来,两个爷爷说的话,好像若有所指,难道爷爷是借着酒意,故意乱点了鸳鸯?这是为何? 三年酿酒劲本来就大,两个老头你一碗我一碗的干,几碗下去,醉趴在了桌上,半分清醒着的王百万,坐在两老头中间,左看看,右看看,这是什么事啊?跟做梦似的,盈盈的婚事就这么定啦? 柱子和李浩志将二老背回屋中休息。 钟老太太,李老夫人,二丫娘面面相觑,这苏老爷子闹得哪一出? 苏老夫人气的脸都红了,孩子们的终身大事,哪有借着酒劲乱点鸳鸯的?这个老糊涂。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张凯爹娘发难 蓝姨却是抿着嘴笑,两个老头都是老江湖,怎会几碗酒乱了方寸,定是另有缘由。 三丫一溜烟跑出了院子,急着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好闺蜜王盈盈。 张凯看着空了的桌子,在院中来来回回转圈,就这一会的功夫,嘴边急出了泡,醉酒三天,眼看开业就在这几日,万一爷爷酒醉不醒,这,这怎么可好?一向尊崇爷爷的他,此时听也不是,违也不是,唉! 王百万才从悠忽中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未来的孙女婿,怎么看怎么欢喜,忙着和钟老太太告别,急着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的娘。 张凯这边心急如火,中院的燕曼舒却笑的很欢,“看你幸灾乐祸的,还不快替张凯想想法子?”叶楠嗔怪道。 “其实盈盈配张凯哥最合适。”燕曼舒捂着嘴笑个没完:“爷爷聪明着呢,怎会乱点鸳鸯。” “只是,外公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真想抱重孙?”叶楠不解的问。 “哪呀?爷爷刚从京城回来,肯定那边另有乾坤,爷爷向来疼爱张凯,怎会随意不顾他的心意?” 院中的闹腾,等王百万走后彻底安静了下来,张凯来到中院,左右徘徊,几次想敲门进去,干脆对二丫吐漏真情算了,听到里面燕曼舒和叶楠聊的热闹,面皮薄的他因着叶楠,终是没敢进去。 在前院的二丫娘,帮着收拾院中桌上的碗筷,脑子里却是一刻不闲着,想完知府掉了的脑袋,又想四皇子定了亲的事,到后来她悄悄叹息,张凯和二丫算是没戏了,多好的孩子,这苏老爷子咋不留给二丫呢?越想心绪越糟,乱得理也理不清,手里拿着的抹布也忘了放下,准备去中院和二丫好好聊聊文俊,再错过了状元公子,去哪找条件那么好的?这孩子真是不省心。 就在二丫娘满脑子浆糊的时候,大门噗通被撞开,黑暗的夜幕中,门外站着两个连头带脚包裹似粽子的人,牵着一匹马:“你,你们是谁?”这扮相怪异的两人,让本来胆小的二丫娘,吓得一个激灵倒退了好几步,声音颤抖的问着来人,由于过于惊吓,那蚊子大的声音,就连厨房忙活的大丫等人都没听到。 来人正是张凯的爹娘,他们二人风尘仆仆,一路风餐露宿人困马乏,终于赶到二首村,先是打听师傅,这才寻到钟家。 见院中站着个拿着抹布的妇女,猜测定是仆妇,张将军声如洪钟般问道:“我师傅苏冬宝可在此?” 这句话底气太足,别说正在中院徘徊犹豫的张凯,就是房中耳力不好的钟老太太也听个明白,急忙走出了屋子。 “他老人家醉酒睡了。”二丫娘弱弱答道。 夫妻二人听师傅已经平安回来,并且醉酒睡了,心中窃喜,既然平安回来,他们夫妇没了担忧,醉酒又没了他老人家的干扰,事情好办了许多。 “我儿,张凯此时在哪?”张将军又是大声问道。 不等二丫娘回话,张凯听到父亲的声音,急忙奔到前院,看到门外站着一高一矮,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两人,就是一愣,没等他说话,就见那矮个子的,跌跌撞撞奔过来,嘴里喊着:“儿啊,急死娘啦。” 长时间颠簸在马上,张夫人此时是头昏目眩,双脚肿胀,站在平地犹如坐在马上,身边的景物似乎还在晃荡,张凯听声音才分辨出扑过来的是他的娘,急忙一把扶住,免得摔倒。 钟老太太等人赶来,唤人放了凳子,张凯小心翼翼扶着母亲坐下,大丫去端了热茶过来,院中的众人各个脸上怪异,心中狐疑,这张父张母怎么如此装扮? 张夫人一路焦急,此时见到儿子平平安安,比几年前又长高了一大截,相貌依然俊秀文雅,神态中多了几分阳刚之气,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把扯下头上的棉帽露出真容。 张大帅是渴坏了,接过大丫端来的茶,连喝了三杯,张夫人也是渴极了,只是拿起杯子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到桌上,钟老太太等人一眼就看个明白,这位夫人是嫌弃杯子脏呢。 张夫人确实是在嫌弃,一个庄户人家,想必不会洗杯子吧?虽然口渴难忍,但干净和饥渴相比,她还是选择了前者。 张凯没想那么多,看到几年未见的爹娘,心情愉悦的感觉有了主心骨,这下好了,自己的困扰可以让娘帮忙化解,急忙问道:“娘,你们怎么这身装扮,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有看到我的信吗?” “你个臭小子,还有脸说?就是看了你的信,你娘才急急赶来。”喝饱了水的张将军,这才一把扯下帽子,沉着脸厉声斥责起儿子,此时他已压下看到儿子平安的惊喜,想到一路夫人所受的苦,不由怒从心中起。 “娘,您收到我的信啦,你们是来提亲的?”张凯没管父亲的恼怒,而是一脸兴奋的问着张夫人,从小到大,父亲这个样子他都习惯了,在娘面前,父亲从来都是纸老虎,只要娘同意了,老头子何惧之有? “提亲?你开什么玩笑,堂堂帅府之子居然找个乡下丫头,丢尽了我的脸面。”没等张夫人说话,张大帅语气不善的首先发难。 父亲的声音洪亮,院中的人各个听的明明白白,张凯的脸瞬间囧的通红,几年下来,在他的心里钟家就如他自己的家,钟家的众人就如他的亲人,自己的父母这样贬低他们,此刻他的心如坠冰窖,难过不已。 张将军的这番话,泼醒了一大院子的钟家人,尤其是二丫娘,刚才还想着要张凯做自家的乘龙快婿呢,忘了人家是高门大户,贵不可攀。 “凯儿。”张夫人声音温柔如水,与他的夫君在语气上显然是两种风格:“跟娘亲回京城,娘给你说了一门更好的亲事,是右相府的孙女,那位小姐娘亲自见过,知书达理,很有教养,相貌也是无可挑剔。” “娘!”透心凉的张凯言语冷了下来,没了之前的热度,一直盼着来信,是想让他们说合,没曾想却是截然相反的结果,爷爷酒醉乱点鸳鸯,已经弄得他心烦气躁,此时爹娘又是什么右相的孙女,权贵小姐他见多了,哪个能和二丫比?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八章 父子相斗 张夫人见张凯满脸通红,语气冰冷,这才想起当着众人的面让儿子下不了台,扫了一眼院中众人,心中暗自诧异,除了几个半大小伙子,怎么都是女人?怪不得儿子被挑唆成这样,心中更是恼怒,嘴里却说着客套话:“来的有些匆忙,感谢这些年对我儿的照顾,厚礼随后备上。”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神情高傲,眼神冷漠,一副施恩的样子,嘴里说着感谢的话,身子坐在椅子上,连屁股都没抬一下,更别说施礼了,她身份高贵,自认为能对这些乡下人说几句感谢的话,已经是给了他们极大的面子。 苏老夫人看着这对趾高气扬的夫妇,这就是自家老头一直夸耀的好徒儿?不屑的哼了声,拄着拐杖转身离去。 唉?看着有个年迈的老太太听完自己的谢,不感激涕零也就罢了,还转身离去,张夫人心中恼怒更甚,这乡野人家的老妇真是不懂礼仪,成何体统。 看着苏老夫人潇洒的离去,钟老太太和李老夫人尴尬的站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一个劲的可怜张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势利的爹娘。 张凯见奶奶离去,怒火更旺,心中的压抑一股脑迸发了出来,大声喊道:“什么右相的孙女,我才不稀罕,我只要娶二丫。” 这声喊,犹如惊雷,传遍了钟家大院的角角落落,刚刚平静了片刻的众人,又揪起了心,要回屋的苏老夫人身体就是一顿,屋中打坐的燕曼舒,也是停顿了片刻,若有所思,爷爷的蹊跷原来在这里,一旁看书的叶楠,撂下书本咯咯笑着,冲着燕曼舒做了几个鬼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柱子看着失去理智的张凯,心急不已,一向腼腆的好哥们,这是被逼急了。 张凯喊完这话,脸憋的通红,心中反而畅快了很多,这是他想了很久的心里话,早想喊出来,没想到却在这样的场合喊出了。 张夫人被这一声喊惊得站了起来,不由仔细观察着儿子,模样确实是他的六郎,但和曾经那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判若两人,想到此处心中寒意外溢,眼神不善的扫视着周围的妇人,目光中带着将军夫人的凌厉,她现在确定以及肯定,就是这些乡野妇人带坏了儿子,失了礼教。 二丫娘向来胆小,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吓得打了个哆嗦,钟老太太和李老夫人互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拄着拐杖扭头走了。 田翠花和蓝姨等人不能如老太太那般潇洒离去,只好立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这对夫妇。 见又有两个老太太丝毫不给情面,转身离去,张夫人内心就如戏台上的老生,就差’啊呀呀’的暴躁了,身为将军夫人哪里受过这气,翻滚起的怒气是压了又压,手紧紧的攥着,长长的指甲扣进肉里。 张将军看到这一幕,对着张凯怒道:“你可知错,还不乖乖跟老子回家?” 张凯瞅着他爹娘没有说话,眼神中不仅是愤怒,心中还是无限的悲凉,曾经温柔善良识大体的母亲,怎么变成如今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贵妇? 他们彼此看着,彼此心中都是失望,都是陌生,都是遥不可及。 张将军是暴脾气,此时见儿子如此神情,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想擒住他,捆也要把这个逆子捆回京城,心中怒气冲天,下手时还是顾忌着儿子,出手动作很快下手却不重,心想给这小子点颜色看看,绑回去在慢慢教育他。 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凯如泥鳅,轻轻一个滑溜就躲到了一边,张将军心中咦了一声,这小子进步很大啊,回身用更快的速度扑了过去,此时张凯的心情差到极点,见自家老爹没完没了,干脆站着没动,张将军快速扑到张凯身前,用的力道过大,想收住手脚已是不可能,心道不好,这一巴掌下去,张凯非死即伤。 张夫人此时惊得心跳加速,吓得花容失色。 谁知,就在巴掌落到张凯面门之时,他身体一缩,似一道光影从张将军臂弯闪过,动作之快让张将军猝不及防,还顾不得惊讶之时,张凯已经出现在他身后,点了他的穴位,张将军如石雕般立在原地,不得动弹。 动弹不了的张将军,此刻是惊喜交加,脑子飞速的转动,即为儿子的好功夫喝彩,也暗自后怕,好厉害的功夫,幸亏是儿子,否则瞬息之间就已毙命。 “快,快放了你爹。”张夫人着急的喊道。 张凯又是一点,张将军僵硬的身体恢复了原状,他活动活动有些麻木的筋骨,看着儿子突然高兴的哈哈大笑:“不错呀,好儿子,你的武功比爹厉害多了,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一身的绝世武功,待在这个小山村埋没了,跟爹回去参加科考,明年的武状元非你莫属。” 张夫人听着夫君的夸奖,看着出息的儿子,更是欣喜异常,心里早已想象着儿子得了武状元的威武样子,将军府后继有人了。 张凯却没有因夸奖而喜悦,依然冷冷的回道:“不回,没兴趣。” “儿子,以你的武功,加上右相孙女这一桩好姻缘,更是锦上添花,将来可是前途无量,好男儿就要驰骋疆场,切不可在这荒废了才华。”张将军循循善诱。 张夫人一直观察着张凯,见夫君费了好一会口舌,不但没打动儿子的心,反而令他更加厌烦,平日里行走于宫廷贵妇之间,早已练就了一对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神眼,此时看出了端倪,急忙将夫君拉到一边,对张凯温柔说道:“既然你喜欢那个叫二丫的,我们娶了便是。” 张凯一听,眼中闪出亮光,神情不似先前的冰冷,温和了许多。 张将军暗自惊讶,难道夫人改了主意? 田翠花继续静静的看着好戏,蓝姨的嘴角不由含着笑,这夫人的心思真是多。 张夫人捕捉到张凯眼神的变化,脸上浮现笑容,心里更是大笑三声,小子,娘是什么人,你个小屁孩,就不信搞不定你?随即面容更加慈祥,语气更是祥和:“你把那二丫姑娘带来,让娘看看。” 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九章 张夫人买二丫 这话一出口,张凯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看着儿子的可怜样,张夫人十分不解,难道那姑娘丑的拿不出手? 张凯低头沉思片刻,对张夫人深深一揖:“恳请娘亲为儿提亲。” 提亲?张夫人嘴角就是一抽,一个乡下丫头,哪里需要她大动干戈亲自提亲,顶多在这边买一个院子,找一顶轿子抬回去即可,等过段日子儿子的新鲜劲过了,给那乡下女人一笔银子打发了事,若有了孩子让张凯带回家就好。这傻儿子,看来被那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中毒够深,想到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消散。 “如果爹娘不同意呢?”张夫人尽量克制着内心不悦的情绪,缓缓说道。 “那你们就没我这个儿子。”张凯决绝的说。 “你为了一个乡下丫头,要和爹娘一刀两断?”张将军被激怒了,伸出手就要打这不孝子,抬起的手在空中停滞了片刻,打下去简单,被他闪躲过去太丢面子,刚才过了招,自己根本连他的衣服边都挨不上,只好假装甩甩胳膊活动活动筋骨,柱子看在眼里心里笑得差点憋出内伤。 “好,娘去提亲。”张夫人脸色发白,每个字从牙缝中蹦出,跟这小子不能来硬的,须得见机行事。 张凯的眼神更加明亮,张夫人心里气的牙痒痒,面上却依然温暖和煦:“娶了她?你就和爹娘回京城?” “她同意,我就回!”张凯答的干脆,张夫人内心气得早已火冒三丈,看着眼前没出息的儿子,回家还要经过一个乡下小丫头的同意?这小丫头难道懂得妖媚之术?看来敌人很强大,她暗自咬牙,那我就跟你这个丫头好好斗一斗,本想让你在这里衣食无忧,富贵终老,既如此,现在就如了你的愿,跟我回京城,回去后三尺白绫伺候。 张夫人好不容易稳定心神,笑若兰花:“她的爹娘在哪?” 张凯一听,见娘终于同意,心中大喜,就知道娘最疼自己,脸上顿时绽开笑容:“您和婶子谈就行” 张夫人见张凯引荐的是进门看到的仆妇,儿子要明媒正娶的是一个仆妇的女儿?这?戏台上都编排不出的戏,居然眼睁睁发生在自家身上,张夫人气得眼一黑,就差撞到墙上去了,打量二丫娘的眼神更加不善,看着眼前惴惴不安,吓得浑身哆嗦,手里拿着抹布的仆妇,真想这是一出戏,一场梦。 田翠花看着吓的哆嗦的二丫娘,再看看努力稳住心神的张夫人,又看看站在一旁浑然不知,一脸兴奋的张凯,心中叹道,这傻孩子,你是多稀罕二丫呀,明明是个聪明的孩子,咋愣是看不出,你娘这是演戏给你呢,即使娶回去地位连个小妾都不如。 张夫人等调整好自己的心绪,冷漠的对二丫娘说:“谈婚论嫁乃严肃之事,这里人多,我们去屋中详谈。”声音带着威严和不容质疑。 二丫娘诺诺点头,想要迈步,只是腿软的寸步难行,蓝姨上前搀扶住她,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二人朝小厅走去,一是不管如何话要说明白,二是张凯是个好孩子,看在张凯的面上给他的娘留个三分脸面。 张夫人不屑的看了眼柔弱的仆妇,又看了眼她身边的妇人,只见这妇人相貌美丽,气质不俗,暗自思付,大概这个是主子?主子搀扶仆人,还不是冲着他们将军府,想攀上高贵门庭? 田翠花不放心,也跟在她们后面,进入小厅,张将军看进去的是几个女人,止住了脚步,张凯是一脸希冀,千辛万苦娘终于同意提亲了。 落座小厅,六月端茶进来,张夫人看着热腾腾的茶,一路奔波又加上刚才的气涌脑门,口渴的厉害,也顾不得杯子干不干净,就要端杯饮茶时,只听田翠花问六月:“这杯子没有冲洗吧?听说大户人家喝完了水要洗杯子的,咱乡下人哪有那么多穷讲究。” 六月被问得糊涂,家里喝水的杯子什么时候不冲洗?当看到张夫人准备端茶的手在空中一停,接着又缩了回去,聪明的六月被逗得噗嗤笑出了声,急忙捂嘴退了出去。 张夫人看着眼前的水,想喝又喝不得,喉咙和心头同时冒火,看着坐在那的仆妇,语气不善的问道:“二丫没爹吗?”言外之意,你这个娘能做得了主? 在庄户人心里,承认没爹的孩子,就是野孩子,是骂人的,二丫娘急忙辩解:“二丫有爹的。” “那还不叫来?”张夫人施威道,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场,对这样的村妇加仆妇,此时她巴不得快点结束这场可笑的谈话。 “叫他?”二丫娘惊慌的问,又着急的说:“叫不得的,俺是被休了,二丫是被卖了的。” 田翠花和蓝姨哑然失笑,这二丫娘也太实诚了吧,瞬间把这点底细都招了,张夫人听的更是气了,又是被休又是被卖的,那么俊俏的儿子,唉,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田翠花急忙抢过话头:“张夫人想说什么,就直言不讳吧,二丫的事我们能做主。” “你能做主?”张夫人打量着田翠花,相貌不俗,衣着素雅,高贵大方:“哦,二丫是被卖的,看来你们是她的主子,我出二十两买了这丫头如何?” “买了?二十两?”二丫娘彻底傻了,脱口而出,不是说亲吗?怎么谈起了买卖? “不卖!”田翠花拒绝的干脆,原以为这夫人是聪明人,只是极度势力而已,原来还是个脑子有点蠢的。 “五十两?”张夫人抬着价,在京城大户,买上好的丫鬟顶多三十两,她今日也是舍得了。 “不卖!”田翠花又是果断拒绝。 蓝姨嘴角含笑,她突然有些明白,苏老爷子为什么急着给张凯成亲了。 “一百两?”张夫人喊出她眼里的高价,你们这帮乡巴佬,不就是想多讹点钱吗?一百两看能不能砸死你们? 田翠花哼道:“张夫人,别徒劳了,别说一百两,就是一千两,一万两,十万两我们都不卖!”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章 唇枪舌战 张夫人被田翠花的这番话,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上,等冷静下来后就是一脸怒容,好大的口气啊,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这是唬我呢?还十万两都不卖,你们见过十万两吗?别以为穿一身绸缎就把自己当大户了,随即出言嘲讽道:“看来你们野心不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那丫头嫁到我帅府才肯甘心?” “嫁?你搞没搞错?那只是你儿子一厢情愿,人家丫头根本不嫁。”田翠花嘴不饶人,话是难听,事就这么个事,二丫不嫁,张凯总要面对现实。 “胡说?”张夫人怒道,“你们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田翠花噗嗤笑了,反唇相讥道:“我们还欲擒故纵,天罗地网呢,得了,赵十三娘,别以为嫁了个将军,听来一些劳什子兵法,就拿出来唬我们这些乡下人。” 张夫人本家姓赵,未嫁之前的闺名正是十三娘,儿子在蠢,也不可能把她的闺名到处宣扬,难道是出阁前的熟人?她细细打量了一番田翠花,好半天才惊呼道:“你可是田家七娘?” 见她二人认得,蓝姨轻笑,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缘,妙不可言。 “岁月沧桑容颜虽老,怎么你这争强好胜,自以为是的性格,还如小时候那般,一点没变?”田翠花伶牙俐齿的,揭短可是她的强项。 这田家七娘还是如小时候那般可恨,快嘴直言,这明摆着说她老呗,张夫人被说的语塞,低头看看自己这染了尘土的衣裳,想到了什么,抬头已是气急败坏:“田家七娘,原来你早知张凯是我儿,故意教唆我儿子去做土匪?不管不顾要娶一个乡下丫头,你是想故意害我是不是?” 这蠢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田翠花被这段蠢话逗笑了,这哪跟哪呀,亏她能想得出来。 看田翠花笑的欢快,张夫人更是气恼,打量着四周嘲讽道:“没想到从小心高气傲的你,居然嫁了乡下人家,记得你家祖上是做生意的,怎么多年未见,如今家道败落,靠讹人为生?既如此,我就做个好人,接济一下故友有何不可?那丫头你既然不卖,那我们张家就娶,谈婚论嫁,你出个数?好歹我日子比你过得好,就当我行善积德好了。” 田翠花打量她稍许,刚才不是屋中烛火亮堂,她还真认不得这帅府夫人,是大理寺赵司务的女儿,两家长辈认得,小时在一起经常玩耍,后来赵司务一路高升,田翠花家的生意也从京城撤出,两家就断了联系,今日二人却在二首村相遇,也是有趣。 见田翠花久久不说话,张夫人心中暗自发虚,刚才一时虚荣说了大话,这田七娘从小就聪明狡诈,又出身商贾人家,不会是狮子大开口,要个天价吧?帅府看着荣光,其实并无多少银两,一是夫君为人耿直,不懂贪污受贿,二是家中花销庞大,应酬极多。其他大户人家背后都有生意支撑,而她娘家陪嫁时并无多少银两,每年下来除去花销所剩不多,哪里还能支撑起生意摊子。 见张夫人眼神发虚,田翠花心中明了,本想继续逗弄她,谁知张夫人急着反攻:“乡下买个女孩子最多不用十两,既然你不要钱,那就是想要权了?你是想给你夫君谋职呢,还是想给你的儿孙谋个好差事?没想到一晃多年,你田七娘还有了这般手段,那小姑娘定是被你调教的婀娜多姿,千娇百媚,否则怎么会把我们凯儿的魂勾了去。” 张夫人话里藏刀,字字不善,田翠花却哈哈大笑,脑补二丫婀娜多姿,千娇百态会是个什么样子? 她这一笑,张夫人更是应实了心中的想法,傲慢鄙视通通写在了脸上。 对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田翠花没了逗弄的心情,想快点打发这瘟神离开。 看了半天好戏的蓝姨,看出了田翠花的不耐烦,开口实话实说:“张夫人,我亲口问过二丫是否喜欢张凯,她说我是乱点鸳鸯,只要她不愿意,我们没人能做她的主,你还是回去吧,顺便好好疏通疏通张凯。”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凯儿一表人才,一身的好本事,又是堂堂帅府的公子,她能不同意?”张夫人一脸惊讶,简直难以置信。 “你这女人真是,张凯让你娶,你一百个不乐意,现在人家女孩子根本不同意,你又着急了?”田翠花已经没了耐心,直截了当的打击着张夫人脆弱的心灵。 “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一定是欲擒故纵?”张夫人简直要抓狂了,笑话,居然有人看不上我的凯儿,阴谋,一定是阴谋。 “喂,张大夫人,你醒醒吧,别自作聪明了,跟你明说吧,二丫别说你儿子,就是我儿子,人家也看不上,这么晚了,看你一路风尘,快回去洗洗睡吧。”田翠花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意思说送客。 张夫人眼见人家要送客,被一个乡下丫头拒绝的滋味可不好受,挫败感十分严重,不扳回这一局怎能罢休:“你儿子?你儿子怎么能和我儿子相提并论?” “我说你这个女人,上门找儿子也好,上门提亲也罢,你先打听打听好不好,真搞不懂,你哪来的这些狂言妄语?京城你是元帅夫人不假,但京城皇家国戚比比皆是,想必你也日日谨慎小心吧?以为来到我们乡下,就可以大放厥词随意撒野?你摆谱还真摆错了地方,首先我们拒绝你的提亲,是因为二丫真没有嫁去你家的意思,第二我儿子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没比别人差到哪?不需要你安排他的前程。”田翠花说完这一大段话,起身对二丫娘说:“时辰不早了,明天有好多事要忙呢。” 言外之意,再次下了逐客令,张夫人如果连这个都听不懂,那真是白混了,她愣怔怔的从座位上站起,突然一屁股又坐下,瞪着田翠花道:“田七娘,你从小诡计多端,到底玩的什么花招?还说你儿子是新科状元,怎么可能,你骗谁呢?”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弱柳扶风 二丫娘吃惊的看着这个有些疯狂的女人,蓝姨不由噗嗤笑出了声,看来田七小姐,小时候就牙尖嘴利不是省油的灯,不知怎么欺负过这位张大夫人? 此时的田翠花也是满脸黑线,说实话听真话怎么这么难呢? “二丫,你怎么出来了?”屋外,是张凯的声音。 “张凯哥,这事因我而起,怎好置身事外?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能再装聋作哑了。”是燕曼舒的声音。 外面的说话声,传进了屋中,张夫人听到一个柔弱的有些病态的女子声音,心中冷哼,看,我猜对了,此女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 常年在贵妇中游走的张夫人,聊的最多看的最多的,无非是哪家的男人被哪个狐媚子勾引,哪家的老爷又纳了几房美妾等等。 张夫人也是个妙人,聊来聊去总结出了“防女宝典”,有三种女人最可怕,第一种就是人们眼中的是坏女人,女人不坏男人不爱,这种女人风情万种,轻佻风骚,不过这是级别最差的。 第二种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加上温柔体贴,这种女人浑身都是闪光点,男人遇到,十有八九陷入温柔乡,欲罢不能。 第三种才是高手中的高手,那就是楚楚可怜的弱女人,这种女人柔的似水,弱的似风,用几句词描写最贴切,“弱柳扶风,风姿绰约,心生怜惜”,男人看了英雄气概暴涨,把内心最柔软的东西都激发了出来,恨不能整日里呵护她宠溺她,真当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看在眼里怕丢了。 张夫人冷哼,听外面的声音,可不是就是符合第三种女人的特点吗?一个乡下丫头,还真是好算计,怪不得凯儿被迷得找不着北,她倒是要会会这个心机深沉,处心积虑的女子,想在她关公面前耍大刀,做梦! 院中的张将军此时也一脸好奇的看向来人,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一向听话的凯儿如此大逆不道。 见走来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身姿挺拔,冷艳绝美,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有种飘飘欲仙,超凡脱俗的感觉,见她搀扶着一个身披蓝色棉袍,形销骨立,瘦弱得一阵风就要吹倒的女子,张将军直接忽略了病恹恹的燕曼舒,而是望着叶楠心中暗叹,怪不得让凯儿如此痴情,到是一个世间难遇的奇女子。 直到凯儿与来人直呼其名打着招呼,没想到答话的竟然是那骨瘦如柴,弱不禁风的女子,这让张将军大感诧异,一个病秧子,哪里有吸引凯儿的资本? 燕曼舒喝了酒之后,身体好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寒冷,近几日耳力越来越好,院里的屋中的谈话听了个明明白白,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她必须亲自出来说清楚,好消除大家的误会,其实她可以自己走来,叶楠怕她受气,不放心非要一路搀扶而来。 张夫人坐在凳上,腰板挺直神情高傲,气场摆的足足的,准备斗一斗这装模作样,不知好歹的乡下小丫头,等叶楠扶着燕曼舒走入屋中,张夫人看向叶楠的眼神就是一亮,暗自赞叹,好一个风姿飒爽的女孩。 蓝姨等人这时哪还顾得上张夫人,急忙上前要将燕曼舒搀扶坐好,田翠花嗔怪道:“你这孩子,深更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出来干嘛?万一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义母,我身体好多了,无妨,只想出来说个明白,省得日后生出了误会。”燕曼舒轻言细语。 她并没有入座,而是上前对张夫人深施一礼,是张凯的母亲,她必然要大礼相见,以情相待,叶楠见她如此,跟在她身后略施薄礼,最近喝了燕曼舒宝葫芦里的灵泉水,她耳力也变得极好,张夫人在屋中的嚣张无礼,她一字不落的收入耳中,对这位夫人实在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为了担心妹妹,她才懒得出来见她。 此时张凯也进入屋中,不放心的看着二丫,见她养了这些天了,还是没胖起来,依然瘦弱的可怜,很是心疼。 一直盯着叶楠的张夫人,听到女孩和田翠花的对话,听出正是刚才和儿子说话的声音,二丫?她挪眼注视着施礼的二丫,浑身上下看了个仔细,这一看不要紧,吓得她眼睛瞪的老大,只见眼前的女子脸色苍白,看不出血色,瘦的近乎脱了相,难不成她的病是真?如果这样,要长相没长相,要风情无风情,凯儿喜欢她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她做戏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连自己这双法眼也无法分辨? 在几吸之间,张夫人的心思可谓是百转千回,见儿子一直痴痴的看着二丫,目光里满是关切,柔情似水,从小儿子的相貌就出类拔萃,一直以来,儿子始终是那些京城权贵小姐的翩翩公子,从来只有女孩子这样痴痴的望着他,没想到离开京城短短几年,儿子的地位就倒了个,这做娘的心中怎能不恨恨? 抚了抚心神,张口说道:“免礼,凯儿让我来提亲,想必你也知情,只是你这身子如此之差,入将军府似有不妥。” 这话一出口,张凯就是一惊,看向娘的眼神满是疑惑和不解。 燕曼舒轻轻一笑,抬起身形,眼睛望向张夫人,张夫人见这女子看她的眼神淡定,不似她的母亲张皇失措,不免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她眼神清明,表情自然大方,丝毫看不出矫揉造作,故作伪装。 蓝姨急忙过来扶燕曼舒落座,张夫人心中又是恼怒,她明明没开口让她坐,这乡下女子太不懂规矩。 田翠花端了杯热茶递给燕曼舒,知道她体弱易冷,喝点热茶好暖暖身。 张夫人看两个主人忙着伺候买来的丫头,心中更是冷笑不已,见丫头手里捧着的热茶,口渴难耐的张夫人,对田翠花等人的眼神更加不善,对买来的丫头,如此露骨的体贴,还不是想步步为营,这份心思傻子都能看出来。 燕曼舒到底是大病初愈,从中院到前院这点距离,让她走的有些疲惫,她坐在凳上稍作缓息,屋中一时陷入沉默,张夫人暗道,果真是玩心术的高手,这明摆是静观其变。 见她的宝贝儿子一脸焦急,张夫人只好继续说道:“既然凯儿对你情真意切,我们看在凯儿的面上,不计较你家门庭低微,不计较你出身低贱,不计较你身体状况,选个黄道吉日,将这婚事早早定了,如何?”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张夫人有意放下身段,说完这般施恩的话,观察着二丫的表情,想着这丫头如知好歹,脑子灵光,必会见好就收。婚事说是早早定了,还不如说是草草定了,就你这身板,若还执迷不悟,在回京城的路上,折磨出个好歹,你也无话可说。 谁知坐在凳上的丫头,静静的听着,始终面带微笑,既没忙着感恩,也没急着生气,反而身边的张凯却气得脸红脖子粗,不满的喊道:“母亲!” 这一声“母亲”,简直是赤裸裸的和自己拉开了距离,看着曾经乖巧的儿子,如今为了这丫头,对自己满是责备,张夫人大惊,不得不严阵以待,十二分的重视起眼前的劲敌,这丫头好生厉害,不恼不怒,展颜一笑,自己的傻儿子倒是急了。 看着善良帅气的张凯,再看看他的奇葩母亲,燕曼舒想起曾经里看过的恶婆婆,她突然有点可怜起王盈盈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以后能对付得了吗? “母亲。”张凯的又一声母亲,把各怀心事的几人拉回了现场,侧目注视着张凯:“二丫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姑娘,她的聪明睿智无人能比,她的善良大气可感天动地,她美丽出众,气质绝伦,就像夜空中最璀璨的一颗明星,我一直想够下来拥为己有,可我太平凡,又太渺小,只好把这份心思封存在心底,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那颗星星照亮的不是我一人,如果再不行动,我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会成为别人的新娘,所以,我恳请爹娘来提亲,我要把二丫娶回家,从此照料她,陪伴她,与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请母亲成全儿子的心愿,不要再恶言伤害二丫?” 张夫人听到儿子的大段深情告白,气得是瞠目结舌,还美丽出众,气质绝伦,他哪只眼睛看到的,难不成眼瞎了不成?即使那丫头再巧舌如簧,也做不到让凯儿美丑不分吧,还最璀璨的明星,正常人哪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么肉麻的话?难道凯儿被妖魔附体,想到这儿,心中接连打了几个寒颤,不行,得点醒这个傻儿子。 燕曼舒一听,也顿时目瞪口呆,张凯哪来这么多词,这是写散文呢? “凯儿,你觉得娘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伤害了你的意中人?可你也得替娘想想,堂堂将军夫人难道下跪求她不成?我这样说她,难道与事实不符吗?她不是乡野门庭?不是病体之身?不是被家人所卖?不是出身低贱?你告诉娘,我哪里有说错?”张夫人的接连几个不是,问的是铿锵有力,中气十足,就怕点不醒张凯。 田翠花看张夫人劲头十足,哪里像口渴极了的样子,幸灾乐祸的想,幸亏激的她没喝上水,不然气吞山河的谱都能摆出来 张凯上前一步,就要和母亲理论。 燕曼舒眼看他母子二人要争吵起来,赶紧开口:“张凯哥,你母亲说的没错,二丫出身在二首村,这是人所共知,二丫被亲人所卖,幸亏有钟奶奶狗蛋叔等人出手相助,才有了今日的机缘巧合,如今我这样的身体,随时可能飞灰湮灭,这些都是摆在眼面前的事实,我们不可否认。” 见她轻言轻语,不卑不亢,毫不隐晦,直面出身,正视病体,寥寥几句概括了自己的遭遇,,张夫人不得不惊叹,好一个厉害的丫头,言辞之中,分明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识大体,知分寸的大家闺秀,哪里像一个乡下人,不怪凯儿蠢,只怪这丫头太精。 燕曼舒喝了口热茶,清了清嗓子,接着对张凯说道:“张凯哥,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大哥,当成我的亲人。” 张凯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眼神黯淡了下来,神情萎靡,身子摇晃了一下,似站立不稳,叶楠赶紧拿了把凳子放在他身旁,示意他坐下。 张夫人看着儿子的举动暗笑不已,傻儿子,人家明明是欲擒故纵,你却听不出来,只懂伤心难过,却不知人心难测,这丫头嘴里的大哥是什么,亲人又是什么,不就是未来的夫君吗?明退暗进,博取抬高身价的筹码而已,你难过个啥? 就在张夫人暗自揣测,给燕曼舒扣屎盆子扣得的不亦乐乎时,接下来燕曼舒的话让她愣在了当场,简直难以相信。 “所以,张凯哥,我不能答应你的提亲,谢谢你对我的一番深情厚谊,别的事情,我可以讲义气,讲妥协,讲变通,唯独这件事,我做不到将就,做不到牺牲,做不到成全,你的情意让我很感动,但我不能因为感动就嫁给你,满足了你的心意而委屈了我自己,请恕我做不到,在婚姻这种事上,我必须自私一点,不然既会害了你,也会害了我自己。” 张凯听到这,泪如雨下,一只手勉强扶住了一旁的凳子,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胸口,面色苍白,看起来痛苦不已。 看着张凯如此的难受,蓝姨和二丫娘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夫人看着自己儿子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都碎了,指着燕曼舒大骂道:“你这不知礼数,口无遮拦的丫头,你是不是因为我对你态度不好,就此迁怒于凯儿,伤的他肝肠寸断,口口声声又是大哥,又是亲人,又是深情厚谊,既然如此情投意合,怎不能成婚?我堂堂帅府,有多少女孩子巴不得嫁进来,你还觉得委屈,真是天大的笑话。” 燕曼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的世界她哪能懂? 如此冰冷的眼神,看的张夫人浑身发冷,看到伤心欲绝的儿子,暴怒的几乎让她发狂:“我儿子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一个乡野小丫头,你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就你那一副将死之人的模样,除了我的傻儿子,谁会看得上你?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最璀璨的明星?你难道等着我低头向你赔罪吗?” 燕曼舒抬眼望着张夫人,神情淡漠,语气清冷:“张夫人,每个人的活法不同,认定的幸福观也不同,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羡慕帅府的荣光,以巴结权贵为荣,也并不是所有的人看贱乡野的自由,看低了自身。”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 燕曼舒的理想生活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有人生没人教的下贱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云云……此处省略几十字”张夫人没了矜持,放下了高贵,站起身形,使出悍妇的本事,指着燕曼舒破口大骂,加上一路风尘而来,脸上的污渍没来得及清洗,身上的衣服被尘土掩盖了本色,此时妥妥的就是一个村里泼妇的形象。 燕曼舒看着狼狈不堪的张夫人,撒泼撒野失了理性的样子,真是可悲可怜,冷冷说道:“张夫人,您虽是高贵的帅府女主人,可我们在精神上是平等的,人各有志,你穷极一生,苦心经营的富贵日子,未必就是别人追求的理想生活,请你学会尊重别人的意愿,你不能因为人家不愿意嫁到你家,就出污言秽语,强扭的瓜不甜,以你的年纪,走过的路比我吃过的盐多,一定比我更懂这个道理,你是张凯哥的母亲,所以,我原谅你出口伤人,原谅你不懂礼貌,你依然是我家的座上宾,请珍惜你儿子的名誉。” “你,你?”张夫人一时语塞,气的说不出话。 张凯无声的流着泪,默默的看着母亲出尽了洋相,丢尽了他的面子,也无心制止,他心灰意冷的扬了扬头,擦干眼泪看向燕曼舒,绝望的问道:“二丫,你拒绝我,可是因为四皇子?” 什么?四皇子?张夫人以为听差了,错愕的看着儿子。 “张凯哥,你想多了,四皇子只是我的朋友。我说的更直白点吧,大相国幅员辽阔,有无数的山川大河,无数的奇鸟异兽,无数的风土人情,我很向往,也很好奇,有句话说的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想去看看,想到处走走见识见识,想去海边看日出日落,想去沙漠体验海市蜃楼,想去塞外感受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景,想去草原见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阔,我才不到十四岁,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有那么多的事等着我去做,所以我不想把我最好的青春年华,去用在谈婚论嫁,伺候公婆,生儿育女上,我做不到,也不甘心。”情急之下的燕曼舒为了不让张凯误会,侃侃而谈她的理想,她想要的生活,全然忘记了她穿越而来的时代,她周围的人是古的不能在古的古人。 这一番语惊四座的演讲,震惊的屋内人各个不平静,二丫娘看着神情激动的女儿,以为这孩子又喝醉了,在说醉话呢。蓝姨和田翠花相视苦笑,这才是二丫的本性吧,这孩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她是说干就干的行动派,等身体一好,一定会云游四方去。叶楠眼神泛着神光,二丫的理想不就是她的理想吗?她一直想尝遍天下的好茶,从今以后,这丫头走哪她就跟哪,两人结伴游四方。 张夫人听到这失了女德的言论,久久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不明白,这一番话竟然出自一个乡下小丫头的口中,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又是被家人所卖,她怎么会懂那么多的东西,什么大海,沙漠,冰雪,草原的,还有什么海市蜃楼,万里雪飘的,这是一个乡下丫头张口既来的吗?她脑中一刻不停的琢磨着缘由。 张凯心中为二丫的诗情画意喝彩,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满怀希望的说:“二丫,你想去看,我陪你,你什么时候想谈婚论嫁,我等你。” 张凯如此情深义重,二丫娘都不由用乞求的眼神看向燕曼舒,这么好的孩子上哪找去? 这哪跟哪呀,燕曼舒顿感头疼,满脸黑线,这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开始为自己的语言表达能力担忧:“张凯哥,之前说的很明白,你永远是我大哥,而且永远不会改变,大哥怎可成为夫君?” “有何不可?表哥表妹联姻的多了,你们又无血亲,这分明是找着理由拒绝凯儿而已。”张夫人被燕曼舒的云游四方的言辞折服,不再似之前那般看不起乡下人了,加上人家越拒绝,她越是想把这丫头娶回家,就是所谓的“贱脾气”,可是她转而一想,若凯儿说的是真,四皇子对这丫头有意,那还是避得越远越好,别为了一个丫头而得罪了四皇子,开始为之前的鲁莽,后悔了起来。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想到言多必失,忙又住了口。 田翠花心里摇了摇头,这女人就得靠比她有权势的人压着,看来她终于安静下来了,回头对燕曼舒说道:“二丫,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歇息吧。” 燕曼舒施礼告辞,扭头欲走,抬眼看到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立在门口,不知何时,张将军杵在那,脸色铁青,这个丫头气的夫人失了分寸,儿子痛苦的不成了样子,他满脸不善,“把他们伤成这样,你还想全身而退?” 燕曼舒看着他,先是微微施礼,后抬头不卑不亢,不畏不惧,声音中带着清冷:“我直言相告,何错之有?” “没你勾引,他怎会用情如此至深?”张将军大怒道。 “勾引?张凯哥,请你告诉你父亲,我何时勾引过你。”燕曼舒回头冷冰冰对张凯说道。 “父亲。”张凯满脸是泪,声音中带着冰冷,“她心怀坦荡,光明磊落,请您向她道歉。” 张将军怒不可遏,“逆子,你为了维护这丫头,居然让你父亲向她道歉?成何体统!” 驰骋疆场,杀人无数的他威压顿时释放了出来,屋中气氛降到了冰点。 田翠花和叶楠气急,眼睛不由瞪了起来,就等着燕曼舒的召唤,即使打不过她们也要试试。 张将军冷眼看着小丫头,见她不惧不怕,反而嘴角勾起轻蔑一笑,轻言说道:“怪不得爷爷宁可醉酒,也要给张凯哥乱点了鸳鸯,就你们夫妇二人的智商,还想混迹官场巴结权贵?你真是有个好师傅,他曾经救你性命,如今又想着保你一家平安。” 她,她这是说的什么?张将军讶异,她不是该哭,该发抖,该下跪,该求饶吗?怎么还敢侮辱他堂堂大将军,她到底有几个脑袋?武将出身的他来不及细想,早已恼羞成怒,抬起手狠狠扇了过去。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伤心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瞬间惊诧的张大了嘴巴,二丫没有丝毫的功力,此时弱不禁风的身体如果挨上张将军一巴掌,不死也伤,各个吓得呆愣在当场,在刹那间柱子最先反应了过来,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拉住将军的衣裳连连往后扯,别看柱子个小,但力道并不小,拉的将军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夫人见自己的夫君被扯倒,气的满脸通红,他们堂堂将军府何时受过如此的侮辱?儿子说亲不成,悲痛欲绝,哭的泣不成声,自己被言语羞辱,此时夫君四脚朝天,这,这一切都是因着这个乡下小丫头,太可恶了。 想到此,张夫人看向燕曼舒的眼神更加不善,之前因惧怕和得罪四皇子而生生克制下的怨气,此时又萌发了起来。 燕曼舒微皱眉头,她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发展,这让她有些始料不及,她停顿了片刻,继续往前走,只听后面张凯哽咽的问道:“二丫,爷爷的酒话难道另有意图?” “是,爷爷看似随性,但何时不知轻重?”燕曼舒停下脚步,回道。 “爷爷说什么话?”坐在地上的张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忙忙问道。 屋中一片沉默,没有人回他的话,张将军讪讪的起来,脸色不善的回头看着柱子,但想着师傅,还是生生咽下这口气。 燕曼舒想了一下,对张凯说道:“今日直言相告,我尽量解释的明白,也许你一时难以接受,也许你家人一时无法理解,也许你根本没听懂。” “你就是不想嫁我们凯儿,用一些不知从哪听来的话搪塞而已,一个女子还想云游四方,真是不知廉耻。”张夫人不等她话说完,愤愤说道。 燕曼舒没有回答,而是回头望着她,淡淡一笑,这笑容中分明带着嘲讽,带着不屑。 “搪塞?你是在搪塞吗?”张凯站在那里,突然问道。 “你果然没听懂,没想到我的话好难懂。”燕曼舒看着他悠悠说道:“是我错了,我以己度人,忘了你出身高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世间之事不尽如意,让你失望了。” 说完之后,燕曼舒突然感觉身疲力竭,呆愣中的叶楠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扶住了她。 燕曼舒再一次转身离去,望着既要消失的背影,张凯哭的更是伤心。 走出屋外,见院中站满了众人,钟老太太,李老夫人,苏老夫人都站在院中,六月三丫大柱等人也是满脸焦急,王盈盈诧异的看着这一幕,屋中的吵闹院里的人听的明明白白,燕曼舒上前给几位老人施礼,心中满是抱歉,因自己的事影响了大家的休息。 “不早了,都回去睡吧。”钟老太太看二丫脸色惨白,心疼的说。 “等等,你骂完说完就想一走了之?”张夫人气不过,追出来吼道,看着儿子,一个堂堂帅府公子哭的不成体统,身为将军的夫君被平白羞辱,这要传出去,她堂堂帅府夫人还有何脸面? “你还想怎样?”燕曼舒停止了步伐,头也未回冷冷问道。 “你以为高攀上四皇子就能为所欲为,你以为四皇子会娶你进王府,你痴心妄想?四皇子早已与南凤国公子定亲。”张夫人歇斯底里,现在她才反应过来,四皇子怎会娶这个小丫头,既然不娶,她这个将军夫人又何惧之有。 “谢谢你告之,他与谁成亲与我何干?”燕曼舒回道,“夫人如没有其他事,小女告辞。” “你真是天生的戏子,到是会演戏,如果没有更高的门庭,你会不嫁给我们凯儿,小心你千算万算,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张夫人怒道。 “我怎样,和夫人何关?”燕曼舒又问。 张夫人气的语塞,柱子等人冷冷的看向张夫人,张凯哭的说不出话,张将军位高权重多年,哪受过如此屈辱,又看到爱子伤心欲绝,上前又要帮着他的夫人出气。 “够啦!”张凯声嘶力竭的大喊,喊声过大,近乎有些疯狂,众人惊讶的望向张凯,他不会受了拒绝,刺激过大吧? 他带着泪的脸先是望向他的父母,带着无比痛苦和气愤:“一心盼着你们来,想着帮我说服二丫,没想到你们蠢的要命,怪不得爷爷醉酒乱点鸳鸯,还想让我找右相家的小姐,就你们的智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在众人面前,张将军被自己的儿子骂蠢,气的就要一脚踢了上去,张夫人急忙拉住,丑出得太多,父子俩打起来,更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愤怒之后,张凯只是短暂的停顿,又对燕曼舒说道:“你口口声声把我当大哥,口口声声把我做亲人,无非是想找个拒绝的理由,我对你如此用情专一,难道还不够?什么把我当大哥,什么把我当亲人,统统是骗小孩子玩的把戏,你宁可嫁入王府做妾,不愿嫁我帅府做少夫人,你还不是看上人家的高贵门庭?” “你,你怎么如此说话,相处几年,你难道不知二姐的为人?”柱子生气的阻止着张凯继续的诉说。 “我以为我知道,今日才发现,我一无所知。”张凯脸上露出惨淡的一笑。 燕曼舒回转身形,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张凯,久久她淡淡的吐出:“对不起,从此你不是我的大哥,更不是我的亲人。” “你终于讲实话了,如果是亲人,你为什么不嫁给我,你不要讲那些长篇大论,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没看上我?”张凯疯狂的有些咆哮,大声问道。 院中的众人惊讶的看着张凯。 “是!”燕曼舒这次没有解释,只答了一个字。 “看,让你讲实话好难,还说什么去走走,去看看大相国的山川大河,都是屁话,你拒绝我,还不是因他的富贵?”张凯脸色苍白,冷笑道。 “是!”燕曼舒又是答道。 这次的回答,让所有的人更是惊讶,燕曼舒心中萧瑟。 “你?你终究看上他的皇家出身?”张凯突然放声大笑,“你野心不小,帅府不进,进王府!”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入魔 燕曼舒看了张凯一眼,淡淡一笑,“张凯,人生若只为初见,我多怀念曾经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今天的你再也没有过去的影子,我只当你是情急之下的气话,你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不入凡尘的英雄好汉,今天我很失望,没想到你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莽夫。曾经看过一段话,送给你,也送给我自己,有些黑暗只能自己穿越,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体验,有些孤独只能自己品尝,这就是成长的代价,谁也逃避不了。”说完,身心疲惫的燕曼舒慢慢往中院走去。 燕曼舒的离去,院中一时陷入了沉默,望着二丫瘦弱的背影,柱子一阵心疼,对着张凯吼道:“张凯,你太过分了?感情这事两厢情愿,你怎能逼迫二姐?” “我过分?我三年相伴,抵不过四皇子三言两语,我本以为志在必得,没想到却是一个笑话,好笑,太好笑了。”张凯说着,努力想笑出来,可是此时,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他环视着众人接着吼道:“你们早看出了端倪是不是,只有我傻乎乎蒙在鼓里。” “姻缘姻缘就是讲究个缘分,你读了那么些书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你爹娘糊涂,你咋也糊涂呢,今晚自从你爹娘进了这个院子,这个院子就没一刻的消停,喜欢就能得到吗?你们咋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你们做事咋这么霸道呢?”苏老夫人望着张凯失望的说。 “奶,您怎知我现在心里有多苦?我哪里比别人差?凭什么拒绝我?” “你这孩子咋一根筋呢,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二丫都说不合适了,你咋非要钻牛角尖,人家二丫明明也说了,把你当做亲哥哥,亲人有啥不好?你为啥还要步步紧逼?”苏老夫人劝慰着。 “既然能把我当亲人,那为什么不能嫁给我,为什么眼睁睁看我如此痛苦。”张凯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只是这次没有一个陪他流泪,各个眼神诧异的看着他,面前的张凯突然是如此的陌生。 “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孩子,咋和你娘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蠢,一样的霸道,一样的不可理喻。”田翠花嘴不饶人,这一家子怎么都这么拗呢,“都说了是亲人,你还想咋样?” “那不一样,我对她那么好,她又说当我是亲人,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张凯振振有词。 “你读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一向温和的蓝姨,此时也生气了,这孩子太自私,太争强好胜,太有控制欲了,太不懂事了,年龄不小了,难道他不知道亲情和夫妻的感情不一样吗?他入魔了还是变傻了? “蓝姨你也骂我?我哪里有错,我哪里有错!”张凯咆哮着,白皙的脸庞近似有些疯狂。 众人看着如此的张凯,三丫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行了回京,别在这丢人败兴!”张将军看着伤心不争气的儿子,被一个女人弄得如此狼狈,似着了疯魔,他一刻也不想在此耽搁,只想早早离去。 “你真要走?”王盈盈看着张凯转身,失望问。 “我还有脸面继续留在这吗?我的家人和我在你们眼里只是一个笑话而已,怪不得爷爷乱点鸳鸯,原来爷爷早已心知肚明,二丫看不上我,你现在可以和我一起走,回京城我们成亲?”张凯说完,似乎心中有了了断,决然的看着院中的众人。 张凯提亲不成,突然剑锋一转,要和王盈盈成亲?剧情发展的太快,众人都有些不适应,王盈盈更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张凯,成亲?去京城? 三丫看着自己的好闺蜜,她知道王盈盈对张凯一往情深,这丫头会走吗? 钟家大宅的人哪个不知道王盈盈的心思,可是此时王盈盈就要心愿达成,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高兴,没有一个人祝福,望着眼前如此陌生的张凯,看着犹豫中思考着的王盈盈,他们安静的等待着王盈盈的答复。 王盈盈思考了片刻,抬起头突然笑着说:“谢谢你,这样的成亲还是算了,我不想做备胎。”备胎这个词她还是从三丫那里学来的。 见王盈盈如此回答,众人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三丫高兴的拍着王盈盈的肩膀,张凯惊讶,虽然他不明白备胎是什么,但对他的拒绝,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向对他言听计从的王盈盈也会拒绝?他果真成了别人眼中的笑柄。 张夫人气的又要大骂,只听王盈盈接着说:“我曾经喜欢你,在我的眼里你高大英俊,温文尔雅,可今日发现,我并不了解你,二丫一直好言相劝,你母亲却是出口伤人,你们觉得出身高贵,就可以任意践踏别人的颜面吗?就以为世间之物唾手可得?成亲不成,就肆意诋毁,你们的心胸太狭隘了,你们这样的权贵家庭我高攀不起。” “够了,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张凯脸色冰冷,看着陌生的让人害怕的张凯,三丫急忙扯着王盈盈的袖子,让她少说为妙。 张凯脸色不善,逃也似的跑出钟家。 张夫人冷哼一声,看了眼立在门口的田翠花说道:“田七娘,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用你操心。”田翠花冷冷回道。 张将军扫视了一眼院中的众人,没有说话就要跟了出去,苏老夫人突然说:“等等!” 张将军和张夫人停住了脚步,看着苏老夫人的眼神很是不善,来去匆匆他们在此丢尽了脸面。不是师傅的缘故,都有扫平这里的心思。 “你就是你师傅口中的好徒儿?从你和你媳妇进了这个院子,一直吵吵闹闹,不得安静,怪不得是乞丐出身,出身低贱,没个教养,你这媳妇也好不到哪去,句句看不起乡下人,口口声声骂别人出身低贱,乞丐的媳妇能高贵到哪?做了几天将军夫人,就如此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你还知道姓啥不?” 苏老夫人嘴下不留情,张夫人的脸上被说的红一阵,青一阵。 见是个老太太,张将军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拉着夫人就要出门,苏老夫人又说:“看不起也好,出身低贱也罢,我们又没在你们手里讨生活,你们哪来的优越感?到是你儿子这些年赚走了不少银子,在这三年多,白吃白喝学功夫的费用,你们也该结结了。”苏老夫人不紧不慢,絮絮叨叨说着。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 覆水难收 “你?你们说到底还是想讹银子?”张夫人满脸通红的质问道。 “既然有了讹的名声,干嘛掖着藏着。”苏老夫人也是寸步不让。 张将军强咽心中怒气,掏出钱袋子扔到了地上。 苏老夫人看了眼噗通掉在地上的钱袋子,并没有挑剔,而是对柱子说道:“把张凯这些年赚的银子结了,以后两不相欠,各奔东西。” 柱子惊讶的看着苏老夫人,李浩志拉了拉他,柱子这才回了屋中。 “两不相欠?你什么意思?”张将军这才反应过来,恼怒道。 “读书少就是不好,到底是乞丐出身没啥见识,全家没一个能听明白话的,二丫的话你们听不懂,我这老太婆的话难道你们也听不懂?”苏老夫人满脸的鄙视,“读书少不可怕,怕就怕骨子里甩不掉的自卑,自卑过多呀,伴随而来的就是虚荣,自大,好脸面,瞧,一个不差,都跟着你们来了。” “你别倚老卖老,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不敢打你吗?”张将军气急,声音中带着冰冷,这个老太婆五次三番羞辱他,太可恨了。 “张将军,这个老太太你可不能打。”田翠花怕这个莽撞武夫真的抡起拳头,就要介绍苏老夫人是他师母的身份,没想到苏老夫人摆着手对田翠花说:“他不敢打,我们这里各个好功夫,别看他是将军,徒有其名,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打过哪个?再者他是将军也要讲理不是?即使不讲理,也要脸面不是?要是闹起来传出去,哪个认识我们这些泥腿子庄户人,反而他这个大将军在这大相国没几个不认识的,唉,那才叫丢脸丢大了。” 田翠花心中暗笑,都说自己牙尖嘴利的,和苏老夫人一比,当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自愧不如呀,这老太太羞臊人的功夫,堪称一流,看来对这张将军一家,是失望透顶。 看着被气的青筋暴起,正在酝酿着拳头,准备要出手的张将军,大柱和李浩志一左一右站到了苏老太太身边。柱子很快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张将军:“这是我们的银票,以后在我们的钱庄都可以提取。” 张将军被老太太左右三番的羞辱,想要修理,见两个大小伙子杵在那,领教了张凯的功夫,想必这里没一个弱的,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借着柱子给银票的时机,赶紧借坡下驴,他一刻不想耽搁,就想赶紧离开这里。还说凯儿赚了很多的银子,最终不过是一张破纸,他看也没看,又扔回给柱子,脸色不善的说:“既然说两不相欠,这些一并算是凯儿吃喝的费用,他和这里的一切,一笔勾销,从此了断。” 听到从此了断,院中的众人心情复杂,很是伤感,几年的相处萌生的感情,哪能说了断就能了断的,各个送出了院门,张凯站的极远,发狂入魔的他跑出院门就心生后悔,只是太好脸面,气话已经骂出,覆水难收,哪还有脸再踏入那个家门。 大家远远的望着他,大丫,三丫,六月早已泣不成声,柱子和浩志牵着两辆马车,浩志对张凯一家人极其反感,停下马车就远远站开了,柱子没有离开,而是如之前般唤道:“张凯哥,时辰不早了,我让人收拾了造梦小镇你那套院子,你们去那里休息咋样?” 张凯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当他听到柱子一如既往的喊他哥,他的眼泪瞬间又涌到眼眶,不是强忍着,随时就要流下来。 众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夜幕中的身影,久久没有离去。 到了造梦小镇,进到屋里温暖无比,烛火通明,冻了一晚上的将军夫妇见炭火很旺,饭菜摆满了一桌。等候在那里的狗蛋媳妇,看到张凯极其热情,大大咧咧的和将军夫妇打着招呼,她一直等在这里,不知道钟家大宅里发生的事情,只是看到张凯眼睛红红,张凯爹娘脸色不善,她爱唠嗑的性子生生被压了下去,拉着走在后面的柱子悄悄打听:“张凯这是咋啦,挨他爹娘训斥啦,这孩子多乖,他爹娘也是的,几年不见,见了面就训孩子做啥?” “哦,没事的。”柱子哪敢告诉她,张凯及他爹娘对二丫出言不逊的事,就狗蛋媳妇这性子,要是知道谁欺负了她家的恩人二丫,还不得叫上一堆老娘们来骂个天翻地覆。 “没事咋眼睛红红的?”狗蛋媳妇不放心的刨根问底。 “婶子,真没事。”柱子强挤出笑容:“这么晚了,我看你也别回村里了,不是在造梦小镇你也有房子?干脆就在这休息得了,明早在帮着这里准备下早饭。” “行,俺这造梦小镇的院子漂亮的很呢,等哪天你带二丫和奶奶们也过来看看,还有大柱闲下来,俺也要做套沙发,还要做套叶楠那样的茶具,还要,”狗蛋媳妇聊起她的房子,话不绝口。 柱子此时哪有心情聊这个,忙打着呵呵说:“行,等他们闲下来,就让人给你一并做去,时辰不早了,张凯爹娘还要休息呢。” 见柱子赶她走,狗蛋媳妇这才觉得是打扰了人家休息,忙热情的介绍了起来:“这房子是张凯的,他一直没来住过,这里的东西啥都是新的,你们放心用,饭菜还热着呢,你们趁热吃,对了,洗澡水也备好了,手巾呀肥皂啥的,也都是新的,那被子褥子的都是新的。” 狗蛋媳妇啰啰嗦嗦道个仔细,将军夫妇从进了房里,眼睛一亮,嘴巴就没合拢过,他们太惊讶了,不仅房间布局漂亮雅致,还给人耳目一新的视觉,即简单大方又不失高贵典雅,这哪里有丝毫农户的感觉,就是在京城,这么精巧别致的房子也没见过。 听到这房子是张凯的,刚才狗蛋媳妇的大嗓门,张夫人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听到就连这乡下女人,也有一套同样的房子,还沙发,还茶具,沙发是啥?她堂堂见多识广的将军夫人,听也没听过,问?她当然不好意思,只有心里暗暗思忖。 一听说这里的东西都是新的,她不由口渴的要命,问道:“有水没?”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兄弟姐妹情 “有呀,是要喝呢,还是要洗呢?”狗蛋媳妇好心问。 “是喝。” 狗蛋媳妇指着桌上的茶具说:“茶俺都给你们煮好了。” 张夫人也不废话,她渴坏了,这时候她哪还顾得上茶杯洗没洗的问题,急忙连喝三杯,喝完之后,看着茶杯,看着茶汤,在打开壶盖看看茶叶,她又是震惊了,眼睛瞪的老大。 狗蛋媳妇还以为杯子里有啥不干净的东西,慌忙问道:“咋啦?这杯子是新的,俺用开水煮过的,用二丫的话说,那是消毒。” “消毒?”张夫人不明白,又一个新名词,随口问道:“消毒是什么?” “消毒,消毒就是消灭有害细菌以免传染,这是二丫说的,至于啥意思俺也不懂,俺理解就是用热水煮过了,杯子就干净呗,别说你们贵客要消毒啦,就连俺们的食堂,每天几千人吃饭,那杯子,盘子碗的,都要煮,要求的可细啦。”狗蛋媳妇啰啰嗦嗦,人家问一句,她说了一大段。 “钟家的杯子也消毒?”张夫人突然想到田翠花说杯子没洗过的事。 “消呀,别说柱子家啦,俺们村的人都学着消毒呢,到底风寒啥的少多了,这消毒好处多了去了,”狗蛋媳妇还要唠叨,柱子急忙制止说:“婶子,太晚了。” 张夫人听说钟家大宅里的杯子不仅要洗,还要消毒,气的就差跺脚了,暗骂:田七娘,你和小时候一样奸诈,整的我整晚嗓子冒烟。 “哦,俺一说开,就忘了时辰,你们大老远来的,肯定累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多待些日子咱们慢慢聊。”狗蛋媳妇笑着说着,就要往出走。 “等等,你这茶是哪的?”张夫人急忙拦住,这茶分明是贡茶,就是他们将军府一年也得不到多少,平时哪里舍得喝,都让夫君献给他师傅了,这里怎么这么容易喝上,难道是四王爷连茶叶都送? 张将军见夫人这样问,这才细瞅杯中,认了出来也是讶异。 “这茶?”狗蛋媳妇愣了一下,笑着说:“这茶是叶楠山上的呀,你要是喜欢喝,俺明早送你一大包,叶楠送给俺好多呢。” “山上的?”张将军惊讶。 “是啊,叶楠你们该认识吧?”狗蛋媳妇又问。 这乡下女人就是个话唠,叶楠是谁?无非一个乡下丫头,张将军没有继续问,浑身一声泥土,他准备去内室冲洗冲洗再吃饭。 “叶楠是苏老爷子的外孙女,长的可美了,那孩子看着冷冰冰的,跟冰仙子一样,平时不爱说话,人可好了,听说她家的茶叶都是供给皇上喝的,一般人有钱也买不到,那么好的茶她送了俺好几大包呢,跟她外公一样,一点也没架子。”狗蛋媳妇唠唠叨叨着。 “叶楠?可是站在二丫身边的那个姑娘?她是师傅的亲外孙女?”就要去内室的张将军一个箭步冲过来问柱子,把张夫人吓了一跳。 柱子点了点头,又加了一把猛料:“将军,最后跟您说话的苏奶奶是叶楠的亲外婆。”错愕中的张将军似乎受刺激不小,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呆愣在那里,至于张夫人和狗蛋媳妇后面的对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张夫人诧异过后,赶紧打听田翠花的事,她还在恼怒奸诈狡猾的那女人,没有反应过来苏老太太那岔子事,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问道:“田七娘的儿子真的中了状元?” “田七娘?”狗蛋媳妇就是一愣,恍然明白问:“你说的是通判田夫人吧,她家公子可不中了新科状元啦,俺们满口香在村口大摆半个月流水席呢,每天吃的人可多呢,你们明儿要是起的早,就能看到热闹呢,文俊公子还真是出息,长的要模样有模样,要礼貌有礼貌的,还亲口叫过俺婶子呢,还跟俺家那个一个桌上喝过酒呢。” 狗蛋媳妇说起新科状元又是滔滔不绝,柱子看她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躲了躲脚说:“婶子!” “唉,俺们这新鲜事太多了,不说啦,你看俺们满口香大掌柜生气喽。”狗蛋媳妇笑着,打着哈哈退了出去。 “满口香大掌柜?”张夫人看着柱子,满口香是什么?看这大掌柜也就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心道:这庄户人真敢叫,随便一个孩子就叫成了大掌柜。 紧接着她又想起田七娘,通判夫人?新科状元?相貌英俊?难道是真的,那二丫连新科状元也看不上? 狗蛋媳妇一走,这屋中终于消停了下来,柱子见时辰不早,他也要离开,临走前他把张凯拉到一边,掏出之前那张银票:“哥,这是这三年你在咱满口香的分红奖励加薪酬,总共有一百二十六万两银子,银子太多我放在钱庄了,以后你拿着这个,只要是咱满口香的钱庄,你都能取出来。” 张凯鼻子一酸,眼泪差点留下来,强忍着心中的酸痛,银票他没有接,柱子硬塞到他手里,又从身上拿出一个雕刻精细的小方木牌,一个钱袋子,一并塞到张凯的手里:“这个木牌你拿好,千万不能丢了,以后你每年的分红我都会存入你的名下,你只要拿着这个木牌去满口香钱庄任何一个分号,找到掌柜,报出你的名字,就会提出钱,这是二姐让叶楠姐特意做的,里面有一些机关,任何人都仿造不了,做好后还没发过呢,你是第一个。这袋银子是一些碎银子,要是走呢,就路上用,要是不走,你在还给我。” 张夫人听到一百多万两银子,惊得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而且以后每年还有银子,哪还顾得想田七娘的事,眼睛发亮发直,小心脏通通通直跳,别看她是将军夫人,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看着张凯手里那张纸,百思不解,那张纸值那么多银子?那是啥纸呀?他们咋这么有钱呢,怪不得十万两都不卖。 柱子接着又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给你弄上几车辣椒酱,果醋,三年酿酒和茶叶,多带些回去给家人朋友分分。” 说完,柱子往门口走去,就要出门时,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说道:“哥,你啥时候都是我哥,也是二姐的大哥,你今晚说的话气着她了,她才话赶话说出那番话,她是最有情有义知恩图报的,这么多年咱还不了解她的为人?还有,二首村钟家啥时也是你的家,等你冷静下来,好好捋一捋,我们也从来没有笑话过你,兄弟姐妹只有相帮相助,看笑话冷眼旁观那不是咱的做派。”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爱情和友情 柱子说完这番话,推门走了出去,望着满天繁星,双眼发红,满眼含满了泪水。 室内的张凯,再也控制不住,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妹妹,你身子弱,小心风寒。”叶楠对着同样站在清冷月光下的燕曼舒说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燕曼舒气若幽兰,轻轻吐出,声音中满含疲惫和苍凉,泪水在眼圈里一直打着转,叶楠望着她,不解的问:“既然如此伤悲,为何不肯嫁给他。” “这世上除了爱情还有友情,我们一起跟着爷爷在断崖山上练功学艺,一起创建满口香,一起在虎啸山脉出生入死,对阵杀敌,这份友情同样在世间难得可贵。” 叶楠不懂,追问道:“既然如此珍贵,跟男女之情有什么区别?” 燕曼舒想了想,不知如何回答,望着星空幽幽说道:“我也说不清具体区别,我和张凯哥在一起,平淡的就如左手握右手,没有那种心跳加速,夜不能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你说的我还是不懂。”叶楠摇着头,试着用左手握着右手。 “有什么感觉?”燕曼舒扭头看向她。 叶楠认真的回答:“没有什么感觉。”顿时恍然大悟,“这就是友情和爱情的区别?到是比喻的贴切。” “唉,走着走着就散了,真是可怕的定律。”燕曼舒轻叹一声,转身进了屋。 “是啊,人生无常,看来今晚睡不着的,不止是你我。”叶楠也跟了进去。 二丫娘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看着钟老太太屋里还亮着灯,披了衣裳干脆敲开钟老太太的房门,两人坐在炕上,都是长吁短叹的,还是二丫娘先开了口:“他奶,你说张凯这孩子还会回来不?” “不会了,那孩子面皮薄,说了那些气话,这辈子都放不下脸面回来了。”钟老太太长叹一口气。 “唉,多好的孩子,你看哭的那伤心的,二丫咋不同意呢。” “二丫就是同意,他那势力的娘,你放心让二丫嫁过去。”钟老太太问。 二丫娘一听,连忙摇头,那两口子不可一世的派头,怪吓人的。 “今儿呀,全怪张凯他娘,要是能态度好点,大家有商有量,张凯也不会那样了,本来这孩子以为提亲是板上定钉的事,没想到他娘言语刻薄,傲慢无礼,他爹莽撞,不懂回旋,这一来一去话赶话的,逼着张凯上了梯子,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下不来了。”钟老太太又是一阵叹息,“张凯这一走,最难过的是苏老爷子啦。” “唉,好好的,咋就出这么档子事呢。”二丫娘也是叹息不已。 刚过寅时,张夫人就听厨房里噼噼啪啪的声响,她推了推打着鼾的夫君,悄声说:“屋子里不是进贼了吧?” 张将军被推醒,自从昨晚得知那是师母,他脸色一直冰冷异常,就没给过夫人好脸色,来了这二首村,闹得沸沸扬扬不说,还得罪了师母,他这辈子还有何脸面去见救命之恩的师傅,幸亏昨日有那两个小子在旁杵着,否则要是一拳挥了出去,他恐怕只有以死谢罪了。 张夫人昨晚到没太在意夫君的冷落,好多的事对她的冲击着实有点大,别说好看的房子,好吃的饭菜,好喝的茶,还有田七娘是通判的夫人,她的儿子是状元公子,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让她应接不暇,更想不通那一张纸就值一百多万两银子,那张纸可让她费了太多的心神,那到底是什么纸呀,咋那么值钱呢? 张将军再是生气,这进贼的事不能小觑,他披衣悄悄下炕,走出卧室,见厅里和厨房都点着微弱的烛火,房里也生好了炭火,暖融融的,猜是仆妇在打扫,心情一松,返身回了卧室又躺到了炕上,闭上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张夫人见不是贼进来,心情一松,也要闭眼睡觉,她的睡眠本来不好,先是听到外面噼噼啪啪收拾着昨晚吃剩的碗筷,又是细碎的脚步声,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睡眠不好的张夫人头疼欲裂,怒火呼的又燃了起来,这乡下人家的仆人就是没个规矩,不知道主人在睡觉? 张夫人披上睡袍,蹬蹬蹬走到厅内,高声怒道:“不懂规矩的下贱坯子,没点眼力见,掌嘴!” 她的喊声很大,吵得还没睡着的张将军眉头就是一皱,又听张夫人大呼小叫着:“哎呦,我个娘唉!” 张将军吓得一个激灵,难道真进了贼,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地,鞋子也没顾得穿,衣服也没顾得披,急忙跑了出去,瞬间楞在那。 “你们起了,面做好了,咱们吃了早点上路。”张凯冷冰冰的说道,只见他系着蓝色围裙,带着蓝色袖套,恰好端着面走出厨房,眼睛不仅红还有些肿胀,一看就是整晚未睡。 “凯儿,你咋亲自做饭?亲自收拾呢?这不是下人该做的事吗?”张夫人似看到多么惊悚的事,眼睛瞪的老大,“那些偷懒的仆妇呢?这些年他们就是这样让你做牛做马的?” “这里没有仆妇,这里人人平等。”张凯又是冷冷回道,三碗面放到桌上,他做的是肉丝面,和二丫曾经做的一模一样,白的面,青的葱花,上面还放着鸡蛋、肉丝、和点点的辣椒红油。 张将军看着好看的面,忍不住咽了口吐沫,他也是暗自惊讶,儿子何时有了这手艺? 张凯没有继续说话,自顾自坐到椅上,吃着面想起在钟家吃饭的热闹场景,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吃完饭,张凯收拾起碗筷,拿到厨房洗个干干净净,张夫人看着儿子高大的背影,心里不停埋怨,这地儿咋没仆妇呢?那二丫娘不是仆妇?还人人平等,这怎么可能呢?一群没见识的乡下人,就是幺蛾子多。 收拾好厨房,整理好卧室客厅,还没到卯时,张凯说道:“该启程了。” 张将军看着儿子把屋子打理的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心绪复杂,沉默不语,儿子的变化不知为什么让他心里隐隐有种害怕,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很怕失去儿子。 “天还黑着,咋就走呢?那乡下婆娘还说带茶叶过来,那小子不是还要送几车辣椒酱啥的?”张夫人惦记着东西,嘀咕道。 “你还好意思拿他们的东西?”张凯脸色冰冷,鄙夷的问。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冰冷,让张夫人打了个寒颤,这孩子从小性情温和,几年不见咋变成了这样?她哪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昨日而变,有些人的改变就发生在一夕之间,昨日与今日,面目全非,犹如天隔。 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走 她这个从小让张凯尊敬,喜爱的娘亲,一夜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昔日无法再现,往日不可重来,当然,向来自以为是,以为夫君儿子被她牢牢把控于股掌之间的张夫人,暂时还没太在意这小小的变化。 “别磨蹭了,快点走吧。”张将军也是点头赞同,昨日丢脸丢大发了,哪里还有脸面见师傅师母。 “我不走。”张夫人想着那些好东西,心有不舍。 平常一向言听计从的张将军率先走出了房门,张凯随即跟了出去,偌大的房间顿时变得空落落,留下孤单的张夫人。 见他二人走的决然,脸色阴沉,不似是开玩笑,张夫人吓得不敢耽搁,急忙跑了出去。 他们三人坐在车上,各怀心事相对无语。 马车经过学校时,一阵咚咚咚的跑步声,将张凯从思绪中拉到了外面,他掀开车帘,寒风习习,在清晨的晨曦中,看到一队队学生,整齐划一的在偌大的操场上跑步,他让马车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多么熟悉的场景,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何尝不想这样,让一切定格在这里,如果永远不用长大那该有多好。 二丫说,有一种痛苦只能自己体验,眼下正经历的痛苦,如剜心般疼,刺肺般痛,这就是成长必须付出的代价吗?张凯心中叹息,眼睛又望向学校,这里的每一处都有他的脚印,就要和这里说再见了,他是如此的不舍,是再见还是告别,他还会来吗?想到这,他的心更加疼痛,更加不舍,看着熟悉的一切,他想把他们尽收眼底,刻录于心,贪婪的储存着这即将要成为记忆的图景,这是在跟过去告别吗?想到此生再也无法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活动。 张将军好奇的看着那么多跑步的少男少女们,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堪比军营里的士兵,他惊奇的问张凯:“这都是些什么人,他们在干什么?” 张凯久久没有回话,就当张将军以为他没有听到,想继续问时,张凯声音低沉的答道:“满口香的学生们在做早操。” “满口香的学生?做早操?这么多学生,怎么还有男有女?”张将军满脑子的疑问通通问了出来。 “咋还有女娃呢?女娃咋还能上学呢?真是乡下人,不懂礼教,伤风败俗。”张夫人憋着嘴轻蔑的鄙视着。 张凯沉默不语,神情凄楚,默默的放下了车帘,对车夫喊道:“走吧!”他颓然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不受控制的流下。 张将军没有注意张凯的难过,他是武将,对这么多孩子整齐划一的步伐,有着强烈的吸引力,又掀起车帘,独自看着外面,见有一个高大的牌匾立在那里,上面书写着苍劲有力的五个红色大字:满口香学校。 张凯眉头皱了下,张了张嘴,话终究没有说出来,走吧,走吧,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二丫,如果我不在是你身后的马仔,我建功立业你会嫁给我吗?二丫,如果我驰骋疆场,雄霸一方,那时的我不在让你保护,你会嫁给我吗?二丫,你等我,我终究会回来。 想到这,他长舒一口气,又一次睁开眼睛,望着窗外,此时的他没有了眼泪,双眼神光异彩,二丫,我会回来,我一定会回来。 “学校?这是师傅建的?”张将军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么大的学堂,男女一起读书,只有师傅那样的人才可以做出这样惊世赅俗的事吧。 “不是。”张凯答道。 “哦,那是谁建的?”张将军问完,就后悔了,他谁也不认识,即使儿子说了谁建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二丫的思路,我亲手建的。”张凯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你?你建的?”不等惊讶的张将军回话,张夫人首先惊呼道。 这次张凯没有回答,只听到车轮辗轧地面的声音。 “怪不得给你一百多万两银子呢,你做了这么大一件事,当然得多给点,那张纸咋值那么多钱,快让娘看看。”张夫人满脸兴奋的说。 张凯就如聋了一般,对张夫人的问题充耳不闻,闭上眼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张将军也是一惊,毕竟他也是征战南北,见多识广,略一沉思,感叹道:“是那小丫头的思路?这敢为天下先的做派,到是一个奇人,怪不得你用情如此之深。” “不仅如此,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凯说着,心中苦涩又席卷心头,自己那一闹,这救命之恩不知何时相报。 “啊?那你还走,这样的恩人不该重礼相谢?”张将军急忙说。 “父亲,你现在觉得我有脸回去?还是你有脸回去?”张凯微微睁开眼,问道。 张将军顿时脸热,余下的话收了回去,眼角余光不满的看了下夫人。 张夫人没有关注夫君的眼神:“儿子,你武功那么高,就她弱不禁风的身子,还能救了你?那小丫头和田七娘一样,都是聪明狡诈之人,你不会被骗了吧?那纸就是金子做的也值不了那么多的,让娘看看,别咱们受骗了。” “母亲,够了!”张凯声音很高,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他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母亲的喋喋不休。 这次张将军没有维护夫人,而是安静了许久后突然问:“她身体瘦弱单薄,似大病初愈,是受重伤所为?” “是,她为了救我,中了蛊毒。”张凯的眼圈又红了。 “蛊毒?”张将军大惊,中蛊毒未死当真是奇迹,又为儿子后怕,若不是那丫头舍命相救,此刻哪里还能与儿子坐在一起。 见儿子如此伤心,张将军久久没有说话,最后叹道:“儿子,爹错了,但悔之晚矣。” 张夫人一脸困惑的看着他们爷俩,她的心里只惦记着那一百多万两银子的纸呢,喃喃说:“他们咋那么有钱呢,你待了三年就给你一百多万两,怪不得我用一百两买二丫,她们不干呢。” “你说买二丫?”张凯和张将军异口同声,瞪大眼睛问。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章 三个女孩 “你们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说二丫是卖给那家的吗?我想着乡下人买过来最多用不了十两,就出了二十两高价买,她们不卖,后来喊到一百两了,她们还不卖,还说十万两都不卖,当时想着田七娘吹牛呢。” “你?母亲你?”张凯气的说不出话,他无语的冷冷看了张夫人一眼,眼神扭到一边。 这一眼盯得张夫人打了个哆嗦,“你个蠢女人,让你提亲,你怎么去谈买卖呢?”张将军气得涨红了脸,声音过大,外面驾车的人吓了一跳,心里不住的嘀咕,这家人咋一惊一乍的。 “他们能买,我为什么不能买?”张夫人振振有词。 “你,就是你蠢,才到了如今退无可退的地步,怪不得事情弄得如此狼狈,师母气的那样骂我,左一个乞丐右一个蠢的,还好没出手打师母,不然只能以死谢罪,即使这样,我和儿子有恩不能报,只能偷偷摸摸的逃,这算什么事?这辈子我都没脸见师傅了。”张将军是又悔又恼。 眼泪打转的张夫人,第一次被夫君恶语相向,委屈不已,据理力争道:“谁知道那老太婆是你师母?谁又知道那乡下丫头救过凯儿?说来说去,都是凯儿的错,写信也不说清楚。” “即使是乡下丫头,如果我喜欢,母亲就该以礼相待,而不是百般羞辱,你们两个千里迢迢,是来挑毛病分贵贱的?”张凯伤心至极:“我把你们当做至亲至爱的人,以为你们会为我而想,没想到你们只把我当做升官发财,巴结权贵的跳板。” “凯儿,你怎如此说话?”张将军生气呵斥,即使难过说话也不能嚣张。 张凯久久没有回话,车内陷入了沉默,就当他们夫妇二人已经习惯这种沉默的时候,张凯突然说:“父亲,今年的武状元是否赶得上?” “你想考武状元?”张将军惊喜,“还有半个月,如果我们路上不耽搁,能赶得上。” “是,我要参加今年的比试。”张凯有了希望,心情好了很多。 张夫人早已没了眼泪,高兴的说:“太好了,凯儿终于想得功名了。” 张凯转头掀开了车帘,望着远处的二首村,等他功成名就,等他建功立业,等他雄霸一方,他还会回来的,抢,也要把你抢到手! ---------------------------------------------------------------------------------------------------- “回去吧?送君终有一别。”看着朦胧的晨雾中,大道上渐行渐远逐渐消失的马车,叶楠对燕曼舒说。 “是啊,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燕曼舒放下车帘。 “唉,真是搞不懂,你怎么知道他必会不辞而别?”叶楠不解的问:“既然如此了解他,为何不干脆嫁给他,爱情和友情的分别真的那么重要?其实左手握右手的感觉也很好,相熟相知。” “你不想尝遍天下美茶了?”燕曼舒斜倪了叶楠一眼。 “啊,你说的是真的?真能云游四方?”叶楠一脸欣喜和向往。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这大相国我最远的地方就是去了趟虎啸山脉,还搞得身体如此不堪,我怎会甘心?”燕曼舒笑着说:“等身体恢复些,真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看看大相国的山川大河,不然怎会对得起师傅和爷爷教我的这身武功?有些人出不去,是因为没有条件,一没银子二怕凶险,我现在好歹是个小富婆,待武功恢复还怕什么?” “什么是小富婆?什么又是世界?”叶楠疑惑的问。 燕曼舒呵呵笑着:“小富婆就是有钱的小女人,世界就是天下,我们能走到和走不到的所有地方。” 这么个糊涂解释,还是蒙混过关了,叶楠上下打量了一番燕曼舒:“你现在何止是有钱的小女人,应该是非常有钱的小女人,陈麻子的纳物袋还在我手里,里面有无数的金银财宝,你都是小富婆了,要不送给姐姐如何?让我也过把小富婆瘾?” 燕曼舒瞪了她一眼,“财迷?你家满山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叶子,还觊觎我那点小钱?” “不管,反正那小钱归我了,就当我们一路的盘缠,好走遍世界,尝遍世间的好茶。唉,前面那个好像是王盈盈?”叶楠从车帘的一角,看到王盈盈站立在那,神情很是伤悲,遥望着大道上早已消失的马车。 叶楠的说话声,打破了黎明的沉寂,王盈盈回转身形,朝马车这边望来,燕曼舒掀开车帘,这个洒脱的女孩到是让她刮目相看,即使在前世,有几人能面对爱慕许久的人,云淡风轻的说出:“我不想做备胎。” 王盈盈见是她们,擦去眼角的眼泪,也无废话跑步上了马车,彼此都没有问,为什么在此相遇,车厢内一阵寂静无声,还是王盈盈先打破了沉默:“我是来跟我的少女梦做一个告别,有些黑暗只能自己穿越,有些痛苦只能自己体验,有些孤独只能自己品尝,这是成长的代价?果然无人能逃避,成长真的好难。” “是啊,好难。”燕曼舒也是唏嘘,“就是因为难,所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长大。” “啊?”王盈盈不由讶异,“为什么?哪个不是由小变大到变老?” “那是年龄的长大,并不代表心智的成熟。” “心智的成熟?”王盈盈又问。 燕曼舒略一迟疑,打开车帘,见初冬的朝霞映红了半个天边,她缓缓说道:“穿越黑暗后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走出痛苦后能企及成长的高度,告别孤独后能收获灵魂的深度,也许这就是成熟吧。” “太深奥了。”王盈盈笑着说,“希望你有一天云游四方带上我。” “你不认为我是借口或推托?也不觉得是大逆不道失了女德?”燕曼舒好奇的问着眼前的这个前卫女青年。 “你从不按常理出牌,这么不合常理开先河的事,你一定能做得出来,不然怎会有满口香学校?怎会让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当校长?”王盈盈笑着答:“没遇到你以前,觉得女子嫁人,相夫教子这是唯一的出路,命好点呢遇个好人家,好公婆,好夫君的,然后每日算计着怎么讨好公婆,讨好夫君,算计小妾。因着对张凯一见钟情,为了时常看到他,做了满口香学校的老师,这几年下来才发现,女人还能有另一种活法,想哭想笑由自己说了算,可以赚钱可以开店,手握银子不用去苦巴巴讨好谁,看谁的脸色,怪不得男人教育女人,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怕不好控制女人,糊弄女人呢!” 叶楠鼓着掌大笑:“感悟的好,总结的更好,怪不得女娃不能入学堂,认了字就会去读书,读了书就会去思考,会思考就不容易被摆弄,请王老师继续。” 王盈盈笑着打趣道:“冰仙子当真是画风变了,时不时能看到你开怀大笑,讲个笑话的,我话题也要转了,你们看我如此洒脱放下张凯,难道就没有一丝好奇吗?不想问问缘由?”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 老太太上学 “你的想法我们怎么知道,又不是你肚里的蛔虫,快说,少废话!”燕曼舒催促着,这小妮子还卖起了关子。 “孬,答案来了,你们听好了,二丫都这么丑啦,要模样没模样,要身段没身段,病病歪歪的,可是张凯那一往情深的样子,还什么最璀璨的明星,这等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真让我备受挫折备受打击。”王盈盈不隐不瞒,反而风趣的开起了玩笑:“原来靠美色吸引男人是最不靠谱滴,什么装嫩啊,装可爱啊,都是浮云,是人终会老,还是要靠人格魅力,动不动做一些惊世赅俗的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个臭丫头,这是变着法的说我丑?还浮云,还人格魅力,是不是和三丫学的?”燕曼舒佯装恼道,伸手挠着王盈盈,车内打闹声,求饶声,笑声一片。 ============= 生活在继续,钟家大宅里的人忙碌异常,每个人各尽其职,忙活着商业广场开业的事,变化最大的当属二丫娘,她老人家每天拿个本子,写写画画的,在本子上画着只有她认得的符号,有点类似古华夏国的象形文字,燕曼舒看的是开心不已,怪不得有句话,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你还笑娘?就你闲着,也不主动教娘认认字,一点也不懂孝顺。”二丫娘佯装生气的数落着燕曼舒,整个院子里就二丫一个闲人。 “学校有认字班,去那学比我教的好多了。”燕曼舒看着娘越来越开朗,学会了打趣说笑话,心里一阵高兴。 “那些都是半大点的孩子,娘这么大年纪,哪好意思和人家掺和。”二丫娘笑着摆手拒绝。 “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还想去读书呢。”一旁的李老夫人放下手里的针线,打趣道。 “亲家,这话说的在理,俺也想去读书。”钟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活计认真的说:“咱这三个老太太里面,就俺是睁眼瞎,当年柱子他爹认得几个字,后来他爹一死,家里就像没了主心骨,这日子呀像下坡似的,噗噗的往下滑,当年要是有着二丫一丁点的本事,也不会过得那么难,只能靠卖地为生。” “可不是嘛,看着她们认字真羡慕呢,我认得的那点字,连个书也读不了,要是会识文断字,脑子活络了,当年和六月做个小快餐店的,老宅子也不会卖了。”李老夫人是一脸的遗憾。 “还快餐店?还老宅子?不是有二丫,你知道啥是快餐店?能知道那老宅子一改,跟画似的?”钟老太太不乐意了。 “你个老家伙,别看年纪一大把了,这脑瓜子倒是灵光,说话就是利索,我这不是瞎感叹吗?”李老夫人笑着说,曾经是老姐妹,这眼看着是儿女亲家了,亲上加亲的,她才不会去计较。 “你们呀,也别羡慕别人,赶明去学校读书不就行了。”苏老夫人在旁干着手里的活计,眼皮都没抬,不紧不慢的说着,她这一贯的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风格,逗的燕曼舒抿嘴直乐。 “你这老太太,自己认得字,当然不用去学了,这么大年纪还去学习,还不得让人笑死,丢死个人了。”李老夫人埋怨着。 “学习还分年龄大小?我就去报名学习,不仅学习还当教书先生呢。”苏老夫人这才抬起头,停下手里的活计,满脸自豪的宣布。 “啊?真的假的?”二丫娘急忙问,她对学习的事最敢兴趣了,这段时间深有体会,店里要铺货备货,要记账,想记点啥写点啥,无奈斗大的字不认得几个,这睁眼瞎干点事太难了。 “我这年纪一大把了,还会说假话?昨儿盈盈找我谈了,让我教茶树的种植养植,茶叶的辨认,还有茶的炒制方法,别的不会,和这茶打了半辈子交道,倒是信手拈来,用盈盈的话说,这是发挥余热。”苏老夫人娓娓道来,眼含期待和兴奋。 “婶子,您是教书啊?”二丫娘一脸失望,这做老师和做学生咋一样,根锁那么大年纪也不是老师? “别急呀,我这话还没说完呢,后来我就跟盈盈说了,让我教茶叶可以,但得给我报个班。”说到这,苏老夫人故意停住了话头,二丫娘急着问:“您老会识字,还报啥班的?” “会识字就不用学别的啦,别看不起老太太,我这一报还报两个班呢?”苏老夫人一脸嘚瑟。 这话不仅几个老太太惊讶的张大了嘴,就连远处低头雕刻木头的叶楠也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这里,她这几日忙着给三丫做模特和衣服架子呢。 “您老报两个班?”钟老太太问,她对苏老夫人一向很是敬重,偶尔用点敬语。 “可不是,报了有财的画画班,还报了罗英那丫头的唱戏般。”苏老夫人开心的说:“年轻时候呀,有这想法没这机会,现在是有想法也有机会,趁着能动能唱的,用二丫的话说,这是实现人生理想!” 燕曼舒抿着嘴乐鼓起了掌,叶楠也是鼓掌支持,二丫娘顾不得鼓掌,满脸兴奋的说:“婶子都敢去学,俺也敢去,俺现在就去找盈盈,看她能给俺安排啥时候去上课。”话不等说完,急着就要走,这些日子,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得有些雷厉风行了。 见二丫娘要走,钟老太太急忙喊道:“你等等俺,俺跟你一起去,俺也要认字,等字认全了,俺也要兼职做个账房先生。” 见钟老太太也要去学,不甘落后的李老夫人也急忙站起来,心里盘算着,除了认字,她也学点啥呢? 看着几个可爱的老太太,争着抢着要学习,燕曼舒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在阳光的映照下,是那样的温润祥和。 从这以后,空落落的钟家大院里,燕曼舒成了名副其实的闲人,娘和奶奶们忙的不亦乐乎,白天忙着上课,晚上不是苏老夫人扯开嗓子来上一段,就是钟老太太噼噼啪啪算盘珠子打的飞快,李老夫人也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爱好,除了认字外,做起了男士服饰的设计,用她的话说,男人的钱最好赚。 二丫娘每日抱着个本子,走到哪认到哪,就是擦个桌子,也得想想桌子抹布怎么写。 几个老太太上学的事,引起了满口香学校的轰动,也引起了整个二首村的轰动,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笑话的人少,跟着一起去学的人多,曾经笑话人家的,不都通通落在了后面,就连林老爷子也催促着林老太太去学习,这个老太太也就是家里横,出了院门扭扭捏捏的像个没出嫁的小姑娘。 自从那次狗蛋把秦寡妇抓进镇衙吓唬了一下,这女人比原来乖巧了许多,林家的日子终于安稳了下来,反倒是林文景时不时探过头偷偷看一眼二丫娘,曾经这个让他看不起的女人,如今变得让他高攀不上了。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二章 书中乾坤 自从张凯走后,苏老夫人没遮没拦的把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了酒醒后的苏老爷子,老爷子一时变得很是沉默,每日不是去断崖山上小坐,就是认真教着王盈盈和四朵金花轻功及点穴**,这次奇怪的是,三丫拿出十二分的认真,没人逼着她反而主动去学了,就连田翠花也成了学习中的一员,真应了苏老夫人的那句话,活到老学到老。 曾老太医赖在钟家,没有丝毫离去的迹象,每日和武郎中忙着布置商业广场里的药铺,至于张凯的离去,他只感叹了句:天道无常,缘起缘灭,缘浓缘淡。 这日燕曼舒又坐在院中,虽已是冬季,还没到最冷的季节,旁边点着旺旺的火炉,火炉上面煮着沸腾的茶汤,头上有暖暖的阳光照射着,倒是舒服的很,她时不时喝一口小酒,只是让她头疼的是,和她抢酒的不仅只有六两一个小难缠,最近又多出一个蓝鹰,围在她身边呱唧呱唧的叫个没完,另外那个猫大爷,跳上她的肩膀吧唧吧唧用爪子打着,扇起的风凉飕飕的,燕曼舒只好苦笑着连连求饶,这酒呢,自然就入了两个惹不起的小家伙的肚子里。 院中少了几个老太太,没了往日的喧闹和热闹,但有这几个小家伙作伴,日子过的倒也是滋润,蓝鹰和六两喝了酒后,双双醉倒,闹腾的气氛终于安静了下来,那两只小狗当当和小雪,安静的在太阳地里打着盹,燕曼舒见没有那两货和她抢酒喝,这才独自抱着葫芦,连着喝了三大口。 这几日她的酒量见长,幸好那天试了小雨师傅的宝葫芦,才发现那葫芦另有乾坤,不过是滴了几滴酒头而已,经过那日的摇晃,后来又多存放了几日,打开盖子,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甚至还胜过酒头的浓郁,喝了三口后,一股强烈的热流,自腹中向奇经八脉扩散,顿时感觉到体内残存的寒意顺着四肢被逼入丹田,她起身在院中走了一圈,身体轻盈而灵活,浑身的乏力一扫而空,她心中狂喜,如果这样,那日趋减少的酒头,能喝许久了,这样会不会彻底驱除蛊毒? 欣喜过后,她有些想师父了,这一别就是几年,不知与师傅何时有缘再见?想起师傅他老人家最后留给自己的赠言:遇到打不过的人“就跑”,她开心的莞尔一笑,以前一想起师傅的这句话,就觉得憋屈的慌,好歹也是神仙弟子,怎能夹着尾巴逃跑呢?经过与陈麻子一战,才体会到师傅的话是对的。少年人,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世间能人多的很,千万不可逞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有命在,还怕没强大的机会?以后定要把小命保护好。 燕曼舒边喝着小酒边放飞着思绪,拿出了师傅送给小雨的那本功法秘籍,太阳晃得睁不开眼,手不闲着的随意翻着书,趁着云雾遮住太阳的功夫,突然她瞪大了眼睛,胡乱翻着的书又出现了与上次相同的幻象,一个简单的一维图形,然后由小逐渐变大,由近逐渐向远,由一维变成二维三维四维,图形旋转,不停的分离又粘合,她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的缘故。 闭上眼休息了片刻,燕曼舒又睁开眼睛,继续着之前的动作,随意的翻着书,让她震惊的是,那些图形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又是由小变大,由近渐远,她望着眼前的景象,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停止了翻书的动作,那些图形又一次消失不见。。 她好奇的打量着手里的书,这些图形既然不是眼疲劳而出的幻觉,那定是因这本功法秘籍而来,想到功法二字,燕曼舒心中不由思量,难道这多维图形也是一种功法?图形是功法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但连穿越都经历过了,神仙师傅都见识过了,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 本着探究的心思,燕曼舒开始琢磨起了这种图像到底是否有用?如何使用?这让燕曼舒的脑袋想的一个头两个大,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只有安慰自己,虽然不知道用途,但偶尔能发现这个奥秘,也是很令人欣喜滴。 在她高兴之时,她体内的空灵小人却是痛苦不堪,那些多维图形对它有着强大的吸力,似强级别的龙卷风,撕扯着它从丹田处往外拽,她紧紧的吸附在丹田,即使这样,身体不停的摇晃,一个不小心就被吸入那巨大的魔法中。 空灵小人惊恐异常,因为丹田外的雾气六两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随时准备发出攻击。 燕曼舒那边停止了书的翻动,那些多维图形消失不见,巨大的龙卷风终于没了踪影,空灵小人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抹抹额头吓出的冷汗,她得想个办法,怎么尽快逃离这具身体? 空灵小人盯着躺在院里的小狗当当,没有合适的人为载体,实在不行就用狗凑合吧,等元气恢复在另求他路,她观察着雾气六两,等待着它的松懈,雾气六两躬着身,两眼圆睁,空灵小人先是吓得瑟瑟发抖,然后用尽了所有的灵力,在雾气六两面前愤怒的咆哮,她想用咆哮吓退这不知好歹的雾化小猫,好趁机得一生路。 咆哮的震动,毒液的释放,给燕曼舒带来刺骨的疼痛,脸色惨白浑身冰冷,身体疼的阵阵抽搐,缩成了一团,体内的雾气六两随着她的身体变凉而逐渐缩小,空灵小人看效果如此明显,高兴的手舞足蹈。 恰好叶楠回来,走进中院看到疼痛中的燕曼舒,吓得急忙奔了过去,不知所措,燕曼舒疼的额头都是冷汗,来不及说话,用眼神示意她打开酒葫芦,叶楠拿起酒葫芦给燕曼舒连喂了几大口,酒入腹中,身体瞬间发热,缩小的血泪雾气在灵酒的催动下,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一时得意忘形的空灵小人没有注意这突然的变化,正高兴的迈出丹田准备逃离,等闻到浓浓的酒味吓得就要退入丹田之时,已经为时晚矣,突然壮大数倍的雾化六两,延伸的雾气一把抓住了空灵小人,不等空灵小人叫喊,那团雾气快速的变化,瞬间形成一个有力的雾化爪子,只见爪子疾速收缩,一把将空灵小人仍入雾化的大嘴里,还没来得惨叫,在浓浓的雾化中消失不见。 喝酒后的燕曼舒身体发热,没有了之前刺骨般的疼痛,躺在竹椅上稍做缓歇,她做梦也不会想到,此时在她的身体里,那吞噬了空灵小人的雾气六两,在逐渐的收缩,逐渐的缩小,慢慢的转化成一个长相如六两,颜色通体发红的软体小精灵,只见它似刚刚睡醒了般,打着大大的哈欠,伸展着小手臂,扭动着小脑袋,在丹田处好奇的向外看着。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体里多出个六两 没了空灵小人的折腾,休息片刻后的燕曼舒,终于缓了过来,有了些力气,对着叶楠就是一笑。 叶楠恼道:“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说了多少次让我留在你身边,非要嘴硬说自己能行,要是来晚一步?”叶楠有些后怕,看燕曼舒憔悴的样子,不忍心继续埋怨,长长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刚才的样子真能把人吓出个好歹,我扶你回屋?” 燕曼舒摇摇头,讨好的说:“姐姐不恼,已经好多了,进了屋里一个人躺在炕上真成了病秧子,还不如在外面晒晒太阳,这冬日的暖阳堪比人参,是大补之物。” “你呀,就是固执,我让人把武大夫和曾老太医叫来,让他们帮着看看?”叶楠还是不放心。 “他们来了也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曾老太医每次那咋咋呼呼的样子,吓死人了,我怕最后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他吓死的,那才叫亏呢。”燕曼舒不忍心让叶楠难过,故作轻松开着玩笑宽慰道。 曾老太医给她施过几次针,每次拔出银针,看着因毒而变成的黑色银针都是大惊失色,她身体里的毒素不仅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了,这样的毒放在常人身上早就气绝身亡,而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里,还能说话还能行动,这样的情景让老太医大呼小叫,连称不可思议,一度曾用怪异的眼神观察着她,有次张开口想问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说道:“你身上的谜团真不少,老夫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识,真是开了眼界,大概上天有好生之德,见你拯救了一方百姓,才有如此奇迹。” 别说曾老太医一肚子的疑问,就连燕曼舒也是云里雾里的,搞不懂为什么自己体内毒素越来越多,这条命还在? 见燕曼舒有心开起了玩笑,叶楠长出一口气,她这妹妹从鬼门关又回来了,“你还笑得出来,身体里的毒怎样才能驱除呢?” “这毒无药可医,一切只看机缘,也许因祸得福也说不准,这不是好好的?只要能活着,坐等奇迹发生。”燕曼舒劝慰着叶楠.,其实也是劝慰自己。 “真是佩服你,从来都这么乐观,如果是我,急都急死了。”叶楠看着她,把手里的酒葫芦递给她:“怎么感觉你这酒量一天天大了起来,不会喝坏了身体?” “想不了那么远,先顾着眼前能活下去,喝了这酒身体暖和了许多,你不来一口?这酒可是好东西,你没看六两和蓝鹰的毛色越来越光滑,像打了蜡似的。” “我还是算了,就我这点酒量,这么烈的酒喝不了一杯就会醉,那真成了醉生梦死了。”叶楠笑着摆手拒绝,细瞅两个烂醉如泥的家伙,惊讶道:“果真毛色靓丽了许多,怪不得曾老太医天天要喝三年酿,吓得我外公天天躲在断崖山上不下来。” “三年酿不是在酒窖吗?爷爷不下山,曾老太医不会自己去搬?”燕曼舒问道。 “早被外公转移了地方,害的曾老太医急的团团转,外公说那些酒有灵气,都要留着给你喝,怕你手里的酒头喝完了,这么好的灵酒就没了。” 叶楠说着趣事,燕曼舒的鼻头却是一酸,在家人的呵护下,这种感觉真的好,她对叶楠说:“你跟爷爷讲,那三年酿酒劲太小,对我没太大的功效,以后做好的新酒都不售卖,放在酒窖中储存个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那时候咱家的好酒不要太多。” “你这个想法和外公同出一辙,咱家的酒早就停售了,外公说了,以后最少存个三年五载的,甚至还要存个十年二十年的,说咱家的酒将来就是有价无市。” 燕曼舒听罢笑了:“爷爷脑子真好使,幸亏是个武痴,把心思都放在了武道上,他要做商人,定是富甲一方的大户。” “孙儿,你这是在说我老头奸猾无比?”苏老爷子迈着步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狗蛋和牛大成。 见他们几个人同时进来,叶楠心中诧异,他们既不同路,做的事情又无交叉,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尤其看到牛大成耷拉个脑袋,狗蛋神情萎靡,叶楠更是担忧,不放心的看了眼燕曼舒,妹妹这样的身体用不得一点脑力,她这是关心则乱,没有注意外公的眼睛里都是笑意,自从张凯走后,老爷子还是第一次如此高兴。 燕曼舒看着爷爷那神采飞扬的眼神,但脸色还如往常一样故意沉着,未显分毫有开心事的样子,看来张将军和张凯的事,爷爷真的是放下了,她不由心情一松,反而心中暗笑,爷爷有时候似个老小孩,这故意深而不露,掖着藏着的,到底什么事让他玩起了深沉? 这几个人中狗蛋最是耐不住性子的,见了燕曼舒似看到了救星,急忙问道:“二丫,你说俺可咋办呢?” “狗蛋叔?发生了什么事?”燕曼舒好奇问。 她话音刚落,就听一个稚嫩的童音在呼喊,“二丫,二丫,好难听的名字。” 院中没有小孩子呀?这让燕曼舒惊诧不已,环视叶楠等人,他们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她悄声问叶楠:“有小孩子喊我,你听到了吗?” “小孩子?没有啊?妹妹不会是身体,”叶楠余下的话没有说出口,如果重病的人发生了幻听的现象,这可不妙,她一脸担忧的看着燕曼舒,“外面冷,咱们还是回屋吧。” “二丫,他们是听不到我的。”那稚嫩的童音继续嚷道。 “你是谁?”燕曼舒轻声呢喃。 “孙儿,你在和谁说话?”见燕曼舒自言自语,不仅叶楠,就是苏老爷子也发现不对劲了,奇怪的问。 燕曼舒摇头,“我也不知道,以后告诉你们。” 难道真的出现了幻听?燕曼舒也是心中害怕,不会是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你个笨蛋,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你身体里的六两,和我交流不用说出口,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稚嫩声音继续说道。 身体里有个六两?燕曼舒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只听说肚里长虫子的,第一次听说肚子里长出一只猫的,这太惊骇了好不好?扭头看了眼醉倒昏睡的六两,身体里的六两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六两的孩子?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狗蛋的烦恼 “呸呸呸,你这是想什么呢?”童音恼道。 燕曼舒长舒一口气,可是肚子里凭空有个像六两的家伙,很是害怕,声音有些颤抖,那你到底是谁?她还是不放心的问道。 “我就是我,你们女人的废话真是多,本神君去睡一会,真是累呀。”童音说完这话后,没了声音。 一会是六两,一会是神君的,燕曼舒暗自腹诽,突然眼睛瞪的老大,天哪,自己肚子里住了个神君?太可怕了。 “孙儿?”见二丫神情奇怪的样子,苏老爷子吓得连忙喊道。 后知后觉的狗蛋和牛大成也是急了,从来淡定的二丫,何时有着这样惊恐的表情,狗蛋急着问:“二丫,你咋啦?” 这几声呼喊把燕曼舒的思绪拉了回来,此时的她惊魂未定,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这过于匪夷所思的事,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就是她燕曼舒再见多识广,遇到这样的奇事也一时难以云淡风轻。 叶楠急忙捧了杯茶递给燕曼舒,燕曼舒没有接,而是打开酒葫芦,连喝了几大口,就听那童音高兴的喊道:“爽,好爽,再来点。” 这神君喜欢喝酒?燕曼舒看着酒葫芦,一时有些愣怔。 “怎么没了,快来呀?”丹田里的神君六两上下蹦跳,急的嚷道。 燕曼舒眼珠一转,乐了,暂时有了控制这神君的办法,我喝一口,然后你就乖乖去睡觉。 “不行,最少要喝十口。”神君六两讨价还价。 “最多三口,如果不行就算了。”燕曼舒边说边盖上了葫芦盖子。 一看这小丫头真的不喝了,神君六两急道:“好,就三口,就三口。” 燕曼舒心中暗笑,这神君还是很好糊弄滴,打开酒葫芦,连喝了三大口,刚灌完酒,耳边又传来了神君讨酒喝的声音,这次燕曼舒理也不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你有需求就好,不然我怎么拿捏你, 苏老爷子几人看着二丫抱着酒葫芦一会发呆,一会咕噜噜的喝着酒,一会又眉开眼笑的,一个个吓得张大了嘴,眼睛瞪的好大,二丫喝了这么多的酒,不会已经醉了吧? 神君终于安静了下来,燕曼舒抬眼发现苏老爷子几人的表情,顿时面红耳赤,咳咳了几声,掩饰着尴尬:“狗蛋叔,有什么事吗?” 这几个人里狗蛋心思最简单,见二丫问他,很成功的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想了下之前的话题,急忙说:“俺听你的吩咐,一村一村的去做了调查,看大家有什么困难?有什么想法?” “你等等。”苏老爷子阻止了狗蛋的话题,看向他的脸色有些不善,这都啥时候了,还管那些村里的事做啥,他回头打量着燕曼舒,一脸的担忧,不放心的问:“孙儿,你是不是有事?身体又不好了?” “爷爷,没事的。”燕曼舒看着爷爷着急的样子,很不落忍,连忙站了起来转了一圈:“爷爷,你看我身体好多了,不用担心的。”。 “要不回房去休息?”苏老爷子依然满脸的担忧。 回房?想着一个人独处那神君,还不知是何方妖圣,燕曼舒吓得连忙摇头说,“我不回房,这里人多热闹。” 热闹?苏老爷子被说的一愣,看看空落落的院子,明白了什么,“也好,在院子里热闹。” 见终于做通了爷爷的工作,燕曼舒又接起了之前的话题:“狗蛋叔,他们有些啥困难?啥想法?啥要求,你们都一一记录了吗?” 狗蛋看了眼老爷子,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俺们把记录的所有问题总结了一下,大部分人提出的困难就是生活困难,一年苦到头赚不了几个钱,日子苦啊,想法呢,就是想着咋能赚更多的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要求呢,想着来咱满口香打工,都说这次蝗灾他们算是看明白了,只有跟着咱满口香干,才能发家致富,才能有新衣服穿,才能吃饱肚子。” “屁话,都来满口香工作,那么多地不种啦?”苏老爷子不满的嘟囔着。 “俺也是这样说的,可那些人央求着俺,替他们想想办法,跟满口香说说。”说到这,狗蛋的话软了下来。 “所以你就到虎啸山脉找大成去了?”苏老爷子看了一眼旁边的牛大成说道。 “是啊,俺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心肠软,人家一求就抹不开面子了,俺想着年龄大的那些就算了,那些青壮年咱满口香也许能用得上。”狗蛋蹲在那,讪讪的说着:“俺想着,咱满口香山下到处是人,盘算着虎啸山脉地方大,好安排些人,可大成兄弟说,虎啸山脉的人也多得很,他还愁着呢,他们那也安排不了,这不才急着找二丫来了,咱们二丫办法最多。”狗蛋耷拉个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二丫,不是不给狗蛋安排,山上种树的种草药的,就连山脉里面那片水洼,都安排了养鱼的人,就这样人还多的很呢,我这些日子也愁,这么多闲人吃饭,可咋个好呢?这次蝗灾过后,乌泱泱的来了太多的灾民,我私自打听了一下,那些人恐怕来年也不准备走了,说跟咱满口香有盼头,有钱赚?可是咱们咋能安排这许多人,是不是明年开春把他们赶下山去?” 牛大成说到这,满面愁容,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山上从乐天府收购的那些粮食,几十万袋呢,现在都堆在山上,那可都是高价收的呀,要是卖不出去,明年新粮一种,那些粮食别说赚钱卖了,就是平着出手也未必卖得出去?柱子大掌柜当时胸有成竹的,现在那些粮食还堆在那,这可咋办呢,真是愁死了。” “看你那点出息,屁大点事就愁成这样?”苏老爷子数落道。 “能不愁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买的,即使不是我牛大成的银子,也是咱满口香的不是?那么多的钱,浩志那快餐店,得卖多少碗卤肉面才能赚得回来?“牛大成愁得眉头紧锁。 “行啦,不用愁啦,那些粮食都卖啦。”苏老爷子再也忍不住,眉开眼笑道。 “卖了?几十万袋粮食?”牛大成呆愣住,转而摇着头说;“老爷子,您别拿我开刷啦,昨日下山看那粮食还一袋袋的磊着呢,这一天不到,就把那么老些粮食都卖了?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别人的抱怨就是商机 燕曼舒看着摇头的牛大成,又看着一脸得意的苏老爷子,突然想起昨晚蓝鹰和六两大概消失了半个时辰,当时没那两个家伙缠酒喝,她还好奇好久呢,以为它们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没想到是被老爷子抓了差。 “银子都拿回来了,还骗你做啥?”苏老爷子瞪了牛大成一眼,一脸的瑟。 “您老说的是真的?”牛大成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懒得和你磨口舌,你去大门外看看不就得了,装了几大车银子呢。” 没等苏老爷子说完,牛大成起身撒丫子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眉开眼笑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柱子。 牛大成脸上乐开了花,对着苏老爷子连连拱手说:“还是您老办法多,这段日子,那些粮食在我心里都结出了疙瘩,连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看来还是我媳妇说的对,净是瞎担心。”又看着柱子满脸挂着敬佩:“大掌柜,你咋算出来,这些粮食肯定会有人买?” “天机不可泄露。”柱子开着玩笑,牛大成也不多问,嘿嘿直乐,突然想起什么,一脸惊讶的问:“昨天我走的时候,还堆在那有一座山高呢,一整晚的功夫,就统统卖了?那么多粮食你们咋整下山的?” “这是个秘密,不可说,总之你要口风把紧,不能让那些买粮食的人,知道那些粮食是从虎啸山脉运去的。”苏老爷子满脸神秘的叮嘱着。 牛大成嘿嘿笑道:“老爷子,这您放心,我这条命是二丫妹妹救的,这辈子生是满口香的人,死是满口香的鬼,必将为满口香赴汤蹈火。没认识你们之前,我自认做了多年的山霸王,也算是见多识广,和你们一比,那真是小巫见大巫喽,就我这点脑子,幸亏跟着你们干,否则再来一个陈麻子,恐怕就不是瘫痪的好运气了。” “姐夫,咱们不是跟着谁干,满口香现在就是一个整体,无论是谁,无论在哪个岗位,都是满口香的一份子,缺了哪个也不成。”燕曼舒笑着纠正道。 狗蛋更是拍着牛大成的肩膀点着头,牛大成笑的满面红光,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们说话的空隙,苏老爷子这才瞅见呼呼大睡的蓝鹰和六两,气的笑道:“怪不得左呼右唤这两小子,就是不见踪影,原来在这贪酒喝呢。” “没了它们帮忙,运那些银子还真是费事呢,整了好几辆马车,原来盼星星盼月亮的等金主来买粮食,粮食卖了,这满车的银子,又觉得太沉了,也不安全。”柱子又是开心,又是抱怨的。 牛大成瞅着猫和鹰的,心里一肚子的疑问,就它们两个动物,能帮啥忙?正在诧异时,见狗蛋咧着嘴说:“几年前,俺做梦都想,啥时手里也能有一块沉甸甸的银元呢?哪知这才不到几年的功夫,就赚了一麻袋的银子,俺就愁呀,这麻袋该放在哪好呢?那些日子可把俺愁死喽。” 牛大成听完这话,不由哈哈大笑。 “你们都愁银子多啦,都开始抱怨啦?”燕曼舒笑着问道。 听到抱怨二字,柱子和狗蛋的脸不由一红,这好日子过的,钱多的还抱怨上了,二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抱怨好啊,生意人就是要多听抱怨的,别人的抱怨就是咱的商机。”燕曼舒笑着解释说:“钱庄的管理条例都出来了,从学校多选一些手脚利索品性好的,算盘打得好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咱们的钱庄就要陆续开业喽。” “商业广场钱庄的人早选好了,还不够吗?”柱子没听明白,问道。 “你从乐天府往咱二首村运银子,都愁眉苦脸了,那大相国由南到北,由东到西每天有多少商队,那他们还不得一路愁死,狗蛋叔一麻袋银子都怕引起贼惦记,那些商队该多害怕土匪山贼的?” “大相国由南到北?由东到西?二姐,不会是想把钱庄在大相国遍地开花吧?”柱子恍然大悟,兴奋的说道。 “钱庄这生意,就是看准了银子太重,又不安全的需求,只开在一两个地方不行,失去了存在的意义,钱庄对人的素质要求很高,对安全的要求更高,不是哪个商家有点钱就能开的。如今咱们满口香的学校培养了大批的各类优秀人才,文的武的都不缺,这几年我们又积累了很多的管理经验和血的教训,天时地利人和,花早已开,该到了结果的时候了,此时就该抓紧时机迅速抢占市场,抢得先机,做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等南北各地的银子,每天就像雪片一样飞入咱的钱庄,你们脑补一下,那该是怎样的一番盛景?”燕曼舒侃侃而谈,吊起了每一个人的胃口。 “做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大伙都不明白,螃蟹是啥?听燕曼舒画的愿景实在是太振奋人心,那像雪片一样的银子,那该有多少?一个个嘴咧的都合不上,等着听下文。 柱子嘿嘿傻笑,盘算着大相国都有满口香钱庄,每日各个钱庄一大堆一大堆的银子,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燕曼舒似乎猜到了大伙的意思,有意降了降温:“先别高兴的太早,这些日子没事的时候我们得多想一些名字,到一个地方咱换一个名字,这事要做的隐秘,满口香要是开遍全大相国,别说别人了,就是皇上都会跟我们急。” 苏老爷子点头赞同说:“是呀,到时候咱们各地都有人,为了保护钱庄的安全,肯定得有武功身手好的人守着,那朝廷恐怕都会害怕的。” “是啊,所以想做大,咱们以后要开始低调了,闷声发大财,不仅要起名字,还要选出一些德行好的人做大掌柜,要和派去的每一个人签订保密协议,外人看,各个商家独立为营,各不相干,即使是钱庄货运,表面看起来也和咱满口香是合作关系,所以,为了配合钱庄的运营,我们必须马上成立一个货运镖局,这个货运镖局不能挂满口香的名字,不能让外人看出有咱满口香的痕迹,只是普通的镖局而已。” ============ 加更通知:特别感谢8018l,钅白巾,豆安安,位面大蝴蝶,长袜子皮皮,lug11129月票支持,亲们实在不好意思,写不出来呀,你们的催更让我亚历山大,继续码字!今晚还有一更奉上。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六章 解决困难 柱子点头,牛大成一脸兴奋,问道:“山上那些人都有事做了?” “姐夫,那些人未必够呢,附近村子的年轻人可以在招一些,武功的训练就交给你了,文化的培训安排在学校。”燕曼舒又对柱子说道:“你安排人做个详尽的调查,哪些人愿意去外面发展,要去发展的人有什么特长,切记要品性好的。” 柱子连连点头,一一记下。 狗蛋听说可以在各村招人,这么大的难题,二丫片刻就解决了,又是崇拜又是兴奋的看着二丫,问道:“二丫,钱庄咋用这么多人呢?” “叔,钱庄不是独立存在的,首先要有过硬的商队,其次钱庄开在哪,咱们的火锅店,快餐店,服装店等等就开在哪,到时候,咱们这里的人哪够呀,还要在当地招好多人呢。”燕曼舒粗略的做了一个解释。 狗蛋开心的搓着手,看着柱子羡慕的说:“那以后柱子得管多少人呢,这亭长干的没啥意思,早知道俺做商队队长好了,除了这二首村,俺去的最远的就是西来镇了。” “你都是大亭长了,好好干,不一定哪天弄个更大的官呢。”柱子拍着他的肩膀,风趣的开着玩笑。 “亭长这官,是俺做梦都不敢梦的,还更大的官呢?就这亭长俺还愁得慌呢,那些人一心想给咱满口香打工,要是整村的人在随商队一走,那些田地可咋办呢?总不能荒着吧,看着都心疼。”狗蛋叨叨着。 “咋能荒呢,咱们派去外面的人,一要品性好,二要手里有点功夫,三要识文断字,条件高着呢,余下的人还不够你种地?”燕曼舒笑着问。 “够,够啊。”狗蛋高兴的说着,不过话说到一半又急了:“二丫,不行啊,那些地可是人家私有财产,咱不能拿来种的。” “叔,别急呀,当务之急让柱子帮你选个识文断字的,以后这个人专门帮你起草一些文书啥的,先让他写个租地协议,协议写完让柱子审查好后,在派些人一家一家去签字,一签十年,看哪些人家的地愿意租给咱们,然后根据租地情况咱们在具体考虑。” “好。”狗蛋一听喜笑颜开,拉着柱子就要走。 柱子一脸疑惑的问着:“二姐,咱租那么多地做啥?难道都种辣椒?” “你问那么多干啥,二丫既然说了,肯定有二丫的想法,咱跟着执行不就得了。”狗蛋打断他,拉着柱子就要走。 “柱子考虑是对的,等拿到地以后,我们根据土质情况,在做安排。”燕曼舒说道。 等二丫说完,狗蛋又拉着柱子急匆匆要走,燕曼舒突然想到了镇里,急忙问道:“叔,镇里你咋安排了?” “这些天一直忙着各村的事,镇里还没顾得上呢,俺在镇衙里安插了一个扫地的,哪些人好哪些人不好,让他收留着消息,到时俺想把不好的那些,都让走人,省得一个老鼠坏一锅汤,以后镇里的风气必须得变,再不能跟过去一样欺压老百姓,把西来镇搞得乌烟瘴气的,地痞流氓到处横行。” “嗯,咱们商业广场就要开业了,镇里的治安不好直接影响到咱们的生意,也影响到西来镇的招商引资,还有咱们的商业广场一开,这么新颖的模式,造梦小镇又那么漂亮,也许还会引来一些周边的人过来看热闹,不如镇里的治安你干脆交给多多姐,原有的商户只要一份管理费,这管理费里既包括了治安费,也包括了垃圾清理费,垃圾这块你直接交给婶子去做,让她去雇人及安排人手,每户居民每月只交垃圾清理费就行。”燕曼舒想了下,说着心中的想法,“叔,你看这样妥不?” “行啊,现在那些商户一个月要交好几份保护费呢,又是地痞又是混混的,哪个都去揩层油,这样只收一次他们巴不得呢,只是那居民的治安费免了?咱满口香不是亏了?”狗蛋算着账。 “你这新亭长,咋不帮百姓省钱,反而怕咱满口香亏呢?”苏老爷子打趣道。 狗蛋被说的脸一红,低语道:“满口香才是俺的家,那亭长俺还不乐意做呢。” “狗蛋叔,你都说了满口香是你的家,你做了亭长,咱满口香还不得全力支持?那些居民的治安费本来就不该收,保护居民的安全不是镇衙该做的事?咋还收起钱了呢。还有卖人的,逼良为娼的,我看咱镇里必须得取消,太伤天害理了,叔,你看行不?”燕曼舒征求着问道。 “行,那有啥不行的,看着那些人被卖来卖去的,心里还真不落忍。”狗蛋说着,“要是这治安张多多管起来,那镇衙里偷懒的,品性不好的俺就快点让他们走人,以前的地痞呀混混的,都按律法来,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进监牢的进监牢,那些好吃懒做的,除非改邪归正,自己干活赚银子,不然饿死也不救济他们。” 就在大家各自要忙去了,王盈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见大家都在,也顾不得打招呼,急忙说:“二丫,我让我爷帮我买了好多琉璃,可是大柱又进了好多,现在琉璃多出了很多,这可咋办呢,这么贵的东西,我爷爷气得在骂我呢?” 燕曼舒低头想了一下,抬头说道:“那就都留下吧,让柱子派人放在咱仓库里,该是多少银子,让柱子给你爷爷结了就是了。” 王盈盈一脸高兴,抓起燕曼舒的茶杯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拍着燕曼舒的小肩膀,“二丫,你可帮了我大忙了,不然得被我爷爷骂死。” 柱子满脸不高兴,赶紧开口说道:“二姐,那琉璃贵的很,那么多琉璃咱们放仓库里,一时半会用不了,万一不小心打碎了咋办?” 燕曼舒看着柱子一脸焦急的样子,莞尔一笑:“琉璃是个好东西,等商业广场开业后,咱就能用的上,这会没功夫跟你们细聊,你们赶紧先去把手头的事忙乎好。”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远古神君 大家各自去忙了,苏老爷子不放心孙儿,叮嘱着叶楠要寸步不离的陪着,等苏老爷子走后,叶楠笑着说:“真看不出那是我亲外公,看到的倒是你的亲爷爷。” 燕曼舒笑着说:“你现在才知道啊,你不是挺聪明的嘛,怎么这么后知后觉呢?” 叶楠被燕曼舒逗得咯咯直笑,两人又笑闹了一会,燕曼舒催促着叶楠,快去准备茶叶店和娘子茶馆的开业事宜,别在家瞎耽误功夫。见叶楠终于离开,她长舒一口气,对于身体里那尊佛,她躲是躲不掉的,怎么也得单独面对,至于是否告诉叶楠,她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身体里凭空冒出这么个东西,如果让她知道,不担忧才怪,与其多一个人烦恼,还不如一个人扛着的好。 进了房中关好房门,先是坐在炕上稳定了会心神,想了想该问的问题,然后拧开酒葫芦盖子,喝了一口酒。 如她所料,就听见身体里童音欢悦的声音又响起:“太少了,再来点。” “想喝,可以啊,你出来让我看看?”燕曼舒试探道。 “凭什么让我出去?”那童音一口的不乐意。 “只要你出来,我送你酒喝,如何?”燕曼舒商量着,拿过一个大碗,满满的到了碗酒。 神君六两从丹田处看得明白,开心的就要跑出来,哪知被撞了了满怀,还是太弱了,自己根本跑不出这具身体,看着酒放在那,就是喝不上,急的它团团转,最终终于认输,无可奈何道:“我出不去。” “出不来?还神君呢?原来你也没多厉害啊。”燕曼舒采用激将法。 “胡说,本君来自远古,不是被封印受困于此,怎会如此狼狈。”神君明明操着童音,却说着自己来自远古,燕曼舒摸摸鼻子,莫不是遇到活的老古董了,有种好诡异的感觉,好奇心大起。 远古的生物?燕曼舒开始一刻不定的转动着大脑,一件件奇异的事在自己身上发生,穿越,神仙师傅,凤凰,现在又是远古神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越理越乱,算了,还是先问问再说:“那你怎么在我身体里?” “不知道。”神君答的到是干脆。 “那你为什么是六两?”燕曼舒又问:“你也是一只猫?” “呸,你才是猫,你家人都是猫。”神君操着稚嫩的嗓音大骂。 “你家人才是猫呢?是你告诉我,你叫六两的,六两不是猫吗?我又没说错。”燕曼舒打着嘴仗,这神君时而老成,时而稚嫩倒是有意思。 一时间没了声息,就当燕曼舒认为这神君在生气时,又听到他说话了:“你身边一个个的都丑死了,就那六两最漂亮,不化成它的模样,难道还化成你的?太丑了,我才不要。” 又一次被人说丑,燕曼舒无奈的耸耸肩膀,不过心里到是很高兴,不是六两的娃就好,否则不得被惊个半死,高兴了片刻,突然想到什么,又是疑虑丛生,她是丑没错,可是叶楠不丑呀,这神君宁可长成六两的模样,难道是妖圣? 妖圣?燕曼舒被自己的猜测惊悚到了,就听神君又说话了:“何为妖圣?那些妖还敢称圣,真是敢吹牛,本君乃是上古神兽,不是天象异变,你们这些叫人类的物种怎会变异而出?尤其你这样的,弱的不能在弱,啧啧,真是无法想象,怎么还有你这样弱的物种能在世间存在?” 燕曼舒无端被嘲讽,白白被打击才不是她的性格,她反唇相讥道:“我这么弱,你怎么还赖在我的身体里?有本事你出来耍威风啊!” “我,我,”神君被说的一时有些语塞,这弱丫头嘴倒是挺硬,“你以为我想待吗?不是你身体被灵泉水洗净脱髓,这副皮囊还算干净,我宁可灰飞烟没,也不稀罕寄生于此。” “我这副皮囊平白让你寄生,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燕曼舒顺着它的话,一点点探究着。 “好处大了去了。”神君说到这里,突然觉得不对,这一番话下来,自己的小秘密被倒了个一干二净,连滴酒的好处都没得到,想到此恼道:“除非给我喝了那一碗酒,我才告诉你。” 它能看到那碗酒?燕曼舒又是心中讶异,看来它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就是无奈出不来而已,突然又想到什么,接着又问:“怪不得我最近酒量越来越大,原来喝的那些酒都进了你的肚子?” “废话,不是那些灵酒,怎么会有我,如果不是有我,怎会吃掉那毒灵?不吃掉那毒灵,你现在还能说话喝酒?”神君说了一大段,又绕到了喝酒上,这才想起,被这小丫头三下两下绕了进去,气得捶胸顿足道:“给我酒喝,否则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字也休想问到。” 听那神君气恼的样子,燕曼舒开心不已,讨价还价道:酒可以喝,只是你喝了酒,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听到终于有酒喝,神君灵智一松懈,顺口说道:“好处大发了,有了灵酒延续我的生命,我就可以把你身体里的毒液消除,灵酒和毒液,对我都是大补之物。” 毒液消除?燕曼舒心中大喜,依然不放心的问:酒会伤肝,我喝了这么多的烈酒,会不会对身体不好? “呸,你的酒都到了我这,你的肝好着呢。”神君恼道,说好不说话了,怎么又说了这许多,人这物种真是狡猾。 燕曼舒开怀大笑,看来最聪明的还数人类,怪不得天象异变后,人类借此机缘,繁衍不息,做了天地之间的老大,存在自有存在的道理。 问了这么多,该到了兑现诺言的时候了,也不再逗弄这神君,一口喝掉碗中酒,童音一阵欢呼雀跃,借着神君的喜悦,燕曼舒趁机问道:你口口声声自称为神君,既然是神君怎么看不到你的神通?被一具这么弱的皮囊轻易困住,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敢说本君没什么大不了的。”神君恼羞成怒,竟敢质疑它,这小丫头真不知死活。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多维大法 神君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她,只是天不遂人愿,伸出的手掌只是一团雾气而已,空有恼怒而无可奈何。 燕曼舒也是小心脏噗噗噗吓的狂跳,这激将法用的有点过,万一惹恼了神君,后果会不会很严重,不会死翘翘吧?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燕曼舒静静等待着神君降威,她不知道神君发怒的后果,她在赌,在等待的过程中经历着心灵的煎熬,她紧咬嘴唇尽量让自己的心境放松,这个神君不知道要在体内存留多久,她大胆的试探着神君的极限。 “气死老夫了,小丫头,给点酒喝。”神君先打破了沉默。 老夫?看来这神君先认输了,燕曼舒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不由噗嗤笑出了声,这么稚嫩的声音自称老夫,这也太不和谐了,手里得意的把玩着酒葫芦:“神君大人,喝酒可以,只是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把你身体的毒去掉不是最大的好处?”神君气的雾气四散。 那些毒对你是大补之物,你刚说的话难道忘了吗?燕曼舒嘴角含笑,这神君的忘性有点大。 神君这才想起之前说过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心中恨得狂喊: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愤怒归愤怒,从丹田处看到小丫头手里把玩着酒葫芦,馋的一个劲咽口水,只好换了一种商量的语气,“这酒对你可大有好处,酒里的灵气激活了你体内的灵力。” 灵力?就我这弱不禁风的样子,要灵力有什么用?燕曼舒随口问道。 “还有什么用?你个小丫头敢问要灵力有什么用?真是笨到了极致,才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灵力可是好东西,是修仙的根本。”神君又说到了劲头上,继续喋喋不休:“就是你那酒不好,只能算凑合,等以后老夫教你酿酒的方法,酿出真正的好酒。” 它还会酿酒?燕曼舒心中又是一喜,但那是以后的事,她没有继续讨论酿酒的话题,而是故意问:我没有灵根,有灵力有什么用,还不是不能修仙? “屁话,谁说没有灵根就不能修仙?”神君又是恼道:“那些自以为高明的蠢货,懂个屁,误人前程。” 那我能修仙?燕曼舒不由欣喜,脱口而出。 “当然,本君还用骗你,等你体内的毒彻底去掉,灵力在你身体内能自由运转,到时教你一套功法,自然就步入修仙大道。”神君得意之色尽显。 燕曼舒眼珠一转,试探着说道:毒去掉才能学?万一毒去掉,你不教我了怎么办?或者那时你已经无比强大杀了我怎么办?毒不去除我大不了一死,再去轮回转世好了,要是被你吃了,神魂俱灭,转世都难了,不过好像你转世也不容易,我死了你不也得灰飞烟灭? “咦,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懂得无欲则刚。” 燕曼舒听他语气稍有和善,恶意少了许多,大着胆子问道:你自称老夫,被封存了很久吗? “哼,谁记得到底有多久?最少也得有个几亿年吧。”神君答着话,它一个不小心又说漏了嘴,入了燕曼舒的套。 啊,几亿年?燕曼舒惊呼,你几亿年被封在那,你这个老头也够惨的。我看这酒还是别喝了,修仙我也不要了,等着轮回转世,下一辈如果命好呢,直接有灵根,也不用费了如此周折。燕曼舒顺着它的话说着,把酒葫芦往旁边一推,躺着等死。 “你,你?”神君气得吹胡子瞪眼,看着好酒就是入不了口,口水流了又流,“小丫头,我,我杀不了你。”在美酒面前,神君终于实话实说,语调凄楚可怜,没有了之前的硬气。 燕曼舒高兴的就差狂喊耶了,但她尽量冷静心神,保持清醒,接着问道:你说你杀不了我,我就会信吗? 神君脑袋耷拉,曾经不可一世的它,此时却被一个小小的人拿捏着,到目前为止,它终于明白一个道理,神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想要继续留有神智,必须得喝灵酒,活着才是最大,它无奈叹了口气说:“你把那书拿出来?” 书?什么书?燕曼舒脑子一时有些短路,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本可以显现虚拟**的书,笨蛋。”神君骂道,这人也太笨了。 神君可是清楚的记得,灵气小人被那巨大的旋涡吸的摇摇欲坠,惶恐不已,更让它震惊的是,那小丫头的眼前居然是多维空间图形,它定睛一看竟然是传说已久的多维虚拟**,它也只是听说过,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虚拟**要是运用得当,着实凶狠,当时惊得它连吸冷气。 此时的燕曼舒高兴的早已忽略了笨蛋二字,急忙坐起身形,从纳物袋中拿出那本功法秘籍,如之前那样翻动着书。 很快眼前出现了一维图形,由近向远,不等二维三维多维图形出现之时,只见图形中多出了一团红雾,红雾瞬间聚合在一起,样子像极了六两,燕曼舒惊讶的看着,只见那童音从远方的一维图形处传来:“好啦,本君身子太弱,快收了本君。” 燕曼舒定睛一看,那红色的雾状六两,仰着脸萌萌的看着她,燕曼舒急忙停止了翻书的动作,图形和雾状六两瞬间消失。 震惊中的燕曼舒,急忙打开酒葫芦盖子,大口连灌了三口,体内的神君高兴的又是嗷嗷大叫。 喝完酒后的燕曼舒,总算惊魂归位,那图形到底是什么功法? “那是罕见的多维虚拟**,杀人于无形。”神君喝爽了酒,心情大好,介绍道。 你还知道多维?燕曼舒抽抽嘴角,不想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杀人于无形?你这神君也太夸张了吧?我怎么没看出那图形有何厉害? “你个凡人要是能看出,那还了得,不过你能发现这个图形,说明你已经很有机缘了,即使在远古时期,有幸得到这法术的也寥寥无几,你这丫头当真命好,等以后你有了灵力,稍加训练就能灵活运用多维**,到时候图形的每个角都可以随意变化,当变成锥形的时候,看似无形又有形,这样比喻吧,每个锥形就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之中。” 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蔬菜大棚 燕曼舒暗自惊诧,用意念杀人?曾经小说里看过,难道真能如此?她又连喝三口酒,有了拿捏神君的办法,此时她也无惧了,定下心神,接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同时变化五个图形,靠着意念同时能杀五个人? 一个意念同时杀五个人,这好像不只是高手了,甚至有些恐怖了。 “五个人?”喝了酒后的神君哈哈大笑:“五个人还叫虚拟**?等功力足够,一个意念,五百个,五千个,甚至五万个都不在话下,到时就看你修炼到何种境界了。” 燕曼舒又一次惊讶的张大了嘴,连连喝了几口酒,神君高兴道:“没想到你还挺爽快,好,本君喜欢。” 燕曼舒嘴角一抽,自从有了张凯那样的喜欢,她对喜欢二字有点恐惧,趁着神君高兴,燕曼舒又问道:我身体的毒何时能清除干净? “那要看你酒喝的如何,你让本君喝高兴了,本君多帮你吃点毒素,大概不到一个月,你身体里的毒就会消除干净。” 不到一个月?燕曼舒眉开眼笑:行,我就信你一回,又是几口酒灌下去。 有了神君的保证,燕曼舒欣喜若狂,小命终于无忧了,与死神搏斗了近半年,受尽了折磨,受尽了煎熬,随时受着死亡的威胁,随时准备着与亲人分离,这种把死揣在胸口的感觉太不美妙了,眼下生机乍现,绝处逢生,她起身走出了屋子,站在院中狂喝了几口酒,仰天大笑,颇有一番豪气冲天的气势。 在好消息刺激下的燕曼舒,格外的意气风发,没有了丝毫的困意,伸伸胳膊甩甩腿,锵锵锵在院中边唱边舞了一圈,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不行,得找点事做,想到就做一向是燕曼舒的好习惯,回屋拿好纸笔,出了屋子,坐在阳光下,边晒着太阳,边哼着小曲,边喝着小酒,手里一刻不停的画着,她按前世的记忆,把温室的图纸画了出来,王盈盈那些琉璃,她考虑着盖蔬菜温室,这样冬季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了。趁着天气还没到最冷,她想着让柱子派人尽快赶工,原来考虑等广场开业后在实施,入冬的天气说变就变,寒流一来怕那时候冷的没法施工了。 晚饭后,钟家大院的人习惯性的去了钟老太太房里,聊着白天的所见所闻,燕曼舒见大家聊得差不多了,将图纸交给柱子,解释了用途,柱子惊讶的看着图纸,半天才说出口:“二姐,琉璃那么贵,你准备用在地里?那不是白瞎钱了吗?” “是啊,在地里盖个房子,房顶上用琉璃。”燕曼舒介绍着。 “啊?”大家伙一起惊讶,“那琉璃贵的很,一个不小心就会碎的,那点花多少银子呢?” 燕曼舒说,“你们先别急,慢慢听我说。” 众人赶紧安静了下来。 “为了防止琉璃破碎,让大柱哥安排人手做些木头架子,木头架子在图纸上都做了标识,房顶上盖草席,减少琉璃的承重。”燕曼舒尽量考虑的周到,这里恐怕能制作出琉璃已经不易,在质量上就不敢保证了,“等太阳出来时,把草席打开,让阳光通过琉璃照射到温室里的蔬菜,太阳下山时,草席盖好,这样既可起到保温的作用,又保证了蔬菜的日照时长,温室里面还要做些炕道,四周和中间这些都是炕道,要让温室里的温度保持四季如春。” 燕曼舒指点着图纸,怕柱子不明白,仔细而详尽的介绍着。 蔬菜住温室?柱子新奇不已,又是新事物,几个老太太也好奇的围拢上来,一个个唏嘘的大惊小怪,在温室暖棚里种蔬菜,真是闻所未闻,还要用上那么贵的琉璃,还要点炕道,这种出来的蔬菜得多珍贵,哪能舍得吃?到时候熟了,供起来还差不多。 大柱探头问着木工架子,听完点头说,“这架子到是容易,俺听明白了要双层架子,里面架子放琉璃,外面架子不仅放草席,还要人爬上趴下的,要做的结实。” 大柱这里没问题,柱子那里无非就是些泥土活,看明白后,拿着图纸就要出去安排。 燕曼舒急忙拦住:“你让根锁叔育些蔬菜苗出来,黄瓜,西红柿,香菜,生菜,茄子等,每样不要种多,最好选一些夏季大众菜,至于白菜胡萝卜土豆能冬储的菜就不要种了。” 她交代的有些嗦,但第一次用温室大棚种蔬菜,就怕根锁叔他们不明白,柱子不住的点着头,少年人毕竟接受新鲜事物快,听明白后一脸兴奋:“这些菜真要种出来,除了咱自家吃,还能送咱火锅店,快餐店的。” “咱们那些店才能消化多少,要是种好了,府城那些大户才是咱们的大客户。”燕曼舒又画起了愿景。 听说冬天能吃上夏季的蔬菜,几个老太太惊讶的听故事似的:“二丫,府城的经销权给我呗。”田翠花急忙接过了话。 “府城才能卖多少?要是种好了,义母你愿不愿意去京城发展?”燕曼舒笑着问道。 “京城?”田翠花讶异,京城竞争激烈,背后势力明争暗斗,她家祖上曾经就是在竞争中败下阵来,才离开了那里,如今让她重返京城,她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忧,还有些顾虑:“我如果去了京城,府城和县里镇里的火锅店怎么办?” 京城?就要出去急着安排活的柱子,听了也是一脸向往,停住了脚步。 “屋中也没啥外人,我说的直白点吧,义母你明着去京城开火锅店,种蔬菜大棚,实则是去管理钱庄,做咱在京城的大掌柜,在京城的蔬菜大棚和钱庄都要另外起名字,不能挂满口香这个名。”燕曼舒解释着。 “京城大掌柜?”田翠花惊讶,“二丫,咱们的钱庄你准备开在京城?” 钟老太太听着一脸激动,不知不觉中都要去京城发展了?李老夫人和蓝姨听了心中诧异,京城那地方鱼龙混杂,生意可不好做。苏老夫人更是惊讶,要是去了京城发展,那叶家茶叶不就可以在京城直接开店?这是叶楠奶奶生前想都没敢想过的事,要是在她手里办到了,那该有多好。 “钱庄就是图个方便,京城是所有大商家的汇集地,中心点,趁别人没开之前,我们先抢占了先机,我考虑了很久,您做京城的大掌柜,最合适不过,非您莫属,不管是精明,还是经商的经验,还有武功方面,别人都不如您合适。”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章 商业秘密 “好,既然你如此信任我,我就去。”田翠花想了片刻,应了下来。 燕曼舒见义母答应了,开心不已:“义母,这事不急,是年后开春的事了,各家火锅店的事,您看怎么安排?还需要要多少人,要哪方面的人?您列个单子给柱子,让他先做准备,到时候您直接挑选就可以了。” “你呀,别看身体不好,脑瓜子真好使,方方面面倒是想的周到。”田翠花笑道。 “到时候我身体如果好了,和您一起去京城。”燕曼舒思忖着,如果那神君说得是真,自己身体恢复,灵力重现,在训练好多维**,到是个防身的好功法,那时候就敢以真面目现身,不用遮遮掩掩,那才叫仰天大笑出门去,从此快意现江湖。 “你也要去京城?那太好了,一路有你陪伴倒是不寂寞,到了京城就能见到文俊了。”田翠花也是一脸希冀。 “我也想大哥了,这一别就是几年,正好见识一下状元郎的风采。”燕曼舒笑得嘴角上扬,又回到之前的话题:“我们去京城开钱庄这事要极其隐秘,至于钱庄表面上是挂四王爷好,还是挂其他人,这得等四王爷来,问问他的意思。” “嗯,钱庄的生意非同小可,又在皇城根下夺食吃,切不可大意,最好由四王爷那样有皇家背景的人镇着,即使这样,恐怕也是麻烦不断。”李老夫人不由感叹道。 “说起四王爷,下午收到四王爷的来信,说下月九日来咱西来镇,然后从西来镇再去乐天府,忙完乐天府的事,他就回京城了,二姐,咱是下月十日开业呢,还是等四王爷从乐天府回来再开业?” “下月十日,好事成双,那咱还有整整十六天,那些商铺准备的怎样了?”燕曼舒问。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最近琉璃也安好了,各个店铺都漂亮的很,这银子花的是赏心悦目。”柱子说到窗明几净的店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风趣幽默的说笑了起来。 “是啊,那钱可是没白花,这大冬天的,外面干冷干冷的,阳光透过琉璃直接照了进去,晒得店里暖暖呼呼的,怪不得二丫要用琉璃种地呢。”二丫娘一脸的兴奋。 三丫惊喜的看着娘:“娘,您近来的变化可真大,花那么多的银子一点也不心疼,还是原来那个娘吗?”屋内一阵哄堂大笑。 “有什么样的女儿就得有什么样的娘,咱得跟上你二姐的步伐,不然你们又要嫌弃娘没用了,二丫你接着说,娘把你的话打断了。” “娘越来越时尚了,不愧是护肤品店的掌柜。”燕曼舒看着腰背挺直,自信满满的娘,由衷的感到高兴,又接起了之前的话题:“各店铺既然准备的差不多了,等四王爷一来就开业,还有乐天府那些粮食都卖了,小心最近有人寻上门来。” “二姐,我们做的很是隐秘,不会让人发现的,还有买粮食时,一直对外宣称是满口香买给灾民的,现在粮食买够了,那些收粮食的摊子都已经撤了,就怕有后患。”柱子介绍着,做之前,他也是尽量做得稳妥。 “嗯,真真假假,到是不容易被发现,即使有人寻过来,也好解释,他们没有证据也是徒劳。另外我设计蔬菜温室时,分别画了木工部分,泥瓦匠部分,不管是蔬菜温室,还有厂房,钱庄的设计,及所有的管理细节,这些都要保密,注意保护我们的知识产权。”燕曼舒交代着。 “知识产权?”柱子不懂,“啥是知识产权?” “大概的意思是,”燕曼舒想了一下,只好解释个囫囵吞枣:“就是要保护用脑子想出来的点子,这些点子能创造财富,简单点说,比如造房子,同样是房子,田有财设计出来的房子,和普通泥瓦匠盖出的房子哪个让人更喜欢?” “当然是有财哥的。”三丫在旁插话道。 “对呀,田有财就是靠他的脑子设计出房子,他的智慧就是他的知识产权,我们和他签了协议后,给他股份,按他的图纸造出房子,我们要对他的图纸做到保密,不能让人轻易的模仿,三丫设计的衣服,大柱哥设计的家具,浩志哥的厨艺,这都是知识产权,这也是商业秘密,我们满口香的酿酒,果醋,辣椒酱,餐饮,护肤品等秘方就是属于商业秘密,这些商业秘密才是我们强大的根本,所以要保护好我们吃饭看家的饭碗,等以后竞争越来越激烈,说不定会有觊觎我们财富的人会来偷秘方,学管理,那样的行为属于商业间谍范畴。” “曾经福满楼的娄东家直接偷秘方,他不就是商业间谍吗?”大柱问。 “那是最笨的一种,还有处心积虑逐渐成为核心人员,窃取秘密,还有买通核心人物的,甚至还有女商业间谍呢,抛个媚眼啥的,好多人一笑为红颜啥都忘记了?”燕曼舒简单介绍着,让大家见识见识,生意做得越大,什么问题慢慢都会遇到,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 每个人都认真的听着,柱子好奇问:“二姐,知识产权能创造财富,田有财那些画还能创造财富?” “当然能,商业广场多漂亮,能吸引多少人来买东西,这就是间接创造了财富,造梦小镇里的房子,咱们的员工多喜欢啊,这次商业广场开业,你可以试着卖几套,到时候就知道了,不过价钱可不能低,至少得是房子成本的二十倍,窗户都换成琉璃。” “啊?卖房子?还至少二十倍?”柱子又是双眼放光,“二姐,咋到你手里,啥都可以赚钱呢。” 这话引来了炕上老太太们的笑声一片,钟老太太开着玩笑:“俺看二丫呀,就是钱串子变的。” “钱串子是啥?”燕曼舒好奇的问。 “是虫子呀,下次看到告诉你。”李老夫人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奶,您拿我和虫子比?”燕曼舒佯装恼道,就要挠钟老太太,钟老太太笑着说:“有时候没事的时候真在想,你脑袋里哪那么多东西呢,这商业间谍这个词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这种事还是屡屡听到,以后要多加小心,多加防范。”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深夜访客 “是啊,商场如战场。”燕曼舒附和道。 “商场如战场,这话说的好啊,当时浩志爹对娄易伟那可是掏心掏肺,当成了无话不谈的挚友,后来我做梦也没想到,浩志爹居然是被娄易伟害死的,那些年他时不时过来嘘寒问暖,不是浩志主意正,我早把六月嫁给他了,我糊涂呀,还把仇人当恩人呢。”事隔几年,李老夫人提起这事还是气的发抖。 “谁说不是呢,就我家山上那些茶叶,明明是皇宫里的贡茶,千金难求,可是每年陈麻子收茶叶时,那价格是一压再压,还说世面上好茶叶多的很,虎啸云雾茶太普通,不好卖,后来不是二丫,我恐怕现在还蒙在鼓里,等哪天给人吞掉还帮着人家数银子呢。”苏老夫人也是感慨不已。 “唉,只要做了生意,就是上了战场,一方面做生意要讲诚信,不欺瞒客户,一方面还要防着商家竞争,做生意本来玩的就是钱,一出一入都是钱,这世上啥东西最能引来人们的贪欲,无非是银子,以后做钱庄,那更是在银子上面跳舞,难上加难喽。不过不发展也不行,二丫上次说的好,不发展只能等死,上了这路,那么多人要吃饭,要养家,就没了停下来的时候。”钟老太太又扭头对大柱兄弟说道:“一直没说过,你们爹娘的死,就是被人害死的,这两年我偷偷让人去镇里打听,害死你爹娘的黄家人早没了踪迹,听说前些年生意做败,欠了银子一家老小跑路了,生意场上咱们不害人,但要时刻防着别人害咱们。” 大柱兄弟一听气道:“奶,你咋不早告诉我们?” “你们还小,当时想留下条命,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现在不是有二丫,咱家咋能活的这么畅快淋漓呢?”钟老太太回忆起旧事,也是唏嘘不已。 二丫娘第一次听这些故事,原来以为自己苦,没想到和几位老人相比,自己那点苦算得了什么,每次就那点破事,还拿出来讲呀讲的,现在想想有些汗颜。 田翠花出身商贾人家,这商场上的事她知道的更多,哪个经商的人不经历明争暗斗,那斗的比戏园子的戏都精彩,开春后就要去京城做大掌柜,此时的她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就在大家聊得正欢时,六月推门走了进来,她和叶楠一直在厨房忙着开发娘子茶馆的甜点,三丫开玩笑的说:“姐,咋来了也不给我们带点你们研发的新品?” “还说呢,我们研发的甜点叶楠一直不是很满意,觉得太普通没有新意,我们正发愁呢。”六月说完,又对柱子说:“盈盈的爷爷带人过来了,说找你有事。” “这么晚了找我?”柱子疑惑道,“姐,他带的是啥人?” “他没说,看年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不过气宇轩昂的,不像是个普通人。”六月回想着,做了个大概的介绍。 柱子问完就要出去,被燕曼舒拦住,“这么晚王百万亲自带人过来拜访,肯定此人非同寻常,可能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在这里稍作等待,我去易下容,随后跟你过去。” 曹操是谁?柱子不知道,不过经常从二姐嘴里听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已经习以为常,对不懂的词或者采用忽略不计,或者明白个大概。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燕曼舒易好容后,折返回来,此时她的面容是一个瘦弱的小丫鬟,不仅柱子愣了一下,就连炕上的老太太们都愣了,家里啥时有这么个陌生的小丫头,“咱们走吧。”看着愣神的柱子,燕曼舒说道。 听声音三丫最先反应了过来,惊讶的喊:“啊,二姐是你呀?” “嘘!”燕曼舒用手在嘴边做了个嘘的手势,三丫急忙压低声音高兴的说:“以后啥时候教教我。” 不等燕曼舒回答,柱子已经拉着燕曼舒出了屋,三丫啥都想学,本来就古灵精怪,在学了这些以后还不得上天了。 到了前院,柱子直接去了厅中寒暄,燕曼舒先去厨房端了茶水,当然叶楠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也是一愣,只听小丫头说:“姐姐,这个茶叶不能用。” “二丫,是你?”叶楠一脸惊讶,“你这易容术又有长进了,我一点没认出来。” “近来闲着无事琢磨易容术,是有了精进。”燕曼舒一点也没有谦虚的意思,叶楠伸手过来要敲她的脑袋:“小丫头,说你胖,你还就喘起来了。” 燕曼舒边躲边笑:“先说正事,以后咱们的虎啸云雾茶,尽量不要再外人面前露脸。” 叶楠也是极聪明的人,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点头说:“你这是要财不外露。”说着话的功夫,急忙熬了普通的茶,燕曼舒这才端着茶进了前厅。 进入厅中,只见几个人已经落座,那深夜来访者相貌不俗,穿着华贵,坐在那里英气逼人,大家风范十足。 燕曼舒弯着腰,把茶摆好,又回到厨房端了些甜点,返回厅中又一一摆好,厅中没有人在意一个小丫鬟的出入,只是那年轻人身后的两个护卫,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那年轻人端起茶碗,看了看茶汤,不易觉察的皱了下眉头,把玩了一下便把茶碗放在了几案上,此时就听王百万介绍着来人:“穆老板是从京城过来,恰巧路过此地,见到满口香火锅店甚是好奇,想与你们谈合作事宜,只是时间紧迫,只好深夜前来拜访。” 穆老板一言不发,王百万介绍个清楚,燕曼舒不易觉察的嘴角上翘,王百万分明是把自己划成了马仔的身份,看来这穆老板颇有背景。 柱子急忙拱手道:“王老爷客气了,您亲自带来贵客,使我们这农家小舍蓬荜生辉,只是火锅店我们已经有了合作伙伴,双方一直合作甚好,如中断合作另辟他人,违反了协议似有不妥。” 柱子说这话时,言语中带着恭敬,举止不卑不亢,不骄不傲,穆老板不由抬头多看他几眼,淡淡说道:“无妨,只是一时好奇,打听一下而已。”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做蛋糕 一 听口音确实是京城人,刚才他抬眸观察柱子时,燕曼舒也悄悄观察着他,眼神中没有商人特有的狡诈和精明,反而带着一丝文人的忧郁,见护卫朝自己看来,燕曼舒忙又低下了头。 “看来穆先生是爽快之人,感谢您的体谅和理解。”柱子拱手谢道。 “听说永乐府此次蝗灾严重,可是我们一路前来,并无发现灾民流离失所,白骨森森的惨像,就在本人深感诧异之时,又听说钦差大人严惩知府,知县等救灾不力的官员,细一打听,才得知是满口香出手相助,果真如此?”穆先生话语不紧不慢,似无意中提及,随意闲扯的一个话题。 “是啊,这次多亏了满口香解救灾民,才免了一场人间惨剧。”王百万呵呵笑着抢着回答,对柱子拱拱手。 穆先生似随意看他一眼,王百万感觉一股寒气逼来,急忙收了嘴。 柱子没有觉察王百万瞬间的变化,续起了之前的话题:“家中长辈深信因果福报,今年永乐遭受如此大灾,同是乡野人家岂有不救之理,也算是积善存德。” 穆先生点了点头,这理由似也说得过去,他抬眼四处望了望小厅,眼神阴郁,冷冷说道:“看来满口香生意亨通,资金雄厚,这十几万人的肚子,不是想积善就能积的。” 柱子心中一凉,先前二姐刚提醒了粮食,现在就有人寻上门来了,动作真是快,心中有了警觉,但面上继续笑着说道:“真如穆先生所言,积善并非易事,救灾救到现在,小子也是苦不堪言,粮食消耗过大,日供百斗,前段时间不得已从乐天府高价收购了一批粮食,以备冬季之需,这一路只能苦撑而无退路,否则饿死病死,前功尽弃。好在满口香得上天眷顾,所种辣椒正好是抗旱作物,没受干旱蝗虫影响,年年丰收正好积攒了一些银两,圆了家中长辈行善积德的愿望。” 穆老板点了点头,心中诧异,那些高价粮食难道真是用于灾民?他偷偷观察了几天,那么多灾民安置的倒是妥帖,没有冻着没有饿着,这个理由到也说得过去,只是丢失的几十万袋军粮,到底去了哪里?为了填补军粮空虚,此次买回的粮食,难道就是曾经拿出去的军粮? 若果真如此,这一出一入,银子亏了几千万两,那国舅爷岂不是要气急败坏,越想越后怕,这穆先生不由脊背发凉,这穆先生不是旁人,正是我们之前提过的三皇子,相云寒。 相云寒很快收敛心神,转移了话题:“虎啸山脉老官道打通,这对商人是特大利好,只是行走官道之时,看到有满口香客栈,不知钟大掌柜可方便引荐虎啸山脉新大当家。” 王百万听到这里,不由吃了一惊,引荐大当家?这不是明摆着说满口香通匪?来之前这穆老板并没有提呀,一个生意人为何要见土匪头?他心有不安看向钟二柱,等待着他的回答。 柱子爽快说道:“实不相瞒,虎啸山脉大当家我也没有见过,曾有一日有一人在我店吃饭,大概是我满口香提供的饭食,让那位客官吃的很是满意,后来他问店掌柜是否能把满口香开在虎啸山脉,他们提供房子,我们只做经营即可,经营后所得利润三七分成,他们七我们三,对于我们买卖之人,蚂蚱腿虽瘦也是肉,便同意了。没曾想一时只为赚些银两,反而让您误会了。” 王百万听后,长舒一口气,那穆先生一脸失望:“既然如此,到是我唐突了。” 几人又随意闲扯了几句,穆先生起身,匆匆告辞。 柱子送走客人,急忙在厨房里找到燕曼舒:“二姐,这人果然是打听粮食的,我没说错话吧?王百万说他是商人,我咋看不像呢?” “你说的滴水不漏,钟二柱,几年时间你精进不少啊,骗起人来游刃有余,神情淡定,看不出端倪。”燕曼舒打趣道。 “二姐,人家不叫钟二柱,叫钟晨睿,名字好听着呢。”柱子辩解更正道。 看他着急的样子,惹得忙碌的六月和叶楠哈哈大笑,燕曼舒正色道:“好,以后谁再叫钟二柱咱就和他急。” 见没正行的二姐,柱子就差跺脚了,刚才那人二姐还说没个看法呢,燕曼舒见他的样子,也就收敛起笑容,认真的说:“这个人不是商人。” 见二姐说的这么肯定,柱子又问:“难道是官府的?” 燕曼舒想了一下,摇摇头:“官府的也不像,气质不凡,眼神忧郁,既不是官又不是商,长相似乎和相云天有相似之处。” “和四王爷长得像,难道是?”柱子惊讶道。 “难道是来自王府或者皇宫?”燕曼舒也是被自己的大胆猜测惊到了。 “看来这粮食引来的人真不一般呢,我真的没说错话吧?”柱子紧张的问。 “你答的很好,我啥时候骗过你,我们白白得了人家那么多银子,人家顺藤摸瓜来查一下也是正常,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事就别想了,我给你们做甜点吃好不好?”燕曼舒说着,挽起袖子,去洗手。 “你还会做甜点?”六月惊讶的问。 “没做过,试试吧,万一做成了呢。”燕曼舒眨着眼睛调皮的说,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柱子说:“去弄点牛奶,牛奶要是没有拿羊奶凑合也行。” “做甜点还要牛奶?”柱子不解的问:“行,我现在就去要点,山旺叔家养的牛,好像最近下了小犊子,应该有奶的。” 柱子很快要了牛奶回来,燕曼舒先找了两个干净的盆,她一边做着一边讲解着,“这两个盆里不能有水,一定要非常干燥,然后将蛋清和蛋黄分离,装蛋清的盘子要大些。” 燕曼舒有模有样的打了六颗鸡蛋,叶楠和六月收敛笑容,在一旁观摩着,柱子打着下手在旁烧开牛奶,等牛奶烧开后,燕曼舒让先放到一旁晾凉,解释着:“牛奶烧开的目的是要经过高温消毒,不经过高温消毒的牛奶切记不能用于蛋糕里,否则容易吃坏肚子。” “蛋糕?什么是蛋糕?”六月好奇的问。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做蛋糕 二 “我们正在做的就是蛋糕,等会成功了保证耳目一新,食之有味。”燕曼舒也不卖关子,能不能做成还两说呢,广告先上。她拿过三根筷子,连装蛋清的盆子一起交给了柱子:“这里数你有力气,这活交给你,顺着一个方向快速搅拌。” 柱子接过,听话的在一旁忙碌了起来,燕曼舒分别在里面放了几次糖,其中还加了一点盐,六月好奇的问:“怎么还加盐呢?” “要想甜,必加盐。”燕曼舒摆出一副行家里手的甜点大师范儿,其实她也是一知半解,充其量矮子里拔高,曾经见老妈做过,当时的她只是在旁打酱油的,如今亲自动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心里没底,苦思冥想着其中的步骤,加盐还是后来想起来的。 柱子反复的打着,一炷香的功夫终于看到了成效,先前透明的蛋清变成纯白的奶油状,稠到筷子上的都不会掉下来,柱子惊喜道:“二姐,这也太神奇了。” “这是蛋清奶油,别停,接着打。”燕曼舒眼看第一步有戏,欣喜异常,又在里面加了少许糖。 叶楠看的惊奇不已,接过盆子,如柱子那般快速的用筷子打着奶油,又是一炷香的功夫,奶油显得更加粘稠和坚挺。 燕曼舒又在装蛋黄的盆子里加入糖,面粉,油和凉了的牛奶,搅拌好后,又倒入一半的奶油蛋清,边用筷子搅拌,边提醒道:“这次切记是上下搅拌,而不能打圈了。” 搅拌好后,倒入烤甜点的磨具中,磨具有些薄,没有现成的就只有暂时凑合了,一切就绪后,放入浩志发明的简易炭烤炉内,见蛋糕开烤,燕曼舒把剩余的牛奶放在外面的窗台上,入冬后,夜里的气温很低,整个一个天然冰箱。 等厨房一切收拾妥当,她这才回房去洗漱,换回自己的本来面目,照了照铜镜,见镜子里瘦不拉几的可怜样子,实在惨不忍睹,盘算着从明日一大早开始,实施增肥养生计划,煲药膳汤增加营养,跑步运动增强体质,列好了时间表后,又在房里稍做休息,喝了几口小酒,和神君随意逗弄了几句,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的去了厨房。 好事传的真快,走到厨房,就见里外都围满了人,不仅浩志,三丫,就连几个老太太和苏老爷子,曾老太医都在厨房门口瞧着热闹,见燕曼舒不急不缓的走过来,曾老太医一脸兴奋的问:“小丫头,听说你又做出什么新奇玩意,蛋清能立起来?” “那是奶油蛋清,吃的时候口感不是很好,会有鸡蛋的腥味,我现在试验另外一种。”燕曼舒说完,从窗台上拿下那冰了的牛奶,怕一次不能试验成功,她让六月取来一个干净干爽的盆子,又倒入少许牛奶,柱子见状早拿过三根筷子,等在一边,还如之前那样,不停的搅拌,燕曼舒里面又是加糖,又是加了少许少许的盐。 曾老太医看到牛奶里面加盐,奇怪的问:“加糖是为了甜,你这加盐是为何?” “老爷子,想要甜,先加盐。”燕曼舒莞尔一笑,回道,两眼认真的盯着柱子手里搅拌的牛奶,见牛奶逐渐粘稠,燕曼舒心里一阵喜悦,看来又有戏。 “好一个想要甜,先加盐。”钟老太太在旁感慨着,“生活中无处不是学问。” 六月那边的蛋糕终于出炉,看着松软的蛋糕,李浩志第一个拿起勺子舀了一块,尝了一口连连点头:“松软,好吃。” 六月三丫等人也是先后有样学样的吃了起来,就连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也纷纷效仿,等燕曼舒看到,做好的蛋糕已经消失了大半个,燕曼舒急忙拦道:“不许吃了,留着肚子,一会还有更好吃的呢。” 众人这才乐乐呵呵的收了嘴,李老夫人一边嚼着蛋糕,一边笑道:“这么松软的东西,最适合我们这种牙口不好的老太太吃。” 燕曼舒笑道:“奶奶,这才是试验品,里面放了葡萄干,榛子仁,核桃仁,甚至瓜子仁什么的,那才叫好吃呢。” “啊,还能放那些啊,我的服装店里能不能卖?”三丫听到,心急的说。 “你是卖衣服呢,还是卖甜品呢?”二丫娘笑着嗔怪道。 三丫一吐舌头,意犹未尽的说:“太好吃了,一时忘了我那里不合适卖,不过以后我天天到叶楠姐的店里去吃。” 这边热闹的聊着,那边柱子终于打好了奶油,这次奶油显得更是粘稠,先将粘稠的奶油均匀涂抹到切成四方的蛋糕上,看着黄黄的蛋糕上铺了一层白白的奶油,感觉像是厚厚的白雪裹在了上面,面相顿时显得精致了许多,众人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的看着,这种新奇的做法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涂抹完后,燕曼舒又从厨房里拿过一张包食品的油纸,将余下的奶油倒在油纸上,然后小心翼翼卷成圆锥形,在蛋糕上挤出一个个小巧的奶油花朵,奶油花围绕一圈后,又削了苹果和鸭梨,拿了六片削好的菱形果片,小心的摆在奶油花里面,呈六角形形状,造型摆好后,六月递上准备好的榛子仁和核桃仁,燕曼舒取了少许撒在上面,星星点点的煞是好看,看着自己的成果,燕曼舒一脸的高兴:“要是有几颗樱桃放在上面,红白相间就更漂亮了。” “樱桃?”蓝姨听见答道,“咱家地窖里有干枸杞,颜色也不错,可以吗?” “颜色亮丽就行,起点缀的作用。” 大柱不等燕曼舒说完,就跑了出去,一会的功夫,手里端了一碗枸杞干来了,六月急忙接过,洗干净用新毛巾擦干水渍交给燕曼舒。 燕曼舒把红红的枸杞干,放到一个个白色的奶油花上,顿时红白相间,赏心悦目的夺人眼目,燕曼舒把一块蛋糕盛放在白色的瓷盘中,端在手中交给了叶楠,调皮的说道:“请叶大掌柜过目,小女子的蛋糕如何?” “花一样的蛋糕,被白色的瓷盘一衬托,高贵典雅,相得益彰。”叶楠由衷的赞叹道。 “嗯,捧在美女的手上更是高端大气,彷如尤物。”燕曼舒消遣着叶楠,引来众人的一阵欢声笑语,叶楠腾不出手,只能眼神抗议。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开业前的热闹 看着红红绿绿似花一样的蛋糕,众人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钟老太太惊叹道:“太漂亮了,二丫,这哪里舍得吃呀。” “奶奶,看着好看才是过了第一关,咱来尝尝味道如何?味道好那才叫真的好,六月姐拿小刀过来给每人切一块。”燕曼舒吩咐着。 六月答应着急忙去找小刀,三丫叹道:“要是田有财在就好了,他能画下来。” “画什么画?曾老太医口水都要流个几大缸啦。”苏老爷子调侃道。 “还说我,我看你口水也没少流。”曾老太医斜倪一眼苏老头,“这么好看,哪里舍得吃?” “好,那你不要吃,正好我们不够呢。”苏老爷子满脸笑容,嘴快的接话道。 “哼,把自己都吃成圆球了,还整日里惦记着吃,为老不尊。”曾老太医一点不吃亏,有力的回击着。 见两个老小孩你一言我一语的又打起了嘴仗,大家伙笑嘻嘻的做起了看客,燕曼舒忍不住笑的眉眼上翘,怪不得古话说的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两个老活宝给家里带来了多少欢乐,多少乐趣。 两个老人逗弄间,六月拿来了刀子,小心翼翼的切成了很多小份,二丫娘吃着甜甜的奶油花,好吃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曾老太医吃完一块,急忙去拿下一块,连呼道:“好味道,皇宫里也没吃过这么好吃又好看的。” “孙儿,以后这样的东西还是别做了。”苏老爷子突然说道。 众人不解的看向苏老爷子,难道东西不好吃?只听老爷子又说:“好吃的太多,曾老头赖在咱家更是不走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厨房里一阵哄堂大笑,曾老太医忙着吃奶油蛋糕,哪有功夫搭理老爷子,等又要抓下一块时,老爷子才反应过来,顾不上说话抢起蛋糕吃。 叶楠一边吃着,一边高兴的说:“有了蛋糕做镇店之宝,这下我的娘子茶馆,不火也不行了。” “姐姐,你也太容易满足了,光这一样还不够,咱不光要火,还要大火,让我好好想想,我们在开发些其他甜品。”燕曼舒边吃边想。 “还有其他品种,那太好了,你这小脑袋瓜都是鬼点子。”叶楠摸着燕曼舒的头打趣道。 “好好想,那我们这些老太太就有口福了。”李老夫人平日里最好甜食,就这一会的功夫数她吃的最多,把李浩志手里的一块也抢了过来,大丫见奶奶喜欢,自己手里的也赶紧递了过去,李奶奶笑得嘴都合不拢,她是真服了,在二丫手里,这牛奶都能打出个花,这到底是咋想出来的。 蛋糕在钟家大院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这款甜品的开发成功,激起了叶楠的好胜心,让她对甜品的开发有了空前的热情,整日里待在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着,想独自研制出一种与蛋糕比肩媲美的新品,不能被妹妹比下去。 离开业越来越近,大家更是在店里的时间多,家里的时间少,钟家大院就剩了燕曼舒和叶楠,燕曼舒忙着在厨房鼓捣做吃胖的好东西,叶楠忙着在厨房开发甜品,厨房里不时传来两人的笑闹声,调侃声。 那神君说话真是算数,有好酒伺候,燕曼舒身上的毒素在逐渐消退,又有了活下去的盼头,精神一好胃口大开,在人参鸡汤,灵芝鸡汤的作用下,加上每日在院中跑步,踢腿打拳,燕曼舒的身体开始日渐好转,说胖就胖了起来,也不知是年龄的增长,还是因得一场大病感悟颇多,气质更加内敛,体重恢复如初,个头又长了一截,容貌却比之前更胜一筹,不仅恢复了曾经的活力,皮肤好的更是吹弹可破,不施粉黛却肌肤如雪,又有练武之人的矫健英气,浑身透着一股少女的阳光,那种特殊的韵味,无法用言语言说。 自从老太太们上学后,她们一个个好似年轻了许多,按三丫的话说,有返老还童的趋势,见燕曼舒的身体逐渐好转,气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人也一天比一天漂亮,她们揪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每日傍晚笑声不断,唱声不断,苏老夫人自从学了唱戏,一改曾经那刻板的性子,非要拉着苏老爷子一起唱,可是天公不作美,苏老爷子一唱就跑调,最后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老爷子做武生,唱词很少,主要以武打为主。 就这样,一代武功奇才苏老爷子上了戏台,在台上那一招一式尽显行家里手,有这样的能人加入,戏院大总管罗英高兴的合不拢嘴,牛大成见老爷子都能放下面子上戏台,他还有啥放不下的,干脆也一不做二不休,穿上武生的戏服,上台拉开了架势。 燕曼舒在戏台下,看着大家尽显本事,兴奋的也是跃跃欲试,罗英一试她的音色,摇着头啧啧可惜,燕曼舒气道:“姐,你不带这样打击人的。” “你啥本事都那么大,咋这唱戏就不行呢?”罗英摇头叹息着。 燕曼舒立在那里一脸黑线,罗英姐这不是变相说她没艺术细胞吗?细细一想,她的那些本事不是剽窃就是抄袭,哪个好像都不是她的原创唉,唉,燕曼舒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心情一落千丈。 罗英才不管她一脸的阴沉,硬拉着她做起了武生,燕曼舒悄悄在罗英耳边嘀咕:“姐姐哎,我的胸有那么平吗?” “小姑娘家家的,不害臊。”罗英替她羞红了脸。 燕曼舒满头雾水,她是说自己呢,罗英姐脸红个啥?细琢磨下,古代人难道对胸可以忽略不计?不会吧?不过那戏服宽袍马大的,穿上却也看不出来,她也只好硬被拉着做起了龙套。 叶楠看到燕曼舒英俊小生的模样,也是羡慕的要上舞台,她唱起来字正腔圆,拿了个小生的角,在加上她冰冷的性子,做小生到是别具味道。三丫是满脸的羡慕加嫉妒,吵着要上台,一试后嗓音还是真真的好,竟被罗英亲自调教,唱起了花旦,这下好了,晚上的钟家大院整个成了戏园子,三丫还时不时对着叶楠来个眉目传情,弄得柱子在旁嫉妒的心痒痒,幸好叶楠是女的,否则这小子说不定也来个决斗啥的。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五章 男人下厨房 经过叶楠的钻研努力,在甜品厨艺上突飞猛进,终于开发出了一款晶莹透亮的槐花红豆糕,看起来如水晶般漂亮,品相极好,闻起来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味在鼻尖萦绕,味道酸甜,极是爽口,就连燕曼舒在前世也没见过这么色香味俱全的红豆糕,对叶楠的赞美之词滚滚而来,起初叶楠不太敢信,以为妹妹又在消遣自己,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和肯定,这才羞答答的将一众好话照单全收,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决定见好就收,专心学习唱戏,于是把开发新品的任务又压到了燕曼舒身上。 叶楠是一天一小催,三天一大催,燕曼舒仔细回想曾经吃过的,有印象的甜品,做工还不能十分复杂的,在这原料奇缺的地方,只能因陋就简,功夫不负有心人,又先后研制出改良后的蛋挞,叉烧酥,班戟,自制了手摇榨汁机,鲜果爽,鲜果汁应运而生,后来燕曼舒还觉得缺点什么,又做出奶油抹茶,在有限的条件下,终于尽最大可能做到了完美。 狗蛋早与农户签好了租地协议,那些农家巴不得把地交给满口香,如今协议到手,犹如瞌睡给个枕头,这又能拿租金,下地还能拿工钱的,他们巴不得呢,在说满口香名声好,又不担心赖账跑路的,新亭长张来运(狗蛋的大名),一上任就给大家伙做了这么个实实在在的好事,他们发自肺腑的感谢着,庄户人本来就实诚,见张亭长一点也不摆官架子,依然如过去一样见面嘘寒问暖,拉家常的,一个个见了狗蛋老远就热情的招着手打着招呼,东家叫西家请的,狗蛋每日忙着推脱着老乡的邀请,不过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他时不时想起二丫说的话,原来做亭长真不难,只要心系百姓,一心为他们办事,这亭长自然而然就做好了,亭长是不难做了,再找二丫就不那么容易了。 身体好了的燕曼舒,早在钟家大院里待不住了,白天的她不是往田间地头里跑,忙着看她的蔬菜暖棚,就是在造梦小镇,商业广场里忙乱。等晚上回去,专心待在屋里练习多维虚拟**,忙的夜幕深深才能睡觉,狗蛋见她大病初愈,又不好深夜打扰,那协议的事只能一拖再拖。 柱子之前按燕曼舒的交代,将造梦小镇的一个大院,弄成了满口香总部办公地点,里面设置了会议室,招商办,财务办,人事办,管理办,能想到的,都归拢安置了地方,柱子视察着各个办公室,见大家都有条不稳的忙着,算盘珠子拨的啪啦啦的响,回到他的专属大掌柜办公室,坐在沙发里喝着云雾茶,惬意无比,乐的嘴都合不上了,终于找到了大掌柜的感觉。 “你可别乐,这只是为了提高办事效率,你这个大掌柜还得到处看,到处走。”燕曼舒提醒道,她可不想满口香的管理者,最后只会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拿着薪水,脱离了群众。 柱子认真的点着头,等燕曼舒第二次去的时候,见柱子的大办公室里又放了很多桌子,还不等燕曼舒询问详情,柱子解释道:“二姐,我把那些管理人员都安置在这里了,一是有事情大家好及时通气沟通,二是办公室如果一人一个房间,长此以往就会缺乏监督,养成拖沓的惰性,天天躲在办公室喝茶打瞌睡啥的,变得高高在上脱离了员工。” “你小子,还真行。”燕曼舒由衷的赞赏着,满口香发展这么大,这些年自己也只是指明方向做了个引导者,最重要的是执行者,满口香幸亏有柱子,蓝姨,狗蛋,根锁这些踏实可靠的人,是他们踏实的作风带着满口香走向今天。 这日狗蛋如往常早早的候在钟家大院,入冬天黑的早,吃晚饭的时候,终于见到二丫,柱子,叶楠等人回来,“二丫,俺找你好多天了,那租地的协议都签好了,你看咱下一步咋安排?” “叔,咱先等等,吃过饭了在慢慢谈。”燕曼舒简单洗漱过后,帮着六月一起在厨房做饭,柱子大柱等人也不闲着,纷纷打着下手,狗蛋也急忙去摘菜洗菜的。 人多做起活来就是快,看着他们忙碌,干惯了活的二丫娘在旁急的反而插不上手,三丫看见说道:“娘,你也累了去那边休息会,饭熟了叫你。” “娘咋能等饭吃呢,不行让柱子大柱他们忙去,男孩子咋能进厨房呢?”二丫娘看见忙乱的柱子等人说道。 “婶子,就兴你们女人赚钱抢男人的饭碗,就不兴俺们男人进厨房抢女人的活?”柱子活着面,风趣的回着话。 “俺这不是为你们好吗?男人做家务活没出息。”二丫娘埋怨道。 “婶子,那是以前的老说法,男人女人一个样,到时候你们女人又会赚钱,又会做饭的,还要俺们老爷们做啥,趁着人家没嫌弃前,俺们也要与时俱进。”柱子活着面,一脸的神采奕奕。 “还与时俱进,你是怕三丫看不上你吧?”李浩志在旁打趣道。 这话引来大家的哄笑,吃着卤肉的三丫,腮帮子吃的鼓鼓的,恨恨的跺着脚到:“我又没招惹你们,咋又开我的玩笑呢,我啥时看上柱子啦。” 这话使柱子的脸呼的红成了一片,大丫瞅着三丫说:“你的嘴咋不闲着呢,也不怕吃成个小胖墩,到时候你那些好看的衣服,看你还能穿得上。” “是啊,在这么能吃,准会发胖,戏台上就唱不成美花旦啦,看有没有小胖妞的角色。”燕曼舒及时插进话来打击着三丫。 三丫急忙咽下嘴里的肉,跺着脚到:“你们,你们?谁让你们做这么多好吃的,怪我吗?” “你这馋嘴的,自个管不住嘴,还怪人家巧厨娘?”钟老太太恰好溜达过来,笑着插话道。 “奶,您咋也帮着他们说话呢?”三丫摇晃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道。 钟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开心道:“吃吧,吃吧,奶不怕你胖,成个小胖墩才好看呢。” “奶!”三丫急的涨红了脸,众人又是哄堂大笑。 就在大家哄笑中,听大门外有人高声喊道:“钟家奶奶,你家来客了!” 这么晚来客了?大家收敛了笑容,惊讶的看向门口,刚洗完菜手里闲着的狗蛋急忙跑着开了门,只见门外走进一人,手里端着东西,嘴里还骂骂咧咧:“狗蛋,我白把你当弟兄,你太不够意思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聚 众人一看,骂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村里的山旺,只见他手里端着一个大盆子,里面放满了牛奶,后面还呼呼啦啦跟着好多人,都是三年前一起在大院里吃饭的那些人,就连里正,得子也在人群里,反而之前真正的敲门人王百万被挤在了最后。 “你们咋都来了?”狗蛋看着这么老些人,惊讶的问。 “就你能来,俺们咋不能来的?”山旺满肚子怨气,嚷道:“二丫回来了,你咋也不跟俺们说呢,不是听盖暖棚的小工们描述,俺们现在还不知道呢!” “你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平常老实讷言的根锁,也是气得就要用手扇狗蛋的头,伸出的胳膊一把被里正拦住了,笑嘻嘻的说:“哎呀,扇不得,可扇不得喽,狗蛋可是亭长大人了,民打官可是犯了咱大相国的律法喽。” “都是兄弟,啥亭长不亭长的,二丫身体不好,俺不是不敢告诉你们嘛。”狗蛋摸着头嘿嘿解释着。 “咋?二丫身体咋啦?”山旺和根锁媳妇急忙问道。 燕曼舒站在厨房门口,一眼认出这些人都是曾经从山上带下来的那拨,看到故人,心中一阵欢喜,笑意盈盈的打着招呼,替狗蛋解释着:“各位叔叔婶子好,前段日子身体略感风寒,是我让狗蛋叔瞒着大家的,怕你们担心,现在都好了,好的很。” “二丫,真的是你,你可回来了。”几个媳妇争先恐后的上前说话,急着问寒问暖,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一时间院里好不热闹。 叶楠愕然的看着这许多人,六月来得早,知道的多些,悄悄在叶楠耳边做着介绍,叶楠听的是脸上的表情极为丰富:“这些都是她从落凤山上带下来的?” “是啊,他们上去好几年,愣是被困住下不来了,二丫不知咋地据说是看了看天,然后就把他们领下来了,邪性得很。”大丫在旁也是插话道,叶楠不由噗嗤笑了,看来二丫装神弄鬼的本事,由来已久。 “大丫,你看这些牛奶放哪?”笑声引来了山旺的注意,他手里的牛奶正愁着没处放呢。 “叔,你带这么多牛奶做啥?”大丫也顾不得说话了,急忙接过牛奶惊讶的问道。 “柱子前几日不是来俺家要牛奶吗?俺当时没反应过来,原来是二丫回来了,听说这东西喝了对人身体好,让二丫好好补补。”没等山旺说话,山旺媳妇在那边抢先说道,“别说点牛奶,为了二丫,俺家那头牛都能牵过来。” “俺村数你最会精打细算了,现在咋这么大方呢?”一脚跨进门的狗蛋媳妇高声说道,她身后还跟着王盈盈和田有财。 “二丫可是俺家的恩人,没有二丫,俺家日子能过得这么好?俺做梦也梦不到啊,天天好吃好喝好衣服的,过去过年也没这样的好日子。”山旺媳妇一脸的幸福。 山旺媳妇的话说到众人的心坎里了,你一言我一语的抒发着:“是啊,这日子做梦也想不到啊。” 这些人热闹的说着,三丫的眼里,却全是狗蛋媳妇和盈盈他们手里提着的吃食,尤其是田有财手里提的最多,花花绿绿的篮子,让好吃的三丫眼睛就是一亮,高声喊道:“有财哥,你提的是啥好吃的?” 柱子在旁气的悄声嘀咕着:“就认得你的有财哥,咋不看婶子和盈盈姐手里也提着呢。” “有财,是你吗?”突然一个人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质疑,这一嗓子,让院中热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齐齐望向那人。 燕曼舒也是抬眼望去,见人群后面站着王百万和一个高个的男人,燕曼舒的眼力和记性好的很,她一眼认出此人正是田有财的父亲田福,只是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穿的衣服也不如几年前华贵,难道是田有财家出事了?就在她思忖之时,就听田有财喊道:“爹?你咋来了?” “有财,果然是你,没想到两年不见你又变了,比上回爹见你黑了好多,身子更壮实,人又长高了一大截,好啊,好啊。”田福看着田有财是一脸的激动,上下瞅个不停,眼里满满的欣慰和浓浓的父爱。 “我就说有财这孩子好的很,你还不相信,这下你放心了?”王百万在旁笑着附和道。 “是啊,放心啦,这下爹就能放心的走啦。”田福边说着,边抬起袖子擦拭着眼角的泪。 这话好像哪里不对呀,柱子和燕曼舒心里就是一沉,田有财却没看出他爹的端倪,笑呵呵的道:“爹,我在这里好的很,你放心好了。” 这个书呆子,柱子心中暗骂,急忙走过去拱手说道:“原来是田大叔来了,小子眼拙一时没认出来,您还记得几年前一起喝酒的苏老爷子?” “记得呀,那可是个高人,难道高人还在此处?”田福惊讶的问道。 “在啊,他老人家还经常提到您呢,既然来了,不如聚在一起喝杯酒如何?”柱子热情的挽留着,燕曼舒嘴角一抽,这钟二柱当了几年大掌柜,算是历练出来了,越来越会说话,她咋不记得爷爷提过这田老板? 田福又是高兴,又是有些为难:“来的匆忙,没给大家带什么礼物,这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带什么礼物,老头子这里好酒好肉多的很,还差了你那口。”苏老爷子嗓音洪亮,他和曾老太医也是被前院的热闹吸引过来了。 田福看到老爷子更是泪流满面,他这一哭使苏老爷子有些莫名其妙,也就是一起喝过酒,萍水相逢罢了,这点缘分还不至于痛哭流涕吧? 书呆子田有财终于觉得他爹哪里不对劲了,急忙上前拉了拉他爹的衣袖,轻轻喊了声:“爹?你咋啦?” 这一声轻喊,似拧开了田福悲伤的阀门,哇的一声痛哭失声,一边哭一边说:“有财,爹对不住你呀,咱家的产业爹没替你守住啊。” 他这一哭,院中的众人更是莫名其妙,王百万是何等的精明,听到这句话,脸色有些不善,田福是盐商,盐商不是谁想做就能做的,那可是皇家专控的行业,没有强大的背景可拿不到牌照,一旦拿到牌照就意味着财源滚滚,多少王公贵族盯着这块肥肉呢,所以田家的家业可不是一般的雄厚,难道他家出事了?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七章 晚饭 柱子也听明白了,对田有财吩咐道:“有财哥,快扶田叔去后院,我在那里安排一桌,好不容易来一趟,好好陪你爹喝几杯,记得别惹他老人家生气。” 田有财见爹哭成了泪人,辛苦了一辈子的基业没了,知道爹心里不好受,懂事的扶着爹去了后院。王百万想了想,也踱步去了后院,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想听个明白。 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山旺等人看有客人,纷纷起身就要告辞,如今的钟家大院可不似从前了,虽然人家对村里人一如既往的客气友好,尽管不忙的时候,村里的老人每天都来钟家大院喝茶聊天,但钟家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满口香的生意越做越大,连府城都有,光柱子这个大掌柜,手握金银无数,那么多灾民说救就救,买那些救灾粮,盖那些救灾房,得花多少银子呢?心中早已把钟家放在高不可攀的位置上了。 见他们就要告辞,燕曼舒是何等聪明的人,哪会不知他们的心思,连忙拦住:“几年不见还客气起来了?叔,婶子们,啥也别说,咱摆桌吃饭喝酒热闹热闹。” “好。”媳妇们一听,二丫还是原来那个二丫,除了个子更高,相貌更出众,其他一切都没变,高兴的眉开眼笑,狗蛋媳妇喊道:“跟二丫有啥客气的,咱们和原来一样,该忙啥就忙啥。” 燕曼舒看着这些朴实的庄户人,心中颇多感慨,正是大家一路相扶相帮,互相成就,才有了今天的好日子,今天的满口香,今天的自己,所以世间事丝丝缕缕,昔日无心插柳,哪知今日柳荫成片,放下思绪,吩咐着叔叔们,将所有的桌子都摆在后院,一是喝酒热闹,二是她也是八卦心大起,想知道田有财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太多了,狗蛋婶子他们拿来的吃食未必够,再说冬季的夜晚,在院里吃饭冻得筷子都会拿不住,燕曼舒干脆对厨房里忙碌的六月等人说:“都累了一天了,咱们谁也别做了,干脆让义母她们多带些涮锅的东西,咱们今晚吃火锅,你们看如何?” 三丫第一个举手赞成:“那最好了,火锅可是我的最爱,冬天就是吃火锅的好时节,又热闹又暖和的,咱家好像很久没吃火锅了。” 燕曼舒白了她一眼,“你有不爱吃的吗?” “二姐!”三丫气的跺脚,六月笑道:“好,咱们就吃火锅,这些菜什么的也不炒了,一会直接放在火锅里涮。” 柱子拍着活好的面:“这面放着多醒醒,一会给你们露一手。” 大伙一听吃火锅,都显得很高兴,得子带了几个年轻人,跑着去了镇里找田翠花,正好她们在镇里还忙活呢,顺便叫她们一起回来吃晚饭。 一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映照的钟家大院,北风吹来,树枝晃动,显得格外的清冷。 后院很快摆好了桌子,大柱点了三堆篝火,旺旺的篝火赶走了寒冷,把后院烤的热烘烘的,狗蛋媳妇带来的卤食先上了桌,苏老爷子自从听说三年酿对孙儿的病没啥效果,也变得大方起来,不知从哪倒腾出几大坛子,看着久违的三年酿,曾老太医乐的满脸的褶子挤到了一起。 “老头子,你咋变得大方了?”曾老太医先是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砸吧着嘴意犹未尽,见苏老头好不容易大方了一次,又抓紧时间自斟自饮了几杯。 “你以为给你喝呢?这些酒是给这些乡亲们喝的,当年二丫被她家人卖的时候,多亏了这些人护着呢,当年二丫啥都不是的时候,他们就跟着孙儿干了,你现在能喝这么好的酒,多亏了在座的各位乡亲呢。”苏老爷子喋喋不休的说起了过往。 这么一说,曾老太医也不由抬眼打量这些人,虽说是不起眼的庄户人,但一个个的气色红润,身强体健,衣着干净得体,几杯酒下肚,话也就多了起来:“这真应了那句话:大爱无言,善举无价!当初他们小小的善举,换来今天如此的好日子,二丫有了这些人的支持,又换来如今无数灾民的生命,功德无量啊。” “曾老头,这话我爱听。”苏老爷子捧起酒杯喝了一杯。 燕曼舒见二老自顾自喝了起来,急忙悄声说道:“爷爷,您倒是劝劝田叔啊,他好像遇到大事了。” 曾老太医回头看了眼田福,见他停止了哭泣,坐在桌边正傻愣愣的看着儿子有财发呆,老太医扭头冲着燕曼舒大声说道:“他呀,没事,十有**家被抄了,现在是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愣在当场,有财家被抄了?刚才嬉笑的众人各个瞠目结舌,他们都是朴实的庄户人,想起了以前一穷二白的苦日子,各个把同情的目光洒向田有财,这孩子平日里不多话,除了画呀画的,就在工地当监工,就怕不按他的图纸操作。 燕曼舒嘴角不由抽了抽,这老太医也太不靠谱了,说话也不懂婉转点,人家家都被抄了,还没事人的说出来,这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燕曼舒哪里知道,在京城这样的事还真不是大事,尤其曾老太医整日里不是在皇宫,就是在权臣人家转悠,见多了今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明日也许就是阶下囚,像田福这样还能好端端来到二首村的,顶多失了钱财,只要有命在就是万幸,尤其对他这个行医者来讲,只要人好着可不就没事嘛。 被抄家变得一无所有,这事在田福心里犹如一根刺,如鲠在喉,此时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尤其在唯一的儿子面前,被轻易的挑开,他羞愤异常,扭头看向说话的老头,这一看不要紧,先是疑惑,后是吃惊,最后突然走到曾老太医面前,行跪拜大礼。 里正等人刚才还犹豫着,有财家出了大事,这饭是吃,还是不吃?就在左右为难间,突然看到有财的爹对着曾老头行磕头大礼,众人就是一惊。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八章 老太医认孙女 这曾老头他们太熟悉了,每日东游西逛的没个正行,不是到这家聊聊,就是到那家逛逛,东拉西扯问东问西的,现如今,田有财的爹咋跪他呢?就是跪也应该跪苏老爷子呀,那可是将军的师傅。 气氛变得异常安静,只听到火堆里的火啪啪作响,所有的眼光集中到了田福身上,只见他跪在那里挺了挺身板,整理了下领口,郑重的磕了三个头,如遇到救星般激动的说道:“曾老太医,请您施恩救救我田福一家,您的大恩大德我田家永世不忘。” 这个每日在村中闲逛的老头居然是个太医?里正等人,又重温了几年前见到苏老爷子时的惊讶,这二丫家的人,都是啥人呢?平时看起来都普普通通,不显山不露水的,抬出个名号都能吓死人。 “起来说话吧,你认得我?”曾老太医看着跪在眼前的田福,以为是旧人相识,他又仔细端详了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认得,在国公府见过您,听说您医术高明,连如今太后都拜您之手,起死回生,还听说您深得皇上信赖,随意可出入皇宫,请老太医救我全家。”此时的田福,看到了曾老太医,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些该说不该说的话统统的道了出来,说完之后,又是不停的磕头。 里正等人站在一边,到是听个明明白白,这老头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救过太后的命?娘哎,这老爷子可不得了啊,没见过世面的他们,此时被震慑得纷纷就要下跪,向老太医大礼参拜,被一旁的燕曼舒及时拉住:“这是在家里,哪有那么多的礼节,老太医不会怪罪的。” 里正他们站在那里,心中还是有些慌慌。 苏老爷子在旁看着田福冷哼了一声,怪不得他被抄了家,整个一个不会说话,还起死回生?太后会死吗?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恐怕不是丢银子而是丢脑袋吧? 曾老太医干咳了两声,怒道:“这话从何听来?休得胡言乱语,太后身体一向安康,精神矍铄,你跪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起来边吃边聊吧。” 田福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正万般后悔时,燕曼舒上前说:“田叔,起来慢慢说话,都是一家人,如果能有办法解决,我想曾爷爷不会袖手不管,定会出手相助。” 听到燕曼舒的一席话,感激的看了看眼前的丫头,曾老太医真会出手相助? 苏老爷子听罢嘿嘿一笑,斜眼瞅着曾老太医,自己这孙儿说话就是有技巧,你个老头看来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了。 曾老太医被无端将了一军,不仅不怒反而哈哈大笑,“二丫,你终于肯叫我爷爷了,你要是认我这个爷爷呢,他的事我就管定了。” “您一直是我的爷爷啊,我什么时候不认呢?”燕曼舒调皮的耍着赖。 “哈哈哈,好,今日众人见证,往后二丫就是我曾老头的孙女了。”曾老太医开怀大笑,环视一圈众人后,端起酒杯冲着苏老爷子说:“来来来,咱老哥俩喝一杯,以后都是二丫的爷爷了,别互相抬杠挑刺了。” 苏老爷子见老曾头认了二丫做孙女,心情大好,二丫多一个爷爷疼爱这可是好事啊,何况这老家伙深受皇上器重,生意场上从来都是你死我活,万一哪天被人惦记上了,遭了无妄之灾,也好有个人帮忙说话,眼前的田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二话不说,拿起酒杯对燕曼舒说道:“孙儿,给两位爷爷斟酒,今晚就着月色我们老哥俩来个一醉方休。” 燕曼舒自是明白爷爷的一番心意,此时见爷爷开心,自己更开心,曾老太医多可爱的老头啊,多个爷爷疼爱她巴不得呢,见爷爷头一回没跟曾老太医掐架,出奇的步调一致,高兴的拿起了酒壶,做起了酒保,边斟酒边对曾老太医说:“爷爷,孙女给您斟酒了,不过您不能一高兴,先急着把自个灌醉了,田叔的事还等您想办法呢。” 这一声爷爷一出口,曾老太医心情无比惬意:“孙女都发话了,爷爷自当尽力而为,岂能坐视不管,还不给爷爷磕头见礼!” 燕曼舒笑嘻嘻的双膝跪地,按古人的规矩磕了三个头,然后伸手要到:“爷爷,有什么礼物没?” “等你去京城,爷爷再给你,先欠着。”曾老太医笑呵呵说道,“你个小机灵鬼。” 里正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戏台上都是小辈主动认长辈,还没有长辈求着认小辈的,这二丫当真命好,有神仙师傅罩着,将军师傅护着,现在又多了个老太医爷爷疼爱着,真是有大福报之人哪,这么多的机缘不让人羡慕都不行。 钟老太太早就知道曾老头是太医这回事,此时得知原来还是个大太医,投向老太医的眼神更多几分敬重,对田有财提醒道:“快扶你爹起来,老太医都说话了,一家人坐在一张桌上,有啥不好聊的。” 书呆子田有财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听说京城的家被抄了,他早就被这突然落下的惊雷吓傻了,此时得了钟奶奶的提醒,急忙上去搀扶还跪在那的父亲。 等田福一脸忐忑落座后,曾老太医认了孙女,心情大爽做起了主,招呼着乡亲坐下喝酒,里正被安排在苏老爷子旁,激动万分,连连向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敬酒,他这么个乡野小民,如今能和将军的师傅,京城的太医喝酒,真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几杯酒下肚脸红通通的,这三年酿的酒劲着实有些冲,老头的话也多了起来,端着酒竖着大拇指,对苏老爷子夸赞道:“您的徒弟大将军,那可是堂堂盖世英雄。” 苏老爷子喝在兴头上,正端着酒杯要一饮而尽,突然听到里正提那个小王八羔子,好心情顿时被浇了个透心凉,咚的将酒杯放到了桌上。 里正吓得激灵一个寒颤,拍马屁咋还拍马腿上了,夸大将军是盖世英雄,这话没说错呀,怎么这老爷子的脸属猴儿的,说变就变? 王百万这才感到不对劲,眼神朝着众人望去,见院中人忙来忙去的,就是没看到张凯,上次喝酒点鸳鸯难道不算数了?家里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通知的也都通知了,到时候没了孙女婿,自己这脸往哪放?想到这,他也顾不得田福的事了,直截了当的问:“张凯和盈盈的婚事,还算数不?” 正文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内幕 听闻王百万询问那日乱点鸳鸯之事,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老脸就是一红,羞的就差有个地洞钻进去,那事办的过于草率,当时可是拍着胸脯做了保证的,如今诺言无法兑现,以后酒后乱言的事传出去,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看着两个老头的窘态,里正这才发现了端倪,难道是自己提了不该提的话题? 正在二老尴尬之时,王盈盈落落大方的过来,给几位老人斟满酒,云淡风轻的对自家爷爷说道:“我和张凯哥不合适,是我不同意,这事黄了。” “黄了?你不同意?臭丫头,这事轮得到你做主吗?”王百万气得吹胡子瞪眼,这会可真把他气坏了,将军的儿子,多好的亲事,那可是王家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这丫头一句不合适就没事了,想想还是娘说得对,盈盈是被惯得无法无天,儿女婚事怎可儿戏,一众亲友让他如何交代? 王百万不见棺材不落泪,不问出个所以然决不罢休:“这都板上钉钉的事,怎能说黄就黄,张凯呢,我亲口问问这孩子?” 燕曼舒一阵脸红心虚,张凯的离去弄得大家心里都不是滋味,尤其担心酒醒后的苏老爷子,气大容易伤身,一把年纪了,怕气出个好歹,一家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爷爷身上,在加上忙着开业的事,谁都忘了给王百万一个交代,这事办的实在欠妥。 “张凯回京城了。”王盈盈一脸淡然的说道。 “胡闹!”王百万气的就要摔了手里的酒杯,高高举起,但看到旁边的曾老太医又缓缓放下,自己的宝贝孙女自己疼,这定了亲,一句话不留说走就走,这是什么事呀?女孩儿最最看重的就是名声,盈盈受此拖累,以后还怎么嫁个好人家? “行了,以后盈盈还有更好的。”曾老太医劝慰道。 更好的?王百万心中气恼,还有比将军儿子更好的人家?这老头大嘴一张说话着实不负责任,回头不由看了眼田福,此时他都怀疑田福是否认错了人,就这么个貌不惊人,说话不靠谱的老头子,难道真可以随意出入皇宫? 曾老太医看出了王百万的九转十八弯,也看出了苏老爷子的难堪不自在,此时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只好借机故意岔开话题,转向田福说道:“你在国公府见过我?难道你是赵王爷那边的人?” 田福点头称是,心中暗叹,这老爷子果然常年出入朝贵,自己只报了个国公府,他老人家便猜出了他的仰仗依靠,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赵王爷?那不是赫赫有名的朝中重臣?曾经与先皇一起开疆拓土的功臣?怪不得田福能拿了盐业执照,原来身后有权势滔天的硬靠山,只是如今为何被抄了家?王百万听的震惊,一时也忘了盈盈的事,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就怕拉下一句重要的话。 里正听的一脸茫然,又是国公府,又是王爷的,这曾经戏台上听到的官名,被同桌的人信口拈来,崇敬之余恐慌更甚,正在惶惶然中,扭脸恰巧看到狗蛋正与苏老爷子碰杯。 狗蛋也是聪明人,刚才看出苏老爷子的窘态,酒最是化解尴尬的良方,任谁多烦多恼,酒一入肚,惆怅早跑去了爪哇国,二人喝的尽兴,谁也没在意曾老太医他们口中的赵王爷还是国公府的,苏老爷子本就是洒脱之人,一生不看重权势,而狗蛋连皇上的亲儿子,四王爷的肩膀都拍过,还在意一个赵王爷? 狗蛋的这份不在意,却让里正大吃一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不由心中感慨,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江水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夜风吹来,火势更旺,曾老太医沉吟了一会说道:“看来整你的人是国舅爷了,不知我猜的是否属实?” 这话一出口,偌大一个院子人声静止,苏老爷子端着的酒杯立在了半空,目光扫向了田福,一旁的柱子和燕曼舒立刻正襟危坐,一副好学生的模样,等待着田福的下文。 “是,您说的极是,我处处谨慎小心,没得罪那位爷啊,怎会遭此横祸,难道是流年不利?”田福喃喃的答道,又一脸希冀的看向曾老太医:“您老看有没有翻板的机会?” 曾老太医听罢先是点头后又摇头,王百万一脸吃惊,插嘴道:“田老板既然是赵王爷的人,坊间传说先皇与赵王爷情同手足,国舅爷怎敢动他的人?” “赵王爷老了,又教子无方,他的儿子们至今没一个能成器的,赵家的门庭未来无人顶得住,他家的势力迟早要一点一点被人瓜分,反而国舅爷这几年有所不同,皇后身边的三皇子已长大成人,三王爷熟读经书,深得太后的喜爱,从去年开始已经上朝论事,宫中之人哪个不是眉眼通透,曾经与赵家交好之人慢慢开始转了风向。”曾老太医喝了几杯酒,话多说了几句,不过老头子自知分寸,也就是点到为止,深深扫了院中人一眼,看的庄稼汉和媳妇们脊背发凉,这几年学了很多的字,也看了一些书,读书使人生慧,明白今晚听了不该听的话,听多少记得要忘多少,等出了钟家大院,必须忘的一干而净。 王百万听闻朝中最近要事,暗暗高兴多亏今日来了钟家,才得此重要消息,原来三皇子从去年开始已经入朝,前几日那穆姓老板,会不会是国舅爷的人?如果以后能牵上国舅爷这条线,自己的生意会不会发展到京城? 西来镇偏于一偶,想打探朝中的内幕,花重金买也未必拿到真实的消息,况且路途遥远,消息滞后,所以王家的生意一直缩手缩脚的,不敢大动干戈,王百万的心思灵动了起来,孙女的婚事早已忘的九霄云外,看向曾老太医的眼神也热切了很多。 田福一听老太医所言不虚,句句属实,自己的事似乎看到了希望:“您老看我的事?” 正文卷 第二百章 嘱咐 “我看呀,你的事还是算了,识时务者方为俊杰,细胳膊哪能拧得过大腿,只要留着命在,就不亏,祸兮福所倚,兴许坏事还能变好事呢,你不如直接把家眷搬到二首村,这里建的如梦如幻的,赶得上人间仙境喽,世人只觉鸿福好,哪里晓得清福的妙。”曾老太医低头喝了一杯酒,手缕胡须,抬头仰望星空,好似阅尽千帆,归来任是少年。 田福一脸失望尽显,萎靡至极,看来最后一根稻草也抓不住了,那些产业哪里还能失而复得?坐在那里两眼呆滞,空洞无物。 苏老爷子此时也听明白了,原来是国舅爷抄了这田福的家,得了田家的银两,国舅爷出此大动作,会不会和收购那些粮食有关?收购那些粮食花费不菲,这么一周转,难道田福家的银子,如今进了满口香的腰包? 老爷子能想到,燕曼舒和柱子也先后猜出个**分,二人对视一眼,柱子见燕曼舒点了点头,顿时心中了然,回头对呆若木鸡的田福说道:“田叔,干脆将婶子家人一同接来这里,二首村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将来可是一方福天宝地,有财哥这几年和我们在一起,更是亲如兄弟,田叔田婶住在这里热热闹闹的多好。” 田福感激的看着柱子,眼泪差点又要流下来,自从家里遭了难,别人都是躲着藏着,生怕受了牵连,唯有钟家,明知自己得罪的是如日中天的国舅爷,不仅不躲还盛情相邀,他怎能不感动。可是想到自己手里空空,为了打点还借了高利贷,利滚利早已负债累累,如今东躲西藏的,来二首村无非是想见儿子最后一面,然后寻个僻静处自我了断,也算是彻底清净了,舍弃自己的性命换来家人的安全。 燕曼舒看出了田福的心思,直截了当的说:“田叔,这次您家遭此大难,想必手头缺些银两周转,您三年前投资学校的三千两银子,早有分红,还有田有财这几年也赚了不少,不如您现在和柱子一起去算一下,看是否够用,如果不够,从我这里拿好了。” 这话似一根红烛,直接照亮了黑暗中的田福,他感激的看向小丫头,只是转瞬一想,自己借的那可是高利贷,那么多钱,哪是一个乡下人家拿得出来的?想到这里神情又陷入萧索,心头刚点亮的光又暗淡了下去。 苏老爷子暗自为孩子们的行为点头,曾老太医高兴的催促道:“让你去就快去呀,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姑娘。” 听老太医都如此说了,田福也不好推诿,跟着柱子进了一间房,田有财在浩志的督促下,也走了进去。 这是柱子的房间,点燃油灯后,田福暗自打量房中的陈设,这是一间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农家小舍,看上去干净整洁,炕上的被子叠的方方正正,炕桌上放着一本书,地上摆了一张大方桌,上面整齐的摆放着算盘笔墨和一摞书,看来屋中的主人喜欢读书,常在这里写写算算,田福曾在京城的家极为奢华,面对这简陋的小屋,他心中更证实了先前的想法,看来他们的日子并不殷实富足,不过人却是朴实热情,还交往了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这样的高人,只要有财性命无忧,他也知足了。 田福想到这,心中已经豁然,见柱子坐在炕上低头写写算算,他扭头对有财低声说道:“这里的人很热情,把你也当成了兄弟,你留在这和他们在一起,爹放心了,咱家经历了这么大一次劫难,爹也算是活明白了,富贵钱财过眼云烟,以后记得不要让你的后辈过于追求名利,过个普通简单的日子,只要好好活着比啥都强。” “嗯。”田有财点着头。 打着算盘的柱子抬眼看了下有财,心道,有财呀有财,你咋没反应过来呢,你爹这是安排后事呢。 看儿子听明白了自己的话,田福疼爱的摸了摸有财的头,这一摸反而田有财不适应了,一边躲一边都囊到:“爹,我已经长大了,不兴小时候那样了。” “在爹的眼里,你永远是个孩子,听爹的话,以后少画那些没用的东西,多和你这柱子兄弟学学算盘,以后谋个账房先生的营生,好赚钱养家糊口。”田福交代着。 “爹,你咋又说我的画没用呢?”田有财一听,不高兴了。 “唉,你这孩子咋不懂事呢,那些画能有个啥用处?画那么多山山水水的能当饭吃?曾经咱家有钱,你不想学生意,爹可以惯着你,现在咱家败落了,以后爹不能护着你,只能靠你自己养活自己,你也该长大了,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田福苦口婆心,就怕自己这憨儿子听不明白。 “爹,我那些画也能赚银子,二丫和柱子都是这样说的。”田有财反驳道,他本就是个画痴,那些画就是他的宝贝,此时的他一根筋的和爹辩驳着。 “人家哄哄你不行,你咋谁说的话都信呢?爹不是在学校还投了银子的?”田福悄悄凑在田有财身边耳语,他这个傻儿子咋不明白这个理呢?不是看在他有钱的份上,人家这些年能让他白吃白住的?这些话实在碍于说不出口,但自己这儿子不开窍,心急的田福也顾不得写写算算的柱子,压低声音提醒着笨儿子,他放不下心,以后没有自己罩着,有财这样的脑子,怎能在这复杂无情的世上混呢? 屋里地方狭小,田福就是声音再低,他的话也一字不漏传到柱子的耳朵里,柱子嘴角上扬,并没有接话,一如之前扒拉着算盘珠子,时不时在纸上还写点啥。 “爹,你咋这样说人家呢?当年的张旋还说我不是一般的有才。” “唉,爹咋跟你说呢,人家有画的好的,也赚了大银子的,可那些人都是有名的大家,画的都是美女啊动物啊,你画的这些山呀水呀房子树的,不值钱。爹不是打击你,爹早帮你问过了,那些文人墨客不喜欢,卖不动的,还有当年那张公子夸你,这些年你告诉爹实话,你赚了多少银子?”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一章 想不到 “银子?”田有财摇头说:“我吃不花钱,住也不花钱,就连穿的衣服和鞋,也是奶奶她们帮我做好的,我要银子干嘛?柱子多次让我领钱,我都没领。” “唉,你这孩子!”田福摇头叹息,不过看着曾经弱不禁风,家里下人偷送外号“病秧子”的儿子,这些年长得又高又壮实,身上的穿着合体干净,脚上的鞋子显然是新的,不由感叹道:“爹就是有些后悔,当年咱家那么有钱,咋只给学校投了三千两银子,要是多投点就好了。听说这里发生了蝗灾,爹当时想着忙完手头的事就过来把你接回去,没想到后来咱家就出事了,这么大的灾情,你能吃好喝好穿好,儿呀,你真是遇到了好人家,爹这一走恐怕就回不来了,以后你得多点眼力劲,别光顾着画画。” “爹,你要去哪?咋不搬来和我一起住?”田有财这次没在纠结他的画,而是问起了重点,眼神中满是关切之情。 在儿子的注视下,田福的眼泪不由得又要流下来,此时的柱子也停止了算盘的拨拉,把两张写好的纸推倒田福的面前,“叔,这分别是有财这几年赚的银子,还有您上次投资学校的分红,请您过目下,如果没有问题,您就收下,如果哪里不清楚,您可以问我。” 田福慌忙擦去眼角的泪,放在桌边的纸他看也没看又推了回去,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日子一直后悔着,当初投给学校的银子太少,这几年有财在你们这白吃白喝白住的,这大灾荒年他一点罪没受,我在拿走你们的银子真成啥人了?这次来看有财挺好,我就放心了,只是这孩子脑子有点不够用,要是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不要骂他不要打他,和他好好说,我田福在天之灵会感谢你们的。” 说到这,田福又是泪流满面,就要给柱子下跪,柱子是练功之人,手脚极快一把拉住田福,道:“叔,您这是做啥呢,我把有财当兄弟,您这不是折煞我这晚辈。” “我现在啥都没有了,两手空空要物没物要钱没钱的,只有磕个头才能放心走。”田福流着泪,非要给柱子磕头。 “叔,你咋犯糊涂呢?不就是家被抄了,只要人好着,其他的事都能慢慢解决,您看看这些银子够不够应急的,要是不够,您看还需要多少,我们好给您拿来,有财就是我们的兄弟,一家人说话不用客气的。”柱子说完把那两张算好的纸又往前推了推,继续说道:“有财兄的造梦小镇和商业广场还没有产生直接经济利润,在结算时只能按创造的间接经济利润结算,如果您觉得算得少,或者觉得有啥疑议,尽可以提出来。” 直接利润?间接利润?精明的盐商田福,此刻也是听的一个头两个大,想了片刻才琢磨出点味来,这是人家客气呢,看这屋里的陈设,想必生意也不是很好,就是直接交易未必能赚多少钱,如果间接利润那不就是一个好听的托词? 想到这,田福看着眼前的柱子反而有些犹豫了,这小子看着年纪不大,为人说话好像挺朴实,说起话来也是中听,又是有财兄又是叔的,只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咋花花名词那么多,又是什么利润?又是什么造梦小镇?又是什么商业广场,听都没听过的新名词,要是傻儿子待在这,还不得被人家糊弄的团团转?可是自己目前的状况,又回天无力,只好在心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柱子看着田福脸色变了三变,就猜出他想多了,笑着直言说道:“您和有财这些年一共是:六十三万七千八百两银子。” “多,多少?”田福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的问。 “六十三万多两,其中有财的是十六万两,在他这算得不高,远远不是他应得的部分,只是目前商业广场还没有开业,房屋也没有开始售卖,要是您不同意的话,我们也可以在这两部分预支些银子出来。”柱子解释着。 “有财十六万两还不高?我那三千两投资换回了几十万,你是不是算错了?是不是把千当万了?”这个时候的田福,早忘了之前对柱子的怀疑,而是瞪大眼睛好心提醒道,不会这小掌柜千和万分不清楚,算错说错了吧,这小门小户的万千不分那还了得? “叔,天天拨弄个算盘珠子,万和千这么大的计数单位咋会弄错呢。”柱子看着田福,笑着答道,心里却想着,还是二姐说得对,人性是复杂的,刚才他还处处提防,此时又是好心提醒,善恶就在一念之间。 等柱子三人从房里出来,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王百万低着头在想着啥,田福跟在柱子后面,脚就似踩在云端,整个人跟做梦似的,自己两手空空只是偷偷摸摸来看看儿子,没想到却是六十多万两银子到手,这下全家人都有得救了。 田福把手又放入袖口,将那两张纸紧紧捏了捏,看着此时热闹的吃饭喝酒的庄户人,就连那些婆娘们都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大声聊着天,这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人,咋能赚那么多银子?他又疑惑了?自己那傻儿子除了画画,啥都做不了,咋能赚那么多的银子?就是自己苦心经营的盐业生意,看着过眼的银子多,但上下圆通打通各方关节,一年下来落到手里有个一百多万两就不错了,但就是那些银子,足够结交权贵,住所奢华,吃的精细,丫鬟仆人满院子,瞅了半天,这钟家满院子连个丫鬟仆人都没有,他们真有那么多钱?柱子掌柜屋中摆设简单,人极其和气,更不像是有百万身家的人,不会是喝了几杯酒,说的酒话吧? 田福又开始不确定和犹豫了,用他日积月累的经验,这里确实是太过于匪夷所思,王百万看田福一脸心事的样子,暗道:果然如自己猜测,田家得罪了国舅爷,这钟二柱又不傻,怎么会白白拿银子帮他摆脱困境?不过他那儿子只要留在钟家一天,这钟家就算是挂在赵王爷和四王爷这两条线上了,赵王爷是过气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那四王爷虽然年轻,但过于沉不住气,一来就杀了知府,他这样的做派还不得弄个风雨飘摇。 想到此,王百万大口喝尽杯中酒,站起身对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拱手道:“时辰不早了,老朽就提前告退了,盈盈年纪不小,老朽觉得该把她带回去严加管教。” 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互视一眼,心中通透,曾老太医说道:“盈盈这孩子不错,我想收她为义孙,你这个亲爷爷看如何?”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二章 惊讶 义孙?王百万先是惊讶,后是欣喜异常,还没等他回话,邻桌的王盈盈笑着跑过来,对着曾老太医叩头就拜:“孙女见过爷爷。” 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见此都哈哈笑道,好一个眉眼通透,耳聪目明的小丫头,谁知王盈盈给曾老太医叩头后,又对他身边的苏老爷子也是连叩三头,同样说道:“孙女见过爷爷。” 苏老爷子先是一愣,后是抚须长笑,在张凯那事上正觉得对盈盈愧疚的很,没想到这孩子到是给他下了个台阶,怎不让老爷子哈哈大笑,连连点头赞叹。 站在旁边的王百万笑的合不拢嘴,盈盈攀上了二老的关系,自己家的生意做到京城还真是有戏,刚才已经说了告辞,在收回就没了意思,只好喝了几杯酒,寒暄几句辞别而去,至于盈盈,他不好强拉了,盘算着过几日让她父亲亲自来接,这孩子是该回去严加管教,不能太过放任她了。 等王百万一走,燕曼舒笑着打趣王盈盈,“好个伶俐的家伙,又让你逃过去了。” “和什么人学什么样,就允你们海阔天空,不允我夹缝中穿行。”王盈盈怜牙齿笑道。 “好个夹缝中穿行,顺便还得了两个爷爷。”燕曼舒斜倪她一眼。 “那是我命好,嫉妒不?”王盈盈笑问。 “嫉妒,嫉妒的很。”燕曼舒笑着说,这王盈盈性格开朗,鬼怪精灵,做事有主见不拖泥带水,历练几年定是个生意场上的能手。 “二丫,别光顾着你们两个小姐妹说话,过来跟婶子们喝一杯。”山旺媳妇在那边喊道,几杯酒下肚,早没有之前的拘束,又恢复如几年前。 “二丫,你出门这几年,想没想咱这里的酸白菜,酸白菜炖粉条你小时候最喜欢吃了,前个婶子恰好腌了些,过几日给你抱几大盆子过来。”根锁媳妇热情的说着。 “还用你过几日拿,俺明就给二丫抱几盆过来,俺家有现成的。”春和媳妇插嘴道。 燕曼舒享受着婶子们的热情,笑的合不拢嘴,连连说:“好啊,好啊。” 在欢声笑语中,田福怔怔的看着,又摸着袖中的纸,心里七上八下,没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之前,他担心这一切只好做了一场美好的梦,生意场上历练了多年的他,此时到有些沉不住气了,又是酸白菜,又是抱几盆,咋看咋不像是有钱人,在柱子放杯与里正说话的空隙,拉了拉柱子的衣袖,见柱子扭过脸来,凑上去悄声说道:“能不能明儿给我准备十万两银子,这次出事我借了人家高利贷,要是有十万两,我全家都能活了。” 憋在心里很久终于说出口,说完之后,田福不是畅快淋漓,反而是满脸的难堪和羞涩,还有更多是期待和忐忑。 柱子早看出田福的心中所想,自从到了酒桌上,就见他时不时摸摸袖中,一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柱子想了下说:“叔,我明早就把那些银子全部给您送过去,至于那些银子您怎么安排,那就是您的事了,要是不够用,还是那句话,有财是我们的兄弟,能帮的自然会帮。” 听明早就送过去,田福吊着的心终于落地,可是马上又反应过来,六十多万两都拿过来,那么多银子可不是小数,这怎么可能呢?外人看着生意人每日银子进银子出的,其实生意人心里各个心知肚明,那只是在周转中过了下手,真正能拿得住,不过是飘在上面的一点油花花。要不是家里出了内贼,这次国舅爷也不会踩点踩的那么准,恰好等到他手里回笼了大批的现银子,一个抄家让他人财尽失。 见田福七上八下的样子,柱子笑着凑到他耳边悄声说道:“叔,既然不把您当外人,就跟您直说了吧,”说到这柱子指了指喝酒的根锁,山旺,春和,继续说着:“他们分别是负责育苗,盖房和种果树的,每年赚的银子不下一百五十万,您说您还担心个啥?” “啊?”田福看着三个不起眼的乡土汉子,惊得凳子一斜差点摔在了地上,柱子急忙将他一把扶住,“以后有财赚的不比他们少,不过这些可都是咱满口香的秘密,您就听曾太医的,把京城的事悄悄解决了,带着家眷来咱二首村过逍遥日子。” 柱子的本意是给田福一颗定心丸,省得看着他魂不守舍的难受,没想到田福却是一下站了起来,屁股下的凳子噗通倒在了地上,他满脸震惊的问:“你说,你们经营的是满口香?” 他的这话声音过高,又有着之前凳子倒地的响声,场面顿时寂静了下来,一个个安静的看着他,有财的爹这是唱的哪一出? “是满口香啊?”柱子被这突兀的动作吓了一跳,这一惊一乍的,心脏都要吓出来了。 “商界新贵,救济灾民,神仙弟子,富甲一方的满口香?”田福不可置信的扫视着眼前带着泥土味的乡下汉子和乡下婆娘们。 狗蛋媳妇扯着大嗓门喊道:“你这爹咋当的,有财来了都三年多了,你不知道俺们开的店就是满口香?” “你们真是满口香?是靠卤肉发家,一炮打响还开着火锅店?食府?快餐店?”田福手都有些发抖,激动的问道。 “叔,你和我们签学校协议的时候,没注意那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满口香呢?”柱子疑惑的问。 “啊,有吗?”田福又是惊讶的问,那张纸早不知让他随手扔到哪里去了,至于当时有没有写着满口香,几个农村孩子的小生意,他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当初投资的三千两银子对他而言只是儿戏而已,明着投资权当是有财在这里吃喝的费用罢了。 最近这两年,江湖中对满口香的传言越来越盛,犹如一匹突然跃出的黑马,让商人防不胜防,让茶余饭后之人津津乐道,不管是神仙弟子,还是好吃的和没有见过的新鲜吃法,宫廷秘方,神仙弟子,尤其最近又救济灾民几十万人,一个个故事,一条条趣闻,一招招出其不意,更是让坊间之人对此喋喋不休乐此不疲,田福的耳边一次次飘过满口香,可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曾经来过的乡下小院,就是满口香的发源地,自己的儿子就在满口香。 “看来你是托你儿子的福喽。”曾老爷子抚着胡须笑道。 这话点醒了田福,他看着老太医激动的连连点头说:“这次我田家有活路喽,这次我田福又能活过来了,曾经我最愁的就是这孩子脑子不够用,最失望的就是他担不起家里的生意,没想到自认聪明的我,日日算计,时时钻营,却是一场潭中月镜中花,做梦也没想到,在我心里认为最没用的儿子,却活的比我明白。” “不是他活的明白,是他前世修的福气好,恰好遇到我孙儿,这才叫慧眼识珠,物尽其用。”苏老爷子抚着胡须呵呵笑道。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三章 点醒 一 “苏老先生您的孙儿,可是那张旋?他在哪?我要亲自谢过他对我儿的知遇之恩,没有他我全家这次定会家破人亡,哪有回旋的余地。”田福激动的说着,恳切的看着老爷子。 苏老爷子一时语塞,似无意中扫视了燕曼舒,见她不易觉察的摇了摇头,立刻明白道:“他已经离开这里,等以后有机缘再见不迟,只是这恩能放在心里最好,别到时候以德报怨,过河抽板。” 田福脸一红,常年游走在生意场,难免做过不少缺德的事,柱子心中一紧,这才发现刚才口多言失,不该将根锁等人的收入如实相告。田有财人好老实,并不代表他爹就是好人一枚呀,细想之下突然发觉一个细节,有财从见他爹起,就没问过他娘,而且这个话题有财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原以为他不善于聊家长里短,如今看来是另有隐情。 曾老太医这个老江湖,燕曼舒那么细小的动作也没逃过他的视线,心中顿时了然,怪不得满口香这几年能稳步发展,原来自己这孙女一直没有离开,而是暗中保驾护航,不是这次蝗灾,不是因受伤而生死一线间,也许她还会已张旋的模样出现在世人面前,这份隐忍,这份淡定,这份宠辱不惊,不由让他暗暗欣赏。 思忖间又看向田福,对这人他不甚了解,只是看眼睛机滑灵动,如今听苏老爷子对他的暗示,心中便是明白,曾老太医对他说道:“你遭此大难却能在此地绝处逢生,多亏了你的好儿子,这是你田福的造化,也是你田家的造化。” 田福坐下点着头,诚恳道:“不瞒您老我实话相告,自从家中出事后,曾经的朋友能躲则躲,能避则避,别说借些银两周转,就是想探听个实话都难,曾经是威风八面,如今却如丧家之犬,有了周转的银子,我田家又有重振的希望。” “你呀。”曾老太医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你既然实话相告,我也实话实说,你有的只是小聪明,小聪慧,想做大难上加难。” “为什么?”田福讶异,看着曾老太医不解的问,这些乡下人都能赚得钵满盆满,他这个久经商场之人,要聪明有聪明,要口才有口才,要圆润有圆润,还做不过他们? 他们的谈话,勾起了在座之人的兴趣,纷纷停下静等着他们的下文,里正也是暗自惊讶,这老太医和这田福好似并不认识,为什么却说得如此决断? “三年前,你来这里可看出他们如今的成就?” 田福听罢摇头,那时候他哪能看的出来,无非是个普通的乡下人家。 “如今,你就看柱子吧,你看出他是满口香大掌柜?” “他是满口香大掌柜?”田福惊讶反问,只知道他是掌柜,传遍江湖的满口香,大掌柜居然是这个笑意盈盈一脸朴实的少年人?田福看惯了精明圆滑,世故老成,这,这也太离奇了。 “你看,你连满口香大掌柜都没看出来。”曾老太医说到这,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儿子放在你身边就是块朽木,如今放在满口香就是一颗亮眼的星星,不是小瞧你,即使你想重振家业,即使你想带走你的儿子,到了你手里,他还是块朽木。” “我哪也不去,就在满口香!”田有财在那边喊道,众人愕然的看向田有财,平常他一向木讷少言,还第一次见他高声叫喊,又看向田福,看向老太医,要带走有财?这话是因何而来? 田福心中震惊,这老太医难道会读心术?自从得知儿子的价值,如果手里有了银子他还真想拉着儿子另干,在别人手下做事总不如自家生意实在。 老太医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想必你做生意多年,也练得火眼金睛,只是来此却变得如此眼拙,这其中缘由你可细想一二?” “是啊。”田福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自从来了这,好像武功尽废,曾经的识人功力消失殆尽,这又是为什么? 不等田福细想,老太医接着说道:“这就是聪明和智慧的区别,一个有形一个无形,一个刻意修炼一个信手拈来。” 曾老太医抚着胡须感叹,这何不是他来这二首村最大的感悟,在东莱县第一次听说手正于道,真心通天,他激动万分,以为寻到了对道的感悟,没想到自从来了这里,他发现还有一种人不用寻道,不是悟道,道就在心中,一招一式,道的真谛无处不在,原来道一直就在那里,只是看得见看不见而已,自己看不到,无他,只因着相了。这些日子所以一直没有找二丫探讨这个话题。 田福没有听懂,他发觉自己自从来了这里,不仅眼力劲差了,怎么脑子也不够使唤了。 曾老太医知道话说深了,收回之前话题继续说道:“会做生意,做好生意是一门大学问,别以为跟对了某一个人,得了某一个人的赏识,就可以富贵一生,就如你,跟着赵王爷,他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同样也能给你带来灭顶之灾,这就是所谓的福兮祸所依。即使换一个靠山,你能保住他永远不倒,你能保证自己永受恩宠?你能确保功成名就后完美脱身?如果再来一次灾难,你敢说能性命无忧,死里逃生?” 这次田福听懂,不由冷汗直流,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逃出来,怎敢还有下一次?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回倒,没有那金刚钻最好不要揽瓷器活。”曾老太医也算是活学活用,这金刚钻的词还是从柱子那里学来的。 燕曼舒嘴角一抽,这老太医学习能力真强,几日不到,连这金刚钻的的句子都学会了。 金刚钻是什么?田福不懂,不过前面那句他听懂了,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太医说的极是,不是这次死里逃生,他还真难有如此感悟。 “之前我答应孙女帮你,现如今你身有银两,已经化劫成祥,听老夫一言,就此收手何必趟那浑水,非要弄个万劫不复不可。既然有缘在此相识一场,看在有财的份上,我再提点你一下,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正文卷 第二百零四章 点醒 二 苏老爷子坐在一旁,听的是滋滋有味意犹未尽,就在暗自琢磨曾老头最后一个问题会是什么的时候,就听曾老太医抛了出来:“你看今日在座的哪个医术最高明?” 这?这个老头是想把孙儿抛在世人面前?苏老爷子惊讶的看了燕曼舒一眼,见孙儿此时正抿嘴微笑,他心中突然豁然,怪不得孙儿近几日又是田间又是广场的奔波,怪不得村人得了消息今日能欢聚一堂,原来这一切是孙儿有意为之,她要真面目示人了,难道她的病好了?难道不怕江湖觊觎,是她的功力更强了? 苏老爷子想到此,又是满心的疑问,在众人面前,还是强压住心中的质疑,到是对曾老太医另眼相看,就这份洞察力,就这份明察秋毫,怪不得能平安出入皇室,这份聪慧到不是常人能及。 田福听罢一脸惊讶,脱口而出:“这还用问吗?您堂堂太医局里鼎鼎有名的曾老太医,肯定您医术最高明啊。” “别急着回答,你看好再说。”曾老太医玩心大起,笑着说道。 “这?”田福摸不着这老太医又是唱的哪一出,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又很认真的瞅了一下再座的所有人,除了几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再就是一个个乡下面孔,没看出哪位满腹经纶,仙风道骨的模样,最后把眼神放到苏老爷子身上,又摇了摇头,这老人武功高强,没听说会医术呀。 只是燕曼舒嘴角上扬,这新认的爷爷到是眼睛好使,看出这田福不是什么老实人,又看出自己对田有财的赏识,明着敲打他,实则暗中给自己留人才呢,想到此心中不由黯然,如果那日两位爷爷不醉,张凯也不会气急而走,白白丢失了一员大将不说,还不知他一时气急攻心,会不会因此误入歧途,大脑瞬间的失神,立马又被场中的谈话拉回。 田福看了一圈后,对曾老太医开口笑道,“老太医您这是开玩笑吧,要是比您医术高明,还不去太医局?还不进皇宫大院?放着荣华富贵,人人景仰不要,待在这么个小山村?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看着田福连连摇头,曾老太医笑道:“你行走江湖,又做盐业生意,应该常年在南方行走,可听说过蛊毒?” “蛊毒?”田福闻之色变,面带惊恐,“听说过,听说中了那毒片刻即死,无医可治。” “是啊,我靠着治毒闻名于世,但对蛊毒束手无策,无药可医。”曾老太医也是感叹。 田福对这话深信不疑,那蛊毒太可怕了。 “但我孙女二丫就能治,你说她的医术是不是比我高明?”曾老太医看着他又问,这次田福彻底被震惊了,扭头看着二丫,就是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连连摇头道,“这怎么可能?” “这又有什么不可能,能看出的能人未必是能人,能看出的高人未必是高人,做生意如此,行医问诊也如此,你不是眼拙,而是智慧不够,还是收了心性回去颐养天年吧,省得惹来更大的祸患,老夫也只能说到这了,听不听得懂全靠你的造化。” 田福深知老太医所言不虚,没有人会用身中蛊毒来做戏言,沉思片刻突然似有顿悟,跪下对老太医连叩三头说道:“感谢老太医一再提醒之恩,从今以后我田福收了心性不敢起任何贪念,今日再造之恩牢记在心,紧口闭言远离江湖。” 苏老爷子点头赞道:“还算是一个聪明人,知道就好,起来吧。” 一个老太医,一个武侠高手,在二人的注视下,田福恐慌中站起,后背衣服都汗湿了,不是热的而是吓的,他忐忑坐下后,不由悄悄瞥了眼那个叫二丫的小姑娘,常在江湖上行走,他自然知道中了蛊毒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养蛊毒的人,这小丫头如今能好好的而且光明正大坐在那,必是那养蛊毒的人死了?这恐怕不仅是医术高明,难道还是武林高手? 他不由又看向二位老者,怪不得两位高人齐聚在这么个小山村,原来是另有高人在此,高人是如此的年轻而又如此的沉稳低调,相比之下,自己除了阿谀奉承还会什么?想到此他感谢的看着曾老太医,这是怕他有非分之想,早点让他悬崖勒马呢,要是做出对满口香不利的事,恐怕同样会万劫不复吧。 曾老太医看他真正的醒悟,举着手中的酒杯对众人说道:“一时起了聊天之欲,影响了大家喝酒,老夫自罚一杯。” 众人急忙算起酒杯,口中连说不敢,就要与老太医同干杯中酒时,突然旁边的里正说道:“大太医等等,俺还有一事要说,说完了大家再尽兴喝酒。” 见里正一脸严肃,大家急忙放下酒杯,洗耳恭听。 “刚才听了老太医对有财爹的一席话,俺突然也明白过来,在座的哪个人在识人上都比俺厉害多了,从开始你们跟着二丫干,就没有丝毫的犹豫,俺却稍有个风吹草动的不是摇摆就是退缩的,后来俺也想不清楚是啥原因,今日俺算明白了,是俺智慧不够,既然如此,俺这么老了,还霸着个里正的位置做啥,还不如让更能耐的人坐上来,好给咱二首村人谋福。”里正一口气说完,说完之后笑道:“俺活到今日才算活明白了。” 柱子带头鼓起掌,啪啪的掌声让里正老脸一红,自己这感悟好像来得有点晚,人家满口香啥好事都做完了,自己才舍得让出这个位子。 曾老太医对着里正说道:“能活明白就好,有些人活了一辈子未必活明白,广场开业后我也回京城了,老哥你愿意呢,就和我一起去京城看看热闹,到时候和我在一起回到这二首村。” 被大太医称呼为老哥,里正一时激动的不知说啥好,又被邀请去京城?最远就去过西来镇的他,去京城看热闹?这是他做梦也没想过的事啊,正在呆愣中的他,突然听到苏老爷子说:“你咋还要回来?” “当然要回来,这地方人善景美空气好,最是养老的好地方,这次回京城就去递辞呈,你跟不跟我去京城?”曾老太医笑着问苏老爷子。 “那地方我可不去。”苏老爷子想也不想,一口否决,那个徒儿他这辈子也不想见了。 正文卷 第二百零五章 画中情 天刚放亮,柱子就带着六十多万两银子来到造梦小镇田有财的住处,这次他没有带银票,而是直接带了现银子,省得田有财的爹又患得患失不放心。 进了院子敲了半天的门,发现父子二人都不在,他干脆一边在院中站桩一边等着那父子二人。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先是田福回来了,看到院中的柱子倒是让他心生佩服,昨日这小子喝了不少的酒,还担心他酒后忘了银子的事,没想到年纪不大,却是如此言而有信,掷地有声,怪不得满口香被管理的风生水起。 柱子看到田福回来,也是收了架势,笑着打着招呼:“田叔早,六十多万两都给您带来了,给您放进屋里去?” “都带来了?”田福一脸的惊讶,这满口香还真不是一般的财力雄厚,随时就能提出这么多的银子,心里暗暗庆幸,昨日曾老太医该点的都点透了,幸亏把那些小算盘扔掉了,否则以他的贪念,定会执迷不悟,拉着儿子就要去单干,到时毁了儿子不说,再出个啥事还能有第二个满口香来救吗? “是啊,叔,有财呢?”柱子没看到田有财,问道。 “这孩子不到卯时就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说起儿子,田福一脸的落寞寂寥,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从昨晚到今早,有财和他一共也没说几句话,看来那件事这孩子始终没有放下。 柱子觉察出父子二人似乎有着隔阂,但做为外人的他又不好多问,站在院中的二人都陷入了尴尬沉默,不知话从何起,还是田福先打破了沉默,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柱子,“我投资学校的那点银子,还要麻烦大掌柜帮我转到有财的名下,以后的分红直接交给他就可以了,这是我早上写的转让字据,请收好。” 柱子接过仔细看了一遍,点头称好。 田福看了看满院子的腊梅,枝头结满了花骨朵,洁白的冰晶包裹着朵朵花苞,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五颜六色的晶光,想想等过些时日,这院子必定会梅花绽放,幽幽清香,他在纪念他娘吗?梅花是他娘身前的最爱,想到这里竟有几分不舍,歉意的对柱子说:“大掌柜进屋喝杯热茶吧。” “茶就不喝了,我还有事处理,叔,这些银子我先给您放回屋中?”柱子提醒道,这么多银子总不能在院子里堆着吧,造梦小镇治安在好,也不是这么个事啊。 “不用啦,我一会就走,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田福笑着阻止道。 “啊?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就走?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日也好。”柱子惊讶过后,盛情挽留。 “不住啦,原本来这一趟是抱着必死之心,来和有财做个告别,哪料到得了这么多银子,没想到当年的一个无心之举,却有了今日的峰回路转,我早点去京城把高利贷还了,然后回老家安度晚年,以后有时间呢,就过来看看有财。”说到这里,田福心里又是一酸,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呢喃道:“如果有财能有时间就去看看我。” 这?柱子听他声音弱的没有一丝底气,大致猜出了这对父子心有间隙,看来有财去看他的希望微乎其微,在安慰人上柱子着实口呐,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田福不易觉察的抹掉眼角的泪,开口说道:“我带走二十万两,不管是还高利贷,还是在老家置办土地安置一家老小,这些银子足够了,其余的还麻烦大掌柜帮有财存着,我欠这孩子太多了。” 田福的说话声音带着哽咽,柱子想了想张口就要问,还没等他话出口,田福转换了话题,好奇的问:“刚才我在附近走了走,看了看,这里的景色美的跟画似的,这真是有财的杰作?还有房子盖的很别致,屋里布置的也很漂亮,有财真有这本事?” “是啊,这里三年前就是一片荒地,每棵树,每个房子,每块草坪,溪水小桥这都是有财的杰作,他把心中的画变成了现实。”说到这里,柱子满脸止不住的笑意。 把心中的画变成现实?田福喃喃自语,这话看似容易实现难,背后需要多大的财力物力人力的支持,“你们就不怕他做不好?在荒地上光是建造一座小桥,引来一条溪流就绝非易事,你们只是见了他一张画而已,就敢这样信任他,大刀阔斧的投资?” “是啊,就是源自他的画,就交给他,让他做了。”柱子答道。 就这么简单的理由?田福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震惊,这是何等的胆魄,何等的眼光,何等的胸怀,何等的大气,仅仅是源于几张画,就敢如此识人用人,同是生意人的自己,相差何止千万里,此时的他更明白了曾老太医的肺腑之言,和好心提点。 柱子看着眼前美不胜收的美景,心中同是感慨万分,二姐与田有财就那一面之缘,就敢大胆启用他,自己的魄力和眼光还是相差甚远,自愧不如。 就在二人说话间,田有财从远处骑着一匹枣红马飞奔而来,在院门口猛地勒住缰绳,不等马儿停稳,他动作麻利的闪身跳了下来,看着这一气呵成的动作,田福惊得嘴张的老大,这是有财?哪里还是曾经的病秧子? 田有财进了院子,先是和柱子点了下头,又回头看了看堆在那里的麻袋,“送银子过来了?不是说今早要和狗蛋叔去画图?” “是,不过你爹要走,和狗蛋叔的约定可以推后。”柱子答道。 他们二人的说话简单而简洁,都没有过多的客套,在旁的田福愣愣的看着他的儿子,这个被自己贴上无用标签的儿子,何时变得焕然一新,先前被美景震惊,现在又被矫健的身法震惊,还有多少他是不知道的,看着熟悉而陌生的孩子,他瞬间觉得自己枉为人父,曾经对他的画画是多么的不耻,没想到同样的事物,在自己眼里是不屑,在别人眼里是个宝,他果然也变成了宝。 “爹,你要走?”田有财问,眼神中带着伤感,还有着冷漠,更多的是萧索。 “是,你还恨爹?”田福眼神中满是自责和悲伤。 田有财没有说话,许久过后说:“我想娘,我想为娘画幅画,等画好了去把娘的坟前来。”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六章 实地调研 一 柱子惊讶的看着田有财,这是第一次从他的嘴里听到娘这个字眼,见他眼中含泪,满是悲伤。 “唉,爹如今这样也许就是报应,爹做梦也没想到,这件事给你带来这么大的伤害。”田福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刚才和柱子大掌柜说了,爹只带走二十万两银子,余下的都给你留着,还有曾经投资学校那些钱,爹也转到你的名下,只是这次一别,不知咱爷俩何时再能相见?” “如果你孤独一人就过来吧,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如果你要带那些人就算了,我这里不欢迎她们。” “唉!”田福长长叹了口气,“爹能不能带走你几幅画,到时候好有个念想。” 田有财一顿,片刻后决然的摇了摇头说:“那些画你看不懂,与其是废纸还不如不带。” 说罢,他又飞身上马,对柱子说道:“我去找狗蛋叔了,余下的那四十多万银子帮我投资钱庄,我田有财终有一天会富甲一方,让我娘地下有知,她和她的儿子从来不是废物!” 说罢,枣红马一声长鸣后,飞奔而去。 看着远去的田有财,柱子有些愕然,一向乖巧木讷的他还有这一面,看着满脸苦涩的田福,柱子尴尬的说道:“叔,我去安排几个人和您同往,带这么多银子路上不安全。” 田福也是勉强挤出一抹微笑,“谢谢柱子大掌柜了,有财这样对我让你见笑了。” ============ 安排好一切后,柱子骑马在一棵大树下找到田有财,只见他嘴里衔着一根草,坐在一个高高的土堆上望着马车渐行渐远。 柱子坐在他的身边,望着远处的马车直言问道:“你咋啦?” 田有财今日的状态与平常差别过大,做为兄弟的他不得不关心。 “我昨晚问了我娘是不是自杀的。”田有财轻声说道:“我以为不是,我以为是下人们背后嚼的舌根,原来是真的。” 柱子等着下文,心里明白了什么,看了眼身边的田有财,只见他眼圈泛红,听他继续讲道:“娘是最爱我的人,在娘的眼里他的有儿永远是最好是聪明的,五岁那年,我突然被爹送到了田庄,当我哭着闹着吵着回到了京城,娘就没了,家里住进了新的女人。” 柱子同情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那以后,我变了,变得孤寂变得笨拙变得不聪明,变成了人人眼里的傻子,变得只有画与我聊天,只有画懂我,这样的我一直长到十岁,那时候爹已经变得很有钱了,家中妻妾成群,女儿成堆,也许是他的命过于不好,也许是我的命过硬吧,爹除了我再也生不出儿子,我又得到久违的恩宠,再后来就来到你家,让我享受到了家人的温暖,亲人的关爱。” 田有财顿了一下继续说:“可笑的是,爹昨晚还说,全怪我娘不懂事,大娘是官宦人家,要是不找大娘怎会有老田家后来的繁荣富贵,所以他才让娘让位,由妻到妾。” “所以你要变得富甲一方?”柱子恍然,怪不得一向不喜钱财的田有财会有如此的想法,“行,我把你的钱都投入钱庄,包括你以后的红利,做为兄弟我知道怎么做。” 看着柱子认真的样子,反而田有财不好意思的苦笑道:“那是气他的,你还真当真?赚那么多钱做啥,难道等着他再来提?然后一刻不留的拿回去给那些人?那些我都不要,你拿着爱咋花咋花吧,人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我娘的坟上也许早是乱草丛生了。” 田有财说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向远处的造梦小镇,“这里有我的画,下幅画我一定画得更美。”拉过枣红马飞身一跃,骑着马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扭头看了眼愣在那里的柱子,大声说:“该干嘛干嘛,别为那些破事纠结。” 柱子都有点傻了,看着飞奔而去的田有财,心道:这到底是谁安慰谁呀。 ============ 燕曼舒带着众人到各村实地调研,除了根锁,春和等各式农业专家,还有几个漂亮的小丫头穿插在队伍当中,尤其是王盈盈,三丫穿着大红,大绿斗篷骑在高高的马上,十分养眼夺目,本来是件极其严肃的实地考察,被这两个爱凑热闹的小丫头弄得更似一场冬游。 看着漂亮的丫头,还有成群结队的人马,所到之处,引来大批农闲无事的村人围观看着热闹。 反而主角燕曼舒成了配角,穿着粗布衣衫的她在田间地头忙活着,狗蛋跟在她的身后,笑的嘴都合不拢,忙前忙后给做着介绍,各村的里正听说张亭长到了地里,得了消息就一路小跑着赶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堂堂亭长围着一个小丫头鞍前马后,各个惊得眼珠子就差落在了地上,有眼尖的村人终于认出点啥,惊讶的喊道:“那小丫头不是林家二丫吗?” “啊?二丫回来啦?”这消息吵吵嚷嚷瞬间似被炸开了锅,二丫回来的消息像长了翅膀,快速飞入到各村的角角落落,紧接着从各村的角角落落,涌出大批得到消息想一睹二丫风采的人,飞奔着往田间地头跑来。 二丫是神仙弟子,又是满口香大东家,不管是哪个光环都亮丽无比,噼噼啪啪跑过来的村人,二话不说纷纷朝穿着大红斗篷最为靓丽的三丫围了过去,还在与王盈盈嬉笑打闹的三丫,猛一抬头见眼前突然围了黑压压的众人,惊得眼一黑就差从马上摔了下去,这感觉咋和蝗灾有一拼,同样乌央乌央黑压压一片,唯一的区别就是,一个是虫一个是人。 “二丫,二丫。”小孩子们跳着脚兴奋的叫着,二丫是谁他们不认得,不过眼前这漂亮的姐姐,定是传说中的二丫。 “我不是二丫,我是三丫,你们弄错啦。”三丫终于搞明白了缘由,急忙分辨着,这又引来王盈盈的哈哈大笑,在地头上忙乎的燕曼舒也是不由抿嘴一乐。 此时的她,两只手里都抓着泥巴,正和根锁分析着这里的土质,旁边的狗蛋介绍道:“这里往年一直种小麦,只是收成不是很好,今年受蝗虫的影响更是颗粒无收。” 围观的村人,终于搞明白那靓丽的小丫头是林家三丫,真正的二丫是那个两手抓土的,看着田埂上忙碌的丫头,村人的眼神各个露出异样,一身布衣打扮,出落的更加高挑漂亮的她,此时毫无形象的揉捏着地里的土,还时不时拿起闻一闻,平常在这些村人眼里最不值钱的玩意,此时在她的手里好似拿着多稀罕的宝贝。 正文卷 第二百零七章 实地考察 二 “这是神仙弟子?这是满口香大东家?咋可能呢?大东家咋还会在田间地头忙活呢?”一个老汉站在远处悄声嘀咕着。 “咋不可能?你没看这姑娘长的多水灵,别看穿着粗布衣裳,这长相比刚才穿着大红斗篷的姑娘还长的俊俏呢。” “光俊俏有啥用,满口香大东家那得多有钱呢,咋还弄土做粗活呢。” “看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就不许人家有钱人玩土玩泥巴啦?”还有人煞有介事的争辩,这次狗蛋让人把他们拦在外围,这些人只好站在远处的山坡上驻足观望,大声议论。 三丫和王盈盈被刚才的围观,扫了玩闹的兴致,外加天气的寒冷,二人连同叶楠和六月骑马去了西来镇,还有两日商业广场就要开业了,虽一切都准备妥当,但越是临近开业,这心越是提了起来,就怕哪里准备不当有个闪失,别到时候出了洋相,这正如丑媳妇终要见公婆,提心吊胆但又是迟早的事。 王盈盈前脚到了广场,后脚她父母就寻来了,原来昨晚王百万回去,就把盈盈擅自退婚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老太太,这么大的事他可不敢瞒着压着,老太太当晚就怒了,把王盈盈的父母换来,指着鼻子戳着拐杖一顿臭骂。 王盈盈的父亲王曦平日不受王百万待见,用王百万的话说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不是摆弄个花花草草就是和下人们在院子里剪剪枝,时不时还想着苹果上面结桃子,这奇思怪想每每让王百万得知,鼻子都气歪了,苹果上面结桃子,不是脑子出了毛病还是啥? 这么个不务实的人,又对做生意一窍不通,靠做生意立足的王家,自是不喜这样的无用人,他也全靠着女儿盈盈可爱,深得家中长辈宠爱,才换得了一席之地。 王盈盈见到她的父母,还没等他们说话,她到是先说了:“爹,我引荐你个人,也许你是另一个田有财呢。” 田有财是谁?王曦一脸的惊讶,没等继续询问,没等到出想好的话,劝着盈盈乖乖回家,到是被盈盈强拉到一辆马车上,去了田间地头,见了一个叫二丫的姑娘。 王曦跟着王盈盈到了水来村,掀开车帘,见村里人来人往,村前村后站满了一群群人,叽叽喳喳的热闹的很,这不年不节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带着一脸疑问的王曦看着喜笑盈盈的女儿,几次张口想问点啥,最后还是忍住了好奇心。 马车停在了水来村的后山下,下车后王曦一路跟着女儿上了山,见一群人在半山坡上指指点点,人群中一个粗布衣衫的少女格外的醒目,引起了王曦的注意,见那少女被一群庄稼汉围在中间,身材高挑,未施粉黛,眼神灵动,浑身透着一股子灵气,一身的布衣也这遮挡不住她出众的风采与美丽,自有一种天然璞玉的感觉,让见惯了豪门贵妇的王曦就是眼前一亮,心里暗暗为少女的神采喝彩不已。 王曦目不转睛的盯着少女,只见少女手里拿着一个野百合,扒掉外层的几片,露出里面洁白的百合心,放进嘴里尝了一口,双颊微动,仔细的认真的嚼着,似乎很慎重的样子,待咽下之后,开口对围着他的一众人说道:“这附近的荒地,以及这座大山我们满口香都买了下来,也许大家要问,买荒地可以盖造梦小镇,买这么个贫瘠的山能有啥用?” 是啊,周围的人附和着,王曦看了看眼前的山坡,除了野草就是野百合,他满腹的疑问,静等着少女的下文。 “这个山坡属于背风坡,四季晒不到太阳,因此土质不够肥沃,不适宜树木生长,但是天道平衡,自有植物适合这样的土壤,你们看,这满山遍野的野百合,就是我们的财富,”少女话还没说完,他身边的一个壮汉急着说道:“二丫,这野百合怎么会是财富呢?没法吃,太苦了,猪都不喜欢吃。” “狗蛋叔,你先别急,等我说完后你就明白它是个好东西了,这个野百合是一味中药,具有滋阴养肺的功效,我们的药店用得上,但是药用有个缺点,就是需要的量太少,所以我们还可以把它开发成可以食用的蔬菜,俗话说药补不如食补,根锁叔,你看你未来的任务很重,正如狗蛋叔说的,野百合味道不好吃,太苦,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如何把它种植成甜味的,味道一改,这个小小的连猪都不想看一眼的的百合,就会成为一个个白花花的银子,想想看,这里未来是不是财源滚滚来啊?” 少女侃侃而谈,周围的人听得目不转睛,王曦的心里咯噔一下,似有了共鸣,蹲下身子,从地上挖了一个野百合,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正看的专注,只听王盈盈喊道:“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满口香的大东家燕曼舒,也就是大家常喊的二丫姑娘。” 王曦的思路还在野百合里打转,身子一晃,就被女儿拉到了了少女面前:“爹,你楞着干啥,我给你介绍二丫呢,二丫,别见怪啊,我爹最喜欢摆弄各种树啊花的,你刚才介绍野百合一定引起了他的兴趣,这会脑子还在想百合呢?”知父莫如女,王盈盈见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定是琢磨起了刚才二丫的话,所以提父解着围。 燕曼舒一听却咯咯的笑了起来,最近因为补养的好,这一笑,居然左脸颊有一只酒涡现了出来,说不出的可爱,王曦看着少女清丽的笑容,一下子从沉思中回到了现场,想起了女儿的介绍,眼前的少女居然是大名鼎鼎的燕曼舒,三年前奶奶过八十大寿的时候见过一面,女大十八变,当时十岁的小姑娘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美少女,王曦想起了神仙弟子的传说,深施一礼:“见过燕大东家。” 慌得燕曼舒急忙还礼“王叔,我跟盈盈是好姐妹,以后万不可折煞晚辈。” 正文卷 第二百零八章 杂交的思路 “你的名声过大,我爹身不由己施礼参拜。”王盈盈笑着打趣道。 燕曼舒瞪她一眼,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深受燕大东家的启发,我给你带另一个田有财来了。”王盈盈调侃道。 另一个田有财?看着王曦手里的百合,燕曼舒眼睛就是一亮,柱子和狗蛋也是好奇的张望过来,就连前面画图的田有财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回头看向这里。 “叔,你喜欢这个?”燕曼舒高兴问道。 喜欢?王曦被问得一愣,王家堂堂少老爷喜欢捣鼓这个,如此登不上大雅之堂,平常也就是私底下弄弄,真摆上了台面,他面上有些羞愧一时很是语塞,尤其当着众人的面,怕说出来因此丢了王家的面子。 在旁的王盈盈急了,急性子的她就要替爹回答,燕曼舒悄悄拉了下她的手,眼明的燕曼舒看出王曦的性格和盈盈截然相反,一个是敢想敢做敢做敢当,一个是瞻前顾后懦懦弱弱,也不知这样的爹怎么个基因突变,生出如此性格活波的女儿,或许是因不入流的爱好,长期受打击的结果? 燕曼舒不由想着缘由,只要是人才她就有拉来的兴趣,成就出于爱好,尤其是这种因岁月都冲不掉的喜好,更是难能可贵。 王盈盈是个极聪明的丫头,见燕曼舒不易觉察拉了自己的手,瞬间明白了过来,欲速则不达,是怕过急吓退爹呢。 燕曼舒道:“不管是入朝为官,还是经商做生意,不管是研习医术,还是爱好农业,只有个人喜好不同,喜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如这农业吧,看似简单,实则很难,里面学问多的很呢,农业也是一门科学。” 王曦听完这番话一脸惊喜,喜欢这些难道并不低贱?“只是种地有啥难的?哪个农民不会?科学又是什么?”他不由低声问道。 “种和会种,和科学种植差别大了去了,简单点说吧,就如地里种庄稼,咱们现在每年亩产粮食一石半,但有人却研究出新的种植方法,同样的一亩地,他种出的水稻亩产高达二十三石。” “二十三石”旁边的根锁惊呼。 “是啊。”燕曼舒点头继续说道:“这就是科学种植,我们迫切需要农业人才,如果能在亩产一石半的基础上有所提升,那该有多好。” “农业人才?”王曦呢喃道,他第一次听说农业人才这个新名词。 “是呀,刚才说的那位研究出亩产高达二十三石的人就是农业人才,就是农业科学家,因他的研究成果,解决了很多人的吃饭问题,像他这样的农业研究者,走到哪里都受到人们的尊重。”燕曼舒道。 “太厉害了,一亩地多产那么多,功德无量,那得解决多少人的吃饭问题。”柱子啧啧赞道。 “是啊,看似不可思议,但在他的手里就实现了,不管哪个行业能做出如此成绩的人都值得尊敬,还是那句话,职业没有高低贵贱,没有厚此薄彼,有些人非要划出个三六九等,那是因为浅薄而已。”这次燕曼舒是对着王曦说的。 王曦频频点头,这些话对他而言是莫大的鼓励,此时的他眼睛发亮,激动问道:“请问高人在哪?请燕东家把我引荐与他,我想向他请教。” 燕曼舒嘴角一抽,自己举的例子又把自己绕了进去,只好讪讪的说:“我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要是能找到他,还用为了亩产一石半着急嘛。” “书?什么书,我也找来看看。”王曦听后一脸失望,转而又刨根问底。 “书?”燕曼舒满脸黑线,她总不能说在另一个世界看新闻看来的吧?“丢了!”无奈中的她只好这样回答。 “丢了?”王曦先是满脸绝望,后又有些疑惑的看着燕曼舒,他家的书太多了,这样的好书,这样的大人物他怎能不知道?难道这满口香燕东家善于编故事玩? 看着王曦脸上的质疑,燕曼舒无法,只好努力回忆着曾经看过的记载,前世不爱学习的她哪记得农业的知识,不是这次蝗灾严重,因此引发的粮食问题,才让她惦记起那位因杂交而闻名的袁专家,想到杂交?燕曼舒眼神一亮,突然来了兴致:“对了,他是靠杂交的办法,实现亩产提高。” “杂交?”这话让原本萎靡下去的王曦眼睛就是一亮,“他是怎么做到杂交?难道真可以杂交?” “怎么做到的我不知道,但好像是把两个不同的品种,一个做为母本,一个做为父本,然后结合成一个新的杂合体,这个新的杂合体根系发达,茎秆粗壮,生长旺盛,穗大粒多,从而实现高亩产。”燕曼舒努力组织着语言,尽量复述的让这些古人听得懂,对她这个完全不懂农业的人来说,组织这段话费了老劲。 “杂交?真有人做到了杂交,原来杂交不是胡思乱想,高人,真是高人。”王曦满脸的惊喜,连连赞叹,此时的他已经没了丝毫的怀疑,杂交这样的词语,不是谁想编就能编出来的。 “既然水稻能杂交,那么这个野百合也能杂交?那样会不会改良成甜百合,到时候就可以上餐桌了。”柱子也是眼睛一亮,这突然的思路让他欣喜异常,怪不得二姐坚持要买这座荒山呢,原来会变废为宝啊。 “是啊,万物生长靠太阳,靠土壤,靠水质,百合不喜太阳,咱就从土壤和水质下手,先从百合做试验,如果百合成功,那其他的品种,比如小麦,辣椒,果树也会迎刃而解。”燕曼舒也是一脸惊喜。 “我,我能不能也参与你们的试验?”王曦问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他担心面前的小丫头拒绝,试验对他太有吸引力了,原来种植不是什么低贱的事,是值得让人尊重的。 “好啊,当然好。”燕曼舒当然是一口同意,有人才加入她是巴不得的。 “不行。”突然传来不和谐的声音,这拒绝的人不是别人,反而是王盈盈。 燕曼舒瞅着她,心说这丫头又是唱哪一出呢?领她爹来的是她,推荐的她,现在怎么又不同意了,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呢。 正文卷 第二百零九章 王盈盈的小算盘 王曦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盈盈,难道她不同意?想想以后每日要田间地头的忙活,是不是女儿嫌丢人呢?她都这样想,如果让父亲知道,那更不是要气急攻心,大发雷霆,想到这里他是一脸的失望,常年习惯了听任家人的指挥,此时的他习惯性退缩了。 “爹,哪能那么容易加入啊?像您这样任人拿捏的性子,要是我祖奶奶或爷爷不同意,您非退却不可,二丫也说了,农业是科学,是学术是研究,让我们学校开了好几门农业课程,还配置了专门的种植养殖水产等实验室,做出了好多成绩呢。您呀这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出真金白银投资如何?等爷爷他们问起来,您也好有个说辞,到时候爱好也有了,钱也赚了,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王盈盈小嘴噼里啪啦,劝说着王曦投资。 “实验室?投资?你不是普通的教书先生?”从未见识过的新颖学校,新颖模式,王曦第一次从女儿嘴里听说,一时激起了更大的好奇心,不过疑虑依然多多:“这八字没一撇的试验,也能投资?要是你爷怪罪下来,你爹这一大把年纪到时候说谎不太合适吧?”王曦犹豫着。 “咋不行,您爱好了一辈子了,咋还这么犹犹豫豫的,就说这百合,试验成功了要不要卖出去?这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到时候投资收益更大呢。”王盈盈继续忽悠。 燕曼舒连连点头:“王叔,百合的营养价值很高,一旦实验成功,过了口味关,将会是达官贵人家餐桌上必备的佳肴,物以稀为贵,百合的生长期很长,到时候价格一定不菲。盈盈,你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连技术含量这个词都学来了?” “别忘了我可是堂堂的校长,对于你提到的新名词新观点总要第一个领会吧,这样才能指导老师学生,再说,做个沙发还有技术含量的,冯铁就一个弹簧赚走了多少银子,要是我爹弄出甜百合,你给多少提成?”王盈盈笑着讨价还价。 看着女儿一副精明的小商人样,王曦不由汗颜,世代为商的王家,也就他是个奇葩吧,从小不喜经商,与其一辈子窝窝囊囊,还不如大着胆子投了这次,做一件惊世骇俗的事给他们看看,随即一咬牙说道:“燕大东家,我投资一千两。” 没等燕曼舒点头,王盈盈先说话了,“爹,您好意思吗?才一千两哄孩子玩呢?您和娘不是有二十万两的小金库吗?与其掖着藏着那些银子,还不如都拿出来做投资呢。” “你?那些银子你咋知道的?”王曦急忙拽了下王盈盈的衣服,那些可是盈盈娘的私房钱,放在家里极其隐秘,一向胆小的他唯独在这件事上瞒着父亲。 燕曼舒抿嘴一乐,这王盈盈到是有意思,将她父母的私房钱都兜出来了,看来这是有意要把她爹套牢呢,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只有站在一旁看热闹。 “有两条路,要么投资要么我回去告诉我爷,听说他最近想扩大生意,很需要银子呢,要是爷知道你瞒着他藏着一大笔银子,会不会很震怒呢?”王盈盈连恐吓带要挟。 王曦深知王百万的脾性,想到他雷腾震怒的样子,不由脊背发凉,王盈盈看有了松动,忙给搭了一个顺风梯,“投资满口香是好事,那些银子不是留着您和我娘养老用吗?鸡生蛋蛋生鸡不是更好?” “好,就投资了。”王曦被搞得头都大了,一向不善算计的他,勉强同意了。 王盈盈见这笔钱终于被自己弄了过来,眼睛都乐的眯到了一起,笑着对燕曼舒道:“我呢投资五万两农业,投资十五万两田有财的造梦小镇,燕大东家看是否可行?” “投资造梦小镇?”柱子先是呆了,别人都投资钱庄,王盈盈这么精明的人怎么把十多万两银子投到造梦小镇上? 田有财也是一脸兴致的望过来。 “是你投资还是你爹投资?”燕曼舒没有被她绕进去,投资人这么重要的环节可不能搞错。 “当然是我投啦,我爹最爱我的,我爹的银子当然就是我的。”王盈盈说的理直气壮,王曦张了张口,又咽了下去,一向软弱,视金钱如粪土的他为了银子争辩,好像太伤了面子。 王盈盈早摸准了她爹的脾性,此时笑意盈盈的看着燕曼舒,燕曼舒悄悄掐了下她腰间的肉,悄声说道:“臭丫头,连你爹都算计。” “算计他,就是成全他。”王盈盈悄声嘀咕着,突然想到什么喊道:“唉,二丫,你抓过泥土的手怎么在我身上乱刨呢?” 燕曼舒这才想起自己的手还脏着呢,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双手在王盈盈干净的衣服上抹来抹去,“你不是雁过拔毛吗?我这是手有余香。” “你有点文化好不好,整个一臭词滥用。”王盈盈笑着躲闪着,燕曼舒是不依不饶,远处看着她们打闹的村人是一脸愕然,这就是腰缠万贯满口香的大东家,咋活脱脱像个孩子,没个正行呢? 打闹了一会,王盈盈带了几个人回去搬银子了,临走时对柱子说道:“柱子大掌柜,我这些年在学校赚的银子记得帮我投资钱庄啊,虽然我赚的不多,但能投资一点是一点。” 燕曼舒感觉王盈盈的财迷劲似乎很熟悉,想想这不就是第二个自己吗?虽说这几年财富几何式的暴涨,但自己热爱财富的兴趣却从来没有减弱过,看着眼前的知己笑容更加灿烂:“你个财迷,快走吧,我们还有好多的活要做呢。” 心满意足的王盈盈这才高兴的离开,身边的根锁和山旺听说投资钱庄的事,悄悄问起了柱子,几句话的功夫他们都想着投资,燕曼舒看大家的心被投资的事搅乱了,只好先收工回去吃午饭,趁着中午吃饭的间隙,山旺和根锁等人急着回去搬银子,只要跟着二丫,投资啥他们都乐意,各个兴奋的喜笑颜开。 王曦吃完午饭,一个人在田间地头溜达,看到刚刚竣工的房子,屋顶居然是琉璃,惊得他半天合不拢嘴,还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竟如此的奢侈,后来和人一打听,才知道那房子哪是住人的,是种蔬菜用的,那叫蔬菜暖棚,更是惊得他半天没缓过神来,下午继续去田间地头,这次王曦主动跟在了后面,他想看看还有啥稀罕事。 上午在后山耽搁了许久,这次燕曼舒加快了速度,要是按上午的进度,恐怕几天都弄不完,柱子中午又收了许多的银子,下午在房里忙着钱庄的事,由燕曼舒亲自带队,带着众人又呼啦啦到了地头。 田有财忙着画图,根锁叔等人忙着采集土质,燕曼舒听着狗蛋叔的介绍,并把重要的东西一一记在纸上,只有王曦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的,看着这些人忙活,他又是兴奋又有些茫然,农业真有那么大的做为? 看着地里忙活的众人,围观的村人渐渐失去了兴趣,尤其下午太阳很早就缩到了云层中,北风一吹风呼呼的带着刺骨的寒冷,冻得人们抄着手打着寒颤,纷纷退回到自己家的暖炕上,燕曼舒他们没有走的意思,每个人仍然各就各位有条不紊的忙着,只是燕曼舒偶尔会抱着酒壶喝上一口,然后就听到丹田里的神君高兴的笑声。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章 江郎才尽 紧赶慢赶的忙着,冬日的太阳还是早早落下了,月亮悄悄的笼罩了大地,燕曼舒带着原班人马回到了钟家,六月和大丫连忙给大家端来了热腾腾的红糖水,烫烫的一碗水下肚,瞬间冻僵的身子暖和了许多,二丫娘看着冻得脸色红扑扑的燕曼舒,心疼的悄声埋怨:“身体才好了,咋就不懂得爱惜呢,这冰天寒日的就不知道早点回来。” 燕曼舒这才觉得有些过了,自己时不时喝口小酒能暖和下,根锁叔这些人可一直挨冻受冷还干着活,没等她说话,倒是旁边的根锁叔先说道:“唉,都怪俺们干起活来就忘了时辰,二丫一个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别冻坏了身子。” 朴实的语言,让燕曼舒很是感动,太客套的话她又说不出来,对一旁的娘说:“不行咱今晚还吃火锅吧,热乎。” 二丫娘还没点头,山旺那边说话了:“嫂子,火锅太麻烦,俺就想吃一碗热乎乎的肉丝面,用卤汤一浇,上面放点葱花放点辣椒油的,那一碗面吃下去才叫舒服可口呢。” “是啊,就吃卤肉面吧,别看咱现在有钱了,最让俺馋最让俺惦记的,还是当初那一碗卤肉面,那个香呀这辈子都忘不了,咋现在就吃不出当年那感觉呢?”狗蛋喝完红糖水感慨道。 “你那时候肚子里连个油花花也没有,现在日日能吃上肉,时不时全家还要去大酒楼的,好吃的吃太多了,当然吃不出那时的感觉。”春和在旁笑着附和。 “还真没那个味,俺还特意饿过两天,就是不如那时候香。”根锁最实在,一脸认真的说着,他的话引来大家的哄堂大笑,狗蛋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边笑边说道:“根锁你真饿了两天?” “这有啥好笑的,俺就是觉得那面太香了,想回味回味。”根锁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 “行,我现在亲手去做卤肉面,让你们尝尝曾经的老滋味。”燕曼舒笑着,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好啊。”狗蛋等人齐声高兴的喊道。 看着这些质朴的庄户人,坐在那里的王曦不由也笑了起来,他一直没有走,跟在他们的后面,先开始他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忙活,后来听说采集的土样是拿回去做研究的,看他们一麻袋一麻袋装着不同的土,他自告奋勇的承担起做标记的工作。 模仿着他们之前的样子,将采土地点,往常的种植情况及收成状况,一一记录在上,记录的很是详细,就连荒地也要明确标出是哪块荒地,即使同样是荒地,要细致到是山坡下还是山坡上的,农活做的这么讲究,不惑之年的王曦还头一次见识,真是开了眼界,心中不得不佩服。 虽然天气很冷,掺了酒的墨汁一次次被冻硬,写字的手一次次被冻僵,但他的心里热血在沸腾,这种新鲜的生活吸引着他,内心里的激情逐渐被点燃,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生活,这才是实实在在的活着。 除了王曦,此时还有一个人同样是心潮澎湃,五味杂陈,这人就是田有财,燕曼舒交给他的任务是画地图,把西来镇属下的几个村的地形地貌,详细的按比例画在纸上,他恪尽职守,带着手套一笔一划的认真画着,各种良田荒地,高山峡谷,一个个形象的跃然于笔下。 天寒地冻的,几个村的里正冻的待不住了,早想回去溜到暖炕上暖和,可是有张亭长和满口香大东家在场,他们吓得把那份心思放在了心里。 看那么些人挖着地里冻得邦邦硬的土,然后当宝贝似的装在麻袋里,还要贴个纸条记下来,不就是些土吗?弄得跟啥似的,好像有多宝贝,他们又不敢明说,心中腹诽暗中骂娘,跺着脚挨冻受冷的,只能乖乖的陪着,看那些成年人都很有气势,他们不敢随意发出抱怨,万一传到亭长耳朵里就完了,逮了个年纪最小画画的小子,几人围着瞅着画,悄声埋怨道:“画这些荒地荒山做啥?尽整些没用的,把良田画完了不就行了。” 田有财头都没抬,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继续认真的画着,时不时还用嘴里的热气哈下手。 “你这孩子咋这么实在呢,画座山吧,那山上还能种个果树啥的,你说你画这山沟沟做啥,山沟沟里除了大石头就是大石头,夏天雨水一来,还时不时发生个洪涝,种啥啥不行,瞎耽误功夫。” “俺看满口香也就那么回事,大冷天的就忙些没用的事,有这功夫还不如热炕上一坐,喝点小酒来的实在。” “把你美的还想着喝酒,快下去看看吧,要是张亭长看到,小心来年里正也不让当了,不管咋的每年还有点碎银子拿呢。” 看着这些年走远,田有财哈了哈冻僵的手指,低头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临近天黑的时候,终于画完了,小心翼翼的收了纸笔,伸了伸懒腰,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在身后传了过来:“累了吧?” 田有财回头一看是燕曼舒,腼腆的笑了笑。 “这么多荒地都要买下来,以后它们就是你的画布,你可以任意挥洒,只是有个条件,每一副画都不能一样。” 夜色朦胧中看着眼前的少女,田有财愕然,沉思了一会,他踌躇着说出了横梗在内心的疑虑:“我出身商人之家,商人的一切做法都是谋取最大利益,把风险降到最低,造梦小镇已经画的很美,它的美也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如果原样照搬过来,也一样会成功,且没有风险,你何必让我任意挥洒,万一不符合大众口味,岂不是浪费了投资?白白浪费了满口香的银子?” 田有财一口气说完,重重的长吁一口气,燕曼舒惊讶的看着他,生气道:“田有财,这话由你说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什么时候把钱和利益看的这么重,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利益得失,你是怕失败呢,还是因为造梦小镇的一次小小成功,就心满意足,功成而退?年不过二十,不会此后就想吃老本过日子,难不成你已江郎才尽?”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一章 做自己 燕曼舒嘴下丝毫不留情面,劈头盖脸的言辞,让田有财羞的满面通红,幸亏有夜色的阻挡,他声音低如蚊蝇,似喃喃自语道:“我,我只是怕你们亏钱,满口香对我好,我怕辜负了大家的这份好意,听王盈盈介绍,我才知道你是满口香的大东家,不过你更像一个人,所以更不想让你亏钱。” 此时的田有财如一个委屈宝宝,明明是一场好心,偏偏人家不领情。 燕曼舒冷起了脸,霸气十足的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满口香的大老板,银子是我投的,赚不赚钱不关你的事,你只要负责画好,亏了是我的,赚了你跟着赚钱赚名声,有啥不好?那些不该操的闲心赶紧收起来。” 田有财见燕曼舒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人,更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头低了下去。 燕曼舒长吁一口气,田有财一向少言讷语,怕吓坏了他,调整了下情绪,慢言缓语继续说道:“信任是源于信赖,是源于了解是源于喜欢,你想多了,这种顾虑你不该有,造梦小镇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它是我们大家的,柱子根锁蓝姨,包括钟奶奶李奶奶,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建造着心中的梦想,是你帮着我们把我们的梦呈现了出来。” 田有财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画不仅属于他一个人,而是属于大家的?属于他爱着的,还有爱着他的钟奶奶李奶奶,还有那么多他看似亲人的人们。 “我们喜欢你的画,当拿出真金白银投资你的造梦小镇,商业广场,就是出于对你的信赖了解,如果你敢告诉王盈盈,你以后的画只有造梦小镇那一副,看她会不会揍扁你,看她还会投资你吗?” 田有财这才想到王盈盈投资十五万的事,想到这儿不由有些汗颜,王盈盈那小丫头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知道,打他十有**。 燕曼舒看着模糊下来的山峦,继续说道:“我曾对你说过,只要你愿意,以后会有更大的空间,让你曾经的梦通通变为现实,这样的诺言始终不会改变,你看这些山多美,希望你能画好它。” 田有财重重的点头,“我会画好,谢谢你!谢谢你的信赖!” 燕曼舒莞尔一笑:“用每一副画来谢我吧,记住满口香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梦不全是美梦,梦里也有伤感也有孤独,不管你画什么,尽情抒发心中的情怀,至于钱,至于银子,至于利益,从你拿起笔的那一瞬间,就彻底抛弃那些顾虑吧,一个出世的田有财也好,一个入世的田有财也罢,你只要展现真实的你就好。” “我明白了。”田有财望着夜幕下的峰峦,心中已是豁然,是他想多了,关心则乱,满口香对他好,大家对他好,他越是感激,越是本末倒置,差点失了本我。 “今天为什么让你来?其实这些平面图,找几个会画画的学生就可以了。” 田有财想了一下,犹豫的说:“是不是因为这些荒地要买下来,让我先有个了解?” “也是也不是,是我看了你院中栽种的梅花,枝头挂满了含苞待放的花朵,在清冷中增添了靓丽,但你的梅花不知为何让我看到了伤感。是它启发了我,美是多样性的,光彩夺目是一种美,凄然苍凉也是一种美,春天勃勃生机是一种美,冬日林寒涧肃,积雪封霜何不是一种美?” “原来你看出了我的犹豫,就是怕我乱了心绪,在画里放了太多利益的东西而丢了应有的执著?” “原来你一点也不笨。”燕曼舒笑道。 “你觉得我笨吗?” “你的画充满了灵性,对你而言,画是语言画是心。” 田有财开心的笑了,是那种从心里溢出的笑容,一发而不可收:“你是张旋?” “是,你怎么不继续装傻充楞了?”燕曼舒笑着调侃道。 “在你这么聪明的人面前,装不下去了,怪不得当初和你结拜兄弟你不肯,原来你是女的,还是大美女一枚。”田有财也是一脸的轻松随意,生活中有这些朋友真好,言语中多了从没有过的诙谐。 “是你当初太弱了,我一根手指就会打趴好不好?我才不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哥哥要我保护。”燕曼舒的刀子嘴又来了。 田有财听后哈哈大笑,这好像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放肆的笑:“我现在壮实多了,还学了剑法,不需要你来保护,做你的哥哥如何?” “好啊,多一个哥哥多一个人疼爱,还是很优秀的会画画的哥哥,我当真是赚到了,不过这哥哥不能白当,有一天你要为我画幅画。”燕曼舒才不会谦让,孤独漂泊在这异域空间,多个亲人真心是好。 “好,一言为定。”田有财郑重的答道,看着燕曼舒又问:“前段日子你怎么瘦成了皮包骨,是病了吗?” “不是。”燕曼舒不想隐瞒,既然是哥哥,就直言相告吧。于是把与陈麻子的事简短截说讲了一番,田有财听后唏嘘不已,原来张璇一直没有走,原来这些灾民能安然度劫,还有这段故事。 听完之后,田有财沉默了一会:“今日很开心,我有了一个妹妹,从此我田有财有了家人亲人,其他的我帮不上你,以后我会尽力画好每一副画。” “大哥,你真情流露即可,刻意为之反而又着相了。” 田有财眨了眨眼,神情愉悦,哪里还有以前的木讷。 ============ “卤肉面好喽。”燕曼舒和娘忙碌着,端着一碗碗热腾腾的卤肉面从厨房走了出来,田有财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和根锁等人放着桌子拿着筷子。 前院的门吱溜被推开了,柱子李浩志叶楠扶着奶奶们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田翠花蓝姨四朵金花等几个姑娘们,这些人呼啦啦的一进来,院子里叽叽喳喳的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燕曼舒看人来齐了,见他们各个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好奇的问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卤肉面刚好,你们就赶上了,这是有啥好事,怎么高兴成这样?分享分享呗。”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二章 开会 “不告诉你。”张笑笑神秘说道。 “啊,什么事这么神秘?”燕曼舒笑着瞅着蓝姨,这里面数蓝姨最好说话了。 “好了,快端面去吧,甭想从我这里探听点消息。”蓝姨笑意盈盈断了她的想法。 “什么事呀?”燕曼舒一边念叨,一边进了厨房。 “你不是一向聪明吗?怎么也有猜不到的时候?”越来越风趣的二丫娘,悄悄打趣道。 燕曼舒狡黠一笑,摇着娘的胳膊耍赖道:“娘最好了,什么事让他们那么高兴呢?快点告诉我呗!” 二丫娘见女儿又是撒娇,又是软磨硬泡的,心早就化了,“去给大丫和六月布置婚房去了,非要说给个惊喜,不让俺去。” “婚房?”燕曼舒一拍脑袋,跺着脚道:“糟了,忙来忙去我咋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上次统计说这次共有五十八对新人成婚?” “没那么多,这新事新办的好多爹娘接受不了,不同意,最后算下来总共二十六对新人,你说你呀,你姐和六月这么大的事咋也能忘了?”二丫娘悄悄埋怨道。 “不是忘了她俩的,她们房子啥的都是现成的,我是忘了安排那些新人了。”燕曼舒内心不住的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急忙去找柱子和蓝姨商量集体成婚的事宜。 “那些人他们都有爹娘,用你个小丫头忙个啥?”二丫娘嘀咕着。 吃完饭后,根锁他们连夜去研究土质,王曦跟在他们后面,田有财是连夜赶制图纸,在广场开业前的一天,狗蛋日夜盼望的村村改制,终于有了眉目,会议就定在造梦小镇新落成的会议室里。 宽敞而明亮的会议室内,会议室中间摆着一张长长的棕色大桌子,两边放了好多的棕色椅子,就听先进来的人惊呼道:“娘呀,这么大的房子,这么长的桌子,这俺是头一回见唉。” 但即使这样,因过多的人加入还是显得有些拥挤,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不仅王曦这样的新股东,就连钟老太太这样有着干股的,二丫娘这样的新任店长都拿着本子挤了进来,狗蛋媳妇热情的招呼着大家,狗蛋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亲自给沏茶倒水。 因是西来镇各村改造工作,就连各村的里正做为特约嘉宾也被邀请了过来,用燕曼舒的话说,以后还要靠这些人的大力支持,他们端着亭长亲自倒的茶,一个个激动的不知说啥好,瞅着各个年轻的面孔,看着这么别致气派的场所,各个紧张的手脚不知往哪放。 热闹归热闹,大家还是纷纷找好了座位,前排留出几张空出的桌椅,等待着主要人物的到来。 到了约定的时辰,柱子第一个步入会场,苏老爷子,曾老太医跟在后面纷纷落座。 以前连什么是会议都没听说过的好些人,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会议,还在这么富丽堂皇的会议室里,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各个激动万分,有人兴奋的喊道:“大掌柜,咋还不开会呀?俺们都等不及了。” 柱子说:“大家先别急,两位最重要的人还在谈事,你们稍稍等等,先喝点水,聊聊天说说话。” 田有财急忙指挥人将地图挂在会议室的一面墙上,地图很大,挂好后,众人看着连连咋舌,“咋这么大呢,这是画的啥呀?” “这不是俺们村吗?”有眼尖的兴奋的喊道,自己的村挪到了纸上,各个新奇无比,睁大眼睛纷纷找起自家的位置。 会议室一下沸腾了起来,在这热烈的气氛中,相云天和燕曼舒先后走了进来。 柱子最先看到,忙起身走到相云天面前深施一礼,随后把他们引到最前面的主位席上,地图面前突然出现两个光彩夺目的一男一女,哗然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面,这二人也太漂亮了,男的俊朗非凡,气质华贵,女的清艳脱俗,英姿飒爽,站在一起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二人身上,只见少女穿着短衣长裙,精神抖擞,风姿绰约,让他们目不暇接的这身衣服,是燕曼舒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套职业女装,面料极为华贵,采用上好的云锦,这套衣服她将古代的面料做工和现在女性的干练结合到一起,由叶楠亲手帮忙缝制,领子采用旗袍的立领,显得简洁大方,高贵典雅。 头上别着叶楠亲自为她雕刻的木簪,更显得出尘脱俗。 坐在人群中的姑娘们,眼睛各个瞪的老大,三丫喊道:“二姐,你好美呀,我也要做一套你这样的衣服,还有你这样的木簪。” 燕曼舒微微一笑,这一笑说不出的清雅可人,让在座的所有人心旷神怡,田有财忘了场合,急忙拿起纸笔就要画。 相云天侧脸看了一眼燕曼舒,毫不掩饰的笑意弥漫了整个眼角,王盈盈恰好带着她娘步入会场,看到燕曼舒嫣然一笑,又看到相云天惊鸿一瞥,王盈盈的小心脏顿时狂跳不已,这一对男女太惊艳了,可惜与自己无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捞到这么一位美男子,真是羡煞她也。 柱子拍了拍手,喊道:“大家安静了,会议正式开始,我先给大家介绍几位重要人物。” 会议室彻底安静了下来,柱子接着说道:“这位是钦差大臣四王爷,请大家一起给四王爷见礼。” 众人愕然,各个心中震惊无比,钦差大臣?娘呀?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连忙起身跪下磕头,慌乱中撞得凳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相云天威严的扫视了眼大家,冷冷的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相云天前几天收到燕曼舒邀请开会的书信,他特意一大早赶来,开会?又是什么新名词,他到是想来看看。刚才燕曼舒在办公室问他一个问题:“钱庄能否挂他的名?” 相云天顿了一下,随后问道:“杀了一些人,动了别人的地盘,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怕。”燕曼舒回道,“但怕了有什么用?那些火就不会烧身吗?” 相云天笑了,“你一个小女子都不怕,我怕什么怕?不过挂我的名,我有什么好处?” “优先贷款,利息从优。”燕曼舒答道。 “奸商!”相云天半天从嘴里蹦出两个字。 众人在四王爷面前,一个个吓得大气不敢出,站起身后战战兢兢的低着头,坐也不敢坐,心道:“这满口香开个会,咋连钦差大臣都来了?还是王爷?这些名头吓死个人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三章 开会 “坐吧。”相云天见大家还站着,面无表情的说了两个字。看着长长的桌子,两边的椅子,猜想这开会大概是坐着的,他的好奇心被激了起来,疑惑长长的桌子咋还弄成椭圆形,大冬天的中间还摆着几盆花,倒是增添了雅趣与活力,这古灵精怪的丫头,每次见面都有奇思妙想等着他,越是这样越想探究她。 想到这里不由侧脸又看向燕曼舒,见她未施脂粉的脸颊红扑扑的,这一眼刚好看到了她的酒窝,如果用手捏一捏,一定好玩,看着小丫头浑然天成的美,与众不同的风采,哪里还能看出曾经的生死一线,骨瘦如柴,真是一个奇女子,真想拿个锥子撬开这丫头的脑袋,到底里面装了什么?他这样无良的想着,可是看在叶楠等人的眼里,却是别有一番韵味,四王爷有神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盯着二丫的脸眼含宠溺,半天不动弹,怎么看怎么个含情脉脉。 四王爷发话了,除了钟家的人镇定自若,大大方方落座外,其余的人吓得哆哆嗦嗦坐到了凳子的一角,有几个还不小心做空了,摔倒在地上,一个个也顾不得尴尬,爬起来悄悄坐个边,这么有趣的事,要是平常肯定是哄堂大笑,可是此时,各个低着头笑不出来,哪敢笑啊,这钦差大臣连知府那样的人都敢杀,何况他们这些小草民呢,一个不小心命丢了咋办? 山旺根锁越想咋越觉得这钦差大臣眼熟呢,眼前突然蹦出几年前背柴的那一幕,想到这,他二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着,这,这简直难以想象,太匪夷所思了,当年四王爷亲自背柴,怪不得知府知县老爷们要抢着背柴,原来真正的原因在这呢? 还有一个人此时的脑子转个不停,她先是看了眼四王爷,然后又看着二丫,此人正是田翠花,她是越看越喜欢二丫,越看越心生佩服,这小丫头真心是胆大多智,在众人面前抬出四王爷,这明摆着是为今后往外发展铺路呢,有了这冷面王爷做靠山,恐怕在西来镇就是永乐府都找不出第二个敢造次的人了,攘外必先安内,先安全的走好第一步。 见大家坐好,柱子又开始逐次介绍着宾客:“太医院的曾老太医,武学高手苏老爷子。”还不等他介绍继续,就见众人呼的站起,连忙跪下磕头行礼,在座的大多数人都认得苏老爷子,那可是堂堂将军的师傅,那白胡子老头之前他们并没当回事,此时一听是太医?各个嘴又张的老大,奶奶个娘呀,太医那不是给皇上治病的,这都是些啥大人物呀? 听着凳子噼里啪啦又响成一片,见一个个又是慌里慌张,颤颤抖抖的,曾老太医抚着胡须道:“都起来吧,大家又不是没见过,哪那么多客套。” 燕曼舒见时辰不早,悄声对柱子说:“开始吧,事情太多否则一天都讲不完。” 柱子点头,让大家落座后,步入会议正题,“下面由我们满口香燕大东家讲话。”他话音刚落,算是见过世面的狗蛋媳妇率先鼓起了掌,众人这才从惴惴中缓过神来,急忙有样学样鼓起了掌,啪啪的鼓掌声瞬间响成了一片。 听着如此整齐划一的鼓掌声,王曦融入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情是莫名的激动,这几日他与根锁等人日夜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看着一堆堆的瓶瓶罐罐,看着一个个培育的小嫩苗,曾经被别人认为是不务正业的事,如今光明正大的摆弄了起来,旁边的学生认真的记录,虚心的请教,王曦几十年不自信的腰杆终于挺了起来,如今又坐在这宽敞明亮叫做会议室的地方,看着木板上贴着的大大的地图,上面有良田有荒地,有山川有河流,他身体不受控制的因过于激动而抖动着,他有种预感,那里将开启他人生的新篇章。 王曦的身后,王盈盈的母亲王夫人,看到夫君那因激动而发红的脸,她的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今日她是特意寻过来兴师问罪的,盈盈擅自退婚,夫君擅自不归,王家老太太气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大声训斥着她,她委屈,她气恼,还悄悄怨恨起不懂事的盈盈,二十万两的私房银子,被她不声不响挪走做了投资。 投资?满口香是有点名气,但王家的名气也不小,做生意的年头长太多,要是被老太太知道自己的私房银子投资了满口香,那还了得?可是被盈盈硬着拉来这里开会,看到满屋子的人,看到别具一格的场面,看着夫君眼圈发黑,但人却是从没有过的精气神,她惊讶了,静静的观察着,静静的等待着,此时的她同样期盼着会议的开始。 “满口香发展至今,感谢各位股东的鼎力支持。”燕曼舒说完,深鞠一躬,股东这个词让在坐的又是哗然,许多人激动的就差喊出了声,昨日还是泥腿子的他们,今日做为股东坐在这里,怎么能让他们不激动,不情绪激昂。 “我们今天开这个会,主要是对西来镇几个村的改造设想和规划进行部署,在我讲解的过程中,也希望大家认真思考,群策群力,将我们西来镇建的更好。” 讲到这里,不知是谁啪啪的又鼓起了掌,掌声后燕曼舒接着说:“这次这个会议,我们还邀请了几个村的里正,在以后的建设中还需要他们的大力支持,大家对他们的到场表示感谢。”这次说完,燕曼舒带头鼓起了掌。 那几个里正脸憋的通红,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不知该说啥个好,掌声后,其中有一个最先慌张的摆着手:“不用这样,不用这样,你们满口香租了俺们的地,俺们是盼星星盼月亮,巴不得的事呢。” 这人说的实在,大家不由哄堂大笑,会议开到这里,大家也没了之前的拘束,这一笑更是把之前的严肃氛围消融了许多,在热闹声中,燕曼舒拿起一根教鞭,对着图纸形态优美,落落大方的讲解了起来。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开会 燕曼舒纤细玉滑的素手握着教鞭,眉目含笑,神采奕奕的指着地图讲到:“各位股东,这两张地图是田有财这几日赶制出来的,分别是西来镇的行政区划图,地形地貌图,大家看,教鞭所指的这一小点,正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二首村,别小看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点,正是依靠着它,我们才撬开了财富的大门,才有了今天美丽的二首村,才有了大家的好日子,这样的日子你们喜不喜欢?” “喜欢!”凡是二首村的人各个声音洪亮,早已把对四王爷的恐惧抛到了一边,放开嗓门齐声回应道,这是他们发自肺腑的心声,这样的日子曾经做梦都没有梦到过,怎会让他们不喜欢? 喊声过后,燕曼舒又问那几个村的里正:“这样的日子你们羡慕不羡慕?” 大概是受二首村人的影响,他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几年的功夫二首村人吃的好,喝的好,平常聊天最多的就是羡慕呀,此时的他们也放开嗓门,大声喊道:“羡慕!” “在座所有的人,想不想以后的日子比现在过的更好,想不想把咱们的家园比现在建的更美?想不想啊?大声告诉我。”燕曼舒抬高声音高声喊道。 “想!”大家众口一词高声喊道,这次连曾老太医,王曦,各村的里正都情绪激昂的大声喊道,没有人不渴望过上好日子,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家园更美好,这是所有的人的希望,活着就是希望明天比今天更美好。 相云天一脸微笑,这小丫头调动情绪的能力真强! 燕曼舒见大家的情绪高涨,这才用教鞭继续指着地图说道:“我们满口香靠二首村发家致富,短短三年多就发展成为一个集多种经营的大型企业,有养殖,有种植,有餐饮,但发展到今天,二首村太小,地太少,我们是停滞不前,还是想继续发展?” “继续发展。”点燃了心中激情的人们,高声应道。 “好,既然我们有这个决心,我们将养殖,将种植,将我们产业下所有涉及的行业,扩大发展到水来村,河滩村,沟子村,人和村,宝塔村,再用三年的时间,将每一个村建设的和现在的二首村一样美,那时候村村相连,村村富裕,到时候还愁娶不上媳妇,恐怕人家争着抢着要嫁过来呢,到时候各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出去呢。” 这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这次调研时,听说沟子村的人太穷了,从这名字就能想到沟子村名副其实的是在山沟沟里,两边是山,中间是山洼,洼子里乱石嶙峋,村名在山上开垦些荒地,水上不去完全是靠天吃饭,遇到雨水好了,还有个收成,遇到灾荒只能饿肚子,这几年年轻点的,都到了满口香,即使这样,那些姑娘一听小伙子是沟子村出来的,还是吓得不敢找,哪家没个父母,没个兄弟姐妹的,沟子村穷成那样,这样的拖累吓得有多远躲多远。 沟子村的里正此时激动的直抹眼泪,没想到他们沟子村也有盼头了。 “咱们就从沟子村先说。”燕曼舒的教鞭指到沟子村处,整个会场顿时安静了下来,寂静的连根针落到地上都能听得见,西来镇就这么几个村,哪个村是啥情况,在座的人心里跟明镜似的,沟子村那样的穷乡僻壤想要致富,恐怕天上的神仙来了都难,此时,在座的人都竖起了耳朵,等着听燕大东家的好办法。 “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沟子村也是如此,它有着它的优点,也有它的缺点。”燕曼舒讲道。 “啥?沟子村还有优点?俺咋没看出来?”有一个人悄悄嘀咕着。 “悄悄的,听二丫说。”马上有人制止道。 “其实沟子村不沟子,村民都住在山上,这样就好办了许多,沟子村的优点是立足两座大山,中间有一条长长的水道,缺点还是两座大山,山高水上不去,麦田无法浇灌,中间那条水道,遇到山洪暴发,那里是重要的泄洪口,人畜一个不小心还有生命危险。” “那到底是优点还是缺点呢?俺咋听糊涂了?”有人喊道。 这话喊出了大家的心声,一个个屏住呼吸等待着回答。 “任何事物都是互相转换的,好也能变坏,坏也能变好,就如这沟子山,往年山上的村民考虑着吃饭的口粮,开垦出来的荒地自然是种麦田,麦田需要的雨水多,这几日根锁叔的研究小组专门对那里的土质进行了研究,地肥水少适合种植干旱少水的作物,经过考虑后,我们准备种植中草药,那里将是大片的中草药种植基地。” “卖中草药换粮食?”沟子村的里正眼睛就是一亮,时不时山上的人采摘些野草药,到镇子里去卖,但大面积的种植从来没想过,咋这么笨呢,既然知道草药能卖钱,咋就没想过种呢?里正一边是心中后悔,一边又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好呀,我知道哪个中草药好卖,到时候我给你们挑些种子来。”曾老太医连连点头,孙女的脑瓜子就是灵。 “爷爷,您是有股份的,草药和药店都给您配了干股,到时候草药卖得好,不仅满口香受益,您同样受益的。”燕曼舒展颜一笑,“您这属于是技术入股。” “我还有股份?”曾老太医听的哈哈大笑:“你个小丫头,这明摆着是把我这个老家伙和你们绑在了一起。” 听着里面的热闹,外面转悠的张公公不由探头向里张望,那么多人围着那张不伦不类的大桌子,墙上的地图那么大,这就是开会?这小丫头哪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他一大早随四王爷来到了二首村,到了造梦小镇满口香办公大院,四王爷径自到里面谈事,他急忙跑到食堂吃了碗热乎乎的肉丝面,上次就是因为耽搁误了美食,有了前车之签,这次他如论如何先把肚子填饱。 吃饱喝足后随意四处溜达,发现这二首村又添了新玩意,就在张公公脑子还在想新玩意的时候,就听燕曼舒说道:“爷爷,您这就说差了,不是绑是套牢。” “套牢?”曾老太医不解。 “是啊,绑是被动的,套牢就不一样了,有一种是被动套牢,还有一种是主动套牢,医者仁心,大面积种植货真价实的好药材,那病人看病的成本是不是降低,对一些穷苦的看不起病的人,是不是最大的利好?这利国利民的好事,您是主动套牢呢还是被动套牢呢?” “主动,我主动套牢啊。”曾老太医摸着胡须哈哈笑道。 相云天暗自点头,张公公急忙找了最近的一张凳子坐下,这小丫头真有一套,能让曾老太医心甘情愿的来做事,这个出了名的老倔头就连皇太后也礼让三分,好本事,好手腕。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五章 开会 燕曼舒言归正传,教鞭指着地图说道:“通过这次调研我才知道,人和村不仁,宝塔村无宝,水来村无水,河滩村无河,只有沟子村最名副其实,就是一条沟。”这总结性的话一出,屋内的人顿时哄堂大笑。 等笑声平静,燕曼舒舒缓了一下神情,扬眉说道:“好,现在我们就继续捋一捋思路,看看如何才能因地制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塔吃塔,充分挖掘老天爷给的条件,找出适合各个村发财致富的途径,让每一个村民劳有所得,过上体面富足的日子。”屋内静的落针可闻,大家竖起了耳朵,急不可待的等着下文:“任何村子都不是单独存在的,每年沟子村山洪暴发,最怕的是哪个村?” “水来村,河滩村。”下面有人高声回道。 燕曼舒把教鞭指向水来村和河滩村继续说道:“是呀,这两个村最倒霉,名字虽然和水呀河呀的有关,可是一年四季,只有夏季有洪水的时候才能见到水,洪水一来两个村的人怕的要死,洪水流到哪就被祸害到哪,哪个村子的庄稼就遭了秧,所以洪水来之前,两个村里的人尽量垫高堤坝,把洪水引入别处,正因为这样,每年夏天都要为泄洪口的事打的不可开交。” 这话说到了实处,在座的人纷纷点头,每年不打个你死我活的不罢休。 “可是如果遇到旱年,两个村的人又要为抢水浇灌,同样打的不可开交,那时候水来村无水,河滩村无河,是不是?”燕曼舒眼睛扫视着这两个村的里正。 两个里正纷纷点头,心中忐忑不安,这燕大东家别看人小啥都知道,不会为了水的事退了地,不租了吧? 燕曼舒的教鞭又移到人和村:“好,那么我们现在说说人和村和宝塔村吧,人和村不仁,宝塔村无宝的事人尽皆知,如何能做到让人和村有仁?,宝塔村有宝呢?” “那哪能做到?”有人又是高声喊道。 人和村土地沙化严重,种植情况更糟糕,自从早年间有人挖出了煤,那以后大坑小坑不断,本来沙化土地上的一点植被,全被挖了个底朝天,生存条件愈加恶化,一到春天秋天的时候,沙尘漫天飞扬,再加上这两年干旱越来越严重,村人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为了赚钱,为了糊口,很多村人不得不冒着性命危险,去地下挖煤,沙地土质松软,时不时有塌方出现,一旦被埋十有**会死在里面。 宝塔村叫宝塔,其名源自山顶上的一个寺庙,寺庙里并无宝塔,只是庙宇的尖上有点似宝塔的样子,这个寺庙由来已久,不知何年何月建成,如今早已是断了香火,破败不堪,只有一老一小两个和尚守着寺庙,自己种点粮食,收成不好,饥一顿饱一顿的。村民住在山下,土质不错,农作物以小麦为主,只是周围无河无水,靠天吃饭,风调雨顺有个好收成大家能吃饱肚子,干旱洪涝没有收成就惨了,年轻人可以出门找活干,年纪大的就难喽,挖野菜吃点糊糊维持生计。 燕曼舒环顾了一下四周,扼要介绍了一下两个村的情况,直接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通过以上的望闻问切,我们找到了病因,那么现在我们开始对症下药。” 她换了一个方向,教鞭指向地形地貌图:“沟子村,水来村,河滩村,这三个村因为‘水’而互相依存,又互相矛盾,宝塔村因为水而影响了收成,现在就沿着水来做文章,我的提议是:一,将沟子村的水沟建成一个水库,沿着水库往各个村挖多条水渠,这样既可以解决雨水过多的洪涝问题,又可以解决干旱少雨时的灌溉问题,因水打架事件将迎刃而解,水库里还可以发展水产养殖。二,水库水渠修好后,这几个村山下的良田全部种植小麦,粮食是我们的重中之重,山坡种植草药,辣椒,果树,百合等干旱作物。三,人和村搞添坑绿化工作,彻底杜绝挖煤行为,一旦发现扭送官府。” 燕曼舒说到这,连相云天都露出惊讶,煤直接挖出就是钱呢,这个丫头就是一个小财迷,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大的金元宝? 相云天刚想到这里,就听下面有人喊道:“燕大东家,那下面就是煤呀,挖出来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咋还不让挖呢?” 燕曼舒抬头一看,是人和村的里正,只见他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他也是好心,人家满口香收编了自己,总不能看着让人家亏钱吧? 众人暗自点头,这问题问的好,各个目不转睛等着燕曼舒的回答。 燕曼舒微微一笑,沉着冷静的分析道:“以我们现在的技术,如果继续挖掘,肯定时不时会有人员伤亡,与其丢了性命赚点搏命钱,还不如把那些煤封存在地上,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资源就那么多,我们用完就没了。” 人和村的里正气馁的看了她一眼,垂头丧气低下了头,燕曼舒看在眼里,又说道:“你们肯定觉得眼下都活不下去了,还想子孙后代干嘛?我现在肯定的告诉你们,我们眼下不仅能活下去,而且还能活的很好,我们对人和村的规划是:大面积的种植柳树,改善土质,在搭配枸杞,葡萄,沙枣红枣等经济林木,同时大力发展养殖业,将二首村的养殖业全部搬到人和村,用鸡鸭牛羊的粪肥改善土质。” “好呀!”人和村的里正激动的喊了起来,想想就美的不得了,人和村终于有救了,他的喊声未落,众人配合的啪啪鼓起了掌。 掌声未落,燕曼舒大声说道:“你们先别急着鼓掌,还没讲完呢。”眼睛看向田有财,“第四呢,就和田有财有关了,宝塔村因宝塔而得名,却有名无实,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让它名副其实,建一座有宝塔的寺庙,让它变成一块风水宝地,等过几日我们去山上看看,由你重新设计,我们满口香投资。” “好呀!”宝塔村的里正拍掌喊道,“这个主意好,等寺庙真的有宝塔了,真成风水宝地了,香火一定旺盛,那俺们村可就热闹了。” 燕曼舒眼睛一亮,这个里正到是脑子灵活的很。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要好处 讲到这,燕曼舒放下教鞭说道:“大家还有什么想法,还有什么要求,还有什么补充的,各抒己见,直面问题找症结,群思广义谋发展。” 相云天听罢又是微微点头,苏老爷子满脸含笑,脸上的褶子都皱到了一起,这个孙儿,他太满意了。 在座的各位,还在回味着,消化着刚才的内容,对燕大东家勾勒出的美景喜不自禁,哪还有啥补充的,至于其他的想法更是一点也没,那几个村的里正此时早就做不住了,听到对未来的规划畅想,心里抓耳挠腮般的急,恨不得立刻回去,把好消息带给村里的父老乡亲,让大家伙高兴高兴,这些年正因为没思路,日子才过的苦巴巴的,吃不饱,穿不暖,住的连人家二首村的蔬菜棚鸡棚都不如。 他们就要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就见燕曼舒笑眯眯的望着相云天,深施一礼:“四王爷,您做为钦差大臣,能参加我们满口香的股东会议,对我们真是莫大的鼓励与支持,请您讲几句话可好?” 燕曼舒话音刚落,狗蛋带头鼓起了掌,屋内所有的人心情激动的站了起来,鼓掌欢迎四王爷讲话。 相云天微眯着双眼,看了一眼燕曼舒,来了,精明的燕大东家,早知道这小丫头邀请他开会必有所图,果不其然,这一早上精辟的分析,完全是有的放矢,几个村的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要事实有事实,要依据依据,要方案有方案,断然不是纸上谈兵,看来自己做为朝堂的代表不给点好处都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儿,相云天轻咳一声,扫视了一眼屋内所有的人,淡淡开口道:“本王做为钦差大臣,受陛下的委托,此次特来灾区视察,感受到了灾区百姓的疾苦,万幸的是,这次受蝗虫干旱导致的重灾,因满口香的善举,又出银子又出粮食,拯救了一方黎明百姓,将灾难减少到了最低,即没有发生大规模饿死的人群,也没有出现大范围的灾后疫情,本王代表陛下感谢满口香所做的一切。今日来开会,才得知满口香与西来镇几个村签订了承包土地的协议,又听了燕大东家对未来几个村的计划部署,本王相信,三年后西来镇又会多出五个二首村,届时,西来镇将会成为我大相朝的楷模,所以,” 说到所以,相云天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一脸笑意的燕曼舒,接着讲道:“所以,为了感谢满口香,支持满口香,本王决定,免除满口香未来十年的所有土地税,凡是满口香名下的购买所得的土地,或是承包所得的土地,税金全免,另外,由满口香出资建的水库归满口香所有,水库里的一切养殖所得同样免除十年的税金。” 这掷地有声的话刚刚说完,一旁的燕曼舒赶紧对相云天深施一礼,落到实处的好处终于要来了,讲了一早上就等这个呢,燕曼舒喜的是眉开眼笑,相云天看着乐开了花的小丫头,心里一百个不高兴,你想要好处,直接说就是了,至于这么绕着弯子来吗?就凭你做了那么大的几件好事,你要啥我都有理由给,这丫头,分明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外人,看到身边的狗蛋不停的还在鼓掌,一股气就撒到了他的身上:“张亭长,本王记得给你治理西来镇的时间只有三年,这三年,如果没有什么作为,提脑袋来见我,这个约定不变,你可记得?” 正在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的狗蛋,忽的听到相云天的话就是一愣,半晌才反应了过来,连忙给相云天拱手道:“四王爷,您放心,我张来运这三年一定当鞠躬尽瘁,把西来镇治理的杠杠的,如果做不好,我亲手把这脑袋割下来,不劳您动手。”相云天被这条汉子的话逗笑了,气闷的情绪这才稍好了一点点。 狗蛋正说到尽兴处,看了看那几个村的里正,喊道:“你们几个都听好了,我这还有话呢,四王爷给了我三年的时间,我也给你们三年的时间,如果这三年做不好,我割自己的脑袋,你们也得割你们的脑袋,回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配合满口香,做好自己份内的事,谁敢偷奸耍滑,或者阳奉阴违,我张来运可不是吃素的,一定不让你们好过,对了二首村的里正年纪大了,回家颐养天年,我任命山旺来做二首村的新里正,把咱二首村建的更美,让二首村的人日子过得更舒坦!” 狗蛋的一番话讲完,二首村的人掌声雷动,山旺是一脸的踌躇满怀,其他几个村的里正愁眉苦脸的,这张亭长平日里多好说话呀,一点架子也没有,关键时刻就要他们的脑袋作陪,这压力大的,感觉立刻肩膀沉甸甸的,似乎都抬不起来了。 燕曼舒看着狗蛋的这阵势,还真是做事的人,看来相云天不愧是钦差大臣,在识人用人方面还真有一套,不光是冲着自己的能力来的,关键狗蛋也有两把刷子,人家是给个机会就能大展拳脚,所以机会永远是给有能力的人,正想着,就听田有财的声音传来。 “二丫,沟子里的石头咋处理,要是被水埋了淹了我不同意。” “那些石头能有啥用?淹了就淹了呗。”有人应道。 田有财一听就不干了,瞪了刚才应话的人一眼:“你懂啥,那些石头可都是宝贝,各个有大用,咱们靠那些石头做一些自然景观,那些碎石子还可以铺成石子路,到时候每个村河河相连,路路相连,花花草草相连,那才叫漂亮。” 燕曼舒频频点着头,这话说道她心坎里去了,那些石头她早就想到了,就等着田有财提呢,如果所有的话,所有的思路都让自己想到了,其他的人就有了依赖思想,那时候就成了一言堂,一个企业发展到那一步,才是最最可怕的,没有人每次思路都正确,没有人永远可以站在思想的前沿,所以她要做的是,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每个人的能力,尽可能完善规章制度,靠制度发展,才能长久,才能良性循环,靠她一个人,早晚有一天,随着她的不在,所有的辉煌都会烟消云散。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七章 集思广益 看着平常的闷葫芦都敢提建议,还得到燕大东家的首肯,其他人也跃跃欲试,争相谈着自认为的好点子,好思路,会议室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燕曼舒高兴的听着,时而露出笑容,时而陷入沉思,柱子不仅听着,还不停的用笔详细的做着记录。 看着如此热烈的氛围,相云天陷入了深思,朝堂之上同样热闹,那里的吵吵闹闹更多的是为争名夺利,而这里偶尔也会争辩个面红耳赤,就如沙地上到底是种胡杨林,还是种沙棘,同样是争辩,但之间却是天壤之别,为何会是这样? 无处不名利,江湖没有大小,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争斗,但为什么满口香会是这样?为什么朝堂却是那样?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太深奥了,相云天凝眉深思。 王曦也参与到激烈的争辩中,提出种沙棘的正是他,沙棘适合生活在山脊、谷地、沙地,多石砾或者黄土上,在人和村种植沙棘即可防沙还可以做沙棘汁或者沙棘酒,反方根锁带头提出胡杨林好看,到时候一排排高耸入云的胡杨林即可以观赏,以后等树木长成了还可以运到家具厂做桌子椅子的,同样也可以创造利润。 看他们争论的不亦乐乎,王盈盈的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和王曦成婚十几年,从没见他为了一件事争辩的面红耳赤,据理力争丝毫不让步,这还是那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说话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夫君?几日不见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满口香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他变化如此之大? 曾老太医听的是津津有味,频频点头,看这王曦引经据典谈论着种植,知识和种植交叉到一起,这还是他有生第一次见到,在大相国种地的人是最低贱的,那些人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温饱都成问题,哪里会有银子去读书,像满口香这样种地也能学文化,也能认得字他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如今却有比光认得几个字还厉害的,这王曦出口成章、满腹诗书、气质不俗却大谈特谈种植,这样的天下奇闻,也只能出现在满口香吧?四方人才不拘一格汇集于此,也只能是满口香吧? 见老太医不停颔首,还听得如此仔细,王曦更来了精神,说道:“既然我们争论不休,无法定夺,那不如我们彼此列出优点,哪种作物好,就按哪种的来。” 燕曼舒听后,更是赞许的点着头,她不是为谁对谁错而点头,而是对他们的这种争辩发自肺腑的喜欢,根锁在满口香是顶当当的头号种植大王,王曦敢在众人面前公然叫板,这种不惧权威,敢直面挑战的做法,为今后满口香的学术氛围带了好头。 根锁一听列优点,顿时傻了眼,该说的都说了呀,胡杨林还看,以后能做桌椅板凳的,这些优点还不够? 不仅他傻了眼,就连刚才跟着他嚷嚷的那些人此时都傻了眼,一个个摸着后脑勺,绞尽脑汁想着胡杨林还有啥好处? 王曦见对方终于安静了下来,脸上露出自信欣慰的笑容,介绍起沙棘来:“沙棘是个好东西,能有效调解肠胃功能,那些富贵人家的人一年四季吃的好,喝的好,容易消化不良,我们做成沙棘水,沙棘酒,到时候定会卖的好,卖得贵。” 一听那酸不溜秋吃几颗都倒牙的东西能做成水,做成酒能赚回大把的银子,别说根锁,就连柱子也瞪大了眼睛,能赚回白花花银子,这可是好东西。 王曦见大家听得认真,继续讲道:“这沙棘还能止咳平喘、利肺化痰,美容养颜、淡化黄褐斑。” 他话音一落,众人都陷入沉默,心中惊讶,这么好的东西还说啥?种呀!会场一时陷入安静,寂静的会议室里,突然响起啪啪的拍掌声,这突然发出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思考,纷纷抬眼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坐在角落里的二丫娘,正激动的满脸发红,径自一人鼓着掌,她是太高兴了,这些日子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美颜品上,正愁着她小店里的品种太少不够卖呢,现在一听这沙棘能治黄褐斑,她心里怎能不激动。好多女人生完孩子,脸上会出现黄斑,年纪轻轻的脸上有了那东西,多影响漂亮呀,要是这东西推出来,想也不用想,肯定好卖的很。 见众人都望向了自己,二丫娘这才发现自己咋不知不觉鼓起掌了,脸呼的更红了,刚才是因为激动,这次是因为发窘,不知谁带的头,不等二丫娘羞的低下头,啪啪的又有掌声鼓起,这次的掌声热烈而沸腾,王曦也是兴奋的鼓着掌,这样的感觉真的好。 王盈盈的娘也是用力的鼓着,手都拍疼了,但她不觉得,心里高兴真,但眼睛里却有泪水滚动,她心里一阵欢喜,那个曾经死寂沉沉的家终于有了希望,有了盼头。 燕曼舒也是高兴的鼓着掌,会医术的她对沙棘的了解比王曦多了太多,前世的外婆又极会养生,用外婆的话讲:“沙棘是个宝,预防肿瘤、癌症,还能护肝、防止肝硬化,提高人体免疫力,打通微循环、疏通血管。” 掌声经久不衰,各个拍红了手掌,气氛热烈而融洽,还是根锁最先喊道:“看来沙棘是个宝,俺们也双手赞成种沙棘。” 平常一向呐言的根锁此时也是激动异常,这沙棘是个好东西,这王曦知道的太多了,以后种啥还要和他多商量,钱赚的越多越好,谁还嫌钱赚得多? 相云天来过几次,以他的聪明灵通,见上一面就会对那人有个大致的了解,何况这些老实巴交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汉子,看上一眼更是看个清清楚楚,根锁的性格他很是知道,话不多,说话的时候一个大老爷们脸还发红发涨,此时见他如此大声叫喊,还能做到主动低头,相云天不由眼含佩服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燕曼舒,这丫头不仅是做生意的好手,还是管人的好手,这样的氛围,集思广益、博采众长,满口香不成功谁成功?满口香不赚钱谁赚钱?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八章 思考 连根锁都赞同种沙棘了,其他人更是没啥好说的,纷纷点头附和,燕曼舒见终于统一了意见,抬高声音发表自己的想法:“种沙棘是好,沙棘确实是个好东西,但胡杨林呢?我们请王曦王伯父再给我们讲讲胡杨林的优点好不好?” 听燕曼舒说沙棘好,却又要王曦讲胡杨林,这又有啥说道?王曦最反对种植胡杨林了,怎么还让他讲起胡杨林的优点来了?二丫不会是弄错了吧? 大伙都带着不明所以的表情看向王曦,只见王曦站起身形,略带得意的侃侃而谈道:“胡杨林耐寒、抗旱、抗风沙,这是一个多变的树种,春夏为绿色,深秋为黄色,冬天为红色,每个季节都很漂亮,极具观赏性,同时胡杨林生命力极为顽强,有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朽的说法,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胡杨这种树种极为珍贵,可与银杏树相提并论。” 王曦说完这么一长段,大家听得有趣极了,这胡杨咋跟变色龙似的,想想都美不胜收,会场一时寂静的落针可闻,胡杨林这么好,这么好的东西那为啥不种呢? 刚才都喊着同意种沙棘了,不能半柱香不到,在改种胡杨林吧?就在大家左右为难,犹豫不决时,田有财大声叹道:“胡杨林可随四季变化,这是最好的景观植物了,世间还有这么奇妙的树木,真是太神奇了。” “是啊,这么好的东西,咋还反对呢?”有人大声喊道,带着满腹的疑惑。 王曦张了张嘴没有说话,燕曼舒接过话题说道:“王伯父更看重的是沙棘的直观经济价值,不管是沙棘汁还是沙棘酒或是沙棘醋,直接卖掉就能换回大把的银子,但胡杨林生长缓慢,木材在短期内派不上用场,我想这是王伯父否定种植胡杨林的根本原因把?” 王曦听后,赞同的连连点头,这小丫头别看年龄小,真是个明白人。 众人看向的王曦的眼神又有不同,别看他来的时间短,还真是做实事的能人,就连根锁也对着王曦竖起了大拇指,到底还是读书多好,以后自己可要多读一些书,弥补知识量少的缺憾,也要跟王曦多交流多学习,王曦心里顿时暖洋洋的,这里的人简单而务实,他彻底喜欢上了这种氛围。 燕曼舒看到根锁竖起的大拇指,欣慰的点了点头,他们作为满口香的领导人,他们的一言一行就决定着满口香人的做派,按现代管理来说,这就是公司的企业文化,心中高兴,但嘴上没有停下来,接着说道:“田有财也没有错,他更看重的是胡杨林的间接经济价值,就如现在的造梦小镇,我们每天待在这里,就如待在美丽的画里,等以后大片的胡杨林长成,四季景观不同,会有大批的人到我们这里来观赏,观赏的人越多,对客栈、对酒楼、对商铺都是大大的利好,同样也能赚来大把的银子。” “俺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会招来那么多的人?”里正们高兴的问道。 “没有人能拒绝美的诱惑,只要有美就会有人来欣赏。”燕曼舒脸上现出向往的神情:“我建议沙棘,胡杨林都种,但怎么种,既要美观又要赚钱,这就是你们要考虑的问题,任何人的知识结构都有片面性,不可能是全才,这就需要我们的人有着高度的团队精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最后达到统一认可。” 燕曼舒一说完,众人连连点头,田有财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的说道:“说的对啊,这世上既然有四季变化的树种,我们就该加以利用,把它的美呈现在世人面前,既然都是好东西,两者可以兼而有之,一点也不矛盾。” 团队精神?在热烈的气氛中,相云天琢磨着这四个字,又是一个新名词。 燕曼舒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场面快速的恢复了安静,她看着王盈盈接着说:“这次这个会议,让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要保持这种各抒己见的氛围,先从学校开始做试点,老师不仅要教学生,还要让学生学会争辩和探索精神,也许学生提出的观点是错误的,或者观点很幼稚,但即使是错误的,也是经过思考而来,这样老师不仅能及时发现问题,还能谆谆教导及时指正,我们坚决杜绝只会记忆,只会言听计从,只会鹦鹉学舌,那样尽管成绩很好,但他没有自己的见解,只会复述别人的想法,别人的主张,那么我们满口香学校,最终背离了学习得智的宗旨,一个不能培养创造性人才的学校,不能培养学生独立思考的学校,我认为是一个失败的学校。” 等燕曼舒说完,苏老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好,好,旁边的曾老太医斜倪他一眼:“孙儿在说学校,和你又没有关系?” “咋个没关系,我就看不惯天天之乎者也,遇到点事就没了主意的读书人,二丫咋不是个男娃呢,可惜喽,可惜喽。”苏老爷子一边拍着掌,一边高声连呼可惜。 相云天惊讶的扭头看向燕曼舒,她这是和传统的教育进行挑战吗?大相朝自太祖开始,就定下了科举考试选拔人才的规定,读圣人书,说圣人话,金榜题名,已经成了读书人的最高追求,可是到头来有多少人说一套做一套,这是不是和教育有关?学的说的做的可以完全脱节,完全不一样,这是不是老师尽管教,学生尽管背,考试尽管考,看似一套完整的体系,但错过了最大的问题,就是思考,如果是由一个个不会思考的人,或者是一个个只会人云亦云,只会背书的人,站在最高权力机构,指导着国家的发展该是多么的可怕? 相云天想到这,又扭头看着一个个黝黑的面孔,在座的人大多是实打实的乡下人,几年前他来这里时,还见他们在沙土上学写字,仅用短短的几年,他们种地、养殖,植树不仅仅是简单的操作,而是在理论的基础上融合了思考,贯通了创新,才有了今天满口香的种植养殖规模,农业的成功促进了其他行业的快速发展,这是一种良性循环。 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九章 去学校食堂 从小见惯了算计,见惯了趋炎附势,聪明的相云天早早就知道,想让自己一世平安,想让自己远离父子相残兄弟相争,只有远离政治,远离权力机关,可是,自从她闯入自己的生活,先是入朝,后领命钦差大臣,尽职尽责也好,良心未泯也罢,因救灾不济先后杀了知县、知府,牵一发而动全身,相云天终是动了别人步的棋,这权利棋局他是主动绕进来了,要全身退出恐是难上加难。 他做为皇子,不去争权利是因为看的通透,可是不争不代表不关心,不代表不思考,每次来这二首村,每次二丫都会带给他思维和视觉的冲击,同样这次也一样,从古至今,读书是为了科举,为了当官,读书人聚在一起,喜欢高谈阔论政治抱负,面对每一次考试,一个个考生犹如挤在一个狭小的独木桥上,即使挤得头破血流,又有谁会放下高贵身段,去低头研究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东西,去实实在在做一些利民利国的大事,就如粮食一直是国之根本,一直放在重中之重的位置,成天喊着重农轻商,但谁会真正的重视一个农民,在他们的眼里更重视的是粮食,即使如此,那些读书人谁会为亩产多少,增收多少,放下身段踏踏实实的去研究,管农业的不懂农业,为什么会形成今日如此的局面,到底错在哪里?相云天在思考。 会议一直延续到晌午,到了吃饭的时辰,燕曼舒亲自宣布会议结束,并且看着相云天说道:“是否有兴趣去我们学校食堂就餐,只是那里如往常一样,没有特意的准备,我想原汁原味更好些。” 相云天点头,会议室的人都没有散去,各个惊讶的看向二丫,食堂是他们每日吃饭的地方,咋能让钦差大臣去那里呢?在说食堂里人也多,环境乱糟糟的。 柱子拉了拉燕曼舒的衣服,悄声说:“还是去酒楼吧,那里安静。” 没等燕曼舒说话,相云天冷冰冰说:“不用!” 燕曼舒耸了耸肩,这孩子的脸色和冬天的气温还真搭呀,柱子见此也不敢再劝,通知那几个村的里正去食堂就餐,参会的除了他们这几个外人,其余的都是满口香的,手里都有饭票,熟门熟道的自然不用他通知。 这些人里,来食堂吃饭最少的还数燕曼舒,之前一直病着,后来又熬高汤调补身体,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来食堂的次数连钟老太太都不如。 冬天寒风萧瑟,披着斗篷的相云天低头和燕曼舒聊着天,“果酒和果醋,还有去年的收成都算了出来,这次你的红利增长了许多,是提出来还是继续投资钱庄?”燕曼舒问道。 “哦,是多少??”相云天很感兴趣。 “大概有一千多万两,具体数字你要问下柱子。”燕曼舒答道。 “怎么这么多?”相云天惊讶的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丫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燕曼舒看他一眼,知道他想什么,就直入主题道:“以后会更多,前期投入后期回报,柱子的账清楚的很,你做为股东之一可以查账。” “你这个人就是太聪明。”相云天抬眼看着眼前盛开的梅花,曾今的荒地,现在美的如梦如幻,犹如人间仙境,所有的这一切,只是源自发现了一个会画画的呆小子,这份聪明这份眼力无人能比。 “聪明?”燕曼舒摇了摇头说,顺着之前的话说:“我只是换位思考而已,你地位高贵,肯定会有许多人巴结逢迎,溜须拍马,一千两银子如果变成了上千万两,你心中肯定有疑惑,这份思虑极为正常,账是不是有假,你亲眼看看比我解释一万句都好。” “好,你安排人下午把账本送来,我要亲自看看。”相云天说的毫不客气,他是里外分得很清楚的人,喜欢燕曼舒,但不代表所有的事都可以稀里糊涂,他回头唤道:“张公公。” 跟在他们身后看风景的张公公,听到相云天的呼唤,急忙小跑几步跟了上去:“小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那几个叫来,下午查账。”相云天说的肯定,燕曼舒嘴角就是一抽,这人也太不客气了。 相云天看到她微妙的表情,这才觉得有些不妥,既然说出的话就似泼出的水,他稍有犹豫还是说道:“那几个人是我的亲信,你的账目不会泄露出去。” “那好吧,你亲眼看看我是贿赂你了,还是确实是你的投资分红。”燕曼舒心中有些不爽,这不是不信任人嘛,不过转念一想,相云天这样做没有丝毫的错误,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利益归利益,清清楚楚的大家反而合作愉快,合作的长久。 说话间,狗蛋媳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看到相云天先是老远的施了一礼,然后对燕曼舒悄声嘀咕道:“二丫,王爷到食堂吃饭,咋不提前通知一声呢,俺没有特殊准备啥呀,这可咋办?” “婶子,就是因为你没特殊准备,我们才要去的,我想四王爷也想看看我们满口香的食堂办的怎么样?做为股东之一不能只投了银子,只会查账,至少看一看,走一走,提出个合理化建议啥的。” 燕曼舒对狗蛋媳妇说着,实则讽刺着相云天,查账她是想通了,不过心里还有一些怨气,因他的那份猜疑很是不爽,燕曼舒也是个分得很清楚的人,但此时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对相云天她多了一份不该有的东西,内心这种细微的变化,她没有丝毫的察觉。 张公公站在身后,听的清清楚楚,这小丫头不是明摆着损四王爷吗?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说话,他就要张嘴呵斥的时候,他发现,发现四王爷居然抿着嘴在乐,被人损有那么好笑吗? 相云天是多聪明的人,他突然发现查账查对了,管她账目对错,即使账目真有问题,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自己在她的心里不一样,这就足够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章 食堂 食堂很大,里面人声鼎沸,各个窗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当燕曼舒和相云天跨入食堂的一瞬间,整个食堂顿时寂静了下来,各个惊讶的瞅着这一对俊男靓女,男的高贵典雅,气宇轩昂,女的华贵优雅,英姿飒爽,有认识二丫的,细瞧之后纷纷讶异道;“二丫?”“是二丫!” “二丫?二丫是谁?”有不认识燕曼舒的,探着头好奇的问询。 “你咋连二丫都不知道,是咱满口香的大东家,是满口香的创始人。”解释的人一脸自豪,当初二丫张罗卖卤肉,这在满口香可是人所共知,啧啧称奇的故事,不是卖卤肉有多奇特,而是靠着卤肉发家致富,形成满口香如今的规模,别说那份胆识,就是这份能力也不得不让人惊叹。 “啊,是燕大东家。”食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齐齐惊呼,眼里满是崇拜、尊敬和敬仰。 相云天突然嘴角上翘,似有所思,此时的他不知为何,想起当初在鬼宅的那一幕,身边这个小财迷可是把一箱子金子两箱子银子搬了个一干二净,临走时还无良的摸走了死人的钱袋子,看来资本的原始积累是肮脏的。 燕曼舒看着众人炙热的目光,嘴角又是一抽抽,讲了一早晨的话,此时的她口干舌燥的,就不能平静的吃个饭吗?扭头看到笑容灿烂的四王爷,这个冰雕为何笑的如此欢快,如此有深意?如果谁要说大概是被众人的热情所感染,燕曼舒打死也不信。 相云天见燕曼舒望向他,尴尬的咳咳干咳两声,背后想这丫头曾经做的龌蹉事,他还是有些心虚,别看自己是堂堂的四王爷,可是在这鬼怪机灵的丫头面前,好像半点威严也无,自己的那点聪明在她面前,一点不占上风。 燕曼舒就觉得他笑的怪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此时又见他拿着干咳掩饰着什么,聪明灵慧的她眼前蹦出抢钱袋子的画面,如今的她满口的高大上,谁能想到她当初翻不出人家的银子,还气得踹上一脚才解恨,想到这,燕曼舒脸呼的红了,这丢人的黑历史,怎么这家伙还记得? 相云天看着她的通红的脸,心里更觉得乐开了花,这丫头害羞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 见他们二人变来变去的表情,身后的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看不明白了,还是柱子反应快,对着食堂里的众人说道:“大家该打饭就打饭,该吃饭的就吃饭,不要有任何拘束。” 围观的众人见大掌柜都这么说了,急忙纷纷就要退开,相云天突然玩心大起,高声说道:“燕大东家好不容易来一趟,还不得给大家讲几句。” “好啊!”有些胆大的连忙高声附和道,能亲眼见到,还能亲耳听到燕大东家讲话,那是何等的福气,够以后经常回味的了。 燕曼舒悄悄瞪了一眼相云天,什么都没准备,这小子分明是拿自己开涮呢?就这一眼,让相云天的小心脏突突直跳。 “以前不能来食堂吃饭,是因为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以后只要我在二首村都会尽量来的。”燕曼舒收敛心情,先做了个开场白,接着说道:“满口香发展到今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与每一位的辛劳付出分不开,满口香发展到如今,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它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从今以后,我建议在食堂里钉一个木头箱子,大家有什么建议,有什么奇思妙想,包括有什么看法,不管是对事还是对人,都可以提出来,甚至觉得哪个菜做咸了,这样的小事也可以提出来,事情不分大小,后勤人员就是为我们一线人员服务的,但一线人员不能只干完手里的活就满足了,要在干活的过程中,看有什么好的主意,包括有什么改进的办法。” 燕曼舒本来不想说什么,这一说起来,侃侃而谈收不住头了,她突然想到前世的总经理信箱,当然很多企业那个信箱只是摆设,但在满口香,她相信会有大用处,她要营造一个集思广益,发掘人才的通道。 相云天一脸惊讶,让她讲话只是玩心大起,看她怎么面对尴尬,没想到让这个小丫头瞬间随机应变化尴尬,木箱子里放建议?有意思。 “好的办法,好的建议,尤其是对某项技术的革新,只要是可行的,只要是被采纳的,我们都会根据具体情况给予奖励,比如冯铁为沙发造出了弹簧,因这个弹簧的发明,冯铁不仅得了奖励,还有沙发的分红,这个大家可能都听说了。”燕曼舒突然觉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机会难得,趁机多说了几句。 “知道,知道!”很多人大声回道。 “不仅制造沙发上,我们每个行业都需要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革新,如麦子怎么种能提高产能,如育苗怎么样存活率高,如种植怎样结出的果子会更甜,还有很多我不一一举例,这些都需要我们思考,如果你的建议是合理的,我们会尽快的采纳,同时,如果发现你是某一方面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们会因材而用,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发挥通道。” “就和田有财一样?”有人大声问道。 “是啊,我们从来不嫌人才多,就怕发现不了人才呢,如果你觉得你自己是块金子,就赶紧行动起来吧。”这次燕曼舒一改之前严肃郑重的表情,而是面露微笑。 众人一听,各个跃跃欲试。 见大家还没有吃饭散开的意思,燕曼舒说道:“人是铁饭是钢,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我的肚子早饿的咕咕叫了。” 这话说完,大家哄堂大笑,看着明艳动人的燕大东家喊肚子饿,大家觉得跟她离得更近了,排在前面离窗口最近的一些人,纷纷喊道:“大东家,到我们这边来打饭,让你加个塞。” 燕曼舒一点也不客气,径直走到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队伍前面,直接站到了窗口,回头一笑,“谢谢各位,实在太饿了。” 这一笑,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看呆了身后的相云天。 燕曼舒看着丰富的菜肴,眼花缭乱的不知该点什么好,相云天见她半天没点菜,抬眼往橱窗里望去,顿时被橱窗里的丰富菜肴震惊到了,看到整整三排几十个锅里咕嘟嘟的煮着热乎乎的菜,各种不同的菜式花样百出,有草鱼炖豆腐、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粉条,剁椒鱼还有很多,相云天看的是眼花缭乱,突然觉得饿了,而且很饿。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一章 幺姑的固执 “剁椒鱼、小鸡炖土豆、麻锅豆腐、酸白菜猪肉炖粉条……”燕曼舒点着菜,看着每样菜色泽鲜艳,她不由咽了下口水,哪个都想吃,哪个都想尝一尝。 打菜的小丫头拿着勺子没动地方,食堂里又恢复先前的吵闹,燕曼舒还以为自己声音太小,打菜的小师傅没有听明白,于是又大声复述了一遍,只见那小丫头脸的通红,一副为难的表情,就在燕曼舒狐疑间,只见那丫头一咬牙,大声一口气回道:“燕大东家我们掌柜的说了每人只能打两菜一汤一荤一素。” 小丫头说的太快,燕曼舒还是听明白了,原来是自己太贪了,要的太多让这小丫头为难了,还没等燕曼舒张口说话,旁边等着打饭的人不干了,有几人高声喊道:“这是燕大东家,你咋还这么死搬硬套呢。” “掌柜的说了,别人还饿肚子呢,咱们每天都吃得这么好,要知足的,还有打多了吃不了会浪费,到时候扣了你们的钱,你们哪个高兴了?”小丫头对着那些人振振有词的说着,牙尖嘴利的让那些叫嚷的人顿时哑了口。 “幺姑,你咋这么拗呢?她是燕大东家,你咋就不懂变通?”这边的吵嚷声,惊动了厨房的管事,她急忙跑了过来,悄悄训斥着这个小丫头。 燕曼舒蛮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她到是想看这个叫幺姑的小丫头怎么个回答?相云天站在她身后也是煞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他想看看燕曼舒会怎么收拾这个小丫头,就她那火爆脾气,是会让人拖出去一顿暴打,还是直接让收拾行李滚蛋。 堂堂满口香大掌柜想多吃几个菜,还被顶了回来,这对皇子出身,从小到大对下人都是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相云天是无法想象的,曾经的二丫只是个乡下丫头,能做到与大家平等,此时的她已经是腰缠万贯,富甲一方,还能做到礼贤下士,彬彬有礼? 身边的众人也是吓得大气不敢出,心道这个叫幺姑的非要挨收拾不可,食堂打饭的活多好,这下恐怕要被派去扫大街了。 “是你让俺们执行掌柜定的规矩,你又没说大东家来了就能多打菜,狗蛋叔还是大掌柜的男人呢,俺看每次打菜还不是一荤一素的。”幺姑说的一板一眼。 管事脸顿时沉了下来,“你这孩子平常看着不傻,咋就转不过这个弯呢,你狗蛋叔每天都来吃饭,人家大东家偶尔才来一次,还有你狗蛋叔能和人家大东家比吗?” “咋不能比,掌柜的说在制度面前人人平等,你咋忘了呢?” 管事的说一句,幺姑回一句的,在场的众人听得明明白白,这个幺姑不是傻就是笨,当着食堂里这么多人的面,这不是让大东家下不了台吗?完了完喽,这个幺姑肯定没好果子吃。 燕曼舒身后的相云天也听不过去了,不就是多点几个菜吗?还制度面前人人平等?这话从古说到今,别说吃一碗菜了,就是王公贵族杀个人,哪个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哪个衙门敢平等,还想当官不?还想要小命不?敢说平等那真是活腻味了。 这次不等那管事的继续说话,燕曼舒对管事的摆了摆手,对那个叫幺姑的小丫头说道:“那给我一份小鸡炖蘑菇,一份麻锅豆腐,还有一份蛋花汤,再来一碗二米饭。” “好咧。”幺姑动作麻利的打好菜,将托盘递给燕曼舒。 这就完了?相云天惊讶的看着端着盘子就要离去的燕曼舒,这个丫头杀人都不眨眼,不管是鬼宅,还是平定虎啸山脉,如今却被一个手下的小丫头白白呛了一顿,就这样完事了?不会吧? 看着有些愣神的相云天,燕曼舒又是瞪了他一眼,她发觉这孩子不仅长得有点冷,这脑子好像时不时还有点短路,这一眼让相云天的心神顿时一震,小心脏又噗噗乱跳起来。 为了不让她看出自己的慌乱,急忙瞅着菜就要点,瞬间又想起那个叫幺姑的小丫头有点傻,万一点多了在二丫面前多栽面子,多让人难堪,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相云天也学乖了,点了一份剁椒鱼,一份酸白菜炖粉条,点了汤和饭。 看着自己端着盘子去找地方的四王爷,站在那里等着点菜的张公公,惊得眼睛珠子就差掉了出来,皇家人吃饭哪顿没有三五十个菜,即使出来当差哪顿饭没有十几个菜,如今的四王爷手里端着两个菜,还亲自端着托盘找地方,这,这成何体统?张公公慌慌张张就要挪开地方去帮忙,可是回身看到身后黑压压长长的打饭队伍,不是沾了那二丫的光插进了队伍,要是现在出去恐怕就难进来喽,在关键时候张公公眼一闭心一横,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王爷对不住喽,您还是自己端吧。 找到一处靠边的座位,燕曼舒看着眼前的菜,她真是饿坏了,拿起筷子一口菜一口饭的大口吃了起来,相云天看她塞得满嘴是饭,眉头微皱,这丫头的吃相真是太难看了。 “你的剁椒鱼我尝尝。”燕曼舒咽下嘴里的饭,说完这一句后,没等相云天同意,她的筷子已经探进相云天的剁椒鱼盘里。 瞬间一大块鱼被她的筷子叼起,转瞬进了她的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还说道:“嗯,好吃,味道不错。”说话间,只见她又大口吃进一勺饭。 “有刺,小心被卡住。”相云天已经顾不得看她难看的吃相,而是赶忙提醒着,刺扎到嗓子可是很疼的。 “我最会吃鱼了,外婆每天都会去菜场买鱼,然后做给我吃,有红烧的,还有清蒸的,还有水煮鱼,对了水煮鱼我最爱吃,下次做给你好不好?”燕曼舒吃的开心,一时忘乎所以说了前世的话题。 鱼?外婆?菜场?相云天没听明白,这二首村附近没河没池塘的,哪来的鱼? 看着相云天又有些呆愣,燕曼舒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说漏嘴了,急忙用筷子指着鱼说:“你在不吃,我全吃掉了啊。” 相云天一听,哪里还顾得呆愣,也不管不顾大口吃起饭来,不过鱼盘他推给了燕曼舒,筷子夹起了小鸡炖土豆,就这样她吃他的,他吃她的,都饿坏了,谁也顾不得说话低头吃着,偶尔只听燕曼舒说道:“要多吃鱼,你看我这么聪明,就是从小吃鱼的缘故。” 还有这样自夸自卖的?相云天的嘴角就是一抽抽。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二章 破格提拔 就在二人吃的欢快,盘子都要见底的时候,狗蛋婶子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先前那个管事和几个丫头,她们手里都拿着托盘,每个托盘里分别盛着几个菜,狗蛋婶子一来,大嗓门道:“就这么点菜哪够呢,刚才不是有点事耽误了功夫,咋也不会让你受了呛,那丫头平常看着机灵,谁知关键时候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呢,俺看以后也别在厨房忙活了,让她去镇里大街扫地去。” 狗蛋媳妇噼里啪啦的说着,她是真心觉得过意不去,一个是堂堂的王爷,一个是二丫,不管是哪个也不能只吃一荤一素呀,别说王爷啥好吃的没吃过,就说这二丫,当初她家穷的锅都揭不开了,二丫又是卤肉、又是卤鸡、又是包子、又是肉夹馍的,那大方的连眼睛都不带眨的,如今来了自己掌管的地盘,就只给吃一荤一素,这于情于理,于理于心怎么能说的过去呢? 看她们手里端来那么多的菜,燕曼舒眉头就是微蹙,狗蛋媳妇看二丫有点不高兴了,心理更是有点慌,平常二丫多好说话呀,会不会是因为四王爷在旁边,二丫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被窝了面子,人活着不就是为个脸面。 狗蛋媳妇在一旁揣摩着二丫的心思,燕曼舒却是扭头看向相云天,“如果没吃饱,你看还想吃哪个菜就留下?” 相云天从小在宫廷长大,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听话听音了,燕曼舒这话的潜在意思分明就是说:如果吃饱了,就不要留菜了。平常相云天的饭量本不大,每一样菜也就是蜻蜓点水,最好吃的菜也夹不过三次,刚才二人低头抢食到是别有一番兴致,看着面前盘光、碗光、汤光,相云天是暗自咂舌,没想到一向挑剔的他,还有今天如此的三光,怪不得从小听乳娘讲,穷人家的孩子抢饭吃才吃得香呢。 忍住涌起的饱嗝,相云天说道:“饱了,让她们端下去吧。” 这正和燕曼舒的意,她很少来食堂吃饭,要是当着所有就餐的人,自己面前堆个十几个菜,然后吃不完在剩下许多,制定制度的是她,如今违反制度的也是她,那才叫情以何堪呢? “婶子,我们都吃饱了,把这些菜原封不动的端回去吧。”燕曼舒对着狗蛋媳妇说道。 “啊?这咋行?”狗蛋媳妇更是有些惊慌,平常大大咧咧的她,此时心里倒有些惴惴不安,别看二丫年纪小,从心里她还是惧她的。 看着一盘盘的菜原封不动的就要拿下去,相云天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国人最讲究个面子,盘子多少代表受重视的程度,他来这二首村怎么也算是个客人,这一荤一素就算把他堂堂皇子打发了?如此被冷落,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燕曼舒多聪明,一眼看出相云天的失落,又看出狗蛋媳妇的慌乱,说道:“婶子,麻烦给我准备些食材,我晚上用。” “好啊,你想要啥,尽管说。”狗蛋媳妇爽快的答应着,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看来是自己多心了,二丫还和原来一样,没见外呢。 燕曼舒想了一下说:“一条草鱼,豆瓣酱,干辣椒,花椒,蘑菇,笋干,木耳,姜…….”噼里啪啦说了十多种,狗蛋媳妇一一记在心里。 “准备完直接派人送到我造梦小镇的房子里。”燕曼舒想了一下,看没有拉下的东西,水煮鱼食材少可不好吃,可惜暖棚里的青菜还没有成熟,要是放点芹菜、放些鲜蒜苗味道会更好吧。 “行,俺一会就去准备,你咋搬到造梦小镇住了?”狗蛋媳妇惊讶,没了之前的惴惴,又恢复了往常的快言快语。 “没搬去,这不是四王爷来了吗?我这做东家的,总要尽一些地主之谊不是,晚上亲手给他做一道菜,对了婶子,你顺便让人给带一坛子三年酿。” 狗蛋媳妇爽快的点着头,相云天一听燕曼舒噼里啪啦吩咐准备的这些,原来是要亲自下厨招待自己呢,顿时心中一扫之前的不悦,不是多年锻炼的喜形不于色,否则此时脸上早就乐开了花,他都后悔了,刚才吃那么多干嘛,早知在留些肚子出来,想到此处,他对着端盘子的几人,冷冰冰摆手道:“吃饱了,拿下去吧。” 冰雕说话了,那几人顿时浑身一冷,哪敢继续在此停留,看了一眼燕大东家,忙把那些菜,原封不动通通端了回去。 整个食堂的人都看向这里,看燕大东家和他们一样,也是一荤一素,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 狗蛋媳妇就要下去准备那些食材,燕曼舒突然叫住了她,说道:“婶子,那个叫幺姑的小丫头我看着不错,有原则能按制度办事,不知这小丫头认得字不?” “她?”狗蛋媳妇傻了,不是该训那小丫头,咋还表扬上了,顿了一下说道:“她认得的,认字考试她次次得满分的。” 燕曼舒点头,想了一下又说:“既然她认得字,我看把她调到新成立的监管部门去,先当三个月的代理副掌柜,要是在这期间她干的好呢,三个月后就去掉代理二字,这事你和柱子也说一下,下午就让那丫头去监管部门报道去,那边急着用人呢。” “这?”狗蛋媳妇这次真是傻了,不仅狗蛋媳妇愣住了,就连旁边的相云天也暗自惊讶,那幺姑不是得罪了二丫,咋反而不挨罚还越级提拔了呢,一个打饭的小丫头瞬间成了监管的副头头,这一跃连升多少级呢? 相云天原以为燕曼舒不责怪那丫头,已经是那丫头的造化了,怎么还不罚反升了?他心中的疑惑很快从狗蛋媳妇嘴里问出来,“二丫,那幺姑做错事了,咋不降反升呢?”狗蛋媳妇的言外之意还有,你是搞错了?还是俺听错了? “婶子,幺姑能按制度办事,这点难能可贵,咱们讲过多少次,制度面前人人平等,可是这规矩又有几人能贯彻始终去做到,我做不到,婶子你也做不到,因为我们的到来,平常你亲口立的规矩还不是轻易打破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培训查账 狗蛋媳妇想到自己亲自让端来那么些菜,脸不由得一红,这是二丫变相的批评自己呢,燕曼舒看在眼里,继续说道:“没想到幺姑却做到了,去监管部门她最合适不过了,让她以后继续发扬这种按制度执行的好品性,她破格提拔这事,要做为典型广泛传播,还要让咱满口香的人都去学习呢。” “啊?这事还学习?”狗蛋媳妇震惊的张大了嘴,幺姑胆大包天不给二丫面子,这事咋还要到处宣扬呢,要是以后别人学了去,有样学样,不知二丫这是图啥呢? 不过二丫的吩咐自有她的道理,狗蛋媳妇啥也不说,就要下去按吩咐办事,燕曼舒继续说:“婶子,这里你管理的很好,又干净又整洁,菜的口味也很好,冬天怕菜凉还改革做炖菜,光这项改革就够柱子奖励的了,一会我告诉柱子,发给你改革创新的红包。” 狗蛋媳妇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让二丫亲口表扬,她还是受用的很呢,心中暗记,以后就按规矩办事,不能给二丫丢了面子。 等狗蛋媳妇脸上笑成了花,终于退了下去,相云天看着燕曼舒,似有所思悄声说道:“人好到极致,会让人怕的?” “你傻呀?”燕曼舒用前世对待闺蜜的态度,口无遮拦的说道。 被人说傻,相云天还是平生第一次,又看她说的轻松随意,语气中还带着些娇声嗔怪,小心脏又不听使唤的蹦蹦直跳,怎么傻字从她嘴里蹦出来,都这么好听,这么受用呢? 燕曼舒没发觉自己的口误,这可是在古代等级森严的环境里,要是眼前的人怪罪下来,她十条小命都不够砍的,不是燕曼舒忘性大,她实在是把面前的公子当成了朋友,当成了无话不谈的好ji友。 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幺姑不降反生,以后有多少人会学、会跟风,这样一点口舌不费,会出现十个、百个、千个按制度办事的好员工。” “你就不怕幺姑当着众人面呛你,以后你的威严尽损?”相云天见她说出实话,心中更是一喜,看来她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也压低声音实话实说道。 “面子?面子哪有银子重要,笨蛋!” 先被说傻,此时又被说笨,相云天不怒反喜,突然哈哈笑道,他爽朗的笑声招来了许多人的注目,燕曼舒疑惑的看着他,面子哪有银子重要,这话没说错呀? 见很多人端着盘子找座位,燕曼舒和相云天起身往食堂外走去,出了食堂冷风袭袭,相云天顿觉一冷,他突然问道:“如果三年前,你说银子比面子重要,我信!可是现在你算得上富甲一方,即使不是富甲一方,至少吃喝不愁,以你的聪慧,定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但你今日明显是丢了面子,不仅不生气还要大肆宣扬这又是为何?你不怕这事让你在满口香颜面尽损?她只是一个打饭的小丫头,而你是堂堂大东家,你不怕以后你的威信渐消?” “不怕,即使不宣扬我今日被呛的事难道别人不知道,如果我一时气急整治这小丫头,那才是亏大了,首先别人会说我心胸狭小,第二我定的制度会吹弹可破,第三我少了一个不可多得的监管人才。” “人才?”相云天不解,一个打饭的小丫头会是什么人才,不就是不懂圆通,抱着制度刻板职守而已。 “上次西来镇满口香监管不力的事你也听说了,制度是好的,但在执行中出了问题,因监管力度不够,我们一时无法发现问题,不是爷爷路过,恐怕现在都未必能发现,一个老鼠会坏一锅汤,有时候好的制度很难效仿,但坏制度就如风寒会被传染一样,一传十,十传百,这是很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如果监管力度不够,大家觉得有机可乘,好人也能变成坏人。好的监管人员就是要在坏的风气冒出小芽时,能及时发现,揪出并掐灭它。在满口香我算是顶当当的老大了,那个叫幺姑的小丫头明知道我的谁,还能做到不畏权势格尽职守,她这样的品性,正是目前满口香最最需要的人才,尤其今天她连升几级,这样的事例会被年轻人纷纷效仿,我一个面子又算什么,为了满口香的明天,这样做太值得了。” 相云天听完这长篇大论,又是陷入沉思,许久之后他又说道:“还以为你只是做给别人看,原来你却想的如此深远,我到是浅薄了。” 燕曼舒看着他突然展颜一笑,说:“你下午不是查账吗?让幺姑跟着你的人学习查账如何?” “好。”相云天看着燕曼舒的笑容,冰冷的心暖洋洋的,此时他想也没想一口答应下来,说完他自己到讶异了,何时他说话如此不经大脑,信口开河了,堂堂王爷府的班子里混进个小丫头,这成何体统?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多难堪? 见他答应的爽快,燕曼舒心中更是大喜,她现在最缺的就是账务人才,如果幺姑学会查账,在冲着她做事尽心尽力的好品性,今天这饭吃的太值得了,她又捡了一个宝啊。 见燕曼舒笑容灿烂,相云天心中也突然释然,面子哪有银子重要,别人爱怎么想就去想吧,满口香自己可是股东呢,监管得力多赚了银子,自己也有份的。 幺姑被贬到镇里做洒扫,她娘听说了急忙跑了来,在后厨的一块空地连骂带训斥的,“你这孩子咋傻着呢,这满口香都是人家燕大东家的,多吃几个菜还有错啦?你不就是一个打饭的小工,有点掌大勺的权利就不知天高地厚啦,等会好好和大掌柜的说说,认个错的,大掌柜是好人,态度好了兴许人家还能原谅你呢。” “我又没错,凭啥认错的?”幺姑执拗的说。 “你还没你没错,你这孩子咋分不清楚好赖呢,咱家那地遭了蝗灾,不是人家满口香咱全家早饿死了,如今咱家不仅好好活着,你和你哥还赚着满口香的银子,这份恩德还不够人家大东家多吃几勺子菜的?别说人家还是自己交饭票的,就是你花都应该。”幺姑娘气的骂着,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人家戏台上都说知恩图报,如今别说报恩了,就是多盛几勺菜这孩子还别别扭扭呢,幺姑娘叹口气,又补上一句说:“你呀,真是气死俺了。”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四章 惊喜 “俺没有错,俺知道满口香是咱家的大恩人,越是这样俺越要听学校里老师讲的,在满口香不兴人前人后那一套,踏踏实实兢兢业业工作,老师和大掌柜都讲了,制度面前人人平等,还说不管是啥时候,粮食都得来的不易,要知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这话是燕大东家亲自讲的。” 幺姑说的一套一套的,拗的就是说不通,幺姑娘气的用手戳她的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呀你,俺说不过你,你就扫大街去吧。”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自从上了学有了自己的主见,她这当娘的说话就成了耳旁风,见生气没啥用,幺姑娘失望的往出走,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见狗蛋媳妇和管事的风风火火走进来,差点和幺姑娘撞个满怀,幺姑娘在生幺姑的气,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总要帮着求情不是,急忙拦住狗蛋媳妇央求道:“大掌柜的,幺姑那孩子不懂事,该罚该骂的都随你,俺知道惹大东家生气了,让她去扫大街也中,就是别赶这孩子回家,这孩子犟归犟,做起活来还是挺麻利的。” 见幺姑娘拦在门口不让她们进,旁边的管事急了,大声嚷嚷道:“你家幺姑连个眼色劲也没,还扫啥大街呢,俺看直接卷着铺盖卷回家得了。” 狗蛋媳妇急乎乎找幺姑,管事的一心认为是燕大东家生气了,要不端去的饭咋能原封不动被退了回来,还有人家脸色也不善,这不是生气是啥?此时见幺姑娘硬往上凑,她说话自然不善了,这是帮狗蛋媳妇出气呢,做下属的连这点眼力劲也看不出来,她就别混了。 厨房里的幺姑听到门口的吵闹,急忙走了出来,幺姑娘看到自家这不争气的姑娘,好好的工作就这样说没就没了,气得二话不说,脱下鞋子拿在手里。就劈头盖脸打起了幺姑,边打还边哭道:“好不容易找了这么好的事做,俺和你爹天天做梦都笑醒呢,还说咱家能进满口香不知是哪世修的福气,你倒好咋一点都不珍惜呢,让你人人面前都平等,俺看你平等不?” 此时的幺姑抱着头,挨着娘的臭鞋板子在身上打来打去的,狗蛋媳妇喊道:“你这是做啥呢?咋打起孩子了?” 幺姑娘边打边眼泪落了下来,哪个孩子不是娘身上掉下的心头肉,打在幺姑身上疼在她自己心里,她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抹着眼泪说:“俺是气呀,满口香多好的工作,大东家是多善的人,这么好的地方都守不住。”说到这,她满眼是泪央求着狗蛋媳妇说:“大掌柜你也是大善人,要不你帮着幺姑求求情,看人家大东家喜欢吃啥喝啥的,俺买了来算幺姑给大东家赔礼道歉了?” “你这是做啥?人家大东家还在乎你那点东西?”管事的不屑的撇着嘴,“啥也别说,还是让幺姑收拾收拾走人吧,俺们庙小容不下幺姑这座大佛。” “收拾东西?”幺姑娘绝望的看了眼管事,又望向狗蛋媳妇。 “是啊,幺姑真还得收拾下东西,以后就不来这里工作了。”狗蛋媳妇看着幺姑说着,满眼却是羡慕,这倔丫头咋那么好运气呢,别说连升几级了,还要满口香的人跟着学呢,有些时候真是万事难料,早上还是个打饭的小工,转眼就成了人人学习的楷模了。 “行,俺这去收拾东西。”幺姑没注意到狗蛋媳妇的神情,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倔强的,眼里的泪不听话的流了出来,她在满口香学会了认字,又在满口香拿了人生第一份工钱,还在满口香知道人人平等,女人也能赚钱还能当掌柜,在她心里燕大东家就如神一般的存在,即使今日得罪了大东家,没有这份工作,她一点也不恨,有了文化有了在厨房做小工的手艺,大不了回去摆个摊子,也做生意去。 看幺姑伤心的样子,狗蛋媳妇这才发觉自己没说清楚,急忙说道:“你想啥呢,收拾东西去柱子大掌柜那报道去,从今以后你不在厨房做事了,直接到监管部门,先当三个月的代理副掌柜,要是干的好了,三个月以后就去掉代理二字。” “啊?”狗蛋媳妇话还没说完,幺姑、管事和幺姑娘异口同声发出啊的惊呼声。 “你呀,幸亏遇到二丫,要是别人俺看你直接卷铺盖卷走人了。”狗蛋媳妇看着幺姑笑着说道:“二丫说了,要继续发扬你按制度执行的好品性,还让满口香的人都跟着你学呢,到了监管部门可要好好干,你这连升几级,破格提拔在咱满口香还是头一号,别窝了二丫的面子,还有以后别跟俺学,刚才二丫虽然没批评俺,不过俺还是看出来了,制度定下了,就要按制度办事,即使是天王老子来,该咋样还咋样,这点你做的比俺好多了。以后不管到哪,记住咱满口香那句话,踏踏实实做人,兢兢业业做事,那偷奸耍滑的、见风使舵的、阳奉阴违的趁早丢掉,在咱满口香不兴那个。” 狗蛋媳妇最后这句话是对着管事说的,她看着管事继续说:“幺姑这件事做的好,平常俺也能做到,但二丫来了,俺还不是端出去那么老些菜,这点就差幺姑的了,你做的更不好,从现在开始俺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你要是改了这些不踏实的毛病,管事你就继续做着,毕竟这厨房的卫生还有菜的口味你管理的都很好,但要是改不了,俺就不客气了,你就下去再选就选像幺姑一样,人前人后一个样的人做管事。” 管事听完这番话脸都白了,当管事每个月不少赚工钱呢,幺姑娘做梦一样看着幺姑,这孩子咋不用回家还升成了掌柜?明明得罪了燕大东家,咋还能连升几级呢? 幺姑脸上先前眼泪还没干,此时又流了下来,之前的眼泪是委屈的,此时的眼泪是激动的,在满口香就是要认认真真做事,她以后一定不辜负大东家对她的期望。 就在幺姑内心又是激动又是感慨之时,就见柱子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如今满口香大掌柜亲自来了,狗蛋媳妇很是惊讶,不等她问话,就见柱子微微向她点了下头,然后对着幺姑说道:“东西也别收拾了,赶紧跟我走,王爷带了几个人来,他们可是查账的高手,赶过去趁着这机会,好好学习学习。” “唉!”幺姑痛快的答应,风风火火跟着柱子走了。 留下三个目瞪口呆的人,和王爷的人学查账,这幺姑的命咋这么好呢?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盼头 相云天去查账了,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探究,或者是出于刻意,在这个丫头面前总要做到言而有信吧,燕曼舒看着他的背影抿嘴一乐,不管是出于哪一点,她也想让他彻底查一查,他的那些人是查账的高手,如果能查出满口香的问题,到也是一件乐事,任何问题发现的越早越好,不管是管理的疏漏,还是记账的能力,趁此机会接受一下考验和审查,多好! 根锁和王曦吃完饭就去忙了,田有财又去了沟子村,那里要建一个大型水库,最高兴最跃跃欲试的就是他了,一个地方有了山有了水有了绿色就有了灵气,他准备以水库为源头,在荒地上挖出一些小河,这样村村有河,村村有绿色,沟子里的大石头也要全部倒腾出来,大的石头做景观,小的石子来铺路。 在农村冬季是最闲的时候,恰好有大量的人闲置着,狗蛋也是急性子,吃完饭后马不停蹄的去准备,几个村的里正也急急回了村,经过一早上的会议,他们各个兴奋的满脸泛着光,浑身像被打了鸡血般有使不完的劲,进了村就让人敲着锣,召集着全村会议,把早上开会的内容原封不动的讲给大家听。 人和村的里正也是一样,把大家召集了来,他们村来参会的人热情并不高,村里多的是沙地,他们的可耕良田太少,租给满口香顶多能塞个牙缝而已,要吃饱肚子就难了,看着其他村里的人把所有良田租给了满口香,只有眼馋羡慕的份,一个个挤在墙根晒着太阳,边聊着天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里正讲着。 当里正说早上亲眼见到了满口香大东家二丫,原本懒散的众人来了精神,别说是年轻人了,就连抄着手蹲在墙边的老汉们,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往前凑着,就怕人老耳朵不好,哪句话听不清楚,有年轻人好奇的喊道:“燕大东家长的啥样啊?前几天听说在水来村那里出现过,可惜俺当时没得到消息,要不咋也要去看一看。” 一个中年婆娘大声喊着:“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小时候俺见过她的,穿着破衣烂衫的,鼻涕流的两棒槌。” 这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那都是啥时候的事了,人家现在是堂堂的满口香大东家,银子多的都花不完。”又有人插嘴道。 “长的漂亮着呢,跟仙女一样。”里正抬高声音一脸得意的说着,能亲眼见到满口香大东家,是多荣耀的事呀,在众人无比羡慕的眼神中,他接着说道,“俺还见到钦差大臣四王爷呢,他也开会来着,俺们在一个会议室里,那会议室大的很呢。” “啊?咋还有王爷在呢?”有人惊讶的问道,王爷对他们庄户人来说,那可是高不可攀,想都不敢想的人物,咋还出现在满口香呢? “可不是咋的,王爷不仅亲自到场了,还说要免十年的税金呢,在等几年咱人和村要多漂亮有多漂亮。” “咋个漂亮法?”有人好奇问道。 “咱人和村搞填坑绿化,大面积种植树木,改善土质,在搭配种些枸杞、葡萄沙枣等经济林木,同时大力发展养殖业,以后二首村的养殖业全部搬到咱人和村,用鸡鸭牛羊的粪肥改善土质。”里正高兴的给大家讲着会上听来的规划。 “咱人和村不挖煤啦?”有一个老汉高声问道。 “不挖啦,燕大东家亲口说了,以后咱人和村大力发展种植业和养殖业,还说按现在的技术,如果继续挖煤会时不时有人员伤亡,与其丢了性命赚点搏命钱,还不如把那些煤存到地下,留给咱们的子孙后代。” “好人,燕大东家真是好人呀,咱村有盼头啦。”一个老头颤巍巍的说着,“挖煤害人呢,咱村这些年死了多少人,这下好啦,小一辈的终于能保住命啦,咱村不会绝后了啊。” “是啊!”众人都是齐齐附和着,之前开会那懒散的样子一扫而空,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盼头,各个眼里有了光泽。 里正继续兴奋的讲道:“沟子村里的那山沟沟要变成大型水库,以后不仅咱们村漂亮,村村都会漂亮的,水渠也要挖到咱们村,以后咱村子在也不是鸟不拉屎的旱村啦,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俺还特意问啦,说以后咱村漂亮的跟花园似的,以后二首村是啥样,咱村就是啥样。” “啊,咱也能住上二首村的花园房子?”有人兴奋的喊道,其他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全神贯注的听着。 “那可不,他们现在是啥样,以后咱们就是啥样,这可是二丫大东家亲口讲的。”里正一脸兴奋的说。 “那好啊。”场内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蹲着的,坐着的,抄着手的纷纷站了起来,各个高兴的合不拢嘴。 又有人喊道:“咱们以后也有水渠?” “有个水渠算啥,俺今中午在满口香食堂吃的饭,两菜一汤饭管饱,俺点了小鸡炖蘑菇,酸菜炖粉条,咱们过年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饭菜,二首村的人顿顿吃这些,把俺羡慕的,”里正说到这,就听下面吸溜声一片,见孩子们口水流了出来,大人们一个个馋的咽着吐沫。 里正看着大家的馋样得意的说道:“俺琢磨了跟着满口香没错,只要咱勤快肯使力气,咱吃不愁、穿不愁、住不愁、孩子们还可以认字读书,亭长让俺回来召集人,只要身体好的都跟俺去沟子村搬石头去,大石头小石头都要搬出来,听说要用那些小石头铺路,以后再也不愁雨天坑坑洼洼的泥糊路啦。” “那还废啥话,走呀。”有人高声喊道,一身的力气正没处使呢。 “家里有绳子的拿绳子,有锤子的拿锤子,有筐子的拿筐子,反正有啥家伙什的都拿上,人家为了咱好,咱们自己不能掉了链子。”里正高声喊道。 “知道。”众人又是大声应道,纷纷跑着回去取工具,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又纷纷跑了回来,这次来的人更多了,人和村里的人都集聚在一起。 里正兴奋的脸都红了,在他记忆当中,人和村还从来没这么齐心过,一个个身上从来没有如此的朝气,他二话不说带着大家就往沟子村走。 就连村里的老人,拄着木棍颤颤巍巍也跟着走,不是有人告诉,低头在前面走的里正根本没看到,他急忙劝着几个老人:“你们去了又帮不上忙,都是些石头的别在磕着碰着的,在村里待着吧。” “大石头俺们搬不动,那些碎石头还捡不动了,小石头铺路最好了。”老人们执拗的说着。 里正望着这些老人,眼睛不由一红,这些年他老是抱怨人和村不团结,抱怨人和村的人懒,原来都不是,是因为他没用,他没有让村里的人看到希望,看到盼头啊。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怒火 各村的人都汇集到沟子村,这是西来镇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村人大会和,往年因水、因洪涝、因地、甚至因贫富差距,各村不仅老死不相往来,甚至摩擦不断,即使迎面遇到,碰到火力旺的,先是对骂然后上升为镰刀对铁锹,直接干起了仗,打的头破血流的也不少。 如今的情形与往常相比,却是出现了截然相反的画面,各个村的人不仅同心协力搬起了石头,一起抬起了筐,汗一出你递个毛巾他递个水的,大伙的心情本来就好,这一递一接哪还有什么芥蒂,彼此一笑泯恩仇,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你一句我一句的还时不时传来笑声。 水来村的人突然发现河滩村的人不可那可恶了,人和村的人突然发现水来村的人不是鼻孔朝天了,沟子村的人突然发现这些山下的人没往常那么奸猾了,反而各个朴实的很,石头专挑大个的背,当然他们做活更不会惜力气,为了自家干活咋能偷奸耍滑呢,那不是朴实的沟子村人能做得出来的。 看着大家干的热火朝天,最高兴的就数是狗蛋了,他又不是啥娇气的人,早就撸起胳膊一起干了起来,从小就在这片地长大的他,自然知道各村的情况,自从当上亭长这心就没有一天不提着的,就怕做不好三年后被割了脑袋,其实割脑袋还不是他最怕的,最怕的是辜负了四王爷和二丫的信任,要是没有二丫,四王爷认得他是谁呀,更不会任命他做亭长了,要是做不好亭长,他想来想去,最对不住的就是二丫了,这下好了,二丫亲自做了规划,其余的就踏踏实实按着规划走,不用几年的功夫,这里定会变得和二首村一样漂亮,想到这,狗蛋又甩开膀子干了起来。 狗蛋这边累并快乐着。 四王爷那边闲的发慌,饭后,他带着人去了满口香办公大院进行查账,看着无聊翻着账本的四王爷,张公公低言低语问:“小爷,外面又发现了新鲜玩意,要不要出去瞧瞧热闹。” 有新鲜玩意还不去看?一向喜静的相云天,来了这二首村一改多年的做派,他是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瞧,看什么都稀罕,看什么都喜欢,还没等张公公反应过来,他已经迈着大长腿出了屋,张公公见此急忙小跑着追了出去。 解开缰绳一跃上马,身负重任这两次都是匆匆而来,今日趁着时间充裕,他想好好看看这二首村,看看这如梦如幻的风景,好好看看二首村在这个丫头的手里,到底变成什么样。 果不其然,和他预想的一样,骑马穿梭在树林中、腊梅花海里、小河边,到处是美轮美奂,竹苞松茂。 三年前,这里只是一片荒地,三年前,在西来镇她眼珠一转笑道:“我们也算一回生两回熟,卤肉你也吃了,味道你也尝了,看来我今天拔刀相助,要不你投点资如何?我们合作。” 相云天想到这,骑在马上的他满脸含笑,看着四处如画的风景,不由呢喃出声:你个丫头要钱还要的那么理直气壮! 张公公骑马跟在王爷的身后,看着眼前如此美丽的风景,心中早是讶异非常,这几次来他每次都把这里的美尽收眼底,只是这次骑着马看的更加全面,每一处,甚至每一个角落都是一道风景,这哪里还是乡下人家,王公贵族家未必会设计的如此精致。 他们放慢速度,骑着马悠闲的将自己置身于美景中,连日的劳累随着心旷神怡的景色消失殆尽,“等会你记得问下柱子,这里还有空房子吗?给我买一套。” 相云天突然对着身后的张公公说道,四王爷要买这里的房子?张公公惊讶过后,厚着脸皮求道:“小爷,这里的风景太美了,能不能赏给奴才一套?” “我都是买,你不会自己买吗?别告诉我你没有银子。”相云天斜倪他一眼,平常想见他的人,哪个背后不给公公偷偷塞好处。 张公公可怜巴巴道:“手里还真没有银子了,看他们投资钱庄老奴不是眼馋嘛,把那点家底都投了个精光。” “你可真够贪的,不怕那些银子打了水漂,一个乡下丫头能成什么气候。”相云天调侃着他,这些话分明都是张公公曾经说过的,此时他又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 “这些话您还记得啊,还是您有眼光,几年前一眼就看出那丫头的能耐,要不说爷就是爷,奴才就是奴才呢。”张公公讨好的说,“今天开会那丫头太能耐了,就那几句话不得不佩服,那气场不比点兵的大元帅差。” 夸奖那丫头,相云天不由嘴角上翘,张公公偷眼望望,继续说道:“晌午吃饭的时候,小的就和柱子大掌柜说了,要追加投资钱庄,老奴盘算着,这次误了这村真没这店了。” 听到此处,相云天再也忍不住,不由哈哈大笑道:“算你聪明一回,就赏你一套房。” “老奴谢过主子。”张公公急忙谢道,话还没说完,就听相云天的笑戛然而止,他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在大片的良田上,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子,房顶被阳关反射的光芒四射,五颜六色的霞光绚烂夺目,晃得他睁不开眼,新奇之下仔细一看,这一看不要紧,惊得他目瞪口呆,房子上居然用琉璃遮顶,他身为王爷,就是在不知柴米贵,也知道琉璃的价钱啊。 刚刚心情大好的他,瞬间脸上阴云密布,这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粮食如此紧缺,还要祸害田地,刚过了几天好日子,竟敢如此奢靡,真是胆大包天,在良田上面盖屋子,屋顶上面用琉璃,这里可是重灾区呀,他气愤的快马飞奔,把张公公远远甩在了后面。 张公公看着脸色铁青的王爷,知道不好没等喊出声,相云天已经到了屋门口,就见他一个翻身从马上跳下,咚的一声踹开了房门,屋里有桌椅板凳,桌子上面有茶具,椅子上面放满了棉袄,屋顶不是琉璃,难道这是佣人房,相云天心中诧异,见前面还有一扇门,他火气未消,往前又走几步,长腿一抬咚的又踹开一扇门。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眼前一亮 先是亮如白昼,然后一股热气迎面袭来,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绿,大大的棚子里,到处是绿泱泱的小苗,这?见多识广的相云天一时竟有些呆愣住了,门里门外两重天,门外是寒冷萧瑟的冬季,门里是绿意盎然的春季。 随着咚的一声,见相云天破门而入,他魁伟的身形像个门神般立在门口,正在蔬菜大棚里蹲着忙活的根锁、王曦等十多人齐齐惊讶的看着他,一时场面极为寂静。 相云天干咳一声,化解着踢门而入的尴尬,他总不能承认是因为自己见识少,误以为他们占了良田当住宅吧? 到底王曦常年生活在高门大院,在王家他与别人相比是最没用的,但与根锁等人相比还是极具眼色,他看出了四王爷的尴尬,急忙站起深施一礼后,站在旁边介绍道:“四王爷,这是新建的用来种蔬菜的暖棚,现在还属于试验阶段,如果成功了,以后冬天也能吃到新鲜的蔬菜,另外,一年四季都可以在暖棚里做试验,也许真能实现燕大东家所说的杂交。” 相云天大步往里走去,抬头看到阳光通过琉璃射了进来,照在他的身上,照在旁边的绿色小苗上,冬天的阳光看着足,实则清冷无比,为何这里却暖如夏季,他环顾四周,这才看到暖棚旁边和中央都有炕道,他走过去用手摸了摸,烧的很热。 边琢磨着这里的新奇,边听着王曦的介绍,诧异间正在想:难道这又是那个丫头的创意?刚想到这,恰巧听到王曦的最后一句,他不由嘴角上翘,不是那丫头谁能想出这般主意,不过冬天里吃蔬菜,还是过于浪费,蔬菜又不顶饿,等明年春天让她拆了这玩意,种粮食多实用。 这样想着,他就要往外走,根锁等人这时也从之前的诧异中回过味来,急忙站起纷纷施礼,一个个心中却是腹诽:这王爷脾气够大的,还是离他远点,省得惹祸上身。 跟在相云天身后的张公公,此时喘着粗气也急乎乎跑了进来,看着门上的大洞全明白了,不过见此时王爷面相平缓,阴沉的脸色消失殆尽,心情就是一松,自己的身家命运可都投资了钱庄,这满口香万万得罪不得啊,就那丫头的脾气,连土匪都敢战一战,要是王爷惹怒了她,会不会瞬间就翻脸,如果那样,自己辛苦存下的银两岂不是灰飞烟没。 张公公想到此,恰好想起门外听到的王曦最后一句话,他想缓和气氛没话找话问:“杂交?燕大东家说杂交?” 问完这话,张公公就后悔了,他恨不得啪啪扇自己几个耳瓜,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会说杂交这个字眼,定是自己在外听错了话,这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喽。 往出走的相云天,立刻顿住了脚步,试验?杂交?那人好像是这么说的,他冷冰冰的回头看着王曦,要是他胆敢借着二丫的名,给她扣脏帽子,定会要了他的小命。 王曦顿感冷气袭来,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人说变就变,别说王曦了,就连根锁等人也顿觉不对,温暖的屋子骤然降温,这王爷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变? 见过世面的王曦,此时也是浑身发软、两腿打颤、嘴唇哆嗦的说道:“燕大东家说她从书上看过有一位农业高人,他研发出新的品种,靠着新品种,种出的水道亩产高达二十三石,用的技术就是杂交,把两种不同的品种,一个做为母本,一个做为父本,然后形成一个新的杂合体,新的杂合体必须根系发达,茎秆粗壮,生长旺盛,穗大粒多,时而实现高亩产。” 王曦介绍完,根锁怕王爷不明白,急忙又补充道:“现在每亩地一年下来最多是一旦半,二丫说了,先别想着二十多石,先提高到二石,在提高到三石,只要有人去做这件事,终有一天也会是二十三石的,还说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有决心和锲而不舍的钻研探索精神,成功只是迟早的事。” 世上还有如此的高人?相云天不由暗暗思付,他怎么没听说过?没想到种个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别说增长二十多石,即使能增长一石半,那大相国的良田不是无形中扩大的一倍,想到此,相云天突然心情变得大好,暖棚的冷空气瞬间消失不见,王曦心情就是一松,心道:幸亏当初没走科举之路,一个王爷都这样阴晴不定,如果陪在皇上身边,那更是伴君如伴虎,那脑袋还不是别在了腰带上。 “杂交,有意思。”张公公心情大好,随口笑着说道。 “是啊,这两天俺就琢磨着呢,马和驴杂交出骡子,骡子的力气、耐力、体型最适合做重活拉东西了,马和驴杂交也有个技巧,必须要公驴和母马,如果是母驴和公马就不行了,俺在想,麦子、水稻的会不会也是这个道理?”根锁说着。 “我咋没想到呢。”王曦听罢似醍醐灌顶,兴奋道:“如果这样,我们就多选几个品种,然后进行杂交试验,说不定真能试验出呢。” “不过,”根锁吞吞吐吐道:“骡子不能繁殖,不知杂交后的麦子是不是也只能种一次,要是那样大面积种植就难了。” “那有啥难,到时候我们卖种子,如果有一种一亩地能出十石粮的种子你买不买?你是愿意收成一石半呢,还是愿意收成十石呢?”王曦问道。 “那俺当然愿意种十石的了,卖十石粮得的银子可比一石半赚太多了,这个谁都会算的。”根锁实诚的说着,突然他眼睛放大:“你是说,要是研制成功了,咱不仅能解决咱们自己的粮食问题,还能卖种子,帮咱满口香赚大把的银子回来。” “是啊,是啊。”王曦越想越激动,搓着两手已经跃跃欲试了,解决了粮食,又赚了银子,这,这以前咋没想到呢。 张公公的眼前一片白花花的银子飘来飘去,他一拍大腿,情不自禁的喊道:“哎呀,后悔死了,不该全投了钱庄,若是投点种子那得赚多少,到时候一颗一颗的种子那都是金穗子呀。” 相云天看了张公公一眼,嘴角上翘,心里直乐,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张公公来了几趟二首村,见了几次二丫,跟那丫头一样,都能了财迷了。不过,要是能解决粮食问题,对大相国倒是奇功一件,百姓的温饱有希望了,离真正的国泰民安还远吗?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六两收复神君 走出了暖棚,骑在马上回身望着琉璃做顶的房子,相云天是怎么看怎么新奇,原以为是哪家大户做的宅子,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那丫头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能用琉璃做房顶,倒是奇思妙想,物尽其用,也只有她那样天马行空、无拘无束、敢想敢做的性子,才能建出如此不拘一格的蔬菜房子吧! 突然想起那放着茶具的小屋子,那丫头如此精明,定不会凭空盖个房子白白浪费良田,他好奇心大起,回身对张公公吩咐道:“去问问那个小房子有什么用场。” “老奴打听过,那叫休息室,说是给在暖棚里干活的人,出来休息用的,说暖棚里太热,外面太冷,这一热一冷容易得大病,在休息室里,喝喝茶晾凉汗的,听说这都是燕大东家的主意,那小丫头还真行,大事小事的都安排的周周到到,妥妥帖帖的。”张公公由衷赞道,如今的小丫头早已是腰缠万贯,还能如此细心体谅干活的下人,这份善心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相云天点头,又看了下这叫做暖棚的房子,此时的他早已忘记开春要拆掉的想法,而是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小爷,您说那一颗一颗的种子真能变出金豆子?”张公公看着相云天,好奇的问道。 “她说到的,哪个没做到?”相云天掷地有声地甩下这句话,策马疾驰而去。 “哎呦,怎么跑的这么快,这又是要去哪呀?”张公公看着渐行渐远的相云天,高声问道。 “西来镇,鬼宅!” 听着远处传来的回声,张公公轻声呢喃:“上次不是顺路看过了吗?还是原来的围墙,一个宅子建的再好,还不是一个宅子,只是商业广场建在宅子里,这小丫头怎么一时聪明一时糊涂,那多影响人气呢?” 转瞬间相云天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公公也不敢耽搁,急忙驱马去追。 琉璃暖房让相云天稀奇不已,心里把燕曼舒夸的简直天上有地上无的,燕曼舒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汗颜,她不过是站在无数的先辈肩头,采摘了他们的硕果而已,在这点上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此刻她正在自己房间里,打坐与神君交流,“错了,错了,你个笨丫头,不是这样的运气养气,深呼吸然后憋气,对,这次对了。” 神君在丹田处着急的叽哩哇啦,燕曼舒小心的按着方法呼吸吐纳,她对神君还做不到全信,只能对这种方法边试探边谨慎的琢磨着,不敢有一丝的疏忽大意。 “你,你还不信我。”神君也不傻,终于看了出来,气愤的嚷道。 “要是你身体里突然出现比自己还厉害的角色,又对这个角色束手无策,你会信吗?”燕曼舒实话实说,即使不说,想必这神君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神君无语,他确实也没那么好心,喝了她的酒,帮她排了毒,已经做到两不相欠,这段时间它养精蓄锐强大了许多,如果在白白教她上古功法,他又不是傻子,总要有点好处。 看神君说话吞吞吐吐,燕曼舒气恼道:“果然如我所想,你就是不可信。”说完,不等神君回话,燕曼舒凝神运用起虚拟**,身体好后有灵酒和灵泉水的滋养,她身体中的灵力增加了不少,由于灵气的增加,虚拟**在运用中显得比之前更加强劲有力,丹田中的神君哪里受得了这股强大力量的牵引,瞬间被吸出丹田,它吓得嗷嗷大叫,红色的气体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在虚拟图形中凝结成红色的六两猫。 房间里躲在墙角的六两,此时瞪大了蓝色的眼睛看着凝结后的红色六两,自从神君出现在燕曼舒的丹田中,六两一直躲避着她,她身上带着一丝远古气息,那种气息让六两觉得太可怕了。 今日,钟家大院的人走的干干净净,蓝鹰趁机从苏老爷子房里偷出几罐三年酿,一鹰一猫躲在二丫的房里,喝的不亦乐乎,六两哪是蓝鹰的对手,几杯下肚早就醉的不省猫事,如果不是喝醉,六两打死也不敢和神君同处一室,是她们的说话声吵醒了它,自从醒来后,躲在墙角的六两紧缩着身子,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即使这样,它还是吓得瑟瑟发抖,它的隐藏术还算是成功,竟也逃过了燕曼舒的眼睛。 此时见神君从燕曼舒的丹田处跑了出来,六两无比惊讶,它定睛细看这才发现空中飘荡着一个个图形,这又是什么?力道如此之大? 神君被吸了出来,休养生息这么久,原以为强劲了许多的它,出来后发现自己还是弱不禁风,一看不好,急的哇哇直叫求饶道:“快让我回去,快让我回去,我不敢再有丝毫隐瞒。” 见神君已经求饶,燕曼舒就要收回神念,这些日子身体里好不容易积攒的灵力,就在这一招一式间已经用了大半,继续坚持她只会消失殆尽,如果没了虚拟图形的牵引,她不知道神君会消散呢?还是继续回到自己的丹田处,对这个神君,燕曼舒的心里是既惧怕又喜欢,这种感觉很复杂,能把蛊毒消除干净,这样的能耐世间难有,同样能把蛊毒消除干净,这样的家伙住在自己的身体里,燕曼舒总有种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可怕的定时炸弹,不知何时就会噗的爆裂开来,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甚至强大后的神君,会不会将自己吞噬或者夺舍,在前世这样的小说没少看,燕曼舒不得不担忧,多重思虑下,她放缓了收回虚拟图形的意念,神君见她迟迟不让它回到安全舒适的丹田中,声音更加软了下来,不停地求饶着。 燕曼舒耽搁了许久,此时她的灵力已经弱得不能再弱,如果继续拖延下去,恐怕自己的灵力消失殆尽,神君就没有回到丹田的希望了,真的让神君灰飞烟灭燕曼舒又极为不舍,就在她准备凝聚体内的最后的一丝灵力将神君收尽之时,突然一个小身影快速的一闪而过,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灵力用尽,虚弱的虚拟图形上撞开一个突破口,纵身一跃一口将红色气体凝结而成的六两吸到了嘴里。 燕曼舒震惊的看着吞了神君的六两,在讶异中又仔细的观察着六两的变化,只见它通体突然变成红色,看到六两如此的变化,不等燕曼舒惊呼出声,六两眼睛一闭歪倒在燕曼舒的怀里。 正文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醉酒 在燕曼舒的心里,六两就是她的家人,就是她的亲人,此时见它双眼紧闭,心中不由大惊,一向镇定自若的她,竟有些慌了手脚,身体的灵力已经殆无孑遗,燕曼舒急忙拧开酒葫芦,咕咕咕往嘴里大口灌着酒,借助灵酒快速增长身体里的灵力。 然后将灵力又一丝不剩的全部输入到六两的身体里,就这样循环往复着,六两的小心脏终于恢复到平稳的跳动,燕曼舒这才长舒一口气,先后擦去嘴角的酒渍,额头的汗渍,喝酒喝得太急,不知何时衣服的前胸湿了一大片,但此时她也顾不得管这些,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缓了一口气,继续往嘴里灌着酒,继续往六两身体里源源不断地输着灵力,身体里没有了好酒量的神君,一会的功夫,燕曼舒眼神游离,带了七分的醉相。 天已放黑,虽然冬天的夜晚来的有些早,但说好了请客的燕曼舒在房里迟迟没有动静,一向言而有信的她今日却是为何?苏老爷子和曾老太医先去了造梦小镇,客人是王爷,东道主要是久久未到,那就失了礼仪,他们做为东道主的爷爷,先替着孙儿去款待。 叶楠敲了许久,终于敲开了房门,屋中弥漫着浓烈的酒味,在看燕曼舒脸颊泛红脚步游离,眼神涣散嘴上还问道:“姐姐,找我有什么事?” “你,你怎么自己喝醉了,晚上不是说好要亲自给王爷做一道菜?”叶楠惊讶的问,从来做事一钉一铆的二丫,今日为何醉的如此?连宴请王爷的事情都忘记了?难道是另有缘由? 眼神不由朝屋中打量,这才看到一个通红的小身体卧在炕上,身形大小和六两差不多,只是皮毛的颜色相差太远,“这是?”叶楠不由惊讶问道。 “这是六两,六两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让它死。”燕曼舒喝多了,舌头微大,十足的醉态。 “六两怎么变成这个颜色?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不是一直待着房子里吗?怎么会这样?”叶楠一连串的问题,燕曼舒进房间时,她亲眼看到她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变成了这样,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满肚子的疑问。 “说来话长,幸亏有灵酒,我喝了师傅给的灵酒,在体内转化成灵力,万幸万幸,六两不该出事,要是六两有个事,我会难过死的,别看它只是一只小喵咪,对我来说,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有如此大恩我燕曼舒怎么会让它有事,拼了全力也要救它。”平常一句可以概括的话,燕曼舒唠叨了许多。 “唉,你呀!”叶楠轻轻叹息着,就知道这丫头的本性,钟奶奶、狗蛋曾经的出手相助,二丫就尽心尽力在回报,六两的大恩,她会把自己灌得大醉,只为能转化出一些灵力好输入到六两的体内,如果知道四王爷滴血相救,她又会如何感谢呢?是拿命相抵还是以身相许? 叶楠摇了摇头,如果相云天不是皇子,不是已订婚之人,她早会直言相告,可是如今,不管是王爷府深宅大院,还是人家已有婚约,不管是哪一样,她都不希望二丫背负着报恩的心情,错误的做决定。 “对了,我怎么忘记了,还要请那个冰山王爷吃饭呢?还要亲自给他做水煮鱼,食材都让狗蛋婶子配好了,晌午那一荤一素,你没看他的脸色拉的有多长,好像受了冷落就差委屈的要哭鼻子,他看着是个冰块,其实就是一个喜欢自己拗自己的孩子,他是很好的一个人,很适合做朋友。”燕曼舒第一次评价相云天。 叶楠斜倪着看着她的醉样,“你这样还要给人家做什么鱼?我看你现在哪也不要去,还是乖乖睡觉的好。” “不行,言必行行必果,我妈妈从小就是这么教我的,我怎么会言而无信呢?在说那小子真的挺好,上次还问我对虎啸山脉是怎么决定的,就冲着这一点,他把我当做了朋友,我就会把他也当做朋友,朋友之间就要坦诚相见,是不是姐姐,我亲爱的姐姐?”喝了酒的燕曼舒,嘴甜的要抹出蜜来,还不等叶楠回答,她咯咯笑着搂住叶楠的脖子,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叶楠大,脸红的跟六两的毛有一拼,燕曼舒摇摇晃晃就往外走,叶楠也顾不上其他,急忙一把把她拉了回来,“小丫头,你衣服上全是酒渍,要去也得换套衣服吧,我看还是别去了,你醉成这样。” “我没醉,我哪里有醉。”燕曼舒醉眼朦胧的狡辩道,不喝酒的燕曼舒就执拗的很,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回头,何况现在是喝醉了的她,更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无法,叶楠只好商量着让三丫陪着去,她不放心六两,亲自在燕曼舒的房间里照看着这个小家伙。 “不行,三丫也不能去,要是六两有了事,三丫还要去通知我,明天广场要开业了,浩志他们都在广场里忙活,在家里的只有三丫腿脚跑的最快了。”燕曼舒态度坚决,叶楠只好叫了车,帮她换了衣服,又把厚厚的大红斗篷给她披上,怕酒后着风又把口鼻给她捂了个严严实实,燕曼舒被包的密不透风,被塞到马车上的她,手里握着手炉,嘴里还不闲着:“这下好了,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的。” =========== 此时的相云天,站在造梦小镇燕曼舒的房子里,哪还有平常王爷的尊贵,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伙子,东瞅瞅西望望,摸摸这摸摸那的,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讶异,看什么都新鲜。 沙发、壁炉、茶几、茶具,就连茶具下面放着木桶,一根管子从茶具直通到木桶里,一个简单的喝茶工具,都能设计的如此精细,他不由得连连点头赞叹,端坐在那里,亲自洗茶、倒水、冲茶,看废水直接顺着管子流到了木桶里,连呼:“妙,太妙了,几个好友相聚,谈笑风生,品茶论道,方便实用又不失雅致,真是妙啊。” 正文卷 二百三十章 奇迹 不用说,这自然又是燕曼舒的杰作,前世外公喜欢茶道,还在她咿呀学语的时候,外公怀里抱着她,一边讲着故事一边喝着茶,从小耳濡目染的她,有样学样照搬了过来。看完茶具,相云天又盯着壁炉看了半天,见里面的竹炭烧的红通通的,屋里暖暖的,火烧的旺旺的,但在屋中的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烟雾的存在,即使在皇宫,用的是最好的无烟炭,炭炉的效果可没这个好,大概这个有烟道,炭炉无烟道的缘故吧?与茶具相比,相云天对这个壁炉更是喜欢,寒冷的冬天,坐在壁炉旁喝茶看书,对他而言更有诱惑力。 头一回听到见到沙发,这个稀奇玩意,对无椅不欢的胖子张公公来说,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了,此时他站起来坐下,坐下来站起的,就想看看这沙发怎么个弹起来,皇宫里什么样的高级玩意没见过,怎么自从来了这二首村,简直变得跟个没见过世面的人,要多没见识有多没见识的,到底谁才是乡下人?要是往常,张公公即使是没见过,他也不会这般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毕竟是四王爷的亲随,不要自己的脸面,还要顾及四王爷的脸呀。 自从下午去商业广场开了眼,此时的他已经心甘情愿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去之前,还感叹大宅子里怎么能开铺子?等到了以后,他哪里还认得那是曾经吓人到怪的鬼宅,高高的院墙早已拆的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簇簇盛开的梅花,红艳艳的透着喜庆,为萧瑟的冬季增添着色彩,看着草坪上已经枯萎的小草,打开想象力,眼前就会出现春暖花开时的绿茵一片,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青砖铺就的路面,一间间商铺用琉璃做成的窗户,明亮而泛着四射的荧光,明日开业在即,各个店铺做着开业前的最后准备,他跟在四王爷的身后,就那样走走停停四处看着,不由想起三年前的春天,四王爷所说的一句话:“也许将来的一天,这里已经不是鬼宅,而是一块趋之若鹜的风水宝地了。”果然不出四王爷所料,用了短短三年多的功夫,在那小丫头手里当真打造成了一块风水宝地。 不仅张公公惊讶着二丫鬼斧神工的本事,就连相云天也看的眼花缭乱,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的目不暇接,当年他和二丫是亲自进了宅子,还在里面杀了死士,找到了一封密信,知道了太子见不得人的秘密,还得了一颗夜明珠,那时候这个宅子到处是荒草萋萋,到处显露着主人衰败的痕迹,可是,当他重游旧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有凉亭才能看出当年的一丝痕迹,其他的都已大相径庭,完全变了样,变了风格,他慢慢的沿着回廊走着看着,思绪放飞,三年多来,这丫头给了他多少意想不到的事?他掰着指头数,一桩桩一件件,数着数着他笑了,神奇的丫头,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鬼宅的一切,让相云天震惊的无以为继,没想到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他从西来镇回来后,最期待的就是见到二丫,想见到这个他不知道该用何种词汇形容的丫头,用聪明,还是用能干?或者是用足智多谋?没成想最想见到的人没见到,到是他派去查账的属下找到了他,一个个的神情很是怪异。 怪异?相云天还是第一次在这些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难道是账务有问题,难道是给自己的分成给多了? 属下见到他,恭敬的汇报到:“王爷,经过我等一个下午的查账,满口香的账务没有丝毫的纰漏,这是他们这几年共赚的毛利,请您过目。” 相云天接过属下递过的册子,翻开后一向喜怒不行于色的他,也不由震惊的张大了嘴,其中一个属下悄悄看了另外一个一眼,看,他说对了吧,即使主子也会惊讶的。 乖乖,相云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在总合计中是十六亿,至于十六亿多少,他没往下面看,而是抬起头惊讶的问:“他们赚了这么多的钱,你们的账目可查看得仔细?” 相云天这话问的就是多余了,但此时的他真的从心里不相信,就在三年前,这丫头可是在西来镇大街上,为了区区一千两拉投资呢,那时候如果她连一千两都紧缺,如今这样的财富增长速度,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怪不得她有能力救蝗灾呢。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即使京城那些权贵,那些不可一世的高门大户,哪个有这丫头有钱,可是哪个又不是吆三喝四,下人奴婢成群,如今这丫头如此富有,身边没有一个奴婢,凡事亲力亲为,如此富有,晌午才吃一荤一素两个菜,如此富有,还能亲自考察西来镇其他几个村,亲自规划那几个村未来如何发展,如何摆脱贫穷,如何提高粮食亩产,她如此低调行事,这样的品性当真了得,这样的二丫,真是与众不同,真是浑身都散发着吸引力,他由衷的心生佩服。 学完查账后的柱子直接带着幺姑和蓝姨来到了造梦小镇,看着漂亮的房屋,别致的摆设,幺姑的眼睛都不够使唤了,在沙发上还稀奇的咚咚坐了几下,感觉到屁股瞬间被弹了起来,高兴的连连称好玩。 蓝姨看着直乐,到是张公公心疼道:“小丫头,你可慢着点,好好的东西,哪经你这么折腾呀?”旁边冷冰冰的相云天咧了咧嘴,心道:好像你刚才折腾的少似的? “喜欢不喜欢?”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问道。 “喜欢。”幺姑想也不想,痛快的答道。 “你要是监管做的好,一年以后送你一套同样的房子,同样的装修,同样的沙发。” “真的!”幺姑惊喜道,看向来人,只见一个摇摇晃晃的人走进屋中,身材高挑,大红斗篷遮盖着面容,头上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白雪,她掀掉斗篷的帽子,幺姑忍不住惊呼道:“燕大东家!” 正文卷 二百三十一章 瑞雪兆丰年 燕曼舒一路坐车过来,被冷风一吹,整个人更加晕晕乎乎的,头脑一半清醒一半糊涂,不过对于醉酒者来说,她始终不觉得自己糊涂,反而觉得头脑格外清晰好使,这大概就是醉酒者的共性吧。 她带着满身的酒气,脚下如腾云驾雾般轻飘飘的飘进了屋子,正好看到一个十四五岁脸蛋圆圆的小姑娘,在沙发上跳腾,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十分有趣,认出了这便是中午那个打饭的小丫头,想到她的坚持原则,看她对沙发一脸的喜爱,燕曼舒开心的许下了诺言,但凡对满口香有贡献的人,就应该得到相应的回报,她要让幺姑一类的人才,一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刷啦啦都冒出来,在满口香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不能埋在地底任由生锈。 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燕曼舒咯咯的笑着,对着相云天就是大礼参拜,这银铃般的笑声清脆而甜美,惹得相云天豪情万丈,对眼前的小丫头怜惜万分,哪里舍得她施礼,急忙忙亲手搀扶。 相云天的手刚挨到二丫的袖子,小心脏就开始不听话的狂跳不已,脸不由得红成了一片,伸出去的手立刻收了回来,燕曼舒施礼之后,努力稳住身形,抬眼正好看到了他的关公脸,呵呵笑着咦了一声:“四王爷,你看你脸红成了这样,莫非你下午不好好查账,去偷酒喝了?不是说好了晚上给你做水煮鱼吃,干嘛不等大家一起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一点也不乖。” 相云天闻听此言,的恨不得找个地洞好钻进去,他长这么大,只有母妃才跟他随意说过话,那也是小时候的事,皇宫向来规矩严礼仪多,自他懂事以来,“乖”这个字眼就再也没听到过,他所见过的女子见到他不是吓得发抖,就是磕头请安的,哪里像眼前的小丫头一样,从来没把他当成王爷,想说啥就说啥,眼下连“不乖”都说了出来,可他却偏偏爱听,只觉这是天下最好听的两个字,只是这满屋子的人?正在他心里踌躇纠结的时候,张公公及时替他解了围。 “二丫姑娘,不是说好了要做水煮鱼吗?可是左等右等的始终不来,好不容易来了,却醉着酒,四王爷可是等急了,你还能做得出来吗?” “怎么做不出?二丫醉了,这一屋子的人呢,不就是水煮鱼吗?哪个做不得?”苏老爷子气呼呼的呛着张公公,张公公一听,得,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二丫的亲人,哪个都是他惹不起的角色,自己还是悄悄的躲一边消停吧,四王爷,您自求多福吧。 “我哪里醉了?我好的很呢,四王爷,你等好了,我现在就去做,一会儿一盆香喷喷的水煮鱼就好,保证你喜欢吃,不过说好了,吃完这鱼,中午觉得没招待好你的那点小心眼得丢掉,不许生我的气,听到没有?”燕曼舒凑近相云天的脸问道,似乎非要他答出个子午寅卯来,相云天又是的一脸的苦相,这会张公公就跟没看见似的,脸扭到一边盯着壁炉数火星子。 曾老太医看着二丫的醉态,无良的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好嘛,这冰雕有了克星,在二丫面前只有受制的份,想想他曾经给自己受过的气,此时的心里是无比的舒畅。 蓝姨算是看明白了,别看四王爷又是钦差大臣,又是位高权重的皇子,他那些头衔在这屋里都不好使,两个老爷子不但不给他说好话,还在那里看笑话,看他在二丫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来只有自己拯救他一把了,随后拉着二丫说道:“大厨师,你看你把大家都饿坏了,赶紧去厨房做你的水煮鱼吧,顺便我也好跟你学一学。” 燕曼舒被蓝姨往厨房拽,边走边扭过头对相云天说:“不许小心眼哦。”蓝姨拉着她加快了脚步,这丫头,喝醉后真成了话唠。 燕曼舒一个回身手抚到了衣角,湿漉漉的衣服,这才让她想起外面的雪,来的时候醉的太厉害了,居然忽略了这么美的景致,她激动的喊道:“蓝姨,等等,外面下雪了,我们先去院子里看看雪可好?” 蓝姨见天色不早了,怕四王爷太饿,犹豫着看了他一眼,相云天似乎在呼应着燕曼舒的提议,大踏步的出了房门,站在了院子里,燕曼舒甩开了蓝姨的胳膊,踉踉跄跄的跟了出去,幺姑急忙拿起了她的斗篷给她披上。 屋外,大雪纷飞,飘飘洒洒的落在屋顶上,树枝上,院子里,白白的雪无声无息的落满了大地,与黑色的夜互相衬托,互为风景,燕曼舒见相云天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夜空,倒也成了天地间的一景,是啊,谁都是一道风景,所以要好好活着,人生难得,所以要抓住每一个当下,想到这儿,她大声说道:“好兆头啊,瑞雪兆丰年,看来三年多的干旱终于要结束了,明年一定大丰收,你们尽情欣赏美景,享受心灵鸡汤,我负责做好物质食粮,管好你们的肚子问题。”说完脚步利落的进了厨房,留下一众人惊奇的看着她的背影,二丫醉的不是很厉害吗?一场大雪,一番感悟难道就赶跑了她的醉意? 幺姑和柱子忍着笑,也跟去了厨房,蓝姨看了看柱子,笑眯眯的打趣道:“大掌柜,莫非今晚你也要露一手?” “当然,蓝姨你忘记了?上次晚饭,我做的拉面多受欢迎啊,今晚我再来展露一下我的绝活,钟式拉面如何?” “好啊,我最喜欢吃你做的拉面了,快点和面,等会来个惊艳登场。”燕曼舒的酒又醒了一半,听到柱子要做拉面,想起了那晚的美味,早已迫不及待了,然后转头又对幺姑道:“你在厨房待了那么久,刀工如何?” “还行!”幺姑也不自谦,爽快的答道。 “好,那你片鱼,我教你。”燕曼舒终于觉得自己喝的有点大,手脚不利索怕割了手,站在一边指挥了起来。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二章 救六两 “嗯,刀功还不错,就这样片,每一片要薄而不破,这样做出来晶莹剔透,鲜嫩滑口,又汤汁清亮,不显浑浊,口感又好,味道又香。”燕曼舒讲的是头头是道,幺姑片鱼片的更是起劲,有着燕大当家的亲自指点,别说片个鱼了,就是让她下河抓鱼,她都乐意,在她的心里,大东家就是神一般的人物,这是渗透到骨子里的崇拜,正在兴高采烈指点的燕曼舒当然不知。 片着鱼的幺姑,见大东家一点架子也没有,和气的就如自己的姐妹,心里暖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想起了心中的疑问,虚心请教了起来:“大东家,什么是心灵鸡汤?物质食粮又是啥?” 正在一旁专心和着面的柱子,笑意盈盈当着看客的蓝姨,听到幺姑的问话,也是大有兴致的望了过来,等着燕曼舒的回答,他们已经习惯了二丫时不时冒出个金句,现在基本能做到忽略不问,幺姑的好奇心也感染了他们,一脸希冀的期待着答案。 燕曼舒轻轻咳了两声,掩饰着心中的紧张,唉,这都来了三年多了,怎么时不时还冒出过去的话,解释起来真麻烦,真是够呛:“嗯,我想想啊,你们想想鸡汤是不是很好喝,很有营养?心灵鸡汤就是看到一切美好事物时,就如喝了一碗鸡汤的感受,鲜而美,比如刚刚看到的大雪多美啊,我们的心情是不是一下子很开心很愉悦?说白了就是管心情管感觉的,物质食粮刚好和心灵鸡汤相反,则是管肚子的,就如我们现在要做的水煮鱼。” 燕曼舒一口气说完就算交了差,她怕大家还有疑问连忙换了话题:“蓝姨,要不今晚你也来一个拿手菜如何?” 蓝姨连忙摆手拒绝,招待的可是四王爷,她一点也不敢怠慢,如今在做饭上她是甘拜下风,一般只有看和吃的份,钟家大宅里可是高手云集,太多做饭的能手,别说她了,就连二丫娘也是靠边站了,年轻一辈无论做的口味还是花样,她们都望尘莫及。 就在大家有说有笑忙活的开心时,厨房门外探进一个脑袋:“二姐,又做啥好吃的呢?” “三丫,你咋来了?”正在全神贯注指挥着的燕曼舒,听到声音回头看是三丫,心里咯噔一下慌了起来,瞪大眼睛颤声问道:“六两,六两是不是出事了?” 燕曼舒这一声慌里慌张的问话,吓得幺姑手里的刀子一滑,差点切了手,三丫本就是怯怯的,是她一再缠着叶楠要来的,心里忐忑本来理亏的她,见二姐瞪大眼睛的样子,难不成这是要发脾气的前奏呀,也不回话吓得刺溜穿回了客厅。 “三丫,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曼舒满心惦记着她的六两,见三丫不回答反而跑了,心急火燎的追了出来,说话声音不由得更加提高,更加显得急促,没有了平常的云淡风轻,三丫急忙拉着苏老爷子的袖子,用眼神求着爷爷帮忙说话,盯着棋盘的苏老爷子只好抬起头来,一脸不解的看着三丫,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今是为何? 三丫能不怕吗,她自然知道六两在二姐心目中的位置,现在看到二姐心急如焚的样子,自知闯了大祸。 没等苏老爷子说话,曾老太医起身凑在叶楠身边,看着她怀里抱着个小东西,曾老太医细细端详着,见裹着的形状极像了一个孩子,没见钟家有孩子呀?就在老太医诧异之时,一个红通通的小身影从棉被中露出头来,长相似六两,怎么全身通红,这是? 张公公和相云天也是好奇望来,相云天一脸愕然的问道:“这是六两?” 苏老爷子见棉被里包着的是六两,惊讶道:“这是六两?奇,太奇了,它怎么变成了红色?早上看它和蓝儿在一起,还好好的呢。” 燕曼舒跑到客厅,见到了六两,提起的心情,这才稍微有些放松,也顾不得指挥幺姑做鱼了,双眼定定的观察着六两,看那红红的小身体正安静地躺在壁炉旁的椅子上,它的身下还惦着垫子,燕曼舒不放心的用手探了探鼻息,见六两的身体无恙,只是呼吸不太均匀,她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 众人见她如此紧张的神情,又看看变化迥异的小猫,在场的人哪个都是聪明的,此时都猜到了什么,定是发生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异变,叶楠看着燕曼舒,有些不放心的问:“它有事吗?之前还好,路上我一直把它抱在怀里,不应该着凉呀?” “幸亏抱来了。”燕曼舒看着叶楠感激的一笑,然后拿出酒葫芦,拧开就要喝,眼疾手快的苏老爷子一把拦住了她:“二丫,你不能在喝了,在喝就喝醉了。” “爷爷,六两要是没有灵力,我担心它抗不过去。”燕曼舒一脸的焦急。 “孙儿,你喝酒是和它有关?”苏老爷子问。 燕曼舒点头:“师傅留的酒里有极强的灵力,我靠着喝酒转化成为灵力,然后把灵力又输入六两的体内。” “怪不得你喝的醉态百出的,把你的酒葫芦拿出来,我试试能不能帮这小家伙转些灵力出来?”苏老爷子担心二丫喝坏了身体,上次他喝过,酒力过于醇厚,喝完以后身体迅速膨胀要炸裂的感觉,实在令他难受,但他不敢实话相告孙儿,怕她担心,一直是强忍着痛苦回了屋中,用放血的方法减弱了那爆破的感觉,因此燕曼舒并不知道当时的情形。 燕曼舒就要将酒葫芦递给苏老爷子,突然想到这是师傅酿的灵酒,爷爷能喝吗?不放心的问道:“爷爷,你行吗?”灵酒的酒劲过大,师傅是活了两万年的修仙者,爷爷这般年纪,又是一介凡人,能承受得住吗? “你行,我有什么不行,不就是喝点酒吗?”苏老爷子佯装怒道,伸手就要接过酒葫芦。 “等等!”曾老太医一把接过酒葫芦,看二丫满脸的担忧,这个酒定是非同一般,他不得不万分小心,拧开盖子闻了闻,这哪里是酒分明就是酒头嘛,如此浓缩之物,普通人哪能受得了,曾老太医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二丫:“孙儿,就是这酒把你喝好的?”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 相云天的造化 “不完全是。”燕曼舒摇头,至于远古神君,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曾老太医识趣的没有多问,转而对叶楠说道:“丫头,去拿几个酒杯过来。” 很快几个酒杯拿了过来,曾老太医往每个酒杯里倒了一点,抬头对围观的众人说:“这酒太冲,每个人都来试试,看谁喝了体内能产生灵力,要是行,对六两是一件好事,要是不行,可不能硬撑着,这是二丫神仙师傅留下的东西,岂是凡品,不能随意喝,弄不好会损伤筋脉的。” 叶楠和柱子二人领杯,就连相云天也拿起一个杯子闻了下,酒味纯烈,确实非同一般,张公公不放心的端起一杯闻了闻,连连喊道:“这哪里是酒嘛,怎么这么炝呢?”他一脸焦急的看着自家王爷,这要是喝下去,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得了?可是他担心归担心,自己的小爷怎么会听他的,就在他一脸担忧的目光中,相云天仰头喝了下去。 相云天第一个喝了下去,其他几个纷纷效仿,就连从来不喝酒的叶楠,也是喝的一干而净,苏老爷子这次也不敢充大,拿起一杯小心的喝了下去,要是真有个好歹,到时候就不是帮忙而是添乱了。 见几人喝完酒之后,曾老爷子轮换着给他们把脉,最先淘汰下去的是柱子,他脸最红脉搏跳动最快,曾老太医不敢耽搁,急忙给他施针放血,到底是年轻人,休息了一会,脉搏渐入平稳。 然后就是苏老爷子,他先开始还好,但是后劲反应太大,不仅脸变得通红,气息变粗,心跳加速,他急忙坐下,打坐调息,燕曼舒一看不好,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拿过酒葫芦连喝几大口,准备输送灵力救治爷爷。 曾老太医看到苏老爷子的样子,也是害怕了,哪里还能继续阻拦二丫,看来这里只有她才能转化成灵力,咚咚咚喝了几大口之后,燕曼舒坐下,将双手抵在苏老爷子后背的穴位上,为他体内输入灵力,梳理调节紊乱的筋脉。 叶楠脸色微红,气息稍微不均,但无大碍。 奇怪的是相云天,他喝完之后没事人般,气息均匀脉搏跳动正常,相云天观察着自己的身体,看了看其他几人,均有不同程度的不适出现,他一脸困惑的审视着自己,想想这可是神仙师傅留下的酒,自己喝了后居然无其他不良反应,这不免让他惊喜异常。 苏老爷子终于平稳了下来,燕曼舒更加的醉态,又是输入灵力又是调理气息的,这都是大伤元气之事,那么多酒喝下去,酒力在身体里更加降服不住。 只见她醉眼迷离,上下左右的打量着相云天,一脸的羡慕:“你呀你,到是好运气,好造化,我能喝这酒是学了师傅教的鞭法,没想到你天生如此,可惜,可惜了,你来晚了一步,没能见到我师傅,也许你这样的底子能修仙呢。” “修仙?”相云天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仙人难道不是天生的,还能修炼吗?” 刚调整好气息的苏老爷子,又是心跳加速,脸上呈现出一脸诧异,这样匪夷所思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看来自己也是孤陋寡闻了。 曾老太医毕竟常年出入皇宫,祖上又是医学世家,对天下奇闻异事倒是听得颇多,此时的他却是扭头看向蓝姨,夏家祖上传言有修仙者,传言终归是传言,到底是真是假,不知在夏家生活多年的蓝丫头可是听说? 蓝姨见曾老太医望向自己,自然知道他的真实想法,她也不隐瞒直言相告:“天下是有修仙者,神仙是可以修的,具体怎么个修法我也不知道,传说夏家就有这样的先辈。” “怪不得小雨被神仙师傅带走,原来可能大概她是遗传了夏家祖上的血缘,带着修仙者的体质?”曾老太医被自己的大胆推测惊到了,原来传言是真,三年多来,江湖中一直对神仙带走弟子,燕曼舒得了神仙的玉瓶,针对对这两个话题始终津津乐道,争辩不休,听来当笑话的人多,认真的人少,对于那神仙的传说,曾老太医也是一直抱着怀疑的态度,还以为是小雨出了什么事,大家故意编着故事骗蓝丫头,因此骗了天下人。 如今从蓝丫头嘴里亲耳听到夏家祖辈确有修仙之人,此时的老太医不由啧啧称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怪不得夏家曾经医术了得,经夏重之后再无能人出现,原来如此,不是夏家人疏于学业,而是夏家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出现修仙体质之人,怪不得夏小雨医术神奇,从武大夫那里听来不少,如果夏家知道因自私、狭隘、嫉妒,而白白丢了了一位难得的修仙奇人,该是多么的追悔莫及? 得到蓝姨的确认,相云天是更加的高兴,甚至是满心的兴奋,心里火热的似一团火在烧灼,脸上却隐而不显,还是一副冰雕常态,这冰雕的功夫比叶楠更甚几分,燕曼舒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道:“你这种人最适合修炼冰雕功法了。” “什么是冰雕功法?”柱子问道,他接触过神仙师傅,虽然当时不知道那位驼背爷爷就是仙人,可是二姐的功法那可是一等一的好,他跟着二姐学的功法,到现在也没遇到过对手,听到相云天能修仙,心里痒痒的,可把他羡慕的要命。 “她说的你也信?”相云天看着柱子,冷冰冰说道。 柱子一听恍然大悟,二姐玩笑开的一本正经,自己差点上当,这冰雕可不就适合修炼冰雕功法吗? 相云天心情大好,连喝了几口酒,燕曼舒观察他确实无事,这才放下心来。 相云天开始为六两输入灵力,张公公才不管什么神仙不神仙的体质,看着堂堂皇子,用自己的体内的精华,拯救着一只小猫咪,他心里连连叹着气,羡慕着猫的好命,左右看了六两几眼,没看出有啥奇特的地方,不就是一只不起眼的猫吗?一个个大动干戈的,猫怎么也是一只猫呀,看来高贵不高贵,还得要跟对主子啊。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有钱不赚非二丫 在场的人都见怪不怪,习以为常,谁都知道六两在燕曼舒心中的位置,只有初来乍到的幺姑一脸的不可思议,大家忙忙乎乎的就是为了救一只猫?这长的高大威武,俊眉朗目的四王爷心地还真是好。 见六两的呼吸又均匀了起来,相云天这才停止了输入灵力,喝了许多的酒,他人也带了几分醉意,真正的晚宴还没开始,就已经醉了两个,曾老太医笑着摇了摇头,对柱子轻声嘱咐了几句,柱子点头去忙了。 燕曼舒见她的宝贝六两没事了,这才想起答应的水煮鱼还没做好呢,又晃晃悠悠的要进厨房,曾老太医看着她脚步更加的不稳,急忙拦住说道:“那什么鱼就别做了,柱子已经去准备饭菜,你累了先休息一会,等会小武也过来,让他带了药材,爷爷亲自给你们熬元气大补汤。” 曾老太医嘴里的小武就是武郎中,年纪一大把的白胡子老头被曾老太医称呼为小武,听着都别扭,武郎中是小雨的徒弟,小雨的蓝丫头的女儿,曾老太医又是蓝姨的长辈,这绕来绕去的,称呼小武还最合适了。 “爷爷,我没有事。”燕曼舒还在坚持着,她的美味水煮鱼还没做成了,拉着幺姑就往厨房走,“二姐,你这里咋没炕呢?”三丫好奇的问道,早忘了二姐之前对她的态度,没心没肺的三丫从来如此。 这宅子她也是头一次来,看什么都稀奇,每个屋子她一间不拉的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遍,只是卧室里空空的,连个炕都没有,这个她就看不懂了,别看外面天寒地冻,屋里即使没炕也是温暖如春,这更奇了怪了?看柱子他们都在厨房忙活,又不好去问,喜欢吃不喜欢做的她,最烦的就是进厨房。她低头瞅了好久才发现炕道在地下,光着脚在地上蹦了几下,脚下暖洋洋的,这样好玩新鲜的事太有趣了,难道二姐要直接睡在地上?可是地上铺的是方砖,这又不可能呀? “二丫你那屋忘了盘炕了?”经三丫一提醒,苏老爷子这才想起来,不放心的问着,“地上不能睡,尤其是女孩子最忌阴冷,小心睡坏了身体。” 曾老太医在旁抚须笑着,这苏老头是关心则乱,精通医术的孙儿还用得他提醒,坐在沙发上的相云天来了兴致,醉意七分没有往常的少言寡语,而是笑问:“你个丫头,又有什么稀罕玩意露一手?” “是啊,好东西多着呢,这么多好东西,想不想要?刚才在厨房听柱子说你要买房?还一买三套?”燕曼舒问道。 “消息到是快,不仅要买三套,还要和你这里布置的一模一样,这你财迷,别多收我银子?”相云天趁着酒意,实话实说。 燕曼舒一听有银子赚,眼睛都乐的眯成一条缝,狡黠一笑:“都知道我是财迷了,你这送上来的肥羊还不趁机多宰几刀。” “大胆!”张公公大声喝道,把公子当肥羊还要趁机宰上几刀,这样的话也敢说,这小丫头胆子到是不小。 众人都在听着醉酒后的二人调侃,被张公公的一声大喝都吓了一跳,曾老太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二丫说的过了,要是四王爷怪罪下来,可了不得,正要帮着打圆场,却听四王爷脸冷下来,对着张公公道:“这么大声,怕被别人当哑巴呢?这里又没外人,开个玩笑又何妨。” 没外人?你不是外人吗?众人心中直喊,嘴上不露半言,张公公挨了主子的批,心道:只要在这丫头面前,主子不像主子,草民不似草民,丫头不似丫头,反正是乱了规矩,这哪里还像个样子,心中腹诽但身子乖乖的退到了一边,识趣的眼观鼻,鼻观心了。 见张公公闭言退到了一边,醉酒的燕曼舒附和道:“就是,这里又没外人,一惊一乍的,吓死宝宝了。” 没外人?同样的三个字众人心中的感觉大为不同,各个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燕曼舒,这丫头难道真对四皇子有意,都不把他当外人了? 幺姑思维简单,又不知前因后果,此时噗嗤笑出了声,平常听说大东家如何如何的,在她的心里威武的不得了,此时亲耳听到她自称宝宝,幺姑能不笑吗? 幺姑是笑出了声,相云天是无声的笑,他的嘴角就差咧到天上去了,能被丫头当成了自家人,他能不高兴吗? “还笑我,罚你拿笔墨纸砚去。”燕曼舒笑着对幺姑喝道,又有银子赚,最高兴就数她了,幺姑很快取回笔墨纸砚,燕曼舒眼珠一转算计道:“四王爷订三套房子,装修三套,每套房子六百两,三套房子一千八百两,每套房子装修三百两,三套房子九百两,总合计是,” 还没等燕曼舒算完,三丫心直口快的说道:“总共是二千七百两银子。” “行呀,算的挺快。”燕曼舒摇摇晃晃站起,拍着三丫的头,“进步不小,赶明送你点好东西。” 三丫一听眼睛都亮了,哪里还等到以后,指着房子说:“我也要一套,也要装的和这里一模一样。” “你要房子?”燕曼舒摇着头,认真说:“这可不行,两个爷爷各一套,还有奶奶、娘、蓝姨都得有一套,还有一些房子留着要卖掉,总要收支平衡,不能自产自销呀。房子紧张的很,没有你的份。” “那,那我搬来你和住。”三丫满脸失望,找了个委曲求全的办法。 “这也不行。”燕曼舒一口否决。 “啊?这也不行。”三丫失望的都要哭鼻子了,就连旁边的蓝姨也是一脸惊讶,二丫最疼这个妹妹了,这又是? “当然不行,我都没房子住呢。”燕曼舒后知后觉的补充道。 “这,这不是你的房子?”三丫惊讶的问道。 “今晚是,明天就不是了,明天开始这房子就是样品房,供人参观,卖房子的同时还能卖装修,哈哈,又有银子要赚喽。一年以后要是幺姑干的好,就奖励给她。”赚装修钱还是刚想到的,做为标准钱串子的燕曼舒,有钱不赚非二丫。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五章 熊心豹子胆 燕曼舒的后半句话,让幺姑激动的笔一抖,墨汁掉到了纸上,“你个丫头,不就是一套房子,至于吗?”燕曼舒看着她,拍着她的肩膀,笑着打趣道。 “俺,俺担心你是酒后醉话!”幺姑直言说道,她太喜欢这漂亮房子了,把心里的担忧倒了出来。 “醉话?”燕曼舒看着她反问,眼珠一转狡黠笑道:“如果白纸黑字立下字据,我敢画押签字,就看你敢不敢了?” 幺姑也不傻,签字画押总得问清写的啥呀?红着脸憨憨问道:“立的是啥字据?” “卖了你。”燕曼舒看着她咯咯笑道,幺姑知道这是开玩笑的话,原来大东家如此好相处,也没了之前的畏惧,认真回道:“俺长得又不好,卖不上好价钱的。” “你傻呀,你以为长得好才能卖好价钱,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同样能卖好价钱呢。”燕曼舒半真半假的说道,幺姑和众人自然又是听不明白,不等大家询问,她接着说:“你干的好干的不好,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你要是敢让众人监督,让他们说你干的好,一年以后这房子非你莫属。” “这字俺签。”幺姑答应的痛快,干好活是必须的,还有房子拿,这样的好事她有啥不敢的。 相云天看着燕曼舒乐,这丫头又是出得哪招?蓝姨亲自执笔,二人分别签字画押,这一年之约就算定了下来。 相云天拿着递过来的,三套房子加装修总共两千七百两的字据,大笔一挥在上面签好了字,此时的张公公也不顾眼观鼻了,探着头看着自家公子那潇洒挥毫的动作,暗道:王爷真是不知柴米贵,三套房子就花了两千多两,这么多银子,就是在京城也能买一处大宅院了,这小丫头要价真是有点狠,也就遇到公子这样的傻大头,还好,我跟公子要了一套。 拿着相云天签好字的纸,燕曼舒笑的眉眼弯弯,转眼两千多两银子入了账,看她那小财迷的样子,相云天心情大好,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嘛,趁热打铁道:“这两千多两银子算什么,我不是还赚了上千万两银子嘛,那些银子与其放在账上,拿来投资你可要?” “好啊。”燕曼舒一听大乐,送上来的银子还不要,她傻呀?即使她喝糊涂了,脑袋还自觉清醒着呢,好奇问:“你是接着投资钱庄?” 相云天摇头,“现在投资钱庄的人太多了,想必你个奸商也不会给我太多的股份,股份太少拿在手里不好看,毕竟我是堂堂的王爷,显得小家子气了,要不我投资农业?要是,”他说到这,故作深思状,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要是我把那些银子投资农业,你给我多少股份呢?” “农业?”燕曼舒眼睛都睁大了,农业是最不赚钱的,前几年收支好不容易弄个平衡,要是遇个灾情啥的,那是只亏不赚,这小子生活在京城,看来对农业太不懂了,燕曼舒想着千万两的银子,脸上瞬间都乐开了花,“农业可是只限于种植庄稼,这个可要说好。” 相云天看着燕曼舒的脸部表情变化,心里乐着,嘴上却是逗弄道:“只是种植庄稼呀,不包括果树一类?” “不包括。”燕曼舒一口回绝,果子酿果酒,她的三年酿、果醋好卖的很呢。 相云天装作迟疑了一下,犹豫问道:“庄稼就庄稼,我那些钱你给我多少股份?” 听着真要投资农业,燕曼舒高兴的脑子也不过,直接说道:“我七你三,如何?”说完,还有些紧张的看着相云天,农业拉来千万两银子的投资,这事也只能发生在这不懂农业的皇子身上吧。 看着笑容灿烂的燕曼舒,相云天得意的心里嘀咕:丫头,你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曾老太医太了解这四皇子,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没等他上前提醒,燕曼舒和相云天爽快的签了字画了押。 看着张公公小心翼翼的收好字据,燕曼舒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就在她满脸狐疑的看着相云天时,大柱带着一些人来了,是来安床的,还带着弹簧床垫。 “来的太晚了,说好下午就来安置床的,没想到暖棚的两扇门被人踢坏了,临时又做了两个,耽误了功夫。”大柱憨憨的说着。 “门咋被踢坏了?谁踢的?这可是损坏公物要接受罚款的。”幺姑认真的说道,这是她职责之内的事,柱子都清楚告诉她了。 “是?”大柱有些语塞,看了看四王爷。 “是我!”相云天见此也不好隐瞒,承认着但声音却弱了几分,谁让自己没见识,错怪良田盖豪宅呢。 幺姑本就是傻大胆,再说大东家都夸她了,在制度面前人人都平等,她一板一眼问大柱:“这两扇门总共多少钱?” 大柱心道:你胆子还真大,连王爷都敢罚,他正犹豫着,燕曼舒笑嘻嘻的说:“大柱哥,是多少就多少,瞒着你要罚你喽。” “暖棚的门和别的不一样,做工厚重木头好,一扇门值五两银子,两扇门是十两。”大柱只好实话实说。 “按满口香的规定,损坏公物在原有基础上罚款三倍,你需要交三十两银子。”幺姑爽直的说道。 幺姑说完,别说别人了,就连张公公都瞪大了眼睛,这小丫头真敢罚呀,罚到了堂堂的王爷身上? 相云天冷冰冰看她一眼,心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丫头还真是选对了。 幺姑仰头直视着他,一脸倔强的迎接着他投来的冰冷的目光,相云天回头对张公公说道:“掏三十两银子。” “唉!”张公公不敢违抗,乖乖掏出三十两,从当太监的那天起,这还是他第一次为王爷犯的错买单呢,堂堂王爷交罚款,在大相国这可是头一遭。 看着幺姑手里的三十两银子,燕曼舒的眼睛都乐成了花,这孩子她真没有选错,堂堂王爷的银子都敢罚,想到这,燕曼舒突然想起了什么,扭过脸惊讶的看着相云天:“你,你下午去了暖棚?” 相云天点头,这丫头终于反应过来了。 “相云天,你去了暖棚,一定知道了什么,才要投资农业是不是?”燕曼舒大喊。 堂堂王爷被直呼名字,众人都听傻了,二丫真醉了呀,直呼王爷的名字,这,这分明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七章 四王爷做饭 在厨房外面的苏老爷子急了,女儿家最注重的就是名节,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孙女还嫁不嫁人了?老爷子顾不得许多,上去就要去敲门,还没走到近前,就见张公公抢先一步,胖胖的身子堵在了门前,嘴里唠唠叨叨着:“四王爷不就是跟二丫学个做饭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们紧张个啥?” 张公公嘴里解释着,心中鄙视着自己,做饭,谁信呢? 苏老爷子可不听他那一套,一把推开他,就要去敲门,手还没落到门上,门哗的被打开了,厨房外的人将目光齐齐放在他二人身上,只见燕曼舒的脸红彤彤的,似这两日盛开的梅花,相云天手足无措眼神紧张。 这二人慌里慌张的神情十分可疑,不到一会的功夫,这小子莫非真做出了出格的事?就在众人心里疑虑重重,嘴上又不能问的时候,听相云天低头对燕曼舒说:“放心,我会负责的。” 声音不大,但此时这声音犹如惊雷,震得各位五雷轰顶,坐实了各自心中的猜想,大家正不知是喜是忧的时候,见燕曼舒瞪了一眼相云天:“负责个鬼,你想娶,姑奶奶未必肯嫁呢。” 什么?这话听在众人的耳里,又刷刷刷,电闪雷鸣般焦在当场,期盼着四王爷对二丫的好脾气继续到底,等了许久,见相云天定定的望着二丫,脸上无波无澜,看不出喜怒,不对,仔细一看,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宠溺,苏老爷子就是一惊,见相云天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嘴角抽动,想笑又忍着笑,从小到大哪个不是对他低眉顺目,自称姑奶奶的她还是头一号,他一个尊贵无比的王爷,在这丫头眼里似乎就如柱子一般的普通。 张公公见自己小爷的委屈可怜样,心中哀叹不已,爷呀,人家都自称姑奶奶了,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您这地位可是啪啪啪的往下掉呀。 “行啦,你那什么鱼怎么做,教教我,今晚我来做美食,学一学什么是酷什么是绅士如何?”相云天努力定了定心神,自认为恢复了正常,语气平缓的说道,他哪知,他这话传到外人的耳里,依然柔的发腻。 这小子倒是接受起新鲜事物快的很,在这么多人面前能放下王爷的面子,确实难得,燕曼舒心里赞叹着,可平白无故让他亲了一口,心中的小疙瘩还没散开,哼,是该干点活接受惩罚,想到这,拿起之前幺姑穿过的围裙扔了过去,相云天拿起来看了看,围裙上的鱼腥味让他皱起了眉头,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因此而恼怒,把围裙扔到一边的时候,没想到他却乖乖套在了头上,系好了围裙,看着他的样子,燕曼舒不由展颜一笑,脱口而出:“怪不得说穿上围裙的男人最好看。” “很好看吗?”相云天重见她的笑容,心情大好,乌云总算过去了,艳阳天又来了,趁机卖起了萌,在地上转了一圈。 张公公看着自家小爷,心道:得多喜欢这丫头呀,才会低到尘埃里! 看他们一个随意夸了一句,一个就高兴的眉飞色舞,三丫突然想起了她爱唱的眉目传情那段戏,刚想张嘴说点啥,叶楠眼疾手快拉着她就走,众人随即也反应了过来,才想起站在这里不是多余碍事嘛?留下幺姑帮忙,一个个知趣的去卧室看忙着的大柱了,此时的大柱正带领着两个小工,霹雳啪啦的用铁钉钉着床架,看着大大的厚厚的沙发垫子,三丫疑惑的问:“大柱哥,怎么在卧室里放大沙发呀?” “这不是沙发,是按二丫的图纸做的沙发床垫。” 在燕曼舒的指导下,相云天手忙脚乱的总算做好了水煮鱼,燕曼舒看着满目的辣椒红亮养眼,忍不住馋的咽着口水,嗅着鼻子,叹道:“好久没吃过水煮鱼了,闻着都香!” “你呀!”相云天围裙还没脱下,一脸疼爱的看着她,拿起一个小碗,盛了一碗,递到她的手里:“馋了就先吃,怎么样,我是不是又酷又绅士?” 燕曼舒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顿时暖洋洋的,也不客气,先尝了一口鱼汤,又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了嘴里,连呼:“嗯,好吃,好吃,有着外婆的味道,你好厉害啊,第一次做饭就这么好吃,很绅士很酷,你是天下最帅的王子。” 相云天听着她递过来的一箩筐好话,心里受用极了,这丫头,夸人也夸的这么**裸的,一点也不知道含蓄点,看着她吃的开心,第一次发觉原来做饭给喜欢的人,也是一种享受。 燕曼舒端着碗边吃着,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这才发现原本热闹的厅里空无一人,从卧室里倒是传出阵阵的笑声,她不由得感到诧异,平常好吃的三丫,今日居然没有被香味引来,边吃边走到卧室门口,顿时被眼前的场面惊得笑不拢口,只见苏老爷子光着脚丫子,站在弹簧床上,正似小孩子跳蹦蹦床般跳的欢快,胖胖的身体随着弹簧的弹力,一起一落。 燕曼舒嘴里含着鱼,笑意盈盈的看着爷爷,虽然她知道这个床是睡觉的,不是用来碰跳的,可是看着爷爷一脸的童趣,老顽童三个字冒了出来,活到老好奇心相伴到老,真好,相云天满脸欢喜的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又是没见过的好玩意。 幺姑将做好的水煮鱼端到饭厅摆好后,也急急忙忙的到了卧室看热闹,看着碰跳的老爷子是一脸的羡慕,蠢蠢欲动,曾老太医看的嘴都合不上了,着急的大声喊道:“好,没想到沙发能弹起来,这床也能弹起来,有趣,苏老头快下来,让我也试一试。” 苏老爷子哪里舍得下去,正碰跳的高兴着呢,还是三丫看到燕曼舒嘴里含着的鱼肉,这才闻到弥漫过来的诱人香味,也顾不上好玩的沙发床了:“二姐,好香呀,又是啥好吃的?” 这句好吃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苏老爷子也停止了动作,嗅着鼻子道:“这就是什么鱼?太香了。” 不等燕曼舒嘴里的鱼肉咽下,瞬间卧室里的几人,呼啦啦跑了出去,热闹的卧室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剩下一脸无奈的蓝姨和叶楠。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八章 婚礼前的准备 “好吃,快去吃鱼。”燕曼舒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好家伙吃的过急,差点鱼刺卡了嗓子,她也顾不得太多,急忙招呼着蓝姨和叶楠二人,要是去晚了一步,就那几个吃货,哪里还有她们的份。 蓝姨和叶楠也顾不得矜持,等她们到了饭厅,就见每人碗里盛了满满的一碗,正辣的哧溜哧溜的,各个吃的那个欢,就连相云天也是低着头顾不得说话,忙着吃鱼,这些人在一起,早已分不出尊贵,好吃的只能靠抢! 等柱子和狗蛋婶子抱着食盒出现在屋中时,被眼前的场景镇呆了,只见一个个头抵着头,正凑在鱼盆子上面捞鱼吃呢。 闻着满屋子香气四溢的鱼味,柱子稍微愣神的功夫,见三丫端起盆子,把最后一点鱼汤也倒进了自己的碗里,他着急的喊道:“三丫,这么好吃,那最后一点咋不给我留着呢?” 张公公呼啦几下吃完了碗里的鱼,等抬手再去盛,哪里还有他的份,他快人家更快,这可是四王爷亲自下厨做的,有钱也买不到,更别说汤鲜肉嫩的,他砸吧着嘴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盆子,心里叹着气,这一屋子的武功好手,他抢得到才怪。 相云天见自己的杰作瞬间一抢而光,心里满满的成就感,原来做饭这么好玩! =========== 盼望已久的商业广场开业,集体婚礼终于要来临了,寅时【三点】刚到,天黑漆漆的,地上银白一片,钟家大院的人不约而同的都起来了,三丫昨晚吃了四王爷亲自做的鱼汤,又有大姐浩志哥,大柱哥六月姐要成亲的喜事,兴奋的一宿没睡好,顶着红通通的熊猫眼,早早的换上准备已久的漂亮衣裳。 “还没吃早饭呢,小心弄脏了衣裳。”正在给大丫准备喜服的娘看到提醒着。 “你是不是兴奋的整晚没睡?”刚扫完中院雪的王盈盈,神清气爽的进屋来打量着她。 “当然,谁像你没心没肺睡得着,哥哥姐姐成亲,广场开业那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喜事,千载难逢的,怎能睡得着?”三丫狡辩着,顺便透露一个重磅消息:“你昨晚陪你娘,没吃到好吃的,二姐的水煮鱼做得可好吃了,其实是四王爷亲自做的。”说到最后一句三丫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是耳语般。 “二丫,这么新鲜的事,你们偏偷偷热闹着,有好吃的好玩的为什么不叫上我?唉,我说你个丫头片子,我们还是好姐妹吗?”就在燕曼舒打坐中,只听门噗通被撞了开,风风火火的王盈盈闯了进来。 燕曼舒突然嘴一歪,眼皮一翻,整个人倒在了炕上。 兴师问罪的王盈盈见此情此景可吓坏了,难道这是走火入魔?大声呼唤道:“来人,快来人呀!” 呼啦啦一群人急忙往这里赶来,只见王盈盈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三丫急着问:“怎么了?” “都怪我,打扰了二丫练功,她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王盈盈后悔万分,急的直跺脚。 哈哈,躺在炕上的燕曼舒突然坐起了身子,睁着眼一脸的坏笑。 “你,你在逗我玩?”王盈盈这才明白了过来,眼泪未干鞋子未脱的爬上炕,掐着燕曼舒,“吓死我了,你个坏二丫,让你耍我!” 燕曼舒咯咯笑着就躲,开业典礼的一天,就在一大早欢乐的气氛中拉开了序幕。 “今天开业哪都好,就是昨晚的雪下得太大了,路上滑会不会影响了看热闹的人。”二丫娘站在前院自言自语着,兴致勃勃的看着李浩志和大柱,那二位新郎官,正专心致志的给各自堆的雪人削着萝卜,削好后一一点缀着鼻子眼睛。 田翠花走到前院,看到惟妙惟肖的两个雪人,笑着打趣道:“新郎官,今年你们自娱自乐,明年就当爹了,要给孩子们堆雪人玩喽。 “谁说不是呢?明年可就热闹了,这大院里有了孩子们的哭声笑声,那得有多欢喜,想想就美。”钟老太太接话道。 大柱和浩志早已羞的满脸通红,幸好天还没亮,他们的样没被老太太们发现,否则又得遭笑话了。 “是啊,我们老了,人越老越喜欢孩子,人越老越喜欢热闹,你们两个新郎官,玩够了就快去拾掇拾掇,今儿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可不能马虎了,你们两个老太太,快把压箱底的好衣裳给自己找出来,今儿不穿还等到啥时候穿?”苏老夫人插言道。 “早拿出来了,柱子一大早把新郎官的衣裳也拿他们屋里了,这么重要的事哪能忘呢?”钟奶奶正回着话,柱子带着田有财从屋里出来,嘻嘻哈哈的拉着羞羞答答的浩志和大柱进屋拾掇去了,见他们二人扭扭捏捏的样子,老太太们笑的更欢乐了。 “对了,大丫和六月呢,收拾的怎么样了?女孩子家今儿更重要,谁给她们在化妆?那些头套首饰的都拿出来了吗?”李老太太问着二丫娘。 “还有谁?她蓝姨给化妆,那些丫头们帮着给打理,家里人多就是好,你看才起来一会的功夫,啥都准备的利利索索,妥妥帖帖的,还是先吃饭在化妆的好,不然妆容都没了。”二丫娘说着急慌慌的往中院赶。 看着二丫娘匆匆的背影,田翠花笑意盈盈的问道:“两个老太太,你们红包准备好了没有?” “当然准备好了!”钟李二位老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宝贝孙子大婚,助兴红包怎能忘记?盼啊盼,总算盼到了这一天,放了许久的红包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那先悄悄透漏一下呗,包了多少?”田翠花饶有兴趣的问道。 “他义母啊,这你可真问着了,俺们两个老太太左右商量了好几次,决定给孩子们一个吉利的数字,每个红包包了九十九两银子,让他们长长久久,恩恩爱爱一辈子,你看这样可好?”钟老太太问道。 “老太太,我以为九百九十九两呢?太少了吧,你们两个可是有钱的主。”田翠花开起了玩笑,逗弄着两个老人。 “我是说少了,可那钟老太婆固执的很,不让多给。”李老夫人总算找到了知己,愤愤的数落着。 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意外 “你可说错了,今儿不只是咱们的孩子,还有二十多对呢,孩子们大亲的日子,咱们两个老家伙不能厚此薄彼,都要算计到,每一对都有红包拿,九十九两图个大吉大利!这些红包俺都准备好了。”钟老太太说着。 “唉,这么一说倒是我想的简单了,既然这样,咱们收拾收拾快走吧,新事新办,我看咱们就去学校的食堂吃,那里饭菜多,品种多,人更多,吉利日子就图个热闹。”李老夫人说着,在这些人中她的心最是急切了,李家大宅冷清了多少年,就等着今天重现辉煌呢。 “好啊,瑞雪兆丰年,咱庄户人家不就图个丰收,这样的日子开业,孩子们成婚的,肯定是个好兆头。”钟老太太穿着崭新的华服,显得气度雍容华贵。 “是啊,肯定好着呢。”苏老夫人在旁应道。 一会的功夫,苏、李连个老太太也换好了新衣裳,各个利利落落,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她们格外的精神抖擞,穿着崭新的衣裳出了院门。 街上的雪不知被谁扫的干干净净,自从二首村富裕了以后,吵闹的人家越来越少了,偷偷做好事的人越来越多了,见院门口早已有马车等候,“早饭还没吃呢,您们这么早就去广场?”二丫娘看到,追了出来问道。 “早饭你也别做了,跟俺们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那里又是包子、又是油条、又是粥和豆浆的,比在家里吃饭方便多了。”钟老太太说着,上了马车,平常的她们都是走路去学校的,下雪路滑她们也不敢硬撑着,万一摔一跤,老胳膊老腿的,省得给孩子们添麻烦。 “行,那俺也不做了,让三丫通知下大家,俺跟你们去食堂。”二丫娘痛快的回道,不一会,马车离开了钟家大宅。 “啥?奶奶们是坐马车走的?”三丫通知柱子的时候,正在算账写字的柱子抬头惊讶的问。 “是呀。”三丫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不好,那不是我派的马车。”柱子说着,连棉披风也顾不得穿,一头冲出门外。 “啊?那马车是怎么回事?”三丫看着柱子的背影着急的问着,柱子早已消失在晨雾中。 清晨,一望无际白茫茫的雪地上,一辆马车在厚厚的白雪上,留下碾过的车辙印,马车上的几人聊得开心,全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还是钟老太太提了一句:“怎么还没到呢?” 苏老太太这才掀开厚厚的棉窗帘,几个老太太眼睛都瞟向了窗外,不由一个个傻了眼,这哪里是去食堂的路上,外面荒郊野岭,分明是与食堂背向而驰,此时外面的冷风呼的吹在她们的身上,心情随着冷气降到了冰点。 “停车,停车!”二丫娘惊呼道。 赶车的人哪里听她们的吩咐,手里扬着的鞭子更加的起劲,在鞭子的作用下,马儿跑的更快了。 就在钟奶奶等人心都提到嗓子眼的时候,就见一匹马从远处快速飞驰而来,正是手里提剑的相云天,在他逐渐靠近马车的时候,马车突然呼的拉住了缰绳,车上的老太太们被突然的急刹车,颠簸的东倒西歪。 雪地中的相云天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就在他诧异之时,突然一只大网快速收拢,此时的相云天才发现,自己连人带马早已入了敌人的大网内,收网之人早已埋伏在树上,一个个身穿白色斗篷,隐秘的极好,与这白色的雪互为掩饰,才使他没有提早发现,急忙挥剑劈网,可是这网别看是细细的丝线而成,却是坚硬异常,哪里是他劈的断的,这样的线,相云天还是头一次见到,心中不由得也恐慌了起来。 身下的马突然被大网罩住,更是慌乱异常,随着收拢的大网狂躁的扭动着身体,在马上挥舞着剑的相云天,被重重的甩到马下,困在网中的人和马狼狈不堪。 马车上的老太太们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张大了嘴,忘记了呼喊,忘记了呼吸,就在各个震惊的不知所措之时,突然从树上噼里啪啦摔下几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收拢的大网没有了人的控制,噗通掉到了地上。 绝处逢生,相云天不由心中一喜,急忙从网中钻出,看到树上站着一个英姿飒爽的白衣少女,正是燕曼舒。 二人没有顾上打招呼,急忙各自迎战,除了大网坚固异常外,那些穿着白色斗篷的歹人到是不堪一击,只是失望的是,和上次一样,不等燕曼舒封住手脚,那些人一看来人功法厉害,纷纷咬毒自尽。 “可惜,又没留下活口。”燕曼舒踢着一个尸体道。 “是太子的人。”相云天低头观察后,用只有燕曼舒能听到的声音,悄声确认道,事关重大,他不想吓着了那些老人。 “嗯,和上次的死士手法到是相同,看来是因你而来?” “是,这次得罪的不仅是太子,还有国舅爷,这样的事已经遇到了几次,没想到今日却用几个老人做诱饵,这招数实在歹毒。”相云天说到这里有些忧心忡忡。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燕曼舒边说着,边拿起大网陷入沉思,眉头也不由得越皱越深。 钟老太太此时也急忙从马车上下来,几个老太太都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即使这样,她们也是后背冷汗连连,没经过世面的二丫娘,腿软的连马车都无法下来,身子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没事了。”燕曼舒的视线从网上转移到老人们,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凝眉所思,而是换上轻松的表情,笑着安慰道。 当时老人们离开家门,燕曼舒正帮着两个新娘子试新装呢,耳力好的她突然听到马蹄的声音走向不对,这才急忙换了一身白衣,一路跟来,她也是想探究,到底是何人会有如此行径。 “嗯。”钟老太太看着地上的死尸,又看看燕曼舒,只知道这丫头功法厉害,没想到杀人都是如此麻利,不由得心中感叹,这丫头当真了得,对待亲人热血衷肠,对待敌人却是刀法狠绝,真真是做大事的人。 这边战事刚刚结束,柱子、苏老爷子循着车辙印赶了过来,见大家平安无事,这才将提着的心放入了肚里。 “这网是什么材料做的?”苏老爷子随意的拿起大网,这次发现大网细如鱼线,但硬度和重量却与鱼线大相径庭,是一种从没见识过的材质,从腰中掏出刀,用足了力气坎着丝网,丝网完好无损,刀子到是卷了刃。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章 喜悦 相云天过去拿过了刀子,细细看着卷起了的刀刃,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幸亏有二丫及时赶到,不然凭着这样材质的丝网,自己哪里能逃得过去,这条命定然交代在这里了,想到太子的狠毒和阴冷,一股寒意充斥了全身,这哪里还有一丝兄弟的情意,几次三番的派人追杀自己,哼,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笔账我相云天得要好好的记着,将来一笔一笔的加倍奉还给他。 一大早起来准备去练功的相云天,推开门看到门上插了一把剑,剑下有一封信,他打开一看只有几个字:“要救人,速去二首村西。”他顾不得多想,仗着自己跟着苏老爷子和二丫学了一身的好功夫,这一路暗杀他的高手一波一波的,都让他给收拾的干干净净,艺高人胆大,骑上马火速的往二首村西赶去,结果遭了埋伏。 燕曼舒同样也是被震在当场,即使来自异域空间见多识广的她,也从没见过材质如此坚硬的东西,手感上仅比鱼线粗些,质地稍微坚硬些,重量略重些,她刚才已然觉得不同,但经爷爷这一砍,更看出此物非同一般,爷爷虽擅长轻功,但腕上的力道并不小,他使用的刀子也不是普通的凡品,居然被卷了刃,此网倒是不能小觑。 相云天看从来都镇定自若的燕曼舒皱起了眉头,心中更是紧张,从小博览群书的他,自认为见识非凡,一路游历又增加了不少的阅历,可是自从遇到二丫后,他发现自己有如井底之蛙,再也不敢自夸见多识广,在二丫面前只有自愧不如,如今太子的死士手里出现的丝网,连二丫都不了解,他不得不警惕担忧,难道是?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就见燕曼舒对着钟老太太等人安慰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即使出了点小插曲,也是有惊无险,我们还是快快回去吧,省得让大家担心。” 二丫娘看着地上的死尸,握着手心里的冷汗,这一大早的连人命都折腾掉了几条,在二丫眼里不过是一段小插曲而已,不由得对这个女儿又多看了几眼,这真是自己生的孩子吗?别说跟自己,就是跟林家的人也没一个像的呀?三年来她第一次有了疑问。 钟老太太又上了马车,这次是柱子亲自驾车,这事一出,他们哪里还敢大意,等回到钟家大宅时,见六月、大丫都已梳妆打扮好了,两个新娘子身穿大红喜衣,漂亮的如出水芙蓉一般,头戴银叉,银耳环金项链银手镯一应俱全,显得格外的喜庆。 李老太太一看就急了:“我说你们两个孩子,奶奶给你们准备的金子的,宝石的耳环镯子,珍珠翡翠项链呢?今儿个不戴啥时候戴呢?” “奶奶,那些个放着又跑不了,以后在家天天戴给你看,今天成亲的那么多对呢,咱啥都那么好,你让那些家里穷的父母心里多难受啊,咱可都是满口香的管理人员,不能铺张浪费,搞那些比吃比穿的浮夸习气。”六月伶牙俐齿的劝慰着奶奶。 李奶奶满脸的接受无能,还想叨叨点啥,钟老太太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呀,一大把年纪了,活的还不如孩子们通透呢,那些个身外之物有啥可计较的,今儿个是重要,可是往后的每一天也很重要,孩子们的事咱就不操心了,一切由她们吧。” 李奶奶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算是妥协了,想想也是,连成婚大礼都新事新办了,还有啥想不通的。 柱子提前订好的马车都来了,在家门口等候了一大溜,马车上贴着大红喜字,披红挂彩的十分惹眼,就连车夫们也穿着红色的棉袍,站在街上喜气洋洋的,等候着钟家一家老小上车,见穿着大红喜服的两个新郎,扶着各自的奶奶出了院门,后面跟着端庄美丽的新娘,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一群孩子,男孩子们嘻嘻笑着喊着新郎新娘出来了,女孩子们手里提着花篮斜刺里冲了出来,从花篮里抓起红色的碎纸向新郎新娘撒去,顿时红彤彤的一片在夜空中乱舞,好似红色的雪花慢慢悠悠的落在新郎新娘的身上,三丫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叫着喊着太美了,脚下也不闲着使劲的跳着,早没了女孩子的矜持,燕曼舒叶楠王盈盈和四朵金花提着篮子,大把大把的糖果瓜子榛子洒向了孩子们,场面热闹的连田有财和柱子也加入了撒糖的人群,车夫们兴致盎然的一起抢起了瓜子糖,大人小孩的喧闹声彻底让凌晨的二首村沸腾了。 在一片热闹声中,大家也不耽搁,齐齐坐着马车朝学校驶去,后面成群的孩子们追在马车的后面,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车还没进入学校,就见前方人头攒动,在冬寒料峭的凌晨,街道上涌着这许多的人,马车上的众人不由惊讶,到了近前,那些人自动的让出一条道,不停的向车内的人挥着手,见他们手里又是扫帚,又是铁锹的,原来是自发扫雪的人。 “今儿不是开业大典嘛,大清早的那些灾民就自发的来了,不仅他们来了,就连水来村,沟子村几个村的村民也都来了,这个热闹唉。”进了食堂,狗蛋媳妇就开始了话唠,“昨晚俺就担心街道路滑,影响了开业大典,还特意吩咐加派了人员扫雪,没成想丑时一出门,咱村的人都出来扫雪了,走来的路上不认识人的更是多,来了这么多人,别说二首村到镇里的路了,就连镇里的街道,广场里还有戏台子上的都扫了个干干净净。” “好呀,这真是太好了。”钟老太太不由欣慰着,之前的惊吓在这喜悦的气氛中,一扫而空,只听狗蛋媳妇继续念叨着:“昨天开始,在水来村支起了简易食堂,那些搬石头的干重活的人,免费到食堂吃饭,没想到那些人老能吃了,准备那么多吃食,让他们一扫而空,俺这边派人连着送了几次,他们的吃相,让俺想起三年前的俺们,那时候肚子里没油水,饿的呀那是前心贴后背的。”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二章 林家的失落 田翠花回头看着哭成泪人的二丫娘,和泪珠扑簌扑簌掉的李老夫人,不用问,此时她们因女儿孙女出嫁感慨颇多吧,她笑嘻嘻的说道:“说起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你们二位嫁姑娘跟没嫁一个样,说来说去倒是多了一个儿子孙子的,这是做梦都要笑醒的好事,还哭起来了?不知足了吧。” 这话说的,哭的那两位顿时破涕为笑,是啊,女儿孙女的以后还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么好的好事还哭个啥? 站在远处翘着脚看着热闹的林文景,看着自己的大丫头打扮的跟朵花似的上了花轿,显摆的对着旁边看热闹的人说道:“看见没,那个漂亮的,走在人前那个,那是俺大闺女。” 蝗灾过后,大批的灾民来到这里,对林家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清楚,见这不起眼的男人敢如此吹牛,他的话引来围观众人的哄堂大笑,一个个用瞧猴子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其中一个撇着嘴道:“你骗谁呢,那是燕大东家的姐姐,就你,吹牛之前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 “你?咋说话呢?”林文景气急嚷道:“那燕大东家还是俺二闺女呢。” 这话引来更大的嘲笑声,围观的人纷纷站远了些,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人大概脑子有问题吧。 林文景看着他们的眼神越想越气,自己的闺女出嫁,咋就没人邀请自己呢?不知礼数的婆娘?哼,他们不懂得邀请,就不能自己去啦?俺可是她爹。 “回去!”林家老大悄声喝道。 自从芝儿嫁的好,林家老大的大儿子又在满口香学校里做老师,他在林家的地位与日俱增,说话比老爷子还管用呢,听自己大哥说话了,林文景不乐意的嘀咕着:“俺自己的闺女成婚,就不能去看看热闹?吃点好吃的?” “热闹?你还好意思去看?闺女成婚,你是有金还是有银送给人家孩子的?当初为了十多两银子,差点把孩子嫁个老头子,这事你忘记了?人家孩子还记得呢,知趣点呢,就有多远躲多远,要是不知趣呢,你自己就过去,到时候别碰了一鼻子灰,自讨没趣的。” 林文景神情讪讪的,终究没敢去凑热闹。 林老爷子在人群里也看着热闹,见大丫上了花轿,啥话没说悄悄抹了把眼泪,退出了人群。大丫在家的时候,这孩子又瘦又黄的,没吃过一顿饱饭,穿的破破烂烂的,连一身好衣裳也没穿过,重活脏活没少让孩子干,还差点让秦寡妇把孩子嫁给个老头子。以前那是啥日子?如今长得又高又白又水灵的,嫁给御厨的后人李浩志,光那大酒楼,光那快餐店一天收的银子大概要用麻袋装,想想过去,再看看现在,林老爷子一方面暗自为孩子高兴,一方面羞愧至极,他这做爷爷的,想到这脸都觉得臊得慌! 林文景消停后,林家老大又看了会热闹,见自家老爹退出了人群,也悄悄跟了上去,他的心情更加复杂,想想芝儿,看看人家大丫,他对芝儿不由得更加牵挂了起来。 自从芝儿嫁到了百平府,在婆家日子过得咋样,他是一无所知,托人稍了信,也是音信杳无,想自己寻了去,又担心人家婆家有意见,芝儿嫁的是好人家,在那地是出了名的大户,有路过的货郎听说他闺女嫁到了百平府老闫家,各个眼里都冒着羡慕的光,别说老闫家家大业大,就是那院墙内外日夜守卫的家丁护院都要上百人呢,高门大户的看着都威武,听到这些,林家老大揪着的心总算有了些许安慰,婆家日子过得好,芝儿的日子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当初为了给芝儿说个好婆家,他可是没少花了银子,拜托着媒婆满地的寻个好人家,如今看大丫不仅嫁的好,还嫁在了家门口,这让林家老大咋不羡慕呢,浩志那孩子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要银子有银子的,满口香的大股东之一,二首村的人闲暇之时提起来都赞不绝口的。万幸的是当初自己还算有眼力见,早早跟爹分了家,让老婆帮大丫去了钟家,这几年大丫见了他也会叫一声大伯。 林老爷子自然懂得林家老大心中的苦,叹了口气说道:“二丫能耐的很,不行求求二丫,让她帮着搭照下咱家芝儿。” 这话让林家老大有些心动,可是转念一想,摇了摇头,当年芝儿可没给过二丫好脸色,向来对她三姐妹颐指气使的,他哪好意思张那个口呀! “你呀,怎么说芝儿也是你的亲闺女,为了孩子该低头还是低头吧,当年都是俺和你娘见识短,教坏了芝儿,对二丫她们娘几个不好,耽误了你们,唉!”林老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背着手低着头走了。 此时,看热闹的人在鞭炮声声中,随在新郎、新娘的后面往镇里跑去,怕去晚了站不上好位置了。 钟老太太等人也被安排上了马车,二丫娘不放心自己的店铺,坐另一辆马车先行走了,王盈盈、叶楠、燕曼舒、三丫、四朵金花有说有笑的一路往镇里走去,王盈盈开着玩笑:“二丫,这么早你赶去干啥?我们去是为了看管各自的店铺,你这当东家的,背着手就大把的银子进了钱袋子,嘴一张那么漂亮的房子都送人了,可羡慕死我们了。” “谁说我没事,今我去药店当坐堂大夫去,你个小妮子,我听说你的银子也没少送,哪个学生家里穷遇到事了,你给点,哪个学生病了,你资助点,这些零零碎碎的银子,加在一起怕是比那房子都值钱了?”燕曼舒半开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这还是她头一次提这个话题。 王盈盈的眼睛瞪的老大,难以置信的看着燕曼舒:“二丫,你咋啥都知道?难道你派人监督我?” “监督你?”燕曼舒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在说笑话呢?你往出送银子,又不是往腰包里贪银子,我巴不得你多送呢,派人监督还得发工资呢,那么不划算的事我会做吗?说出去都没人信。”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冰雕增彩 “对了,我忘了你是小奸商,就你这脑子,里面都是赚钱的点子,谁能算计过你呀。”王盈盈点了点燕曼舒的脑袋,这番话惹得同行的几个姑娘们哈哈大笑。 笑声很快被周围的唏嘘声淹没,说说笑笑间就到了镇里,看到商业广场张灯结彩,布置的不仅喜庆还别致,树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红灯笼:“唉,咋还有冰雕做成的白马呢?”三丫指着一处稀奇的喊道,“那里还有孔雀,还是开屏的孔雀,太漂亮了。”张可可看着远处栩栩如生的冰雕,兴奋的叫道,燕曼舒顺着她们的手指,好奇的看过去,这个田有财,还真是个人才,这些奇思妙想,让冬天开业的广场不再冷清,反而多了一些雅趣与韵味。 “快看,那边有一片冰雕树林,太美了,我们去看看。”叶楠说着就往前跑去,姑娘们纷纷紧跟在后面,人太多了,穿过一段廊桥,左躲右躲的总算到了近前,只见一片白哗哗的树林矗立在眼前,晶莹透亮,有婀娜的杨柳、挺拔的白杨、高贵的银杏,还有结着硕果的各种果树,燕曼舒走在林间,仿佛进入了虚幻的白色仙界,穿过逼真的冰雕林木,阵阵的花香扑鼻而来,放眼寻去,一片腊梅花海正在远处静静绽放,抬头望天,一轮明月从云朵里悄悄走了出来,与东边才露出头的朝阳打了个照面,“日月同辉,”一个亮眼的词语闪现在燕曼舒的脑海。 “哎哎,你们快来看,这不是二丫吗?”王盈盈的大声呼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个个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在一棵冰雕垂柳下,一个穿着满口香工作服的冰雕女孩,手里端着一盘叫花鸡,三丫跑过去,高兴的大喊:“二姐,这真的是你艾,简直一模一样,田有财太厉害了,咋不雕个我呢?” “那边还有一个二丫。”张可可喊道,大家一看,可不是嘛,红艳艳的腊梅树下,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小叫花子,手里拿着一个鞭子趾高气扬的站着,看到这副形象的二丫,姑娘们顿时眉开眼笑的,燕曼舒看到后哈哈大笑,快步跑过去,站在小叫花旁边,握着鞭子摆了一个造型,调侃道:“怎么样,想当年的我是不是很酷?是不是很有个性?” “是很酷,酷的都想让人哭。”早已熟悉了燕曼舒语言的叶楠幽默的回着话,眼里却一阵发酸,为妹妹坎坷的命运难过,看着恍若仙境的广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这是妹妹亲手缔造的辉煌,是她出生入死拿命换来的一切。 燕曼舒走到叶楠近前,看着她眼角泛着泪光,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姐,别多愁善感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小心一会眼泪结成了冰柱,可真成了冰雕美人了。” 噗嗤,四朵金花异口同声的笑了出来,她们围着叶楠和燕曼舒,三丫和王盈盈在“小叫花”跟前说笑,花丛下,冰雕旁,一群美丽的女孩成为了广场里最美丽的风景。 “盈盈,你爷爷也来了。”看着站在亭子里的王百万,三丫提醒着王盈盈。 “怎么了?”燕曼舒不解的问,商业广场开业,王百万来不是很正常吗? “她爷爷最近怪的很,派人稍了好几次的信,催着她和她爹回去呢。”三丫解释着,做为王盈盈的好闺蜜,王盈盈的事她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燕曼舒看向王百万,只见他从亭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一处红色告示前,边看着告示,边和旁边的高个子男人低语着,那告示正是柱子让人张贴的卖房通告,每套房子六百两,装饰费用三百两,总共是九百两银子。 王百万心中吸着凉气,这几个孩子人小胆子大,二首村啥样的房子能卖到九百两,有那么多的银子,别说买房子了,就是买个上千亩良田都不成问题,装饰都要三百两,这几个孩子想钱想疯子吧? 他身边的高个男子正是三皇子,对外言称穆老板,此时的他也是一脸好奇的看着红榜,一个院子六百两,这样的价钱,在京城也能买到一处宅子了,装饰三百两?这让他更加惊奇了,他亲自去过钟家大院,也拜访过满口香大掌柜,房子别致装饰简单,想到这,他不由摇摇头,这大概又是商人为了夺人眼目,玩的噱头吧。 他们二人看着红榜稀奇不已,对于王百万出现在商业广场的开幕仪式上,最惊讶的就数他的孙女王盈盈了,最近她爷爷不知是咋回事,三番五次催着他们回家,而且稍来的信,一次比一次语气严苛,不过这都让离经叛道,胆大包天的王盈盈悄悄挡了回去,自由自在惯了的她,哪里还能受得了大宅子里的约束,她再也不是三年前那个娇滴滴的富家大小姐了。 王百万最近确实有些火大,满口香与钦差大臣四皇子的关系走的极近,他在商场游走多年,自然也熟悉官场的道道,四王爷杀了知县又杀知府的,哪个官员也不是独立存在的,后面还不知惹了哪层的关系,他是皇上的儿子,出了再大的事,后面有皇帝老子保着呢。四皇子一旦有事,满口香可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可偏偏那个无法无天的孙女不肯回来不说,连儿子王曦也加入了满口香,王百万是满肚子的火气,平常好说话从不顶嘴逆来顺受的儿子,这几日突然变了个样,不仅不管束他的宝贝闺女,就连他自己也无法无天,全然不听长辈的吩咐,为了躲他这个爹,带着老婆从家里搬出去住了。 他派人连稍了几次信,让他们三人必须回家,没想到各个当成了耳旁风,气得王百万在自家的院子里,吹胡子瞪眼。 其实,王百万是冤枉王曦了,他天天泡在暖棚里,废寝忘食的做着实验,哪里知道王百万生气催他回家的事,几十年的心愿,突然找到了可以发挥的地方,他是恨不得一天掰出几天来用,王夫人看他每日忙碌的身影,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他终于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每天被王老师的叫着,她听着都为他自豪,担忧的是,这不知白天黑夜的干下去,长久以往,别累坏了身子。 夫妻二人搬出了王家,住进了盈盈在造梦小镇的院子,自由的感觉真好,就如长久关在笼中的鸟儿,终于放飞了翅膀,那个家他们再也不想回去了,二人的注意力,一个关注在试验上,一个专注在夫君上,王百万生气的事他们哪里会晓得,王百万稍的书信口信,早让王盈盈拦了下去,这个自作主张的小丫头,才不管不顾呢。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三皇子的思虑 燕曼舒听了三丫的解释,又看到王盈盈看向她爷爷吃惊的眼神,感觉不妙,人老成精的王百万定是嗅到了什么,才要极力阻止盈盈父女继续待在满口香,她定睛一看,见王百万身旁之人似乎很眼熟,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想起那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深夜拜访钟家大宅的穆老板。 “他怎么还在这里?他到底是什么人?”燕曼舒心中起了疑心,望向穆老板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从个头和长相确实与相云天有几分相似,只是两人的气质截然不同,如果说相云天的气质是纯净阳光,那这穆老板的眼神却是深不见底,带着深深的忧郁,身为皇子享受着无尽的荣华富贵,他为何却有一种骨子里的忧伤? 见王百万对此人毕恭毕敬的态度,引起了燕曼舒的高度警惕,她悄悄的观察着他俩,想到他三番五次让盈盈父女回家,难道和这个人有关?燕曼舒不敢大意,满口香能有今天,实属不易,不能有丝毫的闪失,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恰好相云天刚好在这里,她想尽快得到确认,对叶楠耳语几句,叶楠听完吩咐急忙离开。 商业广场里热闹非凡,到处是人来人往,摩肩擦踵,大家只觉得眼睛不够用,广场漂亮,店铺更是别具一格,耳目一新,大大的琉璃窗,显得分外的敞亮和气派,这不仅对西来镇的人觉得新鲜,就是很多见过世面的人,都啧啧称奇,满口香这手笔,这份大气,真无人能及。 广场里汇集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在拥挤的人潮中,王百万没有看到站在远处的燕曼舒等人,他陪着穆老板就要离去,几次的相处,他发现穆老板是极为低调之人,他这是主随客便。 “听说你买的那些琉璃,都卖给了满口香?”穆老板看着漂亮的店铺,有意无意问道。 王百万心中一震,自己买琉璃这等小事,怎么也传到了穆老板耳里,看来此人却是非同一般,消息来源实在了得,更是不敢大意,详细介绍道:“是啊,提起那些琉璃,真要感谢满口香呢,我小孙女太过娇惯,一向任性,这满口香的创始人大都是些孩子,年纪相当容易沟通,前些日子这商业广场筹划开业时,要进一些琉璃说是为了店铺敞亮,我那孙女吵着闹着让我帮忙去进货,谁知道管家耳力有误,进的太多,没想到满口香从其他渠道也进了货。” “琉璃进多了?”穆老板问。 “是啊,进太多了,如果是普通东西,自家用了就是了,可是琉璃太贵,那东西又娇气的很,即怕磕又怕碰的,可把老夫愁坏了,没想到小孙女和满口香东家一说,他们倒是爽快,那些货立马拉了过去,银子现结,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 “哦,看来满口香做事不仅爽快还很大气。”穆老板点头赞道:“装了琉璃的店铺确实不一般,更显得敞亮气派,不过琉璃价格很是不菲,间间店铺装上琉璃,这不是爽快和大气就能做到的,还需要很好的物力财力,满口香很有钱吗?” 穆老板看似信口随聊,但最后一个问题,是至关重要的,不仅他想迫切知道,就连国舅爷也惦记着满口香呢。国舅爷捎来几次密信,其中一次专门提到满口香,问的颇为详细,这让三皇子疑惑不已,一个满口香也就是几个小孩子的产业,怎么居然会让堂堂的国舅爷惦记上,难道是因为大手笔的赈灾引起了国舅爷的觊觎? 按国舅爷的意思,如果查不出粮食的去向,就找个冤大头,直接没收了银子,填补粮食的亏空。乐天府孙知府逃得神不知鬼不觉,失了主要人物,一切线索都断了,那些粮食的去向他无从查起,至于那些粮食是否是军粮,这些国舅爷又缄口不言,三皇子心知肚明,这是国舅爷防着他呢,不想让他知道的太多,既然这样,他更不便去问了,上不知来处,下不知去向,让他拍脑袋去猜,谈何容易? 从小看着国舅爷脸色长大的他,太了解国舅爷了,对权利和金钱的贪欲极其的重,购买粮食花了大笔的银子,一向铁公鸡的他怎会甘心,说是让他查粮食的去向,其实是想补亏空。他费劲了脑子,想尽快完结此事,总不能在这永乐府和乐天府待一辈子吧,既然抓不住元凶,那就找个后台不硬的大户,敲诈一笔银子,好尽快回京复命。 三皇子的做事风格与相云天截然相反,相云天从小有父皇疼,母妃爱的,做事果断,干干脆脆,雷厉风行,他就不同了,在训斥挨骂,冷言冷语长大的他,极度的缺乏自信,做起事来从来都是瞻前顾后,谨慎又谨慎,小心加小心,斟酌了又斟酌的,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大意。 满口香自从入了三皇子的眼,他是越打听越不敢贸然行动,一是虎啸山脉?满口香与这虎啸山脉有何干系,说不清道不明。二是相云天?听说四弟与这满口香颇有渊源,一个小小的满口香怎么和皇子拉上了关系?这不得不让他多虑,三是满口香到底还有没有钱?救灾买粮银子肯定没少花,店铺装饰用琉璃,别大费周折抄了满口香,就是个空囊子,那真是闹出了笑话。 三皇子越是这样想,心中的顾虑越多,在调查时也越是细致,京城里,被国舅爷安置了一个和自己相貌一模一样的的替身,京城外,他如果一个不小心,若丢了性命,恐怕连个收尸的人也没有,这前无出路,后无退路的事,细思极恐。 “这?”对于穆老板的问题,精明的王百万一时有些语塞,这个问题着实难于回答,满口香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他哪里知道?学校的分红他一直没领呢,到底是多少?他还没有问,上次据说很多,但多又是多少,他一无所知。但为了讨好穆老板他还是委婉说道:“满口香这些年听说赚了不少,但他们的花销也不小,别说这次救灾了,就是光这琉璃,不仅这商业广场全部装上了琉璃,听说在田地里盖了一些房子,房顶也是用琉璃。”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六章 要争皇位 燕曼舒没有继续坚持,看着叶楠离去,这才往戏台子方向走去,柱子神情严肃的迎面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二姐,我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咱们不会有事吧?” “你把心放宽,今后多安排人手各就各位,没遇到事最好,咱运筹帷幄按部就班,真遇到事了,也没啥怕的,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柱子重重点着头,燕曼舒问道:“王百万还不知道他投资学校得了多少银子吧?” “不知道!”柱子答道:“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告诉他,他自己也一直没来问过。” “不知道最好,从现在开始,他要是来问,不要告诉他实际所得银子,编个小点的数字告诉他,至于他的真实收入,等以后风平浪静了,在补给他也不迟。”燕曼舒嘱咐道,此刻她不得不小心,早上遇到太子的人,现在又遇到三皇子,皇上的几个儿子,都出现在她视线里,这是巧合呢,还是预示着,他们满口香的太平日子已经到头了。 燕曼舒眼睛不由一眯,梳理着思路,她是现代世界而来,内心里可没有愚忠愚孝的观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遵纪守法,该交的税一分钱也不少,若平白无故的想灭我满口香,可没那么容易,管你是皇子,还是太子,甚至是皇上,你要是敢招惹了姑奶奶,哼,也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平心而论,以她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对抗皇上的实力,燕曼舒看着宽敞的戏台子,危机感让她头脑更加清晰,该布局的必须要加快进程了,不能等到狼群来了,才开始准备套圈。 此时和燕曼舒有着同样心思的还有相云天,接连几波遭到太子,国舅派来的高手暗杀,已经激发了他滔天的怒火,今日若不是有燕曼舒出手相救,他定会被困在那大网逃无可逃,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从小到大,在母妃的熏陶下,他只想当一个不问世事的逍遥皇子,对太子之位从无觊觎之心,不愿兄弟相争,不愿骨肉相残,更不想问鼎皇冠,因为他知道,头上那顶皇冠的重量,也许是他承受不起的。 让他没想到的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戏台上正在唱一出老戏,围观的群众发出阵阵的喝彩声,相云天环顾四周,看着兴高采烈,笑的嘴都合不拢的普通民众,再想想二首村的巨大变化,三年前看到的破败贫穷的小山村,三年后焕然一新,已经美如仙境,村民们各个洋溢着幸福。他突然发现自己以前的顾虑是错的,权利和金钱一样,这两样本没有分别念,只是使用的人不同而已,权利不是随意用来宰割百姓的工具,而是应该如二丫使用金钱一样,带领百姓摆脱贫穷,读书认字,提高自我修养,过上体面富足的生活,真正让大相国国富民也富,国强民也强,对,二丫说的对,百姓富则国富,百姓强则国强,百姓智则国智,权利是个好东西,想到这里,相云天心头一热,一股壮志将筹的豪情在胸中徜徉。 是的,从今日开始,我相云天定当脱胎换骨,不再只为明哲保身,不再只顾自己逍遥快活,不再不顾百姓的水深火热,当担负起一个皇子的责任,进入权利中心,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 三年前通过在鬼宅发现的密信,相云天得知了太子的秘密,这些年太子培养了大批的男女死士,专门派往各重臣要臣的家里做卧底,掌握他们的动态,拿捏他们的把柄,排除不同意见的政敌,为自己顺利登上皇位端掉异己。 就是因为那封信,才引起了相云天的恐慌,才有了保护自己的想法,他要为自己做点什么,所以才让二丫帮助自己训练人手。太子对官员的掌控阴狠残忍,若有一天他登基上位,再给自己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哪里还有他的活路,依父皇对太子的信任,那封信即使交给父皇,震怒过后只会不了了之,太子依然是太子,而自己则会被太子当做死敌,想尽办法铲除掉,所以那封信他一直放在自己的手里,没有交给父皇。 通过这次灾荒,国舅爷和太子的做法着实让相云天脑恨,如果让他们继续当权当政,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崇,心安理得的接受着百姓的奉养,天灾来临,不但不去行使权力救助一方百姓,反而制造**让百姓雪上加霜,在其位不谋其政,权利交给这样被私欲蒙蔽的魔鬼,就是对权利最大的亵渎。 是的,是该行动的时候了,以前是为保护自己,现在是为保护二丫,保护满口香,保护一方百姓。自当了钦差大臣,一路在重灾区行走,亲眼所见灾民的艰难,虽有满口香的救灾,很多官员的不作为让相云天震惊不已,读圣人书却不做圣人事,说圣人话却行苟且事。 一路走,相云天一路都在思考,是选拨官员的体制有问题?还是人性本就如此?到了二首村,不论村民,还是满口香的员工,各个朝气勃勃,面貌一新,他们的眼里嘴里只有满口香,一心一意为满口香尽职尽责,他们如一股清流撞击着相云天的心灵,原来二丫不仅让他们吃饱了肚子,穿上了新衣服,住上了好房子,还让他们去学校读了书,认了字,生了智,有了自信,读书认字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是为了更好的服务于满口香,更好的探索研究新事物,这让相云天大开眼界,他举一反三,由表及里,任命狗蛋做亭长,就是想看看对整个西来镇的影响,没想到二丫果然没让他失望,西来镇未来三年的规划布局让他耳目一新,心跳不已。 和燕曼舒不同,接受的教育和生长的环境不同,思维模式相差甚远,争抢皇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他左右为难,犹犹豫豫思绪了良久之后,终于做了决定,二丫不易,满口香不易,二首村不易,西来镇几个村才刚开始,他还有很多的期待,他不能让他们的辛苦付出付之东流,他要为他的二丫做点什么,他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一样的茶馆 “小爷,燕大东家叫你呢。”张公公的轻声提醒,唤醒了陷入沉思的相云天,他抬头一看,见远处燕曼舒正对着他挥手微笑,那遥遥一笑让他心旷神怡。 这一笑,如春风化雨般滋润着他,让刚刚做了决定的相云天顿觉心情一亮,更坚定了他的决心,为了喜欢的女人,为了自己和母妃能平安的活着,与其做他们待宰的羔羊,不如先夺得先机,将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看着眼前敢为天下先的小丫头,相云天豪情万丈,堂堂一个男子汉,自然不能落下,那就甩开膀子大干一场吧。 想通了,想透了的相云天只觉豁然开朗,一缕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抬头望天,蓝的醉人,昨夜大雪纷飞,今日万里无云,一切都是好兆头,杂乱的心绪忽然之间变得无比澄明,相云天迈着矫健的步伐跨上了戏台,戏台上早已站着燕曼舒,柱子,苏老爷子还有曾老太医,狗蛋做为地方官员,也自然在场。 之前的唱戏暂时停了下来,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围观的群众只为一睹满口香燕大东家的芳容,各个激动的无与伦比,甚至有些老太太激动的叩头就拜,这小娃就是神仙派来的呀,要不咋能菩萨心肠,救她一家老小的性命。 负责广场治安防护的人,急忙将这些老太太搀扶了起来,今天广场来人太多了,上面的多多大掌柜早就有了吩咐,让他们密切注意游客,要保护游客的安全,既要做到防火防偷防盗防地痞,又要防止踩踏事件的发生。 踩踏?对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词,张多多一再解释后,大家才清楚要领,心道:那得来多少人,才能发生所说的踩踏呢? 其实张多多也是鹦鹉学舌,踩踏这词还是从燕曼舒那里学来的,燕曼舒当时怕出事情,提前将方方面面该注意的细节都想了个遍,防患于未然。其实当时的燕曼舒也没想到,今日开业能来这么多人,幸亏之前深挖细节,提前做到了防范。 站在人群中的张多多望着燕曼舒的眼神,更是佩服的不得了,这个妹妹什么事都会未雨绸缪,她怎么都能想的到呢? 老太太们被劝说着,好说歹说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她们学着广场里其他的人,看着戏台上的恩人燕曼舒,不停的挥舞着手臂,高喊:“燕大东家,燕大东家。” 融汇了广场上所有人的声音,喊声高亢嘹亮、震耳欲聋,随着高声的呼喊很多人的心情更加激动和沸腾,要不是燕大东家的满口香,他们咋能平安度过这灾荒年呢,这份大恩大德他们无以回报,只能用这份呼喊,表达着心中满满的感激之情。 台上的燕曼舒脸颊微红,被这么多人齐声高呼着名字,她实在是太不习惯了,平常镇定自若的她,此时甚至有些手足无措,诚惶诚恐。 看着这样的燕曼舒,相云天不由得咧嘴笑了,从来都把自己定位是奸商的她,就是她这样的“奸商”,在危难中救下了千千万万的性命,而那些自诩为百姓着想,满口仁义道德的官员们,却背地里昧着良心想发国难财。 =========== 闲庭信步走入茶馆里的三皇子,被这喝茶的场所吸引住了,从外面看仅是敞亮气派,没想到走进来后,才发现别有洞天,大红的椅子红木的茶桌,玻璃橱窗里是他见也没见过的吃食,白白的点心? 没等他问,旁边的王百万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奶油点心,很好吃的。”店小二热情的招呼着,奶油点心?三皇子心中腹诽,奶油怎么还能做点心,他一个堂堂的皇子,别说见了,听也没听说过。 旁边的王百万也是第一次见这稀罕玩意,说道:“好,来几块,还有那黄的是什么?” “是奶油班戟。”店小二自豪的说着。 奶油班戟?又是听也没听过的名,三皇子突然发现自己孤陋寡闻,但面上他仍是镇定自若的样子,从小自卑的他怎么能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即使无人识得他皇子的身份,他自己也要拔高一筹,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王百万看了眼处之泰然的穆老板,不由心生佩服,到底是从京城来的,见过大世面,哪像自己这小门小户的生意人,只是这些吃食,满口香又是从哪学来的本事? “您这些都尝尝吗?”店小二热情的问道。 “好,都来几块,还有那中间是鸡蛋的,也来几个。”王百万指着蛋挞说道,店小二也不更正,热情的装入盘中,递给了王百万。 王百万接过盘子,心中诧异,这是让自己亲自端呢?这样的营销模式,店家到是省钱,少了店小二的开销,王百万就在诧异时,只听店小二又说了:“您二位喝点什么?” “你们有什么?”三皇子亲自问道,王百万手里拿着托盘,在等着他问就不合适了。 “有热茶,有冷饮,还有冰激凌。”店小二热情的介绍着,听到冷饮和冰什么,三皇子无意看了眼窗外的冰天雪地,这大冷天的吃冰? 他这有意无意的眼神,店小二顿时心领神会,笑着说道:“还有很多热饮,如奶茶和抹茶,这都是新推出的产品,您二位尝尝?” “好,那就各来一杯。”三皇子点着,其实这两样到底是什么,他一样不知道,不就是茶吗?他这样想着,也这样信口点着,总不能像王百万那样,问个清楚吧?那样太没面子了,点完茶点后,他就往里间走去,他发现那里更敞亮,冬日暖暖的阳光晒着,看外面美轮美奂的风景,甚是一件美事。 “小爷,那里您可不能去。”店小二急忙拦住了三皇子的去路,三皇子心中不满,来了这里不露神威,真把他当普通生意人呢,他就要张口怒骂,只听店小二又说了:“那里是娘子茶馆的地盘,里面非女子不得入内。” 三皇子张了的嘴又合上了,迈出的脚也停了下来,心中诧异,这地方怎么处处不同,听说有些地方只允许官员入内,还从没听说只允许女子入内的场所,女子的地位在大相国何时这么尊贵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 王百万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新鲜事,还有专门为女子安排的场所?内心惊得半天没晃过神来,隔着琉璃好奇的看了看里面,冬日的暖阳从琉璃窗照进了屋子,照得满屋生辉,显得气派亮堂,大红布艺裹着的奇怪的座椅、桌子上铺的是格子桌布,上面还摆放着鲜艳的腊梅插花,他不由感觉眼前一亮,如此清雅的场所,倒是别致。 三皇子暗暗打量着娘子茶馆的布局,心中不住的赞叹,没想到在一个偏僻的西来镇真是长了见识,见里面的店小二都是女子,橱窗里的点心茶点摆放的也极为新颖和好看,只是娘子茶馆中空空落落,并无客人落座,他心中嘀咕:娘子茶馆,哪家娘子会在外面喝茶?这也太有伤风化,如此精致的场所让你们浪费了。 眼里看着端着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二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王百万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三皇子看着眼前的红色椅子,鼓鼓的似膨起的馒头,一向谨慎的他,并没有急着落座。 王百万这次也没有过于谦让,如平常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呼哧一下,软软的感觉屁股直接陷了进去,这让王百万吓得不轻,急忙又跳了起来,别看年纪一大把,动作到是敏捷,样子显得极为滑稽。 店小二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服务员,即使这样,被王百万的样子逗得还是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 王百万回头看看那红色凳子样子如常,没有被自己压坏的痕迹,用手按了按,瞬间按出一个坑,手松开后又迅速弹起,恢复如初,王百万玩心大起,接连重复了几次,觉得十分有趣,不由连连点头,口中称好,店小二此时也恢复了正常,介绍道:“这是沙发,是我们家具店推出的新品。” 沙发?三皇子又听到了新名词,好奇心大起,这满口香新奇东西真多。 就听店小二继续说道:“您放心大胆的坐,这沙发是压不坏的,要真是压坏了,不是您赔钱,而是我们赔您钱了。” “如果压坏了,反而是你们赔钱?”三皇子听到这,来了兴趣,忍不住问道。 “是我们赔钱,用我们掌柜的话说,如果真压坏了,那是我们的产品质量不过关,影响了客户喝茶聊天的心情,当然是要我们赔钱的。”店小二自豪的说着这些话,在十里八乡,也就满口香敢有这样的豪气。 产品质量?三皇子耳里听到眼里见到的都是新鲜事,不由细细琢磨了起来,这满口香到处是听也没听过的新名词。 这次不等王百万落座,三皇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屁股下面软软的,还带着弹性,坐着很舒服,他惬意的将手扶在扶手上,有一种伸伸懒腰的冲动,似乎疲乏也少了几分,嗯,不错,沙发很好,很舒服,他满意的点点头。 王百万见穆老板气定神闲的坐了下去,脸上露出一脸的惬意,他老脸有些红,到底是见识少,弄出了笑话,虽是得了店家的保证,坐下去的时候,不免还是有点战战兢兢,就怕这沙发做塌了,赔钱是小事,要是老胳膊老腿摔坏了,那可是大事。 他先是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发觉确实没事,这才放心大胆的将身体的重量集聚到屁股上,沙发还是好好的,他也学着穆老板的样子,把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腿一翘,暖暖的阳光透过琉璃照射在他身上,顿时觉得浑身舒服的赛过了神仙。 奶茶和抹茶先后上来了,看着眼前的茶,二人的心都凌乱了,这是茶?红不是红,白不是白,绿不是绿的,不会是滥竽充数吧?算了,既然来到了这里,也别讲究了,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穆老板端起抹茶,王百万端起奶茶,趁着热二人小心的抿了一口,甜丝丝的茶顺着舌尖流入,二人心中异口同声喊道:“好喝!真好喝!” 喝了这么好喝的茶,二人也顾不得客套,又拿起托盘里的蛋糕,低头一样一样的品了起来,甜甜的、软软的、腻腻的,但是却香香的好吃的不得了,吃腻了,二人又不约而同的喝口茶,冲淡嘴中的甜腻,继续吃着,喝着,三下两下,桌上的茶和糕点被二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他们这边吃的稀奇喝的过瘾,王百万抬起手就要招呼店小二再来一份茶点时,就听到外面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燕大东家,燕大东家。”王百万惊得合不拢嘴,这满口香真是胆大,被这么多人振臂高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被上纲上线,更是不妙。 三皇子听到外面的喊声,心里乐了,脸上也露出微微的笑意,这要什么来什么,看来自己的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趁着火势再加把柴而已,正愁着拿你银子找不到借口,这到手的理由,看你往出拿还是不拿? 刚才肚子吃的舒服,此时心情更加舒畅,成事之后即回京城,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王百万看着三皇子嘴角露出的笑意,心中一紧,满口香做事咋越来越不靠谱呢?看来以后要离得越远越好,自己家业庞大,别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们拖下了水,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 站在戏台上的相云天,见呼声越来越大,心道不好,之前遇到三皇子,太子的人也许就隐蔽在人群之中,这要是被人添油加醋报了上去,父皇肯定要雷霆震怒,谁都知道,父皇最忌讳的就是百姓里面出领头羊,这样的人万一心存反意、揭竿而起,是朝廷最为恐惧的,尤其满口香救灾为先,如果被人说成借着蝗灾拉拢人心,这更是百口难辩。 想到这里,相云天挥手做出安静的动作,曾老太医和苏老爷子看他如此,也快速的反应了过来,急忙招呼大家安静,安静! 只是场面似乎失去了控制,喊声还是很嘹亮,燕曼舒这才觉出不对劲了,仔细一瞧,见人群里站着些人,根本不看戏台上的手势,大声的喊叫着,他周围很多人已经闭上了嘴,不在呼喊,可是见他们喊叫的欢,不明就里心存感激的众人,又继续跟着喊了起来。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444 正文卷 第二百四十九章 集体婚礼 燕曼舒眼神一凝,这些人分明别有用心,心怀不轨,利用村民对她的感激心理煽动造势,想陷害于她,真是阴狠歹毒好算计,当她是吃素的吗?胆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来挑衅。不行,得要想想办法,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 苏老爷子也发现了人群中的端倪,心道不妙,平常一向老成持重的他,此时竟然有些慌乱,这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今日这事必将带来大祸,孙儿救灾之心他最明白不过,可是背后的黑手却太过狠毒,却偏要拿救灾之事来做文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当真是应了那句话,天灾不可怕,**那才是真的可怕。 曾老太医也有些慌了,常年行走在宫廷,他最知道当今皇上的忌讳,就怕有个别人被百姓崇拜,被百姓尊崇,被百姓当成神一般的存在,今早的事他已从苏老爷子嘴里听说了,早知道太子表面和气,内心狠辣无比,没想到这么快就对他的亲兄弟动手了,那边才动手,这边又有人捣乱,明摆着有人故意摆好了局,就等着这一刻呢。 苏老爷子见呼喊声不停,心中大怒,瞅准一个故意捣乱的家伙就要动手,燕曼舒急忙拉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老爷子见孙儿如此冷静,脸上怒气未消,但手里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在茶馆中闲适的晒着太阳的叶楠,火锅店中站在窗边欣赏美景的田翠花,听到外面震天动地的呼喊声,惊讶的都想一探究竟,急忙出门奔向戏台。 燕曼舒向来恩怨分明,对自己好的人掏心掏肺的好,对自己恶的人绝不会心慈手软,看着台下几个明显想制造事端的人,一股杀气在她周身萦绕,她提醒自己要冷静,要慎重行事,决不能如了他们的愿,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起来,这样必然引起民众的恐慌,到时候场面大乱,真要发生了踩踏事件,不但伤及了无辜民众,还让背后之人有机可乘,先前还想着谋局,看来局还未谋,事已经来了。 在民众的呼喊声中,她转身对柱子耳语了几句,柱子跑下了台,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那些穿戴整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新郎新娘走上了戏台,见到一对对的新人,各个靓丽光鲜,醒目耀眼的晃花了很多人的眼,喊叫声顿时停了下来,新奇的打量着一对对俊新郎美新娘。 那些闹事的人继续喊叫着,可是此时看热闹的民众,早被新郎新娘吸引了眼球,转移了视线,一个个睁大了双眼,羡慕的望着台上的对对新人,谁还去跟着叫喊,那些闹事的人见引不起人们的响应,只好讪讪作罢,想偷偷从人群中迅速撤退。 那些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闹事者们,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图谋早被人识破,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控范围内。负责广场治安的张多多,可是位官宦大小姐,从小见多识广的她,敏锐的看出了场面的不对,早派人将那些闹事者盯的死死的,刚赶来的田翠花更是知道这事的严重性,丝毫不敢大意,带着叶楠围追堵截,哪里会让那些人逃之夭夭,几人齐手将闹事者拿下。 闹事的人被带去审问不提,台下围观的人看着戏台上亮眼的新人,各个眼神发光羡慕的议论着,比他们自己成亲还高兴,见刚才不可控制的场面,就这样轻易的被平息了下去,相云天瞅着燕曼舒,满眼的欣赏。 台上最兴奋的就是狗蛋,他可没想那么多,看那么多人热情高涨的呼喊,他高兴的咧着大嘴笑,还没喊够呢,见新郎新娘就上来了,他悄悄拉了下柱子的衣裳,“咋不按定下的规矩来呢?不是先二丫讲话,然后四王爷剪彩,最后才是新人上台?” “提前了。”柱子答道,狗蛋一脸的不解,大家喊的多好,咋就提前被打断呢? 怎么停了?茶馆里的三皇子,听着外面如火如荼的呼喊,正得意的想如何收网捕鱼呢,突然如潮的呼喊声没了,脸上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这样的喊声要是再多持续一会,效果会更好,抬手又要了奶茶和抹茶,这次他要的是奶茶,王百万接过了抹茶,二人谁也没说话,看着窗外各自想着心事。 不到一会的功夫,就听外面掌声雷动,这又是发生了什么?王百万和三皇子都不由互看了一眼,随着掌声过后又是叫好声,很是热闹。 王百万想出去看热闹,但身边坐着穆老板这样的贵客,又不好径自离去,穆老板身子一动不动,低头抿着茶,他不是不想出去瞧热闹,只是外面万一遇到了四弟,自己京城那替身?这谎话就难圆了。 相云天和这满口香走的很是近,三皇子早有耳闻,只是四弟这次身为钦差大臣,听说一直在永乐府忙乱,堂堂皇子即使和这满口香走的再近,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广场开业,亲临现场吧?就四弟那冷冰冰的性子,最不喜的就是这样的热闹。 他笃定了四弟相云天不会来,才放心大胆的过来瞧个明白,三皇子心里也真是急了,找不到冤大头,得不到银子,他就回不了京城,时间久了,他担心国舅爷找的那替身,或许真的会永久代替他的位置,到时候,恐怕想回去就难了。 外面又传来雷鸣般的掌声,这次三皇子和王百万都坐不住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这么热闹,他们二人走到了茶馆外面,三皇子似无意中走到一个开的正艳的腊梅树后,王百万看到,心中不由狐疑,堂堂京城来的大商人,背后又有强硬的后台,为何躲到浓密的腊梅树后,这是刻意隐藏什么吗? 戏台那边又是掌声雷动,王百万好奇的往戏台上张望,对穆老板的疑虑暂时放了下去,只见新人们拜天拜地拜父母,之后又是夫妻互拜,显然这些新人没有经过排练,有些拜着拜着就拜错了人,弄得台下的人哄堂大笑,燕曼舒也是抿嘴乐着,这个环节她故意之前没让演练,这些无心的欢乐,将会是这些新人一辈子的回忆,完美是一种美,有时候瑕疵也是一种美,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美。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章 送大礼 快乐是会感染的,看着戏台上的新人,王百万也不由笑了,想想要是盈盈和张凯站在新人里该有多好,瞬间笑容便凝固在脸上,呼之欲出的遗憾挤走了满心的欢喜。 三皇子看着台上一对对的新人甚是新奇,在西来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简直层出不穷,连成婚还要集体举行,新娘的大红盖头也没戴,成何体统,这在大相国还是头一遭吧?这种闻所未闻有伤风化的事,只有这些暴发户才能想得出来,这要是被传到京城还不知怎么轰动,怎样笑话呢? 三皇子心中愤愤,嘲笑着不伦不类的成亲仪式,满眼不屑的往台上看着,突然间,他眼睛瞪的老大,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新人后面走出的相云天,让他更错愕的是,从来不苟言笑的冷面四弟,居然咧着嘴笑的正欢,这些还不是让他最惊讶的,更让他震惊的是,他那位向来喜欢独处,喜欢安静的四弟,居然还是这标新立异,伤风败俗的婚礼证婚人。 这,这怎么可能?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莫非是他认错了人?他重重的眨了眨眼睛,仔细的定睛细看,难道世上还有一个如此与四弟相似之人? 戏台上的相云天,当然是真真实实的四皇子,此时的他一改往日的冰冷性子,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时不时还看一眼旁边笑的正欢的燕曼舒,这小丫头真坏,处处注意细节,唯一在这婚礼的彩排上,却是刻意的漏掉点环节,出点小差错,这不明摆着让新人出丑,借此耍弄新人嘛。 钟老太太和李老夫人都被请到了戏台上,同被请上来的还有其他新人的长辈,新人们看着戏台下黑压压的看热闹的众人,又看到旁边的钦差大臣,满口香的大东家大掌柜,各个心情激动的无与伦比,又是紧张又是担忧的,怕出了岔子,往往越怕越容易出岔子,这下好了,穿着一样衣服的新人,这个和那个站错了位,这个和那个叩错了长辈,这个找自己的那个,那个找不到自己的这个,哈哈,台上的新人乱了套,这让看热闹的人笑的前仰后合,直不起了腰。 钟老太太和李老夫人先是抿嘴乐着,后是咧着嘴哈哈笑着,有她二老开怀大笑,那些因王爷在场,不敢笑的绷着脸,惴惴不安很是紧张的新人长辈们,在二位老人的感染下,神情放松也是哈哈笑了起来。台上台下笑成了一片,本来欢庆的气氛更加的欢乐了。 耍弄新人的段子终于结束,各个新人脸的通红,内心却无比的兴奋,幸福感油然而生,看着戏台下黑压压的笑不拢口的众人,谁家的婚礼有这么隆重?谁家的婚礼有这么喜庆?谁家的婚礼有这么热闹?哪个新人能有这么多人的祝福?哪个人成婚,能由王爷亲自主?这一切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就如一个长辈们说的,能在满口香举行婚礼,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柱子大掌柜当初贴出告示,动员大家参加集体婚礼,当时报名的有五十多对,最后有一半的放弃了,现在参加婚礼的长辈们,想到之前大掌柜劝慰他们的话,此时一件件都成为了现实,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能由四王爷亲自主持,这可是皇上的儿子,堂堂的钦差大臣啊,这么大的官想也不敢想,此时却站在他们身边,笑的一脸和煦,要多亲切有多亲切,今日得了这么大荣耀,回家定要给祖宗磕个头汇报汇报,给佛祖烧个香感谢感谢。 当初决定孩子们参加集体婚礼,婚礼咋能集体办呢?这坏了规矩,有损礼仪,破天荒的事遭到不少亲人的反对呢,洞房花烛那可是孩子们一生最最重要的事,他们下定决心就是因为满口香待他们好,这么好的东家说了的事,肯定是好的,哪能害了他们呢?他们就抱着这么简单的想法,同意了孩子们的做法,没想到,如今四王爷亲自主婚,满口香大东家亲自在场,这场面大的,让他们内心里比喝了蜜还甜,除了激动就是激动。 满口香处处想的周到,孩子们叩完头后,几个年轻的小伙子端了几大筐的喜糖上来了,新郎新娘,还有新人的长辈们,纷纷拿起喜糖,一把把的糖果像撒豆子一样撒到了台下,气氛更是进入了**,大筐大筐的糖果不停的往台上抬,分发的糖果的人不停的往台下扔,气氛热烈到了极点,凡是在场的人都抢到了不少的糖果。 小孩子们衣服兜子里装满了糖果,各个高兴的扒开糖纸,甜甜的糖块入了嘴里,甜甜的汁水在嘴里回荡,各个高兴的咧着嘴笑着,就连那花花的糖纸也被他们小心翼翼的放进兜子里,哪舍得扔呀,大人们也随着小孩们一起,吃着甜甜的糖果,开心的嘴巴就没闲过。 见台下的人各个嘴里嚼着糖,那些新人长辈们也不落下,兜里嘴里都是糖,收获满满的纷纷要往台下走去,柱子大掌柜拦住了他们:“各位新人长辈,请大家晌午都去咱满口香大酒店用餐,特意为每家准备了三桌席面,酒席的费用都是咱满口香掏,你们只要带着家人去参加就行了。” 人家掏银子,自己带着家人去吃喝,还准备了三桌,每桌十个人,那不得是三十个人?有算账算的好的,瞬间算了出来,满口香大酒楼那么高端的场所,晌午饭在那吃,他们高兴的脚下似踩了棉花,路都不会走了,盘算着三十人呢,该叫谁不叫谁的。 喜事到此还没完呢,刚下台的他们,就听燕大东家大声说道:“满口香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我们敢于接受新思维,敢于接受新事物,敢于迎接新挑战,这些新人能站到这里,一是对我们满口香的信任,二是勇于尝试新的事物,基于他们对我们满口香的信赖,做为满口香特意为他们呈送一份大礼。”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退休金 说到这,燕曼舒故意停顿了下来,台下吃着糖的围观群众,听到这里连甜甜的糖水都忘了咽,各个愕然的看着台上,不约而同的想着:哪个成婚有这么大的场面,都这么有面子了,这还不算送大礼? 就连那些新人长辈们,也是各个惊讶的张大了嘴,王爷亲自主持,晌午酒楼吃饭,这些还不是大礼,那啥还是大礼? 就在大家苦思冥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时,只听燕大东家开了口,一字一句的缓缓大声说道:“每对新人赠送造梦小镇新房一套,赠送全套装饰。” 燕曼舒为什么要一字一句的说,就是想制造轰动效果,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说完之后,整个场面并没有想象的哄乱,而是寂静无声,静的都能听到小孩子们手里把玩的糖纸声。 难道大家没听明白?这次轮到燕曼舒错愕了,就在她盘算着,要不要重复一遍时,突然台下似炸开的炮竹,声音哄的响了起来。 “啥?送造梦小镇的房子?俺是不是听错了?” “乖乖呀,那得上千两的银子呢。” 有羡慕的,还有后悔的拍着大腿的:“唉!都怪俺,没让俺家娃参加婚礼呀,肠子都要悔青了!” 还有幸灾乐祸的:“活该,还说啥有伤风化的,不听满口香的号召,左思右虑的,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都没接住,后悔来不及了吧?” 更多的人则是伸长脑袋探听的:“不知满口香啥时候还办集体婚礼?俺让俺家娃第一个报名。” “你家娃报名?说笑话呢吧,你家娃才几岁呀?穿着开裆裤,鼻涕流的都止不住,还成婚?”这话又引发大家的哄堂大笑。 见气氛彻底被调剂了起来,戏台上的锣鼓声咚咚咚的响了起来,锣鼓喧天,众人安静了下来,探着脑袋又瞧稀奇时,锣鼓声戛然而止,就听柱子大声宣布:“商业广场现在正式开业,今天购买东西,各店全部八折优惠。” “有优惠?”看台下二首村的村民就是一喜,三年下来他们各个赚了不少银子,荷包鼓鼓的一听有优惠,喜出望外的跑出人群,合计着买啥? 台下大部分的人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三年前根本不认识燕大东家呀,现在才跟着满口香没多少日子,虽然满口香的工钱给的高,可是毕竟时间短银子赚的太少,穷掼了的他们,根本不舍得把手里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银子花出去。但是年轻人就不同了,很容易改变观念,吃喝都在满口香,平常又没有啥花销的地方,这时候不花啥时候花呢?家里赚银子的都是年轻人,有着他们的撺掇,父母长辈们才勉强掏出了银子,嘴里还念叨着:“好不容易攒的银子,要是再遇到灾荒年,身上空空的咋行呢?” “只要好好在满口香干活,以后银子啥的都不用愁,听说在咱满口香工作十年以上,还有退休金拿,到时候每个月都有银子,还担心没钱花?”有年轻人满脸自豪的说道。 “退休金?这是啥意思呢?”好多人凑过来问道。 “退休金就是老了,身子骨不行了,干不动活了,每月还能拿到银子,一直到闭上眼之前,人家会一直给你发钱。”有知道的,详细解释着。 “快闭上眼了,还能拿到银子?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吗?大白天的做起白日梦了?”有人插科打诨道。 “俺做白日梦?你不信问问大掌柜。”说话的人不服气的说着。 “你说的真的?干不动活了,年纪大了,还有银子赚?哪有这么好的东家,你肯定在说笑话吧?”很多人不相信,纷纷凑过来怀疑的问。 这事对普通的村民们来说,太有震撼力了,一时间哗然声一片,纷纷议论着此事,活着不就是有口饭吃?年轻的时候有力气,没跟着满口香时,混口饭吃都是难事,现在跟着满口香虽然吃饭不成问题,可是就怕年纪大了,到时候年老力衰,干也干不动了,手里的银子都花完了,每日看着儿女的脸色混吃等死,那才叫难呢。 一直站在腊梅花下的三皇子,从头到尾当看客,晌午免费招待新人家人在满口香酒楼吃饭,给每对新人送一套造梦小镇的房子,天哪,这满口香太有钱了,这份震撼震得他抓心抓肺,恨不能立即将满口香据为己有,以解他燃眉之急,就在他琢磨人家的银子时,又听到了更震撼的议论,平常喜怒不显的他,此时再也做不到无波无澜了,惊讶明显挂在了他的脸上,退休金?老了还能领银子?这真是天下奇谈,满口香定有所谋,无奸不商,试问哪个商人无故会养那么多闲人? 所有的一切王百万听了个一清二楚,越听越惊的他百思不得其解,送酒席送房子都是一次性的开销,小孩子们容易激动,被那些穷鬼们捧一捧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脑子一热送了出去,还能理解,可是这退休金?老了干不动活了,要每月发银子,这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这满口香不就是傻子吗?那平白无故得发多少银子呢?即使一番善举一番好意也很难做到啊,那得要多大的财力支持?谁能保证生意永远能红红火火下去,这些娃娃们大口一张就要帮人养老送终,有算过账吗?美梦能成真吗? 就连戏台上的相云天听到台下的议论也惊讶了,老了还能领到银子?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如果满口香真能做到,那这份魄力,天下无人能及,他不由细细打量着燕曼舒,这个很熟悉,但时常又有点陌生感的小丫头,总是用各种意想不到,各种惊喜冲击着他,总是把各种不可能变为可能,让他大开眼界,耳目一新,原来可以这样,还可以那样,不断激发着他的想象力,不断打破他固有的思维,不再被传统僵化的东西所束缚。他心里暗暗庆幸,幸亏自己不是她的敌人,否则以她这样号召力,十个他都不是对手。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免费医疗 只有相云天对二丫的决定没有丝毫的质疑,因为他深信,那丫头一定不会无的放矢,这样的大手笔绝不是脑袋一热拍出的结果,以她的精明算计,定是权衡得失,反复推敲了许久,如果这退休金是真,那满口香更会云集天下英才,未来的发展,将无可限量,势不可挡。 燕曼舒也听到了大家的议论,这是之前的提议,只是目前还在细节的草拟中,既然这件事引起这么大的反响,趁此机会还不如宣告下去,想到此,她走到戏台前,罗英看到,吩咐鼓手咚咚咚的敲了几下,热议的群众听到锣鼓声,又看到燕大东家要讲话的样子,集体快速的噤了声。 “退休金这事是真的,只要在我们满口香干够十年,不管是男还是女,等五十岁的时候,每月都有银子拿。”燕曼舒说完这句话,台下的人振奋了。 “五十岁以后每月都有银子拿?这是真的?”还有人怕自己听错了,问着旁边的,想得到确认。 “当然,燕大东家亲口说的,还能有假?”这次回答的不止一个,很多人高兴的回着。 燕曼舒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众人急忙闭上了嘴,只听燕曼舒继续说道:“干够十年,只能拿到最少的银子,要是干够二十年,干够三十年,每月的银子会随着工作的年份进行累加,就是说,干的年头越多,以后每月拿到的银子就越多。” “那俺可要把身体弄好,要多干个几十年。”有人大声喊道。 这话让众人都乐了,还有人回应着:“谁都这么想,想多干几年多拿退休金,可是病来如山倒,病还能由着你?” 是这么个理,众人在笑声中点头附和,等笑容过后,燕曼舒又接着说道:“在推出退休制度的同时,咱们同时推出医疗制度,小病小治,大病大治,只要是咱满口香的员工,只要病了,一切医药费全免。” “全免!”这两个字无疑又是一声惊雷,惊得台上台下的人心绪悸动,难以平静,左顾右盼看着周围的人,用眼神互相传递着巨大的喜悦,台上的狗蛋兴奋的满脸通红,带头鼓起了掌,掌声惊天动地,经久不息,人活着不就是怕病怕灾的,看病的费用全免,那以后就可以痛快的活着了,还有啥可担心有啥可害怕的。 燕曼舒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众人安静了下来,她继续说道:“如果没病没灾的,谁敢乱开药,不管是大夫还是乱开药的人,一旦被查到,到时候就不是扣钱了事了,丑化说前头,咱满口香人就是要诚实,守信,要是发现偷奸耍滑,撒谎欺骗,就别怪我满口香不客气,重罚之后一律开除,我燕曼舒言必行,行必果,有人胆敢破坏满口香的规矩,可别后悔哭鼻子。” 燕曼舒说的认真,但围观的人却是哈哈大笑,有人大声说道:“满口香对咱这么好,在偷奸耍滑,那还是人不是人了?” “燕大东家,您放十二个心,谁敢弄虚作假,咱每个人都会把眼睛擦亮,一起按制度监督,防微杜渐,大伙说是不是?”台下一个年轻人嗓音嘹亮的喊道。 “是!”这一声异口同声的回应,震天撼地。 燕曼舒看了台下那年轻人一眼,见大约二十左右,皮肤黝黑,身板壮实,浓眉大眼,小伙子很精神,眼睛很有神,她轻声对柱子耳语了几句,柱子点头称是。见小伙子能说出防微杜渐这个词,人又一脸的正气,她想让柱子重点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工作能力很强,是人才就要得到重用。 见该说了都说了,燕曼舒下了戏台,锵锵锵的锣鼓声响了起来,罗英的戏班子拉开了架势,只是这次,看戏的人与之前相比少了太多,手里握着银子的众人,没有了后顾之忧,大戏也顾不得看,纷纷去店铺里买喜欢的物品,就怕晚了买不到心仪的东西。 不一会儿各个店铺堆满了人,看着一个个急吼吼的跑步进了店铺,出来时篮子筐子里都放满了东西,家具店里的更夸张,一个个空手进去,出来时背着沙发桌子床的也不嫌累得慌,王百万一时被惊得目瞪口呆,做了多年生意的他,从来没看到过如此火爆的买卖场面,这哪里是买,那急迫的样子分明是抢嘛。 看稀罕看热闹的王百万,此时哪里能想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向他迎面袭来,满口香有退休金,看病不要钱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了西来镇,给他王家打工的人纷纷准备辞工呢,他各个店铺的掌柜,正抓耳挠腮,心急火燎的满世界找大东家呢,好商量个应对的法子,那个年代没有手机,要是有手机的话,恐怕这个时候王百万的手机,非要被各个店铺的掌柜打爆了不可。 三皇子满脸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场面,站在大树下的他,被蜂拥而来的人群挤的东倒西歪,他突然有些绝望了,这才意识到退休金和免费治病的意义,这就是自己要找的软柿子?真要是动了这满口香,他相云寒会不会出不了这西来镇?他的内心一遍遍的自问,会的,绝对会出不了西来镇,别说别人了,就是这些满口香工作的人,一人一下都会把他撕个粉碎。此时的三皇子都有些欲哭无泪了,拿不到银子,他怎么回京城呀?难道一辈子就漂泊在外,然后白白便宜了那个替身? 看着潮水般的人涌进各家店铺,争相购买的壮阔盛景,相云天被震的七荤八素,在皇权为上氛围中长大的他,从小享受着至高无上的荣耀,他第一次见识到了百姓的力量,怪不得父皇害怕百姓中出领袖,果真是成也百姓败也百姓。 两位皇子留在原地各自被震惊着,我们的主人公燕曼舒,踏着轻盈的脚步来到了医馆,今日她是帮着武大夫会诊的,武大夫那里已经排了长长的一队,看到燕曼舒到来,起身就要行礼,被燕曼舒用手势制止住,在另一处落座后,摆开架势准备接诊。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三章 火爆场面 排队等候着武大夫诊治的那些人,先是看到燕大东家来了,还以为燕大东家是视察来着,再一看,燕大东家居然开始接诊了,啊?大东家会医术?这条重磅消息让安静的医馆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啧啧声不断,一个个用崇拜无比的眼神望着燕曼舒,有胆大的凑了过去,很快诊治完开了药方,在柜台那等着伙计抓药拿药,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有了第一个胆大的,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等武郎中诊治完一个,抬头叫下一个时,他才发现,他的面前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跑到了燕大东家那排队伍中。 燕曼舒看着自己面前排着的长长队伍,也是哭笑不得,这些人又没见过自己治病,怎么会无原则的相信她?她哪里知道,一个个病人心里想法简单的很,燕大东家既然是神仙弟子,一定就是神仙转世,世间的病还有转世神仙看不好的? 这下好了,燕大东家亲自坐堂诊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西来镇,呼啦啦有病没病,甚至好些是抱着过了这村就没那店的心思,都涌向了医馆,瞬间不仅医馆里挤满了人,就连医馆外面也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 人这个物种,本就有喜欢凑热闹的心态,好多路过的人,见医馆门前排的长长的队伍,稍一打听,也纷纷站在那排起了队。 =========== 喜欢瞧热闹的曾老太医,随着众人先是在各个店铺里闲逛,看每个店铺人头攒动,好不热闹,买东西各个争先恐后,跟不要钱似的,很快多家店铺先后售罄,就连二丫娘的护肤品店,三丫的服装店,盈盈的首饰店,甚至大柱的家具店都抢购一空,更别说大丫的杂货店了,没过多久,店里空空,库房也空空,没办法,这些店只好都关门休息了,各店掌柜忙着去安排供货。 火锅店和快餐店更是人满为患,不到饭点的食客,早早排在了外面,火锅店的田翠花不得已提前开张,即使这样,外面等候的人坐在凳子上,磕着免费的瓜子,排着队等候着,曾老太医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头一次见识这样的盛况。 六月的甜品店忙的简直连轴转,昨夜加工的甜点一抢而空,他们不光要自卖,还担负着为叶楠的茶馆提供甜点的任务,茶馆那边不停的催促着。透过琉璃窗,看到大大的厨房内,干净而宽敞,穿着蓝色工作服,带着口罩的新娘子六月,参加完集体婚礼就火速赶到了厨房,带领员工手脚麻利的制作着各种甜点,伙计们不停的将做好的各式甜点往外端,分别送往茶馆和琉璃柜台,冒着热气的甜点还没等冷却下来,就被一抢而空,曾老太医啧啧称奇着,笑眯眯的合不拢嘴。 曾老太医这走走,那看看的,突然发现有更长的队伍,排过了好几条街,这又是卖什么的?亲自参加过会的他,此时也是惊诧不已,好像那些该火爆的店铺都走了个遍,还有啥稀罕玩意吗? 曾老太医背着手随着队伍寻了过去,等看到排队的源头,他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居然是医馆,这么老些人原来是看病的?行了一辈子医的他,第一次见医馆还有如此火爆的场面,扒开人群,见孙儿有模有样的坐在那行医问诊,这?他顿时觉得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呀,自己堂堂的御医,也没有被病人如此追捧的场面。 曾老太医看着孙女动作麻利的问诊,行云流水的施针,刷刷刷的开着药方,每个药方他都要拿过来看一看,满意的点着头,果然是夏家秘籍的传人,真是无可挑剔,医术显然在他之上。 面对一个个病人,燕曼舒态度极为和善,耐心的望闻问切,她医术高明,判断病情极为准确,该施针的施针,该开药的开药,一个个病人被她迅速的处理完,武大夫仔细的在一旁看着,见她果断的施针开药,那水平一点也不输当年的小雨,干脆坐在一边又当起了学生,做起了助理。 下一个,武大夫喊着,只见坐在面前的是一个喘着粗气的圆滚滚的小胖墩,还没等燕曼舒开口,就见旁边一个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说道:“燕大东家,我儿子今年八岁了,从六岁起,每日疲惫至极,不思饮食,虚汗不止,看了很多大夫,吃了很多副药,一直不见起色,今日特地从乐天府赶来,本来想找武大夫诊治的,您看?” 燕曼舒微笑道:“小朋友,舌头伸出来,嗯,好,再给你号号脉,先施针,你怕吗?”小胖墩看着仙女般的大夫,很有气概的说道:“不怕,我是男子汉,怎会怕施针?”燕曼舒哈哈大笑,一边给小男子汉施针,一边对他说:“要连续七天都来施针,这七日每日辰时必须起床,穿上厚厚的棉衣在院子里爬行一个时辰,下午未时再爬行一个时辰,而且不能吃肉,每日吃五餐,每餐只能吃一小碗粗粮饭食,男子汉能做到吗?” “当然能,这有什么做不到的?”小胖墩痛快的答道,说着话,施针完毕,燕曼舒大笔一挥,开好了药方,武大夫拿过药方一看,面现惊异,随后交给抓药的伙计,燕曼舒喊道,下一个。 很快,燕曼舒又诊治完一个病人,刚要喊下一个,见小胖墩的父亲拿着药走了过来,忐忑的问道:“燕大东家,您开的药怎么这么便宜,以前的大夫每副药都要七八两银子,一次吃七副,您这七副药还不到一两银子,加上施针总共才三两银子,我家底厚实,您只管开药,不用担心银子。” “哦,你是嫌银子少了?先吃七天看看效果吧,如果不行,我一定开贵药,好吗?现在人太多,恕我不能详细解释,你先请回吧,吃饭必须按我说的做,明日一大早带孩子过来。”燕曼舒干脆利索的打发人走,武大夫满腹的疑惑,只是看着如龙的长队,压下了心中的疑问。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四章 娘子茶馆 这一切被曾老太医看了个明白,要过药方,看过后不住的点头,孙女的医术果然很神奇,这孩子显然没病,过于娇惯大鱼大肉吃的太多,又不活动造成的营养过剩,施针也好开药也罢,只是应对孩子父亲的,如果直接说孩子没病,只要每日爬行减掉肥胖即可,怕是那位父亲带着孩子扭头就走,继续找那些庸医开一堆的药,长此以往那孩子没病也要有病,不得已开了点开胃药,施针也只是为了理气通便。 ============ 被挤到犄角旮旯的三皇子,看着热闹异常的场面,心中很是凌乱,他是继续待在这,还是快点离开?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他的一个属下挤过人群凑在他耳边说道:“爷,咱们的人被抓了。” “啊?”三皇子不由惊诧出声,那些人乔装打扮混在人群中,神不知鬼不觉的布局,怎么这么快就被抓住了?心中恼怒,暗骂道,一群笨蛋。 王百万之前见穆老板躲在角落里,此时又见与一人嘀嘀咕咕,向来会察言观色的王百万也摇摆不定了,这穆老板既然来自京城,背后又有极大关系背景,怎么做起事却是遮遮掩掩,鬼鬼祟祟的,似乎上不了台面的样子,难道他看错了人? 穆老板哪里知道王百万的想法,见自己的人被抓,继续留在这里凶多吉少,回去在从长计议,于是走过去对王百万就要告辞,没想到王百万先说话了:“王某是生意人,生意人就讲究个在商言商,穆老板之前谈的合作,不知如何操作?今日恰好无事,不知穆老板能否细谈?” 三皇子看着变脸的王百万,心中骂娘,合作?合作个屁,那无非是找个借口,打听那些粮食而已,没想到给你个梯子你就爬,才有了如今的交集,心里暗骂,但脸上并无波澜,淡淡说道:“在京城运作,事关重大,今日这里太过哄乱,不是谈话的地方,我看不如再过几日,我去府上细聊。” 王百万见穆老板说话时,眼神躲闪,更确定了心中的判断,这明摆着是推脱而已,如果不是今日发现这穆老板不磊落,王百万做事定不会这样急迫,从商多年,生意场上老狐狸的他,向来不急不躁,可是此时,他片刻也不想耽误功夫,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才不会白白相陪,浪费精力,有那时间,还不如喝茶听小曲来的快活。 三皇子被一个小小的商人犹如逼入了墙角,堂堂的皇子,今日两次被逼入了墙角,一次是先前人潮的哄乱,这次是被王百万咄咄逼人的眼神,三皇子内心极度气愤,平常本就是自尊自卑于一体的双重性格的他,更是在意这细微的变化,他看着王百万,脸色沉了下来,眼睛一眯道:“好,找个地方,现在和你谈。” 三皇子的脸色变化,让王百万瞬间感到周身一股冷意,顿时有种寒芒刺身的感觉,那穆老板似乎在警告他:老虎不发威你真以为是病猫呢?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妙,但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收又收不回,只好低头哈腰的,讪讪的陪着笑脸,想扭转眼前尴尬的局面,心中七上八下的往之前的茶馆走去。 三皇子也是气恼之下做的决定,此时的他也是后悔万分,这里不仅四弟在,还有属下不清不楚的被抓,即使自己功夫在身,要是真打起来,毕竟寡不敌众,还有他也不想露了身份,万一由四弟传回京城,那替身的事就说不清楚了,父皇追究下来可就惨了,眼下他最担心的是替身成真身,而他这个真身则被踢出了局。 二人心中都在后悔,但谁也没脸说破,都是有身份的人,哪能说过了在收回来,一个沉着脸,一个扮着笑,又走回到之前的茶馆,只见茶馆里哪里还有空余的位置,每个桌边都坐着满满的人,就连旁边的娘子茶馆也坐满了女子,商业广场开业,别说镇里达官贵人的小姐,就是永乐府,乐天府也来了不少,一是因为钦差大臣的关系,二是由于满口香的名声。 此时的那些富家小姐和富家夫人们,吃着好吃的,这从来没吃过的点心,真是色香味俱全,喝着从没喝过的茶饮,好喝的一杯接着一杯的买,也不怕喝多了不方便。透过大大的琉璃窗,看着外面好看的风景,各个心旷神怡,有说有笑,让她们觉得更好的是,这里还有着从没有过的自由自在,不需要顾及哪个男客的眼神和骚扰。 三皇子和王百万透过琉璃看着娘子茶馆里热闹的氛围,二人都是惊讶不已,之前他们都以为娘子茶馆就是个摆设,怎么会有客人?甚至觉得女子在外喝茶有伤风化,没想到却是人满为患,二人在诧异中,不由对视了一眼,三皇子突然觉得,自己不仅是孤陋寡闻,见识颇少,此时,他都怀疑起自己的大脑和眼光了。 旁边的王百万更是怀疑起自己做生意的头脑,驰骋商海,靠着各种关系赚了大把银子的他,突然觉得在做生意上自愧不如,商人最讲究个提前预判,放在自己眼前的好生意,自己不仅看不到,还一个劲的否定着。 就在二人站在茶馆外,若有所思时,王盈盈跑了过来,看着王百万急忙说道:“爷,幸亏你没走呢,店里那些金银首饰的都卖空了,能不能快点给我铺点货。” “铺了那么多货,都卖空了?”王百万诧异的问,小丫头第一次做生意,胆子大心也狠,足足和他要了一年的存货,王百万不是看着商业广场的治安好,否则说啥他都不会铺给货,当时同意了盈盈,也权把这里当库房了,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都卖空了,这能不让他惊讶吗?那可是他一年都未必能卖出去的呀? “全卖了,您放的太少了。”王盈盈责怪着自己的爷爷。 “银子都拿到手了?没收错吧?”此时的王百万可顾不上孙女的责备,不放心的问道。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五章 火爆的房子 “怎么会错呢,我们都是集中收费的,有专人收费,那些人都是经过学校培训出来的,算盘打的顶呱呱,不会有错。”王盈盈边自豪的说着,眼睛边瞟着三皇子,在这儒雅的俊美男子面前,讲着她的学校,她能不自豪吗? “学校?”三皇子很是配合的轻声嘀咕了下,暗自思忖:学校是什么?是学堂吗?学堂还培训收费?这学堂又是怎么个不伦不类? “学校就是学习的地方,我们有财务班、种植班,还有绘画裁剪的多了去了,欢迎你去参观我们学校,一定会大饱眼福的。”王盈盈热情的介绍道。 三皇子一时间不太适应这样的热情,不由微微皱了下眉头,家教良好的女子不都是低眉顺目吗?不都是低言细语吗?眼前这王老板的孙女实在不敢恭维,不仅快言快语,还热情泼辣,女子没个女子的样,成何体统? 王盈盈看着美男皱眉头,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快,对方没听清楚呢,每次对陌生人介绍学校的时候,听者大多是这样的表情,于是微笑着补充道:“班太多了,一时也说不清楚,我是学校的校长,随时欢迎你来学校参观。” 介绍完自己是校长,王盈盈自豪的挺直了腰杆,顿时女子的丰腴显露了出来,低着头的三皇子,看着王盈盈高高耸立的胸脯,脸就是一红,王百万也看到了这一幕,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心中气恼,语气严厉了几分:“女子不似女子的样子,年纪不小了,也该回家收收心了。” 怎么又来了?一脸傲娇的王盈盈,精神顿时萎靡了下来,茶馆里正喝茶的三丫,早看到了外面说话的盈盈,隔了一扇窗,聊天的内容听了个明明白白,推开窗户窗户寒暄道:“盈盈,你店里的东西也卖空了?” 王盈盈见是三丫,笑的两眼弯弯,嗔怪道:“你不在店铺好好待着,倒是悠闲的跑来这里喝茶?” “店里的衣服老早就卖空了,难道让我独守空店呀?茶馆的点心和茶饮都很棒,你也来尝尝吧。” 她们的说话声,吸引了茶座里其他的女客,只见一个打扮华贵的中年美妇,起身来到三丫近前,看向窗外问道:“你是叫盈盈?” “是呀?”王盈盈见一个陌生的美妇问自己,略带惊讶的回道。 “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美妇喜出望外,高兴的说道:“听说一个叫王盈盈的女子,买了造梦小镇三套房子,不知是否是真?” “是我,我买了三套。”王盈盈这才明白,买房子的事她没必要隐瞒,直言不讳的答道。 “太好了,果真是你呀?”美妇喜不自禁:“我太喜欢这造梦小镇了,都怪我买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哪知道这房子卖的太火爆了,瞬间买卖一空,盈盈小姐,能不能转卖我一套,我多加些银子也行。” 这个美妇没说实话,今日她是第一次来这商业广场,被这里的景色一下子吸引住了,碰巧又看到卖房子的公告,那么贵的房子,加上那么贵的装饰费用,当时她心里直犯嘀咕,太贵了,哪个冤大头会买呀? 闲着也是闲着,她从广场溜溜达达溜到了造梦小镇边上,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景象太美,她太喜欢这美轮美奂的一路风景了,即刻回到广场要去买一套,稍一犹豫,琢磨着往下压压价再出手,让她愕然的是,不到片刻的功夫,房子哗哗哗,被人一抢而空,比抢大白菜还抢的快,这是卖房子吗? 美妇也是个拗性格,房子卖的这么火,她决定再去看看究竟,没想到去了造梦小镇里面,更是被那里的景色深深吸引住了,一处房子就是一幅画,每幅画都有特色,看不到院墙,每幅画用不同的树木隔开,一切尽收眼底。 她走在曲曲折折的小径上,走过了小桥,跨过了被冰雪覆盖的小河,上了一段台阶,站在凉亭里,登高远望,树上挂满了白雪,红花星星点点点缀在其间,屋檐上白皑皑一片。 观赏着如梦如幻的美景,感觉进入了人间仙境,美妇又去了燕曼舒那间样板间,被里面的壁炉,沙发,软软的床,暖暖的舒服的环境吸引的爱不释手,此时的她早已后悔不已,暗骂自己干嘛犹豫不觉痛失良机呢? 找到了管理张乐乐掌柜,好说歹说想买一套,乐乐也想了办法,可是房子就那么多,实在匀不出来了呀,越是得不到美妇越是喜欢,她拿出不成功誓不罢休的劲头,一直磨在张乐乐的身后,弄得张乐乐走到哪里,后面都跟了个尾巴。 这让张乐乐头痛不已,最后还是广场开业的火爆场面救了她的急,人山人海的买卖场景,让今日看热闹的各方来客惊诧不已,这样的抢购热潮,这样的好店铺,只要有点生意头脑的人,瞬间被火热的场面吸引住了,纷纷挤到招商办找到张乐乐,谈合作事宜。 一时间招商办被挤得水泄不通,缠着乐乐的美妇被挤出了人群,美妇不干了,又强挤了进去,看这执着的美妇,张乐乐是一脸黑线,最后只好给她支了招,让她去找王盈盈,说盈盈买了三套,好好商量下,如果让她一套,岂不是两全其美。 美妇抱着一线希望,又回到了商业广场,看着盈盈的首饰店里全是人,根本说不上话,挤的又渴又饿的她,寻到了娘子茶馆,想在这里先休息一会,等会和那王盈盈磨,没成想,在这里巧遇了,听到喊盈盈,她自然第一个跑了出来。 “你买了三套?”王百万看着盈盈,气的火冒三丈,那么贵的房子,一买买三套,这败家孩子,真是不知银子难赚。 “都卖空了?”三皇子也是一脸诧异,原以为就是商家营造的噱头,那么贵的房子还真卖空了? “是啊。”王盈盈不知该回答谁的问题,干脆二合一,她一起答道。 “太好了,盈盈小姐,我们商量一下,我加你一倍的价钱,卖给我可好?”美妇笑的一脸和煦,语气极其温柔客气,就怕一个不是,人家不答应呢。 正文卷 二百五十六章 忙碌的医馆 “一倍?”这次王百万和三皇子异口同声问道,那么贵的房子,不仅卖空了,还有人直接翻个一倍要接收,二人又同时盯着美妇看,看这女人聪明伶俐的,不似脑子有问题呀? “那房子不卖,我要自己住的。”王盈盈果断拒绝道,造梦小镇的房子她打心眼里喜欢才买的,她又不缺钱,这坐地起价的事她不需要做。 “两倍怎么样?要不翻两倍,我多给你银子。”美妇急迫的说着,人家越是不卖,她心里越是心急火燎的难受。 “啊?”王百万和三皇子都愣在了那里,及时的禁了声,他们眼里卖不出的东西,人家立马翻倍买,出来混眼力如此差,这比直接打了嘴巴子还丢人呢。 这让王盈盈为难了,一旁的三丫说道:“盈盈,你就卖了呗,田有财以后还会建更漂亮的,你卖了一套,还有两套就知足吧,我一套都没呢,都怪柱子昨晚说房子有限,不让我去凑热闹。” “柱子真这样和你说的?”王盈盈问道。 “当然,我啥时骗过你,你昨晚幸亏不在,要是知道了,今儿你一套房子也买不上。”三丫羡慕的说着。 听三丫这样说了,王盈盈扭头对那美妇说:“行,就卖给你,不过就按你说的,两倍的价格卖给你。” 三丫听着眼睛的瞪大了,这个盈盈,就是个财迷,转眼一套赚三套,自己咋没这个脑子呢? 王百万和三皇子惊得目瞪口呆,谁说银子难赚,眼前看到的是银子太好赚了,怎么翻手全是银子呢。 财迷王盈盈才不会做烂好人呢,那美妇听盈盈同意了,高兴的喜形于色:“我现在就让管家拿银子去,你等等啊。” 见美妇转身进了娘子茶馆,和其她的几人讲了几句,还没等王盈盈明白过来,又有几个美妇跑了出来,异口同声说:“那两套房子我们也买了,也是两倍的价格,怎么样?” 王盈盈一脸的黑线,她不是倒卖房子的好不好,她有钱的,那房子她也要住啊。 王盈盈被美妇们纠缠着,三丫在旁幸灾乐祸的看着热闹。 三皇子见茶馆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这样杂乱嘈杂也不是谈事的场合,又要张口告辞,只听旁边一个声音尖细,太监嗓子的人说道:“公子爷,我家公子想见您。” 这突兀的声音,让王百万和穆老板都齐齐扭回头看,二人都认得说话的人,是四王爷相云天身边的张公公。 相云天原本不想惊扰了此人,在未经确认之前,他也不知此人是真是假,既然密报没有提及三哥出京的事,他也不想多管闲事,想绕开闭口不谈。 是戏台下那些滋事的人改变了他的想法,早上经历了太子的袭击,近日来受到国舅的伏击,如果在与三哥正面冲突,怕到时候四处受敌恐难有回旋余地。 “抱歉,我恰好有急事,你家公子恕不能见,还请你家公子多多担待。”三皇子一口拒绝了张公公。 这?张公公一脸讶异。 王百万更是狐疑,四王爷为何要见穆老板?难道他在京城不仅背景通天,人也很有名?王爷居然认得还要亲自接见?但他又为何不敢相见,明明没事却要搪塞,怎么连王爷都敢拒之不见? 在二人惊讶的目光中,三皇子相云寒和王百万告辞后,匆匆离去。 ============= 商业广场开业,让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是,开业最忙的是医馆,各家店铺瞬间卖空后,几个姑娘们,不是在娘子茶馆闲得喝茶吃点心,就是替换了六月,让她这个新娘子去休息,就连忙碌的张乐乐,也是成功的洽谈完所有的空余店铺,乐呵呵的品着茶。 此时的燕曼舒,忙的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长长的队伍,悄悄扶额,本来是来帮忙的,倒成了最忙的,看着身边认真研究着药方的武大夫,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笑呵呵的曾老太医,在看看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本末倒置。 无奈中燕曼舒只好站起,走到门口,对着长长的队伍等待接诊的人大声喊道:“有病的留下,没病的还不如去看看戏,听听曲,喝喝茶的,省得在这里耽误了功夫,既影响了看戏的时间,又耽误了真正有病的人最佳看病时机。” 燕大东家亲自说话了,排队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心里琢磨着是走还是继续留着呢,哪个人没个头疼脑热的,真要是走了,以后由燕大东家亲自接诊就难喽,各个没了主意。 燕曼舒一看就乐了,平常最喜欢看大戏的众人,今日自己的魅力比看大戏还有吸引力呢,于是笑着拱手道:“父老乡亲,要是没啥大病大家还是散了吧,这么多人排队,我就是看个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未必都能看得完,大家也知道,看病诊治的最好时辰就是早上,要是因此耽误了真正有病的人,这就不好了,大家说是也不是?” 这次话音一落,很多排队的人走出了人群,燕大东家讲的是有道理的,真耽误了有大病的人可不好,见大家如此配合,燕曼舒又接着说道:“看戏喝茶的钱,今日都免了,每人还免费送瓜子和小食,算是我请客,谢谢各位乡亲的理解和配合。” 听到有如此的好事,排队的众人又是乐了,各个咧着嘴笑着就要离开,有人大声回道:“大东家,谢谢你的好意,俺们退休金都有了,以后病了也不用花钱了,看戏喝茶的钱自己出,大伙说好不好?” “好!”各个声如洪钟,哪里像有病的样子,不等燕曼舒说话,队伍瞬间哗啦啦少了大半的人,燕曼舒看着瘦了很多的队伍,这才又坐下有条不紊的,一个个接起诊来。 曾老太医含笑看着,孙女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问题,这个鬼灵精的小丫头,在她手里好像没有难办的事。 微笑着的燕曼舒,在给一个年轻人诊着脉,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 看着孙女的表情,曾老太医也是一脸慎重的观察着,那年轻人身形瘦弱,脸色黄中带着青,时不时咳嗽着,一脸的疲惫无力。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七章 医者仁心 曾老太医凑上前去,抬起那年轻人的另一只胳膊,将手搭了上去,脉象弱、短涩、沉滑,心跳极为不稳。 燕曼舒号完脉,轻声问道:“咳嗽多久了?咳血吗?”年轻人说话喘着气,慢慢说道:“咳嗽三四个月了,最近开始咳血,干不了重活。” 燕曼舒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开好了药方,吩咐年轻人准备施针,武大夫和曾老太医站在一旁,一副虚心受教的谦虚态度。 这次施针燕曼舒动用了灵力,强行疏通经脉,活血化瘀,止咳化痰,消除肺部炎症,但这些只能治标不治本,暂时缓解病人的症状,却无法治愈。 她诊治出年轻人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若放在现代,必须手术治疗,可是这里没有手术设施不说,她师从夏氏秘籍上卷,没有手术治疗的篇章,她做不了手术,一种无力感笼罩着她,此时她才真正体会到医者仁心,有病治不了的痛苦。 燕曼舒开完药方,曾老太医抢先一步拿了过去。看施针之后的年轻人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再咳嗽了,年轻人一脸感激的望着燕大东家,燕曼舒心里叹着气,和蔼的说道:“明日起,每天上午过来施针,药费不用付,你去柜台留下你的姓名住址即可,你去吧。” 年轻人连连点头,一揖到底,哽咽着说不出话。 曾老太医望着远去的年轻人的背影,看着眼前孙女一脸的落寞,他摇了摇头,医者也不是万能,这年纪轻轻的人没救了。 武大夫悄声问道:“大东家,他又不是咱满口香的员工,为啥不用付药费呢?” 燕曼舒头也未抬,说道:“他的药费由我来付,这个病例很特殊,目前没有治疗的好方法,我想从他身上入手,如果他同意的话,将试验一种可行的办法,在收药费就不合适了。” 有着夏氏秘籍傍身的燕曼舒,在后面的诊治中,还算是顺利,只是有几例疑难杂症,需要手术治疗,前世小混混的燕曼舒,哪里会什么外科手术呀,穿越到这异域空间也够逆袭的,买荒地开店铺,完全就是靠着见多识广,模仿复制加自己的大胆创新,发挥大家的长处,众志成城才有所成就。 “孙女,但凡有一点办法,都能不能放弃,你做的好!爷爷支持你,大胆试一试,那些人与其是等死,若有一线活着的希望,就比等死强。”曾老太医看着若有所思的燕曼舒道。 “爷爷,如果万一治不好,失败了呢?”燕曼舒一脸担忧的问。 “哪个成功不是站在失败的肩膀上。”曾老太医抚着胡须:“不过,若是失败了,别人的舌头可是不饶人,舌头这玩意,能把一个人捧上天,也能把一个人狠狠的摔下地,你怕吗?” 燕曼舒沉思了一会,她来到这里,每走一步,哪个不是一点点摸索而来,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一无所有穿越而来的她,再来一次她又有何惧?至于那些名声,对她更是过眼云烟,无所谓。 ============ 申时,忙完了的燕曼舒这才往酒楼走去,站在酒楼雅间窗边的相云天,看到燕曼舒款款朝这里走来,正在凝眉所思的他,就是展颜一笑,二丫的身影如一缕春风般,吹散了他心中的阴霾。 三皇子相云寒,并没有应邀而来,从张公公的描述看,那人说话的语调确实是三皇兄,只是一向内敛平稳的他,为什么吓得落荒而逃,他心中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太子、三皇子、还有国舅爷,看来风要越刮越大了,风雨飘摇中的自己,会不会影响到二丫,会不会影响到满口香,甚至会不会影响到二首村,向来一身轻的相云天感觉肩膀越来越重,那么多人的安危都系在自己身上。 燕曼舒进入酒楼,看着酒楼里热闹非凡,推杯换盏,新人都已离去,余下的是新人的家属,海阔天空,侃侃而谈,一杯杯的喜酒,顺肠而入。 这大喜的日子,他们各个高兴的喜笑颜开,尤其是为当初的决定拍案叫好,同意孩子们参加集体婚礼,这让人无法理解的新生事物,当初受到所有亲属的反对,如今又是房子,又是来这大酒楼的,让他们各个觉得脸上有光彩,在亲人羡慕的眼神中,更是一杯一杯的喝的畅快。 不想打扰别人的欢畅,燕曼舒悄悄绕到后院,从早上忙到现在的她,是又饿又累,此时的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吃个饭,喝杯茶,即使这样,她还是遇到跑堂的小二。 柱子很快听说二姐来了,急忙出来相迎,悄声道:“王百万刚才找我问起学校的分红,我报了个虚数字,他一听没多少,说要把学校的股份让给王盈盈,他这是明摆着想与咱们撇清关系,二姐,咱们满口香没啥事吧?” 柱子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精明的王百万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思虑,为何要这样做,这不得不让柱子有所警觉。 燕曼舒点头,看来行动要提前了。 见二姐脸上并没露出任何异样,柱子不由轻舒一口气,看来自己多虑了,心情一松,语气也少了之前的凝重,说道:“四王爷在二楼三号雅间已等候多时。” “好。”燕曼舒看了看楼上雕花围栏,又看向柱子道:“真是饿了,让人帮我上些饭菜过来。” “早已安排好了,就等着你来呢,四王爷一直没动筷子,站在窗前快望眼欲穿了。”柱子开起了二姐的玩笑。 燕曼舒笑而不言,一跃飞身上到二楼,柱子笑着心中腹诽:要是人人会功夫,那楼梯都是摆设了。 到了三号雅间,她敲门而入,见里面站在窗前的人,正含笑看着她。 相云天一身淡蓝色的锦袍,清爽而淡雅,一缕长发随意的飘在胸前,飘逸而俊朗,他始终微笑着望着她,燕曼舒走了进来,含笑轻施一礼,相云天笑着说:“饿了吧,哪那么多繁文缛节。” “礼多人不怪,王爷现在高兴,这些多余的礼节就看似是繁文缛节了,要是王爷不高兴了,这就是大不尊的罪过,这个罪过可足够小女子掉脑袋的了。”燕曼舒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八章 二丫恼怒 “你呀,什么时候当我是王爷了?从来对我大呼小叫的,今日倒是奇怪了,倒是主动施起了礼,难道从早忙到晚,饿坏了肚子,脑子也坏掉了,才牙尖嘴利的怂起了人?” 相云天打趣着燕曼舒,满眼疼爱的看着她,又半认真半玩笑的问道:“你说的也没错,如果哪天本王不高兴了,发怒了,你怕吗?” 相云天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就二丫那性子,她会怕吗? “会!”没想到燕曼舒想也没想的答道:“你这个王爷悟性很高,也容易接受新事物,要是真发怒了,大概确实是我哪里做错了。” 相云天没想到燕曼舒会如此回答,如此肯定自己,心中舒爽不已。 没想到燕曼舒继续说道:“我会怕,是因为珍惜做为朋友的一份情谊,不过要看你发怒的何种程度了,如果到了无法接受的程度,对不起,那可就是我们缘分所尽之时,做为朋友只能分道扬镳。” 朋友?相云天眼里有些失望,顿了顿,语气犹豫的问道:“如果我不想停留在,我们只是朋友的情意上,不知可否?” 相云天问的比较含糊,燕曼舒又不傻,自然听的明白,她也是直言不讳,在感情上,她不喜欢拖拖拉拉,不喜欢顾左右而言他,大家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稍一思虑她说道:“我这个人很自私也有洁癖,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肉体上,不可能与其她女子共享一夫,这个我做不到。” 相云天面色一沉,二丫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这就是回绝他了,有着南凤国驸马之名,迟早要与南凤国公主成亲,这是两国的大事,岂能容他相云天儿戏? “男子天生要背负的比女子多,尤其是一个皇子,如果彼此真心,何必在意那表面的形式?”相云天不甘心,继续问道。 “也是。”燕曼舒回道。 相云天心中就是一暖,难道有戏?他的二丫就是比较通情达理嘛!身为古人的他,哪个王公贵族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他是真心实意,娶回那南凤国公主权当摆设而已,只要二丫不在意那公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美滋滋的相云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燕曼舒也是轻缀一口茶,似有所悟道:“是呀,何必在意表面的形式,我也是太执着了,张凯对我一往情深,我非要找什么心悦的干嘛,不如先同意了,等以后遇到了喜欢的,接着答应不就好了,你说的很对,只要真心相对,何必在意表面的形式。” “噗!”相云天嘴中的茶,一口喷了出去,很没形象的噗的到处都是,此时的他是一脸恼怒,这什么什么呀?她还要三夫四,四什么?相云天实在没贴切的词来形容。 没等他擦掉嘴边的水渍,燕曼舒“腾”的站了起来,冷脸对相云天说道:“你想什么呢?你以为只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喜欢的女人也去找,你会开心吗?你会高兴吗?你会平等心对待吗?如果你不能,为什么要求别人能?最讨厌你们这样,宽以待己,严已律人的伪君子。” 燕曼舒一通怒骂,骂完之后解气不少,就要出门时,想起什么又回头,笔直站在桌子边,怒气冲冲的看着相云天,然后劈啪往桌上扔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把愣神中的相云天吓了一跳,意见相悖,骂也骂过了,难道还要让自己用刀子自残谢罪? 就在相云天胡思乱想之时,燕曼舒开口说道:“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这把小刀借你保命,这可是我师傅送我的,以后记得还!” 说完之后,燕曼舒看也不看相云天一眼,气汹汹的转身出了包厢,与亲自端着饭菜的柱子差点撞个满怀,柱子见二姐脸色不善,急忙说道:“二姐,你不是饿了,饭菜送来了。” “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燕曼舒气恼道。 包厢内的相云天清清楚楚的听着外面二人的对话,堂堂王爷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破天荒的第一次被人称为伪君子,震惊中的相云天不怒反乐。 柱子看着消失的二姐,又看着一溜小跑过来的张公公,他心中诧异,先前不是好好的嘛,分明一往情深的样子,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惹二姐如此大的火气。 张公公见柱子手里端着饭菜,敲门不方便,他急忙紧前几步去敲门,嘴里还试探着喊道:“小爷?” 凑到门边,里面并无动静,张公公也是急了,平常王爷一向对那丫头好言好语,会哄的很,今日那丫头怎么怒气冲冲,声音还那么大,难道二人是闹了别扭? 就那丫头的脾气,连虎啸山脉蛊毒高手都敢拼一拼,就这份天不怕地不怕的野蛮劲,要是真被惹怒了,还不知做出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越琢磨越让张公公后怕,又咚咚咚敲了几下门,门里还是没有动静,着急的张公公也不管不顾了,咚的打开了门,只见空空的餐桌上,一把明晃晃的,带着阴气寒芒的小刀放在桌子上,见自家公子趴在那,头也不抬,肩膀耸动着。 张公公见此情此景,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嘴里碎碎念着:“怎么好好的,玩起了刀子。” 柱子见桌上的刀子,也是一惊,这刀子他是认得的,是二姐的师傅送给她的,平常她对这刀子宝贝的很,他想看一看都很难,二姐更不会轻易示人,如今怎么却放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相云天先是趴在桌子上乐着,再也忍不住,不由哈哈笑出了声。 见自家公子还能笑得出来,张公公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听着自家公子爽朗的笑声,张公公心中叹息:“爷呀,又是挨训,又是刀子的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哈哈大笑的相云天终于止住了笑,拿起桌上的刀子看了看,又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对一脸惊诧的柱子吩咐道:“帮我准备几个食盒,她还没吃饭,我给她亲自带去。” 柱子没好气的看了四王爷一眼,想想二姐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又看看兴高采烈的四王爷,极不情愿道:“不用,我自己去送。” 正文卷 第二百五十九章 警惕 看这小子竟敢如此对待自家小爷,张公公脸色不善,只要到了二首村的地盘,这王爷没了王爷的样子,就连奴才也没了奴才的样子。 说来说去就是自家小爷太好说话了,愤愤不平的张公公越想越气,抬脚就要对着柱子踢去,今儿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他的脚还没落到柱子身上,就听自己的脑袋啪的响了一声,原来挨了王爷一巴掌,只听王爷怒骂道:“还不快滚到厨房去,准备几个食盒,拿些好吃的过来。” 张公公捂着脑袋一脸无语,堂堂王爷使唤不了一个小掌柜,这是让自己亲力亲为?这是什么事呀? 带着满腹的牢骚和怨气,张公公不情不愿的去了厨房,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的四王爷也真是饿了,低头大口吃起了饭,站在一旁的柱子,看着吃的饶有兴致的相云天,一脸怒气的走了出去。 雅间里终于安静了下来,相云天放慢了吃饭的速度,满脑子想起丫头怒火冲天的样子,不由又是满脸含笑,那丫头从来都是沉着冷静,云淡风轻,今日如此的大发雷霆,一反常态,不是吃醋又是什么? 不过想起她方才讲的几句话,什么想同时拥有几个夫君?相云天又是气的牙痒痒,脑中瞬间出现几个张凯类型的人,伺候在那丫头左右,相云天顿时脸色铁青,没了吃饭的心情,把碗筷往桌上一扔,大步走出了雅间,那个死丫头,向来胆大妄为,是个敢想敢做的人,别到时候来真的,那? 相云天不敢再想下去,不行,趁着在这里,话要说明白,至于南凤国的公主,他也该了结了,张公公不知从哪探听到,那小丫头说她的婚姻她做主,连她都能做自己的主,难道他堂堂七尺男儿,就吓破胆了吗? ============== 燕曼舒从酒楼出来,并没有回二首村,而是去了叶楠的娘子茶馆,茶馆里的座位坐满了人,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多来西来镇看热闹的贵妇,纷纷涌向茶馆,吃着喝着聊着,没有在男人面前的顾忌,就连笑声也爽朗放肆了许多。 王盈盈坐在其中尤为明显,不是因为她的漂亮,而是别人都是满面笑容,只有她的小嘴噘得老高,与周围的情景很不协调,得手的三套房子,被几个贵妇死磨硬缠的,最后一套也没留下,想起这,就让王盈盈郁闷的想流眼泪。 平常最铁的好闺蜜三丫,此时却是一脸羡慕的说:“一赚三,三赚九,转眼就赚了这么多银子,没想到房子转手也能赚这么多钱。” 这话恰好让刚刚进来的燕曼舒,听个清清楚楚,王盈盈卖房子的事她还不知道,走过去好奇的问:“什么房子转手?” 三丫见是二姐,噼里啪啦倒豆子般,将王盈盈如何被美妇包围,最后不得已将三套房子转卖的事讲了出来,王盈盈恼道:“不是考虑咱满口香的名声,不是考虑咱造梦小镇的口碑,如果我不是满口香的员工,不是田有财的股东,那房子我无论如何不会卖的。” “你入股田有财?”三丫第一次听说,眼睛瞪的老大,“好呀,王盈盈,和你白好了半天,这么赚钱的事咋瞒的丝毫不漏呢?” 王盈盈红着脸急忙解释着:“就觉得造梦小镇建的好,哪想到这房子这么赚钱呢?当时是无心之举,没想到卖的这么火。” 三丫不干了,非要责怪王盈盈不够意思,看她们二人翻来覆去就那些,燕曼舒听不下去了:“你们倒是吃饱喝足了,我还饿着肚子呢,快去给准备点吃的去。” “这么晚,二姐你咋还没吃饭?”三丫惊讶的问。 “是呀,谁叫老天不公呢,盈盈赚银子赚饱了,我忙到现在前心贴后心,还生了一肚子气。”燕曼舒说道。 “生气?谁敢让你燕大东家生气?”王盈盈一听有人惹二丫不开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王盈盈的话引来喝茶人的注视,茶馆里顿时议论声一片,“那就是燕大东家?” “好漂亮,好俊俏的小丫头?不可能吧?” “你们没听说满口香就是几个小孩子撑起来的生意?” 燕曼舒听大家的谈话内容朝自己而来,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不得安静了,对三亚说道:“你去给老姐准备点吃的,送到叶大掌柜办公室。”说完扭头对王盈盈说:“你一起来,我还有重要的话跟你讲。” 燕曼舒和王盈盈进了办公室没多久,叶楠和三丫分别端着茶点和热饮走了进来,叶楠一脸的关切:“二丫,怎么听说你气了?” 燕曼舒大口吃着点心,喝着奶茶,嘴里塞得满满的,用眼睛瞪了一眼三丫,就这丫头嘴快,吃了几块点心后,算是垫了垫肚子,这才一脸严肃的说道:“那都是小事,咱们可能要遇到大麻烦了。” “啊?”几个丫头就是一惊。 燕曼舒扭头对王盈盈说道:“你爷爷把学校的股份都转给你了。” “啊?好好的,他咋转给我了,我那爷爷一向把银子看得紧,尤其最近他还生我和我爹的气呢。在这节骨眼上咋可能呢?”王盈盈惊讶的问,她最了解王百万了。 “这是和我们撇清关系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曾经有占山为王的经历,叶楠一语问到了问题的核心。 “大概是站队吧,今天和王百万站在一起的是三皇子。”燕曼舒直说了王百万的外号,毕竟是当着王盈盈的面,说话间还看了一眼盈盈。 王盈盈哪里在意这个,怪不得看那男子气质高雅,原来是皇子:“那男的是三皇子?皇子不是姓相吗,他咋自称是穆老板?” 叶楠陷入沉思,三丫快言快语说:“那还不简单,他隐姓埋名呗,连名字都不敢示人,肯定心里有鬼呢。” 这话点醒了王盈盈,她吃惊的说:“那我爷爷也不知道他是三皇子?” 这次谁也回答B不了她的问题,联想到早上奶奶们发生的事,现在又凭空出现个三皇子,看来这是要出事了。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章 提前行动 王盈盈着急问:“我能不能把三皇子的事,告诉我爷爷?”毕竟是一家人,她可不想让王家出了事。 燕曼舒点头同意,她有这样的想法,在所难免,王盈盈见燕曼舒点了头,一刻不敢耽搁,就要回家报信,燕曼舒在身后又补充道:“是四王爷认出他三哥的。” 言外之意,那人确之凿凿就是三皇子,让王盈盈如实禀告他的爷爷,王盈盈也是聪明人,心领神会,跑了出去。 王盈盈走了以后,燕曼舒让三丫去将柱子叫来,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柱子带着食盒匆匆而来,他正要回二首村给二姐送饭呢,娘子茶馆不允许男子进入,他只好从后门进来。 吃过点心的燕曼舒又吃了几口菜,三丫知道二姐这是有话要说,帮着收拾了食盒后,心领意会帮着去照看茶馆生意。 柱子见二姐一脸沉重,知道事情紧急,不敢大意,洗耳恭听着。 “几拨人凑到一起,看来咱满口香这次要脱身没那么容易了。”燕曼舒对柱子和叶楠说道,二人见从来都实事求的燕曼舒,说出事态的严重性,他们心情就是一凛,看来真要来事了。 经历了虎啸山脉一役,柱子和叶楠也算经受过风雨的洗礼,他们没有胆怯,没有害怕,静静的听着,燕曼舒继续道:“既然商业广场各家店铺今日售罄,咱就来个大关门,对外就说是货物供应不上。” “啊?刚开业就关门?”柱子还是忍不住,不解的问,生意火爆应该乘胜追击才是,咋关门呢? 燕曼舒没有解释,依然说着自己的思路:“不仅关门,还要给工作两年的员工,放大假直到过年以后在上班,就让觊觎我们的人,形成一种错觉,认为到底是小孩子做的买卖,想一出是一出,成不了大气候。” “这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掩人耳目,让觊觎我们的人搞不明白我们的真实意图?”一直研读兵法的叶楠问道。 “是。”燕曼舒赞赏的看了叶楠一眼,点头继续说道:“咱们给放大假的员工特意安排一次游历,南方现在热,咋就往南方走,由柱子亲自带队,姐姐你负责这里的工作,其余的人该怎样还怎样,那几个村子的建设,还有蔬菜大棚里粮食产量的研究,一刻都不能停下来,经过这次灾荒,粮食是重中之重,要真发生点事,我们必须能够自产自足。” “二姐,我带人去游历?”柱子一脸疑惑的问道,既然事情这么紧急,自己咋还能心安理得的去玩呢? “你呀,想得美!”燕曼舒看着柱子说道:“只是借游历之名掩人耳目罢了,这次你要带着大批人马,去南方各地买地开店,实现我之前的想法,去的人要分批前行,即使这样,不管做的如何隐蔽,还是会让一些人有所察觉,咱们才要造游历的声势。” 听是开店,柱子一脸的兴奋,“二姐,咱开店提前了?” “不错,迫不得已计划只能提前了,到了南方,你可能要遇到各种困难,这个你要有思想准备,万事要冷静,必须要未雨绸缪,提前布局,将你所学的兵法都用到商战中,还有原打算我和蓝姨等人一同前往,看来现在都不行了。” 柱子知道前行的责任巨大,慎重的点着头,燕曼舒又道:“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每到一处要用不同的名号开店,切不能让人知道是满口香的人,还有所有去的人员,要提前签订保密协议,到了当地,必须尽快学会当地话,要入乡随俗。” 燕曼舒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镖局由刘忠负责,不管是武功还是人品,以及遇事沉着冷静,他都是合适的人选,以后南北的物流就交给他,另外镖局要渗透到每个地方,虽然名字不同,但暗中刘忠是总瓢把子。” “嗯。”柱子认真的听着。 “不仅如此,所有分店所有员工都必须会武功,每日早晚得勤加练习,不可荒废了功夫。”燕曼舒说到这,眼睛不由一眯,叶楠和柱子听到这,都明白个差不多,二人惊讶的就差张大嘴了,难道二丫这是做着揭竿而起的准备? “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我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是也不能任凭别人来欺负我们,这些只是自保而已,我们从来不是任宰的羔羊,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来之不易,不管谁来抢,都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这番话如点燃的烈火,沸腾了叶楠和柱子的心。 柱子从小就穷,不是二丫哪有他的今天,这些年满口香做了那么多好事,好人还没好报了,要真是欺负到头上,他怕啥? 叶楠更不怕了,被陈麻子欺负那些年,哪天不是犹如走在钢丝上,对她而言,只要自己和家人能好好活着,就是天王老子来,她也胆敢斗一斗。 见二人没有异议,燕曼舒又说道:“家中的几位老人,还有蓝姨我想安置在羊头山上。” “好!”叶楠和柱子异口同声说道,柱子接着说:“早上发生那事,我一直后怕的很呢,二姐,那网子到底是啥做的,咋那么结实呢?那种工艺从来没见过。” 燕曼舒总不能说,那种工艺可能来自更强大的异域空间,而且那材质,那工艺是她都没有见过的,这才是让燕曼舒最为害怕的,如果那张大网的制作者同样是穿越的人,那他定是工科方面的能人。 连大学都没有读过的燕曼舒,对于高科技是一无所知,中学学过的化学物理早还给老师了,怎么能斗得过那才高八斗的能人?想到曾经的不学无术,此时的燕曼舒这个后悔呀,都想一板砖拍死自己了。 柱子见二姐迟迟没说话,也不再继续探究,事情紧急,大家不敢耽搁,分头去行动了。 王盈盈心急火燎的跑回家,见王百万正焦头烂额的被一群掌柜们围着商量事,各家店铺集体告急,店铺里的小伙计们,自从听说满口香退休金、医疗免费的消息,一个个吵着闹着要辞职呢。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口祸 东家最怕的就是集体闹事,一个两个闹事,简单的就和抓虱子一样,轻轻一捏想让咋死就咋死,可是如今是全部撂挑子,事关重大,这面临着所有的店铺要关门,王百万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 “我们只能跟着满口香学了,也发退休金,看病费用也全管,如果不这样做,恐怕人心难收,那些能力好的伙计留不住,况且培养一个上手的伙计也不易。”一个掌柜出谋划策道,其他掌柜纷纷附和,点着头。 王百万看了他们一眼,这一个个的,分明就是借着伙计说事呢,他们的内心肯定巴不得也想要退休金,期待着看病免费呢。 他王百万又不傻,当然知道掌柜的想法,可是就这两项费用,他得凭空多掏多少银子呢?这让他哪里甘心,此时对满口香恨得牙痒痒。 见王盈盈来找他,王百万是一脸的不善,平常哪个掌柜不是低眉顺目,现在可倒好,都蹬鼻子上脸了,弄得他对谁都得好言好语,对谁都不敢发脾气,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没如此窝囊过。 不敢发脾气不代表没脾气,王百万的脾气都积压在心里,攒的他心口疼,此时见到王盈盈瞬间就释放了出来,阴着脸教训道:“姑娘家的,天天在外面疯跑,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何体统?从今日开始,关在屋里闭门思过,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带着满腹关切之情的王盈盈,被爷爷的冷言冷语泼了个透心凉,一想到要遭到禁足,就气恼不已:“女子就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二丫也是女的,我看你们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男子,不管是在做生意上,还是在做人上,差二丫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话一出,王百万还没说啥,屋中的掌柜们却都炸了锅,打人不打脸,说话不揭短,满口香的好待遇他们一个个正心动着呢,看在东家多年的情分上,才没好意思提,这下好了,王盈盈这番话犹如瞌睡给个枕头,一个个借坡下驴,纷纷从怀中拿出早就写好的辞呈,递给了王百万。 王百万空着的手里,瞬间多出来一堆纸,看着手里的辞呈,王百万气得浑身哆嗦,就差眼一黑晕了过去,他扶着桌子,极力稳定心神。 王盈盈刚才还生王百万的气呢,现在看到这些掌柜的集体欺负爷爷,怒道:“我爷爷平常对伙计们咋样,我不敢说,但对你们这些掌柜的,哪个不是仁至义尽,没想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的,你们一个个变了脸,就你们这样的德行,别说去满口香了,稍微一个眼亮的东家都不会用你们。” 被这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怂的,各个掌柜的脸色发红,其实他们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无非就是逼着东家提高待遇而已,法不责众,趁着这机会多得些银子。 不等王百万说话,王盈盈又说话了,“你们这些人还好意思待在这,见人家满口香的好待遇,你们各个就眼红,要是王家生意哪天不行了,恐怕你们各个拍拍屁股先走人了吧?你们还有一点对东家的忠诚度吗?” 王盈盈这话太伤人了,这些掌柜的就是脸皮再厚,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脸了,各个又羞又臊的低头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缓过气的王百万,就要说话,没想到瞬间人去屋空,留下他们爷孙二人,王百万伸出颤抖的手,抖抖索索的说道:“你你你,你还是我亲孙女吗?为何要来拆你亲爷爷的台?唉,过于娇惯就是自毁呀,可惜我明白的太晚,悔之晚矣啊,我王家的生意就要败在你这不孝女的手里了。” 这话王盈盈听着不乐意了,一着急脱口而出道:“我说的是事实,有机会你去满口香看看,同样是生意,你看看人家各个员工的忠诚度,别说是为了点银子,说个不好听的,真有了危难人家连命都能搭进去。” 王百万一听这话,更是气道:“你就是个小孩子,人家说啥你相信啥,人性最为自私最为复杂,那是没遇到事,要真遇到事了,我看哪个人不去保命,还舍命呢?那是戏台上骗人的。” “爷爷!”王盈盈气得跺脚。 “二丫就是个祸害,自己赚不到银子,偏偏要拉着所有人垫背,先开始弄救灾,现在又是退休金、治病免费的,他们有多少银子够这么个胡折腾,现在看着荣光,到时候败了,我看他们咋个哭爹喊娘,看那些人还感恩戴德不?” 听着骂二丫,王盈盈不服气了,理论道:“不是人家二丫,这次灾荒能救那么多人?不是二丫,这些年满口香能赚那么多银子?不是二丫,能打下虎啸山脉?” 说到这,王盈盈收住了话,一时话赶话,咋把虎啸山脉的事说出来了? 王百万也顾不上生气了,探过身悄悄问道:“你说那虎啸山脉是满口香拿下的?” 王盈盈心知惹了口祸,哪敢继续回答,岔开话题道:“人家满口香厉害的很,就咱家这点家业,在满口香真不算个啥” 这话让王百万更是诧异了,他们王家是几辈经商,才积蓄了这些财富,满口香只有三年多,能比他王家的财富更多?这怎么可能?想到这,他突然笑了,好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孙女:“这咋可能呢?你们都被那丫头骗了,三年多的功夫能积蓄多少财富?” 王百万的这句话,对王盈盈而言,就如激将法,年龄还小争强好胜的王盈盈,听爷爷这样说二丫,这样讲她的满口香,瞬间似点燃的炮仗,不管不顾的护起了短:“我这三年就赚了五十多万两银子,您说满口香有钱没钱?您说二丫是不是骗子?” “啊?”老成持重的王百万再也稳不住了,惊呼出声。三年多点一个女娃赚了这么多银子,自己手下的那些掌柜,跟着自己做了几十年,未必有人家的零头,可是柱子却为何说自己在学校的分红没多少呢?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抗旨不遵 王盈盈说完,又发觉自己说多了,但面对自己的亲爷爷,她并无多少戒心,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来意,“那穆老板是三皇子,这是二丫让我告诉您的,她的一番好心,您可别辜负了她。” 穆老板是三皇子?王百万被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了,至于王盈盈后面的交代,他哪里还能听得见。 ====== 此时的燕曼舒也在震惊之中,出了娘子茶馆,就要往二首村方向走的她,被急慌慌的田翠花拦住了去路,从来镇定自若,见过大风大浪的义母,今日这样慌慌张张又是为何? 就在燕曼舒暗自吃惊之时,只听田翠花哑着嗓子,带着哭腔说道:“二丫,完了,全完了。” “义母,您先别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咱一起想办法。”燕曼舒见义母伤心上火的样子,连忙宽慰着。 “文俊,文俊出事了,惹怒了皇上,要被杀头!”田翠花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啊?杀头?”这个消息对燕曼舒而言,不亚于一声惊雷,她愣怔了一下,急忙问道:“大哥不是文科状元吗?难道是因朝堂政见不和,惹怒了当今圣上?” 田翠花张了张嘴,不知从何谈起,惹怒皇上不假,要杀头也不假,只是不是因政见不和,而是? 见田翠花欲言又止的样子,燕曼舒急了,一向干脆利落的义母,怎么变得吞吞吐吐,她跺着脚着急道:“哎呀,义母,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快点说吧。” “他抗旨不遵!”田翠花一咬牙说道,“这孩子胆子太大了,这犯的可是死罪,我,” 话没说完,田翠花又停顿了下来,义母今日如此反常,燕曼舒也没多想,而是急着追问道:“义母您有话直说,急死我了。” “文俊命在旦夕,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京城,见他最后一面。”田翠花犹豫的说道,早上发生的事她一清二楚,一向敏锐的她,自然知道满口香可能要遇到大麻烦了,在这个当口她让二丫与她同往,这着实有些难以启齿,但为了文俊,她只好豁出去了。 “行!”燕曼舒想也没想痛快的答道,略微沉思了一下,又说道:“义母,事情紧急容不得耽搁,你即刻先行,我回去拿些银两,顺便和柱子交代一下,速速追你。” “好!”田翠花也不多言,急忙去准备了。 ====== 相云天前脚离开二首村钟家大院,燕曼舒后脚就回来了,院中的苏老爷子见到她,悄悄说道:“孙儿,你义兄文俊出大事了。” “爷爷,你也知道了?”燕曼舒惊讶的问,是消息来得太快,还是事情耽搁的太久? “是四王爷的探子带来的消息。”苏老爷子解释着,听到这里的燕曼舒不由轻舒口气,苏老爷子继续说道:“曾老头已经往京城方向去了,在皇上那只有他能说得上话,四王爷怕路途遥远来不及,让蓝鹰先给她母妃捎去了信,只是蓝鹰一去,信先交给那不争气的小子。” 那小子自然说的是张凯的父亲,因为经他手后,才能把信件交到相云天的母妃,董贵妃手里,只因蓝鹰不认识董贵妃。 “文俊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燕曼舒问道,连一向四平八稳的曾老太医都着急上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惹得皇上雷霆震怒,非要杀头不可? “你不知道?”苏老爷子没有回答,而是一脸探究的看着燕曼舒,看的燕曼舒更是莫名其妙,跺脚喊道:“爷爷,急死我了,到底是什么事呀?” ====== 如果不是相云天,苏老爷子自然也不会知道文俊出大事了,这一切还得从头说起。 燕曼舒生气离开酒楼后,相云天很快就带着张公公准备好的食盒,亲自送到二首村,有些话他想说个明白,有些事他心里也有了了断,和那南凤国的婚事尽快结束,至于将来发生什么事,哪怕是最最糟糕的,都不是他放弃二丫的理由。 没想到等来等去,二丫没等到,却等到了每天来往的探子,在这个时代,看似信息极不发达,但每天有多如牛毛的探子,快马加鞭的来往在路上。 如往常,他读了简单的书信,无非是些朝堂的争斗,并没有让他提得起兴趣的事,把信随手扔进了火炉里,看着很快烧成灰烬的信纸,他突然想起一事,冷脸质问道:“三皇子出了京城?这信上为何只字未提?” 看着王爷冷冷的眼神,密探就是一惊,三皇子要是出京,这可是朝中的大事,信中未提,难道收集情报的人,出了如此大的疏漏?他边冷汗直流边仔细回味,突然想起什么,大声回道:“三皇子没出京城。” “没出京城?你确定?”相云天心中惊讶,以张公公的眼力劲,那人定是三皇子,难道真如之前猜测,京城有替身? “奴才确定!”密探斩钉截铁的肯定道:“来那日,奴才在观礼台亲眼看见三皇子,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奴才定不会看错。” 替身在京城,真身在西来镇?国舅这又是下得哪步棋?就在相云天陷入深思之际,密探又想起两事,事情虽和王爷没多大关联,但发生事情的人都和这二首村有不解之缘。 想到此,他悄声说道:“张将军的公子,张凯中了今年的武状元。” 沉思中的相云天,听到这句话,随口哦了一声,被苏老爷子亲手调教,又得了二丫的点穴大法,得个武状元并不是多稀奇的事,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小子回去谋官职去了,张凯走时的情景,哪里能逃过他的眼线,谋官?有意思? 密探接着说道:“今年的新科文状元张文俊,抗旨不遵,就这两日要在午门问斩。” 这事来得突兀,相云天也不由不惊讶,他见过张文俊的,那小子相貌儒雅,行为中规中矩,怎会抗旨不遵? 见相云天扭脸看着自己,密探知道这个话题小爷喜欢,急忙说道:“九公主看上了他,皇上得知他并无婚配,在朝堂之上钦点他做驸马爷。”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乱 九公主是相云天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十四岁,深得父皇和母妃的疼爱,从小聪明伶俐,心高气傲,尤其相貌更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惹得多少贵公子见一面便日思夜想,可望而不可求。 能入了她的眼,看来这张文俊真是好运气,想到这,相云天突然发现自己想偏了,惊讶的问:“你是说,他不同意九妹?难道他没有见过九妹真容?” “听市井传言,他们见过面。”密探看着四王爷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答道。 市井传言?听到这四个字,相云天眉毛就是一挑。 密探没有说错,状元郎见九公主的事,在京城里被传的沸沸扬扬,说是如花似玉的九公主,在太子府见到新科状元郎,二人一眼定终身的故事。 见面的情形还编进了戏里,只是这状元公子不识抬举,皇上雷霆震怒后,那些戏词才撤了下去。 才子佳人令人羡慕的一段佳话,当然被状元郎抗旨不遵的事实,不攻自破,但密探不敢隐瞒,还是一五一十将听来的,原原本本讲给了相云天。 相云天与九公主自小兄妹情深,又听他二人是在太子府相识,心中极为恼怒,抓起手边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这分明是太子故意所为。 官场的动向,相云天清楚的很,听说这张文俊自从拔了头筹后,与左相余波走的极近,九妹一向疏离太子,为何在太子府遇到张文俊? 这哪里是巧合?显然就是有人特意安排,之后又大做文章,将事情传扬出去,一向心高气傲的九妹,在大庭广众被公然拒绝,别说失了面子的九妹,就是疼爱九妹的父皇,也定不会轻饶了张文俊,好一个借刀杀人! 该禀报的都禀报完了,密探看看地上碎了的茶杯,张开的嘴又闭上,下面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说!”密探的动作,哪里能逃过相云天的眼睛,他怒道。 密探心中哀叹,哆哆嗦嗦继续说道:“听说状元郎不仅抗旨,还胆大妄为,叩请圣上赐婚。”说到这,停顿了下来。 “赐婚?”相云天问,看着温文儒雅,好一个胆大的小子,脑袋都要掉了,还赐婚? 密探偷偷看了眼相云天,继续说道:“叩请圣上赐婚之人,正是永乐府西来镇二首村燕曼舒。” “你说是谁?”相云天站起身形,不怒反乐,自己的情敌还不少呢? “燕曼舒!”密探看着地上的碎片,咬牙说道。 “张文俊!”相云天沉下脸来,刚走了一个张凯,又来了一个张文俊,胆子倒不小,居然敢和他德王抢女人,一时怒从心头起,噼里啪啦袖子一甩,桌上的茶壶茶杯纷纷落到了地上。 看着一地的碎渣,密探吓得不敢言语,就怕说了不该说的话,自己的小命就如地上滚落的碎渣一个下场。 相云天深吸一口气,迈着大步出了屋子,密探擦擦额头的汗,自己这爷哪都好,就是脾气有点大。 不对,在那丫头面前脾气好的不得了,情敌都上门了,看爷怎么安排? ====== 密探也是人呀,是人就有好奇心,按他的想法,直接把那燕曼舒抢了过来,生米煮成熟饭,笑话,堂堂王爷喜欢一个女人还不是天经地义,哪个女人高攀了四王爷,那不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自家爷要地位有地位,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关键还有一点,看着王爷长大的他,自然清楚王爷还是个童子身,贵为皇子,身世显赫,丫鬟仆妇一大堆,成天被一堆美人围着,保持童子之身容易吗? “你说,你说王爷要救状元郎?”密探惊讶的问王爷身边的护卫。 “唉!”护卫长叹一口气,明明是情敌,不杀反救,王爷的心思猜不得。 “你们两个小子,悄悄嘀咕什么呢?快点走了。”张公公老远看到他们喊道。 二人不敢耽搁,急忙牵马的牵马,准备的准备。 张公公摇着头悄声嘀咕着:“不走也不行呀,忙完乐天府的事,就得快快回京城,说不定还有哪个不长眼的人又要蹦出来,皇上要是真允了,金口玉言,再想改就难喽!” ====== “文俊大哥是因为抗婚?”燕曼舒惊讶的问着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点点头,一脸沉重,相云天第一时间将张文俊的消息告诉了他,别说,苏老爷子就冲着这点,对四王爷倒是另眼相看,其他做饭呀什么的,无非是讨孙儿的欢喜,哪个求爱的公孔雀不是尽展雄性的风姿。 可是在情敌落难之时,还能第一时间考虑二丫的感受,这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冲着这份心胸,冲着对二丫的这份挚爱,让人老成精的苏老爷子,也不由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怪不得义母想让我同去京城,这是想让我们见最后一面。”燕曼舒这才后知知觉的反应过来,张文俊心心念念是她,唉,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做为母亲的她,想圆了儿子的这点遗憾。 燕曼舒此时的内心,是深深的自责,自己无意中造了什么孽呀,先是逼着张凯一走了之,现在又害得文俊大哥丢了性命,在内疚中,她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爷爷,怎样才能救文俊大哥的性命?” “四王爷亲自写了书信,不过曾老头临走时,让我带给你一句话,皇上这些年有顽疾,得病的症状有点像你今天诊治的那个年轻人。”苏老爷子照实复述着。 那年轻人是先天性心脏病,难道皇上得了心脏病?燕曼舒暗自思忖。 苏老爷子又说道:“曾老头说了,那病不好治,要是治不了,万万不可应承下来,给皇上治病事关重大,切不可儿戏,那可是丢脑袋的大事。” 最后的话是苏老爷子自己加上去的,聪明的孙儿自然知道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那可是丢脑袋的事,不是看在文俊那孩子的份上,他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孙儿去趟这趟浑水,皇上是死是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交代 燕曼舒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咬着嘴唇一时没有说话,思虑一会后,她从纳物袋中拿出三本书,一本是师傅留下的修仙秘籍,虚拟**她已经掌握了初级,不用书也能应用自如了,另两本书是夏氏秘籍全套。 病好了之后,燕曼舒曾将夏氏秘籍还给蓝姨,但蓝姨说什么都不要:“在你手里,这两本书就是个宝,要是落在常人的手里,这两本书就是祸端了,既然你与这书有缘,你就好好掌管,自由支配吧。” 这么宝贝的东西,蓝姨竟然轻易就送给了她,这让燕曼舒唏嘘不已,自己活到蓝姨这个年纪,是否能和蓝姨一样,活得这么通透,这么想得开? 看到夏氏秘籍,苏老爷子也是一惊,双手郑重接过。 燕曼舒嘱咐道:“等四王爷回来,您亲手交给他,他有灵力,也许这夏氏秘籍下册他能参悟得透,能否救文俊大哥,只有这一线希望了。” 苏老爷子知道事关重大,慎重的点着头,将书放入怀中收好。 “我这一走,还不知何时回来,家里的事就劳累您了,先前我和叶楠姐说过了,让几个奶奶和我娘上羊头山。” “那里地势险峻,你安排她们去那里,难道这里会有事?”苏老爷子惊讶的问,除了早上出现的不明杀手,以及后来在广场捣乱的那些人,两拨人的目标都是四王爷,他们只是为四王爷殃及而已。 那些在广场捣乱的人一口咬定说,他们是永乐府原孟知府的人,因不满钦差大臣杀了他们老爷,所以才来这里闹事的,看他们说的在情在理,而且各个说话还是操着一口永乐府的方言,苏老爷子等人不疑有他。 “太子的人今日第一次用奶奶们做诱饵,有了第一次怕就会有第二次,奶奶们没有武功,若真发生点事,怕到时候后悔莫及。” “孙儿,你说的有道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即刻就安排人护送她们上山。”孙儿想得周到,苏老爷子点头赞同。 “今日王百万将学校的股份转到王盈盈的手里,这明显是急着和咱们满口香摆脱关系呢,还有王百万上次深夜陪同的穆老板,正是当今圣上的三儿子,四王爷的三哥。” “啊?那日那人是三皇子?”苏老爷子一脸惊讶,当时他和曾老头在后面下棋呢,早知道让曾老头看下就好了,他一个个堂堂御医肯定能认得出来。 “是三皇子,已经得到张公公的确认,今日这三皇子和王百万出现在广场,四王爷想与他细聊,由张公公去邀请,但被这三皇子拒绝了。”燕曼舒虽心急如焚,惦记着京城的张文俊,但这里的事,她必须仔细的交代给爷爷。 苏老爷子听到这里,心里在明白不过了,看来不仅要提防着太子的人,还要小心这三皇子,皇上一共三个儿子,如今三方势力都集聚到这二首村,还真是不可小觑。 燕曼舒继续说道:“我已经和柱子谈过,工作三年以上的员工,安排放假统一去南方游玩,由柱子亲自带队。” 苏老爷子听到这,眼睛都瞪大了,孙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这么个节骨眼上,怎么还放假还游玩的,柱子那小子的武功了得,他俩这一走,自己何止是缺了个左膀右臂呀。 “爷爷,明着是游玩,暗则是让柱子带人去南方尽快开店,将咱满口香的人分流,尽快在各地站稳脚跟。”燕曼舒悄声说道,事关重大,就是在自己家里也不得不小心。 苏老爷子听到这儿恍然大悟,这是孙儿布局呢,难道是?后面的内容他不敢想,那可是掉脑袋大不尊的事呀。 “爷爷,我记得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咱们满口香走到如今,无非就是想要家人过上富足的好日子,咱们一没偷税漏税,二没做为非作歹的恶事,反而这次还救了无数灾民,拿下了官府也束手无策的虎啸山脉,要是这样都不能容咱,真惹怒了咱,管他是天王老子,咱也要搏一搏。” 苏老爷子即使是自由洒脱的性子,但孙儿这是意欲造反呢,他的脸色吓得还是有些苍白,虽造反还未曾成事实,一向胆大的他,此时后背也渗满了冷汗。 燕曼舒想到了苏老爷子的反应,所以先安排了柱子,如果不是事情来得及,二首村需要老爷子的守护,大概这事不会这么早告诉他。 看着吓坏了的爷爷,出言劝慰道:“也许您会说,我们想保一家人平安,太容易不过,哪个山上一住,或者到哪个地方隐姓埋名,从此深居简出,我们可以这样,但我们的后辈子孙呢,不能让他们永世不得走科举,永世不得堂堂正正的活着。” 苏老爷子心一横,孙儿的脑子比自己想的周到多了,有了布局未必实施,即使实施了,那定是迫不得已,跟着孙儿定没有错,有啥前怕狼后怕虎的。 燕曼舒见苏老爷子的工作做通了,心中一暖,这分明是老人对自己的信任,又将二首村的部署一一讲给老爷子,她尽量安排的很细,就连药堂那小胖墩、以及先天心脏病人的治疗,资助费用、暂时的处置方案,也一一写在纸上,让爷爷交给武大夫。 终于交代完毕,临走之前燕曼舒又说道:“半个月后,我们将组织一次二首村村民去京城的游玩活动,这次由叶楠姐亲自带队,方法和柱子的一样,借着游玩,我们的店开到北方,直至京城。” 有了之前的思想准备,这次苏老爷子什么都没有担忧,而是郑重的点着头,既然有了这种打算,局越大胜算越大,趁着这段时间,在人员上要提早暗中安排了。 事情太多,这么一说天都黑了,燕曼舒简单收拾了行囊,在纳物袋中又装了许多的银两,陪着老人吃过饭,借口说要去外面忙一段日子,老人们以为是忙生意上的事,虽是很不舍,但知道二丫决定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又嗦嗦嘱咐了半天。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五章 抄家 燕曼舒趁着这个机会,劝老人们上羊头山住一段时间,没想到这次老人们好说话的很,她们都是经过大风大雨的人,一个个人老了,但心里明智的很,经过早上的事,见此时二丫又有这样的安排,她们心里哪还不清楚,二丫这是为她们好,另外怕孩子出门在外还担心她们的安危,一个个立马同意了。 见老人们答应的痛快,燕曼舒提着的心终于略微放下,吃过饭后,叶楠悄悄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她的机关傀儡术也有了进展,这消息让燕曼舒兴奋不已,又多了一项对敌的能力。 六两还没有醒来,留在这里她不放心,将它轻轻抱在怀里。 看着燕曼舒转瞬消失在寒冷的夜色中,一阵冷风吹过,苏老爷子对着柱子等人说道:“看来冬天是真的来了!” ====== 王盈盈走后,王百万思忖良久,心中计较了半天得失,原以为满口香就是些小孩子的游戏,没想到几年的功夫,连盈盈都赚的盆满钵满,还拿下了虎啸山脉,那山脉是何人把手,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再也不敢把满口香放在眼里,跟那几个娃娃一比,自己这些年的商海整个一个白混了。 店铺的辞工潮还没有解决,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学满口香定的规矩,保住伙计,保住店铺,没有别的好办法,这是唯一能想到的权宜之计了。 吩咐管家去叫回那些掌柜的,掌柜的还没到,没想到那穆老板,就是盈盈嘴中的三皇子却是到了,只是这次穆老板并没有如往常递上求见的名帖,而是怒气冲冲的带人闯了进来。 王百万看到变脸的三皇子,一向精明算计的他,一时脑子反应不过来,怔在了当场。 三皇子也是思虑良久,不是亲眼所见,不是亲眼看到四皇弟站在台上那洋溢的笑脸,他无论如何不会相信,一向性情冷谈的相云天,会与一个商家走的如此亲近。 有相云天横在中间,他去动满口香,不仅增加了难度,而且没必要直接与四皇弟树敌,自己的替身还在京城呢,一向聪明的四皇弟万一猜到,如果趁势釜底抽薪,断了后路,那可如何是好? 断了满口香的念想,三皇子的眼睛又盯在王百万这里,他这次来是借着内务司的名头,找到了王百万。 在黄金珠宝首饰上,王百万与内务司一直有交集,很多年前,王家祖上给皇家提供珠宝首饰,靠着这个口碑,一度使王家的生意如日中天。 但到了王百万这一代,内务司曾经他家相熟的老人,不是死的死,就是退的退了,他年年花大把的银子,想重新打通这条道,但苦于上面无人,银子没了路子没戏,当然这些属于王家私密,外人无从知晓。 所以这次穆老板借着内务司的名头找到他,唤醒了王百万心中的希望,才有了接二连三的一幕幕,才有了他心中一个一个的小算计。 三皇子当初对王家了解的并不详细,来得匆匆只让下人粗略的做了些准备,只知道这王家的首饰深得宫中之人的喜爱,但他并不知道那是曾经之事。 经他几日观察,从王百万对他的态度,还有王百万说话的言外之意,这人看似有背景,实则并不强硬,既然他也是大户,自己动不得满口香,何不拿他下手,管他是黑猫白猫,能拿出银子的就是好猫! 既然看准了,三皇子就想速战速决,被国舅爷逼得走投无路的他,不能再错过眼前的肥羊了,稍一思量。随便找了一个罪名,即刻行动了起来。 呼啦啦带人冲进王家府邸,三皇子冷脸看着王百万,对手下挥手道:“搜!” 搜其实就是做个样子,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杀头还不是如割大白菜一样的简单。 王百万看着蜂拥冲进宅子里的那些人,吓得腿发软浑身打着冷战,对着三皇子扑通就跪倒在地。 张了张嘴,在关键时候,王百万还算是冷静,喊道:“穆老板,这是为何?” “我不是什么穆老板。”三皇子冷眼看着他,冰冷说道。 王百万心道,我知道你不是穆老板,是高高在上皇上的三儿子呀,如果你是穆老板,胆敢闯我的家?家里的家丁早把你打成了肉泥。 三皇子抬高了声音说道:“我是镇抚司的人,此次前来专门调查虎啸山脉事宜,依据调查结果,你私通土匪,窝藏军品,即刻关押大牢,家中财产全部充公。” 说到调查结果,三皇子眼睛一眯,寒光一闪,字字如刀,把个跪在那里的王百万,震得晴天霹雳,犹如被万箭穿心,不管是哪一条,都够他王家万劫不复,永不翻身啊。 这时候王百万已经顾不得其他,高声喊道:“冤枉啊,老朽一向本分之极,哪敢与虎啸山脉有丝毫联系,真正与虎啸山脉有联系的是满口香!” “满口香?”三皇子眼睛一凝,试探着问:“几个小孩子,怎么会与满口香有瓜联?” 听着宅子里哭声一片,有病乱投医的王百万,为了保一家老小性命,彻底豁出去了,哪还顾得平常与满口香的交集,急忙说道:“听说是满口香得了虎啸山脉,得到的金银财宝无数,老夫这些年看着家大业大,财力哪敢与满口香相比,他们一个管事,三年下来就得几十万两银子。” 说到这里,王百万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一方面是吓得,另一方面觉得活得屈呀,自己辛苦了几十年,做不过人家几个孩子,如今被人家挤兑的店铺关了门,难道还要再替人家挨刀受难? 王百万辩解着,三皇子哪里会信,一会的功夫,抄家的手下悄悄来报:“这王家原来中看不中用,银子不到一万两。” “查仔细了?”三皇子看着偌大的庭院,又问。 “怕这奸商搞鬼,特意看了下他的来往账册,还询问了几个掌柜,情况属实,据那几个掌柜交代,王家生意这几年极为难做。”手下如实汇报着。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六章 九公主 那几个掌柜正是王百万之前让管家叫来的,刚进了大门就看到王家的阵势,吓得站在外院等候,正好让三皇子的手下逮个正着,问个详细。 忙活了半天原来没钱?三皇子气得就差踢王百万了,没钱还整这么豪华的宅子,没钱充什么大户? 三皇子瞅着王家华丽丽的宅子,欲哭无泪,他想弄点钱,想回京城咋就这么难呢? 想想那两个皇子,二哥太子一出生就享荣华富贵,投胎还真是有技巧,赶的好不如赶的巧,大哥三岁夭折后,父皇三年没有子嗣,太子就是这样千呼万唤才出来的。 老四相云天生的有些晚,但架不住父皇和董贵妃是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四弟受到的宠溺是由心而生,自是无人能及。 三皇子想到此,不由恨由心生,他得罪谁了,干嘛命运对他如此不公,对着王百万冷冷问道:“你是说满口香得了虎啸山脉,难道他们通匪?” “是!”王百万心道,何止通匪,他们就是新的匪呀,但如果把他们说的太厉害,会不会这火还是引不走? 三皇子也不傻,思虑了一下,接着又问:“连官府都对虎啸山脉束手无策,一个小小的满口香怎么能得了去?难道有武功高人在此?” 王百万眼珠一转,为了自保他只能豁出去了,接着说道:“张大将军的师傅苏东宝,一直待在二首村,其他的老夫并不知晓。” 将军总不如神仙厉害,得罪了将军的师傅,总比得罪了神仙的徒弟强,出于这种想法,王百万心一横,隐瞒了燕曼舒会武功的事实,而是把苏老爷子抛了出去,另外他有他的小九九,张将军是朝廷重臣,万一苏老爷子有事,总有将军在背后周旋。 张将军近两年与太子和右相接触的极为亲密,前几日听密探报,将军之子张凯中了武状元,右相意欲将孙女许配给张凯,如果他们成婚,太子之位更是无法撼动,要是借着通匪之事大做文章,会不会撼动太子之位? 国舅的狼子野心,多年的谋划,三皇子岂会不知,要是将通匪的消息汇报上去,这恐怕要比银子更得国舅的喜爱。 三皇子想到这,心中一喜,如此一来,满口香既然与太子,又与四弟之间有瓜联,一石击三鸟,国舅何乐不为?自己回京城有望了,让他们鹬蚌相争,最后谁得利还未知? 想到此,三皇子心意已决,但脸色冰冷如初,俯视着跪在那里的王百万道:“满口香通匪此言可当真?如有半点假话,不仅你的脑袋,你全家都得陪葬!” 王百万磕头如捣蒜,冷汗直流,他知道话一出口,已无回头路,可是如果不说,他一家老小现在就没活路啊。 三皇子看他如此,心中明白,口气略缓:“起来吧,算你汇报有功,你家之事既往不咎,但今日之事要极为保密,不可透露半点口风。” 在王百万惴惴不安中,三皇子带人绝尘而去,他急着给国舅写信去了,事关重大,不得延迟。 ====== “这婚事我不同意。”张将军府邸,张凯冷着脸,对着他的娘义正言辞道。 “儿啊,那可是右相的孙女,是太子的外戚,这样的门庭多少人想高攀都高攀不上的。”将军夫人苦口婆心,“你们是真真的郎才女貌,那十九娘长得标致,人也知书达理,说起话来温文尔雅,礼数周到的很,到底是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家教受的好,不像那乡间小丫头,没一点规矩。” 将军夫人对这准儿媳太满意了,说起话来忍不住抬一个贬一个,想想在二首村受的冤枉气,恨不得儿子成婚后,带着儿媳到二首村转一圈,让那些没见识的人瞧瞧,什么样的才是好女子。 “有多好我都不稀罕。”张凯断然回绝,在他的心里,没有哪个能和二丫相比。 “你敢?”张将军走了进来,刚从教武场上下来的他,冒着满头热气,他怒声道:“婚姻大事岂能由你做主,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亲!”张凯冷眼看着他的父亲,从二首村回来后,父亲的变化太大了,对权利、对美色、对金钱的**,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增长,听说在外面不仅养了小妾,还有了子嗣,在这将军府,只有母亲一人不知道而已。 看着每日繁忙不得归家的夫君,将军夫人换上一脸笑意,殷勤的走上前,亲自帮着将军换外衣。 张将军眯着眼,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夫人的伺候,心中感叹,还是右相教导的对,女人就不能惯着,男人就该三妻四妾,功名钱财都是过眼云烟,如不及时享受那岂不是白活一场?自从外面有了小,天天翻云覆雨,日日过新年,家里这个也不似曾经,变得温柔贤淑了许多。 “父亲,这门婚事我断然不能同意。”张凯又一次大声说道,前脚说完,后脚转身就要往外走。 “混账,你难道要和那小子学吗?不仅没了功名前程,还要被杀头。”张将军大声骂道,为了那丫头,已经有一个胡来的了,如果自己的儿子在去学,皇上不杀,太子迟早会登基,到时候这笔账要是算下来,辛苦创造的家业,瞬间会灰飞烟灭。 那小子自然是张文俊,张凯惊讶的问:“真要杀头?” 张文俊虽是情敌,但他竟敢在公堂之上,抗旨不遵,这份胆量着实让张凯佩服,几日未杀,又听说朝堂之上,左相等人联保张文俊,张凯还以为,圣怒终会消散,张文俊也许最终弄得丢官保命。 “啊,田家七娘的儿子真要被杀头?”将军夫人惊讶的问,对田翠花虽不喜,但不至于恨到眼见人家儿子被杀,自己还心头欢喜吧,此时的她,也是一脸关切的问自己的夫君。 “已经定了,今日午时问斩。”将军头也未回的说道,“都怪那小子不识抬举,经左相这几日力保,圣上杀他之心已经有了萌动,没想到九公主对他一往情深,早上悄悄到牢房看那小子,可是他却,”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七章 策马狂奔 “啊,九公主亲自去了牢房?”将军夫人大惊失色岔话道,牢房那是什么地方呀,又臭又脏的,一向高高在上的九公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他怎么了??”张凯着急问道,难道张文俊在牢房遭了虐待?此时的他屏住呼吸,就怕错过父亲的只言片语。 “没想到那小子把九公主骂走了,还说他心意已决,非燕曼舒不娶。”张将军看了一眼张凯,继续道:“九公主是哭着出了牢房的,这事不知怎么传到皇上那,当时皇上气得摔了龙砚,气郁攻心,旧疾发作,差点出了大事。” 张凯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活着就好,她就不会伤心,如果自己有个不测,她会伤心吗?他想到这,突然有些伤感。 “七娘这孩子和他娘一样,不知好歹,九公主美艳非凡,哪里不比那乡下丫头好。”说到这,将军夫人突然恍然大悟的看着张凯道:“我就说那丫头哪里不对劲,她肯定修炼过媚术,害得你们一个个被她迷的神魂颠倒的。” 张凯这时懒得和母亲理论,拔腿奔了出去,他要去大牢,毕竟相识一场,还有着二丫,他急着要去看看张文俊。 望着远去的儿子背影,张将军扭头问自己的夫人:“你怀疑那丫头会媚术?” “不用怀疑,她肯定会。”将军夫人肯定的说着:“都那么丑了,我们儿子还是对她一往情深,九公主哪里比不上那丫头了?没想到堂堂状元郎也被迷的五迷三道的,竟如此执迷不悟,这不是有媚术是什么?” 张将军点头陷入沉思,江湖会媚术的女子又不是没有,只是那丫头媚术难道修到极致,隐秘的如此好?让他堂堂一个武功高手,竟然没有丝毫觉察? 就在这时,管家急慌慌跑了进来,手里举着一封信道:“鹰爷来了!” 管家嘴里说的鹰爷,就是苏老爷子的蓝鹰,在老爷子嘴里一口一个蓝儿的叫着,作为奴仆的他们,不称爷称什么? 师傅的信?张将军看到大喜,从二首村回来后,他的心里就跟堵了块石头似得,以为和师傅的隔阂,这辈子都难以修复,此时收到师傅的信,可以说张将军是激动万分。 由于过分激动,手都有些颤抖,哆哆嗦嗦打开了信,发现信里还有信中信,信中师傅交代,务必让他将信交与董贵妃,给内宫之人送信,并不容易,他略一琢磨后,急忙奔了出去。 转眼屋中只剩下将军夫人,看着丫鬟手里拿着的,将军刚刚换下的衣服,就在丫鬟将要退下之时,将军夫人突然凝眉说道:“回来。” 丫鬟拿着汗哒哒的衣服,不解的又退了回来,张夫人一把抓过脏衣服,放在鼻息间闻了起来,汗味中有着淡淡的香气,她脸色由红转白。 皇宫中,一个瘦公公低着头快速往前走,从一片瓦砾的阴影中闪出一个圆脸胖公公,“这是有什么事呀,走的这么急?” 瘦公公一看此人,高兴的悄声说道:“正要找您呢,张将军捎信给董贵妃,看那样子挺急的,劳烦您交给董贵妃?” “嗯。”胖公公点了一下头,他是董贵妃宫里的一个太监,瘦公公交给他信的同时,还将一片金叶子塞给了他。 看着瘦公公远去的背阴,胖公公摸着袖子里的信和金叶子,悄声嘀咕:“还真是大胆,这样的活你也敢接?一个将军,一个贵妃,这么不合规矩的事,要是被查到可是要掉脑袋的。” 胖公公嘀咕着,并没有回身去董贵妃院子,而是悄悄看向四处。鬼鬼祟祟观察了一下,见并无眼线,急忙往齐贵妃处走去,齐贵妃正是太子的母妃。 信很快到了太子的手里,看着手里的信,太子笑道:“想着救张文俊,真是白日做梦。”说完,将信随手往火炉里一扔,问道:“这信是怎么来的?” 听说来自张将军处,太子慢条斯理的捅着火,半天没有说话,许久之后他问:“什么时辰了?” “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午时了。”太监恭敬答道。 “更衣,瞧热闹去!”太子吩咐着,这热闹不能不瞧,先前是左相,现在又挤进来个德王,有意思。 就在他被太监伺候着更衣时,突然脸一白惊讶的问:“这信是什么时候发出的?” 太监随口答道:“信要是从永乐府发出,怎么也得是三天之前了。”说完这话,太监先愣住了,如果三天前,那正是状元郎出事的日子,密探速度再快,这一去一回怎么来得及呢? 他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又说道:“听说张将军师傅养着一只灵鸟,会不会是那只灵鸟送的信?” “难道那网子也没杀了德王?”太子直入主题,这太监是他身边的近奴,没什么好隐瞒的。 “啊?不会吧?”太监的脸也顿时变得惨白,那网子他是见过的,套进去哪还有生还的机会,是没网住呢,还是网上了,又逃了出去?第一种可能性极小,撒网套人太简单不过,不会手下笨到连这个都做不了吧?但如果是第二种,生生从网中逃了出去,那他们手里的利器太可怕了,这才是让太监闻之色变的地方。 ====== “二丫,你说咱们能赶上吗?”马上的田翠花,焦急的对着燕曼舒说道,文俊是死是活,急着赶路的二人是一无所知,心中都是焦急万分。 燕曼舒怀念里那个通信发达的时代,一个电话全知道了,如今只能默默企盼,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她们行进的快一些,希望文俊大哥能等到她们。 二人在驿站快速换了马,顾不得休息,又催马疾行而去。 “二丫,二丫,颠死老娘了,快放我出去!” 在空旷的田野上,骑在马上的燕曼舒,除了耳边呼呼地冷风吹过带来的响声,还夹杂着一个奶声奶气的自称老娘的声音,再是胆大的燕曼舒,被这突兀的喊声也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 “二丫,你个笨蛋,骑个马还能摔下去?”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八章 会说话的六两 “二丫?”奇了怪了,连自己的名字都知道,燕曼舒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记忆中不认识这样奶声奶气的声音呀? 这荒郊野岭的,声音到底从何而来?燕曼舒看着四周荒凉一片,顿时觉得得慌,不会遇到鬼了吧?放慢马速,任凭她艺高人胆大,也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田翠花飞奔到好远,这才发现落在后面的二丫,急忙又调转马头跑了过来,关切的问道:“二丫,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燕曼舒不知如何解释,见时间紧迫,她也不想继续在此耽搁,对着旷野大声喊道:“是哪位高人,请出来吧?” “屁话,你包的老娘严严实实的,让老娘怎么出去?” 这次燕曼舒听清楚了,声音居然是从怀里传出的,天寒地冻,一路又在马上疾驰,她怕冻坏了六两,将她放入怀中的兜子里。 她解开衣襟,一个红红的小猫脑袋探了出来,深吸一口气道:“憋死老娘了,终于出来了。” 看着怀中一口一个老娘的红色六两,燕曼舒是满脸黑线,此时的她气的都忘记惊讶了,六两不仅醒了,还会说话了,小不点还自称“老娘,”简直要多气人有多气人。 倒是田翠花看到从燕曼舒怀中钻出的六两,惊讶的说:“这小可爱终于醒了。” 小可爱?燕曼舒用冻得通红的手,摸了摸冰冷的鼻子,这世上除了怀里这货,还没听说哪个小可爱自称老娘的。 “张文俊那个书呆子,多好的丫头不娶,非要吊死在你这颗歪脖树上,见过笨的,老娘还没见过他那样笨的。”六两喋喋不休的嘀咕着。 被六两埋汰成歪脖树,燕曼舒气的脖子没歪,鼻子到是先歪了,向旁边瞅了一眼,看骑在马上目不转睛盯着六两的田翠花,她奇怪了,按义母的火爆脾气,这货这么埋汰她的宝贝儿子,怎么没见她怒呢? 没等她问,六两就开口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我的话只有我俩心意相通,别人是听不到的。” 原来如此,燕曼舒心里腹诽,时间紧迫,她可没时间和这货浪费时间,一把又将它塞入怀中,只听那货喊道:“臭二丫,你就不能温柔点,把老娘的发型弄乱了。” 发型?人命关天的时候,谁还在意你的发型?燕曼舒不想继续和这货废话,赶路要紧,挥鞭就要疾驰,只听怀中六两又叫道:“张文俊命中寿元将尽,你们赶是赶不到的。” “啊?你怎么知道?”燕曼舒惊呼出声,田翠花朝她这边望来。 “老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阴阳风水,从五行看面相……”六两侃侃而谈,就差吐沫横飞了。 燕曼舒要不是脸冻得僵硬,早就嘴角撇到耳朵边了,这哪里是猫,分明是神棍附体嘛,她懒得和它理论,毕竟那里人命关天,她耐着性子问:“废话少说,有什么好办法?” “办法没有。”六两送出四个子,终于闭上了嘴。 “六两!”燕曼舒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你没有办法,唠叨半天干嘛?” 田翠花一脸惊讶的看着二丫,这丫头怎么了,不急着赶路,脸色还不停的变化着,此时还恶狠狠地唤着六两的名字,那宝贝六两不是萌萌的看着她吗?至于这么大的嗓门? “你叫老娘也没用,不过老娘这次新增了本事,随着一个意念,能瞬间瞬移。”六两一脸瑟的夸耀着新添的能耐。 “别再我面前称老娘。”燕曼舒恶狠狠地嘀咕,“再敢这样称呼,有多远滚多远。” 六两脖子一缩,真怕这野蛮的小丫头说到做到,见它终于乖了下来,燕曼舒长舒一口气,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道:“能瞬移多远?” 六两用小爪子梳理着发型,不急不缓又送出三个字:“不知道!” “六两!”燕曼舒就要被气的七窍生烟了,这货靠谱点好不好。 “对了,好像还有一个能耐,你想不想知道?”这次六两瞪着萌萌的大眼睛,模棱两可的说道。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忍了这许久,好脾气的燕曼舒终于爆了粗口,在憋着,她担心自己生生会憋出内伤。 “二丫,你能不能温柔点,你这个样子怎么嫁人?”六两伸着爪子,指着燕曼舒的鼻子,训斥道。 “滚一边,说重点!”燕曼舒没好气的说。 “二丫,好了吗?咱们不走吗?”六两还没说话,在旁的田翠花忍不住了,一脸焦急的问。 “义母,稍微等等!”燕曼舒抱歉的对田翠花说着,转瞬用意念对六两恶狠狠的说道:“要是有好办法,快说!要是没好办法,闭嘴!” “老娘好像能把人变小。” 这次燕曼舒没计较老娘二字,而是惊讶的问:“你确定?”如果能变小,六两又会瞬移,那不是转瞬就会到张文俊那里,只要到了那里,也许能想出生还的好办法,即使没有,抢也要把张文俊从刑场中抢出来。 “不确定。”六两声音弱了许多,这功法还是靠着捕捉神君的一点记忆,具体怎么应用,是不是靠谱,六两还真不知道。 “不确定,你废什么话?难道要我做小白鼠?”燕曼舒又一次咬牙切齿。 “不是救人要紧嘛。”六两还振振有词呢。 想想也是,燕曼舒又问道:“能变多小?” “嗯。”六两爪子托腮,思虑了一下说道:“跳蚤那么大吧。” “行,就做你的小白鼠!”燕曼舒心一横。 六两就要嘀咕念咒,燕曼舒急忙拦住,还有重要的事呢,这么一走,总要和义母交代下,否则不明不白凭空消失,义母还不得急死。 想到这,燕曼舒回头对田翠花道:“义母,如果我们骑马疾行,可能会误了事,我想先走一步。” “先走?”田翠花没明白,二人一直在疾驰,已经是极限了,还怎么先走一步? 燕曼舒知道说不清楚,又说道:“世间有很多蹊跷的事,如果您看不到我了,不用惊慌,我先去帮大哥解除危险,即使抢也会把他抢回来,您放心!” 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六两的神通 见二丫解释的如此诚恳,田翠花愈发不明白了,迷糊不已的她,看到二丫从马上下来,不是先走吗?怎么还下马了? “好了,你念咒吧!”燕曼舒在心里对六两说道。 “闭上眼啊,要是缩小后别害怕!”六两嘱咐着,然后嘴里叽里咕噜念念有词。 变小了吗?燕曼舒紧紧的闭着眼睛,不害怕那才是骗鬼呢。 “变!”六两一声低喝。 “小了,小了。”燕曼舒手心出汗,心中嘀咕。 “二丫,你干嘛呢?”就在这时,一脸惊讶的田翠花,凑近燕曼舒的耳边问道。 燕曼舒睁开眼睛,冲着六两恶狠狠道:“六两?” 六两嗖得钻进田翠花的怀里,喵喵叫着,用燕曼舒能听懂的语言说道:“我说不确定,不确定。” 这是怎么了?田翠花看着生气的二丫,又看看怀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六两,这一人一猫闹什么呢? “义母,刚才的话收回,我们快点骑马赶路吧。”燕曼舒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窝面子的事,都是六两那货造成的。 “好!”田翠花哪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二丫终于回归正常,长舒一口气,那边儿子出事,这边二丫再有个好歹,那还不是要她的命嘛! 燕曼舒抬脚蹬马鞍,就要翻身上马之时,突然脑袋一阵轰鸣,瞬觉天昏地暗,眼一黑,再次醒来时,见自己在趴在一快黑黑的山坡上,燕曼舒心中腹诽,这山坡怎么这么奇怪,跟软垫子似的。 她在软垫子上蹦了几下,突然地面急剧的晃动了起来,传来六两喵喵的叫声,“二丫,快停下,要痒死老娘了。”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个巨大、巨大的猫脸,每个胡须似柱子般粗壮,难道自己这是变小了? 就在燕曼舒狐疑间,六两抬手把她往猫耳朵里一放,看似一个简单的动作,对小的如跳蚤般的燕曼舒,如遇到强级别地震,上下颠簸东倒西歪,辛亏有着武功在手,否则真会被颠碎了骨头。 “臭六两,你慢点好不好?”燕曼舒一边艰难的稳住身体,忍着肠胃的不适,一边大声嚷道。 “哦,你变小了,我忘了。”六两说得云淡风轻,燕曼舒在她的大耳朵里气的就差骂娘了。 “坐好了。”六两说完,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燕曼舒不敢大意,急忙用尽力气拽住六两耳朵内壁,六两大喊道:“二丫,抓疼我啦,你在里面乖乖坐好,风又吹不到耳朵里,动动脑筋好不好?” 燕曼舒又一次被埋汰,只是此时的她,哪里顾得这些,急忙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好,等会风劲强大,万一被吹跑了,就自己目前这个状况,怕是一个小蚂蚁都是庞然大物。 田翠花看着眼前瞬间消失的二丫和六两,惊的半天没缓过神来,竟有如此稀奇之事?若不是亲眼所见,就是说破天她也不相信。 难道这就是二丫所说的世间蹊跷的事?她真能提前赶到?果真是神仙弟子呀! 瞬移很顺利,眨眼的功夫消失在千里之外,等六两停了下来,燕曼舒爬到六两耳边看着外面的风景,问道:“到了吗?” “这是哪呀?”六两瞅着空旷的田野纳闷的问。 “六两!”燕曼舒亮着嗓门喊道:“你别告诉我,你迷路了?” “这功法我又不熟悉,正在初学阶段,迷路不是很正常?”六两毫无愧色道。 “得,少废话,快点瞬移!”燕曼舒急的喊道。 “目前我功力不够,一天只能瞬移一次,忘了告诉你了。” “你?”燕曼舒就差拿块板砖拍自己了,说了那么多,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说好的赶时间,这还是赶吗? 就在燕曼舒气的要吐血时,六两又说话了:“抓稳了!” 不等燕曼舒回答,它撒丫子就跑,瞬间呼呼地大风在耳边吹过,此时的燕曼舒哪里还敢说话呀,紧紧的抓着粗壮的耳毛,就怕一个不小心,掉到哪个草丛里,就这不靠谱的猫,能找到才怪? 跑了不知有多久,六两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耳边呼啸的风声小了许多,由风声换成市井的嘈杂声,燕曼舒被颠的翻江倒海,五脏六腑都要掉个了。 “六两,到了吗?” 没等六两回答,就听有小孩子高声喊道:“红色的猫,那是红色的猫。” “猫哪里有红的?那肯定是只狐狸!” “狐狸皮很值钱,逮住它。”接着,燕曼舒就听到人声,筐子噼啪的响声,这些人扔过筐子想罩住六两,一路的奔波,六两也是累了,大口喘着气,速度慢了许多,此时拖着满是疲惫的身体,还要应付这些人,这不由让暴躁的六两有些恼羞成怒。 冬日的暖阳,将六两身上带着光泽的红色皮毛,映照的更加鲜艳,更是勾起了一些人的贪欲,六两所到之处,到处是人群的夹击。 六两真的是愤怒了,也不急着跑了,而是站在了原地,身体拱了起来,燕曼舒知道这是六两要喷火的节奏,急忙唤道:“等等!” “你别告诉我,让我忍着?”六两不乐意的嘟囔,二丫哪都好,就是心太软。 “不是,容我想想。”人变得太小,智商和脑袋大小绝对成正比,此时的燕曼舒想的头疼欲裂,都没想出好办法。 看着围拢的人越来越多,六两就差咬牙切齿大骂二丫了,燕曼舒突然说道:“六两,咬他们。” “啊?”六两一时反应不过来,二丫何时变得这么凶猛? “别咬死,要活的,咱开医馆赚钱,这些是不花钱的广告。”在六两耳朵里,小小的燕曼舒被自己的好主意,激动的上蹿下跳。 “你就是一小大财迷。”六两瞅着那些围过来的人,喵喵叫着:“二丫,就喜欢这样的你!” “呸,对了,你怎么是母的?”燕曼舒这才想起重点,一口一个老娘,六两是母的? 六两欲哭无泪,气得咬牙,“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公母?” “我又不是猫,怎么知道你公母?”燕曼舒振振有词。 六两懒得和她废话,又弓起身,说时迟那时快,迅速的朝那些围拢的人咬去,接着就听哭爹喊娘,在大声的惨叫声中,燕曼舒问:“你咬死了?” “晕死过去了,敢尾追老娘,让他们七天七夜昏迷不醒,管够你开药店赚钱的了。”六两说着,在快速的奔跑中,又噗噗咬了几个。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章 心碎 “够了,文俊大哥的事要紧。”在关键时刻,燕曼舒终于想到了正事。 有了六两的这一顿乱咬,抓捕的人群避让的远远的,哪里还敢围追堵截,六两轻松的跳到树上,一个房顶一个房顶的飞奔而去。 ====== 张凯晚了一步,到了牢房时,张文俊已经被押往刑场,等张凯赶到刑场,哪里还能与张文俊说上话,刑场围观的百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各个惦着脚尖瞧着热闹,比正月十五闹花灯还要拥挤,状元郎被杀头,这可是大相国头一遭,这样的好戏不来瞧,误了这次可没下次。 太子身份高贵,可不会往人群里凑,此时的他坐在酒楼的窗边,喝着茶瞧着外面的热闹。 “怎么武状元也来了?”太监给太子斟着茶,一边有眼色的嘀咕着。 “听说他不同意那婚事?”太子爷看到了飞奔而来的张凯,似随意问道。 “可不是嘛,这些年轻人真不明白想什么呢?”太监回着话。 “那个丫头叫什么来着?”太子又问。 那个丫头,太监先是没反应过来,后恍然大悟道:“爷,您说的是状元郎想让圣上赐婚的那丫头?” 太子点头,太监想了一下,不确定道:“好像叫燕曼舒。” “这个丫头的来历查清楚了?”太子又问。 “查清楚了,是永乐府西来镇二首村人,是个乡下小丫头,原姓林,后被家中长辈所卖,这小丫头也是个火爆脾气,后来就改姓燕,还给自己起了个好听的名,曼舒。”说到这,太监笑道:“乡下小丫头就是没规矩,连祖宗的姓都敢改。” “乡下小丫头?”太子听着摇了摇头,活该这状元郎死,有那么好的九公主你不要,偏偏惦记个乡下小丫头。 “二首村?好像在哪里听过?老奴怎么这么熟悉呢?”太监悄声自语着。 “咦”,太子也觉出了不对劲,一个小小的村庄怎会这般耳熟呢?望着张凯的身影,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张凯那小子,原来不就是一直待在二首村吗?学校?满口香?虎啸山脉?”对哦,太子一拍脑门脱口而出:“燕曼舒不正是那个神仙弟子吗?” “对,对,老奴也想起来了,三年前皇上下圣旨要召见的那个小丫头,不是跟着师傅去游历了?”太监继续碎碎念:“还是爷的记性好,你看老奴怎么就没记起来呢?” 平常这不露痕迹,溜须拍马的话,肯定要逗得太子心情大好,而此时,太子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若有所思的反复念叨着“燕曼舒”三个字 ====== 六两终于在一处房檐下,停住了脚步。 “六两,到了吗?”燕曼舒趴在六两的耳边问道。 “你自己出来看看!” “呸,让你说一下很难吗?”燕曼舒悄声骂道,从六两的耳朵里爬了出来,坐在六两的头顶上,毛茸茸的长毛瞬间掩盖了她,她好不容易爬到最顶端,朝远处看去,这一看,吓得她差点从六两的头顶跌落。 只见黑压压的巨人站了好多,再看高高的台子上,文俊大哥正被捆绑在一棵木桩上,膀大腰圆的刽子手,正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大刀,朝文俊大哥走去。 “六两,快上高台,救下文俊大哥,否则来不及了。”燕曼舒火急火燎的喊道。 “这么多人,去救?”一向大胆的六两都有些犹豫了,自己这刺目的毛色,那得招来多少贪婪的目光。 燕曼舒自然知道六两的顾虑,关键时刻,哪里能顾及那么多,“不管那么多了,先救人!” “那你抓稳了,跌入人群里,不死也得伤!”六两嘱咐着,燕曼舒吓得急忙拽住六两的长毛,六两火红的身影,在众人的头顶上一闪而过。 “那?那是什么?”看着热闹的太子,突然站起来,把身子探出窗外,讶异的看着那个红红的一团,快如闪电的在人头上穿梭而过。 “猫,似乎是一只红色的猫?”太监也是站到窗边,眯着眼睛,仔细的瞧着刚刚落在台上的六两。 “红猫,红色的猫!”人群中有人最先反应过来,朝着看台上喊道。 看台四周如果不是重兵把守,好些人定会冲上台去,抓住这好看的玩意,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猫上,哪里还顾得上绑在那里准备刑行的状元郎。 站在远处的张凯,眼睛瞪得老大,他挤进人群朝看台靠近,那猫像极了六两,难道是她来了? 被绑着的张文俊也是瞪大了眼睛,这充满灵异的猫,难道是她的六两? 燕曼舒看着乱哄哄的场面,瞅着朝张文俊越走越近的刽子手,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对六两说道“你把我变大,你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往城外跑,我救了人,与你汇合!” “好!”六两答道,嘀嘀咕咕又念起了咒语,燕曼舒紧闭眼睛,就等着身体恢复原形。 就听人群中更加哄乱,有人高声喊道:“猫呢?猫怎会突然不见了?” 难道六两这么快已经跑远了?燕曼舒睁开眼睛,见眼前比她还小的六两,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燕曼舒就差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这功法我又没用过!”六两难为情的给自己找着理由。 “六两!你能不能靠谱点!”燕曼舒躲着脚,看着手里拿着大刀,亦步亦趋的走到张文俊近前的刽子手,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自己还口口声声告诉义母,怎么也要把文俊大哥救回去,这可怎么救呀? 红色的猫转瞬消失了,人们的注意力又放在了状元郎上。 太子不解的看着台上消失的红猫,到底是什么神奇玩意,怎么转眼就消失了呢? 具有极好职业操守的刽子手,可不管猫不猫的,杀人无数的他们早就养成了冰冷的性子,很有造型的慢慢举起明晃晃的大刀,就等着行刑官一声令下,刀落头掉。 燕曼舒眼睁睁看着,整个人欲哭无泪。 场内的气氛也安静了下来,围观的百姓就等这激动万分的场面呢,各个张大了嘴等着看好戏,还有人悄声介绍着:“那胖子手艺好的很,人称一刀落。” “一刀落”举着刺眼的大刀,晃得燕曼舒的心都要碎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止不住的滚落而下……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诡异的法场 伤心绝望到极点的燕曼舒,不忍直视大哥人头落地,低下了头。 就在低头的一瞬间,突见小小的六两飞身而起,嗖得一下如离弦的飞剑,飞落在刽子手的两只胳膊上,分别咬了一口,只听刽子手哎呦一声,胳膊顿时耷拉了下来,大刀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此时的六两比跳蚤还小,它这快如闪电的行动,除了燕曼舒,在场没有人能看得清楚。 燕曼舒兴奋的大喊道:“好样的,六两!”可是她这般比蚊子还小的声音,也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一刀落”的突变,让台下瞬时一片静谧,安静的掉针可闻,到底是怎么回事?向来砍头如切瓜的刽子手,怎么突然歇了菜? 一阵安静过后,场内哗然声又起,行刑官狠狠瞪了“一刀落”一眼,关键时刻掉链子,大声呵斥道:“滚下去,下一个。” 新上来的刽子手,看着“一刀落”的狼狈样,少了许多的杀气,心中多了一份胆怯,定了定神,将全身的气力用足到胳膊上,捡起地上的大刀,高高的举了起来,突然双腿一麻,抱着大刀扑通坐在了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燕曼舒看着瘫软在地的刽子手,被人抬了下去,高兴的拍着手,哈哈大笑,太解恨了。 接连吸了几口血的六两得到了补养,灵力快速恢复,嗖的跑了回来,速度之快,用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清,瑟的扬了扬小脑袋:“不是看在你开药店的份上,非要让他们死翘翘。” “六两,你太棒了,你的毒好厉害?”燕曼舒及时的递着甜枣。 “当然!”六两得意的说着,瞅了一眼又上来的刽子手,这次呼啦啦一下上来十多人,这次不仅六两瞅着,就连酒楼里的太子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第一个刽子手下台,太子心中还气得大骂,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堂堂大相国训练有素的刽子手,连个刀子都握不住,成何体统? 但带二个也瞬间倒了下去,会武功的太子,从小目力国人,非常人能及,凭着他这项天赋,专门练过筷子抓蝇,两手分别抓着一双筷子,迅速捕捉空中飞过的苍蝇,这不仅要练眼力,还要练速度,最终靠的是大脑的反应。 就是靠这灵敏精准的眼力,在第二个刽子手倒下时,他就发现有一条红线,似有人牵引般,在场内飞跃,后定睛一看是只小飞虫,这是什么虫?怎会如此厉害?让太子吃惊不已。 百姓接连看到两个刽子手的熊样,先是唏嘘声一片,天哪,这状元郎不会是文曲星下凡吧,好端端的两个刽子手,竟然连刀都握不住。 第二个刽子手,连路都走不了,本来是抱着看热闹来的他们,此时是哄堂大笑,还有甚者吹起了口哨。 平常不可一世,气势汹汹的冷面杀手,接连出丑,这能不让他们笑吗?对刽子手的害怕一扫而空,往常有多怕,此时就是多开心。 在百姓此起彼伏的笑声中,行刑官大骇,别人不知,他可知道酒楼里太子爷在观看着呢,这么不堪一击的手下,丢人不说怕是自己的官位不保。 但事情如此邪性,他不得不怕,一向趾高气扬的他,此时却是面如土色,两腿发软,哆哆嗦嗦就要喊:行刑!话还没出口,突然腮边一疼,嘴巴一抽,面部一麻,脸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肿胀了起来,瞬间肿的看不见嘴和眼睛了,活脱脱变成一个肉球球。 哄笑的百姓中,不知是谁恰巧看到这一幕,惊呼出声,其他人顺着那人的目光望去,看到肿胀的已经没有人形的行刑官,一个个笑着的民众愣在了那里,瞬间场面又变得出奇的诡异。 就连木桩上绑着的张文俊,也是惊讶的看着这一切,难道是几年不见,二丫练出了一身出神入化,诡异莫名的本事? 太子盯着行刑官的脸,难道又是那小红虫的杰作?想到这,他来了兴致,又不敢大声喊叫,怕把小红虫招惹了来,而是悄悄对身边太监耳语了几句,太监急忙退了下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只见比行刑官职位高几个级别的监斩官,对着手下上千人喊道:“有大胆之徒竟敢装神弄鬼,只要杀了抗旨不遵的罪臣张文俊,官升三级赏白银五百两!” 又有钱又升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人听了指令,各个挥着刀往台上奔去,一个个争先恐后,这哪里是去行刑杀人,分明就是抢官位抢银子嘛。 太子看着那些奋勇向前的兵士,目露笑意,看那小虫该当如何?这下有好戏看了。 手无缚鸡的燕曼舒,此时看着呼啦啦一大群人往台上跑来,一向镇定自若的她,此时也慌了神,一个六两要对付一群黑压压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快往夹缝中跑,傻瓜,你会被踩死的。”六两对着呆愣中的二丫,大喊。 燕曼舒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快速奔跑,在黑压压的大脚丫子就差踩到头顶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一处夹缝,为了保命慌不择路逃了进去,紧接头顶上是传来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飞窜到别人头发上的六两,恰巧看到这一幕,用爪子捂着眼睛,不忍直视,嘴里喵喵呢喃:二丫,你咋往蚂蚁洞里钻呢? 躲在地缝中的燕曼舒,在这巨大的脚步声中,感觉地动山摇,头顶上碎石尘土纷纷掉落着,她快速的躲避着头顶的乱石,平常在她眼里可能是小到不能在小的石子,此时对于她而言,都是要命的巨石,随便被一颗砸中,小命休已。 此刻她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管的了张文俊,夹杂着汗,夹杂着落下的灰尘,瞬间成了大花脸。 被石子砸还不算,突然成千上万黑压压的蚂蚁,向她袭来,燕曼舒心头一黑,这才后知后觉,自己闯进了蚂蚁窝。 情急之下急忙掏出蛇鞭,手里不停的挥舞着,看着成片成片的蚂蚁,在她眼前纷纷死去,燕曼舒一边挥舞一边在想,师傅大概做梦也没想到,她的徒儿用着他老人家给的宝贝,在蚂蚁洞里杀蚂蚁呢!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险象环生 小蚂蚁死伤无数,蚁皇拖着肥胖的身体,过来迎战,在常人的眼里,蚁皇只是个白白肥胖的,不堪一击的没用家伙。 对小了数倍的燕曼舒来说,它就是个庞然大物,威压无比了。 燕曼舒好不容易才能跑到的地方,蚁皇肥胖的身体瞬间即可到达,不想被它压住吃掉,此时的燕曼舒只有拼命的跑。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一群群的大个黑色蚂蚁挡住了去路,这些大个的蚂蚁与先前的小蚂蚁不同,随便哪个都是燕曼舒的三倍,一个个顶着脑袋上的钳子朝燕曼舒攻击。 大蚂蚁的攻击力很强,燕曼舒挥舞着神鞭用力反击,但是架不住多呀,打死一批又铺天盖地,黑压压的涌上来一批,后有蚁皇前有蚂蚁,这两面夹击的,累的她苦不堪言。 不放心的六两跑了回来,前后受夹击的燕曼舒看到了六两,大声喊道:“不要管我,快去救文俊大哥。” 一向很有主意的六两,哪里能听她的指挥,避开燕曼舒,对着蚂蚁就是喷火,一口大火喷去。 瞬间蚂蚁死伤大半,就连一直紧追不舍的蚁皇吓得都停住了脚步,燕曼舒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趁着众蚂蚁愣神,打出一条道,快速的奔跑。 六两见她暂时没了危险,又急忙跑出应对那些刽子手。 等它看清楚情形时,也不由傻了,黑压压的人已经聚集到张文俊的面前,一人一刀张文俊怕会被削成碎泥,咬是不可能了,一人一口咬下去,黄瓜菜都凉了。 只有用火喷了,只要用火这些人必定死伤无数,对于是否死人,六两才不管,它又不是善猫,只是二丫那丫头,会不会和自己急? 就在六两稍一犹豫时,听到一个女子清脆的,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谁敢杀张文俊,我灭你九族!” 何人如此霸气,如此嚣张?好一个灭你九族,就冲着这份霸气,我六两也要帮你把那小子救出来,这丫头比二丫强多了,赶明要让二丫好好和人家学学。 这话具有足够的威慑力,那些奔向张文俊的刽子手,瞬间定在了原地,六两寻了个最高个的,飞上了那人的头顶,站在发丝上,以观其变。 六两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盛气凌人的女子,身骑一匹枣红马,穿着华贵锦服,绝世出尘的气质无与伦比。 黑压压的人群早已给她让出了一条道,她正气势汹汹的用手中的剑,指着台上的刽子手。 “九公主?”有人认得此女的,悄悄道出,只听台上站着的刽子手,纷纷吸了口凉气,突然六两觉得高度一降,眼前现出一片黑压压的头顶。 六两喵喵叫了两声,以示抗议,可是身子下这个高个哪里听得见,只见他弯着膝盖,六两笑了,原来这是怕被九公主看见,冒充个小呢? 天塌下来有大个顶着,六两身下的高个,心里在呼喊:他不愿意做大个好不好? “怎么九妹来了,不是说她在御书房前跪着要见父皇吗?”坐在窗边的太子,看着自己要的好戏被中断,带着火气问道。 “是啊,听说圣上一直闭而不见!”太监急忙附和着,“九公主跪了一早上呢,看来这次圣上是铁了心了。” “她一向深得父皇宠溺,真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这张文俊竟敢在堂前公然抗旨,这次父皇要是答应了她,恐怕以后威严尽损了。” “可不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九公主,怎么看上这么个呆小子,这真是一物降一物!”太监摇头叹道。 “她一母同胞的哥哥不是要娶南凤国公主吗?听说南凤国国师早年丧妻,不如让她嫁过去,她们兄妹二人同与南凤国沾亲带故,见面岂不是很容易?” 太子说到这,脸上浮现出笑容,又补了一句:“真是个好主意,是不是?” “是,是!”太监急忙低着应是,心道:南凤国国师的年龄好像比皇上还大吧?这哪里是好主意,分明是送羊羔入虎口。 “滚!”九公主对着台上众多的刽子手喊道。 见九公主怒了,那些兵士哪敢说个不字,一个个朝后退去,六两见张文俊这里一时无事,又往蚂蚁洞方向去,它心里纳闷,二丫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到了洞口,六两惊呆了,只见洞口候着一个大大的绿头蜘蛛,二丫没事吧?六两一闪念之后,也来不及多想,吐出一把火对准了蜘蛛。 肥大的蜘蛛瞬间燃烧了起来,嗞嗞作响,蜘蛛油顺着蚂蚁洞里流了了进去,火势顺着油脂在蚂蚁洞顺延。 六两这才发现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在洞里的二丫,不被烧死也要被呛死,它看着火焰,悲伤的喵喵叫着。 此时的燕曼舒确实被呛的不停咳嗽着,刚才洞口有蜘蛛,背后有蚁皇,她挤进一个更小的夹到中,这样既避开了蚁皇,又等着六两的救援。 让她没想到的是,六两使用了火,眼见火势即将蔓延在夹缝中,此时的燕曼舒也只有一个办法,顺着蚁皇来的路线,寻找另一条生路。 将头小心翼翼的探出夹缝,蚁皇张开白白的胖嘴,一口咬了下去,不是燕曼舒反应快,脑袋差点被咬上,“奶奶的!”燕曼舒惊魂未定,摸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直呼万幸。 缝隙狭小,神鞭挥舞不开,使用不上,刀子又给了相云天,燕曼舒摸着纳物袋,突然摸到了弹弓和探头,急忙掏出,对着蚁皇就是一顿乱射。 让她惊恐的是,那些弹头都射中了庞大的蚁皇,蚁皇身体一抖,木质弹头却被原封不动的弹到地下,看着自己那些弹头,对蚁皇没有丝毫的用处,此时的燕曼舒更加惊慌失措。 火势越来越大,弹头又成了新的燃料,听着外面劈啪作响,夹缝里的温度越来越热,蚁皇傻呆呆的立在熊熊的火势中,没有丝毫要跑的意思。 燕曼舒是愈发绝望了,难道自己穿越了一次,最后的结局是被烧死的? 纳物袋里除了银子就是金子,这次出来,她担心文俊大哥的事需要花钱,装了太多现在看来是最最无用的东西,救命,救命呀!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三章 意外之喜 燕曼舒心中呐喊,手里不停,在手上摸着看有没有用得着的物件,她突然摸到灵泉水。 可是,她变小装灵泉水的竹筒也跟着变小了啊,就那点灵泉水,怎么能灭外面的火势,此时的燕曼舒听着外面噼噼啪啪燃烧的劈柴声,是欲哭无泪呀! 宁被烧死,也不能浪费了灵泉水,燕曼舒咚咚咚一口喝干了水,又摸摸纳物袋,除了酒葫芦没有其他了,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酒。 没了神君在体,她的酒量差了许多,喝了一大口酒后,燕曼舒抹着嘴上的酒渍,嘀咕道:这么好的酒,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可惜了。 在消极感叹中,她突然觉得不对,听着外面噼啪的木柴燃烧声,夹缝中的自己应该更热更呛才对,怎么反而比之前还消退了许多? 燕曼舒仔细观察着缝隙,这才发现旁边有更细的一丝裂缝,那里不仅透着丝丝的凉意,进入缝隙的烟雾也迅速被那里吸了进去,那里别有洞天?她悄悄嘀咕着,手指在缝隙间搬动。 看似普通的泥土,但是异常的结实,燕曼舒更加惊讶了,这泥土是什么制成,怎么这般结实? 就在她琢磨间,缝隙突然一黑,燕曼舒吓了一跳,还以后又发生了什么异变,借着透进来的微弱火光,她发现蚁皇的大肚子,仅仅挤在缝隙间。 难道是这里凉快,这家伙受不了热?燕曼舒悄声嘀咕,她突然又觉得不可思议,外面噼啪声做响,为何这蚁皇无事? 这些容不得多想,看着蚁皇紧紧贴在缝隙间的白肚皮,燕曼舒从纳物袋中掏出坚硬的竹竿,这些竹竿还是最早削好的那些,放在里面一直没舍得丢掉,权当是过去的回忆,没想到此时没有工具傍身的她,只要拿出这个一用。 竹竿在手,瞅着蚁皇的白肚皮,她快速朝那里扎去,“噗嗤!”蚁皇的肚子被扎了一个洞,有了之前的经验,蚁皇的自我修复能力非常的好,这次她不敢大意,而是用劲继续往蚁皇肚里捅去。 蚁皇疼痛的扭动着身子,连连向后退去,蚁皇退燕曼舒进,蚁皇身体里的液体,随着空心的竹竿往外流淌。 手里沾了一手的黄色液体,燕曼舒恶心异常,但在这生死关头,好不容易有杀死这庞然大物的机会,她哪敢错过。 蚁皇扭动着身体,肥胖的身体因液体的流出,逐渐变小变瘦,让燕曼舒惊讶的是,液体所到之处,大火迅速的熄灭,难道她的身体里不是油是水?就是灭火剂也没这么好使吧? 就在她走神的空隙,蚁皇发出了嗷的哀鸣,身体剧烈的抖动,燕曼舒手里的竹竿没有拿稳,不小心被蚁皇抖掉,蚁皇身体的汁液像开闸的泉水,像她喷去。 来得太突然,黄黄的汁液喷了燕曼舒一头、一身、和一脸,最让她恶心的是,甚至喷了她一嘴。 燕曼舒急忙用袖子想擦去脸上黄黄的粘液,只是那液体十分粘稠,似糖稀般糊在了脸上。 太恶心,太难受了,燕曼舒想起灵泉水被自己喝的干干净净,心中后悔不已,用手摸出酒葫芦,用酒洗下总比脏着强,打开酒葫芦,将酒到在手上,紧接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手上的粘液与酒似乎产生了化学反应,粘稠的液体沾上酒之后,滋滋的冒着白泡。 燕曼舒吓坏了,自己这手不会被烧坏了吧?让她更不解的事,二者消融后,手不仅没有被烫坏,还有着凉凉爽爽的感觉,很是舒服。 见自己的手完好如初,燕曼舒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又在手里倒了些酒,涂抹在脸上,与之前一样,又是滋滋冒着白泡,又是凉凉爽爽,甚至有些消融的液体,还顺着流入她的嘴角,凉凉甜甜的好喝。 那么恶心的东西好喝?燕曼舒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但是恶心归恶心,进入嘴里的液体还有一股淡淡的清凉,类如薄荷。 在夹缝中的她,多少被外面的火势弄得炙热难受,这股清凉似冰镇的饮料,让她很是舒爽,不知是清凉的原因,还是出于其他,先前身体损失的精力,似乎也有了补充。 这种感觉太让人奇怪了,燕曼舒这次刻意的将二者融合,放在手里尝试的舔了舔,这次的量比之前大了许多,甜甜凉凉的感觉更甚,身体的体力也是快速的恢复。 好神奇呀,燕曼舒心中窃喜,不敢过于饮用,急忙将竹筒里的粘液收了起来,这一耽搁,外面的火势早已熄灭,那肥肥的蚁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蚁皇被自己伤得不轻,不知跑到哪里去修复了,无意得了好处的燕曼舒,也不是贪婪之人,没了蚁皇的阻挡,很是顺利的爬出洞口。 在洞口焦急等候的六两,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喵喵嚎着:“二丫呀,你死的好惨呀,老娘好不容易千年等到你,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燕曼舒,好不容易爬出洞口,看着嚎哭着的六两,感动的将手放在它的小脑袋上,谁知这家伙一把拨开她的手,继续哭道:“你前世留的宝贝,一直没舍得交给你,老娘就是怕你死,没想到你还是死了啊。” “六两,宝贝?什么宝贝!”燕曼舒揪着六两的耳朵,喝问道。 “二丫,你是鬼还是人?”六两瞪着大眼睛喝问着。 “你见过大白天的鬼吗?” “臭二丫,你没死呀!”六两转悲为喜,破涕为笑。 “到底有什么宝贝?”燕曼舒好奇问,能有什么宝贝,让六两在如此嚎哭中提起。 “洞口烧的这么热,你怎么出来的?”六两转移话题。 “很热吗?”燕曼舒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洞口石板边的铁条都泛着红色,这不光是热了吧?自己竟毫发无损的走出来了? 那液体真是宝贝,有机会要好好研究研究,燕曼舒突然发觉,自己的思路又被六两成功的绕开,气得喊道:“坏六两,你到底藏了我什么宝贝!” “你的文俊大哥要死啦!”六两高声喊道,跑出了老远。 “那你还废话什么,还不去救!”燕曼舒着急喊道。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闹法场 台上的刽子手早被九公主赶下了台,只见她拿着剑,气势汹汹的站在张文俊身边,看他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双眼紧闭,看也不看她一眼。 六公主看他这样,反而气乐了,悄声说道:“你想死吗?我偏不让你死,你不是喜欢那个叫燕曼舒的女子,我到是想看看,她哪里比我好。” 张文俊睁开眼睛,看着九公主说:“谢谢公主来相救,我并非想死,只是不想违了自己的心愿。” “她是什么样的女子?听说只是个乡下丫头?”九公主好奇问。 “是!”张文俊答完,又闭上了眼睛,在这刑行台上,他还没淡然到不惧生死。 “原来你也怕死!”九公主又是一笑,张文俊越是这样,越是入了九公主的心,看多了低眉顺目的男子,遇到这样有个性一根筋的,还是有生以来头一遭。 她用剑就要挑断捆绑张文俊的绳索,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九妹,不可!” 在酒楼上的太子,见这丫头如此嚣张,竟然登上刑行台,还要割断绳子,难道是要放了张文俊? 没有父皇的指令,这样的举动定是杀头的大罪,如果放在其他人身上,太子会继续坐在酒楼里,品茶喝酒,可是放在这九妹的身上,父皇能舍得怪罪? 怪就怪在这张文俊,自从中了状元,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抛出橄榄枝,谁知他视而不见,偏偏不知好歹入了左相的门下,他不死谁死? 刚才有那小红虫,如今又有九妹相互,这张文俊还真是有贵人相助?太子也不是愚笨之人,那小红虫不知是何方神圣,他不敢直接招惹,这九妹深得父皇宠溺,他更不会冷言得罪,而是换上一副好大哥的表情道:“九妹,你这样做,会惹父皇生气的,万万不可!” 九公主毕竟年龄小,没深想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着台下黑压压的百姓,也知事情的严重性,垂下手里的剑气恼道:“我央求了许久,可是父皇不见我。” “父皇一向对你疼爱,听二哥的话,这事听父皇的没有错,如果你一意孤行,又这么多百姓看在眼里,万一父皇怪罪下来,二哥不忍看着你受罚。”太子一脸和蔼,继续说道:“我们站在这台上,太不合规矩,有话还是下去细聊。” “不!谁要敢杀他,我就杀谁!”九公主垂下的剑又重新提起。 太子心中气恼,就在这时,太监拿着皇上的圣旨赶到,九公主一喜,还以为父皇有了松动,没想到第二份圣旨只有一行字:斩立决,如有违者,一并问斩! 有了这份圣旨,太子一喜,看来皇上是真怒了,又劝了九公主几句,见她还没有下去的意思,太子下了刑行台,对着先前的监斩官一点头,心道:你既然想死,就一起去陪葬好了。 监斩官得了太子的命令,又是命令先前的上千人往台上冲去,有皇上的圣旨,又有太子的命令,即使九公主是乱刀砍死,任谁也无法怪罪到他头上。 呼啦啦的人又朝张文俊冲去,这次九公主横在张文俊的前面,对着那些刽子手大喊:“谁敢杀他?” 但这次她的话已经不好使了,那些人这次不仅冲着张文俊,更是冲着九公主来的,当了多年的兵油子,哪里还看不出这点。 九公主势急之下,急忙挥剑招架,张文俊瞪大双眼看着这一切,急忙喊道:“公主,不可!” 就在九公主一个愣神,有一把大刀朝她的脸部砍来,说时迟那时快,张文俊瞬间将手脱离绳索,将九公主往身后一拉,一腿踢到挥刀男子身上。 会武功的张文俊,那些绳索只是些摆设而已,从小到大受的是正统思维,抗旨不遵这种大不敬的事,被杀头他认为理所当然,但如今九公主执意相救,而且即将死在面前,如果自己在不出手相帮,他心难安。 在情急之中,他只记得九公主要是出手,就是大逆不道,他倒是忘了,自己这出手,可是要灭九族的大罪。 见台上打的热闹,已经爬在栏杆上看着热闹的六两,一边看着一边还品头论足:“九公主要相貌有相貌,要真心有真心,就是这张文俊有些呆,这么好的姑娘去哪找?” “你才呆呢,我看文俊大哥要情义有情义,二人这样还真是情深义重呢。” “是有情有义喽,只是今日这篓子算是捅大了,我看要怎么收场?”六两悠悠的说道。 燕曼舒这才想起事情的严重性,原来只救文俊大哥一人,如今难道要救义父义母全族之人?头疼啊头疼! 台上打成一片,被张文俊严严实实挡在身后的九公主,此时她的目光全放在张文俊的身上,没想到仪表堂堂,一身文采的状元郎,还有如此好的身手,这让她更加春心萌动。 太子看着台上出手不凡的张文俊,也是暗暗讶异,就这番身手,当个武状元也是搓搓有余,没想到他隐瞒的如此之深,幸亏今日发现,此人不除必是大患! 台下的百姓吓得慌张四处逃散,只听说劫法场的,还没听说法场之人直接自己造反的,这样的事还是有多远躲多远。 张凯站在那里,一时拿不定主意,这样忤逆的大罪,自己在此旁观好似不妥,趁人不注意,他也悄悄离开了。 法场的事很快传到皇上的耳里,等第三道圣旨到的时候,台上那些刽子手已经倒地哀嚎声一片。 这次皇上的圣旨上只有一个字:“斩!”他是真的怒了,先是抗旨不遵,此时又是造反,如此行径只有斩! 第三道圣旨,似一盆凉水直接泼到张文俊的头上,他这次是真的后怕了,自己的死,他只是抱憾不能孝敬二老,如今不仅自己将死,还要连累九族,一时之间他楞在当场! 九公主也傻了眼,自己本想救张文俊的,如今事情闹得如此之大,看来父皇是真的怒了,毕竟年龄还小的她,看着张文俊甚至带出了哭腔:“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我们跑吧?” 在栏杆上瞧热闹的六两说道:“看来他们是要私奔?” 燕曼舒斜它一眼道:“你以为是你吗?” “不私奔,难道还等死吗?”六两不服气的问。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天降活人 跑?荒唐,这么幼稚的想法被张文俊断然摇头拒绝。 事情已经闹到无法挽回的余地,他怎会一走了之,可是即使留在这,也束手无策,想到这,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长叹一声。 九公主看着张文俊的神情,深知自己好心办了错事,急忙要跑下台去求太子哥哥,就在这当口,呼啦啦跑来几千人的御林军,瞬间将行刑台包围的水泄不通。 御林军统领高声喊道:“皇上口谕!九公主继续任意胡闹,可随罪臣张文俊一同乱箭射死。” 九公主听后面色惨白,太子脸上露出笑意。 张文俊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御林军统领宣完皇上口谕后,换了商量的口吻对九公主道:“皇上已龙颜大怒,等一会乱箭齐发,弓箭可没长眼睛,请公主殿下三思。” 九公主内心也有些犹豫,三道圣旨,一道口谕,看来父皇是铁了心要杀了这张文俊,自己继续以卵击石,不如先保全性命,乖乖到台下去? 就在九公主犹豫间,张文俊大声说道:“九公主,你还是下去吧,事情是我一人所为,希望能保全我的家人,张某感激不尽!” 从始至终,明明是自己一厢情愿,害了他的性命,九公主眼中含泪,心中百感交集。 御林军统领有着皇上的口谕,该说的话已经说尽,眼下执行公务要紧,又一脸严肃高声喊道:“一,” “你快下去呀!”张文俊一脸着急的催促着九公主。 他越是这样,九公主越是心存内疚,在台上停留的时间越长久,九公主越是喜欢这样有情有义的俊杰,对他越发的萌生好感,不忍她与自己同赴黄泉。 “二,”御林军统领继续喊道。 坐在栏杆上的燕曼舒坐不住了,心急如焚的喊道:“六两,快点把我变大呀。” 六两念念叨叨,这已经是第三次忙活了,燕曼舒一点也没有变大的征兆,眼见着张文俊就要被乱箭射死,自己却是无能为力,她急的肝肠欲断。 屏息静气了几次,大概是自己身体变小的缘故,虚拟大法也是弱的可怜,别说打败这几千人,就是一个人也未必能对付。 “不行呀,二丫!”六两垂头丧气的说,“我去咬死这些家伙?” “你有能力全部都咬死吗?我不能变大,干脆把张文俊变小!”燕曼舒在危急中又想了一招,只要留着性命,一切在从长计议。 看着念念有词的六两,燕曼舒都要急死了,如果张文俊也不能变小,难道真要把命留在这里? 她这里火急火燎,九公主同样是。 就连宫中的皇上和董贵妃,分别在那也急得团团转。 此时的皇上后悔自己下了旨意,九公主从小被宠溺坏了,如果她一意孤行,难道真要被乱箭射死? 堂堂天子金口玉言,怎能轻易收回? 都怪这两个年轻人,一个抗旨,一个救法场,又在台上恣意妄为,尤其当着京城的众百姓,要是今日服了软,以后这天子的威严何在? 御林军统领抬起手臂,张口就要喊出三,弓箭手也齐齐抬起弓箭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场内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九公主危急之中,喊出:“且慢!” 话一出口,御林军统领还没说话。 突然,从空中噗通掉下一个物件来,咚的一声砸在了台上。 这突来的异变,吓得在场的人咯噔一下,心跳不已,一个个朝声音望去。 只见台上坐着一个脏兮兮的丫头,身上头上到处粘着黄黄的液体。 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更是黑的黄的,整个一个大花脸。 看似一个小叫花的丫头从天而降,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 娘哎,天降活人啊,有生之年能遇到这等奇事,算是没白活一场,今日这法场也太诡异了,难道是神仙下凡? 就在众人抬着惊讶的眼睛,从头观察到脚,发现“神仙”一只脚穿着鞋子,另一只脚光着脚丫子。 刚才站在栏杆上的燕曼舒,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张文俊的身上,就等着张文俊变小呢。 谁知六两那货的本事太不靠谱,想变大变不大,不想变大了,突然又变大了。 猝不及防中,燕曼舒生生从高高的栏杆上跌落了下来,幸好先落地的是屁股,屁股肉虽多,但架不住太高呀。 坐在地上的燕曼舒疼的呲牙咧嘴。 站在那里的张文俊,也是被天上掉下来的人吓了一跳。 之前他对那些刽子手的反常之举,就怀疑是二丫所为,如今仔细一瞧,不由脱口而出道:“二丫?” 燕曼舒摸着摔疼的屁股,站了起来抽抽嘴角,算是回答。 “二丫?”九公主稍一琢磨,二丫不就是燕曼舒嘛,不就是张公子心仪之人,听说是个乡下小丫头。 九公主定睛细看,见光着一只脚脏兮兮的丫头,她嘴角就是一抽,这是自己的情敌?不由往前走了几步,想瞧的再清楚一些。 台下一片哗然,状元郎认得神仙? 御林军统领也是惊得张大了嘴,一时忘记了喊三,那些弓箭手们纷纷举着弓箭,各个胳膊酸麻,没有统领的吩咐,他们哪敢放下。 “哎呦!”燕曼舒还没喊疼,六两在那里直呼哎呦,坐在燕曼舒肩膀上的六两,随着她一起掉落在地。 燕曼舒急忙寻着声音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六两就在九公主的前方。 九公主稍迈半步,正好能踩到六两,只见此时的六两摸着头,大概是摔疼了,没有注意危险的来临。 “别动!”燕曼舒惊呼出声,声音极大,九公主吓得停住了脚步。 那统领看着奇怪的女孩,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之前行刑官的鬼样子,他已经有所耳闻。 见九公主比较配合,燕曼舒心情一松,也顾不得屁股的疼痛,一拐一拐的往九公主处走去。 九公主见燕曼舒朝自己走来,心里就是一慌,难道是要与自己拼命吗?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女子目前可不就是光脚的? 但似乎并不是如她所想,这叫二丫的女子,走到她的面前,突然躬身朝地。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万箭齐发 九公主心情大好,原来这乡下小丫头还是很懂礼仪的嘛,想到这,她就要说出免礼二字时,没想到那丫头竟然蹲在了地上。 这是要磕头吗?九公主心思转动。 就在她诧异之时,见那丫头从地上捡起一个红色的如跳蚤般的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上,嘴角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虫子?她居然在法场抓虫子玩?这里是砍头的刑场好吗?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院子,九公主震惊的无与伦比。 只见那二丫把虫子往头发里一放,嘴里还轻轻念叨着什么。 太子的眼睛始终盯着那红色的虫子,见那虫子乖乖的被小丫头放在发梢间。 他惊讶的立在那里,威力无比的小红虫难道是这丫头的? 那这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她怎又会从天而降? 台下的百姓议论纷纷,猜测着神仙的来历,太子却打死也不信,有这么没有品位,穿着埋汰的神仙? 九公主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丫,她,她坦然的将虫子放在了头发里,这还是人吗?震惊中她回头看着张文俊,眼里满满的都是疑问:“这就是你爱慕的人?”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张文俊正满脸带着微笑,温柔的看着那个小丫头。 见他如此,九公主突然之间,感觉自己的心噗噗噗碎了一地,一向骄纵霸道的她,脸顿时沉了下来,蹬蹬蹬头也不回,提步往台下走去。 见九公主下了行刑台,太子脸色阴沉,他可不想九妹活着。 御林军统领见公主离去,心情大好,脱口而出:“三!” 这话出口,九公主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但为时已晚,只见那些弓箭手不约而同,拉开了弓弦,万箭齐发射向了台上的二人。 张文俊也是大惊,望着唰唰唰飞来的箭,此时没有武器傍身的他,可谓是以卵击石,哪里有生还的可能? 他飞身就往燕曼舒处奔去,情急之中,他只想用身体护住二丫。 但脚步的速度再快,也不如离弦的箭快,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张文俊大骇,见那些直行的箭突然回转了方向,齐齐朝御林军飞射而去。 这些御林军人都是千挑万选,出类拔萃的武功高手,反应自然比常人快了许多,见射出的剑又齐齐飞回,各个吓得面如土色,头皮发麻。 就在箭飞到眼前之时,更诡异的情况接着出现了。 那些飞着的箭停止了运行,一根根立在空中,既不前进,也不后退,更不落在地下,似有人举着,箭头齐刷刷对准了他们的胸口。 这一幕比射出的箭原路返回还要恐怖,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露出惊恐无比的表情。 一旁的九公主看的是惊心动魄,心跳不已,再看看台上那脏兮兮叫做二丫的姑娘,她到底是人还是神? 向来都是稳操胜券的太子,此刻大敌当前,背后瞬间冒出了冷汗。 怪不得四弟一次次能侥幸逃生,难道是和此人有关?这是什么妖法?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张文俊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二丫,几年不见,二丫的本事太厉害了,这又是那神仙师傅教的吗? 想当初,和二丫同时在山上认识那乞丐老头,没想到那么厉害的神仙师傅,自己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机遇转瞬错失,这辈子就是跑步追二丫,也追不上她的本事了。 台下的百姓一个个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恨不能将这奇异的一幕永刻心底。 各人心思不同,唯有燕曼舒是满心的欢喜。 情急之下她用上了虚拟大法,没想到还真是好用,心中欣喜异常,但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心思一转,转换心力,那些箭劈噼啪啦落在了地上。 “二丫,你就是心太软!”六两爬到燕曼舒的耳边,大声嘀咕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干嘛不杀杀杀!” 六两一连说了三个杀字,声音之大,燕曼舒满耳全是它的聒噪之声,御林军看到箭噼啪落到了台上,一个个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噗通噗通接连跪倒在地,齐声呼喊:“神仙饶命!” “它们说什么呢?六两你闭嘴!”燕曼舒喊住六两的聒噪,这才听到那些人喊她神仙呢。 心道不好,这岂不是把自己推到一个新的险境。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既然师傅是修仙者,相云天有修仙的潜质,会不会还有其他的修仙者?如果真有修仙者,那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定是不堪一击。 想到此,燕曼舒脊背发凉,急忙对跪拜的人高声喊道:“你们见过我这样的神仙吗?” 她的话音一落,众人安静了下来,纷纷抬头看着她,见她浑身脏兮兮,还光着一只脚丫子,这么破烂的形象,不仅不像神仙,比那叫花子也好不了多少。 可是刚才那功法?岂能是凡人所为? 神仙哪有固定的模式?也许仙女喜欢这样的装束,台下的百姓当下就要磕头高呼时。 燕曼舒大声说道:“我和你们一样,就是一凡人,哪个女人不爱美,要真是神仙了,还能有如此的囧样?” 经这丫头这样一说,众人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纷纷站了起来,有人喊道:“那你是从哪掉下来的,是天上吗?” “哪里是从天上,那还不得摔成肉泥啊。”燕曼舒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那些箭是怎么回事?”又有人问道。 “不知道!”燕曼舒干脆装傻充愣,不承认。 众人听到这,齐齐点头,今日诡异的东西太多了,肯定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有神仙护体呢。 “那你是从哪来?”没有了恐惧担心,有人居然刨根问底。 此时哪里能说实话,为了保命为了周全,只能编了,燕曼舒眼珠一转,继续说道:“本来在山中采药,遇到一头野猪,我打不过呀,只能跑啊跑的,眼一黑不知怎么就到这里了。” 九公主听到这,哑然失笑,对这个叫二丫的丫头更是满心的不屑,撒谎成性,满口胡言乱语,真是人渣中的人渣。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七章 误会 太子满眼复杂的看着台上的神秘丫头,光是那红虫就非凡品,把控场面的能力又极到位。 三言两语就把话题扭转,迅速将强势转为弱势,这么着急示弱,难道她在怕什么? 今日杀张文俊,不太可能了,既然那丫头怕什么,那就给她来什么,看来要及早和大师联系了,想到此,太子就要退出人群。 就在太子要退出之时,突然听到九公主对台上喊道:“你这丫头不老实,满口谎言。” 张文俊听闻此言,面沉如水:“公主殿下,何出此言?” 这文绉绉的一句话问出来,气的九公主醋瓶子打翻了好几个,语气越发不善:“你说你眼一黑来到了这里,又说你是在山上采药?何其幼稚的谎言,我们会信吗?” 九公主话音一落,百姓哗然,是啊,是啊,你说是上山采药?谁信呢? 百姓是最容易被洗脑的一种生物,经燕曼舒刚才那一说,他们早放下了之前的猜测,如今听九公主一言,觉得也对呀,这里附近哪有什么山呀? 太子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九公主,瞧起了好戏。 太胆大了,以为你是公主就敢与那丫头叫板?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要是得罪了台上的她,光那头发里的小红虫就够九妹受的,对于相看生厌的人他从来不讲亲情。 太子嘴角浮现出不易察觉的笑容,坐山观虎斗可是世间最快乐的事,将视线转移到台上的燕曼舒,颇有兴致的瞧着热闹,看她如何做答? 争强好胜、心高气傲的九公主,这是故意刁难二丫的,从小备受宠爱的她,哪里受过这这种憋屈呀。 天下人都知道她看上了张文俊,先是那小子当着众朝臣的面抗旨不遵,让她在众臣面前丢尽了面子,如今还要她在天下人面前丢尽脸面? 九公主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懊恼不已。 想想自己为救张文俊,在御书房前跪了一早上,现在还膝盖疼。 将生死置之度外,特意来法场救他,没想到为了一个如此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女子,他却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给自己脸色看, 越想越气的九公主,眉毛越拧越紧,小嘴越嘟越高。 看着九公主横眉冷对的样子,满脸带着不服输的劲头,燕曼舒越看越觉得好玩。 她对眼前的公主心存好感,尤其看她拼死相救文俊大哥,早已将她当成了朋友。 心中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顺着九公主的话答道:“是啊,口说无凭,那怎样你会信呢?” “你?”九公主一时语塞,她撒谎撒的可圆可方,此刻又将自己绕了进去,当真狡诈无比。 九公主也是灵动之人,眯着眼睛怒道:“分明你是撒谎骗人,装神弄鬼,如果不说实话,看我,” 九公主本想说,如果不说实话,看我叫人乱箭射死你,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兀自停顿了下来,看看旁边的弓箭手,无奈的摇了摇头,想射死能射死吗? 陷入爱情的女子,智商为零,九公主也不例外。 这时她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俗话说人不可貌相,眼前这貌不惊人、丑陋不堪的丫头,不是神就是世外高人,她要撒谎自己干嘛要揭穿?马蜂窝能是好捅的吗? 看着面前的九公主气焰顿消,燕曼舒心中遗憾,唉,不好玩! 等了半天好戏的太子也是偃旗息鼓,扫兴的甩甩袖子离开了。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御林军统领看看台上的张文俊,又看看这不知深浅、不知来于何处的丫头,杀又杀不了,放吗,怎么可能,如何跟皇上交代? “二丫,你怎么来了?”张文俊悄声问,问完又后悔了,看二丫这风尘仆仆的样子,八成是为他特意而来,看她狼狈的样子,到底遇到了什么? 二首村离京城远隔千里,二丫为了救他定是吃尽了苦头。 张文俊心中十分感动,又极为内疚,怪自己让她担心了,打量到她光着的脚,张文俊急忙坐了下去。 行刑台上的罪臣突然坐在地上,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那些弓箭手紧张的握住手里的箭,百姓们睁大眼睛不想拉下点什么,就连台下的九公主也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张文俊。 没想到堂堂的状元郎,如今的罪臣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了鞋子,将鞋子递到同样是目瞪口呆的二丫手里:“天气寒冷,你光着脚会受凉的。” 众人的目光顺着鞋子,同时看向燕曼舒。 燕曼舒这才想起自己一只脚还光着呢,接过他的鞋子,几日在狱中的折磨,鞋子上带满了泥巴,张文俊面色难堪道:“鞋子太脏了,凑合穿吧,女孩子站在地上会生病的。” 张文俊的话被台下的众人听到,也一字不漏的传到九公主的耳里,她面色带怒,这是在行刑台上公然调情吗? 原以为他只是书呆子,不解风情,没想到却会如此体恤关心人。 九公主差点梨花带雨,气急攻心的她,忘记了什么神仙,什么功法了得,一把抽出身边御林军统领的佩刀,一跃跳到行刑台上,刀刃直指燕曼舒,大怒道:“小贱人,拿命来!” 这突然的一下,让御林军统领和围观的百姓就是一愣,紧接着场面骚动了起来。 今日是啥好日子?一出戏比一出戏更精彩,九公主要怒斩邋遢丫头? 有反应慢一拍的,还在想九公主何必和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叫劲? 但紧接着,更戏剧化的一幕出现了,张文俊大跨一步,紧紧护住燕曼舒,神情紧张的对着九公主道:“别乱来!” 这下好了,台下的百姓嗡嗡声一片,九公主听到下面的议论声,争强好胜的她彻底愤怒了,这对狗男女她今日不杀,誓不为人! 燕曼舒两世为人,都是豆蔻年华的小孩子,哪里充当过第三者的角色,如今的情形让她极为尴尬,习惯性的用手摸摸鼻子,在情急之中,她忘记了手里还拿着鞋子呢,这一摸不要紧,鞋子恰好凑到鼻子边。 鞋子臭不可闻,这味道,燕曼舒撇着嘴,呛的大声的咳了起来。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八章 在怀里呢 燕曼舒被鞋子的酸爽折磨的翻江倒海,咳得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是看在九公主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滋味,她气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什么嘛?那脏丫头显然是拿着那臭鞋子动机不纯,不是显摆是什么? 她对着张文俊大喊道:“你躲开,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子,心里除了心机就是心机,此女不除,必是祸害。” 心机?二丫什么时候有心机了?张文俊被说的愣神。 燕曼舒却是一脸无所谓,她才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呢,目前最要紧的是她的鞋子,这大冷天的,不能老光着脚。 那只鞋子呢,她放眼四周没有发现。 又抬头朝栏杆上望去,先前就是从那里跌下来的,这一看让她满眼含笑,在绳索处挂着一只针尖大小的鞋子。 幸亏目力极好,否则这么点鞋子非得拿个放大镜才能找到。 心中好奇不已,向六两解惑道:“我变大了,为何那只鞋子还那么小?” 喵喵,六两叫了两声:“鞋子,那里有鞋子吗?”我都能看见,六两看不见?这怎么可能? “你当真看不见?”燕曼舒瞅着栏杆上的鞋很是不解。 六两边摇着头边羡慕的说:“二丫,看来你在蚂蚁洞里得了大机缘,连老娘看不到的东西你居然能看到?千年的苦终于受完了,这一轮回你必将风深水起。” “你再敢在我面前称呼老娘,我会掐死你,如果真能风生水起,最先要收拾的是你。” 燕曼舒咬牙切齿道,小破孩,一而再再而三的称呼老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欺软怕硬,有本事对着公主去呀,她正对着你抽鼻子瞪眼呢。”六两提醒道,不等燕曼舒回答,它朝栏杆跑去,它到是想看看,那上面是不是有鞋子? 燕曼舒顺着六两的提醒,看向九公主,见她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 燕曼舒回瞪她一眼,心中好笑,我又不跟你抢帅哥,乱拉仇恨。 这一眼回瞪,让愤怒到极点的九公主,彻底爆发了。 乡下丫头真是无法无天,居然敢瞪她,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这分明就是不把她放在眼里,瞬息之间,杀机四射。 所有的温柔,所有的教养,所有的礼仪一扫而空,对着张文俊咆哮道:“你让开,如果你执意不躲,本公主先,” 公主的失态,让哄乱的场面彻底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拉长了耳朵听下文,都知道九公主脾气不好,没想到如此可怕。 张文俊也是被震的一惊,燕曼舒看着九公主突然乐了,这公主真是火爆脾气呀,好玩,文俊大哥以后有得受了。 就在九公主怒发冲冠之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只绣花鞋,不偏不倚,噗通砸在了九公主的头上。 只顾着眼前的九公主,没注意天上的横祸,这一只绣花鞋让怒气中的九公主就是激灵一个冷战。 怎么回事?她瞪着老天,连贼老天也要欺负我不成?先是降下来一个恨不能碎尸万段的死丫头,现在又是一只绣花鞋。 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还要降什么下来? 九公主瞪着老天大呼小叫,刺目的阳光射的她头晕脑胀。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她,为救张文俊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进,精神始终在极度紧张之中,如今又被气又被惊的,突然眼睛一黑朝旁倒去。 这让挡在九公主面前的张文俊不知所措,他本是重情重义之人,九公主今日极力出手相救,他心中早已感激不已。 如今见九公主晕倒,怕她摔在台上,急忙一把将六公主抱入怀中。 这哪里还是砍头行刑的场所?台上的戏比戏园子里还一波三折,看台下的众人各个心情跌宕,无比激动的看着一场又一场的大戏。 今日这精彩纷呈的种种,恐怕千年也难遇。 御林军统领的嘴张的能放进一个鸡蛋,台上这一出出,一幕幕的,到底该如何收场?总不能一直僵持在这,让全城的百姓免费看好戏吧? 见九公主晕倒,燕曼舒也有些急,刚要伸手去号脉问诊,手伸到一半,却停在了那里。 只见九公主脸颊微红,眼皮抖动,这分明是醒了的症状。 燕曼舒心中大笑,跋扈的九公主也会害羞?她必是刚被抱住就醒了,只是场面过于尴尬,不好意思而已。 燕曼舒收回伸出的手,为了配合九公主的难堪,对张文俊说道:“这属于急发性昏迷,病者过于紧张造成,多休息放松心情自然会好。” 张文俊紧张的心就是一松,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将九公主抱在怀里呢。 他的脸忽的变得通红,悠忽之间觉得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想把九公主交与别人,可是放眼朝四周,除了御林军就是二丫,把眼睛放在二丫身上。 “别,她恨我还来不及呢,若要我抱定会加重她的病情,你还是别添乱了。” 燕曼舒摇着手,断然拒绝,弯腰捡起那罪魁祸首----绣花鞋,不紧不慢的穿在了脚上。 心跳加速的九公主躺在张文俊怀里,心里乐开了花,想着那丫头还挺识趣,凑到张文俊的胸前,听到这小子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欢,九公主抿着嘴悄悄乐着,今日本公主为你东奔西跑,担惊害怕,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活该让你害羞受累! 刑场上的这一幕,第一时间就传回了皇宫,让正在煎熬的皇上,腾地一下从龙椅上站起,着急的问传信太监:“公主没事吧?” “一只昏迷着呢,幸亏张,” 太监说到这,急忙改口道:“辛亏那罪臣张文俊反应够快,及时将九公主抱住,否则这天寒地冻的,摔在台子上,还不知会不会摔出个好歹来?” “眼下九公主如何?”皇上脸色不善,心情急迫又问,无非一个罪臣,啰啰嗦嗦什么嘛?现在最关键的是,他的九公主如何了? “还昏迷着呢。”太监吓得又重复道,明明言简意赅,哪里说错话了? 皇上急火攻心,脸色泛青,追问道:“九公主如今人在哪里?” “在怀里呢。”太监吓得脱口而出。 正文卷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公主被摔 “在怀里呢,嗯,这是什么话?”皇上冷冷的看了太监一眼。 太监当即两腿发软,噗通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皇上,奴才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请皇上赎罪,九公主一直昏迷,在罪臣张文俊怀里抱着呢。” “这,那,”皇上气得话也说不出,这成何体统,在行刑台上,在全城百姓的围观下,皇家的颜面何在? 什么这?什么那?太监没明白,看皇上龙颜大怒,哪里敢多问,跪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去叫太医。”皇上大发雷霆。 太监急忙应是,起身退下,快退到门口时,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又不得不问:“皇上,太医去行刑台?” “丢人丢的还嫌不够大吗?速速将他们全部带到朕这里来。”话音一落,就听咣当一声,脚下满地的茶碗碎片,太监不敢多看一眼,匆匆就要退去。 行刑台发生那么多诡异的事,带这里合适吗? 操心的小太监边退边想,这个问题脑中一闪而过,正犹豫要不要问。 只听一阵急速的咳嗽传来,抬眼一看,见皇上抚着胸口,咳嗽才停,又大口喘着粗气。 皇上身边的贴身老太监王德成大总管,手脚麻利的伺候着皇上,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太监见皇上犯了旧疾,哪里敢废话,急忙跑出去传唤御医。 宫里忙乱着,行刑台上的燕曼舒却闲的发慌。 走又走不了,文俊大哥这里的事没了结,她只能继续杵在这,加入了瞧好戏、看热闹的行列。 眼见文俊大哥羞的满面通红,紧张的抱着九公主,他怀里的那位却面色泛红,胸脯起伏,一副心安理得享受的模样,看的燕曼舒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你傻乐个啥?张文俊要文有文,要武有武的,真是的,白白便宜了九公主。”六两不知何时趴到了燕曼舒的头顶,开始了碎碎念。 “管好你的嘴,碎烦碎烦的。”燕曼舒对着天空白了一眼,六两太小,不知在哪根头发丝下呢,想白也白不到,只好对着天空了。 “你一点也不省心,为了你,让我搓碎了心,唉,累呀。”六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燕曼舒听着六两的关心,多么熟悉的语句,心头一暖,这不是前世老妈每日必念的经吗?正默默感动时。 “你说你呀?张凯多好,白白放跑了,张文俊眼见要做别人的夫君,相云天你又嫌人家有婚配,老大不小了,还东挑西拣的,眼见着成了老姑娘,我都要愁死了?” 六两的唠唠叨叨,彻底让燕曼舒的感动烟消云散,说来奇怪,这位猫娘啥时候穿越时空学了几招逼婚的本事? 喵喵喵,叨叨叨,燕曼舒听的是头发晕,眼发沉,看热闹的好心情被搅得一下子去了爪哇国。 耳边没清净一会,烦人的聒噪声又来了:“你乖乖选个好郎君吧,我看相云天那小子很不错,有婚约又如何,咱把他拐跑不就得了,你看好不好?” “好?好个屁,你急着嫁人你去嫁?”被炒的忍无可忍的燕曼舒暴跳如雷,还有完没完? 被惹怒后的燕曼舒,哪里还记得与六两意念沟通,张着嘴大声喊了出来,喊声刚过,就听噗通一声,九公主重重的摔到行刑台上。 美滋滋的九公主,正缩在张文俊的怀里想心事呢,谁曾想突然之间,一个自由落体,展展的摔在地上。 这也怪不得张文俊,虽是练武之人,也架不住惊吓呀,二丫那突然一嗓子,吓得他失魂落魄,心里咯噔一下,胳膊便软了下来。 作为一个男子,抱着一个对自己有恩,又秀色可餐的女子,当真是一种折磨。 公主少女的体香阵阵传入张文俊的鼻息,弄得他心跳加速、面红耳赤、四肢燥热,内心一阵喜悦袭来,这让张文俊既喜又怕,心里想要矜持克制,可是身体却在出卖自己。 尤其是当着二丫的面,让张文俊羞愤不已,正自我批评之时。 突听二丫一声吼叫,张文俊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胳膊一软,将公主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养尊处优的九公主,从小被众星捧月般的伺候,别说摔跤了,就是小磕小碰都没有,此时的她疼的是呲牙咧嘴、怒气攻心。 张文俊伸着胳膊保持原样站在那,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九公主,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入了定。 站在旁边的燕曼舒,则是一脸无辜的望着天,心中窃喜,为张文俊暗暗高兴。 好事多磨嘛,摔了公主,与公主的因缘有望成真,让女人一往情深的多是能摔疼自己的人,燕曼舒天马行空的胡乱揣测着。 大庭广众之下,抱也抱了,摔也摔了,公主的名声该毁的也毁了,欲让其生,先让其亡,没错,看皇上还舍得杀他的驸马不? 六两见惹了大祸,终于禁了声,不知跑到那个头发丝下睡大觉去了。 台下的看客,吓得不敢言语,胆小的纷纷退出人群,皇城根下的他们最懂得审时度势,哪个该看哪个不该看,他们清楚的很,今日的热闹看的实在太多了,见好就收吧。 御林军统领愣神了片刻,见台上疼的眼睛红红的九公主,还平躺在那里,就要发怒,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的声音:“大胆罪臣,竟敢把九公主摔了。” 愣神中的张文俊这才缓过神来,二话不说,跪倒在公主面前:“罪臣无能,请公主殿下降罪。” 装病扮晕的九公主,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丑,却见自己躺在地上,那张文俊和二丫一个望着她发呆,一个望着天发呆,气的她只想将这二人剁成烂泥 没想到张文俊倒是有担当,呆愣过后也不辩解,直接跪下认罚,不愧是大丈夫所为,这样的男子怎能让她不心动? 九公主心思转动,转怒为喜,气色也由白转红了,就在这时,匆匆赶来的太监和御医,一下挤到九公主的面前,御医是总管太监临时起意,担心公主万一有个好歹,带个御医好安全护她回宫。 没想到,御医和太监恰好看到张文俊摔了公主的事实,御医忙着把脉,太监看着跪地的张文俊喊道:“大胆罪臣,竟敢摔了公主,你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章 装吧 “聒噪!”公主气汹汹的说,好心情全被搅坏了。 小太监吓得赶紧禁了音,公主摔伤,与太监同来的御医,吓得手足无措,摔伤需要涂抹药物,男女授受不亲的,让他这个大老爷们怎么办? “老夫看公主必须马上回宫。”御医对小太监说道。 被公主训斥禁了音的小太监,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对着所有人大声喊道:“皇上口谕:你们全部去皇宫,皇上钦见!” 又是一道皇上口谕,台上台下呼啦啦跪下接旨,礼毕后各个面面相觑,你们,我们?妈呀,这么多人难道都要去见皇上? 小太监也是心中腹诽,仔细回味皇上的话,要把他们带宫里去,他们到底是谁呀?这台上台下黑压压一片,皇宫里能站得下吗? 燕曼舒见皇上说了话,只要九公主回宫,就有了回旋的余地,文俊大哥不仅掉不了脑袋,十之八九还抱得美人归,想到这,燕曼舒悄悄退到张文俊身边道:“大哥,你忙着啊,没我事了,我先走了!” 不等张文俊回答,就听疼的撒娇哎呦的九公主,一声大喝:“谁走你也不能走!” 这声大喝吓得围着她转的小太监和御医就是一哆嗦,燕曼舒踮起脚尖越过人头,纳闷的朝里看看,小声嘀咕道:咱们也没那么熟呀,吃饭就算了! 嘀咕声不大,可是场面安静呀,这话一字不落的传到九公主耳朵里,她气得都要吐血了,还请你吃饭?想的美,不是你,我至于如今惨不忍睹,脸面丢尽见不得人吗? 燕曼舒吐吐舌头,看来摔得不疼,要不底气怎么这么足? 皇上口谕要召见,小太监急的团团转,先回皇宫要紧,可是躺在地上的九公主哎呦喊疼,这可怎么上软轿?做为太监的他们,去搀扶九公主不合适,出来时也没带个宫女,此时后悔不已,如果随便叫个女子搀扶,怕公主挑剔,九公主是出了名的不好伺候。 御医也帮不上忙,又怕皇上怪罪下来,只好低着头,把完这只手,再把那只手的脉,他此时能做的只有这个了。 摔伤是能把出来的吗?燕曼舒心中偷乐,九公主洋装喊疼,分明是给文俊大哥听的,她身子越疼,文俊大哥心中越是内疚,这丫头是十足的心机女。 喊了一会疼,见太监和御医不明所以,九公主怒气冲天,大冷天的躺地上装疼痛,这难度着实有点大,但实话不能说,满腹怨气对御医脸色不善道:“号个没完了吗?让人扶我起来?” 小太监凑上去说:“公主,奴才扶您好不好?” “不好!”九公主干脆拒绝。 燕曼舒在人群后面悄悄撇撇嘴,忍不住了吧,心机也要付出代价的,悄悄对张文俊嘀咕:“大哥,你不行去扶扶呗,大冬天躺在地上很冷的,看来九公主摔得真不轻。” 张文俊眼神复杂的看向九公主。 九公主耳力好,听清楚了那丫头所言,心中喜道:看来这小丫头倒也聪明伶俐,地上太冷,她实在躺不住了,随口说道:“就让她来?” 她和他是一个发音,太监和御医齐齐朝张文俊望去,刚才远远的就看这小子抱着呢,抗旨不遵的原因,他们哪个不清楚?哪个不明白?此时的他们就差拍脑门了,这么简单的办法,他们刚才怎么没想到呢?让这小子扶公主,可不是趁了公主的心意。 张文俊满脸通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去搀扶,这以后还说的清楚吗?自己心里明明只有二丫呀? 想到这,眼神看向二丫,见她眼观鼻,鼻观心的,不知想什么呢,张文俊气得就差跺脚:一向聪明的她,难道不明自己的心意? “张公子?”小太监悄声提醒着有些失神的张文俊,此时的他态度又恭敬了几分,今日是罪臣,明日也许就是驸马爷,在皇城根下,什么样的奇迹没发生过。 “不是他,是她!”九公主气的嚷道,刚才张文俊的眼神,她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乡下小丫头,可气死本公主了。 到底是谁呀?太监越过张文俊,将眼神放在脏兮兮的燕曼舒身上,只是看了一眼,小太监厌恶的捂着鼻子,刚才忙着照顾九公主,没留神台上还站着如此污秽之人,头上粘的那黄黄的是什么呀,恶心死了。 “太脏了,让她到旁边站着去。”小太监对旁边的人吩咐道,得罪神仙也不能得罪公主呀。 有人忙不迭的过来就要轰赶,没等那人说话,燕曼舒急忙借坡下驴就往台下走,九公主的耳力太好,这次燕曼舒学精了,她不敢说话,想快点去找个客栈,先好好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一觉,最后尝尝美食,逛逛这古代的大都市。 心中盘算的美,谁知道那九公主似长了后眼般,喊道:“回来!谁让你走的!” 美梦瞬间落空,在人家的地盘上,燕曼舒无奈的停住了步伐,摸摸鼻子,这九公主还真是够难缠的,心里嘀咕:你和文俊大哥你情我浓的,拉上我干嘛! 见脏丫头停住了脚步,小太监这才明白点啥,难道九公主是让这个丫头去扶她?一向有洁癖的九公主,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小太监看看九公主,又看看邋遢的小丫头,一时拿不定主意了,心说:九公主呀,你是摔伤又不是嘴伤,多说几句话不行呀,这可为难死奴才了。 就在太监为难间,燕曼舒朝九公主走去,她所到之处,太监也好,御医也罢,瞬间让出一条道,不是尊敬,是嫌弃,各个身体撤出老远,纷纷捂住鼻子。 空出的一条道,冬天的冷风一吹,躺在地上的九公主就是一个寒颤,接着大大的打了一个阿嚏,然后睁开眼,看到一个放大的脏脸。 九公主看清来人,这才发觉问题的严重性,从这个丫头出现在台上,她接二连三是厄运连连,祸端不断,如今见她离得自己这么近,不会又发生什么吧? 又一阵冷风吹过,九公主的脑子彻底被激醒,也顾不得在地上装病了,一下坐起,双手撑地屁股向后挪,摔疼的屁股此时也顾不得了,只要离这个扫把星远点,比什么都好。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一章 进皇宫 九公主的行动让太监和御医莫名其妙,不是摔的很严重,起不来吗?不是要那脏兮兮的丫头来扶吗,如今急慌慌的忙着要躲开,这又是为何? 再看看九公主眼神恐惧,一副见到鬼的样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的九公主,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神情? 燕曼舒看着九公主的动作,嘟着嘴以手撑地快速挪动,模样有趣极了,这姑娘若有机会玩双杠,一定会玩的很溜,不妨再逗弄逗弄她。 她身体朝前,在九公主耳边低语:“公主,天气太冷,要是冻坏了,得了风湿,就不是疼那么简单了,严重的风湿会瘫痪的。” “啊?”九公主耳朵好使,听了个明明白白,忽的一惊,是呀,自己要是瘫痪了,不是白白便宜了这个丫头?好傻呀,心一横,拉住燕曼舒的胳膊就站了起来。 不知那脏兮兮的丫头说了一句什么话,九公主就利索的站了起来,太监和御医都好奇的很,心里纷纷猜测着,那小丫头到底说了什么? “你背我!”九公主命令着,她可不能让她好过,难道让她一瘸一拐,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软轿吗? “没问题!”燕曼舒答的干脆,接着又说:“只要你不嫌恶心。” 恶心?九公主看向近前的燕曼舒,这一看不打紧,恶心的只想吐,幸亏早上没吃东西。 见她头上粘着的黄色粘稠物牢牢的贴在发丝上,似乎像是在尿壶里,不对,应该更像大便池里泡过才对,这样一想,干呕的更厉害了。 对了,九公主突然想起她头发丝里还放着一个小红虫。 头发里养虫子,这乡下丫头的爱好也太变态了吧?九公主突然似被蜜蜂蛰了一下,一把将燕曼舒推开,脸色吓得惨白,大声喊道:“离我远点!” 虽说只是看到了一个虫子,谁能知道她头发里会养着多少条虫子呢?一边紧张的朝燕曼舒头上望去,还一边裹紧衣袍,瞬间感觉身上有无数条小虫子爬过,浑身痒的难受不已。 此时她再也顾不得疼了,也顾不得难堪了,更不顾世人的眼光了,紧张的一瘸一拐跃上了软娇,谁也不用扶,谁也不用搀,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娇气劲。 燕曼舒看着仓皇逃离的九公主,内心早已笑的花枝乱颤,众人看着九公主一个跳跃上了软轿,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 小太监极为负责,把所有的人都带到了皇宫西门,皇宫外的护卫见黑压压的人群朝皇宫涌来,还以为要发生民乱,大惊失色的急忙向上汇报,全方位拉开警戒。 等知道事情的缘由,刚刚心绪平静的皇上,又是气的心跳加速。 这事引发的结果,小太监直线连降N级,成了一名光荣的倒马桶的太监,主管他的太监,也因提拔脑子有病的人,一并去洗马桶。 最后只有极个别人被带入了皇宫,一进入皇宫,我们的燕曼舒同学却是心潮澎湃、目不暇接。 穿过花径,走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路过波光粼粼的湖面,绕过亭台楼阁,看着雕刻精致的凭栏,站在别具一格的屋檐廊下,打量着庄重威严的皇家大院。 坐在软轿上的九公主饶有兴致的打开轿帘,望着兴致勃勃的燕曼舒,看着她一脸激动的神情,心中自豪万分,丢了的面子此时全部拾了回来。 皇上龙体欠安,最后只有三个人得以觐见。 行刑台上发生的所有诡异之事,皇上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会不会是那从天而降的小丫头? 皇帝又是好奇又是恐惧,做为一国之君的他,遇到问题既不能回避,还要直接去面对去解决,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事呢。 众人只知做皇帝好,哪里知道做皇帝的苦,家大业大,处处都是问题。 做为大相朝第四代皇帝的中宗,接任皇帝之位已经整整二十六年了,他的父皇高宗皇帝耽于享乐,不理朝事,兄弟几个为争皇位明争暗斗多少年,搞得民不聊生,江山社稷岌岌可危。 他做为第五个皇子,杀了一个皇兄斩了一个皇弟,剩下的几个兄弟纷纷自尽,皇位终于争到了,却得了一个血腥皇帝的外号,接手的也是一个大烂摊子。 二十多年来,他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以慰先祖,不负百姓,如今积劳成疾,时常站在地图前,看着他的江山长吁短叹,坐江山风光,可是治理好江山太难。 所以他一直任由他最爱的四子相云天,不染指朝中事务,做一个逍遥王爷有何不好?宠溺着他最爱的女儿九公主,娇纵跋扈,无法无天,就让她好好玩几年吧。 当见到脏兮兮的燕曼舒,中宗皇帝第一反应恶心的就差去吐。 燕曼舒站在观雨厅中,一道凌厉的目光在她身上反复扫射,感到自己危机重重,周身汗毛倒竖,看来要是哪句话说错,就会有万剑穿心的后果。 皇上极力克制住心中的恶心,审视完燕曼舒,将目光移到别处。 只见那该死的罪臣张文俊,被关了几天大牢,人虽瘦了些,但反而多了几分成熟的魅力,更加的沉稳耀眼了,怪不得九公主被迷得五迷三道的。 又看向九公主,奇了怪了,平日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今日怎么会如此安静?只见她脸色煞白,环顾四周,难道她知道这里机关重重?知道最好,省得不知轻重,招惹来大祸。 九公主确实对观雨厅早有耳闻,一向胆大包天的她,此时吓得花容失色,听说这里无处不机关,就连地板都能瞬间挪开,人掉落下去,哪里还会有生还的机会。 父皇为何带他们来这里,难道是? 她的眼神看向燕曼舒,这是要防着这个丫头,还是想置她于死地?如果只是防还好,若想置她于死地,那同时站在这里的自己,会不会同归于尽,难道父皇已经对自己生死不顾? 九公主心思百转,燕曼舒忽然心情一松,六两已经发现了机关,就在皇上的龙椅扶手处。 聪明伶俐的六两,已经悄悄趴在了皇上的头发里,早早潜伏准备好了。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二章 礼物 皇上如有杀意,先下手的可是六两了,这次可不是麻醉让人失去知觉那么简单,杀她燕曼舒者,只有死!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皇上! 有了六两的保护,燕曼舒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无所顾忌的环顾起四周。 只是看了一眼,就让没见过世面的燕曼舒,惊讶的挪不开眼,大殿里最不起眼的木饰,都是上好的紫檀木。 燕曼舒看的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木质好做工好,工匠精湛各个都是艺术品,当她的眼神停留在一把普通的圆形凳子上,更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居然是上好的千年沉香木。 千年沉香比黄金都珍贵呀,沉香素来有香气之王,药中之王,急救之王的美称。 燕曼舒前世的外公喜欢古董和收藏,她从小在外公外婆身边长大,对沉香的价值也略知一二,如今如此名贵的木材被做成一把圆形的椅子,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身着龙袍的皇上不怒自威,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个人,除了自己疼爱的九公主,他的目光始终看向燕曼舒,一开始看这丫头污秽恶心,邋遢至极,但看了一会,视觉冲击逐渐变小,由难以接受到逐步的适应。 这就是那从天而降的丫头?这就是传说中神仙弟子?这就是罪臣张文俊心中所属之人?这就是救灾有功的燕曼舒? 皇上把一个个名头往这小丫头身上安,哪个好像都不像,不由得摇了摇头。 尤其看到那小丫头,正目不转睛盯着一个普通的圆木板凳,脸上所表现出来的色彩纷呈,皇上不由心里乐了。 这就是传说中神乎其神的燕曼舒?果然江湖传言不可信,太过了,不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嘛? “你很喜欢这个凳子?”皇上打破了沉默,问道。 低头木桩般的总管太监就是一愣,这样的开头语,皇上还是第一次。 张文俊也是一脸讶异,他做为罪臣,向皇上磕头请安后,始终没听到“免礼”二字。 燕曼舒早站起来看新鲜,他还跪在那里,眼睛一直盯着地面,哪敢乱看,什么凳子?这里还有凳子吗? 九公主深知这观雨厅的蹊跷,到处是机关陷阱,心里一直揪着,惶惶不安的,哪有心情去瞅一把凳子,父皇如此说,自然不是问自己,难道是?她把探究的眼神放到了燕曼舒身上。 “是啊,很喜欢。”燕曼舒大方的答道。 千年沉香木做成的凳子,那可是有市无价,奇货可居,这么好的东西怎么随处乱放,是大相国沉香木很多?还是他们不懂沉香木的宝贵? 燕曼舒的直言作答,倒让皇上稍稍一愣,如此坦诚不扭捏的小丫头,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随口说道:“既然喜欢,就送你。” “谢皇上恩典!”燕曼舒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学着电视里看到的,急忙叩头谢恩,这一个头换回价值连城的千年沉香木,太值了! 一个凳子就把这小丫头哄的这么高兴,看着小丫头灿烂的笑容,让劳累成疾,每日看惯了大臣们阴谋算计的皇上,有种从没感受到的轻松,再看看眼前的脏丫头,好像一点也不恶心了。 皇上眼底透着笑意,随口又说道:“朕送你凳子,你送朕什么?” 这句话一问出,皇上自己先愣住了。 多少年来他很少随意开玩笑了,再说他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让这个小丫头送他东西,见她连一个普通的凳子都如此喜欢,她能送什么? 这玩笑是不是开大了,如果这小丫头不识时务,顶撞了自己,那自己会杀了她吗? 王总管难以置信的张大了嘴,惊讶的看着皇上,皇上这是? 九公主也是讶异,张文俊头低的更低了,皇上金口玉言,二丫千万别答错了,毕竟这是皇宫,皇上可是出了名的狠辣,翻脸比翻书还快呢,前一分钟笑着,后一分钟也许就会掉脑袋。 燕曼舒可没想那么多,千年沉香木的凳子都得了,礼尚往来很正常啊,只是自己手里没有拿得出去的礼物,沉思中的她也忘了古代的礼仪尊卑,一边想一边看着皇上。 于是王总管看到了这一幕,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肆无忌惮的盯着皇上看,真是不懂规矩,这是脑袋长多了吗? 燕曼舒看着看着,眼神发散,她在想到底送什么好呢?倒是皇上被看的极不自然,后悔干嘛问出那句话,很显然,这就是一个不懂礼仪的乡下小丫头,问完话打发下去不就完事了? 观雨厅的气氛又变得沉重了起来,皇上也失去了等待的兴趣,对这个丫头,他已经够宽容够耐心了,就要变个话题,把脸扭向张文俊。 就在这时,寂静的大厅里,突然啪的一声,这突兀的响声,让所有人都震了一下,皇上顺着声音寻去,是小丫头拍手玩呢。 王总管眉头一皱,不但没规矩,脑子也不正常,你以为这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吗? “皇上,我有礼物送您了。”燕曼舒看来想到了好礼物,高兴的说。 “哦?”皇上疑惑,原来拍手不是玩吗? “我可以治好您的病。”燕曼舒认真的答道,“只是要给我些时间。” 皇上有病的事也可以随便说吗?没等皇上说话,王总管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燕曼舒怒喝道:“大胆!” 燕曼舒耸耸肩膀,吐吐舌头,真是大鬼不凶小鬼凶。 “朕的病?”皇上的脸沉了下去,他有顽疾是极其机密的事,即使在皇宫,也只有小范围的几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的病天下人皆知? 看皇上冰冷的脸,燕曼舒也后悔了,为了一个千年沉香木的凳子,人家给了拿走就是了,干嘛想着还大礼,他们也许根本不识货,悄悄捡漏多好,真是热脸贴到冷屁股。 但事已至此,她无奈的组织着词语:“圣上的顽疾恐已十年有余,只是近年来,病症加剧,时有胸闷、气喘、咳嗽、出虚汗的症状。” “你怎得知?”症状完全相符,皇上惊讶的站了起来。 “民女正好略懂医术。”燕曼舒答道。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三章 杀意 “哦?”皇上眼睛一眯,得了那么多密报,没听说这小丫头还会医术,是密报有误,还是这小丫头在说谎? 不管是哪种,都是不可原谅的,欺君之罪也好,窥知皇帝机密也罢,哪个都是杀头之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皇家的威严岂能容你肆意践踏,一股杀意顿时在皇上周身围绕,观雨厅的气温降到了冰点。 九公主只觉冷意袭来,嘴唇打颤看向父皇,张文俊心道不好,皇上动怒了。 当看到皇上眼睛一眯时,燕曼舒的第六感就觉出了不妙。 自己无意中道出了皇上的隐秘,对普通人来讲,有病就是有病,生老病死很正常,但到了皇家手里,必定将是争权夺势的隐患。 唉,一时大意怎么忘记了这点,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风险系数也太大了,那些个朝臣能好好活着当真不易。 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收回已经无望了,燕曼舒心中着急,脸上无波无澜。 快速的九转十八弯后,决定实话实说:“皇上,民女曾经有幸得了一本夏氏秘籍的医书,不过目前只是理论上精通,看病经验不足,所以才说要给民女一些时间。” 皇上这才想起坊间一度流传的,夏家子孙秘籍外传的事情,原来这件事情是真的。 皇上脸色稍微有了些许的缓和,盯着燕曼舒又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会医术,除了医术你还会什么?” 在皇上的注视下,燕曼舒浑身不自在,明明是一个帅大叔,干嘛把自己弄那么冷,显示君威吗?你儿子相云天可比你好相处多了。 燕曼舒心知这是皇上对自己起了疑心,这哪里是在问还会什么?分明是想知道你的本事对大相国有伤害吗? “小女子学的比较杂,还略微学了些阴阳五行,风水面相之类的,因为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没跟外人说起过。” 燕曼舒说的大言不惭,在皇上头发丝中的六两,就是阿嚏一声,自己曾经吹嘘的那点本事,二丫全安到了她身上。 从她进了观雨厅,皇上就始终在观察她,见她一直脸色不变,从容淡定,不似撒谎,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皇上有精神病吧,一会喜一会怒的,喜怒完全无征兆,不就是一个皇上嘛,至于这么摆谱?我师傅堂堂一个万年修仙者,对谁都一脸的和善,燕曼舒心中不满,脸上继续装出纯良无知样。 皇上的笑声,让厅中的众人莫名其妙,这又是怎么了? 九公主见父皇大笑,也是心情一松,看来危险解除了。 燕曼舒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越是遇到这种喜怒无常的人,越是要小心,这分明就是精神病隐性患者嘛。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脏丫头,突然玩心大起,编,继续编?今日朕就陪你玩玩。 皇上不说话,燕曼舒不敢说话,厅内顿时陷入了沉默,就在九公主和张文俊忐忑不安时,皇上又开口了:“听说你是生意人?” “是!”燕曼舒干脆答道,心想你的情报系统上报的好细呀,怪不得身体不好,天下之大,事无巨细都要记住,每日操心操肺的,身体能好才怪。 这些想法也就是一闪念,燕曼舒继续答道:“几年前开了一个卤肉摊,取名满口香,是靠卖卤肉和卤鸡维持生计。” 这些事情皇上都知道,他面沉如水细细听着。 在旁的九公主噗嗤笑出了声,原来这乡下小丫头就是一个卖卤肉的,怪不得说话无遮无拦的,想到这,不由斜倪了眼张文俊,一个卖卤肉的,至于让你这样一往情深的? 笑声打断了燕曼舒的话,她停住了话头。 “听说你从卤肉摊开始,生意越做越大,你是靠什么取胜呢?”皇上又问。 这次问话,就连旁边的王总管都惊讶了,每日折子都批不完的皇上,今日怎么有这些闲心?问一个小丫头芝麻大点的事情。 但王总管惊讶归惊讶,这样的场合他哪有发言权,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听着。 燕曼舒可不敢轻视,保持着十二分的警醒,先前已经吃了大亏,不小心说错话就会惹来大祸。 她镇定自若道:“做生意,一是靠质量,二是靠造势,质量是维系好生意的根本,造势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满口香的名字,人知道的多,买的人就多,赚的银子才多。” “好一个三多!”皇上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满口香这些年又是神仙师傅,又是这个秘笈那个秘笈的,难道只是造势而已?商人为赚银子,有各种花花想法也是正常。 “你为何要学相面?”皇上端起几案上的茶喝了一口,接着又问。 谁会相面呀,燕曼舒心中委屈,为了应对你的喜怒无常,撒了一个小谎,现在又要来圆谎,真累。 只好嘴上谦恭答道:“小女子从小没读过书,既不会写字,也不会算账,做了生意怕人家骗,谈事呀签字啥的,就看人家的眼睛,可管用啦,眼睛最不会骗人,后来偶尔的机会街头遇到了算命先生,才知道这就是相面。” 燕曼舒说的头头是道。 大概这话编到了皇上心里去,此时的他相信了八成,看向燕曼舒的眼神,竟带了几分欣赏,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明伶俐,怪不得听说生意做的如鱼得水,也算是个无师自通的奇才。 皇上何尝不是相面高手,那些个朝臣,都是千挑万选选上来的顶尖人物,除了学问多脑子好,平日里最会总结,最会察言观色,最会审时度势。 二十多年来,他每日面对众多朝臣,练就了一双慧眼,每个大臣的神态、表情都逃不过皇上的眼睛,与那些江湖术士的算卦相面何不是异曲同工?无非是了解人性,熟能生巧罢了。 如果没有总结出一套相面之术,怎能辨别真伪?怎能知道哪个人说谎,哪个人是真?否则从不出皇宫的他,如何能游刃有余治理天下,不会相面,还不得被那些个会奸猾之术的小人害死?还不得被那些读书人骗死?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四章 算卦 这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也在使用同样的招数,似乎遇到了同道中人,皇上兴趣大增,指着一旁的太监王总管说道:“从面相上你看看他如何?” 要给自己看相?王总管的好奇心也来了,急忙配合的抬起了头,将面容完全展现给燕曼舒。 此时的燕曼舒心中是无数的小雨点,只是说说的,还真要看呀?牛皮吹的有点大,这,这可如何收场呢? 脸上不显慌乱,眼神扫视着王总管,上上下下全身打量个遍,心里已经对磨磨蹭蹭的六两咆哮:“六两,你倒是快点说呀,你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阴阳风水,从五行看面相。” 喵喵,六两往皇上头发里继续钻,用小如蚊蝇的声音嘀咕道:“那都是吹牛的,你也信?” “你,你!”燕曼舒气得无语,这货什么时候能靠谱点?靠山山倒,靠猫猫倒,得,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曾经每日在落凤山的灵泉水里泡,后来经过洗筋伐髓,燕曼舒的眼力记忆力非比常人,出奇的好。 在家养病期间,柱子给她搜罗了各种书籍,其中也包括风水五行,相面之类的杂书,因为没有兴趣,只是随手翻阅过。 书到用时方恨少,此时后悔那时怎不多看几眼? 观察完王总管,她费尽脑细胞,极力回忆着书中的内容,一一比照分析。 见他天庭平平,必是幼年苦难,想想能做太监,谁家的父母日子过的好好的,愿意把孩子变残变废送来皇宫受罪? 又见他中庭饱满,山根笔直,鼻翼高隆,一双丹凤眼长而有神,定有贵人相助,是啊,年纪五十左右的太监,能在皇上身边伺候,一定智商情商财商都不低,深得皇上信任,可不是有贵人相助吗? 再看他地阁方圆,下巴长而圆,人中长且深,身材匀称,不胖不瘦,气色红润,可见身体保养的极好,晚年一定富贵长寿,福禄双至。 通过对相书的理解,以及对王总管本人的分析,用模棱两可的术士专业卦词,做了最后的总结:“少时多劫难,尝尽苦中苦,中年行路颠,枯木喜迎春,老年终富贵,吉福运双至。” 她话音一落,各个脸色精彩纷呈,就连一直低头的张文俊也惊讶的望向她,几年不见,对二丫何止要刮目相看? 才从法场见识了她令人色变的功法,又在皇宫领略了她博杂的学识,可见二丫这几年有多用功有多努力。 九公主看向燕曼舒的眼神,又多了一份诧异,少了一份鄙视,再看看张文俊,怪不得被迷得七荤八素的,原来还是个神算子? 皇上则是露出玩味的笑容,少年不苦能做太监?中年不遇贵人,此时能当大总管?这哪里是有真本事,分明就是行走江湖的骗术嘛。 几人之中最激动的要数王大总管了,满脸泛红一脸激动,这丫头可是字字珠玑,说的全对嘛,想想小时候的苦,想想青年时的难,不是巧遇贵人,得了在皇上身边的机会,怎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足? 还想详细问下细节,可是在皇上面前不敢造次,放在嘴边的话生生又咽了下去,暗自思忖道:以后一定要问问这高人,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皇上此时提着的心,又放下了**分,看来现在的江湖骗子越来越多,这小丫头所谓的神奇,十之**就是为了造势而已,纯属就是一江湖神棍,连蒙带骗外带相面。 难道她得知朕的病情,是从相面而来?身体久病,脸色自然会有显现,观察入微点能看出也是正常。 眼前的邋遢小丫头真能治病?皇上依然无法相信。 传说中的夏氏秘籍丢失许久,如果真的掌握了秘籍,为何不堂而皇之的行医问诊?到时金钱地位名誉应有尽有,何必辛苦经商造势与人夺利,与主流不容? 难道她视金钱为粪土,视名利为草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见皇上露出复杂的笑容,燕曼舒暗中摇了摇头,他久居上位,心思细腻,疑虑重重,宁可相信假的,也不敢相信真的。 “听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皇上突然又问,之前所有的问题其实都在为这个问题做着铺垫,是神?是人?是无害?是有害?是杀之?是放之? 话题转移的有点快,张文俊和总管太监就是一滞,燕曼舒见算卦的话题终于结束,心中长舒一口气。 对这个问题更不敢大意,在如此多疑多虑的皇帝面前,把自己说的越无能,越无害,越有存活的机会,想到此,故作轻松答道:“不是!” 九公主见父皇脸色缓和,她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和害怕,伸长耳朵正听着燕曼舒回答呢,没想到她回答不是,这明明和她之前的话不符嘛, 看惯了别人撒谎,一向率真用不着撒谎的九公主,最讨厌的就是撒谎的行径,此时她愤怒的喊道:“父皇,她说谎!” 皇上当然知道她是在撒谎,在行刑台上她对众人说什么山中采药,眼一黑什么的,早就得了太监详细的汇报,分明就是装神弄鬼掩人耳目嘛,他的手又放在龙椅的机关处,只要轻轻一按,这丫头就要见阎王。 皇上浪费如此多的口舌,就是怕如果她真是惹不起的神仙弟子,得罪了神仙会不会惹火烧身? 但如果真是神仙弟子,他会让她活吗?不,绝对不会!他的江山他要绝对的掌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只是杀人的方法千千种,换种更隐秘的而已。 皇权是什么?威严而独一,在他眼皮底下搬神弄鬼,还让天下百姓如何信服皇权?如何畏惧龙威? 在说神仙,那只是传说中的存在,他不信,大相国这片土地上,没有哪个人见过神仙,但有太多拿着神仙说事的人,他不会杀了所有人,但要是别有用心,觊觎皇位之人,那是必杀无疑! “你可知,在这里说谎是要被砍头的?”皇上威严的说道,此时的脸上温和退尽,寒意逼人。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五章 应对 见皇帝又翻脸显杀机,燕曼舒在心里嘴撇了又撇。 “知道!但小女子不得不那样回答。”燕曼舒心里紧张,表面故作轻松的答道。 不管战略上如何藐视人家,战术上要绝对重视对方,这皇上是天生玩变脸的专家,他还真以为他天威傍身呢? 怪不得随着历史的前进,一个个皇朝被推翻,原来整日里没事拿杀头当口头禅。 你们喝香的吃辣的,过得极尽奢华,连一个凳子都是沉香木的,外面的很多百姓却水深火热,能吃饱肚子就很满足了,国家治理的如此失败,有啥资格耀武扬威的? 想想她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才不信什么龙子天威的,那不都是为了统治,洗百姓的脑嘛?大不了六两咬了他,再不济和他同归于尽,不就是死嘛,两世为人死了也不亏的,权当旅游结束了呗! 见她不仅不怕,还轻松作答,皇上始终盯着她的眼睛,就怕错过一个细节,在自己的威严面前,能如此自如应对,她还是头一个,不由信了三分,别说一个小丫头,就是那些老臣们,在他的君威面前也不敢造次。 “说,你为何说谎,到底从何而来?”皇上脸上怒意未消,语气更严厉了几分。 跪着的张文俊急的手心里都是汗,就连畅意直言的九公主,此时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像这丫头也没那么可恨,真杀了她又有些不忍。 “小女子会轻功,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九公主和张文俊身上,自然没人发现。” 燕曼舒继续编着故事:“事急从权,当时的场面很哄乱,如果直言小女子会轻功,而且突然出现在法场,自然会引起围观人的恐慌,甚至以后会被有心人效仿,所以只能说是眼一黑不知为何而来,大家也就当是奇闻异事,一笑了之。” 就这样?厅中的几人都长舒一口气,好像是这么回事。 众目睽睽之下,突然出现个人,而且要知是轻功所为,一传十十传百大肆渲染,不出恐慌才怪,百姓的想象力向来丰富,万一这人是晚上出现的呢?皇上微笑点头,这丫头心思倒是缜密,怪不得生意能做大。 “那些箭是怎么回事?”笑意才挂在脸上的皇上,突然冷不防拔高了声调问道,他想趁那丫头不备之际,来个措手不及,套出她的真话。 “皇上,小女子不知,箭的事情当真邪门的很,别说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堪比神话传说,您当时没在现场,那场面太吓人了,箭头只要往前再进一寸,您现在可就见不到我们仨了,现在回想起来还可怕的很。” 燕曼舒回忆着法场的惊恐场面,眼神中配合的流露出各种复杂的神情,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神奇诡异? 皇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不断转换的表情,想找出一丝的破绽,可惜一无所获,要么她讲的是真话,要么她隐藏的太深。 皇上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但透过脏兮兮的脸庞,他发现的是一张稚嫩的小女孩的脸,还有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心机深沉、老谋深算的权谋女子。 皇上心中暗叹了一口气,箭的事情玄之又玄,太过诡异,难道世间真有神仙?此事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悬疑未解,他心难安,不管怎样,她的嫌疑最大,得多派几个高手追踪调查。 听了二丫的解释,张文俊心里差点笑出了声,这丫头,心思灵动的很,若论反应机变,当真百里挑一,想到她曾经整治福满楼的那一出表演,心里的担忧便少了几分。 燕曼舒的话引起了九公主的同感,想到小命差点丢在法场,小嘴嘟的老高,用身体语言表示着对父皇的不满,管他那箭是怎么回事?只要活着就好。 九公主的小动作没逃过皇上的眼睛,他现在何尝不是后怕不已,若爱女真被射死,盛怒之下他要张文俊九族陪葬。 想到此,他一脸阴沉,又把目光转向了燕曼舒。 看眼前的丫头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如果功法很好,又怎会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皇上疑惑间继续问:“你的轻功很好吗?” “还可以,只是不稳定,有时候发挥的好,有时候一紧张就会掉链子。” 燕曼舒一脸不好意思,好似被戳到了短处:“为了赶来与张文俊大哥见最后一面,前所未有的发挥的好,就快到京城的时候,轻功突然失效,跌入了农户的鸡窝,才把自己搞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 跌入了鸡窝?众人看着燕曼舒头上黄黄的液体,心中了然,九公主终于憋不住,又是噗嗤一笑,忙着挪开身体,离燕曼舒远了点。 皇上下意识的捂了捂鼻子,少了很多之前的忧虑,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快速抛出又一个问题:“你怎知张文俊要被斩?” “四王爷恰好在西来镇主持集体婚礼,主持完就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告诉小女子张文俊抗旨不遵要被问斩,所以就一路施展轻功赶了过来。” “张文俊被斩跟你有何关系?你巴巴的赶来有什么意义?”九公主一听燕曼舒如此关心张文俊,气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九公主,张文俊是我的结拜义兄,他就要被斩了,我能不过来见最后一面吗?”燕曼舒委屈的眼泪在眼圈中打转,一点不客气的回击着。 义兄?九公主就要出言讥讽,皇上开口问道:“哦,德王主持集体婚礼?倒是新鲜,说来听听。” 燕曼舒头都要大了,简直是生死拷问啊,一个问题扯出n个问题,稍有闪失帅大叔就要按机关玩。 燕曼舒小心翼翼的巴拉巴拉的开始讲,从哥哥姐姐要成亲,奶奶们为谁先成亲有了意见,无奈之下想出了一起成亲的主意。 为了图热闹,更有纪念意义,所以选在满口香商业广场开业的那天,邀请四王爷主持婚礼,一举两得,即可造满口香的势,又可让参加成亲的新郎新娘家人高兴。 等燕曼舒讲完,观雨厅内寂静无声,各个听的是笑容满面,意犹未尽。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六章 试探 “哦,集体婚礼原来是很多人一起成亲啊,倒是有趣,后来呢?”九公主正听的津津有味,等了半天不见燕曼舒继续,着急的问道。 “后来就在这里了。”九公主问的急,燕曼舒答的快。 “父皇,四皇兄在那西来镇玩的自在,我向往的很,那里听着什么都新鲜,我想亲眼去看看,看看满口香广场什么样,看看那些新郎新娘长什么样?” 燕曼舒见皇上一脸慈爱的望着九公主,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笑意吟吟的听着她的话,好像她说什么他都爱听。 这满满的父爱打动了她,突然羡慕起了九公主,想到了自己前世的爸爸,不也是这样娇惯着自己吗? 她眼神中流露出的真情和渴望,没有逃过皇上的眼睛,想到她小小年纪就被家人所卖,突然生出了一丝怜悯,到底还是个孩子。 皇上环视了一眼四周,看着眼前的三个少男少女,心中有些怅然。 听着燕曼舒讲那些琐碎的农家日常,勾起了他对亲情浓浓的向往,做一个普通人多好,儿孙围绕,瓜田李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是何等的温馨惬意。 他摇了摇头,九公主想去西来镇看看,他何尝不想? “你师出何门?” 沉浸在亲情回忆中的燕曼舒,被这突然的一问,拉回了观雨厅 “我爷爷苏冬宝!”燕曼舒想也不想,随口答道,忘记了对皇帝不能称“我”。 “嗯!”皇上点头,这次他真信了,无心之语才是真话。 见向往亲情的燕曼舒面现伤感,他以为找到了突破口,迅速摆脱了普通人的情感,做回了皇帝的角色。 今年的武状元张凯武功轻功都是一流,比他做元帅的爹强太多了,他的功夫就是由他师公苏冬宝亲自所授,皇上早已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苏老先生一直在永乐府西来镇二首村定居,当了这丫头的爷爷,和密探打探来的消息一致。 “传言不是说你的师傅是神仙?”皇上继续问道,这一直是他好奇的,也是他惧怕和担忧的。 “朗朗乾坤哪里来的神仙?只是大家的传言而已,小女子的师傅就是一个游走江湖的乞丐,说起这乞丐还和张文俊大哥有些渊源。” 燕曼舒娓娓道来,在皇上面前谈起了她和张文俊第一次认识,误入大山后,将吃烤肉,与乞丐相遇的事一一讲了出来。 当然,关键的事,落凤山上的蹊跷,师傅的神出鬼没,打蟒蛇的事她只字未提。 虽然删减了最精彩的一部分,皇上和九公主听的还是有滋有味,别有洞天。 皇上看着神采奕奕讲着故事的燕曼舒,想起了三年前相云天在二首村背柴的事,想起了问起他这丫头的事,躲躲闪闪紧张的样子,他是喜欢这丫头吗? 这段让张文俊有着深刻记忆的过往,经燕曼舒的添油加醋,更加的妙趣横生,说到烤肉的香美,就连对吃没什么兴趣的皇上,也不由馋的咽了口吐沫。 九公主听着有趣的故事,脸上是一脸的向往,这样的海阔天空、自由自在,半夜山上吃烤肉,不用顾忌礼仪规范,无拘无束,才是她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听完故事的皇上,神态安然,捋了捋上唇修剪的极有型的两撇胡子,对张文俊说道:“起来吧。” 燕曼舒看着皇上优雅的捋胡子的动作,脸上眼底都是止不住的笑意,真帅呀,怪不得相云天那么帅,基因好没办法。 又看了眼美丽的九公主,想起了三皇子也是相貌堂堂,一家子帅哥美女,各个养眼的很。 由衷的笑意是会感染人的,一旁的皇上,看着小丫头心无城府的高兴样子,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一年四季居住在宫廷内,日日面对无休无止的折子,时时要辨别真伪,他也是人,是人就想过闲适的生活,燕曼舒讲述的生活他同样向往,只是向往归向往,对于一国之君的他,还真是做不到。 “救灾是真?”皇上不等燕曼舒休息,又抛出最后一个,他更想知道的问题。 “是真!”燕曼舒满面笑容的答道。 “那么多灾民你为何要救?”皇上露出一脸祥和,但这种祥和,让燕曼舒不由想起狼外婆,祥和的背后杀机重重,有了前车之鉴,这个皇上实在让她不得不小心。 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皇上最怕的就是得民心的人吧? 关于救灾,燕曼舒回答的更加谨慎,真是如履薄冰,步步惊心啊。 燕曼舒落落大方的答道:“当时没想到会救那么多人,这几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家中老人说,财运好是因为上辈子行善积德,做了好事,这辈子才过上了富足的日子。” 救人是行善积德?皇上点点头,这理由说得过去。 “没想到后来灾民越来越多,如果因为人多就把人赶走,老人说前面做的善事就白做了,要是那些人冻死饿死,意味着造了更大的业,将来要遭报应的,唉!” 燕曼舒说到这,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用无奈的语气说道:“为了不遭报应,只有将好事做到底。” 说道这儿,燕曼舒停顿了一下:“老人的心愿是圆了,可是为了买粮食,这几年赚的银子都花了出去,就等着冬天一过,春暖花开了,让那些人从哪来回哪里去。” 听到这,皇上终于笑了,是那种如沐春风的笑,“是啊,从哪来回哪去,你们的善事功德无量。” 燕曼舒心中吐吐舌头,一句功德无量就完了,也不给批点银子花花?小气! 皇上眼睛看向已经起身的张文俊,对燕曼舒说:“你无意之中,做了件大善事,张文俊既然是你义兄,朕看你救灾有功,就免了他的大罪,并将他官复原职,如果你有意,朕也可以下旨,让你们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父皇!”九公主不乐意了,急忙喊道。 皇上似没听见九公主的喊叫,眼睛看着燕曼舒,等着她的回答。 老滑头,这分明又是在试探呢,燕曼舒心中将皇上骂的刚刚的,但态度上却是极为恭敬。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七章 凳子 燕曼舒急忙跪下道:“皇上,民女与张文俊只是兄妹之情,兄妹怎可成婚?望皇上明鉴,千万不要乱点鸳鸯。” 皇上满脸笑意:“你这小丫头,倒是伶牙俐齿,朕一番好意,在你眼里倒成了乱点鸳鸯,罢罢罢,强扭的瓜不甜,朕就不难为你了,既然你无意,去吧。” 见她对张文俊无意,对做官夫人无心,皇上的心彻底放了下来,救灾之事到底是善举还是有心?眼下只要她能远离权利中心,其他的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下之大,事无巨细还不被累死。 该问的都问完了,皇上疲惫的站起身形,手终于离开了机关按钮,燕曼舒知道,危机彻底解除了。 九公主见燕曼舒无意于张文俊,她反而不高兴了,又是生气又是愤怒的,如此国之栋梁俊雅之才,那脏兮兮的丫头居然看不上?哼!气死她了。 张文俊从有罪到无罪,从杀头到赦免,应该是高兴才对,可是此时,他却一脸的失望与落寞,二丫只是把他当大哥,三年来的梦落空了,这滋味当真不好受。 见那小丫头,高兴的将木凳子抱在了怀里,皇上心中一阵好笑,那些救灾民的银子能买多少个凳子,你又不是缺钱的主,至于这么爱不释手嘛。 看了眼九公主,见她为了张文俊,正傻乎乎的在生闷气,皇上的心情却是大好,踏步往厅外走去,那么多折子等着批呢,他哪有闲心管这些芝麻绿豆的事。 ====== “你说什么?父皇让他们去了观雨厅?”太子惊讶的问着身旁的太监,观雨厅是什么地方?披着风花雪月的名字,干着终结人性命的勾当,进去的人很少能出来,看来父皇有了杀意。 “是啊,现在皇上回御书房了。”太监哪知道观雨厅的蹊跷,如实汇报着。 “那几个呢?”太子问,那小丫头难道被轻易解决了?小丫头的小红虫呢? “各回各处了。”太监说到这笑道:“那脏丫头有意思,走的时候肩上还扛着一个凳子,听说是皇上赏给她的。” “就这么结束了?”太子又问。 “是啊。”太监疑惑的答,不是这样结束还是哪样结束?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九公主气汹汹回董贵妃处了,张文俊,张大人官复原职,正要走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 太子恼道,“那小丫头呢?” “出宫了啊,真是个乡下小丫头,没见过世面,扛个凳子高兴的什么似的。” 太监想了下,又絮叨着:“不过这小丫头也是怪了,张大人官复原职后,要相貌有相貌,要权利有权利,皇上看她救灾的份上,有意撮合她与张大人的好事,居然被她拒绝了。” 跟了张大人,什么样的凳子没有?真是乡下丫头,不仅没见过世面,还傻的要命。 太子思索了片刻,赞叹道:“这丫头太聪明了,至于那凳子?仔细去查查,到底是什么凳子?” 太监惊讶的不明所以,好好的官夫人不当,还聪明,而且是太聪明了?他怎么看不出来呢?至于那凳子,有什么好查的,不就是一把木头凳子吗? 但太子说话了,他哪敢违抗,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来,低头躬身退下。 见太监退下,太子拿起笔,想了想,提笔书写起来,其中一句话:此女非同一般,请您务必前来,她一日不除必将后患无穷! ====== “母妃,您还笑?”九公主摇着董贵妃的胳膊撒娇道。 “在你的嘴里那小丫头一无是处,我看呀,她今日对你有救命大恩,你不管不顾去法场胡闹,那张文俊也是胆大包天,竟敢为你挣脱绳索,去保护你。” 董贵妃抚了抚胸口,压下心中的后怕,接着说道:“傻孩子,法场是什么地方?行刑台是什么地方?那是大相国最具威慑力的地儿,听说被你们一闹,今日这行刑台,比戏园子还热闹呢。” 董贵妃足足为这个平日里娇惯的女儿,提了一天的心,此时见爱女完好无损的回到自己身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该说的话却不得不讲。 “救命大恩?”九公主不解,疑惑的问:“母妃,您说父皇真会杀我吗?” “你以为呢?”董贵妃看着她,认真的说道,听着是很残酷,但在这皇家有什么比权利、比威严、比震慑力更重要呢? 九公主激灵打了一个寒颤,想想那提剑来砍的兵士,万箭齐发的场面,阴森恐怖的观雨厅,不由声音小了下去。 嘟着嘴道:“都怨那张文俊,都怨那燕曼舒,一个抗旨不遵,一个说什么兄妹之情,一个情深义重,一个拒绝婚配,那丑丫头凭什么拒绝张公子?” 董贵妃看着噘嘴生气的如意公主,掩嘴而笑。 九公主一生下来,皇上高兴的抱在怀里,起名如意,希望她一生顺达如意,得偿如愿。 可这孩子也太顺风顺水了,居然敢去大闹法场,将皇上架在火上烤了一早晨,如今受点挫败感也是好事,省的哪天真把命丢了。 “母妃!”九公主气的跺脚,“您都不知道那丫头有多丑了,身上穿的又脏又破,头发上还沾着黄黄的,”说到这,她又忍不住笑了:“她说她掉进了鸡窝,那黄黄的不会是蛋黄吧?” “哦?她掉进鸡窝?”董贵妃好奇问。 “说是为见张文俊一面,才搞得那么狼狈。”九公主撇着嘴回答。 董贵妃点点头,感叹道:“这丫头到是有情有义之人,她有情但不多情,不滥情,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就冲这一点,这丫头就不是普通人。” 九公主见母妃对那丫头如此高的评价,心里很是不爽。 气鼓鼓的道:“母妃,她哪有那么好?从小到大见女子见多了,从没见过她那么邋遢的,也从来没见过那么没见过世面的。” “是吗,说说看,她如何没见过世面了?”董贵妃饶有兴致的问。 “父皇赏给她一个木凳子,您都没见她喜欢的那个样子,走的时候,还大摇大摆扛着回去的,有个太监好心要帮她拿,她抱在怀里坚决不给,生怕人家不还给她似的,太监们已经把这事当笑话传开了。” “哦,木凳子?”董贵妃惊讶的问,从九公主的话语里,那姑娘应该是个宠辱不惊,处事冷静之人,能从观雨厅里平安出来的人,岂是普通人,对一个木凳子会如此宝贝,难道那木凳子有什么蹊跷不成? 想到这里,她唤来贴身宫女:“去查查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木凳子?” 宫女施礼退下,九公主喊道:“母妃,就是一个木凳子,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木凳子!”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八章 住店 打发走了张文俊,站在地图前的皇上,啪啪啪拍了三下手掌,掌声过后,四个黑衣人迅速从不同的地方冒了出来,无声无息的站在他身后。 “盯着那燕曼舒,不可错过任何细节。” “是!” 几息之后,黑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空荡荡的御书房内,没留下任何气息。 皇上盯着面前的地图,高大消瘦的背影显得有些疲累,瘦长的手指点着西来镇一带,来来回回画了几个圈,若有所思。 返身坐到桌前,拿起了折子,突然抬起头喊道:“王德成!” 王总管急忙碎步跑了进来,皇上说道:“去查查那木凳子,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 木凳子?不同?皇上忽然来这么一句,王总管一时没跟上皇上的思路。 自从燕曼舒给王总管算了一卦后,他的心情始终处在亢奋中,正在想一会派个小太监,看那丫头去了哪里,自己好去拜访,再让她详细给算算。 看着低头又开始批折子的皇上,他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凳子?不正是他要找的人嘛,那丑丫头扛着凳子出了宫门,一路惹眼的很,想到这,王总管忍不住笑了。 看着退出去的太监,皇上心中懊悔,看来是朕疏忽大意了,那丫头既然能救灾民无数,自然不缺钱财,怎会对一个普通的木凳子,如此上心、爱如至宝?难道那凳子另有乾坤? ====== 燕曼舒肩上扛个凳子,一路眉开眼笑得出了皇宫,引来了无数宫女太监的注目礼,身后嗤笑声不断。 一个凳子,以她的臂力,完全可以一只手拎出去的,可是演戏要演全套,既然身上穿的如此邋遢,在皇上面前又是一个江湖骗子的形象,“扛”是最适合不过了。 听着背后的呵呵声嘲笑声,一点也没影响燕曼舒的好心情,珍宝在手,谁还在乎那些眼光呢? 她心里哼着曲子,迈着欢快的步子,转眼就走出了皇宫,冲着守卫挥了挥手,有礼貌的说了声“再见”,传来大笑声一片。 燕曼舒扛着凳子,走到远处,眺望着皇宫的建筑,惊叹不已,红墙高耸,朱门紫殿,气势磅礴,巍然的立在那里,那就是相云天小时候的家? 想到皇上,相云天的父亲,燕曼舒长出一口气,那个九五之尊的人,敏感狠辣,差点要了她的命。 二首村离京城那么远,她那点破事,皇上都能知道的清清楚楚,如今待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她的一举一动,哪能离得开皇上的视线? 从出了皇宫,她就发现身后有几个跟梢的,她悄悄观察,那些人还不是一拨,以她的轻功,几个闪躲就能摆脱。 但她偏偏不,你们不是想跟着吗?那就跟着呗,有他们回去汇报,总比自己被皇上亲自叫去问话强。 在皇上的眼里,她始终是危险分子,在没有完全的实力抗争时,我们的燕大小姐只能夹着尾巴,乖乖去做大尾巴猫。 “哪有大尾巴猫,那是大尾巴狼!”头发丝里的六两不干了,做为猫族的一员,要维护猫的名声。 “你个小屁孩,难道一辈子要做跳蚤了?”燕曼舒可不想去争辩什么猫呀、狼的,头上爬个虫子类的小动物,着实让她不舒服。 “你以为老娘愿意吗?”六两说起这个就抓狂,从出了皇宫,它一直念着咒语,怎么念都没有反应,做一个跳蚤大的虫子,最不乐意的是它好不好? “少在我面前装老大,还自称老娘呢,你不怕折寿吗?”燕曼舒扛着凳子慢慢的走着,京城到底是大都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她看什么都新鲜。 脏有脏的好处,路上的行人见了燕曼舒,都是退避三舍,纷纷捂着鼻子让出一条道来。 燕曼舒在众人的注目中,扛着凳子,悠闲的走在闹市里。 “丢死人了!”六两双爪捂着眼,它忘记了,就它那跳蚤的小身板,就是不捂也没有人看见它。 “丢人好,丢人保命,哪个合算?”燕曼舒挠挠头说,头上有个虫子,老感觉有些痒。 “你个臭二丫,差点挠死老娘了。”六两跳进燕曼舒的耳朵里,愤怒的喊道。 “你再敢在我面前称老娘,就拍死你!” 燕曼舒也是愤怒了:“你站在头上就以为你是老大了吗?” 见燕曼舒怒了,六两乖了很多:“从年龄上,我比你娘可大多了。” “猫的寿命不是最多十几年吗?你一年按十年过吗?”燕曼舒白了天空一眼,这一白让她眼睛放光,前面是客栈。 六两也懒得和她磨牙,她头上那黄黄黏黏的东西实在太让人恶心了,可是说来奇怪,闻了大半天那味道,丝丝凉凉的很是神清气爽,疲累全无。 “滚开!小叫花子。”客栈的小伙计上前轰赶着。 燕曼舒知道靠自己这身行头,走进这家客栈有点难,她也不说话,将肩上扛着的凳子往那一放。 小伙计急了,在客栈的门口放把凳子,难道这个小叫花子还要坐吗?她坐在这,谁还光顾他家的生意?影响了生意,后果很严重! “滚开!”小伙计更加恼怒,上前一脚就要踢飞那凳子。 喜欢看热闹的民众,呼啦都停住了脚好奇的瞧着。 燕曼舒没有躲,而是将凳子稍微一挪,小伙计一脚踢空,等收回脚又要再踢时,见凳子上明晃晃放了一锭银子。 在冬日的阳光下,银子闪耀着白光,小伙计愤怒的脸色,瞬间变成了笑脸,挺直的腰背霎时弯了下来,“姑娘,你住店?” 燕曼舒微微点头,此时是无声胜有声,她说千句话不如放一锭银子管用。 我们的邋遢大小姐,扛着一个木凳,耳朵里带着她的小六两,在众目睽睽讶异的目光下,晃晃悠悠走进了京城客栈。 ====== 在房里洗完了澡,浑身顿觉舒爽无比,瞅着那把凳子,燕曼舒是越看越是爱不释手。 这么好的沉香做成了凳子,真是浪费呀,燕曼舒一边看一边感慨着。 “你看它很顶饿吗?”六两站在桌上,双足直立。 “你站着就能装大个吗?”燕曼舒看着跳蚤版的六两回敬道。 “你!”六两气的趴在了桌上,这也太打击猫了好不好? 正文卷 第二百八十九章 物物转移大法 见六两那货终于消停了下来,燕曼舒又看了一会手里的宝物,要是外公在就好了,这么好的沉香木,他不知会高兴成什么样。 燕曼舒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将木凳收回纳物袋中。 “你终于舍得把它放到纳物袋里了?”六两讥讽说:“一路扛着,那造型要多怪异有多怪异,脸都被你丢到河里了。” “丢我的又没丢你的,就你这点小不点,人家都看不到你的脸。”燕曼舒嘴不饶人。 “二丫,你,你这是猫身攻击。”六两气的嚷道。 燕曼舒才懒得和它斗嘴,想了想又从纳物袋中找出几块木头,成色和那沉香木很是接近。 又仔细翻了一下纳物袋,见里面有一个皮袋子,拿出来倒在桌上,噼里啪啦声响过后,原来是木工工具,咦,奇怪,这是什么时候装进来的?蚂蚁洞里找工具死活找不到。 正琢磨间,六两却高兴的大叫了起来:“我的物物转移**练成了,太棒了!” “物物转移**?听起来很有意思,难道这工具是你刚才转移过来的?”燕曼舒兴奋的问着。 “没错,那神君的记忆里有这样一个功法,在你头发丝里待了一会,记忆力大增,神君的好多记忆似乎在觉醒,物物转移**的记忆最清晰,我试着练了一下,结果一次就成功了。”六两眉开眼笑的说着。 “哇哦,六两,我们赚大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得了沉香木的凳子,你学会了物物转移**,可是这工具你是从哪里转移来的?” “这个嘛,”六两吞吞吐吐了起来。 燕曼舒一瞪眼,六两吓得一个哆嗦,嗖的一下跳上了屋顶的一个缝隙里,嘴里嚷嚷着:“叶楠带我去买木工工具,我顺便拿了一套,一直在我的葫芦里呢。” 燕曼舒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六两,记得世间有因果二字,以后拿东西千万记得给钱,不然不知道哪辈子也要你还,逃不掉的。” “你赶快做你的木工活吧,今天累死我了,先眯一会儿。”怕二丫叨叨的六两,钻进了缝隙的拐弯处,呼呼了起来。 燕曼舒还想讨论一下物物转移**,看看自己也能否练习,脑中却传来了那货的呼噜声,无奈的笑了笑,干活吧。 拿起木工工具,一板一眼的干起了木工活。 她木工技术娴熟,几炷香的功夫,一个沉香木凳子的仿制品就做成了。 拿起凳子,仔细端详了一会,为自己的木工活喝起了彩,赝品如真品,不过若要完全以假乱真,还得再修修。 “行了,不就是一个皇上嘛,至于那么怕吗?难道你要扛着凳子逛京城?” “你不怕,我很怕!”燕曼舒聚精会神修补着,头也没抬,“你一个猫吃饱了全家不饿,我还有奶奶还有娘还有….” “也是,他们曾经都帮过你!” 听六两这样说,燕曼舒倒是好奇了,抬头看了它一眼,“你终于说了一次猫话,不挖苦讽刺了,难得!” 喵喵,六两愤怒的叫着,“饿死了,你到底有完没完?干这些有用吗?” “当然有大用。”燕曼舒加快手里的速度,她也饿了,但这个必须完成:“咦,你不是睡觉了吗,怎么不睡了?” “又饿又吵的,怎么睡啊?”六两气愤的抗议道。 “宝贝,你忍着点啊,我很快就好。”燕曼舒说着好话,哄着六两。 六两自从会说话以来,头一回听到燕曼舒的柔声细语,受用的很,乖乖的又强行睡觉去了。 这么好的沉香木她可不想放在众人的视线里,有不识货的,自然就会有识货的,万一被惦记了怎么办?这京城初来乍到的,她可不想惹事。 从出了皇宫,木凳一直就在肩上扛着,当时是没机会收入纳物袋中,现在是不敢放入其中了。 如果凳子突然不见了,必定会引起皇上的怀疑,凭着皇上的聪明劲,万一联想到她有至宝,那神仙弟子之名岂不是坐实了? 低调啊,低调,燕曼舒反复提醒着自己。 “完了!”燕曼舒削完最后的一笔,伪制品终于完成。 “不像。”消停了好久的六两突然嘀咕着。 “不像吗?”追求完美的燕曼舒,看了看赝品,从纳物袋中取出原装的,对比了起来。 是有点瑕疵,又稍作了修改,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大功告成。 “沉香木很值钱?”六两问。 “当然,沉香木本就是奇货可居,这凳子用的原材料更是沉香中的极品,一克值千金。”燕曼舒对着今日捡漏得到的好物,夸不离口,又满是自豪的夸耀了起来。 “一克值千金?克是什么?”六两问。 对了,这个空间还没有克的称呼,燕曼舒沉浸在喜悦中,随口说道:“这么好的沉香木,又能做这么大的物件的,怎么说呢,就是在识货的人眼里,价值连城。” “喵,怪不得你一路扛着。”六两蹦跳到沉香木凳子上,仔细观察着这物件与其他的不同。 “你别给我压坏了。”燕曼舒心疼的嚷道。 六两的脸都绿了,一个跳蚤的重量,能压坏她的宝物?这也太夸张了吧。 “起来,我要收回宝物,咱们吃饭去。”燕曼舒轰赶着六两。 “对呀,吃饭去。”六两蹦到客栈的桌上,就在燕曼舒要将沉香木凳子收回纳物袋中,凳子瞬间在屋中消失。 “六两!还我的凳子。”燕曼舒转瞬明白,瞪着六两吼道,定是这家伙收到它的金葫芦中了。 “不还。”六两耍着无赖,价值连城的东西,它要好好收藏着。 “你?”燕曼舒喜欢的宝物瞬间入了六两的腰包,她哪里气的过,上去就要抓六两,弹跳力极好的六两哪里会让燕曼舒抓住,噗的一下从桌上跳到椅子上。 六两边忙着逃跑,边气的喊道:“小气。” 看着这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货,燕曼舒是气的吹胡子瞪眼,只是没胡子,少了愤怒的气势。 六两边跳边得意的说:“二丫,你就省点力气吧,一则你抢不到,二则就是抢到了,我有转移**在身,那还不是我的?”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章 打起来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抢到了是你的,我抢不到更是你的?”燕曼舒气极反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聪明嘛。”六两扬着小脑袋洋洋得意道。 “破六两,今儿不抓住你,誓不罢休。”燕曼舒愤怒的大喊,趁六两不注意,朝它抓去,六两灵巧的闪躲着。 那些躲在暗处的大内高手,听到屋里劈噼啪啦的凳子倒地声,一个个心中暗暗奇怪,明明就见那小丫头一人进去,怎么发出如此大的动静?这是拆房子还是卸桌子呢? 不对,好像是在练功,踢腿伸胳膊的动静,各个心中释然,对,是练功! 楼下的客栈老板,仰头看着楼板落下的灰尘,对着伙计气得喊道:“这是要拆房吗?快去警告她,让她安静点,否则给老子打出去。” 得了警告,屋中的燕曼舒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么一折腾,肚子也饿了,狠狠瞪了屋檐上的六两一眼,手伸进纳物袋中,准备拿出厚夹袄,外面天寒地冻的,换上好出去吃美食。 这一掏不要紧,燕曼舒的脸瞬时黑了下去,满满的纳物袋,此时是空空落落,就剩点碎银子。 “六两!”燕曼舒朝六两大喊:“我的东西呢?” “我又没全拿,不是还给你留了点吗?就你那大手大脚的花法,老娘不给你存着,以后哪有钱置办嫁妆。”六两理直气壮嚷嚷道。 “金叶子、好茶和好酒呢?”燕曼舒气得咬牙切齿,这财迷会了物物转移**,将自己值钱的东西搬了个空,连衣服都搬走了,还有没有猫性了?。 六两坐在屋檐上优雅的梳理着胡子,不时斜睨她一眼。 “你给我下来!”燕曼舒怒道。 六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燕曼舒肺都要气炸了,见拿它没有丝毫的办法,稳定心神,换上温柔可人的语调:“小宝贝,我们去逛夜市吃美食如何?” 坐在屋檐上的六两,一个心神不稳,从屋檐上掉了下来。 燕曼舒一把抓住,将六两小心翼翼放入一个布袋中,扎好袋口,嘿嘿笑道:“坏六两,把我的东西还回来。” “二丫,你放我出去!”在布袋中的六两,气的咆哮着。 “先还东西,然后把物物转移**教会我,否则想出来,门都没有。”燕曼舒提着手里的袋子,得意的说。 将宝贝还给她?还要学物物转移**,六两心疼的不要不要的,它葫芦里的宝贝多着呢,若要让大手大脚的二丫学会,那些宝贝岂不是呼啦啦被散一空。 六两想了一下说:“我教你修仙!” “修仙?”燕曼舒先是兴奋,转而不相信道:“我又没有灵根,怎能修仙?你蒙谁呢?” “老娘得了神君的记忆,又是活了几千岁的猫,还骗你一个小屁孩?”六两愤愤的说,说完才发现又说漏嘴了。 神君的记忆,几千岁的猫?燕曼舒被这两个信息,雷的半天说不出话。 “神君没和你说过他能让你修仙吗?”六两故意岔开话题。 “别转移话题,活了几千岁到底是怎么回事?”燕曼舒直入重点,三番五次六两带出这个话题,难道活了几千岁是真?怪不得师傅说它是灵猫。 燕曼舒静静的等着听下文呢,六两却从宝葫芦里拿出一把小刀,将布袋轻轻一划,从里面跑了出来,快速一跃又上了屋顶:“二丫!你居然敢关老娘,哼,本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生气?严重?燕曼舒脑子反应很快,急忙摸纳物袋,这?纳物袋里空空如也,别说银元了,就是碎银子也被那货收的干干净净。 燕曼舒气急攻心,这六两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收拾它难道还让它上天不成?先前收敛还顾忌着外面的暗探,此时她大脑一热,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施展轻功开始满屋子抓捕六两。 才安静不久的房间,又是稀里哗啦、叮叮咚咚声一片,这次比之前的动静更大,楼下的客栈老板,瞬间被震下的灰尘落满了头顶。 外面的几个密探,听着里面的动静,惊讶的面面相觑,怎么又闹腾开了? 他们竖长了耳朵仔细听,哪里是练功?分明就是打架,想到打架,他们一个个有些愣神,这么多人目不转睛看着呢,别说人了,就是一只虫子都没见飞进去,小丫头和谁在打架? 六两是真的生气了,在落凤山上守了那么多年,被那黑魔老怪关了那么多年,如今又被一个布袋子关,这不是欺负猫吗? 生气归生气,六两还是很知道轻重的,只是想小小的教训一下二丫,既没用毒液更没用火喷,而是小心的逗弄着,你不是想抓吗?就让你抓不着,活该气死你。 见眼前的小红点奔来跳去,燕曼舒也是生气归生气,不敢一巴掌拍下去,万一不小心真拍死它的六两呢? 但是这货收了她的全部东西,难道以后她买块糖也要求它吗?为了大钱在握,为了资金自由,为了以后的自由自在,燕曼舒绝不认输。 二人杠上了,那些桌椅板凳就倒了霉喽,杯子壶啥的早碎了一地,房顶的灰扑簌簌往下落,先前洗的干干净净的燕曼舒,瞬间又是灰头土脸,不成了样子。 “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楼下的客栈老板听着桌子椅子倒地,茶碗落地破碎的响声,肝都要疼出毛病了,打碎的那可都是银子,都是银子呀。 此时的他后悔的场子都要青了,那脏兮兮的丫头要不是出手大方,他怎么会留她住宿呀,难道她这是要把楼拆了吗? 带着伙计风风火火、匆匆忙忙跑上楼,小伙计要敲门,客栈老板一脚踹到门上,谁知气得腿发软的老板,那里还能使得上劲,看着大脚丫子落在了门上,谁知偷工减料的门居然纹丝不动,硬是没被踢开。 门虽未破,伙计却惊讶的瞧着老板,平日抠的连苍蝇飞过都要留下买路钱,今日怎会如此大方,舍得去踢门? 客栈老板在众伙计面前,此时是一脸的威武,敢来他的客栈闹事,想不想活了?煞有气势的喊道:“踢开!”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客栈塌了 伙计们有些犹豫,就这样踢坏了门,会不会老板跟客人收不到银子找他们要呢? 正思忖间,屋里又是咔嚓一声,似乎是床板断裂的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门踢开?”听着屋内的响声,老板的心也跟着咔嚓不停。 老板有老板的小心思,冲着屋里那动静,怎么也得三五人,要是规规矩矩等敲开了门,那不得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客栈被拆了怎么办? 伙计们见老板发了火,争先恐后的咣咣踹到了门上,本来就不厚的门板,哪受得了他们这样踹呀。 门嗵的一声被踢开了,与此同时,就见房间一亮,房顶噗通开了个大洞,站在房门外的老板和伙计,统统愣怔在那里,眼睁睁看着房顶下落,屋中尘土飞扬。 躲在暗处的大内高手,听到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正犹豫着是否要冲进去,看到掌柜的到来,各个轻呼一口气。 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站在外面一无所知,这回去也不好跟皇上交代呀?为了调查第一手情况,混在了看热闹的房客当中。 房客们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地板猛的晃动了起来,接着房子就塌了。 ====== “什么?客栈塌了?”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皇上,惊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处事不惊的皇上,还是头一次把震惊明晃晃放在了脸上,他站起身来,在屋内来来回回踱着步,那小丫头怎么回事?人家好端端的客栈,她才住进去没多久就给弄塌了,真不是个省心的主。 大内高手一五一十将看到的和听到的,详详细细讲给了皇上,皇上双眉紧蹙,听的是云里雾里的,脑子里全是问题,分析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 “自己和自己打架?”皇上脸上渐渐有了怒意,黑着脸瞅着大内高手,这是拿哄小孩的话,来搪塞自己吗? 大内高手们在皇上的注视下,脑门上虚汗直流,可是事情就是这样的,那屋里分明就只有那一个小丫头,不是和自己打架,还能跟谁打架?他们也知道匪夷所思,但在皇上面前,怎敢胡编乱造?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皇上也没理出个所以然,摆摆手道:“继续跟着那丫头,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回来汇报。” 高手们就要离开,想起什么,又汇报到:“还有两拨人跟着那小丫头,一拨是太子的人,另一拨不清楚是谁的。” “哦,去查!”皇上点点头,高手们这才退了下去。 “一个乡下小丫头,还真是会折腾,自己和自己打架,闲着没事找事?”皇上摇摇头,突然停住了拿折子的动作,脸色又沉了下来:“太子的人?还有一拨人跟着那丫头,那又是什么人?” 见高手们离开,王德成这才抱着凳子走了进来,惴惴道:“老奴眼拙,实在看不出有何蹊跷,就是一把鸡翅木的凳子。” 在百姓眼里,鸡翅木是好东西,可是在皇宫,黄花梨、紫檀木、鸡翅木做成的家具随处可见。 皇上朝王德成手里看了一眼,那凳子果然是鸡翅木木料。 “老奴猜测,那小丫头是没见过好东西,看到鸡翅木做成的凳子也觉稀罕。” “嗯。”皇上点头,这事情也只能这么解释了:“物归原位,朕既然答应送给她,就让她拿去玩吧。” “诺!”王总管应着,就要退下,皇上又问:“那丫头现在在哪里?” 提到这,王总管忍不住的笑意:“那丫头可苦喽,不知怎么把人家好好的客栈给拆了,客栈老板说什么都不让她走,除非撂下二千两白银修理费,老奴想着,小丫头在京城人生地疏的,帮她拿些银子送去,顺便给老奴再看看相。” “她看相你真信?”皇上笑问,想想那丫头的狼狈样子,皇上也不知为何,心情大好。 “她说的还真准。”王总管看了一眼笑意满满的皇上,大着胆子说道。 “就是一个小江湖骗子。”皇上端起茶碗,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什么,惊讶问:“你是说她连两千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是呀,别看人长得邋遢,倒是个善良的丫头,听说救灾无数,怎么自己手里连一锭银子都掏不出来呢?”王总管唏嘘不已。 一锭银子都掏不出来?皇上也是讶异了,心中突然对那小丫头萌生好感,就要张口让王德成带些银子过去,想了想,还是收了这个念头,交代道:“银子就别带了,看那小丫头会想出什么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啊?”王德成有些惊讶,平常这等小事,皇上哪里会管,让一个小丫头独自度过难关,这? “啊什么?她不是还有算卦看相的本事吗?她自己的这一劫,她没看出来?”皇上低头又拿起桌上的折子,说道。 皇上这个样子,分明就是让王德成退下了,识趣的老太监退下时,心中也暗自嘀咕:既然会看相,那丫头难道没看出自己这一劫吗? ====== 悄悄还回的凳子一会又落入太子的人手里,看着眼前的木凳,听着手下人的汇报,太子一脸的震惊:“你说她把人家客栈拆了?” “是啊,那丫头进了客栈,待在房间里就没出来,不知怎么的,里面乱哄哄的,似乎在跟人打架,然后大概是房梁断了,客栈就塌了。” 手下人就知道这么多,如实汇报,但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有些不信,那小丫头好像和客栈老板无冤无仇的,干嘛好好的拆了人家房子呢? “你是说跟人打架?”太子抓住话中重点,问道。 “听声音似打架,桌子椅子摔得噼里啪啦,就连茶具也是碎了一地,可是,小的们在外面守着呢,没看见有人进去啊。”手下说到这,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大内侍卫也跟着呢,即使小的眼拙没看到进出的人,他们也应该看到啊。” 哦?父皇也派人跟着?太子听了此话,神情严肃。 想到父皇的多疑,太子一脸的紧张,自己特意派人监视那小丫头,会不会引起父皇的猜忌?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现场赚钱 此时灰头土脸的燕曼舒,看着左一次右一次失而复得的凳子,她是哭笑不得,瞅了一圈六两,那家伙大概是生气离家出走了,不,这里哪是家,分明是离店出走了。 站在客栈废墟旁,摸摸空空的纳物袋,看看围了一圈拿着棒子的小伙计,再看看虎视眈眈瞪着她的客栈老板,燕曼舒不好意思的苦笑,掂了掂手里的凳子。 见小丫头拿起了凳子,左右手掂着,客栈老板吓得倒退了几步,敢把客栈都拆了的丫头,定然有功夫傍身,不会拿凳子打他吧? 客栈老板小心翼翼的摆好了架势,双腿躬了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一脸警惕,准备着随时迎战。 让他意外的是,那小丫头掂完凳子,宝贝似的轻轻摆放在那,大模大样坐了上去。 这就完了?她不准备跑?客栈老板仔细观察,暗自琢磨。 燕曼舒舒服的坐在凳子上,这可是她目前最值钱的家当,不能再弄丢了。 见那丫头坐在凳子上,不言不语。 客栈老板急了:“小丫头,幸好没人被压死,我就不报官了,你要是乖巧呢,就交两千两银子,要是不识趣,就卖你去怡香院,抵我的损失。” 围观的人啧啧摇着头,怡香院名字叫的好听,那可是出了名的青楼,小丫头去了那里就完喽。 燕曼舒虽不知道那怡香院是什么地方,但看看周围人的表情,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盯着老板的眼睛,把人家客栈拆了,她没理在先,可是要把一个小丫头卖到那种地方,这老板也真够狠的,对这种人,她向来不客气。 燕曼舒脸色沉了下来:“你这客栈做工粗糙,偷工减料,即使今日没倒,说不定哪日也会塌的,与其到时候砸了人,还不如今日塌了省事。”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围观的人纷纷点着头,有人喊道:“小丫头说的没错,幸亏白天塌了,万一半夜塌了,把人砸死就惨喽。” 有人开了头,场面顿时如开了锅,叽叽喳喳的纷纷议论起来,“可不是嘛,一个小丫头都能拆了的客栈,肯定有问题,这房子也太不结实了。” 在众人的哄吵中,客栈老板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经这么一闹,以后客栈即使修复了,未必有人敢住。 他看向燕曼舒的脸色更加不善,对着身旁拿着棒子的小伙计道:“说什么废话,不交钱就把她卖了。” “唉,真要卖了呀?好好的孩子,大家帮帮吧。”围观的好心人不少,边摇着头,边掏出身上的铜钱,放在了燕曼舒的脚底下。 不到一会儿,燕曼舒的脚下堆满了铜钱和碎银子,她感动的看着这一切,眼角有些湿润。 一向有恩必报的她,见一个脸色发黑的大婶,把身上仅有的碎银子都掏了出来,放到地上。 待要大婶转身要离去时,燕曼舒急忙叫住:“婶子,你是不是头发晕,身子不舒服,我会看病,能不能帮你号号脉?” 那位大婶回头看了眼尘土满身的小丫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着头道:“还是算了。” “就你?还会看病?人不大,牛皮倒不小。”客栈老板嘲笑着。 看这小丫头不像能拿出银子的样子,继续在这里废话,人只会越聚越多,对自己会越发的不利,用眼睛指挥着小伙计,小伙计们有眼色的拿着棒子冲了上来。 燕曼舒身子动也没动,看着客栈老板道:“你这客栈不值两千两,这个价我不会给你。” 见小丫头说话了,那些小伙计又纷纷回望老板,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身体单薄的小丫头,他们竟然心里有几分惧意。 见小伙计们停住不动,客栈老板狠狠瞪他们一眼,骂道:“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又看向燕曼舒道:“还不值两千两?就是一千两你有吗?” “没有!” “没有,你说什么废话!”客栈老板更加生气了。 “你这个客栈的修缮费最多值两百两,要是你愿意,我就按这个价付给你,要是你不愿意,那就对不起了,我一文钱都不给你。” “你,你敢?”客栈老板气得就要跳脚了,这丫头说的没错,修下来总共大概需要一百多两银子,要是能讹人他哪舍得放过这机会。 燕曼舒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讲理呢,我就讲理,你不讲理,想要讹人,那不好意思,我更不讲理,只好拍屁股走人。” 老板见燕曼舒拿起了凳子,准备要走,一点不惧他的吓唬,想必武功不差,看看周围的人都帮着她,也不敢造次,立刻换了笑脸:“姑娘,有话好商量嘛。” 燕曼舒见老板一副商量的口气,又放下了凳子:“我现在分文没有,如果你觉得这个价格可以,这件事我们算是谈拢了,两百两银子我会想办法解决,如果你不同意。” 药店老板紧张的看着燕曼舒,就怕她说出拍拍屁股走人的话,竖着耳朵仔细听。 燕曼舒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可以上报官府,也可以卖我到什么怡香院,卖到那里,你得的银子未必够两百两。” 客栈老板句句听的清清楚楚,这吃软不吃硬的丫头,就这几句话,他不由又仔细打量了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几眼,知道自己要被卖到怡香院,还能如此冷静的,他还是头一回见。 “两百两银子成交。”客栈老板咬牙说道,心里的帐早算的清清楚楚,虽说横财没讹上,好歹也能赚个几十两。 “好!”燕曼舒点点头。 又对客栈老板说:“帮我去药堂买一套银针,让你的伙计们搬套桌椅摆在这里,顺便拿来笔墨纸砚,银针和笔墨纸砚的费用,最后按二十两银子给你。” “买银针?”客栈老板惊讶的问,他等着拿二百两银子呢,怎么反而还要去花钱? “是啊,我得现场赚钱还账。” “你,你要在这里赚钱?”客栈老板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是大姑娘上花轿,现扎耳朵眼呀?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三章 接诊 老板立刻急眼了,耍我玩呢?这不靠谱的小丫头,不给点颜色看来不行。 随即怒道:“胡闹,你个外乡土包子,以为这京城人那么好糊弄,你弄个银针,就能赚二百两银子,你做梦呢?” “是不是做梦,试过才知道。”燕曼舒看着恼怒的客栈老板,一点也不生气,云淡风轻的说。 “小丫头,老夫这里有银针,可以借你一用。”人群中,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说道,他是京城人,路过此地瞧见热闹,多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这一幕,一时来了兴致。 “谢谢老伯!”燕曼舒对老者施礼道谢,回头对客栈老板道:“看来那二十两银子你也拿不到了。” 这?客栈老板抽抽嘴角,一个乡下丫头,弄得神神叨叨的,好像有多能耐似的。 桌子很快放好,笔墨纸砚也是由那白须老者提供,简易行医摊子就这样搭成了,一切准备就绪,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病人在哪里呢? 客栈老板急,白胡须老者笑,一传十十传百的,闻讯赶来的人,将行医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坐在桌前的小丫头燕曼舒是不急不燥,不悲不喜,脸色平静的提起笔,唰唰唰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大字:行医问诊。 将写好的字交给客栈老板:“将这个粘贴在木板上,好让过往的行人看到。” 客栈老板脸色阴沉,这是拿他当仆从吗? 白须老者瞅着纸上的楷书,字体清新飘逸、温婉有力,暗暗惊讶,没有一定的造诣,怎能写出这样有韵味的字?这灰头土脸的小丫头,难道不是一般人? 不等客栈老板接过纸张,老者笑着伸出了手:“好,我让小童举着,不用找木板。” 举着?就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老者小心翼翼的接过,转身交给小童:“站在姑娘旁边的那张空桌上,高高举起,别弄破弄折了。” 客栈老板撇撇嘴,嘀咕着:“脑子有问题,不就是乡下丫头写的几个字,那么喜欢,咋不挂你家堂上供着呢?” 他没想到他无心说的一句话,还真成了事实,这幅字后来一直挂在老者家中,成了传家至宝,当然这是后话。 围观的人各个瞧着热闹,上前问诊的却无一人,即使有病在身,谁敢儿戏呢? 燕曼舒静静的端坐着,无人应诊,一点也看不出她有焦急尴尬的情绪。 客栈老板已经失了耐心,就要叫伙计行动,将小丫头强行拉走,卖入怡香院,管他能卖多少银子,总比站在这让人瞧好戏强。 突然,远处传来啼哭声,那啼哭声越来越近,不知从哪转了一圈的六两,蹦到她耳朵里,“病人来了!” 燕曼舒又冷又饿又累,还要在这里坐诊赚钱,正对六两满肚子火气,听到它的声音,气恼道:“还我银子。” “你声名远扬的机会来了。” 六两嘻嘻笑着,“我逛了一圈,满城都是先前咬伤,昏迷不醒的病人,老娘瞬间就能治好,得了银子我分文不要,算是赔礼道歉,好吗?” 六两的声音软了下来,它这是想知错就改,将功补过。 燕曼舒听到六两给台阶下,心情好了很多,一直跟小家伙相依为命的,吵也吵了,架也打过了,哪能小肚鸡肠总记仇。 之前进城时是她让咬的,一是怕六两咬死人,二是想开药店,好在京城立足,没想到药店还没开,却在这大街上摆起了摊子,罢了,既然如此,今儿就借机先扬名吧。 啼哭的声音越来越近,木板上抬着一个中年男人,他脸色发青,昏迷不醒,旁边的妇人边啼哭,边念叨着。 在断断续续的哭诉声中,看热闹的人都听了个大概,这男人是家中的壮劳力,家中上有年迈的公婆,下有几个幼小的孩童,这男人要是出事了,家也就完了。 “到这里,这里有小大夫。”有瞧热闹的人喊道。 听说有大夫,妇人停止了哭声,朝这边望来。 围观的众人立刻让开了一条口子,妇人透过口子,看到早上还好好的客栈,怎么这会儿就塌了?看有一个白胡须老者站在那,难道他是大夫? 抱着有病乱求医的心态,妇人走到白胡须老者面前,就要下跪。 老者看了眼木板上的病人,摇头道:“这病我治不了,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他说的是实话,久不出府,今日听说很多人被一只红色的妖物咬伤。 据说那物浑身通红,皮毛油润,带有光泽,像极了狐狸皮,但长相又极似猫,被此怪物咬过后,人当即昏迷不醒。 他出府查看,此毒闻所未闻,也是素手无策。只是可惜大相国治毒高手曾老太医一直在外云游,除了他,这毒无人能治! 万幸中的万幸,此毒不传染,至于那妖物此时在何处,那就不是他这个医者能管的了,他能做的只能是层层上报,想想那奏折也该到皇上的手里了。 “准备后事吧。”妇人今天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五个字,绝望中,她哭声更大。 “我能治!”透过妇人的哭声,一个清脆响亮的声音传来。 这清脆的声音,此时如一道惊雷,炸响了妇人的心,刹那间,她止住了哭声,朝声音望去,见是一个灰头土脸,年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 没等妇人说话,老者惊讶的问:“你能治?” “我能治!”燕曼舒点着头,她当然能治,施毒的小祖宗在她耳朵里呢,万一自己治不了还有它呢。 “小丫头,看你是外乡人,大概不懂京城行医的规矩,不治,不接诊没人怪罪,要是接诊但治不了,别说以后行医了,碰上个脾气暴躁的,小则被打,大则被押送官府,万万不可儿戏。” 白须老者悄悄提醒着,瞧好戏但不代表把小丫头往坑里送呀,就冲她写的一手好字,他也于心不忍。 “谢谢老伯。”燕曼舒感激的看了老者一眼,言语认真的说:“这病我能治!” 老者无奈的摇摇头,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她说能治,就快让她治!”那妇人迫不及待道。 此时妇人犹如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哪里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要是治不好,大不了扭送这小丫头去官府,赖也赖出些银子来。 “不行!”客栈老板急了,一脚跨上前,他也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就是脑子有毛病,沾不得,什么活都敢应承,赶紧往怡香院送才是上策,否则在自己的客栈惹出了祸端,他吃不了得兜着走。 “丫头,这活接不得。”围观的人也纷纷劝阻着。 燕曼舒看着这些好心人,感激的施礼相谢。 张口对那妇人说:“这病我可以治,诊费五十两!”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四章 施针 五十两?娘哎,张口就要五十两,这小丫头还真敢要,众人各个竖起了耳朵,没听错吧? 哄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目光聚向燕曼舒,会不会看病且两说呢,看她穷嗖嗖的寒酸样,不像有钱人,有钱人也不会住这破客栈呀,这是想钱想疯了吧? “诊费五十两?”客栈老板重复着这句话,脸上满是豁然的神情,看,果真这丫头脑子有问题。 “诊费五十两?你抢钱啊!”妇人气愤的脱口而出,“一个小丫头片子张口就要五十两,你见过五十两银子的模样吗?” 人群不再安静,吵吵声一片,之前同情过燕曼舒的人也开始有些愤愤。 白须老者又悄悄提醒道:“小姑娘,你初来乍到,不了解这里的行情,普通药堂的诊费是五两银子,最好的也只有十两银子。” 风险和收益是成正比,收的多最后赔的多,当然这些话白须老者没有讲。 此时的他起了爱才之心,想看看这丫头的真本事,小小年纪,能写出那样的好字,定是不凡,大不了最后帮这小丫头一把。 “谢谢老伯!”燕曼舒看着白须老者,感激一笑,这老人三番五次好心提醒她,在这异地他乡让她很是感动。 燕曼舒看着门板上躺着的男子,觉得收五十两都收少了。 京城里今日凡是昏迷不醒的人,都是先前围抓过六两的,是他们的起心贪念,导致了他们的中毒,造恶因结恶果,就是为了六两,她也不会便宜了他们。 六两在燕曼舒的耳朵里开心的叫着,还是它的二丫够意思,这些人就是活该,就该多要他们的银子,不是有二丫,它堂堂蓝狸早让他们死翘翘。 “如果你觉得你丈夫的性命,连区区五十两银子都不值,那你们就抬走另请高明吧。”燕曼舒收敛了笑意,神情冷峻的对那妇人说道。 区区五十两,我的个乖乖,五十两银子呀,她还觉得收少了? 这话一出口,七嘴八舌的场面,霎时又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妇人,就连抬木板的几个汉子,也朝妇人看去。 几个汉子都是昏迷病人的兄弟,平常大哥脑子活络,手脚灵活,会赚钱的很,只是如今躺在这里不省人事,生死未卜,他媳妇还舍得掏银子不? 五十两?妇人气得脸都红了,这丫头尖酸刻薄的,还让她另请高明,京城里的名医都判了死刑,还让她去哪儿另请高明? 瞅瞅床板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为了个将死之人花五十两银子,她真真舍不得,可是当着众人,尤其当着男人的几个兄弟,说出拒绝的话,以后还咋个做人呢? 此时的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道不出,狠狠的用眼瞪着燕曼舒,吼道:“你个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冒充大夫讹银子,天子脚下,还没见过你这样无法无天的,走,咱们去见官府。” 见这妇人胡搅蛮缠了起来,众人带着质疑的目光,又齐齐看向了燕曼舒。 医者都是年纪越大医术越高,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她会看病吗? 真送了官府,万一遇到一位心存歹意的官老爷,那和到了怡香院差不多,都是羊入虎口,纷纷为这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捏着把汗。 让大家意外的是,那满身灰尘的小丫头却笑了。 燕曼舒看着妇人,慢声细语道:“你这妇人,倒会诬赖人,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我没拿到你一文钱,也没给你丈夫治病,何谈冒充了大夫?又如何讹了你的银子?到了官府,你当堂堂官老爷是傻瓜吗?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你”妇人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倒是你,眼见着你家男人昏迷不醒,见死不救,唉,好一个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燕曼舒的这番话,戳到了妇人的痛处,她气得张口结舌,哑口无语 围观看热闹的人,见小丫头讲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纷纷点头附和。 一时间,看客们各个正义心满满,担当起了道德的护卫者,指责着那妇人:“你个老娘们,你家男人都要死了,还不舍得治病花银子,你还有没有良心?” “说,你是不是想拿着银子准备改嫁呢?” 抬木板的几个大汉,脸色越来越阴沉,齐齐望向妇人。 在众人话语的夹击下,尤其是在那几个兄弟的注视下,妇人不情不愿的从怀中拿出了银子,数了五十两扔到了桌子上,咬着牙道:“你要是治不好,非让你蹲大牢不可!” 燕曼舒看也没看桌上的银子,有那么多人帮她数帮她看着呢,她只要展现她精湛的医术就好。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不慌不忙的在水盆里洗了洗手,让那妇人脱了男人的鞋袜,撩开了上衣,待一切准备妥当。 只见她拿起银针,在老伯为她准备的酒精灯上消着毒。 白须老者睁大了双眼,想看清楚她施针的手法,见她凝神静气,将消好毒的四支短针,一一夹在左手的指缝中。 就在老者眨眼的一瞬间,再看她左手的银针却不见了,他定睛一看,银针已经纹丝不动的扎在男子的穴位上。 白须老者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手法?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穴位上,难道是眼花了? 就在他疑惑之时,见小丫头又拿起了四根长针,在酒精灯上消毒,再次一一夹在左手的指缝中。 这次老者说什么也不敢眨眼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长针,看她如何落针。 只见她动作快如闪电,右手修长的手指嗖嗖嗖一闪而过,左手的针瞬时就不见了,右手也空荡荡的空无一物。 老者往男子的身上一看,四处穴位多了四根长针,仔细一看,针尾微微还有些晃动,这?这是什么奇异手法? 白须老者暗自讶异,先且耐心等一会,小丫头手法新奇,不论拿针、落针的方法,还是下针的穴位,都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医术。 可是医者又不是耍杂技的,样子再好看,最终看的是疗效。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五章 神医问世 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围观的众人屏气凝神,任他们心随意动,也没看清楚那银针如何飞出,如何落下。 只觉在眼花缭乱中,小丫头住了手,银针却在病人的身上挺挺的立着。 燕曼舒那精彩绝伦的出场,引来了阵阵喝彩声,掌声、叫好声一片。 “怪不得小大夫开口就要五十两,你看着这一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神技,简直出神入化,哪里是等闲之人?今儿算是长了见识了。” “是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的大夫都让准备后事,这位小大夫却敢逆流而上,定然有神技在手,真是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客栈老板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听着旁边的两个读书人悄悄议论着,难道她真会看病? 这哪里是施针,分明是表演嘛,六两笑的四仰八叉的。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用灵力施针解毒,谁让你的毒难解呢?再说,与众不同才会一鸣惊人嘛,好医术加好包装,才能让我们在京城站住脚,燕曼舒对六两的嘲笑嗤之以鼻。 好酒不怕巷子深,你那是哗众取宠,六两鄙夷道。 燕曼舒懒得和那货斗嘴,她定定的看着银针,按她对自己平日的了解,以她的灵力,解六两一小口的毒,大约需要一炷香的功夫。 可是如今一会儿不到,银针就发生了变化,她目力极好,见针尾逐渐变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灵力又增加了几分?她寻思了一会,没找到答案。 六两的声音响了起来:“别琢磨了,是你在蚂蚁洞得了机缘,你身上那黄黄的粘液是至宝,可惜都洗掉了。” “哦,这样啊?”燕曼舒想起那泡沫反应,急忙问:“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怪不得和酒融合后,会有泡沫反应。” “这个我也不清楚,看来这些病人你一个人应付绰绰有余,等会你就好好的数银子吧,吃喝的问题也解决了,这里一时用不到我,我要闭关几日,好好整理下神君的记忆。”六两难得说的一本正经。 “等等,记得研究一下适合我的修仙**。”燕曼舒着急的嘱咐道。 “知道了,嗦!”六两不耐烦道。 在燕曼舒耳朵里,六两找个了一个合适的位置,刚闭上眼睛,就要开始修炼,又想起什么:“二丫,在你纳物袋里,给你放了几件上好的宝贝,没有危险的事,不要在世人面前显露啊。” 有宝贝?燕曼舒听着一喜,将手伸进纳物袋中,里面又是刀又是剑的,大致摸了一下,东西真是不少,不让在世人面前显露,难道偷了皇宫里的宝贝不成? 燕曼舒想到这,又问六两,几声过后,六两再无声息,好奇心烧的她心痒难耐的,但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探究的心思只能作罢。 半柱香的功夫,燕曼舒走到了躺着的男子身前,就要见分晓了吗?场面寂静无声,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打扰了小大夫。 白须老者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燕曼舒的双手,看她如何拔针。 只见她双臂轻轻抬起,双手似乐师抚琴般在病人身上优美划过。 老者的耳中似乎传来了阵阵的抚琴声,琴声过后,见八根银针落入了姑娘的手中,银针通体泛黑,没有一丝光泽,细细闻过,似有恶臭相伴。 白须老者来不及思索,目光迅速转向了门板上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些呆滞,夕阳似乎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用力眨了眨眼睛。 这一幕让白须老者神情激动,身子微微发颤。 这一幕让众人目瞪口呆,忘记了喝彩。 这一幕让那妇人泪水涟涟,愣怔在那里。 这一幕让时光静止,让所有的人定在场中呆呆的望着那男子。 男子在大家的默默注视中,胳膊撑着木板慢慢坐了起来,他动作缓慢,神情僵硬。 男子僵尸般的动作吓到了一个孩子,他大声哭喊着:“鬼呀,那个人是鬼。” 孩子的哭喊声惊醒了在场所有的人,有人惊呼出声:“娘呀,你们看,那个死人真活过来了。” 这一声喊,前面的人纷纷反应了过来,将男子围拢了起来,想看个仔细,有人刚把脸凑到近前,一口唾沫飞了过来。 “呸,你们才是鬼,才是死人呢,将老子围个水泄不通,想憋死老子吗?” 挨了唾沫的人刚想骂人,就听人群中炸开了锅,喝彩声,叫好声,噼里啪啦的拍掌声接踵而至,接着,小神医,小神医的喊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门板上的男子,看着眼前排山倒海的气势,吓得一咕噜从木板上爬了起来,抓住他身边的一个兄弟,大声的问着什么. 在现场的沸腾声中,燕曼舒拿起地上的一件烂衣服,撕下来一块,小心的将毒银针包了起来。 白须老者看着激动的人群,看着大声说着话的男子。 再看看认真包裹着毒针的小姑娘,眼里掩饰不住的欣赏,赞叹,真的不凡,真有起死回生之技。 想想耳边回响过的琴音,喃喃自语,世间竟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这等医术境界当真神奇,当真绝妙,当真不可思议。 老者又看向燕曼舒,眼神中多了几分仰慕和敬重,“神医问世”几个字在他心里不停的回荡。 燕曼舒收拾好毒针,提笔刷刷刷写了几行字,交与老者道:“老伯,不知您是否有熟悉的药堂,我这里还需要一些银针和药材,还要麻烦您派人帮我购来,至于多少钱,病者会支付,您看可好?” 心情跌宕起伏的白须老者,拿过纸张,看了一眼内容,心情渐渐平复了下来。 老者暗暗点头,这小大夫不但医术高明,做人也是恩怨分明,知恩图报,自己也就好心提醒了一下,没想到小大夫这是现世报啊,分明是想让自己赚银子呢。 再次打开小大夫递来的纸张,里面清楚的写着十几副草药的名字,都是些平常药,药店都有储备。 老者笑道:“老夫家就开有药堂,恰好就在附近,现在就派小童速速前去办理。”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六章 董贵妃的惊讶 “别举了,小神医已经一鸣惊人了。”老者对站在桌上的小童说道,“你快去药堂取药,记得将药方和这幅字交给药堂掌柜,务必让他保管好。” 见小童跑远,老者抚着胡须,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小神医,心里满是疑问,小小年纪医术如此高明,做事张弛有度,难道是哪家医学世家的晚辈? 眼睁睁见识了一场起死回生的神技展示,看客们激荡不已的情绪终于平复了,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那中毒男子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从阎王爷那走了一趟的他,对桌前的小神医当即跪倒叩头:“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小人感激不尽。” 燕曼舒微微一笑道:“起来吧,不必客气,你付银子我治病,理应如此。” 这话说的干脆在理,让大汉就是一愣,这小神医倒是一点也不客套。 “做吧,我好诊脉。”大汉正思忖着要不要起来,就听小神医指着她桌前的凳子发了话。 望闻问切结束,燕曼舒低头刷刷写好了药方,交给了身边的老者。 对那大汉说道:“你体内的毒虽说已解,但经脉受损,需要喝点汤药调理,总共七副药,每日早晚空腹喝,药钱和银针钱你付给这位老伯即可。” “五十两银子的诊费,还不包括银针和药材费用?你想银子想疯了?”妇人听到又要花银子,心疼的牙疼。 不等燕曼舒回答,大汉不干了,黑着脸怒骂道:“贱人,怎么跟神医说话呢,我病了花点钱怎么了?” 见自家男人发威了,妇人吓得闭了嘴。 小神医治好了毒症的消息,像长了翅膀般,迅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中毒的病人纷纷被家属抬了过来。 客栈门口的一条街,挤得是人山人海,有治病的,有看热闹的,就连不是中毒的,被判了死刑的其他疑难杂症,也纷纷寻来,盼望着得到一线生的希望。 白须老者家的药堂,一袋一袋的药材往这里扛。 药堂的掌柜激动的两眼放光,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来没见过这等阵仗,药堂的药居然能卖得如此火爆,这场面?他啧啧赞叹着。 之前的两个书生,见整条街被挤得严严实实的,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见小神医只顾着治病,收到的诊费,胡乱的推在桌子上。 他们二位便主动做起了收银子的工作,一个记账,一个看管银子。 白须老者两眼寸步不离的看着小神医诊治,不管是望闻问切,还是施针,到最后的开药方,每一个步骤他都舍不得落下,恨不得拜她为师才好。 客栈老板是两眼溜圆的盯着桌上堆成小山般的银子,转眼的功夫,上千两白银堆在那,此时的他都后悔死了,早知道干嘛答应二百两呀? 眼珠一转,他悄悄溜出人群,朝着衙门跑去,在京城里开客栈,衙门里少不了熟人,一个外乡小丫头,想在他眼皮底下拿走那些银子,想得美! 忙乱的燕曼舒,哪里注意客栈老板的离去,别说是客栈老板了,刚去给病人施了针,一去一回的功夫,屁股底下的凳子又没了,她心中苦笑,看来还有人惦记着她呢。 ====== 凳子出现在董贵妃处:“娘娘,奴婢没看出这凳子有什么蹊跷,就是普通的鸡翅木。”宫女汇报道。 “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九公主吃着点心,斜睨的看了眼宫女手里的凳子。 “普通的鸡翅木?”董贵妃疑惑,就要接过宫女手中的凳子,那个小丫头又是闹法场,又是进观雨厅,在皇上面前应对自如,完好无损。 这种种行径,哪里是乡下丫头这么简单?董贵妃靠着女人特有的直觉,那丫头绝非池中之物,她喜欢的凳子难道只是普通的鸡翅木? 宫女下意识的将手中的凳子缩到身前:“娘娘,这凳子太脏了,到处是尘土,小心弄脏了您。” “哦,观雨厅没人打扫吗?”董贵妃明知故问,别说是观雨厅了,笑话,这可是皇帝的家,所有的房间,所有的物件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 这凳子也就是早上被那小丫头扛着出去的,这半天的功夫,即使脏,又能脏到哪里去。 “娘娘误会了,奴婢刚才听人说,不知怎么的,那小丫头把人家好好的客栈给拆了,尘土满天飞,所以这凳子上都是土。” 小宫女说到这里,被一阵咳嗽声打断,正在吃点心的九公主,一个不小心被呛到了,一旁的宫女们急忙拍背的拍背,端水的端水,折腾了好大一会,九公主才止住了咳。 九公主是一脸的惊讶和稀奇,抬着咳红的小脸,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你说那丫头把好好的客栈给拆了?” “是呀,听说一个人在房子里闹腾,大概是闹腾的有些过分,客栈的房梁断了。” 听着宫女的描述,九公主极力脑补着闹腾的画面,什么样的闹腾能把房梁弄断? 董贵妃也是一脸的愕然,这还是头一回听说房客把客栈给拆了,这个乡下小丫头还真是不省心。 “母妃,我说对了吧,她就是个野蛮的,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农女。”九公主对董贵妃下着结论。 好一个野蛮小农女,董贵妃点着头,好奇问:“把人家好好的客栈拆了,想必那客栈老板不会轻饶了她吧?” “是啊,客栈老板不让她离开,要不留下上千两的银子,要不就卖入怡香院。” “卖入怡香院?”九公主腾的从座位上站起,一个小丫头卖到那种地方就完啦,声名尽毁。 看九公主的样子,董贵妃的脸沉了下来,堂堂的公主,难道知道怡香院是干什么的?以她尊贵无比的皇家女子,别说去过了,就是收尽了耳朵里,都是污了身份。 九公主脸一红,岔开了话题,对着宫女问道:“听说她是小商人,靠卖卤肉发家的,想必千两银子不成问题。” 卖卤肉?董贵妃惊讶,那状元郎心心念念之人,是卖卤肉出身?难不成自己一向高贵的女儿,面对的情敌竟然是个卖卤肉的小摊贩?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七章 九公主的小心思 就在董贵妃一脸愕然之时,宫女答道:“回公主的话,她哪有千两白银?好像连百两都掏不出来。” “啊,她还是个穷光蛋?”九公主听到这,忍不住大声问道。 “然后呢?”一向沉稳的董贵妃,好奇的插话问道,这乡下小丫头也够心大的,一人闯京城,半点盘缠不带,真是胆大。 “那丫头就搬个桌子,写了行医问诊四个字,当街摆摊看病赚银子呢。”宫女实话实说。 “摆摊赚银子?”九公主笑了。 这丫头以为这里是乡间地头呢,随便摆个卤肉摊就能赚银子?这可是皇城根下,京城的繁华她见识都没见识过,那么多的大药堂,哪有人会到她一个小摊上行医问诊。 “然后呢?”董太妃兴趣大增,这丫头倒是有意思,不按常理出牌,放着状元郎不求,自己摆起了摊子,就冲这份自由洒脱的性子,她不由高看她三分。 “然后赚了好多的银子,听说现在求医问诊的人,将那条街挤得水泄不通。”宫女也是满脸的诧异,这些都是她听来的,心里至今还半信半疑的。 “啊?”九公主惊的忽的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假的,世间的银子何时这么好赚? 董贵妃虽没有惊呼出声,但也是微微诧异,她真的懂医术? 九公主此时哪里还能坐得住,这样的热闹她可是不想错过,不去瞧瞧可就亏大了,匆匆忙忙行礼告退,易容成书生模样,悄悄溜出宫去,骑马朝客栈方向前行。 董贵妃知道九公主的性子,一定忙着瞧热闹去了,也没去管束,只要不胡闹就随她去玩吧。 她拿起一旁的凳子,一点也不嫌凳子脏,亲手拿过细细观察,如此能耐的小丫头,她不信这是一个普通的木凳。 这一看,就是半个时辰,贴身宫女莫名的看着贵妃,见她抱着凳子,一寸一寸的看着摸索着,似乎在看一件神奇的宝贝,想笑又不敢笑,脸憋得通红。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董贵妃终于看出了门道,凳子上虽落满了灰尘,但在一个接口处,发现了针眼大的漏洞,那一处是新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董贵妃为自己的心细如发喝彩,跟那丫头对招,还真是难度不小。 董贵妃仔细端详着那处接口,不由笑了,好一个心思缜密的小丫头,原来此凳非彼凳,真正的凳子早被她掉了包。 可是问题又来了,在那么多眼线的注视下,没见她买凳子买木材买工具,她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掉了包? 原来的凳子又放置在何处?这把凳子难道是她仿制的?材料从何而来?谜一样的小丫头,有意思。 董贵妃满腹疑问,神色如常的把手中的凳子还给宫女,一边洗手一边吩咐道:“这凳子就还回去吧,至于那小丫头,继续盯着。” 董贵妃瞧着走出去的宫女,神态安详,若有所思。 ====== 九公主牵着马,无法挤进拥挤的人群,将马放在远处的客栈,只身前往。 挤在人群中的她,闻着周边人散发的臭味,九公主是一脸嫌恶,不是想瞧那丫头的热闹,这样的场合她才不会进呢。 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挤到了近处,九公主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几张桌子上堆得全是满满的银子,看到那么多的银子,她激动的比燕曼舒还高兴。 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天下至宝都是她的玩物的九公主,按说对金银钱财不应该那么喜欢,但她却恰恰相反,个性叛逆的她,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离开皇宫,没有父皇母妃的照顾,她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她想过,但每次都让她心灰意冷,细想之下,她发觉自己什么都不会,没有一点自我生存的能力。 宫廷之内从来都是波涛汹涌,所有的风平浪静下都是暗流涌动,闲暇之时除了练剑就是看书的九公主,将历朝历代的正史野史烂熟于心。 读书使人生智,看似九公主单纯任性,但这些只是迷惑人的表象而已,她早已从黄金屋中领略见识了宫廷的争斗,权利的更迭,父子兄弟为了头顶的皇冠,腥风血雨,反目成仇的残酷。 这也是她为何要自己亲自选择夫婿的原因之一,早早选好合适的人选,父皇就不可能拿她做政治交换,四皇兄相云天要娶南风国公主不就是先例吗? 四皇兄是男儿还好些,娶一个不喜欢的妻,可以纳无数喜欢的妾。 可是女子就不同了,别看她贵为公主,若是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一辈子守着看着,还得替人家生儿育女。 哪个嫁出去的公主,不是表面风光,背后冷暖自知。 若是嫁给一个敌国的君主,这辈子更是完了,两国相争你死我活,能对一个敌人的女儿情深义重,做梦吧? 没想到,当看到张文俊时,九公主的种种算计一扫而空,只是人群中的那一眼,就让她深深喜欢上了他。 可是俊朗儒雅的张文俊,才气逼人的张文俊,却偏偏不买她这个公主的帐,不为她的美貌所动,就冲着他这份不为权势折腰,更让九公主欣赏心动心跳。 唯一让九公主生气的是,张文俊喜欢别的女人也罢了,偏偏是那个脏兮兮的丑丫头,这极其摧毁打击她的自信心。 可是当她看到满满几桌子银子的这一刻,什么摧毁,什么打击,什么情敌她瞬间都忘了。 要是有这赚钱的本事,何惧宫廷的争斗,大不了带着母妃一走了之,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有什么比自己会赚钱更有吸引力呢?父母给的钱哪有自己赚的钱踏实靠谱,她似乎看到了自我生存的希望。 见一个瘦小书生模样的人,喜不自禁的朝着银子过来,喜爱银子的人多了,这样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个。 两个帮忙记账的书生急忙拦住:“唉,这位公子停步!”心中下一句就是,您在走就撞到银子了。 听到书生的说话声,施完针的燕曼舒望了过来,就这一眼,她不由开心的笑了。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同道中人 易容术出神入化的燕曼舒,一眼就看出了眼前公子的蹊跷,显然是易容而来,从这体态及走路的姿势,好像从哪里见过? 她才来京城一天,别说是熟人了,就是有印象的也凤毛菱角,这人难道是?燕曼舒不由心下恍然,除了那刁蛮任性的九公主还能有谁? 缘分很重要,二人因救张文俊结缘,一日里三次见面,每次见面都跟命有关,不是要人命的地方,就是救人命的地方。 这九公主虽然跋扈,可是燕曼舒见她来了,像是见到了亲人般高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从九公主的眼神里,分明看到的是聪明,精明,智慧,甚至还看到了骨子里的良善。 迎上燕曼舒的目光,九公主不由皱了皱眉,头上那黄黄的蛋黄倒是没了,怎么还是脏兮兮灰头土脸的样子? 扭头瞧了瞧那被拆了的客栈,九公主是满眼的同情,不是同情燕曼舒,而是同情那客栈的老板,眼神也太不好使了,居然敢让这丫头住店。 九公主见那丫头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走开了,她在笑什么,怎么看起来有嘲笑的味道,难道被她看破了? 九公主的目光随着燕曼舒而走,见她左手夹着银针,走到一个躺在门板上的人身边,见那人脸色发黑,不省人事。 只见燕曼舒右手轻轻晃动了几下,那银针变戏法似的就到了病人的身上,九公主惊得挪不开眼,这是在施针吗?怎么看都像一个剑法高手在大显身手。 本就喜欢钻研剑法的九公主,这下兴趣盎然,寸步不离的跟在燕曼舒身后,见她一会的功夫,如法炮制,十来个昏迷不醒的病人,被她一一施了针。 又见燕曼舒走到另一边空地上,那边排了一溜的门板,门板上躺着身上扎着针的人。燕曼舒在门板边一一蹲下来,很快,那些人身上的银针,经过她纤细优美的手指,都落在了一个木箱里。 接着奇迹出现了,一个个将死之人逐个睁眼,眨眼,深呼吸,慢慢起身,坐起,站起,九公主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被救的是她。 她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挤进人群的时候,她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小神医三个字。 当时她不信,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呢?她不过是一个卖卤肉的丫头,跟神医根本沾不上边,怎会成为人人敬仰的神医? 如今眼见为实,她见识了她的神技,不是江湖骗子,不是靠算命相面,而是真真的起死回生。 她再次看向燕曼舒,见她为那些活过来的人号脉,低头写药方,一一嘱咐要注意的事项,一切井井有序,有条不紊,跟哄乱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九公主有些凌乱,这一切需要消化,需要琢磨,怎么会?她怎么会真的是神医,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刚刚好,五十两,人抬到那边等候。” 噼里啪啦数银子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惊醒了九公主,将她从遐想中拉回了现实,她看到桌上又多出了一堆的银子,两眼旋即灿烂了起来。 “小公子一看仪表堂堂、文雅和善、知书达理、文质彬彬。”忙中偷闲的燕曼舒,见九公主变幻莫测的神情,随口说出一堆好言好语,朝她砸去。 是人就喜欢听夸奖,九公主也不例外,这堆好话砸的她着实惬意舒爽。 白须老者也朝九公主看来,见是一个俊俏小书生,只是这小神医毕竟是个女娃,对一个陌生的书生怎会如此夸奖? 就在白须老者心有疑虑间,只见小神医凑到那书生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唉,到底是小孩子,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老者在心底叹着气。 那书生先是满面惊讶,接着脸色绯红,最后似有几分恼怒,几次张了张嘴,结结巴巴说道:“你让本,不,你让我去帮你买饭?” “当然,这人生地疏的就遇到你一个熟人,从昨日到现在本姑娘滴水未进,上你家做客,别说饭了,连茶水也没喝上一口,小气。” 什么,上我家做客,还小气?这丫头,找死啊,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九公主愕然。 “一是你要尽地主之谊,弥补上午的待客不周,二是看在这众多病人的份上,你不买谁买?”愕然中的九公主更是愕然,她听到了什么?这死丫头,还有她不敢说的话吗?是嫌活腻了吧。 刚才被燕曼舒的医术震得里外都焦的九公主,此刻被气的是里外都焦。 燕曼舒答得是理所当然,对九公主她非常有好感,因此并没当外人,就冲她对文俊大哥的感情,十之**是未来的嫂子,小姑子用嫂子,不用白不用。 原来是熟人呀,白须老者了然,长舒了一口气。 九公主没想到自己的易容术这么差劲,这可是四皇兄送给自己的宝典秘籍,怎么被这丫头就轻易的识破了,又是生气又是懊恼的。 此时见她又把自己当成了跑腿的小二,更是可恨加可恶。 九公主就要一口拒绝这无理要求,可是看到眼前无数准备治病的病人,又看看桌子上堆得满满的银子。 她突然问道:“你救治一个病人多少银子?” “五十两!”燕曼舒的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这九公主有趣,直截了当问她一个病人赚多少,想想她刚刚看到满桌子银子的**裸的表情,看来跟自己是同道中人,也是一个爱银子的主。 五十两?这些银子九公主心中无概念,暗自盘算这是多还是少呢? “怎么说呢,这个客栈的修缮费最多二百两。”燕曼舒回头问老伯,“客栈这块地皮大概值多少银子?” 九公主惊讶,这丫头难道真的会看相?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她怎知道的一清二楚? 白须老者也是讶异,说治病怎么说到地皮上了。 不过既然小神医问,他略一思忖后说:“地皮最多值一千两银子,要是盖新的客栈,好工配好料,大约需要一千多两银子。” 九公主这下明白了,扭头又目测桌上的银子,这一目测让她吓一跳,那桌上堆着的银子一时半会看不清。 正文卷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要和你合作 嗨,用得着数那堆银子吗?那丫头赚了银子连数都不用数,这份大气太气人了,我还巴巴的帮她去数,九公主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回头又细细打量着燕曼舒,满腹的疑虑,一个卖卤肉出身的小丫头,怎会有如此的吸金能力?难道如她所说,得了夏家医术秘籍? 即使真得了秘籍,就凭他一个乡下小农女,真的能被她悉数掌握? 质疑归质疑,可是人家的实力明晃晃的摆在那,纠结那些有什么意义? 务实的九公主,随即眼珠一转道:“你这么辛苦,我理应帮你去买,只是跑腿的好处我不得不要。” “好,但说无妨!”燕曼舒爽快的回应着。 见这书生大言不惭要好处,白须老者连连摇头,真是世风日下,这跑个腿帮个忙的,难道还要银子不成?早知道小神医饿着肚子,他老早就派人送来了。 九公主的性格燕曼舒是越看越喜欢,和义母有一拼,有话说明处,不转弯抹角,不用人费尽心思去猜,怪不得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 九公主想了想,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和你合作。” “好。”燕曼舒想也没想一口答应,当初和相云天合作,今日和他妹妹合作,他们这一对皇家兄妹,算是和她拴在了一条船上。 “不过丑话要说前头,合作可以,股份最多占一成,投资的银子不得多于两千两,不得参与管理,不得参与经营。” “好。”九公主也是痛快人,如今她父皇在位,正是得势的时候,区区两千两白银还不是小菜一碟?落难的时候有银子,那才是最重要的。 答应完之后,又眯眼打量了几眼燕曼舒,至于这个丫头的人品嘛,虽不十分了解,但敢为了张文俊不顾生死,冲入法场,在危难面前不逃避,已经是难能可贵,实属难得。 她们这两个好字,把旁边的白须老者看得是惊讶不已,就在这闹哄哄的场合谈合作,几句话敲定了合伙人,这也太,太不当回事了吧? 九公主转身就要离去,说话算话的她准备去做小二,白须老者忙道:“二位等等,老夫能不能也占点股份?” 转眼生意又横插一人,九公主讶异之时,只听燕曼舒轻松答道:“能。” “好,好!”白须老者高兴的点头。 两个书生清楚的听到,也急忙插话道:“小神医,我们能否也入点银子。” “过几天答复你们,应该可以啊!”燕曼舒又是点头。 “你,你怎可如此儿戏?”九公主不干了,怒声道,她可是认认真真谈合作的,这丫头分明是逗她玩。 燕曼舒看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不怒反笑。 悄悄拉过她,在她耳边低语:“这叫众筹,你不是想赚钱吗?用大家的钱赚更多的钱,钱少赚小钱,钱多赚大钱,这是我刚想到的,暂时这个思路还要保密,等一切思虑好之后,再定夺。” 咳咳,白须老者看不下去了,一个丫头拉着一个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悄低语,这成何体统。 小神医医术绝顶,只是这礼仪家教实在欠缺,即使相熟也不能这么亲密,回头要跟她好好讲讲,让她以后注意分寸,省的让别人笑话。 就在老者暗自思虑间,九公主却是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众筹是什么?她不知暂且不去多想,怪不得张文俊喜欢她。 就她那用大家的钱赚钱,钱少赚小钱,钱多赚大钱的思路,单单这一点,让她不得不刮目相看,这丫头的脑子真是活络,好使。 见九公主挤出人群甘愿去做小二,燕曼舒笑的是眉眼弯弯。 “小神医,小神医!”病人又接二连三的唤道,她忙收敛笑容,去忙了。 这边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此时的张文俊却是急的团团转。 先前皇上找他问话,耽误了功夫,待他急忙出了皇宫,谁知二丫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他左找右寻,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但是偌大的京城,想要寻一个人谈何容易。 按他的想法,二丫土生土长在西来镇二首村,即使再有能耐,毕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丫头,在这人生地疏的大京城,万一遇到了骗子怎么办? 越想他是越担心,越担心越心急如焚,越心急如焚越是找不到。 在寻找二丫的时候,他亲眼看到一处客栈倒塌,当时尘土飞扬,但为了找二丫,他哪能顾上看这样的热闹。 后来,他又途经那地,见拥挤的到处是人,焦急万分的他,同样没有闲心翘首驻足看热闹。 越着急越乱了方寸,最后左思右想,才想起二丫在京城还有一个熟人,那人就是元帅府的张凯。 不怪张文俊没想起张凯,这张凯回到京城后,并没有与他联系,不仅不联系,张文俊递上门贴去拜访,张凯左右推脱终是没见。 张文俊即使再愚钝,也明白了这是人家不想见,之后张凯高中武状元,一时成了京中光彩耀目的人物,张文俊只是象征性的送上贺词和薄礼。 再到后来,听说张凯与右相走的极尽,坊间传言,张凯与右相的孙女即将成双成对。 这一出出一幕幕,更是让张文俊不敢去结交,想当初张凯是多单纯的一个人,如今竟变得面目全非,正因为这样,二人的关系没有了交集,好似陌生人一般。 张文俊哪里知道,张凯面子薄,是没脸见他,从逃跑般离开二首村,张凯的心就没有一天舒展过。 有些人遇到事是发泄型的,见谁都诉说。有些人是包裹型的,把自己的悲伤不如意,紧紧的放在心里,自己苦自己痛,张凯就属于后一种。 之前张凯从法场回到家中,不吃不喝,躲在后院的练武场,一个人埋头苦练,挥汗如雨。 二丫的义兄张文俊就要被砍头,而自己却爱莫能助,如果是四王爷,一定有办法解救吧?卑微渺小包围着张凯,让他痛苦不已。 二丫是极其重情义之人,要是知道此事,定会很伤心,张凯这样想着,一拳打在了结实的木桩上。 正文卷 第三百章 怀璧其罪 就在张凯想把所有的郁结变成汗水的时候,张文俊来了,小厮刚刚报上,张凯汗也顾不得擦,急忙奔往前院,张文俊没死,太好了。 看到温文儒雅的他,毫发无损的立在那,张凯不由轻吁一口气,活着就好,二丫不会难过了。 张凯暗暗为张文俊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好男儿,他为了二丫,敢冒着杀头的危险当庭抗旨,不免扪心自问,自己有这份胆识和气魄吗? 九公主身为皇家最尊贵的公主,深得皇上溺爱。 有多少人梦寐以求,想入了九公主的眼,以期一跃踏入龙门,受皇恩浩荡,享荣华富贵。 又有多少家族暗中为此努力,为家中的儿郎谋得一辈子的尊崇,让子孙后代沾得一份皇室的血缘。 但张文俊却在这份天大的诱惑面前,不忘初心,守住心愿,当真难能可贵,张凯暗暗赞叹着。 见到张凯,一向谦谦有礼的张文俊,快步朝他走来,来不及施礼就匆匆问道:“二丫来你这里了吗?” “二丫?”张凯惊讶:“二丫来京城了?” 张文俊见他并不知情,也顾不得客套,匆匆告辞就往出走,张凯上前一把拦住:“张文俊,话没说清楚,你跑什么跑?二丫来京城了?” “是!”张文俊只回答了一个字,从张凯身旁绕过。 二丫怎么突然来京城了?张凯满心疑问,看到飞身上马的张文俊,豁然明悟,二丫这是特意为救他而来? 想明白了的张凯,对着张文俊大声喊道:“你一个人找她会慢很多,你告诉我实情,我好多多派人去查找。” 着急出乱,张文俊一拍脑门,自己一个人东跑西颠,怎么忘了这招? 于是简单把二丫出现在法场,后来一起去了皇宫面见圣上,先后出了皇宫,然后就找不到了云云,最后张文俊说:“二丫第一次来京城,我不放心。” “我不放心。”简单的四个字,张凯又是一怔。 见张文俊催马离开,他也顾不得换衣服,急忙唤来众多小厮,把燕曼舒的体型特征详细说了一个清楚,见小厮呼啦啦散去,这才跨上马去追张文俊。 九公主拿着食盒兴冲冲返了回来,见之前热闹的人群中,多了好多衙役,这些衙役正是客栈老板领来的。 衙役们看到桌上堆满的白花花银子,眼睛都直了,又看看灰头土脸的小丫头,一个衙役大声喊道:“谁允许你在这里摆摊行医,有去报备过吗?” 这个年代行医也要报备?这可难住了燕曼舒,她扭头用眼神询问白须老者。 老者悄悄道:“医者行医,先要去衙门报备,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没有没关系,报上你家长辈也可。” 哦,燕曼舒点头,对衙役道:“我没有报备,但我治好了他们。” 没有?衙役心里乐开了花,没有最好。 没有?白须老者也是惊讶的看着小神医,拥有起死回生,手到病除的精湛医术,却说没有? 即使自己没有,长辈也会有呀,即使长辈没有,自己有呀,小神医也太实诚了。 衙役们问这些,无非就是想找点纰漏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往里钻吗? 燕曼舒也知道,但她实在不想欠这白须老伯太多,她这样有恩必报的人,欠的多还的多,不是她小气,而是她觉得还来还去太累。 “听你口音是外乡人?”衙役又问。 “是!”燕曼舒答得干脆利索。 “你随意摆摊行医,又无报备,让你家长辈前来。”衙役一副公事公办,认真执法的样子。 “我一个人来京城,这里并无家中长辈。”燕曼舒又是实话实说。 听完此话,衙役心里都乐开了花,一无报备,二是外乡人,三无家中长辈,你满桌的银子,哈哈哈。 白须老者早看出这些衙役的心思,刚才问那么多,分明就是探路子呢,要是小丫头后有靠山,衙役们会瞬间收敛,如今知道小丫头来历如此简单,岂不是任由他们行事。 “这丫头是老夫,”白须老者急忙上前,对衙役说道。 “哦,是吴先生啊,你家药店一日不如一日,既然家中有此神医,怎不见你让这小丫头坐堂呢?” 一个衙役咧嘴笑道:“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先生说是也不是?” “你?”白须老者被戳中了痛处,气的用手指着衙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 燕曼舒见老者被气得手指微微发抖,急忙宽慰道:“老伯,不用担心,我行医问诊,光明正大,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么多人被我救治,难道没有王法吗?” “唉,丫头,自然有王法,可是王法都站在有权有势的一方?你独身一人在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都怪老夫看你救人心切,一时糊涂忘了提醒你。”老者看着满桌的银子,一脸的内疚和痛心。 老者看似提醒小丫头,实则道出了他心中的无奈,就是因为坚守着一份清高,家中的祖业眼见着关门大吉了。 “是小神医治好了我们。”被救治好的病人,眼见小神医有了麻烦,一个个挺身而出,出言维护。 “你们还想聚众闹事吗?”衙役对那些人吼道,这一声吼,吓得那些人纷纷噤了声,在皇城根下,要是被扣上聚众闹事的名头,小则杀头大则全家遭殃。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情景,庆幸自己来之前的布局是对的,看来这大相国的皇上,最怕的就是造反和民乱了。 让柱子带人到各地用不同的名号开店,一是低调,二是将自己的人分流到各地,这样既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又可以预防万一。 衙役见小丫头一直闭口不言,看那些病人吓得纷纷退后,再看看桌上的银子,脸上露出克制不住的笑容,对客栈老板吩咐道:“找些麻袋,把这些银子统统装起来。” 燕曼舒听着衙役的吩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那银子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老者心中暗暗吃惊佩服,到底是小神医,虽说人小单纯,可是这份视金银如无物的气节最为可贵。 虽说小神医诊费收的贵,可人家从头到尾看也没看那银子一眼,眼看着银子要丢了,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这份大气,试问几人能做到? 正文卷 第三百零一章 太岁头上动土 燕曼舒却在心里幸灾乐祸的倒计时,爱银子的人马上就要回来了,上面有人还真是爽呢,看看天色,买饭的九公主就要到了。 见这傻愣愣的小丫头既不求情,也不哭闹,反而没事人一样看着天,客栈老板心生后悔。 早知银子这么好弄,何必去找衙役呢?有了这些拿俸禄的土匪,怕是最后落到自己口袋里的,连两百两都不够。 可衙役是他叫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此时的他有苦说不出,乖乖去找了麻袋,不情不愿的慢慢装着银子。 看着银子噼里啪啦落到麻袋里,衙役们各个心花怒放,病人们是敢怒不敢言,白须老者是忍了再忍,最终吼道:“放下!” 这一声吼,把装银子的客栈老板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衙役,衙役们就要说话,白须老者突然道:“小神医医术高明,有起死回生之技,你们这样做天理难容。” 还以为老者搬出哪个人物,没想到却是天理难容这样的大道理,衙役们就是咧嘴一笑,这年头大人物可比大道理有用的多。 “怎么慢慢腾腾的,快点装,这冰天寒日的冻死了。”一个年龄大的衙役冲着客栈老板吼道。 “放下!”又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衙役回头一看,是个瘦小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眼前,他的手里还提着食盒。 从上到下瞟了一眼书生,看着他手里的食盒,衙役们纷纷笑了。 能亲手提食盒的人,连个小厮都没有,这样的人也敢冒充大尾巴狼,其中一个笑道:“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一惊一乍的,不过又有银子又有饭的,到是不错。” 边说边咧着难看的大黄牙,呵呵笑道:“小公子,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把食盒递过来,小爷还没吃饭呢。” 九公主气的肺都要炸了,头一回有人敢在她面前称小爷,燕曼舒瞅着九公主那怒发冲冠的模样,都要乐死了,让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公主,也尝尝世间百态。 没想到居然有一个衙役,为了讨好那大黄牙,就要从九公主手里抢食盒。 九公主是什么人,怎能受这些人的欺负,一扬手直接将把手里的食盒扔到衙役的脸上,现学了一句市井泼皮骂人的话:“小爷你个姥姥!” 瞬间,食盒中的白菜胡萝卜豆腐,挂了衙役一头一脸,青中带红红中带白的,颜色倒是齐全。 场面刹那间安静了下来,白须老者和围观看热闹的人顿时吓得张大了嘴,完喽,这书生的祸事惹大了,这民打官是要杀头的啊。 就连衙役们也一个个楞在了当场,平常作威作福惯了的他们,哪受过这气? “噗嗤!”在寂静声中,有人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曼舒,看九公主气的叉着腰,骂着脏话,哪里还有一点尊贵公主的风范。 九公主斜倪了燕曼舒一眼,你不是想看笑话吗?就让你瞧个够。 这笑声似一把大火,唰的一下烧开了锅,头上顶着汤汤水水,青菜叶子的衙役,用手抹掉额前的菜和汁水,怒目圆睁,恶狠狠骂道:“你他娘的找死!” 九公主略一琢磨,我娘?我娘不是母妃,你居然敢骂母妃?怒气更加蔓延,瞪着眼睛大声喝道:“掌嘴!” 此时生气的她早忘了今日出宫比较匆忙,忘记了带宫女的事。 这话一出,现场哗然,瘦小书生居然嚷着要打衙役,看热闹的人瞬间往后退去,就怕被沾染上事端。 之前那大黄牙衙役,上前抬脚就要朝九公主踹去,若不当着众人的面,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小书生,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 小书生完喽,众人心中齐呼,那些衙役可都是练家子,他们亲眼见过一脚将人踹死的。 白须老者急忙喊道:“不可!” 气急的衙役哪会听一个无官无职老头的话,脚就要踹到九公主身上的时候,就见旁边一人纵身一跳,那衙役瞬间被踢飞了出去。 这横插一脚的自然又是燕曼舒,她其实特想看看这九公主的真本事,但又怕万一那大脚丫子落到了九公主身上,把精贵的九公主弄伤怎么办? 情急之中,她还是出手相助了。 幸亏她及时救场,九公主虽然练武刻苦,奈何皇上不想她功夫太好,派来的师傅受皇上叮嘱,所学的那点功夫都是花架子。 皇上虽戎马一生,但他认为,学功夫骑马射箭的,那是男儿的事情,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 见小神医敢把衙役踢飞,场面顿时更加寂静无声。 所有看热闹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被燕曼舒救治过的病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个外乡的小神医,这下捅了大篓子喽。 “你,你敢打人?”衙役挨了打,失了面子,对着燕曼舒怒吼。 白须老者看小神医惹了大祸,急忙挤上前来,对着众衙役拱手道:“各位官差,小孩子不懂事,你们说要赔偿多少银子,老夫愿意承担。” “银子?民打官你赔得起吗?”一个衙役骂道。 “丫头还小不懂事,老夫虽说是退休的太医,但与太医局的曾老太医相熟,不知各位官差能否网开一面,等老太医回来,老夫一定在他面前美言几句。” 白须老者今日为了这有恩必报的小神医,算是豁出了老脸,自家药店被人欺负,他都没张这个口,小神医不谙世事,他怎可袖手旁观? “您认识曾老太医?”燕曼舒喜道,没想到遇到了爷爷的故人。 “相熟,相熟。”白须老者当着衙役答道。 其实哪里相熟?曾老太医性子孤傲,向来不喜与太医院的人交往,自己认得人家,人家未必认得自己呀。 燕曼舒就要说曾老太医是她爷爷,话刚到嘴边,就听一个衙役嘲笑道:“太医局的太医有什么了不起,我们不归他管,他们也不会给我们看病。” 这是被拒绝了?白须老者脸色尴尬。 呦呵,这些有证土匪,也太狂妄了,连太医院的人都不放在眼里,九公主怒从心中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啪啪两个耳光响亮的扇向了那衙役。 正文卷 第三百零二章 衙役的怒火 随着响亮的耳光声落下,衙役呆愣在那里,现场一片静谧。 事发突然,没有心理准备的众人,这才回想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书生的手起,他们的心跟着就是一起,书生的手落,他们的心嗵的就是一落。 两个记账的书生神情恐慌,哆哆嗦嗦的心里默念着,打,打人了。 衙役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样的角色互换还是头一回遇到,各个脑袋发蒙,想不起应对。 被打的衙役,摸着生疼发红的脸颊,终于醒悟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喊道:“你,你敢打小爷?” 不喊还好,这一喊,让余怒未消的九公主更是火上浇油,又在她面前称小爷,找死!噼里啪啦抬手又是一顿猛扇。 虽说师傅教的都是花拳绣腿,但速度还是有的,就在众人的心惊肉跳中,只见一道道优美白皙的弧线,不停的划过,那衙役的头便开始有节奏的左右摆动着。 燕曼舒心里高兴的直喊加油,站在一边看足了好戏。 所有的人都震惊的看着,忘记了呼喊,忘记了说话,甚至忘记了呼吸,只听那劈啪声,一声一声传入耳内。 白须老者最先反应了过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 他惊讶的看着小书生的举动,又扭头看着眉眼间都是止不住笑意的小神医,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难道她们是? 心中忽然闪过王府,或者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小姐? 可是再看看倒塌的客栈,散落一地的饭菜,脑子瞬间清明,那样的人家怎会住这样的客栈?那样人家的子弟,会随身不带家奴,自己去提食盒? 想到此,老者突然脸色发白,脑子里不停转换着:神医?家族?祸事?权衡着利弊,身体不易觉察的往后靠了靠,今日的祸事哪里是捅大了,分明就是捅上天了。 当今皇上最恨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乱民,当今皇上最需要的是什么?无非是稳定。 在这光天白日下,胆敢殴打执法者,别说是太医了,就是太医的爹也救不了他们。 “哎呦,踩到脚了,你个老头退什么退?”老者身后的人喊道。 在这安静的场合突然传来这突兀的响声,愣怔的衙役们各个被喊醒。 一个当头的喊道:“他妈的,这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打我们的兄弟,弟兄们,上,给老子往死里打。” 对哦,我们是谁?士可杀不可辱,怎能任由暴民狂扇耳光,辱没我大相国的衙役? 这一声提醒,将衙役们的火气积攒到了最旺,各个抡起了杀威棒,争先恐后的朝小书生打去。 眼见事情就要升级,老者恐慌的更往后退去。 就连客栈老板也意识到要出大事了,常在京城的他们,不怕惹小事,但怕惹大事,在这里开了这么多年客栈,出手打官差的事还是头一回遇见。 客栈老板趁着哄乱,提着装了银子的麻袋,就要偷偷溜出人群。 没想到撞到一个魁梧的男人身上,客栈老板心急,就想快快拿着银子跑路,身子一晃,想要绕过那男人。 突然后勃颈一疼,一只大手将他拎住,客栈老板抬起头,这一眼让他吓得半死。 这魁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巡逻官王长官,此人四十有余,脸上嘴角有颗痣,京城人称冷面痣。 王长官任巡逻官以来,以刚正不阿,做事一板一眼著称,今日落到他的手里,客栈老板心里直喊倒霉。 接到消息的王长官,匆匆赶往闹事地点,悄无声息的看了好一会,事件的前因后果也了解了一个大概。 平日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为非作歹的衙役,没事吆三喝四,欺压百姓,但衙役和巡逻各管一摊,一个是吏一个是军。 如今被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左右扇着耳朵,他心中连喊痛快,一边观察着事态的发展,一边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客栈老板想跑,他心中冷哼,怎么可能?别说他跑了,此时有些瓜葛的人一个别想跑。 燕曼舒看热闹的同时,也观察着场中的情景,那些穿着巡逻兵服的人已站了许久,看来今日之事真是闹大了。 唉,她叹着气,到了京城就没消停过,接二连三的都是事,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到现在渴的嗓子里冒烟,饿的前胸贴后胸的。 莫不是京城与她八字不和?一来就惹来了天大的动静。 想想法场大难不死,皇宫铤而走险,住个客栈把人家房子给拆了,行个医赚个钱,把衙役和巡逻的通通引了来。 看着堂堂公主亲自打人嘴巴子,听着劈啪传入耳中的掌声,是挺过瘾,可是这是命好还是不好呢? 燕曼舒就差去卜一挂了,以后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 就在脑子神游的瞬间,只见衙役们抡起棒子,朝九公主打去,别看这些衙役一副痞样,但各个身手不凡。 行家出手看门道,嗯,不是窝囊废,有两下子,燕曼舒赞叹着衙役们的功夫,心中感慨着九公主的好命,还好,今天自己在场,她吃不了亏。 燕曼舒没有想到里的是,九公主哪里是命好,分明是笃定了她会帮她。 燕曼舒适才的出手帮忙,让九公主就是眼睛一亮,想不到那丫头竟然是武功高手,到底有多高,何不试试看? 此时的九公主,见衙役们呼啦啦朝自己打来,顿时急了,忙拉开花架子,准备接招。 抽空看了那丫头一眼,见她在笑眯眯的点着头,什么意思? 见自己要被群殴,她还有闲情逸致看笑话,九公主气得牙痒痒,你要是今日不帮忙,我非把你二首村灭了不可,可恶的丫头。 外围的三波密探,远远的望着,易容后的九公主,他们哪里认得出,一个个探长脖子瞧好看,甚至有两个好赌的,一个赌这书生死,一个赌书生定会重伤。 要是他们知道那书生是尊贵的九公主,想必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那些个衙役,哪里敢在这里闲的设赌。 眼见几个粗大的棒子,朝九公主面门砸去,这几棒子下去,怕是立刻会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正文卷 第三百零三章 不打不相识 九公主眼见着那一个个大棒子,从四面八方朝自己面门打来,大骇之下,脑中一片空白,忘了躲避,忘了迎敌,紧紧闭起了双眼。 王长官看向了燕曼舒,之前小神医的绝世武功他看在眼里,如今书生大难临头,他想看看小神医会如何处理,是躲还是帮? 书生为帮她落难,小神医却在一旁若无其事的笑。 王长官心中为书生不值,这市井之地哪有军营里单纯重情,一个个的都在为自己算计,呸,他心里骂着,就要下令动手。 燕曼舒见九公主遇敌经验不足,脑门就要开花了,却六神无主,不知应对,实在好笑的很。 她“噗嗤”轻笑出声,笑声未落,飞身而起,人如旋风一般闪电旋转一圈,速度之快好似一道光影。 就在王长官嘴巴张开之际,“上”还未出口,那光影已经停了下来。 再看小神医已经气定神闲的站在了原地,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书生,书生紧闭双眼,似乎还在等乱棒落下。 王长官使劲眨了眨眼,如果不是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圈的衙役,如果耳朵里没有传来哎呦声哭喊声,他以为刚才那光影可能只是一道幻觉。 迟迟没等到棒子落下的九公主,缓缓睁开了双眼,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衙役们围着她躺了一圈,东倒西歪的呻吟不停,面对此情此景,九公主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她干的吗?这丫头,也太让人惊艳了,瞬间的功夫,衙役们各个倒地不能动弹,世间竟有如此神功? 真是的,怎么自己想要的能耐全长在了她身上,老天,你能公平点吗,这还叫人活不活了? 看来这丫头是个宝,有遇难成祥之运,有起死回生之技,有点石成金之术,还有出神入化的武功在身,九公主心中大喜。 她一出现,张文俊幸免于难,很多将死之人得救,不到半日,从身无分文到银子成堆,谈笑间,敌人无还手之力。 还好,还好,幸亏先前跟她讲好要合作,有这样的至宝在旁,老天对我太好了,以后得想办法让她好好教我武功,功夫傍身,银子在手,何惧之有? 可是想想刚才她那一笑,九公主的小心眼又犯了,明明身手不凡,却偏偏等最后一刻才出手,这是要故意把她吓个半死,看她笑话吗? 越想越气的九公主,怒容满面的敲了敲燕曼舒的脑袋:“你刚才笑我是不是?” 燕曼舒鼻子都气歪了,这丫头有点重点好不好?斜了她一眼:“哎,大庭广众之下,懂点礼节好不?不要毁我清白。” “笑话,我如何毁你清白?”九公主话说到一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哦,可不是嘛? 突然一脸坏笑,悄悄说道:“娘子,你莫不是想悔婚不成?你以为你一举成名,当了神医,就要嫌弃我家世贫寒,没有功名吗?” 听着九公主的玩笑话,燕曼舒心里大笑,我可是从那开放的文明时代穿越而来,从小就跟小男孩牵着手一起上幼儿园,这点把戏,能耍我吗? 燕曼舒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一脸崇拜的盯着她。 轻咳两声,害羞的低声对九公主道:“夫君,不要胡闹,待此地事一了结,我就回去与你成亲。” 这丫头,脸皮比城墙还厚,九公主愣怔在那里,一时语塞。 燕曼舒见九公主终于消停了,看看眼前的狼藉,心里发憷了起来。 人也打了,祸也惹了,今日这名出大发了,下面的戏该如何唱?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即将上台的人定会不少,她想想都头疼。 见那木凳子不知何时被还了回来,此时又饿又累的燕曼舒,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纯属被动的她只能见招拆招了。 九公主见她不仅敢用眼斜自己,还敢用言语回敬她,长这么大从没人敢跟她对着干,此时不是生气反而很受用,见招拆招,你来我往的感觉很过瘾。 见燕曼舒坐在凳子上图清闲,九公主瞬间觉得是又累又乏。 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哪受过今日这一波三折,对燕曼舒不客气的命令道:“起来,让我坐。” 九公主一方面爱惜燕曼舒是个人才,想交好于她,一方面也有女孩子的小心思,小妒忌,在这丫头面前,她是连连的遭打击。 从来自以为是,自信满满的她,追张文俊,生存能力比不上她也认了,可是如今就连武功,也差这丫头十万八千里,让她高高在上的公主,情以何堪? 没办法,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也别想坐了,找麻烦的来了。”燕曼舒看着走过来的巡逻官,扬脸说道。 麻烦?九公主看也没看,谁敢找她堂堂公主的麻烦? 跟燕曼舒的言语相争,这会儿又回到了小女孩的角色,一时忘记了自己书生的模样。 见这丫头赖着凳子不起来,九公主气的拽着燕曼舒的衣服,要她起来腾位置。 不打不相识,她们二人,一起打过架,一起谈合作,一起对衙役,一起抢凳子,二人之间的友情,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哗哗哗暴增。 燕曼舒一心二用,一面抵御着九公主的玩闹,一面把视线放在巡逻官的身上。 见此人身材魁梧,步伐矫健,但这并是不是吸引她眼球的原因,从这个人身上,她怎么感觉一股阴煞之气。 阴煞之气?燕曼舒突然被这个词镇住了,她何时能感觉出人的阴煞之气,她又没修过鬼学? 同样,巡逻官也在盯着她,武功深不可测,医术妙手回春,这灰头土脸的小丫头到底是何方神圣? 瞬息之间即放倒那些衙役,冲这一两拨千金的本事,这小丫头耐人寻味啊。 巡逻官和燕曼舒心里,不约而同的各自琢磨,快速比对着,谁也没关注那书生打扮的九公主。 九公主费了周身的力气,也没拉动坐如磐石般的燕曼舒,她一噘嘴一生气,干脆将燕曼舒挤到一边,凳子稍微露出了一角边缘,她屁股一沉挨着燕曼舒坐了上去。 刷的一声,整个场面忽然之间被点燃似的了,惊叫声,窃窃私语声,让燕曼舒不明所以,她抬眼朝四周扫视,以她的眼力劲没看出发生新情况呀? 正文卷 第三百零四章 跑吧 燕曼舒再次环顾四周,只是让她疑惑的是,所有的人目光怎么都盯着自己呢? 忙收回视线,朝九公主望去,这一望不打紧,穿着书生模样的九公主,正笑眯眯的看着她呢。 哇呀,燕曼舒一个跳高蹦起来,二人挨得如此近,怪不得全场哗然。 九公主看着燕曼舒的尴尬,目露诧异,心里却笑开了花,毁人不倦啊,还真是有趣呢。 你脸皮不是比城墙还厚吗?在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下,那无数只刀子般的眼神一个个剜过来,你的城墙不轰然倒塌才怪。 白须老者看的是惊呼出声,连连摇头,叹气不止,小书生啊小神医,你们惹了大祸,脑袋不保不说,还如此行径?唉,老夫都替你们臊得慌啊。 九公主笑意满满,见凳子全部归了自己,将身子坐正,更加得意的看着燕曼舒。 她坐在凳子上,双脚点地,舒服的转了一个圈,怪不得这丫头扛着凳子出宫门,以后她也要搬个凳子,走到哪搬到哪,到底坐着方便。 九公主此时这样想着,以后也是这么做的,只要看到后面的侍女搬个凳子的,那定是九公主无疑。 燕曼舒一蹦几高,其实这里面带着恶作剧的成分,九公主就是女儿身,她怕什么怕? 心中无慌乱,脑子自然清明,在全场哗然的时候,她发现有一个人的眼神不对,就是那巡逻官。 所有的人眼神里有嫌恶,有嘲讽,有不堪,甚至有愤怒,在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下,一男一女坐在一个凳子上,有如此的反应才是正常。 唯一那巡逻官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惊讶,如视而不见,似理应如此,事出反常,这让燕曼舒不得不奇怪。 “民打官,你知罪吗?”巡逻官先开口道,语气严厉冰冷,说话的腔调是京城口音。 燕曼舒回头求救般的看了眼九公主,没想到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尤其还是书生打扮的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笑容贼眉溜眼的。 “问你呢,你知罪吗?”那巡逻官声音加大,严厉问道。 在京城里做官,虽被人称做为冷面痣,那是对小百姓而言,对这敢在大街上公然闹事之人,他没有蠢到直接出手,问详细再定夺。 这问话难住了燕曼舒,知还是不知,都不能答,看了看事不关己的九公主,看什么笑话?你我皆是戏,谁又能逃过呢?就让老天看我们尽情表演吧! 燕曼舒恭敬回道:“小女子在此行医问诊,救治中毒百姓,不知为何,就来了这些做公差的老爷,之后见公子与公差打了起来,小女子如不相助,怕公子命已休矣。” 燕曼舒瞟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九公主,她顺利的将她推了出来,是你打架我帮你好不好?知与不知你看着办。 巡逻官看了眼坐在那里的小书生,见她眉眼里透着一股高贵,更不敢随意行动,再次追问:“你知罪吗?” 平常威严少语的巡逻官,今日连问三次“你知罪吗?”让众人不解,这又是为何? 众人先前对小神医的好感,皆因一个凳子顿消全无,这二人能做出如此不顾礼仪,有伤风化的行为,太丢人现眼了。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九公主打扮的书生,稳坐在凳子上,扬起脸收敛笑容,冷冰冰问道。 这样的回答,让场面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瞧着,书生连番几次,胆大包天,先是对衙役,如今又是对巡逻官,这是不要命了吗? 书生咄咄逼人的回答,激怒了巡逻官,他眼中迅速闪过一抹杀机,周身释放的冰寒让九公主就是一冷。 天不怕地不怕的九公主吓得一个激灵,这样的感觉她只有在父皇身上感受过。 这微不可查的变化,燕曼舒尽收眼底,大脑快速转动着,眼前的巡逻官,到底是什么人? 刹那间,巡逻官也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不易觉察的收敛了眼中的戾气,迅速消融了周身的冰寒。 九公主看到冷峻如初的巡逻官,心中暗暗疑惑,刚才是自己的感觉有误吗? 这一回合,三人各自感受不同,围观的众人无知无觉,睁大眼睛继续等待事态的发展。 “和他们还废话什么,胆敢民打官,明摆着违反了大相国的律法,就地正法,以显我国威!”躺在地上的衙役,忍着疼喊道。 巡逻官看了眼躺在地上,惨不忍睹的衙役,又看了看坐在凳子上,面无异色的书生,心里有了斟酌。 阅人无数的他,看出了这书生绝非普通人,能受得了他眼中凌厉的人,如今能稳如泰山的继续坐在凳子上,岂会是普通人家的公子? “你为何还不抓人?老子要去告你!”躺在地上的衙役哀嚎怒骂着。 巡逻官又朝地上看了一眼,目光微动,似是在嘲讽,很快挪眼看向了燕曼舒。 紧接着,巡逻官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无比的事,他抬手抱拳,拱了拱手道:“小神医,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燕曼舒想了无数种答案,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被押入牢房是确定无疑的,没想到,这就没事了? 在燕曼舒惊异的目光中,巡逻官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去。 坐在凳子上的九公主,也一副摸不着头脑的神情,只要和这小丫头在一起,怎么一切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巡逻官一走,场面顿时炸了锅,看热闹的人群沸腾了。 从没见这冷面痣也有网开一面的时候,没见过打了衙役,就这样没事了?戏台上唱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吗? 趁大家热闹着,燕曼舒悄悄对九公主道:“我们见好就收,跑吧。” “跑?”九公主一听又来了兴趣,打完架撒丫子跑的事她还没做过呢,过瘾,这丫头要是自己的亲姐妹该多好? 她也是雷厉风行之人,站起身拿起凳子就跑,跑了两步想起了什么。 九公主返身操起凳子,对躺在地上的衙役,就是一顿乱砸,嘴里嘀咕着:“让你们嚣张跋扈,还敢自称小爷,看谁打死谁?” 正文卷 第三百零五章 三尺白绫 在衙役们的哭爹喊娘声中,燕曼舒拎起了桌上装满银子的麻袋。 客栈老板眼睁睁看着那三麻袋银子被拎起,心里哀痛不已,他几次想偷偷带走,无奈被巡逻官的人盯着,无法下手。 燕曼舒二话不说,拿出一百两分给了那两个书生,算是帮忙的费用。 又迅速扔给客栈老板一百两银子:“勾结衙役,扣你一百两。” 连衙役都敢打的小丫头,客栈老板吓得哪里敢争辩,更不敢废话,乖乖收了银子。 他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悔不该为了那锭银子让这小丫头住店,以为招了个财神爷,谁知惹来了个扫把星。 又给了那白须老者一百两银子,危难之际有人替她挺身而出,这就已足够,何必计较他后来的退缩。 白须老者看着小丫头推过来的银子,面有愧色,心里五味杂陈。 想到小神医已经让他赚足了药材银针钱,想到自己中途想打退堂鼓悄悄溜走,哪里好意思接,一个愣神间,小神医早已走远。 此时九公主打完了人,解完了气,提着凳子快速赶了过来。 燕曼舒带着九公主迅速挤出了人群,二人消失之际,一道响亮的声音,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今日凡是对我出手帮助过的人,本人铭记在心,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话音一落,众人寻音望去,哪里还有小神医的踪影? 这是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啊。 众人看着两个书生高兴的抱着银子出了人群,看着白须老者神情讪讪的望着银子发呆,看着客栈老板捶胸顿足的流着眼泪。 九公主紧跟在燕曼舒的身后,一脸的赞赏,小丫头的性格她喜欢,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怪不得张文俊喜欢她,九公主正要开口夸奖,燕曼舒突然扔给她一个麻袋:“你也提一个,我们得快点跑。” “我提麻袋?”九公主的嘴张的有核桃大。 “别废话,再不跑就没机会了,你没看身后几波的尾巴吗?”燕曼舒说着话,脚下一点也不耽搁,拐进了一个胡同。 九公主一手提着凳子,一手提着麻袋,快速的跟上,看看后面的黑影,玩心大起,觉得相当的刺激好玩,抱着银子夺路而逃,似乎有点侠客大逃亡的感觉。 今日先是大闹法场,如今又是殴打衙役,想到父皇的雷霆震怒,九公主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那些站在远处的暗探,见二人跑远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个个也顾不得掩藏身形,齐齐朝二人追去。 燕曼舒心想提着两个麻袋总不是事,对着身后的九公主道:“你稍等。” 不等九公主明白,她快速跃到房顶,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九公主看着她比狸猫还快的速度,崇拜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这丫头也太神了吧,以后跟她学的东西不少呢。 也就是九公主愣神的一刹那,燕曼舒已经空手从房顶落在她身旁,接过九公主手里的物件,解释道:“我找了一个隐秘处,提着它们太碍事。” 没等九公主反应过来,只见燕曼舒又如先前一样,跃上了房顶。 九公主一见急了,大喊道:“你别顾着自己跑,管管我呀。” 话音刚落,燕曼舒已经空手从房顶飞身下来,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还是你认识的人都没信誉?” 此时的九公主,哪里还计较燕曼舒出言不逊,只要这丫头不扔下她一个人跑就好,这逃跑的事情她第一次做,小心脏吓得噗通噗通直跳,太,太有意思了。 “在那里!”后面传来低低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几个黑影快速奔来。 燕曼舒也不和九公主啰嗦,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背上,背起她快速朝前奔跑。 施展轻功左右腾挪,后面的黑影轻松被甩至几条街外。 燕曼舒背上的九公主可是遭了罪喽,只感觉冷风嗖嗖的灌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冻得她瑟瑟发抖,双眼紧闭,根本无法睁开,速度快的让她头晕目眩。 燕曼舒终于停了下来,将九公主放到木板上。 许久之后,天旋地转的九公主,才慢慢睁开了双眼,天色已黑,她适应了一会,抬眼环顾四周。 似乎是一个大宅子的后院柴房,至于这个大宅子坐落在京城哪个方位,她哪里分得清。 燕曼舒从怀里拿出两件华丽的公子服饰,其中一件扔给了九公主。 “这?”九公主接过审视了一会,讶异的问:“你偷来的?” “不是偷,难道还买吗?”燕曼舒白了她一眼,九公主气急,又回蹬她一眼。 这一瞪吓得九公主毛骨悚然,面前放有两个洗漱的盆子,盆子里的水显然是热的,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干净的毛巾和香皂。 这些东西并不是让九公主害怕的原因,真正让她恐惧的是,脸盆旁边放着长长的白色布条,那是三尺白绫? “你,你这是干嘛?”九公主上下牙打颤,声音都有些哆嗦。 “你说干嘛?”燕曼舒懒得理她,这公主就是话多,洗脸易容换男装呀。 “你,你要杀人灭口?”九公主脸色苍白,欲哭无泪,声音发颤。 “杀你个头。” 肥皂沫糊了一脸的燕曼舒,嘟囔着:“你有金还是有银?长得一般,啥活也不会干,卖都卖不上个好价钱。” “你?”打小还没有一个人敢说她九公主长得一般,九公主这次不是吓得上下牙打颤,而是气的打颤了,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也太大了。 这一气,之前的恐惧也跑得踪影皆无,九公主怒道:“你好好的准备三尺白绫干嘛?洗洗干净上吊吗?” “三尺白绫?”燕曼舒忽的睁开眼睛,这一睁不要紧,肥皂沫瞬间进入眼睛里,刺激的眼睛生疼,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急忙又用清水清洗。 看她这手忙脚乱的样子,九公主心情大爽,忽然明白了似的,“你是想易容后,找到那可恶的衙役头,先杀了他,然后伪装上吊的现场?” 此时洗好了脸的燕曼舒,挂着满脸的水珠看着九公主,啧啧道:“你编故事的能力还真强大呀。” 正文卷 第三百零六章 误入青楼 “你有点想象力好吗?编的什么烂故事嘛,白布除了上吊,还有很多用途的。”燕曼舒打趣道。 “我编故事?那你拿它干嘛?”九公主气愤问道。 “我的大公主唉,你低头看看,你的胸很平吗?” 燕曼舒凑上前去,瞅着九公主丰满的胸。 九公主囧的满脸通红:“你,你这样盯着我干嘛?登徒子!” 燕曼舒张开十指,欲要去袭九公主的胸,九公主吓得大惊失色:“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说我是登徒子吗?干脆做实好了。”燕曼舒咯咯笑着,晃得脸上的水珠子直往下掉。 “你知道吗?你顶着美丽的胸,做了一下午的书生,既然易容,就要讲究细节好不好?” “你?” 在燕曼舒的嘲笑下,九公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小妮子不羞不臊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动作都敢做。 外面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燕曼舒急忙坐了个嘘声的手势,将脸盆等物件放到柴垛的后面,二人悄悄躲藏了起来。 透过木柴的缝隙,见两个小丫头快步闪身进来,面上显得极其慌乱,根本没注意柴垛后面的二人。 其中一个脸色苍白道:“小姐打发我出去买东西,谁知她一时想不开要上吊,可是奇了怪了,那三尺白绫不知怎么的突然丢了,小姐吓得到处找呢。” 三尺白绫?燕曼舒和九公主对视一眼。 燕曼舒心道,自己不小心顺来的白布,原来真是人家上吊用的家什呀?还好凑巧了,无意之中救了一条人命呢。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心中略微有些沾沾自喜,自己这造化,偷东西都带积德的。 谁知就在她暗暗得意之时,另外一个小丫头害怕道:“啊,不会是被玲子偷偷交给妈妈了吧,如果是那样,小姐完了,你更完了呀。” 先前那小丫头吓得哽咽了起来,“青子姐姐,你说怎么办好呢?要是妈妈知道小姐要上吊,定会剥了我的皮。” 燕曼舒越听越糊涂,这是什么逻辑,你小姐要上吊,你妈剥你的皮干嘛?这做妈的也太狠了吧? “你别着急,我去妈妈那探探口风,你回去赶紧让小姐梳妆打扮,要是哄白公子高兴了,妈妈赚饱了银子,其他都不是事。” “就是因那白公子,小姐才要上吊的,他一心想要小姐的清白,可是小姐死也不肯。” “你去劝劝你家小姐不能糊涂,这青楼养小不养老的,遇到个有钱的主,就赶紧从了吧。” “不行,我家小姐岂能做那样不耻的事?” “傻丫头,到了这里,哪里能保住清白,先保命要紧,跳出这火坑才重要,至于以后的事,走一步算一步,像我们这样的,哪能考虑那么多。” “这?”小丫头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思考着。 “你傻呀,你小姐要是出去了,你不是跟着就有活路了,到时候要是有机会,姐姐求你,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把我也带出去。” “只是那公子,实在不讨人喜欢。”小丫头犹豫的说。 “好人家的男子哪有来这种地方的?又想有钱又想人好那是做梦,行了,我去妈妈那探探口风,你回去好好和你家小姐说说,过了这村就没这个店了。” 青子说完,将脑袋悄悄探出柴房,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急忙离去了。 小丫头叹了口气,也快速离开。 柴房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燕曼舒看着九公主,吃惊道:“青楼?”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青楼?”九公主黑黑的眸子,在黑暗里闪着光,声音有些激动。 “一个青楼至于让你这么激动吗?”燕曼舒斜了她一眼,真是富人不知穷人的苦,电视剧看多了,哪个踏入青楼的女子,没有一把辛酸泪。 九公主被说的脸一红,瞪了一眼燕曼舒。 燕曼舒耸耸肩,自己还真会跑,一不留神就跑入了青楼里,不过也好,抓她的人总不会想到她来了这里吧。 不过这青楼到底是什么样,燕曼舒满心的好奇,也想去看看,万一哪天穿越回去了,也好有显摆的,能拿得出手的段子。 “快洗脸换衣,记得将白布缠到胸上,要多缠几道。”燕曼舒不放心的嘱咐着,青楼是什么地方,想必那老鸨必是识人的高手。 九公主看着手里的白布,小脸又是一红。 九公主窸窸窣窣的忙活着,一抬头,看到一个风流倜傥的俊雅公子,吓得就要惊呼,燕曼舒急忙捂住她的嘴,轻声说:“是我,别乱喊。” 听声音九公主这才反应过来,是那小丫头,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公子,她震惊的张大了嘴。 那个邋遢又脏兮兮,灰头土脸的小丫头,转眼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鼻直口方,浓眉大眼。 正在裹着白布的九公主立刻脸红心跳,又羞又臊。 燕曼舒急的跺脚:“快抓紧时间,别磨蹭了,你都知道我是谁,有什么害羞的,行,我怕了你了,扭过身还不行?” 见她扭过了身,九公主还是不放心道:“不许偷看啊。” “屁,你有的我都有,干嘛看你?”燕曼舒对着柴垛没好气的说道。 九公主抽抽鼻子,这丫头就是粗俗,不可理喻。 换好了衣服,燕曼舒亲自帮九公主易容,唰唰唰几笔下去,燕曼舒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华贵少年。 只是在她易容的时候,离九公主极近,鼻息间的热气呼到九公主的脸上,九公主看着眼前放大的男子面孔,不由得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看着九公主这小女儿样,燕曼舒又是一乐,画完之后用手支在她的下颚,打趣道:“小娘子,让公子好好瞧瞧。” 这一打趣坏了,九公主这些年和师傅学的就是防狼术,条件反射的伸腿朝燕曼舒小腹踢去,手脚麻利的燕曼舒忙朝旁边躲, 柴房里放的都是柴,哪有太大的空间让她躲,这一脚踏实的踢到小腹处,燕曼舒捂着肚子呲牙咧嘴。 九公主的脚落到实处,才发现踢错了,急忙收脚问:“没事吧?” “没事?要不我还你一脚,你尝尝有事没事。”燕曼舒捂着肚子,气得嚷道。 正文卷 第三百零七章 怡香院 九公主也觉得这一脚下得有些重,赶紧上前扶着燕曼舒,灌起了迷魂汤:“也怪不得我,你这身装扮,俊眉朗目,气度不凡,哪里还像女子?”。 “所以就迷倒了你?理解,理解,秀色可餐嘛,” 只听噗通一声,耍着贫嘴的燕曼舒,话说到一半,一个屁股蹲儿,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九公主笑嘻嘻的围着她转了一圈,娇滴滴的柔声说道:“公子好身段,果然秀色可餐。” 燕曼舒苦笑着拱拱手,这吃不得亏的九公主,被她偷袭成功,算了,让让她,时间紧迫,哪有功夫跟她斗嘴 干脆坐在门板上,从衣袋里中掏出一面铜镜,这还是刚才偷白布时,顺手牵羊来的。 九公主看到镜子,一把抢了过来,借着外面的烛火,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不由惊呼出声:“你,你是易容高手?” 响声过大,惊动了外面的保镖,只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谁在那?” 接着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燕曼舒端起水盆,九公主有样学样,脚步声在柴房门口停住了,“大哥,你不会听错了吧?都在前院热闹着,谁往这后院跑?” “你没看大街上热闹着呢,衙役巡逻都出动了,万一跑进咱这院子,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真有胆子大的,敢把衙役打伤,听说那神医一身好功夫。” 柴房里的二人听到这,不由互望了一眼,她们在这里打闹,原来外面已经忙活成一片。 “传的神乎其神的,我就不信,一个丫头片子能有多邪乎?”大嗓门的男人说着话,嗵的一脚踢开了柴房门,对着黑黑的柴房喊道:“出来吧,都看到你了。” 这明摆着就是咋呼人呢,电视里这样的情景看多了去了,燕曼舒端着水盆岿然不动,谁知九公主不经唬,水盆朝着男人飞去。 男子看到一个黑色的物件劈头而来,本能的往旁边一躲,盆子是躲过了,但盆中的水早四溅开来,大冬天的被溅了一头一脸。 他身后的男人更加惨了,等他看到的时候,已经躲不及了,水盆直接朝面门砸去,连盆带水噗通浇了个透心凉。 既然九公主已经出手,燕曼舒也毫不迟疑朝前面那男子扔去。 她腕上的力道,比九公主大的不是一星半点,盆子在她手里如飞碟般抛出,速度之快不等那男子反应过来,噗通,又是连砸带浇的,同样被浇个透。 不等两个男子反应过来,燕曼舒上前,一手一个拎了起来,满脸是水的他们,稀里糊涂被甩到了柴垛上。 趁此机会,燕曼舒拉着看呆了的九公主就跑,出了柴房一跃上了房顶。 就听柴房里传来男人杀猪般的吼声:“快来人呀,有歹人。” 大宅子里腾腾腾的脚步声响成一片,纷纷往后院奔来。 燕曼舒带着九公主,在房顶上如狸猫般神速挪移,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夜色中。 “哎呦,这位客官,进来喝杯茶?” 怡香院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几位女子深情款款的招呼着往来的男子。 燕曼舒和九公主,一身男儿装,出现在怡香院门口,一个装扮的风流倜傥,一个易容的俊雅华贵。 他们二人的出现,引得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就连有任务在身,搜查的衙役和巡逻也齐齐望来,啧啧称奇,男人还有长这么好看的? 门口那些招客的女子,瞪的眼睛溜圆,就差口水流下来了,这样好看的公子,别说给钱了,就是倒贴她们也乐意呀。 燕曼舒大步朝里走,现在除了饿就是困的,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吃一顿,再好好睡一觉。 京城里闹翻了天,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到处都是抓她们的人,除了这怡香院,大概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她身后的九公主,神色略微带点慌张,一向叛逆好奇的她,早想见识这怡香院有何乾坤?只是平日苦于没机会,如今真的踏入了,心中有些忐忑。 她的这般神情,恰好和她的年纪搭配的刚刚好,让人误认为是第一次来体验女人的小公子。 门口的女子们垂涎欲滴的看着九公主,明目张胆的议论着,不知今晚谁会有好运,接待这位稚气未脱的翩翩公子。 踏入怡香院的大门,眼前是一个宽阔的大院子,中间一条青砖大道,膘肥体壮的马儿分列在院子两侧,左边的喝水吃草,右边的有专人护理毛发。 燕曼舒暗暗称奇,这么多的马居然没有一点异味,怡香院的管理还真有一套,马儿都服务的这么好,更别说人了,这样的服务精神值得满口香学习。 一位身着红杉长裙,打扮优雅得体的年轻女子,体态婀娜的在前引路,二人随她穿过前院,过了月洞门,进入了一个更大的院子。 院子中间有一个湖,湖面结了冰,在月色的笼罩下,泛着白光,湖心亭的灯笼在风中摇曳着,烛火下似有琴声隐隐传来,真是风雅场所,这大冷天的,他们不冷吗? 燕曼舒腹诽着,眼睛向四处看去,一个个亭台楼阁淹没在树丛中,越过各种精心栽植的盆景,廊檐下灯火通明。 一个个丫鬟仆妇,端着各种点心吃食,送往一间间雕刻的极其精美的房门里,闻着那诱人的美食,燕曼舒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就在她暗自打量之时,只见一个年纪偏大,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妇人,朝她们走来,这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鸨? 那妇人面上含笑,但眼里全是审视,不易觉察的将二人上下打量个遍。 深施一礼道:“两位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怡香院?” “怡香院盛名远扬,来了京城,岂能错过这贵院宝地?”燕曼舒还礼道。 “哦,两位公子是外乡人,怪不得面生,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那妇人放下了审视,面露喜色道。 “听说怡稥院的花魁,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能歌善舞芳华绝代,今日特来一睹美人风采。”燕曼舒满嘴抹油,说的是头头是道。 她身后的九公主暗暗讶异,这乡下小丫头说的一套一套的,难道这青楼她常常光顾不成? 正文卷 第三百零八章 自己买自己 那妇人款款而笑道:“公子,怡香院从不缺美人,只是美女需要好鞍配。” 呸!这是要让亮银子呢,还好,姐姐我现在荷包满满,吃饭睡觉参观绰绰有余。 燕曼舒思正待答话,忽听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两个外乡土包子,还想一睹花魁芳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燕曼舒回转身形,见同样是两个身着华服的贵公子。 前面那个公子,长得颇为滑稽,矮矮胖胖圆咕隆咚的,只见脑袋,不见脖子,活脱脱一个大冬瓜,还以为是前世某国的相扑运动员呢。 后面那个公子,一身大红锦缎长袍,身形瘦长,五官端正,咦,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等她细细琢磨,就见妇人施礼,娇滴滴道:“白公子!” 这能滴出水来的娇柔声音,差点让燕曼舒鸡皮疙瘩落满地,悄悄退后两步。 白公子?这冬瓜公子难道就是柴房小丫头所说之人?就是迫使那女子不得已上吊之人?京城到处是达官显贵,富家公子,这人是哪方神圣? 燕曼舒不想惹事,她就是想在这怡香院里避一避,捎带着参观一下著名景点,满足好奇心而已。 那公子并没理会妇人的热情,一看便知是怡香院的常客。 他显然看到燕曼舒退后了两步,面上更加得意,不由嘚瑟道:“妈妈,花魁红玉姑娘可有梳妆打扮好,等着小爷?” “白公子,红玉姑娘一切准备妥当,只等有缘人。”妇人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和煦的笑容。 “妈妈说的是,红玉姑娘的风采,他人岂能随意欣赏,可不是只等我这个有缘人?”白公子满面春风接话道。 燕曼舒心中暗笑,这冬瓜倒是自信的很,人家明明是想抬高价码,眼下多出了一个竞争者,这是坐地起价,价高者得啊。 妇人脸上显得略有为难,转身看了看燕曼舒和九公主,微笑不语。 多明显的暗示,你们不是想见花魁吗?可以啊,开口报价啊,谁出的价高,谁就是有缘人。 银子?想想自己忍冻挨饿,辛苦一下午赚来的银子,若跟这冬瓜一番竞价,怕是到了天价,想见花魁的心情顿消。 那红玉是自杀也好,从了白公子也罢,我也管不了那么多,自己眼下还被追捕呢,唉,凡人就做凡人的事。 前后思量一番,燕曼舒又是退后两步。 妇人见此,立马收敛笑容,心里暗骂,两个怂货,看着穿着华贵,果真是个又没见过世面,又没银子的土包子 冬瓜公子意气风发的走了几步,见那妇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蹙眉问道:“妈妈还不头前带路,莫非在等那两个土包子加银子?” 妇人惶惶然瞪了燕曼舒一眼,迈开碎步一路小跑过去。 “土包子!”身后的高个公子,经过燕曼舒身边时,悄声骂道,当然这骂声前面的公子和老鸨听的清清楚楚。 对于这种狗腿子,燕曼舒才懒得理,花银子买面子的事她可不做。 身后的九公主长吁一口气,这白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右相白恩举的宝贝孙子,在京城就是一霸,她早有耳闻。 今日出宫已经闹翻了天,要是和这霸王再搅在一起,到时父皇知道了,更是不妥。 可是事与愿违,就在这时候,左前方有一扇雕花的木门突然打开。 里面走出一位粉衣女子,只见她身形高挑,未施粉黛,气质高雅,相貌极为清丽可人。 燕曼舒暗自惊讶,这青楼里还有如此超凡脱俗之人,她是谁? “红玉!”女子的出现,让场中之人皆是驻足观望,有人不由惊呼出声。 她就是花魁红玉?燕曼舒也是心中讶异,这就是那三尺白绫之主? “红玉小美人,这大冷天的,不在屋中好好待着,怎能劳烦你亲自前来迎接?”冬瓜公子神情激动,迈着两条小短腿就往前奔去。 看看前面那冬瓜公子,抬头又看看那清新靓丽的少女,燕曼舒心中哀叹,一朵鲜花又要凋零了。 帮还是不帮?燕曼舒狭义心生起,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思前想后的顾虑着。 正左右为难之际,只见那女子看着白公子,柔声说道:“听说公子出了一万两银子买我清白?” 少女的声音虽然不大,但院子里安静的很,刹那间,廊檐下,很多扇门同时都打开了,女子男子们探头探脑,各怀心思静等看戏。 大庭广众之下,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少女,站在北风凛冽的院中,直接说着买自己的价码。 燕曼舒睁大了一双好奇的眼,坐等事态的发展,并用神念呼唤着六两:“起来了,有好戏哦,别到时候怪我不叫你。” “有好戏?”果然好奇害死猫啊,六两精神抖擞的回应。 燕曼舒的嘴角上翘,六两这家伙,永远那么八卦。 自己纳物袋里那三麻袋的银子,顶多值个六七千两,待会万一要管闲事,这点银子哪里够?只有这货起来了,就不怕没银子了。 “哇,美女!”六两在燕曼舒耳朵上喊道。 她顿时满脸的黑线,你不是母的吗?见了美女兴奋个啥? “嘘,别打岔,好戏要开始了。”六两的声音里满是期待。 燕曼舒欲言又止,只见红玉轻咳一声,对那妇人道:“妈妈,一万两银子太少,我出两万两买我清白。” 这话一出,场内有人惊呼出声,自己买自己清白,闻所未闻。 燕曼舒和九公主相视一笑,这红玉倒是有意思,今晚又来对了地方。 那妇人先是一愣,这小妮子还有私房钱藏着?接着掩嘴而笑,管他谁出银子呢,只要银子到了自己手中就好:“还是乖女儿孝顺,最知道心疼妈妈。” 妇人转而看向冬瓜公子:“白公子,你看呢?” 那白公子忽然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红玉姑娘,自己买自己清白,你有那个吗?” 说着话,似乎怕在场的人听不明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 这猥琐而又明了的动作,惹得院中一片笑声浪语,所有的房门都打开了,叫好声夹杂着口哨声,在这明月渲染的夜晚,显得格外充满了戏剧色彩。想看的书找不到最新章节?咳咳咳,这都不是事儿,推荐一个公众号,这儿有小姐姐帮你寻找最新章节,陪你尬聊!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444 正文卷 第三百零九章 凉薄 “白公子,你那里的风景,哪里能极得上红玉姑娘的好?”远处的月洞门下,一个半老徐娘大声喊道。 怡香院里顿时沸腾了,男人们纷纷走出了房门,大声用赤裸裸的言语附和着,女人们稣声软语,身姿婀娜的跟在后面声援。 冬瓜公子似乎对自己点燃的气氛很是满意,向四周的人群挥了挥手,附庸风雅的开口道:“红玉姑娘,你怎么看?” 只见那红玉姑娘微微一笑,扬了扬眉,伸出修长的食指,指向燕曼舒道:“我没有,可是那位公子有呀。” 话音一落,场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朝红玉手指处聚拢,燕曼舒的脸呼的红到耳朵根,心里呼喊着,别呀,你们玩你们的,别带上我。 身旁的九公主将燕曼舒的窘态尽收眼底,心中窃笑不已,小丫头,想不到你也会害羞,也有脸皮薄的的时候。 六两在燕曼舒的耳朵里欢呼雀跃着:“这红玉姑娘有趣,聪明、美貌、有气节,我看呀,她以后会是你的好帮手,继续看好戏。” 燕曼舒到底两世为人都是小女孩,这真刀真枪的污言秽语,她还真的受不住。此时她顶着火辣辣的脸,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六两的意念传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简直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嘛,以后这样的景点打死都不进了,正在她后悔进入怡香院时,红玉姑娘款款向她走来。 “公子,” 燕曼舒脑子里乱麻一团,九公主拽了拽她的衣袖。 她抬眼用眼神询问着,九公主努了努嘴,燕曼舒顺势望去,见红玉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面前,正一脸的笑意盈盈。 燕曼舒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尴尬,拱手施礼道:“不知红玉姑娘有何指教?” “好一个俊雅华美的公子,本姑娘很是喜欢,你不是想一睹小女子芳容吗?今晚本姑娘就将清白给你如何?” 哇,倒贴?全场哗然,这是什么情况?怡香院的当家花魁居然要倒贴? 所有人都震惊的张大了嘴巴,这是谁家的公子?走了什么狗屎运,场内啧啧声一片。 正在一旁看笑话的九公主,也是吃惊不已,这丫头,桃花运不是一般的旺啊,男人喜欢她也就罢了,怎么连女人也要巴巴的上赶着倒贴。 想想还真是生气,自己男子的扮相也不差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难道那女人眼瞎了不成,当自己是画着的吗? 九公主不平着,场内的男人们更是愤怒气愤,看一眼都要百两白银,他们的眼睛,已经在这女人身上花了不少的银子。 那红玉姑娘越是拿着捏着,越拽他们越喜欢,眼下却要自己花钱请那位公子睡她,利剑般的眼神各个噗噗噗朝燕曼舒射去。 红玉这几句话,分明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扇白公子的脸嘛。 你花银子人家都不从,那小美男一分不花,红玉反而要倒贴? 站在一旁的老鸨心情却好到了极点,自打买了红玉,花钱培养她栽培她就是为了这一天,大家争相出银子她才好大赚一笔嘛。 白公子不干了,不管是京城还是怡香院,他看中的女人谁敢跟他争?这红玉真不识好歹,敢跟他作对,还想不想活了? 他气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呼呼喘着粗气,看向红玉的眼神全是憎恶。 白公子的小胖手指着红玉,大骂道:“贱人,小爷一直宠着你由着你,却让小爷颜面尽失,小爷能捧你有多高,就能踩你有多低!” 愤怒让白公子脸上的肉颤抖着,此时他站在院中配合着夜色,显得狰狞无比。 燕曼舒看向红玉,见她一脸的云淡风轻,似乎冬瓜骂的人与自己无关,此时此刻,还能如此镇定,当真了不起。 白公子对着围观的众人喊道:“小爷长这么大,还从没窝过这么大的脸,今儿你们赶得好不如赶的巧。” 说到这儿,他有意停顿了一下:“他妈的什么花魁,就是一个给脸不要脸的贱货,婊子、一会小爷在院子里当众将她办了,让你们好好瞧瞧。” 这一番不堪入耳的话说出来,那些猥琐的男人们大声的起哄者,平日里嫉妒红玉的女子们,捂着嘴咯咯的笑着。 此起彼伏的喝彩声,让白公子更加的肆无忌惮,似乎之前丢了的面子瞬间被拾了回来,迈着小短腿,在院中继续骂着更加不能入耳的言语。 红玉的情绪终于开始有了变化,她胸脯起伏着,似乎在强压着怒火。 之前她上吊不成,呆呆的望着窗外,正好看见两个公子进入院中,见二人步伐稳重,不似在风月场所见到过的男人。 她细细端详,见二人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尤其眼神清澈,没有半点好色之徒的样子,情急之下想了这样一个妙招, 以为出了高价那白公子会知难而退,万万没想到自己这步棋,反而点燃了他魔鬼的一面。 红玉的手不易觉察的捏了捏袖中的剪子,眼神复杂的看向燕曼舒,自己这将死之人,无意却连累了这位外乡的谦谦公子。 红玉的眼神中泛着悲伤、绝望、浓浓的哀伤,也好,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去见爹娘,我们生是一家人,死做一家鬼。 燕曼舒紧紧盯着红玉,她所有的情绪,一点不落的都被她尽收眼底,她甚至捕捉到了,她眼神中的歉疚和不安。 一个落入红尘中的女子,眼里还有歉疚,还有不安,这不由让燕曼舒心生好感,心有怜惜。 刚才那冬瓜的污言恶语一出,在场的人没有同情,反而欢呼雀跃声一片,这种地方,心中还能留存一丝良善,实在难能可贵。 九公主暗暗观察着燕曼舒,见她情绪不断的变化着,愤怒同情最终占据了她的脸,她这是要出手相救吗? 她悄悄问道:“你要管吗?” “嗯,要管。” 这简单的一问一答,不嫌事多的九公主又开始了跃跃欲试,眼神发亮。 老鸨每一分钱都想赚,见这里围拢了众多的人,干脆让小厮搬来了很多的桌椅板凳,随之摆上了茶水点心。 看着有吃有喝有热闹看的场面,燕曼舒苦笑着摇了摇头,为人性中的凉薄悲哀轻叹。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章 金砖 数九寒天的冬夜,待在院子里可真是遭罪,北风吹过,燕曼舒更觉饥饿难耐,浑身冻得只打颤。 一会要跟冬瓜斗智斗勇,不填饱肚子怎么行。 她选了一张灯光最明亮的桌椅落座,九公主紧随其后一起入座。 烛光下,两个俊美少年被映衬的格外华美,分外璀璨,在场的男人女人们看的一时竟有些呆楞。 燕曼舒迅速整理好情绪,凭着电视里的记忆,打了一个响指,老鸨麻溜的亲自过来招呼。 “怡香院最好的茶点都给小爷上来,这大冷天的怎么连个暖炉都没有?”燕曼舒拿出了少爷的派头,蹙眉冷脸。 “是,这就为两位公子去准备,只是?” 老鸨话还没说完,就听燕曼舒又开了口:“对了,我要红玉姑娘亲自作陪。” 老鸨站着没动,笑话,银子没给,再大的派头也是闲的,若不是你二位相貌好看,想近前多看几眼,老娘才不亲自伺候呢。 啪的一声,一个声响,燕曼舒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桌上多了一个鼓鼓的钱袋子。 “妈妈,两位少爷的茶点钱,还有我的作陪费,我一并出了,这些够吗?” 老鸨拿起钱袋子掂了掂,高兴的笑不拢口:“女儿喜欢,妈妈怎好拦着?”又冲着一个仆妇喊道:“还不快点去给少爷上茶点?记着,上最好的。” 什么?两位公子的茶点钱,红玉姑娘出了也就算了,竟然连请自己的作陪费也出了? 正在吃着点心的,顿时有几个噎住了,茶水才入口的几位更惨,呛得喷了满桌子,桌上可是刚刚摆满的点心啊… 男人们羡慕嫉妒着公子的相貌,被怡香院的花魁全方位倒贴,那可是一辈子吹牛的资本都有了。 女人们羡慕嫉妒着红玉的钱财,这么如花似玉的公子,自己也想倒贴啊,奈何钱袋子不鼓。 白公子眼睛瞪的溜圆,急什么?让你们再多活蹦乱跳一会儿,等我家的护院打手到了,哼,到时候,想死的机会都没了。 燕曼舒脚边放着炭炉,怀里抱着暖炉,一身的寒气顿时被驱散了,一天的疲劳也随之而去,她心情舒爽,笑容满面。 红玉看着她发自心底的笑容,心情也随之跟着绚烂。 瞅着面前丰盛的各式糕点,正饿的前心贴后心的燕曼舒,哪里顾得上客气,不管不顾的大口吃了起来。 时不时还把好吃的往九公主面前推,嘴里挤满了食物,一边嚼着一边说:“好吃,这个好吃,你尝尝。” 她对食物的热爱,影响到了从来不知饿为何滋味的九公主,这丫头,就这寻常的点心,怎么感觉在吃山珍海味似的。 九公主的肚子配合的突然咕噜噜叫了一声,她难为情的赶紧低头吃了一块点心。 哎呀,还真好吃,平日里顶多吃一口就扔了的零食,怎么跟这丫头一起吃就那么好吃呢?随即也不顾吃相的大口吃了起来。 红玉坐在一旁,始终笑而不语,不停的为两位添着茶水。 看着二位吃得香甜欢快,好生羡慕他们的活力,少年不识愁滋味,但愿他们此生无憾,一直快乐无忧。 自打她们坐下来,就始终是场中的焦点。 男人们看着她们难看的吃相,渐渐的,从之前的羡慕嫉妒变成了鄙夷不屑,这哪里是富贵公子,分明就是两个穷鬼嘛。 见惯了油腻男人的女人们,被眼前的两个小清新迷得五迷三道的,看看,真俊呢,吃东西都能吃的有滋有味。 她们两个就着各种目光,伴着寒风,大有不负青春不负美食的抱负,不一会,随着空盘一个个的撤下,桌上空无一物。 白公子看看月色,出言嘲讽道:“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软饭吃的很开心嘛,我想想啊,这副好皮囊除了吃软饭还能有什么用场?” “哈哈,还能有什么用场,公子家的牡丹不是正需要花肥吗?”瘦公子大笑过后似在自言自语,白公子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这话一出,场中顿时鸦雀无声,杀机啊,赤裸裸的杀机,白公子看样子要一怒为红颜了。 老鸨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对身边的小厮耳语几句,小厮快速离去。 九公主手心捏着汗,看向了燕曼舒,见她痴痴的看着身旁的红玉,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那两位的对话。 九公主心中着急,这丫头,又在耍什么宝,大难临头了,还不知道想应对的办法,却在这里装痴男。 红玉被看的双颊绯红,心思转动,这少年不似好色之人,却又出现在怡香院,眼下性命不保,唉,都怪自己鲁莽。 “红玉姑娘,听说你画画一流,可否愿意为我画一幅画像?”燕曼舒突然开口道。 九公主气的就差跺脚了,就要成为人家的花肥了,却要人家画像,画遗像吗? 红玉紧盯着燕曼舒的眼睛,忽然莞尔一笑:“妈妈,我要带公子回屋中画像,只需一盏茶的功夫,请妈妈开个价吧。” 老鸨眉开眼笑,这样就对了嘛,有商有量多好,大家各取所需:“五千两银子,超过一盏茶再加五千两,去吧,沙漏现在开始计时。” 黑心的老鸨,燕曼舒心中愤愤,含笑对九公主道:“小弟,你在这里乖乖待着吃茶,哥哥去去就来。” 啊呸,到底谁大还不一定呢,你倒好,自称哥哥,九公主气的翻了一个白眼。 白公子大怒:“妈妈,这是何意?我不同意。” 红玉不等老鸨如何回答白公子,拔下头上的簪子扔给了老鸨,拉起燕曼舒就往自己房间跑去,扔下无数只红眼。 飞奔到门口,红玉示意丫鬟在门口把风,二人闪身进了房间。 进入房间,红玉快速的搬开梳妆柜,将地上的一块木板轻轻拿开,从里面取出了一把钥匙,一封书信,一块玉石。 红玉起身一切恢复原状后,拿起东西就要交给燕曼舒,可是突然却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公子蹲在地上,身边却多出了一个大袋子,袋子的口子敞开着,黄橙橙的金砖闪着耀眼的金光,刺的她睁不开眼。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一章 喊价 红玉吃惊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指着金砖问:“公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你心性纯良,一时起了救你之心,你是聪明人,无须多问,一会见机行事,拿出即可。”燕曼舒言简意赅。 “公子为何要救红玉?”红玉忍不住问,在怡香院看尽了世态炎凉,眼前公子的做法,实在让她疑虑重重。 “是你手里的东西救了你。”燕曼舒瞟了一眼。 又说道:“你今日借我做局,也是出于无奈,此时你手中的钥匙,定是要我们逃得一命的玄机,还有你那块红玉,晶莹剔透,绝非凡品,定是价格不菲,这是报酬吗?” 燕曼舒话落,红玉面露惊讶,这公子句句道出自己心中所想,此人聪明过人,今日这点小儿把戏,原来人家早已看的清清楚楚。 红玉此时心中彻底明白,急忙就要下跪谢恩,燕曼舒一把拦住:“免了这些俗礼,救你是看你出淤泥而不染。” 按约定时辰,二人从房间出来,只见燕曼舒手里拎了一个包裹,又回到先前的座椅上。 白公子早已气得脸色发紫,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当众出丑,狠狠的瞪了一眼脸色绯红的红玉,心中暗道:“贱人,等会就是你的死期。” 见红玉小脸红扑扑,见燕曼舒一脸安之若素,众人瞅瞅白公子,又看看燕曼舒,似有所悟,窃笑不已。 九公主不由轻笑,这小妮子又在唱什么戏?要不是自己知道她的女儿身,还真以为是私定终身呢,看了看她身上的包裹,莫不是真是定情物吧? “你适合演戏?表情拿捏很到位,刚刚故意发痴,原来在想妙计?”九公主悄悄问道道。 “自然,美人是奢侈品,不费一番神怎能轻易到手?”燕曼舒边喝水,边悄声回应着。 “你?”九公主语塞,突然眼珠一转,一脸坏笑道:“好,是你说的,小心后悔哦?” “哇,我好怕怕!”燕曼舒逗着九公主。 两人的小声逗弄,一字不落的传入了一旁的白公子耳中。 他狠狠的瞪了她们一眼,预估着自己的护院就要到了,大声喊道:“妈妈,红玉的清白费我再加五千两。” 好戏终于开始了,老鸨手里抱着暖炉,心里更是温暖的开了无数的花蕾,做好了收获果实的准备。 九公主看了看刷着贫嘴的燕曼舒,高声说道:“哥哥,我们不是还有七千两的银子吗?既然红玉姑娘对你有情,你不如也慷慨一把如何?” 声音一落,场内那些嫉妒的就要燃烧的眼珠子,瞬间啪啪啪不停的熄灭着,还以为这公子是吃软饭的,原来一出手就七千两呀。 “好,大气。”老鸨拍着手大声笑道,有人喊价才会有人抬价嘛。 燕曼舒满脸黑线,瞪了九公主一眼,小声说:“我赚点钱容易吗?被你这小子一下子弄没了,就那点小袋子,七千两银子未必够,不够你补啊。” “我补?凭什么?赶明你摆摊算卦去。”九公主笑的花枝乱颤。 看着他们这边插科打诨,老鸨急忙让人写好字据,拿过来让燕曼舒画押,在众目睽睽之下,燕曼舒很是肉疼的按上了手印。 白公子看着燕曼舒的表情不由笑了:“以为区区几千两就能吓住小爷,小爷别的没有,多的就是银子。” 场中鸦雀无声,静等下文。 白公子看了看四周,抬高声音,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短胖手一挥,很有气势的喊道:“再加一万两白银。” 哇呀,一出手一万两,众人顿时哗然,红玉有样学样,假装害怕,脸色苍白。 老鸨急忙让人写了字条,白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按上了手印。 按完手印的白公子更加得意,对燕曼舒道:“一个外乡人也敢来京城造次,以为几千两银子就是了不得的土豪,真是没见过世面,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这话一落,引得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这怡香院,就是明目张胆比富比贵的场所,场内的温度瞬时高了几度。 九公主哪受过这气,整晚的污言秽语,让她后悔来了这藏污纳垢的地方,看着面前猖狂的小人,嗖得站起来高声喊道:“再加一万两。” 哇?场面又安静了下来,这都是些什么人呢,一万一万的往上加。 燕曼舒嘴角上翘,就是嘛,跟着公主有肉吃,全天下的钱都是她家的,她不花钱谁花? 白公子哪里能认输,啪的拍着桌子,很有气势的喊道:“再加三万两。” 老子出三万,看你个土包子,还敢跟? 银子的多少对九公主真没概念,从小吃喝用度都不花银子,偶尔跑出皇宫乱转,最多去喝个茶看个戏的,都由宫女替她付。 此时听那肉团敢喊出三万,她哪里肯罢休,也是一拍桌子道:“三十万。” 这话一出,别说场内的众人了,就是燕曼舒听着都是一怔,不是两万两万的加吗,你这宝贝怎么直接加个零呢? 老鸨乐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笑着夸奖道:“好一个出手大气的小公子。” 就连红玉都吓了一跳,几十万两银子的价,这是闻所未闻的天价呀,这,这怎么可能?不会是小公子喊错了吧?喊错而给不出,到时候等待他们的就不是茶水点心了? 而我们的九公主,此时正意气风发的站在那里,瞪着白公子道:“你不是跟吗?跟呀?”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牛皮吹出去了,这个时候做缩脖子乌龟,不用等到明日,就成了全城的笑柄。 冬瓜公子咬牙就要报出新的价,身后的公子急忙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白公子的脸顿时转怒为乐,嚷道:“两个傻瓜,你们见过三十万两吗?交现钱。” 这话一出,场子里顿时炸了锅,有人趁势喊道:“是啊,白公子可是有右相府做靠山,你们这样的外乡人,拿不出现银子,在这里装什么大头蒜。” 要拿现银子,九公主的精神顿时萎靡,总不能搬出皇室的身份,自己出来的急,身上分文未有,燕曼舒那几千两银子,早让自己扔出去了。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天价 靠识人赚钱的老鸨,看那小公子神情萎靡,心道不好,难道自己这长期玩鹰的,反被鹰啄了眼。 她立刻变脸,恼羞成怒道:“喊出银子的是你们,别以为你们生的俊,就能坏了规矩,老娘这怡香院的门,从来是好进不好出。” 燕曼舒看老鸨眼露杀机,显得神情很是惶恐,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小声责怪着九公主:“一共三十八万二千两,咱们哪有这么多银子,这可怎么办呢?” 九公主一听,顿时慌了神,着急问:“不行我去求,” 她想要去求母妃的话,及时被燕曼舒打断,抢过了话头。 燕曼舒压低声音道:“你去求四叔?我看不行,他就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官,家里哪有那么多的银子?” 说是压低了声音,这话却一字不落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守城门的小官?还有脸在这装大户? 九公主就要骂,你叔才是守城门的呢,话到了嗓子眼,眼珠一转又咽了回去,这小妮子又在演戏呢? 哦,既然演戏我就全力配合呗,好不容易来了趟怡香院,不如多长长见识。 九公主对着老鸨耍起了无赖:“凭什么只让我们拿现银,他怎么不拿?” “你敢和白公子比?他家在京城可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到是你这外乡人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不等老鸨回答,有拍马屁的高声喊道。 白公子一脸瑟:“听到没有,没有几斤几两,敢来这里耍横?先把三十多万拿出来,否则说什么都没用。” 燕曼舒心里一阵好笑,比家室,比头脸,谁能比得过这位九公主家? 随即诺诺的对老鸨说道:“妈妈,三十多万太多了,我想白公子也不会跟的,干脆我们放弃行不?” 不等老鸨说话,院内的众人哄笑声一片,刚才气势闹得凶,原来是小孩子玩家家呢。 更有闹事者喊道:“白公子跟,白公子跟!” 此时的白公子,彻底找回了面子,气场十足的喊道:“跟,在三十多万上面在加五十两。” 燕曼舒差点笑出了声,喊那么大气势,才跟五十两呀,不过只要你跟,就有你哭的时候。 白公子有白公子的算计,三十多万两都拿不出来,别说五十两,就是多一两,那俩皮囊祸都拿不出。 见又开始了竞价,老鸨兴奋的两眼发着亮光,急忙让白公子画了押。 回头又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个俊俏公子,她都盘算好了,今儿他们要是没银子,就留下做相公好了,有些客人专好这一口。 九公主被老鸨打量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悄声对燕曼舒说道:“不行,你等我,我去取银子,就不信斗不过那面团。” 静悄悄的院子,所有的人都在静等竞价,九公主的悄悄话,瞬间传遍了角角落落。 尤其是“那面团”三个字,惹得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白公子气的鼻子都歪了。 燕曼舒瞪了一眼九公主,回去还能出得了皇宫吗? 九公主回瞪她一眼,惹了这么大的事,要是出不来,也一定会让人把银子送过来,最不济,你功夫那么好,撒丫子跑呀! 二人的眼神你来我往的,好一番交流。 燕曼舒突然抬头看向冬瓜,笑容满面:“恭喜白公子喜得花魁,今晚好事成双,本公子认输,这就告辞了。” 燕曼舒站起来,抬脚要走,所有的人楞在了当场,摒心静气在等白热化的场面呢,怎么走人了? 人家这是要抽台子?原来白公子当了冤大头? 抽台子就是一方把价格哄抬高,突然不跟了,另外那方花了天价,最后东西是得了,但心里和吃个苍蝇差不多。 “站住!” 不等白公子说话,老鸨急忙喊道:“你以为怡香院是吃素的嘛?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喊出的价就是砸出的坑,得与不得都得掏银子。” “好!”老鸨话音一落,白公子拍桌子叫好。 “好!”场内围观的人纷纷叫好,气氛前所未有的热烈。 平常觉得这怡香院的规矩定的太苛刻,如今觉得好的不能再好了,就应该让他们吃苦头,那副皮囊实在遭人嫉,活该! 燕曼舒嘴角上翘,既然规矩有了,她更是没了顾虑,等场中气氛稍加平息,她停下脚步,大声说道:“好!” 好什么好,这句好字让大家莫名其妙,有病。 燕曼舒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既然都舍不得我们走,那好,陪大家好好玩玩,在加一万八千两,凑个整!” 啊?她话音一落,哄乱的场面更加哄乱,这公子还跟呢?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哪里来的底气? 老鸨也是一惊,这外乡的公子难道真是大户?可是再大的户能比得上右相府? 想想争来争去的她又不损失什么,她干脆闭了嘴,静等双方的喊价,自己只管吃茶做渔翁。 还跟呢?白公子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了,看那二位不像是老鸨的托,争到了这份上,不跟太没面子了。 他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喊道:“五万!”这个价吓死你们,看你们还敢跟? “再加五万!”燕曼舒背着手,踱着步喊道。 啊?这次连九公主也吓住了,转眼上了五十万,这小妮子不会是找她这个大户报吧?要是母妃知道她在青楼争花魁,这丢脸可丢大发了。 “你!你拿出现银子?”白公子想起先前那茬,气急败坏喊道。 “怡香院戒备森严,妈妈说好进不好出呢,白公子只管安心争花魁,无须担心本公子拿不拿得出银子。” “你!”白公子急的火烧眉毛,怎么家里的护院还不来? 老鸨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中暗笑,老娘是吃什么饭的?怎会笨到让你家的打手随便打上门来? 两旁有好事者喊道:“白公子这是出不起了?” 燕曼舒不用看就知道,老鸨的托上场了。 又急又气又心烦气躁的白公子,早已乱了方寸,不计后果的喊道:“再加十万。” 老鸨喝着茶,兴高采烈的看着这一幕,两个傻货一个报一个跟的,几个回合上了百万两。 在旁的红玉替燕曼舒捏了一把汗,包裹里的金子哪里值百万两,哄抬到如此的高价,到时可怎么收场?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三章 你借我做局,我借你做势 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场面一度如大家所期望的,真的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燕曼舒站在桌上大声喊着价,白公子跳着脚,脸红脖子粗的跟着价。 院子里掌声,叫好声,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老鸨则是一面掩饰内心的狂喜,一面暗中调兵遣将,怡香院顶级防护措施全面开启。 直喊到五百万两的时候,白公子终于不跟了,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大冷天的身上全是汗。 争个花魁五百万两,场内所有的人,都唏嘘不已,但面上都大气不敢出,白公子凭白损失了五百万两银子,这霉头谁敢触? “你?你要是拿不出银子,老子定将你碎尸万段做花肥!”白公子歇斯底里的对着燕曼舒狂吼。 场内各种复杂的目光,齐唰唰聚向燕曼舒。 红玉心跳加速,后悔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想死,反而害了两个花样少年。 九公主恢复了理智,琢磨着该如何收场?看来自己的公主身份不露也得露。 明日早朝热闹了,想想那些大臣们,定是跪倒一片,联名给父皇上折子,堂堂公主出现在怡香院争花魁,这还了得? “哎呦,白公子,怡香院的老规矩,各是各的帐!他们要是拿不出银子,可不敢劳您的大驾,怡香院从来不是好惹的。”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老鸨眼里放出一抹寒光,院中的众人吓得一激灵,是啊,怡香院从来不是好惹的,否则白公子怎会在此服服帖帖呢? 燕曼舒微微一笑,将一旁的包裹扔到了桌子上,只听啪的一声,红木的桌子瞬间被砸成了两半,包裹随着桌上的茶碗茶壶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他,他这是要砸场子?”有人大声喊道。 院中的气氛骤然一紧,众人的心嗖的提了起来。 奇怪的是,老鸨先是杏眼圆睁,紧接着却是笑若兰花,眼巴巴的瞧着地上的包裹,再也移不开眼。 烛光下,包裹散落,一块块金灿灿的东西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金砖?”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深深吸着气,有人睁着大大的眼。 再看那老鸨,哪里还顾得上形象,亲自蹲下身子,将包裹里的东西,费力的,一点一点全部倒在了地上。 哇,顿时,所有的人惊在了当场,噼里啪啦好一阵响声过后,无数的厚厚实实,方方正正的金砖,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九公主愣愣的张大了嘴,震惊无比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有人突然想起,惊讶道:“这包裹可是从红玉房里提出来的,难道是?” 哗哗哗,所有的人又将惊诧的目光看向红玉,见她一脸的淡定,瞬间证实了内心的猜测。 错愕过后,所有人的目光又纷纷落向了白公子。 “你怎会如此有钱?”愣神中的白公子,突然抬眼发问红玉。 这话又提醒了大家,是啊,这么有钱,干嘛不赎身呢?这红玉莫非是想待在怡香院钓金龟婿? 自以为见多识广的老鸨,也没见过如此成色好的金砖呀,这样的稀罕货,还是头一回见,她不由抱起一个,用牙咬了一口。 啧啧赞道:“好货色,好货色。” 随即亲热的拉起了红玉的手:“乖女儿,从你来怡香院的那日,妈妈就看出了你的不凡,这世上的男子啊,都是薄幸之人。” 说着话,将自己头上的簪子插在了红玉的发髻上:“你跟妈妈的八字最合,将来呀,等妈妈老了,这怡香院就是你的。” 老鸨顿了一下,慈眉善目的又开了口:“但凡进来过这里的女子,出去没一个好下场的,听妈妈一句劝,不如我们一起合力将怡香院做的更好?” 这猴精猴精的老鸨,分明在笼络人心,这是在给红玉画饼,有钱也不必赎身,把手里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入股。 燕曼舒看了看庞大的怡香院,怪不得能有此规模,虽然这营生不光彩,但不得不说,这老鸨的经营能力还是很厉害的。 一旁的白公子看着成堆的金砖,看着成了香饽饽的红玉,问道:“这些值五百万两吗?” 对呀,这话提醒了众人,尤其提醒了老鸨。 她急忙低头数了几遍,在抬头时,已面露不善,看着燕曼舒问道:“这些够吗?” “不够!”燕曼舒懒得和她费口舌,干脆利索的答道。 见公子答得痛快,老鸨语气稍缓,说道:“这些最多值一百万两银子,余下的四百万两?” 这么好的金砖才合了一百万两,这老鸨也太算计了,不仅场中的众人看着不忿,就连九公主也急了,就要出头时。 只见燕曼舒云淡风轻的说:“无妨,你说多少就多少吧,其他那些你可以去永盛钱庄提。” “永盛钱庄?听也没听说过的名字?”老鸨蹙眉说道。 “过几日就有了,这次来京城,恰好遇到永盛钱庄的管家,他说这次进京就是准备开钱庄的,出门在外随身带着银子太不方便了,有了银票就方便多了。” 燕曼舒随意多说了几句,从袖中拿出了四张银票,递给老鸨:“一共四百万,今日账今日结,两不相欠!” 什么?众人的嘴张的跟核桃大,这公子也太有钱了,四百万跟玩似的。 这么轻松一递,也太有派头了,赶明儿也去这永盛钱庄开个户头,弄几张银票出来玩玩,在场的男人们跃跃欲试着。 在场的女人们,已经目光灼灼的要将燕曼舒烫伤,模子好银子多,天哪,这哪里是倒贴?那红玉的眼光不是一般的好,人比人气死人那。 燕曼舒之前匆匆离开家,来京城救张文俊,纳物袋里装的不是金子就是银子,怕不够打点,连准备在京城要开的永盛钱庄的银票也装了一大摞。 之前她故意痴痴的看着红玉,实则是在跟六两沟通,商量对策,说服六两交出金砖,交出银票。 没想到还真用上了,怡香院是什么地方?京城最高端的娱乐场所啊,来这里消费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商界名流。 钱庄就是要做这两部分人的生意,与其慢慢赢口碑,还不如在这样的场合做广告,一炮打响,效果更明显。 红玉借她做局,她借红玉做事,双方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朕也老了 红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公子,别说那些女人羡慕她,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走了狗屎运,简直是天降贵人,死棋做活。 九公主内心翻江倒海,这丫头,今天一天给了她多少震惊,多少新奇,步步险情被她一一化解,借力打力运用的恰到好处,不留痕迹,她时刻都不忘造势。 是的。只要有心,处处都是机会,机遇与风险向来都是并存。 艺高人胆大的燕曼舒,借着钱庄客户的身份打广告,让钱庄的声名如雨后的春笋,哗哗哗冒了出来,很快响彻京城。 怡香院的事件,迅速在京城的上流人士中广为流传,很长时间一段时间内,是大家茶余饭后绝好谈资,只要聊起白公子的样,就会谈起永盛钱庄。 而燕曼舒那日的表现,也成了京城各家富贵公子争相推崇的偶像,一时之间,他们纷纷效仿那翩翩公子的大气,袖子里时刻揣着银票。 永盛钱庄的银票,不光成了达官贵人的时尚,就连各家的贵妇小姐也不落下,出门都备着。 京城的商户们,做生意都讲究个风水,从天而降的金蛋既然能砸中永盛钱庄,说明人家势旺运旺,争着抢着跟他家做生意,也好沾沾福气。 永盛钱庄成了最后的赢家,门前车水马龙,生意空前的兴隆,这是后话,且先不表。 再说当日,老鸨左看右看,瞅着手里的银票,慢慢的,脸色越来越暖,最后开心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公子脸色发青,大声嚷道:“几张破纸就能当银子吗?永盛钱庄是什么东西,怎么老子从来没听过。” 老鸨的笑脸就是一凝,是呀,永盛钱庄是什么?不会这公子真拿几张破纸糊弄自己吧? 燕曼舒看着他们的脸色变化,一副傲慢的神情,冷眼对白公子道:“破纸?你拿出几张这样的破纸,让本公子瞧瞧?没有见识就悄悄闭嘴。” 一时间,院中大部分人都闭了嘴,就怕被那气度不凡的公子说没见识。 “要是取不出银子呢?”白公子质问道。 “取不出?”燕曼舒看了看众人。 拱手对老鸨施礼道:“妈妈,五日之内若取不到,要杀要剐随你便,我亲自抵押在这里好了。” 怡香院内,灯火通明,怡香院外,同样是热闹的很,衙役和巡逻满城戒严,挨家挨户搜着那小神医。 将军府也加入了搜寻的行列,满头是汗的张凯和张文俊,齐齐纳闷了,二丫人呢? ====== 一个下午,皇上的耳朵一直就没清静过,老太监王德成,不时的汇报着。 “皇上,那丫头支起了摊子,挂起了行医问诊的牌子,她真的会看病?” “皇上,奇迹呀,今儿有个红毛怪物咬伤了好些个人,京城的名医都让准备后事,那丫头一出手,各个起死回生,活蹦乱跳呢。” “哦,她真会治病?”正在踱步活动筋骨的皇上,终于停下了脚步,抬起头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那丫头的医术已经名震京城了,人人都叫她小神医,银针下手,毒消人好。” “她赚了不少银子吧,客栈的损失费不用你操心了?”皇上绷着的脸笑了出来。 “皇上,哪里还需要老奴帮忙,那丫头黑着呢,治一个病人要收五十两银子,银子已经堆了好几大堆。” 太监话音刚落,皇上的大笑声紧随而至,别说太监吓了一跳,就连皇上自己也吓了一跳,多久了,没有这样开心大笑了? 紧接着,一件件一桩桩有趣好玩的事,老太监事无巨细的都汇报了上来。 皇上饶有兴趣的听着,不停的点着头,赞叹那丫头的医术,赞叹那丫头的知恩图报。 天色已黑,明月高挂,忙碌了一天的皇上,终于回到了寝宫,坐在卧榻上翻着书,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皇上,那丫头胆大的很,和一个不知从哪跑来的书生,把衙役给打了。”老太监左思量右斟酌,还是小心翼翼的汇报了上来。 “什么?大胆!”皇上生气的把手中的书重重扔到桌上,“敢打衙役,她难道不知这是死罪?” 老太监哪敢答话,低着头洗耳恭听,好像犯错误的是他,心里却在暗自嘀咕:死罪又如何?法场都敢去闹的主,不但没死还好好活着呢。 “她人呢?”皇上怒气冲天的问道。 “人,人不见了。”老太监战战兢兢的答道。 “人不见了?”皇上惊讶的问:“大内高手跟的人能跟丢了?” “是呀,跟着跟着就没了。”老太监也是一肚子的好奇。 “书生?那书生又是何人?”皇上脸上怒气未消,责问道。 “老奴不知,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张文俊呢?”皇上又问。 “和武状元张凯全城寻找那丫头呢。” 皇上的神情就是一滞,文武状元?那丫头还真是能耐呢。 “还有,”老太医看看皇上就要说话,门外的小太监悄悄探头看了一下。 这一下让皇上看到,本来满肚子火气,此时更是来气,喝道:“什么时候朕的房间成了菜市场,谁想看就能看的,拉出去杖毙!” 话音一落,老太监和门外的小太监齐齐下跪,老太监头磕的脑门都出了血。 见老太监如此求情,皇上没好气的说:“朕什么时候处置一个小太监都这么难了?”见皇上有一丝松口的迹象。 老太监忙道:“他是老奴收下的干孙子,老奴无儿无女,眼见着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老奴见他听话老实,想着将来要他养老送终,求皇上饶他一死!” 这话一出口,触动了皇上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王德成跟了他几十年了,瞅着他满头的白发,皇上不由叹道:“一晃眼都老了,都想着颐养天年了。” “是啊,老奴老了,伺候不了皇上几年了。”老太监感叹着,不由眼泪吧嗒落到了地上。 “你老了,朕不是也老了?你还能打算颐养天年,朕想都不敢想啊,这么大的摊子。” 皇上叹着气,似是在自语:“每天看不完的折子,读不完的书,操不完的心,什么时候干不动了,闭眼了也就清闲了。”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五章 通匪 “皇上万岁,万万岁!都怨奴才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扰了皇上的好心情,奴才掌嘴!奴才掌嘴!”王德成说着啪啪打起了自己的脸,急的眼泪直流。 “行了,起来吧,哭什么哭。”皇上制止道,老太监急忙起来住了手,止了泪。 皇上笑道:“活万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你这是骂朕呢?”老太监吓得又是跪倒磕头。 皇上叹道:“老而不死是为贼,到了岁数最好赶紧死。好了,看你这些年照顾朕的份上,你那孙子就饶他一命,但没规没矩的,打二十板子吧。” 老太监感激涕零,又是磕头谢恩。 皇上看着跪着的小太监,“什么事?” 小太监一会死一会生的,早已吓得浑身发软,此时嘴唇打颤,哆里哆嗦说道:“是,是国舅爷让奴才通报,说他有重要事禀报皇上。” “哼!”皇上气恼的哼了一声:“大半夜的也不让朕安稳,他能有什么事? ====== “国舅爷深夜进宫?”太子抬头惊讶的问,挥手示意伺候的侍女纷纷退下。 “据国舅爷府上的密探报,国舅爷收到了一封信,看过之后就匆匆去了宫里。”太监如实汇报着。 “信?什么信?从哪来的信?” “信的内容不详,是从永乐府方向过来的密信。” 太监说到这,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在永乐府安插的人最近传回一个消息,奴才一直没当回事。” “哦?”太子异样的眼神看着太监,一向心细如丝的他,什么事能让他大意,而此时又为何提起呢? “在永乐府和乐天府出现了一个人,这人据说长得像极了三皇子。” 太监小心翼翼的分析着:“奴才当时想着天下之大,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如今国舅爷从永乐府方向收到密信,会不会和此人有关呢?” “像三皇子?三皇子今日不是还上早朝了吗?”太子满脸的疑惑。 “是啊,就是因为三皇子日日出现在视线里,奴才才将传回的消息当成了趣事,刚才奴才细细回味,不敢大意。” 太子若有所思,三皇子在早朝最近几乎不说话,总是一番虚心受教的样子,还以为他学乖了,难道真是被掉了包?好大的胆子。 “国舅爷近来闹腾的很,不久前才抄了那盐商的家,趁机赚了大把的银子,就连那房子也是贴出了高价,可是那样的房子,那样的风水,谁敢花高价买呢?” 太子听着太监的汇报,冷笑不已,那老家伙就是一个貔貅,只进不出的主,定是这次想借蝗灾赚钱,没成想却折了本,想补亏空呢。 “更可笑的是,那屋中的物件,也是该搬的搬,该卖得卖,被朝廷上下的官员偷偷看热闹,暗骂国舅爷真是穷疯了。”太监絮叨着 “那老家伙就是一个小商人的后代,能好到哪里去?”抄家赚银子这样的话题,太子没多大的兴趣。 他哼了一声,接着之前的话题,自言自语道:“掉包三皇子,又是为何呢?” 太监低头沉默不语,这也是他左思右想想不透的。 太子突然又问:“上次张将军和夫人匆匆去了永乐府西来镇,难道就是为了接回他家的公子?” “张将军说是为了张凯公子的前程,不过按来回路上耽误的功夫算,应该不会有时间做其他的事。” “嗯,到是来去匆匆,只是他的师父苏冬宝一直待在二首村,难道连孝敬他师父几日都做不到?这不大像他的性格。”太子思虑着。 “自从回来后,张将军像换了个人,右相大人含沙射影的几次开导,将军对他夫人的态度变化很大,还在外面养了小,听说最近那女子还怀上了。”太监补充道。 “好。”太子由衷的高兴。 那女子不是平常人,正是秘密营地中训练的死士,有她日日围在张将军身边,时常吹吹耳朵风,军队和兵权还不是囊中之物。 想起那些死士,就想起这些年莫名其妙消失的营地以及死士,他又问道:“捣毁营地的背后之人查到没?” “没有,那些人功法高深,速度极快,这几年奴才们一直在追查,但到了关键时刻,总是让这些人跑掉了。” “速度极快?”太子轻念着这四个字:“大相国以速度极快自称的,难道是他?” “您是说苏冬宝?苏老爷子?”太监惊讶的张大了嘴,犹豫道:“张将军的师父为何与我们作对?” “这次在永乐府一次次暗杀他,精心做的局,却次次让他侥幸逃脱,原以为是侥幸,也许是我们大意了。” “啊?您是说他有苏老先生相帮?”太监又一次惊讶。 “信送到了吗?”太子突然转移话题又问。 太监反应极快,回道:“按时间算,应该送到了。” 太监犹豫了一下又问:“只是那样的高人,对付一个他,会不会浪费,杀鸡焉用宰牛刀?” “必须要高人对付她?就那红色的虫子,不知是何等的妖物?”太子想起在法场见到的怪异场面,不由头皮发麻。 “虫子?”太监不懂,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相云天养了什么虫子,当然,他此时的他,和太子口中的她,显然是两个人。 “听说今日有一只似猫但通体发红的妖物,咬死了很多人?”太子将话题又跨越到市井传言。 “是,那妖物奴才也打听过了,咬了人之后就逃之夭夭,不知去了哪里,但那些人并没有死,而是被法场那小丫头救了,就是张文俊心仪的那乡下女子,燕曼舒。” “被她救了?”太子又是诧异,怎么凡是诡异的事情,就离不开她。 “是,据说赚了很多的银子,那小丫头真是胆大,还打伤了衙役。” “民打官,有点意思。去通知右相,明早让我们的人都往上递折子。”说完这话,太子嘴角微翘,皇上最怕民不似民,民意、众怒,她的脑袋还能保得住吗? “那丫头已经跑了,派去的密探跟丢了。”太监提醒道。 “跑,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太子冷笑道。 “您的意思,她的家人?”太监突然恍然大悟。 “不仅家人,苏冬宝那老家伙也该出场了。” “如果那样,张将军会不会被推到敌人那一边?”太监犹豫又问。 “借刀杀人不会吗?”太子不耐烦的问,平日这太监挺聪明的呀,今日啰啰嗦嗦问个没完没了,想到这,说道:“把军师叫来。” 太监吓得不敢再问,急忙按吩咐办事去了。 “你说什么,那丫头通匪?”皇上听着国舅的汇报,惊讶的问。 一向处事不惊的皇上,今日已经是第几次惊讶了,那丫头就是个异类。老太监悄悄嘀咕着。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六章 风雨欲来 “是!臣已经调查清楚,虎啸山脉南北打通,是苏冬宝所为,而这苏冬宝最近一段时间频繁出入钟家,燕曼舒正是钟家人,请皇上定夺。” 国舅讲的是有理有据,自从接到三皇子的信让他太兴奋了,信上说苏冬宝是虎啸山脉新的匪首。 匪首的大帽子往苏冬宝头上一套,张将军即刻被架到了火上。 以张将军的性格,一定要去保他恩师,如果保了必将会引火烧身,如果不保,他也会名誉扫地,落个不孝之名。 本朝最为推崇的就是忠孝两全,虽然站队在皇上一边,但皇上表面高兴,心下也会害怕,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连恩师都敢背叛的人,皇上怎敢重用? 张将军一倒,自会乱了太子和右相的阵营,那可是大相国最重要的军队和军权。 到时候,太子定会力保张将军,一向深藏不露的太子,在这件事情上如果表现的过于积极,皇上怎会不起疑心? 常年处心积虑的国舅,此刻更是深谋远虑,步步为营。 他并没有直接去撼动苏冬宝,而是选择了燕曼舒作为靶子,敢去大闹法场的丫头,人傻钱多胆大,不拿她做突破口,拿谁做突破口? 皇上本就是多疑之人,只要点燃皇上的疑心,借刀杀人,在这件事上不但可一石击三鸟,还可以将满口香的财富划拉到自己门下。 火引子看似是燕曼舒和苏冬宝,实则是张将军、太子、相云天。 果真,皇上脑子里的重点,放在了苏冬宝这个名字上,一代武功奇才,将军的师父,武状元张凯和那丫头的武功都是他教的。 才来京城一天,那丫头便声名鹊起,多了一个名头“小神医”。 她成功躲过了大内密探的跟梢,救灾无数、功德无量,敢打衙役,这一件件串联起来,皇上忽然之间有种后背起凉风的感觉。 “听说前几日四皇子亲自去主持满口香的开业典礼,臣以为,和商人走的太近,不是很好。”国舅似没有觉察到皇上的神情,继续加料。 “哦,开业典礼。”皇上重复了一遍,失望挂在了脸上。 皇上最疼爱的儿子是老四相云天,做钦差大臣重任在身,却去参加什么开业典礼,简直是胡闹,怎能让他不失望? 皇上背着手在寝宫走来走去,如果满口香真的通匪,那相云天又担当了什么角色?一向心性冷淡的他,难道真如密探所报,是出于对燕曼舒的喜欢? 为了女人?皇上摇了摇头,不成器的孩子,莫非为了女人便改了心性?也要与他的大哥去争江山,争权利?做一个逍遥王爷不好吗? 皇上的心在疼,自己兄弟相争的事,难道同样会发生在几个儿子身上?多年的努力和辛苦如此不堪一击,就要付诸东流,这是报应吗? 国舅小心观察着皇上脸部的变化,见他脸色发沉,眉头紧蹙,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心中一阵窃喜。 来来回回走了几圈的皇上,突然坐回了卧榻,微眯着眼看着国舅,一言不发。 国舅心里被看的发慌,脸上镇定的没有丝毫的显露,这老狐狸,真不好糊弄,这是对我起了疑心?看来不加点好柴火不行啊。 随即似无意提到:“这次救灾,燕曼舒的满口香功德无量,数十万灾民为感恩戴德,将她的画像做成了泥塑,放在家里当神仙似的供了起来。” 这话一出口,似一把锥子直接扎到了皇上的心尖上,数十万灾民感恩戴德?神仙般供起来?占领虎啸山脉? 这是要造反吗?即使现在不反,哪天一个振臂高呼,数十万人相随?要人有人,要武功有武功?要钱有钱? 这次不是后背有凉风了,皇上顿时浑身冷汗直流,为了他相家的基业,别说是燕曼舒苏冬宝了,就是他的亲儿子,该除还得除。 国舅爷见火已点旺,不再多言,急忙告退了。 见国舅离开,皇上脸色发白,胸口疼痛难忍,他身上的顽疾又开始发作,老太监进来伺候,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吓得急忙要去叫太医。 皇上用手势制止了,喝了一粒药丸后,躺在塌上休息了片刻,等心绪稍微平稳后,对站在地上满脸关切的老太监说道:“传朕口谕!” 哦,这深更半夜的传口谕?风雨欲来的气氛让老太监惶恐不安。 皇上的御书房灯火通宵亮着,皇宫里也是灯火通明,上上下下忙碌异常。 ===== “你说什么?皇上连夜派人去了永乐府,张将军深夜入宫?”董贵妃惊讶的问。 “是!”宫女答道。 董贵妃沉默了许久,悠悠叹道。“该来的终于要来了,该躲的还是躲不过,这大概就是属于他们的命数吧!” 宫女低头不语,在这皇宫里,享受暂时的平静都是奢望。 又过了许久之后,董贵妃问:“公主还没有回府吗?” “没有,听公主的贴身宫女婉儿说,九公主是装扮成书生模样出宫的。”说到这,宫女这才后知后觉惊讶道:“和那丫头联手打衙役的,难道是公主?” 不是宫女反应慢,是这事太匪夷所思了,和一个情敌联手去打架,这,这好像太不合情理吧? “不是她会是谁?”董贵妃脸上露出笑容。 这样的表情宫女并不是第一次见了,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外面打架,不愁反笑,世上如此心大的母亲,也只有董贵妃吧? “娘娘,今晚京城都闹翻天了,巡逻衙役联手搜寻公主和小神医,她们会不会有危险?”宫女忐忑不安的担心着公主。 “如意跟那丫头在一起,只要用心,只能有好处,让她多学点本事也好傍身。”董贵妃笑的灿烂。 儿女双双既要迎战,董贵妃揪了十几年的心,反而放下了。 辛亏他们都已长大,有了迎战的能力,是骡子是马也该出来溜溜了,是龙是凤是青蛙还是烂泥?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是啊,能从观雨厅安然出来的人,一定不凡,见贵妃笑的开心,宫女的心情也轻松了下来,问道:“要不要派人去寻寻公主?”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七章 鸡毛蒜皮 “用不着去寻。”董贵妃摇了摇头,对宫女说道:“下去吧,公主出府的事要严加保密,任何人问起就说身体不适,在屋中静养。” “是!”宫女领命退了下去。 望着窗外的月光,董贵妃想起之前听来的话,不由又笑了。 把大内密探甩丢的丫头!能活着走出观雨厅的丫头!能救数十万灾民的丫头!能起死回生的丫头! 能遇到这样的人,如意,也算是你的机遇了,如果你聪明,自会收获满满。 未来风雨很大,只有靠你自己丰满你的羽翼,母妃能做的就是放手,给你多争取一些历练的机会。 ====== 国舅爷夜入皇宫,张将军深夜被请,皇宫护卫连夜奔赴永乐府。 这一个个重量级的消息,似长了翅膀般,很快传入到京城权贵的耳中,官员们如热锅上的蚂蚁,猜不透这到底是意欲何为? 张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晚了将近一个时辰,张夫人自然是心急如焚。 夜已深,没有皇上的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宫,张凯左思右想,只能去太子府求太子,但得到的答复是:太子入宫了。 张凯心存感激,以为太子第一时间去为父亲求情,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太子稳稳的坐在太子府呢。 这明显的推诿,能瞒得过涉世不深的张凯,但瞒不过那些官场老油条,太子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中。 太子去没去皇宫,耳目早已打探了过来,大家纷纷猜测,难道这是在放出一个信号,太子并不是很在意张将军的生死? 或者是欲盖弥彰,太子不重视军权?这样鬼都不相信的事情,居然皇上相信了,直到早朝时,都没见太子来求情,皇上甚感欣慰。 对于皇权的稳定,皇上颇为深思熟虑,虽然他深爱四子相云天,却绝不会废长立幼,太子才华略逊,所以这几年一直在为他物色优秀忠诚的年轻人才。 譬如新中的文武状元,为了让他们能早日担当大用,日后好辅佐太子,皇上可谓是划时代的开了先河。 张文俊和张凯可以破格参加早朝,这样打破常规的事,在大相国还没有过先例。 皇上对于人才的选拔和培养上,不拘一格,大臣们心领神会,这是为太子打基础做准备呢。 皇上这样做,无非是让那些不看好太子能力的人死了心,别想着去辅佐自己看中的人,能力不重要,合法的继承人才是江山稳固的基础。 早朝,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睁着因熬夜而发红的眼睛,望着下面一个个朝臣,看他们各个低头顺目,整晚的焦虑消散了不少。 右相白恩举第一个站了出来,恭敬递上了折子:“起奏万岁,臣告商女燕曼舒,街头行医,打伤十数余衙役,民打官罪不可赦,请圣上明察。” 此话一出,除了太子,其余人皆惊得下巴都要掉在了地上,堂堂右相在朝堂上,面对皇上,居然起奏一个民女,这滑天下之大稽,就发生在眼前。 这草民岂是一般人,大闹法场,全身而退,莫非有什么蹊跷? 国舅爷一听,心中倒是一愣,暗暗吃惊太子身边有能人,一夜之间没找皇上救张将军,反而跟自己一样,找燕曼舒下手,厉害! 这分明是将箭头指向了相云天。 皇上冷冷看了一眼右相,整晚脑子里占满了这三个字,拿起折子当即摔给了左相余波。 皇上大怒道:“余波,你的巡逻营是怎么管教的?打衙役时,他们在场,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缉拿归案?” 这又是什么情况?一个民女犯了错,皇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有个蛛丝马迹,难道在房里说个话,放个屁,圣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朝中官员的头低的更低了,一个个快速的回忆着自己的漏洞。 左相没时间回忆,皇上还等着他的回答呢,巡逻营?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下下属关系,他堂堂左相,难道还要亲自去训导巡逻营? 左相一时有些为难,这事也没听人汇报,从何谈起呢?一时之间没有匹配的应对方案。 就在左右为难时,突然想起昨晚听到的一事,于是说道:“微臣一定明察秋毫,绝不放过任何渎职之人,陛下,臣也有本奏。” 捡起地上的折子后,左相余波接着说道:“臣告右相白恩举,管教子孙不力。” 话音一落,朝中众人的脸色不是惊讶了,反而是一个个低头偷偷乐着,那边告民女,这边告人家孙子,今日早朝真是热闹,一地的鸡毛蒜皮。 右相也是乐了,自己那宝贝孙子是有些骄横,但总不能放在皇上的面上谈吧? 余波呀余波,你真是老糊涂了,这分明就是睚眦必报,你不知道皇上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婆婆妈妈的东西? 确实如此,皇上脸上怒意更显,不是强忍着,就差拍龙案了,并不是顾忌余波的老面子,而是心疼自己的身体罢了,太医一再交代,他可不能再动怒了。 左相余波语言停顿把握的很好,不等皇上喊停,继续说道:“右相嫡孙白易昨晚在怡香院与人争花魁,输掉,”说到这,他故意掩着嘴咳嗽了一下。 争花魁?这是男人最喜欢的话题,有竖着耳朵听的,还有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的,这朝堂也是越来越好玩,越来越不像话了,争花魁的话题都摆在了朝堂之上。 就在众人神态各异之时,左相余波赶紧开口说道:“输掉了五百万两银子。” “啊?”惊呼之声同时出口,平常各个修炼的老谋深算的政客们,此时异口同声的张嘴喊“啊”,这在本朝还是头一次。 这个“啊”字,大概会永久列入大相国的正史野史里。 “你放屁!”右相气的哆嗦,连放屁这样登不上大雅之堂的话都骂了出来,他的孙子再不济,也不会为了争个花魁花掉五百万两吧。 想到输掉的银子数额,右相只感觉两眼发黑,自己的俸禄别人不知,皇上最是知道,一下子出去了五百万两,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八章 站队 皇上眼睛微微眯起,他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银子的总额上,悄悄递给老太监一个眼神,老太监心领神会的急忙退下,显然是去调查了。 太子一见情形不对,将军被关,要是右相在出了事,那自己岂不是瞬间成了单兵独将,就想上前为右相辩解。 忽听旁边噗通一声,太子扭头一看,只见白恩举两眼紧闭,脑袋一歪,晕倒在朝堂之上。 眼见右相如此,太子不由暗暗叹气,恼怒不已,没用的东西,你这一摔,岂不是坐实了你的银子来路不明? 白恩举一倒,朝堂上顿时乱做了一锅粥,他的门生们各个惊慌失措,就怕恩师有个三长两短。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同时会诊,下了结论,属急重性风痹,等醒来后将半身不遂,头脑不清,无法言语。 太医的结论一出,犹如给右相定了性,不能再上朝参与政治的人,和死有什么区别? 他的政治生涯从此将宣告结束,白氏一族的风光也会暗淡下去。 左相于波的心里却空落落的,斗了一辈子的对手突然倒了下去,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敌人只有死在自己的刀剑之下,才有快感。 白恩举却是倒在他最宠爱的嫡孙手里,于波没有一点胜利者的自豪,只有警醒,惯子不是杀子就是杀己,多么血淋淋的教训啊,他暗叹着。 白恩举派系的人此时如丧考妣,痛哭不已,有为恩师鸣不平哭的,有为自己前途一片渺茫哭的。 事情来的太突然,平日倚重的重臣突然人事不省,让皇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也打乱了他的节奏。 左相、右相、国舅三方势力均衡,斗的你死我活,是皇上最乐于见到的。 正因为他们的派系斗争,削弱了他们本身的实力,才有了皇上对局势的绝对掌控,可是如今,又要培养新人了,皇上心中定夺着人选。 人被抬了下去,哄乱的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但朝臣们内心并不平静,快速的衡量着国舅、太子、左相这三方的新格局,比较着各自力量的薄弱。 太子转瞬之间失去了左膀右臂,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国舅爷,见他一脸的春风得意。太子打量着身边的“三皇子”,见他低头沉思不语。 倒下去一个白恩举,便会站起来一个新的白恩举,能站在朝堂之上,与皇上谈治国安邦的人,哪个都不是废物,哪个都是审时度势的高手。 此时他们纷纷猜测着皇上的心思,看谁将接任右相,谁会成为最终的胜利者,这对他们未来的站队尤为关键。 白恩举派系的人最忙,心思各异,忙着为自己盘算,有察言观色暗中等待的,有赤裸裸的给国舅爷示意友好的。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审视着他的一众文武大臣们。 “给国舅赐坐!”皇上突然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响彻了整个朝堂。 “谢皇上!” 这突来的龙恩,让国舅惊讶,在朝堂被赐坐,他还是第一次,这等殊荣让他兴奋不已,急忙叩头谢恩。 “免礼。”皇上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你昨晚上报有功,理应赐坐。” 皇上话音一落,众人面露讶异,这是夸还是贬呢?太子的得力大将,张将军被软禁,这是公然给国舅爷树敌吗? 果然太子脸色不善的看了眼国舅,国舅望着眼前太监搬来的凳子,果断的坐了下去,机会永远是给有胆有识的人,与太子的战争就此打响。 朝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气氛颇为诡异。 一时之间太子和国舅陷入僵局,左相在一旁一边暗暗观虎斗,一边感叹着皇上的睿智,他永远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谁都逃不掉他的掌控。 皇上是故意的,他不可能让国舅冒头,放在前几年他还会乐得其见,好慢慢去磨练太子的心性,如今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只想速战速决了。 此时的皇上,观察着太子的表现,等待着太子的反应。 太子快速思虑着,保张将军万万不能,到底国舅上报的是什么内容?若不保,父皇又会不会产生疑心。 就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突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上,臣认为处置张将军不妥。” 这话犹如救了太子的急,他回头望去,不由一愣。 朝臣们纷纷回头望去,何人如此大胆?这不是明摆着说皇上不对吗? 等看清楚那人,各个脸上精彩纷呈,心中冷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新科状元张文俊,这小子当初当庭抗旨,押入刑场死了一回的人,怎么还是没有学乖,还想再死一次吗? 满朝文武中,唯一有一道望向张文俊的眼神,包含着满满的感激,此人正是张凯。 从上朝到现在,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期待着太子为父亲说句话,可是左等右等,始终无人提起,似乎父亲从来不存在似的。 没想到张文俊却站了出来,让他怎不心存感激? 皇上也是讶异,一个小小的见习旁听小官,连一个级别都没有,竟然敢在朝臣面前公然道出不妥,这比抗旨的问题还严重。 皇上脸上有了怒意,喝声问道:“有何不妥?” “陛下,张将军身为朝中重臣,怎可因国舅爷的一面之词,即被深夜请入宫,到现在也没个说法?” 张文俊不顾皇上的恼怒,继续说道:“如此行径会造成朝中重臣心中惶惶,万一哪天有人效仿国舅爷,岂不是乱了朝纲?” 说的太好了,太子就差拍案叫出声了,这小子一语中的,行! 左相气的瞪了张文俊一眼,他这是站在谁的队伍里,怎么公然帮着太子说话。 “你这是骂朕很愚蠢吗?”皇上怒道,通匪的事宁可放大不可小觑,你个黄毛小儿懂什么? 张文俊急忙跪下道:“微臣不敢!” “你几次三番,难道是考验朕的耐心?”皇上冷冷的看着跪在那里的张文俊。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皇上雷霆大怒,要拉出去斩首之时。 只听皇上又道:“告诉你也无妨,你那妹妹燕曼舒通匪,张志远的师父苏冬宝是虎啸山脉新的匪首。” 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张文俊舌战国舅 话音一落,别说满朝文武大臣,就连国舅都吓得脸都白了,这么重要的事,皇上怎会当着朝臣公然说出呢,皇上是真的老了吗? 皇上也是临时起意,他见张文俊出头,先是气恼,后来转念一想,那燕曼舒既然为了这小子连法场都敢去,便想从张文俊这里,找点燕曼舒的蛛丝马迹。 那丫头到了观雨厅毫无惧色,如果她是普通人,到了观雨厅自然发现不了玄机,但如果是功法了得的高人,去了观雨厅怎会看不出? “他们不可能是匪首,请圣上明断。” 张文俊说的真切,眼神清澈不似做假,情急之中声音虽大,但皇上并不恼怒,让他绞尽脑汁担心了整晚的问题,似被这一句话打开了心结。 阅人无数的皇上,自然知道这张文俊的性情,正直坦率。 随即问道:“你怎知?给朕一个理由。” “义妹燕曼舒决不会通匪,我相信她。”张文俊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我相信她”,这四个字太有份量,只因出自张文俊之口,皇上哑然失笑,这对兄妹倒都是情深义重之人,对对方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见皇上笑了,旁边的国舅爷急了,这小子是在皇上和众朝臣面前,公然打他的脸呢,恼道:“事关重大,你怎敢信口开河?” “信口开河?皇恩浩汤,朗朗乾坤,哪里会有匪?天下太平,既无匪怎会通匪?虎啸山脉如今南北互通,造福百姓,谁又见到了匪?” 张文俊侃侃而谈:“倒是国舅爷你,在这政通人和、国泰民安之际,却在造谣生事,颠倒黑白,将良民称乱民,所为何意?” 这番言辞犀利,灼灼逼人的话语一出,朝中官员各个惊得目瞪口呆,这小子也太胆大了吧,大帽子扣下来,国舅爷简直无还手之力呀。 太子满脸笑意,好一个牙尖嘴利的青年才俊。 国舅爷被说的一时恼羞成怒,哑口无言,气的手哆嗦着。 他指着张文俊道:“狂妄小子,这些话到底是谁教你的?谁不知道你喜欢那燕曼舒,那丫头通匪,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文俊是左相门下的人,站在一边的于波不干了,污蔑自己的门生通匪,那自己哪里会独善其身? 想到这站前一步,怒道:“国舅爷,休要信口开河,文俊怎可与那丫头相提并论?” 见左相站出来了,这场口水战是彻底的升级了,此时的皇上到不气了,而是耐着性子听着。 他就是想听真话,从这些老滑头嘴里,听个真话比登天都难,倒不如这初涉世事的小娃来的直接,赖话总比假话强。 “左相大人,国舅爷说的没错,如果燕曼舒通匪,我和匪也脱离不了干系。”谁知张文俊并不领情,对左相直言说道。 这话一出,朝臣们暗自发笑,法场中的惊吓,让张文俊不会疯癫了吧,别人都是和匪脱离的干干净净,就怕被沾了包,他倒好,主动往上凑? 左相面色难堪,好意帮着他说话,反而冲着自己来了,不知好歹的书呆子,左相气得拂袖而退。 就连皇上也面露惊讶,有抢功劳的,没见过还有抢着认匪的,遇到这样的事他还是头一遭,出于好奇继续等下文。 朝堂之上,大臣们各个竖起耳朵听着,这样的傻子,在朝堂这样人精扎堆的地方可不多见,这样的热闹现在不瞧着,以后怕是没机会了。 张文俊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心中不由长吁了口气。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先吸引大家的注意力,才有他说话申诉的机会,至于是否得罪了左相,他哪里顾忌得了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你和匪脱不了干系,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在安静的气氛中,国舅厉声喝问。 “是,如果按你所说,我义妹燕曼舒通匪,我爷爷苏冬宝是匪,他们都是我的亲人和家人,我和匪怎能脱离得了干系?” 原来如此啊,就在众人惊讶之余,即将哗然之际。 张文俊又大声说道:“假如他们是匪,请问他们做匪的理由是什么?” 做匪还需要理由?不是想做就做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朝臣们,哪有功夫想别人的事? “匪可是把脑袋揣在裤腰带上的行业,常年待在深山老林里不说,还要时不时面对官府的追杀,一个不小心,就有杀头灭族的风险。”有人悄声嘀咕。 这人的嘀咕声,国舅爷显然没听到。 他阴着脸,气势汹汹道:“理由?做匪还有理由?救灾造势赚名声,历史上揭竿而起的事件还少吗?” 升级到揭竿起义,朝臣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皇上连夜行动。 太子也是吓出了一声冷汗,昨晚幸亏听从军师的建议,没有去求父皇救出张将军,什么浑水都可以淌,唯独这起义造反的事,不能沾。 “你这是以己度人吧?”张文俊扬着那一张略显稚嫩的脸,言辞却是咄咄逼人。 此话一出,朝臣们都吓了一跳,这小子什么话都敢说呀?这不是暗指国舅爷有夺权之意? 这话捅到了国舅爷的隐晦之处,他脸色一冷,寒芒显露。 先前生气的左相也不气恼了,平常文文弱弱的张文俊,一而再再而三让他刮目相看,如此真性情的人,除了他,朝中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不过赏识归赏识,这样的愣头青,左相彻底打消了纳入门下的念头,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懂隐忍,就是害人害己。 一向沉稳的太子,眉眼里都是笑意,趁势加把火:“哦,何为以己度人?” “张将军身居高位,各位可看到苏老先生安享荣光?一向将权利、财富看的很淡的人,怎会去做匪?所做必有所图,他图的是什么?”张文俊问道。 是啊,图什么?众人的脑子被张文俊的话题带着走。 “救灾造势?这更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难道照国舅爷所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是应该吗?”张文俊质问,国舅无言以对。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面对天灾,正义之士就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度难过,如此,我大相朝才会弘扬正气,世代相传。”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章 张凯认罪 张文俊义正辞严,一番话说到了皇上的心窝里,他不住的暗暗点头,是啊,众志成城,同仇敌忾,何惧天灾? 张文俊接着说道:“在危难面前拿出真金白银救人救灾,何错之有?这样的善举应该举国表彰,如今不但不嘉奖,反而要受打压,请问公道何在?” 这?国舅爷努力思索着反驳的话语,还没等他说话,没等朝臣们反应过来。 张文俊对皇上躬身施礼道:“陛下,圣上仁,百姓慈,圣上明,百姓善。” 又返身对百官说道:“历史上同样的灾情,典籍记载当时是什么情况,如今又是什么情况?想必各位大人都心中有数,无需我赘述。” 然后,张文俊又手指国舅,大声说道:“你将白说成黑,将好说成恶,我倒是想问问,国舅到底有何居心?为何颠倒黑白,善恶不分,是非不明,寒了百姓的心?” “做为臣子,你不但不能替圣上解忧,还给圣上带来了无数的骂名,如此不忠不义之人,你有何脸面站在朝堂之上指手画脚?” 这番话铿锵有力,句句诛心,皇上频频点头。 百官们张口结舌,这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如此能言善辩,迅速扭转了局面,转眼要杀头的罪民,忽然之间变成了大功臣? “你,你一派胡言。”国舅爷被骂的体无完肤,气的浑身哆嗦,跪在地上啪啪的磕着响头。 “皇上圣明,老臣所言句句是真,不敢有一丝胡言乱语,那虎啸山脉多年被土匪把守,如今山上土匪旧人换新人,除了那苏冬宝有此能耐,不会有第二人啊,还请皇上明察!” 张文俊说的句句有理,国舅说的也不得不重视,皇上低头沉思。 虎啸山脉那可是南北重要通道,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山道重重,地势险峻,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这让皇上不得不紧张。 但治理国家需要一张一弛,自己是不是弦拉的太紧了,太草木皆兵了?正如张文俊所言,如果本应表彰反而责罚,会不会适得其反? 此时的皇上,甚至都有些后悔,昨夜匆忙派出去的宫廷护卫,会不会因此将小事引发成大事? 想到这里,皇上狠狠瞪了国舅一眼,就要说话时,就听又一个声音说道。 “臣认罪!” 认罪?朝堂之上到处是脱罪之人,怎么又一个主动认罪的? 皇上抬眼望去,大臣们也是好奇回望,今日的早朝稀奇事还真多。 认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武状元张凯,今儿真热闹,文武状元抢着认罪,朝臣们唏嘘不已。 只见他跪倒在地,叩头道:“陛下,拿下虎啸山脉的并不是爷爷苏冬宝,当时他忙于解决灾民的粮食,打下虎啸山脉的是臣,一度管理呼啸山脉的也是臣?” 张凯话音一落,朝堂之上,大臣们又是哗然。 太子恼道:“休得胡言,你这是杀头的大罪!” 张凯没有看他,继续说道:“臣所言句句是真,当初蝗虫所到之处,田间地头瞬间颗粒无存,无数百姓受难,一念之间发放救灾粮,没想到后来灾民越聚越多,粮食成了大问题。” 皇上点头,要解决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粮食确实是首要问题。 平日里谁提个话题,就会争论异常的朝堂,此时却是出奇的安静,各个屏气凝神听张凯细述。 “北方受灾严重,南方幸免于难,解决粮食,南方是唯一的途径,从永乐府西来镇绕道去南方,来回至少需要半年的路程。” “可是当时的粮食储存,根本不够半年,官府又不放粮,权宜之计,才不得已打通虎啸山脉,粮食问题因此得已解决,数十万百姓侥幸求得生还。” 国舅爷听到这里却是冷笑:“张凯,为了一些素不相识的灾民,又是解决粮食,又是打通虎啸山脉,你们以为你们是菩萨吗?” 说到这里他板起面孔,严肃问道:“你们到底是有何目的?背后受何人指使?趁机占领山脉,趁机收买人心,趁机发展势力。” 国舅爷的三个趁机,让朝臣们各个大骇,纷纷偷眼瞧向太子,难道背后的势力是他? 站在那里的太子,感受到火辣辣的眼神,瞬间脊背发麻,自己这是站着都背锅,心中恼怒就要驳斥国舅,突然想起四弟相云天。 他眼珠一转,神情不变问道:“听说四皇子不仅去过永乐府西来镇二首村,还亲自在那里背过柴?这传言到底是真还是假?” 太子微微一笑,接着道:“听说时就想找个人确认了,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今日你恰好提起,张凯,你不妨讲讲这件趣事如何?” 堂堂一个皇子去一个小山村背柴?这劲爆的消息一下子震得朝臣们七荤八素的。 左相反应最快,此时背柴并不是重点,而是,如此说来四皇子和燕曼舒很熟了,太子这是剑有所指,背后之人直接指向了四皇子。 相云天背柴之事,皇上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此时他看向太子的眼神颇为复杂,远在千里之外的事,他怎么会知晓?难道他的触角也是伸向大相国的四面八方? 太子感受到了父皇怀疑的眼神,他顿觉话多失言了,这千算万算,还是一个不谨慎让国舅套了进去。 朝臣之中,神态各异,震惊、讶异、疑惑,唯有国舅爷是笑从心中起,话题到了现在,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拉上太子,击败相云天。 看着眼前的左相,国舅突然又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文武状元都与那小丫头熟识,都叫苏老爷子为爷爷,在朝堂之上有这样的巧合,还真是稀奇呢?” 是天意巧合,还是人为谋划?多疑的皇上眯缝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张凯和张文俊二人。 左相急了,一直在旁坐山观虎斗,国舅这老家伙和太子、四皇子斗也就罢了,拉上他干嘛? 朝堂之上,几方势力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好不热闹,朝堂外,昏迷的右相被孤零零的抬回了白府。 这就应了那句话,小病小灾,高朋满座,大病大灾,门庭冷落。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一章 老太医回京 即将失去权力,没有了任何价值的右相,就连御医也是匆匆号完脉,提着药箱就要离开。 右相的嫡长子白松怒道:“治不好我父亲,你休想离开白府。” “你想软禁吗?我可是当值大夫,要是耽误了宫里的事,这个罪责你担得起吗?” “这?”白松一时语塞。 怪就怪这些年受左相压制,父亲胆子太小,担心皇上多疑,不敢提拔自己。 此时大厦将倾,而自己人微言轻,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太医院的老江湖们怎会放在眼里? 看白松憋着一股气,又看躺在床上鼻歪眼斜的右相,御医也是长叹一口气。 好心提醒道:“这个病要静养,平日饮食太过油腻,一时大动肝火,气郁攻心所致,醒后饮食要清淡,切忌暴饮暴食。” 御医边讲边摇头,看了看房间的布置,没看出有多么贵重的摆设,自言自语道:“争个花魁就用掉五百万两银子,乖乖的。” “什么五百万两银子?”白松疑惑道,这御医没头没脑的这么来一句,官职太小的他,哪里知道朝廷之上的风波? 至于那惹了大事的白公子,出了事后,按惯常的办法在外面躲着呢。 “你不知道?你宝贝儿子争花魁的事?”御医提到这个话题,是一脸的兴奋,“整整花掉了五百万两银子,令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 御医啧啧称叹着,为大相朝第一坑爷的白大公子竖起了大拇指。 白松脸色瞬时黑沉,咬牙问道:“你是说我父亲的病是因此而来?” 见白松阴沉的脸,御医知道自己说多了,急忙就要告辞,还没等说出口,就见管家匆匆而来,靠近白松耳边悄悄嘀咕着。 “打出去!”白松怒道。 “大爷不可,怡香院老鸨可是黑白两道通吃之人,别说老爷目前有病在身,就是身体好时,也要留几分的面子。”管家急忙劝阻。 不就是一个老鸨,父亲有必要相让吗?白松气恼的想,抬头看那御医正待在原地,竖长耳朵听着呢。 白松正好有气没地儿撒,没好气的说:“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走吗?” 御医被说的恼怒不已,抬脚出门。 管家看到迈出门的御医,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道:“在下怎么忘了,曾老太医回来了,老爷的病要不请老太医来瞧瞧?” “曾老太医回来了?”白松激动的说:“请,快去请,父亲的病有救了。” “你说曾老太医回京了?”御医惊讶的回头问道,这消息不比五百万两差多少,老太医一直在外云游,过逍遥神仙,有大半年没回来了。 管家哪里顾得搭理御医,匆匆离去,白松有了老太医做底牌,即刻喊道:“送客。” 御医讪讪的离开白府,走到门房处,见怡香院的老鸨手里拿着一叠欠条,正在骂骂咧咧呢。 看到这一幕,御医心中诧异,怡香院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什么人家的银子都敢赚呢? ====== 曾老太医按正常行程,根本赶不回来,一路坐着马车,带着二首村的老里正聊着天,喝着酒,往京城赶。 途中下车活动时,遇到送信返回的蓝鹰,老头还没来得及与这大鸟打招呼,就被蓝鹰大爪子一抓,直接从地上抓起,这一抓就抓到了京城。 留下车夫和老里正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 曾老太医哪经历过这个,这罪受的,没有武功的他,又惊又吓又冻的,还好他穿着厚厚的棉袍,带着厚厚的棉帽,即使这样,也冻得瑟瑟发抖。 望着身下绵延的河流,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老头子是一会晕一会醒,等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京城的大街上。 幸好回来的早,天色还黑着,否则大街上突然出现一人一鸟,不引起恐慌才怪。即使这样,早起倒夜壶的人,看到当街坐着一个踡缩着身子的老人,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给了那人一些碎银子,唤来家中的晚辈,坐上了车,听说张文俊没事,曾老太医长吁一口气。 可是细细听下去,才知道法场上还有邋遢丫头一事。 曾老太医震惊到:“二丫来了?” “爷爷,谁是二丫?”曾老太医的孙子曾宝问道。 曾宝十七八岁年纪,长得高高大大,圆脸大眼,性格活波,爱说爱笑,尤其那黑黑的一对大眼睛,十分灵动。 “是你妹妹,爷爷认的孙女。”曾老太医回道,心中却是满肚子疑问。 自己是被蓝鹰抓来的,那孙女又是怎么来的?一得到消息,他第一时间就出发了,路上紧赶慢赶的,二丫不可能走在自己前面呀? 不过那丫头,蹊跷事太多,不会又是什么神仙的本事? “原来是我新妹妹呀,怪不得本事的很。”曾宝哈哈大笑道。 “本事?一个人独闯法场这也是本事?幸亏皇上没计较,”曾老太医说到这,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皇上这么大度了,闹法场都会不计较? “爷爷,妹妹闹法场,已经不算什么耸人听闻的消息了。” “哦,那都不算,你是想告诉爷爷,你妹妹又做了什么更令爷爷震惊的事了?” “没错,是当街行医治病,昨日不知从哪跑出一只怪兽,长的样子很像一只红色的猫,速度极快,经它咬过的人,都昏迷不醒,危在旦夕。”曾宝津津乐道讲着昨日的趣闻。 “哦?”曾老太医听到这,突然脸上呈现出笑容,看来不仅二丫来了,六两也来了。 见爷爷还笑,曾宝奇怪了,不解的问:“爷爷,你怎么还笑得出?数百人昏迷,不应该担心吗?” “啰嗦,继续讲!”曾老太医正听的来劲呢。 “是,京城各家药堂的大夫都说治不了,要家人准备后事,恰好碰到妹妹正在当街行医赚银子还账,” “什么,等等,赚银子还账又是怎么回事?”正讲了一半的曾宝被老太医打断了,二丫能缺银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曾宝就知道爷爷好奇心强,故意留着这个包袱等着他发问呢。 于是就把妹妹住店,客栈被她整塌了的传闻一五一十的讲给爷爷听。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别人眼里的二丫 “爷爷,这个妹妹真能闯祸,一来京城就搞得天翻地覆的。”曾宝想想能把客栈都能整塌,不由又大笑了起来,这还是女孩子嘛? “把客栈拆了?客栈老板得罪她了?”曾老太医也是惊讶的问,那丫头不是不讲理的人呀,好好的拆了人家客栈,定是老板无理在先。 “哪呀,客栈老板当初看她可怜,才收留她住店的。” 曾老太医是越听越糊涂,二丫那丫头可是英姿飒爽的很,可怜一词怎么可能和她沾边呢? 见自家爷爷精彩纷呈的表情,曾宝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声。 他好奇的问道:“爷爷,您从哪里捡来的这小孙女?似乎很特别呢。” “特别,你说说看,她哪里特别了?”老太医满肚子的疑问。 曾宝来了精神,有声有色的又讲起了故事。 “这妹妹特别的奇怪,先是不知怎么的从法场上空掉了下来,浑身是又脏又破的,头发上还沾着黄黄的东西,一只脚穿着鞋一只脚光着。” “等等,等等!”曾老太医听到这更加的疑惑了,这样的邋遢样子和他的二丫不沾边呀,他都怀疑那是不是二丫了? 曾宝心思剔透,看出了爷爷的疑问,问道:“爷爷,状元张文俊心仪之人正是您的孙女吧?如果是,那邋遢丫头确定就是您所说的二丫了。” 曾老太医点了点头,不是为这事,他也不会急忙忙的往回赶,只是邋遢丫头?他听的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爷爷,您那孙女很穷吧?到底是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的。” 曾老太医听到这儿,哼了一声道:“你小子,鼠目寸光的,以后也要多出去历练历练,待在家里坐井观天的。” 曾宝撇了撇嘴,不服气的反驳道:“爷爷,您可真偏心,才认了了一个乡下小孙女,就把亲孙子贬得一无是处的,哪有您这样的亲爷爷?” 曾老太医眼睛一瞪:“你小子还别不服气,等你见到了她,说不定还巴巴的做她的小跟屁虫呢?别打岔,继续。” 她的跟屁虫,怎么可能?曾宝是一脸的不相信。 他接着讲道:“听说妹妹在皇宫里看上了一把木凳,稀罕的跟什么似的,皇上见她喜欢,就赏赐给了她,出宫的时候谁都不让碰,自个扛着,真是一个傻丫头。” 曾宝说到这,想想被坊间热传的话题,想想那丫头扛着凳子的傻样,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脸憋得通红。。 木凳?曾老太医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谁傻还不一定呢,要真是那丫头,她会稀罕一个普通的凳子?又不知道让她捡了什么宝。 见爷爷笑的如此开心,曾宝再也忍不住前仰后合的大笑出声,边笑边说:“爷爷,我说的没错吧,妹妹是不是没见过世面?” 曾老太医斜睨了一眼曾宝,何为世面?懒得跟他解释。 随即转回了正题:“说重点,二丫是不是因为没钱,才摆摊行医赚银子还账?” 曾宝连连点头:“正是,妹妹现在出大名了,人称小神医,那些别的大夫给判了死刑的病人,抬到她那儿,一一都治好了,医术如此神奇,怪不得您要认她做孙女?” 曾老太医笑的合不拢嘴,心中连连感叹,夏家秘籍真是厉害呀,二丫不愧是神仙弟子,居然领悟到了精髓。 “爷爷,您也不给妹妹带封信,来了京城如果住到咱家,哪里会惹那么大的乱子?”曾宝埋怨着爷爷。 “乱子,她惹什么乱子了?”曾老太医急切的问。 “爷爷,妹妹这回可闯大祸了,在行医摊上把衙役给打了,衙役和巡逻营全部出动,正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呢。” “没搜到?”曾老太医问。 “是呀,京城为这事都炸了锅,她和一个白净书生,联手打完衙役,背着银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跑的没了踪影。” “能搜到才怪。”曾老太医自言自语。 曾宝奇怪的看了一眼爷爷,继续讲道:“可苦了那些搜查他们的衙役了,听说连鸡窝、地窖都不放过,就是没发现丝毫的蛛丝马迹。” 曾宝话说到尽兴处,一时收不住嘴又讲道。 “自从那丫头出现,京城好玩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法场、客栈、行医,银子,就那邋遢的出场形象,让状元公子脸面尽失,听说九公主也气倒了,在房里静思呢。” 九公主静思?曾老太医眼睛滴溜溜转,脑子一刻也不闲着,那公主什么时候能静下来?难道书生是她? 怪不得打了衙役,那两个丫头在一起,不折腾出点事都难。 想到这,曾老太医突然问:“昨晚,京城没发生更大的事?” “有啊,爷爷您未卜先知?”曾宝惊讶的问:“不光出了大事,还是很大的事,权贵人家都夜不能寐。” “你小子别卖关子,到底是什么大事?” “右相的嫡长孙白易您知道吧?” “嗯。”曾老太医点头,白恩举对儿子倒是严加管束,对那孙子过于宠溺,从小吃穿用毫无节度,小小年纪就成了大胖子,一身的毛病。 “白易昨晚在怡香院和两个外乡公子争花魁,输掉了五百万两银子,听说右相在早朝得知此事,直接气晕了过去,好像是重症风疾。” “哦?”曾老太医心情似乎大好,来了兴趣:“两个外乡公子?” 曾宝奇怪的看了眼爷爷,心说右相中风,您高兴个什么劲呢,您跟他又没啥过节?见爷爷瞪了自己一眼,不敢怠慢。 急忙答道:“听说那两个外乡公子风度翩翩,让白易颜面尽失。”本想说被花魁一眼看中要倒贴的段子,想想在自己爷爷面前说这些话不合适,便止住了嘴。 “权贵人家为何夜不能眠?”曾老太医又问。 曾宝这才想起,于是又说道:“听说昨晚国舅爷深夜入宫,后来张将军被叫进了宫,软禁了起来,皇上连夜派护卫去了永乐府,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 曾老太医听到这,突然神情严肃,一脸的紧张。 “调转车头快去宫里。”老太医打断他的话,声音急迫的说道。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三章 怒斩张文俊 “去宫里?爷爷,您一路劳累,” 不等曾宝说完,曾老太医掀开车帘对着车夫喊道:“去皇宫,抄近路!” 车夫急忙调转了方向,马车疾驰在清冷的街道上,看着天色已大亮,曾老太医嘀咕着:“要是能赶上早朝就好了。” 曾宝看爷爷着急上火的样子,心中不解,问道:“爷爷,您是在担心张将军的安危吗?” “他?他还不配!”曾老太医想起将军夫妇在二首村做的事,就是一肚子气。 不配?曾宝一脸愕然。 看着车外的景不停的变化着,看着爷爷一脸风尘狼狈的样子,曾宝又问:“那您是担心二丫?” “她有吃有喝快活的很,爷爷才不担心她呢。”曾老太医说着就想笑,又对外面车夫喊道:“能不能再快点?再晚来不急了。”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曾宝是满肚子的好奇,除了将军和二丫,还有什么事需要这么急?爷爷怎么知道那丫头有吃有喝快活的很? 车马快到皇宫的时候,曾宝突然恍然大悟道:“爷爷,您着急难道是去救白易?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呸!”曾老太医当着孙子的面很没形象的呸了一声,随后老脸一红,洋装怒道:“你小子就不能安静点,别看年龄比二丫大,以后多和人家学学。” “学医术?您知道我不喜欢医术。”曾宝讪讪的说。 “我看你什么都要和人家学,不管哪方面,你都差远了。”曾老太医训斥着,这个孩子哪都好,就是哪都不上心。 曾宝不敢顶撞爷爷,微笑打趣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好好跟她学,最好跟她学打架,您满意了吗?” 皇宫到了,着急下车的曾老太医没听清曾宝说什么,否则非要用手扇他脑瓜子不可。 ====== “大胆张凯,凭你一己之力,能拿下虎啸山脉?笑话!官兵这些年剿匪失败,难道他们都是废物?还不从实招来背后势力。”国舅咄咄逼人。 “这?”此时张凯的额头上,早已经是豆大的汗珠滚落,为了开脱爷爷,他想一人背下所有罪责。 张文俊之前在朝堂上据理力争之时,他也看出来了,太子根本不愿意出头。 别说父亲没人帮着开脱,现在就连二首村的亲人们都危险了,如果将爷爷定性为匪首,那所有人必是通匪无疑,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候,他不能供出二丫的能耐,更不能供出二首村人的身手,皇上身性多疑,一个不小心,二首村人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此时此刻,太子一言不发,左相更是冷眼旁观,张凯是张将军的儿子,自是太子一系,国舅对招太子,这样的好戏不看白不看。 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更是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匪这样的事,沾上就是灭九族的大罪。 在巧言善辩上,武状元张凯不如文状元张文俊伶牙俐齿,反应机敏,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国舅又占了上风,就在他得意之时。 只见张文俊上前说道:“大相国幅员辽阔,各种人才络绎不绝,今年的武功比试中,张凯小小年纪拔得头筹,国舅是怀疑他的能力,还是怀疑大相国人才匮乏,或者是怀疑此次武功比试作弊? 凭张凯的能力为何拿不下虎啸山脉?国舅你这是涨他人士气,灭我大相朝威风?” 张凯听闻此言,心下松了一口气。 “你巧舌如簧,二者有什么关系?虎啸山脉常年有土匪把持,那匪首陈麻子通晓蛊术,这些年派去的剿匪官兵无数,但都是无功而返。 一个张凯就能拿下虎啸山脉,你是说圣上无能吗?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背后怎会没有一个强大的势力?” 国舅又恢复了口才,乘胜追击道:“圣上,臣认为趁新匪刚刚占领山脉,脚跟尚未站稳,兵马匮乏之时应迅速派兵全面围剿。” 强大的势力?这话让皇上略微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救灾也好,粮食也罢,一旦涉及到江山社稷,皇权稳固,那些都不算是事。 皇上脸色阴沉了下来,天子的龙威四散而出,朝中大臣太熟悉了,吓得各个更是屏住呼吸,这事已经有了定局,皇上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霎时之间,朝堂之上的空气都凝固在一起,静等皇上盛怒之下颁布旨意。 “皇上!”这突然的喊声,打破了静谧的恐怖,张凯和张文俊也看出了不同,着急之中,异口同声喊道。 不要命了,这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大臣们心中忐忑不安,精神高度紧张,一脸恭紧的站着,替那俩不要命的小家伙担忧。 “大胆!” 皇上怒了,这次他什么都不要听了,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自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可能给自己的儿子,下一任的继位者留下任何的隐患。 张凯吓的一顿,张文俊大声喊道:“不可听信谗言!请圣上三思!” 皇上瞪着这不知好歹的小儿,气的脸都白了,什么时候自己威严尽失,既然喊了大胆,还敢说话? 张文俊也是脸色惨白,不是吓得而是怪自己势单力薄,能力有限,二首村人即将大难临头,命悬一线。 如果二丫知道,她会怎样的伤心欲绝?此时的张文俊竟心生恨意,恨谁?他没有时间剖析自我。 皇上盯着他异常惨白的脸,还以为是怕了,但紧接着看到他的眼睛,里面竟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他顿时吓了一跳。 这样的眼神皇上还是第一次看到,放在龙案上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大声喊道:“将这黄毛小儿张文俊,拉出去斩首!” 声音一落,朝臣们惊在了那里,皇上是动了杀机,让他们意外的是,不是要杀匪首张凯吗?怎会拿张文俊开刀? 此时的左相也顾不得看热闹了,毕竟这张文俊现在还是他的门生呀,急忙跪地叩头道: “皇上万万不可,张文俊虽是言辞过激,但也句句实言,言语虽有疏漏之处,过于年轻在所难免,臣看他文武全才,斩首可惜,流放到边远之地历练如何?” 左相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出手相救,也是实属无奈,如今用人之际,他的门下出事,他要是袖手不管,以后怎能笼络人心?怎会还有追随他之人?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又来一个不要命的 能保下张文俊的性命,就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个愣头青发配的远远的,和他余波从此在无干系。保不下张文俊的性命,也是他自己的命数和造化。 老太监更是察言观色之人,对着涌进来的几个护卫使了个眼色,那些护卫押走张文俊后,并没有马上行刑,等着老太监最后的吩咐。 张文俊可是九公主心仪之人,万一皇上后悔跟他们要人呢?护卫们也不敢贸然行动。 左相一求情,他门下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就连太子的人有些也跪了下去,这次他们是看出来了,在关键时候,太子靠不上,以后还得跟着左相混。 张将军出事,太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关键时刻还不如一个毛头小儿。 太子看自己阵营的人纷纷倒戈,一时有些慌乱,立刻紧急补救,急忙跪下道:“父皇三思,张文俊太过年轻,儿臣认为左相大人所言极是,发配流放去历练最好。” 太子这一求情,国舅就是一惊,什么时候太子和左相站到了一起? 靠着妹妹起家的国舅,脑子还是差了点,这时候闭口不言是最好的办法,气头上的皇上可能真就杀了张文俊。 他倒好站出来灼灼逼人道:“圣上明断,张文俊几次三番不可理喻,罪不可恕,帮他求情之人都应受罚!” 此话一出,打击面颇广,跪地叩头的数人,吓得僵在了那里,此时的他们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各个心中忐忑不安。 国舅继续说道:“他年纪轻轻善于狡辩,不把圣上放在眼里,灾民受灾自有官府。 燕曼舒、苏冬宝等乱民,借着受灾之由,老臣看救灾是假,拉拢人心是真,打通官道得取粮食是假,霸山为王做匪是真!” 这无疑在皇上的心里又点了一把火,这些何不是他的担忧,但心中的担忧被人点破又是他的大忌了,瞅了一眼国舅,心中有了警惕。 皇上突然笑了:“国舅说的极是,继续讲!” 皇上的笑来的突然,太子和左相心里就是一凛,这笑分明透着寒意。 国舅无知无觉,心中还很是沾沾自喜,放松了心情继续说道:“老臣认为,这次不仅要严惩当事人,所有涉事之人都要严办。” “对,严办!”皇上似有所悟点头道,一向刚愎自用的皇上,一副幡然醒悟的神情,国舅身上顿时寒芒流过,心下一紧,完了,大意失言了。 看着下面站着的跪着的一众朝臣,一向杀伐果断的皇上,突然有些犹豫了,线报国舅近来手伸的很长,为虎作伥,不得不防。 此时的张文俊就似一根导火线,凡事过犹不及,杀了他,会不会加剧朝廷派系纷争,会不会激怒拿下虎啸山脉的背后势力? 若大开杀戒,他的两个儿子会不会被涉及其中,反而便宜了国舅这样的外人。 但如果不杀,龙威何在,怎能杀一儆百? 一个个问题摆在面前,皇上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忍着剧痛思虑着眼前棘手的问题,这一瞬间,他真想拂袖而去,彻底扔下这些繁杂事物。 可是不行呀,没有给太子理顺之前,他哪敢将一团麻交给他,他要的是平稳过渡,要的是大相国江山世代永存。 就在皇上犹豫间,突然大殿外传来一声喊:“皇上,刀下留人,万万不能杀了张文俊啊!” 这声音极大,与其说是喊,不如说是吼,这又是何人?皇上正怒着呢,这不是明摆着找死吗? 朝臣们深知今日没好日子过,都不敢回头看,心里琢磨着才推出去一个找死的,怎么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 果不其然,皇上眉头微蹙,什么时候朝堂真成了菜市场,谁想来就来? 就要大怒,要将来人斩杀之时,只见一个风程仆仆,发髻散乱,穿着便服的老者,跌跌撞撞跑了进来,跪在皇上面前连连叩头。 一个老头随便出入朝堂?一个个太监,大内侍卫都是吃干饭的吗?皇上就要雷霆一怒时,只见老头抬起头来道:“陛下,臣有本奏!” “曾太医?”皇上这才看清来人面容,惊讶不已。 曾老太医出走游历半年多,游历一词只是骗众臣的幌子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为皇上寻医问药。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当着众大臣的面皇上不好问,当着众大臣的面曾老太医也不能直说。 看他一把年纪了,满身的疲惫加狼狈,脸上还有冻疮,看样子受了大罪,皇上的心头就是一软,对老太监说道:“给老太医赐座!” “老臣不敢!”曾老太医磕头谢恩。 “老臣一辈子行医,深知自己的医术有很大的缺憾,出外游历,一路上寻找民间神医,好不容易找到,说好分道而行,在京城相聚,没想到神医却是提前来了。” “神医?”皇上来了兴致,他现在还有很多事没有理顺,有了神医意味着就能延续生命,给他多一点时间整理朝纲。 “皇上,神医医术了得,手到病除,实乃世间罕见!”曾老太医说完这句话,很是遗憾的补充道:“只是那丫头一根筋,就认个死理,太过知恩图报。” 言外之意就是,得罪了她,她也很记仇,想让她治病门也没有。 丫头?皇上瞬间明白了曾老太医所说何人,昨日她在京城里治毒,已经声名远扬,想到这,眼睛不由瞄向身边的老太监。 老太监忙凑到皇上耳边,悄声说道:“张文俊那小子,还没杀呢。” 皇上的心情就是一松,治好了自己,再杀不迟。 虽是这样想,但他对那丫头的医术还是半信半疑,年纪不大,真有那么大的本事? 国舅也瞬间明白了老太医的意思,难道又出现了个搅局者,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又要功亏一篑? 他气恼道:“曾老太医,你真是老糊涂了,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 “本事不能靠年龄大小来定夺,她的医术可是得了夏家秘籍的精髓。” 曾老太医话音一落,众朝臣一阵哗然,夏家医术精髓至今无人可及,能达到那样的高度,怎么可能?再说夏家秘籍在夏家都失传许久,怎会流失在外?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五章 私事 夏家秘籍?皇上突然记起那小丫头的话,原来她句句是真,不是吹牛皮?不是说大话? “能学到夏家医术精髓,自要有夏氏医术秘籍,她一个乡下小丫头,怎么可能得到那样的医术宝典?”皇上好奇问道。 “皇上,这中间还有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听老臣细细说来:那丫头为人仗义善良,当初自己还吃不饱肚子,不舍得买个一文钱的饼子。” 想不到那丫头曾经那么苦,皇上饶有兴趣的听着。 “好不容易卖蛇皮赚了一笔银子,在镇上看到人牙子正在卖一对母女,她看着可怜,因一丝善念买下了那母女二人,最可贵的是,她买下之后,直接将卖身契交还给了那母女。” 曾老太医讲着这些听来的故事,感觉事情似乎就发生在眼面前似的。 “那母女二人无处可去,于是小丫头就将她们带回家中,以家人相称,好生照顾,那母女恰是夏家之人,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就将夏氏秘籍送与了小丫头。” 因一时好心而得到了大造化,朝臣们纷纷啧啧称奇,感叹着小丫头的奇遇。 国舅却阴阳怪气道:“故事编的似模似样,但漏洞百出,自己都吃不饱肚子,一文钱的饼子都舍不得买,又怎能掏出银子买下那母女?前后矛盾,一派胡言!” “矛盾?哼,你耳朵有问题吗?只听前一句,漏掉后一句,如此断章取义,居心何在?” 是啊,想找人家的错,还不听仔细,国舅爷这会碰到硬茬子了,嘲笑声顿时响成一片。 国舅阴沉着脸怒道:“即使卖了蛇皮又能卖多少银子?难道就够买两个大活人的?夏家的人为何又会被卖到那里?” 曾老太医怒道:“夏家的人为何卖到那里,你去问他们好了?好蛇皮的价值岂是你一个外行人能懂的?听故事挑毛病可以,等故事讲完再挑也不迟。” 老太医缓了口气,又说道:“当时事就那么凑巧,不仅卖了蛇皮,还有一个好心人给了她一些银子,这也是那母女俩命好。” 故事讲到这,也算是峰回路转,曾老太医得意的看着各位惊讶的表情,一脸嘚瑟的说道:“这个好心人就是张文俊。” 啊?原来真正的伏笔在这里,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一环套一环。 众人不由高兴出声,谁让刚才国舅的打击面太广,一众替张文俊求情的大臣,都站到了国舅的对立面。 皇上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怪不得老太医说那丫头知恩图报,一根筋呢,说来说去,这是要救张文俊。 哼!皇上也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什么时候自己的鼻子被别人牵着走了? 这声“哼”传到曾老太医的耳里,他听到就似没听到,这些年游走在皇宫,他还不了解皇上的脾气? 搁下这个话题,话锋一转:“永乐府深受蝗灾之际,臣担心那里有瘟疫蔓延,据典籍记载,历次蝗灾后,必然会相伴瘟疫。”说道这里,曾老太医一脸郑重。 “谁知臣到了那里,不仅没有见到尸横遍野,白骨嶙峋,反而看到处安置的井井有条,并无任何瘟疫发生,老百姓各个安居乐业,小孩嬉笑打闹于田间地头。” 老太医实事求是的陈述着当初所看到的情景。 继续说道:“老臣看到如此情形,还以为是官府所为。就在暗暗高兴之时,才发现西来镇,永乐府大大小小的衙门囤积官粮,甚至有人擅自挪用军粮,并与虎啸山脉的土匪狼狈为奸。” 曾老太医语气平稳,话音不高,但字字落入了所有人的耳内,就连一向镇定的皇上都大惊失色。 老太医继续说道:“臣就是一个医者,行医问诊是臣的本份,但臣同时也是大相国的臣子,国泰才能民安,眼睁睁看到这些,臣做不到闭口不言,自扫门前雪。” “你?”国舅听到挪用军粮,吓得面如土色。 他强装镇定怒斥道:“你游历在外,来往之人也就是一些医者,大相国民风淳朴,灾难来临自有官府引导,必会同舟共济,你不要危言耸听,夸大某势力的功劳。” “官府引导?粮仓衙役把守的极其严密,粮店门窗紧闭,百姓到处无粮可买,老夫倒是见识了不少想发国难财的败类,哼!官府引导?民风淳朴,说的轻松,如果到处白骨露野,哀嚎一片,后果又是如何?” 曾老太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继续义愤填膺道:“从古至今饿到极致,揭竿而起的乱民还少吗?哪位听说过,衣食无忧,百姓安居乐业,官府清明,会有民间暴乱?” 皇上听到这,后背都出了一身冷汗,从小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他,虽未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正如老太医所言,哪次暴乱不是因饿肚子而起?灾民、灾情、灾难,也只是写在折子上落于笔上的东西,大多还报喜不报忧,听曾老太医一言,他才后怕连连。 曾老太医接着说道:“臣有三奏,此次数十万灾民能平稳过渡灾情,臣请表彰燕曼舒,苏冬宝还有数众二首村村民,正是他们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才使数十万灾民安然度过,没有引发大的疫情和民乱。” 这话一出,刚才哄乱的场面,顿时又安静了下来,先是斩,后表彰,前后的差距着实有些大,各个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不可啊,父皇!”太子着急道:“燕曼舒等人本就受到灾民的推崇,如果在大张旗鼓的表彰,会增强他们的声势。” 这也是皇上最怕的,左相看到了皇上的犹豫,站出一步道:“臣认为,该褒则褒,该贬则贬,奖罚分明,民众才可信服。” 看着左相帮着曾老太医说话,他阵营里的人纷纷站出来帮腔,在这些人的嘴里,好的能说成坏的,坏的能说成好的,只看对他们有用没用罢了。 左相乐得其果,永乐府那边的官吏都是太子的人,挪用军粮又和他不挨边,推波助澜一下,何乐而不为。 曾老太医暗自摇头,这些人帮腔,并不是什么好事,只见皇上微不觉察的眉头蹙了一下,他急忙说道:“臣还有一私事恳请皇上。” “私事?”皇上面露惊讶,好好的说着公事,这老头脑子跳的到是快,怎么又蹦到了私事上。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六章 姜还是老的辣 “陛下,老臣认了燕曼舒为孙女,那丫头不仅一根筋,脑子在某些方面还有点傻,这些年好不容易赚的银子,又是救灾又是买粮的,花的干干净净,老臣想着把她接到京城来。” 曾老太医絮絮叨叨着,皇上听到最后一句话倒是乐了,这个想法好呀,与其放在二首村让他忌惮,不如放到京城里,日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皇上是发自内心的笑了:“小丫头福缘深厚,被家人卖了,亲人倒是不比他人少,怎么又是你的孙女了?” 曾老太医暗自心惊,这皇上怎么什么都知道,继续说着:“唉,说来话长,老夫惭愧呀!她深得夏家医术精髓,自己又极有悟性,在医术造诣上,她比老臣强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曾老太医叹息着,“老臣本想认她做师父的,谁知人家嫌弃老臣太老,不收,这不老臣死气白咧的,上赶着认下了这个孙女。” 这番话惹得皇上哈哈大笑,再看曾老太医一眼,感觉他哪里是认了个孙女?分明似认了个祖宗。 朝臣们也纷纷笑出了声,气氛一下有了缓和。 随着笑声过后,皇上的心情好了很多,逗弄道:“你认你的,和朕有什么关系。” “有啊,老臣想再买一套院子,只是手里的银子,”曾老太医说到这,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拨弄了一下手指说道:“老臣银子少,那傻丫头银子又都花掉了,她在乡下长大的,院子太小,老臣担心她待不惯。” “你这是真想留她在京城?”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曾老太医。 “当然想呀,这样就可以时常跟她学习医术,对了,老臣还要状告张志远,告他个不尊不孝,把他师父苏冬宝老先生一人留在二首村。” 皇上点了点头,老太医的想法合情合理,只是说着小丫头,怎么又跳到了张志远,真是年纪大了,听他接着唠叨吧:“你且说说看。” “这次去,老臣才发现苏老先生过的苦呀,一年四季只穿着一套衣服,饿了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包,随便吃点就算吃了饭。” 曾老太医嘴上说着,心里笑着,那油纸包包里不是卤鸡就是卤肉,在配上三年酿,日子赛过神仙呀! “哦?如此不尊不孝,朕就杀了他,以告慰天下人。”皇上来了兴趣,似逗弄小孩子般。 曾老太医似没看出皇上逗弄的心情,而是一脸认真道:“不可啊,皇上!杀了他,谁给苏老先生养老送终,臣看不如罚他好好伺候师父!” 皇上发自肺腑的笑道:“对呀,老太医说的有理,如此不尊不孝之人,哪能担当大将军之责。” 这是让堂堂大将军解甲归田?专职照顾师父?朝臣们脑筋转动,张将军未到天命之年就没了官职,这比一刀杀了还难受吧? 曾老太医是真的老了,半年多不见,人更加的糊涂了,男人一生最高的追求是什么?无非是功名利禄,光宗耀祖,张将军算是完了。 皇上却有如拨开云雾见明月,豁然开朗,这招好这招妙呀,招安总比镇压强。 苏冬宝、燕曼舒来京城,其他人全体表彰,外人看着风光,实则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皆大欢喜。 昨晚到现在,压在心头的石头似乎一下子搬开了,皇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曾老太医暗暗担心,苏冬宝那炮仗,要知道是自己在皇上面前出的主意,诓他来京城,会不会气的吹胡子瞪眼,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保住他们的命要紧。 “你方才讲还有挪用军粮的事?”土匪的事解决了,内贼的事更不能懈怠,皇上话题一转问道。 “是!陛下,挪用军粮却有其事,因事关重大,这正是老臣急慌慌赶回来的真实原因,老太医神情严肃。 “四王爷去乐天府途径西来镇时,悄悄嘱咐老臣要速速回来,担心原土匪余孽,与某些人背后勾结,乱我朝纲。” 曾老太医这就是编造的了,为了救下燕曼舒等人,他也是豁出去了。顺便也帮四王爷相云天一把,为他回来汇报提前做好铺垫。 如果燕曼舒一众人最终安全无事,国舅和太子自然不会甘心,一定会派去杀手,怕苏老爷子他们招架不住。 情急之中,他想将国舅和太子背后做的龌龊事都抖出来,但生性多疑的皇上会信吗? 太子是皇上力捧的接位之人,当着众朝臣的面,坏了太子的名声,皇上会乐意吗? 与其希望落空,还不如抓一个软柿子捏,国舅和太子相比,权衡之下,只能拿国舅做文章。 “是谁?”皇上厉声喝问道,“朝廷竟有如此败类!” “国舅!”曾老太医悠悠答道,声音不高,但对于朝臣们不亚于一道惊雷。 朝堂又是一阵哗然。 国舅怒道:“你个老儿,信口胡言!诬陷忠良!” “是不是诬陷,等四王爷回来,自会知晓!”曾老太医不紧不慢,语速依然平缓。 躬身对皇上施礼道:“陛下,老臣恳请圣上先将国舅软禁起来,在永乐府四王爷接连遇到偷袭之人,在西来镇更是臣亲眼所见,功法极其厉害。” “什么,大胆贼人,竟敢暗袭钦差,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了!”皇上拍案而起。 “陛下息怒,国舅有罪无罪,四王爷回来便知,最终由圣上定夺。” “遇到偷袭?”朝臣们惶恐,谁胆子大的逆天了,连钦差的主意都敢打,钦差代表皇上,刺杀钦差不就是意味着刺杀皇上吗? 有好戏看了,不嫌事多的,巴不得四王爷立刻回来。 ====== “皇上,您的头痛病又犯了?要不老奴去把曾老太医叫回来?” 在皇帝寝宫内,老太监一边帮皇上按摩着脑袋,一边嘀咕着:“曾老头也是的,下了朝就急匆匆走了,走了大半年怎么连礼数都忘了。” “哪是忘,他是急着通风报信呢。”皇上用手揉着头,继续说道:“派人跟在后面了?” “跟了。”老太监做这些事,已经是熟门熟道,不用皇上亲自吩咐,曾老太医走了大半年,要是不打探清楚,哪敢让他亲自给皇上诊治。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七章 脱不了身 “嗯!”皇上想想曾老太医的样子就想笑,那老头越老越有趣。 老太监手里忙活着,嘴不闲的又问道:“陛下,他急着是要给哪位通风报信?” “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丫头。” “啊?您是说燕曼舒?那个小神医呀。”老太监惊讶的停顿了一下手里的动作。 见皇上微蹙了下眉,忙又轻揉了起来,嘀咕道:“大内侍卫都跟丢的人,他怎么能找到?” “找到找不到,也得跟着,能捎到信最好,省得到时候不好收场。” 老太监听的糊里糊涂的,什么不好收场?也不敢多问。 “朕听了国舅的一面之词,派出去的皇宫护卫,已经在去二首村的路上,双方要是打起来,怕到时候就覆水难收了。”皇上似乎心情很好,话格外的多。 “敢,打起来那还反了不成?”老太监一怒之下将反这个字眼冒了出来。 “有什么不敢,那丫头连衙役都敢打,还有她不敢的事?朕看呀,那丫头就是一个野蛮小农女。” 皇上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招安倒是个好办法。” “皇上圣明。”老太监不失时机的拍着马屁。 “幸亏曾老头的提醒,不然朕差点忘了,不是说那丫头是有恩必报的性子吗?既然如此,就把她留在京城好了。” 老太监一听要把那丫头留在京城,眼底里都是笑意。 皇上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这几日去帮着选个大宅子,宅子好不好的,一定要大,到时候她爱在里面舞枪弄棒,还是拆房子呢?只要她玩着高兴,朕也就放心了。” “是,这几日老奴就去办好。” 老太监高兴,这下好了,得找她好好算一卦,不过这丫头真是好福气,只要她玩着高兴,皇上就放心了?这分明是皇上对九公主的态度,莫非要封她做公主? 老太监琢磨着,手又是一顿道:“那张文俊被发配到南边落霞县任知县,这燕曼舒,还有九公主,会不会?” “你是怕她们不乐意?”皇上问道,不等老太监回答,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免了他的死罪就是他的万幸了。” 皇上说着话,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 老太监知趣的不再言语了,心中腹诽:死罪免没免还不好说呢,到了那落霞县,十有八九命是放在那里了。 落霞县在大相国最南边,临靠大海,管辖着附近的几个小岛,那些小岛自然灾害极其恶劣,重点是,当地的百姓还是没有开化的蛮荒人。 想到这,老太监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道:可怜的九公主呀。 正思忖呢,皇上突然开口道:“通知董贵妃,今日午膳朕在她那里。”老太监急忙出门吩咐小太监。 落霞县的危险,皇上何曾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几年一过,九公主早已出嫁,哪里还记得他这个人。 皇上闭目深思着,从心里,他已经否定了张文俊,过于牙尖嘴利、思维太过敏捷,不知迂回,不懂隐忍。 这样的人和九公主成亲,有着驸马爷的身份,更是胆大包天,无人敢惹,到时候会不会对皇权的继位者不利呢? 至于燕曼舒,张文俊不死已经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不是说很会知恩图报嘛,那就更应该见好就收,否则,想到这儿,皇上不由冷笑出声。 轻手轻脚回来的老太监,突然看到皇上嘴角现出的冷意,吓得大气不敢出,这又是谁招惹了这位祖宗。 ====== 在怡香院里的燕曼舒,此时正如曾老太医说的,有吃有喝快活的很呢。 当晚就被老鸨单独给了一个院子,说是在五天之内,好好尽地主之谊,实际是将她们严加看管了起来,就怕她们跑了。 不过这可便宜了燕曼舒和九公主,趁机将怡香院的美食一一都尝了个遍。 第二日一大早,吃饱喝足了的燕曼舒,回到房间又是倒头就睡。 急的九公主在旁边大呼小叫:“哎,你睡虫啊,怎么吃了睡睡了吃的,难不成你是猪投胎不成?” 九公主碎碎念:“你快起来教教我武功吧,万一五天内老鸨取不出银子,我们也好快点跑路啊,总不能等死吧?” 燕曼舒被吵得头疼不已,想睡觉门也没有,九公主就似一块橡皮泥,甩又甩不掉,只好一骨碌爬了起来,梳洗打扮一番。 等收拾妥当,望着镜中的俊俏美男,她响亮的打了一个响指。 九公主是一脸的欣赏,赞叹道:“怪不得红玉喜欢你,你这身男儿装束,出去就是一大祸害,简直是茉莉花招蜂引蝶,要害的多少闺阁女子茶饭不思。” “是吗?跟你的文俊哥哥相比如何呢?”燕曼舒哈哈大笑,逗弄着九公主,引来了一阵拳脚相向,你追我躲的好不热闹。 老鸨坐在屋中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接二连三的汇报,心中疑惑不已,两个男子如此亲热,打打闹闹的,难道他们有断袖之癖? 闹腾归闹腾,正事不能耽误,燕曼舒望着寸步不离自己左右的九公主,悄悄说道:“你在屋中喝茶,我出去打探一番。” “要走一起走,你走了,万一被老鸨发现,跟我要人呢?”九公主态度坚决。 燕曼舒一脸乞求的看着眼前的小祖宗,长吁短叹的叹着气,带上她,意味着钱庄秘密多了一个人知道,她到底是皇上的女儿,不敢大意啊。 于是想着措辞:“昨晚花了那么多银票,我总要去帮着老鸨探探路子,万一她找不到那永盛钱庄,兑换不出银子,五天期限一到,到时候咱俩就,” 燕曼舒说到这,用手在脖子上笔划了一下。 “我不管,你想出去可以啊,必须带上我。”九公主不依不饶,坚持自己的想法。 燕曼舒垂头丧气,一早晨好说歹说,九公主就这么一句话,可是一想到她是未来的嫂子,相云天的妹妹,就对她万般的忍让,说不出狠话来。 燕曼舒是一肚子的委屈,能带你,我早带了,要是让你知道以后那誉满京城的钱庄是我开的,万一传到皇上的耳朵里?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平等合约 “要不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绞尽脑汁的燕曼舒想出了一个糊弄小孩子的办法,好言好语哄骗道。 九公主却是一脸的嘲笑:“别想糊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再说皇宫里还缺好吃的不成?” 得,又被人家一眼看穿,断然回绝了,燕曼舒无奈道:“知道你家家境好,不缺吃,不缺喝,不缺银子,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九公主眼神明亮,眉开眼笑道:“就等你这句话呢,我很缺银子,我要你钱庄的股份。” “啊?我哪有什么钱庄。”一向精明的燕曼舒,这才明白过来。这小妮子演了大半天的戏,就为了要股份,这份聪明伶俐劲,一点也不输相云天,她是怎么猜到的? “就你那小气样?不是你自己的钱庄,你能拿出那么多银票?” “我小气吗?”燕曼舒脱口而问。 她话一出,就知道中了九公主的套,这不是明摆着承认了。 九公主瞬间笑的眉飞色舞:“我昨夜思前想后的琢磨你,你那些神奇的本事,加上无数的江湖传言,那个钱庄的正主非你莫属。” 燕曼舒大惊失色,暗道不好,她都能猜出来,皇上那个老狐狸也一定能猜出来,说好的要低调,唉,又给自己惹麻烦了。 看着燕曼舒的神色变化,九公主咯咯笑道:“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我们合作吧,以后一起同舟共济,父皇怎会知道你的秘密?” 燕曼舒紧张的神情舒缓了下来,揶揄道:“哼,整个天下的财富都是你家的,还琢磨人家口袋里的那一咪咪碎银子,财迷。” “错,天下的财富现在是父皇的,以后是太子哥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我一个不小心,脑袋随时也会搬家的,所以啊,” 九公主话说到一半突然止住了,燕曼舒惊得楞在了当场,这是那个飞扬跋扈的九公主吗?头脑如此清醒,哪里像一个宠坏的孩子? “看把你吓得,有一种书叫史书,读多了自然会知道,身为皇家的儿女,有时候躺着也会送死,尤其女儿,一般都是用来稳固江山的棋子,父皇在还好,父皇若不在...” 九公主说的轻松自在,点到为止,燕曼舒问的沉重伤感:“所以你要预防万一?” “说与你知道也无妨,本以为张文俊喜欢的是一个乡下小丫头,没想到啊,你只是披着小农女的外衣,做着男子都做不到的大事。” 九公主犹豫了一下,似乎有点为难,又开口道:“我,想跟你做朋友,我从没有过朋友,从昨天到今天,我信任你,想跟你合作,朋友之间的合作。” “所以你看中了钱庄,为那个万一在做准备?不论到了大相国的任何地方,你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钱庄随时能提出银子?” “没错!” “成交!” 两人击掌欢呼,表示合作意向达成,也表示从此友谊地久天长。 燕曼舒有些感动,为九公主的坦诚,也为九公主的警醒,她交了这个朋友。 太子营私舞弊,所作所为令人不齿,三番五次的对相云天下手,哪里顾忌过一丝的血源关系。 他一旦做了皇帝,一定不会放过相云天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九公主生性敏感,聪明过人,能提前预判风险,早为自己打算,让燕曼舒不得不佩服她的政治头脑。 燕曼舒斜眼看着令她刮目相看的九公主,打趣道:“你是书生唉,别弄得跟个人精似的。” “人精?你敢骂我?”九公主洋装怒意,抬手就打。 燕曼舒紧张的朝四周看看,上次和六两打闹,拆了人家客栈,刚才和九公主打闹,外面那些个盯梢,已经忙的来来回回的汇报了好几次。 算了,不闹了,歇息吧,免得怡香院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宁,万一真不小心房子也塌了怎么办? 九公主看她不想应战的样子,先是不明所以,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笑的前仰后合。 燕曼舒盯着她,等她好不容易笑够了,故意冷言冷语道:“太聪明的女人,是很难嫁出去的?” 这话又引得九公主大笑,笑的眼泪挂在了眼角,一边用帕子轻拭泪目,一边道:“这话你还是留给自己用吧!” 燕曼舒无语,在这聪明的小妮子面前,她好像占不到一点便宜,白了她一眼,言归正传道:“钱庄你准备投多少银子?” “目前我手里不缺银子,但是钱庄嘛,我不打算投一文钱,拿你二成的分成,至于药店,我可以象征性的拿些银子出来。” “等等!”燕曼舒不等她说完,急忙用手制止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投银子就白白拿二成分成?你这是做梦还是明抢呢?” “本公主的封口费、保密费,还不值那些银子吗?”九公主理直气壮道。 燕曼舒被问的张口结舌,半天才说出一句:“你的嘴巴还真是值钱呢,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之间的合作?” 见她同意了,九公主是笑的一脸瑟,燕曼舒看着她是满脸黑线,自从穿越以来,这还是头一次被朋友算计,简直是不平等合约。 “两位公子,”外面老鸨亲自喊道,她怎么来了? 九公主也很是惊讶,悄声问:“我们的谈话声音很低的,她没有听到吧?” “稀罕,你也有怕的时候?”燕曼舒终于找回点场子。 “怕什么怕!”九公主挺着高高的胸脯就要去开门。 被燕曼舒一把拉住,朝她的胸前指了指,九公主顿时脸颊绯红,急忙去围束胸,那玩意绑的太紧,太难受了。 等她们收拾好走出房门,见老鸨正伸长脖子朝屋里张望呢。 见他们二人出来,老鸨眼神中带着一抹窥探,笑的意味深长,燕曼舒顿时感觉浑身不自在。 老鸨柔声说道:“红玉姑娘收拾妥当了,正等着公子们一起午饭呢。” 燕曼舒看看天色,奇怪道:“晌午未到,就要吃午饭?” 老鸨一脸的和善:“公子们先去吃茶,有人想听红玉姑娘弹曲,二位要是同意呢,我就答应了来人,要是不同意呢,也好说,让人打发完事。”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九章 老太医带孙子进怡香院 “不行!”九公主一口回绝道:“五百万两银子,就打发我们在这里住了一宿,红玉的边都没挨上,现在吃个午饭,还要安排旁人听曲,不行。” 老鸨讪讪笑道:“这不是有些银票还没兑换出银子吗?两位公子莫生气,我将来人打发回去即可,就说两位公子不同意。” 不等老鸨转身,燕曼舒道:“等等!” “公子同意了?”老鸨满脸欣喜。 “怡香院不是晚上才来客人吗?这还没到晌午呢,又是为何?” 燕曼舒吃早饭的时候,跟一旁伺候的丫鬟,将怡香院的规矩打听了一遍,当下觉得有点反常,便多问了几句。 这话一落,老鸨旁边的丫鬟噗嗤笑了。 老鸨也是笑道:“今日的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来人不同寻常,二位公子是外乡人,大概还不熟悉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哦?妈妈说说看,怎么个不同寻常,怎么个有头有脸?”燕曼舒好奇问道。 “没想到啊,是那平日里最一本正经的曾老太医,今日带着孙子来了,一把老骨头了,真是道貌岸然。” 旁边的丫鬟忍不住插嘴道:“怡香院开这么久,头一次见爷孙俩搭伴逛青楼呢。” 老鸨瞪了她一眼,“来者都是客,在咱们这里别说爷孙了,就是父子遇到的还少吗?” 这里奇葩的事,燕曼舒才懒得听。 她暗中惊讶,爷爷怎么这么快就到进京城了?一定有什么急事,亲自上门来找自己,看来怡香院的事,爷爷都已经猜到了,睿智。 九公主哪里知道这些,脱口而出道:“曾老太医不是在外游历嘛,回来了?” “怪不得二位公子出手大方,原来对京城的事很是熟悉,您看老太医的要求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老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二人。 “两个人听曲也是听,四个人听曲同样是听,一起听听倒也无妨,只是辛苦红玉姑娘了。”燕曼舒大方说道。 “公子大气!”老鸨是高兴的眉开眼笑,到手的银子不赚白不赚,另外她还有要事想咨询老太医呢。 几人走进一间雅致的阁楼,红玉姑娘一身素装等在了那里,见他二人进来,忙起身施礼。 昨晚的出手相助,虽让红玉感动的整晚都没睡好,但人依然很精神。 待燕曼舒和九公主回礼后,正准备入座,就见有两人匆匆赶了进来。 抬头一看正是曾老太医,后面还跟着一个眉眼含笑,眼神灵动的俊朗公子。 老太医随便进了一家店铺,买了一身锦衣华服换上,由于买的过急,衣服并不合身,肥肥大大的很是臃肿。 燕曼舒见爷爷脸上还有冻疮可见,想必老爷子一路辛苦,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九公主睁大双眼,一脸好奇的看着来人,心里满满的都是疑惑不解。 平常最是古板正统的老太医,如今却在这青楼里遇到了,还带着亲孙子。 她一时有些惊讶还有些感慨,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老太医还有这一面。 此时,最惊讶的要数曾老太医的孙儿曾宝了,从皇宫出来,急赶慢赶的就要去买衣服。 爷爷的行为让他很不解,不由问道:“家里衣服那么多,您一路风尘,回家洗个澡正好换上不好吗?” “啰嗦,京城里哪里有卖衣服的?还要面料好的,快带我去。”曾老太医不耐烦道。 事情来得太急,曾老太医没时间耽搁,抓紧一切时间行动。 首先是要给二首村捎信,就苏老爷子那脾气,万一和皇上派去的人,干起了架,到时候局势升级,不是反民也要定性为反民。 其次就是要尽快找到二丫,她那丫头办法多,既然这么快能进京,就能那么快捎回信吧,生死关头的大事,刻不容缓。 蓝鹰那大鸟把他扔到京城的大街上,早就无隐无踪了,想指望它是指望不上了。 匆匆买好了衣服,曾老太医就急吼吼往怡香院这边赶,他就怕来晚了,与二丫失之交臂。 老爷子心里全是事,也没考虑那么周详,等见了老鸨,让曾宝递上了银子。 听老鸨说要去和两位外乡公子去商量,曾老太医才彻底舒了口气。 还好,二丫还在,就怕她一抬腿跑了。 曾老太医倒是奇怪,那么大一笔巨额的银子,难道二丫真要如数给老鸨? 依照她的能力,怕是怡香院的全部高手合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跑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老鸨走后,曾老太医才有空关注曾宝的神情,见他满脸的不可思议,眼底都是疑问。 老太医这才老脸一红,才发现今日自己做了一件多么轰动出格的大事。 早朝完,带着宝贝孙子,急匆匆来逛怡香院,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成为京城的笑谈。 ====== 小睡了一会的皇上,接过老太监递上来的茶碗,杯盖轻轻滑过碗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茶刚刚送入嘴中。 就听老太监汇报道:“老太医出了皇宫,先是去买了衣服,然后紧赶慢赶的去了怡香院!” 噗嗤,送入口中的茶水,一点不留的全喷到了老太监的脸上,老太监急忙用袖子擦掉脸上的茶渍。 这劲爆消息震得皇上里嫩外焦的,带着一脸的哂笑问道:“你是说曾老头带着孙子去了怡香院?” “是啊,这次侍卫可没看差,老奴也是不信,亲口问了好多遍呢。” 老太监笑道:“哪里是去送什么信?看来曾老头一路游历的太辛苦了,这得有多饥渴呀。” 皇上送入口中的水,又是一点不剩的喷了出来,不过这次还好,直接喷到了地上。 “你呀你!”皇上大笑道,转而又一脸沉思样。 很快若有所悟道:“曾老头游历了大半年,医术不知道有没有长进,这脑子倒是更加聪明了。” 老太监讶异,聪明?带孙子逛个妓院就聪明了?这是从何谈起? 皇上抚胸而笑,饶有兴趣道:“看他在怡香院见了谁,通通给朕带回来。” 这次轮到老太监惊讶了,怡香院是什么地方?皇宫又是什么地方? 把青楼的女子往皇宫带,这可是闻所未闻的大事。 等回头那些理学家听说了,明日的折子又该铺天盖地了。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章 左相的担忧 不等老太监退下,皇上又道:“昨日右相的孙子在怡香院里,跟两个外乡人争花魁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皇上,查清楚了,是白易要买怡香院新花魁的清白,巧的是正好来了两个相貌极俊雅的外乡公子。” 说到这老太监不由笑了,似乎要讲的事很有趣:“那花魁情愿自己出银子,倒贴给其中一位公子,也不愿跟白公子。” “哦,”皇上也来了兴趣,用笑意示意继续讲下去。 “花魁姑娘把自己存的私房钱全部给了那公子,这一来二往的就打起了嘴仗,双方为喊价都急了眼,各不相让,推波助澜的就到了五百万。” “一下子输了五百万两银子,这是什么事呀,”说到这,老太监看了看皇上,犹豫到:“皇上,您说右相府真能拿出那些银子?” “拿得出拿不出,你不是已经派人在查吗?”皇上话里突然带着怒意。 老太监一怔,刚才还一脸笑意的皇上,此时已是横眉冷对。 “查个底朝天!” 皇上将手中的茶碗扔了下去,争个花魁就敢花五百万两,如果贪赃枉法属实,别说这贪财的,就是那些主管监督的大臣们,也一定会严查严办。 杯子破碎的声音还是将老太监吓了一跳,看来京城又要乱一阵子了。 ====== 老太监如何派人严查不谈。 在怡香院的曾老太医,只想和燕曼舒单独聊,但哪里有聊天的机会,原来老鸨早认出他太医的身份,此时是问个没完没了,无非就是咨询右相的身体会不会康复。 曾老太医心知肚明,这哪里是关心右相,分明盘算着白易输掉的那些银子,能不能兑现罢了。 老鸨好不容易唠叨完,那叫红玉的姑娘又弹起了小曲,听好曲需要配好心情。 曾老太医现在是心烦气躁,哪里有心情欣赏这个,传入耳中的声音,只觉得叮叮咚咚,比在外面听到的弹棉花好不了多少。 一直想找茬的九公主,看出曾老太医眼神的烦乱,不时的看看燕曼舒,原来不是逛青楼啊,老太医是因她而来? 倒是曾宝听着红玉姑娘的弹奏,是一脸的欣赏和喜欢。 家教严格的他,怡香院这样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来,看哪都稀奇,尤其见这出水芙蓉,不带一丝凡俗气质的红玉,更是一脸的惊奇。 “公子,老夫看你面熟,想找一地,与你私下聊聊。”红玉一曲终了,曾老太医急忙对着燕曼舒道。 二首村人面临生死忧关的大事,曾老太医再也坐不住,想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老鸨早就觉得蹊跷,这老太医明显对听曲并无兴趣,对自己的问题更是心不在焉,难道这个老头是为这个公子而来? 曾老太医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燕曼舒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谁知她却是朝老太医微微一笑:“爷爷,有人请我们来了。” “爷爷”这一称呼而出,众人的面上都写满了惊讶。 ====== “你是说曾老太医去了怡香院?”修剪盆景的左相余波,正一脸惊讶的回头问着一个中年人,此人是他的长子余德翰。 “是啊,从皇宫出去后,那老头就急匆匆的去了怡香院,不过这还不是最奇怪的,他进入怡香院不到半个时辰,连他及老鸨一众人被请入宫中去了。” 余德翰说话沉稳,将打听到的一一汇报给父亲。 “你说什么?连老鸨都被请入皇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入了皇宫的还有什么人?” 身居高位,见多识广的余波,此时也是忍不住惊讶。 他想不明白,一向心机深沉,处事沉稳的皇上,从来还没有这么不靠谱过,让青楼的人入皇宫,这还是前所未有的奇事。 余德翰又细细介绍了一遍,余波听后,惊讶未减,“你是说与白易争花魁的外乡公子也在其中?” “是!”余德翰点头,嘴角浮出笑容:“没想到这个外乡公子无意之中帮了我们大忙,听说右相再无康复的可能,还有,皇上已经派人,开始查右相的账目了。” “查的好,哪个官员都经不起一查呀,没想到昨日叫得欢,今日却是板上肉了。”余波说着话,又开始了修枝剪叶,突然停下手又问:“那外乡公子的来历可查清楚?” “还没有,就是那永盛钱庄也没听说过,也许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行骗高手。”余德翰分析道。 “嗯!”余波点头。 “国舅爷被软禁,难道真如曾老太医所说,四皇子相云天有国舅挪用军粮的证据?” 余德翰说完,看了下余波的脸色,随后又说道:“曾老太医为了那个所谓的小神医,可真是豁出去了,不惜得罪皇后。” “曾老太医说话从不打诳语,看来国舅十有**翻不了身了,皇后嘛,得罪了也无妨,那老头精着呢。” 余波接着分析道:“只是那小神医的医术倒是被夸大其词,夏氏医术的厉害,只是典籍上的传说而已,失传了几代,真有那么神乎其神,救得了皇上?” “皇上的病哪有那么好治,国舅完了,右相更是完了,皇上又将青楼之人请入宫中,要不要将这个消息,传入那些古板的老夫子耳中?” 余德翰征询着父亲的意思。 余波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想了想后摇头道:“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 见余德翰点头,继续调教。“太子即使失去右相和张将军,但他心机深沉,隐忍狠辣,准备了这么多年,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不管在任何时候,我们轻易不要去招惹。” “父亲,儿斗胆多言一句,您在朝堂之上一直与太子政见不和,您就不怕皇上归天,太子继位?”余德翰不失时机的说道。 余波拿着剪刀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原来的他也曾是满腹的雄才大略,治国安邦。 可是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归天是迟早的事,太子继位后,自己这份家业,这一族的亲人,会不会横遭惨祸? 太子那谦谦君子的好脾气样,大概只能瞒得住皇上的眼睛吧。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一章 谁又是谁的鱼肉 想到太子的可怕,余波不自觉的闭了下眼睛,梦中血流成河的惨样,活灵活现在眼前,真实的让他时刻在提醒自己。 这些年,跟太子作对也是情非得已,太子的人迫害忠良,欺压百姓,为所欲为。 皇上却一再力挺太子,有关太子的折子一律压下,搞得朝臣们人心惶惶,没人敢汇报真实的情况。 如果与太子同流合污,起初怕失了良心,之后自己的人接二连三的出事,是可忍孰不可忍,大丈夫岂能明哲保身,独自苟活。 这个话题,余德瀚有意无意提醒了父亲很多遍,每次父亲都用沉默来答复,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径自嘀咕道:“国舅后面那个皇后,脑子逊了太多,如果不出预料,皇宫里马上又要被她闹个鸡犬不宁了,不知为何,皇上对她一忍再忍?” 皇家无私事,皇宫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时候也被朝臣们偷偷拿来娱乐。 皇后在宫里向来以霸道出名,每次余波听后,都是摇摇头,从不做评价。 没想到今日,余德瀚话音一落。 余波接话道:“皇上是个感恩的人。” “感恩?” 余德瀚惊讶中带着不解,阴晴不定冷酷无情的皇上,什么时候还有感恩的一面? 余波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仰头看着刺眼的太阳,似有所悟道:“物极必反,此时正是阳光最烈的时候,之后就会慢慢迎来黑暗。” 这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余德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父亲这是何意? “皇上在大相朝的各个朝代中,虽不是好儿子,好兄弟,但却是好天子,为了天下,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也是个好父亲,极力扶持太子,维护太子。” 余波看了看眼前的盆景,又说道:“皇上可谓是励精图治,大相朝在他的手中曾经繁荣无比,可是他老了,一切随着他的老都变了。” 余德翰认真的听着,看了看午后的阳光,突然明白这是父亲在点拨他。 “厚德载物,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右相如此,太子也会如此,太平的日子过的久了,天下势必会大乱,天道如此。” 望着虚心受教的儿子,余波深感欣慰,还好,他的儿子沉稳而有志向,天下乃有德者居之,与其等太子继位,祸害百姓,祸害自己,不如早做打算。 余波谨慎的说道:“皇上做为一代明君,最后要毁在太子手里,到现在他还执迷不悟,看不清楚太子的真实面目。” 余波茗了一口茶,又道:“皇上当然会感恩,因为他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只是高处不胜寒呢,谁到了那个位置,不狠都不行。” 余波突然眼神凌厉的看了儿子一眼:“你可明白?要做大事者,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不能陶醉于温柔乡,时刻都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余德翰连连点头称是,还好自己所作所为中规中矩,附和父亲的教诲。 余波语气放慢,缓缓而道:“伴君如伴虎,这还不是做臣子最怕的,最怕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余德瀚听后惊在当场,父亲说这一席话,难道要? 余波突然话锋一转:“派人秘密跟踪小神医,她可能就是四皇子那心仪之人,女子误人哪。” “是,父亲。”余德翰压下心中的好奇答道。 “既然四皇子冒出了尖,太子那不容人的性子怎会放过,有他们二位皇子相争,我们这做臣子的,乐得坐山观虎斗。” “父亲,您这是?”余德瀚惊讶,就要点透。 余波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出口。 随后又说道:“人,要做自己的主宰,不能总将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的手里,在没有绝对的实力面前,这种想法只能放在心底。” 对于今日父亲的谆谆教导,余德翰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余波又吩咐道:“将那小神医的所有情况细细打探清楚,法场上那诡秘的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巡查官,总感觉他哪里不对,也派人秘密跟梢。” “您是说,小神医打了衙役后,出现的那个巡查官?那人听说已经被降了职,并且惩罚了棍棒。” 余德瀚惊讶的说,一个小小的巡逻官,会有什么不一样? “派人秘密调查一番吧,我们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一切要做到天衣无缝!”余波交代道。 “是,父亲!”余德瀚一脸郑重的回答。 “还有那不识好歹的张文俊,不是被皇上打发到落霞县了。”说到这,余波脸上显出一副可惜的神情。 继续说道:“在法场上他显示出的功夫极高,这样文武全才的人,既然不能为我们所用,就安排他尽快上路,在路上解决了吧。” 余德瀚听完,急忙应道:“是,父亲!” 他转身离去之时,嘴角不经意露出一抹笑容,父亲终于要出手了。 ====== “曾老太医带着孙儿去了青楼?”太子一脸讶异的问。 这个老头一来就帮他解决了国舅,自称还做了那丫头的爷爷。 对那诡异的燕曼舒,想起她头上的小红虫,太子不敢大意。 随即派人秘密跟踪曾老太医,很快得了这样一个让他大跌眼睛的消息。 “是,去买了新衣服后,就去了青楼。”身后的太监毕恭毕敬的答道。 “为老不尊的家伙。”太子骂道。 一天之内连失左右两位大将,即使国舅被软禁,太子还是高兴不起来。 如果是平常,太子定会讥笑半天,如今却是提不起一丝兴趣。 “皇上把他们叫进宫里去了。”太监又说道。 “嗯!”太子回了一声,父皇身体不好,叫太医入宫很是正常。 瞬间,太子突然反应了过来,一脸的不可思议,问道:“他们?他们是谁?” “曾老太医、怡香院的老鸨、红玉姑娘、还有,”太监一一数着。 “老鸨,花魁也进了皇宫?”太子打断了太监的絮叨,提高声音惊讶的问。 “是!”太监被太子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忙点头应是。 “有意思!”太子突然笑了,这大概是今日最开心的消息。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二章 接旨 太子沉思了一会,对太监说道:“把怡香院人进宫的消息,立刻秘密散发出去,最好散发到那些书呆子耳中,让他们去闹腾。” 太监得了命令,急忙去办。 看着太监的背影,太子脸上露出阴狠,自言自语道:“不是身体不好嘛,就让他们去闹腾,闹腾的越欢,你好去早早的见阎王。” ====== 在董贵妃处的皇上,打了一个重重的阿嚏。 “皇上,您的身体?”董贵妃关切的问道。 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最近更是隔三差五的总是得风寒。 “无妨!”皇上接过太监递过的帕子,擦拭着嘴角说道。 要是他知道,此时他最寄予厚望的太子,让他满意的太子,正在诅咒着他,巴不得他早死,会不会被直接气死呢? 看看四周,没见九公主的身影,想起那打衙役的书生,皇上眉头微蹙,故意问道:“如意呢?” 董贵妃是何等的心思灵动,知道这是瞒不住了,急忙跪倒叩头道:“臣妾教管不严,如意出宫了。” “什么时候出的宫?”皇上脸上有了怒意,一个堂堂的公主,如此没有礼数,怎可随意出宫? “这?”董贵妃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昨日就出了宫的,而且是夜不归宿吧。 “你知道她现在人在何处?”皇上更加确认到,和白易争花魁的公子中,九公主十有八九参与其中。 在何处?难道九公主又捅出了篓子?全城搜查没听说哪里有打架闹事的呀? 董贵妃呼吸之间,脑子瞬息千回百转,最后摇头答道:“臣妾不知。” “怡香院!”皇上说完,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碗啪的一声放到了桌上。 他是真生气了,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现在青楼,更何况是个女儿,让他这一国之君情何以堪? “啊?”董贵妃惊呼出声,在怡香院里? 她就是绞尽脑汁,也猜不到两个女孩子会往怡香院里跑,就连旁边的宫女也是面露惊讶,差点惊呼出声。 “等她回来后,对她要严加管束,不得迈出皇宫一步。” 恼怒的皇上,也没有了用午膳的心情,看也不看董贵妃一眼,就要拂袖而去。 就听外面太监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上一愣,只见皇后披红挂绿匆匆而来。 皇后见了皇上急忙下跪,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带着哭腔问道:“皇上,为何听信别人一面之词,将国舅软禁了起来?” 动作谦卑,但声音却有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皇上看着眼前的皇后,眉头就是一蹙。 董贵妃见皇后来了,心中惊讶,但面上不显,急忙施礼请安。 皇后却并不领情,对董贵妃的请安视而不见。 自己日日待在深宫之中,几个月见不到皇上一面。 而这董贵妃倒是命好,听说时常与皇上对酒当歌,把酒言欢。 如今哥哥又被软禁,更是一股怨气憋在心里,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 “起来吧!” 皇上看着跪倒在地,哭的悲悲切切的皇后,心头一软,声音也带了三分的柔软。 董贵妃一看,心知不好,看来被软禁的国舅,关不了许久了。 ====== 一行人进了皇宫,走在老鸨前面的曾老太医,脸囧的通红。 他感觉四周瞧过来的目光,都是一水的嘲笑,低头疾步而行,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燕曼舒的头还是抬得高高的,好奇的环顾着四周,这不带一丝仿真的皇宫,是看一次少一次。 好不容易遇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哪里舍得错过,二十四小时未过,她这是二进宫了。 红玉悄悄的喵着四周,一脸的兴奋与紧张。 老鸨则走在她的身边,用手不停的整理着,被她整理了无数遍的服饰,还暗自嘀咕:“能换件衣裳就好了。” 耳力好的燕曼舒,听到老鸨这句话,就差笑出了声。 燕曼舒一边参观着皇宫大院,一边回忆着在怡香院内与爷爷见面的情景。 当爷爷想找地方与她私下单独说话时,她突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听得出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在这怡香院内,聚集的都是乌合之众,就连保镖打手,也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地痞一类。 稍作分析,燕曼舒很快总结出,来人是大内高手,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一定是有人派来的。 只听到脚步声,并未听到喧哗声,也没见怡香院的护卫给老鸨来报信,显然不是来搜查,而是进来友好请人的。 自己在这里住了一夜,平安无事,爷爷一出现,这些人就跟着来了,很简单,跟着爷爷顺藤摸瓜而来,这样的做派只有皇上了。 就在燕曼舒低头暗自琢磨时,一声尖利的嗓音传来:“圣旨到,怡香院的一众人等,接旨!” 什么?圣旨到,这史无前列,破天荒的大事居然砸到了怡香院。 老鸨一个箭步就冲出了阁楼,激动的看见传旨太监倒头就跪,身子抖动不已,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曾老太医暗自讶异,孙儿怎么提前知道有人来了? 屋中之人都不敢耽搁,急忙走出去接旨。 在几个大内侍卫的保护下,说话的是站在中间的一个中年太监。 只见他眼神高傲,高声喊道:“皇上口谕!” 口谕传到了怡香院?这个皇上倒是不按常理出牌。 当今皇上太精明狡诈了,啥事都瞒不过他,怪不得九公主和相云天聪明的要命,基因好啊,燕曼舒腹诽着。 燕曼舒悄悄看了看爷爷一眼,他一直急着要和自己交流,看来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见曾老太医、老鸨等人纷纷跪下,她急忙有样学样跪下听旨。 “皇上口谕,让在场之人全部进宫,钦此!” 不是和皇上刚见完吗?怎么又有事了?曾老太医心急如焚的看了一眼二丫。 给二丫的口信还没传到,二首村大大小小那么多人,还有无数的灾民,如今正处在一座就要爆发的火山前,危在旦夕,十万火急。 他们要是真和宫廷护卫打起来,那可怎么办?想想这些恼人的事,怎能不让老爷子着急上火?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一样的皇后 曾老太医干着急,又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好跟着太监往皇宫方向去。 九公主是满面愁容,父皇火眼金睛,心思通透,她最担心的是被他看出来,受到责罚。 红玉是满脸惊讶,老鸨是满眼欣喜,曾宝则是一脸狐疑。 燕曼舒看着这一个个的神情,若有所思。 ===== 看着泪水打湿了前襟的皇后,望着她眼角的皱纹,皇上的心忽然彻底软了下来。想当初,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事,她的性格也不会变的如此怪戾。 皇后抹眼泪的空隙,偷偷观察着皇上,见有了回转的余地,当下止住了眼泪,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 再次款款拜了下去,头枕着皇上的双膝,哽咽道:“臣妾自那事之后,一直体弱多病,国舅为了臣妾的身体,到处寻医问药,” “嗯。”皇上点头。 皇后病病歪歪的,每日药物不离身,国舅一年四季弄些莫名其妙的药方,就连太医院的太医都看不大明白。 想想她自家的哥哥总不会害了她,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那件事上他欠她太多。 “臣妾听说他得了信件,一刻不敢耽搁,连夜将情况上报给圣上,就怕有一丝的耽误而引起大患,没想到却被人反咬一口,自己倒是引火上身了。”皇后慢言细语。 皇上没有说话,双手扶起皇后放在他膝盖上的脑袋,温柔的用手梳理着她散乱的头发,眼睛却紧紧盯着皇后的双眼。 皇后似乎没有看懂皇上的眼神,依然脸不红心不跳,对皇上的动作很是感动,眼角又噙满了泪水。 她深情的凝望着皇上,缓缓开口说话,声音温婉,语气哀怨:“听说国舅挪用军粮,臣妾很是担忧。” 说到这儿,突然语气严厉道:“如果国舅真有此事,影响了军需大事,杀头也好,严办也罢,请圣上定夺,臣妾刚才把所有的金银细软收拾了出来。” 皇后停顿了一下,皇上这才注意到那些宫女,各个怀中抱着首饰箱子,不由微蹙眉头,问道:“好好的收拾这些要如何?” “皇上,臣妾想着让总管公公收了去,换上些银子,好填补亏空的军粮。”皇后轻言细语。 董贵妃不由细细观察,什么时候皇后竟如此会说话? 印象中的皇后,一直就是一个骄横的女子,借着皇上对她的亏欠,向来是跋扈自恣之人。 面对眼前的皇后,皇上也是略显诧异,不由又细细打量一番道:“起来吧,几月不见,你变得如此的通情达理,知晓轻重,朕甚是高兴。” 皇后莞尔一笑道:“臣妾因病体缠身,脾气变得很是怪异,这些年来给皇上带来了好些烦恼,臣妾深感不安。幸亏有哥哥到处寻医问药,身体调养的好了许多,只是,” 皇后欲言又止,皇上追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最近药将用完,派宫女去国舅那里寻药之时,才知道他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皇后一口气将话说完,似乎很是难过。 看着懂事而柔弱的皇后,皇上的心是更加的柔软,常年打造的铁石心肠,铜墙铁壁,此时似被融化了般,寸寸断裂。 皇上好言说道:“国舅的事,朕至今没有看到证据,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更不用你的那些金银细软,你只管将养身体就好。” “来人,把国舅放出来,让他别耽误了给皇后备药。”皇上出言传旨道。 老太监惊讶的听着,一向政务大于天的皇上,今日怎么把挪用军粮的国舅放了出来? 国舅一向觊觎皇权,除了皇上这大概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老太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总不能靠猜测报告给皇上吧。 眼前的这个皇后一直不受皇上待见,平日里三句话就要发脾气,不是皇上念及当年的恩情和一丝的愧疚,大概早去了黄泉路上。 可是今日的皇后为何与往日大不相同,老太监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的董贵妃更是惊得五味杂陈,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三言两语即化解了国舅的危机,好手段,这还是原来那个嚣张跋扈,没脑子的皇后吗? 皇后见国舅危机解除,也不多待,称身体有恙,起身就要离去时,太监突然报曾老太医一行人入宫了。 皇上挽留道:“皇后留步,恰好有一个所谓的小神医,让她瞧瞧,不知对你的病是否有帮助?” 皇后急忙停住脚步,回身施礼感谢。 董贵妃又一次的被惊到了,皇上何时对这个皇后如此的关心,就因为她刚才的一番巧言巧语? 皇上低头沉思了片刻,对老太监说道:“除了曾老太医和小神医,其他人就让回去吧,至于她?还是不见了。” 她?又是谁?董贵妃耳中收留到一个重要消息,正暗自思忖间。 突然听到皇上又恼道:“那个书生关禁闭,做事无法无天,饿她个三天三夜以示惩戒。” 书生?惩戒?难道是女儿如意?一连串的问题在董贵妃脑中闪现。 一向疼爱女儿的皇上,要饿她个三天三夜?董贵妃眼里闪过无比的异常,今日的皇上非比寻常,这是为何? 燕曼舒和曾老太医紧随太监走到皇上的面前,她学着爷爷的样子跪拜行大礼。 皇上正襟危坐,眼神很是威严的打量着眼前的俊俏公子,心中更是诧异,这丫头的易容术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功法、医术、易容,每一次这丫头都有一项惊世骇俗本领,让他无比震惊,心中对她更是忌惮。 想到虎啸山脉,皇上的眼神微眯了起来。 昨日刚刚经历过一次皇上的龙威,此时的燕曼舒,已经没有了第一次的恐惧,演戏演全套,她假装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皇后和董贵妃也暗自观察着燕曼舒,一脸的好奇。 尤其是董贵妃,看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她是满腹的疑虑,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女孩子,难道是自己猜错了?那书生真的是如意吗? 这次皇上并没有让跪着的燕曼舒起身回话,而是释放出上位者的威压,声色俱厉道:“有人说你通匪,是还是不是?”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四章 自古皇上多无情 这话一出,让所有的人就是一冷。 抱着好玩演戏心态的燕曼舒,神情就是一紧,自己易容的身份又被皇上猜到了,看来九公主日子也要不好过了。 这才意识到爷爷为何事着急,果不其然,曾经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提前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还好,幸亏事先做了些预防措施。 几次三番皇上不是试探,就是起杀心,本就是无拘无束性格的燕曼舒,瞬间反感爆棚。 但考虑到二首村的家人,她是一忍再忍,就当皇上以为她答不上来时。 燕曼舒终于调整好心态,莞尔一笑道:“皇上,灾荒刚刚过去,百废待兴,前一阵子,西来镇才下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 “哦,这跟通匪的问题有关系吗?”皇上眉头一皱。 “皇上,西来镇连续三年旱灾才导致了蝗灾,如今一场大雪预示着明年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如今虎啸山脉南北一通,物资得以流通。” 燕曼舒见皇上点头,又继续说道:“虎啸山脉原来是有土匪,已经被赶跑,现在只有辛苦维护道路的管理者,以确保来往车辆人员的畅通无阻。” 皇上静静的听着,震惊于这丫头在皇威面前还能镇定自如,条理清晰,她为什么不怕? 燕曼舒静静的讲着:“所以,皇上,虎啸山脉如今根本无匪,只有兢兢业业勤劳辛苦的百姓,既然无匪,哪里来的通匪!” “原来的土匪是被你赶走的吗?你如何有能力赶走土匪,又怎能保证未来不做新匪?”皇上咄咄逼人道。 “皇上,哪里是民女赶走的土匪,原来的土匪打家劫舍,霸占官道,搞得当地百姓生不如死,此次受灾更是民不聊生,为了买粮食,为了得以求生,不得已冒着生命危险,齐心协力赶跑了那些匪,日子好过了,谁愿意担心害怕做新匪?” 这掷地有声的话一出,董贵妃暗暗点头。 她早听明白了,眼前的俊俏公子就是燕曼舒,她就说这丫头很不一般,果然跟皇上的对招中,有的放矢,游刃有余。 燕曼舒见皇上的脸色微微变暖,不等他回答又道:“如今灾难已过,政通人和,虎啸山脉一派繁荣景象,都是因为皇上英明,才会天降瑞雪,眷顾百姓。” 这马屁拍的高明,皇上微微一笑,放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想了想又问道:“既然说无匪,那虎啸山脉你准备怎么安排?” “皇上,民女就是一介商人,在商言商,这次赈灾拿出了全部家当,民女希望拿下虎啸山脉的经营权。” “哦,你是想要经营权?放弃控制权?” 皇上倍感欣慰的点着头,没想到朝廷倒是因灾得福,不花一文一银,不用一兵一卒拿下了虎啸山脉。 “是!虎啸山脉土质肥沃,民女想在山上种植草药,以后多收获点银子,这事早已和钦差大人讲过。”燕曼舒答的肯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这事早已有了决断,只要人在、生意兴隆,即使有一天情势所逼,再次拿下虎啸山脉还不是很轻松的的事。 “嗯,好!”皇上满意的答道,小丫头爱财呀,很好,总比爱权好。 几句话,听她如此拿得起,放得下,懂进退,知分寸,董贵妃心中不由再次赞叹。 旁边的曾老太医却是心急如焚,你们这边相安无事,但苏老爷子那边呢? 苏冬宝就是一个行走的炮仗,皇上派去的那些人说话行事又一向霸道,万一,想到此也顾不得许多。 当下脱口而出道:“皇上,老臣听说护卫队已经去往二首村的路上,到时候要是胡乱抓人,激怒了当地的村民,可怎么好?” 这话一出,燕曼舒不由大骇,怪不得曾老太医焦急万分,原来真实的原因在这。 “激怒?”皇上反而笑了,只是在眼神中含满了阴冷。 他紧紧盯着燕曼舒的眼睛问道:“朕就是抓人了,会激怒那些人吗?” 言外之意就是:带着圣旨去抓人,你们难道真会抗旨不遵? 此时的曾老太医是后悔不已,瞬间急的额头全是冷汗,都怪自己话多失言,一不小心把二丫逼入了绝境。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情急之中会不会蹦出杀头的话。 曾老太医所思所虑多余了,接连跟皇上见了两次面的二丫,真切领教了皇上的厉害,可不敢乱说话乱发脾气。 她现在后面跟着一屁股人呢,再也不是光脚的那个二丫了,她输不起,就在她要说出“不会”两字时。 “怎么会?这丫头就是做点生意赚点钱,不过心倒是善良,救了那么多灾民。”董贵妃抢在了二丫出口之前,笑意盈盈打着圆场。 她的话无疑是在教燕曼舒如何应对,曾老太医长长了吁了口气。 这话却激怒了皇上,那个问题至关重要,他就是想问个措手不及,好听到眼前这丫头心里的真话。 他看向董贵妃的眼神,没有了原先的和善,怒目切齿道:“多话,朕问的是你吗?” 董贵妃吓得就是一哆嗦,腿一软噗通跪倒在地。 燕曼舒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真是伴君如伴虎,翻脸如翻书,自古皇上多无情啊。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沉寂,许久之后,一个软软的声音说道:“这个公子怎么会是小丫头呢?” 燕曼舒悄悄抬眼朝说话之人望去,只见此人衣着华贵,但是身形孱弱,似乎有种病态美,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冷笑。 在皇上面前出入的,不是皇后即是嫔妃,这又是何人? 刚才替她说话的难道是相云天的母亲?眉宇之间看起来和九公主很像。 董贵妃身边的宫女这才反应了过来,刚才听的糊里糊涂的,她就诧异,明明是一个公子,却自称民女,原来是她? 随即朝燕曼舒望来,想在她身上找出一丝女孩子的蛛丝马迹,但她显然是易容的高手,就是耳朵眼和喉结都做了修补。 宫女不由暗中替她的娘娘捏了把汗,要是让皇上知道她们背后有高手密探,就全完了,在皇宫中,私自有密探那可是大忌。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五章 也不怕我把你女儿带到沟里去 皇上听完也是一怔,用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视着燕曼舒和董贵妃。 最后将眼神放在董贵妃处停住,厉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丫头而不是公子呢?” 跪在地上的董贵妃,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露出一丝的慌乱。 那些密探都是儿子云天派来的,如让皇上发现,也许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可是平常备受皇上恩宠的董贵妃,哪里见过皇上如此冷情的一面,又担心密探的事被发现,一时心思慌乱,不知该如何应付? “皇上,是民女自己说的呀。”跪在董贵妃旁的燕曼舒张口答道。 刚才她帮了她,此时她理应还了她,可是她就纳了闷了,明明自己口称“民女”,为何答不出呢? “你说了?”皇上讶异,她说过吗? “正是,民女的自称不正是说自己是一个女子吗?”皇上啊皇上,原来你也有打盹的时候,燕曼舒心中暗笑。 “哦,”皇上恍然大悟,感叹自己老了,掩饰着尴尬,眼前的公子丝毫没有女子的痕迹,说话间居然忽略了她的自称。 可是这么明显的纰漏,聪明的董贵妃为何第一时间答不出来,她在怕什么?皇上的脸又阴沉了下来。 ====== “国舅被放出来了?”左相余波一脸的震惊。 “是,听说是皇后去求了皇上,三言两语后,国舅就被放了。”余德翰汇报道。 “什么时候皇后的话变得这么有用了?”余波惊讶的低语。 “是很奇怪,听说这次皇后求见皇上,既不闹更不吵的,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很是安静的流泪,所以皇上才一时心软。” “不闹不吵的还是皇后吗?怎么感觉变了个人似的。”左相余波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于是又问:“太子府不是悄悄把怡香院入宫的消息传了出去,那些古板的老学究们有什么反应?” “老学究们一听就似油锅里倒进了水,瞬间就炸开了锅,纷纷去皇宫求见皇上,谁知皇上突然改变了决定,将怡香院的老鸨拒之了门外。” 说道这里,余德翰一脸的钦佩:“父亲,在关键时刻,皇上一点都不糊涂。” “没见?”左相又是讶异,“这么多年了,他的心也够冷的,怪不得当年几个王爷中,最终他做了皇帝。” “这么多年?难道皇上和怡香院的老鸨相识?”余德翰好奇的问着父亲,这还是第一次听闻。 “当然,何止是相识。”余波的眼前不由浮现出曾经的往事。 见父亲不想多言,余德翰知趣的没有多问。 他不由感慨道:“怪不得这些年怡香院无人敢惹,就连右相家的欠条也敢上门讨要,原来皇上是后台呀。” “这事是皇上的秘密,想在人前树威,自然要摈弃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皇上厉害就厉害在这。” 左相由衷的佩服道:“一个人装一天容易,要是装一辈子就是本事了,要想成大事,在这一点上你一定要向皇上学习。” “儿,谨记父亲教导。”余德翰诚恳的点着头。 他感叹道:“父亲,太子为了得到皇上的信任,这些年也是谨慎行事,在这点上他还真像皇上。” “他?差得远了,只学了点皮毛而已,你没看他就要装不下去了。” 左相嗤之以鼻,对那个太子他实在没有好印象,只有阴险狠辣,没有雄才大略,根本不配担当一国之君。 就在这时,管家来报:“太子府王总管求见左相大人。” 余德瀚惊讶的望向父亲,“王总管可是太子的亲随,他何事求见?” 余波没有直接回答,对总管吩咐道:“安排到小书房,就说我公务在身,忙完手里的事即刻过去。” 管家得了吩咐退下,余波过去再次查看了一下房门。 转身对儿子恼道:“成大事者,先管住嘴,任何人面前不可轻易吐露心声,即使是管家,是亲随,只要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就有透露出去的风险。” 余德瀚惶恐,忙点头应是。 左相这才脸色稍缓说道:“国舅被放出,皇后突然改了性情,右相一病,张将军将要没有军权,他这是想与我们携手了。” “您意向如何?”余德瀚急忙问。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和他这样的人合作,不管以后他是否得了皇位,恐怕我们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必死无疑。”余波心有余悸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余德瀚趁机点拨着父亲。 “胡闹!此时出头,皇上、国舅、太子、四皇子争相而来,我们倒成了别人的靶子,与其那样,还不如先拉拢一个,暗中趁机打击其他的势力。” 余德翰频频点头,韬光养晦,一石三鸟啊,高明,又听父亲讲道: “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张文俊那小子又在公堂之上对付国舅,想必国舅的帐记到了我们的身上,一旦搅入政局,哪里还有独善其身的道理。” “那我们拉拢谁?”余德瀚急不可耐的问。 “四皇子相云天。”余波答道。 “对了,老鸨的事要隐秘的传到太子耳中,太子不是想闹事气皇上吗?那就给他点料,让他们闹去。” ====== “你救灾有功,又将虎啸山脉拿下,治理的井井有条,为大相朝建立了奇功一件,朕准备在京城赏你一处大宅子。” 这?这分明是要把自己软禁在京城?既然是奇功,也不多赏点银子,真小气,燕曼舒心中腹诽。 皇上见那丫头站着没动,丝毫没有谢恩的意思,是不懂还是嫌少? 老太监是眼观鼻,鼻观口,一副没听他们说话的样子。 皇上哼了一声,这老家伙为了算命,现在装聋作哑,也不知道提醒一下,只想讨好那丫头,回头好好找找他麻烦。 皇上掩饰着对老太监的不满,又说道“二首村那个小山村,地方太小,哪有京城热闹,以后你就在京城长住吧,也好跟九公主做个伴。” 啊呸,软禁就软禁吧,说的这么好听?虚伪,也不怕我把你女儿带到沟里去?燕曼舒心中愤愤!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六章 皇后的秘密 还好,跟九公主搞好了统一战线,拴在了一条船上。 你老人家打算让你女儿刺探我的消息,这份心思恐怕要白费了。 燕曼舒心中一阵嘲笑,暗暗哼了一声,明摆着,自己这是得道多助嘛。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见她表情怪异,似乎有一肚子的委屈。 不想来京城?好嘛,你越不想来,朕就非要你来,还由着你了? 于是继续说道:“苏冬宝老先生,一代武功奇才,留在二首村真是可惜了,朕准备将他接来,让他做几个皇子的师父。” 燕曼舒又是惊奇不已,不仅自己被软禁在京城,就连爷爷也成了笼中鸟,看来皇上要将忌惮进行到底了。 让爷爷做皇子的师父,放在别人眼里是一步登天的活,但是放在爷爷那,恐怕就是别样的味道。 皇上见眼前的小丫头思而不语,还不谢恩。 又和颜悦色道:“至于他的徒弟张志远将军,对这种不尊不孝之人,怎能担当将军之重任?朕准备罚他每日去为他师父端茶递水。” 燕曼舒更加明白了,这是要削弱爷爷的军中力量。 废了半天话,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皇上还是怕他们造反啊? 不过对于张凯的父亲,燕曼舒是一点没有好印象,削了官职也许对他而言是好事。 皇上心机深沉,阴晴不定的,跟着他做事累不说,稍有闪失,随时还会有丢命的危险,就他那点智商,还是待在家里合适。 张将军丢官卸职,对那嚣张跋扈的将军夫人更是一个教训。 燕曼舒明白这些安排,皇上早就做好了打算,这样的决定已经无法改变。 她只有搬到京城,待在皇上的眼皮底下,二首村人的性命才会无忧,西来镇的规划才能得以按部就班。 “从一个小山村搬到京城来住,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这丫头真是好福气,圣上如此体恤,还不快快谢恩。” 皇后眉头微皱,软软说道。 谢恩?你以为我很稀罕京城吗?燕曼舒心中气的只想骂娘。 但还得乖乖叩头谢恩,没办法,在自己的羽翼没丰满之前,这种种的一切只能咬牙认了。 见二丫谢了恩,曾老太医心里一阵放松,就怕这孩子一冲动,做出出格的事情。 董贵妃看着眼前的燕曼舒,如此聪慧的丫头,久久不肯谢恩,她是有多么不喜欢京城啊? 在强大的皇上面前,但她还是懂得隐忍,乖乖服了软,她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儿子好眼力。 皇后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个乡下丫头,有什么难对付的,这几日国舅在自己面前夸大其词,言过其实了。 从文明社会穿越来的她,对这个异域空间充满了好奇,对皇权充满了好奇。 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成了一个未知空间的一国皇后,经历了几日的恐惧,担忧后。 才慢慢了解到这是一个封建王朝,自己的这副身体一直不受皇帝待见,原主是心中怨气过重才送了命。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就得替人家做点善事,将原主的记忆再次过滤了一遍。 这才发现原来的皇后就是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脾气古怪,行事嚣张,才惹得皇上躲得远远的。 所以,今日她事先安排好了所有的台词,剧情,来一个大反转,她要夺回皇帝的心,为自己找点事做,为原主报仇玩玩。 不过眼下,她之前听那个国舅说,眼前这个叫燕曼舒的人,是一个经商的奇女子。 从一个小卤肉摊子开始,赚得钵满盆满,这到是引起了她的兴趣,如果不是穿越直接做皇后,她一个堂堂金融系的高材生,还做不过这落后空间的小丫头? 此时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来到了这陌生的空间,她坐好了战斗的准备,曾经看过的穿越,不是都这么写的嘛? 皇上的心里有了些许的宽慰,又处理了一件棘手的难题,心情愉悦的他,见皇后却是别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公子。 不由问道:“皇后,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皇上,臣妾就是好奇的很,怎么看怎么像个公子,别说耳眼了,就是喉结也做了出来,这份易容术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皇后莞尔一笑,又道:“臣妾多言一句,这样的易容术要是用到军中,恐怕在某些方面,无人能及了。” “对呀,皇后说的极是。” 皇上听了是一脸的兴奋,易容术用到军中,不管是密探,还是暗杀,都会有极大的用处。 想到此处,皇上高兴的连连点头,幸亏皇后提醒了他,他怎么没有想到呢?再看向皇后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欣赏。 原来那个病女人是皇后,燕曼舒心中一阵气恼,怪不得病病歪歪的,原来一肚子坏水,这是想要她无私提供易容术呢,跟皇上倒是般配的很。 皇上正有此意,他可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天下都是他的,天下人拥有的才能也理应无偿贡献给他。 燕曼舒看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高兴的样子,她是愈加的恼怒,没有人权,没有公正,没有尊严,对和错,是与非都由眼前这个男人说了算。 皇后一脸笑容的看着燕曼舒,易容术传入军队是借口,等别人都学会了,你想易容就不灵了。 是技艺就会有漏洞,到时候你想在京城做点啥,那可就难上加难了喽。 皇上深知要燕曼舒直接交出易容术,她一定不情愿,于是话锋一转,怒道:“听说你打了衙役,可知罪!” 刚才还笑意盈盈,瞬间又冷意连连,这皇上的脸说变就变,我靠,燕曼舒心里直接爆了粗口。 她心中冰冷,从现代社会而来的他,怎能习惯随意践踏人,不尊重人的皇权?她一再提醒自己,忍忍忍,多大点事呀,不就是一个忍吗? 见她咬着唇不说话,皇上等着她叩头请罪,到底是乡下丫头,礼数方面实在是太差了,就要发怒时。 “老臣认为,燕曼舒拿下虎啸山脉有功,救灾有功,恳请圣上将衙役之事豁免。”曾老太医不敢耽搁,急忙叩头说道。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七章 穿越者的较量 看着头发斑白的老人跪地替自己求情,燕曼舒都恨死了这磕头的制度。 “做错事的是她,又不是你,用得着你多言多语吗?”皇上怒道。 冷气又一次在空中蔓延,这次连曾老太医也不敢言语, 燕曼舒听到这,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那么多功劳放在一起,你不但不表彰,还百般刁难,万般怀疑。 就因为打了几个泼皮衙役,功和过就轻而易举的抵消了,看来世间最大的无赖就是皇上了。 奶奶的,没有这样欺负人的,你不是怕我造反吗? 姐姐我生气了,以后不推翻你誓不为人,被怒火憋得难受的燕曼舒,在心里暗自发着誓。 见小丫头不言语,皇后嘴角上翘,又细细的打量一番,从国舅嘴里蹦出的学校、火锅、辣椒酱的,难道她也是穿越而来? 皇上见她迟迟不肯认罪,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学了点医术就可以为所欲为,不把朕放在眼里了吗? 那些王公贵族在朕的面前,哪个不是卑躬屈膝,看向燕曼舒的眼神更加不善。 不是考虑到虎啸山脉,不是考虑到你诸多本事,朕还不是让你生则生,让你死则死? 见皇上憋了口气,皇后见机会来了,趁机开始了煽风点火。 莞尔一笑道:“到底是乡下小丫头,不知道京城的规矩,在京城住一段时间,找几个礼仪姑姑,好好调教调教,等下次来呀,肯定让圣上耳目一新。” 下次还要来呀?燕曼舒气的就差吐血了。 皇上长长出了口气,在这些奴才面前,他第一次有一种无力感,什么时候对付这么个小丫头,不能杀伐果断,还要左思右虑。 见皇后给自己下了个台阶,皇上也是隐忍着不再发作:“打衙役之事朕就饶了你,但需将功补过,朕派几个人跟你去学易容术,你得全部教会,不能有丝毫的保留。” 燕曼舒嘴里答着“是”,心里想,教你个奶奶,如何教?还不是在我,想瞒天过海还不容易。 这件事看似就这样了结了,但双方心里彼此都给对方记了一笔账。 见事情总算过去,跪着的曾老太医悄悄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听说这小丫头是极重情重义之人,臣妾认为她一个人来京城居住,不免有些寂寞孤独,不如将她的家人亲人都接到京城来,圣上您看如何?” 皇后柔弱的声音又在屋中响起。 燕曼舒再也忍不住了,急忙说道:“俗话说故土难离,家中老人在二首村生活了几十年,已经习惯了那里的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突然接到这京城,恐是不妥吧?” 皇上哪里会考虑几个百姓的死活,在他的思维中,任何人都是拿来任意摆放的棋子,见那丫头不愿意接来,更坚定了他的想法。 他哈哈大笑道:“皇后这个主意很是妙,朕怎么没有想到?你一个人住在京城会想家的,既然如此,朕在京城就送你一套大大的宅子,至于花啊树啊什么的,模仿二首村就行了。” 燕曼舒此时最大的感受就是:有些人是给脸上鼻子,你一忍再忍,一退再退,而对方却是步步紧逼,不懂得世间还有一个“度”字。 她快速的思虑,如果就此反了,有虎啸山脉,有大批的武功高手,自己赢的概率有几成? 就在她心中快速盘算胜率几何时?抬眼突然看到花白头发的曾老太医,鼓起的决心又如皮球般突然泄了气。 她可以一走了之,但曾老太医,包括他的家人,张文俊,相云天的母妃,张凯,这些和她有关联的人,她不可能撒手不管。 此时的燕曼舒,都要憋出内伤了,恨自己没有灵根,如果入了仙道,这些顾虑还算是事吗? 燕曼舒来了京城两天而已,所作所为已经让皇上叹为观止。 皇上看着低头不语的燕曼舒,她是何等的聪明,自己心中的盘算,她恐怕早就猜的一清二楚。 在这场心理战中,双方各不相让,皇上不敢大意,不在等待着这小丫头谢恩,这样的安排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圣上真是一介明君,处处想的周到,做了一个缩小了比例的二首村,恐怕燕姑娘就不会想家了。”皇后笑着说道。 见皇后笑意盈盈,声音轻柔,话软香糯,皇上听着很是受用,端起茶盅茗了口茶。 董贵妃偷偷打量了无数次皇后,这个人除了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她心中诧异。 再看皇上,对皇后没有丝毫的怀疑,眼里除了欣赏,还泛着丝丝情义,董贵妃心中连呼不妙。 看着他们对燕曼舒的刁难,她是有话不敢讲,有怒不敢言,内心着急不已。 曾老太医也在偷偷观察着皇后,分明变了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是二丫,她一个小丫头,武功盖世无双,还能这般的隐忍,让老太医又是佩服又是心疼。 燕曼舒的眼神微眯,悄悄仔细打量着病弱的皇后,比例?这好像不是这个朝代的词汇吧,难道她同样是穿越而来? 谨慎的皇后说完“比例”这个词汇,心中后悔不已,她发现自己不小心失言了,端茶喝水间,隐隐感觉到燕曼舒探究的眼神。 她心里叹息着,大意失荆州啊,不过既然大家都是穿越而来,你看出来又如何? 不如在这个异域空间比试比试,你不是混的风声水起吗?我只会比你强,不会比你差! 皇后放下茶碗,回头朝皇上温婉一笑,这一笑,皇上看的竟有些痴了,呆呆的望着皇后。 燕曼舒见识了皇后的若有似无的勾引,看到皇上当即中招的傻样。 想起了前世那句六宫粉黛无颜色,回眸一笑耍流氓的网上戏言,更验证了皇后必然是现代穿越者的想法。 忽听皇后笑着说道:“圣上,臣妾对燕姑娘喜欢的不得了,有一事相求,想认她做个女儿如何?” 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就是一愣,皇上从呆愣中反应了过来。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八章 明抢 皇上随即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小丫头聪明伶俐的,若是以后经由皇后多加调教,定会教养的落落大方,风采过人。” 见他们二人唱双簧,燕曼舒气着气着反而笑了,这个穿越来的女子看来不好惹啊,自己算是遇到茬了。 在这个档口见燕曼舒却笑了,这让皇后不由暗自惊讶,不怒反笑她到底唱的哪一出? 看着眼前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英俊面孔,虽说是易容后的脸,看不出真面目,但知道对方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皇后的心没来由的气愤了起来,自己穿越成了过季的老女人,凭什么她穿越成了一个花季少女,这也太不公平了。 跪了大半天的燕曼舒哪里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嫉妒的火焰就差把对面那人烧着了,无意挨刀,真是防不胜防啊。 “皇上,既然燕姑娘做了臣妾的女儿,女儿来了京城,家人也要来京城,不如她老家的那些生意,就不要做了吧,以后只管当公主享受如何?” “嗯,皇后说的是,皇后的女儿怎么可以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呢?”皇上高兴的附和着,笑的眉眼上扬。 “臣妾这些年因病花了大把的银子,总是花国库里的钱,臣妾着实不安。”皇后一脸的内疚。 “皇上,臣妾女儿的生意不如让国舅接管了,就当孝敬臣妾了,臣妾以后治病的银子也不用从国库开销了,圣上您看如何?”皇后笑眯眯的说道。 皇上抚掌大笑道:“好,皇后说的极是,皇后的女儿就是朕的女儿,朕的女儿乃千金之体,每日弹弹琴,读读女德就好。” 燕曼舒跪在那里,眼看着在皇后的引导下,他们二位把自己的生意瞬间换了主人,当真不要脸啊。 她静静的听着,懒得开口说话,有本事你们就去抢,谁敢去接管我的生意,去一个死一个,走着瞧好了? 曾老太医和董贵妃哪里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二人再也按耐不住,异口同声说道:“皇上,不可。” “哦,为何?”皇上正说到兴处,被人拦住很是不爽,看着二人的眼神,带了些凌厉。 “皇上,云天信笺中描述,那生意可是燕姑娘一点一滴,辛辛苦苦打造而成,况且赚的银子又救了无数灾民,臣妾认为万万不可将生意另易其主。” 董贵妃明知此时所言皇上不喜,但她不得不说,这样有失人心的明抢,哪里是明君的做法,皇上这是怎么了? “圣上,老臣这次游历在外,走了大半个大相国,不对比不知道,去过了二首村,亲眼所见,才知道国富民强的好处。”曾老太医诚恳说道。 “那些生意是赚了银子,但老臣的孙女燕曼舒功德无量,她的生意受益的不是她一个人,而是一大片人,如今的二首村家家富裕,人人会识字。” 老太医说到这儿,怕皇上误会笼络人心,不失时机的说点皇上爱听的。 “百姓有这样的好生活,都是因为皇上是一代明君,才给了燕曼舒这样有才能的人,大展拳脚的机会,皇恩浩荡啊。” “嗯,老太医说的好。”皇上高兴的喝了一口茶。 “所以,皇上,满口香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因为燕曼舒的智慧,光是那份对生意的驾驭能力,老臣自认为无人能及,如果换了他人,怕是,” 皇上频频点头,皇后见那老头的话管用了,急忙打断了曾老太医的话。 “咦,这是什么话,堂堂大相朝人才济济,一个小小的满口香,难道没有公主就无人驾驭得了吗?曾老太医真是多虑了。” “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为公主好,公主做为一国之君的女儿,还去照顾什么快餐店的,说出去都会让那些大臣们笑话。” 说到这儿,皇后望着皇上轻轻一笑:“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不等皇上回答,皇后赶紧又说道:“女儿呀,曾经辛苦是没有办法,如今全家搬了过来,听母后的话,那些千里以外的生意还是算了,太辛苦了。” 皇后字字情真意切,缓缓伸出手,拉起了还在跪着的燕曼舒,眉宇间放满了爱怜心疼和体恤。 哼,智慧所得?她一个堂堂金融系的高材生,还做不过她? 站起身来的燕曼舒,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看着牵着自己手的皇后,这个穿越人,不会是表演系毕业的吧,这演技,杠杠的。 见燕曼舒的眼神有些不善,皇上有了怒意,皇后如此晓之以理,还不知进退? 不是看在你身怀绝技,才如此周旋,如此大费周折,才考虑你的感受。 天下都是朕的,你的命也是朕的,何况一个小小的生意,朕就是拿走了又如何? “你母后说的合情合理,你认为呢?”皇上冷眼问道。 董贵妃和曾老太医都捏了把汗,这样的无理要求,还说成了合情合理,这不是睁眼说瞎话? “好,以后就在京城享福。” 燕曼舒轻松答道,皇上和皇后都现出释然的微笑。 曾老太医和董贵妃一脸惊讶的望着她,什么时候二丫变了性了? 压在心头的事,就这样被皇后三言两语轻松解决,皇上感激的看了皇后一眼。 他又问燕曼舒:“听说你得了夏家医术真传,可是真?” “是真!” 此时的燕曼舒只想尽快完成这样的谈话,直言告诉你不信,现在又来问。 “那朕的病可能医治?”皇上一脸期盼。 医者讲究望闻问切,燕曼舒已经知道他的病情,能治也不给你治,既然有求于我,还抢我的东西,能给你治才怪。 她摇头道:“民女救灾之中,被虎啸山脉曾经的土匪王打伤,幸亏民女医术在身,自我调养许久才免于一死,但身体元气大伤,所以,” 燕曼舒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本来修复半年即可康复,如今看来即使三年五载也未必能恢复如初。” “为何?”皇上一脸焦急,问道。 为何?就是不想给你治呗,你以为你是皇上,我就欠你的吗?将我软禁,侵夺我的财产,现在让我治病,你的脸好大呀?门都没有。 燕曼舒心中暗骂,但脸上却是一脸的愧疚,不就是表演吗?我也来好了。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三十九章 如意算盘落空 燕曼舒难过的说道:“当时伤的太厉害了,能活下来已经万幸,如果在二首村,山清水秀空气好,调养起来自然快些,再加上昨日治病,耗费了很多的心力,旧疾又犯了。” “京城的空气哪里能和二首村比,如今生意没了,养病是要花大把银子的,皇后看病都看不起,还想着要民女孝敬银子,民女就更别说了。” 燕曼舒说的诚诚恳恳,曾老太医和董贵妃低着头。差点噗嗤笑出了声,原来这鬼丫头在这等着皇上呢。 “皇上的病吃药没有用,长期为国事操劳,心脉受损严重,需得施针修复筋脉,施针就得使用好心力,效果才会显现,如今,唉!” 燕曼舒说到这儿,重重的叹了口气,遗憾的看了皇上一眼。 皇上脸一红,得她的生意,一心想削弱她,如今被说成皇后看病都看不起,这样的话要是传到了外面,岂不是会被天下人笑话。 刚才绕了那么大圈子,费了那么大周折,难道让她回二首村,生意还回去,好好赚银子,好好养病,想得美? 皇后惊呼一声道:“女儿啊,看你身体很好,却不知你得了什么病?都怪母后大意了,快让母后瞧瞧,你哪里不舒服了?” 这话一出,燕曼舒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任由那位表演系的大咖尽显母爱,拉过她的手左看右看。 “哎呀,都成了公主了,还自称什么民女,该就称呼父皇母后才对,回头让你父皇为你封个封号,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每日陪母后才乖。” 燕曼舒笑道:“太好了,自从受了伤,身体受了极大的损伤,人一病精神就不太好,也没那么多精力干劳心费力的事。只是,虽说得了夏氏医术精髓,但俗话说,医者难自治,自己身体这毒不知道解掉了几分?” “毒?”皇后听到这,下意识的甩开了拉着燕曼舒的手。 燕曼舒心中暗笑,举着一双无比纯良的大眼,无奈的看着皇后。 悲悲切切道:“是啊,很严重的毒,不知道您听说过蛊毒没有,有一种秘术,有一种人专门养一种叫蛊虫的玩意,然后放在特殊的地方用特殊的方式养着。” “你,你中的是蛊毒?”一向镇定的皇上,突然大惊失色道。 “是啊,圣上您不知道吗?占领虎啸山脉的匪首陈麻子,就是养蛊高手啊,不然这么多年官兵为何对他束手无策?” 皇上这才想起有这回事,他惊恐的看着燕曼舒。 “民女在攻虎啸山脉之时,亲眼所见一个小头领,让陈麻子种了蛊毒,把虫子放在他肚子里,那种蛊之人,能在远方遥控,被种蛊之人完全成了人家手中的木偶。” 经燕曼舒提醒,皇上彻底记起了当年的密报,当时他不是很相信。 蛊毒这样的秘术他有过耳闻,但过于遥远,以为那些人攻不下虎啸山脉找的托词而已。 “世间真有养蛊虫?”皇后大惊失色道,在前世的小说里她是看过的,如今发生在眼前之人身上,怎能不让她恐慌。 “有啊,这事您可以问张凯,就是那新科武状元,他也亲眼所见。” 燕曼舒一脸认真,继续道:“其实父皇和母后帮了女儿的大忙,有两位至高无上的双亲做靠山,女儿再也不用日日恐慌了。” “恐慌?”皇后吓得脸色苍白,随口问道。 皇上恐慌更甚,为了掩饰自己的害怕,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燕曼舒看了他们一眼,心有余悸道:“很恐慌,中毒后,每日被彻骨的剧痛时时折磨,身体的每一寸每一厘似被剜肉剔骨,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到这,燕曼舒佯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至今半夜还经常被噩梦惊醒,养蛊毒的那陈麻子是死了,但女儿不知道他有没有师傅,有没有同门师兄?” 说着说着,燕曼舒声音不由颤抖起来:“女儿想起这些,就是连吃饭,喝水也战战兢兢,就怕一个不小心,虫卵进入了肚里,自己还一无所知,” “噗!” 燕曼舒话音未落,皇上喝进去的水,噗嗤全吐了出去,虫卵进入肚里,太可怕,太可怕了。 ====== “你说什么?和白易争花魁的公子是那丫头女扮男装的?还毫发无损的出了皇宫?”太子一脸惊讶的问。 “是啊,她的易容术真是高明,没人认得出是个女的,不仅出了皇宫,还出了京城了。”太监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汇报。 “最急的就是那老鸨了,手里拿了一堆的废纸,倒是那红玉姑娘被燕曼舒赎走了,说是皇上亲自允了的。” “哼!父皇越来越老,越来越糊涂了。”太子恼道:”一个花魁这样的小事他还亲自过问?放了那小丫头回西来镇,明摆着就是放虎归山。” “也奇了怪了,先前还让总管王德成在京城买一处大宅子?怎么去了趟宫里,完全变了样?”太监嘀咕着。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那丫头不是得了夏氏医术的精髓,父皇的病不治了?”太子问。 “这事老奴一时没打探出来,先是送宅子,又是认女儿的,后来还得了人家的生意,啰啰嗦嗦的一片祥和,那小丫头也极为乖巧听话,皇上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咱的探子一时大意去了趟茅房,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一切都变了样。” 太监碎碎叨叨,太子怒道:“关键时候去什么茅房,一群废物!” ====== “妹妹,怎么让她走了?”放出来的国舅,质问着皇后。 “巴不得她快点走,差点让你害的万劫不复,你知道她得罪了谁吗?”皇后气恼的问道。 “得罪了谁?”国舅震惊的问,在这个世上,除了皇上还能得罪谁? “她杀的那个土匪头是不是叫陈麻子?” “是!”国舅一脸困惑的答道。 “他是养蛊毒的高手?”皇后嗓音抬高,气恼的喊道。 “听说他是养蛊毒,是不是高手就不清楚了?高手还会那么不堪一击,你们不是被那小丫头骗了吧?” “骗,你还好意思说,没让你这个笨蛋害死已经是万幸。”还在为找不到小说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公众号:r/d//444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章 出京城 皇后气恼的继续大骂国舅:“你以为我们蠢吗?先让那小丫头讲了一遍,又叫了张凯在另外的地方问询,二人说的完全一致,今日出丑真是出大了。” “出丑?”国舅不明所以。 “又认人家做女儿,又说好了得人家的生意,还想着让她们全家来京城,变相着软禁,可是陈麻子这么重要的消息,你居然没告诉本宫。” 皇后越说越气:“她可是得罪的养蛊高手,万一陈麻子的人寻她寻到了京城,我们是上赶着给人家做靠山,寻死啊。” “那你们反悔了?”国舅看着气势汹汹的皇后,小心翼翼的问。 “不反悔又如何,难道笨到给自己树一个强大的敌人?”皇后鄙视的看了一眼国舅。 “生意?你想去二首村你去做,从此别认本宫这个妹妹,本宫也没你这个哥哥,一个乡下人的生意你也喜欢,看你这点能耐和出息?” 国舅被凭白骂了一顿,哑口无言,只能默默的忍受。 “三天之内,你准备一千万两银子。”皇后突然说道。 “一千万两?”国舅吓了一跳,这是好大的一笔钱。 “从今以后,本宫也要赚钱赚银子。” 皇后突然蹦出这么一句,就兴她混的风生水起,自己堂堂的高材生,混的只会比她强,不会比她差。 ====== “二丫,没想到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到了家门口,连家里的热水热饭都没喝上一口,吃上一口的。” 在郊外的一处庄户人家的屋子里,曾老太医感慨着。 屋中只有他和燕曼舒二人,身边没了旁人,曾老太医先是感慨又是唏嘘的,在皇宫里发生的一幕幕,让他连连摇头。 “爷爷,您放心,信已经让六两送出去了。”燕曼舒宽慰着曾老太医。 “按时间来算,苏爷爷会赶在护卫队到二首村之前,收到信笺的,另外,我也把这里的情况清清楚楚告诉了家里。” 曾老太医知道二丫的本事,听说是六两亲自去送,不由长长出了口气,这件事终于落了地,紧绷着的弦可以放松下来。 突然又想起一事,问道:“文俊那小子被发配去了落霞县,去了那地方可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这个您也放心,我让爷爷派人从中途去阻拦了。”燕曼舒说道。 “那孩子我还没机会相处过,但听说他在朝堂上据理力争,言辞激烈倒是个汉子,我担心他,”曾老太医说到这,停顿了一下。 燕曼舒接话道:“您担心他过于刚正不阿,不会听爷爷信中的规劝?” 曾老太医点点头,担忧写在了脸上。 “这个我也想到了,按文俊大哥的性情,十有**是要去落霞县的,不过爷爷您不必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哦,你是如何安排的?”曾老太医好奇的问道。 “如果文俊大哥执意要去落霞县,我让苏爷爷选了一些医术、武功、种地、餐饮等方面的人,随他过去,好男儿志在四方,对他而言,倒是个锻炼和打磨的机会。” “嗯,这就好,有那些人随行,遇到难题也会迎刃而解,顺便将咱们的生意也做到那边去,不错,想的周到。” 曾老太医说到这,又问道:“二丫,你真的要回二首村?” “爷爷?您认为呢?”燕曼舒笑问。 “回去倒是安全,皇上越来越阴晴不定了,奇怪的是,皇后的性情也大变了样,可是按你的性情,就这样乖乖回去?”曾老太医看着燕曼舒问道。 “爷爷,真让您猜对了,我不会回去的,不过这还需要您帮忙,找一个犯了罪要杀头的女囚犯,化妆成我的样子,乖乖回二首村。” “囚犯?你是说路上有危险?”曾老太医讶异。 “如果不出意料,路上会有人来暗杀我,不仅会有人暗杀,还会有不止一拨的人。” 曾老太医急了,恼道:“这些人越来越不像话,女囚犯倒是好找,你这是?” “想瞒天过海,只能死了。” “不行,不行!” 曾老太医连连摇头道:“这一死就算公布于天下,你想活过来就难了,另外,你活着,那些人还有些忌惮,你要是死了,二首村的人真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爷爷,今日您也亲眼看到了,就是我活着,难道二首村的人不也是待宰的羔羊?” 燕曼舒说着话,神色凝重,目光显出了一丝狠绝。 她看着曾老太医说道:“爷爷,我大胆讲一句,想要好好活着,我看只能做新的土匪了。” “这怎么可以?”曾老太医急的在地上团团转。 可是今日他亲眼看到,皇上不仅想软禁二丫全家,还要得了人家的生意,欺负人哪有这么欺负的? 幸亏二丫情急之中找到了蛊毒的借口,否则被关在在京城,那脖子真的支在了别人的刀下。 “不过,为了您,我不会做土匪的。”燕曼舒又给老爷子宽心道。 曾老太医一顿,人定在了当地,过了许久,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由眼圈一红道:“你这孩子,这么关键的时候,还惦记我这个老头子,你是担心我和我家人的安危?” “是!”燕曼舒也直言不讳道:“既然认您做了爷爷,您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这些我不得不考虑。” “唉,这次我也清楚的看到了,伴君如伴虎,与其耽误了大家害了大家,不如我带着家眷去二首村,跟着你这丫头可比跟着皇上放心多了。” “您后悔不?”燕曼舒突然问道。 “后悔?这世间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曾老太医决定了,反而心中释然,笑着说道:“最关键的,认你这丫头做了孙女,我就没有回头路喽。” 曾老太医突然收敛笑容又说:“你留在京城,难道不是开拓生意,而是为了保护某些人?” “也不完全是,守着一处虎啸山脉迟早不是个事,还按原来的规划,在大相国各处都要有我们的人手,不过有了那位皇后,在京城的很多生意都暂时不能做了,即使做也不能规模过大。” 曾老太医点头道:“好,京城只要有个落脚点就好,也不需要太大的摊子。”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京城风云 “只是医馆,还需要爷爷帮忙尽快筹划一个。”燕曼舒郑重说道。 “咱家就有一个医馆,你拿去用就行了,正好家里人搬到二首村,那医馆一空反而容易让人怀疑。” 说到这,曾老太医突然满脸疑惑的问:“有了那位皇后,为何生意就不能做了?” “她要做生意啊,而且一定还是垄断的。” “啊?” 曾老太医不由惊呼出声,那病病歪歪的皇后还要做生意?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生意皇上能允许?怪不得要易容秘籍呢。 “爷爷,家里人撤离京城,这事要稳,等叶楠带领一些人马过来,我们在慢慢有序进行。” “好,爷爷全听你的安排。” 曾老太医认真说道,他决心已定,跟着二丫回二首村颐养天年。 “她想垄断,咱就让她垄断?” “哪有那么容易啊,爷爷,这么好玩的事,咱们哪能错过呢。”燕曼舒笑答。 ====== “那丫头走了?”皇上接过药碗问老太监。 “走了,那丫头到是乖得很,说走就走了。”老太监笑答。 “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难道是朕上了她的当?”多疑的皇上,又觉得不正常了。 “这?”老太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回去是放虎归山,迟早是个祸害,留在京城,万一引来蛊毒高手?” 说到这,皇上一口喝了半碗的汤药,端在了胸前。 他沉吟片刻道:“她说她医治那些中毒之人,元气大损,旧疾复发,治不了朕的病,这话是真是假?” “这?”老太监想了一下,“那小丫头看着挺老实的,不似传言中的精明,应该不会是假吧?” “哼!老实?老实才怪!” 皇上将手里的药一口喝干净,重重的放到桌子上:“一个小丫头能从卖卤肉发家,赚了那么多银子,能是老实人?” “那她是撒谎?” 老太监惴惴的看着皇上的脸色:“要不老奴将她抓回来?” “抓?” 皇上想了一下道:“不能明抓,要暗抓,做一个惨死的假象,那小丫头武功高强,多派几个顶级高手。” 老太监点头,收起药碗就要退出之时,想到什么又问:“抓回来,将她安置在何处?” “哪里还用安置,将她软禁在皇宫,先治好朕的病再说。” 皇上不耐烦道,这样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老太监哪里还敢说话,急忙退了出去,那丫头一身本事,可怜哪,遇到了这位祖宗。 等那丫头抓回来,他想问问,既然懂得未卜先知,那她自己的运势怎么看不出来呢? ====== “真就大大方方走了?父皇没派人暗杀?”太子惊讶问。 “是啊,据密探报,千真万确是往二首村方向去了,目前没见有大内高手追杀。”太监禀告道。 “那丫头得夏氏医术真传,父皇不为别的,也该为他的病着想啊,既不留着治病,也不安排人追杀,就这样把那丫头放走了?” “奴才也惊讶着呢,一向惜命多疑的皇上,这又是为何?” “都怪那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上茅房!”太子恼怒道。 太监低着头,不敢说话,人有三急,总不能连茅房都不让人家上吧。 “不管怎样,那丫头留着后患无穷,必须杀之而后快。”太子突然道。 “派几个高手去?”太监小心翼翼问。 “就你的那些高手,能杀得了她?做梦。” 太子嘲讽道:“派人先跟踪,等这一两日高手到了,再杀不迟,量她这次无路可逃。” ====== “那丫头乖乖走了?”左相余波问着儿子余德翰,满脸的疑惑。 “走了,往永乐府方向去了。”余德翰答道。 “那丫头聪明呀,京城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在这件事上皇上失策了,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左相评说着。 “真让那丫头回去?”余德翰揣测着父亲的心意问道。 “回?”余波笑了,笑的别有深意,“来了这是非之地,哪里能尽兴而返。” “那?” 余波给他的花花草草浇着水,头也未回道:“杀了她。” “杀了?” “杀了。” 左相余波随手拿起一撮土,在手指间来回揉搓着,脸上显出一抹笑意。 他看着儿子:“不杀了她,难道让她回去?只有杀了她,我们才能有机会削弱皇家的势力,你可明白?” 余德翰若有所悟的看着父亲。 左相点拨到:“有句话说的好,坐山观虎斗,四王爷不是喜欢她吗?杀了她,派出两拨人,分别化妆成皇上和太子的人。” “哦,儿子明白了,父亲高明。”于德翰是一脸的崇拜。 “京城里虽然不缺热闹,但皇家人的争斗,这十多年才能遇到的一场大戏,一定分外精彩,到时候父子反目,兄弟相争,等他们伤了元气。” “我们好海底捞稠,坐收天下!”余德翰会意的大笑。 “去做准备吧,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那些人也该出场喽。”余波头也未回,补充了一句。 “对了,父亲,还有一事很奇怪,怡香院花魁,红玉姑娘被那丫头带走了。” 余波停下了手中的活,沉思不语。 “听说那老鸨气的跳脚呢,拿了一堆叫做银票的废纸,京城里哪有什么永盛钱庄,想兑钱也没处兑去。”余德翰继续说道。 “皇上为何将那红玉赐给那乡下丫头?”余波好奇的问。 “听说将易容术交了出来。”余德翰答道。 “那个鬼丫头,她真的能交出来?皇上当久了,不知道以心换心了,这也想要,那也想得的,还想让别人全抛一片真心,哪有那么容易。”余波感叹道。 “那易容术有假?”余德翰惊讶。 “假倒是不会,缺点关键性的技术,那还不是很容易?” 余波摇了摇头,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那老鸨既然跳着脚生气,在生气的时候说出的话,往往口不遮拦。” “父亲,您的意思?” “添油加醋传出去,忘恩负义,薄情寡义的皇上,这么大的料,天下人茶余饭后定会很喜欢吧?”余波笑着。 “是,父亲,要不要将皇后认那丫头做女儿,皇上抢夺她财产的事,一并传出去?多增加点笑谈。”余德翰问道。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二章 四王爷要是知道该有多伤心 “传是一定要的,但如何传,要有点讲究,既不能让皇上查出是我们干的,也不能查出是太子的人干的。”余波笑道。 “请父亲解惑,儿不懂?” “董贵妃正好在现场,皇后认的女儿,皇上如此多疑的人,你说他会怀疑谁?” “父亲的意思是让后宫也乱起来?” “后宫早晚会乱起来,为父夜观天象,大相朝气数将尽,就是没有我们的推波助澜,该来的总要来!” ====== “她不走难道还要留在京城吗?”皇后拿着易容术的书,边看边在纸上写写画画,头也未抬的对着国舅说道。 “她回去了,那满口香的生意不接管了?”国舅问,满口香可是一大块肥肉,他垂涎很久了,不接管多可惜。 “一个乡下的小生意,你还惦记着,看你那点出息?” 皇后不屑的又说道:“按人气,按市场,按规模,西来镇能比得上京城吗?别说西来镇比不上,即使永乐府也比不上。” 皇后侃侃而谈,国舅听的是目瞪口呆,妹妹怎会突然口齿如此伶俐?说出的话一套一套的,虽然他有些听不懂。 “他们有的生意本宫也要有,他们能做的生意,本宫也要做,即使他们不能做的生意,本宫还要做,以后银子多的数也数不完,还不够你赚吗?” 看皇后讲的眉飞色舞,国舅的心也跟着飞扬了起来,数也数不完的银子,那该是怎样的大快人心啊。 激动过后不免又担忧起来:“可是,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呀,就说那些秘方吧,火锅底料的炒制,那可是满口香配方,有多人模仿,味道总是差了些,还有满口香酒楼,那可是李氏配方。” 国舅一一汇报着,要是好做,他早就做了,何必等到今日。 “一个火锅底料有什么不好研制的,即使无法研制,那直接去满口香挖人不就得了?重金之下必有勇夫,还怕得不到人才?” 这个时空的古人脑子就是迂腐,怪不得让那乡下人赚的肚满肠肥的,不怪共军狡猾,只怪国军太笨。 气不过的皇后又开口道:“她不就是有个李氏传人嘛,听说那人是御膳房出去的人,皇宫里御膳房的人多的是,还怕比不过她?” “皇后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丫头在回二首村的路上不如杀了如何?”国舅又绕回之前的话题,那小丫头放着迟早是心头大患。 “干嘛杀了她,不仅不杀她,派人将她保护起来,护送她平安回到二首村。”皇后说道。 “啊?为何?” 国舅是一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仅不杀,还要护送回去,皇后最近怎么了,说不出来的总是让他难以理解。 “本宫有本宫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 皇后不耐烦道:“对了,想方设法把那夏氏医书也偷来,本宫想学学。” 国舅楞了一下,自己这妹妹何时如此的好学?才忙着学易容术,又要打算学医书,正暗自疑惑时。 皇后又说道:“银子要准备好,三日一过,本宫也要大刀阔斧的做事了。” 国舅得了吩咐,急急忙忙出去找银子去了,一千万两呢,他一路盘算着,要去抄谁的家才能凑够一千万两。 皇后望着偌大的宫殿,回想了一下跟皇上初次见面的情景,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这个皇上,搞定他不要太容易了,一点难度系数都没有。 看来原来那个皇后是笨死的,既然征服欲没地方使,那她待在这深宫之中,该有多么的无聊,与其跟宫里的那些弱智女人们做对,不如找个厉害角色玩玩。 皇后喃喃自语道:不能让你死,你死了我多寂寞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老乡加对手,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到时候让你看看,什么是能耐? 又拿起了易容术,翻看了起来,快速浏览一遍后,骄傲得意挂在了她的脸上,她伸了伸懒腰,惬意的躺在了软塌上,心里鄙视着。 这个空间的人真是笨,文盲太多,有点知识就上天,还以为易容术有多难呢,早知道这么容易,干脆把那医书一并要来就好了 恰在此时,宫女端来了一碗汤药走了进来,见她双膝跪地,低头诺诺道:“皇后娘娘,用汤药的时辰到了。” 皇后看着低眉顺眼的宫女端着的汤药,突然想到了皇上,他似乎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才想要那丫头给他治病,万一他现在死了,那我怎么办? 不行,在他死之前,我得为自己打算好一切,不能光顾着玩。 ====== “她走了?”董贵妃身心疲惫的靠在软塌上,愁容满面。 “要是真走了就好了,京城里乌烟瘴气,危机重重,哪里有二首村惬意,看云天的书信里讲,那里山清水秀的真是一个好地方。” “真的走了。听密探说已经出了京城,曾老太医也相送出了城。”宫女恭敬答道。 “那丫头有情有义,就怕别人对她好,刚才当着皇上的面,她自己性命不保,在关键时候还求情,救一个花魁的生死。” 董贵妃想起刚才的场景还心有余悸,她看得出,皇上始终对那丫头心存不善,好不容易有一线生机,竟然还想着报答怡香院的花魁,这孩子,唉! “娘娘猜她定然不会离开京城?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抗旨不遵的大罪。”宫女一脸的担忧。 “这你无须担心,那丫头机智过人,皇上怎么会知道?至于她要使用什么方法,我们也别妄加猜测了。” “是,那要派人保护她的安全吗?”宫女问道。 “小丫头的功夫高强的很,用不着我们管,你派人紧盯着她的行踪就好,派人帮她保护好她身边的人,包括曾老太医的家人。” “是!”宫女领命。 董贵妃想起什么又说道:“对了,你要把与她有关的事,一点一滴的都要报来,至于她要做什么,哪怕是死也不要插手去管。” “啊?” 宫女失态的惊呼出声,娘娘这又是为何?既要保护,怎么反而连死都不能管,四王爷要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三章 皇上和老鸨的秘密 “那小丫头从不按常理出牌,与其瞎掺和帮倒忙,还不如放任不管,帮她照顾好她的亲人朋友即可。”董贵妃交代着。 “是。”宫女悄然退下。 ====== 曾老太医离去后,燕曼舒也随后离开。 她找了一家农家客栈,包了一个小院安置了下来,这里离京城很近,那些各方的势力就是想要她的命,想必也不会在京城附近吧? 皇上皇后不待见,京城里去不得,死囚犯没到手,六两没回来,她只能按兵不动。其实哪有什么兵,除了红玉姑娘,还有她那两个跟班的小丫头,没有了其他的人。 曾老太医是想派家人来的,燕曼舒拒绝了,一路凶险,与其搭上几条无辜的性命,还不如不要,再说人少她也好照顾。 燕曼舒在这边休息,就听那边叽叽喳喳道:“小姐您真要和这个公子去什么村?还以为那公子相貌堂堂,原来是个乡下人。” “看来真不能以貌取人,怪不得手里没银子,还让小姐倒贴呢。”叫青子的丫头说道。 红玉当然不会把那些金砖的事讲给两个小丫头听,只是莞尔一笑,笑而不答。 能跟着那儒雅的小公子,别说是什么村了,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是她红玉的福气,入了皇宫,还能记起她这个青楼女子的,世间如此有情有义的又有几人? 只是皇上怎会亲自御批将她赐予他,这个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有能耐?他的那一袋金砖又从何而来?她左寻右思不得解。 红玉那边的思虑,燕曼舒这边哪里得知,脱下公子的华服,想了想又换上练功服,还是打扮成男人的模样。 这出门在外的,女子在外实在不方便,至于红玉那边,她并没有急着去解释,时机一到,不用解释也自然明了。 闭眼盘腿打坐了许久,暗自练习着虚拟大法。 自从那日在法场之上,亲眼见识了虚拟大法的厉害,她欣喜兴奋之后,更加不敢对这套功法有丝毫的小觑,稍微有点时间,就勤学苦练。 “嗖”的一下,一个肉团出现在眼前,把闭目打坐的燕曼舒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放大的六两。 六两经过两日的闭关修炼,已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只是奇怪的是,它现在不仅恢复了大小,就连颜色也起了变化,不在是周身通红,而是变成了普通的黑白模样,就像一只普通的猫。 “这么快就回来了?”燕曼舒看到六两后特别惊喜。 冬天黑的早,她急忙点上了蜡烛,着急问道:“把信送到了?” “当然。”六两洋洋得意,一副欠揍的表情 它眨了眨眼,看了看外面传音道:“树上、房顶都是密探,你准备怎么办?” “他们不嫌冷,就让他们待着呗,难道你六两大人还要请他们吃饭?” 信安全送到,燕曼舒心情大好,不由跟六两开起了玩笑。 “呸,请他们吃饭?做梦吧。”六两斜了她一眼。 突然嘴一咧,给了燕曼舒一个大大的笑脸:“好不容易回去,拿了些火锅调料,顺便拿了些吃食,我们吃火锅如何?” “你是拿还是偷?”燕曼舒瞪了它一眼道,就冲它那个笑脸,就知道定没好事。 “老娘冰天雪地跑一趟,还不兴拿点好吃的,偷点好喝的。”说到这,它知道说漏了嘴,忙闭口不言。 “你偷了爷爷的三年酿?”燕曼舒看着它,让这货能不好意思,定不会偷了一坛两坛的。 “吃火锅配三年酿,那可是绝配,快点,说干就干,做火锅喽。”六两高兴的蹦蹦跳跳着,就想岔开话题。 “自从有了蚁皇酒,你什么时候喝过三年酿,你不是说那酒是世间难得的灵酒吗?”燕曼舒寸步不让,又饶回了三年酿,对这小东西就不能惯着。 “那酒劲太大,美女怎么能喝?”六两终于说出了实话。 “就你?”燕曼舒指着它一脸无语。 “老娘掏了那么多金砖,没让你赔,你偷着乐吧?”六两一想到那么多金砖给了二丫,就开始心口疼,它捂着心口佯装很痛苦。 燕曼舒看着小家伙肉痛的样子,哈哈大笑。 说起那些金砖,燕曼舒才想起这茬,惊讶的问:“对呀,那些金砖你怎么不从老鸨那里拿回来?” “拿什么?她也是可怜人,原来是皇上的老相好。” “相好?就那老鸨?”燕曼舒顿时精神十足,八卦之火点的旺旺的。 “不仅是老相好,当初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闹谋反出了岔子,是这个女人救了他。”哎呦,料还不少呢,燕曼舒兴趣更增。 “那皇上被救后,信誓旦旦说以后如何如何的,没想到当了皇上,缩在皇宫里,再也不见这个女人了。” “怪不得怡香院连右相府都不敢得罪?”燕曼舒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老鸨也是聪明,这些年将皇上的秘密隐瞒了下来,不过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唉,也有着流不完的相思泪呀。”六两感慨着。 “那些金砖可是你主动放弃的,这事咱俩一笔勾销。”燕曼舒趁热打铁,把自己的债务及时撇清。 “你说皇宫里的金砖会不会更多?”这次六两不但没有计较燕曼舒的赖账,反而睁着萌萌的大眼睛突然问起了皇宫。 “皇宫?”燕曼舒被震的不由惊呼出声。 “祖奶奶,你小点声不行吗?”六两恼道。 燕曼舒吐吐舌头,小声说道:“别怪我声音大,是你真敢想。” 六两不再理她的茬,从宝葫芦里噼里啪啦拿出火锅,木炭,各种吃食,还有卤肉叫花鸡三年酿的。 看着瞬间摆满了的东西,燕曼舒惊呼:“六两,你到底拿了多少?” “快去准备,那么多废话干嘛?”话音刚落,六两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东西,高兴的眉开眼笑,天寒地冻的,外面那些个盯梢的密探,冻得缩手缩脚的,自己暖暖的吃着火锅喝着小酒,哼,馋死他们。 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幕,瞬移越来越熟练的六两,更是无法无天了,再加上它的物物转移大法,不过活该让皇上破点财。 燕曼舒一边手脚麻利的干着活,一边开心的哼起了歌。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四章 皇宫宝物被盗一空 坐在软轿上的皇上,突然被皇宫里哄乱的声响吓了一跳,一向寂静的皇宫,这是出什么事了? 他掀起轿帘看到火把四起,这定是有大事发生。 跟着轿子快步小跑的总管太监也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问道:“皇上,皇后那还要去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看着亮如白昼的四周,惊讶问道。 “老奴也不知道,让老奴好好问问。”老太监不敢有丝毫大意,皇上只好又被抬回了寝宫。 去见皇后的大好心情,顿消全无,皇上是一脸的沮丧。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老太监一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边抹着汗边说道:“皇上,出大事了,金库被盗一空了。” “什么?金库被盗?” 皇上拍案而起,大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到火把,他想了千万种可能要发生的事,独独没有想到这个,金库那可是重兵把守,机关重重,怎么说盗就会被盗了?而且还是被盗一空? “现在正在严查呢,只是让人诡异的是,根本没看到有人进去,那些东西前一刻护卫才巡视过,一个都不少,后一刻再去,就空空的什么都没了。” 老太监说到这,是一脸的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皇上气的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着步,怒喝道:“怎么可能?没有人难道还有鬼不成?” 老太监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道:不是有鬼还能有什么? 皇上看他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恼怒道:“查,去查!” 丢了金砖还不是让他最害怕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大盗,如果不是偷的金砖,而是他的脑袋呢? 就在这时,又有太监急匆匆来报:“皇上,太医局的名贵药材都没了,被盗一空。”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皇上脸色发白,吃惊的问道。 “金库被盗,各个地方开始严查,这才发现药材都没了。”太监惴惴不安的回着。 皇上正待要发怒,就听外面又有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皇上,御膳房的名贵食材都没了。” “皇上,太后的各种珍贵宝石被盗,大家手抄经书也没了。” “皇上,皇后娘娘的首饰盒子都空了。” “皇上,董贵妃的珠宝首饰都没了。” “皇上,库房内各藩属国进献的珍惜物品都没了。” “皇上,御书房的名贵字画没了。” “皇上,” 够了,头痛欲裂的皇上再也忍无可忍,大喝一声,打断了来报太监的话,啪的一脚踹翻了可怜的太监。 乱了,全乱了,乱的一塌糊涂,皇宫宝物被盗一空,这是怎么了? 难道老天要亡朕不成??? ====== 皇宫里乱成了一锅粥,气氛很是恐怖,御林军全副武装,京城戒备森严,铁甲兵士罕见的列队在街上巡逻,城门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 朝中重臣们的探子,也纷纷打探来了重磅消息。 自从中宗继位以来,京城第一次严阵以待,草木皆兵,皆是因为金库被盗,皇宫内院所有贵重物品均被盗,甚至连后宫嫔妃的首饰都不翼而飞。 这消息瞬间传入了太子等人的耳中,一个个都大惊失色,颇有兔死狐悲的惶恐,各家都开启了顶级防护措施,就怕横祸落到自己头上。 这是什么样的江洋大盗?难道是一个团伙?他们究竟是如何躲过了重重机关防护?神不知鬼不觉的盗空了皇宫的宝贝? 敢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将皇宫盗了个底朝天,这在大相朝还是头一回。 一夜之间京城谣言四起,永乐府遭遇蝗灾,皇宫又遇江洋大盗,都是因为当今圣上无德,杀人无数,才招致天怒,降下祸端。 就在京城人心惶惶之时,让皇上夜不能寐的江洋大盗六两猫,正坐在红玉美女的身旁,喵喵的吃着肉,喝着酒。 红玉和两个小丫头学着燕曼舒的样子,涮着火锅,蘸着酱料,品尝着桌上琳琅满目的美食。 红玉不由心中惊讶万分,这是什么吃法?虽然有点辣,味道却是极好,但毕竟这些年的礼仪训练,吃的很是端庄文雅。 红玉优雅的吃法,让一旁的燕曼舒唏嘘不已,和红玉在一起,自己这吃相就是一个妥妥的野蛮人。 六两那货不停的嘲笑着:“看看人家,在看看你,哪里像个女孩子?怎么嫁的出去呀,还不好好学着点。” 燕曼舒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的吃相又能好到哪里去,哪有资格教育我?”她们这边打着嘴仗。 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就不同了,高兴的眉开眼笑,大快朵颐的吃着头一回见识过的吃法,今日真是喜庆,不仅吃到了新鲜新奇东西,还上了餐桌和主子同席。 见公子一点架子都没有,能让她们上桌一起吃饭,之前还嫌弃公子是乡下人的丫鬟青子,再看公子的眼神,觉得哪哪都好,红玉小姐跟着他当真有福气。 外面的那些各家密探们,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从心里苦到了嘴里。 透过窗户纸,见里面烛火通明,热气腾腾,扑鼻的香味从屋里一阵阵传来,馋的他们各个留着口水,喝着冷风,一股气憋在心间,实在难受。 可是他们又很好奇,没见有人给她们送吃的来,她们哪里来的这些美食? 燕曼舒看着六两那货一会钻进红玉的怀里,一会又坐到凳子上,上窜下跳的来劲,她是哭笑不得,开始了跟它的意念对话:“你不是母的吗?” 六两一翻眼睛道:“谁说母的就不能喜欢美女?” 对哦,燕曼舒哑口无言。 见一猫一人用眼神互动,红玉更是对六两喜欢的不得了,把六两抱在怀里道:“这只小猫真可爱,是从哪里来的?” 燕曼舒随口说道:“从野地里捡的。” “你才是从野地里捡的,用金砖买美女的时候,怎么不说老娘是从野地里捡的。” 六两不干了,一顿碎碎念。 吵得燕曼舒头疼:“你不是去皇宫了吗?就你那本事,大把的金砖等你拿,不过呢,金砖在皇宫可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有料的玉石 “哼,用你教,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翡翠字画,还有奇珍异石什么的,一股脑都被我顺了来,等哪天心情好的时候,拿出来给你看看。” “这么说皇宫被你顺空了?”此时的燕曼舒只感到大快人心,浑身透着一股报复后的神清气爽。 “那是当然,总不能白去一趟吧,还有那些名贵药材食材你要不要?” “要,要呀,六两,你太棒了?”燕曼舒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知道你是个小财迷,那些东西不拿白不拿,现在咱可比那个皇帝有钱多了。”六两见二丫高兴,更是开心的翻了几个跟斗。 “对,不拿白不拿,那皇帝太坏了,想图谋我的财产,咱先把他的财产图了,这就叫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会儿他一定哭晕在寝宫了吧?” 燕曼舒高兴的抱起六两吧唧就亲了一口,六两嫌弃的跳在了她的肩头,用爪子抹了抹被亲过的地方,惹得红玉哈哈大笑。 “二丫,你这样想就对了,干嘛做烂好人,下次再欺负你,我一口去咬死他得了,用得着让他三番五次的喊过去吓唬你吗? 六两站在燕曼舒的肩头愤愤不已,喋喋不休的碎碎念着。 “哎,可不能一口咬死他,他死了,那个太子继位,比他更坏,我们后面现在可是跟着一屁股人呢,到时候那些人就更危险了。” “那就把太子也咬死呗,谁欺负你,我就咬死谁。”六两气愤道。 “咬死多少人都没用,都是换汤不换药,咬死一个皇帝,再来一个新的,还不是一个样,治标不治本。”燕曼舒无奈的摇摇头。 “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六两不耐烦了。 燕曼舒沉思道:“这是个难题,我得好好想想,只要由一个皇帝说了算,就一定会忌惮我,担心我会对他的政权不利,咱满口香二首村就永无宁日。” “真麻烦,谁敢对咱不利就一口咬死,多省事呀,你真是个死脑筋,想那么多干嘛?”六两不满的数落着。 “哪有那么简单那,咱们得徐徐谋之,有计划的将大相朝的整个政权拿下,到时候我们才会彻底安全。”燕曼舒晓之以理。 “好,这倒是一个好办法,等拿下来后,由你来做皇帝。”六两兴奋的从她的肩头一跃到屋顶。 “我呀,就算了,我可没时间当皇帝,那活太累,出力不讨好,累死人了。”燕曼舒是一脸的不屑。 “那你辛苦推翻那皇帝老儿干嘛?给相云天?”六两一脸的疑惑。 “这需要综合考虑,目前我要修仙,你得把远古神君的凡人修仙大法帮我整理出来,不能耽误时间哦,越快越好,先保住小命才能拿天下。” 六两一边答应着,一边哼着:“你打下天下你不当皇帝,到时候由不得你。” “我得修仙,修仙后才有机会在时空中畅行,我想回到前世的时空,看看我的父母家人,这一世,我是个好孩子,前世我可是个小混混,害的他们担了不少心。” 燕曼舒叹息着,六两见她难过,安慰道:“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这儿好多的宝贝呢,到时候给他们带过去点,让他们颐养天年。” 两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你一言我一语的,意念沟通了许久,燕曼舒总算彻底做通了六两的工作,先不能咬死那个皇帝。 聊到最后,燕曼舒来了好奇心:“六两,你到底拿了多少皇宫的金砖?” “很多很多,金库都被我搬空了,你说有多少?”六两洋洋得意,嘚瑟的不行。 “啊?”燕曼舒对金库大小没有概念,但想想那可是威武的皇宫啊,一定不会少,随即低下头独自偷笑了起来。 一旁的红玉及两个丫鬟,见公子低头笑的连肩膀都抖动了起来,一个个莫名其妙的互望着。 “公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有什么好事说出来,我们陪你一起笑如何?” 红玉浅笑低语,燕曼舒止住了笑,看着满桌的美食,这才感觉肚子在抗议,于是尴尬的摆了摆手,低头吃起了美食。 酒足饭饱,大家各自回屋休息,燕曼舒想起了什么,肩上顶着六两又去了红玉的房间。 在两个小丫头惊讶的眼神中,燕曼舒关上了房门。 深夜公子进入小姐的房里,这剧情够两个小丫鬟消化的了,燕曼舒恶作剧的冲她俩一个坏笑,留下两个丫鬟兴奋的叽叽喳喳了好一会。 红玉见公子深夜造访,也是慌乱异常,脸色通红,忙起身见礼。 待落座后,燕曼舒掏出一把钥匙,一封书信,和一块玉石放在桌子上。 这三样东西正是在怡香院时,红玉匆匆所给之物,红玉诧异。。 燕曼舒道:“如今你已安全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 “这?” 红玉脸色绯红低头说道:“钥匙是开怡香院后面角门的锁,已经没了用处,至于信?” 红玉打开看了一下说道:“这是家父蒙受冤情,想递给皇上的折子,只盼着有一日能真相大白,洗刷冤情。” “至于那玉石,是小女家中祖传之物,如今公子救小女一命,如此大恩大德,小女无以为报,只有玉石赠与公子,感谢公子的救命大恩,望公子笑纳。” 红玉就要行大礼相谢,燕曼舒急忙扶住:“机缘巧合相遇,我们也算有缘,这块玉石即然是你家中祖传之物,你还是自己收好。” 燕曼舒前脚说完,后脚肩膀上的六两蹦到了桌上,用爪子抓起那块玉石左看右看,随后桌上的玉石消失一空。 眼看着玉石消失不见,红玉惊得呆愣在当场,突然想起怡香院屋中出现的金砖,当二者联系到一起时,红玉呆呆的看着公子,难道世间真有神仙? 看着玉石瞬间消失,燕曼舒脸颊通红,怕被红玉误会自己是心口不一之人,脱口辩解道:“玉石不是我拿的。” “这块玉石本就是红玉送给公子的,这在怡香院早就说好了的事,公子无须客气。” 红玉善解人意的解着围。 “这?” “行了,别解释了,这块玉石太有料了,你救她一命,拿他一块玉石怎么了?” 这六两,做啥都理直气壮的。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六章 皇上,那丫头死了 燕曼舒被一人一猫弄的哑口无言,只好从红玉房间逃一般的跑了出来。 肩膀上的六两咯咯笑个不停,气得燕曼舒更加的慌乱,可恶的六两,就喜欢看自己笑话。 外面守着的两个小丫头,看公子慌张逃离的样子,想想刚才他那一脸的坏笑,急忙跑进小姐的房间问道:“小姐,那公子没做出格的事吧?” 想到方才面红耳赤,神速闪走的公子,红玉内心噗通噗通狂跳不已,这样的人,不正是自己幻想勾画出的如意郎君吗? 燕曼舒关了房门,才想起自己是女儿身这么关键的话没有讲,对六两恼道:“六两,你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难堪才值多少银子?这块玉可是无价之宝。”六两说着蹦到桌子上,爪子里瞬间又拿出那块玉。 看着晶莹剔透的玉石,喜好宝物的燕曼舒,一听是无价之宝,顿时两眼贼亮,好奇的问:“这块玉石很值钱?” “这哪里是玉?” 六两仔细观察着爪中之物,确定的说:“这是块吸灵石,放在红玉姑娘那里,它就是一块废物,对你才是宝贝。” “什么是吸灵石?”燕曼舒果然忘记了难堪之事,急忙从六两爪中拿过玉石,观察了起来。 看了许久说道:“和普通的玉石没什么区别啊?落凤山灵泉里的灵石会有冰凉的感觉,既然这吸灵石是宝贝,怎么放在手里没有任何的异样呢?” “真正的无价之宝大多质朴无华,肉眼凡胎岂能识得出?落凤山的那些灵石补充完灵力后就会变成灰烬,也不适合打斗时快速补充灵力,而吸灵石可就不一样了。” 哇塞,这个比落凤山的灵石还厉害?燕曼舒顿时精神十足,也顾不上和六两打嘴仗,静等它的解释。 “这吸灵石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随时随地都会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因为它会源源不断的吸收灵气,所以此物是稀世之宝,即使在远古时期,也是修仙者必争的至宝。” 发了发了,听起来像一块永远不会坏的天然充电器嘛,灵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燕曼舒激动的在屋里转了一个圈。 引得六两瞪了她一眼:“小丫头,以后好东西多得很那,至于这么兴奋吗?它还有一个优点,在打斗之时,嘴里含上它,能快速的补充体内消耗的灵力。” “怪不得你说是无价之宝。”燕曼舒又好奇的将玉石来回翻看,爱不释手就要收入纳物袋中。 瞬间玉石又到了六两的爪子里,“放在我这里,等我布聚灵阵的时候用,启动聚灵阵,有这块吸灵石更是锦上添花。” “你会布聚灵阵?”燕曼舒是又惊又喜。 “远古神君的记忆真是聚宝盆啊,什么稀罕宝贝都有,聚灵阵只是他记忆中的一个小小阵法而已,神君究竟是怎样到你丹田的?”六两好奇的问。 “我当时疼的死去活来的,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到现在也没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燕曼舒是一脸的遗憾,身体恢复有一段时日了,但很多事情依然想不起来。 “二丫,这一世你的福缘不浅那,你要懂得惜福惜缘,好好修行,那劳什子皇帝不当也罢,太浪费时间了。” 六两突然一本正经的说道,惹得燕曼舒很是好好打量了它一番,这是它的六两吗? “看什么看?老太医来了,看来那死囚犯有了眉目,你那个计划要尽早安排,我预感到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朝这边而来。” “强大的力量?”燕曼舒惊讶,从天不怕地不怕的六两嘴里说出这番话,她不得不小心谨慎。 “好像是修仙者。”六两又补充道。 “啊?”燕曼舒大骇,敌人如此强大,自己这凡身俗体怎么斗得过? ====== “皇上,皇上!”老太监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又是何事?”皇上顿时脸色苍白,自从那日皇宫宝物被盗了个一干而净,他现在患有恐惧后遗症了。 “那丫头,那丫头死了。”老太监顾不得许多,惊慌失措的喊道。 “丫头?哪个丫头?”皇上更加恼了,皇宫内外那么多丫头呢,他能知是哪个丫头? “燕曼舒,就那永乐府西来镇二首村的燕曼舒。”老太监急忙一口气补充道。 “她,她真死了?”皇上讶异。 突然又怒道:“不是派人做假死惨像的,怎么以假乱真了?她死了,朕的病怎么办?会不会引来更大的麻烦,一群废物。” “皇上息怒,密探回报,当时出手是想抓那丫头回宫的。” 老太监见盛怒之下的皇上额头青筋暴起,吓得赶紧一五一十的汇报了起来。 “为了做假死的惨像,特意选在了一座山崖处,谁知又出来了几拨人,有想致那丫头于死地的,还有拼死相护的,打斗的场面一时失了控。” 老太监口若悬河的讲着,似乎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 “哦,还有拼死相护的?”皇上诧异道。 “是呀,场面乱的很,不知怎么的,那丫头的软轿就跌入了山崖下,等寻了过去,发现那丫头不仅死了,还不知被哪个放了一把火,脸部毁了容。” “那丫头不会死!”皇上突然笑了:“就那丫头的功法,任由那些人打来打去,她不出来迎战?” “就是怕那丫头过于厉害,不好对付,打斗之前偷偷在她食物里放了蒙汗药,除了那丫头,花魁红玉姑娘还有两个小丫鬟,也是吃了药昏迷不醒呢。” “那三人也死了?”皇上突然问。 “没死,她们的轿子没掉下去。”老太监答道。 “难道她真死了?那朕的病?”皇上将拳头攥紧,最近怎么万事不顺,一切都脱离了计划,难道自己的气数已尽? 老太监低着头不敢答话。 “她不可能死。”皇上突然肯定的说:“那丫头一向奸猾,脸部毁了容,分明就是想瞒天过海、蒙混过关。” “啊?”这一会死一会没死的,老太监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派人去查!那三个人都没死,她还能死?”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七章 朋友、银子一个都不少 皇上喃喃自语,那丫头的本事怎会轻易能死? 再想想那丫头一向心善,连素不相识的灾民都能救,怎会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去死?那毁容之人定是早死了的,随便用个死尸顶包而已。 皇上越分析越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两次的接触,他觉得还是很了解那丫头的。 如果自己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普通人,对那丫头因救灾而笼络了人心,也不会那么在意。 是呀,平心而论,如果那丫头对自己的政权没有构成危险和隐患,她的所作所为当真荡气回肠,值得赞叹和欣赏。 做皇上难啊,天子天子,天之骄子,一张龙椅引来了多少人的觊觎,他坐在上面每日如坐针毡,殚精竭虑的替祖宗守着这份家业。 皇上站在地图前,看着相家的大好河山,感慨万千。 老太监看着皇上日渐消瘦的背影,此刻显得格外的落寞和孤单。 他神色复杂,忐忑不安的说道:“皇上,都查了,那尸体还冒着热气呢,确认是刚死无疑,还有红玉和那两个丫鬟,在乱糟糟时突然不见了。” “不见了?”皇上震惊道:“那死了的人不管是不是她,看来她确实是死了,从此天下无她?” 老太监发现自己真的是老了,怎么皇上说的话,他听不懂呢? 就在老太监惴惴之时,皇上又道:“把她留下的那易容秘籍拿来,朕要亲自研究,除非她真的死了,否则难逃朕的手心。” 老太监更不懂了,但见皇上一脸怒容,哪里敢问,嘴巴张了张,又闭上了。 皇上看着老太监站在那里没动,欲言又止的样子,气恼道:“有话就说,杵在那里做棍子吗?” “这个?京城最近多了很多的流言蜚语,对皇上很不利。”老太监结结巴巴道。 “说吧,朕也想听听。”皇上突然一脸的和善。 老太监心情有所舒缓,低头说道:“说皇上无情无义,薄情寡义,当年为了活命,对怡香院当时的花魁信誓旦旦,后来当了皇上背信弃义,还有,” 老太监偷偷瞄了一眼皇上,又说道:“说那燕曼舒救灾有功,皇上不但不嘉奖,还为了抢夺她的财产,将她认作女儿,要她将财产都孝敬给皇上皇后。” 皇上脸色铁青,长叹一声道:“牛鬼蛇神都要出来了吗?朕等着你们,看你们有何德何能与朕来争天下,还不快去取易容术?” 老太监答应一声,不敢耽搁,急忙亲自去皇后那里去取。 ====== 燕曼舒死了的消息,似长了翅膀般瞬间传遍了京城的权贵人家。 这个极具有故事性的人物就这样死了,不同的人听到是不同的反应,不管是什么反应,但各个心中都是唏嘘不已。 京城中得知消息,反应最强烈的要数张凯和九公主了,张凯茶饭不思,沉默不语,张将军被削职罢官后,谋了个闲职在家休养。 曾经车水马龙,宾客盈门的将军府,突然一下子冷落了下来。 这让张凯的母亲很不适应,每日碎碎叨叨,不是望夫就是望子成龙。 张夫人的碎碎念,使得踌躇不定的张凯反而定了心,和皇上请命后,去了西塞,和他的五个哥哥守卫边疆去了。 九公主乍一听说燕曼舒死了,很是伤心和懊恼,张文俊又去了落霞县,从没有哭泣过的她,难过的流了一堆的眼泪。 “母妃,女儿不相信那丫头会死!”眼泪未干,她跺着脚着对董贵妃说道。 “为什么?”董贵妃问。 九公主讲起了燕曼舒的故事,从法场一直讲到怡香院,这些事情大部分董贵妃是知情的,不过她还是很有兴趣的又听了一遍。 “就她那鬼灵精,功法那么厉害,怎么说死就死了?” 九公主难以置信的跟母妃诉说着,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朋友,还是合作伙伴,还想跟她学功夫呢,甚至指望着跟她一起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听说死之前喝了蒙汗药。”董贵妃提醒道。 “她?能喝蒙汗药?”九公主想了片刻摇头道:“怡香院花魁红玉要是有那么多金砖,为什么还要受老鸨和白易的气,法场里她怎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 董贵妃笑而不语,没有打断女儿的话,让她学会独自思考也是未来的一项技能。 “母妃,虽然当初女儿笑话过,甚至看不起破衣烂衫的她,但仔细想想,这些说明她身上有太多的蹊跷。” 董贵妃不易觉察的点点头,女儿不再是那个人云亦云的小公主,她有了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而且分析的头头是道。 “最主要的,曾老太医家摆了灵堂,但从老太医的眼睛里,看得出那份悲伤似乎是有意而为之。”九公主又说道。 “你见了老太医,他不是病卧在床,连皇上都不见吗?你居然能看出眼神的悲伤是装出来的?”董贵妃一脸惊讶的问。 “啊?他连父皇也敢不见?”这次轮到九公主惊讶了,至于如何判断出悲伤的真假,她没有解释,因为她只是一种感觉。 “曾老太医当年对太皇太后的身体有功,又医治过你父皇的顽疾,这次燕曼舒一死,你父皇的病就得全靠他了。” “可是,那日女儿去吊孝,恰巧见了老太医,他还让女儿节哀呢。”九公主讶异道。 董贵妃听完就是一愣,沉思良久后说道:“真是个善良而胆大的丫头。” “母妃,你说她胆大善良?”聪明的九公主想了一下,顿时明白了过来,立刻附和道:“她的确胆大善良!” “有些话该说的则说,不该说的要学会放到肚子里,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凡事不能随心所欲。”董贵妃不失时机的提醒着。 九公主高兴的点了点头,母妃这是变相的证实了自己的想法,那丫头果然没死! 就在九公主要退出之时,董贵妃又提醒道:“你可是要去找永盛钱庄?” “母妃,你是说那丫头还敢在京城开钱庄?”九公主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丫头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吗?”董贵妃笑了,“据本宫对她的了解,她可不是欠账不还的人。”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八章 惊魂未定 “欠账?”九公主先是疑惑。 随即想了起来:“哦,母妃是说她欠老鸨的那些银票?” 董贵妃笑而不语,端起眼前的茶碗茗了一口茶。 九公主也不急着退下了,连连摇头道:“不可能?” “为何?”董贵妃一脸慈爱的望着女儿。 “白易欠的更多,最近父皇抄了他家的宅子,他出家做了和尚,欠老鸨的那五百万两银子算是打了水漂,和他比起来,那丫头的金砖已经给了太多太多。” “她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她欠的账一定不会赖掉,再说刚好机缘巧合造就了那么大的轰动效应,她舍得放弃机会吗?” “按您的意思,她不仅要开钱庄,医馆也要开?” 九公主更加的兴奋,这么说朋友、银子她一个都不会少? “医馆不是一直有吗?” 董贵妃怕九公主听不明白,又补上一句,“你可以去曾家医馆里转一圈。” 九公主这才恍然大悟,急忙就要往外跑。 董贵妃嘱咐道:“要是见了她,切记让她谨慎加谨慎,皇后在京城也做起生意来了。” “皇后做生意?”九公主的脚立马顿住,惊讶的问。 “就许你们易容,皇后就不能易容出宫?你在外切记要小心,别没帮了她,反而害了她,省得到时候你四皇兄对你发脾气,别怪母妃没有提醒你。” ====== “二丫,我不同意,既然京城如此凶险,这里不仅不适合开店,更不适合在此耽搁。” 田翠花看着易容后的燕曼舒说道,此时的燕曼舒是曾宝的模样。 田翠花紧赶慢赶来了京城,打听到了儿子张文俊,虽没被杀头,却被发配去了落霞县,凶险未卜。 紧接着又得知燕曼舒落入山崖的消息,这一波三折的打击,病倒在了京城的客栈中,幸亏情急之下,她让店小二给曾老太医传了话。 在曾家大宅见燕曼舒还活着,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病立时好了大半。 红玉和那两个小丫鬟,是被满口香的人秘密救走的,如今乔装打扮赶往二首村的路上,那些人正是之前暗中保护曾老太医的人。 此次他们一是护送红玉,二是将燕曼舒安好的消息带回家里。 燕曼舒担心家中几个老人,万一得知自己死了的消息,一病不起怎么办? 曾宝和曾奶奶等家眷,乔装打扮成商队,也跟着他们先行离去。 当田翠花听说二丫还要在京城开钱庄,继续开曾家医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百个不同意。 皇上的精明和多疑,田翠花岂能不知?二丫的死能骗过天下人,未必能骗得过皇上。 “义母,那日在怡香院,我付了老鸨很多银票呢,如果她兑不出银子,我岂不是说话不算数,造了口业?” 燕曼舒解释着,田翠花依然不为所动:“先保命要紧,日后有机会再还她的银子也不迟。” “还有啊,当时在怡香院情急之下造了一场大势,银票的事想必全京城都传遍了,如果钱庄及时能给老鸨兑现银票,义母,你想想这该是怎样的轰动效应?” “那也不行,我们现在又不缺银子,那样做太危险了。” 田翠花心如磐石,任凭二丫说破嘴也不答应。 “娘,这么好的良机如果错失了就太可惜了,越是危险我们越要趟这个浑水,如果不冒这个险,京城将来我们连个落脚点都没有?曾爷爷也得撤走。” 燕曼舒拿出女儿的可爱样,抱着田翠花的胳膊撒着娇,软磨硬泡的。 田翠花狐疑道:“小丫头,你别想蒙混过关,为娘是那么好骗的吗?你在京城要落脚点干嘛?曾爷爷不做太医了?” “这次来京城,先后见了两次皇上,尤其是第二次,不是因为蛊毒之事把他吓退了,否则不仅是我,就连苏爷爷等人都会被软禁在京城。” “有这等事?”田翠花着急问道。 一旁的曾老太医如实的将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就连皇后想要满口香的产业,也一并说了出来。 田翠花本就是火爆性子,听完之后,不由怒从心中起,桌子拍得啪啪响。 她大怒道:“软禁个鬼,救灾还救出了过错,这昏君,是非不明的,好好的做着生意,如今却被皇后觊觎,还有没有天理了?” “娘,稍安勿躁,屋外全是密探!”燕曼舒努了努嘴,悄声说道。 田翠花这才发现失态了,稳定心神坐下后,悄声问道:“你怎么打算?” “娘,当年我就是个乡下小丫头,文俊大哥认识我时,那时候的我破衣烂衫的,只想闯出一条生路,把自己养活了。” 田翠花点着头,这些她从文俊那里都听说过。 “当时机缘巧合,和钟奶奶、狗蛋叔他们结了缘分,再后来,又认识了蓝姨等人,有了满口香,又因满口香结识了更多的人。” 田翠花听到这,频频点头,二丫的事她可是历历在目。 “满口香不仅是一项生意,还是大家赖以生存的生计,既然如此,我不可能把满口香乖乖交出去,交出去我们难道再去饿肚子?” “对,当然不能交出去,这皇上真是混蛋,枉称一代明君,开始了明抢豪夺,他是如何对待他的臣民的?” 田翠花义愤填膺,气的又要拍桌子,拿起了手,看了看外面,又轻轻的放了下来。 燕曼舒看的眉开眼笑,轻声说道:“娘,你听好了,我现在说的事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我必须告诉你,前几天我带信给爷爷,把这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在信中讲了。” 燕曼舒说到这儿,看着义母的眼睛,见她示意自己说下去,似乎是多大点事,还有我不能接受的? “我让爷爷奶奶,甚至村民们自行决定,有愿意继续待在西来镇的,那就做好跟着我反的准备,如果不愿意的,就给些银子遣散了去。” “反?”淡定的田翠花听到这,吓得嗖的站了起来。 这才想起外面的密探,又急忙坐下,惊魂未定、嘴唇哆嗦悄声道:“二丫,你真要反?” 正文卷 第三百四十九章 强敌现身 “是!”燕曼舒刚才铺垫了那么多,此时直言不讳道。 这个“是”字,让田翠花消化了好久,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反”这种捅破天的大事,自己的确一时难以接受,她左思右想,难以定夺。 一边是义女,一边是从小敬仰维护的皇权,对皇帝一片赤诚之心的田翠花,在屋内来来回回的走着,举棋不定,拿不定主意。 皇帝意味着天地,天地乃万物之主,俗话说无不是的父母,父母有错,心里虽有怨言,但还是父母呀,更何况皇帝呢? 想劝二丫的话到了嗓子眼,又生生咽了回去,二丫决定的事,哪个不是她深思熟虑的? 唯一的儿子发配去落霞县,这一去将生死两茫茫,也许此生再也见不到文俊了。 二丫救灾无数,功德无量,却落得假死下场,逼的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上慈下孝,上明下忠,试问皇帝如此不辨是非、不慈不悲,让人心寒意冷,也要誓死捍卫吗? 天下不是有德者居之吗?思忖良久的田翠花,一想到儿子和义女的不平遭遇,忠君思想剧烈的开始了晃动。 她返身问道:“既然要反,那算是彻底和皇家杠上了,怎么还留在京城做生意?” “反了就会有战争,发生战争最吃亏的是无辜百姓,我想尽量的减少争斗,将西来镇用阵法围住,到时候官兵根本进不去,就如落凤山。” “落凤山?” 田翠花听到这,不解的问:“落凤山不是神仙山,而是源于阵法?” 燕曼舒点着头,肯定的说:“是阵法,蛊毒之后得了一些机缘,会了一些阵法的布置,才知落凤山是阵法所致。” “既然这样,你更不用留在京城了,咱们都回二首村,那里有吃有喝的,过世外桃源的日子不好吗?” 田翠花是一脸的希冀,就怕二丫不听话。 “三年五年,甚至十年二十年可以过这样的日子,可是二首村的子孙后代,总不能关在那么个狭小天地里,与世隔绝呀。” 田翠花点头,她一路走南闯北的,深知见识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 “西来镇的人如果世世代代禁锢在阵法里,后果就是自取灭亡,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会缺乏竞争,没有竞争,就意味着死亡,优胜略汰,此乃天道。” 田翠花频频点头,她欣慰的看着二丫,一个乡下丫头,她认识她的时候,她才开始学认字,如今一套一套的,不就是源于见识吗? “所以,娘,我必须留在京城,为我们建一个落脚点,还按照原来的部署,将我们的人及店,在大相国遍地开花。” “时机一到,揭竿而起?”曾老太医问道。 “是,到时候最好和平解决问题,逼着皇上退位。”燕曼舒解释着。 “和平退位?”听到此处,田翠花眼睛不由亮了起来,只要百姓不受罪,这样也可以吗? 想了一会,她又犹豫的摇了摇头:“二丫,你这样不行的,让皇上退位,你就是反臣,会让天下人群起而攻之的,到时候还是会乱的。” “娘,这一点我想到了,我们先做好现在,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十几天前我还想着把虎啸山脉交给皇上,我们只要经营权不要控制权,可如今又生变了。” 曾老太医接过话道:“是啊,皇上做的有些过分了,他越老越把权利看的重,就怕留给太子的江山,有一丝一毫的隐患。” 曾老太医叹着气,是一脸的失望:“唉,可是他怎么忘了,这次要不是满口香,那么多灾民就会活活的饿死,剩下的没饿死的,非要了他的命不可,古往今来为了肚子造反的还少吗?” “他不是忘了,是那些灾民不如他的天下、他的权利重要吧。”田翠花也是感慨的说道。 “目前我要做的是,先将西来镇,虎啸山脉一片用阵法围住,老百姓在里面继续安居乐业,该干嘛干嘛,不受影响。” 燕曼舒介绍到这里,又说道:“大部分人将分流到大相国各个地方,至于最终反还是不反,要看最终的情形而定。” 曾老太医长出一口气道:“最好不要反,但最终如何,这也不是我们能定得了的,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他不让人活,别人总要找条生路不是?”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皇上,房间里一片静默,是啊,好好的日子,谁不想平平安安,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 燕曼舒这边紧锣密鼓的谋划着,修炼也一刻不敢耽搁,在落凤山六两利用吸灵石做好了聚灵阵,从落凤山到京城,有了六两的瞬移,也就是一呼一吸的事。 不仅忙着修炼,燕曼舒在六两的指导下,还忙着给西来镇布隐形阵,苏老爷子每日跟在她的后面,忙着打着下手。 皇上派来的那些皇宫护卫,刚进入西来镇,就被相云天支了回去。 燕曼舒知道,说是支了回去,其实是绑了回去,这不仅仅是抗旨了,相云天这是全力保护苏老爷子及二首村人呢。 这份感动燕曼舒不仅放在了心里,还时时让六两将她瞬移回京城,观察着朝中的动静,相云天万一有个危险,她会伺机而动。 与相云天同回京城的,还有相云寒,这个三皇子就没有那么风光了,而是带着被绑架的成分,硬被相云天绑回了皇宫。 相云天回去,原想着会受到皇上重重的责罚,没想到到了京城,他就发现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没等他细细询问,就被招入到宫中。 一路猜想父皇的责罚定是逃不过的,没想到皇上看到他,却是满脸愁容:“云天,南凤国国师亲自造访,你的婚事就在年前举行。” “父皇,不可!”相云天急忙说道。 “嗯?” 皇上面露不善,接着说道:“你可知这次使节团来者都是何人?” 相云天急忙跪下道:“儿臣一路匆忙,不知何人来此。” “南凤国师的厉害你可知晓?”皇上问。 “儿臣知道。” “和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二位高人,一是他的师父,鼎鼎大名的南肖子,另外还有陈狄的师父,蛊毒高手陈老太。”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章 老牛吃嫩草 相云天暗自惊讶,坊间传言南肖子已活上千年,此人在世间沉寂多年,人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皇上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感叹道:“平身吧,以前说什么鬼呀神的,还以为是拿来骗人的鬼话,没想到啊,世间还真有其事,看来朕倒是孤陋寡闻了。” 见相云天起身,皇上注意到近半年未见,似乎又长高了许多,比自己还高出了半个头,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继续说道:“昨日不是亲眼见了南肖子大师,白发飘飘、脸色红润,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不是南凤国国师亲口介绍,真是难以想象那是活了上千年的高人。” 相云天从父皇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一种渴望,难道他也想长生不老? 这确实是皇上此时的希翼,没有看到南肖子本人,他认为那是南凤国震慑别国的手段,对传闻是嗤之以鼻。 可是如今亲眼所见,又见南凤国国师对南肖子处处谨慎、谦恭的样子,他是真的信了,对长生不老生出了渴望。 “据说那燕曼舒的师傅是神仙,你可见过?”皇上此时不由好奇打探道。 “儿臣没有见过,但听苏冬宝老先生说他见过,人很普通,也很和善。” 相云天故意只道出这点,至于奇妙之处,他不想从他嘴里露出只言片语,既然那南肖子是活了上千年的高人,想必即使这把守森严的皇宫里说话,也无秘密可藏。 “很普通?”皇上脸上露出一抹失望。 紧接着又释然:“普通最好,这次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一人,是曾经那虎啸山脉陈麻子的师傅陈老太,她此次前来,就是扬言要报杀徒之仇。” 陈麻子的师傅来了?相云天顿感寒气逼人,脸色不由变得苍白,当时见了二丫中了蛊毒那命悬一线的样子,至今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陈麻子都那么厉害了,那么他的师傅,岂不是比他的毒术还要高出很多? 看到相云天脸部表情的变化,皇上更不敢大意,问道:“她真的死了?” “死了?谁?”相云天问道。 “燕曼舒。” 这话一出,相云天如五雷轰顶,呆愣在当场。 他先是抗旨不遵把那些护卫们五花大绑,然后急着往京城赶路,一路上没听说她任何的消息,这怎么会? 皇上紧盯着相云天的眼睛,看他那先是讶异,然后是震惊,最后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明白了。 对他摆摆手道:“你回去吧,准备准备,亲自去南凤国成亲,顺便把你皇妹如意嫁过去。” 得知燕曼舒死了的消息,相云天顿感天塌地陷,浑身无知无觉,皇上说的话他根本没有听入耳中,步履蹒跚、失魂落魄的出了宫。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至于那么丢魂丢魄的。”皇上看着相云天那萧索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唉,看来四王爷这是动了真情!”老太监自言自语,这孩子他是看着长大的,如今看他那难受的样子,自己心里当真是不好受。 “动情?身为皇子,情为何物?”皇上摇了摇头,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他何尝不是如此? “皇上,真要把九公主嫁给那南凤国国师?”老太监惴惴问道,憋在心里的话,终于问出了口,那国师的岁数好像比皇上还要大,这? “姑娘大了,迟早要嫁人的,嫁给谁不是嫁?这次皇宫被盗,贵重的宝贝都没了,最近抄的那几家大户的宝贝,都做陪嫁吧。”皇上的声音低沉,略显无奈。 “是!”老太监是一脸不舍,但又无可奈何,自己这奴才的身份,哪里管得了主子的事。 “对了,将那假冒的三皇子暗中处置了吧。”皇上突然说道。 “那真的三皇子呢?”老太监好奇又问,也太胆大了,不是被四皇子押了回来,谁会想到,那天天上朝之人竟是个假的。 “南凤国国师未走之前,这事就不要张扬了,让别国听到了,真成了贻笑大方的笑话。” 皇上顿了一下又说道:“云寒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软禁在北苑宫,至于国舅,罢官免职,不得参与任何政事,不得踏入皇宫一步,让他好自为之吧!” 皇上说完,气的闭上了眼睛,最近犯了什么大忌?没有一件顺心顺意的事,就连皇子都敢作假,这天下之事,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老太监不敢在问,皇上近来脾气更大了,他也是提了十二分的警醒,稍有不小心,惹了这位祖宗,自己也会万劫不复的。 他吓得就要退出时,皇上突然说道:“今日朕还是去皇后那里用膳!”。 老太监心中暗暗讶异,又要去皇后那里用膳,这段时间皇上天天往她那里跑,都要把董贵妃忘记了,更别说别的嫔妃了。 奇怪的是国舅都处置了,可是皇后却未受任何影响,那皇后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变得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大脑神游了一圈的老太监,大着胆子说道:“皇上,如意公主就要嫁了,还有四皇子就要娶妃,这一嫁一娶的,您不去董贵妃那里?” 皇上并没有生气,而是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想必董贵妃心里不好受,与其看着哭鼻子,还不如躲着不见。” 见皇上都这样说了,老太监哪里还敢说忤逆的话,急忙退了出去。 走出了御书房的老太监长叹一声,嘀咕道:“那边哭,这边笑,唉,也不知那皇后,哪里学来的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曲子,和好笑的段子?” ====== “为了长生丹,他还真是舍得,连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都可以舍弃。”太子府里,南凤国国师跪在茶几前,恭敬的给师父南肖子沏茶倒水。 “做为一国之君的他,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要女人更是后宫无数,这世间的荣华富贵,想舍得放下,难那。” 南肖子抚了把胡须又道:“你何尝不是如此?就你这般年纪,还不是想娶那貌美如花的如意小公主?你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一章 意念斗法 国师老脸一红,按年纪自己比那中宗皇帝还要大许多。 南肖子并没有等他回话,眼睛一眯问道:“至于相云天那小子,你真是为了南凤国公主?” 国师在师父的面前,哪里敢说半点的假话。 于是一副诚恳的样子,说道:“徒儿看那四皇子,不仅是童子之身,而且有皇家的纯正血脉。” 国师从师父眯起的双眼中,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壮起了胆子又说道:“而那公主从小喝徒儿所配的药丸调养长大,那药丸是靠地下积冰之水,加主药三百年份的蝶衣草熬制而成。” 说到这儿,国师顿了一下,神情略显迟疑,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茶,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随即低头又说道:“那公主从小到大,徒儿让她日日浸泡冰寒水,所以她现在是难得的一副阴寒体质,这一阴一阳,” “哦,三百年份的蝶衣草?倒是稀罕。”没等国师说完,南肖子便睁开了眯起的双眼问道。 “师父,徒儿的药园子里还有十株三百年份的蝶衣草,师父若是需要?” 南肖子点了点头说道:“再养百十年吧,一百年份的蝶衣草只是一株野草而已,三百年份的刚刚成为药材,但对凡人而言已经是稀世珍宝了。” “是的,师父,三十多年前,徒儿在琳琅山历练中,偶然碰到一株三百年份的蝶衣草,万幸的是移植成功,经过徒儿悉心照料嫁接,如今已经培育了数十株。” 国师见有蝶衣草的秘密保不住了,只好倒豆子般如实讲了出来。 “嗯,看来你在那公主身上投入的委实不少,蝶衣草虽然珍贵,但三百年份的对为师没什么用处。” “师父,徒儿知道了,一定为师父好好照料好那些药草。”国师恭敬说道。 “你也想活千年?”南肖子突然问道, 这何尝不是自己活了千年的秘诀,不过,只有蝶衣草是不够的,其中还有一味药,他这做师父的,岂会让徒儿轻易知道? 俗世中有一句话,教会徒弟意味着会饿死师傅。 在修仙界,教会徒弟就不是饿死师傅那么简单了,也许会灭了师傅,世间能修仙的资源本来就那么少,不就是你死,最终我活! “是,徒儿想试一试。”国师惴惴说道,悄悄观察着师父的反应。 “嗯!”你下去吧!”南肖子突然说道。 国师不敢继续打扰,急忙退下,让他惊异的是,师父眼中怎么会有一抹诧异?难道他也发现了那皇四子是纯阳体质? 这可是国师隐瞒了十几年的秘密,十几年前他来过这大相国,无意中发现了相云天的纯阳体质。 当时师父南肖子一直闭关修炼,他不仅担心师父,还担心被其他的修仙者发现,借口为南凤国公主结姻之时,送了一块玉石亲手为四皇子戴上。 这块玉石可是他无意得到的宝贝,可以隐藏纯阳体质,当时南凤国公主尚在襁褓之中,这一等就等了十几年。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没想到师父南肖子出关了,还和他一同来到这大相国。 让他更诧异的是,蛊毒高手陈老太也一同前来,陈老太是给她的爱徒报仇,但师父又是为何? 今日泄露的秘密太多了,藏了三十多年的蝶衣草没保住,自己想活千年的秘密也泄露了,如果相云天的秘密再被发现? 想到此处,他回头又悄悄看了一眼师父,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大跳,见师父脸色煞白,嘴唇发紫,手还在不停的快速掐指念决。 国师吓得不轻,不敢打扰急忙退了出去。 ====== “六两,你怎么了?”在落凤山上吸收着灵气打坐的燕曼舒,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六两,只见它毛发竖立,呼呼不停,似乎摆好了与强敌对阵前的架势。 六两没有说话,而是紧紧闭着双眼,爪子紧紧抓着吸灵石,嘴里念念有词,喵喵的说着猫语,燕曼舒一句也听不懂。 见它如此神情,燕曼舒急忙安静了下来,不敢有丝毫的打扰。 度时如月,大约熬过了半个时辰,六两终于停止了猫语,睁开眼睛,如临大敌般的谨慎,担忧的说道:“二丫,你的仇人还活着。” “仇人?”燕曼舒惊讶,她的仇人是谁? 谁是她的仇人,她怎么不知道? “笨蛋!”看二丫懵懂未知的表情,六两气的跳起来,用爪子打了一下她的头。 燕曼舒摸着自己的头,一脸的无辜,不是看在之前六两那神神叨叨的样子,她非要还回去不可。 “唉!你呀,那个孟婆到底给你喝了什么?”六两是一脸无奈,无可奈何的摇着头。 “鱼汤。”燕曼舒很认真的说,她认识的女人姓孟?大概只有幺姑的娘,曾经邀请她去喝了她亲手熬制的鱼汤。 “你?”六两被这个弱智的回答气的喵喵叫。 燕曼舒做梦也想不到,六两所说的孟婆是那个地府里,奈何桥边守桥的孟家阿婆呀,再说那个人她怎么记得? “你刚才怎么了?”燕曼舒才不管它的表情,问着自己心中的好奇。 “在斗法。”六两没好气的瞪她一眼道。 “斗法?你骗谁呢,这落凤山可是师父的阵法,怎么会有人上来。”燕曼舒一听六两这没边没沿的话,反而乐了。 “你个笨蛋,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你没听过远方斗法?靠着意念斗法?”六两没好气的碎碎念。 “远方?”这次轮到燕曼舒惊讶了,靠着意念斗法?那得是多高的高人?怪不得六两一直抓着那吸灵石。 六两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又说道:“幸亏有着吸灵石,瞬间补充身体里失去的灵力,否则我斗不过那人。” “那是何人?”这次燕曼舒可不敢开玩笑了,而是一脸的慎重。 “你的仇人,千年以前的仇人。”六两直言道。 “妈呀!这故事也太玄幻了吧,千年以前?”燕曼舒惊讶的瞪大眼睛问。 “既然如此,也不瞒你了,千年以前你是只凤凰,一个修仙者想要你的凤凰之力,你被他打伤,逃难从南方途经这里。”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二章 千年的伤悲 燕曼舒听到这儿,突然记起在灵泉水疗伤的时候,凤凰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带着受伤的身体一路飞到如今的落凤山,她摒心静气,继续听着六两的讲述。 “后来又遇到这里的蟒蛇精,机缘巧合在这里救了我。”六两说的简单,寥寥几句话,说得燕曼舒目瞪口呆。 “我,我隐约记得在梦里我是一只凤凰,我真的是那只凤凰?那梦中的一切是真的?你也等了我千年?”许久之后,燕曼舒才吐出一句话。 “哼!你何止是那只凤凰,连那一汪灵泉水,都是由你的眼泪化成的,没想到吧,上一世的眼泪,这一世却是救你命的神泉。” 六两努了努猫嘴,燕曼舒感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自己当初救它一命,但得到的却是千年的等待。 她看向眼前的灵泉水,走过去捧了一捧,放在手心里,透过彻骨的清凉,莫名的伤感随着手心,穿过奇经八脉,在浑身游走。 怪不得,每次进入灵泉水之后,都有着莫名的熟悉感,原来是千年以前自己的精华所化,她的眼中噙满了泪水 千年以前的我,到底有着怎样的悲情?为什么会流这一池的眼泪,以至于千年后的今天,透过这一汪泪,还能感受到巨大的悲伤? “好了,不要难过了,一切都是因缘际会,你在这里养伤期间,村民们每日都来送饭给你,村里的壮劳力们日夜拿着棒子轮流来保护你。” 六两讲着故事,抬眼一看二丫,着实吓了一跳,见二丫默不作声,似乎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六两陪她坐在灵泉水边上,看着她静静的流着眼泪,任凭那眼泪一滴一滴掉入水中,悄无声息的混入其中。 “二丫,你现在为二首村,为西来镇人所做的一切,大概就是在冥冥之中,在还千年前,他们的祖先为你做的那份守护之情吧。” 六两正安慰着二丫,突然,平静的灵泉水,忽的搅起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一股波浪嗖的朝她们迎面而来。 六两一个飞跃躲了过去,回头一看,见二丫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被浇了个透心凉。 它连忙喷出了一丝微弱的火光,瞬间将湿透了的二丫烤的干干爽爽,好像刚才的浪涛从来没喷过似的。 “真是奇了怪了,老娘在这里等了你千年,还头一回见这灵泉水突现旋涡,这波浪滔天的,还以为是在海边呢,你也不知道躲一躲?” 六两的碎碎念着,就听二丫低沉着嗓音开口说道:“灵泉水既然是我的眼泪所化,它是在提醒我有仇报仇,有情还情。” “对呀,二丫,有道理,一定是这个理,所以这次,那个千年前的仇人咱千万不能放过,必须得报仇。” 六两听到报仇两个字,蹦来蹦去的,格外的兴奋。 怪不得,我会穿越到这里,这座山的名字确实因我而来,曾经的那些无数的梦都是真的。 二首村,西来镇的先祖们,我会好好报答你们的子孙后代的,燕曼舒喃喃自语着。 “二丫,你在念叨些什么呀,你不是一直在报答他们吗?”六两打量着燕曼舒,这孩子不会傻了吧? “对了,六两,你真的活了千年?”燕曼舒看着六两突然问道,一个活了千年的猫,难道就是人们嘴里所说的猫精?” “你以为呢?”本来正在担心二丫的六两,生气的喵喵叫了两声。 这个关键的时候,她不问重点,不是该问仇人吗?干嘛问自己的年龄,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 “怪不得你自称老娘?”燕曼舒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以后你自称老娘,我不会再有丝毫的异议。” “二丫,你?”六两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燕曼舒,真的要气坏了。 ====== “来人!”南肖子脸色苍白,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渍,捂着胸口费力的拿出一颗丹药吞下。 国师急忙走了进来,见到南肖子的神情不由吓了一跳。 “听陈老太说,虎啸山脉那一带传说有个神仙弟子,是怎么回事?” 南肖子的声音似苍老了许多,斗法之人过于厉害,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搁,急忙打探起来。 “这?”国师讶异。 大相国这个国家看似地幅辽阔,但没有一丝的灵气,怎会有神仙弟子?想到这,他实话实说:“徒儿不知。” “去打探!” 南肖子眼神中射出凌厉,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会一无所知? 都怪自己大意轻敌,放出一丝神识,没想到却遇到了对手,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他连对手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就被对方一股凶狠的灵力伤到了自己。 这一伤还不轻,显然是腹脏受损,那到底是何人,灵力怎会如此强大? 南肖子做梦也猜不到,那哪里是个人,分明就是只猫。 ====== “王爷,您别悲伤了,那丫头怎么会死?”张公公对着披头散发、双眼空洞无神的相云天说道。 相云天眼睛继续无神的扭头望向他。 看着自家王爷的样子,张公公轻叹一声道:“谁死了她也不会死,她可是神仙弟子,就她那盖世奇功,聪慧无比,谁能拿下她?” “她没有死?是啊,她怎么会死,神仙弟子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相云天喃喃自语着。 他无神的眼睛里顿时有了精气神,拽着张公公的袖子高兴道:“本王怎么没有想到?” 你呀,用情太真,当然想不到了,张公公心中腹诽,平常那么精明的四爷,一遇到那丫头脑子就不灵光了。 “老奴路上就听说了,当时看王爷急着赶路就没敢讲。” 张公公顿了一下,又说道:“老奴暗自琢磨,这事一定是假的,传言说是被灌了**药,然后摔下山崖摔死了。” “摔死?”相云天又是惊讶了,一向心地纯良的她,怎会拿人做替身,难道是真的出事了? 张公公急忙道:“您是当局者迷,那摔死之人定是必死之人,那小丫头是心地纯良,但也不是滥好人。”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三章 皇子的悲哀 “嗯!”相云天想了片刻,觉得是有些道理。 “不过,”张公公又来了一句。 “那丫头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该骗的人一个没骗住,这不该骗的人倒是白白伤心了一场。” “你是说她想骗过父皇?”只要二丫没出事,相云天的大脑又恢复到正常。 “皇上都派人去二首村抓人了,想必她在京城也不好过。”张公公说到这,又惊讶的看看相云天。 四王爷难道对那事还一无所知?想了一下提醒道:“九公主要出嫁了。” “皇妹九公主要嫁?”相云天果然是一脸的惊讶:“那张文俊不是被贬到落霞县了?” “爷呀,您真是糊涂,九公主哪里是和张公子,她所嫁之人是南凤国国师,您兄妹二人一个是娶一个是嫁!” “你,你说什么?”相云天气血上涌,一时忘记了张公公的年纪,揪着张公公的衣领问道。 “不是老奴说,是皇上同意的,在京城都传遍了,年前就要完成成婚大典,哎呦,小爷,快放了老奴。”张公公的脸憋得通红,费劲的说着。 相云天这才发现自己过于失控,急忙松开了他的衣领,差点被窒息的张公公,在一旁咳咳的咳嗽着。 等他再抬头时,相云天早跑的无影无踪了。 ====== “皇上,还去皇后那吗?” 老太监小心翼翼的问道,时辰不早了,皇后那边派人问了不止一次,膳食早已准备好,就等着皇上过去呢。 “去什么去,你没看云天在大殿外面跪着呢?” 皇上恼道,什么时候做皇上做到如此的窝囊,连个皇子吓得也不敢见。 “那?”老太监犹豫道:“要不老臣让他回去?” “你让他回去他就能回去?” 皇上无奈的摆摆手:“不去皇后那了,就说朕累了,早点就寝了,有什么事让他以后再过来。” 老太监暗自摇摇头,看来明日的早朝也取消了,不敢耽搁急忙出去传话。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皇上见老太监就回来了。 他哼了一声道:“劝不走?那孩子从小就犟的很,简直就是属驴的。” “走了!先开始执拗的很,没想到这次老奴去劝,三言两语就劝走了。” 老太监一脸的欣慰,似乎终于完成一件很难的事情。 “走了?”皇上一脸的疑惑。 转而点头微笑道:“到底是长大了,懂得朕掌管天下不易,南凤国国师功法奇妙无比,身为皇家子女,为了这大相江山,自然要付出很多。” “唉,是啊!就是可惜九公主了。”老太监不由长长叹了口气。 相云天去了母妃董贵妃处,自从回到京城,得知二丫的死讯后,生不如死的他,一直没有去母妃那里请安。 此时此刻,想必皇妹如意之事,最难过,最伤心的要数母妃了。 见到母妃,她果然眼睛红肿,神情疲惫,人也消瘦了很多,几天之内流的泪大概比几十年都多。 见儿子相云天安全站在眼前,董贵妃的泪又不听使唤的哗哗往下流。 此时的她都后悔死了,悔不该当初嫁入皇宫。 明知皇宫深似海,自己怎么偏偏信了他,进了这争斗之地,害了一双儿女不说,如今想见他,想为儿女求求情,都被拒之门外,难得一见。 见母妃哭的伤心,相云天心如刀绞,扫视了四周,不见皇妹九公主,于是问道:“如意呢?” 董贵妃哭的泣不成声,旁边的宫女急忙回道:“没有过来,一直待在她自己的房里呢。” “没有过来?”相云天急了,嗓音不由提高,他那个妹妹什么时候会这么安静? 这话提醒了董贵妃,也顾不得哭了,急忙派人前去探望。 这关键的时刻不比寻常,九公主从小任性胆大,但毕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万一想不开做了什么可怎么办? 宫女得了吩咐急忙去查看,董贵妃急的在地上转圈圈,相云天坐在那里紧攥着拳头,青筋暴露。 好不容易等到宫女,得到的却是惊慌失措的消息:“娘娘,九公主不见了,听说易容出宫了。” 这个时候易容出宫?董贵妃不怒反喜,提着的心才略微放下,只要不寻死其他的都好办。 相云天紧握的拳头这才松开,平常爱玩爱闹的九皇妹,想必这个时候也没有玩闹的心情。 他疑惑问道:“母妃,如意这个时候出宫会去哪里?” “大概去了曾家医馆。”董贵妃略一沉吟,如实说道。 “曾家医馆?” 相云天呢喃着,突然眼睛放大:“母妃,您说的可是曾老太医的医馆?” 董贵妃重重点头,在这种时刻,如意十有八九是去那里寻她去了。 “您可知,老太医是否回了京城?”相云天又着急问道。 “他不仅回了,在那里也许还能遇到她。” 董贵妃直言不讳,做为母亲的她,看儿子一脸憔悴的样子,一定不止如意的事,还因为她的死讯吧?于是道出了儿子想问又没有问出的话。 “她?她没死?”聪明的相云天顿时知道母亲所指的她是何人,急不可耐的问道。 “她会吗?”董贵妃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一个问句。 相云天笑了,阴霾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急忙施礼告退。 董贵妃并没有急着让他走,招了招手,让他走到近前。 相云天心领神会,低头附耳道:“请母妃指点。” 董贵妃小声说道:“牺牲了自己,未必能成就别人,你们都是母妃的孩子,告诉你皇妹,她也长大了,不愿意回来就不要回来了。” “母妃!” 相云天跪了下去,抬头正对上母妃慈爱的双眼,他不由深深的喊了一声,他知道,这何尝不是母妃对他说的话? 母爱大如山,相云天的眼里全是对母妃的担忧,眼角挂上了泪珠。 家应该是最安全的港湾,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家却成了地狱,他想到了二首村二丫的家,那一屋子的人其乐融融相互爱护,他们甚至没有血脉。 董贵妃抬手,轻轻拭去了儿子眼角的眼泪,捋了捋儿子的乱发,温柔的望着儿子。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摆摊算命 相云天的心在流血,身为皇子又有何用?不能保护母亲和妹妹,不能保护心爱的女人,他再一次握紧了拳头。 他拿出自己的手帕,替母亲擦了擦脸上的泪渍,跪行着给母亲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儿子为娘斟茶。” 这简单的一句寻常人家的称呼,让董贵妃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这一声娘,叫的她肝肠寸断,她可怜的儿子,可怜的女儿,你们为什么要生在皇家? 看着儿子满眼的担忧,董贵妃强忍住悲伤,擦干眼泪,接过儿子手中的茶碗,一饮而尽。 她柔声说道:“你放心,娘不会轻易放弃活着的权利,娘活着,你们兄妹二人也好有个念想,后宫之中无儿无女的人多了去了,娘却有两个宝贝,娘怎会舍得死?” 董贵妃说罢,站起身形,摆了摆手,不忍再看儿子一眼,转身离去。 相云天跪在那里,久久没有起身,望着娘离去的方向,泪水模糊了双眼。 ====== 在京城一处热闹的街角,立着一个大牌子。 牌子上书写着苍劲有力的几行大字:铁口直断,一挂千金,预测吉凶,逢凶化吉。几行大字下面又有一行小字:苗大仙专断人前程祸福。 牌子下面摆着两个小凳,一个凳子上坐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另一个凳子上趴着一个黑白相间,相貌极普通的大肥猫。 来来往往行走的路人,偶尔朝这算卦摊子望上一眼,苗大仙是谁?从来没听说过。但是那只大肥猫,还人模人样的占着一个凳子,逗得路人忍不住的就想笑。 一个半大小子,拽着他爹的袖子,非要缠着算卦:“你这小子,看看笑话就行了,这不伦不类的摆设,一看就是装神弄鬼骗钱罢了。” 中年男人瞅着肥猫呵呵笑着,揪着自己儿子的耳朵快速离去。 “二丫,你的仇人可是高人,你待在这里能看到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让人看笑话吗?” 凳子上的六两,被人当笑话看来看去,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注意,我们这是潜伏在这里,收集仇人信息,你要仔细观察,收敛你的气息,小心被那高人发现了。” 装扮成算命先生的燕曼舒,提着十二分的小心,提醒着六两。 “唉!”六两无精打采的叹着气。 “你说那气息波动来自这京城,只要他途经这里,我们自然会发现,就是不途经这里,这里人来人往的,京城里的事情自然会听到不少。” “他那样的高人?会出现在市井之地?”六两不屑的说道。 “竖起你的耳朵多听听,即使没他的消息,总会有其他的事吧?”燕曼舒才不会被它的三言两语乱了心神。 “打探的越清楚,我们胜利的几率就会越大,不然我们又聋又瞎的,多被动呀。” 燕曼舒耐心的做着六两的工作,自从她知道六两等了她千年以后,就再也舍不得说一句六两的不是了,凡事都让着它。 “不是有曾老太医吗?想听什么消息直接和他打听好了,干嘛费这功夫,这里又吵又乱的。”六两不情不愿的嘟嘟囔囔。 “爷爷知道的,未必是真消息,你真以为那奸滑多疑的皇上,会相信我死了吗?他还想从爷爷那里套我的消息呢,” 正说到这里,有几个衙役大大咧咧朝这边走来。 见他们大摇大摆,目中无人,走路姿势像极了两脚螃蟹,横冲直撞的,东看看西瞅瞅,极为嚣张。 燕曼舒认得这几人,正是前段时间行医时,打的那几个衙役。 走到燕曼舒的摊子前,一个小衙役停住了脚步,瞅了易容后的燕曼舒许久。 就当燕曼舒内心忐忑,还以为他认出了自己之时。 没想到小衙役对走在前面的衙役头头喊道:“大哥,我们卜一卦如何?” “卜卦?”前面那个衙役头头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算命老头。 他返身走到了老头近前,大喜道:“这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是那偷窃的嫌疑犯抓不住吗?看这老头鬼鬼溜溜的,不如抓回去严刑拷打,定然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衙役头头话音一落,那相面的老头神情很是淡定,似乎要抓的人跟他无关。 倒是众衙役却是一脸的讶异,大哥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是要将这老头抓回去,顶替那江洋大盗,就这么个糟老头子,说出去谁信呢? 摊子上呼呼大睡的猫咪,似乎吵了它的好梦,晃动了一下大脑袋,睁了睁眼,接着又闭眼沉沉睡去了。 衙役们哪里会想到,他们日日奔波寻找的江洋大盗,此时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的睡着大觉。 燕曼舒心中气恼,自己和这衙役头头看来是八字不和,只要遇到他就没好事,但这次没了九公主那惹祸精,打架的事还是算了。 于是燕曼舒抚着胸前的花白胡须道:“这位官人印堂发青,颧骨晦暗,于仕途不利,近日必有灾殃啊。” “呸,你敢说老子仕途不利,还有灾殃?”衙役头头伸着拳头就要朝燕曼舒面门打去。 “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燕曼舒并没有躲闪,而是看着挥来的拳头,喃喃说道。 拳头并没有落下,衙役头头收住了手,喊道:“老头,你知道我挨打的事?” 不知哪个围观的人噗嗤笑出了声,当着全城人出的丑,这算命老头能不知道吗? 衙役头头本就是这条街上的一霸,横行霸道惯了,现在被当众嘲笑,他是又恼又怒。 “你不但挨了打,还被罚了俸禄。”燕曼舒捋着假胡须,哈哈大笑道,有胆大的围观人,跟着老头一同大笑。 那衙役头头,哪里受得了一个算命老头这样的当众揭短,干脆抡起胳膊就要朝燕曼舒挥去。 完了,完了,看热闹的纷纷朝后退了几步,这铁臂,老头要是挨上,不死也得伤。 就在众人唏嘘之时,只见算命老头不惊不慌,摇头晃脑镇定自若道:“当断不断,必引后患!” 衙役头头的胳膊停在了半空,惊讶的看着白胡子老头,心里开始发虚,但嘴上的强势依旧不减,吼道:“你个老头胡言乱语什么呢?” “攀枝附会,南柯一梦。”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可怕的虫子 什么梦不梦的,这白胡子老头,仗着自己胡子白皱纹多,在那胡说八道呢,众人看着笑话,替老头担着心,完喽,这老头定要挨打挨揍。 南柯是谁?衙役头头不知,但什么攀枝,什么梦的,他可听明白了,心中讶异,难道老头知道他的事? 南柯一梦燕曼舒笃定他听不懂,这是她前世的典故,算卦的不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吗?说的云里雾里的才会有人信。 若是直言白日做梦,黄粱美梦,就是卦象准,难免还是会挨揍,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想糊弄人,还得考虑被糊弄人的面子。 对别人而言,听的是云里雾里,但对衙役头头却是不同了,这恰是点到了他内心的困扰。 这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戏班子有个唱戏的,艺名叫莺歌的女子。 这个女子长的并不是多么出色,只是那小蛮腰软的像条蛇,那眼睛灵的会说话,站在那不言不语,光是被那迷魂的眼神瞟上一眼,腿脚就酥软的动不得地方。 这样的女人怎会缺男人的捧场,只要是一出场台下的叫好声就响成一片,在这叫好声中自然也不缺衙役头头的喝彩。 这莺歌对台下好色的男人们从不理不睬,牛气哄哄的很,台下的男人中也有不知趣的,主动招惹了后,不是死就是残,到底是怎么回事?活下来的又都是闭口不言。 这让衙役头头百思不得其解,他这一没后台二没家世,就是靠察言观色做到衙役长的,想必也不是笨人。 他细细跟踪打探后,发现莺歌背后有大靠山,而且靠山还是雄霸一方的将军,用粗俗的话讲,这莺歌就是张将军的相好。 按说一个将军喜欢个女人,那还不是太容易的事?娶小妾也好,外面买个宅子包养起来也罢,都是小菜一碟。 因为将军是出了名的怕老婆,所以二人只有偷偷摸摸,怕被人发现,莺歌依旧在戏台上继续假装赚银子。 谁让莺歌命不好,傍上这么个大人物,也不敢公然享福,遇到胆大的追求者,不是丢命就是缺胳膊断腿的。 莺歌也不是什么老实本份的女子,趁着将军外出巡查,耐不住寂寞,和这高大威猛的衙役头头频频抛媚眼,做了出格的事。 事后,衙役头头也着实恐慌了一些日子,日日担惊受怕的,担心自己也落个不是死就是残的下场。 将军从外巡查回来后,突然转了性,还大胆的专为莺歌置办了一处宅院,莺歌算是乌鸡变凤凰。 按说,他和莺歌的事也算是彻底结束,他一个衙役,人家是堂堂将军的相好,之间的差距实在有点大,万一让将军知道他和莺歌的事,那他的小命? 可是,事情偏偏就是凑巧,前些日子被一个坐堂看病的小丫头片子打,尤其在闹市之中,他哪能受得了这个冤枉气,不报那仇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 养病期间他左思右想,最后偷偷找到了莺歌,想让她在将军面前说几句好话,堂堂的大将军还帮他摆不平这事? 莺歌见了他很是热情,当时就应承道:“我在这世上无亲无故,就认你做大哥吧,你的事自是我的事,不就是一个会看病的小丫头嘛,杀她还不容易,何用宰牛刀?” 衙役头头听莺歌这样说话,自然是激动万分,心中暗自后悔,早知道如此,该早点攀上这门权贵。 听莺歌说杀她容易,急忙提醒道:“那丫头功夫不是一般的神奇,还蹊跷的很,打完我们后,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也没找到她的踪影。” 衙役头头觉得自己被小丫头片子打,是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为了不想让自己在莺歌面前显得太怂,将那丫头说的很厉害。 莺歌听后却说:“真应了戏台上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没读过几天书的衙役头头不懂呀,这什么和什么呀? 再后来,莺歌和他是旧情又续,翻云覆雨后,领他见了一人。 让他惊讶的是,这人并不是将军,而是一个长得皱皱巴巴的老太太。 见老太太巴掌大的布满皱纹的小脸,顶着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看起来阴险残忍的很,她佝偻着腰,用浑浊而细小的眼睛打量了他一番。 “将那打你的小丫头仔细描述一遍。”老太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也算是见人无数的衙役头头,顿时感到阴风习习、后背发麻,他哪里敢有一丝隐瞒,将那日怎样见那小丫头,说了什么,怎样被打,一五一十交待个清楚。 交待完之后,他的心还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就怕老太太不满意迁怒于自己。同时心里也很纳闷,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嘛,至于这样打听的详详细细。 谁知莺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挽上他的袖子,他吓个半死,急忙甩开了莺歌的手,这要让将军知道了,自己这条命还要不要了? “不用担心,这是我新认的师傅。”莺歌咯咯笑着。 衙役头头放松了心情,又看了一眼老太太,心说:莺歌是唱戏出身,这丑老太太难道还会唱戏不成? 这一看不要紧,他的眼睛瞪的老大,寒毛顿时瞬间竖了起来。 只见老太太掌心里爬着一个红色的虫子,就在他吓得惊呼出声之时,只见老太太手腕一动,那红色的虫子就到了他的胳膊上。 “娘呀!” 衙役头头吓得魂都要没了,浑身软的感觉去了半条命,从小到大,胆子也算肥的他最怕各种虫子,这是他的软肋。 他拼命的想甩掉胳膊上的小红虫,谁知莺歌将他的胳膊抓的牢牢的,软言软语安慰着他:“一个小虫子而已,又不疼,看把你吓的。” 衙役头头脸一红,一个大男人,在女子面前,这样的惊慌失措是有些难堪,忙尽量稳定心神。 胳膊虽然抖的厉害,腿脚依然发软,但嘴里却是硬气:“一个小虫子,是没什么可怕。” 当可怕二字刚刚出口,真真可怕的一幕发生了,那虫子似蚊子般叮咬了他的胳膊一口,然后嗖的一下,瞬间顺着咬破的口子钻进了皮肤里。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六章 仇人相见 转眼之间,胳膊上只留下了针头大的红色血点,衙役头头慌得抬起另一只手,拼命抠着小血点,想把那虫子抠出来。 “虫子,虫子呢?”衙役头头看着胳膊上的小血点,被他抠成了大口子,血顺着他的手指往下流,他顾不得痛,绝望的颤声问道。 “在你的身体里呢,不要动,更不要慌张,小心它吃掉你的五脏六腑。”老太太沙哑着嗓音说道。 听了这话,衙役头头立刻觉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头一歪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见自己坐在椅子上,吓得他一动不敢动,乖乖的坐着。 只见老太太围着他的座椅,划了一个圈,从袖口中拿出一支香,放在掌心里点燃,便开始嘴里振振有词的不知念叨些什么。 一种怪异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香燃了一半的时候,只听老太太怒道:“果真没死,可恶的丫头!” 什么没死?衙役头头浑身冒着冷汗,心中讶异,也不敢多问。 香终于燃尽,老太太轻轻一吹,香灰在满屋中飞舞着,那怪异的味道瞬间就没了,阵阵奇香扑鼻而来。 衙役头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贪婪的吸着这从没闻到过的奇香,这一刻,他忘记了害怕,只想永远待在这里。 老太太对着衙役头头的胳膊处,温柔喊道:“宝贝,吃好喝好就出来吧。” 话音一落,就见胳膊上的伤口处,圆圆冒出个红色的头,随后一扭一扭的慢慢爬了出来。 正沉浸在味觉享受中的衙役头头,忽的感觉胳膊痒痒的,低头一看,娘哎,那胖了一圈的小红虫,瞪着圆溜溜的小眼睛,正盯着他看呢。 巨大的视觉冲击,吓得他裤子一热,湿了一片,他真是被吓尿了,哪里还顾得上享受。 莺歌捂着鼻子咯咯笑着,老太太突然说:“不错,以后到太子身边吧。” 吓的尿了裤子还不错,什么?到太子身边?衙役头头惊讶的看着老太太,谁知老太太扭身走了。 “太子?”衙役头头也顾不得湿哒哒的裤子,顾不得尴尬难堪,惊讶的问道。 “你这是一步登天,还什么将军呢?那早已是过季的事喽。”莺歌点着他的脑袋说笑着。 衙役头头这才知道,将军被降了职,早不是将军,那莺歌成了太子的人。 只是那莺歌的师父,看起来诡异的很,行事又那么恐怖,又让自己去太子身边,这到底是福还是祸?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被这算命的老头一语道破。 见衙役头头若有所思,楞在那里。 六两喵喵对燕曼舒传音道:“什么当断不断,必引后患?你怎么知道他攀枝附会,南柯一梦?” “我哪里知道,情急之下猜测而已,不过看他的表情,十有八九猜对了。”燕曼舒神态自若,暗中和六两聊着天。 “猜的?”六两好奇,支起睡眼惺忪的脸,仔细打量起眼前的衙役头头。 衙役头头抬头,看到一个胖胖的猫脸盯着自己,不由鸡皮疙瘩起了满身。 才见识过老太太的红虫,如今又被这陌生的算卦老头道出了不安,此时又有一只硕大的猫脸瞧着自己,他没来由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看了,要闻的!他身上有着怪怪的香气。”燕曼舒提醒着。 六两张着鼻子大大的闻了一口,用爪子捂着鼻子道:“呸呸,狐臭味里夹香气,难闻死了。” “味道繁杂,有胭脂味,狐臭味,还有一股淡淡的奇香,似乎是红萝香的味道,这么大的狐臭味,还没有消融掉那抹香气,只有红萝香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红萝香?神君的记忆里有这东西,他身上怎么会有这味道?”六两睁大眼睛问。 “典籍中记载,红萝香价值不菲,据说世间早已消失,但此香奇香无比,久久不散,所以我猜测和他交往的那人,定是来历非凡,不是常人。” “世间消失的东西,能出现在他身上,可不是攀了高枝?既然如此,那他一个衙役攀上了高枝,怎么还说是南柯一梦,当断不断必引后患?” “你看他印堂发青,眉头紧锁,颧骨晦暗,定然不顺,走路脚跟发沉,显然心中有事,要是真攀到高枝,那必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目生笑、脚步轻盈。” “有道理。”突然有一道中气十足的男音传来。 “终于找到你了,丫头,看你还往哪里跑?”紧接着又是一个老太太沙哑的嗓音。 这一高一低两个声音,威严霸气,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熙攘的闹市似乎被定格了般,画面静止不动。 这突兀而来的状况,将一猫一人吓了一跳。 看着远处站着三人,一个白发飘飘,仙风道骨的老头,一个满脸皱皱巴巴,弯腰驼背的小个老太婆,还有一个头发乌黑,穿着华贵服饰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们三人神态各异,正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 “二丫,你这哪里是打探,分明就是把他们招来了。”六两瞧着那三人嘀咕道。 “你这只猫,没想到还活着?”道袍老头突然哈哈大笑:“千年等一回,看来老夫收益多多,这趟没白来呀。” “没想到啊,又遇见你这活了千年的老妖,没死好呀,省得老娘去扒你的坟。”六两也不示弱。 听着他们的对话,燕曼舒暗自惊讶,又是一番细细打量。 这仙风道骨之人,难道就是自己千年以前的仇人?长得和蔼可亲,看起来没那么坏呀?果然人不可貌相。 他的功力竟然如此高深,能听见自己和六两的意念传音,那岂不是往后和六两再无秘密可言? 就在燕曼舒暗暗琢磨着应对之策时,忽听老太婆喊道:“你就是杀死老婆子爱徒的丫头?去死吧!” 她是个急性子,说着话间,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将葫芦盖子打开,瞬间一条条三寸小花蛇,争先恐后从葫芦口跑了出来。 “变异毒王。”六两看到密密麻麻的蛇朝自己奔来,不由大声惊呼道。 老太婆显然听不到六两的话,倒是那仙风道骨的老头,抚着胡须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七章 斗法 “这些小蛇还不错,毒性比响尾蛇强一千多倍,相当于眼镜王蛇的数百倍,你不是传说中的蓝狸吗?老夫倒是想看看是你的毒厉害,还是这些变异毒王的毒厉害?” 仙风道骨的老头一脸的和善,始终面带微笑,絮絮叨叨的嘀咕着。 看热闹的人,突然看见成千上万条蛇,纷纷向一人一猫窜去,静止的场面顿时炸了锅,喊爹叫娘的,四散奔逃的,一时之间场面一片混杂。 就连衙役头头,一看那老太婆出手了,知道情势不妙,也顾不上咨询卦象了,撒开丫子就跑。 他哪里知道,这些人的突然出现,就是他引来的,正是那小红虫的功劳。 正如那老太婆所言:“我的虫子都是诚实的乖宝贝,它们可比人好太多了,从来不会说谎。” 看见成千上万条变异毒王,速度极快的朝自己爬来,嘴中吐着紫色的信子,燕曼舒二话不说,抓着六两转身就跑。 “哈哈哈,跑,你们还想往哪里跑?既然现身了,就留下吧。” 道袍老头仰天大笑,诡异的笑声和满地爬行的毒蛇,让场面变得更加的诡异。 六两哪里会听这老头的话,急忙碎碎念,谁知却失去了瞬移的能力。 “你们一会在京城,一会在千里之外的落凤山,老夫就猜到你们定是掌握了瞬移的能力,特意为你们贴心的准备了阵法,两个小家伙,留下来陪老夫喝杯茶吧。” 道袍老头依旧声音祥和,神态慈祥,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的爷爷在喊孙子回家呢。 他眼神锐利的观察着六两,和化妆成算命先生的燕曼舒,心中十分不解,一个是凡人,一个是看不出功力的蓝狸,之前的那道威力无比的神识,又是何人所为? 放开神识细细查看,不对,那个小丫头化成灰他都认识,那不是千年前,被自己打伤后逃跑了的那只凤凰吗?这一世,转世成小姑娘了,哈哈,当真有缘啊。 再看看那只蓝狸,也不简单,好像得了什么机缘,他甚至看不出它的道行。 那些毒蛇爬到了燕曼舒的近前,突然诡异的停止了爬行,老太太喊道:“道君,这个小丫头是杀我爱徒之人,我定要将她碎尸万段,你不能插手。” “道君?” 这个称呼一出,把燕曼舒吓了一大跳,按自己看过的修仙的等级称呼,白发老头难道是元婴级的人物? 自己却还没迈入修仙门槛,连练气一级都达不到的小菜鸟,这不是蚂蚁和大象的较量吗?这种对抗也,也太失衡了吧? 毫无底气的燕曼舒,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面对千年前要了自己性命的仇人,吓得是两腿发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这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六两气的大骂,这二丫,关键时刻掉链子。 “哈哈哈,没想到曾经厉害一世的凤儿,如今变成了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道袍老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突然他凝住笑容对老太婆道:“这一猫一人老夫都要了,回去猫人合一做丹药引子,老夫要炼的望虚丹独缺这味配方,等了千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道袍老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未停,周围所有的树木倒地,房屋塌陷:“这真是天助老夫也。” “你,你为何伤及无辜百姓?”燕曼舒看着眼前惨不忍睹的凄惨状,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站稳,大怒道。 笑声突然戛然而止,道袍老头诧异道:“咦,你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居然能受得了老夫一笑?果然身上有凤凰的血脉,没让老夫失望。” 是啊,自己居然没被震的五脏俱损?到底怎么回事?燕曼舒也一肚子的疑问。 道袍老头又开口道:“一千多年前,老夫就看不得你那一副滥好人样,明明是一只鸟,却处处行善,处处做好人,没想到,” 道袍老头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如今你经历了千年的投胎,千年的转世,还是不改本性,这次老夫就助你一臂之力,将你化成丹,让你万劫不复,永不再入六道轮回。” “你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倒是一副好皮囊,没想到却心思歹毒,极为龌蹉,明明穿着道袍,却干着丧尽天良的魔道中事,你不怕天谴,不怕败坏道家的声名吗?” 燕曼舒故意拖延着时间,将心神尽力稳定下来,既然能经得住刚才的狂笑,她起了想拼死一战的心思。 不是有句话,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吗?既然逃不了,她只能拼了命,眼神看了下身边的六两,只见六两的胡须微微颤了颤。 这是六两用胡须表明心意,赞同她的想法,燕曼舒心中感动,但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趁老头对她现在没有防范,凝神静力,施展虚拟多维大法。 地上一层一层的毒蛇,突然似长了翅膀,从地上一跃而起,汇集成行,形成一个密密麻麻的蛇海,朝道袍老者飞涌而去。 这突然的一幕,别说是老太婆,就连穿着华服的国师也大惊失色。 在他们的眼里,哪里能看到那虚拟的世界,只见那数不清的小蛇,不明原因的吐着信子,像利剑一样嗖嗖嗖往道袍老者处去。 道袍老者即使修炼到了元婴,也没发现其中的奥秘,没有任何修为的燕曼舒,身上不带一丝灵力波动,根本看不出她在施展大法。 这些蛇是老太婆的宝贝,怎么会听那小丫头的指挥?在场之人做梦也想不到,那凡夫俗子,正在制造着鸡蛋碰碎石头的奇闻怪事。 道袍老者哪里知道,这就是远古时期多维大法的奥秘,凡人使用起来更有杀伤力,因为没有灵力,偷袭起来让对手猝不及防,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讶异之时,变异毒蛇已经到了道袍老者的身前,堂堂元婴他哪里会在乎这些毒蛇,心里藐视着,嘴角微微上扬,抬起袖子轻轻一扇。 没想到那些毒蛇前仆后继,他挥掉一拨,另一拨瞬间又朝他涌来,源源不断一浪接一浪,场面十分壮观。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八章 吸灵石的异变 千年没有对手的道袍老者,本来抱着逗着玩的心态,见一批一批的毒蛇,铺天盖地的又涌向自己,就是一愣,没想到施法者还挺厉害。 他四处张望了一圈,见没有任何的灵力波动,依然没发现到底是谁在跟他斗法,他面色终于沉了下来,一丝灵力输入到衣袖间,又是轻轻一挥。 瞬间,冲到他身前的一批毒蛇,带着一股大力向后飞去,与后面冲上来的毒蛇撞在了一起,扭成了一团。 燕曼舒一看不妙,忙暗中加大了力度,她大脑高度集中,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一团一团的毒蛇。 只见那一团一团的毒蛇腾空而起,像一个铁疙瘩般快速的砸向道袍老者。 道袍老者刚才故意使了一丝的灵力,想查验谁是施法者,他想要活的,也许对他有用呢? 他料想这块贫瘠的大陆上,能修到元婴级别的老怪,只有他一人,王者的气息在他周身环绕,和善老者的形象顿时收了起来。 道袍老者看着那一团团毒蛇蜂拥而来,突然面露诧异,这奇怪的功法,不带一丝灵力,似乎是凡人所为。 他手一挥,那些毒蛇疙瘩立在了他的眼前,寸步难进,他仔细观察了一会,努力思索着这套功法的来历。 他迅速扫视一周,最后瞄向了燕曼舒,只见她嘴角渗出了一丝血渍,浑身紧绷,似乎在和什么对抗。 哦,原来是她,他开心一笑,不愧是凤凰转世,身为凡人,还能与他一斗,好,看来身体有料啊,那炼丹的效果岂不是更好? 他带着研究的心态,仔细在燕曼舒和停在半空中的蛇团之间,来来回回的查看。 突然想了起来典籍中记载过的一套大法,无形中有形,有形中无形,让人防不胜防,威力无比,十分了得。 “多维大法?你竟然会用多维大法?” 道袍老头大惊失色,这远古时期的大法,据说失传已久,她是如何得到的,没有灵根的她又怎么会使用? 就在他锁眉深思之时,燕曼舒大喊道:“烧!” 六两极快速的张开嘴,一团蓝色火焰喷涌而出,呼啦一下,一股烧焦的味道顿时弥漫开来,道袍老者长长飘逸的胡子,转而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哇呀呀,气死老夫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道袍老者再也没有一丝的仙风道骨了,他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闻着烧焦的味道,气的暴跳如雷。 堂堂元婴哪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拿出用凤凰毛炼化的宝物凤羽扇,对着立在空中的,围着他的前后左右的蛇团就是一顿乱扇。 燕曼舒的多维大法,若不是偷袭,哪里能对抗得了元婴级的人物,一口鲜血立时喷了出来,脚步站立不稳,身形随之晃了几晃。 六两站定身形,就要施展功力与这老头斗法,谁知老头凤羽扇一扇,天色顿时大黑,凤羽扇大放光泽,幻化出一只凤凰,天地间顿时鸟语花香,凤凰翩翩展翅飞翔。 六两置身其中,看着曾经熟悉的一切,六两一时心智顿失,趁六两乱了方寸之时,道袍老头微微一笑,手中一划,六两的灵力瞬间消失殆尽,都被那凤羽宝器吸走。 “一只猫,还想跟老夫斗。”道袍老头冷笑轻哼出声。 等六两恍然大悟,天地间又恢复原样,不等灵力补充,自己被那凤羽扇,扇的连翻几个跟头。 就在它要爬起之时,被突然变大的凤羽扇扫起,瞬间凤羽扇变小,六两晕头转向,就要被凤羽扇带到道袍老头的跟前。 看着六两被那老家伙的宝物逮住,惊慌失措的燕曼舒立刻慌了神。 她眼神绝望,来不及擦掉嘴角的鲜血,张大了嘴大喊道:“六两,快跑,不要管我,跑呀!” “跑?” 道袍老者得意的仰天大笑,一时大意被烧了胡须,都是他过于轻敌所致,想在他面前跑,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国师看了半天才明白,原来那诡异的毒蛇出现变异,都是缘于那个易容后的燕曼舒,想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凡人,居然能与师父对抗, 他一直紧盯着师父和燕曼舒的斗法,此刻的师父,哪里还有一丝平日仙风道骨的风采,光秃秃的下巴配合那肆意的大笑,显得分外的狰狞。 做为徒儿的他,知道这才是师父的本来面目,不由多看了几眼燕曼舒,心中暗自诧异,一个凡人小丫头,能逼得师父卸去伪装,当真了得。 国师见师父手一抬,那些在他眼前的蛇团,噗通噗通掉落在地上,地上的则一动不动,仔细一看,原来都死了。 国师见师父的眼前打开了一条路,那凤羽扇顺着那条路,载着猫朝师父飞去,他吓得连忙低头,站立一旁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心中却是暗自庆幸,此次辛亏有师父前来,否则就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非要葬身在这丫头的妖术之下,怪不得陈老太的徒弟死在她的手里,原来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陈老太看着满地尸首遍地的宝贝,心疼的眼泪掉了下来,泪水模糊了她那浑浊的双眼,要不是自己打不过那道袍老头,否则定要用这丫头点了天灯。 就在几人走神之时,飞向道袍老头方向的六两,毛茸茸的小爪子快速向后一抛,吸灵石瞬间飞进了燕曼舒的嘴里。 惊骇中的她本能的闭住了嘴,这才感觉出六两抛来的是吸灵石,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吸灵石就是逃命的本钱,六两这是让她逃呢? 六两啊六两,看着到了道袍老头手里的六两,燕曼舒的眼泪唰的一下流出,眼泪并着嘴角的血水,流入了口中。 血水泪水流入口中的一刹那,嘴里奇妙的感觉涌现,放在手心里没有任何异常的吸灵石,此时就如冰凉的薄荷糖,快速的消融,转瞬滑进了肚中。 石头居然能被消融,又流进了肚子里?这也太过于匪夷所思,惊的燕曼舒回不过味来,一时有些呆愣。 到了道袍老者手中的六两却是气恼道:“傻站着干嘛,跑呀!” “跑!还想跑?”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御书房倒塌 道袍老者盯着燕曼舒,似感觉哪里不对,在分神间好像那猫的爪子动了一下,那丫头的嘴巴也动了一下,难道有什么猫腻?但又看不出分毫。 但此时的他不敢大意,一个普通的凡人,将堂堂元婴修为的他搞的如此狼狈,真乃是天下奇闻,这说出去谁信哪? 他看了一眼燕曼舒,又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六两,又换上一副好脸色。 和蔼可亲的说道:“你不是苦苦等了她千年吗?你不是想报答她千年前的救命之恩吗?既然你们如此有情有义,不如老夫成全了你们?” 六两看着这伪善的老家伙,知道他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急的看着二丫又大喊道:“傻瓜,快跑啊,你活着才能为我报仇。” “哈哈哈,小猫咪,你想要她活着为你报仇,很好,老夫干脆当着你的面杀了她,用她的魂魄祭祀老夫的这把凤羽宝器,如何?” “你?” 六两气急,张口又要喷出火焰,可是在元婴老怪的手里,它哪里再有机会,道袍老头随手掏出一个网状的宝贝,将六两一兜,挂在了身旁一棵倒在地上的树杈上。 “小猫咪,本想让你们在老夫的炼丹炉里做个伴,世事无常啊,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老夫又改了主意,她喂养法器,你继续去炼丹,你们都用处不小啊,没白来这世间一趟。” 道袍老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事,听的国师心里一阵慌张,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忤逆师父,这老家伙手段多的很。 “啊呸,老家伙,如今落在你的手上,死又如何?老娘堂堂一个蓝狸,还怕死不成,你少吓唬人。”六两嘴硬着,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二丫心如刀绞。 “好,有志气,正合老夫的口味,那望虚丹,就要你这样的骨血效果才好,你先好好看,看她如何死,如何化成烟,哈哈哈。” 道袍老头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让本就寒冷的冬季,更有了彻骨的寒意,这样的笑声,穿过大街小巷,传遍了整个京城,让所有的人闻之色变。 六两眼睛一闭,眼角流泪,喵喵叫了两声:“二丫,完了。” ====== 神仙打仗,百姓遭殃。 道袍老头连笑几次,每一次就如地震般,地动山摇,京城房屋倒塌无数。 皇上扶着龙案,东倒西歪、惊慌失措,连声问道:“难道是地震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快去查。” 还没等老太监退出,就听外面有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发生大事了,京城里到处房屋倒塌,树木倒地,太子殿下,左相大人请求见驾。” “让他们先在宫外等候,再去查,看看什么原因所致?” 皇上听着心惊肉跳的消息,不知怎么,右眼突突突直跳,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里里外外没一件顺心的。 正长吁短叹着,出去查问的老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皇上,京城房屋倒塌,都是那南凤国南肖子大师所为。” “什么?南凤国的使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做使者,而是攻打朕的大相国?”皇上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质问道。 “不知道啊,不是说的好好的,年前还等着迎婚嫁娶的,这怎么说变就变呢?” 老太监吓得战战兢兢道,不停的瞅着屋顶,平常坚固无比的皇宫,此时噼里啪啦的落着灰尘。 这无意中的一瞅,让老太监顿时吓得寒毛竖起,只见房梁裂开一条缝,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着。 老太监吓得眼睛瞪大,喊道:“皇,皇,” 上字还没有出口,房梁噼啪断成了两截,嘎拉拉的声响中,房顶的木头瓦砾噗通落了下来,瞬间尘土飞扬。 “不好了,御书房塌了。”宫外等候的太子和左相同时得到了太监的传唤,立刻就往宫里跑去。 转眼间,皇上出事的消息,似长了翅膀,传遍了各个关键人物的耳中。 太后,皇后、董贵妃、各个嫔妃,诸多人等,各个悲喜不同,一个个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往御书房跑,有关心的,有确认的,还有趁机夺权的。 到了御书房处,只见房屋倒塌、瓦砾遍地,一片狼藉,太监和护卫们纷纷徒手搬着倒塌的椽子,木头。 太子反应最快,见此情此景,跪倒在倒塌的房前就哭,一边抹眼泪还悄悄观察着四周,这乱哄哄的,防止背后有人捅刀子。 太子一哭,其他的嫔妃也跟着嚎啕大哭,哪里是哭皇上,大多是哭自己的不幸,哭声越来越大,越哭越伤悲。 左相见时机一到,就要有所动作之时,只见倒塌的房屋下面,先是披头散发、颤颤巍巍探出一个人头,其中有胆小的嫔妃吓得大喊道:“鬼呀!” 这一声尖利的喊叫,瞬间划破了这深宫大院,哭着的嫔妃哪里还顾得哭泣,不管看到没看到的,都纷纷尖声喊道:“鬼,鬼呀!” 那披头散发之人顿了一下,又慢慢的往出爬。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的太子,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猛踢,嘴里还喊道:“光天白日下,让你这个鬼吓人,让你这个鬼吓人。” 几脚下去,那人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幸好左相反应灵敏,抱住太子的腰将他强行拖到一边。 哄乱的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听到倒塌的房屋下面,有人大声喊道:“别踢了,别踢了,那是皇上!” 皇上?场面顿时紧张万分,呼啦啦跪倒一片,太子头一歪,立刻昏了过去。 左相大声喊道:“来人,快救驾,速速让太医过来。” 皇宫之中乱成了一锅粥,慌乱的人群中,唯独不见相云天与九公主。 ====== 此时的二人正在斗法之地,元婴级别的道袍老头,对于一个近似于普通凡人的相云天而言,哪里有近身的可能。 这场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斗法中,相云天有种感觉,二丫定在其中。 他心急如焚,想进去帮忙,但每次冲进去,都被一股凌厉的飓风甩了出来,那狂躁的飓风,如刀子般,割的他浑身疼痛难忍。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章 抽离魂魄 此时的相云天,衣服早已吹成布条,头发凌乱,没有了往日那俊朗的形象。 京城中遭受如此大劫,平日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如今却是急慌慌往城外逃散。 唯有曾老太医和九公主,急急往斗法之地赶,他们的心中同样也如明镜,能闹出这般动静的,不是二丫,又会是何人? 九公主没想到在此能见到四哥,尤其看到他一身的落魄,哪里还是平日那个英气逼人的冷酷王爷。 此时见四哥眼中充血、衣衫不整,嘴角留着血渍,一次次往里冲去,一次次又被无形的力量抛了出来。 “四哥,没用的,不要硬闯。”九公主急忙一把拦住倒在地上的四哥。 “别管我,她定在里面。”相云天又一次倔强的爬起,跌跌撞撞就往里冲,力量之大,九公主哪里能拦得住他。 “没用。”曾老太医情急之中也是吼道:“南肖子可是活了千年的神仙。” “原来是南肖子?” 相云天脸上现出了绝望,怪不得风力如此厉害,自己竟不能近身,里面的二丫,深处绝境,而自己连帮一把都不能。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没想到活了千年还没有死,他的功法我们这些凡人哪里能及。”曾老太医老泪纵横,二丫此次凶多吉少。 “二丫,二丫不会死!”相云天眼泪涌出,悲伤欲绝的喊道。 九公主看着四哥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眼泪也跟着哗哗的淌了下来。 ====== 道袍老头手一扬,凤羽法器变成了桶状,飞了出去,停在了半空中,似一把探照灯对准了燕曼舒。 “老头,只要你放了她,我会将蓝狸之毒全部送给你。”六两情急之中喵喵叫着,服了软,替二丫讨着饶。 “哼,蓝狸之毒?就是你不想给,可能吗?那本就是老夫囊中之物。”道袍老头冷哼一声。 “那我,”六两咬了咬牙,只要能换回二丫的性命,它愿意把神君的东西交给他,这对道袍老头一定有绝对的诱惑力。 道袍老头知道这蓝狸得了一些机缘,来了兴趣,竖起耳朵仔细的等着。 “六两!” 吸灵石滑到肚中的瞬间,燕曼舒的身体一时有了变化,丹田之处的剧痛,让她身体动弹不得,嗓子说不出话,此时的她疼痛缓解,着急万分,大声喊道。 她猜测出了六两的意思,急忙出口相拦,即使把神君的东西交出来,这道袍老头也不会放过她们,只能让那老家伙更厉害。 看着燕曼舒出口阻拦,道袍老头恼道:“扰老夫的好事,既然这么想死,那就送你一程!” 说话间,单手置于胸前,念念有词,那空中悬挂着的凤羽宝器,突然泛起五彩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六两看到后大惊失色,挣扎着想逃脱捆绑着它的网罩,但那网子哪里会是普通的材质,它越是挣脱,那东西缠的越紧,最后紧紧的将它绑缚住,不得动弹。 “你个天打雷劈的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灰飞烟灭。”六两着急大骂道。 “聒噪!”道袍老头冷哼一声,瞬间一物抛出,如膏药般将六两的嘴牢牢粘住。 六两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得,双眼流露着绝望,痛苦的看着燕曼舒,万念俱灰。 没有六两的打扰,道袍老头又开始了念叨。 燕曼舒顿时身体感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似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撕扯着她的身体,割骨剜肉般,要将她的魂魄强行拽出她的肉体。 她的头更是感觉有人拿着银针,一针一针的剁着,她抱着头,疼的满地打滚,嘴唇被牙齿咬的鲜血直流。 魂魄与肉体这混为一体的东西,要硬生生的被剥离,她体会着从没体会过的痛苦,这痛苦超越了身中蛊毒之时的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当魂魄出窍,燕曼舒疼的昏迷之时,道袍老头眼角露出笑容,轻嘘一口气,千年的等待终于大功告成。 ====== 闭关修炼的放老头突然睁开眼睛,只听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你的小徒儿命悬一线。” “没想到她却是福缘深厚,凡人之躯,竟得了远古时期的虚拟多维大法。”放老头放开神识,眼睛一亮,喃喃自语着,并没有接老和尚的话。 虽然相隔遥远,但以放老头的功力,消灭一个元婴也就是一个意念的事,敢杀他的爱徒,敢抽离她的魂魄,也不称称他有几斤几两?他抬起手来,就要将那遥远的小小元婴灰飞烟灭。 “不可,不可!”老和尚的声音飘来。 “为何?”放老头问道。 “等等,她有一场更大的机缘造化,老衲爱徒,三月前已经出发,按时辰也该到了。” “你的爱徒,莫不是小雨那小丫头?” “嗯,正是那孩子。”老和尚说道。 “几年下来,虽说小雨是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即使她的功力增长疾速,却也相当于筑基不久,与那元婴怎可对抗?哪里会有赢的希望。”放老头不放心道。 “所以才说,你那爱徒凭她自己,就会有一场更大的机缘造化,无灵根而修仙,老衲活了这么久,也只是第一次见识,我们且先看看再说。”老和尚笑着赞道。 “她本是无根之水,没想到救人无数,无意之中做善事,化解了无数怨念,无根变有根。”老和尚又夸道。 放老头听老和尚夸奖爱徒,抚须而笑,那小丫头是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惊喜,没想到无意收的一个凡人徒儿,却造化机缘不断。 放老头这些年虽然闭关修炼,但二丫的一言一行,他时不时都观察在眼里。 没想到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也胆大心细,有情有义,此次灾荒,更是救人无数,这个徒儿的心性和品性,他甚是满意。 听老和尚说起无根之水,放老头突然想到:“牢笼中的浮萍,难道和她是凤凰的经历有关?” “正是!不过如果不出所料,牢笼即将冲破,浮萍不再是浮萍。”老和尚语气平缓说道。 在这点上,放老头不如老和尚,二人虽说都是功法高深,但主修的东西却是不同。 放老头听说二丫的劫难即将过去,心中大喜,调侃道:“所以连你这老和尚也跑出来看热闹?”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象异变 凤凰出世 以老和尚的功力,早已做到心中无波无澜,怎会被一个小小的热闹而吸引?莫非二丫真有什么天大的机缘? 放老头为了小徒弟的机缘蠢蠢欲动,心思活络了起来,分出一缕神识看向了老和尚。 只见老和尚坐在一个蒲团上,哈哈大笑道:“你那爱徒与老夫有缘,这场热闹一定要瞧瞧,不瞧可惜喽。” 这话不由让放老头更是高兴,连老和尚都坐不住了,二丫定是福报不小啊。 老和尚突然凝眉所思:“原以为能看到无根变有根,牢笼也即将冲破,以为看懂了你的爱徒,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和尚连说了两个没想到,语气沉了下来,放老头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着急的等着下文。 “没想到什么?难道她还有还有更大的劫难?”放老头急忙问道,对这个爱徒,他好像做不到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对于放老头的失态,老和尚并没有在意,徒儿亲如子,小雨要是有点事,他的心性会不会乱? 老和尚不敢肯定,即使修炼了几万年,法无正法,法无止境,无情无欲无念,有情有欲有念,哪个又是对哪个又是错? 一个凡人肉体的小娃燕曼舒,就因无心善举,短短的几年化解了命中的结,即将摆脱浮萍,如今却又迷雾重重,这是为何? “老和尚?”放老头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更是不放心的唤道。 老和尚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有些失神,定了定心神答道:“你这徒儿这一世很是不凡,眼下就连老衲也有些看不懂了,应该不是劫难。” “看不懂?”老和尚口中吐出看不懂。 放老头更是惊讶,心中没了底,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他的神识始终关注着二丫,万一有危险,他会立时要那小元婴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开口问道:“老和尚,二丫既然没了劫难,又找到了前世凤凰的因缘,还有什么看不懂?”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那丫头这一世福缘深厚?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玄机,前一刻突然迷雾重重,遮住了她的命理,老衲什么也看不到了。” “竟有这等奇事?”放老头惊讶的问,以老和尚的修为,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遮住他的功法? “本以为修行了几万年,能看懂一切,了知一切,没想到你一个凡人的徒儿,倒是给老衲出了难题,看来老衲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放老头认真听着:“如此说来,凤凰之前她还有不寻找的经历?” “如今看来,凤凰只是她千年前的机缘巧合,至于更远之前,只能静观其变。” “更远之前?”放老头惊讶,“你今日特意告诉老夫这些,所谓何意?” “现如今,她到底是人、是魔,还是仙?老衲也疑惑了,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希望她的出现,不要引起仙道、魔道、或是妖道大战。” “如此严重?”放老头不由更是讶异,“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救她?” “小雨的救命恩人,因果机缘,果报如此,也不是老衲刻意要做的,到底最终谜底如何,只有慢慢静等揭晓,静观其变,老衲也是好奇的很。” 世间风云变化,无不尽在其掌握中的得道高僧,如今却是短短几段话,就连说了三个静观其变,放老头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二丫会是魔吗?正道与魔道水火不容,在没有出现答案之前,他不愿意相信,那个鬼怪机灵的小丫头怎会是魔? “谁又能想到她是千年前的凤凰?”老和尚突然悠悠说道。 放老头就是一怔,是呀,收她为徒的那天,怎会知道她是千年前的凤凰,怎会知道她无灵根能施展多维大法? 她无灵根,却在尝试修仙,一旦尝试成功,岂不是打破了常理,是自己太拘泥于经验?还是太墨守常规? 亦或者二丫本就是带着大使命而来,她的使命赋予了她能打破万年常规的机遇和造化?那么她是谁? 放老头想到这,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她或许是玲珑?”旁边的向老头突然睁开眼说道。 “玲珑?那个蓝狸身上有玲珑的微弱气息,难道玲珑早已死去?”放老头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向老头。 “也许是,也许不是,世间无处不无常,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只能,”老和尚在那边碎碎叨叨。 “也只能静观其变!”三个老家伙异口同声道。 ======= 凤羽法器就要收了燕曼舒的魂魄之时,突然天雷滚滚,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国师和陈老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天色巨变,暴雨中的他们,被冻的瑟瑟发抖,雨水落到他们的身上,瞬间结成了冰,他们随之也变成了冰柱。 二人都以为这是南肖子的杰作,吓得连逃的心思都不敢有,只好乖乖做冰柱。 没想到南肖子自己心中也是吃惊不已,他望着身上的冰柱,轻轻一个呼气,那些冰柱,顿时化作蒸汽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停止了收魂魄的法咒。 顷刻之间,冬天下起了大雨?这天象异变并不是自己所为,难道是施法想收了那小丫头的魂魄,有违天道,这是天谴? 就在他暗自讶异之时,突然见晕倒在地的燕曼舒,逐渐变形,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羽毛,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凤凰的模样。 这突然的变化,连千年老妖南肖子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凤凰,不敢有任何行动。 在电闪雷鸣,暴雨交加下,那凤凰犹如天助般,没有受到任何雨水的冲刷,它的周围干干爽爽,在昏天黑地中,它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的璀璨。 感觉到异变的六两,急忙睁开眼睛,看着变成凤凰的二丫,激动的喊道:“天助二丫!二丫命不该绝!” “这,这是为何?”自认为在这片大陆上,修为最高的南肖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也有些慌乱。 天象异变,化身凤凰,那个千年前的凤凰转世成的凡人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没有时间深究,急忙就要将凤羽法器收回。 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九章 御书房倒塌 道袍老者盯着燕曼舒,似感觉哪里不对,在分神间好像那猫的爪子动了一下,那丫头的嘴巴也动了一下,难道有什么猫腻?但又看不出分毫。 但此时的他不敢大意,一个普通的凡人,将堂堂元婴修为的他搞的如此狼狈,真乃是天下奇闻,这说出去谁信哪? 他看了一眼燕曼舒,又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六两,又换上一副好脸色。 和蔼可亲的说道:“你不是苦苦等了她千年吗?你不是想报答她千年前的救命之恩吗?既然你们如此有情有义,不如老夫成全了你们?” 六两看着这伪善的老家伙,知道他后面不会有什么好话,急的看着二丫又大喊道:“傻瓜,快跑啊,你活着才能为我报仇。” “哈哈哈,小猫咪,你想要她活着为你报仇,很好,老夫干脆当着你的面杀了她,用她的魂魄祭祀老夫的这把凤羽宝器,如何?” “你?” 六两气急,张口又要喷出火焰,可是在元婴老怪的手里,它哪里再有机会,道袍老头随手掏出一个网状的宝贝,将六两一兜,挂在了身旁一棵倒在地上的树杈上。 “小猫咪,本想让你们在老夫的炼丹炉里做个伴,世事无常啊,就这么一会的时间,老夫又改了主意,她喂养法器,你继续去炼丹,你们都用处不小啊,没白来这世间一趟。” 道袍老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事,听的国师心里一阵慌张,以后说什么也不敢忤逆师父,这老家伙手段多的很。 “啊呸,老家伙,如今落在你的手上,死又如何?老娘堂堂一个蓝狸,还怕死不成,你少吓唬人。”六两嘴硬着,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二丫心如刀绞。 “好,有志气,正合老夫的口味,那望虚丹,就要你这样的骨血效果才好,你先好好看,看她如何死,如何化成烟,哈哈哈。” 道袍老头又是一阵大笑,笑声中透着浓浓的杀意,让本就寒冷的冬季,更有了彻骨的寒意,这样的笑声,穿过大街小巷,传遍了整个京城,让所有的人闻之色变。 六两眼睛一闭,眼角流泪,喵喵叫了两声:“二丫,完了。” ====== 神仙打仗,百姓遭殃。 道袍老头连笑几次,每一次就如地震般,地动山摇,京城房屋倒塌无数。 皇上扶着龙案,东倒西歪、惊慌失措,连声问道:“难道是地震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会如此?快去查。” 还没等老太监退出,就听外面有小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发生大事了,京城里到处房屋倒塌,树木倒地,太子殿下,左相大人请求见驾。” “让他们先在宫外等候,再去查,看看什么原因所致?” 皇上听着心惊肉跳的消息,不知怎么,右眼突突突直跳,这是怎么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里里外外没一件顺心的。 正长吁短叹着,出去查问的老太监急匆匆跑了进来:“皇上,京城房屋倒塌,都是那南凤国南肖子大师所为。” “什么?南凤国的使者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做使者,而是攻打朕的大相国?”皇上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质问道。 “不知道啊,不是说的好好的,年前还等着迎婚嫁娶的,这怎么说变就变呢?” 老太监吓得战战兢兢道,不停的瞅着屋顶,平常坚固无比的皇宫,此时噼里啪啦的落着灰尘。 这无意中的一瞅,让老太监顿时吓得寒毛竖起,只见房梁裂开一条缝,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着。 老太监吓得眼睛瞪大,喊道:“皇,皇,” 上字还没有出口,房梁噼啪断成了两截,嘎拉拉的声响中,房顶的木头瓦砾噗通落了下来,瞬间尘土飞扬。 “不好了,御书房塌了。”宫外等候的太子和左相同时得到了太监的传唤,立刻就往宫里跑去。 转眼间,皇上出事的消息,似长了翅膀,传遍了各个关键人物的耳中。 太后,皇后、董贵妃、各个嫔妃,诸多人等,各个悲喜不同,一个个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往御书房跑,有关心的,有确认的,还有趁机夺权的。 到了御书房处,只见房屋倒塌、瓦砾遍地,一片狼藉,太监和护卫们纷纷徒手搬着倒塌的椽子,木头。 太子反应最快,见此情此景,跪倒在倒塌的房前就哭,一边抹眼泪还悄悄观察着四周,这乱哄哄的,防止背后有人捅刀子。 太子一哭,其他的嫔妃也跟着嚎啕大哭,哪里是哭皇上,大多是哭自己的不幸,哭声越来越大,越哭越伤悲。 左相见时机一到,就要有所动作之时,只见倒塌的房屋下面,先是披头散发、颤颤巍巍探出一个人头,其中有胆小的嫔妃吓得大喊道:“鬼呀!” 这一声尖利的喊叫,瞬间划破了这深宫大院,哭着的嫔妃哪里还顾得哭泣,不管看到没看到的,都纷纷尖声喊道:“鬼,鬼呀!” 那披头散发之人顿了一下,又慢慢的往出爬。 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的太子,一马当先冲上前去,对着那人就是一顿猛踢,嘴里还喊道:“光天白日下,让你这个鬼吓人,让你这个鬼吓人。” 几脚下去,那人的脸瞬间肿成了猪头,幸好左相反应灵敏,抱住太子的腰将他强行拖到一边。 哄乱的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 突然听到倒塌的房屋下面,有人大声喊道:“别踢了,别踢了,那是皇上!” 皇上?场面顿时紧张万分,呼啦啦跪倒一片,太子头一歪,立刻昏了过去。 左相大声喊道:“来人,快救驾,速速让太医过来。” 皇宫之中乱成了一锅粥,慌乱的人群中,唯独不见相云天与九公主。 ====== 此时的二人正在斗法之地,元婴级别的道袍老头,对于一个近似于普通凡人的相云天而言,哪里有近身的可能。 这场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的斗法中,相云天有种感觉,二丫定在其中。 他心急如焚,想进去帮忙,但每次冲进去,都被一股凌厉的飓风甩了出来,那狂躁的飓风,如刀子般,割的他浑身疼痛难忍。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章 抽离魂魄 此时的相云天,衣服早已吹成布条,头发凌乱,没有了往日那俊朗的形象。 京城中遭受如此大劫,平日喜欢看热闹的百姓,如今却是急慌慌往城外逃散。 唯有曾老太医和九公主,急急往斗法之地赶,他们的心中同样也如明镜,能闹出这般动静的,不是二丫,又会是何人? 九公主没想到在此能见到四哥,尤其看到他一身的落魄,哪里还是平日那个英气逼人的冷酷王爷。 此时见四哥眼中充血、衣衫不整,嘴角留着血渍,一次次往里冲去,一次次又被无形的力量抛了出来。 “四哥,没用的,不要硬闯。”九公主急忙一把拦住倒在地上的四哥。 “别管我,她定在里面。”相云天又一次倔强的爬起,跌跌撞撞就往里冲,力量之大,九公主哪里能拦得住他。 “没用。”曾老太医情急之中也是吼道:“南肖子可是活了千年的神仙。” “原来是南肖子?” 相云天脸上现出了绝望,怪不得风力如此厉害,自己竟不能近身,里面的二丫,深处绝境,而自己连帮一把都不能。 “我得到的消息是他,没想到活了千年还没有死,他的功法我们这些凡人哪里能及。”曾老太医老泪纵横,二丫此次凶多吉少。 “二丫,二丫不会死!”相云天眼泪涌出,悲伤欲绝的喊道。 九公主看着四哥那伤心欲绝的样子,眼泪也跟着哗哗的淌了下来。 ====== 道袍老头手一扬,凤羽法器变成了桶状,飞了出去,停在了半空中,似一把探照灯对准了燕曼舒。 “老头,只要你放了她,我会将蓝狸之毒全部送给你。”六两情急之中喵喵叫着,服了软,替二丫讨着饶。 “哼,蓝狸之毒?就是你不想给,可能吗?那本就是老夫囊中之物。”道袍老头冷哼一声。 “那我,”六两咬了咬牙,只要能换回二丫的性命,它愿意把神君的东西交给他,这对道袍老头一定有绝对的诱惑力。 道袍老头知道这蓝狸得了一些机缘,来了兴趣,竖起耳朵仔细的等着。 “六两!” 吸灵石滑到肚中的瞬间,燕曼舒的身体一时有了变化,丹田之处的剧痛,让她身体动弹不得,嗓子说不出话,此时的她疼痛缓解,着急万分,大声喊道。 她猜测出了六两的意思,急忙出口相拦,即使把神君的东西交出来,这道袍老头也不会放过她们,只能让那老家伙更厉害。 看着燕曼舒出口阻拦,道袍老头恼道:“扰老夫的好事,既然这么想死,那就送你一程!” 说话间,单手置于胸前,念念有词,那空中悬挂着的凤羽宝器,突然泛起五彩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六两看到后大惊失色,挣扎着想逃脱捆绑着它的网罩,但那网子哪里会是普通的材质,它越是挣脱,那东西缠的越紧,最后紧紧的将它绑缚住,不得动弹。 “你个天打雷劈的混蛋,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灰飞烟灭。”六两着急大骂道。 “聒噪!”道袍老头冷哼一声,瞬间一物抛出,如膏药般将六两的嘴牢牢粘住。 六两动也动不得,喊也喊不得,双眼流露着绝望,痛苦的看着燕曼舒,万念俱灰。 没有六两的打扰,道袍老头又开始了念叨。 燕曼舒顿时身体感觉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似有一股强大的引力撕扯着她的身体,割骨剜肉般,要将她的魂魄强行拽出她的肉体。 她的头更是感觉有人拿着银针,一针一针的剁着,她抱着头,疼的满地打滚,嘴唇被牙齿咬的鲜血直流。 魂魄与肉体这混为一体的东西,要硬生生的被剥离,她体会着从没体会过的痛苦,这痛苦超越了身中蛊毒之时的痛苦,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就当魂魄出窍,燕曼舒疼的昏迷之时,道袍老头眼角露出笑容,轻嘘一口气,千年的等待终于大功告成。 ====== 闭关修炼的放老头突然睁开眼睛,只听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阿弥陀佛,你的小徒儿命悬一线。” “没想到她却是福缘深厚,凡人之躯,竟得了远古时期的虚拟多维大法。”放老头放开神识,眼睛一亮,喃喃自语着,并没有接老和尚的话。 虽然相隔遥远,但以放老头的功力,消灭一个元婴也就是一个意念的事,敢杀他的爱徒,敢抽离她的魂魄,也不称称他有几斤几两?他抬起手来,就要将那遥远的小小元婴灰飞烟灭。 “不可,不可!”老和尚的声音飘来。 “为何?”放老头问道。 “等等,她有一场更大的机缘造化,老衲爱徒,三月前已经出发,按时辰也该到了。” “你的爱徒,莫不是小雨那小丫头?” “嗯,正是那孩子。”老和尚说道。 “几年下来,虽说小雨是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即使她的功力增长疾速,却也相当于筑基不久,与那元婴怎可对抗?哪里会有赢的希望。”放老头不放心道。 “所以才说,你那爱徒凭她自己,就会有一场更大的机缘造化,无灵根而修仙,老衲活了这么久,也只是第一次见识,我们且先看看再说。”老和尚笑着赞道。 “她本是无根之水,没想到救人无数,无意之中做善事,化解了无数怨念,无根变有根。”老和尚又夸道。 放老头听老和尚夸奖爱徒,抚须而笑,那小丫头是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惊喜,没想到无意收的一个凡人徒儿,却造化机缘不断。 放老头这些年虽然闭关修炼,但二丫的一言一行,他时不时都观察在眼里。 没想到她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人也胆大心细,有情有义,此次灾荒,更是救人无数,这个徒儿的心性和品性,他甚是满意。 听老和尚说起无根之水,放老头突然想到:“牢笼中的浮萍,难道和她是凤凰的经历有关?” “正是!不过如果不出所料,牢笼即将冲破,浮萍不再是浮萍。”老和尚语气平缓说道。 在这点上,放老头不如老和尚,二人虽说都是功法高深,但主修的东西却是不同。 放老头听说二丫的劫难即将过去,心中大喜,调侃道:“所以连你这老和尚也跑出来看热闹?”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天象异变 凤凰出世 以老和尚的功力,早已做到心中无波无澜,怎会被一个小小的热闹而吸引?莫非二丫真有什么天大的机缘? 放老头为了小徒弟的机缘蠢蠢欲动,心思活络了起来,分出一缕神识看向了老和尚。 只见老和尚坐在一个蒲团上,哈哈大笑道:“你那爱徒与老夫有缘,这场热闹一定要瞧瞧,不瞧可惜喽。” 这话不由让放老头更是高兴,连老和尚都坐不住了,二丫定是福报不小啊。 老和尚突然凝眉所思:“原以为能看到无根变有根,牢笼也即将冲破,以为看懂了你的爱徒,没想到啊,没想到。” 老和尚连说了两个没想到,语气沉了下来,放老头的心莫名的提了起来,着急的等着下文。 “没想到什么?难道她还有还有更大的劫难?”放老头急忙问道,对这个爱徒,他好像做不到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对于放老头的失态,老和尚并没有在意,徒儿亲如子,小雨要是有点事,他的心性会不会乱? 老和尚不敢肯定,即使修炼了几万年,法无正法,法无止境,无情无欲无念,有情有欲有念,哪个又是对哪个又是错? 一个凡人肉体的小娃燕曼舒,就因无心善举,短短的几年化解了命中的结,即将摆脱浮萍,如今却又迷雾重重,这是为何? “老和尚?”放老头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更是不放心的唤道。 老和尚这才发现自己一时有些失神,定了定心神答道:“你这徒儿这一世很是不凡,眼下就连老衲也有些看不懂了,应该不是劫难。” “看不懂?”老和尚口中吐出看不懂。 放老头更是惊讶,心中没了底,顿时又紧张了起来,他的神识始终关注着二丫,万一有危险,他会立时要那小元婴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他开口问道:“老和尚,二丫既然没了劫难,又找到了前世凤凰的因缘,还有什么看不懂?” “真是奇了怪了,莫非那丫头这一世福缘深厚?她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玄机,前一刻突然迷雾重重,遮住了她的命理,老衲什么也看不到了。” “竟有这等奇事?”放老头惊讶的问,以老和尚的修为,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遮住他的功法? “本以为修行了几万年,能看懂一切,了知一切,没想到你一个凡人的徒儿,倒是给老衲出了难题,看来老衲的道行还是不够啊。” 放老头认真听着:“如此说来,凤凰之前她还有不寻找的经历?” “如今看来,凤凰只是她千年前的机缘巧合,至于更远之前,只能静观其变。” “更远之前?”放老头惊讶,“你今日特意告诉老夫这些,所谓何意?” “现如今,她到底是人、是魔,还是仙?老衲也疑惑了,还是那句话,静观其变,希望她的出现,不要引起仙道、魔道、或是妖道大战。” “如此严重?”放老头不由更是讶异,“既如此,你为何还要救她?” “小雨的救命恩人,因果机缘,果报如此,也不是老衲刻意要做的,到底最终谜底如何,只有慢慢静等揭晓,静观其变,老衲也是好奇的很。” 世间风云变化,无不尽在其掌握中的得道高僧,如今却是短短几段话,就连说了三个静观其变,放老头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二丫会是魔吗?正道与魔道水火不容,在没有出现答案之前,他不愿意相信,那个鬼怪机灵的小丫头怎会是魔? “谁又能想到她是千年前的凤凰?”老和尚突然悠悠说道。 放老头就是一怔,是呀,收她为徒的那天,怎会知道她是千年前的凤凰,怎会知道她无灵根能施展多维大法? 她无灵根,却在尝试修仙,一旦尝试成功,岂不是打破了常理,是自己太拘泥于经验?还是太墨守常规? 亦或者二丫本就是带着大使命而来,她的使命赋予了她能打破万年常规的机遇和造化?那么她是谁? 放老头想到这,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她或许是玲珑?”旁边的向老头突然睁开眼说道。 “玲珑?那个蓝狸身上有玲珑的微弱气息,难道玲珑早已死去?”放老头眼睛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向老头。 “也许是,也许不是,世间无处不无常,我们这些老家伙,也只能,”老和尚在那边碎碎叨叨。 “也只能静观其变!”三个老家伙异口同声道。 ======= 凤羽法器就要收了燕曼舒的魂魄之时,突然天雷滚滚,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瞬间暴雨倾盆而下。 国师和陈老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天色巨变,暴雨中的他们,被冻的瑟瑟发抖,雨水落到他们的身上,瞬间结成了冰,他们随之也变成了冰柱。 二人都以为这是南肖子的杰作,吓得连逃的心思都不敢有,只好乖乖做冰柱。 没想到南肖子自己心中也是吃惊不已,他望着身上的冰柱,轻轻一个呼气,那些冰柱,顿时化作蒸汽消失的无影无踪,急忙停止了收魂魄的法咒。 顷刻之间,冬天下起了大雨?这天象异变并不是自己所为,难道是施法想收了那小丫头的魂魄,有违天道,这是天谴? 就在他暗自讶异之时,突然见晕倒在地的燕曼舒,逐渐变形,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着羽毛,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凤凰的模样。 这突然的变化,连千年老妖南肖子都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睁大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凤凰,不敢有任何行动。 在电闪雷鸣,暴雨交加下,那凤凰犹如天助般,没有受到任何雨水的冲刷,它的周围干干爽爽,在昏天黑地中,它发出幽蓝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的璀璨。 感觉到异变的六两,急忙睁开眼睛,看着变成凤凰的二丫,激动的喊道:“天助二丫!二丫命不该绝!” “这,这是为何?”自认为在这片大陆上,修为最高的南肖子,看到此情此景不由也有些慌乱。 天象异变,化身凤凰,那个千年前的凤凰转世成的凡人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没有时间深究,急忙就要将凤羽法器收回。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二章 她难道是魔? 谁知一切已经晚矣,南肖子心念一动,谁知那凤羽法器立在那里却纹丝不动,这,这是为何?他大惊之下定睛一看。 只见那凤凰幽蓝色的光芒,骤然之间大放光彩,紧接着一道白光对准了凤羽法器,从凤羽法器处,又折射出一道白光对准南肖子。 南肖子看那术白光朝自己射来,心道不好,心随身动,快速闪开。 他的反应已经非常神速,快速的飞向半空中,哪知那道白光反应的更快,瞬间将他整个身躯笼罩在白光之下,让他这个元婴动弹不得,南肖子脸色大变。 就连用神识观察的放老头三人,也是惊讶不已,即使二丫变成了凤凰,即使凤凰威力无比,也不足以和元婴修士对抗,这又是为何? 难道真有其他之力偷偷助力二丫?三人屏住心神,用神石仔细探查,这一探查,竟然让放老头惊呼出声:“她难道是魔?” “奇怪,她身体怎么会有一层魔气笼罩?”老和尚惊讶回道。 “这怎么会?”向老头一向沉着冷静,此时也是吃惊异常,难道她不是玲珑,而是魔的化身?他蹙眉深思,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二丫所变的凤凰忽的从地上腾空而起,升到半空中快速旋转,速度极快,迅速形成一个强大的旋涡。 旋涡里面释放出一股股强大的吸力,就连远方正用神识探究的三个老家伙,也感觉到灵力的阵阵波动 纵使远在千万里的他们,身上的灵力也汩汩倾斜而出,被那远方的旋涡强势吸走,一个个吓得急忙斩断神识的联系。 “好大的威力。”向老头心有余悸,不由惊呼出声,这丫头的前世到底是何种修为?这种吸灵大法,岂不是魔道所为? “她不是玲珑?”放老头失望的说道,如果是玲珑,她向来乐善好施,伸张正义,怎么会用这么不堪的手法?吸走别人的灵力补充自己。 三个老头一时陷入了沉默,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共同的难题,如果不是玲珑,那这个二丫是杀还是留? 即使二丫是魔道中人,他们能下得了手吗?当断则断,平日杀伐果断的他们,此时却是拿不定主意,下不了手。 ======= 国师目瞪口呆,惊讶的看着被光芒笼罩住的师父,心中疑惑,难道这又是师父在施展什么大法? 那丫头变身为凤凰后为何旋转个不停,她到底在干嘛? 国师的修为太低,根本体验不到旋涡的厉害,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他惊骇的看着眼前的情景。 只见站在空中的南肖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瘦变老,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弯腰驼背,骨瘦如柴,满脸皱纹的小老头子。 施法者不是师父,难道是?国师的嘴惊讶的似核桃般,呆愣在那里,忘记了冰冷,忘记了呼喊,甚至忘记了逃跑。 南肖子只感觉身体的灵力被消耗一空,千年来,从没有经历过的疲惫布满了全身,他的大脑却十分清醒,他知道,这样下去,千年的修行,将毁于一旦。 情急之中急忙念起了咒语,斩断与凤羽法器的相连。 让他没想到的是,咒语念了几遍,凤羽法器依然却无法斩断,那可是他滴了心头血认了主的宝贝,如今认主的宝贝却反了水。 难道是因为它真正的主人出现了?南肖子后悔不已,悔不该当初没有斩尽杀绝,只来得及拔了她一些羽毛,就让这凤凰逃之夭夭。 等寻着她的踪迹追过去,却中了它的埋伏,重伤之际,又被那蓝狸咬了几口,重伤加剧毒,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休养了几百年才彻底养好了伤。 南肖子这个恨哪,几次遇到这个凤凰,他都讨不到便宜,每次就要大功告成,最后却都功亏一篑。 情急之中,他先拿出一粒丹药放入口中,又拿出一把小刀,一刀下去,剜出自己的心脏,无心怎会还有心头血?无心头血,那宝贝就不再是宝贝。 国师和陈老太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眼睁睁看着南肖子手里血淋淋的心脏,二人吓得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南肖子心脏刚刚挖出,那凤羽法器顿时失去了光泽,就连束缚六两的网状法器也因没了灵力,随着风力刮断的树枝,噗通一声掉落在地。 六两睁大了双眼,将这一幕一丝不拉的尽收眼底,就在凤羽法器落地的瞬间,它一个意念迅速收入到宝葫芦中。 它用爪子撕掉了粘住嘴巴的东西,又喷了一口火,想烧断那网状法器,奈何那材质太好,就连它的火也无能为力。 此时法力尽失,老的近乎成凡人,胸前一个大洞,一直留着血,看起来极为恐怖的南肖子,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一旁的六两。 国师见师父嗵的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他上前扶起老迈无力,颤颤巍巍的师父。 国师忍不住好奇心,放开神识,想探查一下那凤凰究竟为何会如此厉害?眨眼间,他灵力尽失,迅速衰老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吓得他立刻收起神识。 六两一边忙活着喷火,一边盯着那师徒二人,它怕两个老头要逃走,情急之中急忙使用物物转移大法,将他们身上的的宝贝尽收囊中。 此时的师徒二人,根本没能力注意别的,身上的宝贝让六两尽数盗了去,一点也没察觉出来,国师扔出逃命福禄,转瞬二人消失不见。 旋涡终于停止了,看着从半空中摔落下来的凤凰,看着那师徒二人消失不见,陈老太又是慌张,又看着满地的毒蛇,心疼不已。 想着那尸骨未寒的爱徒,她没有逃跑,一根筋只想报仇的她,拿出一个玉壶,就要放出她的心爱法宝。 法宝刚刚拿出,她念念有词,还没等她念完,只见地上的凤凰光泽消失殆尽,四周一片黑暗,又下起了磅礴大雨。 这突然的变化,让陈老太更是慌乱,忙点燃了防水火烛,等微弱的烛火照亮眼前之时,地上哪里还有那凤凰的身影? 就连掉落在地上的那只猫也无影无踪。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疑惑重重 心神慌乱中,陈老太想赶紧收起玉壶逃离,诡异的是,拿在手中的玉壶却没了踪影,她顿时连吓带心疼,腿脚一软,坐在了地上。 ====== 多日之后,落凤山下,二首村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庆连连,欢欢喜喜准备过大年。 落风山顶,已经恢复了身体的燕曼舒,看着眼前清丽无比的少女,激动的说道:“小雨,这次多亏你来救我。” 一别三年多,已经十岁多的小雨,虽说还是小孩子,但比同龄人高出很多,她个头高挑,出落的如出水芙蓉般靓丽。 燕曼舒看着小雨好看的头发,好看的衣服,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的师傅不是和尚吗?” “我是带发修行。”小雨拉着燕曼舒的手,非常的开心,她同样好奇的问:“姐姐,你没有灵根,我走的时候,你也没有任何机缘,怎么会有如此修为?” “这事蹊跷的很,还记得吗?你临走时,将师父给你的那本修仙入门留给了我,不知怎么,有一天我无意翻看那本书,突然领悟了虚拟多维大法,究竟怎么回事,我也好奇的很。” “修仙入门,难道是放爷爷送给我的那套?”小雨更加好奇,那套功法当年可是是她日夜不离身的宝贝,来来回回也不知翻了多少遍,怎么没有发现其中的奥秘? 燕曼舒将功法及夏氏秘籍都交与小雨:“呐,原本物归原主,我又分别抄了一份给了相云天,他有灵根,也可以修仙。” 小雨点头,郑重接下,也不推辞,将那功法又认真翻了翻,还是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只好摇头笑道:“看来功法也认主,给有缘人的,姐姐如今的机缘才更是让人羡慕呢。” “如今的机缘?” 燕曼舒不解,趴在小雨怀中的六两急着嚷道:“你个傻瓜,你已经到了筑基期啦,真是因祸得福,幸亏小雨及时出现,否则定会爆体身亡。” 小雨一脸宠溺的看了眼六两,拍了拍它的头道:“不许这样说姐姐。” “我已经被六两数落惯了,早已成了习惯,别管它。”燕曼舒呵呵笑着,激动的问道:“我真到了筑基期?” “是的,你已到了筑基中期,师父说我是修仙界千年难遇的奇才,我没日没夜的苦练了三年多,才到了筑基初期。” 小雨说着,一脸的惊奇,燕曼舒仔细的听着。 小雨又道:“姐姐,你知道吗?你创造了修仙界的奇迹,从凡人直接飞跃到了筑基中期,连炼气期都没经历,这真是太匪夷所思了,你会让那些修仙之人气的吐血而亡的。” “那我身体怎么没发现异常?从凡人能到筑基中期,筋脉丹田怎么受得了?”燕曼舒诧异的问道,连忙审视了一番身体。 “这事的确很奇怪,即使有我帮忙,按理说你也会爆体而亡,事后我仔细检查了你的身体,筋脉丹田比之常人有很大的不同,当真奇妙,也许你是大机缘之人,不能按常理来论断。” 小雨满脸困惑,无奈的耸了耸肩。 燕曼舒突然记起了自己身中蛊毒之后,日夜泡在灵泉水中洗筋伐髓的痛苦过程,难道是因为那个原因吗? 又想起了远古神君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不是自己的身体与众不同,筋脉丹田与常人不同,他也不会寄存于自己的丹田之中。 前段时间,六两整理出了神君的凡人修仙秘诀,自己一直在按那套法诀打坐修炼,却始终没有效果,连练气期都没达到。 还有,那吸灵石滑入肚中,引起筋脉丹田的剧痛,那又是怎么回事? 最奇怪的是,听六两说自己后来变成了凤凰,这又究竟是为何? 她凝眉锁思,这一桩桩一件件奇迹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无法理解。 突然感到手臂被六两拍了一爪子:“二丫,我说你就是一个大傻瓜,每天瞎忙,连修仙最基本的灵气运转大周天都不愿意学,现在好了,什么都不懂。” 六两无德的白了她一眼,一脸献媚的对小雨说道:“小雨,我宝葫芦里有好多的宝物,给你看看好不好?” “在小雨面前,你怎么变得这么大方?”燕曼舒一脸黑线,这货时不时打击她那脆弱的小自信。 小雨咯咯笑着,在这一猫一姐面前,她感觉时光犹如倒流又回到了几年前。 六两一脸得意,一个意念,眼前顿时出现大大的几座金山,成堆的金砖银砖,珠宝首饰,翡翠玛瑙宝物数之不尽。 “怎么这么多的宝贝?”小雨看的呆掉了,见那些东西在阳光的折射下,天空都映成了金色。 “把皇宫都偷空了,能不多?”燕曼舒犯了毒舌病,活该六两不让她看,这个时候不毒舌,什么时候报这口舌之瘾。 “偷?”小雨惊讶的看着六两。 乖乖猫的形象瞬间快速坍塌,六两生气的撇了一眼燕曼舒,又掏出一个袋子仍在了地上。 哇,从里面爬出无数的虫子,密密麻麻的,和陈麻子的同出一辙,燕曼舒受过蛊毒的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情不自禁吓得连连后退。 “那个老太婆怎么这么多的虫子?” 六两也发现这个玩笑开大了,一脸讪讪,急忙拿起地上的一个储物袋,将那些虫子装了进去,从嘴中喷出一口火,顷刻之间,那袋子便烧成了灰烬。 看着地上的一团灰烬,燕曼舒突然问道:“那是什么袋子,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虫子?” “储物袋。”六两看着眼前的灰烬,得意的答道。 “储物袋?居然是储物袋!” 燕曼舒一脸心疼的喊道,那可是修仙人必备的宝物,只有眼前这货心不疼、眼不痒的败家子,一把火烧掉了。 燕曼舒是又心疼,又咬牙,气的连连跺脚,六两看即将暴风雨来的前兆,连忙乖巧的躲到小雨的肩上,寻求避难。 “谁也帮不了你。”燕曼舒上去就要拍它的头,六两身形极快的躲避开,一人一猫一个追,一个逃的。 小雨看着打闹的二人,又是咯咯直笑。 打闹了好一会的燕曼舒,终于讨到了便宜,轻轻拍了六两一巴掌,喜笑颜开的看向小雨。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易筋经 只见小雨蹲在一处,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宝物,一会摸摸这个,一会瞧瞧那个,眼里全是新奇,笑的眉眼弯弯。 见小雨如此不淡定,燕曼舒好奇的走了过去,小雨头也未抬道:“姐姐,这些都是修仙的宝贝,很多你都能用得着。” “这难道就是书里曾描绘的修仙者的宝物?”燕曼舒大喜,脱口而出。 “书,什么书会描写到修仙者?”小雨好奇的抬头问道,修仙者难道不是世间少有的存在体,什么时候弄得世人皆知了? 燕曼舒这才发觉说漏了嘴,总不能告诉小雨,自己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而来的吧?然后巴拉巴拉的,越解释越糊涂,干脆嘿嘿笑了两声,蒙混过关。 她看着小山高的宝物,从地上拿起一个拇指般大小,又小又精致,翡翠绿般的小玉器。 想想吸灵石看似就是玉的,她现在对玉是情有独钟,难道这又是什么世间难得的宝贝?燕曼舒放在手里左端详右端详的,没看出任何端倪。 “咦,那块吸灵石呢?怎么不在你的纳物袋里?”六两不知何时,抱着燕曼舒的纳物袋,噼里啪啦的翻看着。 “六两!你又不经我的同意,随便翻看我的袋子。”燕曼舒气的数落着,这货还知道不知道尊重别人的**权?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六两认错态度极好,它也觉出了这样不好,不过那块吸灵石是它最喜欢的宝贝,它想拿出来在小雨面前显摆显摆。 “吸灵石?”小雨听到后果然眼睛发亮:“吸灵石可是世间极其难得的宝贝,我听师父讲起过它的珍贵,你们居然有机缘得了它?” “嗯,嗯。”六两自豪的点着头,然后呱唧呱唧很是夸大其词讲了起来,喋喋不休的说着吸灵石的来历。 小雨听到精彩处,不由咯咯笑出了声,六两一看小雨喜欢听,讲的更加来劲了。 在六两绘声绘色的叙述中,燕曼舒将手里的玉器看了又看,又探出神识查看,依然没看出有什么特殊之处,就要将那宝贝收回纳物袋中。 “不要动!”正在讲故事讲的来劲的六两,就是一声大喝,吓得燕曼舒手一哆嗦,差点就将那宝物扔到了地上。 六两急忙一个意念将宝物收进了储物葫芦里。 “那是什么宝贝?”燕曼舒一脸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炼丹炉。”六两一脸认真的答道。 “炼丹炉?”燕曼舒不听还好,一听不由哈哈大笑:“那么小的炉子,是给蚂蚁炼丹药吗?还是玉的,那不一碰就碎?” “少见多怪。” 六两白了她一眼:“都是筑基期了,你也不想想怎么能运转灵气大周天,对了,你的机缘和那吸灵石有关?那玩意到底哪去了?” “吸灵石不小心进了肚子里。”燕曼舒有一说一:“你说运转就能运转吗?那功法我没法练。” “吸灵石进了肚子里?”小雨和六两都是一脸惊讶,六两眼睛溜圆,盯着燕曼舒的肚子看了许久,唉声叹气的,脸上一副哀怨的表情。 “看什么看?现在能看到什么?这都多久的事了?”燕曼舒看着六两难过的表情,差点被逗乐,不过被她俩用奇怪的眼神瞧着,她的心里还真是有点慌。 小雨急忙抓过燕曼舒的手腕,搭上去号起了脉,没感受到任何的异样,小雨低头沉思了起来。 姐姐的身体,她跟师父离开前没有探查过,她的筋脉丹田一直与常人不一样呢?还是因为吸灵石的缘故,才与众不同? 她思索着,神情严肃中带着担忧,看向了燕曼舒。 就在一人一猫着急中,燕曼舒想起一事,奇怪的说道:“吸灵石滑入肚中的时候,感觉那东西凉凉的,和薄荷糖一样的好吃。” 薄荷?六两的重点放在了薄荷上面,薄荷是它的最爱,再看看二丫的身体好好的,早知道那玩意是薄荷味,它尝尝多好。 小雨却找到了要点,讶异的说:“难道吸灵石在你体内被融化吸收了?” “嗯,应该是被融化吸收了,我苏醒后,反反复复探查身体,体内根本没有玉石的影子,所以说,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蹊跷的很。” “何止是蹊跷,简直是让人羡慕。”小雨和六两几乎是异口同声的答道。 “吸灵石被吸收,怪不得那日天象异变,你化身为凤凰,能从凡人直接到筑基,也怪不得你没法运转灵力大周天,大概就和这些匪夷所思的机缘有关。” 小雨说到这,一脸羡慕的看着燕曼舒,又拉起了燕曼舒的手腕搭起了脉,突然神情异常严肃。 “咦,姐姐,你不光是身体构造被彻底改造过了,就连经脉丹田也被封住了,若不仔细探查,还真发现不了,究竟为何,要我师父才能解惑。” “经脉丹田都被封?”燕曼舒吃惊的问了出来。 “是的,刚才居然没能探查出来,机缘如此,正好我在,姐姐切记不能强行运转灵力,否则要出大问题的,师父教我一套“易筋经”的功法,更适合姐姐。” 号完脉的小雨,给燕曼舒指点着,心里一阵感叹,机缘啊机缘,姐姐这是什么机缘?要啥来啥,对于修仙者来说,有好造化除了苦练,还得有好机缘。 一听有更适合自己的功法,燕曼舒高兴的喜形于色,抱起小雨就转了一个圈,小雨嘻嘻笑着,六两也高兴的蹿上了她的肩头。 自从被小雨从京城救回后,她一直昏不醒,等醒来后,发现原来打坐修炼的凡人修仙秘诀都用不上了,只要一运转灵力大周天,浑身剧痛,经脉似乎都要断了。 她以为是自己身体刚刚恢复的缘故,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如今听小雨这么一说,原来是自己的身体构造被彻底改变,那套秘诀没法运转了。 按小雨的说法,自己到了筑基中期,怪不得没感觉出身体的异样,似乎和以前没啥分别,原来是经脉丹田被封的缘故。 “那是你现在还不能运转灵力的缘故,虽然修为已到筑基中期,但经脉丹田被封,还没打通,只有打通后才能有筑基中期真正的实力。”小雨说道。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三百六十五章 二首村风云 小雨说到这,似若有所悟:“姐姐,你没能爆体而亡,可能和你的经脉丹田被封有关,冥冥中似乎有上天在默默帮你,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这样啊,既然姐姐我有大运傍身,你有适合我的功法,那还不快快拿来?”燕曼舒点着小雨的鼻子,一副安然受之的样子。 喜出望外的燕曼舒,眉飞色舞的想着,眼下有新的功法,如果好好加以修炼,待运用自如后,会不会像书上写的,脚踏飞剑,在空中飞来飞去,那可真是太帅了。 “现在可不行。”小雨摇头道。 “为什么?”燕曼舒掩饰不住的失望。 “要过年了,怎么也要先下山,先跟家人一起过年。”小雨笑道,几年没回来了,还真想念二首村的亲人们。 燕曼舒一拍脑袋道:“对哦,要过年了,这事我怎么忘了?不是说修仙者要断了世俗之情,才能走进无上的大道吗?你居然要下山过年?”燕曼舒打趣道。 “阿弥陀佛,佛说修行有八万四千法门,人人不一样,个个都不同,随自己根性而修,以求涅槃,最终解脱成佛,姐姐,你说呢?” “小雨,几年不见,你一套一套的,行了,姐姐不跟你开玩笑了,这就下山过年。”燕曼舒感觉小雨的变化很大,说出的话就像一个高僧大德,哪里还是一个小孩子。 “回家喽!要吃烤肉还要喝三年酿?” “我如今是佛门中人,只吃素,不吃肉,不喝酒。”小雨如实回答。 一听要回家过年,高兴的手舞足蹈的六两,听到小雨的回答,失望的撅起了嘴巴,嘀咕道:“不吃肉又不喝酒,那过年还有什么意思?” 失望的六两,将那满满的宝物,又收回到它的储物宝葫芦里。 燕曼舒和小雨看着眼前突然变得空空,不由哈哈一笑,这个六两,就是个爱财的小财迷。 走进了二首村,虽然是深冬,缺了色彩的点缀,小雨眼中的小村庄跟几年前比,有着天翻地覆的变化,美的她几乎认不出了。 她走在干净宽敞的石板路上,眼睛觉得不够用似的,东张张,西望望的,心绪很是感慨。 这里的一切她熟悉而又怀念,从这里开始修仙,从这里踏上仙途,这里是改变她和娘命运的地方。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上贴着崭新的对联,村里准备过年的年味很浓,街道上没有人,只闻到一家家院落中,飘出的各种食物的香味,还时不时传出一声声欢声笑语。 没想到路过林家的时候,第一个看到她们的居然是林文景,只见他揣着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大冬天的无所事事的晒着冬日的暖阳。 “你咋还没死?” 如果这也算是打招呼的话,燕曼舒就听到这样的一句大声问候,抬眼看去,正是她那个断绝关系的便宜爹。 燕曼舒脸一黑,就是在好的脾气,遇到这样的问候,也高兴不起来吧? 林文景的叫嚷声,打破了寂静的村庄,吸引了各家的注意,纷纷出了院门,过来看看。 老里正的孙子得子,跑过来一眼看到了二丫,高兴的大声喊道:“二丫回来了,是二丫回来了!” “哪个二丫?”老里正跟着跑出了院子,在门口探出脑袋问。 “爹,还有哪个二丫,就是那个二丫呀。”得子爹边说着,边往二丫家跑:“二丫,你终于回来了。” 见得子爹脸上又是兴奋,又有些掩饰不住的焦急,燕曼舒急忙问道:“叔,发生啥事了?” “最近事老多了。”得子爹搓着手,不知该从何说起。 众人见了二丫,低着头惴惴的样子,想说又不敢言,这让燕曼舒很是惊讶和不解,短短的一段日子,怎么变得有些生疏,到底出了什么事? 得子爹低头考虑了一下,忐忑说道:“这段日子,京城和官府都来了人,闹的不是一般的凶,又是要抓人,又是要杀人的。” “可不是,闹得可凶呢。”有人插话道,燕曼舒认真听着。 得子爹继续讲道:“先是说咱们整个西来镇通匪,不仅要抓走苏老先生,还要抓走你钟家奶奶和你娘的,大大小小的要抓走几十人,村里人哪见过那阵仗,一个个都吓得不轻。” 听到这,燕曼舒眉头不由微微蹙起,心里有了怒意,没想到自己昏迷的这些日子,竟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那皇上老儿竟如此?接二连三的跟自己过不去,上次派来的皇宫护卫被相云天绑了回去,没过多久又来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干嘛反复找这些无辜人的麻烦? “二丫你的阵法呢,难道没起作用?”六两在一边碎碎念。 燕曼舒这才想起,自己明明用阵法将西来镇保护起来了,阵法怎么没起作用,哪里出了岔子?她一边听着村里人的絮叨,一边暗自琢磨着。 “后来,幸亏之前的那个钦差大臣又来了,他领着一队人马,和那些人干了起来,他的人很厉害,将那些人全都活捉了。” 又是相云天救了二首村的人,还好,还好,燕曼舒长舒了一口气,这份大恩大德她将永记于心。 “二丫,你娘她们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听说去了虎啸山脉,到底是咋回事?通匪可是大罪,你们都走了,留下一村有老有小的,村里人越待着心里越没谱。” 老里正望着二丫说道,他本来跟着曾老太医要去京城玩,没想到半路上飞出来个蓝鹰,将老太医带走了,他只好和车夫又回到了二首村。 刚回二首村不久,就听说皇上派人来了西来镇,准备抓二首村的人,结果让钦差大臣全部绑回了京城。 可是这才没过多久,怎么又来二首村抓人了,到底怎么回事?胆子向来就小的老里正慌了起来。 “通匪还不怕,还有更邪性的。” 又有人高声喊道:“不知咋地,咱这里的人出不去,那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咋弄得跟落凤山一样了?要是以后也出不去,那不是就关在这大笼子里了?那咋可好。” 村人们七嘴八舌的,一个个着急的纷纷向燕曼舒诉说着。 原来阵法起作用了,那之前官府的人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另有高人?燕曼舒暗暗思忖着。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六章 见到了活神仙 小雨传音道:“姐姐,不用担心,是太子和那个道袍老头来了,我本想出手阻止,见相云天带人追来,那道袍老头的功法已被你废了,所以成不了气候。” “原来如此。”燕曼舒惊讶,“看来那阵法是道袍老头破的?” 小雨点头道:“你布置这个阵法的时候,毕竟是凡人之躯,如果针对凡人,你的阵法无人可破,但那老头是修仙之人,即使修为倒退了很多,这个阵法对他也没什么震慑力。” 燕曼舒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这个阵法要不要重新布置?” “我看六两的宝贝里面,有阵法需要的黒乌金,稍微加固即可,看来六两小心眼了,舍不得宝贝,阵柱用普通的铁代替,所以无法对付修仙者。” 小雨说着看了六两一眼,咯咯笑着。 燕曼舒气的瞪了六两一眼,这爱财如命的家伙,偷工减料的,差点酿成大祸。 六两回瞪了过来,嘀嘀咕咕道:“这阵法你不是针对那皇帝小儿的吗?谁知道南肖子会来?” 小雨轻轻的拍了拍六两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六两,如今姐姐得罪的人越来越厉害了,咱还是小心点好,你说呢?” 六两见小雨语气和善,态度可人,一副跟它商量的口气,心里很是受用,对小雨嘿嘿一笑:“还是小雨最好。” 又得意的说道:“二丫,告诉你吧,那老头为啥要带着重伤亲自前来?是因为他身上所有的宝贝被我偷了个精光,包括疗伤的丹药在内,他这是来抢宝贝的。” “啊?”燕曼舒和小雨异口同声,两眼发亮的看着神偷六两。 六两在二位美女的注视下,神情更加傲娇,抬眼望望天道:“他的储物袋布置阵法的好东西多的很,光是那黒乌金,就够布置几个大阵法了。” 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即使小雨不在,那老家伙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如果不是小雨拦着,让我留给你,此次他的命就被我留在二首村了。” 燕曼舒疑惑的看着小雨,问道;“为何不斩草除根?让他跑不是留了一大祸患?” 小雨莞尔一笑:“姐姐,修仙之路越是不平坦,越是成就大,临来之时,师父有所交代,不得插手凡间事物,不得插手你与仇家之事。” 燕曼舒虽然不理解,还是点了点头,只听小雨又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一切都是你的果报,由你亲自应对比较好,师父要我将你救出即可。” “哼,什么果报不果报,你师父就是怕你沾了杀戮,以后成不了佛,二丫,你放心,那老家伙没个几百年,恢复不到元婴,咱好好修炼,到时候自己报仇。” 关键时候,六两还是护着二丫,说完她还瞪了一眼小雨,惹得小雨又是一阵笑。 老里正和村人们见二丫和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似乎在用眼神交流,一会笑一会愁的,不时还拍拍六两的脑袋,一时不敢打扰,静静的等在那。 燕曼舒见六两如此护着自己,心中又是一阵暖暖的,从小雨怀里抱过了六两:“对,既然是我的大仇,还是由我亲自来报的好,不关小雨的事。” 六两点头道:“二丫,这次我发现相云天已经是修仙者了,他如今已是练气一层,奇怪的是他身上有一块玉佩,遮挡了他的修为,所以看起来还是凡人,不过他那玩意挡不住我的眼神。” “哦,相云天已经到了练气一层,太好了,看来他的资质很好,这么短的时间,就进入了炼气期。”燕曼舒由衷的为相云天高兴。 小雨接话道:“姐姐,那相云天资质了得,也是千年难遇的修仙奇才,我师父说他将来的成就不小,可惜他与佛门无缘,不然上次师父会带他一起走的。” “所以说那南肖子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东西没得到,我暗中禁锢住了他的灵力,让相云天趁机将他打了个半死。”六两是一脸的得意。 “什么?那相云天岂不是得罪了太子,回京城岂不是?”燕曼舒着急了起来。 “他没那么傻,和九公主都去了虎啸山脉羊头山,你看看你,只要是相云天的事就不淡定了,好,好事呀。”六两坏笑道。 燕曼舒脸一红,对小雨说道:“看来董贵妃要遇到麻烦了,小雨,我们得将曾爷爷和董贵妃一同接来,打过几次交道,皇上的心性我稍微有些了解,即使是亲儿子,只要撼动了他的皇权,他定会六亲不认。” “好,我明白了,去一趟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不如我们一起去接?”小雨没有丝毫的犹豫,问道。 “我也能去?”燕曼舒乐道。 “当然,可以坐我的小飞船。”看燕曼舒的样子,小雨也是乐了。 老里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眼前漂亮的小丫头,就瞅越觉得很面熟,似乎从哪里见过,过了好一阵,突然脱口而出道:“你是小雨?” “是呀,里正爷爷好!”小雨笑着向老里正问好。 “啥,这就是随着神仙师父走了的小雨?”众人惊呼出声,将近四年不见,变得更加漂亮,个子长高了许多,变化太大,他们都不敢认了。 “是的,是我。”小雨微笑着一一和众人打着招呼。 “小雨呀,你师父真的是神仙吗?”老里正存了一肚子的疑问,逮住机会赶紧问道。 “是的,我师父神仙。”从小就不知低调是什么的小雨,直言不讳的答道。 这句话说完,老里正急忙就要跪拜磕头,村人们一个个也跟着要下跪,神仙的徒弟不也是神仙? 只见小雨手指一挥,那些就要跪下的身体,膝盖被一股大力支撑起,不得不站了起来。 众人惊奇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站的笔直笔直的,一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娘哎,小雨真的是活神仙啊,又要纷纷下跪,可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怎么也跪不下去。 “爷爷,不用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小雨淡淡说道。 被小神仙叫爷爷,老里正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这辈子是啥福气,不仅亲眼见了活神仙,还被小神仙称爷爷。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七章 飞船 二首村顿时炸了锅,一传十十传百的,村民们纷纷往钟家大院门口赶。 正在西来镇满口香广场医馆,给病人诊治的武大夫,得到消息后撂下病人,连马车都想不起坐,激动的跑步赶往二首村。 燕曼舒一心想着京城的曾老太医和董贵妃,不敢过于耽搁,抬眼对得子说道:“得子哥,你去羊头山,就说我回来了,让奶奶她们全都回二首村过年。” 得子答了一声是,转身就走,没走几步,燕曼舒又喊道:“得子哥,不要告诉小雨回来了,这个新年,给大家一个惊喜。” “二丫要在咱二首村过年?”这个消息不亚于一颗定心丸,让村民们之前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二丫和钟家的人都回来过年了,那还有啥担心的。 得子高兴的应了一声,转身又跑,高兴的去羊头山报信,这几年,他一直苦练功夫,如今功夫很是厉害,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见得子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燕曼舒安慰起了大家。 她大声说道:“大家出不去西来镇,那是阵法所为,当时皇上一时听了小人的造谣,还以为我们是虎啸山脉的新土匪,才派人来抓人的。” “什么,咱跟着二丫救灾,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怎么成了土匪了,有这么冤枉人的吗?”人群里一时愤愤不平的声音此起彼伏。 “眼下皇上对咱们的误会还没消除,还得靠阵法保护大家的安全,所以暂时还得邪乎一阵子,大家有意见吗?” 燕曼舒大声问着群情激昂的村民们。 “没有意见。”这异口同声的回答,几乎响破了天,燕曼舒想起了前世的一句话,人心齐,泰山移。 “二丫真是心细,考虑的真周全,为了保护咱西来镇,连阵法都用上了,怪不得前段时间,苏老爷子每天忙来忙去的,原来是在布置阵法呀。” 众人又是惊讶,又是感动,又是唏嘘的,还以为二丫跑路了呢,没想到她一直暗中保护着大家,想到这里,好多人都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红了脸。 老里正红着脸笑着说:“原来是阵法呀,那太好了,有了阵法的保护,咱待在里面更安全了,你们该忙啥就去忙啥去。” 老里正又板着脸对众人喊道:“俺就说你们是瞎操心,有二丫呢,你们怕个啥,不用脑子想,就是用脚丫子想想,二丫是那种扔下大家跑了的主?” “还不是林文景说的,说二丫肯定是提前听到有事,吓得跑路了,俺们听二丫都跑路了,她娘那些人又都去了虎啸山脉,这没着没落的,俺们能不着急吗?” 人群中有人喊道:“狗蛋亭长,山旺里正就说没事,让大家放心,可是他们整天起早贪黑的忙着其他村修水坝,修寺庙的事,咱村都没人管了,一时有些慌了。” 此时的林文景,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吓得一溜烟跑回了院子,关上了院门。 谁知这个小霸王咋又回来了?缩着脖子,趴在门边听外面的动静,就怕村里人找他算账。 如今他家徒四壁,秦寡妇见日子不好,一个人带着全部的家当,早就偷偷和货郎跑了路,林家的光景早不似从前,在村人面前现在不用装穷了,是真穷了。 燕曼舒看到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林文景,懒得搭理他。 于是对众人又安慰道:“我怎么会跑?我亲口对皇上说了,我们就是救灾而已,什么新的土匪?那是有小人冤枉我们的,眼下,我要和小雨去接京城接曾老太医。” “你见到皇上了?”“现在去京城?”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语气中纷纷露出惊奇疑问,二丫见了皇上?二首村到京城,那得多远啊,不是说要在家过年吗?去了京城怎么来得及过年? 老里正脑子转的快,小雨的师傅不是神仙吗?这村里自从有了二丫和小雨,啥稀奇古怪的事他都能接受了。 他腼腆的问道:“要不是曾老太医被苏老爷子的蓝鹰带走,俺前些日子也到了京城,这次你们去京城,能不能捎上俺,京城的热闹俺还没见过呢。” “这?”燕曼舒有些犹豫,看向了小雨,等着小雨的回答。 “行。”小雨十分痛快,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见小雨手一扬,手中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小船,啊呜,在场的人立刻惊呼了起来,这猛不丁的手里变出一个船来,让一众凡夫俗子能不惊讶吗?各个眼睛睁得大大的。 有人问道:“小神仙,这是你变出来的船吗?” “是!”小雨简洁的回答道。 老里正见小雨答应了,高兴的说道:“小神仙,你等一等,俺这就回去换一套新衣服,头一回去京城,不能丢了咱二首村的脸面哪。” 不一会儿,回去换了过年才穿的新衣服,新鞋子的老里正,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大大的钱袋子,去了京城可要多买点东西,带给父老乡亲。 老里正准备停当,站在那里乖乖等着,众人不见有马车啥的,有人好奇的问道:“二丫,你们怎么去京城?” 没人回答那个人的问话,只见小雨又是手一扬,手里的小船忽的飞到半空中,慢慢变大,这奇异的场面顿时惊傻了所有的人。 事先做好了思想准备的老里正,知道神仙的手段厉害,可是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脑子立时不够用了,傻傻的站在那里,惊得什么也说不出。 小雨一个意念,飞船缓缓降落在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和唏嘘声中,小雨指挥着老里正和燕曼舒上了飞船。 六两蹦上小雨的肩头,小雨回头一笑,脚步轻轻一抬,也上了飞船。 只见她口中念念有词,飞船腾空而起,一个似琉璃的罩子遮盖住了飞船后,转瞬既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武大夫紧赶慢赶的从西来镇跑到钟家大院门口时,只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各个嘴巴张的大大的,一个个仰着脖子,抬头望着天空发呆愣神。 他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一幕,也瞪大眼睛抬头看了半天,空无一物呀,什么也没有。 奇怪的问道:“你是这是看啥呢?快让开我要进去见我师傅!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 喜庆的二首村 外面人声鼎沸的吵吵了好一阵子,炕头上做针线活的林家老太太,被好奇心折腾的也坐不住了,穿鞋下炕的忙活了起来,想出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刚撩开厚厚的门帘,就见院子里的林文景,手搭凉棚惦着脚尖,朝天上瞭望着什么。 “你看啥呢?”林老太太随口问道,这个每日不做正事的败家子,除了抄着手晒太阳还不够,咋又添了看天的新本事? “娘,是二丫。”林文景边看天边大着嗓门回道。 “啥,二丫,那你看天做啥?那天上有二丫不成?”林老太太对这个不着调的儿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看个天都能找出个理由来。 这二人在院子里的对话,传入了正在上房喝茶的林老爷子的耳朵里,林老爷子见老太婆出了屋门,没搭理,继续有滋有味的坐在炕上,喝着大儿子送来的茶。 他突然听到二丫的名字,急忙穿鞋披了衣服跑了出来,年纪大了,耳朵有些背,刚才隐约听到外面的吵嚷声,他也没在意。 他来到院子里,见老太太和林文景都是一个动作,手搭凉棚看着天,也好奇的看了看天问道:“不是说二丫回来了?你们看天干啥?那天上能看出二丫来?” “问那个败家子。”林老太太抬头瞅了半天,看的脖子都酸了,也没瞅出个子午卯来,气的骂道。 “爹,娘,那二丫就在天上呢,她刚刚上了天。”林文景头也没回的答道。 “你这混账,咋说话呢?好好的孩子,咋会上了天,你不是咒俺二丫死呢?”林老爷子大怒道,拿起扫把就朝林文景挥去。 专心看天的林文景一个没注意,就被老爷子扫在了后背上,虽说穿着大棉袄,一点也不疼,但也是吓了一跳。 林文景摸着后背生气道:“爹,你打俺干嘛,就不能好好说话?” “你个混账,咒俺二丫死,能跟你好好说话吗?”林老爷子的一股气憋着,脸顿时红彤彤的。 “俺啥时候咒她死了,她明明刚才飞上了天,咱二首村的人都看到了,不是俺一个人看到的,不信你去外面问问?”林文景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 “有这等事?这怎么可能?二丫又没长翅膀,咋会飞上天?万一不小心掉下来可咋办呢?”林老爷子脖子扬的高高的,望着天空一脸的担忧。 “是呀,俺瞅了半天了,那天上除了有几朵白云,啥也没有啊?”林老太太又支着脖子看起了天,嘴里嘀咕着。 “你们没看到,俺在门口晒太阳,就见二丫回来了,没一会儿,又坐着飞船走了,那飞船飞上了天,一眨眼就没了,千真万确,二首村的人都在门口瞅着呢。” 林文景瞅着天,绘声绘色的讲着,眼里除了惊奇就是惊奇:“爹,你说那东西上了天,咋不见掉下来?” “呸,你这人嘴咋这么臭呢?”咣当,大门开了,刚进门的林老大恰好听到这一句,气的骂道:“你呀你,迟早得死在这张臭嘴上。” “就是,还是大哥说的对,嘴咋这臭呢?二丫是你闺女,说了多少遍,做爹得有做爹的样子,一把年纪了,还瞎整。” 大家一看,说话的人是刚进来的林家老三。 “大哥,你们也见了?二丫坐飞船上天的事?”林文景见自己犯了众怒,急忙转移话题,二丫如今是林家人眼里的香饽饽,他哪里得罪的起? “二丫真的坐着飞船飞走了?船不是在水里走的吗?咋能飞呢?”林老爷子和林老太齐齐望向了天空,一肚子的疑问,那二丫的本事咋越来越大了? ====== 二丫带着小神医小雨回来了,小雨如今变成了小神仙,带着二丫坐着飞船飞走了,这消息瞬间传遍了西来镇。 狗蛋,狗蛋媳妇,根锁,王盈盈等人一个个也顾不上惊讶,急忙撒丫子往二首村钟家大院跑去。 一段时间不见二丫,跟几年不见似的,一方面怪想的,另一方面左一次右一次朝廷派人来抓人,弄得他们人心惶惶的。 二首村如今夜不闭户,家家都不用锁大门,那大门门锁相当于摆设,跑的满头大汗的狗蛋,推开钟家大院的大门,院子里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紧接着根锁,山旺,王曦,武大夫等人蜂拥而进,把钟家大院挤的满满当当的,狗蛋媳妇和王盈盈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 听说得子去虎啸山脉接人去了,狗蛋大声喊道:“大家先各自散了吧,先回家忙乎自家的年货去,留下几个媳妇帮忙搞搞卫生啥的,迎接钟家人回家过年。” 狗蛋的话起了作用,大家纷纷带着稀奇回家了,人回去了,心却不闲着,刚才那飞船上天的场景太震撼了,人人都跟做梦似的,平静不下来。 狗蛋媳妇带人开始在钟家张罗了起来,打扫屋子院子,热炕都烧了起来,厨房里烧着热水,媳妇们忙着和面。 不一会儿,根锁出去提了几篮子新鲜的蔬菜回来了,茄子辣子小白菜蒜苗等应有尽有,这些新鲜菜都是产自蔬菜大棚。 狗蛋媳妇遗憾的说:“这寒冬腊月的,看着这些绿油油的菜就欢喜,二丫还没吃过咱大棚里的菜呢,整天忙来忙去的,在皇上那还落不到个好。” 狗蛋接过了话头:“那皇上就是个睁眼瞎,不是二丫带着大伙救灾,他能有好日子过?” 二人正小声唠着嗑,就听大门咣当又推开了,一群人哗哗哗的往里涌,狗蛋抬眼一看,好嘛,刚打发走了二首村的人,其他几个村的人都来了。 二丫坐着飞船上天的事,除了二首村西来镇炸了锅,那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其他几个村之间很快都传遍了。 四面八方的人,纷纷抬腿往二首村涌了过来,一时之间,二首村人满为患,来者都是客,各家各户敞开了大门,欢迎着来自各村的客人。 这年还没过呢,二首村已经喜庆的比过年还热闹,村头村尾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很多人自发的扭起了秧歌,外村的客人们纷纷庆贺着二丫和小神仙的回家。 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相浮出 外村人唧唧喳喳的,一刻没闲着,年轻人都在外面跳秧歌,年纪大的待在各家各户吃着油饼果子、花生瓜子,喝着茶唠着嗑。 他们一边好奇的问着那飞船的事,一边问着小神仙和二丫的事,二首村的老人们,那提起来真是眉飞色舞,讲的是有声有色,好像就发生在他们身上似的。 坐在飞船上的几人,尤其是老里正,看着身下的白云,吓得用手牢牢的抓着栏杆,身体僵硬的一动也不敢动。 燕曼舒毕竟在前世是坐过飞机的人,一点也不害怕,看着蓝的醉人的天空,身边飘过的白云,好奇的东看看西摸摸的。 飞船被琉璃样的罩子包裹着,保温很好,一点也感觉不到冷,船内也听不到一丝的杂音,安静的很,就像待在自己房间里一样。 燕曼舒好奇的瞅着,也没见通风口,为啥一点也不憋气?看来和飞机的原理丝毫不沾边。 老里正见燕曼舒那随意的样子,也学着慢慢放缓心情。 小雨笑着说道:“爷爷,这里很安全,不用怕,只管放松看风景,我怕您不适应,特意放慢了速度,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看看外面。” “哦,很安全,好,看风景,是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老里正见小雨如此贴心,心里感动着,嘴里重复着小雨的话,但语气中难免带着哆嗦,这么高的地方,很安全? “是很安全的。”燕曼舒开心的站起身子,噗通又坐了下去,看着她的动作,老里正吓得脸发白,头发晕,急忙闭上眼,这飞船轻飘飘的,哪里能经得住二丫的折腾。 谁知这飞船看似轻飘飘的,二丫这一起一坐的闹着玩,丝毫引不起飞船的晃荡,依然稳稳的飞在空中。 老里正的心这才彻底放进了肚子里,瞅着外面的蓝天白云,盘腿坐在船舱里的厚厚棉垫子上,那舒服的就和坐在自家炕上一样。 他望着窗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就怕错过了啥,原来鸟飞在天空是这样的感觉,四平八稳的,下面的马车小的跟麦粒似的。 等回了二首村,可有得讲了,估计后半生闲不下来喽,光是应付打听新鲜的人都忙不过来,自己这辈子算是没白活,回头跟列祖列宗要好好汇报汇报。 老里正心头欣喜,思绪万千,这等光宗耀祖的事,谁有机会经历过?就是有权有钱也做不到啊,看了看二丫和小雨一眼,激动的眼角泛着泪光。 燕曼舒也是兴奋的很,蹦跳了一阵子后,忍不住向小雨传音道:“太好了,以后我也要有一个。” “六两的宝物里就有,姐姐只要学会易筋经那套功法后,驾驶这种宝物并不难,到时候我教你。”小雨介绍着。 “好啊,六两还有这样的宝贝?”燕曼舒是一脸的欣喜,开心的问道。 “当然,我有聚宝盆,好东西多的是。”躺在小雨怀中的六两,是一脸的洋洋得意。 “拿出来先让我看看。”燕曼舒亟不可待,央求道。 六两小爪子懒洋洋的一挥,一个浴桶模样的东西摆在了眼前,燕曼舒眼睛瞪的好大,人家是驾驶飞船,自己是驾驶浴桶? “哼,”燕曼舒气的眼睛一瞪,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一旁的小雨咯咯直笑,六两眼皮一翻,将那浴桶收了回去,嘴里嘀咕道:“是你不要的,可不是我不给。” 二人一猫传音聊的欢快,飞船的速度却慢了下来,老里正高兴的喊道:“下面的人也能看见了,变得跟蚂蚁似的。” 燕曼舒也感觉飞船明显减速了,看着外面的山川河流问道:“这不像是到了京城?” “不是,下面有个修仙者,觉得他的气息有点熟悉。”小雨疑惑的说道。 “修仙者?”燕曼舒奇怪,这大相国修仙者还不少呀?小雨有点熟悉的修仙者又是谁? 就在燕曼舒转念间,只听六两老神在在的说:“别想了,是相云天。” “啊,是他?”燕曼舒和小雨相视一眼,小雨好奇道:“我和他不熟,怎么感觉他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 “这有什么奇怪的,二丫身体里流着他的血。”六两看着下面的小黑点,大嘴巴说道。 “姐姐为何身体里会流着他的血?”小雨讶异。 “等等,六两,你说我身体里有他的血?”燕曼舒拽着六两的耳朵问道。 看着下面风景的六两,这才发觉自己失言了,急忙咳咳的咳嗽起来,燕曼舒黑着脸道:“不许装,有一说一,小心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你,你这是恐吓!”六两气的吼道。 “六两,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姐姐上次受蛊毒之毒,命悬一线的那次?”小雨好奇的问道。 上次她算出姐姐会有大劫难,当时和师父告辞,准备回来相救,没想到师父却说,姐姐的劫难,会转化成一份机缘。 这次回来,看到发生在姐姐身上的种种奇遇,运气好的都令她羡慕不已,她惊讶之余,不由想起师父所说的那份机缘。 六两见小雨问起,也就不再隐瞒,将相云天滴血相救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二人听,讲到动情之处,六两是唏嘘不已。 “二丫,你的命实在太好了,相云天对你是一往情深,没有他的皇子之血,恐怕你又得投胎轮回,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得等你千年?” 难得一本正经的六两,被相云天的深情也感动到了,为它的二丫感叹着。 听完故事的燕曼舒呆愣了好一会,眼角挂着泪水,她也被相云天的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那家伙,做了这么大的好事也不跟自己讲,就埋在心里。 没想到自己欠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过了许久又问道:“六两,这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还不是怕你傻,就你那有一报十的性子,万一为了报那小子的恩,以身相许呢?他可是有姻缘在身的人。”六两撇着嘴道。 “这?”燕曼舒一时语塞,好半天又说:“奶奶她们也知道?” “当然!”六两脱口而出。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章 扭捏 “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燕曼舒突然大喊出声,把正看风景看的入神的老里正,吓得就是一哆嗦。 “哼,你把老爷子吓出个好歹,看你怎么办?”六两在旁碎碎叨叨。 燕曼舒和六两的嘴仗又打起来了,老里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二丫,见她冲着六两吹胡子瞪眼的,很是不解,没见猫咪得罪她呀? 小雨不理那二位的斗嘴,径自将飞船停靠在了相云天的身旁,天空上突然飘下这么个玩意,让健步如飞的相云天吓了一跳。 相云天站在那里,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紧紧盯着眼前突然降落的不明物体,自从突破瓶颈进入炼气期后,饶是他耳聪目明,也没发现天上飞着一个船型飞行物。 琉璃罩打开,相云天定睛一看,这才清清楚楚看到,里面的人是他日思夜想,左牵右挂的二丫。 这意外的惊喜,让他喜不自禁,定定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笑着,忘了上前打招呼。 船舱里的老里正,见外面站着的是四王爷相云天,激动的站起来就要磕头见礼,嘴里还大声念叨道:“给四王爷见礼了。 此时在这一望无际,空旷的田野里,相云天的眼里只有一个二丫,他根本没注意还有其他人,老里正大呼小叫的见礼声,惊醒了呆呆傻傻的他。 他惊讶异常,这才看到除了燕曼舒,二首村的老里正,正跪在船上给他叩头见礼,他收起笑容,冷冷说了一句:“免礼。” 心中的欢喜被老里正一搅和,好心情顿时没了,相云天眉头皱起,发现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漂亮小丫头,定睛一看,认出是跟着神仙师傅去学艺的小雨。 他打量着眼前带给他巨大震撼的,会飞的船,眼睛看向小雨,问道:“这就是你几年学艺的结果?” “聪明。”小雨也不打诳语,直截了当的回答。 相云天不再多问,看向了站在那里一直不做声的二丫,见六两站在她的肩头,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似乎很不待见他。 他张了张嘴,想对他的二丫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想想自己的父皇对她的所作所为,几次三番的伤害她,他有些无地自容。 燕曼舒想到对面之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自己却始终一无所知,她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竟没有主动去打招呼。 相云天看着二丫,见她身体完好无损,略微有些安慰,想到那日南肖子带给她的危险,无法近身的他只能干着急。 事后,待一切异象结束后,他才进入了现场,但除了倒塌的房屋树木,一个人也没有,面对满地的厚厚冰层,他却急出了一身的汗。 他派人四处打听,没有打听出二丫的消息,却探听出南肖子他们一行,与太子过往从密,他的密探几乎布满了太子府,探查出太子已经带人去二首村抓二丫了。 这个消息对他无疑是一个最好的消息,说明他的二丫没事,他仰天大笑,太子是活腻味了吗?想对他的二丫不利。 他来不及与母妃辞行,跟父皇连一个招呼也没打,接上九妹如意,带上一队人马策马追出了京城。 他要去救二丫,要把九妹放在安全的虎啸山脉,笑话,他的妹妹岂能成为那国师老头子的玩物?堂堂相家怎能沦落如此? 到了二首村,没见到二丫,却见到了五花大绑的狗蛋,以及钟家的女人们,怒气冲天的他,打的太子跪地求饶,打的那老态龙钟的南肖子和国师只剩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被及时赶来的苏老爷子拦住,他定要将那些人的命统统留下。 钟家的男人们,大柱二柱还有李浩志,听说被二丫派去了南方,家里就剩了女人们,他连夜将九妹和钟家人送上了羊头山。 可是二丫却没有任何的消息,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他担心的夜不能寐,起了满嘴的白泡。 到了虎啸山脉,与苏老爷子一起又加固了二丫之前布置的阵法,这才急着要去京城接母妃,他要赶在太子回去之前将母妃接出来。 按照二丫给的功法,他勤加苦练,如今已经是练气一层了,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抄近路,一路飞奔,简直比骑马的速度快多了。 就这样,不知疲倦的狂奔着,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二丫。 见二丫好好的站在眼前,神清气爽的,想到南肖子和国师的狼狈样,哪里有仙风道骨的样子,根本就是快入土的老头子了。 想起父皇见到他们后的赞美之词,难道那两人成了那个样子,都是拜二丫所为? 想到这里,相云天是一脸的苦涩和无奈,他使出了浑身解数,都闯不进那日的现场,到现在都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拿什么保护二丫? 见二人互相凝视片刻,又齐齐无语的低下了头,小雨不由哑然失笑,这别别扭扭的,怎么这么不正常呢? 老里正行礼之后,十分高兴,很没眼色的说道:“没想到在此遇到了四王爷,不是听说您去了羊头山?” “哦,我将皇妹等人安置到了那里。”相云天淡淡答道,回头问小雨:“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 “我们去京城,你这是急着往京城赶吗?”小雨没说话,燕曼舒答道,毕竟是两世为人的她,扭捏一下已经足够,此时大大方方说道。 六两摸摸鼻子,人家是问小雨的,二丫你抢什么话呀,怎么感觉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正在为自己的无能自卑的相云天,见二丫替小雨答话,心里高兴的都要飞了起来,这丫头,就是自己的克星。 只要听她开口说话,自己就心花怒放的,唉,没出息,相云天心里叹着气,刚想对二丫说点什么。 小雨却落落大方的邀请道:“我的飞船比你的两条腿快多了,一起走吧。” “嗯。” 相云天也不客气,大步登上了飞船,环顾着四周,见琉璃罩落下,飞船很快飞向了高空。 虽然是第一次坐飞船,相云天却一点也不紧张,毕竟从小到大四处闯荡惯了,尤其是认识了二丫后,他的很多固有的思想观念都因她而改变。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一章 玉佩 坐在飞船上的相云天,看着周围飘着的白云,心情难免有些激荡,自己才修仙不久,刚刚入门而已,仙路慢慢,未来有很长的路要走。 再看看眼前的两位女孩子,仙姿飘渺,出尘脱俗,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大约猜到了二丫的本事,连修行了千年的南肖子都被她整治了,更别说驾驭着飞船的小雨了。 顷刻间,相云天身为皇子的那点优越感,在这两个小丫头面前,荡然无存。 老里正看四王爷蹙眉,以为他害怕,急忙劝慰道:“这飞船舒服的很,也平稳的很,小雨可是小神仙,四王爷放宽心即可。” 相云天点点头,没有说话,一时间,飞船里寂静无声。 见他无话,燕曼舒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是先感谢曾经的救命之恩呢?还是那事先放下暂时不提,等以后回报即可? 燕曼舒左思右想,面对相云天,以前的爽快劲都没了,她恨不得身边现在坐着的是叶楠,问问自己该怎么办? 飞船里坐了两个心思满满的人,气氛自然是格外的沉寂,小雨闭眼打坐,一副管他风吹雨打,我自巍然不动。 老里正继续兴趣盎然的瞅着外面的风景,云山云海在他眼前不停的晃过,看的他心潮澎湃,捋着胡须张着大嘴瞪着大眼。 “你身上带着玉佩。”六两突然对相云天传音道。 相云天突然听到一个稚气的孩子声,吓了一跳,侧身找声音的来源,正对上一个圆圆的猫脸,只见它像人一样,站在飞船的蒲团上望着自己。 咦,难道说话的是六两?相云天被自己的猜测着实吓的不轻,幸亏身体好,否则非要被吓出病不可。 “大惊小怪的,要不是你突破了练气一层,想听到老娘说话根本不可能。”六两一不留神,又开始了老娘的自称。 “它怎知道我突破了练气一层?”相云天心中腹诽,满腹狐疑。 “就你?一个刚刚入门没多久的小娃娃,能瞒得住老娘的眼神?” “你,你能听见我心里的想法?” 相云天更加惊讶,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句问了出来,又凝神看了会六两,回身又看了看老里正,见他继续一脸认真的看着外面。 “放心,你有啥心里话尽管跟我说,别人是听不到的。”六两继续絮叨。 “既然别人听不到,那我怎么能听到。”燕曼舒不解,插话道。 “你是凡人吗?”六两气的吹胡子瞪眼,二丫这丫头,怎么变得越来越愚笨。 凭白挨了瞪,燕曼舒气的回瞪了过去,可是又一想,人家六两瞪的没错,自己都筑基中期了,哪里还是凡人? 唉,活该被瞪,今天智商怎么这么低,问了一句多么白痴的话?等等,自己为啥今天智商这么低?记得有句话说,那什么的女人智商为零,难道这是? 燕曼舒想着想着突然心跳加速,使劲的摇了摇头,想清除脑中的杂念。 “噗嗤,”六两的嘲笑突然抛了过来,燕曼舒立刻面红耳赤,低着头看着船舱。 “行啦,别害羞啦,那小子修为太低,现在听不到你的心里话,放心,我不告诉他。” “六两,”燕曼舒恨得牙痒痒,这六两也太气人了。 “哈哈,二丫,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不等燕曼舒发怒,六两突然对相云天说道:“你身上带的玉佩,能不能拿出让我瞧瞧。”。 “玉佩?”相云天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着一块玉佩,这还是当年南凤国国师送给他的定亲礼物,据说能逢凶化吉让他好好带着。 这次回去就想将这玉佩原物归主,既然毁了婚约,也不想继续带着人家给的礼物。 此时见六两问,他就从脖子处摘下玉佩,递给了六两,没等六两接过玉佩,一向淡定的小雨突然睁开眼,惊呼出声:“你竟是纯阳体质?” 纯阳体质?这个词燕曼舒从修仙书里看过,好像据说很难得,这种体质的男人,容易被修为比他高的女人看中,好像做什么炉鼎? 六两高兴的喵喵叫了两声,直接一个意念,将玉佩归为己有。 看着手里的玉佩转瞬消失,相云天也不讶异,猫都能说话了,玉佩转眼消失,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再说二丫不是也有这本事吗?几年前他就见识过了。 他对六两说道:“那玉佩是南凤国国师送给我的,这次回去准备还给他。” “不许还他,这玉佩可是宝贝,不仅可以隐藏体质,还可以隐藏修为。”六两想了想,不乐意的又将玉佩拿出,还给了相云天。 看着手里失而复得的玉佩,相云天惊讶间,翻来覆去的看,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呀? 只听六两继续说道:“这个玉佩你还是好好带着吧,以后千万不要摘下来,你现在修为太低,省得被别有用心的人觊觎了,拿去做了炉鼎。” “你是说,国师准备将我做炉鼎?”相云天虽心中恐惧,但还是问了出来,他毕竟是堂堂的皇子,南凤国国师难道没有一点的忌惮? “这?”六两喵喵叫了两声,具体缘由它也说不清。 就在六两支支吾吾间,小雨睁开眼睛说道:“那国师从见你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你是纯阳体质了,恰好南凤国公主是纯阴体质。” 小雨说到这,欲言又止,六两却等不及了:“小雨,有什么吞吞吐吐的,后话呢?” 小雨不再忸怩,一口气说道:“他是看上了你们的孩子,你们的孩子是他炼丹的一味药,所以才苦苦等着南凤国公主长大。” 燕曼舒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为了达到目的这国师真够歹毒的,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就等着人家的孩子呢? 相云天脸色惨白,前几日他还心疼皇妹,原来最该心疼的却是自己。 想到这,不由感激的看了眼二丫,如果不是她的存在,自己三年前为了大相国,就会娶了南凤国公主。 他又疑惑的问道:“这三年多来,国师一直放任我的选择,又是为何?”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二章 老太医、董贵妃要被处极刑 小雨道:“他原以为你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也是大意轻敌了,另外,南凤国公主阴气不够,他用地下冰寒水,将她日日浸泡,以增加阴气。” “一个女孩子,用冰寒水日日浸泡?”燕曼舒听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 “公主的父母,也就是南凤国的皇上皇后,还对那国师感激涕零,以为他们的女儿命好,如果国师这次有事,如果你拒婚,第一个站出来的恐怕就是南凤国了。” 小雨看了一眼相云天,将她了解的实情一一讲了出来。 相云天脸色冰冷,手握成拳咯咯做响。 他们聊天一直用传音,老里正听到响声,诧异的回头看看四王爷,又看看大家,到底发生了啥事呢,咋让四王爷气成这样? 燕曼舒呆愣在那里,被小雨的话震得外焦里嫩,世间居然有如此残忍的事,那些里的情节出现在现实,对于现代文明熏陶过的她,实在接受无能。 相云天看到老里正疑惑的眼神,这才觉得自己的反应过于强烈,怕吓坏了眼前的老人,勉强一笑,他哪知道他的笑比哭还难看。 看着四王爷的笑,老里正更加惴惴了,吓得扭回头又看向外面,突然他清晰的看到了下面密密麻麻的房子,兴奋赶走了惶恐,一眨不眨的看着,就怕错过了稀奇事。 燕曼舒明显感觉飞船慢了下来,也朝下看去,不仅看到了下面的房子,甚至看到炊烟袅袅。 她惊讶的说:“小雨,除去停留的时间,真的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京城,这飞船比飞机的速度快的太多了!” “这还是我怕你们不适应,也想让你们看看一路的风景,刻意放慢了速度,不然瞬间就可以到京城,对了,姐姐,飞机是什么?是你的飞行法宝吗?” 小雨回答着燕曼舒的问话,对飞机很是好奇,难道放爷爷送给姐姐的飞行法宝叫飞机? 是啊,二丫说的飞机,又是啥呢?老里正抬头也想问,但看到相云天阴郁的表情,他还是将话咽了回去。 燕曼舒见不小心又说漏了嘴,急忙岔开话题道:“小雨,我们直接去曾爷爷府上,先问清楚京城情况在说。” 相云天想了一下道:“先把我放下去,我们最后在曾老太医府上汇合。” 小雨点头,知道他身为王爷,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飞船平稳落地后,相云天先下了飞船。 燕曼舒想了一下道:“既然在这里落下,我们也从这里下去吧,这光天白日的,京城里凭空落下这物件,岂不是又要搞的全城轰动。” 从不知低调为何物的小雨,这才想起百密一疏,自己不食人间烟火惯了,在凡人处,竟忘了做隐身法术。 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多亏姐姐提醒,是我忘了。” 还不等燕曼舒反应过来,小雨轻念法术,飞船转瞬又飞上高空。 相云天只见眼前的飞船,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边暗叹修仙者的强大,一边快速往京城跑去,母妃不知怎样了?他早已心急如焚。 六两一个神识,将曾老太医府邸的地址给了小雨,飞船很快在曾老太医府上降落,小雨除去了隐身法术。 曾府上的人,突然见院中央的空地上,凭空多出了一个小船模样的东西,一个个还以为眼花了,待大家确认无误后,吓得面露土色,纷纷后退。 最近京城出现的诡异事过多,尤其见那漂亮小船上,还坐着两个女娃和一个老头,更不敢掉以轻心。 有胆大的家丁,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你们是何方妖物?” 老里正看着他们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的,那个高兴哪,趾高气扬的挺起了胸,简直过足了瘾,心里一个劲的替小雨回答着:这是飞船,神仙的飞船,你们有谁坐过?俺就是坐飞船来的! 燕曼舒第一个从飞船里走了下来,向大家挥了挥手,有一个认得她的人,高兴的喊道:“二丫,是二丫!” 这一声“二丫”一出,曾府的人,才大出一口气,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原来是熟人呀? 见那年轻的小伙子,操着一口西来镇的方言,还能叫出自己的乳名,燕曼舒很是奇怪,定睛一看,原来是山旺的儿子满堂,想必是随叶楠来京城的。 满堂一看二丫来了,兴奋的迎了上来。 老里正看到了熟人,高兴的说:“满堂,你小子咋在京城呢?” “爷爷,俺们前些日子就到了。” 满堂一边回着老里正的话,一边走到飞船跟前,仔细的瞅着眼前的小船,轻轻的摸了一下,啧啧称奇着,眼睛都快拔不出来了,恨不得自己也进去坐一会儿。 他虽然很好奇,但正事要紧,新奇了一下子,立刻走到了二丫身边,刚刚还一脸兴奋的满堂,看着二丫,忽然脸上就挂满了泪水。 燕曼舒看着表情变化如此大的满堂,心说不好,一定是爷爷出事了。 果不其然,一脸沉重的满堂开了口:“二丫,你总算来了,曾老太医前两日被抓,关到大牢了,说是年后就要行刑,俺们都要愁死了,叶楠这几日忙着想办法营救呢。” “爷爷关在哪?”燕曼舒急忙问道,不等满堂回话,小雨放开神识,探查一圈后说道:“我知道,在太子府。” “太子府,”燕曼舒重复了一句,沉下脸来,她现在经脉丹田识海被封,远距离的神识没法探查,听小雨一说,气血上冲。 “太子府?”满堂重复了一句,惊讶的张大了嘴,打听了许久,花了不少的银子,不是说在大理寺狱牢里,咋在太子府呢? 燕曼舒转身就要往出走,小雨阻挠道:“还是我和六两去吧,那里布了阵法,想必就是等着姐姐呢,看来那道袍老头不死心。” “也好!”燕曼舒点了点头,回头又问,“那董贵妃最近如何?可听说了吗?” “被打入了地牢,昨日起,全京城到处张贴了皇榜,放出了消息,要是四王爷和九公主不回来成亲,他们的母妃年后就要被处极刑。”满堂答道。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京城的店铺 “董贵妃要被处极刑的告示,是皇上颁布的?”燕曼舒面沉如水,语气冰冷的问道。 “不是,自从上次御书房倒塌,皇上不仅被砸伤,还引发了旧疾,现在根本无法处理朝政。”满堂把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二丫。 “近几日,叶楠一直在四处打探消息,太子如今掌管了全部大权,几日后恰好过新年,说趁着新春佳节,要举办登基大典。”满堂接着说道。 “哦,京城又有热闹了看了,姐姐,救出人后,这个热闹我们看吗?”小雨看向燕曼舒。 “不看,我们回家过年,他们狗咬狗,谁当皇上,关我们何事?”燕曼舒耸耸肩,笑了笑答道。 “对了,二丫,听说那左相也被太子关进了大牢,家也被抄了,皇后娘娘偷偷易容在京城开了几家火锅店,让国舅爷管着,如今被太子霸占了。” 满堂把叶楠打探来的消息,一锅端的告诉了二丫。 “好,正好要过年了,让他们好好在京城唱大戏。”燕曼舒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合不拢嘴,一副不嫌事多的德行,看的小雨也跟着笑了起来。 听了个懵懵懂懂的老里正,本来为曾老太医正担着心,见二丫和小雨高兴的样子,也应景的哈哈大笑。 如今有两大神仙弟子傍身,哪有过不去的坎?那太子的好日子看来不长喽,老里正的底气从来没有这么足过。 ====== 在京城热闹的街市上,二丫带着老里正高兴的逛着店铺,跟在他们后面的满堂却是心不在焉,心里惴惴不安。 都什么时候了,曾老太医还在太子府关着呢,生死未卜的,二丫他们咋还有心情逛大街呢? 想到这里,满堂上前拽了拽老里正的袖子,悄悄说道:“爷爷,您还有心思逛大街啊,一堆的麻烦事呢,快让二丫好好想想办法啊。” 若是平日,人老成精的老里正早吓趴下了,如今别说二丫本事大着呢,更是见识了小神仙小雨的能耐,小雨亲自出面去救人,还有救不出来的? 于是他拍拍满堂的肩膀,出言安慰道:“你小子净瞎担心,你只管跟着二丫和爷爷溜达就好,别去想那些个芝麻大的小事,心放宽宽的。” 什么?曾老太医都要被杀头了,还是芝麻大的小事,还要把心放宽?这老头子,怕是老糊涂了吧?这是安慰我呢,还是给我添堵呢?满堂不满的看了老里正一眼,气的闭上了嘴。 老里正看那小子憋着气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到底没见识过小神仙的厉害,二丫心里要是没底,能这么无忧无虑的和他一个老头子逛京城? 赶上要过年了,京城里热闹着呢,天桥上到处是耍把戏卖艺的,店铺里也挤得人山人海,忙着置办年货的。 老里正跟着二丫挨家挨户的逛店铺,专挑西来镇没有的东西买,他如今可不差钱,这些年没少赚银子。 他看着琳琅满目的货品,见啥好,只要西来镇没有的,就果断买,回去满村的人呢,能缺了哪家哪户的?好不容易逛趟京城,还不得多买点回去? 见老里正忙着掏银子,满堂这才想起重要的事,凑过去悄悄对二丫说道:“这家是咱们的店铺。” “这服装店是咱家的?”燕曼舒看看四周,又看看店铺的名号,叶楠来京城才几日呀?这速度也够快的。 知道了是自家的店铺,那这些衣服款式,都应该出自三丫之手,如果在买回去,岂不是从京城买回了满口香的制造? 开这些店铺是保密的,但燕曼舒觉得老里正应该有知情权,否则买了回去,本来图个高兴,到时候要是知道,大老远背回去的还是自家做的,那又是什么感觉? 见老里正满意的就要收起买到的衣服,燕曼舒挤过人群急忙对店伙计说道:“请等一下。” “等一下?”小伙计拿着手里的东西,惊讶了,这大过年的,后面排着长长的队等着买呢,这老头好不容易排到了,咋还遇到让等一下的人呢? 这样的事自从这个店开业以来,还是头一遭遇到,果然旁边一个小娘子急忙说道:“他不买我买。” “买,我买。”老里正急忙嚷道,一边怕自己选好的衣服让别人抢了先,一边又看着二丫,这丫头难道有事? 燕曼舒急忙将老里正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凑到耳边悄悄说道:“爷爷,这店铺是咱家的,这些衣服就是三丫设计的,咱二首村的婶子们做的。” “啊?”老里正惊呼出声,看了看好看的衣服,再看看店铺的名字,不是满口香呀?但是二丫从不骗人,就要问,见二丫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老里正急忙闭住了嘴。 忙碌的小伙计还是对他们多留意了一眼,他哪认得幕后的大东家,见一老一小站在那里嘀嘀咕咕着。 又见那乡下人模样的老头,东瞅瞅西看看的,那样子颇为---得意,得意?小伙计对自己脑子中突然冒出的这个词,有点莫名其妙。 满口香的店铺都开在了大京城,这怎么能让老里正不洋洋自得,已经被挤在人群外的老里正,高声对店伙计说道:“这些衣服俺都不要了,快让那小娘子买。” “这么好看的衣服不要了?”小伙计郁闷了,牢骚还没说出口,后面排队的小娘子可高兴了,连忙说:“我要,我要,谢谢老人家啊。” 排在后面的一个中年女人,看到是个外乡老头,热心的介绍道:“老爷子,这些衣服可是今年最新的款式,买回去家里的老伴晚辈一定喜欢,错过可惜喽。” 最新?老里正心中讶异,没想到从小爱穿的三丫,还有这等本事? 不就是她画几幅画,村里的女人们按着她的画好的样子,做出来,那衣服在西来镇卖的好,这到了京城,也是抢手货? 老里正惊讶着,燕曼舒却是一脸的高兴,随口问道:“这些衣服你们喜欢?” 那热心人看了她一眼,撇撇了嘴,心道若不是喜欢,店铺里能挤这么多人?这些衣服可是引领京城潮流的最新款式,连那些权贵人家的女人们都派丫鬟来买呢。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四章 皇后的火锅店 热心人看笑话似的看着燕曼舒,到手的衣服还让了出去,这小丫头看着挺聪明,一点也不识货,也不动动脑子? 见那热心人把自己当成了傻子,还一个劲的直摇头,燕曼舒心里却是很高兴,说明三丫设计的衣服很有市场,厉害呀三丫,想到这,急忙从拥挤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见老里正还在里面退银子,燕曼舒拉着满堂走到门外一角,悄悄问道:“你们的速度倒是快,来京城没多久,这都开出服装店了。” “是叶楠指挥的厉害,别看来京城日子不多,咱们大大小小的店铺都开了十多家了,这,那,还有那个都是咱们的。”满堂说着,悄悄伸出手指,指给燕曼舒看。 顺着拥挤的逛街潮,燕曼舒放眼望去,看到满堂指的那几家门口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不由好奇问:“你们是咋做到的?这么快开出这么多?” “出来前,叶楠叫人将咱二首村加工厂里的产品,都装上了车,然后分批运往京城,货物走的慢,在路上慢慢走,俺们走的快,来了京城大家伙分头行动。” 满堂自豪的介绍着,燕曼舒听的津津有味。 满堂看看身边没旁人,又悄悄说道:“咱来了京城后,叶楠先迅速拿下店铺,然后简单装修,货物一到,马上开店经营。” 好一个叶楠,不愧是山大王出身,管理有一套,燕曼舒暗暗为她竖起了大拇指。 “叶楠安排,拿店铺谈判的是一拨人,装修的是一拨人,布货卖货的又是一拨人,最后监管和财务齐上,各司其职,一点也没感觉到有啥乱的。”满堂悄悄说着。 燕曼舒点着头,为叶楠的井然有序佩服着,也为满口香的未来高兴着,满口香人才济济,将来不旺都不行。 “我义母田翠花还在京城?”燕曼舒突然问道。 “在,咱们火锅店就在前面那条小巷子里呢,火锅店用的不是咱满口香的名字,田大掌柜也是后面的指挥,人前不露面的。” “嗯。”燕曼舒笑着说:“我们一会就去那里吃饭。” “只是,” “只是什么?有啥说啥好了。”见满堂吞吞吐吐着,燕曼舒催促道。 “田大掌柜买的店铺在一个很僻静的巷子里,火锅的口味也改了,没有国舅爷家的好吃,来咱家吃饭的人很少,东西还死贵死贵的,目前还在亏损。” 满堂如实的汇报着,心里一肚子的疑问,明明自家的火锅味道很好,为啥一定要改的难吃呢? 燕曼舒一听却彻底放心了,义母不光经商脑子好用,不愧是官夫人,还很有政治敏感性,知道皇后要开火锅店,这是故意示弱,让皇后做出头鸟。 可不?如今太子当道,皇后的火锅店不是都被太子财迷了?不知那穿越的皇后,是不是气的天天在皇宫吐血? 义母真黑呀,真是杀人不见血,想到这,燕曼舒心里乐开了花,同时看着自家店生意兴隆的,不免又担忧了起来。 不行,正好借着要过年的借口,今晚天黑前,所有人员得全部撤走,想到这儿,燕曼舒赶紧招呼着出来的老里正,快去买别的东西。 不到一个时辰,老里正买了好多的货品,满堂和燕曼舒手里提的满满的。 老里正看着二丫,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都这么厉害了,一点架子也没有,真是难得,啥活都抢着干。 看着两个小辈,手里提着满满自己采买的年货,老里正高兴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大概就是成就感? 出来时满堂没有安排车,此时挤出人群,招呼了一辆马车,将购买的年货放到了马车上,等老里正花完手里的银子,马车上的年货已经堆的小山高。 “爷爷,还要买吗?钱不够花我的。”燕曼舒晃着手里的钱袋子,开着玩笑道。 “不买了,不买了。”老里正哈哈笑道,看着堆起的货物,这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急忙问道:“也不知小雨那里能不能放下这老多?” “能,别说这些了,就是再多买十倍,都能放得下。”燕曼舒乐道。 “好,好。”老里正高兴的点着头,看着满堂和燕曼舒问道:“你们不买啥?” 燕曼舒摇头,这满大街的东西,她都有些看不上。 满堂则是摸了摸头,说道:“好不容易来趟京城,俺给家里,亲戚朋友也买了些,你们回去时给捎带上,可是小雨的飞船没多大呀,能放得下吗?” “放心吧,不光你的东西能带回去,连你也一起带回去过年。”燕曼舒打趣道。 “回去过年?”满堂就是一喜,但随即还是摇头道:“店铺刚开张,事情多,俺还是留在这。” “你们这次带出来的货物很多?”燕曼舒话题一转,突然问道。 “挺多的,但这两天各个店铺都卖的差不多了,俺正愁着货要是卖空了咋办,用不用趁着年关提提价?” “京城里到底是人多,货物卖得这个火呀,早知道卖得这么好,咱村里人还过个啥年呢,白天黑夜的赶,能赶出多少活?” 老里正想着能赚大把大把的银子,不由连连可惜着。 燕曼舒笑道:“爷爷,你可真贪呢,咱活着不光要赚钱,还要有生活质量,大过年的哪能让村里人只顾着挣钱,不享受天伦之乐?” 老里正摸了摸脑袋,讪讪的笑了。 满堂突然指着一家店悄悄说道:“二丫,你看那家店。” “老味儿火锅店。”燕曼舒看着那家店铺上亮眼的牌匾,轻念出声。 满堂赶忙悄悄说道:“二丫,那家火锅店,就是当今皇后开的,在京城连开了四家,生意火的一趟糊涂。” “原来是她的,怪不得呢。”燕曼舒眯着眼说道。 “叶楠打探来的消息,说幕后大东家是皇后娘娘,本来由国舅爷管着,最近皇上病了后,被太子明目张胆的抢了过来,朝臣们没一个敢吭气的,如今凡是反对太子的不是死了,就是进大牢了。” 满堂很是兴奋的讲着,燕曼舒回头问道:“老味儿火锅味道怎么样?你们吃过吗?” “不知道,吃过咱家的火锅,谁还吃他们家的?”满堂不屑的撇嘴道。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五章 等人 “这样吧,咱一会就去吃老味儿火锅,尝尝味道如何,你先回家放东西去,一会就来这家店找我们。” 满堂点头就要离去之时,有一个小伙计模样的人忙慌慌跑了过来,对着满堂低声耳语了几句,燕曼舒耳力好,听的十分清楚,永盛钱庄遇到了麻烦。 听到永盛钱庄,燕曼舒轻笑出声,这叶楠的动作也太快了,连钱庄都开出来了,胆子也不小,在这乱世风云中,连钱庄都敢碰。 看来这饭还得晚点吃,燕曼舒刚想到这,满堂已经悄悄汇报道:“咱钱庄里来了硬茬。” “哦,闹事的来了?钱庄开在哪?我现在过去看看。” “就在前面路边上呢。”满堂指着前方说道,回头又看了看满车的货物,不知如何是好。 “先放到咱们的火锅店去,顺便告诉义母我来了。”燕曼舒吩咐着。 满堂答应是,他亲自带着货物去了火锅店,二丫要给她义母带话,在京城这乱局之中,他哪敢交与旁人,至于那惹事的硬茬,只要二丫过去了,还有啥解决不了的? 燕曼舒带着老里正往钱庄走去,小伙计跟在后面,神情谦卑,他就是京城人,不认识二丫,更猜不到此刻走在前面,年纪还不如自己大的小丫头,竟然是自己的幕后大东家。 见满堂刚刚刚对待小丫头客气的样子,小伙计还以为她是哪位掌柜的家眷,也不敢轻视,热络的唠叨了起来。 “别看咱们钱庄门面不大,在京城可是响当当的头一份。” “头一份?”燕曼舒笑的颇有深意:“这大京城鱼龙混杂的,敢称头一份,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小伙计还以为眼前的小丫头不信呢,急忙辩解,语气中透着满满的自豪:“不仅是头一份,生意没开张时,每天来询问的人,多的都要推倒门板了。” 燕曼舒听在耳里,微微点着头,不再多说什么,跟着小伙计继续往钱庄走去。 旁边的老里正好奇心大起,钱庄是啥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 莫非和西来镇的一样?只是西来镇的刚开几天就关了,现在又听到京城这家没开张时的热闹,不由笑道:“钱庄又不是饭庄,咋还会那么多人呢?” 见这乡下老头也是一脸的不信,小伙计更是急了。 他摸了摸脑袋道:“一看你们就是外乡人,不知道京城的轶事,一个公子拿着咱钱庄几百万的银票,打败了前右相的孙子,争得了怡香院的头牌花魁。” 小伙计说的是洋洋得意,老里正听的是目瞪口呆,争个花魁花几百万的银票?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伤风败俗啊,不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燕曼舒却是笑了,问道:“怡香院的老鸨过来兑了银票?” “咱钱庄开张当天,那老鸨第一个就来了,进来就要兑银子,没想到,等看到银子后又改了注意,兑银子改成了存银子,存了很大的一笔呢,又是金砖又是银子的。” “看来永盛钱庄又是大赚了。”燕曼舒抬头看着前面永盛钱庄四个烫金大字牌匾,顿时春风拂面,大步朝钱庄走去。 “可不是嘛。”小伙计兴奋的说着,看着小丫头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狐疑着:她咋知道老鸨兑银票?自己有提老鸨兑银票的事吗? 老里正也看到了前面的永盛钱庄,看来还真遇到了硬茬,钱庄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探着头看热闹的人。 小伙计刚才就顾着讲故事了,此时看到钱庄前围着的人更多了,也顾不得招呼身旁的老头,急忙跑上前去喊道:“钱庄有啥看头,快散了,散了吧。” 小伙计大声喊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却没一个动弹的,店里的其他伙计看到他,着急问道:“让你去叫东家,你叫的人呢?” 外面热闹着,待燕曼舒挤进拥挤的人群,这才看到,钱庄面积不大,也就是七八十平米,但布置的很紧凑,刚要跨过钱庄的门槛,就被一只胳膊拦住,随着就听吼道:“出去,出去,钱庄不营业。” 燕曼舒抬眼看去,只见门的两边,各自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练家子。 正对门的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坐着一个瘦公子,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他的后面站着两个瘦弱的侍从,吆喝,感情这位就是闹事者?燕曼舒眯起了眼。 “您是存呢,还是取呢,您或者有什么事,咱们去后院谈,我们这儿做小本生意的,经不起这么折腾。”显然是钱庄的老管事,低头哈腰笑着跟那位公子谈。 “好一个小本生意?”公子不急不缓喝了口茶道:“茶是好茶,听说生意一做,就是几千几万几十万的生意,如果你们这样的生意还是小本生意,那告诉本公子,什么样的生意才是大生意?” 管事被说的语塞,可是当家的还没来,总不能让这场面继续乱着吧,他擦擦额头的汗。 又继续说着好话:“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是哪得罪了您?还是哪里照顾不周全?您告诉我们,我们有错必改,只是堵在这,不让我们做生意,恐怕不合适吧?” “合适!”那公子也不生气,轻言轻语道。 老管事怎么也没想到,公子吐出的是这二字,不让做生意,还合适?但当着围观众人的面骂又骂不得,就是想骂,看看那膀大腰圆的侍从,给他个胆子也不敢骂呀。 他想了想又说道:“斗胆问一句,我们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公子?请公子指条明路,如何?” “没有得罪。”那公子坦言道。 这话一出,老管事更是惊讶了:“既然我们没有得罪公子,您这拦着不让我们做生意,又是为何?” “等人。”公子摆弄着手中的茶碗,又气正腔圆的吐出二个字。 “等人!”好脾气的老管事气的就差吐血了,语气中带着怒意:“你到我们钱庄来等人?” “放肆!”那四个侍从异口同声的喊道,声音颇具威慑力,老管事吓得一时不敢言语。 看到这里,燕曼舒终于明白了,对着里面的公子喊道:“你等的人来了。”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六章 公子请客 “你等的人来了?”燕曼舒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她。 老掌柜看着外面的陌生小丫头,心中一阵诧异,这公子等的人又不是我们钱庄的人,干嘛要来这里捣乱? 原来这公子不是找茬的,还真是等人呀,就在众人恍然大悟间,只见那坐在椅上喝茶的公子,突然笑道:“你难道就是我要等的人?” 什么?这公子口口声声说是等人,怎么连要等之人是谁,居然都不知道?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奇的瞪大了双眼。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燕曼舒看着公子,面露笑容意味深长说道。 看着小丫头的表情,那坐在椅上淡定的公子,一时间有些不淡定了,难道自己这易容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让她看出来了? 公子表情略有尴尬,正思量如何作答时,只见那小丫头用手指了指脸,微微一笑道:“一月普照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呵,”公子放下茶碗,站起身来打量着燕曼舒,有两下子啊,借着禅语说她是我的易容老师,自然能看出我是谁,狂妄的小丫头。 这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堂堂大相国的皇后,自从学会了易容术,三天两头从皇宫里偷偷往外跑。 上次虽然见过燕曼舒,但那时燕曼舒还是一副公子的模样,这俊俏的小丫头样,还是第一次见。 皇后特意等的就是她,自从钱庄开业后,她悄悄易容来过几次,观察出这钱庄出自燕曼舒之手,从枝微末节可以看出,现代管理融入了其中。 皇后盯着眼前青春阳光的小丫头,突然恼道:“见,”本宫二字就要吐出口,后面的侍卫轻轻咳了一下,皇后急忙收住本宫二字,“既然知道我,为何不下跪?” 皇后非常的郁闷,穿越来这鬼地方,还穿越成了老女人,运气差极了,夫君是一个刚愎自用,就要奄奄一息的老头子,虽然那个人是皇上,那又如何? 除了皇后这个身份让她满意外,其他想想就堵心,尤其见了这同为穿越而来的小姑娘,更觉得看哪哪不顺。 “公子是何人?我为何要下跪?”燕曼舒不急不缓说道,心道,你有本事就亮皇后的身份,一个落魄的皇后,被太子欺负的都要活不下去了,还想在我面前装大瓣蒜? “你,”皇后气的就差吐血,这丫头,一点也不是吃亏的主,难道自己为了活命,得放低身段?皇后心中犹豫着。 眼下京城已经成了太子的天下,自己辛苦打造的火锅店也被太子据为己有,皇上是命在旦夕,要不是自己无路可走,怎么会在这里巴巴的等这丫头? 她的钱庄为何安然无恙? 皇后略一思忖,态度和缓了许多,但余怒未消,凤眼圆瞪,瞅着燕曼舒,燕曼舒也不怯场,同样直视着她。 围观的众人安静的看着这一幕,这双方二人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听语气谁都不认得谁,那小丫头说话跟打哑谜似的,听也听不懂,如今又见二人大眼瞪小眼,像足了两个要掐架的公鸡。 众人屏气凝神,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等着看一场热闹,俊朗公子和漂亮小丫头的掐架岂能错过? 谁知看戏的场面,被门口的壮汉打断,只听一声大吼:“你是何人,大胆!” 门口的几人可都是皇宫的护卫,后面坐着的那位可是皇后,要不是皇后偷偷溜出宫的,哪轮到这小丫头这般的无礼,这般的造次。 这威严十足,略带煞气的吼声,让围观看热闹的众人吓得就是一哆嗦,燕曼舒收回视线,瞟了一眼那侍卫,转身就走。 见那丫头没被吓住,没哭着求情,反而转身走了?这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那侍卫看着小丫头转身离去的潇洒背影,一时有些慌了神。 皇后更是急了,和自己的身家命运比起来,那皇后的威严与气势算个屁,也顾不得坐在那摆谱了,急忙站起就朝燕曼舒追去。 在壮汉的保护下,皇后追过去之时,围观的一众人等,纷纷有眼色的让出了一条道,燕曼舒走的并不快,皇后放大脚步几步就追了上来。 侍卫见皇后追了出去,也急忙跟在后面,钱庄的老管事和小伙计们,看找事的硬茬就这样轻松的走了,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事呀? “你明知我找你有事,为何要走?”皇后脸色不善道。 “大婶,是你有事,又不是我有事,干嘛还要摆那臭架子?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燕曼舒凑到皇后耳边悄悄说道。 一个大婶把皇后叫的脸色通红,气的跺脚道:“你,你?” “你什么你?易容不仅要容貌相似,更重要是要形似,你这一跺脚,好一个小女子样哦,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气势?”燕曼舒看着她的脚,笑道。 在这个胆大的小丫头面前,皇后接连受挫,一时气的说不出话。 “我很忙的,你有事快说,错过今日的机会,你以后想见我就难喽。”燕曼舒瞅着重新围拢的众人,心中暗自叹气,再不离开这里,保不准太子的耳目就发现了。 被燕曼舒一提醒,皇后也发觉重新聚拢的人群,没好气的说道:“我很闲吗?不是找你,怎会特意在这等你?” 因好奇混在人群中的老管事,这次可是听的清楚,这公子还真是在等这小丫头?看这公子的穿着和护卫,定有不凡的家世。 看那丫头也是亭亭玉立,气质不凡,分明是钱庄潜在的客户,老管事不敢耽搁,急忙插话道:“二位既然是谈事,可到小店后院一叙。” “您去忙,想谈事还要拿出能谈事的本钱。”燕曼舒笑着对老管事说着,眼睛却瞟着皇后,“去老味儿火锅店如何?公子请客?” 老管事没明白小丫头话中的意思,一听要去老味儿火锅店,算是听明白了,真是世风日下,这小丫头也太胆大了吧,在众目睽睽之下,要让陌生的公子请客吃饭?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七章 握手言欢 皇后看了看燕曼舒,嘿,这是要看看我的能力如何,有没有资格值得你出手相救?真金不怕火炼,我堂堂一个金融系的学霸,还怕你检验不成? 于是扬了扬眉说道:“好,既然姑娘有意,本公子就请你去老味儿火锅店吃饭。” 看着公子痛快的一口答应了,老管事感叹,老味儿火锅的价格很贵呀,这公子眉头都不带皱的,可见家世不菲,唉,这个潜在客户没留住啊,遗憾。 见双方谈妥,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就是多余了,转身就要走,就听那公子又开口说道:“看在钱庄的面上,看在老管事的份上,今日我们吃个痛快,聊个痛快。” 走着的老管事忽的停下脚步,他们说的话看似简单,他怎么就听不明白呢?什么看在钱庄,什么看在自己的面上,明明和她们不认识呀? 回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老管事是一肚子的疑惑。 燕曼舒带着老里正,跟在公子的身后,刚到火锅店门口,就见满堂站在门口等着,她低声吩咐道:“你带爷爷去义母那儿吃饭,我有事要谈。” 见满堂他们走了,燕曼舒才跟着皇后,走进了老味儿火锅店,顿时被眼前的热闹场景震惊了。 听满堂说老味儿火锅一顿饭吃下来,价格贵的嗨死个人,但京城有钱人太多了,此时到了饭点上,别说里面满满的,就连宽敞的大厅里也坐满了排队等候的客人。 这火锅店虽到了太子的手里,但这里的原班人马可还是皇后的,她身后的侍卫和领班的服务员耳语了几句,领班亲自将她二人带到楼上一处僻静的雅间中。 从一楼大厅到二楼雅间,都是一派现代装修风格,落地窗上装着琉璃,明亮的阳光从窗户照了进来,显得店内气派敞亮。 燕曼舒坐在雅间内,坐在宽大舒服的沙发上,看着墙上挂着一副刺绣,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着,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很夺人眼目。 燕曼舒站在画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耳中传来了皇后的声音:“这幅画如何?是我画的,侍女绣的。” “嗯,画的不错,想不到你才华横溢啊,有两下子。服务员的素质很高,别具一格的店面,未来的元素与当下结合的恰到好处。”燕曼舒由衷的赞叹道。 皇后见燕曼舒夸奖她有能力,心中十分高兴,这么说,跟她合作有戏?她看着侍卫们说道:“退下,你们都到门边守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见侍卫们退出后,皇后坐在沙发上,笑道:“你的沙发也不错,这批沙发刚出现在你的店里,我就猜到是你的杰作,全部买了下来,如今各个火锅店的雅间都摆上了。” “你不是一直都很敌视我吗?甚至想抢夺我的产业,怎么突然出口改了腔调,让我一时有些难以适应。”燕曼舒也坐了下来,微笑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见燕曼舒直奔主题,尴尬笑道:“嗨,很正常嘛,你看看你,青春年少的,事业如日中天,再看看我,日落西山的,还得寄人篱下,能不妒忌你吗?既然你猜到了,我也不用掖着藏着了。” 燕曼舒见刚刚还因自己夸奖,而兴高采烈的皇后,说着说着又是一副妒火中烧的样子,真是善妒的女人,麻烦!随手拿起桌上精致的菜单翻了起来。 这一翻她更加暗暗称奇,菜单都是由绣工刺绣而成,这个皇后虽然蛮不讲理,嫉妒心又极重,但能力还是有的,在细节上做到了极致,充分利用了皇后的资源。 菜谱上的每一道菜,都绣的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好像是像素很高的照相机拍的照片似的,将每个细节都绣的活灵活现,仿真效果做到了极致。 看燕曼舒盯着菜单爱不释手,皇后感觉终于找回了些场子,恰好敲门声响起,她喊了一声“进”,服务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盘,茶盘的杯子里冒着热气。 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燕曼舒菜单也顾不得看了,而是瞪大眼睛惊呼道:“你居然弄来了咖啡?” 皇后抿嘴一乐,服务员暗自惊讶,这丫头怎么认得这黑不溜秋的玩意?惊讶归惊讶,那服务员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将咖啡、牛奶、白糖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自从穿越而来,燕曼舒别说喝过,就连见也没见过咖啡,别说她还怪想的,也顾不得装镇定了,忙拿过咖啡,将牛奶和白糖放了进去,轻轻搅拌,闻着陌生而熟悉的味道,顿时神清气爽。 皇后看着她的样子,得意的笑了,对着服务员道:“上鸳鸯火锅,另外将酒水也上来。” 听说上酒水,再好的酒能比得上她家的三年酿?燕曼舒不屑的瞅瞅一脸嘚瑟的皇后,不过咖啡在手,她来这趟还是很知足的。 “很久没喝过了吧?”皇后将身体往沙发上重重一靠,又恢复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来了这里以后,这还是头一回喝。”燕曼舒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 “那就多喝点,这咖啡是南边进献给皇上的,皇上不喜欢喝,皇宫库房里多的很,我干脆拿来火锅店卖,没想到那些个风雅人士很是喜欢,居然卖的很火。” 皇后兴致勃勃的讲着,突然神秘一笑,问道:“小丫头,你知道这杯咖啡卖多少银子吗?” 正有滋有味品着咖啡的燕曼舒摇了摇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皇后看着她谦虚受教的神情,很是满意,得意的说道:“十两银子。” “什么?十两银子,你抢钱呢?”皇后的话一出,惊得燕曼舒抱着的咖啡杯子差点甩了出去。 “淡定,看看你,就这点银子把你吓成了什么?物以稀为贵,明白吗?这里是什么地方,道路不畅,物资流通不畅的封建王朝。” “嗯,”燕曼舒点着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皇后的心情又舒畅了很多,说道:“我是谁?当今皇后,手里有资源,又有钱,更有前世金融系学霸的教育背景,那些寒窗岂能白度,眼下的资源岂能浪费?” “你前世是金融系毕业的?还是学霸?怪不得火锅店搞得有模有样的,咖啡卖成了燕窝价。”燕曼舒一脸羡慕的问道。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什么专业?”皇后突然好奇问道。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 “我?”一听皇后问自己的学历,燕曼舒是一脸的不好意思,顿时像泄气的皮球蔫了,她支支吾吾着,鼓起勇气刚要说话。 就听皇后眉飞色舞的说道:“我可是高三保送上的名牌大学,四年大学拿的是全额奖学金,毕业后又保送上的研究生。” “你好牛掰啊,小女子佩服的紧,给学霸这项有礼了。” 燕曼舒一听人家的学历,从中学到研究生一路耀眼辉煌的很,她从小就打心眼里崇拜学霸,随即站起身来双腿一弯,福了一福。 本来沾沾自喜的皇后正炫耀的高兴,见燕曼舒诚心诚意的夸她,这小姑娘倒是有意思,我身为皇后没见她尊敬过,没想到一报出学历人家服服帖帖了。 看来是一位宁折不弯的主,对燕曼舒的好感顿时增加了几份,问道:“你生意做得这么大,想必也是曾经的高材生吧?学的是什么专业?” 燕曼舒摸摸鼻头,红着脸说道:“我,说来惭愧,社会大学毕业,学的是小混混专业。” “啊?”皇后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你呀你,想不到还挺有幽默感,你是怎么穿越过来的的,当时多大?” 皇后见燕曼舒又幽默又实在,两人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了许多,她从小到大没朋友,一则因为她的傲慢,二则因为她不喜欢说谎的人,看燕曼舒直来直去的,一点也不侨情,倒是颇得她的欣赏。 “我吃烤串跟人打架,一板砖就被拍到这里了,来了快四年了。” “你还打架?”皇后突的站起,前世就这么夸张,怪不得今世这么横,那南肖子都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野蛮女孩,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一板砖也拍了自己? 见皇后五彩纷呈的表情,燕曼舒就是一笑,没想到这拿不出手的经历,在学霸面前还是蛮有威慑力的。 于是笑道:“我前世出生书香门第,祖辈父辈都是学富五车的人,只有我,从小就不爱学习,成天让我老妈提着耳朵看书,我偷偷的看了一堆家里的闲书。” “怪不得你现在有出息,还是你父母的基因好,悟性自然高,虽然学校里的东西没学多少,可是耳濡目染的,灌也能灌进不少好东西,你也不必内疚。” 皇后一听燕曼舒是书香门第,跟自己一样,内心又亲近了不少,不由出言安慰了起来。 等话音落地,她也有点奇怪了,自己向来都是自以为是的人,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居然学会了设身处地的替燕曼舒着想。 这到底怎么回事?莫非那丫头对我用了什么摄魂大法?金大侠的里不是有那样的人物吗? 皇后正暗自思忖着,就听燕曼舒问道:“大学霸,说说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刚保送上研究生,开车自驾游,说来奇怪,那条高速上,就我一辆车,我心情好的一边唱着歌,一边欣赏着两旁的风景,突然方向盘一弯,就到了这里。” “竟有这样的事?真是太奇怪了,不会是你的车坏了吧?”燕曼舒好奇心大起,坐直了身子问道。 “不可能,那是我妈的车,临出发前,我妈特意去4S店保养了的,车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仇人之类的,对你的车悄悄做了什么手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了琢磨推敲,不一会儿,两人之间的隔阂渐渐消融,雅间内不时笑声四起。 前世一心扑在学习上的皇后,从来目中无人,向来独来独往,此刻跟燕曼舒说的开心热闹的,突然觉得有个朋友挺好。 刚穿越成皇后,为了搞定皇上,每天绞尽脑汁的说着笑话、黄段子,等搞定了,发现没有一点的共同语言,她心里烦闷不已,于是把心思全部放到了生意上。 燕曼舒见皇后笑眯眯的,不知在想什么,拍了拍她的肩头,直言道:“喂,说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皇后肩膀就是一沉,不想在小丫头面前露怯,故意扬着下巴说道:“只要让我回去,你报个价吧,这鬼地方我一天也不想待了。” 燕曼舒以为自己听错了,开起了玩笑:“回去,去哪?不会是为了回去破案吧?” “明知顾问,不过照刚才咱俩的分析,我也觉得车祸有问题,你帮我一把,说不定回去还真能破了案子。当然,不会让你白帮忙,现在我还有一些银子,只要让我回去,那些钱财都归你” “我不缺银子。”燕曼舒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皇后,耸了耸肩道,“我的家业不比你小。” 皇后这才想起人家更是腰缠万贯,顿时神情萎靡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说你可真是个书呆子,要是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还能一待就近四年?还动不动不是被皇上欺负,就是被你欺负。”燕曼舒说到这儿,气愤的直咬牙。 皇后看到燕曼舒的样子,拱手施礼道:“今日诚心给你道个歉,是我太小心眼了,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我刚来看谁都不顺,可能是车祸的戾气吧?” 燕曼舒见人家都道歉了,还能说啥,伸出手掌,两人握了握手,算是冰释前嫌,过去的旧账一笔勾销。 皇后趁机说道:“你不是有神仙师父吗?你的故事一直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我当初还真不信,以为你故弄玄虚糊弄人,觉得这里的人不懂科学,没有分辨能力,好骗呗!” “哦,那怎么又信了呢?”燕曼舒笑问道。 “你收拾了南肖子呀,那可是我亲眼所见的千年修仙者,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败在了你的手下,由不得我不信,唉,如今想嫉妒你都没资本了,你的命怎么那么好?” 皇后说着,一会崇拜,一会嫉妒的,惹得燕曼舒哈哈大笑,这皇后倒也率直。 “原来世间真有修仙者,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偏偏你就是修仙者,你都这么厉害了,你师父肯定更是不得了,送我回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吧,要不你跟你师父商量一下,好吗?” “今日真是良辰吉日,这么巧,大家碰到一起了,不如一起叙叙如何?”二人正说着话,就见一位气度不凡的人推门而入。 正文卷 第三百七十九章 开门见山 燕曼舒抬头一看,见来人身形高大,相貌出众,年纪约三十多岁,活脱脱年轻版的皇上,见他笑容满面的站在门口。 皇后一看来人,正是当今大权在握的太子,只见他春风拂面,一派容光焕发的样子,眼神中却不时闪现着威严,微笑着扫视着她们二人。 太子将目光放在易容后的皇后身上,细细打量着眼前温文尔雅的年轻公子,他就是一怔,要不是耳目灵通,他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位翩翩公子会是皇后。 在太子目光的注视下,皇后忽然被盯的心中一阵慌乱,这个煞星,一直伪装的很乖很孝顺,皇上刚一病倒,就急着抢走自己的财产,眼下又要逼着皇上退位。 真是活灵活现的宫斗篡位啊,想不到原来最不喜欢看的夺位大剧,赤裸裸就发生在自己身边,皇后手中抱着咖啡的杯子微微抖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太子!” 情急之中的这句话,显然是出自女子之口,皇后喊完就后悔了,这岂不是招了自己易容偷偷出宫。 “原来是母后,儿臣给母后见礼了,没想到母后易容技能如此精湛,怪不得这火锅店不知不觉中,开的如火如荼,一下子就四家,好能耐好手段。”太子一副谦谦君子样。 “火锅店再火,还不是尽数到了你太子的囊中,所以啊,当今最有能耐最有手段的人,非太子莫属啊。”皇后也是当仁不让,牙尖嘴利的回道。 “哈哈,母后真会说笑话,儿臣听说母后为了火锅店,经常要易容出宫查看,一则失了国母的身份,二则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儿臣不孝。” 太子哈哈大笑间,话说的滴水不漏。 随后双膝跪地叩头道:“母后贵为国母,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儿臣十分惶恐,没有尽到人子的本份,这些赚钱的行当有损母后的声誉,还是由儿臣替母后做好了,母后只管在后宫陪父皇静养身体就好,母后要花多少银子,尽管跟儿臣要。” “你,唉,免礼吧。”皇后摆摆手,气的面红耳赤,却也无可奈何,人家的理由堂而皇之,这是封建王朝,重农轻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时代,她还能说什么? 燕曼舒坐在那里屁股都没抬,从太子出现在门外她就知道了,皇宫侍卫哪里敢拦他,任凭他径直进门。 此刻见二人斗嘴,皇后落了下风,心想这太子倒也不是传说中的窝囊废,还是有点头脑的,把一个堂堂现代金融系学霸说的张嘴结舌。 太子见皇后支支吾吾,气焰被自己打压了下去,不再理会,起身抬眼看向坐在那里的燕曼舒,只见她神清气爽,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灵动。 太子很是诧异,眼睛直直盯着眼前之人,见她十四五岁年纪,那一双眼睛灵的似乎会说话,这难道就是那个乡下小丫头燕曼舒?就是夺了南肖子功法的高人? “宫中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太子不会见了美女,视线都挪不开了吧?”皇后酸溜溜的说道,做为女人的她,就是看不得别的女人比自己美。 燕曼舒看了看皇后,忽的冲她莞尔一笑,这个皇后,真是有趣,纯属于智商高情商低的那种,无意中已经惹了嘴祸。 “咳咳!”太子用咳嗽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收回眼神的瞬间,不留痕迹的看了一眼皇后,等父皇一死,这个多嘴的女人就得千刀万剐。 “你个小丫头,既然知道太子殿下莅临,为何不叩头请安?大胆,该当何罪?”太子身后的太监见主子尴尬的样子,急忙转移着话题。 “放肆,这里能轮到你说话?还不退下,让人上菜来。”太子大声呵斥道,太监知趣的低头称是,快速退出。 太子不请自坐,雅间又恢复了平静,他的脸上洋溢着善意的笑容,一副邻家哥哥的样子,和蔼的对燕曼舒问道:“姑娘莫非就是江湖盛传的、大名鼎鼎的燕曼舒,燕姑娘?” “正是。” 燕曼舒直言相告,急的旁边的皇后一个劲的使眼色,这丫头,干嘛要承认,万一太子那边还有厉害人物怎么办?她要有麻烦,那自己回去的希望岂不是彻底破灭了? “没想到你年纪尚小,但功法却是极高,不仅收了南肖子的功力,还得了他们几人的宝贝。” 燕曼舒见太子开口就直入主题,也不转弯抹角,她没有说话,平静的看着太子,静等下文。 皇后第一次见太子如此可亲可敬的神情,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五官英俊、坐姿挺拔、气质高贵,像极了皇上,可见当年的皇上有多帅,遗憾的是在他年老色衰的时候,自己才穿越而来。 她一时竟看的有些痴了,曾经校园里那些不可一世的帅哥们,不管是五官还是气质,怎能和眼前的太子比? 不免心中感叹,基因啊基因,这就是基因的强大,父辈母辈都是帅哥美女,想不好看都难。 太子被皇后热辣辣的眼神看的极不自然,心下恼怒,这个女人太反常,怎么连点礼义廉耻都不知吗? 燕曼舒看着皇后的样子,再也忍不住,嘴唇一翘笑了,皇后啊皇后,矜持点好吗?你此时的身份是皇后,有点代入感好不好?看来这个皇后不仅是学霸,还是个颜控呢。 她这一笑,冰清玉洁、不染纤尘,让就要说话的太子,心咯噔跳了一下,愣在了那里,雅间中霎时安静了下来,三人中一个痴一个楞的。 “这?”燕曼舒看着眼前的二人,就要过年了,她可是很忙的,忙咳咳两声,打破屋中的沉寂。 太子和皇后在燕曼舒的轻咳中,突然被惊醒,燕曼舒道:“要是二位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有,有事!”二人异口同声说道。 燕曼舒不自然的摸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这二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齐心了。 太子直言不讳道:“没想到燕姑娘不仅是当世奇才,还如此脱尘出俗、清雅秀丽,本王过几日即将登基大典,喜事将近,本王有一事要相求于燕姑娘。”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章 未来皇后的人选 有事相求?燕曼舒心中犯疑惑,太子如此虚怀若谷,到底所为何来?不由得心中充满了警惕。 难道是让自己还南肖子等人的宝物?那些可是六两那小气鬼所得,别说求了,就是下跪六两也不会还呀。 皇后听了也是暗暗惊讶,自从皇上病了后,这不可一世的太子,拿正眼都没瞧过自己。 没想到今日太子当着燕曼舒的面,又是下跪问候自己,又是亲口对她说出“求”字,修仙之人的面子可真够大的。 皇后突然想到那日初次见燕曼舒的情景,自己蛊惑皇上,对她是百般的刁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额头渗出了冷汗,见识少真是害死人哪。 太子看了看正在品着咖啡的皇后,见她若有所思,不知在想着什么,忽然额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闪亮,细细一看,原来是密密的汗珠。 她在害怕,太子略一琢磨,便猜出了皇后的所思所想,这老女人在做最后的努力,在父皇死之前,想抱上燕曼舒这课大树,可是之前把人家都得罪透了,这是怕乘不到凉? 刚一接到线报,说是皇后找燕曼舒密会,太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皇后可是一直视燕曼舒为死敌的,等亲自过来,才眼见为实,不得不对皇后刮目相看。 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这位皇后运用的是炉火纯青啊,为什么她会变的如此厉害?跟原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疑问绕在太子的心间。 想到这里,太子微微一笑,对皇后道:“母后,儿臣所求燕姑娘之事,很重要,若母后能帮儿臣说和此事,火锅店完璧归还,母后将来大可放放心心做一个逍遥皇太后。” 皇后眼睛瞬时瞪的老大,这个诱惑对她砸的还真有点大,这段时间,日思夜恐的,不就是担心太子登基后,卸磨杀驴,要自己的脑袋嘛? 如今太子承诺不仅不杀,还能继续开火锅店,甚至还能做逍遥皇太后,这是真的吗?自己真能性命无忧?皇后将信将疑。 燕曼舒不易觉察的眼睛一眯,这太子恐怕不是要回那些东西那么简单了。 “太子所求何事?”皇后一脸期盼的问道。 看皇后满脸的希翼,燕曼舒不免有几份失望。 那个皇上对太子有多好,别人不知道,这个皇后是知道的,能逼着亲爹退位,又抢夺了她的财产,皇后还不引以为戒,若要跟太子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唉,眼前的这位穿友呀,一颗糖豆,几句好话,就让人家攻破了防线,曾经不爱学习的燕曼舒,有多羡慕学习好的乖乖女,如今看来社会阅历比学问更重要啊。 “母后,儿臣所求之事,其实很简单,儿即将登基,身为一国之君,必须得有一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辅佐,就如您和父皇琴瑟和鸣一样,才能永保我大相朝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我相氏大业代代相传,父皇才能安心,母后也能名垂千古。” 太子拱手向皇后侃侃而谈,一副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未来仁君模样,皇后被太子敬仰的眼神盯得心里十分舒畅,燕曼舒听到这里,顿时感觉不妙,这太子当真狡诈。 “嗯,太子所言极是,身为一国之母,要担当的是天下人的楷模,所以,皇后的人选很重要,除了美貌贤良,还得要有智慧才够资格。” 发自心底的笑意弥漫在太子脸上,他带有磁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母后不愧为一国之母,美貌与智慧并存,才使得我大相朝如此繁荣昌盛,外敌不敢来犯。” 燕曼舒听的是嘴角弯弯,这二人马屁互相拍的梆梆响,大道理讲的杠杠的,看来太子的言外之意快要讲完了,她这个隆重人物要粉墨登场了。 果然,太子又开口了:“母后,儿臣想要的皇后,正如母后一样,聪明智慧美貌大气,样样齐全,这天下除了燕姑娘,还能有谁能与母后并驾齐驱?” “什么?哦,当然。”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应道,一方面正被太子的马屁拍的晕晕乎乎的,另一方面没想到太子的人选居然是燕曼舒。 燕曼舒坐在那里,听太子点出了自己是未来皇后的最佳人选,微微一笑,继续静等下文。 “燕姑娘跟母后一样,喜欢经商赚钱,不管是西来镇还是永乐府,都太小了,不够燕姑娘恣意挥洒笔墨的,母后,您说呢?” “是,是太小。”皇后懵懵的坐在那里,似乎受了什么打击,被动的应答着。 太子又笑道:“既然燕姑娘和母后志趣相投,又如此谈得来,还不如做皇后,国母的位置除了燕姑娘,恐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你们将来一起经商论道,婆媳和睦,后宫一团祥和,岂不美哉?” 做未来的皇后?皇后终于彻底反应了过来,惊得张大了嘴巴,太子选中了燕曼舒做皇后?这样年轻的帅哥,皇后嘴唇嗫喏着。 天哪,太子要长相有长相,要钱财有钱财,要权利有权利,大相朝第一号高富帅啊,燕曼舒这是什么样的好运气,分明就是踩到了狗屎运。 曾经看过的穿越,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所嫁之人当上了皇上,最后生儿育女过上了人上人的日子。 燕曼舒不正是属于最好的结局吗?同样是穿越女,凭什么好事全落在了她的身上,修仙、金龟婿一个都不少,而自己呢?此时的皇后多想大吼一声,苍天啊,你为什么不公? 看着太子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看着皇后就要嫉妒的发狂的眼神,燕曼舒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阿嚏。 她一边用手帕不好意思的擦拭着,一边说道:“要过年了,肯定是我娘念叨着,叫我回家吃饭呢,看来老味儿火锅没时间吃了,我就不奉陪了,先走一步。” 太子和皇后一听,非常的吃惊,这,这就要走?这丫头莫不是脑子有病?天下女人追求的最高目标来了,居然无动于衷,不为所动? 吃惊过后的太子突然满脸的不悦,笑容从脸上渐渐消散。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有喜欢的人 笑容散去的太子,浑身阴云密布,当太子多年,还没有哪个人如此不给面子,如今就要登基在即,天子可是当今天下最为贵重的人,怎能容忍一个小丫头的轻视?哪怕你是修仙之人! 皇后也是满脸的惊诧,穿越到这个时空,游戏的最高规则就是皇上,法律就是摆设,有钱也只是暂时寄存,这丫头看着很精明,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呢? 虽然你是修仙者,那太子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呢?通过这段时间对太子的观察,皇后发现太子比起皇上,邪门歪道很多,人更阴狠歹毒。 想起刚才和燕曼舒相谈甚欢,皇后渐渐恢复了理智,她心中直觉不妙,怪不得太子一个劲的拍马屁,原来是要帮这个忙,可人家姑娘明显不愿意,自己该如何站队? 皇后心下不安,眼前的两个人都得罪不起,想想太子许下的诺言,狠了狠心劝道:“丫头,这事你不好好想想,斟酌斟酌?” “没什么可想的,这事,我做不了。”燕曼舒断然拒绝。 “什么,做不了?为何?”太子和皇后异口同声的问道。 还没等燕曼舒回答,皇后真诚的慢慢说道:“丫头,当今天下,若论能力,皇后这个位置,除了你,还有谁更有资格?” “是啊,母后说的没错,非你莫属!”太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道 燕曼舒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二位,心中暗呸,就太子那德行,后宫无数还想收了自己,简直是异想天开、白日做梦。 见二人等着自己的回答,燕曼舒清了清嗓音道:“皇后这个工作的确很诱人,薪水高,受人尊敬,我刚才认真想了想,还是不能接受,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太子虽然听的似懂非懂,什么工作?但还是听明白了,无非是说不愿意,他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皇后听到了来自故乡的语言,大概是乡音引起了她的共鸣,笑嘻嘻的问道:“哪里不适合了,给个理由。” “我心有所属,我有喜欢的人。”燕曼舒直截了当的回答,丝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 “哦,你有自己喜欢的人,比太子还帅吗?”皇后一听燕曼舒有喜欢的人,顿时来了八卦精神,两眼贼亮的眨着眼,哪里还有皇后的矜持,分明就是一个小女孩的样子。 看着皇后的失态,太子哼了一声,但身子不由往前凑了凑,也想听听是不是那个家伙。 “四皇子相云天,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好最帅的,此生我非他不嫁,这也是我刚刚想明白的一件大事。” “四皇子啊,的确是一枚大帅哥,嗯,不错,很不错,你眼光很好啊,虽然冷冰冰的,但那样的人一旦认准你,这辈子就是你的了,我听说他也非你不娶呢,别说,你们两个还真挺般配。” 皇后一听燕曼舒喜欢的是四皇子相云天,立刻兴奋了起来,此刻的她活力四射,早忘了自己是皇后,也把太子的事丢到了一边,呱唧呱唧的,似乎在跟好闺蜜聊天。 燕曼舒被皇后的举动逗笑了,想到自己有时候会突然冒出林二丫的想法,难道皇后也会这样?在前世和现世中不停转换,偶尔搞不清自己是谁?这就是穿越后遗症? 太子在旁边气的鼻子都要歪掉了,还真是相云天,自己就要贵为天子了,那相云天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了。 更可气的是,明明自己对那老女人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怎么她转眼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一听到相云天,风向即刻转了,等着吧,等我登基后,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太子强行压住了就要拍碎桌子的愤怒,哈哈大笑道:“母后,识时务者为俊杰,燕姑娘看来是没听清楚本宫的话。” 太子的大笑震得皇后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不由哆嗦了一下,望着太子的眼神中生出了恐惧。 太子很满意皇后的担忧,大声说道:“过几日,本宫将登基为天子,大相国土地辽阔,宝藏丰富,燕姑娘若答应做皇后,以一国之力做后盾,资助你早日得道成仙。” 太子只字不提相云天,就跟没听到那三个字似的,你不是想修仙吗?那就从修仙入手好了。 他又开口道:“还有,燕姑娘,我听说修仙的功底很讲究,如果是自己一朝一夕勤修苦练所得,自然没什么可怕的,但若是来自于外力,如果没有好的宝贝化解,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前几日,太子听南肖子说燕曼舒的功法,是因为得了他的功力,用南肖子的说法,她无任何灵根,功力到了她的身上,虽然没有爆体而亡,但也不可乐观,不化解总有一天会酿成大祸的,除非她身上有什么宝物。 “哦,看来太子殿下对修仙常识所知甚多啊?”燕曼舒笑问道。 太子见燕曼舒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她身上真有厉害的宝物?他想起南肖子的话,又想起那诡异的小红虫。 想到这里,太子的笑容更加和善,更加可亲,柔声说道:“我还听南肖子大师说,他的功法被你尽数收走,那老道说你不是修仙体质,所以我十分担忧燕姑娘的未来。” “那怎么办呢,你有什么好宝贝吗?快给燕姑娘拿来,好早点化解掉。”皇后惊的坐不住了,赶紧吩咐起了太子。 “谨遵母后吩咐,我一介凡人虽然能力有限,不过大相国地域辽阔,稀世之物、奇珍异宝无数,燕姑娘,我一定尽我所能,为你搜寻用得着的宝贝。” 只要是人就会有喜好,鱼儿不上钩,不要怪鱼太狡猾,要怪就怪诱饵不够好。 看着太子诚恳的样子,皇后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什么,什么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只要这小丫头喜欢的宝贝,太子就会为她寻来? 看着纠结的皇后,一会儿关心自己,一会儿妒忌自己的,燕曼舒看着只想大笑,可是情况不允许,她喝了一口咖啡,庆幸自己穿越后遗症没皇后厉害,否则非要精神分裂不可。 正在这时,太监匆匆而入,在太子耳边轻轻说了几句,太子惊得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喝道:“何人如此大胆?”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魔人现身 太监虽然声音压的很低,燕曼舒却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心情大好,本想抬腿要走的人,又稳稳的坐了下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愤怒的太子扭过脸,看到燕曼舒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啪的一声拍着桌子,咬牙问道:“是你做的?” 看着太子原形毕露的样子,皇后吓得瑟瑟发抖,燕曼舒却是展颜一笑,这就对了嘛,本来就是大尾巴狼,何必要装成一只小白兔? 太子看燕曼舒笑的惬意,知道定是她所为,大怒道:“董贵妃,曾老太医你救出去也就罢了,却将父皇也带走,难道你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反了不成?” 什么?皇上也被带走?这个消息让燕曼舒也吓了一跳,刚才听太监悄声汇报,她只听了前半句,只要六两和小雨出手,哪里还有救不走的道理? 于是后面的话没听,把心思都放在了奇珍异宝上,修仙需要资源,太子到是给她提了个醒,要是能找到如吸灵石那样的宝贝,岂不是在修仙的大道上又轻松了许多? 她琢磨着有六两和小雨傍身,等过完年后,修炼寻宝一个都不能拉下,如今不光是她一个人修仙,还有相云天,所以得要抓紧时间寻宝。 此时听到皇上没了,燕曼舒也是吃惊不已,寻思着难道是小雨带走的?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请求,小雨是不可能管俗世闲事的人。 太子见燕曼舒若有所思,根本不理会他的愤怒,气得将桌子拍的啪啪响:“本宫问你话呢,为何还不回答?你以为你得了南肖子的功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眼见着宏图伟业在向自己招手,在这关键时刻却出了岔子,太子怎能不气的恼羞成怒?许多年来,他为了皇上这个位置,煞费苦心、殚精竭虑。 如今将要美梦成真,要是有人拿皇上做文章,节外生枝,自己岂不是空欢喜一场,在大相国,跟他一样觊觎皇位的,除了相云天还会有谁? 太子紧紧盯着燕曼舒,见她依然不言不语,气的青筋突起,这丫头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 自从知道她得了南肖子的功力,他最担心的就是相云天和她联手,所以一直在找她,要赶在相云天之前娶她为后,一是打击了相云天,二是得了她的财力和能力。 没想到连皇后那么大的诱饵抛出去了,人家不仅不接,还非相云天不嫁,如果他俩联手,自己就是当了皇上也坐不稳啊。 太子越想后果越严重,一时后悔不已,早知道三年前就该请南肖子出手,杀了这对狗男女,于是恨恨说道:“乖乖交出皇上,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哆哆嗦嗦的皇后,看着燕曼舒,眼里全是乞求的眼神,眼下皇上也没了,连皇宫都回不去了,她该怎么办? “哦,太子殿下,我很好奇,你究竟如何要我吃罚酒?”燕曼舒的脸也冷了下来,她也想想摸摸太子的底,明知南肖子都败在了自己的手下,他还有什么好牌? “哈哈哈,狂妄,真是坐井观天,不知天下之大,一物降一物,今日本宫给你抛出了橄榄枝,本想此生与你同气连枝,耳鬓厮磨,谁知你冥顽不化,无福消受。” 太子突然大笑不已,笑声中透着寒气,随后笑容收敛,又冷冷说道:“好一个无知无畏的女人,既然你想吃罚酒,本宫就给你。” 皇后看着太子的脸变得扭曲狰狞,哪里还有一丝帅哥的模样,担心的瞅了眼燕曼舒,只见她依旧镇定自若,似乎在等着吃罚酒。 燕曼舒看着干打雷不下雨的太子,心中暗笑,有什么招你就尽管就来吧,我又不是唬大的,至于这样一惊一乍吗? 她越是冷静,太子越是心生惧意,抬眼又观察了片刻,一时竟有些无法定夺。 俗话说艺高人胆大,眼前这丫头看来心中有底呀,难道不似南肖子的猜测,那些功力她掌握了不少?否则她哪来的底气和胆量?对了,他还有师父。 想到她还有师父,太子也不敢贸然行动,只有恩威并施,放下身段先试探一番再说,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能屈能伸。 太子换上了笑脸说道:“燕姑娘,本宫今日前来,诚心想与你交好,本宫是爱才之人,想你是一世奇才,那相云天只是一个毛头小子,你跟他在一起太屈才了。” 太子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燕姑娘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一个南肖子倒下,会有另外的南肖子上来,你了解魔道中人吗?” 说到这里,太子忽的住了口,一脸和煦的笑容,玩味的看着燕曼舒。 小丫头,如果你聪明,就该听懂我的画外音,你不就是有宝物傍身吗?让你在南肖子手中逃过一命,一次侥幸怎会次次侥幸?笑话,没有后手,我怎会单刀赴会? 说来凑巧,这魔道高人昨日是不请自来,为何而来?太子暗自揣摩了许久,也没猜出那人的来意,万幸的是,此人虽自称是魔,却很儒雅。 太子不知他功力如何,悄悄想找南肖子询问,谁知那师徒二人早已经不辞而别。 只有蛊毒陈老太婆坐在那里,嘀嘀咕咕念念有词,不知念些什么,太子只感觉耳边阴风习习。 他紧了紧衣袍,见势就要退出,老太婆忽的睁开浑浊的眼睛道:“只有那魔才能杀了那丫头。” “果真?他的功法真能杀了她?”太子回转身形,惊讶问道,那小丫头是他心中放不下的大患,不放心的又补充问:“你怎知?” 老太婆是蛊毒高手,但不代表她了解仙道之事,太子还是有些不放心。 接连几句质疑,让陈老太婆很是不爽,眯缝着眼睛看了太子许久,太子被盯的寒意四起。 直到太子的额头冒出了冷汗,陈老太婆才慢慢悠悠道:“这不是我说的,是南肖子说的,那小丫头终于遇到了对手。” “好,既然是南肖子说的,本宫信了。”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三章 老太婆的贪心 魔道高人出场,终于可以除去燕曼舒了,太子心安之余,又略有些遗憾,摇头自语:要了那小丫头的命,好事是好事,想想她一身的本事,着实有些可惜了。 “可惜?”老太婆猛地抬头,睁开浑浊的小眼睛,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恨意。 浓浓的恨意冲向了太子,他当即吓了一跳,回头不安的看着老太婆,这才想起那丫头可是老太婆的杀徒仇人,要是怪罪下来,随便一个蛊虫就能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急忙解释道:“那丫头宝贝众多,厉害无比,又有神仙师父做靠山,要是能收为已用,岂不是更好?” 老太婆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神仙师父?据说也就是一个驼背的老乞丐,有什么害怕的?倒是那叫夏小雨的丫头,不能小觑。” “夏氏小雨,就是传说和神仙师父走了的小神医?”太子记性很好,瞬间想了起来,几年前传的沸沸扬扬的神仙事件,随即来了兴趣,问道:“她回来了?” “那天若不是她,就凭那丫头,怎可安然无恙的吸纳南肖子大师的功法?早会爆体而亡。” 什么?原来如此,可是南肖子为何不告诉我实情呢?那老家伙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想到这,太子身上又不由冷汗渗出。 于是急忙问道:“既然夏家小丫头回来了,为何那魔道高人要来对付燕曼舒?听说夏小雨是和一个佛道高人走的,难道他不怕得罪佛道高人吗?” “神仙打架,关你何事?小子,你只管看热闹就好。”老太婆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警告,意思是闲事少管。 “大师,不管是仙道、魔道还有佛道要是打起来,别说大相国,恐怕这片大陆也会遭受生灵涂炭,毕竟本宫过几日就要成为一国之君,要为天下百姓着想。” “你怕了?”老太婆斜眼瞅他,又哼了一声道:“就你,也口口声声为百姓着想,真是天大的笑话,虚伪,怕是连累到自己的小命吧?” 陈老太婆将赤裸裸的鄙视,明晃晃的写在脸上,挂在嘴上,太子忍了又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心里暗暗骂道:老妖婆,等我腾出功夫,就收拾你,让你小瞧我。 随之一脸正色道:“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本宫也想当一个好皇帝,对百姓有所作为,使我大相朝代代相传,还望大师指条路。” 没错,好不容易绞尽脑汁,处心积虑的即将登上皇位,要是大相国都没了,他即使活着,一个光杆皇上有什么意思? “哼,我一个老太婆,能指什么路?最多提醒你一句,你就是想与那小丫头交好,她也未必同意。”老太婆到底是人老成精,太子所想她看的一清二楚。 “如果她同意呢?”太子问道,有大相国做底牌,有那些奇珍异宝做诱饵,他就不信有人能抵住如此大的诱惑,“如果她同意,大师会同意吗?” “我?”老太婆问完,又哈哈大笑道,“只要你帮我取回一物,答应一事,我定会答应。” “何物?”太子急忙问道,什么宝贝能让这老太婆回心转意,不计较那杀徒之仇。 “南肖子手里的石头!” “石头?”太子讶异,“难道是那日,南肖子在集市中偶得的乌黑石头?” “正是!”老太婆一脸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那不起眼的石头是宝物?”太子仔细回忆着那块石头,和煤炭很类似,乌黑发亮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想活命就不要问那么多,想平安做你的皇上,更不要知道的太多,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老太婆声音低沉而沙哑,太子不由又打了个哆嗦,吓得不敢再问。 “石头在南肖子的手里,你去取来便是。”老太婆见太子识趣的乖乖站在一旁,语气软了下来,缓缓说道。 “南肖子?”太子额头出汗,俗话说落难的凤凰比鸡大,南肖子即使功力尽失,拍死自己还不是跟拍死一只苍蝇容易?。 “放心,他和他那个蠢徒儿,都被我这个老太婆,神不知鬼不觉中下了虫子,只怪他们道心不坚,失了功力也失了心神,还以为吃了灵丹妙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老太婆说到兴奋处,一个人嘀嘀咕咕着。 听说南肖子二人被下了蛊毒,太子吓得小腿发抖,更是不敢多言。 “去吧,按我交代的地址,找到南肖子不费吹灰之力,等你过去,他们也该到了发作的时候,多带些人手,给我将他二人活捉回来。”老太婆慢言细语的交代着。 太子站在那里毕恭毕敬,洗耳恭听,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太子的傲慢,就连刚刚生出的报复心也丢的一干二净,此时端坐在那儿的老太婆,到是更像太上皇。 “取回石头必须带回人,二者缺一不可,这也算是对你的考验,这件事办成了,再告诉你其他事怎么办。” “如果她不同意呢?”太子退出之时,又忐忑问了一句。 “啰嗦,若不同意,那更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要石子在手,何惧他们?”老太婆眯着眼,阴森恐怖的声音中带着势在必得。 ====== “魔道高人?真是祸不单行,怎么又出来一个魔?”皇后惊呼出声,里曾看到过有修仙之人,修魔之人,没想到在这异域大陆都要见识一遍。 燕曼舒也暗自惊讶,自己这是什么命呀?来了这鬼地方,不是天灾就是人祸的,就没怎么过几天平安逍遥的日子。 这几年又是灾荒,又是蛊毒又是南肖子,就没消停过,现在又出来了一个魔道中人,虽说有仙有佛就有魔,很正常,理是这个理,可是自己能对付得了吗? 就自己这点三脚猫的功法,封印还没打开,遇到了魔道高人那岂不是鸡蛋撞石头,上次有那吸灵石,瞎猫遇到了死耗子,这次会不会在劫难逃? 幸亏有小雨在身边,也不知小雨和六两能不能对付?想到这里,燕曼舒不由神情紧张,暗自捏了把汗。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四章 魔头施法 皇后的声音,打断了太子的思绪,他心中无比惊讶,她怎会知道魔? 随即笑道:“没想到母后见多识广,还知道世间有魔道高人,据说魔法与仙法相比,更是诡异,不知燕姑娘可有耳闻?” “原来你有魔道高人来助阵,怪不得敢来威胁我,只是仙魔混战,你就不怕大相国百姓因此而遭殃?”燕曼舒反问道。 “燕姑娘既然担心百姓,那就不要停留在嘴上,不如牺牲小我,做大相国的皇后,即可拯救了一方百姓,又能满足了你的慈悲心,成就了大我,岂不两全其美?” 太子见燕曼舒拿百胜说话,正中了他的下怀,你不是一番肝胆为苍生吗?那就跟我合作好了。 “哎呀,太子殿下,你可真会开脱责任,未来的皇帝是你,天下的百姓是你的子民,你都不在乎,为何要我来牺牲?”燕曼舒笑眯眯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以为燕姑娘菩萨心肠,果然徒有其名,不过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怪不得父皇容不下你。据本宫了解,不管是仙还是魔,恐怕都为燕姑娘而来吧?” “太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之前都误解燕姑娘了,不管是出于图名、图利还是图钱,人家是真刀真枪的拿出了银子救人,没见你有什么实际行动救灾呀?” 皇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愣愣的说出了这番话,太子气的啪的拍了一下桌子,吓得皇后激灵一个寒颤。 “你,你身为皇后,如此分不清里外,仙也好,魔也罢,都是她引来的,害得我们都跟着倒霉,你还替她说话,简直愚不可及。”太子疾言厉色道。 眼下的皇后对太子没有了一丝的利用价值,自然对她说话没有了之前的客气,连一声母后都懒得称呼。 皇后也看出来,自己的使命算是结束了,没有了希望,也就没有了恐惧,爱咋咋地,又不是没死过,对太子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拿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她站起啪的拍了一下桌子道:“你爹还没死呢,你的皇帝还没当上呢,你横什么横?好歹我还是大相国的皇后,也是你的母后,你对我该用敬语懂不懂,没有教养的东西。” 咣当,太子手里的杯子摔在了地上,一脚踹向了皇后,可是腿倒是抬起来了,谁知燕曼舒一个意念,虚拟**起了作用。 太子抬起的脚怎么也落不下去,他恼怒的问道:“燕姑娘这是何意?你为何要帮她?难道忘了她曾经想夺你的产业?” 燕曼舒笑意吟吟的看向太子,见他金鸡独立的姿势,一只脚稳稳的立在那里,可见功夫也不错。 于是抿嘴一笑道:“只要太子给你的母后诚心实意道个歉,你的腿自然就好了,她现在由我罩着,打她就是打我。” 随后向皇后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灿烂,笑道:“为你点赞。” 皇后听了,满脸的得意,向太子扬了扬眉。没想到这丫头又仗义又大度,还好自己也是有老乡的人,在这里不是孤身一人,当下宽慰了许多。 太子是满脸的困惑,点赞?点赞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忽听窗外狂风大作、黑云密布,大白天的黑的跟半夜似的。 这样的天气异象,前些日子刚经历了一次,京城的百姓各个吓得面如土色,甚至有的人收拾了家里值钱的玩意,往城外空旷处逃窜。 “难道是魔来了?”皇后惊恐的问道。 她顾不得看太子失态的样子,急忙瞅着燕曼舒,这丫头人小鬼大本事更大,此时也只有靠她了,暗中庆幸刚才幸亏和她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燕曼舒也忙收了意念,转头看向窗外,外面诡异的异象,让她暗自惊讶,呼呼的风声伴随着天雷滚滚,这来头可是比南肖子大多了。 太子的脚落地的同时,一边惊讶的瞅着窗外,一边将手悄悄探入袖中,取出一物,偷偷将那物紧紧的抓在手里。 一心紧张观察着窗外的燕曼舒,没有留意太子的举动。 太子紧紧盯着窗外,眼神发亮,等待着激动人心的一刻快点到来。 就在几人心态各异时,突然又一股大风吹过,听着房顶噼里啪啦的响动,紧接着透过琉璃窗,就见一块块小木头在狂风中飞舞。 突然感到站立不稳,衣服头发乱飞,皮肤被风吹得生疼,屋内的东西东倒西歪,抬头一看,头上的房顶早已没了踪影 三人齐齐大骇,各自抓住身边的柱子,就连先前兴奋着的太子,也是吓的脊背发麻,握着宝物的手不停的打着哆嗦。 风更大了,天空更加阴暗,就当伸手不见五指之时,忽然听到啪啪啪几声响动,只见四周悬空处灯笼齐亮,在灯笼的包围中,有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双手合十正念念有词。 燕曼舒一看,心中大喜,那小丫头不是别人,正是小雨。 “不过一个筑基的佛家弟子而已,也敢在此造次,真是胆大妄为,滚开,不要坏了本君的好事!”在灯光的映射下,黑色的乌云突然幻化出一个人脸的模样。 看到此情此景,别说燕曼舒了,就是小雨也是大惊失色,能如此的出神入化,这哪里是南肖子的道行可比? 站在远处悄悄观望的南肖子,如今功力全失,已经老态龙钟,身如骷髅,佝偻着身子,看到黑云呈现的头型,吓得差点尿失禁。 活了千年的他,极力稳住心神,你个老太婆不是给我下了蛊虫,得了我的吸魔石,如此功法厉害的魔头,让你吸,让你吸! 远在石屋中闭关的放老头和向老头,突然齐齐睁大了眼睛,一向冷静的向老头竟然惊呼出声:“是他,他还活着?” 向老头说出此话时,放老头早已一个意念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这个魔头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同门师兄,后来不知为何弃仙成魔,后来走火入魔疯疯癫癫,不管是仙界还是魔界,早已销声匿迹几万年,没想到怎么今日出来了? 向老头见放老头已经走远,也不再言语,急忙紧随而去,心中疑惑,那小丫头身上魔气缠绕,难道真是什么魔门弟子?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五章 佛魔仙 “小雨,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不可逞强。” 情急之中的燕曼舒急忙喊道,能幻化成如此模样,哪里是初入佛道的小雨能对付了的,正如太子所言,既然此魔是自己招惹而来,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吧。 “过了多久了?你的脾气还一如从前,如今玩也玩够了,闹也闹够了,乖乖跟本君回家吧。” 魔君看着在大风中被吹的摇摇欲飘的燕曼舒,眼神温柔,语气柔和,风也变得小了许多。 让她回家?太子惊骇的看向燕曼舒,不是来杀她吗?怎么是让她回去?再看那魔君幻化出的眼神温柔如水,看燕曼舒就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 太子的心顿时瓦凉瓦凉的,想到那天的魔君是一个儒雅的书生样,莫非他俩的关系非同一般? 太子的大脑快速的运转,就在这时,急于成魔的老太婆,突然用沙哑的嗓音大声喊道:“想走?先把你的功法留下!” 这?场内的众人被这突兀的喊声吸引了过去,燕曼舒和小雨不由惊呼出声,只见蓝姨被捆绑在柱子上,蓝姨不是在二首村吗?怎么却在这里? “哈哈,你们也看到了,只要乖乖的站在原地,乖乖听我老太婆的话,你们的亲人才有活命的机会,你们要是不听话呢,她肚子里的虫子就会快速的长大,噗嗤,她立时就会成为干尸!” 老太婆沙哑的嗓音在风声中传来,显得格外的诡异。 场内顿时寂静,燕曼舒惊在当场,不知蓝姨何时被下了蛊虫?只见蓝姨脸色苍白,似乎已经疼的昏迷了过去。 小雨却是莞尔一笑,传音道:“雕虫小技而已,姐姐不必担心”。 燕曼舒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修仙之人,还怕那小小的蛊虫? “哼,没想到一个凡夫俗子也变得如此猖狂,胆敢威胁,”魔君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那陈老太婆断然打断道:“装神弄鬼的玩意,以为把自己变成了乌云,就是魔君了?不过只要我吸纳了你的本事,就足够我老太婆称霸天下了。” 说着话,老太婆举起手里的石子对向了魔君,她身体绷直,就等着那日燕曼舒吸南肖子元气的一幕,在自己身上重现。 燕曼舒和小雨楞在当场,看这架势,那老太婆似乎有了吸魔石?她手里那黑黑的石子就是吗? 太子吓得额头出汗,手里的石子又紧紧的握了握,这一握不要紧,谁知手里却空无一物,如此诡秘的一幕,让他吓得当场摊到在地。 那边没有动静,这边噗通有人摔倒,不等众人明白过来,魔君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太婆,拿个破石子就想称霸天下?” “石子?”做足了准备,等了半天的老太婆,没发现有丝毫的动静,那天上由乌云幻化出的脸,依旧好好挂在那里。 陈老太婆心下就是一惊,难道自己手里的真就是一个石子?莫非被太子掉包了?气急之下扔了石子,口中吐出一个虫子朝太子飞去。 摊在地上的太子,情急之中,急忙将身边的皇后拉在身前做挡箭牌。 被这一幕幕吓得魂飞魄散的皇后,早已瘫软在地,此时身体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抗争之力,就要被太子当成了肉盾。 手疾眼快的燕曼舒急忙飞出一脚,摊在地上的太子,瞬间如球般被踢上了半空,手里还不忘拉着皇后。 踢上空中的太子,不偏不倚的正对上飞来的虫子,噗的一下,虫子正沾上了他的额头,那虫子似有灵性般,挨着皮肤瞬间钻入了太子的体内。 “啊!”太子深知虫子的厉害,感受到虫子入体,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哪里还有往日的从容淡定、波澜不惊。 惊恐中的太子,一把将皇后甩了出去,皇后被摔落在残垣断墙处,脸上身上被树枝擦伤,她忍受着疼痛,吓得连惊叫都不敢。 “哼!一个个蝼蚁,弱不禁风、不堪一击。”魔君不屑道。 突然一股乌云如旋风般从天而降,说时迟那时快,那快速旋转的乌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陈老太婆裹起,升到了空中。 不等老太婆反应过来,就见那乌云如陀螺般在空中转了一圈,瞬间老太婆就被削成了碎渣,魔君嫌恶的甩甩乌云,只见漫天的血雨纷纷扬扬的落下,哗哗哗撒了一片。 在场的所有人被眼前的惨状吓傻了,太子和皇后当即吓晕了过去。 远处的南肖子躲避不及,沾到了一些血雨,不知为何?疼的满地打滚。 小雨飞身过去,将绑在柱子上的娘抱在怀中,输入一丝灵力,不多一会,燕曼舒就见蓝姨吐出了一条干瘪的虫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干呕了起来。 就在这时,三团光影瞬间落地,显出身形后,正是老和尚、放老头和向老头。 魔君见是他们三个老熟人,哈哈大笑,略施一礼道:“今日是个好日子,老和尚,师弟都聚齐了。” “师兄,真的是你?原来你还活着?”放老头神情严肃的问道。 “你们都活着,本君怎会死?你们一直是本君的手下败将,如今本君刚刚出关,就猜到会与你们相遇,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也好,也好,这次一并将你们的性命拿来。” 那魔君干脆利落,说话间已然幻化成了三团乌云,那三团乌云如三道炸雷,朝三人砸去,放老头三人不敢怠慢,急忙闪躲,躲闪之地被砸出了三个巨大的深坑。 放老头惊讶的回头看这深坑,几万年过去,显然师兄的功法更加精进,随意幻化出的乌云,就有如此的威力。 想到这,不由感激的看了眼老和尚,这几年幸亏有老和尚的提醒,一心闭门修炼,否则就这一击,可能今日就死在了这里。 老和尚也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切,双手合十就要念诵阿弥陀佛,突然合起的手里多出一物,老和尚脸上无波无澜,心中甚是讶异,用手心感悟着手中之物,这一感悟,让他惊讶异常,老和尚的心情变化自是无人知晓。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六章 魔君的幻境 向老头看着深坑一脸阴郁,沉声说道:“我们之间的大战,何必扰了凡人,不如另择他地,将万年前没了结的恩怨就此了断?只是这一战不死不休,既然必有生死,师弟有些不明之处,还请师兄解惑!” 向老头说的客气,魔君笑道:“真是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活了几万年,还是曾经那般的彬彬有礼,一个身体里分化出来的人,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 这话明摆着是揶揄放老头呢,站在一旁的放老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为了不在此地多生事端,这口气他忍下来了,静等着向老头的提问,因为那个问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 “你为何修魔?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玲珑又在哪里?她的失踪是否与你有关?”向老头语气和善,但各个问题问的灼灼逼人。 “师弟,你着相了,万年不见,你居然没什么长进,红莲白藕青荷叶,佛门魔户道相通,无魔不成佛,无魔便无道,无魔何以明心见性,无魔又何以直指人心?” 魔君的声音透着磁性,在每个人的心底回荡着,只觉如梦如幻,似仙音渺渺,说不出的悦耳,各个沉醉其中。 燕曼舒恍惚间回到了前世的儿时,蓝天绿地,白白胖胖的自己,脚步蹒跚的跑在草坪上,嘴里咯咯的发出笑声,“来呀,来呀!”不远的地方,爸爸妈妈伸开手臂,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来呀,宝贝!” 在情不自禁中,燕曼舒款款朝前走去。 放老头眼前弥漫着漫山的鲜花,在花海中的他,还是英俊少年,一个衣袂飘飘的红衣少女向他走来。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小师妹玲珑儿,只见她身材娇小,五官剔透,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鲜花,高兴的问他:“师兄,你看这些花美吗?” “美,”一个美字刚出口,放老头顿觉不好,使劲眨了眨眼,再一看,哪里有什么花海、师妹,原来是进了魔君的幻境。 魔君的声音带着小雨回到了夏家,爹爹带着他背夏家秘籍,她一边玩着手中的布偶,一边熟练的背诵着,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爹爹满头的白发,满脸的皱纹。 爹爹不到三十,怎会满头白发?小雨疑惑间不敢怠慢,迅速咬破了舌尖,再放眼一看,哪里有爹爹,只有娘在身旁,双眼迷醉,手舞足蹈。 哎呀不好,娘进了幻阵,再看二姐,正一步步向魔君走去,当即双手合十,大声诵经。 老和尚看着小雨的反应,欣慰的点了点头,再看本来已经昏迷的皇后和太子,早已经醒来,两眼迷离,如醉如痴的看着空中的魔君。 老和尚看那乌云幻化出的魔君,正笑吟吟的看着燕曼舒脚踏空气,慢慢向空中一步一步走来。 小雨的诵经声响起,燕曼舒停在半空中,迟疑的看了看小雨,若有所思。 魔君大怒,乌云幻化出一个手指,向小雨指去,小雨不避不闪,继续大声诵经。 老和尚微微一笑,轻轻呼出一口气,瞬间四周莲花朵朵,那些莲花将燕曼舒小雨等人层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魔君大笑道:“了一和尚,法相合一,是佛既是魔。”言毕,空中幻化出无数的手指,顿时,寒气森森,似有无数刀光剑影,剑剑向和尚刺去。 燕曼舒一个激灵从梦幻中醒了过来,只见周身莲花朵朵,香气扑鼻,耳边梵音缭绕,阵阵传入耳中。 “有我者,即非有我…三千大世界,即非世界…我见,人见,众生见,寿者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放老头和向老头见了一和尚盘膝坐在莲花上,双手合十念诵经文,随即也盘膝打坐,一左一右为他护法。 随着了一和尚和小雨的诵经声越来越大,魔君的一道道剑气碰到莲花就反弹回去,天上的乌云散了又合,合了又散,如此反反复复几千个来回。 此时的京城,几乎成了空城,大部分百姓早已吓得跑出了城外。 跑出去的百姓们,站在城外望着京城的方向,只见京城的上空一会儿乌云遮日,一会儿又是晴空万里,各个吓得跪地就拜,嘴里是佛祖菩萨神仙保佑换着喊。 一道道剑气反弹回来,巨大的反噬,让魔君疲惫不已,乌云化作的脸有了狰狞。 他怒道:“没想到这些年你们的功法也有了精进,我如今鬼不鬼,人不人,都是拜你们所赐,好好好,我们这就去痛快的大战一场,你们随我来。” 魔君言出法随,瞬间,幻化出了一双大手,在天空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眨眼间,乌云消失殆尽。 “不好,快快随他离开这里。”老和尚急忙脚踩莲花,进入了那道口子。 那口子刚被撕开,一股巨大的罡风扑面而来,放老头和向老头各自拿出了一个类似手帕的东西,挡住了空间撕裂的口子,幸亏他二人手疾,地面的人和物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放老头大声说道:“徒儿,你且带人速速离开京城,待为师此件事了,自会去找你相聚。” 说罢,身形一闪,和向老头同时不见了踪影,再抬头看那高空,哪里还有一丝裂缝,太阳当头,天蓝的醉人,想找到一片云彩都不容易。 燕曼舒呆立在原地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恍如做梦般,小雨轻声提醒道:“姐姐,听爷爷的话,我们快快离去吧。” 此时的蓝姨也从梦幻中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夜思日想的女儿,好端端的站在面前,终于激动的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极力回想着一切,究竟是如何到了这里,却脑中一片空白,那段记忆似乎被人抹去了一般,空空如也。 小雨急忙将蓝姨拥在了怀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娘的眼泪,几年不见,她看着一如既往年轻漂亮的母亲。 她柔声说道:“娘,岁月在你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你依旧很美,你不是最想靠女儿的肩膀吗?如今都靠上了,不许再哭啊。” 噗嗤,蓝姨破涕为笑,这个女儿,真会哄自己开心。 ps:书友们,我是六两猫,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支持小说下载、听书、零广告、多种阅读模式。请您关注微信公众号:dazhudu(长按三秒复制)书友们快关注起来吧!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七章 神奇的一幕 看着母女相逢的一幕,燕曼舒也模糊了双眼,坚强的蓝姨,终于迎来了与小雨相聚的这一天,多么令人高兴。 “燕姑娘,救我!燕曼舒,救我!” 突然,一个声音喊道,声音之大,几乎破了嗓子,这求救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往日高高在上,几日后即将登基为皇上的太子。 此时的他,哪有平日的威风,发髻疏散、衣衫不整,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对着燕曼舒频频叩头,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救命。 看着太子如此的熊样,燕曼舒不屑的轻哼出声,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哪里去了? “他身上的蛊毒已经去掉了。”小雨传音道。 “哦?你越来越厉害了,不用施针不用灵力就可以去毒?”燕曼舒惊讶问。 “去毒的人不是我,是六两,那毒对它有用,刚才趁乱得了去,太子没发现而已。” 小雨解释着,又看了看六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蚂蚁大小,跑到燕曼舒的头发里正呼呼大睡呢,小雨看着心中十分好奇。 问道:“姐姐,那老太婆的毒很是厉害,但对六两似乎是大补之物,你中了蛊毒后,六两和你到底得到了什么机缘?” 想到神君,又想到蚂蚁洞,燕曼舒不由笑了,当时怕极了,现在想想,这两次还真是得了天大的机缘,于是回道:“说来话长,回去慢慢讲给你听。” 小雨看看四周,满目的狼藉,屋倒楼塌,地上是几个深不见底的大洞,树木也倒了一地,于是心念一动,清洁术、控物术施展了出来。 燕曼舒正要张口说走,突然听到耳边风声又起,还以为又来了什么幺蛾子,神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可是仔细观察,身上没风啊? 正琢磨间,只见眼前的几个大坑不见了,恢复了原状,吹倒的大树似人一般,缓缓站了起来,断了的树枝一根根严丝合缝的接好了,连一个口子也看不到,燕曼舒看的是目瞪口呆。 正惊异间,只见那倒塌的房屋也迅速的在恢复,地上的横梁木屑泥土碎石各归各位,如搭积木般房子就搭好了。 再看那满地的琉璃渣子,被两股巨大的风吹向了天空,糅合在一起排列组合,瞬间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琉璃,立在空中,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线,亮的惊艳,美的耀眼。 蓝姨发出了惊呼,太子也顾不上求救了,呆呆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就连来自未来,见多识广的皇后也惊得的张大了嘴,嘴里喃喃自语,到底是魔术还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大家惊奇的目光中,那空中的琉璃突然一分好几块,缓缓落下,一块块似有人操作般,自动飞到窗户里装好。 燕曼舒看着眼前恢复如初的房子,快速跑过去,摸着崭新的琉璃,眼露惊奇,崇拜的回头看了一眼小雨,就听头发丝里的六两不屑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也可以啊,小小的法术而已。” “我?我也可以吗?”燕曼舒满脸的喜悦和兴奋,就听心念间六两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当然可以,等你的功法解禁后,我给你一套书,很简单的。” 燕曼舒刚想问是什么书,胳膊被皇后拉了一下。 只见她摸着门窗,摸着琉璃,神神秘秘的悄声说:“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科学依据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打死我也不信,神奇,太神奇了,是你做的吗?” 燕曼舒努了努嘴,笑道:“孬,是我小雨妹妹做的。” 二人同时看向了小雨,只见太子跪在小雨面前,磕头如捣蒜,嘴里不停的喊着:“小神仙救我!”此时的太子,又把希望寄托在了小雨身上。 得知太子身上的毒已解,燕曼舒站在那里看起了笑话,他这样的人是该吃些苦头,心机太深、作恶太多,担惊害怕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小雨看着不住磕头求救的太子,双手合十,念诵法号:“阿弥陀佛,施主,你的毒早已解了,望你早日去除恶念,回头是岸。” 太子深知蛊毒的厉害,哪里相信自己的毒解了,以为小雨不肯救他,跪在那里头磕的邦邦响,不一会儿,额头渗出了鲜血。 正在这时,只见相云天搀扶着董贵妃等人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众朝臣,曾老太医颤颤巍巍走在最前面。 老太医在监牢里明显吃了不少苦头,显得苍老了许多,他看到燕曼舒是一脸的高兴,老远喊道:“孙儿,这鬼地方爷爷可是待够了,咱们快点回二首村去。” 燕曼舒看着老人,快步迎了上去,扶着爷爷的胳膊,眼角不由又湿了,想说什么,还没等开口。 老爷子摆了摆手道:“该当此劫,有此一难也好,余生都是好日子喽,爷爷跟着你去二首村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 相云天故作轻松,开着玩笑道:“对哦,老爷子,本王记得你在二首村的造梦小镇,还有一套院子呢,你这是打算回去跟苏老爷子打嘴仗去?” “那是自然,跟那老家伙,”曾老太医说到这,突然停住了话题,他难以置信,眼睛瞪的好大,看着跪在小雨面前的人,脱口而出道:“娘唉,这是?” 老太医的一声喊,让身后的人齐齐朝这边望来。 刚才的天相异变,让各个惊魂未定,如今被老太医喊娘,岂不是又有骇人的事情发生?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看到地上跪着一个衣衫不整,头发散乱的男子,一个劲的跪地叩头道:“燕姑娘救我,小神仙救我!” “太子?”董贵妃从声音辨认出跪地的人是太子,霎时也是目瞪口呆。 “是太子?”“那人是太子?”议论声顿起,安静的场面顿时沸腾了,一场大劫后,难道太子疯癫了不成? 相云天急忙上去搀扶,毕竟是同父兄弟,可是太子哪里会受他的搀扶,死活跪地不起,嘴里求饶不止。 燕曼舒这才仔细看去,见太子眼神涣散,貌似已经疯癫了。 朝臣们纷纷上前搀扶,太子依旧跪地不起,嘴里始终喃喃念道:“救我,燕姑娘救我,小神仙救我!” 相云天无奈的摇了摇头,悄悄问燕曼舒:“他还有救吗?”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八章 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的毒被六两解了,小雨已经明确告诉他无毒,但太子生性多疑,还以为是小雨骗他呢,估计是自己把自己吓疯了。”燕曼舒悄悄回道。 相云天摇了摇头,太子真是自作自受,一向诡计多端、奸猾狡诈,还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言而无信,不相信世间真有好人,唉,可悲可叹。 “他没疯,在装疯卖傻。”小雨突然传音道。 “啊?这是为何?”燕曼舒和相云天同时传音道,又一齐望向太子。 这以假乱真的功夫未免也太逼真了吧?居然骗过了他们二人的眼睛,不过想想神仙师父的厉害,燕曼舒突然笑了,好一个审时度势的家伙。 相云天不屑的瞅了眼太子,之前心底泛起的一丝同情转眼变成了憎恶,管他真疯还是假疯?总归是疯了,既然你喜欢装,那就永远装下去吧。 于是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对曾老太医拱手道:“老太医,请为太子诊病!” 曾老太医人老成精,早已看出燕曼舒等人的表情变化,再说这几日被关押在太子府的监牢,可是受尽了折磨,若不是一直在吃二丫给的药丸,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当下望闻问切了半响,抚着胡须沉吟道:“惊吓过度,只怪老夫医术不精,对此病无计可施,孙儿,太子经历了什么?” “吞了那老太婆的蛊虫!”一旁的皇后大声说道,想起之前太子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是又恨又怕,此时看向太子的眼神,眼里全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什么?吃了蛊虫岂不是中了蛊毒?”众人惊呼出声。 有几个朝臣在惊讶的同时,又听出说话的声音很熟悉,寻音望去,这一望不打紧,急忙跪下叩头:“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其他朝臣纷纷瞧去,只见那个女人碎衣烂衫,头发散乱,脸上和胳膊上到处是划痕,当真是惨不忍睹,难道这真是皇后娘娘? “娘娘啊,皇上不见了,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大臣看到了皇后,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之前的惊吓终于有了释放,痛哭出声。 “皇上真的不见了?”皇后并没有惊讶,之前已经得知消息的她,看向了燕曼舒,病入膏肓的皇上,连床都下不了,还能丢了不成?会不会是这丫头搞的鬼? 燕曼舒也是满脸的疑惑,无辜的向皇后耸了耸肩。 一旁的相云天悄声说道:“是左相余波趁乱之时,联同琅琊国太子将父皇掳走了,没想到那琅琊太子一直偷偷潜伏在京城,做了一个小小的京城巡逻官。” “你说的是那个冷面痣?” 燕曼舒想起那次在京城街头诊病赚钱,衙役来捣乱,巡逻官放她一马的事,怪不得那人周身一股寒气,骨子里透着一股威严煞气,原来是琅琊国的皇太子。 “你见过此人?怪不得他留下一封书信给你!” 相云天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继续说道:“我先前还怀疑有诈,不过你拆开时还是小心为妙,万一信上有毒呢?” “放心大胆的看吧,这封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毒。”心念间想起了六两的声音。 “得,既然施毒的小祖宗说没事了,那还怕什么?”燕曼舒莞尔一笑,伸手去接那封信。 相云天递信的瞬间,正好看到一缕阳光洒在燕曼舒的身上,她的笑在阳光里灿烂无比,显得她整个人活力四射。 一时间,相云天看着眼前浑身透着灵气的女孩,竟被她的活力感染,也微微一笑,手里的信攥得紧紧的,忘记了松开。 “哎,你们两个小两口,想要你浓我浓,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吧?这里一众朝臣都在,我的面子都被你们丢尽了。”六两的传音刚落。 “六两!” “混蛋!”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引得所有的人都看向这里。 “把信给我!”燕曼舒尴尬的抢过了信,低头拆了起来。 一旁的小雨、蓝姨、董贵妃几人相视一看,会心的掩嘴而笑,相云天涨红了脸,抬头看天。 燕曼舒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件的内容。 信的内容大意是说:自从那日在街头一见,佩服燕姑娘的绝世医术和奇世武功,又得知她的师父是神仙,让他更是钦慕不已,如果她有兴趣,随时欢迎去琅琊国游玩。 如今琅琊国与大相国即将要交战,这是一场凡人间的战争,凡人有凡人的生存法则、优胜略汰,请求神仙不要干扰,若是神仙弟子出面,岂不是有违天道? 至于大相国的皇上,琅琊国会请最好的大夫进行医治,这些年太子机关算尽,篡取皇权,谋害忠良,琅琊国执天下之正道,将助大相国的皇上打败太子,但考虑皇上年岁已高,欲拥立三皇子为新皇,左相余波为第一宰相… 燕曼舒看完信,将信递给了相云天。 相云天接过信,仔细读完后,大恼道:“琅琊国和余波这是狼狈为奸,挟天子以令诸侯,将父皇做人质,想要图谋我大相国的河山,没想到三皇兄也参与其中。” 燕曼舒点头,相云天又说道:“我想跟你要一些人手,大柱、得子这样武功卓绝的,尤其是柱子,那小子文武全才,难得的一个帅才,做兵马大元帅绰绰有余。” “没问题,这些人我尽快给你送来,只是眼前怎么办?”燕曼舒看了一眼装疯卖傻的太子道:“内忧外患的,又没有国君,得尽快想出对策才好。” 旁边的皇后一直竖着耳朵听呢,此时急忙高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已经疯癫,失去了做皇帝的能力,大相国岂能让一个疯子执政?” 皇后顿了顿,又道:“皇上又被贼子劫持,从今以后,我大相国就由四皇子相云天执政,捉拿贼子、平定骚乱,让大相国的百姓过上富足安康的日子。” 皇后说到这儿,威严的扫视着一众朝臣,朝臣们急忙跪倒叩头道:“皇后娘娘言之有理,由四皇子继承大统,保我大相国江山永固。” 正跪在地上一个劲还在装疯卖傻的太子一听,立刻站了起来,手指着皇后怒道:“本宫还好好的,我大相国怎能由一个女人指手画脚,国家不乱才怪?” 正文卷 第三百八十九章 相云天的提议 太子突然好端端的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大骂皇后,听他说话挺正常的呀?朝臣们一个个露出愕然的神情,太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正在大家疑惑间,中书侍郎沈真,抬头查看了太子一会,又扫视了朝臣们一番,只见大多老弱病残,有几个颤颤巍巍的,这样的朝臣怎能抵御外寇? 于是朗声说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太子既有疯癫之疾,皇上又在琅琊国贼子手中,如今正是我大相国最危难之时,需要一位英武大帝,以壮我国威,四皇子年轻有为,正气浩然,堪当此大任,带领百姓同仇敌忾,共渡难关。” 在场的官员们都是审时度势的高手,见太子大势已去,沈真又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一个个急忙叩头喊道:“请四皇子临危受命,剿除乱臣贼子,抵御外寇!” 太子看着这一幕,那跪倒一片请相云天继位的大臣们,大多是由他提拔上来的,曾经口口声声誓死效忠自己的人,如今各个倒戈,顿时气的血往上涌,一口气憋在胸前。 昨日还声称为了他的江山火里火里去,水里水里来的人,这会儿见势头不对,立马转了风向,太子噗嗤一声,一口鲜血喷出,他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着胸前的鲜血。 太子看着沾满血渍的手帕,惨然一笑,细心的一点一点折好,放进了袖中,朝臣们看着他的样子,甚是凄凉,有人不忍再看,低下了头。 太子抬头看着相云天,一脸正色道:“四弟,你赢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今日愚兄做了你的手下败将,一点也不丢脸。” “可是,”太子说到这儿,挨个扫视了一眼朝臣们。 手指着他们道:“四弟,愚兄心有不甘啊,到现在才明白,我和父皇一样,认人不清,养了一帮白眼狼,当日父皇病了,他们蛊惑我逼迫父皇退位,让我当皇帝,这才没多少日子,没想到啊,父皇的命运就降临到了我的身上。” 众官员吓得瑟瑟发抖,太子这招也太狠了,临死也要把他们捎带上,悄悄抬眼望去,只见太子放声大笑,笑得鼻涕眼泪一大把。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过往云烟皆名利,现在看破也不晚,哈哈哈,嬉笑怒骂在人间。” 随着太子的一阵大笑,他手舞足蹈,口吐白沫,身子一歪,倒地不起。 “这次他真疯了,是被他亲手选的大臣逼疯的。”六两悄悄嘀咕着。 燕曼舒看着眼前这颇具戏剧性的一幕,心中暗叹,是啊,说到底名利都是浮云,可是又有几人能看透?一念佛,一念魔,人都是自己在折腾自己。 昏迷后的太子被抬了下去,皇上被劫持,三皇子被琅琊国立为新皇。 沈真带头下跪叩头,高声喊道:“请四皇子继位大统,只有四皇子才能顺应民心,保我大相国风调雨顺,代代相传,吾皇万岁万万岁。” “是啊,四皇子才能上达天意,下载民意,”朝臣们纷纷附和着,跪倒一片,就要山呼万岁,被相云天用手势制止住。 他站在一块大石上,大声说道:“众位大人,且慢,我有话说,既然说起上达天意,下载民意,那我想问一句,皇帝要达什么天意,载什么民意?皇帝的职责是什么?” 这话一出,朝臣们面面相觑,平日里四皇子冷冰冰的,从来不跟他们说话,大家纷纷琢磨起了四皇子的心意,什么样的答案才能令他满意? 沈真沉思了一会儿,大着胆子回到:“回陛下,臣以为上达天意就是要爱惜百姓,否则就会遭天谴,下载民意就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不然就会内乱。” “好,沈大人说的有道理,那么按此论断,皇帝的职责很简单,就是要让天下太平,百姓安康,大家说是也不是?”相云天大声问道。 “是,吾皇圣明,真乃明君也。”原来新皇的答案是这个,朝臣们心中有数了,一个个大声答复着,就怕新皇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即如此,眼下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做皇帝,她才能真正做到上达天意,下载民意,带领百姓过上好日子。”相云天说道。 “什么?”朝臣们不明所以,以为四皇子这是在故意谦虚,莫非他要学圣贤?嫌大家的诚意不够? 于是一众朝臣又是呼啦啦跪倒一片,沈真说道:“请陛下接受朝臣们的一片真心,体谅我黎民百姓的不易,天子之位非陛下莫属,请不要推辞。” 皇后一听就听出了门道,天哪,这四皇子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他难道是要燕曼舒做皇帝?做女皇啊,这也太威武了吧? 燕曼舒也听出了意思,向四皇子传音道:“四王爷,不要胡闹,你这是想给我找麻烦吗?你我都是修仙之人,可没功夫当什么皇帝,再说这是你家的事,别扯上我。” “二丫,你也说了,这是我家的事,就算帮我一个忙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狗蛋当亭长,你也说了,我们都是修仙之人,哪有功夫管这些闲事,可是,耽误几年时间,换来的是天下的安宁,百姓的安居乐业,这不是最大的功德吗?我保证,等你将一切事宜理顺后,将皇位让给别人,我们一起游历天下,同修大道,如何?” 相云天的传音在燕曼舒的心底想起,六两说道:“二丫,人家说的有道理,眼下只有你才是最好的皇帝人选。” “没错,姐姐,以你的能力,定可以治理的公平合理,国泰民安,那些多年的陋习也只有你才能取缔,凡间的功德也能助你在修仙的路上成就非凡。” 小雨也帮着相云天劝了起来,燕曼舒凝眉深思道:“好,那可说好了,我最多能拿出三年的时间。” “好,一言为定,不可反悔。”相云天笑的一脸的灿烂。 沈真说完,与众大臣们一脸期待的看着新皇,只见他一会严肃,一会又笑的非常的开心,看吧,这是多想当皇帝?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赤裸裸的。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章 点破 “恳请四王爷顺从天意,接天子之位,造福百姓。”沈真带领朝臣们长跪不起,连声高呼。 “各位大人免礼,稍安勿躁,且听本王把话说完,有这么一个人,论治国安邦,我不如她,论文韬武略,我不如她,论排兵布阵,我不如她,论如何为天下百姓谋福谋利,我更不如她。” 相云天环顾着四周,看着眼前的老臣们,一个个胡子头发全白了,几次的磕头,有几个已经站立不稳,腿哆哆嗦嗦着,更坚定了他要变革的决心。 他大声说道:“如今大相国北有琅琊国进犯,南有南凤国蠢蠢欲动,腹背受敌,国家危难之时,本王提议,由燕曼舒担任一国之君,只有她才能解天下之忧,让国家有序,让百姓安康。” 相云天的话音刚落,场内顿时哗然,什么?让位给一个女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创历史之先河,四王爷疯了不成? 自己家的天下哪有给别人的道理,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女子,自古女子都是祸乱朝纲、扰乱天下的,果不其然,四王爷看来中了迷魂药,被此妖女蛊惑的不轻啊。 皇后尽管猜到了四皇子的用意,依然被他的决定惊到了,毕竟这是一个封建王朝,四皇子居然有让贤的觉悟,当真了不起,可是朝臣们会同意吗?恐怕连大相国的黎民百姓都不会同意吧,华夏的史书上不都这样写的嘛? “不可,不可啊!”朝臣们齐齐下跪,喊声如雷。 场内抽泣声,啧啧声四起,朝臣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痛哭流涕,如丧考妣。 “完了,完了,大相国要灭亡了,祖宗的基业要毁了,你,你一个黄口小儿,你愧对相家的列祖列宗啊,我们死后还有何颜面见开国先皇。” 一个老臣手指着相云天失声痛哭,大声叱骂的同时,一头撞向小雨刚刚复制好的火锅店的柱子,哪知就在头离柱子约莫一寸之时,那老臣的头似定住了般,一小寸如隔天涯,难进半分。 朝臣们看着眼前惊奇的一幕,各个吃惊的朝天祭拜,有人惊呼出身,莫非让那燕曼舒继位是天意不成? 皇后噗嗤笑出了声,这些个老古董们当真迂腐,还真会联想,眼前的行为多明显啊,要么是燕曼舒,要么是小雨两个修仙者所为,不想那个老臣死罢了。 朝臣们听到皇后的笑声,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她涌来,叩头道:“请皇后主持正义,不能任由四皇子胡来,天下是相家的,百姓是相家的,不能让位啊。” 这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喊的皇后脑袋疼,她鄙夷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臣们,问道:“眼下内忧外患,你们说怎么办?” 沈真朗声说道:“若四皇子不肯继位,还请皇后垂帘听政,派人去琅琊国解救皇上,才是上策。” “那么请沈大人告诉本宫,谁有能力带兵去打败琅琊国?派你去,能当此大任吗?”皇后咄咄逼人的问道。 “这,臣乃一介文官,怎能带兵打仗?打仗是武官的事,还请皇后娘娘三思。”沈真讪讪的答道。 皇后的眼神挨个扫视着跪在眼前的臣子们,她的眼睛扫到哪里,哪里的头就深深的低下去了,就怕皇后点他们的名。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各位大人张口为大相朝的江山,闭口为天下百姓,本宫看只是限于嘴上嘛,真的让你们为国上前线打仗,你看你们一个个的。” 皇后又看了看还站在柱子旁的那位老臣,笑道:“老大人,为了大相朝的基业,你连命都不要了,本宫佩服,不如您老人家带兵去前线打仗,拯救皇上,死有其所,如何?” “皇后娘娘,不是老臣不敢去,是怕去了也是白死啊,臣无能,没有带兵打仗的能力,只怕耽误了救皇上的时机。”老臣诺诺的说道。 “本宫十分不解,你们要让本宫垂帘听政,却都没有救皇上的能力,难不成让本宫带兵打仗吗?你们欲救天下苍生,为何还要反对四皇子的提议?” “皇后娘娘糊涂啊,南北有劲敌,此时如果天下由相改为燕,定会生出民乱呀,到时一定会生灵涂炭,灾祸四起。”一个大臣俯身回道。 “民乱?” 相云天听到这里,质问道:“永乐府受灾,你们一个个为了百姓安康的正义之士,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在父皇被太子威逼之时,你们每日在朝堂之上忙着勾心斗角,迎逢站队,你们可知道,当今天下已经变成了谁的吗?” “谁的?” 朝臣们没听懂相云天的问话,一个个云里雾里的,天下能变成谁的,只要你不送人,一直不是你们相家的吗? “几年来,就在你们高谈阔论之时,知道苏冬宝亲手调教出了多少武功高手吗?知道永乐府受灾有多少灾民吗?就在你们忙着溜须拍马、谋取私利时,知道满口香的生意已经遍布大相国的角角落落吗?” 相云天一脸郑重的讲道,曾老太医频频点头,皇后面带惊讶的看向了燕曼舒。 “不就是做个小生意,和天下有何关系?”一个大臣问道。 “不错,一个生意摊子而已,能说明什么问题?”这话似乎代表了多数大臣的想法,大家纷纷点头附和。 相云天听到这样的言论,长叹一声,父皇和太子只喜欢听话的臣子,有能力的不是被杀,就是被排挤走,剩下的多半是酒囊饭袋,有这样的大臣父皇不被掠走才怪. “看来诸位大人舒服日子过久了,不知道布局蚕食的道理,即使没有外敌入侵,我大相国很快也会被吞并,苏老先生培养的高手,文武全才,带兵打仗,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做生意种地更是行家里手。” 相云天声音加大,朝臣们听的清清楚楚,什么?又能带兵打仗,又能种地,这哪里是普通人?原来是这样的能人支起的生意摊子,还分布在各地的角角落落? 这一琢磨不要紧,朝臣们顿时如醍醐灌顶,脊背发凉,明着是生意,暗着就是布网,随时揭竿而起的预兆啊,看似太平的大相国,原来早已危机四伏,波涛汹涌?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愿意 这?怪不得四皇子要让皇位,不让能行吗?大厦将倾,唯有主动让出,或许还能保得相氏一族有活命的机会,有些心思活络的朝臣,开始为自己的前程打算了起来。 皇后惊讶的看向燕曼舒,自己刚来时还想和人家比,枪杆子里出政权,没有话语权的自己,拿什么和人家比呀?此时的她输的是心服口服。 好一个心机深沉的丫头,沈真的眼光不善起来,这种智谋双全,步步为营的女子,为何不早点杀了她?怎么还要留着给让皇位呢?。 “四王爷真是糊涂,既然早知道她的布局,为何不上报皇上,早点除之而后快,也省去了今日的担忧?你,你,你,真是我大相朝的千古罪人哪!” 之前想撞死的那位老臣,指着相云天大骂了起来,他的话,引起了两个刚正不阿的大臣的共鸣。 他们站出来发难道:“臣等七尺男儿,断不会在一个妖女手下为臣,要杀要剐任由四王爷处置。”说着脱下了官帽,放在了一旁。 “好,大家畅舒己见,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没人会怪罪你们。”面对大家的指责,相云天不怒不恼,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家。 “请问四王爷,皇位让出去后,大相国要改国号吗?”有人问道。 董贵妃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曾老太医抚着胡须,一个劲的呵呵笑着,嘴里还念叨着,“好,好!” 到底好什么?赶来看热闹的老里正,睁大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看认真的听,就怕错过一句重要的话。 他这个乡下老头子,曾经不过是一个比九品芝麻官还小的村官,此时在他眼前的大人们,全是平日叫也叫不上来的大官,眼睛耳朵早不够用了。 如今又听四王爷说让二丫做皇上,他的嘴巴惊的再也合不拢了,二丫可是他看着长大的,从小上树摸鸟鼻涕流的两棒槌呀,要当皇上了,这个咋可能呢? “大家如果没什么问题,那么我来说几句。”相云天看着一众朝臣说道。 “二丫,我们成亲吧?你愿意嫁给我吗?”这话一出口,大臣们更是目瞪口呆,堂堂一个风流倜傥的皇子,居然问一个女子愿意不愿意嫁? 唉,可悲可叹啊,大相朝后继无人了,沈真悲哀的闭上了双眼,莫非是权宜之计,不想让大相国的权利旁落别人?沈真又睁开了眼睛,一脸希冀的看向四王爷。 这是提亲吗?来自文明时代的燕曼舒,笑的眉眼弯弯,她早已想好,此生非相云天不嫁,于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愿意!” 什么?她居然敢说她愿意,连害羞、欲迎还拒都不懂吗?不知礼教的乡下女人,真是厚颜无耻,有伤风化,大臣们悄悄摇着头,叹着气。 听着二丫大声说出三个字,“我愿意!” 相云天的心都要飞扬了起来,感觉幸福原来如此简单,这才是他的二丫嘛,从来不知忸怩做作为何物?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董贵妃又是高兴又是羡慕,用手帕拭着泪,自己一辈子追随着皇上,一颗心全给了皇上,奈何只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哪里像这丫头,这般好命。 朝臣们看着四皇子那发自肺腑的笑,一个个心中鄙视着,怎么感觉这是卖身求荣?眼见大相国不保,这是委曲求全,先保命再说? “好,真是琴瑟和鸣,天造地设的的一对,恭喜二位终成神仙眷侣,可喜可贺啊,你们在一起,于公于私都是大好事。” 皇后看出了大臣们的心思,想想这里毕竟是封建王朝,两人如此时尚的求婚,他们那些老古董肯定看不惯,于是出面解围。 董贵妃疑惑的看向皇后,她为何今日拒绝了垂帘听政,此时又站出来为两个孩子说话?是审时度势还是真的变了? 沈真看向了皇后,一脸的狐疑,皇上被抓走了,怎不见她着急?又为何跟那妖女在一起?如今又站出来替四皇子说话,莫非她们也有猫腻? “二丫,你带兵打仗,布阵杀敌比我厉害,运筹帷幄、统筹规划也比我强,不管是种植还是经商,哪怕开学校培养人才,都有自己独到的一套。” 正在沉思的沈真,被相云天的话吸引了,放下疑问,认真的听了起来。 只听四王爷又道:“二丫,你赈救灾民,心存百姓,德才兼备,你不光是满口香的好当家,也即将会成为我大相朝的好皇帝。” 看着相云天无比真诚的说出这番话,朝臣们一个个听在耳里,惊在心里,谁说四皇子不会拍马屁,这夸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牙都要酸掉几颗了。 “二丫,这个皇上非你莫属,千万不可推辞呀。” 不等燕曼舒回答,一旁的曾老太医急着大声喊道,如此才俊,要是当了皇上,那大相国的人,岂不是和西来镇的人一样,要过上好日子了?百姓有福喽,有福喽! 曾老太医高兴的眉飞色舞,眼巴巴的瞅着二丫,就怕她不同意。 正等的着急,就听二丫说道:“好,我同意当皇上,不过先说好了,我只当三年。” 燕曼舒想到自己前世是凤凰,也许这一切都是因缘际会,老天让她来到这个异域时空,也许就是要她来做点事的,既如此,就不必推脱了。 燕曼舒的话音刚落,朝臣们的眼睛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又是连一番推辞没有,还只当三年?这丫头还真拽呀,得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好像多给四王爷面子似的。 有见机行事的大臣,见四王爷是铁了心让皇位,江山是相家的,既然相家的人都同意,那咱们还叫个什么劲呀,眼下赶紧找出路才是上策。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于是一个大臣跪倒叩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请皇上早日办理登基大典,以告慰天下百姓。” 有一就有二,随着一个大臣山呼万岁,接二连三的大臣们纷纷跪倒,恭喜声贺喜声响彻京城。 里正见二丫真的做了皇帝,也迫不及待的慌忙跪倒叩头。 燕曼舒微微蹙眉,刚想说什么,相云天轻轻摇了摇头。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二章 去二首村 相云天传音道“二丫,满口香人人平等,没有尊卑特权,你待人接物我心知肚明,但那些打破常规的壮举我们慢慢来,如何?” 燕曼舒微笑点头,是的,相云天提醒的对,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他们千年的习俗,怎能一朝一夕间就能改变。 正思忖间,就见曾老太医也山呼万岁,跪倒叩头,急匆匆赶来的叶楠,带着满口香京城的一众人等,加入了叩头的队伍中,一时间,眼前黑压压的一片。 相云天也双膝着地,跪倒在燕曼舒面前,抬头朗声说道:“新帝登基,乃我大相国举国欢庆的大事,臣请皇上移驾朝堂,与众臣共议国事。” “可悲啊!可悲!先皇啊,臣等无能,没能保住我大相国的基业,欲死又不能,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那先前想自尽的老臣,看着呼啦啦一片跪倒的人群,又见相云天下跪,立刻肝肠寸断,喷出一口鲜血,就要咬舌自尽,可是,奇怪的是牙齿居然不能动了。 他大惊失色,跪倒在地,举头望天,不住的叩头,嘴里呜呜啦啦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沈真与那两个脱去官帽的人站在那里没有下跪,此时见到老臣口舌僵硬,不能言语,顿时大惊,难道出女皇是天意吗?犹豫间也跪倒叩头。 燕曼舒早看出了老臣要咬舌自尽,一个意念,虚拟大法起了作用,又缓缓扫视了一圈跪在自己面前的各色人等,既然已经答应了相云天的请求,总要来个开场白吧。 于是大声说道:“请诸位起来说话,今日京城闹的动静不小,各位都受惊了,朕请大家一起去一个地方吃顿晚饭,顺便回家过年,回头再议国事。” 燕曼舒口称为朕,心里却暗自发笑,怪不得那些人一个个的想当皇帝,摆谱的滋味还真不错呀。 什么,先请大家吃晚饭?眼下每一分、每一秒都刻不容缓,大相国危在旦夕,先皇还被绑架着呢,不是该去御驾亲征吗,怎么要回家过年? 朝臣们站在风中,心顿时凌乱成了一片,完喽完喽,如此不靠谱的小丫头当了皇上,大相国算是走到头了。 看着这些人悲伤的神情,燕曼舒猜到了他们的那点小心思,微微一笑,没有点金刚钻,怎么敢揽这瓷器活? 燕曼舒扭头问小雨:“你的船能带多少人?我想带朝臣们去二首村吃晚饭。” “用小雨干嘛,忘了老娘的瞬移功夫?” 头发丝里的六两兴奋的跃跃欲试,此时的它顶着猫脸,激动的看着这一切,跟着这一世的二丫混真好,一步到位当了皇上,以后各国进献的宝贝它得先挑。 如今瞬移已被它练得炉火纯青,先在老家伙们面前帮着二丫立立威,让你们这些土鳖们瞧瞧,什么是能耐?别没事吱哩哇啦乱叫唤,寻死觅活的还得二丫救治。 小雨对相云天道:“既然六两能带这些人回二首村,那我也送你们一件礼物,不过这件礼物要晚一点送到。” 礼物?相云天忙要推辞,他这做姐夫的还没有给小雨礼物,哪好意思要她的呀,燕曼舒急忙用眼神拦住。 聪明的相云天立刻心领神会,当即拱手称谢。 燕曼舒看到了叶楠,招手唤道:“姐姐快过来,我给你介绍小雨妹妹。” 叶楠呆愣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走了过来,就要施礼,燕曼舒拉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悄声道:“姐姐,你可越来越漂亮了,要不封你做个贵妃如何?” “死丫头,当了皇帝一点儿也没个正行,还耍贫嘴,让你胡说八道。” 面红耳赤的叶楠使劲掐了一把燕曼舒,顿时疼的她呲牙咧嘴,当着一众朝臣的面,又不敢太过造次,只好忍痛而笑,在叶楠耳边不知又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站在一旁的皇后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燕曼舒的玩笑话,羡慕的看向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错呀,来了这里如鱼得水,事业爱情友情各个大丰收。 小雨和相云天看着燕曼舒的囧样,笑的一个捂嘴一个低头。 大臣们看着燕曼舒拉着一个小姑娘窃窃私语,又齐齐傻掉了,这都当了皇上了,还一副女儿家的样子,当着众臣呲牙咧嘴,成何体统,哪里有皇上的威严? 燕曼舒介绍完小雨,在叶楠耳边耳语了几句,简单做了京城的部署,有六两和小雨做后阵,二首村到这京城容易了许多。 待一切安排妥当,燕曼舒看着眼前的文武大臣们,换上了严肃的神情。 大声说道:“各位,现在是午时,一会跟朕去趟西来镇,到了西来镇,大家可随意走走看看,今晚在二首村朕的家里,将设宴款待诸位大人。” 西来镇不是在永乐府吗?相隔千里,一会儿走,晚上在二首村她家吃饭,这不是在说笑话吧?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这个皇上莫不是脑子有病? 一个小丫头片子,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当了皇上,不忙着拿玉玺办正事,先把皇位坐稳了,先站在这里吹牛,吹牛也吹点靠谱的吧?这不着边的也敢吹? 燕曼舒知道没有见识限制了他们的想象力,她可没空跟他们解释,对付这帮老古董,只有眼见为实,自己就是说破嘴也没用,就让事实去征服他们吧。 “大家准备好了吗?我们这就去西来镇。”燕曼舒大声问道。 哪里准备好了?看不见一匹马,看不到一辆车,难道就靠双腿走到西来镇?那一千多里路,得走到什么时候去?还晚上在二首村吃饭? 就在众人心里就想骂娘时,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天旋地转,一个个吓得大惊失色之时,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眼前一亮,发现眼前的场景完全变了样,红色的腊梅花,白皑皑的雪,枯藤老树,叽叽喳喳的喜鹊,小河上溜冰的孩童,一切如梦如幻,恍若仙境中。 大臣们纷纷跪倒,磕头如捣蒜,沈真大声喊道:“神仙在上,小人有幸得遇神仙幻化的仙境,从此后,必将在家供奉神像,还请神仙留名留影。” 相云天板着脸呵斥道:“哪来的神仙所化仙境,这里是西来镇的二首村。” 二首村?众人齐齐抬头环视四周,这美如仙境的地方就是二首村?这里不是闹过灾荒没多少日子吗?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变革的前奏 什么?这就到了二首村,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朝臣们一个个大惊失色,来不及细想,噗通噗通朝燕曼舒叩头不止。 “龙恩浩荡,我皇神威,乃真天子也,我等叩拜皇上。”之前的老臣跪在最前面,大声喊道。 一大群穿着官服的人,突然出现在二首村,跪在那里,惊呆了正在玩耍的孩子们,大家呼啦啦围了上来,想一探究竟。 孩子们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前面的燕曼舒,纷纷喊道:“是二丫姐姐回来了,二丫姐,你们坐飞船回来的吗?飞船呢,是不是被变小收起来了,小雨姐姐呢?” 老里正一看,慌得就要阻止孩子们,相云天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 孩子们绕过那些跪着的大臣们,将燕曼舒围了个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大臣们跪在那里竖着耳朵听,就听到燕曼舒的声音传了出来:“大家都起来吧,不用动不动就下跪,冰天雪地的,对膝盖不好。” 朝臣们很是感动,才想起皇上还是神医,能如此的体恤他们,正想说点奉承的话,就被孩子们二丫姐,二丫姐的叫声给打断了。 二丫姐?皇上被人直呼二丫姐?说出去都是笑话,可是谁又敢说?飞船?这又是什么东西,会飞的船吗?皇上还有会飞的船? 天哪,皇上还有会飞的船,那不是神仙才有的神器吗?有反应快的,突然想起几年前的传言,二首村的燕曼舒有个神仙师父,原来这是真的?莫非皇上也是神仙? 朝臣们眼睛看向了孩子们,见各个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哪里像是小山村的孩子,分明就像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透过孩子们的缝隙,大臣们看到燕曼舒跟孩子们有说有笑,还抱起了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亲了一口,那个小丫头抱着燕曼舒的脖子,也回亲了一口。 看到燕曼舒的这番举动,沈真就想提醒皇上,如今是一国之君了,要时刻注意皇家的威严,话到了嘴边,忽的想到皇上的本事,哪里还敢多嘴? 忽听燕曼舒对孩子们说道:“我们二首村来了客人,大家该怎么办呢?” “爷爷奶奶们好,欢迎大家来二首村做客。” 孩子们脆生生的童音无比的响亮,董贵妃和皇后听着孩子们的问好声,瞬间被他们的天真可爱萌化了,学着燕曼舒拉着他们的小手,有说有笑了起来。 朝臣们听着孩子们喊他们为爷爷,忽然感到很亲切。 自打当了官以来,一直被大人大人的称呼着,家里的孙子孙女,除了每日早晚过来,跪倒喊一声祖父,问一声安,没有过多的接触。 这声爷爷,让这些朝臣们有了天伦之乐的感觉,这个平民出身的女帝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皇帝? 大家的眼神瞅向了燕曼舒,一个个悄悄打量着、探究着,有不懂,有恭敬,还有满满的惧意,虽然她看起来满面笑容,随和亲近。 这个皇帝说来二首村,一个呼吸就让他们来了,太可怕了,怪不得四皇子要让位于她,想到之前对他的不敬,有人已经吓得额头冒起了冷汗。 就在大家愣神间,燕曼舒对满堂说道:“救灾期间,我们做了很多灾民的衣服,你带着大家去换上,穿着官服走来走去,很不方便,还会打扰西来镇的生活。” 穿灾民的服饰?中书侍郎沈真一脸讶异,又回头看看众臣,这里哪个不是五品以上的大员,统统穿着灾民的衣服,成何体统? 但眼下的他们,通过一番审时度势后,也只敢在心里嘀咕,再也不敢把不满公开写在脸上,更不敢公然叫板反对了。 满堂答应一声,就要带领大家走。 朝臣们又要跪拜辞行,这接二连三的叩头让燕曼舒烦不胜烦,她大声说道:“在西来镇,朕免去你们所有的叩头礼节,想说什么直接说,无须多礼。” “二丫,这你就烦了,才刚开始,耐心点。”头发丝里的六两,赶紧安慰道,笑话,它啥好处还没得到,二丫一个不高兴撂挑子不干了,那它不得亏死? “哼,真是麻烦,上了相云天的贼船了,这活真不好干。”燕曼舒一肚子的委屈,三年哪,熬吧。 这边刚给六两传完音,那边相云天一个温柔的笑脸看了过来,燕曼舒低头,巧笑嫣然,得,红颜一笑值千金,好好干吧。 随即喊住了要走的满堂,吩咐道:“换完衣服后,任他们随意走,随意看。” 满堂答应一声,又问道:“二丫姐,晚饭这么多人钟家大院坐不下,带到西来镇满口香大酒楼可好?” “二丫姐,”听着满堂对皇上的称呼,朝臣们鼻子又是一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眼观鼻,鼻观口,就当没听见。 燕曼舒想了一下说道:“你跟四王爷商量,带十个人来我家吃饭,其余的人安排到二首村各家各户,各家吃什么饭他们就吃什么,在谁家吃饭,晚上就住到谁家。” 满堂点头称是。 朝臣们各个心里这个苦呀,比苦瓜还要苦,平常家里是什么条件?此时要住在农家,吃在农家,还人家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农家的饭能吃吗? “对了,明天早上安排他们去学校食堂吃饭,吃过饭后,带他们去会议室,顺便你通知一下我们满口香的管理人员,吃过早饭后,全部去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大臣们心中惊讶,学校食堂是什么?会议室又是什么?管理人员是什么意思?这些乡下人是大相国人吗?怎么感觉处处都不一样? 皇后听到这些熟悉的言语,顿时眼角湿润了,来自家乡的语言啊,多么亲切,多么感动,暗暗庆幸有一个先到的老乡,铺好了路,搭好了桥,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在大臣们疑问的目光中,燕曼舒接着说道:“不管是二首村,还是西来镇其他几个村,或者是虎啸山脉,你们来这里的任务就是多走、多看,看完之后要写出感想或合理化建议,拍马屁的话就不要写了,要写出真材实料的东西,最后这些将是你们评定和任命的标准。”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四章 新皇新政 “啊?”来二首村是带着目的来的,原来不是随便逛逛的? 未来评定和任命的标准,还要根据自己写的东西来,这么说现在的官职将有变?猜测不出皇帝的心思和喜好,该怎么写?朝臣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还有,不会给你们的出行配备车马,更不会安排人给你们抬轿子,做为官员,如果没有一副好身体,没有两条能走路的腿,那么就失去了成为朝廷大员的资格。”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拿走路说事呢,不能走路就得滚蛋?朝臣们面面相觑,感觉前程一片黑暗。 我等都是学冠五车的大儒,出入八抬大轿,上下朝鸣锣开道,哪个朝代靠腿脚结实才能当官了?真是泥腿子皇上,乱来,沈真悲哀的想着。 燕曼舒扫视着眼前欲哭无泪的大臣们,加重语气说道:“如果觉得委屈,不想走路,可以马上辞职,想干的,看到的问题可以随便问,账目可以随便的查。” 听到不想走路就马上辞职,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可是谁敢辞职?万一来个秋后算账呢? 还可以随便查账?商人的帐有什么好查的,又不去抄他的家?我们是堂堂的朝廷命官,跑来这里查什么帐?简直是岂有此理,沈真悄声嘀咕了一句。 本末倒置啊,皇帝太小,根本不懂国之根本是农业,不会当皇帝,历朝历代都是以打击商人为主,可是咱们的新皇?唉,站在后面的几位长吁短叹着。 燕曼舒的耳力多好,沈真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抬眼看向沈真,问道:“你是说只有抄家才会去查账?” 沈真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背后乱议圣上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就在他吓得不知所措时,燕曼舒又道:“查账的事就交给你了,如果你不懂查账,可以请懂的大臣同往。” 啊?这就没事了?沈真悄悄擦着额头的冷汗,其余的大臣们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让堂堂的中书侍郎去查账,岂不是大材小用? 翻遍大相国的史书,也没见过这样的皇帝,一上任就先折腾人的,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受着吧。 见安排完毕,满堂领着一众朝臣们走了。 老里正跟做梦似的,还在那里发呆呢,燕曼舒笑着说:“里正爷爷,今天发生的一切,先暂时对乡亲们保密,互相不知情,他们才能看到真实的二首村。” 老里正被二丫的一声爷爷,叫的是双腿发软,吓得就要磕头领罪,让皇上喊爷爷,这不是折寿嘛? 燕曼舒急忙搀扶住:“爷爷,新皇新气象,以后,一切都要慢慢改变了,咱们先从取消磕头开始,另外还要告诉所有知情的人要保密,这个任务就交给您了。” 老里正惶惶然间,听皇上交代了任务,激动的满脸通红,连连点头应是,这可是皇上交代的任务,他咋能马虎呢? 见老里正兴奋的走了,燕曼舒对身边的皇后和董贵妃等人说道:“都忙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也好,待我梳洗一番,我可要好好转一转,此地风景如此美轮美奂,怎能错过?不过,先帮我找一件合适的衣服,你看这破衣烂衫的。”皇后是一脸的兴奋。 相云天和暗自惊讶,这皇后变化也太快了,不称本宫而是口口声声称呼我了?近来皇后变化很大,令人十分费解。 董贵妃对皇后笑道,“想不到二首村风景如画,我也换套衣服,咱俩一起搭个伴,去走走,去看看,不知姐姐可愿意?” 董贵妃的一番话,让相云天疑惑不解,二人从来不合,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快化干戈为玉帛? “好,一起去看,也有个说话的伴。”此时心情极好的皇后,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二首村空气好,风景好,在皇宫的抑郁一扫而空。 正在这时,只见一辆马车驶了过来,随着一声驭声,马车停在了他们面前,赶车的年轻人一个健步跳下了车,满脸掩饰不住的高兴,大声叫道:“二丫。” “大哥。”燕曼舒一看,来人正是义兄田有才,刚想说点啥,只见车帘一掀,跳下一人,虽不施粉黛,却说不出的国色天香,端庄雅致,她二话不说,跪倒就拜。 燕曼舒连忙搀扶了起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昔日怡香院的花魁,红玉姑娘。 田有才解释道:“二丫,刚才听孩子们说你回来了,红玉非要来见你,说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一直不知道你是女儿身,一定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红玉拉起燕曼舒的手,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红着脸说道:“二丫妹妹真漂亮,怪不得男儿装英武不凡,怎不早点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一旁的田有才,突然咳咳的咳嗽了起来,燕曼舒看了他一眼,哦,莫非他们俩是郎有情妾有意?这两人到是很搭的一对,都是画画的天才。 想到这,燕曼舒本想拿他们开开玩笑,先过个嘴瘾,左右一看,皇后和董贵妃还巴巴的等着要去梳洗呢,只好作罢。 于是说道:“大哥,红玉姐姐,你们来的正好,刚好我要带着两位长辈去洗漱一番,车马借用一下。” 田有才这才看清四皇子在场,急忙见过礼后说道:“二丫,如不嫌弃,去造梦小镇我那儿洗漱吧,如今红玉姑娘住在那里,方便的很。” 燕曼舒大喜,对红玉说道:“姐姐,你带二位长辈去吧,给她们找几套你的衣服换换,可好?” 目送车马走远,相云天传音道:“小丫头,人缘不错呀,又当了一回救命恩人。” “是啊,还是大美女一枚,功德无量啊。” 燕曼舒耍着贫嘴,突然想起了红玉送的那颗宝石,六两说是稀世之宝吸灵石,正是那颗吸灵石误入口中,才引起了异变,打败了南肖子。 想到这里,不由唏嘘不已,因缘际会,因果果报,到底谁是谁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那颗吸灵石,恐怕她早已命丧南肖子之手。 刚才还呼啦啦一群人,转眼只留下燕曼舒、相云天、曾老太医和蓝姨,四人朝二首村走去。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五章 皇上长啥样 还没到村口,突然呼啦啦奔出来一群人,把燕曼舒和蓝姨等人吓了一跳,难道村里发生了什么大事? “二丫回来了,二丫回来了。”有人在远处大声喊着。 “二丫也是你们叫的?”婆娘们训斥着。 快跑到近前时,人群突然四散开来,一个个站的远远的不过来,朝这里张望着。 “这?”燕曼舒不由讶异。 看到钟奶奶健步如飞的走了过来,哪里像是老太太的样子,跟年轻人的步伐不相上下,二丫娘大步流星的跟在后面。 燕曼舒急忙上前给奶奶和娘施礼,问道:“奶奶,娘,大家这是怎么回事呀?咋汇集了这么多人呢?” “还能怎么回事?是听说小雨小神仙回来了,还带着会飞的船,又听说你见到了皇上,四面八方的乡亲们都在这儿守着呢,就想瞧瞧你们两个。” 钟老太太慈眉善目的讲着,二丫娘插话道:“二丫,娘和你奶奶听孩子们说你回来了,特意赶来迎你,图个热闹。” “是呀,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你们回家过年,二丫,小雨小神仙呢?快让奶奶看看,奶奶可惦记她了。” 钟老太太的眼睛自从被小雨治好后,又一直在吃二丫给的延年益寿丸,加上每日的锻炼,这几年身子骨越来越硬朗,花白的头发全部变黑了,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奶奶,小雨说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燕曼舒忙笑着答道。 钟奶奶没见到小雨,有点失望,拉着二丫的手,笑眯眯的眼睛都眯缝在一起了,似乎怎么也看不够。 “你这老太婆,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赶紧回家,瞎看啥呢?”曾老太医打趣道。 钟老太太循声望去:“哎呦,老太医、四王爷,她蓝姨也一起回来了,好好好,今年人多热闹的很,曾宝奶奶正愁您在京城怎么过年呢?怎么没把叶楠那孩子一起带回来?” “是呀,先回家吧,听说二丫和小雨回来了,大丫、三丫、六月在厨房张罗好吃的呢,今年总算可以一起过年了,不是说你带了好些个客人吗?其他人呢?”二丫娘高兴的说道。 “叶楠姐肯定能赶上回家过年,奶奶放心吧,娘,其他人晚上回咱家吃饭,那两个奶奶呢?”燕曼舒朝人群里望去,不见苏老夫人和李老太太。 “听说你们要回来过年,狗蛋媳妇和各家各户的媳妇们,拿来好些个吃的,两个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帮着张罗着呢。”钟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拉着二丫朝村里走去。 一路走,燕曼舒不停的和村人打着招呼,有二首村的,还有其他几个村的,各个村的里正也站在其中,纷纷朝燕曼舒挥着手,人太多,他们只能远远的瞭望者,根本挤不到近前。 燕曼舒招手叫来一个村里的半大小伙子,悄悄吩咐了几句,小伙子答应着跑开了。 “神神秘秘的这是做啥呢?”二丫娘忍不住嘀咕着。 “今天大伙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我多叫了几个人,晚上一起来咱家吃饭。”燕曼舒笑着说。 “啊?” 现在最喜欢家里来客人的钟老太太和二丫娘,不由一齐面现难色。 燕曼舒疑惑的用目光询问着,二丫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二丫,还往家叫人呢?咱家院子里已经都是人了,主要是没地方坐。” “这?”燕曼舒为难的摸摸头,现在正是寒冬腊月最冷的时候,总不能让大伙在院子里吃饭吧? 相云天见二丫为难的模样,不由噗嗤笑出声,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二丫难堪的样子,在他眼里怎么显得那么的可人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的水,既然已经去叫了,燕曼舒只好先回院子再想办法。 到了钟家大宅门口,院子里的人呼啦啦都跑了出来,见相云天在,齐齐给四王爷见礼。 “二姐,小雨呢?”三丫撑着两只面手,在人群中寻找了许久,一脸失望的问道。 “一会就回来,没想到你这个小吃货也开始学着做饭了,不错嘛,多日不见刮目相看,准备了几个拿手好菜?”燕曼舒看到三丫又长个子了,高兴的开着玩笑。 “不做不行呀,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大姐和六月嫂子都有身孕了。”三丫探过身子对着燕曼舒悄悄耳语道。 “啊?这么快?”燕曼舒瞪大眼睛问。 “快什么快,小丫头不许胡说。”二丫娘悄悄训斥着,要是让那些碎嘴婆娘们听到,在翻出一些不好听的话,岂不是辱没了大丫和六月的名声? 燕曼舒和三丫配合的齐齐吐了吐舌头,三丫使着眼色,示意燕曼舒跟她往厨房走。 一边走一边调皮的说道:“我特意做了四样我最喜欢的点心,不过那都是给小雨准备的,看在你见过皇上的面上,让你吃一小口。” 看着两只面手举的高高的三丫,一副聪明伶俐的机灵劲,燕曼舒忽的想起刚穿越来时,那个破衣烂衫的小丫头,还有那抓着饼子的脏兮兮的小黑手。 “好,就吃一小口。”燕曼舒眉开眼笑的答道。 不就是一个点心嘛,至于让二姐这么高兴吗?三丫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狗蛋媳妇从厨房里冲了出来,大冬天的,她额头上忙的都是汗,燕曼舒急忙把她往厨房里拉:“婶子,身上有汗不能着风,大冷天的,小心得风寒。” “咱家都是神医,还怕个风寒。”狗蛋媳妇笑着打趣道。 进了厨房,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二丫,砸吧着嘴道:“二丫,你说你咋那么命好呢,去了京城就见了皇上?” “去京城见皇上就是命好?”燕曼舒看着狗蛋媳妇大惊小怪的样子,好奇问道。 “你狗蛋叔说,那是你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永乐府这么大,听说只有知府和通判远远的见过皇上,还有哪个见过了?” 自从狗蛋当了亭长,只要狗蛋说出的话,狗蛋媳妇就认定是对的。 “二丫,你可真是好命呀,皇上长啥样呀?” 根锁媳妇和山旺媳妇,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打听着。 就连大丫和六月激动的顾不上和二丫打招呼,竖起耳朵等着听皇上的事。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六章 情为何物 “皇上也是人啊,还不是跟你我一样,有鼻子有眼的普通人一个。”燕曼舒信口答道。 本来想说就是一个爱怀疑一切,谁都不信任的糟老头,但想想那毕竟是相云天的父亲,自己未来的公公,还是少说一句吧。 “二丫,皇上可是龙子呀,咋会普通呢?咱可不能乱说,那是要杀头的死罪,你还小,以后要多长点记性。” 山旺媳妇对皇上是一脸的敬仰,又神秘问道:“俺听俺爹说,皇上是天龙转世,是不是头上长了龙的犄角?” 燕曼舒不由噗嗤笑出了声,头上有龙的犄角?那不成了怪物?他们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随手抓过一个油炸的荷花样果子,一边往嘴里送,一边随意的答道:“有机会你们自己见见好了,看他头上有没有犄角?” “这孩子咋说胡话呢?”狗蛋媳妇摸了摸二丫的脑门:“没发烧啊?”。 “二丫,咋越大越没个正行,皇上是俺们能见的?你刚从外面回来,手多脏呀,去去去,先去洗手,洗完才能吃,管你吃个够!”山旺媳妇笑着将燕曼舒往外推。 “好嘞!”燕曼舒笑呵呵的跑出了厨房。 “二丫回来啦?”梯子上站着搭腊肉的狗蛋,高兴的打着招呼。 “回来了!”燕曼舒抬头看看房檐上,挂着满满的腊肉腊鱼:“狗蛋叔,咋这么多呀?” “还不是乡亲们送的?这家送些那家送些的,转眼就送来这么多。” 李老夫人嘴里叨叨着,眼里却是掩藏不住的笑意,想想曾经家里的衰败,看看现在日子的富足,很快就要抱上重孙了,她每日心里都是乐滋滋的。 “你不是整日念叨着二丫?孩子回来了,你又不吱声了,你这老婆子真是矫情。”手里忙活着的苏奶奶抬眼说道。 “怎么?李奶奶找我有事?”燕曼舒急忙问。 “可不有事?天天念叨的紧呢。”苏奶奶笑着回道,“咱们待在这里也帮不上忙,还尽瞎指挥,去屋里说,狗蛋,你们忙完也去屋里喝杯热茶。” “您二老早该去屋里暖和着啦,俺们还有得忙呢,一会去外面迎迎,按时辰柱子他们也该回来了。”狗蛋一边利索的干活,一边回道。 “叔,一会你派人在院子里多搭点篝火,来的人太多屋里坐不下,还要借点桌椅板凳。”燕曼舒交代着。 等安排完,燕曼舒随两位老人进了中院的屋子,李老夫人迫不及待的问:“二丫,你快给算算,大丫和六月怀的是男娃还是女娃?” 这?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神算子?燕曼舒摸着鼻子,难道曾经在皇上面前的信口开河,消息传到了这边?这怎么可能? “你不是会治病嘛,她说你是神医,肯定就会卜卦,非要等你回来,让好好算一算?”苏奶奶说着沏好了茶,递给燕曼舒。 会治病就会卜卦?这是什么逻辑?没研究过易经,卜卦不行,可是号脉诊断是自己的强项,是男是女,就凭自己的医术,易如反掌。 燕曼舒看着满脸期待的李老夫人,想了想说道:“李奶奶,生男生女一个样。” “不一样,那咋能一样呢?男娃识文断字,好好读书,就能做官,女娃就不行了,最多像你一样做个生意人,你看你多能耐呀,可惜是个女娃。” 李老夫人看着燕曼舒是一脸的遗憾,幸好现在跟着她长了见识,要是以前,女娃别说做大生意了,就是小生意也让人笑话。 “你看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有多少个男娃,生意能做到二丫这么大的,柱子前几日捎信来,南方稍微大点的地方,全有咱满口香了。”苏奶奶嗔怪道。 燕曼舒抿着嘴,就差噗嗤笑出了声,看看苏奶奶的头发,也不短呀? “朝廷里你有听说过哪个是女官吗?”李老夫人声音低了很多,但心中的执念不容改变。 “这?”苏奶奶被说的一时有些语塞,强词夺理道:“有多少男儿见过皇上?咱家二丫就见过。” 李老夫人被说的理屈词穷,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燕曼舒看着斗嘴的两位奶奶,就要劝解,这时门却被一把推开,三丫急匆匆走了进来大声喊道:“二姐,快去看看,你师父回来了。” “回来了?”燕曼舒赶忙就往外跑,师父和魔君的一战到底如何?这事她一直提着心,但没处诉说而已。 见二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三丫站在后面喊道:“哎,二姐,我还没问呢,你师父究竟是不是神仙?” “是那个神仙师父回来了?那还不赶紧去看看!” 苏奶奶也顾不上斗嘴了,拉着李老夫人就往外走,李老夫人边走还边念叨着,“神仙师父肯定能看出是男娃还是女娃?” 到了前院,就见放老头正与钟老夫人等人,坐在篝火旁聊着天,连苏老爷子也坐在其中,燕曼舒看到久违的师父,眼泪不由哗的流了下来。 放老头看着跑来的二丫,嘴角抖动了一下,情绪十分复杂,这就是已投胎转世无数次的玲珑儿。 魔君已死,二丫身上的玲珑气息尽显,苦苦寻找万年的玲珑,尽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徒儿-----二丫。 “果然是造化弄人呀!”虚空里的向老头,看着这一幕感叹着。 “万年了,一直寻不到她丝毫的气息,想了千万种可能,就是没想到,她被师兄下了封印,好在其中的一缕魂魄进了轮回转世,却又以师徒之缘得以相见,了一大师,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师兄算计了万年,终究败给了天意。” “阿弥陀佛,正所谓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了一大师双手合十道。 “只是,曾经如胶似漆的佳人,却成了如今的徒儿,方放心心念念万年,这份情真意切,可感天化地,不知他能否放下?”向老头无奈说道。 他们修行几万年,每日寻道问道,自以为能与天地同寿,可与日月同辉,这世间没有什么能阻碍他们修行的意志。 可是师兄却为了情,嫉妒发狂,毁了玲珑,自己发疯成魔,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道心不坚?向老头喃喃道。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七章 赠药 “我们身处天地间,心却在哪里?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皆因我执太重,一个我字让众生苦不堪言,贪念纷争是非不断,无我方能离苦得乐。”了一和尚缓缓说道。 “师兄误入魔道,以为只是因缘而已,没想到却源自他内心对玲珑的贪念和执着,师兄不论资质还是修为,皆属上乘,一念成魔,害人害己,可悲。”向老头感叹道。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无挂碍,远离颠倒梦想,我佛慈悲,能度化一切众生,早一日觉悟,早一日到达彼岸。” 虚拟空间里的老和尚与向老头,似乎是在谈佛论道,又似乎在自言自语,自说自话,感叹着世间的因缘际会,造化弄人。 下面的放老头百感交集,万年的思念愁绪涌上心头,定定的看了好一会儿二丫,才确定此人非彼人,往事如幻影,那场情终将定格于记忆。 他不舍的深深看了一眼转世的玲珑,一滴眼泪滑出了眼角,心里默念着,玲珑儿,这一滴泪只为你而流,你没有死,你一直住在我心底,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他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望着眼前的二丫,她只是我的徒儿,没有人能代替我的玲珑,哪怕是她的转世。 刹那间,放老头豁然开朗,一道霞光从天际间穿过,迅速向他而来,将他包裹在其中,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霞光缓缓映入放老头的体内,消失不见。 钟老太太瞪大了双眼,噗通跪倒在地:“您老真的是活神仙那,老婆子给您见礼了。” 苏老爷子,苏奶奶和李老夫人,院里所有人跟着就要跪倒,突然一股大力将他们全部撑起,一个个整齐划一的坐到了椅子上。 “哈哈,放下执着,心境得以突破,万年突破不了的修为也跟着有了突破,放老头终于过了大罗金仙境界,可喜可贺啊。” 虚空中的了一老和尚哈哈大笑道,看向一旁的向老头,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霞光闪闪。 老和尚定睛一看,大喜道:“咦,你的修为也到了混元大罗金仙,恭喜恭喜,你们本是一体,放老头的突破,连带着你也过了瓶颈。” 虚空里一佛一道笑声爽朗,疑惑修为的突破为何毫无征兆,也没有带来天劫,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探讨。 钟家大院内,惊魂未定的众人,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放老头。 钟老太太摸着自己的腿,抬起来左右摇摆着,惊喜的说道:“到底是神仙,在您老面前老婆子的腿就跟不是自个的似的,想跪都跪不了,二丫真是好福气呀。” 放老头哈哈大笑道:“钟老太太,当年你能收留徒儿,老夫该感谢你才对,还有,院内的所有人,都是二丫的恩人,老夫一并谢过。” 说话间,放老头手腕一甩,一道黑光闪过,众人只觉嘴巴不由自主的突然张开,一物掉入嘴中,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已滑入腹中,各个惊异不已。 只听空中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凡是二首村的人,昔日都是老夫徒儿的有缘人,老夫今日给诸位赠送一枚丹药,可延年益寿,百病不侵,将来无疾而终。” 这声音瞬间传遍了二首村,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的同时,丹药入口,就连隔壁的林家也没拉下,林老爷子林老太太当即跪倒在院中,向空中叩头不止。 林文景望着立在空中的放老头,见他本来弯腰驼背,破衣烂衫的样子,突然大袖一甩,立刻变成了一个英武不凡的中年男子。 林文景嘴巴蠕动了一下:“神,神仙,”刚吐出了三个字,就听耳边声音传来:“你若想要丹药,就要行善积德,德行够丹药自然会入口。” 林文景做梦也没想到,那个邋遢老头,原来真的是神仙,吓得磕头如捣蒜,此时得不到灵丹,他不敢有丝毫的怨恨。 来二首村的其他村的人,正好目睹了神仙赠药的奇迹,正在羡慕着二首村人的好命,就见空中的邋遢老人甩袖间华光四射,瞬间变成了一个俊美男子。 此情此景震撼了所有人,他们一个个双腿发软,虽然打着哆嗦,却怎么也跪不下去,知道是神仙施法所为,眼神中的崇拜敬仰更甚。 唯有相云天和二丫却独独跪在那里,在钟家大院格外的醒目,聪明的相云天立刻明白了用意,大声说道:“多谢师父,徒儿给师父叩头了。” 空中的放老头,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精光一闪,一道功法秘籍进入了相云天的识海:“徒儿,这是为师送与你的拜师礼,勤加修炼,不可懈怠。” “是,师父,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喜出望外的相云天,再次叩谢。 “二丫,为师无意中收你为徒,没想到你一身正气,造福万民,为师甚是欣慰,今日为师也送你一套功法,再送你一身法衣,你可高兴?” 放老头慈爱的看着二丫,就像一个父亲看着心爱的女儿一样。 只见他手一挥,一套粉红色的法衣,瞬间穿在了燕曼舒的身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功法也随即入了她的识海。 燕曼舒嘟着小嘴道:“师父,徒儿不高兴,礼物太少。” 放老头哈哈大笑:“你这小丫头,贪心不足,好吧,师父再送你一双鞋,保证你逃得快。” “师父,”在燕曼舒的抗议声中,一双精致的粉色靴子落在了她的手上,她掂了掂,轻如鸿毛,灿烂的笑容挂在了脸上,简直是爱不释手啊。 “谢谢师父。”兴奋的燕曼舒起身就往自己屋里跑,这是迫不及待的去换鞋了,三丫赶紧跟在后面,羡慕的眼冒金星。 到底还是小姑娘,相云天宠溺的看着二丫的背影,放老头看在眼里,满脸的高兴与欣慰。 坐着小雨的飞船,出现在二首村上空的大相朝中宗皇上,正好看到了老头变美男的过程,正惊得目瞪口呆时,突然嘴一张,滑进了一粒丹药。 瞅着天上的神仙,中宗膝盖一软,噗通跪了下去。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八章 岁月蹉跎 相识是缘 中宗只听耳边仙音渺渺:“你本没有资格得到这枚灵丹,念你与老夫的徒儿有一些渊源,看在徒儿的份上,送你一颗丹药,望你好自为之!” 从来被人跪的皇上,此时吓得连连叩头,嘴里大声说道:“仙恩浩荡,多谢神仙赠与灵丹妙药,从此小人再也不敢为难令徒。” 与此同时,凡是二首村和虎啸山脉的人,不论身在何处,此时此刻,口中同时落入一物,大家心里正疑惑间,耳边传来了放老头的声音。 京城的叶楠,田翠花母女,以及她永乐府的夫君,流放的张文俊,边关的张凯,正在赶往二首村的柱子等人,甚至王盈盈父母三人,同时吞下了丹药。 就连在造梦小镇王盈盈家的九公主,也嘴巴一张,丹药入口,她激动的站在院中,看着远处空中仙风道骨的英武神仙,盈盈下拜,仰慕不已。 站在飞船上的小雨抿嘴一乐,见放爷爷的身影在空中落下,于是缓缓降下飞船,对还跪在船上的皇上说道:“自己下船走吧!” 中宗听了小神仙的话,吓得欲言又止,这些日子他是又惊又吓,病情加重,一直卧床不起。 今日被小神仙相救,坐着飞船回来,刚才跪倒也是情急之中发生的事情,此时要自己走下船,这?这副身体怎能支撑? 但又不敢忤逆小神仙的话,只好求助身边的老太监,谁知他早已被活神仙吓得傻傻的坐在船上,两眼痴痴的望着空中,似是三魂丢了一魄。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尝试着迈出腿,谁知腿脚却灵活的很,轻轻一迈,感觉身轻如燕,他激动的伸伸胳膊踢踢腿,疼痛乏力,口干舌燥等不适一一感觉不到了。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不但病没了,精气神似乎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浑身舒服的中宗喜极而泣,仰天长拜:“多谢神仙救命之恩,朕永世不忘。” “来到这里,你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不希望你口称朕。” 小雨冷冷的说道,这里都是她的亲人,她可不想看到她的亲人们,对这个人拜来拜去的,大冬天的,磕来磕去的膝盖多难受啊。 “好,好!”中宗不敢怠慢,急忙应道,在小神仙面前,他这个凡夫俗子哪里还敢托大? 放老头从空中降落在院中,此时他鹤发短须,头戴纶巾,一身羽衣,两眼炯炯有神。 三丫看的如痴如醉,踌躇了一下,大着胆子说道:“师父,您给二姐送的衣服鞋子真好看。” “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机灵,这是在跟老夫要礼物呢?好,既然你喜欢裁剪,老夫送你一把剪刀,裁剪出大相国最漂亮的衣衫,如何?” “谢谢师父厚爱,三丫一定不辜负您的心愿。”见三丫得了礼物,可把大丫六月羡慕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奈何没有三丫的胆量与勇气,只有挠心抓肺的干着急。 穿着新鞋,在中院转了好几圈的燕曼舒,迈着轻盈的步伐,美滋滋的跑到前院,正看到三丫拿着一把漂亮的剪刀,惊喜的左看右看。 看到燕曼舒跑来,三丫得意的显摆道:“二姐,快看,我也有礼物,这是师父送给我的剪刀。” “谢谢师父,有个师父真好,有师父的孩子就是块宝嘛。”燕曼舒嘴上抹了蜜似的,好话一箩筐的丢了过来。 “你个小丫头,几年不见,功法见长不说,就连拍马屁的功夫也见长了,你既然决定了要做那件事,为师到时再助你一力。” 燕曼舒自然知道是做皇帝的事,顿时喜出望外。 放老头看她眉眼弯弯的样子,眼中溢满了疼爱,笑道:“好了,我在这里他们也不自在,为师这就离开了,有缘自会相见!” 听到师父就要走,燕曼舒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待她恩重如山,就要过年了,此时哪里舍得他走? 看着泪如雨下的徒儿,放老头嗔怪道:“这么大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这些年你长进不小,机缘得到的更是不少,以后好好修炼,不出多久,你的功法会大有精进,到时寻到师父岂是难事?” 燕曼舒抹着泪,可怜兮兮道:“要是找不到师父怎么办?” “你找不到为师,为师可随时能找到你,云天的功法你得费点心,多加指导,别忘了,你可是师姐。”放老头和蔼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吩咐道。 燕曼舒破涕为笑,向一旁的相云天眨了眨眼,又对师父撒娇道:“就知道师父不舍得扔下我们。” 放老头被这鬼灵精的徒儿,逗得哈哈大笑,放下了执念,身心轻松了许多。 他看着院内的众人道:“岁月蹉跎,相识是缘,缘起缘落,终有一别,各位告辞了。”话音一落,瞬间消失不见。 虚拟空间的向老头,也是长长呼出一口气,斗转星移、光阴荏苒,早已人非人、物非物。 经过万年的轮回转世,曾经的小师妹玲珑虽说尚存一份气息,但已脱胎换骨,不记得前尘往事,这样很好,方放已然放下,心境修为大长,无上大道又进了一步。 老和尚手捻佛珠,微笑点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一个海阔天空,一个万丈深渊,老友终于度过此劫,可喜可贺。 向老头道:“此间的缘已了结,了一大师,是与我们一同云游星空,还是在此等候你的徒儿?” “老衲行走世间,与人说法念佛,结善缘,去恶念,至于徒儿,修为增长太快,心境尚未跟得上,需要在俗世间历练,感悟佛法真谛,对她而言也是难得的机缘。” 向老头对老和尚拱手道:“既如此,在此一别,有缘相见!” 了一大师双手合十,口念佛号:“阿弥陀佛!” 小雨看着天空,听到师父的传音告别,无悲无喜,平静无波。 二首村外,凡是没有收到灵药的人,根本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 等王百万带着几辆马车,停在钟家大宅门口时,就觉得气氛不对,从院外到院内,所有人都呆若木鸡,正愣怔怔傻站在那里。 “诸位这是怎么了?”王百万走进钟家大宅,好奇的问道。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众人这才抬眼瞧去,发现站在门口的是王百万。 一段时日未见,只见他头发花白,人也变得消瘦萎靡,此时站在那里,神态间还有些尴尬。 “二丫回来了?” 王百万看着燕曼舒热情的打着招呼,这丫头可是见过皇上的,不得了呀,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只是这丫头脸上全是泪,什么人吃了豹子胆,竟然有能力欺负她?王百万看着二丫一脸的疑惑。 正文卷 第三百九十九章 张夫人欲死 马不停蹄从边关回到京城的张凯,进入自家的院子,马还没拴好,嘴巴一张,一颗丹药入口,放老头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当即跪倒,朝空中拜了三拜。 他的小厮莫名其妙的看着少爷的举动,急的直跺脚,催促道:“哎吆,我的少爷,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您还在这里拜谁呢?夫人都要出大事了,可不敢再耽搁了。” 父母真是自寻烦恼,自作自受。没想到自己赌气离开二首村,二丫的师父不但不怪罪,还赐了丹药,凡人与神仙的境界果然不同啊,张凯站起身形,望天长叹。 到了中院,见院中站满了丫鬟仆妇,一个个惶恐的立在那里,看到少爷回来了,各个长吁一口气,夫人身边的丫鬟唰唰唰跪下哭道:“少爷,快救救夫人。” “救?”张凯疑惑,母亲向来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吗?难道是真的病了? 自从母亲知道父亲在外面有了一个叫莺歌的女子,寻死的戏码是一天上演多次,家里人早已见怪不怪,为何要用救这个字眼? “少爷,是莺歌那个贱人逼着夫人喝毒酒呢。”一个丫鬟嘴快,急忙说道。 张凯气急,就要往里冲,被管家连忙拽住,压低声音喊道:“少爷,不可!” 若不是张凯修养好,不喜欢打骂仆人,此刻怒火攻心的他,早就一脚踹到了管家的身上,他哼了一声,一把推开了他。 管家虽是有身手的人,但哪里能经得住张凯的蛮力,连连几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看着少爷大步朝正房走去,情急之下喊道:“少爷,将军中了蛊毒。” 就要迈上台阶的张凯,骇然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看了管家一眼。 这一眼看的管家脊背发凉,以为少爷改了主意,没想到他依旧迈开腿,上了台阶。 管家急的大喊道:“少爷,不可呀,万一惹怒了莺歌,老爷的命就完了。” “那我母亲的命呢?”张凯头也不回,大步迈进了正房。 “这?”管家急的团团转,少爷身手了得,就是家里的护院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老爷该怎么办呢?。 正房大厅,张夫人脸色惨白,泪珠连连,坐在椅子上的张志远,紧闭双眼,脸色发黑,默默无语。 屋中的莺歌,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裳,浑身珠光宝气的,打扮的很是妖艳,坐在厅中的正位,好似一家之主。 “不是非叫你死,可是你要不死,张家全族就是个死呀。”莺歌软软说道。 “你不是说,只要我死,你就可以救老爷吗?你居然给他下了蛊毒,你的心真狠?” 张夫人虽是在质问,言语中却少了戾气,哪里还有一丝的嚣张跋扈?曾经将军夫人的气场荡然无存。 此刻的她,心拔凉拔凉的,冷眼看了眼张志远。 恨恨道:“原以为你知恩图报,记得我一个家世显赫的权贵小姐,不嫌弃你孤苦贫穷,嫁给你夫唱妇随,谁知你却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哼,哪里来的夫唱妇随,应该是妇唱夫随吧,我什么都以你为主,可是从二首村回来,连师父他老人家都跟我断绝了关系,这些不是拜你所赐吗?”张志远绝望的说道。 “既然话说到了明处,我也就不再隐瞒,你知道为什么要让你死吗?还真以为我看上了你夫君?就他也配?不过是个窝囊废而已。” 莺歌冷笑说道,又瞅了一眼刚刚进来的张凯。 这番话让厅中三人惊讶不已,难道造成今日这一切的结果,是背后有人设局? 张夫人冷哼一声道:“虚伪,到底是戏子出身,薄情寡义,眼下我夫君无官无职,就配不上你了?你不就是想激我死,好给你腾地方,坐正房夫人。” “正房夫人,谁稀罕?”莺歌不屑道:“你以为我和你这个老娘们一样的蠢吗?刀架到了你们全家的脖子上,还不知情吗?” “刀架到脖子上,这话从何说起?老爷连将军的职位都丢了,如今就是一个没权没势的闲职,难道这个闲职还有人看得上?一个戏子哪里能懂朝堂之事,一派胡言。” 张夫人平常就是个牙尖嘴利的人,此时见儿子张凯进来,胆量壮了许多,腰杆挺直,嘴巴利索的还击了回去。 “说你们笨还真是一点也不假,你家男人给我提鞋都不配,也就是你这个人老珠黄的老女人还当他是个宝。”莺歌出言讥讽道。 “你,”张志远闻听此言,再也坐不住了,起身手指着莺歌怒道。 “你什么你,如今那叫二丫的小丫头就要做皇上了,别人不知,我可知道,当初你们在二首村是怎么欺负人家的,张家要想活命,只有你老婆以死谢罪了!” 莺歌的一席话,惊得三人目瞪口呆,二丫就要做皇上了,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耸人听闻了吧? 莺歌说完就后悔了,她原计划想逼迫张夫人死,给自己立奇功一件,她听太子的暗探说过张夫人对二丫的所作所为,所以赶紧跑来替新皇报仇,讨她的欢心。 张夫人震惊了许久才说道:“你说那二丫要做皇上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一个乡下丫头,笑话,我大相国要皇上有皇上,要太子有太子,怎能轮到她?” 张志远一肚子的疑问,也是急忙问道:“她既不是相家人,又不是男儿身,那么多文武百官,怎么能容忍她一个女娃做皇上?” 张凯呆立半晌后,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不可能?我敢拿这样的话骗你们吗?太子已疯,皇上被掳,三皇子认贼作父,现在唯一能接替皇位的只有四皇子相云天,可是他在众朝臣面前,将皇位让给了燕曼舒。” 莺歌缓缓说道,心中股股恨意朝牙尖涌来,如果不是那个燕曼舒,她的师父陈老太怎会惨死? 等骗得那燕曼舒的信任,再潜心钻研蛊毒之术,到时将她置于死地,用蛊毒控制文武百官,她能做女皇,自己有何不可? “所以你急着跑来想逼死我母亲,用蛊毒控制我父亲,想要他求我师公在二丫面前替你说好话,以为这样就能交好二丫,封你一官半职?”张凯突然说道。 张夫人坐在那里怔怔的听着,扭头看着张凯:“儿呀,你说二丫真的会做皇上?这不可能,从古至今哪有女儿家做皇上的?何况是个乡下丫头。” “会的。” 张凯肯定的说道,“二丫还有什么做不到,还有什么不可能?放眼天下,谁能比她更有资格做皇上?相云天将名留史册,这份大气可撼天动地。” 张夫人眼睛空洞,许久之后喃喃说道:“如今还管什么名留史册的事?我眼下就活不下去了,为了张家,看来我是非死不可了。” 绝望的张夫人,端起桌上的毒酒。 正文卷 第四百章 毒蛇异变 端着酒杯的张夫人,手抖得厉害,她是多么不想死,但为了张家,为了张凯几个孩子的前程,她还有选择吗? 她不再犹豫,一闭眼,扬起脖子就要一饮而尽,张凯眼疾手快,一个健步冲上前去,与此同时,门外飞来一颗石子,不偏不倚,正好将酒杯打落在地。 听着酒杯啪嗒破碎的声音,莺歌楞了一下,忽的从椅上站起,对着门外的仆妇怒道:“哪个大胆的奴才,胆敢坏我的好事?” “哈哈,就坏了,你能奈我何?”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了屋内,接着是一个脆生生的女子说话声。 这悦耳动听的声音,让屋中几人就是一愣,纷纷朝屋外望去,只见从外面走进两人,前面的那位,正是张夫人最不待见的人,田家七娘田翠花。 田翠花后面跟着的是叶楠,只见她二人都是短衣打扮,腰间挂着佩剑,剑鞘蹭明瓦亮的泛着白光,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多看几眼。 “大胆,来者何人?”莺歌不认得来人,怒气冲冲的拍着桌子喊道。 向来我行我素的田翠花,懒得看莺歌一眼,将目光定格在脸色苍白的张夫人身上,又看了看满地的碎瓷片、毒酒汁。 她拍了拍手,出言讥讽道:“赵家十三娘,真是想不到啊,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不是个吃亏的主,今日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还喝起了毒酒?你的爱好很奇特嘛。” “你?” 想死都死不利落,听着田翠花的毒舌,张夫人气的牙痒痒,恨恨说道:“你是来看我好看的吗?看我不堪,你心里比喝了蜜还甜吧?” “是啊,此刻我心里舒爽的很,老天还算有眼。”田翠花笑的跟朵花似的,回头看了莺歌一眼,对张志远道:“这个小妖精,就是张老爷的新欢吗?” 当面被调侃,张志远的黑脸沉了下来,咽了口吐沫,强忍住怒意,低沉着嗓音道:“家中处理私事,还请张夫人离开吧。” “私事,你就是这样处理私事的?为了自己活命,眼睁睁看着夫人喝毒酒,你还算男人吗?以为你好歹曾经也是将军,戎马半生,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的主。” 田翠花摇着头,满脸的鄙视,言语尖刻,对张志远丝毫不留情面。十三娘在怎样,也是从小玩大的伙伴,见被欺负到要丢命的地步,她怎能坐视不管? “你知道什么?从我家里滚出去。”张志远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道。 “我知道你中了蛊毒,还知道她威胁你,如果不听命与她,让你的孩子一个个也中毒蛊,还要我从你家里滚出去吗?”田翠花一脸淡定的回道。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莺歌睁大了双眼问道。 张夫人和张凯都震惊的看向张志远,尤其是张凯,怪不得母亲喝毒酒,父亲在一旁紧闭双眼,不管不顾,原来如此? “我当然知道?知道的远不止这些,还知道你是太子训练的死士,他特意将你安排在张将军身边,好控制他,为他所用。” 见自己的身份被眼前的女人轻易点破,莺歌一时有些吃惊,张志远一脸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真是太子的人?” “是的。” 莺歌见对方有备而来,且来者不善,与新皇交好的计划泡了汤,索性直截了当的承认算了,太子的人必定会遭到清洗,既然不能站着生,那就站着死吧。 田翠花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欣赏:“到是女中豪杰,可惜跟错了人。” 莺歌惨然一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太子与我有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否则我若不愿意,谁也利用不了我,生有生的好,死也有死的妙。” 话音一落,她手里突然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啪的打开瓶盖,一个白色的小蛇露出了头,对着田翠花和叶楠,口吐黑色的信子。 屋内顿时一股寒气袭来,张志远和张夫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呆呆的立在那里。 就连张凯也是大吃一惊,二丫中蛊毒的样子,至今他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那日若不是二丫推开了他,他坟头草早已长的老高。 此时他不再多想,一个健步迈在了田翠花和叶楠的前面,用身体挡住了她俩,手中持剑,对莺歌道:“死有什么可怕?有种的你朝我来!” “胡闹!”张志远大声怒斥,就怕那莺歌养的毒蛇,朝张凯咬上一口。 张夫人眼看儿子有难,想也不想冲了上去,如老母鸡护鸡仔般挡在张凯前面,对着莺歌道:“反正我也是一死,就让我死好了。” “好样的,看来你比你的男人有骨气多了,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可怜的女人,你错就错在眼神不好,跟了一个窝囊废,幸运的是生了一个好儿子。” 莺歌言辞犀利,手却不闲着,就要将瓷瓶里的蛇对准张夫人。 说时迟那时快,田翠花一把推开张夫人,一剑刺向了莺歌。 这一剑正好刺中了莺歌的喉头,她血流如注,睁着一双大眼,倒地不起。 莺歌手里的小陶瓷跟着掉落,小蛇忽的爬出,张凯急忙提剑将那小蛇一劈两半,谁知小蛇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由一只变两只。 张凯又急忙挥剑砍去,可怕的一幕出现了,众人眼前的小蛇由两只变四只,由四只变八只。 叶楠提着剑,本来要帮张凯,看到此情此景,慌得没敢下手。 看着这诡异的异变,张志远吓得脸色惨白,张夫人瑟瑟发抖,张凯提着的剑也是频频抖动,惊得不知该不该继续砍下去。 田翠花也是震惊异常,此时的她也是有些后悔,不该一时急于救人刺死了莺歌,原以为就是一只普通的毒蛇,哪里知道其中的奥妙? 其实莺歌对这个特殊的小蛇,也没什么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怎么用。 这是陈老太那日去会魔君时,临时留给她代为保管的,并没有告诉她如何使用,谁知她一去惨死在那里。 莺歌知道师父的毒厉害,也没敢贸然研究,否则按她的性子,哪里还用给张夫人喝毒酒,直接用毒蛇咬死算了,那样不是更直接? 正文卷 第四百零一章 叶楠出手 由一只变为八只的白色小蛇,吐着黑色的信子,围着莺歌的尸体排队转圈,时不时舔食着地上的鲜血,显得格外的恐怖,屋内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张凯额头冒着冷汗,眼睛紧紧盯着小蛇,只见它们舔食过鲜血后,身体迅速的壮大,眨眼间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 张志远见小蛇快速的长大,更是大骇,此时见小蛇的注意力都在莺歌身上,低声说道:“我喊一二三,大家一齐跑出去。” “不可,都站着别动,切莫和小蛇比速度。”叶楠的声音异常的冷静。 张志远侧目瞪了叶楠一眼,心想一个小丫头懂什么,趁着它们进食的时候不跑,还要等着找死吗? 就在张志远悄悄给张凯和张夫人递眼色,示意他们跟自己跑时,只见叶楠一个箭步上前,拿起桌上装着毒酒的小坛子。 叶楠速度快,那些小蛇的速度更快,它们纷纷转身,整齐划一的朝叶楠窜去,一起吐着信子,张凯急的一个飞跃挡住了叶楠。 张夫人见小蛇的信子快到了张凯的脚下,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田翠花使劲拉住了她,她想再往前一步,都是痴想。 张志远大喊一声:“凯儿,”就要上前,被田翠花飞起一脚踹翻在地,怒道:“就知道添乱,都别动。” 在他们闹腾的时候,八只小蛇的信子同时到了张凯的脚上,张夫人和张志远一起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儿呀!” 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时刻,突然不可思议的奇迹出现了,只见那八只小蛇的信子,挨到张凯的鞋后,忽的收了回去,同时身体绕过张凯的脚,一齐向后跃去。 这是怎么回事?被田翠花踢的比较狠,一时爬不起来的张志远,斜躺在地上,疑惑的睁大了双眼,只见小蛇又排好了队,一一朝张凯身后的一个小坛子钻去。 这奇异的一幕,牵动着所有人的眼球,张夫人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见捧着坛子的人正是叶楠,只见她蹲在地上,坛子口对着小蛇,嘴里念念有词。 叶楠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看得出她也很害怕,脸色煞白,张凯和田翠花很为他着急,但又不敢出声,二人抓着剑柄的手心都是渗出的汗。 体格越来越大的小蛇,随着叶楠口中的咒语,逐渐消失了之前的气势,慢慢缩小身体,一条条乖乖往酒坛子里爬去。 在场的众人,大气也不敢出,等小蛇全部爬进了酒坛里,叶楠急忙盖好了盖子。 大家这才抚着胸口,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在看叶楠,只见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额头上沁满了豆大的汗珠。 田翠花连忙掏出手帕,亲自为叶楠擦去了汗,心有余悸的看着她手中的酒坛子,问道:“这些东西怎么处理?没想到你真能耐啊,还有收复这可怕玩意的本事?” “幸亏当初没听外公的,将蛊毒秘籍一烧了之,也多亏我用心研习了一番,否则今日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想都不敢想。”叶楠起身,拍了拍衣服,感慨的说着。 田翠花笑道:“虎父无犬子,到底是苏老爷子的外孙女,又是二丫的姐姐,必定是女中丈夫,一代豪杰。” “义母,你又拿我来说笑。”叶楠红着脸,拽着田翠花的袖子撒娇道。 田翠花不理小姑娘的害羞,对张志远道:“你这个新欢,看样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很有气节,你派人厚葬她,一切花费由我来出。” 又对叶楠吩咐道:“既然这些蛇是这女子的遗物,我看就在她的坟头烧给她吧,也算是给她一个念想,可好?” “义母说的是,就按您的吩咐来。”叶楠回道。 “咦,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看人家小丫头干嘛?屋里都乱成一片了,还不叫人来收拾,都在那发什么呆啊?” 田翠花看着愣怔的张志远和张夫人,正呆呆的看着叶楠,不解的问道。 “姑娘,你就是师父的亲外孙女?”被田翠花惊醒了的张志远,一脸希冀的望着眼前的叶楠,曾经在二首村见过一次,被她的冷艳气质惊到过,没想到却是师父的外孙女。 “正是。”叶楠干脆的回答了一句,就要往外走。 “原来是外甥女啊,太好了,你且慢走,舅舅刚好有事相求。”张志远眼神发亮,挽留着要出门的叶楠。 “请讲。”叶楠头也不回的答道,连一声舅舅也没称呼。 张志远见叶楠语气冰冷,犹豫了一下道:“既然你连那些诡异的毒蛇都能收复,想必我身体里的蛊虫,也会有办法?” 张凯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在他眼里威武无比的父亲,原来如此贪生怕死,见了师父的亲外孙,不见他询问家里人的状况,先要救他的命,他都替父亲臊得慌。 叶楠冷冷说道:“你头前带路吧。” 这是要给自己取出毒物?张志远不由喜出望外,也顾不得儿子那嫌弃的眼神,急忙出了屋门,带叶楠朝后院走去,莺歌的尸体,他自始至终都没看一眼。 张凯也跟了出去,对站在外面的管家吩咐了几句,随叶楠去了后院。 三人离去后,屋中只剩下张夫人和田翠花,张夫人经过刚才的惊吓,一下瘫软在椅子上,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不由嚎啕大哭。 田翠花也不理她,临时充当起了主子的身份,命令院中的小厮抬出莺歌的尸体,又喊来几个丫鬟,将张夫人扶到了前院的大厅。 见仆妇们将屋中收拾的干净清爽后,田翠花这才去了前院大厅,让丫鬟们上茶。 看着田翠花优哉游哉的喝着茶,哭的稀里哗啦的张夫人也不哭了,脸上挂着泪痕生气道:“自私自利的田七娘,你也不懂劝我一下吗?” “干嘛劝你?你又没死,那张志远的新欢却死了,如此可喜可贺的事,不但不请我喝酒,反而是我自己要来的清茶一杯,你还好意思说?” “你?”张夫人被说的一怔,抹干眼泪蛮不讲理道:“能在张府喝上一杯清茶,已经是你的福气,谁让你要厚葬那女人?” “你家的那些破事我可不想掺和,那女子很对我的眼,我也是因为救你才杀了她,冤有头债有主,自然该我厚葬,以后每年清明,只要我在京城,就去给她坟头点根香。” 正文卷 第四百零二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听了田翠花的一番言语,什么?还要给那女人清明上香,张夫人顿时气的眼泪又吧嗒吧嗒落了下来。 她抽泣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田七娘这是成心想跟我做对,救我命的人是你,气我哭的人也是你,你说让我怎么谢你?” 听着张夫人的数落,田翠花哈哈大笑道:“看你掉眼泪,比喝你家的酒有滋有味多了,咱俩之间的事,真应了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不过想想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那张志远若是心里有我,怎会能被人利用?还得谢谢你,今日多亏你救了我,也救了这一大家子。” 看着眼面前的田七娘得意的样子,张夫人破涕为笑,百感交集。 她做梦也没想到,从小到大最不对付的人,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出手相救,那个照顾了大半辈子的夫君,却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从张夫人嘴里吐出的谢字,让向来巧言善辩的田翠花,一时有点应对不上,那个无理搅三分的赵家十三娘,突然变得正常了,还真难以适应。 不自在的田翠花,下意识的望了望屋外,这才发现外面早已经是漆黑一片,一拍大腿道:“哎呦,耽误了这么久,差点误了晚饭。” 见田翠花拍着大腿,没一点女人的矜持端庄样,若是换了以前,她早就心里骂成一片了,如今却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还以为耽误了什么大事?原来是耽误了晚饭,张夫人嗔怪道:“田七娘,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我家光景虽然大不如从前,但还没穷到一顿饭都请不起你。” 帮着叶楠忙完父亲蛊虫的张凯,大步往前院大厅赶,他是一脸的紧张,在二首村就和义母闹得不可开交的母亲,如今越来越分不清轻重,他担心又会出什么岔子。 进了大厅的张凯,看到的却是母亲和煦的笑容,语气中虽然带着责怪,可是听起来却如春风细雨般温暖,母亲怎么突然变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闹就好。 就在张凯疑惑间,叶楠也随后进了屋,田翠花笑问道:“处理完了?” “嗯!”叶楠话本不多,一个嗯算是回答。 “你父亲呢,他身体里的虫子?”张夫人对夫君气恼归气恼,第一时间还是紧张的询问着张凯。 “妹妹已经处理好了,小厮扶他回房休息了。”张凯冷冷回道。 张夫人这才心安,仔细打量着叶楠,柔声说道:“楠儿,你可是还记恨着你舅舅舅母?当日是我不对,对二丫不好,凯儿自打从二首村回来,就没叫过爹娘。” 张凯吃惊的看着母亲,还以为听错了,又看向了田翠花,想一探究竟,只见她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端起了茶碗,轻轻摇了摇头。 对于张夫人的道歉,叶楠默然无语,气氛一时尴尬了起来。 张凯赶紧插话解围道:“妹妹,爷爷奶奶可好?姑姑还在羊头山吗?” “他们都很好,马上要过年了,二丫说,家里人都要回家,齐聚二首村,过一个大团圆年。”叶楠淡淡答道。 听着叶楠的回答,张凯的心痛了起来,二首村,那也是他的家,那个家曾经留下了他多少的美好时光?他们要去团圆了,可是自己呢,能回去吗? 张夫人见儿子的眼神恍惚了起来,知道二首村是他永远的痛,此时她是多么后悔当初的嚣张跋扈,如果时光能倒流多好? 于是咳了一声道:“凯儿,你亲自去吩咐厨房,将年三十用的食材,做一桌最好的饭菜,让你田家姨娘和你妹妹,尝尝咱家的几个拿手菜。” 母亲的话,将陷入回忆的张凯,从过去拉回了眼前,到了晚饭时间,的确该请义母和妹妹用餐了,就要转身去厨房。 “不用张罗了,之前得到张凯回京城的消息,若不是特意等他,我们早回了二首村,此时该在二首村的家中吃饭了。”田翠花阻拦道。 “义母,你们是专门来等我的?”张凯惊讶的问,怪不得好巧不巧,她们会出现在家里,正思忖间。 只听啪的一声,张夫人拍着桌子怒道:“回二首村的家?田七娘,你找个靠谱点的借口好吗?我是得罪过二丫,也埋汰过你们,我刚才不是认错了吗?不想在我家吃饭就直说,别找理由。” 这啪的一声,敲得屋中的张凯和叶楠就是一愣,刚才还晴空万里,怎么转眼暴风雨就来了? 随着又是啪的一声,田翠花拍着桌子怒道:“赵家十三娘,别以为就你会拍桌子,少在我们面前耍横,不在你家吃晚饭,还成了罪过?” “我耍横?张志远就是一个没职没权的闲职,拿什么耍横?到是听说二丫成了皇上,你也成了皇亲国戚,哪里能看得上我家的饭菜?” 张凯见势不妙,心道:这二位真是冤家路窄,一见面就得掐架,再不劝劝又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急忙过去拉了拉母亲的衣袖,刚想说点什么。 张夫人气恼道:“凯儿,你让我把话说完,田翠花这是狗眼看人低,不想吃就算了,还拿二首村埋汰我,上千里的路说去就能去?她就是会飞也赶不上晚饭呀,哪有这样编瞎话埋汰人的?” 张夫人说到这,想想自己的种种不顺,不由话音哽咽,眼泪又流了下来。 田翠花本来就心软,看到张夫人哭了,气势大减,声音也小了几分:“哎,是你说我狗眼看人低?你这骂人的人还有理了不成?” 张夫人见田翠花明显是在让着自己,不由高兴的噗嗤笑出了声:“知道你们有本事,如果你们真能回去,也要带上我,我好亲自验证你的话是真是假?” 这一根筋的女人,真是麻烦,田翠花腹诽道:带你回去,还和上次一样,弄得全家不得安宁,这年还过不过了? 张夫人似乎读懂了田翠花的心思,连忙保证说:“我这次回去,主要是赔礼道歉的,儿子都不喊我娘了,就是给我个胆也不敢闹呀!” “这事我们一会在说,先说正事。”田翠花打断张夫人的话,望向张凯道:“京城的事你可听说了?” “是二丫做皇上的事吗?”张凯单刀直入的问道。 张夫人竖起了耳朵,等待着答案。 “是的!”田翠花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回道。 张夫人霎时感到全身无力,脸色苍白,她喃喃自语:“完了,张家彻底完了!” “你这个人,刚才还闹着去赔礼道歉,怎么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和霜打的茄子似的,你以为二丫的心胸和你一样吗?” 正文卷 第四百零三章 临危受命 田翠花瞪着张夫人直叹气,这个女人,年纪蹭蹭蹭的长,脑子怎么就不见长呢? “你是说二丫大人有大量,不会生我的气?”张夫人一脸希冀的问。 田翠花默不作声,一想起这女人对二丫的所为,她心里依然不好受,但二丫的确不会计较,一个靠自己的能力当上皇帝的人,怎么会鸡毛蒜皮的事都放在心上? 忽听叶楠对张凯道:“二丫临行前让我来问你,你一回到京城,便由你全权负责京城的安全,过完年任命你为兵马大元帅,去攻打琅琊国,剿灭叛贼,这些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听是二丫的安排,能被如此的信任,张凯一脸郑重的点着头,又疑惑的问道:“妹妹,二丫怎知我今日能回京城?” 话一出口,张凯就后悔了,二丫神仙师父的丹药,神不知鬼不觉的都能入口,知道自己的行踪,对二丫来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是啊,二丫怎知张凯今日能回京城?叶楠一时陷入了沉思。 张夫人一听儿子要做兵马大元帅,简直是喜出望外,眉眼间全是笑意。 见叶楠认真思考的样子,张凯被逗笑了,打趣道:“怪不得妹妹能吃透蛊毒秘籍的精髓,原来如此喜欢钻研,刚才我吃了神仙师父的丹药,不知妹妹和义母有吗?” “当然有,凡是二丫的有缘人,都有这枚丹药,神仙师父说吃了这颗丹药,可以百病不侵,无疾而终,我们都托了二丫的福,有生之年竟有这等奇遇,当真机缘了得。” 少言寡语的叶楠,突然一改往日冰冷的性子,高兴的吧啦吧啦讲起了感受,田翠花也是频频点头。 张夫人在一旁听的莫名其妙,恰好进门听到对话的张志远,好奇问道:“什么好丹药,竟有如此奇效,儿子,你当真也吃了?” 张志远身体里的蛊虫虽已去除,但他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到二丫若真做了皇上,师父是二丫的爷爷,那自己这个叔叔,岂不是成了皇亲国戚? 越想越兴奋,越想心里越美,这些日子从高位摔了下来,看透了那些人的嘴脸,受够了世态炎凉,如今二丫真做了皇上,那自己扬眉吐气的日子岂不是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跃下床,迈着轻快的步伐,到了前院,正好听了个大概,什么吃了神仙的丹药,可无疾而终,世间真有如此灵丹妙药? 张志远的热情问话,在场之人竟无一人响应,他尴尬的咳了两声。 只听张凯对田翠花道:“劳烦义母走时,将我母亲也一并带到二首村,几位兄长嫂嫂晚辈,都在边关回不了家,妹妹们也嫁作人妇,近日我会很忙,恐怕没时间陪母亲。” 田翠花点头答应,知道张凯不是因为忙,恐怕是不想回这个家而已。 唉,田翠花心里叹着气,对张凯吩咐道:“二丫说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是满口香的人,还是虎啸山脉的人,你都可以全权调动。” 张凯抱拳朗声道:“请大家放心,张凯必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田翠花脸露笑容,拍了拍张凯的肩膀道:“小伙子,好样的,不愧是二丫的好大哥,过去的事情想开了?” “义母,还真想开了,张文俊仗义执言、胸怀坦荡,我不如他,相云天大气果断,他的魄力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当载入史册,我更不如他。” 张凯说到这,眼神中带着尊敬,又说道:“您回去帮我带个话,不管是跟爷爷所学,还是跟二丫所学,那些本事我都不会白学,不会给咱满口香出来的人丢脸!” “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田翠花是一脸的欣慰,又道:“其实不管在二丫心里,还是在柱子心里,你始终是他们的家人、大哥,这些不用我点破,想必你内心的体会更深吧。” 二首村临行前二丫说的那番话,柱子隔三差五送来的信、美酒、辣椒酱等等,在张凯心里一一飘过。 是的,他们从来没把自己当外人,用行动惦记着自己这个离家出走的孩子,只是他不好意思道歉而已,如今二丫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岂能够辜负? “好,时辰不早了,不啰嗦了,京城就交给你了,二丫交待给我和叶楠的任务完成了,我们赶着回二首村过年去喽。” 田翠花伸了伸懒腰,笑眯眯的说道,引得张夫人一脸的不快,冷哼道:“哼,在我儿子面前这么随便,叫你一声义母,还真把自己个当亲娘了。” “你还想不想去二首村了?想去的话,就态度好点,哪有这样求人的?”田翠花瞪了一眼张夫人,又道:“你这女人就不能惯着。” 张凯低头偷笑,知母莫如子,这个娘啊,也只有义母才能将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叶楠抿嘴而笑,这二位聚在二首村,想不热闹都不行。 “对,是不能惯着,这么多年都是被我惯坏了,才那么嚣张跋扈。”站在那里当了半天空气的张志远,颇有体会的及时插话道。 谁知他话音刚落,田翠花、叶楠、张夫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三个大活人在他眼前瞬间没了,吓得他大惊失色,大喊道:“人呢?她们人呢?” 弯弯的月亮悄悄爬出了云端,照在院里的张凯身上,他嘴角上翘,默默遥望着二首村方向,远在千里之外的二丫,你一定能看到我对吗?今晚,我跟你们同在。 ====== 二首村钟家大宅里,各院的篝火都很旺,大家围坐在桌边,除了狗蛋根锁那些钟家的常客,还多出了很多人,牛大成罗英,叶楠的母亲叶夫人等等,一个个笑容满面欢笑一堂。 中院的皇后却郁闷着,九公主和董贵妃都得了神仙所赐的灵丹妙药,唯独她没有。 旁边的林家老太一个劲的劝慰道:“俺们二丫的丹药也很好的,你看她钟奶奶还有她娘,吃了她的丸药,哪个不是脸上光滑的都能掐出水来?” 看着说话的老太太皱纹一大把,皇后又瞅瞅另一边笑眯眯的钟老太太,虽然有笑纹、鱼尾纹,但做为一个乡下老太太,这样的气色、皮肤,放到未来的华夏,也是奇迹。 她回头对着林家老太说:“既然这么好,您怎么没吃呢?” 这话把林家老太问的就是老脸一红,今晚能来参加这样的场合,都跟做梦似的,哪里还敢奢望二丫给她那延年益寿丸呢? 正文卷 第四百零四章 九公主的叛逆 此时,坐在后院的皇上,放下了尊贵的架子,跟林老爷子家长里短的聊的正欢。 林老爷子夫妇得到二丫的邀请,比收到神仙的丹药还要激动,孙女终于原谅他们了,抹完泪后,赶紧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最好的衣服,来到了钟家。 皇上故意问林老爷子:“我说老爷子,我有点好奇,你说二丫是你的亲孙女?既然是亲孙女,这样的热闹怎么不在林家而在钟家?她为什么又叫燕曼舒?” 这尴尬的问题,把林老爷子问的是哑口无言,旁边的根锁,拍着皇上的肩膀讥讽道:“老哥,他呀,曾经做的不是人事,把好好的二丫要卖掉,只为了区区的五两银子。” 根锁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大手,伸出五指笔划着。 皇上被一个乡下人拍着肩膀,称呼为老哥,他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掩饰着尴尬。 小神仙不让他露出身份,让他换上普通的民服,往人堆里一扎,还真不显山不露水的,一点也看不出端倪。 至于皇后及董贵妃,像一个个商量好似的,谁也不来和他见礼,唉,落难的凤凰未必比得上鸡呀! 要是往常按皇上的脾气,这样无规无矩的事,他早就雷庭震怒,非责罚不可,可是如今,受了大磨难的他,心境已不似从前,很多东西忽然能放下了。 先是被自己最寄予厚望的儿子--太子软禁了起来,只有老太监日夜守在身边伺候,嫔妃大臣一律不准见驾,真成了孤家寡人。 紧接着,一直认为刚正不阿的左相,却私通琅琊国太子将他劫持,将他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变成了人质。 自己那不争气的三儿子却认贼作父,做了儿皇帝,当时的他心里苦呀,有泪无处流,老也老了,却背井离乡做了阶下囚,故土难回,千幸万幸,得小神仙相救。 皇上不傻,终于能回来,这要归功于燕曼舒,如今又得了她神仙师父的灵丹妙药,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舒爽过,能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受过大罪的皇上,哪里还敢摆什么谱? “我们不去认你父皇,这合适吗?”中院的董贵妃悄悄问九公主如意。 正大快朵颐的九公主,好心情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冷冷的道:“娘,我不是说过了吗?以后只有您一个娘,那个人我不认识,他拿我和四哥做交易换丹药的事您忘了?” 董贵妃愕然,这孩子,也太记仇了,悄悄劝道:“他固然有错,可是处在他的位置,让谁生让谁死都很正常,包括你们,你且不可不讲人伦礼仪,让天下人笑话。” 九公主放下手里的筷子,眼里全是失望:“娘,我一直很为您自豪,以为您跟其她女人不一样,护着我和四哥,给我们自由,没想到,骨子里却是一样的无知可怜。” “可是,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不能太过苛责他。”董贵妃急的辩解道。 “哼,人无完人,谁都会犯错,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都是歪理,如果他觉得做错了,诚心给我道歉,我必定会原谅他,甚至更尊敬他,再说了,四哥叮嘱过,暂时不要跟他相认。” 九公主的这一番言论,让一旁的皇后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吃惊的看了一眼九公主,莫非她也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这个封建时代,居然有如此先进思想的公主,真让她刮目相看。 董贵妃被女儿的叛逆搞得六神无主,想反驳吧,人太多,说话不方便,不说几句吧,依着这孩子的个性,将来跟她父皇势必水火不容。 正在她为难之际,皇后拉住她的衣袖悄声说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如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人云亦云,很是难得,你该高兴才对。 什么?董贵妃和九公主同时吃惊的看向了皇后,这个皇后自从身体好转,变化之大可以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一会儿恶的,一会儿善的,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九公主定定看了一会皇后,小声道:“刚才那番话若是你的真心话,我自会敬你为长辈,若是虚情假意,也别怪我不客气,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不是穿越者啊,妥妥的一个原汁原味的古代公主,皇后确认了这一事实后,对九公主更是欣赏,从小受到洗脑教育的公主,究竟是哪里来的反叛精神? 皇后看了看义正言辞的九公主,感觉她跟当年的五四青年有一拼,随即哑然失笑,多么有意思的小姑娘,便转移了话题。 又对董贵妃道:“这次来,咱们该看的都看了,二丫这丫头不简单呢,不过相比之下,相云天更是不简单,他既然不让我们相认,我们何不听他的吩咐?” 董贵妃呆呆的看着皇后,今日一起去造梦小镇,满口香商业广场,她的问题出奇的多,问的都是她听不懂的话。 她倒是跟满口香的人很是谈得来,进了蔬菜大棚,问东问西的不说,还蹲下来亲自摘菜,洗也不洗就吃了一片生菜叶子,这还是那个骄纵的皇后吗? 九公主听的也是一愣,这个从小在她眼中病病歪歪的皇后,对自己和四哥眼神中都是厌烦冷漠,恨不得他们死,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什么时候欣赏起四哥来了? 皇后看着母女二人的愣怔,微微一笑道:“大冬天的,你们吃过这么新鲜的蔬菜吗?” 董贵妃向来是极聪明之人,最是听话听音的高手,可是如今脑子却是慢了半拍,刚才还说儿子相云天不简单,怎么又转到了蔬菜上?皇后的跨越是不是有点大? 倒是九公主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高兴的说道:“不仅没吃过,也没听说过呀,这冰天雪地、数九寒天的,不是亲眼见亲自吃,即使别人说也不会信的。” “这就是技术,一路走来看到新奇的事不少吧?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其实处处有玄机,处处有革新。” 皇后见九公主喜欢这个话题,颇为高兴,年轻人就该有一颗充满好奇的心,好奇心才是探索世界的第一扇门,大相朝的教育太循规蹈矩,扼杀了孩子们的好奇心。 皇后又接着说道:“这么多事,二丫一个人做不了,我听说她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四皇子相云天却是满口香的第一个投资人,他有一双慧眼,着实不简单,佩服。” 正文卷 第四百零五章 各有心境 听皇后道出了原委,董贵妃眉开眼笑的,当娘的嘛,听到别人夸儿女,比夸自己还要高兴,不过儿子的确很有眼光,他是怎么看出二丫非池中之物的? 九公主双眼明亮,原来冷冰冰的四哥,肚里都是乾坤啊,居然是二丫的第一个股东,也不知道拉上自己,兴奋的问道:“那四哥赚了很多银子吧?” “那是自然,这叫风险投资,投资的就是眼光,一旦投资成功,银子哗哗的往口袋里流,挡都挡不住啊。” 皇后看九公主羡慕的两眼开始冒光,又加了点料:“你看二丫的满口香搞得多火啊,估计你四哥数银子会数到手抽筋。” “哼,可恶的四哥,这么好的机会不介绍给我,就知道吃独食,好在我也有一双慧眼,幸亏在京城与二丫签订了合作协议,以后我也坐等数银子玩。” 九公主得意的说着,皇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夸赞道:“厉害,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骨子里都带着天然的精明,机会来了能果断把握住,好眼光。” “我跟四哥还是有区别的,他投资的主要是人,银子是意外收获,我嘛,是奔着银子去投资的,想收获的当然是银子,不过嘛,能附带收获一个人就更完美了。” 九公主呵呵笑着,掩嘴而笑,董贵妃看着女儿可爱的样子,知道她所指何人,嗔怪道:“这孩子,一点也不懂矜持。” “哦,你的小算盘打的真精,让我来猜猜你想收获的是谁?不会是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张文俊吧,是想让二丫帮你说服意中人?”皇后打趣道。 “没错,想不到你脑子真好使,什么都一点就透,那为什么我印象中的你一直很笨呢?你是怎么变聪明的?”九公主谈到兴处,脱口而问道。 董贵妃尴尬的看着女儿,就要出言责怪,谁知皇后却一点也不生气,笑道:“我那是韬光养晦,不想让人看出我的聪明才智来,再说,原来也不知道跟你能谈得来呀?” 董贵妃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十分投机,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不免心里酸酸的,但见皇后眼里掩饰不住的对女儿的欣赏,便也放下了小心眼。 “对了,你四哥的投资,不光是他名利双收,你们两个也要跟着他沾光,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妹妹,将会随他载入史册,流芳百世,被后人津津乐道。” “竟有这等事?此话怎解?”董贵妃迫不及待的问道。 “都说高处不胜寒,可是又有几人站在最高处的时候,肯舍得放弃权利,有人甚至为了永远不下来,试图长生不老。” 九公主知道皇后所指是父皇,恨恨道:“可不是嘛,那个人不但想长生不老,甚至想用亲身骨肉的命去换长生不老,简直是丧尽天良,禽兽,” “住口,不可乱说。”九公主话说道一半,惊得董贵妃急忙打断了话题,九公主撇嘴不语。 皇后压低声音道:“所以说相云天能名扬千古,他为了黎明百姓,到手的皇位都能舍得让出,给比他更有能耐的人,这样的胸怀气节,纵观古今帝王,也就他一人而已。” 董贵妃频频点头,九公主小声道:“唉,真是羡慕二丫啊,好事全让她一人得了,江山美男一个也没拉下。” “可不是嘛,二丫真是一个妥妥的人生赢家啊,不像我,整天对着一个老男人,还得想法取悦人家,活的这个窝囊啊。” 聊到尽兴处的皇后,错觉中把九公主当成了闺密,她二十多岁的年纪,却穿越到了四十多岁的皇后身上,这一不小心,暴露了真实的想法。 九公主同情的看着她,拉起她的手安慰道:“是啊,你最近越来越漂亮了,听说二丫有延年益寿丸,回头我去跟她要,让你容颜不老。” 董贵妃愕然的看着皇后,不敢相信这大逆不道的话出自皇后之口,又看看如意,这个宝贝眼看着成了别人的女儿。 皇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太大意了,还好,现在是二丫的天下,没有文字狱,因说错话而丢脑袋的事将一去不返。 “菜都凉了,你们几个说啥呢?”狗蛋媳妇走了过来,看着几个京城几个客人半天不动筷子,热情的过来张罗。 钟奶奶也一直注意着那三个客人,嘀嘀咕咕老半天了,菜也顾不上吃一口,出言劝道:“来了家里就别客气,快趁热吃。” 钟奶奶又对林老太太说道:“你要多吃多喝呀,要不是你,俺家咋能有二丫,没有二丫,咋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钟奶奶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老太太无话可说,低下了头,心里也是后悔万分。 李老夫人道:“过去的事情还提他作甚,今日能一起叫来,证明二丫心里都放下了,当事人都能放得下,咱们还有啥说的?喝了杯中酒,一笑泯恩仇!” 皇后董贵妃被几个老太太的闲聊勾起了兴趣,二丫的事,她们早已打探的清清楚楚,有些细节甚至滚瓜烂熟,可是如今在二首村钟家大院,重温旧事,却别有一番滋味。 董贵妃抬眼看看宽敞的院子,各间屋子都是明亮的琉璃窗,心中不由暗叹一番,想想二丫即将是自己的儿媳,不由面露笑容,心生欣慰。 在钟家大院里,此时内心纠结的还有一人,那人就是王百万。 这次他的到来,并没有受到特别的款待,朴实的乡下人觉得王百万已经是熟客,除了狗蛋热络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其他人则是喝酒的喝酒,忙活的忙活。 忙碌的人们没有注意到,今日的王百万与曾经的王百万不同,人显得苍老不说,还弯腰驼背的,精神很是萎靡。 最近不顺心的事太多,他的生意遭受了重创,资金周转成了最大的难题。 生意场上的人各个长了顺风耳,他和三皇子的事情很快传了个遍,平日有钱的主都是绕着走,这个时候不踩一脚的就是好人了,哪里还敢奢望别人帮一把。 今日来主要是找相云天,想趁机周全下皇家的关系,顺便想和满口香借点钱,最重要的就是王盈盈的亲事,结个好姻缘,是度过难关的最好办法。 正文卷 第四百零六章 王盈盈的亲事 看着别人品着美酒,相谈甚欢,眉宇间洋溢着笑意,王百万哪有那个心情和心境,他想着心事,无意识的盯着忙来忙去的人。 院中最忙活的要数两人,一个是小雨的徒弟武大夫,另一个是老里正。 武大夫看到师傅回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哪里还能坐得住,脚不沾地的张罗着。 老里正得知二丫当皇上了,说又不能说,心里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可把他憋坏了,今晚说什么也不敢入座吃饭,来来回回帮忙传着菜。 若是平常,精明的王百万定能从这细枝末节中,发现其中的端倪,老里正并不是勤快人呀,可是现在,他没有心思细细琢磨这些反常。 他悄悄将儿子王曦叫出了院外,站在那里唉声叹气,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了正在外面忙碌的得子的注意,急忙跑进去告诉了王盈盈。 “我爷跟我爹说啥了?”王盈盈随意问道,能有什么事?用得着神神秘秘跑到院外去说。 “说啥倒是没听到,咋感觉你爷一直魂不守舍的,家里不会出了啥事吧?”得子担心的说。 家里会有啥事?难道是曾祖母病了?王盈盈虽然一直躲着曾祖母,但跟她的感情很深,也不由担心了起来,悄悄出了院门。 刚出门就听爷爷恼道:“那么大姑娘了,总不能在外面东奔西跑一辈子,前些日子有媒婆来家里说亲,对方是昌乐府李大人的七公子,配咱们盈盈富富有余。” 说是媒婆来说媒,王百万是给自己留了一丝面子,堂堂的昌乐府知府公子,怎会轻易看上他这商贾人家,是他托了人花了银子,好不容易才攀上这门亲事。 “爹,李公子不合适吧?”王曦皱着眉头,提出了反对意见,那个花花公子臭名远扬,就连他这个整日待在家里的人都有耳闻,怎能把盈盈往火坑里推? “怎么不合适?”见第一道关口就卡住了,王百万急了,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一家之主的威严也摆了出来,会让王家柳暗花明的亲事,说什么也不能错失。 要是以前,王曦早就被父亲这种气势吓退了,但是今日的他早已不同往日,加入满口香后,有了自己的实验室,带了一批学生,实验种田,硕果初现。 有了自信的王曦,声音也提高了许多,说话也没了往常的吞吞吐吐,字正腔圆的提议道:“这样的大事,还是盈盈自己做主比较好,毕竟过日子的是她。” “你?”王百万怒从心中起,他叫出儿子,只是想跟他通个气而已,没想到却听到这样一番话不着调的话,看来还是娘说的对,女孩子家的就不能由着她们。 他气的指着王曦的鼻子骂道:“你糊涂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经地义,这次她必须嫁李公子,否则我定会去官府告她,还有没有人伦礼仪了?” “这?”王曦一时语塞,是啊,爹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告入官府,这官司对盈盈极为不利,到时输了官司丢了面子还是其次,盈盈的名声就彻底完了。 见王曦有了惧意,王百万冷哼一声道:“亲事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跟盈盈说一声,眼下满口香虽有四王爷撑腰,但未来的天下毕竟是太子的,再说那帮娃娃们,不知天高地厚的,迟早要受到整治,吃大苦头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王百万越说声音压得越低,王盈盈再也听不下去了,站在身后清了清嗓子,吓得他一个激灵住了口,回头一看,正是小冤家。 他捂着砰砰跳的胸口气恼道:“你这孩子,鬼鬼祟祟站在后面干什么?吓死爷爷了。” 王盈盈呵呵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爷爷,你怕什么呢?不过我爹说的没错,我的婚事我做主,至于满口香未来的日子是苦是甜,就不劳您操心了,您不是已经退出学校的股份了吗?” 见王盈盈横插一杠子,刚说了满口香坏话的王百万,心虚的急忙将话岔开:“小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一点也不知羞耻,谈婚论嫁的事能由你决定吗?” “李家七公子和曾经的孟公子有什么区别?都是没用的花花公子,这样的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您却让我跟他谈婚论嫁,休想!” 王盈盈拒绝的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货色?提鞋?王百万气的嘴都歪了,指着王曦怒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人家堂堂知府公子给她提鞋,做梦吧?” 娘啊,都怪我当初没听您的,把这丫头惯得不成了样子,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唉。 叹着气的王百万,就想抡起巴掌挥过去,好好教训教训这一对没教养的父女俩,可这里是二首村钟家大院门口,有气也不敢撒! 王百万是一忍再忍,气的嘴都不好使了,说话的舌头有些打卷:“你,我,臭丫头,我真后悔当初让你来满口香,还把你爹也带坏了。” 见父亲气成这样,王曦担心了起来,忙和稀泥道:“大过年的,这事也急不得,不行年后咱们在商量。” “不行!”王百万和王盈盈同时反对道。 王盈盈气鼓鼓的立在那里,王百万也是脸色发青,看样子谁都不肯退一步,王曦被这二人弄得一点没辙。 他看了一眼聪明伶俐的女儿,实在不忍心将好好的孩子嫁给那花花公子,央求父亲道:“爹,这是盈盈一辈子的大事,她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吧,您就别为难她了。” “算了?”王百万见向来言听计从的儿子,也敢公然叫板了,更加恼道:“这事已经说定了,由不得你,这个年一过,盈盈又大了一岁,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哼,我吃自己的,住自己的,不需要爷爷来留我,放心,也一定不会跟您成仇人,还会隔三差五的提着好酒去看您。” 王盈盈忽然做了个鬼脸,调皮的说道,王百万被她的神情逗得气也不是,怒也不是,声音柔和了下来:“盈盈,你一日不嫁,爷爷一日喝不下酒啊。” “可是,爹,李家那个公子名声很不好,做事不着调,天天花天酒地的,要是盈盈嫁了过去,岂不是害了她?盈盈是不小了,这种事急不来的。” 王曦知道王百万的性情,不能硬来,偷偷拉了拉王盈盈的袖子,不让她说话,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苦巴巴的求道。 见儿子弱了下来,王百万也是长叹一口气:“那个孩子配咱们盈盈是有点差,但是人家家世好呀,几代人都在朝中为官,咱家世代经商,即使培养出几个做官的,也是提不上台面的芝麻官,现在就盼着盈盈嫁过去,要是以后的孩子能有个一官半职,咱家也跟着荣光了。” 正文卷 第四百零七章 非也,非也 “爹,咱家能不能荣光是咱们王家的命数,不能拿盈盈的幸福去换。” 王曦斟酌着说道:“以前也许因为怕您,我会同意,如今我在满口香看到了不一样的活法,盈盈靠自己的努力过的充实自在,这是多少钱,多少名利都换不来的。” “想不到你身为王家人竟如此自私自利,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盈盈做为王家的子弟,难道不应该为王家的未来做出牺牲吗?”王百万失望的质问着儿子。 “爹,盈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物件,她是我的女儿,您不心疼我还心疼呢,我不希望她为任何人做出牺牲,有我在,谁也不能拿她做交换。” 本来想好要采用怀柔对策的王曦,一听父亲要女儿为王家做出牺牲,顿时急眼了,平时的沉稳早已去了九霄云外,言辞强硬的让王百万目瞪口呆。 王盈盈见平时对爷爷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的的父亲,此刻为了自己的幸福,大胆拒绝,绝不让步,她被这份父爱感动的泪水糊住了双眼。 “女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人,她要是男娃,我也不说啥了,狗蛋那样的人都能做个亭长,但她是个女娃,再能干也做不了官呀,与其在满口香浪费光阴,不如图个好婆家。” 王百万见儿子此刻像炸毛的母鸡,护女护的不顾一切,他也不由心里慌了三分,俗话说不会叫的狗最会咬人,还是先避避风头,语气随之和缓了下来。 “曦儿,二丫到是能干,那又如何?最终也得嫁人,不是为父说你,满口香再好,以后肯定都是那钟二柱的买卖,二丫还不得乖乖的去相夫教子?” “呵,歪理说的跟真的似的。”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王百万几人朝说话声望去,见有三人走了过来。 王盈盈一眼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田翠花,急忙高兴地跑了过去,喊道:“义母,你们怎么才来?刚才在饭桌上还念叨你们呢?” “真是饿坏了,还好赶上晚饭了。”田翠花一脸笑容的拉住王盈盈的手。 她看了王百万一眼道:“她的婚事不由她做主,难道还要你做主不成?将盈盈推给李家那个败家的纨绔子弟,别说你儿子了,就是我这个做义母的也看不下去。” 王百万这时也认出来人,正是新任乐天府张知府的夫人田翠花,往常就不敢招惹的主,这时候更不敢冒犯,连忙躬身施礼。 恭恭敬敬道:“我也是为了盈盈,一个女孩子总不能天天在这里玩闹,嫁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以后有了孩子,万一能谋个一官半职,她一辈子也就高枕无忧了。” “谋个一官半职还要等孩子?”田翠花面带讥讽的看着王百万,心想二丫做了皇上,这个敢为天下先的孩子,还有什么做不出?盈盈如今能做校长,那以后呢? 田翠花看着盈盈安慰道:“有义母做主呢,你不乐意的事,没人敢为难你,叶楠也累坏了,先陪她去洗漱一番,你们几个小姐妹热闹去吧,以后就闲不下来喽。” 王盈盈笑着点头答应,本想和义母身后的人打招呼,仔细一瞧认出是张凯的母亲,那个曾经的泼妇,吓得一吐舌头,拉着叶楠就跑了。 看着这孩子害怕的样子,田翠花不由笑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夫人也看到了王盈盈那夸张的表情,是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如今又被田翠花埋汰成了蛇,她气的丢过去一个斜眼。 看着盈盈远去的背影,上次来得匆忙,只顾得吵架,这么俊俏的姑娘她是真真记不得了,唉,这里随手都是漂亮的女子,儿子却心心念念的是二丫,张夫人心里郁闷着。 王百万见盈盈跑远,又看了看王曦,琢磨着田翠花的话。 谋个一官半职还要等孩子?转动心思的他,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王盈盈能做官,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张夫人难道有更好的人家?那人家的公子难道是做官的? 做为商人的他,对官家夫人有着天然的惧意,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施礼告退,低头进了钟家的大门,饭还是要吃的,万一有什么好事,这次可不能错过了。 王曦见女儿的麻烦暂时了结,他给二位夫人见完礼致谢后,跟着一声不响的爹,进了院子。 田翠花正待大跨步也要往里走,忐忑不安的张夫人为难的拉住了她,扭扭捏捏道:“田七娘,我进去合适不?” “是谁要嚷着来?这都到门口了,怎么反而怕了?” 田翠花瞪了张夫人一眼,劝道:“你曾经不是挺威风的吗,骂了这个骂那个的,如今来都来了,就别想那么多,收起你的小心眼,没人跟你计较。” “谁让你不肯在我家吃晚饭,我气的话赶话,要看看你讲的是不是真话,谁知道你们施了什么法术,一眨眼能从千里之外真能赶回二首村,害我吓个半死。” 张夫人愁眉紧锁,她做梦也没想到晚饭真能在二首村吃,这里的人都被她得罪光了,她可怎么进去呀? 想了一会道:“唉,看来眼下没什么退路了,我先去给师父陪个礼行不?这事你得陪我一起去。” “你呀你呀,到是会找靠山。”田翠花嘴里嫌弃着,却迈开脚步,带着张夫人往后院走去。 王百万提前一步进了后院,见后院的男人们酒杯不离手,各个脸红耳赤的。 林老爷子正一手拍着那位京城客人的肩膀,一手仰头喝进杯中酒,脸红脖子粗的说道:“老头子俺后悔呀,过去办的那些事就是猪油蒙了心。” 那位客人显然也喝多了,拍着林老爷子的肩膀,结结巴巴,口齿不清:“好多年没,这么痛快、喝酒,痛快、吃肉了,我也一样呀,认人不淑,后悔莫及。” 林老爷子只听到了前面的话,大着舌头说:“咋个?你家的光景还不如俺二首村的,连一口肉都吃不上,一口酒也喝不起?” 京城客人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举起酒杯哈哈大笑道:“非也,非也!” 正文卷 第四百零八章 张夫人的叩头 “你先别急着飞,听俺说,原来俺们即使有,也舍不得吃,舍不得喝的,家里烙个葱油饼,喜欢谁才给谁吃,有点银子都积攒下来,把娃们饿的面黄肌瘦的。” 林老爷子想起以前因二丫娘没生个儿子,对她极不待见,连带着对三个孙女也刻薄无情,穿的破破烂烂不说,连顿饱饭也没给娃们吃过,顿时羞愧不已。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活了一大把年纪,在回头看看,人这一辈子,都是被一个“贪”字蒙了眼,连亲身骨肉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不公才有不平啊。” “哦,老弟,你也对娃们偏心的很,做不到一视同仁?” 被林老爷子拍着背,称呼着老弟,皇上已经习惯了,不再有异样,听到“偏心”二字,他感慨颇多,何止偏心的很,想到了三子相云寒的悲惨遭遇。 这次做了人质,与相云寒同坐一辆车,才有机会知道他从小被皇后国舅虐待的事,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皇帝,亲身骨肉却遭到了非人的折磨。 如今三子做了琅琊国的儿皇帝,认贼作父,太子差点把自己害死,从小给予疼爱最多的四子相云天,也只是他稳固江山与长生不老的一枚棋子。 皇上回忆着过往,审视着自己的一生,没有小家哪有大家?连自己的家务事都处理不好,小日子都没过好,怎么能处理好国家大事,怎么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在看看一旁的林老爷子,自己有什么资格嘲笑人家卖了二丫?百姓家能出现这样的丑事,说到底也是一国之君的失职。 到现在也没等到皇后和董贵妃的问安,更别说四子相云天和女儿九公主如意的问候了,神仙延长了他的寿命,是想让他在孤单悔恨中度过余生吗? 自从吃了灵丹妙药,身体好了不说,脑子也越来越灵光了,皇上也奇怪的很,从来认为天子无错的自己,为什么今日学会了反省与忏悔? 林老爷子在二首村人的眼里,那弯弯肠子也是不少,但如今在老谋深算的皇上面前,他那点心机可以忽略不计。 面对如此简单的林老爷子,皇上的聊心越来越浓,他发现自己以前窝在皇宫里,整日累死累活的批折子,了解的实情都不如跟眼前的老头聊天来的多。 他从回忆中出来,好奇的问道:“林老爷子,你这么会省吃俭用,精打细算,你家的产业现在一定很大吧,在这村里光景能排到第几?” 这话把个林老爷子说的不好意思了,摸着头干咳了几声。 王百万没好气的插话道:“他呀,别看他现在天天能吃上肉,喝上酒,他的日子在二首村过的是最差的,他能有啥产业?吃喝都靠二丫娘接济的。” 说着话,王百万拿起一杯酒,准备去其他桌,刚才在自家孩子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如今又遇到这两个衰神,他摇了摇头。 林老爷子除了与这不认识的客人拉着家常,整个晚上就没见有其他人搭理他的,看来二丫不记仇了,大家还没忘记呢。 面对王百万的怂话,他低头不语,人家说的是事实嘛,谁让自己屁股后面一堆的屎呢? 至于京城来的这个主,家里连个肉都吃不起,酒也喝不上,看来日子也过的不咋地,或许跟自己一样缺德事做多了,招了老天的惩罚,林老爷子一厢情愿的想着。 听说曾老太医回来了,王百万端着酒杯到处找,奇怪的是,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曾老太医,就连苏老爷子也没看见。 到处找人找不到的王百万,也只有林老爷子这桌有空座位,便嫌弃的挨着椅子的一角坐了下去。 他抬眼左顾右盼,却正好看见田翠花带来的那个夫人,只见那夫人双眼睁的铜铃大,眼神中表现出来的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眼神让王百万很是好奇,仔细一瞧,发现那夫人的眼神是望向自己这个方向,这边有啥稀奇事吗? 王百万朝那夫人再次看了看,确认是在看这边,可是这边除了自己,就是林老爷子和京城那个客人呀,他到底在看哪个? 王百万突然恍然大悟,田翠花带来的人,自是二丫的客人,想当初林老爷子做的那事,如今人尽皆知,他今日能来这场合,这夫人不吃惊才怪! 林老爷子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举着酒杯的手抖了抖,身体也跟着哆嗦了一下,二丫的客人一定知道了自己是谁,这个夫人不会是想拿着棒子来抽他吧? 张夫人就那样睁大眼睛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神大概过于骇人,引得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了过来,酒也忘了喝。 狗蛋正喝到兴处,见喧闹的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抬头一眼看到了田翠花,高兴的站起来招呼道:“原来是大姐呀,从京城回来了?” 不等田翠花回答,只见张夫人紧走几步,对着王百万那桌噗通跪了下去。 林老爷子被这夫人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就连田翠花也是一愣,朝那桌人望去,除了一个不认识的老人,另外两个? 田翠花不由被张夫人的举动逗笑了,走过来调侃道:“你这个女人,上次来了二话不说就骂人,这次却二话不说就下跪,你呀你,看错人了,苏老爷子不在这儿。” 此时的皇上正低着头,回想着刚才王百万的话呢,这里日子过的最差的能吃上肉喝上酒?大相国的百姓,什么时候日子过得这么富裕?再说这里不是刚遭受灾情吗? 皇上的精神过于集中,一时没注意到张夫人的叩头,他用手支着脑袋,陷入了沉思中。 二丫那丫头上次不是跟自己说,都把银子花掉救灾了?二首村的人怎么能过的这么好,她娘怎么会有多余的银子接济林家? 不对,那丫头显然在说谎?皇上想到这里,抬头准备问林老爷子实情,这才发现眼前跪着一人,旁边的一众人等都愣怔的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瞧着。 皇上一时忘记了对小神仙的承诺,啪的将酒杯摔到了桌上,恼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打扰了朕的雅兴!” 顿时,天子的威严释放了出来。 正文卷 第四百零九章 吓个半死 皇上的这一声断喝,伴随着龙威滚滚,在场的众人顿感一股冷意遍布全身,朕?那人竟自称为“朕”,大家仔细回味着这个字眼,咋这么熟悉呢? 王百万和田翠花最先反应了过来,脸上的表情由惊讶转为惊骇,敢用朕这个称谓,天下只有一人,难道这个儒雅的老头是皇上? 田翠花哪里见过皇上,但看到张夫人惶恐的样子,恐怕像是真的,刚想下跪,转念一想,不对呀,现在的皇上是二丫,先静观其变吧。 王百万别说见过皇上了,他是想也不敢想,小小的二首村,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琢磨着跪还是不跪呢?万一跪错了,喊错了,丢人是小事,怪罪下来可是大罪。 “皇上赎罪,妾身无知,扰了皇上的雅兴,还请圣上息怒。”张夫人吓得浑身发抖,头磕的砰砰响。 张夫人是见过皇上的,如今皇上怎么穿着民服坐在二首村?她没有多想,震惊过后便情不自禁的跑来叩头,没想到却惹来了雷霆一怒,开始后悔自己跪的唐突。 当张夫人叫出“皇上”二字时,年纪一大把的王百万,顾不得膝盖的疼痛,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在场的其他人各个张大了嘴巴,看着王百万的举动,傻愣愣的看着,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狗蛋惊呼出声:“娘哎,皇上?” “啥,皇上?” 林老爷子跟做梦似的,呆呆的看着一旁被自己叫了半天老弟的人,他抬起左手,左端详右端详的,就是这只手,拍过皇上肩膀的手啊,他激动的眼里噙满了泪花。 “朕,正是当今大相国的一国之君!”皇上轻声答道,坐在那里,神情不怒自威,他心中烦闷,哪里来的老娘们,打扰了自己的谈兴。 皇上的话音刚落,就听噗通声不断,林老爷子定睛一看,只见眼前黑压压一片,全是脑袋。 他颤巍巍的用右手端起了左手,眼一黑,头一晕,摔倒在地,他吓晕了过去。 狗蛋吓得不敢抬头,低头大声喊道:“西来镇亭长张狗蛋,给皇上叩头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家伙,狗蛋的声音可谓是中气十足,这一声大喊,从后院穿过了中院,直达前院。 这下好了,前院中院热闹的人们,瞬时安静了下来,“皇,皇上?这不是狗蛋的声音吗?”二丫娘扭头疑惑的看着钟老太太。 “嫂子,俺家狗蛋的德行你还不知道吗?喝多了最会说胡话,别管他,俺们喝俺们的。”狗蛋媳妇的脸喝的通红,拿着酒杯唠叨个不停。 钟奶奶手中的酒杯却抖了三抖,几滴酒洒落在了桌上,她没有理会狗蛋媳妇的话,整理着内心的震惊,回头瞅了瞅林老太太旁边的皇后和董贵妃,以及淡定的九公主。 怪不得一直觉得这三人气质很不一般,非普通的官家夫人小姐,其中两人和四王爷很像,原来如此啊,没想到更有来头的却在后院? 想不到钟家,因为二丫,先是来了神仙,如今皇上也来了,钟奶奶想到这,激动的浑身打着哆嗦,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善举,给钟家、给二首村带来了莫大的造化。 钟奶奶正感叹之时,喝多了的林老太太,敲着桌子嚷道:“瞎嚷嚷啥?这又不是戏台子,哪里来的皇上?” 董贵妃一听后院有人喊皇上,就想起身过去问安,九公主按住了母妃,摇了摇头,皇后笑眯眯的低声道:“看热闹吧,多好玩啊,看众人才能了知自己。” 董贵妃莫名的看了一眼皇后,刚想说点什么,就见有人跑了过来,对林老太太着急的说道:“林老爷子晕倒了,你个老太太,快过去看看,别在这里敲桌子了。” 林老太太顿时清醒了大半,晃晃悠悠起身就往后院走,边走边大声喊:“武郎中,武郎中,快来给二丫的爷爷治病。” “哼,真不要脸,别蹬鼻子就上脸啊,什么二丫的爷爷,脸皮比城墙还厚。”狗蛋媳妇的骂声紧跟着在后面想起。 “是啊,那老太婆还真把自个当盘菜了,二丫是不跟他们计较了,俺们这关还没过呢。”根锁媳妇的话音也响了起来。 整个中院的人都开始了骂骂咧咧,九公主兴致勃勃的拉了拉皇后的衣袖,挤眉弄眼的示意着,那意思是说这里的热闹可比后院的有趣多了。 董贵妃看着不嫌事多的女儿,瞧她那顽皮的样子,宠溺的看不够,也不再理会后院那个人了。 林老太太听着后面的骂声,酒彻底醒了,踉踉跄跄的迈着小碎步,恨不得一步跨到后院去,她悲哀的想着,这种被人唾骂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进了后院,顿时傻了眼,林老爷子没看见,到是瞧见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只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气场十足的坐在那里,正沉着脸受人跪拜。 “儿臣见过父皇。”相云天走上前施礼,人人都知道了,再不见礼就不合适了。 “哼,你终于认得父皇了。”皇上没好气的哼道:“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即使让你和南凤国公主成亲,那也是为了大相国的百姓,还有错不成?” 见面前跪倒了一片,皇上的心情好多了,又找回了那种高高在上,皇威浩荡的感觉,成为别人阶下囚的滋味,刚刚还在反省过错的他,逐渐淡忘和消逝。 见皇上又拿出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相云天暗道不好,小雨微微蹙眉。 赶过来的燕曼舒对照着华夏国的历史,虽说所处的时空不同,却有惊人相似说完一面,她想到了南宋的赵构,怪不得不愿接回父兄,接回了老皇上他怎么办? 燕曼舒站在那里正沉思间,忽然感觉身前多出了几个人,抬头一看,只见他们跪倒在自己身前,大声说道:“臣等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正在训斥相云天的皇上,突然听到有熟悉的大臣的声音,正要随口说出免礼,可是转念一想,怎么会有大臣在这二首村? 他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可把他吓个半死,只见以沈真为首的几个大臣,正跪在燕曼舒的面前,山呼万岁。 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章 逼宫 这几声万岁让皇上的心碎了一地,他瘫坐在椅子上,呆呆的望着燕曼舒,嘴里喃喃自语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朕就知道,你会抢了朕的江山。” 正低头跪在那里磕头的王百万,一字不落的听到了皇上的自言自语。 他被惊得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这是非之地,怎么让自己沾上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赶紧想法溜走才为上策。 狗蛋等二首村人悄悄顺着皇上的眼神,看了过去,娘啊,原来那些人嘴里喊的皇上,居然是二丫,顿时目瞪口呆,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进到后院,赶来想看看究竟的钟老太太和二丫娘等人,见有几人跪在那里喊二丫皇上,立马吓得神情慌乱,六神无主。 钟奶奶好不容易镇定了心神,脚步不稳的走到沈真等大臣面前,语气严厉的怒斥道:“哪里来的人,跑俺家里来祸害二丫,不知道这样喊是杀头的大罪吗?” 相云天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一幕,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父皇拿他和如意去做交换,心里虽然很是生气,但他做不出情断义绝之事。 如今父皇身体康复,尤其看他又拿出皇上的做派,相云天心里着实有些为难,更发愁不知该如何跟父皇解释。 让相云天万万没想到的是,之前最为反对二丫当皇帝的沈真,却第一个站了出来,以实际行动支持二丫,等于解了燃眉之急,这才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 皇上很是疑惑,沈真几个大臣何时到了二首村?这样的忠臣又怎么能够倒戈?莫非是那燕曼舒用了什么非人手段? 在看看眼前密密麻麻跪着的人头,这些二首村人虽说此时跪在自己的面前,只要那燕曼舒振臂一呼,他们立刻会掉转脑袋。 皇上萌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比被琅琊国带走更为惶恐,那时他尚存有一份希望,大臣们会想法去救他,可是现在,他真成了孤家寡人,何人保他的江山社稷? 场面寂静的掉针可闻,皇上求救般的看向了相云天,却见儿子站在那里,正柔情似水的盯着燕曼舒看,孽子啊,真是家门不幸,国之不幸,皇上欲哭无泪。 正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真想一头撞死时,只见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些人,这些人将后院围得水泄不通,将他也围在中央,似乎就怕他死,好歹毒的燕曼舒,你这是想让朕亲自把江山捧给你,以求名正言顺! 这些人各个穿的破衣烂衫,犹如叫花子,有些人拖儿带女,有些人手里拿着破碗,有些人拄着打狗棒。 “你们这是要干嘛,不知道围攻朕就是谋反吗?”皇上压下心中的惊恐,尽力让语气变的严厉。 “我们不做啥,只是想和你说道说道。”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长衫,犹如教书先生的老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冯铁的恩人,曾经的恩师张先生。 “说道?”皇上见来人说话和善,不似有动武的迹象,心里稍安了几分。 他斟酌了一下,质问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有拿着棒子来说道的吗,朕看像是来群殴的才对,这样的说道有公平可言吗?” “既然说起公平,那我们很想问问什么是公平?这个问题很大,你先不必急于回答,好好想几天再说,先把眼前的事说开,摆在明面上,才是当务之急。” 面对皇上,张先生并无惧意,侃侃而谈,他扫视了一圈众人道:“诸位,既然知道先皇在此,咱们的礼数可不能丢,给先皇行跪拜大礼!” 张先生带头跪了下去,他带来的那些人纷纷下跪,“先皇”二字,让皇上的心咯噔就是一跳,但此时的他可谓是妻离子散,国破家亡,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皇上看着眼前跪倒一片的众人,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还好,他们礼数尚在,只要还懂礼仪,自己就不会受到侮辱,大丈夫岂能受辱? 沈真等人站在一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人虽说衣衫褴褛,却洗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没有异味,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他们要说道什么? 张先生等人规规矩矩叩完三个头后,站起身形道:“今年永乐府遭受百年难遇的大蝗灾,我们这些人都是受灾的百姓,当时为了生计,逃难到西来镇的灾民。” 灾民?皇上和沈真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个穿的和叫花子似的,皇上的心不由又提了起来,灾民,民乱,从来都是一对孪生子,相生相伴,这? 张先生不去观察皇上的脸色,朗声说道:“当初闹蝗灾苦呀,不仅苦还怕呀,黑压压的蝗虫飞到哪,哪里随着咔嚓声一过,颗粒无收,大人在地头哭,孩子们饿的哭。” 他几句话概括了当时的惨像,在场的有些人想到了当初,触景生情,不由哭出了声。 张先生继续道:“灾情来了还不怕,怕的是手里没银子,手里没银子还不是最怕的,最怕的是手里有银子,却买不到粮食,那些亏了良心的官老爷将粮食存了起来,不卖!” 这些情况,皇上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见很多人停止了啜泣,眼神中积攒着愤怒,似乎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他慌忙解释道:“那些为官的不做为,朕派去的钦差大臣已经将他们就地阵法。” 皇上说到这,指着相云天道:“当时四王爷相云天就是钦差大臣,有不清楚的可以问他。” “先皇陛下,老夫只想问一句,要是当初没有满口香,等四王爷来了,我们这些灾民早饿成了尸骨,即使杀了那些贪官,我们还能复活吗?请先皇回答!” 张先生老泪纵横,言辞犀利,句句如当头棒敲在皇上的头顶,震得皇上头皮发麻,神情惶惶,不知该如何作答? “是啊,张先生说的没错,要是没有满口香,俺们来年的坟头草也该有一丈高了。”有人大声喊道。 “还坟头草呢,到时候都是死人,尸骨成堆,哪里会有埋死人的活人?”又有人说道。 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一章 民心 “朕,朕爱民如子,你们是朕的子民,朕不会丢下你们不管,那些日子朕也是茶饭不思,焦虑万分。”皇上的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悲伤。 “那时圣上确实是心急如焚,时刻想着解决的办法,我可以作证。”沈真在一旁插话道。 皇上感激的看了沈真一眼,当时的确如此,当然他更担心的是怕饿死人,会发生无法控制的民乱。 “可是最后的结果又是如何呢?如果不是满口香,爱民如子的皇上,想必今日也见不到我们了?”张先生无视额头冒汗的皇上,清了清嗓音。 又继续说道:“我们尊崇皇上,敬重皇上,本本分分种地,起早贪黑劳作,可是,各种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日子过的依旧一贫如洗,一年四季吃不饱,穿不暖,孩子没钱读书。” 张先生的一番言语,似乎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共鸣,大家回忆着过去的苦日子,深有感触的纷纷谈起了过去,叽叽喳喳的声讨让皇上尴尬万分。 “大家安静,” 张先生挥动着手臂,大声说道:“先皇陛下,本以为百姓受官府盘剥理所当然,过苦日子天经地义,可是来了满口香才知道,只要好好工作,就有好日子过,从此再也不用担心吃不饱饭,穿不上衣,孩子们不但能免费读书,还能在学校学到一技之长。” 张先生说到这,手指着狗蛋说道:“本以为我大相朝的官员就是欺压百姓,谋财谋利的,可是,自从四王爷任命狗蛋为西来镇亭长后,才知道当官真的可以为民做主,过去的那些地痞流氓不见了,欺行霸市的泼皮混混不见了,买卖人口的人贩子不见了。” 张先生的话可谓字字珠心,在场的大臣们一个个低下了头,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皇上暗自思忖,怪不得刚才听到西来镇的亭长自称为张狗蛋,没顾上发火,还以为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当官,原来是相云天破格提拔的。 张先生继续说道:“满口香打通了虎啸山脉官道后,管理得当,如今西来镇的繁华堪比府城,各地商贾闻讯纷纷赶来做买卖,附近百姓直接受益。” 几个大臣越听越有兴,见张先生停了下来,沈真拱手道:“先生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张先生笑道:“西来镇所辖的每个村,狗蛋亭长请满口香合作,在二丫的统一规划下,有的放矢,因地制宜,根据各村的特点,取长补短,统一管理,如今虽然不如二首村富裕,却已经摆脱了吃不饱肚子,穿不起衣服,看不起病,上不起学的苦日子,相信再有两三年,日子不比二首村人过的差。” 皇上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房屋,青砖绿瓦,琉璃窗在篝火的映照下,闪着点点星光。 沈真走到皇上近前,低声说道:“陛下,二首村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房屋,那造梦小镇的院子更是美得如同仙境。” “哦,”皇上吃惊的抬起了头,看向了燕曼舒,这次救灾花费不少,朝廷又没给银子,二首村家家户户竟然如此富裕,短短几年的时间,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忽听张先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说四王爷将皇位让给了二丫,四王爷真是功德无量啊,做为老百姓,人人能吃饱穿暖,娃们有书念,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什么?四王爷将皇位让给了二丫,这句话犹如一颗炸雷,炸的皇上肝胆俱裂,他双眼通红,恶毒的盯着相云天。 江山原来不是被抢走的,而是自家的败类拱手相送的,先祖啊先祖,我愧对你们啊,他日有何面目去见你们?如不将这个孽子千刀万剐,难解我心头之恨。 相云天见父皇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本来忐忑不安的他,听了张先生的一番肺腑之言,为自己的决定鼓掌叫好,坦然接受着来自父亲眼神的千刀万剐。 正在迎接着心灵酷刑的相云天,突然发现身前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一个个诚心诚意的对他叩头谢恩。 “多谢四王爷让位之恩,四王爷真乃活菩萨,大相朝有四王爷,是百姓之幸,百姓之福啊,我等世世代代,必将四王爷的功德口口相传,写入各家的祠堂,让子孙后代永世不忘。” 张先生跪在最前面,一边叩头一边大声说道,后面的人纷纷响应,场面十分壮观。 相云天微微一笑道:“诸位免礼,起来说话。” 皇上见相云天笑的开心的样子,恨得牙痒痒,捏紧拳头几次想打烂他的脸,可是看看群情激奋的百姓,愣是没敢出手。 之前喝的有点迷糊的狗蛋,一听皇上在此,慌得连自己的大名都忘了,急忙忙跪倒自称西来镇亭长张狗蛋。 此时听张先生讲了半天,酒彻底被惊醒了,原来四王爷将皇位让给了二丫,二丫真的当皇上了,这巨大的喜讯一时把他砸蒙了。 他使劲摇了摇脑袋,见一左一右的根锁山旺,正眼里噙着泪花,呆呆的看着二丫发愣,正想说点啥,就见一个拿着打狗棒的大汉,举着棒子大喝了一声。 这声大喝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他声音洪亮,手提棒子道:“过去我最看不起女人,打狗棒使得滴溜溜转,可是灾荒来了依旧饿肚子,可自从到了满口香,才发现女人们比我们大老爷们还能干,四王爷把皇位让给更能干的二丫当真了不起,四王爷不是活菩萨就是活神仙。” 那大汉看着相云天竖起了大拇指,皇上心里冷哼几声,刁民而已。 情绪稳定了的狗蛋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父老乡亲们,这次大家都亲身经历了蝗灾,也亲身感受了官老爷的不作为,所幸有满口香的善举,才保住了大家的性命,可是,谁能知道再过几十年,还会不会有更大的灾难发生,到时候还有满口香来救我们的儿孙吗?儿孙们能有我们的好运吗?” 皇上一看不好,这张狗蛋显然在煽动民心,就要出言阻止。 狗蛋抢先一步道:“我肯定的告诉大家,到时候一定不会有什么满口香来救我们的子孙后代,因为二丫救灾,已经惹怒了皇上,他担心二丫会抢了他的皇位,不但没有犒赏她,还几次三番的对二丫动了杀机,二丫若有三长两短,满口香还能存在吗?” “你,你胡说,朕若动了杀机,那燕曼舒还能活着回到二首村吗?什么猫蛋狗蛋的,也有资格做我大相朝的父母官?简直是胡闹。” 皇上见狗蛋将矛头直接对准了自己,可把他吓坏了,就这帮刁民,若知道他曾经想杀二丫,那还不把他剁碎了喂狗? 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画饼子 什么,你这昏君,怪不得养了一帮王八蛋来祸害我们,原来善恶不分,是非不明,宁可看着我们饿死,也不让二丫来救我们? 你不是爱民如子吗?二丫救了我们,你不但不谢,还想杀她,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民如子?简直就是狗屁话。 愤怒的人群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指责着,说到激愤处,哪里还顾得上对面的人是皇上,各个刀子般的眼神射向他,若不是相云天和沈真护着,光那唾沫点子都能把他淹死,皇上吓得瑟瑟发抖 “昏君,满口香不光救了俺们一条命,还让俺们有工作,有饭吃,还有好衣服穿,娃们有书念,二丫要是有个好歹,你第一个得陪葬。” “是啊,谁敢动二丫一根毫毛,先问问俺这打狗棒同意不?没有二丫哪有俺们的好日子,俺们拥护二丫做皇上。” 看着这些民众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越来越激烈,皇上急眼了,感觉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额头的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就你们穿的这破破烂烂的,也叫穿上了好衣服?过上了好日子?”一个尖着嗓子的人大声问道,问话的人正是皇宫大总管王德成,皇上的贴身老太监。 皇上无须他伺候,就去了趟张公公造梦小镇的院子,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这里怎么闹哄哄的闹起了民乱?他扒开人群,狠命挤了进来,帮着皇上说话。 皇上见终于有人帮自己说话了,关键时刻只有老太监维护着他,老婆孩子大臣们,唉,此时的皇上百感交集。 他不敢任由事态继续发展下去,连忙大声喊道:“只要朕在,灾荒救济不力的情况,绝对不会再一次出现,朕一定会严惩贪官,快过年了,朕先给你们提前拜个年,” 神仙的药真好,皇上的声音格外的响亮,他顿了一下又道:“朕这就安排人给你们送来粮食送来肉,张狗蛋,给你三天,给大家送来过年的新衣,否则要你的狗头。” 皇上对着亭长张狗蛋吩咐道,狗蛋摸摸脑袋,一时有些不知该怎么做了,他看向了四王爷,用眼神询问着。 “你就是这样让百姓过日子的吗?大冬天的,还穿着破衣烂衫的,这都是朕的的子民,你这是失职呀。”皇上训斥完狗蛋,又骂起了沈真。 沈真一脸苦样,大相国这样的百姓太多了,对很多人家来说,过年就是过难,能吃顿肉馅饺子就算是好日子了。 沈真同情的看着狗蛋,说的好听,去准备粮食和肉,还有棉衣什么的,买这些东西的银子呢?难道又要找几个大商户宰上一,拆了东墙补西墙,这也不是个事呀! 皇上呵斥完官员,脸上现出慈祥的笑容,那和蔼可亲的样子,犹如磁石般吸引着在场所有的人,众人情不自禁的被感染了,一脸仰慕的望着皇上。 燕曼舒看的都呆掉了了,这帅大叔的演技真心不错啊,简直是技压群芳。 皇上对满院子的人诚恳说道:“是朕不好,让大家挨冷受冻了,朕每日在宫里批折子,让那些口蜜腹剑的官员蒙蔽了,朕对不住你们呀,对不住大相国的百姓。” 皇上一脸哀伤,无比难过的说着,说到动情伤心处,满眼含泪,老太监急忙将手帕递上。 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继续说道:“听了你们的一番话,看了你们的样子,朕深深的自责呀,心有不忍,朕知错,这厢有理了,诚心道歉,不求谅解。” 说完,皇上抱拳一揖到底,道歉、眼泪、作揖,这一连串的举动,把所有的人怔在当场,堂堂天子竟然能低头认错,沈真和张先生等人通通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场面一片寂静,皇上动作缓慢,待站直身形后,又用略带磁性的声音说道:“朕许诺,定会严罚贪腐,减少税收,让大相国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皇上酌字酌句,说的是情真义切,燕曼舒看的是嘴角上翘,这表演帝真是厉害呀,几句话就化解了困局和危急,危机公关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 相云天也面露惊讶,他没想到一向狠绝、杀伐果断的父皇还有这一面,他的神情没逃过老奸巨猾的皇上,他心里讥讽道,哼,跟朕玩,一帮毛孩子,太嫩了。 沈真已经哭的一塌糊涂,张先生跪在那里哭的泣不成声,善良的百姓们更是各个感恩戴德,诚惶诚恐,堂堂的皇上都给他们作揖道歉了,他们岂能不依不饶? “许诺有什么用呀?以后要是整治无力,搞不好怎么办?”后面有人大声问道,但此时这样的声音已经孤立无援,没有人再跟随了。 “朕下定决心,未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一定要排除阻力,彻底整治好贪腐,为大家减免税负,还百姓一个丰衣足食,天下太平,夜不闭户的太平盛世。” “好,皇上圣明,天子向来一言九鼎,我大相朝的百姓有福了。”大太监王德成啪啪啪鼓起了掌。 皇上满意的点了点头,眼睛有意无意撇了一眼王德成,回去要好好赏赐一番,只要拿稳权杖,有些人得要好好收拾了,他相家的皇权怎会旁落别人之手? 想到这,皇上眼角的余光投向了相云天,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后宫女人无数,现在身体比年轻时候还好,就不相信生不出儿子,就是生不出儿子,自己不是还有孙子吗?相云鹤扶不起来,就扶相云鹤的儿子好了。 皇上的眼神,让相云天心中一冷,他十分清楚父皇的手段,此时态度不坚决,以后连累的恐怕就是整个西来镇的百姓。 于是急忙提醒那些哭泣的灾民:“你们如今的日子已经过的很好了,是缺肉还是缺新衣?” 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惊醒了抹着眼泪的众人,他们停顿了一下,面面相觑,是呀,自己的日子已经很好了,那画饼子的话没啥用呀。 如梦初醒的众人,这才发现差点上了皇上的当。 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冲突 姜还是老的辣啊,到底是朴实的村民,哪里能是皇帝的对手,站在后面的皇后看了一眼董贵妃,只见她也抹着眼泪,被感动的哗哗的。 九公主冷哼道:“二丫的神仙师父赐灵药,给的多痛快,还不让下跪叩谢,他好话说了一箩筐,大伙膝盖都跪疼了,也没见具体的好处,不比不知道,一比见分晓。” 皇后听着九公主的牢骚话,悄悄竖起了大拇指,这孩子真有头脑,看来他爹在她眼里的形象完全坍塌了,想骗她很难。 正在此时,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队伍里站了出来,她扶起了还跪着的张先生,扫视一眼大家,嘿嘿冷笑了两声。 大声说道:“如今俺们手里有粮有肉,兜里有银子,娃们工作的工作,念书的念书,以后老了还有养老的钱,眼前的日子就过得很好。” 说到这儿,女人看了皇上一眼,又道:“他当皇上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俺记事起,就没吃过饱饭,没穿过新衣服,刚才挤了几滴眼泪,看把你们感动的,难不成都忘了饿肚子的时候了?真是一帮不长记性的主,好了伤疤忘了疼。” 蓝姨被这女人的泼辣逗笑了,她见皇上急的就想反驳,连忙说道:“对哦,凡是满口香的人,老了都能领到养老的钱,吃了神仙药的百病不侵,没吃的可免费治病。” 养老的钱?皇上没听懂,回头看了眼老太监,老太监急忙拉过沈真去打听。 “是啊,听皇上瞎咧咧,看他那意思,只要能吃上肉,穿上棉衣就是好日子了,俺们在满口香,只要好好工作,到老都不用愁,差点被他的假慈悲给骗了。” 人们纷纷擦干眼泪,一边反省着,一边通通脱掉外面的破烂衣裳,里面是崭新的棉衣棉裤。 “这些旧衣服俺们只是过年穿,留个念想,日子过好了不能忘了本,现在的俺们啥都有,才不稀罕以后呢,俺们就要现在的日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 看着穿着新衣服的村民们,一个个干净利落的很,皇上一时有些傻了眼,过年哪个不是穿新衣服,这些人咋还专拾旧衣服穿呢? 此时的沈真也不哭了,悄悄给老太监介绍起养老金,顺便将查账的事也说了。 当听到满口香这些年赚的银子,见多识广的老太监,震惊的看向了燕曼舒,这乡下小丫头也太能耐了吧,之前看了张公公的院子,就让他羡慕了半响,可如今? 见老太监楞在那里,许久不说话,皇上看着叫嚷的民众,有些心急火燎,忙一把拉过老太监,低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知己知彼才成百战不殆,等情况了解了,才能对症下药,想出挽救局面的办法,走神的老太监,猛不丁的被皇上拉了个踉跄。 听到皇上的低吼,要是往常,他定会战战兢兢将实情汇报,可是此时,他回头看看燕曼舒,又看看穿的崭新衣裳的灾民,喃喃说道:“圣上,也许四王爷是对的!” 皇上诧异的看着老太监,他万万没想到,这话能从眼前这个唯命是从的老奴才嘴里道出,他抬脚就往老太监致命处踢去,嘴里还骂道:“吃里扒外的狗奴才!” 这一脚如果踢中,老太监非死即伤,看着抬脚耍狠的皇上,在场的人一时禁了音,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这皇上翻脸无情啊,对那么维护他的老太监,说下手就下手。 老太监似傻掉了般,呆立在当场,从小到大,挨打无数的他已经习惯了被打,在他的意识里,被皇上打骂天经地义,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概念。 燕曼舒身体轻轻一跃,将老太监拉到了一旁,四皇子相云天,纵身抱住了皇上,二人不约而同的完成了这一切。 皇上更加震怒了,气的吼道:“朕难道连打一个奴才都不行了?” “人生而平等,没有贵贱高低之分,你没有资格打他。”燕曼舒看了皇上一眼,冷冷说道。 “生而平等?简直是妖言惑众,朕居然没有资格打一个奴才,一派胡言,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奴才的命就是朕的,朕让他生他才能生,朕让他死他就得死。” “视人命如草芥,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大相国的百姓给了你太多的权利,让你为所欲为,站在百姓头上拉屎放屁。” “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话也能说得出口,这是一个女子随便说的话吗?你们还要她当皇上,真是丢死人了。” 皇上瞪着燕曼舒狠狠说道,他牙齿咬的咯嘣响,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和颜悦色。 “养老的钱?这又是什么鬼名堂?你们一个个被这小丫头蒙蔽了双眼,她是有神仙师父,朕也会好好待她,但她狼子野心,一个女子竟想得到皇位,痴心妄想。” 皇上声色俱厉的怒斥着燕曼舒,张先生看着凶相毕露的皇上,想到刚才差点被他的表演蒙骗,不由心有余悸。 “父皇,这个皇位她不稀罕,是儿臣求她的。”相云天接口说道。 “你?”皇上就差一口血吐了出来,指着相云天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哆嗦道:“孽子啊孽子,贪图美色的不孝子,竟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把天下都让了出去。” 见话都说透,相云天站前一步拱手说道:“论治国的能力,父皇不如二丫,我也不如二丫,既然我们都不如,为何不让能者上?难道父皇爱民如子只是一句虚言?” “江山不是你的,也不是朕的,那可是我相家列祖列宗的,你有什么资格相让?”皇上气的就差眼一翻背过气去。 他哆哆嗦嗦指着狗蛋说道:“连一个什么狗蛋也能做亭长,这样无规无矩,任人唯亲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皇上又指着所有人说道:“一个出生在乡野人家的乡下小丫头,就是机缘巧合得了一个神仙师父,得了几套好身法,就想管理国家?只要朕一天不死,休想得了皇位。” “父皇,识时务者为俊杰。”相云天据理力争道。 正文卷 第四百一十四章 这个皇上我做了 “皇上,本来臣也不相信燕曼舒的本事,可是今日在此一游,在西来镇各处走了走,亲自查了满口香的账目,了满口香的会议记录,甚至看了满口香的章程制度。” 沈真出言相劝道,皇上紧闭双眼,一副不想听的样子。 沈真无视皇上的举动,又道:“臣在西来镇看到了希望,想不到一个偏于一偶的贫穷小镇,经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变成了我大相国最富裕,民风最好的一个地方。” 这番话话让皇上的眉毛微微动了一下,这个小动作,没逃过沈真的眼神。 他继续说道:“事实胜于雄辩,燕曼舒虽是一介女子,却有经纬之才,乃旷世奇人,四皇子是慧眼识珠,臣以为,不论对外,还是对内,大相国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只有燕曼舒才能抵御外敌,平定四海,让大相国脱胎换骨,威震八方,让官员能够各尽其职,让百姓好好务农经商,迎来人人期待的太平盛世。” “一个西来镇才有多大?巴掌大的地方即使有幸搞好了,也不代表她就有治理好大相国的能力,卖主求荣的东西,她到底给你了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朕?” 皇上气得大骂沈真,真想一巴掌扇死他。 “朕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励精图治,将大相国治理的欣欣向荣,一派盛世景象,你眼瞎了不成?居然看不到?却在此妖言惑众,大放厥词,长他人志气。” 此时光杆司令的皇上,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也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大家一个个闭口不言,站着看笑话。 沈真怜悯的看着皇上,感慨万分,他清了清嗓音。 缓缓说道:“皇上,看来您该四处走走了,您一辈子待在皇宫,站在大相国的地图前指点江山,却没有亲自用脚丈量过这片土地,整日忙着批折子,可是那折子里能看到多少实情,百姓的苦您又了解多少?皇上,大相国的繁荣仅仅停留在折子上呀。” 沈真顿了一下又道:“如今北有琅琊国进犯,南有南凤国虎视眈眈,如果没有雄才伟略的国君,多少人会借机割据地盘,各自为政,到时不是饿死冻死那么简单,一定会硝烟四起、战火纷飞,您还能坐稳江山吗?” “危言耸听,言过其实,她一个小丫头能比朕强到哪里去?”皇上气愤的问。 “学校新颖、农业创新、人才荟萃、百姓富裕,燕曼舒的所作所为,可谓前无古人,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她确实是难得的人才,由她治理国家才是百姓的幸事。” 董贵妃此时插话道,皇上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连她的胳膊肘都往外拐了? “这里人人平等,无须磕头叩拜,每个人可以表达自己的想法,不需拍马屁戴高帽子,不用害怕说错话,惹来杀身之祸,这里的职业没有贵贱之分,人人都有用武之地。” 皇后接话道,她看着吃惊的皇上,又道:“这里衣食富足,夜不闭户,风气正,民风淳,对于大相国犹如一股清流,既然有如此能人志士,为何不能者上,庸者下?” 没想到平常看他眼色行事,大气不敢出的两个女人,如今也敢公然叫板,皇上感觉天旋地转。 他好不容易稳定心神,又见一行人走了进来,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少年,身形高大,体格健壮,剑眉高鼻,五官棱角分明。 好一个英武不凡的少年,皇上虽不认得,但被少年的风采吸引,不由多看了几眼。 钟奶奶喜不自禁的叫出了声:“二柱,你可回来了?” 风尘仆仆的柱子给各位长辈家人行礼问安后,回头看向皇上,那杀气腾腾的气势让皇上心惊肉跳。 他抱拳施礼道:“皇上方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西来镇虽小,却五脏俱全,一个能将西来镇带出困局的人,治理好国家的几率很大,如今民心所向,您何不让贤?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大相国的百姓有了明君,您也可以载入史册,流芳千古。” 几率是什么?皇上揣测着,听到后面那段话,这小子也是帮那丫头的? 皇后正暗自赞叹着,好帅的小帅哥,二首村风水好啊,到处是俊男美女,忽的听到几率二字,不由吃惊了起来,难道又一个穿越者? 燕曼舒偷偷抿嘴笑,自己什么时候有意无意说出的话,又让那小子学了去。 不过看看二柱那挺直的腰板,说话一板一眼的样子,想起自己刚穿越而来时,那个穿着破衣烂衫,留着鼻涕的小男孩,燕曼舒不由感慨,短短几年的变化真大! 柱子看着皇上又说道:“不瞒皇上,如今满口香的生意,已经遍布大相国的角角落落,地方势力想割据为政没那么容易,至于别国进犯,我们满口香的人决不答应。” “什么?你们满口香的势力已经遍布大相国?”皇上睁大了双眼,辨别着这话的真假,转而恍然大悟,气愤的指着燕曼舒道:“野心勃勃的丫头,原来你早有预谋!” 燕曼舒不再理睬皇上,她之所以一直任由事态自由发展,就是想要大家自己认识皇上的真面目,认识到大权独揽的皇权制度的危害性。 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她也不能拯救大家,只有靠自我觉醒,唤醒每一个人的国家意识,丢掉奴性,抛弃等、靠、要,自己的权益自己去争取。 燕曼舒望着所有人,微微一笑道:“尽我所能,这个皇上我做了。” 皇上眼一闭,直接装晕了过去。 ======= “二姐,老皇上溜出了二首村。”半夜时分,柱子将得来的消息汇报给燕曼舒。 “派人在后面悄悄护卫,不要打扰。” “是!”柱子点头去安排。 三丫看着燕曼舒,一脸的不明所以,二姐怎能放虎归山呢?她赶紧跟着柱子出了门,想问个究竟。 一到门外,三丫急着问道:“柱子,他要是回了京城,二姐的皇上不是当不成了?二姐为什么放那么多银子在那里,难道是故意留给他的盘缠?二姐怎么知道他要跑?” 第四百一十五章 给太后娘娘赔罪  柱子一边布置着要紧的事情,一边听着三丫的十万个为什么。 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老皇上不足为虑,京城现在由张凯负责,大臣们都来了二首村,他回去也翻不了天,至于二姐为什么要放那么多盘缠?” 柱子沉思了一下说道:“二姐猜到他要跑,想必是想让老皇上心服口服吧。” 三丫听到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 “二姐向来是以理服人,让他亲自去看看,亲自去走走,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当了几十年皇帝,一直活在地图里,没见识过大好河山,可悲啊。”柱子感叹道。 ======= 皇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跑着,连摔带绊的逃出了西来镇。 悄悄跟在后面的几个护卫,都是柱子派来的,看着老皇上仓皇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没人追你,干嘛弄得跟逃命似的。 不知跌跌撞撞跑了多久,灰头土脸的皇上终于停了下来。 天已大亮,看着空旷的田野,感觉终于自由了的皇上,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虽说是数九寒天,但此时的皇上浑身是汗,累的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久居皇宫的他,哪里跑过这么远的路,不是心中怀揣着一份对相氏祖宗的责任,早就累趴了,他忍着剧痛脱了鞋,见袜子上血渍斑斑,对燕曼舒的仇恨又放大了一倍。 摸摸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子,老皇上暗自庆幸,幸亏在屋里发现了这些银子,否则靠自己的两只脚,空有一肚子的仇恨,没回到京城就饿死在路上了。 就在这时,哒哒哒,一辆行驶的马车疾驰而过,这真是要什么来什么,皇上急忙穿好鞋,紧跑几步,对着马车方向压低声音喊道:“等等,等等!” 看着老皇上那做贼心虚,偷偷摸摸的样子,趴在树上的护卫就差笑出了声,昨日那威风凛凛的样子去哪啦? 护卫中叫二子的小子却咦了一声:“咦,大清早的咋会有空马车呢?” 这话提醒了其他几人,是呀,今儿就是年三十了,庄户人最讲究过年,这一天连笤帚簸箕都得归家,没个急事大清早谁会往外面跑?难道遇到了劫道的? 急的逃跑的皇上,哪里能想到这些,此时的他,犹如饿汉得了一个热馒头,看着马车就要跑远,又不敢大声叫喊,担心引来二首村的村民。 不!二首村的人哪里是村民,分明就是刁民,要是发现自己跑了,在这荒郊野外的,要了自己的命该怎么办? 就在老皇上焦急万分时,只听前方“驭”了一声,马车吱嘎停住了,奔跑的马呼哧呼哧的喷着热气,马蹄子哒哒哒的刨着地上的土。 皇上忍着脚痛,急忙一拐一拐的紧跑几步,边跑边捋着散乱的发髻,掸着身上的尘土。 车夫斜眼瞅了瞅灰头土脸的老头,这人都这么狼狈了,还不忘臭美,显然是大户人家的人,老天帮了大忙了。 听说西来镇人人是富户,于是大着胆子,跑到这儿地界,想劫个有钱的,好带着银子回家过年,还好,祖宗保佑,遇到了一个有钱人。 这地界管的严,不是年关两手空空,他才不会冒着搭上命的危险,来做劫道的,唉,日子难呀没办法,谁让家里等米过年。 看老头一绝一拐的非搭车不可,在西来镇边上他可不敢乱来,不等老头说话,缰绳一松,挥鞭就要前行,眼见着一线生机又要消逝,急眼的皇上连忙喊道:“老哥,稍我一截!” 劫道的假装没有听到,鞭子挥下,马车哒哒哒跑开了,皇上看着跑远的马车,急的捂着胸口哀声叹气。 这一模想起了怀里的银子,赶紧不管不顾大声喊道:“有银子,我有银子!” 前方跑远的马车咯吱停了下来,车夫偷笑,就等你这句话呢。 见老皇上屁颠屁颠的往马车方向跑去,叫二子的小伙子就要跳下树去阻拦,一把被另一个小伙子拽住。 “大哥,那就是个劫道的。” “大掌柜吩咐了,不管他遇到啥事,咱们都不要管,只是在后面悄悄观察着,一旦性命攸关,在出手相救不迟。” ======= “婶子,俺就是个普通人,咋能生出二丫这样一个孩子,打死俺都不信,要不你再掐俺一把,看看俺是不是做梦呢?”坐在炕头的二丫娘,对着钟奶奶说道。 “还掐啥掐的,你们三个你掐我一下,我掐你一下的,折腾了大半宿,今儿可是年三十了,也不想想这年夜饭准备啥?” 苏老夫人嗔怪道,被这三个人叫来,大惊小怪了一晚上,害得她连觉也没睡成。 “你说二丫咋就做上了皇上?别说你这当娘的不相信,我这当奶奶的也不信,女子当皇上,咋可能呢?”不等钟奶奶说话,李老太太又絮絮叨叨了起来。 “都说了多少遍了,咱二丫的的确确就当了皇上。”苏老夫人顶着两个黑眼圈,无奈的看着三个女人,“你们呀,当皇上的二丫没咋样,到是你们都快魔怔了。” “你也没好到哪里去,昨晚是谁咯咯笑个不停的?”钟奶奶没好气的回嘴道,“俺就是想不明白,当年俺只花了五两银子,咋得了比金蛋蛋还值钱的二丫呢?” “你还说五两银子呢,昨儿个吓晕的林老头被掐醒后,知道二丫做了皇上,你没见那眼睛瞪的比金蛋蛋还大呢。”说到这,苏老夫人笑出了声。 “还说呢,隔壁的林老太太整宿都在哭,说不该当年拿五两银子卖了二丫,说到后悔处还自己打自己耳光呢,狗蛋媳妇根锁媳妇,连家也顾不上回,爬在梯子上听笑话。” 李老夫人想起几个媳妇的样子就想笑,感叹道:“谁能想到呢?想当初二丫来谈合作,我还怕被骗,不是浩志主意正,哪想到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二丫到底是不是俺生的?”二丫娘看着三个长辈,又问了一遍。 “这话你从天黑问到天亮了,看你老实本份的,也不像二丫的娘,八成是神仙借你的身体生的孩子。”苏老夫人对一遍遍追问的二丫娘,已经没辙了,只好应付道。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喊:“二丫娘,起来没?” 是林老爷子的声音,屋里的人面面相觑,这一大早的,这个老头子来做啥? 见是曾经的公公过来了,善良的二丫娘,急忙下炕穿了鞋子去开门,屋里的人都是整宿没睡,穿戴还算整齐,不用过多的收拾。 门一打开,伴随着寒风,见门外站着林老爷子,他的身后还站着林老太太和林家几兄弟,林文景和林芝儿也在其中。 “这?” 冷不防看到这么些人,正在二丫娘惊讶时,只见林老爷子带头,噗通都跪了下去,嘴里还喊着:“罪民全家给太后娘娘赔罪来了!” 第四百一十六章 老奴给皇上叩头啦 这突如其来的一跪,把二丫娘楞在了当场,苏老太太恼道:“看着二丫飞黄腾达了,你们的膝盖也弯了,她这个在你们眼里不待见的娘也变得尊贵了?” 被苏老夫人一说,林老头被羞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怀着孕挺着大肚子的大丫,恰巧看到了这一幕,撇嘴冷笑道:“当年要是二丫卖给了人贩子,俺嫁给了老头子,你们还会下跪赔罪吗?若依着俺,早就拿大棒子赶出去了。” 这要是以前,林老太太、林文景一定快言快语顶了回来,此时他们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听着大丫的冷嘲热讽。 “这真是穷的时候往火坑里推,富的时候低三下四的拍,见二丫做了皇上,急忙巴巴的来赔罪,你们这哪是赔罪?分明是借着赔罪的好名,赶着当皇亲国戚来了。” “俺们不是想当皇亲国戚,俺们是,”林老爷子红着脸磕磕巴巴辩解道。 “你们呀,算盘珠子从来打的精细着呢,二丫是做大事的人,不会跟你们计较,秋后算账的事更是不会去做。但孩子不记了,俺们还清清楚楚记着呢,你们做的那些丧尽天良的缺德事,俺可忘不了!” 钟奶奶一字一句的数落着,别以为二丫大肚能容天下之事,俺也能容,休想,门也没有。 林老爷子听出话里的意思,就是三个字,不原谅,继续待在这里恐怕你一言他一语的,只有被吐沫星子淹死的份。 于是对钟老太太点头道:“钟老太太,俺说啥都是闲的,往后您就看俺家的行动吧,一定多多积善行德,也请大伙监督。” 林老头说完,径自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其他几人急忙站了起来,林文景不识眼色的喊道:“爹,咱们还没见二丫呢。” 刚说完,林文景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呸了一声,打了自己一个巴掌,改口道:“咱们还没见皇上呢,咋就走了呢?” “见?你还有脸见?”林老爷子没好气的说道。 “二丫做了皇上,俺咋也是她爹呢?”林文景悄声嘀咕着。 “你好自为之吧,如果以后敢借着二姐的名声为非作歹,看不要了你的命!”从前院走过来的柱子大声说道。 见已经长得威风凛凛的柱子,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旁边站着俊俏的三丫,林文景犹如老鼠见了猫,吓得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偷偷溜了过去。 看着林文景害怕的样子,柱子笑着悄声问三丫:“你咋欺负他了?” “有样学样,他曾经对我怎样,我就怎样呗,他这样的人,就得有人管着,否则二姐做了皇上,还不知道又捅出啥篓子?” 三丫说着,脸上的笑容绽开了花,她咋命这么好呢,二姐做了皇上,那她不就是皇上的妹妹了?想到这,她又一次不确信的问:“二姐真的做上了皇上?” “当然是真的,那还有假?你咋和狗蛋婶子她们一样呢,这个问题至少问了百八十遍了,这个皇上二姐没当回事,看你们一个个的,兴奋啥?”柱子笑道。 “问了百八十遍那算啥?你没看狗蛋和山旺叔那些人,整晚上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宿没睡,哎,还真是皇上不急家人急。”三丫笑话道。 ======= 燕曼舒恢复了晨练,从落凤山上下来时,天已经大亮,村里的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村人站在村口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昨晚发生的大事。 “老里正,二丫真的做了皇上?昨儿来俺家吃饭的真是京城的大官?”有一个男人大声问道。 “千真万确,俺是亲耳听到的,四王爷将皇位让给了二丫,那些京城来的贵客哪个都是五品以上的大官。”老里正兴奋的满脸通红,在京城他可是亲眼见了的。 “五品大官是多大的官?那张亭长是几品?” “还几品呢?亭长这官太小了,连芝麻官都算不上,哪能排上品咧?” “狗蛋原来没品呀?”这话引来大家的哄堂大笑。 “小点声,你们懂个啥?”老里正急忙制止道。 等大家安静了下来,老里正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扫视了一圈后。 才慢慢悠悠道:“自从狗蛋做了亭长,咱西来镇被他搞得有声有色,有模有样,如今狗蛋又识文断字,又有能力的,二丫做了皇上,那狗蛋还不得到京城去做大官?” 一句话似点醒了在场的村民们,众人羡慕的眼珠子瞪得溜圆。 其中一人长叹一口气道:“早知如此,当时就该跟着蓝老师学认字了,要是像狗蛋一样能读书多好,闹不好俺也能做大官,还能去京城买那么多好玩意,后悔啊。” 这次老里正从京城买的物件,都一一分给了大家,京城的繁华经老里正添油加醋的一讲,大家都向往的紧呢。 “哼,现在眼红了吧?后悔顶个屁用,还认字呢,当初就你废话多,还说人家蓝老师是女人,跟着女人认字伤风败俗。”有人揭起了老底。 有人吓得急忙提醒道:“这话以后可不能说了,蓝老师说不定也会当大官,背后说官家的坏话,小心,” 那人边说边用手做了抹脖子的动作,之前开玩笑的人吓得急忙住了嘴,有人悄声嘀咕着:“女人还能做官?” “二丫都做了皇上,咋不兴女人做官?”老里正煞有介事的教训道。 “过年好呀!”大家正说到尽兴处,突然有个清脆的问候声响了起来。 猛不丁听到拜年声的村民们,回头一看,给他们拜年的不是别人,正是话题的中心人物-----当今皇上二丫。 “过年,”就要回拜的老里正,等看清来人后,吓得噗通跪了下去,诚惶诚恐喊道:“皇,皇上!” 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吓得纷纷跪下叩头,唰唰唰,燕曼舒的眼前瞬间跪倒了一大片。 燕曼舒看着眼前的乡亲,是哭笑不得,急忙要将老里正搀扶起来。 眼前的可是皇上呀,老里正又是激动又是紧张的,学着戏台上的样子唱道:“老奴给皇上叩头啦!” 第四百一十七章 莫非想抗旨不遵 这不伦不类的唱腔,燕曼舒噗嗤一下被逗乐了,搀扶着老里正说:“里正爷爷,快起来吧,您老胳膊老腿的,别折腾了。” 被皇上称爷爷,还用了敬语“您”,站起身的里正,激动的浑身哆嗦,嘴里连连说:“不折腾,不折腾,吃了神仙的灵丹妙药,胳膊腿都好使的很,奴才跪皇上,天经地义。” 燕曼舒笑着摇了摇头,看着大家说道:“叔叔婶子们都起来吧,以后咱不兴跪的,有啥话好好说,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乡里乡亲,不是什么奴才。” 叔叔婶子?乡里乡亲?跪着的大伙听到这番话,慌的手脚都不知往哪搁了,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厉害,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今儿是年三十,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给大家提前拜年了。”燕曼舒说着鞠了一躬。 这一鞠躬可把大家吓坏了,噗通噗通又跪了一地,“给皇上拜年了”的声音此起彼伏。 燕曼舒无奈道:“叔叔婶子们,你们这样跪来跪去的,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多耽误事啊,以后有啥话都站着说,谁敢跪,板子伺候,想行礼用鞠躬代替。” “老奴遵旨!”恭敬不如从命,老里正赶紧唱喏道,随后深深一个鞠躬。 燕曼舒抿嘴笑道:“吃过早饭要去会议室开会,大过年的,早点开完好让那些官员回家过年,里正爷爷帮忙去通知一下柱子,让他召集人,要是有兴趣的话,您也可以去听听。” “好,好!”老里正激动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连忙点头应承着。 吩咐完,燕曼舒回身往村外走去,修仙后的她肚子感觉不到饿了,与其回去迎接的又是一顿跪拜,还不如等会在会议室见。 “皇上不回来吃早饭?”早在院子里迎候多时的根锁山旺等人,失望的问道。 “不回来了,说早饭过后在会议室见!”老里正将燕曼舒的话复述一遍,还将在村口发生的事也细细的讲了。 “啥?还叫你爷爷?还叫那些人叔叔婶子?还不让跪?”狗蛋媳妇惊讶的大声问道。 “可不是嘛,皇上说了,以后谁敢跪,板子伺候,行礼用鞠躬代替。”老里正兴奋的回道。 “被皇上叫婶子,娘呀!”狗蛋媳妇夸张的喊道,院中的人齐齐露出震惊的表情,连相云天也面露惊讶,只有一人眼角含笑,那人正是皇后。 匆匆吃过早饭,大家就往会议室聚去,参会的人不仅有相云天,各位朝臣,九公主、董贵妃、皇后也被柱子叫了过去。 钟奶奶、二丫娘等人,急匆匆到了会场,见二丫还没来,柱子将奶奶们迎候到满口香办公室休息。 看着现代化风格的会议室和办公室,皇后的脸上笑开了花,好嘛,这小妮子果然跟自己一样,把未来的管理风格都带来了,嗯,不错,真不错。 董贵妃惊讶的看着里面的陈设,这就是所谓的办公室?简单大方,她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家具。 九公主坐在沙发上,来来回回蹦跶了几次,好奇的望向皇后,悄声问道:“为什么你也会开火锅店?你的火锅店里怎么也有沙发?你又没来过二首村?” 这一连三问差点让喝茶的皇后呛到,还好她反应快,悄声答道:“别忘了我是谁,时刻有探子告诉我这里的情况,有现成的好生意干嘛不模仿?这银子不赚白不赚。” “哦,对呀,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还是你厉害。”如梦初醒的九公主,对皇后竖起了大拇指,一脸的膜拜。 董贵妃见九公主对皇后仰慕的眼神,眼见她二人越来越投缘,她这个当娘的,心里还真不是滋味。 休息室里格外的热闹,钟奶奶等人各个喜笑颜开,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起了各种趣事。 另一边正在和柱子聊天的相云天,二人不约而同的止住了话题,伸长耳朵听着老太太们的八卦。 满口香大院里,冷风嗖嗖的吹着,站满了来开会的人,山旺代表二首村人热情的招待着,让其他几个村的人先进会议室热乎热乎。 大臣们被得子带了过来,领到了会议室,见到了奇怪的摆设,除了沈真来查账时已经见识过了,其他人一个个的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呀,不伦不类的? 特大号的长桌子,几十把椅子,桌上的插花,墙上的地图,看着这奇形怪状的布局,一个老臣连连摇头,急忙喊道:“快将这些椅子桌子通通搬出去。” “搬出去?”在场的其他几个村的人都愣神了,不是开会嘛,将这些桌子椅子搬出去,空空的屋子还咋开会? “李大人说的是,应该搬出去,皇上就要来了,不搬出去怎么跪拜皇上?” 沈真脸色不善,这么大的桌子椅子挡着,没个空地方,一会怎么给皇上行大礼?这些人还啰嗦什么,真是乡下人没个眼力劲。 跪拜?沟子村的村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桌子椅子占了地方,这位大人这是要腾出地方呢。 于是甩起了膀子开始干活,都是些庄户人,有的是力气,没一会的功夫,那些桌子椅子快速的被搬了出去。 等燕曼舒和相云天等人走进会场的时候,空旷的会议室里,是整整齐齐跪拜的众人。 柱子惊讶的看着大变样的会议室,皇后脱口而出问道:“那些桌子椅子呢?” “诸位,都起来吧!”燕曼舒看着黑压压的头顶说道:“从今以后,废除跪拜之风,行礼一律改为鞠躬,有忤逆者,重罚五十大板。” “啊?”跪拜的众人不由惊呼出声,没想到皇上的第一句话,竟是立了这样一条规矩。 沈真第一个喊道:“皇上,不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祖宗定下的规矩不可废啊,君是君,臣是臣,不能乱了纲纪。” “何为君?何为臣?”燕曼舒直视着沈真问道。 “回皇上,君是天,臣是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沈真慷慨答道。 “好,沈大人说的极是,既然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那朕让你们不准跪,为何诸位大人还跪着不动呢?莫非想抗旨不遵?” 燕曼舒威严的扫视着大臣们,目光犀利,王者气息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 第四百一十八章 皇权让她变了吗 “皇上息怒,臣等不敢。” 燕曼舒头顶着大相国的地图,霸气侧漏,目光灼灼,在这无上的威压面前,大臣们一个个慌忙起身,直挺挺的站在原地。 村民们早已吓得汗流浃背,赶紧起身,沟子村的里正悄悄摸着额头的冷汗,腿脚发软,心里赞叹道,皇上到底是真龙天子,气场十足,吓死个人呀。 皇后看着大气不敢出的众人,偷偷抿嘴笑,暗道也怨不得二丫摆谱显龙威,好好说话没人听,非得震山敲虎不成。 燕曼舒冷冷说道:“沈真,沈大人,你将昨日的查账情况,给各位大臣通报一下。” 沈真不敢怠慢,急忙拿出一个小册子,宣读了起来。 当读到满口香的收入时,不仅各位大臣们,就连角落里站着的王百万,都是大吃一惊,满口香这几年赚这么多银子,那自己曾经投资的学校? 要不是皇上在眼面前,此时的王百万定会后悔的拍大腿了。 等沈真念完,大臣们震惊之余心潮汹涌,百感交集。 昨日在西来镇走了走,去造梦小镇等地逛了逛,晚上到村民家吃住,今早又去学校食堂吃早饭,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聊起了所见所闻。 真是没想到啊,二首村各家各户的富裕程度,让他们连连咋舌,即使是京城的权贵人家,哪里能在数九寒天吃到新鲜的蔬菜?这一比就落了下风。 二首村人不光住的好,吃的好,还各个身体棒。天不亮就去了学校的大臣们,在途中见到了半山坡练武的男女村民,最震惊的当数连女人都在练武。 怪不得这里能出一位女皇,想想大清早在学校看到的晨练,男女学生们整齐划一的队伍,再想想虎啸山脉的人马,四王爷能不将皇位让给她吗? 想到新皇是一位文功武治的不世奇才,大臣们庆幸四王爷的决断,和平让位对国家对百姓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即免于了战乱,以新皇的能力,又能带领大相国走向富裕,过上人人艳羡的二首村人的日子,那将是大相国人最大的造化。 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既有看好新皇能力的,也有怀疑女人治国能力的。 只是怀疑派一则摄于新皇的诡异,不敢有丝毫的显露,能瞬间从京城将他们带到二首村,哪里是他们敢惹的存在? 二则被西来镇人的强壮体魄吓到了,别看一个偏于一偶的小镇,到处是武艺高强的男女练家子,不用说小伙子了,就是随便一个小姑娘,都有一番好身手。 还有那夜不闭户的治安,路不拾遗的民风,泼皮无赖是那么好消除的吗?那是要靠武力,绝对的实力! 这么好的治安京城也是自愧不如,夜夜宵禁的京城,皇宫不是也被盗了? 如今国库空空,最需要的就是会赚钱的人,想到这里,一个大臣急忙带头拍起了马屁:“圣上是难得的经商奇才,在圣上的带领下,大相国百姓的日子有盼了。” “是啊,圣上不仅是经商奇才,还治学有方。”又有人急忙说道,皇上可是第一天上任,在这个时候可得混个脸熟。 治学?王百万眼睛不由瞪大,这些靠读圣贤书考上官职的大臣们,不说那样的学校伤风败俗,怎么还治学有方了? “圣上就是菩萨转世。”“救济灾民、治理劫匪。”“开荒造田,农业盛举!”几个大臣争先恐后,抢着拍马屁,就怕落在了别人后面。 听着这些赞美之词,燕曼舒嘴角露出了笑容,她这一举动,似有鼓励嫌疑,惹得那些人阿谀之词滚滚而来。 沈真皱起了眉头,就听有人又道:“这些算什么,圣上无所不能,即可九天揽月,又能五洋追鳖,大相国在圣上的英明指导下,定会雄霸天下。” 听到这里,九公主和皇后不约而同的噗嗤笑出了声,这马屁拍的也太大了吧,她俩这不和谐的笑声,吓得会场众人顿时寂静无声。 董贵妃、田翠花等人在不同的场合,看惯了阳奉阴违,此时已经见怪不怪。 钟奶奶、李奶奶等人是目瞪口呆,自以为有见识的她们,哪里见过在众目睽睽下这样拍马屁的? 狗蛋、根锁等人早拿出怀中的本子,急忙提笔快速的记录着,原来这就是做官呀,记下以后好背会,这一套一套的,万一当了官可不能给二丫丢脸。 九公主见会议室突然变的很安静,这才发现不对劲,抬头看看嘴角含笑的皇上,又看看站在那里毕恭毕敬的大臣们,她突然对自己不合时宜的笑,有些后怕了。 大臣们纷纷抬眼看向皇后和九公主,今非昔比,你们不再是大相朝最尊贵的女人,在新皇面前乱笑,是活腻味了吗? 皇后静静的看向燕曼舒,她已经成为不可一世的封建王朝的女皇,大权独揽,唯我独尊,是人就离不开贪嗔痴慢疑,面对种种**诱惑,她还能坚持文明社会的好习气吗? 这个皇帝她会怎么做?正在皇后沉思之际,记着笔记的狗蛋,意犹未尽的抬头说道:“大人们咋不说了呢?” 见场中无人回答他,探头对根锁问道:“那鳖是啥?” 根锁就是个庄户人,哪里懂得官场的道道,一向认真的他,一板一眼说道:“鳖大概就是王八。” “哦,王八,王八就说王八呗,还说啥鳖的?整这么难写的一个字,麻烦。”狗蛋低头又一笔一划的写上去,鳖就是王八。 “噗嗤!”九公主再也忍不住,又笑出了声,旁边的董贵妃急忙拽了拽她的衣服,心中暗自嗔怪,这孩子朝堂上来的少,不知道厉害。 “很好笑吧!”燕曼舒突然收敛笑容,厉声问道。 这冰冷的话语,让九公主打了一个寒颤,也让站在一旁的相云天就是一愣,皇后也是后背发凉,权利和皇位果然让她变了。 燕曼舒没有理会这几个人的感觉,而是冷眼看着众官员道:“在这样的场合,对于九公主和皇后应该怎样处置?” 处置?正在低着写字的狗蛋,惊讶的抬头看着二丫,手一哆嗦,笔掉到了地下,就笑那么一下,咋还要处置? 第四百一十九章 将心托明月  二丫娘急了,和皇后、九公主昨晚还在一起吃饭呢,多好的两个人呀,一点架子也没有,不就是笑了一下,咋还处置呢? 就要开口说话,被旁边的钟奶奶一把拉住,摇了摇头制止了她。 “扰乱朝堂,轻则打板子重则杀头!”一个官员朗声说道。 就笑了一下,还打板子杀头?狗蛋等人惊在了当场,奶奶呀,真应了戏台上的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平常大嗓门的狗蛋媳妇,此时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曾经的公主和皇后,都要被打板子杀头的,那自己这样的要是犯了错,还不得五马分尸? “陛下,老臣认为,新皇应立皇威,对前朝的九公主和皇后,必须斩立决,以儆效尤,还有,新帝登基,须得另立国号,及早肃清前朝的流毒,请圣上早做决定。” 一个白须老头站出来慷慨激昂道,心里却在暗自盘算,听说皇后曾经为难过新皇,至于那九公主,在刑场还和新皇争过状元郎张文俊呢。 曾经的过往,皇上哪能忘记呢,她不好说的话,自己帮着说了。新朝建立,前朝的一些人该杀的必须得杀,只要入了皇上的眼,就是元老啊,以后还愁不能飞黄腾达? 斩立决!这三个字如重锤般敲打在众人的耳中,别说董贵妃了,就连一向胆大包天的九公主都楞在了当场,呆呆的看着皇上。 燕曼舒微微一笑,对相云天道:“皇位真好啊,有无上的权利,想杀人就杀人,想无法无天就可无法无天,想为所欲为就为所欲为!怪不得为了这个位子,太子要对亲身父亲下毒手,皇上要用亲身骨肉换得长生不老药,四王爷,你,不后悔吗?” “我已将心托明月,也知明月非沟渠,我,不后悔!”相云天眼神清澈,语气坚定,他望着燕曼舒,传递的是满满的信任与鼓励,没有丝毫的后悔与怀疑。 接收到相云天温暖的眼神,燕曼舒轻轻点了点头,这一世,她可谓是顺风顺水,不仅收获了事业,走上了修仙大道,还收获了一份至死不渝的爱情。 她缓缓扫视了在场所有的人,看到了娘,钟奶奶,苏爷爷,曾爷爷,柱子,叶楠,三丫,王盈盈,义母、蓝姨、狗蛋等等与她有缘的亲人,因落凤山与他们结缘。 前世也好,今世也罢,这里是她落下翅膀的地方,也是她长出翅膀的地方,她终究要飞离这里,走入浩瀚的星空,探索奇妙的修仙之旅。 走之前,要送给亲人们一份大礼,那就是开启他们自由民主的思想,建立一个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的法制社会。 从此自己做自己的主人,不用跪着看人脸色,不用任人宰割,不被皇权愚弄,不为权势低头,不做金钱的奴隶,就做自己,也许很普通,也许很渺小,但绝不卑微。 白须老头提完建议后,心里暗暗为自己的审时度势高兴,静等皇上的采纳,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皇上的答复,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他琢磨着是不是要下跪从新提议,又想起下跪要挨板子,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正惆怅之际。 就听皇上的声音响了起来:“今日是大年三十,各位大臣辛苦了,也该回家陪家人过年了,一会放假,正月十五上朝,大家共度元宵节。” 什么?一会儿就放假了,大臣们面面相觑,心里暗暗摇头,这虚张声势、虎头蛇尾的,到底是一个小女子做皇帝,连新皇的三把火也不点?看来以后的日子好混喽。 白须老头暗自琢磨,这位女皇真是不好揣测,到现在滴水不漏自己的所思所想,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张呢? 沈真却是一脸的慎重,他鞠躬问道:“皇上,可还有什么交代微臣的?” 燕曼舒指了指身后的地图道:“这是我大相国的大好河山,各位大臣放假期间,每人写一份来年的述职报告,再写一份参观西来镇的感想,年后亲自交给朕。” “臣等遵旨!” 大臣们纷纷鞠躬回应,燕曼舒嘴角上扬,心想高压之下适应的还真快,看来这些人是属核桃的,要砸着吃。 “请问陛下,何为述职报告?”沈真躬身又问道。 皇后心情激动,看来自己要学有所用了,这丫头将前世的现代管理学,用在了治国理念上,看来学霸的春天要来了。 “所谓的述职报告,就是将今年你的职责做一个总结,与去年相比,哪里做的好,哪里做的不足?” 大臣们一听,这还不简单,他们都是从小寒窗苦读出来的悻悻学子,写个东西还不是易如反掌。 正在大臣们暗自高兴时,忽见皇上手一甩,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张很大的纸,那纸变戏法似的盖在了地图上面,纹丝不动,像是黏在了上面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皇上这手法,非凡人所为,就是功夫高深的人也做不到啊。 苏老爷子站在后面,捋着胡须琢磨着二丫的手法,曾老太医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悄悄说道:“别琢磨了,二丫早已不是凡人,是神仙。” 惊魂未定的大臣们定睛一看,见大纸上面写着三行大字,那字体苍劲有力,气势十足。 白须老臣大声赞叹道:“好字,好字呀,皇上不愧是女中豪杰。” 他是由衷的赞叹,没想到皇上出身乡野,却能写出这一手好字,他的话引起了大臣们的共鸣,纷纷出言感叹。 沈真望着三行字大声念出了声:“一,今年你做了什么?简明扼要分析与去年相比好与坏,为什么?二,明年你要做什么?三,如何做?需要哪些支持?” 念到这里,沈真恍然大悟道:“皇上,莫非这就是述职报告要写的内容?” 燕曼舒微微点头道:“沈大人所言极是,朕不要你们的长篇大论,一二三摆事实即可,做的好的不足的都要一一列举出来,不能有所隐瞒,也不能夸大其词,重点说明为什么做的好,为什么做的不好,明年如何规划,围绕着规划要做哪些事。” 大臣们一听要摆事实,好的坏的都要写出来,顿时愁容满面,写好的容易,可是写不好的,那不得掉脑袋? 第四百二十章 变革的前奏 燕曼舒安排完毕,刚想给大家提前拜个年,忽然眼前一空,大臣们不翼而飞。 “啊?”“人呢?”一声声惊呼,疑问,充斥了整个会议室。 “六两!”燕曼舒望着眼前空出的场地,心中怒吼,自己的结束语还没讲完呢,这家伙就把人瞬移走了。 “还要当三年呢,急什么,有话慢慢讲。”心念中想起了六两不耐烦的声音,随后喵的一声,无声无息了。 会议室剩下的除了相云天一家人,都是西来镇的乡亲们,燕曼舒无奈的笑道:“得,把那桌子椅子搬进来吧。” “好嘞!”壮小伙子们高声答应道,屋内的人纷纷出去帮忙,一派热闹景象。 相云天跟在燕曼舒身后也走了出来,悄声问道:“二丫,大臣都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要回去过年?” “我们哪有他们的好福气,这个年要忙的底朝天了,张文俊马上就到,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坐下来,好好商谈国事。” “文俊要回来?”说到儿子,田翠花的耳朵最好使,急忙问道。 “是啊,还要让几位姐姐去村口迎接一下,怕他找不到这里。”燕曼舒笑道。 田翠花一听儿子要回来了,赶忙带着四朵金花,准备到村口去迎接。 一旁的张夫人,眼见田翠花要走,急忙拽住她的衣袖,眼神楚楚可怜,好像是在说“别丢下我”。 田翠花被张夫人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挽起她的胳膊逗弄道:“哎,你有点出息好吗?没想到啊,老了老了,你到成我的跟屁虫了。” 燕曼舒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不由抿嘴而笑,就听张夫人悄悄问道:“田七娘,皇上真有沉鱼落雁之容,原来我儿子没骗我呀?” 田翠花冷哼了一声道:“哼,也只有你才会想着天下人都是骗子,连自己儿子都不相信,你活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正听的好玩的燕曼舒,被走来的皇后和九公主,一左一右的拉了拉袖子,皇后嗔怪道:“还以为你当了皇上,人立马就变了,刚才都要吓死我了。” “是啊,你龙威大怒的样子当真可怕,我的小命被你吓去了半条。” 九公主也是心有余悸,看似开玩笑,实则在试探,要是这丫头得了皇权,真有了变化,趁着过年她带着母妃离开这里,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求个安稳的日子。 “你们二位呀,也别试探了,以后有你们要忙的。”燕曼舒说道。 “当真?”皇后是一脸的兴奋,九公主是一脸的困惑,她能忙什么? “二丫,”狗蛋媳妇喊道,话一出口发觉喊错了,忙忐忑不安改口道:“皇上,桌椅都摆好了,是继续开会呢,还是回家过年?” “婶子,以前叫我二丫,以后还叫我二丫,二首村是我的家,不是朝堂。” “不行,不行,如今不同往日。”狗蛋媳妇忙慌张摆手道,“没规没矩要杀头的,这个道理俺懂。” “嗨,看来我今日摆谱,把婶子吓到了,哪有那么多规矩,皇上也好,亭长也罢,无非是一种职务的称呼,职务越高,不是越高高在上,而是责任越大、工作越多,婶子,你以为四王爷是照顾我呢,分明就是让我累呢。”燕曼舒轻松说道。 狗蛋媳妇听的一个头两个大,亭长和皇上咋能比呢,啥职务?责任?工作的?皇上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吗? 走进院子的张文俊,恰巧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这番对话,就是一愣,燕曼舒看到了他,高兴的迎了上去:“大哥来了,就等你了,我们进去商讨一些事。” 张文俊一路风尘仆仆,刚才听母亲说二丫做了皇上,没想到却依然称呼自己为大哥,手脚慌乱的不知跪还是鞠躬。 田翠花看着儿子,喜的合不拢嘴,在一旁解围道:“文俊,别纠结了,二丫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她说没那么多的规矩,我们就听她的。” “知我者还是义母也。”燕曼舒打趣道。 “不去过年吗?还真开会呀?”见到张文俊,狗蛋不由想起在落凤山上的那一幕,也没有了之前的拘谨,上前大着胆子说道。 “看来都急着要过年了,我还得啰嗦几句,事情太多,三年又太短,赶得有些急,没办法。”燕曼舒一脸无奈道,大过年的自己讲个没完没了,确实有些过分。 “不啰嗦,正事要紧。”根锁憨憨笑道。 大家重回会议室,等一一落座后,燕曼舒讲道:“之前皇后和九公主发笑,我只是故意板起脸而已,没想到有人察言观色,竟然提出杀头的提议。” 众人的心纷纷落了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原来是二丫故意的呀,当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还好,还好。 燕曼舒又道:“怪不得百姓都在期盼明君,如果遇到了明君,大家的脑袋就安全了,如果遇到暴君呢,是不是只有祈祷老天有眼了?” “皇位既然给了你,如果有更好的方式,该怎样做怎样改,都随你。”相云天插话道。 燕曼舒含笑点头,朗声说道:“绝对的权利注定会孵化出绝对的暴君,绝对的权利注定会迷失自我,绝对的权利注定听不到真实的声音,绝对的权利注定给百姓带来灾难!” 张文俊、王百万等纷纷抬起头,脸上露出讶异之色,千百年来权利不是一直绝对集中在皇上手中的吗?这是?真要大刀阔斧的改吗? 燕曼舒并没有顺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大相国怎样改革,她需要和相云天、张文俊和皇后等人好好探讨,具体的改革措施要一点一点严密的制定,稍有疏漏将是百姓的不幸。 “有人说我这个也懂,那个也能干,如今做了国君,更是能耐的不得了,其实不然,做农业,我不如根锁叔、王曦叔,做餐饮我不如李浩志,做管理我不如皇后。” 燕曼舒刚说到这里,王百万惊奇的看向了儿子王曦,没想到自己向来看不起的儿子,竟然得到了皇上的赏识。 根锁和李浩志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第四百二十一章 不见不散  燕曼舒继续说道:“每个行业都有出类拔萃的高手,以后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商业、农业、加工业。国防等各行各业,都由专业人才来管理。” “由专业人才来管理?” 董贵妃很是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曾老太医插话道,“以前的朝臣也好,各地方官也好,都是经过科举考试入选后,由皇上任命的,如果破格提拔专业人才,恐怕会引起天下学子们的不服。” “你个老头,别乱插话,听孙儿说。”苏老爷子正听的津津有味呢,不满道。 “曾爷爷顾虑的有道理,今天这个会议是一个新开端的里程碑,大相国从此将迈入一个与众不同的时代,这个时代与过去有着天壤之别。” 燕曼舒双眼明亮,侃侃而谈,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凡是二首村的人也许早就感受到了,自从有了满口香,狗蛋当了亭长,大家的生活得到了改善,陈旧的习俗被一一废除,比如买卖人口,比如女子不能读书、女人不能工作、女人低人一等,等等。” 王盈盈、大丫、六月、狗蛋媳妇、以及刚刚进来的幺姑,红玉等在场的女人们,一个个深有感触的频频点着头。 燕曼舒继续说道:“我的施政要领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改变,不仅要让全大相国的人过上二首村人的富余日子,还要像二首村一样,男女平等,光是男女平等是不够的,还要更近一步,做到人人平等,人人有学上,人人有工作,病有所医,老有所养。” 在场的人顿时为之一振,相云天含笑点头,张公公和王德成老公公,听到人人平等四个字,激动的双眼噙满了泪花。 “这些想法听起来很美好,想要做好却很难,这是一场由我主导的、自上而下的改变,一定会有很多的阻力和反对的声音,一定会触犯很多人的利益,千年的制度和习俗要改变绝非易事,不是靠颁几张圣旨就能改变的。” 燕曼舒话还没说完,狗蛋就激动的打断了她的话:“二丫,不管多难,我们坚决支持你、信任你。” “对,我们无条件的支持你。”一句句慷锵有力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 燕曼舒血脉偾张,大声说道:“谢谢大家的信任,这期间任重道远,三年的时间很短,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全力配合,为了将二首村的成功经验推广到全国,我不仅需要人才,制定出相应的律法来保驾护航,更需要培养大批的后继者,来维护我们制度的运行。” 燕曼舒望着大家,又微笑道:“在座的诸位,历史会记住你们的,因为你们不仅是这场改变的见证人,还是这场改变的参与者,甚至是管理者,因为你们的努力与心血,未来的大相国人,不仅有了生命的自由,还有了思想的自由、灵魂的自由、人格的自由、财产的自由等等。” 九公主经不住拍起了掌,相云天也加入了进来,张文俊的手都拍疼了,会议室里掌声雷动。 大家一个个激动的都坐不住了,站起来鼓着掌,激情四射的人们,尽情释放着飞扬的情绪。 此时此刻,阴霾的天空突然大放异彩,明晃晃的太阳赶走了乌云,阳光透过琉璃照进了会议室,星星点点的洒在了燕曼舒的身上。 曾老太医望着屋外明亮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天象异变,乌云移走,阳光普照,这是迎接圣君降临的预兆啊。” 李奶奶激情澎湃的望着二丫,眼含热泪,心里一个劲的感叹着,想不到啊想不到,女子不光能做皇上,还能做的这么好. 张夫人的眼神满满的装着崇拜,她机械的鼓着掌,心里想着二丫的话,男女平等,这丫头还真敢想敢干,这也能行?如果真能这样那该有多好。 “所以,诸位,今天是一个不同凡响、继往开来的日子,太有纪念意义了,我也来凑个热闹,给自己换一个新名字,从此以后我叫李月明。” 皇后眉开眼笑的大声公布着自己的名字,九公主立刻回应道:“好,以后我就叫你的新名字。” 相云天奇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她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直呼其名也可以? 燕曼舒一听就笑了,月明,不就是月是故乡明吗?这是在怀念家乡呢,是啊,有着前世记忆的游子,永远都忘不掉那只能停留在记忆里的故乡和亲人。 “李月明,好名字,恭喜你的新生活开始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不会浪费,未来的大相国必将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你做好思想准备。” 李月明欣喜万分,二丫这是暗示自己前世的书没白读,在这里会有用武之地。 董贵妃看向了相云天,眼里都是疑惑,虽然皇后这段时间的表现,与以前大相径庭,但论治国,她可以吗? 相云天轻轻向母亲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说相信二丫的眼光,没错。 他们这小小的互动,没有逃过燕曼舒的眼睛,被相云天如此的信任,她心里顿时暖暖的。 燕曼舒望着大家说道:“下面只要我念到名字的,要尽快选出合适的人选,接替你们在满口香的位置,今晚大家好好回家吃个年夜饭,明日辰时,来会议室一起上班,正月十五,随我一起进京城。” “柱子、叶楠、王盈盈、”她一一点道,就连狗蛋等人也在其中,被点到的人各个兴奋的满脸通红,年后就要去京城了,那是曾经想也不敢想的事。 “我一个老头子怎么也在里面?”曾老太医惊讶道,“发挥余热、发挥余热,你就不要矫情了。”苏老爷子嘿嘿笑着。 “爷爷,您也和我去京城吧。”燕曼舒对苏老爷子说道。 “我?一把年纪了,也要去吗?”苏老爷子似乎有些犹豫,当年的皇上让他进京做官,他可是一口否决了的。 “神仙的灵丹妙药都吃了,老什么老?发挥余热、发挥余热嘛。”曾老太医呵呵笑着,不仅将刚才的话一字不落的回敬了回来,还顺带数落了一番。 “发挥余热就发挥余热!”苏老爷子洋装怒意,瞪着曾老太医道。 会场的人哈哈大笑,张夫人惊讶的瞅着老爷子,想当年怎么请都请不到,没想到二丫姑娘一句话,老爷子就同意了。 笑声过后,燕曼舒大声道:“我的话讲完了,现在大家回家过年,明日辰时,不见不散。” 第四百二十二章 忙碌的年  “大家先别走,耽误一点时间,我有话要说。”改了名字的皇后李月明,站起身来讲道。 “二丫做了新皇,既然要开创一个前无古人的新时代,首先要改变的是人的观念,要改变根深蒂固的陈旧思想,三年的执政时间怎么够?” “不错,三年时间太短,最少也要十年。”相云天附和道,又传音道:“二丫,你的理念太新,只有你的实力才能强行推广,否则怕会半途而废。” “李大人说的是,大相国地域辽阔,很多地方离京城路途遥远,皇上推出新政,等全部地方官收到政令,最快也要半年的时间,要想有成效,必须得有十年。”张文俊也出言相劝。 燕曼舒低头沉思,她想急着修仙,十年的时间对她而言太宝贵,可是三年太短,根本无法完善司法先行的各项法律,文明思想如果不深入人心,法律若再不完善,废除的陋习定会死灰复燃,让人觉醒可是天下最难的事。 她正为难之际,小雨的传音在耳边响起:“姐姐,他们顾虑的有道理,我师父说我进阶太快,需要在红尘中历练,你也如此,心境跟不上,对修练的危害很大。” 燕曼舒点头,小雨又道:“在俗世中当皇帝,也是一种历练,利用手中的权利为一方百姓谋得福利,开启他们的智慧,这样的功德,对你未来的修行有莫大的好处。” “真的吗?” “嗯,我师父讲的,你本是牢笼中的浮萍,正是因为救灾,功德无量,百姓将你塑成泥像,每日跪拜产生的愿力,将牢笼碎裂,浮萍生根,你前世师兄对你下的魔咒,才没能挡住吸灵石的威力,让你遇难成祥,得以修仙。” 燕曼舒听闻精神为之一振,双眼晶晶闪亮,高兴的答应道:“好,我做十年的国君,给大家一个不一样的大相国。” 欢声笑语充斥着会议室,钟奶奶们笑的合不拢嘴。 王百万更是喜不自禁,一扫数日的阴霾,盈盈要跟着二丫去京城了,那肯定是跟着做官去了,想不到王家儿郎们没实现的愿望,竟让孙女实现了,走,回家喝酒去。 田翠花大声说道:“天大地大,不如过年事大,走,回家过年去。” 钟家大院内,各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燕曼舒、叶楠、三丫、王盈盈、红玉、九公主几个女孩子,正在屋里叽叽喳喳的热闹着,左一套右一套的试着新衣服。 “三丫裁剪的衣服就是好看,二丫,这几套都是我的,不许跟我抢啊,你都当皇帝了,天下都是你的,还跟我抢衣服穿,太没天理了。” 王盈盈双手紧紧抱着新衣服,就怕被二丫抢走,燕曼舒咧嘴笑道:“我不跟你抢,张夫人等会看到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找你爷爷提亲去。” 九公主笑的花枝乱颤,随手也去抢三丫手里的衣服,三丫赶紧扔给了叶楠,急忙说道:“叶楠姐,你功夫好,看她还能抢走?” 说话间,红玉手中的衣服已经入了九公主的手,三丫呵呵笑道:“就你臭美,照照镜子去,已经够美了,一会出去保证吸引的张文俊眼里只有你。” 红玉眉目生笑,声音软软的说道:“难道你们没有发现,曾宝的眼里只有叶楠吗?” 姑娘们齐声说道:“我们还发现,田有财的眼里只有你。”话音一落,屋内笑声一片。 “丫头们,闹腾完了,一会出来尝尝你苏奶奶的手艺。”二丫娘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看着喷喷香的茶香鸡和茶香鱼,李老太太由衷赞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 “金叶子般的茶叶,就这么做了菜,暴殄天物喽。”钟奶奶可惜的直摇头。 “可惜个啥,今儿都初六了,十五就要走了,孩子们从初一就一直在忙,中午还不给吃点好的?”苏老夫人唠着嗑,手里的活却不闲着,麻溜的翻炒着。 “这个年过的,家里就我们几个老太婆闲着,年轻人不是看书就是讨论什么宪法,二丫那神仙师父,不知从哪里弄了那么老些书,书上讲的道理听也没听过。”李老夫人感叹道。 “是啊,那些道理俺也看不懂,那带彩儿图里的楼房咋那么高呢?俺琢磨着,那是不是神仙住的地方?也只有他们能飞上去。”二丫娘插话道。 “俺问二丫了,她说那是和咱们长的一样的人住的地方,那房子还不算稀奇,图上画的地上跑的铁牛,天上飞的铁鸟,水里行的铁船,才叫神奇呢。” 钟奶奶刚说完,苏老夫人一脸认真的纠正道:“二丫说了,那地上跑的不叫铁牛,那叫火车,天上飞的好像叫飞机,那水里游的叫,叫什么来着?上了年纪这脑子咋就记不住呢。” 她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眯缝着老花眼眼瞅着:“火车、飞机、轮船。那水里游的是轮船,不过那些都比不上小雨的飞船,想大就大,想小就小。” “老婶子,别轮船了,好好的菜要糊喽。”走进厨房的狗蛋媳妇风风火火的,拿起锅铲帮炒了起来。 “这真是看着手里的就忘了锅里的。”苏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放进怀里,笑着打趣道。 “你们都回来取饭了,这饭菜还没做好呢?那几个丫头回来试衣服了,说是三丫的新款做好了。”钟奶奶看着随后走进来的狗蛋说道。 “不着急,俺们就是早点回来帮个手。”狗蛋说着,去洗手帮着打下手。 “婶子们年纪这么大了,俺说俺回来做饭,可是你们就是不让。”狗蛋媳妇埋怨着老太太们的勤快。 “你们年轻人都去学习了,我们这些老太婆会闲出病的,不如做点啥。”李老夫人看着活的狗蛋打趣道:“老爷们也下厨房做活了?” “以后呀,男人除了不能生孩子,啥都能做喽,大老爷们的地位,在二丫的手里都没了。” 狗蛋的话引来了大家的哄堂大笑,狗蛋媳妇插过话道:“二丫就是俺们女人的活菩萨,你们看到没?为啥曾宝拿着一个图册,直叹神奇呢。” “听说那孩子就是因为那本图册,突然萌生了对医学的兴趣?”钟奶奶说道。 “曾老太医那孙儿也是有意思,生在医学世家偏偏不喜欢医学,看了那个图片就有了兴趣,也是一件好事。” 李奶奶感叹着,当初不想让浩志学做饭,可是浩志偏偏就是喜欢,孩子们的事真是想不明白。 “曾宝看的书和他爷爷的不一样,天天不是琢磨着书,就是往铁匠铺子跑,做什么刀子,什么管子的。”狗蛋停下手里的动作,将听来的讲给几个老太太。 “啊?刀子管子的,这舞刀弄棒的,也是学医?这孩子别走了邪路,俺见了他可要念叨念叨。”二丫娘急道。 第四百二十三章 心甘情愿(完结篇)  “新奇的事咱们不懂,有二丫在那把着呢,错不了,你就别瞎操心了,管好你的店才是正经事。”钟奶奶道。 “你们没听皇后讲课,那课讲得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啥都知道,九公主和董贵妃,一起跟皇后在皇宫那么久,都不知道皇后有那本事。”狗蛋媳妇说道。 “二丫到底是神仙,皇后的本事没瞒过她的眼,这么厉害一个人才被她挖掘出来了,以后我大相国一定会人才济济。” 狗蛋一脸的自豪,夸奖着二丫。 “二丫的眼神确实好,柱子、田有财、李浩志哪个不是她发现的,在咱眼里就是一个土疙瘩,到她手里咋就变成了金元宝了。”山旺媳妇插话道。 “可不是呗,二丫就有那点石成金的本事,那没宝塔的宝塔村,当时二丫说以后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宝塔村,俺心里还有疑问呢?” 狗蛋兴奋的说着:“没想到这几日,小雨到宝塔村讲经,哇呀,那从四面八方来听经的人,将宝塔村挤个水泄不通。” “啊,那宝塔不是才建了一半?这些日子没见到小雨,俺以为上山修炼去了,这些孩子们咋也不告诉俺呢。”钟奶奶埋怨着。 “就是因为宝塔建了一半,山上的风大,又特别的冷,怕你们受了风寒,才没敢说,小雨说她这次回来,一时半会的不会走,等她娘颐养天年后,再去修仙。” 狗蛋媳妇边说,边悄悄白了一眼狗蛋,就他话多。 “吃了神仙的药,还怕个啥风寒,俺明早就听经去,小雨可是小神仙,能听到她亲口讲的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钟奶奶道。 “以后你们去听经,张亭长去忙大事,这做饭和送饭的小事就交给我了。”说着话,有一个走进了厨房,来人正是王百万。 自从得知王盈盈以后是掌管教育的大官,他是神清气爽,做梦也想不到,最后给他王家光宗耀祖的是个女娃。 这几日忙着在家接待那些消息灵通的客人,今日才听说二首村这边年轻人忙的很,家中几个老人接起了做饭的活,他急忙带了一些仆人,匆匆赶到了这里。 “行,这活以后就交给你。”不等钟奶奶回话,几个人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燕曼舒几个女孩。 其他人都没啥反应,王百万深鞠一躬,燕曼舒笑着摆了摆手,对着奶奶们和娘道:“这些日子可忙坏大家了?” “呸呸,大过年的说什么忙坏呢,俺们好着呢。”二丫娘嗔怪道。 “对,是我说错了,都好着呢。”燕曼舒吐了一下舌头说。 一旁的王百万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看着他们说话的随意,哪里有丝毫皇上的感觉,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钟奶奶道:“今儿个不忙了,咋有功夫回来试衣服了?” “三丫新设计的衣服太诱惑人了,看她们几个来试,我敢不来吗?一个个如狼似虎的,我要不来呀,一件也得不到。另外,我来找狗蛋叔和婶子,想商量个事。” 在几个女孩子的横眉冷对中,燕曼舒笑的眉眼弯弯。 “有啥事就直说呗,还商量啥的?”狗蛋直言不讳道。 “年后你们去不了京城了,”不等燕曼舒说完,狗蛋媳妇是一脸失望,自从听说年后去京城,她这些日子就高兴的睡不着觉,这突然就不能去了,心里这个失落呀。 “去不了就去不了,你们去忙,到时我和你婶子就守着咱西来镇。”狗蛋笑着说。 “南凤国正在集结大军,欲犯我大相国,这段时间时不时扰我边关百姓,年后我亲自带兵讨伐南凤国,到时你们和我一起去。”燕曼舒严肃的说道。 “一群王八羔子,敢犯我大相国百姓,当我们是纸糊的吗?好,我随皇上杀将过去,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不好惹的。”狗蛋怒道。 “那南凤国何足挂齿,以后就是咱们的南凤府了,我考虑来考虑去,这次狗蛋叔过去,任命你为南凤府知府,等一切帮你安排妥当后,我再回京城。” “知府?”狗蛋媳妇睁大了眼:“那么大的官呀?” “是知府。那里靠海,船业发达,海域辽阔,想在那里大力发展造船业,建立港口,开通海运贸易,不管是军事还是商业,地理位置都十分重要,未来的南凤府将在我大相国属重中之重,这么重要的位置,除了狗蛋叔,我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 好家伙,这么重要的位置落在了自己身上,狗蛋激动的搓着手,高兴的说:“行,只要你觉得俺行,俺就行!” 王百万是一脸的羡慕,狗蛋两口子咋这么好运气呢?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泥腿子,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知府了,欣慰的是儿子孙女跟对了人,王家也没落下。 燕曼舒还要吩咐其他时,突听门外有人喊道:“家里有人吗?老皇上饿晕了,快端点水来。” 老皇上?老皇上不是跑了吗?屋中的众人诧异间,燕曼舒急忙兑了点温开水,亲自端了出去。 喝了水,吃了点稀饭,老皇上的精神略微好了点,看清楚面前的燕曼舒后,感叹道:“要不是你师父的好丹药,我这条命就交代了。” 此时的燕曼舒,已经从护卫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原来老皇上被劫了道,一路跟随的护卫们,谨记柱子大掌柜的吩咐,只要没有性命攸关,就不出手相帮。 被仍在路边的老皇上,饥寒交迫,实在饿的受不了,为了活命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只好敲开一户大户人家的门,说道:“朕是当今皇上,快给朕拿点吃的来。” 那大户人家的护院,听后哈哈大笑道:“我们还是皇上的老子呢,你个老家伙想骗人,也要想个靠谱点的理由吧?” 说着话,指挥人一哄而上,将他拳打脚踢的赶了出来。 “老皇上流着鼻血,发髻散乱,衣衫不整,摇摇晃晃的走在大街上,又饿又渴晕死了过去。”一个护卫悄声说道。 咳咳,老皇上干咳两下,那个狼狈样他这辈子都不想提了,岔开话题道:“当了那么多年的皇上,还自认为聪明过人,天下尽在掌控之中,对百姓的生活也心知肚明。” 老皇上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没想到呀,官员是作威作福,百姓是敢怒不敢言,官家极度奢靡,百姓是过年吃不上一顿饺子,他们的生活和二首村差距太大了。” “俺就说俺们这里好。”听老皇上这样说,狗蛋媳妇感觉比吃蜜都要甜,接茬道。 老皇上制止住他的话,继续说道:“不比不知道,一比呀,我是心服口服,二丫,这皇位非你莫属,只要能让百姓富裕,国泰才能民安,否则放在我手里,迟早就是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