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小秋》作者：言冲 文案 萧衍的保姆车被堵在酒店门口，扣在耳朵上的耳机里传出劲爆的金属音乐。阴沉着脸，等待着助理驱散围在车旁的叫叫嚷嚷的人。 粉丝、代拍、私生严密监控着他的生活，他除了工作只能呆在酒店里吃东西、看电视和睡觉。 作为当红流量，他享尽了人们的欢呼、迷恋和以此带来的各种荣耀，但是另一面，他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生活。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房间，他负气地扯掉耳机仍在沙发上，刚准备把自己埋进大大的床上，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妹子窜了出来，像个章鱼一样整个挂在他身上。 那姑娘动作太快了，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反压在了床上，胸口是毫不掩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真的抓到你了……”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小秋，萧衍 ┃ 配角：钱海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一个巨星和一个金主私生的故事 立意：都市玄幻的爱情故事 第1章 萧衍 萧衍的保姆车被堵在酒店门口，扣在耳朵上的耳机里传出劲爆的金属音乐。阴沉着脸，等待着助理驱散围在车旁的叫叫嚷嚷的人。 粉丝、代拍、私生严密监控着他的生活，他除了工作只能呆在酒店里吃东西、看电视和睡觉。 作为当红流量，他享尽了人们的欢呼、迷恋和以此带来的各种荣耀，但是另一面，他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生活。 好不容易回到酒店房间，他负气地扯掉耳机仍在沙发上，刚准备把自己埋进大大的床上，就看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妹子窜了出来，像个章鱼一样整个挂在他身上。 那姑娘动作太快了，他几乎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反压在了床上，胸口是毫不掩饰的笑声：“哈哈哈哈哈，真的抓到你了……”叽里咕噜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萧衍立刻意识到，这是个私生。他一把把身上的章鱼推到地上，声音是愤怒的：“你是谁？” 不是他熟知的那几个死缠烂打的私生，那个姑娘笑起来疯疯癫癫的，笑着笑着就开始趴地上哭，又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 最后找了助理和经纪人，酒店保安把那个章鱼拖了出去。但是自此之后，章鱼就彻底侵入了他的生活，似乎他住的每一家酒店、拍戏的每一个场地，还有他的每一个航班，她都在，见了他先叫，然后狂哭…… 萧衍很是头疼，最后选择了报警。他因为就此结束了，没想到几个月后经纪人一脸愤懑：“早就在想每天每天这么跟着，肯定是家里衬点儿底子，果然。” 那个章鱼通过层层关系施压，居然组了个和萧衍的饭局。 萧衍冷笑一声：“我这是卖笑还是去卖rou了?” 经纪人也是心虚：“萧，真推不掉，后台太硬了，飞驰影视的老总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你后面那个电影资源，人说了去了这趟立马签。还有之前压的两部剧都可以考虑提档。再说了，飞驰后面谁你不知道吗？得罪了，一会儿一波黑，再使使绊子，咱今后可咋混。委屈委屈呗，我保证门外守着，让你毫发无伤。” 御仙督黄金VIP包间，一进去，萧衍先是讶异了一下，迎面的居然是钱海。钱海人如其名，钱像海一样多，不仅是钱多的问题，圈儿里的风云人物，表面上看是专搞投资的，其实各种黑白事儿都做，没人知道他的背景，无所不能一样的存在。 萧衍还是第一次见到本人，只见他客客气气走来，握手拍拍他肩膀，不是很大的岁数，却像个长辈一样说：“萧衍呀，果然是个大帅哥，看把我妹妹迷的，那你们聊哈。”走前耳边给他递了一句：“好处少不不了你。” 萧衍这下更觉得自己是来卖的了，转头就看见坐在当中椅子上的那个章鱼，只见她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眼神和往日里那些花痴粉丝无异。 心里一阵无名火压着，说话自然也好听不到哪里去：“你好，我是萧衍，上次你像章鱼一样扒我身上，也没看清，看来是误会了……” “我不是章鱼，我是水母，‘咕啾咕啾’。”说着，那姑娘展开手臂学着水母的样子摆动手腕，肩膀一耸一耸的。 这是什么，最新的冷笑话吗？看起来更像是这姑娘是个智障。 那个姑娘一看萧衍脸冰冰的，绷着嘴不高兴，急忙缩回了手臂，坐回椅子，乖乖地说：“你好，萧衍，我叫古小秋。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对不起上次吓到你了，我其实很乖的。” 萧衍深吸一口气，说：“不是来吃饭吗，吃饭吧，你吃什么。” 古小秋抿着嘴点头：“好，你吃什么？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萧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瘦瘦的一只，白地发光一样，长得还可以，就是脑子好像有点问题，行为太诡异了。 “刚才钱总说你是他妹妹，可是你姓古，他姓钱，是表妹吗？”总要摸些底，回去看怎么摆脱了。 古小秋摇摇头：“我不是呢，我叫小秋，因为是‘咕啾咕啾’的水母，所以钱海给我起名字叫古小秋，我不是他妹妹，我给他钱，他帮我见你。” 果然是个傻子，也打听不出什么了。萧衍拿起电子菜单开始看，余光扫到这个傻子还在盯着他看，智商不行应该好糊弄吧。 “那个”古小秋忽然怯怯地问：“我能不能，能不能看看你的腿？” “什么？”萧衍一惊，脸立刻黑了。 古小秋也不管他什么反应上前就去把他的裤子，嘴里叨叨着：“你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求你了，求你让我看看吧。” 萧衍一把把她推到地上，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大骂：“你特么有病吧？！” 古小秋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忽然哭起来，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天晚上，萧衍谁的面子也没给，摔门就走。心想，老子大不了不干了，滚他的飞驰，滚他的钱海，他大爷的。 但是很快打脸了，飞驰几天后提出了深度合作。就是拍一部飞驰自己投资制作的剧，然后置换给萧衍两部正在谈的顶级配置电影，再加上一部S+的预订爆款剧，最后条件是，那部飞驰剧的女主是古小秋。 那边打电话连连道歉，并保证拍摄期间绝不会发生上次饭局的事情，古小秋只是作为粉丝很崇拜萧衍。 萧衍眼一撇：“崇拜得要扒我裤子？” 最后经纪人向萧衍保证，如果在发生一次类似的事情，马上给那边解除一切合作关系，而且一再吹耳旁风，这机会，多少人争抢不过来，现在就在眼前。 开拍的第一次见面，古小秋比前两次拘束多了，两只白白净净的小手规规矩矩放在身前，垂着眼皮深鞠一躬：“，对不起，萧衍我以后一定注意我的行为，我错了，对不起。” 萧衍是真的挺烦她的，但是一个小姑娘都这样了，况且背景又得罪不起，给了对方面子算是和解了。 古小秋以前没拍过戏，她和萧衍说来之前请了最好的老师教了，她很努力学了，不会拖他后腿。 萧衍虽然走的是青春偶像的路子，但是对表演也是真热爱的，这种塞进来的半吊子，不说什么心里也是很不爽的。古小秋似乎根本看不出萧衍的厌恶，在剧组天天屁股后面跟着萧衍跑。 不拍戏的时候，就坐在自己的小马扎上笑嘻嘻地说些有的没的，萧衍，你是不是很喜欢表演，那你喜欢小动物吗？你有没有收养小动物？萧衍，你喜欢吃什么，我刚找了师傅学做饭，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之后她真的带来各种萧衍家乡那边的小菜，萧衍客气地收下，转脸就扔在垃圾桶里。 只一天剧组的饭实在难吃了，他尝了一口古小秋带来的饭菜，别说味道绝了，跟大厨做的一般。 古小秋下了戏就颠儿颠儿跑过来问，萧衍今天的饭好吃吗？ 萧衍回，嗯好吃，没想到你手艺挺好。 古小秋低头啃着手指，啊，其实不是我做的。她认真说，我努力学了，可是真的太难吃了，我就让师傅给我做现成的了。萧衍，你要是喜欢吃我一定努力做好吃，我好好学。 古小秋之前没有接触过表演，剧本就根据她的行为习惯做了调整，她台词不行就打算后期配音，实在做不好的动作就用替身，还好模样长得不错，这种傻白甜偶像剧，有这些配置又有萧衍兜着也算能看。 萧衍虽然觉得平时来看，古小秋还是挺可爱的，但是这样践踏一部剧而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对她也生不起什么好感。 但是让他真正恼火的是，古小秋居然开始改剧本。 男女主第一次在路边相遇，女主摔倒在地，男主本来就是礼貌地扶了起来。结果古小秋给萧衍改了：他拉着她的胳膊，一脸温柔的笑容，说：“小东西，受伤了吧，快到我怀里来。”说完，就将女主抱进了怀里。 萧衍一看新剧本差点呛死自己，他问编剧，编剧都快哭了说，古小秋非常坚决。而她对这部剧的话语权可想而知。 原来，私下不骚扰他，改剧里折腾了。 接下来更是各种离奇的剧情和台词： 见了两面，女主生病不吃药，男主强行灌药说，乖乖的，你这磨人小妖精； 男主受伤，女主哭，男主安慰说，你一哭比我让雷劈了我都疼 …… 萧衍一忍再忍，剧本一改再改，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下去了，眼看着对面满脸笑意的古小秋，她捧着一个保温盒，跑到他跟前，像举着战利品一般说：“萧衍，萧衍，我做成功了，可好吃了呢，你尝尝，你尝尝！” 娱乐圈有成千上万在底层苦苦挣扎的努力小艺人，萧衍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看人脸色，中途被换角色……而古小秋这种人，凭着家世好就随意践踏别人的机会和作品，居然还有脸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衍拿着剧本说：“这你改的？” 古小秋点头：“嗯，是啊。” “你凭什么改编剧的剧本？你学过吗？” “我为什么要学，我投资我不就可以想怎么改怎么改吗？”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萧衍，他气得一手甩开了她的保温盒，保温盒应声落地，汤汤水水全落在地上，古小秋的手上也溅了一些，她一脸茫然地看着萧衍，说不出话来。 而萧衍把剧本重重扔在了地上，直接走人了。 他见过许多背景够硬的人，再无赖好歹顾着大家的面子，这种完全置导演、编剧、演员于不顾的人还是第一次遇到，他想起粉丝的留言——我家哥哥靠着努力和优秀打拼，他不接受任何潜规则，我为他骄傲！ 骄傲个屁，他也不过是个工具人。 他想，经纪人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去了。 然而来的竟然是钱海本人，他会因为一个这么小的新项目亲自和萧衍谈？叫人大跌眼镜，大家都在猜这个古小秋到底什么来头。 钱海和萧衍说，如你所见这个姑娘脑子不正常，她时常幻想自己是一个水母，她只是很喜欢萧衍。 萧衍多多少少也猜到了几分，但是喜欢他就做私生，然后就能找他拍戏，这来头太大了。 钱海笑笑，她是个名副其实的金主，金银珠宝享用不尽…… 作者有话要说： 短篇，速战速决 第2章 钱海 “我叫小秋，我是一只水母，我想见萧衍。” 这是古小秋第一次见钱海时说的话，钱海一度觉得古小秋脑子有问题，精神病之类，其实现在也经常这么觉得，但是有什么关系呢，她是个有真金白银的精神病，没错，真金白银。 她提来的箱子里有大颗的罕见夜明珠，玉石古玩，很多随便一件就十几万、上百万，古小秋把这些生生扔在他面前，就一个条件，她想见萧衍。 萧衍，新生代流量小生，其实本来可以走得更好，但是人有点清高，确实不太好弄。 他和古小秋商量，换个爱豆追追，那人有点不识抬举。 古小秋当时就急了，睁着大眼道：“你说谁不识抬举？他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神仙！” 拿人钱财□□，钱海没话说。通过层层关系，终于约到了萧衍。那天萧衍一脸敷衍进门时，他就觉得不太妙，结果还是坏菜了。 这姑娘看起来单纯，居然直接扒人家裤子？钱海一听差点笑喷过去，生猛啊，小看她了。 钱海大晚上找到古小秋的时候，她正抱着一堆酒瓶在海边吹风。小嘴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钱海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说：“我知道你没面子，可你这，你早说有这一项啊，我也好做个准备，扒裤子可是另外的钱。” 古小秋眯着眼看她，笑笑就睡了过去。 钱海看见金主都喝多了，自然要服务到家，带着人到邻近的酒店开了个房间，当然，只是带她休息。在他看来，古小秋的钱可比她本人人有魅力多了。 刚扶着人躺下，钱海去卫生间洗手就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走出来一看，好家伙！ 古小秋坐了起来，闭着眼睛，笑着在吐泡泡。 是的！吐泡泡！ 她的肩膀一耸，两腮鼓成圆圆的，然后，一个大泡泡就从她嘴里出来了！ 钱海愣在那里，看她咕嘟、咕嘟，一个又一个泡泡吐出来了，不一会儿整个房间的上空就被泡泡笼罩了。 钱海扇了自己一巴掌，不是梦，这是撞鬼了吗？ 古小秋吐尽兴了，看了看钱海，朝他走过去。 “你，你，你什么？吐的什么？”钱海都结巴了。 古小秋不太高兴，撅着嘴说：“我是水母啊，‘咕啾咕啾’不是早告诉你了吗？”说完一头扎进房间里盛满水的浴缸里，然后开始在浴缸里吐泡泡。 钱海在旁边看着，她居然在水里呆了两个小时了，吐了两个小时泡泡。 是人是鬼？钱海见识广，也听说过什么人妖鬼怪的东西，这是第一次见。 古小秋从浴缸里出来，还是没太清醒。坐在浴室的地毯上，自言自语：“和你说了，我是水母精，你不信。” 然后开始呜呜哭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我搞砸了，我只是想看看他的腿，神官为了我，他割了自己肉，都是因为我，是我不懂事。” 古小秋张着嘴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真的是痛彻心扉的，他有点好奇看起来着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到底有什么痛苦的过往。 钱海一大老爷们，被她弄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她收住了哭声，又小声说：“流泪太多了，我快成水母干儿了，要补补水。” 然后又三个小时，她躺在浴缸里吐泡泡天亮了。 钱海问她：“你的珠子和玉石从哪儿来的？” 古小秋睡了一晚上酒醒了，这时候正端着一碗小鱼干吃的欢实说：“海底啊，海里面全是，我以前以为不值钱呢。” “你怎么捞到那么多的？” 古小秋不以为然说，我可是很厉害的水母精，我在海底一吼那些蚌精们吓得都自己把壳子打开把珠子献给我，我一踹那些小精灵，它们就乖乖去海底给我搜罗东西，海底有好多这种东西，精灵们说都是沉船或者海底墓里东西。 说着用脚比划着踹人的样子，一副我很不好惹的样子，笑嘻嘻看着钱海。 现在她的话，其实可以半信半疑，这个主儿不管是人是妖，是真有钱。 他问，你这也不像很厉害啊，小小瘦瘦的，哪个海底让你这么糟践。 古小秋道，那是因为我在陆地上，我要到很深很深的海底才会变成水母。 她歪着头想了想继续说，海底就是很深很深，你们人类根本到不了的地方，下面都是海里的生物，没有人。 “人也是生物。“ 古小秋摇摇头：“你们人类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海里的生物，有海里的味道，可是现在已经有别的味道了，海底的生物身上有很纯粹的味儿，你们现在身上总是混杂着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精灵们都把你们排除到不同于它们的物种，不算生物了，算是有点讨厌的物种。” 她说得很认真。 “你上来只是为找萧衍吗？你之前认识他？他好像不认识你。” 古小秋换了哀伤的表情，重重点头，他现在不认识我，他前一世认识我，他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他就好，看看他就满足了。 “前一世？”钱海笑了：“都隔了一世了，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他？说不定是我呢。”钱海打趣。 古小秋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怎么可能，我可是在海底泡了几万年等他，不会错的，他身上的味道和几万年前一样。” “那你是要报恩嫁给他？”传说好像都是这样。 古小秋耷拉着脑袋，说：“不会，我就是来看看他，我的夙愿完成了，就结束了。” “所以去做私生了？” “我之前不知道那个是私生”古小秋问，她继续解释：“我就是用换珠子的钱给了一些人，他们说可以让我看到萧衍，但是萧衍好像见到我不开心。其实我好开心，我泡在海底的时候每天都在想着见他呢。” 钱海笑了，他说，作为一个粉丝你是没法真正接近他的，你要成为他的工作伙伴，他生活里的人。 最后，钱海说她要去海底拿更多的珠子和玉石，他想办法让他俩一起拍戏。 古小秋不懂拍戏是什么，钱海说，就是演你俩相亲相爱。 “什么是演？” “就是用一个大机器拍你俩相爱的日常。” “我和萧衍在一起生活吗？” “算是吧，是有人把故事写好，你们按着故事演。” “我为什么要按着别人的故事演。” “那好姑奶奶，你可以改别人的故事，按着你的想法演。” “可以这样吗？”古小秋很兴奋：“我按着自己的想法改？” “对啊，你投资的你喜欢怎么改就怎么改，这是规矩。所以，快去找珠子，东西拿来咱们就着手。” 古小秋高兴地跳起来，扔下手里的鱼干，说：“那我回来你一定要让我和萧衍演故事，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就风一样窜出去了。 几天之后古小秋提着两兜子宝贝就来找钱海了，钱海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真金白银，都傻了问：“你确定用这些只是和萧衍拍个剧？” 古小秋重重点头，跃跃欲试的样子：“我以后可以每天看到萧衍了，每天都能看到萧衍了，每天都能看到！好开心！”她在屋子里高兴得跳起来，舒展胳膊，像水母一样一跃一跃的。 为此，古小秋找了表演老师紧急恶补，看不懂台词就让老师录下来，一遍一遍认真听，跟着语调学习。钱海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出道呢。” 古小秋没搭理他，又请了大厨教她厨艺，可是她租的房子里厨房设备不太好。她去钱海家的时候，看见他家的厨房设施一应俱全，就擅自做主住了下来，还说，她会多给珠子，她已经逼着海底的蚌精产出更多的珠子了，一定会给到他。 钱海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妖精，但是她好像不用睡觉。除了背台词学表演就是学习做饭，就是好像都不太成功。 钱海早晨下楼，就看见古小秋愣愣看着锅里烧黑的菜。 “你不会是要给萧衍做饭吧？” “是呢！我会学好的。” “不是我说你，当别人对你没好感的时候，你送这些他不会接受的。你干嘛执着于这个？” “是吗？”她有点落寞，想了想还是说：“我先做吧，我学会了再说。” 进组前，钱海一再叮嘱她不要一上来就脱人家裤子，挂在人身上。古小秋认真点头，我这次记住了，我就做萧衍喜欢的事情。 几天回来后，古小秋一跳一跳绷着炫耀：“萧衍吃我带的饭呢，还说好吃呢，好开心！” “那不是厨师做的吗？” “反正他说好吃了，我要赶紧学会，亲手做给他吃，好开心啊！”她抱着胳膊，一扭一扭，笑嘻嘻冲钱海说：“开心得水母触角都要伸出来啦！” 小姑娘说到做到，拍完戏回来练台词做功课，半夜又在厨房里练习做菜，不好吃就再做，直到天亮，去剧组拍戏。 钱海有时会自言自语，这水母精前世是欠了萧衍多少债啊，这辈子这么不要命的还。 那天忙完工作，钱海忽然想着去探班古小秋。古小秋不要助理，每天就是钱海派个车接她来回。小姑娘特别怕晒，每天带个一人高的大伞。下了车就一手扛着大伞，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规规矩矩坐在角落，或者去找萧衍。 她从不在意别人投来的目光，也不搭理那些想要巴结的人，除了萧衍她谁也没在意过。 刚下车，钱海就听导演过来说，萧衍因为古小秋改剧本，一气之下走了。 钱海找到古小秋的时候，就看见古小秋孤零零在伞下，坐在自己的折叠小马扎上。 她低着头手里抱着被摔坏的保温盒，胳膊上是油油的菜汤。 钱海走近她，才发现古小秋在默默掉泪，她低着头，一颗一颗的泪珠子，打在保温壶上，偶尔发出细小的吸鼻子的声音。 钱海想起来她昨晚又忙乎了一晚上，今天早晨还和钱海炫耀她做了很吃的饭，萧衍一定会喜欢，一定会高兴，就这么满心期待的来片场了。 钱海蹲下来，给她递过一张纸巾说：“快别哭了，又要成水母干儿了。” 古小秋抬头看见是钱海，用手臂擦擦眼睛，缩了缩身子，看着他说：“对不起，我好像又搞砸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还是搞砸了。” 改剧本的事儿傻乎乎的古小秋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都是他教的，所以古小秋根本不明白萧衍为什么要生气，想到这个钱海忽然生出了愧疚感。 “可是”古小秋又哭了：“从前我做什么，神官都高兴，都喜欢我，我闯了弥天大祸他也不怨我，为什么我现在做什么他都不高兴，不喜欢我呢？钱海，我怎么做他才能高兴，才能不讨厌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古小秋哭得脸都皱在一起了，钱海抱着她，轻拍她的后背：“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我帮你，我帮你。” 其实，钱海现在突然特别想去结结实实揍萧衍一顿。但是古小秋好像是缺水了，昏昏沉沉的，动都动不了。 钱海赶紧抱着她进了家，放在盛满水的浴缸里，一个小时后，她的脸色才慢慢变好了。 钱海没有去揍萧衍，他之前听说过萧衍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也不理会娱乐圈脏乱的那一套，于是他第一次向一个艺人低头主动和好。他不知道怎么和萧衍解释古小秋，也不明白古小秋为什么不去和萧衍说清楚，只好扯了个慌，古小秋后台很硬的精神病人。 他对这部戏做出了诚意十足的让步，就是希望萧衍同意拍完。古小秋后来还是很认真练习台词，认真拍戏，认真学做饭，每天早晨带过去，可是她后来很少像之前那么笑了。 钱海总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毕竟他连她是谁都不是真正知道。 第3章 小秋 几万年前，小秋在海底的时候是没有名字的，作为一个水母精，她每天做的事就是“咕啾咕啾”游啊游，然后觅食。 要说忧愁就是别的妖精都有爹娘，她没有，她有时候会觉得很孤单。她也想过找个朋友，可是她的力气好大，随便傻乎乎一笑，就把身边的妖精喷得老远，于是大家都躲着她。 所以她就偶尔和自己说话，“咕啾咕啾”从海底游到海面看看星星，咕嘟咕嘟吐着泡泡，想象着天上的仙人是不是也像她这般无聊。 然后有一天被她喷走的几个精灵跟着他们的老大来找她报仇，小秋说，你们别惹我，我怕会打死你们。她只是很认真告诉他们事实，但是他们听起来就是威胁，然后他们合力撕咬她的触角，小秋本来收着力气，但是触角被咬掉了撕心裂肺的疼起来，体内忽然就有一股力量让她热血沸腾，她爆发成一直超级超级大的水母，满身都是触角，每个触角随随便便一动，海底就一阵翻腾。 小秋只觉得疼，体内的力量太膨胀了，她需要更多的灵力支撑，转头吸走了身边那几个有修为精灵，然后她变得更大，她更忍不住要吸灵力…… 强大的灵力让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她的伞状的头部迸发出来，她虚弱地晕倒了，慢慢缩回成小小的水母。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被她吸走灵力的精灵尸体，她害怕极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妖精，怎么还变成了妖怪。 再醒来的时候，小秋已经被拍到了海边，她虚弱睁开眼，好渴。海水就在旁边可是她动不了。 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什么抱起来，睁起眼皮一看，是个高束发髻的仙人，穿着白纱仙衣，正抱着她，说：“小东西，受伤了吧，快到我怀里来。” 她被仙人带回了他的庭院，身体太虚弱，所以即便到了陆地也只能保持了水母的样子。她每天虚弱地躺在仙人设下的结界里修养，偶尔睁开眼睛看看，杨柳垂腰，荷花半露，很是宁静。 那位仙人也常来看她，她听他们叫他神官，好像是天上的差使。 身体好些了之后，她就是被放进了荷花池里，她在荷叶下面吐泡泡，无聊时就用触角把荷花卷进荷叶里玩儿，气得荷花精朝她吐口水，小秋就吐出更多的泡泡包围荷花精，荷花精吓得躲在池底好久都不敢出来。她最欢喜的时候是神官来给她喂药，她蹦跶得更是欢腾。 神官对她很好很好，荷花池折腾成什么样子也不生气，她就逗着他，喂药时，在池子里来回翻腾，就不好好吃。 神官无奈笑笑：“你这小妖精，真是磨人。” 后来她知道，他是通识神官，灵力的精灵都归他管。她身体好了，慢慢变成了少女的样子，她就陪着他修炼，摘仙草，偶尔处理精灵的纷争什么的。 她是个修为很高的水母，别人的语言她一听就通了。他问她：“你有名字吗？” 她说，我没有爹娘，我没有名字。我就是只“咕啾咕啾”的水母。 神官笑笑摸摸着她的小脑袋，说，咕啾咕啾？那就叫小秋吧。 她可高兴可高兴了，从出生开始没这么高兴过，有了名字，还有陪着她了，还是个这么好这么好的仙人。 她一天天靠着他的肩头看星星，说，神官，我不想回海里了，我想做神官的小妖精，一直陪着你。 神官笑的很温柔，说，好。 神官会做各种好吃的，特别是小秋爱吃的鱼，蒸的、炸的、烧的，煎的……小秋眨眨眼，鱼原来可以有那么多味道，她在海底呆了那么久，一直以为鱼就是那个味道。 看着神官在厨房里忙乎，小秋凑过去，支着下巴看他，说：“神官，你怎么什么都会？你怎么厨艺这么好？” 神官俊逸的脸庞朦胧在烟气里，说：“因为小秋爱吃啊。” “啊哈哈哈，好开心，好开心，开心的水母触角都要露出来了！”她扭动着自己小身板，说：“神官，我以后也一定好好学厨艺，做你爱吃的菜，一定要让你吃得也开心。” “不用了，你啊，乖乖的就好了。” “我乖乖的，我一定乖乖的。”小秋很认真在说。 其实她不怎么乖，不是把荷花精花朵打掉了，就是把金鱼精的鱼鳞吹散了，金鱼精现在还裹着荷叶在池子下面不敢出来呢，虾兵蟹将见了她更是躲得远远的。 她其实就是想和他们玩儿，结果力道总是掌握不好，然后就这样了，好在神官说不讨厌她，怎么都喜欢她。 直到后来，她忽然不受控制地开始吸食他们的灵识，看见院内一片萧杀的狼藉，还有精灵们干瘪的尸体，清醒过后的小秋傻了。 她吓得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哭，哭得太狠了，缺水就晕过去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大水桶里泡着，神官一脸忧郁地看着她。 她问神官，自己是不是闯祸了。 神官没有回答，只是第一次细细问了她的身世，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后来神官还是很细心照顾她，但是把她关起来了。 她时常觉得胸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她需要能量她不受控制。 她变成超级大的水母，冲破了房子，出去吸食了很多动物的灵识。 原来她真的是个妖怪。 小秋最怕神官不要她，她哭着和神官承认错误，跪在他面前保证下次一定控制自己，她不想每天只能孤孤零零地待在海底或者独自在水面看星星了，但是她又食言了，一次次不停跑出去。 神官还是没有责怪她，只是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忧郁。 小秋不发作的时候就尽量表现得很乖，她不停说：“神官，我很乖很乖的。” 有一次发作，神官跑进来了。不知道做了什么，她居然就好了，之后每次发作，神官来了就好了，她不需要出去找灵识了。 果然神官是通识神官嘛，自然有办法。一切回到了从前小秋好高兴，但是神官精神越来越不好，每日卧榻，但是还是撑着虚弱地身体要为小秋做饭，给她炖汤，小秋吃的很开心，也有点难过。 她为神官梳发髻的时候说：“神官，小秋将来会好好照顾你，给你梳头，给你做饭。” 神官笑得很开心，咧着干裂的嘴唇，轻轻点头。 直到一日，小秋去海里打捞了好多肥美的鱼，想要给神官炖汤补一补。高高兴兴地回到神官的府邸，到处寻着神官，却发现他早已昏迷不醒，脸色惨白，脉象微弱。 小秋吓得除了哭都不知道要怎么做，荷花池的荷花精开口了：“你个害人的妖精，都赖你。” 小秋傻乎乎地看着气急的荷花精，问：“神官怎么了？我要去请大夫吗？可是神官是神仙，大夫可以吗？” 荷花精收了收脾气，告诉她如何给神官输入灵力，不过一会儿，神官的脸色就微微发红，脉象也逐渐平稳，小秋这才放下心来。 趁着神官昏睡，荷花精告诉了小秋实情。为了防止小秋再跑出去吸食灵力，神官就把自己的灵力输入给她，以致越来越虚弱。可是小秋吸食的需求越来越大，神官都快把自己掏空了，他现在已经没有灵力可以给她了。 后来他从古书上看到，自己因为是通识神官体质特殊，只要食其肉身，哪怕不是很多，也能满足灵力的需要。 神官就开始割自己大腿的肉，炖成汤做给小秋食用。 小秋想起每天自己喝的鲜美的汤，怪不得每次喝完，就精神焕发，她跑过去，解开神官的裤子，就看见左右大，内侧凹陷的一块块疤痕格外狰狞，有些地方已经能白骨隐现。 荷花精哭着说：“你这个害人的水母精，你快把神官吃光了。” 小秋一边吐一边哇哇大哭，神官精神越来越不好，神官做饭都是趁着她去玩儿的时候，这些她从来没有注意过。 小秋和荷花精说：“好好照顾好神官，你和神官说等我治好病就回来找神官。” 说着离开，可是拉着神官的手放在自己脸边，就是不舍得撒手，直到感觉神官快要清醒了，才赶紧跑出去。 小秋一边走一边哭，走到她来时的海边，坐在地上想了半天，不知道该去哪儿。 想了想，她升起好大一堆火，自己骂自己：“你个害人精，害死别的精灵，还差点害死神官，死了吧，死了就好了。” 她走近火堆，可是火苗一靠近皮肤，就很疼很疼，她吓得又跑得远远的，没用地又哭了：“我怕疼，啊啊啊啊。”她坐在海边地上，哭了很久很久，她想死，可是怕疼。 后来她又跳进了海底，每天还是游啊游。偶尔，也会冒出头来，看看天上的星星，然后再耷拉着脑袋游到海底。 神官的灵力和肉让她很久都没有想要再去吸食灵力了，可是有一天，她有控制不住了，她看着骤然膨胀变大的身体，残卷着周围的生物，一阵海啸汹涌而起。 小秋不知道自己到底吸食了多少灵力，她大脑一片混乱，巨大的灵力在她身体里咆哮着，海天一体，昏天蔽日，她仿佛能把天捅个窟窿。 那次之后，她成了海底的王，所有的生物都会来拜她。吓得小秋到处躲，她越来越害怕，就偷偷在海底哭。 直到一天，荷花精找到了她，又哭又闹。 荷花精和她说了好多，好久好久以前，海底的水母魔族和天上的神仙们进行了一次大战。神仙们召集了天地所有的灵气才把魔族打败，后来魔族被全灭，人们逐渐忘了这片海和为首的水母魔族。 神官也是在小秋那次发作之后发现她的身世秘密，她应该就是魔族水母偷偷留下来的后代，经海底生物几万年的滋养成形，尽管没了记忆，但是体内的血统还是唤醒了她的力量。 她上一次在海底的发作引起了神仙们的注意，他们知道神官收养过她，就把神官抓到天上去了。 荷花精拉着已经傻掉的小秋说：“你去救救神官吧，神官本来好好的，因为救了你一次次受伤，现在都要没命了。” 小秋以为自己只能在海里游，但是这次一用力居然飞上了天，她变成了水母，气势汹汹的要救神官。 她真的很厉害，一个触角轻轻一动，一大片天上的小兵就被打倒或者被毒液伤到，她两个大触角握在一起，大喊着：“我要见神官，不许伤害神官！” 后来她抓到一个将军，将军说，那个神官在祭祀台受雷劈之刑。 她捏着将军的脖子找到了祭祀台，神官四肢被环形的铁拳钉在架子上，血从胳膊还有脚腕里一直流。 他的脸色惨白，奄奄一息，身上都是雷电劈后留下的雷电纹路。 水母抱住他，任后面的神仙们使出各种法术打击她，她就抱着神官哭，她哭着给他输送灵力。 神官慢慢苏醒，微微张开嘴说：“快跑，躲到海底，他们打不过你。” 小秋摇头：“我不，神官，你被雷电伤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跑呢，我不跑了。” “你受伤了，比我被雷劈了还难受。听话，我的仙骨已被扒，命数已尽，你走吧，小秋，我护不了你。” 神官就这么死了，小秋像疯了一样开始甩动着自己的触角，天庭晃动，一众神仙惊慌，却无奈斗不过这只已经吸取了天地精华的水母精。 小秋不明白，她只是一只小精灵，想和神官安安稳稳在一起，为什么就害死了神官。 混乱中忽然有一个神仙说，可以救神官。 她停了下来，听着那个白胡子神仙说，虽然没有了仙骨，他可以帮着神官转世轮回，他可以世世代代在人间过上好日子。 小秋一下就停了，变成人形，说：“是真的吗？你救救他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的条件是，让小秋用自己的命换身官的轮回。 小秋流泪说：“你们想要我的命早说啊，害死了那么多精灵，我早就不想活了。如果你们直接找我，我早就把命给你们了，神官也不用死了。” 他们达成协议，小秋被几个白胡子老头绑在一个阵法里，她忍受着像割肉一样的疼痛交出了所有灵力。 待要取她体内的魔珠时，她看着身边尸体已经冰凉的神官说，我不放心，你们总是不坦诚，我要见到轮回转世的神官过得好，再把命给你们。 看他们犹疑，小秋跪下来求着他们说，我说话算数，绝不骗人，灵力已经被拿走了，我打不过你们，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她摸了摸神官僵硬的脸，说，都没好好道别，我想再看看他，再和他好好说说话，看到他过的开心就好。 她的眼泪又开始流了，止不住地低头哭起来。 神仙们商量了一会儿答应了她的请求，她拉着神官的手被扯开，被困在一个法术里，眼看着神官的尸体离自己越来越远，小秋从此被尘封在海底。 他们说，等到他轮回转世之后，她的法术自己动解开，她就可以到陆地上去找神官了。 小秋虽然没了灵力，可是还有魔珠，她还是海底的王，那些精灵即便在她一动不能动时，也不敢冒犯。 她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在小小的空间里， “咕啾咕啾”伸缩着自己经常麻木的大脑袋，伸伸触角，每天看着来来往往的鱼虾和精灵们，满心期待的等待着可以再次看到神官的那一天。 等啊等，终于有一天，她的法术解除了，她知道神官复活了。 这时候她在海底已经等了几万年了，来到陆地她什么都不适应，但是什么都不在乎，她在电视里看见了神官，这次转世他叫萧衍。 小秋什么都不懂，好在她发现人们都喜欢她从海里带的珠子，通过各种珠子，她认识了一个叫钱海的人，他好像无所不能，能真正帮他见到萧衍。 钱海看她的眼神总是像在看个妖怪，也没关系，她本来就是个妖怪。 “我叫小秋，我是一只水母，我想见萧衍。” “小秋？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我就叫小秋，这是神官给我的名字。” “在这里生活你要有身份，所以你要有姓。你刚才说什么‘咕啾咕啾’？那你就叫古小秋吧。” 小秋在陆地上有了身份，现在她要带着这个名字去见全新的神官了。 第4章 钱海 本来名不见经传的古小秋要和萧衍搭档就引起他粉丝的不满，后来不知道谁说出去，古小秋改剧本，粉丝一下炸开了锅，在网上组成了联盟，要求换女主，否则就每天喷影视公司，挖女主黑料。 古小秋也在剧组听到了这件事，她和钱海说：“萧衍不喜欢的事情，我不想做，能不能别播了。那些粉丝说我要演了这部剧会断送了他的演员生涯，萧衍好像很喜欢演戏，我不想让他断送。” 这部剧最终对外宣布因女主身体原因终止拍摄，所有的费用都由飞驰影视承担。 古小秋问钱海，萧衍怎么才能开心呢？ 钱海告诉他，如果能演一部好剧，有一个好的班底，好的制作，这是所有演员梦寐以求的。 古小秋执拗地找到老师学习电视剧的投资和制作，她和钱海说，给萧衍找他喜欢的导演和编剧还有演员，她出钱给他拍戏。 钱海一拍大腿，笑起来，你要做萧衍的金主啊！ 有钱就好说，一部玄幻剧就这么启动了。萧衍这次超级配合，最好的导演和编剧，还有当红的口碑很好的女主角，大众对这部剧很是期待。 古小秋也不太懂什么，就是经常坐在角落里听他们讨论剧情剧本，还有各种服化道，跟着一开会开一整天。 后来，钱海看见她经常去找编剧，问她，你是不是还想改剧本。 她急忙摇头，不是不是，我听编剧的。 剧集正式开拍后，古小秋又扛着自己的大伞每天去片场。可是，她再也没有主动去找过萧衍，就是静静看他拍戏，嘴角时常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慢慢的大家都看出来，男女主角越来越默契，也越来越亲密，片场的很多人都在传他们在谈恋爱。 导演一声“卡”，萧衍和女主角便笑着打闹，他让助理拿过来女主角平时喜欢的冰咖啡，自己亲自插上管子递给她，一脸宠溺。 古小秋和钱海就站在边上，钱海一撸袖子：“这是用金主的钱在泡妹子啊，哥替你揍他去！” 古小秋涨红着脸，什么也没说。 偶尔在正面碰到，萧衍对古小秋也不再冷脸相对了，经纪人告诉他，古小秋点名要他做主演，只投资不插手拍剧，难得的金主。 杀青宴上，所有人格外开心，大家对这部剧都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和努力，杯盏摇晃，其乐融融。萧衍挨个感谢工作人员，他在其中吃了不少苦，真的是很敬业，为人有礼貌谦虚，大家都很喜欢他。 整场的欢声笑语。萧衍走到古小秋面前，满面笑容：“古小姐，感谢你的大力支持。” 钱海在她旁边，看见古小秋一脸受宠若惊。忽然有人过来敬酒，钱海转身敷衍了两句，再回头时，就看见萧衍居然抱住了古小秋还说了什么。 可是很快，萧衍转身又去找女主角了，古小秋捂着脸跑到了角落，蹲下去一直呜呜哭。 钱海追过去，推她：“你别再哭成水母干儿了，这儿可没水。” 古小秋擦擦泪水，站起身来，点头：“我答应他，以后都会笑的，不管在哪儿一定都会笑着。” 紧接着宴会中央爆发出众人的欢呼声，他们看见萧衍紧紧抱住女主角深情拥吻。 钱海转头看看古小秋，她的泪珠子还挂在脸上，脸有点僵，忍不住问：“你没事儿吧？” 古小秋如梦初醒，痴痴看着萧衍说：“我看到了，他在人间很幸福，好了，我要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钱海叫住她：“古小秋，你要去哪儿。“ 古小秋回头：“我不叫古小秋，我叫小秋。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他们遵守了承诺，我也要遵守承诺。“走了几步，她忽然回头说：“他们都说你很厉害，那能不能请你以后多帮帮萧衍。“ 然后，她就消失在了那个杀青宴的夜色中。 一天早晨，钱海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吓得差点掉到床底下。 他的眼前竟然满是珠子玉石和黄金，就在床前，一个门高，就堆在他的卧室，堆成一个小山的形状。钱海起身慢慢走近这些宝物，抚摸着它们。 半天，没有兴奋，也没有疑惑，只有一种预感，他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小秋的傻水母了。 萧衍本就有天分，又肯努力，再加上钱海的一路支持，很快从流量转型成为实力派演员，一路获奖无数。 说起他的第一个电视剧大奖，就是当年拍的那部玄幻剧。 这些年来，他逐渐和萧衍成了朋友，时不时出来聚聚说说工作，说说生活。 萧衍和当年那个女主角结了婚，有了孩子，看起来真如小秋那样说的幸福。 这几年他们时常谈天说地，就是从来没提过小秋，钱海一直觉得萧衍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姑娘，他其实有时很好奇想问，小秋做的饭到底好吃不好吃。 直到有一天，几个人攒了个局，萧衍挨着钱海坐着，忽然问他：“你还记得有个叫古小秋的制片吗？就是咱俩合作的第一部剧的那个，她现在还在做这行吗？“ 钱海心底一窒，问：“怎么想起问她了？“ 萧衍笑笑：“没事儿，随便问问。” “她啊。你也知道她家里有钱，拍完那部过了瘾，就出国治病去了，我后来也没联系。” 萧衍低低“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钱海闷下一大口酒，趁着半微的醉意，拾起一支筷子，敲着酒杯晃着脑袋肆无忌惮地大声唱： 青城山下白素贞 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 勤修苦练来得道 脱胎换骨变成人 啊…… 唱着唱着，不知是不是真喝多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第5章 萧衍 因为擅自改动剧本触动了萧衍的底线，他对古小秋为数不多的好感顿时化为乌有。 换了资源，受了人情，他硬着头皮决定把那部言情剧演完，那并不代表他要给古小秋好脸色。 古小秋后来看到他，都又羞又怕的样子，只是低着头把做好的饭菜递给他，也不说什么，转头就跑。 他也接过去，转头就交给助理，吩咐她找个垃圾桶倒了。 有一天，助理有些慌张地走过来说：“萧衍，我刚才倒饭菜的时候被古小秋看见了。” 萧衍放下手中的剧本问：“她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什么也没说，不过我好像看见她偷偷哭了，一个人坐在那个伞下面一直抹眼泪。“ 萧衍不甚在意：“不用管她。”他之前也被她傻傻的表象骗了，以为她很单纯，没想到是居然是个剧霸。 令萧衍没想到的是，她第二天还是带来了饭菜，第三天，第四天……都是这样，无一例外都被萧衍扔了。 可能感受到了萧衍的厌恶和不屑，再加上粉丝的抵制，古小秋那边居然宣布终止拍摄，他巴不得如此。 那部大制作玄幻剧，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一开始不知道背后的大投资是古小秋和钱海，但是谈到一半了，他太想得到这个机会了，而古小秋中间出现过，也没提任何要求，萧衍决心拿下这个角色。 拿到那个本子他激动不已，他完全能与角色共情，男主每一个阶段的感情他自信都能完全掌控。 女主是同年龄演员中很出色很敬业的一位，非常适合这个角色。之前只是见过几次，如今两人合作也很默契。 他很多年后都记得那一场戏，女主生命垂危时与男主就别重逢，她拉着萧衍，流着泪说：“我每晚自己在海边看星星的时候都很想很想你。”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台词，可是在当下的那一刻，萧衍的心里忽然被各种情绪填满了，痛苦的，思念的，悲伤的，欣慰的…… 他看着女主觉得他们好久就认识了一般，不，是上一世就认识了一半，第一次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心痛，心里生出一个声音，这个人，我这一世要和她长相厮守。 那一场戏，他抱着女主哭了很久。 大家纷纷感叹他的爆发力和他的共情力，围过来鼓掌。萧衍抬头，古小秋站在远处看着他，一脸泪痕，无声微笑着。 那一刻，他忽然不那么讨厌她了。 随着剧情的深入，萧衍和女主的感情越发地好了，周围人都看出来了。他也不打算隐瞒，反正他打算娶她的。 杀青宴那天，萧衍很兴奋，他朝着一直躲他远远的古小秋走过来。 看见她一脸紧张的，忽然觉得有些可爱了。他说：“古小姐，感谢你的大力支持。”他知道，是古小秋点名他出演，他才能拿到这个角色。 古小秋白白净净的颤动了一下，抬头看他说：“你能不能叫我小秋？” 他说：“小秋。” “你能不能抱我一下，叫我小秋？” 萧衍犹豫了一下，趁着高兴还是答应了，伸手抱住了她，低语：“小秋，谢谢。” “你开心吗？幸福吗？” “是，很开心。能参演这部剧，真的很荣幸。” “你怎么这么爱哭，挺漂亮一个小姑娘，每天哭得皱巴巴的。”萧衍看他哭得可怜兮兮的，忍不住调侃：“这么好的年纪，要多笑笑。” 古小秋重重点头：“我以后都笑，我以后不管怎么样都会笑的，我乖乖的，听你的话，不会再闯祸了。” 她又哭着跑开了，真是挺可爱的，就是脑子有点问题，可惜啊。 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古小秋，后来他因为这部剧拿奖拿到手软，好剧本和投资纷至沓来，他的事业攀上了高峰。也是这部剧，他和女主喜结良缘，是娱乐圈最著名的“金童玉女”“俊男靓女”模范夫妇。 好些年后，有一天，他和几个圈内的编剧还有制作人喝茶，其中就有那部玄幻剧的编剧。 她忽然说起来，萧衍，当年那部剧，你们那个投资人还真帮忙不少呢？ 哦，她也赚了不少吧。萧衍回着。 “我说的是剧情，她那时候经常来找我，提一些剧情意见。还说觉得好就用上，不好可以不接受。但是不要告诉你，怕你又不高兴。你别说，好几个梗还是不错的，比如女主的魔族身份，天庭审判，这些现在用烂了，当年可是真挺吸引人的。特别是那句，我每天自己在海边看星星的时候都很想很想你。你们都记得不，挺普通的一句台词，这被当作经典台词说了多少年。这小姑娘不简单呢，还真知道观众喜欢什么呢。” 大家都当作往事一听了事，萧衍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她现在在哪儿呢，什么样子呢？ 找钱海出来，萧衍装作无意间问了问，钱海只是说她去国外治病了。随后钱海就喝成了癞狗，送他回家的时候不停耍酒疯，一直喊着要吐泡泡，结果吐了一车。 萧衍收拾好回到家后，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先去看了看熟睡的女儿，甜美可爱。去卧室，妻子也已经熟睡。 他回到客厅，打开一盏暗暗的灯，点燃一支烟。 他和妻子因为那部剧相识/相恋/结婚，当时经纪人劝他不要过早恋爱结婚，他也听身边的朋友说那是因为没有出戏。 可是，那种想要永远在一起的感觉太强烈了，他很快就结婚生女。那种感觉却忽然真的没有了，果然激情是不能长久的。 萧衍身边诱惑多得很，可是他这个人一直秉承着忠于家庭和责任的传统观念，外来的投怀送抱一律推开，如今和妻子也算相敬如宾。 只是，原来，爱情真的有保质期。 这些年来，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影子，只是他绘不出那个影子是什么。透过袅袅的烟圈，窗外点点灯光比星星耀眼多了。 那天晚上，他梦见自己在海底，旁边都是泡泡，许多许多泡泡。 第6章 小秋 海边，一个渔夫的孩子捡到了一个巴掌大的石头，上面刻着一只小水母。 是雕刻的吗？更像是化石，实在是太像了真的了，一定是化石。但是仔细一看，吓了一跳，那个水母居然有脸，居然还是微笑的脸。 男孩子心里道，又是哪个家的恶作剧吓唬他？举手狠狠把那块石头扔进了海里，那块化石，慢慢的，慢慢的，沉入海底，冲着天空的方向，仍然是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