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醉不醒》作者:赵明明 文案: 异地恋就是你和我隔着远距离,我在和别人doi。 现代 - 狗血 - 浪漫主义 - 相爱相杀 - 年上 第1章 你的腿是我摸过最嫩的 方泅鲸脸色发红,难以抑制小声的喘着气,他的手放在弹润丰满,手感很好的臀部,不自觉的往里扣弄着。 寝室里的人不多,有一个睡在床上——这人长期睡在床上,除非三急绝不下床,偶尔发出怪异难听的笑声,他暂且可以忽略不计。另一个坐在桌子前,大嚼特嚼着外卖食品,空气着散发着一股汉堡塑料的呕臭味。 而方泅鲸神情专注,嘴唇因为情绪的牵动显得十分红艳,透出一种情欲渲染出来的动人颜色。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机屏幕上于踞洪的照片,只有一个背影,结实挺拔的身材曲线在夏天的衣物中显得欲拒还迎,方泅鲸想象着他的肌肉条理分明,腹肌往下的沟壑勾引着人还要向下探去,再向下,是炽热赫人的坚挺。“嗯……”方泅鲸轻轻喘息起来——他的手指已经迫不及待的插了一根在后穴,后穴宽容的接纳了他的手指,却好像不足够似的,吞吐着,叫嚣着,还要更多。 方泅鲸继续盯着那张照片,他肆无忌惮的意淫着他的室友,他浑身发软,紧紧夹住被子,手指在抽插中带了一点液体出来,有一些几不可闻的啵啵声悄悄响起。 方泅鲸想停,他想够了,可是这瘾吸住他,不肯松口。让他忽视了自己还在寝室的现状,他疯狂思念着于踞洪——只有他,才能解了自己的痒。 他的脸红扑扑的,好像上过胭脂,眼神迷离。“你的脸倒是比姑娘还不经红。”他想起于踞洪调侃的话,和相随的那场性爱。 一个月前。 钟生说什么也要拖他出来吃饭,他本来不想来,给刘霖随便扯了这件事,刚好看到刘霖回的消息“哦”,无名火起,他想去他妈的,那时刻,对于爱情的信念和忠诚让他觉得尤其可笑。 方泅鲸知道钟生一直以来都在若有若无的暗示自己,那点心思,让人觉得有点可笑,今天的约,他犹豫了,没有拒绝。 他也想,自己这个状态是需要人拯救的,在烂淤泥的沼泽里,他清楚自己并不是一朵青荷,但他渴望也需求着一双手,他想看想尝试别人能带给他的人生。他觉得自己在一个牢里,如果不快点逃,腥臭和铁链会慢慢把自己腐蚀掉。 走到这饭店门口,一大群人已经严整以待,中间是一锅撒了枸杞黄花红枣的鸡汤,桌面上随便摆了一些五花肉排骨时蔬,这群年纪不大的人还很注重养生,方泅鲸心里嗤笑一声。钟生把手搭在他肩上,不正经的说道:“这是方泅鲸,M大的高材生,和老于是同学。人还是学生,待会别可劲灌啊。”方泅鲸轻轻笑了一下,挣脱了他的手,说:“今儿大家尽兴就行。”众人寒暄了几句,方泅鲸看到钟生旁边的那个座位,和墙角那几个空着的座位,毫不犹豫的一迈脚坐到墙角去了。 热火朝天的十几人,他看了一圈,皱了皱眉,除了一个初中同学钟生,便是自己那个一学期以来都说不到两句话的室友。他是一个挺鼻薄唇的样子,似乎很是薄情的人,剑眉星目,五官英俊,身材挺拔健美,肌肉条理在夏天的薄衣下浅浅显现出来。两人分别被挤在两个墙角,中间隔一个方正的柱子。于踞洪似乎和他一样心猿意马,意不在此,看到他的时候停了一眼,继续吃自己的菜。方泅鲸没有说话,用筷子一下一下戳着面前的蘸料,目光停滞,静静地发呆。 “尝尝这个。”钟生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隔了好几个人,夹了一块鸡肉,放进方泅鲸的碗里。他看了一眼,一块干巴巴的鸡肉,方泅鲸不喜欢吃净肉,吃起来感觉干柴一样的口感,所以他一般都挑鸡皮来吃。周围的人因为这举动都投来一片揶揄的眼神,方泅鲸平静的吃着,面无表情。这块鸡肉没有皮,他想。 “于踞洪,不是我说,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旁边的人似乎是在劝解这男人,原来这种冷漠的人也会为情所困,方泅鲸听到这话小小的勾动了一下嘴角,天真地偏过头去看看他,弯弯笑着的眼里都是圣洁纯真,于踞洪感受到他的眼神,嘴角噙了一丝讥笑,很突然地,把撑在桌上的手拿了下来,紧接着按在了方泅鲸的大腿上。方泅鲸的心立即狂跳起来,那手掌带有火的温度,把方泅鲸腿上那小块皮肤灼得滚烫,他轻微的抖了一下,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神色自若。 他不敢抬头,周围热闹非凡,餐厅特有的暖黄色灯光沿着升起的热气转着圈打下来,慷慨地落在方泅鲸的发上,把乌缎似的黑发衬出一点温馨,根根分明的睫毛像承不住灯光一样,在于踞洪的朋友们吵吵嚷嚷的音响战栗,明亮的眼睛因为垂着,掩住了情绪。他的神情冷清,像断臂的维纳斯,是美的象征。 钟生夹了颗爆汁牛肉丸进嘴,一抬眼看着灯光下雕塑陶瓷一般圣洁的人,看得怔了神,喉结滚动了一下,于踞洪顺着钟生的目光看过去,说:“魂儿没了。”钟生回过神来,瞪了他一眼,掩饰的继续觥筹交错了。 方泅鲸并不说话,他内心在煎熬,在发热,这个人,衣冠楚楚,披着自己室友的皮,正在众人面前毫无顾忌,放荡又下流的折辱他。一颗心在滚油里翻了又翻,很奇怪的,并没有愤怒的情绪。他略抬了眼,遮遮掩掩的望着他,高挺的鼻梁,眸子发亮。他感觉到有水在下面流动,他想自己无可救药了。 人群里有人遥远的端起酒杯,“方啊,你可是百闻不如一见,约了好几次都不出来,这杯酒你可不能推辞了。”方泅鲸眯缝了一下眼睛,纤长的睫毛因为眯眼簇在一起,显得更加浓密。他不能喝酒,却爱喝,希望自己能混混沌沌的醉着,在这个处境里,醉着总比醒着好……他端起面前的白酒杯,和那人碰了个杯慢慢啜饮着,喝完了最后一滴,嘴上带了酒染的艳红色。他感觉到于踞洪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更加用力了。 “你的人?”有人似乎在问,并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只有酒杯相碰清脆的响声。 左边有人坐的更近了一些,红了脸,看着方泅鲸想说什么又结结巴巴地欲言又止。方泅鲸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忍着脾气问:“怎么了?”这人掏出手机,慢吞吞的说:“能加个好友吗?”方泅鲸没说话,把二维码扔过去给他扫了。两人加上了,那人面对手戳戳戳,似乎泄了气,方泅鲸想了想,自己朋友圈封面好像是和刘霖的照片。这人应该懂了。 忽然听见一声极轻的笑声,于踞洪把手松开,点了一支烟,在不甚分明的烟雾中和旁边人谈笑去了。 方泅鲸突然的,有些生气,委屈,心里闷得慌,他夹了筷菜,故意坐的更远了一些。于踞洪依旧和别人言笑晏晏,并不理会他的小动作。 吃完饭之后,钟生故意抛开那一大波人走在后面。钟生看着方泅鲸,广告牌在街上声嘶力竭的闪亮,带有醉酒的味道,钟生说:“你知道你还有退路。我……”方泅鲸打断了他,说:“今天谢谢你,我先回去了。”他知道钟生的意思,但是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刘霖甚至也只是在这期间认识的,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也知道钟生对自己也只有那么一点意思,不要在他心里燃起那一点火苗,他觉得自己已经给他留情面了。 走在路上,青石板一片一片铺过去,绵延到登记住下的酒店门口,方泅鲸拿出门卡,“嘀”一声刷开进去了。手机在兜里响了一声,他打开,钟生的消息发来了,醉酒给了他一点勇气:你还有男朋友吗?方泅鲸觉得很乱很烦,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叫还有?他很快的回过去:有。自己跟刘霖的关系,钟生是知道的,知道自己有个对自己不上心的男朋友,他就跟个盯着蛋缝的苍蝇一样,并不介意这个人存在。或者他希望这个人存在更好,钟生自己也有几个长期对象,他只是想玩玩而已,不负责任的关系现在是常态。钟生回了一个:那我等你。方泅鲸忍不住笑了,这还是在给自己弄一个深情的人设了,他飞快地打着字:别,我们没可能。 他按熄了手机屏,一桩桩事,让他疲累。他闭了闭眼睛,睁开眼准备去洗漱,把手机拿到浴室,选了一首歌播放,悠扬的歌声让他有一丝放松: It's 3am the phone is ringing,Won't you come over,You shower, shave, you comb your hair,And you'll soon be there,He's been drinking all night long,And you're still sober…… If he doesn't love you,He'll never love you,If he doesn't love you,He'll never change。 手机振动了一下,一个好友验证消息:小金鱼。 他拿起来看,那人昵称一个h,头像是黑团团的海水,有些杂糅的蓝。他同意了,很快的,h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你的腿是我摸过最嫩的。 第2章 他没走 方泅鲸脸唰一下红了,心停了几秒,他知道了,这人怎么可能放过他,同寝三年,两人的交流寥寥可数,而钟生的朋友,大家都是出来玩的花花公子,自己不该去的。与此同时,他内心深处,深的看不见的地方升起了一星点喜悦。 “操。”方泅鲸忍不住骂一句自己,他为自己可耻的纵容,期待,和顺水推舟而羞愧。 “哪个房间?”h的消息又来了,方泅鲸看着聊天界面,像赌博似的,他退出去,给刘霖打了一个电话,“老公……”方泅鲸是很会撒娇的,他的声音又糯又软,像最甜软的芝麻汤圆。但是对面好像非常暴躁,呼了好几次气,忍了又忍“干嘛?”方泅鲸立刻知道自己打电话打断他工作了,“嘭”一声,内心那根弦断了,他没有犹豫的挂断,修长的手指飞快的按了几个数字:6408。 等待的时间并不久,门铃响了,方泅鲸刚把门打开,一股重力就朝他压来,把他压的退了好几步,并没有铺天盖地的吻,于踞洪只是把头靠在他肩上,似乎喝醉了,炙热的,男人的气息呼在他耳边,说:是你…… 昏暗的房间,旖旎的气氛,豆腐块似的床,朦胧中方泅鲸内心涌起一点羞赫。羞耻和忤逆,随之而来的刺激背德,让他有点微微发抖。他紧贴着高大的男人,不自觉悄悄但是发狂似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与自己截然不同的,野味的,带有佛手柑果香的辛辣,皮革上一点淡淡的烟草味道,像旷野上吹来一阵风,打在他的身上。这味道就够让他沉沦了,他想。 于踞洪上来拉住他的手,方泅鲸没有拒绝,乖顺的任他抱住,于踞洪好像受到邀请一样,进而用尽全力地搂抱住他,将头放在他肩颈处,呢喃似的:香……方泅鲸顺着他的头发摸了下去,按到他脖颈处,向下按了按,于踞洪顺着这力道把头低下来,方泅鲸急急把嘴凑了上去,吮住他柔软湿润的嘴唇,伸出舌头,沿着外侧转着圈,把露在外面的嘴唇舔得更加湿了,才把舌头往里探去,刚探出一个鲜红的舌尖就被于踞洪轻轻咬住,像捉住一条鱼,舌尖被于踞洪含在嘴里,于踞洪并不着急着交缠,只锲而不舍地含着,品尝着方泅鲸的津液,甜丝丝的。 唇舌在尽力交缠中交换心意,两人也好像要把对方融进身体里一样,藤蔓一样纠缠。于踞洪把方泅鲸的手往上拉着,另一只手扯住他套头的羊毛衫,毛衫领很松,被扯下来丢在旁边。于踞洪看着藕段一样白生生的脖颈,凑上来嗅着,伸出舌头仔细舔舐着细腻的皮肤,舌头是粗糙的,有力的,仿佛带有一点倒刺似的,扎在心里,方泅鲸禁不住呻吟出声:嗯……啊。 这对于踞洪是种莫大的刺激,他含住脖子上的皮肤吮吸起来,说:真骚。方泅鲸的骚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他待人永远带有一丝疏离,可他骨子里风骚的,比妓还媚的东西是改不掉的。他看到了,就倚势而上,可这又怎么了,他想,他的身体不是很欢迎我吗?他吻了他,相濡以沫,这罂粟的毒就深入骨髓了。 红印很快显现出来,一小颗草莓突兀的印在瓷白的肌肤上,方泅鲸的脸因情动染了几分桃粉色,他用力抿住鲜嫩的嘴唇,脖颈却诚实的向上扬起,渴求着更多。 感受到他的欲求不满,于踞洪立即把方泅鲸推到在那窄小的床上,霸道专注的压住他,问:“认得我是谁?”方泅鲸没有回答,淡淡的望着他,心思似乎飘出了这四角房间。 于踞洪并不生气,吻着他饱满的唇,直至唇上水光潋滟,银丝铺满唇面,方觉得满意了。将嘴往下移去,啃咬着左胸上的乳珠。方泅鲸的身上肉多,乳肉也尤其绵软,于踞洪含着,像小时候吃奶一样,吸的啧啧作响,那颗樱桃在乳肉小小的圆弧上挺立起来,在他嘴里触感更加明显,他被蛊惑了,他沉迷其中。把手移到方泅鲸下身的位置,不轻不缓的揉搓着,笑了:“硬起来还是这么小?“方泅鲸不理睬他的笑,声音都哑了:“给我……”于踞洪很快地褪下他的裤子,露出光溜溜莹白的两条长腿,他往大腿根按去,那里弹性极佳,于踞洪呼吸粗重起来,方泅鲸是个小骨架,看着人瘦削修长,其实身上的肉又多又软。于踞洪的手避开了那根娇小的阴茎,往后穴处捅去,刚要深入,却在此时停了,说:“我是于踞洪。记住今天操你的人。” 方泅鲸眼唇绯红,情动不已,他不安的扭来扭去,声音里也带着撒娇的意味,说:“于踞洪……” 随即他咬死了嘴唇,他感觉到一根手指在后穴畅通无阻,正搅动着他的肠道,他低低叫了出来,于踞洪听到这声音,把第二根手指也放进去了,感受着手指上的湿润和顺滑,惊叹道:“会出水?”他觉得既惊讶又喜悦,这可是个难得的宝贝。他把第三根手指放进去的时候也停止了接吻,,低头去看那处惊喜所在,那嫣红湿润的小嘴正随着他手指的进出卖力的吞吐,他把手指往外伸出,却感受到肠道的咬合和阻力。他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裤链,衣衫完整的,只露出了那盘桓交错,青筋缠绕的阴茎,他说宝贝乖,让我进去。方泅鲸一言不发,眼睛里已经水光盈盈,他松了口气,放松着后穴。于踞洪从床头柜那拿了管润滑剂,倒在手里,胡乱涂抹在自己阴茎上。 倏忽手机振动了一声,方泅鲸清醒了,推开他,神色自若,但胸口藏不住喘息有轻微起伏,于踞洪就拿着那管润滑剂,也不说话,静静看着他。于踞洪内心知道他在矛盾纠结什么,可是他已经硬的像铁,他发红发烫,看上了这个表面天真单纯但实际堕落狡猾的鬣狗。他急不可耐,猎物已经到了眼前,必须吞食入腹。 方泅鲸挣扎着坐起身来,想去拿手机,他刚刚爬起来就被于踞洪一把拖过去,于踞洪呼吸粗重,声音喑哑,“今天我肯定把事办了才走。”他一巴掌拍在那莹润的臀上,回弹的触感像一阵波浪,一个五指印立刻无辜的躺在臀上,他下身硬得发痛,低声骂了一句,就对准那穴口长驱直入。那长约一尺,宽如三指的性器的进入让方泅鲸倒吸一口凉气,而于踞洪也按耐住待他适应了之后,后穴的水开始润湿自己的性器之后,才深深浅浅的作弄起来。 方泅鲸像案板上的鱼摆动着,他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你滚啊。” 于踞洪此刻舒服得叹了口气,那水润和紧致让他欲罢不能,他就这后入的姿势律动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立即向前,撞击着一下比一下刺得更深。 方泅鲸感觉到后面的东西更加发硬发胀,他呼吸不畅,微张着嘴巴,津液缓缓流下来,他的泪也跟着向下滴,“你捅死我算了……” 于踞洪像打桩机一样抽插了几十下,有几分薄汗滴落下来,落在方泅鲸光滑的背上。他拍了拍方泅鲸的屁股,把它往后提了提,一鼓作气的射了进去。 肠道痉挛着接纳滚烫的精液,方泅鲸眼神迷离,情欲把他的脸染得西方古老神话里的海妖一样诱惑。 于踞洪笑了,“你的脸倒是比女人还经不得红。”他掐了掐那绯红的脸蛋,掐出一道红痕,餍足的退了出去。 方泅鲸顾不得后穴还在隐隐作痛,把脱下来的衣服捡起来,说:“你走吧。”方泅鲸走进浴室,立即顺着瓷砖滑坐在地上,靠着墙,寻找好一个支撑点,他想自己在做什么啊,自己失控了,更可怕的也不置可否的是,动心了。他把手机拿到浴室,好像松了口气似的,之前是刘霖发的一条消息:生气了? 方泅鲸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握紧手机,回了句:没。刘霖的消息马上回了过来,“之前是我不对。” 人都是这样么,若是你一直强迫,这东西好像永远得不到,当你走远了,他好像又能迁就你似的回来了。 方泅鲸想到以前自己跟刘霖闹过好几回,为什么发消息不能秒回,刘霖烦了,直接挂断电话,一天没搭理他。到了第二天,跟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我不能时时兼顾你的感受。话说的好像一点挑不出错来,难道你的事就是除了工作就是一天到晚应酬吗?他们年龄的差距造成了认知的差距,刘霖始终觉得物质保障比虚无的甜言蜜语更重要,而方泅鲸极度缺少安全感,他的心已经在刘霖还没意识到的时候越飘越远。 今天这个消息,他明明知道自己挂断了电话,还是等做完事再打过来,真他妈可笑。刘霖总是在教育自己要独立,要学会独处……方泅鲸想了想,刚刚把手按在键盘上,刘霖的视频就打了过来,方泅鲸吓了一跳,还是接了起来,看着屏幕上刘霖英俊的眉眼,还有自己曾经最爱的眼角那道小疤,方泅鲸还记得自己说过,“原来自己就是栽在这道坑里了。” 刘霖漫不经心的搓了搓眼睛,说:“在干嘛呢?”方泅鲸没说话,他想不是在干嘛,是在被干,在酒店里,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恶意的想,甚至希望刘霖立即发现自己在做的事,看到背后这面青花纹的墙纸,凭什么这人把一切抛给自己,占着一个名分,活得却像废物一样。两人这样拖着,耗着仅有的一点情义,真可笑啊。 方泅鲸听见自己说“准备洗澡。” “我想看。”听到方泅鲸的回答,刘霖的声音立即带了一点嘶哑,方泅鲸气极反笑,是啊,这人除了这个能想到什么呢?“不了。”他啪一声挂断电话,关机,把花洒打开,开始洗澡。 外面有电视的声音,没来由的,这声音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第3章 不安于室 方泅鲸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其他两人都回到了床上,于踞洪也适逢其会的回来了。 他和于踞洪是隔铺,自从上次之后于踞洪没有再碰过他,但也拆开了中间隔着的栏杆,这样相当于一个竖放的双人床。方泅鲸当时心惊胆战,但于踞洪只是拆开了栏杆,其他什么也没干。 寝室一共四人,都是上床下桌的款式,每人床前都摆了个高高的窗帘,而自己和于踞洪住在这边,好像偷情一样——别人自然不会这么想,事实怎么样,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而此时于踞洪皱着眉沉默的看着方泅鲸,他不自然的红晕,微微发汗的鬓角。发出了一声讥笑,他把方泅鲸一把拉回来,动作很轻,在他耳边说道,“就这么离不开你男人?” 方泅鲸的动作顿时呆住了,浑身僵硬冰寒,好像掉进了冰窟的兔子。 于踞洪继续把他拉近,紧紧裹在自己火热的怀里,他轻轻的声音像梦魇一样传来,“还是说,就想我在这上你?” “不……”方泅鲸羞愧的挣扎起来,他脆弱的自尊心在面对于踞洪时总是溃不成堤。他贪恋带动自己浑身火热的高温,但他害怕于踞洪。 他面对于踞洪时处处戒备,身体却总是忠心的做出最原始的反应。 比如现在,他穿着薄薄睡裤的臀部感受到了那抵住自己的物事又开始隐隐流水。方泅鲸叹了口气,说,“你先放开我。” 于踞洪充耳不闻,他不管不顾的伸手摸向那肥软的臀,大力揉搓着,直到方泅鲸发出喘息声,他才停了,懒散的说,“真他妈像个白馒头。” 屁股被揉得发红发痛,方泅鲸毫不怀疑如果于踞洪再揉几下就得脱皮。他愤恨的用屁股顶开于踞洪的手,而于踞洪放在他的睡裤里,他怎么顶得开呢? 他的动作牵动着于踞洪的一呼一吸,于踞洪吐息渐渐危险起来,“别他妈乱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真想我在这上你?” 方泅鲸立即不动了,他乖顺的依偎在于踞洪的怀里,像一只收敛利爪的小猫。 于踞洪此刻才满意了他的表现,他低着头亲了亲方泅鲸的头发,说:“以后就这样和我睡。” …… 方泅鲸已经很少在宿舍和刘霖打视频电话了,因为于踞洪每每看到之后,当时不会说什么,事后都会向他讨要回来,比如此刻。 卫生间的灯光很微弱,方泅鲸跪在地上,于踞洪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自己粗大的阴茎往方泅鲸狭小的口腔中捅,他的语气很冷,“用这张嘴对他笑的?” 方泅鲸嗯嗯呜呜的说不出话来,柔嫩的嘴已经被撑到极限,边缘甚至开始渗出几丝殷红的血丝。于踞洪退了出来,抓住他的头发使得他的头往上仰,凌厉的眼神带了一点柔和。 他俯下身去,亲吻那泛血的嘴角,命令似的说,“这里只能被我插,再笑下次全插进去。” 他把方泅鲸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用手抓住他柔软的腰肢,他看到那熟悉的洞口又开始流出一点水来,毫不犹豫的插了进去。 而方泅鲸浑身又痒又麻,开始深重的喘起来,身上的皮肤泛着不健康的红。于踞洪扳过他的头来,看着那张小脸竟有点发白。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带着一点紧张的问:“怎么了?” “我要射。”方泅鲸委屈得好像要哭了,他催促道,“你再插快点……”于踞洪此刻了然了,他看向方泅鲸那根小小的阴茎,正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龟头出已经流出了一点晶露。 “你是不是早泄?”于踞洪以疑问的语气肯定的得出了这个结论。 方泅鲸可怜兮兮的回头望着于踞洪恳求道,“别告诉别人……” 于踞洪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说:“我告诉别人,然后别人也来操你?” 忽地他又很温柔的弯腰亲吻方泅鲸的乳首,把两粒在略微隆起的小山丘上嫩粉的葡萄噙在嘴里,他用嘴吸吮着,咀嚼着,把乳头弄得嫣红充血,而他的阴茎还深深楔着方泅鲸的体内昂扬着。 他用另一只手抓住方泅鲸没有得到照顾的乳,“这里也只能我吃,记得了?” “嗯……”方泅鲸闭上眼大口的喘着气,“你动……” “骚货。”于踞洪不尽兴的骂了他一句,立刻大力抽插起来,方泅鲸被插得浑身发软,他只呓语着嗯嗯啊,前面也跟着一股股的射精,射出的精液稀薄又量少。 于踞洪快要射了的时候猛的抽了出来,捏住方泅鲸的嘴,把那嘴圈成一个漏斗似的圆形,把精液一滴不漏的射了进去。 方泅鲸被迫接受着,那带有腥膻味的液体卡在了他的食道,他呛着咳了好几下才吞完那一大波精液。 刘海落下来有些挡住了方泅鲸眼尾略弯的桃花眼,于踞洪把他的刘海往旁边拨了拨,欣赏着那张神态糜烂、堕入欲海的脸——脸蛋和几根头发上还沾着自己的精液。 谁也没有注意到,卫生间门外桌子上的手机里,刘霖传来的信息:明天我来看你。 第4章 毫毛斧柯 其实方泅鲸以为的错了。他以为刘霖没有任何改变和察觉,其实那天刘霖挂了电话之后也暗自反省了自己。他想到方泅鲸平时的软绵绵可人的样子,他想他,也想他的身体了。他想到方泅鲸看到自己惊喜的样子,也自认为自己在最近的冷战中是先退一步的那个。 而当他们睡在一起的时候,方泅鲸冷漠的脸让他内心产生了一点恐慌和莫名的忐忑。 “不想。”方泅鲸拒绝了刘霖的求欢,转过身去,想好好的睡觉。却不知道,刘霖看着他宽大的衣领里露出的那节后颈,珍珠似的在月光下泛白,好像默许着任人采颉。 刘霖手足并用的又缠了上来,呼吸粗重起来,是十分情动了,他的手慢慢向下滑去。方泅鲸不着痕迹的往旁边退了退,按住了他的手。 炽热的温度被冰凉的手降了温,刘霖有些不爽了,他甩开了方泅鲸的手,自顾自的说:“我他妈今天非得上!” 他粗暴的扯开方泅鲸的裤子,白里透红的屁股露了出来,他用手捋开臀肉,粉嫩惹人的小口立即显露出来,刘霖的眼睛因为兴奋有些发红,他粗喘一声,没有一点前戏的挤了进去,方泅鲸痛得一激灵,痛感和失重感一并起来,此刻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挤出去了,他咬着牙不说话,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刘霖也不好受,干涩让他举步维艰,他艰难的说:“放松点。”这句话像一颗小小的石子,一圈一圈荡开激起了方泅鲸内心的憋屈、不满、失望。放松点,只有这个时候,你才在乎我是不是放松,也不是关心我好不好受,只是放松点你比较爽。我是人,不是你养的狗。 方泅鲸用手把刘霖的下身往外推,解放了自己遭罪的屁股,挣开了刘霖死死禁锢的怀抱,转过头来,眼神清明,一字一句的说:“我们谈谈吧。” 刘霖看见他清醒的眼神,情欲退了几分,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像一个以为座无虚席浓妆艳抹的小丑,而当灯打开了,观众席上,没有一个人。他尽量忍住声音里的怒意,说:“怎么了?” “刘霖,我们别在一起了。” 刘霖的脑子像受了一拳重击,随着他这句话,他觉得混混沌沌,一团雾笼在他眼前,他看不清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只听得到方泅鲸,他爱的那个人的声音,在肯定、清醒的告诉他,别在一起了。没有加任何语气词,只是简单的陈述句。他甚至想到方泅鲸此刻不是依附他的恋人,他是法官,是刽子手,他只是在宣告自己的决定,自己没有反击的余地,在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就被判了死刑。 空气里还漂浮着腥香的味道,在月光照耀下好似无比恩爱的这对恋人,此刻却退无可退,身陷绝境。 “为什么?”刘霖这样问,他应该撒手,或者立刻离方泅鲸远点,他的心被拉扯着,他这时的不甘心和怒火远超了他的爱意,燃烧的怒火驱使他必须立即马上得到这个答案,哪怕他给这个人几个耳光,把他踹到地上,他也必须知道。 看着方泅鲸失神的样子,他的眼睛似乎定在了墙上被月光投下的影子里,他的心思不在这里,刘霖几乎立刻肯定了这个念头。但,方泅鲸的嘴角含蓄、矜持,甚至有点羞涩的态度,神态里竟有小情人的娇俏和亲昵。刘霖的心里忽然有一个可怕的想法,他看着出落得如午荷一样不胜娇羞的人,这几个月来,他们都没见过面,不应该是这个情态。刘霖突然怒不可遏,他的怒火像狂风一样卷来。 没有一丝停顿的,刘霖抬起的手隔绝了月光和小房间的交流,在安伏的锥尖影子上加上一只狰狞的触手,“啪”的一声,在不闻蝉鸣的房间里显得更加有力度,刘霖用尽全力给了方泅鲸一个耳光。 方泅鲸白净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红肿的痕迹显示着一切恶行。方泅鲸没有一丝怨愤,他依旧平静,抬头的时候甚至还笑了。他看着刘霖像孩童一样用暴力来掩饰自己的仓皇失措和嚎啕大哭,他内心出现一阵酸麻。喜欢是个人的主观情感,不分年龄和性别,小孩子的喜欢来得纯粹。而爱是更加沉重的感情,你接过,不止那一份情感,还有随之而来的沉甸甸的责任和义务。刘霖事业有成,但他的情感来得幼稚单一,他单方面的给予方泅鲸自己的情感,从不换位思考方泅鲸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我们这样也没必要在一起了吧。”过了一会,方泅鲸还是好脾气的回答了他,他看着脸色铁青,有些发抖的刘霖,补充说,“这个巴掌,就当我欠你的。” 刘霖看着脸还肿着却还嘴硬的方泅鲸,他后悔了,悔意像潮水一样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开始后悔那一巴掌,是不是把方泅鲸对他的爱也打走了?刘霖没有想过方泅鲸不爱、不和自己在一起的模样,他可以给方泅鲸一些教训,教他一些道理,譬如不可以随便离开自己。他想现在应该缓一缓,方泅鲸和他都竖起了全身的刺来伤害对方,那么他可以“包容”他,暂时放下面子,于是他伸开了双臂揽住了方泅鲸,说:“别这样。”方泅鲸立即浑身扭曲踢手踹脚挣扎了起来。 刘霖想起以前那些方泅鲸总是偷偷抱住他睡觉,空调开得不低,两个人挨着睡非常热,他一般都推开方泅鲸,好几次还因为这个发了火,那个时候,方泅鲸狡黠的眼睛眨了眨,离他远了一些,只用纤柔的手指头勾住他的手。现在他回来抱他了,方泅鲸却像上岸的虾,要死要活的和他叫板。 “我们结束了。”方泅鲸说,“你不放开我会让我对你的厌恶更深。” 浑身麻痹的神经突然碎了,密密麻麻的痛从心里传遍全身,刘霖无力的松开手,方泅鲸立刻站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他面对刘霖是镇定自若的,然而不可否认的,他内心深处是怀有愧疚的。他为自己擅自对另一人出现的情感而懊丧,他藏匿着,他怕刘霖再多问一句他就忍不住脱口而出。 这一点悔意像星火一样萌芽,呐喊着,喧嚣着,在某一天会破土而出成为一场燎原之势。 第5章 墙头马上 走出门外,微风里夹杂着桂花和青草的植物香气,方泅鲸深深呼吸了一口,他非常想于踞洪,在里面经历那些事的时候,他必须得竭尽全力想着于踞洪才能汲取一点力量说下去。 他要见于踞洪,要看见他那张戏谑,不正经的脸,要被他的怀抱环绕,他的怀抱是比这股香气更好闻的味道。 他拿出手机,想给于踞洪发个信息,他按了好几下,手机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靠”他骂了一句,眼泪涌了起来,他坐在酒店门口的台阶角落里,哭得肩膀抖动,悲伤紧紧围绕着他,他的活力窒息殆尽。他在分手在拒绝在被打的时候都没有流泪,这个手机没电的时候,让他泪流满面。人的脆弱,来得总是不分时候。他就是想见于踞洪,他没有力气了。他没有力气去试探去针锋相对,去看于踞洪是不是想象中那么爱他,他只想饮鸩止渴,他只是想见到于踞洪。 清凉的风吹在他脸上,他脸上只剩下干涸的泪痕,风像最温柔的情人,时刻照顾他的情绪。他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好在,今天晚上的月光特别明亮,他半梦半醒,但是他看清了回家的路。 走了多久,他也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失落得像游魂一样,不知不觉也来到了楼下。破旧的楼房和灰扑扑的树叶看起来特别可爱,他想念的那个人站在那底下,什么能显得不可爱呢? 于踞洪背对着他,穿着一件清爽简单的灰色T恤,默默抽着一支烟,烟圈往上漂浮着,方泅鲸心狂跳,他加快脚步,没有出声地,猛然从背后抱住了于踞洪。熟悉的尼古丁和一点橙子香气让他安心。 于踞洪一怔,他感觉到那个柔软甜蜜的拥抱,他把烟在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转过来,把方泅鲸的脸抬起来看了看,在月光下,他红肿的脸颊和不比脸颊好多少的眼角无处遁形。于踞洪吸了一口气,他看着方泅鲸红彤彤一片的脸,有些心痛的说:“他打你了?” “是我……”方泅鲸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跟他分手了。” 于踞洪有些震惊,他没想到方泅鲸能做到分手这步,他印象里,方泅鲸一直是平和脆弱的,甚至有点没有原则的无欲无求。刹那间,他方泅鲸对自己和他的关系产生疑惑,他对于方泅鲸果断的分手感到一点不可思议,说:“好。” “先回家行吗?”方泅鲸埋在于踞洪的怀抱里,用手轻轻扯了他的衣角。 于踞洪揉了揉他的头发,再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大步往前迈去,掏出车钥匙,说:“回我家。” 方泅鲸亦步亦趋的跟着于踞洪,小步走着,于踞洪看得好笑,稍微等了他一下,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并排走着,安抚道:“以后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方泅鲸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于踞洪侧过身来给他绑好安全带。 “我觉得自己这样不对。”方泅鲸看着于踞洪给自己绑安全带时低下的毛茸茸的头顶。 “哪样?”于踞洪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烟雾袅袅,风吹过来,呛得方泅鲸咳了好几声。 “和你做爱。”方泅鲸眼神放空,皱了皱眉,“你就不能歇会抽?” 于踞洪哈哈笑起来,“别对我发气啊,”他把烟递到方泅鲸面前,余光瞟着他,看到他要凑过来吸了,才一把把烟抽走,对着他的嘴呼了一口烟雾,“小方同学,抽不来就别抽了。” 方泅鲸白了他一眼,“我在和你说正经事。” “小方啊,今儿贼船也上了,”于踞洪在车窗沿上磕了磕烟灰,“现在来说,不觉得太迟了?” “是我,对不起他。”方泅鲸喃喃自语般说了这句话。方泅鲸沉没在思绪的海里,他想到于踞洪如同炎阳融化寒冰,自己卧在冰下烂泥一样污浊低微的爱显露出来。而他是该受到谴责的,他对于熟稔的爱人开始不舍与愧疚,他想到以前那么多个夜晚,刘霖每天和他打视频电话,他睡着了,第二天手机还发烫,却看见刘霖俊逸又略带疲惫的睡颜。 而刘霖不再是他献奉真心的唯一古刹,亦不能盘踞他内心的特有位置。方泅鲸对于刘霖带有一种习惯性的关怀与担忧,他不得不为了自己先跨这一步而处处谨小慎微。 他鄙夷自己的道貌岸然,装腔作势,甚至好奇人是否真的能在恋爱期间私心爱慕他人。伦理,道德立即叫嚷着绝无可能,而他的心中有声音在轻轻反对:也许能。 但方泅鲸清楚的承认自己是惦记于踞洪,可是他想要爱,来自于踞洪的,浓厚的爱意。他之所以和刘霖拖着,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爱让他不舍。他如貔貅,贪心不足。刘霖的爱来得清淡悠长,但这一层淡淡的薄雾般的东西并不使他满足,他在遇见于踞洪之前尚且可以凭这丁点爱意获得抚慰,而当他看见于踞洪之后,他知于踞洪是渡也是劫,他想要更热烈更磅礴的爱意——于踞洪能够担当的。今晚的争吵他刻意而为之,他想象着或许能彻底与刘霖分手,那么带有一丝心痛断的干净也无不可。但刘霖脱胎换骨的回头,那他应该还是会接纳他,他用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在与你恋爱期间爱上另一人?”他第一步就走错,就注定跌入万劫不复。 可方泅鲸心知肚明,两人不可能回到从前了。他心里已经爱上了另一人,他想如果自己有任何报应也该是罪有应得。 方泅鲸此刻与正统背道而行,他在保持与刘霖的恋爱关系时对于踞洪动心,而在与刘霖分手时因素心若雪对刘霖满怀愧疚。大概太过于善良的人总比别人更容易让自己陷入固执拘泥。 方泅鲸承认内心的懦弱,优柔寡断。他在爱与悔的边缘苦不堪言,他探求“出轨”一词的真正界限范畴,而他妄想不伤害其中一人,自己却从中获得幸福的愚昧已经开始潜滋暗长的显现出恶果来。 他如孤海上的舟,桅杆摇摇欲坠,却只能自渡,旁人爱莫能助。 第6章 锱铢必较 “他动你了?” 于踞洪回到家后,带着方泅鲸去洗澡,他看着方泅鲸不安的扭动身体,带着一点惶恐不安的神情。他立即拉下他的裤子,低头掰开他的屁股细细检查。 那小嘴撅得可爱动人,但内壁有些发红,他弹指进去,听见方泅鲸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悦的用手指搅动那受伤的洞口,“这里是我的。” 方泅鲸脱掉上衣,没有回答他的话。以往于踞洪都是说完自己的话不管方泅鲸的回答,今天他却十分反常,他一把把方泅鲸的头抡过来,“听到了就回答。” “嗯……好”方泅鲸几乎站不稳,他努力平衡着身体,烦躁的说,“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于踞洪镇定的看着他,把他拉过来,将上半身用力折下去,方泅鲸饱满白皙的臀立即呈现一个半圆形,他像一个圆规一样被迫弓着腰。“你干嘛……”方泅鲸突然顿住了,因为他感觉到温热湿润的东西正覆在自己的后穴——于踞洪正伸出舌尖舔弄他的穴口。 舌尖滑过一圈圈褶皱,微微发胀的地方因为得到了抚慰变得舒爽惬意。于踞洪并不着急,他一圈一圈围着发肿的穴口打着转,直到舔得穴口也开始一张一翕,微微出水了才沿着花瓣往里探。 方泅鲸咬紧牙关,压抑着从喉咙发出呻吟,他第一次被人舔弄后穴。 于踞洪的舌尖刚进入那内壁,就感觉内壁也吸啜自己的舌尖,于踞洪便一抬手拍在那屁股上,“别骚。” “不是让你爽的。我只是心疼我的东西。”于踞洪站了起来,他的手拍在屁股上便没有再放开,他蹂躏着那肥美多汁的蜜桃,感受着弹力十足的肉跳动在自己的掌间,喟叹了口气,起身出去了,于踞洪去衣柜里找了一张毛巾甩给方泅鲸之后就没有再进卫生间了。 热水蒸腾着,方泅鲸擦洗着身体,默默回想着刘霖最后那个绝望的神情,两人在一起近一年,刘霖是冷傲骄纵的,从没出现过那种表情。他低下头看着地板上流走的水珠,复深叹了口气。 方泅鲸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他便站在卫生间门口用毛巾擦干,于踞洪正在客厅的桌子上,打开电脑不知做着什么,看到方泅鲸的举动,他勾了一下嘴角,“过来。” “我头发还在滴水……”方泅鲸解释道,“我擦干了就过来。” “屁股也想滴水么?”方泅鲸听到这威胁立刻丢下毛巾走了过去。 于踞洪扯过方泅鲸,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刚刚洗完澡的身体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和潮湿的热度。于踞洪温香软玉在怀,他剥开方泅鲸的衣领,只解开了几颗纽扣,露出圆圆的乳山,他叼着方泅鲸的乳头,感受到方泅鲸在自己怀里忍不住哆嗦,他慢慢把手也伸进方泅鲸的裤子里,按压着那处浑圆。 “我一想到他碰你就……”于踞洪说了一半就停住了,他说这样的话显得很怪异,他竟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负气。 方泅鲸看着他俊美阴郁的脸,不敢相信刚刚的话出自他口。“我没让他进去完。”这的确是事实,刘霖只进了一个头就被卡得动弹不得。 于踞洪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插入后穴里,他进了一个指节,“有没有这么深?” 肠道已经熟练的开始挽留着于踞洪的手指,见他不说话,于踞洪猛的把一根中指都完全插入,“还是说,这么深?” 方泅鲸面色酡红,情难自抑,后穴因这填充感开始出水,蠕动着,讨好般吸着于踞洪的指头向前深入。于踞洪察觉他的反应,扯下他的裤子,然后伏下头看着,那处水光盈盈,魅惑迷人。 于踞洪眼里已经出现那种毫不掩饰的欲求和渴望,他发出兽性的喘息。然后把桌子上的一盘葡萄拿了过来,择了几颗最大的下来。 方泅鲸看着他的举动,突然明白了,身体抽搐着“我不……”他小声央求着,耳尖因为害羞而泛红。 于踞洪根本不管他,用两根手指撑开穴口,方泅鲸轻轻呻吟着,伸手去抓于踞洪正在塞葡萄的手,于踞洪立即反手一扣,毫不费力的按住方泅鲸的手,把那颗葡萄移到他的指尖,然后他稍微一用力两人一起把那颗葡萄推进去了。 于踞洪笑了,“骚货,你的洞什么都能吃下去,”他把声调提高了一些,蛮不讲理的,“我不是说了只有我能用?” “是……”方泅鲸身体因为这冰冷的触感而变得躁动不安,“嗯……啊!”他大叫起来,于踞洪又开始塞第二颗葡萄进来了,塞了近十颗葡萄进去,于踞课看着那撑得已经合不上的小穴正淅淅沥沥的往下淌着水,被胀得通红,十分惹人怜爱,他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今天你就含着它睡。” “不要……”方泅鲸伏在桌子上,两股战战,惊喘着,他竭尽全力的试图放松后穴排出异物,然而葡萄已经牢牢实实的,一颗接连一颗的楔合在他身体里。 “我帮你抠出来好不好?”于踞洪在他耳边低声道。 方泅鲸立即点了点头,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来,嘴无意识的往下淌着口液。 “那你要叫我什么?”于踞洪不慌不忙的继续逗弄他的猎物。 方泅鲸脸色潮红,后穴暴露在于踞洪的眼前,他无力的蹬动双腿。 “老公……”方泅鲸求饶似的,曲着腿细细低语“老公,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不敢什么?”于踞洪终于伸出手去扣弄后穴里的葡萄。 “不敢和别的男人一起睡。”方泅鲸急切的回答。 “还有么?”于踞洪抠出了一颗葡萄,在灯光下水亮圆润,他把葡萄塞入方泅鲸的口中,他的下身已经坚挺发硬,但他不着急,“好吃吗?” “好吃。”方泅鲸努力迎合着他,呆滞的嚼着那颗葡萄,葡萄已经被温热,一咬破口腔中立即爆发出甜美的汁水。于踞洪待他咬破葡萄后才俯身上前亲吻他,他把葡萄的汁都吸入自己的嘴里,笑着拍了拍方泅鲸的屁股,“你说这是不是个宝贝?” 待到于踞洪把所有葡萄都抠出来的时候方泅鲸已经神情涣散,他张开嘴无力的喘息着,后穴因为空洞而虚张着。 虚张的时间只有几秒钟,于踞洪看着在自己怀里已经瘫软的方泅鲸,挺身把怒张的阴茎送进去,开始了大幅度的抽插。括约肌紧紧包裹着于踞洪的阴茎,引诱着,蛊惑着,往前更深一些吧。于踞洪在这顺滑又紧致的冰火两重天中难以自拔,他用力抓住方泅鲸的腰窝,发狠的抽弄起来。 方泅鲸被按在桌子上,浑身雪白又汗津津的,于踞洪在急迫的抽插了几十下之后又开始慢条斯理的研磨,他不急不忙的寻找着那处敏感点。 于踞洪插到一个地方之后,方泅鲸立即弹身想起来,他不自觉的媚叫起来,“啊!”方泅鲸的性器早已经滴了一小股精液后就疲软下来,而于踞洪有力的抽插刚刚好在让他浑身发麻的点上,他哭叫着,前面又微微抬起头,却只滴了几滴白水般的液体,后穴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 原来是这里,于踞洪顶着那处又狠狠插了几十下,才闷哼一声把那股滚烫的精液全部射了进去。他本被勾弄得恨不得操死他,但他看见方泅鲸已经泄了,小小的阴茎奄巴巴的落在丛中。桌子上,地面上一片狼藉,方泅鲸浑身酸痛,后穴又酥又麻,迷乱中流下的泪已经干涸。 于踞洪伸手揉捏着方泅鲸颤颤巍巍的那物,刮弄着顶端,让浑浊的白液陆陆续续的吐尽,才横抱起方泅鲸进卧室去了。 第7章 sad beautiful tragic 方泅鲸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于踞洪怀里的,于踞洪坚实有力的手臂压在方泅鲸的脖颈上,像要把人压死一样,方泅鲸正是在这种呼吸不顺的压迫感中醒来的。 他此时才有机会打量着这屋子。房间开阔,实木地板看起来温暖润泽,白橡木的家具简单大方,整个房间都是原生态的北欧风设计,倒是很像于踞洪的风格。 方泅鲸把于踞洪的手挪开了几寸,翻身起床找着手机。 昨天一夜混乱,手机也不知道在哪里,方泅鲸在床上翻翻找找,于踞洪有些被吵到了,皱了皱眉,还是闭着眼,“干嘛呢?” “找手机。”方泅鲸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走去,屁股传来有点撕裂的痛,昨天做得太狠了。方泅鲸心里默默骂了一句于踞洪,只穿着一条内裤就往卫生间走。 手机果不其然就在卫生间——自己昨天脱掉的裤子口袋里。方泅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头发乱七八糟的胡翘着,吻痕布满整身,脖颈处更是有好几处都被吸得发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只掬起几捧热水清洗了脸,他拿于踞洪的牙刷刷了牙,亲密的和他同尝口腔的味道,是淡淡的薄荷味。 方泅鲸看了看时间,9:30。他一边查看手机的消息一边找着于踞洪家的厨房,他肚子都快饿瘪了,要先去做点东西吃。 他翻看着手机,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机里有两个刘霖的未接电话,更多的是钟生的,有十几个。 平时钟生不会没完没了的骚扰自己,方泅鲸蹙了蹙眉,看着钟生发的信息:你不管了?下面一张刘霖绷满纱布的身躯的照片。他看起来神情还算平静,脸上有几道伤痕。 方泅鲸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稳了,才又打开那信息仔细看了一遍。他去卧室看了一眼,于踞洪还没有醒,空气里都发散着于踞洪好闻的柑橘清香的味道。 只一眼,方泅鲸就转头走了。 于踞洪平静的睁开眼,看着方泅鲸离去的背影寡淡又决绝。他既不能接近,又在追逐中失去了力气。 方泅鲸一走下楼就拨了钟生的电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发抖,带着一点惊恐,“怎么回事?” “你的桃花债都讨到我这了。”钟生在那头轻笑了几声,“人出车祸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鲸鲸呢?”刘霖和钟生自己上次介绍他们认识的,方泅鲸还记得刘霖当时说,留个电话,鲸鲸以后出什么事找不到人了还能问问。没想到的确出事了,却是他。 刘霖居然选择找钟生而不是自己,方泅鲸有些讶异,复他又想到刘霖打的两个电话,该是找了自己的。 “怎么出车祸了?”方泅鲸没有理会钟生的调笑,一边在路边拦车一边询问。 “昨天来找我。喝了那么多,非不让我送。自己回去的,后来就那样呗。”钟生简单解释了个大概。 “哪个医院?”方泅鲸拦到车,打开车门,听到对面回答后,迅速对司机说,“仁怀医院。” 方泅鲸在前台问到刘霖的房间号后,突然有点难堪困窘,他略站了几分钟之后还是往病房走去。 刘霖已经醒了,他那间有两个床,但只住了他一个人,刘霖身上缠绕着浅浅的绷带,还打着石膏,唇色发白,正目不转睛的望着窗外那棵萧瑟的枯树。 他转过头来,看着方泅鲸,方泅鲸的气色很好,眼角含春,眼神里带着一种悲痛和错愕望着自己。“你别这样了。”方泅鲸眼角含着水汽,竟好像要滴出泪来一样微微哽咽着说。 刘霖忽然发现自己有多爱他。他看着方泅鲸眼中荡漾的水波,他贪婪的,迷醉的看着方泅鲸红润的嘴唇——那唇在激吻时只被动的回应,每次他都能把方泅鲸吻得喘不过气来,“不要了,老公……”方泅鲸总是这样告饶。他看到吻痕像久远的图腾萦绕在方泅鲸的颈部,为他增添了一种淫靡、破败的诡丽。 这一刻刘霖似乎能够理解方泅鲸背后那个人了——不论是谁,面对美好本身,都会产生占有欲。方泅鲸年轻秀美,在这清晨的日光中闪耀着光泽。而过于美丽的事物在生活中总能获得更大的妥协、宥恕,他不再责怪方泅鲸,那天晚上微妙的怒意早已消散,他想,只要自己还爱他,自己便会永远原谅,永远痛苦,永远浸在失去和得到的煎熬之中。 方泅鲸面色不善,走近了一些,看着刘霖没有血色的脸,很温柔的问,“医生怎么说?” “鲸鲸,是我不对,我想错了,我对你那么不好,你要走。”刘霖低下头,悲哀的说,他伸出手去,方泅鲸立刻接住了,刘霖便用力握住那只手,“我很爱你,你回来,我们继续好好过。等下个月,我就申请离职,来这边工作。” 刘霖没有回答方泅鲸的问题,昨夜的车祸他记忆甚少,他只记得急刹车尖锐的声音和暗无天日的昏黑。医生照了片,断了一根肋骨,说大多都是皮外伤,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刘霖却不想告知方泅鲸,他心安理得的享受他的愧疚,甚至变本加厉的借此来指使他。方泅鲸不会再离开,他甚而有点感激这场车祸。在他们情意完全泯灭之前,亲自打造了一个坚硬的桎栲。 那手是热的,方泅鲸觉得安心了一些,这具躯体还是鲜活的,有生命力的。但他局促的低着头,一时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抬头看着刘霖,才断断续续的说,“再……说吧。” 刘霖往上坐了起来,动作拉扯伤口,他轻吸了一口气,却看到方泅鲸更加紧张的表情,认真的看着方泅鲸,“你不会走,还是我男朋友。” 方泅鲸有些哀伤的,轻轻点了点头。他闭了闭眼睛,看起来大脑发空,事实上他在飞快的想很多东西。他想到了刘霖第一次给他过情人节买的白玫瑰,想到窗台上他给自己种的那石红色盆里装的太阳花,想到刘霖忧伤又生动的眉眼,想到家附近那条静谧的河流——刘霖以前来看自己的时候最爱在那手牵手一起散步。而他想告诉刘霖,一直以来,我爱上的不是那朵玫瑰,不是那盆太阳花或河流,而是你在这些面前青涩而鲜明的爱意。 于踞洪的样子突然浮现出来,他轻笑道,“那我呢?” 方泅鲸好像触电一样,他头脑发麻,不敢再思索下去,随即他便坐在刘霖的病床旁边,看着空荡荡的柜面,“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方泅鲸说。 刘霖羸弱的扯了方泅鲸一下,方泅鲸没有反抗由着他把自己扯到他身前,刘霖拥他入怀,用嘴唇碰触方泅鲸的嘴唇,小鸡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方泅鲸仍是不闪躲,任由他亲吻。刘霖捧紧方泅鲸的脸,撕咬着他的嘴唇。他的吻徐徐下移到方泅鲸的颈肩,沿着方泅鲸的皮肉轻轻摩擦,覆盖在那些吻痕之上,他吸吮着那些充血鲜艳的吻痕,方泅鲸痛得轻轻抽气,刘霖更加着力的咬弄着,方泅鲸无声的流下泪来。 等到刘霖吻得气喘吁吁放开自己之后,方泅鲸才站起来,他走得跌跌撞撞,发蒙般出了房门。 方泅鲸恍然梦寐般在楼下的饭店里打包了青菜鸡丝粥,守着刘霖吃完之后,又去菜市场买了一堆猪骨,虾,香菇。回到家如火如荼的炖汤,做菜。 他只机械的做着饭,试图麻痹自己,不去想这无解的题。当他看到手机屏幕闪烁着于踞洪的名字时,手一抖,刀立刻在上面划出一个长长的口子。 他把手指含在嘴里,接了电话。 “在哪呢?”于踞洪还是平常的语气。 “家里。”方泅鲸因上午的事还忐忑不安,他不知怎么面对于踞洪。他的人生轨迹和于踞洪盘综错节,不知道最后会交汇到何处。 “今晚要过来吗?”于踞洪停了停,声音放轻了一些,“给你买点东西吃。” “不回学校吗?”方泅鲸暗自发笑,于踞洪总把自己当小孩子来哄,或威胁,或宠溺。 “今天陪陪你,明天回去。”于踞洪解释道。 “嗯……好”方泅鲸本该拒绝,但是他没有。他只呆滞的坐在沙发上,心里有点紧张,让我借他一晚上,藏在这里一晚上,过了明天,过了明天再说好吗?在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他躲在壳里寻求慰藉,不去看未知的明天。 方泅鲸知道于踞洪是很有魅力的,钟生曾经跟他聊过几句于踞洪“他啊,以前在学校打篮球送水的人都排着队来,我们都不用买了……”钟生和于踞洪是高中同学,据他说,当时追于踞洪有男有女,百折不回,于踞洪谈过几个,但是他自己坦言,特别动心的没有,就觉得顺水推舟的谈谈看吧,毕业了也就分了。也是这样的人,高大英俊,谁能抗拒呢? 自己有什么资格,一个有男朋友,一个看不上自己又要死守着不放的男朋友,这么好的于踞洪,他凭什么把他留下。 方泅鲸来到于踞洪的家时,敲了好几下,都没人开门,有人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他转过去,于踞洪提了两碗红油抄手和一袋绿豆酥饼,唇边笑意盎然,“你尝尝这个,挺好吃的,”于踞洪一边掏出钥匙开了门一边回头对方泅鲸说,“下次给你配把吧。” 方泅鲸看着于踞洪笔挺的背影,内心泛起一阵酸楚,“去哪里买的?” “横安街。”于踞洪很自然的回答。 “城边?”方泅鲸的心脏砰砰直跳,他突然之间明白了于踞洪这人。他永不会开口诉爱,他只会默默开两小时车去买一家抄手。他不善言辞,但他爱意深重。 红油抄手的汤已经有些冷了,方泅鲸把抄手倒进瓷碗里,微波炉加热后,香气就开始布满整个屋子,汤十分鲜味,还配有海米,蟹肉,虾仁等,两人都吃得嘴唇红艳艳的油,方泅鲸被辣得发了汗,喝了好几杯水,于踞洪笑起来,给他拣了一块绿豆酥,让他解辣。方泅鲸吃着酥香弹牙,入口即化的酥饼,心情舒畅的朝着于踞洪笑。 “给你买只口红好不好?”他一伸手把方泅鲸揽到自己怀里,亲吻着那艳丽的唇瓣,触感柔嫩。 方泅鲸张开嘴,宽容的接纳他,主动伸出舌尖去抵于踞洪的口腔上颚,于踞洪顿时感觉尾椎骨升起一阵酥麻。两人都情动了,但方泅鲸渐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往后收回身子,不合时宜的开口说,“我要走了。” 于踞洪平缓的看了他一眼,对他说的话好像并不意外。他笑了:“用完就丢?” “我不能……”方泅鲸蓦地浑身无力,被抽掉骨头似的,瘫软在椅背上,手疲惫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知道么,我不配……” 于踞洪抓住了他继续蹂躏自己头发的手,说:“配不配是我说了算。”他紧紧抓住那只手,柔若无骨的,脂玉一样,在自己手里安定了。 很自然,或是预谋已久的,方泅鲸倒在于踞洪身上了。今夜风暴太大了,这里有他的避风港。 第8章 拈酸泼醋 病房不大,清晨的阳光正依稀从关住的窗帘里倾泻出来,墙上挂着的显示屏正不停转换着画面。刘霖身上的绷带已经拆得差不多了——除了肋骨处。 方泅鲸提着自己熬的排骨山药粥和一个袋子站在门口 ,刘霖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电视屏,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瞥过来。 方泅鲸敲了敲门走了进去,他站在病床前,把保温桶放在柜子上,又把上面的碗盖拿下来,倒了一碗粥冷在旁边,才温和的对刘霖说,“吃点饭吧。” 刘霖转过头来,表情十分平和,他既没有问方泅鲸昨晚去了哪里,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今天会来。他看起来过于从容自若,没有一点愤怒,责备。 “你陪我一起吃点吧”刘霖拿起碗,舀了一勺凑到方泅鲸的嘴前,方泅鲸笑了笑,说,“我自己来吧。” 刘霖却保持着动作,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方泅鲸,方泅鲸只得就着他的手吃了那口粥。 方泅鲸拿出袋子,里面装的是一件以前刘霖放在他的家的T恤和一条方泅鲸买的新内裤,“换件衣服会更舒服点。” 刘霖抬眼看着方泅鲸,带着一些说不明的情绪。他当着方泅鲸的面把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露出麦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肌肉。 方泅鲸低头数着地板砖,刘霖轻轻的把他拉过来,温柔的蹭着他发红的脸颊,“以前不是天天看吗?” 方泅鲸的脸更加红了,像天边的红烧云,“这是医院……” 刘霖不再作弄他,换好衣服和内裤才开口道,“鲸鲸,我明天就回去了。公司那边一大堆事等着处理。”刘霖是公司的财务主管,每到月末就特别忙,他这次是百忙之中来看方泅鲸,谁知道弄得一身伤。 “好。”方泅鲸轻轻答了。 “我下个月就过来,”刘霖看着方泅鲸,声音变得和平时截然不同,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你等着我。” “刘霖,”方泅鲸听着刘霖的话脸色变得有些白,“我……” “现在我会对你好了。”刘霖流露出一点手足无措的,恳求的神情,“鲸鲸,让我试试。” 方泅鲸悲戚的,哀愁的笑了笑,几乎就是机械的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刘霖拉住方泅鲸的手臂,方泅鲸手臂肉多,宛若竹管的骨架上覆着一层软绵绵的肉,触感极佳。 “今天我去办出院。”刘霖捏弄着方泅鲸米糕一样柔韧顺滑的肉。 “医生说……能行?”方泅鲸低着头磕磕绊绊的说,浑身开始不自觉的冒汗。 “嗯,这伤不严重,”刘霖看了看方泅鲸不自然的神色,笑了笑,“你就在学校住吧,”过了一会儿,又加了一句“你不愿意,我不会再强迫你。” 方泅鲸点了点头,应了,“好。” 刘霖整理好东西就去办出院手续了,他让方泅鲸别等他,方泅鲸掐着点去上课了。 …… 宿舍此时空无一人,方泅鲸坐在桌子前,专心致志对照着手机,把纸上的“柯美公司”划掉,想了想添了一个“钠里公司”,复又划掉。突然笔尖在纸上滑出一道极长的线条,结尾处还把纸也一起勾破了——于踞洪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手推开了方泅鲸正在写字的笔。正把头靠在方泅鲸的颈弯处,就着那弧度,好像很累似的,阖了眼,休整了一会,“你上午是不是去见他了?” 方泅鲸听完这话,手忙脚乱的,又掩饰似的整理了一下书桌,过了好一会,才破罐子破摔似的,“是。” 于踞洪看着他的小动作,促狭的笑了一声,“这就是你说的分手?” “不是的……”方泅鲸张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如鲠在喉。他抓紧了于踞洪的手,把自己的手指卡进于踞洪的指缝里,两只手便紧紧交缠在一起,“给我一点时间。” 于踞洪笑得更深了,他不正经的含住方泅鲸的耳垂,“给你时间干嘛?” “我跟他分手……” “跟他分手?”于踞洪好像很惊讶似的,“然后呢?”而后他又嗤笑一声,“跟我在一起?”他把一只手伸进方泅鲸的衣服里,使劲折磨着那可怜巴巴的乳头。 “我只想干你,你觉得我会在乎你和谁在一起?”于踞洪冷峻的说。 方泅鲸内心发痛,他看不清于踞洪的真心。这个男人,既能给他最牢实的怀抱,又能嘲笑着他试探着给出的那一点爱恋。 于踞洪放肆的掐着方泅鲸身上的肉,“不过,你如果再被他操了,就别来找我了。” 方泅鲸此时像一个愤怒的小狮子,他一把打掉于踞洪的手,站了起来,“你就只在乎这个?” 于踞洪面无表情,“不然呢?” “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方泅鲸想过很多次告白的场景。或是在心意相通的深夜两人紧紧依偎在一处,或是气氛烘托得刚刚好的电影院。而此情此景,他确从没料想过。 于踞洪依旧不为所动,门“咔”一声打开了,有个室友下课回来了。 于踞洪往前俯低身体,“我在乎其他的,你给得起么?”他束手旁观般的打量着方泅鲸,“还有,以后别拿做不到的事来担保。”于踞洪说完就迈出了宿舍,一刻也不想停留似的。 方泅鲸内心狂颤,他一言不发的盯着面前的纸,心不在焉的涂写着,过了好久,他辨认着面前的字,无力的垂下头去——星罗棋布的全是“洪”。 第9章 暗度陈仓 服务员端了一锅红幽幽的冷油汤水过来,放在桌面的小灶上,拧开了火,搬来碗筷和饮料就到包厢外面侯着了。 锅底油腻腻的,夹杂着几段葱,姜,干辣椒。随着热气蒸腾慢慢散出香味,水蒸气盘旋着向上升起。 明天刘霖得回公司了,他说什么也要请钟生吃饭,顺便让钟生带着他的朋友,方泅鲸的室友——于踞洪。于是四人在这种诡异的气氛里面面相觑。 热气蒸腾中方泅鲸有点看不清楚于踞洪的脸,于踞洪变得像一个影影绰绰的图像。方泅鲸有些焦躁,“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从门外进来了,“来瓶水井坊。”方泅鲸说了完这句就很快的“同”一声用筷子插进碗上的塑料薄膜,泄愤似的,他用眼昵着于踞洪——于踞洪却没看他,白茫茫一片,方泅鲸只看得到于踞洪的侧脸,他正侧着脸和钟生说话。 刘霖注意到他的举动,把他的手拢过来包在自己的手里,又用另一只手给他调好葱,蒜末,香油,搅进蘸碟。 钟生看着刘霖殷勤的为方泅鲸倒好橙汁,又给他拿了一小叠纸放在面前,钟生笑说,“倒没见过刘霖这么体贴的样子。” 方泅鲸很窘迫,他张了张口,想要辩解点什么,然而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他只是木讷的看着面前的油碟。 “挺有福气。”于踞洪突然开口了,带着一种不为人知,话里有话,说给他听似的语气,“谁不喜欢美人呢?” 方泅鲸耳垂微微发红,他瞪了于踞洪一眼,于踞洪没搭理他,看向他身后,“你的酒来了。” “大家好不容易见一面,喝个意思就行。”钟生撬开瓶盖,为一人倒了一杯,给于踞洪和刘霖互相介绍了一下,“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困难兄弟能帮一定帮。”方泅鲸端着杯子小口啜饮着,火辣辣的感觉顺着食道扩散到全身,一双桃花眼变得水汪汪的,眼周带上了一圈圈恬淡的红晕。 于踞洪似笑非笑的和刘霖碰杯,“互相照顾。”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方泅鲸,方泅鲸心慌意乱,胡乱的去拿串串,却被烫到了——他乱得直接伸手去拿滚汤里的木签。 “烫到了吗?”刘霖把他手摊开来看,有些红肿,他便把凉水倒了一点在纸上,敷在方泅鲸手指上。 方泅鲸有点烦躁的想到于踞洪昨天的话,现在看来于踞洪居然当没发生过似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于踞洪眼中笑意更深,两条颀长温热的腿慢慢向前探去,把方泅鲸的一双腿夹在其中。方泅鲸面色一滞,心惊肉跳。 刘霖还在为他一根一根取着木签上的肉串,拔了一小盘都放在他面前。“这个鱼肉很新鲜”刘霖温和的给他夹了一块喂到嘴边,方泅鲸木然的张开口,食不知味的嚼着。 桌面上杯觥交杂,四人相谈甚欢。桌下却正暗潮涌动的上演四条腿被欲望缠缚绞紧的春宫戏。 于踞洪的腿正在收紧,他用一条腿把方泅鲸的腿并在一起,另一条用脚沿着方泅的脚踝出揉弄着,感受着那圆环的弧度,再慢慢向上踩去,用足弓来回摩挲着方泅鲸白嫩的大腿内侧,忽然一脚踩在他的阴茎上。 “啊!”方泅鲸轻呼了一声,面上竟渗出几丝汗来。有热度的脚掌正踩在他的下体,他慌,热,想要喘息,他渴望更深更重更热烈的触碰。 “怎么了?”刘霖询问道。 “烫到了,”方泅鲸不敢与刘霖对话,脸变得滚红,于踞洪正踩着他的阴茎慢慢研磨着,“我去下洗手间”他不动声色的推下于踞洪的脚,急匆匆的跑向卫生间。 方泅鲸一到卫生间就靠着墙大口喘气,他面色潮红,唇若含丹,冷汗涔涔。 有脚步声渐渐近了,于踞洪站在门口,看着方泅鲸遮掩不住的浪荡模样。他拉过方泅鲸,紧紧拥着,凑近方泅鲸的脸,耳语般的,“又发浪了?” 方泅鲸屈辱的,渴求的用眼把于踞洪瞧着。 “浪货。”于踞洪抵着方泅鲸入了一个卫生间的小隔间。他剥开方泅鲸的裤子,白花花的屁股立即弹出开,他使劲抓了一把丰腴的臀,“今天晚上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操你。”于踞洪想着方泅鲸在刘霖面前正人君子的样子,想到他在自己身下承欢熬得双目含水的样子,那时就想把他狠狠的操,操到眼里只有自己。 于踞洪低头看着方泅鲸哆哆嗦嗦的玉柱似的粉嫩阴茎,裹在手里,笑道,“你这根,能用么?”方泅鲸默不作声。于踞洪便缓缓搓弄着他的阴茎,前端已经开始泄出一缕液体,他搓弄了十几下,那阴茎才颤巍巍的射出小股稀薄的精液。 方泅鲸羞赫的涨红了脸,他转过头去,小口喘息着,于踞洪把他的手举起来,按在隔板上,探探穴口,发现已经润得湿漉漉的了。于踞洪讥笑了一声,对准穴口慢慢进去了。 他一寸一寸完全进去之后,不再动作,任由那物事坚硬的抵在方泅鲸的肠道里。于踞洪捏着方泅鲸的屁股,用力按压着,仿佛要按到髂骨一样压着。方泅鲸疼得一直吸气,于踞洪放轻了一些,摸骨似的顺着他的臀部,腰窝,肋骨,绵延而上,挟住了那颗红艳欲滴的乳头。 “你动一动啊……”方泅鲸浑身拧来拧去,一根麻花似的,他被弄得心痒难耐,却一直得不到纾解。 于踞洪挺直腰身,大力抽送起来。方泅鲸往后微仰着头,泪水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下来。他被操得正酣畅淋漓,张开口刚要叫出来,却被于踞洪一把捂住嘴,“有人来了。” 外面来了两人,正稀稀落落的放水,方泅鲸央求般看着于踞洪,于踞洪嗤笑一声,故意往后退了,又一鼓作气插入。方泅鲸紧咬着下唇,拼死压制住叫声。他的泪水一股一股流下来,视线变得模糊,他听不清外面的人走没有,他被插得神智发溃。 待到于踞洪松开捂他嘴的手时,方泅鲸才卸下力来,于踞洪一边狠戾抽插一遍扳过他的嘴来检查——那下边的唇内已经被咬破,一丝血迹沿着津液缓缓流到嘴角。于踞洪把他嘴堵上,将那些含有血渍的津液都饮入口中,安抚他说,“都走了,没事了。” 方泅鲸瑟缩着,有点害怕的说,“抱我。”他想到刘霖和钟生还在外面,在隐秘禁忌的快感之外心生恐惧。 于踞洪就着下面还相连的姿势把他紧紧抱入怀里,亲吻着他耳边的鬓发,这充满力量感的怀抱让方泅鲸觉得十分定心,他软软的黏在于踞洪的怀里。于踞洪顶着他的敏感点,高潮到了,他拔出来,一口气都射在马桶里——他本来想射在方泅鲸身体里的,但这里不方便做清理。今天做的时间不对,地方也不对。 于踞洪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卫生间,方泅鲸还在里面浑身发软的打着颤一颗颗扣纽扣。 第10章 抱诚守真 方泅鲸的镜子前用冷水泼着脸,他等凉意完完全全的浸入整个脸颊,人也清醒了不少之后,继续对着镜子查看自己的神色——皮肤白皙,眼角微微发红,但不太看得出来什么了。 他静静站了一会儿,等着情绪复旧如初之后,抬脚走出卫生间。 刚走到门口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手机,仔细看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快步走到刘霖面前,摇了摇手机里蓝色的画面,“你干嘛?” “我晚上就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买点喜欢吃的。”刘霖自上次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说话也变多了。两人相识多年,但好像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对方,他们的恋爱在相隔一千公里的计量单位中变成幻想中的美丽泡沫,刘霖拒绝承认感情的岌岌可危,哪怕这绿洲里的海市蜃楼马上就要破灭,爱分出歧流断脉,方泅鲸已固然流入了另一脉。 “我不花你的钱。”方泅鲸认真道,“你不用养我。” 方泅鲸家母亲过世了,父亲在外打工,上大学之后,父亲知道了他的性取向之后,更是常年不回家,只每月打一笔基本生活费,方泅鲸经常去外面做一些兼职赚钱,家里的唯一资产就是仁安市的这套房子。方泅鲸的日子过得拮据,穿的衣服还是几年前的款式,但他皮肤白,长得好,穿得也来落落大方。他穷,但他不想靠别人的来养活自己。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刘霖没有继续和方泅鲸相争,以后的日子还很多。 方泅鲸去桌子上拿了自己的手机和钥匙,看着对面的位置上放了一支烟,簇新的,孤零零的躺那里。他心里一动,把那支烟抄进口袋里了。 “他们走了?”方泅鲸去了一趟卫生间其他两人都没了踪影。 “嗯,说是有点事儿。”刘霖站起来招招手,“结账。” 服务员很快过来了,“先生,你们这桌已经结过了。” 刘霖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成了钟生请我了。” 方泅鲸跟着刘霖出了饭店,入秋的风呼拉拉的吹着,已经有了几分凉意。一阵风吹过来,方泅鲸缩了缩手脚,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回到饭店,找到刚才那个服务员,“谁买的单?” 服务员望着方泅鲸,饭店里人声鼎沸,闹腾腾的,服务员又抬头看了方泅鲸几眼,似乎在回想他是哪桌的。 方泅鲸指了指那红桃木房门,“那桌。” 服务员翻了翻结账单,想了想,“就那个穿浅蓝色衣服,挺帅挺高那人。” ——于踞洪。方泅鲸内心骂了一声,这个傻逼冤大头。 方泅鲸神志不清的走出饭店,刘霖的电话打过来了,“鲸鲸,你去哪里了?” “忘了点东西,回去拿了。”方泅鲸沿着原路走回去,刘霖站在原地等着他。 方泅鲸陪他去了机场,两人在机场的候机厅坐着,刘霖抓着方泅鲸的手握在手心,他掩不住慌张的神色,还故作平静的问,“我走了会不不会想我?” “会。”方泅鲸面无表情的回答。 “好好等着我。”刘霖又重复道。 方泅鲸掏出了一片口香糖嚼起来,没回答。刘霖趋过来亲吻他的唇,方泅鲸慢慢张开口应了,此时机场人不多,他们缓慢又自若的接吻,带有绿茶味儿的,落落大方的吻,像文艺复兴时期波提切利的油画,宁静典雅,有走向必然悲剧的一点忧郁味道。 刘霖核对完登机牌身份证,机场的工作人员示意他可以过去了。方泅鲸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刘霖用力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拉着行李,看着窗外的地平线那头,在半完成的建筑和空旷的水泥停车场后面,傍晚的天空看起来雾蒙蒙的,空气浑浊。飞机渐渐在跑道上滑行,他离方泅鲸也越来越远了。 方泅鲸送完刘霖才九点多,他看着手机屏,这么久了,也没有亮一下。他坐在寝室楼下的椅子上,周围都是抱着啃、树懒似的小情侣,他坐了好一会,掏出那支烟细细看着,白铮铮的纸上画着天安门和华表——是一包软中华。方泅鲸用力嗅着,鼻腔里出现一股子浓厚醇正的清香。 方泅鲸坐了好一会儿,在快十点的时候起身回了寝室。 寝室下面空无一人,他抬头看向对面,王晓正带着耳机,噼里啪里按着游戏键盘杀红了眼,另一张床上空荡荡的。 他再抬头看着自己这边,于踞洪睡在他自己的床上,面对墙壁,只留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对着他。方泅鲸心里忽地变得很柔软,他看着于踞洪清爽干净的头发,蹑手蹑脚的上床,他把帘子拉上之后才一骨碌钻进了于踞洪的被子,用力搂住于踞洪,他用鼻尖在于踞洪的后背上恣意的蹭着,大口吸着于踞洪的味道——还是那么安心好闻的柑橘味儿。 方泅鲸用手慢慢抚摸着于踞洪健壮的腹肌,用手指沿沟壑顺着游走。他忽然感觉手下的身体变得滚烫了,于踞洪按住了他的手,转过头来,一双黑魆魆的眼睛定定的盯着他,“别乱动宝贝儿……”他的声音带了一点警告危险的意味。 方泅鲸不为所动,眷恋的蹭着他的背,小声的抱怨,“你是不是傻呀?” 于踞洪喘息加重了,他抬起方泅鲸的下巴,灵活的探出舌去,蛮横的闯入方泅鲸的齿关,于踞洪的口里有一股苦涩的烟味,酒味,方泅鲸有洁癖,但他满足的,贪得无厌的含住于踞洪的舌头,乖顺的任他摆布。 “为什么不给我说?”方泅鲸微喘着气,“又不是你请,你干嘛买单啊?” “我睡了他老婆,请他吃顿饭没什么吧。”于踞洪周到细致的吻住方泅鲸的唇,绸缪的,缱绻的抚慰,如风紧密无缝的贴合沙沙作响的树叶。 方泅鲸仰起头来,唇里灌满了烟味,酒味,热烈的配合着他,迷乱的眉眼凝视着他,目眩神迷,他想自己没救了。 方泅鲸迫切的脱下自己的裤子,拉着于踞洪的手就往后屁股上磨,方泅鲸热切的往后把屁股翘起来,扭着腰用屁股在于踞洪粗糙,带有一层薄茧的手掌上研磨。 于踞洪吞着口水欣赏他的媚态,“被多少人干过,瘾这么大?”晚上吃饭那遭两人才不遗余力的做了一场,现在他还兴趣索然。 方泅鲸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五个。” 于踞洪心中一惊,神色复杂,“什么?” “以前高中的时候,他们看我力气小,好欺负。就拖我去厕所,去体育馆的器材室……”方泅鲸的声音渐渐放轻了,“后来就有瘾了。”他神色坦然的望着于踞洪,淡淡的说,“我挺脏的。” “多久?”于踞洪问,他的心里窜上来一把熊熊烈火。于踞洪看着方泅鲸眉清目秀的脸蛋,想着以前也看过那些变态专门挑年轻漂亮又好下手的男孩的新闻,高中的学生鱼龙混杂,变态也不少。他只是没想到,是他,选了他的方泅鲸。他的心又忽然很痛,像被戳开一个窟窿,哗喇喇漏风。 “高中毕业之后就没有了。” “你……没反抗?” “没用,”方泅鲸极轻的笑了一声,这笑声在于踞洪听来那么刺耳,“人太多了啊,而且也打不过。” “你家里人呢?” “我爸出去打工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你和刘霖,怎么认识的?”于踞洪皱着眉,还是问了出来。 “那时候没人和我说话,就网上聊天,后来读大学了就见面了。认识两年多之后他告白,我同意了。”方泅鲸语气淡淡的说。 于踞洪却通过他的话,莫名其妙的,看到了方泅鲸渺远的高中时代,像是罩了一层纱,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图像,在夕阳颓靡的余晖下,浑身像被镀上一层闪光的金边。小小的少年在经历了性侵行为之后,无人可诉,他把自己封闭在惨淡自闭的壳里,和外界仅有的交流竟是依靠手机,电路交换数据环境中,连接是端到端的数据传递。那时他的寄托该就是那窄小的手机吧,那时刘霖于他,如浮木于落水之人。于踞洪是感谢刘霖抓住了堕入深渊的方泅鲸的,但他也不可避免疯狂的嫉妒刘霖,在那么早的时候拥有了方泅鲸年少稚嫩的青葱。 于踞洪突然起身,他低声对方泅鲸说了句“跟我走。” 方泅鲸拿好手机,看到于踞洪的手机就随意的丢在床上,他帮他也拿起来了,不小心按了键,他呼吸停了一拍——锁屏的是自己大一的照片。 那张照片里他坐在学校的操场上,笑意盈盈的望着镜头,眼睛和嘴巴一个向下、一个向上拉开很大的弧度,看起来特别开心。 第11章 你是我的吉达那 方泅鲸等了几分钟,于踞洪出了寝室之后他才走,于踞洪先出去开了车,给他发信息让他就在树下等着他就好了。 他站着等了一会儿,猛然划入视线的是那辆松林灰的沃尔沃——还是那晚的车,停在那棵梧桐树下,朦胧的灯光给车,人都带上一点暖调。 方泅鲸走过去,风吹乱了他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他打开了车门。 于踞洪没有急着开车,夜色贴在他脸上为他添了一种别样的沉重,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一下一下的敲着方向盘。 车内隔绝了一切音响,只剩于踞洪敲着方向盘的声音,这声音像方泅鲸胸口砰砰直闹的心跳,他感到,有些什么,今天就要发生。他几乎想要喜极而泣了。 过了好一会,于踞洪伸手给他理了理头发,开口,低沉的,又有一点磁性的温柔,“有些话想给你说,在宿舍不方便。” 方泅鲸料想到了他要说什么,低下头,有点羞怯的,期待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今天的事让于踞洪变得这么温柔,他本意不是如此,可当他面对于踞洪的时候,他像个信徒,献祭般的,虔诚的脱口而出。 于踞洪把车开到了自己家楼下,“饿不饿?”于踞洪指了指楼下的超市,“我给你煮点吃的?” 方泅鲸其实一点也不饿,但他听到于踞洪要给自己做吃的,不觉心旌摇曳,他点了点头。 “泡面行吗?”于踞洪拿了一包汤达人问方泅鲸。 “要加蛋。”方泅鲸挺直腰板说。 “还给你加虾。”于踞洪笑着说。 于踞洪一回到家就进了厨房,方泅鲸窝在客厅玩了一会,闻到泡面的香味,站在厨房门口,倚着门没骨头似的对于踞洪撒娇“你煮了什么进去呀?” “虾,剩的牛骨汤。”于踞洪一边摊着蛋饼一边说。 “哎,你家是干嘛的?”方泅鲸一直很好奇,于踞洪才大三,开沃尔沃,这房子好像也是他的,他想既然今天自己都对于踞洪坦诚相待了,他也得了解于踞洪一点。 “你过来。” 于踞洪领着方泅鲸站在窗前,指着黑夜远处彩色的一点,“那栋楼是我家的。” 方泅鲸眯着眼辨认着那楼上的字“君岢金融”,他吸了口气,“我是傍上富二代了?” “是,你好好表现吧。” 方泅鲸把脸贴在于踞洪的后背上,手搂住他的腰,“这样表现行吗?” “不够,”于踞洪一手铲了蛋铺在面上面,一手拿开方泅鲸的手,“吃完饭再好好表现。” 方泅鲸眼睛亮闪闪的去端那两碗面了,金灿灿的蛋铺在上面,旁边的胡萝卜丝码得整整齐齐的,几只粉红色的虾也乖乖躺在萝卜丝旁边。 “还没见过会做饭的富二代。”方泅鲸吹了吹面汤,呼哧呼哧的喝了几口。 于踞洪望着他,温情脉脉的,“所以我是假富二代啊。” 他坐在方泅鲸旁边,把方泅鲸的一只手拿在手里捏着,方泅鲸瞟了他一眼,嗔道“你这样我怎么吃呀?” “你知道么?”于踞洪望着他,用眼细细瞅方泅鲸吃得油汪汪的嘴,光泽,明艳,突兀的开口说,“我一直以来都不想强迫你做什么,其实你和我在一起或者和刘霖在一起,只要你开心,我会以为我不在意。但我看到他那种眼神望着你,我才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于踞洪把那只手紧紧放在自己的手心,又亲了一下,“我以前大一就注意到你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话,上次听到钟生说了你,我才知道你们认识,聚会,也是我知道你要去才去的。你又有男朋友,我不敢确定你到底怎么想的。”于踞洪看着方泅鲸拿着筷子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我是不是特懦弱啊?” “没,我以前挺怕你的,感觉你不搭理人。”于踞洪是公认的系草,虽然性格冷漠,但还是抵挡不住趋之如骛的追求者。 “搭理那些人干嘛?”于踞洪有点奇怪的看了方泅鲸一眼,“不过我以前也有点欺负你,现在补偿回来。”说完他就在方泅鲸白皙的脸蛋上又啵了一口。 “不是说喜欢我还怕我?”于踞洪继续质问。 “没,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来着。” “不喜欢会给你做面?”于踞洪表情冷了些,“今天听到你说那些,我挺恨自己的。我应该把你放到身边的。”于踞洪的眼睛在昏黄的灯光下泛起一丝光,方泅鲸直起身子,把那滴泪吻去了。 “之前是我一直在逃避,今天我听你说的话,心疼啊,”于踞洪垂下眼,“真的,比发生我身上都疼。” 方泅鲸的泪也滑下来,潮湿,冰冷,他轻轻的说,“现在你不是在么?” “我现在挺幸福的,有你,你还给我做面吃。”方泅鲸用脸蹭着于踞洪带着薄茧的手掌,“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于踞洪用手捧着他的脸,用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的脸蛋,柔情蜜意的,两个人第一次把话说开,却都带了一点红脸,又羞又怕的。 “还吃吗?” 方泅鲸摇摇头,“本来也不饿,想吃你做的东西。” 于踞洪笑了,很欢畅的,“以后多得是机会。你老公专门学过的,以后都弄给你吃。” “怎么想起学这个?”方泅鲸看到于踞洪发自内心的笑,心里暖烘烘的。 “以前家里人忙,想做给他们吃。”于踞洪捏住他的脸,“以后就做给你吃了。” “啊……我已经够胖了。”方泅鲸小声嘟囔着。 “胖点好。”于踞洪拍了一把那绵软软的屁股,“这里是不是又大了?” 方泅鲸红着脸点了点头,“胖了好多。” “我看看。”于踞洪脱下方泅鲸的裤子,看着那臀果真又大了一圈,肥实沃腴,“好像是说屁股大的能生儿子。”于踞洪捻住屁股上的一块肉,用手指来回搓转。 “我又不是女的。”方泅鲸声如细丝的回答。 “那我是女的?”于踞洪加重了一些力气捏着那肉。 “不是,”方泅鲸的脸已经红了,耳垂也红得要滴血似的,“给我吧!” “给什么?”于踞洪居心不良的问。 “插我,要我!”方泅鲸不管不顾的叫起来,放浪的翘起屁股。 于踞洪把手掌放在那屁股上,色眯眯的问,“这次你自己动好不好?” 方泅鲸急迫的点了点头,于踞洪便坐在椅子上,褪下裤子,把他抱在自己身上,“再长胖就抱不动了。” “我……明天减肥。” “减什么减!”于踞洪却瞪了他一眼,“肉都减没了,我摸什么?” 方泅鲸反应过来,于踞洪是故意逗弄他。他撇过头去,懊恼的,害臊的。于踞洪却把他头给扳过来,湿湿的嘴唇凑上来从他的眉骨,眼窝,颧骨,一路扫荡,他把吻移到嘴唇上,含着唇肉轻轻嚼着,像是果汁机榨取果肉,于踞洪吻得像要把他唇里的血都给吸出来似的。 于踞洪一面动情的吻着一面用手给他坐着扩张,他起身去拿了管润滑液,而后又笑了,“你倒是用不着。” 于踞洪把润滑液放在旁边,慢慢摁着他往自己身上做,进入得很顺利,于踞洪满足的叹了口气。 方泅鲸一个人在他腿上跳舞似的扭来扭去,做了快半小时,于踞洪又把他举起来一点又深深的放下去,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方泅鲸爽得哇哇叫起来。 于踞洪全程除了挺挺身插了几下,真的一点不动,两人又做了快一小时,方泅鲸累得不行,他趴下桌子上,精疲力尽的,“我不动了,你爱干嘛干嘛。” 于踞洪听得好笑,他一巴掌拍在那肥嫩的屁股上,“不运动怎么减肥?” “不行了,我困了……”方泅鲸管不得屁股上还光溜溜的,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于踞洪把他屁股撅起来,扣弄着那粉红穴口,给他把射进去的精液都给弄出来。 “别碰我!”方泅鲸却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他声音变得畏缩,恐惧,又放轻了一些,“求求你,别碰我!” 于踞洪去看他眼睛还是闭着的,眉头却锁得极深,他心中揪得生疼,他抱过方泅鲸,慢慢拍打着他的背,“是我,没人碰你”他轻柔的哄着他,把他抱进卧室睡了,睡之前他想还是搬出来住比较好。 黑暗像光滑的缎带一样流淌,痴心汉和多情郎暗夜中终于交付的两颗心相互依偎,一夜好眠。 第12章 达摩克利斯之剑 此时才早晨7点左右,光线并不很强,方泅鲸浑身被打上一层浅浅的光晕,他浑身光溜溜的,像七八十年代的美国电影,有一股独特的风格,在昏黄的朦胧之中,令人想到汽车旅馆、嫖客和娼妓、梦露、西部牛仔,遥远而柔化的梦境。 于踞洪看着他手足并用的扒拉着自己,像个小羊羔似的,脸蛋睡得红噗噗的,水润的嘴巴微微张开呼气,懵懂纯真,带着不自谙的情色意味。 他的睫毛因为太长而交错在一起,东倒西歪的栽在上眼睑上。于踞洪低下头慢慢用舌头舔着他的睫毛,一根根给他理顺了。 方泅鲸在这种舐犊似的感觉中慢慢睁开眼睛,黏糊糊的望着于踞洪,“今天不想去上课了。” “那想去哪?” “电影院,或者公园。”方泅鲸立刻来了一点精神,兴致勃勃的说。 “好。”于踞洪稍一思忖答了,看着方泅鲸,嘴角又勾起来,“下课去。” 方泅鲸立即蔫了下去,“好吧。”他起来找衣服穿,丝毫没有意识到他背对着于踞洪,光着屁股,正弓着圆乎乎的一团穿内裤。 “过来。”于踞洪在他身后说。 “等等,我穿好衣服。” “你穿好了就还得脱,”于踞洪起身火急火燎的把他一把搂过来,把他手里的内裤甩到一边,“你是不是就故意的?” 方泅鲸迷迷糊糊的望着于踞洪,眼底含水,腻滑的,童贞的,又勾人心弦。 “还得上课呢,”方泅鲸故意把屁股往他晨勃的器官上蹭,点燃了一把火又迅速的逃遁,羞答答的,含露的说,“八点。” “让我摸,就摸一下……”于踞洪死死的搂住他,把指头往屁股缝隙里面的小洞上戳。 于踞洪摸到那小洞,凹凸不平的,一个圆圆的小环,比其他地方都更加顺滑。他沿着褶皱往里戳弄着。 方泅鲸用屁股夹紧他的手指,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你别弄了!” 于踞洪恍若未闻,他慢慢加入第二根手指,往里抠着柔软的肠肉,挑逗着他的敏感点。 “我要去上课了。”方泅鲸按着他的手,把屁股往前移着。 “让我操一下,”于踞洪第三根手指已经顺着肠道的润滑进去了,他扩张着那洞口,蛊惑似的,“操一下今天就带你去电影院。” 方泅鲸全身红透了,他不安的扭动着,屁股却诚实的迎合着于踞洪。 “先别急。”于踞洪把方泅鲸的下身拉到脸面前来,他很珍视的亲了一下那软绵绵的肚子,把一只手敷在肚子上,头慢慢低下去了。方泅鲸好像意识到了他要干什么,很快,温热潮湿的口腔包裹住了他的下半身,惊慌,狂喜,刺激。他感觉大脑不甚清明,只剩下一片奇异的感知“于踞洪正在为他口交”,下半身爽快的感觉从尾椎骨往上升,他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于踞洪像舔棒棒糖一样沿着柱身湿哒哒的往前,接着一口含住他小巧秀气的阴茎。 方泅鲸很快颤抖着,淅淅沥沥的泄在于踞洪的口中,他惊慌失措的看着于踞洪,于踞洪的嘴有点鼓起来了,方泅鲸捧着手弯成一个碗型,于踞洪便低头吐在他手上了。 方泅鲸把自己的精液捧到厕所,倒在洗手池内,随后洗了洗手。 回到床上之后,他着急的去找于踞洪的嘴唇,急哄哄的和他凑在一起接吻。于踞洪的嘴里还是腥膻味——来自方泅鲸自己的精液味道。 他吻着于踞洪,双腿盘到他的腰上去,脚紧紧贴着他有力的后背,于踞洪把阴茎放进去的时候,他的脚趾舒服得全蜷缩起来。 “啊……”他摆动腰部,没命似的叫床,夹住于踞洪的阴茎,那东西正来来回回的往他身体里捅,两人唇舌纠缠,鼻尖相触,于踞洪粗重的气息都喷洒在方泅鲸的脸上,更催发他一阵颤栗。 于踞洪攀住他的肩,在雪似肌肤上留下一个鲜红的齿痕,“想给你留个记号。” “嗯……”方泅鲸浑身燥热,热血冲头,没有听清于踞洪的话。 “那下午去。” “什么?”方泅鲸疑惑的看向于踞洪,于踞洪的额正发一层薄汗,顺着他刀刻般坚毅的脸庞往下滴。 “下午,纹身。”于踞洪用力压住方泅鲸的身,狠狠泄进去。 …… 方泅鲸浑身酸胀,于踞洪拿着淋浴头用热水给他冲着屁股,他把射进去的精液慢慢抠出来,他的手指刚刚开始还在好端端的扣弄着,慢慢就变了意味,他把手指往里钻,一下一下的掐着那个点。 “这么麻烦干嘛还往里射?”方泅鲸叹了口气,把他的手拿开,他腰酸得不行。 “不射怎么怀我儿子?”于踞洪恋恋不舍的用手揉弄着那红肿的入口。 “射了也怀不了 ,”方泅鲸感觉差不多,就把冲水的按钮给关了,他扶着于踞洪站了起来,“刚才你说纹什么身?” “情侣纹身。”于踞洪非常俗气又不出意料的回答。 “丘比特之心?”方泅鲸无奈的看着于踞洪,他是真没想到,这人现在幼稚得可以。 “不。你纹一条小金鱼,我纹一个洪水,”于踞洪想了想,又说,“我纹一个小鱼缸,里面装一点点洪水。” “好。”方泅鲸觉得这挺有创意的,便同意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又摇了摇于踞洪的手臂,“我好饿。” “出去吃?家里只有一点剩菜。” “你给我做。”方泅鲸不依不饶的要求。 于踞洪去冰箱翻了翻,葱姜蒜都是齐全的,一盆剩饭,一条冻干的带鱼。 “给你做个炒饭怎么样?”于踞洪把带鱼放进热水里泡着。 “好。”方泅鲸跑过来,笑眯眯的看着于踞洪。 于踞洪想了想,又去拿了车钥匙,“我出去买点菜。” “要我一起吗?” “不用,待会就回来。”于踞洪说完就关门走了。 方泅鲸坐在客厅,无聊的转换着电视,他看到电视墙上排着几张照片,便走过去看。 圆滚滚的于踞洪正拿着一张奖状笑得眼睛都睁不开,奖状上赫然几个大字——小学数学竞赛一等奖。方泅鲸没想到于踞洪还有这么胖的时候,他一边捂着嘴笑一边赶紧拿手机拍下来,等下次于踞洪再嘲笑自己胖的时候就有武器对抗他了。 他刚拍完照片,笑容凝滞住了,刘霖发了一条消息:吃饭了吗? 方泅鲸躺倒在沙发上,回了:还没有。 刘霖迅速回过来:准备吃什么?在上课吗? 方泅鲸回他:不知道。回完就把手机丢在旁边,闭着眼放松着腰,他想天天这样折腾,自己的腰估计要断。 屋子里的温度刚刚好,方泅鲸开着电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于踞洪正围了一条格子围腰在厨房,暖黄色的灯光非常温馨,让他在恍惚中产生了一种他们正如同小夫妻一样过日子的错觉。 方泅鲸鼻子一酸,他从背后抱住于踞洪,头轻轻倚在他的三角肌上,于踞洪感觉到了他的动作,腾了一只手出来攥着他的,“怎么了?” “真想就这样跟你过一辈子。”方泅鲸此时像个脆弱的孩子,“我就想这样一辈子。” 于踞洪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他转回身来,盯着方泅鲸的眼睛郑重的保证,“我不会先走,”过了好一会,他又慢慢补充说,“如果你厌了,我不会缠你。” “你干嘛说这种话啊?”方泅鲸抓了一把葱花丢进西红柿炖牛肉里,又对着腾腾升起的热气吸了一大口。 “你……”于踞洪犹豫着,“不是还有刘霖吗?” 方泅鲸此时升起的一点快乐凝固了,他的笑容慢慢僵住,“如果刘霖……我也不能拒绝。是我先对不起他,他如果要打我 我也认,但是他现在说爱我,”他懊丧的扯了扯头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先吃饭吧。”于踞洪舀了两碗粳米饭,把炖好的玉米排骨汤和西红柿牛肉端出去。 “要喝点红酒吗?”于踞洪拿了一瓶红酒问方泅鲸。 方泅鲸点点头,于踞洪给他倒了一小杯。杯中绛红色的酒液投影是天花板上那一把用马鬃倒悬着的锋利的宝剑,谁也没有看到。 第13章 钻隙逾墙 “你喜欢这种?”于踞洪犹豫又尴尬的捏着手中的电影票。两个男人去观者如堵的电影院看爱情电影实在是有点怪异。 “是啊,最近刚出来很火的。”方泅鲸低头搜《我的青梅》影评,凑过来给于踞洪看:电影拍得很有水准,像酸酸甜甜的青苹果,让我想起了我的初恋。“感觉挺不错的。” “你要想你的初恋?”于踞洪低头看了一眼,带着一股酸溜溜的劲儿问。 “我要想现在在我旁边这个人。”方泅鲸悄悄挽了于踞洪的臂弯,坐到座位上的时候也没有放开。他把搁在座位中间的隔断杆扳起来,轻轻靠在于踞洪的肩上。 于踞洪的肩强韧有力,他是火热的,滚烫的,他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像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波塞冬。方泅鲸悄悄眯着笑,他使了一点小心机,挑了最后的位置,周围的人很少,那么待会电影里你侬我侬的时候,他们顺理成章的接个吻也无不可吧。 于踞洪把他的饮料收起来,换上刚刚给他买的酸奶,“别喝这个,”于踞洪有点邪恶的笑了,“杀精的。” “啊,我又不用……”方泅鲸想把饮料抢回来,于踞洪又举高了一些,他哼了一声就放弃了。 “你给我插开。”方泅鲸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要求于踞洪。 “哦?”于踞洪勾着唇,“插哪里?” 电影院的灯还没有关,幽暗又飘摇灯光下,方泅鲸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露出来的皮肤白玉一样,唇红齿白,腿往前懒洋洋的伸着,珠圆玉润的整个人泛着荧白的光。 于踞洪的手慢慢摸索到方泅鲸的皮带扣的位置,他解开裤腰,看到露出了一小截纯白色的内裤,再往上,就是自己的手,他的呼吸又重了。 于踞洪绕过他的阴茎往后探去,沿途经过的皮肤十分Q弹顺滑,于踞洪揉弄着,方泅鲸已经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他把方泅鲸的裤子剥开一些,入眼是一片夺目的白。他觉得方泅鲸像一个香软可口的奶油蛋糕,又白又嫩。于踞洪被刺得眼前发红,他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方泅鲸却一把拍在他的手上,“嘘,电影开始了。” 于踞洪真没想到他此时还有那劳什子心情看电影。他下体几乎都要爆了,方泅鲸在旁边两眼放光的看电影。 他叹了口气,又使劲插入那洞口,狠狠搅动几下,把手放在方泅鲸的肥屁股上。 方泅鲸挽着于踞洪的手臂,哭得一抽一抽的,“他们最后怎么不在一起啊?” 于踞洪无奈的给他擦泪,顺着他的头发,“不是所有爱情都会在一起的。” 方泅鲸抽得更凶了,哽咽着说,“那我们呢?你是不是就是没想过?你就不能多喜欢我一点嘛?” 于踞洪看了看他,觉得不能再纵容他了,他站起来,作势要走,“再哭我就走了。” 方泅鲸瘪着嘴,看他要走,更加委屈了,他把眼泪咽回肚子里,呜咽着说,“你不要走,我不哭了。你少喜欢我一点,那我就多喜欢你一点就好了。” 于踞洪把他搂过来,电影院很黑,此刻屏幕中闪烁着演员名报表,他温柔的话像风的低语,“我没有少喜欢你,我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我在试着全部表达给你,你相信我好吗?” 方泅鲸心中一热,一股强烈的感情涌上来,心潮澎湃,他整个缩在于踞洪怀里,“老公……” “别叫,”于踞洪哑着嗓子回答,“给我忍着回去床上叫。” 方泅鲸刚刚酝酿好的感情被他逗得一笑,他看到于踞洪一直低头在玩手机,不满的说,“你干嘛呀?” 于踞洪头也不抬,“约纹身师。” “你纹这里。”方泅鲸指了指他心口下方的位置,“这样我永远住在你心里了。” “这样,”于踞洪抬起头来,带着一点隐约的笑意,他一把摸上方泅鲸的屁股,“你纹这里怎么样?” “你干嘛呀,”方泅鲸赶紧挣脱了,又走过来一点解释道,“在大街上呢。” “算了,”于踞洪想了想,“我不想你的白屁股被别人看。” “我想纹这里,”方泅鲸指了指腿根的位置,神秘的笑了,“这样我们每次做爱你都能看着。” 于踞洪带着方泅鲸走到一个偏僻的里巷,快傍晚的风阴森森的刮着。 “你不是要把我卖了吧?”方泅鲸皱着眉头,打了一个寒颤。 “论斤卖吗?”于踞洪笑着说,“论斤倒能卖个好价钱。” 工作室在二楼,老板很快出来了,是一个年轻白净的小伙子,亲热和于踞洪说着话。 方泅鲸咳了咳,眉头皱得更深了。 等待于踞洪跟他交涉好,老板进门去拿图样给他们选的时候,方泅鲸靠近了于踞洪一些,小声质问,“他是谁?” “朋友。”于踞洪转着手里的手机玩,非常简洁的回答。 方泅鲸非常不满意他的答案,正要接着问,老板从里面拿着一沓纸出来了。 “你是纹在大腿内侧吗?”老板问方泅鲸。 方泅鲸羞涩的点了点头。 “是要黑白还是彩色?” “彩色。”方泅鲸想了想小金鱼浑身金碧辉煌,摇头摆尾游曳的样子。 方泅鲸挑了一个圆眼睛,身子很小,转到尾巴处却开出一朵大大的花的图案。 “和你很像。”他这样对于踞洪说。 方泅鲸跟着老板进了纹身的房间,一进去老板床顶上的灯,对方泅鲸说,“裤子脱下来。” 方泅鲸脸一红,慢腾腾的脱裤子。 “等会纹的时候会给你搭一条毛巾。别怕,不疼。”老板看着方泅鲸不好意思的样子也笑了。 话是这么说,当纹身针刺到皮肤上的时候,方泅鲸感觉眼泪都要飚出来了。方泅鲸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在你身上打洞的人都要说一句自欺欺人的“不疼”。他忍了一会儿,开始想念于踞洪。 他拿起手机,给于踞洪发微信:进来陪我。 隔了一分钟,于踞洪就进来了。他笑着问老板,“我能进来陪陪他么?” 老板戴着口罩,没有抬头,指了指角落的凳子,“你可以端过来坐着。” 于踞洪端了一张凳子坐到方泅鲸的床上,方泅鲸侧着身子,大腿毫无保留的暴露在老板面前。 于踞洪瞬间就硬了。他带着一种微妙的心情不停告诉自己老板是在工作,然后念了几十遍清心咒。 方泅鲸疼得眼睛里泪花闪闪,他紧紧捏住于踞洪的手,“太疼了……我以后不要纹了。” “就这一次,坚持一下。”于踞洪安抚的握住他的手。 “他的皮肤比较嫩,感觉就会比别人疼些。”老板解释道。 于踞洪看着方泅鲸腿根的红痕,说“你尽量还是轻一点。” 等几个小时之后,方泅鲸的眼睛和嘴巴都红红的,倒像京剧里上的那种诱惑的妆。 “我再也不来纹了。”他嘟着嘴小声的抱怨。 “好。”于踞洪哄着他。 “你等半小时开始行么?”老板收拾着工具问。 “行。”于踞洪等老板出去之后,低头去吻方泅鲸,非常温柔的哄着他,“乖啊,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方泅鲸其实也没那么疼,但他看见于踞洪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撒娇,“糖葫芦。” “行,糯米糕要不要?”于踞洪接着问他。 “要。” 于踞洪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把方泅鲸搂到怀里,用手戳着他的脸,“怎么这么痛了还是要吃?” 方泅鲸有点尴尬,把头埋在于踞洪胸口不搭腔。 给于踞洪纹身非常快,他的图案线条简单大方,纹好之后老板忍不住感叹,“这个也就纹你身上好看。” 于踞洪笑了笑,“麻烦你了。” “这几天图案还是会有点肿 别碰水,过几天消肿了会更好看。”老板叮嘱道。 于踞洪开车带方泅鲸回家,停在路上的时候买糖葫芦的时候,发现方泅鲸脸色变了。 “怎么了?” “老师今天点名了。”方泅鲸把手机拿给于踞洪看,上面室友发的消息: 老徐今天点名,全班就你和于踞洪没到,你们是不是私奔了?! 第14章 进锐退速 本该是很平常的玩笑话。同学,朋友在互相调侃的时候都会一笑而过,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这两人做贼心虚的话。 两人还是鱼死网破的回了于踞洪的家,还带着几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和一碗奶白的糯米糕。 “怎么办啊?”方泅鲸举着手机着急的走来走去,嘴里还塞着于踞洪喂给他的糖葫芦。 “告诉他们喽。”于踞洪给他拆着糖葫芦上的签子,满不在乎的回答。 “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方泅鲸怒气冲冲的冲他吼,瞪圆了眼睛。 “能,”于踞洪看着他,目光很沉稳的,语气也很坚定,“如果你想我说,我现在就能告诉他们。” “这样不好吧?”方泅鲸像个纸老虎似的,折腾了一下又软下来了。 “是啊,”于踞洪把他搂到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顶,“是不好。” 方泅鲸皱起眉头,“我不想和刘霖好了。” “就想和我好?” “嗯,我想现在就和他说。”方泅鲸一溜身坐起来,头直接撞到于踞洪的下巴,于踞洪疼得一抽气。 “谋杀亲夫啊?”于踞洪边揉下巴边说,“开免提。”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刘霖就接了,电话那头很安静,只有电流轻微的滋滋声和间歇性的汽车鸣笛声。 打过去方泅鲸还没来得及开口,刘霖先说话了,兴高采烈的,“鲸鲸啊,我马上到你楼下。” 方泅鲸懵了,“这不是还没到一个月吗?” “刚好有新人来面试我就提前辞了,我直接来寝室找你?” “你在校门口等我吧。”方泅鲸怯怯的看着于踞洪的面色变了,挂了电话之后犹豫着说,“我回去了?” “你回去?” “刘霖到我楼底下,我不能让他深更半夜一人吧。”方泅鲸理不直气不壮的解释。 “那你就让我一个人?”于踞洪把方泅鲸拉过来,“我和你一起去,等会你给我回来。” 于踞洪开车的时候还是冷着一张脸,方泅鲸凑过去讨好的亲他的颧骨,湿热的舌头围着颧骨打着转的绕。 “别生气了好不好?”方泅鲸见于踞洪依旧不说话,鼓起点勇气,“我待会就跟他说清楚。” 于踞洪冷冰冰的点点头。 刘霖只拉了一个行李箱,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他似乎瘦了很多,凹陷的脸衬得眼睛更大更黑了。看到于踞洪和方泅鲸一起出现,他还是很平静,目光直直的盯着方泅鲸,一眼也没有分给于踞洪,他甚至没有和于踞洪说一句话。 “鲸鲸,你胖了些。”刘霖把行李松开在旁边,笑着来抱他。 于踞洪皱着眉,手收紧了些,他没有说话。 方泅鲸在他抱过来的时候开口了,“刘霖,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别人了。我真没法和你这样了。” 方泅鲸挣脱了他的怀抱。 刘霖并不气愤,甚至没有一丝惊讶的神色,泰然自若的指了指于踞洪,“他?” 方泅鲸没有说话,眼神温软,眼底带窒息的绝望。 “我早就知道了。上次吃饭的时候你们在厕所做了吧?”刘霖笑了,“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还有上次我住院,吻痕也是他弄的吧?” 方泅鲸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我对不起你。” “有时候我想,我是上辈子欠了别人多少,这辈子才会作这样的孽,”刘霖语气仍然很平静,“很奇怪,我想恨你啊。但是我他妈就是爱你。” “别……” “你要和他玩,我不管你,你回来就行,”刘霖把他拉回怀里,“其实我挺感谢他这段时间把你养得这么好。” 带着挑衅,又讽刺的笑,刘霖抬头望着于踞洪,“替别人养老婆,也该还了吧?” 剑拔弩张的空气流动,争端来得很快,看不清是谁的拳头,带着风的强劲有力。于踞洪一圈把刘霖砸倒在地上,刘霖力气也不小,一个右摆拳正中于踞洪的脸。 于踞洪没有还手,鼻骨火辣辣的疼,喷出来的血倒流回喉管,他承担着身上接连不断的拳脚,古怪的笑了。 方泅鲸上来拉住刘霖,匍匐在于踞洪的胸前,竖毛肌紧绷,像炸起毛竭力保护孩子的猫,他流泪了,“你打我吧!你别动他!” 刘霖渐渐停了手脚,他一把把方泅鲸拉起来,温柔的,“我不打了,谁也不打!” 于踞洪躺在地上,身上裹了一层灰,脸上还伤痕累累,泛着血渍,他声音不大,“那是我老婆。” “你老婆?”刘霖似乎很惊讶,讥讽,短促的笑了,他甚至不屑于再给于踞洪一个目光,“他以前遭罪的时候你连他名字都不知道,现在好了就成你老婆?” 于踞洪看着方泅鲸,“跟我回去。” 方泅鲸转身想走,刘霖把他紧紧箍在怀里,“我提前租了一个房子,你不是喜欢多肉么?给你网上订了好几盆。” 方泅鲸看着他们两人看似平静无波,下一秒就能挥拳相向的局面。于踞洪似乎忍到了极致,手攥得咔咔作响。 “你先放开我。”方泅鲸对刘霖说。 王晓趿拉着拖鞋下楼,在冷风中抽了抽鼻涕,一抬头看见方泅鲸三人。三人沉默的站一堆,于踞洪脸上还红艳艳的挂着彩,方泅鲸脸色苍白嘴唇却很红,另一人王晓认识,以前一起吃过饭,好像是方泅鲸的男朋友。诡异的气氛。 为了打破尴尬的僵局,刘霖抚着方泅鲸的脸,吻住他还冰凉的手指,王晓故作诧异:“我瞎了!” 多么恩爱。没有人注意刘霖冷峻严酷的笑和方泅鲸惊怖躲闪的眼神,外人眼中的他们是对如此完美契合的爱侣。 于踞洪的身体笔直的,微微的颤抖。 方泅鲸转过身上楼,“今天我哪也不去,我住寝室。” 方泅鲸蹲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冷风飕飕的刮进来,他耸着肩,眼泪冰凉的留下来,默不作声的悲伤。 过了好一会儿,有脚步声,踌躇的,停顿了一会儿又踏踏的走过来。 火热的怀抱把他裹紧了,方泅鲸缩进去,此时发觉的刺骨的冷,他冷得牙齿上下打颤,冷得眼泪一行行往下淌。 “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原谅我吧,甚至都不能理解我。”方泅鲸闭了眼,靠着坚实的后盾,放心又悲哀的说。 “你不用别人理解。”于踞洪搂着他,眼睛在昏暗的楼梯口闪闪发光,伸出手擦他的泪,那手粗糙,笨拙,透着一股子不怕天不怕地的真诚,“你特别好,我知道就行了。” 这狭小又黑暗的空间,带着不为人知的隐秘,两人躲在角落,肉贴肉的挨着取暖。 这黑,这静,黑压压的向方泅鲸推来,冷漠又沉闷,方泅鲸明白自己必须要做什么,摒弃什么。 方泅鲸站起来,拉开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软软的,身体还在颤抖,但他扶住墙,脚踉跄着朝门外走去。 “我们暂时别见了。”方泅鲸像一缕孤魂,那么轻,无处可依,丢出的话却沉甸甸的砸向于踞洪。 “什么叫……别见面?”于踞洪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幽幽的开口。然而此时方泅鲸已经出去,他的话散在风里,散在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黑里。 …… 第二天刘霖给方泅鲸打电话,方泅鲸没接,那边就不歇气的打,电话接二连三的打过来,震动声引来室友的不满。 “你就接啊!”王晓烦躁的皱着眉。 方泅鲸抱歉的笑了笑,按下接听键,“喂?” “我今天来接你?”刘霖那么自然的问,并不在意方泅鲸无视电话,带着一点懦弱的乞求味道,“给你买的多肉到了,来看看?” “中午吧,上午有课。” “行,”刘霖很高兴的,声音又变得生龙活虎,“吃什么?给你包韭菜饺子行不?” “嗯。”方泅鲸挂断电话。 外面走廊响起脚步声,沉稳又有力,方泅鲸认得,他那么熟悉,一辈子也不会忘,于踞洪回来了。他带着一丝心酸,委屈,企盼的仰望着门口。 只一晚上不见,于踞洪就变了,他的鼻骨,眉毛还带着新鲜的伤痕,方泅鲸甚至觉得他的胡茬青青的冒出来了,额发也凌乱的撒在脸上,遮挡住了眼帘,却意外和他今天新换的牛仔布衣服很搭,衣服有几个破洞千丝万缕的连着,一丝一线都是精心设计好的,很有种靡丽的流浪破落味道。 方泅鲸痴痴的盯着于踞洪,望得那么深,一颗心都明明白白放在眼里了。王晓都觉出他的不对劲来,不合时宜的插科打诨,“你看着于踞洪可真像小情人那势头,那天真私奔去了?” 方泅鲸恼了,因心事被说中的窘迫,他红了脸,很轻微。他们应该要说点什么,合适的接过话题,开着更暧昧又不经意的笑话,这才是应当的,正确的。 但方泅鲸想起那天,那么甜那么美!他的纹身还在腿根里闪烁,和于踞洪却变成这样步步退缩,他喉头哽咽,眼眶里充盈着水珠就要滴落下来。 只要于踞洪说一句话,他就说一句你回来,方泅鲸想,他就得到了全世界,能跟着于踞洪轰轰烈烈的浪迹天涯海角,虚掷时光,挣脱束缚,但是于踞洪一眼都没有看过他,不发一言的越过他,跟王晓说,“去上课?” 广播站谁放了一首Lana Del Rey的『Million Dollar Man』,颓废沙哑的声音像丝线一样缠绕入耳: I love you honey, I'm ready, I'm ready to go, How did you get that way? I don't know,You're screwed up and brilliant, You look like a million dollar man, So why is my heart broke? You got that world, but baby at what price? Something so strange, hard to define, It isn't that hard boy, to like you or love you, I'd follow you down down down,you're unbelievable, If you're going crazy,just grab me and take me, I'd follow you down down down, anywhere anywhere, One for the money, two for the show。 第15章 涤故更新 风吹进来,薄纱窗帘浅浅搭在窗棂上,阳光很好,方泅鲸睡着了。 还是进了刘霖的家,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房子不大,是个两居室,摆放的家具有点旧但整整齐齐的,客厅里摆着几盆肥厚多汁的玉葡萄,静夜,观音莲。长得很好,看得出来刘霖挑的时候是花了心思的。 方泅鲸压根没有心情吃什么饭,刘霖提着他的包,给他把包里的衣服放进衣柜里。 “刘霖,我们这样有意思吗?”方泅鲸站在门口,房门都没进。 刘霖背对着他,只看得到一个宽厚的脊背,他的声音带了点苦涩,“你以前从来不叫我刘霖。” 刘霖走过来两步,拉着方泅鲸的手,“他比我好在哪里?” “他不比你好,”方泅鲸温和的否定了刘霖,“但我看见他心里就欢喜。”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火药桶。 刘霖仍是拉着他的手,没有丝毫的退让,他的声音凉冰冰的从头顶飘来,“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 方泅鲸惊愕失色的抬头看着刘霖,那张他熟悉的,同床共枕过几百次的脸。 刘霖的脸又温和下来,好像刚刚只是一场画外音,“先吃饺子吧。” 刘霖去厨房盛了一大盆饺子,一个个像金元宝似的很喜人。随即他又端了一小碟醋,坐在旁边带着一丝期待的问方泅鲸,“尝尝?” 方泅鲸摇摇头,刚想说自己没胃口。刘霖拽着他的手一使劲他就软在凳子上了。 刘霖还是满脸笑意的盯着他,方泅鲸浑身发冷。 什么时候,他和刘霖变成了这样? 方泅鲸机械的夹起一个饺子吃了,刘霖笑眯眯的说我为你做了一上午呢,都要吃完。 刘霖似乎没有看到方泅鲸害怕的神色,他病态的又虔诚的看着方泅鲸,带着一种吮痈舐痔的认真。 “你别为我做什么了,”方泅鲸放下了筷子,有点崩溃,“我不值得。” “我不比他做得多,怎么守得住你?”刘霖目光灼灼的望着方泅鲸。 “喜欢他,他的坏我也觉得好。你做的事,让我觉得精疲力尽,你每多做一步我首先不是感动,而是思考怎么还你。这样在一起还是爱吗?”方泅鲸一口气说完觉得松了口气。 “我不用你还。”刘霖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抛下一个看似情人的呢喃实则瘆人的诅咒,“都是一家人了还还什么。” 越怕来得越迅猛,黑夜慢慢沉下来。 灯被拉了,方泅鲸如履薄冰的靠在床的边缘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惊恐的,毫无睡意。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鲜明,古龙香水的味道淡淡漂浮着,有一双手试探着摸过来,方泅鲸不作声的往旁边躲。 窗帘没关严实,偶尔过路的车灯闪到天花板上,稍纵即逝的照亮了这房里你追我躲的戏码。刘霖死命抓住方泅鲸的手,力很大,带着怒意,一翻身坐到他大腿上,把自己勃起的器官抵在方泅鲸的屁股上。 “你跟多少人睡过了,跟我这装纯情呢?”一场拉锯过后,刘霖恶狠狠的脸在忽闪忽灭的车灯照射下分外狰狞,像一只被逼到悬崖的兽。 刘霖坐在方泅鲸的大腿上,使了全身力气,方泅鲸觉得大腿被压得很痛,但他不敢吭声,他沉默着。刘霖的目光倏忽又温柔下来,他迷恋又无章法的摸着方泅鲸的颧骨,鼻梁,嘴唇,低声说,“我们别闹了,行不行?” 方泅鲸摇头。那手力度陡然加大,滑到他的脖颈,往下揪住他的乳,情迷意乱的,又带着酸意,“这里他也吃过了吧?” 痛,难堪又羞耻的痛,方泅鲸咬紧牙关忍着泪。“你真那么喜欢他?” 见方泅鲸要点头,刘霖加大了手中的力气,揪得发红发肿,他几乎要把方泅鲸的乳头揪下来。“你以为我原谅你,就能忍受你被他碰过?”刘霖神经质的笑起来,怒意滔天的,“你被他碰过的地方我都想一刀一刀割下来。” 方泅鲸打了个寒战,浑身涔涔的发着冷汗。 “但是我又舍不得,”刘霖狂乱的舔着方泅鲸的睫毛,面部,唇面。口水滴滴答答的淋到他的脸上。 “别弄了。”方泅鲸推开他,小声央求道。 “我不弄,让他弄?”刘霖今夜像个妒夫一样,存了一月的妒火熊熊燃烧。他把手滑到方泅鲸的颈部,使劲掐着脆弱的气管,“你先死,我再死,我们也不用选了好不好?” 方泅鲸剧烈的咳嗽起来,他手去抓住刘霖强硬的胳膊,但他天生力气小,加上空气的渐渐缺失,他只是弱弱的攀上了刘霖的手臂。他的眼前开始白压压一片,呕吐感,窒息感,他开始喘不过气来。他想起了于踞洪,那张傲睨自若的脸,温和的告诉他,“以后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方泅鲸渐渐不再挣扎,他的痛感渐渐消失,浑身轻飘飘的,手奄奄的垂在床侧。他想死了或许更好,刘霖此时却松了手,方泅鲸的气管壁火辣辣的痛,他鼻涕口水都涌了出来,咳得满脸通红。 刘霖抵着方泅鲸的腿根恶意摩擦着,操纵生死的能力和摩擦的快感让他很快红了眼。不够,欲望叫嚣着,还要更多。 “把裤子脱了。” 方泅鲸紧紧抓住裤腰,手攥得发白,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卑微的恳求,“你说了你不会强迫……” “你也说了你不会离开,不也是狗屁?”刘霖嗤笑一声。 方泅鲸攥着裤腰往后退,他细嫩的皮肉隔着裤子也被粗糙的席擦得一片红,他缩着屁股往后退。那些封存的霸凌,伤害,在方泅鲸的记忆里纷沓而来,“求求你……你知道……” “知道你被强奸过?”刘霖自然的接过话,如同宣布地狱的来函,“你怎么那么骚啊,这样了还能去勾引别人。” “你不就是欠操吗?”刘霖抓着方泅鲸的两只手腕,单手剥下他的裤子,沿着皮肉情色又缓慢的揉弄。 方泅鲸的泪漫在枕上,他闭着眼,宁愿去死,这一刻他想到了死,他摸索着往床头柜爬去,有一只削完水果忘放回去的小刀,绝望的手攥紧了那只刀,血已经沿着锋利的刀身流下来。“你放过我吧。”方泅鲸最后小声恳求。 一闪而过的光,那么快,刘霖还是看清了,“这是什么?” 是那只活泼灵动的彩色金鱼,它无辜的在方泅鲸洁白的皮肤上游动,眨着圆圆的大眼睛。 “你去纹身了?”刘霖凑下来仔细看着那只金鱼,突然伸出舌头去舔舐,方泅鲸泛起一阵干呕。 “别碰我!”方泅鲸攥紧刀努力把腿往旁边挪动。 太小了,一把刀而已,黑夜掩藏着他,刘霖的情欲忽视着他。 也太快了,方泅鲸举起刀往心口刺去,绝望的说,“我不就是一条命么?我还你。” 世界像格调粗俗的默片,安静下来。 消散了,那些刻肌刻骨的爱,微妙的恨,不情愿,悔意……血流漂杵,太鲜艳,太深刻,浓墨重彩的一笔抹过情爱。 第16章 槐南一梦 方泅鲸跌在一个怪谲又周而复始的梦境里,灵魂被禁锢在当时的躯壳里,眼睁睁看着一切噩梦一样来临。 他躺在一张破旧霉烂的墨绿色垫子上——是他们平时体育课训练时用的,身下还被体贴的垫了一件白蓝交替的校服。 屋子里很热,老旧的电风扇积着一层灰吱呀吱呀的旋转,墙壁吸收了太阳一下午的暴晒,又闷又臭。 稍微运动一下就要出汗,李杰耸动着身体,面目扭曲,眼球兴奋得微微突出,污浊的眼球带着瘆人的红血丝“好爽……”,他的汗液滴落在方泅鲸雪白的身体上,垫子上。方泅鲸被大力操干的洞口翕合着流出大股大股的水。 方泅鲸麻木的盯着天花板,双眼游离,耳朵也选择性失聪,嗅觉此时变得尤为敏锐起来,他闻到精液的异味,像死鱼的腥味,通过空气介质散播得格外浓烈,他头晕脑胀,嗅觉中枢被熏得快要失灵,他开始反射性的抑制吸气——活脱脱一具行尸走肉。 幽暗的夕阳像风沙来时的晕黄色,空气中扬起的灰尘,湿热的性欲味道,场景像某种情色片拍摄现场,只是方泅鲸面无表情,没有情色片主角那种甜腻的回应和呻吟,他宁愿把舌头咬掉也不会发出一丝声音。他偏头看着旁边离得不远的木板凳,如果拿起它,狠狠砸向面前这个汗臭的脑袋,那他死的时候应该还是瞪着眼的吧,脑浆新鲜的崩出来,下体还勃起在方泅鲸的穴里。 方泅鲸想到这里有些兴奋起来,他无意识的摆动着双手,幻想着抓凳子的动作,身上那人以为自己得到了回应,哈哈笑起来,“操出感觉来了?” 很奇怪,方泅鲸听见了这句话,但是完全没有明白它的意思,操出感觉?他真以为自己对他有感觉?有的不过是想到杀死他才能产生神经痉挛般的冲动。于是这句话轻飘飘的从左耳进来,又“咻”一声从右耳出去。 身上那人尽兴了,他飞快的把精液打出来,淅淅沥沥的射在方泅鲸的肚子上。又换了一个人上来,那人不满的埋怨,“李杰,怎么每次都是你先啊?” “我不给你做好润滑你能这么好进?”李杰不屑的哼了一声,“要不是我,你们有得上?” 要不是你,要不是无数的嗜血的拳打脚踢,没日没夜的跟踪骚扰。方泅鲸想起来,每次回家必经的那条青石板小巷。一开始,他总推迟很久才磨磨蹭蹭的回家,想错开李杰堵他的时间。李杰直接一耳光把他甩到地上,脚踩着他的脸,“你再让我等你这么久试试?” 身上那人掐住方泅鲸的大腿根,把他屁股高高撅起,舒服得哼哼起来,他狂热的抽插起来,爽得白眼直翻,小声反驳着,“他自己出水也能润滑啊。” 这些凌虐,威迫,只浮光掠影的短暂出现,很快塌陷,罗织出另一个场景来,还是那片夕阳,黄灿灿的耀眼,方泅鲸微皱眉头,眯着眼看着逆光的这个人。 梦到刘霖了。 正正尴尬地卡在一个滑梯上,室友在下面等着接方泅鲸,他和他整个寝室的室友不知道怎么也在,刘霖在下面,稳稳抓住方泅鲸的手肘,把他抱了下来。 两人一起走到路上,刘霖笑着说,“又碰到了。”方泅鲸说“世风稀奇啦 还不准人滑滑梯吗?” 这是什么时候,怎么像对争吵的小情人,方泅鲸记不清了。是梦或是现实。 刘霖没理会方泅鲸的愤怒,说你不是说“你可以滑下来吗?” 方泅鲸气冲冲的说“要是它足够大我就……” 刘霖打断方泅鲸的话,拉起方泅鲸的手,“我们还是有缘。”方泅鲸甩开了他的手,不发一言地继续往前走。 刘霖走在后面,自言自语似的说,“张某某和他吵架的时候……” 方泅鲸一下子转回头回来了,直直的望着他:“你又有女朋友了。” 这真是一个梦了,方泅鲸想,刘霖怎么会有女朋友呢,他不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吗?自己该是很喜欢他的吧。那刘霖怎么会交女朋友?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这句话突兀的浮现在脑海,不是刘霖,方泅鲸的口中涌起一股血腥味,恍惚中忆起于踞洪俊朗不羁的眉眼。 于踞洪在哪里? 方泅鲸此时意识到自己是闭上眼的,眼前是一团圣洁的白,像在天堂又像在云里,头痛欲裂。他努力拨动眼皮想要睁开,眼皮黏答答的粘在一起,他没有力气。 方泅鲸尝试呼吸一口气,疼痛却从喉咙处迅速麻痹全身。 于踞洪呢?方泅鲸想要大声嘶吼,他想见他的于踞洪。 但是有人遏住他的咽喉,阴险,又迷惑似的重复:你死了吧,你死了更好。 方泅鲸知道是鬼差来了。 鬼差于世间多收一个无望的魂,在阎罗殿攒着功升官发财,但方泅鲸不肯走。 他想告诉鬼差,自己不会去死,于踞洪那么爱我,若要留他一人在世界上,自己是舍不得的。 方泅鲸感觉到有泪滴在自己脸上,那样烫,那热度灼得方泅鲸似乎能跟着感受他心中的悲恸。 有人唤他,温存的,真情的,“小金鱼。” 是他的于踞洪。于踞洪在流泪。 方泅鲸想抬起手想擦干他的眼泪,却动弹不得,想呵哄他,别哭,你知道么?若你流泪,如剖我血肉,挖我心肝一般。 方泅鲸悲伤的无能为力,他断是舍不得于踞洪哭的。 于是他从修罗道回来,挣脱重重羁绊。鬼差满目是血,铁链铮铮作响。方泅鲸认真的告诉他,我得回去,于踞洪在等我。 鬼差脸色发青,嗤笑一声,竟放开了那铁链。 终于含混不清的睁开眼,方泅鲸看到于踞洪压在他身上,趴着睡觉——怪不得梦里也喘不过气来。 方泅鲸有点想笑,他想告诉于踞洪,再这样睡会,不死也会被他压死,这是守他还是守灵呢。 但他看见于踞洪的脸,疲惫的,眼下发黑,唇上起皮而泛白。 一时无语,方泅鲸只虚弱的抬起手来抚弄他苍白的唇。 就这轻柔的一下,于踞洪醒了,他眼里水光粼粼,他捉住方泅鲸的指尖,“你怎么这么笨。” 方泅鲸虚弱的笑了笑,他想为自己辩驳,自己并不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来看他的。 但他喉咙发肿的痛,声带嘶哑,他一开口就成了:“水……” 于踞洪给他接了一杯温水,慢慢喂入他口中,“你知道么,医生说再偏一寸就救不回来了,我有多怕?” 他轻轻的揉着方泅鲸疏软的手腕肉,“一次又一次赶我走的是你,我一看到你这样,就心痛得回来了,你是不是就拿住我这点啊?” 此时阳光穿凿过雾气直射进房里,充满朝气的清晨,白雾像蒸笼上冒着的热气腾腾升起,打开带来是软嫩鲜香的薄馅包子的希望。方泅鲸在这种生命力的充沛心驰神往。 他突然想,假使自己昨天猝然离开,等待自己永是僵黑的静寂,永不见曙星的空洞。不会有阳光,也没有此时和他说话的于踞洪。 “是。”方泅鲸说。 第17章 daily 于踞洪在这近十天来深刻体会了做牛做马任劳任怨的感觉。 “我想尿尿。”方泅鲸惨白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于踞洪,这是方泅鲸惯会用的伎俩。于踞洪偏偏就吃这套。 “抱你去?” 方泅鲸立刻伸出手攀住于踞洪的脖子,140斤的重量勒的于踞洪要断气了。 “老公……”方泅鲸埋头在他胸口使性子。 “……”怎么吃这么胖?这只猪。于踞洪稳稳的托着他的屁股到厕所,没回答他。 “你出去。”方泅鲸说。 “我出去?”于踞洪惊讶的指了指自己。 方泅鲸点点头。 于踞洪上前来剥开他的裤子,嘴里缓缓“嘘”,方泅鲸的阴茎立即抖起来,“你出去,我要尿。”尿意来得很快,于踞洪却是稳如泰山的。 “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淡黄色的尿液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马桶里,于踞洪扯了一张纸给他擦了擦龟头。 “老公我想做爱。”方泅鲸没头没脑的冒出这句话来。 他翘起眼尾笑,眼神像钩子一样黏人,下半身还光着,这个祖宗心口上还有一刀也不忘勾引人。 于踞洪心痒难耐,但他还是搂住方泅鲸,轻轻碰了他的胸口,像哄小孩子一样,“这里现在还不能做,等你好些了我们再做。” “我想把我给你,”方泅鲸推开他,独自瘫坐在冰凉的瓷砖上,闷闷不乐,“我想要你。” “我是你的,”于踞洪把他给拽起来,“我不会走。” “我这么坏你还爱我?” 于踞洪对他形容的“坏”,感到一种可爱的荒唐,顺着他说,“你多坏我都爱,因为是我家的。” 方泅鲸立即捂着脸咯咯的笑起来,“我是故意让你说的,”他很狡黠的凑过来,眼睛亮亮的发光,黏乎乎的撒娇,“你已经很久没说过爱我了。” “我爱你。”于踞洪说。 于踞洪看着方泅鲸愈来愈红的脸,心里发笑,“老婆,我爱你。” “啊你别说了……”方泅鲸红着脸跳过来要捂于踞洪的嘴,于踞洪张开手一把把他接过来。 “脸红什么?” “再叫一声。”方泅鲸虽然红着脸,还是贪得无厌的要求。 “……老婆。” 方泅鲸甜丝丝的倚在他怀里,像只小猫咪。 有敲门声响。 很久没见过的钟生站在门口,脸上有一丝尴尬,“那个,听说你住院了来看看。” 方泅鲸也尴尬,他赶紧松开了于踞洪的腰,于踞洪却死死扣住他,目光沉静如水。 “刘霖给的?”于踞洪抬了抬下巴示意钟生手中那一大堆燕窝桃胶,带着很不客气的冷漠,方泅鲸也看到了,有点诧异——实在是太过女人的东西。他虽然在床上当女人,但不代表他是个女人。 “啊,是。他说他就不来了,怕小鲸看见他心情不好。”钟生脑门冒汗,暗悔自己接了一桩苦差事。 “东西带回去吧。方泅鲸在我这好好的,让他别操这份心。”于踞洪仍是搂着方泅鲸,不顾外人在场,手圈着他的发打转。 “留着吧,”钟生尬笑着打哈哈,“给小鲸补身体。” “我会给他买。” 钟生想必已经从来刘霖处听说了他们三人的事,他继续尬笑,“那你们继续。” “等等。”于踞洪叫住了他。 “你帮我给他带一句话,有什么事,别来找方泅鲸了,直接找我吧。” “行。”钟生表面平静的答应了,内谤道你这不是让我去和他吵起来么?但他实在想逃离此地,这对小夫妻刚刚经过生死考验,正如胶似漆,他感觉自己多余得太厉害。 钟生逃也似的离开了。 “刘霖来这边,我查了查,那公司很早的时候就提了个很好的offer,你不要愧疚了,知道么?”于踞洪怕方泅鲸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给方泅鲸解释着情况,他坐在硬邦邦的病床上,把方泅鲸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我不许你再愧疚了,你知道我多心疼,我连杀他的心都有了。” “本来就是我不对……”方泅鲸弱弱的小声反驳。 于踞洪被他噎了一下,无话可说,他对方泅鲸一直以来单方面归咎于自己感到无奈甚至愤怒起来,“你不对,所以拿刀捅自己?”他怒极反笑,“方泅鲸,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出息啊?” 于踞洪随意的拿起床头的水果刀,状似不经心的沿着手背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方泅鲸大惊失色,他去抢那把刀,用手去捂住那汩汩冒血的口子,声音带上一点哭腔,“你干嘛啊你?” 于踞洪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那天就告诉你了,我看着你受伤,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疼。没隔几天你就往心上捅一刀。” 于踞洪用血淋淋的手拉着方泅鲸的手挨着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疼。方泅鲸,算我求你,别干这么蠢的事了。” 方泅鲸茫然若失的看着于踞洪,那些鲜红的血顺着他的手淌到于踞洪的衣服上,那衣服里还有他们配对的从皮肤中刻出的纹身。 “我不会了。”方泅鲸把于踞洪的手拉过来,看着那一道刀口,心疼得紧。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血,咸涩,腥气,但是他的于踞洪身体里流动的东西。 他把血迹一一舔舐干净,抬起来头说,“我去叫护士给你包扎一下?” 彼时方泅鲸眼神楚楚可怜,肌肤胜雪,嘴角还带着血渍,媚态毕现,像只妖艳的狐。 这只狐正窈窈的冲于踞洪招手,他眼角风情万种,来上啊,来做啊。 于踞洪喉咙发紧,手上并不觉得疼,反而是下身硬得疼。 他把方泅鲸搂进怀里,遮了那双作恶的眼,“别勾我。” 方泅鲸无辜得很,“我心疼你的手!” 他小心翼翼的把那只手平放在病床上,叮叮咚咚去找护士来包扎了。 护士来看到他的手,叹了口气,“自己划的?” “他。”于踞洪镇定自若的栽赃方泅鲸。 “……” 护士消完毒,麻利的剪了几圈绷带厚厚的缠在于踞洪的手上。 “以后还是小心些,”护士包扎完检查了一下方泅鲸的伤口,对方泅鲸说,“心情也会影响伤口恢复速度,现在伤口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疼了。”方泅鲸老老实实的说。 临走前护士还尽职尽责的说,“您心情不好可以理解,但照顾您的人也不容易,相互理解一下吧。” 方泅鲸犹有不甘的跟在护士后面,想据理力争,被于踞洪一把捞回来了。 “为什么诬陷我?” “你生气的样子特别可爱。”于踞洪偷笑,亲了一下他的嘴巴。 “……” “老婆,中午想吃什么?”于踞洪觉得肚子有点饿了,看了一眼时间,是吃午饭的时间了。 老婆,方泅鲸被这个称呼叫得浑身都在咕咚咕咚冒着甜蜜的泡泡,他晕头转向中,没有回答。 于踞洪看他嘴角带笑,眼神发飘的样子,“带你去吃板栗鸡吧。” 方泅鲸坐在饭店的时候还在回想,于踞洪漂亮的两片薄嘴唇一张一合,在叫他“老婆”。他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我还想听。” “吃了这口青菜就叫。”于踞洪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诱哄他。 方泅鲸不爱吃青菜,只爱吃饭和肉,为了那声“老婆”他皱皱眉吃下去,没想到于踞洪又夹了一筷子过来。 “你干嘛呀?”方泅鲸放下筷子,眉蹙得高高的。 “再吃一口,”于踞洪笑意斐然,带着志在必得微妙的得意,“老婆。” 真是个能成事的。 第18章 东曦既驾 每个人都会怕孤独,方泅鲸尤甚。 曾经的经历在他心头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刀痕,他夜间常常会心悸,一直在雾里跑着,一不留神就重回那个噩梦。 但他是积极向上的活着的。他掩饰自己的伤,渴望爱。他高中的时候非常寂寞,所以他把自己的爱都给了刘霖,不知道那是一种爱,还是因为太过于寂寞而找的托付。 于踞洪是和他截然不同的人,他果敢大胆,遇到想要的就去争取,方泅鲸一开始就被他直截了当的求爱所震动,吸引,继而无法自拔。 于踞洪有些时候也太过于独断专行,比如方泅鲸要找实习的时候怎样他都不满意。 “你非得去那个什么里公司实习?”于踞洪看着方泅鲸熟练又迅速的切换着各种APP,在备忘录里写满了公司的名字,不悦的说。 “是啊,”方泅鲸稍微停了一下,抬起头无奈的看着他,“我又不像某些人,还没毕业就开公司了。” “哪些人?”于踞洪明知故问,他正坐在沙发上,把腿抬起来放在方泅鲸身上,像一只划占领地的狮,然后又像恍然大悟一般,“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老公?” 方泅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自导自演。 “直接来我公司吧。”于踞洪苦口婆心。 “我想先去找找。”方泅鲸其实也考虑过去于踞洪公司,但他又想到“亲属关系会影响什么”的,他死鸭子嘴硬的不承认,其实自己就是怕于踞洪因此看轻自己。 “可是我想天天看见你,”于踞洪目光灼灼的看着方泅鲸,“我不能再放你一个人了。” 方泅鲸心中忽然陷下去一块,为于踞洪的温柔。他忽然就觉得自己很矫情,“好。” 于踞洪搂着方泅鲸,把他的薄毛衣掀起来一点,看到了那白皙身体上的一道粉红色的伤痕。他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那伤痕,“痛吗?” 方泅鲸摇摇头,把身体倾过去一些,贴着他的手,施施然的说,“你在就不痛。” 怎么会这么傻?于踞洪看着这个白白软软的人,他看似什么也不在意,有时却勇敢得可怕。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于踞洪把头埋在他的颈弯处。 “都已经过去了。”方泅鲸不想提那天晚上,不想回想,更不想于踞洪知道自己当时狼狈至极的样子。 “好,”于踞洪把他抱起来,拉他到卧室门口,“给你看个东西。” 卧室里俨然摆放着一张新的床,比之前那张大了不少,软绵绵的白色羽绒被搭在上面,看起来舒适整洁。 “老婆,”于踞洪低低的唤他,带了一丝奇怪的嘶哑,“想死我了。” 两人已经近半个月没有做爱,期间于踞洪看着方泅鲸腰上不小心露出来的一块肉都能硬,好多时候方泅鲸想要,于踞洪怕他剧烈运动影响到心脏,只能用手给他慢慢插弄,他自己忍得满头大汗,纾解完方泅鲸之后,自己马上跑得厕所看着方泅鲸的照片打飞机,住院的时候他给方泅鲸拍了很多照片,乳头的,肉穴的,屁股的尤其多——他最爱的就是方泅鲸又软又圆的屁股,两片大屁股就像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晃得你眼前只有一荡一荡的波,做爱的时候像在船上悠悠的乘。 方泅鲸听他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湿了,他脸带着不正常的潮红,背对着于踞洪脱下衣服裤子。 昏暗的光里方泅鲸的身体白得耀眼,彩色的小金鱼隐隐约约在黑里游,于踞洪喘息着摸上去,触感滑腻无比。他欲壑难填的揉弄着方泅鲸的屁股,想了太久了,他反而不急着进去。“宝贝,憋死我了。” 方泅鲸也忍得辛苦,于踞洪总是霸道独裁,不管方泅鲸怎么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他总是不做,最多也只是拿手指给自己弄。杯水车薪的事,这怎么够?方泅鲸想要的是被于踞洪又硬又大的东西充满,不是隔靴搔痒。 两人干柴烈火,方泅鲸还没到床上,在地板上就急急的撅起屁股,用手指插了几下洞口感觉有水流出来了,“老公,进来!” 于踞洪看着他主动的样子,恨不得操死他。但是他被这场景的香艳吸引眼球,硬忍下浑身欲火,“你先弄给我看。” 方泅鲸此时一身滚烫,一点就燃,他渴尘万斛的希望于踞洪立即进来。他更高的撅起屁股,把后穴大打开在于踞洪面前,然后伸进去一根手指操弄着,卧室立即响起淫靡的水声。 于踞洪从容不迫的看着他,他虽然想要方泅鲸,但不急,他现在想看他浪得发水,欲火焚身的样子。他吞着口水,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方泅鲸微仰着头,眼角含春,嘴也不知羞耻的流下津液来,他使劲插弄着后穴,有丝恼了,“你快进来!” 于踞洪也忍不了了,他往前挺身,被温暖的甬道深深包裹的感觉让他满足的叹了口气,他再没有什么心思逗弄方泅鲸了,他一只手捏住方泅鲸嫩红的乳头,另一只手扶住他的屁股大力操干起来。 “是不是又长胖了?”于踞洪在他住院的时候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土鸡汤,骨头汤,烧牛肉,烧排骨……不重样的给他做着,能不长胖嘛? 于踞洪使劲搓弄着那瓣屁股,下身径直贯入,“老公肏得你爽不爽?” 方泅鲸浑身都痒,从骨头缝都痒起来,颤栗着射了一小股出来,后面还是不满足,他配合于踞洪在律动,“再用力点。” 于踞洪本想他身体刚好,不敢太用力,没想到方泅鲸还嫌不够,他做为男人的自尊心有些被打击了,“嫌你老公不行?” 他开始更加用力的往前顶,方泅鲸立即浪叫起来,“嗯嗯啊啊”的连不成句子。他扶着方泅鲸的腰跪着一步一步往前,每走一步都更深的挺入一次,两人交合着到了床面前。 于踞洪一把推倒方泅鲸,方泅鲸倒在床上,那床软的不像话,内里有弹簧——他倒上去的时候感受到了很好的弹性。 于踞洪那根粗长的阴茎深深埋在他的体内,他高大威猛的身躯压到方泅鲸的身上,声音被染上情色又惹人的味道,“你知道么,看到这张床,我就想到怎么在上面操你。” 方泅鲸被顶得像一叶舟在欲海中跌宕起伏,他一颠一颠的,看着于踞洪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他心口上的简笔画的小鱼缸简约大方,好像是一种“我是方泅鲸的男人”的宣告,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满足。他们正在交媾,像动物一样,野蛮的,粗鲁的,却是最直白表达爱的方式。两人现在最亲密的相连在一起,那些外在的,缥缈的东西都消失了,他只看得到现在在自己身上这个男人。 “老公行不行?”于踞洪不徐不疾的压着方泅鲸的敏感点研磨,引来方泅鲸的一阵颤栗。 “行……”方泅鲸颤抖着,浑身爽得说不出话来。 一股滚烫的液体很快射进了方泅鲸的肠道,于踞洪压着他,又要了三四次。方泅鲸仍嫌不够,他浑身瘙痒,双腿勾着于踞洪,“还要。” 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于踞洪气喘吁吁的看着方泅鲸,理了理他汗湿的头发,“不要了,明天还要早起。” “干嘛?” 方泅鲸早上四点就起来,五点就被带到山上去的时候,他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于踞洪一直逗着他,他偏过头,气鼓鼓的不说话。 当他看见日出的美景的时候,这股起床气也消失了。于踞洪温柔的拉着他的手,“以前我想,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带他来看一次日出。” 天空如同一个巨大的墨盘,晨光熹微,打碎的鸡蛋黄,边缘是浅浅的橘黄色,往中心越来越明亮,渐渐充斥整个天空。 方泅鲸总是被于踞洪平常的情话感动到,他把头倚在于踞洪宽厚有力的肩上,带有一点小儿女的天真,于踞洪侧过头来看着他,他脸被霞光照得光彩动人。 “对不起……我一起床就向你发脾气。”方泅鲸心虚的道歉。 “不要给我说对不起,你和我在一起,想怎样都可以。”于踞洪看着他乖巧的模样 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和他接吻,此时清晨,寒气还重,方泅鲸的唇也冷冰冰的,于踞洪仔细舔舐着他的唇,将自己身上的温度一点一点渡给他。 感觉到热度之后,于踞洪用唇尖撬开了方泅鲸的牙关,他引诱着方泅鲸把舌伸出来,一伸出来就含着那舌不放了。方泅鲸“唔”的一声,唇舌交缠,于踞洪看着方泅鲸羞怯的脸颊,用力吸吮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就放过了方泅鲸。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方泅鲸望着天边朝气蓬勃的太阳,轻轻的问。 “不对你好,又跟别人跑了怎么办?”于踞洪语气痞痞的。 “就不能好好说嘛。”方泅鲸撇撇嘴,把手放进于踞洪的指缝里收紧,两手便紧紧的握在一起。 日出的光慢慢喷薄而出,洒满大地,两人安静又幸福的在这蜜糖一样朦胧的晕里依偎。 第19章 fall deep in you 王晓看见容光焕发,精神得换身衣服就能上t台走秀的于踞洪和方泅鲸,提着一盒饭,钥匙还拿着手上的动作僵住了,呆若木鸡的立在了寝室门口。 他视线下移,定在了两人故剑情深,毫不避讳紧紧相握在一起的手上,愣住了,王晓此时张开的嘴应该能吞下一个鸡蛋。 怎么回事?方泅鲸不是有男朋友吗?上次自己晚上出去买宵夜的时候,还在寝室楼下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当时于踞洪在那里不也看得到了吗? 等等!为什么于踞洪也在那里?王晓开始用自己粗枝大叶的神经分析起整件事来,于踞洪当时脸上还带伤。不是吧?王晓凭借自己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神经迅速脑补了一场年度社会伦理大戏。他怔怔的站在门口,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于踞洪忘带钥匙了,他已经很久没回过寝室了,今天回来只是来拿方泅鲸冬天的衣服的,顺便多收拾点其他的,应该以后也不会回来了。 “不开门吗?”于踞洪看着木偶一样站在门口的王晓,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王晓的浮想联翩。 “哦……”王晓内心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他不知道怎么开始问,总之他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就是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几乎是同时,王晓实在是好奇,“你们在一起了?”问完瞬间觉得松了一口气。 “嗯。”于踞洪回答得十分简洁,一点都没给王晓继续八卦的机会,王晓抬眼看了一下方泅鲸,不胜娇羞的没出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被拐进山的小媳妇,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然而王晓坚持不懈,换了目标继续攻克,没皮没脸的凑近方泅鲸小声问:“怎么回事啊”虽然小声,八卦气息还是掩盖不住的浓厚。 “就那样呗。”方泅鲸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媳妇,又抓着于踞洪的手臂不放了。真是不堪入目啊!王晓痛心的捂住了眼睛。 王晓开始进行自我反省,他不常在寝室,在寝室也是打游戏吃外卖——真是当代大学生不思进取堕落生活的典型代表。 他和这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王晓自认为自己是他们当兄弟的,而兄弟已经背着他瓜田李下,风花雪月变成了小夫妻了。 王晓忽然就有点气愤,怎么都把自己当大傻子啊!虽然自己大学没有谈过恋爱,情窦还没有初开过,但这两人很明显把自己排除他们生活之外,情情爱爱的时候说不定根本没想过自己,是不是朋友啊操!气愤之外忽地就有点心酸。 在王晓进行一波三折的世纪情感大戏的联想时,方泅鲸忽然开口了,“晓哥,我之前就喜欢他了,但是觉得不对,怕你知道了也为难,就没有告诉你。现在我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今天回来,就算你没问,我也打算告诉你的。瞒了你那么久,你别生气。” 这盆水刚刚好就浇灭了王晓内心即将爆发的小火山,他听完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忘了——这样还不承认自己粗线条,大傻子呢! 方泅鲸给王晓粗略解释了自己和于踞洪在一起的经过后,王晓有点惊讶对于踞洪说,“于哥,我一直以为你是直男!” 于踞洪见方泅鲸解释开了,也觉得松一口气——至少他不用费这个口舌给王晓讲了。王晓,长得虽然人模狗样的,眼是眼,鼻是鼻,唬住了不少小女孩。但人如其名,晓得的事不多。 他坏心眼的笑笑,流氓似的,“我男女通吃。” 感觉到手上被方泅鲸使劲拧了一下,这小蹄子,真舍得下死劲儿。 王晓抽了抽嘴角,他不满的皱了皱眉,“你得真心对我们小方啊。你三心二意,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真是个好谶言,于踞洪看着瘦得和小鸡仔似的人,不欲多和他争执,叹了口气,“我会的。” 于踞洪收拾东西的时候王晓还跟老妈子一样全程守着他叨叨,还自告奋勇帮他们拿到楼下。于踞洪知道这人应该有点舍不得,毕竟同寝这么久,临近毕业,心里还是有点难舍难分的。 到了楼下,三人都愣住了。刘霖直直的站在那棵梧桐树下,一抬眼就看见了,萧瑟的风把他衣角吹得哗啦啦翩飞,颇有点“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的样子。 于踞洪看着方泅鲸脸都白了,心里疼得不行。他亲了亲方泅鲸的脸,叮嘱王晓,“麻烦你把他送回去一下,我和刘霖有点事要说。” 王晓就从搬运工完美的转换到了司机,在车上还一直不忘劝慰方泅鲸,“没事啊,于踞洪能解决好的。” “你是1还是0?”方泅鲸扶住额头,望着窗外荧荧的路灯,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此时王晓正开车载着方泅鲸,沉浸在自己全方位的嘱托里,猝不及防听到这句话,差点一个急刹踩下来。 “什么?” “你知道吧,我们gay,都有gay达。其实我看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 王晓闻言无语的看了方泅鲸一眼,我怎么不知道我是呢? 方泅鲸幽幽的把王晓盯着,一幅我已经看穿你了的表情,王晓也不想多解释了,把车开到于踞洪说的地点停了,“在这?” 于踞洪点点头,“这里比较安静。” 两人到了一个人不太多的咖啡厅,晚上已经开始冷了,出来罗曼蒂克的小情侣已经很少了,咖啡厅此时人也很少。 十月份的晚上开始冻手,刘霖要了一杯热巧克力,于踞洪点了一杯美式。 “你别来缠着方泅鲸,有什么条件?”于踞洪极简洁的说,声音不大,仿佛多余的力气都不想施加。 “麻烦你看清楚,”刘霖古怪的笑了,“老子是他男朋友,你就他妈一个撬墙角的告诉我别缠小鲸?”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方泅鲸的感觉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怎么说我都行。方泅鲸心上的一口子怎么弄的,我稍微一想就猜到了。你说爱他,就这么爱的?”于踞洪声音有些高了,双眼微微发红,“不管今天遇不遇得见你,我都是要来找你的。我们好好说清楚吧,你新进的公司不好做吧?资金链断裂,外强中干的空壳子。不如这样,我赞助你自己做,条件就是别来找方泅鲸。” “2000万。”刘霖略加思索说了这个数字。于踞洪对他的处境确了如指掌,他最近没去看方泅鲸不仅因为怕他情绪不好,更是自己已经忙得抽不开手了。于踞洪的条件确实很诱人,他不知道自己对方泅鲸的执着是爱还是不甘心,但他知道在前途和爱情面前,他会选前途。他不是于踞洪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想要的东西得自己去挣。 “行,卡号发我吧,”于踞洪拿了一张名片出来,仿佛很不耐烦的,站起来,“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 刘霖坐在咖啡桌前,细长的手指冻得红红的,他握住热乎乎的杯身,眼神忽明忽暗,突然苦涩又自嘲的笑了笑。这个社会没有钱,连争取的资格也没有吧。 于踞洪走到门口,想了想又倒回去了,方泅鲸喜欢喝奶盖,喝得嘴巴上白白一圈,看起来像个小绵羊。于踞洪进去给他打包了一份芝士奶盖。 进门的时候钥匙“咔哒”一声,方泅鲸急忙一脚蹬上拖鞋,“啪”一声把灯关掉,捂在被子里装睡。 于踞洪进来掀开被子,看着他气还没有喘匀的样子,脸蛋还红扑扑的,摸了摸了他的脸,还带着股热乎乎的劲儿,凑到他耳朵边,“老婆……” 方泅鲸佯装没听见。 于踞洪进一步含住他的耳垂慢慢咬着,“给你买了奶盖。” 方泅鲸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于踞洪给他插上吸管,看他滋溜滋溜的喝的样子,实在乖巧得紧,为他这个样子,他能把那家店买下来给他做奶盖。 “不亲亲我?”于踞洪看他那贪吃的样子,连自己都不顾了。 方泅鲸凑过来亲他,这个吻的味道丰富,牛奶的馥郁混上芝士的咸香,既带着愉快的甜味儿又有提神的咸。 大概是于踞洪今夜心情也很好的缘故罢。 方泅鲸突然想到自己不久看的柴静的书《看见》,写道,“西藏人有句话说,幸福是刀口舔蜜…如果刀口本身的锋利和痛感感觉不到,后来的蜜汁你吮吸起来也会觉得少了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