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璐璐 -【爱上妳的灵魂之一】yīn错阳差换换爱【内容简介】 该死!她怎么会碰上这种邪门又离谱的事? 好端端的走在马路上,莫名的一撞便与人jiāo换灵魂身世背景转眼间大跃进,修车技师成了千金小姐脸蛋和身材完美到无可挑剔,日常生活再也无虞匮乏为了避免被当成神经病,不是装睡就是装失忆 偶尔还得发挥高超的演技,极力扮演好目前的角色甚至得要做足心理准备,跟那个机车男订婚……可恶!她怎么会倒楣又悲哀的跟他纠缠不清? 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分,他都霸道且qiáng势得令人抓狂好不容易她回归正常,没想到换他出现疑似中邪的症状不惜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对她这渺小的细菌示爱两人之间的差距不再是问题,曾经有过的摩擦抛诸脑后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坚持她必须对他负起全责害她连爱或不爱都尚未决定,便成了众女人的公敌……【出版日期】2011/05/12 【出版社名称】禾马 【书系及编号】水叮当T1045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楔子 一个人虽然有一双眼睛,却只有一个大脑。 而人和人的第一眼,其实就定下百分之八十的既定印象,因为大脑只有一个,能思考的就只有一个方向。 就像现在── 夏季台风袭台,狂风bào雨,天空灰蒙蒙的。 一名俊美无俦的刚毅男人坐在一辆黑色跑车中,冷淡的板着脸孔。 雨水落在车顶上,车子处于静止的状态,空调早已停止,因此车内的空气不是很好,弥漫着湿气的味道。 他讨厌下雨,更讨厌被困在雾茫茫的路旁,烦躁的敲了下方向盘,锐利的双眼直视着前方。 不一会儿,他又掏出黑莓机,第三次拨打几乎要背熟的电话号码。 "金先生,你好,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已经到了。"电话一接通,一样是那冷淡的女声,制式化的说完该说的话之后,便挂断电话。 他一楞,这辈子还没有人敢挂他电话,气得他胸口郁闷,直瞪着手机。 这时,有人轻敲车窗。 他下意识的转头,看见雾茫茫的车窗外出现一道亮huáng色的身影,显然对方穿着雨衣,可是一张脸还是被雨水打湿了。 "金先生,不好意思,让你等了这么久,我马上请技师为你检查。"中年男子看见车窗稍微降了下来,必恭必敬的说。 "你知不知道像你们这样慢吞吞的办事效率,已经làng费我多少时间和金钱?"姓金的男人大声指责,完全不在乎外头的人被大雨淋得一身láng狈。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为你检查车子到底哪里出了毛病。"中年男子连忙鞠躬哈腰,然后看向旁边,"小秋,快检查金先生的车子。" 金先生跟着转移视线,被另一道huáng色的身影吸引。 虽然雨下得很大,打在外头两个人的脸上,加上穿着轻便型雨衣,但是他隐约可以看出那是女人的娇小体型。 之所以吸引他的目光,不是因为对方的长相太特别,而是……"她是女的?!" 他以为刚才在电话中的女人只是一名客服人员……她难道就是刚才电话中那名该死的女人? 而且……还是个技师?! 说她是女人还恭维了她,若不是她的五官还算jīng致,他会以为车厂雇用未满十八岁的少年。 她的表qíng冷漠,原本连看他的yù望都没有,可是一听到他的质疑,圆亮的大眼霎时瞪向他。 她瞪他?这辈子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瞪。 "下车。"她的语气冷酷,幷不像她的伙伴那般客气温和。 她在命令他?两道眉头紧拢,他的理智正因为熊熊的怒火而逐渐消失,不悦的说:"雨这么大,你要我下车?要我下车的话,还需要你们来道路救援吗?还有,何时轮到女人来命令我了?" 圆亮的大眼在剎那间燃烧起两簇火焰,提着工具箱的小手愈来愈用力。 打从他打电话来求援,语气就不曾好过,嚣张得仿佛他的车子抛锚是所有人的过错,也是全世界的人欠他的。 "金先生,这种台风天你还找得到人来修你的车,已经算是好狗运了。"她隐忍着怒气,说出讥讽的话语,"如果你认为女人不懂车的话,就不应该打这通电话,làng费我的时间。" 他刚刚说过的话,她轻而易举的回送给他,那麻辣的一字一句像是无礼的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庞一阵火辣辣的。 "小秋!"中年男子忍不住拉了拉她,"他可是大老板,不能得罪……我检查电瓶是不是没电了,你绕到另一边,进入车里检查看看……" "下车。"她置若罔闻,坚持要车子里的男人下车。"或是你再找别人来修。" "你……"他怒气冲天,与她对峙。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公狮与母狮,最后公狮怒吼一声,用力敲了下方向盘,不顾风雨jiāo织的恶劣天气,不悦的打开车门,走出车子。 她连冷哼都不屑,直接钻进他的车子,不顾他在背后低声咆哮浑身雨水的她弄湿了真皮座椅。 中年男子不断的哈腰道歉,然后奔回工程车上,寻找雨伞,再快速回到原地,为他遮雨挡风。 "这女人叫什么名字?"他咬牙切齿的质问。 "金先生……" "说!"他瞪着中年男子,语带恐吓的说:"要不然我连你一块投诉。" 女子已经检查完毕,站在他的面前,保持冷漠的表qíng,"罗浅秋。要告诉你怎么写吗?"她怕这头沙猪不懂中文怎么写。 两人再次四目相接,她一点都不怕他,毫无畏惧之色,甚至气势与他不相上下,接着又绕到车头,打开引擎盖,检查一遍。 "曲轴感应器和油路系统都出了问题,把他的车拖回去吧!" 她盖好引擎盖,头也不回的往工程车走去。 无礼!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一个小老百姓这么无礼的对待,到最后还忽略他的存在。 中年男子不断的道歉,幷把雨伞jiāo到他的手上,然后前去帮罗浅秋的忙。 该死!他气得钻进车内,发现里头被她弄湿,忍不住又咒骂几句。 随后,工程车连车带人的离开高速公路,朝车厂前进。 而他发誓,一定要让这个罗浅秋丢饭碗! 第一章 半旧的车厂里,电风扇轰隆隆作响,一只慵懒的大huáng狗半眯着眼,望着一辆被解体的黑色跑车。 车体下方出现一双腿,先是曲膝半个小时,然后伸长,将身下的滑板往后一滑,最后只露出一双灰灰的布鞋。 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声响起,持续响了约三十秒,都没有人接起。 电话彼端的人似乎也想要玩耐力战,不死心的等人接电话。 锵的一声,硬铁掉落在泥地上,接着滑板移动,一名穿着宽大连身裤装的年轻女子滑出车底。 她留着一头服贴的短发,将小脸衬得如苹果般圆润,那对招风耳打了好几个dòng,戴上最爱的银饰,不悦的撇了撇丰润的唇瓣,边脱下沾满油渍的麻布手套,边走向办公室,然后拿起话筒,没好气的开口,"喂?" 她的声音不像一般女孩那样娇滴滴的,带着低音般的磁xing,与她的长相有些出入,不过也不显得突兀。 因为她的长相很有个xing,蓄着一头短发像个少年,只是jīng致的五官又削弱了几分阳刚,脸庞依然流露出女人天生的柔美。 电话彼端的人沉默不语,让她更加不悦。 "喂?找谁?" 对方倒抽一口气,还是一语不发。 她不耐烦的蹙起眉头,"搞什么鬼?不出声是想找死吗?" 她很忙,没时间làng费在这通恶作剧的电话上,所以又等了一会儿,gān脆挂断电话,不以为意的转身,打算回去继续修车。 出乎意料之外的,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她立刻伸出手,拿起话筒,恶狠狠的开口,"找死吗?" "你竟然敢挂我的电话?"电话彼端是个男子,声音很好听,只是语带不屑,也同样不悦。 "为什么不敢?如果你再打电话来打扰我工作,我会直接拔掉电话线。"电话那方的男人算老几? "你……是罗浅秋吗?"男子突然说出她的名字。 她楞了下,"你是谁?" "你不是应该被fire了吗?"男子气得用英文连骂了几句脏话,"老板呢?叫你的老板来接电话。" 她想了几秒,"金宸焕"这三个令她生厌的字浮现脑海。 半个月前他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抛锚,后来她与何叔合力将他的车子拖回车厂,才刚下车,她的老板就指着她的鼻尖大骂,幷压着她的脑袋,频频跟他道歉。 猪头男食髓知味,她跟他道歉还不够,当场就要老板把她炒鱿鱼。 她根本懒得理会他,面子已做给了老板,没必要再留下来被他羞rǔ。 老板安抚猪头男约半个小时,最后她看不下去,不悦的来到他的面前。 "你的时间不是金钱吗?在这里跟老板靠夭是会生钱吗?"又不是名嘴,那么爱说教是怎样? 他气得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又骂了几句她听不懂的外国话。 说外国话比较神气,是吗?她也会啊! 后来她用客家话说了几句骂人的话,还不吝啬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搭乘工程车出外勤。 台风天,她忙得很,还有许多车主等着道路救援,哪有时间听他大少爷大唱委屈戏曲? 虽然再回来又被老板念,但是也没有要她明天不要来,只是要她改改倔驴脾气。 为什么是她改? 如果她是倔驴,那么电话那头的男人就是听不懂人话的猪头! "老板不在,你晚点再打。"她冷冷的说,不想再làng费时间,gān脆挂断电话。 她想,电话那头的男人肯定又要气得破口大骂了。 又如何?反正她听不到。 她冷哼一声,边走出办公室边戴上手套,准备回到工作岗位。 想要老板fire她?李叔可能要先去人力银行找到像她这么优秀的员工。 虽然她罗浅秋是个女人,但是自小跟在老爸的身边,老爸毫不吝啬的将修车技术全部传授给她,不管是改装车子,还是修理汽车,她的技术完全不输给一个专业技工。 而且她高职念的是汽修科,专业知识加上专业技能,让她在李叔的车厂也算是个有名的师傅。 李叔若是fire她,虽然赚到一个猪头男的生意,但是未来的生意肯定大不如前,甚至很快就玩完了。 金宸焕想要整她?等他这个猪头比她更懂车子再说吧! 她不屑的冷嗤几声,准备回到车底时,看见身材壮硕的李叔一边讲手机,一边走了进来。 "是是是,金先生,你说得是……我会好好的教训那丫头……我知道,我都知道,那丫头非常目中无人,我一定要她上门跟你道歉……金先生,你大人大量,那丫头向来就是这种臭脾气,你就体谅她娘死得早,所以一点女人样都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她挑起眉头,对金宸焕更加不齿了。 他算什么男人?根本就是爱告状的死小鬼! 她不以为意,也不想再听下去,正要钻进车底,滑板被一只大脚阻止。 "罗浅秋……"李叔已经结束通话,一双牛眼瞪着她,"我说你这个丫头,怎么跟你老爸一样是倔驴脾气?我不是说过不能得罪金先生,你怎么老是踩他的地雷?" "那个男人有病!"她看着李叔,不满的开口,"如果他的态度好一点,我可以考虑对他有礼貌,很可惜,那个猪头大概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 "臭丫头,你的礼貌又到哪里去了?现在金先生气得要命,已经撂下狠话,要告到总公司,总公司若是派人来查看,到时我也保不了你。"李叔戳了戳她顽固的脑袋,"我只不过去吃个饭,你又得罪了我们最大的金主……" "叫他下次车子坏了,别打我们车厂的电话不就得了?"她闪开李叔的手指,"那男人真的有病。" "有病的是你!"李叔瞪着冥顽不灵的她,"等一下你就去金先生的公司向他赔罪,不管你是要弯腰道歉、还是跪下来抱他的大腿求他原谅你,只要扑灭他的怒火,都随便你……" "免谈!"罗浅秋不悦的撇撇唇,"大不了我被总公司踢出去……" "臭丫头,你以为真的有这么简单?如果他是小人物,我也就随便你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可是金氏财团的接班人,只要吐个口水,就算不淹死你,你被炒鱿鱼之后还想在台湾混吗?你别作梦了,金宸焕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 "不会吧?"她狐疑的望着李叔,"你骗我的吧?"她从来都没有听过金宸焕这个人物,有这么神?有这么qiáng?有这么的机车? "我若是骗你,我秃头!"李叔呿了一声,"我本来也以为他是个小人物,但是总公司的董事长打电话给我时,千jiāo代、万叮嘱,说金宸焕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是让他火起来,可能会烧光车厂……你乖,听得懂人话,等会儿我要会计买份礼物,你就带着,顺便把金先生的车开去还他,然后跟他道个歉,知道吗?" "我……" "你差不多一点,难道真的想失业?想要在台湾混不下去?别忘了,你阿爸现在中风,需要医药费,你小弟和妹妹也要学费,你没钱养家,难不成要让他们喝西北风?" 她皱起眉头,抗拒的表qíng沉了下来。 "去说声对不起,说你再也不会得罪他,然后鞠个躬,你就可以回来了。"李叔拍了拍她的肩膀,"听到没?" 她咬了咬唇,脱下手套,"知道了。" "小秋,我们没本钱和别人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钱人都爱面子,做点面子给他们,反正面子对我们来说也不值钱,是吧?"李叔安慰她,"去吧!再检查一遍金先生的车子,我叫会计买点水果,等等让你带去赔罪。" "嗯。"罗浅秋心不甘qíng不愿的转身离开,心底很不服气。 但是,她又能如何? 就如李叔说的,尽管有恃无恐,不过她现在确实是需要这份工作,老爸的医药费,还有弟妹的学费,以及全家的生活费……钱,她需要钱,所以不能跟钱过不去。 罗浅秋照着纸条上的住址,开车来到信义区的某栋大楼,把跑车停好之后,提着一篮水果走向大楼。 在这个西装革履的世界,她一身鲜红色的连身裤装显得十分突兀,加上衣服上还有黑色的油渍,一头短发,以及面无表qíng,不说话的她像是清秀的少年。 她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来到站在门口、直盯着她的保全人员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找金宸焕。" "你……"保全人员打量着她,随即发现她是个女人,看了眼脏污的工作服,语气有些不耐烦的问:"你有预约吗?" "我是来还车的。"她察觉保全人员想要敷衍了事,打发她离开,不禁轻嗤一声。 看来有怎样的老板,就会有怎样的属下,这群狗眼看人低的猪头! 保全人员露出狐疑的表qíng,拿着无线对讲机说了几句话,还不断的瞄着她,像是要确认她有没有危险xing,然后结束通话。 "你在这里稍等几分钟,我们总裁等一下就会下来,你就在这里把钥匙jiāo给我们总裁。" 她沉默的站在原地,知道保全人员偶尔会将眼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在评估她这个人,不过毫不在意。 约莫过了十分钟,有群黑衣人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男人,身着铁灰色的笔挺西装,斜边刘海修饰出他的脸庞,成熟与时尚结合在一起,虽然太过专业严肃,但是整体的搭配让他穿出了无比的时尚感。 他像是天生的聚光体,周遭的女职员发出细微的尖叫声,议论纷纷。 "是金先生耶!" "好帅……" 这样的qíng景让她误以为自己来到哪个艺人的粉丝会,下意识的撇撇唇,那是她表达不屑的一种习惯。 保全人员立刻迎上前,像是古代的奴才见到主子,只差没有跪在他的面前向他请安,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指指她所在的方向。 金宸焕看向她,一张俊颜随即垮了下来,摆出不悦的神qíng,接着长腿一跨,在与她相隔几尺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抬高刚毅的下巴,像是睥睨天下的王者,等着她这个平民上前向他跪安。 罗浅秋挑了挑眉头,以挑衅的目光望着他,两人僵持着。 后来是她先有了动作,每走一步,便在心底催眠自己。 làng费时间对她没有好处,她只想把车jiāo给他,然后水果当做赔罪的礼物,未来她和他就不会再有jiāo集。 忍一下,只要忍个几分钟,跟这个混蛋讲一句对不起,她未来的人生就豁然开朗。 李叔说得对,她的脾气太倔了,有些愤世嫉俗,有些看不起那些老是对穷人颐指气使的有钱人……她承认,是她先对这个猪头摆脸色。 她是人,所以她反省,赔个罪不会少掉一块ròu……她是人,不是畜生或是禽shòu,所以她要进步、她要改变……"金先生,这是你的车钥匙,还有……这是赔罪的礼物……"她看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这女人在道歉? 金宸焕攒起眉头,却不觉得有任何优越感,因为她的表qíng和声音让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诚意。 她一手拎着车钥匙,另一手提着水果篮,他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眼神毫不掩饰心中的不屑,以及天生的高傲,不客气的打量她全身上下。 她身上还穿着车厂的工作服,太过宽大的连身制服让她看起来像个男孩,还有点点黑渍在衣裤上晕开,看起来污秽肮脏。 难道她都没有想过出门前换件衣服再来jiāo车? 还有,她如同半个月前的德行,老是抬高的圆脸流露出不悦和不屑,像是想要与他平视,态度恶劣,让他感到心烦。 像她这种金字塔最底下的劳力者,是不准与他有同样的气势和高傲,她这种女人见到他应该要鞠躬哈腰,幷非像现在这般骄傲无礼。 他没有接过她手上的任何一样东西,只是半敛黑眸,冷冷的开口,"这是你道歉的态度?" 罗浅秋抿了抿唇,半晌才出声,"对不起。"三个字包含了她太多的qíng绪,说出最后一个字时,还磨了一下牙。 "我不是乞丐,像你这种无礼的道歉,我不需要。"金宸焕冷哼一声,自口袋拿出一条名牌手帕,当着所有人的面,用手帕当做手套,接过她手里的钥匙,下一刻则是jiāo到一旁特助的手上。"消毒完后,再jiāo给我。" 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这男人的动作与言语完全惹毛了她,再也压抑不了怒火,口气十分不悦的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瞧了她一眼,随即望向特助,"等一下记得把我的车开进洗车厂,从头到尾消毒一遍,我不希望我的车子沾上什么奇怪的味道,还有不gān净的东西。"然后冷漠的与她擦身而过。 这番话很明显的是在羞rǔ她,她气得面红耳赤,浑身发抖,当下把李叔耳提面命的jiāo代抛到脑后,迅速转身,揪住他外套的袖子。 "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是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你一向都是以这种态度对待人吗?" 亏他还是知名财团的接班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无礼,让她超想揍他。 金宸焕冷眼看着揪住他的衣袖的小手,眉头微蹙,先是用力的甩掉她的小手,接着脱下身上的手工西装外套,恶劣至极的将它丢在她的面前。 "你还不配映入我的眼中,对我而言,你只是一种细菌,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在我的眼里,你微不足道,应该被消灭,就连现在和你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气,我都觉得弄脏了我自己,所以你听懂了吗?从现在开始,你不配出现在我的面前,往后你看到我,应该要自惭形秽,退避三千公尺以外,而不是自认有能力的站在我的面前,试图要与我平起平坐,更别妄想和我说话。"他极尽所能的尖酸刻薄,羞rǔ这个三番两次对他无礼的女人。 罗浅秋咬紧牙根,怒瞪着他,紧握着水果篮的手指关节泛白,这是她第一次被人彻底的羞rǔ,一旁的路人还不时的jiāo头接耳。 他恶劣的看着她气红的小脸,以及泛红的眼睛,以为她会哭。 呵,哭了最好,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恶劣的把女人弄哭,而她哭出来正好称他的心、如他的意,表示他成功的羞rǔ了她。 在他等待的过程中,时间似乎变得缓慢,然而结果却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罗浅秋幷没有哭,只是以微红的双眼瞪着他,接着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踩踏地上的西装外套,用力将放满水果的篮子塞进他的怀里。 "我告诉你,像我这种细菌,每个大城市都有。你知道细菌的作用是什么吗?就是用来啃食像你这种无脑生物的尸体。同样的,在我的眼中,你也没有高级到哪里,你对我而言,什么也不是,如同腐尸垃圾般的废物,唯一的功用就是用来养活像我这样的人!" 腐尸?垃圾?她竟然这样侮rǔ他? "你以为我喜欢出现在你的面前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她口不择言,毫不客气的将满肚子的不满宣泄出来,"如果你不是变态的一再来骚扰我的人生,我相信不需要你提醒,没人愿意跟自以为是的垃圾为伍!金先生,希望你下次车子坏了,能拨打其它分行车厂的电话,我相信有很多细菌愿意来清理腐臭的垃圾,再见。" 临走之前,她还不忘多踩几下西装外套,把它当成他那该死的骄傲脸庞,希望能用力的踩烂。 这是金宸焕这辈子第一次羞rǔ人还被反羞rǔ,气得将水果篮朝她的背影丢去,整个人快要抓狂了。 众人全都低下头,不敢发出声音,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 "看什么看?你们都想成为像她那种对社会没有贡献的细菌吗?"他气得大吼,"江特助,你还不快点把我的车开去洗车厂消毒?!还有,把地上那该死的外套拿去焚化炉烧了,我不想沾上任何细菌。" 第二章 马的!金宸焕成功了,他成功的惹怒了她,也彻底的在众人面前羞rǔ她,还让她丢了脸。 然而,她没有哭。 因为哭了就表示她认输,哭了就表示她接受那机车男的羞rǔ,所以她不能哭,就算她把唇瓣咬得又红又肿,也绝对不能哭。 罗浅秋低垂着头走在马路上,旁人好奇、嫌恶的目光她都知道,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习惯了……生活的压力让她早就习惯了冷漠看待周遭的一切。 她无法像时下的女孩穿着流行好看的衣裙,甚至连一双高跟鞋都没有,有的只是脏兮兮的便宜布鞋,还有天天穿的T恤加上工作服。 对,金宸焕说对了,她是来自于金字塔最底层的贫民,但是不代表贫民就没有人格、没有自尊,可以任由他这种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践踏。 她与他一样,都是第一次遇上实力相当的敌手,将生平所学到的尖酸刻薄全都用在对方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有错,但也不是错得那么罪无可赦,需要他以言语来教训她、羞rǔ她。 而她和他最大的差别只在于她是女人,他是男人,除此之外,他们同样都活在地球上,是地球人,是台湾人,呼吸同样的空气,喝同样的水,只是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中,他有什么资格指责她是个细菌? 说她是细菌,难道他的祖先不也是从细菌进化成细胞?由他的双眼看出来的世界就这么肮脏,只有他一人唯我独尊,出污泥而不染吗? 罗浅秋愈想愈生气,暗暗诅咒金宸焕,准备过马路,却没有注意到前方的jiāo通号志急闪着huáng灯。 当刺耳的喇叭声传至她的耳里时,她惊慌的抬起头,正好有一名年轻女子与她擦身而过。 她们四目jiāo会,眼底都充斥着回神的惊吓,接着一起转头,望向发出刺耳的喇叭声和紧急煞车声、速度快得夸张的车子。 唧──嘎── 罗浅秋的动作比那名女子快了些,上前想要推开她,但是晚了一步,只触及女子的手臂,两人同时被车子撞飞出去。 巨大的冲击力道让她们在地上翻滚几圈之后,止不住滑行冲力,同时撞向一旁的消防栓。 柏油路上随即出现一摊鲜红的血,如同绽开的红玫瑰,献出最艶丽的红,祭祀着躺在地上的两名女子。 罗浅秋在失去意识的剎那间,看到地上那两个从她与另一名女子身上掉出来,迅速被鲜血染红的平安符,像是讽刺着人生。 *** 昏迷了约莫七天,罗浅秋睁开双眼时,发现四周一片白色,还有仪器不断的发出声响。 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医生或护士,也不是家人,而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chuáng前站着一名很有气质的妇人,身穿剪裁合宜的套装,看起来高雅而严肃,正攒着眉头盯着她。 她的头……好痛。 "芝芝,你还好吗?"妇人伸出纤纤玉手,轻抚她的脸颊,虽然语气有些冷淡,但是神qíng紧张。 芝芝?谁是芝芝?你又是谁? 罗浅秋勉qiáng抬起cha满针管的手臂,双唇张张合合,就是无法出声。 "你害妈担心死了。"妇人握住她在半空中挥动的小手,"你怎么回事?妈不是要你出门都得由司机载送吗?为什么发现你时,只有你一个人?" 大婶……你到底是谁? 她的头好痛,全身肌ròu也酸疼不已,最重要的是,她妈妈已经过世好几年了,就算她上了天堂,还是认得老妈的长相啊! 妇人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急急的开口,"芝芝,你别吓妈啊!你能不能说话?让妈听听你的声音。" "唔……呃……"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喉咙gān涩,"水……" 妇人连忙为她倒了一杯开水,小心翼翼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进她的嘴里。 开水滋润了她gān涸已久的喉咙,像是灌溉了一些生命力在她的体内,让她又活了过来。 "你……" "芝芝,还要什么?"妇人十分担心的望着她。 "你……你……是……谁?"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只能发出这几个气音。 妇人先是露出疑惑的表qíng,然后一阵昏眩,随即以最快的速度按下chuáng前的呼叫钮。 几分钟过后,几名护士连同主治医生踏进单人病房。 妇人赶紧上前,跟医生低声jiāo谈几句。 医生神色凝重的来到chuáng畔,以听诊器聆听她的心跳,幷检查她的双瞳,接着温和的开口,"周小姐,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痛……头……你……你们……"她微皱眉头,伸手指着妇人,吃力的说话,"她……是谁?" "芝芝!"妇人连忙挤到chuáng畔,握住她的小手,"你认不得妈了?我是你妈啊!" 脑震dàng?她的头的确很痛,但是幷没有失去记忆,是真的不认识眼前的紧张大婶,所以只能不解又疑惑的睁大眼。 医生和护士们将妇人拉到门口,然后小声的讨论。 "李女士,周小姐除了身上有多处擦伤,以及后脑遭到撞击外,幷无明显或严重的伤口,我想应该是脑震dàng造成她暂时xing失忆,可能要安排她再做更jīng细的检查。"医生严肃的说。 "什……什么?我女儿真的失去记忆了?"李女士回头,看向病chuáng上的女子,发现她一脸茫然,好像真的把自己当成陌生人。 "尽快安排周小姐做脑波检查。"医生填完护士拿来的病历表后,望着妇人,"李女士,请你多关心周小姐,或者询问她是否记得车祸发生前的事qíng,晚一点我会再过来。" 等到医生和护士们离开后,李女士再次来到chuáng畔,眼眶泛红。 "芝芝,你真的不认得妈了吗?还是你在气妈,假装失忆,不和妈相认?" 罗浅秋皱起眉头,静静的望着妇人。 她不是失忆,是真的不认识眼前的妇人,还有,她不叫芝芝,叫做罗浅秋……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因为看见妇人哭得如此难过而吞了回去。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冲着她叫"周小姐"?她不姓周,姓罗啊!难道这些人在车祸现场没有发现她的身分证,或是有关她的东西? 想着想着,罗浅秋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双眼也沉重得几乎要闭上。 这时,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一道男声,"李姨。" 有些熟悉的声音让躺在病chuáng上的她猛地睁开眼,眼角瞄到一双擦得晶亮的黑色皮鞋缓缓的走过来。 "宸焕,你终于来了。"李女士抬起泪涟涟的脸庞,"芝芝终于醒了。" "李姨,芝瑶还好吗?"男子来到chuáng畔。 罗浅秋当下瞠大双眼,无语的看着出现在她上方的俊颜。 金宸焕?! "芝瑶,你能说话吗?"金宸焕攒起眉头,看着她,语气放轻许多。 什……什么? 她瞪着他,眉头几乎要打结。 为什么这个混账看见她,竟是这般好脸色?还有,他叫她什么? 芝瑶?芝芝?周芝瑶?是……她?! 不,她不是芝瑶,也不是芝芝,更不姓周,她姓罗,叫做罗浅秋! 她原本以为是妇人跟她开玩笑,万万没想到连眼前这讨人厌的男人也对着她叫"芝瑶"。 不可能连这个高傲的男人也参与这个恶作剧,因为他把她视为细菌,应该不屑与她的人生有任何的jiāo集才是。 现下,连她都开始怀疑自己不是罗浅秋了…… "芝芝,难道你连宸焕都不认得了?"李女士摇了摇她的手臂,"你忘了吗?再过六个月你们就要订婚了,他是你的未婚夫啊!" 罗浅秋大吃一惊,露出受到惊吓的表qíng。 金宸焕全都看在眼里,眉头微蹙。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周芝瑶露出惊吓的神qíng,以及慌乱的目光……不,不只有惊吓,她还流露出一丝不满。 不满? 他百思不解,虽然与她认识不久,但由于双方是彼此的理想对象,所以他们试着相处,在对方的眼里几乎是完美而无可挑剔的,于是他们决定六个月后订婚。 他对她幷没有浓厚的爱qíng,不过至少不讨厌她,而在他苛刻的择偶条件下,她确实是唯一胜出的女xing。 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qíng,因为她再怎么不高兴,也会保持优雅的笑容。 "你……失忆了?"他犹豫的开口,"也忘了我?"可是让他疑惑的是,她的表qíng幷非不认识他。 罗浅秋一脸茫然。只不过出了一次车祸,为什么她觉得她的人生被大洗牌了?她还变成另一个女人的替身? 替身?! "镜……镜子……"她努力挤出声音,"镜子!" 难道她现在这张脸是别人的? "好,妈去拿。"李女士以为爱漂亮的女儿担心车祸伤到脸部,连忙走向一旁的椅子,拿起包包。 "你别担心,你的脸还是完美无瑕。"见到她如此激动,金宸焕出声安抚。 李女士找到镜子之后,连忙回到chuáng畔,递到女儿的面前,"你看,你还是妈最漂亮的宝贝,没事的,你不要紧张……" 罗浅秋冷静的看着镜子,里头呈现的不是她圆润的脸庞,而是一张苍白削尖的绝美鹅蛋脸,眉如弦月,双眼如杏,睫长如羽,唇瓣嫣红,十分jīng致。 镜子里的人是……她?!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庞,镜中女子的动作也跟她一致。 最后,她激动的抓住镜子,又看了许久。 "没事的,我相信你只是暂时xing失忆。"金宸焕抽走她手上的镜子,嘴角微扬,"所以六个月后我们还是可以如期订婚。" 她瞪了他一眼,头更昏、更沉了,眼睛也模糊了,错愕、无奈和惊吓的qíng绪翻涌而上,无法接受镜中的自己竟然是其它女人的脸。 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竟然要用这个女人的脸和这个混蛋在六个月后订婚?! "我……不要……"她不要啊!还想用尽全力吶喊时,她因为太过激动而导致血压上升,虚弱的身子一时承受不住,又昏了过去。 不要?!金宸焕垮下俊颜,看着昏厥过去的她。刚刚是他错听,还是他出现幻觉?一向积极的周芝瑶居然拒绝他? "宸焕,你不要在意。"李女士连忙为女儿解围,"医生说车祸伤到了她的脑子,很多事qíng可能暂时忘记了,你就当她胡言乱语。" "嗯。"他回过神来,朝李女士点头,"不要紧,我会找更好的医生来治好她,这段期待就麻烦李姨多照顾她了,公司还有事qíng,我得回去,过几天再来看她。" 离去之前,他忍不住望向躺在病chuáng上的周芝瑶,有那么一刻觉得她幷非原本的周芝瑶,仿佛她的躯壳里住了一个陌生的灵魂……这一切应该是幻觉,不会有这么荒谬的事! *** 人生有太多的第一次,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学讲话,第一次出车祸……还有,第一次在街上被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羞rǔ……这些,罗浅秋都尝过了。 但是有没有人在醒来时,一照镜子,第一次发现镜中的脸不是自己的? 有。 她该死的碰上这邪门的事。 原本一度以为自己在昏迷的qíng况下,像某部电影般被人换了脸孔,所以等她可以下chuáng走路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冲进厕所,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想要看看脸皮是否有被剥过的痕迹。 没有,没有任何痕迹,她的脸皮是天生的,镜子里的年轻女子也是天生的粉雕玉琢。 她不信邪,以为是单人病房的镜子有问题,于是又冲到医院里的公厕。 答案是一样的。 发了疯似的,她又到下一层楼的另一间女厕,同样的想要证明她在镜中看到的女子是她的幻觉。 直到看过好几层楼的女厕镜子之后,她才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她不但有一张粉雕玉琢的巴掌脸,原本有肌ròu的身体也变得柔弱,重点是,这个叫做周芝瑶的女人身材纤细,还比标准体重少了三公斤,虽然像个纸片人,但是睡衣下的两团浑圆竟然是她梦想中的C罩杯。 原来C罩杯的感觉是这样……她的双手忍不住捧起胸罩下的两团浑圆,比想象中的还要沉甸甸。 不公平!老天爷真的太不公平了!镜子里的女人可以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而且这个女人还和她同样是二十五岁。 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女人?其实她不是出车祸吧?她是被外星人抓走,抽出她的灵魂,然后装进这女人的完美躯壳里吧? 一堆疑问教她想得快要发疯,而醒来的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对于周芝瑶一无所知,亲朋好友来探病时,她不是装睡就是装失忆,深怕被人当成胡言乱语的神经病。 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无法忽略镜中的自己,这个美丽的女人竟然是她可以随心cao纵的,而且这几天她也了解到周芝瑶是个出身豪门的千金小姐,重点是,她竟然六个月后就要和金宸焕订婚? 没想到这么完美的女人居然会想嫁给金宸焕那个混账……不对,如果六个月后她还是没有变回罗浅秋,不就代表她要替"周芝瑶"嫁给金宸焕?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那张美丽的脸蛋随即垮了下来。 她确实幻想过自己有一天变成名媛淑女,可以不用天天为钱烦恼,但那只是少女qíng怀,如今她早就过了那种幻想的年纪。 她变成周芝瑶,那么她的家人呢?谁来养活他们?还有,她的身体呢? 罗浅秋的脑袋快被这些问题挤压到爆炸,而她却只能站在原地,瞪着镜中的自己。 她得让自己冷静下来,才有办法解决现下的qíng况。 这时,厕所的门被打开,一名跟她穿着一样的医院病服的女子匆匆的来到她的旁边。 她拉回思绪,眼角瞥见镜中隔壁女子的长相。 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罗浅秋的脸,罗浅秋的身子,还有…… "啊……" 罗浅秋的声音! 很好。 老天跟她们开了一个不是很好笑的笑话。 两名女子坐在医院一隅的凉亭内,各自占据一角,你看我,我看你,面前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脸。 "先让我弄清楚一件事。"待在罗浅秋身体内的周芝瑶灵魂开口,"我们因为车祸,所以jiāo换灵魂?" "对。"在周芝瑶躯壳内的罗浅秋灵魂毫不犹豫的回答,"你是我,我是你……我们jiāo换了身体。" 周芝瑶透过"罗浅秋"的眼睛看着她,许久才轻叹一声,"原来我真的长得这么美……" 罗浅秋皱起眉头。现在好像不是讨论这件事吧? "我只想知道,要怎么换回我自己的身体?" "我也想知道。"周芝瑶激动地回应,"我说你也真是的,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一掀开衣服都是ròu。还有,你的大腿是怎么一回事?最可悲的是,你的胸部比国小五年级的学生还不如!" 这女人会不会太机车了?罗浅秋不悦的开口,"不好意思,我就是飞机场,所以能快点想办法把你我换回来吗?我也不想在六个月后嫁给姓金的那个混蛋!" 周芝瑶倒抽一口气,拍了下额头,"我差点忘了这件事,好不容易让金宸焕愿意娶我,我不能毁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但是现在我们又不知道要如何换回来……再被车撞一次?" "会死。"罗浅秋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假设我们因为车祸而使得灵魂暂时离开躯体,若是再次冒险,处于濒死状态,你我来不及回到身体里,不就直接找阎王报到?" 她们又互看一眼,都觉得没辙,因为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qíng发生在她们的身上?一般人发生这种事都会怎么处理? "谁会知道这种事怎么处理?"连聪明的周芝瑶也感到束手无策,气得跳起来,恨恨的捶打柱子。"我这辈子都很完美,原以为会这样完美的过完一生,没想到竟然会发生如此匪夷所思的事……什么跟什么啊?" 她也想大吼大叫啊!罗浅秋全身无力,淡淡的开口,"喂,那是我的身体,麻烦你温柔一点,我不想等到恢复原状时,身上一堆伤。" 两个女人互相瞪着对方,然后又各自占据一角。 "我想,在找到办法之前,我们还是得先接受现在的自己。"周芝瑶恢复冷静,咬了咬手指,"不管如何,你和我都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吧?" 罗浅秋二话不说,用力点头。 "在我们回到各自的身体之前,这段时间只能假装失忆,互相掩饰。" "可是……"罗浅秋犹豫的望着周芝瑶,"我的话,还算简单,只要赚钱养家就好。但是你……你六个月后就要订婚……" "对!"周芝瑶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不管六个月后我们有没有换回身体,我都要你和金宸焕订婚,我等这个机会等了二十年,就是要嫁给一个完美的男子,你绝不可以破坏我的计划。" "可是……"在她的眼底,金宸焕是个混账。 "没有可是,听我的话就对了。"周芝瑶坚决的打断她的话,"还有,这段时间你绝对不可以让金宸焕甩掉我,听到没?" 罗浅秋皱起眉头,正想开口拒绝,却被她捏疼了肩膀,无法发出声音。 靠!她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原来这么大。 "很好,沉默表示你认可了。"周芝瑶拍拍她的肩膀,"这段时间谁要是有疑问,就打手机询问,你也不想你那中风的父亲担心吧?如果你扮演好我的角色,我当然也会扮演好罗浅秋乖巧女儿的角色,你说对不对?"她眯起双眼,笑了笑。 "我……我知道了。"罗浅秋打了个冷颤,完全没看过自己这么邪恶的一面,竟然会让人不寒而栗。 "很好,我们达成共识了。"周芝瑶满意的点头,随即又垮下嘴角,皱了皱眉头,"对了,你……认识雷力元?" "力哥?"罗浅秋先是一楞,然后脱口喊出平时对雷力元的称呼。"怎么会突然提到力哥?他来看我了吗?" 周芝瑶表qíng一沉,佯装没事的挥挥手,"是啊!因为肇事者是他的手下。听说我妈委托金宸焕聘请律师要告肇事者,以金宸焕的个xing,有可能也会牵扯到雷力元……也好,告死雷力元这个王八蛋……" 罗浅秋脸色大变,急忙大声嚷道:"不行,力哥这么照顾我,我不可以害他有事!我要去找金宸焕,要他撤回告诉。我先走了,会再和你联络。" "喂!"周芝瑶还来不及阻止她,眼看着"自己"的背影疾奔而去,独自坐在凉亭里发楞。 唉,未来该怎么办? 问天罗! 第三章 罗浅秋不知道金宸焕这么忙,光是要联络他,还需要透过秘书安排时间回电给她? 除了在清醒的第一天见过他,接下来的时间他都不曾到医院见她,只派金家的管家或是他的特助前来关心询问。 这是准未婚夫的态度吗? 她真的不懂有钱人在想什么,更不懂周芝瑶为什么想和这个冷血的男人订婚。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不满,还是得先接受这样的事实。 出院将近一个礼拜,她等到了金宸焕打来的电话,他要她不用担心,一切jiāo给他处理即可,然后便挂断电话。 罗浅秋瞪着电话许久,这个男人似乎向来不听他人说话,老是以自我为中心。 后来不管她怎么联络他,都被特助或秘书挡掉,她只能处于被动的姿态,等待他的回应。 这段期间她因为"暂时xing失忆",被周母安置在家里,周父也怕宝贝女儿有个万一,所以要她乖乖的在周家修养,直到恢复记忆。 这样也好,要不然以她高职汽修科毕业的学历,还真怕到周氏企业去接替周芝瑶原本的职位。 身为周芝瑶这个千金小姐的替身,她每天待在周家吃饱睡,睡饱吃,有属于自己的房间、gān湿分离的浴室,还有想不到的衣帽间,以及一整排当季流行的名牌包,甚至还打造了专属的鞋柜,摆放各式各样的鞋子和靴子。 她只在电视上看过名媛秀过类似这样的画面,没想到今日却亲眼目睹,让她看得眼花缭乱。 虽然周芝瑶的东西,她是一件也不敢碰,但是在大小姐的jiāo代下,必须丢弃以往老是T恤加牛仔裤的打扮,因为现在的她幷不是罗浅秋,必须代替周芝瑶去应付周遭的亲友。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还是换上夏季流行的服饰,在百双鞋中选了一双最低调的平底凉鞋,因为她没把握穿上超过三寸的高跟鞋还能走得安稳。 而她觉得最麻烦的就是周芝瑶的一头长发,出门前必须梳理一番,每天光是弄好身上的行头,就要làng费一个小时,最后她gān脆将长发绑成利落的马尾巴,瞒着周芝瑶换上轻便的紧身T恤加上名牌牛仔裤。 今天她透过周芝瑶的帮忙,终于拿到金宸焕的行程表,这不听人说话的混蛋,每到周六都回到赛车场玩车、试车。 于是她一早便吩咐司机载送她到赛车场,打算直接找他面对面的谈,无法再处于被动的地位,等金少爷爱召唤就召唤,不召唤就把她当成透明人,她无法忍受。 幸好周芝瑶还算有点知名度,赛车场的员工一见到她,来不及去询问金宸焕的意思,只好先带着她前往贵宾室。 恰好金宸焕已经换好赛车服,黑红颜色的衣服将他衬托得高贵优雅,才刚踏出贵宾室,眼角余光就见到一抹高贵的身影。 他原本以为是赛车女郎,定睛一瞧,竟然是周芝瑶? 眨了眨眼,他以为眼花看错了,但是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终于看清楚来人的脸。 她没有化妆,顶多擦了隔离霜和防晒rǔ,少了过去浓郁夸张的妆感,此时此刻反而年轻许多,比起在医院时,她的脸上红润多了。 金宸焕眯起眼,这不像他印象中的周芝瑶,一头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巴,老是穿着名牌衣裙的她却一改过去奢侈的风格,简单有型的T恤配上牛仔裤,也同样穿出另一种不同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老是觉得眼前的周芝瑶与他过去认识的周芝瑶很不像。 "你怎么会来?" 周芝瑶这个娇娇女向来不爱户外运动,就算要她待在观众席观看,也担心紫外线会伤害她的肌肤,所以他的休闲娱乐总是与她沾不上边,他们两人各玩各的。 "如果我不来,你何时才会想与我见面一谈?"她幷不是娇嗔,但是由周芝瑶那娇软的声音说出来,竟然有几分闺怨。 他微微楞住,因为想来识大体的周芝瑶不会说出这种挑衅和刺探他底限的话,但是眼前的女人说了,甚至带着些许不满。 "谈?"他感觉很不踏实,直瞅着她,"你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我谈?" 站在前面的女人明明是周芝瑶,为什么她的眼神和语气老是让他联想到另一个女人? 叫什么来着?罗……罗浅秋!对,就像那该死的男人婆,看他的眼光十分不耐烦,见到他就像见到鬼。 这种话他也敢说出口?这是身为男朋友与准未婚夫该说的话吗? 老实说,罗浅秋还真不知道周芝瑶喜欢他什么地方,像这种自私自利又自大的男人,在住院期间只来看过她一次,接着就消失无踪,连周家两老也为他说话,还不是因为他是金家接班人,男人忙公事是应该的。 是有多忙?忙到都不用下班吗?忙到还有时间来赛车场玩车? 她直觉的认为这男人一定没把周芝瑶放在眼底,那么为什么周芝瑶还耳提面命,要她紧抓着他不放? "我是来告诉你,我的事不需要你cha手,有关车祸的事qíng,我希望你的律师能够撤回告诉,我打算与肇事者和解。"她看着他,柔艶的小脸除了柔弱外,多了一份个xing。 金宸焕的眉头紧蹙,周芝瑶不曾以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她总是柔美而温柔,尽管他知道她是做作的附和,不过满足了他天生的掌控yù,男人的征服yù望,如今的她却一反常态。 是因为失忆的关系吗? 他发现她的眸底填满的不是陌生,反而是不屑,还有那似曾相识的坚持与原则。 只是,他也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的男人。 "我说过,这件事我会处理。还有,你的记忆恢复了吗?"要不然怎么会知道他周末都回来赛车场? 他的疑问让罗浅秋咬了咬唇瓣,"没有。至于我的事qíng,我自己会处理,不需要日理万机的金先生为我的事cao烦。"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悦的问,没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qíng,"以前的你巴不得我为你处理任何事qíng,如今我自愿为你做,你竟然不领qíng?" "只有这件事,我坚持。"她依然不肯让步,"如果你坚持不撤回告诉,无所谓,到时我亲自到法院一趟,跟对方和解。我话说完了,再见。"她敛下双眼,转身准备离去。 金宸焕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藕臂,让她不得不回头与他对视。 "周芝瑶,你确定要玩得这么硬?"他莫名的怒气冲天。 此时她的态度又让他联想到罗浅秋那该死有嚣张的女人,明明她们的长相一点都不相同,他却在她的眸底见到当初那坚持又冷漠的目光。 她不顾疼痛,硬是甩掉他的钳制。 "如果不跟你硬碰硬,你会静静的听别人说话吗?" "你……"他被她的挑衅弄得哑口无言,甚至错觉越来越明显,顿时陷入迷惘中。"难道你不怕激怒我之后,会导致你无法想象的后果?" "如果恐吓是你唯一让别人屈服的武器,我只能说你十分卑鄙。"她冷冷地讥讽,没忘记自己在他的面前像细菌一般渺小,但是如今她的灵魂禁锢在周芝瑶躯壳中,没想到他依然摆出高她一等的姿态。 她以为周芝瑶与他的地位是对等的,甚至可以说是平起平坐,没想到他幷不因为对象的背景而调整修正他的态度……他真是天生的混蛋! "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你要与肇事者和解?"虽然他十分不悦,但还是想得到一个理由。 她望进他深邃的黑眸,缓缓的说:"因为我不像你,老是想把任何人踩在脚下,甚至想赶尽杀绝。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他双手紧握,咬牙切齿,她的每字每句都夹枪带棒,让他觉得刺耳,心生疑惑。 是车祸让她失忆,导致xingqíng大变?还是这才是真正的周芝瑶? 不!不可能,虽然他与周芝瑶相识不久,但是他们的xingqíng十分相似,都是非完美不要,非顶级不屑,他们的人生就是在寻找一个完美,就算失忆,也不可能改变原本的xing格。 那么眼前的周芝瑶又是谁? "你是谁?"虽然这个问题很蠢,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罗浅秋倒抽一口气。难道是她做得太过分,所以让他起疑? 呃,这可不妙。 "我是我。"她维持镇定,语气总算放软一些,"我的用意只是想将小事化无,可不想再度成为媒体捕捉的焦点,而且施点小惠,可以换来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这会不会转得太硬? 她咬着唇,十指脚绞扭着。 趁着他还在狐疑的打量她之际,她赶紧又开口,"打扰你这么久的时间,实在很抱歉,过几天我会请助理把和解书送到你的公司,希望这件事就此打住,再见。" 深怕自己的倔脾气又忍不住发作,她迅速离开。 金宸焕的双眼深邃,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看起来有这么好唬弄吗? 若能实现她一个愿望,她想扭断金宸焕的脖子。 罗浅秋与周芝瑶见面,讨论未来要如何走势,得知一个消息,那就是罗浅秋被总公司辞退了。 至于理由,听说是来自于贵宾室客户的投诉。 很好,她用膝盖想也知道白目的贵宾室客户是何方神圣。 除了金宸焕,还会有谁? 虽然公司有给她一笔资遣费,至少可以撑半年,但是这份工作对她十分重要,没有了工作,她要如何养家。 她怒气冲天的直接前往金宸焕的公司,保全人员一见到她,不是满眼歧视,反而是毕恭毕敬的为她打开门,还亲切的询问她需要什么帮忙。 是了,她现在可是周芝瑶的外表,不同于之前罗浅秋那副寒酸模样。 她露出嘲讽的笑话,冷冷地望了保全人员一眼,朝着柜台前进。 看来周芝瑶的身份比她想象的还要伟大,所有的人似乎都认识她,请她稍后的同时,还有总机小姐送上咖啡,深怕怠慢了她这名娇客。 原来这就是身份上的差别,也让她明白自己是罗浅秋时,外人是用怎样的目光看她。 她……微不足道。 她抿着唇,此时若不是以周芝瑶的外貌进来,也许这辈子休想见到金宸焕。 当她还在沉思时,柜台小姐已经前来为她领路,请她进入金宸焕专用的电梯,帮她按下楼层按钮,然后在电梯外鞠躬,恭送她直达五十楼。 电梯门一打开,又有秘书为她领路,走到软软的红地毯上,一路上寂静无声,几乎可以听到她与秘书的呼吸声。 秘书朝她温和一笑,为她打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让她进去,还亲自为她关上门扉。 罗浅秋一踏进金宸焕的办公室,看见前方是一大片落地窗,而他就坐在黑色办公桌后面,正低头审阅公文。 "有事吗?"他连头都没抬,冷淡的问,"还有,我记得和你幷没有约时间见面。" 她连做几个深呼吸,挺直腰杆,来到他的面前,望着一脸高傲的他。 "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刹那间,她忘了自己是周芝瑶,不满的质问。 "什么?"金宸焕蹙起眉头,"你要的和解书,我已经依你的意思委托律师了,还有什么事做得绝?" 对于眼前的"周芝瑶",他心中的疑惑一次比一次加深,她仿佛变成另外一个人,像是周芝瑶的身体里住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你为什么一定要bī得我……"没工作。 还好,当她抬起眼眸时,正好望见他背后的落地窗反she的景象,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她罗浅秋本人,而是周芝瑶。 该死!她差点忘了。 "我是说,bī得我朋友丢了工作?"她虽然显得有些吞吐,但还是表现出据理力争的模样。 "朋友?"他不解得望着她,"谁?"他以为她是指公司上班的员工。 "罗浅秋。"她咬牙切齿,怒瞪着他。"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你有必要一再的找她麻烦吗?" 一听到"罗浅秋"三个字,他冷漠的俊颜霎时垮了下来,"你何时改了xing子,会想要跟穷酸的人jiāo朋友?" 霎时,无名火直冲她的脑门。真不好意思,她即使穷酸鬼啊! "那穷人到底哪里犯到你了?有必要小肚鶏肠的一再找我……朋友的麻烦吗?" "我幷没有找她麻烦,不管是做任何工作,都是以顾客至上,像她这种态度,我投诉她只是刚好而已,幷没有所谓的太超过,若她觉得不满,应该要先反省自己的态度,而不是事后到处哭诉自己有多可怜。"金宸焕真的在生气了,双手拍向桌面,不悦的瞪着她。 见他板起面孔,罗浅秋倒抽一口气,倔qiáng的与他四目相接,"如果你不高高在上、自视甚高,我……朋友的态度会这么恶劣吗?" 他的眉头紧蹙。为何他老是有错觉,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罗浅秋,而不是周芝瑶? "自视甚高?"他冷笑一声,"你和我不都是那种人?我不是找她麻烦,只是要求完美,像罗浅秋那种女人,我找她麻烦只是làng费时间。你还不懂吗?这社会就是适者生存,讲求法条和原则,她若是没有能力扳倒我,就应该明白我是她惹不起的男人,对我的态度便应该收敛一点。" "你……"她愤怒不已。他实在是太嚣张、太狂妄了,像是睥睨天下的狂狮,不屑一顾。"既然是làng费时间,你一定要赶尽杀绝,让她丢了工作吗?" "她有没有丢工作,幷不是我在意的。"他冷哼一声,"说到自视甚高,罗浅秋才是目中无人,那是她应得的教训,让她明白自己的身份,别一味的要求公平。她出生在穷人家中,就丧失讲求公平的权利。" 金宸焕这男人真的很机车,不但心胸狭窄,而且还有偏激、极端的想法。 她暗暗地诅咒他。 "总归一句,你不放过她就是了?"她恨得牙痒痒的,却只能拼命地压抑怒气,要自己冷静下来。 "你应该明白罗浅秋的身份与我们不同,对于微不足道的路人,我也没什么好刁难的,只是教会她这个社会的生存法则,那就是有实力便据理力争,如果没有,就以卑微的态度过完这一生。"他无比的狂妄自大,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她像是一只被触怒的野猫,差点上前抓花他那该死的俊颜。 "你说的对极了,人生本来就没有公平这回事,至于以卑微的态度,鞠躬哈腰的过生活,也只是为了讨一口饭吃,像你这种人永远都活在高塔上,这是冷血的你无法体会的事qíng。" 她终于明白一件事,这个男人有病,王子病,活在自己的王国里,自以为可以用金钱买下所有人的自尊和人格。 如果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不出来选总统? "冷血?"他挑了挑眉头,不敢相信听到她说出这两个字。 "你知道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是什么吗?"她嗤笑一声,像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得同qíng心与公理心怎么写。"就是抛弃多余的qíng感,让自己成为没良心的人,所有的事qíng就可以不近人qíng,达到你所谓的完美境界。" 不过算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像他这种人的同qíng心。 与以往一样不欢而散,罗浅秋转身离开,留下眉头深锁的金宸焕。 当她来到电梯前时,他的特助急忙追了上来。 "周小姐,请稍等,请问你下周六有空吗?" "有事吗?"她不解得望着他。 "你忘了吗?你与总裁的每次约会都需要提早排进总裁行程表里。"特助微笑的说。 她根本没有心qínglàng费时间与沙猪男约会,正想要冷冷地拒绝,突然又想起周芝瑶的警告,当下顿住,紧盯着特助的脸,随后扬起嘴角。 金宸焕说,若要讲求公平,就得要站在对等的地位。 她是罗浅秋,原本没有资格跟他要求公平,但是现在她的灵魂禁锢在周芝瑶的身体里,换句话说,她和他是平等的关系,就可以向他要到公平吗? 不,她对公平幷没有兴趣,要的只是金宸焕的多一点尊重。 也许没有人教导他"尊重"的意义,她想,千万不能让他讨厌她……她不能破坏周芝瑶的姻缘,却又忍不下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若不乘这个机会扳回来,要等到何时? 很好,她紧握拳头,一扫之前的郁闷。 "我了解了,只是我答应公司的同事,要找一天与贵公司的员工联谊,可以麻烦你帮我转达金先生,幷请他批准吗?活动方面由我计划,只要金先生告诉我参加的人数,还有我诚挚的希望金先生能够参与,毕竟日后我若是嫁给他,对双方公司的合作也有好处。"罗浅秋温柔的笑了,"麻烦你告知金先生一声,我期待他的回答。" 特助虽然一头雾水,但既然是总裁的未婚妻所jiāo代的,只好一字不漏的记在记事本里。 "是的,等总裁回复之后,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周小姐。" "谢谢,再见。"她踏进电梯里,看着电梯门关上,然后笑得更开怀。 金宸焕……她一定要整到他才甘愿! 第四章 金宸焕很欠打……应该说,他是她罗浅秋这辈子最想打的人。 她想,他这辈子应该没被打过,所以才会老是摆出欠揍的姿态。 一定是这样,所以他答应了她的要求,与周芝瑶公司的员工联谊,顺便做为夏季的员工旅游。 说服他之后,她让周芝瑶那边也点头答应了,没想到事qíng会进行得这么顺利。 真是天意,一定是连老天都觉得金宸焕真的很欠扁,所以才会站在她这边,让她达成了小小的心愿。 员工旅游是一件大事,双方公司的员工上百人,只能分批进行,当然,她与金宸焕也会参加,就当做是约会。 她很久没有旅行了,一直以来忙着赚钱养家,这次与公司的员工们一同出游,好像国小时的远足。 虽然她打着失忆的名义骗吃骗喝,还好周芝瑶平时就高高在上,不屑与员工们为伍,这让她省下与他们敷衍了事的力气。 员工旅游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创意,一行人来到澎湖,享受蓝天海洋,松懈在都市生活的忙碌和紧绷。 罗浅秋比金宸焕早一天到,与员工们吃吃喝喝,还搭船出海,在海上享用了鲜美的海产,过得十分快乐,享受从来没有过的闲qíng逸致。 第二天,她补足睡眠,九点起chuáng,用完早餐之后,十一点在沙滩上晒太阳,看着一波又一波的làng花。 直到午餐结束,金宸焕才风尘仆仆的赶来。 他与特助才刚下飞机,还来不及喘口气,也来不及将行李寄放饭店,又被当地的司机载往目的地。 连他的特助都是一脸疑惑,不知道她安排了什么行程。 司机踩下油门,扬长而去,似乎不让他有反悔逃离的机会。 "这是什么鬼地方?"他摘下墨镜,冷声发问。 特助瞠目结舌,完全没有想到娇滴滴的周小姐竟然会把户外活动安排在行程内。 这时,一道穿着迷彩服的身影自左边走了过来,露出甜美的笑容,手上拿着两套迷彩服。 "你终于来了。"罗浅秋笑说,没错过他惊愕的表qíng。"我等你好久了。"想打他的yù望也蠢蠢yù动。 "这是什么鸟地方?"这里可以说是鸟不生蛋,还隐约听得到乌鸦的不祥叫声,似乎预告接下来他会遭遇意料之外的坏事。 而眼前的她,怎么会换上这身丑不拉几的衣服? "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要做什么呀?"她无辜的眨眨眼,扬起周芝瑶天生的媚笑。 唉,有一张漂亮的脸蛋真好,就算生气也很好看,更别说她漾起笑容是多么的娇媚了。 金宸焕完全不吃她这一套,这女人自车祸之后,每次遇见他都是针锋相对,如今大献殷勤,露出甜腻的灿烂笑容,肯定包藏祸心。 "约会?"虽然名义上是员工旅行,但还是他和她每个月的定期约会。 只是约会为什么会选在这种空dàngdàng的鸟地方? "没错。"她甜笑的点头。"快点去换衣服吧!别再làng费大家的时间了。"她把手上的迷彩服分给他与特助。 他的眉头攒得更紧,眼里充满防备和不解。 "怎么了?你在怕我?我可没听说过金先生会怕自己的女朋友。"她轻声的说,语气充满嘲讽。 他望着她,磨了下牙齿,"怕?有何可怕之处?哼。"然后拿着迷彩服,大摇大摆的走向更衣室。 特助看了她一眼,"呃……我也要去吗?" 她微微一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相信我,过了今天,你一定会非常感激我给你这样的机会。" 特助当然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只能摸摸鼻子,跟上老板的脚步。 罗浅秋站在原地,嘴角含笑。 谁说打不到高高在上的金宸焕?她发誓,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利用手上的漆弹枪,把那个姓金的混蛋打个落花流水! 金宸焕当过兵,但是不代表他喜欢军中的回忆,对他而言,当兵只是làng费时间,让他少赚了一年多的净利。 因此当他穿上迷彩服,幷没有像其他男人那般露出兴奋的表qíng,而是一脸冷淡。 双方公司的员工们一边休息一边聊天,一见到老板前来,全都立正站好。 罗浅秋jiāo漆弹枪jiāo到他的手上,"你来得正好,我刚好将队伍分配安毕。" 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瞟向四周,发现两边队伍戴上不同颜色的头盔,以分辨敌方和我方。 "你……"他看见她的装备,和自己身上大不相同。"你要我也玩漆弹?" "你不敢吗?"她撇唇一笑,像是在讥讽他。"或许你可以选择在旁边帮我顾包包。" 他瞠大眼眸,怒瞪着她,"不敢?像你这种没当过兵的女人,有资格笑我不敢?" "那我们来比赛吧!赌一场,你若输了,就高抬贵手,放过我……我朋友罗浅秋,让她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 他挑了挑眉头,"你没说你输了之后要付出什么代价。" "悉听尊便。"她耸耸肩,摊开双手,"但是我一定不会输。" "很好,我赌了。"他眯起黑眸,眸底隐藏着无限的危险,莫名的被她挑起了一决胜负的yù望。 不管何时何地,像他这种百战百赢的赢家,绝不可能会输给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光是体力,她就差了他一大截,何况她连当兵的经验都没有。 啧,一开始他就轻敌,看不起眼前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女子。 就算他真的很不了解周芝瑶,可是很清楚她平时是个能坐车就不走路、遇到紫外线便尖叫的千金小姐,还是个运动白痴,跑个几步就会气喘吁吁,怎么可能在大太阳下四处奔跑? 而他不知qíng的是,现在的"周芝瑶"幷非以往的千金小姐,在这个娇弱身体里的是罗浅秋。 她早在一个月前就拼命运动,训练"周芝瑶"这虚弱身体的肺活量,为的就是今天这一场赌局。 她太明白像金宸焕这种没输过的男人一定会与她打赌,因为他从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一个女人。 微微一笑,她与一旁的裁判聊了一下,这场漆弹竞赛将要开始。 金宸焕站在队伍内,发现自己的特助竟然被分配在她那一队,至于他的队伍,全都是高级主管的等级。 "这个队伍是怎么分配的?"他随口问道。 "呃……"男主管侧头想了一下,"好像是依照职位高低来分,只要是主管级的全都和老板一队,对面的队伍当然就是我们的属下……" "这是什么烂分配?"他哇了一声。 "各位,今日战场上没有分职位贵贱,也不分老板还是属下,双方地位平等,平日累积太多压力或是被当成受气包的同仁们,报仇的机会终于到来了,只要戴上面罩,相信你们的主管也没有时间认出你们是谁,大家有仇报仇,没仇的练身体,发泄一下平时承受的压力和怨恨。"罗浅秋跟自己的同伴们喊话,同时目光移到他的脸上。 她在跟她挑衅?还是在跟他示威? 原来这就是她这么分配队伍的意义? "啧,无聊。"金宸焕低头,检查身上的装备。 看来她是故意要引起众人的愤怒,好让平时无法与他们平起平坐的属下能有吐一口怨气的报复机会。 无所谓,他可是当过兵,虽然没有上战场的经验,但还是有天生上的优越。 在金宸焕胸有成竹的满满自信下,漆弹竞赛开打了。 双方人马在自己的堡垒中一一散开,有的躲进丛林,有的躲进废弃木屋,有的则是在原地守株待兔。 金宸焕的好胜心十分旺盛,不管是任何冒险,都是一马当先,靠着身旁挺身而出的敢死队挡子弹,一路前进,只想直接与她正面对决。 虽然罗浅秋待在周芝瑶的身体里,但是这一个月来的运动量已经足够,让她习惯了在太阳下跑步。 被禁锢在这个ròu鶏身体前,她可是每个月都和力哥他们玩漆弹或是参加他们的魔鬼野战营,就算没当过兵,在那群野shòu的cao练下,她是以速度和躲藏取胜。 而她与金宸焕不同,幷不想làng费自己的漆弹数,能闪避就闪避,能隐匿就隐匿,一心只寻找金宸焕所在的方位。 金宸焕有受过军事训练,也模拟过激烈的战场qíng景,漆弹只不过是一种竞赛游戏,却也表现出天生的霸气,以及果决的判断,他有冒险的jīng神,每一发都是算准的爆头招式。 很快的,双方人马厮杀激烈,充满尖叫与笑声。 他则是全神贯注的寻找自己的目标,在人群中不停的钻动,判断力因而被混淆,每一次she击都误杀对象,时间流逝的同时,手上的漆弹数也逐渐减少。 反观罗浅秋,则是采取防守姿态,早就盯住战场上依然霸气十足的金宸焕,将他视为第一个枪靶。 他很好认,高大修长的身材,比起同队都发福的主管们,显得突兀明显。 她抱持着胜利的信念,靠着周遭东西的遮掩,慢慢的前进。 终于,他身边护主心切的属下一一壮烈牺牲了,只剩下他与她和她的另一名同伴决战。 同伴先是翻滚上前,企图迅速解决他,他勇气十足,直接冲往那名同伴,经过激烈的jiāo战,她的同伴因为紧张而疯狂扫she,却是一发都没伤到他。 天之骄子向来靠的就是天生比普通人多两倍的运气,外加后天的努力,才会成为今日的王者。 "你输了。"他毫不客气的扣下板机,红色的漆弹霎时在对方的身上爆炸开来。 是的,他以为在他面前的人就是目标,得意不到十秒,一把枪硬是抵着他的后脑勺。 "记得遵守你的诺言,金先生。"后头传来娇软的声音。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上已经没有漆弹,只能回头望着她,"你不会开枪的。"他莫名的有自信,认为她没有勇气开枪。 "你一向都这么有自信吗?"她不但想开枪,还想拿起来敲他几下,甚至幻想自己手上拿的不是漆弹枪,而是一把机关枪,那该有多好。 他冷哼一声,打算要转身,结束这场竞赛。 没想到原本抵着他的后脑勺的枪口霎时转为抵着他的背部,然后开始往腰间、背部、臀部、大腿等多处ròu多的地方she击,让他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该死!他没好气的瞪着她。满身蓝漆的他已经举手投降,这女人还疯狂的对着他开枪? "你疯了吗?你不知道有多痛吗?"他低吼。 "输家总是要尝到一些惨痛的经验。"这是她认识他以来,最快乐、最痛快的一次了。 此仇不报,更待何时?像他这么欠揍的男人,不打他几下,真的太对不起自己了。 这一仗,罗浅秋胜利,也完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彻底把沙猪轰成蜂窝! 如果她不是女人,他早就把她抓起来揍一顿。 漆弹竞赛结束之后,金宸焕输掉了与罗浅秋的赌局,可是他真正输掉的是身为男人的自尊心。 在他的眼里,周芝瑶应该是娇娇弱弱的,没想到这一次的漆弹竞赛让他彻底的对她改观。 她像是变成另一个女人,不再是当初那个柔弱又做作的周芝瑶了! 不知道准未婚妻早已被换掉灵魂的金宸焕,面对这样的变化,实在想不透。 与员工们用完餐之后,他忍着ròu体上的疼痛,先回房间洗澡,洗澡时透过镜子,才发现身上有多外瘀青。 后来特助拿了一罐跌打药膏给他,告诉他这对去瘀化血很有用,而药膏竟然是周芝瑶jiāo给特助,再转jiāo给他。 他更加不解了,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的名牌包里会装的东西只有防晒霜和化妆品,何时也会准备药膏之类的玩意儿? 擦完药膏,他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薄荷香。 走出房间,他想要把药膏送还她,她的助理说她饭后到沙滩上散步。 这又让他饶富趣味了,到海边走走,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很làng漫的事qíng,可是她助理却说她是独自一人。 独自一人依照女人的逻辑而言,不是应该跟自己心仪的对象,在月下沙滩谈qíng说爱吗? 因为想不通,于是他也来到饭店附近的沙滩上。 少了光害,星星高挂天空,月亮似乎也比在台北看的时候大了许多。 踩在细软的白沙上,借着皎洁的月光,金宸焕终于在无人的沙滩上看到一抹身影,悄悄的上前。 等他靠近时,才发现她站在原地讲手机,他下意识的躲到棕榈树后面。 "你说什么?"罗浅秋在一分钟前接到周芝瑶打来的电话,"你说我爸跌倒了?" "你别紧张。"手机那头的周芝瑶安抚她,"我在第一时间就送他去挂急诊,也做过全身检查了,只是手肘有轻微的骨折,在医院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有我在,你别担心。" "谢谢你……我明天就赶回台湾。"她暂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挂念着父亲。 "你还好吧?"周芝瑶挑起眉头,"你没让金宸焕发现你不是我吧?" "呃……"她楞了一下,"他……应该没发现……吧?"后面的疑问词,她硬是吞了下去。 "那就好。"周芝瑶也暂时松了一口气,"重点是,你没让他讨厌你吧?" 罗浅秋心虚了,实在不敢提起今天大快人心的经过。 "我……让他印象更加深刻。"她避重就轻,含糊的带过。 确实,像她这样直接拿枪扫she的动作,爱记恨的金宸焕怎么可能会忘记? 而她不只被他记住,甚至让双方公司的员工们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她不敢说出这件事,深怕身体的主人知道后,会利用她原本的身体报复。 不能说,千万不能说,也不能露出马脚。 "是吗?"周芝瑶没有察觉她心虚,反而有些高兴,"太好了,我们现在的qíng况是鱼帮水、水帮鱼,谁也不能背叛谁,知道吗?" "知……知道了。"罗浅秋咽下唾沫,又忍不住开口,"金先生已经答应让我复职,回车厂工作,到时候麻烦你帮我跟李叔确认一下……" "我才不想当黑手!"周芝瑶切了一声,"被辞退也好,你做那么粗重的工作,而且都在男人堆打滚,最扯的是,居然连一件象样的洋装都没有,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再说,工作没了就算了,大不了我们换回身体时,你来当我的行政助理,保证工作轻松无比。" "不行!不管辛不辛苦,至少我喜欢修车这份工作,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成为顶尖的技师,尽管我的体力先天上比不上男人,但是我罗浅秋有他们没有毅力与决心,所以这段期间你也要保住我的工作,知道吗?" "怎么可能?"周芝瑶尖叫,"我连开车都不会,更不说修车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现在处于失忆状态,你让力哥帮你和李叔商量一下,希望可以留职停薪……" "雷力元?那个王八蛋……你和他是不是有暧昧?" "暧昧?"罗浅秋侧着头,一脸不解,"没有啊!力哥把我当妹妹一般照顾,我听说力哥早就有喜欢的女人了,所以我和力哥之间是清白的,对了,你和力哥……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这也是我想问的。"周芝瑶咬了咬唇,"你和金宸焕也认识?" "这……"她楞了一下,"上一次台风,他的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抛锚,是我的车厂负责维修。那你……真的和力哥是旧识?"靠,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吧? "我和雷力元……在高中时jiāo往过……"周芝瑶心不甘qíng不愿的开口,"不过毕业那天,我被甩了。"这在她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很大的yīn影,竟然有男人敢甩了她! 罗浅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不觉得巧合得太过诡异吗?你认识力哥,我也认识金宸焕,而且我们都不喜欢他们!" "什……什么?"周芝瑶大受冲击,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因果关系。 "我讨厌雷力元,你则是讨厌金宸焕?这……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整我们,必须jiāo换身体去和他们相处?" "我也想知道。"罗浅秋蹙起眉头,叹口气,"我和金宸焕之间又没有什么羁绊,为什么老天爷要一而再的让我与他纠缠不清?" 周芝瑶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正常而言,我们jiāo换身体就不能以科学的角度来解释,只能采用鬼神论……该不会你和我与那两个男人上辈子有什么爱恨qíng仇没解决?" 俗称孽障? "我不知道。"罗浅秋不悦的撇撇唇,"不过我可以慎重的告诉你,我一点也不想和金宸焕有任何关系,他在我的眼里,真的是个该死的混蛋。" "拜托,他比雷力元那个滥qíng的男人好太多了,好吗?"周芝瑶不慡的回应。 罗浅秋翻个白眼,"你和我都有偏见,等我明天回台湾,力哥的宫庙有个很厉害的灵媒,到时我再带你去掷抽茭问神明好了。" "有用吗?"周芝瑶不是很相信这一套,觉得是怪力乱神。 "你不也说现在的科学无法解释我们发生的事qíng,那只好借助民俗疗法,不然我们现在连个头绪和方向都没有,也不能一直当无头苍蝇啊!难道你不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可是百般不愿意再见到金宸焕。"她试着说服电话那头的女人。 "好啦!我知道了。"周芝瑶扁了扁小嘴,"我先挂断电话,看过罗爸之后,就要回家了,再见。" "再见。"罗浅秋也挂断电话,在沙滩上散步,留下小小的足印。 而她始终没有发现自己与周芝瑶的对话,被躲到棕榈树后面的男人一字不漏的听进耳里。 金宸焕紧蹙眉头,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月光下渐行渐远的女人确实是周芝瑶,为何她刚刚讲电话时,却自称是罗浅秋? 他很确定自己幷没有将车子抛锚的事告诉周芝瑶,就算她知道了,又怎么会知道他的车子是在台风天抛锚? 她刚刚说的话,他没有听错,而且他也没有jīng神错乱……金宸焕露出不解的表qíng,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自电话簿里找到周芝瑶父亲的电话号码,按下通话键。 他想证明,刚刚真的没听错。 第五章 一大早,罗浅秋先搭飞机回台湾。 走出机场,她立刻搭计程车赶往医院,暗暗祈祷中风的父亲不要再有意外了。 当计程车来到医院时,付了车资,她三步赶作两步的冲向病房。 周芝瑶对罗父不错,不但自掏腰包,帮忙付了医药费,还透过关系,找医院主任当罗父的主治医生。 不知qíng的罗浅秋踏进病房时,开口便嚷道:"我爸还好吗?" 病房里,除了熟睡的罗父之外,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门口的罗浅秋。 她先是看见"自己"垮下脸,然后皱起眉头瞪着她,接着才发现病房里不只有周芝瑶,还有另一名男人。 "力……力哥?"她倒抽一口气,心虚的倒退几步。 一脸刚毅的雷力元看向她,厚润的双唇微微扬起,像是抓到她们的小辫子一般得意。 "对不起,我走错病房了。"罗浅秋急中生智,转身就要离开。 "浅浅,你演得太假了。"雷力元望着她的背影,叫着她的小名。"回来吧!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罗爸?" 她猛地回头,先是看了看周芝瑶,然后再看着笑得得意的雷力元。 "我……你……那个……" "不用装了。"周芝瑶叹了一声,"他都知道了。昨晚我和你讲电话的时候,这卑鄙的家伙躲在电梯间偷听。" "我们出去再谈。"雷力元与她们一同步出病房,挑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两名女子。 他所认识的"周芝瑶",不再是以往的她,里头装的是罗浅秋的灵魂,至于真正的周芝瑶,却是装在"罗浅秋"的体内。 像是出于好奇心,他研究着她们之间的不同,然后目光落在"罗浅秋"的脸上,"从你出车祸的第一天,我就怀疑你不是浅浅了。" "怎么?你失望啊?"周芝瑶不悦的反唇相讥,"真不好意思,让雷先生如此失望,如果你老大不慡的话,就把我和她换回来啊!" 他挑了挑眉头,目光落在"周芝瑶"那张娇艶的小脸上,撇撇唇,"就算不换,也行,至少现在的'周芝瑶'不比过去的娇蛮、任xing,浅浅的好个xing真是为这个周芝瑶加分不少。" "你……"王八蛋!周芝瑶瞪着雷力元,"你的专长就是说风凉话吗?难道你不能有点建树?" "力哥……"罗浅秋终于松了一口气,"别闹了,你真的相信我是罗浅秋,她是周芝瑶吗?" "当然。"雷力元微笑,"发生车祸之后,当她醒来时,我就觉得她不是罗浅秋了。" "我和周小姐真的很烦恼,我们已经极力隐瞒这个秘密,但还是不小心被你知道,我们再不换回来,若是被更多的人知道,恐怕不是一件好事,未来我和她有可能会被抓去jīng神病院……"罗浅秋垮下小脸,"力哥,我们要怎么做才能换回身体?" "对啊!要怎么换回身体?"周芝瑶气愤地跺脚,"我受够这一切了!" 雷力元睨了周芝瑶一眼,喃喃自语,"就算不换回来,其实也不错……" "力哥……"罗浅秋无奈的唤了他一声,"不换回来怎么行?我和周小姐的人生截然不同,这样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这种事,我也不知道。"她们jiāo换身体,xing子跟以往不同,早就让他起了疑心。"既然科学无法证实,只能找……"神明问问了。他突然抬起眼,望向罗浅秋的背后。"对了,那家伙也知道你们的秘密吗?" 那男人站在她们背后许久了,听着他们说话,脸庞蒙上一层yīn霾,眼光不断地在她们身上来回逡巡。 那家伙? 罗浅秋本能的回头,一瞧见那高大瘦长的身影,全身忍不住爬满了疙瘩,倒抽了一口气,因为心虚加上紧张,心跳加快,当她的目光与他在空中jiāo会时,发现他的眼底透着一丝怒意。 雷力元的双手cha在口袋里,一派轻松的模样。 两个女人脸色刷白,不知所措。 金宸焕完全无法相信自己亲耳听见的话,眼前的两个女人竟然不是本身的自己? 她们jiāo换了灵魂,车祸之后的这段时间,与他相处的人看起来是"周芝瑶",其实是那该死的罗浅秋? 难怪她变得桀骛不驯,不但与他唱反调,还老是与他作对……都是因为她不是周芝瑶,而是罗浅秋? 他简直无法置信,这样的冲击让他直盯着"周芝瑶",像是想要望进藏在身体内的灵魂,到底是本人,还是另有其人? "你不用怀疑,你刚刚听到的一切,句句属实。"罗浅秋没有退缩,也没有任何辩解。 对于这场闹剧,她也确实演不下去了,何况她与周芝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身体,却还要替周芝瑶演好角色,虚伪的面对金宸焕,甚至成为替身嫁给他……老天!她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他的准未婚妻早在车祸时便调换了灵魂,所以这几十天打乱他一切的,全都是罗浅秋? 难怪啊!他就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原来他的预感没有错。 "宸……宸焕……"在罗浅秋体内的周芝瑶忍不住上前,揪住他的衣袖,"你现在所听到的一切,是千真万确的,我确实和她jiāo换了灵魂……" 就算他还有迟疑,看见"罗浅秋"这幅乖顺柔弱的模样,不相信也得相信,如此荒唐的事qíng是真的发生了。 他的目光落在"周芝瑶"娇艶的小脸上……不,应该说他真正看见的是罗浅秋,那带着叛逆的双眼,老是倔qiáng的抿唇动作,全都诉说着她不是他所认识的准未婚妻……眼看他沉默不语,她们感到惊慌又害怕,毕竟她们jiāo换灵魂的事qíng十分诡异、荒唐。 她被他盯得有些窘困,一时心虚地别开目光。 金宸焕转头,望向雷力元,"你相信?" 雷力元挑起眉头,双手一摊,"要不然呢?你想把她们两人一同送至jīng神科检查吗?还是把她们送去科学研究中心解剖脑袋?" 金宸焕双唇紧抿,望向"周芝瑶",心底只有一道声音。 在"周芝瑶"的身体里,真的是那该死的罗浅秋吗? "随便你信或不信,最好你把我们的谈话当成一场梦,因为再过不久,不只是你,连我都会从这场噩梦中醒来。"罗浅秋冷哼一声,不悦的说。反正现在的重点不是他要不要相信,而是她要怎么换回来自己的身体。 这一刻,他们互相瞪着对方,似乎回到他与罗浅秋初次见面的时候。 她逞qiáng、倔qiáng的与他对视,而他骄傲、不可一世的与她相望,像是注定要勾起一场天雷与地火之间的对决……他们的视线纠缠不清,要将对方烙印在眸底、心底、*** 这一切都很荒谬,但是他没有证据说服自己,罗浅秋与周芝瑶联手戏弄他。 因为没有意义,也没有目的。 他很了解周芝瑶的个xing,因为他们在某种程度十足同一类型的人,要求完美,甚至自视甚高,不会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更不会为了想帮罗浅秋出一口气,拿自己的一生开玩笑。 而在澎湖,他确实亲耳听见"周芝瑶"提起自己的父亲住院,他随即拨打电话给周父,确知周父安然无恙,后来他又派人调查罗浅秋的父亲,同时也得知罗父入住的医院和病房号码。 所以他前来一探究竟,所有的巧合让他十分震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解释不了的事qíng。 罗浅秋的灵魂藏在周芝瑶的身体里,难怪自从车祸之后,她的xing子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他的态度也不算友善。 而他为了确定是否属实,所以与"罗浅秋"本人确认他与周芝瑶所发生过的事qíng,他所问的问题,她全都没有答错,让他慢慢的相信她们之间所发生的荒唐事qíng。 此时,罗浅秋坐在金宸焕的车子里,车内的气氛非常凝重。 离开医院之后,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在等他消化、理清所有的事,毕竟准未婚妻的体内竟然藏着金字塔最不屑的女xing劳工的灵魂,对他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而言,肯定是很沉重的打击。 金宸焕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那双狭长的黑眸忍不住瞟了副驾驶座上的女人一眼,与他相处几十天的"她",竟然是罗浅秋……他的心qíng十分复杂,不过过去的疑惑与不解,总算在今日水落石出,给了他一个答案,不再让他老是觉得她像另一个人。 其实,在这个女人的体内真的是其他女人的灵魂,而这个灵魂竟然是与他不合的女人。 罗浅秋……他不自觉的磨了磨牙齿,也只有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才会老是与他杠上。 "不要摆出这样的脸。"罗浅秋看着他,撇了撇唇,"若非老天爷开玩笑,我也是百般不愿意与你纠缠不清。" 衰到爆的人是她,就算身份水落石出,她还是得扮演周芝瑶,因为在灵魂各自都还未归位的qíng况下,她们必须以对方的模样继续生活下去。 "我早该想到是你了!"他紧握拳头,微怒地敲打方向盘。"这段时间你与我针锋相对,就是想要故意整我?" 她张大眼,瞪着他,"整你?恶人果然是先告状!若不是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想要害我丢掉工作,你以为我会想与你有任何瓜葛吗?" "嗯哼。"他冷笑一声,语带讽刺地说:"也许你想借机引起我的注意,过你不曾经历的人生。" 她的双手忍不住握紧,贝齿咬了咬下唇,"你知道我人生中最悲哀的事是什么吗?" 金宸焕挑起眉头,望了她一眼。 "不管我是罗浅秋,还是灵魂受到禁锢的'周芝瑶',我人生中最悲哀、最倒霉、最可悲的,就是与你这个混蛋扯上关系!"她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发泄这几十天的怒气,"你以为你的人生有多完美?有多高尚?像你这种只会贬低他人自尊,以求自己高人一等,只不过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来突显自己的混账,这样混球的人生,我根本不想经历。" 刺耳的冷嘲热讽让他怒不可遏,迅速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在马路边。 她的身子微微往前倾,倔qiáng的瞪着他,认为他是想要动手打她,因此全身寒毛竖起,隐约有些不安。 在她的眼底,他就是一个没有优点的混账? "我凡事要求完美,那是因为我自己先做到完美,别人做不到,是本身能力不足。我高高在上,也是我要求完美所得到的成就与报酬,而你看我不顺眼,是因为在你的心底,连你都唾弃自己的无能。你嫉妒我的完美、嫉妒我的成就,是因为你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高攀上我的挫折感。"他语带不满的回应。 忍,她忍,她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挥出拳头,揍扁他那该死又得意的脸庞。 像他这种有王子病的人,经过他的大脑解读,一定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 "你有病!我一点都不想高攀你。" "如果你不想高攀我,为何每一次都想在我的面前证明你的价值,证明你幷没有低我一等,证明你可以和我平起平坐?"他问得直截了当。 她的头开始痛了,因为他真的有病,竟然可以把她的话扭曲得如此荒诞。 她承认他是个极品的男人,有完美的长相,无可挑剔又迷人,但是不代表他的人格没有缺陷。 眼看她揉着太阳xué,他更是不满,抓住他的手臂,"所以你应该了解自己没有任何价值,还妄想与我平起平坐,这就是所谓的高攀,懂了吗?你这个微不足道的……"他顿住,虽然此刻是盯着"周芝瑶"娇艶的小脸,但是脑海浮现属于她原本的那张圆脸,然后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细菌。"她甩掉他的大手,恨恨地瞪着他,"我告诉你,在你的眼里,不管我是不知好歹的高攀你,或是微不足道的细菌,只要是人类,都是靠着细菌进化和产生抗体,而且你也别忘了,微不足道的细菌总有一天也会要了你的命。" 金宸焕望着她,到嘴边的尖酸话语又噎了下去,因为她依然毫不畏惧的看着他,每次都像拿着利剑挥斩的女剑客,一句话便斩去了他的气势。 "我不管你怎么想,只想换回我的身体。"许久,她转移视线,定定地望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如果你这么痛恨我出现在你的人生里,应该要想办法帮我和周芝瑶换回来,而不是争辩你和我到底谁的出身比较高贵,因为现在我不就和你'平起平坐'吗?金先生。" 她懂,她当然懂他的"门当户对"的理论。 就算她曾经天真地看着电视,幻想豪宅梦,然而她比谁都还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像她这种生在穷苦人家,没学历、没地位、没长相的女人,岂会不知道"高攀"的道理? 只是幻想归幻想,现实里她是个有骨气的女人,不会为了追求荣华富贵而降低自己的人格,不想让他认为自己想乘机揩周芝瑶的油水,或是占他的便宜。 他被堵得哑口无言,最后也撇开视线,双手握着方向盘,吐一口气,"我会想办法,这段时间,你也别露出马脚。" "我尽量。"她低着头,冷冷的回答。 "明天我会带你和我妈回金家吃饭,你没事就别开口,我会想办法应付他们。"他重新发动车子,驶上马路。 她露出惊诧的表qíng,看着他的侧脸,嗓音细尖的开口,"什么?我又不是周小姐……怎么可以和你的母亲吃饭?" 天啊!金宸焕一个人就够她受了,竟然还要和他母亲碰面?是怎样啊?难道她身上受他的冷箭还不够,明天还要受他家人尖利的口剑?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周芝瑶',这段时间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一切,也许这真的是你人生的一场美梦。"他就是爱激她,每句话都夹枪带棍。"还有,你没忘记芝瑶是我的'准未婚妻'吧?这也是你必须扮演好的角色。" 她咬着唇,吸进的空气是冰冷的,直达脑门,让她暂时失去说话的能力。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糟呢? *** 就算再糟,她还是无法推脱了事。 金宸焕说得对,她现在要扮演好的是周芝瑶的角色,因为藏在别人体内的灵魂,没有人可以看见,最好的保护色就是维持原来的角色。 而她也和周芝瑶约定好了,绝对不能破坏对方原来的人生,所以她必须代替周芝瑶过原来的日子。 所以她只能换上洋装,尽管轻飘飘的裙摆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还有穿上这辈子都没有穿过的高跟鞋……毕竟是周芝瑶的身体,身体的记忆让她很快就习惯了高跟鞋,身形还是窈窕优雅。 虽然她很紧张,但是金宸焕向她保证,他会在一旁支援她,而她最好闭上嘴巴,什么话也不要说。 在孤独无助的qíng况下,她也只能信任这个老是把她气得半死的男人,挽着他的手,一同来到金家。 反正周遭的人都认为她失忆,目前还在养病中,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刁难她才是。 但她怕的是金宸焕的母亲,若是他的母亲跟儿子一样机车,她又该怎么办?总不能没礼貌的回呛吧? 昨晚周芝瑶帮她恶补金家家史,她才知道金宸焕是金家的独子,上头有五个姐姐,下头有三个妹妹。 金宸焕的身世有点复杂,金父拥有众多qíng妇,他母亲何钮是其中一个,生下他之后,也没有被扶正,因为金父的正妻是某间企业董事长的千金,娘家的靠山太硬。 金父的正妻唯一退让,是答应把qíng妇所生的小孩接进门,至于qíng妇们,一律无法进门,也因为这样,除了何钮,金父的所有qíng妇早就拿了钱,一走了之,不愿继续làng费青chūn。 何钮也是金父最疼爱的qíng妇,后来金父退休之后,搬出去与何钮同住,一直到他去世。 金父立下遗嘱,分配了大部分财产,公司所有的经营权全部由金宸焕继承,这当然引起金家所有人的不满。 不满归不满,金宸焕做事向来快准狠,早在多年前就大权在握,把对他有异议的老臣和董事们踢出公司,至于金家的姐妹们,实际上也是有名无权,除非他点头赠与,否则她们一分一毫也抢不到。 罗浅秋记住周芝瑶的话,若非必要,千万不要和金家的亲属多聊一句,所以整晚几乎是站在角落,保持微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今晚她对金宸焕有些改观,他虽然狂妄自大,但是骨子里还是个绅士。 也许他知道她不习惯穿高跟鞋,整晚配合她的脚步,还要她挽着他的手,以免当众出丑。 今晚她与他之间的火药味也少了一点,至少她这个人向来不记隔夜仇,只要他别故意说一些白目的有钱人理论,他和她其实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而她也见过了金宸焕的母亲何钮,她五十多岁,保养得宜,最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何钮不像金宸焕那般开口就是针锋相对,说话与态度十分客气,她似乎还蛮得她的欢心,她一直催促她快点与她儿子把婚事办一办。 她喜欢何钮,因为她很像她过世的母亲,笑起来很温暖,而且握住她的手也很温暖。 所以在这场家宴,她与何钮无话不谈,至于金宸焕,因为临时接到公事方面的电话,暂时留下她与何钮,到外头讲电话。 今天也是金父的忌日,因此金家的女儿、女婿们也都回到宅里,至于金父的正妻因为身体不舒服,前几年已经移民国外养病。所以何钮近年来才有勇气踏进金宅,目的只是很单纯的想要祭拜当年的枕边人。 不过金家的女儿们对于何钮都存在一股敌意,原因就是她们长年饱受金宸焕的yín威,表面上对何钮好声好气,私底下却存在着无比的不屑,尤其是正妻的女儿们,根本是仇视她。 关于豪门的恩怨,罗浅秋没啥兴趣,因为就如电视和小说所形容的,钱可以扭曲一个人的心态,为钱斗争似乎是稀松平常的事qíng。只是在她亲眼见证下,渐渐明白金宸焕爬到如此高的位置,需要经过多少暗cháo汹涌,以及奋斗。 难怪他老是要求完美,那是因为在他眼底没有任何事是办不到的,而他这种扭曲的人格,她也总算能够理解。 在这四周充满豺láng虎豹的环境中长大的小孩,心智能够正常到哪里?也许是因为从小生长在这种争权夺利的家庭,才会造就今日有人格缺陷的金宸焕。 这是罗浅秋亲眼、亲身体验到他身处的世界,幷非原本想象的这般单纯。比起他,原来她好幸福。 至少她不用面对一堆老是想拉扯自己后腿的外戚,还有面对他们口是心非的态度。不由自主的,她开始同qíng他的立场,也有些理解他偏激的人格。 "何姨,没想到你还真有心,每年都不忘回金宅拜祭我爸。"正妻的大女儿牵着老公,来到何钮和罗浅秋的面前,冷言冷语,"你认为我妈移民美国,准备要登堂入室了吗?" "雁英,别这么说。"大女婿扯了扯嘴角,"好歹何姨也跟了岳父这么久,捞了那么多好处,总该回来拜拜金主。" 何钮xing子温和,几十年来一直被金家所有人欺压,是因为她认为自己亏欠了大老婆,总归一句话,是她抢了别人的老公,而且金老爷是在她的枕边安详的离去,这让大老婆对她一直很不谅解。 若非大老婆已经移民美国,不然她还真的不敢踏进金宅。 "是啊!真是了不起。"金雁英露出冷冷的笑容,"只不过生了一个儿子,就母凭子贵……也不知道我爸那时是被什么蒙蔽了,竟然相信舞小姐怀的种是他自己的,这真是金家之耻。" 何钮低下头,对于他人的羞rǔ,已经习惯了承受,只要儿子不在她的身边,金家任何人都不会放过羞rǔ她的机会,好发泄金父把公司经营权jiāo给儿子继承的怒气。 罗浅秋瞪着眼前的夫妇,发现他们愈说愈过分,qiáng忍着周芝瑶与金宸焕对她的耳提面命,要她没事千万别开口。 "我说周小姐,想你也是名门出身的千金小姐,要与金宸焕订婚前,确定有打听清楚吗?我劝你还是把双眼擦亮一点,金宸焕的无qíng不是你能想象的,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就跟他的母亲一摸一样,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有脸出现在我们面前。"罗浅秋紧握双拳,隐忍着怒气。 何钮发现了,满是皱纹的手轻轻压住她的拳头。 她转移目光,看见何钮摇了摇头,似乎在告诉她没关系。 金雁英出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搭着丈夫的手臂准备离开,经过罗浅秋的身旁时,突然右脚一拐,还来不及反应,连同她丈夫,两人出糗的趴跌在地上,引起宾客们的注目。 "你……"她抬起头,瞪着"周芝瑶",因为自己确实是被她绊倒,然后丢脸的趴在地上。 罗浅秋幷没有上前扶起金雁英,反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和她的老公,缓缓地倾倒酒杯,让红色的酒液洒向金雁英丈夫的双腿间。 "像你们这种只会在背后欺负人的失败者、败家之犬,最没资格出现在这里,光会对着无辜的路人狂吼,怎么没有实力去反咬金宸焕一口?啊!也许对他而言,你们也只是不入流的角色,有时间在这里呲牙咧嘴,怎么不把握你们风中残烛般的人生磨练自己的能力?" 红色的酒液逐渐染上金雁英的衣裙,像是她一字一句的冷嘲热讽刺进他们的心底,同时也让金家所有人为之傻眼。 她们一直以为周家小姐脾气温和,之前不管他们在她面前如何数落金宸焕母子,她总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或是客气地应对,完全不像今日这般仗义执言。 "你……你这个外人,凭什么cha手管我们金家的事?"金雁英受到耻rǔ,连忙站起身,想要给她一巴掌。 只是手才举到一半,手腕便被人用力握着,她迅速回头,瞧见一双带着杀气的冷眸。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滚出金宅,我就不与你计较;二是你有种就打下去,我会要你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金宸焕不知何时来到他们的背后,嗓音冰冷得足以冻死人。 "老……老婆,别意气用事了,我们……我们先离开……"金雁英的老公比较识时务,连忙将她带离金宅。 金宸焕往罗浅秋的面前一站,冷冷的盯着她。 她毫不畏惧地回视,做好被他怒吼的心理准备。 下一刻,他径自绕过她,看着母亲,没好气的开口,"我不是说过你不必忍气吞声的吗?" "我……" "算了。"他叹了口气,自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xing子,他还不了解吗?然后他望向帮母亲出一口气的罗浅秋,没有责备,也没有道谢,只是淡淡地说:"走吧!我带你们去外面餐厅吃饭。" 啊?就这样? 她还以为会被他痛骂一顿,怪她多管闲事,又害他丢脸,没想到他却站在她这边……他认可她仗义执言的行为? 今晚她贴近他真实的世界,才发现他幷非如她所想的是个没血没泪的恶魔,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只是qíng感藏在很深的城府之后。 他对他的母亲十分孝顺,几乎不会顶嘴,也不会大小声,甚至还会放柔声音。 这样的金宸焕跟她平时见到的样貌截然不同,也许他幷没有想象中那么冷血无qíng……"还不走?"他回头,瞪着一脸傻楞的她。"难道你想留下来听一群丧家之犬狂吠?" 呃……罗浅秋忍不住瞟向一旁的金家亲戚,每个人都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朝无辜的旁人微微倾身。 "抱歉,今晚惊扰各位了。" 她急忙踩着高跟鞋,走到他的身旁,只见他还伸出手臂,让她挽着,三人一同步出金家大门,结束她生平第一场的鸿门宴。 第六章 明知道是别人的家务事,罗浅秋还是因为那该死的正义感而跳了出来,可以说是把金家的亲戚全都得罪光了。 虽然家宴只有金家的亲戚出席,但隔天这件事还是传到周芝瑶母亲李女士的耳里,她整整被臭骂了三小时。 上流社会就是这么小,名媛贵妇传递八卦比台湾媒体还要快,原本以为是一件小事,事实证明她太天真了。 周芝瑶本身在媒体界也有一些知名度,加上公开与金宸焕jiāo往的事,更是提升她的名望与名气。 原本她想要隐瞒周芝瑶,过没几天就接到当事人pào轰她的电话。 为了赔罪,她只好硬着头皮,当面向周芝瑶道歉,毕竟她的灵魂待在别人的身体里,不能老是任xing妄为,还是得尊重有钱人的潜规则。 只是…… "不管何姨是不是有错,都轮不到我们这些小辈指着她的鼻子骂。"罗浅秋与周芝瑶相约在午后人少的宫庙里,小声的说。 雷力元坐在一旁,翘着脚泡茶,没有介入她们的对话,但是听见罗浅秋仗义执言,嘴角悄悄地扬起。 "你不懂!"周芝瑶气得脸颊涨红,双手用力拍向桌面,震动了桌上的茶具。"我知道何姨很委屈,但是她平时没有住在金宅里,只有在金宸焕的父亲忌日那天才会回去,你现在为何姨出气,得罪了金家所有的亲戚,你知不知道未来我若是嫁进去,日子会有多难过?" "话不能这么说啊!"罗浅秋知道自己理亏,小声的反驳,"他们连何姨都不尊重了,更别说你嫁进去之后,会给你好脸色看……" "罗浅秋,你真是……"周芝瑶气得跺脚,"你以为豪门的门这么好进吗?上流社会幷不是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今天你得罪的是金家所有的亲戚,那你又知道那些亲戚手边有多少企业与他们合作,未来是会间接影响周氏企业的营运?" 呃……她露出充满歉意的神qíng,被责备得说不出话,确实不知道自己的直白会为周芝瑶带来这么严重的后果。 "有什么好气的?喝茶。"雷力元将泡好的茶放在周芝瑶的面前,"我觉得浅浅做得不错,就算你们有钱人把利益摆在中间,应该也懂得伦理道义不能丢弃。" "你懂个屁!"周芝瑶一口气喝下浓茶,用力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摔。"我的人生要求完美,任何一点差池都不能有。现在可好了,金家的人以后看到我都会翻白眼了。"呜呜……若是换回身体,她以后要怎么在贵妇圈生存? "有关系吗?"罗浅秋小声地开口,"那晚我瞧金宸焕没什么反应,他觉得我做得很对,日后若是你跟他相守一辈子,他挺你就好。" 她是说真话,金宸焕对她那晚的表现幷没有微词,就连隔天他也没有表现不悦,反而对她的态度比以往尊重多了,所以她还是觉得为何姨挺身而出不算一件坏事。 "挺我?"周芝瑶瞪了她一眼,"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觉得他会挺我?他跟我是同种人,在利益与qíng感的冲突下,他会先选择利益,而不是我,这样你懂了吧?我嫁进金家,除了我娘家会当我的靠山外,金宸焕不会对我有任何关心。" "那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罗浅秋低垂着双眼,小声的咕哝。 一旁的雷力元双手一颤,差点打翻手上的热水壶。 如果周芝瑶是抱持着这样的心qíng嫁给金宸焕,那么他不会太可怜吗?平时的他已经陷在想啃食他的野shòu圈,日后回家还得小心翼翼,担心枕边人的算计,这样他不会太辛苦吗? 她的心思飘远……猛地,回过神。厚,gān嘛这么多事,竟然同qíng起金宸焕? 周芝瑶因为她的疑问而无法回嘴,丰润的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 "嫁给一个不会关心你的男人,还有幸福可言吗?"罗浅秋捧起雷力元递过来的茶杯,轻啜一口甘甜的茶水。"我也不是说金宸焕不好,只是婚姻不是应该夫妻同心协力,一起经营吗?就算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但是不会关心妻子,和这样的人厮守在一起,你的人生真的也会完美吗?" 而他真的只求一个完美的娇妻就够了吗?还是真心的爱qíng对他而言也算是不屑一顾的廉价品? 好!说得太好了!雷力元暗暗赞美了一声,浅秋妹妹的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你说的这些话,充满了无限的嫉妒。"一道男声突然自她的背后响起。 罗浅秋转头,看见金宸焕的俊颜蒙上不悦,双手cha在西装裤的口袋里,紧蹙眉头的瞪着她,吓得差点把手上的杯子打破,连忙站起身,咬了咬唇,忍不住往后退,下意识的躲在雷力元的身后,把他当做盾牌,抵抗攻击。 好惨!前几天在金宅丢了他的面子,今天在他背后说坏话又被抓包,她自知理亏,连忙闭紧嘴巴。 "宸……宸焕,你怎么会来?"周芝瑶连忙收敛小辣椒的脾气,换上甜美的笑容。 "还不是她一直惹麻烦!"他望向"罗浅秋"的圆脸,虽然明白在这个女人的身体里是周芝瑶的灵魂,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只是这柔美的眼神不是属于罗浅秋本人,最后还是落在"周芝瑶"那娇美的容颜。 只有她在周芝瑶的身体里,才有如此生动的眸光,以及那老是燃着希望的火焰。 "我骂过她了。对不起,我应该要她再小心一点。"周芝瑶连忙轻声赔罪。 罗浅秋不满的蠕动嘴唇,但是两个pào口一致对着她,还是选择闭上嘴巴,继续躲在雷力元的身后,寻求庇护。 "你老是往这儿跑,难道是找到换回身体的方法了?"金宸焕看着躲在雷力元身后的她,一股无名火在腹部慢慢的燃烧。 "没有。"望着他冒火的双眼,她自知理亏,也收敛平时的坏脾气,小声地开口,"我是来挨骂的。" "好了,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雷力元为罗浅秋解围,大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只是一下子太过用力,忘了罗浅秋现在待的是周芝瑶的身体,让她瘦弱的身子因为踉跄而往前倾。 还好雷力元眼明手快,拦腰抱住她,才没让她跌个狗吃屎。 下一刻,金宸焕出乎意料之外的使出蛮力,将罗浅秋拉近自己的怀里,防备的瞪着雷力元。 "嘿……"雷力元有雄xing动物的本能,看见金宸焕双眼喷火的摸样,连忙举起双手投降。"意外,我忘记浅浅现在窝在弱鶏女人的身体里。" 罗浅秋先是撞向雷力元的怀里,接着又被撞进金宸焕的胸前,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进她的鼻子。 他是她遇过最好闻的男人,不像她相处过的男人,只有烟味或是浓浓刺鼻的黑油渍味,而香气像是羽毛的尾端,轻搔着她的鼻尖,然后一路搔进她的心底。 她的肌肤被他的体温熨烫着,似乎连胸口也被他的体温感染,他的气息充满诱人的阳刚,莫名的,心跳也为了他变得狂乱。 "离她远一点。"金宸焕脱口而出。 罗浅秋茫然地抬起头,直视着他满是怒火的黑眸。 她的双眼少了周芝瑶以往的做作和算计,显得单纯而纯洁,但就是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纯真,盯得他有些窘困。 就连禁锢在罗浅秋身体里的周芝瑶,也露出惊诧的表qíng。 他回过神来,清了清喉咙,"我有洁癖,不管现在她是不是芝瑶,迟早有一天她们会换回来,所以我不喜欢我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碰触。" 原本小脸泛红、沉浸在羞涩中的罗浅秋楞了一下,随即用力的推开他,"你想太多了,我可是将周小姐的身体保护得滴水不漏,维持她的冰清玉洁,请问金先生,你满意了吗?" 罗浅秋你到底在想什么?他可不是因为你才碰你,而是你现在是周芝瑶啊! 心头乍然浮现失落,她甩了甩头,把刚刚像是卡到yīn的悸动甩掉。 眼前的男人可是金宸焕,一个老是抬高下巴,自诩天之骄子的男人,岂是不自量力的她能够高攀的? 若非她的灵魂禁锢在周芝瑶的体内,这个男人对她根本不屑一顾啊!她自嘲的想着,同时抬起双眼,不认输的望着他。 他与她对望,两人之间似乎摩擦出火花…… "咦?那不是小秋和周小姐吗?"留着白色胡子的庙公边说边走过来,"你们是来还愿的吗?" "还愿?"罗浅秋不解的侧着头,"还什么愿?" "周小姐,你忘了前不久向月老求过红线吗?你不是带你男友来还愿的啊?"庙公笑容和蔼,"小秋,最近你和阿力走得很近,你们的好事也近了吗?" "呸呸呸……我才不会这么没眼光,和这混账在一起。"周芝瑶连忙撇清。 "原来像你这样的男人婆,也渴望有姻缘?"金宸焕像是抓到她的小辫子,忍不住讥讽她。 "等等!"她瞪了他一眼,然后望向庙公,"庙公,你说我……我朋友罗浅秋来庙里求过红线?但我记得没有……" "不是小秋自己来求的,是小秋的阿爸偷偷替她求了一条,说起来也真神奇,连掷三个圣茭,还抽到红鸾星动的上上签,看来月老真的很灵验。"庙公哈哈大笑,"不过小秋的阿爸也很好笑,怕小秋不肯把红线带在身上,还刻意放在平安符里……周小姐,你不是也这样?还刻意把招桃花的红线放在平安符里。" 这下子,不只是周芝瑶的脸绿了,就连罗浅秋也是一脸铁青,然后下意识的摸摸脖子,却发现空空如也,两人对看一眼。 "不会吧?" "那天我在路上碰到你,正好是我到庙里求平安符……" "我……我爸那天早上给了我一个平安符,我没想到里面放了红线……" 有这么巧、这么玄? "符呢?"雷力元跳了起来,"你们身上的符呢?"就算太玄,也是一条线索。 "车祸之后就不见了……"罗浅秋与周芝瑶又对看一眼,异口同声。 "快回去找找看,这也许是你们唯一的机会。"雷力元催促道,在外人看来,他是抓住罗浅秋的手臂,连忙冲出宫庙。 "还在发什么楞?"金宸焕伸出大手,第一次握住"周芝瑶"的手,连忙跟在雷力元的后头。 庙公看着他们的背影,白胡子下的嘴角慢慢往上扬,喃喃自语,"唯有真心,才是有缘人。"然后跨过门槛,一道白光将他的身影淹没。 直到白光消失之后,前方竟然是月老的雕像,正笑看着众生的爱恨嗔痴。 罗浅秋一行人回到车祸现场,找了一个下午,还是找不到她们两人的平安符。 后来金宸焕建议到医院再找一遍,同样是徒劳无功,在没有办法的qíng况下,她们决定先回彼此的家中找寻。 罗浅秋一回到周家,就开始翻箱倒柜,还不忘指使金宸焕帮忙翻找,只为了找出她跟周芝瑶唯一有联系的平安符。 虽然她对鬼神论保持中立的看法,但是都遇到灵魂jiāo换这种鬼扯的事qíng了,在毫无线索的qíng况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经过她积极的找寻,翻遍整个房间,弄得一片混乱,都没有找到平安符,只好失望的进入衣柜间。 正在里头寻找的金宸焕见到她,蹙起眉头,"没找到?" "没有。"她哭丧着小脸,踏进摆放包包和鞋子的收纳房。 周芝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中间的走道只适合一个人走动,两个人一同进入就有些拥挤。 "你找后面,我继续找这里,不论是衣服的口袋还是名牌包,都要仔细的寻找。"他冷静地说,给她寻找的方向。 "嗯。"她侧着身子,双手搁在胸前,与他擦身而过,手肘摩擦过他的衣物,两人的眼神也在同时jiāo会。 他近看她的容颜,明明就是周芝瑶的脸,为何当他与她四目相接时,老是自动想起她原本"罗浅秋"的脸庞? 这女人还真是不适合漂亮的脸!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委屈了。"她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酸溜溜地说:"只要等我和周小姐换回身体,你就可以得到'内外兼备'的周芝瑶了。" 虽然她很有自知之明,本身不是个正妹,但是他也没必要这么诚实,害她心底泛起一阵酸涩。也许这辈子她都入不了他的眼吧! 听着她不悦的回答,金宸焕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可是他的意思其实是她不适合这么花瓶的长相……算了,他gān嘛想要跟她解释? 如她所言,她和周芝瑶各自换回身体之后,他与她又成为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任何的jiāo集。 "是啊!你得感谢上天给你这么难得的'赏心悦目'的机会。"他的嘴巴依然犀利,完全不饶人。 她不高兴的抿了抿唇,最后决定不与他计较,冷哼一声,转身朝一旁的柜子走去,努力地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想要勾取防尘箱。 就在她勾到一角,以为可以独自将防尘箱拿下来时,却因为脚尖踮得太久,脚跟着地之际,防尘箱顺势被拉了下来,心下一惊,突然不知如何是好。 金宸焕迅速将她拉开,连连退了几步,幷伸出手臂为她挡下掉落的防尘箱,然后抱着她跌坐在地毯上。 防尘箱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响,最后弹滚到她的身旁。 罗浅秋从惊楞中回过神来,随即回头,望着他。 若不是他出手相救,那箱子肯定会砸在她的头上! "你没事吧?会不会痛?骨折了吗?"她想也不想的抓起他的右臂,皱着眉头,仔细的检视,发现他的手臂上有明显的紫红色痕迹。 他立刻缩回手臂,撇了撇唇,"我没事。你除了笨手笨脚之外,还有什么用处吗?" 她撅起红唇,想要骂他。但是见到他手臂上的紫红色痕迹,硬是把不满吞回肚子里,冷冷地说:"是,是我不小心,害你受伤了。"然后站起身,走出收纳房。 真的生气了?他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背影离去,还在想这女人真是心胸狭窄时,又看见她提着急救箱回来。 她跪坐在他的面前,打开急救箱,翻找出跌打药膏,然后搅出一点,涂抹在他的手臂上。 金宸焕的喉头像是被人掐住一般,无法发出声音,炽热的黑眸凝视着低下头的她。 她的模样十分认真,眼前周芝瑶的脸孔又像是被蒙上罗浅秋的脸,两张截然不同的脸庞竟然在他的眼前重叠。 这样认真又心无旁骛的神qíng,让他想起当初两人初识的台风天,她认真检查车子的表qíng,至今还烙印在他的脑海。 尽管她的灵魂待在周芝瑶的身体里,但是对他而言,她还是初见时的罗浅秋……"好了。"她为他擦好药膏之后,抬起头。 他猛地回过神来,连眨了几下眼睛,他居然在刹那间眼花,看见她正以"罗浅秋"的脸对着他笑。 惨了,他是不是因为太痛而产生幻觉? "看什么?"她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知为何,最近两人见面,他老是盯着她,害她困窘不已,忍不住小声地说:"我可不是周芝瑶……" "我很清楚你不是周芝瑶。"他打断她的话,让两人都很尴尬,最后清了清喉咙,不以为然的说:"芝瑶比你温柔、有礼貌多了。"果然,狗嘴吐不出象牙!罗浅秋暗暗咒骂,然后低下头,收拾急救箱的东西,习惯xing的咬咬唇,表达心中的不满。 突然,金宸焕的目光定在她的背后。 她再度抬起头时,发现他怔然的望着她,身子忍不住往后倾。下一刻,他慢慢地爬起来,高大的身子靠向她。 出于本能,她往后退,直到背部抵着柜子,再也无路可退了,才急忙的斥喝,"你……你想gān嘛?" 难道他不知道这样的动作足以教她停止呼吸? "别动。"他低吼一声。 慕地,她的身子像是被人点了xué道,直挺挺的靠向柜子,双手紧握成拳,望着逐渐放大的俊颜。 虽然他长得很好看,但是从来没有男人的脸这么靠近她,所以她直觉反应,考虑推开他的俊颜,以遮掩那莫名狂乱的心跳。 他的俊颜终于在快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停住,然后伸出手,往她背后一探,缩回之际,一只红色的平安符出现在他的大手上。当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觑。 "是这个吗?"他勾着平安符上的红线,在她的面前晃动。 "呃……"罗浅秋仔细看着平安符上的字体。"紫行宫……对。"她猛地睁大眼,"是这个没错!" "然后呢?"找到之后要怎么做?他不解的问。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不过找到就是一个希望。"她握住平安符,仿佛也握住了希望。 他们谁都没有放手,一起抓住平安符。 倏地,平安符she出一道白光,自她的指fèng中凸散出来,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时,白光渐渐的包围住她。 qiáng烈的光芒刺痛了金宸焕的双眼,忍不住闭上眼,过了几秒,再度睁开双眼,眼前的女人像是失去知觉的洋娃娃,双肩一放松,娇软的身子便往前倾。 "喂?"他放she动作的伸出手,搂住失去知觉的她,"罗浅秋?你怎么了?醒醒啊!" 她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怎么轻拍脸颊、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像是无法就叫醒的睡美人,沉睡在无知无觉的深沉梦中……*** "芝芝……"一只大掌轻拍着圆脸,炽热的眼眸关心的望着昏过去的女人,刚毅的脸庞流露出担心。 芝……芝芝?躺在宽厚怀里的女人微微一颤,脸颊感受到热掌的温度。 须臾,她总算睁开眼,晶灿的圆眸映入雷力元的脸庞,两道浓眉紧揽着,眸底有着无限的关心。 "芝芝,你还好吧?"他急切的问。 "我……"她的声音沙哑,"我不是芝芝……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雷力元睁大眼睛,惊诧地看着她,一时之间像是失去声音。 半晌,他激动地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她的身子。 "浅浅?你是浅浅?你真的是浅浅?你和芝芝换回来了?" 她被他摇晃得有些头昏,连忙开口,"力哥,你别再摇我了!你……你说我和周小姐换回来了?" 站起身,她奔进浴室。 不一会儿,罗浅秋开心得手舞足蹈,对着镜子捏捏自己的脸颊,又掐掐自己的手臂。 是她的脸,是她的身体……太好了! 她尖声大叫,冲出浴室,抓住雷力元的手臂,又跳又笑。 "力哥,我换回来了。" 她笑得好开心,再也不用以周芝瑶的身体去过不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雷力元看着她雀跃的模样,眸底闪过失望的光芒,不过还是勉qiáng挤出微笑,伸出大掌,习惯xing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是吗?换回来了啊!"他的语气隐含着些许失落。 "对啊!"她沉浸在兴奋的qíng绪中,没有发现他的异常,"真的是平安符的关系,我和金宸焕找到平安符,我一碰触到平安符,就昏过去了。" 这么说来,今后她不用再与金宸焕见面了,是吗?这样的想法一闪过她的脑海,呼吸突然一窒,像是被大石头狠狠地撞了下,让她张开嘴巴,却无法出声,满脑子都塞满了金宸焕的俊颜。 "qíng况怎么和我们一样?"雷力元微蹙眉头,"我和芝芝也是刚刚找到平安符,她一碰到就出现白光,接着她也是昏了过去,醒来之后……你们就各自换了回来。" 罗浅秋咬了咬唇,低头望着挂在胸前的平安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到底是神明的保佑,还是恶作剧?" 如果只是一场恶作剧,为何她的胸口感到一阵郁闷? 他搔了搔平头,"浅浅,改天到宫里收个惊、上个香吧!我相信神明会这样安排,应该另有指示。" "嗯。"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我很好,终于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再也不用看金宸焕的脸色,也不用再和他碰面了。"她像是在说服自己,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连同在这段时间产生的复杂qíng绪也可以消失了。 雷力元的表qíng霎时僵住,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放进嘴里,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 "真的……一点都不想见面了吗?"他喃喃自语。 若是周芝瑶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的反应? 罗浅秋先是楞住,然后轻咳几声,"这……我和他没必要也没理由再相见了啊!"她想,金宸焕也许会很高兴她不会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吧! 没必要也没理由了?他逸出讽刺一般的轻笑,"也是啊!她也找到自己的归宿了,还有什么理由再见面呢?" 她望着他流露出淡淡忧伤的脸庞,忍不住皱起眉头,"力哥,是不是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他回过神来,大笑的拍拍她的肩膀,"你回来得正是时候,让我不用继续忍受有公主病的女人。再说,我和她也算是不同国的人,相见不如怀念。" 她侧着头,看得出来他似乎有心事,但是她对他和周芝瑶之间的事qíng幷不清楚,也无从cha手管起。 "别想太多,你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知道吗?"雷力元拍了拍她的圆脸。 "知道。"罗浅秋点头,然后送他离开。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突然想起稍早的金宸焕……他知不知道她和周芝瑶换回身体了? 或许他现在正开心的抱着周芝瑶,因为总算不用再忍受她的硬脾气,还有她的针锋相对。 能够包容他的真正的周芝瑶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她想,以后会是真正的王子与公主在一起生活……不不不,她没事gān嘛想这么多? 他和周芝瑶是公认的金童玉女,经过这段日子的体验,让她更加明白自己与金宸焕确实有很大的身份差别。 若不是借由周芝瑶,也许这辈子她还无法亲眼见到金宸焕所身处的金字塔顶端,这是她这辈子最难忘的经验。 有钱人的生活也幷非如她想象的那么轻松惬意,身上要背负的包袱反而超乎想象的沉重。 经过这次的事件,也许她会对金宸焕有些改观。 在某些方面而言,高处确实是不胜寒,唯有qiáng壮的人才有办法在顶峰站稳,承受所有的狂风bào雨……唉,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从今以后,她和金宸焕再也没有关系了,因为她和他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理由需要见面了。 只是为何她摸着胸口,感觉还残留着不真实的怦然心动? 第七章 换回自己的身体后,罗浅秋休息几天,重新回到车厂上班,转眼过了一个月。 李叔看到她,当然很感动,几乎要喷泪,这段期间她经历失忆、被迫离职,最后一波三折又重回工作岗位,总算车厂没有失去一个有实力的修车师傅。 回到工作岗位的她,还是习惯这种粗重又自在的生活,果然是适合这个小地方。 变成周芝瑶的那段时间,确实让她享受到女生都幻想过的公主一般的日子,只是公主的生活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玩。 周芝瑶身上背负了她意想不到的责任,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却也必须八面玲珑,四处应酬jiāo际,还必须管理周氏企业,甚至得要分心应付金宸焕的家人。 而开口说出来的每一字、每一句,以及举手投足,不只代表了周氏的颜面,甚至还代表未来夫家的一切。 太辛苦了!她借由周芝瑶的身体站在金字塔顶端,才明白原来有钱人其实幷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当。 财富的奢侈、有钱人的气势,其实是他们防备的外衣,还有四周虎视眈眈、似敌似友的人们……若不幸生于像金宸焕那样的复杂豪门,即使是如白纸一般的婴儿,也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人格扭曲。 金宸焕就是很好的例子。 难怪他老是用鼻孔看人,要求完美的他,在他的眼底,也许没有什么事办不到,也因为他的努力,才有办法维持今日所站立的高度。 如他所言,无法和他平起平坐,就别妄想要扳倒他,因为他幷非可以挑衅的男人。 灵魂jiāo换的经验,让罗浅秋对这个男人有了初步的了解,由原本的生厌,渐渐的有了同qíng心,也许她还同qíng他。 像他这样的男人站在高处,一定很寂寞吧? 所以他对她做过的白目事qíng,她可是一点都不会记恨。 反正他们没有jiāo集了,不是吗? 因此,她应该忘了。 忘什么? 唔……忘了她曾经当过周芝瑶的那段时间,忘了她曾经和金宸焕那个臭男人平起平坐的日子。 突然,趴在车厂外的大huáng狗低呜一声。 正在车底下修车的罗浅秋听了,觉得它是在告知她有贵客来临。 果然,不到一分钟,一辆车子停在车厂外。 大huáng狗又吠了几声,然后摇着尾巴,趴在门口不动。 她滑动滑板,钻出车底,身手矫健的跳起来,随即看见一名西装笔挺的男子站在门口,直瞅着她。 说瞅着她还算客气,倒不如说是瞪着她比较贴切。 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她的头有些昏眩,双脚往后退了几步。 呃……是不是不能在心里说别人的坏话?这一说,竟然把那个男人招来了。 高瘦的金宸焕来到她的面前,双手cha在口袋里,神qíng紧绷的看着她。 "gān嘛?"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要来找麻烦,立刻摆出防备的姿态。"我们可是有打赌,工作是我赢回来的约定。" 这个男人有点番,她还是先把话说清楚,省得他又想找借口找她麻烦……不,不对,她和他已经没有任何jiāo集了,他不可能闲着没事跑来找她麻烦吧? "车子坏了。"他抬高下巴。 她侧头看向停在外头的那辆跑车,接着皱起眉头,"哪里坏了?"若是坏了,还能开到这里? "我说坏了就是坏了。"他从鼻孔喷气,语气霸道且斩钉截铁,一副不容许她分辩的模样。 虽然觉得十分诡异,但是贵客都亲自来到,若是她继续与他多费唇舌,恐怕他又会鶏蛋里挑骨头,到时又到总公司投诉她怠慢客人了。 啧!一想到过去的回忆,她忍不住撇了撇唇,只好隐忍着不悦和疑惑,脱下麻布手套,走向他的车子。 她与他擦身而过时,他发现她的头发留长了些,随意的束成马尾巴,平齐的刘海,露出白净的耳朵。 这女人还是适合这种平凡的脸庞,尤其那双晶灿的眼眸总是蕴藏无限的活力,老是摆出目中无人的表qíng,着实顺眼多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他前来的目的,但来者是客,基于以客为尊的服务态度,罗浅秋只好来到他的车子旁边,从车子内部检查到车子外面,巨细靡遗,然后发现一切都很正常,完好无缺。 "很好啊!没有任何问题。"她转头,望着他,"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不知道。"他跩得不得了,只差没有双手叉腰,仰天长啸。 "不知道?"她不悦的挑了挑眉头,语调升高几度,敢qíng他是来找碴? "就是不知道,才会来找你。"金宸焕眉头深锁,锁住了这些时日的心烦,也锁住了心中的不解。 那天她突然昏倒,他拼命的唤醒她,才发现周芝瑶与她已经各自换回身体。 这一切理当都没有问题,女主角换回了本尊灵魂,他与本尊的周芝瑶应该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可是这一切才是不对劲的开始——他与周芝瑶恢复原来的相处模式,他们会约会吃饭,只是面对面用餐时,通常凝视对方许久。 最惨的是,最近他老是看着周芝瑶的脸,叫出"罗浅秋"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准未婚妻的脸在他的眼底愈来愈模糊,每一次的约会都让他回想起与罗浅秋相处的画面,想到这个粗鲁女人的一举一动,以及她那直率又坦白的应对方式。 金宸焕觉得自己像得了新流感,不管用任何方式,都无法抵抗罗浅秋刻划在他的脑海里的印象,想起的每一刻,她在他的脑海里便愈来愈明显。 他真的不明白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她就像梦魇一般缠着他,拖了一个月之后,他才决定再来见她一面。 她的头发留长了,脸颊依然圆润得像颗苹果,在他的眼底,她似乎变得更耀眼,吸引他目光停留的时间比起之前延长许多。 罗浅秋脱掉手套,双手jiāo抱胸前,看着他,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迟钝的回答:"你把车留下来做检查,下午再来牵车。" "我要你亲自送来我的公司。"他仰起下巴,语气坚决。"在我下班之前。" 她挑了挑眉头,正想开口,李叔刚好走了过来,一见到贵客来临,连忙跑到他的面前。 "金先生,当然没问题,这种小事qíng,一定帮你办到好,在你下班之前把车子送回去。"李叔撞了撞她的手肘,"小秋,金先生的车子就jiāo给你负责了,这一次可别又出差错了。" 她当然听出李叔话中的警告意味,无声的抱怨几句后,转身离开,又钻进车底修车。 眼看她还是无视自己的存在,金宸焕原本想开口说些什么,最后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李叔送走金宸焕之后,回到车厂里,蹲在罗浅秋的身旁,好奇的开口,"小秋,金先生的车子怎么了?" "坏了。" "哪里坏了?" "我哪知道!"她不以为然的回答,"他大少爷说坏了就坏了。" 李叔疑惑的搔搔头,"意思是……你检查过,都没坏,那……到底要换什么?" "看能不能帮金宸焕换一副心肝。"希望他的心不要再那么黑。"最好连脑子也换一下,就不会没事想到便来找我麻烦了。" 难道她和他之间永远只能处于敌对的状态? 唉,她其实也不想啊!她也希望能够和他和平相处。 呃……李叔无言以对,对于这小妮子与金宸焕的恩怨,他无法cha手,只能摸摸鼻子,径自走开。 *** 以为见过罗浅秋一面,就能停止脑海里不断翻腾的想法,于是金宸焕回到公司上班,没想到接下来的时间才是如坐针毡,她的面容更是占据了他的脑子。 他去见她一面,像是初尝禁药,暗暗告诉自己,一次就好,仅此一次。 但是见了一面之后,像是上了瘾,她的影像盘踞他的脑海,尽管他想要忘记,还是会想起她。 因此他等不到下班时间,才过了短短几个小时,又请司机送他到车厂。 来到车厂对面的车道,时间接近五点,他一脸犹豫的坐在车里,望着车厂里的qíng况。 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修车,车厂里的男xing员工会与她jiāo谈,偶尔她的表qíng是认真的,偶尔还会慡朗大笑。 见到她大笑,他没发现自己的眉头紧攒,双手紧握成拳的搁在大腿上。 还有陆续进来的客人,每个都与她相谈甚欢,她的人缘似乎不错,而且总是笑容满面的应对。 为何她只要见到他,就皱起眉头,垮下嘴角? 看见她对着那些男人微笑,他的喉头像是被掐住,等他回过神来,已经下车,大步走进车厂。 "金先生?"李叔最先看见他,连忙笑着上前,"你来牵车的吗?小秋正准备要把车子开回去送还……" 金宸焕绕过李叔,直接来到她的面前,双眼she出危险的电波,一一扫视那几名男客人,像是野shòu抓狂前的警告。 雄xing动物的本能让他们倒抽一口气,随即低头离开,留下他与罗浅秋互看。 她当然看见他不悦的表qíng,只是不明白,这名大少爷为何每次见到她,不是深锁眉头,就是一脸不慡? 她又没欠他钱,也没有欠他人qíng,他有必要每次见到她都这么不慡吗? 又不是她故意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想想,现在可是他自己踏进她的地盘。 "车子没问题,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送回总公司检修。"罗浅秋抢在他开口之前说话,省得这个guī毛男人又要挑她毛病。 吃过他一次亏之后,她要挑衅他之前,一定会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如果无法与他平起平坐,那么就别去踩他的地雷,因为没有qiáng大的防御力,是抵不过他核子弹爆炸般的脾气。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还不算完全了解他,但是她深刻的体会到他确实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她无法招惹的男人。 "你有必要对其他男人笑得如此花枝招展吗?"金宸焕yīn郁的看着她,最让他气结的是,她一见到他就敛起笑颜,防备地瞪着他,有必要态度差这么多吗? 面对他莫名的质问,她一头雾水,"什么叫做笑得花枝招展?" "就是……"他咬了咬牙,低哑的说:"笑得让男人很有遐想。" 唉……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遭的男xing听到,尤其是男员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每个人都捂住口鼻,深怕逸出笑声,就连李叔也闷哼一声,双手捂着嘴巴,躲到角落。 遐想罗浅秋耶!所有的人认定最没有女人味的罗浅秋,竟然笑得让男人很有遐想? 天啊!到底是金少爷想太多,还是在场没有对她有遐想的男人其实都不是男人? 她心生疑惑。这个男人是生病了,还是脑子破dòng,竟然对她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甚至还带着些许暧昧? "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明明农历七月都过了,他怎么一副卡到yīn的样子?说出她听不懂的话,让她的双颊泛红。 "少罗唆。"金宸焕总算回过神来,发现周围的人都流露出好奇的目光,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说出反常的话。"你以后少跟男人说说笑笑。" 她小嘴微张,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我要跟谁说说笑笑是我的自由,别忘了,我现在是罗浅秋,幷不是……周芝瑶。"说到最后三个字,她刻意压低声音,以为大少爷在作白日梦。 他到底睡醒了没有?她和周芝瑶换回身体已经一个月了,再说,他会不会管得太宽?居然连她对谁笑都要cha手管。 "我……"他当然知道她是罗浅秋,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毛病,自从她换回身体后,他像是中邪,老是没来由的想起她,甚至还有股冲动,想要时时刻刻见到她。 她真的像细菌一般无孔不入,入侵了他的眼睛、他的大脑,甚至还占据了他的心底,让他没有不想她的时刻。 "浅浅。"一名五十几岁的男人拄着拐杖走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塑胶袋,里头放了铁制的便当盒。"我帮你送便当来了。" "爸!"罗浅秋瞪了金宸焕一眼,随即上前搀扶老爸,"你怎么又来了?我说过我会回家吃饭。" "你最近时常加班,回到家时,饭菜都凉了,不如我拿来给你,回到家,刚好跟你妹妹和小弟吃饭。"罗父将装了便当的塑胶袋jiāo到她的手上,"咦?那个不是……金先生?" 他曾经在医院见过金宸焕几面,也听雷力元提起过,印象还算深刻。 金宸焕来到罗父的面前,有礼貌的开口,"你好。" "来修车啊?吃饱没?要不要跟我回去吃饭?"罗父亲切的与他闲话家常。 "爸!"罗浅秋连忙出声阻止,"我们家那么小,像金先生这种大人物,吃不惯我们的粗茶淡饭,我先载你回去……" "还没。"金宸焕上前,扶住罗父的手,眼睛却是看着她,"就算是粗茶淡饭,也能填饱肚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到罗叔的家吃顿饭,希望罗叔不要怪我太厚脸皮。" "怎么会?"罗父呵呵笑着,"我们家好久没有客人来了,来来来,老李,你也一起来。" 李叔接收到金宸焕警告的目光,马上摇头,"老罗,不用啦!我老婆有煮……小秋,我看你今天就提早下班,回家吃饭吧!" "可是……" "李老板,以后她都能'准时下班',回家吃饭吧?"金宸焕冷冷的问。 "当……当然。"李叔倒退几步,"小秋以后不会加班……小秋,你快点带你爸回家。" 罗浅秋觉得金宸焕今天很奇怪,但是又不好在众人的面前发怒,只好扶着老爸,走向车子。 "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回去。"他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扶着罗父,仿佛当做人质,走向车子。 她瞪着他的背影,怪他太多事,却又不能丢下老爸,一个人回家,最后只好跟在后面,坐上他的车子,一路开往罗家。 *** 他到底有什么毛病? 堂堂金氏财团的总裁,跑到她这鸟窝一般的家里,还与她的家人同桌吃饭,甚至很赏脸的添了第二碗饭,大口大口的将白饭往嘴里扒。 她爸爸笑得开怀,好客的不断端出自家腌制的小菜,要他多吃几碗饭。 饭后,她没让他留下来吃水果,趁着家人不注意时,硬是将他推出家门。 "你到底想要gān嘛?"她与他幷肩走在巷子里,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问。 金宸焕借着月光,看着她生气的小脸,红通通的,像一颗苹果。"你这么小气?吃一顿饭就这么生气……" "是你不请自来。"她咬着唇,瞪着他,发现他今天的行为真的是很异常,先是把没坏的车子送到车厂,过几个小时又到她的面前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不未经她的许可,径自进入她家。 "我想多了解你,不行吗?"他皱起眉头,直截了当的说。 她的表qíng像是被鬼咬到,惊恐万分。 在她面前的男人仿佛不是金宸焕,而是外星人伪装的突变男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让她全身起鶏皮疙瘩的话。 了解她?了解她做什么?她有什么地方好需要让他了解的? 夜晚的寒风像是降到零下,让她连打几个冷颤。 而金宸焕到她家里走过一趟,才知道她肩上负担的责任有多重,父亲轻微中风,弟妹两人还是高中生,家里的经济就靠她独撑,难怪她拼命的想要保住工作,就是因为她这根支柱不能倒下,这也是造成她如此坚qiáng,甚至倔qiáng得毫不退让的原因。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老是一头短发,老是只穿车厂的制服?那是因为她把最好的都留给弟妹,不在乎把自己弄得这么láng狈,只在乎家人有没有吃饱。 与她的家人吃过一顿饭之后,他发现自己和她最大的差别,不是来自于财富,而是他们渴望的是彼此最富有的那部分。 "你……你……"罗浅秋被他搞得有些昏头转向,"你了解我要做什么?"当她问出口时,小脸也布满了红cháo。"我不是基金,也不是股票了,了解有钱可以赚吗?" "也许……可以投资。"面对她激动的反应,他觉得她还满可爱的。"投资?"她的嘴解微微抽搐,他今天十分异常,让她丈二金刚摸底不着头绪。 重点是,她有什么值得他投资的? 她语塞、疑惑之际,他们来到巷口,发现前方的路灯下,有一对男女紧紧的相拥,这画面看起来十分激qíng。 她尴尬的与他互看一眼,两人心照不宣,正想绕道而行,前方那名男子突然抬起脸,路灯加上月光,熟悉的面容映入他们的眼底。 呃……是力哥!罗浅秋有些吃惊,同时目光在空中和雷力元jiāo会。雷力元怀中的女子也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下,两对男女的表qíng都僵凝,然后像是被石化一般定在原地。和力哥接吻的女人竟然是周芝瑶……罗浅秋惊诧的瞪大双眼,还望了金宸焕一眼。 以他这么高傲的自尊而言,看见准未婚妻与其他男人在夜晚接吻,如何能接受? 现场寂静无声,她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盯着前方的男女。 时间慢慢的流逝,周芝瑶终于甩开雷力元的钳制,走到金宸焕的面前,公主似的大声的说:"送我回家。"然后甩着包包离开。 金宸焕看了雷力元一眼,攒起眉头,再看罗浅秋一眼,轻轻的说:"我会再和你联络。" 联络?和她?不会吧?她和他之间没什么好联络的。 但是她来不及发出声音,只见金宸焕跟上周芝瑶的脚步,一起离开现场,留下她与雷力元两人。 "你什么都别问。"她看见雷力元眼中的好奇,先开口制止他发问,"我也不想知道你和周小姐之间发生什么事qíng,我要回家了,晚安。"她脚底抹油,迅速闪人。 开玩笑!她可不想扫到台风尾,而且她对别人的三角恋qíng一点好奇心也没有。 所以她要摸摸鼻子,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想要明哲保身。 第八章 明明是别人的事qíng,罗浅秋还是失眠了好几夜。 力哥要与谁jiāo往是他的自由,但是怎么会与周小姐上演难分难舍的戏码? 难道他不知道金宸焕不是一个好惹的男人?尤其这男人小眼睛、小鼻子的,不容许自己的地盘被人侵犯,何况力哥把的妹又是他的准未婚妻……这岂不是向世界宣战吗? 她很担心力哥,虽然力哥也有背景、有靠山,但是他们若是杠上了,就像龙虎相争,肯定无法在对方的身上取得好处。 只是她也无从帮起,只能装聋作哑,然后当个笨蛋,什么也别去探问,当做不知道这回事。 她什么事都可以拔刀相助,唯有感qíng的事qíng,一向都不想cha手,省得弄得里外不是人。 虽然她在心里也有为金宸焕偷偷掬几把眼泪,毕竟他和周芝瑶都准备订婚了,如今却被女友劈腿……不知道金大少爷回去之后有没有崩溃? 但是这不关她的事,她gān嘛关心金宸焕的心理状况? 而她想不通的是,他们的三角恋qíng关她什么事? "因为你,我被甩了。"三天后,金宸焕又出现在她的面前,然后丢下一颗震撼弹。 "啥?"罗浅秋掏了掏耳朵,抬起像是被鬼打到的疑惑圆脸,"被甩?" "周芝瑶甩了我。"他与她站在车厂外面几尺远的地方,实话实说。 "然后?"她侧着脸,望着他。 "你要负起全责。"他深邃的双眼直瞅着她。 面对他这么多诡异的动作,还有这无厘头的指控,她突然觉得自己的颜面神经快要抽筋了,哭笑不得。 "负起全责?"她要负什么责任? "嫁给一个不会关心你的男人,还有幸福可言吗?还记得你曾经跟周芝瑶这么说吗?所以她真的不嫁给我了。"他的语气不愠不怒,"是你改变了她的决定。" 一时之间,她几乎无话可说,只能瞪着他,因为她确实是说了这种话,但是把责任全推到她的身上,会不会太过分? "这……怎么能全推到我身上?"罗浅秋的额头上仿佛出现三条线。 "不然呢?怪我吗?"他挑了挑眉头,"我活该赔了夫人又折兵吗?若不是因为你的关系,雷力元有办法乘虚而入吗?" "啊?"因为她的关系?这又是什么逻辑? "若不是你平日与雷力元走得很近,周芝瑶也不会与他有如此的发展。" 金宸焕硬是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还有,前不久你的灵魂在周芝瑶的身体里,不惜与我的亲戚坦白直说,这也影响了她日后在金家的地位,造成她甩了我的理由之一。" 靠!说来说去,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就对了。 她难以置信,瞠目结舌,不过为了搞清楚他真正的目的,尽可能平心静气的开口,"好,就算你被甩是我的错,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要你为了自己的蠢行为负责。"他双手jiāo抱胸前,打量她全身上下。 她明明就不是挺漂亮的,个xing和脾气也是糟糕到不行,为何自从遇上她之后,他的脑袋就像中了毒,老是会把有关她的一切在脑海里跑过一遍? "负责?"她的脸色倏得变得铁青,"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拜托,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穷二白,要她赔偿他的损失,可能还到下辈子都还不完。 "好啊!那就把你的人赔给我。"他勾唇一笑,扣住她的手腕,"把你自己赔给我。" 罗浅秋的脑袋仿佛当机,一时之间无法运作,更别说是思考了,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无法分辨这句话的意义。 "对你而言,我就像微不足道的细菌,赔给你,你也赚不到好处吧!" 虽然认为他在开玩笑,但是一对上他的眼神,她看见了他眼底的坚持。 "我知道被甩的滋味不好受,你先冷静几天,何况以你的身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以他自大的个xing,一定接受不了被人甩的痛苦,所以才会故意来她这里找麻烦,欺负她这个平凡的老百姓。 "我谁都不要,只要你……我要你。"金宸焕说得铿锵有力,一字一句像是热铁烙进了她的心底。 什……什么?好像听到了梅杜莎的咒语,她僵直的站在原地,张着小嘴,看着他。 她像是看到鬼的表qíng让他十分不悦,用力一拉,让她跌进他的怀抱,然后毫无预警的低下头。 她看着他的俊颜逐渐放大,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唇瓣被他的薄唇攫住。 被吻了……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小脸涨红。 为了不让她反抗,他反剪她的双手,另一手紧紧的抓住她的腰际,先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啄她的唇,接着循序渐进,舌尖撬开她的双唇。 这……这是她的初吻啊!罗浅秋想要大叫,却只能发出唔唔的抗议声,然后声音被他的唇舌吞没。 他不但教会她亲吻的滋味,还为她上了一课——此时无声胜有声。 *** 后来呢? 罗浅秋只记得金宸焕一离开她的红唇,她就揍了他。 说揍是夸张了点,不过她确实有赏他一巴掌。 但是真的太便宜那个混账了,因为他吻她的事qíng已经传遍车厂……不,不只,整个社区也传遍了。 不到半天的时间,也已经传进她家人的耳里。 明明是她被占便宜,当晚罗家人却是站在门口鼓掌,恭喜她人生的第一个chūn天来了,还开了一朵好大的桃花。 而且对象还是金氏财团的总裁,是人人都想要的金主,大家羡慕她,便宜都被她占尽了。 便宜? 是她被金宸焕占便宜吧?她不但被这个臭男人qiáng吻,他还企图妖言惑众,对她洗脑,说他会被甩,全都是因为她,所以她必须负起责任。 奇怪,一个有地位、有身份背景的有钱总裁,为什么要对她说出这么脑残的妖言妖语?以为只要说几句话,她就会痛哭流涕的跪在他的面前,求他给她一次机会吗? 噢,不,如果事qíng有这么简单,罗浅秋就不是罗浅秋。 她是金宸焕这辈子最大的挑战,果然事qíng没有他想象的顺利,这个女人的脑子结构与他认识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他都表现出对她的好感,她却认为他是在找她麻烦,甚至无聊的想要玩弄她……罗浅秋确实是这么想,当天气得冲进车厂,拿起扳手,然后冲回他的面前,想要敲破他的头……不过后来她也只是恐吓他,要他滚,别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接连几天,他确实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想,大概他也觉得这一切太可笑,羞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吧! 罗浅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自从他向李叔施压以后,李叔再也不敢要求她加班,五点一到,就会催促她快点下班。 她拿李叔没辙,收好工具,洗手洗脸,和同事打过招呼,便要下班回家吃饭。 因为车厂离她家只有几百公尺,所以她一向是走路回家,绕过几个巷道之后,就在巷口的便利商店门外,她看到一辆银色跑车。 一开始她觉得眼熟,接着看向车牌,是一组很好记的车牌号码,她当然不会忘记,这辆跑车是金宸焕的爱车之一。 她脸色大变,好几天没出现的金宸焕难道是想埋伏在她家附近堵她? 突然,她见到自己的妹妹眉开眼笑的从他的车上下来,接着他也下车。 她侧身一闪,躲到角落,只见她妹妹笑得很开心,频频向他点头弯腰,像是在道谢。 罗浅秋紧蹙眉头,眼尖的看着妹妹手上的购物袋,虽然她很少逛街,但是看得出来那些购物袋都出自有名的购物中心。 她的第一个直觉就是,难道金宸焕是在报复她,所以间接找上她妹妹下手? 该死!她妹妹还是个高中生,他怎么可以如此无耻的找上她妹妹,然后使出金钱攻势,诱惑未成年少女? 她认为一定是自己动手打了他一巴掌,才让他心生恨意,想借故报仇,只是她的骨头硬,老是不肯向他低头,所以他才转向她妹妹,想要发泄怒气吗? 罗浅秋看着被收买的妹妹,无名火顿时窜向脑门。她总是对弟妹耳提面命,虽然家里很穷,但是也没有穷到必须伸手向别人乞讨,做人一定要有骨气,如今妹妹背着她接受来路不明的礼物,教她再也忍不住,笔直的走向他们。 "罗浅枫!"她来到妹妹的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吼:"你到底在gān嘛?" "姐……"罗浅枫一楞,没想到大姐竟然会从旁边冲出来。 "你手上这些是什么东西?你怎么会有钱买这些奢侈品?"她以审问的语气发问。 "我……"罗浅枫支支吾吾,忍不住瞟向一旁的金宸焕,用眼神向他求救。 "是我送她的。"金宸焕连忙上前,笑看着罗浅秋,"这些东西都是她想……" "你凭什么送她这些东西?"她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后不悦的抢走妹妹手上的购物袋,"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不准你牵扯到我的家人!" "姐……"罗浅枫想要夺回购物袋,"你别这样,东西还我……" "这?这些是你的东西吗?是属于你的吗?我说过多少次,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要拿,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就算是别人送的,你也不能拿。"罗浅秋将购物袋全数塞进他的怀里:"拿回去,这些东西,我们用不到。" "你……"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超出他的预料之外。"我对浅枫没有任何意图,只是想……" "谢天谢地,还好你对我妹妹没有任何企图。"她的语气不怎么友善,想到他以物质诱惑妹妹,不禁怒气冲天。"如果你纯粹想找碴,麻烦冲着我来,没必要将我家人卷进来。" "你……"他感到气结,难道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让她觉得自己在找她麻烦?"我只是想送点礼物给你们,这样也不行吗?" "为什么?"她怒瞪着他,"在你的眼里,我像个乞丐吗?有穷到需要你救济我吗?" "姐!"罗浅秋连忙拉住她的袖子,"你gān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金大哥不过是想要……" "想要什么?"她气急败坏的打断妹妹的话,"你想要什么,可以跟我说,没有必要去向别人求援。你知道吗?你现在这样子让我很痛心,为了物质,居然出卖人格……"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己说得太严重了。 "出卖人格?"罗浅枫眼眶泛红,嘴唇发抖,露出委屈的神qíng。"在你的眼底,我是这种妹妹吗?你真的以为我会为了这些物质去卖身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罗浅秋朝妹妹伸出手,"我只是希望你谨记'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我担心你还小,价值观还不是那么成熟……" 罗浅枫挥开她的手,"我不小了,都快成年了,有很多事我知道轻重……金大哥,请把东西还给我。" "小枫!"为何妹妹这么固执? 罗浅枫不理会她,硬是从金宸焕的手上接过购物袋。 罗浅秋真的生气了,抓住她的手臂,"你够了没有?你一定要让别人当我们是乞丐吗?" "当乞丐有什么不好的?"罗浅枫倔qiáng的回嘴,"至少别人会赏我们一口饭吃,你就不用……" 一时忍不住,罗浅秋狠狠的掴了她一巴掌。 姐妹俩全都楞住,看着对方。 一会儿,罗浅枫委屈的落泪,用力推开她,死命的抱着购物袋,冲向家里。 罗浅秋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妹妹,一颗心隐隐作痛,"你不应该动手的,"金宸焕没想到事qíng会闹到这种地步,"她只是……" "都是你!都是你!"她抬起头,看着他的俊颜,鼻头一酸,泪水霎时滑落她脸颊。"如果你不慡我,就直接找我报复,为什么要找上我妹妹呢?为什么?为什么?" 她像是发泄一般,拼命的捶打他的胸口。 他闷哼几声,忍住痛楚,任由她宣泄不满的qíng绪。 "你以为这世界用钱就可以收买一个人的全部吗?为什么你老是喜欢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来玩弄我们?"她不顾形象,一边嘶吼,一边用力的捶打他。"穷人犯到你了吗?有钱就可以这样玩弄穷人的人生吗?" 直到力气用尽,她的双腿渐渐无力的往下滑。 他接住她的身子,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紧紧的抱住她,这才发现她其实好软、好娇小。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对你好,可是不知道要怎么做,只好跑去问你妹妹,请她告诉我,你最需要什么。" 罗浅秋泪流满面,"对我好?为什么要对我好?这是你另类的报复方式吗?" 为什么要对她好?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不管用什么理由都无法搪塞,最后的正确答案只有一个——"对一个人好,只有一个原因,因为我喜欢你。"他的声音低哑,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在发热。 这是他第一次向女人告白,原来把真心掏出来,放在对方的面前,是如此紧张、不知所措。 真心?喜欢?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忘了眨眼,忘了掉眼泪,只能迷惘的看着他。 "为……为什么?"她的声音颤抖,"你……我……" 怎么会?他为什么会喜欢她? "如果我知道为什么的话,就不会每次都笨拙的出现在你的面前。"金宸焕咬牙回答,还是有些不服气。 为什么?不只她不解,连他意会到自己爱上这个女人时,每天每夜都这样反复的问着自己。 他以为自己中邪了,因此当她与周芝瑶换回身体后的那一个月,拼命压抑这种诡异的心qíng,以为只要时间过久一点,这种错觉就会消失。 但是他错了,明明周芝瑶就在他的面前,之前的悸动已经不在,最后他gān脆到车厂见她一面,心中的悸动像是苏醒般狂跳。 他疯了,一定是疯了,才会疯狂的爱上罗浅秋。 蓦地,她用力推开他,拼命的摇头,"不……不可以!你和我不行!"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他问为什么。 罗浅秋咬了咬唇,然后抬起圆润的下巴,"我和你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不可能……"她退后几步,急忙摇头,"这一切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新鲜感,再过久一点,你就不会有这种感觉。" "你这是在拒绝我吗?"他上前,一步步的bī近她。"如果你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就直接明白的拒绝我,不要用这种烂理由搪塞我。" "你……"眼看他逐渐接近,然后腰肢又被他扣住,整个人往他的怀里跌去,那张该死又好看的俊颜又在她的眼里放大,霎时让她无法正常说话。 "说啊!说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金宸焕眯起眼,流露出危险的气息。 她像是被他bī到墙角,只能瑟缩着肩膀,双手紧握,却无法张口。 见她迟疑着不开口,他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放松。 他最害怕的答案在此刻像是被人击碎,原来她幷不是真心讨厌他,原来他还有机会。 "我……我没有喜欢你……" "但是你也不讨厌我。"他了解她的口是心非,"你只是还不确定是不是要喜欢我……" "你……"话都给他说就完了,她还需要开口吗?她被他搞得心慌意乱。 为何最近一见到他,她的脑袋老是无法思考? 他的脸……有必要靠得这么近吗?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chuī拂在脸上,害她的理智几乎消融殆尽。 "你不是一直很有勇气吗?"他勾起她的下颚,"为何遇上了爱就不敢面对?" 遇上爱? 他? 罗浅秋迟疑着,疑惑着,甚至茫然。 如果是别的男人,也许她不会这么茫然、这么迟疑,但现在在她面前的男人是金宸焕啊! 一见面就与她八字不合的男人,怎么会……怎么会爱上她? "你……"她突然捧住他的俊颜,恶狠狠的望着他,"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我一样,与别人换过身体?" 他不悦的挑起眉头,"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男人喜欢你?" 她想了想,然后失望的摇摇头,"好像没有……"这个可能xing微乎其微。 看着他那犀利的双眼,她所找的理由全都被打回票。 这不是幻觉,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也确实是金宸焕……她被他bī到无路可逃,只能手足无措。 "面对我吧!"他恶劣的笑了,"还有,面对你内心真正的答案。" 答案…… 眼前的俊颜一晃,她柔软的唇瓣被他的薄唇攫住,恣意的吻着,双手虽然极力反抗他,但是他已有前车之鉴,用力的扣住,让她无处可逃。 这一次她连反抗的力气都失去了,接下来就像被搁在火炉上的棉花糖,一点一滴的被他的热qíng融化。 她的坚持,已被他化成浓密且无止境的纠缠。 第九章 罗浅秋后来才知道自己错了。 妹妹幷不是因为爱慕虚荣,如金宸焕所言,是因为她的生日快到了,他不知道要送她什么东西才会被接受,所以找妹妹去逛购物中心。 罗浅枫拎回家的购物袋内,全都是要送她的东西,衣服、包包、保养品和化妆品,没有一样是她自己需要的。 她听妹妹解释之后十分后悔,原来她真的误会妹妹,后来和妹妹敞开心扉,畅谈了一整夜。 毕竟是姐妹,把话谈开之后,就是说真心话。 "姐,我真的觉得金大哥对你是真心的。"罗浅枫曲膝坐在chuáng上。 一想起金宸焕前不久的宣言,罗浅秋忍不住红了脸颊。 面对他的咄咄bī人,以及积极的进攻,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使得她开始心慌意乱,对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她挪了挪臀部,背部靠着墙壁,"我认为……这只是一声闹剧,也许他一时觉得新鲜,玩一玩之后,就会拍拍屁股走人。" 罗浅枫无奈的翻白眼,"姐,你到底是活在哪个年代的老古板啊?只不过谈个恋爱,有必要考虑这么久远吗?" "不然呢?有人谈恋爱就会想着分手吗?当然是长长久久的啊!" "像你考虑这么多,不就都别恋爱了?"罗浅枫咕哝了一声,"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一见钟qíng然后闪电结婚,大有人在。" "通常那些人的社会地位差不多,就算闪电结婚,也不会有人多做批评。但是我与金宸焕不一样,他是金氏财团的接班人,你看看我,只不过是个修车技师,什么都不会,若是答应和他jiāo往,他会好丢脸。"罗浅秋闷闷的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对象是金宸焕,她真的高攀再高攀了。 "怎么会丢脸?"罗浅枫抓住她的肩膀,不悦的看着她,"你总是说我们只是穷了一点,穷幷不会丢脸,丢脸的是穷到没志气啊!" "我……我只是有自知之明。" "你的自知之明应该是正视金大哥对你的感qíng,他喜欢你,你不应该怀疑这其中的真假。"罗浅枫拍拍她的肩膀,"如果金大哥只是想玩玩,就不会替老爸找更好的医生和复健师……" "什么?"罗浅秋微皱眉头,"你说他为老爸寻找更好的医生和复健师?为什么?" "你一定要这么迟钝吗?因为金大哥想要讨你欢心,他知道你一向视物质如粪土,只把家人放在心上。所以于qíng于理,大姐,你都不应该怀疑金大哥,至少他证明了他的用心,和对你关心。" 罗浅枫真不明白自家大姐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成的,这年头竟然还有门第之见,男方都不在意她的出身了,她还困在自己囹圄中,烦恼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 眼看大姐陷入迷思与犹豫之中,她突然有个恶魔的念头,既然大姐对感qíng的事如此迟钝和迟疑,身为妹妹,当然得要推波助澜,要不然就算幸福降临在大姐的面前,她一定还是会考虑家人,迟迟不敢追逐自己的幸福。 "姐,我们是家人,不是你人生的拖油瓶。" 自从母亲去世、父亲生病,罗浅枫知道大姐为家人牺牲了学业和青chūn,以瘦弱的肩膀扛起这个家。 就算大姐要放弃他们,追逐幸福,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她为这个家付出够多了。 "胡说!你们才不是什么拖油瓶。"她没好气的瞪着妹妹。 "既然我们不是拖油瓶,那么你至少要去向金大哥道个歉吧!"罗浅枫握住她的手,"其实金大哥是个还不错的人,至少他爱屋及乌,为老爸寻找好医生,趁着明天是周末假日,你找时间去向他道谢也不为过。" "找……"她犹豫了一下,"但是现在和他见面很尴尬……" "会尴尬就表示其实你也对他有好感吧?"罗浅枫微微一笑,"听我的准没错,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他,正好可以和他一次说清楚,不是一举两得吗?" 在感qíng上,罗浅秋确实是个生手,只能疑惑的望着妹妹,"这样……好吗?" "怎么不好?难道你想要làng费彼此时间?大姐,你不是说做人要诚实的面对吗?难道你想要做坏榜样,让我以后遇到棘手的事,也学你这么逃避?" 罗浅枫眯起眼。 "你……臭丫头!你现在反倒教训起我了?" "好嘛!明天我和你烤一些饼gān,你送去给金大哥,顺便答谢他的好意,还有回复你的答案,好吗?"罗浅枫怂恿道。 罗浅秋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无奈的点头,"我知道了,至少他真的很用心为老爸找好医生,这点我确实要好好的谢他。还有,顺便把他送的东西全部退还回去。" 罗浅枫惨叫一声,嘀咕大姐是老古板之后,懊恼的在chuáng上滚来滚去。 不过算了,反正已经引君入瓮了,她一定要和金大哥好好的商量,该如何勾引大姐,把生米煮成熟饭……*** 罗浅秋没想到自己竟然乖乖的听从妹妹的建议,与金宸焕联络之后,决定在他的住处见面。 虽然她觉得单独见面似乎不太好,但是都已经站在他家门口了,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颤抖着手,她按下门铃。 一分钟过后,脚步声由远而近,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来。 当她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色让她双眼微微瞠大,狠狠的倒抽一口气,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香气,以及浓郁的沐浴rǔ香味。 金宸焕的头发还在滴水,全身上下只围着一条浴巾,宽大的肩膀下是健壮的肌ròu……没想到以往穿西装的身体,竟然还有如此诱人遐想的chūn色。 "抱歉,我刚好在洗澡。"他顺手将她拉了进来,然后关上铁门。"我以为能赶在你来之前洗好。" "没……没关系。"她偷偷的吞咽口水,脸颊莫名的泛红,低着头,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这是我和我妹烤的饼gān……还有,你送的礼物,我不能收,不过我很感谢你透过关系为我爸找到更好的医生。" 他看着她退还的礼物,微微皱起眉头,黑眸闪过一阵寒光,下一刻却轻吁一口气。 "算了,我早该想到你不会这么轻易的收下我送的礼物,东西随便放吧!"他对着她微笑,"想喝点什么?" "开水就好。"罗浅秋将东西搁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然后悄悄的打量四周。 他的住处其实极为简单,白色基底,简单的线条,重视的是现代化的设备,看起来偏冷色调,但就如他不爱拖泥带水的个xing。 她在沙发上坐下,不敢乱动。 金宸焕回到房里,披上浴袍,再到厨房为她倒一杯开水,才回到她的面前。 "谢谢。"她接过他递到面前的杯子,"你……一个人住吗?" "嗯。"他坐在她的旁边,"这里离我的公司近,而我妈平时则住在天母。" "喔。"她有些不自在,因为他宽大的肩膀正好贴着她的右肩,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而她的眼角也瞟见从他的黑发上滴落的水珠滑过鬓角,溜过锁骨,之后消失在若隐若现的胸口。 "你……不擦gān头发吗?会感冒的。"她转移视线,好心的建议。 "没差。"他不以为意的拨了拨头发,"反正我生病了,也没有人会关心,还会有不少人拍手叫好。" 这是在打苦qíng牌吗?她没好气的抬起眼,刚好与他四目相接。 "怎么会没有人关心?" 他挑了挑眉头,笑问:"那你会关心我吗?" "你……"她咬了咬唇,他又说出令她难为qíng的话。"浴室在哪里?" 他伸出手,指了指左边。 罗浅秋站起身,走进浴室,不到十秒,拿了条毛巾出来,回到他身边,将毛巾递到他的面前。 他的背部靠着沙发,直瞅着她,一动也不动。 她鼓起腮帮子,拿他没辙,只好逾越关系,倾身向前,用毛巾轻轻擦拭他一头湿发,一开始,他乖乖的任由她擦拭头发,没多久竟然抬起头,俊颜毫无预警的靠近她的小脸,两人的脸庞大约只有小拇指的距离。 她脸色一红,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子,霎时想要往后跳,却被他的大手圈住了腰。 "你……"她的脸颊红通通的,甚至红到耳根子。"放……放开我……" 看着她,金宸焕的心跳漏了几拍。 自从见过她害羞的一面之后,每次与她碰面,他都想要碰碰她、抱抱她,尤其她在怀里的触感,更是令他感到兴奋。 "明明周芝瑶长得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但是她给我的感觉不同于你,为什么你老是让我想抱你、想亲你?"他咧开嘴,语气充满轻佻和挑逗。 她觉得脸颊热烫到快要无法呼吸,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却因为太紧张,不小心踉跄一下,跌进他的怀里。 这一跌正中他的下怀,他像只无尾熊,双脚缠住她的腰际,高挺的鼻尖抵着她的鼻子。 "你说,你到底对我下了什么盅?"他的声音低哑好听,还刻意放柔。 她的心弦被拨动了,心跳狂乱,圆眸对上他炽热的黑眸,像是遇上了无止境的黑dòng,一点一滴的侵蚀她的理智。 脸红加上心跳加速,在爱qíng门外徘徊的她是个十足十的生手,她不懂什么叫做恋爱,也不懂什么叫做喜欢……为什么她的心却跳得如此快速? "我……我没有。"她小声的回答。 "如果没有,为什么我会爱上你?"而且还愈来愈不可自拔的沉沦?他的大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她咬着唇,眉头微微蹙起。 "是啊!为什么是你?"他学她的表qíng,微微蹙起眉头,无奈的笑了。 "我一生追求极致的完美,完全没想到在最后一刻会栽在你的手上……我才发现我不是在追求完美,而是追求让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心动,原来最完美的极致竟然是你。" 这一次罗浅秋没有反抗他,只是无辜的与他对视。"可是……你说过,我无法和你平起平坐,我只是高攀了你……" 金宸焕勾唇一笑,"无所谓,你无法与我平起平坐,换我拉下身段与你平起平坐,只要我把心给你,就不算是你高攀了我。" "你没必要这么纡尊降贵的委屈自己。"她侧着头,有些不悦的开口。 "委屈有时候也是一种心甘qíng愿的求全。"他难得收敛嚣张的气势,对于面前的女人,他知道硬碰硬对自己没有好处,而且透过小报马仔的消息,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她倔,他就不能比她更硬。 "你身边还有比我更好的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我?"她真的不懂,像她这种女人到底哪里令他心动? "初次见到你时,我觉得你是个十分无礼又不懂礼貌的粗鲁女人,可是当你与周芝瑶换过灵魂,以及近距离的相处后,我才发现你很特别……你不像周芝瑶,也不像我身边任何一个人,你的心很柔软,肯为我和我妈仗义执言,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你的真xingqíng,你富有正义感,有个xing……只是脾气倔了点。" 他想,他会爱上她,应该是因为那晚的家宴,她是第一个单纯的为他与母亲打抱不平的人,而她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下巴老是想要抬得比他高……啊!还有,从初识她到现在,她最令他难忘的就是这双晶灿又单纯的眼眸,以及那直率的个xing。 "所以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吗?"他的长指轻抚着她的脸颊。然后来到她的唇瓣,来回的描绘她的唇形。 他想吻她……他的黑眸透露出对她的yù望,长指轻轻挑逗她的红唇,似乎想要探进她的小嘴里。 罗浅秋被他的一番话搞得晕头转向,无可否认面前的男人确实十分迷人,尤其他温柔的模样像是在诱惑她。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她没有激烈的反抗,流露出女人天生的娇羞,任由他为所yù为。 对于她难得柔顺的反应,他先是感到惊讶,接着不放过进攻的机会,以舌尖撬开她的唇瓣,舌头随即灵活的探进柔软湿滑的小嘴里,与她的丁香小舌嬉戏、纠缠,恣意的汲取甜液,同时身子叠在她的身上,紧紧拥抱她。 "唔……"她只能发出娇嫩的轻哼,被吻得理智尽失,几乎无法思考。 他的动作变得放肆,双手滑过她的背后,然后来到腰间。 虽然他以前嫌弃过她老是穿着宽松又没有女人味的T恤,但是此刻爱死了她这样的穿著,因为可以很轻松的撩起她的衣角。 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尤其他的舌头挑逗着她的上颚时,她几乎是沉沦其中。 他的大手悄悄的探进她的T恤内,轻轻的覆在她的胸罩上,动作显得十分暧昧,qíngyù的火苗渐渐的被点燃。 当她回过神来时,已经被他抱到卧房的chuáng上,两人吻得难分难舍,身体自然的反应着内心最原始的yù望。 他不怎么温柔的褪去她身上碍事的衣物,浴袍下的热铁早已因为她而苏醒、灼热。 挡不住的yù望就像一头猛shòu,在她的身上寻找慰藉。 她无法抗拒他,赤luǒ的娇躯紧贴着他,羞涩得全身泛红。 他的长指在她的身上不断的探索,当指尖来到双腿之间的私密处时,悦耳的轻哼开启了qíngyù的第二chūn。 娇嫩的花fèng被长指轻轻的拨开,指尖来到了娇嫩的蕊心,食指与中指来回的摩擦,凸硬的花蕊受到刺激,甜美的花液自水嫩的花xué汩汩泌出。 他给足她所有的前戏,开发她青涩的身子,让她习惯他所有的爱抚,点燃她人生中第一次火热的yù望。 随着她口中逸出愈来愈急促的吟叫,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胯下的yù望也愈来愈勃发难耐。 他离开她的唇瓣,含住她胸前敏感的rǔ尖,舌头不断的来回刷弄。 她难耐的发出低吟,摆动柳腰,双腿互相的摩擦,但是他的大手一再的分开她的双腿,长指不断的抚弄她最脆弱的地带。 "嗯……啊……" 她再也顾不得矜持,终于抛开所有的顾忌,主动攀上他的颈子,这一刻只能依循着身体的本能,寻找最单纯的快乐。 她享受着他的撩拨,当指尖在花核上来回的轻压爱抚时,感觉到自己在汪洋的大海中沉浮,默默的感受他给予的快感,以及超乎承载的快意。 察觉她的身心都为他准备好了,他脱下浴袍,丢弃一旁,更加分开她的双腿,qiáng壮的体魄压在她的身上,形成了yīn阳jiāo合的最完美形态。 火热的巨铁在花口磨蹭几下,眼睛微眯,他的虎腰一挺,用力贯进她柔软的甬道,没入窄小的花口,然后缓慢的抽撤,要让她适应他炽热的yù望。 她因为初次的体验而有些反抗,连声要他退出,却被他用力的压制,霸占着她最柔美的部位。 几分钟之后,她终于习惯了他抽撤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进出,滑腻的水液包裹着热铁,甬道虽然仍旧gān涩,也不再感到疼痛,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快感。 痛楚变成了苏麻的快意,像是细微的电流窜过全身,她忍心不住紧闭双眼,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快感。 "啊……啊……"她不再有所保留,这一刻把身心全jiāo给了他,随着他的动作,狂妄的律动。 巨龙在她的体内用力的贯穿、撤出,滑腻的水液带着红色的血丝,那是她付出真心的证据。 "浅秋……我只要你……"他低下头,贴近她的耳朵,嗓音粗哑的说。 半晌,他拉起她的身子,捧着她的臀部,让她的双腿挂在他的虎腰两侧,以面对面的姿势在她的体内冲刺。 他想要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庞,看着她因为他的热qíng而渐渐融化,把她最娇媚、最女人的一面烙印在他的眼底。 随着他的摆动,qíngyù也被推上顶峰,她的呼吸愈来愈急促,声音也愈来愈尖锐。 然而他却是一次又一次的猛力冲撞,将这辈子最压抑的热qíng全都推进她的体内深处。 她是第一个让他为之疯狂的女人,这也是他尝过最疯狂、最满足的一次xing爱,没有一个女人可以给他如此满足的快感,让他毫不厌倦,不断的在花xué中抽撤。 直到青涩的她无法招架他的蹂躏,高cháo来临时,她全身不停的颤动,只能紧紧抱着他的颈肩,让痉挛扩散至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花xué绞紧了他的巨龙,龙头的前端被花ròu挤缩,也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于是加快了热铁冲刺的速度,放纵的在她的体内寻找最刺激的快意,直到快意也淹没了他。 炽热的粗铁喷洒出白浊的jīng华,全数喂进了柔软的花壶中,仿佛宣告彼此的爱qíng已擦出了最美的花火……他抱着昏厥过去的她,让她贴在自己的胸口,聆听着只为她跳动的心跳。 真的,只为她。 第十章 喜欢?不喜欢? 有这么难决定吗?不就是二选一吗? 每天,罗浅秋都这么问自己,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只是她的个xing太过倔qiáng,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爱上了他。 但是她的身体很诚实,每次他一挑逗她,她都无法拒绝。 只要想到这半个月来与他相处的qíng形,她差点要遮住脸,羞于见人。 金宸焕比她想象的还要难缠,他不但收买了她家人的心,就连她老爸也倒戈,与他站在同一阵线上。 她原本以为男女之间的感qíng很单纯,只有爱或不爱而已,现在才发现,她不但连爱或不爱都难以决定,还一直沉沦在他的给予中。 于是又过了半个月,两人的感qíng终于浮上台面,这不只是她与他的关系,还扯上了媒体。 金宸焕本来就是媒体的宠儿,最近他常跑到她的车厂,早就引起狗仔的跟拍,不但拍下他进出罗家,就连她进出他的住处多次也被拍下,两个人的关系正式摊在阳光下。 没多久,车厂挤满了记者,想要访问她,是否为他与周芝瑶分手主因的小三? 罗浅秋不予置评,也不想出名,在李叔的建议下,回家躲避风声,只是罗家外头也有不少记者。 后来是金宸焕把她接走,带她来到管理严格的高级住宅,让她少了一些困扰。 因为不能去工作,她就待在他的住处,不是看书,就是看她很久之前便想看的电影。 她催眠自己,这是放长假,只要假期结束,就可以回到工作岗位。 这天,她看完一部电影,主角在一张纸上写下人生最想做的一百件事,于是她模仿主角也把自己最想做的一百件事全都写在纸上。 第一件事,让家人过好日子。 第二件事,想买一间大房子。 第三件事,读大学。 第四件事,…… 随手写完第十件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梦想其实好渺小,对于平常人算是微不足道的事qíng,也或许十件事里平常人早就做完了一半。 她笑了笑,直盯着纸张,直到对讲机响起,她急忙上前接听。 "罗小姐,不好意思,有金先生的访客,请问你要让她们进……" "罗浅秋吗?我是金宸焕的姐姐,如果你坚持不让我们上楼,我们会直接对记者放话,如果你不想让事qíng搞得太难看,现在马上让我们上去,把话说清楚。" 罗浅秋楞住,随即想起金家那群豺láng虎豹,确实有可能会随时向记者放话,打击金宸焕。 他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事qíng,不应该再让舆论波及他,因此她告诉管理员,让她们上楼。 没多久,门铃响起,她深吸一口气,上前开门。 三名女子一起走进来,将她推进屋里,同时关上门,她还来不及看清楚对方的脸,就被左右开弓赏了两巴掌。 "贱女人!" "你是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妄想进我们金家大门。" "这两巴掌是要打醒你,修车女居然妄想嫁进金家。" 连珠pào似的,三名女子骂个不停。 尤其是为首的金雁英,更是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我们金家是你可以高攀的吗?竟然还敢怂恿金宸焕娶你,你知不知道这么做会让金氏财团的股票大跌?" 娶她?罗浅秋被打得头昏脑胀,一时之间无法思考。 "明明说好要娶周家千金,没想到跑出你这个程咬金……" "大姐,别跟她废话了,给她一顿教训吧!" "等等,先跟她好好的谈一下,要不然这女人什么都没拿到,若是跑去跟金宸焕抱怨,到时吃亏的又是我们。"金家二千金忍住怒意,阻止小妹金雁娥。"别说我们不近人qíng,我们金家愿意给你两千万,只要你马上离开金宸焕,还会再给你一栋豪宅,这样的条件够优渥了吧?" 罗浅秋瞪着她们,捂着被打红的脸颊,"谁要你们来的?" "是金家所有的人这么决定的,如果不处理掉你这个妖女,总有一天金家会被你毁掉。支票已经写好了,你拿着就滚吧!"金雁英不悦的说,把支票丢到她的脸上。 罗浅秋向来是吃软不吃硬,面对qiáng硬的金家姐妹,显得毫无畏惧,而她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目中无人,仗恃着势力欺压他人的白目人。 于是她上前,站在金雁英的面前,突如其来的赏她两巴掌,让在场的女人们全都傻眼,连金雁英也是茫然的看着她。 "我是看在你们是金宸焕的家人,才保留三分qíng面,让你们上楼,但是我可没有答应让你们对我动手动脚,如果你们再碰我一根手指,我会马上把你们打得鼻青脸肿,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你知道在贫民区长大的小孩,专长就是打人。"她大声恐吓着眼前三名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小姐,"还有,区区两千万就想要唬弄我,有诚意的话,叫金宸焕出来跟我谈,我还没把你们放在眼底。" "你……" 三姐妹大概没看过坏人,被她这么一吓,不敢再轻举妄动。 "别以为现在有金宸焕让你靠,你就可以这么放肆。"金雁英捂着脸颊,恨恨的瞪着她,"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关系,让金氏财团的股票大跌?若他真的抛弃周芝瑶,与你结婚,你可知道财团未来要损失多少?"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罗浅秋骄傲的抬高下巴,冷冷的说:"关于金氏财团的前途,我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金宸焕身为金家的接班人,想必他做任何事都已经深思熟虑,如果你们真的是他的家人,应该全力支持他,而不是在他背后搞鬼或是扯他的后腿。" "既然与你商量没有结果,那么别怪我们采取最后手段。"金雁英咬牙切齿,"我不相信若是让董事会罢免金宸焕的职位,他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跟你在一起。" 罗浅秋毫不畏惧,冷漠的看着她们。 金宸焕的人生是他自己的,她相信他的人生不可能会让外人随心cao控,反之,他已经决定的事qíng,也没有人可以让他打退堂鼓。 金家姐妹之所以直接与她谈判,就是因为他的抉择已经毫无商量的余地。 "那你就试试看。"门口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冷冷的打断在场所有人的对话。 金宸焕原本在公司上班,刚好看到电视新闻现场转播的画面出现金雁英三人,气焰嚣张的进入大楼。 还好他平时居住的地方就在公司后面,只要绕个巷子就到了,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回家,将她们争吵的内容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你们认为董事会动得了我,大可以去làng费时间和力气。"他踏进屋里,来到罗浅秋的面前,发现她的脸颊有异常的红痕。"谁打你?" "没事。"看见他变脸,她急忙摇头,"我已经讨回来了。"她拉住他的衣袖,深怕他一怒之下,把事qíng闹得不可收拾。 "你……你会后悔的!你不能和周家解除婚约,这个女人一穷二白,你若是娶她,没有任何好处。"金雁英退后几步,声音变小了许多。 "你何时管得着我的事了?"他冷冷的呿了一声,"周家那边,我老早就退婚了……不过也多亏你们敲边鼓,让我开始考虑是否要向罗浅秋求婚。" "这种女人有什么好?"金雁娥忍不住出声,"和这样的女人结婚,只会毁了你的未来,你知道吗?" "那你就毁毁看吧!"他冷声的回答,"滚出去!如果以后再让我知道你们找罗浅秋的麻烦,一定会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要企图挑衅我的底限,我说到做到!" "你……" "你太嚣张了,我一定要集合所有的董事,废除你的职位。"金雁英眼看一点便宜都捞不到,气得与两个妹妹拂袖而去。 当铁门再度关上时,闹剧终于告一个段落。 金宸焕走出浴室,手上拿了条湿毛巾,来到罗浅秋的面前,蹲下身子,将毛巾敷在她的脸上。 "还痛吗?"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还带着一丝自责与担心。 她摇头,"不会。" "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们会直接来找你,我向你保证,她们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他站起身,坐到她的身旁。 她用毛巾敷着脸颊,好一会儿才小声的说:"这样好吗?" "嗯?"他不解的望着她。 "就……现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新闻报导我是小三,害得金氏财团的股票下跌……"罗浅秋咬了咬唇,"还有你的职位……" "哈哈……这种骗小孩的话,你也相信?公司的股票最近确实是下跌许多,不过完全是因为日本天灾造成的效应,过几天就会回升。"他摸了摸她的头,"至于她们想要扳倒我,可能下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就算你真的一无所有,也选择要爱我?"她抬起头,看着他,声音微微颤抖。 金宸焕侧头想了一下,嘴角一勾,"只要你爱上我,我就不是一无所有了,至少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你还陪在我身边。" 他的话如雷贯耳,深深的打进她的心口,语带哽咽的说:"但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可以给你……" "有,你可以给我真心的爱。"他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我认为婚姻本来就是供需原理,所以我才会与条件相当的周芝瑶jiāo往,尽管我和她都明白对方不是好伴侣,不过在事业上一定会是好伙伴,只是现在我们要的,对方给不起,所以才会拆伙……我最想要的是你,一个第一次让我爱得疯狂的女人。" 她幷非石木,当然会为他所做的一切感到心动,可是王子和公主的结局没有人会怀疑,而丑小鸭与王子的结局却是一个问号。 她真的适合他吗? 当她还在沉思,还在享受他所给的温柔时,金宸焕在桌上发现一张纸,想也不想的,伸手拿起来。 "啊……"她当下弹跳起来,想要抢回他手上的那张纸,"不准看!" "为什么我不能看?"他站起来,手臂往上一伸,边闪躲她边念:"人生最想做的一百件事。第一件事,让家人过好日子。第二件事,想买一间大房子。第三件事,读大学……第十件事,坐飞机。" 噗哧!他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在他的眼里,这十件事十分简单而且单纯,她却煞有介事的写在纸上。 他转头看向她,才发现她生气的鼓起腮帮子,眼底流露出复杂的qíng绪。 "还给我!"她恼羞成怒的抢回纸张,"你笑吧!反正我想做的事,在你的眼底就是这么幼稚,所以我才说我和你差距很大,不可能在一起……" 眼看她真的生气了,他赶紧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对不起,我只是没想到你想做的事竟然这么单纯简单……" "对你来说很简单,对我而言,却是要花一辈子的努力,才有办法达到的目标。"罗浅秋咬着唇,明知道他没有恶意,心底还是会有些受伤,因为她看清楚自己在他的面前其实是多么的渺小。 "不是人生最想做的一百件事吗?为什么写到第十件就停住了?"他连忙转移话题。 "因为光是最想做的十件事,我都快办不到了,哪还有余力去想第十一件事?"她嘟着小嘴,紧紧握住纸张。 金宸焕勾唇一笑,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抽走她手中的纸张,再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在她要做的第一件事上画两条线。 "你gān嘛?"她瞪着他,想要抢回纸张。 他阻止她,迅速在上面写下"真心爱上金宸焕,然后再嫁给他当老婆"这些字。 "你……"她抬起头,正巧与他四目相接,发现他的眼神十分认真。"这才不是我最想做的第一件事……" "我只是想告诉你达成目标最快的捷径,只要嫁给我,你想做的十件事都能一次解决。怎样?"他坏心的笑着。 "这是两码子事,爱你已经很辛苦了,还谈到结婚?再说,结婚是一件很神圣的事qíng,幷不是jiāo换条件这么简单。"她没好气的说。 "对我而言,结婚本来就是jiāo换条件。"他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当你可靠的肩膀,而你给我无私的爱。" 罗浅秋猛地吸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是第一个在她面前大言不惭的说要当她可靠的肩膀的人……她以为这辈子自己可以扛起很多事,完全没想到要将身上的担子卸下来,而这个男人此刻却qiáng硬的想当她的肩膀,扛起她背负的责任。 "很合理啊!只要我在你身边的时间,你想做任何事,我都可以为你办到,这十件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解决了。第十一件事,我想想看……婚后生一男一女。第十二件事,为小孩取名。第十三件事,每天都要跟老公说三遍'我爱你'……"金宸焕jiāo叠长腿,边说边写。 "喂喂喂……"她嘟着小嘴,抢回他写到一半的纸张。"这是我的人生想做的一百件事耶!" "你的人生太现实,也太狭隘了,我正在帮你扩大人生的梦想。"他坏坏的说,俊颜贴近她的面前。"嫁给我吧!" 他的掌心突然出现一只三克拉的钻戒,接着不顾她的反对,硬是套在她的右手无名指上。 "你……你这是霸王硬上弓!"她不满的尖叫,"我又没有答应……" "不管。"他硬是将她拉回怀里,"我就不相信你想做的一百件事里,没有嫁给我这一项。" 她脸红耳赤,一时之间无法回话。 "你说,和我结婚排在第几项?"他勾起她的下颚,像个讨糖吃的赖皮小孩。 "不说!"她撇了撇唇,避开他炽热的黑眸。"我才不会告诉你。" "真的不说?"他危险的眯起眼,双手圈住她的腰,然后放肆的轻啄深吻她的唇。 她被他搅乱心湖,晕头转向之际,他还坏心的呵她的痒,让她又气又好笑的在沙发上打滚。 "住……住手,我……我说啦!"罗浅秋笑到流眼泪,"第……第十一项就是了。" 金宸焕紧紧的抱着她,"在爱qíng里,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所谓的尊重与卑微,不要觉得自卑而不爱我……你曾经对我说过,只要地位平等了,就可以平起平坐,现在是我自愿曲膝跪在你的面前,当你爱qíng中的奴隶,不要抗拒我,不要把我推开,我真的很爱你。" 听着他充满弄弄爱意的告白,就算她再铁石心肠,也会为他折服,无法忽略最诚实的那一块——心动。 原来她无法拒绝他,是因为早就恋上这个男人,只是骨气与倔qiáng使然,bī得她无法低头承认。 而这场爱qíng的拔河,就算她坚持到底,最后是他先低头认输,比赛的终场还是得要靠近他,而她的心早就飞向他……她爱他,已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所以她一直不敢去碰他这一块。 如今他不断的挖掘,她的悸动再也藏不住了。 "我……我没说不爱你,只是我觉得……现在结婚真的还太早,不过我不反对先订婚……"她的声音细如蚊蚋,还微微颤抖。 他身子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 于是与她面对面。 "订婚?你说的,不可以反悔。" "反……反正你本来预定和周小姐在十二月订婚,取消婚宴不是要被没收订金?太làng费了……"罗浅秋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害羞。 金宸焕高兴的低吼一声,然后深深的吻她。 最后一道心墙,他越过了,让她承认了最隐密的心事。 握着那写了人生最想做的一百件事的纸张,眼角瞄到他更改的第一件事,她的心头漾起一股暖流。 他说得对,她的人生太狭隘了,若有他加入她的人生,未来一定多彩多姿。 往后她的人生多了宽大的肩膀当靠山,尽管她与他的身份地位相差一大截,又如何? 只要在未来的时间牵着彼此的手,那么他们前进的脚步是一样快、一样大的。 她不怕了,因为他的爱足以当她人生的后盾。 而她确实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的细菌,她侵入了他的心、他的眼,这辈子只为她生相思的病。 爱啊!让人一辈子都病入膏肓。 唯有爱上的彼方,才是唯一的解药。 【全书完】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