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闪电十一人-信爱成瘾 作者:超人姊姊 文案: 【闪电十一人 x 自创】 嚼食前请注意以下事项: △此篇为【曙光】之姊妹作,剧情步调快,基本上字数不会太多(尽量不超过十万,希望啦),以冷夜为主,水岛为辅,但两位该有的故事都会呈现出来。 △可独立阅读! △本文拥有三名自创角,另有路人甲乙丙,但因为不重要所以不会介绍(不过可能会当成本篇番外)(#) △CP:豪炎寺x冷夜,鬼道x水岛(不明确) △非常极其之二的文章,请确保您具备了同样二的心态来阅读此文。 ***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对她说过三次的、同样的一句话。 「我不需要妳。 」 「冷夜星蝶,妳别妄想我会原谅妳! 我不需要妳,给我永远消失,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 「豪炎寺修也,你最好永远记住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最好到时候别来找我认错、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 」 她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转身离开。 「修也,选一个吧? 」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她没有抬头:「我想知道,当修也只剩下一个选择时,你会救下谁? 」 但直到最后,她得到的,依旧只是心伤。 内容标签: 女强 少年漫 成长 搜索关键字:主角:冷夜星蝶,水岛音奈 ┃ 配角:佐佐木次郎,豪炎寺修也,鬼道有人 ┃ 其它:影山零治 ☆、蓦然回首 作者有话要说:最一开始这部作品我只打算当作【曙光】的番外篇,作为补充第一季剧情的文,仅此。 结果不知不觉越写越多,从原本的番外篇成了一部姊妹作,只好硬着头皮把它写完(倒)(# 我是一个非常喜欢用反派故事作为角色背景去写剧情的人,甚至是在反派当中相互对立的仇人(佐佐木,本文自创角之一),也是我常用的写作手法。 而这部作品毫无悬念的会沉重不少(第一季没有多少虐点,请大家安心服用),而且对于额外的剧情描述,比起【曙光】也会多上一些。 不喜欢这些的读者们可以先按离开了(笑) 书名的灵感来源就是取自Ella的信爱成瘾,不用怀疑。 当初听到这首歌,我就是脑子一抽:「就是这个了! 」所以这部作品终于有了书名。 (#) 「瘾」这个字很特别,就像我对于文字还有音乐一样,宛如罂粟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我将会以这个字尝试写出角色们之间的情爱纠葛,于我而言这将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文笔尚浅,还请各位不吝指教! 本文日更,晚上六点更新。???(つд`?)??? 「我不需要妳。」 「我不听从你的命令。」 第一次见面,听见这样的话语,她无动于衷。 「如果保护我会让夕香损伤一点寒毛,那么我宁可死也不需要妳的保护!」 第二次,听见这样的话语,她的心,像是被触动到了些什么,有些刺痛,有些麻。 「若妳胆敢这么做,就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她无语,仍然动下了手中的匕首。 「冷夜星蝶,妳别妄想我会原谅妳!我不需要妳,给我永远消失,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第三次,同样的话,她好不容易捂热的心,被一桶冰水浇熄。 「豪炎寺修也,你最好永远记住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最好到时候别来找我认错、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 她第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转身离开。 第一次落泪,却再也止不住,从此哭瞎了眼。 第一次悲伤,却被悲伤淹没,哭白了发。 她本就一头雪发,却因此更加枯槁苍白。 而在九年后,她见到了他,只那一夜,她便有了身孕,并且生了个孩子。 「修也,选一个吧?」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她没有抬头:「我想知道,当修也只剩下一个选择时,你会救下谁?」 但直到最后,她得到的,依旧只是心伤。 她上了瘾,一个名为豪炎寺修也的毒,一旦触碰,就再也无法回头。 她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所有心伤也都因为他,她痛,却觉得快乐。 她信爱成瘾了,没有他,她就活不了了。 只有被爱折磨着,她才觉得活着。 ☆、相识 「这次的任务时间较长,三年。」 半掩着眸,冷夜问道:「雇主?目标?」 「豪炎寺胜也,豪炎寺修也。」 「是。」 她一直认为,这只是和往常差不多的任务,只不过时间长了点,变成三年而已。 三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 她自从有记忆以来就是生活在冰夜月这个组织,不因为什么,就因为父亲是这个组织的帮主。自幼她学习着各种知识与常识,并非一般人所认知的,于他们而言,人体部位的认知是常识,知识则是各式机关陷阱的学习。 在严厉的训练下,她的感情起伏不再轻易波动,又因为她身为帮主的继承者,在年幼时就被要求能够独立完成杀人任务,于此,性情更是冷淡。 直到遇见他。 「妳是谁?」那名少年拥有着一头赛亚人发型,是米白色的。 「冷夜星蝶。」将视线从地板上的尸体收回:「即日起,是你的保镖,为期三年。」 「我不需要妳。」 「我不听从你的命令。」 而这样冷漠的人,对于足球抱有着极大的热忱。 就读木户川清修的他是足球部的成员,虽然只是一年级,但却是足球部里的王牌前锋。会知道这些,只是为了方便就近执行任务,她也进了足球部的关系,而足球正好是她的休闲活动之一。 「妳踢的不错」在她入部后被二阶堂称赞:「入部以前有接受过足球的训练吗?」 摇摇头,她结束了这段对话,而二阶堂尴尬的搔搔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向来不多话,更不喜欢开口,没有原因,就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话就不需要开口了。 第一年,风平浪静。 第二年,在明日之星足球大赛的全国比赛之前,依旧过的平静。直到…… 豪炎寺夕香出了严重的车祸,似乎是因为二阶堂不愿意与为了维持帝国不败记录的影山妥协去踢假球致使的。 「妳早就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了吗?」豪炎寺问她,带着愤怒。 「是。」 「那妳为什么不救夕香!」 「为何要救?」她不明所以,合约内容的目标明明只有豪炎寺修也一人。 「她是我妹!」 「与我无关。」 「妳!」 当时,豪炎寺流露出了非常激动的情绪,并将她赶出了夕香的病房,而她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 父亲并没有教导她必须要连目标的亲人都一起列入保护对象。 她对于这样的事感到疑惑。 「调查影山零治。」她向部下们交代:「给我完整数据。」 难得的,她竟对与任务毫无相关之人有了调查的心思。 后来,她偶尔会去医院探望夕香,由于夕香不曾转醒,所以仍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夕香,豪炎寺誓言再也不踢足球,似乎是认为自己害了夕香,二年级时也转学到雷门中学。 但马上迎来了一场波折。 她和豪炎寺转到了同一班,很有默契的,双方都只介绍自己的名字,没有多说其他的,但班导师仍然将他们原来的学校给说了出来。 「木户川清修不是足球名校吗?吶吶、冷夜和豪炎寺都是足球部的,对吧?」一个名为圆堂守的少年兴奋的问着他们,而导致这样局面的,是豪炎寺前一天路过河堤,救了被不良少年欺负的小女孩,而圆堂当时也在场罢了。 「要不要参加足球部?」 「我已经,不踢足球了。」豪炎寺果断拒绝,但听在她耳里,语气里却有着落寞。 「那、那冷夜呢?」她摇头,圆堂失望而去。 帝国学园足球部来踢馆,提出了练习赛,并要求如果雷门输了就必须废部。对于此,她并没有想法,而豪炎寺就不同了,她很清楚豪炎寺打从心底还是热爱着足球。 很快的,帝国足球部抵达,豪华的大篷车走出了一队人马,还特意带了红地毯在地板铺上,整齐而有气势的进场。最吸引她注意力的,是一名蓝发蓝眸的少女,张扬狂妄,眼神之中带着狠戾。 名为影山的教练坐在大篷车之顶,而在她的视角看过去,影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小女娃,紫发紫眸,竟不似一般的孩子总是吵闹并带着笑的。 真是有趣。 很快的,比分被拉到了十八分的悬殊差距,雷门一众倒地,无法继续承受帝国强势的攻击。圆堂死守在球门前,被一记又一记的射门重点照顾着,身旁的豪炎寺握紧拳,双眼紧盯场内,似乎是在纠结着。 「我离开一下。」豪炎寺终于忍不住起身。 「踢球?」她问,拍拍裤子:「走吧。」 「妳……也要踢?」豪炎寺有些惊讶。 点点头,她率先迈开步伐:「有有趣的人。」 * 「终于出现了。」她听见披着红色披风的少年说着,戴着护目镜。 这名少年,她有印象,是鬼道财阀的养子,名为鬼道有人。在足球界中,有着天才攻击策动者的美誉。 而身旁的少女,叫水岛音奈,在国外留学深造球技,并被称之为「足球场上的鬼魅」,但在国内却鲜为人知。能够站任何位置,而且除了守门员的位置以外,在场内的行动就如穿梭自如的鬼魅,无人能挡。 但,更有趣的是,前些日子她所看见的影山零治的情报时,就连带着这名少女的数据。 本名叫做影□□奈子,是影山零治的亲生女儿。 这件事,被隐瞒的很好,若非她有意调查,不然也是不会知道这些事。 「等一下,你们不是我们足球部的……」冬海跑上前,被鬼道抬手制止。 「我们无所谓。」 裁判纠结了一下,举手宣判:「帝国没有异议,可以换人!」 「豪炎寺、冷夜,你们终于肯来了……」圆堂爬起来,却又跌倒,而豪炎寺眼捷手快的接住。 「你没事吧?」 圆堂却搭着豪炎寺的肩膀,笑道:「好晚啊!」 原来,圆堂一直在等的就是豪炎寺吗?她思索着。 但这也意味着,帝国的目的,现在才要开始。 「好了,暖身结束。」水岛走向前,勾起一抹笑:「让我看看天才射手的射门,能够破网几次。」 「不过,就算再多次,也不可能赢的。」 「是不可能赢。」她开口:「但,缩小差距,可以。首先,十分。」 「说大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水岛不屑的笑了声:「就像胜利。」 「我认同。」俯身在水岛耳旁轻道:「影□□奈子。」 危险的瞇起眼,水岛顿时将视线锁定在她的身上,示意裁判继续比赛。 雷门开球,而足球立时被铲球夺去! 「去吧,死亡领域。」鬼道冷笑,没想到圆堂竟使出了黄金神掌接下球! 「豪炎寺!」她跃上夺球。 「第十分,由你拿。」言下之意,前面的九分由她进球。 「冷夜……?」 对于眼前的后卫她不以为然,双脚夹着足球,轻轻从对方头顶跃过,将球以膝盖点上眼前,球体顿时布满寒霜。 「冰霜雪刃!」 而守门员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球已破网。 「第一分。」走过水岛:「影□□奈子。」她刻意刺激着对方。 但,即使是这样,水岛还是没有展开行动,也许是遵循着影山的指示,她想。 一记又一记的射门由她踢进,而帝国的守门员却无法接下,这于她而言是理所当然的,自幼以来的训练,她的身体素质非常坚强,绕是帝国这样缠绵数十年足球冠军的队伍,每个成员的身体素质也比不上她。 但之于帝国而言,却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了。 「等,等到豪炎寺碰到球。」水岛接收到了指示,皱起眉头。 「那个女的已经踢了八球了,而且颗颗破网,为何您还下不让我行动的指示?」 「妳不需要知道。」 闻言,水岛狠狠咬牙。 「冰霜雪刃!」再一次的破网,她拿到了第九分。 「还不行动?」冷夜的嘴角似乎有些上扬,但在水岛眼里是满满的讽刺。 轻易的夺球,而水岛再也按耐不住,对上了她:「就让我看看妳的本事吧!」 「可惜,下一个展露本事的,不是我。」以脚跟向后传球,分毫不差的送到了豪炎寺脚边。 「烈焰龙卷风!」 第十分,得手。 「数据收集完毕。多了几个有趣的余兴。」接收到了指示,水岛表示放弃比赛。 「我们总有一天会再遇到。」水岛走到她面前,语气不善的说道。 「会再见的。」嘴角难得的勾起一线弧,她说。 那是她和她的挚友相识的时候。 ☆、晚宴? 「冷夜。」豪炎寺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夕香,问她:「那时候,妳为什么想下场?」 顿了顿,她下场的原因确实不完全都是因为水岛。 「还没结束!」 她想起了那热血少年坚毅不屈的精神。 「圆堂。」思考了一会,她回答。 「我也是。」没有将视线移开,豪炎寺背对着她。 「……如果你不踢球,夕香会伤心。」良久,她说出这句话:「她喜欢的,不就是你踢球的模样吗?」 闻言,豪炎寺愣了许久,似乎是讶异于她第一次讲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冷夜,妳喜欢足球吗?」 「不知道。」 「我觉得是。」 「是吗?」 也许,大概是吧。 那个热血的大男孩,就像是有着神奇的魔力,也让她开始喜欢上足球。 「各位,我们有新进部员!」木野介绍着:「冷夜和豪炎寺。」 「大家,一起来踢球吧!」 加入雷门足球部后,她最常听见的便是这句话,久而久之,她经常因为这热血的话语会心一笑。 * 「蝶舞。」双臂敞开,轻点脚步过人,宛若群蝶纷飞。 「好厉害的必杀技!」少林寺的眼睛闪闪发光:「太好了!这样地区赛绝对能赢的!」 「我不能参加比赛。」她回答。 「咦?为什么?」 「这是少年足球赛,女孩子是不被允许上场的。」染冈冷冷的吐槽着:「你们这群一年级生,别成天指望着冷夜和豪炎寺,自己也要努力啊!」 「是说冷夜和豪炎寺等级太高,根本超越不了啊……」栗松气馁的说着。 「努力与程度成正比。」冷夜淡淡的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球场,豪炎寺见状,犹豫了会,追了上去。 「父亲,有何事?」接起手机,她问。 「稍后有个晚宴,妳务必要出席。」 「为何?而且时间有些紧迫。」皱起眉头,她觉得事情并不单纯,而另一方给她的回复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混沌邀请了各派参与,似乎图谋着什么。礼服的部分妳自己料理好,我等等开车载妳。」 「是。」挂上电话,她的目光正好落在身侧看起来价值不斐的礼服店。 「冷夜。」豪炎寺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而她的视线对上,表示了无声的疑问。 「妳在……逛街?」一愣,她思考了一会,点头。 就某种形式而言,这的确算是逛街。 闻言,换豪炎寺愣住,印象中,冷夜并不是个喜欢逛街的女孩子。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冷夜早已走进了礼服店。 「大小姐。」服务人员尊敬的说着。 这是组织名下的礼服店,与一般的不同,为了方便行事,所有礼服都有着轻便的特性,而大多数都拥有着可以夹藏暗器或枪枝的暗袋。 「大小姐,请问这位是……」服务人员对豪炎寺发出了疑问。 「无妨。」瞥了一眼跟进来的豪炎寺:「把最轻最易行动的礼服都拿出来。」 「是。」 看着罗列在眼前的礼服,她几不可见的皱了眉:「不能拆裙襬的撤掉。」 满意的看着眼前只剩几件的礼服,她随手挑了下:「就这件吧。」接着闭上眼,双臂敞开,服务人员开始窸窸窣窣的替她着装。 「豪炎寺。」她睁眼,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没想到你有这种变态的癖好。」 「啊?我、我……抱歉。」将落在冷夜身上的视线连忙收回,豪炎寺转身,刚才他竟然看着冷夜换衣服看得出神! 嘴角抽了下:「都换完了。」 算了,反正里面一直都穿著方便行动的贴身衣物,不算是走光。 黑色平口小洋装,使冷夜的身材看起来凹凸有致,服务人员在身后为冷夜戴上了锁骨炼,纯银的炼身更显皮肤白皙。不过在裙子底下的是皮制热裤,大腿两侧也绑着匕首及小型枪枝。 「很丑?」不解的望向豪炎寺,她皱起眉,虽然她没什么审美观,不过她并不认为身上的礼服入不了眼。 见豪炎寺没有响应,她看着镜中人,再次将双臂敞开,嘱咐道:「换另一件。」 「啊,不、不好看,不是,我是说,很好看。」语落,豪炎寺恨不得想打自己一巴掌,怎么转头一看又出神了? 「到底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冷夜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转头问服务人员:「妳回答。」 「大小姐穿什么都好看。」惶恐的低下头,那位服务人员有些汗颜的响应。 大小姐……竟然会在意身上的礼服是否好看,以往从来都没有过,甚至是多话了起来……这个米白色头发的男孩,也许占了其中不小的因素。 「是吗?」 「是的。」 点点头,她径自在化妆台前坐下:「妆发。」 「好的。」 * 「父亲。」坐上了停在店门口的黑色轿车,她关上车门。 「非常得体。」驾驶座的男人称赞了她,发动汽车,往目的地行驶而去。 「应该的。」她回答。 「妳的任务目标在跟踪我们。」父亲的话让她看向后照镜,略一思考,开了车窗,双指之间夹着银针就往后方的出租车轮胎射去,而对方的车辆越走越慢,最终看不见他们的车尾灯。 「最近过得如何?」 「无事,一切顺利。父亲呢?」 「混沌这次的行动我没有查出来。」车子转了个方向,往阴暗处而去,不久,便看见了一幢别墅:「应该是密谋着什么大事,我无法断定。」 「那么棘手了。」皱起眉,难得听见父亲说自己无法断定一件事的发展:「这里吗?」 「嗯。」父亲下了车,走到她的车门侧,打开,伸出手,而她搭上:「进去之后一切小心。」 「万事俱备。」 「冰夜月帮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想必这位就是令嫒了吧?」颔首,她看见和他们搭话的男人向一名少年招了招手:「这是犬子,还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她眼神一抬,对上了少年的眸子。 一头如火的发,五官立体,那看似纯真的眼里,满满的都是纯粹的恶意。 「佐佐木,这次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父亲牵着她的手些微的收紧,她眼皮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请二位享受今晚的宴会。」那个男人没有回答,反倒是身旁的儿子出了声。 目光扫过了两人,她面无表情,与父亲走进了会场。 「那个女孩叫冷夜星蝶,如何?」尚在原地的男人对其子说道。 望着雪发少女的背影,淡然的表情早在对上眼的那剎那,就刻进了他的血与肉里,深深的,他在这一瞬间,决定了要征服这个如冰的女孩。 危险的舔了舔嘴唇,唇边带着笑,他道:「我喜欢。」 ☆、鸿门宴 「很荣幸,今日能够邀请到各方帮派组织莅临晚宴。」台前,才和她与父亲打过招呼的佐佐木开口:「本次,鄙派有两件喜事想向各界宣布。」 混沌,实力仅次于冰夜月的组织,但却与冰夜月不同,内部极为肮脏黑暗,且毫无人性。 「喜事?你们这种人,公布的哪里是喜事?」有的帮派人员沉不住气,出声讽刺。 几乎是在语一落,那人的头颅便落下了地板,鲜血喷出,染红了白磁砖,更将原本的红毯染上更加艳丽的红。而在场所有人因此惊恐的住了嘴,地板上的头颅还咕噜滚着,台前的男人笑意不减,从容地继续说道。 「第一,鄙派正在研制晶片人。晶片人,顾名思义,便是将晶片植入人体脑中作为控制,使人类能够像机器人一般,并能够使人暂时忘记痛觉而不影响行动。于此,我们诚挚地邀请各位投资这项也许利于未来争斗的产品。」 对于此番言论,全场哗然,这是多么惨无人道的一项研究?而这种组织进行这种研究,实验体能是什么?自然就是活人! 「第二,」男人的话语将众人的注意力转回台上,却使她眼皮狂跳:「在说第二件喜事之前,先让我带上一个人。」接着一招手,一个米白色头发的少年被带上台。 ──豪炎寺修也! 「第二件喜事,便是冰夜月已同意和鄙派联姻。」语毕,一把枪的枪口抵上了豪炎寺的太阳穴,在此同时,她也拔枪相对:「是吧,冷蝶?」 冷蝶,是她的称号。 「意图。」几不可见的皱起眉头,她的心中竟有一闪而逝的紧张:「条件。」 是因为他是任务目标,才会有这种情绪的吧? 「诚如家父所言,冷夜小姐已同意了与在下的联姻,并表示冰夜月对于芯片人的研发非常感兴趣。」红发少年走出:「尚未正式的自我介绍,我叫佐佐木次郎,还请冷夜小姐多多指教。」 这算盘,打得真好! 只要冰夜月真的联姻,其余大小帮派不可能抵抗的了混沌的威胁利诱,而这次,她的任务目标竟然落入对方手里作为把柄。 利弊得失她自然是懂得,比起一条价值不斐的人命,保住自家组织才是首要之务,可她拿着枪枝的手,竟然不可控制的些微颤抖着,也许旁人无所觉、看不出来,但她自己是最为清楚的。 身旁的父亲看见了她的异样,不禁蹙眉。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佐佐木次郎邪魅的笑了出声:「冷夜,快唷,不然我可不敢保证,在医院里的豪炎寺夕香,以及在场众人的脑袋会不会随时被开一个洞呢?」 为了这个,混沌竭尽所能,竟然连豪炎寺的妹妹也被锁定,甚至也一点都不在乎若是现场所有人集体死亡,己身会背负上多少骂名! 「冷夜!」 她一点也不会怀疑,因为混沌确实是会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 「如果保护我会让夕香损伤一点寒毛,那么我宁可死也不需要妳的保护!」闻言,她的心像是被一根针刺到,有些痛,有些酸麻,却不知为何。 在场数十、甚至是上百双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她的一言一行,都牵扯到了这些人未来的命运,或者是立即死在这场鸿门宴当中。 现场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地令人窒息,而她说错一个字便会血流成河,第一次,她觉得选择她所认为正确的事情所花费的时间,竟如一世纪般的长久。 「择妳所想。」父亲忽然这么说道:「有我。」 ──放胆去选择吧,不论结果如何,有我这个父亲撑着。 她的心脏倏地一紧,握紧了手中的枪枝,上前一步。而佐佐木次郎见状,让枪口更严实的抵住了豪炎寺。 一步,又一步,每当她踏出一步,空气似乎又沉重几分,最终,佐佐木次郎无法忍受:「妳再持枪上前一步,所有人立刻死在妳面前,妳信不信!」 她止住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佐佐木次郎,良久,握着枪枝的手,松开。手中枪枝就如慢动作一般,脱离掌心,缓缓掉落,坠地。 见状,佐佐木次郎一楞,随后嘴角勾起,朝她伸出了手。 「来吧,我未来的妻。」 一步,又一步,她走到了佐佐木次郎面前,而红发少年笑得更开,始终不曾掩饰眸中的恶意。 「放开豪炎寺修也,也将豪炎寺夕香的监视撤掉。」红发少年笑道:「我相信冷夜小姐是十分信守承诺的人。」 豪炎寺被解开束缚,并被丢到了台下的父亲跟前。 她伸出手,慢慢的,终于搭上。 而佐佐木次郎保持着嘴角的那一线弧,俯下身,在她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并拿出戒指,伸手往她的无名指一套-- ! 瞬间的痛感令她的表情僵硬了下,她感到自己的手指被一根莫名物体从皮肉穿过骨头,而佐佐木次郎扶着她的手,印上了她的血迹,对方却怜惜的抚平她皱起的眉头,在她面前将自己手上被染的血舔拭干净。 「就痛一下下,我要确保我的未婚妻不会在转身之后就把戒指给丢了。不疼,嗯?」 「你……」她动了动无名指,却痛得让她的眉头再次蹙起。 「别拆,这戒指只有我拔得下来,任何人都没办法碰的,否则妳会疼。」佐佐木次郎的眼神里带有温柔,她从来没有见过能够将这样柔和的神情和满满的邪恶心思融合在一起的人,且毫无违和。 「妳做了最正确的决定,我的未婚妻。」 用她的婚姻,换得上百条人命,以及数十大小帮派组织存活下去的机会。 她自然知道联姻的目的是觊觎冰夜月庞大的财力,本来她也有把握能够使众人安全撤离这场宴会,但豪炎寺的出现让她不得不这么选择。 更何况,夕香被他们给盯上。 其实,她也是不必这么做的,但她的心中竟有莫名的恐惧。 --恐惧豪炎寺对她投以失望的眼神。 「--那么,本次晚宴便到这一段落,希望各位玩得愉快。」 * 「妳……还好吗?」 返回的路上,父亲将他们两人载到了医院,便自行离开。 对于豪炎寺的疑问,她没有给予正面响应:「去看夕香吧。」 「妳真的都不在乎吗?」豪炎寺莫名的怒气让她不明所以:「那是妳的未来,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答应?」 「比起夕香?」那么,比起夕香,她的婚姻的重要性呢? 见豪炎寺沉默,她压下了心中的酸楚,径自继续了自己的脚步。 「既不重要,多说无益。」既然比起豪炎寺夕香的安危,她的婚姻不值一提的话,再说些什么也都没有用。 「难道当时就没有别的方法吗?非得要妳做出这个选择!」 「你在乎我?」闻言,她止住脚步,回首望去,看着豪炎寺的黑眸倒映出了对方的模样:「那么、上百人的性命呢?」 你在乎的话,就不会说出那句话,而你是多么自私,为了夕香,宁愿牺牲上百人的性命,罔顾她的组织的名声,只为了一个对于其他人毫无相关之人。 「只是个戒指,自由换取组织名誉,利大于弊。」 「所以妳是为了冰夜月的名声,不是为了我和夕香才做这个选择的?」豪炎寺抓住她的手,紧的生疼。 她顿时有些排斥从豪炎寺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如此炙热,她都觉得要烧伤了自己冰凉的手! 双手握拳,而她才刚受伤、被豪炎寺抓住的右手,无名指再度渗出了血,刺眼的让豪炎寺怔怔的看着那流出的鲜红,没有注意到冷夜紧咬的下唇。 最后,他听见冷夜吐出一个字,听起来毫无感情,却让他的心脏狠狠一缩! 「是。」 ☆、地区决赛 「冷夜!」圆堂叫住了她,并将视线落在她吊着的手上:「妳的手怎么了?」 无名指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着,为了避免莫名的误会,她选择直接伪装成断手的模样,比较好解释一些。 「冷夜出了车祸。」还没开口,豪炎寺就接了圆堂的问题:「我送她去医院的。」后面补上的话简单利落的堵上了圆堂想继续发问的嘴。 「咦?豪炎寺怎么遇到冷夜的?」风丸问。 「回家方向相同……」 「她住我家。」 闻言,她不满的皱起眉头,豪炎寺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谎着:「冷夜因为家庭因素,暂时借住我家。」 「咦——!跟豪炎寺同同同同……同居的意思吗!」 「不——」「对。」 她确实是因为任务关系,住在豪炎寺的家里,可下意识的,她就是想否认,不知为何。 「同住屋檐之下,不代表同床共寝。」口气不悦的说道:「圆堂,练球。」冷冷的喊了声圆堂,她径自离开原地。 或者,该说逃离。 自从昨晚之后,她再也没有和豪炎寺正面交谈,就算碰到面,也不会打招呼,而豪炎寺的目光总是落在她戴着戒指的手上,似乎是想控诉着她什么。 「冰霜雪刃!」 她才没有亏欠他! 充满愤怒的射门快而有力的突破黄金神掌,圆堂一愣,察觉到了冷夜的不对劲。 「冷夜,妳怎么了?」 圆堂的关心令她立即收起情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后,她转身离开。 为什么,豪炎寺的一言一行,都令她如此烦躁? 将伪装的手臂吊带拆下,随手扔在地,看着无名指上简约造型的银戒,恰恰符合她不爱过多装饰的个性,不得不说,佐佐木还是有点品味,而且有真真切切的调查过她的。 比起豪炎寺,她此刻反而没那么讨厌佐佐木了,尽管对方逼迫她和自己联姻。 思及此,她一愣。 ……讨厌? 什么时候,她多了这样的情绪了? * 「父亲。」她敲了敲门,进入房间。 「怎么了?难得在任务期间回来。」 「我……」她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父亲,我觉得……」 「我……」 她慌了,在父亲面前,竟无法表达自己所想。 她排斥着这些从心底涌上的不明情感,如果可以,她不想要。 「孩子,妳怎么了?」 抬眸,冷夜彷徨无助的眼神落入男人眼中,令人泛起丝丝心疼。 他可怜的孩子,从以前他就发现她对于情感方面缺少了一块,而他尽力的想帮助她,却不想她竟然喜欢上了任务目标,自己却毫无所知。 在冷夜昨晚做下决定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的女儿爱上了豪炎寺。明明当时有不少解决方案,她却选择了这个不会让豪炎寺及其妹受到任何伤害的方案。 将冷夜揽入怀里,顺着她的发,男人安抚着:「别怕。」 自小她就缺少了喜怒哀乐的情绪,虽然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中是好事,但在为人父的眼里看来,这还能算是人吗?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拥有七情六欲,会表达、会展现、会隐瞒、会掩饰,但冷夜不会,因为她缺少了这些情感,又或者该说,她所拥有的情感太少,少得几乎令人无法察觉这些东西存在过。 「妳没有错,我的孩子。」 但为了使他的孩子成长,他必须让她经历这些。 即便到最后,她可能会遍体鳞伤。 * 「大家,一起来踢足球吧!为了和帝国的地区赛决赛而努力!」 时间飞逝,不知不觉,在圆堂的领导下,雷门足球部披荆斩棘,一路到达了地区赛决赛,而现在,他们位于帝国学园的内部。 「大家注意了,在巴士上动手脚的家伙们可能会出现,可能也有陷阱,也有可能墙壁会压过来!」 冬海被揭穿帝国间谍的身份后,土门的卧底身份也被揪了出来,但在圆堂他们的包容下,土门融入在雷门足球部之中,不过冬海被开除,大家找了雷雷轩的老板响木作为教练。 在好奇之下,她大概查了点数据,知道了四十年前的的传说中闪电十一人的事件,顺藤摸瓜的找了些其他数据,她让以前就潜伏于混沌的成员们严格搜集关于研究晶片人的各式数据。 恐怕,影山零治这个人背后还另有人操控着,而背后之人,极有可能与混沌有所连系。 「教练竟然戏弄部员……」夏未不满的抱怨着。 「可能是教练缓解紧张的方法……」木野尴尬的试图为响木说些什么。 而音无在队伍的后方,若有所思。 对于此,她也是知道一点内幕的。 音无春奈,是鬼道有人的亲妹妹,因为幼时父母双亡被送到育幼院,分别被不同家庭收养,而鬼道有人与其养父有着连续三年得到明日之星足球大赛全国冠军,便接回妹妹一同生活的约定。不过音无本人不知道这件事就是了。 她也没打算多说什么,毕竟只是与她无关之人。 「这就是我们的休息室。」在抵达地点之前,众人看见了鬼道与一名蓝发少女起了争执,而见到他们之际,便有默契的住了嘴。 「呦,又见面了。」水岛无视了雷门众人,走到了她的面前:「可惜比赛有着不允许女性上场的规定,否则我一定会击溃妳。」 对于水岛嚣张的口气,她不觉讨厌,对上视线:「很遗憾。」 水岛冷哼了一声:「看来安全抵达了。」 染冈被水岛的话语给激怒:「什么,简直就是希望我们出事情的口气!难不成在这房间里动了什么手脚?」 「就算动了手脚,你又能奈我何?」「妳这家伙!」 「水岛!」鬼道喝止,转头对雷门一众说道:「放心吧,什么也没有。」接着起步离开。 「慢着!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染冈意欲追问,被圆堂阻止。 「染冈,鬼道不是那种家伙。」「不要替他说话,圆堂!」 「对于擅自闯入,我感到很抱歉。」闻言,鬼道的脚步略微停顿,继续了脚下步伐。 「那么,就这样了,祝福你们能够安全离开帝国,请安心接受我们的招待。」水岛讽刺说道,与鬼道背向而行。 「妳——!」 在经过她之时,水岛停下脚步:「我期待,与妳对上的那一天。」 而冷夜抬头,水岛竟见前者笑了,虽然淡得几乎看不出来,但她仍然分辨出是一抹笑。 * 比赛开始之际,从天而降的钢板险些砸中雷门一队,她震惊,对于影山的狠戾。 若是一直以来就生存在他们这样环境的人,做出这个举动她并不会惊讶,而对于一个普通人,这样的疯狂做法堪称是毫无人性! 为了胜利,不计一切代价……吗? 她忽然理解了与水岛第一次见面时对方所言。 和她一样,为了达成目的,不管如何都无所谓。 不论是当初保护豪炎寺时,弃夕香于不顾;抑或是前些日子,与佐佐木妥协,答应了联姻。 过了几日之后,她早已不继续使用手臂吊带作为掩饰,面对众人的疑惑时,因为夏未的一句「戒指挺好看的,也很适合星蝶,不过看不出来星蝶是那种会佩戴饰品的人呢」而顺势撒了这么一个谎。 手上的戒指因会场的大灯而泛出了光芒,一顿,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冷夜猛一抬头,高台之上的红发少年朝她招了招手。 ──佐佐木次郎。 ☆、水岛入部! 「这个开场见面礼如何?」佐佐木笑问:「未婚妻。」 「你设计的?」向下望去,场内正在做紧急修复的工作。 「我只是给了影山总帅一个小小建议……向上天吐口水,最终只会脏了自己的脸。」佐佐木笑得灿烂,一脸人畜无害。 「……是吗?」没有看佐佐木,她敛下眼,有些愣神。 「真想看看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底下到底还有什么情绪……」蓦地,佐佐木牵起她戴着戒指的手,以指腹轻轻摩娑着。 她没有抽回手,因为对方将手放在戒指上,如若她有收回的动作,只要佐佐木稍一用力,她的无名指便会连着戒指一起被连根拔起。 「妳说,把妳这张脸蛋撕下来,作为我的艺术品摆设,一定很多人参观吧?」佐佐木伸出另一只手就要抚她的颊,但她不着痕迹的避了开来,同时目光落在了佐佐木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如何?好看吗?这和妳的是一对的,我舍不得妳一人承受这种痛楚,也戴上了。」 「也?」抓住了对方戴着银戒的手,略一用力,便也看见了与自己一般穿过皮肉骨头的银针在戒指上,松手,恰恰符合戒围的手指再度与那似乎本来就和自己一体的戒指贴合。 血,缓缓渗出,沾染到了她的手。 心,似乎是被什么给撞击,莫名的。 「妳真的都不在乎吗?」脑海里忽然回荡着豪炎寺的声音。 「比起夕香?」 忆起了当初环绕在他们周遭的沉默,她拉回了思绪。 心,莫名的酸楚涌上。 足球场早已修复,可原本因钢条掉落而造成的破碎似乎还烙印在她眼里。 如果,砸中了豪炎寺的话…… 胸口,莫名的刺痛。 指尖的麻痒使她的手略微颤抖,定眼一看,佐佐木将她染血的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吸吮着,乍看之下竟有些煽情。 被自己的想法一惊,她倏地收回了手,面色僵硬。 在这个瞬间,她忘了自己的无名指还被牵制着,就这么收回,在拉扯之下,刚结痂的伤口就这么被硬生生的扯开! 「想不到妳竟然会这么在意豪炎寺,不就是一个任务目标吗?」很显然被她的动作给激怒,佐佐木直接收手成拳向她攻来:「区区隐雾,竟让妳如此挂心!」 隐雾,一个贩卖情报的组织。豪炎寺胜也明面上是医师,但私底下和这个组织的成员有些交情,豪炎寺意外被卷入纷争之中,从此也站在了漩涡里,所以她才会受雇成为豪炎寺的保镖。 因为手指的伤使她无法全力应对,不一会,她便落在下风,被佐佐木牵制住。 手指上的伤虽然于她而言是小伤,但十指连心,指头上的伤总还是会妨碍到行动,尤其又是伤到惯用手。 「冷夜星蝶,我看到妳的瞬间,就决定要征服妳!现在妳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妳的眼里只能有我!」扣住她的双手,甚至不顾她与自己的无名指还在流出的血,强硬的把她堵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太近了。 「联姻,冰夜月的财力,并吞。」冷冽的视线对上,佐佐木都要觉得自己也被冻伤,咬牙,在冷夜的耳旁低吼着。 「就算是又如何?老子就是看上妳,要妳成为老子的女人!」疯狂的神色映入她的眼帘,而她一震,怔怔看着。 为什么? 「碍眼的家伙给本小姐滚开!」一记强力射门朝佐佐木而来,但佐佐木只是抱住她往侧边轻轻一带,就轻松躲过。 「……影山奈奈子。」佐佐木看了一眼水岛,冷笑:「我和妳父亲谈得很愉快,那个影山霜乐倒是个不错的,若好好训练,恐怕是个不逊色于妳的足球员吧。」 「你!」水岛瞬间因佐佐木一语而被激怒,却听佐佐木一笑。 「我会再来找妳的。」执起她的手落下一吻,指腹轻轻摩娑着银戒:「记得擦药,疤痕才不会留下。」语毕,眨眼间便离开了视线。 「那家伙是谁?」水岛问她。 「佐佐木次郎。」 「那么,那家伙跟妳的关系?」 她无语,接着将尚在流血的手伸出,指了指银戒。 「情侣?怎么可能,怎么看妳就不像是会和那种人站在一块的类型。」 「……」摇了摇头,她默默拿出随身携带的伤药抹上手指,不愿多说。 「我决定要加入雷门了。」闻言,她抬眸对上视线。 「影山霜乐,是我的妹妹。」水岛的口气里难得的收敛了些锋芒:「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抢走父亲所有目光的妹妹。」 「……我一定要向那个疯子证明,我比任何人都还要优秀!」 「妳需要磨练。」良久,她徐徐说道。 后来,在她的拉拢之下,水岛加入了冰夜月,成为了她的左右手。 * 「帝国输了。」 「那又如何?没有我,他们也不过是个二流角色。」跋扈的口气进了她的耳,水岛冷笑:「不过,前一届的大赛冠军拥有直接晋升的资格,总会碰面的。」 「我期待妳的成长。」冷夜看着水岛,不过,现在该去雷门的庆功宴了:「走吧。」 「该给个惊喜了。」 「成功了!」「成功了!」 「我们晋级到全国大赛了!」「晋级了!」 圆堂喊一声,部员们就跟着附和,雷雷轩的门牌挂着本日已包场,里面的气氛带着欢腾。 「进了全国大赛就要庆功,雷门也不过如此。」水岛拉开了门,与她先后走进店内。 「……水岛音奈?」 「妳来干什么?」豪炎寺率先起身:「冷夜,妳怎么和她在一块?」 「响木教练。」她没有响应,看向正在制作拉面的响木:「引荐。」 「原因。」响木没有回头,继续制作着手中的餐点。 「最了解影山总帅的人是我,你说我有没有资格?」站上前,眸里的张扬对上响木之际并无收敛:「比起鬼道有人,我更是被他亲自带领成长的。」水岛强调。 「我们才不需要妳这种人──」「好,可以。」 闻言,水岛笑了,语气嚣张且不善。 「那么,雷门的各位,请多多指教。」 ☆、传说中的闪电十一人 星期日,响木召集了四十年前的闪电十一人,与雷门进行球赛。影野、半田、目金坐在板凳,而她和水岛分别站在前锋与中场。 「为什么水岛有这个资格上场!」 「响木教练,水岛很明显就是帝国派来的间谍,为什么──」 「你们看好了,水岛的足球。」响木没有给予回答,反而这么说着。 鬼瓦担任裁判,吹哨,比赛开始。 然而,眼前景象却令她错愕。 一般的传球,以及连射门该有的动作都不尽完整。 「果然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子啦。」 「都四十年了啊。」 「原来所谓的传说闪电十一人也不过如此。」水岛无法忍受对手的漫不经心,出言讽刺:「我以为能够让我松松筋骨,没想到连初学者都不如!」 「小娃娃,真是不懂敬老尊贤!」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难得一见的,反对她入部的雷门一众竟没有人出言反对,倒是圆堂有些不安的想劝导水岛收敛一些,却被水岛恶狠狠的一瞪把话给吞回肚子里。 「什么不懂得敬老尊贤?被我这么指出错处的你们才该感到羞愧!」水岛愤怒的连胸部都起伏着:「我大概是脑子灌了水泥才会觉得今天的练习赛有挑战性可言!」 「水岛,太过分了!」圆堂对于水岛不敬的言词感到不悦。 「圆堂。」她打断,对于水岛的话她其实是同意的:「这场比赛,学不到任何东西。」 「就连冷夜也……」 比赛持续着,气氛却十分凝重,水岛恼怒的冲上前,明明是漏洞百出的铲球却轻易的夺了下来! 「这种程度的球技,竟然让他这么忌惮吗……」水岛站在球门前停下,湛蓝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吃我这球!」 彷佛球场的两侧海啸翻涌,凶猛的将水岛淹没,而水岛带着球高高跃起,此刻,海浪传出了音乐,迷惑人心,但水岛脚下的动作却粗暴无比。 「幻海魅音!」 破网! 而,即使被水岛如此羞辱,那群传说中的闪电十一人却是毫无所谓的样子,响木见状,终于忍不住发声。 「你们,怎么落得如此狼狈! 我们可是传说中的闪电十一人!」指向雷门一众,「而且,这里还有想铸就传说的孩子们!」 「我们有背负这份信念的责任,是不是该答复他们的信念呢?——作为真正的闪电十一人!」 「真正的,闪电十一人……」 「难道你们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要让那个你们眼中的小女娃去教训吗!」 似乎是引起了共鸣,作为对手的大叔们振作精神,剎那间,她像是看见了他们回到年轻时的模样,而水岛也冷笑了声:「终于觉醒了吗……」 「来证实一切吧!传说是真实的!」「喔!」 一切都回归正轨,响木的话让在场一众都复活了一般,所有的动作开始灵活了起来,铲球、截球,都在水平之上,这样的热血情绪,她都觉得自己也要被感染了。 「十字驱动!」 「热血之拳、」 破网! 「青龙咆哮!」 「见识见识吧,这才是『元祖』黄金神掌!」 响木将手向前一伸,一只巨大且厚实的金黄色手掌稳妥妥的接下了必杀技! 「浮岛!」 「备流田!」接下响木传来的球,一名浏海长得遮住双眼视线的大叔喊道。 「炎之风向鸡!」 「这才象话。」水岛将双臂袖子卷上,映入眼帘的是负重袋,解下丢在一旁后,再卷起了裤管,同样的负重袋,只不过看起来比手臂上的沉重不少,重复了同样的动作后,冷夜看向一旁被丢上负重袋,以及些微塌陷的沙地,雷门一众惊讶,而她挑眉。 「这,这是啥?」 「好重啊……」 「一直背着这些在踢球的吗?」 「当初踢馆的时候就是背着这些的。」水岛一脸无谓:「好了,让比赛继续吧。」话一落,水岛冲上前铲球! 「好快!」 「是说这个速度比帝国的那些人还快吧!」 水岛所经之地似乎都留下了残影,就像影分身一般。 「魑魅魍魉!」 四道影子合而为一,踢出了射门! 「黄金神掌!」接下。 球体与手掌摩擦生烟,响木诧异的表情丝毫不掩。 冷夜的心中似乎有着什么在撞击着,她无法分辨,但是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对于水岛,已有了竞争的心思! 「大家,一起来踢足球吧!」此刻圆堂的精神喊话就像注入了一记强心针,冷夜双目微瞠,嘴角竟勾起了一线弧。 豪炎寺回头,愣神,冷夜的笑容他第一次见到,而这一回眸,晃眼的让他移不开视线,但在目光落在对方无名指上的银戒时,竟让他觉得刺眼。 「冷夜!」水岛传球给她:「来比看看,看谁先破网!」 接球,冷夜盘球过人:「求之不得。」 脚尖将球挑起,膝盖点球,而球体在她眼前布满寒霜,抬脚射门! 「冰霜雪刃!」 「黄金神掌!」 挡下! 一来,一往,在水岛就要踢出射门之际,鬼瓦吹哨,上半场结束。 风丸略微不满的说道:「喂喂喂,比赛可不是只有妳们两个!」 似乎是因为水岛刚才丢下负重袋的举动震撼了雷门一众,大家对水岛的语气明显的友善许多。 ──这个人,的确有着狂傲的本钱。 「反正你们又跟不上——」水岛才要开口讽刺,却被冷夜打断。 「抱歉。」水岛看见冷夜的脸上挂着笑容:「下半场我们休息。」 水岛一愣,雷门一众的反应也没有自然到哪里去,冷夜见状,有些不解的偏过头。 ! 「少给我摆出这种表情!」太犯规了!对男性而言简直就是一个纯真的诱惑! 这家伙一点也不懂自己的脸对于异性有多大的杀伤力! 「我们去洗把脸!」语毕,水岛连拖带拉的将冷夜带离原地。 「水岛?」 「妳啊,该不会从来没有笑过吧?雷门那群人都看呆了。」双手插腰,水岛咕哝着:「连我都觉得很好看,我的天……」 「只是想笑而已。」冷夜依旧不解:「和妳踢球感觉很好。」 「妳……」似是想起了什么,水岛无奈的叹了口气,竟然微微一笑,带着柔和:「想笑就笑,想说话就说话,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想如何就如何……?」 看向水岛,她眨了眨眼,轻轻柔柔的再次笑了。 「嗯。」 明明才见面不久,她却觉得,自己与水岛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直到将来,这个缘分也会一直持续下去的久。 ☆、帝国完败 「妳说什么!未婚妻?」水岛拍桌而起,引起周围人的目光。 「小声点。」冷夜微微皱眉:「联姻好处多过坏处。」 练习赛后,她们两人并没有随行一起参与之后的全国比赛,她们本就无法上场,而且雷门如今的实力,在那个莫名其妙的雷霆特训场的训练下,对上这两所学校是不会有太大困难的。 因为水岛加入冰夜月的关系,她在教导水岛的同时,也将手上戒指的来源告诉了对方。 「是没错,可是……」水岛抿了抿唇:「小蝶,不只是因为这些好处吧?」 「妳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为豪炎寺吗?当初的选择不管是什么,肯定有比较好的,顶多就是豪炎寺受点伤罢了,妳却选了这个。」 「妳喜欢上豪炎寺了?」 「喜欢?」她不解:「我?有吗?」 「嗯,不希望对方受伤,不顾一切的只想要对方平安。」扶额,对于冷夜的情感缺乏感到无语。 「这样就是吗?」 「当然不是,还有很多,像是看见对方会脸红、当对上眼时会心跳加速,会因为对方的喜怒哀乐情绪也有所起伏。而这些,在妳身上有发生过吗?」 偏头,冷夜思考了许久,正色:「没有。」 「……」算了,以后她会知道的。 一通电话打破了她们之间短暂的沉默,水岛接起,不久,瞳孔紧缩! 「你说什么?」 「帝国……完败?」 水岛怔怔的挂上电话,总是带着狂妄的眼神里竟存着慌张无措。 「小蝶,帝国对上世宇子,十比零,输了。」 闻言,微瞠眸:「一分也没有?」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一分也没有……就算他们是个二流角色,也不可能初战就……」水岛喃喃低语着,倏地起身:「鬼道。」拔腿狂奔! 「音!」皱起眉,思考了一会,她仍选择追了上去。 * 待她们两人到场时,圆堂早已到了帝国,而看见鬼道萎靡不振的模样,她竟无法和首次对上时的自信链接在一起。 「呦,圆堂,水岛,冷夜。」鬼道牵强的勾起一抹笑:「是来嘲笑我的吗?」 「嘲笑……?」水岛走上前:「对,就是来嘲笑你的,嘲笑你初战就败给了那种无名学校!」 「水岛!」圆堂对于水岛明知道鬼道此刻的心情低靡,却故我的讽刺着对方的举动感到不满。 「呵呵。」 鬼道的笑声显然激怒了水岛,一把抢走了圆堂手中的足球,猛然一踢! 然而,鬼道一动也不动的,就这么被这一计强力射门给踢倒在地。 「鬼道……」水岛愣然,咬牙,狠狠地说着:「给我捡起来!刚刚那种程度的射门,你明明可以接起来的!」 鬼道默默的爬起身,缓缓上前,捡起足球,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将球随意抛给水岛。 「四十年不败帝国学园的传说,在我们手里终结了。一心只想着胜利到现在,但是在还没碰到球之前,比赛就结束了。」鬼道撇过头,双手握拳:「直到现在,不管是睡觉还是醒着的时候都只想着足球,居然,以这样子的方式终结……我的足球也完了。」 「鬼道有人,难道你就这点程度吗?」水岛后退一步,失笑:「这么容易就被击倒的你,竟然让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一样……」 「这样,我离开帝国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意义!」大笑,带着疯狂:「我还能怎么去证明……」 「音……音!」看着水岛跑离视线,她皱起眉头:「鬼道!」 「音离开,你无法理解?」抿起唇,她担忧着水岛:「是因为视作对手的你。」 「视作对手的……我?」 瞥了一眼鬼道,她没多说什么,起步往水岛离去的方向追去。 * 「幻海魅音!」 一记又一记带着怒气的射门破了无人防守网,冷夜远远看着,却不知自己能够为对方做些什么。 「我才是最完美的……!」一声哨响起,五只红色企鹅破地而出,划过天际,再俯冲而下咬住了水岛向后抬起的腿,面露凶光! 「皇帝企鹅一号!」 「碰——!」 「小蝶——唔!」 她连人带球被凶猛的射门给踢进球门,水岛双手环抱自己,发出了痛苦的□□声。 皇帝企鹅一号,影山零治创造的禁忌必杀技,伤人伤己,不论是踢球者还是接球者,必杀技一旦使出超过两次,就可能造成永远无法再踢球的后果。 「为什么要接下来?……小蝶!」水岛跌跌撞撞的朝她走来:「妳白痴吗!」 「音,是朋友……」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就想挡下那颗球,没有安慰过人,那么,只有陪伴也是好的。 而对于水岛粗俗的话语,她只是会心一笑。 滴滴答答,她看见水岛落下了泪,只是抬手为她轻轻抹去。 见她此举,水岛的泪掉的更凶,甚至紧紧抱住了她! 「我只是……想证明没有他我也是优秀的、只是想,只是想证明我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人、只是想,只是想……」抽噎使水岛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他怎么舍得?他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却可以、可以一点也不犹豫的击溃!」 「──他宁愿要鬼道有人,也只宁愿击溃他、一点也不在乎我的吗!」 「他宁愿要那个半路来的臭小鬼,也不要、作为亲生女儿的我吗……?」 她自然是知道水岛口中的「他」究竟是在指谁,因为这个人,造就了四十年前闪电十一人的悲剧。这个人同时也将水岛如此优秀的球技给培养出来,但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复仇之路而做的,在那之中,一丝一毫的情意都没有。 影山零治,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多么可怕的狠角色。 然而,这个男人对于水岛而言,既是至亲之人,却又遥不可及。 ☆、失误连连的练习 「大家,全国大会第二回合的对手是--千羽山中学!」单手拍向白板,圆堂热血沸腾的说着。 「千羽山中学是被群山包围,有着被大自然锻炼的选手。」音无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对雷门一众解说:「他们以『无限之壁』之称的铁壁防守而出名,到现在都没有失分。」 木野惊讶:「到全国大会都没失分?」 「嗯,一分都没失。」音无抬眸,向木野确认的说:「虽然射门能力有些……但是是靠这铁壁防守才胜利到现在的。」 圆堂单手握拳:「知道了!打破这个叫做『无限之壁』铁壁般的防守就可以了!」 「打破就可以了……」「说的真简单,正是因为破不了才叫铁壁啊……」 看着被众人吐槽的圆堂尴尬的模样,冷夜不禁噗哧的笑了出声,很小声,但仍被身旁憋笑着的豪炎寺察觉,怔怔的望着她。 「铁壁就是铁做的墙壁吧?」 听见圆堂的提问,豪炎寺转回了视线:「啊,意思是这样没错。」 「那样的话我们就用『金刚石攻击』就可以了!」「金刚石攻击!」「一直攻击直到铁壁崩溃,这就是金刚石攻击──」 「不可能的。」水岛打断:「以你们现在的实力,不可能打破铁壁。」 「啊喂,哪有人还没开始特训就在泼人冷水的!」染冈双手插腰,不满的对水岛抗议着,却只得了对方的白眼。 「不能打破铁壁,那么要怎么得分?」 「等到你们打破墙壁,体力早已不堪负荷。而且,谁说要打破墙壁才是唯一的得分方式?」水岛对于壁山的提问感到莫名其妙:「再坚实的墙壁,也不可能和天空一样高,那么──飞过去不就好了?」 「哦哦哦!真不愧是水岛!」圆堂双眼放光,抓住了水岛的手,上下摇晃,无视了水岛满脸的嫌弃:「为了这个,来特训吧!」 * 但是,特训的过程似乎不尽人意。 最基本的频频失误,最凶猛的必杀技却被圆堂轻松接住,雷门每一个人都在状态上,但每一个人却都无法配合。 「什么啊,大家懈怠了啊。」「大家好怪啊……」「而且龙形龙卷风竟然没有射进球门。」「身体生锈了吧。」 「没这回事。」音无反驳了球经学姊们的话语:「少林寺学会了功夫头球,其他球员的行动也大幅变快了。」 「那么,就是心态太松懈了,只好再去雷霆特训场特训了。」 「是特训场的错。」水岛走了过来,而三位少女一楞。 「什么意思?」「个人技术和体力大幅提升的错。」 响木插嘴,但夏未仍然不解:「请解释的明白一些。」 「虽然身体能力进步了,但是感觉没能跟上,而且对方身体能力究竟提升了多少,也无法察觉到,配合的时机无法掌握。」 「没错。」水岛补充:「每个人是都进步了,但每个人的进步幅度不同,有的跨出了一大步,有的却是像飞一样的成长,才会造成现在这种练习模式。」 「怎么会这样?那么大家都七零八落了。」「能力提升,却成了反效果。接下来马上就要和千羽山比赛……」 「和以前一样就好。」她开口:「于事无补。」 「什么意思?」木野再次提出疑问。 「小蝶的意思是,妳们担心也没用,做好原本的球经本分就好,省的干些蠢事让他们多了负担。」 伸了个懒腰,水岛走向球场,她见状,也跟了上去继续练习。 「总觉得,水岛变得友善很多了。」搔搔脸颊,木野有些尴尬的说着。 「有吗?还是一样毒舌。」夏未撇撇嘴:「星蝶的话开始多了起来倒是真的。」 「嗯嗯!想当初,不仅话少,也只会和豪炎寺学长、圆堂队长、以及响木教练说话呢。」音无附和,木野笑了笑,眼神柔和。 「感觉,融入大家了呢。」 * 「圆堂,你是认真想要打破无限之壁吗?」圆堂、豪炎寺、土门、以及木野聚在一起讨论著。 「嗯! 从正面下去『磅──』的!」 土门有些气馁:「现在的我们办不到啊……水岛也说过的。」 「说到水岛,土门,之前在帝国时,水岛就在了吗?」豪炎寺转头望向土门:「总感觉,她的球技和帝国的选手们并不是在同一个等级之上。」 「啊啊,水岛是最晚进帝国的呢,大概是在要升上初中二年级时才转学来的。想当初,我们还对影山的决定感到愤愤不平,向来把鬼道当成唯一领袖的我们,突然来了一个家伙要我们立刻服从。」 「那后来呢?」 「后来啊。」土门搔搔头,有些尴尬:「她一人对上所有人,完胜。」 「一对十一?」木野瞠眸:「帝国完败?」 「嗯,虽然当时她的体力消耗非常巨大,但那个时候,她甚至连负重袋都没有拿下来,所以我们心服口服,服从于她的指示。」 豪炎寺惊道:「这么强的吗!」 四人相对无声,圆堂看着不远方和冷夜作为对手练习的水岛,若有所思。 木野打破了沉默:「吶、土门,刚才水岛不是说了飞过去吗?飞马三重奏呢?」 「哦哦!我们的飞马三重奏啊……那个的话!」 「什么什么!」圆堂兴奋的上前:「那是什么样的必杀技?」 「是一之濑和我、还有另一人的技巧。」「三人技啊……」 「三人配合不好的话,成功不了啊。」圆堂问:「吶吶、那个叫一之濑的,是什么样的家伙?」 「是我和土门去美国留学时候的朋友,球踢得非常好。」 「嗯,是带领我们队伍获得美国少年联盟冠军的功臣。是天才哦 被称为『足球场上的魔术师』。」土门在木野答腔之后兴致勃勃地补上了话。 「『足球场上的魔术师』……太帅了!真想见下本人。」与豪炎寺相视一笑,圆堂又问:「那个叫一之濑的,现在在哪里啊?」 土门笑了笑,指了指天空。 「死掉了。」 空气在此刻瞬间宁静,不过土门并不是很介意,神情仍然轻松。 「但是,那个必杀技的话,土门可以教的吧?」 听见木野的话语,土门眨了眨眼:「嗯!」 不过,他似乎忘了什么…… * 「听说了,和世宇子比赛的事,很遗憾。」 「很遗憾?不。」音无的安慰使鬼道想起了当初的比赛,咬牙:「在我眼前,把我的同伴弄成那样……有此等不甘心的事情!我,我……!」感受到如猛烈爆炎的射门朝己而来,鬼道反踢回去! 「能踢出这种球的家伙……!」猛然抬头,看见了桥上的她与豪炎寺:「是豪炎寺吗!──还有冷夜?」 「豪炎寺学长!冷夜学姊!」音无跑上前,急着想解释:「哥哥不是来侦查我们的。真的!」 「哥哥嘛……」豪炎寺低语,而她知道,他想起了夕香。 「豪炎寺学长!」 「过来。」豪炎寺面无表情的对鬼道说道。 「没事。」冷夜拍了拍音无的肩膀,以示安慰:「出事我会阻止。」 「鬼道,你有那么不甘心吗!」「不甘心啊!我想打败世宇子中学!」 「那样的话就干啊!」「不行!帝国已经从大赛的舞台上败退……」 两人激烈的以射门作为传球竞争着。 「你自己认输了吗?鬼道!」猛然将球踢上空,踢出了火焰龙卷风! 鬼道看着高速的球朝己而来,不闪不躲,而球体重重的将鬼道正后方的草坪踢出了洞,足球甚至因此消了气。 「只有一个方法。」豪炎寺开口:「你只从正面看过圆堂吧?没有把背后交给他的打算吗?」 「把背后……交给他?」 「圆堂,很可靠。」冷夜走上前,对上了鬼道的眼:「音,也相信。」 「水岛,也信任圆堂……?」 想起了那个张扬狂妄的少女,冷夜微微一笑:「嗯。」 * 「为什么?」选择雷门作为证明? 「当然是因为,雷门是父亲的心结。」水岛口气平淡,随后微笑:「嘛,还有几个小原因就是了。」 「?」无声的疑问,让水岛将话继续接了下去。 「当初的踢馆,搜集到了不少数据,其中包括豪炎寺,包括妳,也包含了圆堂。」 「父亲是想搜集作为天才射手的豪炎寺的球技是否退步,而圆堂使出了黄金神掌,至于妳的出现,父亲倒也挺意外的……不过,这不是重点。」将水蓝长发拨到胸前:「最主要的原因,我想大概还是因为圆堂吧。」 「难道妳不这么认为吗?」水岛的眼神里依旧有着狂傲,但多了一分柔和:「虽然是个弱到不行的家伙,却有着神奇的力量。」 「让我觉得,我可以信任他、也能够放心将背后交给他。」 ☆、鬼道参战! 「为什么……」 冷夜看着好友惊愕的模样,轻轻勾起了一抹笑。 比赛即将开始之际,鬼道正式加入了雷门足球部。 「呦,水岛。」鬼道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又跟妳在同一个队伍了。」 「……孽缘!」别过头,但她看见好友犀利的眼神下多了几分柔和。 比赛开始,她站在水岛身旁:「喜欢惊喜?」 「妳搞的鬼?」水岛不满的双手插腰,瞥了一眼场内:「多此一举!」 「喂喂,妳们两个,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机!」目金有些担忧:「跟昨天的练习状况一样啊……」 「担心什么?」水岛敛下眼:「鬼道的观察能力,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够把雷门整合成为一支队伍。」 千羽山先下一城,水岛转眸,她知道好友的目光是落在谁的身上。 「也该是时候了。」水岛喃喃道,响木看着手中的定时器,十分钟,刚刚好。 对此,响木看向水岛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天才攻击策动者,鬼道有人。」 上半场,一比零落后结束。 「大家,打起精神啊,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没关系,还会追上的!」 在看见最强的龙形龙卷风轻而易举的被挡下后,雷门的气氛从高昂瞬间低迷了起来。 「下半场,染冈One-top(意指单一前锋)。」而圆堂闻言,一愣,鬼道则继续说:「确实,无限之壁很厉害,但是有弱点。」 「弱点?」 「因为无限之壁是三人合体技,染冈佯装进攻,尽力把五号防守队员引到四号的位置,那样的话,就能轻易的使对方不使出无限之壁。」 「原来还有这手!」 「慢着!把豪炎寺撤下来,真的可以吗?那样的话就不是我们的足球了!」半田激烈的抗议着,却被水岛恶毒的言词狠狠打脸。 「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吗?蠢货。」眼神锐利,水岛走上前:「你现在所站着的,是全国舞台!你现在要踢的,是比赛,不是你口中的同伴游戏!」 「豪炎寺和染冈的Two-top(意指双前锋),才是我们的足球!」 「确实如此……」 「给我搞清楚状况了,你们要对上的是一支支有资格角逐全国第一实力的队伍,到现在还是想踢这种友情游戏,就给我滚出去!」 「妳!」 圆堂想打个圆场:「水岛,太过分了--」 「不,音没说错。」她走上前,而豪炎寺的目光紧随而至:「雷门是,全国实力的队伍。」 「就连冷夜也……」 「……拜托了。」豪炎寺沉默了一会,果断转头对染冈如此说道。 「豪炎寺!」 「试试看吧!半田。」 大概是因为鬼道新加入而产生的不信任,抑或是原本鬼道待着的帝国所给的阴影,半田有些不甘心,但仍旧应了圆堂的鼓励。 「果然还是不行……」 「这样下去的话会输掉呢。」 「比赛还没结束!」闻言,冷夜抬眸。 「要必杀技的话,我们有啊!」在众人陷入因闪电一号射门被挡下而再次陷入低迷之时,圆堂的话语令所有人抬起头。 就连场外的水岛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我们最强的必杀技,既不是炎之风向鸡,也不是闪电一号射门。」 「我们最强的必杀技,是不到最后绝不放弃的精神!」 「绝不放弃……吗?」水岛喃喃念着,最后无奈的笑了:「嘛,没有错呢。」 雷门最为强大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若要说实力高,在水岛面前却是不堪一击,但是…… 冷夜看着因为圆堂简单几句话,又被鼓舞士气的众人,内心澎湃的情绪,多到就要满出来一般。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然而现在的比赛规定,女性是不能上场的。 那么,她能为大家做些什么呢? 「大家!」 「冷夜……?」 听见大喊声的雷门一众,不约而同的望向站在场边的冷夜,每个人的眸子里或惊讶或疑惑。 「……小蝶?」 而冷夜指着记分板,深呼吸一口气:「五分钟!」 --比赛只剩下五分钟,你们还在犹豫些什么? 「五分钟……」鬼道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的对话,猛然看见负手站在冷夜旁的水岛。 「音,也相信。」 「你们这群蠢货,再不动脚比赛就要结束了!」同样恶俗的话语,却让鬼道勾起了一抹笑。 相信圆堂,并肩作战……吗? 「水岛,妳加入雷门之后,也改变了呢……」 「好,剩下五分钟,全力以赴!」 最后的五分钟,双方的进攻防守相互交战着,无人相让,直到鬼道被三人防守技给包围! 「鬼道!」 圆堂跑上前,彷佛心有灵犀,鬼道猛然将球踢上空中,有别于豪炎寺和圆堂的闪电一号射门,这次的射门里带有着紫色闪电,击溃了无限之壁! 在千羽山守门员的呆怔及惊愕之下,染冈的青龙咆哮迅速的拿下第二分! 二比一,五分钟内,雷门迅速的逆转了! 「这就是,圆堂守的力量。」水岛低声道:「遇到逆境也绝不放弃。」 「冷夜--」圆堂朝她伸出拳头,而她有些不解,歪过头。 是要她击掌的意思吗? 思及此,她做了和圆堂同样的动作,两人的拳头轻轻触碰了一下,圆堂也咧开嘴,露出了一口白牙。 见状,她不禁勾起了嘴角。 「真没想到妳也会热血起来。」豪炎寺走向她,微笑:「相处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妳这个模样,就连笑容也变多了。」 「是吗?」抬眸对上了视线:「不好吗?」 「……不,」豪炎寺看着冷夜尚未收回的笑意,有些愣住。 「这样很好。」 ☆、美国的同伴 褐色头发的少年抬头,看着大大的闪电校徽,走近了校园,看着招收部员的足球部社办,勾起了一抹笑。 「青龙咆哮!」 「热血之拳!」 被打出界的球滚落到少年脚边,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少年捡起了球。 「喂——请帮忙把球传过来!」圆堂唤着,而少年一笑,带着球跑进球场。 转瞬间少年就盘球过了两个人,水岛猛然回头,看见了男孩,一怔,轻笑,闪身对上! 一来,一往,少年彷佛在戏耍,将球当作是道具,所有的控球技巧变成一个个的魔术,水岛也不遑多让,少年想要过人的动作都被拦截,行动快速的宛如鬼魅。 最后,少年的假动作被水岛看穿,脚跟一勾,将球轻轻巧巧的截了下来。 少年丝毫没有因为球被截走而有任何不悦,反倒是灿烂一笑,单手亲昵的勾住了水岛的脖子。 「真不愧是阿音!」 少年对于水岛的称呼惊了众人,没想到水岛响应对方的话更让人呆在原地。 「一哉丝毫没有退步。」拍开了对方挂在自己身上的手,水岛语气里的和善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镜:「怎么来日本了?」 「想妳了——」 「少来了。」闻言,失笑,水岛的眸里少了平时的凌厉:「快说。」 「之前有和妳提过的青梅竹马,就读这间学校。」 「雷门吗?」 「嗯嗯!话说,妳不是应该在帝国——」 「水岛!」圆堂捧着球跑了过来:「这是妳朋友吗?球技好厉害啊!」 「当然,我的朋友怎么可能会有球技差的。」嚣张的语气瞬间回到水岛身上,似乎只会对褐发少年拥有平和的口吻。 「阿音,妳真的该收敛点。」少年笑了笑,友善的自我介绍:「你们好,我是一之濑,一之濑一哉。」 几乎是在介绍完自己的瞬间,一之濑便被团团包围。 「啊——真想让美国的同伴再见识见识阿音的厉害。」 「你在美国踢球吗?」圆堂问。 「嗯!在此之前,被选为青少年队的代表候补。」 「这个我听说过,将来最有可能被选入美国代表队的日本天才选手 难不成,是你……」鬼道上前,不过,他更加疑惑的是这个,「你跟水岛之前就认识吗?」 「嗯?我和阿音都是在美国青少年队的代表候补呢,不过阿音比我早回日本而已。在那个时候,美国的足球队首次允许拥有女球员哦!」一之濑笑道,接着似乎看到了什么,往正在向雷门一众走来的木野以及土门扑去! 「喂喂,你干什么啊——」土门双手插腰,就要上前分开两人,却愣住:「咦?」 「好久不见。」一之濑将手放在额角,敬礼的姿势在他做来显得俏皮许多。 「一之濑……和水岛认识吗?」看着和自家竹马和平相处的水岛,土门怔怔发问。 「土门忘了吗?阿音是薇恩!破例允许女球员的那个!」见土门还是毫无反应后,一之濑一把抓起了水岛的头发,作马尾状,露出了藏在底下的白色挑染的部分。 「哎、放手!」反手拍掉一之濑弄痛她的手,水岛蹙眉:「一哉也该改改这个动手动脚的毛病了。」 「薇恩?薇恩……咦?」思考了许久,土门瞠眸:「就是那个薇恩吗!」 「嗯嗯,终于想起来啦!阿音也真是的,竟然为了低调连头发也放下来,我都差点认不出妳了。」 「等等等等,薇恩薇恩的,到底是谁啊?」染冈双手抱胸,挑高了眉。 「啊啊、对哦,阿音这么低调,肯定没人知道她大有来头……」一之濑笑眯眯的,再次将手勾住了水岛的后颈:「阿音当时可是被称为『足球场上的鬼魅』呢。」 「足球场上的鬼魅?」 「嗯嗯,不论是哪个位置,薇恩都能站。甚至是守门员哦!」土门忆起过去,语气里不自觉的自豪着:「想当初啊,薇恩跟一之濑的搭配,我们队可是无往不利呢!」 「一哉是『足球场上的魔术师』,跟我搭配的队伍怎么可能只是小虾米!」 「足球场上的魔术师,和足球场上的鬼魅……吗?」鬼道喃喃低语,不知为何,语气里似乎有些失落。 冷夜第一次看见水岛的眼神少了凌厉,走上前询问:「鬼道,看过音这样?」 「啊、没有。 」 看着在打闹的水岛和一之濑:「感觉,就像……」很好很好的朋友。 感觉很好。 * 场内正在相互较劲的圆堂和一之濑,已经进行了超过一小时的比拼。 「有点像。」她的话引起了水岛的注意。 「嗯?」 「圆堂,还有一之濑。」她听说了一之濑的故事,目光落在后者身上:「不过,这么久,可以吗?」 这么严重的伤势,就她所认知的而言,恐怕还不能进行如此长久的激烈运动吧。 「由他去吧。」水岛微微一笑:「难得看见一哉这样。」 「音跟一之濑很好。」 应了一声,水岛沉默,良久,才开口:「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才会放心了。」放心的加入雷门。 水岛湛蓝的眸里带着笑意:「两个都是蠢蛋!」闻言,她一怔,也和水岛一样笑了。 「嗯。」 两个都是,足球笨蛋。 「阿音!一起来踢球啊——」一之濑跑到场外,抓住了水岛的手,另一手忽地也抓住了她:「妳是阿音的好朋友吧?球技一定也不错啰?来吧来吧,一起踢球!」 眨了眨眼,她愣愣的被拉了出去,水岛似乎还乐在其中,勾住了她的手:「走吧走吧,小蝶肯定会想和一哉对上看看的。」 「阿音,一起来踢那招吧!」 「你确定?」 「嗯嗯,跟土门一起!」一之濑大大的笑道:「阿音帮我示范一次,我想送给圆堂一份告别礼!」 于此,水岛沉默不语,接着走了开。 「……阿音?」 站定位,水岛无奈一笑:「开始吧,不然明天你就要上飞机了。」 飞马三重奏,是三人高速奔跑后,注入足球的巨大能量,但是,只要一方的速度及力量不稳定,或是三人的交错点有任何一点偏差,就会失败。 她看见水岛将马尾高高绑起,露出了挑染过后的白色,整个人变得飒爽起来。 三人交错,一匹白马飞上天空,往球门而去! 「哇……好酷啊!」圆堂双眼放光:「一之濑、土门、水岛,一定要教会我!」 上百次的练习,都没能成功使出飞马三重奏。 到了天黑,众人聚在圆堂家中,听着一之濑分享美国的事情,而同样身为曾经的美国青少代表队的水岛,自然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翌日。 「快来不及了呢。」冷夜呢喃着,三人的练习到现在都还没成功过,下午的班机,到了三点都还没有完成必杀技。 「音?」她看见水岛猛然起身,走到场中央。 「一哉。」水岛站在一之濑面前,脸上没有表情:「我会站在三人通过的点作为目标。」闻言,她一怔。 「阿音……」一之濑看着水岛,从昨天到现在,水岛一直维持着高马尾的发型,恍然间,他似乎看见了以前在美国的日子。 「一哉,如何?」水岛伸出手,而一之濑顿了顿,伸手,让对方扶起来。 「拜托妳了,阿音。」 「但是,只要不成功,音会……」 「没问题。」圆堂出声:「一定会成功的!」 「圆堂……」 「对于别人的信任——」 「要用行动去回复!」 圆堂未完的话被一之濑给接上。 「跟那个时候一样呢。」想起了从前,木野微微一笑:「只不过当时的角色是不同人而已。」 「废话少说! 」水岛单手插腰:「一哉,再不快点飞机就赶不上了!」 口袋的震动声转移了冷夜的注意力,看向来电者,再望向场内的人,微微一笑,她离开了原地。 会成功的。 待她黄昏时刻回到雷门足球部时,她正好听见圆堂与木野看着天空飞过的飞机,问:「是那飞机吧?」 「嗯,应该就是了。」 「一之濑,下次还要再一起踢足球哦——」 「嗯,好啊。」 圆堂呆怔在原地:「咦?一之濑?为什么?」 原本去送机、该只身而回的水岛,此刻身旁站着该在飞机上、却还在日本的一之濑。 「头一次感觉到这么热血沸腾,要回去也不能回去了。」 「要留下来可得待到最后。」水岛抢过一之濑手上的机票,撕成碎片,随风飘逝:「可容不得你反悔。」 「嘿嘿,当然!」一之濑笑嘻嘻的一手勾住水岛的脖子,很难得的,水岛这次没有一手拍开。 叹了口气,水岛无奈:「真的是……」接着对上了她的眼,相视一笑。 真的是,足球笨蛋。 在这片和乐融融的气氛下,音无气喘吁吁的跑向众人:「大家,半决赛的对手出来了——!」 「对手是……」音无有些不安的望向冷夜与豪炎寺。 「——木户川清修。」 ☆、武方三兄弟的挑衅 「圆堂你要好好防守,对方肯定会以重视进攻的阵容攻来。」 「哦哦!看来防守会变得很忙碌哪。燃烧起来吧!」圆堂握拳,热血沸腾的说着。 「我们要用反击的阵容吧。」鬼道看着手中的笔记本,转头对豪炎寺说:「豪炎寺,阵容变化的时机要注意下。」 「嗯。」 「以我们现在的防守技可能还不足……冷夜的『蝶舞』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冷夜没办法上场啊?」 「可以教后卫群。」鬼道说,目光转向冷夜:「蝶舞是重视速度的,对吧?」 她点点头:「还有力量。」 蝶舞,不但速度要快,也很吃脚的肌耐力,目的就是为了要扰乱敌人视清,导致群蝶飞舞的错觉。 但是,「不能教。」闻言,鬼道抬眸。 「为什么?」 「难度太高,学不起来。」雷门现在的程度,没办法将她的必杀技学起来。 「风丸也不行吗?」 「风丸速度勉强可以,但是力量完全不行。」再一次的摇摇头,她想起了水岛:「除非,像音。」背着负重袋还能快速行动的速度。 「……」鬼道无语。 「至少二十公斤。」唔的一声,冷夜正色道。 「……」众人无语。 眨了眨眼,冷夜看见豪炎寺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偏头。 「好--作战会议结束!」圆堂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跟我来!」 「喂、要去哪里啊!」鬼道看着径自离开的圆堂,和豪炎寺对视一眼,选择跟上。 * 廉价糖果店。 「什么啊……没来过这里吗?」 无视了豪炎寺以及鬼道的愣然,圆堂泰然走进了糖果店。 「在稻妻町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嗯,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冷夜来过这里吗?」鬼道扭头,问没有说话的冷夜。 豪炎寺随手买了几颗糖果,转了转店旁的贩卖机,拿出两罐饮料,不符个性的将其中一罐放在她的颊上。 突如其来的凉感让她缩了一下,虽然对这样的举动感到不解,但在看见那双带笑的眼后又吞回了话。 「没有。」接下了饮料,她回答了鬼道的问题并向豪炎寺道谢,接着看到豪炎寺递给她一颗糖果,怔怔接过。 「廉价糖果店啊……真像小孩呢。很纯真,一直向前看,所以才有成为足球笨蛋的可能。」鬼道失笑说道。 忽地,糖果店里的争执声传入他们三人的耳里,前去查看,竟是先前在木户川清修足球部的部员。 只不过是板凳员而已。 思索了一下,她仍然记不起三人的名字,索性放弃思考。 「三对一,是我们赢了!想见识一下吗?」 似乎是无视了圆堂身后的小孩子们,她负手在胸前:「四对三,我们赢了。」 「……」似乎是听见鬼道噗的一声,她皱起眉。 要不讲理,她也是会的。 「豪炎寺、冷夜,好久不见了。尤其是豪炎寺,从决赛时逃跑的胆小鬼!」闻言,她漫不经心的瞳孔找回了焦距,终于正视那三兄弟。 「那些家伙到底是谁?」圆堂指着对方,回头问鬼道。 鬼道尽责的回答:「他们是去年代替豪炎寺出场的武方三兄弟,难得的Three-top(意指三前锋)。」 「也就是说是豪炎寺以前的队友了?」「真不愧是鬼道有人,看起来强力选手的数据都有收集啊。」「不,是因为三前锋的组合很罕见,所以稍微记了一下而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今年我们有多厉害吗?」 「知道吗?」冷夜走上前,瞇起眼:「没人在乎。」 「……」众人无语。 鬼道汗颜:「怎么觉得,冷夜和水岛相处太久,也被那家伙的毒舌给传染了……」而且,貌似比水岛还要毒上几分。 而且是暗箭伤人的那一型…… 「冷夜!妳这个和豪炎寺一起叛逃的家伙,才没资格说我们!」 「你们想怎样?」她淡淡说着。 「来一决胜负吧!豪炎寺!」 豪炎寺一口回绝:「抱歉,没这心情。」 「又要再一次的逃跑吗?你这个胆小的王八蛋!」 听见了话语,冷夜眼神一厉,瞪向三兄弟:「你有种,再说一遍。」 豪炎寺他,是为了夕香才…… 「为什么不救夕香?」 「为何要救?」 「她是我妹!」 「与我无关。」 她突然忆起当初的一字一句。 心,莫名的刺痛感蔓延着。 * 踩上场,圆堂作为守门员,要挡下三兄弟的射门。原本她想一人对上他们的,但因为鬼道的一句「既然是射手,那么我们就用门将来应战」而退让。 「反龙卷风!」圆堂伸手挡下,却不想另外两人也踢出了同样两颗球! 见状,她立即闪身到了球门前,抬脚挡下了其中一颗,另一颗却因距离不足而无法阻挡! 此刻,一抹人影抬脚,实时的挡下,飘扬的水蓝长发张扬不羁,湛蓝的眼眸拥有明显的怒气。 「水岛……?」 「果然是木户川清修,三流货色踢的也只是三流球技。」 「妳这半路来的家伙是谁!」武方三兄弟异口同声的指向水岛,对于自己己的射门被挡下极度不满。 说好的射手对门将呢!这几个家伙竟然给他们公然作弊! 但也没有想过一次踢了三颗球的他们才是率先作弊的人。 「对三流货色没有报上自己大名的必要。」「妳--」 「慢着!打架是不好的!圆堂、水岛!」风丸一行人跑了过来。 「阿音,别打架!」 「你哪只眼看到我动手了? 」双手插腰,水岛不满的看着一之濑:「不要胡乱猜测!」 「既然观众变多了。」「那么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们武方三兄弟的厉害!」 三人起步,带球奔跑,越过了她与水岛,而转眼间,她看见水蓝的发飞舞,水岛在瞬间就夺了球! 「厉害?」尚未平静下来的长发还能看见藏在底下的白色挑染:「真的挺厉害的。」 「三流货色,逞什么能。」水岛撇撇嘴,见冷夜看着站在场边的男人。 「你们几个,要就堂堂正正的在比赛决胜负!现在给我回去!」男人简单几句话就把三兄弟给搞定,接着转眸,眼底划过一丝惊讶:「豪炎寺、冷夜,好久不见了。」 「二阶堂教练。」豪炎寺开口,而她仅以点头作为招呼。 二阶堂语气里带有欣慰:「太好了,还能看见你这么有活力的在场上踢球。」 「多谢教练。」「那么,我先走了。」「好的。」 「西垣--」一之濑对二阶堂身边的男孩喊着。 「咦……一之濑!」被称呼为西垣的男孩跑了下来:「土门,秋!」 「我是在做梦吗?难不成穿越时空了?」西垣兴奋的揉了揉眼,生怕下一刻对方就会不见一般。 「吶吶、西垣,还有薇恩哦!」土门兴高采烈的把水岛给拉了过去:「还记得吗?」 「薇恩?那个薇恩吗?」「嗯嗯,就是她--」 豪炎寺看着和乐融融的四人,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黯淡了下来。 ☆、神的来袭!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后,豪炎寺猛然抱住她:「一下就好。」他说。 一顿,冷夜怔怔将手放在豪炎寺的背上。 「妳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豪炎寺的头靠在她的肩上,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不论理由是什么,我终究还是抛弃了队友。」 「比赛有很多场,亲人只有一个。」内心莫名的酸涩,她的目光落在了无名指上的银戒:「你只是选择了更重要的东西而已。」 「但是……」 「豪炎寺。」将对方推开,她正视着他:「睡。」 豪炎寺望进冷夜的瞳孔,漆黑幽深,看不见底,越想探究,就越迷失在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里。 「冷夜……」他的精神越发涣散,眼前的冷夜一分为二,意识蒙眬,最终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眨了眨眼,她舒缓了下,使用催眠术是挺费力的一件事,将豪炎寺的手勾住自己的后颈,略一使力,抬眸,看见了福嫂。 「冷夜小姐,少爷他……」 「没事,他压力大。」瞥了眼豪炎寺紧闭的眼:「麻烦您熬碗粥。」 「啊,好……」 * 「大小姐还记得,五年前有颗陨石坠落,击中了我们的据点?」 「如何?」冷夜皱眉,要下属向自己汇报重点。 「因为此据点损毁也没有造成多少损失,而我们近期在重建据点时,发现了一块诡异的碎片,似乎拥有着特别的力量,还能自体发光,若无意外,应该是从那颗陨石上掉落的。」 「是吗?」自然知道下属是向自己请示关于碎片该如何处置的事情,她思考了一会:「当初的陨石,有保留下来?」 「没有,当初在整理据点时将陨石搁在一旁,后来那颗陨石不见,站员也没有呈报上来,只当那陨石只是个意外罢了,并没有多做留意。」话筒另一方的人说着。 「换掉。」她淡淡说着,简单几个字就免了那个站员的职务:「深入调查。」除了进行碎片的研究外,也去调查那颗陨石的下落。 「是 」 对方并没有挂掉话筒,又迟迟不说话,她才问:「还有事?」 「去年,大小姐曾嘱咐我调查过关于影山零治的事情,属下无意中见到一个情报,内容是关于其养女影山霜乐的身世背景,大小姐要听一听吗?」 「影山霜乐,是我的妹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抢走父亲所有目光的妹妹。」 收回了思绪:「说。」她道。 「是。」得到了回复,那人继续了话题:「影山霜乐,本名雾野靓,为隐雾帮主的女儿,一岁多时生了重病,最后抛弃,只留下儿子。」 听见了单音响应,那人说:「也是呢,与其留下战战兢兢的保护着她,不如就这么留在医院,不管是自生自灭也好,被人领养也好,总之在这样环境生长的女孩子,太危险了。」 「你话太多了。」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对于下属太过纵容,向她禀报事情时废话开始多了:「还有事吗?」 其实她不知道,这都是因为她的话渐渐的多了起来的缘故。 「混沌似乎和影山零治有所联系,但还没查出具体交易内容,而且有情报指出影山零治和一所中学有所勾结,目的不知为何。」 「哪所?」 「世宇子中学。」 「醒了?」回过头,看见豪炎寺走出房门:「福嫂熬了粥,吃点吧。」 「啊,嗯。」豪炎寺抿起唇,在沙发上坐下:「抱歉,刚刚我太失礼了。」 「没事。」瞥了眼手机,阖上:「之后的比赛我不会去。」 明显的错愕,豪炎寺正眼望向她:「为什么?」 「有点事要处理。」「比比赛还重要吗?」 「于你,夕香比比赛重要吧。」把玩着手机,冷夜的语气冷淡:「我刚才收到消息,夕香的事故和影山零治有所联系。」 「妳说什么?影山!」猛然站起身,豪炎寺激动问道:「是真的吗!」 「我需要几天时间调查。」手机震动着,她看向来电者:「吃完就去休息吧。 「对了。」脚步一顿:「放宽心吧,误会会解开的。」起步离去。 豪炎寺怔怔望着冷夜离开家门,内心百感交集。 碗里的粥还热着,白烟袅袅升起,却朦胧了他的视线。 * 「痛痛痛痛痛--」 圆堂在与木户川清修一战后,发现自己的守门技巧不足,想要学会「魔神之手」,于是找了水岛陪同在雷霆特训场训练。却因为笔记上所写而想用胸部去接下球,重心不稳而导致屁股朝向发射球的机关…… 对于高速高强度的球,屁股向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蠢货,你在搞什么啊?」扶了扶额,水岛无语。 而圆堂揉了揉发疼的屁股蛋,干笑响应。 …… 「大家,饭团做好了--」 「我第一个--」圆堂兴冲冲的上前,伸手就要拿饭团,却被夏未一手拍开。 「干什么啊……」 「去洗手!」 「是……」 在众人前往洗手间的同时,鬼道和水岛也从对向走来,拿着手帕擦干刚洗好的手。 「哈哈,这个造型真奇怪。」 「是我捏的,有意见吗?」夏未双手负胸,大有着「你敢有意见就试试看」的意思。 「哈哈,虽然造型不一样,味道却是一样的……」圆堂忙不迭地把手中的饭团丢进嘴哩,却铁青着脸:「好咸……」 「咦?是盐放太多了吗?」 「不,正好用来补充早上练习中流失的那点盐份……」 「哪个蠢材把饭团做成这个样子的?想咸死我吗!」可远处的某人就没圆堂的心地这么善良了。 「怎么,那是我做的!」「是妳做的?难怪那么难吃!」「有本事妳来做啊!」「来啊!想打架吗!」 「冷夜要吃吗?」木野友善的询问她。 看着起争执的水岛与夏未两人,她眨了眨眼:「……不了,我不饿。」 * 「气运丹田,扎稳马步,就没有挡不下的球。然后关键……就是心!」圆堂双手一拍:「好,来吧!」 「龙形龙卷风!」 「双重喷射!」 忽地,有一人从天而降,一头飘逸长发,红眸里带着自信,优雅且轻易的接住了两记凶猛射门。 来者不善。 「太厉害了!能挡下龙形龙卷风和双重喷射,你还真是个厉害的门将!」 对于圆堂的热血,来人只是微笑:「不,我不是门将。」 「我们队的门将,挡下这种球,只要一根手指就够了。」 「你所说的,是世宇子中学吧。」鬼道走上前:「阿芙洛蒂。」 被称为阿芙洛蒂的那人并没有理会鬼道,转头看向圆堂:「你叫圆堂守吧?让我重新介绍下吧,世宇子中学的阿芙洛蒂,从影山总帅那听说过你的事情了。」 「果然没错,影山就躲在世宇子中学的背后。」鬼道沉声,目光望向水岛,却见对方的眸子带有狠戾,咬着牙,双手握拳。 「是来宣战的吗!」 「宣战?」轻笑了声,阿芙洛蒂的眉眼含笑:「宣战是战争的时候用的,我没有和你们战斗的意思。你们还是不战斗的好,这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为什么?」「因为你们会输。」 对于这样的挑衅,冷夜终于抬眸:「自以为是。」 「是吗?」阿芙洛蒂的眸光转到冷夜身上:「神和人之间的战斗,结果可想而知。」 圆堂则认真的响应道:「不比是不知道结果的!」 「是吗?苹果是从树上掉下来的。世界上,有不可违背的事实。这个的话,那边的鬼道有人,以及畏惧于我们实力而逃走的水岛音奈,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 阿芙洛蒂笑道:「所以,给我停止练习,神和人之间的差距,不是靠练习就能够弥补的。白费力气。」 「烦死了!」圆堂的声音阻止了水岛以及鬼道想要上前的心思:「谁都不能说练习是白费力气的!」 「练习就像饭团!是组成我们血肉的泉源!」 于此,阿芙洛蒂失笑:「说的真好,原来如此,练习就像饭团。」 「……我可没有在开玩笑。」圆堂反驳了脸上尽是敷衍之意的阿芙洛蒂,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真没办法啊……那么,便让我证明给你看,你们所做的只是白费力气。」语毕,阿芙洛蒂转身将球踢向高空,在此同时,身影也瞬间出现在球场的中线之上! 他看似轻轻一踢,如此简单又漫不经心的射门,却让圆堂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圆堂!」在众人的呼喊下,圆堂才渐渐转醒。 「给我让开!」挥臂挡开了鬼道的搀扶:「来啊!再来一球!你刚刚根本没使出全力──水岛?」 「亚风炉照美,你这个二流货色,你的对手是我。」水蓝的长发随风飘荡,湛蓝的眼对上了阿芙洛蒂的红眸:「只会躲在他的背后依靠着,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 「水岛音奈……有趣,太有趣了。」阿芙洛蒂仰头大笑:「既然妳说对手是妳,我就大发慈悲的使出我的必杀技吧。」 阿芙洛蒂带着球跃上空,如此优雅却又踢出了具有爆炸性威力的射门! 「倾听神谕!」 足尖轻点,冷夜几乎使出了毕生最快的速度以及力量。 「蝶舞。」 但,纵使她拚尽全力,竟然也只能削弱力量以及球速! 「冷夜! 」她被凶猛射门给踢飞,背部撞上了球柱,豪炎寺将她扶起:「妳还好吗?」 「音……」她担忧的看向水岛,对方抬脚堪堪挡下那记射门,却也因此重心不稳而跌倒,狠狠撞击到头部! 「还不错呢,竟然能够挡下我的射门。」阿芙洛蒂鄙视的看了眼雷门一众:「需要女子才能够挡下射门,看来雷门着实不怎么样。更何况,可别忘了大赛规定,女性是不能够上场的。」语毕,他走到了水岛的面前。 「影山总帅要我转告妳,别再白费力气了。赶快回归到他身边,他能够不计前嫌的包容妳的。」阿芙洛蒂蹲下身,抬起水岛的下巴:「这是只有妳才有的福利,鬼道有人都没有。」 水岛拍开阿芙洛蒂的手,勉力站起身:「叫他做梦吧!」 似乎不在意水岛无礼的言词,阿芙洛蒂更加亲昵的俯身在水岛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又被推开。 「我很期待决赛。」阿芙洛蒂的嘴角带着笑,周身泛起白光,接着奇迹似的消失在那之中。 「水岛!」「阿音!」 她无力的看着水岛巍巍颤颤的倒地,而自己也因为脊椎的疼痛,眼睁睁的望着眼前的豪炎寺一分为二,接着失去意识。 ☆、结束 「『魔神之手』是大介费尽心血完成的魔幻必杀技,不是埋头乱训练就能完成的必杀技。而且,现在的你脑中只想着必杀技的事情,以这样的状态是不可能完成的。」 响木和大家提出了合宿集训的想法,在众人满心的期待下,最该开心的圆堂却闷闷不乐。 「确实,暂时忘记魔神之手的事情比较实际。」水岛走上前:「合宿我就不来了。」 「响木教练,请假。」她也开口。 「咦?是说水岛和冷夜不参加吗?」 「比赛我们又不用上场,干嘛参加集训?现在养伤比较实际。」语毕,摸了摸绑着绷带的头部,水岛摊手,拉着她往外走。 「啊咧?」 看着被拉出去的冷夜,豪炎寺眼神一凛,似是在思考些什么。 * 「谢谢妳,小蝶。」走出了校门,水岛对冷夜说道。 「没什么。」抿了抿唇,她响应。 当初接获了影山零治在世宇子中学的通知,她立时传了讯息给水岛,对方也有默契地给了她影山零治就是策画夕香事故的主谋的信息。 她知道水岛想要深入调查,但是她们需要更多时间,所以水岛告诉了她有关夕香的事情。毕竟她与豪炎寺都曾就读木户川清修,虽然女性不得参与,但如果就这么不去比赛的话,她不好向豪炎寺交代。 而有什么能够比比赛还要重要?对于豪炎寺而言,只有自己的妹妹豪炎寺夕香了。 还没结束。 ──关于计划Z。 影山零治背后之人,和混沌之间的交易。 「时间快不够了。」水岛催促。 然而,她们不能够上场,她们没办法陪伴在雷门的左右,面对世宇子中学的难关,这次他们必须要靠自己跨过。 「走吧。」 加油。回头看了校园里亮着光的某一处,她在心里说道。 * 「圣水?」她听见水岛提到了关键词:「说清楚些。」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初听到佐佐木那家伙和父亲之间的谈话,隐隐约约只听到了这个词。」水岛敛下眼,「抱歉,现在才想起来。」 此刻,雷门和世宇子的战斗已经开始,她们两人站在远远的观众席之上,看见阿芙洛蒂一队喝下了一杯杯用精致容器盛装好的水。 「不,在还没有发生悲剧之前,很及时。」思索了一会,冷夜瞠眸:「我知道了!」 「和晶片人有关。」她此刻才恍然大悟,急急说着:「混沌和影山零治合作,影山零治再利用世宇子中学的球员。恐怕这个圣水,是能够提升身体韧性、类似于兴奋剂,甚至是能够改造人体的东西。」 以混沌的手法,绝对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人体改造可以说是晶片人的前提,是需要适合的载体,而运动员的身体,是最佳容器! 水岛一楞,失笑:「怎么比起这颗震撼弹,我更讶异于妳一次讲这么多话呢。」 「音,难得多话了。」话一落,她转身离开。 「嗯?」水岛眨了眨眼,有些不明了,随后双手插腰,不满的道:「啊喂,小蝶妳这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脚步一顿,瞥了眼已倒地的雷门一众:「走吧,速战速决。」 「原本心急的明明是我,怎么现在换成小蝶了?」有些揶揄的戳了戳她的颊:「我就说吧,妳还不承认妳喜欢豪炎寺。」 她不否认。 她想参与这场比赛,亲眼看豪炎寺完成他当初未完成的梦想。她不愿意见到豪炎寺遇到像夕香的事故,所以才会如此。原本只是想藉由混沌的阴谋而顺手解决雷门遇到的难关,却免不了面对自己的心意。就算想逃避,身旁的好友也不见得会让自己顺心。 「音也是,而且妳还有两个选项。」冷冷说着,水岛的嘴角一抽,她补刀:「鬼道和一之濑。」 「什么!小蝶--」 避开了追打上前的水岛,她的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很好呢,这种感觉。 「您是……」看着眼前的胡子大叔,冷夜思索了一会:「鬼瓦警官?」 偶尔在警方碰到棘手的事情(实际上是无法以暴力解决的案件)时,冰夜月也和警方合作,所以她才对眼前的大叔有所印象。 「冷蝶?」鬼瓦也明显的错愕,视线落在水岛的身上:「水岛音奈?」 「不,在冷蝶身旁我叫音魄。」水岛冷静的响应。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鬼瓦接受了水岛已加入冰夜月的事实,转头问道:「是令尊让妳调查这些事的吗?」 「我怀疑是混沌供应的圣水。」从怀中拿出了装着莫名液体的瓶子,她看见了潜进来的雷门经理三人:「交给你,该怎么运用你清楚,我们两个断后。」 「我明白了。」点点头,鬼瓦压低了帽檐,走到了那三位经理身旁,并将圣水塞到她们怀中,乔装成发现入侵者的警卫。 「给我站住--!」碰的一声撞到墙壁,鬼瓦滚到一旁。 看着拙劣的演技,她和水岛的眼角不约而同的抽了抽。 「快把她们抓起来!」 「想抓住她们,还早得很!」水岛和她闪身上前,挡住了警卫的去路。 夏未回头:「水岛、星蝶!」 「走!」她回头喝道。 微一点头,待三人跑离她们的视线,她和水岛都掏出了枪枝,对准两名警卫! 「有句俗语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嘛,虽然你们没惹到本小姐,但是本小姐火气旺着呢,正好拿你们来灭灭火。」 准心瞄准,她们两人的食指同时扣下板机。 * 「我们是,日本第一!」 「日本第一!」 「看夕香吗?」雷门一众兴高采烈的庆贺着,她拍了拍豪炎寺的肩:「她一定很期待。」 「嗯。不过,妳不用跟着我了吧?」豪炎寺转眸,望向她,压抑住心中莫名的失落:「妳的任务,到今天为止,对吧。」 一顿,冷夜唇角勾起:「我欠她一句抱歉。」 看见冷夜的笑,豪炎寺一楞,眼神里带着未曾对夕香以外的人有过的温柔:「嗯。」 采访结束后,她和豪炎寺一同前往医院,而一之濑、土门、以及水岛接到西垣来电,则是一同前往木户川清修叙旧。 「妳变了很多。」路上,豪炎寺突然开口。 「嗯。」她不否认。 「没想到,连妳这样的人也会被圆堂给感染。」 「啊,我也没想到。」勾起了笑,她如今已不觉说话是件多余的事情,甚至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偶尔也会说说几句废话。 推开房门,她和豪炎寺走进了病房。 「夕香,我赢了。」看着身上插着数条营养液的女孩,豪炎寺闭上眼,转身替换了花瓶里的鲜花。 「抱歉,夕香。」她伸手轻轻拂过夕香遮挡视线的浏海。 当时,合约内容只写着保护豪炎寺,所以她对于夕香的安危无动于衷。 是她的错,当时。 吶、夕香,妳哥哥为了妳拿到冠军了,妳怎么还不醒呢? 好歹,让她在离开前,看见他放心的样子吧…… 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豪炎寺。 在这离别的时刻,发觉。 「哥哥……」 听到了童稚的声音,她猛然回头望向豪炎寺,后者一楞,手中的花瓶掉到地板,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星蝶姊姊……」 抿了抿唇,她应了声,却听见夕香虚弱的声音说着:「星蝶姊姊、笑一个……」转回头,她看着那张纯真的面孔,微微一笑。 「夕香……?」豪炎寺连忙到了床边,伸手摸了摸夕香的额头,最后确认了夕香真真切切的醒了之后,眼眶流下了泪。 她第一次见到豪炎寺哭。 「哥哥,夕香好累,再睡会……」夕香喃喃说着,再度闭上了眼:「醒来,要看到哥哥和星蝶姊姊……」 「好。」她说,看见夕香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后再次入眠,不同的是,这次夕香很快就会醒过来。 那么,她该走了。 「告辞。」 她一步一步的走着,看见自己无名指上还反射着光的银戒;一步一步的走着,逐渐远离了豪炎寺的视线。 「冷夜!」那人的喊叫声让她伫足:「谢谢妳。」 「谢谢妳照顾了我三年,谢谢妳为了保护我和夕香选择和佐佐木联姻,我知道再多的话也没有用,但是,我还是想说,谢谢妳。」 「我也谢谢妳,告诉了二阶堂教练关于去年我没有参加决赛的原因;也谢谢妳,当初鼓舞我加入雷门足球部,正视自己对于足球的热情。」 她没有回头,只是反复咀嚼着进了耳里的话语:「谢谢……吗?」 勾起一抹笑,但这次的笑容,她觉得十分牵强:「再见了,豪炎寺。」她的声音虽小,却掌握在对方能够听见的音量。 起步,离去。 她忽然想起了豪炎寺先前给她的糖果,从怀中掏出,剥开外包装后,张嘴吞下。 真酸。 作者有话要说:【信爱成瘾】《明日之星足球大赛篇》--END ☆、替代 曾经,有这么一个人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的时候就去爱,无谓压抑自己。 …… 「未婚妻,有答案了吗?」 她倚在床板上,听着佐佐木带有着恶意的口气说着平凡的话。 当初,水岛陪同一之濑等人完成飞马三重奏时的来电,正是佐佐木,她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威胁,却没想到佐佐木没头没尾的问了她一句:「妳觉得小鸟飞不过沧海的原因是什么?」 而也不等她思考,便挂了电话,现在,又莫名其妙地打了过来。 「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她回答。 「是嘛……」话筒另一边的人似乎再犹豫些什么:「见个面吧,冷夜?」 「我想妳了。」 * 「外星人?」听下了敲打键盘的动作,她拧眉:「妳說清楚点。」 「我不清楚,我和一哉他们没有参与到比赛,赶到木户川清修时,不但学校被毁,足球部的成员也大多都伤重入院。雷门也是,没有一个人不是倒地的……包括豪炎寺。」 「……是吗?」看着电脑萤幕:「音,我想拜托妳一件事。」 「什么?」 「我现在无法抽身,这里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她继续了原本的动作,抿了抿唇:「请妳替我照看,我会尽早赶回去的。」 「……好,我知道了。」 挂上了电话,她看着电脑不断跳出的资讯:「来人。」 「大小姐。」站在门外的属下在外跪下行礼:「请问有何吩咐?」 「看看我的户头余额,视情况资助雷门以及木户川清修重建校园。」 「大小姐,这……」恐怕不太适合吧?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眼神一瞟,冰冷的仿佛令人直坠冰库。 「不敢。」属下的头埋的更低:「请问大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思考了一会,她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马上安排鬼瓦警官和我会面。」 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在那之中躺着一小块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石头,光彩夺目,令人晕眩,伸手握住,冷夜忽然觉得有源源不绝的力量朝己涌来。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将石头放回原位,阖上了盒子,她不了解佐佐木忽然给了她这个东西意欲为何。 这个要是流落在有心人手里,可就棘手了。 任何有欲望的人,都无法拒绝这样庞大的诱惑。 「我也是意外中得到的,不过捡到的碎片太少了,所以都送给了影山零治。真可惜哪,要是混沌捡到这样的东西,何苦研究晶片人呢?」 直觉的,她认为佐佐木不会说谎。至少对她时并不会。 如果没有落在混沌手里,那会是在谁手里呢? * 「来了个新教练,叫吉良瞳子。」 水岛传了这么一封简讯过来,她想了下,还是下令让属下去调查关于此人的背景。 吉良瞳子,为吉良财阀会长吉良星次郎的女儿。吉良星次郎个性温和,甚至经营着育幼院,收容没有父母的孩子们,并视做己出,曾经有个儿子,名为浩人,但在学足球时遇到意外而死…… 足球……吗? 「财前总理的女儿,财前塔子加入了雷门。」 啊,她想起来了,财前总理被所谓的外星人绑架,SP护卫队的成员为了测试圆堂等人的实力,而去找对方的麻烦,最后才加入雷门。 「就算有了财前塔子的加入,再一次和双子星风暴的战斗依旧是惨败落幕。」 见到简讯,她略为吃惊了下。 就算有了被称做「足球场上的鬼魅」的水岛在场上战斗,却仍然以惨败来形容比赛。 「豪炎寺被驱逐球队。」 瞠眸。 起身,她离开了办公室。 「我的女儿,妳想去哪里?」 闻言,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男人:「父亲。」 「妳是要去找豪炎寺吗?」男人双手抱胸:「别忘了,妳的任务已经结束了。现在的首要之务,是查清楚摧毁我们据点的那颗能够提升人体力量的陨石,究竟落在了谁的手中,如果是在混沌手上,可就大事不妙了。」 「父亲,我能够肯定,那颗陨石并不在混沌。」纯黑的眸对上了男人:「父亲也清楚,不是吗?」 「感谢父亲的谆谆教诲,但比起待在办公室里,我想和我的同伴们并肩战斗。不单单是只因为豪炎寺。」 「妳难道不知道,豪炎寺对妳并没有那份情感?」 「父亲,这次的任务,我学到了很多。」包括认知自己对于人事物的喜怒哀乐,也包括自己对于豪炎寺的那份喜欢:「我已经交代了所有该交代的,请父亲放心。 」 「星蝶……」男人一顿,随后勾起一抹笑:「妳长大了。」语气里有着欣慰,也有着心疼。 因为当他的女儿认知到这些时,都仅仅只是开始。 而此次一别,下次不论是何时再见面,都是在遥遥无期的以后。 「父亲,喜欢一个人,而对方也恰巧喜欢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在冷夜踏出步伐离去前,男人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 「豪炎寺!」她望着离去的背影,大声喊住。 「冷夜……」她看见他回头,而后者的眼眶流下了泪。 「我又,再一次的成为抛弃队友的人了。」豪炎寺走到她的面前,张手用力的拥她入怀:「抱歉,明明没有妳的事了,可我还是想拜托妳……」 「拜托妳,在我离开队伍的时候,代替我和大家一起战斗!」 抿紧唇,她目送着已经恢复成原本冷静模样的豪炎寺离去。 「谢谢妳,蝶。」 「……没什么,修也。」 「好。」 她答应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电脑不知为何都无法连进晋江,只得用手机重新慢慢排版,若版面有任何问题等到我能用电脑连进来再重新发一次! ☆、寻找寒冰射手 「教练,为什么要把豪炎寺换掉!」 「因为这支队伍不需要豪炎寺。」 她听见了雷门与新教练的争执,踏上台阶。 「可是──冷夜?」染冈火气正大,看见了冷夜站在不远处:「搞什么,妳也太慢了吧!」 她看着寥寥数人,接着目光落在了吉良身上:「现在加入还来的及吗?」 吉良淡淡的瞥了一眼:「可以。」 「冷夜,妳有遇到豪炎寺吗?」 看了眼风丸,她回:「有。」 「那怎么不留他下来!」 「他想走,没人能留。」抿了抿唇,冷夜敛下眼,那双黑眸深如幽潭:「但是,我答应他了。」 「我答应他,会帮助大家,直到他回来。」 一声简讯铃声,打破了沉默。吉良打开了简讯,阅读内容。 「将北海道,白恋中学的王牌射手──吹雪士郎──拉入队中,以增强战力。」 「那个,吹雪士郎是谁?」 「为什么响木教练想要把那个人拉进队伍?」 对于圆堂和一之濑的疑问,音无将查询到的数据念了出来:「知道了!」 染冈:「杀熊的吹雪?」 鬼道:「一人能够获得十分?」 一之濑:「比熊还要大?」 风丸:「有『暴风的吹雪』的称号。」 栗松:「是说还被称为『寒冰射手』。」 「凭这些就能够说知道吹雪士郎是什么人物了?」水岛扶额,对于这些莫名其妙的言论不予置评。 「但是,传闻也就这些了。画像啊,正式点的纪录,什么都没有。」音无有些汗颜说道。 「为什么没有参加明日之星足球大赛呢?」鬼道提出了疑问。 「那就由我们去确认吧!那个叫吹雪士郎的人的实力!」 于是,他们踏上了寻找传说中的王牌射手之途。 * 「教练,为什么停下来?」对于巴士的忽然停下而提出疑问。 「一直做在狭窄的巴士里,身体会生锈的哦?来训练吧。」 闻言,音无尴尬地拿出了一本书:「有准备为大家训练的项目。」 而似乎众人都不领情,吉良抽走了计划项目,「好吧,那你们自主训练吧。」随手往后一丢:「把这座山视为对手去做训练。」 「比起教练准备的项目好多了。」染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看了眼离去的众人,她和水岛走到音无面前:「能看下训练内容吗?」 「呃!这个……那个……」 「果然如此。什么都没写。」一把抢走了书本,水岛翻了翻内容:「比起遵照着教练指示行动,不如自主训练来的有成效。」 「吉良瞳子……」笑了声,冷夜望向吉良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遂。 「教练……吗?」 * 「快……要更快!」想起了和双子星风暴战斗的场景,风丸喘着气,提升了速度,跃起,将球踢向准点! 「我必须要更快才行……断到球后,传给队里的某人。」 「风丸。」一楞,绑着马尾的少年回头:「想学蝶舞吗?」 「……冷夜?」 微微一笑,她说:「比起音的速度与力量兼重,风丸更适合速度。」 风丸看着雪发少女,纯黑的眸子像是要将他吸入那无底的黑洞之中,无法自拔,收回了心思,但看见少女唇边的那抹浅笑,红了脸。 「风丸?」 「啊,好。麻烦妳了。」 「那么,看好示范了。」深呼吸一口气,再吐出,奋力踢出球! ──豪炎寺,你放心吧,我会代替你,陪伴雷门一起成长。而你不需要再担心了,把你悬挂在心上的事情,一样样的解决,再回来陪大家。就像圆堂说的,离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另一方面。 水岛扎起了马尾,高高束起,调整了身上所有负重袋的重量。 「阿音,突然增加这么多,可以吗?」 「嗯。」敛下眼:「当初,就算把负重袋拿下来了,那群人的实力我虽能抗衡,但一对十一,还是十分吃力。」 虽然此话会伤了一之濑以及土门,但她说的是实话。 雷门对上双子星风暴时,唯有她一人能够不倒。 「薇恩,妳确定吗?一次踢两颗球?」对于美国曾经的队友的话,土门倒不是很放在心上。 「嗯。 」瞇起眼:「我会把那群家伙踩在脚下,教教他们认识自己,究竟是什么货色。」 四肢和腰腹各加了两公斤,从二十提升到了三十,够了。 * 吉良发现了拥有天然泉源的温泉,让众人去冲洗身体。 「咦?冷夜和水岛不一起泡汤吗?」塔子换好了泳装,回头问她们。 「……没有泳装。」良久,她默默吐出了这句谎话,掩饰了自己并不想和少年们共汤的心情。 「我借妳呀!」塔子大咧咧的说道,言罢,还真要往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套泳装。 「我说妳啊,妳以为妳那种飞机场身材的泳装,小蝶穿的下吗!」 「什么嘛!妳以为妳的很大吗?」 「至少比妳大!」 「我告诉妳,我小胸我骄傲!我为国家省布料!」 「这不是值得骄傲的事好吗!」 「水岛!」 「有何贵干?」 「妳──算了!」 看见塔子气冲冲地走开,她有些无奈:「妳啊,一天不毒舌会死吗?」 耸耸肩,水岛倒是一脸无谓:「我觉得我收敛很多了。」 「是因为被一之濑影响吗?」轻笑了声,却难得的见水岛红了脸:「音,妳这样不行,鱼跟熊掌都想兼得?」 「小蝶──」 在追逐之后,她们两人终于累了,进入了另一个与少年们隔开的温泉中,经历了许多疲惫,在温热泉水的洗礼下,吐出了一口浊气。 「真没想到,竟然真有所谓的外星人。而且球技这么的……」水岛咬牙:「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的确比我强。」 「可能不是外星人。」伸手到池边摆放整齐的衣物之中,打开了盒子:「妳拿拿看。」 「这是……」水岛拿出了盒中之物,「源源不绝的力量……」惊得将那块自体发光的石头丢回盒子之中。 「还记得『圣水』吗?」重新将盒子摆放回去,她问。 「嗯……妳是说,外星学园和父亲有关?」狠狠的皱起眉头:「这就是妳这几天在查的东西吗?」 「不能确定是否与妳父亲有关,但是,这块石头能够给予人的力量,远比圣水还要高出许多。」 水岛无法理解:「小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佐佐木捡到一些碎片,都赠予妳父亲,并且也给了我刚才的那一块。」闭上眼,她也无法理解,可无法理解的点和水岛不同。 她不懂,佐佐木这分明是帮助她的举动想表示些什么。 「哀呀呀,我亲爱的未婚妻,在苦恼些什么?该不会在想我吧?」 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她和水岛之间的安静,猛然抬头,红发少年笑咪咪地看着她,银眸里带着的恶劣就如往常一般。 「……佐佐木。」 「音!」看见佐佐木手脚利落的劈晕了水岛,泰然自若的坐在她身旁,丝毫没有这样是偷窥行径的自觉。 「别怕,我没有要干嘛。」佐佐木的笑容没有收敛:「我只是想妳了。」 眼神一动,她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嘛,好失望啊,什么表情都好,就是不想看见妳无动于衷的样子。」 「妳这样,让我想要将妳的脸撕下来的冲动,又涌上来了。」一把匕首底在她的后颈,佐佐木的脸似乎因为温泉翻腾的烟雾而熏红了颊:「真美……」 瞥了眼伸手还未能触及夹藏在衣服中武器的距离,她放弃了念头。 而佐佐木并没有做什么踰矩的动作,俯身在她耳旁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她的视线。 似乎是算准了时间,佐佐木离开后没有多久,水岛就转醒。 「小蝶……?那家伙,没对妳干嘛吧?」闻言,她伸手抚了抚脖子。 原本抵在她后颈的匕首,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没什么。」 ☆、新王牌射手诞生! 他们在雪地之中继续着旅途,然而古株却忽然停下了车。 「怎么了吗?」 「有人。」指了指雪地中的少年,古株向吉良请示是否该让少年上车,不过在这之前,圆堂就直接将那银灰短发的少年给拉了上来。 在一番嘘寒问暖后,他们给银灰髮少年裹上了毛毯,但在要发动车时,轮胎似乎陷入了积雪当中,正当古株要下车处理,却被少年阻止。 「会来的。」少年只丢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众人还来不及疑惑,车身就开始剧烈晃动! 「小蝶,妳看!」 冷夜偏过头,望向窗外──是熊! 没有任何思考,她和那名少年几乎是同时间下了车,她扬手射出了暗器,而少年则踢出了手上的足球── 棕色大熊倒了地,而少年一楞,对着她笑了笑,似乎没有看见从大熊身上被掩盖的暗器。 但她很确信,这名银灰髮少年看见了。 「好了,现在可以继续走了。」回到车上后,少年笑道。 「送到这里就可以吗?」圆堂等人不放心的问着。 「嗯,没问题的──」「吉良教练,我也下车。」 冷夜插嘴,打断了温和的嗓音。 圆堂眨了眨眼,语气不解:「冷夜?妳下车要干嘛?」 「有重要东西掉了,回头捡,我会到目的地和你们会合。」 吉良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冷夜,转过头,径自向古株吩咐继续接下来的行程。「嗯,去吧。」 看着大篷车自他们俩人眼前驶去,她转眸,望向少年:「走吧。」 泡汤的那日,佐佐木告诉她,遇到了银灰发少年就跟着对方走,准没错。 她知道这样信任敌人是不对的,甚至是非常危险,但当她的目光落在了手上的银戒时,心里的坚定想法就又动摇。 ──佐佐木,你到底想要什么? 「吶、跟着我是有什么目的呢?」温润的嗓音问着她,接着有些讶异地道:「难道是真的忘了什么重要东西,像是那只熊上的……」 看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冷夜的眼神没有波动。 「要不要自我介绍下,吹雪士郎?」 良久,她开口。 而银灰髮少年微微一楞,勾起一抹笑,很温柔,却让她感到不舒服。 少年对眼前的厚重积雪踢出了兇猛的射门,开辟出能够行走的道路。 「妳好,初次见面,我叫吹雪士郎。」 少年介绍着自己,在此同时,加深了嘴角的弧度。 * 「啊啊、是吹雪回来了,有客人哦──咦?这位是……」 「客人?」温润的声音让屋内的某群人一惊。 「你是刚才的……吹雪士郎?就是你吗?」圆堂的目光移向冷夜:「冷夜?怎么会和吹雪一起来啊?」 「路上碰到的。」即使是个拙劣的谎言,仍然轻易的骗过了单「蠢」的圆堂。 染冈惊讶,上前:「你就是杀熊的吹雪?」 「啊啊,是不是看到本尊的我,让你失望了?」吹雪摸了摸后脑杓,有些无奈:「听说关于我传闻的人,都以为我是个身体强壮的男人。」 「你们眼前的才是真正吹雪士郎的模样,请多指教。」语毕,吹雪友善的向染冈伸出了手。 然而染冈并不领情,哼的一声就走了出去。 「啊咧,好像惹怒他了……」 「不是你的问题。」望着染冈离去的方向,冷夜开口。 「对不起,染冈其实是个很好的家伙。」圆堂对吹雪鞠躬道歉,而吹雪只是笑笑的表示他不介意。 水岛则是拍了拍圆堂的肩,往染冈所在之处走去。 撇开了在雪地上玩着雪球大战的众人,此刻的冰屋之中。 「为了对抗──」 「啊啊,这些我知道,在来的路上碰到冷夜,她和我提过了。」吹雪打断了吉良的话,微笑说道。 虽然有些诧异,但吉良继续说了下去:「既然如此,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们听说了你的实力,如果真如传闻中的那样,那么就请展现给我们看。」 接着看了眼冷夜,吉良复又开口:「冷夜,基于我还不了解妳的实力,届时的练习赛,归于白恋中学一队,可以吗?」 眨了眨眼,她和吹雪对上了视线,点点头,不语。 * 「什么!竟然站在后卫!」「吹雪不是前锋吗?」 对于染冈的爆脾气和鬼道的疑惑,白恋中学一队的其中一人解释:「吹雪是前锋啊,现在『还是』后卫而已。」 还是? 于此,站在前锋的她回头一望,而银灰髮少年只是对她浅浅一笑。 哨声响起,染冈强行突破了白恋队的后卫! 「冰天雪地。」 地面结冰,往四面八方而去,吹雪的足尖优雅的轻点地面,轻而易举的夺了球。 「冷夜!」一记长传,传到了她的脚下。 「哈!好久没和小蝶正面对上了!」水岛眨眼间到了她的面前。 双眼流露出了兴奋的精光,冷夜的嘴角勾起:「我和音一样期待!」当初答应吉良的要求,也有极大一部份的原因就是为了这一刻。 你来我往之间,她们彷佛无视了这其实是一场为了测验吹雪实力的练习赛,雪发少女与水蓝发少女激烈争球,直到冷夜轻笑一声。 「音,难道以为我这几天就只有在敲打键盘而已吗?」 「幻影梦蝶。」 瞠眸,在眨眼间,冷夜突然成了两个人,就在水岛要分辨哪一个才是本尊时,冷夜早已抵达球门前。 将球点上眼前,球体开始凝结冰霜── 「冰霜雪刃!」 ──豪炎寺,没有人能够替代你,你永远都是雷门的王牌射手! 「魔神的……!」然而,对于冷夜的全力一击,圆堂没能守住,虽然在她眼里,没有守住也不意外就是了。 「等级提升了……」圆堂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冷夜!好厉害啊!」看来和冷夜正面对上的练习太少,他根本没有掌握住这位女队员的实力。 也是,明日之星足球大赛不允许女性上场,虽然知道了与豪炎寺的实力相当,她的光芒自然弱了许多。 此刻圆堂早已忘了,冷夜怎可能实力和豪炎寺相当而已?想当初,第一次和帝国对上时,前者可是几乎以一人之力灌爆了对方的球门。 「咦?……看来很有趣哪,有竞争对手了哦。」吹雪抚了抚围巾,笑着对无人的空气低语。 雷门开球,传到了染冈脚上,染冈直接了当的踢出了射门。 「青龙咆啸!」 但,吹雪仅仅只是抬脚,就挡下了必杀技! 对此,她挑眉。 「换你上场了。」少年抚了下围巾,喃喃说道,瞬间就换了个人,展现了强大的气势! 染冈的铲球,竟被吹雪轻易的弹开! 「就这种程度啊……真是个超级容易对付的家伙啊!」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吹雪强劲的突进力,连续过了四个人! 「接招吧!」吹雪单手撑地,足球冻成了冰晶,整个场地也似乎为了让这冰晶变得更加巨大而汇集了霜雪── 「永恒暴风雪!」 就连圆堂的黄金神掌也被冻碎,这记强力射门在即将射进球网之前,被水岛给抬脚挡下! 「切」的一声,吹雪不屑的道:「就这种程度啊。」 在此同时,吉良表示停下练习赛,而染冈怎麼可能就此甘心?从球门前将球疾射出去! 「有意思,要来比是吗?让我乐一下吧!」吹雪冷笑,跃上空,却没想到雪髮少女已经到了球体的位置,直接和染冈激烈碰撞! 「冷夜,难不成妳也赞同教练的作法,要让那家伙代替豪炎寺吗!寒冰射手,妳也能是!」 对于染冈的愤怒,她能够理解,可是理性必须大于感性:「雷门需要吹雪!」略一用力,她夺走了球! 「吹雪,接球!」言罢,球体附上寒霜,猛力一踢:「冰霜雪刃!」 「以射门作为传球吗?有意思!」吹雪狂傲的笑了出声,出脚接下! 「永恒暴风雪!」 两記速度与力量兼具迭加的射门,让圆堂没能来得及反应,球便破了网! 「这是如此的默契……」鬼道讶异,看向把手言欢的冷夜及吹雪:「寒冰射手……吗?」 「好厉害啊,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吹雪恢复了原本温和的模样,微笑:「还有刚刚的传球,时机点非常的完美。」 「不,是相信你能接到并且踢出连续射门。」她望向对方:「未来的队友。」 吹雪「咦」的一声,而吉良拍了拍手,表示比赛停止。 「吹雪,我诚挚地邀请你加入雷门,你愿意吗?」 「如果是这样的队伍,我想我能够尽情的踢球。更何况,还有冷夜这样厉害的射手。」吹雪回答吉良,而脸上的笑容却是对着冷夜。 「雷门的新王牌射手诞生!」 ☆、背后的阴谋 「在想些什么?」她走到吹雪身旁。 吹雪正式加入雷门后,首次的练习就迸发出冲突,因此吹雪推荐雷门的各位以滑雪作为特训,让感官接受了速度,身体素质也能提升。 看着染冈虽然嘴上说不要,身体上却仍然接受了吹雪建议的事实,她只是微微一笑。 「……冷夜不认为我抢走了豪炎寺的位置吗?」吹雪没有回答,反而这么问她。 「雷门需要你。」而豪炎寺,一直都是大家心里的王牌前锋。她重复对吹雪说出曾对染冈说的话。 「那么妳呢?」吹雪微笑,转头看着她:「妳也是队里的寒冰射手吧?不觉得被我替代了吗?就像染冈一样的心情?」 「……我无所谓。」她对于自己站在哪個位置、甚至上不上场都无所谓,比起离去的那人,这样的小事,她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 「是吗……」吹雪喃喃念道:「无所谓嘛。」 「也不是完全无所谓。只是,比起心中真正重要的,不值一提。」 「那么对于冷夜而言,心中真正重要的是什么呢?」温润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而她并没有回答。 「冷夜。」她偏过头,看见吹雪唇边带着笑:「一起变成风吧。」 * 很快的,双子星风暴三度来袭,虽然是第一次对上,但她也知道对方不是善荏。 「吹雪同学,请你站在中后场。」吉良却在雷门一众兴致正高时忽然说出这一句话:「专注防守,绝对不要上前,更不允许你使用永恒暴风雪。」 吹雪闻言,愣了下,仍然带着笑回答:「好的。」 「为什么?利用吹雪的速度来进攻,这才是对他们有效的进攻策略,不是吗!」 「一哉,我们还有小蝶。」水岛淡淡说道,卸下了四肢的负重袋,丢在一旁:「看我把那群人臭屁的嘴脸给踩在脚下。」 目金以及栗松被撤下,换上了冷夜和水岛,与染冈的视线对上,略一点头。 「如果真的认为能战胜我们的话,只能说你们太愚蠢了。」抹茶髮色的少年说着,看着对方的尖耳,冷夜微微瞇起眼。 制止了染冈就要暴怒的脾气,她听见了吹雪笑道。 「啊啊、一起变成风吧。」 比赛开始。 惊人的速度讓冷夜诧异了下,瞬间理解了为何水岛会以「惨败」来形容最初的比赛。 恐怕和当初世宇子喝完圣水后的体能是不相上下的,甚至略胜一筹。因为和世宇子比赛之前的阿芙洛蒂的刺激,水岛后来的拚命训练她可是一幕幕的看在眼里的。 但……她也不会输! 「蝶舞。」群蝶纷飞,扰人视线,在转眼间她便夺走了名为雷杰的少年脚下的球。 「什么!」雷杰猛然一顿:「新加入的寒冰射手?」 对此,冷夜只是勾起了一抹笑。 这样的高速移动,让她觉得,自己的热血又被点燃! 将球点上眼前,球体布满寒霜:「冰霜雪刃!」但,却不是射向敌方球门,而是向后! 「喂喂,连敌方球门在哪也搞不清楚吗?」 「我从没承认,自己是寒冰射手。」回头一望,水岛稳稳地接住了球! 所经之地似乎都留下了残影,有如影分身一般,水岛奔跑在她为前者开辟出的路径上,猛然踢出了射门! 「魑魅魍魉!」 「黑洞。」守门员轻轻一握,打了个呵欠。却见水岛讽刺一笑,身后竟出现了该握在手中的足球,直直射进球网:「什么!」 「绝对的信任……」吹雪楞然,看着击掌的冷夜以及水岛,喃喃说着:「就像我跟你一样呢。」语毕,伸手抚着围巾。 「哦,看起来有最低底线的进步。」雷杰瞇起眼,近乎是凭空消失的速度出现在圆堂面前。 但只不过是微乎其微的效果罢了。 「天体爆裂射门!」 「爆裂之拳!」圆堂没能挡下,双子星风暴得分! 哨声响起,上半场以一比一结束。 「吹雪,允许你射门了,下半场就去前场,冷夜和吹雪交换。」听见众人「咦」的一声后,吉良继续说:「要去得分了。」 「防守要怎么办呢?」 「上半场过完你还没办法适应他们的速度吗?」拨了拨长发,水岛看见冷夜在答覆了吉良的指示后去打了通电话:「就这么对自己没信心?」 「到现在还没观察出来吗?」水岛说道:「那群二流货色有癖好!」 「癖好?」 「下半场好好看着吧。」水岛勾起一抹笑,对上了吉良的眼。 下半场开始! 「他们已经能适应我们的行动了,不能大意。」雷杰身旁的女前锋提醒着。 「愚蠢的人类,让你们知道抵抗我们是没有意义的!」 「有本事就来吧!二流货色。」水岛走到自己的位置之前,先出言挑衅雷杰。 吹雪在转眼间以「冰天雪地」夺球,但射门被门将轻而易举的挡下,在之后接二连三的攻击也未能成功。 又来了,吹雪那忽然转换的人格。 ……人格? 冷夜猛然一顿,她怎么没想到? 此刻,一之濑夺下了脸上涂抹脂粉、厚重得像是一堵粉墙的女子的球,踢出场外! 鬼道见状,上前询问:「真厉害啊,是怎么预测到路线的?」 「是阿音的提醒。」一之濑望向将头发高高束起的水島,帅气的笑了笑:「那群外星人有癖好。」 哨声再次响起,雷杰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迪亚!」 「宇宙炸裂!」 「给我看好了!你们这群二流货色的必杀技,本小姐一只脚就能挡下!」眼神里带有狠戾,水岛冷笑,偏头一看,原本绑在腰腹上的负重袋早已被她丢在一旁! 「小蝶!」球体被踢上高空,水岛跃上,四方涌起海浪:「幻海魅音!」 那个位置,几乎是在底线!转眸一望,她看见已经冲进敌方阵型的吹雪,赫然明了。 「冰霜雪刃!」 极高强度以及速度的球直接切入敌阵,掀翻了所有欲要挡下球的人,如此暴力! 「吹雪!」 「好咧!决定性的一分,就由本大爷来拿!」吹雪狂傲的笑了,接下了球! 「永恒暴风雪!」 三重威力的射门,守门员就连必杀技都来不及使出,球便破网! 哨声响起,二比一,雷门胜利! 在众人忙着相互道喜,甚至是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时,唯有冷夜走到了雷杰面前,背向雷门。 「妳……」 「我只想问,你们背后之人是谁。」语毕,从怀中掏出了装着那块陨石碎片的盒子,打开。 见到了对方的讶异之色,冷夜瞇起眼,果然,事情没这么的简单。 「你们还不知道吧……外星学园真正的恐怖之处。」雷杰喃喃低语,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们的程度只能算是次等的。」 「力量和极限零度相比的话……」忽然,场地弥漫出了黑色浓雾。 「太没面子了,雷杰。」 她看见双子星风暴一队的成员面带恐惧,有的甚至腿软跪坐在地:「迪萨姆大人……!」 「觉悟吧。」被称为迪萨姆的男人举起了一颗带有红色闪电的黑色足球:「你们被放逐了。」 语毕,将球踢出。而她被狠狠弹开! 「小蝶!」 再睁眼时,双子星风暴已然消失,而迪萨姆带领着极限零度一队,在诡异的紫色光芒中离去。 「冷夜,妳有没有怎么样?」最先到身边扶起冷夜的是吹雪,此刻后者已恢复成原本的温和模样。 冷夜握紧了怀中的盒子,将之塞回她在外套里加装的暗袋内。「没事。」 她看见了手上银戒反射出的光芒,歛下眼。 一切,都还只是开端。 * 他们继续往漫游寺中学出发。 是夜。 在众人休息时,唯有冷夜一人在闪电大篷车外,距离雷门些微距离的地方还伫立着。 「影山消失了?」有些惊讶,但她却也不意外。佐佐木能够把那些碎片送到影山手上,就有那个本事把影山给弄出来。 不过这样也能够肯定,影山和外星学园也有关系了。 「碎片的研究成果如何?」 「能够提供源源不绝的力量,但是不清楚力量来源究竟从何而来。与之前的『圣水』不同,除了提升身体韧性,似乎能够有限度的不伤害人体。」 听见了答复,冷夜不满的瞇起眼:「就这样?」 「是的。」 「不可能这么简单,继续研究。」抿了抿唇,她忽然想起了银灰发少年:「今天下午要你查的,有结果吗?」 「有的。吹雪士郎,个性温和,小时候和弟弟吹雪敦也、以及双亲遇上严重雪崩,最后生还者只他一人。就这么多。」 「吹雪敦也……是否也踢足球?」得到了响应,随口问了雷门以及木户川清修的修复情况后,她便挂了电话。 抬眸,今夜没有月亮,但星星仍然闪烁着。 ☆、水岛的心思 「怎么,感觉那么悠闲……」 对于自家学校被开了一个洞,学生们仍然优游自在的模样,雷门一众感到困惑。 「感觉完全没在意袭击预告的事情。」 「总之,先找足球部吧!」 「足球部的话,就是在深处像道场一样的房子。」 「外型像道场吗?多谢你们。」 吹雪以及冷夜的声音先后入了大家的耳里,分别望去,两人的周围都聚集着异性。 吹雪帅气的笑容俘虏了两个女孩子:「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再来询问妳们。」 「好──」 另一方面,冷夜倒是不像吹雪,问完了话就要转身离开,却没想到身旁的男孩们又追了上去。 「需要给妳带路吗?」 「我们学校很大的,可能会迷路。」 「妳叫什么名字啊?……唔!」 在后者被水岛不由分说的直接赏了个爆栗后,冷夜浅浅的笑了。 「我想和同伴們一起行动,多谢。」 数名男性瞬间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好,却在一行人离去后仍然眼巴巴地盯着被水岛护得严严实实的冷夜。 「……」众人无语。 * 「是那里吧?」指着像是道馆的建筑,圆堂率先跑了过去,未料,却在打滑的地面上摔了个大跟斗,导致后方的人接二连三的跌了上去。 眨了眨眼,她忘了说,刚才的男孩们有提醒她要小心脚下。 「为什么就这块地方那么光滑?」在目金的抱怨下,水岛蹲下身,摸了摸地板。 「蜡。」她答。 「咿嘻嘻嘻!」恶意的嘲笑声传入了他们的耳里:「因为『明日之星足球大赛』赢了就得意洋洋,看看你们那狼狈样!」 「该死,你居然干这种事!」最先沉不住气的塔子翻下墙,结果跌在了预先挖好的洞里,接着又得到了蓝发金眸的男孩的嘲笑声,还恶趣味的在塔子面前摇了摇屁股。 ……怎么忽然觉得像是某部卡通的场景? 「木暮!」 听见了怒吼,男孩一惊,身手矫健的溜走了。 这个男孩…… 「脚底抹油这个技能倒是点好点满了。」水岛负手抱胸,无视了刚才怒吼声的主人前来和雷门一众道歉的场景。 「他的身体很轻。」点了点头,同样不在乎队员们伤情的冷夜附和:「不知道踢不踢球就是了。」 接着就听到了雷门众人对于方才的男孩竟是足球部的部员的惊呼声。 还真是巧。 「他叫木暮,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把周围的人全都当作敌人。」闻言,她和水岛没有再自顾自的聊天:「时常和大家起冲突,所以我们就认为,在让他踢球之前,还是让他从头修练身心好一些。只不过,不管如何解释,他依旧故我的认为是我们排挤他,所以才想报复的吧。」 土门汗颜:「性格真是扭曲啊……」 「话说,为什么那么不相信大家呢?」木野抓到了重点,向对方问。 「……木暮小时候,被父母背叛过。」 音无一震:「父母?」 「嗯,从此以后,貌似就不信任别人了。」 对此,她将视线移到了好友身上,而后者总是带着张扬狂妄的眸子里,似是想起了些什么,眼神里多了一分彷徨。 「啊,是说,你们来到这里有什么事吗?」 说明了原由,对方毫无惊讶之色,只是淡淡说道:「这样啊,请随我来吧。」 行经小桥,她和水岛佇足,目光落在馆内的那个蓝发金眸的男孩身上。 同时进行四条抹布清理天花板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工具辅助,男孩仅仅只是用自己的脚控制方向,便能够让抹布一直线的从一端到另一端。 而且,四条抹布都没有掉到地面上过。 「很不错的反应能力。」她称赞,而水岛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些什么。 * 今晚,註定有人无法安心入眠。 水岛起身,看了眼紧闭着眸的好友,走出了大篷车。 冷夜的眼睁开一点缝隙,过了一会,选择再次闭上。 有些事,比起陪伴,一个人的沉淀更加有效。 只是…… 这此起彼落的鼾声,她还真无法入眠。 ...… 她一人走在被琐碎星光洒满的路上。 好友的体贴,她知道,所以对方才成全了她想要独自一人静一静的想法。 那家伙,改变的还真多。从原本的情感缺乏,到现在能够关心别人了。 扯出一抹笑,她勾住了头顶上的树枝,盪了几下后便翻身坐上枝头,从怀中拿出了一根香烟,点燃。 加入冰夜月的时间并不长,她只学会了身手,但更深的、比如对于危险的感知,却没有学到多少。不过在好友的一句自己的学习能力算快的了时,她便不是很在意了,想一想,自己反而还算是靠关系才进入的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再吐出。她久久才抽一次,本身也没有烟瘾,只是心情太过烦躁,才破了戒,在还和雷门一塊時拿出这东西。 反正这么晚了,也不会有人看见。 话说回来,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坏习惯的呢?像外面那些不学好的小流氓们一样的抽着菸。 瞇起眼,她想不太起来了。只记得回到日本后,过没多久她就学会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父亲吧。她想。 她只是一个父亲无意间喝醉时,不小心犯下的过错,母亲难产逝世,她也从未听闻父亲提起过。即便如此冷血,在她去美国留学、深造球技后回到日本之前,她还是一直把父亲当作神一样的仰望。 「奈奈子,妳存在的理由,就是精进自己,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她几乎是把这句话当作是她一生的宗旨。 她又何尝不知道,父亲根本不爱她。 但那又如何?父亲仍然拉拔她长大。为了让父亲对她有所肯定,她拚了命的学习着,不管是课业还是球技,都有了数一数二的实力,甚至让美国少年足球联盟为了招揽她加入代表队,而特别破例允许女子球员。 她有着大好前程,又如何?还不是为了父亲的一句话毅然决然地离去。 她以为父亲认可她了,直到看见那该死的臭小鬼夺去了父亲所有的目光,以及父亲虽然没有说,但早已被他认作是最完美的护目镜小子。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于是,她一人单挑在父亲训练下的帝国足球部,连负重袋都没有拿下,一人兼当所有位置,从接球到射门,不但没有失分,甚至以五比零结束比赛。 这下总该认可她了吧?她想。 对此,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对那个护目镜小子说以后帝国足球部也要听从她的指示后,就离开了。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 向雷门踢馆的练习赛也是,不允许她有任何动作,甚至在当初还是敌人的好友不断的攻破球门時亦然。 「说大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就像胜利。」对于冷夜先前所说的缩小差距以十分为前提,她很是不屑。 能有多少人,球技比她还要强? 她自傲,却被冷夜狠狠打脸,而且对方甚至是知道她的真实身分。 就连帝国,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就是影山零治的女儿! 冷夜的球技很好,甚至与她不相上下,但鉴于父亲的指示,她还是按兵不动。 第八分、第九分,一直到对方要准备踢進第十分前,她终于忍不住的对上,却因此让对方身后的豪炎寺拿到了第十分。 「奈奈子,我说过,胜利是不计一切代价的。」 在当初她撞破了父亲和佐佐木之间的交易时,父亲对她这么说。 「妳别忘了,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妳的。」 她再也无法接受父亲的偏爱,所以选择离开,加入了雷门。 她要证明,她才是最优秀的!只有她才有那个资格,成为父亲最完美的作品! ──就算最后断绝关系,她也能够不依赖父亲的继续活下去。 ☆、教导 「水岛学姊!」 闻言,水岛回头,因为音无的叫喊而停下脚步。 瞇起眼,水岛看着木暮,盯的对方冒出一身冷汗。 知道了音无和木暮之间的赌注后,她问:「不让那臭小鬼拿到球就好了吧?」 「咦?嗯、嗯!」 她一夜未眠,才刚去河边洗去自己一身菸味而已,就碰到了这事。 「什么嘛,还以为大有来头呢。」木暮一脸不屑的说着。 「臭小鬼,你这种程度,我要把你归类在三流都对不起我的良心。」将足球点到膝上,水岛再度瞇起眼:「快开始,别浪费我时间。」 显然不服气的木暮立时冲上前,想要截走她的球。 而她的球技,怎可能输给那小鬼? 「再一次!」 于是,这句话便环绕于耳的持续了两个钟头,还未消停。 去场外补充了下水分,音无担忧的问了自己的状况,而她仅仅瞥了一眼,就望向场内抱着足球的小鬼。 「臭小鬼的体能还不错,两个小时了,速度不但没有慢下来,动作也没有任何停滞。」 「妳喝水要喝到什么时候啊!快一点啦!」 音无「咦」的一声,便看见水岛开始调整自己身上的负重袋,还喃喃咕哝着「再各加一公斤应该可以吧」之类的话后,就又上了场。 「再一次!」「臭小鬼,眼睛看球!」 「再一次!」「你那什么鬼动作,在比赛的话早就被敌人看穿了!」 「再一次!」「动作太大了!」 「再一次!」「你的动作要跟上你的眼睛!」 不可置信,她竟然在教导这个臭小鬼,也许是因为这个小鬼让她想起了在父亲身边的跟屁虫吧。 如果那个跟屁虫像木暮一样活泼,她可能还不会这么讨厌她。 但是,那个乖巧模样到底是想装给谁看! 瞇起眼,她抬脚,将球狠狠的往球门射去! 「自己玩去吧。」丢下了这句话,她转身离开。 * 很快的,极限零度来袭。 仅仅只是六分钟,漫游寺中学以十五比零的差距惨败。 圆堂应战,而目金与塔子因为先前木暮的恶作剧而扭伤了脚,由冷夜担任中场,水岛则是后卫。 「雷门中学,打败双子星风暴的唯一一支足球队。即便如此,也别认为能够战胜我们……我们极限零度的队员们还真是被小看了呢。」 「诸位,开球吧!」迪萨姆双手抱胸说道。 「不大闹一场不行啊……能战胜雷杰,大概稍微有点难以对付吧?」 「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击溃。」 「不要命的家伙,玛裘亚最喜欢了。 「给我听好了,雷门中学!」在队员们出声挑衅后,迪萨姆再次狂傲的开口:「我们的对手不是应该被我们摧毁的漫游寺中学,而是一直和我们做对的你们!」 「我们以六分钟搞定了漫游寺中学,但是,由于你们打败了双子星风暴,为了配合你们的实力……我们将会在三分钟内就把你们给解决掉。就把这个当作是荣誉吧。」语毕,迪萨姆还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哼,丑人多作怪!」水岛的毒舌不惶多让,将身上的负重袋丢到一旁:「就让我见识看看,双子星风暴的那群二流货色和你们究竟有多少差距吧。」 「那就三分钟结束。」对于迪萨姆的言语感到不舒服,她冷声说道。 战斗开始! 在转眼间,染冈以及吹雪两位前锋都被死死盯住,封锁了行动! 「冷夜!」接上了球,她看着对上自己的后卫:「幻影梦蝶。」在敌方还在辨认忽然变出数名冷夜的本尊究竟为哪一个时,她已站在了迪萨姆面前。 「冰霜雪刃!」未料,却被迪萨姆单手接下! 「还不错。」迪萨姆给了冷夜这个评价:「美丽的女孩,要加入我们外星学园吗?妳的实力我认可了。」 「不。」迪萨姆一楞,随即冷夜又冷冷吐出了几个字,与水岛先前的言语同出一辙:「会变丑!」 「……」众人汗颜。 「……既不能为我们所用,那么便击溃吧。」迪萨姆哼了一声,将球踢上空! 「零点零二一秒后,抬脚踢回去!」「是!」 超长距离以及强度的射门在壁山以及水岛的辅助下挡住,弹跳到了上空,吹雪趁机摆脱牵制,高高跃起,踩了同时间飞身而上的两名敌方后卫作为跳板,再一次的跳高,并且在空中踢出了射门! 「永恒暴风雪!」 仍然被迪萨姆单手接住。 雷门一众讶异,撇开水岛那暴力的踢法,冷夜的必杀技被挡下他们已经非常意外了,而吹雪的射门竟然就这么轻易的就单手接住,更加令人震惊! 「多踢点质量高的射门吧,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比起那位女孩。」 对此,吹雪淡淡的看了眼冷夜,冷言:「真是多谢夸奖啊。」 迪萨姆将球扔出,而他的队友们准确的接到了球,快速且强力的传球! 球传到了有着小麦色的皮肤、白色头发的杰尔脚下:「木卫三磁场风暴!」 眼看圆堂来不及使出必杀技,水岛此时竟将手伸进衣服内,很快的,将身上最后的负担撤下! 「那家伙……」场外的木暮惊道,想起了清晨和水岛的夺球训练:「原来不只手脚绑着负重袋吗!」 「轻多了。」水岛冷笑,在卸下身上最为沉重的负担后,抬脚为圆堂化解了危机! 足球飞到了空中,水岛的脚尖蓄力,正要跃起时,两名中场包围住了自己,不怀好意的在她之前就跳了上去! 看见敌人的举动后,水岛狂妄的笑道:「正合我意!」随后,猛地爆发!像吹雪之前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只不过更加不客气的以那两名中场的头顶作为中继站,再次蓄力往上一跳! 似乎听见了对方的骨骼「喀喀」声响,但水岛毫不在乎,直接在空中使出了必杀技:「幻海魅音!」 「小蝶!」 这是传球! 然而,却没有传到定位,出了界。 「切。」水岛双手抱胸,拾起了原本绑在腰腹上的负重袋,举起了手:「换人。」 「咦?是说我们没有人可以替换了啊……」 「有。」水岛说:「他。」接着伸手指向了木暮。 「咿咿咿──!我、我吗?」木暮四下张望,发现确实只剩自己能够上场:「妳,妳确定?」对于这个眼神彷佛能杀死人的水藍髮少女,他的心里是有着畏惧的。 「怎么,你连上场都没胆?」水岛瞇起眼,木暮驚得跳了起来,马上衝到了场上替补她的位置。 塔子以手肘撞了撞水岛:「喂、我看妳也没受什么伤,干嘛换上那个臭小子?」 「抽筋了。」双手枕到脑后,水岛随口撒了个谎。 「那孩子真的行吗……」夏未单手支着下巴,提出了疑惑。 看着雷门的人一个个的受伤挂彩,唯有木暮以及冷夜还能站在场上,水岛才开口:「木暮没有受伤。」 闻言,木野谨慎的开口:「那孩子看得见球的路径,所以才能避开球。」 音无「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水岛学姊是早上的时候就发现了吗?」 「嗯。」 就在此时,迪萨姆又发表了到达三分钟就结束比赛的言论,直接从己方球门将球踢出,高强度的射门丝毫不因距离有所削弱,直朝站在圆堂前方的木暮而去! 「小鬼,眼睛看球!」木暮一楞,看向场外的水岛,后者却像是没有开口过一般,撇过了头。 他当然知道要接下球啊!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很怕啊啊啊啊啊啊── 「啊咧?」絆到了已趴在地上的壁山的脚,为了平衡身体,木暮倒立并以手支撑,阴错阳差的接下了由迪萨姆踢出的射门! 回眸一望,极限零度消失在原地,音无跑到场上夸奖了木暮一番,捧的他「咿嘻嘻嘻」的笑了出声,尤其是见到漫游寺中学足球部的部员们又被他设下的陷阱给摔跤后更是得意。 对此,众人汗颜,水岛却是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 「教练,不把木暮招进队伍里吗?我认为他能成为战力!」 「如果他愿意和我们一起的话。」吉良双手抱胸说道。 「真是让人头疼的家伙啊。是吧,吹雪?」染冈回头,却见吹雪皱起眉头:「怎么了?」 「我,没发挥作用。」「说这样的话,那么我不就更──」 「什么都没做成!」吹雪激动地打断,抬眸往冷夜看去,见到对方唇边淡淡的笑容后却恼怒了起来:「这样下去不行,不变得完美的话……」 不远处的风丸听见了吹雪的话语后,眼神黯淡:「果然,对上他们的话,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行……」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冷夜将驻留在水岛开怀大笑的脸的视线移开,看见吉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眨了眨眼。 * 黄昏时刻,水岛看见音无站在道馆的门口,拍了拍对方的肩,示意她自己进去看看木暮,让音无先行回到大篷车上。 「被父母背叛了,是吗?」水岛在间隔木暮些微距离的地方坐下:「就因为如此不再相信任何人吗?」 似乎被戳到了痛楚,木暮咬唇:「干妳什么事!」 「妳才不懂!被最喜欢的人抛弃、被背叛的感觉……妳是无法明白的!」 「知道吗?爱的相反并不是背叛、与你背向而行,也不是所谓的抛弃。」忆起了带着墨镜的冷酷男人,水岛的声音渐弱:「是冷漠,是毫不在乎你,這才是爱的相反。」 闻言,木暮瞠眸,水岛却像是没看见似的,自顾自的往下说:「木暮,你该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也该庆幸你曾被父母爱过、被在乎过。」 水岛起身,拍了拍木暮的头,湛蓝的眸对上木暮,少了凶狠。 「因为这世上,还有人不被自己的父母爱、也不被在乎。」 ☆、昔日的…… 结果在离去之前,他们发现了木暮就在大篷车内,一番折腾后,木暮正式加入了雷门。 吉良收到了响木的简讯:「影山逃狱,在爱媛设立了真帝国学园?」 「不会吧!」「那家伙……又没学到教训,做出这种事!」「而且还是真帝国学园?」 雷门一眾对于影山的□□自然也进了她和友人的耳里,水岛双拳紧握,连关节都发白了。知道水岛真实身分的她,只能将手轻轻覆上,给予无言安慰。 「影山是中学足球协会的前副会长吧?」塔子对身旁的鬼道提出了问题,后者也不负对方所望的回答。 「嗯,而且也是帝国学园的前总帅。」 「为什么一定要打倒那个人才可以呢?」 圆堂忍不住插嘴:「他是为了获胜不择手段的人啊!」 「而且从不弄脏自己的手,利用他人消灭对手。」鬼道愤慨。 「好卑鄙!」 风丸附和:「是啊,他正是如此卑鄙的男人。」 「不单有这样,那家伙为了获胜,创造了『圣水』!」「『圣水』?」「能大幅改变人类肉体的物品,到达神之领域……」 这群少年少女们并不知道冰夜月以及混沌的存在,在这之后的关系千丝万缕,如若单纯误会影山零治的作为,也许对于他们而言也是安全的。 众人的每一句话都刺着水岛。她知道的,父亲就是如此卑劣的一个人,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想为父亲辩解些什么? ──可她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毕竟这些都是事实。 冷夜牵住她的手,轻轻地摇摇头,她才将情绪缓和下来。 * 中途休息站。 「大小姐,关于碎片的事情研究出来了。」下属和冷夜汇报着:「这个碎片能够使人拥有超越一般人类的力量,能够彻底改变人体,和『圣水』不同,是可逆的!」 「……你是说,『圣水』是化学变化,那块碎片是物理变化?」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淡淡说道:「在谁的手上,查出来了?」 「属下无能。」 看了眼吉良,冷夜缓缓开口:「往吉良财阀查下去。」 不远处,圆堂和一名留着庞克头,头上印有油彩的少年起了争执,吉良上前,说出口的话却惊了雷门一众。 「你是真帝国学园的学生吧。」吉良双手抱胸,维持一贯的动作:「利用假邮件把人叫来,现在才现身?」 「教练,假邮件是指……」 「意思是,将我们诱导至爱媛这里的响木先生的邮件是伪造的。已经确认过了。」侧过头和圆堂解释后,又转回视线:「为何要编造这种马上就被识破的谎言?」 「先说我的名字叫不动明王,以我的名字发邮件的话,会愿意来这里吗?挂响木的名字的话,就会为了调查而愿意来到这里吧。」冷笑,不动嘲讽的反问:「不是吗?」 「说的很对。然后,你的用意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招待你们到真帝国学园参访罢了。」语毕,目光落在了鬼道以及水岛身上:「鬼道有人,以及水岛音奈,对吧?」 「我们可是为你们准备了特别来宾呢。」 「大概跟你的长相一样,都是二流货色吧。」大概是因为先前雷门对影山的批评,水岛的火气正旺着。 「嗤」的一声,不动没有理会水岛的毒舌:「是啊,以前的帝国的同伴呢。」 * 巨大的潜艇在他们眼前现身,长长阶梯被放下,在那之上的是──影山零治! 「好久不见了,圆堂、鬼道、还有水岛。」 「影山──!」 「已经不叫总帅了吗?」对于鬼道的激动,影山毫不意外:「那么妳呢?」墨镜后的目光落在了水岛身上。 「……当初,是您将我推出去的。」许久,水岛缓缓吐出了这句话。 「那么,我现在再拉妳一把,邀请妳回到我身边,如何?」对此,水岛静默,而影山也似乎是明白了水岛的意思,转移了话题:「来吧,鬼道、水岛,让你们和以前的同伴相见吧。」语毕,影山转身走进了潜艇内部。 鬼道率先跑了上去。 「怎么,不和以前的同伴打个招呼吗?」不动走到了水岛身边,并阻止了其他人想要跟上的举动:「走啊?」 冷笑,水岛起步:「和那些二流货色打个照面也好。」 …… 「鬼道、水岛,向你们介绍下,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悔恨,再次匍匐于我脚下的同伴们。」 从高台跃下的两人分别是佐久间以及源田,「久违了,鬼道。」佐久间说,而源田只是哼了一声。 「这就是所谓的感动的相会吧。」不动鼓着掌,幸灾乐祸地道。 「那么,原来的队友们,彼此和睦地叙谈吧,等一下见了。」 影山离去,而水岛不在意似的淡淡瞥过了佐久间以及源田,注视着影山脚下的步伐,久久不曾收回。 「为什么……为什么!为何你们要听从那家伙?」 「因为力量。」源田开口,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终于回眸。 「愚蠢。」水岛冷冷吐出了两个字。 「我们在那之后,应该迈出了崭新的一大步才对──」「不顾我们去雷门的你和水岛又了解些什么!你们也只不过是为了追求能够打败世宇子的力量罢了!」 鬼道慌张地想要解释些什么,甚至想要拉着佐久间以及源田,劝他们离开真帝国学园,却被佐久间一手拍开! 「为了变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的……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也无所谓!」 似乎是震惊,也似乎是愧疚,鬼道走上前,向两人鞠躬道歉。 「哈哈哈──那帝国的鬼道,居然向人低头呢!」不动狠狠的嘲笑着,而鬼道被水岛一把拉起。 「这种没尊严的事你也干?」瞇起眼,水岛不留情的道:「给我听好了,就算你们获得了什么力量、就算你们把灵魂出卖给什么恶魔,我都会让你们知道……」 眼神凛冽,水岛冷冷说道:「即便如此,你们在我眼中还是个二流货色!」话落,她一把拉起鬼道:「走了。」 「走着瞧吧,水岛。我们可是有杀手锏的。」语毕,佐久间三人离开。 「有本事就冲着我来吧。」瞇起眼,水岛将一脸茫然的鬼道给扯离球场。 杀手锏……吗? 她的底牌,也还没亮出呢。 ☆、禁忌 由于栗松在暖身时因为太紧张而抽筋,此刻,包括先前在漫游寺受伤的目金与塔子,雷门以无候补选手的形式迎战。 开场,由真帝国学园开球,球传到了佐久间脚下,淡蓝发少年却一动也不动。 吹出了一声哨,五只红色企鹅破地而出,面带凶光,冲上天际再俯下咬住了少年向后抬起的脚! 对此,水岛一惊,脸上面色却不变,而鬼道大喊出声。 「佐久间,停下──!」因为那是…… 「那是、那是……」她父亲所创造的,禁忌的必杀技。 「禁忌的必杀技啊──!」「皇帝企鹅……一号!」 圆堂正面对上,也理所当然的没有接下,这記射门先驰得点。 「哈、看到了吧,鬼道、水岛?我的『皇帝企鹅一号』!」撑过了满是苦楚的痛之后,佐久间面目狰狞的说着,还带着笑。 「别再踢了,那是禁忌的必杀技啊!」 「害怕吗?你畏惧被区区的我追过吗!」佐久间瞳孔紧缩,扭曲的脸正对鬼道:「失败是毫无价值的,为了胜利,无论几次我都会踢!」 「佐久间……」 水岛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佐久间走向己方队伍的背影。 为了胜利……吗? 「鬼道!」圆堂走上前:「禁忌的必杀技是什么意思?还有……别继续踢?」 「皇帝企鹅一号,是『他』创造的禁忌的必杀技。虽然有着惊人的威力,但会伤及选手的筋肉组织。由于对身体造成的负担过于沉重,作为『不能继续使用的禁忌的必杀技』而被封印了起来。」水岛替鬼道回答了问题,而似乎是因为面对曾经的队友的关系,她的口气也收敛了些:「要踢的话,一场比赛两次是极限,到了第三次……」 「就会再也无法踢足球的意思吗?」圆堂接上了话,水岛点点头。 「圆堂。」抿起唇,她看着圆堂忍受痛楚的模样,又补上了一句:「假如你也再次正面接下的话,会站不起来的,也再也无法踢球。」 「简单来说,就是个伤人伤己的招式。」 比赛继续。 「回想起来吧,这才是真正的皇帝企鹅!」鬼道吹出了一声哨:「皇帝企鹅……」 五只蓝色企鹅破地,与一号不同的是,企鹅的神色并非如此可怖。一之濑以及染冈接球:「二号!」 「磅」的一声,源田不出她所料的,使出了同样被封印的禁忌招式「野兽獠牙」接下了球。 「别让源田使出那招!」鬼道下达指示,也就是不能够射门的意思。 但是,不能射门也就是不能得分,这如何能够成为一场比赛? 「快清醒,牺牲自己的身体得来的胜利,有什么价值!」鬼道想要帮助曾经同伴的情绪不减:「佐久间、源田!」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鬼道。」 「胜利才有价值。我们要赢,无论付出多少牺牲!」 闻言,水岛瞠眸:「胜利,是不计一切代价的。」她低语着,说出的话语引起了位于中场的冷夜担忧的目光。 「为什么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为什么!」「因为我有绝对不能输的理由──!」 鬼道與不动皆变得激动,猛烈的争球,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冷夜眼尖的发现,不动在和鬼道的争夺下,一条悬挂着散发紫色光芒的石头项链跑出衣领。 此时,上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真帝国学园一分领先。 「为了两人,或许终止比赛比较好……」木野担忧的说道。 「我不同意中止比赛。」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的吉良开口:「下半场请你们听我的指示,以胜利为前提去得分。」 「那么佐久间他们就──」「我同意。」 水岛的声音打断了木野,「以获胜作为前提。」「水岛!」 冷夜側过头,看见水岛那阴晦不定的神情,眼色一动。 「吹雪回到前锋,冷夜退到中场,水岛则退到后卫。」吉良下了指示:「我的目的是要打倒外星学园,所以这场比赛也绝不能输!」 「清醒。」冷夜开口:「完成这场比赛,并且获胜,才会使他们清醒。」 「可以吗?」圆堂向鬼道确认,得到了答复后,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过绝对不要让佐久间他们施展那招……应该会有什么办法的。」 下半场哨声,响起。 「青龙咆啸!」染冈将球踢出! 「野兽……」「太慢啦!」 吹雪接下传球,球体布满冰霜:「永恒暴风雪!」 源田来不及反应,雷门追平了! 染冈持球,却被不动危险的铲球方式而铲倒,抱着脚打滚着!而水岛看得很清楚:「那个二流的……」目标从来不是球,而是染冈的脚,让对方再也不能踢球! 「没辦法再踢球了……」 「不需要替换!」染冈勉力站起身,双手搭上了圆堂的肩膀:「或许不能成为助力,但把我留在场上吧!」 「不行。」水岛不客气地拍开了染冈的手,将人抬起,让木野搀扶:「给我下去。」 「但是,这样就只能以十人应战了──」 「你留在场上,也跟只有十人在场上差不多。」水岛面无表情的打断:「别碍手碍脚的!」 「水岛……」染冈咬牙,最后认同了水岛:「抱歉。」选择了退到板凳上。 「好了,该认真了。」水岛将身上所有的负重袋都丢到场外,动了动得到释放的身体,眼神一厉:「该让那些二流角色知道自己只能是二流角色了。」 比赛继续,不动以球踢飞了挡在眼前的一之濑,足球缓缓滚到了佐久间的脚上。 「皇帝企鹅……」「蠢货,看清楚我的动作了!」 水岛闪身上前,对上了佐久间:「你这种二流货色大概对皇帝企鹅一号的了解还不够透彻吧?」 胜利,是不计一切代价的。 「只要没有成功施展,就不会受到伤害。」冷笑了声,水岛在佐久间耳旁呢喃着。 夺球!水岛转眼间面对源田,周围并没有雷门的队友,眸里的狂妄显露而出。 一场比赛最多只能使用两次,源田只有用过一次,那么…… 「给我看好了,正宗的皇帝企鹅!」语落,响亮的哨声划破天际! 「皇帝企鹅……」 对此,佐久间的双眸瞠大,怎么可能── 将脚向后抬起,五只红色企鹅紧紧咬住了水岛的腿,面露凶光! 「水岛!」「阿音!」「音──」 对于众人的吓阻,水岛恍若未闻。用力的闭上眼,猛然睁开!她咬牙奋力踢出! 她才是!最完美的── 「一号!」 「野兽獠牙!」 「磅」的一声,源田的手上下合起,水岛的双目腥红,怒吼出声!「给我破──!」 同样是被封印起来的禁忌招式,由水岛得到了分数。 球场瞬间沉默,就连比赛结束的哨声也无法打破这片宁静。在高台上的男人收回了挂在嘴边的笑,凝视着踢出那禁忌招式的蓝发藍眸的少女。 二比一,比赛结束,却没有任何一人对于胜利感到开心。 「水岛!」雷门一众包围住水岛,却见对方像没事一样的伫立在原地。 「阿音,妳还好吗?妳──」「一哉,没事。」 推开了挡住视线的雷门一众,水岛走向佐久间以及源田:「看清楚了?二流货色。」 「我来告诉你们,什么叫做差距!」拎起了佐久间的衣领,水岛的语气狠戾,说出的话狠狠的刺进了佐久间的心! 看见了吧?你看见了吧!我才是你需要的人!我才是! 「你踢出皇帝企鹅一号一次就痛得全身打滚,而我不会,这就是差距!」 我才是,最完美的── 潜艇内部突然爆炸,众人纷纷搭上救生艇,鬼道却不见人影,可在鬼瓦将鬼道救上直升机后,冷夜放眼望去,那总是骄傲的少女竟不在眼帘之中。 「──音!」她慌了,她的好友,能在哪里? …… 她面对着男人,良久,开口:「您究竟想如何?」 向下一看,她看见了这个年纪应该还是跌跌撞撞在跑着的小女娃,在底下练习着足球,她看得很清楚,那是她莫名其妙的妹妹。 那孩子踢着的是…… 「孩子,我告诉妳。」男人高大伟岸的身躯几乎都挡住了她眼前的光:「我至今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不,她不想听……! 「那就是……」 不!不要说!拜托── 瞠眸,她双手摀起耳朵,猛地摇头。 「──鬼道有人!」 她为了他努力了这么多,为了他不顾一切地抛出所有,最终却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那么,于您而言,我究竟算什么?是不是、连那些二流货色都比不上──!」 至今,他连一句称赞都不曾给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她怒吼着,身体却无力的倒下。 「父亲,您说啊……」 被她视作神的男人,终究离她远去。 而她,一步错,步步错,如同不断前进的海潮,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 ☆、染刚离队 「呦,未婚妻。」 有些陌生又熟悉的恶劣声音传入耳里,冷夜回眸,看见佐佐木抱着水岛。 「佐佐木?音怎么会……」接过了水岛,将其揹上:「你救了她?」 「嘛,只是送到了妳手上而已。偏偏这家伙昏倒就昏倒了,好心的要帮她治疗,像只虫子一样动来动去。」摊手,佐佐木有些无奈:「还是我的未婚妻可爱多了。」语毕,伸手捏了捏她的颊。 「就这样,走了。」「等等!佐佐木。」 抿了抿唇,她开口:「谢谢。」话一落,却见佐佐木放大的脸,接着嘴角感受到了温软。 「那,这个就当奖赏了。之后有好一阵子没能看到妳呢,亲一下不为过吧?」 微一楞神之间,佐佐木就消失在她眼前。黑眸瞥了眼水岛,她揹着好友,走回队伍。 * 「我一直很羡慕鬼道和水岛,被称之为『天才攻击策动者』的你不断的向前,原本、原本我想着,跟随在你身边就好……可突然有那么一天,水岛出现了,甚至是抢走了我副队长的位置!」佐久间握拳,紧咬下唇:「我不甘心,而水岛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能和你匹敌的能力、和你一起不断向前。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追不上你们……」 「所以我想着,只要有『皇帝企鹅一号』就好了吧?只要学会了这个,我就能够超越你们,站在我曾仰望着的地方!」看着昏厥的水岛,佐久间蓦地松开紧握的拳头:「但,水岛说的没错,二流货色终究只是二流货色,我们……」 「啪!」 响亮的巴掌声让众人一楞,而挨打的佐久间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最初向雷门踢馆时以一人之力夺得九分的雷门女前锋。 「你搞错重点了!」 「音在警告你们,继续使用那些招式的下场,就是像她现在这样!」似乎觉得一下不够,冷夜反手又给了一巴掌! 「你们没看清楚吗?」强压下涌上喉头的酸涩,冷夜的胸部剧烈起伏。 「皇帝企鹅一号,如若没成功使出,所有伤害都是由截球者承受!」 「妳说什么?」源田上前一步,急急问道:「妳的意思是,佐久间原本该承受的伤害、还有『野兽獠牙』的冲击、再加上她自己本身踢出的『皇帝企鹅一号』,水岛她──」 「在截球到射门的瞬间,一次承受了三重的伤害吗?」 在众目睽睽之下,冷夜艰难的点了点头。 「──音很有可能,再也无法踢球了。」 * 回到雷门,探望了受伤入院的伙伴们后,他们休息了几天,打算稳固自身的球技。 雷霆特训场内。 「可恶……什么啊!这样的特训根本啥也做不成!如此热衷的我根本就是笨蛋!」木暮跺了跺脚:「不练了不练了!」 蓦地,他忽然想起了如今仍然昏迷不醒的水岛。 在与真帝国学园的比赛后,由于冷夜的坚持,水岛便没有上救护车,一直待在闪电大篷车上。 「知道吗?爱的相反并不是背叛、与你背向而行,也不是所谓的抛弃。」 那个毒舌的蓝髮少女,当初是多么的彷徨,他却以为是为了安慰他而惺惺作态。 「是冷漠,是毫不在乎你,这才是爱的相反。」 她当初不厌其烦的与他练习,甚至还指导了他,他却……! 回想起自己身上曾发生的一切,似乎,还真不算什么。 「这世上,还有人不被自己的父母爱、也不被在乎。」 此刻,河堤旁的空地。 「翼龙……」染冈踢出了球,却因为无法承受脚上的伤痛而倒地! 「染冈!」 「染冈,你……」 「怎么了,大家太夸张了。」打断了圆堂的关心之语,正要起身,却吃痛的连站起来都有困难。 「别勉强了……」「才没勉强呢!」 「是吗?」冷夜面无表情的走上前,轻轻的以脚尖踢了一下染冈,后者随即痛得扭曲了脸。 「染冈,我要请你离开队伍。」吉良从远处走来。 「教练……怎么会?染冈──」 「本人说要继续了,就继续让他踢球不可以吗!」风丸打断了圆堂的话:「现在的我们所需要的是无论自己的身体变成如何都要获胜的气魄!」 「不可以。」冷夜冷声说道:「音是前车之鉴!」 「那又怎么样?染冈是最初创立足球部时就一路支持的同伴──」 「正因为如此,他会为队伍逞强,大家会过于在意他,而变得无法专心踢球,所以才必须要请染冈离队。」 宁静。 沉默了许久,染冈开口,阻止了风丸:「没办法了,就如教练所言……吹雪、冷夜,雷门的前锋就交给你们了!」 「哈啊……」一道打呵欠的声音传入耳里,有些慵懒,却无法掩饰其中的张扬:「搞什么?不练球在这边干嘛?」 「……水岛?」圆堂一楞:「妳醒了?身体怎么样了?」 「妳不是承受了三重伤害──」「嗯?」 水岛满脸的莫名其妙:「这种小伤,睡一觉就好了。」语气轻松的彷佛她真的只是受到了点小伤而已。 「话说,那些二流货色怎么样了?」虽然是鄙视人的语句,却没有隐藏其中的关心。 「啊啊、他们的话,没事。」鬼道愣了愣,撇过头,躲避水岛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哦。」似乎不是很在意鬼道的举动,她望向众人,挑眉:「还杵着干嘛?去练球啊!」 看着在场上踢球的雷门一众,水岛坐在板凳上,开口:「怎么,不能踢球了?」 「啊,是啊。」对于水岛难得没有毒舌的言语,染冈有些尴尬的响应:「有點勉强了。」 「吶、水岛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踢出对自己伤害这么高的射门呢?」 「想睡觉了。」水岛莫名其妙的解释使染冈正眼望向前者:「踢完皇帝企鹅一号之后的痛楚还有疲惫,正好能让当时已经好几天没睡好的我好好的睡一觉。」 染冈汗颜:「是,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你蠢啊?」撇撇嘴,水岛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佐久间和源田那两個家伙就只是個二流的!」 「我看妳只是因为身体强度比较高,能承受到三次的伤害吧?」染冈也没生气,反而温言:「妳关心以前的队友,所以特意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他们。」 对此,水岛哼了一声,却惹的染冈咧开嘴笑了。 「我原本看妳超不顺眼的,后来稍微改观,是之前妳第一次丢下负重袋的时候,啊、就是当初和四十年前的传奇十一人的练习赛。」手肘支撑着膝盖:「那时,我还偷偷去装在身上,说起来还真够丢脸,我竟然连跑两圈足球场都嫌累,那至少有二十公斤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想着,没有人是天生就强的,就连水岛妳也不例外,一定是经过许多刻苦的训练,才会有现在这样的球技。」见水岛没有响应,染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也不管对方究竟有没有在听:「就像冷夜说的,努力和程度成正比。」 「染冈,你还记得你五岁的时候在干嘛吗?」水岛忽然开口,染冈一楞,一时之间也想不起自己五岁时究竟在做些什么,见他不语,水岛继续说了下去:「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无法在五分钟内带球跑完两圈足球场,被我的父亲吊起来,警告着我不能吃晚餐。」 五岁有多小,肌耐力又能强到哪里去?一圈足球场将近四百公尺,五岁的孩子要在五分钟内跑完八百公尺,是多么的苛责! 「小蝶说的没错,努力和程度成正比,但你知道,这个式子在成立之前,还需要一个肯吃苦的条件吗?」水岛起身,拍了拍裤子沾染上的灰尘,瞥了眼染冈:「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起步离去。 他看着水岛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掩饰 据说外星学园其中据点在大阪,于是他们告别了染冈,继续了旅途。 说是这么说啦,只是看着眼前的游乐园,有什么据点还真难令人信服。 「准确无误,我最后再次确认了。」吉良说道:「他们的基地就位于这座浪速乐园里。」 夏未提出建议:「总之寻找线索吧,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是啊……咦?吹雪跟冷夜呢?」对于圆堂的疑问,水岛扶额,前者回眸,便看见了两人身边又围绕着异性的场景。 自从冷夜开始会主动找人攀谈,又多话了起来,这样的场景逐渐的在出现。 水岛在心中又叹了口气,当初那个面瘫又不爱说话的冷夜,根本就是假象吧! 假的,都是假的,她的眼睛业障重! 「可疑的基地吗?」少女们簇拥着吹雪,「我想应该是那边。」 「我们来带路吧!」冷夜这边可热闹多了,「也许会有危险的!」 「……」众人无语。 「阿音,一起去找吧?」一之濑对她发出了邀请,思考了一会,她点头。 * 「结果一无所获呢。」 「咦?一之濑、冷夜、还有水岛呢?」「话说回来还没看到呢。」 「一之濑的话,似乎人在外面呢。」吹雪的身边不意外的聚集着女性:「她们说看见了他走出去。」 「吃大阪烧吗?」冷夜此刻也出现了,周围的异性似乎有着增加的趋势:「多谢。」 「……」众人再次无语。 …… 「她们所说的就是这里吧。」 「达令,可以不用逃跑哪!」 在圆堂一众开门后,过没多久就被一个黑皮肤厚嘴唇,满口关西腔的少女给扔了出去。 而且这一口达令,那一口亲爱的,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 他们忽然觉得自己的三观尽毁。 天,谁能救救他们、不,救救一之濑! 「我说了我不是什么达令!」「啊啊、害羞了哪!」 对于关西腔少女语句最后莫名的爱心,众人起了个恶寒。 抱歉,一之濑,我们爱莫能助…… 「你们站在人家店门口干嘛?人家招牌写着关店呢。」回头一看,水岛有些睡眼惺忪的问,难得的没有带着恶劣语气。 「咦?薇恩不是和一之濑一起行动的吗?」 对于土门的疑问,水岛只是揉了揉眼,伸了个懒腰:「哦,走散了,又太累,所以去找个偏僻地方睡了下。」 ……难怪是这副德性。 「所以我说,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看见众人尴尬的神情,水岛打了个呵欠,随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呜啊啊!圆堂、阿音,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 「磅咚」的一声,水岛毫不客气的以几乎是要砸了店的力道开了門,看见眼前的景象,眼角一抽。 看见在美国時就认识的好友被某个蓝髮厚唇的少女抱在怀里,这场面说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阿音……」听见了好友的求救声,水岛的眼角又是一抽。 「……一哉,你的眼光我可真不敢恭维。」良久,水岛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不是重点啦!阿音、快救救我……」 话还没说完,关西腔少女冲了上前,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番:「跟达令叫得这么亲密,该不会是恋人啥啥的哪?」 「人家已经说过了哪,达令他──」 「闭嘴。」水岛瞇起眼:「比外星人还丑的丑八怪。」 似乎是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当面说自己丑,关西腔少女还特地拿出一把镜子照着自己:「妳说啥哪!人家这么的年轻貌美,哪里丑了哪!」 「妳的丑跟妳的脸没有关系!」睨了一眼关西腔少女,水岛补刀。 「……」唔,看起来水岛似乎有着起床气呢。雷门一众汗颜。 闻言,关西腔少女气得跳脚:「人家长得这么美,妳瞎了眼没看见哪?」 「说真的,我还真没看見。」水岛的嘴依旧不饶人:「妳也别太难过,上帝虽然关了门,却为妳开了一扇窗,妳不只长得丑,还很蠢!」 「一哉,走了。」 语毕,伸手一抓,就将一之瀨给抓回队伍里面。雷门众人对于水岛的眼神,那是一个崇拜阿!第一次一点也不觉得水岛的毒舌是件坏事。 「慢着!达令可是吃了我的甜甜蜜蜜烧了哪,必须要留下来跟我结婚!」 对此,水岛看着挡在眼前的人,再次吐出了恶毒的言语:「好狗不挡路。」 就在两名少女之间的战场又要开始时,一支女子足球队找上了门,恰恰化解了这场纠纷,而在目金提出的馊主意下,众人决定以足球赛决定一之濑的去留。 「比赛?」水岛一把勾住了一之濑的脖子:「呦,那么一哉肯定是我们的了。」 水岛反常的举动倒是让冷夜挑眉,嘴角勾起了抹笑。 * 「滚开,站什么前锋,本小姐来击溃她们!」一把将目金给扯到后卫,水岛不滿的说着。 「阿音,话说妳的身体──」回眸,水岛危险的瞇起眼,惊得一之濑关心自家友人的话给吞了回去。 比赛开始。 雷门一众除了处于起床气中的水岛以及几乎不畏各种情况而有多余表情变化的冷夜,都被玩弄在对方的鼓掌之中,尤其是看见风丸在空中和敌方队员莫名的舞蹈,冷夜的嘴角似乎有些忍俊不住。 直到莉香和另一名队员共同踢出「梦蝶凌舞」攻破了圆堂的防守,一直没有动作的水岛才动了下。 中场休息,一比零被领先,很快的,下半场接续而来。 「吹雪!」示意吹雪将球传给自己。水岛瞇起眼,接了球,飞跃上空:「幻海魅音!」射进了一分! 接着便是不断的截球与射门,暴怒的水岛根本就是无人能敌! 看着好友这副模样,冷夜「噗哧」一声的忽然笑了。 「一哉!」半空中的水岛将球传给一之濑:「让那个丑八怪看看我们的合体必杀技!」 整个比赛场地似乎成了一个立体空间,水岛和一之濑两人在地面与空中相互带球交错着位置,鬼魅般的速度以及变魔术般的控球技巧,看得众人眼花撩乱,两人相向挤压足球,球体蓄满了力量,向空中弹起,水岛跃起将球踹下,一之濑则奋力踢出── 「鬼面的魔术!」 哨声响起,八比一,除了吹雪的两分,以及冷夜的一个助攻外,其余的分数都是由水岛一手包办。 看来,一之濑晚节有保了。 「达令──」莉香带着闪亮的眼神走来,扭着屁股对一之濑说道:「达令果然最棒了,足球竟然这么厉害!」 「滚开,妳这二流角色!」毫不客气的将要黏上一之濑的莉香推开,水岛瞇起眼,看起来起床气还没消,再度一把勾住了一之濑的脖子:「一哉,我说啊,你怎么就招惹这种……唉。」看了眼莉香,水岛意味不明的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一之濑的重点反而不在水岛的话语上:「阿音,妳……」偏过头,一之濑一楞:「咦?」 睡着了? 「我扶她回大篷车休息吧。」好友连日未眠,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虽然不知道是为何,但水岛不说,她也没有去问。 一之濑顿了顿,竟然抱起了水岛:「不,我带阿音回去吧,毕竟是因为我才这样的。」话一落,就起步离去,硬生生的无视了正在自己眼前犯花痴的莉香。 对此,冷夜只是挑眉。 * 轻轻地让水岛横躺在最后排的座位,还脱下自己的外套盖上,一之濑却对紧闭着眸的水岛开口:「阿音,别装了。」 「我闻到妳嘴里的烟草味了。」一之濑坐在水岛身旁:「阿音,妳怎么了?还好吗?」听见了一之濑的关心,她知道再装也没有用,缓缓睁开了眼。 她并不是因为太累才突然睡着,受过良好教育的她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失礼的动作? ──是前几天和真帝国学园的比赛时的痛楚又一次涌了上来,她承受不住,才以疲惫作为掩饰。 「妳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了?」她曾和一之瀨提起过她的背景,不过一之濑并不知道影山零治就是她的父亲。 「一哉,我累了。」终究,她还是决定对美国好友撒了个谎,翻过身背对一之瀨。 「妳骗我。」一之濑牵起了她的手:「那么妳身上的烟草味道,又是怎么一回事?以前在美国的时候,妳从来没有这样过。」 抽回手:「一哉,你别这样。」歛下眼,最近似乎是抽烟抽得太凶,就算身上味道洗掉了,嘴里的却无法散去多少。 「阿音,我想念妳在美国时的模样。」一句话,却让她鼻酸。 是啊,在美国时的日子,大概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吧…… 没有父亲的阴谋,没有复仇,她和队友们踢球时,能够全然忘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阿音,妳不信任我吗?」一句话,让她的泪终于落下。 和小蝶不同,小蝶的关心是默默的,只要她不主动提,对方也不会去揭她伤疤。 一哉的关心,则是怕她痛的缓缓撕开那道疤痕,再细心的以温柔陪伴着她舔拭伤口,直至痊愈。 她起身,转过头,正眼对上。而一之濑第一次见好友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一紧,伸手将后者抱进怀中。 当时,在她终于支撑不了痛楚倒地、被佐佐木抱起,并没有马上陷入昏迷。而是在佐佐木带她离開潜艇后,才遗失在那一片黑暗之中。 「那么,于您而言,我究竟算什么?是不是、连那些二流货色都比不上──!」 响应她的那片沉默,却比得到否定答案,都还要让她撕心裂肺。 「一哉,我拜托你,别问……」 「……好。」 她忍不住的伸手回拥一之濑,终于痛哭失声。 ☆、执念 莉香带着雷门一众到了口中的「秘密基地」,来到了一处特训场所内。 任意改变轨道以及随机弹射而出的障碍物,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训练。 不过对于一天之内就结束了所有设施最高等级的冷夜,以及休息了一天、再以两天时间揹著负重袋通过考验的水岛而言,似乎都不算些什么。 「话说,那个蓝色头发的家伙还真厉害哪。」莉香和三名经理倚在栏杆,单手支撑下巴:「虽然跟人家抢了达令很讨人厌,但是,实力很高是事实哪。」 「她叫水岛音奈,和一之濑是很久以前就认识的朋友呢。」 「咦?水岛不是和木野跟土门一样,都是一之濑的青梅竹马吗?」对于夏未的疑问,木野摇了摇头。 「不是的,我们和水岛并不是青梅竹马。当初,一之瀨和土门以及西垣被选入了代表队,是那时候才认识美国少年足球联盟破例而就只为了招揽实力极高的水岛。」向下望去,特训场内并没有水蓝髮少女的身影:「比起我们几个,也只有一之瀨和她特别要好。」 「特别要好……哪?」 * 「结果?」雪髮女孩手持电话,向来电者问。 「与您料想的相差无几。」 「是吗……」少女漫不经心的响应着。 「请问还需要调查些什么吗?」 少女沉默了许久,开口:「当初那个站员,去查清楚底细。」 「是。」 走出了特训场,她看见了蓝髮少女伫立在原地,走上前,随即皱了皱鼻子。 「音,妳很臭。」 虽然身上的味道都已经被洗去,她还是闻的出少女开口时所飘出的淡淡烟草味。 「啊啊,抱歉,妳就忍忍吧。」 水藍髮少女笑着响应她。 这样的笑,却让她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开始产生了化学变化…… 十日后,极限零度来袭。 「根据本人意愿,蒲部莉香加入雷门,这场比赛,莉香作为前锋,冷夜中场,至于水岛。」吉良顿了顿:「妳先坐在板凳休息一下吧。」 抬眸,水岛没有多说什么,看了眼一之濑担忧的目光,只是扯出了一抹笑:「是。」 一来一往之间,雷门全体都有着大幅的进步,开场许久,激烈的攻防战,而两方未曾失分。 直到吹雪使出的「永恒暴风雪」被迪萨姆的「蟲洞」完美接下。 她明显的看见吹雪身躯一震。 上半场,零比零结束比赛。 鬼道开口:「教练,请妳把吹雪放在前锋位置,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攻击力不足。」 「什么啊,我就不行吗?」关西腔少女不满的抗议着。 「这是对上半场的攻击情况判断的。要击破迪萨姆的虫洞,要依靠吹雪的力量。」 「我不同意。」瞥了眼银灰髮少年,冷夜开口:「吹雪绝对不能离开后卫。」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也不能得分……」「教练,我提议让音上场。」 沉默了一会,吉良开口:「水岛,妳的身体情况如何?」 站起身,水岛将四肢的负重袋卸下,丢在一旁:「我要站哪?」 「莉香下场,水岛替补,站在前锋。」 「等妳这句话很久了,教练。」将水蓝头发高高束起,露出了底下的白色挑染,水岛狂妄的笑了出声:「看我把那群二流的外星人给打趴!」 后半场,紧张激烈的比赛继续开始! 吹雪的情绪状况并不稳定,引起了冷夜的侧目。 「吹雪,从边线进攻!」 「吵死了,要得分还是要靠我吧!」无视了鬼道,吹雪一人持球冲进了敌方! 「永恒暴风雪!」 「虫洞!」 「彗星撞击!」三人合体技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打飞了木暮! 千钧一发之际,冷夜和从前场赶到后卫的水岛合力抬脚挡下! 「吹雪,发什么呆!」水岛的怒吼惊得吹雪回过头道歉。 「抱歉!」吹雪低下了头,喃喃道:「要更完美……!」 「滚开!」夺过了吹雪截断一之瀨的球,水岛和吹雪激烈碰撞。 「妳这家伙……本大爷要亲自把迪萨姆给击溃!」吹雪愤怒的情绪勃然上涨,却差点被水岛给撞开! 「那两个人,搞什么鬼哪!不知道现在敌人究竟是谁吗?」场外的莉香撇撇嘴。 水岛与吹雪在敌阵内相向往球踢去,球体蓄满了力,弹射到了空中!此刻,冷夜跳到了高空:「冰霜雪刃!」 见状,吹雪猛然撞开水岛,再添一笔:「永恒暴风雪!」 「给本大爷吹散一切!」 「虫洞──!」 连环射门,破网! 「太有趣了……竟然有人能够击败我的虫洞。」迪萨姆大笑:「再踢更多射门吧,让我热血沸腾起来!」 此刻,圆堂的「魔神的右手」接下了三人合体技「彗星撞击」! 最后,迪萨姆被吹雪的「永恒暴风雪」逼出了「钻头毁灭者」,稳稳妥妥的接下了这記射门。将球丢出场外,比赛时间刚好结束。 一比零结束了比赛,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冷夜看着吹雪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说水岛好厉害啊!竟然和吹雪合力把球踢给冷夜,再让吹雪踢出了连续射门!」圆堂握拳,双眼似乎都闪闪发亮。 鬼道恍悟:「因为无法控制一意孤行想要得分的吹雪,所以才和吹雪激烈碰撞,藉此迸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而冷夜发现了这点,所以才配合了球弹出去的时机,踢出射门。」 「吹雪在球场上的性格好胜,绝对会再补上必杀技的。」将负重袋给绑回身上,水岛为风丸未完的话画下句点。 * 「音,妳那样太过危险。」 「我们不能输。」水岛猛然回头,最后焦躁的从怀中拿出了菸,点燃,狠狠吸了一口:「绝对不能输!」 她皱眉,将好友指间的烟给扔到一旁,踩熄:「妳父亲对妳说了些什么?」一语中的,逼的水岛双手抱头,痛苦的蹲下身。 「小蝶,我已经不知道自己除了继续赢下去,还能做什么了……」抓住了同样蹲下身的她,水岛摇晃着她的双肩:「雷门为了守护足球而战,那群外星人也是为了他们所坚持的而战,而我呢?我唯一能找到让自己战下去的理由,就是赢!」 「只有赢,我的存在才有了意义!」 「而为了赢,我只能继续的战斗下去!」 她的存在,就是要精进自己,成为父亲最完美的── 「妳明明也察觉吹雪在上场后的性格和场下迥然不同,也许是精神状况有问题,但妳却刻意这样,如果吹雪失衡──」 「那又怎么样!」水岛的眼里带着狠戾,双目腥红:「为了赢得胜利,我可以不计任何代价!」 闭上眼,她知道影山零治对水岛的教育早已刻入了好友的骨與血之中,这样的观念几乎不可撼动。 「小蝶,妳知道吗?」水岛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我生命中唯一视作的神,已经抛弃了我,从此我的道路是一片黑暗,就算回头,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揽人入怀,她轻轻地拍着好友的背,抿起唇。 音,即便妳不知道前行的方向,我也会伴妳左右,继续前进。因为…… 「被黑暗吞噬之后,前进是唯一的道路。」 ☆、吹雪重伤 为了圆堂的爷爷圆堂大介的笔记,他们往阳花户中学前行。 意外的发现了立向居勇气竟然以看的形式就学会了圆堂的「黄金神掌」,后来的练习切磋,因为圆堂专心的在思考「究极奥义」而正面以头接下了射门,导致有些微的脑震荡,所以之后的练习赛,水岛接替了圆堂守门的工作。 不过,在练习赛之前── 「吹雪?」 冷夜爬上了大篷车车顶,看见了吹雪双手抱膝,凝望远方。 「啊啊,是冷夜啊?」她坐在吹雪身旁,吹雪轻声道:「北海道的天空比这里还要高。」 「是吗?」她抬头,并不认为有什么区别。 「在冻结的夜空裡,星星看起来就像是贴上去的。而在这里,能更近一点的看见。」吹雪垂下眼帘:「和敦也的距离也……」 「嗯?」她听见了吹雪的喃喃自语。 「啊啊,没什么。」吹雪朝她温柔一笑:「吶、冷夜,和极限零度比赛时,我是不是很奇怪?」 冷夜一顿,看来和她推测的没有错,吹雪的精神状况的确有些问题,但也不好直接戳破,她思忖着。 「对吹雪而言,完美是什么呢?」而吹雪张口欲言,却被她打断。 「吹雪,善用自己的内心的精神意志。」她正眼望向吹雪:「那将是只属于你,而且无人能够夺取的力量。」 「雷门需要吹雪,是因为吹雪是吹雪,不是为了其他的。」 吹雪明显一楞,她下了车,没有多做解释。 只希望,能帮助到那名少年了。 * 「啊咧,是说水岛学姊会守门员吗?」 「没问题的!」一之濑亲昵的勾住了水岛:「阿音可是全能的足球员呢!」 「啊啊啊──达令不能靠水岛这么近的哪!」 「水岛的守门技巧不需要担心的。」无视了莉香和一之濑之间的拉扯,鬼道想起了最初帝国十一人被水岛惨电的时候,笑道:「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 「话说,好久没看到薇恩当守门员了呢,会不会退步啊?」 睨了土门一眼,水岛戴上手套:「多余的问题。」 比赛开始。 想起了当初和极限零度的比赛,水岛瞇起眼:「搞不好能试试看……」 「幻彩弧环!」 水岛双手交叉在胸前,握拳,笔直的拉开手臂,畫出了完整的圆弧,带着紫色诡谲的光芒,右手伸出! 射门像是被黑洞吸入一般,从水岛的身侧凭空出现,不可控制的直线砸入地面! 「……虫洞。」张扬的水蓝长发狂舞,水岛勾起了抹笑。 对此,雷门一众震惊,就连冷夜也有些讶异。 只是一场比赛,就把能够挡下吹雪必杀技的「蟲洞」给学起来了吗?这是多么强悍的学习能力! 塔子惊道:「那是迪萨姆那家伙的必杀技吧!」 「把外星人的招式学起来了哪!」 众人心思各异,唯有圆堂这粗神经的在场外热血的加油助威:「哦哦哦!水岛很强嘛!上啊!」 激烈的攻防,虽说阳花户一开始跟不上雷门的速度,但在后来也逐渐适应,化解了逆势。 「幻彩弧环!」 「虫洞。」 此时哨音响起,零比零,在雷门佔优势之下结束了上半场。 「喂喂,我说水岛,妳怎么能把敌人的招式给学起来啊?」风丸双手叉腰,却得了水岛一個白眼。 「怎么不能?别忘了,这个守门招式是能够挡下吹雪的必杀技的!」双手抱胸,水岛不屑的说著:「只要是有效的,不管原本使出这招式的是不是敌人,本小姐都会学起来。」 不过风丸对于招式源自敌人的想法特别执着:「但是──」 「那我不干了。」水岛脱下手套,丢给了圆堂:「你们队的人比较喜欢你当守门员,去。」 「啊咧?」圆堂看了眼手上的手套,再抬头看了眼水岛。 「怎么,你的头还在晕?」「也不是……」「那就给本小姐滚上场!」 下半场,水岛离场,圆堂回归守门位置,零比零继续了比赛。 虽然担心着好友,但水岛对于「赢」的执着太过深刻,只能自己突破自己所设下的死胡同,旁人的多言,也许会成为她前进的绊脚石。 比起水岛,冷夜更加担心的是频频出错的吹雪。 「幻彩弧环!」 「魔神的右手!」 「螺旋喷射!」 「原来,圆堂前辈的动作是这样的……」立向居左手抬起,右手握拳,蓄力出掌:「魔神的右手!」 虽然失败,但有了招式的雏型。 一来与一往,这场练习赛以四比零结束。 * 「十二点到了呢。」 「圆堂,你确定那名男孩的确自称『浩人』吗?」吉良走向圆堂,眉头微微蹙起。 「啊,是啊。」 在练习赛过后,圆堂告知了吉良自己应下了一个自称浩人所发出的友情赛。 闻言,冷夜眼神一动。 「吉良星次郎,在我们追查过后发现那块陨石就在富士山上,与我们原本的据点位置并没有差多远。」 「真是讽刺啊……如此和善之人,竟利用那群視自己作为父亲的孩子们,行如此之事。」 「我们的人潜进去了没?」对此,冷夜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毕竟她的好友也经历过类似的事。 「防守异常的严谨,恐怕需要花费几日去渗透。」 「嗯,去吧。」 收回了思绪,外星学园「创世纪」抵达球场,和雷门开始了比赛。 这是什么样的速度!以红髮少年古兰为首,快速的进了一球! 「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水岛走到她身边,将身上所有的负重袋卸下,面色有些凝重。 「嗯。」冷夜应了声,瞇起眼:「就算使出全力,也许只能勉强跟上。」 水岛认同了她的话,负重袋被扔到了场外。 「乌儿碧妲!」 「古兰──什么?」一头蓝发带有两束白色鬓发的少女的传球被水岛截下! 虽然错愕,但古兰马上回防,几乎就是在眨眼之间! 「呦,叫水岛,是吗?」古兰笑的温柔,和水岛对峙著:「我看见了,竟然把迪萨姆的『蟲洞』学起来了,真的很厉害呢,明明才见过几次而已。」 「那又如何?」狠戾的眸子对上,水岛专心的控着脚下的球。 「想要找妳加入外星学园呢,有意愿吗?」嘴边的笑意不减,古兰问:「能赢的哦?绝对。」 闻言,水岛瞠眸,就在此时,古兰夺走了水岛脚下的球! 一分、两分,雷门的球网不断被攻破,雷门一众为创世纪的强大而恐惧,没有一人能够追上,圆堂倒下,卻立时说了一句使大家振作的话。 「比赛还没结束!只要锲而不舍,就一定能反败为胜……雷门的球门,由我来守护!」 看着场上伤痕累累的队员,水岛的眼神有些动摇。 「好,那么首先就从一分开始!」鬼道趁势激励了众人,并且断了球。 「冷夜!」 「吹雪,连环射门!」冷夜喊出声,将球踢出:「冰霜雪刃!」 但是,吹雪却漏接了传球! 惨了! 「失去平衡了……」 二十比零,在吹雪奋不顾身地挡住古兰的「流星之刃」、重伤倒地后结束了比赛。 「他……」还好吗? 意外于对手以最脆弱的部位挡下了他的射门,古兰眨了眨眼,欲要开口关心,却想起自己的身分,随即整理了自己的心绪。 「那、考虑好了吗,水岛?」古兰笑咪咪地走向水岛:「要不要加入我们啊?」 「这个啊……」水岛状似思考了会,接着说了句让所有人惊讶的话语:「好啊。」 「水岛!」「阿音!」 闻言,古兰友善的伸出了手:「那么,请多指教──」「啪!」 「──才怪。」水岛同样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想搞什么花样,本小姐可是一样樣的看在眼里的呢。」 甩了甩手,水岛嘴里咕哝着:「想握手?本小姐还嫌你髒。」 「这样啊。」古兰貌似也不因水岛无礼的言语而生气:「真是可惜。」随后,便跟着自己的同伴消失在黑色飓风之中。 * 「幸好没什么大碍。」「是啊。」 「是说都是我们的错。」栗松垂手,丧气道:「由于我们没能挡下,吹雪学长因此逞强。」 「那个,」音无上前一步:「吹雪学长,真的只是去夺球而已吗?」 夏未:「什么意思?」「不,那个……」 「怎么了,音无?」圆堂抬眸,對上了音无的视线。 「教练知道什么隐情吗?」鬼道开口,而众人的视线移到了吉良的身上。 宁静。 「是失衡了。」冷夜开口,打破了沉默:「吹雪的身体里,存在着两个人格。因为精神失衡,无法承受,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吹雪曾有个弟弟,叫做敦也,两兄弟分别是后卫以及前锋,是个完美的组合。」见冷夜竟然明确了解吹雪的状况,吉良有些意外,抿了抿唇,解释:「但是有一天,出了意外。幸运的从雪埋没的车内被挖出的吹雪虽获救了,敦也和双亲则……」 「有这种事……」 「然后,从那以来,吹雪的心中产生了敦也的人格。」 「这么说,『永恒暴风雪』该不会是──」「是敦也创造的必杀技。」 「换言之,踢『永恒暴风雪』的吹雪,会变成敦也的意思吗?」 「不过,这种事真的能做到吗?同时使用两个人格……」 「很困难。」冷夜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吹雪,回答雷门众人的问题:「所以,在和外星学园的战斗中,微妙的平衡就崩毁了。」 「是啊。」 「『是啊』……?」木野一楞,无法谅解吉良的平淡语气:「既然如此,为何要将吹雪加进队伍里呢?因为,教练知道吹雪过去发生了什么对吧既然这样,应该也明白或许会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究竟是为什么呢?是为了要赢过外星学园吗?」似乎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木野的情绪更加的激动起来:「只要能赢过外星学园,吹雪变成怎样都可以吗!」 对于木野的指责,吉良张口,嗫嚅着些什么,最后闭上眼:「这是我的使命。」言罢,转身离去。 对于这阴沉的氛围,莉香想要炒热话题,却被水岛瞪了一眼,以道歉收尾。 「吶,冷夜其实早就发现了吧,像教练一样?」见她点头,塔子皱起眉头:「那为什么要任由教练这么做呢?妳应该能阻止的吧!」 「现在是怎样,教练指责不成,反而要来怪小蝶吗?」水岛将她护在身后:「要不是你们这群二流的太过依赖吹雪的必杀技,吹雪哪有可能变成这样!」 「你们就承认吧!教练的决定错了又如何?你们的依赖,也是造成吹雪变成这样的凶手!」 「没有用的。」水岛还想说些什么,冷夜卻阻止了,「吹雪这样的性格,必须要让他崩溃,他才能重获新生。」 「既然知道了结果会变成如此,也代表了我会陪同这位同伴重新站起来。那么你们呢?」她走上前,迎上了众人的目光。 「大家,愿意陪着吹雪,重新站起来吗?」 「冷夜说的没有错,因为我们的依赖,给吹雪造成沉重的负担。或许,我们该改变作战方式,为了吹雪,也为了能让我们更加的强大,赢过外星学园!」 鬼道一言将众人从低迷的情绪拉了出来,冷夜微微一笑,离开了病房。 ☆、职责 「研崎龙一,当初那个被调离职位的站员,现在是吉良星次郎的部下。」 「没有喝下『忘』吗?」忘,是喝下去之后能够改变饮用者记忆的饮品,组织成员们都必须喝下此物,遗忘关于组织的事情才能辞职离开。 「喝了,但是记忆貌似没有缺失。推测是受到陨石力量的影响导致的。」 应了一声,冷夜似乎想起了什么:「掌握到那孩子的位置了?」 「是的。」 「……將『那个东西』送到这。」 * 在吹雪出事之后,风丸也离队,圆堂陷入低潮,再加上后来栗松的离开,更让他大受打击了。 雷门一队的练习状况没能跟上,或许,是因为作为中心点的圆堂…… 而,少了那一句「大家,一起来踢球吧」,一切都不一样了。 「嘛,不过,我相信那家伙能够爬起来的。因为他是圆堂守啊。」水岛双手抱胸说道。 似是想起了些什么,冷夜轻轻勾起一抹笑:「嗯。」 因为他是,圆堂守。 * 「圆堂已被开除了。以现在没有圆堂的阵容,去和外星学园继续比赛。」「怎么能这样……」 「鬼道,你是新队长了。请多关照。」语毕,吉良转身离去。 「我拒绝。」聞言,吉良佇足:「我们的队长只有圆堂,那家伙一定会站起来的。因为他是圆堂守!」 听见了相似的发言,冷夜一顿,接着似笑非笑的瞥了眼水岛。后者则没事般的避开了她的视线。 「……明天,从这里出发。如果你们都不来的话,我只能继续寻找新成员了。」沉默了许久,吉良开口:「我必须击败外星学园。」 看着吉良远去的背影,木野将球递给水岛,后者理解了意思,走向独自特训的立向居。 「喂,二流的。」听见不善的语气,立向居看向来人,对上了湛蓝的眸。 「想学会『魔神的右手』吗?」 * 「圆堂。」看着垂头丧气的橘头巾少年,冷夜指了指外头:「你看。」 「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加入足球部吗?」没有听见响应,但圆堂的视线已转向外头的球场:「因为你的一句『还没结束』。」 「二流的,给我拿出气势!」 「是!麻烦水岛前辈再踢一球!」 「我想着,当初你既然能让坚持不再踢球的豪炎寺重回足球的怀抱,一定有着特别的魅力吧?」她也和圆堂往外看去:「不出所料,圆堂也改变了我。」 「双重喷射!」 「魔神的右手!」 「你听见了吗?大家的声音。」浅浅一笑,她补充:「不止是负面的。」 「皇帝企鹅二号!」 「魔神的右手!」 「圆堂,大家在等你。」 「双重喷射!」 「魔神的右手!」立向居终于成功,手足舞蹈的往圆堂的方向高喊:「我成功了!圆堂前辈──」 圆堂伸出手,抓紧了栏杆,「……在对世宇子之前,无论怎样特训,我都无法领悟『魔神的右手』……但是,和现在的立向居一样,都没有放弃,所以才成功了。」 「重要的,是永不放弃的心……!」 「谢谢妳,冷夜。我不会放弃……不会放弃和外星学园战斗!」 对此,她加深了嘴边的笑,对圆堂伸出了手。 「吶、圆堂,一起来踢足球吧?」 见状,尚坐在地上的圆堂一把抓住,站起身,抹了抹鼻子,咧嘴一笑。 「嗯!来踢吧!」 * 圆堂恢复精神后,众人重新开始了旅途── 「您说,有一个被称为『火焰前锋』的人在冲绳吗?」吉良接通了电话,有些诧异的问着来电者。 「『火焰前锋』?那肯定是──」雷门的旧部员们听见了关键词,兴奋的叫了出声。 「豪炎寺!」 「欸?」水岛揶揄的撞了撞她:「豪炎寺哦?」 「犹未可知。」歛下眼,她的视线落在了无名指上的银戒。 其实,能肯定的。 只是,为什么她内心的不安,如此强烈…… * 由于目金为了更仔细看海底珊瑚而落海,他们耽误了一天只有一班的船,只好在岛上逗留一天,进行特训。 沙滩上,塔子和莉香尝试合体技「梦蝶凌舞」,意外的将球踢出,不小心往一名緋发少年而去時,更令人意外的是,少年却一脚踢回来,還带着强劲的力道! 在圆堂的招揽之下,少年坚决不参与足球这项运动,不过…… 「不踢是好的。」鬼道思考了下,抬头:「超级门外汉是没可能跟上我们的等级的。」 「是啊,圆堂。」水岛摊手:「那样的家伙,我连几流都不知道该怎么算。」 「什么?」「即便身体素质再好,也不可能一学就会。足球是没这么简单的。」 少年额冒青筋,「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不是踢回来了吗!」 眨了眨眼,冷夜难得恶趣味的补刀:「也不过一次而已。」 「好,我决定了!」少年轻易的被激怒:「我来踢踢看足球!」 轻咳了声,掩饰了差点破功的笑意。 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啊…… 震惊的是,明明是刚碰足球,少年竟轻易上手,甚至很快就创造出了必杀技。 也许,很快就会有了新成员呢。 * 拿着手上有着些微重量的小包裹,冷夜的眼神淡漠,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孩子……在冲绳吧?」 「是的。」穿著一身黑的下属低头响应:「已经渗透了富士山上的吉良星次郎的据点,请问是否要行动?」 「不。」隔着包裹,轻抚内容物:「待我离开后,你们和鬼瓦警官配合。」 「若有必要……」垂下眼帘:「让音魄交接。」 闻言,那人猛然抬头,跪下:「大小姐……属下只愿意服从大小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后随时都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舍不得。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你带着我长大。做错了事,能挡的也都是你替我挡下,可是,这次你不能再替我挡了。」冷夜弯下腰,将拉拔她十四年的人扶起:「加村叔叔,我长大了。」 「妳为了一个曾经的任务目标,真的要做到这样吗?」银发蓝眸的男人抓住了冷夜的双肩:「星蝶啊,叔叔担心妳再也回不来了……」 岁月,似乎没有在男人的脸上刻下痕迹,而他的心,却是沧桑无比。 「妳要踢足球,我也让妳踢了,那孩子的事就不需要妳再担心了。不是都交给了警方吗?」加村皱起眉头,语气不掩担忧:「妳都叫我一声叔叔了,就听叔叔的劝吧。」 「加村叔叔,您知道我的个性。」一旦决定,就不可能再更改。 「妳可能会死。」「我不会死的。」 「那么妳会比死还要惨!妳难道不知道吗?」加村的声音越发激动:「这个赌注太大了!谁知道混沌是不是真和吉良星次郎没有关系!」 对于加村的怒吼,冷夜只是很平静的望着对方。 「我知道。」黑色的眸像是夜空中的星星,既闪烁,又刺得男人心里发疼:「我知道的,叔叔。」 「……那么,拿着这个吧。」沉默了许久,加村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待她接下,又拿出了一条精致的银炼,为她戴上:「答应我,妳不会用到这些东西。」 「这是我最后一次,以长辈的形式关心妳。」 紧紧的拥抱了男人,冷夜抿起唇,轻轻点头,再推开这个年长她十多岁的长辈,面带冷漠。 「最后一个任务,务必完美完成!」 男人单手放置胸前,再单膝跪下,执起冷夜的手,俯首亲吻,接着在胸前做了个手势,几乎是在同时,消失在原地。 「谨遵吾主命令。」 她知道的,这个手势以及行礼动作。 那意味着,即使服从之人命令自己随侍他人,内心所认定的永远只有原本的那一位。 男人的声音在空中飘散,虚无缥缈,在她听来,却是环绕于耳。 ☆、王牌前锋,归来! 「根据响木教练的情报,火焰前锋就在这周围一带吧。」似乎是因为天气太热,众人都将外套脱下绑在身上,就连冷夜和水岛也不例外。 「那么,在这里分成几组,彻底性的搜查吧!」 「瞳子教练呢?」鬼道望了望四周,并没有看见穿著一袭剪裁利落西服的吉良,而夏未回答。 「似乎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情报,说晚点会和我们会合。」 「冷夜什么时候戴的项链?」 各自带开后,她和吹雪、土门一组,探听着火焰前锋的信息。 「上次回稻妻町,家中长辈所赠,说保平安。」摩娑着项链,她浅笑回答吹雪的问题。 「呦,挺酷的,这是雷门中学的制服吧?」一头火红郁金香头的少年抱着足球:「原来就是你们一直在找我啊?」 看见来人,吹雪注意到了冷夜的眼神明显的黯淡了几分。 「我叫南云晴矢。」 不过,在雷门众人见到所谓的「火焰前锋」,虽然没有明说,但眼底的失望也掩饰不了多少。 「不如办个测验吧?」南云开口,脚尖将球点起,单手捧住:「让你们看看,是否合乎你们的水平。」 「──雷门十一人对上我。」伸出手比了个一。南云不羁的说着:「从你们那夺下一分就算我赢,也等于通过测验。」 「有很大的自信呢。」「有自信才这么说。」 「那就来试试看。」冷夜面若冰霜:「冒牌货。」 不可能是这家伙……她明明得到了情报! 豪炎寺,你在哪里? 测验开始。 南云脚下一踩,足球被挤压变形,在踢上高空,带着强烈的攻击,脚尖蓄力,猛然跃上! 连续的跳跃过了两重防卫,到了第三重,水岛直接跃起对上! 在空中卸下负重袋,水岛和南云相向往球踢去!而遭受到了强大的压力,足球弹射到了更高的地方。 「好惊人的跳跃力!」水岛瞠眸,猛然抬头一看,南云已经接到了球,倒挂金钩! 「原子爆弹!」 「魔神的右手──!」 圆堂未能接下,此刻,冷夜从一旁窜出,抬脚格挡,化解危机! 但还没结束!南云再一次的跳跃,到了抬眸都只能看见刺眼阳光的高,冷夜也不甘示弱,爆发全身的力量,眼神里带着薄怒,愤然对上! 两人在空中迸发出了激烈冲突,甚至带有强大气流! 「呦,还不赖嘛。」令人不舒服的笑容,让她的心情更加不悦。 「滚开。」 脚下使力,对方亦然,更加恶劣的问:「妳说什么?大声点。」 「──滚开!你这假货!」 似乎为那从没展现过激烈情绪的冷夜而讶异,冷夜难得的竟以野蛮的方式撞开南云,夺下了球! 惊诧的情绪自南云的眼神里流露而出,随后又笑了笑。 南云抓了抓头,毫不在意地说道:「哀呀呀,失败了哪。」 「那个,虽然失败了,不过我认为是个强力的──」「我不同意!」 冷夜打断了圆堂的话:「不管是谁都好,都不准让他入队!」 「冷夜……」「他不配!」 「对的哦,他的确不配。」温和的声音传入他们耳里,抬头,是古兰! 「真是……」南云「呿」的一声:「古兰,你别来碍事!」 「潜入雷门足球队,你有何居心?」古兰双手插在口袋,居高临下的看着南云。 「我只是来见见,古兰中意的是怎样的家伙。」 「圆堂,别被骗了哦。」话一落,古兰将脚下的黑色足球踢向南云,后者对于高强度的球速却无所畏惧,以胸膛挡下,在暴风席卷消散之际,显现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这才是真正的我,叫潘恩,好好记住。」南云──或者该说是潘恩,将球踩在脚下:「外星学园,太阳火焰的队长。」 「哼,告诉你们吧,豪炎寺那家伙……」「你太多话了。」 话还未说完,古兰便从高处跳下地面,两人抬脚往球相向而踢,刺眼的光芒使人不禁摀起眼,待再次看清时,两人早已消失。 「火焰前锋不是那家伙,从零重新开始吧。」 水岛望着离去的两者的方向,回眸,看见了冷夜的神色恍惚。 ──豪炎寺,你究竟,在哪里? * 在緋发少年纲海条介,邀请圆堂带着大家一起进行练习赛的请求下,他们来到了大海原中学。 不过,在听见了对方教练的一句「响木教练和瞳子教练」的长相相像后,她便不认为这会是一场对队伍有益处的比赛了。 她和水岛选择不上场,在板凳上观战。 上半场结束,雷门虽然一比零领先,但优势却是在大海原中学上。 音村乐也,拥有极强节奏感的中场,指挥整体队员们突破以及防守雷门的攻势,他找出了雷门的缺陷──许久未踢中场的立向居──将优势化在己方。 「目金、立向居退场,冷夜、水岛替补前锋以及中场。」吉良在中场休息时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似乎也是发现了要破解对方,水岛是不可或缺的主力,而能够和水岛完美配合、连语言眼神都不需交流的,就只有冷夜。 下半场继续,虽然大海原的攻势以及守门技不怎么样,但对方却有着和鬼道不相上下的中场司令──音村。 「可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让你算拍子呢。」水岛对上了音村,却无所谓的将球踢给对方:「想要球?给你。」 后者一楞,接下了球后过了水岛,却在下一秒又看见了相同的容貌! 「开玩笑的。」水岛恶劣一笑:「魑魅魍魉。」攻破球网! 「什么……!」音村不可置信:「变奏曲……」 「一哉!」听见对方应了声,水岛跃起,两人在场内相互交错,踢出了球:「鬼面的魔术!」 比赛结束,三比零,雷门胜利。 在大海原中学教练的热情邀请下,大家在海边进行烤肉。 「不好意思,能打扰下吗?」鬼道走到了音村身边坐下。 「原来如此……在那加上两拍就是八拍。有意思的想法。」 「对吧?不过,如果再加上十六拍的话……」 鬼道思考了会,正眼对上音村:「右翼的防守会削弱。」 「答对了。很简单的事情,这世上的一切皆是由节奏的调和所构成。」音村笑道,视线落在水蓝发少女的身上:「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音乐都是由完整节奏演出的。比如那一位令人摸不清思路的水岛同学。」 「鬼道就像是指挥,而『足球场上的魔术师』一之濑就是乐曲里变化节奏的人,另外,水岛则……」 「既能是独奏,又可以成为整支队伍的变奏转折。」 * 极限零度改来袭,纲海加入雷门,开始了比赛。 「彗星撞击!」 「正义的铁拳!」 完美的挡下! 因为圆堂的究极奥义接下了射门,雷门一众气势高昂,屡次截断了敌方的攻势! 在迪萨姆的挑衅下,吹雪再次出现了敦也的人格,疯狂的射门,但是也被迪萨姆察觉到了不对劲,越发轻易的接下了「永恒暴风雪」。 「必须要能够得分,否则就没有站在这里的意义了!」吹雪的嗓音有着愤怒、紧张、惶恐、惧怕,带球再次冲到了迪萨姆的面前。 「永恒暴风雪!」 「虫洞。」 甚至到了最后,迪萨姆在单手接下射门后的一句「你已经没用了」,生生摧毁了吹雪心中已然倾斜的天秤。 一点也不剩。 极限零度改整体队员的体能都提高了不少,吹雪下场后,由塔子作为后卫,继续了比赛。 迪萨姆转换成了前锋,而对方的「永恒之枪」击破了圆堂的「正义的铁拳」! 哨声吹响,上半场结束。 少了吹雪,整队都只能处在防守的劣势之中,在失了一分后,更加难以扭转。水岛皱眉,望向全场唯一没有奔跑的圆堂,走向对方:「圆堂!」 「我来当守门员,你去场上!」「什么?水岛,可──」 「我相信圆堂,在场上能够不局限于位置。」水岛抓住了圆堂双肩:「信我,圆堂!我会守着球门,直到你真正领悟了『正义的铁拳』!」 显然对于水岛的「真正领悟」感到困惑,圆堂顿了顿,将视线移到水岛认真的脸上。 「我绝对──」「我相信水岛。」 被打断的话语让水岛反而一楞,圆堂咧嘴一笑,向吉良问:「教练,可以吧?」 「可以。」 「选手交换!」 将水蓝长发束起,白色挑染显露而出,水岛张扬而狂妄的说着:「尽管上吧!」 她绝对,会守好球门! 下半场开始! 「哦?她也能做门将吗?」迪萨姆的语气里明显带有着兴趣,带球撞飞了阻挡在前的人:「永恒之枪!」 该试试看了。 水岛闭上眼,单手向上高举,出现了巨大的螺旋钻头,向前指去! 「钻头毁灭者。」 两記必杀技激荡出了风暴,待飓风平息,映入眼帘的是…… ──牢牢接下必杀技的水岛! 「竟然!」迪薩姆惊道:「我的必杀技……」 「迪萨姆大人的必杀技,竟然被学走了!」 「呦。」狂舞的髮逐渐平静,冷笑了声,水岛扭了扭脖子:「被自己的必杀技接起来的感觉如何?」 「有趣。」虽然讶异,但迪萨姆也笑了:「能接下又如何?看看妳的队伍,没有人能够继续战斗下去了。」 「不。」水岛抬手,指向己方场地:「圆堂可以,小蝶也可以。」 她看着她的队友们巍巍颤顫地站起身,目光对上迪萨姆。 「不只是他们,还有至今为止一直一起战斗着的同伴!」湛蓝的眸对上了迪萨姆身后的那双黑曜石般耀眼的瞳,「我们也坚信着,我们的王牌射手迟早会归来!」 「水岛……」「阿音……」「音!」 在被创世纪以极大差距打败后,她才真正醒悟,即使走在阴暗的道路,她的身旁始终有着这些伙伴,即便摩擦争执,也不曾要她转身就走。 也许,她持续战斗的目的是为了赢,但是,让她能继续战斗的原因…… 是这些就算伤痕累累,也不会放弃希望的同伴们! 水岛将球丢出场外,此刻,有一个人出现,踩住了球。 「那是……」 在众人还在思考著戴着橘色连帽的家伙究竟是谁时,冷夜身躯一震,跑上前,紧紧的拥住对方! 「噫噫噫──!」「冷、冷夜学姊竟然……」 然而冷夜才不管这些,将眼眶的湿意逼了回去,她听见了那人的话,熟悉的声音,瞬间将她的心给填满。 「抱歉,我来晚了。」来人回拥,在她耳边轻道:「我想妳了。」 将对方的连帽脱下,轻轻的,冷夜勾起了一抹笑:「我也是。」 雷门的王牌前锋,回来了。 ──豪炎寺修也! ☆、她的离去 「好厉害!就是进化好几倍的『火焰龙卷风』!」圆堂热血说道,却猛然一顿:「进化……?」 豪炎寺快速的夺得一分,此时,迪萨姆要求换回守门员,同时间,水岛也表示要和圆堂调换回原本的位置。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我想说出对于圆堂前辈的『正义的铁拳』的想法。」 「『正义的铁拳』的确是个厉害的招式,看到后,也不觉得有什么缺点,但是...…但是,比起当初看到『魔神的右手』的时候,由于冲击太大,全身如被雷电到那样的感觉,『正义的铁拳』反而感觉不到这样冲击的东西。」 「要怎么说呢?……大概是狮子虽然是狮子,但还是幼狮的感觉吧。」 「幼狮……狮子的小孩……」 「狮子,幼狮……」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爷爷!究極奥义未完成,并不是说没能完成。幼狮会长大,是指不断的进化……就像究极奥义没有完成的一天!」想起了下半场开始前立向居對自己说过的建议,圆堂抡拳,「正义的铁拳!」 「水岛!」 「一哉,来变魔术吧!」水岛接球,和一之濑在地面以及空中交错位置,两人合力踢出了球,传到了转为前锋的冷夜与刚回归的火焰射手脚上:「鬼面的魔术!」 冷夜和豪炎寺对上眼,颔首,两人同时带球跃至空中,身体旋转的角度一致,出脚! 寒霜包覆了带着猛烈如炎的球体,既矛盾却又不相互排斥的融合,往球门直射而去! 「冰炎暴雪!」 二比一,比赛结束。 * 「欢迎归队,豪炎寺。」 「教练。非常感谢!」豪炎寺对吉良鞠躬,震惊了雷门一眾。 这不对吧?当初教练是直接将豪炎寺逐出球对的呢!怎么豪炎寺归对却反过来感谢教练? 「要是当初教练没让我离队,我现在可能已经是他们的一员了。」 「咦?」众人一楞。 「由我来解释吧。」 迎面走来的是鬼瓦,身后跟着土方:「豪炎寺消失,是有原因的。」 「是因为妹妹被抓了,当做人质。」鬼瓦的视线对上冷夜,却见后者几不可见的摇头:「自称是外星学园同伙的人,想利用他妹妹来威胁他成为他们的同伴。」 「不能说出口,因为被封口了。」鬼瓦的话赌上了圆堂还想发问的嘴:「要说了的话,妹妹会变成怎么样也不知道。所以在时机到来之前,把豪炎寺交给他照顾。」语毕,伸手指了指土方。 「大叔真讨厌哪。说什么藏人就要藏在人多的地方。」土方笑嘻嘻的双手迭在后脑勺:「嘛,虽然我家多几个人也没差就是了。」 「我们首先搜索他妹妹在哪,因为不知道对方底细,而且又有人质在对方手里,所以要慎重。虽然调查花费了很长时间,但是最后还是确保了他妹妹的安全……」 「哦?确定吗?」一道恶劣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猛然抬头,红发银眸的少年手上抓着夕香:「久违了,冷夜。」 「……佐佐木。」手指微微一颤,冷夜面无表情。 「咦?冷夜认识他吗?」 「我不介意换个称谓。」佐佐木的嘴角上扬:「因为几年之后,她就会改名,叫佐佐木星蝶。」 「想救豪炎寺夕香,就过来吧。不过太多人可不太适合呢。」佐佐木仰天大笑,恶俗的老套话语在手上有人质时总是特别有效。 豪炎寺和冷夜几乎是在佐佐木语落的同时就直追而去,似乎是因为太过紧张,冷夜不小心撞到了鬼瓦,而圆堂见状,也跟了上去。 「诸位留在这里,我一定会把大家平安带回来。」鬼瓦留下了这句话,和水岛对上视线,两人也急起直追。 * 「佐佐木,你想怎样?」到了一偏僻处,冷夜早已拔枪对上。 「没怎么样。」危险的瞇起银眸,佐佐木舔了舔干燥的唇:「看见妳笑的样子了,想看妳哭。」 「放开我!你──」冷夜皱起眉头。 ──豪炎寺被抓了。 现在,在她眼前的是分别被枪抵住太阳穴的豪炎寺以及夕香。 「你这家伙,放开你手上的人质!」鬼瓦赶上,执枪相对。 「哼,警察愚蠢就是愚蠢,哪有人说放就放,我放了的话,命可就没了呢?」抬手,示意身边的下属将枪口抵的更严实一些。 「冷──唔唔唔!」正要喊人,圆堂的嘴立时被水岛给摀住。 「你想害死小蝶吗!」水岛以氣音怒道:「你要是被抓了,小蝶更难处理!」随后便将人拉進了隐蔽处。 「很简单,一个条件换一条命。」银眸里倒映出了冷夜的脸,佐佐木并没有将躲在暗处的两人放在眼里,「在说条件之前,把妳身上所有的枪都丢了。」 抿了抿唇,将手上的枪缓缓放下地,再伸到外套里加装的暗袋,将另外两把枪都丢在地上。 「豪炎寺夕香的命,我要妳自断四肢筋脉。」 有许多运动员会有筋络发炎的情况,或是断裂。断裂是可以治好的,可若要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事情,至多只能恢复的原本的六成实力,而且恢复的前提,是需要刻苦以及长时间的复健。 她和佐佐木的实力不相上下,如果要她自断筋脉,就算最后好了,再次对上时也等于是废了。 不过,废了又如何? 拾起佐佐木扔在她脚前的匕首,冷夜垂下眼帘,令人看不清其神色。可她的手却俐落且毫不犹豫的刺进自己的一双手腕及脚踝,一挑,鲜血自伤口汩汩流出,而她的双脚无法施力,跌坐在地。 「蝶!」「你信我吗,修也?」 她将话以口型说出,没有声音,黑眸对上了豪炎寺。 佐佐木依言将夕香放开,女孩被推到了鬼瓦的身后护着,「星蝶姊姊……」 听见了女孩的声音,冷夜侧过头,视线淡淡扫过。 「豪炎寺修也的命,我要妳切了豪炎寺夕香的指头,任何一根都行。」「夕香。」 几乎是在语落的当下,冷夜便开了口:「过来。」 夕香怯生生地走向冷夜,而后者捏了捏对方的脸,再捏了捏手,将夕香抱进怀里。 「夕香,就痛一下而已。忍不住,就哭出来。」 「不!」听到了话语的豪炎寺激动的挣扎着:「蝶、星蝶,拜托妳,不要!」 「你信我吗,修也?」 同样的话,说出,这次不再是口型,而是实实在在的一句话。 「……妳要是真做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豪炎寺的眼里有着太多的情绪,可担忧夕香的神情占了多数:「冷夜星蝶。」 那一次的分开,他们的距离似乎更靠近了些;这一次的相聚,却是连名带姓。 她将匕首握紧。 「若妳胆敢这么做,就在我面前永远消失!」指尖微微一颤。 她无语,仍然动下了手中的匕首。 在此同时,夕香嚎啕大哭,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抓住了受伤的那只,鲜艳的颜色似乎也染红了豪炎寺的眼,而冷夜丢出了一根指头,鲜明的肌肉组织以及血管,还有那流出的艳红,几乎都要让豪炎寺疯狂! 「指头在那。」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淡漠:「放人。」 得到解脱的豪炎寺走到她面前,而后方的佐佐木似乎发现了些什么,却没有戳破。 「啪!」 力道之大,让她的颊都红了。 「妳怎么可以!」她张口欲言,可豪炎寺不给她任何解释机会,「妳怎么可以让夕香──!」 「我早该知道的,妳根本没有心,从头到尾。亏我还以为妳变了……但是,我错了!」 「妳根本就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顾旁人的冷血之人!」 豪炎寺又哭又笑,像是讽刺着冷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难受,却连眼泪都不曾掉落,甚至,她连眼神都没有变化过! 「我不需要妳这样的『救』!」 「妳真的爱过、在乎过人吗!」 ──从头到尾,都是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冷夜星蝶,妳别妄想我会原谅妳!我不需要妳,给我永远消失,别再出现在我的视线当中!」 她想说话,却被那一句句话语给堵得无还嘴之力,有太多的情绪在此刻一闪而逝,她只觉得胸口刺痛,甚至胜过了四肢不断传给大脑警告的蔓延的痛楚,最后,选择闭上了嘴。 「豪炎寺修也,你最好永远记住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最好到时候别来找我认错、最好永远都不要再想起我。」 抿起唇,她也终于连名带姓的叫喊那人。 他们,背向而行。 「还有个方法,未婚妻。」佐佐木蓦地出现在她面前,在她耳边呢喃说着。闷哼一声,一把匕首已没入她的腹部:「妳想不想赌赌看豪炎寺修也会不会回头?」 「如果回头了,我就放妳回去;没有,妳就再也不能走了。」 闻言,佐佐木看见了冷夜的眼底像是抱有希望,眸光闪烁,随后瞇起眼。 她在佐佐木的搀扶下转过了身,看见了背对着自己的豪炎寺。 ──你若是回头,我便收回刚才的那些话,不在意你前面说的那些,好不好? ──你若是回头,我愿意从头开始学习,该怎么去爱一个人,好不好? 她想说,可腹部的伤口让她只要稍稍一用力,失血速度就会加遽。 她的意识渐渐涣散,却不愿意闭上眼,将目光移向鬼瓦,制止了后者想开口的动作。 她要,豪炎寺自己回头看她。 一眼也好。 她感到佐佐木身上的温度渐渐在升高……不、不对,是她的体温开始在降低…… 她用力的眨着眼,却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景物。 「豪炎寺修也,你真的不回头看一下吗?」 那是,她的好友的声音…… ──对不起,修也,我错了,你回头,看一看我,好不好? 「──与我何干?」 到闔眸之前,她看见的,是那、背后写着十号的球衣。 ☆、动摇 鬼瓦一众回来,但带着的人数相同,人却不同了。虽然想问,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就连最爱恶作剧的木暮也很审时度势的没有开玩笑。 冷夜走了,被鬼瓦抱在手里的是夕香,夕香的手还流着血。 鬼瓦向吉良说明了自己先行带夕香去医院治疗,而吉良看向雷门一众,良久,缓缓开口。 「冷夜已被除名。」 没有人有异议,或者该说,没有人「敢」有异议。 就连和冷夜最为要好的水岛都没有说什么,就连爱护着每一个队员的队长圆堂都没有说什么,他们能说什么? 就连那能踢出猛烈如火的射门的豪炎寺修也,此刻的眼神都如寒潭冰冷。 怕只怕,他们一旦有了异议,就会触及没人愿意面对的真相。 * 一年级生以及几位经理惶惶不安着,唯有算是见过点世面的夏未冷静地安抚着,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冷夜星蝶这个人的存在,也绝口不提。 在半恐惧半打压的情况下,雷门对抗外星学园的步调,照旧。 回到了稻妻町,决定休息一日,而□□晶的队长加赛尔,发出了战斗要求,若不允许便会随机攻击东京。 于是,他们现在站在了明日之星足球大赛的会场。 豪炎寺的射门被轻易地接下,对方守门员将球扔到了己方球门,这是多么□□裸的挑衅!然而这惊人的臂力,使圆堂都不得不双手接下! 自从冷夜的离去,除了一之濑以外,没有人能够和水岛配合好,传球频频失误! ──也或许是因为,虽然豪炎寺归来,可总是和他站在一起、如白雪般的存在却早已消失。 足球飞到场外,却自己回到了场上──有一人自空中优雅落地。 ──亚风炉照美,阿芙洛蒂! 「你来干什么,二流货色!」 「来比赛。」看着水岛,红眸里带着笑意:「和你们。」 「和你们一起战斗!」 阿芙洛蒂毫无悬念的能够成为战力,但作为曾经使用卑鄙方法的敌人,雷门一众无法信任。 队伍无法磨合。 在纲海终于夺得球,成功传给阿芙洛蒂后── 「天堂之时。」 晃过了加赛尔,阿芙洛蒂看向没有被防守的水岛,没有任何疑惑的,传球! 眼神一动,水岛使出了必杀技:「幻海魅音!」 守门员挡下,球被弹到了高空中,三双圣白羽翼展翅,映入了众人眼帘。 「倾听神諭!」 进球! 雷门率先得到一分! 水岛眼一瞟,冷笑了声:「还不错嘛,二流货色。」 「因为有妳的配合。」阿芙洛蒂也笑了。 两人抬手,击掌。 「作为头号敌人的水岛跟阿芙洛蒂……」「竟然合作了……」「而且没有喝『圣水』的射门,攻击力这么的高!」 「这样的高攻击力,是因为雷门。」「最强的敌人变成的最强的伙伴!」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每个人都该抛开过去的枷锁,接纳曾经的不美好。 「听好,大家!」站在球门前的圆堂高喊着:「只要穿著这个队服,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大家要朝着相同的目标前进!」 圆堂的话语从来都能够轻易地使众人目标一致,又或者是使人振作精神。 但在鬼道的失误下,加赛尔的「极地冲击」破了圆堂的「正义的铁拳」,追平分数,以一比一迎来下半场。 很快的,加赛尔的「极地冲击」再次得到一分,反超了雷门! 「冰冻抄截!」带着面具且拥有一头绿色头发的人传球:「莉奥妮!」 「水幕爆破!」 水岛对上,看着脸上的妆就如一层面具的莉奥妮,粗暴地抬脚:「给我滚开!丑八怪!」夺球! 「挡下她!让她见识见识绝对零度的暗冷!」加赛尔喊着,回防。 蛮横的撞开了后卫,水岛以行动展示了她此刻的暴躁,对上守门员。 * 「有个防守技,我想了出来,却使不出来。」 「嗯?」 一日,好友突然这么说道。 「不论春夏都不融化……永远不能融化的冰,是什么样的冰?」 * 「你们以为只有自己是冰属性的吗?」水岛的眼神淡漠,原本的狠戾顿时消失无踪,乍看之下,竟有几分冷夜的模样。 小蝶,那不是防守技…… 将手抬起,整片场地倏然结冰,越来越冷,越来越厚。水岛抬脚,轻轻一踢,结冰的场地陡然开始移动,缓慢的,极具破坏力的! 冰川,不论春夏,不论炎热与否,雪积成凌,永不融化。 「冰冻阻击!」 没有人能够轻视大自然的破坏力! 狂风骤起,冰冷而刺骨的,众人还勉力的想站好脚步,却见水岛竟还稳如泰山的站在那冰层之上,水蓝长发狂舞着,在那之下的白色挑染显露而出,似乎与冰层相互辉映着那样的寒冷。 这記缓慢、看似能够轻易接下的必杀技,在守门员接触到球体的当下,全身上下都结成了冰,动弹不得。然而,射门还在缓慢的前进着,在众人被凝结成冰的情况下,冻结了球门,破了网! 「冰川来袭。」水岛垂下眼帘,阖上,喃喃说道。 没有人发现,水蓝长发的尾端凝成了一层冰霜。 在所剩不多的时间里,为了再拿下一分得到胜利,圆堂也离开了球门,可在和鬼道、豪炎寺要踢出「闪电爆破」时被截断,球被传给了加赛尔! 「极地冲击!」 「正义的铁拳──」「圓堂,还没到禁区!不可以用手!」 圆堂看着疾速而来的射门,咬牙,以头接下!此刻,圆堂的头顶竟出现了和「正义的铁拳」相似的拳头,顶开了加赛尔的射门! 哨声响起,比赛结束! 圆堂怔怔的坐在地上,有些恍神,「刚刚的是……?」 在场边观摩许久的古兰走到了场内,夸赞了圆堂一番,接着转头望向水岛。 「水岛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吗?我看见了唷。」古兰勾起了一抹笑:「那記射门,完美的继承了冷夜的『遗憾』。」 对于古兰的话语,水岛连头都没有抬,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 「那,告辞。」发觉自己似乎只是自讨没趣,古兰带着□□晶一众离开。 水岛的身体晃了晃,一之濑察觉不对劲,在水岛倒下之际搀扶住了对方。 「阿音!」 伸手可触及的冰冷让他的指尖一颤,一之濑瞥眼,看见了那细小的冰霜,在他的碰触下如雪碰到太阳般的融化。 「……没事。」水岛低声说道。 然而一之濑却一楞,霎时忘了内心的疑惑,搀扶着水岛的手收紧了些。 他听见了她那几乎无法被察觉的哽咽。 * 「圆堂,我希望你不要再当门将了。」 吉良的话总是使人惊讶。 「不行,太乱来了吧!」「雷门的守门员只有圆堂一个!」「这是为了胜利。」 「我认同教练。」鬼道走上前:「我们必须成为地球上最强的足球队伍,你因为必杀射门而衝上前,却给了对方得分的机会,这是个极大的缺点。必须克服这个弱点,克服之后,我们才能称呼自己为地球上最强的足球队。」 「那要圆堂怎样?」「自由人。」 「『自由人』,意指可参与攻击和防守的球员。只要圆堂能够掌握刚刚那场比赛挡下射门的那招,整支队伍就能够变强。」鬼道解释,视线落在几乎是贴在一起的水岛及一之濑身上。 在刚才的比赛里,水岛似乎是超支了体力,现在连站都站不太稳。 这太诡异了,据她本人的说法,当初承受了三次的禁忌必杀技没有受到多大伤害,怎么这次只是踢出了一个新的必杀技就超支体力了呢? 「那么,队长去做自由人的话,谁来当守门员呢?」 「立向居啊!」圆堂笑着回答:「没问题的,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从立向居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可能性──会成为超级厉害的家伙!」 「啊啊,是啊。」土门也笑嘻嘻的说着,手肘撞了撞水岛:「如果再不行,还有薇恩嘛!别忘了,薇恩可是什么位置都能站的!」 水岛的身体一震,见状,土门调笑:「怎么,我撞这么一下就要倒了?」 「……呵。」瞥了眼土门,水岛只是扯了扯嘴角。 * 「呦。」水岛走了上前:「看来恢复得不错,脚还没断。」 「喂喂,妳的嘴巴就不能对人和善点吗?」染冈失笑,早已习惯了水岛的毒舌。 「冷夜的事,我听圆堂说了……很遗憾。」 淡淡的瞥了一眼,水岛在染冈面前抽起了烟,丝毫不避讳后者仍是个病患。 「喂,水岛,妳……」「小蝶死了。」 深呼吸,再吐出一口气:「死了啊……」 「的确,很遗憾呢。」 寂静。 他们头顶上的太阳炽热的挥洒光芒,打碎了阴影。 「你对我说过,小蝶说,努力和程度成正比。」水岛的眼神恍惚,只剩下不断吞云吐雾的动作:「她是多么的努力,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 「而我是多么的努力,却连不扯后腿的本事也没有。」 「我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如果要帮她,只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想过的,」将手上的菸随意一丢,踩熄,走向染冈,逼近了脸,吐出一口浓密的白雾,喷在染冈的脸上:「要是我在帝国待久一点,有了圣水那个玩意儿,就能用在那之上,就能救小蝶了。」 「水岛,妳现在这么想也无济于事。而且,圣水是伤害身体的东西,妳应该更清楚才对,难道要步上影山的后尘吗!」对于这样的动作,染冈只是下意识地闭上眼,而白雾的刺激让他眼眶发红。 「步上他的后尘也好。」水岛轻声说道,勾起了一抹笑,那口带着烟草味的白雾几乎都要朦胧了染冈看向水岛的视线,只觉得那抹笑是多么虚幻。 「我这双脚,废不废也没差了。」 ☆、过去的束缚 在训练之下,圆堂以自由人这个位置学会了「百万吨头槌」,为了增加更多的战力,众人前往帝国,除了要使立向居练成「无限之手」,也打算让圆堂、土门、以及鬼道学习「死亡领域」。 「话说,为什么不是和水岛一起呢?」圆堂提出了疑问:「她不是也是帝国的吗?」 「她不会来参与的。」鬼道双手抱胸:「水岛向来独来独往,从不和人练习合体必杀技,更别说是创造了。一之濑大概就是唯一的例外吧。」 「知道我不会和你们这群二流货色练习就好。」水岛从阴暗的走道中走出:「不过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找了人陪你们练下手。」勾起了抹笑,伸手指了指后方的帝国十一人。 「水岛……」「就这样,我走了。」 语毕,转身离开。 鬼道盯着离开的背影,视线久久不曾移開。 * 自动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简洁俐落,一切如旧。然而,曾被她当作神的男人却不再属于他的位置之上。 按下了按钮,数个监视着球场的屏幕凭空出现,她看见了鬼道三人将「死亡领域」进化成了「死亡领域二」。 她知道的,为什么鬼道坚决要回到这里,因为她也相同,同样也疑惑着自己加入雷门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失败者,没有任何价值。」 那个男人曾说过的一字一句,就如梦魇束缚着她,令她喘不过气。 但,又是如此的正确。 那柄没入好友腹中的匕首,伤口汩汩流出血液,几乎都要染红了她的理智。 她就是个失败者,连救下小蝶的本事也没有,才会让她……! 猛然瞠大双眼,像是被噩梦惊醒那般,水岛粗喘著气,死盯着进行练习赛的雷门与帝国一众,内心却觉得不甘! 「妳存在的理由,就是精进自己,成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她看着屏幕里的一张张笑脸,竟觉得是如此刺眼。 「妳别忘了,妳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赐予妳的。」 她以为,只要赢了,就能夠得到他的肯定! 「胜利,是不计一切代价的。」 所以!她踢出了皇帝企鹅一号! 「孩子,我告诉妳。」 她得到了胜利!如那个男人所期望的付出了一切代价! 「我至今创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可他却不屑一顾! 「那就是──」 而在那之后,一直撑着她继续走下去的支柱,随着那人在她眼前的逝去,出现了裂痕,最后粉碎! 「──鬼道有人! 」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一幕幕的画面如镜像碎裂,那双总是绽放着光芒的湛蓝眸子,渐无光彩。 她听着自己的声音迴荡在这密闭的空间,无力的跌在座椅之上,蜷缩着,冰冷而毫无温度从座椅席卷她的全身,使她的体温骤然下降。 在那暗无天日的道路上,是因为有妳,所以雷门之于我才有了意义,但是,现在少了妳,那么雷门之于我,有没有关系却再也不重要了…… * 线习赛结束后,由太阳火焰队长潘恩以及□□晶队长加赛尔组合而成的新队伍混沌纪元,对雷门宣战。也在此刻他们才发现水岛消失,开始四处寻找。 「我想,我知道那家伙会在哪里。」鬼道思忖着,开口:「我去找她!」 语落,转身就往帝国最高处跑去,连着那张扬的红色披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鬼道站在门口,第一眼就看见了将自己缩成一团靠在座椅上的水岛,瑟瑟发抖着,令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是那个总是目中无人的水岛音奈。 走上前,他看见水岛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伸手轻抚对方的额头,却发现烫得惊人。 「是太疲惫了吗?」他喃喃道,也是,承受了禁招的三重伤害,哪有可能这么快就养好伤?身体的素质再好,累积的疲惫太多,才导致健康状况出了问题。 就连佐久间都要柱着拐杖了…… 收回了手,正想将人抱起时却被一把抓住! 「别走……」 即便是烫得惊人的身体,水岛的手却是冰凉的,视线落在对方的手上,鬼道无语。 「我求求您,别抛弃我……」 他看着她的眉头深锁,指尖在颤抖着,嘴里说的话却是如此彷徨无助。忍不住伸出了手,替她将鬓发顺到耳后。 「我不是那些二流货色,总帅,我是最、完美的……」 「总帅,我究竟哪里不好,比不上鬼道有人……」 身躯一震,护目镜底下的红眸倏然瞠大,耳里听着的仍然是那毫无戾气的言语。 他忽然想起了当初帝国被世宇子击溃时,冷夜对他说过的话。 「音离开,你无法理解?」 「是因为视作对手的你。」 「我就告诉你吧,至今我最完美的作品。」当初巨大潜艇之上,影山对他说:「就是你,鬼道有人。」 「究竟为什么,妳还要这么称呼那家伙……」他可是害了不少人无法踢足球啊! 「您是不是、从来就不在乎我……」然而他的话语水岛根本没有听见,仍然呓语着。 他看见水岛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几乎都要灼伤了他的心。抱起了那发烫的身体,但身体的主人却又说出了让他冷如直坠寒潭的话语。 「总帅,父亲……」 * 水岛被安置在病床之上,高烧不退,逼近四十度。 「水岛无法成为我们的战力了。」吉良双手抱胸:「接下来请你们好好准备两天后和混沌纪元的比赛吧。」 「教练!」想起了即使躺在病房,仍颤抖着身躯的水岛,鬼道上前一步,「教练知道一些隐情的吧,关于水岛。虽然是身体出了问题,但是……」 看着那一张张震惊又疑惑的脸,吉良沉默了许久:「没有对你们说明的必要。」 「怎么这样,难不成是和吹雪学长相似的状况?」 「教练又要隐瞒我们些什么了?」 「不,她的状况和吹雪完全不同。」吉良面无表情,似乎是犹豫着是否该说些什么:「你们真的确定,想知道水岛的事情?」 一双双坚定的眼神,却没有撼动几分吉良的情绪,不过,大概是抱持着不说不会被放过的心思,吉良复又开口。 「水岛还有另一个名字。」 「就是薇恩嘛!不是在国外时用的名字吗?」莉香撇撇嘴,几乎是接上了话。 「不,与那无关。」 「水岛另一个名字叫做──影□□奈子。」 见众人呆愣住的脸,又补充道:「是影山零治的女儿。」也毫不意外的听见了质疑的声音。 「不会吧?水岛竟然是……」「这么说的话,水岛学姊是影山派来的间谍啰?」「是要匯报我们的情况给影山的哪!」「那么水岛这么强不是因为自己本身,而是喝了像是『圣水』一样的东西的关系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水岛!」圆堂此刻有些不悦:「虽然水岛嘴巴里常常說这么多不好听的话,但她何时害过我们大家了?」 「如果是真的间谍,那当初为什么和真帝国学园比赛时还要这么拚命?你们在那之后不也都了解到禁招的恐怖?那么,水岛明明知道这样的招式会破坏身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阿音不可能是会喝『圣水』这种东西的人!」一之濑出声辩驳:「和她在美国就认识了,我很清楚,她的实力都是刻苦训练得来的!」 「啊啊,对于这个,我想我也必须为水岛说些什么。」应该和水岛没什么交集的阿芙洛蒂摊手,为水岛澄清:「当初水岛离开帝国,就是因为她不屑于『圣水』。」 「但,这不也代表着她很早就知道了影山的阴谋,却没有阻止吗──」算了算水岛加入雷门的时间点,又有人说道。 鬼道打断:「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我们的首要之務是打赢下一场比赛。在那之后,想问什么再问吧。」 即便他这么说,但这些疑问,一直以来,也是他想问她的。 * 是夜。 他没有办法入眠,在听见了这件如此令人震惊的真相之后。 推开房门,他走进了病房:「谁?」 冷漠又疏离的语气让他微微一顿,经过思考后,仍然决定踏入。 「那个,那个……」他有些扭捏的站在病床边:「妳有比较好吗?」 水岛偏过头,那双湛蓝的眸没有狠戾,他突然很是不习惯。 「过来。」水岛看着蓝发少年,示意对方坐下:「知道我为什么当初教你足球技巧吗?」 不只是当初在漫游寺的训练,他加入雷门后,水岛也时常教导他。 「也是。」见他摇头,水岛淡淡说道:「要是她有你这么讨喜就好了。」 他不知道水岛口中的「她」是指谁,但想必是一个对她有严重影响之人。 「雷门那些人,都知道了吧?」他点头,而水岛将视线移到窗外:「知道也好,我也累了。」 「水岛……」站起身,他向她鞠躬:「谢谢妳。」 「走吧。」水岛闔上眼,「我想休息了。」 见床上那人不再响应自己,他的屁股离开了那张才做了不过两分钟的椅子,三步一回头,最后,鼓起了勇气:「水岛!」 「我,愿意相信妳。」 「我也相信,不可能完全没有爱的,只是有没有察觉而已。」踌躇了会,他选择这么说道。 他曾怨懟抛弃了他的父母,但在加入了雷门之后,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甚至有不少部分都来自于这个毒舌的少女。于是他想着曾经在漫游寺的回忆,似乎,并不是那么的遭心。 「就算那家伙再怎么可恶,可妳终究……」語至此,他不禁住了嘴,怕自己勾起了少女的黑暗回忆。 「不可能完全没有……吗?」 少年鞠躬,離开了病房,水岛才又缓缓睁开眼,喃喃念道,随后嘴角勾出了极浅的一线弧。 「父亲,我答应您。」 风,透过敞开的窗户吹进房内,帘子轻舞,在那之下,暗影浮动。 ☆、觉醒 与混沌纪元的比赛结束,阿芙洛蒂重伤,同时,雷门一众发现吉良竟被古兰称作姊姊,各种针对吉良的批评顿时出现,于是吉良提出了要大家一起去富士山的要求,表示到时候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那就去吧,一哉。」水岛聽着一之濑的抱怨,勾起一抹笑:「能知道真相的。」 「阿音……妳都这样了,还要帮教练说话!」一之濑激动地站起身:「我们有多少的成员因为她而受伤,妳应该也是看在眼里的啊!」 「一哉,答案就在富士山上。」水岛的笑容柔和,「这会是正确的决定。」 她早已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小蝶死后,冰夜月属于对方的事务都转移到她的身上,所以,她才会帮吉良说话。 「去完富士山后,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哉。」 「一之濑,我们听薇恩的吧。」土门笑了笑:「确定会结束吧?」 「嗯,会结束的。」 「啊,好久没看到薇恩耍嘴皮子的样子了,看来真的是重病了哪。」不要命的揶揄着水岛,土门忽地收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又说:「放心吧,薇恩就好好养病,等我们去解决这些烦人的事情!」 她不语,微微一笑。 「好咧,那我们走了!」土门和一之濑向水岛挥了挥手,作为道别。 「会结束的。」水岛在两人离去后,从脖颈上拉出了一条项链,喃喃念道。 那条项链串着一颗能够自体发光的紫色石头,光彩炫目。 此刻,闪电大篷车往富士山而行。 蓝发蓝眸的少女勾起了抹笑,在下一瞬消失在原地。 「一切。」 * 雷门一众抵达富士山,理解了吉良星次郎的阴谋,为了阻止,开始了和外星学园最终层级创世纪的比赛。比赛却是一面倒的情况,古兰的「流星之刃」不断攻破究极奥义「无限之手」,雷门苦苦防守,无法得分。坐在板凳上的吹雪咬牙,双拳紧握。 他为什么坐在这里?虽然为了完美而选择和队长他们一起战斗…… 阿芙洛蒂牺牲自己而比赛、染冈把前锋托付给了他、豪炎寺变强后回来了、冷夜为了……而逝去。他,没理由一直坐板凳。 他明白的。这样的话,什么都不能改变!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吗?还是,又会变成和那个时候一样……! 吹雪伸手抚着围巾,而如今这纯白的颜色竟成了束缚着他的枷锁。 不完美的话,他帮不了其他人。 不完美,连出场都不能! 但是…… 他看向场内。 但是。 他看着场内如此努力的伙伴们。 但是! 「对吹雪而言,完美是什么呢?」 「吹雪,善用自己的内心的精神意志。那将是只属于你,而且无人能够夺取的力量。」 雪髮少女的话忽然在他脑海回盪着。 「雷门需要吹雪,是因为吹雪是吹雪,不是为了其他的。」 「教练!让我上场!」他猛然站起身:「我想帮大家!」 坚定的眼神望向吉良,许久,吉良起身走到场边,将手举起:「选手交换!」 「吹雪士郎,替换蒲部莉香!」 但是,即便吹雪决定上场,射门以及防守都被化解,他的人格也不断的在吹雪以及敦也之间转换着。 战斗还在持续着,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 * 「要不要自我介绍下,吹雪士郎?」 那名少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一口道出了他的身分。不知怎地,似乎从那开始,他的视线便一直跟随着那名少女。 她叫冷夜星蝶,和他一样,是冰与雪的属性,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被她吸引,也才因此加入雷门的吧。他想着。 她的球技好的惊人,而那記「冰霜雪刃」不论是作为射门,还是做为踢给他的传球,也总是让他惊艳。 「好厉害啊,不论是速度还是力量。还有刚刚的传球,时机点非常的完美。」 「不,是相信你能接到并且踢出连续射门。」她那头白色的髮像初雪的纯洁,双眸則像布满了星星的夜空一样的干净,口里道着令他心弦被触动的言语:「未来的队友。」 他曾问过,他是否取代了豪炎寺、甚至是她的位置?她却告诉他,她在乎的不是这些事。 而他想知道,在她心里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在他重伤送醫后,他其实并没有昏过去,一直一直,听着雷门的队友们与教练的争执。 「你们就承认吧!教练的决定错了又如何?你们的依赖,也是造成吹雪变成这样的凶手!」 「没有用的。」她的声音很平淡,就如能夠映出景物的湖水那般,「吹雪这样的性格,必须要让他崩溃,他才能重获新生。」 「既然知道了结果会变成如此,也代表了我会陪同这位同伴重新站起来。那么你们呢?」 「大家,愿意陪着吹雪,重新站起来吗?」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感情的起伏,却像一颗石子丢进了他的心湖,掀起了阵阵涟漪。 豪炎寺的归来,让她像是看到了游乐园的小孩一样,一直没有流露太多情绪的眼眸散发着光辉,明明嘴角连一线弧都没有,他还是看见了那双眼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心里的酸楚,才恍然让他明白…… 可剧情直转而下! ──她死了! * 「流星之刃!」 「完美落雷高塔!」挡下! 吹雪停球失误,足球跑到了场外! 「不完美的话……唔啊!」一記射门猛力朝他射来,他被击飞落地。抬眸一望,是豪炎寺。 「认真踢球而办不到的话就算了。」豪炎寺走上前:「但是,没有干劲的踢球是绝对不可原谅的!」 这就是,她喜欢着的他…… 「你没听到吗?那声音!」 那猛烈如火的射门,大概也是融化了她冰雪般的心的主要缘由吧? 「声音……?」 比赛进行着,他却依旧不解:「是什么声音……」 双方的激烈争抢,铲球夺球,圆堂的「百万吨头槌」化解了古兰的「流星之刃」,将球传给了他! 那颗球碰到他的胸膛,停在脚下,众人的心意却是从那颗球上,传达到他的心上。 是相信你能接到并且踢出连续射门,未来的队友。 队友…… 「听到了……」他怔怔的望着脚下的那颗球:「从足球上。」 汇聚大家心声的足球…… 「善用自己的内心的精神意志。那将是只属于你,而且无人能够夺取的力量。」 「雷门需要吹雪,是因为吹雪是吹雪,不是为了其他的。」 彷佛身处在黑暗之中,此刻透过这颗足球,一扇门被打开,暖心的阳光洒在他的全身,而有那么一个人,对他伸出了手。 能够信赖的吧?他想。接著,也伸出了手,搭上。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直以来在他身边支持的雷门十一人。 我懂了,冷夜,懂了妳的意思。 妳了解着我的痛苦,所以才说了这些话,助我一臂之力。 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到现在才懂…… 虽然妳离开了,但,我会连着妳的份一起努力。 和大家! 伸手抚上围巾,他似乎能够听见敦也的声音,而那道声音温和,不再讽刺着他。 「对的,就是这样。哥哥已经不再孤单了哦。」 雪白的围巾落地,而他也真正的摆脱了束缚,真正的合而为一。 「对吹雪而言,完美是什么呢?」 这就是,變完美的答案── 「狼人传奇!」「小犬座三角之网!」 破网得分! 「流星之刃!」「无限之手!」 守下球门! 很快的,合体技「超新星」破解了进化过后的「无限之手」,反超了分数。然而雷门却只能全力防守。 ──因为吹雪的新射门「狼人传奇」被新的必杀技「时空障蔽」给挡下了! 二比一,以雷门落后,开始了下半场。 * 「哦?挺不错嘛。」少女舔了舔唇,看着电视机上的屏幕。 圆堂的「百万吨头槌」替立向居化解了危机,立向居的「无限之手」再一次的进化,接下了「超新星」。 透过直播的画面,少女自然也是听见了吉良星次郎要创世纪的孩子们解除最终限制的要求。 略些不满的将眼瞇起,少女的眸光闪过一丝危险。 「人类会为了保护自己的身体而潜意识不使用超越界线的力量,那么,就把这所有都释放掉。」 她听见了吉良星次郎如此说道。 「太空企鹅!」破网! 看见这記射门,接着的是屏幕拨放的创世纪众人全身痛苦,几乎不堪负荷。少女盯着画面,良久,垂下眼帘。 「都是为了父亲……」 她听见了。 握拳,斗篷之下的湛蓝的眸,闪过了一丝信念。 没错,就是为了父亲。 * 「圣十字火焰!」破网! 雷门三比三,追平了比数! 带着猛烈攻势的「太空企鹅」往立向居直冲而去,而立向居的「无限之手」又一次的进化,接下了球! 「纲海前辈!」 相互的传球,足球的本体传递了众人的信念以及心愿── 「地球之歌!」 四比三,比赛结束! 吉良星次郎认罪被捕,因能自体发光的紫色石头──异形之石──恐怖而强大,助长了他要为自己逝去的儿子报仇的执念,富士山上的据点被爆炸摧毁殆尽,雷门以及创世纪一众被平安送出。 「哀呀呀,看来刚才太操了,车子出问题了。」古株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堤岸旁,大家踢着足球,圆堂看着眼前和平的画面,笑问。 「是说,大家回到雷门中学之后打算做什么呢?」 「该是回去宽阔的大海啦!」 「我也要回去阳花户中学了,总有一天,要成为比圆堂前辈还厉害的守门员!」 「我也该回去白恋中学了呢。」 土门勾住了一之濑:「我们呢,要回帝国那边看看薇恩,希望她身体已经好了哪。」 「啊啊,大家都要回去了呢……」 从何而来,便往归处而去。 「我呢,是这么想着的。」圆堂坐在草坪上,对身旁的木野说道:「和外星学园比赛着的是我们真好。」 咧嘴一笑:「因为,能碰到这么出色的伙伴啊!」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迎战!曾经的同伴! 「大家,准备好迎接曾经的队友了吗?」蓝眸少女朝着与她相同披着黑色斗篷的其余十人问道。 「是,队长!」 众人的胸前都挂着一条项链,前头都串着一颗能够自体发光的紫色石头。 蓝髮被少女收拢到斗篷底下,只露出下半部的脸,勾起了一抹笑。 「那么,」舔了舔干燥的唇,少女笑了出声。 「我们静候佳音吧。」 * 「恭候雷门的各位多时了。」一名拥有苍白肌肤的男人自雷门中学走了出来,面对众人:「诸位仍还有一场最后的比赛呢。」 身后,排着一排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好久不见了,圆堂。」那是一道女声,是如此的熟悉,但那语气里却不再是张扬狠戾。 少女抬头,而那双蓝眸冷冽的几乎都可以冻傷人。 「水岛?」 「阿音?」一之瀨跑上前,神情激动:「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去完富士山之后一切都会结束的吗!」 「一哉,我没有说谎。」少女的水蓝直髮成了大波浪,伸出手指把玩着自己的长发:「去完富士山后,外星学园的一切就会都结束了。」 「只不过,雷门的一切才正要开始。」双臂敞开,而她身后的队友们一一脱下了帽子。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明明他们和外星学园战斗完了,怎么还有最后一场……还是和曾经伙伴战斗! 「那是……」夏未眼尖的发现在对方队伍成员胸前发出的紫色光芒:「异形之石……」 「老爷并不懂异形之石真正的力量所在,幸好,异形之石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了……」研崎走上前,面目狰狞的张手作势介绍着自己最为自豪的作品:「就是超人高级士兵──暗黑帝王!」 「今天是为了证明高级士兵真正的力量而来,他们将会把你们雷门足球队打败得体无完肤!」 「这是不可能的!」圆堂猛然摇了摇头,「水岛,我们奋斗了那么久,也努力了这么久,妳最该知道的──」 「这些话,圆堂队长还是去和后面的队员说吧。」水岛笑了笑,打断了对方。 「你们是被欺骗了吧?」圆堂跑到风丸面前,摇晃着对方的肩膀:「对吧!」却不想被一手拍开! 「风丸……」「我们是以自己的意思站在这里的!」 风丸正眼对上圆堂,从胸口拿出了异形之石做成的项链:「当接触到异形之石的时候,感觉到充满了力量……我所追求的力量。」 「我一直想变强,想要强大,却感觉到了自己也无法跨越的界线。然而异形之石给予了难以置信的力量,我的速度和威力都大幅的提升了!我要照我所想的,尽情使用这个力量!」 异形之石散发出的紫色光芒打在风丸的脸上,配上那上扬着的笑容,显得分外诡谲。 「我很中意这个力量,已经不会输给豪炎寺和吹雪了!」染冈接上了话。 「我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不会再输给任何人。」「无论何时都能奔驰到底,怎么样的球都能够碰到。」「让你们见识这股溢满全身的力量!」 一字一句,都让圆堂以及其身后的雷门众人惊讶。 「你们,究竟是怎么了……」 「绝对的力量,压倒性的胜利,不计一切代价。」水岛轻笑了声:「这样的胜利,才有价值。」 「水岛……」鬼道喃喃道,欲要开口,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 「鬼道!」水岛的视线猛然射向鬼道,抬手直指:「我赌上了我的一切,就是要证明我才是最完美的作品!」 「阿音……」一之濑担忧着好友,然而,后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他。 「那么,一起来踢足球吧,圓堂?」 * 「暗黑帝王队,既然有了共同意识选择了我当队长,那么就证明给我看……」水岛站在球门前,抚着臂上的队长臂章:「你们不是二流货色!」 「是!」 开场,风丸立刻夺走了圆堂的盘球,射门!突破了壁山,立向居堪堪接下! 费了极大的工夫,雷门才终于将球传到了豪炎寺的脚上,对上了水岛! 「爆炎风暴!」 这記强烈的射门,炽热的往水岛脸上直衝而去,水岛却没有任何动作,直到逼近面前,才抬手挡下。 单手挡下! 「单手……!?」 「豪炎寺修也。」水岛冷笑了声,将球丢还:「来啊,再踢一球。」 「为了足球而抛弃她的家伙。」 闻言,豪炎寺咬牙,将球踢给吹雪,似乎是打算踢出合体必杀技。 「你们,」水岛的脸上挂着笑,面目却忽然狰狞了起来:「给我铲断豪炎寺修也的脚!」 「是!」 「什么?」看着朝己而来的铲法,豪炎寺一惊,连忙避开:「水岛,妳疯了!」 「拿你的脚赔她的命来!」不满于避开滑铲的豪炎寺,水岛衝出球门,抬脚与豪炎寺相向而踢,突破了前者! 将球踢至上空,水岛跃上,脚跟向后勾起,在触及球体之时,四周空气凝结,彷佛血染天空,水岛背向着雷门的球门,以脚跟踢出了必杀技! 「暮色之刃!」 几乎是球门到球门之间的距离,这記射门既快速又强悍,立向居的「无限之手」被突破,暗黑帝王先下一城! 「多么可怕的破坏力……」鬼道咬牙,原本的水岛就有着和外星学园不相上下的实力,如今有了异形之石,这些力量更是锐不可当! 「我要压倒性的胜利!全部都给我进攻!」水岛指挥着,回到了球门前。 「是!」 「染冈!」风丸传球。 「换我得分了!」猛力一踢!「翼龙……」 从前锋赶回防守的吹雪抬脚相向而踢!「染冈,不是约定好了要一起成为风吗!」 他不负当初染冈所托,陪伴着雷门的大家走到最后,却没想到在一切结束后竟要和他在场上互相残杀。 「染冈,要是你没办法进球,就永远是二流货色!」站在球门前的水岛说着刺耳的话语,染冈闻言,胸前的项链发出了诡异的光芒! 「所以我说,我不记得了!」忽然感到一阵烦躁,染冈强硬的突破了吹雪!「给我滚开!」 强力射门再得下一分! 「哈哈哈──」水岛狂笑出声:「父亲,您是对的!绝对的胜利,才是胜利……」话至尾,水岛的声音渐弱。 「奈奈子,绝对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心中所重视的。」 「再踢赢一场比赛,绝对胜利的比赛,我就让妳重回我的怀抱,我会给妳妳所渴求的东西。」 「所有。」 她会取得胜利,献给他! 只要他能爱她。 只要,她深深爱着的、景仰着的、视作神的那个男人,能够爱她、在乎她。 就算是施舍她也好。 施舍她那卑微的亲情也好…… 上半场结束,二比零,暗黑帝王领先。 「知道战场上要如何杀死一个敌人吗?」水岛看着在她面前列成一队的队员,嘴角上扬:「那就是,连他身边的人都一起砍翻!」 「你们拥有了绝对的力量,现在,我要你们带给我绝对的胜利!」「是!」 下半场继续,雷门开球,风丸截断,在圆堂的死缠之下,恼怒的踢飞了后者! 「圆堂!」纲海跑上前对上风丸,怒道:「浑蛋,你干什么啊! 你们不是同伴吗!」 「就这么把圆堂踢飞,一点歉意都没有吗!」纲海面对风丸,与之奪球,「那个异形之石就这么重要的吗──」 「你明白什么!」风丸一把撞开了纲海,同样愤怒的响应。 吹雪将圆堂扶起,「不,正因为是我们才明白。」 「我,喜欢这个队伍!」木暮的视线向后,期盼那个虽然总是嘴上不饶人,但其实人还不错的水岛也能够意识到这些。 「喜欢打从心底热爱足球的圆堂,和你们一样!」「……胡说。」 「正因为和队长相遇,才有现在的我!」吹雪正色。当初她的话语拯救了他,如今她的好友也在他们的对立面,他,有义务去帮助! 「完美落雷高塔!」 「纲海,射门!」「超级海啸!」 「钻头毁灭者!」水岛使出了从迪萨姆身上学得的必杀技,将球弹出,此刻,吹雪立刻接上了球! 「狼人传奇!」吹雪奋力踢出了射门:「水岛,快醒醒,冷夜不会希望看见妳这样的!」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少冠冕堂皇的拿她──唔!」才要抬手挡下射门,身体突来的疼痛让她猛然一顿,失了分! 雷门再次夺球,豪炎寺以及吹雪冲上前:「圣十字火焰!」 「不……」水岛伸出手,脚却一扭,跌在地上。 心脏一波波的紧缩着,她能感受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要几乎崩裂,骨骼劈啪作响,忍不住的握紧了胸口上的异形之石,咬紧了牙根。 她的身体…… 二比二,被追上了分数! 这场比赛,绝不能输……! 「给我进攻!」 她已经,没办法再接球了。 「我要,绝对的胜利!」 「黑暗凤凰!」再得第三分! 「给我击溃他们!」只有击溃,才是绝对的胜利! 「是!」 ☆、倾尽 在暗黑帝王的猛攻下,虽没有得分,但雷门十一人逐個倒下,没有反击之力! 「暗黑凤凰!」 「无限之手!」球被弹射到了球框,出界! 圆堂取代立向居成为守门员,接下了风丸猛力踢出的射门! 「风丸,为什么你要依靠异形之石?」 闻言,风丸猛然一顿,垂下眼帘,握紧拳。 「……我想变强,和你一样。」 忆起了曾经说出要拚命打败外星学园的誓言,圆堂瞠眸:「原来是我,逼风丸的吗……」 他顿感愧疚,将球丢还给风丸:「来吧,我会接下你的一切!」 狠狠皱起眉头,风丸显然买了单,踢出了一計又一计的射门,而圆堂一一以最弱的「黄金神掌」接下。 那是大家从最一开始就陪伴着他练成的第一个必杀技,每一个都是最重要的伙伴,如今却成为了敌人。 「拜托回想起来吧!」 「大家,拜托回想起来……!」 「黄金神掌!」接下! 「想起我们的足球……」 圆堂伤重倒下,却在此刻,四周响起了呼喊的声音。 她愕然。 那些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也彷佛从世界各地而来。 「雷门!雷门!」 为什么? 「雷门!雷门!」 为什么要站起来! 「还没结束!」 「什么?」她喃喃念着,忽然想起了好友生前对她说过为什么会想加入雷门。 「因为圆堂的一句『还没结束』,总会让我想继续努力下去。」 「大家,回想起来吧,我们的足球!」圆堂高举着足球,她看见她的队员们项链上的异形之石逐个破碎,而原本乌云密布的天空,太阳的光束照耀球场。 他们回想起来了,他们的足球!但是…… 「开什么玩笑!」一把将身上的披风扯开,水蓝色的波浪长发随着水岛的动作摆盪出优美的弧度。 「只要妳胜利了,我就承认妳是最完美的作品。」 这场比赛,她绝对不能输,她要绝对的胜利! 「都是一群二流货色!没用的废物!」水岛自球门冲了上前,一个滑铲,铲下自家球员脚下的球:「你们跟我开什么玩笑……!」 手抬起,整片场地倏然结冰,越来越冷,冰层越来越厚。水岛抬脚轻轻一踢,结冰的场地开始移动,缓慢且带有着强大破坏力的! 她倾尽了一切,怎么可以在这里就结束! 「冰川来袭!」 「黄金神掌!」 眼前那巨大的黄色手掌似乎是进化一般,竟接下了她的射门! 水岛巍巍顫顫的站在球门前,此时染冈想起了当初自己还在医院养伤时和前者曾经的对话,终于察觉了不对劲! 『我是多么的努力,却连不扯后腿的本事也没有。』 『步上他的后尘也好。』 圆堂将足球丢还给水島,而后者吹出一声哨,五只红色企鹅破地而出! 「不行,水岛!」他猛然对上:「身体会坏掉的!」 「我以为我跟你提过,染冈。」水岛拚尽全力,却冷汗涔涔,良久,狠狠一咬牙,内心崩溃的情绪也跟着倾泄而出── 「我这双脚,废不废也没差了啊啊啊啊啊啊──!」 胸前那颗浑圆的异形之石,在此刻崩坏瓦解,化为粉末飘散于空中。 ──哨声响起,三比二,比赛结束。 水岛怔怔望着记分板,眨眼,又眨眼,直到感受到身体已经疼痛到再也无法支撑着自己,她便无力的跪下,下意识的环抱着自己,痛苦的。 「我赢了,父亲……我是最完美的、作品了吧……?」她挣扎着想起身,视线所及之处却不见那个男人的身影。 「水岛,妳──」 「滚开!」天晓得她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拍开了鬼道的手:「我才是最完美的!才是总帅最完美的作品!」 四周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似乎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宛若一张画布,水岛的嗓音就像是一双手奋力的撕开布帛,在这片安静中添上一笔又一笔刺耳的声响。 「总帅!我赢了,我才是您最完美的作品!」她的全身激烈的颤抖着,却依然起身,环顾四周。 「父亲,您出来!我要听见您亲口说……水岛音奈才是最完美的作品!影□□奈子才是最完美的作品!」 她赢了,却一点喜悦的感觉都没有! 「我才是最完美的作品! 我才是……影□□奈子才是!」 没有……没有! 「您究竟在哪里?快出来啊!快承认我才是最完美的──」 总帅,您在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我没有拿到绝对的胜利,原谅我,好不好? 「能不能,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父亲,您究竟在哪里? 她又被,父亲抛弃了吗……? 水岛一声又一声地喊着,吼着,几乎都要扯坏了嗓子,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可众人听着,但也不敢出声。 「都是你们……是你们害的!」她愤怒,却连踢出一記射门伤人的力气也没有,「我和父亲说好了,得到绝对的胜利,父亲就会来接我回家的……」 狠狠跌坐在地,水岛双手抱头,拉扯着水蓝长发:「我赌上了我所有的一切啊! 就这样没了,没了……」 「回家……」鬼道自语着,心一紧,上前拥抱住水岛:「别哭,水岛。别哭,音奈……」 「鬼道有人,我有允许你这么叫我吗?」水岛虚弱的声音是如此冰冷,却连推开人的力气也没有。 她此刻摸上颊,才恍然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可她现在,连为自己擦去眼泪的力气也没有了。 当初和真帝国学园的比赛,她的身体早已落下病根,如果勉强踢球、或是踢出太过强力的射门,就有身体随时会废掉的风险。 所以她才会依赖异形之石,但却不是为了异形之石的力量,而是因为这块石头能够让她无视身体对她发出的警讯。 ──就如创世纪的队员们的解除限制。 原本,她想着,为了取得绝对的胜利,废了身体也没关系,因为父亲说会带她回家,给她所有她想要的东西。 原本,她想着,就算输了也没有关系,废了身体也没关系,因为这样就能够彻底的离开,她就能去找小蝶了。 但是,这样的比数算什么? 她其实,到最后才发觉,是不是最完美的也不重要了,因为,她只要父亲带她回家。为了这个,她倾尽了所有。 所有。 就只是想要父亲的爱而已。 却被他们残忍的夺走! 从此以后,她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 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了在最后一场比赛时,她以一己之力击溃了雷门,得到了绝对的胜利。父亲笑得很开心,对她伸出了手…… 「阿音!」 为什么…… 她缓缓的张开眼。 为什么,要醒过来?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还要让她醒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 「……一哉。」久卧病床的水岛开口,而因为昏迷数日不曾进水,声音有些沙哑:「我赌上了一切。」 但是。 「什么,都没有了……」甫一说话,便哽咽泪流:「小蝶走了,父亲也走了……」 「阿音……」一之濑将水岛拉进怀里:「你还有我们啊。」而水岛只是紧抓著前者的衣襬,眼泪滴答的不断掉落。 「阿音,」一之濑抱着她的手收紧:「离开日本吧,我们回去。」 「要……回去哪里?」闻言,水岛楞楞抬起头,望向一之濑。 「美国。」他将她的脸捧起,温柔而笃定的回答。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连眼泪都忘记流了。 「……好。」 作者有话要说:【信爱成瘾】《外星学园篇》--END 第二季结束也意味着本部作品即将完结哦 本部作品不描写世界篇,往后世界篇会另开一部(??????‵) ☆、真相 全世界足球少年所关注的东西──史上最盛大的比赛──明日之星足球大赛世界大赛,来自不同国家的少年少女,为了世界第一,开始奔波。 从外星学园事件后的三个月,作为地球上最强足球队,一起战斗的少年少女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学校,快乐的享受着足球。 ──撇开已经离开的冷夜,以及和一之濑等人回到美国养伤的水岛音奈,的确是如此。 时光飞逝,闪电日本队破关斩将,即将迎来争夺世界赛门票的最后的区域决赛。 此刻,将他们阻挡在前的,是多名不良少年。 「请让开。」作为队长的圆堂下车,和肇事者所要找的人飞鹰征矢一起,「我们必须尽快到达体育馆。」 「喂喂,你就这么对好不容易前来帮你打气的人吗?」为首之人唐须语气不善的响应:「飞鹰大哥?」 「什么打气啊!不就是要找碴吗?」纲海沉不住气的抡起拳头作势要打。 「哦?可以吗?好不容易的决赛就会因此而受到无法出场的处分哦?」见状,唐须变本加厉的酸言酸语。 「无论如何都不想让我们参加决赛的意思吗……」不知是谁怯懦说道,令现场的气氛沉重了起来。 打也不是,不打又不能继续前进,这该如何是好? 倏地,四名少年乘着滑板自树林间衝了出来,将闪电日本一众护在身后! 「飞鹰大哥!这里就交给我们吧!」铃目开口:「请务必完成我们的梦想!」因为他们的梦想,就是让飞鹰大哥展翅翱翔! 「铃目,你们……」 在众人对峙的当下,有个人从道路旁的树林间走了出来,一头雪发,苍白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赤足踩上地面,踝上绑着一条串有铃铛的脚炼,每走一步,便叮当作响。 那一身明显就是睡裙的衣服,裙襬有些脏污,但在少女身上并不显得随便,她的脸上戴着遮掩上半部面容的面具,車内与车外的人一楞,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心去比赛吧。」少女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未曾开口,「最重要的决赛不能错过。」 「妳这家伙,是谁啊!」原本他并不把铃目几个小子放在眼里,還想说有个漂亮姑娘可以玩玩,但在听见那可怕的嗓音后,唐须瞬间掐熄了念头:「本大爷可不会因为妳是女的就会放过!」 「请问妳是谁?」圆堂走了上前:「虽然感谢妳的帮助,但是……」 「不重要。」少女摆了摆手,无名指上有个被垂直穿过指根的小洞,很小,不仔细看的话其实并不明显:「请放心交给我。」 「好吧,既然妳都这样说了,我代替闪电日本队感谢妳!」圆堂犹豫了下,但仍然为了全体队员的比赛资格着想,上了车,踏上台阶之前又回过头喊着:「妳会没事的吧?」 少女点了点头,圆堂一众这才离去,在看不见身影之前,圆堂在后座仍然频频回头。 那身影远远一看就像是一抹白光,却也分不清究竟是人还是抓不住的渺茫。 在闪电大篷车走远之后,少女从怀中拿出了一把枪,对上唐须。 「他们会不会有事,我就不敢保证了。」 * 抵达会场后,飞鹰接到了铃目的电话,在场外逗留了一会,豪炎寺见状,留了个心眼,放慢了脚步。 「你说什么?刚才那个人是冷蝶!」飞鹰惊讶的声音毫不掩饰:「不是有传闻说,冷蝶被混沌的少主威胁废掉四肢,最后被一刀刺死吗?」 一刀刺死! 冷蝶,是她在冰夜月中的代号。 豪炎寺瞠眸,想起了当初在冲绳的经过。 「豪炎寺,你真的不回头看一下吗?」 他当初的确是有听到一些不同的声音,可担忧夕香的情绪大过了后方的动静,他才选择不回头,甚至还…… 「──与我何干?」 离开时,水岛面色铁青,被水岛摀住嘴的圆堂也不说话,连鬼瓦警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抱起夕香和教练说先带人送医后便匆匆离去,他虽然觉得疑惑,但重心仍然放在之后和外星人之间的比赛。 「我知道了,有和对方说谢谢吧?」 豪炎寺皱眉,往会场内奔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就这么死了? 「——圆堂!」 「豪炎寺?」才刚戴好手套的圆堂回头一望,「怎么了?」 「当初在冲绳,冷夜她……」将圆堂拉到一边,豪炎寺低声问道。 闻言,圆堂的表情渐渐转为严肃:「那个红头发的家伙,拿着一把刀,刺进了冷夜的身体,直至刀柄。」虽然不愿,他还是选择对豪炎寺说出了真相。 「豪炎寺,我很抱歉。但是,我必须这么说……」圆堂深呼吸一口气,正色道:「虽然你重视夕香,不过……」 他再怎么呆头愣,也看得出冷夜和豪炎寺之间的情感纠葛。 「……我很遗憾。」最终,圆堂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想法吞回肚子里。 …… 比赛结束,他们以四比三拿下了胜利,取得了通往世界赛的门票。 豪炎寺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往球场走来,在他面前停下了脚步。 「你顺利的将你的伙伴们送上世界了呢。」 歛下眼,「……是,感谢父亲成全。」 「……看来,他们还需要你的力量。」沉默了许久,蓝髮男人开口,打断了他:「往你选择的道路走吧,修也。」 他张口欲言,但男人再一次的打断:「夕香从冲绳紧急送回来的那天,是由我操刀的。」男人语气一顿,正眼看向豪炎寺:「除了细微的刀伤,什么事也没有,甚至根本不需要缝合,而且也不会留下疤痕。」 「夕香的手指被套上一个极其拟真的义肢,就连现在都不可能会在市面上流动……」抿了抿唇,男人复又开口:「夕香被保护的很好。」 「为什么……父亲没有告诉我真相?」闻言,豪炎寺意外的冷静。 「……我当时并不愿意让你们两个走在一块。」 男人响应他,随后转身离开。 他此刻,脑中响起了那清冷的声音。 可他当时竟是无言以对。 「你信我吗?修也。」 * 有一声响,在夜晚里由远而近传来,在雷雷轩门口停顿了一会,拉开了门。 一双玉足映入眼帘,右踝戴着串有铃铛的脚炼,一身丝绸的乳白色睡裙,戴着一条精致的项链,苍白得透明的面容没有带着任何表情。 「来了。」响木将面杆提起,甩出多余水分,将之放进碗里:「拉面刚煮好,吃点吧。」 「多谢。」少女的声音有些干涩沙哑,喝了一口汤润了润嗓子,复又开口,此时,她恢复了原本清冷的嗓音:「响木教练早就准备好了。」 「妳大概也只剩我这里能来了吧。」调整了瓦斯炉的温度,响木淡淡说道:「先吃一点吧。」 「谢谢好意,我吃不下。」少女拿起了筷子,顿了一会,放下。 「几个月不见,妳瘦了不少。」响木的双眼看着少女,叹了口气:「就当作是教练对妳的关心吧,冷夜。」 冷夜默然,只是轻轻点了头,便再次提起筷子。 当她醒来时,雷门和外星学园之间的战斗早已结束,她被佐佐木带回混沌的组织内,脸上多了个遮掩上半部面容的面具,无名指上的戒指被摘下,脚上却多了串着铃铛的脚炼,大小刚刚好,可也没办法轻易拿下。 ——炼身有着密码锁,内侧还有着一排小洞。 她一点也不会怀疑,只要输入错密码,那排小洞就会如当初的戒指射出银针贯穿她的脚踝。 手脚的筋脉已经被接了回去,腹中伤口也好了七七八八,她并没有被限制行动,但范围仅仅只是在混沌中而已。 变相的软禁罢了。 趁着佐佐木有事外出,她逃了出去,马上就听闻日本选拔了国家代表队,过几日就要和韩国代表队火焰神龙进行决赛,她想去看,可她身上除了从混沌里偷出的一把枪以及当初加村给她的项链外,什么也没有。 那把枪甚至是假的,只能吓唬人用而已。 至于那个盒子,她醒来时已经不在身上,大概是被佐佐木搜出来取走的吧。 她身上没有任何东西,连一双给她穿的鞋子也没有,为了到雷门中学,看那人一眼,她就是一直走,一直走,也不愿回到组织内,看见父亲以及加村叔叔为她担心的模样。 比起被软禁在混沌内,倒不如让他们活在自己已经逝世的认知里。后者的结局,总比前者好太多了。 她白天走着,夜里也走着,真的感觉到累了才停下来歇息,但没多久又继续脚下的步伐。她的自尊不允许她趴着令人作呕的垃圾桶,像只野狗野猫寻找食物,所以一直没有进食,唯一的食物,是偶尔從天上落下的雨水。 待她走出一片树林,看见的便是闪电日本队被一群小混混找麻烦的场景。 「多谢教练。」放下了筷子,她才发觉自己将这碗拉面吃得干干净净,碗底朝天。 「想说些什么吗?」响木替她收了碗,而她一顿,沉默了许久。 而响木也很有耐心,就这么等着她。 直到店内的时钟,长针指向十二。 ☆、距离 「教练,一切安好。」良久,冷夜开口:「我走了几日,有些累了,请问雷雷轩有客房能借我暂住几晚吗?」 「当然……」 「响木教练!今天──」拉门猛地被拉开,「磅」的一声,紫色飞机头的少年冲了进来:「是妳……」 冷夜不惊不惧,微微偏过头,颔首:「你好。」 飞鹰一愣,接着立正,对她深深的一鞠躬,「非常感谢,若不是您插手相助,铃目他们可能就……」 「没什么,小事。」将头转回,冷夜擺了摆手,「论年纪,你还长我一岁,不必拘泥在那种辈分。」 冰夜月虽然是这样类型的组织,可其声名上至警方下至混混,无不赞誉,尤其是早些时候,冷蝶同意联姻以保众多大小帮派的性命时,这件事早在黑白两道间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晓。 「啊,好的。」接着在冷夜身旁坐下,有些紧张的拿出梳子梳理头发,冷夜和响木见状,倒也没说什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开始聊了起来。 「外星学园那群孩子都安置好了?」「嗯,都安排继续住在阳光育幼院内了。」 「哦,那么鬼瓦警官办事还行。」 「从一开始雷门就受了妳很多帮助,虽然一开始得知妳的身份有些惊讶就是了。」毕竟他也年少轻狂过,自然知道冰夜月这个组织。 「父亲也对于我的任性无可奈何。」冷夜浅浅一笑,看了一眼飞鹰,「教练倒是选了个不错的代表队人选。」 「哈!这孩子可大有我年轻时的风范,自然拉他一把。怎么,想教教他足球吗?」对此,飞鹰更加紧张的梳理自己的头发。 闻言,她失笑:「教练在开玩笑吧?我现在可没有当初的水平。」「就当作复建吧,如何?」 「好吧。」沉默了许久,她笑着对飞鹰说道:「就教到你出国为止。」 「响木教练,那么我先行找客房休息了,明天开始教吧。」语毕,便自发的上了隐蔽的楼梯,不再逗留。 这一夜,她睡睡醒醒,直到天明,才陷入了深层睡眠。 * 手持红色颜料,她捧起足球,在那之上涂上一层红点。 「看见那个蓝点了吗?让红色颜料覆盖上去。」指向墙壁,她接着踢出了球:「像这样。」 看着完美印上红印的蓝点,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庆幸自己的技巧并没有退步太多。但是…… 动了动脚底板,似乎是因为在雷雷轩有了充分的休息,一直以来被她忽视的痛楚又涌了上来,即便手脚筋脉已经被接了回去,當做出一些压迫太大的动作时,仍然会剧烈的疼痛。 飞鹰的练习还持续着,她也在一旁默默的看着。 「飞鹰,在练习啊!」那道声音远远的就传进他们的耳里,使她不禁想起这声音的主人,就像有着特别的力量,不但让豪炎寺重回足球的怀抱,甚至也让她喜欢上足球。 「队长。」飞鹰一顿,对圆堂颔首作为招呼,又继续了脚下的动作。 他的自尊心很强,其实并不是这么容易就会接受别人的指导,即便眼前的少女是救了他手下小弟的救命恩人。若非响木说过冷夜是雷门足球部的成员,算是前辈,否则他是不会让她指导的。 虽然在改过自新前,这名少女也算是他的前辈就是了。 「冷夜?」 来到雷雷轩之后,她没有刻意再戴着脸上的面具,因此圆堂才轻易的将她给认了出来,「妳还活着?」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用力的,随后大大的笑了出来:「那就好。」 圆堂,表面上是个粗神经的,但其实是很心细的一个人。 「我就知道当初帮助我们的是妳。」圆堂笑嘻嘻的说着:「我一直都相信。」 「我一直都相信。」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圆堂轻易的就脱口而出。一点也不矫情,她知道,那是发自内心说出的话语。 「是吗?」歛下眼,「明天就出国了吧?」 「嗯!」热血的声音一如既往,「妳会去看比赛的吧?」 「……圆堂,谢谢你。」一直都相信着她,「比赛加油。」不过…… 冷夜站起身,但因脚下的疼痛而有些不稳。 「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似乎本质就只有恶劣的声音传入三人耳里,声音的主人伸出手揽住了她,俯首在她耳边道:「妳这样可不行,未婚妻。」 「见见朋友罢了。」心胸真狭窄。她思忖着。脚鍊既不能拿下,那么上面有追踪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妳可不能怪我心胸狭窄,要是妳一跑,心一狠,就这么把脚给锯了,我可是会很困扰的。」像是能读心的说出了她心里的话,她感觉到肩膀上的手收紧了些,「呦,这是『碎石的鹰爪』吧?好好的大哥不做,跑来踢足球做什么?」 和帮派组织比起来,混混的规模可以说是很小,而飞鹰底下有着数百名小弟,算是混混群里的小组织,但再加上他中学生的年纪的话,一切又会不同。 一个中学生底下能有数百人服从,即使是个小规模的混混组织,也不得不让人另眼相看。 因此,就算只是个小角色,飞鹰在外的「碎石的鹰爪」的称号,声名倒也不低。 闻言,飞鷹抿唇,但他也知道红髮少年并不是个好惹的,只得咬牙,不作声。 「佐佐木,我饿了。」她开口,化解了可能会迸发的冲突。眼角余光瞄到了揽住自己的那只手上的戒指,「想吃拉面。」 「……好啊。」佐佐木瞇起眼,再度收紧了手,痛得她都皱起眉头,尤其她现在还算是个重伤后的病患。 「我也该『感谢』一下雷雷轩老板这阵子的照顾。」 * 「真有这么好吃?」佐佐木看着冷夜进食的模样,撑着头,「在我家就是吃什么吐什么的鬼样。」好歹也是从外面聘请的厨师。 「……你吃吃看。」吃得下去才有鬼。冷夜默默地吞下了口中的拉面。 挑起眉,佐佐木看了眼前还没被动过的拉面,眨了眨那充满恶意的银眸,选择了动筷,在吃了第一口后,顿了顿,便继续了手上的动作。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吃下这种看起来这么廉价的东西。 佐佐木看着已空的拉面碗,瞇起眼。 「看在你救了本大爷的未婚妻的份上,」佐佐木擦了擦嘴,轻咳一声:「哪天你这条老命快没了的时候,本大爷会救你一命的。」 「你这家伙,什么意思!」飞鹰猛地站了起来,却被响木抬手制止。 冷哼了声,佐佐木背对着她蹲了下来,「上来。」 「……」她盯着眼前的人停格的样子,并没有动作。 「冷夜并不想跟你走,还是请你离开吧!」良久,圆堂正色道。 「圆堂守,你要庆幸老子今天心情好,你们这几个人没丢了项上人头算是命大。」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佐佐木转身直接抱起了冷夜。 「冷夜──」「圓堂,请替我保密。」 她打断了圆堂的话,示意对方自己不会有事,便在众人的目光下被带离。 请替她保密,她还活着的事实。 * 「为什么不坐车?」 对于已经抱着她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佐佐木,她忍不住提出了疑问。 「我想知道,这段距离到底是多长。」佐佐木的声音依然戴有着令人不舒服的口吻,可语气里多了几分疑惑。 闻言,她瞬间沉默了下来。 一路上,相对无声。 他们走了一日一夜,佐佐木早已从抱着她的姿势改为背负。「冷夜,」佐佐木忽然开口:「妳要是再跑走,我不介意再上脚镣和手铐。」 「妳是我的所有物。」脚下一顿,佐佐木偏过头望向她。 「如果把妳的脚剁了妳才会在我身边,那么,我会毫不犹豫挥刀而下。」 ☆、破碎 她曾经认为,三年,不过弹指之间。 她被软禁的房间内,条件并不差,为了让她养伤,佐佐木威胁她,如果离开房间一步,他就会杀了一个照料她的人。 ──他很清楚,比起自己,她会选择救下无辜之人的性命。 日复一日,除了吃,就是睡,什么也不能做。没有通讯,能接触到外面事物的只有房间内的一台电视。 她每天唯一的休闲就是看着运动频道,看闪电日本的比赛。惊讶的是,她的好友因为本身曾是美国青少足球队破例招收的女球员的关系,在美国代表队竟是以战术指导员兼球员的身分比赛。 看着电视机里曾经的伙伴们度过了一次又一次的难关,最终,圆堂和自己的爷爷──圆堂大介,所带领的队伍小巨人队进行决赛,经历许多波折,拿下了胜利。 她一直都知道,圆堂大介还活着,是因为当初的好奇,她才意外得知的,但不是很放在心上,就这么让事情过去了。 而因为赤足行走数日无休,接起的筋脉又一次的磨损,一直到两年后,才从能够落地到能够小幅跑步。 两年了。 她已经十六,至今仍然在这一方角落。 佐佐木这两年来对她算是不错了,除了外出,任何要求他都一口答应,虽然她几乎不曾要过什么。 两年,过的是如此平静。 只是越平静,她越提心吊胆。 打开电视,转到相同的频道,将目光锁定在那拥有米白色头发的少年身上,两年过去,拥有厉害球技的他理所当然的被选入足球队的代表,他抽高了不少,皮肤也晒黑了些,唯一没有变过的是在球场上的全力以赴。 两年了啊…… 思绪恍惚的抽离,待她重新拉回时,只见佐佐木怒视着她,手上的遥控器被他狠狠捏着,接着「啪嚓」一声,断成了两半。 她忽觉不妙,起身就要跑,却忘了自己如今的程度哪里是佐佐木的对手?于是很快地被一把抓住,丢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之上! 她几乎能百分百的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可她却无力逃脱…… 「放开我!」她的双手被佐佐木反扣在上,她下意识地抬脚一踢,佐佐木也早已预料到了动作,另一只手轻易的制伏。 「两年了!妳眼里依旧只有那个王八蛋!」银眸带着狠戾,视线落在冷夜无名指上那明显无法愈合的细小伤口。 当年,面对他的条件,她几乎是毫不怀疑的就挥刀自残,而他将她带回组织里,却被医师告知无名指上的戒指必须拔下,因为和受伤的筋脉相连,否则会有即便右手筋脉接回,还是可能再次受损的风险。 两年了,当初在他将她背回组织里后,下令把那些负责饮食的厨师都杀了,可她阻止了他,他才难得的只是废了每一个厨师的一根手指头。在全面撤换后的饮食显然的符合了她的胃口,瘦得像是皮包骨的她,在他的强迫下正常吃着三餐,身体恢复机能,也有了更加姣好的体态。 「两年了!我什么都让妳了,妳到底在奢求些什么!」 「放开我……」话还未完,他欺身而上,堵住了那未完的发言。 他今日完成了帮主的交接,父亲却面色铁青的告诉他这个女人只是个能够威胁敌人的筹码,如果是一时兴起那还可以,可他太顺着这个女人,让她对他予取予求。 再这样下去组织会败在他的手上,父亲对他这么说。但因为兄长早逝,只餘他一子,父亲又年事已高,不得不现在就交接。 对于父亲的一席话,他的心底已有了一把火,回到房间,看见这个女人看着电视上的特写,还怔怔出神,不由得恼怒了起来。一把将人抓起,甩到了床上。 这一甩,后续的动作就再也无法收拾。 她这一生几乎没有恐惧过任何事情。 第一次,是为了豪炎寺;第二次,便是现在。 她想过的,被囚禁必定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原本加村叔叔给她的东西令她有恃无恐,可如今…… 受过组织的训练,她应该是要不畏于现下所进行的,不知为何,她的脑海却浮现了那个人的面容。 她竟期盼着他能来救她,像是小说里的情节那般。 「放开我……」 双唇颤抖着,她如今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任人摆布,还反抗不了。 「佐佐木,求你……」 她的声音沙哑,似是在压抑着些什么,所有学过的在佐佐木面前都没有用,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才能逃离他的魔掌。 直至纯白床褥盛开血花朵朵,男人在她的耳旁喃喃低语着,却让她感到震耳欲聋。 床上女人眸里的情绪就如镜面出现了裂痕,渐渐扩大,碎裂。 当年,她的手上被套上了戒指,手指被银针贯穿,她没有哭。 当年,她自断筋脉,当着他的面,对他最疼爱的妹妹动下匕首,对着那近乎咆哮的话语,她没有哭。 当年,她被狠刺一刀,当她盼着那人回头看她一眼,却得「与我何干」这样的无情言词,她没有哭。 「妳现在求我有什么用?妳现在在这里哭又有什么用?那个王八蛋现在还在球场上驰骋——妳看!他还在为了自己的胜利欢呼着!」 「他根本不在乎妳!他抛弃了妳!」 不在乎……吗? 讽刺的是,电视上播映着那人的侧颜,喜悦之情毫无掩饰。 尘封了十六年的苦涩,终于落下了晶莹。 * 三年如梭。 ──对于曾经的认知,她不禁感到这是件可笑的事情。 自从那一日,像是水闸大开,她的泪再也没有停过。 她尝到了以泪洗面的滋味,带着泪入眠,起床却像是开启了定时机关,继续流下那一滴滴的泪水。 感受到自己的唇被另一双柔软覆了上去,这个吻是柔和而舒缓的,男人轻吮着女人有些发白的唇瓣,舌尖滑过,彷佛羽毛轻拂。 双眼朦胧,眼眶流下的泪从未止过,她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头如火的红发,还有现下罕见的带有温柔的银眸。 是错觉吧?她想。 看着眼前趋近于黑暗的景色,女人启唇,低哑却不掩其中媚态的嗓音倾泄而出,男人闻言,只是垂眸看了怀中的女人一眼。 「晚上了吗……?」 抱起了女人,男人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起伏:「妳累了,我抱妳去洗澡吧。」 银眸里再无情动,男人只是将女人抱进了浴室,替她冲洗,并未做更深入的行为。 窗外,阳光普照。 ☆、脱离 「她的眼睛如何?」那道阴沉的声音,让替她诊治的医师的那只布满皱纹的手一顿,抬起那双老眼望向佐佐木。 她瞎了。 生生把眼睛哭瞎了。 老者看着男人,淡淡说道:「帮主,能否让我这老头子和这女孩单独聊一下?」 对于这样不敬的话语,他的头早该搬了家,但他是男人自小便信赖的长辈,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他是拉拔着男人长大的长辈,他也清楚在男人的心里,对方是真真切切的将自己当作长辈在看待的。 男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多久?」 「一个小时。」闻言,冷夜缓缓抬头,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可她仍精准的对上了老者发话的位置。 「好。」她回答,打断了还想说些什么的佐佐木,令后者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许久,才又移到老者的脸上。 「……好。」最后,他还是选择顺了她的意。 * 「帮主很重视您,冷夜小姐。」老者对她说道:「不光是因为您的身分。」 「混沌其实并非外界所传那样的肮脏不堪,我们不过是为了目的而更加的不择手段罢了。」老者的两指撑开了她的眼睑,进行着每日的检查,「否则,何来的立足之地?」 轻轻应了一声,冷夜并未多作响应。 沉默依旧进行着,纸张被绞碎的声音传入耳里,她知道这次的对话已然结束,道了谢,起身离开。 「您说的对。」踏出门之际,她开口,清冷的嗓音带有些微的疲惫:「但……」不可能的。 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她,冷夜抬起头,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看见红色轮廓,随后闭上了眼。 「累了。」她说。 「……拿纱布来。」良久,佐佐木对着里头的人说道。 一层一层,她的视线由模糊转为黑暗,少了视觉,她的其他感官变得敏感许多。佐佐木将她的手拉过,勾住了自己的臂膀,一言不发,但她仍能感受到那将恶意埋藏在眸底的目光。 自从佐佐木接任了混沌帮主,个性几乎是一百八十度大翻转,除了情绪从那开始就不再显露外,就连她现在也无法猜出前者的思绪究竟是如何。 包括他对她的种种举动。 「妳可以信我。」 豪炎寺不相信妳,但妳可以相信我。 他们佇足在长廊上,她感受着他的视线,望着长廊的尽头。 隔着纱布,看见的却是无尽的黑暗。 他们走着,直到阳光曬在身上的暖意蓦然消失,她知道已到了她生活了近三年的地方。 在这四方牢笼,她吃好穿好,过着一般人的生活。 在这四方牢笼,她从少女成为了女人,也成为了── 母亲。 * 「呕──!」一次又一次的干呕声传来,她趴在马桶边上,已经吐到脑袋发昏,却还止不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瞠眸,冷夜猛然想起一件事! 奔去电视机旁,她跪坐在地,打开了电视,不断地切换频道,直到看见了今天的日期。 手,有些颤抖的轻轻覆上肚子。 她的生理期,似乎早在一星期前,就该来了…… 「冷夜小姐,这是帮主的骨肉……」 坐在老者面前,她开口:「请问能否倒一杯水给我?」 歛下眼,伸手抚着眼睑,已恢复清晰的视线落在平坦的肚皮上。 摸向胸前的项链,一个巧劲,小巧的首饰打开,里头有着一颗药丸,而她将之捏在手中。 老者活了多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冷夜手中的物品究竟为何! 「冷夜小姐──」 「我才十七。」 一句话,生生堵住了老者的嘴。 是啊,她不过十七…… 沉默了许久,冷夜见老者不语,默默地将药丸放入口中,和着水吞下,接着将胸前打开着的首饰合起,等待着预期中的疼痛。 「──妳就这么恨我?」 她被一把抓起,三年间只有听过的唯二声音,其中之一传入她的耳里。 待她缓缓将视线对上了对方,却一楞,佐佐木的情绪里有吃惊、恐惧、愤怒,还有很多,可她最为讶异的,是后者眼里的…… 还没来得及细想,她便感受到腹部狠狠一缩!歛下眼,她看见自己所站之地,已是一滩鲜血。腿间流下的艳红将她有些恍惚的意识给拉回,紧接而来的是彷佛五脏六腑被扭转撕裂般的绞痛! 当年,加村叔叔给她的盒子里面有着避孕药,而项链里头装着的是组织里研发的流产药物。 药物流产在坊间是需要长期服用才能确切排出,可她没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消耗。 在混沌里过的宛如行尸走肉的生活,直到得知了怀有身孕才将她狠狠打醒! 她不愿就在这里过完如此死寂的日子,她不要这个孩子! 就算有,也必须是和他的孩子── 在她因为过分疼痛而昏去前,她似乎看见了佐佐木的眼眶带有湿润。 是错觉吧…… * 手上提着外套,冷夜的思绪飘忽,走在大街上,她却觉得一切都好陌生。 她被佐佐木赶了出来。 「妳要走吗?好!现在就给老子滚!」 在那件事之后,过没几天,佐佐木这么对她咆嘯着。 于是,她环顾了周遭,只是拿走了三年前开始就从未再穿上的雷门运动服外套,转身离开。 「冷夜!」 她站在巨大如兽的门扉之前,佐佐木自囚禁了她三年的房内奔了出来,停在她的身后。 没有调养好的身体,站得並不太稳,但她仍然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稳住了脚步。 「妳会回来找我的。」佐佐木愤怒的对她吼着:「豪炎寺根本不爱妳!」 她无语,看似瘦弱的手推开阻碍,随着闔上的沉重,阻绝了那双盯着她的视线。 夕阳西斜,轻轻打在冷夜的侧脸,雪白的发染上了橘,蹉跎着脚步,停在了十字路口,无数个红绿灯交替,她却伫足不动。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街景,她竟觉得茫然。恍神了许久,直到红灯再次转为绿灯,惊醒了她。 「啊──终于结束训练了,为了准备明日之星足球大赛,最近前辈们都好严厉啊。」迎面走来的是穿著雷门运动服的学生,手上抱着足球,面上带有疲惫,却是笑着说这段话。 「高桥同学明明最偷懒,还敢说前辈们严厉。」其中一名女学生笑骂,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话说回来,刚创设足球部的雷门竟然是世界大赛的冠军,到现在看到足球部的历史纪录,还是不敢相信呢。」 「是啊,谁知道刚开始差点被废的足球部,竟然能够拿下世界大赛的冠军。」 「最有印象的肯定是当初帝国来挑衅的时候了!栗松前辈说过,当时雷门被击溃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是豪炎寺前辈跟冷夜前辈后来的加入,才让帝国主动放弃比赛。」 「嗯嗯!」女学生听见了已经毕业了的人名,双眼仍然放出精光:「我最崇拜冷夜学姊了!竟然能够一个人就踢进九分!对方当时可是蝉连四十年冠军而屹立不倒的帝国啊……」 「妳该不会以为自己能和冷夜前辈相提并论吧?别睡了,快醒醒!哈!」 欢语随着脚步的离去而渐渐疏远,却一字不漏地进了她的耳里,冷夜默默垂下头,原本及臀的长发,三年后长得几乎都要拖地。 三年了啊…… 她看着不知不觉间走到的地方,忽觉情却。 「……星蝶?」 闻言,她抬眸。 男人脸上的胡须几乎遮住了下半脸,她仍能一眼认出来。 此刻,热泪盈眶。 「父亲,我回来了。」 ☆、她的爱 「身体受了很大的伤害,尤其才刚经历了流产,如果不好好调养,大小姐您……会再也无法生育。」 「这样啊。」冷夜的语气淡然,但其实仔细一看,只不过是恍神罢了。 站起身,她看见一旁的落地镜,瞳孔紧缩! ──她的雪白长发,竟变得如此枯槁苍白。 彷佛,短短三年间,她一下子成了迟暮老人。 「……再麻烦您尽心了。」留下这句话后,冷夜匆匆离去。 她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 「──音?」她拨通了电话,急切的开口。 「……小蝶?」电话另一头的人有些不太确定,同样的嗓音,如今少了戾气。 「音,我……」她抬眸,看着自己房内的装饰,明明过了三年,却一切如旧,给了她安全感。 缓和了心情,她的唇一开一合,颤抖着,无声的,最后鼓起了勇气,终于发出声音。 「我,看不见了。」 「小蝶,妳说什么?」水岛的声音带有惊讶,或有迟疑。 「……没什么。」她抚着毫无光泽的白发,停顿了许久,说道。 「是吗?」似乎是明白她并不想多说些什么,水岛扯开了话题:「我把霜乐带去组织里了。是帮主亲自带的。」 「父亲?」她一楞,自从她回归组织后,明明身体还很健朗,父亲却开始将组织里的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意欲交接。 「音,她还小。而且……」妳不是很讨厌她吗? 组织里的事务繁忙,她并没有空余的时间去查找近几年水岛究竟过得如何,再加上调养身体,医生要求她一天必须休息至少八小时以上,吃着各种补身体的药膳,自然不了解她被囚禁后的每个人的发展。 「小蝶,有太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包括父亲的去世……」水岛的声音渐弱,有些惆怅,「也包括……贾尔席多的死。」 闻言,她立时打开笔电,靠在床板,手指飞快的输入了关键词,果不其然,出现了三年前第一届全国大赛的背后,作为石油大商的贾尔席多兼任足球大会的主席,企图操控比赛造成国与国之间的对立,进而造成冲突爆发战争。 如今石油短缺,在他名下的油田产量也越来越少,只要引起战争,就需要大量的武器,同时他也收购了大型制造武器的工厂,如此一来,他的计谋一旦成功,就能够赢取暴利。 「父亲,为贾尔席多做事。」 手指一顿,她的视线落在了突然出现的新闻直播画面。 「石油大商贾尔席多暴毙!目前不知死因为何,还有待警方釐清。」 「我第一次做事连后果会是如何都从未想过,但是我很高兴!」水岛低低笑着,隐隐约约有些疯狂:「贾尔席多死了,我终于能好好做该做的事情了……」 「音……」 「小蝶,人生一定要疯狂一次!」语毕,水岛挂断了电话,也没有和她道别。 而这一句话,让她在数年后亲手制造了对立与冲突,逼迫了爱她的人选择了不归路,也让她爱的人面临艰难抉择。 * 三年,在她回归组织后又过了三年。 「……圆堂?」她看着在自己面前的圆堂,有些诧异。 那人还是一样的好辨认,头上绑着的橘红色头巾总是他的标志。 「冷夜?」圆堂看着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像是了解了什么,却并没有多嘴,只是笑问:「我正要去瞳子教练的育幼院,妳要不要一起去?对了,有个孩子挺厉害的,听说她的父亲是个教练。」 「叫什么?」 「佐藤。」圆堂抹了抹鼻子,咧嘴一笑:「佐藤乐奈。」 『父亲为霜乐改名了,叫佐藤乐奈。』 点点头,她起步跟上,「走吧。」 「呦,樂奈!」圆堂的声音几乎是在看见那孩子之后便发了出来,而那孩子抬头一望,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冷夜,冷夜星蝶,可以叫她小蝶。」 不仅仅是因为眼前这个孩子是好友的妹妹,她更加好奇的是为何父亲会选择亲自带着这孩子成长。 「这孩子就是你讚不绝口的佐藤吗?」她看着拥有一头紫髮的佐藤,开口:「借我。」 佐藤一楞,而她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改了心意,「算了,我看看妳的控球技巧吧。」 虽然她的手脚筋脉均曾断裂并接合,但论球技,其实她并没有退步太多。在这几年,她拾回了七成的技巧,却也无法继续进步了。 冷夜有些漫不经心的抢夺着佐藤脚下的球,佐藤牢牢的将球控制在自身,她也不在意,只是在思考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要亲自教导对方。 一个逼近,那孩子慌了手脚,这一瞬她便夺走了球。 「不合格。」组织里最忌讳的情绪的流露,而这孩子并不懂得拿捏分寸,「少了心。」应该要屏除内心多余的情感,否则会让自己陷入危机之中。 语毕,她转身离开。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那孩子不知是拥有什么样的魔力,让她牵挂在心上,偶尔,她会到育幼院教导她足球技巧,甚至是将自己的必杀技都教给了她。 「星蝶,妳知道为什么我亲自带那孩子吗?」父亲捻熄了手中的菸,「那孩子有『心』。」 「音魄把只有三岁的佐藤带到我面前,求我收留她。我问了那个小娃娃的想法,而她的回复,让我想起了妳的过去。」 「她问我,音魄是否会因为她的加入而有任何危险,我告诉她,如果没有意外并不会。」父亲的目光透过了袅袅白烟望向她,「妳猜猜她回了什么?」 见她不语,父亲继续说道,语气缓慢地:「她说……」 「『那么,我已经没有东西可以失去了。』」吐出了一口雾,而她闻着空气中的淡淡菸味,不语。 「那孩子有『心』啊,妳要我怎么舍得让她从此失去,步上妳的后尘?」 * 又是一个三年。 『豪炎寺根本不爱妳!』 这句话,在这六年里就如噩梦般的不断出现。 『你信我吗,修也?』 『妳根本就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顾旁人的冷血之人!』 『妳真的爱过、在乎过人吗!』 她爱他,可是,他爱她吗? 夕阳点缀着黄昏,将道路上一丝淡淡春意悄然隐逝在朦胧的夜幕中。 夜更深了,风自大门跨步进来,似乎在匆忙间又从窗口跨步出去,只留下了一脸迷疑的清凉和一串铃声。 轻轻的,男人的房门被推开,铃铛聲伴随着每一个脚步响起,在床上熟睡着的男人毫无所觉,直到「喀」的一声,房门被关起,他才微微皱起眉头,眼皮终于开了一个缝隙,在看见人影后,惊得翻身坐起! 「……蝶?」 他的皮肤黑了许多,是很健康的小麦色,白发有部分挑染了蓝,左耳戴着耳环。 她知道,现在的少年足球早已和当初他们的自由足球有所不同,有了第五部门的设立,而眼前这个男人,化名为石户修二,潜入第五部门成为了圣帝,带着她的好友的妹妹佐藤樂奈,成为卧底。 她知道这些,却不懂为什么他要带着佐藤加入这么危险的地方,但这些,并不是她现在来到这里想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修也。」她的声音很轻,轻的让他几乎都听不见。 她想知道的是…… 「修也……」 他究竟,爱不爱她? 她不是……死了吗? 她的脚步是无声的,可踝上的铃铛作响,似乎是提醒着他这并不是梦。 她微凉的唇覆上了他的,他甚至没来的及思考,双手便将那人拥进怀里。 她穿著的是乳白色丝绸睡裙,在那之下,只有贴身的内衣裤,再无其他。 他用力的吸吮着唇瓣,双舌交缠于口中,彷佛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整个世界成了他们两人的伊甸园。 衣衫尽褪,她被他紧紧的抱在怀中,双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九年过去,他的身体变得结实,些许汗味渗出,透着诱人的男人味。 「修也……」 「我爱你,修也……」女人轻抚着男人的颊,那双黑如宝石般的眼看进了男人的眸底,明明是微凉的唇瓣,却吐出了炽热的话语。 但是,她此刻却流下了泪。 「……对不起。」 他说。 那句对不起,她不想探究是什么意思,她怕,怕失望。 『豪炎寺根本不爱妳!』 她怕,佐佐木这句话始终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总觉得把豪炎寺往渣的属性写去了…… 本章同样有删减,欲看原章节请去POPO搜寻本书,内有完整剧情。 ☆、生子 「我说过妳会回来找我的。」红髮男人看着她。 她看着佐佐木,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混沌已经被我渗透,你只有两条路能走。」 「妳!」佐佐木的银眸带有震惊,随即想起了近几年组织里的各个产业陆续被吞并,或是营运失败,甚至是内部出现了奸细,将芯片人的研究给泄漏出去…… ──都是她做的? 他此刻突然很想笑,原来,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过。 「妳想要我如何?」 「替我确认一件事。」她说,抚上了还尚平坦的肚子,「最后混沌总是会被冰夜月并吞,你可以选择结局是否好看。」 「让『他』有三个选择,如果不是我要的答案,我就答应你两个要求。」 「包括要了妳的命?」见她点头,他的内心却是凄然一笑,「……好。」 「如果是我要的,那么我会留你全尸。」 「妳──就不怕?」不怕他反悔,甚至不怕他强硬的让她留下,再次囚禁她? 以她现在的实力,若是他要强留,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佐佐木,」她站在门前,背对着他,「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语毕,她推开大门,在佐佐木的怔怔凝望下,关上了在那之后的疯狂大笑。 因为爱,才有了怖;因为爱,才有了忧;因为爱,才有了愁;因为爱,才有了恨。如果不曾拥有这些贪恨嗔痴,那么也代表着──从来都没有爱过。 从来──都没有! 爱的相反不是恨,而是冷漠。 * 「不好意思!打烊了──呃?」紫色飞机头上绑着白色布巾,男人抬眸望向门口的女人,愕然:「冷夜前辈?」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拘谨。」铃铛作响,她坐在了座位上,「一碗拉面,飞鹰老板。」 已经是打烊时间,店内并没有其他客人,飞鹰沉默了许久,将原本收拾好的器具再次放回原位,转过身做了碗拉面给她。 窸窣的声音破坏了这片宁静,明明是很细微的声响,却越发的震耳欲聋。 「你还记得,我当年救了你的小弟们一命吗?」黑眸略抬,对上飞鹰,而后者顿了顿,应了声。 「……这次,能请你救我们一命吗?」搁在桌上的指尖收紧,有些泛白。 「救我们……母子一命。」 在那一夜之前,她和音继承了帮主与副帮主一位,而在那一夜之后,她便没有再回去组织里过。 佐佐木知道了她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绝对不会放过的。 她待在雷雷轩学习厨艺,作为报答。许多客人来来去去,看见多了这么一个女人在帮助老板,打趣的问飞鹰何时有了漂亮老婆,而对于此,在她的示意下,飞鹰并没有多做响应。 一开始的一个两个,到渐渐传出了雷雷轩老板有了个妻子,还有了身孕。甚至,连回到帝国作为教练的曾经的队友也为此来到了雷雷轩。 「──冷夜?」怎么可能?她不是── 对此,鬼道沒得到回答,只看见冷夜的微微一笑。 无数个夜晚,在飞鹰的保护下,佐佐木派来的人都被打发回去,她与腹中的孩子才得以安然成长,临盆前,飞鹰还特意为她找了传统的产婆接生。 医院并不安全,而且在医院,还有豪炎寺胜也…… 任何会有交集的,会影响到她之后所有决定的,都不行! 怀胎十月,好不容易,冷夜终于要生产了。关于冷夜生产所需的一切事务,飞鹰早已都打点得好好的,现在就只差把孩子给顺利生下来这道关卡。 但这最后一道关卡,偏偏是最危险、最无法掌握的── 「啊……」 房内,承受着强烈阵痛的冷夜连连发出了细小的尖叫声,咬住了口中的毛巾,硬生生的将痛苦给吞回肚子里。 一盆盆被血染红的水被端出,从早到晚,产婆以及帮忙的助手在房间进进出出。冷夜已经叫到连毛巾都无法咬住,声嘶力竭,孩子却依旧连头都没有探出。 「再这样下去,她的状况会非常危险,母子都有可能性命不保呀!必须赶紧送医院才行!」 产婆抹了一把冷汗,在现代,她想也没想过还有人要产婆接生,好好的医院不去,偏偏要她这个老婆子带着几个助手来接生。 「飞鹰!不、不去……不去、医院……」冷夜艰难的说出话,接着昏了过去。 「冷夜前辈!冷夜前辈!」见状,飞鹰跪坐在冷夜身旁,拍了拍脸颊,才使冷夜迷迷糊糊地转醒,「冷夜前辈,坚持下去!」 坚持……这是,她和他的孩子…… 倏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们面前,红发银眸,手执枪枝,没有任何言语,推开了保险,一枪便射死其中一个助手。 见状,产婆与其余数人害怕得跌坐在地,惊得都忘了自己原本该做的事。 「你这家伙!为了一己之私要害得一尸两命吗!」闻言,男人眉一挑,把枪口转向飞鹰,后者却一点也不畏惧,緊皺著眉透过準心看着他。 然而在男人带着枪的震慑下,产婆与其助手并不敢有所动作,被角湿漉漉的,是一滩血水顺其蔓延而下,冷夜攥紧手中的被子,而男人就在身侧,她连一个眼神都难以丢给对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早已身心俱疲,无力再去思考这个孩子是否能够平安生下。三更时分,当周围彻底没了声音,众人都进入睡眠时,腹部的抽痛更加的厉害,她却连喊叫的力气也没了。 霎那,眼角余光看见了男人从自己的军靴中抽出了一把匕首,拿出一块白布擦拭,她彷佛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尽。 男人高抬起手,匕首向下,猛然一刺── 「不──」 * 她站在幽暗处,听着正弹着玻璃材质钢琴的绯发女孩演奏小星星变奏曲,简单的旋律渐渐复杂,回荡在室内空间,每一次的循环就像是一个过渡期,形容人生的起承转合,总归而言,结局是让人笑着的。 「白龙,我还可以弹琴。」女孩抱紧了身旁的白发男孩,流着泪,脸上却是带着笑容。 而男孩对女孩的温柔笑容竟让她心生妒意。 ──她付出了这么多,那人却连一个笑容都未曾给过。 视线落在了女孩的身上,她黑如宝石般的眼越发深沉。 她知道这样的决定最终都会让人受伤,但是,人生总要有一次疯狂。 所以,对不起了,音…… * 「旷世奇才贝多芬!」 「太阳神阿波罗!」橘发男孩对上了佐藤,「小乐乐,使出妳真正的化身吧!」 她看着现在的少年少女们所踢的足球,依靠着内心而激发出的力量,是吗? 那个孩子,在害怕。 「守哥哥,你告诉我,不是你们害死爸爸的。你们没有去贾尔席多的府邸盗取数据,没有让贾尔席多就此把爸爸给杀了!」 「……乐奈,对不起。」 「我的旷世奇才贝多芬,使不出来……」 「不能用那个,不可以在太阳面前用那个……」 那孩子有「心」,在那之中也潜藏着极大的力量,需要特别的契机,才能够让那孩子完美的掌控力量。 如果没有人要做,那么她来吧,这是她能够为好友做的一点补偿。 * 这一次的怀孕在她意料之外,可她最后仍然决定生下了孩子。 是个男孩,眉眼之间,是如此的像他…… 佐佐木看著她手中的婴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说道:「开始吧。」 「据我所知,混沌的资金并不足以完整的研究出芯片人,我很好奇,你背后的金主是谁,佐佐木?」好友的声音冷静,让她会心一笑。 待在组织里十年了,她的好友成了正式的一员,不再如当年那样莽撞。 而她果然是她的挚友,看见了她的出现,就知道了她想干什么,即便会伤害她。 「小蝶,妳在玩命。」 她应了声,走出了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地方,浅浅一笑:「音,我是赌命,没有在开玩笑。」 「毕竟,我现在与死人也没有差上多少。」 明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让自己彻底失望的那一个选项,她却仍然奋不顾身的下了决定,进续前行。 宁愿粉身碎骨,她也不愿就此苟活。 「佐佐木,锁定目标,佐藤乐奈。」 她见过在佐藤这孩子昏迷之前和雷门之间的战斗,也看见了好友对于雷门的执着与仇恨,于是更加助长了她此刻的行动意念。 「音奈,她是妳妹妹!妳怎么舍得置她于危险之中──」 「鬼道有人!你是不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 而这次的赌博,她相信不只是她,还有很多的答案,需要被揭晓。 「音,妳准备好了吗?」她的视线落在了白发男孩的身上,思绪渐渐飘远,「那么,就开始吧。」 * 「妳是……」白发男孩望着她,视线落在她抱着婴孩的手上。 「叫白龙,是吗?」目光停留在怀中的孩子,她开口:「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这个忙,不但对佐藤有帮助,你也能够得到你想知道,却从来没有向她要过的答案。」语落,白龙猛然回头,看着在门后依然昏迷着的绯发女孩。 「我会让她更能够掌控自己的力量,而你也能够知道佐藤对你究竟是不是喜欢,但是,代价是你会受伤。」 「如何?」 不得不说,她的确很能够观察人心,这两個条件,前者是白龙发现却不知该如何帮助佐藤,后者则是白龙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答案。 ──他怕,自己不过是取代剑城京介的备胎罢了。 「……好。」 ☆、回家 战斗没有停止,令她意外的是,佐佐木竟然以己身去做实验,作为第一个芯片人去参与这场战斗。 她答应资助芯片人的研究,而佐佐木为她办事,但她却从来没有要佐佐木亲自去当实验体。 在为她办事期间,佐佐木手下之人都必须听她的指示行动。 撇开视线,她对身旁的黑衣人下了指示,抬手便对白发男孩射出暗器! 白龙的腹部被匕首穿插出了個洞,鲜血的艳红刺激了佐藤,进而使她的化身暴走。 如她预料之中。 「白龙就不会说说好听话吗?」 「我说过最好听的话……小乐早就,早就听过了……」 「小乐,我喜欢妳……」 瞳孔微缩,她同样看见了在对面的米白发男人怔怔的望着她。 现场狂风骤起,中断了战斗,佐藤身后墨绿色不规则的庞然大物朝着未知的型态形成,令人心中充满恐惧。 那孩子的化身,觉醒了。 「这是什么情况,化身怎么会暴走,不是已经能够自由收放了吗?」水岛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的笑,恍然道:「小蝶,难道妳──」 狂风扰乱视线,她却连眼也不眨,垂首将怀中的孩子身上的棉被给盖好,不为所动。 甚至当那孩子暴走的化身往他们砍去时,她也一点都不在乎。 这个决定中的每一步,她都掌握在手中。 所有。 肋下三寸,可以使人大量出血,制造出假死状态蒙混视听,就如她当年,被佐佐木刺入腹中的那一刀一样。 「抓住。」 她命令黑衣人将佐藤挟持在夕香身旁。 佐佐木很聪明,她只说了三个选择,而前者便把豪炎寺夕香也抓来。 「星蝶姊姊……」 而她对于夕香的呼喊,视若无睹。 相对於夕香,那孩子倒是冷静多了。她一眼就看出了她怀中的孩子是豪炎寺的,也在转瞬间明白了她为何策划了这场伤人伤己的行动。 「冷夜星蝶,妳疯了吗?」而他,就如当年,为了夕香而对她咆啸着:「快把夕香和霜乐放了!」 「你信我吗,修也?」 「……妳要是真做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妳。冷夜星蝶。」 「修也,选一个吧?」逗弄着怀中的孩子,她连抬头也没有:「我想知道,当修也只剩下一个选择时,你会救下谁?」 鬼道皱着眉头,说她强人所难。而她笑了:「当年,我的选择也只有一个,怎么没有人替我说话?」 「而当我好不容易选择了,却被我的爱人赶走,要我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 此刻,她想起了当年水岛哭着对她说自己被抛下,从此走在暗无天日的道路上,即便回头,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画面。 她的思绪有些恍惚,十年前的画面似乎和现在重迭在一起,而她也一步一步,走入了那黑不见底的深渊。 『若妳胆敢这么做,就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妳怎么可以! 妳怎么可以让夕香──!』 『我早该知道的,妳根本没有心,从头到尾。亏我还以为妳变了……但是,我错了!』 『妳根本就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顾旁人的冷血之人!』 那个男人咬着牙,和她相同的黑眸里透露出他并不想做下抉择。 「蝶,我……」「好了,修也快选吧。」 而她不想听他的辩解,打断了话语,淡淡说道。 「夕香。」豪炎寺看了夕香一眼,再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而我自己,代替霜乐。」 没有任何犹豫啊…… 「修也哥哥,别选我!有三个选项!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够了,乐灵。」 她唤出了那孩子在组织里的代号,对怀中的孩子施展了催眠術,静静的看着孩子的眼皮逐渐沉重,慢慢睡去。 孩子,你知道吗?是你的爸爸不要了你。 他从来不爱妈妈,也从来不爱你。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她望向佐佐木:「你知道我不会把他的命交出去的。」 舔了舔嘴唇,佐佐木的声音带着嘲讽:「真是想不到,十年后妳得到的依旧是心伤。」 嘲讽着她,也嘲讽着他。 「与你无关。」冷夜面无表情:「让混沌完全服从的条件。」 「豪炎寺,我真好奇,到底你哪里好,好到冷夜连命都不要了?要知道,她的命可是很值钱的哪……」佐佐木失笑,眼神透过了冷夜,望向豪炎寺。 「佐佐木,废话少说。」冷夜打断了话语。 「和我在一起。」话锋一转,他的手轻轻覆上冷夜的颊,语气顿时温柔了起来。而他的无名指上,根部有一个小洞,自上而下的垂直穿过了手指。 早在那年她的离去,他便拔下了戒指。 她不会是他的妻,有了这戒指,又有何用? 「不可能。」没有任何思考,冷夜一秒拒绝。 他听见了这几乎不曾犹豫的回答,咬牙:「那么把妳的眼挖下来!我要妳的眼,日日夜夜都只能看着我!」原以为会得到同样答案的他,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 「这个可以。」接着挪了挪孩子的位置到左手上,她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成勾状,朝自己的右眼而去! 「小蝶,当初,妳说妳看不见时,就已经瞎了,是吗?」 水岛的声音震惊,也有些无力,赫然失笑,仰首,将手掌覆在自己的双眼上。 『右眼瞎了?』她在纸上写着,而左眼微弱的视力看见了老者的肯定回复,复又写道:『义眼。」 『您可以等待适合的□□。』老者在纸上写道,而她摇摇头。 她要留下这刻骨的伤痕,好随时提醒自己…… 提醒自己什么呢?她其实当时并不是很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别告诉佐佐木。』她最后对老者这么写道。 纸张被绞碎,这并不让人讨厌的声响,将她的思绪,缓缓拉回现实。 在这个瞬间,他明白了所有的事。 当年,在她失明时,她便失去了右眼,保有左眼的视力,并把右边的肉眼挖去,装上了义眼,并且连同了拉拔他长大的老者,一起骗了他! 是算好了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吗?也忒恐怖! 其实这只是冷夜无心之举,但佐佐木并不知情,愣是把这件事也当作是她的计算之一。 「左眼还看得到。」她的回答依旧简短,仅剩的那只眼看着他:「把眼睛交给你是不行的,会对我的生活造成影响。看够了的话,我可以把我的义眼装回去了吗?」 可以把我的义眼装回去了吗? 那是毫无所谓的语气,而仅仅十秒,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世纪那般的长。 「好,很好,好一个豪炎寺,好一个豪炎寺修也!」 他笑了,疯狂的笑了!他拍着手,佩服的五体投地。 ──凭什么,豪炎寺修也可以得到她这样的爱! 「十年前,你不要了冷夜;十年后,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你简直比混沌里那些做实验的人还要畜生!」 当年的那刀,是他心软,想过如果豪炎寺就此回头,带走了冷夜,那便罢了。 『妳可以信我。』 后来的几年,他这么对她说。 『──如何信?』 她问。 他却无从回答。 而就在前阵子,冷夜拚尽了全力,却还生不出孩子,他刺下了那刀! ──剖开了冷夜的肚子! 『妳敢不敢信我?』他问她,刀尖已经刺入了肚皮。 『我已经……』她的声音很虚弱,虚弱到他都要以为她随时就会死去,『没有后退、的余地……』 在射下那一枪时,他是真真切切有过把所有人都杀了、结束一切的想法,却在看见了那张苍白的面孔,惯有的狠心在她面前消失无踪。 『你会为了她,葬送了混沌!』 父亲说的没有错,他的确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混沌给葬送了,甚至是双手奉獻给那个女人。 可他不悔! 『千万不要爱一个女人,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她,那么就占有她、囚禁她,让她眼中只能有你就好了。』 交接帮主的那年,父亲如此告诫他,他照做了。 这个女人,就是□□。 是让他一旦触碰便上瘾的毒,明知会死,却仍像飞蛾,毫不犹豫地扑向火。 他看过多少腥风血雨,竟差点败在了一个女人腹中汩汩流出的鲜血。 孩子生出来了,被他剖开肚子取出,而他巍巍颤顫地拿出了他早已准备好的医疗用针线,将线穿过了针头。 老者告诉他,经历了流产的冷夜,下一次的生育极有可能会难产。于是他疯狂的念着书籍,所有生育所需的知识被他完全吸收,甚至,拿了旁人作为实验体学习缝合的技巧。 ──直到最后,他竟发现她哭也好,她笑也罢,只要她好好的,他便也好了。 『佐佐木……』她气若游丝,说出的话却像劑强心针,让他拿着针线的手不再颤抖,『我……信你……』 孩子生了,她,也活下来了。 「佐佐木,都要自爆了,话还这么多。」 「因为!」他几乎都要流下了泪,可作为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我爱妳啊!我爱了妳十年啊!」 「是吗?」她听见了他的话,终于正眼看向他:「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 辛苦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在她口里不冷不热的说出,让他的心转眼间回归平静。 她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爱她…… 她看着佐佐木倒下,对她伸出了手:「冷夜……当初提的是两个条件,现在,我要提出第二个。」 第一个要求,在他的疯狂之下,她挖出了义眼。 「你说。」她跪坐在地,第一次如此郑重的看着佐佐木。 「妳能不能……」佐佐木的手再次覆上了她的颊:「妳能不能,别再爱豪炎寺了?」 「佐佐木,我已经没有心了。」 早在那句「与我何干」时,早在那句「对不起」时,早在那句「选择夕香,而我代替霜乐」时,碎得千疮百孔,碎得体无完肤。 「那,我给妳我的心,爱谁都好,能不能……别再爱他了?」语毕,手成爪,就要伸向自己的胸口,被冷夜抓住阻止。 「还记得我当初说的话吗?我说过要留你全尸。」 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所以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杀了他。明明是生长在如此黑暗的环境,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性子,他也偏偏就这么爱上了她。 ──妳要我怎么能不爱妳? 「这样啊。」佐佐木轻笑了一声,他的声音恢复正常:「那么第二個条件就不算成立吧,我换一个……把我,葬在妳住的地方附近,陪我说话,一个月。」 作为晶片人的悲哀,是一旦失败,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唯有自爆一途。 这也意味着,那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我答应你。」沉默了许久,她答应了他。 「从现在起,混沌隶属于冰夜月,为妳卖命。」他拿出了象征混沌最高负责人的印鉴,眼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对她轻声说道。 其实是有的,不过,在当初的朦胧视线中错过了而已。 对此,她的心狠狠一颤,最终只是抿起唇,接过了他手中的物品,「佐佐木,值得吗?」 「如果我不是晶片人,妳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问她,拇指指腹流连在她的颊上,彷佛视她如珍宝,「不,我还是别听答案了。」 「星蝶,让我自私的喊妳这么一回吧……」他的语气渐缓,声音细小的几乎都要听不见,而她忍不住俯身,「能不能,唤一次我的名?」 「我曾见过一本中文书,上面说着五、二、零这三个数字有着谐音,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他的银眸看进了那只只剩下黑色瞳孔的眼。 这一次,他终于能在他深爱之人的眼里,看见自己了。 「是『我爱妳』。」 他看见她的瞳孔一缩,而他等着,等了好久好久,等到他都要以为等不到她的响应,她才启唇。 一直以来都是微凉体温的她,口中吐出了他觉得是这世界上最动听、最炽热的情话。 「次郎。」 她唤了他的名。 他们靠得很近很近,而在她眼中,他看见自己笑了,笑她这十年来的相思负累決絕执着,笑她这十年来的辛酸怨尤痛苦委屈,笑她的痴情,也笑自己的无奈。 「你知道吗?我想过的。如果我得到的依旧是失望……」她俯在他的耳旁呢喃着:「我想尝试着,爱你……」 可是你知道吗?当你提出了那个要求,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拒绝了你。 我要如何才能够放下这一切的执着念想,要如何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年所追求的东西? 他听见了,也懂了。笑着垂下了手,阖上眼。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 在偏远郊区,有一处挖了方整的空地,她将手中的骨灰罈放在那之中,而孩子则是由豪炎寺抱着,视线落在了足踝上的脚炼,是三码解密。 『我曾见过一本中文书,上面说着五、二、零这三個数字有着谐音,妳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她的手,轻轻拨弄着密码锁,转动数字。 『是「我爱妳」。』 轻轻的,「喀」的一声,束缚了她数年的感情,脱落。 五、二、零。 依旧是那简洁的装饰,他做事总是符合着她的喜好…… 『「我爱妳」。』 她亲手埋葬,埋葬了他对她的爱,也将曾经的信任,一并埋葬。 蓦然想起了这个男人曾问过她的一句话:「『妳觉得小鸟飞不过沧海的原因是什么?』 当年,她回答:『因为小鸟没有飞过沧海的勇气。』 现在,她懂了。 「十年后,我才懂了小鸟究竟为什么飞不过沧海。」她轻轻抚着碑身,启唇喃喃:「小鸟飞不过沧海,是因为……」 「沧海的那一头,早已没了等待。」 就如他对她的爱,早已没了等待。 墓碑上刻着佐佐木的名字,她盯着那墓碑许久,起身,望向豪炎寺。 「走吧。」她背对着那墓碑,与豪炎寺并肩而行,「回家吧。」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他们缓缓踱步,离开了那座墓碑,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妳可以信我。』 那个男人的声音,彷佛还在她耳边回荡着。 「想好名字了吗?」女人询问着男人,而似乎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复又开口:「我想好名字了。」 而,风将她的声音吹散,虚无缥缈,但也似乎透过了风,吹到了遥远的彼岸…… 「豪炎寺信郎。」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明天有后记唷(笑) ☆、后记 【信爱成瘾】完结了!我却觉得有些伤感。 虽然明明是我决定这么写剧情的,而自己也有着操控剧情走向的能力,但还是决定了结局。 每个人的爱都有着执着,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水岛的爱是决然的,我想大概是非爱即恨吧,暂且不提爱情方面,水岛对于亲情的希冀,就像是在沙漠中迷路了许久的旅人,渴望着绿洲。 为了博取父亲的注意,水岛叛逆的加入了雷门以及冰夜月,选择和影山对立,在她狂傲的表面之下,是被她深深埋藏的自卑。她自卑,因为父亲的不认可,她明明有着高强的实力,为了父亲而拚命苦练,只为得一个目光或是一句称赞,然而,这些从来都不属于她。 水岛看似什么都有,有令人羡慕的球技,还作为例外的被选入美国少足,成为了国家代表队的成员——那又如何? 这一切,于水岛而言都不及影山的一句称赞,即便是「最完美的作品」也好,或许她还能安慰自己有着利用价值,但是,影山却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 在那之后,外星学园的最后,水岛最终选择了利用异形之石,支持自己的身体进行这也许是最后一场的比赛。那是发自她内心最深沉最深处的渴望,可最后仍然是心碎收场。 水岛就像是那群创世纪的孩子们,做出的一切都是为了名为父亲的那人,却对自己更加决绝的不顾后果,她和冷夜跟佐佐木是相像的,只是她的心狠除了对外,对己是更加苛刻。 冷夜对豪炎寺的爱是自私的,是不顾后果的,或者该说,明知道后果会是如何,只要豪炎寺以及他所在乎的人不会受伤,她就会果断的下了决定。 不论是一开始为了豪炎寺与夕香能够全身而退选择联姻,或者是在后来以拟真的义肢骗过豪炎寺让他对自己失望。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豪炎寺,而非自己。 和曙光里的佐藤不同,佐藤是对人心软,对自己心狠,而冷夜却是对人狠,对自己也狠。 被佐佐木囚禁的三年里,冷夜被迫成为了佐佐木的禁脔,加村给的避孕药早就被佐佐木搜出而且丢了,她从战战兢兢,到被迫从少女转为女人,一直到最后怀孕了才猛然惊醒,为了离开混沌,她明知道自己所在之处都有佐佐木的监视,还是决绝的在佐佐木面前吃下了流产药物,却也在最后才看见佐佐木对她的心疼与爱。 冷夜哭瞎了眼,却不打算等待其他合适的□□的捐赠,而是透过笔纸和老者说要装上义眼。也许只是因为她并不认为少了一只眼睛代表了些什么,也或许,她当初早已心如死灰。 她流下的泪,是因为佐佐木的侵犯,还是为了豪炎寺从不知她付出了这么多而哭泣,我想,就交由读者们猜测了。 在后来脱离了囚禁,冷夜就将佐佐木对自己是爱给计算在后来策划的行动里,唯一在计算之外的是佐佐木竟然选择成为了晶片人。而成为晶片人是再也回不去的,只要稍有一个失误,作为实验体的那人就等于没了后半辈子。 她总归还是自私的,即便她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豪炎寺,但她自私到让水岛与自己为敌,还必须让对方在自己与佐藤之间选择一个,若不是佐佐木的牺牲,那么如今死的不是她便是佐藤,而不管死的是哪一个,对水岛而言都是极大的伤害。 冷夜是自私,但是这样的自私,又何尝不是一种爱? 佐佐木对冷夜的爱是偏激的,是占有,是欲望,是就算要把冷夜的脚砍断,后者才会留下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去做的。然而,也许有人会想:这样的爱,是爱吗? 难道不是吗? 佐佐木在做任何事时都知道后果会是如何,而当冷夜在面临生死关头时,他内心深处隐藏的良善被激发,不为一己之私杀了飞鹰以及产婆一众,也在那之前为了冷夜钻研生育的注意事项以及如何操刀和缝合伤口。 一切一切,都是为了冷夜。 没有人是绝对的良善,也没有人是绝对的丑恶。一切衡量的标准,都是人们心里的那把尺。 在世人的眼里,佐佐木太过邪恶,可身为组织里的唯一继承人,他对于冷夜的情感丰富到他的父亲都必须出言警告,在混沌里,佐佐木却是太过心软。 外星学园篇时,佐佐木为了让冷夜得到更多线索,将关键的异形之石交给了作为敌人的对方,他自私,单纯为了想看见冷夜的喜怒哀乐制造出一次次的事件;他偏激,容不得他爱的人眼里有其他男人,所以有了后来的占有,但在看见冷夜的眼泪后又舍不得,所以在后来的□□上都是他放下身段讨好冷夜。 他在某方面而言是和冷夜相像的,只是佐佐木不懂如何去表达爱,所以在自家父亲的言语下相信了爱一个女人只要占有她、囚禁她,让她的眼里只能有自己。 这样扭曲的爱,又何尝不是爱? 直到最后,当他以匕首亲自为冷夜剖腹接生,他才赫然明了,只要冷夜好好的,他就好了。所以在最后冷夜所策划的行动,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成为了晶片人,帮助冷夜更完美的得到她要的东西。 成全,是他最后的最大包容,而曾给过冷夜束缚的戒指与脚鍊,就是他那如枷锁般的爱,同时,却也在最后告诉了冷夜摆脱这些的密码——五二零——我爱妳,逼迫冷夜正视他对她的感情,也要冷夜从此记住。 而我想,佐佐木到最后也成功的让冷夜的心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豪炎寺究竟爱不爱冷夜?我想是有的,但是比起夕香,对于豪炎寺而言,在他心中的天秤,冷夜终究还是比夕香还要轻,所以才能够说出那样的言语伤害她。 往后的番外篇会不会写到豪炎寺的心境,我会郑重考虑一下,其实我也没有想过我会把自己很喜欢的角色写成这副模样(笑)(# 虽然是二创,但我加上了许多在动漫里很难被呈现的现实。有了帮派组织,却也让这些现实变得不太真实,在真真假假之间,我恍若也置身其中,随着角色哭而哭,随着角色笑而笑。 佐佐木虽然只是个配角,但在这篇后记里我却为他写了半篇的篇幅。 我向来都认为没有人是绝对的良善或是丑恶,即便圣人亦是如此。 有太多的动漫或是二创都是正能量的美好结局,我个人却认为这样的美好太不真实,一个故事之所以为故事,不是它完美,而是它并不完美。 冷夜最后如愿的和豪炎寺在一起,但这真是美好的结局吗?也许是,也或许不是。 佐佐木最后为了冷夜成为晶片人,但这真是悲剧的结尾吗?这就见仁见智了。 爱很简单,却也很复杂。 我们都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然而经常遇到的却是有情人不能成眷属,成眷属的却不是有情人。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这么写结局了,我不捨,我伤感,我心疼,却不会后悔。 我要写的,就是这三个人对爱的渴望早已成瘾,佐佐木的自私残忍最终枷锁负累而為情所逝,冷夜的一往情深最后伤人伤己而终成眷属,水岛的狠戾决绝结果心碎成殤而黯淡离去。 我要写的,就是这三个人早已信爱成瘾。谁说只能对于爱情才符合这句话?水岛对于亲情不也如此吗? 我要写的,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眷属之后,却不再是有情人。 冷夜、水岛、佐佐木看起来是三个迥然不同的人,但在爱这个方面,我却觉得他们殊途同归。 冷夜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而其他人的故事还没完结。水岛的亲情与爱是否得到回报,甚至是其他人的爱,后来的他们,将会在往后的番外篇继续下去。(不定期更新,没意外的话会是在遥遥无期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