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霸道总裁爱上我 作者:一自友 文案: 这是个...我的老板有点神经病和自以为是外加虐女症的故事。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勤衾,薄靳禹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01 我们老板说喜欢我。 ... ... ... ... ... ... 嗯...怎么说呢? ... ... 嗯... ... ... 我觉得噢... ... ... 他仿佛有神经病。 ... ...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在骂他! 我是认真的。 我觉得他脑子好像不太正常,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喜欢我这种话?呃...当然不是说喜欢我的人脑子都不正常,毕竟在下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很小的那么一点优秀的,可是... 他不久前才骂过我“烂泥扶不上墙”,还说“你这种心术不正的女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最后很凶地让我“滚蛋”。 而且我们老板是那种严肃起来整个人都显得很凌厉的人,意思就是说他骂我的时候真的真的很凶,伤人到让我在荒郊野外一个人独自开着手机地图往回走的时候甚至产生了搬个煤气罐去办公室炸了他两个人同归于尽一了百了的想法。 可是... 一边气到直哆嗦眼泪都快出来了一边面对着黑漆漆的周遭陌生山沟沟怕得都快想不开了的我...看着十分钟前绝尘而去的那辆低调却奢华的轿车开着大灯又出现在了我面前。 老板面无表情我却觉得无比凶煞的脸在一闪一闪的大灯后头,看上去就像个索命的鬼。 他叫我上车。 我都快气死了。 把我骂一通而且骂得那么难听然后让我滚下车的不是他吗,将近晚上十二点把一个女孩子独自扔在高速公路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现在又让我上车? 你他丫的几个意思,混蛋老板气得让我想贡献出我二十二年来都没说过的脏话。 用最脏的话,骂死他,让他感受感受我刚刚的愤怒。 万一我遇到坏人了呢,天色这么黑,伸手不见五指都,我都不敢开手电筒地摸索前行啊。劫财且不说,万一劫色怎么办,我如花少女一个,恋爱都没谈过,万一被人先奸后杀...你是不是人啊! 可是我没这么说。 虽然我气得要死,真的气,很气很气,可是... 我承认,我怂。 他是我老板,我不敢惹他。 尽管他总是没事针对我总让我觉得他会开了我,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一边折磨我一边...继续给我发着高昂的工资。 嗯,一个月七千。 对我来说很高昂了。 而且我是真的缺钱。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近,而我因为之前的抽噎整个人战栗了一下,然后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 他顿住了脚步。 接着我听到他说... “对不起。” 应该是我疯了。 我居然听到我们老板跟我说对不起。 虽然他这么对我的确是该跟我说对不起,可是... 可是什么呢... 可是他之前对我也很过分啊,也从来没和我说过对不起。 虽然说这次他过分过头了,可是... 可是个鬼啊宋勤衾,人家把你折磨疯魔了吗,本来就该道歉的事,你这琢磨半天还想感激涕零一下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就是在惶恐不安和余怒未消两种情绪中徘徊了起来,然后我拔腿奔上了车。 ... ... 我真的很怂,我怕他又把我扔下了。 而他也没多说什么,我们气氛很友好地驾驶着车前行。 呃...好吧,也不算。 空气中弥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我呢,是很想骂他的,可是我现在不能,我必须得先离开这个地方,因为骂了他而再次被抛下的话,我是真的会疯的。 而他... 鬼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当然更不知道了。 愧疚? 不可能,除非他疯了。 不,他疯了都不可能。 可是他刚刚跟我道歉了诶。 那也不可能。 也许他是不想背负一条人命所以才折回来的。 嗯,这个原因我越想越可能。 一路都没有说话,我撇过头看着窗外好让脸上的泪痕风干而不会被他发现。 最后抵达万兴小区。 我干脆利落地打开车门下车,可是在临将迈出脚之际...我还是没有忍住。 “你今天真的很过分。” 接着火速逃窜。 怎么说呢,气焰这种东西,我早已经被他折磨得消失殆尽了。面子虽已没有...但是我心里这口气就是不能完全咽下去。 然后... 妈耶,我死了。 我们老板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努力不露出胆怯地朝他回过头。 沉默了很久。 也就是说他抓着我的手臂抓了很久,然后他问我,“我怎么过分了?” “???” 他几个意思? “我有你过分吗。” 后一句还不是很疑问的陈述句,我怒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破天荒地顶了回去,“你是大老板,我是小职员,不管怎么样反正都是我错行了吧?” 他看着我又沉默了很久。 而这次... 我终于决定... 不再怂着。 我不服输地回望他。 “我没有你过分。” 他冷飘飘地抛下这句话后,我彻底炸了。 我狠狠地甩开他禁锢住我的手掌,把身体完全扭转过来,暴怒使我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薄靳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进公司前我根本不认识你,而从我进公司到现在,每件事我都完成得挺好的,你凭什么对别的员工都是一副秉公办事的态度对我却这么尖酸刻薄?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样,同事们都怎么对我的?我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啊,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对我万一我脆弱点心理承受不住我真的有可能想不开?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任人欺负懦弱得要命吗,如果你不是华远老总,他妈的也就是个之一而已,你以为我还会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你是不是人?你不是,你是一个混蛋。” 很好,老子总算成功为这位混蛋老板奉献出了人生第一句出口成脏。 而就在我等着他的冷言反击的时候,他居然又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的手臂被他握得都有些疼起来。 ...对的,我刚刚愤怒一甩...却并没有甩开... 是刚刚那反击一战中很败笔的一步啊。 我觉得这样下去情况不对,因为我的情绪刚刚才起来,他这用不说话就成功把我的气焰消下去了。于是趁着我胸口起伏得还稍微有些厉害,我趁胜追击。 “你说话啊!” “说什么?”他问我。 我咆哮了,我彻底疯了。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我喜欢你。” 第2章 02 可能是恼羞成怒,可能是我们老板刚刚说的疯话里,里面蕴含着的主被动关系使我觉得我的脊梁骨仿佛硬了起来,又可能是我已经彻底疯了所以出口即是疯。 我看着他面目狰狞道,“你给我滚。” 然后我潇洒地跳下了车,一点都不屁滚尿流。 回到家我也很镇定,没有关门的时候差点夹到自己的头。 晚上还睡了个好觉,一点都没有因为我们老板说的话而神志不清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也没有顶着黑眼圈猥猥琐琐鬼鬼祟祟地去上班。 从自己的办公桌上坐了下来,丝毫没有因为方圆两米外有我们老板的存在而浑身僵硬肢体不协调。 然后... “这份报表为什么要发我两遍?” 老板打电话把我叫进他的办公室脸色如常刻薄地这么问我。 嗯... 我也没有因为老板的表白而在给他的聊天窗口发文件时仿若脑袋放空了一般发了N遍,最后回过神来疯狂撤回,但是依旧有一个已经超过两分钟而无法撤回。 “我不小心的...” 噢我的天呐,我这副语气是什么鬼,宋勤衾,拿出你平时专业的职业态度来好吗,一般你是要回“抱歉是我的失误”这种话的呀! 你是有受虐倾向还是被虐上瘾了?就算这个男人跟你表了白,可是你忘了他之前的恶劣种种了吗?拜托你清醒一点,想一想,他曾让你在深夜的时候躺在床上捏着被子无声地哭泣了多少次? 最后一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 ... “公司花钱雇你来上班不是让你来神游的,状态不行就请假回家,没有效率的工作耽误的不只是你一个人。” 我彻底清醒了。 “抱歉是我的失误。” “出去。” ... ... 我昨天是不是去高速公路上梦游了一趟?还是说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老板其实是个假老板?呃不不不,应该昨天那个老板才是个假老板,这个说法才比较合理。 原来我昨天见了鬼了。 我神色一点都不羞愤地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 然后恢复了我职场女精英的本来面目,能干的我高效地完成了我今天的工作。 ... ... 好吧并没有。 我承认我做不到像他那样,昨天说完那样的话后对我的态度还是一如往常一般... 尖酸刻薄。 我决定了,我必须得问个清楚,不然我真的没办法好好上班。 话说我问个清楚然后想干什么?噢我当然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在他告完白要追求我的时候,告诉他,“NO”!狠狠地拒绝他! 可是午休时间没到他就有事出去了,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才回来。 你说这人没事不好好在公司待着东跑西跑干什么有没有职业道德...呃好吧我承认我们老板平时也都是这样各处奔波忙碌一天没几个小时待在办公室里头的。 可是,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很难熬啊,我不问个所以然我是会憋死的。 我就是想让他说清楚他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如此针对我,别跟我说男孩子喜欢女孩子都是用欺负她来表达自己的好感的,且不说我们老板近三十的年纪是否可以被称作男孩子,就说他那种欺负吧,要是用这种程度的欺负来表达自己的喜欢那么他八成,呃不,是十成就是个变态。 我就像条蠕虫一般焦躁难耐地在自己的位置上扭了一下午,终于,我迎来了我的寄生物。 我随手操起一份报表就冲进了办公室。 转身利落地关上门。 再接着转头,四目相对。 我瞬间紧张了。 老板他拉开他那低调却奢华的黑色真皮椅准备坐下来的动作因为我突然的闯入暂停了一下,然后他继续不疾不徐地坐了下去。 “为什么不敲门。” 他惯有的肯定语气式疑问句。 我咽了口口水,上前,直视他,“你昨天说...喜欢...” “上班时间是让你拿来说私事的吗?” 我的问题还没说完就被他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给打断。 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然是不可能脸红羞赧的,他用的是一种十分具有压迫感的上级态度。 “对不起。” ... ... 因为他平时对待我,总是会用这样的态度,而我就总是会回... 对不起。 于是刚刚在那样的压迫感下,我忍不住就习惯性了一下。 然后他头也不抬地说,“出去。” 语气不留情到让我觉得我要是敢再厚着脸皮继续说“私事”下去,他很有可能又要开始对我进行狂轰滥炸的尖酸刻薄起来。 离开了寄生物回到位置上的我,继续浑身难受地左右蠕动着。 等待下班的时间真的很煎熬。 期间我做完了下星期去往H市的会议厅所要用到的材料翻译。 我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二十五分钟。 我很担心老板他会在此期间走掉,为了躲避我的追问。 倒数十五分钟,我既紧张又期待着下班还不安这人会不会临阵脱逃。 倒数八分钟,我越来越紧张了,这人还没逃,很好,是条汉子。 倒数两分钟,你说老板他不会就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搞个我措手不及拍拍屁股离我而去吧。 五点整。 周围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地收拾起东西去打卡了,而我... 生怕老板跑掉卡都不敢去打。 而老板他也没有出来,就在我怀疑他会不会是跳窗逃跑了的时候,终于,整层楼就剩下了我,和不知还存不存在的,总裁办公室里的老板。 我这次很礼貌地扣了扣门。 冷漠的男声响起,“进来。” 再次四目相对,我很怂地又紧张了。 他问我,“什么事?” 嘿,虚伪的男人你装什么装,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腹诽使我胆大,我响起比蚊子嗡嗡声稍微大点的声音,我努力让自己不那么脸红地直视他,“你昨天说喜欢我。” “对。” 啊啊啊,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办怎么办?对对对别怂别怂,宋勤衾上啊!拒绝他! “所以你想怎么样?” 可是没等我说出拒绝他的话,他突然问起了我。 “啊...我,我...” 刚刚理清的拒绝思路就此被打断,我又陷入了思维紊乱中。 而又不等我回答,他再度开口。 对视中,我觉得他仿佛嘲讽般地冷笑了一下。 “我是说了我喜欢你,但那又如何。想通过此得到些好处?”这次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的冷笑,“呵,少做梦了。” 第3章 03 好的,不用仿佛了。 他就是一个神经病。 ... ... 我气结到无语,而混蛋老板还要咄咄逼人。 “如果可以,你就当我昨天没说过那句话。如果忘不掉...那你也不要抱任何幻想。”是老板他那丝毫没有起伏的声音。 ??? 不是他喜欢我吗,怎么成了让我不要对他抱有幻想了? 而且我是真的不懂... “难道你都是通过虐待的方式来表达你对女孩子的喜欢的?” 他的语气依旧丝毫没有波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凉得仿佛可以冻住我,“因为你不配。” 我人生的怒气值如果画成一条折现图的话,那么前期都是很稳定的,而在遇见这位混蛋老板之后,我就很顺利地快速抵达了怒气表的坐标巅峰,并且稳居不下。 “你是不是神经病?” 继昨晚的暴怒咆哮之后,我已经不再克制自己了,我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此后,我将不再怂。 “你说什么?” 魔鬼老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我走过来,而我由刚刚的俯视瞬间变成了仰视,我很气,狗老板他仿佛有一米九。 “你说什么?” 他又问了我一遍。 “本来就是啊...”我在他不容拒绝的压迫下声音越变越小,刚刚立下的不怂flag瞬间“哗哗哗”地倒下,“你说我一个报表不小心发你两遍你都要把我叫进去骂一顿,你...你不神经吗?” 我努力做到睥睨他。 “多一份报表就要多花费我五秒钟的时间去打开,浪费我半分钟的时间去检查两份文件的不同,多占用我电脑1M的内存,难道你觉得这不算你工作的失误?” 这,这人是怎么把一件毫无道理的事情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你,你凭什么说我不配,我怎么了,我哪里不配了!” 反击失败的我有些恼怒,于是顶嘴的情绪“腾腾腾”地就升起来了,我几乎没怎么多想就问出了这句话,完全是为了不落于下风的口不择言。 嗯,真的是口不择言,因为说完这句话后我越听越觉得这好像是我在上赶着要和他匹配一样。 混蛋老板又冷笑了一声,然后说,“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 刹那间我仿佛领悟到了什么。 看着男人刻薄的脸上轻蔑的表情丝毫不加掩饰,很突然大的,我就失去了还嘴的力气。 甚至在这一刻我的记忆力瞬间变得无敌好。 我想起了那次去宴会的时候,同事对我的礼服赞不绝口,一直问我在哪里买的,我说这不是我买的,当然后半句是借的那句话没说出口。抬头我就看到了老板和现在如出一辙的表情。 我想起了那次公司组织去海南玩,包机票和住宿费,所有的员工都很高兴。唯有一个人没有去,那就是我。因为我需要在大家游玩的那几天里去找份兼职。而当我和负责那次行程的同事小贾说我有事去不了的时候,路过我身边的老板,他的脸上,就是现在这个表情。 我想起了那次捐款活动,所有人都捐了至少千元以上,而只有我,和小贾关系最好的我,在那次关于她患癌的集资活动中,只拿出了五百元。当我把那五张我从银行取出来的连号现金塞进捐款箱的时候,我没有抬头,却清楚听到了不远处老板那声清晰的冷哼声。 我彻底明白了他这句“你不配”的意思。 他看不起我。 但那又如何,我耸了耸肩,突然全然不在乎起他之前对我的种种起来。 道不同不相为谋。 之前他对我的刻薄,虽然我也会感到很气愤,可是我会安慰自己,批评使人进步。而且混蛋老板他自己本身就很优秀,对我要求严格也是没毛病的,尽管总是对我,会比别人苛刻得多,但是,我能忍。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不一样并不是指我以后就不会忍受了,只是说,我不在乎了。 贫穷又怎样,那对我来说并不代表什么。 金钱并不能把人划分为三六九等,但是,他对贫穷的态度却彻底将我与他划分开来。 而这种划分,我并不被动。 我不屑与他站到一边。 我低着头看了会老板脚上穿的那双,之前我听Lily说过好像叫什么Lattanz牌子的皮鞋,是款很低调却贵得要命的牌子。 果真很低调,因为我完全看不出它和今天早上常镜出门时穿的那双,有什么区别。 可能我看得太认真太久了,半响后没听到我回话的他终于不耐烦了。 他问我,“你还想说什么。” 我抬起脑袋,看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了。”然后我向他点了个下属对上级的礼貌之头,“老板再见。” ... ... 薄靳禹在办公室里坐了有些久。 尽管他丝毫不后悔他刚刚对女孩说的那些话,但最后她离开时,那双眼睛却让他此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他觉得他明明应该看到羞愧的,可是,丝毫没有。 那双眼睛里,充斥着漠视,疏离和无所谓。 可又仿佛是,强装的无所谓。 因为他似乎还看到了受伤。 她明明该羞愧的不是吗,为什么会受伤,明明伤害了别人的是她不是? 最后他烦躁地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要去问问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到底为什么那么做。 因为他不能允许自己喜欢上那样的女人。 既然她真的如此不堪,他必须让自己的感情就此终结。 公交上的拉环几乎都已有主,而不远处的长杆,近在咫尺,我伸手够了半天,却远在天边地抓也抓也不到。 于是我在摇摇晃晃的车厢中随着车子的每一次转弯和加速减速里,整个人晃来晃去东倒西歪的。 背后突然有个人抓住了我的双肩包肩带,仿佛不倒翁终于被人定住了一般,在下一次司机停站的时候,我不需要使劲用脚抓住车地面就能站稳。 等人群不那么熙攘的时候我转过头去跟她说了声谢谢。 嗯,是个很可爱的小姐姐。 在我谢谢完她冲我友好地笑了笑,然后下一秒... 她接起电话对着里头的人咆哮道,“楚灼你不用给我打电话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你已经一天没给我带电话了你知道吗!” 然后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再下一秒,小姐姐的眼神突然就像注入了柔和的湖水,溢满了心疼,表情转换之快另我忍不住想啧啧惊叹,“你又有那么多手术啊,那你今天是不是连饭都没吃?”不等对方回答又继续说,“你肯定没吃,哼,你等着你的贤惠良妻给你送饭去吧不过我今天小电驴没骑所以你要等一会哈。” 几乎是在车门刚打开的那一刻,她就风风火火地跳下了车。 车子再次启动后,我顺利找到了一个车顶的拉环,然后我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我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我还不是在老板手底下做事的,是因为我在一众实习生中表现得不错,我们老板就挑了个成绩最好的,也就是我,然后我就成了他的部下。 老板部门里的人都很能干。 我记得我初次见到老板的时候,走进办公室的他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常年没什么变化的脸上是十分明显的惊讶。他问我为什么在这里,我说我是新来的实习生,他的表情再次惊讶了下,随即露出了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接着他什么也没说地离开了。 这就是我们渊源的开始了。 如果那个时候老板就赶我走该多好,如果我没被他选中该多好,如果我当天就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到什么然后自行申请调离部门该有多好。 这样我至少可以去到别的部门,一个月也会有七千的工资,虽然奖金可能没有老板部门的多。可是... 一切之所以被称作如果,那是因为已经无法改变了。 而在部门待了将近一个月的我,因为已经错过调换部门的时间,从此就开始了我备受折磨的日子。 好吧,我得承认,一开始老板非常严苛地对待我的时候,我也是产生过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想法的。当然会产生这种想法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老板长得不丑。 ...好吧,这时候我得官方点,的确,我们老板虽然一脸刻薄相,但他穿着笔挺西装行走在公司里的时候,的确是道不错的风景线。呃,更官方些,他凭借自己的外在条件,在谈判中,从其他竞争者手中抢走了很多生意。 但是他真的太刻薄了。 老实说,这样的成功男精英,在我们男女比例1:1的公司里是很受青睐的,哪怕他是高高在上的领导,也不乏女孩子对他动心。而其中,更不乏优秀的女孩子。 但是,很少有女孩子会主动对他挑明。原因就是,他太刻薄。 可是哪怕如此,一开始的我也并不讨厌我们老板。 能干且不自傲的人值得别人去欣赏,对别人要求高也是他职业态度的一种体现。 而且身为上级,他真的很公允。他从来赏罚有道,公私分明,是个很难得的上级。 除了对我。 这种感觉是在日积月累中使我明白的。相比于他对别人严苛的要求,对我,那简直就是变态了。 我的工作永远要比别人早完成两倍,我的工作量永远是别人的两倍,而我遭受的训斥,也永远是别人的两倍那么多。 但是当每月业绩考勤时,看着高耸于业绩表顶端的我,我又感到一种无话可说的无力感。 因为,顶端,意味着最高额的奖金。 所以,月月顶端的我,很难不成为同事们的众矢之的。 他们也许会想到老板平时交给我的工作量是最多的,我每天完成的效率是最高的,但是,他们依旧不会心平气和。他们会想,那她凭什么有那么多工作量啊,还不是为了业绩,要不要那么拼啊。 他们完全不会想,老板布置下来的要求,我敢不敢推。 而除此之外,还有使我难过的是... 他这样并不让人讨厌的人,为什么偏偏就对我这样。 之前的我的确一直在努力尝试着,通过我的工作态度,我的工作表现,来改变他对我不知从何而来的偏见。 可就在刚刚四十五分钟前,我打算放弃了。 第4章 04 社会五好青年的我依旧还会尽职尽责地好好工作,好好做人。但是,老板的想法,我已经... who cares。 从公交车上下来的这个站牌离万兴小区有段距离,平时我都得走个十几分钟。而今天,提早下班的常镜,良心终于不再泯灭,他说他要开着他的小电瓶来接我。 而我就这样等了他半个小时。 我问他,“为什么我走走只要十五分钟的路程,你开着车却要比我多两倍的时长?” 常镜说,“马路上车来车往人很多,珍爱生命,安全第一。” 今天是常镜学会开小电瓶的第二天。 十分钟后,我终于明白了他今天来接我的原因,以及...他为什么要花费半小时的时间才将小电瓶开到这。 回去的路上,我们被身后的汽车滴了无数次的喇叭,滴到我耳膜都险些要穿破。我忍无可忍,让他滚下车,给我开。 常镜不依,他说他还没开够。 他以为兜风吗? 我抬腿朝驾驶着十码车速的他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他立马大叫,“危险!危险!” 临近小区的平坦街道,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知危险在哪。 然后我两就骂骂咧咧地往回家走,半路差点打起来。 就在我揪着常镜的耳朵他也揪着我的耳朵我们两一起鬼吼鬼叫的时候,我依稀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 常镜奇怪地看着我停下动作望向了不远处的人,随后他觉得无趣也放下了揪着我的手,跟随着我的目光看去。 他问我,“谁啊。” 我说,“我老板。” “那个虐待狂!?” 常镜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远方的老板。 我点点头,然后我转过头对常镜说让他先上楼,我去问问他有什么事。 常镜一边说着“有事大喊啊”,一边快速奔上了楼,丝毫没有让我觉得他会在我大喊救命的时候奔下来救我。 我朝老板走了过去,准备好好和他说说。 能不能别一边说着看不起我的话,一边又跑到我家来,这前后矛盾的行为不但让人窝火而且很让人看不起啊。 而我好好说说的话还没出口,老板他抛下一句“无药可救”就迈上了他的车,然后绝尘而去。 ... ... 我想打人。 不,我想杀人,我想搬着家里刚用完的那桶煤气罐去和他同归于尽。 你说这个神经病没事大老远过来气个我一顿然后就跑是个什么样的神经操作,身为正常人的我真的无法理解。 我气冲冲地上了楼,在常镜八卦的目光下气冲冲地吃了两大碗饭。 我与狗老板不共戴天。 不,刚下了这个决定我就立马撤回了。 我理都不要理他。 对,工作上反正他也会秉公办事,私下,我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想完这句话我又一阵气结,你说这人为什么就不能方方面面都优秀呢,要么就方方面面都有问题好了。他一边很优秀,一边很有问题,让人既不想讨厌,又真的很讨厌。 晚上洗完澡的常镜穿着条三角裤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弯腰在茶几抽屉里摸索了一下,然后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开始剪起了他的脚指甲。 三秒后,一颗巨大力的半片脚指甲盖蹦到了我的脑门上。 感谢常镜,让我今天一天的郁结有了发泄的地方。 不消一会儿,我扔下了沙发上被我揍得快不省人事的常镜,愉快地回房间了。 睡得很满足的我第二天精神满满地奔赴公司去上班。 工作的时候,我与老板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就没怎么说过话,而必要的交流那也都是“你去干什么干什么”,“发一份什么什么给我”,“什么什么什么时间前完成”,我回“好的”,“是的”,“yes madam”...呃,去掉最后一个。总之,一天下来,我俩相安无事。 我感到很欣慰。 而下班后,生怕被纠缠的我快速地收拾了自己办公桌上的东西,一个箭步冲去打卡,再一个飞奔冲下电梯,接着一个漂移冲出公司大门,然后我就看到了狗老板和他的车。 很气,为什么会有老板不需要打卡这种规定。 冲出包围圈失败的我瞬间减速了下来,皱着眉头看向狗老板,十分明显地表现出了我对他的嫌弃。 半分钟后,那辆低调奢华的车吐了几下尾气,呼啸而去,喷出来的烟雾差不多都吹到了我的脸上。 我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怎么说呢。 因为这时候如果有旁观者在的话,他就会看到这样一幕。 一个少女在大门前表情十分不耐地站着,在男人走过来的时候一个突然的甩手,开口刚想说点什么,看表情要说的仿佛是“你离我远点”,那个男人就径直略过她迈上了车,然后,留下一地的车尾气。 很气。 不应该是我对他不屑吗,现在这种感觉怎么好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气势仿佛又被压了一头的我感到很郁闷。 并且我郁闷了三天。 三天里,老板对我一直是这种上班时交待任务模式,下班后全然无视我模式。 嘿,我觉得有点奇怪啊,这不应该是我的操作吗,是我想这么做的呀,他是从哪里打听走我的计划的? 而为了不被压一头,我只能更加表现出,上班时秉公办事,下班时理都不想理他的样子。 诶,我为什么要强制自己如此表现呢,这不是我应该自然流露的情绪吗。 于是这几天我过得有些压抑。 压抑太久对身体不好,所以一定要有爆发点,把它发泄出来。 终于,在第四天的下午,很幸运地,我迎来了我的爆发点。 这天,同事小宣拿着一份审核书来问我是不是我签的字,我看了下字迹,是我的没错,于是我就说,“是啊。” 然后小宣就直接没理我,二话不说拉着我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三分钟后,莫名其妙的我看着在审阅审核书的老板脸上,表情越来越刻薄,我感觉我等等可能会凉。 果然,老板抬起他的头颅看了我一眼,问我,“不想干了?” 这是他三天以来第一次和我对视。 之前哪怕我们在工作上有交流,他几乎也都是头都不抬的,而今天,他很给我面子,他终于抬起了他那仿佛有八十斤的头颅。 “啊?” “别想装傻犯迷糊蒙混过关,你到部门已经快半年了,不是什么实习生了。”一旁的小宣看着我这副样子很是不爽。 小宣一直以来都是部门里最卖力的人,尽管在我来之前,业绩表顶端的风景她也从来没看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爬上了这个山顶,她就开始对我各种不爽起来。 但是她几乎不会拿言语来攻击我,她通过的方式都是,对我的态度,以及脸上和老板近乎复制版的刻薄表情。 “请问这份审核表哪里有问题吗?”我的目光从老板的脸上挪到她的脸上,最后再挪回去。 看向她对我充满敌意的脸,我的表情也并没有多么不友好,而只是通过目光的移动轨迹告诉她,小姐姐放心,有老板在,她不用这么怼我的。 因为老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训斥我的机会。 看啊,我是多么地百炼成钢。 “你同意让张经理她们项目组拨走我们库存里百分之二十的螺旋齿轮?”大老板的脸虽然还是像死水般,常年的一动不动,但是很难得的,他这句话是个问句。 我纳闷,奇怪地回答,“是的。” 然后小宣的敌视变成了惊讶,“你疯了啊,我们公司现在哪个部门不缺螺旋齿轮啊,你就这样白白送给了张姐她们!?” “不白给的,上次她们义务拨给我们十箱传感模块的时候,就曾提出过下次若有需要,希望我们也能分享一下物资。” 小宣显然被我这话噎了一下,因为上个月,我的业绩之所以能达到进公司以来顶峰之最,就是因为我从张姐那协商来了这十箱传感模块。 可是事情难道就这样化险为夷了? 当然不,魔王老板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 “有书面协议吗,你凭什么把部门的公有物资当作自己谈判的条件。” 很好,又回到了肯定式疑问句。 一旁的小宣也立马恢复了刻薄的脸色,嘲笑地看着我该如何作答。 “您上次说过,可以利用合理的等价物资来作为交换条件,所以...” “十箱传感模块和百分之二十螺旋齿轮等价?” 老板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的话。 “因为当时没有一个部门调拨传感模块给我们,只有张姐...” “所以你想趁这次顺手还她个人情。”不等我回答他继续对我进行轰击,“一次性买卖的交易竟然还需要以日后偿还利息作为代价,你觉得你这项任务算是成功完成了?看来上次的业绩考评也有待重新考核。” 我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是的,老板从来是对的,他每次对我的责骂批评看起来好像很过分,但却总是这么地有理有据。 而这,才是我最使我产生无力感的地方。 如果他是错的,他说得不那么有道理,我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我的工作没有出现失误。 可是,他证明了我是错的。 当你尽职尽责地完成了某项工作,深感满意,而后却被人严厉指出,你在某个地方,或者某几个地方存在着严重过失。这种挫败感,多要人命。 我滚了下眼珠,好让溢出来的湿润感扩散开来,以不至于凝结成水珠落下来。从而在这样的情境下,使我更加难堪。 我开口,是习惯性的那个回答。 “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月底考核自行向财务部报告工作过失薪资减扣。”他把审核表递还给小宣,然后对我两说,“出去。” 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而在临出门前,他继续不痛不痒地对着我补上了句,“公司是你卖力的地方,不是让你拿来卖人情的。” ... ... 许是半天没听到关门声,薄靳禹抬起头,眉心几乎看不出来地微微皱起。 我的手指在门把手上握得有些紧,然后我微微回过头看向他,目光不偏不移。 “可是我不是机器人,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哪怕是在工作上也会有不忍心的地方。我不会否认这是我工作上的失职,但是,下次我也许还是不能够做到尽职。” 我把头偏回来缓缓带上门之前,很轻很轻地留下了一句,“因为我们不一样。” 第5章 05 薄靳禹的目光在那扇被关上的门上落了很久,直到他手中的笔掉落了下来,落在纸张上划出了一道痕迹,他才抿着唇将视线收回来。 然后他冷笑了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们当然不一样。” 可是他皱起的眉头却久久没有放下。 人们都说,华远的薄靳禹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他从来不觉得这句话是在嘲讽自己,反倒是肯定了自己的工作能力。没有感情,这不本来就是工作时该有的态度吗。 何况他的无情,从来都不只是对待其他公司的竞争者,对所有人,好比公司里的其他领导,他也是如此。 商场上,内部的争斗,永远不比外面的少。 而且正因为是内部,那些近在你眼前,曾经对你笑脸相迎的人,才最让人防不胜防。 对你插刀的时候,才最令人难以置信和痛心疾首。 她以为她这是善良?别人施与一些小恩惠她就立马投桃报李的,殊不知这些恩惠的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和心机。 何况... 薄靳禹再度冷笑了下。 她又何处善良了。 午休时间,已经被气结和郁结这两双重结搞得很饱的我拿着手机在疯狂杀人,冲锋.枪一边“嘚嘚嘚”地不停扫射,我一边对着手机屏幕大喊,“狗老板狗老板狗老板狗老板狗老板狗老板...” 事实证明,狗老板是个很不吉利的词汇。 我三十发子弹都快“嘚”完了,但好像对人家一点伤害都没有造成,很快地,我就被对方用最弱的手.枪打死了。 我愤愤地从手机中抬起头,有些暴躁地摆弄了下我桌上的芦荟,眼角突然瞥到一块材质很好的西装布料,我浑身一个惊恐的战栗,吓得立马站了起来。 我说,“午休,午休不算上班时间吧,玩会游戏没,没什么问题吧...” 他说,“没。” 习惯性准备迎接批评的我听到是这么一个回答,心放了放。 而随即我又立马想到了什么,慌乱地拼命说道,“我刚刚喊的是游戏里队友的名字。” 他看着我,常年没什么起伏的脸上薄唇轻启,“我听到的是狗老板。” 今天下班后,公司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了弯堡莱酒店。今天,是公司成立的第十周年,大大大大大老板开设宴席,全公司的人都受邀出席了。 有的人是自己开车去的,有的人是打车去的,还有的人是坐公交去的。我就比较特别了,我走路。 ... ... 好吧,其实也不远,打开手机地图的我估算了下,还是走路比较快,于是我就立马快速果断地舍弃了公交这一交通方式。 跟着同部门的人在同一宴会厅坐下,大家都三五结伴的,好像只有我是一个人。 不过我一点都不为此感到惆怅,反而很happy。 因为这说明,等等这一桌的食物都将是我一个人的。 关于吃,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 对于我,只要吃饱喝足了,再难的工作我都不怕,再不爽的事情我都会一笑置之,再累再苦,只要有吃,我就能坚强地活下去。 在心里美滋滋着的我一等开席,上菜,我就像个吸盘器一般开始风卷残云。 哇这是什么看上去好好吃啊,嗯嗯,我点点头,果然好吃好吃超好吃。 啊这是龙虾诶,大大大大大老板果然不愧是大老板,真是豪气啊。全公司上下多少人啊,这得要多少盘龙虾多少钱喂。 呀我最喜欢的牛肉,吃吃吃,忘掉不愉快,吃掉烦恼我还是最有活力的元气少女。 大概吃了这桌八座人餐的十分之八后,我觉得自己有七分饱了。 听说还有自助蛋糕,我端起桌上的一个已经被我吃空了的盘子开始四处搜寻蛋糕。 等我捧着一摞高高的大概可以算是三层蛋糕分量的小蛋糕们回来的时候,宴会厅里又开始举办起了活动。 游戏环节啊,没兴趣... 诶等等,有奖励? 好像还是红包? 我狼吞虎咽了几口蛋糕开始冲上前去领号码牌,等待自己被抽中参与游戏环节。 很幸运,一共十项游戏,才进行到前五轮,我已经被抽到四次了。 拖着麻布袋袋鼠跳,蒙眼猜东西,双人PK撕名牌,还有抢夺正确的逃生门。 四个游戏我都得了第一名。 下台了的我打开第四个装着五百元的大红包,我有点想对大大大大大老板跪下叫爸爸。 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幸运之神再度光临的我突然感觉周围有几道视线朝我看来。 我扭头。 没想到除了本部门的几位女同事,竟然还有别的部门的几位女职员。 我微微叹了口气,觉得做人真难。 刚好肚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吃太多了有些涨涨的,我决定不再出风头,准备回家拉屎。 呃,虽然酒店也有厕所,可是拉屎这种如此私密如此享受的事情,我还是比较喜欢待在一个熟悉的环境才做。 拎起我的双肩包,我打道回府。 可却十分出人意料地,我在宴会厅门口被老板拦下了。 他的脸上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怒气冲冲的,该不会是...我又被他抓到什么小辫子了吧。 没有好脸色的老板语气也十分不好地问我,“你去哪?” “回...回家啊。” “不许回,回去坐着。” “???” 他一动不动地拦在我前面,我莫名其妙了,“为什么啊,这次活动不是自愿参加的吗,我应该想走就可以走吧?” “我们部门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是老板。” “... ...” 嘿,你说这人,神经起来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 我烦躁了,皱着眉头绕过他,“莫名其妙。” 他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拽了回来往座位上走,力气大得我根本挣脱不开来。 “诶诶诶你放手,薄靳禹你干嘛啊你这人诶...” 然后我被拽着坐到了一个周围皆是领导的酒桌上,我有些尴尬。 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上级面前和我的上级吵架,被看到传出去影响也是不好。 于是我只能脸色很不好地低着头。 老板他将我禁锢在了一个他在外我在内,背后就是墙和别的领导座位的包围圈下。我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在这里骂他,最后只能胆肥地在桌底上狠狠踹了他一脚。 应该有些疼,我看到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下,但是他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我就这样低头生气了十几分钟。 终于,在台上主持人说了一件公司里很幽默的趣事,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而老板旁边的人凑过他耳边和他说着什么的时候,我半蹲着从他一直微微抬起搭在我椅背上的手臂咯吱窝下钻了过去。 然后我快速狂奔。 我感觉到背后老板很快地和那人说了什么,然后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快步朝我走了过来。 我跑得更快了。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吓得要命,这什么剧情啊,我怎么感觉自己跟在玩警察抓小偷一样。难道是因为我中午的时候骂他狗老板被听到了所以他伺机报复我?他不会这么幼稚吧... 而且我跑,他总抓不到我了吧。 罢特我错了。 我没想到,我们老板,那个刻薄机器人... 他居然也跑了起来。 大长腿的优势在这时候展现得淋漓尽致,一时间周围路过的几位服务员都停了下来,很诧异地看着我两猫捉老鼠。 不,我小时候玩警察抓小偷都没这么紧张过。他到底干嘛啊今天,非逼着我坐他身边不让走是什么意思,真的很神经诶。 终于,按事情的正常走向,我在酒店门外十米处被抓到了。 我气到颤抖地转过身准备破口大骂他“神经病”,忽然,一个天地颠倒,我的腰被一股力道牢牢抓住,然后我被狗老板扛了起来。 仿佛他预设好了我会跑到这个位置一般,因为旁边居然有辆车,当然很恰好是他的。 老板他掏出西装口袋里的车钥匙“滴”了一下,对,没错,在追杀我的途中,他居然还有空闲穿上了外套。 接着他把我扔进了车里。 第6章 06 车子极快地飞驰前行着,在我对他拳打脚踢后,他的车速彪得更快了,吓得我只好快速将安全带系上。 这疯子看来是想和我同归于尽。不行,我人生才过了五分之一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未去完成,很多风景没去看过,很多美食没有尝过。我说服他道,“老板你冷静一点。” 最后车子停在了一栋低调奢华的别墅区门口,保安显然是认得这辆车,打开门给放行了进去。 我开始感觉到很不安了,我语调有些惊恐地说道,“薄靳禹你别乱来啊你这样是犯法的我是不可能如了你的意的...” 然后他开进了大门,继续行驶了一会儿,接着把车停在一幢三式别墅前,二话不说地把刚刚死活不上车现在扒拉着车椅死活不下来的我直接抱住腰扛了出来,不管肩上的我如何对他拳打脚踢,鬼吼鬼叫着“魂蛋,人扎,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会告你的我跟你说”,他直接上楼,把我扔到chuang上,然后利落转身,出门,上锁。 床上,我,“???” 这是个什么操作? 他不对我做点什么吗? 呃呸,我当然没想他对我做什么了,只是...他这是什么意思? 思考了半天没思考出个所以然的我开始不停拍门,“薄靳禹你干什么啊你快放我出去,你今天怎么这么莫名其妙啊虽然你平时也莫名其妙...但你今天真的莫名其妙得厉害。薄靳禹!你快放我出去!我忍不住了!我...我肚子疼我想拉屎你快给我开门! 门外的人丝毫不理。 我气结地在房间里抱着肚子...憋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屎。 二十分钟后他端着碗不知是什么看上去好像不是本国的进口面打开了房门,进来,把面放到我边上,然后又转身出门。 “薄靳禹你干什么啊,你囚禁我啊。” 他愣了愣,然后头微微侧过来,语气却还是死水波澜那般,“反正你今天别想离开。” ... ... 我真的很无语,“你真的很莫名其妙诶,为什么啊,我凭什么要留在这啊,你神经病啊。” 男人不理,走出门又想关门上锁,我说,“你信不信我会跳窗。” 许是威胁起到了作用,他又是一愣,思考了半分钟后他好像是觉得有这个可能性,于是他走回了屋来,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拿过旁边架子上的一本书。 “你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 “防止你跳窗。” “... ...” 很好,囚禁我之后现在又监视我,他果然是一个十足的变态。 气得肚子都不痛了的我看了看旁边一直很诱人的面,我很气。 刚刚在车上各种劝导诱骗怒骂的我有说过这么一句,“我本来还想回家吃碗面的!” 呃,请不要怀疑我的食量。虽然我刚刚已经吃了七分饱,但在经过了一系列游戏和猫抓老鼠的体力消耗之后,现在的我已经一分饱都没有了。 我伸手快速端起旁边的面,背过身,开始呼哧呼哧。 期间我觉得背后那个看书的人好像把目光紧紧粘在了我的背上,不知是在想着要对我干什么还是想看我吃不吃得下他做的面。因为这碗面真的很难吃,我都怀疑是不是他第一次做东西给别人吃,还好我不挑食,反正换成别人是肯定吃不下去的。 吃完面我感觉到很无聊,期间我问了他好几遍“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神经病”,“你凭什么求禁我”,他统统不理。并且在我瞅着机会快速往门口奔去的时候他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然后随手一扔,我又被摔到了chuang上,我们就这样仿佛在玩丢沙包的游戏你来我往了好多回合。 当然,我是被丢的那个沙包。 终于,我累了,我说,“薄靳禹够了吧,现在都几点了,我要回家了。” 他说,“你睡这吧。” 我惊恐,手指颤抖地都翘起来了,我指着他哆嗦道,“你,你什么人啊你,你禽兽!” “你说什么。”他把书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我连忙双手护胸,大叫道,“住脚住脚,你要干什么,你走开,你别不要脸。” 然后他竟然真的乖乖停住了脚步,接着冷哼了声,“是谁不要脸。” 语气又莫名其妙地低了一个度。 接着他往我旁边的方向走去,把窗户牢牢地锁上。 他丫的...他家窗户居然还用密码锁,忒变态了! 最后在离开前他对我说道,“当然你也可以打碎玻璃跳下去,如果你觉得三层楼这种高度不够摔死你的话。” 然后他走了,这次没锁门。 我在chuang上再度气结了很久,不知我怎么这个魔王了就,更郁闷他把我qiu禁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实在想不通,然后我的肚子又痛了起来,我感觉这次我再不拉我很可能要在薄靳禹面前丢脸了。 因为我要忍不住了,我很有可能会拉裤子上。 然后我打开门在长长的走廊上捂着肚子佝偻地来回穿梭了好几次,很气,狗老板家根本没有厕所。 我奔下楼,在二楼又来回穿梭了好几次,终于,我发现了一个看上去很像是卫生间的门。 我快速冲进去,手放在裤子上要往下拉的动作都做好了,而在掀下马桶盖的那一刻,我的屎意顿无。 在看着那个背对我全身赤.裸的男人听到动静后放下手中的花洒侧转过头来的那一刻,我不知是该戳瞎自己还是戳瞎他比较合适。 半分钟后,我迅速低头,很诚恳且小声地朝他一鞠躬然后说道,“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夺命逃跑。 我快速奔到一楼,直朝大门而去,狠狠一拉。 没有拉动。 混蛋老板居然把大门也给锁上了。 我绝望了。 对着大门呆若木鸡了一会儿的我决定重新回到三楼,走进刚刚那个房间,把被子盖到脑袋上盘腿而坐,我开始思考人生。 可是我才思考了个“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了老板好像很美好的luo体...”这么一句开头,我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我感觉到他从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说,“把被子拿下来。” 我一动不动,好像在跟他玩捉迷藏一样。 他说,“3。” 还没等到他喊“2”,我快速把被子从脑袋上掀了下来。 我的脑袋都快垂到脖子里了。 我感觉自己以后要没有脸见人了。 凉薄的男声再度响起,“这么迫不及待?” “...?” 虽然很疑惑的我,却依旧没好意思抬头。 “这种事情你不应该很擅长吗,脸红什么。” 脸红?我脸红了吗?噢,我脸红了,低着头的我看着自己脖子以下锁骨那块地方都快红了。 诶,不过他刚刚还说我擅长,我擅长什么? 可是他却没解释,径直朝我走来,我呼吸都屏住了,甚至在想要不要飞起一脚踹到他脸上。尽管刚刚是我耍了流氓,但,但我那完全是无心之失啊,谁知道你家那么大就那一个厕所,谁知道偏偏在我想拉屎的时候你在里面洗澡,我,我,反正我不是故意的。 我抬起头刚想说“你给我不要乱来”,就听到他先我一步开口,“你想都不要想。” 他脸上是我完全弄不懂的克制和...厌恶? 然后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莫名其妙的我在房间里又思考了会人生,他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还有前面说我擅长这种事,什么事?以及...他刚刚的表情是不是厌恶?他为什么对我用那样的表情? 思考了太久的我忘记了去拉屎,于是半小时后我的肚子差不多要不行了,直往下坠地拉着我的胃...呃,反正差不多就是形容这个意思,至于拉着我的哪个器官我也不太清楚。 我狂奔到二楼那个厕所,再次翻起马桶盖坐了下去。 ... ... 很安静,丝毫没有噼里啪啦的动静。 我又酝酿了五分钟。 还是没有。 我只好表情痛苦地拉上裤子,往楼上走。 可是,突然的,不知怎的我的肚子还是很疼。每走一步都是想拉屎的感觉,可又仿佛不是。 我觉得有一台洗衣机在我肚子里滚。 我几乎是爬一般地上了楼。 蹲坐在地板上抱着垃圾桶有些想吐的我真的吐了很多东西出去,除了宴会上吃的那些,还有刚刚薄靳禹给我煮的面,我现在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给我下了砒.霜,以及我肚子里已经没东西可吐后,我又吐了些黄胆水出来。 我觉得很恶心,但是又有点可惜。 唉,白吃了这些贵得要命的龙虾鲍鱼和刺身了。 又一阵战栗,我想到我在老板家的垃圾桶里吐了这么多东西不知他会不会打死我,于是我决定什么时候离开的话要记得把这袋呕吐物默不作声悄无声息地带走。 可是我的肚子还是没好受些,现在已经是一台洗衣机和一台甩干机在一起运作了。 我觉得我要扛不住了,于是我捂着肚子扶着墙壁蹒跚出门,开始气若游丝地呼叫SOS。 “老板...” “薄靳禹...” “喂...” 我叫了足足有十分钟,可整个偌大的房子根本没人理我。 我感到有些恐怖,突然害怕起来。想到鬼故事里鬼宅什么的我不敢再出声了,甚至一动都不敢动,我靠着墙壁缓缓滑了下来,在楼梯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心里默念:妈妈救我。 许是晚上折腾了太久,在这样的恐慌和难受中,不知不觉地我就倚着墙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摇了摇我,声音丝毫没有温度地在喊我的名字。 见我没回答,他的音色变得更低沉了,他抬起我的脑袋问我怎么了。 我就这样被弄醒了,看着眼前老板的刻薄脸上很难得的是有些慌乱的表情,我推了下他。 我说,“我都叫你半天了...你家房子太大了,我不喜欢,很吓人。薄靳禹啊,混蛋老板,我肚子好疼啊。” 下一秒,男人厚实有力的手臂便挽过了我的脊背,然后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急促的呼吸尽数喷在了我的发间,我感觉他有点着急。 半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他下巴的我觉得,这男人的下颚线真是好看。 第7章 07 迷迷糊糊地被抱上了车,期间好像身上还被盖了一件...西装外套?然后在医院的长廊上不顾形象也实在是顾不上形象披头散发地躺了会,又被一股稳稳的力道抱了起来,然后好像是老板在低声对我说,“阑尾炎,急性,要动手术,签字。” 我也实在不确定是不是老板对我说的,因为毕竟他从来没用过这种低柔的声线和我说过话。 我实在疼得要死了,也顾不上手不手术,直嚷嚷着,“签...签签签,快动...快动,我要生了...” “... ...” 反正就是一系列进手术室,打麻药,动手术的过程。 这麻药的针贼大,打得我又是一阵鬼叫,但我还没来得及鬼叫多久就被麻醉药带来的效果给弄昏睡过去了。 最后清醒的记忆是...医生把我的裤子扒拉了下来,我发出凄厉无比的惨叫,接着在看到他拿着把手术刀往我肚子右下侧比划的时候,我两腿一蹬,彻底昏死。 没有如期望中的那样,美美的少女从病床上虚弱醒来,我是被推进电梯的时候醒的。我微微侧头,看到脸边落了一双好看的手,他握着移动病床的围栏,或者其实应该叫有轮子的高个子担架护栏,总之就是这么个东西,握得紧紧的,我感觉我从电梯里被推出来的时候,因为他稳住了移动病床,所以我没有被电梯与楼层间的缝隙颠着。 我猜这个人应该是薄靳禹,事实上也的确就是他,但是鬼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是他,可能是因为...刚刚是他送我来的,所以我理所当然就会想到是他,所以说我这是在推理个什么鬼? 呃,毕竟也可能是别的医生什么的嘛。 然后我在这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上纠结了半天,终于,我被另一个可怕的问题砸中了头。 我动手术时脱下的裤子...现在应该...穿上了吧? 我的老天爷啊! 我没脸见人了! 我想感受下自己的腿上有没有穿着裤子,可是我的腿现在根本是麻的!麻药的劲还没散! 于是我只好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腿。 结果手上绑着吊针,一扯差点把针扯掉。护士小姐姐配合地叫了下,“哎呀你别乱动,刚做完手术不能有太多动作的!” 我...我也不想做太多动作啊...但是我,我必须要确保我有没有穿裤子啊! 我整张脸快皱成了一根阑尾,移动病床晃悠悠地前进着,经过了一间间病房,也不知道哪间是我要被推进去的,然后等等他们就会把我抬起来放到病床上,于是就会发现我没有... 穿裤子。 我想死。 我不管了,我抬起另一只没扎针的手伸进盖在身上的被单里,摸了摸自己的腿,松了口气,医院是有人性的,裤子完好地套在腿上呢。 一旁的护士小姐姐看见我这个举动,突然笑了起来,然后说,“你真可爱。” 我刚想问“可爱”什么,她已经马上回答我了。 “动完手术肯定帮你把裤子穿上啦,怎么可能让你光着腿啊。” 我把被单撩起往脸上一盖。 我完全不想知道周围人听到护士小姐姐说的话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尤其不想知道薄靳禹是什么表情,我只想就这样两腿一蹬死了算了。 我保持着被被单盖住脸英勇就义的姿势被抬上了床,期间不知是谁想把被单给我扒拉下来,我都死死拽着,然后就这样在床上躺尸躺了半个小时。 然后终于,我看破了红尘,可以说服自己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了,我把被子掀了下来,一抬头,就和薄靳禹四目相对。 很好,世界,你够狠,告辞。 薄靳禹走到又把被子盖回到脸上去的我旁边,说,“给你请的护工一个小时内应该会到,”他沉默了会,然后继续语调平稳地说,“刚刚医生的叮嘱听见了吗。” 我在被子里点头如捣蒜。 周围又快速恢复了静止状态,就在我疑惑他到底走了没,知不知道我现在羞愤得要死啊的时候,他又出声了,“有事打我电话。” 半分钟后我听到了关门的声音。 我把被子一点一点地拽下来,探出两只眼睛。 环顾一圈,没有人。 松了口气快速地把被子全部从脑袋上掀下来。 再认认真真地又环顾了一圈,嗯,还好,居然没有非常奢华。 我还很担心大老板会给我搞个什么总统病房呢。 但是,还是有些小奢华地给我整了个单人套间。 我稍微想直起腰来,就发现肚子右下侧被我拉扯得有些疼。想起医生刚刚说的刚动完手术最好一直躺着不要动,我就又乖乖地躺了回去。 瞥见前方浮起来的病床自带折叠式悬桌上静静立着一碗粥,我依稀想起,医生刚刚好像也还有说,这几个星期只能吃清淡的粥,荤腥不能沾,我脑壳有点疼。 疼着疼着脑海开始自动浮想联翩,一幕大老板暗戳戳去买了粥,又不动声色地摇悬桌起来把粥放到桌上静静看着我蒙着脑袋不出声的画面自动播放了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容易心软,总之我突然就不讨厌不恨他了,而且想到他之前说...说喜欢我,我还有点小傲娇不知怎么回事。 又因为我发现想这些能缓解动完手术后身子的不适感,我肆无忌惮,畅所欲为地瞎想着。 嗯,华远的董事之一,但是是最年轻的董事之一,喜欢我,这点是不是挺够我出去吹牛皮的啊。然后我又傻笑了下,不知道自己在瞎琢磨什么,因为事实是,连常镜我都没和他说过这件事。 因为我可以和常镜说我的任何秘密,因为是我的,所以秘密的泄露者是我就不违我的道德标准。但如果是别人的,哪怕是别人作用在我身上的,哪怕我之前是真的很讨厌大老板,我也不能做到把别人放在我这的秘密从我这泄露出去。 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古古怪怪的标准是按什么来衡量的,也许大老板自己根本不介意呢,也许...他喜欢好多人呢!也许已经不喜欢我了... 果然我是单身太久了闲得发慌,难不成我就因为大老板先前对我告了个白我就暗喽喽地喜欢上人家了? 我不会这么肤浅吧? 我摇摇头甩掉这种掉价的想法,开始坚定自己不喜欢大老板,喜欢的是别人的想法。 然后在护工来了之后,我请她帮助我把床摇起来,没有任何杂念地喝完了粥,之后愉快地遣散了护工。 夜间睡得迷迷糊糊的我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唤醒,我摸索着墙壁,打开了开关。 被突然的亮光惊醒的大老板吓了一跳。 嗯,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我清楚地看到,曲着手臂,手肘支撑在椅背上的他因突如其来的灯光眼皮跳了下,然后很快地睁开了眼睛,我感觉他的下一步动作是从椅子上起来,接着马上走出房间。 而在他看到我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朝门的脚尖不动声色地转了回来,摸了摸鼻子,没有看我,轻咳了声。 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尴尬。 因为...半夜了还...守在我的病床前? 啊,这样看来,好像的确是...挺让人尴尬的。 我挠了挠脑袋,语塞得很。 一方面我上午默念了半天清心诀呢,警告自己是寂寞在作祟,因为告白就有点喜欢上大老板这种肤浅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另一方面呢,大老板送我来医院,还一直陪着我直到动完手术叫完护工,虽然说我是在他面前出事的,他施以援手于情于理是应当,可是...毕竟是见义勇为了嘛,我...我现在心里除了感谢还有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但是可以肯定的,肯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后居然是冷若冰霜的大老板打破了僵局。 “我不小心睡着了。” 而我是当然不会问“那灯是谁关的”这种傻问题的。 就在此时,召唤我的神秘力量再次作祟,我扶额,认真地问大老板,“老板,你...可以出去一下吗?” “?” “我...我尿急。” “... ...” 他转身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他又折回来,看着因为右腹有动刀处所以行动极为艰难的我,他伸出一个要扶我的动作。 为什么不能直接上来扶我,而要做出动作让我自己扶上去? 真是闷骚。 因为不能扯到动刀口,所以我们走得有点慢,一条去往厕所的道路走出了天荒地老的感觉不知怎么回事。 然后大老板沉不住气了,大老板居然沉不住气了,他问我,“要这样走十分钟吗?” 我的“要不你把那个轮椅推过来”才说了个“要不”,就转变成了一声“啊”的惊呼,老板不止横抱着把我送到了厕所,还一条龙服务地把我抱到了马桶上,把我放上去前还体贴地给我放下了马桶圈,然后丢下一句“不要多想”,就转身快速地关上了门。 “啪”,“啪”两声,两道门,他走到了病房外面去。 兴许是厕所太闷了吧,我脑袋昏昏的,脸也被闷得异常烫。 第8章 08 大老板没问我为什么把护工请辞了,在确保我没什么事了能安安稳稳地在床上睡觉了后他就离开了。 但是第二天又来了的他在看到坐在我旁边和我争抢苹果,胳膊肘都快怼到了我脸上的常镜后,他的表情变得跟我的阑尾一样地扭曲。嗯...虽然说他平时对我也没什么好脸色,但是...他一般对所有人都不是太好的脸色,只是对我要稍微更不好些,这种更不好和不太好的细微差别可能除了我别人还感觉不太出来... 他这次的脸色不好得很明显,甚至都不能说是不好,是差。 非常差。 并且他还极其不绅士没有礼貌地摔门而出,门摔得把窗户都震得嗡嗡响,成功将常镜吓成了一只木鸡。 因为不能动弹,我不能及时追出去问大老板怎么了,发他微信也没有回应。 在夜色将近的时候,常镜在球赛和给我守夜之间没有进行思考就选择了滚蛋,我踹了他一脚,结果扯到了伤口疼得叫了半天。 在又给大老板发了条微信且没有回应之后,我发现我给他发的微信好像有点太多了,存在抱大腿的嫌疑,于是我决定去打把游戏。 一声枪声过后,游戏的背景音乐传来。我看了看在线好友,啧,要么是不熟的,要么是不认识的,想必这个点大家都还在加班,哎,我的朋友们个个都是劳模啊。 开始单排。 二十分钟后。 我微笑,我继续今晚的第三把单排之旅。 两分钟后... 嘿,今天这游戏就跟我杠上了是吧,我还就不信了,我非要再来一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闷气。 可能是装扮的问题,影响了我今天的运势,我去仓库里换了套靓丽的行装。 然后退出来,准备继续开打。 突然收到一条好友请求。 点击忽略,开始进入游戏。 这次勉勉强强算过了半瘾,进入了前十名。 我感觉我的状态回来了,再接再厉,再来一把。 又收到一条好友请求,忽略。 艰难地避开伤口翻了个身,捏捏手,我决定再来一次前十我就不玩了。 还没来得及点开始,我又又看到了一个好友请求的红点点。 而不点红色标记就会死星人也就是本在下肯定要让所有红点点都消失了才能安心进入战斗, 于是我继续点开一看... 耶?这个ID有点眼熟哇? 这个人今天晚上是不是加了我三次了? 附近的人? 一般在游戏里遇到加好友我都是忽略的,要么是附近的人,要么是自由匹配时匹配到的队友,又不认识,我才不会加人家好友,所以... 再次果断点击忽略。 退出,开始游戏。 ... ... 我要暴走了。 怎么还有红点点! 是系统的问题吗?! 我点开一看,嗯?申请时间是...此时此刻,这说明是这个人又请求加我好友了一次,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忽略! 莫名晚上心情有点不好的我又因为游戏三连跪,再加上现在这个一直消除不掉的红点点... 我被彻底激怒了! 没完没了了这个人还! 我都忽略了快十次了! 我要气炸了! 我决定!通过他的好友请求!去游戏里骂他! 哇,想想居然还好爽,毕竟我还从没在游戏里骂过人呢! 通过后我很快地邀请他进入了队伍,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同意,然后我选择双人模式,点击开始游戏。 直接骂...好像有点莫名其妙,骂什么? 骂他干嘛一直加我? 诶,我不本来就是因为这点生气的吗,怎么现在反而骂不出来了? 我气得胸闷。 于是我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他要说什么,我好找着由头骂他。 结果游戏到只剩五十个人了,这位仁兄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而我在观察一阵后发现... 他好像是个菜鸟。 很菜的菜鸟。 有多菜? 比我还菜。 好像不只是菜... 他根本都不会玩。 我看着他第不知几次站在门口半天不进去,手里拿着把攻击力还不如拳头的手.枪,背上背着个弩,不知道在冥想什么。 最关键的是,挡着我的路了。 我在打字还是为第一个游戏好友贡献上我千年难得开一次的麦之间选择了后者。 我把那个禁止的麦克风打开,咳嗽了声,语气怪怪地说道,“你要开门进房子搜东西的,一般有别的枪了就不要打手.枪了,还有...” 话说到一半我又咽了回去。 语气之所以奇怪呢是因为我的情绪有些复杂。 一是因为我原本不是被这位一直加好友的兄弟气到所以才通过了要来骂他的吗,现在怎么开始跟他说起游戏怎么玩来着了? 而且和他介绍这么多干什么,我不是很鄙夷加附近的人这种人的吗?所以我就把后半句“还有最好不要背弩,很难操作的”收住了。 二是... 这位菜鸟仁兄竟然不会玩游戏... 干嘛一直锲而不舍地加附近的我啊! 一般那种要加附近的人的人不都是打得不错,然后想带带女孩子玩游戏,秀一把的吗? 所以这位兄弟是... 我没忍住又问了。 “你是附近的人吗?为什么一直加我啊?” “... ...” 其实应该是... ... ... 这样更为准确。 因为...我感觉他都没有开麦...也许新手兄还不会开麦的操作。 我感觉阑尾有点疼。 噢,我已经没有阑尾了,阑尾兄已被割除。 我默默地关上了麦,默默地打完了后半把。 莫名其妙地带着个不认识的新手游戏好友,我居然进入到了决赛圈! 而且只剩一个人了! 我们二,对方一,我感觉我们能第一! 新手兄应该不会拖后腿吧,虽然一开始他的操作真的很菜鸟,但那好像是因为...他刚玩这个游戏,后面我感觉他渐渐地掌握了规律,也没什么地方让我吐槽了。 话说他真的是新手吗?我刚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玩了好几天才明白怎么玩呢。 话说我干嘛这么无聊地去琢磨一个网友的心理活动啊,我真是被大老板气得质壁分离了。 呸,我没事提大老板干什么,呸呸呸,而且是精神错乱,什么质壁分离啊。 而就在我走神的空档,毒圈又缩了,我看着我的队友从趴着的状态中站了起来。 “诶别站起来。” 说完我才想起我刚刚关麦了。 完了完了,关顾着陷入可能要第一的得瑟中了,忘了我还有位新手队友呢,现在也来不及打字了,我于是又打开麦,准备提醒他。 而在我进行这一系列行为的时候,我的队友兄弟做了个好像是抛手榴弹的动作,咦,他是新手吧?第一次玩就操作手榴弹吗?难道不是新手吗? 很快,他告诉了我结果,他是。 我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和他被他扔到脚边的手榴弹炸了个死无全尸,成功让排名变成了第二,不知道手机那头那位第一的对手是个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我这位游戏好友有没有听到我刚刚因为他扔出的让我大惊失色的手榴弹而发出的惨烈尖叫。 第9章 09 游戏结束返回大厅。 在房间里久久静默了下,无人开口说话。 我思考了个十秒钟,没有把他踢出队伍,而是直接下了线。 退出游戏打开看了看微信,大老板还是没回我。 我气结地把手机一扔,动作太大,扯到了伤口。 在我疼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医生推门而入。 “宋小姐,听护士说您要换病房是吗?” 我咬着牙齿转过头,“是的医生!” “现在普通病房都满了,而且近期医院病房需求量很大,短期怕是挪不出来。” 我感觉伤口更疼了,问道,“那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医生在病历本上划划写写,闻言抬头瞥了我一眼,“线都还没拆就急着出院了?” “不是...”我艰难地撑起身子,医生看见我的动作来扶了我一下,“不是啊医生,这个,这个单人病房住着一天要多少钱啊?” 医生说出了一个数字。 我满脸阑尾色地说,“住个一天半不到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了。” 医生继续在病历本上划划写写,“啊,没事啊,你男朋友已经帮你付好了一个月的住院费了。” “一个月?!”我尖叫,然后才纠正了医生的话,“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我老板...住院费我是要还的,所以...医生拜托你了,帮我换个病房吧,住一个月的话我是会破产的!” 第二天,护士们就来帮助我收拾床铺了,在我再三保证回家绝对就躺在床上不乱动,拆线日准时来,出了任何问题我自己负责后,医院总算放人了。 因为我现在不能坐着,也不能站着,更不能趴着,这些动作都会扯到伤口,所以趴在常镜背上被他驮回家的我微微有点感动。 这大概是我与常镜认识的六年来除了高二那年我丢了班费他借给我一百块后的第二次感动。 但是很快这感动就消失殆尽了。 侧头趴在常镜的脖子上,听着他的声音从背后的胸腔里传来,“妈的,你又重胸又平。” 我狠狠地用挂在他手臂上的脚踹了他大腿,然后他常年不锻炼的的身子立刻撑不住我摇晃了起来,稳了好几次,期间我们险些栽倒。 他对我破口大骂,我不甘示弱地让他说话注意点,不许流氓。 我觉得常镜是刻意的,我肯定没那么重,那天大老板把我送来医院的时候,虽然我意识不清醒,但我感觉他抱着我一点都不喘,话说我怎么又提大老板了?住提!住提! 又走了一段路,常镜已经累得像条狗了,舌头都伸出来开始“呼哧呼哧”,他问我我们能不能打车。 我说“你有钱吗”,然后他就闭嘴了。 刚刚我们在医院里拿着医生给我的医药费,手术费,住院费,输液费,这个费那个费的各种单子,麻木地拿出计算机算了下,制定了明天开始喝一个月的白粥不加菜计划。 因为钱大老板都付清了,我就把钱转给了大老板,结果混蛋大老板还是没有回我,我就只能一个人品味自己这帅气的不欠他人人情的行为。 因为自己银行卡里的钱不够,所以我问常镜这个抠门的家伙借了两千块,于是我们两个现在就是一对彼此怨恨的穷光蛋。 半小时后,在常镜汗津津的背上颠得快睡着了的我微微睁眼,看到万兴小区到了。我拍拍常镜,常镜没好气地转过头问我干嘛,我说去小卖部买两个皮蛋。 “买皮蛋干嘛?” “喝皮蛋瘦肉粥。” “妈的都负债累累了,吃东西还那么讲究。” “狗常镜你要是再开口闭口妈妈妈的,我要生气了。” 在我的震慑下常镜不说话了,但是脸色还是很不好。我也不晓得他今天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好像是从今天早上听到医生说“你的医药费已经被你的老板结清了”开始的。 不过虽然他脸上嘴上都不留情,脚步已经在往小卖部挪去了。 我们挑了一盒鸡蛋一盒鸭蛋和一盒皮蛋,还买了很多种面,细面,宽面,粗面,准备之后的日子我喝粥,常镜吃面,配煮鸡蛋炒鸡蛋蒸鸡蛋,嗯,好像也不算太寒碜,真是不错。 上了楼好像被大姨妈困扰的常镜依旧脸臭臭的,动作也极其不温柔,除了把我放chuang上的时候稍微轻拿轻放了些,我感觉鸡蛋都被他摔碎了。 不过刚刚从医院输完液我有些困,也没骂他,反而在我躺在chuang上他掀起被子把我从头到尾盖了个全尸的时候迷迷糊糊地说了声“常镜谢谢你”。 半分钟后常镜在我身后“哼”了声,然后给我关上了灯带上了门,然后我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唔,我应该就是被皮蛋瘦肉粥给香醒的。咦,我记得我好像只说了句“常镜谢谢你”,后半句的“快给我滚去做皮蛋瘦肉粥吧”我还没来得及说就睡着了啊,难道虽然我睡着了,但我强大的意识控制着我的嘴巴在我陷入睡眠的时候做出了行动,哇,我现在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了? 想起自己现在不能乱动,更不能下床,我开始躺着大叫,“常镜!常镜!” “乒哩乓啷”了几声后,常镜走过来打开我的房门,“鬼叫什么啊?” “我饿了我饿了,你是不是给我煮了粥嘻嘻嘻,常镜你真好。” 可能是前面的“常镜谢谢你”点到了常镜身上某个不知名的良心开关,我再度用上相似的招数。 果然,常镜睨了我一眼,骂了我句“白痴”,转身去厨房给我端粥了。 嗯?我发觉动了个刀我和常镜的角色好像互换了过来,平时居于上层地位骂骂咧咧的不是我吗?啊,得赶紧好起来,再趟几天下去,常镜这小子要小人上位了啊。 美滋滋地喝着常镜给我煮的粥,翻了下手机,我发现大老板回我了。 大老板居然回我了! 然而我定睛一看消息,差点把粥变为血吐出去。 【给你批了一个月的病假,假期无补贴。月度任务未达标,薪资照扣。】 我把嘴里常镜敲到粥里去的皮蛋壳咬得“咯吱咯吱”作响,狗老板啊,病假期间没有工资就算了,什么叫月度任务未达标,照常扣薪资啊!我都请病假了,怎么去完成月度任务!这薪资不妥妥地扣吗!而且因为病假期没有工资和补贴拿,就说明!要扣我的年度奖金!狗老板是不是人啊! 但是谁知道我又为什么发了条【大老板你收到我给你的转账了吗?】过去。 狗老板回【收到了。】 ... ... 没有表扬! 没有夸我! 没有说我刚! 啊啊啊,话说我在这里期待个什么鬼啊,我狠狠地开始谴责以及鄙夷自己。 拜托心静一点好吗,对寂寞忠诚点好吗,不要胡思乱想好吗! 在家里像个残疾人一样趟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我慢慢地可以起来走路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摒弃杂念,没有去想任何不该想的人和事,更没有去看微信有没有收到什么不该有的关怀。 而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只能强迫自己做个死肥宅,打游戏。 打开手机,一声枪响过后,游戏加载中。 我点击开始。 大概单排了两把之后,我那位游戏好友发来了邀请。 我看了看时间,真是雷打不动的五点整。 自那天加了他之后,每天晚上五点,这个人都会准时发来游戏邀请。 第一次我没好意思拒绝,因为毕竟一起玩过一把游戏,拒绝了好像挺没礼貌的。后来... 就每天都一起玩了。 一开始我都没有开麦,但后来实在看不下去他乱七八糟的操作,我就会给点适当解释。 这位大哥都不会回应,不管是语音还是打字,他从来没有过。不过我跟他说过的...比如,“除了捡枪还要捡配件,满配的枪是最厉害的”,“一直按住前进的按钮滑到底,就可以进入冲刺状态”,“不管烟.雾弹还是手榴弹,都要照着弧线抛准了,还会有倒计时的...”...这些,我发现他下次操作的时候都会按我说的来,我感到很是欣慰。 甚至有点... 带个小徒弟的感觉。 我刚准备开始,收到了一条好友请求加入队伍的消息。 是高中的班长。 我点击同意。 “哟,宋勤衾你也玩吃鸡啊。你现在在干什么呀,读研还是已经工作了,在哪里呢?以后一起玩吃鸡啊,我玩得还不错,你黄金啊,我铂金哦,可以带你一起嘿嘿。” ... ... 我有点后悔加班长进入队伍了。 我干咳两声,“呃,在H市上班,嗯...班长你玩海岛还是?” “噢噢,我都行。还在H市啊,什么公司呢,上班好玩吗?我升H大研了。哎,还是你们上班好啊,我读书都读腻了,可我妈非要让我继续读下去,说现在是工作挑你,月收入最多不过万。读了研后出社会是你挑工作,外企随便进,收入更高。诶宋勤衾,既然你还在H市,有空出来一起玩吧。” 我脑壳有点疼,随便“嗯嗯”了几声,“那班长我开了。” 然后全程我都在班长的闲话家常中努力辨别背景音,脚步声,枪声,还要礼貌地回应下他。 “有男朋友了吗?” “呃...没。” “哈哈,有没有打算找一个呀?” “...工作忙,我爱工作。” “你长这么好看肯定很多人追吧。” “没有没有。” 而在聊天的过程中我被不知哪个方向的人打了个残,直接给打成了个光头。 “诶小心小心,别急别急,我来你这边。” 班长唧唧歪歪着冲过来了,然后... 班长也残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不,是非常尴尬。 我只能寄希望于我们最后一个队友——游戏好友兄。 好友兄的坐标在往我们的方向靠拢,我说,“我们在二楼小房间里。” 终于,仿佛救世主般,好友兄降临了。 然后,他站在远处,没有过来。 咦,我记得我和他说过这么救人来着的呀。 “嗯...你看到我们头上的加号了吗,点击它就能救援了。” 可是好友兄还是没有动,他看着我旁边的班长血条渐渐下降,丝毫没有理会他的“喂喂喂兄弟过来拉一下啊,掉线了?我kao有没有游戏素质啊。” 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没有掉线,好友兄挪动了一下脚步。 然后班长的血条降为零,成了一个盒子。 班长破口大骂。 接着我看到好友兄做了个熟悉的动作,他掏出了个手榴弹... 嗯,没错。 他再次把我炸死了。 第10章 10 等我心情复杂地退出死亡界面后,我发现班长已经不在队伍里了。 我定睛一看,好友兄是房主。 呃... 我猜,他把班长踢了。 好吧,班长的确有点烦人,不过他这样... 还是挺没礼貌的。 然而我的这个吐槽好像并不是挺走心的,甚至勉勉强强的,我还觉得做得挺好? 才刚刚打破沉默发出了个语气词,好友兄就开口了。 “准备。” 没错,好友兄开口了。 他开口了。 他开口了! 我的天呐,然而我都没仔细听他的声音,因为太突然了! 而且我立马听话地点击了准备,隐隐约约还有点狗腿的嫌疑。我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酷! 但是进入游戏后,他就又闭了麦。 而且这把我们默契得不行,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这种默契。他一停车我就跳车,然后迅速地捡完空投里的东西我再快速上车,在到了安全地带后我再一一把自己捡到的好东西丢出来让他选,他不要的我再捡回去...诶?局面怎么发展成了这样,不是我是大哥他是小弟吗? 可是要命的是我居然干这种事干得很开心?! 就在我出神地想着这有的没的不认真玩游戏的时候我被爆头了,我惨叫出声,接着听到对方的脚步声朝楼上来,我开始姿势丑陋地东躲西藏起来。然后很容易就被对方发现了,他对着我一顿“哒哒哒”扫射,我放弃了挣扎,直接说,“我死了。” 语气可能有些不开心。 “来了。” 下一刻,他顶着三级头(我给的)从天而降,身上的二级甲(三级甲残了丢给了我)闪闪发光,手里的AK轻轻一台,那个残害我这个弱女子的鬼子腿一软,跪倒在地,我的少女心抑制不住地放肆作祟。 诶哟喂,我真的是单身太久了,玩个游戏都能把心打开,任情绪来来回回地奔腾不息。 而在这种时刻,我居然还朝三暮四,我想到了大老板,我好气。 哎,天呐,我是要干嘛,来个大老板,随便对我说几句话做几件事我就鸡飞狗跳,一颗心摇摆不定。现在玩个游戏,只是一个不认识的游戏好友,话都没说过几句,就两句,我又... 诶,他刚刚是不是又说话了? 好像真的是男生的声音... 我翻了个白眼,我决定反思自己,惩罚自己去倒立一下,让这些有的没的的想法快点滚蛋。 在不出所料地吃鸡之后,我说,“我先下了”,然后就乖乖去倒立了。 因为倒立倒得脖子有点疼,于是什么也没思考进去,甚至有点困,我便腿一翻,脸一歪,睡着了。 第二天接到大老板打来的电话我以为是做梦,因为我决定不能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一样,随随便便就被异性撩拨心弦,我就让自己的语气冷漠点,结果因为用力过猛,态度有点差,最后大老板甩下一句态度比我更差的“中气这么足的话现在就过来上班”就把电话挂了。 这样就真实多了,于是我意识到这不是梦这是真的,一步两步... 我大概思考了个两分钟,选衣服选了个五分钟,关于要不要化妆这个问题又思考了两分钟,最后简单地化了个眉毛打了个底,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气色太好了?于是我又把粉擦掉了一点,果断地把口红一甩,嗯,看着镜子,我觉得自己挺苍白的,很不错,我出门了。 出门后就坐公交还是打车这个问题又思考了两分钟,不中用只知道省的我还是选择了公交,我感觉我的眉毛都被蹭掉了,我好气。 我没有打卡。 也不是因为迟到了不打卡,是因为我出门的时候就不着急,慢悠悠中还有闲心想到了公司大老板会对我怎么样。虽然我鄙夷自己的这种想法,但是我没抑制住让自己去想的念头。 而事实是,到了公司后大老板根本都没来看我一眼。 在办公桌上疑惑地坐下后,还没来得及思考那我为什么要听话过来这个问题,小宣就抱着一堆文件夹像天女散花般地铺满了我的桌面。 我问她,“干嘛?” 是不知道我还是个病人吗? 她完全没有同事爱地看了我一眼,根本没有慰问我就开始自顾自地布置任务,“这份文件和这份文件需要校对,审核无误后整理成合同打印出来,一式三份。这份文件翻译成中文发送到大老板邮箱。这五份是五个部门的借记清单,查阅有无纰漏,标红,再整合成一份。” 说完她就跟个会挺胸抬头的骄傲鸵鸟一样,下巴朝天地走了,全然无视我对她满脸的怒视,疑惑,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解。 然后我脑子一转,我知道了。肯定是大老板派她来的! 不然她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公司又刚好能准备出这一堆不是我的工作。 哼,薄靳禹,很好,挑战我是吧!以为我会屈服于你的淫威向你求饶卖软吗!你才想都不要想! 我立马变得跟只《还珠格格》里小燕子买的那只斗鸡一般,身后燃着熊熊的火焰,眼睛里还烧着两团,文件纸被我翻出了刀锋划过的气势,握着笔的力道大得能把质量极好的纸张戳破。 搞这些搞得太投入,肚子撑不住叫起来的时候我翻出抽屉里藏着的全麦面包很快啃完,继续投入战斗,也不知道午饭时间是什么时候过去的。总之等我差不多完事的时候,同事们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 我因为突然地猛一抬头,脑袋有点晕,才发现眼睛已经酸涩地眨几下就能流出眼泪来。 我抬手揉了揉,想了下,我放慢了速度。 等差不多人都走光了,也做完了工作要下班的小宣走过来要责问我的时候,我刚好当着她的面把文件一一整理好发送给大老板,然后我转过头看她。 好吧,没忍住,我鼻子翘得有点高。 一秒后,她冷哼了一声,从我身边带着一阵不友好的风走了。 大老板办公室的门还是关着的,而大办公室的同事已经走完了,就剩下了我。 寂静中,那种因为不够坚定内心而被谴责的感觉又不知不觉升起,我又开始觉得有点没劲起来。 我想走了。 但是我又坐在位置上没动。 正确与否的标准太难界定了,在对与错之间还分不对和没有错,不够对和有点错,虽然不对但是也不算错和虽然错了但是也是人之常情这等等好几种,所以谁能来教教我怎么做。 我究竟是该按照心里的标准规规矩矩地履行,还是跟着感觉走,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不是违背大道德的就可以?何况心里的标准和心里真实的想法,都是一样地难以抗拒。 “你在这里干吗。” 大老板的声音在我桌边响起的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带着被困住的迷惑抬起头看他,他真高啊,我得把脖子抬个80度才能和他对视,这样器宇轩昂面容不差又还在自己的领地有一番作为的人很难不让人心动吧。所以...其实我会有粉红色的泡泡也是可以被原谅的吧。 好,我决定啦。 我朝他傲娇地双手一抱胸,我说,“薄靳禹,以后我们公归公,私归私。工作的时候我不会带着个人感情做事也不会带着个人感情希望你对我有所优待,希望你也能做到。私下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转到别处去,希望灯光够暗,能够照不出我脸上有没有红色的痕迹。 “如果你是认真的,那就请你认真地对待...如果不是...给我个暗示,我会努力甩开自己这些可乱七八糟的念头的。” 第11章 11 大老板又用那种我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我,看了很久,我真的很想一拳头拍到他脸上让他有什么说什么别藏着掖着大老爷们心理活动能不能不要那么多。 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说给我听的又好像是自言自语,“你到底在想什么。” “你才是在想什么?” 我反问。 他没回答,也不再看着我,“知道了,你走吧。” 嗯? 所以这是...要认真还是其实不是认真的? 但我又不好意思把那种话再说一遍,于是扭捏半天没走最后憋出句,“呃...我今天有工资吗?” 他才勉强看了我一眼,“打卡了?” “没有。” “那没有。” 说完他转身回到办公室里去了,冷酷决绝,没有丝毫留恋。我手上的拳头已经挥出来了,差点就砸到他背上去,然后我气冲冲地走了。 等我走出公司大门抬头往我们的第十七层公司看去的时候,狗老板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我想了想,气不过,我不能吃亏啊。于是我给他发了条短信。 【请公私分明,我今天可算是加班了,必须有薪水!】 在楼下把第三只叮了我的蚊子拍死后大老板才回复我。 【自己解决。】 好啊你,你厉害,你了不起,你以为我会求着你给我开后门帮我做考勤吗... 我腹诽了一阵,然后意识到... 所以... 这算不算是暗示了。 我回到家快速地洗了个澡,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明天就开始正式上班。看了下墙上的时钟,七点整了,我脑中“叮”的一声,立马打开手机登上游戏。 好友兄不在线。 我看了看他的历史记录,最近一把游戏时间是昨天,我和他,他是MVP。 我觉得自己有点讨厌。 因为我的心情有点不好,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很明显,就是在我意识到大老板的暗示后我开始不高兴的。 而现在好友兄不在线,我也不高兴。 我在同时为两个男生不高兴。 我讨厌自己! 在大老板第三次视若无睹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着办公桌的镜子上倒映出来的那个满脸委屈的自己,警告她,“不许再在内心泛起期待了!昨天的公私分明不是你说的吗!请好好上班!” 我把文件堆得高高的,实在不够高于是拿过桌上的各种书全部堆上。埋头在一座座书峰里,这样我就看不到大老板了,眼不见心不烦,真是妙招! 这个做法很棒,这样让我在下班前在看不到大老板的情况下,也就想了他五六次。次数尚可,不算多,继续努力,争取明天一次都不要想! 下班铃一响我就飞快跑去打卡,冲出办公大门,冲出办公楼,快速地刚好坐上驶来的一辆公交,抓住扶手,戴上耳机,净化一切。 很好。 今天又是为不讨厌自己而努力的一天,宋小葵,加油! 本姑娘的自我排解能力还是很不错的,哼着小曲心情美美地做好饭菜,等常镜回来一起吃好饭后我还善良体贴地去洗了碗,留下目瞪口呆的他在回过神来后对我感激涕零。 等做完这一切差不多五点半了,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我觉得今天自己表现得挺好的,所以可不可以暂时放纵下自己? 我保证,我只打游戏,多余的话不说,歪心思也不动。 嗯,做完承诺后我心安理得地登陆上了游戏。 打开好友列表... 好友兄不在。 我上翻下翻了几下,又查看了下他的战绩,还是前天的。我把军备库里各种枪的资料又琢磨了下,退出来,他没上线。给自己换了套衣服,改了几个常用快捷语和动作,开了金币军需,领了奖励,查看好友列表...他还是不在。 我又不高兴了。 我就在努力高兴和变得不高兴中持续了两天,两天内,大老板没正眼瞧过我,好友兄也人间蒸发了。一时间,天底下的男人都离我而去,除了在另一张床上抠脚的常镜。 我踹了踹他。 “干嘛?” 他抬起头瞥了我一眼,我觉得态度很不好,很不尊重我,于是我问,“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这样子对我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对你了?” “你若即若离,来一出是一出,什么意思?” “我哪里若即若离了,我来哪出了,我没什么意思啊。” “你没意思,我就有意思了?” “你在说什么啊?” “你没那个意思就不要瞎说让人觉得有意思。” “...你是不是在没事找事?” “... ...” 好吧,他说得没错,我的确在没事找事。所以... “常镜过来我们打一架,你要是还手你就不是男人,好了开始吧。” 于是不高兴的夜晚在常镜的惨叫中变得美好,我勉勉强强地安心入睡了。 隔天去公司上班,大老板出差了。 隔壁部门的魏经理来签商品确认书,我说老板不在我不好做主,他说让我打电话给老板,我说我不敢。 魏经理笑出声,然后想必也是了解我们老板的可怕,他亲自给薄靳禹打了个电话,然后说了些什么,再把电话给我接。 “喂,老板?” “... ...” “喂?老板?” “... ...” “喂?老板?在吗?在吗老板喂?” “嘟嘟嘟嘟嘟...” ... ... “怎么样,现在可以签了吧?”魏经理笑眯眯地问我。 我看着他和蔼的笑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魏经理,虽然你人真的很好,而且之前还有一次让我搭过顺风车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但是...你到底跟我们老板说了什么把他气成这样? “那个...不好意思啊魏经理,刚刚可能是信号不好,我没听到我们大老板说了什么我再给他回个电话。” 然后我立马转过身不看魏经理拿起手机给我们脾气超臭的大老板打电话。 “喂?” “老板?” “你手机坏了吗?” “喂?” “喂喂?” “喂喂喂?” “说。” “喔喔总算听到了...老板魏经理送来了确认书说要签字盖章...” “盖。” “嗯?什么,直接由我给盖吗?” “嘟嘟嘟嘟嘟...” ... ... 我握成拳的手指把手机捏得“咯咯”作响,一同配乐的还有我的上下两排牙。一旁的魏经理疑惑地探过脑袋来,“怎么样,可以签了吗?” 我努力地憋出个笑,“不好意思魏经理,我们老板那信号真的不怎么好...” 我都怀疑魏经理要把我打扁,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他身为上级亲自给打了个电话,我作为下属不确认又打了个电话,现在还要打个电话,我们部门未必也太猖狂了吧。 还好今天抽风的大老板没有作妖着不接电话,他一接起我就立马,“老板魏经理送来的确认书可否由我签字盖章?” “我不想和你说话。” “... ...” 他...在干嘛啊? 顶着旁边魏经理狐疑的目光,我皱了皱眉头,很小声地快速说了句,“公是公,私是私。” “... ...” “我签了?” “嗯。” 然后他第三次把电话挂了。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要不是发生过之前薄靳禹痛斥我那件事,我可能都不会做到这么严谨。 我如释重负地放下电话,把章盖好,将确认书交给魏经理,“不好意思魏经理,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事。仔细点是应该的。” 好在魏经理人好,脸上确实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接过确认书他还友好地朝我点了下头,我立马受宠若惊地回了个躬。啧啧啧,看看人家,再看看我们那目中无人的大老板,俨然是鲜明,超明,巨明的对比啊。 晚上回到家,我又哼着小曲做了顿美美的饭,但是把碗留给了常镜洗,然后我就回到沙发上开始玩游戏了。 经过两天的被抛弃,我决定重新开始。不能因为依赖了别人一段时间我就不会独立了,今天我就开始单排。什么好友兄坏友兄,走就走吧,我都不带挽留的。 而枪响声过后,突然传来了游戏邀请的提示声。 我“啊”地尖叫了一声,反应过大,没来得及点接受。 然后紧接着好友兄发来了第二遍邀请。 第12章 12 没有交流就直接开始了游戏。 但不知为什么我觉得好友兄火气有点大。 因为我倒地了他没来救我——他平时几乎都是踩点出现的。 而且我死了后他还继续玩——虽然大部分的情况下有他在我是不会死的,但也偶尔有落地人多混战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死了的情况。一般如果这样,他会把所有人杀光,再自杀,看得我既觉得别人好惨,又觉得甚是爽。但是今天... 我都死了十分钟了他还没有自雷。 难不成是没有雷? 然后我看着他边搜屋子边捡起了脚边的一颗雷。 ... ... 没有丝毫要自爆的意思。 好吧。 算了。 就当学习吧。 平时偶尔不小心死了,看他的视角杀人,也是能学到很多技术的。 只见他切换成98k,打开倍镜对准桥上,把八倍镜调成四倍镜,开了一枪,左边界面就跳了一个击杀。 ... ... 让我气愤的不是一击爆头,也不是他的枪法准得如此可怕,而是... 我都没看到人在哪...人就死了。 ... ... 我好气。 总之接下来我经历了好多心灵的打击,我觉得他能带着我玩就很不错了,我已经该感激涕零顶礼膜拜,所以...还要腹诽他为什么不自雷这种想法...不该有不该有,哎。 反正在一系列直接开着车到别人脸上去,跳车,“哒哒哒”,KO,上车,卡在石缝中间蹲下,只要一站起来打几枪,就死人,从外面扔了个雷到房间里,在里面的人跑到另一个房间的时候又扔了个燃.烧瓶,战术来回几次那人只好跳窗,结果还没落地就被打死了的操作之后,我躺鸡了。 我好气啊。 哼!他肯定在某音和某博里看了很多视频! 这人看到空投都不带捡的,哪怕开车刚好经过,他也就直接略过开走,我怀疑是因为没我这个跑腿的在,人家连车都懒得下... 回到大厅的时候还是没有交流,我们从开始玩游戏到现在,除了我死的时候“啊”,“诶哟哇”了几声,还有他杀人的时候我发出的惊叹声之外,整场游戏都很安静。 我猜他在等我准备。 然后我点了准备后他就马上开始游戏了。 四分钟后,我又死了。 ... ... 十分钟后,他还在玩。 ... ... 这次就刻意了喂! 我好像...没惹他啊。要是他对我有哪里不满,为什么还等着我一起玩游戏?而且为什么我死了后还坚持玩完整把,也不去和别人组队... 感觉就是在... 惩罚我? 我想太多了吗? 而我又不好问他,“为什么不救我?”,或者“为什么不自杀?”,这样也太不要脸了吧。 虽然操作还是很秀很精彩,通过观战又偷了不少师,但是如果让我第三把还做一个观战的... 我干嘛不去刷视频。 所以这把结束我就没点准备了,想了想我还是觉得要和他说一下。 “那个...我今天有事,先下啦。” “回来。” “啊?” 啊?他...他在说什么。 “你在家吗。” “啊,嗯,嗯啊。” 这突如其来的日常问候是怎么回事,沉默寡言的好友兄开窍了? “再来一把。” 我听话得像小时候听幼儿园老师说把“小小手放放好”一样,然后手机里突然传来了游戏提示音。 “沉默的话痨请求加入队伍。” “等等等等开。”我连忙喊住要开始匹配的好友兄。 “?” “我高中同学请求入队...可以带她一起玩吗?” “... ...” “喂?” “男生?” “女生。” “喔。” “喔是可以?” “嗯。” 于是我立马给已经连续三次发来要求我都没接受的上官发去了入队邀请,她快速地通过了,进入队伍后说了句,“等等我拉下我弟”,然后就又拉了个“甜甜的咸蛋黄”进来,于是队伍就变成了四个人。 “... ...” 这两姐弟的名字... 真是一家人。 “可以开了。”上官发话。 “呃...”我才发现这么久了,我都没称呼过好友兄,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算了还是叫网名吧,于是我叫了他网名四个字里的前两个字——“洁身,开吧。” 五秒过后,第三把游戏总算开始了。 这好像是我和好友兄一起玩游戏以来,第一次四排。名字依次往下分别是:洁身自好,天道酬勤勤,沉默的话痨,甜甜的咸蛋黄。我跟以前一样,点击跟随一号跳伞,三四号纷纷跟风。 开伞前当然是和我上官的一段寒暄,偶尔她弟弟会搭一两句话,上官属于话痨,与网名里的沉默一个字都搭不上边。弟弟有点傲娇,听声音应该还是个学生,估计技术还不错,所以有点拽拽的,但也不会太过分,对姐姐是有点没大没小,对我还是挺礼貌的。所以落地前的气氛还算不错——当然,如果忽略一号的话。 我觉得上官游戏名字里的那前三个字修饰语放在他的名字前面才比较合适,不,是十分合适。 在G镇降落后,我马上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等着好友兄杀完人我再出去慢慢填包,慢慢筛选。 确保隐蔽处安全后,我拿着手机走出房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了茶几上的苹果啃了起来。一旁是常镜在客厅的电脑前玩另一种网游的背景音。 嗯,弟弟的技术果然不错,我看左边的界面上,甜甜的咸蛋黄的名字出现了好几次,并且他的血也没掉多少。 上官嘛... “谁在吃东西啊?” 这人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有闲心聊天。 “我...上官你后面有人。” 从我这个躲着的视角刚好可以看清楚上官周围的情况,她听到我说的立马转身对着后面狂开枪,然后...她被打倒了。 不过很快弟弟就赶到拉起了她。 “这么菜你就不能和2号姐姐一样找个地方躲着吗,等我们杀完人了再出来。” 上官也是很听话,“噢噢噢”地就一路小跑着到我旁边来了。 “快给我几个绷带。”她毫不客气。 我大方地扔出了个急救包,还免费赠送两瓶饮料。 “哇,你怎么猥猥琐琐躲着的同时还能捡这么多东西啊。” 我隐约好像听到了一声轻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 “躲久了你就能掌握这种技术了,多向我学习。” 然后我们继续叽里呱啦聊了一堆,也不管在公共频道这么吵会不会影响那两个在战斗的男人,总之五六分钟后,弟弟大喊一声“出来舔包”,我们俩就愉快地继续边聊边去找各个盒子捡落了。 “喂...那个,一号,你杀了多少个人啊。” “... ...” 没有回应。 我和上官因为弟弟的问话也止住了聊天,于是此时气氛无比安静。 我觉得作为两边都认识的人,我应该要发挥统筹大局的作用,于是我咳嗽了一声,“呃,那个,弟弟,他可能因为我们刚刚太吵关公共频道了。” 然后下一秒——“没关。” “... ...” “... ...” “... ...” 我... 好友兄你这...是几个意思? “那你杀了几个人?”我连忙帮弟弟问。 “十七。” “哇!”是上官的惊呼。然后上官马上继续问,“上官霖淼,你杀了几个?” 真是不给亲弟弟面子的亲姐姐啊...明明弟弟没说话的沉默就已经代表了他杀得没有好友兄多。 “十二。” 果然... 不过弟弟很直率,我很欣赏,“十二”这两个字的声音虽然有点不爽,但是却毫不犹豫。 接着弟弟又说了句,“一号你很强。” 我更欣赏弟弟了,傲娇归傲娇,对姐姐也确实是没礼貌,不过小男孩还是有一说一,很有气概的嘛。 “弟弟你也很强。”我笑吟吟地补上,“啊!谁给我扔的燃.烧瓶!” 我连忙屁滚尿流地奔跑了一路,血量降了一大条,才让身上的火苗消失。 我气愤地边打绷带边控诉,“为什么偷袭我!” 上官,“我没有!” 弟弟,“我也没有!” “... ...” 所以... 我转移着人物视角往那个淡定自若,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的人看过去... “... ...” 他开车走了。 “诶等等我。”弟弟马上快速机警地跳上车。 “诶,我我我,我还没上车!”上官边喊边追车,然后就见这两男人绝尘而去,不带一点点减速的。 离去的同时还有弟弟丧尽天良的“哈哈哈哈哈”。 我只好愤愤地打完绷带,带着没满但是白条了的血量去找了一辆...摩托车,载上了上官。 一路我们飞车了四次,撞树了三次,换车开了两次,最后发现上官的车技还不如我,于是还是由我来开。就在我们吵吵嚷嚷着不小心路过一个空投的时候,车上擦过一个火花,我们被包围了。 上官和我:“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我们俩个弱女子东躲西藏,我跳车跳了两次才成功,上官已经找了棵树藏好并趴下,但是还是被发现了。 大概有三个人向上官围了过去,而身为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战友,我像个盲人一样在后面“哒哒哒”乱开了几十枪,子弹都打完了,而他们身上...好像就溅了一点点绿血出来,我好气。 而他们把上官打成倒地状态后,就迅速且一致地转身来解决我了。 我英勇无畏,硬着头皮上。 呵呵呵呵呵,我也倒了。 “哥,还不上啊?” 嗯?什么时候弟弟都叫上好友兄哥了?嗯?他们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而且为什么感觉是已经到了一会儿却没上来救我们?什么个变态心理! “你左边两个,我右边那个。”好友兄发话。 “O——K。” ... ... 我好气。 刚刚我和上官奋力抵抗的那三位恶霸在他们俩手下好像三个菜鸟,衬托得我们比菜鸟还菜,我不想活了。 已经丝毫没有面子了地被扶起,我无话可说。 上官同学却很高兴,“哇,弟弟厉害啊。一号大神啊,勤衾你朋友好牛皮呀!” 然后大家在原地打状态的打状态,舔包的舔包,我在原地思考着要不要开口。 而我还没开口,那位被称作大神的一号就走到了我身边,我怀疑他又要烧我,我刚想骂他“你又干嘛”—— 脚边就多了两个急救包和一瓶止痛药。 第13章 13 ... ... 这种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痛苦以及只要大神开心,被玩弄下就被玩弄下吧的屈服...我觉得做人好累。 但是说实话,大神默默注视着我发现我没药了不好意思开口于是贡献出自己的药这一点,我还是有点小感动的。 打完药了大家还没找到空投里的东西被哪个盒子拿走了,而我们在找盒子的同时偶遇了一伙四人队,对方没打算停下,但是弟弟打算没事找事,于是我们又丧心病狂地灭了一队。噢不,准确来说,是他们俩又灭了一队。 我和上官继续一个心情复杂一个愉快地填着包,然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连伤害都不怎么输出,这么积极捡东西的意义是什么? 郁闷的同时在树边发现了一个不闪光了的盒子,我过去查看,里面有一把AWM和吉利服。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跑到好友兄面前并且把这两样东西丢出来了。 我恨自己的条件反射! 差不多每个人想要的装备都拿到手了之后,我们进入了决赛圈。 好友兄和弟弟负责开车,找架枪绝佳点,发现敌人,杀人,拉我们,我和上官负责... 躲好。 我安慰自己,等等只剩一队人的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充当枪靶子吸引火力的。 “诶哟!” 弟弟一声惨叫,贡献了他在本场游戏里的第一次倒地。 我快速站起,想要出一份力的信念之火熊熊燃烧,“我来拉你!” “勤衾有人!” “啊哪里哪里!” 什么人都没看到的我只好狠命狂奔,跑到弟弟身边的时候刚好听到一声“乒啷”,不知是手榴弹还是什么,很快我就知道了,是烟.雾弹。 这么准的投法,我猜是好友兄。 而在弟弟就要被拉起的时候,烟雾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对着我就开始扫射。 看着弟弟的救援倒计时只有三秒了,我心想,“不管了不管了,死了就死了,把弟弟拉起来就成。” 然而我的血条还没降成红色,那人就冒绿光了,不远处二楼窗户边,好友兄的消音AWM正对着我这边。 老实说,我觉得... 贼爽。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这个启示,后面我有点放飞,我开始瞎跑,不躲着了。 偶尔也杀死了几个人。 每次碰到人的时候,原本因为惊慌失措而胡乱开枪的手稳定了许多。因为如果我没打死的话,后面那个仿佛长了无数双眼睛的人就会在解决自己手边的敌人之余还能帮我补一枪,屡试不爽。 最后的击杀居然还是我贡献的,虽然MVP肯定不是我,第二也肯定是弟弟,但是我不是最后一名嘿嘿嘿,而心大的上官因为吃了鸡也觉得很开心,于是回到大厅的时候气氛十分地融洽。 弟弟提议,“我们再来一把吧。” “好啊好啊。”上官附议。 我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好友就发话了,“不了,她...” “嗯?” “嗯?” “嗯???” “我下了。” 说下就下,好友兄干脆利落。 于是友好的我就约这两位战友明日五点半准时再战,并愉快地道别了。 就这样由每晚的双人吃鸡队变成了四人吃鸡实际也是双人吃鸡的队,除了第二个晚上五点半的时候,好友兄出现发现我们三齐刷刷地站在队伍里他就下线遁了,留下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下过一会儿又上线了之外,之后的每个晚上他都没出过幺蛾子了。 这个晚上我突然想起明天下班后要去医院拆线,于是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表示明天他们可以不用等我先玩几把,可以拉别人一起玩但是我出现了那人必须消失,并强烈表示休想将我踢出队伍。 第二天我在医院排队等待拆线的时候居然偶遇到了大老板,虽说我们在公司也不是全然无交集,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单独有交集了,我已经差不多把心里的蠢蠢欲动按捺了回去,此刻看到他我又有点按捺不住,我有点心累,我决定闭上眼睛假装没看见。 而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老板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我,如果没看见我就走掉还好,如果是看见我了视若无睹地走掉... 想到这我又有点难受。 哎,七情六欲使人烦恼,我想快点拆完线,这样好赶回去打游戏,以此麻痹内心,忘掉人类的这些情情爱爱。 想着想着有点尿急,看我前面还排着几个人,而后面空荡荡,我决定去上个厕所。 冲走一切,烦恼拜拜。 一边甩着手里的水,一边摇头晃脑地出来,我一个转身,碰到大老板了。 “呃...” 这么正面迎上,不打招呼实在是不太好,于是我—— “嗨,大老板。” 尬,好尴尬,太尴尬了。 所以我又补了句,“呃,大老板来医院干什么?” 没想到他乖乖回答我了,“预约HPV。” “什么V?” “HPV。” “...喔。” 不知是不是我的不懂装懂装得太不像了,大老板一眼就戳穿我了,“你没听说过。” “啊...嗯。是什么?” “... ...” “呃,我去拆线了,老板再见。” “人乳.头瘤病毒,一种小的DNA病毒,能引起皮肤和黏膜的多种良性乳.头状瘤或疣,某些HPV感染有潜在的致癌性。” “...喔...”仰着头看他的表情实在有点像白痴,不过他叽里呱啦地在说什么? 但是咱怎么说也算个文化人是吧,于是我谦逊有礼道,“谢谢老板科普。” “简单来说,HPV疫苗可以阻止人乳.头瘤病毒,预防宫颈癌。” “喔,这样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它是目前来说世界上首只能够预防肿瘤的疫苗。” “哇,能预防肿瘤啊!诶...好像...排到我了,老板我先走了!” 我刚预备跑手臂就被拉住了。 我回过头,老板的脸色阴晴不定,“你不打?” “嗯?打什么?” “HPV。” “啊,我,我不打啊。” “它能预防宫颈癌。” “嗯,我知道了,你刚刚说过了。” “那你为什么不打。” “...一只多少钱?” “一万不到。” “...老板你听到我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了吗,这次做手术已经让我要倾家荡产了,再说吧,我都没有研究过这个...” “我研究过,你自己预约不到,可以排在...可以排在我后面,我帮你预约。” “... ...” 我的脑袋有点乱糟糟的,好像吧,是有感动的成分,也有不知所措和摸不着头脑。 “大老板...你到底什么意思...” 到底是不是要公私分明,到底有没有给过我暗示,还是你就是想来去自如地于我少女心上蹦迪? “身份证给我。” “不要。” “为什么?” “我没有钱。” “...你在暗示我帮你付?” “才没有!你在想什么!我不打。” “你不是可以让......算了,随便你。” 他狂风鄹雨般多变的情绪和迅速抽离的强势如先前突如其来的话多,一样地让我糊里又糊涂,霸道总裁的想法果然就是说风是风说雨就是雨的,仿佛刚刚拽着我态度不容置疑地要让我交出身份证只是我做的白日梦,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到家了。 上线登陆游戏,上官和她弟弟都在线,好友兄不在。 见我上线她俩很快就甩来了邀请。 “快快快,拉大神入队!” “... ...” 我怎么觉得我就是个沾光的? “他不在线。你们三刚刚没在玩吗?” “没啊,我们一直等你们呢。”上官说。 弟弟补充,“而且我们又没哥的好友。” 我忍不住感慨,这傲娇小弟被驯服得真够快啊。短短的这几天,他已经从游戏里膜拜到了现实中,不管好友兄在不在,都尊敬地称呼人家为“哥”,这大腿抱得比我还厉害。 “你们没加他好友吗?” 说到这仿佛戳到了弟弟的痛处,他语气痛苦地咆哮起来,“加了!好几次!人家理都不理我!” “这么过分...” 可是平时看好友兄对弟弟的态度也没有很差啊,虽然相比起来,可能他和我说话的频率会比较多,但是对我的态度却不如对弟弟的...我好惨... 而且...这样感觉起来一个不可亲近的游戏大神,当初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通过附近的人来加我好友... 我好想问问他... “那我们今天还玩吗?”上官问。 “你们玩吗?” “就我们三?”弟弟问。 “呃...他还是不在线,要不你们拉个人?” “算了,那我下了,姐姐们拜拜。” 说完弟弟就直接下线了,一点都不顾忌我们的感受,丝毫不掩饰对和我们俩位姐姐组队的嫌弃。 剩下我和上官面面相觑。 “那...我们还玩吗?” “要不...双排来把?”上官提议。 “好。” 五分钟后我就后悔自己通过了这个提议。 队灭的背景音乐响完,我和上官再次在大厅里面面相觑。 我打破尴尬,“那个,我觉得...是之前和大神一起双排,他把我的段位带得太高了,以至于我们匹配到了很厉害的对手,其实我们是不菜的。” “有道理。”单纯的上官很快被我说服,“那我们还是明日再战吧,明天大神来了我们又可以做愉快的躺鸡妹上分了。” “... ...” 上官...你的志向真的好远大... 和上官告别后,我领取了一些奖励,开了下军需,又换了套衣服。我怀疑我和好友兄有心电感应,因为当我做完这一切后,他上线了。 我点击加号邀请他入队。他拒绝。 ... ... 然后邀请了我入队。 入队后我发现左边界面显示的是双人队伍,意思就是说... 当然也可能是我想多了自作多情,我最近这个毛病的确是比较严重。所以我还是不说了。 ... ... 我还在找话题,但最近好友兄已经卸下了沉默寡言的标签,他问我,“在家?” “嗯。” “哦。” “嗯?” “我下了。” “啊?” 然后他真的就,下线了。 第14章 14 ... ... 现在就留下我自己对着我...游戏里的人物角色,面面相觑。一分钟后我也下线了。 人生经历到现在,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想法我是不但猜不到还会被整得一愣一愣的,没错我想你们也都猜到了你们可真是机灵鬼... 就是好友兄和大老板。 不知道他们俩要是碰到一起了是会打起来还是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因为他们都不说话,所以就不用交谈,于是成了朋友。 ... ... 打起来我觉得是不太可能,他们都懒得动手,会用的功夫应该是寒冰射线,沉默冻冻术,以及不说话单纯折磨死你的死亡光波。 ... ... 可能想这个想得太厉害,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梦到了他们俩。 在梦境里他俩的脸合二为一又一分为二,面对我时,表情一样地臭。但是我还是狗腿地巴巴地跟着他们,他们走到哪我就跟到哪,最后好友兄忍无可忍,递给大老板一把连发枪,两人双管齐下,“嘚嘚嘚”,一同把我打成了个筛子。 好可怕。从梦中醒来立马就坐起来的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预兆。 果不其然,来到公司上班没一会儿我又被争锋相对了。 部门前往S市考察的人员名单下来了,没有我! 其实去S市考察也不是说是个很肥的差,申请的人大概占了一半人数吧。愿意去的人呢大多是奔着奖金和月度及年度考核去的,不愿意去的人呢大多是因为出差要很久,而且这个差又苦又累,要在很多个工地里跑来跑去。现在正值大暑,出差一趟回来,人至少得跟做了美黑一样,也有可能是丑黑。 那我为什么要去?那我当然是因为前者啊... 加上我这个月还动了手术,只能通过各种各样的出差和活动来给考评加评资条件了。之前我就跟部门主管强烈暗示过,这个差事我十分非常超级愿意,而且我算了算,报名的虽然有一半的人数,但大多都是年纪大的...而这个差事,非常适合我这种年轻不怕苦真被施工现场的什么东西砸到了也能很快恢复的人...但是! 名单里居然没有我,而有小宣! 小宣明明不愿意去!她这个美白主义者,平时出去买个公司楼下走一两步就能到的咖啡都要撑伞喷个防晒的,怎么会愿意去! 明显就是大老板在针对我! 哼,我现在很激动。不,是气愤,没有激动。我激动什么,难道大老板没事给我找事我就会激动吗我当然是不会的。为了证明我不会,虽然大老板对我态度不端正但是我对大老板的态度很端正,所以我去找了小宣。 她当然很惊讶。但是我这种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她果然不愿意去,在我表示我勉强愿意和她调换去S市的意愿后,她半情愿半不情愿地对我表示了感谢。然后我说,“那你去和大老板说。” “... ...” 她看着我的目光充满着鄙夷和不屑。最后为了美丽,她忍了。她一脸英勇赴死的模样去了大老板的办公室。 一分钟没到她就出来了。 当然是带着满面的土色出来的。 “大老板怎么说?”我连忙凑上去。 她看着我面无表情,“不行。出去。” 把大老板的神态语气模仿了个惟妙惟肖。 “你有说我愿意和你换吗?” “说了。”她面无表情看着我的脸转变成愤怒的不爽,“就是因为说了这句话他才让我出来的。原本我提出我不太想去他的眉头还没有皱得那么厉害...你自己惹了大老板波及到我身上算怎么回事啊。”说完她白了我一眼不再理我。 好吧。看来我只能自己上了。 估计我要是这个时候去找他... 肯定会被毫不留情地呵斥出来,身经百战的我决定按照老方法—— 我下班后等他! 决定好我就开始投入工作,认认真真地上班了。 时间过得好快啊,不知不觉地,两个小时就过去了。再不知不觉地,就迎来下班啦! 下班的快乐实在太强大,打完卡跑出办公大楼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我忘记了走后门!呸呸呸,是去进行合理有力的谈判。 于是我又快速刷卡进办公楼,上电梯。 巧了,大老板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在关各个线路的开关。 我一个箭步飞上去,不容他找出拒绝的理由就把已经打好的腹稿一股脑儿列了出来。 “一、员工有权利拒绝不合理的出差要求。二、员工有权利反抗不合理的工作分配。下属应该接受上司制定好的人员调动没错但是如果下属之间已经沟通顺利并且不会影响工作性质和效率,那么在你情我愿平等互惠的基础下,工作也能更有效且和谐地展开,但是如果上司还固执己见不懂变通的话...那就是不合理...那,那就是以权谋私!”说完我立马后退一大步,把书包抵在自己胸前,威武不屈又...强装镇定地看着他。 但是两只小手抓着两条书包袋子的举动好像确实...有点不够威武。 “啪。” 他把墙上的最后一个开关关了。 明朗的局势一下就模糊了。昏暗的整层楼内,只靠着最外面电梯走廊处的感应灯透进来的微光撑着人的视线得以看清双方的五官和表情。 然后,因为电梯处空无一人,“咯嗒”,感应灯暗了。 大老板抬步向我走来。 大楼外是繁华的市区。街道上灯火通明,隐映在各幢办公大楼间的西餐馆,日料店,法餐厅,韩料店,当然还有各个中国特色地方菜馆,人潮拥挤在数不清的楼房内外,霓虹灯照映在他们的脸上,也透过玻璃,照映到薄靳禹的脸上。 我觉得气氛有些危险,于是我大喊,“住脚!住脚!” 他不管不顾地靠近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我胸前的书包,还有我近乎零作用的抵挡于我们之间的手臂。 抵在他下巴下握成拳头的手臂刚好悬在我的脑门上,于是恰好能将我惊慌失措的眼神挡住。 薄靳禹问我,“你要不要做我的情人。” 第15章 15 ... ... 看吧。 我就说,我猜不到大老板会做什么,说什么。 以及。 他总是会说一些,做一些让我一愣一愣的话和事。 我把抵着的手臂移开一点,挡住自己的一只眼睛,留另一只观察他。 他在等我的回答。可是我觉得他的这个表情... 是那种... 仿佛只要我说出肯定回答,他就会打死我。 会不会是我解读错误了? 霸道总裁的脑回路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啊。 “嗯?” 他还给我发出了个让正常人都会遐想无穷的语气词,但是皱着的眉头和不耐的语气明明与表达的意思严重不相符。 “情人是什么意思?” “非可公之于众的男女关系。”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要不要。” “要你个头!为什么不能是正当的男女关系?” “你想要?”他的语气越来越低沉...我听着感觉是越来越危险,要被打死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 ...” “你想都别想。” “???” 在我完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以及这突如其来的暧昧暗示和暴走的愤怒都有什么前因后果的时候,他一把抓起了我挡在额前的手臂,抓得我又紧又疼。 然后他的眼神,在昏暗的城市灯光的反射中,晦涩难辨。 他咬牙切齿地问我,“你把我当什么?” 我挣了挣手臂,却被他抓得根本转动不了半分,“我把你当大老板啊我把你当什么,你能不能心里想什么说出来啊,表达清楚,不要讲出来的话只有你自己能理解,别一会星罗云布一会又是风雷之变...最后生气的还是你...我都根本不知道你在气什么。” 我看抽离无果,只好鼓足勇气抬头看他。 他的嘴唇抿得紧紧的,眉头也皱得紧紧的。他总是这个样子,从没见过他高兴或者心情不错,甚至连轻松的状态都没有过。我突然就升出一股...好想把他皱着的眉头捋捋直的感觉。 然后我就想起了之前在医院,趴在我床边睡着了的大老板——在我把灯打开他被惊醒前的那一刻——那个时候他的样子。 眉头平展得我可以在上面滑滑板,因为闭着眼睛没有了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所以一点都不会让我惧怕,嘴唇也不像现在这样抿得那样紧,随着呼吸声缓缓起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把这样电光火石的一幕记得这么清楚,可能是因为,那样子的他我从未见过吧。 而我现在虽然有点惶惑,他的表情那么不友好,动作也不温柔,但潜意识里,我却清楚地明白,他一定是个正人君子。 不然你看那时候在他家,他也没对我做出什么。而且我突发急性阑尾炎的时候,他脸上的紧张不安那样显而易见。 可能是想到这点了,我的心里突然就灌入了更多的勇气。 “我不要不正当的关系。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你到底是不是认真地喜欢我?你先自己想清楚。” 我觉得他那句“做情人”的话应该是说出来气气我的,要么就是怕我拒绝,所以才故意自毁形象地这样问。 为什么怕我拒绝...呃,大老板再怎么厉害也是人类啊,也会怕喜欢的人拒绝他所以才打肿脸充胖子先。 反正他肯定不会是衣冠禽兽,虽然他折磨我的时候真的很禽兽。 然后他又来了,又是那种我看不懂的一副看不懂我的表情。 ... ... “知道了。” 最后他妥协了。放下抓着我的手,径直往电梯处走去。 我跟上。 “叮。” 电梯到了。 密闭的空间内,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跟全然不认识的陌生人那样远。 沉默最终由我打破。 “那...我能去S市不?”我小心翼翼地问。 他转动着千斤重的头颅转过来看着我。 “啊?”我发出再度了确认的语气词。 “明天早上六点半,公司楼下。” “啥?” 他又不理睬我了。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我们明天就出发去S市?” “嗯。” “也太突然了吧,我什么都还没准备。” “那就不用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从刚好抵达一楼的电梯内走了出去,全然不顾我在后面噼里啪啦的一堆“而且现在都已经这么晚了,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还得洗澡,明天这么早我起不来的...” “棒!” 无情的人狂拽酷炫地甩上了车门,绝尘而去。 “... ...” 我气的呀。不是喜欢我吗!不是都还想我做他的情人吗!这么晚了公交都没了不知道要有个追求者的姿态送人家回家吗! 诶,刚刚好像驶过了一辆经过我家的公交... 于是在灯火阑珊的繁华街道上,只见我一个柔弱的少女朝着一辆同样绝尘而去的公交死命狂追。 回家后我风风火火。一边跟动漫里两倍速的人物一样“刷刷刷”地收拾着行李,一边叮嘱常镜—— “每天早上出门前记得开热水器,这样回来刚好可以洗得上澡。” “但是晚上睡觉前要关掉,不能一天都开着,会跳闸。” “如果要煮东西的话记得一定一定要开排风扇,你上次煮了泡面是不是没开!厨房的门也没关!那天回来客厅里都是烟味!” “煮完东西把剩下的材料用保鲜袋包好再放回冰箱,冷藏和冷冻的要分开,别放错位置,蔬菜和肉也要分开...算了你还是别煮东西了免得把冰箱搞臭到时候又要洗。” “钥匙不许给我放地毯下!虽然流氓看到你长这种鬼德性肯定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家里的东西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让我想想还有什么...” “诶呀别说了大妈,你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记住了我也不听...”注意到我的死亡视线常镜快速转移话锋,“充电宝充电器别忘了,喔忘了也没事我会给你邮过去的,话说你到底要去多久啊?” “我也不知道,少则半个月吧。” “少则?”常镜大叫,“那多则岂不是要好几个月了?怎么出个差要出这么久啊。” “这个要看效率,毕竟那里的情况还不知道,说不定很快就回来的。我去洗澡了!” 又风风火火地冲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跑回房间打开电扇,熄灯,催眠自己快速入睡,免得明天早上起不来。 然而... 快十二点了我的脑子里大老板那跟风云变幻得一样厉害的眼睛就跟住里面了一样,于是我只好自导自演,把在办公楼的剧情往另一个方向发展了下去。 这样我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16章 16 我顶着我那双跟化了黑眼圈妆似的眼睛和车里的大老板无声对视。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 “老板,其他人呢?” “没有。” “没有?” “上车。” 一边疑惑地“啊”着,一边乖乖地把行李扔进后备箱然后上了车,我扒着驾驶座的后边问他,“司机呢?” “没有。” “啊?那谁开车?” “... ...” 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的我眼皮都快打不开了,我觉得再这么沉默下去会造成严重的交通事故,于是我决定舔着脸找话。 “老板你吃过早饭了吗?” “没。” “啊,刚好我早饭带得挺多。”我一边说一边往旁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面包递给他,“呐。” “不用。” 递着面包的手僵硬了一下调转了个方向,我把它递到了我自己的嘴巴里。吃的过程中他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是想要我再邀请一遍他其实是不好意思第二遍可能还是会拒绝但是第三遍应该就会接受了的意思还是暗示我别在他的车上吃东西。我怕是后者,但是我好饿,于是我决定不问“老板可以在你的车上吃面包吗”这个问题。 吃完面包我又掏出了块威化巧克力,“咔吱咔吱”啃完后,我又伸手进包里摸索。 我觉得自己胆子越来越肥了,从前的我哪敢肆无忌惮地坐在老板的车里吃东西,而且还是这种啃起来肯定会产生碎屑的...我连在他面前吃东西都不敢,上次我都是背对着的。 在我第四次去包里找零食并且成功摸出了个麻花的时候,大老板终于不只是看我了,他问我,“有完没完。” 嘿嘿。 好吧我承认,我在挑衅,我在没事找事,谁让他差遣我当司机的。 “开车有点无聊,不吃东西我怕睡着。” 他沉默地看着我,抿紧了的唇可以看出他在忍耐。 然后他伸手打开了车载音响。 不知是大提琴还是小提琴反正是不是钢琴的某种乐器拉出来的悠扬乐声便萦绕在了大老板的高级轿车内。 但是我实话实说,我更困了。 为什么不放点劲爆的舞曲,DJ也可以啊,烂大街的神曲也好过这催眠的纯音乐吧。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是很好听,我听得骨头都酥了,差点没力气踩刹车。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转过头决定和他商量下能不能蓝牙连下我手机里的没这么高级但是绝对能让我精神振奋的某音bgm。 “大老板...” 我闭住了嘴。 ... ... 他睡着了。 不晓得是装酷还是为了在我面前展现出他的另一面噢这个想法可真是不要脸,大老板今天戴了一副铂金色细边的圆框眼镜。我一开始没说,现在他睡着了我要说了,说实话,真好看。 如果是方框的话应该和他平时的职场冷酷boss形象很匹配,而他现在戴着的这副,让我想起了我高中时代的那位常年穿着白衬衣的同桌,书生气扑面而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联想到了脾气非常好从来温声细语的同桌,我看着此刻闭着眼睛的大老板贼心渐起,丝毫不惧怕我现在把车停在路边(噢当然已经过了高速安全第一我还是知道的)仔细端详他的行为会不会将睡梦中的他惊醒。 这男人居然是双眼皮,怎么平时我被他的镭射视线扫射的时候一点都感觉不到双眼皮的温柔呢。 凭什么成功人士要长这么好看,还是我粉丝滤镜了?话说我什么时候成为他粉丝了?诶但是他鼻梁真的高。 可是嘴唇却不是那种小说里男主角冷酷无情的薄度,所以他是怎么做到这样一副外表却给人呈现着“生人勿近”的讯号的? 好像...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不穿西装的大老板。 剪裁合体的修身长袖深蓝色夹克,直筒的棉麻长裤把他的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点点的皮肤从他的白色运动鞋前端裸露出来... 我怀疑他在勾引我。 这样下去不行,我猛地启动了车子,飚得飞快,成功将睡着了的大老板弄醒了。 一路上都在整理自己起伏不定的心绪,零食也顾不上吃,什么世界名曲也没仔细听,话题也不想找了。 “宋勤衾。” 带着点命令口吻,些微提了音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连忙踩下刹车,才发现自己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车前被我吓到的大妈对我们进行了长达三分钟的大骂,我诚恳地接受批评,而大老板... 表情很不好。 被骂完后他让我靠边停车,“下来。” 因为有被甩在路边的前车之鉴,我死死扒住车门不肯下车,而大老板丝毫没有要理会我的意思,他睥睨了我一眼便进了旁边的一家“路口旅店”。 听名字,就知道很low。 我犹豫再三,还是下了车。 大老板已经在前台办手续了,我拖拖拉拉地走到他边上,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前台小妹给力地帮助了我,“美女住店吗?” “我我我我和他一起的。”我连忙指指大老板。 大老板转过他尊贵的头颅看了我一眼,我和他对视,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嫌弃不知为何,然后他说,“不一起。” 接着他刷完卡拿回身份证,拉过行李箱,走了。 一时间前台小妹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 ... 狗老板。 我还没怀疑你是不是对我有图谋不轨之心咧,趁着黄昏在荒郊野岭找了个不靠谱的店想对我做什么... 话说他连为女孩子付房费的绅士风度都没有是怎么回事。 我气呼呼地掏出身份证订房。 小妹问,“标间吗?” “标间多少?” “200。” “什么?你们这种旅店都要...”气昏头了,差点说出要被这个开在路边看上去不知道是不是黑店的旅店扔出去的话,我咳嗽了一声,“那个,有没有便宜点的...” “最便宜的是暗房,100一晚。” 小妹一眼看破我的那种势利表情让我气愤,但是我是不可能说出“那么给我一个标间”这种打肿脸充胖子的话的。 房间在二楼,电梯太慢了,我端着行李箱蹬蹬瞪地爬上去,找到202,打开门。 可能是看到床了,瞬间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累。我澡都不想洗了,外套一脱翻过被子就开始打呼。 是被很响的敲门声惊醒的。 敲了很久。 因为我以为是在梦中,所以一直没有理会,直到夹杂着我的名字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地传入我耳朵。我翻下床光着脚跑去开门。 薄靳禹在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慌乱快速地消散了。 他看了看我穿在身上完好的衣服,语气镇定地说我,“都不问是谁就直接开门。” 是有点...在教育小朋友的口吻。 仿佛刚刚那个敲门时着急得有些失态的声音不是他的。 “怎么了?”我问他。 “你一直在睡觉吗。”他没回答。 “嗯啊,睡完觉感觉...好像有点饿。啊你别转移话题。” 半个小时后看着服务员端进来的牛肉面,椒盐土豆,红豆沙,糖醋排骨,纸包鸡,绿豆汤...我不顾形象地开始大快朵颐。 我就随便在大老板问我要吃什么后报了一串菜名,他就过耳不忘地给我叫了外卖,这种击溃敌人内心的转移话题的手段,我只好不再继续问他“怎么了”。 尽管我问了他八遍“吃不吃”,他还是拒绝了我,在一边不知装模作样地刷手机里的什么东西。 我嚼着排骨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第九遍邀请,“你真的不吃吗?我记得你从早上到现在好像都没吃过东西。” 他头都没抬,仍旧是——“不吃。” “你到底是客气还是在...不好意思什么?反正都是你点的我都没不好意思...” 大老板抬腿朝我走过来了。 然后我紧张了。 虽然我的嘴喋喋不休得厉害,但事实上我就是个怂货。 但是伪装我还是可以的,我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了个很大的共食位置。 他本来是想坐到对面那个沙发上和我一起进餐的,但是因为我刚刚吃东西的时候把桌子往自己这边移了很多的位置,于是他的那个沙发就与这个临时被置为餐桌的桌子很远。 他最终在迟疑后坐到了我旁边。 我狗腿地快速递上了一次性筷子,外带谄媚的一句邀请,“排骨好吃。” 第17章 17 大老板听话地夹起排骨的时候我的心,天呐,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会因为他这种小举动就能这么开心。 仿佛只要开口说话我快乐的心情就会藏不住地溢出来。 所以我就开始不停地往嘴里塞东西。 我们就一个狼吞虎咽,一个细嚼慢咽。一个吃相丑陋,一个慢条斯理。 吃完大老板还跟我一起收拾了... 我不晓得他的这个人性是怎么突然被重新拾起的。 然而到收拾完我们都没有再有过对话。我的能力全用在开心上了,没有多余的念头再去找话题,而他...算了吧,他能接话就不错了。 但是收拾完我就闲了,他看着我我看着他,于是我重拾话题—— “你刚刚狠命拍我的门是怎么回事?” “... ...” 他戴上蓝牙耳机,开语音会议去了。 ... ... 你要开会就开会啊,你想打给谁就打给谁我是拦不住,但是... 你跑来我房间赖着不走还在这里开会是怎么回事? 对着开会中的某人后脑勺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从包里翻出耳机。我也要... 去开游戏会议。 上线后好友兄照样不在,然后我回想了下,貌似我们吃鸡小分队有几天没一起play了。 不过好友兄虽然不在,上官在。 她的组队状态显示为3/4,很快,她邀请了我。我们愉快地进入了战斗。 被好友兄惯得对队友的要求刁得很,但是... 一旁的狗老板在打电话,我也没事做,所以... 就这样兴致一般地打了一两把。 在第二把游戏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大老板开完了会。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我立马坐直了身子,一改刚刚玩游戏时佝偻的姿态... 怪不得这两把操作得这么烂...我这根本都在一心二用,分出的另一个神都在留意旁边与我共处一个房间的这尊佛。 他没问我在干什么,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后他朝门口走去。 嘴巴快过脑子的行为就是我快速地大喊,“你去哪!” 语气有点像怕被抛弃的小媳妇?嗯嗯嗯??? 游戏里的三个队友也快速回应,“什么去哪?”,“没去哪啊?”,“搜东西啊。” 我没解释。 脑袋虽然低着在看手机的界面,眼睛却在瞟他的一举一动。 “出去。” “去干嘛?” “...吃太饱走一走。” “那你还回来吗?” 嗯? 问完这句话我和大老板的表情一同变得很奇怪。 他在想什么我应该能猜得到,肯定在想我这个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主动。而我在想什么... 原本他不在我睡着了也没觉得怎么样,现在他要走了,我突然觉得这个路边的小旅店里的小暗房... 很可怕喂。 刚刚进来也没试下网上的那些检查房间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的方法,镜子是不是那种表面是镜子其实从另一面完全可以看到对面的,床底板的中间会不会贴着个人... 越想越紧张,也不好跟他解释我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所以我就安静地等他回答。 “回。” 给了我安心的回复后他便出去了。 然后我捧着手机傻笑着打完了后半把游戏。 返回大厅后习惯性地点开好友列表又关掉。诶? 我又点开列表仔细看了一下,居然,真的,好友兄在线。 他的状态是空闲。因为我所在的队伍是满员的,所以他无法向我发送组队邀请。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我... 思考了一下,我做出了决定。 和大家说了再见,我就退出队伍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好友兄也没邀请我,呃,虽然我也没邀请他,但是... 他到底是不是在等我? 哎不管了,刚好择日不如撞日,我有话要对他说。 很快他就接受了邀请,然后与此同时,我又收到个请求入队的通知,来自上官的。 嗯?上官也退了刚刚那个队? 呃...我怀疑她是看到最近同玩的列表里好友兄上线了于是她就毅然决然快乐无比地退了那个队加了这个队这个人喂... 我点击同意。接着刚准备开始游戏,好友兄退了。 ??? 于是我俩又马上退出游戏返回大厅。 咋了这是。那人也不是掉线,掉线了并不会退出队伍。 他在线。 所以这人就是退队了。 我还没编辑好文字发过去问怎么了,他就给我发来了一个入队邀请。 ??? 我同意后,才入队,就直接开始游戏了。 ... ... 那个,是这样的。 这个游戏的设定是,你只要同意加入对方的队伍,系统就自动在你入队的同时,给你准备好了。于是...在稀里糊涂满脸疑惑地在飞机里等待跳伞的时候,收到上官发来的“???”,我都不知道该回啥。 “那个...上官还没入队诶...” 丝毫没有回应。 落地。一顿枪战。脑子虽然有点转不过弯来,但手还是操作着自己的人物藏好,安全后乖乖地出来捡完了东西。 坐上他开来的车,去堵桥。 丧心病狂地残害了几队人马后,发现空投,前往空投所在地。 苦力担当也就是我,下车,捡完东西,上车。 技术担当也就是他,选取了我捡的东西,进行远程狙击。 顺利且平平淡淡地成功吃了鸡。 回到大厅后这人立马快速地把四人组队改成了双人,于是... 一直在等着我们结束的上官直接给我打来了语音电话。 “那个...我...” 打断了我的犹犹豫豫,上官直接问,“他是不是就想跟你两个人单独一起玩?” “呃...我怀疑是的。” “好!行!”上官咬牙切齿。 “但是今天玩完我以后就不玩了。” “什么意思?” “今天结束我就卸载游戏。” “啊,这个,不用吧。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情谊真的很深厚,但是你也不用为了我,因为他不和我组队你就要卸载游戏,话说我有这么重要吗...” “... ...” 和上官扯完皮重新打开游戏,我还在队伍里,好友兄也还在。 他一直在等着没离开。 嗯...游戏的设定是,结束游戏返回大厅,角色处于自由状态,需要你自己手动点击准备。 我心想着,那就这把说好了,随后点击了准备。 很快就进入了游戏开始新一轮的跳伞。 十分钟后,差不多暂别了危险,没有敌人,装备也齐了。我斟酌再三,终于开口,“那个...我今天...是最后一次玩游戏了。” 沉默寡言持续在线。 “之前和你还有大家一起玩游戏很开心,以后你可以和上官,喔就是话痨,还有上官的弟弟,就是咸蛋黄一起玩。她弟弟其实特别喜欢和你一起组队玩游戏,但是你...可能比较忙。” 一直没收到回应,于是我自说自话着努力缓解自己的尴尬。 “为什么?” 沉默寡言终于掉线。 “嗯...因为做了个决定,所以不想让玩游戏影响自己的心。” 然后他又开始陷入了自闭状态。 我是很想在最后的游戏生涯里好好发挥下不留遗憾的,但是... “我倒了。” 我还是没能甩开这句专属台词。 “来了。” 要来补枪的人还没上楼,好友兄就已经在楼下解决了他,然后上来扶起了我。 也不知道这把是怎么了,我越想好好表现,就表现得越差... 每次倒下都伴随着他的一句“来了”,我看开了,我不适合这个游戏,卸载是明智的。 又一次成功吃鸡后,回到大厅的我们俩,他没说话,我也不知道说啥。 “那个,我下了。嗯...再...拜拜啦。” “回来。” “啊...嗯?” “再来一把。” “... ...” 犹豫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决定拒绝。 “不来啦。好友兄...有缘再会吧。” 说完我干脆利落地把游戏划出了界面,长按住这个小图标,在它的右上角点击了叉叉。 第18章 18 卸载完游戏我一个人在房间坐着,越坐越害怕。结束了两把游戏以及一些小插曲,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大老板怎么还没回来? 越想越觉得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连窗户玻璃都不敢看了,“刷”得一下连忙把窗帘拉上,转过头发现还有个厕所玻璃门... 这可没帘子拉了,我捞起手机屁滚尿流地滚出房间,重重的关门声把靠在走廊墙壁上的大老板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我超凶地问他,“你在这干嘛!” 我不是针对他,我这完全是怕的,于是开口说话的时候情绪没转过弯来,一时就没控制住非常地歇斯底里。 不过... 我觉得他有些尴尬。 他把手机一收,摘下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一同放进衣服口袋里,朝我走过来。 停在我前面的时候把手往裤子口袋里一插,问我,“怎么了?” 我喘了口惊惶的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说道,“说我变态也好不检点也好,这鬼房间太可怕了,你你你...你晚上能不能别走了嗯???”说到最后我也是问号脸,这个听上去像是带着不明暗示的邀请我...我继续补充道,“我们可以下一晚上的棋,我不是那个意思,诶?总之一个女孩子让一个男人留在她房间里这种话听上去是很不害臊但我是真的怕求求你相信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深呼吸了一下,“要不,刚好现在没事做不如我们就来说说你喜欢我这件事吧。” “... ...” “虽然我之前说可以暗示,但好像...暗示的传达会跑偏。我觉得你好像还有...但好像又没有...所以你到底有没有?” 我这稀里糊涂的表达没想到他居然听懂了,他说,“有。” 而我一口气还没喘过来他又补上,“你会怎样。没有,你又会...” 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没有后面的我不想听。有...的话那我想说,”我咽了口口水,“我也有点有。” 这旅馆的走廊充斥着一股廉价的消毒水气味,几盏坏了的廊灯也没有工程师傅及时维修,还有几盏昏暗阴沉,像是随时要寿终正寝。我背靠着房门,旁边是方圆五米内唯一没有故障的灯,亮得晃眼,将低着头的我照得清清楚楚,表情无从隐藏。 而寂静中,我能明显感觉到靠近我耳朵边上的,大老板的喉结,滚动了下。 交谈突然陷入了暂停我有点焦躁,就在我想抬头看看他在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伸手抬起了我的下巴。 使我成功仰视着他达到对视的情况后,他继续装帅地把手插回了裤子口袋。动作不紧不慢,徐徐而至,蜻蜓点脸,再不慌不忙地撤离。 而他的语气里带着的情绪泄露了他的心情明明没这么淡定。 他问我,“真的?” 事实上托着我下巴的力量离开后我忍不住很想继续把头埋回去的,可是...这人的视线好胶着。 他不是没有认真地和我说过话,严肃的,冷漠的,面无表情的。可是现在的这副认真,是从未有过的。 他好像有点温柔,有点带着希望。 我突然就被点燃了。 “真的。” 好像是怕他不够相信,我超大力地点了好几下头。 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了他上下翻滚了一次的喉结,他的眼睛里映射着我身旁的这盏廊灯,让我觉得他的目光都亮了起来。可是一会儿后我觉得他又有点失落,不知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而来,我又焦躁了起来。 “怎么了?”我问他。 “宋勤衾。” “嗯。”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回避。 在我热切的注视下,他的目光终于再次变回认真和期盼,像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他说,“我要对等的感情。我不需要你的有点,我只接受你的绝无仅有。” 什么意思? 我的眼帘像高速运转的计算机,扑灵扑灵地在消化他的意思。他却以为我的沉默是别的意思,感觉到他有要离开的趋势,我动作超快地抓住他的手臂。 “你等等啊。阅读理解我还行,听力我很差的。你得让我在脑袋里转换成阅读题先,我在思考,你别急...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只喜欢...咳,一个人,我虽然说的是有点,但是我现在...也没对别人有点啊。” “我的确是一个很容易就...对别人产生有点心情的人,但是这个有点如果没到达我心里可以说出来的标准的时候,其实这个有点,就是一种很简单的欣赏。如果我说出来了,其实...意思就是不是有点了...只是我不好意思说很,非常,特别,这样子的话...而且,现在也不能说已经到达了这种程度,是在往这进阶的过程。” “反正现在...肯定是只有你一个啊。如果不是我不可能说出来,我只有确定了自己心里没有浮浮沉沉着其他选项,才会坚定地把心情传达到。所以你犹豫又有点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觉得我在同时衡量着对别人的喜欢吗?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啊,是因为之前...你在我家楼下看到常镜了吗?他,他是我从小长到大的朋友,我们从小学都认识了,要怎么打比方,就,就比如说,你会喜欢上和你同龄的表姐表妹吗?他是个在我面前连放屁都不会掩饰的人,而且是那种吃坏了肚子的屁...啊话题怎么跑到这上面去了...总之,我现在,很确定,很真心,很强烈地告诉你,只有你一个。” 天呐,长这么大,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会说情话。 没有清楚地表达出来之前,只是在瞎想的时候,我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说出来了才发现,其实我的心意不只有脑袋里那么多,原来它能这么丰富。 它不只能装满小小的脑袋瓜,在变成声音,变成眼神,变成呼吸,成为各种各样的介质在空间里游走后,它其实能无限膨胀。 第19章 19 “好。” 这瞬间,身旁刺眼的廊灯都柔和了许多,许是适应了,空气里刺鼻的味道也渐渐淡去。我感觉自己与他像是被笼罩在一种模糊的温柔结界里。 我忍不住不微笑。但是我在努力克制。 为什么要克制? 不知道。 大概...是有种确定了心意的害臊? 他什么都不说,单一个“好”字其实就很够了,因为他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我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呢? 可不能让他这么简单就成功啊... 于是我故作不乐意地开杠。 “我说了这么多,都一篇小作文了,你就一个“好”啊?” “... ...” “喂,你到底其实究竟是不是没有这么喜欢我?”我撞撞他。 “... ...” “除了盯着我你能不能给点别的回应大哥?” “... ...” “... ...” 要不是他的唇角和平时比起来,上扬了几不可察的些微弧度,我都怀疑他根本是在耍弄我。 “我后悔了。”我撇嘴,“我怎么感觉你连有点都没有,还要我得绝无仅有,凭什么?” 在我说完后悔两个字的时候,木头人的眼睛眨了一下,然后他偏过头去,用一种压低了但是我绝对听得到的声音,颇具警告意味地说,“我已经是超级了,你快点升级。” 然后他朝楼梯口走去,不顾我在身后进行的通过肢体的手舞足蹈传达出来的心情。 “喂,你去哪。”某个不争气的人语气已经是克制不住的高昂了。 “拿房卡。” “拿什么房卡?” “你出门的时候拔卡了?” “... ...” 他是怎么猜出来我忘记拔房卡了的?好的我的确没拔...跑出来的时候吓都快吓死了,完全忘记了这茬。 然后我就乖乖跟着他走到前台小妹那出示了身份证要了一张备用房卡。 小妹在看到我们俩再次同时出现,且大老板还跟着我并肩回楼上的时候,我觉得她的眼神变得很龌龊... 啧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在想什么都不知道。 关上房间门的声音并不重,但是... 在关了门之后,房间里孤男寡女俩个人... 气氛的尴尬程度可想而知。 一时之间我们都快速地给自己找了很多事来做以假装互相都很忙。 最后我实在是没事可找了,行李箱的衣服拿出来摆回去好几遍,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折法得出我的衣服还是适合挂起来这一结论后,我第八次偷瞄他发现... 他在从进房间后就不停在手机上打字的行为终于结束了,他... 又睡着了。 我猜他是在写开会的报告,他的电脑应该在他自己的房间里没带来,他写的是什么我也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 我点着脚尖朝这个在少女房间里不设防睡去的男人靠近... 边靠近的同时笑容愈发像变态接近。 怕眼镜把他鼻梁压塌了,我动作极其小心翼翼地把它们轻轻取下。诶... 我想我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装模作样地耍帅戴眼镜了。 他的黑眼圈和我有得一比。 所以... 这人昨天也没睡好觉是吧... 想到这我又有点洋洋得意,诶怎么说,任大老板这种凡事总是憋在心里发酵的闷骚怪表面上表现得怎么冷酷无情,其实他根本不,他就是总不直接地表达,事情在心里百转千回了好几遍最后还要强撑着不介意,只表露出一点点,如果不是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善解人意的我察言观色,可能就真的会被他的表面现象骗着了。 我从柜子里翻了条备用被出来,怕上手的话会把他弄醒,便把被子放在了他身边,如果他醒了可以自己伸手盖上。 做完这些我把开关关了,只留了靠窗的那排吊灯亮着。 许是因为大老板已经入睡便没什么紧张感了,亦或许是因为今天的确很累,和衣上床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大概比大老板要早醒十几分钟。 但是因为我看他还没醒,所以我就赖了下床。他披着我昨天晚上放他旁边的被子,一副世界静好的睡颜。睡姿还是保持着昨天我端详他那时候的样子,于是我便产生了是不是我半夜偷偷给他盖上了被子的疑惑。要么就是这家伙睡觉很安份,连手臂都是规规矩矩地交叠起来放在肚子上,眉头很平展,嘴唇轻抿着,哈喇子也没流。 他睫毛微颤了下,我连忙闭上眼睛。 轻轻地偷打开一条很浅的眼缝,但这样打量就看不太清,模模糊糊的。 反正他还是双手交叠着躺在靠椅上没动,在没在看我我不知道... 就这样过了将近十分钟的样子...我好累啊,他到底是不是醒了?还是发现了我在装睡... 就在我要大开眼帘的时候,椅子上的人动了下,撑起了身子,我马上再次把眼睛闭得紧紧的。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他朝我走过来了。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保持均匀的呼吸才能显得更像是真的在睡觉,但是我心跳太快了,于是只能让自己憋着气。 他在我的床前又站了十分钟。 然后走了。 接着传来门把手轻轻被转动的声音,过一会儿后是轻轻关门的声音,喔,开门前好像还有拔掉卡槽上房卡的声音。 呃...好吧,他是比我思虑周全。 确保他离开房间后,我才开始放松呼吸。 然后起床又没有缘由又好像有各种各样缘由地傻笑了好一会儿。 我开始收拾行李。 不过... 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因为我昨天晚上故作很多事做的时候已经收拾得不能再收拾下去了。 刷完牙洗完脸喝完一瓶房间里桌上贴着免费的矿泉水后,我听到了刷门卡的声音。 我被呛到了。 走进来的大老板一脸平静地看着我在咳嗽,根本没有要上来帮我拍拍背的意思。 缓过来后我问他“你去哪了?” 语气自然得像在问老公去哪了一样...呸呸呸。 他还没回答,我看到了他身后拉着的行李箱,噢,回房间洗漱加收拾行李了呀,不过动作好快。 “要去退房吗?” “嗯。” 下楼梯的时候,他没有询问或是提示就直接提起我的行李箱,我看着那个左手一只箱,右手一只箱走在我前头,给我留了个刀削般后背的大老板,我又开始傻笑。 第20章 20 办理退房手续的时候,前台小妹的态度极其友好,甚至带着点讨好的感觉不知为何。明明她昨天看着我和大老板的时候眼神透露出来的是一般电视里不能播的意思...怎么隔了一个晚上这样了? 大老板全程冷漠脸。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冷漠不是对我,好像也不是因为心情差,但就是有点冷漠...不知道是为啥。 路上大老板一直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我也不是很好奇,但是我现在和他...我是不是一个可以过问他在干什么的身份?所以我要不要问下...虽然我并不是很好奇。 我在路过一个早饭摊的时候停了下来,买了两份豆浆两笼包子两根油条两个生煎,然后我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大老板不在车上。我四处环顾了一下,最后找到了他,他就停在我身后不远处,在打电话。 看到我买好了东西,他抬腿朝我走来。 “在S市与H市的高速大道,没有地址,附近有个印刷厂,图片我发你了。对,事情就是我和你说的那样,好,去办吧。” 他走近的时候我刚好听到这两句,于是在他挂了电话后我问他,“你在说我们刚刚住的旅店吗?” “嗯。” 我们并肩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啊?你刚刚是打给小祝吗?”小祝是他的助理,然后我瞎猜,“是让小祝去把这个破烂的旅店举报了吗。” “嗯。” 他给我把门关上,然后往驾驶座走去。 “啊...啊?”我就随便一猜,怎么还真的是举报人家去了,人家旅店不就破破烂烂了一点,态度乱七八糟了一点,也不至于就举报吧,何况还是我们俩的定情...呸呸呸。 等他一上车我就急急忙忙地问,“为什么举报人家啊?人家怎么了?” “把安全带系上。” “喔喔。好了,你说吧。诶?不会是...昨天你房间里发生了什么吧?所以你才杀猪般地来拍我的门...” 他瞥了我一眼。 但是这个表情... “难道我猜中了?” “...嗯。” “不是吧!那他们在你房间做了什么?不会是...来了个漂亮性感的小姑娘,然后...你还清白着吧,不清白的话我就不要了。” “... ...” 对话的发展自然得超出我的想象,怎么就这么快地不拘束了呢?话说我怎么...我怎么能懂这么多,我是不是应该假装不懂,我这样是不是一点都不纯洁?他会不会不喜欢啊,呃...对了,我刚刚最后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不清白的话我就不要了。不要了?我看我的确是不用要脸了。 于是我也... “... ...” 他... “... ...” 完了,才刚在一起就被讨厌了。咦?耶?话说我们...我们在一起了吗?好像还没有... 呜呜呜,好惨,还没在一起就被讨厌了... “这个玩笑好像不是很好笑。” “... ...” “所以真的是来了个...” “宋勤衾。” 完了。 被警告了。 严肃的语气吓得我赶紧——“呃,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 “... ...” “... ...” 我看我还是睡觉吧。转过身去背对大老板,感觉脸好像有点烫,前面没脸没皮了这么久没想到我居然还是会害羞。但我觉得我是因为刚刚在说完那句话后看到大老板愣住了我才害羞的... 诶,苦恼。谈恋爱一开始都这样的吗?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完了又怕这句话会不会不好,但都已经说了所以也就只能暗地捶胸了。诶?前面不是说了这还不算那什么关系吗,怎么又扯到谈恋爱这里去了,话说这个男人能不能主动点... 车子在安静的气氛中缓缓行驶了几分钟,然后金口难开的大老板终于说话了。 他说,“不是小姑娘,不漂亮...清白。” “嗯?” “嗯。” “嗯?” “嗯。” “嗯?” “... ...” “嗯???” 他他他,他这是在跟我解释? 呃,其实我那个,我不是在质疑他有没有和人家姑娘...呃咳咳咳,我刚刚其实就是在缓解气氛地插科打诨...不过他说不是小姑娘的意思是... “不是小姑娘那是小哥哥吗?” “... ...” 很好,我终于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中成功将大老板惹毛了。 重新开启一个话题的好方法就是... “大老板吃包子吗。呐,”我把吸管往豆浆上一戳,递给他,“给你。” 他没回头地继续开着车,“我不吃早饭的。” “嗯?为什么?” “没有这个习惯。” “可是不吃早饭对胃不好吧。”我视线稍微偏了下,刚好落在我们俩之间的置物隔内,一盒胃泰明显地放在里面。 他没来喝我递去的豆浆,于是我转过自己的手自己喝了起来,喝了一口,哇,这家早餐店的豆浆也太好喝了吧,豆浆味特别浓,不甜不淡,“超好喝!” 吃到好吃的东西就兴奋得手舞足蹈,我偏过头又问了他一句,“真的不喝吗,超好喝!” 他转向我。 因为手舞足蹈的时候握着豆浆的手晃到了他的旁边,他在转过头来的时候,微微一低头,刚好就够上了我手中的豆浆。 吸了一管子,缓缓地,喉结上下翻滚了下,偏回头去。 我没出息地觉得车内气温又上升了。 我不晓得是不是他以为我递了杯新的豆浆过去。 三分钟后。 我:“好喝吗?” “... ...” 我更上一层楼:“要不要再来一口?” 三天后,在H市的新工作已经成功步入了正轨。 大老板因为繁忙,我们一直没得空约会。这没有关系,他一直都很忙,这我是理解的。但是... 三天来他一条消息都没给我发过这过分了吧! 就第一天送我到员工宿舍的时候我问他【你到了吗?】,他回【到了。】,然后半小时后我说【晚安?】,他回【好。】,之后... 他就再也没来敲击过少女的心房。 好啊你,你玩矜持是吧,那我... 我就主动给你发消息。 噼里啪啦一下子之后我去洗了个澡,进浴室之前特意把手机的静音关了,又折返回来把手机带进了浴室,然而洗澡的过程中除了花洒落下的水流声,什么响应都没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聋了。 洗完澡做完护肤工作,我点开手机,上下翻滚了一下,又重新启动了网络,之后... 我将手机愤怒一摔。 哼,果然!我们这根本不是谈恋爱!他这根本不是在和我谈恋爱的意思。 我抱着火气,抖着腿,好样的,三天了,这家伙不仅什么橄榄枝都没抛给我... 还对我抛出的橄榄枝丝毫不理睬。 行啊你小伙子,忍无可忍,我! 我快速套上衣服,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 ... 第21章 21 事实上在我抵达了办公楼后我的走姿开始变得很猥琐。 办公室恋情暴露得太快是不是很容易见光死呢?思虑再三,我把衣服的帽子扣上,悄咪咪地上了楼。 还好我机智地带了员工卡,不然都进不了大门。 出差的新办公点在三楼,大老板也在三楼,只是... 这一层楼的占地面积十分广,所以平时就算我们在同一楼,也几乎见不着。 终于逮着机会去看看他的办公室啦。 诶,三楼办公厅灯火通明,好像... 是在开会。 而且好像开好了。 在里面的人拉开推拉门往外走的时候,我快速地提腿就跑,然而... 已经晚了。 眼尖的新主管一眼就瞥到了我,于是在和他的对视下,我行云流水地改变了提腿的姿势,抬起手跟他们挥了挥,“嗨~” 然后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刚刚我偷瞄了下,大老板看到我的时候面无表情,咋整,这不会是嫌弃我吧。 而且好像是个不想和我扯上关系的意思,当然这种做法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舒服怎么办。 “来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人群中响起,接着他朝我走过来,“让你带的资料呢?” 我懵懵地看着他。 “你先去我办公室等下,顺便把资料拷到我电脑里。” 众人才一副“噢,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我还是懵懵地看着他。 “去吧。” 最后一声仿佛不是他下达的温柔指令落下,他便与各经理主管离开了。 刚刚说的嫌弃我,不舒服,我撤回。 妈妈我要被甜死了。 我看看办公楼的玻璃窗,里面那位没见过恋爱世面的少女笑得多像一个智障啊。 他说让我去他办公室的,可不是我要求的啊,那我就去咧。 我摆弄摆弄他的盆栽,搞搞他的书架,坐了坐他的高级座椅,视线放肆游走的时候被桌上一个反扣的相框吸引了。 我把相框抬起来,照片里男人的眼睛和女人的脸型与中间那个小男孩如出一辙。 很明显,这是一张全家福。 小时候的薄靳禹笑得无忧无虑的,和现在一点都不像,嗯...当然,样貌除外,还是一样地精致好看。 我端详了很久,直到他回来我都没意识到。 等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就站在门边看着我不置一言,表情...看不出来情绪。 虽没有指责我乱动,我还是立马站起来和他说了声“不好意思”。 “走吧。” “好。” 我站在电梯前等了他一下,想了想还是决定跑回去,扒拉着大门看他把灯一盏盏关了,再走到总闸那把开关按下。 想到刚刚气氛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沉重,我明知故问道,“薄靳禹你好了没?” 大概是因为我没叫大老板他停了下动作,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便得寸进尺起来,“好了没好了没?好了没啊,好慢啊。” “来了。” 他合上最后一个开关朝我走来。 我却突然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刚刚那个声音,真是好熟悉啊。 对啊,可不就是大老板的声音吗,我当然,算是已经对他的声音熟悉了。 可是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而且不是在大老板这,而是在别的什么地方。 ... ... “大老板。” 他走到我身侧,“嗯”了一声。 “你玩游戏吗?” 他停住了。 好了,我猜到了。 不,我猜中了。 这人真是根本不会伪装,情绪和内在真实的反应一点都藏不住。 他不看我,我便拐到他面前,双手抱胸看着他。 他撇过头不和我对视。 “薄靳禹你这个闷骚怪。” 我坐在床边抖着腿,瞥了眼手机。 没动静。 又瞥了眼。 总是沉不住气的我咬着牙齿划开了界面,去应用商店把某个app下载了回来。 网速很快,喔,我悲惨地意识到,我开的是数据。 咬牙切齿得更厉害了。 安装完毕,我打开它,枪响声过后进入了大厅。 点击好友列表。 不出所料,某个人在线。 几分钟后,他向我发来了组队邀请。 我点击拒绝,并退出了游戏。 无声无息地蹲在游戏里干嘛,要找我不会直接电话打过来吗,真的是。 然后我的微信收到了大老板的消息。 我“哼”了一声快速点开。 是一条游戏里邀请好友后自动生成的消息... 【快来和我一起组队开黑吧吧啦吧啦...】 “... ...” 我不理。 十分钟后。 一片平静。 我捏着拳头打开了游戏。 闷骚怪依旧在线,并且在我上线一会儿后再度向我发来了游戏邀请。 我接受,于是快速双人匹配进入了地图。 接下来,这位好友兄对我展开了前所未有的照顾模式。 有空投在远方,立马去追。一落地就扔了颗烟,然后便在旁边趴着不动,看着我捡。而依据我舔包的速度,在烟快没了的时候,他及时给补上了第二颗烟。 有人来抢,趴着的伏地闷骚怪突然起身,把敌人给吓一跳,然后杀完人他趴回去,看我继续舔包。 喔,他还刷刷刷地给那两个死了的盒子边上也扔了烟,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我鄙夷,呵,狗腿。 “15,红顶绿房子二楼阳台,吉利服。” 虽然还在鄙视状态,但还是没忍住操作着人物往15方向看去... 嘿,果然有人。 我架起我的八倍消音awm,风风火火地开了一枪。 下一秒,那人就变成了左边跳击杀的一个数字。 “哇,打中了!我居然打中了诶!” awm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菜鸡翻身做人,激动的心情难以掩饰。 在我的欢呼雀跃中,好像还夹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 嗯?某人得意终于哄好了傲娇女下属吗? 可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 我立马摆正姿态,收起愉悦,沉着冷静地继续玩游戏—— “啊!” 被爆头的我真的很冷静呢。 应该是刚刚击杀吉利服的时候暴露了位置,他的队友来给他报仇了。 我看着界面上我空空如也的脑袋,冷风吹过,我的短发随风飘扬,我感到很没有安全感。 近处又一声枪响,我立马大叫,“有枪声。” 他说,“是我。” 然后左边界面便是【洁身自好击杀了欢欢的人肉甲】 不一会儿,他从隔壁房子跑过来,在我边上停下,脱了个东西下来。 一个... 全新的三级头。 “... ...” 我没捡。 他也没捡。 以防自动拾取,我们两人都后退了一步。 捡了... 接受了... 是不是就代表和好了? 哪里又一阵枪响,他蹲下,开始找目标。 不过其实也不算吵架。 我就是觉得好笑又好气。 一种被蒙在鼓里欺负了的感觉。 对方有两个人,而且身手好像还可以,他便收了身,没再轻举妄动。 但是其实也没欺负我吧... 带我赢了那么多把游戏,喔,原来只跟我玩是这样的原因... 所以那么早就开始... 在公司里的时候还假装冷漠... 想到那天晚上,他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作为附近的人一遍遍加我好友的情景... “我下去捡个头和他们打。” 然后他猫着身子快速跳了下去。 下一刻我拾起地上的三级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第22章 22 看到我落到他身边他的人物明显愣了下。 “要不你指挥我,我们一起去把那两人团灭了吧。” 只要我话茬打开得够快,尴尬和闹别扭就可以当作从来没存在过。 我把枪换成ak,补满子弹,根据他的指示猫到围墙外侧。 “在二楼。我扔几个雷,他们一跳下来你就开枪。” “好。” 然后我就看到他拿着手.雷,依着一个抛物线,左走右走了下,雷就被准确扔到了二楼的小房间里。 那两个人果然都窝在那,一听到有雷声便马上从小房间里跑出来。 但是我的战友手里已然捏着又一个新雷,这次他没怎么计算时间,直接扔进了二楼。 接着是第三个。 “哐哐”的雷落地声中,那两人果然跳了下来。 我又兴奋又紧张,消音ak抖得不行,完全是在凭感觉瞎打,根本没有技术可言。 那两人落地了我却还没把他们打死,于是他们开始朝我扫射。 旁边的身影蹿到我面前,把我挡了个结结实实。 可是... 第一次,他在我面前倒下了。 也许是革命的情谊被点燃了,我接下来的操作简直出神入化。 那两个人成功变成盒子后,我一边拉大老板,一边还有点不敢置信。在这种电光火石之间我不但准确秒了两个人,还救起了大神。 “天呐,我秒了两个人。我秒了两个人诶,我真的,我好厉害!” 一声轻笑,“嗯,厉害。” 沉浸在杀人的喜悦中,我完全忽略了那两个人其实是被他打成了残,才使我得以顺手捡漏的。 不出意外地第一后,回到了大厅。 大老板问我,“还来吗?” “不来了,太晚了。” “嗯。” “该睡觉了。” “好。” “薄靳禹你这个闷骚怪。” “...嗯。”声音很低,却是没有反驳。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原谅你咯。” “嗯...谢谢。” 这次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好吧。” “...好。”顺从得简直不像他。 就这样捂着嘴憋笑憋了一会儿,我故作严肃地咳嗽了声,“好了,我下线了。” “嗯...明天有事吗?” “嗯?” “明天周六。” “嗯...是啊。终于又到了周末放假的时候啦...”然后我想到什么... 他才不是没话找话的人,而且问我有没有事,还强调周六,所以是... “你要约我啊?” 那边沉默了会,我怀疑他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明天有个聚会。” “嗯?” “华远内部的聚会。” “那我怎么没收到邀请?” “... ...” “喔我知道了,是领导人会议吧,属于高阶层人士之间的建交。” “你来吗。” “我?我可以去吗?” “可以。我带你。” “为什么?” “... ...” “不好吧...” “因为...很无聊。” “无聊?所以...让我陪着?” “... ...” “咳咳咳,但是...不好吧,大庭广众的。” “无事。人员众多,注意不到。” “可是...但是...嘶...” “来吗?” “准时来楼下接我!” 吼完后我快速下了线。 抱着手机在床上来回滚了几圈。 “滴滴。” 是消息提示音。 我划开手机。 大老板:【晚上六点。不需晚礼服,正式的套装即可。】 是喔,急哄哄地退了游戏,连时间都没问。 【收到。】 【晚安。】 我盯着屏幕上的【晚安】,想象着他发这两个字时的表情,在黑屏后成功看到自己一脸猥琐的笑容。 我按下电源键,回复—— 【晚安。】 已经习惯上班生物钟的我,早上六点就醒了。 起床洗漱,早餐,洗了个头发,吹干,手动卷发,化了个淡妆,然后出门购置新衣啦。 然后一早上都在商业街来回晃荡,逛到肚子到点发出了抗议声,我却还是两手空空啥都没买。 找到一家沙县店解决了温饱问题,我继续投入了新衣大作战。 最后终于在五点前买下了一套米色的短裙。 价格不高不低,质量优良,既不奢华,也不简单。 在更衣间里接到了大老板的电话,他说已经到我楼下了。 我大叫,“什么!五点了!我我我,我现在还在商业街买衣服...” “哪家店?” 我把店名报给他。 “你继续看吧,我马上到。” 我连忙让店员摘了吊牌换上,把自己的衣服塞到袋子里,冲进了对面的鞋店。 嗯...选个配套的浅色高跟鞋。 但是...琳琅满目的各色高矮跟鞋,镶钻的,绑带的,单鞋,皮鞋,我陷入了困境... 在换第三双鞋的时候,我的大老板出现了。 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降临的他,自然被店里的人行了一番注目礼。 而在他径直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也自然沾光地被一众目光笼罩了。 诶,我好像都忘了和他说我换店了。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说我到对面的店来了...” “没事。选好了吗?” “嗯...”犹豫了下,我抬腿晃了晃,问他,“这双鞋好看吗?” 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了我的脚上,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我的脸。 没有回答,我便再“嗯?”了一声。 他却直接和店员说道,“麻烦拿下门口模特脚上那双。” 我愣了下。 以至于都忘记阻止。 实在是因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好温柔,包括眼神也是。 沉浸在回味中的我呆呆地被换上了第四双鞋。 低头。 嗯,很好看。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双,只是想来摆在橱窗上那么显眼,而且看上去的别样质感,就知道价值应该不菲。 可我还没找好措辞该如何委婉,大老板已经和导购开口,“就这双吧。” 我... 我拽了拽他的袖子。 大老板转过头来。 我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太贵了。” “嗯?” 于是我只好更直接点,“我买不太起...” 然后我撇着嘴撤离,脚上蹬着鞋一晃一晃的,最后还是决定把它脱下。 在导购把我的旧鞋拿去放到包装盒里的时候,大老板提议道,“我买给你?” 我还是有点感动的。却不是因为他说要买给我,而是因为,他说的是询问式的“我买给你?”,不是以前那种霸道总裁式的“我买给你。” “不要。”我果断拒绝。 “嗯...” “真的很好看?” 我又把它们穿回去,再晃了晃腿,问他。 “好看。”是很认真的回答。 “好,那买。” 我终于痛下决心,买了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 而且,第一次买就是四位数的。 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为第一次买高跟鞋纪念,为第一次买昂贵的,喔不,是奢侈的高跟鞋纪念,为,第一次除家具外付款超过三位数以上纪念。 坐在大老板的车上,因为时间紧迫,只好省了过渡的扭捏,我直接在车上补起了妆。 但东搞搞,西搞搞,得出的成品和平时抹个口红去上班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我放弃了,安慰自己,平平淡淡才是真。 但还是不死心地问了大老板一句,“大老板,我这样,不会给你丢人吧?” “嗯?” 好吧,大老板显然没明白我暗喽喽的调戏。 我把口红气垫塞回包里,随口问道,“我们等等分开进去吗?”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为什么。” 我奇怪地皱眉,“应该会有我认识的领导在,一起进去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嗯?被,被大家看到不好吧?” 汽车骤停于华贵的S市五星饭店前,大老板按下我扣着的安全带,“刷”一下,带子便弹出了出去,不再禁锢住我。 “被谁看到不好。”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道。 第23章 23 “你...又怎么了?” 怎么总是这样呢,和风细雨总不能维持多久,电闪雷鸣来得永远不知起因。 可能是我的眼神有些受伤,他撇过头去,深吸了口气。 回应我的,是不咸不淡的态度,“如果不想被人看到,那就别进去了。” 不是气话,也不是欲拒还迎,就是很简单地,下达给我一个指令,让我去执行。 我没有动弹,他便探过身来打开我右侧的车门。 我扫了他一眼,伸手把门关回来。 而回头看薄靳禹,他在驾驶座上屹然不动,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些讽刺。 “又想一起进去了?” “阴阳怪气什么呢,我说不一起进去是觉得办公室恋情曝光不好,怕被人抓住话头。如果他们说我平时绩效好是因为你怎么办,说我们假借出差之名假公济私这种,你愿意听到这样的话吗?”最后气不过我加了句嘟囔,“总动不动对我甩脸色...” 他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冒出的话依旧不是哄我的,“你还会在意这些。” 我瞪他。 薄靳禹不与我对视,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来回摩挲了好几次,叹了口气,终于缓缓出声,“我一直都知道。” “知道什么?” “你和魏濂。” “魏濂是谁?” 听到我这句他才抬头看我,但是...眼神却充满了失望。 “宋勤衾。”他喊我,“我愿意不知道那些过去,但是你不可以欺骗我。” 我实实在在地把问号摆满了头顶,“我没欺骗你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什么魏濂,魏濂是谁?” 在我们俩对视又好似对峙的静默里,车窗被人敲了敲。我转过头去一看,是隔壁部门的魏经理,我连忙拿起包包挡住脸。 许是认识这车,万一被看到的话... 话说魏经理好像不是个多话的人... 但是半天也没听到薄靳禹回应他的打招呼,我偷偷把包包挪开,只看到魏经理朝酒店门口走去的背影,而薄靳禹还在看着我,眼睛里各种复杂的情绪游走着。 失望,愤怒,不甘,无奈。 我想,很大可能性的,我应该背了一个黑锅。 “魏经理全名魏濂?噢,怪不得他英文名叫William...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我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这是第一次谈恋爱,你瞎给我扣什么有前任的帽子。” “什么?” 我歪头。 看着他满脸的疑惑转变成震惊,再到和我坦荡荡的目光对视,他有点不敢置信地问我,“真的?”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真的啊。”我觉得心好累,“薄靳禹大老板,要不是我脾气好,我们已经闹掰了,并且这误会恐怕要永远误会下去。” “可是...我见过你和他在一起。”他的语气还是犹犹豫豫的怀疑。 我咬牙,“什么时候!” “你进华远前一个星期,就在刚刚你逛的那家鞋店里。他帮你提着包,之后你便喂了他一口你手里的饮料。” 记得真是够清楚的... “不可能。”我斩钉截铁地说,“进华远前一个星期我还在学校处理答辩的事呢,不可能出现在S市的。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薄靳禹看着我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你确定看见的是我吗?还是和我很像的一个人?” “我当时...隔了你们两个扶梯远。” “什么我们,我没有!是他和别的女生。所以你都没有看清就认定是我,从进公司到现在,一直都以为我是那个女生?”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我把怀里的包甩到他身上,打开车门下了车。 胸里憋着的一团气即使解释清楚了还是泄不干净。 我这是,被污蔑了啊,被冠上了一个不清白的名声。他还觉得他大度呢吧,忍了好几次最终还是决定,愿意包容我的过往,可真了不起。 第一次穿高跟鞋走得很不顺畅的我偏偏因为愤怒走得又快又疾,崴了好几次脚。我索性把鞋子一脱,拎在手上,狠狠地一跺脚。 我冷眼看着追上来的薄靳禹,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就算他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我也不要心软。 很明显在我给自己辩解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想到我平时努力融化这座冰山,讨好他,逗他笑的时候,他心里给我的标签是,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脚踩几条船的女生,我都要喷火了。 “既然你知道我和魏经理有关系,你还来说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做你的情人干什么,你侮辱人啊。” “我...”他皱着眉看看我又歉疚地转开目光,落于我的脚上很想上前,却只是原地踌躇了一下。 我为自己太容易心软的不争气又感到一阵气结,“我才没有!” 我大声地吼他,语气里是强忍却始终没有控制住的委屈。 “...对不起。” “不要原谅。”我抱胸。 “...你先把鞋穿上。” “不要。”我撇过头。 他低头沉吟了下,然后上前把我抱起放在身后高高的石阶上。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没有确认就认定那个人是你,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工作上苛责你,不该狂妄自大自以为是地说服自己不去介意,不该...没有好好地认识你。你不解气你就打我,生很久的气也可以,要我怎么哄都行,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男人的手掌宽大厚实,为我扶去脚底沙尘的时候还是低着头。轻轻的,重重的,痒痒的,柔柔的。 怎么办,我的气势就这样被他这番话和这个举动弄得分崩离析,真是...真是太便宜他了啊。 所以我只能如他所说,揍了他一拳。 “不能这么容易,我至少还要生一个星期的气。”我很凶地说。 “好。” “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给我骂半小时。”还是很凶。 “...好。” “以后再也不许凶我。” “好。” “说你是猪。” “...我是猪。” 我成功破功笑出了声。 吸了吸鼻子,我抬手看了下表,“六点半了,大老板你已经迟到了。” 他看着我先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接着耸了耸肩,居然摆出一副没办法的调皮样子,“这边更重要。” “那...接下来怎么办?” “至少要出席一下...你回车上等我,我很快下来。” “车钥匙给我。” 他乖乖递上。 我傲娇地“哼”了一声,“我要把车开走,让你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大老板再次顺从地对我笑了起来,“好。” 就这么,简单地和好了。 那就希望... 以后再也不要吵架了。 第24章 24 在一个月的出差结束后,正式开始上班第一天,上天就给我安排了一个巧合。 刚和大老板理清脉络,这个巧合就出现了,好像是特意要让我以证清白一样。 但是这个巧合如果早点出现,大老板也不至于误会我那么久。 我问小宣坐在新办公桌上的那个女生是谁。 小宣横了我一样,不耐烦地回答,“新来的同事啊。” 免疫她差劲的态度,我继续问,“你觉得她和我长得像不像?” 小宣翻了个白眼,“人家比你好看比你年轻好吗。” 我启动毒舌防御系统,锲而不舍地问,“那你觉得我们俩像不像?” 小宣“啧”了一声,“也就五六分像吧。” 然后就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地把我赶走了。 我去找另一个人八卦,“佳姐佳姐,听说,新来的同事是魏经理举荐来我们部门的?” 佳姐看了一眼她的直系领导——小宣组长一眼,没敢搭理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的上班时间开小差行为就在大老板出现的那一刻,立刻收住,继而瞬间正冠纳履,整衣敛容。 小宣十分不屑且鄙视地再次横了我一眼。 然而因为她不晓得我和大老板之间的关系,在男朋友面前好好表现怎么了,我被嘲讽后反而显得更高兴了。 终于到下班时间了。 我快速打了卡,为掩众人耳目,我快速地先大老板很多步蹿到了地下车库。 在黑色的轿车后边躲躲藏藏了十几分钟,乌龟似的大老板才慢悠悠地出现。 我像一个地下交易的罪犯,左瞥右瞥无人后,语速极快地和我的同伙交流道,“钥匙!” “嗯?”大老板一边不解一边把钥匙递给了我。 “快快快,上车。”我催促道,然后快速上了驾驶位。 大老板一脸的“你又要干什么”。 我看他虽然很不情愿,但已经系好了安全带,于是我立马快速地把车驶了出去。 大老板是和魏经理一起下来的,他俩分开后便往各自停车的地方走去,而魏经理坐上自己的车后,我清楚地看到,一个女生坐在副驾驶座上。 而且两个人已经开走了两分钟了,我拼命奋追。 在看清我跟着的是什么车后,大老板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宋勤衾。” “哎,在。” “你在干吗。” “明知故问什么呢。”我认真地尾随着,一点都没有感到羞耻。 “停车。” “别呀,我这是...为了向你证明清白呢。”我合理地找到一个借口。 大老板没有点破我其实是八卦的真实原因,“我已经相信了。” “不行,你相信是一回事,我要证明清楚是另一回事。”我转过脸很严肃道。 大老板抬手指了指前方。 “怎么了?”我问。 “他们停车了。” “嗯?”我转回头去。 “你再不刹车就要被发现了。” 随话音落下的是及时的紧急刹车,我俩都因为惯性猛烈地往前倾了一下。 正视前方,是一家很偏的饭店。魏经理先下的车,然后副驾驶座上的人也跟着下了车。 我让大老板快看,他早上那么忙,估计都没有注意到办公室来了个新同事。 “是不是她是不是她?你误认成我的。” 恰好这个时候女生侧转过头来在和魏经理说话,正脸和我确实不怎么像的她,侧面却有□□分相似。 顺着我的话朝前看去的大老板在看到那个女生的时候明显愣住了。 “OK,沉冤昭雪。”我打了个响指,“接下来,就进入到正式的狗仔时间。” 我快速地按下安全带。想到大老板肯定是不会陪我做这种没有格局的事情的,我微微一笑,语气温柔道,“没事啊,你不想来就在车上等我好了。反正你之前只答应过以后再也不会凶我也没承诺过什么都要顺着我,没事的,我去了。” 语闭我跳下了车。 拉开偏僻的饭店大门,里面的生意居然还不错。找了一圈一楼大堂的位置也没发现人,我“蹬蹬瞪”地跑上了二楼,不过万一他们订了包厢的话... 所幸,还好,他们坐在二楼中间的显眼位置。 我连忙找了个角落的方桌坐下,拿起菜单挡住脸。 服务员上前,“您好客人,请问几位?” “两位两位。麻烦先上杯水。” “好的。” 在观察了中间那俩人五分钟后,服务员端上了两杯水,此时也刚好,大老板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得意地对他挤眉弄眼起来。 其实,在那天之后,大老板对我的要求就从来没拒绝过,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虽然他嘴上不会答应,要么就是沉默,但通常只要我使出杀手锏说,那我去好了,你在这里待着吧。那过不了一会儿,我就能看到他出现,并且准确无误地找到我的位置。 “请问两位要点些什么?”服务员问。 “他点他点。”我把菜单递到大老板那,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偷瞄,喔不,是光明正大地瞄。 反正这个位置他们也看不到我们。 瞄了一会儿后,大老板已经点好了菜,我废然而返地和他吐槽,“怎么...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合适的呢?也可能,他们是正常的朋友关系?邻居?兄...妹?” “不可能。”大老板毫无疑义地反驳道。 他端起面前的温水喝了一口。这是他的习惯,饭前十五分钟必须要喝杯水才能吃饭,好像是...这样会有饱腹感,就不会多食。 但我是不管的,就算饭前和八杯...不,还是三杯吧,就算饭前喝了三杯水,再吃个苹果,我也还是能再吃个八分饱的。 奇怪他的肯定,我问为什么,“就因为喂他饮料这点?觉得这个动作比较亲昵?” 大老板慢吞吞地把一杯水喝完后,有理有据道,“之后她亲了他。” “什,什么!”惊讶带来的叫声有点大,我连忙捂住嘴。 然后我降低音量,“可是,可是,那个女生看起来才刚毕业的样子。魏经理...魏经理他的小孩子都上小学了吧?” 大老板不置可否。 我真是被惊讶到了。其实在我跟踪他们之前,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的。实在是平时魏经理人太好了,完全想不到他居然...实际上是个会包养小三的人。 我敲敲桌子,问大老板道,“其实正面来看,我和这个女生长相差别还是挺大的。而且你为什么远远地看过一眼,就那么肯定地认为我一定是她?” “...我看到过他开车送你来公司。” “嗯?什么时候?” 然后我仔细回想了下...有,有吗?嗯?嗯...诶... 好像,是的。有,就一次。 “我想起了,是第一天来上班的时候。因为当时我来公司应聘,面试我的就是魏经理。那天上班半路突然下起了阵雨,我就把车停路边想等雨停了再继续骑。然后刚好他开车路过,居然认出了我是公司的新员工,就顺路捎我。所以我才对他印象一直那么好,结果没想到,哎。” 大老板看着我面色沉沉,“一句话就可以总结,不用说那么多。” “嘻嘻。哈哈。” 聊天间菜也陆陆续续地上桌了,都是我喜欢吃的,不过我有什么不喜欢吃的,我好像什么都吃,哈哈。 而且不愧是大老板,了解我的饭量,点了七盘硬菜,一碗汤,一份水果。 在上了一天的班,又一路跟踪消耗了那么多体力,还说了那么多话,我已经饿得不行了,于是很快速的,我们进入了沉默的扫荡食物时间。 吃饱喝足后,正中央位置的两人已经离开了。然而也无妨,原本来跟踪什么的,其实就是图着玩玩,主要是跟大老板培养感情嘛。 于是我开始没事找事地对他撒娇嗔怪,“不过就算你误会了我,但是那个时候你对待一个新员工也太太太不友好了吧。非常地不绅士,非常地暴君,非常地没有人性。我几乎每天都被你气到下班后要跑一小时的步才能在第二天好好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 大老板无话反驳,只能... “...对不起。” 这是我最近热衷的玩耍我们大老板新游戏。只要以他误会了我这一点为中心展开,任意方向,四面八方,不管延展到哪里去,我都是有理的。然后他就会跟我说对不起,忍受我的各种无理要求,带我到处去吃好吃的。 话说我这真是...不要脸呢。 我点点头,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给自己的这个评价。 然后在我要展开下一个同一中心,不同表达的时候,大老板补充了他的对不起。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后来...知道她是有家室的。” “... ...” “???” 简单的一句陈述,却蕴含着大大的信息量。仿佛是一个□□,无缘无故,没有敌人,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炸了出来。 等等,先别急着愤怒。我捋捋大老板话里的意思。 以前喜欢过,那意思就是现在不喜欢了咯。好的,那这点可以pass了。 大老板说,他是后来知道的,那意思就是他一开始不知道。可是...他跟我说喜欢我的时候,好像...还处在误以为我是别人的情妇阶段,所以... “大老板你不会是对有夫之妇有什么特别的情节吧...” 他无语地看着我,“之前因为你是魏濂的人才会那样对你。” “喔喔,也对。诶诶,不对,那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又很讨厌那样的人,那其实你不应该喜欢上我呀。” 我撑着小巴认真地不解,而大老板却掩饰地端起了那杯空了的水杯作势喝了起来。 我敲敲桌子,“请直面问题。” “不知道。”他如实说。 “不知道?总要有原因的吧。因为我的人格魅力?我长得好看?我性格好?” “你做事认真。” “嗯。” “... ...” “嗯?” “嗯?” “然后呢?” “然后什么?” “除了做事认真呢?” “没了。” “没了?你再说一遍。” “... ...” “做事认真算什么心动的点啊。你夸我好看都比这点好吧!” “... ...” “不过你突然和我说你前任干什么?是坦诚相见吗?话说你是事先不知道她有家室后面才知道的吧?” “嗯。” “知道了有没有立刻分手并且老死不相往来?!” “...嗯。” “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 ...” “犹豫了是怎么回事!”我拍桌。 “你。” “很好。”我满意地拍拍手,“那大老板你坦诚相见了我也坦诚,我没什么情史,清清白白的不比某些人。啊,最多就是曾经暗恋过一个人。高中有一次丢了班费,突然路过一个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救我于泥沼之中,然后...他一开始有女朋友,后来,又没有了女朋友,但是,他又喜欢上了和他一起从天而降救我于危难之际的我的白衣女神。虽然我一直暗恋他,他却不知道,他...” “一句话就可以总结,不用说那么多。”终于,我们大老板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我。 第25章 25 闲聊结束后大老板送我回家。 上了副驾驶我随意地往车窗外看了一眼,然后... 我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饭店里,靠近透明玻璃窗的方桌上,一个男生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他看了一眼,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起。 我问道,“在哪。” “外面。” “喊你来吃饭呢。我发现了一家特别不错的餐厅,就是离得有点远,叫XXX,地址在XX路,你来吗?” 常镜身躯一震,满脸惊恐,“不,不了,我吃过饭了。” “喔,是吗。”我微微一笑,“蛋黄南瓜好吃吗。” 常镜筷子上的南瓜就这样因为夹着它的主人陷入了呆滞,惨烈地掉在了桌上。 我摇头叹息道,“糟蹋粮食啊。” 然后挂了电话后,我对一旁的大老板下达命令,“走吧。” 而爱吃醋的大老板呢,估计是又饿了,闷声不吭。 “我是替他高兴呢。” 大老板冷哼。 “以及欣慰。” “欣慰什么?”虽然还是冷哼,大老板却没忍住问道。 “欣慰我们家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重说。” “喔喔。是欣慰常镜终于会拱白菜了。” 几天后部们聚餐,主题是烧烤。 我很忐忑。大老板问怎么了,我说我担心在聚餐过程中看到魏经理和新同事眉来眼去,我怕我掩饰不住这个秘密。 大老板对我总是闲得没事找事的行为表示无语。 聚餐中... 魏经理过来敬大家酒,我偷眼看新同事。 表情正常,行为举止没有异常。诶,她对魏经理撇了撇嘴。 敬完酒后魏经理居然在我们部门的圆桌上坐下了,而他对面就正是新同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真的是... 我义愤填膺地用力戳着筷子里的肉。 新同事又看魏经理了! 魏经理也看回去了! 新同事... “诶哟。”我被对面的大老板踩了一脚。 “吃自己的。” 周围觥筹交错,寒暄的,附和的,示好的,各种声音交织,于是一时间也没人发现我和大老板的窃窃私语。 所以更不可能有人察觉魏经理和新同事的眼神交流了。 正义感使我的目光变得凶狠且直接,于是恰巧和新同事对视上的时候,完全没能掩饰住。 她目不转睛地和我直视了几分钟,然后云淡风轻地移开了目光。 而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居然在门口碰到了她。 新同事倚着墙的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等我的一样? 她单枪直入,“那天我看到你了。” “啊?” “在XXX饭店。” “... ...”好吧我承认,我怂了。 可随之而来的话却让我惊讶到了,她说,“拜托你不要告诉别人。” “为什么?” “这件事被人知道了不但他会被卸职,对公司声誉也会造成影响。” 很显然她没明白我说的“为什么”是为什么什么。 “既然你知道这种事情不好,那你为什么要介入别人的家庭?” 她却对我摇了摇头,“我没觉得这种事情不好。” “啥?” “追求爱情,哪里不好了。” 我无语,“你这叫爱情?那他和他的妻子算什么,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爱情公之于众。” “你不懂。” “你没有道理。”我反击。 “是因为我们活在世人众多的社会下,需要生活,需要交际,所以就得遵从所谓大众的标准。” “你觉得大众的标准是错的,自己的就是对的?” “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一辈子都遇不完,你如何能确定你现在在一起的这个就是对的人?这个标准怎么界定?如果在在一起之后再遇到一位,各方面都比现在这位优秀一些的,但你没有放弃这个去追求那个,是因为所谓社会的要求是不能背叛,还是因为并非真爱?如果是后者,那你真爱的标准是什么,是他的各方面吸引了你,可是你再碰到的那位具备所有这位吸引你的特点,你为什么不去追求这个真爱?” 我被她的弯弯绕绕噎得甘拜下风,只好“可是”出一句,“追求下一个真爱的前提应该是和上一个说清楚断干净,而不是两个都不放手,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真爱的话。” 她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笑道,“你的意思是...让他和他妻子离婚?” “我,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会伤害一个家庭啊,他可是有孩子的。” 她的眼神被我的这句话说得黯了黯,“所以,你不说就不会伤害到。” 这是什么歪理!我气极反笑,“难道我不说,以后就不会被发现吗。” 我这明明是个反问句,她却当成了疑问号,“不会。” “怎么不会,我会不小心看到,以后也会被别人。” “因为被你们看到了,所以他以后不会联系我了。” 我被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女孩平平淡淡的语调,除了眼底很浅很浅,几乎看不到的忧伤在里头来回流转着之外,就无法从别处看出情绪来。 我多嘴地问了句,“你这么喜欢他吗?” 她看了我一眼,居然很认真地回答道,“挚爱,至爱。” 我不解,“可是他大你那么多,而且还有家室。你这么年轻,长得也好看(怎么感觉像变相在夸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喜欢他。” 她重复了之前对我说的,“你不懂。” 但是也许是无人可说吧,她又慢悠悠地接起话茬,和我这样一个,算是完成陌生的人吐露起心事。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我不屑,“真的好就不会有家室还勾搭小姑娘了。”我先入为主地认定肯定是魏经理作为岁数大的老油条蛊惑了不谙世事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他是因为我才和别人结婚的。”她睨了我一眼,似是有些不满我这样说她喜欢的人,但又好像是不屑。 我的嘴巴成功张成了可以吞一个鸡蛋的大小。 “他是我堂叔。” 好了,现在是一个鸭蛋的尺寸。 “后来被我家里人发现了。他为了保护我,就和别人结婚了。” 我手动把自己的下巴安回去,磕磕巴巴地问道,“那...怎么又和你...不怕再被发现吗?” “我威胁他的。否则我就随便找一个不靠谱的人在一起。” “你也是够执着的...那你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说出去吗?” 她耸了耸肩,“反正你都看到了,随便你说一件还是全部,我们都完蛋。如果你不会,那就是个任意倾吐秘密的树洞。” 明明是一副任人宰割的表情,她的语气却是打定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肯定。 然后乖巧地对我笑了笑,“但是你要是说出去了,你和薄经理的事情我也会说出去的喔。” “... ...” 真是个变幻莫测的姑娘。 最后临走前她问了我个问题,是个很简单,又很深奥,大家常问的那个—— “爱情到底是什么?” 我想还有后面的一句话,她放在了心里没有问出来。 “如果爱情跨越了年龄,性别,种族,那为什么因为他是我叔叔,我就不能爱他?” 回到包厢看聚餐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我感觉我应该是不太能在听了新同事的故事后还能镇定自若地和她与魏老板在同一个席间共餐,我找了个理由准备跑路。 才刚走到楼梯口手机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打开一看,果不其然是大老板发来的。 “等我五分钟。” 我笑眯眯地慢悠悠晃下楼梯。 然后,停住了。 最近是被常镜跟踪了吗,怎么总能在吃饭的地方碰到他。 “常”字才刚出来,一个从他身后追出来推了他一把的男人就把我的喊声打断了。 随后,那天看到的和常镜一起面对面吃饭的女生也追了出来,神色慌张地拦住那个男人。 常镜被他用力地推了一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垂着双手在原地默不作声,周围很多人看到一女两男这一幕都开始指指点点起来,怀疑是不是“抓小三啊”,“脚踩两只船”之类。 我看到常镜那副被欺负了永远不会反击的样子就来气,怒火蹦得三丈高。平时自己欺负常镜的时候不觉得,只要是别人凶了他吼了他,我就跟个护崽的母鸡似的,提着羽毛我就飞上前。 一只胳膊架过常镜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拉来,另一只手往腰上一插,我鼻孔朝天地模仿地痞流氓道,“推他干嘛啊你。” 常镜看见是我,先是一愣,然后立马从不想惹事变成了息事宁人的样子,“诶没事没事,我们走吧走吧。” “你是他谁啊,女朋友吗?”对面那位横着脸回了我个鼻孔,语气比我像流氓多了,很大程度上是个真正的流氓。 “我是他姐姐!你给我道歉!”我看他还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更气了。 常镜不会无缘无故惹事,而且我看他是想快点走人的样子。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对方的事情,他肯定是会认真道歉,解决问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现在这样纯粹只是他怕打不过人家... “我给他道歉?你有病吧你,他没事上来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好吗,我还没揍他呢。” 女朋友?我一愣,不会吧,常镜现在这么厉害了,有夫之妇都敢拱了? 听到这,一直拦着我碎碎念道“算了算了走了走了”的常镜止住了劝我的动作,皱起了眉,话却是对着我说的,“没有动手动脚,我只是把她的东西还给她。” 那个气焰嚣张的男人边上的女孩子听到这神色慌张,连拖带拽,各种贴耳悄悄话,好不容易地把她男朋友拉走了。 临走前,她很抱歉地和常镜说了声“对不起”。 我稀里糊涂,抱着胸问道,“怎么了,你这是被甩了还是追女生失败了?” 常镜神色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这个,有点复杂。总而言之就是相亲对象其实有对象,家里人不同意,应付着来和我见面觉得抱歉硬塞给我贵重的道歉礼。我特意来还,于是两人你推我还了一番,结果恰好被她男朋友撞见误会了的事。” “...这么说,你拱白菜失败了?” “...你怎么在这?”常镜的话题转移得生硬且直接。 “喔,我们部门聚餐,诶话说大老板呢?” 我猛然想起这茬,赶忙抬头往楼梯口看去。只见身形纤长,面沉如墨的我家大老板正倚着栏杆,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呢。 第26章 26 我拍了拍常镜的肩膀,让他先回家,“我要去谈恋爱了,你路上小心。” 常镜没有接话,抬头看了眼楼梯口的人。 两个人便对视了一会。 我伸手拦断,推了推常镜。 他凶巴巴地回了我个冷嘲热讽,“别给我住外头。” 然后便睨了我一眼走了。 我抬头看大老板还没下来的意思,抬手朝他挥起来——哥们墨迹啥呢。 等等同事们出来了可不好走了。 他才像个老大爷似的一晃一晃地跟走红地毯般,降落人间。 我迎上前,“帅哥是哪个明星啊,签个名可以吗?” 他没理我,大长腿在迈到我身边后,从刚刚的慢悠悠变成了大踏步,使得我得小跑跟上。 “怎么了呢这是,不说了常镜就是我姐妹儿吗。” “你什么时候搬出来。” “嗯?一定要这样吗,这样不太好吧...” 他冷眼看着我不说话。 “那我和常镜一起住了那么久突然说要搬出来,我怎么跟他说呢,而且我也得找地方先嘛。”我打了个哈哈,打算将这个事情绕过去。 “住我那。” “不好吧!” 可能是我叫得太大声,大老板很不满地从冷眼变成了眯着眼睛看我。 “不是,我这个是,我家大老板那么诱人,我怕一起住,我会把持不住自己。” “不一起。你住XX街,我住XX街。” 我消化了一下他这话的意思,大致懂了。意思应该就是——本霸道总裁名下豪宅众多,随便拨一套给你住不是问题。 “不要。”我拒绝。 “觉得这样不好?那孤男寡女且已有主,住在一起落人口舌就合适?” “哇你凶我了。” 大老板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语气开始变得没那么强势,“你回去和他商量下,尽快搬出来,好吗?” 我沉吟了下,想来如果我是他,大概也不会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和异性住在一起。尽管我和常镜绝对绝对地清白,我也应该要考虑他的感受。所以最后我点点头。 但是要怎么和常镜说呢? 好几天了,这个话头我都只能开个头,然后我就接不下去了。 其实当时住一起,除了说两个人一起平摊房租可以省点钱之外,还有是因为,常镜担心我一个女孩子独自住会不安全。 当然这话他可没说过,是我自己非常自恋地揣测出来的。 这天,在我和大老板已经在一起两个月后,常镜第十八遍问我,“你和你们老板是认真的吗?” 我第十七遍咆哮道,“是!!!有完没完,再敢质疑我可要打人了。” 然后常镜问了个新问题,“他靠谱吗?” 我没怎么思索,“靠啊,他身边好看的女生,有钱的女生,有才的女生,门当户对的女生应有尽有,完全可以在图新鲜之后把我踹了。我也没什么值得他图的,而且我又闹腾又穷还保守,我觉得他是真心喜欢我的。而且你知道吗,他其实喜欢我很久了,一颗炙热的滚烫的深沉的心没日没夜地想着我,在误会、猜疑、挣扎中最后还是舍不得放弃,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深...” 常镜一开始还认真听着,在听到“炙热的滚烫的”的时候,他翻起了白眼,开始找起了脚指甲剪。 等我夸张地诗朗诵完,他才边剪脚指甲边说,“下个月我们房租到期了。” 我噎了下,然后绞尽脑汁地开始思索该怎么开口说拜拜。 这样是不是太重色轻友了? “我辞职了。” “啊?”突如其来的消息使我感到吃惊。 “下个月我就回家了。” “啊?为什么?” 常镜没回答。 “那,那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来了,待家里工作了。”常镜看我呆住的表情,笑了下,故作轻松道,“你有没有什么要托我带回去给你妈妈的?” “为什么...这么突然。”我也不皮了,变成了正经的模样。 “年纪到了嘛,我妈喊我回去相亲呢。” “喔...” 然后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便沉默着。 “如果他不是好人,记得马上和我说。”沉默一会儿后常镜突然开口。 “嗯。”我没怎么仔细领会他话里的意思,被一时间突然来的变化打了个手足无措。 也...好吧。 这样也好和大老板交待了,常镜他,本来也该有属于他自己的天空。 一个月后,大老板把我打包好的行李箱从楼梯上提下来,回头看我还在看着常镜,于是又折了回来。 “我走了啊。”我对身后的常镜说道。 “嗯。”常镜摆摆手。 “你下午几点的车?” “五点。” “我不去送你咯。”当然不是因为我会舍不得会哭。 “嗯。” “那,到家了记得和我说。” “嗯。” “路上小心。” “好。” “常镜再见。”最后我朝他笑道。 “喂。”常镜却又突然喊住我,然而我回头,才发现他其实叫的是大老板。 他看着大老板欲言又止。 我嚷嚷,“都跟你说了他叫薄靳禹,你怎么总记不住。你的记性能不能...” 大老板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暂停,然后他朝常镜“嗯”了下以示回应。 可我和大老板站在一起看着常镜,对视了半天,常镜也没蹦出个啥。 就在我不耐烦要破口大骂破坏分别前依依惜别的美好气氛的时候,常镜才总算开口,“对我姐妹好点。” 我终于忍不住,眼带潮意地泛起了一个比刚刚刻意为之的微笑要真实得多的笑容。 坐在车上我还深陷于姐妹分别的情伤中无法抽离,期间大老板看了我好几眼,想说什么的样子。 在我往包里找东西掏出来吃的时候,他觉得我的情绪应该缓和了些,于是问道,“你...应该不喜欢他吧?” “谁?” “... ...”大老板一副肆死不可能再问一遍的傲娇表情。 “常镜?” “... ...”现在是一副“好吧当我没问过”的表情。 “你有病吗?” “... ...” 话说我也是越来越猖狂,这种语气和大老板说话,给部门里的人瞧见了不知道会吃惊成啥样。 “喜欢你个头!要喜欢还有你啥事啊,想什么呢你。” “... ...” 我莫名其妙地又捞出个巧克力棒,咬得“咔吱咔吱”作响,碎屑在车内四处飞溅。 大老板低头浅浅笑了下,语气有些无奈和...欣慰? “迟钝...也挺好。” 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陪我收拾完行李,打扫了屋子的大老板却坐在沙发上还没有想走的意思。 赶他? 不好吧。人家今天做足了二十四孝男友该做的,房子几乎都是他清理的,又攀梯子擦天花板又装电灯泡的。本来说叫保洁来的,我说培养培养感情,看看双方的默契配合程度,自己动手,结果我只干了些把抹布塞洗衣机里的活。而现在,我这过了河就拆桥的行为...不太好不太好。 可是留他? 都十点半了这么晚了,这里离他家,喔,他另一个住的家好像也有段车程,这么晚回去又要洗澡收拾整理什么的,明天还上班呢,好的,这些理由不错。我在心里给自己鼓鼓掌,酝酿着开口。 “那个,大老板,今天星期几啊?” 他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着一个软件,好像在做什么什么的图表分析,头也没抬地应了我下,“天。” “喔,星期天。啊,那岂不是,明天要上班!” 大老板专心致志做图表中。 “咳咳,那个,几点了我看看。哇,十点三十六了呀。大老板,这里开到你家要好一段时间吧?” 他从图表中抽空抬起头斜了我一眼。 眼看暴露了,我只好不再继续催促。缓和气氛着随便找了个话题,“大老板为什么我之前去过的你家那么大,这个家却这么小!” 我佯装生气。 他重命名好图表的名字,发送了出去,随口回应我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太大吗。” 嗯?我什么时候说过的。我有吗? 我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我说过这种混账话,但是眼见他站起来,好像是要走的意思了,我也立马欣喜地跟着站了起来。 他走到玄关处把鞋穿好,低头操作鞋拔子的时候,下颚线还是完好无损,一点双下巴都没有。我忍不住“啧啧”了一下。 然后他捞过衣架上挂着的大衣,侧头回应我之前那个问题,“不远,我就住隔壁。” 我一愣,“嗯?你不是住XX街吗?” “嗯,不住了。”他丝毫不脸红地自食其言。 “???” 他从容地回应我质疑的目光。 “你这个人...”我学他的样子眯起眼睛。 “嗯,霸道总裁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