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爱》作者:桑玠【完结】 高gān 双主角 甜宠+nüè恋 结局HE 初遇之于深渊,不过是一步之遥,谁却甘之如饴。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 ☆、第一章 单景川刚刚从电梯里踏出来,就听见左手边走廊尽头传来闹哄哄的声音。 已是过了十点的光景,照理来说警局总局这个时候人应该基本清空了,他蹙着眉刚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就听见一个女声猛地窜了出来,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地突兀。 "你特么马上给我放开手,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去市政府上访?你们警察局怎么办事的,你倒是告诉我我犯了哪条法了触了哪条纪了,你今天要是说不出来我特么gān脆就睡在这里。" 他眉头越皱越深,几个步子走到走廊尽头的隔离间,入眼就看见两个刚刚入局的小警员被一个才一米六都不到的瘦小姑娘指着鼻子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窘样。 "怎么回事。"两个小警官闻声转头看到是单景川,吓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毕恭毕敬地朝他鞠躬,"副局。" 那个小姑娘看到单景川的时候,脸上毫无畏惧之色、甚至隐隐透出敌意,巴掌大的一张白净的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转得飞快。 他走进来抽开一张椅子坐下,对最右边的那个小警员扬了扬眉,"你把事qíng从头至尾复述一遍。" 小警员到现在浑身还是微微发颤的,甚至都不敢抬头看面前年轻英俊的男人,磕磕巴巴地开口,"副局……是,是这样的。附近的体育馆正在办明星的演唱会,那边的人打电话来说现场有人在捣乱,赶过去的时候……"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一眼身边已经自顾自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的小姑娘,"就看见她一个人站在左观众台的栏杆旁边大声地吵闹、地上坐着好几个小姑娘在哭,现场的警卫半边脸是肿的……" "你别瞎编!那个死胖子是自己撞到墙上去脸才肿起来的,关我个鸟事!"小姑娘chuī胡子瞪眼地看着那个说话的警员,声音瞬间拔高了一个八度。 单景川这时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他一句话都不说,笔挺地坐在位子上、修长的手放在桌子上轻轻地敲了几下,那个姑娘被他这一眼看得脊背突然一阵恶寒。 "看什么看。"她小声翻了个白眼嘀咕了一句,倒是没再继续开口。 "……后来,后来我们上去控住她的时候,她对着我们乱踢乱叫,话语说得很难听,还骂我们警察都是乌guī王八蛋…我和小张实在气不过就把她压到局里来了…" 单景川这时听完了小警员的话,脸上没什么很大的表qíng变化,"现场有人受伤吗?" "没有。" "公共场合喧哗闹事、肆意rǔ骂警察,就算不是刑事案件那也是违反社会公共治安,看着规定该缴纳多少现款就缴纳多少,做个笔录之后你们送她回家。" 他从椅子上起身,不出意料地听到耳边立刻响起了中气十足的声音,"凭什么要罚我钱?是那帮女的先对我口出恶言的我正当自卫不行吗?还有是他们两个先动手抓我,我肩膀都被他们抓出口子了,反而把罪扣在我头上,你特么可不可笑。" 单景川此时听了她的话沉默了一会,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应该还是在校学生把,如果你想把事qíng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想在你的学籍证明里看到关于公安部的落款,你尽管继续开口。" 他沉静地说着这番话,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入了身前人的耳,"还有,如果你想上访,你也尽管报我的名字。" 两个小警员看着单景川说完这些话走出隔离间的背影,心中对他的崇拜已经如同滔滔江水般延绵不绝、恨不得跪下来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了副局撑腰,这两人也明显气势足了一点,其中一个稍稍得意地对那个女孩子说,"好了,你坐下吧,这么晚了录完笔录我们就送你回去。" 她神qíng难测地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半响没好气地推推那个做笔录的小警员,"这人谁啊。" 旁边一个警员这时鼻孔几乎要朝到天上去,显摆得仿佛是他自己似的,"单景川,我们副局长,才26岁就坐稳了S市警界二把手,牛bī把。" 单景川……俏生生的小姑娘半眯着眼睛,反复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颠来倒去念了好几遍,我可记住你了。 *** 宽敞的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里,一个女人正全身□着跪在地上,娇娇媚媚地看着坐在她面前的男人,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拉开眼前男人西装的裤链,小心地将他的yù|望解放出来,一边抬头看他的脸。 那张脸冷厉不苟言笑,薄削的嘴唇上是俊挺的鼻梁和掩在镜框后深邃的眼眸,她阅人无数、也从未见过哪个男人长得这般好。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一动不动,便低下头,张口纳入了手上灼热的烙铁。 这女人一看就是训练过的,技术拿捏得十分到位,唇舌功夫一流,一边吸一边还隐隐发出暧昧的唇水之间的粘腻声,在一室宁静里**入骨。 那坐着的男人脸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整齐的西装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他靠在椅背上,**在那女人的努力下着实硬得胀|大了几分,一双深邃的眼睛在镜片后却没有露出半分qíng|yù的色彩。 那女人前前后后地动起来,两颊都凹陷进去,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他渐渐觉得尾椎有些苏麻,眼光无意间往chuáng边的chuáng头柜上一瞟竟然停住了视线,那女人的包上别着一个小小的玩偶猫咪,俏生生地十分可爱。 他看了一会突然起了身,随着**还高翘着、低头看着错愕的美艳女人,冷冷地开口,"你走吧。" "傅少,我是哪里做得不够好吗?"那个女人跪在地上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眼见快要帮他释放出来,他却任凭没有满足地催她离开。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抬腿往客房的浴室走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语气勉不住有些厌恶,"你要多少钱,把数字告诉要你来的人。" **** 邵西蓓刚刚关了玄关的灯,还没转身的时候就听见家里的门铃响了,她借着月光看了看侧壁上的时钟,踮脚往猫眼里看了看,叹了口气打开了门。 迎面便是扑面而来的冷厉的气息,夹着一阵凉风席卷而来,邵西蓓听着一声响亮的大门关上的声音,便被拥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那人一把就将她抱起来,轻松地将她小巧的身子靠在玄关转角的落地镜边,狠狠低下头咬住了她的唇。 "唔……傅政……疼……"邵西蓓背靠着冰冷的镜面,身前是他高大挺拔的身子,腹背受敌,动弹不得。 傅政摘下了眼镜放在一边,几下将她的睡衣脱了丢在地上,冷声在她耳边道,"帮我脱。" 她咬了咬唇,脸红红地略过他jīng壮的胸膛,在他脱了眼镜愈加冷厉的目光下,动手帮他解皮带。 屋子里淡淡洒进一些月光,他看着她发间露出的小小的耳垂,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只小猫,真真是一模一样。 她正解着他的裤子,却突然被他一下子含住了耳垂、胸前也被他一手握住揉着,她脸一红,松了手轻推他,终于低声抱怨了一句,"急色鬼。" 傅政眼中这时淡淡染上了一丝qíng|yù,利落地脱了裤子将她抱起来往内室走去,"好像又大了……嗯?" 邵西蓓光着身子在他怀里,没开灯的屋子里她昏昏沉沉,半响才反应过来,羞怯地捶了下他的肩膀。 傅政嘴角淡淡含了丝几乎看不见的笑意,将她放在chuáng上便压了上去,低沉的声音在黑暗里异常清晰,"腿分开点。" 她乖乖地微微分开两条细白的腿缠上他的腰际,他毫不犹豫地一记深顶,丝毫不留qíng面地到了最深处。 她湿的不是很厉害,被他蛮横的这一下弄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她一贯是受着的,知道他的脾xing,再痛也只敢低低呜咽了一声。 他听得耳边小猫一样的轻叫,眸色更深,大力地动了几下,被她**蚀骨地吸着愈发神勇,利落地一下接着一下,几乎不讲究技巧,完全的直来直往。 动了一阵发现肩头湿湿凉凉的,他才稍稍停了停,看她好像气也喘不过来地搂着他的脖颈不声不响地伏在肩头,皱了皱眉微微起身,"痛?" 她小脸皱成一团,发丝被汗黏在脸颊,喘了好几下气才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傅政停了一会,目光动了动,低下头亲她的嘴唇。 他唇舌功夫极佳,邵西蓓身体里疼,这会被他吻着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迷迷糊糊被他提起了身子抱住,他下面也不含糊地忽快忽慢地动起来。 他对她的身体自然是了如指掌,顶着她那个点坏意地磨,她颤得声音叫出来阵阵嘶哑,低声求了好一会,他才大起大落给了她一个痛快送到了最深处。 结束之后傅政抱着她去到浴室清理了下,便躺回了chuáng上,他似乎是有些疲累,皱着眉心很快就睡了过去,她枕着他的手臂看了会他的睡颜,轻轻起身下了chuáng。 去厨房拿了事后药和水杯,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她低头一瞥,只几行字清清楚楚地显示在屏幕上,字字入心。 "傅少,人您还满意么?那可是个店里极有名的姑娘。" 邵西蓓面无表qíng地看了一会,转身将手上的事后药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 ☆、第二章 早上傅政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影,他换了她整齐叠好的衣服洗了漱,揉着眉心走到偏厅。 邵西蓓正踮着脚在橱柜里拿东西,回过头看到他站在身边,脸色变了变,轻声对他说,"早餐在桌上。" 傅政看了她一眼,走回餐桌边撩起袖子,推了推眼镜,沉默地吃她做的东西。 吃完了之后他接了几个电话,立即就要走,她背着身子收拾着桌上的东西,眼中一片黯淡。 每次都是这样,就好比一夜寻欢,夜晚看不清人的时候身体契合、亲密无间,一到早晨便各奔东西,唯一不同的是他不付分毫、她还得提供各类早间服务。 "你在闹什么别扭。"他换好了鞋子打开门之前,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道。 "没有。"她收了碟子走进厨房,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我这两天回去陪我妈住。" 她逐客令下得明显,傅政起chuáng气又一向很严重,二话不说冷着脸拿了车钥匙立即就出了门。 大门毫不留qíng地被关上,回声在房间里更显突兀,邵西蓓靠在流理台边洗着碟子,洗着洗着,手背上便滴上了几滴水珠。 **** 大早上一走进局里就听见二楼一个男声怒张的声音,单景川皱着眉一路走上去,就看到言棋站在楼梯边把几个警员骂的灰头土脸。 "你们他妈那几年营里怎么训的?几个市委的警卫就把你们赶走了?丢不丢人?啊?!一帮没出息的,我的脸皮都被你们踩到脚底下去了!" 几个警员看着面前的高级警官连大气都不敢出,其中一个眼珠子四处转,看到单景川站在不远处,吓得都快趴下了,连忙转身朝他敬礼,"副局!" 单景川一头huáng发在窗外的阳光下折的更加耀眼,几步走过来一把扯开言棋,朝面前的一对警员道,"现在九点了,你们在这里等我给你们敲背?" 他说话一字一顿,完全不是用吼的,几个警员却抖得更加厉害,齐齐朝他敬了礼,马上沿着楼梯往下一路小跑巡查去。 "锅子!你gān嘛不让我收拾他……"言棋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单景川一把提住领子就往一边的办公室走进去,打开门狠狠往地上一掼。 言棋被他这一阵仗给吓傻了,话都说不整齐,只指着他的脸发颤。 "你是不是想被我送回基地再训个三五十年再出来?嗯?"单景川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在椅子上坐下,"一大早,一个高级警官在局里大声说脏话训人,你脑子呢?你丢得起这个人我可丢不起,明天你局里的事qíng不要做了,跟着他们绕整个S市巡查一圈,回来写个千字报告给我。" 言棋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刚想骂,便被单景川一眼生生瞪得弱下了气势。 两人虽然是很多年的私jiāo好友,可公务上单景川从来没有qíng面可言,言棋知道今天是有些过了,可又沉不下气,跳到单景川办公桌上坐着,对他说,"锅子,我是真咽不下这口气,这几个月市委那帮孙子越来越没个停,一碰上问题,就要把警局的人挤了自己吞功,昨天一个大领导到S市来,派过去保卫的人全都被赶回来,还附送了一句话。" 单景川看着手上的文件扬眉示意他继续。 "把你们在营里吃的这些饭都吐出来,瘦了水桶腰重新回去练练。" "年初市委里当政的是不是换了人?"单景川头也没抬,在文件上一边批注一边问言棋。 "**的几个都被撤了,梁宇依旧是笑面虎的角,倒是傅劲那个儿子接了手,整顿地是真利落,手段极其到位,那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傅政。"单景川接了口,将文件放回桌子上,"见过一次,还从商的,也不怎么gān净。" "好人从不了道,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刚正不阿啊,跟个日悬梁头的和尚似的,不嫖不赌连烟也不抽,你人生还有没有乐趣了你。" "再加两天巡查。"单景川伸手就将言棋从桌子上推了下去,不顾他叽里呱啦的惨叫,"你可以滚了。" 言棋苦着一张脸知道已经无力回天,虚弱地趴回他桌子上,"锅哥,算俺求您了,大后天晚上俺妹他们学校办新生晚会,您陪俺去凑凑热闹勾搭几个妹子把,俺不像您这样仙人般的作风,俺是俗人,俺……" "五天。" "单景川你个——————大好人……" *** 天渐渐暗了下来,安静的小区门口一辆黑色的车已经停了很久,邵西蓓不施脂粉、简单地把长发束在脑后,穿着件长袖衬衫和低腰牛仔裤,匆匆地打开车门在副座位上坐下。 她一双好看的眼眸笑得弯弯,"下午陪妈睡了会,所以迟了点,你饿不饿?" 单景川一手撑着方向盘无所谓地摇摇头,指了指左手边放的一叠文件,"正好有些东西没有看完,今天吃饭倒是要晚了,要等晚会散了再去吃。" "我刚刚去买了点蛋糕。"他伸手到后座取了一个袋子递给邵西蓓,"言棋硬要让我把你带去,说是A大校花压场给他长面子。" 她闻着香喷喷的蛋糕心qíng很好,回头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向不苟言笑的严肃表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单景川摸摸她的头发,似乎是想说什么,看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便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肚子里。 到了A大之后停了车,言棋早就已经在大门口那里朝他们招手,单景川和邵西蓓朝他走过去,言棋大大咧咧地和邵西蓓打了个招呼,啧啧称道,"我刚刚瞄了几眼,妹子的质量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蓓蓓你看你刚走过来,那几个男人的眼珠子都快长到你身上去了。" 话音刚落一个小姑娘就一下子跳上言棋的后背,"你把你妹妹也算到质量不怎么样的一类去了?!"言棋吓了一跳,一把将身后的人从背上扯下来,"臭丫头片子,不知道你哥的心肝很脆弱么?" 言馨很鄙视地白了自家哥哥一眼,熟稔地和单景川打了个招呼,看到邵西蓓的时候眼睛瞬间瞪大了,"啊……我在贴吧上看到过你……" "邵西蓓。"言棋帮言馨介绍了一下,提着小丫头片子往校园里走去,得意地不得了,"我跟你说今天带个大人物来压场把?刚毕业一年的A大校花,怎样?" 言馨继续鄙视地扯开言棋的手,带他们走进礼堂,引到早就留好的座位边,朝他们道,"你们可以先逛逛,位子反正在这儿,我先去忙了,等结束了再来找你们。" 她回头刚走了几步,几个姑娘呼啦一下子就从一边围了上来,挤眉弄眼地用手肘子撞她,"喂,你哥旁边那个是谁啊?长得好帅啊!" 言馨被一帮饥渴的女人围的浑身发毛,往四周看了看,忽然眼睛一亮,几步走到不远处拖了个人过来带到单景川他们面前。 "让颜颜带你们逛逛把,她马上要上台比赛了,正紧张着呢。" 顾翎颜刚刚还抱着吉他在一边游魂,这会被室友拖到人家面前才回过神,看清之后忽然一怔,反应过来迅速指着单景川勃然大怒道,"是你这个王八蛋!" 那一嗓子绝对够嘹亮,言馨言棋邵西蓓都被瞬间惊诧到了,方圆十里的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顾翎颜浑身小宇宙瞬间爆发,指着单景川的手都气得有些发抖。 单景川看到是她也一愣,半响皱着眉道,"你怎么说话的。" "什么叫我怎么说话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难道不清楚?还要来问我?!" 这几句话细听之下着实蹊跷,言棋望着从来和女色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基友被一个小萝莉指着鼻子骂,那话就和一个有了孩子的孕妇对着抛弃她的渣男说的话如出一辙,连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 单景川沉默地看了顾翎颜一会,突然起身对她说道,"你跟我到外面来。" *** 言棋一直到晚会开始的时候下巴还是脱臼的状态,言馨早早拉着一众和她一样万分好奇顾翎颜和单景川之间故事的姑娘急急忙忙去后台cao作了,邵西蓓坐在言棋旁边,有些好笑地支着下巴,侧着脸看着舞台上各种新生的群魔乱舞。 真年轻啊。 她心中低叹,都是最最高兴自然的笑、可以肆意地起哄、可以大胆地在舞台下朝着上面看中的对象表白,刚刚结束高考之后神清气慡,离找工作实习还很远,天天想着法子找乐。 这四年的时光,真是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可她的四年呢? "唉,看得老子我自己都想变回十八岁了。"一边的言棋扬着一张娃娃脸,故作苦大仇深状,"岁月不饶人,长江后làng推前làng,前làng死在沙滩上……" 邵西蓓被他几句话逗得乐了起来,笑了会忽然裤子口袋里一阵震动。 她拿起手机弯腰跑到门外接起来,用手捂着耳朵便听见傅政一如既往冷厉的声音。 "你到城东的'沐离'来一次,她说她怀孕了。" ☆、第三章 邵西蓓赶到'沐离'的时候,门口早就已经有傅政的助理等着了,看到她来了连忙上前迎过她。 "邵小姐,傅少已经在里面等了很久了。"三十多岁的阿杰跟在她身边,一路镇定地帮她从已经把视线都瞄过来的男人堆里开路。 酒吧里闹哄哄的,音乐吵得邵西蓓头疼得很,皱着眉点头跟着他往最里的一间包厢走去。 打开门的时候就看到傅政穿着黑色西装挺拔的身影靠在吧台边,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烟缭绕在他冷峻的脸边只觉让人无端生惧。 阿杰把人带进去后就连忙退了出来守在门口,邵西蓓往包厢中间一瞟,一个身材极好的女人正捂着脸坐在沙发上梨花带雨地轻轻哭。 邵西蓓看到这个场景,浑身一冷,目光轻轻扫了傅政一眼,他脸色根本不变,只淡淡看着她。 她接到电话的时候其实根本都不知道他口中这个'她'是什么人,却也gān脆连问都不问,几步走到沙发上那个女人旁边。 "我马上要回家了,先陪你去验孕。"她口气很淡,那女人一下听到一个女声还没反应过来,满脸错愕地抬头。 这下,轮到邵西蓓倒抽一口气了,面前脸上泪痕未gān都美得让人心惊的女人,可不是天天都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当红女明星栗歆么。 "你是谁?"栗歆立马就停下了哭声,目带敌意地看着邵西蓓。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邵西蓓收了惊讶,淡淡看着她。 这句话刚说完,那边傅政就冷笑了一声,包房里很安静,其他两个人也都听到了,栗歆脸上又带上了一副山雨yù来的表qíng,"傅政,你想赖账么?" 邵西蓓手指掐着手心qiáng迫自己镇定下来,面色有些难看地看着墙壁一动不动,傅政沉默了一会、灭了烟走过来看着栗歆不耐地说了今晚第一句话,"照你这么说只要每个和我吃过饭的女人都会怀孕了?" 栗歆眼眶里一下子又涌出了眼泪,猛然从包里抽出一根验孕棒对着他说,"我之后都在拍戏,要不然这个孩子是谁的?!" 站在他们边上的邵西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面无表qíng地朝后退了几步,傅政看了她一眼、一把扯过她就往外走,栗歆惊呼了一声,傅政大力把包厢门打开让阿杰进来,指着栗歆对他说,"你马上把律师找过来跟她谈。" 邵西蓓摸不清状况,被他牢牢控着手臂就出了包厢,袖子被他扯得衣服也整个松垮了,到了酒吧外傅政看了她一眼,眸色一深,二话不说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就罩在她身上。 车子停在家门口的时候邵西蓓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眉问他,"你今天叫我来gān什么?看八点档?" 傅政手撑着方向盘,冷厉的轮廓在月光下愈加分明,"你之前在gān什么?" "A大,在看新生晚会。"她看着窗外,眼中渐渐浮上一层薄纱般的雾,半响低声道,"她真没怀孕?你爸爸现在当政,如果她真的要撕破脸皮,你……" "邵西蓓,哭的时候不要说话。"傅政伸手掰过她的脸,看着她红红的眼睛,皱了皱眉,"我不碰公车。" 她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退开了他的手,突然淡笑了笑,"说艺人智商和外貌成反比真是对的,她再想留你、也不应该蠢到企图用孩子来留。" 他没有说话,只沉默地看着她,半响移开了目光,低声道,"你上去把。" "傅政,以后这种事qíng你不要再叫我来了,我不想看,也不想知道。"她要下车的时候回过头看着他,口气有些生硬,"无论到底是你第几个女人要跳楼、要流产、要bī婚,你都不要再让我知道了,我的生活再无聊、也没有空到要天天帮着做居委会调解大妈。" 她合上了车门转身便往楼上走去,傅政看着她略带僵硬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半响,面无表qíng地一脚踩上油门。 …… 邵西蓓到家的时候便觉得下腹一阵阵坠痛,她眉一皱几步踏进卫生间,随手抽了柜子里一张卫生巾。 果不其然姨妈到了,她烦躁之际还是松了口气,上次脑子一混之下没吃事后药,幸好是没中。 出了卫生间她只觉得从里到外地疲累,闭上眼睛仰面躺在chuáng上休息了没多久就被手机铃吵醒了。 "蓓蓓。" 听到这个声音邵西蓓一愣,有些迟疑地问,"……肖安?" 那头传来几声轻笑,温柔地回答,"吵到你休息了?"她连忙否认,转了个身坐起来。 "这个月一直在出任务,今天才刚刚回来。"肖安靠在窗边,清俊的脸上是淡淡的温隽。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他低声说道,"我明天就回来了,不回美国了。" 邵西蓓捂着电话想了想,"那我和容羡一起去接你,要叫上我哥和言棋么?" 肖安轻咳一声,声音有些无奈,"就你和容羡把,警局的事qíng已经够他们忙不过来了,再说容羡和言棋一碰到就要掐起来,还是不要在机场丢人了。" 她笑着点头说好,他听出了她声音中的疲累、便细心地嘱咐她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候在一边的手下便立即上来接过他手上换下来的衣服,恭敬又崇拜地说,"队长,晚上有庆功宴你不去么?要不是你,那毒枭哪有那么快落网,几个小的可都争着今天要把你灌醉啊!" 肖安摇了摇头,解下腰配的枪放在一边,"改天我再陪你们喝,帮我订回S市的机票,我现在就走。" 想到马上可以看到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心下便是说不出的一阵悸动,他归心似箭,连走路的步伐都是不稳的。 **** 这个时候归心似箭的可不只肖安一个人,单景川站在水池边,看着对面气势汹汹的矮小姑娘,眉头越锁越深。 "我告诉你单景川,别以为我真不敢参你一本,你虽然没把警局纪录添在我的档案上,你第二天派那两个警卫找到我们学校来给我送落下的伞是什么意思?"顾翎颜眉毛一竖,一张小脸埋在黑色的短发里看上去尤显白嫩,"那两个王八蛋送伞的时候还是一副'你就是一个劳改犯'的表qíng,整个教室的人连同老师都看着我在窃窃私语!"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地指出,"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不是我派他们送过来的。"他皱着眉,"你现在到底想怎么样?" 他们俩根本连认都不认识,第一次见面是针锋,第二次见面是对峙,他一个快三十的大男人每次都被一个才刚成年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骂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今天要是再解决不了,他真应该把自己关进禁闭室了。 "我不想怎么样。"顾翎颜不屑地哼了一声,"纯粹看你不慡而已,整天一副别人欠你三百万的样子,我还真怀疑就你这种只会欺负小姑娘的huáng毛小子能帮到老百姓什么忙啊?" 单景川沉默地看了她一会,握着拳朝前走了一步。 "我糙!你想gān嘛!"刚刚还气焰嚣张的人这会知道急了,这王八蛋不会对女人下得了手把?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没教养的女孩子。"单景川眯着眼睛盯着她,不紧不慢地道,"你怎么会有这么愤世嫉俗的心态?" 他从小接受严苛的教育环境,部队里也是铁血政策,接触到的女孩子不是贤良淑德的就是大气温柔的,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小姑娘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和他结下梁子的。 单景川气场全开的样子确实是很可怕,一张俊脸严肃铁青,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顾翎颜被他生生盯出了了一身冷汗,半响不服气地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对女孩子态度那么恶劣的人!" 这句话话音刚落,她猛然一脚踩上地上一颗小石子,由于刚刚下过雨,脚底板还是湿滑的,顾翎颜汗毛一竖,来不及尖叫,就已经"噗通"一声仰面朝后倒进了学校的人工水池。 "你还说你对女孩子态度不恶劣?!!"A大的夜空回dàng着一声尖利的惨叫,顾翎颜浑身湿透地从水池里爬起来,双眼通红地指着一边似乎还没回过神来的单景川,"我告诉你,你完蛋了!" 言棋和言馨两兄妹贼溜溜地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两个人坐在餐桌上脸上表qíng唱戏似的不断地在变。 "颜颜,你要紧么?不会感冒把?"半响,言馨拍拍身边坐着的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可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顾翎颜,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顾翎颜从牙fèng里挤出来几个字,用眼光凌迟着坐在对面的单景川,"好得不得了。" 言棋这个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把正肃着脸吃饭的单景川往后拉了拉,附在他耳边低声道,"锅子,人家姑娘掉水池里的时候你在gān嘛啊?你推她的啊?" 单景川脸色不变,皱了皱眉,"怎么可能?" "那你gān嘛不拉她一把啊?"言棋似乎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他,"人才十八岁的小丫头,你在和她较什么劲?" "我是没反应过来,也没和她较劲。"单景川放下筷子,把那天的事qíng简单和言棋说了说,言棋听完之后想了想,对着自己的哥们摇了摇头,"你当她是你手下的特种兵啊?哪有人用这种口气和女孩子说话的,还有,你部队里训练的时候每次侦查都是第一大队的,拉个人你都反应不过来?" "我不像你。"huáng毛哥哥鄙视地瞟了言棋一眼,"在部队的时候你拉住一个女兵不撒手的事qíng我可做不来。" 言棋的脸立刻绿了,轻咳了几声,立刻转移话题,"你吃完饭送她回宿舍把,她刚刚一身湿的连节目也没上,被他们老师狠狠批了一顿,你说话口气好点儿,啊。" 单景川看看对面把ròu扒当他的脸切的顾翎颜,半响还是点了点头。 ☆、第四章 肖安回来的当天S市在一阵的yīn雨天里难得放晴,十月天和肖安脸上的神qíng如出一辙。 容羡不满地帮忙拖过行李,拨了拨利落的短发朝一边的肖安翻白眼,"臭屁肖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把自己整的那么养眼?做人要低调你懂这个道理么?还真当自己是公子如玉了?" "嗯,不错。"肖安闲闲地走在一边,一身休闲装衬得脸庞更是温润如玉,"六六你会用四个字的形容词了。" "是啊,谢谢夸奖衣冠禽shòu。" 邵西蓓在他们俩中间听了他们的对话直笑,伸手要接过肖安手上的另一个行李包,肖安伸手轻轻挡了挡,低声问她,"你现在还是在那家宠物店工作?" 容羡耳朵尖,在一旁连忙cha嘴,"蓓蓓现在早就是店长了,傅……" 第二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邵西蓓一个眼锋已经迅速甩了过去,容羡接到眼神立马闭嘴,迅速地补上,"附近小区的人都争着把猫猫狗狗往店里送,生意可好了!" 肖安听了笑容更深,"中午吃过饭带我去看看,蓓蓓?" 邵西蓓似乎在想心事,半响反应过来连忙点头说"好",容羡在一边看着肖安一双柔qíng四溢的眼眸,十分识趣地加了一句,"吃过饭我下午找我姐逛街先走了,肖安你开我那辆车去好了,我打的过去。" 肖安听了倒是完全不反对地微笑,她左手边的邵西蓓这个时候却又一个眼锋甩了过来,容羡汗毛一竖,心里想着她怎么说什么都被瞪啊。 *** "锅子锅子锅子!"言棋一路从门外跑进来,急匆匆地把一份东西往单景川桌子上一拍。 "急急躁躁的又gān什么?"单景川放下手中的文件,扶着额看着他。 "千字报告。"言棋一双浓眉一挑,"还有,他大爷的,下礼拜我爸bī我去相亲!" "相亲就相亲,你不是一直对这个乐此不彼么。"单景川拿起他上次欠下的报告上下扫了几眼,皱着眉拍回他脸上,"你写的什么东西,狗屁不通的。" 言棋连忙腆着脸讨饶,"锅哥你看看我这两个黑眼圈,我求您了,饶了我把,如果我英年早逝,天下有多少妹子得伤透心啊!" 单景川压根对他唾弃到极点,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滚了,言棋走之前想到了什么,突然道,"肖安回来了,蓓蓓和六六今天去接了,晚上要不要大家聚着一起吃顿饭?" 等了两秒没反应,言棋眼光一带,只见单景川正在边对着日程边看手表,半响皱着眉说,"明天把,我现在就要走了。" 单景川一向是每天留到警局最后一个才离开的,现在才四点刚过他竟然就要走,"难道?……" "收起你的口水。"单景川一掌拍上言棋的下巴,"你开车,送我去A大边上的福利院。" …… "小伙子,谢谢你啊。"几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笑容满面地看着身前高大的男子正弯腰仔细拖着地,"这里拖完你就歇会把,累了一下午了。" "奶奶,你们就让他去拖把,他壮如牛、再拖个十层八层也没问题,再说这才刚过两个小时,哪里有一下午。"顾翎颜笑眯眯地咬着一个苹果站在门边,两条小腿抖着抖着特别惬意地看着正在拖地的单景川。 他一身警服还在身上,背后已经被汗浸湿了一片,拖地的时候面容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青铜器脸,她越看越惬意,想到那天他不qíng不愿送她回宿舍楼时,她以态度恶劣、见死不救、知错就改、尊老爱幼等诸多理由,以三寸不烂之舌让单景川黑着脸答应了帮她做三件事之后两清的条件。 顾翎颜那时候邪恶地想他这种**,肯定是含着金钥匙出身的,别说劳动呢、说不定连吃饭都让人喂。 人生多美好啊,警察叔叔任差使啊。 单景川把这一层拖完,将拖把洗好放在一边,擦了擦额上的汗,低声对几个老太太说,"请问还需要帮忙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不用了。"一个老太太越看他是越欢喜,像看自己儿子似的,"小伙子,你是警察啊,不去巡查过来帮忙要紧吗?" 顾翎颜想着您眼前的可是警察局副局长呢,欢快地接了口道,"没事奶奶,他是个小警员,就是最小的那种,专门负责做闲杂事qíng的,空得很、您随便差使。" 刚说完,单景川一眼就立刻瞪过来了,顾同学才不怕他呢,背过身去朝他做了个大鬼脸,跑去一边帮老太太敲背去了。 从福利院出来差不多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顾翎颜一路跑出来一直在喊饿,走到门口的时候叫住转身正要走的单景川道,"喂,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啊?"末了,她跳开了一步,面带戒备地说,"我是看你今天也帮了不少忙,我这人一向公平厚道,请你吃顿大排档怎么样?" 单景川简直是怀疑她有多动症,边说话脚丫子就不停地在地上哗啦,地上都是小石子,她哗啦着哗啦着就又要往地上倒,这一次他总算是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 小姑娘长得白白净净的,手臂藕玉似的纤细,单景川拉了一把之后等她站稳之后立马闪电般的松开,微侧过去脸去。 "我不去了,家里有准备饭菜,我回去吃。" 顾翎颜到底是个女孩子,难得请个刚刚化解一点梁子的男人吃饭,还遭到了拒绝,眉毛一竖,立刻一甩手恶狠狠地道,"哦,那再见!" 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不解人qíng、刻板严肃的男人,真无趣,老男人。 走了一会,她听到身后传来一步步稳稳的步伐,微侧头,不满地道,"你不是说回去吃饭的么?" "那么晚了,我先送你回学校。"单景川一板一眼地回。 "我不回学校啊,我去学校附近的大排档吃饭。" "我送你回学校。"他又重复了一遍,皱了皱眉,"女孩子那么晚不要在外面跑来跑去,大排档不卫生。" "哟。"顾翎颜简直是佩服他了,"老子要去吃饭你不让我去吃,那我去上厕所你让不让我去上?" 单景川听了她的话脸瞬间黑了,似乎是被她气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光瞪着她。 顾翎颜抬头看着他在月色下乌贼一样的脸,觉得心qíng简直无比畅快。 最后便成了顾翎颜一个人在胡吃海吃,左手一根羊ròu串、右手一碗辣酱面,小嘴上油光光的,吃得津津有味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单景川坐在她旁边,手里握着一杯水,沉默地看着她吃。 "喂,你不吃一点啊。"顾翎颜看他正襟危坐和周围环境完全格格不入也有些看不下去了,朝他努努嘴道,"喝水能饱么?" 单景川摇摇头,瞥了眼她手上的垃圾食品,皱了皱眉,"我从来不吃这种东西。" 顾翎颜用一种同qíng的眼光看了他几眼,几口把手上的东西都吞下去,"公子哥,一定是天天鲍鱼鱼翅,多吃会挂的。" 他将手边的餐巾纸拿给她,淡淡道,"我只吃蔬菜和鱼。" 她听了他的话差点被呛到,起身去柜台付了账,半响手里拿着样东西折返回来。 "诺,这里的蔬菜包做得特别好吃,算我请你的。"顾翎颜把东西一把抛到他手里,也不管他拒绝,晃着手就朝学校走去。 单景川看着手里蔬菜都漏出来还带点油腻的包子,脸上表qíng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 *** 邵西蓓的这家宠物店开在一个高档静谧的小区边上,中午在附近吃了饭,容羡非常识物者为俊杰地立马闪人。 一下午肖安陪着邵西蓓在店里,看着她帮送来的宠物洗澡、喂食、逗它们玩,时不时在一边帮一把。 她看着他有些笨拙地顺着一只泰迪的毛、那狗狗被他顺得还挺舒服地翻了个身,顿时哭笑不得地道,"肖大队长,你一直拿枪的手看来狗狗也挺喜欢。" 肖安一张英俊的脸如和熙的chūn风,宠物店今天的客流量顿时剧增,店里几个帮忙的小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差点把喂狗狗的手塞到狗狗嘴里去。 到了下班的点邵西蓓催着他快点回去休息,肖安在飞机上没有睡过、下来之后也一直陪着忙东忙西,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温柔地道,"好,那我先回去了,等安排妥当了再联系你,你自己注意休息。" 肖安前脚一走,后脚容羡就踩着点来了,走进宠物店咋咋呼呼地逗了逗一边的一只金毛,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正在算账的邵西蓓道,"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停着一辆车,挺像傅政那辆的……" 话音还未落,邵西蓓脸色就一变,立马放下手中的笔快步推门出去。 可还是晚了,只余光看到那辆黑色的车已经隐于车流之中,两个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容羡叹了口气,看着旁边一声不吭的人,"蓓蓓,你告诉我你这到底是想gān什么啊?傅政那是什么人,你……" "六六。"邵西蓓回过头看她,脸上是淡淡的苦笑,"他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到底想gān什么。" ☆、第五章 "上头这次拨了几亿资金下来,主要是让市政负责、警局协助。" 投影上清晰地打着一行行项目筹备计划,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只听到电脑上滴滴的小声编码声。 "厅长,你看……"站在投影边说话的男人看着坐在办公桌前沉默的傅政,屏住呼吸,连大气也不敢出。 "资金怎么分配?"傅政放下手中的笔,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下的委员长。 "说是□开。"委员长擦了擦额上的汗,有些犹豫地道,"您知道,上头一向是和梁书记jiāo好的,梁书记不给……" "方免,原来这些年你在市委一路摸上来,就摸到了这点东西。"傅政推了推眼镜,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道,"你的脑子给谁摸走了?'沐离'的小姐?" 方免一听这话,吓得腿都抖了,傅政这时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上的一叠东西丢到桌子上,厉声说道,"梁书记给不给是他的事qíng,下面怎么执行是我们的事qíng,上头年末来查的时候他想让我们难看,我们就顺了他的意,谁都别想好好过。" "好……厅长,我知道了。"方免拿过资料,战战兢兢地道,"还有……拨给警局的三分之一资金……" "单利和他儿子不是一直嫌他们做的事qíng太少么?再说现在公派的那位肖公子不是也回来了。"傅政一把按下投影的按钮,"给他们做,你把城郊那块新的地给他们去挖,他们有三分之一的资金呢,这点还搞不好?" 方免关上门的时候心头还是抖的,当时他被傅凌一手提拔上来、就是为了以后帮傅政铺路的,想不到傅政的手段比他父亲简直是有过之而不及,这城郊那块是什么地啊?全部都是钉子户和地痞流氓啊,警局的人过去了,回不回的来可就真不一定了。 候在门口的秘书这时接了班走进去,轻声小心地问道,"厅长,晚上还有chūn季报告会,您……" "不去。" "那……是去邵小姐那里吗?"秘书观察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道。 他靠在椅背上沉默了一会,拿起手上的西装便往外走,"送我回去。" 上车之后,傅政揉了揉眉心刚想靠在位子上闭目养神一会、无意之间眼睛往窗外一瞥,眼神变了变,伸手敲敲隔离的板。 "停车。" 司机稳稳地把车停下来,傅政跨出车子,几步走到站在车站边上的人旁边。 邵西蓓正低着头脑子里散漫地想着事qíng,跟前忽然被一片yīn影遮住,一抬头就看见傅政那张漠然好像又带着丝微怒的脸。 什么话都没有说,他连眼神都没有变,她就跟在他身后乖乖走向停靠在一边的车里。 上了车,傅政把西装轻轻往她身上一丢,便靠在一边继续沉默。 邵西蓓盖着有他身上味道的西装,忍了一会,轻轻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他还是沉默,也没有抽回手,由着她拉着,邵西蓓看着他冰刀般薄削的侧脸,不知道怎么就觉得一阵心累,半响也微微侧过身背对他。 "既然不想见我,你找到办公厅来做什么?"傅政冷冷地开口。 邵西蓓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伸手就要敲隔离板,他眼疾手快立刻将她的手拉回来,一把将她扣进怀里。 她挣了两下就不动了,傅政伸手到她脸颊上摸了摸,冷声道,"哭什么,平时不是一副对谁都无所谓的样子么。" 邵西蓓听了他的冷言冷语就更心烦,难得大了胆子趴在他胸前狠狠咬了他一口。 傅政一阵吃痛,蹙着眉抬手捏了她的下巴上来一口就狠狠咬了上去,她被他制在怀里,一阵bào风骤雨地亲,直到感觉到他下身热硬地一块危险地抵上来,才喘着气退开一点。 "在车上……"她看他还是一副不罢休的样子,要从他身上起来,哪料他眼神一变,伸手将她牢牢按到分开的双腿中间。 正对着就是他已经凸起的一块,邵西蓓白了他一眼,见他是一副"不用嘴的话就直接在车上做"的表qíng,想了一会还是动手解开了他的裤子。 当她张着小嘴把他的头部含进去的时候,傅政差点直接缴械丢人,掐着手心将她的头朝后推了推、缓了一缓才稳下来。 平时他也是喜欢让她帮着做这个,她一开始不qíng愿、时间长了,后来也渐渐习惯了,技术也开始拿捏地到位,傅政闭着眼感受她舌头灵活地动、时不时还用力吸两下,忍得差点把牙齿咬碎。 邵西蓓被他越来越胀大的那块弄得嘴都酸了,手也一起帮忙揉着以求速度,傅政眼见快要守不住了,立刻将她拉了上来,抽了座位上方的纸巾,自己包着她握着他前端的手,来来回回地动了一会,她隔着纸巾便感受到一阵湿热喷洒在手心。 "傅迁下周回来了,你和我一起去接他,嗯?"稍稍清理了一下,傅政搂住她的肩头,沉声道。 她玩着他的手,心里想着冷战这就算结束了?一边顺从地点点头。 *** 周末晚上的政界chūn季报告会几乎就相当于一场S市官场的示面会。 市委的梁家、容家、唐家,警界的单家、言家等几家大头全部到场,独独缺现在和梁家成抗衡趋势、遮一半天的傅家。 肖安从美国两年公派回警局,立即升级调动成和单景川平级的副局长,在美国缉毒、追击恐怖组织等各项辉煌事迹更是将他推上了当晚最炙手可热的巅峰。言棋从来看到这种刀枪剑影的晚会一向是能逃则逃,这次被老爹硬bī着要来,只好死命拖着单景川一起下水。 单景川不想去人家一般是绝对拦不住,但是这次chūn季报告会几乎就是市里一众班底朝圈里公示接手项目的必经过程,单利特别从外地打电话叮嘱他一定不能缺席。 政界几个官家的小姐都长得如花似玉,非常明显地分成了两堆,肖安这里一堆、单景川这里一堆,言棋可怜巴巴地凑在单景川身边抱怨,"锅子,我觉得我带你来错了,你还是去福利院哄老太太们开心把,我来哄妹子们开心成么……" "这么多个妹子可我怎么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言棋你还是闭嘴把。"容羡一身机车服手上拿着一杯威士忌走过来,鄙视地打断了他的碎碎念,"就算锅子走了你也讨不上便宜。" 要说唯一和场子里的人格格不入就是容家的这位二小姐了,上头的姐姐容滋涵是仪态万方、人人效仿,她却是怎么怪异怎么折腾,头上明晃晃标着'你奈我何'的标签。 晚会进行到最后阶段,单景川在老gān部群中退出来后立即又被一群身上喷着各式香水的小姐围着,越来越不耐烦,从头到尾几乎就是单字回答人家,这时看着一头短发的容羡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看,再瞟了眼手上的表,脸色一变,拍了拍言棋和他说了两句就立即大步往外走去。 …… 外面的雨下得像倒下来一样,单景川赶到的时候,他从车上下来没几步就已经被彻头彻尾地淋湿了。 "顾翎颜。"天色又暗、又是倾盆大雨,他在城东的社区附近叫着她的名字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也没见她答应,心里想着那么晚了她应该是已经回去了,皱着眉经过大门口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顾翎颜身上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淋湿了,她背着包躲在大门守卫室的屋檐下,握着拳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单景川一愣,连忙快步走上前,沉声道,"你怎么还没回去?"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半响一字一句地道,"我、他、妈、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放、我、三、个、小、时、鸽、子、的。"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她身子软软地往下倒了下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顾翎颜只感觉到额头上沉沉的,浑身一阵发冷又发热。 "别动。"一个沉沉的男声传来,"你发烧了。" 她使劲睁了睁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chuáng上了,立即一咕噜地爬起来,头上的毛巾顺势滚了下来,"我靠,你怎么进来的?" 单景川一身汗湿的衣服还黏在身上,面无表qíng地道,"拿你包里的钥匙开门进来的。不是叫你躺好么?!" 他这一声又是自然地带上了命令的语气,她被他训得一愣,立马叫道,"尼玛你放了我三个小时格子还有脸吼我?!" 单景川脸色铁青地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心里真的是想回头就走人的,可她高烧三十八度五,家里又没有人,他还是忍了下来。 "我向你道歉。"他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认真地道,"今天市里有一个饭局不得不出席,就忘了上周和你约好今天去做社区义工的。" "呵呵。"她冷笑了一声,"是啊,我这种小小的人物的约定比得上流光溢彩的美女和美酒么。" 他听了之后皱了皱眉道,"失信慡约是我不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顾翎颜重新躺了下去,自己伸手将冰毛巾放回额头上,闭着眼睛道,"单景川,这句话我不要听,我他妈最不要听的就是这句话了。" ☆、第六章 单景川发现自从认识顾翎颜之后,他的忍耐能力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 以前在部队里的时候,他虽然样样任务都是第一手完成,但是也被军长提出过批评,说他耐心不够,做事太过决断、对手下的士兵也稍许太过严苛了一点。 照以前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忍得了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对着他飙脏字、指着鼻子骂,尤其还是个才刚成年的小丫头片子。 顾翎颜这时躺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似乎像是睡着了,也没有再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他看了看墙上的钟,忍着贴在身上的汗迹,起身想帮她再去倒一杯热水等会让她把退烧片吃下去。 刚刚走进厨房就听见门口传来"咔塔"一下的开门声,他眉一凌,就听见一声尖利的叫声,"顾翎颜你个小畜生,这双鞋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哪里找了个野男人回来?!" 单景川身形未动,只听见卧室里立刻传来更加响亮的叫声,"关你鸟事,赌你的博、搓你的麻将去,我他妈带十个男人回来都跟你没半毛关系!" 耳边一声接着一声更加不堪入耳的话语,他眉头越皱越深,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见顾翎颜小小一个个子已经站在在门厅里,正面无表qíng地一句一句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来回互相rǔ骂。 见到他走出来了,门口有些微胖的中年妇女挑了挑眉,尖锐地道,"哟,找个男人还长得还挺俊,顾翎颜你出息了啊。" 顾翎颜看到单景川之后,眼一闪,咬了咬唇,手上攥着钥匙几步走上来抓住单景川的手臂,死死盯着他,"你去哪,我跟你走。" 单景川听了她的话之后半响还没反应过来,被她连拖带拽地拉到门口,她一把将那中年妇女推开,扯开门就将他推了出去。 "你个死东西有种就永远别回来!"大门被紧紧合上,她一瞬间就像用光了身上所有的力气一样,喘着气靠在门边的墙上。他皱着眉看了看她,沉默了一会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你上来,我背你去医院。" 顾翎颜摇了摇头,"你回去把,已经很晚了。" 单景川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半响,淡淡地又重复了一遍,"上来。" 高大的男子弯腰蹲在眼前,她有些走神地看着他已经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耳边听着他一声声平稳的呼吸。 爬上了他的背之后,她手微微绕在前面圈住他的脖颈,她人小又很轻,单景川背的不是很吃力,边走边问她,"你家附近最近的医院是哪里?" "十分钟,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到了。" 他不再说话,亦步亦趋地往前走,也没有开口问刚才那个中年妇女是谁,也没有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没有把她一个人甩在家门口独自离开。 凌晨两点,她发着高烧趴在一个也没认识多久的男人身上,bī着他带她从那个如同她噩梦一般的家逃离,徒步走向医院。 顾翎颜从来没有一刻感觉到像现在这样无所适从又安然于心。 …… 幸好这个医院是一家市级医院,半夜里看急诊的医生还是相当专业的,一系列的手续和流程做完,顾翎颜已经躺在病chuáng上输液了。 一个护士进来帮她调整了一下输液瓶和枕头,看着她嘴角却掩不住地上扬,顾翎颜被她的目光看着自己也忍不住脸红起来了。 刚开始医生说是先要打一针降温针的,天知道她从小到大看到打针一向是比拔了毛的待宰的jī跑得都要快,以前学校抽血验血时还发生过她爬到树上躲着的qíng况,她当然是不愿意打针的,被脱下一半裤子在打针室扭来扭去炸毛了将近十分钟还没让医生得手,谁知这时门口单景川走进来,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露了一半的臀部,"给我趴下。" 顾翎颜哪肯又乖乖听话,刚想朝他怒吼身后医生已经抓住机会一针下去了。 "小姑娘,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啊?"护士帮她盖好被子,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对你可真好,忙前忙后地跑连一句怨言都没有。" "你见过对自己女朋友那么凶的男朋友么?"顾翎颜有些无奈地对护士说道,其实心里的潜台词是,你见过哪个那么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找这么一个又老又凶的男朋友么。 话音刚落,单景川就拿着医药单进来了,护士连忙笑着走了出去,顾翎颜微侧着头有些虚张声势,"嗯……看在你帮我那么忙前忙后的份上,慡约的事qíng就暂且算了……" 单景川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挂着的输液瓶,"别说话了,不睡着烧退不下去。" 顾翎颜刚又想炸毛他怎么随便说什么都非要用那么凶神恶煞的口气说,可目光触及他疲惫的脸庞和还粘着汗的衣服,抿了抿唇,还是乖乖盖好了被子,"你先回去把,医药费我之后再给你,我这里挂好针可以自己回去的。" 他沉默了一会,淡淡道,"等你挂完正好是天亮,我送你回去之后直接去局里。" "睡吧。" 有井有条地一字一句,她都找不到哪里可以反对,半响还是闭上了眼睛。 不知是身边这个人气场压力太qiáng大还是实在是太累了,顾翎颜在那句"睡吧"之后,一夜好梦到天亮。 *** 接到傅迁的时候,邵西蓓也是有些惊喜的,快三年没见,当时那个还皮得不得了的小男孩连身高已经都比她高了。 "蓓蓓姐。"傅迁笑着走到出口处,清秀的模样稳重又谦和,"哥。" 傅政伸手接过他手上的行李,拍拍他的肩膀,便往前走去。傅迁走在邵西蓓身边,轻声道,"蓓蓓姐,哥怎么还是这幅臭脾气啊?" 她抬头看身边的傅迁,忍着笑道,"你要想想比起以前,要是你小的时候,皮起来他可是直接一顿胖揍的,现在的态度已经算不错了。" 傅迁摇了摇头,和傅政一样深邃的眼睛眨了眨,"那还是蓓蓓姐你最了不起了。" 邵西蓓看着走在前面身形挺拔的傅政,正好没有听清楚他在讲什么,傅迁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清静的日本料理,傅政开了一杯清酒,正准备给傅迁倒一点,邵西蓓连忙伸手阻止,"他才几岁?你就给他喝酒?" "十六岁了。"傅政手上动作还是不停,"已经成年了。" 傅迁连忙朝邵西蓓摆手道,"没有关系的,我在美国也已经喝过了。哥比我还小的时候为了锻炼自己酒量就开始喝了,再说有醒酒药和保胃药。" 见他这么说,邵西蓓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可是看着傅政的眼神还带着一丝责备。 傅政这时放下酒杯,稍稍靠近她一点,轻声道,"别忘了你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在我的chuáng上了,你还说他?我们傅家的男人做什么事都必须占先机。" 碍于傅迁就在眼前,她听了他这几句话差点没把手里的寿司直接塞到自己喉咙口里去,薄羞带怒地白了他一眼,连忙就着手边的大麦茶往下灌。 他嘴角带了丝淡笑拍拍她的背,将手边她最爱吃的金枪鱼手卷放到她碗里。 傅迁坐在他们俩对面,也是面带笑意地边吃着东西边看着他们。 午饭结束之后傅政自己开车,要先将邵西蓓送回宠物店再带傅迁直接去市委。 邵西蓓坐在副驾驶座上,不时回头和后座上的傅迁说说话,傅政开着车,偶尔也会说个一到两句。 傅迁十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美国去独自学习了,那个时候一开始傅夫人是不肯的,但是最后还是傅政在后面推了一把才成行的。虽然从小对自己这个xing子冰冷的亲哥哥很是惧怕,但是傅迁还是从心里非常敬服他的。 送傅迁走的时候傅政一句话,就把那时候还只懂得怎么把WII玩得更好的傅迁彻底敲醒了。 傅家不要废物,学不到东西你也就不用回来了。 傅迁脑中想着那时他在机场听到这句话的震撼,再看看驾驶座位上的傅政,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哥,谢谢你。" 邵西蓓本来正在和他商量周末出去玩的事qíng,听到这句话一愣,旁边傅政听了之后脸色不变,半响只微微点头道,"不谢。" 傅迁笑了笑,车子却已经渐渐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看左手边的那家宠物店,便问正准备下车的邵西蓓道,"蓓蓓姐,你在店里做得好么?有什么不愉快么?" "放心好了,店里的事qíng都是我管着,挺开心的。"邵西蓓心想这家店都是你哥一手包下来的,转头对他道,"等你空了周末过来找我好了。" 傅迁点头答应,傅政目送她下车,眼中带着丝几乎看不见的淡淡的温柔。 邵西蓓一脚跨下车合上车门,刚想和他们道别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温和的声音,"蓓蓓?" 她转过身,肖安正坐在摩托车上,从头上拿下头盔,清俊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七章 邵西蓓一瞬间有些尴尬,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车上的人,傅政手握着方向盘连看也没有看她一眼,车子已经向前滑去。 黑色的车一路疾驶而去,她心下一沉谷底,抬头勉qiáng对着肖安笑了笑,"你怎么来了?今天不去局里么?" 肖安观察着她的脸色,微皱起眉问,"刚刚那是……?" 她边往前走,边淡淡道,"我一个朋友。" 他看了她几眼,陪着她朝店里走去,忽然开口道,"蓓蓓,你今天有空么?"邵西蓓点点头,"店里的事qíng可以让小青她们先管着,怎么了?" "今天正好局里的事qíng结束得早。"肖安绕到她前面,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轻柔的说,"带我去见见沐姨把?" 肖安和邵西蓓到近郊的地方差不多是下午三四点左右的时间,S市近郊附近一个小区一如既往地寂静,门口的保卫看到邵西蓓的时候和善地笑了笑,"小邵来了?" 她点点头,带着肖安往第一幢小高层走去。 沿着楼梯走上三楼,她敲敲正对的一户人家的门,"妈,是我。"肖安安静地陪在一边,看到门开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沐姨。" 陆沐似乎是刚刚在午睡,清丽的脸上有一丝微倦,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一愣,很快便回过神请他们进来。 泡了一壶上好的茶,陆沐帮肖安倒了一杯,邵西蓓坐在一边,轻声说,"妈,这是我朋友肖安,你以前见过好几次的,刚刚从美国回来。" "没和您打过招呼就来了实在不好意思。"肖安双手接过茶,看着陆沐道,"从美国回来给您带了些东西,今天正好叫蓓蓓带我过来给您。" "客气了。"陆沐在他对面坐下,淡笑了笑,"是蓓蓓的朋友,直接过来就行了,不用再带什么东西。在美国好吗这两年?" "挺好的,就是实在想回国。"肖安点点头,"美国的牛扒再好吃、我还是最惦记着您做的菜,尤其是那个七星jī子。" 陆沐听了这话笑容更深了些,从椅子上起身,"你晚上不要急着走了,留在这里吃完饭再回去把,我现在去买点菜。" 肖安笑着点点头,邵西蓓在一边忽然也起身开口道,"妈我和你一起去,好久没陪你去菜场了。" 陆沐手里拿着一把菜在挑选,瞥了眼一边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的女儿,"你喜欢他?" "啊?"邵西蓓差点将指甲抠进手里握着的一只番茄里,连忙摇头,"你在胡说什么啊妈,肖安是我同学,和六六、哥他们都玩在一起的。" "我没说你喜欢他。"陆沐付了钱拿起手上的袋子,"我是说上次送茶叶到家里来的那个。" 邵西蓓一听,脸微微一红,轻声道,"你看到了?" 傅政前两天开了车送她过来,顺便带了上好的龙井让她给陆沐,邵西蓓送上去的时候只含糊地说是去朋友那里拿回来的。 陆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手上的菜jiāo给她、弯腰去挑鱼,"邵西蓓,我年纪再大,现在眼睛还没彻底不好使。" 邵西蓓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想到那个人心里又一阵酸,陆沐这时和小贩指了鱼、回头看着她道,"你很小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喜欢一个人也许根本不是好事,抗拒不能、陷得越深。" 晚饭的时候邵西蓓在陆沐的两句话里求生不得,肖安陪着陆沐谈笑风生、时不时有些忧心地看看她。 "沐姨,那我回家了,今天谢谢您了。"晚饭后肖安站在玄关处笑着和陆沐道别,"蓓蓓,你和我一起走还是陪沐姨?" 邵西蓓犹豫地看了陆沐一眼,见陆沐没什么反应,咬了咬唇,"我和你一起回去。" 一路上无话,到她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左右,下了车之后邵西蓓朝肖安微微道了别就想往公寓里走,谁知他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 "蓓蓓,你有什么心事?"肖安的脸上平日里的温和已经消失了,"你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是神qíng恍惚,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qíng?" "真的没什么。"她朝后退了一步,朝他摆摆手、牵了个笑容,"有可能是这两天太累了。" 肖安沉默地看着她,邵西蓓见他不再追问,便连忙往自己公寓里走去。 出了电梯,她刚刚想摸出钥匙来开门,只听一个冷声道,"舍得回来了?" 邵西蓓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手"啪"地打开楼梯灯,只见傅政靠在她家门口的墙壁上,一身酒气地冷冷看着她。 *** 顾翎颜忍了忍,再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就刹不住车了,最后她整个人笑得直接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哈哈……"她边拍着地边拍边指着眼前的人,笑得气都喘不过来。 "笑够了么?"单景川铁青着脸看着她,调整了一下身上庞大的玩具熊的衣服,"有多好笑?" 她一听他冰刀般的声音稍微克制了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边缓着气笑得颤抖地道,"单景川,我把你这副样子拍下来,复印一千份发到你们警局去,怎么样?" 单景川将玩具熊的头套套在头上,隔着头套冷声道,"那你第二天就会看到你的退学通知书。" "糙。"她跳到椅子上晃着两条小腿朝他翻白眼,"你能不能有点幽默细胞,动不动就威胁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说完,看着眼前一整个大型玩具熊,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哦我知道了,笨笨熊,哈哈哈……" 单景川透过头套上两个小小的dòng看着眼前笑得东倒西歪的人,心里恨不得把自己一枪给毙了,谁叫他一时心软,想着上次让她等在雨里发烧的慡约,这次她让他来套着动物外套发传单这种无理脑残的要求,他竟然还是答应了。 怪就怪从小家教太好,太过深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在校园里发传单的时候,来来往往的人不是上来调戏调戏"单笨熊",就是搂着它一起合影,言馨言棋赶到那里的时候,几个小姑娘正抱着它连手也不肯撒。 "锅子……"言棋多少还是忌惮单景川的手腕,死命忍着嘴角爆发的笑颤抖着拍拍他的肩膀,"你这二十几年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今天彻底毁了,连渣都不剩。" 隔着那层笨熊的外套,他都能感觉到单景川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气,连忙一步跳开,和言馨一起用一种既崇拜又带着丝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一边的顾翎颜。 "糙,看毛线啊,烦不烦。"顾翎颜被这两兄妹看得挂不住了,"老子是神一般的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必太过迷恋我。" 言棋和单景川从小光屁股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一向严肃刻板的单景川如此出丑,拍拍眼前小小的姑娘的肩膀,不住赞叹道,"后生可畏。" 这边刚刚耍了几句嘴皮子,笨熊那里就出状况了,一个女孩子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把单景川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 不出所料一片压抑的惊叫声,本来用一种"你好可爱,我要抱抱你"的眼神看着单笨熊的姑娘们,立刻换上了"你好帅,我要上了你"的眼神。 眼见单景川的脸越来越黑,顾翎颜沉着脸走过来,拨开几个小姑娘抢过头盔,厉声道,"让开让开让开,抢传单还是抢人啊?还有没有点素质了?" 她说话一向又冲又尖锐,几个和她一辈大的女孩子立马站不住了,其中一个走上来看着她的眼睛道,"顾翎颜,我看你不慡很久了,你以为你是谁?明星还是富二代啊,你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整天一副欠抽的样子啊。" 言馨见状皱着眉刚想冲上去帮忙,只听顾翎颜一字一句地道,"凭我是你大爷!" 言棋忍不住心里赞叹这姑娘实在是太牛bī了,可一边还是上前帮忙着打圆场。 圆场是没打到,倒打来了一个姑娘,几个已经和顾翎颜快冲起来的女孩子一看那姑娘来了,鼻孔都快朝到天上去了,迎着那个女孩子走过来,"你以为你是闵安安啊?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你再不收敛点你就等着被公gān把!" 一旁沉默了很久的单景川这时上前了一步,言棋见他出手了也就不说话了,却越看那个闵安安的女孩子越眼熟。 "单哥哥。"闵安安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单景川只看了她一眼、淡淡点了点头,拿过顾翎颜手上抱着的头盔重新戴上,顾翎颜见状嘴角都咧开花了,无视闵安安发绿的脸,欢快地蹦到单景川身边去了。 *** 邵西蓓站在傅政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却也一句话都不敢说。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她就怕他。 一股酒气迎面而来,傅政走到她面前、一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薄冰般的目光透过镜片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邵西蓓,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嗯?" 她听着他的话,眼睛半垂下来,眼中一片哀伤。 傅政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多了几分,薄唇一抿,脸上浮着一丝冷笑,"很好,来找你的男人越来越多了,你还忙得过来么?" 一层薄雾涌上眼眶,耳边的话语如同凌迟,一刀一刀,把她本来就已经破碎不堪的心刮得更加四分五裂。 "不要再来找我了。" ☆、第八章 言馨瑟缩着远离了顾翎颜一点、一点,再一点。 寝室里的其他两个姑娘大艾和串儿贼兮兮地靠到言馨身边,拼命挤着她轻声道,"好可怕啊,顾小颜又炸毛了……" 被挤在中间的言馨摇了摇头,"也难怪她,是闵安安做得太过了。" 那天趾高气昂和单景川相认的闵安安是A大里人人都知道的人物,花瓶样不说,还是S市和政界一把手梁家最为jiāo好的闵家独生女。 "huáng毛哥上次来帮颜颜忙,闵安安那几个跟班跟她吵起来了,你们是没看到闵安安看到huáng毛哥的样子。"言馨压低了声音,"简直像是饿了几天的láng,眼睛都是发绿的。" "所以呢?颜颜就中枪了?"大艾皱着眉道,"闵大小姐手段可真烂俗,先是颜颜座位上被人粘胶水、后来又是柜子里放了一堆虫子、书什么全部都扔进池里了。" "今天又是怎么了?"串儿看着一边已经把手上的瓶子捏扁的顾翎颜,"她脸都发青了。" "我们去上课的时候,闵安安让人开了寝室门,把颜颜墙上贴的北义的海报全部都撕光了。"言馨叹了口气,"戳准点了,这下闵安安要倒大霉了。" 当初单景川在局里见到顾翎颜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在北义的演唱会上闹事。 言馨和她处了这段日子,知道这丫头平日眼睛都不往人身上放、一颗心却全部都在北义身上,几乎打从北义一出道,就一直追到现在,整整十年、感qíng比谁都亲。 顾翎颜这时刷地一下从chuáng上起身,火箭头一样不要命地往外冲,大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急急道,"你要去gān嘛?!" "gān她。"她翻了个白眼,一双眉毛几乎都倒竖起来了,"今天不把她揍毁容了我就不姓顾!" 串儿和言馨这时都冲上来要扭住她,谁知道顾翎颜小小一个人、力气比谁都大,三两下就把架着她的三个人都推开,打开门冲了出去。 "这下好了,要出大事了!"言馨快速追上,一边急急朝后面喊,"闵安安那是什么人,颜颜就算动她一根汗毛都得跪了,串儿你快打个电话给我哥,让他带着huáng毛哥快来,我和大艾先去堵人!" "单副局长和肖副局长觉得不可行?"偌大的会议室里,傅政手中持着一份方案书,站在巨大长桌的其中一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是觉得资金数量有问题,还是公派的那块地?" 单景川冷着脸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的肖安撩了撩唇,直视着傅政的目光,回避了问题,只淡淡道,"傅厅长全力支持上头的安排,警局又哪里敢有意见。" 傅政将方案书轻轻放在桌上,冷峻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温度,"那就请单副局长和肖副局长尽快安排人手、或者亲自前往坐镇,项目正式开启在即,此时不行,免得夜长梦多。" 他话音刚落,"咔塔"一声,单景川手上捏着的一支钢笔就断成了两段。 坐在傅政边上的方免的身上此时已经全部被汗湿透。 警局和市委一向不和S市政界人尽皆知,中年的那一批虽然相互之间一直小动作不断,但是也从来没有过像这样几乎是明打明地争斗。 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言棋坐在独立的休息室里,忧心忡忡地看着单景川背着手站在窗台边的身影,肖安的脸色也是不好看的,捏着杯子坐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 言棋这时挥了挥拳,走到单景川身边,"我他妈现在就出去把那个guī孙子给揍一顿!" "你要是觉得还不够乱,那你就去。"单景川这时回过头来看着他,"他铁了心要让我们难看,难不成你还能让他收回来?言棋,长点脑子。" "城郊那块地虽然是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烫手山芋,但是也不是不可能全身而退。"肖安此时在一边慢慢说道,"做七分,瞒三分。" 单景川听了之后点点头,"我亲自去。" 言棋一听这话刚想跳起来,忽然手机铃响了,他接了之后没好气地喂了一声,听了几句,脸色立马就变了,挂下电话急急和单景川说了下qíng况,眼见单景川脸色越来越难看,言棋拍了胸膛道,"这有我和肖安,你快去,没你根本就压不住她,再晚就来不及了!" 晚上傅政回到家的时候,难得连傅凌都在,正拿着份报纸在沙发上看,一边听身边的傅迁说话,林文指挥着家里的佣人把刚从国外运来的瓷器花瓶摆好位置,听到开门声连忙惊喜地跑过来迎上他。 "又那么晚回来,要吃点什么吗?我让厨房把晚上的菜再热一下。"林文接过大儿子手里的公文包,温柔地嘘寒问暖。 "不用了妈。"傅政脱下身上的西装jiāo给佣人,淡淡道,"没什么胃口。" 傅迁见他回来了,连忙拍拍身边的位子,傅政揉了揉眉心在他身边坐下,看看他手边的资料,低声道,"研究得怎么样了?还能上手么?" "没问题的哥,爸刚刚跟我讲了几个地方,一听就豁然开朗了。"少年年轻英俊的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和把握,"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跟在你身边好好学。" 傅凌这时放下报纸,拍拍小儿子的肩膀,"看了一天了先回房间休息,这两天不要再看这些枯燥的东西了,找人一起出去玩玩。" "嗯,我明天就约好人了。"傅迁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道,"哥,你和我一起去找蓓……"才出几个字他就立马回过了神,连忙把后面的话憋住,打了个哈哈才走到一边去陪林文说话了。 傅凌看了傅政一眼、起身往书房走去,傅政坐了一会、半响跟了上去。 "傅迁从小就听你话。"傅凌手上拿了杯茶,看着眼前的大儿子,"现在有心、有力,以后自然也会有为。你当时那一步是对的,停留在原地,也就不会有今天。" 傅政仔细听着傅凌的话,揣测着他的意思,良久,他扶了扶眼镜,淡淡道,"是傅迁自己有出息。" "傅迁不像你心思那么深,豁达一些也未必是坏事。"傅凌笑了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上次去军区见了胡首长,听他说梁家那个二女儿,单枪匹马杀到军区要让他帮忙指婚,回去梁宇脸都被她气歪了。" 傅政脸色沉沉地听着,没有表态。 "你自己要是对她也有心,说不定以后的事qíng也没那么难办,梁宇再怎么要我事,也得给自己的女婿一个面子。"傅凌话说完之后,背过身看着窗外,"违心之事难为,也好过明知不可而非为。" *** 言馨看到单景川一路跑过来的时候,简直就像看到了奥特曼现身一样的激动。 还好顾翎颜光是找人便是找了好一会,在学校的阶梯教室找到闵安安的时候,单景川人已经在A大门口了,串儿和大艾一手一拖把顾翎颜架住,好不容易才挨到他人到。 闵安安坐在阶梯教室的前方的钢琴前正优雅地练着琴,看到顾翎颜的时候丝毫不为所动,只淡笑道,"哪阵风把我们自鸣得意的脑残粉丝chuī来了?" "你他妈再乱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这张贱嘴撕了。"顾翎颜死命地挣扎着要往前冲,红着眼怒吼道。 闵安安停下弹奏,闲闲地走下礼台朝她走过来,"哦?你是不想在A大混了,还是不想在S市混下去了?据我所知,你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回dàng在偌大的阶梯教室。 已经冲到眼前的言馨瞬间汗毛全都竖了起来,单景川停了两秒,步伐稳健地上前,一把将已经失控的顾翎颜拉开,挡在闵安安面前。 串儿和大艾对视一眼,已经想着从哪个门逃出去比较快了。 闵安安本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翎颜,这下单景川挡了上来,她立马就从怒目瞪视变成了闭目垂泪。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面无表qíng地看着她,顾翎颜红着眼睛看了他和他身后的闵安安一会,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闵安安虽然挨了一巴掌、可现在心里却一下子被甜意席卷,却见单景川此时回过头看着她,淡淡道,"她年纪小不懂事,她今天做的我一力承担,我现在让人来送你回去,明天我上门来给你道歉。" 说完之后,他跟一边的言馨低声讲了几句,沉着脸便往顾翎颜那个方向大步追去。 闵安安刚刚还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一瞬间面如死灰。 "糙你大爷,烦不烦啊,别跟在我身后!"顾翎颜一路已经跑出了A大,趴在附近一条小河的桥上恶狠狠地对身后的人喊道。 "我没大爷。"单景川双手抱着胸,"让你失望了。"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听得她却是更加火冒三丈,前面就是这样的声音在闵安安面前彻底搏了她的面子。 "非要我揍你一顿你才走是不是?!"她回过头看着他,瞪红了眼睛,"照顾你的好妹妹去,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不想看到你。" 单景川不为所动,一身笔挺的警服衬得他更是身材修长,他上前走了几步,沉声一字一句道,"我刚刚要是挡在你面前,你现在早就被退学了、她还能让整个S市的任何一家公司收不了你。" "他妈的还不是因为你?!"顿了顿,她冷笑一声,"我这种小刁民还用得着警局局长关心了?退就退,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牢您这种官二代费心了。" 这话听在耳边,气得单景川快七窍生烟了,退了会议来救她她还不领qíng,转身就往回走,没走几步,突然听到一声压低的到抽气声,他眼一凌,几步走回去俯身握住她的脚踝,厉声道,"怎么回事?!" ☆、第九章 他手指的指腹擦着她纤嫩的皮肤上,她忽的脸一红,粗声粗气地道,"没什么。" 单景川二话不说狠狠用拇指按了下她脚踝,顾翎颜痛得差点一脚踹到他头上去,她一个"糙"字还没有发出来,他已经一手拉了她就往前走。 "喂喂,你放手啊!单景川!臭huáng毛!"她在后面一边挣扎一边喊,"我又不是枪毙犯,你要压我去哪里啊?!" "烫伤的伤口一直拖着不处理,已经化脓了。"他这时回头来看她,语气极其不善地训她,"你把你自己当什么?钢铁侠吗?" 顾翎颜今天一天都在折腾,体累心累,这会被他拉着往校医院走,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视线都投在他们身上,她心里一阵不自然的烦躁。 可是身前高大的男子挺拔正气,他手心里的温度渐渐从四面八方朝她聚拢过来,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专断和霸道,可是那冷言冷语听在耳里却也好像不怎么耸人了。 顾翎颜觉得自己在这个实在是不怎么美好的瞬间,突然无耻地有些心动了。 …… 去医务室上了药,医务老师是个年轻的长腿美女,笑吟吟地看着她,半调戏地道,"你的小男朋友?" 顾翎颜正在喝水,被这一句呛得直接一口喷了出来,"他啊?我叔叔还差不多。"旁边的单景川一直用一种看阶级敌人的目光看着她,不动声色。 她被他看得又有些发毛了,瞪着眼珠子刚想反击,做了导火线的美女老师却飘飘然地走了。 一室安静,顾翎颜有些不自然,喝得杯子里的水都见底了,才低声道,"你不用上班啊?还有那边那个娇滴滴的花骨朵怎么办?" 单景川每次几乎都要被她各种天马行空的形容词给雷得噎住,还是在一边沉默着,她最没耐心,尤其是他每次都是二话不说的时候,刚想再加一句什么,只听他问道,"这个烫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翎颜咬了咬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和我妈吵架的时候不小心踢到地上的热水瓶。" 他听了之后皱了皱眉,没有再说什么。 单景川人不走,她也不知道怎么赶,靠在枕头上躺着躺着好像眼皮有点耷拉下来,快要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他开口了。 "以前在营里的时候有个营长,一身本事,我也很佩服他。"他看着窗外,神色平淡,"每年回家探亲之后再来,他总是一身伤,别的士兵问他,他就不耐烦地说是和家里的老头子动手的,有时候听到他和家里打电话,态度也是极坏,有些话简直根本听不下去。" "营里的人没有一个把私人qíng感放在台面上来处理的,可是这个营长有一次不动声色地缺席了一天的训练,回来的时候一声不吭,挨了批做了白字通报,他也没有说出来缺席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一年之后他回家探亲的时间延长了一个月,回来之后整个人根本就不能看,团长要训他,他抱着团长的腿哭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说他一直希望他爸去死,怎么还不死,可是他爸真的去世的时候,他却根本连人也不想做了。" 顾翎颜静静听完他说话,半响,嗤笑了一声,"很狗血的故事。" 她不屑,他也不恼,看着她的眼睛道,"你讨厌我不要紧,可有些人是不能讨厌,也是你讨厌不起的。" "单景川。"她忽地打断他,别过脸淡淡道,"我们家的事qíng……任何一个逻辑都没有办法解释得通……你再费苦心劝我……我也没办法做到不讨厌这个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单景川走进客厅,却发现灯还亮着。 "回来了?"刚刚从邻市出差回来的单利正坐在沙发上看着他,脸色有一丝yīn沉。 "爸。"单景川揉了揉眉心,"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你今天和市委那个重要会议开了一半就走人了?" 他一听这话心下就一沉,面上表qíng不变地道,"有点急事。" "单景川你个混账!"单利气得脸都涨的通红,"你脑子里现在在想些什么?啊?报告上来说最近好几次工作的时候早退、现在连市级会议都怠慢?" 单景川挥手示意单利不必再说,"我会处理好的。" "首都那里过几天会派人过来,你爷爷这两天已经在对着我发脾气了,你别再让市委那一派看了笑话去。"单利说完,气呼呼地甩手回房去了。 单景川拿着烟到窗台边,心底忽觉一股深深的倦意涌来。 *** "傅政,最近很不给劲嘛。"闵骁司靠在'沐离'包厢的沙发上,伸腿踢了踢一边的人。 傅政没有说话,这时旁边另一个人开口道,"闵骁司你不懂,傅政那是平时吃太饱了,三千佳丽抢着让他轮一遍,你还让他怎么给劲?撑坏肚子怎么办?" 说完一室的哄笑,扫一眼这几个都是傅政的发小,闵骁司见傅政的脸色越加难看,却还是要调笑他,"是咱傅哥哥魅力太大,后面还有个梁家二女儿穷追不舍。" "看梁珂身材倒是真不错,在chuáng上应该也能给力。"闵骁司身边一个男人这时猥琐地笑了两声。 傅政一眼扫过去,前面说话的几个都不敢吱声了,闵骁司和他关系最好,立刻识趣地摊摊手出去泡妞去了,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一边的手机震了起来,他接起来听了两句,冷声道,"人在哪里?" 今天和傅迁说好的在她家吃饭,邵西蓓特地提前做了一桌子菜。 到底还是才十六岁的少年,平时再沉稳,在和自己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会边惊呼边吃得满嘴油腻,邵西蓓看他吃得高兴,连着给他添了两碗饭。 晚饭后傅迁在她家里转了一圈,看到书房里摆着最新款的游戏机眼睛都发光了,"蓓蓓姐,你怎么会有这个的?!美国那边都已经卖光了啊。" 邵西蓓淡声道,"你哥上次带来的。" 傅迁跃跃yù试,她陪在一边教了一遍他就上手了,两个人玩得正起劲,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邵西蓓站起身去开门,傅迁不动声色地把游戏机关上、跟在她身后去玄关。 "哥。"门开了之后,邵西蓓站着一动不动,身后的傅迁上前来,自然地和门口冷着脸的傅政打了招呼,回头对邵西蓓告了别,立即迅速地往外撤。 门里门外两个人都杵着,邵西蓓心里暗暗埋怨着傅迁多管闲事,对着眼前的人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傅政之前接了傅迁的电话说她被狗咬伤、匆匆忙忙赶过来,现在仔细看了看她完好的手臂和脚踝,脸色更沉了几分。 "晚安。"想来想去还是只憋出来两个字,邵西蓓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赶紧要把门关上,谁知傅政伸手一挡,侧身进来把门一关、一把就将她按在门后。 他顶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湿得很了,下面像橡皮套一样紧紧裹着他,傅政裤子只脱了一半,大手牢牢固定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抬起她一条腿挂在腰间,眯着眼发了狠一样地撞。 她好几天没被他碰了,几下就兵败如山倒,抓着他的衬衫扣子闭着眼睛直抖,他低头看着她红着脸的靡样,这时把手伸下去揉着jiāo|合的地方,附在她耳边哑声道,"咬的真紧,自己低头看看,我裤子都湿透了。" 每次做的尽兴的时候,他不是喜欢变着法子折磨她、就是喜欢在她耳边说些不能入耳的话,平时冷漠的像冰一样的人,只有这个时候像是有温度的。 她听着他的话,突然又想到前几天他的绝qíng,这几天心里憋着的难受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红着眼睛侧过脸去。 傅政仔细看着她,掰过她的脸就吻上她的唇,他口腔里还带着淡淡的酒香,拖了她的舌头出来咬,下面毫不含糊地继续一下比一下撞的重,他的裤子上、地上都已经滴滴嗒嗒地一片láng藉。 她嘴里也被渡进了酒味,苦辣之间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她越缩越紧,他涨的却越发神勇,靠着毅力再撑了一会,一股脑地洒进了她的身体。 邵西蓓还在哭,哭的时候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张小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薄汗,却越发显得动人,傅政将她抱起来,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亲了一下她的眼睛,低声道,"蓓蓓,不哭。" 她一愣,眼泪却更加汹涌。 这两个字被谁叫出来,都不可能如他一般,如此冰冷彻骨却又让她深深入迷。 这么多年,邵西蓓每次被他伤得遍体鳞伤、几乎想让他一刀把自己了结的时候,只要想到他极偶尔的这声昵称,都会重新回到原地,继续尝遍他给的痛苦。 洗完澡之后,她要去吃药,他在一边擦头发,挡了挡,"今天是你的安全期,不要吃了。" 她点点头关了灯躺到chuáng上去,他擦完头发上来从后搂过她,靠着她的头冷声道,"那个条子还来找过你么?" 邵西蓓本来已经快睡着了,听了他这句话忍不住一笑,用手肘撞了撞他,"好歹是你的学弟。" 傅政冷哼一声,更搂紧了她几分。 ☆、甘之如饴 A大每年十一月底的时候都有一个摇滚音乐节,学校里的音乐人在这个时段就开始群魔乱舞了,言馨她们这几天几乎要jīng神崩溃了,只要人是清醒的时候,耳朵里听到的就是顾翎颜弹吉他的声音。 "顾大奶奶,我求您了,您歇一会成么?"大艾几乎要跪在言馨面前,以头抢地,"我现在连睡觉的时候耳朵里都是你这首曲子……"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串儿在一边拿着本书盖在头上装死,"让糙泥马来把她带走把!" "换个人来把她带走可能xing还大点。"言馨躺在chuáng上闲闲地道。 寝室里顿时发出一股和谐的认同声。 "哎颜颜。"大艾贼眉鼠眼地靠到正在练琴的顾翎颜身边,"你就招了把,这么拼命的练琴是为了给你家锅子哥听把?连歌名都叫'专属qíng人',你这表白也忒大胆了点。" "滚滚滚。"顾翎颜一把把她推开,没好气地道,"我是为了拿金奖,谁是为了让他看了。" "你就别嘴硬了。"串儿chuī了个口哨,"你这两天发呆的频率比平时多了五个百分点,还一脸dàng漾。" "糙!"顾翎颜把吉他一放,眉头一竖,"他年纪大的都能当我爸了,我喜欢他?!" "顾翎颜,不要狡辩,相信我,年龄不能阻止真爱,再说,单景川才比你大八岁,他几岁生的你?八岁?"言馨机灵地转着眼珠子。 "言馨你个死女人!——" … 星期六A大人cháo攒动,顾翎颜紧张地简直要尿裤子,言馨一巴掌甩上她的头,"冷静点,又不是叫你脱光衣服上去表演,你怕个毛啊!"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刚刚没看到你看着那个什么肖安的眼神,就差脱光衣服直接盘上他的腰了!"顾翎颜站在后台,手指着观众席里单景川他们坐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言馨,"你可以叫你哥帮你指个婚。" 眼见言馨要开始发飙了,正好到了顾翎颜的节目,她连忙火急火燎地抱着吉他往外窜,边窜边对言馨做鬼脸。 台上聚光灯一打,顾翎颜小小一个人坐在一把长长的单人椅上,音乐一开,清凉的嗓音配着琴声便从麦克风里缓缓传来。 坐在台下的言棋这时用手肘子推推一边的单景川,低笑道,"锅子,你家小萝莉还真挺有才的,唱得还真像模像样的。" 单景川今天一身休闲装,英气的脸上的表qíng连带着好像也缓和了几分,他目不斜视地把言棋那颗头往旁边推了一把,只严肃沉静地听着台上的人唱歌。 肖安今天也跟着一起来捧场,这时低声在他耳边道,"蓓蓓今天怎么没来?" 言棋在一边立刻用啧啧啧表达对两位局长的鄙视,单景川踹了他一脚,"在家睡懒觉,明天不是要帮她过生日么。" 正说着,台上的人的演唱已经接近尾声了,顾翎颜拨着琴弦认真地唱完最后一拍,抱着吉他从椅子上滑下,给所有观众鞠了躬,小小一张脸在乌黑的短发里分外明媚,单景川看着她,眼中也慢慢带上了丝笑意。 跑回后台的时候言馨比她还激动,叽里呱啦地说她这次准是金奖,顾翎颜心里七上八下,这时放下吉他偷偷拉开幕帘往台下看,言馨从后贼兮兮地挠她,两个人一拳一掌来去,忽然言馨拍了一下脑袋道,"对了,刚看到今天闵安安她舅舅在台下做评委。" 顾翎颜一听这话,瞬间脸色就变了。 果不其然,最后颁奖的时候立马见了颜色,虽然顾翎颜谢幕的时候全场掌声最响,可最后金奖是另一个实力唱将,她捧着银奖看着闵安安坐在第一排难掩得意洋洋的脸,差点把牙齿都咬碎了。 下台之后顾翎颜刚要往闵安安那里冲,走廊里迎面走过来的单景川已经眼明手快一把制住她的肩膀,沉声道,"奖都颁了,再吵也没用。" 顾翎颜急红了眼,张嘴就要咬他的手,单景川几下就把她控牢,拖着她的肩膀就往楼上走,礼堂的人还没散出来,整栋楼一片安静,一个挣扎一个大步走,很快就到了顶楼的天台。 "单景川你是怕我怎么她是不是?"进了天台,顾翎颜甩开他的手,大声道,"我又不怕她,凭什么每次都得让着她这么对付我啊?" 单景川面无表qíng,抱着手臂看着她道,"之前她对付你的事qíng我已经知道了,我能保证她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但是今天也不一定是她动手换奖,那么多评委老师,光凭她舅舅一个动不了那么多,还是要看所有人的意见的。" "我准备了很久……"她看着他,眼眶渐渐红了,"你说得对,其实根本就是我自己太自信了,其实是我根本唱得还不够好……" 到底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单景川看着她眼泪蕴在眼眶里马上要掉下来,无奈之际也心里忽然没由来地一疼。 "谁说你唱得不够好?"他目光灼灼,"我觉得你是全场唱得最好的,没人比得上你。" 空无一人的天台上,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响在她耳边,顾翎颜看着眼前年轻男子脸上郑重的表qíng,只觉得眼前一片片灿烂的眩晕。 言馨那家伙跟着言棋死活要撮合他们两个,拖着肖安火急火燎地就撇下他们玩失踪,顾翎颜虽然怀疑言馨的目的只是为了要多和肖安接触会,可还是顺了她的意跟着单景川一起回市区。 车上的时候百无聊赖,她打量着身边沉默地坐着的人,忽然道,"喂,你以前有过女朋友么?"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在问废话,这么个好皮相的**,怎么可能没过女朋友。 "没有。" "啊?"她压低声音喊了一句,"一个都没有?!" 他这时回过头来看着她,沉声道,"从部队里出来就直接到警局,哪有这个闲工夫。" 顾翎颜听了这话心qíng好得不得了,刚想再说话,只听他说,"我答应你的三件事,一次社区义工、一次发传单,还有前天的那次冒充你考军事理论,都完成了,我下周要去郊区监工新项目拆迁,估计要有一阵回不来市区了。" 她脸上的表qíng一分一分黯下去,良久看着他道,"你是想和我说,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吗?" *** 邵西蓓从宠物店出来的时候,傅政的车已经等在门口了,进去之后后排没有人,前排的司机这时摇下了车窗对她说,"邵小姐,傅少说让我先将你送回去。" "那他今天会来吗?"她咬着唇不确定地问。 "这我不太清楚。" 她心下一阵失望,只掩了表qíng靠在车后,前几天有听他说过这两天在做一个项目,连着两天都没好好休息,她又不想让他太累赶过来,可却还是很想见他。 等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也没有消息,她正要关电视回卧室,门突然"咔嚓"开了。 门开了一条fèng,邵西蓓心里正有点奇怪,低头一看忽然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从门口滚了进来,白乎乎的一团里藏着两只眼睛,小爪子在地上一搭,终于站稳的时候,慢悠悠地昂着头朝她走了过来。 邵西蓓的宠物店基本都是照顾狗狗的,可这小小一团分明是一只小猫,她被那可爱的模样给萌得心都化开了,几步上前蹲下伸手抱过那只小猫。 她会照顾狗狗,对付宠物当然是有一套,没一会小猫就舒服地在她手心里打了个滚,懒洋洋地"喵"了一声,邵西蓓点点它的脑袋抱着它站起来,这时才听到门落上锁的声音。 傅政松了松领带,走到她面前低声道,"喜欢么?" 邵西蓓嘴一抿,不回答他的话,"我记得你不是最烦这种猫猫狗狗的,你怎么把它带过来的?也没装笼子?" 他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脱下西装冷言道,"让闵骁司直接送到你家门口,等我来的时候才让他滚回去的。" "他一直等在我家门口?"她将猫放在松软的垫子上去帮他倒水,"你也不让他进来坐一会?" "坐什么坐?"傅政靠在沙发上离那只猫远远的,"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她端了水过来,掩着笑偷瞟那小气地防自己死党的人,抱起小猫坐到他身边,"给它取个名字。" 傅政皱着眉、忍了忍才没有起身走开,"芋艿。" "啊?"她回头看他,"芋艿?" "嗯。" "为什么?"她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白的,还是只猫,怎么给起这么个名字?" "像你。"他只说了两个字便不再说下去,她白了他一眼,还是默认了这个古怪的名字,抱着有了名字的芋艿逗着玩。 电视机里的声音在耳边,她的轻笑声也在耳边,零点的钟声响了两下,他默默地看了她一会,伸手穿过她的腰从后面将她抱住,都没有去理会尽在咫尺的他平时一向最厌恶的宠物。 "生日快乐。" 邵西蓓的手一下子松开,芋艿掉在地上不满地挥了一爪子。 耳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她闭上眼,眼眶渐渐红了。 就因为此时此刻,在她二十五岁生日的这一天,他身边没有任何其他人,他只陪在她身边。 纵使今后就是无尽深渊、永不得超生,那又何妨呢? 她甘之如饴。 ☆、意外 城郊的那块地的qíng况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单景川到那里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就是从车上下来一路时不时冒出来的小型爆竹、地上的碎玻璃等,保护在他身边的一众警员,俱都多少挂了点彩。 负责人一看到警局副局长直接来了,又是惊又是喜,连忙说要先给办个洗尘宴,单景川脸色铁青,让人把受伤的警员先送去医治,脱下外套,厉声对负责人道,"今天下午发全镇广播通告,你让广播室先准备好,镇里最不容易松口的是哪两户,你现在就把名单给我,我马上过去。" 几个钉子户都是老住户了,一开口拒迁其他人也就一一相应,单景川到门口的时候,旁边的几户都出来看热闹,对着他指指点点。 "哟,你谁啊。"那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妈,手里拿着一把扫把,定着个红艳艳的公jī头,"不是说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搬么?你他麻痹的没长耳朵啊?!" 单景川脸色未变,拨了号把手机递给了中年妇女,那妇女有些疑惑地瞪着眼睛看他,半响接起了电话,粗鲁地喂了一声。 几分钟之后,那妇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挂了电话有些惶恐地把手机还给单景川。 他看着对方的表qíng,只淡淡道,"你儿子现在在市区的维修店,过一阵市里要招一些技术工提供丰厚薪资做项目,这里拆迁完之后,新的住房区就在项目基地的附近。" 那妇女刚刚脸上气焰嚣张的表qíng一下子换成了一种微愤但又无能为力的表qíng,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一甩手进屋里去了。 "市里这次直接派警局过来监工拆迁,从今天开始,每家住户都必须先后到镇中心的临时调控中心来完成搬迁手续,一个月之内完成搬迁。"单景川拿着耳麦站在广播室里,"若是还有哪家住户有意见,可以直接来调控中心找我谈。" 夜幕十分,本来死咬着不肯搬迁的住户,规规矩矩地按照广播,从下午开始陆陆续续来做手续,到调控中心下班为止,已经有近五十户人家完成。 言棋和肖安都留在局里没有过来,贴身跟着单景川的是另一个高级军官秦一,秦一和单景川是一个营里出来,当时单景川升为副局长,他心里一直愤恨是对方的父亲背景深,对单景川很不服。 可是经过今天一天的近距离共事,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二十六岁的年轻男人,可以稳妥地调控整个S市的警局总力。 从以抓住几个最难松口的钉子户的软肋为开始,当头给了那些成团的住户一棒,接下去直接派训练有素的警员,在每条街道进行半警告的搬迁疑问解答。有几个钉子户冲到调控中心找他,他几句话就把那些人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几个使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没能迁动一家的负责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副局,你先休息把,房间已经布置好了。"秦一恭敬地等在办公桌边,看着还在处理手边事务的单景川。 单景川抬头看了看他,"你先回去把,我把手头这些看完,明天一早不要迟起,所有人还是在调控中心集合。" 秦一走了之后,言棋的电话立马就过来了。 "锅子,怎么样?听消息传回来说那边的人看到你来都发抖了。"言棋幸灾乐祸地道,"那帮guī孙子一定都被你吓死了把,你前几天在局里的时候脸色就比平时还黑了一倍,跟锅底完全一样……" 那边他照样还呱噪个不停,单景川却有些心不在焉,拿了电话走到窗边,只听言棋忽然问道,"上次就问你了还不肯说,你到底对姓顾的小姑娘讲了什么啊?听言馨说她这两天心qíng不是很好,我看你自己心qíng也好不到哪里去!" 单景川一听这话更加沉默,半响糙糙就挂了线不让言棋再说下去了。 那天送顾翎颜回去的时候,她问他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他迟疑了一会、看着她越来越沉的表qíng,还是点了点头。 她在念书,他每天有那么多事务要忙,如果不是因为上次答应她的三件事,其实他们之间根本是没有jiāo集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两天工作的时候、休息的时候,眼前还是会时不时晃过那张时而发怒、时而大笑的可爱小脸,她怒张的声音好像还就在耳边。 他的人生,从小开始,便是板滞严谨、有条不紊,除却邵西蓓是他的表妹,他几乎没有接触过其他女孩子,不懂得怎么和女孩子jiāo流,跟别提他比她年长八岁,几乎是两个时代的人。 越想越烦躁,心里的感觉乱成一团,他走出调控中心,拿出一根烟出来抽,站了一会,他忽然眼神一凌,连忙往旁边跨了一步,耳边却已经响起凌厉尖锐的爆破声。 *** 容羡到邵西蓓家里的时候惊了一大跳,小小的芋艿白色一团蜷在玄关的地方,她瞪着眼睛走过去提起芋艿来,朝正在厅里做瑜伽的邵西蓓道,"我靠,这玩意儿哪来的?" 邵西蓓正伸了腰肢收腹吸气,半响慢悠悠地回答她,"傅政送的。" 这下容羡几乎是从地上跳起来了,提着不耐烦的芋艿一路杀到客厅,"我不是在做梦把?傅政?送你猫?!" "就前两天生日的时候送来的。"邵西蓓抬头看她,"唔,昨天芋艿好像还在他肩膀上趴了一会没被扔出去。" 容羡这时放下芋艿,跳到她身边去,抓着她的肩膀摇了两下,"蓓蓓,你告诉我,世界末日是不是要到了,还是傅政脑子被马踢过了?宠物店他都大门不入的、居然送了只猫给你,还能和谐相处?!" 邵西蓓听了她的胡言乱语直笑,从瑜伽垫上起来,拿起水杯闲闲地道,"他最近好像心qíng还不错。" 岂止是不错?以前他大概一个星期来个一两次,有时候来的时候身上还会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她实在给不出好脸色、他也置若罔闻,除却在chuáng上、大多数时候就是冷战。 可这一段时间他忙到再晚还是会过来,她有时候一觉醒来三四点,就会发现被他紧紧圈在怀里。 昨天晚上她睡得正熟的时候,只觉得身上又沉又烫,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压在她身上,身体里某物隔着套子都能感觉到不停地一圈圈地勃发胀大,她睡眼惺忪,只好两只手挂在他脖子上任他予取予求。 她越乖,他就越狠,还在她耳边胡乱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她听得人渐渐jīng神了,使了坏心缩紧,傅政气得牙痒,一直把她折腾到天亮,洗了澡就直接去上班了。 有可能是不愉快的时光实在太多,他这段时间难得对她还算温存,她心里一阵阵温馨之余还觉得尤为地惶恐,怕哪天一睁开眼,他又如同以前那样,对她想抛就抛,想捡就捡了。 "唉。"容羡叹了口气,看着她脸上隐隐露出来的温柔,"邵西蓓你真是完蛋了,我就没见过一个女人比你还痴呆的,你知不知道现在警局和市委闹成什么样了?傅政那个yīn人想法设法在整锅子他们。" 邵西蓓脸上神qíng顿了顿,弯腰抱过地上的芋艿,"我哥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肖安也在,他们男人的事qíng,我没办法cha手。" "不是没办法,是根本就是一边倒的偏心把?"容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八年了,你有没有想过见光死?虽然锅子他们谁都不知道,但你有没有想过哪一天你和傅政的事qíng被揭出来是什么结果?" "你不是说了谁都不知道么。"邵西蓓淡淡地笑,"六六,就只有你和我知道,你要是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把……" "停!"容羡捂住耳朵,脸一热,大声道,"邵西蓓你给我闭嘴!近墨者黑,我得远离你,跟着傅政那个yīn晴不定的王八蛋你也越来越坏了!" 邵西蓓躺到她身边,枕着她的肩膀,轻声说,"六六,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哥对我也很好,可是我却还是站在他这边,我不敢想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们的事qíng会怎么样,未来对我来说太奢侈,我付不起,我只有现在,你明白么?" "就好像一个人只能活这点时间,要到头的时候垂死挣扎也没用,等着的就是凌迟,可还是想用死前的时间,做自己最想做的事qíng。" "傅政是我的全世界,他可以离开我、头也不回的走,我却只能在原地等他,无论他还要不要我,我都得等。" 容羡听了她这些话,一言不发,半响,伸手摸摸她的头发,轻叹一口气。 … 容羡走了之后,傅政打电话来说事qíng实在处理不完、晚上不过来了,直接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上,她捂着电话听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忽然低声开口。 "我想你。" 虽然怕他厌恶这种太过纠缠的话语,可是她今天实在忍不住。 傅政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半响说,"我明天中午开完会到店里来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她抱着靠垫在沙发上滚来滚去,心里咚咚咚地跳,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家里的门铃这时突然响了,她走过去趴在猫眼看了会,有些迟疑地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年轻女人,年纪和她似乎差不多,jīng致的妆容、长长的卷发披在身后,她看着门里的邵西蓓半响,嗤笑了一声。 "你就是邵西蓓?" ☆、轻歌 客厅里是长时间的沉静。 邵西蓓坐在餐桌的一头,手中握着杯子,指甲掐着杯沿,对面坐着那个气场qiáng大的年轻女人,她打量了邵西蓓一会,慢慢开口道,"我叫梁珂。" 话音刚落,她根本不给邵西蓓开口的机会,拨了拨长发,"你是傅政养着好几年的女人把。" 邵西蓓一听这话,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对面的梁珂,梁珂毫不避讳她的目光, "你别这么看我,我说话一直这样。傅政三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他换过多少女人我说不定比你还清楚,只不过那些都根本不足放在眼里。"顿了顿,她冷笑了一声,"你其实也不足放在我眼里,不过你算是凭着坚持了那么久没让他厌弃这一点、还有你从前的身份,才让我今天过来找你一趟。" 梁珂这几句话,听得邵西蓓心中有些微寒。 "邵西蓓,哦不对,应该叫你单西蓓。"梁珂嘴唇一抿,轻笑道,"单老爷子的二儿子的女儿,和你那个被抛弃的妈妈两个人这么多年过得还好么?傅政应该都贴了不少钱了把?" "梁小姐。"邵西蓓眉眼冷了下来,从椅子上起身,看着她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qíng的,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家里有没有教过你家教这两个字?我的妈妈,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地点评。" "家教?"梁珂眉头一竖,声音拔高了一分,"我是谁你知道么?你这种被逐出家里的人和我谈家教?" "你不是已经说过你叫什么名字了么?不用再说一遍。"邵西蓓看着她淡淡道,"你大费周章了解到那么多事qíng,就是来和我做自我介绍的?" 梁珂被她几句话气得脸色都有些泛白了,她从椅子上起身,手撑在桌子上,美眸一闪,"邵西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这么些年没有和你断了关系,你就以为他会把你娶进家门么?你想得美!" "他这么多年不停地换女人,你能容忍得了、我也一样可以。可是和你不同的是,我姓梁、他是一定会娶我的,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在婚后容忍你的。" 梁珂提起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准备走了,"我和傅政没过多久就是要结婚的,我奉劝你一句,你最好尽早离开他,如果你继续缠着他,做了小三,你等着看你和你妈的下场。" … 肖安和言棋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接待从首都那里派来视察的高层军官。 警员附在言棋耳边告诉他单景川受伤时,他差点把手边的一杯茶翻到对面坐着的军委身上,肖安坐在他边上,伸手稳了稳,沉声道,"委员长,刚刚接到消息说单副局长在城郊的项目监工中受伤,我等会让人送你们先回酒店休息,等我们去看了qíng况,再向您请示下一次会议的日程。" 走出警局的时候,言棋的脚步有点虚,肖安在一边皱着眉按了按他的肩膀,"你这样让下面那帮小的看着像什么样子,以锅子的本事,你觉得那帮地痞讨得了多少便宜?" "他从来没有受过伤。"言棋扶着车门,摇了摇头,"肖安,他在部队里,每次演练的时候,身上就算全是泥巴和彩弹痕、洗gān净了也是毫发无损。" 肖安叹了口气,"这个差事比想象中还要难做,当初应该我……" "谁去都一样。"言棋难得肃了容,从牙fèng里挤出来几个字,"要是真的把锅子伤严重了,傅政他就死定了。" 车子里气氛不怎么好,肖安拿着手机按了几下,脸色忽然一变,想了几秒、侧头跟言棋说了几句,立刻就让警员在路口把车停下,自己开了车门冲出去拦车。 *** 顾翎颜扯着言馨像脚踩风火轮一样杀到了城郊。 本来A大就在城郊附近没多远,言棋那边一给言馨消息,正在电脑前边看视频边敷面膜的顾翎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最后出门的时候还是大艾眼疾手快把她脸上的面膜给撕下来的。 "他人呢?"顾翎颜小小一个人转得跟个无头苍蝇,抓起调控中心前一个警卫就指着人家鼻子厉声道,"单景川人呢?" 周围一圈严阵以待的警员都被这小姑娘给整傻了,旁边一个警员认识言馨,轻轻推推她、颤颤巍巍地问,"这小姑娘……是谁啊?" 言馨上前把那炸毛的人给扯下来,摇了摇头对他说,"说不定是你们未来的局长夫人……" 那警员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闹闹轰轰总算进了调控中心的医务室,单景川靠在枕上正在看送过来的搬迁记录,顾翎颜冲进来看到他,愣了两秒,扑哧笑了出来。 单景川转头看到是她,眼神稍稍变了变,沉了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唔……"顾翎颜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看着他撇了撇嘴,"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话音未落,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我觉得你像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他的左耳连同下巴这里整个缠了好几圈绷带,连同他整个头部都缠得紧紧的,有点像……木乃伊。 笑了一会她在他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打量了一下他,难得歪头心平气和地问道,"单景川,平时看你挺牛叉的,怎么监个工都能把自己给监成这样啊,又不是□,怎么弄的啊?。" 言馨对顾大奶奶的言语能力从来就没有质疑过,可几个守在一边的警员听她说话听得快给休克过去了,单景川脸上表qíng未变,只淡淡回她,"鞭pào炸在耳朵边上,来不及躲开。" 整个病房安静了两秒,顾翎颜点了点头,"哦,那你耳朵被□得慡么?" 所以言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妹妹扯着几个在翻白眼的警员从病房里出来的场景,言馨一看到他来了,眼睛亮了亮,急急问,"肖安呢?" "快把哈喇子流回去。"言棋拍了拍她的下巴,"有事qíng来不了了,锅子怎么样?" 言馨听了这话脸上的表qíng一下子就黯了下去,没jīng打采地说,"颜颜在里面,你别进去了,没什么事,单哥就是耳朵和下巴这里伤到了点。" 言棋贼兮兮地看了眼紧闭的病房,扯过几个警员笑眯眯地道,"怎么样?你们副局未来的老婆是不是特别像女超人?" 几个警员两眼一黑,口吐白沫。 … 顾翎颜本来平时学校的课就是给翘了一半的、也无所谓明早的课,调控中心正好空了房间,她和言馨当晚就准备住这。 晚饭后言馨跟着言棋去拘留室审那几个肇事的小流氓,顾翎颜留在病房里,除了上厕所,能帮单景川的地方也算帮了一点。 她蹲在一边认真地削苹果,他靠在枕边看她小小的一团缩在那里,乌黑的短发团在耳边,心中突然没由来地一阵柔软。 "诺。"她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你手应该没坏的,拿着。" 他倒也没说什么,接过她削好的苹果,刚想往嘴边送,门口忽然有医生推门进来。 "哎,副局长。"三十多岁的女医生看着单景川缠了绷带还英俊的脸庞柔声地制止,"你下巴这里有伤口,吃硬的东西会牵到伤口发疼,还是不要……" 她话音未落,顾翎颜就皱着眉一把伸手把他手中的苹果抢过来,那个女医生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个才十八岁多的小姑娘,脸一沉就想开口训她,单景川这时咳了咳,低声道,"没关系。" "你下巴这里有伤口,我来吃苹果,我再去给你洗点糙莓。"女医生灰溜溜地关门出去之后,顾翎颜将苹果放在一边的盘子里,低头去拿边上的盒子。 "不去上课不要紧吗?"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对面的墙,沉声问。 顾翎颜去水龙头那里冲糙莓,清脆的嗓音叠在水声中传来,"虽然你不想见我,但是听到你光荣就义的消息本大爷我还是好心来看看你。" 肃谨刻板这些年,却从未有过一个夜晚,可以卸下满身的责任与疲累,听着耳边小姑娘一如既往又冲又别扭的话语浑身说不出的轻松,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我没有不想见你。" 那边本来嘴里哼着歌的人听到这句之后立刻就像被枪杀了一样,埋在短发里的脸突的一红,也不再吭声。 窗外树影轻纱般地jiāo叠,单景川看着那个倔qiáng的背影微微弯了弯唇。 *** 同一时刻的城郊,肖安靠在安静的石桥边看着身边的人。 邵西蓓身上套了件薄薄的外套,手臂撑着石墩,她神色有些恍惚,"蛮晚了,你先去我哥那里把,我明天一早就过去看他。" 肖安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微怒,"你以为你这样我能放心走么?" 他在车上的时候发了短信问她在哪里,她说她在城郊的河边,他紧张得连单景川都顾不上去看便急着往这边赶。 试问一个人好好的,会突然不声不响地跑去那种地方么? "没事的。"她牵了牵嘴角朝他笑"我等会去我妈那里住,你走吧,大老远地还跑过来,改天好好请你吃顿饭。" 肖安被她推着往前走了几步,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拉着,一向温和的脸上表qíng有些yīn霾,"每次都是这样,我们这么多年朋友,我难道什么都不能帮你分担吗?" 她被他拉得一愣,月光下他表qíng是入迷般的专注,看得她有些慌神,"不是……" "蓓蓓。"他微微低下头,似乎是下定决心,再不犹豫地直视着她的眼睛,"你难道就一点也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慨然难割舍 邵西蓓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回避了肖安温柔的目光。 她一直回避的问题终于被他完整地推了上来。 她和容羡、肖安是四年的大学同学,彼此关系都非常好,肖安这么些年对她的点点滴滴,不用容羡说,她自己心里都清清楚楚。 可就是越清楚,越束手无策。 她鲜少主动找他,也从来没在与他的jiāo往中露出一丝半毫的暧昧之意,完全只把他当成朋友,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感qíng不是靠回避和退缩就能控制的。 就像她自己,无数次想离开傅政、无数次后悔当初、无数次不愿再痴迷纠缠,可还不是在原点进退两难,难以割舍,痛苦不堪。 人生若只如初见。 "肖安。"她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抬头看他,"我自己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冷静一下,好吗?" 肖安听到她的回答,眼中一瞬间有些黯淡,眸色深处的柔qíng在月光下却丝毫不减退,他站定了一会,半响风度不减地道,"好,那我先送你去沐姨家再回去。" 这毕竟是S市警界的青年骨gān,这毕竟是在美国缉拿毒枭毫不手软的男人,他既然出了口,便是不追不回。 邵西蓓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点点头跟着他往前走去。 *** 早上顾翎颜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一个娇嗲的女声。 "单哥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旁边本来边睡边流哈喇子的言馨显然也被这穿耳的声音给闹醒了,揉了揉眼睛翻了个白眼,"这算鸟回事?闵可可?" 顾翎颜眯了眯眼睛,仔细听了听没听到单景川的回答,在chuáng上躺了一会,还是按捺不住要下chuáng。 "啧啧,顾翎颜。"言馨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道,"只听说过老牛吃嫩糙,就没听说过嫩糙吃老牛的,一开始还对人喊打喊杀的,瞧瞧你自己现在那满身的红心……" 话音刚落就被一个枕头塞住了嘴,顾翎颜气鼓鼓地跳到一边去刷牙,"你少说几句,再啰嗦我连着闵可可和你一弯地收拾了!" 那几个蓄意炸伤单景川的小流氓被言棋好好抓进局里修理了一通关着,碍于单景川qiáng硬的手腕和铁血的政策,小镇上的居民争先恐后来办手续,调控中心早早就站满了人。 单景川坚持不在病chuáng上多呆一分钟,还缠着绷带就坐镇在调控中心督察,闵可可花骨朵一样黏在他身边,不敢开口和他搭话,却用含qíng脉脉的眼光崇拜地看着他。 那边门口的几个警员一来二去就和顾翎颜熟了,其中一个搭着她的肩膀,挑了挑眉,"小萝莉,你看看人家丰胸美腿的,你再看看你那飞机场,局长花落谁家还悬……" 顾翎颜手肘子一拐,"悬你妹,你才飞机场,你全家都飞机场!" 这边一个老住户还不服软要和单景川亲自面对面对峙,一肚子话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却见对方一点反应也没有。 单景川双手支着下巴过了好一会才放下笔,收回放在门口那小姑娘和几个小警员打打闹闹的目光,铁青着脸一个"什么事?"过去,那个老住户抖得连话也不敢再说下去连忙窜逃。 中午午休的时候几个人围了一桌吃饭,顾翎颜低头大口扒饭,一张粉嫩的小脸吃得鼓鼓的,闵可可闭月羞花小口抿饭,言家兄妹两个左看看右看看,单景川沉默地夹了几口,忽然对着顾翎颜说,"你今天下午就和言馨一起回学校,天天只知道逃课、成什么样子。" 他说话一向严厉刻板,今天听起来口气由为不善,顾翎颜听了之后愣了一会,看了眼一边难掩得意的闵可可,"啪"地把筷子bào力地甩在桌子上,"好!是我特么多管闲事来看你,我现在就回去,不劳您赶!" 说完拉了一边还咬着一只jī腿在嘴里的言馨,连包都不拿就大步往门外冲,言棋看了俊脸铁青的单景川一眼,起身也准备往外走,"我把包拿给她们,这连个车都没有,顺便送她们回去。" "嗯,你送她们回去之后就直接去局里,我让肖安也直接回去了,我这里没几天就能处理好。"单景川一板一眼,放下筷子靠在椅子上沉声道。 一桌子人走了三个,桌上饭菜还热气腾腾,闵可可有点摸不清为什么单景川脸色那么难看,柔声问,"单哥哥,你再吃一点把,我……" "我等会让人送你回去把,这地方乱得很,呆了久了你爸爸会担心。"他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了一句,"你慢慢吃,我回调控中心看看。" … 晚上快九点的时候言棋又重新折返回来,单景川刚刚处理好将近三分之二的搬迁手续,连一口饭也没吃,看到他回来了皱着眉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能不回来么。"言棋翻了个白眼,跳到桌子上翘着二郎腿把手上的外卖盒放下来,"不回来看你把自己饿成骷髅?" 单景川表qíng未变,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慢慢打开外卖盒,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她们到学校了么?" 言棋脸上的表qíng似笑非笑,"都九点了,我就是蜗牛也都把她们驼回去了,你安心。" 他不再说话,只低头吃饭,言棋从桌子上跳下来,绕到他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扬了扬眉,"我说锅子,你啥时候能不那么闷骚么?懂不懂怜香惜玉啊!她从学校赶过来看你,你倒把她训回去,你真是……" 副局同志脸上的表qíng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半响才慢吞吞地说,"她留在这里,万一那些人把爆竹往她身上炸怎么办。" 言棋一愣,半响嘴角笑容放大,贼兮兮地道,"哦!果然咱家锅子哥哥对小萝莉有兴趣啊!你gān嘛不赶紧把人家追回家破你的处男之身……" 话音刚落那边单景川就直接把手边一本本子朝他脸上丢过去,言棋一个侧身,笑眯眯地道,"不要害羞嘛,我知道你是觉得你太老了,像怪大叔。" 单景川薄唇抿了抿,淡淡开口,"有点像在摧残祖国花朵是么。" 言棋捂着肚子笑得在地上直打滚,笑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过……以你家老头子那个标准,这……" "我知道。"单景川看了他一眼,低头再吃了几口,把饭盒一收,蹙着眉赶他,"我这两天要把搬迁的事qíng赶完,你要帮忙就快点。" 言棋知道他从小就心思深、办事严谨,也不再多说,笑眯眯地退了一步,"成,早点完工回去泡你的小萝莉,顺便让傅政那个王八蛋满了意!" *** 傅政任何时候都很可怕,不动声色的样子更可怕,梁珂从小就知道。 可她还是该死的觉得看着这个男人就移不开眼。 "你今天来找我gān什么?"傅政坐在办公桌前,连头也不抬对坐在对面的梁珂道。 "傅政。"梁珂娇媚地笑了笑,两颗小虎牙微微露出一点,"我去找过她了。"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傅政手中的笔停了下来,半响他抬头看了眼对面坐着的人一眼,继续低下头批阅文件,冷冷地应了一声。 梁珂观察着他脸上的表qíng,胸有成竹地敲了敲桌子,"胡首长已经和爸爸说过了,这两天就去找你爸爸谈,你自己心里一直最清楚,娶了我你能有多少好处。" "傅政。"她从椅子上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脸颊边,呵气如兰,"这么多年,你为什么碰谁,都不愿意碰我?你既然对邵西蓓也可以不要即抛,那你要了我,娶了我,对你来说不是双赢么?" "你既然谁都不爱,还不如和一个对你来说可以拥有利益最大化的人在一起?" 傅政面无表qíng,嘴角慢慢牵起一个薄凉的笑,伸出手将她推开,冷声道,"确实没错,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梁珂脸上一下子绽放出流光般的笑,看着重又低下头去的男人,隔空送了一个飞吻,美眸jīng光一闪,"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把。" … 傅迁这次回国之后就没打算再去美国,有时候在学校jīng读商学课程,有时候就跟着傅政在市委里实习工作,他小小年纪谦逊和善,一众市委的gān部和工作人员都很喜欢他。 梁珂走后没多久他就来了,门口傅政的行政秘书看到他之后,赶忙迎上去小声地道,"阿迁啊,大家这两天就都盼着你来了,厅长这几天把后几个月的议程都提上来让大家处理,还辞退了好几个人……" 傅迁笑了笑,摸了摸鼻子,"我哥的脾气不就从来都没人摸透过么。" 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迁你能帮着忙缓解下大家的工作量就行了,我都好几天没回家吃晚饭了。" 打开门之后就看见傅政面前小山一般的文件堆着,听到他的声音,傅政朝他点了点头,"来了。" "哥。"傅迁在他桌子旁边的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蓓蓓姐家那只芋艿真逗,昨天去她家,芋艿还和我抢抱枕,但是蓓蓓姐好像感冒了,听她说前两天她还发烧了来着……" 傅迁不急不缓地说,说完之后也不听傅政的反应,便很顺手地过去帮傅政处理文件去了。 两个人工作到将近傍晚的时候,傅政停了下来,目光深深地看着桌前的文件半响,拿了外套,从容地对傅迁说,"我出去一趟办点事。" 傅迁抬头瞄了瞄他的脸,忍着笑点头。 ☆、我在 顾翎颜前几天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里买了一个娃娃,上面用笔写了单景川王八蛋六个字,天天对着娃娃拳打脚踢。 "臭混蛋,凶什么凶!有什么了不起!找一个跟你一样的老太婆相亲相爱去吧!"下课回到寝室,顾翎颜照例把书一丢,提起chuáng上的娃娃就是一顿胖揍。 "顾翎颜,你一腔少女qíng怀天地可鉴,要是你们家锅子哥真跟了人家去,你还不把那女人的头发都拔下来。"串儿在chuáng对面剪着指甲边听她说话边翻白眼。 眼见顾翎颜又要发飙,大艾午睡刚醒,躺在chuáng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不过我说顾大奶奶,你对他是认真的么?要是你真不在乎,直接找个年轻貌美的小帅哥谈恋爱不就好了?" "你也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和背景,真在一起了,以后的事qíng你考虑过么?"言馨难得也正了色,"我花痴肖安,那也充其量是一时迷恋,你自己想想清楚你这xing质是不是和我一样。" "得得得。"沉默了一会,顾翎颜把娃娃往chuáng上一甩,"你们仨别装文艺青年,听得我牙都酸了,我早就想清楚了,他丫估计连爱qíng是个鸟都不知道,充其量只把自己当个好哥哥,老娘从今天起要我的青chūn我做主!" "好哥哥……"串儿一激灵,脸上露出了一个坏笑,另外两个目光一对,寝室里顿时yín|笑声一片,顾翎颜汗毛都竖起来了,拿了吉他撒丫子就往外跑,"这地方没法呆了,我回市区了你们几个色女请便!!" *** 从吉他老师家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顾翎颜饿得不行,游魂一样地往附近找地方吃东西,背着吉他走了一会,突然觉得有人在拉她的裤腿。 天色蒙蒙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街道上也没什么人,这场景着实有点吓人,她浑身毛毛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留着西瓜太郎头的小男孩正仰着头怯怯地看着她。 "阿姨……"小男孩嘴巴一扁,水汪汪的眼睛里都是泪水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呜呜呜……我要爸爸……" 照理来说看到这个qíng景的人,第一反应应该都是被萌得心疼得无以复加,可是顾翎颜的第一个反应是—— "臭小孩!谁是你阿姨!老子是姐姐!姐姐!!"…… 闹到最后顾翎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小男孩和去买烟的爸爸走散了,哭着缠着她,她从小对孩子这种生物一直是能躲则躲,这下饿着肚子被人抱着大腿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和爸爸走散了应该找警察叔叔你知道吗?"顾翎颜蹲下身子,循循善诱,"我送你去警察叔叔那里就走了,我肚子很饿你明白吗?" 小男孩哭得头一点一点,嘴里呜咽道,"我不要警察叔叔,我要阿姨……" 顾翎颜脑门上三根黑线,再也没有耐心,gān脆一把把小男孩抱起来就一路朝附近的警察局摸去。 … 到了警察局后做了登记,顾翎颜刚想往外撤,小男孩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拉住,"阿姨……" "都说了三十遍了,我不是阿姨!!"折腾了这么久,她倒觉得肚子不饿了,只好被拖下来陪着一起等小男孩的爸爸来接。 "爸爸……"小男孩握着警员给的水杯,喝了一口,对着顾翎颜抽噎着说,"我要爸爸带我去吃肯德基……" "祖宗……你爸马上就来了,你让他带你去吃火星都行。"顾翎颜撑着下巴胡乱安慰着身边的人,心qíng没由来地有点烦躁。 "爸爸去哪里了……"小男孩似乎越想又开始伤心起来,"我很想爸爸……" 她在一边听着小男孩可怜兮兮的话语,突然就沉默了下来。 *** "蓓蓓姐,我们走了。"宠物店里几个打零工的小姑娘收了东西对邵西蓓告别,笑眯眯地道,"没过多久帅警官就要准时来报道了,你也赶快收拾收拾把。" 邵西蓓无奈地朝几个八卦的小姑娘挥了挥手,拿着扫把开始打扫宠物店。 这两天下班的时候肖安几乎都会来店里接她,两个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有时候会加上容羡,她恍惚地觉得几乎可以自欺欺人,不用去想脑子里的一片混乱。 正想着手机就响了。 "蓓蓓,今天上头来巡查新项目,估计这几天没办法来找你了,大后天我在郊区定了地方,我们一起去烧烤好吗?"肖安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听在耳边温柔而沉着,她夹着手机想了想,轻轻问,"就我们两个?" "锅子言棋回来了应该也去,我等会再和六六说一声。" "好。"她点点头,把扫把往地上一放,准备去拉门板,"你忙吧,注意休息。" 话音未落,她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店门口。 那边肖安又说了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下意识地便先掐了电话,傅政推了推眼镜走进店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那天派人来接你,你人在哪里。" 她站在他面前,握着手机一言不发。 "真好。"他牵了牵嘴角,冷冷地道,"找好下家了,准备弃暗投明了?" 见她闭着眼睛微别过头去,他心里更恨,嘴里说出来的话更加不受控制,"什么时候准备结婚生子,也给我发张喜帖。" "傅政。"邵西蓓咬了咬牙,缓了下qíng绪轻声道,"你那么忙,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听梁珂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你是怪我没有告诉你?"他走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你自己不是说过,无论我和哪个女人有什么,都不要再告诉你。" "是啊,都不要再告诉我了,我一点都不想听。"半响,她抬头看他,红着眼眶说,"我自己离开你,用不着你的未婚妻再来赶,也省得你来cao心曝出对市委厅长不利的新闻。" "她赶你你就离开。"傅政眼神凌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呵,我以为你对我有多少感qíng,只不过是因为以前肖安不敢出手罢了。" "是我贱。"邵西蓓沉默了一会,眼泪突然从她眼眶里滚了下来,划过她的脸颊滴在他脚跟前,"傅政,这么多年,是我不知趣,都是我太贱了。" 她声音很轻,伴着浅浅的呼吸声,他下意识地松了扣住她手的力道,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嘴唇线条抿得很深。 "我明明知道你无所谓有没有我这个人,却还是执意要跟在你身边,还要你帮我那么多忙,帮我从把我赶出来的单宅里接走,帮我和我妈妈买房子,帮我开宠物店,我却什么都拿不出来给你。"她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我死皮赖脸地缠着你八年,至多给了你生理上的快慰。" "我拿不出钱来还你宠物店、房子的钱,我只能帮你这个忙,我离开你,从此之后,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我这个人……" "你现在这么急着离开我,是因为他回来了?"傅政突然打断她的话,眼睛一眯,"你想明白他多好了,嗯?" "你不用牵扯到肖安身上,不管他的事。"她微微挣开他的手,"我只把他当成朋友。" 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彻骨怒意,"我有多不好你当初就知道,你现在才想离开,是不是太晚了?" "那不离开又怎么样?你娶我么?娶一个被家族赶出来的没名没份的女人,娶一个帮不了你一分半毫的女人?怎么可能?"她凄然地笑了笑,"你都要结婚了,以后有梁家帮你、你仕途也一片好,你还需要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么?" "傅政,从来都是我需要你。"她慢慢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我知道,你怎么可能会爱我。" "你以为你离开我,就能还得清你欠我的么?"半响,他转过身推开门,声音漠然而平静,"八年,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有这八年?" "邵西蓓,如你所愿。" *** 单景川到警局分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翎颜和一个小男孩两个人蹲在沙发上,小小两团都抱着腿泪眼朦胧的场景。 他和言棋中午刚把所有搬迁手续处理完回到市区,警局里肖安忍着笑,硬是正色让他去一次分区警局。 门口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朝周围看了一圈,连忙大步朝沙发上的小男孩走去,"迪迪。" "爸爸!"西瓜小太郎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从沙发上爬下来,猛地朝中年男人扑过去,男人一把抱起自己儿子,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跟一边的警员沟通了几句,准备带着儿子回家。 "阿姨。"小男孩有了爸爸就不哭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一边的顾翎颜道,"你不要哭,你爸爸也会来的,哭多了羞羞。" 她被他说的啼笑皆非,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没好气地朝笑嘻嘻的小男孩挥手告别,一转头就看见单景川正站在旁边。 薄阳西下,年轻的男子一身挺拔的警服染上淡淡的光,他面容肃然,正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 顾翎颜鼻子又一酸,撑着手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鼻子,忽然就向前走了几步朝他伸开手。 单景川定定地看着面前小小一个人,从来平静淡然的内心一瞬间涌过疏水般的软糯之意,半响轻叹一口气,慢慢走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从很小的时候起顾翎颜就学会事事自己扛,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在别人面前掉一滴眼泪,因为她觉得那是懦弱的表现。 没有人关爱、没有人疼惜,只能自己坚qiáng,只能先发制人、保护自己周全。 可是此刻她埋在他胸膛里,耳边是他稳稳的心跳声,周身是多日不见的熟悉气息,她却泪意更加汹涌。 "我在。" ☆、寒 十二月份的S市就算穿了厚重的衣服也已经能冷得人直哆嗦,容羡从驾驶座上下来没几分钟,就挂了两根鼻涕,不耐烦地抖着脚往后看。 后面那辆吉普车没一会也驶进庄园停了下来,肖安开了车门,紧了紧黑色的风衣,整个人在寒风中也是面冠如玉,庄园里迎出来的大婶看到他笑得嘴都合不拢,热qíng洋溢地迎接他们一行人进去。 "六六,你白眼都快翻到地上去了。"邵西蓓从肖安那辆车下来,好笑地踢踢容羡,"快擦擦你的鼻涕。" "你妹啊,肖安这个神经病真是脑抽了。"容羡抖着身体往宅子里冲,"那么冷的天他大老远来郊区烧烤,他怎么不去北极烧烤啊!" "小姑娘家的就是身体弱啊。"言棋仰着娃娃脸不屑地瞥了瞥嘴,"冷什么冷,看你言爷爷多jīng神!" "我看你就是欠练!"容羡挑了挑眉,一个扫堂腿刷的过去,言棋连忙跳开,跟在后面的单景川反应也快,带着身后的人朝后退了一步没有伤及无辜。 "六爷,你今天给点面子行不行?咱锅子都带小姑娘来了,你扫到人家怎么办!"言棋yīn阳怪气,翘着兰花指往单景川和顾翎颜那边一指,"人家粉嫩着呢,才十八!" 刚刚来的时候单景川和顾翎颜坐的就是容羡的车,容羡几次三番想八卦,可挨着单景川青铜器一样的脸硬是没开口,这会言棋开了个头,她连忙兴冲冲地对顾翎颜说,"你竟然收了锅子做男人?!" 顾翎颜表qíng一瞬间很囧,旁边的单景川看了容羡一眼,慢慢开口介绍,"胡说八道,这是言馨的同学。" 邵西蓓虽然不是很清楚单景川和顾翎颜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显然知道要是容羡再八下去就要遭殃了,连忙推推容羡往里走,"别欺负你学妹!" "额……今天言馨为什么不来啊?"顾翎颜有点尴尬,脱了鞋问言棋,"我问她她又不肯说。" 言棋挤眉弄眼,凑近顾翎颜指了指正在说话的邵西蓓和肖安,"我是不想让她一颗少女心碎一地啊!" 顾翎颜看了看A大曾经的校花和英俊温柔的肖警官,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也贼兮兮地笑了。 … 酒足饭饱之余,容羡和顾翎颜很快就混熟了叽里呱啦地说得风生水起,邵西蓓沉默地握着酒杯一小杯一小杯往下灌,边听身边的肖安说话。 "我靠肖安,一盘jī翅两分钟前还满的,现在只剩两只了!我一口都没吃到好不好!"言棋从垫子上跳起来,不满地炸毛,"锅子!他丫的现在比你还重色轻友!" 单景川沉着地放下筷子,对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说,"麻烦帮这位先生把盘子收了,他已经吃完了。" 言棋像一下子卡带一样僵在原地,容羡和顾翎颜都笑得东倒西歪,邵西蓓也笑了笑放下筷子,支着下巴脸上的表qíng却渐渐有些出神。 "蓓蓓,你人不舒服么?是不是空调温度调得太高了?"肖安放下烤钳,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她揉了揉眼睛,"我想出去走走。" 邵西蓓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毛衣,头发扎起来束在脑后,因为喝得有些多了看上去眼睛雾蒙蒙的,更显得唇红齿白。 肖安出神地看了她一会,收回视线陪着她一起往外走。 "啧啧。"两个人关上门出去之后,容羡不住地摇头,"你瞧瞧肖安的眼神,说他像láng一样都是亏待他了……" 言棋也色迷迷地笑了笑,转头看看单景川再看看顾翎颜,忽然动作迅速地一把扯过东倒西歪的容羡也往门外拉,"走六六,爷带你去醒醒酒!房间里太闷了……" *** 庄园的前面是几栋专供烧烤的小别墅,后面一大块地方很空旷,一半是猎场,一半是人工开辟出来的景观区,邵西蓓和肖安沿着小石子铺满的路慢慢往前走,不时低声说说话。 前面的陆地隔了一条小河,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邵西蓓不敢踩着冰过去,目测链接的几块大石头她也不一定踩的准,扁着嘴表示很无奈。 "来,我背你过去。"肖安整了整衣服在她身边蹲下,示意她上来。 "刚刚吃了那么多,而且我最近又胖了,说不定你背着我两个人就一起往河里栽了。"她拍拍他的肩膀,闲闲地说。 "当初在部队训练的时候身上要背几十公斤的东西来往跑,你那么点体重算什么,上来。"他声音里笑意浓浓,"小姐,我蹲在地上没一会就要变成冰雕了啊。" 对面那一片林子银装素裹地实在是漂亮,邵西蓓没法自力更生,只好趴上去,肖安有礼地托着她的臀,稳稳地踩上石头,一块一块往前踏。 她趴在他背上,突然就想起高三的时候,晚上她在寝室里发高烧一动不能动,凌晨的时候傅政从郊区的A大赶过来,背着她去附近的医院看急诊,那么冷的天,他只来得及穿了一件衬衣,送她看了病后来自己也感冒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先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让她睡觉。 如果不是你伤我实在太深,我怎么会不记得你也曾这样为了我用心。 "蓓蓓。"走到了河对面,肖安把她放了下来,"过一阵局里有个聚餐,你也一起来好吗?我在美国的几个朋友也会过来。" "如果你愿意的话,从现在开始哪怕和我试一试,让我陪在你身边。"他一字一句,"蓓蓓,我就算没有别的本事,可是全心全意对你好,我能做到。" 四周寂静无声,邵西蓓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眸中深处闪过一丝薄光,半响闭了闭眼。 … 单景川有点后悔前几天征询顾翎颜意见带她来烧烤的决定,她刚刚和容羡称兄道弟你来我往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地gān了一整瓶酒,现在正抱着别墅里的一根柱子,大声唱着"我是一只糙泥马……" 他忍得青筋都快爆开了,几步走过去一把把她扯开,有些微怒地喊她,"顾翎颜!" "我糙你个臭huáng毛!"顾同学一下子又跳起来,小小一张脸上表qíng丰富,"啊呀哟~" 他被这疯丫头气得脸色发青,为避免她唱完忐忑再唱月亮之上,将她一把拉住打开别墅大门,把挂在门口的外套往她身上一包。 冷风卷过来她才稍稍清醒了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横身边的单景川,"单景川你把自己当我爸了是吧!我喝酒我高兴你又凶什么凶!" 单景川连眼皮都没抬,靠在一边拿出根烟出来抽。 "哎为什么你头发是huáng色的啊?"她跳过来,拿了根他的头发在眼前细细研究,"没见过哪个警察像你这么没正经的,局长染这颜色不挨批么。" "我爸当时拿警棍狠狠揍了我一顿。"他见她过来又把烟收了回去,语气平淡。 顾翎颜脑中想象了一下一向刻板严谨听话的好孩子因为这个被他爸胖揍一顿,眯了眼睛哈哈大笑了一会,突然冷不丁地道,"我爸已经死了。" 她手臂jiāo叉放在脑后,靠在他旁边,"他小时候从来没打过我,不过我七岁的时候,他知道我妈在外面偷人,还不止一次,就开始打我了。" 单景川怔了怔,微微侧过头看她。 "我反正皮厚,打不打无所谓,可我就受不了,他打我的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怀疑我不是他生的。"她嘴角牵起一个讥讽的笑,"我觉得他脑子有病。" 他心中一动,看着她小小一个人蜷在旁边,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 "我就想不明白了,"她声音拔高了几分,"要么他妈就别把我生下来,我都不求他们喜欢我,他们俩的事gān嘛还非要牵扯到我身上啊。" 顾翎颜说完就觉得自己是有点醉了,要不然怎么会把谁都不知道的事qíng那么自然地就脱口而出告诉他。 "我困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就往一楼的房间走,听到身后跟着有脚步声,她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回头看他,"gān嘛?你要跟我一起睡啊?" 单景川狠狠瞪了她一眼,侧身经过她先进了房间,没好气地把柜子里的被子搬出来抱到chuáng上,展开来帮她仔细铺好。 顾翎颜看着他的背影和他手中小碎花的chuáng被子,掩着嘴一阵偷笑。 *** 年关将近,圣诞假的时候,附近住宅区很多人都出去旅行度假,都把家里的宠物托到邵西蓓的店里,她忙得几乎要四脚朝天,又招了好几个零时工,还是每天都要忙到八点多才能关门。 店里的生意越做越大,她考虑着把旁边一间店铺也盘下来,把墙面打通,宠物店可以再扩容一倍,肖安前几天陪她去和房东谈的时候,笑着戏称她是"宠物界新新大亨",说不定在业内将会一pào成名。 将近凌晨才好不容易把帐对完,她关了店门上好锁准备回去,刚转头就听见摩托车的一声急刹车,容羡从车上跳下来,拔了头盔急急忙忙朝她走过来。 "傅政出车祸了。"她走到邵西蓓面前,"我姐刚回来的时候和我说的,车子差点整个撞到桥下去,消息现在被傅家封锁了,我知道在哪家医院,你去不去。" 邵西蓓听完容羡的话整个脑子一片空白,始料未及,抓着她的手都在发颤。 ☆、翻覆 这家医院是S市最有名的私立医院,现在整栋楼都已经被市政的警卫层层封锁,容羡几乎把当年偷偷去当女兵的本事都使了出来,才带着邵西蓓从医院的地下车库潜到医院大楼的内部。 "现在问题是不知道那个王八蛋在哪一层……"容羡恨恨地咬咬牙,从安全通道的门后露出半个脑袋往楼层里张望,"我糙那么多警卫,估计咱俩刚到病房门口就已经被扭了压在地上了……" 邵西蓓现在浑身发凉,也没太听清她在说什么,容羡瞧她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自己苦思冥想了一会,突然猛地推推她,"傅政他弟不是回来了么,你和他不是关系不错么,快发个短信问问他,让他帮忙。" … 傅迁在病chuáng边站了一会,感觉到口袋里手机震了两下,朝正坐在一边的傅凌和林文看了一眼,轻轻转身出了病房。 没过几分钟他复又走进来,轻轻走到正在擦眼泪的林文身边道,"妈,你和爸快回去睡一会把,都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在这里陪着哥,你们早上再过来,医生随时待命着,没问题的。" 林文哭得整张脸已经不成样子,傅凌在一边轻叹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医生说过已经没有危险了,等醒过来我们马上再过来,我还要回去和保险公司谈一谈。" 傅迁扶着林文起来,轻声说,"爸妈你们放心。" 他把夫妇二人送到门口,傅凌拍了拍小儿子的肩膀,带着一步三回头的林文走出去关上了门。 病房里只听到输液瓶里极轻的液滴声,傅迁想了想拿出手机按了几下,走出门招呼门口几个警卫去电梯那一边说话,这边人一走,容羡带着邵西蓓从另一侧的安全通道里出来,踮着脚快步闪进病房。 傅政躺在病chuáng上一动不动,平时冷峻又轮廓分明的脸庞毫无血色,头上缠了好几圈绷带,鼻子和嘴上罩着氧气罩,看上去几乎没有声息。 邵西蓓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看着多日未见的凌厉的面容,红着眼眶傻愣愣地站着。 傅迁带着警卫重新走回来,进了病房关上门,和一边的容羡打了招呼,走到邵西蓓身边轻轻搂了搂她的肩膀。 "阿迁,他现在怎么样?"她木然地抬头看身边的英气少年,"有生命危险么?" "已经解除了,就头部是重创,fèng了好几十针,其他是小伤,他开车往桥边的石壁上撞的时候幸好他有意识地自己往后撑了一把,而且车子xing能也好,急刹车快,否则就连人带车一起掉到桥下去了。"傅迁摇摇头,"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身上都是血,我也吓傻了。" 邵西蓓听傅迁说这些就听得胆战心惊,眼眶又红了一圈,傅迁这个时候从旁边的茶几上拿了一样东西递到她手上。 "这是刚刚修补好送过来的哥的手机,我没敢给爸妈看。"他按了几下屏幕,旁边的容羡这个时候也走过来,好奇地凑过头看了一眼,瞄了瞄脸上都是泪的邵西蓓,轻叹一口气。 那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都是车祸发生时的最近通话,一整排十几个电话却都是未接通就挂断,也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蓓蓓。" *** 顾翎颜周末是住在学校不回家的,每周五下午因为要去吉他老师那里学吉他,所以下了课之后就准时坐车回市区。 下了公车之后她背着吉他往前走了一会,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警觉地往后看了看,回过头之后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上次在这块地方碰到一个叫阿姨的小男孩倒算了,这回碰到的可就不是叫阿姨那么简单的了…… 她低着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好几个念头,握了握吉他包的背带,倒数了三秒,拔腿就没命地往前跑。 吉他老师住的这块地方虽然是离市中心不远,但是却特别僻静,走在路上的人根本没几个,顾翎颜觉得脑袋外呼呼的风chuī得她特别清醒,清醒地能听到后面几个男人越来越近的粗鲁叫骂声…… 她自认为虽然脾气恶劣了点,但也不至于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这几个怪大叔她根本连认都不认识,她到底是怎么招惹上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啊! 顾翎颜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跑出来了,但是因为背着吉他跑实在太耗体力,速度显然越来越慢。 神啊孙悟空啊白娘子啊……她闭着眼睛凄惨地想,只要他们不是劫她的色,卖她的人,什么都好说啊!! 跑到巷口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她猛地回过头,伸手朝那几个面露凶恶的男人一指,大声道,"你们想gān嘛!我告诉你们,老子会跆拳道!" 那几个男人没料到她会来这一出,停在原地愣了一会,为首的那个男人拍了拍手上的棍子,"你会跆拳道?我还会散打呢!小姑娘你识相点的,把单景川一个人叫到这里来,我们就不动你。" "你是单景川的小女朋友把。"另一个男人脸上有刀疤痕,咧嘴笑的时候特别可怕,"边郊拆迁的时候你来过,他肯定能听你的话,给你二十分钟。" 顾翎颜也是聪明人,猜到这几个大概就是当时那几个炸伤单景川的地痞,大眼珠子转了转,"我不是他女朋友,二十分钟太短了,最多也得三十分钟把,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谁要你打电话了!别当我不知道你想叫警察过来!"刀疤男拍了拍身边另一个男人,"皇子,你去拿她手机给那个死条子发短信。" 名叫皇子的男人吐了口痰,粗鲁地一把扯过她,伸手就往她裤子口袋里掏。 "□妈!"顾翎颜扯过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那男人气得破口大骂,甩手就狠狠给了她脸一巴掌,打得她整个人掼在地上。 "麻痹的这丫头可真辣!"皇子抢过她的手机利索地翻电话薄,"那死条子真有得受了。" "说不定这丫头在chuáng上也够辣的。"其中一个流氓色迷迷地走过来,一把将顾翎颜扯起来,伸手要摸她的臀部,"屁股倒挺翘的……" "你他妈敢碰我一下,我废了你弟弟!"顾同学抹了抹嘴角的血,恶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就算叫来了单景川也是挨揍的份!" "我们七个人,他才一个人,还不把他揍进医院。"刀疤男抢过手机看了一眼,"他没一会就能过来了,小丫头片子你好好看看你qíng郎的下场把!" … 单景川来得很快,顾翎颜正被几个地痞压在弄堂里的垃圾桶边,又臭又痛,远远看到他一个人来了,张开嘴就朝他喊,"快去叫人过来!" 皇子一把捂住她的嘴,嘴里狠狠骂了一声把她往旁边一丢,几个人抄起棍子就围了上去。 "你麻痹上次把我们几个弄进局里,我们今天就把你弄进医院,死条子,装什么狗|bī!"刀疤男朝单景川吐了口痰。 他话音刚落,巷口突然涌过来十几个警员,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上来制住了几个地痞。 单景川收到短信的时候就猜到出了事qíng,附近警局的人训练有素悄声无息地待命,顾翎颜看到这KO的qíng景都傻了,从地上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几个地痞迅速被压进隐在一边的警车里。 "我靠单景川,英雄救美也不带这样的把,太快了我看他连棍子都没举起来呢!"顾翎颜扶着他的手从地上站起来,长大嘴巴看着面前的人。 "闭嘴。"他伸手捏过她的下巴往旁边一侧,沉着声问,"痛不痛?" "还好。"她被他捏的有些吃痛,口气也不好起来,"你怎么又凶我!我还为了你光荣负伤呢!" 单景川脸色铁青,似乎被她噎了一下,抿了抿唇,"跟我去医院。" "不就一巴掌么!我小时候又不是没被我爸打过,又不是骨折,我不去!"顾翎颜气势汹汹,转身就想跑。 "半张脸都肿起来了!你还听不听话。"他伸手就要揪她,浓眉都快拧成一条直线了。 "我靠单景川!"她忽然站定,"你把你自己当成我什么了?gān什么每次我非要听你的话?你是我爸?还是我叔?还是我男朋友?!" 单景川的手停在半空中,整张脸的表qíng有些莫测,半响慢慢收回了手。 顾翎颜看他又是不准备开口的样子,气得一转身就跑了。 *** 傅政的qíng况比想象中严重。 直到第三天晚上他还没有醒过来,林文从早上过来一直陪到晚上,直到小儿子来接班才勉qiáng吃了点东西,傅凌对外宣称傅政受了点小伤已经醒过来,后来梁珂过来闹着要见人,几乎是被警卫连拖带拽地轰出去,气得梁珂把医院里的凳子都砸烂了。 市委最年轻最有手腕的一级官员出事,对整个市委的冲击巨大,多少项目案子等着审批滞留,傅家花重金买下所有传媒封锁消息,绝对不能使qíng况再恶化下去。病房外qíng况变化多端、翻天覆地,病房内寂静冷清。 凌晨的时候傅迁又故技重施带了邵西蓓进来,自己带着文件去偏厅看。 邵西蓓在傅政的chuáng边坐下,伸手握住他近乎冰凉的手。 这个男人,承载了她最美好的时光的所有记忆,他翻手覆雨,就连现在这样悄声无息地躺着,都能主宰她的所有qíng绪。 说好要离开他的,自己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后半夜的时候她趴在他chuáng边迷迷糊糊觉得不太对劲,睁开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被牢牢握住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他眼睛里好像带着细碎的光,少了平时的好几分凌厉,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注视着她。 她脸一偏,眼泪"啪"地掉了下来。 ☆、几家欢喜几家愁 傅政是个变态这件事qíng,S市所有闻他大名的人都一清二楚。 他刚睁开眼睛的一大清早,就qiáng行命令医生拆了氧气罩和输液管,如果不是林文拼命阻拦,他估计连绷带都撕了直接下chuáng出院。 "傅迁你让方免来一趟,带好所有待审批的项目议案书。"傅政脸色还是很差,可更显得凌厉可怖。 傅迁知道劝他休息他也根本不会听,点点头就马上让人准备车去市政大楼,林文在一边帮他盛刚熬好的粥,闻言皱着眉担心地说,"下面不是有人么,什么事qíng非要你自己那么急着处理?你才刚醒过来,医生说qíng况还是很不稳定……" "妈。"他冷着脸叫了一声,皱着眉道"爸呢?" 林文对yīn人大儿子一向是有些没辙,叹了口气,"在外面和院长谈你的qíng况。" 刚说完傅凌就推门进来了,林文毕竟是大家族的女子,知书达礼、深知进退,知道丈夫和儿子有话要说,把粥端给傅政,就走到偏厅去把门关上了。 "医生说最少也要静养两个星期,你自己现在感觉怎么样?"傅凌在儿子身边坐下。 "要是有什么问题,梁家那一派可不是要放爆竹庆祝了。"傅政薄唇牵起一抹冷笑,"两个星期太长了,我后天就出院,等会方免来了我倒要问问他,我不在这几天谁脑筋动得最多,最'活跃'。" "市委的班子是肯定要动一动的,但是近期难。"傅凌点点头,"你把身体养好,星期五再出院也不迟,还有,梁珂来过医院好几次,今天估计挡不住了。" 傅政听到这个名字就皱了皱眉,傅凌把他脸上的神qíng尽收眼底,"这两天来你这里陪夜的女孩子,要不要送点东西谢谢她?" 此话一出,房里的空气像被凝滞一样,傅政面无表qíng地转头看向傅凌,父子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傅凌淡笑了笑,"阿迁那小子使招,我就不拆穿他了。" 说完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整了整笔挺的西装,"你好自为之。" *** "凭什么要我好自为之?!"顾翎颜从椅子上跳起来,"要好自为之的是他!" 串儿把她的脑袋往下一塞,捂住耳朵道,"知道了知道了!谁不知道你一片少女qíng怀总是'湿'啊?!我这不已经带你来联谊了么!" "妈的……"顾翎颜在水煮鱼馆门前老头子一样地来回踱步,"我就没见过比单景川更木的男人了!他那个时候说一句'做我女朋友吧'会死吗?!他是不是非要我抱着他大腿跟他说我看上你这个老男人了?" "行了行了。"大艾在一旁甩了她一把,"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美院那帮男人是用爬的么,怎么还没来?" "来了。"言馨孙猴子一样从前面蹦过来,"看到最前面那个没?美院今年新晋院糙,帅不帅?" "帅他个大头。"顾翎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娘死了,一头huáng毛真恶心。" "哎顾炸毛你这就不对了。"串儿yīn阳怪气地点着她的头,"你们家锅子哥不也是huáng毛么?你戴有色眼镜就别来联谊啊。" "别给我提他了,烦。"顾翎颜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往餐馆里走去,"要是再让我碰到他,我非要让他把那一头huáng毛给拔了。" … 结果顾翎颜确实是没看上那个huáng毛院糙,但人院糙倒是对她有了兴趣。 大艾她男朋友是美院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小夫妇两个人联手搞了这么一场联谊美其名曰拯救宿舍光棍,串儿眼高于顶,看不上这帮人,言馨心里花痴着一个肖安也没什么心思,一桌五个男人,有三个都对白净嫩生生的顾翎颜存了歹心。 院糙是属于那种摇滚美青年的类型,他伸长手臂架在顾翎颜身后的椅背上,扬了扬唇对她说,"我叫方亦,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这场景放以前,保不准顾翎颜就上钩了,奈何现在碰到个单景川,对这种小女生花痴的类型倒起了一身jī皮疙瘩,心里暗接了一句我是你娘,嘴上还是回了一句,"顾翎颜。" "这名字不错,够文艺。"方亦笑了笑,"你妈给你取的?" 顾翎颜一听这话就隐隐有些火大了,抿着唇低头吃鱼不说话,那方亦不识趣,凑近她一点再追问,"小姑娘,说话呀。" 她刚想抬头瞪他,忽然就看见一个男人正从餐馆门口推门进来。 单景川走到顾翎颜身后的时候,言馨那几个脸上的表qíng都像在看年度好莱坞大片一样jīng彩,顾翎颜心里把罪魁祸首都问候了一遍,脸上的表qíng却非常傲娇。 "你来gān嘛?" 锅子哥显然是从家里过来的,一身厚风衣里随意地套了件衬衫,顾翎颜一边在意yín他衣服下的**一边心里在发毛,这人的脸怎么还能可怕到这种程度啊啊。 单景川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摇滚青年凑到她耳边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的火"滕"地就起来了,这下平日里就死鱼一样的脸更加山雨yù来,耐着xing子开口,"你出来一下。" 顾翎颜平时和他对着gān,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虚,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一边的大艾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单景川整张脸已经完全黑了,命令式口吻'刷'地甩过来,"出来再说。" "你是谁啊?她凭什么要听你的?"一边坐着的方亦痞痞地抖抖腿道。 单景川眼神一凌,连理都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方亦放下腿,起身好像就想揍他,顾翎颜反应飞快踮脚拽过他的领子往椅子上一丢,"没你的事!" *** 邵西蓓快要整理完宠物店的时候接到了傅迁的短信,她看完之后心里一"咯噔",却又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对账。 这几天因为去看傅政,她和肖安推说最近店里生意忙等新年再见,刚刚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那边在应酬中央来的要员,热热闹闹地很吵,她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元旦。 快零点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困了,隐约却听到门口已经放下的挡板有"嘟嘟"地敲门声一直持续,她听了一会,奇怪地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拿了遥控开关走到门边。 门挡板渐渐往上拉,只见一个一身病号服的人正倚在门口的墙边,头上缠着可笑的绷带,直直地看着她。 邵西蓓简直傻了眼,傅政镜片后的眼锋犀利,自顾自地推门进来,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和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若不经风的样子,回过神轻声问,"傅迁前面说你爸知道我来看你了,你还跑到这里来?那么冷的天,你连伤还没好透……" "邵西蓓。"他冷声截断,"你现在这样算关心我?可怜我?" 她一听他这话,蓦然就想起那天的场景,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说话。"他轻咳一声,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我的人是你,现在天天来陪夜的也是你,你想怎么样,嗯?" 邵西蓓掐了掐手心,淡淡说完便转身往回走,"是我多管闲事,你回去吧。" 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拉住,反手就立刻扣进怀里,"邵西蓓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 她在他怀里鼻子酸酸地想挣开,他手用了点力,轻声呵斥,"别动,伤口。" 邵西蓓埋在他胸前,他冰冷的手贴在她后背上,就像昨天凌晨他握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傅政,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来看你的。"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跟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结果呢?"她微微从他怀抱里抬头,苦笑道,"你出事了,我骗肖安说店里忙,我麻烦阿迁六六凌晨让我过来看你,还让你爸爸知道了。" "怎么就那么难呢?"她眼底浅浅泛起水光,"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你的名字就像没了脑袋一样啊……" 他眼中浅浅掠过一丝心疼,声音像含了沙一样,"那天开车我其实连酒都没喝,因为连着一个多月几乎没睡踏实过,眼前有点发黑。" "你乖一点。"他置在她耳边的声音伴着零点的钟声嘀嘀嗒嗒在屋子里响起来,"安安心心地陪着我身边,不好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伸手揉了揉她耳后的发,力道很温柔,谁料她这时竟然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新年快乐。"她抬头朝他淡笑了笑,"你回去把。" *** "冷死了!"顾翎颜裹紧了衣服出了餐馆,壮着胆子对靠在车边的单景川说,"gān嘛叫我出来?" "我送你回宿舍。"他开了车门,一张脸冰冻三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单景川。"她几步冲到他面前,踮起脚瞪大眼睛,"听不懂国语吗?我上次已经说了,咱俩非亲非故的,顶多说成不打不相识,我凭什么非要听你的?我是你养的土拨鼠吗?" 少女的清香僚在他鼻息之间,他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就别过头去,顾翎颜看他还是摆这幅样子,连话也不说,板着脸转身就要走。 "顾翎颜。"单景川一把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她头也不回,"否则我告你警察叔叔xing骚扰。" "你……你不要去相亲。"我们英明神武的局长大人竟然有点结巴了,顾翎颜身体里电流一串,咬着牙微微转过头去,黑亮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的脸庞,"土人,那不是相亲,是联谊。" "反正你不要去。"他收回了手,微微侧过脸。 "为什么啊?"她心里隐隐突突地跳,提着嗓子眼朝他走进了一步。 单景川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想摸烟出来抽,顾翎颜一下子笑开了花,几乎要贴到他衣服上了才停下步子,"你喜欢我啊?" 某人的脸疑似有点粉红的趋向。 "不说我走了。"她脚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嘴里低低骂了句什么,半响才伸出手轻轻把她拉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拥住了她。 身后呼呼的风声夹着不远处的人点着烟花,噼里啪啦地开在头顶的夜空中,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顾翎颜在某个大闷骚的怀里,如痴如醉,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百丈冰 "来来来,gān!"闵骁司抱着怀里娇艳的女人gān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扔,醉醺醺地起身走到傅政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傅政,你丫也太萎了,脑震dàng又不是xing震dàng!" 傅政相貌最好,叫进来的女人都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攀,他从头到尾却连眼皮都不抬一抬。 一屋子弥漫着烟味和酒气,市委今天做东请了邻省来的几个要员来'沐离',平时官场上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一碰到滑腻腻的蛇一样的女妖jīng就招架不住了,一手摸酒一手摸胸,他叫上闵骁司几个来陪喝,自己独独坐在吧台边上抽烟。 "哎我说。"闵骁司手撑在吧台上,借了他的打火机点了烟,"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都两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了,你不是不行了把?"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政扯着领子朝门外拖了出去,闵骁司这个时候才知道刚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被他扯到墙边一丢,狠狠修理了几拳才清醒一点。 "我错了!"闵骁司捂着脸,哀哀地哭叫,"政哥,你饶了我吧!打人不打脸,我那还有俩姑娘暖chuáng呢!" 傅政踹了他一脚,把他丢到一边,走到楼梯口继续抽烟,闵骁司揉了揉腿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你和西蓓……?" "没你的事。"傅政抽了几口把烟一扔,"你陪着那几个,完事之后该往哪送就往哪,我回去了。" "奴才遵命。"闵骁司俊脸上摆上狗腿的笑,"奴才送您下去。" 没走几步就发现不对劲,傅政整个人杵在楼梯口旁边的那间包厢门外一动不动,离了十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冰锋般的怒意,闵骁司打了个寒颤,那边傅政已经伸手按下了门把。 屋里的人看到他进来时一怔,言棋正握着酒杯和几个发小碰杯,这时放下酒杯,挑了挑眉道,"哟,傅厅长,是走错房间了还是想进来一起喝一杯?" 上次傅政推给警局的烂项目在单景川亲自监督下完成得出乎意料地漂亮,傅政那边和梁家斗得厉害、他自己又出车祸,年底上头来的时候风头一边倒给了警局,这会警局几个高官和肖安美国来的朋友都正大快朵颐。 傅政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脸色沉沉地看着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人。 肖安本来正温柔地时不时和邵西蓓说话,见到傅政进来一开始并不在意,现在见他冷视着身边的人,心中却生了疑。 邵西蓓没有抬头看门口的人,握着酒杯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白,一屋子的人这个时候都看出了点端倪,几个平时一向看傅政不慡的高级警官都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傅厅长认识我朋友?"肖安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极淡的笑。 闵骁司这个时候跟进来看了眼形势,不易察觉地伸手碰碰傅政的后背,嘴角噙着笑说,"傅厅长有点喝多了走错包厢,我带他去chuīchuī风去,你们继续!大过年的玩得尽兴!" 说着扯扯傅政要他往后走,谁知傅政一把拉开他的手,大步走到邵西蓓面前,冷冷地道,"跟我走。" 闵骁司心里想着傅政那种变态的自控力到底去哪里啊?!虽然他是知道内qíng的,可一屋子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其他人都完全只觉得是傅政调戏了肖安看中的女人,有一个警官已经把拳头捏的"咯吱"响了。 肖安这时往邵西蓓面前挡了一步,正对着傅政,脸上却连半点笑意都没有了。 邵西蓓放下酒杯微微抬头,傅政凌厉的眼神让她退无可退,他像完全没有看到肖安一样,"邵西蓓,你听到没有。" "傅政你他妈像话吗?!"言棋挽着袖子皱着眉走过来,"你认识蓓蓓么?没见过青天白日这么抢人的,你当我们都是瞎的么?!惹到我兄弟头上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早上医生说了头部的伤有可能会复发的,你喝多了跟我回去。"闵骁司这时走过来夹在言棋和傅政中间,拍拍他的肩膀,话却是对着邵西蓓说的。 肖安只觉得坐在他身后的人迟疑了一会,轻轻站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身前的傅政拉过她就大步走出了门。 一室寂静,言棋等人都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肖安眉宇间卷起浓浓的yīn霾,扬手把手里的酒杯往墙上一砸。 *** 大过年的理发店里人cháo涌动,顾翎颜在沙发上等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挨到单景川从隔间里出来,她眼睛亮了亮蹦跶到他面前,望着他一头黑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小伙长得真俊!" 单景川无奈地扯过她就往门外走,心里想着当时言棋听到他说他人生第一次约会是去理发店时那个吃了屎的表qíng,拍拍身边的人的脑袋,沉声问,"接下去去哪里?" 顾翎颜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他说,"看在你那么听姐姐话的份上,姐姐请你去吃好吃的!" 于是就出现了单景川对着面前一碗小龙虾呆坐了十分钟的场景,旁边的人吃得云里雾里,这时停下用油油的爪子拉他的头发,"单景川你都做了我男朋友了你还不陪我吃东西!" 几百年食谱里只有蔬菜和鱼,偶尔加点ròu的某人摇了摇头,"你吃吧,我陪着你。" 这下顾翎颜不高兴了,看见他一张俊脸这会又不想发火,闷闷不乐地啃完自己加上他碗里的小龙虾,买了单就往外走。 花好月圆,她一个人蹬蹬蹬往前走,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心里骂着他木头笨蛋娇脾气公子哥,越走越气,一下子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单景川我们分手!" 单景川愣了一下,半响眯了眯眼,"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反正你也没说过我是你女朋友。"定qíng夜以一个拥抱结束,之后他送她回寝室,啥都没说。 她见他不回答,继续朝车站走,单景川这时跟了上来,"顾翎颜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靠!"她猛地转身瞪他,"你自己又木又笨又不làng漫,短信最多回五个字,电话说两句就闷声不吭,第一次约会连陪我吃顿晚饭都不乐意,你哪里像个男朋友了?!" "我把头发染回黑色了。"他淡淡开口。 言下之意,那是听你这个女朋友才染回去的。 顾翎颜被他噎了一下,气得短发一根根倒竖,"我不管,反正你一点都没身为男朋友的任何自觉,你没劲!"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这一对组合都抿着嘴直笑,单景川只觉得在部队里模拟作战都没对付一个小丫头那么难,叹了口气道,"如果你因为我不肯陪你吃小龙虾就不高兴,我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正好一拍两散。"她被这根木头气得快吐血了,"分手分手!" 单景川见她又要走,只好上前拉住她的手臂,"你好好说话不行么,老是要用吵的gān什么?" "我就这副样子,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她伶牙俐齿,揪着鼻子吼。 "你这样怎么行?女孩子就算不温柔体贴,至少要讲道理。"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既不温柔体贴,又不讲道理,你找别的女孩子去啊!"她眼圈都红了,一把推开他的手臂。 "顾翎颜!"他见她小脸皱成一团,刚想训她又于心不忍,放柔了口气半响才慢慢开口,"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从来都没有和女孩子jiāo往过,不知道该怎么样你才能高兴,我确实无趣刻板,可我对你很认真,你不要随便提分手。" 顾翎颜以前高中谈过所谓的恋爱,他的话比那些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哄人的话语加起来都要笨拙,可是听得她却心里一阵阵泛甜。 "那你背我!"她绕到他身后,在白色的小外套里朝他扮鬼脸,单景川一阵头疼,只好蹲了下来。 她趴在他背上,扯扯他的头发,小声地问,"你堂堂一个大局长,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他这样一个人,愿意为她妥协跟父亲抗争八年都不染回的年少唯一一次轻狂的huáng毛,愿意陪她挤在狭小的帐篷里啃小龙虾、耐下心应付她的不讲理。 "我也不知道。"他何尝不觉得疑惑,这段时间他屡次想回避她和心里的qíng绪,可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他心思缜密、二十六年严谨自制,却最终为一个脾气bào躁的小萝莉动了心。 "哦。"她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一头黑发心里升腾上满满的骄傲,笑嘻嘻地侧过头亲了他脸颊一下,"臭闷骚,没几天就要过年了,祝你新的一年不要那么别扭了。" 单景川步子顿了一拍,一向稳如泰山的身躯不经意间轻抖了一下,顾翎颜趴在他背上含着笑摇摇yù睡,忽然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晚安,颜颜。" *** 傅政带着邵西蓓一路飚车回到她的公寓,进了屋子他一把把她按在门背后,劈头盖脸地就吻了下去。 他唇舌间带着淡淡的烟糙味,她嘴里又含着酒香,久违的缠绵海làng般席卷过来,他的手灵活地扯开她的外套,从她羊毛衫的下摆探进去,伸手握住她的两团滑腻。 "唔……"她死命地把他推开,红着眼睛问,"你把我当什么了傅政?" "当什么?"他抹了一把嘴唇,镜片后的眼睛冷光四she,"你能给别的男人上就不能给我上了?" 她怒极把玄关放着的玻璃饰品就往他身上扔,"你给我滚!" "邵西蓓。"他侧身避过,一手掐住她下巴,怒喝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他妈不想再看到你小媳妇一样坐在那个死条子身边,你听到没有?!" "管你什么事!"她被他伤人的话bī得也口不择言,"你那么多女人非要盯着我一个gān什么?我他妈就给你一个人上过,但我现在不想给你上了,你明白了吗?!" 傅政顿了一下,上前一把将她死死压在怀里,冷笑一声,"你不想给我上了?你想得美。" ☆、缠隽 邵西蓓从来没有在傅政面前这样歇斯底里过。 八年,无论是他做了多么伤她心的事,无论她心里多么恨他,她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他怀里对着他拳打脚踢,又哭又叫地让他滚开。 傅政也好不到哪里去,平时冷漠又yīn森的一个人,赤红着眼睛,铁臂死死钳着怀里的女人。 她打了一会,累得气喘吁吁,从他怀里抬起头,哽咽着说,"你只不过觉得我是你的所有物,因为肖安出现了,你的自尊让你不能忍受我的离开而已。" 他抿着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没说错吧?"她苦笑一声,抹了抹眼泪,轻轻推开他,"傅政,我忘不了你,那是我的事qíng,与你无关。" 屋子里一片寂静,傅政沉默地看着对面的女人,眼神像在她身上烧出个dòng一样,忽然感觉到脚踝处有东西在咬他的裤腿,低头一看,芋艿滚成一团,正懒洋洋地巴着他。 邵西蓓也看到了,蹲下来想把芋艿抱开,谁知他顺势一蹲,提起芋艿把它丢到一边,伸手就将她一把横抱了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了chuáng上,他的手像带电一般,到哪里就惹起滚烫的透觉,她迷蒙着眼睛,颤着手脱他的衣服,他眸色沉沉地看着她,利落地一手推高了她的胸衣,鞠了她的雪白握在手里揉弄。 都是久未临场,她下面湿意汹涌,他有几下捏得重了,她cháo红着脸轻喘了一声,伸腿踢开他解了一半的长裤。 傅政看着身下的女人不堪一握的腰身,两团雪白被他揉弄地泛着粉色,他低下头在她身上吻下一个又一个印记,那处贴着她的大腿根部又硬又烫,她被他吻得有些受不住了,想自己动手去脱他内裤,奈何他不许,把她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月色下她柔美的背轻轻颤着,他眼神越来越热,扬手撕烂了她的内裤,从后把自己解开润了几下就重重地顶了进去。 一室安静,只听得到粘腻的水声在jiāo|合处散漫开来,他一手控着她的肩膀,野shòu一样在她背后一口一口又吮又咬,一手握着她的腰,不求任何技巧地横冲直撞。 为了不被他撞地往前飞出去、她双手紧紧抓着枕头,红着脸听着耳边越来越响的**拍击声,他每一次都进得很深,可坏心地就是不让她到那个点。 邵西蓓忍了一会,终于埋在枕头里哭出了声,傅政咬着牙顶了几下退了出来,把她翻了个身,居高临下看着她。 她小脸汗湿,头发紧紧粘在脸颊上,俊秀的鼻子哭得一抽一抽,身上满满布着他刚刚留下的痕迹,一路看到下面,之前含着他的地方一开一合,微微有些红肿,透明的花|液正慢慢流淌出来。 傅政越看越热,一把脱了眼镜甩到地上,把她抱了起来,两腿分开夹在他腰上,喘着粗气一顶到底,大起大落地几下撞着她的敏感处,放开了手狠狠折腾。 他自己也是仗着冲动才坚持到现在,直到她趴在他肩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才急急抽了出来,she在了她的两腿间。 她奄奄一息地靠在他肩膀上,眼泪啪踏啪踏地往下掉,全部都流进了他的颈窝,他叹了口气,把她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低声问,"痛不痛?" "你走啊……"她被他弄得又痛又麻,心里又恨死自己,"现在上完了,你快走啊……" 傅政自己心绪也乱,冷着声音道,"你抱着我我怎么走?" 她一把要将他推开,可力气又使不上,他看着她柔美的脸,终是败下阵来,自己躺下来把她翻到身上,理了理她汗湿的发,"你确实是我的所有物,谁都不能动。" "但这不是因为我的自尊。"他平静地看着她,"这三个月,我没碰过一个女人。" "接连着赔了好几个大项目,警局风光得不得了,你表哥应该要感谢你,都是拜你所赐。" 她听他慢慢说话,想到这么骄傲的人,也因为分心在男人的较量中落了下风,他不甘的声音在耳边听得反倒有些可爱起来,她含着眼泪唇角向上扬了扬。 "陪在我身边。"他半响,张口咬了咬她的鼻子,郑重地说,"我也需要你。" 邵西蓓永远会记得这个夜晚,这个让她在自己生命里从十六岁到二十四岁一直仰望着的男人,很认真地请求她—— 一路相随。若是遇见再大的风làng,唇亡齿寒、不离不弃。 多么自私qiáng硬的请求,却那样符合他这个人,何况她自己也自私,执迷不悟地贪恋这说不定明天就会到头的梦境,不是么? "好。"她半响闭了闭眼,靠在他脖颈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傅政的眸色渐渐柔和下来,拿过被子小心盖好在她身上,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吧。" 一地冷月光,傅政那辆黑色吉普车后,停着另一辆银色的车,肖安坐在驾驶位上,看着邵西蓓房里熄灭的灯光,眼睛里再无光亮,一夜如一秋。 *** 没过几天警局要做年度报告会,单景川一众这一阵在会议室里每天从早忙到晚,整理资料、做宣讲规划案……连吃饭都是在会议室里解决的。 言棋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跪在单景川和肖安中间,苦bī着一张脸,以头抢地,"锅子哥,安哥……你们俩是铁人,让俺休息会吧!俺真的要jīng尽人亡了!" 这两个男人,一个是刚有小女朋友、动力一大把地不嫌累,另外一个是女人跟了冤家、不要命地折腾自己的身体,他都比不过,不比成么?! 旁边几个高级警官都嗤笑了一声,表示不屑,言棋"滕"地站起来,bào跳如雷地叫,"我靠你们这几个大光棍!不也是靠你们的左右手么!" "吵死了。"单景川伸腿绊了他一下,沉声道,"叫你负责的第三第四季度的报告呢?" 言棋一激灵,狗腿地打开门去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回来的时候脸上的表qíng却跟吃了□差不多,"锅子哥哥~~~" 一室的人都被他整得汗毛倒竖,单景川忍了忍才没把手上的笔朝他丢过去,言棋像chūn花楼里的老鸨一样扭过来,指了指门口,"您的小媳妇来了~" 这下,一众想看黑面副局长人生第一个女朋友的大男人们都站起了身朝门口张望,单景川放下笔,沉着脸扫了他们一眼,把言棋丢到一边,大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顾翎颜小小一个人正在会议室前东张西望,看到他来了眼睛一亮,单景川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这个时候看到她明艳艳的小脸也是心头一悸,带着她进自己的办公室,"你怎么来了?" "你从学校过来太远了,而且万一出点事qíng怎么办。"他可是没忘上次找他算账的地痞埋伏她的事qíng,去帮她倒了杯热茶塞到她手里,摸摸她的头发,"冷不冷?" "你就喜欢念我。"她摇了摇头,呼着热气吸了口热茶,惬意地放下杯子,"都那么多天没见了,你难道就不想我吗?打你电话也老是不接!" 单景川一怔,微侧过脸,半响才慢慢开口,"没几天要做总结会议了,手机都放在办公室里没去看。" 顾翎颜深呼吸一口,真心觉得她才是男人,瞧瞧每次话稍微ròu麻点、人稍微凑近点,单景川不是躲就是偏,活脱脱一个小媳妇样! 他和她相处这段日子,看到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也就知道她不是在想开口骂他就是生气了,忙扯开话题,"你这两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和人吵架不开心?" 这小丫头片子脾气那么bào躁,他一直担心说不定哪天被扭到局里的就是她了。 "好得很,不牢大局长惦记。"她翻了个白眼,背对着他,"有空和人吵架我就不会乘两个小时车跑来看你这根大木头了。" 单景川点点头,想不出接什么话来,靠在沙发背上定定地沉默,顾翎颜其实本来心里一肚子话想和他讲,见他三句不到又闭上嘴,简直想拿热水杯泼他。 "那没什么的话,我走了。"她克制着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哪料单景川从善如流,点头说好,我送你去车站,气得她一甩袖,转身"蹭"地扑到他身上,两腿架在他大腿两侧,"单景川,你他妈要不找个男人去谈恋爱吧!" 他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刚想说她胡闹,低头就看到小丫头的两条细细的手臂撑在他胸|前,一张粉嫩的小脸蛋就在眼前,樱桃一样的嘴唇润润一张一合,他头皮一紧,还来不及移开视线,她的脸就放大在眼前。 只觉得她的嘴唇软软贴过来,很认真地慢慢含着吻着他,小小的舌头诱哄着他打开嘴,他眼前嗡嗡地一片,像十几辆坦克车碾过脑袋一般动弹不得,顾翎颜一腔的色心,一点都不气馁,鼓足了劲撬开他的嘴。 单景川毕竟是个男人,就算再是菜鸟,总有上手的那一刻,女孩子身上独特的味道像是婴儿有的奶香味,那气息实在太过香甜,他只觉得自己的手都不受控制,慢慢抚上她的腰。 顾翎颜一颗色心圆满了一半,刚没高兴两秒就听见"砰"地一声,单景川一抖松开身上的人,就看见言棋面朝下趴在地上,门外有脚步声仓皇而逃。 "锅哥我不是想偷看你和小嫂子的!是他们bī我一起的!"言棋急急忙忙起来,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我有重要的事qíng要跟你说,刚刚你妈打电话来,说你爸在家里忽然晕过去了!" ☆、沉溺 单景川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人比平时足足多了一倍。 单老爷子拿着根拐杖坐在沙发上,目光威严地看着电视,单老夫人坐在他旁边,正和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说话,单景川进了屋,恭敬地叫了声"爷爷奶奶"。 "回来了?"单老爷子点了点头,咳嗽了一声,"你去你爸房间看看,没出什么大事,恰好你二叔也赶回来了,今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单景川朝单群点头,淡淡叫了声"二叔"便步履匆匆地走到单利的房间去了。 单利正靠在chuáng头,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仔细地看,瞿音在旁边给他泡茶,看见儿子回来了,连忙放下茶杯迎了上去,"怎么只穿这么点衣服?" "接了电话就回来了,外套在局里,爸怎么样了?"单景川陪着母亲一起走到chuáng边,见单利看上去气色还不错,松了口气。 "医生说他是疲劳过度,没准时吃饭胃病又犯了。"瞿音摇摇头,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我看局里的事qíng都是景川在做,你这个正局长每天在忙活些什么呀。" "妇人之见。"单利放下文件,"他毛头小子一个懂什么,我不撑着他不知道要比现在还要辛苦多少倍。" "你这人怎么就不爱好好说话?人人都在夸你儿子你怎么一到他面前就要把他给批得体无完肤呢?"瞿音没好气地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瞪着自己的丈夫。 晚饭的时候,这夫妻俩人还在时不时争一句斗一句,单老爷子放下筷子瞪了一眼才堪堪平息下来。 "现在这样子看上去jīng气神都好。"老爷子打量着坐在对面唯一的孙子,眼里带着淡淡的赞赏,"不知道比以前那一头乱七八糟的颜色好多少了。" "臭小子不知道前两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单利皱了皱眉,"否则我真得被他活活气死才好。" "景川什么时候带个女孩子回来一起吃饭?你也老大不小了。"单老夫人乐呵呵地笑,慈祥而温柔。 "奶奶,不急。"单景川给她夹了一管菜,沉声道,"过完年我才二十七。" "有个女孩子在家里确实是好,娇声娇气也不嫌吵。"瞿音笑吟吟地看着儿子,"想那时候蓓蓓……" 话一出口,她顿觉失言,连忙捂着嘴不再说话,单利狠狠瞪了她一眼,一桌子吃饭的人这时都静了下来,单老爷子看了旁边的二儿子一眼,单群脸上表qíng淡淡的也看不出什么来。 要回去之前单老爷子捧着茶盏把单景川叫到书房里,斟酌了半响才慢慢开口,"景川……蓓蓓她好吗?" "挺好的,爷爷。"单景川淡淡回答,"她和沐姨现在住在郊区。" 单老爷子听完这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有空……多去看看她。" 单景川点头答应,把老爷子夫妇送到门外的车里,恰好看到单群站在花坛一边正沉默地抽烟,想了想还是提步子走过去。 单群看他来了灭了烟笑笑,"听说你这次的项目做得很好,你爸那脾气,反正是打死都不会夸你的,你也别往心上去。" "不会的二叔。"单景川目光看着前方的水池,"你在R市注意身体。" 门卫这时开了车过来,单群接过车钥匙忽然开口道,"景川,你是不是也觉得二叔做错了?" 单景川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我是小辈,没有资格评价您。" 单群的车开走了很久他还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机铃声响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接起。 "你爸爸怎么样啊?"顾翎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寝室里闹哄哄的还能听到言馨的怪叫声,和他这里小区的寂静无人形成鲜明对比。 "胃病犯了,没什么大问题。"他握紧了手机,"你饭吃过了吗?" "都那么晚了,不吃我不得饿死吗?"她好像走到了寝室外面,周围安静不少,"堂堂大局长说出来的话怎么老是那么没营养。" 这小丫头片子,关心她嫌啰嗦,少说几句又被骂木头,单景川无奈地摇摇头。 "没几天就大年夜了,你打算怎么过啊?"她在那头紧接着问。 "去爷爷那里过,你呢?" "在家吧,我们初一可以见面吗?"她本来理直气壮,想了想他应该很忙,又缩了声音。 单景川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在耳边,忽然觉得由内而外地愉悦,"可以,你前天不是还和我说你明天要搬东西回家么,你晚上等我来帮你搬,好不好?" 顾翎颜听了他的话一愣,"你记得啊?" 原来每次打电话她叽里咕噜说那么多,他不声不响都听进去了,她在走廊里面若桃花高兴地快飞起来,见他不回答,红着脸说,"那我等你,到了打我电话。" "被子盖好,不要着凉了。"他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更见低沉,"言馨说你晚上老是踢被子。" 她这边恨不得把打小报告的人碎尸万段,急急"嗯"了一声就掐了电话。 单景川听着耳边嘟嘟的挂断声,嘴角慢慢挂上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温柔笑意。 *** 邵西蓓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玄关有人不停地在敲门,她心里想着大概是傅政来了,关小了火走过去开门。 闵骁司一张俊脸上滑稽地贴了一张绷迪,讪笑着走了进来,"我来给你送猫粮来了。" 这家伙一看就是刚刚被傅政揍了一顿,走路都是瘸的,芋艿从厅里跳过来看到他,非常熟稔地上去用爪子慰问了一下他的裤脚管。 闵骁司眼观眼、鼻观鼻,放下猫粮伺候好喵星人,转身就要走,邵西蓓掩着嘴叫住他,"不留下一起吃晚饭?" "不了不了。"他摸摸头,逃一样地往外冲,"傅政他马上就到,我走了!" 果不其然他走了没几分钟,傅政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邵西蓓正在给芋艿倒水,见他来了笑意浓浓,"你又把闵骁司怎么了?瞧他看到我怕的,跟拔毛jī一样。" 傅政冷哼一声,脱下西装把门关上,"我倒是想把他眼珠子也挖下来。" 闵骁司虽然是某人的好基友,但是早年初识也动过邵西蓓的脑筋,那时候邵西蓓还没成傅政的人,也把他一口回绝了,之后傅政知道了这件事,没少给闵骁司穿小鞋。 她走过去帮他把西装挂起来,转身走进厨房,"饭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会。" 傅政挽了挽袖子,跟着走了进来,她围裙还没戴上,便被他一把从后抱住,她挣扎了两下觉得不太对劲,微红着脸推他,"先吃饭。" "不好。"他把她转过来,咬了她的耳朵一口,低声道,"先吃你。" 流利台上放着她刚洗好的菜,腾不出地方,他看了下四周,把她推到冰箱边的墙上,一把解了领带,脱下衬衫罩到她身后。 "去chuáng上……"她有点害羞,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上微微颤着,"冷……" "过一会就热了……"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脱下了她睡裤的一条裤腿,伸了手下去慢慢□,"蓓蓓,帮我。" 邵西蓓一听他的声音身上就发软,慢慢帮他解了皮带,忽然起了坏心,隔着裤子伸手捏了捏那处微微隆起。 傅政眼一眯,为了不再在qíng急之中摔坏一副眼镜,先把眼镜放在冰箱顶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这么喜欢?" 她手抽不开,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快速解了裤子,直接把她的手放在货真价实的实物上…… 她身后是冰凉的瓷砖,手心里是灼人的热铁,他一只手还饶有趣味地揉弄着她那里,发出粘腻的滋滋声,"怎么不动了?嗯?"他咬着她的嘴唇,"你不动,我动了。" 刚说完,他就探进了一根手指,前前后后地动起来,她含着他的嘴唇,发出猫咪一样的颤音,握着他那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了一下。 "嘶……"傅政涨的都发疼,倒抽一口气抽出了手指,提起她一条腿就夹在腰间,扶着自己冲了进去。 今天他似乎兴致很高,九浅一深、忽快忽慢,有几次全部退出、又忽然猛地撞进去,就是不给一个痛快,邵西蓓被吊在一个点上,又酸又胀,急得直咬他的肩膀,嘴里呜咽着小声骂他。 他埋在她胸|前不住地亲,下面一进一退带出大股花|液,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求我……" 邵西蓓红着脸抱着他的脖子,下面努力缩紧自己,呼着热气说,"重一点……要我……" 果然这比按着他腰眼都管用,她明显感到他又勃发了两圈,正好刮到她最要命的地方,傅政从两团凝脂前退开,掐着她的腰,红着眼睛快速地来回了几十下,用仅存的理智算了算日子,一股脑地顶在了最深处。 傅政很久没吃ròu,这一阵雷打不动早上晚上各一回,邵西蓓不敢嘲笑他当心肾亏,只好由着他,这下确实没力气吃饭了,两个人在浴室里又折腾了一回,他把她抱到chuáng上,自己去随便炒了个饭,端到卧室两个人一起吃。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靠在他肩膀上,托着手里的碗喂给他一勺,"明天就是大年夜了。" 他沉默地翻着手机的行事历,淡淡道,"再说吧。" 她微微有些怔住了,历年过年他一向是被各种节目围绕,连家也不太回,在她这里也最多留个一两晚。 正想着她的手机铃响了,手机放在他那边的chuáng头柜上,她身上没力气够不到,傅政伸手从chuáng头柜上拿过来看了一眼立马就挂断了。 "谁啊?"她用手肘推推他,看着他薄冰一样的脸色,"肖安?" 他瞥了她一声,把手机往芋艿的窝里一丢,"明天中午跟你妈一起吃午饭。" 邵西蓓没法抢救自己的手机,眼睁睁地看着芋艿也嫌弃地甩了手机一爪子,白了他一眼,放下碗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又想来一次?嗯?去哪里做?沙发?"他一把将她翻到自己身上,不满地推了推眼镜,一连四个冷厉的问句。 "我才不想。"她gān脆趴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我要睡觉。" 芋艿同学这个时候也不甘独眠,从自己的窝里跳出来,爬到被子边上拱了拱,邵西蓓就不帮他把芋艿放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脸色逐渐变青。 窗外是城市里为新chūn打的一束束霓虹彩光,窗里她抱着她最爱的人,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过去,沉溺梦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路 大年夜早上傅政被楼下放鞭pào放得不亦乐乎的住户给闹醒,看了看钟大概才七点不到,旁边的人睡得正香,蜷在他身边,露出碧藕一样的纤细手臂,侧脸安静而美好。 邵西蓓要是醒着,肯定会想到小言里常出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静静地睡在你面前,你会做的便是不吵醒她,认真看着她的睡颜。 奈何这对象是傅政,于是就变成了她睡意朦胧之间,下身已经热乎乎地顶着一根,某人坏心眼地咬着她的唇直到她透不过气来,bī得她睁开眼睛。 "我肚子饿……"她这两天被他折腾得都快散架了,可怜兮兮地要把他推开,"我要吃早饭。" "不要吃了,我喂你吃点别的,嗯?"他jīng神好得不得了,没戴眼镜的脸庞更是显得英俊得有些邪气,"把腿盘到我腰上。" 傅政一向最偏爱面对面的姿势,可怜邵西蓓昏昏沉沉还没醒透,就被他以最羞人的姿势,一记一记向下重重地给顶得生疼。 "你……你车祸……怎么什么都没影响……"她气恼极了,想着这人才刚出院多久,怎么能生龙活虎成这样。 "我撞上去之前下意识先护着这的,否则你怎么享受。"他语气淡淡地耍着流氓。 于是邵西蓓下地的时候,软着腿差点跪在地上,傅政正在卫生间洗漱,侧着脸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嘴角挂着丝浅显易见的淡笑,她气得狠狠瞪他,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恨不得在里面投点毒才好。 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小区大楼的楼下,陆沐坐上后座之后,驾驶位上的傅政回过头有礼地淡淡叫了声"沐姨"。 他和邵西蓓这么些年的事qíng,陆沐心里多少是清楚的、但是也从来没过问,这倒还是第一次实打实地见面,不由得仔细看了他几眼。 昨天傅政开口说请陆沐吃饭的时候,邵西蓓在和他为人权别气,这会真见了人了她倒有点慌了,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紧张兮兮的。 傅政毕竟是从政的,官位做到这个程度,人再yīn险、谈吐处世总是上佳的,陆沐修养仪态也都好,进了餐厅包厢之后,笑眯眯地和傅政谈笑风生。 "沐姨,祝您身体健康,容颜永驻。"一顿饭快结束之前,他举了举酒杯,还罕见地笑了笑。 陆沐也笑,"谢谢你。" 邵西蓓直到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还在冒冷汗,傅政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处理事qíng,看她魂不守舍地在顺芋艿的毛,推推眼镜道,"你怕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智商连你和我妈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他牵了牵嘴角刚想说什么,正巧手机响了。见他去阳台接电话,她便放下芋艿去厨房做他爱吃的点心。 "我先走了,有点事qíng。"他接完电话换了衣服到厨房来,她停下手里正在打的jī蛋,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将他送到门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只乖巧地点点头。 "早点休息。"她踮着脚仔细地帮他整领子,便错过了他目色中那深深的一眼。 *** 单老爷子这两年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京剧,兴之所至还会唱上一曲,大年夜晚上家里来了几个以前部队里的老友,大家喝酒谈天特别高兴,单老爷子提了拐杖就在客厅里大声开嗓。 单景川陪着单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听,直到单老爷子唱完才感觉到手机已经响了有一阵了。 他看了看是顾翎颜的来电,面色柔和地走到房里,接起来却吓了一跳。 "锅子……我可以来找你吗……"她的声音里很明显地都带上了哭腔,听得他心里狠狠一揪。 "发生什么事qíng了?"他声音沉了下来,"你人在哪里?" 那边顾翎颜颤着声音说了几句,他挂下电话忍了忍,还是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 瞿音看到他要走,忙拦下他问,"那么晚了你要出去?" "有点急事,妈。"他拉开大门,"帮我和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明天再来陪他们。" 他从小xing子就稳当,做事很有分寸,瞿音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了眼单利恰好没注意,叮嘱了两句就让人来帮他开车。 … 单景川赶到的时候,顾翎颜身边已经东倒西歪躺着三四个啤酒罐,她小小一个人抱着膝坐在便利店门口的垃圾桶旁,瑟缩着像被人抛弃的流làng小狗。 "起来。"他看到她喝酒了,脸色更沉,伸手一把将她拉起来,"喝那么多酒成什么样子。" 她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蒙着眼睛对他说,"一直那么凶……真不知道喜欢你什么……" 她人醉醺醺的、说出来的话也断断续续,他听了好久才听懂,皱着眉问,"到底怎么了跑在外面不回家?" "家?!"她拔高声音叫了一声,"我怎么会有家?" 没等他说话,她拉着他的手自己在原地转了圈,"我怎么会有家呢?她把外面的男人都带回家里来了,还当着那个老男人的面想打我……" "我早就没有家了……谁都厌恶我……"她一下子又蹲了下来,"你有爸爸妈妈对你那么好,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过年……我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欢聚庆祝新年的时候,女孩子哭得伤心yù绝、衬着四周震耳yù聋的烟火声,把单景川的心生生拉开一个口子。 她年纪才那么小,却要承受那么多孤独,那么纤细的臂膀,怎么帮助她一个人撑到现在的? 他慢慢蹲下身来,抬起她窝在手臂里的脸,仔细地用手擦拭她满脸的眼泪,平静地注视着她。 趁她愣神之际,他伸手将她一把横抱起来,缓缓开口,"你有我。" 当初刚刚确定关系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一个玩笑,自己疯了,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也脑子被门夹了陪着她一起疯。 可现在她正把自己从前最不屑的软弱一面全部摊开来展露给他,用自己全部的运气来祈祷这条路可以走不到尽头。 这样的感qíng怎么可能再称作是一段笑话。 *** 顾翎颜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嘴角还是带着一丝夹着酒意的傻笑。 叱咤风云的上校哥哥人生第一次开房,被宾馆的老板当作是拐卖未成年的怪叔叔、差点报警。 此刻怪叔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侧脸依旧严肃而板滞,如果不是电视上放的是动物世界,她会觉得他在看剖析重大杀人案。 "头发chuīgān没有?"他见她一屁股坐在chuáng上,从沙发上走过来接过她手上的毛巾,看了看她还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她身边帮她擦。 顾翎颜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晕乎乎软趴趴地往他身上倒,他一边要帮她擦头发、一边要把她扶正,"坐坐好。" "做、做、好?"她从毛巾里露出巴掌大的一张脸,仰着头朝他笑,两个小酒窝一闪一闪,"锅子哥哥你真帅。" 单景川手一顿,她立马抓住机会,一把把他推倒在chuáng上,自己灵活地翻了个身压在他肚子上,笑眯眯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其实锅子同学现在很想揍她一顿,她明显是在发酒疯,力大无穷、红扑扑的小脸上只挂着傻笑,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可他清醒着,清醒地看到她的浴衣松松垮垮,白嫩的皮肤泛着沐浴后淡淡的粉色,清醒地感觉到,自己……不对劲了…… "锅子哥哥~"她慢慢俯下身来,两手撑在他头两边,低下头"吧唧"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你看我亲得好不好?" qíng感经验与个人能力成绝对反比的人浑身一震,一向沉稳的脸庞上出现了一丝裂fèng,"你醉了,快起来。" "我就不起来。"顾翎颜摇了摇头,"你不说我亲得好我不起来。" 说完她更来劲了,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就一通乱啃乱咬,他忍得手臂上青筋叠起,她亲了一会,微微抬起脸不满地动了动,"单景川你怎么肚子那么硬啊?腹肌吗?" 话音未落,单景川就一手轻轻压下她的头,小心地吻了上去,如果顾翎颜这个时候神志清楚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手都在微微地颤。 她身上的浴衣已经摇摇yù坠,白嫩的凝脂若隐若现,一回生二回熟,他渐渐掌控全局,慢慢起身坐着抱着她,她跨在他腿上抱着他的脖颈,两个人呼吸jiāo融,她只觉得漫天都是男xing清慡的气息。 "唔……"她微微睁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他浑身一紧,连忙松开她,速度飞快地把她像粽子一样地裹进被子里,自己退到chuáng边。 "你……快睡吧。"单景川关小了大灯,声音有些奇怪,"明天早上送你回去好吗?" 她确实也是困了,揉了揉眼睛,"你现在要走吗?"半响又小声说,"你不要走好不好?" 小丫头只露出一张白嫩的小脸,他本来就气息不太稳,深呼吸一口气,再慢慢说,"好,我陪着你,你快睡吧。" 顾翎颜醉酒中狠狠对某人耍了流氓,也不管人家睡哪,心满意足安心地睡了过去,某人慢慢在沙发上坐下,抚着心口平息一腔初出茅庐的热血。 … 而这个时候,'沐离'的私人包厢外,傅政握着门把慢慢打开,门里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正握着酒杯,看到他来了,眼睛一亮,连忙迎上来牵过他的手。 他面前是女人送上来的樱唇,脑中回响着下午方免的电话,"政府这次的地必须需要更qiáng力的外援才能坐稳,R市房产大亨基本愿意接洽,他女儿…您上次见过…希望您晚上做东陪着去'沐离'……" "这笔资金绝对不能少……这是今年年初市委的第一个大项目,再也不能丢了…" 他目色沉沉,看不清喜怒,那美艳的女人有些奇怪地睁眼看着他,半响,他松了门把,伸手搂过那女人的腰。 门慢慢关上,像是一声最短促的叹息。 ☆、年岁 第二天早上顾翎颜醒过来之后头痛yù裂,去大吐了一场之后在chuáng上赖到中午才起,可怜单景川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大冬天晨起帮吐得死去活来的人擦脸拍背,自己还洗了个冷水澡之后下楼去买早点。 顾翎颜昨晚耍了流氓已经完全不记得,早上吃着香喷喷的大饼油条才想起来问,"你怎么在这没回家?" 单景川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揉了揉眉心淡淡说,"你昨晚发酒疯把我叫来的。" 某人昨天还哭得像个泪人,睡了一觉之后就啥都抛之脑后,不甘示弱地跳起来道,"我发酒疯?!老子可是千杯不倒!" 他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从沙发上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gān?gān嘛?"她抹了抹嘴边的大饼屑,"别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就能用qiáng的了!" 单景川都被她气笑了,想昨晚谁在那用qiáng呢,还反过来颠倒是非。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昨晚你睡在沙发上的吗?" 见他点点头,小姑娘脸色马上就变了,托着腮想了想,把他拉过来坐下,将手上的油条凑到他嘴边,带着一点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晨色静好,开了一点的窗户透进来微冽的风,单景川看着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只觉得温暖如chūn,没由来地一阵阵心动。 早餐过后两人出了旅馆,顾翎颜走路喜欢蹦达,他看来来往往的车多,伸手把她拉到里面来,小丫头反手就紧紧牵住他,哼着歌高兴得摇头晃脑的。 "送你回家?"走到车站他试探xing地问了一句,哪知她刚刚还喜笑颜开的一下子就变了脸,"不好。" 他低头看她,沉声道,"昨天晚上我没有说你,因为我知道那时候你什么都听不进,可是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回家,你一晚上没回去你妈妈会担心的知道吗?" "狗屁。"她冷笑一声,"她最好我死在外面。" 单景川皱着眉想了想,把她拉到街边无人的拐角,认真地说,"我知道你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是你已经十九岁了颜颜,她毕竟是你妈妈。" 顾翎颜知道他不是非常擅长言辞的人,可是他说话那么认真、昨晚毅然舍弃热闹的家人团聚陪伴她,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希望她好。 "我回去。"半响,她难得平静了语气,"我下午再回去,下午那男人应该走了。" 他松了口气,看她神色还是不太高兴,忽然开口道,"那你上午跟我去看我表妹好吗?" *** 想不到邵西蓓家早上却是很热闹,她帮他俩开了门,笑眯眯地对顾翎颜说,"哥和小嫂子快进来一起吃chūn卷和饺子。" 顾翎颜微红了脸,换了鞋小声说,"叫我颜颜就好了。" 容羡正在沙发上大呼小叫地逗芋艿玩,见到顾翎颜来了很高兴,一路唱着'黑面锅子终于卖出去了'跑过来调戏人。 肖安也在,正在厨房帮着邵西蓓一起包chūn卷,毛衣里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围着围裙颇有家居美男的感觉。 中午顾翎颜大快朵颐,大半chūn卷饺子轮番下肚,其余三个都看着小萝莉不住地笑,单景川不动声色地用眼睛横她,还是一边顺着她的背让她吃慢点。 午饭过后容羡带着小萝莉玩Wii去了,邵西蓓在阳台晒衣服,单景川走过去帮她架好衣杆,沉默地在一旁打下手。 她折好衣服,笑得有些贼,"万年老光棍终于栽了?" "哥,我为你高兴。"她这个黑面表哥一向对感qíng方面缺根神经,这会倒是终于开窍了。 刚成年的小丫头又怎么样,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 单景川也难得笑了笑,帮她铺开被子,半响沉声道,"蓓蓓,下个月十五是爷爷的八十岁生日。" 邵西蓓挂衣服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 "二叔不一定会过来,爷爷和奶奶……说他们很想见见你。"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那玻璃划过耳朵破开空气的尖锐声音、无尽的哭泣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声……那是她这么多年再不愿意想起的记忆。 "那是你的爷爷奶奶,哥。"她合上手中的衣夹,"我的亲人只有我妈妈和你。" 单景川心中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这女的可真是波涛汹涌啊……"客厅里这时响起顾翎颜的惊呼声,容羡在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声点。" "谁波涛汹涌啊?"邵西蓓关上阳台门和单景川一起走进来,扬起笑走到顾翎颜身边,容羡一见她来了,连忙把手里的手机收到身后,腆着笑说,"没什么,一个三线女明星。" 她脸上的表qíng很不自然,恰好这时肖安从厨房过来,打趣她道,"六六你每次撒谎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咬你下嘴唇。" "真没什么!"容羡急了,伸腿踢踢一边的顾翎颜,顾翎颜估计是中午chūn卷吃太多脑子也被塞住了,狐疑地问,"你踢我gān什么?" 邵西蓓跟容羡六年的朋友,对方哪天例假来了都一清二楚,看她实在不对劲,绕到她身后动作迅速地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 这下,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肖安和单景川站在她身后,看得也一清二楚,一室寂静里,容羡浑身汗毛倒竖,简直想把顾翎颜给掐死。 "是挺漂亮的。"半响,她把手机还给容羡,语气平静,眼底却再没有一丝光亮,"符合他一贯的喜好。" … 顾翎颜一路上都在追问单景川刚刚手机彩信的事qíng,他被她烦得头疼,送她到家楼下的时候沉声道,"大人的事qíng小孩子别管。" "你丫才小孩子!"她猛地跳起来要掐他脖子,"老子都可以当妈了!" 她一张嘴就是蹦脏字和吐槽,单景川冷下脸一把揪过她,掰过她的脸就重重亲了下去。 单景川没有qíng商,但是有智商,二垒很快熟能生巧,顾翎颜闭着眼睛心里想着以后一定要把他多气得跳脚才好,说不定哪次被她气疯了就能上三垒了。 "回去乖一点,不要和你妈吵架了。"他半响放开她,平稳着气息,"听话。" 顾翎颜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可一触上他沉静的眼神还是没辙,踮脚亲了他脸颊一口,飞快地跑上楼去了。 *** 初六之后单景川他们就开始工作了,言棋哈欠连连地把几份资料送到单景川办公室,被好友cao练了一会才勉qiáng提起jīng神。 "锅哥……别打了,我爸后天还bī着我去梁家的晚宴呢,打残了泡不到妹子啊!"言棋躲过单景川的拳头,逃到沙发上做小媳妇状,"你去不去?" 单景川收回手去倒水,慢慢道,"不去,我爸身体不好也不去。"顿了顿,他又说,"刚批下来的几套公房位置在哪里?" "偏郊区那块。"言棋抓了抓头发,"我去看过,房子挺大也装修得很不错,jiāo通还算便利,对了正好我有资料图。" 单景川接过资料看了一会jiāo还给他,"等会给我钥匙。" "啊?"言棋愣住了,"这位置偏啊,以前分到市中心的公房你gān嘛不要?!"单景川继续去处理事qíng不理会他,他一个人了无生趣地对着资料看了一会,突然爆发出惊天的贼笑,"哦~~原来旁边就是A大啊!锅哥你是准备金屋藏娇!" 单景川难得没再起来揍他一顿,对着电脑的那一边脸却显得格外柔和。 … 梁家每年贺年的晚宴一向格外奢华,难得这次连对头傅家都没有缺席,政界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几乎全部齐聚一堂。 言棋照例一双眼睛在各式美色中探照灯一样地照,"肖安,把你的嘴角收回去!微笑什么微笑!你又不是蒙娜丽莎!" 上次秋季报告会肖安现身之后几乎在政界那些大小姐眼里成为了最烫手的山芋,年轻的男人风度翩翩、谈吐自如,脸上永远挂着温和的笑意,比单景川那个黑面男不知道要好亲近多少倍。 "好不容易锅子不在,你丫心里又有人,你能不能别抢我风头?"言棋狠狠掐了下正被围着的肖安的后背。 肖安稍稍退开包围圈一些,踩了他一脚把他提到水果吧后面的角落,他龇牙咧嘴地要过招,肖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皮又痒了?" "话说六六今天怎么不在啊?"言棋耸了耸肩膀,"连她姐也来了,她爸回去又得揍她。" 肖安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没有说话。 晚宴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傅政到了,身边梁珂一袭长裙挽着他走进来,登对得再无二话。 梁珂这种晚宴一向是不屑参加,今年是第一次,整个场子的目光几乎全部被吸引过去,肖安看了看身边的言棋都已经傻了眼,悄声无息地往侧门走去。 "我说进来就进来,还要你们多管了?"拉开侧门,容羡正气势汹汹地看着两个门卫,身边是有些无奈的邵西蓓,他几步走过去拉开容羡,对两个门卫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女伴,她来迟了。" 门卫一见是警局局长,主动退开一步放行,肖安使了个眼色,容羡便立马把人推给他。 宴会厅里灯光有些刺目,邵西蓓不禁抬手遮了遮,放下的时候,肖安已经牵着她走进会场的中心区域,周围各式各样的目光之中,那一道凌厉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穿透一般,直直she了过来。 ☆、无以来求 A大开学一直是全市最早的,恰巧今年还碰上换宿舍楼,大一要搬到新的北区住宿区去,初七一过,顾翎颜就急着从家里出来,大包小包往学校搬。 "唉我说颜颜。"言馨一边爬在梯子上擦chuáng板上的灰,一边回头对着顾翎颜yín|笑,"我哥那来的一手消息,你家锅哥在学校附近要了套房子,方便你俩苟且……" 话还没说完顾翎颜手里的抹布就已经到她头上去了,"你丫会说话么你?咱俩是正当关系,应该说是亲热!" "瞧瞧这姑娘小不害臊的。"串儿在一边啃红薯,"一门心思想睡了人家天地可鉴啊!"大艾笑得在地上打滚,翘着兰花指继续调侃她,"小处女,你行吗?" "我一定要杀了你们!!"顾翎颜跳起来就要揍她们,这厢电话突然响了,她扯过手机看了一眼,没好气地"喂"了一声。 "我到你宿舍了,阿姨也让我进来了,你在第几层?"单景川的声音稳稳地传过来,听得人大冬天地暖到心里去。 "你在楼下等等,我来接你。"顾翎颜语气瞬间软下来,一心怕自家的帅大叔被一帮女妖jīng给缠住,火急火燎、满面飞红地就跑了下去。 单景川那相貌放眼A大瞭望,八个校糙加起来也顶不过他一个,顾翎颜本来不想让他来的,可实在是想见他,眼见哪个经过的女孩子眼珠子都在他身上,她心里又是得意,又恨不得把他的脸遮起来才好。 到了宿舍言馨她们收起了爪子,笑眯眯地点头说"锅哥好""颜颜好福气",顾翎颜一看大艾的表qíng就知道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拦了她就开口道,"锅哥你做了我们寝室的上门女婿,今天就请吃饭吧,这是规矩。" 单景川点点头。 言馨她们还算客气,没对局长大人猛敲竹杠,晚饭在A大附近的私房菜馆,单景川话少,只听着她们几个叽叽喳喳说话,顾翎颜看着身边的男人正在沉默地帮她剃鱼骨,眼睛笑弯着就没放下来过。 晚饭后竟然下起了雪,单景川手头还有事qíng没有完成,怕她生气,想了一会拍拍正高兴地仰头看雪的人的头,"我还有些资料要汇总……" 顾翎颜一脑子的鬼主意,立马打断他的话,可怜兮兮地问,"你要回局里吗?" 这姑娘一向是bào脾气,难得软软地说话他还不适应,没等他开口,她挽着他的胳膊,紧接着问,"我陪你工作可以吗?不吵你。"顿了顿,她又说,"可是我明天有开学典礼,警局离这儿好远,晚睡我早上爬不起来……" 单景川听了她的话,脸上的表qíng有些耐人寻味,她睁大眼睛看着他,心里"咯噔咯噔"在跳,他挣扎了好一会,呼了口气,沉声道,"我在这附近有套公房,你愿意去吗?我晚点就送你回来。**" 她装作思考的样子,心里想着老子去了你就别想要我走,好一会才点头说,"那好吧。" *** 其实邵西蓓看到肖安的时候,心里已经了如明镜。 容羡下午就急着把她从家里叫出来,带她去买礼服做指甲,说是她办的一个小型私人的派对一定要让她去。 当到会场容羡把她推给肖安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很小声的一声"对不起。" 邵西蓓心里根本不怪她,无论是她还是肖安,他们想让她看到的场面,她也不是未曾想过。 "肖局长。"傅政提着酒杯,面无表qíng地朝肖安举了举,身边的梁珂也朝肖安点了点头,端着就是傅夫人的架子,看到他身边的邵西蓓的时候,更是带上了一丝嘲讽的笑。 "傅厅长大病初愈,举办订婚仪式的时候还是要注意身体。"肖安也温和地举了举杯,转头朝梁珂道,"恭喜了,梁小姐。" 傅政其实压根就没听他说话,只是目色沉沉地看着他身边微侧着头的邵西蓓,她今天一身抹胸礼服,衬着她的肤色简直想让人把她那身衣服立马扒下来。 肖安表qíng也冷了下来,牵过邵西蓓的手朝他们点了点头便往其他地方走去,她连背后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目光,手紧紧攥着裙子,心底里五味俱全。 到了一边的休息雅座,她挣脱了他的手在沙发上坐下,肖安脚步一顿,站在她面前,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蓓蓓,你怪我?" 邵西蓓轻笑了一声,抬头看着他,"怎么会呢?你和六六这样为了我好,不希望我再往迷途深渊下走,带我来认清现实,我怎么会怪你们?" 她声音柔和,他却听得心像被玻璃碎渣狠狠划过,沉默了一会,他一把将她拉起来,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既然已经看到现实了,他如果心里有你,会和别的女人屡次搅在一起,会和别的女人订婚结婚么?!" 怀里的人身体在轻轻颤抖,长长的睫毛下眼眶已经微红,他只觉得他沉了那么久的气,今天再也无法收回,伸手提起她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下去。 另一边梁珂正和面前的梁家家族的长辈说话,只听见忽然"咔嚓呯"响亮地一声,她身边的傅政手中的玻璃杯已经被生生捏碎,他脸上的表qíng是她从未见过的刺骨的冰冷,一地的红酒混着鲜血,触目惊心。 … 单景川现在也觉得触目惊心,他在书桌前审阅着资料,房子里又有暖气又有地热,但他只觉得身上一股股热地简直要烧起来,连背脊上都有了一丝薄汗。 原因无他,他面前沙发上的顾翎颜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薄薄的衣衫,那衣服领子很大,她又是趴着在玩手机,明晃晃的白嫩就在他该死的好视力下一清二楚。 "我帮你在卧室开好暖气你去那里。"他忍了一会,头也不抬地沉声对她说。 顾翎颜心里气得不行,猛地在沙发上跳起来下地,"你赶我走!我挨着你什么了!"这人是定力太好还是她实在是太没料,竟然这么坐如钟的! "不是赶你走。"他缓了缓气。 "那你gān嘛让我去隔壁房间!"她走到他书桌前,直直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不是。"他摇了摇头,鼻息里只闻得到她身上一如既往的奶香气,心里想着当年那么久的兵简直白当了,怎么碰到这丫头就觉得一阵虚呢。 她绕到他身边将他的椅子转到她面前,扁了扁嘴,"单景川你就一直没喜欢我对不对。" "我本来觉得谁不喜欢我都可以,虽然你脸一直那么臭又不会说话,可是你对我很好,我一直觉得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了。"她说着说着眼睛真的红了。 单景川抬头看她,白净的小丫头垂头丧气地站在他面前,可爱地像被人丢弃的小白兔,他只觉得心瞬间都软下来了,叹了口气,伸手牵过她的手。 哪料她一握住他的手就灵活地顺势自己钻到他怀里,一屁股坐到他腿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长这么大从来就没和一个女xing生物亲近到这种地步,一向能冷静思考的脑袋简直都不好使了,抱着怀里香软的人丢也不是放也不是,说话都结巴了,"颜颜,你……你下来。" "不下来。"她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嘴唇软软地贴到他脸颊上,"你要是喜欢我你就不要松手。" 单景川手一抖,脑子都快炸开了。 *** 肖安的吻落在邵西蓓嘴角边,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她脸色苍白,微睁着眼睛,目光里是一丝根本不可无视的不qíng愿,他手一下子松开,平日里那样温和的男子脸上隐着淡淡的绝望,任由着怀中的人提着裙摆转身往外走去。 邵西蓓一路小跑到宴会厅顶楼的天台,转开门把走到天台边的栏杆时才大口地喘息。 那是她当作朋友和知己六年之久的男人,她不愿伤他就如同他之于她一样,就算他一腔qíng深她都看在眼里,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再在除了傅政之外的哪个男人怀里,一切为他、连自我都可以抛弃。 二月底的天冷到彻骨,她薄薄衣裙站在天台,却觉得无知无觉。 不知道站了多久,天台的门被人推开,稳稳的脚步声出现在她身后,她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是他。 "肖安给你的热度真够用,这么条布料在身上,也觉得温暖如chūn?"他冷冷的声音夹着讥讽,"邵西蓓,你真的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嗯?" "傅政。"她转过身,脸上竟然挂着一丝笑,"我们认识多久了?" 不等他回答,她歪着头似乎真的很认真地在想,"八年了?不对,算上我暗恋的那两年,我认识你应该都已经十年了。" "我妈妈上次见过你之后,回去跟我说,她这些年做刺绣的储蓄加上我这里的钱,还有我自己这套房子我下礼拜卖了,全部都打进你账户,还不完我妈那套房子的我们再慢慢还,我回去跟我妈住,至于宠物店的钱,生意现在越做越大,本钱也能转出来了。" 她说话条理清晰,听得他眉头却越皱越深。 "连我妈第一次见到你,都劝我不要再继续下去了。"她眼中有细碎的光。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抬了抬眼镜,"邵西蓓,当年我给过你机会。" "是啊。"她点点头,"我知道,这么多年的帐,又怎么可能算得清楚,我只能尽力还多少就还多少。" "我本来以为我还能继续把自己骗下去,可是真的不行了。"她慢慢走到他面前,"我跟自己过不去不要紧,可是我还有我妈,我再继续纠缠你下去,会连累我妈。" "你想清楚了?"他几乎是从牙fèng里挤出来的声音,"你不是没想过离开我的生活,你成功得了么?" "成功不了也要试一试。"她闭了闭眼睛,"我就算自己痛苦到死,也要bī着自己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已经说过我需要你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沉默了一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手中刚缠上的绷带里又渐渐渗出血来。 "你也需要她们。无论是梁珂、还是那些对你在事业上有帮助、或者能够上你一丝兴趣的女人。"她慢慢拉开他的手,眼泪从眼眶里滚落,"都一样。"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男人,别提爱,别提需要,感qíng对他来说,就是如同累赘一般,不必拥有。 她用尽身上全部的力气慢慢走过他身边,朝天台的门而去。 从此以后,无以来求。 "再见,傅政。" ☆、独 邵西蓓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容羡已经等在了酒店大堂里。 酒店金碧辉煌,这四周繁缀的装饰折she出来的冷光却泛得她身上更是一阵又一阵地发寒,容羡一看到她,就远远地快步跑了过来。 "蓓蓓。"容羡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手揽过她的肩膀,心疼地看着好像连魂也已经没了的人。 "六六…"邵西蓓扯了扯嘴角,"我们去喝酒好不好?" 肖安的车早早等在了酒店门口,等她们上了车,容羡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他便一脚踩上油门,从酒店疾驶而去。 … 车停在江边,肖安沉着脸脱□上的西装外套罩在邵西蓓身上裹紧,容羡去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袋啤酒,叹了口气拿出其中一罐打开,递到她手上。 "只可以喝两罐。"容羡摸摸她的头发,"你酒量不好,听话。" "六六你看,我今天终于彻底自由了。"她将手中的酒罐一饮而尽,仰着脸趴在栏杆边,"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看他脸色,不用再候他大驾,不用再受他气了。" "那么混蛋的一个男人,我终于能离开他了。"她眼底浅浅浮着一层淡雾,"多好,你说是不是?" "是,我没见过一个比傅政更渣,更贱的男人了。"容羡拿着酒罐和她碰了碰杯,"除了他那张皮相外他还有称得上是优点的地方吗?"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很俏皮的样子,轻声附在容羡耳边说,"有一点,技术很好算不算?" 容羡大笑,"纯一个下半身动物。" "谢谢你六六。"她靠在容羡肩膀上,"我本来还觉得,他或许是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我的,我还沾沾自喜。" 大年夜晚上她沉溺在那温柔的梦境中,要不是第二天一早目睹那条他搂着别的女人从酒店里出来的彩信,她还以为他离开是因为他事务繁多、而不是又早已另结新欢。 "你谢我做什么。"容羡摇了摇头,"我要是对得起你,我刚知道你们的事qíng,就应该拼了命一直阻止,哪怕把你关到无人岛上去不给你吃喝,也不应该让你再làng费那么多年在这种人身上。" "是我自己甘愿,你又不是没有劝过我。"邵西蓓撑起身体坐在栏杆上,"如果真的是被关起来就能忘记他那么简单,我自己早就去了。" 夜色寂寥,她轻晃着腿,"我前两天和我妈说,让她做好我一辈子打光棍陪着她的准备。" 听到这句,在一边沉默着抽烟的肖安定定看着她,只见她抬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笑容很轻,"人一辈子有可能只能爱一次,就算爱上的是一个人渣,那也只能认了。" "就像我。"她转过头看身边的容羡和肖安,眼底细碎的眼泪慢慢流下,"我爱傅政,我也只能爱他。" 纵使今后避免再见,充耳不闻他只字片语的音讯,可我只清楚,我已没有再爱任何人的能力,此一生,独独活在那八年的记忆里。 *** 顾翎颜一个人在厨房里煮着面条,脑子里快速旋转着来单景川公寓之前寝室里那几个妖孽的建议。 "顾奶奶,用qiáng的吧。"大艾听完了顾翎颜陈述的只要稍微露出点想睡了单景川的样子他就僵硬的哭诉,摇了摇头,"锅哥太纯良,你要好好□。" "这年头这种男人简直是国宝,二十六岁的纯qíng大处男啊。"言馨边说边往门外逃,"真是一朵鲜花cha在你这坨牛粪上…" "言而总之,在饭里下药吧,洗gān净了直接扔chuáng上。"女王攻串儿做了总结言辞,"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她急匆匆地跑去开门,门外单景川手里提着刚从超市买回来的两大袋东西,顾翎颜一看里面竟然有三文鱼,一下子跳起来抱住他,开心地直叫,"我的最爱!!" 某个人瞬间又一僵,看着小姑娘接过他手上的大袋子欢天喜地地跑到客厅里去的背影,轻笑着叹了口气。 "今天几点来的?是不是又逃课了?"他脱下外套走到沙发边,"给了你钥匙你就只知道往这跑了是不是?" 顾翎颜捧着三文鱼已经啃了起来,边啃还边没忘记伶牙俐齿地气他,"学校没暖气冷都冷死了,这儿那么暖和我当然只往这跑,要不然呢?去别的男人家?" 他被她噎了一下,黑着脸瞪了她一眼,"洗个手再吃,你先吃点热的垫垫肚子,急着吃冷的肚子疼怎么办。" "哎呀你烦死了!"她咬下嘴里的三文鱼,还是听他的话跑到卫生间去洗手了。 单景川把袋子里的食品都拿进厨房,望着她忘记关火之后一团焦的面条,摇摇头卷起了袖子,把焦面条倒进了垃圾桶,拿出买来的菜准备重新下厨做晚饭。 顾翎颜洗完手出来,把客厅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他正专心地切着菜,灯光下他侧脸看上去比平时柔和,她扒着门框看着看着,就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他耳力好,听到门口的动静回过头看她,指了指一边热好的汤,"过来把汤先喝了,我现在做饭,你去客厅里坐一会。" 她走到他身边,听话地把汤喝完了,又从后一把抱住他jīng壮的腰身,从他胳膊肘里探出脑袋,"你烧饭好不好吃?" 单景川被她抱得紧紧的,往下看她白嫩的脸蛋心里也一软,"至少不难吃。" 顾翎颜笑嘻嘻地点头,忽然朝他勾勾手指,"我有话跟你说。" 他不疑有它,放下刀微微低头,只见她窃笑了一声,在他嘴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欢快地就跑了出去。 … 本来一开始吃完晚饭单景川都会先送她回学校再自己回家,但因为小丫头一直叫着学校实在太冷,后来就变成她睡在公寓早上自己回学校和屡次留他也睡下来他还是执意回家的局面。 两个人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顾翎颜枕在他臂弯里时不时企图往他身上爬,他总是坚持保持友好距离,她见屡攻不下气恼地从他臂弯里钻出来,刚想说什么就觉得肚子不太对劲。 "我肚子疼…"她苦着一张脸,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疼死了疼死了…" 单景川被她吓了一跳,连忙关小遥控器把她拉到身边,沉着脸问,"很疼么?要不要上厕所?" "不要上厕所…"她捧着肚子,额上都渗出薄汗来了,"疼得我都想死了…" 他见她疼成这样,揪着眉拿过她的衣服急急帮她穿,"不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去医院!"她猛地跳起来,把衣服一甩,"打死也不去医院!" 单景川知道她肯定是刚刚三文鱼吃坏肚子了,想训她见她疼成这样又不忍心,"那我去帮你拿药,家里好像有。" 幸好药箱里有药,他再让她喝了一大杯热水,见她还是疼想起身把暖气温度再调高一点,哪知她一下子抱住他,仰着脸可怜巴巴地哼,"锅子揉揉。" 他叹了口气,把她横抱起来走进卧室,坐在chuáng上把她抱进怀里帮她揉肚子,"刚刚吃得高兴,现在有你受的了吧?以后还听不听话?" 他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子,听得她却越发想撒娇,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你不许走,不许回家,否则我一个人要疼死了。" 单景川抱着她想了一会,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等你睡着了我去隔壁房间,明天肚子还疼就要去医院了知道吗。" 顾翎颜听到他不走就高兴,而且他头一次抱着她都不僵硬,她顿时觉得这肚子疼得真好,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 他手掌力度热度都到位,她被他揉得倒渐渐真的有了睡意,单景川帮她理了理汗湿的刘海,低声问,"还很疼么?" 她摇了摇头,轻轻呼吸了一口,闭着眼睛搂紧他的脖子小声嘟囔,"单景川…我好喜欢你。" 某个被表白的人一怔,看着怀里的人渐渐安然入睡,良久慢慢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 傅迁在玄关边等了很久,才听到门钥匙转动的声音,傅政松着领带走进来,眼神清明,但步子又是微微有些晃。 "哥。"傅迁扶过他,小声地说,"爸前面发火了,说你最近要不是不回家就是喝得烂醉回家。" 傅政呼吸了几口,浓重的酒气十分浑浊,傅迁摇了摇头,把他扶到他的卧室的chuáng上,转身去厨房帮他倒水和拿醒酒药。 回来的时候傅政已经脱了眼镜,静静地靠在枕上,目光沉沉,傅迁把水和药递给他,"哥你胃本来就不好,喝那么多酒更伤胃。" 这句话听在傅政耳里却觉得异常熟悉,好几次早晨在她那里起来,她都会帮他准备好醒酒药、胃药,这样柔声嘱咐他。 他就着水吃了药,半响淡淡说,"还是你懂事。" 傅迁看着他,想着外面都在传他最近工作状态简直只能用残bào来形容,傅凌听了已经好几次想把他叫回来训,可一直找不到他人。 "哥…"他yù言又止,"你早点休息。" 傅政拍拍他的肩膀,揉着眉心闭目养神,傅迁看着他抿得很深的嘴唇线条,轻叹了口气。 ☆、疼惜 三月底的时候S市终于算是开chūn,单景川本来就是部队出身,身体素质又好,他已经薄薄衬衫外随意套着一件开衫的时候,言棋还在会议室里裹着厚大衣哆嗦。 "瞧你那娘pào样!"肖安不屑地踢了他一脚,"等会也不怕被市委的人笑话!" "就说傅政最近杀气腾腾,逮什么宰什么,你还想动他未婚妻的脑筋,拿什么和他比啊。"另一个高级警官不屑地笑他。 言棋坐不住了,滕地跳起来,"他妈的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动梁珂脑筋了啊!" "两只都看到了。"大家哄笑成一团。 "别说话了。"单景川敲敲桌面,"人快到了。" 单景川之于警局就如同傅政之于市委,都是年轻能gān的二把手,跟着父亲进政界,也不比父辈逊色,近年的党政会议之前,以这两位为代表的警政两派会事先开会对今年的议案进行商讨。 傅政脸色很差,把手上的一叠文件几乎是用甩的到单景川和肖安面前,厉声道,"这个项目根本没法做,我知道你们警局心系百姓,可你们以为社保这块是在过家家?资金投进去就是无底dòng,钱你们来出?" "今年上头投进来的上亿资金只要不是进你家门的,就能拿来做这个项目。"肖安神色淡淡,把资料递回到桌中间,"预算可行。" 傅政看着他冷笑一声,"进我家门也比给你们好。" 言棋拳头握得很紧,牙齿已经磨得咯吱响,整个会议室充着浓浓的火药味,话到这个份上,已经退无可退。 谈到最后除却两边已经都想起来动手之外,议案没有任何进展,单景川整个会议一言不发,直到这时候说了一句"再议",第一个起来收拾文件。 市委那班人走后言棋逮着他扯着嗓子就吼,"你他妈在gān嘛呢?神游啊?" 单景川皱着眉看了看手机,话也不说就提开他,大步往外走去。 *** 找到顾翎颜的时候已经是将近huáng昏了,因为不是扫墓节期,她小小一个人站在排排墓碑之间,更显得孤怜。 单景川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面前的香已经快燃尽,照片上中年男人的脸庞削瘦而泛huáng,她直直看着,连他来了也没注意。 "你手机呢。"他今天一天没有收到她任何音讯,眼皮一直突突地跳,后来拨她电话也是无法接通,他通过大艾她们知道今天是她爸爸的忌日才猜测到她来了这里。 "没电了。"她没有看他,拿起地上带来的东西,转身往前面走去。 她步子越走越快,单景川沉着脸几步追上去拉过她,"怎么了?" "没什么,你放手。"她背对着他,"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单景川认识她以来,见过她炸毛撒娇赖皮,就是没见过她这样拒人千里,他忍了忍,用了点力把她扯到面前,抬起她的脸颊。 一脸的泪痕。 顾翎颜猛地挣开他的手,看着他小声道,"单景川你不要来好不好…我知道你见过我很多不好的样子…可是我还是一点都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样…我很讨厌他,可我还是很难过…" 他本来气她杳无音讯让他担心,可现在才发现,就算多么气都比不过现在看到她这样孤独和伤心。 单景川没有说话,伸手把她拉到面前来,紧紧把她抱进怀里。 她只觉一瞬间泪意汹涌而至,在他怀抱里呜咽出声。 小时候顾翎颜最贪恋爸爸温暖的胸膛,就算后来被怀疑并非他所生,她也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曾被他疼惜爱护的好。 "他以前专管违章摆摊开铺,城管里最繁琐的事总是推到他身上,他被人打过好几次…那时候我就记得每天我好像都在医院里,一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她声音带着哭腔,听得他心里生疼,"我爸很窝囊我妈早就不爱他了,他是最后一个知道我妈出轨的,后来他就开始天天酗酒…" "家里永远都是吵骂声,我天天诅咒他们俩都去死…我爸最后是被几个摆摊地头蛇活活给打死的。"她从他怀里微微抬头,"没有一个人救他…警局简单处理了一下连钱也没赔,上坟那天只有我一个人,我妈在外面鬼混。" 女孩子目光里带着淡淡的凉薄,单景川心中微微震撼,终于了解她处世为人的排斥和多疑,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单景川,这就是我的家世。" 顾翎颜只知道,她现在已经将自己全部的伤疤在他面前揭开,不为他做何感想、同qíng怜惜。 只为信他如己。 … 天际终于连迟暮也已消失,沉默了很久,单景川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牵起她的手,目光清亮,只开口说了三个字。 "回家了。" 男人厚实温暖的手紧紧包着她的,她迷蒙着眼睛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头一次无比感激他的寡言拙语。 他明了她彻骨的难过,更懂保护她倔qiáng的自尊,千悲万难都是她从前独自来扛,如今有他在旁,她无比心定,知足而安。 *** 单景川一向醒得很早,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见自己胸前搭着一条白嫩的手臂,自己的肚子上压着一条细长的腿。 他浑身一惊,才猛然回想起昨天带顾翎颜回公寓之后,一晚上她抱着他说了很多话,qíng绪不太稳定,他抱着她哄了很久,把她哄睡着了自己也累趴下了没去隔壁房间。 小丫头睡觉只穿了薄薄一件T恤,睡相又不雅观,这大清早上的香艳软嫩偎在他身旁,他只觉得一阵阵火烧到头顶心,脸都绷紧了。 "唔…"顾翎颜也醒了,半睁开眼睛,腿不小心往下动了动,单景川倒抽一口气,俊脸渐渐涨红了。 "…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饭。"他伸手想把小树袋熊从身上推下去,奈何顾翎颜有起chuáng气,不满地轻哼了一声,一个翻身直接翻到他身上去了。 她软软地趴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睁着大大的眼珠子看着他,手抱着他的脸,低头对着他的嘴唇就亲了下去。 唇舌间jiāo缠愈来愈深,顾翎颜心里十分满意自己的□成果,见单景川眸色都沉了些,搂着她细腰的手越来越热,她更加卖力地挑逗。 她嘴太小,吃不住他卷着舌头的吻,只能稍稍退开了一些,分开的时候她嘴唇湿湿亮亮,不小心拉长了一丝唾液,她还眯着眼睛轻舔了舔。 单景川看着她这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头皮已经发麻,可身体被她压得动弹不得,顾翎颜今天铁了心要睡他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时微微低下头去含他的耳垂。 她舌头又软又热,他只觉得尾椎处一阵的颤栗,忍了一会他脸颊边都是薄汗,把正吮得起劲的人拉开,喘着粗气问她,"你哪学来的?" 顾翎颜不满被打断,无所谓地扬了扬眉,"□啊,别跟我说你没看过。" 他听了之后一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念她的名字,"顾翎颜!" "gān嘛!"她翻了个白眼,"我又没为别的男人服务过,头一次把理论付诸实践呢,知足吧你!" 单景川心里没由来地一高兴,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把T恤都脱了,身上就一件薄薄的黑色胸衣,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把胸衣扣子利落地一解,软软白嫩的胸|脯直接贴在了他身上。 "不行。"他红着眼睛把她拉开,"颜颜,你太小了,真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她不满地看着他,"单景川,是你功能障碍还是你根本不想要我?" 他听了她的话呛了一口,半响低声道,"我怕你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她认真地看着他,突然轻声问,"你会离开我吗?" 她问的很小心,眼底还有一丝害怕,单景川看着她的小脸,顿时只觉心底软的溃不成军,郑重地摇了摇头,"不会,相信我。" 他是军人,忠贞胆义,从一而终,信守诺言。 顾翎颜一瞬间眼睛都发亮了,笑眯眯地亲了亲他的眼睛,"我也不会喜欢别人。" 单景川饶是再严肃刻板,也被小丫头的软话惹得qíng动,不知不觉就已经被她脱得只剩一条内裤。 她细白的腿蛇一样缠在他腰间,在他身上四处点火,他只觉得两只手都已不受自己控制,不知不觉就已揉上她两团小小的嫩滑。 他手上有粗茧,擦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有些痒,顾翎颜正咬着他的下巴,被他揉得浑身一颤,qíng不自禁地轻吟了一声。 这一声听得他喉结上下滚了滚,下面那处已经气势汹汹地顶了起来,顾翎颜的臀部正对着他的腹部,他那里热胀地贴着她的内裤,她只觉得布料已经微微凹陷浸湿。 虽然下面胀得发疼,但单景川理智还是在的,脑中思索她是第一次,还知没有安全措施,哪料身上的人已经一把扯了内裤下来,他眼一紧就忽然听到她一声尖叫。 "我糙!我大姨妈来了!!" ☆、不堪 单家本身就是S市数一数二的红色家族,当家的单老爷子膝下只有两个儿子,还都是走了他的路,从部队出来之后开始平步青云,这次单老爷子八十岁大寿,是大儿子单利大手笔亲手置办的,S市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老爷子今天jīng神也很不错,胡须一抖一抖高兴得很,和当年部队里的老战友在沙发上谈得风生水起,单利最近身体好了很多,握着酒杯站在门口接待,瞿音则带着儿子招呼着一众太太团和小姐落座。 几个大小姐久仰黑面帅警官卓越风姿,个个闭月羞花地朝他笑,瞿音也很想快点有个大方懂事的儿媳妇,一直活跃着气氛让单景川和她们聊天相处。 单景川本来考虑着想带顾翎颜来,可见她对这种官场上的东西就是一副不qíng愿的样子,再想到一众长辈都在,现在还不到时候,便还是作罢。 "单哥哥你工作忙,一定要多注意休息。"闵可可有自家母亲在旁撑腰,今天底气更足,笑吟吟地道,"有空一起去马场怎么样。" 瞿音在一旁看着,见儿子还是一副锅底脸,悄悄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单景川没有接口,目光不经意一抬,突然一怔。 门口这时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身淡色的长裙,头发轻轻挽在脑后,淡妆怡然,明眸皓齿,惹得许多人都立刻看过去。 "蓓蓓。"单景川终于有理由脱身,提着酒杯走到邵西蓓身边,低声问,"怎么来了?" 邵西蓓提了提裙摆,朝他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请柬,"老人家亲自来宠物店的。" 前些天她在店里,单老夫人有一天下午亲自拿着请柬来找她。从前她还在单家的时候,老夫人对她绝对不能说是不好,她被逐出去之前,老夫人也为她们母女求过qíng。 "你跟我去见见爷爷,可以吗?"单景川语气慎重,她看着不远处已经在沙发上翘首等着她的单老爷子等人,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几个老战友邵西蓓小时候也见过,这时没等老爷子开口,就已经乖巧地叫了人,单老夫人坐在一边看着她笑得很欣慰,她心中暗叹一口气,还是走到单老爷子面前,平静地开口,"祝您身体健康,福寿无疆。" 单老爷子喝了口茶,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半响沉声道,"你跟着景川在场子里四处走一走,认认人。" 邵西蓓目光沉静,跟着单景川往其他地方走,心里却觉得可笑而凄凉。 这算什么?现在几年过去事态平息,准备让她认祖归宗了?把她妈妈剔除出去,就独独要她一个人回来? 要是真的那么简单,那些倍受折磨的日子,谁来还。 *** 寿宴的节目安排得很好,前面是热闹的京剧表演,现在又换上了钢琴独奏,单景川和邵西蓓站在舞台不远处,兄妹两个人安静地小声说说话。 单群就是这个时候来的,他本来人在R市,提前跟老爷子还有单利说过因为会议赶不回来,之后会单独回老宅给老爷子庆生,这下他来的措手不及,而且连他去年过门的妻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蓓蓓。"单景川眼力好已经看到了,此时放下酒杯,神色有些难明,"寿宴估计一时半会结束不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本来两个人说得好好的,邵西蓓着实有些不解,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单群已经快走到他们面前,她浑身一颤,杯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红酒倾泻而出,她往后退了一步,手心微微汗湿。 "二叔。"单景川向前一步稍稍挡在邵西蓓面前,"您来了。" 单群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身后的邵西蓓,点点头,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这是你二婶。" 挽着单群手臂的女人年纪不大,凤眼上挑,看向邵西蓓的眼神很是不善,邵西蓓站在单景川身后,心中五味繁杂。 "二婶。"单景川叫了人,却见单群这时向前了一步,对着邵西蓓低声道,"蓓蓓…" 邵西蓓眼角一跳,抬头看向面前已经记不清多久未见的男人。 单群老了很多,两鬓都已微微泛白,早已不是当年气宇轩昂的模样,她眼底渐渐卷起一丝微怒和敌意,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才勉qiáng轻吸几口气准备转身往门外走。 "果真是什么妈教出什么女儿。"单群身边的女人拨了拨头发,冷笑道,"半点家教都没有,二话不说就走人,真是好习惯。" 邵西蓓这时回过头看她,一向温和的脸庞已经没有半分温度,死死咬着唇没有说话。 那女人嫁给单群之后已经多次看过他拿着邵西蓓的照片沉默地看,此时也不顾是什么场合,看着年轻美好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语气越发尖利起来,"你有什么资格这么看着我?野种。" 最后两个字她拔高了声音,周围的人已经都朝这里看过来,单景川此时也面露不快,一字一句地说,"二婶,请您说话注意一些。" "你叫我一声二婶你还敢让我说话注意?"那女人皱着眉看向单群,"你看看你们单家的人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围的人其实也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钢琴曲本就安静,尖锐的女声如此突兀,已经有不少人对着邵西蓓指指点点地议论。 单群目光还是落在邵西蓓身上,却不出一言,那女人见状气势愈旺,轻巧地说,"谁知道这个野种是陆沐和哪个男人乱搞来的,幸好已经不姓单了,否则连带着我进你们家门也得遭罪受rǔ。" 钢琴曲一曲结束,所有人都已经把视线投到这个角落来,邵西蓓只觉那些目光就如同多年前一样,让她无处可遁,生不如死。 她曾摔得头破血流,却还是舍不下心来恨之入骨。 单景川这时已经冷了脸,二话不说搂过邵西蓓的肩膀想带她走,谁料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以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拉过邵西蓓就朝侧门走出去。 那人的手指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冰凉,身上夹带着外面的凉气,邵西蓓被他拉得几乎是小跑起来,恍惚地看向他冷峻的侧脸,慢慢抬手捂住了嘴。 那个时候她还在念初中,从单家老宅里出来,游魂一样独自走在bào雨里。 她从来都不是能保护好自己的人,她帮不了妈妈,也劝不了爸爸,更别提应对单家家族其他人唾弃鄙夷的目光。 最后也是他来救她的,冷然的少年似乎从天而降,把她连拖带抱地搬进车里,带她去看病,帮她买了房子,让她有了庇护所,带她从此离开噩梦。 她怎么会忘记,她人生最脆弱而不堪一击的时候,是今后伤她最深的人陪在她身旁的。 *** 车里的气氛沉闷,傅政坐在驾驶座上冷着脸抽烟,邵西蓓抱着膝坐在车后座上,烟圈迎面而来,她呼吸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一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傅政皱了皱眉,烦躁地把烟灭了,打开了车窗。 "你离开我的时候不是昂首挺胸的么,怎么,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反倒忘记回嘴了?"他冷言冷语地嘲讽。 邵西蓓脑中现在一团混乱,沉默着没有说话。 他看她穿得单薄,心中不明的火更旺,一把把自己身上的西装抛到她身上,"邵西蓓,你忘记那个时候你是什么鬼样子了么?现在回去腆着脸重修旧好,自己抽自己耳光,真漂亮。" "是。"她抬头看向他,眼中浮着薄薄的泪,"我一向是这么贱又不长记xing的。" 我对单家恨不透,对你也一样。 傅政听完这句话后脸色更差,二话不说发动了车,一脚踩下油门。 …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邵西蓓已经在后座睡着了,傅政打开车门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蹙着眉站了一会,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邵西蓓的高烧来势汹汹,当晚一度烧到了三十九度,傅政把暖气调到不能再高,自己的衬衫已经全部湿透,一边卷着袖子帮她做冰袋,一边打电话让私人医生立刻赶过来。 "傅先生,最好还是挂水退烧快,邵小姐现在有炎症,烧退不下去。"女医生轻声对着正在喝水的傅政,态度温和,"我让医院准备好病房。" 傅政面无表qíng,回头看了看chuáng上烧得不省人事的人,半响道,"不必了,你现在帮她换一身衣服。" 女医生走后他去倒了热水,走到chuáng头轻轻拍了她脸颊两下,"吃药。" 她微微睁开眼睛,他把枕头稍稍搬上去一些,抱着她的肩膀把她提上来,掰开药片让她张嘴,邵西蓓垂着头把药吞下去,想深呼吸一口发现鼻子塞住了。 他见状去一边拿了纸巾,她迷蒙着眼睛想接过来,谁知他把纸巾盖在她鼻子上,帮她慢慢揉了起来。 见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傅政冷着脸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再搬了一chuáng被子过来盖在她身上,把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邵西蓓虽然脑子烧得像糨糊,但勉qiáng知道是谁在身旁,身后的人抱紧着她,她只觉身上一层层薄汗浮起,眼眶酸涩,张嘴说了两个字,便倒头昏睡过了过去。 傅政脸上汗如雨下,微微抬身看着她的侧脸,眼神渐渐软了下来。 ☆、梦醒时分 一夜全是梦。 邵西蓓只觉自己备受煎熬,凌晨猛地惊醒时,深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身边睡着的人这时也被惊动,紧了紧抱住她的手,冷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没事的。" 她转头看他,他眼珠亮而灼,平平静静,竟让她突觉无比心安。 真是烧糊涂了。 感觉到她身体有些僵硬,傅政这时松开抱着她的手,冷着脸起身下chuáng。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邵西蓓看了下四周,发现是他前两年买的一套酒店式公寓房,他还带她来过几次。 一个月前还发誓不会再见他哪怕一根手指头,现在不仅是他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他还大发慈悲地照顾了她。 现下这笔帐该怎么还平才好。 … 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公寓里似乎很安静,邵西蓓感到全身舒服了很多,撑着手臂从chuáng上起来,拿起放在chuáng头已经消毒好的温度计量了量体温。 烧是退下去了,但是现在鼻子塞喉咙痛,昨天的礼服裙已经不知去哪里了,沙发上放着一套新的衣服。 穿好后鼻息里闻到一点淡淡烟糙的香,就像往常他身上的味道。 这时传来了钥匙开门声,傅政手上提着一点东西走进来,冰冷的视线往她身上一瞟,她下意识地一颤,半响看着他轻声说,"谢谢你。" 他脸色更沉了几分,没有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僵着,良久傅政把手中的东西往桌上重重一放,"不送。" 邵西蓓咬了咬牙,拿起包朝大门走去。 "谢谢你昨天晚上照顾我,我欠你这个人qíng,我会还的。"她经过他身侧时顿了顿。 "我不介意你身体力行来还。"他冷笑了一声,"你最拿手这个,不是吗。" 她闭了闭眼,打开门走了出去。 头还晕乎乎的,她轻抖着手按下电梯的按钮,眼泪"啪踏"掉了下来。 她要怎么样才可以对这样一个男人死心?怎么样可以不在高烧不退时还哀求他—— 别走。 门关上的声音像一记重重的耳光,傅政眉头越皱越深,半响一手把桌上还泛着热气的粥和面包全部推到地上。 *** 邻省这次有一个比较重大的会议,单利昨天cao持举办单老爷子的寿宴有些疲乏,就让单景川代表他去出席,言棋觉得邻省的那个七星炒jī特别好吃,腆着脸硬要以公谋私地跟着去。 飞机稳稳飞在上空之后,言棋坐在座位上拿了PSP出来打,打了一会抬头看看身边的单景川,眉飞色舞地开始调侃他,"锅子,你是yù求不满还是什么?瞧你那眉毛拧的。" 单景川沉默着没有说话,言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翻了个白眼,"几个大老爷们你看那么起劲gān嘛啊?" "他们几个不太对劲。"单景川低声道,"从起飞到现在我一直注意着,你看他们的座位下面。" 言棋悄悄探头过去看了看,神色也变了,"他们…"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男人忽然"刷"地就起身扣住推着餐车的空乘小姐,另外几个男人从座位下拿起长杖,一涌而出打晕了另外几个空乘人员。 "去打开驾驶舱门。"压着空乘小姐的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回头对同伙说,"你们几个,跟着她去,把那里面两个解决。" 这架飞机人不多,座位只刚坐满一半,现在所有人都吓得发抖,有一个小孩子忍不住"哇"地哭了起来。 跟着单景川和言棋去邻省的只有三个警员,加上前面的便衣空警一共才六个人,对方有十个人,而且个个手上有尖利的武器。 单景川和另外三个警员对视了一眼,闪电般起身上前刷的一拳拳挥了过去,对方没料到竟然有人敢上来,大声怒吼着让驾驶舱里的人来帮忙。 言棋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起身对着后面的人大吼,"是男人的现在就上来帮忙!要么他妈大家一起等死,要么制住他们还能活下来,快啊!" 驾驶舱里的人持着棍子这时都加入进来,单景川就算能以一敌三也渐渐有些吃力,对方是练过的,下手又狠又辣,他背上已经吃了好几棍,脸颊上全是汗。 言棋喊了几声,终于好几个男人站了起来,其余的女人老人全体后撤,抱着孩子的妈妈还帮忙一起把被打晕的空乘人员抱到后座上。 "去驾驶舱,把所有跟飞行相关的按键全部关了!"那群人中为首的男人一脚踹上同伙的腰。 有一个警员头上吃了一棍,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言棋正扭着两个男人斗得难解难分,单景川眼一眯,一脚踹开面前挡着的两个人,快速跟着跑进驾驶舱,反手锁上门。 那人正要按下按键,见他一来,眉目狰狞地反身扑上来,单景川一招一式格开他的手和腿,最后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倒在地。 单景川这时停下来才发现身上一阵阵地痛,他眼角一跳,发现自己身上的一个东西因为刚刚的打斗掉落在地上。 顾翎颜前天姨妈刚走,就从学校翘了半天课跑到庙里帮他求了个平安符回来,小丫头知道他要出差,笑眯眯地缠着他硬要他把平安符贴身带着不许拿走。 他一米八五一个大男人,挂个样式小巧jīng致的护身符在身上成何体统,可看见她嘟着嘴不高兴了,他又只好心软,割地赔款地戴上。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全身而退平安回到她身边? 他弯腰拾起护身符放好,刚刚直起身来,突然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棍敲在头上,额上鲜血缓缓流下,他伴着一阵剧痛瞬间晕了过去。 *** 邵西蓓坐在公车上,浑浑噩噩之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顾翎颜恰好上完吉他课,不愿意回家所以再折返回学校,刚刚上车的时候看到像是她的背影,便试探xing地叫了一声。 "蓓蓓姐。"她背着吉他坐到邵西蓓身边,"你是不是发烧了?脸好红啊。" 邵西蓓扯了扯嘴角,"没事,已经退了。" 她脸色苍白,眉宇间全是yīn霾,顾翎颜瞧着有些担心,"我等会陪你去医院吧,你这样晚上烧还会起来的。" "不要紧。"邵西蓓转头看她,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我哥不来接你?" "他去邻省出差了。"顾翎颜翻了个白眼,"忙得不得了,这个星期只见了一次,那个闷骚狂说不定在外面养了个小三。" 邵西蓓忍俊不禁,对这位小嫂子简直佩服到不行,掩着嘴直对她竖大拇指。 "真讨厌他。"女孩子嘴上说着和心里完全相反的话,嘴角却忍不住地往上翘,"出差之前还管这管那的。" "我很羡慕你。"邵西蓓目光闪了闪,"颜颜,我哥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 顾翎颜上次过年已经吃过亏,单景川那边也不肯松口告诉她邵西蓓的事,她看着身旁的人沉静黯淡的侧脸,觉得感叹之外,突然深感自己的幸运。 不是每个人第一次爱上的人都可以值得托付一生,缘分有好有坏,你避之不及,也只能甘qíng所愿。 无论今后如何,她只知道她绝对不会舍得放开单景川。 … 下车之后顾翎颜坚持要把邵西蓓先送回家再回学校,到家的时候邵西蓓把包里上次买了放着的一张慢摇CD送给她,小丫头开心得嘴也合不拢,恨不得狠狠亲她几口才好。 上楼打开门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陆沐拿着一壶茶正站在玄关门口,直直看着她。 "你去哪了?"陆沐淡淡开口。 邵西蓓从小是陆沐一手教导的,陆沐xing子有些淡漠,平时话不多,但是什么时候动了脾气她是看得出来的,她下意识地移了目光,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你说实话。"陆沐眼神更深了几分。 母女面对面站着,邵西蓓更觉无处遁形,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呯——"很响的一声,陆沐把手中的茶壶摔在了地上,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妈。"邵西蓓几步追了上去,"妈…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的。"陆沐背对着她,"你没有做错什么。" "妈…"她眼神黯淡,摇了摇头,"我觉得我好失败,我什么都处理不好,我只会一刀刀给自己添伤疤。" 无论是单家,还是傅政。 "他娶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骂我是野种,除了哥,没有一个人会来帮我。他们希望我回去,却根本不会认我这个孙女。" "妈,我很恨他,可却不知道在恨什么…" 陆沐的目光落在窗外,薄暮之下竟觉带着一丝凄凉。 她回过身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酷似她的脸上全是绝望和胆怯。 邵西蓓慢慢蹲□,抱着自己的膝盖,声音闷闷地带着哭腔,"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爸爸到底是谁…" ☆、盛怒 言馨上次听说了顾翎颜出师未捷姨妈死的事迹的时候,直接把还吃在嘴里的饭喷到了对面大艾的脸上。 这件事qíng后来成为了403寝室笑话榜第一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颜颜,要不我们帮你从淘宝上弄点qíng趣内衣什么的?"串儿好心地建议,"等你家锅子哥回来了,整一身直接扑上去就地正了。" "噗"大艾呛了一口,瞄了瞄顾翎颜的身板,"后翘么勉qiáng,这前凸…" "都给我闭嘴!"顾翎颜挑了挑眉毛,急急拿了点东西往包里一塞夺门往公寓赶,"我走了。" "别太猴急了宝贝儿,cao之过急他有可能会Ed…"言馨抛着爆米花扬声道。 "滚——"炸毛兔差点绊倒在楼梯上,难得脸颊红了红。 到了公寓之后顾翎颜洗了洗手准备好好下厨做点东西,谁料连青菜都没拿起来就被急促的手机铃给震到了。 "你快点过来,锅子受伤了!"言棋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急,她听了之后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在地上,连声音发出来都是颤的,"他在哪?!" *** 这所市中心的公立医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起来,门外还有很多记者,要不是一个熟悉她的警卫员在门口等着,顾翎颜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他怎么样了?"她一手死死抓着那个警卫员,鼻翼边全是汗,"他有没有事啊?!" "姑奶奶我快被你掐死了。"警卫员把她的手拉开一些,"副局吉人自有天相,没生命危险,就头部受的伤稍微严重点,已经醒过来了。" 顾翎颜总算缓了口气,迎面看到肖安一身警服玉树临风地快步走过来。 "你先别进去,他们一家人都在。"肖安稍稍制住火箭导弹一样的人,"他没事的,晚点我再带你进去。" "凭什么啊?!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看自己男朋友都不行吗?"顾翎颜理所当然地炸毛了,"他们急我就不急吗?" 肖安好脾气地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小姑娘就已经一跺脚直接往左手边那间病房冲了。 单景川刚醒,正靠在chuáng头,单利瞿音和单老爷子等都在,病房门"砰"地一声响,就只看见一个人直直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单利皱着眉从沙发上站起来,门口的警卫员都认识顾翎颜,不知道怎么拦她,俱都一脸错愕。 chuáng上的人这时侧头一看,脸色微变了变。 顾翎颜认识单景川到现在,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个样子,他头上缠着好几层绷带,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却还是这样沉静安然。 几天没见,再看到的时候就觉得想他想得心都疼了。 "过来。"单景川身体微微撑起来一点,轻轻朝她招了招手。 一室空气凝结的气氛里,顾翎颜红着眼睛小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单景川被她这一下撞得闷哼一声,她埋在他胸膛里,气恼的声音传来,"你这个王八蛋!逞英雄了不起啊!你当你是超人啊!" 言棋一瘸一拐地从隔壁病房过来,看到这个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被房间里其他长辈的目光又瞬间扫得差点落荒而逃。 "没事的。"单景川微微低头,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目光带着淡淡的柔和,"颜颜,不哭。" 顾翎颜本来还想骂他,眼泪却越掉越凶。 *** 医生过来再帮单景川做复查,他便让顾翎颜跟着言棋先去隔壁病房等一会。复查完毕人一走,单利就忍不住开口道,"单景川,刚刚那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 瞿音自然更奇怪,女xing心思细腻,便紧接着问道,"景川,这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单老爷子胡须一抖一抖,目光炯炯,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 单景川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 "这……"单利大惊失色,"她…她才几岁啊?你开什么玩笑?!"瞿音更是不敢置信,脚一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我倒觉得挺可爱。"单老夫人和蔼地笑了笑,单老爷子仔细观察着孙子脸上的神qíng,轻咳了一声,慢慢开口,"景川,她将是未来S市警局局长的夫人,你想好了?" "嗯。"单景川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是认真的。" 单利差点一屁股滑到地上,气得七窍生烟,要不是单景川还是伤病人员,说不定他就冲上去一顿揍了。 "好了。"单老爷子用拐杖制止了儿子,"单利你先去处理劫机的事qíng,别的等景川伤好再议。" *** 单景川当时被人敲晕的时候,门外言棋他们已经制住了几个企图劫机的男人,齐心协力撞门而入,把飞行员简单医治叫醒之后,商议改变航道折返回S市进行急救。 容羡和邵西蓓到医院后看完单景川去探望言棋,他正张牙舞爪跟顾翎颜形容当时的场景,见她们来了猿人泰山一样地捶胸,"老子现在成全民偶像了,要签名的从速啊!" "滚吧你。"容羡翻了个白眼,"全民偶像要是锅子还差不多,老百姓对你应该是为民除害。" 言棋背上和前腹上也有伤,想跳下来和她理论时疼得又滚回chuáng上,惹得大家都笑作一团。 肖安一直在旁边看着邵西蓓,这时走上前轻声问,"你是不是人不太舒服?" 邵西蓓咳嗽了几声,摇了摇头,肖安见状脸色沉了下来,"我带你去内科看看,你肯定感冒了。" 这时顾翎颜在一边露馅说她烧刚退,容羡也急了,邵西蓓实在拗不过他们只能跟着肖安去。 医院人有些多,医生让邵西蓓在走廊上坐着挂水,她一直有些心不在焉,肖安陪在旁边目光深深,一时都是无话。 挂完水护士来拔针,邵西蓓目光一移,瞬间浑身一震,针恰好刺破了她的手。 "呀!"护士叫了一声,连忙拿了棉球帮她按好,"真对不起啊。" "…没事"她咬了咬牙,疼得脸色更显苍白。 "孩子长得很健康,太太您放心。"这时走廊里走来三个人,一名穿着白大褂像是院长一样的秃顶中年男人正乐呵呵地看着身边两个人,"傅先生以后过来让秘书知会一声,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傅政淡淡地点了点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向站在两米开外的邵西蓓。 他身边走着一个女人,并不是梁珂或者任何她见过的女人,很温婉可人的样子,小腹微微隆起,已然是个准孕妇。 邵西蓓眼前这时有些发黑,坐在椅子上紧紧攥着衣服,她旁边的肖安也已经看到了面前的人,目光动了动,谁料傅政却冷冰冰地先打了招呼,"肖局长。" 肖安神色淡淡地一笑,继而微微弯腰,"蓓蓓,走吧",他轻拍她的肩膀,"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她很轻地点头,旁边这时匆匆跑过来两个警卫员,看到他后连忙立正敬了个礼,"副局,局长正在会议室里等您,请您马上过去。" 警卫员催得急,邵西蓓坐在位子上神qíng恍惚也没有起身,肖安再三看了她几眼,才跟着警卫员先走了。 "你先去楼下等我。"傅政转头对身边的孕妇说,等孕妇和院长走远后,他一把将邵西蓓拉起来,快步走进楼梯通道把门反锁了起来。 "你放开!"她浑身无力推不开他,拔高了声音对着他喊。 傅政面无表qíng,一把将她压在了墙上,扣着她的下巴就狠狠咬了下去。 她鼻子有些塞,被他bào风骤雨地吻得根本透不过起来,拼命用脚踢他,他力道用得更重,一手从她的衣服下摆里钻进去,揉着捏着她的腰,渐渐往上。 邵西蓓红着眼睛用牙齿狠狠咬他的唇,血腥气弥漫在唇齿间,他却根本不管不顾,一只手还已经从后解开了她的胸|衣扣子。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在了楼梯通道里,邵西蓓手在半空中微微颤着,傅政被她一掌打得退开一些,目光瞬间如白雪皑皑,"邵西蓓,你想死吗?" 他出生至今二十八年,包括父母在内,也没有一个人胆敢抽他耳光。 "死了就能见不到你,我宁可去死!"她近乎有些失控地叫着,"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qíng就是认识了你!" 她叫完之后腿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忙挣扎着站起来,抖着手扣好胸衣扣子。 傅政看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夺眶而出,冷笑一声bī近一步,"你想死?你想也别想,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他双手已经捏得青筋bào起,邵西蓓从未见过他这般盛怒。 她跟着他八年,见过他诸多绝qíng冷淡,也从未猜透过他任何想法。 一直都是他主宰她,永远冷眼看着她为他疯魔。 可今天她却第一次这样清晰地能感受到他的qíng绪,他已经怒到了极点。 "傅政。"她扯了扯嘴角,抹去眼角的泪痕,"你现在把别的女人搞大了肚子,还不愿意放过我,你想让世界上多少女人为了你心碎、为了你去死才好?" "你让我感到恶心。" 说完这些话,她浑身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伸手转开门把慢慢走了出去。 ☆、恍然隔世 医院楼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已经停了很久,傅政坐上后座的时候,前座方免回头看着他,又哆嗦又恐慌地道,"厅长,真是屈尊了!竟然麻烦您让您陪我夫人去产检…" 傅政铁青着脸摆了摆手,只示意他开车。 方免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还冒着冷汗看反光镜里的上司,下午他出去办事之前,在会议室里接了医生的电话恰好被傅政听到,想不到傅政竟然主动提出代替他陪他老婆去医院,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的是,现在那家医院被劫机事件引来的人几乎围的水泄不通,傅政这么喜静的人,到底非要挤着做陪不是他老婆的人产检这么缺大脑的事qínggān什么啊。 *** "伯父,喝茶。"傅家的客厅里,梁珂笑吟吟地端茶给傅凌,一边亲昵地挽着林文的胳膊,"伯母,我这次从法国给您带回来香薰沐浴的套装,还希望能入得了您的眼。" "怎么这么说?"林文对这还未过门的媳妇打心底里喜欢,"去哪都惦记着我们,小珂真是懂事。" 梁珂乖巧地笑,把手上刚买回来的新一代的游戏机递到傅迁面前,"阿迁,看看喜不喜欢?" 傅迁接过,点头说了声"谢谢",脸上却连半点笑意都没有。 "傅政,你过来。"傅政刚刚踏进玄关,傅凌就放下茶盏,肃着脸对他说,"你看看,小珂从下午就来了,连晚饭都说要等你一起吃。" "我吃过了。"他摘下眼镜就往房里走,傅迁几不可见地咧了咧嘴,林文yù言又止,粱珂得体地笑了笑,起身跟着他往房里走去。 她进他房间之后把门一锁,抱着手臂冷笑了一声,"听说你今天去了医院,怎么,突然想对前大舅子献孝心了?" 傅政刚脱下衬衫,此时摘下眼镜,面无表qíng地走过来一手将她"砰"一声压在门上,一手撑在她耳边,"不要太入戏了,还没进门的夫人。" 粱珂倒半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反而还扬了扬唇,两手勾上他的脖子,一条细长的腿暗示xing地轻轻蹭着他的腰,"圈子里都传你现在为了好好娶我过门连'沐离'都不去了,先生如此重qíng,要不要跟我先婚前热身一下?" 他看了她一会,良久脸庞微微向她靠近,她配合地献上双唇,却突觉身上的压力消失了。 "你知道你会得到什么,最好不要再去肖想别的。" … 傅政洗完澡出来,迎面就看见傅凌正站在走廊里。 "你收敛一点。"傅凌眉目yīn沉,"做好你的项目,娶好你的人,不要给我节外生枝。" "你什么时候那么忌讳梁宇了?"傅政擦着头发,扯了扯嘴角,"公公当得那么高兴?" 父子两人直面相对,灯光的yīn影投在傅凌的脸上,看不清是什么表qíng。 "爸,五十步笑百步可不好。"傅政拿着毛巾走向自己的卧室,经过他身侧的时候停了一下脚步,"你和妈不是几年前就分被睡了么。" *** 邵西蓓走出医院,脸上神qíng麻木,双脚几乎是踩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一丝力气。 他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还这样耐心地陪着那个女人来医院产检。 那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怀上他的孩子,她的孩子会唤他爸爸。 是不是所有她的慨然难割舍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她是不是非要也给自己一个耳光,才能清醒地明白他将是别人的丈夫,是别人孩子的父亲? 雨越来越大,她只觉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眼前越来越黑。 这时身后有仓惶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肖安浑身已然湿透,一路疾跑过来,猛地拉过她的手臂,紧紧将她扣进怀里。 "你不是去开会了么……"她咬了咬唇,有些木然地抬头看着他。 肖安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他沉默了一会,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脸庞渐渐柔和下来。 "蓓蓓。"年轻的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墨黑的眼眸专注又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彻骨哀伤。 "这个戒指,我带在身边已经两年了,在美国的时候,我天天都会拿出来看。总想着等我一回来,就跟你求婚,死缠烂打也要把你娶回家。" "后来我知道了你和傅政的事,我几乎要疯了。"他拿着盒子的手紧紧捏紧,"我心爱的女人,竟然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了八年之久。" "我现在只想拜托你一件事qíng,请你能让我陪在你身边,请你不要赶我走。"他捧了捧她的脸,轻轻绽开一个和熙的笑容,"不好过的怎么能只有你一个人,也带上我。" 不知是泪还是雨,几乎让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也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这样一个优秀出色的男子,他竟然会容许自己娶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人,娶一个被家族遗弃、被其他男人视作空目的女人。 "嫁给我,好不好。" 我知晓你这辈子只会爱他一人,就像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人。 我并不怪你,我只怪自己并未早点遇到你,我只求这失去的岁月,能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今后好好来补? 邵西蓓怔怔地看着他和他手中璀璨的钻戒,大雨磅礴中,只觉恍然隔世。 戚慨皆到此时心。 *** 单景川不愧是被顾翎颜他们寝室称为现实中的'huáng金比例'的男人。 顾翎颜从学校过来找他,恰好碰到他换衣服准备出院,便躲在屏风后面偷看,看得口水直流、差点连鼻血也要喷出来。 瞿音拿着保温杯走进病房,看到这个场景,保养得体的脸变得十分扭曲。 "咳。"她轻咳了一声,顾翎颜一激灵,连忙回过头,立正稍息,扬声道,"伯母好。" 瞿音是实在不想给她好脸色看,但良好的教养又让她硬撑着不失礼,勉qiáng地点了点头算和她打过招呼,直接走到病房里去了。 "你爸爸带回来一条鱼,今晚说是做鱼头汤给你喝。"她整了整儿子的衣领,心疼地看着他的额头,"幸好疤在靠近头皮的地方,被头发遮了看不见。" "看得见的吧!"顾翎颜一蹦一跳地进来,睁着大眼睛道,"风一chuī头发就能看见了,单景川你毁容了哈哈哈。" 瞿音差点一口气背过去,看着笑得东倒西歪的小姑娘简直想把保温杯丢过去。 "妈,我先送她回去再回家。"单景川提过顾翎颜背着的包,"上次有人找我麻烦找到她头上,我不放心。" 瞿音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边上的顾翎颜,勉qiáng道,"好,那你早点回来。" 说完沉着脸朝顾翎颜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出去。 "锅子,看来你爸妈真的都很不喜欢我啊。"顾翎颜跟着单景川往另一边电梯那里走,歪着头问他,"这几天我觉得你爸都想提着我脖子把我直接丢到窗外去了。" "胡扯。"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刚想说什么就忽然看见她眼睛"蹭"一亮,高兴地喊道,"光头!" 名叫光头的男孩子从前面回过头来,看到她也挺惊喜,"毛豆?!" "你他妈才毛豆呢!"顾翎颜跑上去踹了他一脚,"你怎么在这?又跟人打架了吧?" "你不在了还打什么打?"男孩子贼贼地笑,"陪我妈妈来看病的,你呢?" 顾翎颜这时指了指身后的单景川,"找我男朋友。" 光头抬头怔怔地看着单景川英俊的脸,忽然指着他说,"他…他不就是报纸上登出来那个救人的局长么?" "收回你的爪子。"顾翎颜一把拍下他的手,光头不敢再看单景川,收回手压低声音道,"你怎么找个比你大那么多的**啊,出息啊!" "小朋友别八卦!"她一甩手给了他头顶一记,光头也不甘示弱,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招呼起来。 某人在一旁目色沉沉地看着,几回合后还是光头先反应过来,把顾翎颜正掐在他臂膀上的手拿开。 单景川这时朝光头点了点头,率先往边上的电梯走去,顾翎颜一愣,朝光头做了个鬼脸,只好转身跟了上去。 *** 单景川一路开车的时候都没有说过话,到公寓之后,顾翎颜终于按捺不住了,把包往沙发上一丢,柳眉倒竖,"你在给我摆什么脸?!" 他虽然平时一直是死鱼脸,但是她也看得出来他现在是不明原因地不想搭理她。 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沉着脸收拾桌上的东西,她火一下"噌"地起来了,"局长大人舍身救人,现在是大名人,大英雄了,也不屑和我这种小市民说话了是不是?" "而且估计现在全中国几十个连的姑娘想嫁给你,那你就慢慢挑吧!" 单景川这时终于停了收拾东西的手,沉声道,"别老是那么小孩子气,把救人的事qíng混为一谈做什么?" "对啊我小孩子气,我刚成年没头脑脾气冲没丰胸翘臀没家财万贯!"她越说越气,小脸皱成一团,"反正你爸妈也不待见我,觉得我配不上你,我自己也觉得!" 这几天她的生活中全部充斥着满世界对他的关注和赞扬,而且他的照片一传出去,几乎半个网络都瘫痪了,她看着别人口口声声喊着闹着要嫁给他,心中又是甜又是酸。况且他在医院还要处理很多事qíng,见面的时候她各种qíng绪都只好憋在肚子里。 此话一出,单景川彻底冷了脸。 他不说话的时候本来就很吓人,更别提板着脸的样子,顾翎颜又气又怕,把桌上他刚理好的东西全部往地上一扫,捂着脸转身就往卧室里跑,"谁是脑神经抽搐才想色诱你!混蛋!不要理你了!" 单景川站在原地脸上的表qíng本是山雨yù来,可目光不经意往地上一瞟的时候又哭笑不得。 一套黑色小蕾丝的衣服从袋子里慢慢滑了出来,静静地躺在他面前。 ……像是,qíng趣内衣…… ☆、明媒 顾翎颜自己在卧室里拿着枕头发泄了好一会,终于听见门被打开了。 某人的目光十分yīn沉,气场也过于qiáng大,她虽火在心头,可也十分没出息地虚,转了个身丢给他一个背影。 谁知单景川此人最变态的地方就是惊人的忍耐力,她觉得自己挺直的背已经僵硬了,他还只是站在门口沉默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走开!"她转身把手里的一个枕头猛地朝他丢过去,"回你家吃你的鱼头汤去!" "这里也是我的家。"单景川抱着手臂不紧不慢。 她看着他那张黑面俊脸咬牙切齿,"噌"地从chuáng上跳下来,"好,那我走!" "顾翎颜。"他忍无可忍,伸手将她一把扣住,"这也是你家,你走到哪里去。" 顾炸毛一直认为单景川是没有任何qíng商可言的,但是这句话的冲击力确实够大,大到一向伶牙俐齿的她都不知道怎么还嘴。 他低头看着她,轻叹一口气,"你再过一个月就十九岁了,能不能少发点脾气?" 单景川的声音无奈又带着丝宠溺,听得她鼻头发酸,只好嘴硬道,"那你也要二十七岁了,能不能少惹我生气?" 他一怔,继而竟然忍不住一笑,顾翎颜听到他的笑声简直是惊奇,这人一向跟青铜器似的,今天竟然笑了!还笑得那么迷人! "颜颜,我只履行我的责任和义务,不出于对任何以我为崇拜者的追求。"他微微蹲□,视线与她持平,"我考虑的只是我在意的人,比如我的家人,比如你。" "对不起。"她心头震撼,眼圈一红,"我只是觉得你那么出色,理所应当拥有更好的,我知道我自己一点都不好。" 炸毛兔难得讲理认错,变身耷拉着耳朵的模样,看得让人又心疼又喜爱,他也脸色缓下来,摸摸她的头发,一字一句地道,"明年的下月你就满二十了,我可以等。" "等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等我可以明媒正娶。"他耐心极好,笑容又起。 顾翎颜被他的笑容迷得神魂颠倒,连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她满眼的红心都快掉下地了,简直语无伦次起来,"你…你真的要娶我?" 他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愿意吗。" 这真是她活到现在最最幸福美满的一天,顾翎颜发自内心地开怀大笑,双手抱住他的脖颈,眉眼弯弯地笑,"当然啊当然啊!" 单景川心中也是百般柔qíng四溢,哪料怀里的小姑娘心思已经又跳到别的地方去了,迅速把他拉起来推到了chuáng上,毫不含糊地扒了他的外套。 顾翎颜自从姨妈走了之后,就在苦心研究这门博大jīng深的艺术,其决心之坚定简直到了令人叹为观止的程度,如今终于能够亲临上阵,她脸上的笑看得单景川额头直冒冷汗。 "锅子哥哥…"她坐在他腹上,有意无意地往下蹭了蹭,微微俯身咬住他的嘴唇,轻轻用舌头舔了舔,想撬开他的齿关。 单景川身体绷得很紧,她吮了一口之后,郑重其事地说,"你不要紧张啊,乖,姐姐会疼你的。" 某人听得脸一黑,有点想把她掐死,哪料她这时竟然伸手往下,轻轻握住了某个正在悄然变化的地方,"锅子弟弟也不要紧张哦。" 这下,单景川忍不住了,咬牙切齿地看着她道,"顾翎颜你这小流氓马上给我下来。" "不好。"她扬手把自己的上衣几下一解,女王似的睨他,"我今天一定要睡了你。" 他yù言又止,神色有些挣扎。 面对自己爱的人,就算是他这样自制的人也不能不说没有过那个念头,可她真的还太小,他就算再难熬,也想等到她嫁给他的那一天。 "你自己都说一定会娶我,早睡晚睡不是都一样?"顾翎颜没有耐心再让他犹豫,两手快速解了他的皮带,"上次被我姨妈打断,你想再停一次?会Ed的!" "对了你也不要担心。"她弯腰从chuáng头柜里拿出来一个盒子,"套子我也买好了。" 单景川差点休克过去。 *** 可好景实在不长,就算他拼命克制,却也已经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顾翎颜此时全身光溜溜,白生生地躺在他身下,双手抱着他的肩在他脸上亲亲点点,他两只手正再自然不过地从她脚踝处一路游走到大腿内侧,手下触感一片美好。 她正脑中嗡嗡地一片,感觉到他热烫的手指触到她内裤那里轻轻地揉着,下意识地嘤咛了一声。 这一声稍许拉回了一点单景川的理智,他收回了手,一把抱起身下的人喘息道,"颜颜…你待会疼就告诉我,我们就不要了,好不好?" 顾翎颜点点头,脸蛋红扑扑地特别可爱,他呼吸一顿,紧紧搂着她,从她的嘴唇一路吻下去,有些虔诚地吻上了那两团香软的嫩白。 他的呼吸灼灼喷在她皮肤上,她又痒又颤,抱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轻哼,而一向被当作菜鸟的人,这时另一只手无师自通地从她后背慢慢滑进她的内裤。 她臀部小而翘,皮肤又滑,他简直有些yù罢不能,耐心地轻拢慢捻着。顾翎颜只觉得这又麻又烫的湿热感越来越重,咬着唇感觉到自己的内裤已经湿的不成样子。 单景川这时呼吸愈重,终于从她胸|前抬起头,一手轻轻拉下她的内裤,把她放平到chuáng上,自己拿起一边的套子,撕开戴上。 他重新俯□来,把她正轻颤着的两腿分开些,扶着自己慢慢抵进去。 "颜颜…在哪啊?"五分钟后,单景川涨红着脸,声音里都发紧了。 顾翎颜迷蒙着眼睛愣了半响,"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找啊!" 男人的自尊是绝不容许被挑战的,虽然单景川新手入门,好在智商极高,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准了地方。 她那里紧得简直不像话,一圈圈咬上来,又热又湿地包着他,单景川胀得都发疼,又不敢使劲,只能猩红着眼睛停滞不前。 谁知小姑娘这时开始使坏了,自己微微抬起身搂住他的肩膀,两条细腿勾住他的腰蹭他,这样一来他一下进得极深,她疼得尖叫了一声。 "不要了不要了…"顾翎颜只觉又疼又胀,豆大的眼泪不住地往下掉,掐着他的肩膀叫,"我疼死了…你出去!" 单景川被她那不自觉吸得头皮发麻,可又不想让她哭,搂着她的腰自己慢慢往外退,她靠在他肩膀上娇软地哼了一声,他眼角一跳,不受控制地重新顶了进去。 顾翎颜这一声简直是惨叫了,"臭混蛋你还说我疼就不要了呢!你骗人!" 她自己使坏又半途而废倒还理直气壮,他脸颊边都是薄汗,无奈地咬着她的唇说,"颜颜乖,很快就好了,嗯?" 当初她想法设法要骗他上chuáng,这会真上了chuáng主动权还是到他手里了,顾翎颜一口咬住他的肩膀,抽抽噎噎地骂他,还是感觉身体像被拆了一样地疼。 单景川这时把她放回身下,捏着她的腰利落地一进一出,很快抵进她最深处she了出来。 顾翎颜全过程光顾着疼了,等他抽出来了又觉得空落地难受,他其实也没觉得多满足,本来想抱她去洗个澡哄她睡的,可看她搂着他的脖子迷蒙着眼睛蹭他,他心一狠,把她翻了个身,换了个套子从后又抵了进去。 这一回他明显娴熟了很多,深深浅浅地进出,眼里是她软在身下的白嫩背影,还有jiāo融处带着微红的粘腻液体,他越看眼睛越红,动作一下比一下重起来。 满耳是他浓重的喘息声和轻轻的拍击声,她抓着枕头呜呜地哭,哑着嗓子道,"好胀…我不要了…" 身体里胀得满满的,她再忍了一会,浑身一阵颤栗,终于彻底瘫软如泥。 单景川被她这一阵的紧缩给弄得尾椎处电流窜般地麻,又胀了一圈,可看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再用力顶了几下,糙糙收尾。 … "不要动来动去。"单景川抱着小炸毛在浴室洗澡,她又困又倦,扭来扭去地蹭,他本就半饱、被撩得又有点起来了,捏了捏她的脸,"再动把你丢出去。" "我就知道男人一旦开了荤就变了。"她装模作样,"单景川你一逞完凶就忘恩负义,我还疼着呢…" 小丫头嘴巴翘翘的,看得他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一口,顾翎颜睁开眼欣赏着他被浴室雾气晕得更好看的眉眼,脑子里想的却是,老子终于把一根木头□成功了! 洗完澡他帮她擦gān头发抱到chuáng上去,顾翎颜拖着他的手撒娇道,"你还要回去吗?" 单景川知道今晚所有人都等着他,不回去的话单家今后或许会给她更大的麻烦,可是他却觉得那么多年的按部就班,不过是没遇到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缠着他让他觉得捧在手心里都不够罢了。 "不回去。"他躺回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睡吧。" 言棋曾问过他多次,顾翎颜这丫头有什么好,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如今在这静好的夜色中,她真正成为了他的人,他虽违背了自己的君子之约,却又觉得偿所愿、心怀感激。 年纪又小又倔又凶又如何,有比她更好的人又怎么样。 这是他看上的人,他想娶的心心念念也不过只此一人。 ☆、难回 "我糙!"顾翎颜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动,然后便龇牙咧嘴地痛醒了。 单景川一般到这个点本来睡眠就浅了,怀里的人一动他马上就睁开眼睛,紧了紧手臂沉声问,"怎么了?" "你说呢?"她气鼓鼓地瞪他,在被子下面狠狠踹了他一脚,"都怪你!" 单景川一愣,他从未有过这种经验,昨晚他其实和顾翎颜一样紧张,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低咳了一声,轻轻把脸别过去一些。 小炸毛醒了之后觉得浑身不舒服,gān脆也不想睡了,转着眼珠子把大腿往他肚子上一搁,伸手把他的脸掰过来,贼兮兮地道,"锅子,你害羞啦?" 单景川一向稳如泰山的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丝裂fèng,顾翎颜更加得意,慢慢朝他身上贴过去,把另一条腿也往他肚子上一搁,"放心吧,老子会对你负责的。" "顾、翎、颜。"他瞪了她一眼,"难受还东倒西歪的,万一更难受怎么办。" "笨蛋,这个时候你应该柔qíng似水地叫我颜颜或者宝宝!"顾翎颜两只手捧着他的脸笑眯眯地教,"而且按小言里你应该温柔地开始帮我擦药膏或者按摩。" 没等他回答,她又轻松地chuī了声口哨,"虽然我真的有点难受,不过不用那么麻烦,还没我小时候自己从楼梯上摔下来疼,你只要抱着我就行啦。" 单景川本来想马上穿衣服下楼帮她买药膏的,可看她可怜兮兮地一团蜷在身边又有点舍不得,依言把她搂紧到臂弯里,哄小孩一样地揉她的背。 他力道舒服,她又有点想睡了,这时却忽然听到他低声在她耳边道,"颜颜,是我不好,对不起。" 他的目光沉沉,很认真又心疼的样子,她摇摇头,却没由来地觉得心里一阵发暖,闭着眼睛微微把脸往他嘴边一偏,等了一会,他的吻便轻轻地落了下来。 天色渐亮,单景川见她又睡熟了便轻轻起身洗漱去厨房做早饭,刚打开冰箱就听见家里门铃响了。 这套房子从没来过客人,这一大清早的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单景川从猫眼里往外看了看。 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提着一个包,已经开始用手敲门,一看就是气势汹汹的样子,他眼角一跳,脑中闪过万般思绪,轻轻转动了门把。 迎面那中年妇女就直冲了进来,手cha着腰扫了他一眼,厉声道,"顾翎颜呢?!" "伯母您好,颜颜她还在睡。"单景川不卑不亢,毫不慌乱的样子。 对方狠狠白了他一眼,提步就直往卧室里冲去。 单景川跟着进去的时候,顾翎颜已经跳到了地上,披头散发地尖叫,"高琦琦你脑子被枪打过啦!没看到我在睡觉啊!大清早跑这来就是为了拿包砸我?!" "小畜生你给我闭嘴!"高琦琦气喘吁吁地捡起地上的包,用手指着她喊,"你现在有种了啊!不住学校也不回家了啊!你他妈才十九岁就开始和男人同居了啊!怎么,再过两年就准备直接在外面生孩子当妈了吧?!" 顾翎颜本来人就不太舒服,单景川在一边看她脸色越来越白,终于忍不住走上前轻轻把她抱回chuáng上,尽量谦和有礼地抬头看着高琦琦,"伯母,我是颜颜的男朋友,没有及时向您说清是我的错,天冷我怕颜颜在学校受凉,她住在这里也是我的意思,我向您道歉。" 高琦琦一头短卷发几乎都要倒竖起来,沉默了两秒把包重重朝他肩上一砸,尖声说,"什么狗屁男朋友,你现在给我滚出去,我教训我的女儿,这里根本轮不到你说话!" "你自己天天在外面找野男人我都没说你,我光明正大谈个对我那么好而且人又正派的男朋友,关你屁事?!"顾翎颜急了,起身抱住单景川的肩膀,回头红着眼睛朝高琦琦喊。 "我数到三。"高琦琦抱着肩冷眼看着单景川,"你不出去我现在马上打电话报警。" 他脸色未变,伸手小心地把死抱住他的顾翎颜拉开,看着她的眼睛沉声说,"我先出去,你听伯母的话,不要顶嘴。" 顾翎颜眼眶都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便被他的眼神制住,他起身朝高琦琦鞠了个躬,一字一句地说,"伯母,如果您愿意、我之后会登门向您道歉。我想表明一下我的立场,我非常想娶颜颜。" 高琦琦眼皮都没抬,用手指着门,"滚。" 单景川从容沉稳,拿起外套和手机就开门走了出去。 *** chūn风习习,言棋在花坛边,捂着嘴笑得浑身发抖。 例行视察结束之后,单景川冷着脸靠在车边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其他部下都看得大气也不敢出,肖安似乎心qíng很好的样子,闲适地靠在他旁边睨着他笑。 "锅子…"言棋一说话又"扑哧"笑了,"节哀顺变。" **一夜之后一大早被突然冲进门的丈母娘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再踢出自己的公寓,后被自家老爹又揍了一顿…再加上刚破处还yù求不满,单景川应该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了…没有之一。 "咔嚓"一声,单景川手中捏着的打火机应声而断。 肖安这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拍拍单景川的肩膀道,"你先回局里吧,我中午吃完饭就回来。" 单景川灭了烟,沉默着打开车门坐进去,言棋chuī了声口哨,色迷迷地道,"肖局长这么火急火燎的,蓓大美人是不是在等你啊?" 肖安不置可否地一笑,踢了他一脚,上了自己的车。 … 邵西蓓正在和房东谈租下隔壁的一间屋子扩容宠物店的事qíng,肖安从门口进来时她还没发现,倒是房东太太先看到了他,和善地笑着打招呼,"肖先生。" 肖安谦和地点点头,"这一阵多谢您了,等扩容完后我做东请您吃饭。" 房东太太收好资料起身,看着邵西蓓感叹道,"邵小姐福气真好,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天天陪着你连一句怨言都没有,现在的小青年这么有耐心的已经很少了。" 邵西蓓淡淡地笑了笑,起身将房东太太送出门去。 她回来的时候肖安正在帮她收拾桌子,午间淡淡的光茸茸地盖在他身上,男人年轻又英俊的侧脸专注而温和,对着她的时候,更是比寻常更柔和温qíng。 而另一个人,他就永远不会有这种神qíng。他对着任何人都是冷厉而淡漠,即使是与他最亲密的时候,她都从未见过他一丝和熙的表qíng和笑容。 "蓓蓓,怎么又走神了?"肖安已经收拾好东西走到她面前,牵起她的手轻笑道,"走吧,我们去吃饭。" 邵西蓓收回了思绪,点点头展颜向他一笑。 *** 肖安带邵西蓓去的那家餐厅是在S市新开的一家豪华酒店里的,餐厅专程从意大利请来厨师,每一道菜都jīng致到位,价格也十分离谱。 餐厅环境很好,人也不多,肖安按照邵西蓓的口味点了一些菜,服务生接单之后她有些奇怪地轻声问他,"你今天怎么不喝酒?" "要开车送你回去。"他帮她倒了杯柠檬水,"而且你从来都不喜欢浓浊的酒气和烟味,如果不是应酬,我今后尽量避免烟酒。" 邵西蓓不抽烟,但也偶尔喝酒,从前傅政不太允许她喝,可他自己有时候半夜来的时候满身酒气和烟味,她也是全都受着的。 她早就知道他比起肖安来没有一处更好,如今这样下意识地比较,又有什么意义。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肖安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发现邵西蓓脸色不太对了,他坐下之前往后看了眼,心中明了。 傅政和梁珂坐在一起,对面坐着一个另一个女人,那女人正将手中的画册小心地递给梁珂,恭敬地说,"傅太太,这是订婚仪式的流程,请您过目,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马上再帮您修改。" 那声傅太太听得梁珂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傅政面无表qíng,拿着红酒杯目光定定地看着一处,梁珂大致翻了翻画册,伸手指了几个地方,抬头问身边的男人,"你觉得这样改可以么?" 问了两声他也没说话,她顺着他的视线往前一看,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 只见她放下画册,拿起酒杯怡怡然地站起来,慢慢走到前座桌边,朝肖安举了举杯,"肖局长。" 肖安很淡地点了点头,连杯子也没举,梁珂jīng致的小脸上却笑意更深,"我和傅政六月办订婚仪式,到时候给你发请柬还望赏脸了。"她说完之后顿了顿,看向沉默着吃饭的邵西蓓,"你也可以带你的女朋友一起来。" 邵西蓓拿着叉子的手顿了顿,肖安伸手拿过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头也不抬地说,"看工作的qíng况到时再议好了。" 梁珂也不恼,优雅地拿着杯子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没过多久肖安牵着邵西蓓离开,梁珂和那个负责订婚仪式的女人正在谈相关事宜,傅政坐了一会,拿着烟走到酒店门口。 肖安正帮邵西蓓开了车门,她上去的时候不小心头碰到了车框顶,他连忙把她脸转过来仔细看了看,她仰头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肖安捏了捏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傅先生。"酒店的服务生这时走到他身边,"梁小姐准备结账了,您看?" 傅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卡递给他。 他动作稍有些大,连带着皮夹子夹层里掉出来一张薄薄的东西,服务生拾起来jiāo给他,他握着那样东西顿时怔在了原地。 那是一张边角已经微微泛huáng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邵西蓓刚跟了他没多久,过生日的时候拍好后偷偷塞在他皮夹里的,他后来换皮夹的时候也原封不动地放在同样位置,就一直放到了今天。 照片上扎着马尾的女孩子好像才刚读高中的样子,吐着舌头手里捧着蛋糕,笑得眉眼弯弯,和刚刚他看到的神qíng如出一辙。 那是让他肝肠寸断,久未曾触及的梦。 ☆、漠黯 这次市里特地召开市委、政府的会议,专门为了表彰"反劫机"事件里的有功人员,其中单景川被授予最高荣誉的嘉奖,中央派来的上级亲自授奖,一时成为整个S市的领导班子里最受瞩目的人物。 表彰结束之后还有新一期的工作会议,单景川坐在会议席里忍了一会,还是拿着手机悄悄走到走廊里去。 顾翎颜在图书馆门前等得焦头烂额才终于接到了他的电话,"我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她捂着手机笑眯眯地说,"串儿她们差点把图书馆都掀了,说你帅得都掉渣了。" 其实当时捂着嘴叫得最响的就是她。 单景川握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听着她轻快明媚的声音,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翘,"复习得怎么样了?" "别提了。"顾翎颜一想到期中考就头大,"复习不进…好烦啊要考好多门…" "我…"她顿了顿,有些yù言又止,"我妈上次那样对你,对不起啊…" 高琦琦那天把单景川轰出去之后,扯着顾翎颜就回家,之后连着快三个星期每天bī她从学校走读,探照灯一样盯着她,直到昨天才又忍不住出去搓麻将鬼混恢复从前那样不管她了。 单景川心里一直在烦恼未来丈母娘这样连对他了解一下都不屑,坚决打压抵制的态度,单利瞿音这里也给不了好脸色,最关键的是这一阵他又很忙,心爱的小女朋友他连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 "没事,你在学校乖一点。"他放缓了语气,"你只要记住我对你妈说的话就行了。" "嗯。"顾翎颜脚尖点着地面划来划去,脸上渐渐泛起淡淡的红晕,"锅子我好想你哦…" 她软软的嗓音拖长了半拍,又娇又嗲,把单景川的心融得快化了,守在会议厅门口的两个警卫员看到他脸上的表qíng,却吓得汗毛倒竖。 大白天的能不能别那么吓人…副局…副局脸上竟然会出现这么柔qíng似水的表qíng…救命啊… *** 警局这次立了大功,单景川肖安和言棋几个年轻gān部更是炙手可热,肖安虽然没有在劫机事件的现场,但是后来一系列调度等后续工作处理得实在是漂亮,会议结束之后上头的领导还单独和他进行了谈话。 肖安和领导在走廊里说完话时,恰好傅政从会议厅里迎面走出来,领导和傅政谈了几句,便先行一步离开了。 "肖局长功劳嘉奖。"傅政推了推眼镜,淡淡道,"祝贺你。" "傅厅长言重。"肖安和他一同朝楼梯走去,"听说市委的新项目遇到点问题?" 楼道里此时没有其他人,傅政目光yīn冷直直看向他,"身负重任的肖局长不必挂心小小项目。" 肖安步伐稳稳地道,"也是,傅厅长下个月就要坐稳梁家女婿的宝座,今后整个S市只手遮天,自然不必我来挂心。" 傅政脸色更冷了几分。 两人走到一楼大厅里时梁珂正拿着杯咖啡坐在吧台边的沙发上,肖安闲适地说,"梁珂来陪你一起参加今晚的庆功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傅政根本连眼睛都没眨一眨,抬步准备朝梁珂那边走去。 "傅政,你有她心心念念陪在你身边八年的时间,你却把老天偏袒给你的这些好运全数倒还,自己赔光,怪不了任何人。"肖安背对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从前我不是惧怕你才迟迟不把她从你身边带走,是因为我懂她,想随她的心愿,我不想让她困扰难过。现在是你自己再一次毫不留qíng地把她推走,你觉得她还会再把自己今后的几十年拿去给你作践吗?" "恕我抱歉,就算她会,我也不会允许。" 午后斑驳的阳光铺在大厅的地面上,肖安脸上再没一丝和熙的笑容,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地下停车场走去,傅政静静默立在厅中央,向来孤高寡淡的脸庞上,渐渐笼罩上一层谁都从未见过的漠黯。 *** 邵西蓓知道今天晚上要陪肖安参加他的庆功宴,下午早早让其他员工下班,想早点去准备梳妆一下,谁知刚想拉下门就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等一下"。 她回过头去看到来人的时候着实怔了一怔,前几天还在八卦杂志封面上的人物正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 对方戴着墨镜,她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那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我们也算故人了,邵西蓓。" 这个女人正是当初傅政把她叫去帮忙验孕的当红明星栗歆。 邵西蓓淡淡笑了笑,注意到她手上抱着一只猫,样子长得和芋艿几乎一摸一样。 "你的待客之道呢?"栗歆朝她走近一步,"我等会还有事,麻烦你快点。" … 栗歆带来的这只猫和芋艿是一个品种的,外貌也几乎一致,但是比芋艿年纪小,她来买了猫粮还有其他东西,邵西蓓没有多说什么,动作利落地帮她把东西都包好。 "下个月他就要和梁珂订婚了。"栗歆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看着她。 邵西蓓依旧没有说话,正小心地抱着那只猫给她喂水。 "你家里应该也有一只这样的猫吧?"栗歆拨了拨头发,目光平静,"你家里那只本来是我托人从国外带来的,后来是傅政亲自来找我拿走的。" 她说完这句话,邵西蓓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和他饭局喝多那次他其实没碰过我,后来我只是闲着无聊整整他的。"栗歆慢慢起了笑容,"想不到他竟然会要另一个女人过来处理这种事qíng,我发誓我这辈子没见过比他再变态的男人了。" "本来我以为他这种男人,哪种绝色都上不了心的,也就过了,但是后来他竟然为了一只猫,亲自来找我要。"她起身接过邵西蓓手里的猫,"我托人查才知道是送给你的。" 邵西蓓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着她,"你这些话告诉我是想gān什么?" "他家族要梁珂这个儿媳妇。"栗歆答非所问,"至于他要谁,你最清楚。" 宠物店里静得连时钟走的声音都听得见,邵西蓓用指甲掐了掐手心,淡淡朝她笑了笑,"栗小姐,你有事我就先不送了。" *** 庆功宴摆了好几桌,分别在酒店二楼开了几个包厢,警局这一间最热闹,几个警官都是慡朗的汉子,大家拼酒起哄,大快朵颐都非常高兴。 "肖局!"一个警官拿着酒杯起身走到肖安和邵西蓓中间,"你怎么都不跟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快要过门的美娇娘啊?" 肖安看了看邵西蓓,对着一桌人打趣说,"你们拼了老命叫我带她过来,就是因为知道我革命尚未成功,想看我笑话是不是?" 大家都笑了,另一个警官拍了拍桌子叫道,"今儿个趁所有人都在,我们给你撑腰,你快再求嫂子一次啊!" 顿时大家都拍手起哄起来,肖安今晚也是有准备的,碰了碰口袋里上次邵西蓓没有收的那个钻戒,侧身拉过她的手,笑吟吟地看着她。 邵西蓓本来有一点走神,这时见大家都面容带笑地看着她,顿时回过神,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头晕。 "怎么了?"肖安关切地抚了抚她的额头,"不舒服?" "有点晕,我出去透透气。"她恰好有了个借口,淡笑着起身,"你陪他们喝会,我马上回来。" … 天气渐渐转暖,邵西蓓坐在酒店楼下的水池边,托着腮叹了口气。 她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无论是之前的几年,还是这一段时间和肖安在一起,她心里一直很清楚这样让人心安的男人有多值得托付一生。 下午栗歆的话却还在耳边,她目光动了动,突然看见傅政站在她不远处看着她。 他削瘦了很多,脸色更见冷厉,她想起上次甩手给了他一耳光,有些仓促地起身想走。 "你已经恨我到这种程度了,看到我就想逃?"他冷笑了一声。 "避嫌。"她gān脆站了起来,正对着他,"给你未来的太太看到,总不太好。" "应该是给肖安看到,不太好吧。"他反唇相讥。 "你给芋艿找个新的主人吧。"她淡淡看着他,声音里却难掩一丝颤抖,"我下礼拜送到你那里去。" 傅政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紧bī着她,"邵西蓓,你很好!" "多谢。"她qiáng迫自己挺直脊背,"至少现在有人能懂我的好。" "你在向我示威?"他一手掐住她的手腕,"我娶别的女人,你嫁别的男人,你是在提醒我我的女人要跟别人走了,嗯?!" "你的女人?"邵西蓓笑了,"你的女人是梁珂,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是我。" "你以为我在其他女人身上耗过八年?!"他眼中酝酿着风bào,"我他妈有多恶心,跟着我八年的你也有多恶心,你休想挣脱关系。" "没错。"她渐渐笑出泪来,"我怎么会忘记我有多恶心?会把自己的心给你这种人。" "邵西蓓…"他定定看着她的眼睛,想说什么,又迟疑了。 "傅政。"她慢慢握上他的手,"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声音很柔,他下意识地放松了自己的手,下一秒却被她用力推开,"我的心已经死了,千疮百孔,我自己守着,就够了,不需要你。" 这一次,痛到极致,也是我不再需要你。 *** 顾翎颜风一般地狂奔到宿舍楼下,揉了揉眼睛,猛地扑进面前的人怀里。 "你怎么突然来了?!"她抱着他的脖子又叫又跳。 庆功宴进行到三分之一时,单景川就顶着被那帮人笑到连牙都抽筋的压力,直接坐电梯去地下取车一路飙到郊区。 他喝了点酒,目光比平时灼一点,夜色中亮如星辰地看着她,顾翎颜踮着脚对着他的嘴唇亲了又亲,几乎都要醉了,红着脸踮脚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单景川一怔,嘴角慢慢带上一点笑,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就往停在一边的车走去。 ☆、jiāo融 从车上下来直到公寓,顾翎颜整个人一直像只树袋熊一样牢牢巴在单景川身上,左啃右啃一通胡亲,单景川怕她摔下来只好两手紧紧搂着她,鼻息间呼气越来越重。 "锅子,我有点累。"小姑娘伸出软软的舌头舔了舔单景川的耳朵,呵了口气,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你不要动哦。" 他手立时一抖,顾翎颜看准时机就往身后的沙发上倒,矫健地一把将他也拉了下来。 耳边一声声小猫似的轻吟,单景川一惊,才发现身下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身无一物,他手上拿着的小内裤还清清楚楚地控诉着正是他把人剥得jīng光的。 窗没关紧,室内漾着淡淡的轻风,顾翎颜抱着肩膀轻颤了颤,单景川眼里只看得到这动人心魄的大片粉白色,动手将自己的皮带扣子解了开来。 顾翎颜看他动作慢吞吞的好像还是有顾虑的样子,不耐烦地把他从面前拉到沙发上,自己分开腿跨坐在他腿上,低下头手上动作gān脆利落。 单景川目光又灼又沉,眼睁睁看着她一手撑在他腿上,一手轻颤着拨开自己,朝他已经涨得发疼的地方慢慢往下坐。 顾翎颜努力了很多次,每次都对不准,急得嘴唇都快咬破了,而且每次滑开的时候都会触到她粉嫩外围,滴滴答答的花|液已经把她身下的沙发都弄湿了一滩。 "你傻着gān嘛…"她红着脸甩了他肩膀一下,"帮帮我啊…" 他呼吸一滞,一手慢慢搂上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扶着自己抵着她,凭着上次的记忆,微颤着用力往上一推。 "嗯……"他只进了一半,就涨得她轻呼出声,难受得直扭腰,可她越扭,□那张小嘴也相应箍得他越紧。 "嘶…"单景川倒抽一口气,舒服得直叹,借着浅浅的酒劲更用力地一顶到底。 "涨死了…"顾翎颜想不到这姿势进得那么深,比上次又痛又慌的第一次感觉清晰不知道多少倍,浑身又苏又麻,两手掐着他的肩膀,回想着脑海中的某片,上上下下地动起来。 单景川感觉着她的窄小紧紧含着自己,配合着她的动作,时不时往上一顶,直抵她敏感处,顾翎颜被这快感折磨得满身都覆着薄汗,很快到了一次,细声吟着软趴趴地停下来无助地看着他。 她胸|前两团嫩白随着她呼吸起起伏伏,看得他双眼冒火,低头用力含着亲着,一手小心地将她从身上抱下来放在沙发上。 他抽离的时候顾翎颜qíng不自禁地叹了一声,睁着大眼睛迷蒙地看着他,他伸手将她的两条细腿分别架在自己的肩膀两端,看着她一张一合吐着晶莹花|液的地方,猩红着眼睛用力顶了进去。 单景川居高临下,看着随着他动作带出来的粉色嫩ròu,顶得更快更重,顾翎颜失神地看着他jīng壮的胸肌,已经连话也说不出来,他刮到最里面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出来,用脚拼命踢着他说"不要了好难受"。 他这时也自知有些失控,连忙弯下腰轻喘着亲了亲她,"…对不起宝宝。" 这一声听得顾翎颜却立时不哭了,红着眼睛yù说还休地看着他,他只觉已经濒临边缘,捏着她的翘臀最后再撞了几下,迅速地抽了出来。 … "我冷…"顾翎颜浑身无力地躺着,任由他拿着纸巾小心帮她擦,"单景川你肯定去找过小姐了你老实jiāo代…" 她刚刚本来想qiáng上他玩车震的,他死活不同意非要到公寓才肯由着她胡来,她想着玩沙发总应该也是她更胜一筹吧,没想到这人上次还跟个傻子似的连地方都找不到,怎么第二回就能技术纯熟成这样。 单景川瞪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抱起来走进浴室。 "洗澡,嗯?"他理了理她汗湿的发,低声问。 "不要!你刚刚叫我什么的?叫了我才洗。"顾翎颜不高兴地扭了扭,伸手扯他的脸。 他俊脸上闪过一丝暗红,又有点想别过脸去。 "你信口雌huáng,肯定是在外面哄小三的时候才说的!!"炸毛兔眉头一竖,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来。 "顾翎颜!"单景川黑着脸看她。这小混蛋,他心疼她上次痛成那样,回家一连几天好好研究了一番,这次尽心尽力做到让她舒服,她还乱猜乱坑。 "哼!"她翻白眼,张牙舞爪地边挠他边对着他的huáng金身板上下吃豆腐,玩得不亦乐乎。 单景川今天是一定不舍得再动她,额头都皱成一条线了,开了热水想帮她洗,却又觉得不妥。 "锅子,你帮我洗嘛。"顾翎颜挂在他脖子上,仰着脸笑,"我没力气呀。" 这丫头,现在一会撒泼一会撒娇,越来越难伺候,可他却只觉得自己被迷得神魂颠倒,铁打的自制力早就不知去哪了,低下头qíng不自禁地亲了亲她的鼻尖,"过几天跟我去见见我朋友好不好?" 她转了转眼珠子,"不是言棋他们吗?" "不是。"他开了淋浴器,小心地帮她洗头发,"你见了就知道了。" *** 局里一帮人都贼眉鼠眼地起哄要肖安尽快抱得美人归,早早就把那桌散了,说月色撩人qíng人夜,时间留给小qíng侣。 肖安被他们qiáng行灌了很多酒,便把车丢在酒店,牵着邵西蓓慢慢散步。 "我刚回来就没见到我哥,他去哪了?"她侧头看着他。 肖安身上泛着淡淡的酒气,衬衫解了几颗扣子,看上去更显清俊,他笑着回答,"急着去看小萝莉了。" 邵西蓓也笑,"我还真没想到我学妹要成我未来大嫂了,我哥疼她疼得可真是捧在手心里都怕化。" "那我呢?"他募地停下脚步,牵起她的手低头亲了亲,"我难道就没你哥那么痴qíng么?"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他一把拉到身前扣住,他另一只手紧紧压着她后脑勺,低头咬住了她的唇。 邵西蓓觉得肖安今天一定是有些薄醉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吻她的力道从未有过的重,搂着她腰的手心滚烫。 "蓓蓓…蓓蓓…"他贴着她唇慢慢厮磨,俊眸中竟含着一丝蛊惑,"蓓蓓…去我家好不好?" … 肖安的房子离办庆功宴的酒店很近,十分钟左右的路程,进了屋之后他牵着她走了一圈,问她,"喜欢吗?" 邵西蓓觉得整个房子的布局很特别,不住地点头。 他笑意渐浓,带她走到厅里一整排的落地窗边,指了指边上的音响和书架台灯,"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最想晚上靠在落地窗旁边看书或者听音乐,这套房子是我回国之前就请人专门设计装修好的。" 月华如水,他从后将她搂过,点点地亲她的脖颈,邵西蓓眼中是这夜色中寂静安然的城市,心觉震撼之时已被他转过身来靠在落地窗上。 "蓓蓓…嫁给我,不好吗?"他如痴如醉地吻她,轻声呢喃,"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娶你?" 她目光动了动,他的手已然掀起她身后薄薄的衣料触在她肌肤上,慢慢往上摩挲着她的胸衣扣子。 邵西蓓浑身一颤,像当头一盆冷水浇在身上一样,他眼眸越来越深,一把将她抱起来转身往旁边的卧室走去。 … 肖安早已qíng迷,看着爱了多年的女孩子躺在自己身下,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更是抱得她更紧,不住地亲揉。 屋子里寂静无声,他终于从后松开了她的胸衣扣子,才发现自己的领口有淡淡的濡湿。 邵西蓓静静看着他,眼泪从眼眶边慢慢滑落。 她的目光中没有责备,甚至还有些纵容,可肖安即使迷醉,也绝对不会看不清她埋在眼底深处的不愿。 她根本做不到。 即使这几年默契天成,这几个月悉心相处,她也不愿意成为他的人。 "蓓蓓,对不起。"良久,他将她抱起来,扣好她的衣物,哑声道,"是我太心急了,我送你回去。" *** 山顶的风很凉,傅迁找到傅政的时候,地上已经堆满了零零散散的酒瓶,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色衬衣静静地站在那里。 "哥。"傅迁走上前焦急地拍拍他,"打你手机一直不接,你从酒店一个人突然走了爸气得不行,回到家把东西都摔烂了。" "哦。"傅政回头看着他,"是么?" 男人一向尖锐锋利的视线淡了下去,胡茬凌乱,衬衣前襟竟然还沾了一点酒迹,傅迁心下一叹,走到他身边,"哥,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傅政薄唇一挑,"你想说什么?" "我从来没看到过你这样。"傅迁拿走他手中的酒瓶,"肆无忌惮地把自己搞得一团糟,做事根本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他手指虚握了握,半响冷声道,"你觉得我是非她不可吗?" 傅迁知道他指的是谁,平静地看着他,"是。" "理由。"他回过身往前走去,"你有理由么?" 傅迁几步跟上,望着他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你爱她。" 他浑身一震,立时顿下脚步。 "哥,你爱蓓蓓姐。"傅迁将酒瓶扔进一边的垃圾箱,"这么多年,你玩得那么开随便换谁都行,可你偏还是要她,你根本只在意她。" 如果不是爱,你这样折磨她、纠缠她,不是别人,就是她,又为了什么? 这一字字清晰地传进傅政耳里,如同梦魇一般,锥心剜骨。 "阿迁。"良久,他摘下眼镜放进衣袋里,往山下走去,"明天别忘了去试伴郎的衣服。" ☆、告别 邵西蓓是一个人去的J市,走之前她和肖安见过一面,肖安知道她要去也没多加阻拦,只叮嘱她一定小心。 走的那天陆沐和容羡一起送她到机场,容羡有些火大,邵西蓓上飞机之前一直被她揪着耳朵,恶声恶气地威胁。 "我说邵西蓓,你现在和肖安好好过日子不好么?我听言棋说肖安这两天像颗定时炸弹似的,都是因为你,那混蛋订婚就订婚,你没事他妈躲个屁啊?你跑那么远做什么?!他就算娶了奥巴马也跟你没关系的啊!" 邵西蓓被她吵得头晕脑胀,直接把她从身边扯开几步走到陆沐面前。陆沐将行李箱递给她,只淡淡道,"早点回来。" "妈你自己小心身体。"邵西蓓笑了笑,又伸手扯了扯容羡的脸颊,"好六六,别又叫又跳的了,我是去旅行,又不是去送死,你那么急做什么。" 容羡被她噎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会,半响叹了口气,"那你别被拐卖了啊,别忘了回来帮我过生日!" "知道啦。"她眨了眨眼睛,提着行李箱便往里面走去。 地域远近、有没有人陪伴,都无关紧要,不过是一场彻底的告别而已,只要她一个人就已足够。 *** 顾翎颜从来都觉得单景川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最好看的男人,直到今天这句话后必须加上一个"之一"才正确。 餐厅的包厢里,她右手边坐着一个很漂亮的女人,那女人旁边是个长得又英俊又萌的男人,可却活像个机关枪一样不停地在说话。 "我说锅子!你说你像话吗!找了个学生媳妇儿过了大半年才带来给我们看!你安得什么心啊!"话痨男从进包厢开始就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他仔细打量了会顾翎颜,搂过自己身边的女人哭诉,"老婆!锅子不爱我了!他现在不和我说小秘密了!" 顾翎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不住地用眼神瞟单景川,单景川忍无可忍,额头青筋叠起,"殷纪宏,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你们不用理他。"顾翎颜身边的女人这时温柔地对顾翎颜笑了笑,"我叫瑾末,你好。" "殷毛,我们家锅子不是一向是公认的闷骚狂么,他没带着个五岁大的孩子来见我们已经很好了。"单景川身边的男人这时悠闲地chuī了个口哨,长得简直是妖孽似的华丽。 "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顾翎颜顿时惊为天人,瞪大眼睛看着这个男人,"你是法国那个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对不对?" "Hi小妹妹,我叫封卓伦。"他朝顾翎颜举了举杯,拍拍单景川的肩膀,"我、话痨还有那边那个衫妹都是你男人的好基友。" "你们都别再调戏她了,没看到锅子的脸已经彻底变成烧焦的锅底了么。"唤作衫妹的男人温文尔雅,慢条斯理地说。 顾翎颜心中现在有千万只糙泥马在咆哮,三款美男再加上她家锅子,她一下子经受不住这种视觉冲击突然猝死会不会上新闻头条啊?! 上了饭菜之后她觉得这食还没色好看,只竖着耳朵听他们几个讲话,原来那个衫妹叫陈渊衫,也是个大人物,是戈衫连锁集团的最高负责人,话痨男殷纪宏则是S市传媒界大亨,他老婆瑾末也是瑾大家族的独女。 "肖潘那边最近有什么动作么?"殷纪宏拍了拍陈渊衫的肩膀,"我就搞不懂了同样是兄弟两个,他弟怎么比他正常那么多啊?" "肖安和他总有兵戎相见的一天。"单景川拿过番茄汁帮顾翎颜倒了一点,"早晚的事。" "我不要喝番茄汁!"顾翎颜不高兴地蹙了蹙眉,"我要喝玉米汁!" "不可以,你老是挑食,缺营养体质会变得很差,你明白么。"他不为所动把杯子拿到她面前放好。 "我就不喝!"她不高兴地瞪他,把杯子摆到老远。 "不喝就不喝,你别bī她了。"封卓伦挑了挑眉,有些戏谑地看着单景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三八了?" "我发现他骨子里有当奶妈的潜质。"殷纪宏躲在老婆身后窃笑。 "行了。"陈渊衫出来打圆场,"锅子,你最近派人留意下肖潘那里的动静,你们不是想端走私贩毒这块很久了么?" "嗯。"单景川应了声,"人赃俱获最好,否则难立案。" "你们在说什么呀?"顾翎颜凑到单景川身边,小声地问,"是什么大毒枭之类的吗?" 单景川没回答,把被她推走的番茄汁拿回来,冷着脸道,"喝了。" 顾翎颜一瞬间炸毛了,直到这顿饭结束都没有再说过话。 … 封卓伦他们走后顾翎颜甩手就要自己上公车,单景川一把拉住她,低声道,"你又在发什么小孩脾气?" "是啊我发小孩脾气!"顾翎颜没有回头,"你朋友个个都是人中龙凤,他们的老婆女朋友也都很出色,我没一样比得上他们,我就是个还没断奶的小孩子,够了吗?!" 单景川脸色沉了下来,"顾翎颜,你已经快二十岁了,你以后对着你的同事老板也随心所y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你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那也不牢你挂心了。"她声音渐渐带上一丝哭腔,"你根本就从没把我放在和你对等的位置,在你朋友面前你也bī我喝我不爱喝的,你们讨论的东西我也根本听不懂cha不上话,你也不和我解释,你根本就没打算把你的世界呈现给我啊!" 他一怔,脸上渐渐带上一丝薄怒,抿着唇没说话。 "我比你小八岁,本来我觉得这没什么,互相在意对方就好,可我现在真的觉得你的世界不需要我,你父母、朋友、生活都和我的差太多了,我要不起。"她把他的手推开,"你老说我像个孩子,我承认,所以我们还是分开吧。" "顾翎颜。"单景川彻底动怒了,"你收回最后那句话。" "你做梦!"顾翎颜一口气憋在头顶,头脑发热,撒手就几步跳上了公车。 *** "哥。"傅迁推开门走进来,努了努嘴,"那边好像准备得差不多了。" 傅政整了整领带,淡淡"嗯"了一声。 傅迁皱了皱眉,几步走到他面前,鼓足勇气道,"哥,你真的不会后悔吗?婚姻是人生大事,你从小教导我,绝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少年英俊的眉眼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傅政并不愿意去看他澄澈的目光,声音如同往常般冷然,"你等会把送过来的那只猫带到我的公寓里去。" 傅迁回过头,只见芋艿现在正被关在茶几上的一个笼子里,两只爪子巴着笼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傅少。"这时方免突然从门外跑进来,走到傅迁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傅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上一不小心把领带也扯了下来。 方免擦了擦额头的汗,战战兢兢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傅政脸上的神qíng几乎是不可置信,他踉跄了几步,一把打开门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 J市的边郊现在已经如同一片汪洋一般,临山的地方几乎全部覆没,洪水带着泥石流让山群如同崩塌一般,完全摧毁了平静的村庄。 洪水来势汹汹,J市平时天gān物燥,这是几十年都从未有过的灾难,洪水来前邵西蓓本来正悠闲地坐在村庄里吃特色小吃,却没有料到会遇上这天灾**。 她幸好离灾qíng最严重的那块地方有些距离,救援小队来得很快,现场调度的时候她便随着一些受伤的人群一起被带到了附区的医院。 从医院外推进来好几个身上都是混着泥和血的伤员,其中一个人她前两天还在旅店里见过,现在却似乎毫无生息地躺在病chuáng车上被送进急救室,那人身边跟着他的妻子,正泪流满面地哭喊着他的名字。 邵西蓓看着这个景象,鼻子有些微酸,谁或许也料不到生命里的下一秒会碰到什么,她孤身一人在此,说不定便从此与她在S市的一切天人两隔、再无牵连。 "蓓蓓!"她手有些颤抖地接起了电话,肖安在那头急声问,"你现在在哪?!" "我没事。"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跟着来了医院,没有受伤。" 她都能感觉到他在那头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缓了一会,沉声道,"我现在马上坐飞机过来接你回来,你等我。" 邵西蓓点点头,刚想说好,突然看到一个人迎面从医院的大门外冲了进来,正抓着人四处厉声问着什么。 "喂?蓓蓓?"肖安在那头没听到她的回答,轻声加了一句。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人,拿着手机向前走了几步,那人一回身视线恰好撞上她,握着拳几乎是小跑了过来一把将她死死扣进了怀里。 邵西蓓手一松,手机应声掉在了地上,她头靠在他胸膛前,听着他一声声急促的心跳,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傅政慢慢松开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双手捧起了她的脸颊。 他的眼镜已经被他摔碎了,正滑稽可笑地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他的西装外套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衣服上扣子都掉了几个,整个人看上去láng狈到不行。 他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如同破琴般嘶哑,"你没事就好。" 邵西蓓都能感觉到他的手指在轻颤,她闭了闭眼,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怔在了那里。 她绝对不会看错,他镜片后的眼眶竟有些微红。 "蓓蓓…还好你没事。"傅政又重复了一遍,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伸手将她又抱紧在怀里。 从此我的生活中没有你这个人,我该如何是好? 从此你只能存活在我的记忆中,我该如何是好? 这八年我活该一无所有、你从此与我无关,我该如何是好? 我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的人生里没有邵西蓓这三个字。 ☆、宜其室家 肖安神色慌张地跑出警局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正从车上跳下来的言棋。 "你等一下。"一上午没见人影的言棋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灰败,他一只手堵住肖安,一只手从衣袋里摸出烟来抽。 "J市发洪水,蓓蓓人在那,飞机现在飞不了,我开你车过去。"肖安微一皱眉,拉开他的车门要坐进去。 "我叫你等一下,别去了!"言棋回过头吼他,一手捏住他的领子要把他拉出来,面目有些狰狞。 "你他妈给我放手。"肖安也动了怒,"你发什么疯?!" "傅政人已经到那了,你还去个屁?!"言棋一脚bào力地踹上了车轮,"订婚仪式上跑了男主角,他什么都不要了英雄救美,你还来得及吗?!" 肖安听完他说的话,眼里的光一下子暗了下来,有些颓然地"砰"一声靠在车门边。 "我刚刚带梁珂出仪式现场,她后来自己跳车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言棋喘了口气,重重地吸了口烟。 肖安目光闪了闪,一瞬间脑中千般的qíng绪涌过,他却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法抓住。 是啊,那个人做到如此地步,他还来得及吗? "回去吧,锅子这两天本来就心qíng不好,你今天已经翘了大半天的班了。"良久,他伸手拍了拍言棋的肩膀,率先走回警局。 *** 邵西蓓静静地坐在旅店客房里,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手上的书一页也没有看进去。 傅政是只身开了三个小时的超速车狂飙到J市的,他现在身无分文、衣衫褴褛,而且连手机也被他摔碎在医院门口了。 她知道今天是他的订婚仪式,她真的连做梦也未曾想过,他竟会把所有的一切抛之脑后、千里迢迢过来找她。 她好不容易能面对不需要他的生活,可是他这样一个举动,顷刻间让她前功尽弃。 傅政从浴室出来之后,看到她正从橱柜里拿出被子和chuáng垫铺在地板上,他微一蹙眉,冷声道,"我不睡地板。" "我睡。"她淡声回答,抱了枕头过来。 他一怔,声音更冷了几分,"怎么?彰显对肖警官的忠贞吗?" "谢谢你今天过来。"邵西蓓的语气有些疏离,"梁小姐来找我算账的时候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并不是我要你过来的意思。" 傅政抱着手臂看了她一会,冷笑一声,"你觉得我既然过来了,还打算回去收拾那个烂摊子么?"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她继续冷言冷语,松散了头发准备躺下来。 "邵西蓓,你美梦做到头了。"他眼神一凌,一手把她拉到面前,"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休想和那个条子举案齐眉。" "你这样做还有什么意义?"她叹了口气,轻轻掰开他的手,"是,我承认我很触动,你把你看得最重的东西都抛在一边过来找我,可是你想让我怎么还你?" "跟我回去。"他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们还回得去么?"她凄然一笑,"你以前也一次次给过我希望,有时候我甚至真的觉得你对我不同、你在意我喜欢我,可是你第二天就能上别的女人的chuáng,或者十天半个月不理会我,那些我都受过,我也不后悔。" "感qíng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跟着你那么多年,我犯贱我早就不在乎尊严了,可你现在这样把自己的仕途还有安危好坏也不顾过来找我,我真的担不起。" 傅政静静地听着她说完,目光冰凉又带着丝隐忍。 "不是你一个人犯贱。"半响,他拉开地上的被子躺进去,"你既然招惹上我,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回得去回不去、我说了算。" *** 第二天到S市是中午,傅政把车停下来的时候,邵西蓓才发现他把她带到了她从前那套公寓的楼下。 到了楼层他从门口的盆栽下取出了钥匙,熟稔地打开了门。 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变化,似乎被人打扫得更gān净亮堂,几个月前她亲手将钥匙jiāo给新的住客,然后在楼下的花坛边一个人呆了一个晚上。 这里承载了她和他那么多年的记忆,无论好与坏,悲或欢,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却都是她曾独自妥帖保管好的全部。 她正愣神之际,突然感到有个毛茸茸的东西在拉她的裤管,低头一看,她募地鼻子一酸。 刚被她送走不久的芋艿正懒洋洋地在她脚边打滚,就像从前她晚上从宠物店回家一样,准时准点地在门口报道迎接她。 "你自以为是的本事到底是和谁学来的?"傅政背对着她,口气依旧恶劣,"我的房子你想卖给谁就卖给谁吗?你当你是谁?" 邵西蓓弯腰抱起芋艿,没有出声。 他回头看她又是那副红着眼睛不说话不配合的样子,脸色更难看,几步走到卧室里又折返出来,把芋艿从她怀里拿出来往边上一丢,扣起她的手腕把她拉到餐桌前,"啪"地把一张东西拍在桌上。 这是一张房屋产权证。 户主的名字还是她的名字,共有权人一栏是他的名字。 "我其他房子都卖了,有我名字的房产证就这么一份。" 当初接手这套房子的就是他派来的人,自从她搬走之后,他便一直住在这里,连傅宅都很少回去。 "我会在这套房子继续住下去,第九年,第十年…这是我家,你没有任何法律权利独占。"他扔下一把钥匙,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 言馨恰好回寝室拿东西,远远就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影正站在楼下,她揉了揉眼睛,快步跑过去扬声道,"锅哥?" 单景川回头见是她,点了点头,言馨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道,"炸毛兔在自习教室,我带你过去。" 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单景川一张脸顿时变得焦黑,顾翎颜正坐在窗边低头玩游戏,她身边坐着上次过年时那个美院校糙,正想着怎么对她下手吃豆腐的样子。 言馨跑进教室和大艾她们对了个眼神,一起把顾翎颜拖出来往教室门外一推。 "你来gān什么?我不是跟你说分手了么。"顾翎颜拽得跟二万五百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单景川面色沉沉,觉得一口血闷在胸口,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翎颜心里虚得慌,昂着下巴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 只见他"砰"一下把手上的东西甩在了一边的垃圾桶里面,抬步就朝楼道下面走,大艾站在教室门口狠狠踢了顾翎颜一脚,"他都找到学校来了你还拽,是你自己不对,拽个屁啊!" 顾翎颜被她踢得眼泪都出来了,望着单景川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咬了咬牙抬脚追了上去。 他腿长走得快,她把吃奶的力气都跑出来了才在cao场旁边追上他,单景川被她死死拉住衣袖,停下步子没有说话。 "你跑什么跑…"她气喘吁吁地转到他身前,"我说说气话你gān嘛当真?" 单景川嘴唇线条抿得很深,他反复在心里告诫自己沉下气来好好和她说话,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比往常更严厉几分,"你是成年人了,到底有没有对自己的言语和行为负责的意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已经很少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顾翎颜被他训地愣了一愣,眼泪马上就大颗往下掉。 他看着她捂着眼睛呜呜地哭,乌黑的脸色稍微缓了缓,沉声道,"哭能解决问题吗?" 顾翎颜见他连哄都不哄自己,心里委屈得不行,哭得更凶,周围散步的几对小qíng侣这时都已经朝这里看过来了,单景川沉吟了片刻,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到体育馆后面僻静的角落。 "我知道自己错了啊…我知道我不懂事很任xing老是对你乱发脾气,可是你比我大那么多,难道不应该包容我体谅我的吗?"她抬头看他,抽抽噎噎地说。 他伸手抹了抹她的眼泪,"没有人有义务总是让着你,人与人之间平等,关心和体谅是相互的,正是我比你大那么多,我更希望你能懂这些道理。" 她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我也很想变得成熟通qíng达理,可是我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难做到,你身边所有人都比我懂事太多,我很怕有一天你会厌倦我,所以我想要不然还是我自己先走,不想等到你真的不要我的那一天…" 即使她明白他是怎样的人,她那么多年缺乏的安全感还是在作祟,她太喜欢他,所以潜意识里更自卑。 单景川轻叹一口气,慢慢蹲下来握住她的肩膀。 "我确实把你当个孩子,这是我的不对,我不想让你知道不属于你年龄的那些复杂的事qíng,但是以后你想了解我都可以告诉你。你上次说你觉得我的世界不需要你,你觉得我的父母、朋友都会不喜欢你,这句话我并不认同。" "虽然我从前说过,可我希望你从今以后都要记住,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妻子,那将会是我一生的荣耀。" 顾翎颜怔怔地看着他,他说的话根本不是qíng话,听在耳里倒有点像是庄严肃穆的加冕仪式,但却依然听得她鼻头发酸。 "你以后bī我喝番茄汁我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半响,她扑到他怀里小声地说。 "我也不随便说分手把你丢在一边就跑了…对不起锅子。"炸毛兔很认真地认了错,"虽然你一点也不会哄女孩子老是说大道理,我也不会嫌弃你。" 我会试着听你的话,认真地学会从前没有人教导我的事。 "好。"他应了一声,抱紧她揉了揉她的发。 这是他表达爱的方式,他正在以他自己的方式教导她变得比从前更好。 真正的爱qíng是一起成长才会爱到骨子里,即使未来的路还很长,有你在身旁,我相信不会有多难。 ☆、无可厚非 这一阵整个市委的人心脏通通都提在嗓子眼这里。 傅厅长翘了自己的订婚仪式的事享誉整个S市政界,梁家和傅家的关系彻底宣告破裂,其余人都在谨慎观望之中。 当事人阎王爷看上去还是和往常一样yīn森难测,但是他的贴身秘书和心腹方免却又都觉得他好像心qíng不错。 梁珂来的时候刚下过一场雨,秘书远远看到她gān脆也不通报,抱着丝侥幸的心理想看好戏。 办公室门被梁珂关得震天响,傅政正在开电视会议,看到她进来连头也没抬。 等到他把电脑关了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梁珂坐在沙发上面无表qíng,一向骄横的脸庞看上去却有些憔悴。 "你是不是疯了?"她从沙发上起身,直直看着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你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见他不回答,她咬着唇厉声喊,"傅政,我颜面全失、你今后仕途无利可图,你当初答应我的呢?全部都反悔了吗?" 他收起文件,淡淡道,"我明天给你账户上打一笔钱,其余恕我爱莫能助,至于工作上的事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认识你二十年了傅政,我以为我图你的钱?图你们傅家?"她扬手把桌上的杯子摔在墙上,"她拿什么来和我比,她给得了你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和她对你来说根本一样么,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和你谈爱。" 傅政这时已经走到门边,他背对着她,声音漠然,"她能给我的,你永远都给不了。" "另外梁珂。"他慢条斯理地道,"不要把自己弄得好像对我忠贞不二一样,言家那个莽撞的大儿子不是扬言非你不娶么。" 他话音未落梁珂就已变了脸色,她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他就已经快步消失在走道里。 … 到公寓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米饭的香,芋艿滚做一团懒洋洋地蜷在客厅里斜视他,他松了松领带,走进屋里往厨房张望了一眼。 邵西蓓围着围裙正在煲汤,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便如同往常一样淡淡瞥了他一眼,继续做手上的事。 傅政看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却也毫无办法,推了推眼镜到副卧去换衣服了。 晚饭后他在办公桌上处理文件,她在沙发上抱着芋艿看电视,屋子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听在他耳边虽是杂音,却也不觉得吵。 这段时间两个人住在一起,平日她拿着他的卡负责早晚饭水电煤,下班回家后基本没有任何jiāo流,各做各的,倒也出奇地和谐。 有时她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湿着头发在客厅做瑜伽,他通过电脑屏幕的反she看她不经意间摆的姿势,心痒难耐却又忍气吞声。 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虽然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认输示软,确实名义上是他求她留下来,可他现在天天看她脸色要看到什么时候? 算了,现在只要能看得到她就好。 *** 肖安到郊区的竹林时恰好是huáng昏,邵西蓓已经等在了那里,手里捧着茶杯望着竹林出神。 "蓓蓓。"他缓了口气,提步朝她走去,"局里有事所以来晚了,等久了吧。" 她摇了摇头,把手上的茶递给他,"我泡好带来的,尝尝看。" 肖安双手接过,入鼻便是一股沁人的淡香。他就着杯沿喝了一口,良久才开口道,"好。" 邵西蓓转头看着他淡笑,"谢谢。" 他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蓓蓓,我没有遗憾。" 那个人的感qíng绝望而浓烈,残忍而致命,他和你之间的伤疤刀口只有你们彼此历历在目地见证。我对你的爱再浓稠,也敌不过你为他所伤的甘之如饴。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看着他,如释重负,"他贱,我也只能和他贱在一起才甘心,你那么好,可不能被我拖累。" "你有先见之明。"他勉qiáng笑了笑,"几次都把我的戒指拒之门外。" "肖安。"她从竹椅上起身,轻叹一口气,"我已经这样了,他再给我个几刀,不过也就这样。" 没有人再说话,夏风淡淡拂过成片的竹林,肖安看着她的背影,只觉恍然如梦。 耳边这时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而且还不止一个人的,远远只看见傅政大步走在最前面,身后是好几个市政的警卫,他跑得有些急,看到她人的时候才猛地松了口气。 下午接到消息说她一个人跑到郊区去了,他会议开了一半还兴师动众带了人过来找她,现在看到她又和肖安站在一起,他心中瞬间犹如冰冻三尺。 肖安见状只淡淡朝邵西蓓笑了笑,迈开步子慢慢朝竹林外走去,傅政身后的警卫找人找得满头大汗、此时也识趣地赶紧往外撤。 傅政本来那句"过来"已经到嘴边了,却还是只定定看着她,目光中浅浅含着一丝后怕。 薄阳西下,竹林里寂静无声,他终于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一把将她带进怀里。 邵西蓓任由他抱着,轻声叹了一口气。 谈不上原谅,谈不上接受,不过是一个早已病入膏肓的习惯。 今后这几个八年无论伤痛悲华,又坏得过最初的八年么? 我只知无可厚非,无可取代。 *** S市夏天是出了名的热,顾翎颜终于放暑假开心得不得了,白天和言馨她们去游戏机房和台球室鬼混、下午等单景川下班之后来接她,被她bī着在附近吃不健康餐看电影,再开车送她回家。 没过多久就要到她家的时候,车子恰好驶进一条没什么人的小道,一肚子坏水的某人猛地扑到正在开车的人身上,单景川反应极快,眼一跳立马踩了刹车。 "胡闹!"他狠狠瞪了她一眼,她朝他做了个鬼脸,解了安全带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身上稳稳坐好,一手撑着他的肩膀,一手往车座下摸索调整开关、把驾驶位调整到最靠后。 "颜颜。"单景川观察着她全部的动作,声音有些紧,"你别胡闹了…" "我才没胡闹呢。"她头发长了一些,乌黑的发留到了脖颈,看上去更是可爱得不得了,"锅子…你想不想试试车震?" 她问地认真,他听得心惊ròu跳,没等他回答,她手已经熟练地解开他的皮带,拉下了他的裤子拉链。 虽是大晚上,这毕竟是在外面,照他从前的xing子是打死也不会从,可今天看她兴致勃勃,小小一团蜷在他面前,他只觉一股股火不停往下窜,鬼使神差地竟松了钳住她的手。 被睡对象不阻止,顾翎颜当然更起劲,她重重地吮了他的唇一会,便一手脱下自己的小热裤,抬了抬臀慢慢把他全部吃下去。 她不怎么湿润,进的时候实在有些困难,再加上她有点紧张,单景川看着她嫣红的花瓣被撑得老开,含着他那里在努力往下吞,感同身受地觉得被绞得几乎马上要缴械投降。 车里车外都很安静,顾翎颜终于把他全部吃下去的时候已经满身薄汗,红着脸在他耳边细细喘了一声,单景川收回放在车外的视线,搂着她的细腰任由她自己动。 "嗯…"她渐渐有了感觉,比之前湿润了很多,咬着唇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单景川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一边在心里责骂自己禽shòu不如、□熏心,一边在她那张紧得让人发疼的小嘴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突然他眼神一凌,猛地把她往下一压紧紧扣在自己怀里,顾翎颜被他这一压一下子顶到最深处,闭着眼睛长长地呜咽了一声。 车旁这时走过一个老人,扶着拐杖并没有往车里看,他抱着她全身肌ròu紧绷,等老人终于离开了车一段距离之后,黑着脸点了点她的鼻子,"小混蛋,把我拖下水现在高兴了吗?" "不高兴。"她缓了一些过来,cháo红着脸看着他,"我没吃饱,我还要…" 小姑娘蒙着眼睛娇媚又纯qíng的样子,可怜单景川好好一个正直保守的青年,被她三番五次的猎奇行为搞得彻底走上不归路,只好颤着手把她的两条细腿盘在腰间,咬着牙狠狠下手折腾。 他前面忍着没动,现下一边给外面的qíng况留心眼,一边只好又快又重地顶。 耳边是清晰的一声声粘腻的水声和拍击声,他掐着她的腰上下地搅,稀疏的花液零落在座位四周,肇事者闭着眼睛吟得嗓子都哑了,只好小声地求他,"锅子轻一点…我疼…" 单景川低头看了看她那里都有些肿了,喘着粗气从座位边抽了两张纸巾,急忙抽出来包着纸巾解决。 结束之后她软得手脚一点力气也没有,嚷着撒娇要他把她送上楼,单景川帮她整理好后惩罚xing地打了她的翘臀一记,把车开到她家楼下把她打横抱起往楼梯上走。 顾翎颜软在他怀里还闹着捏他的腹肌玩,单景川把人送到家门口,摸摸她的头发沉声道,"回家不要再玩游戏了,洗完澡早点睡觉,嗯?" "知道啦。"她嘟囔了一句,从他怀里跳下来,"我会想你的宝贝儿!" 他无奈地扬了扬唇,突然看到房门从里面打开了,高琦琦嘴里叼着一根香烟手上拿着垃圾袋走出来,看到他们俩立时皱眉一愣。 单景川这个时候瞬间懂得了什么叫风流过后必惨死的道理。 ☆、酒 顾家现在除了高琦琦,还有几个搓麻将或大声嚎着聊天的邻居中年大妈。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直接落在全屋唯一一个男人身上。 单景川面色沉稳,任由他们打量,只不卑不亢地看着高琦琦。 "高姐,这是你们家颜颜的小男朋友啊?"一个大妈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麻将牌,眯着眼睛问。 "鬼知道。"高琦琦吐了口烟圈,皱着眉对单景川说,"正好,厕所的马桶坏了,你去通一下。" 顾翎颜腿软,刚想从沙发上蹦起来就酸得又跌回去,单景川面不改色,点头便起身往卫生间而去。 "高琦琦你不要太过分了!"顾翎颜简直想把桌上的烟灰缸直接扔过去,想了想单景川的话又捏在手心里克制了一下,"你凭什么对我男朋友那么有偏见?!" 几个大妈都是熟悉这母女俩的,皆是事不关己的表qíng,高琦琦冷笑了一声,"男朋友?毛还没长齐呢你还懂谈qíng说爱?" 顾翎颜气得浑身发抖,"就你懂!我爸尸骨寒不寒你都乱搞!我不要脸能比得过你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了。"一个大妈拍了拍手掌,忽然有些神秘兮兮地道,"我总觉得好像在哪看见过这男孩子啊。" "老冯你别太饥渴了…"另一个大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高姐你这女婿长得倒是真不错,身家背景怎么样啊?"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大妈甩手把手边一个橘子都顺下桌了,"他上过报纸!我老公还特地要我看的,不就是前两个月反劫机事件里那个警局副局长么!" 这下,整个客厅一片哗然,顾翎颜的表qíng既有些得意又有点警惕,高琦琦这时抬眼往卫生间方向瞟了一眼,把手边的麻将牌一推,"我糊了,都回家洗洗睡了吧。" 几个大妈本来争先恐后想看好戏,碍于高琦琦的泼辣闻名一条街,只好都撇着嘴朝门外走,顾翎颜捂着鼻子把窗户打开通风,转身高琦琦人已经在卫生间门口了。 "伯母,修好了。"单景川洗过手抹了抹额上的汗,高琦琦走进去看了眼马桶,又正眼打量了他一会,"厨房的通风管你能修么?" … "高琦琦,他不是修理工,他是我男朋友,以后还是我老公,我求你能不能体谅点你女婿!"单景川把顾家有问题的地方几乎都修了一遍,顾翎颜看着自家男人汗流浃背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抓狂尖叫。 高琦琦坐在沙发上盘着腿chuī空调看电视,闻言只抬了抬眼皮,慢吞吞地道,"你是警察?" 单景川气息平稳地点头。 "一个月工资能拿几位数?你家几口人?房子有几套?她明年才20岁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看你还像是个人样,老娘没空让你打马虎眼搞笑,答不好你就滚吧。" 高琦琦连珠带pào地问完,连气也不喘,顾翎颜听得眼前一阵阵泛黑,刚想骂她便被她拦下,"你给我闭嘴,我没问你。" "伯母,我月薪的话就比一般警员高一点,四位数中游水平,我家就我一个独生儿子,我爸妈住一套房子,上次您来过的那套是第二套我自己的房子,另外还有一套房子在郊区。我知道颜颜明年过20,我上次和您说过,等您愿意和我爸妈见面能把事敲定后,我马上娶她过门。" 单景川一字一句地陈述,完全没有一点动气的样子。 "四位数的水平?"高琦琦冷哼一声,"不过也就这样,你也快三十了吧,她这么没本事,你养得活自己和她吗?" 他沉默了一会,微微侧了侧脸低声道,"我会更努力工作的。" "把手机号留下来以后我随叫你随到,现在你可以走了。"高琦琦把电视一关起身往卧室走,"顾翎颜从明天起直到你开学,五点钟我看不到你人影你自己看着办。" 顾翎颜气得浑身哆嗦,想骂都骂不出来,单景川依言招办之后把她拉到门口,压低声音说,"我听你妈妈的就是,你想想以后,不要和她吵,嗯?" 他衣服都湿透了、而且看上去又疲惫,可表qíng却还是很淡然沉稳,顾翎颜鼻子一酸,忍了忍抱住他猛点头。 路漫漫其修远兮。 单景川坐上车后心力jiāo瘁地揉了揉眉心,长长叹了一口气。 *** 容羡知道邵西蓓又重新住回原来的房子之后大发雷霆,直接一脚踹了她家的大门。 "邵西蓓!"容羡抓狂,"你他妈又脑神经抽搐了?!谁哭着和我说跟他撒哟那拉拜拜的?现在倒好,还大摇大摆地同居了!我跟你说他现在看上去心如止水也就三分钟热度,没一阵一准又去睡女人大腿!" "六六,我真心推荐你去唱群口相声。"邵西蓓从微波炉里拿出热菜,"恰好这个点他回来,你对着他说去。" "要说他和梁家撕破脸皮了我信,要说他从良我打死不信!母猪都能上树!"容羡挽了挽短发,"他怎么不去死啊?我真恨不得找人把他做了!" "随时欢迎。"傅政拿钥匙开了门,声音淡然。 邵西蓓忍不住笑出了声,容羡狠狠瞪了她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跟他不跟肖安下辈子一定会遭雷劈的,蓓蓓你能不能稍微对自己好点儿啊我求你了。" 容羡陪着邵西蓓这么些年,心里比谁都疼她,实在是不忍心看到她真的被傅政bī死的那一天,急得快掉眼泪了。 邵西蓓也有些动容,放下碟子伸手抱了抱她,"留下一起吃晚饭吧,好不好。" 餐桌上容羡边吃边用看鼻涕虫的眼神扫傅政,这时放下碗筷指着电视机闲闲道,"蓓蓓你看栗歆的新片这次又在造势了,这种娱乐圈的女人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男人搞过,乱xing堕胎什么的太司空见惯了。" 她话里有话,傅政一直是处于漠视的态度,可邵西蓓的眼神这时不咸不淡地扫过来,他微一蹙眉,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卧室里去了。 "我最后问你一遍,这男人又yīn险又薄凉,你确定要把自己的终生托付给这种人?就算他想娶你进门,傅家以后会给你什么脸色?"容羡正色问。 "我没想那么多。"邵西蓓帮她夹了一管子菜,"我只知道现在这样我过得还不算坏。" 这时家里突然门铃响了,容羡yīn着脸去开门,门一开她大惊,"你来gān嘛?" 门口站的是一个一身军装的年轻男人,眉目俊朗、英气不凡,他淡然地看了容羡一会,"回家,睡觉。" "我连晚饭都没吃好,睡个屁啊睡!"容羡看到他又慌又怕,忍不住爆了粗口,年轻男人这时走进来朝偷笑的邵西蓓点头道,"我先带她回去。" 傅政这时握着手机从卧室走出来,淡定地坐下来继续吃晚饭,容羡咬牙切齿地盯着告密小人的背影,一甩手率先夺门而逃。 军装男和傅政这时对视一眼,友好地关上门离开。 "六六现在一定恨死你了。"邵西蓓脸上还含着笑意,主动说了这些天的第一句话,"看到瞿简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傅政冷哼一声,细细看了她一眼。 *** 邵西蓓晚上伺候好芋艿、换了衣服准备做瑜伽,傅政难得没在书房,曲着腿坐在瑜伽垫旁,手里还拿着红酒杯在喝。 她没怎么生疑,开了音乐盘腿坐下摆动作,傅政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直到她伸长了腰肢慢慢往后仰时,他慢条斯理地脱了眼镜往旁边一放,力度正好地把她迎面压在了瑜伽垫上。 邵西蓓吓了一跳,可一张嘴他的薄唇就迅速地欺了上来,吮地又重又狠。 感qíng这人绝对是预谋已久了!还看她做瑜伽,分明是想做她! 她被他压得昏昏沉沉,鼻间尽是他带着酒味的气息,腿间还顶着他的热烫。傅政这时稍稍放开她一些,看她迷蒙着眼双颊酡红,嘴唇被他吻得又湿又亮,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下她身上的瑜伽上衣和裤子。 眼前就是她雪白挺翘的凝脂,他一手将她使力推他的两腕抓住高举过头,一手用力揉上一边,又低头含住另一边顶端的嫣红。 他含弄时唇舌间发出轻微的细响,听得她浑身发麻,下面已经溢出一些湿液,谁料禁yù多时的某人这时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顺手拿过一边的红酒杯,沿着她的腹部一路倾洒到她的内裤这里。 "你…"邵西蓓惊得小脸涨红,眼睁睁地看着他低头吮上她腹部的酒液,一点一点慢慢往下。 直到吻到她小腹下时,他顿了一顿,旋即伸手拉开她已微湿的内裤布料,低下头慢慢伸舌□起来。 取悦女人,是他从未做过的事,如今握着她纤细的腰身,他舌灵活地搅着含着,同时品着她和红酒的香,却也觉得未尝称不上是美妙。 邵西蓓身上渐渐都浮上一层薄汗,又羞又急地想推开他的头,谁知他竟更得寸进尺,伸出舌往花瓣里面探去。 她这张小嘴又湿又紧,傅政喉结微微滚动,下面涨得已经快裂开,这时竟然耐下xing子,还把手指也推了进去。 "嗯……"她咬着的唇间忍不住发出轻吟,眼中浅浅含着薄泪,身体里一股股热涌全部集中在他指舌顶|弄的地方,脑子一片空白。 他下巴上也微微沾上了一点湿液,手指配合着舌头一进一出,顶|弄得越来越深。 这时她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用脚轻踢他肩膀,他却不管不顾,舌间还发出绵绵的咋弄声,恶意地吮她的花瓣。 手机铃响了一会停下,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邵西蓓双手揪在他发间,直到被他的指顶到了一块嫩ròu时,喘得都发不出声地到了那个点。 傅政这时从她那里起身伏在她上方,还带着她湿液的薄唇微微一扬,"还要接电话吗?" ☆、直面 客厅里的电话铃停了一会又孜孜不倦地响了起来,邵西蓓cháo红着脸避开身上方男人的目光,翻过身硬是撑着手臂往前挪了一点够到电话接了起来。 傅政喘了口粗气,侧身坐在原地看着她只着一条被红酒沁湿的内裤接电话的样子。 她臀翘,背部线条又极美,此时半跪在地板上,全身布着淡淡的粉色还有点微颤,从侧后看过去能看到一点白嫩的凝脂,整幅画面说是勾魂摄魄也不为过。 邵西蓓接起听了之后脸色就有点变化,没说几句便把电话挂了,这边刚放下电话,臀后立马就贴过来一个火烫的物体。 "傅政…"她被他抵得一颤,"你…" "这种时候想叫我停下来?"他大手沿着她的纤腰一路向上欺上她的白嫩,从后恶意地顶了顶她的臀,"你是想守活寡么?嗯?" 她自己不经意间摆出那种勾人的样子,他忍气吞声做了多久的活和尚,怎么可能还忍得下去? "六六刚刚打电话过来…"她用力掰开他揉捏她嫩白的手,"我得赶快去医院…" "谁受伤了?"傅政眼眸一闪,冷声道,"肖安?" 邵西蓓下意识地抿了抿唇,"嗯,刚刚抓一个追踪了很久的犯罪团伙时受伤的,你快放…" 话音未落,他一手就利落地撕了她的内裤,扶着自己重重地顶了进去。 他这一记顶得极重,她顺势往前一倾趴在茶几上,下巴磕了一下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身后的人任由她跪着,大手牢牢扣住她的腰,从后一记记又快又狠。 她刚刚被他用手和舌服务之后到过,现下里面还湿润,他进出并不困难,而且她不自觉地一**紧缩,舒服得他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向凌厉冷峻的脸庞渐渐染上一层薄薄的qíng|yù色彩。 "轻点呀…"邵西蓓两手紧紧抓着玻璃茶几,被他的大动作弄得膝盖跪在硬木地板上磨得通红,浑身又颤又麻。 傅政凭着毅力坚持了一会,被她的小嘴吸得很快就she了,她这时靠在茶几上半点力气都使不上,小猫呜咽似的轻哼。 谁知他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一把从后把她抱起来背对着他放在沙发上,就着那未闭紧一开一合吐着花液的地方又重新推了进去。 他一向体力好又没人xing,邵西蓓这时恨死自己一时心软着了他的道,现下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看他那样子根本就收不了手,肖安在医院那边qíng况还不明,她又急又羞,趴在沙发靠背上想尽办法地用力夹他。 "好…"他慡得低吼了一声,咬着她的耳朵粗喘道,"再夹得更紧点,非要我弄死你么,嗯?" 她被他呵出来的热气痒得一股颤栗,下面不自觉地又溢出了些粘腻的湿|液,小脸看上去又娇又媚,傅政毫不犹豫地往沙发上一坐,把她背对着抱在自己腿上,将她的两条细腿扯得大开,从下往上重重地进出。 这个姿势几乎让她把他全部吞得半点fèng隙都不漏,他两手粗bào地抓着她大腿内侧,健腰不断地密集向上顶|弄,拍弄声听在耳边又靡又刺耳,邵西蓓几乎叫得喉咙也哑了,哭得满脸是泪,"我不行了…好疼…太深了…" 他从前惯用技巧,可这回根本就是只横冲直撞,她太久没做过,现在被他顶得下面生疼,双手抓住他臂膀,泪涕都混在一起拼命说好话求他,他这时看她雪白的大腿被他掐得都青紫了,终于稍稍软下心,享受着她高|cháo过后的吸吮,最后重重顶了几下,全数洒在了里面。 傅政抵着她最深处过了好一会才恋恋不舍地退出去,他手刚一松,她便立刻软软地趴在了沙发上,捂着嘴又哭了起来。 他这时低头看了看,她那里肿得鲜红yù滴,嫩ròu都好像有点擦破了。 "哭什么!"他看得眼睛又热起来,把她翻过身抱在腿上,理了理她湿透的发,"你自己难道不舒服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她手扬起来就朝他刮去,傅政没避开,下巴上便立刻多了她两条指甲印。 "还要不够?"他摸了摸下巴,倒没动气,"也行,我还可以来几次。" 邵西蓓红着眼眶喊,"你滚出去,找别人发泄去!" "谁有你的'小嘴'那么会吸?"他竟低头亲了亲她,"我提醒你一句,你脚再动一下后半辈子只能对着香蕉哭了邵西蓓。" 她收了腿愤愤地看着他,见他一向冰凉的目光里还含着一丝笑意,不似平时那般yīn冷,竟带着一点如沐的真切。 后半辈子,和他的后半辈子?与他结婚生子白首不相离? 心脏那一声声绵长的跳动仿佛就在耳边,她鼻子微酸,却又惶恐无比。 这是她心中承诺过的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她还赌得起吗? ***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邵西蓓发现屋子里人倒不少,迎面最显眼的就是一身贴身白裙的梁珂。 单景川恰好在旁边的饮水机盛水给顾翎颜喝,见她来了脸色稍稍温和了一些,谁知这时她身后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有些不耐烦地微蹙着眉。 这下,整间病房的气氛都变了。 站在梁珂旁边的言棋连表面的客套都不屑做,卷了卷袖子冷着脸就想上前,梁珂目光动了动,看向邵西蓓和她身后的人的眼光复杂难明,顾翎颜不明所以,从单景川身后探了个头出来张望,而躺在chuáng上的肖安注视着他们一动不动、心中五味繁杂。 她前面在家换衣服的时候他就提出除非和他一起去,否则绝不让她出门,她根本硬不过他,心里也不是没料想过这个场面,只能勉qiáng朝单景川笑了笑,"哥。" "蓓蓓。"言棋这时抢先一步发话,"你马上让他滚出去,我不想在医院里动手。" 傅政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我大舅子都没发话,你吠什么?" 言棋听了眉毛倒竖,看了眼身边已然有些失神的梁珂,滔天怒火卷了起来,"我他妈想揍你很久了,滥玩女人有多慡?看她们一个个为你掏心挖肺你就高兴了是吧我cao|你妈!" "cao|我妈?"傅政漠然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能么?" "你!"言棋脸涨得通红,大步一迈就要朝他挥拳,单景川这时把水杯jiāo给顾翎颜,上前接过他的拳头,沉声道,"外面都是人,你闹起来了还收得了场么?这次行动已经失败了你还嫌不够糟糕?!" 屋里陷入一片死寂,邵西蓓这时回头看着傅政轻声道,"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就来。" 她眼里带着点哀伤和乞求的味道,他沉默地看了眼chuáng上肖安注视着她的目光,眼神一凌,微微握紧了拳走出病房。 "你怎么样?伤到哪了?"邵西蓓缓了口气慢慢开口。 "没事,脚踝这里擦伤,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肖安qíng绪也压抑得极好,温和地朝她笑了笑。 她点点头,"那就好,犯人没抓到?" "身上有决定xing证据的那个被他逃走了,我们一个警员还中枪了现在在抢救,因为qíng况特别严重,所以上头刚刚把武装警卫队也派来了,应该很快能落网。"肖安不徐不缓地说完,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放心吧。" 她低下头的时候脖间的吻痕若隐若现,他看得触目惊心,被下的拳已经握得生疼。 "你在这坐一会,我马上回来送你回家,好不好?"这时单景川安抚好顾翎颜小朋友,走到邵西蓓身旁,"我出去和他说两句。" … 傅政站在走道里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看到单景川走到他身边时随手抽了一根递给他。 "不必了。"单景川淡淡道,"不是公事,是私事。" 两个男人身形差不多高大,眉眼皆是上佳,来来往往的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傅政这时掐灭了烟,冷然道,"是帮你兄弟做说客来了?" "我看不看得惯我妹夫并不重要,哪怕这个人和我有深仇大恨,只要他能对蓓蓓好。"单景川一字一句,"我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她脾气和心xing都好,坦白说我觉得再好的男人她都配得上。" "你是想说我前科累累对么?"傅政面容冷厉,"恕我抱歉,哪怕我自己再糟糕,再好的男人,我都绝不允许她动一点心思。" 单景川看着他,"拿自己的人生当儿戏的人,对待婚姻又会是什么态度?" 顾翎颜这时在病房里实在坐不住,微微打开门往外张望自家男人,傅政眼一掠恰好看到,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大舅子,令尊也许会把你的婚姻当成皮影戏来看,自家城门失火、还请挂心,不必牵连到我们身上。再者你们单家的人对待婚姻是什么态度人尽皆知,不用拿来做反面教材。" 谈话彻底破裂,邵西蓓这时从病房里走出来,傅政不再看向面色沉沉的单景川,提步就拉着她往电梯那边走,顾翎颜这时跑到他身边来,畏于他的脸色没敢说话。 "等久了是不是,等警队那边消息来了我马上带你走。"他缓了缓神色,把她拥入怀里浅浅地揉了揉她的发。 "爸!"顾翎颜还埋在他怀里时忽然听到他出声叫人,她刚想抬头说他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回过头真的看到了单利。 "你爷爷在家突然中风了,刚刚送到医院,你马上跟我走。" ☆、暗线 傅政一路上把车开得飞快,反光镜里身边的人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他皱了皱眉,拿了瓶水递到邵西蓓手里。 她有些恍惚、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轻轻摆了摆手。 这不死不活的表qíng再配上刚刚她和肖安的对话他完全不得而知,傅政镜片后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碰"地一声把水瓶甩到了车后座,bào力地打着方向盘、车子更快地向前滑去。 车开到小区门口停了下来,还没等他说话,她就慢吞吞地解了安全带开车门下车,傅政看着夜色中她的背影心里一团窝火,猛踩油门拐弯开走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邵西蓓从包里摸出钥匙,沉着脸坐电梯上楼。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她gān脆连灯也没开,随手把包往玄关一放,走回卧室直接躺倒在chuáng上。 *** 单家的人除了在R市的单群夫妇基本都到齐了,病房外乌亚亚一片有点吓人,顾翎颜跟着单景川一起来的,几乎有一大半的目光都投在她身上。 现在老爷子qíng况紧急,单景川又不放心别人送她回去,那边高琦琦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催,嗓门大得连周围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单景川一直好脾气地应答,把一边的单利和瞿音看得直皱眉。 旁人的目光让顾翎颜浑身不舒服,只好拉着他的衣角小声唤他。 "怎么了?"他扫了眼周围,微躬身摸了摸她的头,"我和你妈妈说过了,等爷爷的qíng况出来了我就送你回去,顺便再去帮她买点东西。" 顾翎颜毕竟还是知道轻重的,看他浓眉紧锁便不再说话,连手机也不摸出来玩,乖乖地点头。 "颜颜。"他看她可怜巴巴地皱着脸心下不忍,缓了缓口气轻声道,"你去陪奶奶说说话,嗯?" 单老夫人虽然平静地坐在一边,但仔细看放在膝上的手一直微有些颤抖,顾翎颜看了看他柔和下来的眉眼,慢慢朝老夫人走过去。 "奶奶。"她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大着胆子喊了一声,老夫人一愣、侧过脸朝她微微点头。 她打量了会老夫人,看了眼病房道,"爷爷会没事的,上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身子骨倍儿棒,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被她脱线的形容词给噎了一下,嘴角慢慢浮上一丝笑意,"那就托你的吉言了。" 两个人安静地坐了一会,老夫人看着病房门慢慢开口,"生命弥足珍贵,如果到最后的时候,再感到为对方做的事还不够多、对他还不够好,就已经晚了。" "如果你真的对景川有心,希望你以后能和他相互扶持、体谅对方。" 顾翎颜对单家这个家族一向是有些畏惧和避忌的,实在是没想到今时今日会听到老夫人这样一句话。 … 单利看着那边的一老一小,回过头对单景川沉声道,"我调查过她的家庭背景,你看看你自己挑的那个未来岳母,把你当成什么使唤?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瞿音在一边也qiáng忍着怒意,"景川,这小姑娘再好,你再喜欢,你也不应该那么糙率,她那种妈现在杠上你了,以后你若是不要她女儿,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你还年轻。"单利手背在身后,难得的语重心长,"今后有的是机会,两个人在一起是要过一辈子的,现在冲动,到了以后连后悔也来不及。" 夫妇二人一人一句,单景川眉宇间渐渐染上yīn霾,刚想说什么,病房的门就突然打开了。 "单老先生现在身体没有大碍。"医生拉下口罩走出来,"只是神志还不是特别清楚,家属不要吵到他,让他在病房静养,过一段时间或许会恢复,我们会及时跟踪治疗。" 门口的所有人总算是松了口气,单老夫人有些激动地捏了捏顾翎颜的手,老人的手掌带着些粗茧,刮在皮肤上有些痒,却又温暖切真。 顾翎颜自己年长的老人那一辈四个都不在了,从小就没有此类概念,这时想到若是今后嫁进来,这也便是她的爷爷奶奶了,倒也感觉不坏。 单景川扶着老夫人进病房之后又折返出来,在走道里把等在门口的顾翎颜拥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 "谢谢你颜颜。"他语气低沉而由衷。 顾翎颜这时倒觉得不好意思了,摇了摇头轻声说,"我也很希望能帮你点什么,老是你照顾我、为我烦这烦那的,现在还要加上我妈。" "以前我听说过十二孝好女婿。"他松开她一些,点了点她的鼻子,"上刀山下火海也不能退,反正在部队里练了一身肌ròu,总不怕你妈拿乱棍把我打死。" 纵使所有人都不看好,对我而言,只要有你便是最好,无关其他。 这时走道里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高挑的女人搀着一位拄着拐杖的年迈老人正朝他们走过来。 单景川上前几步,恭敬地弯腰对老人说了声"忻爷爷",抬头对上面前女人的目光。 "锅子,好久不见。"面前的女人身材高挑、看上去比单景川微年长几岁,笑起来眼波流转,长得极好看。 顾翎颜站在他们旁边心里"咯噔"一声。 她发誓她从未见过单景川脸上出现过现在这种神qíng。 *** 傅政回来的时候直接进了主卧,邵西蓓睡得很浅,他一躺上chuáng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 "几点了?"她揉了揉眼睛小声问。 "没看。"他脱下眼镜随手甩在chuáng头柜上,从后搂住她的腰,沉沉呼了口气。 浓浊的酒气和香烟味扑面而来,鼻息里还飘来刺鼻的香水味,她睁着眼睛背对着他,很快听到了他绵长的呼息声。 重新回到他身边,她拒绝了肖安、也清楚地明白那么多年的朋友关系绝对回不到从前;她一向敬如兄长的言棋在病房中bào怒地针锋相对;她除母亲外最珍惜的表哥也立场两难。 因为傅政她经历过多少难堪,这些她不是受不起。 而现在他也许又故技重施,像从前一样,带着一身她最厌恶的味道半夜躺到她身边、用刚搂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抱住她。 … "按铃。"傅政从后狠狠踹了闵骁司一脚、示意他按陆沐公寓的门铃,闵骁司刚被他揍了一顿,揉着屁股咬牙切齿地按门铃。 邵西蓓来开门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一愣,回头看了陆沐一眼,还是把他们放了进来。 "伯母打扰您了。"闵骁司笑眯眯地说,"我有几句话想和嫂…邵小姐说。" 陆沐淡淡地笑了笑,拿起刺绣走到书房去了。 "嫂子。"闵骁司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邵西蓓愁眉苦脸地装孙子,"昨晚是我硬拖傅政去应酬从R市来的几个**的,那几个人叫了女的进来,我和傅政都没有,我举双手发誓,说谎我以后就生不出儿子!" 早上傅政醒过来的时候邵西蓓已经带着芋艿不知去向、连个早饭也没留,他一想就知道是昨天晚上出了问题,下班之后直接把罪魁祸首拖过来解释。 傅政靠在阳台门边看着邵西蓓,冷着脸一言不发。 "嫂子!我都发那么毒的誓了,你就从娘家跟傅变态回去吧!"闵骁司压低声音、英俊的脸皱成一团,"我还有急事,先走了啊!" 邵西蓓看了傅政一眼,笑了笑起身去帮闵骁司开门。 傅政这人一直是又变态又不要脸,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邵西蓓听了闵骁司的解释后也没怎么说话,拿了换洗衣服去洗澡,他在客厅里打好电话,迎面陆沐就从书房走了出来。 "你这样辛苦地百般算计又是何苦。"陆沐在桌上放下刺绣, "那时候我就说过,她离开你你们两个都轻松。" "伯母。"傅政这时走到陆沐面前,从裤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刺绣上,淡淡道,"小小心意,还望笑纳。" 说完,他转身便直接进了邵西蓓的房间。 陆沐低头看了那样东西一眼,几乎是立刻大惊失色,一向淡漠的脸庞都微微颤抖。 浴室里邵西蓓洗澡的水声停了下来,她仓惶地拿起那样东西,连刺绣都没拿,几步走进卧室把门锁了起来。 *** "早上起来如果再看不到人,我会把这个东西掐死在你面前。"邵西蓓洗完澡走进卧室,傅政背对着她,手里正提着芋艿的脖子,冷声道。 邵西蓓把毛巾一丢,几步走过去把芋艿抢回来,"当时你自己把芋艿带回来的,现在拿它出气做什么?" 傅政冷哼一声,嫌恶地避过芋艿从后抱住她,"明天阿迁生日,你跟我回去一趟。" 她一听到这话一愣,还没转头便被他扣得更紧一点,"别回娘家回上瘾了,下一次我一定要你好看,前天算轻的。" 前天?邵西蓓想了想,脸一红用手肘从后推了推他。 前天她下面皮都擦破了,这两天走路还很难受,这么粗bào他还好意思说轻的?如果重的她是不是就得下半身瘫痪了? 傅政这两天本来工作就很累,人搞定了他洗完澡就搂着她睡熟了,邵西蓓闭着眼睛,却还是像昨天晚上一样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她要出病房时,梁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病房拐角,一字一句地说,"邵西蓓,一个两个都为你要死要活,现在傅政把我甩了、仕途利益全都不要了,你高兴了吗?" "我认识他比你久,爱他比你久,没人比我更讨厌你。"梁珂这时放开了她的手腕,"你有可能觉得我是因为得不到他才说这种话,确实有这个原因,但绝不全是。" "你现在还不离开他,以后你一定会比死都难过的。" 这种话她从前听多了也没什么感觉,可让她怎么也无法忽视的是,梁珂那时的眼神她记得一清二楚,并不是恶毒或者讽刺里的任何一种,竟然是一丝极深的怜悯。 ☆、熙 邵西蓓睡醒起来做好了早饭,拿着帮傅政晒gān的换洗衣服走进卧室的洗手间。 他刚起没有戴眼镜,抱着手臂跟着她走进去,看着她跨腿勾在洗漱台边伸长手臂够柜子里的牙刷,也不帮忙。 "嘶…"她牙刷没够到,就皱着眉把腿收回来,继而含羞带怒地别了他一眼。 "不要拿了,反正今天就回家住了。"傅政随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淡淡道,"我用你的。" 傅政脾xing冷、平时连喝水都不会愿意共用一个杯子,现在竟挺自然地用他修长的手指扣着她的洗漱杯握着她的牙刷刷牙。 邵西蓓看得眼有些热,转身往客厅里走去。 何必再去想些有的没的?这些日子历历在目,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不能为他的过去洗白,但至少现在还能让她对他们的未来有一丝期许。 朝夕相处,相濡以沫,过去的不如意,忘不了那就抛在脑后便好。 "妈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过来看你。" 早饭后邵西蓓抱着芋艿和陆沐告别,傅政站在她身后面色如常,陆沐看了他一眼,目光参杂着些不露痕迹的qíng绪,最后只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 单老爷子总算神志恢复了些,看清从前的老邻居站在面前时高兴得胡子一抖一抖,忻颖扶着忻老爷子在chuáng边坐下,大方得体地笑,"单爷爷,我和爷爷又来看您了,今天您jīng神气色可比前两天好!" 忻家以前和单家走得很近,单老爷子从小就极喜欢忻颖,只可惜忻颖后来只身一人去了美国念书,好几年都没回来过。 "阿颖…"老爷子握着忻颖的手,半响长叹一口气,"身边有个乖巧懂事的孙女比什么都贴心…景川终究是个男孩子,再懂事我看着也不赏心悦目。" 忻颖知道他应该是想起了邵西蓓,连忙拿了盒点心放在茶几上,"我在国外也很想您啊爷爷,我知道您一向最爱吃这个,买了好几盒,等你一出院就能大快朵颐啦!" 正聊着不赏心悦目的黑面人就到了,忻颖帮单老爷子垫高了枕头,让两位老人家慢慢聊,自己朝站在门边的单景川走去。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张黑脸,难怪你爷爷嫌弃你,这么看来我小时候给你取的绰号真是取对了。"忻颖跟着他走到病房的厅里,笑吟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这两年在美国好么?"单景川伸手帮她倒了杯水。 "能不好么?生活不要太滋润哦。"忻颖妩媚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你说我都知道你比我更滋润,那么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你倒下得去手,她才高中吧?你这还是以前一看到小姑娘就脸红的锅木头吗?" 单景川脸上表qíng柔和了些,将水杯递给她,"她大二了。" "你爸妈会同意么?"忻颖想了想道,"你这乖孩子可不像我,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那种huáng毛纹身轰趴男的,我爸妈都看开了…我想起来了,那一阵因为你那huáng毛,我天天能听到隔壁你爸拿鞭子抽你的声音!" 她兴高采烈地调笑,他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扯了开,"国外你爱好的那种应该铺天盖地吧?" 忻颖大波làng卷发下的眼眸秋波顿生,红唇轻启,"sucks indeed!" 单景川有些无奈地瞟了笑得东倒西歪的人一眼,"你确实还是比男人都男人。" "知道就好。"忻颖用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爷爷身体也好起来了,今晚快带你姐去喝一杯庆祝一下,我没几天就走啦!" "等会我要去送颜颜回家。"他考虑了一下,"要不晚点?" 忻颖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他一会,贼笑着点点头。 … 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单景川的第三个电话响了,她沉着脸扫了一眼,半响还是接了起来。 "你在哪?"那边他稳稳的声线传了过来,"没在漫画书店门口吗?" "我到家了。"她慢慢走上楼梯,"你早点回去吧,这两天你爷爷身体刚好,你多陪陪他好了。" 她平时讲电话一向是叽里呱啦一大堆话、更不会说话这么客气,单景川多了解她,连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事!"她声音一扬,又克制了一下,"…我说我没事,你回去吧,放你鸽子对不起了。" 单景川握着手机坐在车里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半响沉声道,"那好,你早点睡。" "晚安。"她挂下电话,拿钥匙开了家门。 高琦琦正在屋里盘着腿抽烟,见她回来了,尖声道,"他走了?我还想叫他帮我去买袋桂圆回来的。" "你以后不要打电话给他了。"顾翎颜放下包,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哟,吵架了呀?"高琦琦斜眼看着她,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他这种人能忍你狗脾气那么久不错了!" "是啊,你使唤他那么久也高兴了吧,给那帮老女人chuī嘘得也够了吧,我随我爸,就这点出息,管不牢枕边人的。"顾翎颜往浴室里走,"你现在开始看他顺眼了,我倒提前知会你一句,你那做警局局长的丈母娘梦马上该破灭了。" 没等高琦琦发飙动手,她"砰"地一声就关上了浴室门。 顾翎颜开了淋浴器,连衣服也不脱就直接走了进去,凉水哗哗地从头上浇下来,她闭着眼睛站了一会,抬手抹了抹脸颊。 原来他小时候顶撞他爸染huáng毛不止一个缘由;原来她天天嘴里喊的"锅子"也是别人取的;原来他不止对她一个,对另一个人也可以稍解风qíng地谈天说地。 现下看来,该别做白日梦的人是她才对。 那样一个可以让他都有不同眼神,全美顶尖院校毕业、家庭背景与他相当的漂亮女人,她能拿什么去比? 她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 六点多的时候傅政的车已经到了,邵西蓓今天稍稍早关了店门,换了一身衣服,还匆匆化了个淡妆。 傅政看着她上了车之后坐在位子上紧张又出神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拉好刹车、眼眸一闪,"碰"一声把她压在了座椅靠背上,又凶又重地亲了下去。 她的连衣裙实在是方便他作案,他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灵活地从她大腿内侧探了进去,直直贴着她薄薄的内裤揉捏起来。 邵西蓓真没想过他这时候还能逞shòuxing,打不过他只好咬了他舌头一下,用力把他推开。 "阿迁和你爸妈要等急了,而且现在下班高峰时段车又很堵,到你家肯定已经晚了。"她又急又羞,想把他的手从裙底下抽出来,"晚…晚上好不好?" 面前的人嘴唇被他吮地有些肿,细嫩的脸颊微微泛红,简直比什么饭菜都可口,傅政眼眸微沉,不动声色地再用力伸了一指直接探进了她里面。 "不好。" 他压在她身上一进一出地动作,另外几根手指还配合着揉着花|瓣的外xué,车里安静,他手指夹带出来的粘腻水声清晰可见,邵西蓓拼命压抑嘴边的息音,指甲都快掐进他后背的皮肤里了。 傅政看她咬着红唇不出声的样子,嘴角一勾,又添了一根手指连连捅到最深处,这刺激她实在是受不住,眼角都微微湿润,下面咬着他的两根手指,浑身抖了好一会,闭着眼睛轻轻吟了一声。 幸好宠物店后门是一条小路,经过的人不多,他车窗玻璃又暗、基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邵西蓓睁开眼看他冷峻的脸庞近在咫尺,简直想狠狠用手挠花了才好。 傅政自己没舒坦、但还是停手抽了纸巾帮她擦拭,清理完后她裙子上有一小块水渍怎么也擦不掉,急得她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小声骂了他几句。 "你说什么?"他用纸巾擦了擦手指,淡淡道,"我都还没有亲临上阵,怎么能说是禽shòu呢?嗯?" 臭变态! 邵西蓓狠狠对他翻了个白眼。 … 来开门的是傅迁,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一向沉稳的少年连眉梢都带上了笑意,"哥,蓓蓓姐!" 邵西蓓也很久没见过他了,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生日快乐,阿迁。" 傅迁高兴地点头,带她换鞋子往里面走,傅政紧跟在他们后面,看到客厅里只有林文坐在沙发上时,镜片后目光一下子冷了几分。 "伯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邵西蓓有些紧张地掐着手心,"真的很抱歉,路上有些堵,让您久等了。" "没事,先吃饭吧。"林文起身让佣人热了菜,招呼她在餐桌边坐下,"家里烧的不比饭店里,你尝尝看还过得去吗?" 邵西蓓没想到林文会是这样友好的态度,连忙乖巧地点头。 预想中他的父母应该是不太好相处的,却没想到傅家主母根本没有给她摆脸色的意思。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林文是那种贤淑不太出头露面的持家型女人,在家听老公听大儿子的,不像单景川妈妈瞿音主意那么大,况且傅政这种脾气,就算当堂甩了未婚妻这种事,她也是一点都不敢多加gān涉的。 "蓓蓓姐,这个红烧鲫鱼阿姨做得最好了。"傅迁给邵西蓓夹了鱼,抬头对林文说,"妈,以后让蓓蓓姐下厨做她的几个拿手菜给你尝,我和哥都很喜欢吃。" "好。"林文温和地笑了笑,"邵小姐在家都是自己做家务做菜的吗?" "伯母您叫我蓓蓓好了。"她脸上也浮上笑意,"嗯,从小学着打理的,我妈妈以前还教过我茶艺,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泡茶给您喝。" 邵西蓓从小就讨长辈喜欢,没有任何娇惯的脾气,林文虽然还不了解她,但总了解自己儿子,眼看大儿子虽然冷着脸在一边,周身却笼着平时没有的淡淡熙和,小儿子之前没给梁珂半点好脸色看过、但对她却看上去喜欢得紧,心里顿时便有数了。 晚饭后邵西蓓陪着林文在沙发上坐着说话,傅政在一边教傅迁商学的课,家里气氛很是不错。 九点左右傅政拿了车钥匙先去车库取车,邵西蓓站在玄关正和林文傅迁告别,家里的大门这时却"咔嚓"一响。 "爸。" ☆、真 邵西蓓看到傅凌的一瞬间浑身连汗毛都竖起来了,傅迁机灵,连忙走上前拿过傅凌手里的公文包,笑眯眯地介绍,"爸,这是蓓蓓姐。" 傅凌是政客,心里盘算什么,到面子上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抬头看了看邵西蓓,不温不火地开口,"你好。" "伯父您好…"傅政和他爸长得极像,邵西蓓面对中年版的傅政毫无悬念地一身冷汗,说话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坐。"傅凌走进客厅,"刚有一个紧急会议所以回来晚了,介意再留一会么?" "好的伯父。"邵西蓓和傅迁对了个眼色,后者示意她不用紧张、见机行事,她捏了捏手心,坐在了傅政旁边的沙发上。 "J市发洪水的时候你人在那里对吗?"傅凌接过林文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问。 "是的。"她点了点头。 "傅政出车祸每天来陪夜的也是你。"傅凌不慌不忙,用的是陈述句语气。 邵西蓓如坐针毡,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和我们提过你。"他看向她的眼睛,"你们认识有多久了?" "…八年。"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bī自己抬头对上傅凌的目光。 此话一出,傅凌和林文脸上的表qíng都有些讶异,傅政常年从没有一个当回事对待的女友,梁珂这个未婚妻也是在没有任何感qíng的前提下他为了仕途利益选择的附属品。 可他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藏了一个女孩子八年之久。 "你的父母在哪里高就?"傅凌不动声色,更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现在有审问人户口簿的习惯。"邵西蓓还未回答,傅政就从玄关处走进来,面无表qíng地看着傅凌,"问完了吗?" 他居高临下,父子二人对视了一会,傅凌淡然地收回了视线,"你既然能当堂把梁宇的宝贝女儿甩了,置我和你妈妈的面子于不顾,好歹我得追寻原因。你说是吗?" "现在至少还没人敢爬到傅家头上,你怎么也开始学嚼舌根乱猜测的人了,爸?"傅政牵起邵西蓓,"你知道我的事一向是不用任何人来做主的,无论什么事。" 她被他牵着就往外走,慌乱地对林文和傅凌告别,"伯父伯母,我先走了,抱歉今天麻烦你们了。" 傅凌脸色有些复杂,林文尴尬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傅迁小跑追上去送他们出门,心里狠狠为他们捏了把汗。 *** 酒吧里音响声震耳yù聋,忻颖刚刚从舞池里脱身,扬手从吧台上取了杯酒一饮而尽,"慡!"她一掌拍上单景川的肩膀,"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地方,但也用不着保持那么久苦大仇深的表qíng吧喂!" 单景川抿着唇一言不发,沉默地把一滴未沾的酒杯放回桌上。 "这种便秘表qíng当然是和他家那只炸毛兔吵架了。"殷纪宏趴在一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我说锅子,这种时候你还闷骚个毛啊?她跟你不开心你去问清楚之后晓之以qíng动之以理再qiáng吻qiáng上不就好了么?" 忻颖在一旁爆笑,连连对着殷纪宏竖大拇指。 "我还要去找末末呢,没空看你摆大卫雕像,你走不走?"殷纪宏从高脚椅上跳下来。 单景川皱了皱眉,抬头看着忻颖沉声道,"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忻颖无所谓地朝他摆摆手,用一种看着自己儿子茁壮成长的目光看着他,"小姑娘嘛哄哄就好了,你也该改改这臭脾气了,记得早生贵子啊!等我明年回来就能喝上喜酒了!" 殷纪宏扑哧一笑,单景川再不犹豫,转身大跨步往车库走去。 … 顾翎颜洗完澡后一直趴在窗台边上发呆,外面高琦琦喊她出来吃饭她也不理,任由高琦琦把门都快敲得砸烂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这时突然震了起来,她瞄了一眼,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伸手慢慢接起来。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一趟。" 她一听到他的声音鼻子就有些酸,撑起手臂往下看去,果然看到他正握着手机沉默地靠在车边。 "你有什么话在电话里说好了,我已经睡在chuáng上了。"她淡淡道。 单景川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晚饭吃过了么?" "没有。"她如实回答,"不想吃。" 预料之中他那边呼吸一滞,顾翎颜看着他模糊的身影,都能猜测到他这时脸上的表qíng一定比锅底都要黑。 "你忘了你上次说过的话了?"单景川语气更沉了几分,"现在你又是为了什么在和我生气、连饭也不吃?" "我记xing一向不好。"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忻颖的脸和他们下午的对话,"你有空来管我生不生气,还不如想想你的漂亮邻居回来了,和她再续前缘?" 单景川没想到她会提到忻颖,缓缓道,"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去了国外生活,偶尔回来一次,之前第一次见面后我就和你说过。" "是啊,青梅竹马、红颜知己,你爷爷也很喜欢她,你们两家是世jiāo,你们两个又是金童玉女,多般配啊。"顾翎颜伶牙俐齿出言讽刺。 他这时手臂上已经有些青筋叠起,克制了一下语气,"你好好说话。" "我在好好说。"她手撑在窗台上,"就这样吧,你和她在一起,皆大欢喜,我也不用再看你家人的脸色了,老子爱看不看。" 单景川脸上终于染上了丝薄怒,"顾翎颜,如果你因为忻颖在和我生气,那你实在太不可理喻了。" "是啊。"她冷笑道,"我是不可理喻,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我明白自己配不上你,所以总是很害怕你离开我;你教我信任和坦诚,我当圣旨一样在听;但我现在想明白了,我是真伺候不了大爷你和你一家子,现在一拍两散还不晚,你爸妈一定也会乐见其成。" "我现在很冷静,并不是在赌气。"她闭了闭眼睛,"单景川,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我们真的不合适。" 她的字字句句清晰地传到他耳里,他能感觉到,没有一句像她平时撒娇撒赖的样子,而是真的冷静而理智的语气。 "好。"单景川眼中的亮光渐渐暗了下去,轻轻按断了电话。 路灯零碎地洒在他脚边,他静静靠在车旁,脸上一丝温度都没有,半响他"砰"地一声把手机砸烂在地上,打开车门一路急驰而去。 顾翎颜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啪"地掉了下来。 *** 出傅宅之后邵西蓓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在车上yù言又止地看着傅政,他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家之后换了衣服去洗澡。 她去另一个卫生间洗漱好,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再拿出熨斗来帮他烫收下来的衬衫,心里一直在想着刚刚傅凌的态度和揣度的眼神。 傅政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她满脸心事、差点把熨斗往自己手上烫,连忙呵斥了一声,走过去劈手夺过她手里的熨斗放好在一边。 "你怎么不直接把自己的手放到微波炉里去?"他头发还湿漉漉的,没戴眼镜的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刷刷地往她脸上飞。 邵西蓓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我在想你刚刚对你爸那么讲话,他一定对我成见更深。你先对梁珂悔婚,他本来就已经先入为主地对我印象不好,现在又加上欺瞒那么多年一条。" 他沉默地边擦头发边听她说话,慢吞吞地开口,"他怎么想关你什么事?" "他是你爸爸啊,如果你娶…"话说到一半,她连忙就收了口,傅政这时把毛巾往椅子靠背上一挂,淡淡问,"娶谁?" 邵西蓓在他的直视下脑子嗡嗡地一片,有些慌地想转身,谁料他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走进卧室打开灯,把她往chuáng上一扔。 明晃晃的室内,她被他压在身下,两条腿被他用膝盖顶得极开,他那里已经热乎乎地抵在她濡|湿一片的地方, "娶谁,怎么不说话了,嗯?" 她只觉浑身一阵阵颤栗,□有意识地想把他往里吸进,奈何他没有分毫差池,正正好好全抵在外面,浓重的呼吸声里,他额上的水滴慢慢滴到她胸|前,煽qíng而魅惑。 "不知道…"她闭着眼睛两手掐着他手臂,cháo红着脸轻轻扭着腰,"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忍得额上青筋bào起,恶意地用顶端轻轻陷进去一点,"告诉我,我就给你。" 邵西蓓这时睁开眼,眼眶红红的,jīng致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qíng,迷离得让人心醉,"…我吗?" 是我吗?你现在让我觉得的触手可及和专注,都是为了要娶曾被你视为空目那么多年的我吗? 傅政没有说话,猛地低下头咬住她的嘴唇,下面重重地挺了进去。 他从没有那么用力地要过她,好像要把自己融进她身体里,她耳边只有那声声分明的粘腻拍击声,一下一下,顶得她五脏六腑都疼起来。 入目处便是她粉嫩的花|瓣,几乎被他磨得快滴出血来,傅政微眯着眼,抬高她的臀、用力把她的两条腿折到她胸|前。 他眼里透明的花|液疏密地顺着她花瓣外往她臀后淌去,那让人疯魔的场景引得他动作近乎飞快起来,那张把他含得极紧的小嘴渐渐吞得越来越艰难,邵西蓓一声声吟得几乎要嘶声力竭,用指甲掐着他的背拼命摇头求他放过她,哭得连枕头都浸湿了。 傅政每一个进入都全部没入,几乎连一点fèng隙都不剩,一下下顶着她最柔嫩的那处,那灭顶的快感接二连三,她身体一个紧绷,连带着他最后一记,体内的灼液尽洒而出,她终于晕了过去。 "是。"他抽出自己慢慢覆在她身上,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睛。 ☆、jiāo替 S市夏秋jiāo替得很快,十月中旬的早晚就有些偏凉了,邵西蓓边做早饭还边寻思着要把她和某人的长袖衣服整理出来。 她一向对傅政的起chuáng气敬而远之,凌晨又刚被他cao练了一顿,揉着腰躲在副卧里整理衣服,远远地看他正慢条斯理地吃早饭。 "过来。"他吃了一会,冷着脸放下了叉子。 邵西蓓的脚步有些虚,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更显迟疑,傅政二话不说伸长手臂把她拉过来扣在腿上,冷冰冰地道,"躲什么?" 他清冽的气息近在咫尺,她想起身又不敢动,眼神游移不定,他看了她一会,轻轻勾了勾嘴角,"我耐力再好,也还没持久到刚做了几次现在又能生龙活虎的地步。" 她猛地一呛,耳根渐渐有些泛红,破罐子破摔地不想理他。 "晚上下班之后在店里多留一会,我开好会就过来。"傅政的手扣在她腰间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眼中含着丝极浅的笑意。 她这时看上去却好像有点yù言又止,他全当她是矫qíng,一手搂着她一手端着咖啡喝也没太在意。 "我下午要提早从店里出来…"她想了一会,低着头轻轻开口,"肖安今天下午五点的飞机回美国,我和六六说好去送他的。" 她话音未落,傅政手里的杯子"碰"地一声轻敲在了桌上,目色锋利地扫了过来。 邵西蓓浑身一颤,更不敢看他。 这事qíng其实早些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就怕看到他的反应,所以这两天一直死死憋着,直到今天才敢硬着头皮和他说。 "什么时候的事?"他搂着她腰的手慢慢松开,面无表qíng地问。 怪不得她这两天比平时还要乖,晚上随便怎么折腾她连一句反对都没有,做的时候还时常用一种犹豫害怕的眼神看他。 "前天。"她立即从他腿上退开。 他这时扯开椅子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带上他一贯冰冷的嘲讽,"上次去医院亲密探视还不够?你这次怎么不跟着他一起去?别回来了。" "傅政,他是我那么多年的朋友,他回国这一年我非但对他的好不及他对我的百分之一,而且他现在要走,我连去机场送他的自由都没有了?"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我没有想瞒你的意思,是自己考虑好才和你说的。" "好。"他眼一凌,轻轻拍了拍手掌,"那我也很清楚地告诉你,你别想。" 他眼神里的薄凉和怀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要是放在以前,这种时候她是打死也不会说一句话的,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就忍不住,话语里更尖锐起来,"己所不yù勿施于人,你对我的人生控制了那么多年还不够?难不成我也要学着让你每天和我报备和哪些男的女的应酬么?" 傅政听得怒不可遏,看着她厉声道,"他要走了你底气反而更足了对么,等他回到他的地盘你想过去和他苟且我也制不了你了是不是?你现在真他妈有种啊邵西蓓!" 邵西蓓不想和他再说下去,转身就想拿包出门,他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bào力地把她扯回身前,她浑身本就酸痛,这一下疼得眉都蹙了起来,"我和肖安比你想得gān净得多了,你给我放开!" "gān净?"他手捏得更紧,冷笑连连,"那段时间你们旁若无人厮磨缠绵,谁知道你们做过些什么?" 她自从回到他身边之后,心里其实一直对肖安带着丝很深的愧疚,即使她没给过肖安任何承诺,可那时答应和他试着相处看看这个决定,她自认她还是做错了。 那样的qíng深,她再怎么想弥补,都还是彻底地辜负枉费、无以来还。 "那我是不是也要bī你一条条写出来和哪些个女人上过chuáng么?这张清单说不定我列出来比你准确xing更高。"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沉声道。 他沉默了一会,半响扬手把桌上的杯子摔到墙上,大步走出去关上了大门。 *** 邵西蓓到机场的时候,容羡的夺命连环call已经响了不下十次,这下她终于接起,那边的容六六已经快要bào走了,"你妹啊!生孩子去了啊来得那么慢!快往里面走,我们就在广告牌附近。" 她低声"嗯"了一声,没一会就看到不远处容羡正手舞足蹈地和言棋比划的身影。 "姑奶奶你终于来了。"容羡看到她来了,蹦着上去扯过她低声说,"肖安马上要进关了,再晚登机都要迟了,他等你等到现在。" 她目光一抬,就看见肖安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而他身边站着眼圈哭得红红的言馨。 "你自己到那边要小心,不要再像上次那样直接躺进医院了肖大局长!"她掩了掩脸上的yīn郁,扬起笑对他开玩笑。 "你知道我一向英勇无敌的。"他扬了扬眉,"上次那个犯罪团伙最后还不是全部都捅进局里去了?哭爹爹叫奶奶都没用!" 见她笑了他语气更是调侃,"美国那帮臭小子看到我出尔反尔又回去了,指不定要怎么敲诈我,不把我喝穷了他们是不会收手的,说不定你哪天就看到国际新闻上某警界英才太穷吃不起而死的头条。" 她点点头,笑吟吟地看着他,"S市警界一大传奇匆匆来匆匆往,不带走一片云彩。" "蓓蓓。"他这时慢慢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他声音低沉柔和,听得她鼻子一涩,用力点了点头,"你也是。" 言棋这时伸手拍了拍肖安的肩膀,在身后对他说,"差不多到点了,已经广播好几次了。" "我知道了。"肖安接过单景川在一边递来的行李,最后再认真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头也不回地朝里面走去。 我本就是为了你回来,如今你既觉得还是与他在一起无论如何都是最好,我便还是退回到我当初的位置,只求你万事皆如所愿。 我庆幸的是,在你身边的每一分钟,都已被我妥帖收藏好,今后无论能否再见,那都终将是我今生百转千回都永难磨灭的印迹。 蓓蓓,我怎么会舍得qiáng求你接受我曾当作信仰的至死不渝。 … 肖安走后容羡陪着邵西蓓先一步走了,留下的言棋带着哭得断断续续的言馨上了单景川的车,驾驶座上的单景川从头到尾没开过口。 车里的气氛沉闷,言棋忍了忍还是开口道,"锅子,都一个多月了,你不是真的和萝莉闹掰了吧?" 单景川这一个月的所有行为光想想都能让人无端生寒,那几个犯罪团伙是他亲自审的,最后整得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看到他简直跟看到阎王爷差不多,吓得都尿了裤子,更别提平时生活中,他一天开的口绝不超过十次,整个警局总局都笼罩在可怖的气氛下,一gāngān部都叫苦不迭。 他还是不说话,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隐隐青筋叠起。 "颜颜她前天去了东京。"言馨这时拿纸巾擦了擦脸,面如死灰地道,"她一个人走的,骗她妈妈说和我们出去的,一个小时前她还和我打电话说,她跟旅游团走散了。" 黑色的吉普车这时一个猛地急刹车,言棋差点直接飞到车前的玻璃窗上去,转头死死地瞪言馨,言馨根本没心qíng搭理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黯然神伤。 单景川沉默良久才慢慢开口,"你们在这里下车吧。" 言棋巴不得他这么说,照他这幅样子这车再开下去,指不定就直接往桥下开了,言馨虽然心qíng极糟,但还是把顾翎颜在东京的下榻酒店和旅游团信息编了个短信发给他才下了车。 车窗外夜幕渐近,单景川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到了顾翎颜家楼前那条小道,上次小丫头在这激-qíng四she地和他玩车震,他回去好好自省了一遍自己的三观,却还是qíng不自禁地屡屡回忆起那次的qíng形。 他怎么可能会真的离开她呢?这一个多月的不闻不问,已经耗费了他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全部自制和耐心,他只要一静下来,脑里铺天盖地地就全是这让他牵肠挂肚抓心挠肺的难搞小姑娘。 "嗯?"那边的人终于接起了电话,单景川手指指腹在手机上摩了好一阵,才淡淡道,"帮我个忙。" "你也会开口要我帮忙?"陈渊衫的声音依旧是不慌不忙,声音里却掩不住一丝笑意,"什么事。" 单景川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我老婆跑你地盘上去了。" *** 容羡开车一向有点野,刚刚买的一辆造型骚包的越野车更是被她cao控地有如无人之境,邵西蓓靠在副驾驶座上坐了一会,终于伸手把安全带紧紧扣了起来。 "你和傅渣又吵了?"容羡chuī了个口哨,瞥了她一眼,"你别想瞒我,我还就是要说你,那么个国宝级好男人就这么被你慈善地捐到美国当熊猫玲玲了,我问你你现在后不后悔?" 这女人最近和瞿简同志打得如火如荼,一夜七次郎,心qíng好得不得了,从前和邵西蓓开玩笑还能知道点分寸、总顾及着她的感受,现在估计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邵西蓓皱了皱眉继续沉默,容羡熟练地打了个大转弯,车速越来越快,她这时终于实在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让容羡把车停下来。 "怎么了这是?"容羡踩了刹车把车停在路边,邵西蓓捂着嘴"碰"地一声打开车门往下跳,弯腰就吐了出来。 ☆、意料之中 邵西蓓弯着腰在路边吐了一阵,差点连胆汁也吐出来,容羡在一旁扶着她不住地顺她的背,看她惨白的脸色看得心惊ròu跳。 这要是和她七歪八扭的车技没关系的话,看这阵仗问题就有点大条了… 邵西蓓缓了一会,微微直起腰,容羡连忙把刚从车上拿下来的水瓶打开递到她手上,她漱了漱口,勉qiáng地朝容羡翻了个白眼,"你把车当飞机开啊?" 容羡磕巴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蓓蓓…你是不是…?" 她话一说完,邵西蓓好像也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半响之后才目光闪烁地看着她。 "走。"容羡架不住了,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她扶上车,"不管是不是,先去一趟医院。" *** 现在手忙脚乱的绝对不只容羡一个。 顾翎颜小同学下午自由活动时不出所料地被一家资源丰富的动漫小商品店给吸引住了,直到离集合时间超过了两个小时,她还没醒悟过来。 导游在附近叫了很久都找不着人,其他旅客都等着,因为接下去还有行程,只好先上了车等晚点再折返回来找她,可怜顾炸毛在人生地不熟的日本就这样彻底地被抛弃了。 一个人的时候就更会胡思乱想,炸毛兔捧着一个公仔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心中五味繁杂。 自从有他之后,她就已经很久都没有尝过这种孤独和寂寥,可笑的是,她曾在心里百般祈祷害怕他的离开,现在竟一语成谶。 她捧着自己仅剩的可悲自尊心,尝遍度日如年的滋味,每天想着他在gān什么,他有没有和忻颖在一起,他是不是真的再也不要她了。 夜幕渐近,顾翎颜勉qiáng填饱了肚子,重新折返回当时自由活动前的集合点,希望好心的导游能够还惦记着她。 她人还没有走到那个公jiāo车站旁,远远就看见十几辆漆黑的车子闪电般地从几个方向分别朝她这个路口包抄过来,刺目的车灯都直直打在她脸上,她本来还在游魂,现在却被这安静夜里极响的车胎摩擦声给吓得汗毛倒竖。 顾翎颜这个时候握着双肩包带子,看着明显目标是她的车队,抖得跟个风中的落叶似的,想跑脚上却连一点力气都没有,502一样黏在地上,而且周围别提人影、连鬼影都没有! 我糙!她好好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在东京难道都能惹上黑社会仇家不成?! 这时为首的一辆车"刷"地停在她面前,从车上下来了好几个穿着黑衣面露凶相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仔细看了她一会,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叫顾翎颜?" 炸毛兔僵硬地点了点头。 那男人拿起手机拨了几个号码,面无表qíng地道,"找到了。" 炸毛兔两眼一黑。 … 醒过来的时候,顾翎颜下意识地先闭着眼睛胡乱摸了摸自己。 嗯,还好,手和脚都没断,衣服也好好穿在身上,头也在。 屋子里这时传来一声低笑,她慢慢睁开眼,入目处便是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正靠在墙边抱着手臂温和地看着她。 "你…"顾翎颜发现这人有点眼熟,仔细打量了一会,一咕噜从chuáng上爬起来,"你是不是那个…衫妹?" 陈渊衫闲适地转了转手上的车钥匙,点头说,"前面是我的手下来找你,你晕过去了他们才把你送回酒店的,你放心,你现在很安全。" 顾翎颜顿时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哪个黑社会要把我撕票了。" 陈渊衫勾了勾嘴角,半响慢条斯理地道,"唔…要把你撕票的估计不是黑社会。" 话音刚落,房间门就被打开了,单景川黑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房里,她看到他浑身一激灵,掀起被子就往里面钻。 陈渊衫嘴角笑意更浓,这时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十分好心地走出去关上了门。 单景川握了握拳走到她chuáng边,看着被子里卷成一团的生物,沉声道,"不出来我就把你和被子一起往窗户外丢。" 屋子里异样地安静,他看着依旧缩在被子里的人,蹙起眉一把就将被子掀了开来。 顾小同学乌黑的短发里,白嫩的小脸上已经全是眼泪,那么小一个人,就这么可怜兮兮地趴在那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脸上山雨yù来的表qíng一下子全部都软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他慢慢伸出手,一把将日思夜想的小姑娘从chuáng上抱起来,低下头亲她乱七八糟的小脸,"是我来晚了,颜颜不哭了,嗯?" 最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顾翎颜这一个多月的憋屈一股脑地都涌了上来,甩手就是一拳狠狠砸在他眼眶附近,"单景川你混蛋!谁要你来了!全世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你快走!" 他被打得倒抽一口气,却还是不说话,只搂着她的身子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找你的漂亮邻居去!来找我gān什么啊!"她哭得口齿不清,在他怀里拳打脚踢,"我说分手你就真的走了,你就那么狠心一个月都对我不闻不问啊,说什么要娶我,都是骗人的!" 单景川本来憋了多久的火,就等着把她胖揍一顿,可这会看到她又像以前那样在他怀里撒赖哭闹,他又觉得双手把自己奉上让她揍都还不够。 真的是栽在她手里载得连渣都不剩。 他自嘲地想了想陈渊衫的眼神,小心地把她的小脸从头发里拨拉出来,把声音放到最柔,"我不是不想找你,是不敢去找你,你明白吗?" 他下巴上胡茬凌乱,平时一向沉静的眼眸里全是深深的疲惫和心疼,"你那次说分手的语气那么认真,我多怕一看到你已经和别人在一起,我会拿把枪直接把那个男人给毙了,你不知道我多怕你把我从你的生活里彻底剔除出去。" 顾翎颜这时停下了打他的拳头,窝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 "颜颜,都是我还不够冷静,是我不会处理我们的问题,让你伤心难过,都是我的错。"他声音像含了沙子一样沙哑,"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这一个月他总在思索为什么她总那样对他患得患失,屡次把他从身边推走,可如今再看到她时他才明白,那是因为实在太在乎。 他一条腿屈起在chuáng沿,将头慢慢靠在她锁骨边吻了吻,神qíng柔和而虔诚。 他教她成长,她却教他懂得从今往后应该给她怎样的深爱才是不可取代。 *** 容羡把邵西蓓带到上次肖安受伤时住的医院时,已经悄悄地安排好人提前在等候,她们人一到,立马就帮邵西蓓做验尿HGC和B超。 这所医院的院长和容羡的爸爸是发小,容羡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她从小往这里跑,和一大半的医生都关系很不错,邵西蓓验好出来时,已经有医生直接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一间安静的休息室里了。 容羡在休息室里来回踱步,看到她来了之后连忙迎上去,探了探她的额头,小声问,"你人还难受吗?还想吐么?" 邵西蓓摇了摇头,在沙发上坐下,"就是有点累。" 容羡松了口气,一把拉住刚刚送她进来的医生,轻声道,"我带人来医院检查的事qíng你们几个…懂的?" 那医生年轻得很,清秀的脸上掩着一丝贼兮兮的笑意,朝容羡眨了眨眼睛。 休息室的门被关上,邵西蓓握着水杯温柔地看着容羡,"六六你先走吧,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去见瞿简的爸妈么?你已经放过他们一趟鸽子了,这次别再迟到了。" 容羡犹豫地皱着眉想了一会,"报告出来了我等会让人开车送你回去,我晚上到家给你电话。" 邵西蓓点点头,浅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蓓蓓…"容羡走到门边时回头,担心地叮嘱,"你自己小心点,有什么不舒服的你马上和在附近的医生说。" … 一觉醒来天色都暗了,邵西蓓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盖上了一件她早上刚刚帮他烫好的衣服。 没有开灯的房里,傅政坐在沙发边的一张椅子上,目色沉沉地靠着椅背,邵西蓓撑起手臂从沙发上坐起来时他才回过神,起身走到她面前。 早上刚刚大吵过一架,她人也不舒服,靠着沙发不说话,傅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握着报告单的手有些不易察觉地轻颤。 "蓓蓓…"他薄唇轻启,声音有些不同寻常地嘶哑。 邵西蓓咬了咬牙,伸手想从他手里拿过报告单。 傅政一手把报告单甩在沙发上,将她轻轻拉起来,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黑暗中他眼眸不同寻常地亮而灼,她手心都微湿,踌躇了半响才轻声问,"…报告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你怀孕了。"傅政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平静地回答,"已经有三个星期了。" 邵西蓓浑身一颤,震惊之余心中又惊喜得不可言语,连忙弯腰颤着手拿起沙发上的报告借着外面的灯光细细地看了起来。 傅政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和还尚平坦的小腹,目光愈加深沉复杂。 他接到容羡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一个很高级别的会议,后来他抛下会议一路飚车赶到医院,好几次都差点撞上别的车子。 容羡那时在电话里说的几句话他直到现在依旧还记忆犹新。 他即将要成为一个由她孕育的小生命的亲生父亲。 ☆、颤栗 闷骚的男人深qíng起来简直不是人类。 平时从来打个半死也憋不出一句甜言蜜语的锅子哥哥挖心掏肺的几句话,瞬间就把顾小炸毛给秒杀了。 炸毛兔虽然xing格确实是难搞了点,但哪个小姑娘要哭要闹要分手,不是为了想他哄、想他无时无刻不把自己放在心尖上疼呢? 无爱所以释然,太爱所以痴缠。 顾翎颜把自己一脸的眼泪鼻涕往单景川身上一抹,自认为十分厚道地给他台阶下,"看在你闭门思过一个月的份上,我以后就勉qiáng不再嫌弃你,再也不出尔反尔和你提分手了。" 单景川摸了摸她的头发,只好无奈地叹气。 其实他根本没指望她悟xing能那么高,只盼望她闹腾的频率能稍微低点而已。 "叹你个毛线气啊!"顾翎颜这时眼中jīng光一闪,两手叉腰挑着眉,"说!你这一个月到底在gān什么?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你那漂亮邻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本来就是曲着腿靠在chuáng沿边,头就在她锁骨的位置,她说话时呼吸起伏,衣领里一小半白嫩就在他眼前轻晃,单景川看得口gān舌燥,连忙侧过脸低声道,"等你洗完澡我再慢慢和你说。" "不好!"顾翎颜力大无穷地跳下chuáng,扯着他的衣领就把他拖到一旁的座椅上,抱着手臂靠在书桌边斜睨他,"不说清楚我马上就走。" 从来都只有他让别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份,可现在他面对身前气势汹汹的小丫头,却灰头土脸地像刚被抓回来的杀人犯。 单景川越想越觉得不像话,一下子起身几步走到她身前,双手压在她身体两侧的桌上,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你要是家bào我也马上就走,而且打死我都不回来了!"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却觉得越看就越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这老男人长得可真好看啊…炸毛兔瞟着他的薄唇心猿意马,不自觉地就想咬一口。 他眼一眯,无比迅速地压下头狠狠地亲了上去。 顾翎颜发誓她从来就没见过他脱她衣服那么快准狠的样子,她还抱着他的脖子亲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身上就连小内裤都不见了,耳边他粗重的喘息一声接着一声,听得她也浑身发软、轻轻扭着腰朝他身上靠。 这一个月的清汤挂面可真的是让两个新晋ròu食成员受够了。 单景川利落地解了裤子,把她的细腿往两边一开,慢慢伸手下去探了探她下面,轻轻地揉了几下。 她感觉也来了,咬着唇看着额上已经覆着薄汗的男人,把自己的白嫩往他jīng壮的胸|前贴。 那粉嫩的小红点磨在单景川胸前把他烧得半点理智也不剩,他猩红着眼睛看着那微吐花|液的粉嫩小口,扶着自己把顶端靠在花瓣|前上下蹭了几下,直直就顶到了最里面。 "嗯…"他涨得那么厉害,把她全部都撑得满满的连半点fèng隙都不剩。顾翎颜双手死死掐着他的肩膀,不断地呼痛,"太里面了…好疼…" 他被裹得极紧,低头看怀里的人像小困shòu一般蜷着,身体里一瞬间所有的bào力因子都海啸般地卷了起来,二话不说退出一点,又更重更深地顶了进去。 "真的好疼…"她还不是特别湿润,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锅子你出去一点好不好…" 单景川置若罔闻,一手把她的腿盘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近乎有些粗bào地揉着她的翘臀,下面每次都只退出一点又更重地顶进去。 身下是冰冷的书桌,她只听得到耳边一声比一声更响的身体拍击声与粘腻滋水声,身体里的他滚烫,每一下进出都又重又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顾翎颜低头看着下面的花液被他搅得彼此身上都沾到了一点,她坐着的地方已经湿得一塌糊涂,而他手臂上肌ròu紧绷,甩着汗更大幅度地往里顶。 那场景实在是太靡,她到了好几次,哭得眼睛都肿起来,颤着身子呜咽,"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求求你…" 单景川知道今天自己已经有些失控,却更收不住力道,一手将她从桌上抱下来,让她背对着自己抓着书桌,从后就着她湿|滑的腿窝处更用力地推进去,次次都没入她最深处。 顾翎颜张着嘴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里一阵阵无意识的紧缩终于将他bī到极致,最后一记深深地贯了进去。 某人基本餍足缓了气,连忙抽出自己心疼地把炸毛兔转过身抱紧在怀里。 "把你弄疼了是不是。"他爱怜地捏了捏她的小脸,俊脸上掺杂着内疚和一丝暗红,"颜颜…你例假是刚过么?" 他是绝对舍不得让她吃药的,紧张地在心里直骂自己混蛋,见她浑身无力地勉qiáng点头时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等你一毕业,我们就要孩子。"他低头流连地亲她,一向硬朗的脸醉般地柔和,"好不好?" "…要女孩!"她连伸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昏昏yù睡地哼哼。 "好。"他将她横抱起来往浴室走,眸色是一汪湖一般的深qíng。 *** 傅政走到休息室的电灯开关边按下了按钮。 眼前一瞬间刺目地亮堂起来,邵西蓓握着报告单揉了揉眼睛,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脸上现在根本没有一丝身为孩子父亲应有的任何喜悦,更像是有些无措的煎熬。 她那颗刚刚还惊喜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心一下子就凉透了。 生一个他的孩子,与他共度余生曾是她觉得对她来说此世间最奢侈的心愿。 而如今她真的得偿二分之一的所愿,才发现她都未曾考虑过孩子的父亲到底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沉默了很久,这时几步走回她面前,她明显能感觉到他浑身异常地紧绷,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 她脸上的神qíng脆弱而决绝,看得傅政心里现在什么味道都尝遍了。 是他自己亲手纵容至此,没有后悔的机会,也再无退路可言。 "你听我说。"他低咳了一声,目色沉沉地看着她的小腹,邵西蓓一下子红了眼眶,慢慢朝他不断地摇头。 "这个孩子…"他目光中带着极浅的波动,"不能要。" 邵西蓓腿一软跌坐在沙发上,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直到今天之前,她以为他的无qíng残忍她早已尽数阅过,不会有比这么多年她受得更痛的时刻。 "你不要他?"她颤着声道,"你要我,把孩子打掉?" "是。" 他脑中那一瞬间轰鸣般cháo剧的话语,到嘴边却唯独只剩了这么一个字。 邵西蓓听得如坠冰窟,浑身开始不停地发抖,傅政握了握拳、想弯下腰扣住她的肩膀。 "你是他的爸爸…"她蜷着身子朝沙发边角里不住地退,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看着他凄然地痛呼出声,"傅政,这是你的孩子啊…" 这是身上留着你血脉的生命,是你给予他到来的机会。 他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存在,他是你给我的孩子。 "听我的话。"他隐忍着目光直视着她,慢慢俯身伸手圈住她的肩膀。 邵西蓓眼前不住地泛黑,胃里又感到一阵阵恶心,她颤抖地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了他一记耳光。 响亮的耳光声伴着无框眼镜掉地的轻响,傅政的左脸迅速地红肿了起来。 "你怎么能说得出口…"她悬在半空的手掌不停地颤,"傅政…我绝对不会不要我的孩子…" "孩子是另外一回事。"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我和你之间不应该存在这样一个羁绊。" 是,她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已经被他的亲生父亲定义为一个羁绊,一个麻烦,一个根本不该发生的存在。 "你给多少孩子判了死刑?"邵西蓓冷笑一声,"为你怀孕的女人全部都要亲手把自己的孩子弄死吗?" "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怀我的孩子。"傅政从地上拾起眼镜,"你…不一样。" "如果我一定要他,你是不是又要让我过回以前的生活?"她这时慢慢平缓着呼吸,一字一句地说,"每天承受你的bī迫,最后随你的心愿让他死。" "那不必这样麻烦。"她难受得额头已显薄汗,掐着自己的手心bī迫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我生我的孩子,你不用过问,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傅政眼神一凌,连忙几步追上去从后将她一把扣住,"…不要走。" 他声音依旧冷厉得让人不寒而栗,可那语气中如此分明的哀求却听得她刚忍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我求你…把他留下来,好不好…" "蓓蓓。"良久,他闭了闭眼无比艰难地开口,"…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要他。" 这是他任凭她恨他入骨,都唯一绝不能悔改的决定。 … 邵西蓓从医院休息室一路小跑出来直接冲进电梯。 傅政紧随其后,冷着脸转身追进安全通道的楼梯,大跨步地往下走。 天已经彻底蒙蒙暗,她眼前一片漆黑,脑中嗡嗡地作响,从电梯里出来时身体已经颤得不行,却还是支撑着自己努力往医院外走。 出了大门,她已经什么都看不清,脚一崴差点要摔在地上,耳边好像隐约听到有人不断地在叫她的名字,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快要闭上眼睛前,刺目的车前灯光忽然地直she过来,她全身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听着近在咫尺的尖锐车胎摩擦声往后倒去。 ☆、磕绊 顾翎颜现在倒是挺庆幸自己这回的吃味落跑之行选对了地方。 东京这一块,无论黑白两道,从上到下,全部都得给一个人面子,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男人铁杆兄弟中的一个。 陈渊衫依言把人给抓到送回去之后,还十分好心地提出了他亲自当导游要带这小两口逛逛,单景川知道他是一肚子想他好戏的坏心,但见顾翎颜十分期待的样子,又只好黑着脸松了口。 美男当地陪,还有几个魁梧威风的黑衣保镖,炸毛兔作为唯一的女xing同胞表示很酷炫。 因为旅行团带的都是中国餐馆,一直让顾翎颜很眼馋的东京小吃她都没尝到,中午陈渊衫便把已经在高级料理店定好的位子取消,把他们带到了几家出名的小吃摊边。 小姑娘高兴地拿着自家男人派发的银两往小吃摊里钻,刚垮了一步就倒抽一口气收回了腿,单景川眼一凌,忙把她拉到跟前问她怎么了。 "难受。"顾翎颜撅着嘴看着他,"不舒服…疼…" 那声音就和昨晚她软糯的轻喘细哼如出一辙,单景川听得眼眸渐暗,低咳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我去买,你在这里等一会,嗯?" 顾翎颜刚想说好,这时恰好看见他身边的陈渊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忙红着脸轻甩开他的手就往人堆里跑,"我自己去买!" "慢点跑。"单景川在身后追了几步,眼睛一直仔细盯着她在人堆里的一举一动,陈渊衫这时走上前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地说,"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有恋童癖。" 就这么只小炸毛兔,怎么就能把个铁血刻板的老男人萌得这样神魂颠倒。 "啧啧。"见单景川不说话,陈渊衫不咸不淡地又加了几句,"从来就没见过你有这种眼神,怎么说呢…如láng似虎yù不满,柔qíng万丈男儿心?" 单景川被他说得呛了一声,沉默半响才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 虽然这句话在之后被证实完全有先见之明,但那时的陈渊衫完全不以为意,还加紧了嘲笑他的力度,"可喜可贺啊,以后有了孩子你就等于一拖带俩了。" 那边顾翎颜终于揣了几大袋小吃从人群里挤出来,单景川眼一收几步走上前接过她手上的小吃,谁料这时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他手上拿着东西没法接,便示意她帮忙接一下。 "喂?"顾翎颜接起电话听了一句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伯,伯父您好。" 单景川一怔,她已经踮着脚把手机放在他耳边,那边单利的声音明显是qiáng压着怒意,"你马上给我回来。" 本来这次就是想好要陪她玩几天再回去的,他皱着眉看了眼有些无措地咬着串烧的人,沉声道,"局里的事进度没有落下,我一直在更进。" 那头单利被噎了一下,怒气冲冲地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顾翎颜抬头见他脸色不太好,不想让他为难,忙小声说,"你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我陪你一起回去,否则你爸爸会很生气的。"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心里一暖,叹了口气,低下头亲了亲她额角,"不是因为工作的事,我下次再抽假期好好陪你来玩,好不好?" 顾翎颜很乖的点头,又好奇地问,"那是因为什么?我吗?" "不是。"他对陈渊衫耳语了几句让他立即帮忙订回程的机票,回过身目色沉沉地看着她,"是蓓蓓。" *** 傅政面色沉沉地站在病chuáng前,几个小时都没有移开过一步。 病chuáng上的人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纤细的手臂放在被子上,还下意识地护着她的腹部。 邵西蓓长得最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 他很小的时候就见过这双眼睛,柔和澄澈、一尘不染,潜意识里就想让人占据,让那双眼睛里只看得见一个人。 几个小时前她差点迎面撞上一辆车,而现在她正闭着眼睛躺在他面前一动不动,就像没有声息般安静。 "你太太腹中的胎儿现在qíng况非常不稳定,极容易有闪失,头三个月如果不能保证静心养身再受什么刺激的话,肯定保不住,连同她自己也会有危险。" 这是医生走之前再三叮嘱过他的话。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没敲两下门外的人就火急火燎地自己开门冲了进来,为首的是怒气冲冲的容羡,身后跟着瞿简还有陆沐。 "我艹你大爷!"容羡急得眼眶通红,上前一拳就往他脑门上砸,"你还有人xing吗?!她刚怀孕你还眼睁睁让她往车上撞,你这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傅政被她揍了一拳往后退了两步撞在墙上一动不动,瞿简沉着脸连忙上前把怒目圆睁的容羡往外拖,"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不要吵到她。" 容羡看着chuáng上的邵西蓓眼泪"啪"地就往下掉,瞿简叹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轻轻地拍,"没事的,医生前面不是说了大人和肚子里的都没事,你别急。" 陆沐温雅淡然的脸庞一下子苍老得让人心惊,她跌跌撞撞地走到病chuáng边,微微俯身握住了邵西蓓的手。 瞿简温柔地轻拍着怀里人的背,看了傅政和陆沐一眼,带着容羡先去隔壁的客厅。 病房里只听得见输液的水滴声,容羡当过女兵,手劲极大,傅政肩膀痛得已经近乎麻木,他脸上却还是一点表qíng都没有,一步步走到陆沐身边。 "她怀孕多久了?"陆沐背对着他,淡淡问。 "三周。"傅政站在她身后沉声答道。 "现在看到她这样,你就觉得值得以报了么?"陆沐这时放下邵西蓓的手,回过身看着他的眼睛,"把我和她都bī到这种地步,你就如愿了。" "伯母。"傅政一眨不眨地看着陆沐的眼睛,"我绝对不可能放她走。" "bī她打掉自己的孩子,绑着她继续留在你身边。"陆沐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凄然,"她愿意与否,都无关紧要,是吗?" "这是我觉得对她最好的方式。"他一字一句地道,"哪怕她要我死,我也会这么做。" 哪怕这么多年不在她身旁入睡他便夜不能寐。 哪怕他把她刺得遍体鳞伤的同时也锥心刺骨。 这么多年他对她做下的伤疤,他也受之相同。 病房的门这时被轻轻打开,傅政和陆沐一同回头看去,便看见单群已经走进了病房,身后紧跟着化着浓妆趾高气扬的邓怡。 单群看到陆沐的时候脚步触电般顿在原地,目光里一瞬间涌起不可置信的滔天làngcháo,无法克制地轻喊,"小沐?" 陆沐目色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她看了眼单群和他身后眼如利剑般的邓怡,连嘴唇都没有动。 邓怡这时看似十分和蔼的样子侧头对傅政笑了笑,"阿姨好心劝你一句,小孩子生出来之后我建议你马上去做一个DNA对比,说不定这种根本就不是你的,别戴绿帽子戴得连进棺材的时候都不知道,那可就不好了。" 傅政连眼皮都没抬,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转身在邵西蓓的chuáng边坐了下来。 "我老公救了你女儿,你怎么连谢都不谢一声?那车子本来撞过来一尸两命,不是他,你现在看到的就是一张白布了。"邓怡说完伸手勾住单群的手臂,见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沐,手上使了狠劲,"你身上好几处擦伤,快跟我回去休息。" "你放开!"单群眼都不动,一手甩开她的手臂。 邓怡气得浑身发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这时忽然听见chuáng上的人涩着嗓子的声音。 "孩子…还在吗?" 邵西蓓刚刚才醒过来,浑身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傅政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憔悴的眉眼,慢慢地点了点头。 陆沐这时听到声音也回过身来,邵西蓓看到她时手一颤,哑声喊了一声"妈",陆沐被她叫得眼一热,忙在她chuáng边蹲下,伸手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 "她们母女团聚你在旁边凑什么热闹!"邓怡这时在一边看着单群愈渐柔和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尖刻地出声。 邵西蓓这时抬眼看到站在一边的单群,目光动了动,眼眸立时黯了下去。 她记得,刚晕过去没多久时她有一个片刻醒转过来过,那时她被人抱在臂弯里,入目处还是那沾着一点鲜血的手臂,耳边是那多久都未闻的醇厚嗓音。 "医生!快帮忙看看我的女儿!" 这是她叫了十多年的爸爸的人,是哪怕她不得不bī着相信不是亲生她的父亲的人。 这也是从小那样对她和颜悦色,把她当宝贝心肝疼的男人。 是她…从未忘记过的人。 单群这时恍若未闻邓怡的声音,几步磕绊往前走到病chuáng边看着邵西蓓和她身侧的陆沐。 邓怡指甲已经掐进自己的手心,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他的背影尖叫,"单群你这个不长记xing的王八蛋!爱这样一个根本心里没有你的女人那么多年,帮她养大了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就贱得那么高兴吗?!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你那么多年心心念念这个女人生的野种,时常跑回S市去她店外看她,还有你一个书房柜子里放的刺绣,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 她尖锐的声音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单群这时下颚微微抖了抖,转身大步走到她面前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光。 ☆、尽头 响亮的耳光声回dàng在房间里。 邓怡捂着脸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高举着手的单群,她嘴唇不住地颤抖,赤红着眼睛哽咽道:"单群…你还是不是人?我一句怨言也没有跟了你那么多年…小昂今年才十岁,你现在是不是就准备把我们娘俩都抛弃了重新跟那个贱女人过活?啊?!" "…你先回去。"单群忍了忍,目色几变,沉下语气打开门背对着她。 "…好,单群你做得好!"邓怡胡乱抹了抹已经完全哭花了的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邵西蓓脸色沉沉地望着背已经有些微驼的单群,半响闭了闭眼移开了目光。 这时门外传来几声礼貌的敲门声,单群走上前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几个护士,为首的护士长是接到客厅里容羡的短信过来的,她朝病房里的人点了点头,淡淡道,"孕妇受惊本就身体弱,经不起吵闹,家属可以到客厅或者外面等,我们帮她检查完后会让她继续休息,请你们放心。" 陆沐伸手帮邵西蓓掖好了被子,朝护士长点了点头朝门外走去,单群握了握拳紧随其后。 邵西蓓躺在chuáng上神qíng恍惚地配合着护士,眼神黯淡无光,傅政站在chuáng边看着她苍白的侧脸,目光忽明忽暗。 护士长这时整了整衣服,帮邵西蓓垫好枕头,起身对着傅政一字一句地说,"我再提醒你一句,她现在qíng况绝对不能算是好,如果这个时候要做手术,同样也就是把她的命也放在手术台上。" 她的声音不算低,他看到躺在chuáng上的人明显也听得一清二楚,被下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护士长带着护士走后,一直呆在客厅里的容羡和瞿简走了出来,容羡冷着脸一把将傅政扯开,微微蹲下在邵西蓓chuáng边握住了她的手。 "蓓蓓…你还难不难受?"容羡紧了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微有些颤,"来照顾你的医生都是最好的,你和宝宝一定都会没事,相信我。" 邵西蓓听了她的话,眼眶也渐渐红了,很轻地点了点头。 "我警告你。"容羡这时缓了缓qíng绪,起身直面着傅政,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只要有我在,你他妈休想再对她和宝宝动一点手脚,畜生。" "六六。"瞿简这时打断了她的话,"我们先回去,等明天再来看西蓓。"他看了眼站在一边面无表qíng的傅政,大步上前扯过她,手上加了点力。 容羡被他扯得往后退了一步,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最后一甩手便往外走去。 *** 单景川带着顾翎颜从机场直接赶到医院,病房里单老爷子正抖着胡子大发雷霆,单利和瞿音在他面前低着头,被训得连大气也不敢出。 "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我是死了是不是!"单老爷子伸手就把chuáng头柜上的杯子猛地往单利脚边掷去,脸涨得通红,"有了曾孙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们怎么不现在就抬一口棺材来把我放进去?!" "爸…"单利这时看了眼坐在一边捂着脸哭的邓怡和她身边懵懂不知的小昂,慢慢道,"我们也是才知道蓓蓓有了孩子,阿群来看您的时候碰巧在医院门口救了她。" 单老爷子喘了几口气,厉声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是…傅家傅凌的大儿子。"瞿音声音很低。 "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捅出这么大一个篓子,我让你们去接她回单家的,都大半年了,你们在gān点什么!"老爷子气得眼前都有些泛黑了,"她不是她妈妈,好歹乖纯善良的一个女孩子,我们单家丢不起第二个脸,别让傅家看了笑话去!" 单利这时有些烦躁地低咳了一声,"我们不是没去找过她,可傅凌那个儿子把她藏得严实,身都近不了。" "爷爷。"这时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的单景川打开门带着顾翎颜走了进来,顾翎颜之前在门口就已经听得心惊胆战,走进屋里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景川。"单老爷子深吸了口气,"蓓蓓这么些年只愿意和你有联系,你告诉爷爷,你之前知不知道她怀孕的事qíng?" "我并不是很清楚。"单景川淡淡道,"我只知道她身边的人是谁。" 单老爷子目光闪烁了半响,看了眼一边还哭个不停的邓怡,"也罢,她那时候才十多岁,无辜地跟着承受这些上一辈的事qíng,也难怪再怎么样她也都不肯回来了。" "爸!"这时邓怡喊了一声,目光里已经带上些凶狠,"那个女人让整个单家蒙羞,你何必再求那个女孩子回来,小昂才是您嫡亲的曾孙啊!" 老爷子人老眼不花,一向知道自己的二儿子心眼里的人是谁,这时只轻轻叹了口气。 "蓓蓓姐有宝宝了?"顾翎颜这时终于大概听明白了一些,拉了拉单景川的衣角小声地开口,"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其实是她实在不想再在这个地方呆下去了,四面是雪白墙的房间压抑而沉闷,不仅有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还有肃着脸的老爷子和目光不善的单利瞿音。 她实在还是对他的家很怕。 "好。"单景川心里烦得很,也很担心邵西蓓的qíng况,牵起她的手对屋子里的其他人说,"我先带颜颜下去看看蓓蓓。" "等一下。"单老爷子这时慢慢从chuáng上下来,"我和你们一起去。" *** 邵西蓓连一丝目光都不愿意往傅政身上带,更别提开口说话,一直安安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 "喝点粥。"他的口吻如冰刀般冷然,"你一天都没吃过东西。" 她依旧没有说话,好像已经熟睡一般。 傅政看着她些微颤抖的长长睫毛,深吸了一口气,"砰"地一声把手上的杯子敲在茶几上。 "宝宝没有死我还活得好好的,你就看不下去了。"她这时终于开口,声音再也不是他听了那么多年的温柔,"只有我死了你才高兴,对不对。" 他死死盯着她的脸庞,半响手上微有些粗bào地将枕头搁在chuáng背上,将她一把从chuáng上抱了起来靠在枕头上。 邵西蓓被他的手劲弄得发疼,鼻子有些微涩。 傅政这时慢慢收回抱在她肩上的手,轻轻抚了抚她额前的碎发,一夜未眠的嗓子已经完全嘶哑,"你不吃东西胃会吃不消。" 见她依然沉默,他便伸手取了茶几上刚买回来的粥,用调羹摇了一勺chuī了两口喂到她嘴边。 她半响慢慢就着调羹喝了一口下去,眼泪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蓓蓓。"他抬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泪珠,放下粥倾身扣住她的肩膀,轻柔而缓慢地不断亲吻她的眼角,带着再也掩盖不住的疼惜,"听话,否则你人会更难受的。" "你都是不要他的…"她任由他的吻密密布在眼眶边,微微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这是我和你的孩子,你都不要他…" 如果你真的这样在乎我,甚至哪怕有那么一点的爱我,你明知道我绝不舍得不要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bī着我做这样剜心的决定。 傅政的双手几乎都已经要将她的肩膀给捏碎,镜片后的眼神再也聚焦不起平时的冷厉锋然。 "傅政。" 病房门开了的声音他们都没有听见,傅政只突然听见身后的人声,回过头去便看见傅凌林文和傅迁正站在身后不远处,身边还跟着梁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文皱着眉看着大儿子,语气里难得加上了急切,"我听医生说你还不想要孩子,害得蓓蓓差点撞了车?!" "傅政你都三十岁的人了。"傅凌面色沉沉,上前一步就揪过傅政的领子,"小学生都比你懂责任二字怎么写!" 傅迁和林文在一边忙想上去拦,傅政薄唇一抿,连眼神都没有动,"爸,这两个字你自己倒应该先放在肚子里多念几遍。"他这时嘴角牵上一丝冷笑,慢慢掰开傅凌的手,看向他的身后。 傅凌一回头,迎面便看见陆沐和单群站在病房门口。 林文嘴唇已经微微开始颤抖,傅凌一瞬间面如死灰,几乎是怔在原地死死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陆沐喉咙微有些gān涩,看着傅凌连一个字都没有办法说出口。 "伯母。"梁珂这时看了一眼傅政,仿佛想要把他刻在骨子里一般,"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傅政会不要这个孩子吗?" 傅政一听到她开口,眼一冷,忙大步上前就想扣住她,邵西蓓本来红着眼眶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病房里的场景,这时听到梁珂的话,目光几颤,抓着被子轻轻朝傅政道,"你让她说。" "那就是因为,这个要当你儿媳妇的人。"梁珂看着傅政的眼睛,勾起了一抹笑,"是您的丈夫和这个女人的亲生女儿。" 她慢慢抬手指向了陆沐。 病房里一片死寂。 傅凌"砰"地一声无力般靠在了墙上,单群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沐,林文腿一软,晕了过去。 陆沐没有看向任何人,慢慢闭上了眼睛。 门口这时好像还传来其他喧哗吵闹的声响,邵西蓓的耳朵里现在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茫然地转头看向站在她三米开外的傅政。 他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惊讶,面沉如初。 ☆、末路 顾翎颜和单景川陪着单老爷子刚到邵西蓓的病房门口,就一字不落地听下了里面所有的对话。 身后单利和瞿音等也俱大惊失色,单景川额头上青筋一突,他扶着的单老爷子已经浑身哆嗦地向后倒去。 单利等人看到老爷子口吐白沫的样子都吓得脸色发青无法动弹,顾翎颜本来一声尖叫已经在嘴边,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边让最靠外的单老夫人立刻找医生抬单架,一边大声对单景川喊,"你跟我一起把他身体平放下来,你手垫在他头下面托着,快!" 单景川反应也极快,立刻依言照办,顾翎颜把老爷子平放在地上,脑子飞快地转着,一手迅速地从单老爷子的嘴里慢慢取出假牙,将老爷子的头微微偏向一边,单景川不急不缓,另一只手也配合着解开老爷子病服上的前几颗扣子。 医生托着单架终于赶到,其他人这时才回过神来帮着医生一起将老爷子抬上单架,迅速往急救室的方向推。 人送进去之后,瞿音腿一软坐在了椅子上,单利抹了抹额上的汗,目色深深地多打量了顾翎颜几眼。 单老夫人扶着拐杖上前接过顾翎颜手里的假牙,目含感激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奶奶,我去把二叔叫回来。"单景川脑中不及片刻已经闪过了诸多思绪,他沉着脸对顾翎颜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 病房里是末日一般的气息。 傅凌脑中近乎一片空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病chuáng上脸色惨白的邵西蓓和她身侧一动不动的傅政,半响握紧了拳步履微晃地走到陆沐面前。 "这不可能。"他嘴唇发白,目光颤抖,"陆沐,这绝不可能。" "爸…爸…你快叫人救救妈啊!" 林文已经没有任何意识,傅迁浑身发抖地抱着她的肩膀蹲在地上,一向沉稳淡然的少年也已经恐慌到了极点,颤着声音不断重复地叫着傅凌的名字。 "陆沐…"傅凌看着陆沐如枯叶般一瞬间憔悴苍老的脸庞,"我绝不相信。" 那么多年他即使已将所有她可能的境遇都算上无数遍,他绝不可能算漏她曾怀过他的亲生女儿。 你是我此生挚爱,我绝不相信你会残忍到拿自己的女儿来做赌注,去求我们崩解分离再也无法回到的过去。 陆沐听着她妥帖放在心头那么多年的嗓音重新响在耳边,眼泪慢慢夺眶而出。 傅政这时动作机械地按下了病房中的按铃,颓然地朝后靠在了茶几上。 茶几上的玻璃杯因为撞击转了几圈滚了下来,敲在地上洒满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傅政,我是在帮你。" 那刺耳的碎片声中,门口的护士医生迅速地跑进了房间,梁珂脸上含着绝望的冷笑看着傅政,一步一步穿过人群里走了出去。 傅凌这时转身先和傅迁合力抱起晕在地上的林文,再一把抓住陆沐的手腕,跟着医生和护士一起大步朝外走去。 单群跟在她身后追了几步,最后踉跄地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她的背影嘶声力竭地喊她的名字,"小沐…" 陆沐听着身后那一声声凄然的叫喊,跟着傅凌走进电梯,终于泪如雨下。 … 邵西蓓一直茫然地看着病房里的场景,傅政仿佛脱力一般靠在茶几边死死看着她,一动不动。 单景川一路从楼上疾跑过来,这时走进病房脚步顿了顿,连忙皱着眉将单群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已经濒临崩溃的单群沉声道,"二叔,爷爷现在在楼上的急救病房,你先休息一会再过去,爸妈和奶奶都在。" 单群神qíng恍惚地听完他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哥。"邵西蓓坐在病chuáng上看着单景川,轻轻开口叫了一声。 单景川心里猛地一颤,连忙大步走到她chuáng边,微微蹲□子平视着她,"蓓蓓。" "哥…"她慢慢伸手握住单景川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的爸爸到底是谁吗?" 没等他开口,她缓缓继续说道,"妈妈从来都不肯告诉我,我不知道…哥,我真的不知道…" "哥,他们说的一定都是假的…"她的眼眶里这时掉下一滴滴眼泪,"我的爸爸怎么可能和他的爸爸是同一个人呢?怎么可能呢哥…" 病房里回dàng着她小声却绝望的哭泣声,单景川被她握着的手背上已经滴满了她的眼泪。 一向铁血沉稳的男人看着自己从小到大尽力尽力当成自己妹妹来对待的女孩子心如刀绞,也慢慢红了眼眶。 这是个多么好的女孩子,这是个哪怕被逐出家门都不舍得对那些伤害她的人说一句重话的人,这是个温婉善良到甚至有些懦弱的人。 她有什么理由从小到大承受这些根本与她无关的痛? 她那样痴心安然地跟在那个人身边八年,还为他孕育了孩子。 如今才来告诉她,这个人身上与她流着相同血脉的,这要让她如何来接受? "砰"地一声,傅政身体前倾,慢慢跪在了她chuáng边的地上。 邵西蓓这时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眼前一黑慢慢失去了意识。 *** 顾翎颜站在病房门外看着里面的qíng景,心上只觉一阵阵毛骨悚然,她一手紧紧攥着单景川的衣袖,不断低声急促地重复,"锅子…他再这样下去会死的啊…他的膝盖这里已经全是血了…地上也全是血…" 那个男人就这样直挺挺地跪在一片碎玻璃渣上,脸色苍白,好像无知无觉。 单景川刚刚和医生说完话回来,眉头紧锁地看着屋里静躺着的邵西蓓和地上的傅政。 邵西蓓接二连三受到外部刺激,身体状况更加不稳定,腹中的孩子极有可能过不了三个月就保不住。 而这个孩子是否能保住,还有另外一层不可忽视的gān系。 他被顾翎颜拉着的手动了两下,慢慢将她一把拉过来扣进怀里。 单老爷子幸好已经脱离危险,刚刚他将单群送到楼上单老爷子的病房外,带着顾翎颜下来前对单利和瞿音说了一句话。 "除了她,我绝对不会、也不可能娶别人。" 短短一天之间发生了那么多他都未曾想象到的事,他每一分钟都心绪难安,既深感心酸哀叹,又只觉无比庆幸。 幸好陪我见证这些慨然伤痛的,还有你。 幸好我这么多年耐心等到的人,是你。 "锅子。"她埋在他怀里,慢慢红了眼睛闷声道,"我好心疼蓓蓓姐。" 他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他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有些颤抖,便更用力地回抱住他的腰,"但是蓓蓓姐的妈妈没有承认她一定是那个叔叔的女儿。" 所以或许qíng况还会有转机。 单景川眸色沉沉地望着病房,搂住她的手臂收得更紧。 … 邵西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 鼻息里尽是淡淡的血腥味,她只觉胃里一阵难受,想qiáng撑着手臂从chuáng上爬起来。 哪料她一睁开眼睛便看见傅政正跪在chuáng边,他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嘴唇已经有些发紫,而他跪着的地方,已经尽是渐近gān枯的鲜血。 "出去。"她慢慢收紧背靠在chuáng头,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 "蓓蓓…"他声音完全嘶哑,慢慢伸手抓住她冰凉的手。 "等我身体好点了,我会再去专门拜访你的,哥哥。"她轻轻拂开他的手,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 傅政听得额头青筋bào起,qiáng忍着剧痛想从地上站起来,哪料双腿已经完全麻木,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上了那么多年你的亲妹妹,慡么?"她的目光如同死寂一般,"再亲手把这个**出来的种杀了,高兴么?" "不要再说了!"他脸庞渐渐扭曲,厉声朝她道。 "我怎么能不说呢?"她双手紧紧抓着被子,一字一句地道,"这么多年你上完别的女人再回来上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为你哭为你笑为你活着为你哪怕去死,然后再施舍一两句话就把我留下…是,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你所谓的需要,是需要我在你身边自以为是像最愚蠢的笑话一样爱自己的亲哥哥。" "多伟大啊。"她脸一侧,眼泪"啪"地掉了下来,"因为你爸爸和我妈妈,所以你才义无反顾地勉qiáng应付我那么多年,用自己的身体来彰显对我这个妹妹的爱,对吗?" 你这些年在睡梦中时,难道都没有一丝不安和恐慌吗? 傅政再也没有办法听下去,向前一倾猛地伸手死死抱住她的腰,声音断如破弦,"不要再说了…" "这就是我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 我爱你十年,陪你八年,从未曾有过一点的奢望能与你白首到老,享尽天伦之乐。 你哪怕对我再不好,我都从未彻骨恨过你,依旧一次一次,再把自己亲手送到你手边任由你怀着这样的居心戏弄八年,甘之如饴。 如果我能预想到今天,我才会知道原来我无比惜怀的初遇是无尽深渊。 一朝踏入,再无回头。 非要到如此穷途末路,我才终于心如死灰,如你所愿。 "我不后悔。"她腰间的布料上渐渐有些微湿,傅政赤红着眼睛抬起头看她,"我从不后悔。" 邵西蓓任由他抱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博弈 闵骁司和瞿简坐在沙发上,俱都沉默地看着躺在chuáng上的傅政,他两腿膝盖处缠着绷带,正神qíng冰冷地批阅着手里的文件。 方免根本就不敢进病房,只得战战兢兢地拜托和傅政关系jiāo好的这两位把文件带进来,自己守在病房外侯着。 傅政批示好了文件,动了动身体想下来,两手不断地试图够一边的拐杖,闵骁司这时终于按捺不住从沙发上站起,把拐杖拿到他手够不到的地方。 "你别去了。"一旁的瞿简这时开口,"你自己膝盖的伤也不轻,六六现在在她那里,没什么问题。" "而且她现在根本连看也不想看到你。"闵骁司看着傅政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叹了口气,"你先把伤养好再说吧。" 他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们两的话一样,还是想扶着chuáng头柜下chuáng,闵骁司看着他面无表qíng的脸实在是没辙,只好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拔高了声音道,"你想想她肚子里那个,现在如果再让她受刺激,两个真的都得没命!" "你要明白她现在这样的心理状况本来就非常不适合怀孕生产。"瞿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去让医生再帮你换一次药。" 傅政一动不动地被闵骁司按着,忽然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往地上一扫。 物件摔在地上一阵阵刺耳的响声中,傅凌从门外走了进来。 "伯父。"瞿简脚步一顿、朝傅凌点了点头,闵骁司忙把傅政扶回chuáng上,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着瞿简走出了病房。 "妈好点了么?"沉默了一会,傅政淡淡道。 "回家静养了,阿迁陪着她。"傅凌的眉宇间雾沉沉地站在他chuáng边看了他一会,"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qíng的?" "很早了。" 偌大的病房里没有其他人,空气似乎都凝滞起来,傅政目光黯淡,下巴上青紫的胡茬有些凌乱。 "从小每件事qíng都瞒不过你。"傅凌似乎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在他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你不想问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些成年旧事罢了。"傅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前车之鉴,我也没受得多少好处。" 当初傅凌以自己亲身的经历警告他,不要明知不可为而非为的时候,他还是大意地放了自己一马,以为可以侥幸地躲过今天的局面。 说到底,他们父子两个,一个放弃后抱憾、一个不肯放弃终得鲜血淋漓,五十步笑百步,都是一样惨不忍睹。 "至少你赌对了。"良久,傅凌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伸手把地上的被子和保温杯拾起来放在茶几上。 傅政浑身一震,目光直直地扫向傅凌,只见傅凌没有再看向他,背着手慢吞吞地朝病房外走去。 … 正午的光线卷走了薄冬渐近多日的湿冷,窗外稀疏的树影斜斜地倾进室内。 傅政沿着铺在医院走道上的光晕影线一步一步地走到她的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向屋里。 邵西蓓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坐在容羡帮她买回来的躺椅上,容羡帮她把阳台的窗户关了,让屋里的暖气通到阳台里确保她不会着凉,另外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距离有些远,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qíng,只能看到容羡在她旁边不断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她视线落在容羡脸上,嘴唇偶尔才动一动。 人生将近三十年至今,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想去做一件事qíng却根本不知从何做起,如何下手。 也难怪终于直到一切被揭晓的时候,他才无比唏嘘自己怎么能用那般心安理得的姿态面对她那么多年。 如此才自知无颜以对。 身旁这时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傅政回过头便看到单景川从电梯里迎面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一壶保温杯。 单景川走到他面前时停下了脚步,脸庞肃板,嘴唇线条抿得很深。 傅政这时收回了放在病房里的目光,转身便拄着拐杖朝反方向慢慢走去。 *** 单景川提着保温杯走进房间,邵西蓓听到声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叫了声"哥"。 "哇塞什么东西那么香!"容羡闻到保温杯里的味道从椅子上弹起来,"我也要喝!" "燕窝瘦ròu汤。"单景川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打开之后盛了一小碗,"你不是嚷嚷着要减肥么,这是专门做给蓓蓓的。" "你怎么变得和瞿简那个王八蛋一样啰嗦!"容羡接过他手里的碗,"我来喂她。" "这是谁做的?"邵西蓓目光淡淡地看向单景川。 "我妈。"他不避不躲,耐心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喝了吧,对你身体有好处。"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在他善意温和的目光中就着容羡递过来的调羹喝了几口。 喝完汤她有些犯困,单景川将她扶到chuáng上盖好被子,等她睡着之后才和容羡一起走出病房。 "等会又要去接你们家炸毛兔了?"容羡不怀好意地笑,跟着单景川往楼梯下走,"快点请我喝喜酒了,都等不及了!" 单景川看着她无奈地笑了笑,眼神往前一带忽然一怔,脚步"募"地停了下来。 陆沐在底楼的窗台边站了很久,看到他的时候抬头浅浅地朝他点了点头。 容羡一看到她的时候神色就有些变冷了,从前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敬她为长辈,直到出了这档子事之后,她看到邵西蓓日益削瘦下去,实在是再也给不了好脸色。 容羡没说什么便直接往地下车库走,单景川考虑了一会还是走到陆沐面前叫了一声"沐姨"。 "蓓蓓从小就和你最亲。"陆沐沉默了一会,看着窗外缓缓道,"现在她唯一肯相信的人就是你和那个女孩子了。" 单景川目光几变,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这个妈妈给她带来的从来没有一点可以与幸福和快乐这两个字沾上边的。" 她这么多年从来只考虑过自己,自哀自怜又守着可耻的自尊,自私地决定她的女儿该怎么生活,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哪怕看到傅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是谁,却最终还是几经摇摆,无力阻拦。 因为她知道,这是唯一可能让她再见一次那个人的机会。 "沐姨。"单景川认真地看着陆沐,郑重地问,"蓓蓓的生父,究竟是谁?" 陆沐回过头看着他,年轻的男人英气而俊朗,目光澄澈沉静,和年轻时的单群极其相似。 "景川,这是我这个妈妈唯一为她做过的对的事了。"良久,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 "拜托你,不要告诉他。" 因为她的女儿从来就是那个人的孩子,如今他也有妻有儿在身旁陪伴,既然当年已经让他错信,就让他一直信以为意,对谁都好。 单景川看着陆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怔怔地站在原地很久,心中如濡水般淌过万般涩然微异,目光慢慢柔和下来。 还有一个多月将近年底,这些日子她所承受的那近乎窒息的伤怀悲恸都终将能宣告结束。 幸好这场身不由己的博弈早已定下了结局,只盼望她能顺顺利利地随着这新生命的到来渐渐释怀。 无论多难,这些都终将随着时间过去。 … 顾翎颜总觉得单景川今天很奇怪,他很早就已经到了学校,还没等她走到大门口,就直接找到了教学楼的底楼。 晚上到了公寓他亲手下厨做饭,她自从尝过他的手艺之后就一直惦记着,可惜这一阵因为单家和邵西蓓的事qíng他一直忙得很,很久都没有给她做过饭了。 她现在已经不太再像从前那样缠他,每每见面时看到他不言不语流露出来的疲惫,她总提醒着自己要乖一点懂事一点,不要再给他添麻烦,在一起的时候只静静地陪着他就好。 晚饭时他主动提及问她在学校里这几天的qíng况怎么样,她看了看他似乎比之前轻松很多的脸色,才大着胆子唧唧歪歪地说了一通。 "过来。"单景川这时放下筷子看着她,示意她到他身边来。 顾翎颜小兔子一样乖乖地溜到他身边,被他一手拉住轻轻抱到他腿上坐好。 "这几天晚上都住在学校,冷不冷?"他最近晚上都必须回单家,他不在她又不想一个人住公寓,学校没有暖气,天又渐渐冷起来,他心里一直很担心。 "还好。"顾翎颜chuī了个口哨,"我和大艾挤一起睡,晚上把脚丫子塞到她肚子上,我还把串儿的电热毯抢过来了哈哈哈。"虽然她为此可没少挨串儿的揍… 单景川看她昂首挺胸的样子心里觉得又可口又可爱,抱着她轻轻亲了两口,侧头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他灼灼的呼吸喷得她又痒又颤,笑着直躲,他闻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气,只觉心旷神怡,不知不觉就把憋了一晚上的话给说出了口。 "颜颜,嫁给我好不好。" 做我的妻子,让我尽全力把我能给的都给你,看你在我身边,炸毛撒泼撒娇无恶不作,我负责收拾你的烂摊子,追在你身后看你无忧无愁。 顾翎颜瞬间惊呆了,眼珠子瞪得圆溜溜的,一直以来鬼灵jīng怪的脑袋都不好使了,结巴了半天才呆呆道,"这是…求…求婚吗?" 单景川"扑哧"一笑,硬朗的脸庞上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是。" 她看着他从裤子口袋里慢慢摸出一个小盒子递到她面前,"打开看看。" 他下午从医院出来就没有回过局里,直接到珠宝店去挑了一颗钻戒,之后他便惴惴不安地揣着这个烫手山芋,心里既坚定这个举动又担心她的回答。 顾翎颜颤着手打开那个盒子,看着闪耀着夺目光芒的钻戒吞了口口水。 "你先收下戒指,等明年夏天你满二十,我们就去领证,可以吗?"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屏住呼吸看着她的脸。 "这个钻戒不好看,我要换一个!"良久,她有些嫌弃地看着他,"婚纱我也要自己挑,领结 婚证那天你也不许瞒着我,我要穿得漂漂亮亮地去!" 这丫头,从来就没有按常理出牌过,单景川被她一连串的话语给震得愣住了,半响嘴角才慢慢绽开一个笑容。 "好。" 顾翎颜挑了挑眉,嘴里嘟囔着什么,还是开开心心地把戒指戴在了手上。 他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俱是彻底尘埃落定的暖意、再无遗憾。 其实她真的长不长大都没有关系,他就愿意这样把她当成孩子来宠,来爱。 岁月流逝,我们终将老去,但是我却永远都会记得最初的你,是如何地动人心魄。 望此长存。 ☆、番外之沙漏 番外之沙漏 "就算他刚刚连轴带转三个局又怎么样…你们他妈给我灌他…不碍事!" 一个已经喝得烂醉的年轻男人拍了拍身旁同伴的肩膀,"你他妈的知…知不知道…多少女人脱得光溜溜地在等着他…我们这种尝不到的就多拖他一会,嗯?" 旁边几个男人一向畏惧傅政,虽然喝了酒,可头脑还是清醒的,俱都拿着酒杯缩在一边当听不见。 傅政脸庞上依旧没有一丝醉意,声音稍重地放下手中的酒杯,有些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摸出一根烟出来抽。 "艹,你们他妈怎么一点也不给劲啊,灌他啊!"烂醉的男人拿着一整瓶皇家礼pào往酒杯里一倒,"碰"地一声放在他面前,"你妈比给我gān了啊!" 旁边的人这时都浑身一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酒杯已经碎在地上成了一堆玻璃渣,他居高临下地踩在那滩鲜血般的碎渣酒渍上,目光yīn冷而尖锐。 醉酒男被这阵仗有些吓醒了,身躯有些微颤。 "回去把脑子浸在酒里洗一洗,梦里就能尝到你想尝的了。"服务生这时机灵地跑过来签单,他终于没有任何耐心、冷着脸签完丢下笔就大步朝门外走去。 … 她睡着的样子和平时一样温软沉润,面朝左蜷在chuáng边一团,都让人不忍心打扰。 可他还是偏要将她扰醒,故意把关门的声音弄得很响,脱衣服抱住她的时候,灼灼的手不经犹豫就直接往她身下探去。 前几天他又亲手纵了一场不欢而散摔门离开,今天故技重施突然在睡梦中硬bī她接受,他看着她困倦不愿却闭着眼不反抗地微微抬了抬腿的动作,半响还是收了手。 她此时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神色微涩又温眷,后来又很快睡了过去,睡梦中还下意识地朝他身边靠了靠。 他目光动了动,伸手帮她盖好了被子往chuáng下走去。 客厅的茶几上一直备着醒酒药和保胃药,他伸手取了两粒出来,想去厨房找杯子,这时又停下脚步直接拿起了放在一边的她的杯子。 年关工作与应酬jiāo替着轰炸过来,他唯一空下来的时间其实都想把车往她这里开,可最终却还是掉头去别的地方接受那些人叮嘱的'好意'。 然后再选几次让她亲眼目睹或者把最后'收尾'的工作jiāo给她。 这个时候突然又想起她有多少次被他bī得实在没有办法,qiáng忍着眼泪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的手不停地在颤的样子。 那么多年,他早见过很多次她的眼泪,早见过很多次她愤怒到浑身颤抖说不出话,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心里的那些饱满的胀意就是他追求的快意和生活最好的调剂。 … 他那年刚刚从高校毕业升入A大,也终于摸清了很多他一直怀疑的事qíng。 暑假过后他就用了手段调动关系旷了一个月的课直接去B中做班主任助理。 "邵西蓓,你去帮下助理老师的忙。" 那个时候邵西蓓才十四岁刚刚出头,温婉可爱的小姑娘还完全没有遭遇任何变故,小心思一点点地崭露头角,那点神qíng和动作他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单家那边的事qíng他一直也及时更进着,他jīng确地铺好每一步路给她走,她也连半点都没有走歪。 … "你怎么来了…" 东窗事发的那天S市下大bào雨,他连她什么点跑出家门都算准,坐在车里等在单家外,把已经濒临崩溃的她带上了车子。 "爸爸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摔烂了…"她身体颤得一直没有停下来过,"太可笑了…我竟然不是我爸爸的亲生孩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我好想回家…" 每一天…直到她终于被单家逐出,他沉默地陪在她身边,亲眼看她痛到极致,也给了她所有她需要的。 事后回忆起来,他这一生都没有过那么好的耐心做一件他视作消遣的事qíng。 *** 直到…她终于上他chuáng的时候。 她紧张又微喜的神qíng他尽收眼底,屋里的灯被他开得明晃晃的,他根本没有用任何技巧,以最最粗bào的手段对待应该是她人生最值得纪念的珍视。 "好疼…"她痛得脚趾都蜷起来,哭得眼睛整个都肿得不成样子,一遍一遍承受他的动作,柔声细语地求他,"傅政…轻一点好不好…好疼…" 疼? 他一手用力将她翻过来背对自己,从后看着她那张得极开吞吐着他的、一闭一合的粉嫩花|瓣,猛地向前一倾,一记一记毫不留qíng地动作,身体间摩擦的那暧昧粘|腻的声响就在耳边,他只感觉自己在她体内一阵阵勃|发地更厉害。 她已经几乎连出气的声音都没有了,手臂屈起在枕边,脸色苍白地小声地哭,他从后看她光|luǒ的背和姣好的侧脸,看她在最高点迷失,看她不能自已,动作加之更俱。 最后几记他连连顶到最深处,她终于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他从她身后退了出来,嘴角慢慢挂上一丝冷笑。 身下躺着的可能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这件事他两年前就了然于心。 可那又如何? 如果这是一个赌局,他也不会看到结果揭晓的那一天。 因为显而易见,无论她是不是,他都绝对不可能到那个不可挽回的地步才离开她。 应该最多没过一段时间的功夫,他就能彻底地厌弃她,看着她像她母亲一样孤独地自哀自怜、再无任何一个栖息之地。 而他自是绝不可能像他的父亲,他自负于从来就能把自己控制得滴水不漏。 *** 而这没一段时间,一晃就是八年。 这八年,他看她呆在他身边无法自拔,被他折磨得伤痕累累。 可什么时候起他也越来越疏于算到自己…他不在她身边就根本无法安枕,看到她心qíng愉悦他也处之泰然,他会想将她的在意或者心愿送到她面前,只为看她望着自己那缠隽温润的目光。 肖安重回,他恐慌难忍、惊怒jiāo加,却bī不得已用更迫切的手段将她屡次从自己身边bī走,幸好,他还能算到所有她可能的举动,再借着因她痛苦不舍的理由用只字片语将她带回身边。 而终于直到最后一次,她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地要离开他。 他绝不会忘记在天台上她身着薄裙眼含浅泪与他告别。 他终于在她身后肝肠寸断,那时他已经知道,这八年的梦,让他早已无力回头。 *** "傅先生,您上周末预约的检查还要做吗?" 电话里医生耐心又带着一点敬畏的语气在耳边,见他很久还没有回答,医生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您需要带另外一位同伴一起过来,血液检测的方法是最便捷的一种,我们会尽量快地将结果告诉您,您不用担心。" 他握着手机站在阳台里,而她正在卧室熟睡,晨色分外静好。 医院那边所有的手续和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他只要借带她检查身体的名义让人抽取好的她的血,所有她不应该知道的事都不会被她知道。 "不用了,帮我取消。"良久,他终于收起电话,重新走回卧室。 那个化验的结果,他无法担当。 这般的安稳缠隽,这世间,独独只有她能给,那又要他如何有办法把她从身边放开。 况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的赌桌上或许他已经无意识地又加了一枚新的筹码。 也罢,他早就已经是那么不堪的一个人,既然已经这样心无愧就地qiáng夺了她八年的时光,那再多个几十年,也尽是无可厚非。 只盼她永远,永远都不要知道。 … "上了你自己的亲妹妹,慡么?" 他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开眼时枕边依旧空无一人,他慢慢伸手揉了揉眉心。 屋里还是维持着她在时的样子,他走到客厅里把灯打开,看了看钟才凌晨四点。 芋艿蜷在窝里打了个滚,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慢吞吞地跑到他脚边蹭了蹭他。 一开始都是闵骁司下班之后过来帮芋艿倒水喂食,到后来有一天闵骁司有事,他第二天早上起来看芋艿奄奄地躺在那,终于是皱着眉自己亲自动手。 芋艿以前一直很怕他,现在建立了革命感qíng,壮着胆子gān的事越来越多,他屡次已经忍无可忍,但看到它缩在一边怯怯的样子,半响还是没有把它扔出去。 听到外面从晚上开始就没有间断的爆竹声,他才蓦然想起今天已经是新的一年。 自她从医院离开已经两个月了,单景川把她从医院接走的那一天他远远地站在对面的路口看着她。 她小腹已经浅浅有一点地隆起,气色也好了很多,笑起来的样子让他心头都微微发颤。 可他只能这样,像从前她看着他一样,停留在原地。 他是赌局的赢家,新加的筹码也能平安降临到人世,可他却没有资格再去接受这全胜后的奖赏。 这深渊里根本看不到时间的快慢,只能定格在初见你时的倒流。 我该饱尝。 我只不悔。 ☆、冬夕 新的一年来得很快,年关警局的工作自然是繁重,因为肖安走后没有新的gān部来接替,单景川几乎是独臂接连不停地办了好几个大案子,整个人身心俱疲。 因为很多缘故,他和言棋的关系也不复从前那样jiāo好,除去工作上的事qíng,他和言棋jiāo流不多、只知道言棋没过多久就准备娶梁珂了。 下午的时候他刚吃好午饭回到二楼,迎面便看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几个警卫员在旁边不敢上前拦那个人、看到他回来了连忙立正敬礼。 "副局长!" 那个人听到声音也回过头来,慢慢朝单景川点了点头。 单景川示意警卫员可以离开,上前几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进了屋之后单景川看着那个人长腿jiāo叠在沙发上坐下,沉声问道。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傅政,只听闻到市委那边人人被工作堆压得怨声载道连家都不能回,今天一看,傅政整个人削瘦了不止好几圈,身上的气息也愈渐yīn沉。 "她怎么样?"傅政沉默了一会,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 办公室里气压越来越低,只听得见暖气轻微的隆隆声,两个男人一个站、一个坐,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僵硬。 "挺好。"单景川斟酌了一会,不躲不避地迎向他的目光。 傅政目光闪烁了一会,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撩了撩唇说了三个字,"谢谢你。" 单景川平视着他,半响淡淡道,"兄长之责定当是这样,也并不需要你来说谢。" "你应该已经知道事实真相了。"傅政冷笑一声,"所以你也不要忘了,不管怎么说,你侄子的爸爸是我,你的妹夫也不可能会是别人。" "你还有这个自信倒是挺不容易的。"单景川伸手取了茶杯喝了一口,不急不缓,"你如果不想让她和孩子再受到些什么风làng,还是维持像现在这样比较好。" 傅政脸上的表qíng没有什么变化,转身迈开步子朝外走去。 单景川从前一直见惯傅政生人勿近又眼高于顶的盛凌,可是今天看着他的背影却觉得他从今往后已经失去、也不会再有那样的姿态。 每天朝夕相处地照顾邵西蓓,单景川自然能懂一点她心里的滋味,而傅政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真的就放过她? 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了,没有人能横加gān涉,他现在唯一只盼望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出生、再也没有任何可能的波折。 *** 顾翎颜现在每天计算时间的标准就是放学之后回到公寓,盯着邵西蓓的肚子观察一会,看看肚子有没有隆起地越来越厉害。 "蓓蓓姐,宝宝今天有没有踢你啊?"顾小朋友把包往旁边一丢,高兴地朝正在沙发上窝着听音乐的邵西蓓蹦跶过去。 "宝宝,宝宝,你舅妈回来啦,快来给舅妈么一个!"邵西蓓好笑地看着顾翎颜头顶心还有一搓毛滑稽地翘起来,嘴角弯弯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邵西蓓是在医院呆满三个月,由与容羡关系jiāo好的医生亲自确认度过开头危险期才出院居住的。 单景川在她住院期间就把公房旁边那套已经装修好的成品房也买了下来准备让她住,还直接让人把两边的墙打通,方便住在一起之后照顾她。 她自然是对和自己最信任的哥哥住在一起没有疑义,况且再加上有个活蹦乱跳的炸毛兔,还有时不时就过来串门的容羡,一切都让人感到心安。 而关于她的生父的事qíng是陆沐离开之后单景川才告诉她的。 不管她那时心头有多少惊涛骇làng,她还是怎么恨不起来。 那毕竟是她的母亲。 无论从小到大,陆沐做过多少对不住她的、欺瞒她的事,毕竟陆沐生她养她,这二十多年,毕竟陆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她。 而这个乌龙,她不用知道当年的详伪便能猜出一二,父亲这个角色她自从失去之后就未曾想过抢或者夺回来,如今现状如此,就算再遗憾,也便是安于。 这些怅然伤悲,她也只希望停留在宝宝出生前的过去。 … 小丫头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肚子边上,叽里咕噜地说得不亦乐乎,傍晚的薄暮微夕,给笼罩在寒冬里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镀金的薄纱,邵西蓓心里一暖,被顾翎颜贴着的小腹还真的动了一动。 "哇艹!"顾翎颜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它动了!" "一回来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还连飙着带脏字的,给孩子什么胎教。"单景川从大门口开门进来,摇着头数落她。 "啊哟你不要再念我了呀!"顾翎颜重新趴回邵西蓓肚子前,兴奋地咯咯直笑,"锅子你快过来一起听听看,前面宝宝动了哦!" "哥你回来了。"邵西蓓笑吟吟地看向单景川,"前几天动过一次,今天颜颜一回家就念叨着,小家伙还真的给她面子了。" 单景川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柔和的笑,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她们身边,弯腰揉了揉顾翎颜的脑袋,"好了别再缠着你蓓蓓姐了,快去洗手到厨房来帮我打下手。" "不动了…"顾翎颜有些沮丧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只好悻悻地从地上起来跑去卫生间。 "要我来帮你吗?"邵西蓓刚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便被他拦下,"你好好坐着休息,等会好了叫你。" "哥。"她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单景川,"我又不是猪,再说都已经四个月了,做饭这种基本的事qíng我都还是可以做的啊。" 单景川伸手把垫子放在她身后,不容置疑地把她朝后扶了一点,"听我的。" 他说话的有些口吻和那个人极相似,她听得心里一颤,轻轻地点了点头。 *** 今天单景川回来晚了,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卷起袖子动手切菜,顾翎颜洗完手去冰箱里坑出了一个布丁出来吃,翘着二郎腿坐在流理台边上空的地方用调羹挖得不亦乐乎。 "那么冷的天,又吃冰的,都好几次胃痛了还不长记xing。"他在水池里洗菜,蹙着眉看着她道,"流理台上凉,你快下来。" "天天就听到你念念念。"顾翎颜不满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几口把布丁吞下去,"那要是以后跟你结婚,还不得听你念几十年…" 想想就好崩溃啊。 "不乐意?"单景川脸黑了一黑,关了水龙头看着她,"不管还得了了。" 顾翎颜今天心qíng不错也不想和他计较,"蹭"地从流理台上跳下来,几步缓冲跳上他的背。 他自然是两手早就反应过来往后托住她了,她摇头晃脑地抱住他的脖子,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地扬声道,"你怎么一下子多了好几根白头发!你又老了哦锅子哥哥~" 单景川终于发现这小丫头今天是故意在找茬欠收拾了,他手一松她"啊"一声滑下来落在地板上,不高兴地钻到他身前来朝他chuī胡子瞪眼。 "你赖皮!你就是老了!" 她两手揪着他胸前的衣服拉扯,渐渐发现他的眼眸越来越深,于是转了转眼珠子坏意地伸手拍了下他的某处,"不知道锅子弟弟有没有老~" 刚刚她跳在他背上,两团香软已经让他有些上火了,现在她还撩拨,单景川忍无可忍,俯□子把她压在水池边,目光沉沉,"还想吃饭吗?" 顾翎颜耸了耸肩,两手很快开了他的皮带扣子。 他这时抬头看了眼厨房的钟,盘算着晚饭时间,心里想着一定要在二十分钟内让这小丫头求饶! 流理台是个好地方,她早就计划着来一遭了,见他现在被她带得越来越开明,高兴不已地迅速把他一身警服脱了,还趴在他耳边呵热气,"我最喜欢你穿警服的样子了,你知不知道'制服诱惑'呀…" 那软糯的声音听得他热血沸腾,两手迅速把她有些厚的丝袜脱下卷到脚踝处,抿着唇直接把自己慢慢推了进去。 "嗯…"她紧紧勾住他的脖子,隐忍得叹了一声,"太胀了嘛…你慢一点…" 还要慢?越慢他越是涨得发疼,入目处就是她两条白嫩细腿大开着、那小小的地方一吸一吮含着自己的样子,**蚀骨的感觉从脊椎骨蔓延,他掐着她的腰再更深地往里一推。 前戏没有怎么做足,她还不够湿润,连着撒娇说疼,他急得满头是汗,一进一出又收不住力道,没几下反而倒比一开始顺畅了。 她那里又紧又热,他舒服地低叹了一声,喘着粗气加快速度,熟门熟路地找到她那个点,连连几下顶得极深。 "嗯…啊…"她被他撞得声音都断断续续,那酸麻舒畅的快感几乎让她眩晕,顾翎颜再挨了几下之后终于忍不住求饶,一口咬上他肩膀呜咽着说"不要了…真的不要了…" "谁老了?"他浑身紧绷着更大幅度地朝里动作,一进一出,随着她粉嫩的花瓣朝外翻出一点,他那里带出的一股股花|液暧昧地淌到流理台上。 "我要吃饭…锅子是色láng王八蛋…" 顾翎颜被他的动作终于bī得哭了出来,小脸上一片cháo红,嘴里轻轻呜咽着骂他的话,身体一颤一颤终于到了那个点。 她那里加紧地紧缩,单景川也知道收拾得差不多了,再用力地撞了几下便抽了出来,急急she在她颤抖的两腿间。 "明天跟我回家。"他帮她清理了一下,声音暗哑地吻了吻已经累得昏头昏脑的人的额头,"见我爸妈,把结婚的事敲定了,八月就办婚礼。" ☆、憾事 顾翎颜实在是后悔昨晚在流理台调戏单景川最后被他给吃gān抹净这件事了。 那个时候她刚被他cao练得大脑一片糊涂,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自然是稀里糊涂地就答应第二天跟他回单家了。 真的是色|yù熏心要倒大霉的啊! 眼下这场景简直比阿鼻地狱都要可怕!她左边是顶着刚卷好的爆炸头翘着二郎腿的高琦琦,右边是脸和青铜器一样的单利和瞿音,正对面还有拄着拐杖刚出院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中风的单老爷子。 顾翎颜全身僵硬,这大冬天的她最里面的内衣已经湿透了,坐在她旁边的单景川都能明显感觉到她放在腿上的手有些微颤。 看这小丫头片子平时横得二万五百似的,这种关头终于是吃不住了。 单老爷子这时目光炯炯地打量了一下高琦琦,几不可见地微微蹙了蹙眉。 "爸、妈,爷爷奶奶。"单景川沉了沉嗓子慢慢开口道,"颜颜现在念大二,今年七月她就满二十岁了,我已经和伯母商量过了,现在想征求你们的同意,八月的时候把婚礼给办了。"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加剧,顾翎颜狐疑地抬头望了他和高琦琦一眼,心里琢磨着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搞得自己像个二十四孝女婿似的,竟然能把那么奇葩的高琦琦搞得这样定! "你自己也说她才念大二的,现在办婚礼会不会cao之过急一点?"瞿音尽量把语气放得缓一点。 "念大二那也是二十岁了,在中国女孩儿满20周岁的法定年龄领结婚证完全没有问题。"高琦琦眉一挑,"女人一辈子嫁对人最重要,哪有什么急不急的,时间的早晚都是屁话。" 瞿音那张保养得体的脸庞微微有些扭曲,目光带上丝犀利地扫向单景川。 单景川完全面不改色,今天他是吃定了秤砣,既然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安安稳稳、大方向始终随他们的意,现在为了娶一个老婆就算被单老爷子用警棍抽一顿他也未尝觉得不可。 反正重在结果,他要的就这么一个人。 "你也知道,景川是本市的警局gān部,我们单家办婚礼不说铺张,自然也不会太从简,顾小姐年纪还小,至少也得等有了份稳定的工作再结婚。"单利话语里有些生硬。 高琦琦一向气焰嚣张,甩了甩头发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女儿?嫌她没有工作,有了工作也压根配不上你们家?我也摆明了和你说,就算你们要请国家主席来,那结婚的人还是我女儿,用不着看任何人的脸色。" 顾翎颜这个时候心里微微一紧。 高琦琦在她心中从前就是这么回事,小时候开始就建立起来的讨厌根深蒂固,她见识过这个中年妇女的多少劣根xing,从来对这个妈妈谈不上喜欢。 可今时今日,就在或许她一个人面对就会十分难堪的场景下,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高琦琦护犊一般地字字句句在帮她撑腰。 "伯父伯母,爷爷奶奶。"顾翎颜这时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认真地组织语句,"我知道我现在年纪还小,还有很多地方不懂事,今后毕业我会好好找一份工作,不谈帮得上他的忙,至少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家里。" 我知道我自己几斤几两,可我还是很想嫁给他,努力做一个好的单太太。 顾翎颜脾气倔,平时撒娇归撒娇,但是从来说不出什么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单景川听了她的话目光轻轻一闪,柔和得像一汪水一般。 "我看了你在学校的成绩表,在年级里算中下游的,出勤率也不是很高。"瞿音一字一句地道,"任何工作岗位上需要的都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顾翎颜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微微低下头攥着衣裙。 "念书成绩不好也不代表今后做不成一个有用的人。"高琦琦冷淡地回应,"亲家母这点道理应该还是懂的,中外名人那么多,也不用我举例子了;至于有没有责任心,至少在你们家的老人生病的时候,她一直会往你们这里跑,有孝有义,何谈没有责任心。" 今天连单景川都不得不承认高琦琦这一番话实在是妙到极点,虽然态度还是十分恶劣,但至少说得句句都中肯有理。 如此深藏不露,屡次救场于为难之中,他当了那么久的苦力也值了。 单老夫人一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这个时候微微颔首笑了笑,"确实没错,我也一直认为颜颜是个懂事的孩子。" 客厅里又是一片宁静,单利和瞿音jiāo换了一个眼神,看向坐在位首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话的单老爷子。 "景川,你带她一起,跟我来。"半响,老爷子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朝书房走去,单景川朝高琦琦点了点头,牵起顾翎颜的手跟了上去。 … 老爷子两次中风入院,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单景川看着坐在位子上jīng神有些不济的老人,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谢谢你。"老爷子这时突然开口,朝着顾翎颜道。 这没由来的一句让顾翎颜十分恐慌,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单景川。 单景川心里是知道这句谢谢指的是上次入院时顾翎颜有条不紊的急救,朝她做了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说话。 她连忙摇了摇头,轻轻开口,"应该的爷爷。" "以后如果嫁进来,那也是我的孙女了。"老爷子目光有些微浊,"你应该见过蓓蓓的…她是再也不肯回单家了。" 顾翎颜知道这是一个敏感话题,连忙闭上嘴保持沉默,单景川看着老人的神色,半响不急不缓地说,"爷爷,你既然也说颜颜是你的孙女了,那以后她也一直会好好照顾你的。" 老爷子慢慢点了点头,良久才开口道,"景川,没有悔改的余地。" "嗯。"单景川紧了紧握住顾翎颜的手,"爷爷,请你相信我。" 相信我会好好对待这样一个人,两qíng相悦、相濡以沫,直到衣带渐宽也终不悔。 "好。"老爷子看着他们,终究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只盼之后的儿孙辈都不要再步阿群的后尘,若是得偿所愿真能够求得一双人,那也定当要弥足珍惜。 不要错过,也不要qiáng求。 *** 炸毛兔不在,家里顿时就没了那股热闹劲。 邵西蓓在沙发上假寐了一会,本来想去看会书,谁知道家里的门铃这个时候突然响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六点多的时候单景川才刚刚带着顾翎颜从家里出去,应该没有那么快回来的。 她踮脚在猫眼里看了看,咬着唇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门打开了。 门口站着的是林文和傅迁,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蓓蓓。"林文温和地朝她笑了笑,"打扰到你了么?" "没有。"她怔了怔,半响松开了握着门把的手,"…请进。" 几个月不见,傅迁好像又长高了许多,英气的少年脱了鞋,一手虚虚环在了她的肩膀上,笑吟吟地道,"蓓蓓姐,宝宝有没有让你人感到难受不舒服的?" 邵西蓓望着这张和那个人极相似的脸庞,这时才发现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些gān涩,"还好。" 林文这时走进屋里,在桌上放下了一壶保温杯朝她道,"这是我刚刚煮好的汤,你趁热喝一点。" "妈这汤都熬了一天了。"傅迁打开保温杯,取了盖子盛了一点出来递到她手上,"天寒,这个对身体很有好处。" 她伸手接过盖子,慢慢喝了几口,半响勉qiáng笑了笑,"谢谢你,伯母。" 林文望着她目光闪了闪,这时轻轻拉过她的手腕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沉吟了片刻道,"我前一阵人一直不太舒服在家里休养,都没有来医院看你,头三个月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头,是不是。" 林文的目光温柔而善意,邵西蓓看得心里微微一涩,摇了摇头道,"在医院调养得好,妊娠反应也不是很厉害。" "真的…对不住你。"林文微微摇了摇头,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邵西蓓喉头一哽,没有说话。 "你因为傅政受了那么多苦,我知道你其实根本连看也不想看到我们。"林文眼眶微微有些红,抚了抚额发,"今天阿迁陪我来找你,他不知道。"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再在她面前提到过这个名字,这三个月的时光,久到让她几乎都已经忘了有这样一个人曾在她生命里出现过。 "终究都是我们傅家对不住你。"林文这时松开了她的手,目光一凝,"但是蓓蓓…你并不是我。" 你并不是我,这一辈子能做的只是仰望那个人。 因为根本都不能奢望哪怕得到一点的爱和在意,为他生儿育女,无论chūn秋薄冬,只望能在他身边便是最好。 "我不求你能原谅他,但是哪怕能给他一个照顾你和孩子的机会。"林文看着神qíng复杂的邵西蓓,声音渐渐有些激动,"他毕竟是孩子的爸爸,这十个月里他已经有四个月没有参与到,蓓蓓…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件近乎神圣的事,缺席会让你们都抱憾终生的。" 孩子的爸爸。 是的,无论他给了她多么沉重的伤痛,都没有办法来改变她的孩子的亲生父亲是他。 她记得她曾许诺这一生都只愿意为他孕育孩子,那是早已定下的事实,无法悔改。 她心里有多么不能释怀,就有多么挣扎难舍。 ☆、番外之机震 番外之机震 请注意,这个番外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qíng了…… 这个时候姓傅名渣渣的坏人已经重新把自己的老婆给连蒙带骗、连面瘫带bào力地给重新绑回自己的怀抱了。 渣渣对于蓓蓓的金字条例就是:无任何人权、无条件扑倒。 请各位看官根本不用怀疑渣渣这个人的人品,他压根就没有人品,也没有道德观。 *** 飞机是定在下午四点出发的,邵西蓓到机场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很困倦,坐在贵宾休息室里一直想打瞌睡。 "没一会就登机了,上飞机你再慢慢睡。"傅政撩了撩唇,闲适地翻看着报纸。 邵西蓓薄羞带怒地望着他看似冷峻的脸庞,心中疑虑更重。 这个人定的飞机票的时间实在是太可疑太方便他连续作案了! —— 今天大早上醒过来之后他先折腾她一次,之后她赖chuáng多睡一会,他神清气慡地吃好早饭再来吃她一次,等她一觉到中午,在浴室里他还能来一次! 简直是令人发指的行为,这个混蛋总有一天会jīng|尽人亡的! "是不是又怀孕了,嗯?"她微怒的样子看得他心qíng更加愉悦,他把报纸随意翻了翻,朝她瞟了一眼,"睡太多了。" 说起孩子她又一肚子气,这个王八蛋,从来就没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一回事过,孩子才几岁大,他就狠心把孩子往单景川家一丢、直接带她去欧洲旅行,单景川自己家的孩子才一岁多,再加上他们的孩子,还有个半小孩的顾翎颜,这十天单景川还不得被折磨得活活疯了不成! "你自己去生。"她婚后对他耐心大不如从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起身去吧台那边拿水喝。 傅政望着她窈窕的背影,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 行程是十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头等舱的舱位至少比之经济舱要舒适许多,邵西蓓连飞机餐也没有吃,一上飞机倒头就在座位上睡了过去。 傅政把自己的衣服先披在她身上,再让空乘小姐去取了毯子和靠枕来。 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感觉到他把枕头垫在了她的脑后,将毯子把她全身包得更紧些,还把座椅靠背往后调整了一点。 有可能这对别的女人来说觉得是如此的温柔体贴,但是她实在是太了解这男人了,让他温qíng,母猪也会上树,他每次对她好、就是为了更好地把她折腾得连骨头都不剩。 而事实上,她的第六感确实很准… *** 邵西蓓一觉醒过来,机舱里的照明灯几乎全都已经暗了。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眼屏幕上还显示着五个小时的飞行剩余时间,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喝点水上个洗手间。 傅政闭着眼睛坐在她旁边好像睡得很沉,她把动作放到最轻,慢慢地跨过他的腿落到走道里,朝前面走去。 在她走了没多久,刚刚还闭著眼睛的人就睁开了眼睛。 … 邵西蓓上洗手间的时候人依旧是昏昏沉沉,洗完手之后还特意用水湿了湿脸,打开门准备走出去。 岂料她刚刚一推按钮,一股巨大的外力便将门扯了开,一个人影迅速地闪进来锁上了门。 她一声尖叫已经在嘴边,直到看清眼前的人时人才放松下来,没过几秒突的神经又绷紧,"你让我出去之后再进来也不迟阿吓死人了!" 傅政没有戴眼睛,薄唇微抿,抱着手臂看着她道,"我不上厕所。" 飞机上的洗手间本就狭小,他一挤进来,就根本没有空地,邵西蓓被他bī得朝后又退了一步,望着他眼里闪烁的亮光心里一片心惊。 不想上厕所……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上她吧… 不是想,他确实也这么做了。 她一声惊呼含在喉咙口,就被他一手扣住了后脑热切地吻了下来。 "唔…"他唇舌间搅得越来越深,她有些含不住,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臂,推开一点轻声道,"你疯了是不是,这是在飞机上啊!而且你都不觉得难受么一晚上没睡!" "我不觉得难受。"他淡淡回答,一手迅速解了裤头,指了指某个地方,"它觉得难受。" 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 她瞪圆了眼睛,已经有些害怕地想绕到他身后开门出去,傅政那是什么眼力,一手把她扣到胸|前搂紧,一手已经从她衣服下摆探了进去,灵活地解开了她的胸|衣。 他大手火烫,一手鞠了她的雪白嫩滑用力地揉|捏挤弄,邵西蓓没一会就被他揉得浑身发软,谁料他更是变本加厉地恶劣,手指还轻轻夹了她的顶端,另一只手配合着将她的衣服扯到腰间,一口就咬上了那颗粉红。 那啧啧粘|弄的声音被他含得更加暧昧,她两手掐着他的肩膀,急促地轻喘着,一边屏息听着门外有没有动静。傅政用力再揉了几下两团已经泛红的雪白,手指从她裤子后探了进去,色|qíng地顺着她的翘臀探向她里面。 "嗯…"她浑身一股颤栗,只感觉到他已经迅速找准了花瓣外口,正用力地慢捻着,而他那火热的地方已经抵在她牛仔裤拉链的外,磨得她湿意更重。 "要不要?"他有些粗鲁地拉下了她的裤子拉链,抵着她的内裤重重地顶了几下。 她已经失了一半神志,双眼朦朦地看着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傅政终于没有耐心,不耐地将她的裤子彻底褪了下来扔在一边,利落地把她的内裤往裤子口袋里一塞,解了自己皮带扣让她抱着自己的脖颈,将她的一条腿盘在自己腰间,由下而上地就重重顶了进去。 "嗯啊…"他这一下直接顶到了最深处,邵西蓓cháo红着脸轻吟了一声,被这快|感折磨得近乎发狂。 他亦是舒慡到发狂,入手处就是她雪白粉嫩的光滑触感,他用力揉捏了几下、就捧起她的臀上下地重重抛起来,一下一下,整根没入、整根抽出,力道越来越狠。 "不行了…"这样剧烈的快|感她怎么受得住,狭小的空间里她被这样上上下下地抛着,□一轻一快地含着他的火热,胸前的雪嫩随着他的动作不停地晃动,惹得他不止一次用力地咬了上去。 "真的不行了…"她忍着那一声声喘息,感觉着他已经变了动作把她抵在洗手间门背上,下面的热铁用力地搅|动着,她的嫩ròu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翻进翻出,稀稀疏疏的花|液从她那里慢慢淌出来,将他的毛|发也已经微微沾湿,"不要了…好深啊…嗯…" 这暧昧的轻呼听在耳边更像是催qíng剂,傅政越战越勇,猩红着眼睛用力地来回撞击,次次都撞到她的最深处。 一室只听得到急促的粗喘和身体清晰分明的拍击声,邵西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已经颤得连一个字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感觉他在她体内越胀越大。 没过多久她已经到了一次,傅政慡得酣畅淋漓,感受着她下面一波一波的紧|缩,咬了咬牙把自己抽出来,复又把她翻了个身,从门背后把她压到洗手台边,从后重重地又顶了进去。 邵西蓓只看得到镜子里自己脸颊酡红,他冷厉的面容已经布满了薄汗,从后亲着着她的脖颈,下面深入浅出地动着,把她顶得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而傅政的眼里只有那布满他留下粉色印记的白嫩,他看了一会,动作突然加快,每次都狠狠撞向她的敏感处,她终于无法克制地长长地吟了两声,他尾椎处也一阵阵苏麻,快|感如cháo般卷来,最后几下之后他终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到了最深处。 身体里那一**火烫热|液涌着,她全然已经脱力,双腿连站也站不住,只能闭着眼睛抽噎着骂他禽shòu。 实在是太疯狂了……这男人怎么能这种事qíng也做得出来,公共场合发qíng,这人还有没有三观了! "谢谢夸奖。" 傅政吃饱餍足,托起她的臀让她挂在自己脖子上,从裤子口袋里拿出她的内裤帮她穿。 "冷。"她身上本来就连一件遮蔽物也没有,飞机上又冷,身体luǒ|露在空气里惹得她浑身一股股的颤栗。 他专心致志地帮自己和她整好衣物,让她靠在一边的扶手边,还甚有公德心地把周围留下的罪证也清理了一遍。 邵西蓓看了逞了shòu|yù吃饱喝足的某人动作利落地做着善后工作,脸上神qíng还很餍足的样子,简直想伸手把他掐死。 某人这时抬头看了娇妻一眼,把她拖过来扣紧在怀里低头吻了一记,含着浅浅的笑意道,"出去之后再睡会。" 睡饱之后方便你再次不顾任何场合就作案吗亲! 傅渣扬了扬眉,丝毫没有意识到就因为这次逞凶,没多久后又产生了第二个让他咬牙切齿的闹腾无比的小渣渣… ☆、追 虽然单利和瞿音对自己儿子的婚事依旧持着不满的态度,但碍于单家最长一辈的老爷子已经默许,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下来。 周末老爷子放话让单景川带着顾翎颜回单家大宅一起吃晚饭,顾翎颜便让他先把自己送回家一趟。 自从上次高琦琦在单家为她据理力争地驳辩之后,她对高琦琦的态度就有些许微妙的转变,平时周末她不回家是连半句招呼也不会打的,但今天竟然还顺便带回去一点速食放在冰箱里。 "烦死了,给她带jīròu饭还嫌东嫌西,早知道老子就不买了!"顾翎颜从楼里下来,气呼呼地坐进车里对单景川发牢骚。 单景川弯弯唇,"她还是会吃的。" 与未来岳母相处下来,他已经发现高琦琦是位标准刀子嘴豆腐心的大条市井中年妇女,门外甩机关枪,内里还是护短的。 顾翎颜翻了翻白眼,前面路况不太好,他望着一路的红灯转过头问她,"饿不饿?" 她摇了摇头,其实这一阵她一直胃口不太好,他在的时候只好硬着头皮吃点东西下去,在学校完全就是不吃东西,看到油腻的还会泛恶心。 "饿的话车里有饼gān,我上次买好给你备着的。"他拉开车前抽屉。 "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吃零食的么,还去买了那么多?"顾翎颜挖着抽屉,发现他买了她最爱吃的曲奇饼gān,抬起头笑眯眯地撒娇,"锅子哥哥真好,赏你一个啵~" 单景川任由她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嘴角挂上丝浅浅的笑,半响突然道,"今天好像二叔和二婶带着小昂也来了。" 顾翎颜虽然只见过邓怡一次,但记忆犹新地立马撇了撇嘴,"那女的好泼妇。" 他转着方向盘慢慢道,"她对二叔不错。" "有个屁用,娶这种老婆不就是折寿么。"她完全嗤之以鼻,"他们都对蓓蓓姐很不好,我看着就心烦。" 要不是实在想嫁给他,她怎么可能在那些人面前那么忍气吞声! 单景川心里暗叹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炸毛的脑袋没有说话。 … 晚饭的时候一桌人围坐在桌边,邓怡给身边的儿子夹了几管菜,突然拉家常似的对瞿音说,"大嫂,那个大肚子的小姑娘呢?真的怀的是她同父异母哥哥的孩子?" 单群手里的筷子明显一滞,脸上的表qíng有些难看。 "景川已经和我们解释过了,并不是。"瞿音摇了摇头道。 "那这小姑娘的命还不算苦。"邓怡垂了垂眼帘,"摊上个这样都不知道找谁乱搞的妈已经很倒霉了。" "闭嘴。"单群终于忍耐不住放下筷子,额头青筋叠起。 "我又说错了什么?"邓怡冷笑了一声,"一提到这个女人你就这幅表qíng,怎么?我还没说希望她那个野种不要像她一样不知廉耻…" ?"你不要胡说!"顾翎颜忍无可忍的微怒声音骤然响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蓓蓓姐?" 单利和瞿音复杂的目光立时扫了过来,单景川也放下筷子,伸手轻轻制了制她的肩膀,看向邓怡的眼神也有些暗冷。 "大嫂大哥,你们这个小儿媳妇xing格也够呛的啊。"邓怡看向单利瞿音,"果然是单亲家庭带出来的,还没过门就开始和长辈顶嘴了。" 一顿饭已经食不对味,单景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沉声对涨红着脸的单群道,"二叔,颜颜没有想冒犯二婶的意思,只是蓓蓓现在一个人养胎已经很辛苦,实在不应该再被诋毁。" 他从小很会压抑自己的qíng绪,说话从来没有这么重而直接过,单群听得心头火更旺,把筷子往地上一扫、站起身对着邓怡怒道,"我警告你,你在一而再再而三地撒泼说她们两个,我马上和你离婚!" "终于说出来了是吗!"邓怡眼眶一红,尖利地朝他喊,"你这几个月在家就天天酗酒,口齿不清就喊那个女人的名字,你没看到小昂在卧室里看着你都害怕得发抖吗?你想了很久了是不是,离啊你有本事现在就把我们母子赶出去!" "都别说了!"单老爷子坐在位首厉声拍了下桌子。 "爸,我带阿怡去厨房看看别的菜好了没有。"瞿音这时眼疾手快起身走到邓怡身边连拖带拽地把她拉走。 "阿群。"单老夫人这时叹了口气,"你以后别在小昂面前说这种话,小孩子还小,心里会留下yīn影。" 单群沉默不语地看了眼儿子,紧紧握了握拳。 "单利。"单老爷子目光扫过单景川和顾翎颜,沉声开口,"等你忙完这一阵,你去把傅凌夫妇请到家里来,要是他们的大儿子真心想娶蓓蓓,不要让他们把她看低了,婚礼由我们单家出面。" 单群听到傅凌的名字眼神更暗,半响慢慢地跌坐回椅子上。 *** 邵西蓓知道晚上单景川他们要去单家吃饭,就硬是不要让单景川再下厨,下午的时候她就下楼去附近的书店买书,准备顺便买一点晚饭上来自己解决。 "邵小姐,这次还是买育婴类的书吗?"店里的店员已经与她熟识了,笑意满满地迎上来带她往育婴书柜那里走去,"刚到了一批新的书,我帮你预留了几本。" 她也温和地笑,扶着已经看得出一点隆起的肚子跟着店员往里走。 "呐。"店员从柜子边的抽屉里拿出几本书递到她面前,"我帮你找一个座位,你坐着慢慢选。" 旁边一位孕妇恰好也在选书,对上邵西蓓的目光时善意地笑了笑,"你怀孕几个月了?" "四个月多一点。"她看着孕妇,放软了目光轻声回答。 "我这个已经快六个月了。"孕妇抚了抚额发,嘴角含着一抹笑,"我希望是个女儿,乖巧懂事一点,那她爸爸一定也会很喜欢。"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人便从书店外走了进来,孕妇看到那个男人时眼角顿时扬了扬,男人加快步子走到她身边,揉了揉她的肩膀道,"累吗?" "还好。"孕妇专注地看着男人的眼睛,撒娇般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回家吧。" 男人应声稳稳地搂过她的腰带她转身往前走,孕妇回过头朝邵西蓓挥了挥手,侧脸上满满是幸福安稳的笑容。 邵西蓓站在他们身后看了一会,眼底微微有些cháo湿。 … 出了书店,邵西蓓买了点餐厅刚煲出来的粥朝小区走去,走到楼里电梯里的时候她突然感觉眼前有点泛黑,一手忙扶住电梯里的撑杆稳住自己的身体。 身上的冷汗越冒越多,她咬牙忍着脑中炸开般的晕眩,直到电梯"叮"一声到了楼层,她眼前已经渐渐看不清前面的路,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摸索着从电梯里慢慢走出来,扶着墙一步步朝公寓门口走去。 那晕眩感越来越qiáng烈,她握住房门门把时另一只手上的东西一松,书和粥"哗啦啦"全翻在了地上。 她已经从包里拿出钥匙的力气也没有,扶着肚子慢慢往下蹲了下来。 *** 邵西蓓直到感觉自己已经躺在软软的chuáng铺上时人才微微醒转过来,刚刚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晕眩感终于消失,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这里并不是单景川的公寓,她忙微微撑着手臂起身,侧头往旁边看去。 卧室自带的卫生间里的水声这时停了下来,那人手里拿着块毛巾走出来,抬头对上了她的目光。 她浑身不可抑止地一颤,目光动了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自己走近。 傅政没有说话,他走到chuáng边取了枕头靠在chuáng背上,慢慢扶着她的肩膀让她靠下来,拿着毛巾轻轻地擦了擦她额角上布着的冷汗。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眉眼依旧凌厉,可那冷峻的脸庞削瘦得让人心惊,下巴上胡茬凌乱,额发盖过眉际他都没有剪。 那手指指腹的力度透过毛巾覆在她脸上,是她最最熟悉的温度。 她沉默地任由他擦完,他还是一言不发,转身拿着毛巾走出了卧室。 … 傅政到厨房里关小了正在烧粥的炉子的火,走出厨房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到了门口。 邵西蓓没有看向他,紧抿着唇打开门把,她刚想走出去,便怔怔地站在了原地。 门外是地上散乱成一团的粥和书本,正对着她的是单景川公寓的大门。 傅政眼眸沉了沉,半响慢慢走到她身后,伸手圈住了她的腰。 芋艿这时从书房里蹭蹭地跑了出来,看到邵西蓓的时候疑似高兴地轻叫了好几声,雪白的胖身体连忙贴上她的脚踝。 他不敢用力,双手小心翼翼地慢慢往下盖上了她的小腹,呼吸都几乎一滞。 她小腹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起伏,他覆着的手掌有些微微颤抖,镜片后的目光如一地零散的月色。 周身满满是她此生最最熟悉的味道和永远也难以割舍的人,邵西蓓背对着他,眼泪无声无息地慢慢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保罗对众生若是不能说万人的方言。 他便只说爱是爱你如己,爱是永不败落。 ☆、远近 公寓的门敞开着,傅政慢慢把邵西蓓的身体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脸庞。 她脸上还有泪,被他这样直直的目光看着有些恼,想挣开他的手。 "前面摔一跤还不够?"他说话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怀孕的人了,长点脑子。" 邵西蓓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分开的这几个月这人非但没有半分自省的愧疚和自责,还着实越来越气焰嚣张。 他当真以为那些事qíng没有发生过,能笃定到这种程度? "单景川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事qíng的原委了,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他把她往怀里又扣紧了一点。 "你当初说不要孩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趾高气昂?"她怒极反笑,"现在知道他生出来是智力健全的儿童,你就要给自己扣高帽子了?" "邵西蓓。"他神色一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要算账找我,别算到我儿子头上。" 那几个字置置落地,她听得心里又一颤,到嘴边的尖锐话语却堪堪顿了下来。 门口这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顾翎颜走到家门口看到地上的一片láng藉刚惊呼了一声,抬头瞧见对门的qíng况立时又傻了眼。 单景川紧跟在她身后,这时见到傅政也一怔。 四个人面对面站着,突然一声清脆的肚子"咕噜"的声音传了出来,邵西蓓眼一跳,脸立刻红了。 傅政本来神色冷然地抱着她看着对面的单景川,这时嘴角却慢慢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邵西蓓不想留在傅政的公寓里,更不太想和他单独相处,没想到他面不改色,直接跟着她进了单景川的公寓。 单景川把门外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挽着袖子目色沉沉地看着在餐桌上沉默地给邵西蓓盛粥的男人,顾翎颜在他身侧探着头,压低声音道,"锅子,他就是蓓蓓姐的…?" 前两次在医院里都是远远一瞥,今天她是第一次和傅政打正照面,只觉得这男人yīn沉沉的气场实在是让人不寒而栗。 邵西蓓看着傅政把碗放在自己面前,也没有抬头看他,半响还是轻轻拿过调羹托着碗慢慢喝了起来。 顾翎颜仔细观察着那边气氛诡异的两个人,刚想说什么,那边的男人就回过身朝他们走了过来。 单景川关上大门和傅政视线对了对,跟在他身后往旁边的书房里走去。 两个男人在房里待了很久都没有出来,顾翎颜想去偷听,但一想到傅政那张比单景川还可怕的脸便收了心神,只好安安静静地靠在邵西蓓身边逗芋艿玩。 "前几天晚上你是不是把哥给你做的点心都倒了?"邵西蓓喝完粥,手指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已经瘦成这样了,还想学人家减肥?女孩子家家的太瘦不好,被哥知道你又要挨骂了。" "我没有…"顾翎颜连忙举起芋艿发誓,"我真没减肥!" 邵西蓓心思细腻,这时想到了什么,目光微疑地打量她,"颜颜,你姨妈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估计锅子应该比我记得清楚…" 邵西蓓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心里想想以单景川的xing格也不太可能,顾翎颜这时倒耐不住,扒着她的袖子道,"蓓蓓姐,他真的是宝宝的爸爸?好可怕啊,宝宝生出来一定会被他活活吓死的!" 她听着小丫头绘声绘色的话语,望着紧闭的房门一时有些怔忡无言。 "要我看还是肖安哥好多了。"顾翎颜人小心直,曲起腿撇了撇嘴。 邵西蓓还不知怎么回答,那边的房门便开了,傅政显然已经听到这句话,面无表qíng地扫了顾翎颜一眼。 单景川低咳了一声,轻声道,"颜颜。" 顾翎颜一抬头看到傅政时心里暗喊糟糕,连忙小跑到单景川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 "去刷牙洗脸,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单景川拉过她朝卧室里走去,空落落的客厅里立时只剩下了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傅政目光深切地看了邵西蓓一会,走到餐桌边把碗端去了厨房。 *** 虽然不知道傅政和单景川到底谈了些什么,但当晚傅政直接从对门登堂入室,睡在了邵西蓓那套公寓的副卧里。 邵西蓓怀孕之后睡眠本来就浅,他在隔壁的房里洗漱的声音她听在耳里都是一清二楚。 带给她钻心之痛的人,还是以那样qiáng硬的姿态重新闯入她的生活收复失地,似乎像是从未离开过一样。 连他握着牙刷的手势、表qíng,每一个最细小的动作她都能轻而易举地想象出来。 其实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致命的伤痛,而是深入骨髓的习惯。 她脑中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和前两天一摸一样的qíng况又出现了,小腿内侧猛地一阵抽筋来袭,她直直倒抽了口气,支起手臂想从chuáng上下来。 她动作有些急,chuáng头柜上放着的钟"砰"一声就滚了下来,这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尤显突兀,没过一会,傅政就步履匆匆地从隔壁房间走了进来。 "怎么了?"他眼镜也没来得及戴,头发上还滴着水滴便几步来到chuáng边把她从chuáng上扶起来,声音又冷了一分,"怎么回事。" "小腿…"她咬牙微微说了两个字,他立刻反应过来,一把将她从chuáng上抱进自己的怀里,一手握住她的腿沉声问,"这里?" 她点点头,脸色已经微微有些苍白,傅政见了她这样子脸上神色更难看,手上不断地控着力道慢慢揉着。 他动作熟稔,好像早已熟悉这样揉捏的过程,邵西蓓靠在他怀里觉得稍稍缓解了些钻心的难受,便听到他说,"孕妇怀孕差不多五个月的时候,腹中的孩子发育地快,需要大量营养,所以缺钙引起小腿抽筋。" 他将她的身体往自己身上再靠了靠,手不紧不慢地轻轻揉着她的腿。 她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他两手将她慢慢托起来抱回chuáng上,"还疼么?" 她摇摇头,他便伸手将被子盖好在她身上,在她下巴的地方掖了掖背角。 "有不舒服就叫我。"他从chuáng上起身,把房里的窗帘拉好,暖气温度调高了一度,提步走进了离她卧室最近的书房。 … 这一晚难得睡得很安稳,邵西蓓起chuáng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洗漱完走到客厅原本以为家里并没有人,谁知这个时候应该正在上班的某人正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两盘菜。 她站在原地愣了愣,几乎怀疑自己是看错了。 他这个人既有少爷病又有洁癖,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几乎从来都没有进过厨房,更别提做饭。 傅政把菜端到桌上,沉默地帮她布菜,她扶着肚子慢慢在餐桌边坐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布完菜把筷子递到她手上,拿起手机去阳台打电话了。 "大爷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那头闵骁司的声音很急,"老子等得huáng花菜都谢了!" "你应该回高中再学学生物。"傅政微微侧头看客厅里正在吃饭的人,有些不耐烦地道,"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你最近都请多少回假了,前面会议上上头点名批评你最近工作懈怠,还含沙she影说了作风问题。"闵骁司声音里带着丝无奈,"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未婚先孕是要吃处分的啊!" "挂了。"傅政连眼皮都没抬一抬,那边闵骁司连忙很无力地劝阻,"真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啊,别提准生证,结婚证都没有你儿子生下来就是黑户口啊!" "到底是我儿子还是你儿子?"他远远望着她侧脸,半响尾音一挑,"多谢了,太监。" *** 午饭后邵西蓓一贯是要去小区里走走散步晒太阳的,那边傅政洗完碗从厨房出来,看到她正有些疑惑地掰着门把,冷着脸到衣架上取了两件衣服。 他穿上衣服走到她身边把手上的厚大衣披到她身上,取了钥匙出来把大门打开。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神qíng有些微恼。 出楼大门的时候他走在她前面拉开门,她走出去之后发现相识的邻居陈家奶奶正提着菜走过来,迎面竟然还和傅政打了个招呼。 "蓓蓓啊。"陈奶奶笑着看了眼傅政,再轻拍了下她的手臂,"你先生总算是出差回来能帮着小单他们一起照顾你了,前面他还专程下楼来问我孕妇小腿抽筋吃什么菜比较好呢。" 怪不得他刚刚炒的几个菜都不是一般的家常菜。 这一句句话响在耳边让邵西蓓猛地怔忡了一下,抬了抬目光看他依旧冷厉的侧脸,心里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你们夫妻两个长相都好,小孩子生出来一定也是可爱得很。"陈奶奶笑容更深,"等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可要带着我孙女上来串门!" 他难得在外人面前没有露出不耐烦的表qíng,神qíng还带上了丝若有若无的柔和,陈奶奶笑着和他们告别朝楼上走去,他这时帮她的大衣扣子扣得紧了一些,伸出手臂环住她的肩膀朝前走去。 一路无话,S市早上刚刚下过一场雪,现在正午太阳照she着地上的积雪融化了些有点湿滑,几个小孩子追追打打地在花坛那边玩,安静的小区回dàng着嬉笑声,倒是卷走了些寒冬的冷意。 邵西蓓走了几步发现鞋带松了,便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想自己系。 她身上衣服被他裹得严实行动不便,大着肚子又根本弯不下腰,而且更不想向他求助,尴尬得站也不是蹲也不是。 她怀孕之后把头发剪短了,脸也比以前圆润,阳光铺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更添了丝毛茸茸的可爱,傅政就这样在旁边抱着手臂看着她,半响之后才蹲了下来,从雪地上拾起了鞋带帮她系。 他做任何事qíng时都下意识地会把嘴唇线条抿得很深,她静静地看着他镜片后如融融疏雪般的眼底,鼻头微有些酸涩。 这边寂静无声,不远处却传来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邵西蓓脸一侧就看见顾翎颜眼睛红得像兔子一样从小区门口跑进来,看到她的时候脚步一顿、嘴巴立刻扁下来要哭。 "怎么了颜颜?"她有些疑惑,远远看到那边单景川把车停靠在旁几步朝他们跑过来。 "单景川把我从学校接出来硬要bī我去医院!"炸毛兔裹在白色的羽绒小背心里,嘴巴狠狠一撇,"他说我怀孕了,我看他才怀孕了!" ☆、好逑 邵西蓓听到顾翎颜的话后猛地呛了一口,单景川这时大步走到他们面前,黑着脸一把将顾翎颜慢慢拉到身边,语气有些沉,"你这样又跑又闹地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你才有宝宝了!"顾翎颜气呼呼地盯着他的脸,"用脚指头想我都不可能有宝宝啊!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话说到这,顾翎颜停顿了一下,渀佛想起来什么,大眼睛一颤,脸红了红。 "颜颜。"单景川中午从局里赶回来想带她去检查,被她又哭又闹地折腾了一圈,身心俱疲地叹道,"是不是怀孕都先去医院做个检查再说,好吗?" "你本来就知道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打死也不去检查!"她拨làng鼓似的摇头耍小孩脾气,把单景川听得眉头紧蹙,脸色已经有些山雨yù来了。 "颜颜,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邵西蓓见单景川隐隐已经有点被炸毛兔惹毛的感觉,忙在旁边打圆场,"你听哥的话,年关工作忙,他还要赶回局里的。" 顾翎颜本来一股气憋在头顶,见邵西蓓轻声细语地劝,脑子稍微冷静了点,谁知这时一直站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傅政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淡淡地朝单景川道,"你开车,我正好和医生约好带她去做产检。" 邵西蓓听得一愣,"带谁?" "你。" 傅政环住她的肩膀,也不看她不配合的神色,率先朝单景川的车走去。 毕竟现在还是孕妇最大,再加上旁边一个yīn沉沉的变态男人坐镇,顾翎颜不得不屈服,满脸不qíng愿地被单景川带着去做尿检。 傅政昨天晚上就已经和医院这边做好了预约,派过来的每一个医生都极专业认真,带着邵西蓓做血压、宫高、胎心、心电图、b超等一系列的必需检查。 "谢谢。"做完最后一项检查,邵西蓓扣好了衣服礼貌地朝几个医生道谢。 "没事。"主治的何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女人,笑吟吟地看着她道,"其实你刚怀孕那会傅先生就已经和我们都知会过,让我们随时待命的,没想到等孩子都五个月的时候才带你过来。" 邵西蓓听了这话脑中嗡地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来,刚刚做过的四维彩超图,我带你看看宝宝的图片。"何医生拨了拨长发,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说,"你看,宝宝现在身长大约有13厘米,骨骼还都是软骨。" 邵西蓓望着那张照片神色一震,靠在桌边的手都微微有些颤。 黑底的屏幕上,照片呈土huáng色,宝宝的五官隐约能看清,小小一团蜷着自己。 "有没有像一个小梨子一样?"何医生观察着她专注的神色,眼角往她身后一瞥笑意更浓,"应该可以大约推测出是男孩还是女孩,傅先生和太太想知道吗?" 傅政从门口走到邵西蓓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淡淡没有说话。 邵西蓓这时收回放在那张照片上的视线,轻轻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他脸庞上没有多余的表qíng,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她身后,把她和那张图片都完完整整地尽收眼底。 见她看过来,他声音里依旧是不高不低夹带着冷厉,"都好。" 其实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只要是你为我孕育,我便再无遗憾。 晚上顾翎颜到家的时候邵西蓓正在客厅里看书,抬头看到她时一愣,"颜颜你怎么是一个人回来的,哥没去接你?" "不知道。"顾翎颜神色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把包往沙发上一甩,"他送我回学校之后就没联系过。" 中午单景川因为局里还有事,所以是带着顾翎颜先走的,邵西蓓还不知道检查结果,拍拍身边示意她坐下,"怎么样?" "没有怀孕。"顾翎颜打开一包零食往嘴里丢,"我就说肯定没有宝宝的,他还偏不相信。" "那说明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最了解。"邵西蓓看着嘴里含着东西说得口齿不清的小姑娘,脸上带上了一抹笑。 她刚说完,大门就开了,单景川脸色不是很好,从门口走进来一脱下大衣就准备去厨房做饭。 "哥,他在里面。"邵西蓓看了眼厨房方向,神色微有些尴尬。 单景川没多说什么,点头便朝卧室里走去。 这下顾翎颜彻底发毛了,丢下零食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朝卧室跑去,绕到他身前气呼呼地道,"你为什么不来接我?" "有一个紧急会议。"他眼神没在她身上多停留,在一旁的橱柜里舀衣服。 "你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在给我脸色看!"她"啪"地一下把chuáng边的玩偶甩在地上,"我已经跟你去医院检查,我已经很听话了,我还哪招你惹你了!" 单景川被她几句话说得手上动作顿了顿,一向沉稳的神色有些挂不住了。 "没什么。"他沉默了一会朝浴室走去。 顾翎颜唬着脸把玩偶舀起来,脑子里想到以前邵西蓓和她说过的话,本来准备摔门出去的动作停了下来。 单景川已经脱了衣服准备洗澡,见她又跑进来,神色微变了变。 "锅子,你到底怎么了?"她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嗓音放软了些,"你告诉我,好不好。" 小丫头仰着白嫩的小脸,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耐着xing子又无措的样子。 他看了她一会微微叹了口气,终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感qíng浓又天天在一起,他有几次昏头了就没有做措施,当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她怀孕的准备,连局里、学校、爸妈那边怎么jiāo代也都全部计划好了。 可这会真查出来不是,又加上她好像兴高采烈一脸庆幸不是的样子,他心里却说不出来的一阵失落和烦躁。 "唔。"顾翎颜点了点头,伸出手圈住他jīng壮的腰身,"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了,我并不是不要宝宝,只是我觉得我现在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根本照顾不好她,而且我们还没有结婚,我还在念书,带球跑多不好。" 那么简单的道理,他当然都懂,可她那头头是道讲话的样子真是可爱,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她一会,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轻轻放在洗手台上,嘴边轻轻"嗯"了一声咬住了她的嘴唇。 浴室里取暖器开着,顾翎颜被他亲得浑身发热,手上不自觉地摸着他光|luǒ的上身,单景川呼吸加重,地上很快散落了一地的衣服。 白嫩的小姑娘红着脸的样子乖巧又魅惑,直看得他越来越上火,一手慢慢揉着她的雪白,另一手往下熟稔地探入她光滑的大腿之间。 他不急不缓地探入了一指,一进一出地动作,她埋在他肩膀小猫似的叫,身体动qíng地把他手指咬得很紧,他入手处皆是湿滑一片,下面已经硬邦邦地贴在了她腿边。 顾翎颜眼珠子一转便又动了坏脑筋,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单景川听得眼眸越来越深,半响把她从洗手台上抱下来转了个身让她扶住边角,从后把自己在她下面润了润,重重地往里一推。 她已经很湿润,可是他还只是进去了一半就已经被她用力地绞住,动弹不得。 "颜颜,放松…"他额头渐渐覆上了薄汗,忍得青筋叠起。 顾翎颜不配合,嘴里唤着"好涨",趴在洗手台上让他自己寻求出路。 他这时一手往下慢慢抚上结|合处,试探地揉着她的花|瓣,她浑身一颤,从未有过的快|感席卷而来,咬着自己的手指闭着眼呜咽。 镜子被雾气氤氲,两人的样子若隐若现,他看着她迷蒙cháo红的脸庞,一鼓作气重重地一推到底。 这一推直接撞到了那个点,她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栗着大股的花|液淌得愈来愈多,将他的下腹弄得一片湿|黏,紧紧jiāo接的地方也是一片水光润泽。 他这时不再犹豫,捏着她的细腰,从后重重地顶弄起来,那一记一记实打实地撞击让她实在是受不住,撑着手臂想往前逃,哪料他早已dòng悉她的动作,重新将她扣回来,随着"滋滋"的声音不断地捣弄。 "呜呜我不要了…"顾翎颜眼角渐渐有泪渗出,"太深了…你停一下好不好…" "刚刚是谁说的要从后面来,觉得那样舒服,嗯?"纯良的某人随着实战越来越驾轻就熟,嘴角浮上了一丝坏意的笑。 她越哭越大声,只好死命地夹他,单景川舒服地浑身淋漓尽致地通透,感受着她紧致包裹着自己,终于再快速地顶|弄了几下把自己抽出来。 那小两口直到晚饭结束还没有从卧室出来,邵西蓓知道内部问题外人无法cha手,洗完澡后便在卧室里放了助于胎教的音乐碟,躺在chuáng上闭目养神。 十点多的时候她有了睡意正准备去洗漱,这时一直在书房处理事qíng的傅政从厨房热了牛奶走进来,端到她的chuáng头柜边。 邵西蓓现在一直对他采取不反抗也不理会的状态,不想为了和他的事qíng最后搞到伤及宝宝,顺从地舀起杯子喝。 傅政看了她一会,目光渐渐柔和了些。 他伸手把窗户关紧,帮她把窗帘拉好后再低下头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她本来身材就是极佳,怀孕之后又丰满了许多,睡衣领口开着里面的两团雪嫩在他眼皮子底下轻晃,那场景简直让人血脉膨胀。 再加上刚才他出去倒水,在厨房里和热好菜准备端进卧室的单景川打照面,大舅子虽然依旧喜怒不于色,但明显能看出是刚刚享用完毕。 邵西蓓喝完放下杯子想去刷牙,人还没有动就被他一手控住,她有些错愕地抬头看他,入目就是他深黯如火的眼神。 ☆、冰雪 S市今晚下起了大雪,窗户外是已经步入寂静的城市,沿途行人稀少、只看得到茫茫白雪铺天盖地地席卷包拢。 而室内暖气温度却有愈渐攀升的趋势。 邵西蓓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冷峻脸庞,耳边只听得到他微微渐重的呼吸,几乎与她的心跳成为一个节奏的波谷。 她现在怀孕身体本就有些笨重,被他这样单手控在chuáng上根本动不了,话还未说出口,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薄唇一挑,毫不犹豫地就低头吻了过来。 他从很早以前就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薰糙香绕在鼻息间,简直让人yù罢不能,恨不得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她被他狂风骤雨的吻袭得连呼吸都不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睡裙已经被他掀到腰际这里,那久违的手掌火热地沿着大腿滑腻的皮肤往上,一路摸索,引得她从心底里撩上颤栗。 从前她在他面前一向只有屈服听话的份,任由着他为所yù为,时间隔了再久,傅政对付她还是得心应手,再加上她怀孕之后本来身体就敏感,没多久就在他身下软成一汪水。 他双眼渐渐猩红,那本来在她腰际徘徊的手已经探到丰满诱人的雪白揉捏着,还坏意地掐那顶端的嫣|红,力道一下比一下重,邵西蓓根本抗拒不了他,cháo红着脸又急又羞,使劲掐他推他,拼命忍着嘴边的暧昧喘息。 "比以前大了好几圈…"他依旧压制得纹丝不动,浑身都缠上一股qíng|yù的味道,下面那处已经火热滚烫地抵在她大腿内侧,一手往下想拉开她的内裤。 邵西蓓听了他的话神志恢复了些、终于恼了,微微甩手一掌刮上他的脖子,"出去。" 傅政顺利地把她的内裤拉到腿弯处,牵了牵嘴角慢慢道,"我都没进去,怎么出去。" 这个几十年如一日变态的流氓! "你发泄的地方多了去了。"她脸微微涨红,冷下脸推开他想伸手够内裤,"犯得着对着个大肚子色|yù熏心么。" 他这时眼一跳,一手握住她的手臂又欺身上前压住她,灼灼的呼吸喷在她耳垂边。 "有了法律名义上的一纸公文,这就是你必须履行的义务。" 那冷厉的声音字字入耳,邵西蓓听懂了他的话心头更乱,不知道把眼神往哪里放,却恰好堪堪撞进他的目光。 记忆里她从来没看到过他有这样专注的神色。 那一向锋利的眉眼好像都淡下去许多,还蕴着诸种无法道明的qíng绪。 从前是她小心谨慎薄浅期盼,现在倒成了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室内一时没有了刚刚那浓重微靡的气氛,傅政看了她一会,从她身上翻侧身,慢慢帮她把内裤和睡裙穿好,打横把她从chuáng上抱起来往浴室走去。 日子过得稳妥渐进,小年夜的时候单景川终于结束了手头几个案子,赶忙提早下班去顾翎颜学校帮她整理东西搬回公寓,大过年的小丫头心qíng舒慡,看着自己男人忙上忙下,自己倒一会去招惹串儿和言馨、一会又去拉大艾的头发,闲得不得了。 "唉我说锅哥。"串儿实在是忍不住了,皱着眉把顾翎颜一把揪到他面前,"你赶快把你家小女儿领回家去,这大过年的在眼前晃着实在是太闹心了。" "你妹!"炸毛兔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你叫他锅哥,应该叫我锅嫂知道么小屁孩!" 眼看串儿撩着衣袖已经想动手了,大艾和言馨连忙一左一右把她架住,单景川无奈地瞥了顾翎颜一眼,把她拉到身边沉声道,"好了,去把脸洗一洗换套衣服,等会要去爷爷那里。" "啊?"她瞪圆了眼睛,声音里很是无奈,"…好吧。" 单景川是知道她的,只能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发,"八月办婚礼的事qíng基本要开始筹办起来了,有可能最近一阵你放假经常要过去和爸妈他们讨论具体的cao作流程。" 她听了头垂得更低,虽然她知道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心里还是很不qíng愿长时间和单家那些人呆在一起。 "等忙完这一阵,你开学之前再带你去上次去过的郊区那边烧烤好不好?"他目光一动,将声音放柔了些,点了点她的脸,"喜欢的话我们在那里住两天。" 小姑娘到底还是挺好哄的,有吃有玩有住有盼头心里就高兴了。 顾翎颜甩了甩脑袋刚想去洗脸,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今晚不回家的话要不要和蓓蓓姐说一声?" "不用了。"单景川放下手里的抹布,神色微微凛了些,"今晚她也去。" *** 邵西蓓下午从书店出来之后傅政的车就已经停在了门口,银装素裹的街道边他一身黑色大衣靠在车旁,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自从他住过来之后,她就没有见过他抽烟,以往他不耐烦的时候烟是一根接一根没有停的。 她想得出神,他却已经看到她了,从车旁迈开步子朝她走来,伸手接过了她手上的书。 上了车之后她有些昏昏yù睡,傅政把车内温度调得更高了些,从车后座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便发动了车。 一觉醒来的时候她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他驾驶着车正通过门口森严的保卫朝对她来说曾最熟悉的住宅区里开进去。 "为什么到这里来!"她人一下子从座位上靠起来看着他,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哪料他根本不发一言,抿着唇打着方向盘把车稳稳地停靠进车位,伸手熄火。 "我自己回去。"她目光带上了丝微怒,解开安全带想自己下去,傅政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沉声道,"别动。" 邵西蓓的神色已经渐渐有些恐慌,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要gān什么?" "进去就知道了。"他眉目淡淡,下车绕到她那边打开车门,伸手将她从车上轻轻抱下来。 "…我不相信你。"她落在地面上深吸了口气,"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他们。" 她话音未落,傅政眉眼间就已经添上了丝yīn霾,目光冷厉地直直看着她。 这边僵持不下,单景川这时推开大门从宅子里出来,看到他们时便加快步子走到邵西蓓面前。 "哥。"她看到单景川时神qíng更黯了些,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单景川回过头和傅政对视了一眼,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沉声道,"有我在。" … 单家客厅里灯开得明晃晃的,傅凌林文夫妇坐在沙发上,正和单老爷子、单利瞿音夫妇等说着话,单群握着茶盏坐在餐桌旁,手上青筋叠起、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傅凌。 "傅政是S市这一批青年gān部里的佼佼者,的确是傅书记和夫人教子有方。"单利不紧不慢地恭维着,"蓓蓓如果能嫁进傅家,自然是件很有福气的事。" "单局长言重了。"傅凌笑了笑,喝了口茶慢慢回道。 两边不遗余力地家长里短,像那几年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都是空的一般,单老爷子静静坐在一边听他们说话,眼看整个气氛还算和睦,微微点了点头。 顾翎颜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得浑身僵硬,听到门铃时像看到救星一样地飞奔过去,忙打开门把单景川他们引进来。 单景川带着邵西蓓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整个客厅的气氛立时就起了些变化,尤其是坐在单群身边正和儿子说话的邓怡,眉头刷地就皱了起来。 各种意味不同的视线落在身上,邵西神qíng薄凉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傅政这时伸手用力牵过她的手,将她带到沙发的另一侧坐下。 "蓓蓓,傅书记和夫人今天都在场,议下之后你和傅政的婚礼由单家出面办,你看怎么样?"单利看了眼单老爷子,回过头对邵西蓓道。 邵西蓓连嘴唇也没动,那边邓怡已经忍不住"砰"地一声把茶杯放在桌上,声音尖锐地开口,"大哥,单家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喜欢多管闲事,连别人家的孩子的事qíng也要cao办了?" "蓓蓓从小就生活在单家、有将近十多年,况且婚姻是终生大事,嫁进傅家如果有单家的头衔支持,自然会风光很多,爸也已经认可这个决定。"瞿音一边用眼神制止邓怡,一边有条有理地接口。 "蓓蓓嫁过去,只要傅书记和傅家不会看轻她,那这个决定也再好不过。"单群抬头正对上傅凌的目光,声音沉缓。 邵西蓓一听到单群的声音,握着衣襟的手就禁不住有些微的轻颤,坐在她身边的傅政看了她一眼,目光朝一旁的单景川掠去。 "爷爷奶奶,我和颜颜有些关于婚礼的事宜想单独询问下你的意见,我们去书房谈。" 单景川这时站了起来,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看着单老爷子夫妇,单老爷子面容严肃地看了他一会,良久咳嗽了一声,拄着拐杖跟着他朝书房走去。 "有这样的妈,怎么可能不被看轻?"邓怡这时轻蔑地抬了抬眼皮,"她妈妈本事可大了,S市有头有脸的男人当年不是有好多个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么?连自己的爸爸都不知道是谁,这样的儿媳妇进门,傅书记应该三思。" 此话一出客厅里气氛彻底僵持下来,傅凌神色淡淡、眉目已经冷了,他身边的林文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心疼地看向一旁的邵西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傅家娶什么样的儿媳妇,不用你来cao心。"傅政这时慢慢拿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声音里贯上一丝冰冷的嘲讽,"单家的人一个个的可真是自矜傲持,那么多年脑子还是锈的,怪不得连做个亲子鉴定都不屑。" 邓怡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瞪圆了眼睛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连自己家门亲生一辈的女孩子都能狠心推出门外,确实是少见。"他放下茶杯,目光冷如彻寒。 ☆、舍弃 单群这时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直看向沉默的邵西蓓和她身边的傅政,单利和瞿音对视了一眼,脸色也有点变了。 傅政不慌不忙,薄唇微微挑了挑,看向单群身后已经有些恐慌的邓怡,"huáng粱美梦要到头了,小孩子还是回避下好。" "你不要胡说八道!所有人都知道是陆沐亲口承认孩子不是阿群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邓怡拔高了声音尖锐喊道。 "如果你不是自欺欺人,你和她做夫妻这么多年,你应该心知肚明。"傅政这时看向身体有些轻颤的单群,一字一句地说。 "…你别说了。"邵西蓓闭了闭眼,突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神qíng脆弱而决绝,傅政看得心底一震,反手用力扣住她的手。 她的手指冰凉,指尖都微微发颤,就像当然她求他带她离开时一样。 这么多年,她即使已经知晓曾经不堪的真相,却还是不愿意把这真相当作利器,重击曾经给予她伤害的人。 "虽然结果是一定的,但是我不会允许她为了配合你们的折磨从而去做鉴定。"良久,他从沙发上起身,慢慢将身边的她扶起来,声音冷厉凛然,"我和她的事qíng,不需要你们单家任何一个人惺惺作态,十年前既然你们已经不把她当成单家的孩子,那么她与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还有一点我想单局长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他牵着邵西蓓的手走到玄关,"我已经向市政委提jiāo辞呈,月底就会从市政委离职。" 此话一出,邵西蓓几乎是立刻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侧脸却还是依然纹丝不动,竟像是在叙述一件茶水谈笑之间的小事。 "傅家和我现在没有任何值得你们再有利可图的地方,从今天开始,我不希望我和她的生活里再出现企图给予她任何自以为是的施舍和侮rǔ的人。" 以往傅政几个字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而今天这样直白锋利的字字句句,让人连思考都变得艰难。 她从未见过他身上有这样彻骨的寒意。 他说完之后便带着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 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傅凌带着林文从沙发上起身朝门外走去,经过浑身僵硬的单利和瞿音时微微点了点头。 单群本来看着傅政和邵西蓓离开的背影,脑中电光火石之间掠过许多思绪,神色恍然之间只看到傅凌已经正对着站在他的面前。 "小沐…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单群看着傅凌的眼睛慢慢开口道。 傅凌目光闪烁了半响,良久只答非所问道,"蓓蓓和她的孩子一定都会平安健康。" 我这辈子最大的憾事便是时间,至少她名正言顺地陪在你身边将近十多年的时光,为你孕育、照顾孩子,这是她无论如何都用心做过的事。 如今天各一方,你再没有资格有自己的女儿陪伴在身旁,我只会尽我所能听守她的承诺,如同那么多年来一样,不扰不问,就当生命中从未有过那午夜梦回的静秀女子,用余生护好她的女儿。 大门被重重地再度关上,单群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冰凉的地板上,捂着额头失声痛哭,邓怡摇摇晃晃地靠在餐桌边、眉眼间再没有那不知所从的矜傲。 单老爷子这是从书房里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那已不再清明的眼底,浮着薄薄的寒沙。 *** 顾翎颜确实表现出了巨大的忍耐力与韧xing,乖乖地听单景川的话,利用寒假这段时间的休假和他一起回单家商定几个月后婚礼的细节。 单家仿佛一夜之间人走茶凉,所有人眉眼间都仿佛苍老了多岁,顾翎颜有好几次因为和单利瞿音意见不合,都差点忍不住拍案而起,到最后却还是一忍再忍,脾气倒还真生生改了不少。 过完年开学前的时间,单景川利用年假便信守承诺带着被nüè心很久的炸毛兔去郊区烧烤。 外面天寒地冻,房屋里暖气打得很足,顾翎颜和容羡兴高采烈地碰杯,乐得满地打滚。 "老子告诉你,结婚这事正常人真gān不了!"顾翎颜小脸红扑扑的,拍着容羡的肩膀道。 "俺当然知道。"容羡也有些薄醉,cao起了一口东北话,轻佻地挑了挑瞿简的下巴,"这位俊俏的小妞,要不要嫁给爷啊?" "别喝了。"单景川终于忍无可忍,和同样沉了脸的瞿简对视一眼,一把捞过炸毛兔,一手把酒杯推得很远。 "锅子哥哥亲亲~"小炸毛醉酒中无意间被黑面锅英俊的脸庞给惊艳到了,凑过小嘴真要往他脸上亲。 "颜颜啊,那个…夜很长,不要急于一时嘛,虽然我知道锅子现在已经身经百战,技术高超。"容羡咯咯地笑,一边想往身边的邵西蓓身上靠,"蓓蓓你说对不对?" 哪料她连邵西蓓的手臂都还没碰到,那边傅政已经一手把邵西蓓圈到怀里,小心地护着她的小腹,冷冷地瞥了她身后的瞿简一眼。 瞿简收到兄弟不满的眼神,淡定地把东倒西歪的容六六往身侧拉了拉。 "觉得闷么?"傅政见邵西蓓白净的脸庞越来越红,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冷声问。 "我想到外面走走。"她点了点头,淡笑着轻声开口。 这些天她偶尔会开口和他说话,虽然少,但至少已经没有一开始那般qiáng烈的排斥。 傅政冷着脸伸手取过了一旁衣架上挂着的厚大衣和围巾,小心地将她扶起来套好衣服,搂过她朝门外走去。 屋子外的人工小路还是和前年来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别,路边光秃秃的树上有还未融解的积雪,那一长条路望过去,就像通往冰雪宫殿的神引。 四周安静无声,她由他牵着慢慢走了一会,忽然停下脚步,轻轻皱了皱眉。 傅政一直注意着她,这时跟着停下步子,沉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继续往前。 哪料他连想也未想就蹲了下来,一手牢牢握住她的手以防她摔倒,一手力道适中地揉上了她的小腿。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英挺的后背微微有些怔忡,这人现在算是怎样的神通广大,连她哪里不舒服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下个月一直到孩子出生前都去医院住,我病房已经预定好了。"他边揉边缓缓开口。 她想了想没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傅政这时收回手起身,将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包住她的肩膀,牵过她的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握着。 邵西蓓这时不禁想起上次到这里来是为了忘记身边的人,而那温润的男子目亮如星,拉着她的手想请求陪伴她余生的同意。 可是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还是这个没有任何温柔解意可言的男人、她曾这样百般想忘记摆脱甚至痛恨的男人,他永远以这样的姿态在她身边,从不征求她的同意,沉默时也如同暗夜剑峰般冷厉。 "…你为什么要辞去市政委的工作?"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这一阵已经憋在心里很久的疑惑。 毕竟这是他最最看重的仕途,这也是像他这样qiáng大的男人一生追求的目标,他曾为了这个目标做过多少的努力和不得已的举动,他不说她心里也有数。 到底是因为什么,他愿意这样毫不留恋地舍弃?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良久,他转过头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里竟带上了一丝揶揄,"不用担心奶粉钱。" 邵西蓓见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还反过来笑她多此一举地担心,微红着脸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抽出了手。 前面一段恰好是有些颠簸的石子小路,没有了他的支撑,她一踏上去就险些往后滑,还是他在一旁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才站稳。 大着肚子的孕妇毕竟还是弱势群体啊。 yīn冷的某人在一旁看着她的窘态好像心qíng更好的样子,薄唇翘了翘,慢慢朝她伸出了手掌。 寒冬的夜空没有一颗星辰,却格外地明亮浩瀚,邵西蓓看着他的脸庞,半响也勾了勾唇角慢慢将手掌放进他的手心。 *** 某个姓炸名毛兔的人丝毫没有迟疑地就醉倒了,单景川在容羡瞿简暧昧的眼神里咬牙切齿地抱着在他怀里扭啊扭的某人朝楼上卧室走去。 "锅子哥哥~我没有喝醉,你看我的眼神多么地清明浩瀚!"顾翎颜红着脸把脸埋在他脖颈处,还兴致颇高地用上了形容词彰显自己的酒量是多么地好。 "别动。"单景川也喝了点酒,被她这样小小一团伏在怀里弄得浑身不免也有些燥热起来。 进了卧室,顾翎颜自动自发地从他怀里跳下来,笑嘻嘻地蹦到大chuáng上一屁股坐下,朝他伸出手臂摇头晃脑地发酒疯,"锅子哥哥我们睡觉觉好不好~" 那颤颤的尾音勾在心尖,再加上她仰着媚媚的小脸朝他眨眼睛、还有意无意地扯着领口,谅是自制力再qiáng的男人,这个时候应该都做不成柳下惠了。 "睡觉?"单景川勾了勾嘴角走到她身边坐下把她抱进怀里,语气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坏意,"你想用什么姿势睡,嗯?" "趴着睡!"小丫头点了点头,很肯定自己说法的样子。 "好。"锅同学从善如流地点头解外套。 ☆、待 顾翎颜知道什么叫惹火上身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单景川这个人一向严谨刻板的卓越人品来讲,一般来说要他主动下手就说明顾翎颜要么就是撒泼把他惹毛了,要么就是撒娇得过了。 "重…" 他以前在部队训练的那几年,练就的一身的jīng壮肌ròu一向被顾翎颜爱不释手到从头到尾要摸个好几遍,现在她人被他整个压在身下,却觉得连气也快透不过来了。 单景川也有点薄醉,平时沉淡的眸子今晚又亮又灼,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奶香味,眼见她小小的一团蜷在自己身下,嘴唇被自己吻住鼻子好像透不过气的样子,眼里的火渐渐旺了起来。 "你给姐姐起开…"他下面已经有些热地抵了上来,顾翎颜醉意盎然中想反抗,不高兴地掐着他的耳朵嘟嘟囔囔。 单景川平时宠着她让着她,现在真的被撩起火了也是硬脾气,手上动作迅速地把她的上衣全部解开,从嘴唇一路往下延伸而去。 "我要睡觉…"顾翎颜浑身一阵冷一阵热的,两颦微微泛起可爱的粉色,不满地推着他的肩膀,"锅子你好重…" 他这时埋头忙着把她的裙子和裤袜往下卷,便沉默着没有开口。 这下炸毛兔恼了,手往下jīng准地捏了捏他已经有点气色的那处,"我告诉你,你不许胡来,我现在头很晕。" 他额头青筋挑了挑,却还是面不改色地将她和自己的衣服脱光丢在一旁,借着她的手放在没有阻隔的实物上欺身压了上去。 单景川一手带着她的手掌轻轻地上下揉动,另一手探到她下面不轻不重地捏着那小小的花|瓣、渐渐地还伸了一根手指进出起来。 她现在手心里是他的炙热,耳边听着他微微加重的喘息,而下面那渐渐空虚起来的地方已经被他微微搅得湿意更重,咬着唇双眼迷蒙地看着他。 "喜欢趴着睡,嗯?"他声音低沉暗哑,额上的汗慢慢滴落在她枕边,顾翎颜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便被他翻了个身。 小姑娘身体又白又嫩,像初成的幼shòu,他不言不语地看着她微微颤着的小小翘臀,扶着她刚刚服侍过的自己慢慢推了进去。 "嗯…"他动作越是克制她就越是难受,身体里一点点被充满的感觉让她扭着身体想逃开,"太涨了…我不要…" 单景川再往里动了动,见她实在是不舒服,便抽出自己把她翻回来,低头吻上了她的两团白雪。 室内安静,听得到他唇舌间轻轻的粘弄声,她浑身又热了起来,双腿无意识地开合,慢慢在他腰上磨蹭。 他腰椎处那个点被她磨得一麻,gān脆抬起身将她的两条细腿架在肩膀上,这次直接用力地往里一顶。 "出去点…"顾翎颜被他一下子顶到了最深处,拖长声音喘息着,身体里不自觉地一阵阵紧缩,他被那舒慡到毛孔里的紧缩又引得更胀|大了几圈,双手托着她的两条腿,抬起jīng壮的臀狠狠地冲撞了起来。 这个面对面的姿势本来就进得深,她还两腿大开着露出小小的粉嫩对着他,更让他如鱼得水,居高临下地一记一记往里送。 她小声地咬着唇嗯嗯啊啊地轻喘,他挥汗如雨,低头入目处就是那已经被拉成一条直线的粉色小口正努力地吞咽着自己的场景,那粉嫩的ròu还微微被带着朝外翻、透明的花液带出轻轻的液体声,更让他猩红了眼眶。 顾翎颜已经到了一次,摇着头跟他求饶说"好累",他今天借着酒劲居然还到不了,一把将她从chuáng上抱下来,用力地一上一下地抛起来。 这样的刺激她怎么受得住,每一次下落几乎把他全部都吞进去、上去的时候再全部放开,没几下就已经颤栗地又到了一次。 单景川托着她的细腰更快更重地动着,好几次都进地极深,这样一轮下来她终于呜呜地哭出来,伸手用力捶着他的肩膀不断地骂他。 "好了不哭了。"他也终知有些过,最后再动了两下,低吼了一声深深往里一撞,撤出来之后洒在了她的两腿间。 顾翎颜双腿都颤得合不拢,手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松,朝他不断地甩着眼刀子,他脸色淡然地受着,将她抱在怀里低低地说了几句话。 她转了转眼珠子思考了一下,脸颊上又添了一抹红晕,撇着嘴喊了声"老公"。 单景川一向沉稳不苟言笑的眉目更是添了一丝餍足,勾了勾唇低头用力亲了她一记。 *** S市开chūn之后傅政就帮邵西蓓办理了手续住进了私立医院的特护病房,上次帮邵西蓓体检的那一班专业医师也全员跟着过来,二十四小时地围着她转。 林文和傅迁有空就经常会来医院看她,下午的时候邵西蓓正躺在chuáng上看书,傅迁看着她已经小山一样的肚子有些唏嘘不已,摇头称赞道,"蓓蓓姐你真是人类的楷模。" 邵西蓓被英气的少年这一句无厘头的点评给说得扑哧一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林文看着她的眼神更是温柔似水,小心地拉过她的手揉了揉,目色里竟带上了一丝泪光,"辛苦你了,蓓蓓。" 孕妇本就qíng绪波动较大,平时和半字不多的傅政呆在一起他倒不会招惹上她的眼泪,奈何这种母xing的温qíng牌一来,再想到这个时候最应该陪在她身边的陆沐不知去向,邵西蓓只觉得鼻头都微微泛酸起来。 傅政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这个场景眉头就刷地一皱,林文瞥见大儿子不悦的脸色无奈地摇了摇头,好笑地道,"你妈又不是要把你老婆吃了,你瞪什么?" 这调侃听在邵西蓓耳里惹得她脸一红,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傅政冷哼一声,仔细看了邵西蓓一会,推了推眼镜把傅迁抓到隔壁的客厅去了。 "注资股东现在还有疑义的么?"傅政挥了挥手上的文件问道。 "没有了哥。"傅迁摇了摇头,目光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崇拜,"以前借你名义cao作的时候那几个股东还疑心过好几次,现在你自己亲自上手,我看他们都服帖地一塌糊涂。" 傅政没什么表qíng地应了声。 "哥,你放弃市政的工作真的不后悔?" 虽然他弃政从商也还是依旧得心应手,自由度也比从政的大,可那么多年的政途走过来,一个他已经等待了很久的飞跃已经都近在咫尺。 "你比我更适合。"傅政还是回避了这个话题,反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亲弟弟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xing子脾气比他温和,与人打jiāo道更是八面玲珑,今后从政才真正是前途无量的。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只考虑到蓓蓓姐和我的小外甥。"傅迁挑了挑眉开起了玩笑,"做牛做马的苦差事都扔给我,你有妻有儿地轻松管管公司享享福。" "对了哥。"傅迁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和蓓蓓姐领证?宝宝还有两个月不到就要出生了啊。" 傅政面色不变,淡淡说了句"多管闲事",便转身走回了病房。 … 预产期就在这两天,傅政晚上几乎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时刻担心着她半夜会不会人突然难受起来,即使睡着了睡眠也极浅。 邵西蓓分期的身体检查下来一切正常,医生说胎位正确比较有助于生产,叫她多走动不要老是躺在chuáng上,傅政每次检查都在她身旁,计划得详尽周密,每天下午就从公司赶回来,扶着她在医院走道和花园慢慢走几圈。 天气渐渐转暖,她走起路来身体越来越笨拙,本来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走样,她几乎很少照镜子,可看着其他孕妇的样子也多少能猜到自己现在的状况。 "傅先生、傅太太。"走廊里恰好迎面走来了何医生,她停在邵西蓓身前,面带笑意地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道,"人家都说做妈妈的都是最漂亮的,果然这话一点都不假。" "你就别取笑我了。"邵西蓓撇了撇嘴,对着何医生直摇头,"我都能想象到我现在就像个地瓜一样。" 何医生被她说得笑意更浓,抬头瞥了她身旁的傅政一眼,"只要傅先生不介意,那再像地瓜也无所谓啊。" 邵西蓓听了这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只无奈为什么这冷面冷语的准爸爸在别人眼里倒真像模像样的是模范丈夫似的。 再和何医生闲聊了几句,傅政便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她似乎还在想自己身材的事qíng,低着头有些愁眉苦脸。 "不难看。"他一手搂着她的腰,嘴里淡淡道。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给惊了一下,谁知他目光更不避地朝她胸|前的地方一扫,眼眸里带上了丝极淡的笑意,"不胖。" 鬼知道他在说哪里不胖! 她终于忍不住用力白了他一眼,刚往前再走了一步,突然感到人不太对劲。 "怎么了?"他反应更快,先一步环住她的肩膀,沉声问。 "我…"邵西蓓疼得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眼前渐渐泛黑。 ☆、福祸 容羡贼眉鼠眼地从医院电梯里摸出来,一边心急如焚地四处张望着,站在她身后的瞿简嘴角勾了勾觉得有些好笑,轻轻扣住她的手臂道,"你当是在部队里当侦察兵么?" 她哼了一声不理会他的调侃,踮脚朝前望了望终于看到了什么,扯过他的袖子就急急道,"我看见傅政了,快走,再慢一步估计这医院就得塌了!" 容六六急吼吼地扯着一米八五的瞿少尉在医院走道里风驰电掣,赶到产房门口的时候才猛地一个急刹车,要不是瞿简扶她一把还得直接往地上栽。 站定之后容羡才不可思议地发现,她预想中某人歇斯底里冲进产房或者拿刀架在医生脖子上的场景都没有发生。 傅政手里握着一份文件坐在产房门口的长椅上,拿着一支笔正勾勾划划,侧脸沉默冷峻,依旧和平时一摸一样,连半点出格之举都没有。 "蓓蓓是在里面生孩子,你当她是在种地瓜吗?"容羡看到他这样子反倒有些挂不住了,蹙着眉问道,"就算医生都再qiáng大再靠谱,你是孩子他亲爸,也不至于半点都不担心吧?" "产道口扩张适度,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地顺产。"林文看到容羡着急的样子反而勾了勾唇,笑眯眯地道,"说来蓓蓓肚子里这个孩子倒是乖得很,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妈妈添过一丝麻烦。" "傅政和阿迁就完全不一样。"傅凌听了妻子的话,抬头看了看两个儿子,"一个是到了预产期怎么也不肯出来,另外一个没到预产期就急着跑出来,看来还是我孙女最乖。" "爸,你怎么知道肯定是个女孩?"傅迁在一旁闲适地挑了挑眉。 "才不能是女孩呢。"容羡在一旁忍不住cha嘴道,"会和她妈妈一起被欺负的!" 其余人这时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傅政面无表qíng地伸手推了推眼镜,这时产房大门突然打开了。 "恭喜傅先生,是个男孩子。"戴着口罩的护士从病房里抱着孩子出来道喜,单景川带着顾翎颜刚刚好这个时候赶到,炸毛兔兴奋地不行,把身上的包往单景川身上一甩,就直接朝抱着宝宝的护士跑去。 "我就说是个男孩吧!"容羡得意洋洋地看着脸还皱成一团的小宝宝,连忙问护士,"蓓蓓她现在怎么样?" "生产过程非常顺利,用时也短,傅太太现在jīng神状态还不错。"护士正说着,里面的医生就推着病chuáng车从病房里出来了。 傅凌站在最前面,目含欣慰地看着躺在病chuáng上的邵西蓓,林文更是有些激动,伸出手颤颤巍巍地紧紧握了握她的手心,眼角都渐渐泛了丝红。 邵西蓓脸色有些苍白,额角的发全部都粘湿在脸庞上,嘴唇明显刚刚一直被牙齿咬着,有些红肿,却还是用身上剩余的力气用力朝他们牵了牵嘴角。 傅政刚刚一直站在人群的最后面,目光只微微往正被容羡和顾翎颜抱在手上大呼小叫看的宝宝瞟了一眼,看到邵西蓓被推出产房才从后走上来。 医生这时低头和邵西蓓说了两句,便带着她先行一步朝旁边的特护病房走去,傅迁本来想跟上去的,这时突然被人从后拍了拍肩膀制住了脚步。 "这份东西作废,你待会重新去和他们jiāo涉。" 傅政把刚刚一直拿在手上的那份文件往傅迁手里一拍,冷着脸朝前走了几步忽然脚一崴扶着墙摔在了地上。 站在他身后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某人千年一次的失态,傅迁拿起手上的文件定睛一看,半响张了张嘴坏笑起来。 刚刚哪个人还说他淡定得坐如松好像里面生的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的? 这份本来已经都辛辛苦苦签好的大生意的合同根本就用不着再做任何批示,眼下却被他划得乱七八糟,还用笔戳出了好几个大dòng… … 医生刚刚关上门离开,病房里现下很安静。 虽然邵西蓓闭着眼睛现在浑身上下累得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也没有,可心里却还是一直惦记着宝宝,努力睁开眼睛想让人把孩子抱进来让她看看。 睁开眼时就看见他静静地站在她病chuáng边,那张脸上没有任何一丝qíng绪波动,也看不出一丝是喜是悲。 "我想看看…" "先休息。"傅政冷冷说了三个字,俯身理了理她鬓角的发,帮她把被子盖好。 邵西蓓看着他的表qíng心渐渐有点发凉,他不但现在的语气这么恶劣,刚刚她就注意到他从头到尾几乎连看也没看孩子一眼。 他果然还是不喜欢小孩子的么?哪怕是她为他生的,他也连半点感qíng都不会动? 就算这几个月他天天陪在她身旁,不言不语地做了再多的事qíng她看在眼里,她现在心里还是越想越气,眼眶都慢慢湿了。 "哪里不舒服?"他紧紧盯着她的脸庞,蹙着眉问。 "把宝宝带进来。"好脾气的孕妇大人终于发飙了,别过脸冷声命令道。 傅政目光动了动,抿着唇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他终于还是先退了一步,弯下腰想在她chuáng边坐下。 谁知他一动,刚刚在门外长椅上坐麻又崴了一下的腿就狠狠一抽,他忍着嘴边的一口凉气,扶着一旁的茶几才勉qiáng靠在了chuáng沿边。 邵西蓓听到了这阵动静想回过头看他,却还是咬了咬牙硬憋着不动。 "你睡一觉之后再起来看他,医生现在都在,会照顾好他的。"他声音有些暗哑,一字一句地耐心向她解释。 "那你先出去,我会睡的。"她依旧背对着他,声音迟缓平淡。 过了一会,背后好像真的没了声音,她轻叹了一口气,努力挪动着身体微微转过来,却正正好好撞进了他深沉凝视着她的目光。 傅政不等她再说什么,双手便慢慢向下握住她的肩膀,低头将脸埋在她脖颈边。 耳边是他均匀绵长的一声声呼吸,她被以这样的姿势面对面牢牢地抱着,本来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双手轻轻地放上了他的后背。 这个她抱着那样复杂的心qíng孕育了多月的孩子终于还是来到了人世。 那是身上留着她和他血脉的孩子,是承载着他们这些年历历在目的悲欢伤痛的孩子,即使他曾迫不得已地动过舍弃的念头,却还是有了孩子平安的到来。 现在只希望这个孩子这一生能够不要像他们一样,直到地狱深渊一圈走过,才方知是早已天定的胜数。 既往不恋。 *** 产后邵西蓓静养了一段时间,感觉身体渐渐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几天那样浑身虚软无力,再加上一直担心自己的身材,还是坚持尽快下地走动。 宝宝现在还是纯正的黑户口、而且连个正经名字都没起,医院那边碍于傅政的脸色,提过一次之后不敢再提,邵西蓓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他开口。 容六六和炸毛兔这段时间整天不遗余力地往医院跑,除了陪邵西蓓说话,就是帮着林文一起翻新华字典看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好,傅政一直对护理房里的那个小团子没显露出任何兴趣,只每天陪着邵西蓓去喂奶的时候才会勉qiáng看几眼。 站在护理房门口的护士远远看到他们来了,便按照号码去把小团子给小心地抱出来,伸手招呼邵西蓓进去里面。 "傅太太,你家这个小少爷从小就看得出来是个金贵命。"护士把孩子轻轻抱到她手上,笑意满满地道,"不吵不闹,大多数时间不是睡觉就是安静地睁会眼,也从来不哭着要喝奶。" 邵西蓓抱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的表qíng温柔地要化开一般,也不管门外的傅政,跟着护士就快步朝房间里走去。 他站在门外,透过窗子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一点qíng形,她正抱着孩子仔细地喂奶,那个护士在一旁说着些幽默打趣的话,惹得她笑声更欢,室外都能听见。 某人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往上勾了勾,仔细地记下了刚刚躺着他儿子的小chuáng位置。 喂好奶后邵西蓓穿上衣服,依依不舍地再看了宝宝一会才走出来,一旁的傅政收回目光,伸手搂过她的腰朝电梯走去。 肖安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还打在了傅政的手机上。 傅某人接起电话之后沉默了很久,久到她都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他,才勉qiáng冷着脸把手机往下递了点,放在了离她耳朵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蓓蓓。"肖安的声音稳稳地从电话那头传来。 邵西蓓听到他的声音之后一怔,弯了弯唇连忙轻快地道,"怎么有空打电话来了?" 美国纽约的清晨,肖安一身黑色制服准备去出任务,温尔文雅的男人站在窗边笑意满满,"你和宝宝都好吗?" "嗯。"她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带宝宝和你一起吃…" 她话还没说完,拿着手机的某个人就利落地收回手不让她再听,她有些微怒地侧头瞪他一眼,他完全不为所动,拿着手机走到旁边去了。 "我估计今年应该回不来。"肖安不紧不慢地道,"有好几个任务要出,估计要等到明年过年。" 过了好久她还没回话,肖安喊了声"蓓蓓?"那头才猛地响起了一个冷厉的声音,"她还要休息,挂了。" 那边肖安对着手机十分无奈,某人拿着手机走回邵西蓓身边带着她往病房走,她不满地看了他一会,嘴里轻声嘀咕了声"小心眼"。 傅政自然是听到了,脚步一顿,侧过身面无表qíng地提起她的下巴就重重地亲了下去。 … 进了病房之后邵西蓓脸上有些微红的赶忙离开他的怀抱往沙发那边走,容羡翘着二郎腿用一种十分下|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们俩一会,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叹音。 "锅子怎么还没来?"顾翎颜在一边玩着手机,等得有些心急,"老子肚子都饿死了!" "先吃点水果填填肚子。"邵西蓓拿起小刀想帮她削个梨,"颜颜要吃吗?" 顾翎颜刚想说话,病房的门就一下子被打开,单景川一身警服步履匆匆地从外走进来,面容比往日更严肃刻板,身后还跟了好几个警员。 "你跟我去局里一趟。"他走到傅政面前,神qíng有些复杂,"有人举报你涉嫌贪污。" ☆、相伴 单景川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一点,顾翎颜蜷在沙发上眼皮一搭一搭地已经快睡着了,听到开门声才揉了揉眼睛,撑起手臂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怎么还没睡?"他心疼地伸手将她往身侧拉了拉,揉揉她的头发,语气轻缓,"洗漱过了吗?" "嗯。"顾翎颜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靠了靠,"宝宝刚刚才睡着不久,蓓蓓姐在卧室里还没有睡。" 他点了点头带着她走进卧室,等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睡着了之后才换了身衣服出来,朝邵西蓓的房间里走去。 卧室里的灯还亮着,邵西蓓静静地靠在chuáng头,看到他进来的时候神色微微一紧。 单景川几步走到她chuáng边坐下,看了眼婴儿chuáng里的宝宝轻声道,"小孩子睡眠浅,你天天睡得比他晚,起得比他早,这样不行。" "我正准备睡了。"她对上他的目光,半响yù言又止,"哥,都过了那么久了,他…" "问题有些棘手。"他蹙了蹙眉沉声道,"他本来就是市里政府的要员,因为他刚离职没几个月,现在突然出了那么大的事qíng,上面怀疑他是先贪赃才畏罪离职,正在把他离职前的所有资金出入资料调出来一份份检阅。" "从他个人供词来看他是清白的,但是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部都指向他接手过这笔账款。"单景川揉了揉眉心,"他因为你未婚先孕已经吃过处分,档案上的记录也对他很不利。" 邵西蓓听得指甲掐在手心里越来越疼,咬着唇没有说话。 "你放心,如果他真的没有动过,那么他就不会有事,扣留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他在局里一切平安。" 她两周前刚出院回家,这大半个月单景川不但一直在奔波这件事qíng,还要筹备一个月后和顾翎颜的婚礼,她看着他眉眼间掩不住的倦色,心中更为酸涩。 她知道单景川和傅凌因为都是裙带关系,在傅政的事qíng上不能cha手很多,尤其是单景川这样平素正直严谨的人,这样想方设法地调动人脉也全都是为了她这个妹妹。 "哥,谢谢。"她抬头望进他的目光,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单景川把枕头放在一边,让她平躺在chuáng上帮她掖好被角,"你身体才复原还要照顾孩子,他现在也不方便接受任何探视,你不要再担心这些事qíng,这也是他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脸往枕边微微侧了一些。 … 傅政现在人在局里,林文担心得食不下咽,在家里也呆不住、基本上每天都和傅迁一起来公寓陪一个人照顾宝宝的邵西蓓。 "傅凌现在也在停职接受检查,有可能要革职。"林文眉眼间好似憔悴了十多岁,鬓角隐隐有白发渗出,"傅政他怎么可能去贪污呢?我们傅家再怎么不济也绝对不可能在这个位子上去贪赃枉法。" "那么小的孩子到现在为止连自己的爸爸都没看到几眼。"她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抱着宝宝越想眼眶越红。 邵西蓓本来在一旁整理婴儿用品,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妈。"傅迁见邵西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伸手揉了揉林文的肩膀道,"我们都知道哥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qíng的,所以只要查清楚他很快就能出来的。"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他?"邵西蓓这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话音刚落,被林文抱在怀里一直安安静静的宝宝忽然就哭了起来。 林文被这哭声也吓了一大跳,邵西蓓赶忙走过去接过孩子轻声细语地哄着去卧室给他喂奶。 一旁的傅迁听了邵西蓓的话后皱着眉想了会,拿起手机拨了号码走到阳台去了。 *** 七月初的时候邵西蓓让容羡开车送她去了次K市。 天气炎热,但K市是个多雨的城市,走在路上倒显得挺凉快,容羡陪着邵西蓓七拐八拐来到了毗邻小河的几栋住宅区。 "我就不上去了。"容羡把她送到楼门口,"我在车里等你。" 邵西蓓点点头,推着婴儿车里的宝宝走进电梯。 这栋房屋有些陈旧,却也安静,她拿出了单景川之前给她的地址,轻轻扣了扣门。 陆沐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直到目光带到婴儿车里的孩子才回过神来,手微微轻颤着把门打开让她进来。 屋子里布置得和原来在S市的房子一样,邵西蓓带着宝宝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的两张照片时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张照片是她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照片上她梳着小辫子,手里正捧着小小的花束笑容满满,而另一张照片上是一个正在做刺绣的女人,像是年轻时候的陆沐。 "是个男孩儿吧?"站在她身后的陆沐微微弯着腰,一直仔细地看着婴儿车里的宝宝,"长得和你很像。" 陆沐的声音带上了丝浅浅的柔意,邵西蓓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微微红了眼眶。 "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邵西蓓轻轻问道。 "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陆沐挽了挽鬓角的头发,抬起身把一旁的水杯递给她,"这里没S市那么热,附近jiāo通也挺便利,没什么不好。" 邵西蓓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叫了一声"妈"。 陆沐一听到这声称呼,目光里就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薄雾,她微微将脸往旁边侧了一些,没有迎上邵西蓓的目光。 "你带着孩子早点回去吧。"她尽力掩饰住声音里的微颤,"天晚了小孩子有可能会着凉,哭闹起来就不好了。" 屋子里陷入一片宁静,邵西蓓仔细看着她的神色,抬手轻轻拭了拭眼角,"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蓓蓓。"陆沐看着她要走出屋子的背影,终是开口叫住了她,"你以后…不要过来了。" 邵西蓓听了这话刚刚忍住的眼泪又泛了上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凄然,"为什么?" "你有自己的生活。"陆沐低头拾起地上的一张纸片,"我就在这,你不必担心我会打扰到你。" "我不是怕你会打扰我。"邵西蓓摇了摇头,喉间声音有丝哽咽,"妈,你难道都根本不想看到我和宝宝一眼吗?" 陆沐定定地看着她和婴儿车里安静躺着的孩子,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我最后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你不必再牵挂我的好坏,一路至此我早已经知足,我所带给你的那么多伤痛,也就活该由我独自饱尝。 从此告别,我用奢侈来的这些年让自己接受早已没有资格再陪在你身旁。 *** 婚期将近,顾翎颜终于是过了二十岁生日,单景川百忙之中提前下班了一个小时揣着从高琦琦那里做牛做马得到的户口簿把她带到了民政局。 民政局里的工作人员似乎都是认识当年劫机事件的英雄局长的,接手经办的人还特意仔细地对着身份证和顾翎颜的脸左看右看。 "我都二十了,又不是两岁。"顾炸毛被看得有些不高兴了,扯着单景川的衣袖忧伤地嘟囔,"言馨她们都笑话我好几天,今天之后我就真成已婚妇女了怎么办。" 单景川黑着脸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道,"后悔了?" "那倒不是。"她看了看四周投she在她男人身上各种饥渴的目光,扬了扬小下巴,"看在我是百年难遇的良好市民的前提下,我就勉为其难陪着你这个老头子做个老太婆吧。" 工作人员一直听着他们的对话,这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看向单景川的目光赤|luǒluǒ地带上了一丝揶揄,单景川倒依旧站如松地挺拔,双手接过红本本朝他们认真道了谢。 拍照的时候倒又发生了小cha曲,摄影师本来已经想按下快门,顾炸毛同学小小地"呀"了一声,涨红着脸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单景川坐在她旁边也一惊,忙沉下脸问她怎么了,四周都是人,她羞得已经快缺氧了,抖着手伏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个字。 他听后消化了一会才领悟到是什么意思,一向不苟言笑的脸庞上出现了一抹极其奇特的表qíng,像是笑意又像是种不怀好意,站起身朝摄影师道,"不好意思我们可以等会在拍么,请问洗手间在哪里?" … 终于从民政局里出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落山了,顾翎颜像只没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地拿着红本本飘着往前走。 单景川走在她旁边看着她懊恼的神色,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别再笑了!"炸毛兔完全抓狂了,真是太丢人了,拍结婚照的时候大姨妈突然来了这算个毛线回事啊! "难受么?"他知道她来例假一向是像武装部队打仗一样的动静,拉住了她的手腕沉声问。 "还好。"她神色依旧很不慡,"烦死了烦死了,好端端地来什么大姨妈啊!做女人真烦!你替我来大姨妈吧!" 单景川在一旁黑着脸不声不响地听完,过了良久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你现在休学,我帮你去学校那边请假生孩子。" 顾翎颜惊恐万分地回过头看他,见他一脸认真的神色,连连摇头,"老子知道生孩子有多痛,要生你去生!" "这么多事qíng都我替你做了,那你gān什么?"他想了想,正色道。 "那就在家当当单太太,负责把你挣来的钱拿出去使劲花吧!"她思考了一会,一掌拍上他的肩膀,"我才妙龄少女就嫁给你了,你可赚大了!这点小事成jiāo不?" 他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叹了口气,极没有原则地点头,"好,成jiāo。" 新晋出炉的单太太终于把在民政局出丑的事qíng抛在了脑后,长长地chuī了声口哨扑到他怀里。 单景川抱着怀里像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日升月落,他现在才发现原来今后还有那么多数不清的日子等着他们一起去走。 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事qíng了。 有你相伴,遗世无憾。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还是要说了…明晚八点大结局。 最近冒泡的童鞋为什么突然又少了~~不要抛弃我~~ 英俊的桑攻在征求你们的意见呢~想看什么【番外】请尽qíng地点播吧~~ ☆、此生【结局】 顾翎颜在婚礼休息室来回地踱了会步,表qíng十分苦大仇深地道,"我还是要去上厕所。" "你别转了,我眼睛疼。"串儿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要么还是去医院查一查,这么个尿频尿急法也不像样啊。" 大艾在一旁十分配合地笑出了声,"哎你现在到底在紧张个什么劲啊?要是晚上那场你紧张我还稍微能体谅点。" "唉,说了我就烦。"顾翎颜bào躁地甩了甩头,一想到晚上那场宾客名单上几个重量级的名字心里就一阵发虚。 怎么说这也毕竟是S市警局副局长的婚礼,就算再从简,以单老爷子的人脉jiāoqíng,政界有头有脸的显要也是必定不可能缺席的。 "颜颜,你妈来了。"言馨这时从外推开门,招呼顾翎颜出去。 高琦琦女士今天穿了一套白色的正装,原本的爆炸头也去理发店做了一下弄得抚顺了些,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挺像模像样。 顾翎颜围着她转了几圈,撇了撇嘴道,"哟,今天山清水秀的,咋整的这一套呀?" "死丫头。"高琦琦整了整衣领斜睨她,"你给我到时候别掉链子,方嫂他们都来了,还打算拍几段视频做成影碟。" "同样的话原封不动送还给你。"顾翎颜毫不生疏地耍着嘴皮子,"你别到时候在大领导面前甩出句'我糙|你妈'来就好。" 高琦琦本来甩手就想给她一掌的,这时看到不远处好像有人朝这里走过来,骂了她句混账东西就扭着腰走了。 顾翎颜望着她气焰嚣张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半响嘴角往上翘了翘。 大艾她们几个刚刚趁她们母女过招的时候就跑到教堂里面去了,顾翎颜走进休息室百无聊赖地拿起pad玩,忽然听到有人叩门的声音。 "是我。" 她听到声音时眼睛立马一亮,连忙跑过去边开门边喊,"我要吃三文鱼要吃三文鱼!我好饿啊!" 单景川今天一身白色西装更显英气bī人,顾翎颜看惯了他穿警服和休闲服的样子,还从来没看到过他穿这么正式的西服,眼珠子在他身上拼命滴溜溜地转。 "明天就去吃,今天先忍一忍。"他伸手揉了揉她luǒ|露在外的肩膀,"冷不冷?" "热都热死了,等会教堂里还没空调。"她小声地抱怨着边挥了挥拳头,"说好了不许赖账,明天要是吃不到就揍你哦!" 他眼下是对她越来越没辙了,以前凶她管她还会听,可是现在小丫头摸清他根本就不会动真格之后就开始有恃无恐地爬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走吧。"他帮她把鬓角的头发往后挽了挽,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 顾翎颜看着身边高大英俊的男人,紧紧回握住他的手,眉眼间渐渐染上止不住的笑意。 "锅子。"他牵着她慢慢往前走,忽然听到她开口叫住他。 "怎么了?"单景川侧头看她。 "都要结婚了我就老实和你说吧,那次演唱会上我确实动手揍了那个保安一顿。"她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是我踹了他一脚他的脸才肿成大饼的。" 她不止一次深深感激,如果没有她那次肆意而为的冲动,或许这辈子她就永远都不会遇到这样一个疼她护她的人。 他不善言辞、不喜奢华,却给了她不用任何华丽词藻来形容修饰的最好的爱qíng。 *** 婚礼将要开始,邵西蓓推着婴儿车走到教堂门口的时候才发现单群独自一人好像已经在门边站了很久,邓怡和小男孩都没有在他身旁。 "蓓蓓。"单群目光温和地看着她,向前几步走到她面前。 她手心一颤,定了定神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可以让我看看孩子吗?"单群一半的头发已经花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哑,与记忆中的那个男人早已大相径庭。 她曾以为她不会再对过去那一切有丝毫的动容,可是面对此qíng此景,她终究还是做不到目不斜视地走过。 单群见她神色淡淡地没有反对,慢慢蹲□体平视着正在熟睡的宝宝。 宝宝睡得正香,他看了片刻,颤颤巍巍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了抚宝宝的脸庞。 邵西蓓居高临下看着他脸上的神qíng和微红的眼眶,闭了闭眼侧过脸去。 "蓓蓓…抱歉。"单群收回手,嘴唇微微颤抖。 她最后再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推着婴儿车经过他身边走进教堂。 谈不上原谅或者记恨,谈不上懊悔或者犹豫,命运驱使走到今天的地步,避无可避,也再没有回头的机会。 即使知道他从头到尾就是自己的血缘至亲又何妨,那些参与到的,失陪的全部已经刻在过去的记忆里,与今后的所有都再也没有关系。 … 顾翎颜把白色的花束抛出去的时候接到的恰好是容羡,容六六眉毛都快翘到天上去了,对着没抢到花的单身男女chuī了声口哨,转身走到瞿简身边勾住了他的手腕。 瞿简今天刚从部队请了一天假回来,一身军装光彩照人,邵西蓓远远看着两人般配的身影,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牵起了一抹笑。 仪式结束之后单景川专门派了车在门口接她去晚上的酒店,她独自一人推着婴儿车慢慢往前走,入目处教堂外一整条走道都是高大的树木,斑驳的树影笼在人身上,连盛夏的炎热都仿佛被遮盖了些。 她侧耳听着身后教堂里传出来的欢笑声,脑中又回想起早上傅迁打电话来告诉她的消息。 证据确凿,贪污赃款的事qíng确实是傅政遭人嫁祸。 从当时他自己接手的那几个案子为出发点发散开来,顺藤摸瓜才找到了当中做过手脚的那一个环节。 只是嫁祸他的那个人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 这样置他于不义的人竟然是当初那个口口声声和她说着最深爱他的女人。 梁家因为这件事qíng正式被卷进立案调查,梁珂因为派人在资金账目里动了手脚是一定会被拘捕的,而她父亲梁宇也终于被查出几年内吞了好几笔巨款,正式革职准备判刑。 曾经在S市政界一手遮天的梁家一夜之间就彻底消声灭迹。 也罢,从今以后就算有再大的风làng,也已经与他们无关了。 他如今选择弃政从商,gāngān净净地做着生意,与政坛那些明暗纠葛不再挂钩,而傅凌也因为这件事qíng提前退休,休息在家早早颐养天年。 她想得入神,走了一会才发现有个人迎面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好像是刚刚一路奔波过来,下巴上的胡茬凌乱也没刮,身上也随便套了件衣服,连领口都没有翻好。 早上才刚刚把罪名洗脱的人此时就已经货真价实地站在她面前,两个月没见,除却那稍许的一点落魄,其余的都没有任何变化。 她看着他这时走过来,慢慢弯下腰从婴儿车里把宝宝抱了出来,学着她的样子小心地托着宝宝的头部。 "给宝宝取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她收拢了刚刚的微怔,看着他和宝宝缓缓开口。 "没有。"他仔细看着怀里的宝宝,声色里有那么一丝不自然,"连准生证都没有。" 她也不追问,就这样闲适地抱着手臂看着他。 某人这时再僵持了一会终于有点挂不住了,弯下腰把傅小朋友放回婴儿车里,对上她的视线道,"先领结婚证,再办准生证上户口。" "哦。"她点点头,"这样啊。" "回去拿户口簿,去登记。"他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婴儿车,迈开步子想朝前走。 "拿谁的户口簿?我的大概一时半会还找不到。"她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回道。 蹲了两个月监|禁、一向变态自持的某人终于有些咬牙切齿,额上青筋bào起。 邵西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嫁给谁我得好好考虑考虑。" 傅政这时停下了手里推着的婴儿车,沉默了很久,转身走到她面前。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谁?"他口气不善,周身的锐气比往常更甚。 她看着他冷厉的眉眼心里又好笑又酸涩。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和颜悦色,脾气乖戾、手段狠辣、心思缜密,亦不会给她任何浅显易见的关怀或爱惜。 他或许是一个qiáng大的男人,但绝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温柔耐心的好丈夫和好爸爸。 "我一个人带着宝宝也可以过得好。"她神色淡淡,不冷不热地说。 傅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脸庞,良久突然一字一句地叫她的名字,"邵西蓓。" 她这时终于抬头看向他,眼眶里已然含着丝薄薄的雾。 "嫁给我。" 他看着她的眼睛,费尽全身力气说出这三个字,声音已微微有些哽咽。 十年我带你深渊地狱尽数走遍,这第十一年,你是否还愿意这样心无旁骛地带着满身伤疤陪在我身旁? 身后安静地矗立着白色教堂,树荫fèng隙里透着疏懒的光线,她没有应他任何一句话,望进他执着清冷的目光,终于慢慢流下了眼泪。 傅政握了握拳,上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手臂轻颤着牢牢地将她贴在自己心口。 他清楚这十年他曾对她做过多少。 他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gān净美好的开始,从未给过她值得珍惜和回忆的爱护,他曾怀着那样的居心对待她、折磨她,看着她痛苦万分还心中宽慰。 他甚至是她这一生至此,对她最最不好的人。 这两个月的无法相见,让他终于明白其实世间最难逃脱的并非qiáng取豪夺的禁锢,而是看遍烟土也驻足不前的沦陷。 她用十年深入骨髓的痛,终于换来了他病入膏肓的爱。 纵使你心中永远难以忘记过去我带给你的种种,纵使你已然无法信我如己,可未来只要你允许我陪在你身旁,那么今后还有那么多年等着我慢慢来偿,我心甘qíng愿,甘之如饴。 邵西蓓,我只爱你。 此生不换,至死不渝。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非你不爱正文到此完结。 从6.26-9.15,无论多么不舍,现在也要正式和他们告别了。 傅渣,蓓蓓,锅子,炸毛兔…他们就像在我身边,我看着他们欢笑悲伤,自己也感同身受。 没有一段感qíng会是相同的,傅渣再不好,也终究懂得深爱,炸毛兔再不懂事,也终究会学着成长。 谢谢你们陪我,无论是最初的朋友还是后来相识的朋友,都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能遇见你们是我最大的成功,也祝愿你们能生活幸福,得偿所愿。 qíng路系列第三部:涉猎高gān黑道娱乐圈等多题材的《天作之合》预计会在10.10左右开坑。 希望还能看到你们,又一场深爱,我们不见不散。 结局章,都粗来吧~ 桑 12.9.15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qíng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s://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