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韩笙 作者:何为道 文案 有一天,韩笙在公交上睡着了,于是,她穿越了。 韩笙觉得应该淡定点,都成年人了,工作没了,没关系,她可以在再找份工作。房子没了,没关系,她可以在自己挣钱买。没男朋友了,没关系,她可以再找一个更好的。这世界没男人了,没关系。。。。。。这怎么可能没关系啊!(╯‵□′)╯︵┴─┴ 已经开始学会慢慢她放弃了,让她好好适应适应,总可以吧。但你妹的!怎么忽然间要结婚了!!!她明明只是个过来领盒饭的! 后来,她妥协了,结婚你就结婚吧,大不了就一个形婚,但尼玛,为什么会有如此这个诡异的时间轴啊!剧本不是这么来的啊! 她感觉来自这个世界的强大恶意让她整个人都快坏掉了。 这节奏根本就不对好伐! 这是个有点二,有点爱吐槽,有点非正剧,非爆笑剧实乃脱线剧的故事。 不要太当真,当真你就会被作者创造出来的世界玩坏的。。。。。。 此文乃穿越到全是女子世界婚姻家庭生子文,1vs1,不喜误入,谢谢。再次强调,本文主攻。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笙 ┃ 配角: ┃ 其它:gl ================== ☆、第1章 (修改) 韩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乘公交上班途中睡着,竟然一睡就穿越了。 她的全勤奖啊!她就要还完贷款的房子啊!她刚相亲成功的预备男友啊!大龄剩女伤不起有木有啊!韩笙各种纠结,恨不得再睡过去能回去,别说,她还真这么干了,结果反复尝试后,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看着仍旧是睁开眼时就躺的着病房,当真是撞墙的心多有了。 穿越就穿越吧,韩笙心里面觉得应该淡定一点,可当她知道穿越的这个世界只有女人这种生物物种不存在男性时,脑中的CPU顿时死机当场,面上的震惊足可以吞到一颗鹅蛋,心中可早已吐血三升做兔斯基软体倒地装。 然后,她做了更神经的事情。 她扒拉一下拉开窗户,一只脚踩在窗沿上,手扶着墙,眼见着就要跳下去,就被值班护士逮到个现行。护士纵身一扑拦腰抱住,与此同时‘求救’尖锐的嗓子开始响彻病房。 “松开!松开!在不松开老娘,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别以为长的跟个花一样,老娘也曾经美得赛过花骨朵!”韩笙怒目而视,封魔一样的扬着手,那架势跟神经病每个区别,最起码,在值班护士眼中。“男人,欧巴思密达呀!”仰天长啸也难以排解她这个时代创造出来的大龄剩女的心情,刚嚷嚷完,她只觉得后脖颈一疼,就此就晕了过去。 是的,这个世界只有女性,只是这后期女性在成婚之时又会分为承孕者和受孕者,而受孕和承孕者的出现则是去圣地在圣者的见证下,由子午石选出。受孕者的眉心在会有一颗红点,一开始的时候颜色很浅,一旦受孕成功,颜色便会成为鲜红色,。 话题有些扯远,咱接着说韩笙,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入目的是一张黑着脸的老太太和她身后身着紧身黑色劲装的几个女保镖。 啊,忘了介绍一下,韩笙穿过来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原名叫刘笙,自小就被私奔跑出来的两位母亲带在身边,性格开朗,直到意外事故,两位母亲同时逝去,让一直成荫庇护的刘笙性格有些向内向发展,而其外祖母,也就是眼前的这位老太太,等到终于寻找到私奔跑出去的女儿时,已经是刘笙的两位母亲逝世的五年后,而当时二十六岁的刘笙去扫墓归来却发生车祸,刘笙的生活虽算不上富足,但也能达到小康,因为其性格,迟迟没能找到女友,发展到后来就变得性格孤僻起来。 等到壳子是刘笙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芯儿早就换成了这位大龄剩女的韩笙。 而刘笙的外祖母,韩逹森看到的,就是换了芯儿的韩笙。 说起这韩逹森,当真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年轻时候,当过兵,上过战场,年仅三十岁左右因遇见发妻,即使就官居位到达上校级别,也主动退了下来,她本是亚太大陆景国书香世家,退下时就继承了韩家在首都燕京首屈一指的贵族大学承袭理事长职位。 韩逹森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老婆难产死了,这个女儿当真就被当个宝贝养着惯着,好不容易女儿成年后,韩逹森挑挑拣拣本打算给女儿再怎么说也找个门阀世家子弟像她一样惯着宝贝女儿,谁承想,女儿竟然喜欢上一个很普通的公司职员,当时的韩逹森想当然耳的是不同意,各种没蹩黄这一对鸯鸯,倒是让两人给成功逃跑私奔了。等到找到时,见到的就是女儿和那个混账的墓。 知道时,韩逹森好像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只十岁,捧着女儿的相片老泪纵横,韩逹森一辈子只哭过四次,一次妻子难产死去,两次双亲相继离世,最后一次,女儿车祸身亡。。。。。。独自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偷偷摸摸哭了好久,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心情当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幸而,女儿留下了外孙女,要说韩逹森对于这个外孙女当真是心情复杂的要命,一方面是女儿生下的,另一方面却也是那个混账东西的女儿。韩逹森觉得自己到死都不会原谅那个拐跑自己宝贝女儿的混账家伙。派人去调查刘笙,一大骡子消息全是这家伙各种懦弱,一开始她的双亲在世时,性格开朗,等后来,一个人时,被人欺负了也忍着,沉默着,根本就不像她老韩家血脉性格!可气有之,但多少还是理解一些,毕竟,当时也没有人在保护这个孩子。最终忍不住去想看看,所以当韩逹森去探望这位外孙女时,却得知的对方竟然出了车祸。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心理面祷告祈盼老天爷,她不求别的,只求这孩子平安。幸好,刘笙救了回来。期期盼盼等了数天,刘笙终于睁开了眼,木愣愣的跟个傻子一样,她看不过,板着脸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听见了动静,刘笙先是慢半拍的环顾了四周,转头看着她,一句话‘请问这是哪里?’时,让她不由的有些心疼这个外孙女。 老太太觉得应该先树立威信,看着身旁的秘书头一点,秘书就帮着她将刘笙的身份以及她的身份很详细的说了一番。 最后一句是她韩逹森结的尾。 “以后,你就改姓韩,名字是韩笙,我韩逹森的长孙。” 就这么一句话,改变了本是刘笙实则异世来的韩笙命运。 本以为好好教养,韩笙懦弱的性格能被她改正过来,可多日相处下来,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本来沉默寡言的韩笙是这副活跃的几乎可算是性格相当外向来形容。 难道说,撞傻了?还是说,只是在外人面前,韩笙才会腼腆的几乎算是沉默,而知道自己是她最后一个亲人后,才将她本来性格表现出来。这么一想,老太太心情舒坦很多。 嗯嗯,这一点,和宝贝女儿很是相似。 探望了多天后,韩逹森可就不认为这个外孙女是简单的外向了,而是可以用时常精神不正常来形容,并不是说她是精神病一样的病态,而是性格百变欢脱,让恪守礼仪的老太太相当的没办法接受。 比如说今天刚开完理事会走进医院,还未到达病房,就听见护士尖叫的求救声。而声源的发出地,就是她那位外孙女的特护病房。 赶紧快步走过去,还未进屋,就听见韩笙的狼叫‘松开!松开!在不松开老娘,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别以为长的跟个花一样,老娘也曾经美得赛过花骨朵!’。 成,成何体统!韩逹森气的手都哆嗦,一拐杖用力的戳着铺着地毯的地面。“阿一!” 叫的是身边保镖的名字,那保镖是从军队下来的,跟在韩逹森身边多年,当然心领神会,几个阔步来打韩笙身后,一个手刀下去,顿时那货就晕了。 等韩笙醒来时,见着的就是黑着脸的韩老太太。 “醒了。”韩逹森沉了脸,见韩笙一脸木那,神色不悦,随后又见其垮下脸,面有悲戚,当真又开始有些心疼。毕竟是闺女留下的娃,又留着她老韩家的血脉,当真是狠不下心说这娃子。“既然醒了,就吃饭吧。” 保镖领会,先扶起面色苍白的韩笙,拉起床侧的餐桌,然后将以早准备好的几样流食和小菜端到上面。 韩笙的确是饿了,多日的休养让她的身体好了很多,不用依靠别人喂食,吭吭吭吃了好几口,顿时胃里面舒服不少,小菜做的也不错,嗯嗯,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 这边她吃得开心,那边的老太太却是问了想问的话。 “韩笙,外祖母问你,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开始寻死觅活的。”韩老太太面色不好,直觉着这孩子难不成受了什么刺激?“可是谁惹到你了!” 天天在病房好好地,突然这一天这般像是要自杀一样,当真是把老太太吓得又惊又气。 想来想去,应该是什么突发事情使然。 听到这话,韩笙差点被口中的饭给呛到,韩老太太不提还好,这一提她心里面各种难受。 跟老太太说男人她当然不懂,因为世界上没有,你要她怎么跟韩逹森解释。 解释不明白根本就是! 韩笙忧桑了,捧着大剩女憔悴的小心肝,咿咿呀呀唱着折子戏,凄凄哀婉的小语调,个中滋味跟中药一样,苦的只有她自己。 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她的确是被刺激到了,才做出那般不理智的举动,倘若真掉下去了,不死也残啊,指不定回不去原来的世界,这边还要痛苦。 “还有南人是什么?可是对你和重要?”至于那句欧巴思密达,韩逹森根本就不知道这货说什么鸟语,于是自动忽略,见韩笙不说话,继续问道。“难不成是你的女朋友。” 既然跟‘人’有关,韩笙又神色悲怆,十之□□应该是韩笙喜欢的人。 韩老太太,果然你才是真相帝呀。 但是明显的,真相帝虽然猜想比较接近答案,但是还是差的好远。 ☆、第2章 韩笙木着一张脸,本来就因为车祸而苍白的面孔,因为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形容现在的心情,转变不过来,反而像是久病在身一副弱受的样子,这落入早就定位韩笙是‘失恋’才会至此的韩老太太眼中,当真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女朋友没了就没了,一辈子长着呢,放心,外祖母定会为你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未婚妻。”韩逹森一扬手,站起身子拄着拐杖走到韩笙的面前,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还需要复查一下,等着可以出院后,外祖母接你回家。” 之后老者又说了些什么,但将病弱受坚持到底的韩笙偶尔也只是回话几句,想来是今天遭到的打击不小,这货没什么精神头。 不一会儿,韩逹森等人就离开了医院,而韩笙呆呆的看着头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未来这个只有女人的世界。 一想到这,本就已经镇定下来的韩笙顿时发出一声惨痛的狼嚎,一下子就将又来查房的护士长吓了一大跳,见又是神经几乎用不正常来形容的韩笙,一张脸黑了半边天,而跟在她身后的小护士受到惊吓的蹦了下,脚下一绊,跌坐地上。 “(#‵′)。。。。。。”这是护士长。 “=_=。。。。。。”这是韩笙。 “/(ㄒoㄒ)/~~”好想回家。这是小护士。 复检了几次,韩笙拄着拐杖被身旁的小护士战战兢兢的搀扶着,头上,身上,腿上缠着绷带的韩笙虽然算不上好看,但也清秀明媚,但你道为何小护士战战兢兢,却是因为这货在医院那一次的自杀几乎神经起来不像个人一样的举动而后的狼嚎,被省院的护士一传十十传百越穿越邪乎,以至于到了现在传言越传越离谱,后来基本上年轻护士都躲着韩笙,除非逼不得已被护士长派过去,也一边提防着她,一边准备随时逃命。 当然,正当防卫她们当真想过,但韩笙此时的身份在那,富二代果然什么的最讨厌了,小护士可没少在韩笙背后扎小人,又加其至今为止还未发生癫狂全开状态,故而护士们本着能躲就躲,躲不过也暗自提防着对方。 幸好幸好,轮过班的小护士们抚着胸口叹气。韩笙还算正常,起码在她们当班的时候。 这些,咱先暂且不提,日子对于韩笙来说,不过是太阳升上来了,又落下了,月亮升上来了,又掉下去了,然后日复一日,太阳月亮太阳月亮。 然后终于有一天,她心情很是复杂的出了院。 坐在车子里,听着据说是韩逹森首席女秘书跟她说着话。 “理事长临时有重要的会要开,所以让我来接小姐。”女秘书年今看起来怎么也有四十来岁,盘着发,眼镜架在鼻梁上,说这话时,推了下眼镜,手里面有着一个文件夹。 “哦。”耳边传来女秘书的话,韩笙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应道。现在正值夏季,因为受了伤,不能开车窗,但从里往外看时,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高速公路上来往快速的车辆,以及根本在街上看不到男人的街道。 于是,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接受事实而在看到来往中全是雌性动物或是谈笑或是急色匆匆又或是玩闹的街道时,韩笙绝望的往后一仰,一手吧唧一下盖在脸上,神情沉痛,那表情,跟她便秘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 “小姐?”几乎可以算是相当了解并且淡定接受这位传说中找到的小小姐另类行为的首席秘书长以为对方没有听明白自己说什么,又继续好心解释道:“小姐不必担心,理事长想来也是知道小姐一时难以驾驭理事长的职位,故而让小姐先当理事长的助理,习惯些许日子,等小姐完全可以胜任后,理事长才会将理事长一职交到小姐手中。”说着,一推眼镜,眼镜片上一闪而过的光差点闪到韩笙的眼。“傅某不才,跟在理事长身边二十一年三个月零四日五个小时二十八分,对于一些业务方面可以妥善的为小姐打理好,小姐接任后,傅某定当竭尽所能辅佐小姐。”说着,眼神坚定,继而眼底往下一扫手腕。“就算傅某因事离开,但手下的秘书团也会随时待命为小姐提供最有利的提案。二十九分。” “什么?”刚才还说什么这回突兀的说中了二十九分,韩笙难得的回话。 “傅某现在在理事长身边二十一年三个月零四日五个小时二十九分。”眼底一扫,傅蓉抬了抬眼镜。“不对,是二十一年三个月零四日五个小时三十分。” “。。。。。。” 拜托大姐,你有必要把待在理事长身边每分每秒掐得那么准确吗。。。。。。 车绕着爬山道穿过树林中高速公路,行驶了不知多久,等韩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她是被穿着女仆装的几个仆人架起抬进来的。 “=_=。。。。。。”这是处在被架在半空中的韩笙。 眼一睁再一闭,韩笙果断挺尸装死。 “O__O"…”这是女仆。 女仆们相视一眼,见小主人似乎没有表示要下来的意义,瞅了瞅身旁的老管家,见其点了点头,然后她恭敬的说道:“小姐是现在回房?还是想要吃些什么吗?我去准备。” “回房,准备吃的送到卧房。”闭着眼挺尸者韩某人眨眨眼,转头瞅了一眼老管家。 “是。”再一鞠身,年纪看起来少说也有六七十岁的老妇人说道。 听到这话,韩笙重新闭上眼,双手交握附在腹部上,挺尸持续中。 “=_=。。。。。”这还是女仆。 被抬到一处卧室,然后听见女仆们小心的关上了门。韩笙刷的一下睁开眼,好好的打量起卧室来,家具精致,沙发电视浴室一有尽有,只是要说这浴室当真不错,巨大的花洒立在空中,它的下面是圆形的浴缸,看样子还是能按摩的,床的正前方是落地窗和落地门合二为一将卧室半环绕包围,外头的风景一览无遗,看样子,这别墅是在山上的,由于被窗挡着,韩笙顺着浅色的木质地板看去,见木板边缘前方有这一方水池,鹅卵石铺在上面,几块大石将水池以及屋子很有艺术型的环抱而绕,踏着木板转过一方墙壁,隔壁是有着几个木艺沙发,凭空的墙上安嵌着电视,韩笙见桌子上有一个像是遥控器的机器,头顶的上方也是一堂的木色板面,像是萤火虫一样的灯光不多却有序的在其上面,拿起不知道按了哪个按钮,先是屋内那几个嵌入木质房顶的小灯亮了起来,随后眼前的落地窗自中心缓慢向两边分开。 只听着敲门声响起。 “小姐,茶点现在给您端进来吗?”屋外,响起老管家的声音。 “端进来吧。”对于居住此处那是一百二十分满意的韩笙笑眯眯的说道。 高高兴兴地度过几天,日子从未有过悠闲的韩笙都快要把自己所处于都是女人的世界这件事给忘了的时候,韩老太太见她身体日渐好转,并且隐约间还有诡异的发胖之时,手一挥,身后立马出现一票女仆,‘前仆后继’的给一时愣住却根本就反抗不了的韩某人迅速的换上淑女装扮,人一提就把她提到了车里面,目的地,那所韩家百年基业的贵族大学。 理事会上研究了全面深化教学目标若干重大问题,坚持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着力稳增长、调结构、沉着应对各种风险挑战。会中指出,核心问题是处理好师生和市场的关系,更好发挥学校理事会的作用。会中各项工作取得新进展,推动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师生,与此同时,各级相关部门按照要求,不断加大对各项工作。。。。。。 韩逹森理事长做了相关总结。 。。。。。。 甭管会上怎么说,反正韩笙是都没参与,你道是为何,老太太想要让自己的外孙女从基层做起,助理说的挺光鲜亮丽的,其实有了万能秘书,当真就变成花瓶子了。 但又觉得没在学校供过职的韩笙对于助理一职是不是能够适应?亦或是,学校的一些事宜韩笙这个雏根本就不知道。 韩老太太无法,那就这么办吧,先在一文学方面的教授后面当助理,学习一些知识,然后代代课,待熟练后,放在秘书长那边磨练。 刘笙毕业的时候学的是文科,那文科还是冷僻门,基本上社会职场不用,大学不留除非有卓越贡献者亦或有小后门者能被网开一面的学科。 早在一开始,韩老太太就将刘笙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但她不知道的是,这芯儿里的韩笙,可真的是实打实的理科生。 韩笙被安排作为助理的是一名看起来年级七十多岁的老教授,老者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看谁都乐呵,人称笑脸老佛爷。 笑脸那是当真的,而后面加个老佛爷,却是因为基本上过她课但逃课的人没有例外的全部挂科,即使每节课去,不听者,必挂,听者不认真,百分之八十挂,听者认真,百分之五十挂。 老佛爷的称号就此而来。 ☆、第3章 年轻如花,芳菲如梦,却不知,君何,安否? 韩笙仰坐在椅子上,将一本书盖住脸,看似闭目的样子像是在不知在想些什么,实则睡着任谁都看得出来,周遭几位老师各忙各的,说起来,这位新来的韩笙老师在一群精英‘师群中’着实没什么突出的地方,真要说什么的,也是能说是个空降下来的。 来到这所大学的,不是能力着实突出的要命,要不就是有能力但也有后台的。 以韩笙的状况,八成就是后者的后者了。 准时十一点四十,韩笙打挺坐起,书一放,迈着步子踏入电梯,目的地——食堂。 饭后,同周边楼区老太太们一样,在校园内散步,头发扎成马尾巴,一条小白裙往校园中一走,不认识的还真当她是个学生。 以目前二十七岁的年龄,模样像学生,当真让和一帮老太太磕牙聊天的韩笙叉腰笑上好久。 对了,忘了说了,韩笙这厮话说是个喜欢吐槽的人,而且槽点遍地都是。 比如说院里的领导在台上吐沫绝飞的侃侃而谈的时候,韩笙面上人五人六的,还不忘拿笔记本记下,心里面可着实吐槽不已。比如说一次吧,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领导在台上讲话,她还被安排到了第一座,幸而领导一直低头念稿,韩笙这货想上卫生间,一憋就两个点,愁坏了的韩笙脸上淡定的能淡出个鸟,埋头跟着领导语调节奏写下的字一直都是‘卫生间’循环不间断的这三个字满满三大A4纸。 除此之外,大学老师工作很清闲,一星期总共也就那么几节大课,大多是她跟在老教授身后都充当盆栽的角色,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不可思议,来上老教授的课有娱乐圈里的艺人。 就连她这个对于此世界相当不了解的人在电视中频频看到的某位影视圈大腕都来上课,还真让韩笙吓了一大跳。 这位大腕就像她的名气一样,绯闻也满天飞,而她的知识水平当真是惨不忍睹,如今大学没毕业不说,偏偏这位大腕还不知收敛,这些暂且不提,咱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位大明星。 她叫程瑾姚,十岁涉足演艺圈,因其参演的《天城》中饰演幼时的女主角而一炮走红,二十五岁便跻身国际影坛之中,至今二十七岁有余可谓之国际巨星。 这让韩笙总会不由得想起她当年上大学那阵子的一位同班同学,除了不是明星这一点外,学习靠后爱美爱化妆明明什么都不懂还能女王样的摆出就算不懂老娘也很牛的气场的同学。 和普遍的大学生一样,韩笙也做过当明星的梦,而这位在院里面出了名的同学却也当当真真的真往这边靠拢,记得大学那阵子,这同学没少参加选秀节目,每次上课都能见到这位天天摸着自己细白的小爪子愣说是咋这么漂亮,这么美,嘴边的口头禅一星期换一个,还竟是些本身很偏差但她自我认为很良好的口头禅。记得有那么一阵子大家常常说什么,时间珍贵的话,也不知道这妞从哪里弄来句名言“歌德欧巴曾经说过,对时间的慷慨,就等于慢性自杀。”说这话时,还是在一次校级联欢会上,因为她人长得还漂亮,主持人没少是她,那次冷不丁的爆出这么一句,场中立马就有人回味过来,大学生吗,难免不喜欢找茬子,当时笑岔了场,接踵而来的就是扰闹声,这句的确是名言,但不是歌德说的,而是奥斯特洛夫斯基,虽说这位大美人在年段了出了名的空有脸蛋没有大脑,但在公共场合又是文科生居多的场地爆出这么一句话,当真就有些出丑了。 还欧巴了,你脑残了吧你。 哎?好像走神了。。。。。。窝在角落里的韩笙小心的瞅了一眼正好和她对视那么一眼在台上讲课的老教授,立马挺着腰板子,面上正儿八经的像是参加什么仪式似的。 “那么咱么说一说当时的战争和诸侯各国矛盾的问题。”老教授手中的电笔一扬,屏幕切换。 韩笙眨巴眨巴眼,和着大多是学生一样,好奇十足的瞄了瞄坐在靠左侧窗户旁的大明星。 是的,今个那位大明星被迫的上学来了。倘若不是媒体爆出,估计这位大明星还不知道在那个星球出演呢。。。。。。 却是让人很是惊艳的明星,有脸蛋,有身材,会打扮,长发飘啊飘,由其她还是拄着下巴看着窗外,描着精致的妆,下巴尖尖,唇色呈现淡粉,鼻子□□,微垂的眼,睫毛上似乎都盈着露水,由其此时从窗外投过来的阳光落入她狭长的眸子中,当真是美人如斯,漂亮的吸引了大部分人的视线。 说起来,当初她的那位同级生叫魏青瑶,在大学也是个人物,爱漂亮爱打扮,换男朋友跟换衣服一个等级,上学那阵子,她也没怎么和魏青瑶接触过,也就是个点头关系,后来大学毕业,大家也就失了联系,也只有同一个地区工作的人,没准会出来聚一聚,但到是从一位学长那里听说,她进了演艺圈,成了一位二三线明星,别说,有一次她还真的某卫视的访谈中看到了她。 而自那不久之后,她就在所在单位看到了魏青瑶,原来她签约到了韩笙所处这个公司。 后来的后来吧,她意外地在片钞救过’魏青瑶一次,就这么的,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那时候城市大,既是同一所大学出来,又是同班同学,吃了几次饭,熟悉了更加熟悉。渐渐的韩笙和魏青瑶成了朋友。 其实,真说起来,魏青瑶这人除了脑残脱线这一点外,还是不错的一个人。这人似乎天生就带着比常人都敏感的第六感,许是后来当艺人直觉再接再厉提升的缘故,那种倍属于女性第六感没少帮主这位脱线明星的忙。 糟糕。。。。。。又走神了。。。。。。伪木头桩子的韩笙柱在一处,讲台上的老教授笑眯眯的讲着课,眼瞅着笑脸老佛爷看着这位大明星笑容越来越大,倘若一开始还不知道对方性格的韩笙没准还真能不当一回事,但熟悉久了,确是知道大明星学生八成惹怒了老佛爷,想想也是,不来听课也就罢了,来听课还愣神看着窗外‘发呆’,不仅如此,搅着这帮青春期荷尔蒙严重散发的学生也无法安心听课,严重扰乱课堂纪律这一条,可就是你大名想相当的不对了~~~ 何况,老佛爷向来不是个心慈手软得主。 果然,提问的时候,老佛爷笑眯眯点名的就是这位大明星,继而让这位大明星如韩笙意料之中的丢了脸面。然后在距离下课余下二十分钟,教授才背着手让韩笙上讲台讲课。 只是教授刚叫韩笙上台时,不知谁发出一声惊呼,韩笙没个理会,稳妥妥的打开备案。 相比于老教授的笑眯眯的样子,韩笙讲课的时候特有的一种亲和力,语调平稳,头发简单的扎着马尾,手中握着的光笔刷刷的翻着页,清爽的面容,眉目温和。 端的是面容斯文,其实性喜吐槽才是她的真正本性。 下课头十分钟,老佛爷临时有事,就交代韩笙一些事情才离开,等到铃声一起,赶着下一堂课的学生陆陆续续的走出大教室,韩笙弄着电脑,抬起头时,整个大教室就剩下她和站在她面前瞪大着一双眼的大明星。 韩笙眨了眨眼,心里疑惑,站起想询问,大明星却是比她还迫不及待的说了话。 “韩笙?!” “。。。。。。”难道她的前身认识这位明星?韩笙有些囧,所以,她该怎么回答? 而那明星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最后只汇成一句,而那一句瞬间就让韩笙再次顿悟的囧上好久。 “你可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其实我更认识大明湖畔的容嬷嬷。。。。。。” 听到韩笙这么一说的大明星愣了一下,然后盯了韩笙半天,试探的问道:“韩小笙?” 这次轮到韩笙瞪大了眼,手指抖了抖,指着对方。“你是魏小瑶?” 这名字中间加个‘小’字还是当初两人喝酒喝高了互相取得,后来就这么得叫上了。 “韩笙,韩笙果然是你!”顿时明显看到那明星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的灿烂,一巴掌就糊到韩笙的肩膀上。 现在这般显然是他乡遇故知了,两人唧唧咕咕的在一旁的椅子上说了半天,倒是让韩笙再次感叹魏青瑶的第六感,仅凭名字和她讲课偶尔留露出的小动作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就让这位‘大明星’怀疑讲台上的年轻讲师便是出了车祸的韩笙。 但不可思议的是魏青瑶明明是在韩笙出车祸后没隔多久的一次排演中意外身亡,却是比韩笙早来了这个世界二十年之久。也就是说,七岁那年出名的程瑾姚其实芯儿早换成了三十来岁的魏青瑶。 也难怪小小年纪的程瑾姚在众多童星中脱颖而出,再加上其双亲一方是富商,另一方又是大明星,想不出名都难。 这明明就是开了外挂的准备好伐。 ☆、第4章 当年在娱乐圈里,魏青瑶这个人就男女不忌,说的再明白点,看顺眼了男女都可以。 所以面对于现在这个都是女人世界的情况下,并且在头二十几年前芯儿面就是是魏青瑶程瑾姚在接受对象是女人方面,当真要比‘初来乍到’的韩笙要强上太多太多。 何况,据她自己说,还处了好几个对象。 对此,韩笙面瘫着脸,摆弄着教案,懒得理会。 自此,有事没事这位大明星就会跑到韩笙在市区里的家里,因为大学距离她的这位外婆家较远,所以,韩笙主动提出要出来住,周末会回到那处于山中的别墅家中。而韩笙现在所居住的这个距离大学的小区住所,就是韩逹森给买下的。 而自从知道世上还有韩笙存在的韩老太太对于自家外孙女的动态当真是异常关注,是以最近她发现外孙女多了一个朋友,还是个连她这个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的大明星。 呦呦,不得了啊,韩逹森摩擦着拇指处的汉白玉指环,想了半天,便招了招手,对身旁跟随自己多年的首席秘书吩咐了几句,傅蓉心下领会,欠身就走了出去。而韩老太太闭目养神,天知道这位嘴角略有弧度的理事长在想着什么。 天下哪有不捅破的秘密,何况,还是处于媒体中心的程大明星,被记者拍到了几次与带着棒球帽并且亲密相随的陌生女子后,报纸网络上的消息简直就开始炒的沸沸扬扬。 媒体方面,更是层出不穷的报出程瑾姚大明星的各种绯闻,猜测这位和程大腕亲密的女子到底是谁,甚至还巴拉出二十年几前她拍戏时候一同参演至今升级为二线明星的某位。 知道这则消息的时候,韩笙正陪着韩老太太在别墅的家中无聊的看着某一卫视的娱乐节目,主持人发挥特长连篇想象还不带重复的对着屏幕上放大的好几张照片侃侃而谈,照片上,夜色朦胧之中,棒球帽女子将程大腕搂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扶上一辆红色跑车之中。许是夜色太重的缘故,棒球帽女子帽檐压的过低,看不清容貌,只是瞧着动作对着程大腕异常小心,耳边听着主持人颇有些亢奋以及妙语连珠话音,韩笙却是看着那个头顶灰色棒球帽,黑色卫衣的程大腕的‘绯闻女友’越看越熟悉。 你妹的!这不是老娘吗!!!韩笙瞪大了眼,倘若照片中的人物不是自己,在听到主持人颇有些‘这就是真相’的描述下,她都觉得灰色棒球帽的女子是程瑾姚的女友! 事实上,真正的真相是那天程瑾姚这个磨人的老女人在酒吧喝多了,大半夜的给她打电话说什么这里好可怕,阿笙你快来接我吧,唧唧歪歪的没完没了,甚至还呜呜的有些呜咽声,当时当真把韩笙吓得够呛,询问了个地址匆匆忙忙的赶过去还未站稳就被一名侍者带到包间,一开门本来挺紧张担忧的心情在见到那货笑的贼妖孽没心没肺张口喝酒顿时烟消云散,而在程大腕看到韩笙,张开双手故装萌宠一脸求安慰求包养嘴里嚷嚷的阿笙你好慢好慢嘀嘀咕咕笑容满面的时候,韩笙一巴掌很不地道的就把扑过来的程大腕拍进了沙发里。 但喝醉酒的程瑾姚却是没发什么脾气,摇摇晃晃的站起,眯着水雾一样的眸子,唇角一勾当真是妖孽的很,当时陪在程大腕身旁的还有好几位当红明星,初见韩笙这么彪悍的一下,后又见的程瑾姚这么妖媚的笑颜,登时就有人看直了眼,还未回味过来,那边方才还笑容魅惑的程大腕忽的横眉冷对,凶神恶煞的掐着韩笙的脖子,爆粗口:“%&#σ`д′)σ能带了你,再不领老娘走,老娘把你扔到黄浦江喂鱼!知道搓澡巾不,搓澡巾知道不!把你当搓澡巾一样刷的一下仍飞了你!!!”说着说着,她又神经质咯咯的笑了起来,眼角上挑,衬托着颊边一抹红晕说不出的媚气。“大官人当真是有趣的紧,就是不知梅儿可是有幸,入的了大官人的眼,坐的了这上堂的宾?” 这货那根线又搭错了。。。。。。什么大官人的,不过听着咋这么耳熟,韩笙眨了眨眼,即刻就想明白了,这不是这老女人这一阵子接的剧本吗?记得前几天她还带着这剧本上她家去了,当时程瑾姚调笑时对着她说的剧本的话,就是这句! 韩笙脸上一黑,跟着因为品酒耍酒疯,一喝高就会没品没德的程大腕肝疼了一晚上的方助理点了点头,架着程瑾姚就走了出去。 至于身后那几位明星,她绝对相信程瑾姚身边的这位万能方助理能够摆平。 因程瑾姚醉的迷糊,连站都站不稳,扶着这货还一个劲儿的往下滑,无奈,韩笙也只是强硬的抱着她上了程瑾姚自己的跑车。基于对于程大腕‘怨怼’,韩笙还很不地道的将对方几乎算得上一脚给踹进去的,但现在电视机上照片中那股子两人暧昧的场景,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韩笙当真是想给拍照的大哥鼓下掌,明明踹出来的那一脚,竟拍下了意外的绊了一脚并且两人亲密‘接触’的画面,是以说明这位抓拍大哥还是蛮厉害的。 懒得再看根本就不存在关于她这个绯闻女友以及程瑾姚的八卦猜测,韩笙心里面吐着槽,面上堪称面瘫的正打算换台,那边的韩老太太一句话,霎时让韩某人一僵。 “这个戴帽子的人不是你吗!” 您老的语气咋这么肯定呢,听您老的意思好像早就知道一样。。。。。。韩笙木着脸,瞅着旁边韩逹森。“外婆。” “年轻人嘛?玩玩也是可以的,但事情别闹大了就成。”向来板着脸的韩逹森难得笑了笑。“倘若真相中了,咱家也不忌讳什么戏子之类的,再说程家这个孩子我见过,是个不错的娃,家庭条件虽配不上咱家,但她的双亲我也认得,人可以,你要真喜欢,有机会带回来,让外婆瞧瞧。”说着还不忘宠溺的摸了摸韩笙的脑袋,那慈祥的面容立马就让不想继续误会下去的韩笙说了实话。 “外婆,我和程瑾姚当真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韩笙一本正经的说着。 “当真?”韩老太太挑眉,语气可着实是怀疑成分居多。 韩笙加重点头,表情严肃的跟参加什么重要仪式似的。“我相信并且坚信着,比金子还真!” 那,韩老太太信没信呢?这个韩笙就不得而知的,但不可否认一点的是,自那次谈话之后,韩逹森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开始亲自为她安排相亲事宜了。 无论哪个时空,她都面临着大龄剩女的危机,只是原来的世界她是想要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而现在,她巴不得继续并且持续的‘剩’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介意当圣斗士! 而在韩笙得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也怪她倒霉,恰好赶上大学假期,那时的她不得不跟着韩老太太去参加酒会以及宴会什么的并且还见了好几位名媛。 等到韩笙再次见到拍了外景回来准时无误出现在她家中的程瑾姚时,早已是阳春三月,北方不算太冷的时候了。但对于韩笙来说值得可喜的是,因为程瑾姚这位大明星几下子暧昧举动,又在外景的地方和一位嫩模产生了绯闻,是以处于桃色中心的便不是棒球帽韩笙者。 今天难得的休息时间,程大腕啃着苹果和韩笙窝在沙发上看脑残剧。 啃着苹果的程瑾姚咂了咂嘴,一双眼懒洋洋的看着电视,不屑的发表言乱。“这编剧脑残了吧,瞧瞧这台词,啧!”转头,瞅了一眼早就开始挺尸的韩笙。“说起来,阿笙你得转变生存模式,看你外婆那样,你要是不给老韩家生个孙女下来,没你个好!” 挺尸者韩某人斜着眼。“刚才我就说这电视剧脑残你不信,现在换台?” “你想换就换呗。我这不是好奇吗,网上炒的沸沸热热的,谁承想是这样!果然不能抱太大希望。”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程瑾姚继续道:“喂!别转移话题,你到底怎么想的?” 盘腿嗑瓜子,韩笙没精打采的抓了抓头。“能怎么办?只能受着呗。”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换台,换来换去没个好看的,所幸就按到一个频道,也不看内容,遥控器一撇,歪着身子直直的又倒了下去,声音闷闷的传来。“我宁愿现在当剩女。” “嘿!由不得你呦~~~”笑的幸灾乐祸,程瑾姚得瑟的说着。“其实女人也并不是那么接受不了,这对象是女人啊,也有女人的好处。” 耳边传来对方咯咯笑声,只是忽的发出声响的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嗓子,声音戛然而止。 随即而来的是对方略有兴奋的声音。“哎哎哎,韩笙,快起来,看这个人。” “什么啊?”几乎被对方踹了好几脚,韩笙纳闷的坐起,就见对方兴趣盎然的用手指着电视。 “她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顺着程瑾姚手指,韩笙瞧着电视,那是个访谈节目,此时的画面上除了一位主持人外,还有一名面容可谓之用精致来形容却笑得秀雅的女人。 ☆、第5章 “怎么?这个人是你的绯闻女友?”韩笙侧身歪着头看着程瑾姚,一副我果然了解你的样子。 “=_=。。。。。。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我绯闻女友?” 两指指着自己的眼睛,韩笙双眼都成死鱼眼。“这两只。” 微一甩头,程瑾姚努努嘴。“喂,偏要我只要一提女人你就说对方是我女友吗?我有那么随便?” 事实上,程瑾姚只要稍一关注某一女子,韩笙都会下这一判断。 嘎嘣嘎嘣的嗑瓜子,韩笙头不抬眼不瞄的继续道:“事实摆在那里,你的人品实在是让人有所怀疑。” “讨厌啦~人家是那样的人吗!”娇气的语气下,程瑾姚笑的狰狞的狠狠拍了一下韩笙的肩膀,在对方吃痛的时候强硬的抬起她的头。“不分分钟诋毁我,能憋!死!你!吗!” 一巴掌拍歪程瑾姚的脑袋,韩笙扯着嘴角笑道:“太能了!” “=_=。。。。。。好啦,不要闹了,跟你说点小八卦,你肿么这样!”从韩笙手里抢到一颗刚削好皮的苹果,程瑾姚吭哧的啃了几口。“呐,看到电视上采访那个女人没有,纳兰婉清,大财团的皇太女,年轻有为,长得好,品行据说也是顶顶的好,可是至今未婚,阿笙,你可知道原因?” “岁数没到?”韩笙瞄了一眼电视上的女子。“人还觉得结婚太早了呗,有什么好好奇的?” 挪了挪屁股挨近韩笙,程瑾姚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在燕京的富人圈子里女子一旦成年,百分之七十会安排相亲订婚,进而确定身份地位与之配得上的另一半,也就是未婚妻的身份,到了法定年龄再成婚。由其像纳兰那一世家,未婚妻的人选在女子年幼的时候就会被安排好,据说当时不少人争破了头皮想让自己家的孩子嫁入纳兰家。可是谁想到,这位,竟是个克妻的命!” “哎?”似乎是这话题吸引了韩笙,她支起耳朵。“谁跟你说的。” 程瑾姚摆了摆手,一副无辜的样子。“不是我说的哦,头几年前上面圈子里就传开了,说起来,这事还要说到十五年前,纳兰家的这位刚确定好未婚妻,不成想,第二天她的那位未婚妻就在家中不慎从楼上跌了下去,当场就死了。” “就因为这个说纳兰家的克妻?”韩笙不解的皱了皱眉。 “那倒不是,你接着听我说,当时谁也没往这方面想,可偏偏纳兰婉清之后接二连三确定的五位未婚妻都意外身亡了,最后一个未婚妻是在五年前车祸死的,起初还以为是有人要对纳兰家不利,甚至还出动了重案组,可查来查去,确定事实死了的六人的确意外身亡。有传言说五年前发生这事后,纳兰家的家主去拜访一位老神仙,想为纳兰婉清算算,至于卦象没人知道,只是听说下山的时候,纳兰家的老家主气色相当的不好。”说到这里,程瑾姚面有唏嘘之色。“然后纳兰婉清克妻命硬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更有甚者传出纳兰婉清双亲之所以意外身亡,也是因为她命硬。这五年中,几乎没有人愿意往纳兰家身边凑,但你知道吗?也就是在前天,纳兰家当家家主却是要宣布这个月的十六日纳兰婉清和穆家的七小姐在圣地完婚!连订婚那步骤都省略了,直接结婚。” “哎?怎么不先订婚?”韩笙诧异地问道。“十六号不就是明天吗!” “谁知道订婚后穆家的七小姐会不会一命呜呼,八卦媒体现在大篇幅的都在分析这个。”一边说着,程瑾姚一边掏出手机浏览网页。“看看,这都是关于这件事的报道,还有帖子分析呢,说纳兰家家主这局打得一手‘好牌’什么的。听说,黑市都有庄家赌穆家的小姐什么时间段死亡,投注还挺大。媒体现在几乎天天堵在纳兰家大门外,为的还不是独家新闻。我听小道消息说,纳兰现在当真是把穆家的小姐层层保护起来,出门似乎好像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把关。” “乖乖,这未免有些邪乎了。”韩笙摸了摸下巴,看了看电视中的那个名叫纳兰婉清的女子,但见其眉目精致,温和静雅,心中不免为其叹了一声。忽的她想到了什么,讶色道:“对了,我倒忘了说了,前天外祖母要我明天陪同她参加婚礼,我记得,日期好像也是明天。难道说。。。。。。” “错不了,定是纳兰家结婚的婚宴。”程瑾姚一打响指,笑道:“阿笙,明天咱俩可是一同能看到了纳兰家这位嫡长女了哦。” 听罢,韩笙转头看去。“明天你也去?” “当然,我母亲也收到请柬了。”说着,程瑾姚换上羞答答的样子,拿着手指戳了韩笙的肩胛骨。“死鬼,明天可是要见你在这个世界的亲人,人家一定会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是能够好的在婚礼上勾搭人吧。”韩笙面瘫道:“不恶心我你能死吗。” “韩小笙,吐槽吐成你这样,还能不能一起好好地玩耍了!” “不能。” “。。。。。。” 韩笙重来都没想过她有一天参加婚礼会在山顶上的一处瑰丽的洞穴内,并且还是大半夜的时候。说其实洞穴,其实也不然,这地处非常广阔,倒有些像圣坛祭祀的地方,偏偏还浪漫瑰丽的紧。牧师的背后是一处水潭,蓝色的潭水在被从约有数丈的洞顶上方露出的圆月下泛着银光。宾客坐在离新人不远处的椅子上,韩笙打量着四周,天然发亮的石头透着一股的蓝光与看起来周围下了很足功夫的装饰搭配的相得益彰,布景隐约有些中世纪的味道,古朴深沉,低调中却是奢华异常。 不难看出纳兰家主对于此次婚礼的重视程度。 看着周围的部署,韩笙不禁有些向往自己的婚礼,可一旦想到欧巴什么的不存在的时候,顿时又难受的‘胃疼’了。 又见的韩逹森和程瑾姚的双亲关于她和程瑾姚的问题聊的相当‘投机’,继而看两人的眼神暧昧的时候,韩笙的胃更疼了。 “你确定这样能行?”韩笙一个眼神扫到此时坐像非常淑女的程瑾姚,小声说道。 “怎么不行,你我先挡挡再说,你外祖母不是要给你安排未婚妻吗?正好我母亲也是,咱俩这是互相帮助。”压低着声音笑的歪着头,程瑾姚眨了眨眼。 韩笙翻了个白眼。“那之后怎么办?” “见招拆招喽。”耸了下肩,程瑾姚低低笑道。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怎么没有未婚妻?”韩笙回首问道。 “应该说庆幸我来这儿的时候还未相亲,我双亲还是疼我的人,软磨硬破之下,才没有那什么劳什子的未婚妻。”笑得眯起眼,程瑾姚扬了扬头。“瞧,今天的主人翁来了。” 了解程瑾姚的韩笙当然知道这句‘我来这儿的时候’是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段时间,又听见对方说主人翁来了,不由得看了过去。 那昨天还出现在电视中的女子此时一袭婚纱的站在牧师旁边,眉目柔和,如玉润泽,雅致的容颜下,好似牡丹花一般,典雅却又耀眼的明亮。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便忍不住让人喟然叹息,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眸,韩笙发现那是一双极美的眼,双瞳剪水,好似映盛了一池的月色,美得惊人。 这时,她的瞳仁的水光似乎波动了一下。入口的前方,同样一袭婚纱的女子被随着音乐的响起由一位中年的妇人牵手慢慢随着步调走了进来。 “阿姚,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因为不确定双方谁会成为承孕者和受孕者,自是无法确定嫁娶一方,所以一般不都是同时进入会场的吗?”韩笙觉得诧异,不由得低声问道。 “一般确实这样,但也有例外,比如说这对。”程瑾姚示意的扬了下头。“据说古老的世家里很少会出现受孕者,就拿纳兰家说吧,这百余年来是每一位女子皆是承孕者,但听说,纳兰世家刚刚崛起的时候却是出现一名受孕者,但,也是只听说而已。自然纳兰婉清也是按照承孕者的身份来培养的,既然确定娶的一方是谁,自然一方等在那里便可。” “看到纳兰婉清手中的石头没有,那就是子午石。用来确定承孕者和受孕者身份的石头。”程瑾姚虚指了一下,小声说道:“说实话,我到现在都觉得这石头灵异的紧,你说一块石头就能产生能力让双方确定身份,当真是不可思议。” “你刚才不是说纳兰家已经都确认纳兰婉清是承孕者了吗?”韩笙转头询问道。 “笨呢你!纳兰家再怎么确定,也只是百分之九十的猜测,就算是百分之百也是猜测,倘若没那石头,就无法让利用石头的能力让双方身体产生变化,继而生下孩子。”程瑾姚摆出一副‘你个朽木不可雕也得笨蛋’的样子。 懒得理会兀自臭屁的程瑾姚,韩笙撇了撇嘴,眼睛继续看着那一对新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她看着中年妇人满怀欣慰的将一双几乎有些颤抖的手交到纳兰婉清的手中,许是错觉吧,她摇了摇头,听着牧师说着长篇的话,不由得有些唏嘘感概。 突然觉得有些尿急,韩笙和外祖母说了一句,起身小幅度要往后面走,因为出口在牧师的后方,韩笙尽量小心的避开,却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叫声。 “我不要嫁给她!!!我不要嫁给她!我不要死不要死!!!!” 这一声的叫喊差点让韩笙摔了一跤,还未站稳,就见人群骚动了起来。 “快拦住小姐!” “不要,妈妈!纳兰婉清她克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彦瀚,彦瀚救我!”韩笙抬眼,就见着穆家的小姐直直的冲着此时她身边一名女子而来。 “住口!小七!” “小七,不要怕到我这里来!姓穆的!为了高攀纳兰家,你竟然让小七嫁给纳兰婉清,你想害死她吗!”那个名叫彦瀚的女子抱住飞奔过来,对着方才牵着穆家小姐的中年妇人吼道。 “住口!如果不是你勾引小七,小七怎么会说这么混账的话!”中年妇人脸色憋得通红,一副凶狠的模样。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跑过来的保镖,穆家的亲戚以及纳兰家的侍从本是要将彦瀚和穆家小姐围住,情急之中乱了方寸的众人只想着把穆家小姐推到纳兰婉清的身边,不想,不故意卷进来的韩笙被其他人左推右拦,挣脱不来。她一气之下,扭身一挤,却忽然不知道被谁狠狠的撞了一下。 韩笙踉跄了一步好不容易冲出了人群站稳,只听着又一声惊呼声。 循声望去,就见一块石头袭向她的面门,匆忙退后一步下意识的一抓,除了石头的硬感似乎还有一双留有温度的手。 韩笙诧异抬头,直直的对上同样抓住子午石惊异看过来的纳兰婉清。 下一刻,韩笙只感到眼前发出一阵白光,然后手中的子午石传来一股热流涌入体内,舒服的感觉不由让韩笙呻??吟了一声。 白光持续了一分钟,当光芒散去之后,众人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就连向来沉稳示人的两位老太太面色都变了样子。 一个是因为自家外孙女因为意外成为承孕者。 一个则是本来是承孕者的孙女忽然间变成了受孕者。 而场中间,韩笙有些摸不懂方向扶着几乎站不稳的纳兰婉清。低头就见着对方颊边绯红,唇瓣艳丽,微垂着眼,睫毛如蝶翼一样,而眉心中央,一颗淡淡的红点跃入眼帘。 ☆、第6章 事实上,在韩笙得知无意间娶了纳兰婉清的时候,脸都裂了。 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到两个小时之前。 当时,场景是这样滴。 一群人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瞅着两位当事人。 韩笙觉得身体有些不对劲儿,具体来说也说不明白,可偏偏感到热热的,心脏乱的有些慌,尤其是在低头看纳兰婉清的时候,更是说不出一种麻麻的感觉。 按照常理来说,她理应推开已经算是靠在她怀中的女子,可不知为何,就是舍不得放开。 究竟是怎么了? 此时鼻间忽然涌来一阵的香气,那种若有若无却异常吸引人的味道,更是让韩笙心跳加快,搂着对方的手指不禁有些发烫。 而这种吸引她的气息正是是从怀中女子那里传来。 不对,这,不对。 直到被黑着脸的程瑾姚以及一些侍从拉着进入圣地的一间休息室,韩笙还有些晕乎乎的不明所以。 临了似乎还问了一句。 “阿姚,你闻到香气了吗?” 因为这一句话,跟进来伺候韩笙的纳兰家未嫁人的侍女们羞红了脸,却没停下手下的动作。 这侍女跟着进来又是为了哪般? 原来仪式却是有‘后半场’的,‘前半场’自然是在圣地,之后的就要在纳兰家主家举行婚宴了。 本来在纳兰家主家举办婚宴,妥妥的表示了对嫁入一方的尊重。 可谁都没想到,婚虽然结了,但新娘‘易主’,本来是娶人的一方变成了嫁人的一方,而娶人的竟还是个‘客串嘉宾’。 问题可就来了! 纳兰家和韩家的两位家主早已退下了场,而韩笙就是被其的示意下来到客房。 后来的后来,侍女们就被脸色不对的程瑾姚给算不上客气的撵了出去。 “阿笙,你绝对不能娶纳兰婉清!” “你说什么!” “我虽不知纳兰婉清的秉性如何,可这个人你是万万娶不得的!”程瑾姚捏紧了手指,面色极其不好。“你难道忘了不成!这个家伙她克妻!尽管迷信了些,但五个人都死在前面,何况如果不是克妻,穆家的七小姐为何会突然间悔婚变卦!”说着她有些急躁的走到神色已经不对的韩笙面前。“总之。你不能娶她!” “我、娶、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韩笙心脏都快迸出了来,几乎有些哆嗦。“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变成我娶她了!” 见韩笙脸色不悦,程瑾姚心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此事难办。 以纳兰家在燕京的势力,要想悔婚,确实有些难了。 但也并不说没有转机之地。 据她了解,以韩家的地位以及门下家族学生的力量加上韩老太太与她族门阀之间的交往,想要悔婚却并非那般困难。 加之本来是承孕者的纳兰婉清忽然间变成受孕者,她就不信纳兰家的当家家主心里面能够舒坦! 况且,以韩逹森对韩笙疼爱,韩笙要拒绝,怕是那位老家主应当不会反对。 这么一想,又看着韩笙一副焦躁的样子,程瑾姚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耳边听着程瑾姚的话,韩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可两人不知道,有这样的想法却是大错特错了。 纳兰婉清在上流圈子里因为‘克妻’的事情已经算是出了名了。又突然出现穆家七小姐悔婚之事,以后想要娶人或是嫁人怕是都要难上加难。这是其一。 其二,通过子午石订立婚约的,一般承孕者和受孕者需要在两年后才可在专门的机构解除婚约,并不是说是硬性的规定,而是子午石的能力会让双方在‘扮演承孕者和受孕者的角色’是两年之久。而在两年之后,双方在一定期限内受到的子午石的‘牵扯力’会减弱,若在那时和离,却是最有效的时候,不会对双方产生太大的损害。 承孕者和受孕者因这子午石刚刚确定彼此‘身份’的时候,受孕者身体内会自发的产生一种特殊的气味吸引着另一方的承孕者,这种气味被学术上成为信息素。而这种信息素只能是与之订立婚姻关系的承孕者能闻到。 起初的十天,受孕者的身体会非常的虚弱乃至敏感,由其是在靠近与之订立婚姻关系的承孕者,身体会在产生吸引对方信息素的同时,燥热敏感,渴望与之结合。当然,承孕者也会产生这种强烈的感觉。 说的在明确点,就是生?理结构上的需要,跟情感无关。 但倘若彼此起初时便互有好感,亦或是情侣的话,那么在子午石确定关系后,更容易水□□融诞下子嗣。这也是为何上流圈子里在为自家的孩子事先选择未婚妻先培养感情,之后再成婚的原因之一。 可若是承孕者三十日内一直未与受孕者结合,对受孕者的身体将会产生相当大的损害,更有甚者因此而丧了命。当然,这种例子虽少,但不是没有。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出现,国家派生出专门的机构来管辖这一类事情。比如说对双方协调什么的,但倘若无论如何都劝解不了承孕者的话,机构的管理者会先征询受孕者的意见,然后在其同意的情况下强制解除凭借子午石两人产生的婚姻关系。但因为期限没在两年之外,故而对受孕者身体产生极大的伤害,甚至会破坏生殖能力,再难产下子嗣。而与之对应的承孕者在和离的时候,要赔偿受孕者相当可观的赔偿金,至少也是其所有家产的百分之五十。所以,为了万无一失,家长会征询自家孩子的意见,在其同意的时候,才会利用子午石定离婚已关系。 其三,那就要说一说纳兰家主和韩老太太的之间的联系了。 说起这纳兰家当家家主纳兰羽要生活在乱世那就是个枭雄人物,扛过枪,打过仗,偏偏本该匪气浑身的人愣是让人看了温润的气韵,等到了老年的时候更像邻家的老奶奶。 纳兰羽和韩逹森两人自小就认识,说是一起穿开档字裤长大也不为过,两人之间当是过命的交情,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秘密,但韩笙和程瑾姚为何不知道,只能说韩笙来到这个世界时间太短,老太太还没来得及说明,而韩老太太当时还真的领过韩笙去纳兰家拜访,可韩笙初来异世心里面本来没着没落的,自然是心不在焉。韩逹森又想着这孩子受了惊吓,就打算日后再说的。程家虽然在燕京也是大户人家,但程家的父母没和女儿提过此事,一是没必要,二嘛也是因为关系涉及不到,又何必想着呢。 韩逹森老太太原来就不信这些克妻什么的,本就是书香世家的人,当年年轻的时候还在枪杆上一路跟着过来的,她一直都怀疑纳兰家小姑娘的未婚妻都是些敌对的人故意弄死的,要不能这么巧合?!也没少和纳兰羽聊过这些事,至于对方听没听进去,她表示这老家伙心思还真是难猜。 可偏偏,今儿事情就涉及到自家孙女上了。 宝贝外孙女好不容易找到,还没捂热乎呢,就被人惦记上了。韩老太太心里面不是滋味,又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说克妻之说,更是不好受了。即使封建她以前再不信,也抵不住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辞,可当她一抬眼看到老友望着自己有些愧疚有些晦暗的眼神,心中那股子不舒服立马就被她的暴脾气给碾压碎了。 俩人自小就认识,几十年的战壕友谊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一起做过的事数都数不完,小到一起追求各自喜欢的女生,一起调皮捣蛋下河摸鱼,大到一起流过血,流过泪,当年两人还都为双方挡过子弹,要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安在两人身上,那再合适不过。 “你这老太婆子瞎想什么?还不赶紧准备一下,好歹我外孙女要娶你孙女了,你这老太太倒是愣住了?”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肩上,韩逹森朗声笑道。“喂,你不会是不乐意我外孙女娶你孙女吧?” 纳兰羽愣了一下,随即略有僵硬的神色渐渐缓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禁笑道:“你这刁老太婆子,阿笙这孩子性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哪有什么不乐意,虽说纳兰家百年都没有出现受孕者,但这岂不是说我家清儿珍贵?”一边说着,她一边望向纳兰婉清那边,见其被纳兰家的侍女扶着走向圣地后方的厢房,眼中有着慈爱的心疼。“木子,我家孙女就拜托给你家那娃子了。”接着她有些欲言又止。“还有,至于那克妻的流言。” “怎么?你终于想到要让一些人闭上嘴巴了是不是。”韩逹森凉凉的说道。“原先就让你狠厉点你就不听,现在才知道后悔?瞧瞧,刚才就有不少人嚼这舌头根了。你倒是能忍。” “你说的却是对的。”说着,纳兰羽眸中的沉色不由得加深。“确实是老婆子我手软了,让这些兔崽子们钻了空子。” 要说纳兰羽手软,那可真的不是,本来五年前的铁血手腕就让圈子里的人几乎闭上了嘴,而沉寂下的克妻的流言再次出现,并且看样子还不是一两日,那可就说明问题了。 但也不排除这些人当中以前本来就知道之前的事,不过这种可能却是微乎其微。 大家都是聪明人,纳兰家的力量她们也不是不知道,闭嘴的当然聪明的学会闭嘴。不会轻易泄露,前提是,事情不牵连到她们身上。 穆家本家并不在燕京,势力也没延伸到这里,而之所以有交集,却是三年前她在一次外出考察时认识的。 但穆家的七小姐是怎么知道的呢?据她所知,别说是这位七小姐,就连当今穆家的这位家主,也就是七小姐的母亲都无法勾到燕京的势力圈子。 是有人故意背后使坏,不惧怕她纳兰家背后的力量,还是。。。。。。而说到底,主要的还是她没抓到根本点上,也就是根源。 还有网上的帖子以及天天守在纳兰家外的两家小媒体,五年前也仅仅只是上层的圈子里内部传,何曾像现在这样传到外界去了?难不成还真当她纳兰羽死了不成,这些兔崽子都干爬到她头地上来了?! 这般想着,纳兰羽眼睛不禁危险地眯了起来,那股子瞬间迸发出来的彪悍霸道,不由让周围的人潜意识后退数步。 而韩逹森却是笑了起来。 这老毒蛇,看来是要用她那口‘毒牙’咬人了。 ☆、第7章 韩笙现在倒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都什么事啊!参加个婚礼竟然还把自己被赔进去了喵( >﹏﹏_﹏口<-) 可喜的是票房成绩相当不错,而韩笙因为出色的表演,不仅出现了一小批的小粉丝,甚至还有一些公司向韩笙递了橄榄枝,但因为韩笙没有打算转职的意思,故而也就拒绝了。不过也不知道是戏里太过火还是戏外之前被拍到的缘故,网上近几日天天都有关于程瑾姚和方艺馨的擦边新闻,甚至都有传出两人已经有孩子了(大雾)。 她二人也一直保持着国民最强cp的稳当宝座。 “说,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程瑾姚拿着玩具小铲子在韩笙面前来回比划,弱智的举动让捧书看的韩笙翻了个白眼。 “你有毛病吧你!”厨房的那一边能听见纳兰婉清和方艺馨的声音,韩笙将书合上,转头正打算和程瑾姚说话,就见到程瑾姚瞪大了眼,盯着手机屏幕,手哆嗦的一副见鬼的模样。 “简直,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韩笙一怔,探头望去,不禁笑出声。原来那新闻标题就是关于程瑾姚和方艺馨在多年前在一起现在已育有一子的新闻。 “你不会现在才知道吧~~~”韩笙笑眯眯的瞧着程瑾姚。“这新闻都出来好久了哦~~~” 韩笙的这一句话如同导火线一样瞬间点燃程瑾姚的怒火。“该死的我怎么不知道!” “贴吧里都出来好久了。”韩笙思考状的挠了挠脸颊。“我记得贴吧里的标题是恭贺程方二人喜得贵子之类的,哦,对了,还有人就这一标题写出不少同人文,都是关于你和方艺馨两人如何相遇,相爱,育有一子的文章,有一天我还看了,蛮感人的。只不过现在好多人都在猜想,到底你俩谁是承孕者谁是受孕者,有人还专门开了解析帖子,分析你俩的属性问题而后根据属性和行为习惯动作猜测你和方艺馨承孕者和受孕者的身份。”韩笙擦了擦眼角根本就没存在的泪水,肉麻兮兮的拍着程瑾姚的肩膀。“瑾姚,这么多年苦了你了。身为你的朋友我都不知道你为了方艺馨牺牲这么多~~~” “泥垢了你!!!收回你那莫须有的脑补!”像是被针扎了脚的猫,程瑾姚气的毛都快炸起来了。“该死的是谁在分析我和她是承孕者和受孕者!老娘才不要和她!她。。。。。。”说到这里,程瑾姚好似忽然被掐住了嗓子,红着一张脸,五颜六色的甚至有趣。而后像是要遮掩什么一样猛的一扬手。“不管怎样,孩子一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好吧好吧。”韩笙无所谓的一摊手,她才不会告诉程瑾姚因为时常混那个贴吧,她的级别已经告别小透明向着15级大神级别进击了。 ☆、第75章 “对了,之前我就想问你,这孩子是谁呀?”韩笙探过头,瞧着温馨的‘一家三口’吃饭照。这效果拍的够不错的,连她外行人看了都觉得满满屏幕的爱意呢。 程瑾姚关掉手机屏幕,跳脚的怒吼:“别用那种看到不得了真相的眼睛看我!先声明,这孩子不是我的!这是其一,其二,我刚刚才想起来,那天我从医院出来,恰好碰见方艺馨抱着这孩子,呐呐。”她的手指抬起,自认为很有说服力强调的比划了一下。“要不是那熊孩子死活拉着我,并且是我的影迷偏要同我吃饭,不吃就哭闹,我才不会同意呢!” “哦哦,你好有同情心呦~~~”韩笙掏了掏耳朵,将自己的手机从程瑾姚的手中夺过来,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小孩又不是你什么人,哭就哭呗。” “我也想啊,但你不知道,方艺馨一看那小鬼哭,立马就瞪我,对了对了,她还威胁我哩!”程瑾姚呲着牙指着厨房。“倘若不是她,我会被拍到?!” 其实韩笙倒想问问方艺馨怎么威胁她的,但看着程瑾姚一副气冲冲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 “这八卦都出来有两天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助理经纪人没联系你?”韩笙将书放在一旁,拉着程瑾姚坐下。 “我哪想到啊,头几天我出去散心,手机什么的都关机,就想一个人静静,谁都联系不上我。”程瑾姚闷闷地坐下。 “我说呢。昨天你经纪人找不到你,反而找上我来了。”韩笙恍然大悟的一拳轻击着掌心。 “糟了!”程瑾姚脸色一变,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方一开机,一大堆的短信闯了进来。而恰巧,手机铃声响起,显示的经纪人名字不由让程瑾姚苦下了脸。 见程瑾姚走到一边接受经纪人的雷霆之击,韩笙冲着对方做出一副‘你好可怜’的样子后,扭头打开手机屏幕,将‘一家三口’的报导从头看到尾。 方艺馨知道吗?那肯定是晓得这事了,但对方如何处理的,韩笙不得而知。但瞧见程瑾姚一脸青黑的将方艺馨叫了出去,韩笙便明白这件事情估计对方也没有处理好。 “小笙,过来帮我一下。”厨房内传来纳兰婉清的声音。 韩笙放下书,几步走了过去,接过纳兰婉清手中的工具,就看着对方在揉捏着奶白色的面团。 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纳兰婉清喜欢上了面点,没事在家的时候就愿意拿出关于面点的书籍。当然,做的味道是不错的,韩笙肚子上已经隐约可见的一小圈子肉就是最好的证明。 冬季的阳光并不像是夏季的刺眼闷热,也许是在屋子里的缘故,此时透过来的光亮暖洋洋的让整个人都泛起一阵的懒意。 有些奇怪的是,韩笙发现近几日自己一旦将目光放在纳兰婉清身上,便一时的难以转移开视线。比如说现在也是这般,对方浑身上下侵染在冬季暖阳中,不禁让韩笙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直到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韩笙已经整个人趴在纳兰婉清的后背上,工具被她放在一旁,手环抱住对方的腰上。 真糟糕。。。。。。韩笙愣愣的眨了下眼,她的确闻到了信息素甜腻的味道,但那种程度上的香味,并不会让她举动受到意志控制。 她感觉到怀中的人在她动作落下的时,身体略微僵硬,而后却在下一刻整个人放松的依靠在她的怀里。韩笙脸有点红,但现在松开似乎有些不妥,至于为何她会觉得有些不妥,这她有些想不明白,索性她也没放在心上。 冬天嘛,免不了就让人想到过年的问题。对于大龄未婚的人来说,当真就是条严峻的考验了。 这天纳兰婉清公司举办年会,因为是领导又要出席活动,她估计会很晚回来,临近年跟前,程瑾姚难得空出一天在韩笙家中陪着吃饭。 “怎么办?我家里开始催我结婚,说再不结婚我就成大龄剩女了。”再过一年,程瑾姚将步入三十二岁的殿堂,对于这一点,顶着大龄剩女标签的程瑾姚很痛苦的。“我母亲说了,再过几年让我退出娱乐圈,接手程家的家业。还说,要是再找不到对象,就要给我安排相亲。” 韩笙夹了一筷子羊肉扔到锅里。“所以呢?” 程瑾姚摇着头,从锅里夹出羊肉蘸蘸料塞进嘴里。 其实韩笙倒想说你和方艺馨的绯闻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家里人就没说点啥,让你二人凑到一块过?但想想程瑾姚的德行,韩笙觉得还是嘴不要这么损的比较好。 但韩笙不说不代表程瑾姚不了解这货的脑洞尿性。“你不是想提方艺馨吧?”程瑾姚斜着挑了韩笙一眼。对于这货几乎这几个月总是孜孜不倦的自相情愿将她和方艺馨捆绑在一起的性子,程瑾姚不敢说对韩笙这混蛋百分之百的了解,百分之八十还是可以突破的。 而后,程瑾姚耳边仿佛听见‘叮咚’回答正确的声音,因为对面的那位面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本身的想法。 还真是货真价实好基友一辈子啊(^^*) 程瑾姚张了张嘴本能的想立即否认,但想到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家里的态度,脑袋里不知道想到什么的她脸色也不晓得是被热红的还是怎样,那红灿灿的脸蛋让她自己觉得都有些丢人。看了一眼韩笙,程瑾姚神色复杂,语气稍显的阴阳怪气。“你倒是春风得意哈。” “我?”韩笙指了指自己,表情讶异。“怎么又拐到我身上了?” 程瑾姚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似乎是明天要赶通告,说是需要补眠╮( ̄▽ ̄”)╭ 韩笙打开电视,自己洗了些水果,边吃边看综艺节目,大概在十点钟左右,她听见开门的声音。 “还没睡吗?”穿着晚礼服的纳兰婉清正在扶着一处脱掉高跟鞋,身上有着些微酒气的她一抬头就看见走过来的韩笙。 此时的她脸上有着淡淡的红晕,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细长的眼在不经意间有着别有韵味的媚气,即使很多次因为对方的漂亮的脸蛋而失神,这一次韩笙不免再次的心里漏了一拍。 有意思的是喝了酒的纳兰婉清在韩笙面前显然展示出不一样的神态,娇躯几乎大半的压在她身上,手指不老实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韩笙的胸口,眼睛水润润的,有着韩笙最喜欢的水湖色,波光粼粼的贼拉勾人,再加上此时些微的香水味道伴随着信息素的有恃无恐的缠绕在周身,弄得韩笙几乎就要大喊要命。 韩笙老妈子一样的扶着微醺的纳兰婉清走进卧室换下居家服然后转站到浴室放好洗澡水,见对方脱的干净进了浴缸,韩笙正要转身离开,一侧的手掌却霍然被拉住,耳边传来哗啦水流的声音,她来不及细想,就被拽进了浴缸里。 因为韩笙突然的跌入,大半的水从浴缸里涌了出来,晕头转向的她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着纳兰婉清笑的贼好看的从浴缸的一侧爬到了她的怀里,双手环在她的脖颈上,探过头,在耳边轻声的道下一句话,韩笙的脑袋轰的一下立马就热得生烟。 “留下来陪我,小笙。” 根本就不理会韩笙有没有听懂,在对方愣神的时候,纳兰婉清极为利索的把韩笙扒光,湿漉漉的居家服就这样被纳兰婉清豪放的丢到了地上,而后像树袋熊一样的扒在韩笙的怀里。 韩笙的脑回路似乎根本跟不上自己受孕者的‘手段’,就被扒得精光了。 这节奏有点不对。。。。。。韩笙僵硬的像是躺尸一样躺在浴缸里,这种攻受逆袭的感觉是肿么回事? “婉清?”想了想,韩笙决定还是问问比较好。 胸口的脑袋蹭了蹭,糯糯的发出声音。“我累了,小笙。” 声调挺委屈的,但已经和对方生活大半年的韩笙立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是不想自己动手洗澡了,让她给帮着洗呢= ̄w ̄= 各位是不是脑袋不纯洁的想到旖旎的事情,脑洞收回来各位! 打泡泡,洗头发,擦身子,纳兰婉清懒洋洋的趴在韩笙身上享受各种待遇,免不了被弄湿了的韩笙又自己收拾了一番,等着扶着人从浴缸出来的时候,韩笙已经累得半死了。 没力气扶着对方的她无奈下只能背着对方一步步爬回卧室,甫一躺在床上,韩笙不禁舒服的松了一口气,歇了一会儿,见纳兰婉清闭着眼似乎睡着,韩笙悄声下地闭了电视,关了灯,刚躺在床上要入睡,冷不丁的怀里一热,韩笙一惊睁开眼就见到纳兰婉清缠了过来。 对方主动的热吻让韩笙脑袋发晕,那人的身体如蛇一样纠缠着自己,热情的举动几乎让韩笙招架不住,与其同时信息素也见缝插针的涌起,韩笙只感到脑袋嗡的一声,就此再也无暇顾忌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的问题了。 ☆、第76章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也真够要命的。也许你会不在意,或是一不留神间就这方面栽了跟头,但无论是心甘情愿也好,还是莫名其妙也罢,总归有那么一款愉快的时光是‘适合’你的。 韩笙醒来的时候胸口正贴着纳兰婉清的后背,之前睡梦中的她将对方整个人抱在怀里,暖暖的热源禁不住让清醒后的韩笙收紧了怀抱。那人光滑的背脊在她的怀中竟会让她好像是拥抱了全世界的感觉,怦然心动的有些懒得不想再起来。 趁这功夫,韩笙倒是好好的打量着纳兰婉清,睡梦中的她眉目舒展,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想来是做了好梦,韩笙这样想着。而这时,对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徐徐的睁开了眼,似乎对自身的状况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韩笙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这人迷蒙了片刻,才微转过头,在看到她时,惯性的扬起嘴角,小小的就窝在颊边若隐若现,唇瓣就那般自然而然的印上自己的唇上。 韩笙都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就被纳兰婉清勾着缠绵起来,对方双手缠绕在她的脖颈上,韩笙只是稍许的感觉到后颈一压,微微一勾反而是她自己压在了纳兰婉清的身上。 正亲的晕头转向的时候,耳边传来纳兰婉清微?喘却听了让人禁不住骨头酥麻的声音。 “我累了,你去做饭好不好。” 真坏啊,所以是故意的吧,韩笙心里嘀咕,任命的爬起,瞅了一眼那人将整个都埋在被子里的身子,她随便套了件衣服抬脚就出了卧室。 熬了粥,又买了几个小菜,韩笙洗漱了一番才走到床边,打算叫醒在听见她走进来时眉头微微皱起来的纳兰婉清。 韩笙不厚道的一乐,哎呦喂,这是宿醉了。 不巧,她这幸灾乐祸的无声坏笑被睁开眼的纳兰婉清瞅了个正着。心中一气,有些起床气加之迷糊的纳兰婉清抬脚就要踹过去。 当然,纳兰婉清在平常清醒的时根本就不会做出这样略显可爱的小动作。 但这并不妨碍韩笙难得看到对方另一面的好心情。 你想啊,刚醒来身上软绵绵的怎么可能敌得过hp血槽恢复一半的承孕者,韩笙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抓住纳兰婉清‘送’过来的脚裸。 “这又是怎么了?”韩笙眨了眨眼,明明恶劣的笑容配着她宠溺的话,落入她人耳中怎么听都不是那么回事! 一副无奈的表情你真是够了韩小笙。 拥着被子半靠在床上,一只脚被禁锢在韩笙的掌心中,那什么迷糊劲儿早就丢得一干二净,大半个腿暴露在空气中,纳兰婉清微眯着眼自下而上打量着韩笙。 意料之中的最先败下阵来的是韩笙,知道玩笑再开下去这人怕是要恼了,正想着松开对方的脚腕,垂下视线的时候冷不丁的就瞧见对方白嫩嫩的大腿。 手中的触感大腿的刺激不由的让韩笙愣了下,而甜腻的信息素此时也过来凑热闹不要命的往她的鼻子里钻。 韩笙用了的眨了下眼,这才发现握着纳兰婉清脚裸的她掌心竟有些发烫。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对方的小腿,而后鬼使神差的韩笙竟做出了以往绝对不会做的举动。 她竟然亲了纳兰婉清的脚背。 直到落下一吻的一瞬间,立马清醒的韩笙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呐呐的松开手,她正想跟对方说起来吃早餐转身离开的时候,手腕去被忽然间用力拉住反方向的一拽,没站稳的韩笙下一刻便跌倒了床上。 一系列动作根本就来不及细想,晕头转向的韩笙抬起眼就见着脸颊微红的纳兰婉清落下一句话后算不上温柔的吻上了她的唇。 “混蛋!你是故意的!” 具体来说,就是韩笙在一不留意间成功‘勾?引’了纳兰婉清,直接导致对方一不做二不休的将她扑到,而后*,轰的一下点着了。 像个大龄剩女行动标签的程瑾姚程大腕最近有点小痛苦,不为别的,就是家里还是逼她结婚这件事让她都觉得头疼,说什么再不找个人回来,立马就给她安排相亲对象,而她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的大姑的表妹的二表姐的二姑母的女儿竟然还是方艺馨的影迷,天知道到底是哪位亲戚,反正她的妈妈不久之前就盯上那位方大妞了。 不过,在得知方艺馨风评不怎么好的时候,她的二位双亲已经开始略微表达她和方艺馨过格交往的意思。 谁要和那个人有交往啊!谁要和她。。。。。。程瑾姚抿着唇,蹙着眉。 她按响韩笙家电子门铃的时候,就见着开门的韩笙揉着腰呲牙开了门。 “咋,你便秘了。”绕开韩笙,程瑾姚脱掉鞋子,视线来回在客厅扫了扫。 韩笙脸一红,见程瑾姚像是在找什么的样子,不由问道:“你找谁呢?” “谁,什么叫找谁。”程瑾姚一怔,而后不自在的大叫了一声。“我,我哪有找人!” 她,才,才不是找人呢。。。。。她只是看看那个方大妞在不在而已,对,只是看看而已,平常的时候,没有通告或是没事的时候,那个家伙和自己一样,总是喜欢来韩笙和纳兰婉清的家中坐坐。 韩笙古怪的看了一眼程瑾姚,倒是没在接着说下去。看着钟表,得,这都快十二点了。早饭别吃了,当视线扫到紧闭的卧室时候,韩笙呲了呲牙,脸上的红晕也不知是晒得还是怎的,红的程度让一根筋的程瑾姚都瞧得稀奇。 “你不会是肠胃型感冒吧。”程瑾姚顺手拿起一颗昨晚喜好的梨子啃了一口。 韩笙白了对方一眼。“我好好的,瞎猜什么呢你!” 摆脱窘境的程瑾姚胳膊搭在韩笙肩上,嘿然笑道:“那你脸红什么!” 韩笙说的倒是理直气壮。“精神焕发!” 程瑾姚愣住,而后哇呀呀的唱起戏文的强调,不仅如此,手还比划起来,‘恶狠狠’道:“怎么又黄啦?” 韩笙高冷一笑。“那是防冷涂的蜡!” 程瑾姚摆首动作韵味十足,一手掐腰,一手中二的‘怒’指天道:“天王盖地虎。” “蠢死了。”发出这声的不是韩笙,而是因为没关紧门走进来的方艺馨。 程瑾姚身体一僵,而后当场就跳脚怒道:“说谁呢说谁呢你!” 根本就不惧怕甚至是没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方艺馨冷笑道:“说的就是你,是你是你还是你!” 韩笙:“。。。。。。” “我这叫艺术,你懂个毛线球!” “呵,真不好意思啊,你这蠢样子估计再好的艺术都会弄得一塌糊涂。” 韩笙和程瑾姚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说的真叫人哑口无言都不知道改怎么反驳,高啊。”韩笙在程瑾姚耳边小声嘀咕。 “你闭嘴,不说风凉话是不是怕被闪到舌头!” 狠狠地白了一眼韩笙,程瑾姚撸起膀子,眼见着就要开始拼着一股‘韧劲儿’打嘴仗。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纳兰婉清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似乎是刚洗完澡,水珠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的落入肌肤相贴看起来就很舒服的白色浴袍上。而后她斜睇了韩笙一眼,慵懒的样子着实有些勾人,但就这一眼,却让韩笙头皮发麻。 “我想起来了,中午我们吃烤肉,对,吃烤肉。”干干的笑了笑,韩笙拉着正要和方艺馨打嘴仗的程瑾姚。“家里没食材,我和瑾姚去趟超市,一会儿就回来。”催着对方穿上鞋子,拽着一时摸不起头脑程某人韩笙开门就冲了出去。 “哎哎哎,你等等,我鞋子还没穿好呢!哎呦!”扭到脚的程瑾姚恨恨的瞅着韩笙。 知道自己走的有点急的韩笙颇为不好意思道:“没事吧。” “有事你觉得我还能站起来?”剜了一眼韩笙,程瑾姚揉了揉脚。因为之前是背对着纳兰婉清和韩笙,所以她没瞧见这二位的‘眼神交汇’,这时的她不由疑惑起来。“只是买个材料,这么赶干嘛?难不成你是怕我和方艺馨打起来?” “不是,只是。。。。。。因为早饭没吃,我是真的有点饿。”韩笙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知道是你饿,不知道还以为你在逃跑呢!”无意识戳中真相的程大腕踢了踢脚。“走吧。” 韩笙:“。。。。。。” 瞧着门被关上,方艺馨眯着眼笑的像个狐狸,“。。。。。。看你家承孕者的样子,好像是后面有什么洪荒猛兽一样,跑得够快的。”她走到纳兰婉清的身边,揶揄的碰了对方一下,坏笑道:“阿清,韩笙那家伙不会是被你榨干了,然后逃命去了吧。” 轻扬起湿漉漉的头发,纳兰婉清笑的婉约,连带着语调都轻柔的能掐出水来。“你说呢?” “我不知道哦,毕竟是你俩的闺房事嘛~~~” “那真不好意思呢,我不想告诉你呢~~~” “。。。。。。” “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纳兰婉清笑的越发柔和。“每每你来的时候,程瑾姚总会来的~同样,你也是,你俩倒是默契。” 不自在的咳嗽一声。方艺馨道:“只是碰巧而已。” “哦?” “就是这样。”方艺馨虚着眼,用手指头戳着纳兰婉清的肩窝子。“阿清你变坏了~~~”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死丫头,就知道寻我开心!” “你不也是,还说我?” 。。。。。。 ☆、第77章 两人出来时特意做了下打扮,韩笙戴着口罩帽子进了超市,程瑾姚也同样拿着一个口罩罩面面,为的就怕被人认出来。 “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叫纳兰佳雯的,你最近离那疯子远点为好。”推着推车的程瑾姚将一袋零食扔进车子里。 在琢磨着烤肉换一道口味的韩笙一愣。“怎么?”如果不是程瑾姚提醒,韩笙都快把那位人物忘得差不多了。“疯子?” “不是疯子是什么?为了一个死了好几年的人折腾的恨不得全世界知道,估计也只有那个人了。”程瑾姚吁了一声。“倒也是个痴情的,只是人都死了那么长时间了,听说,还未对方守身。更有人传出其实这个家伙将她那个死去情人的尸体藏在冰柜里,时常的还要去探望。” 之前因为纳兰佳雯找过她,韩笙便和自己的好基友一同吐槽过这个家伙,没想到,程瑾姚竟然知道对方,一问之下才得知,这位纳兰佳雯在圈子里也蛮出名的。据说她那情人没死之前,这位主可是个多情的人,说是多情,不如说是滥情,当时也因为这个,没少被挨纳兰老太太打,可出乎意料的是,那被贴了情人标签的人死后,纳兰佳雯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跑出国去了,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程瑾姚打了个得瑟,摸了摸胳膊道:“我听别人说,这次纳兰佳雯回来,是为了她那个死去的情人,说是要找出对方死去的原因。” 韩笙沉默的抿着嘴唇,纳兰佳雯那句‘替代品’此时像是无孔不入的风声一样钻入耳际。 “你知道不知道她那个情人叫什么名字?” 埋头整理车里东西的程瑾姚并没有看到韩笙的神色。“这不清楚。都好些年前的事了,再说了,当年的那位可是风流种,谁知道哪位把她给降住了。”将一袋蘸料扔到车子里,程瑾姚忽然道:“对了,阿笙,你这壳子原主人的朋友,叫仲安的那个,可还联系你了?” “没啊。怎么了?”韩笙接过程瑾姚推过来的推车。 说起来,她头些日子联系仲安,本想着约她出来喝点小酒,才得知对方去了国外,要好久才能回来,估计年也是在国外过的。 “你这死没良心的,有了新欢忘旧欢,没事儿就去找那个叫仲安的家伙,倘若不是我来你家来的勤快,说不定你这没良心的早就把我给忘了。”手指头戳着韩笙的肩胛骨,程瑾姚将头歪在她的肩上做假哭状。“嘤嘤嘤,人家不干嘛!” “一边去!”韩笙无语的翻了白眼,一脚将程瑾姚踹开,没好气道:“不贫是不是能憋死你。” “不管不管,人家不管嘛,说什么你也要补偿人家。”耍赖的程瑾姚挽着韩笙的手臂,笑嘻嘻道:“这样如何,最近呢,我要休息一阵子,这期间你管我的午饭如何?” “你以为你来我家的次数还少?” “噢啦,这就么愉快的决定了。” 韩笙:“。。。。。。” 韩笙和程瑾姚回来时,纳兰婉清早已换好了衣服,而沙发上坐着的方艺馨只是专心看着杂志,对于回来的二人,倒是没甚关心。 “瞧,你被嫌弃了。”韩笙小声的在程瑾姚耳边说着。“人家都懒得理你了哩。” 程瑾姚一巴掌拍在韩笙的后背,这后劲力气让韩笙差点栽了个跟头,随后留下的一句话扔下两人一路上拿回来的两大塑料袋子食材脱鞋就走了进去。“我欠虐吗,需要她理我?” 你可不是欠虐吗?人家都没叫你过去,你就巴巴地贴过去了。暗自嘀咕了一声,韩笙眼瞅着程瑾姚拿着一颗苹果咬了一口坐在沙发上,那自然而然的态度,就像是她家一样。 虽然是她将对方拽走买食材的,但是。。。。。。混蛋你回来啊!两袋子食物你是要我自己一个人拎进去吗?只是韩笙刚想将对方叫过来,程瑾姚和方艺馨那边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韩笙:“。。。。。。” 已经懒得劝架事实上也没怎么劝过架的韩笙自己一个人费劲儿的将从超市买回来的食材放在厨房内,这才想起刚才纳兰婉清已经进了卧室。 丢下几乎诠释着‘自生自灭’准则的程瑾姚,韩笙推开卧室的门,就见着那人正在整理床褥。 暖洋洋的阳光从窗户透过,弥漫着像是独属于冬日的味道,将卧室照得透亮。而那人在看到她时,眼中好像是盛满了碎阳,温婉的样子禁不住让韩笙心头一跳。 “你其实有双重人格吧。”韩笙很煞风景的说道。 纳兰婉清:“。。。。。。” 没好气的瞪了韩笙一眼,纳兰婉清坐在床上将毯子铺开,才站起似乎要拿什么东西。 韩笙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好还是如何,室内的温度暖洋洋的让韩笙骨头都跟着软,不仅如此,那从纳兰婉清身上传来的信息素味道,若有若无的甜腻气味,不禁使得韩笙脑袋发晕,不,正确的说,就像是一道香味,牵引着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散发味道的那人身上凑。 她向前走了几步,抬起的手落下时却将对方环抱在怀里。探过去的鼻尖,顺着纳兰婉清的脖颈慢慢的滑下,触感下的肌肤如意料中的光滑白嫩,唇就这般印在对方的能看到青色血管的地方,轻触的吻,像是有着某种奇异魔力般能牵引着脉搏的心跳,如此细腻的珍视,竟让人产生出会被爱护一辈子的错觉。 纳兰婉清呼吸一滞,身子微颤的任由韩笙抱着,她仰着头,微垂着眼,手指无力的放在对方揽在她腰间的臂弯上。 温热的吐息仿佛一种无声的邀请,勾勾绕绕的刺激着韩笙。反身的压倒,纳兰婉清来不及发生一声轻呼,就跌到了床上。 露出的肩膀,受孕者难得脆弱的样子并没有让韩笙停下动作,她埋首在纳兰婉清的肩窝,而躺在床上的那人默认对方的动作,一手无力的放在一侧,一手扶住韩笙的肩,那一双眼湿漉漉的,淋淋如水,波光潋滟如墨色渲染,却是润满了承孕者最爱的水湖色。 倘若没有煞风景的出现,估计水到渠成也不是不可能的。 “哎,阿笙,干嘛,嘛。。。。。。”欢欢快快推开门的程瑾姚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闯了进来,只是当看到卧室两人的样子时,像是忽然间卡了壳的录音机,张大的嘴。“你,你。。。。。。唔!”身后窜过来一只手将她嘴捂住,无力□□的程大腕被身后的方艺馨拽着拖了出去的。 “两位继续。”留下一句话,方艺馨贴心的将门关上。 已经处于僵硬状况的韩笙趴在纳兰婉清的身上,方才还‘勇往直前’的样子早就被突然进来的程瑾姚吓得没剩多少。最后还是纳兰婉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将已经僵住的韩笙唤醒。 韩笙慢腾腾的起身,坐在软软的床上,别看她此时一副镇定的样子,其实她的耳朵根子早就红的彻底了。而看在眼里的纳兰婉清却是无声的笑了起来,然后在韩笙惊愕的目光下,翻身跨坐在她的身上。 韩笙睁大着眼,愣愣的看着纳兰婉清将她的脸捧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对方披散着头发,慵懒至极的样子,秋波微转似乎含着无限深情,精致的面容,即使不施粉黛,也依旧美得明艳动人,丰姿冶丽。勾人的小模样倒是勾的韩笙的小心肝一跳一跳的,慢慢贴近的脸,那人的唇就如此自然的印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幸而这二位知道外面还有人,倒也不会闹的‘荒唐’,腻腻歪歪了一阵,韩笙和纳兰婉清才出了卧室。 只是,谁能告诉她,被压在,哦不对,是躺在地上的程瑾姚,和上方一副居高临下的方艺馨,这两人这么叠罗汉互相瞅着是肿么回事Σ(°△°|||)︴ 还有双方对话,当真是让人听了脑洞大开啊。 “压了这么长时间,阁下可以起身不?”程瑾姚的语调平淡,倒是让人听不出这人的心情来。 “那刚才是谁神气活现的,现在也不得这么乖乖的呆着。”方艺馨眯着眼,言笑晏晏的样子像极了狐狸,眼波流转间似乎都有着算计人的神色。“还当真应了那句此一时彼一时,你说是与不是,程影帝。” “岂敢岂敢,方大腕才是手段高超,程某佩服得紧倒是真的。”正说着,她猛地一弓身子,出乎意料的举动不禁让方艺馨一惊之下来不及反应,就被对方反客为主的压在身下。 “你!” “现在算不算此一时彼一时呢?”程瑾姚压低着身子,双手禁锢着对方的手腕,嘴角弯起弧度,垂下的眼,有着微妙的神色。“方艺馨。” 韩笙:“。。。。。。” 纳兰婉清:“。。。。。。” “呦,二位出来了。”淡淡的看着韩笙和纳兰婉清,程瑾姚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站起。只是还未站稳,就被恼羞成怒的方艺馨一脚踹倒。 重重的发出嘣的一声,方才还神气的程大腕痛呼一声立马血槽清零了。 韩笙:“。。。。。。” ☆、第78章 见方艺馨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拉着纳兰婉清拐回卧室,韩笙张了张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低下头,看到的就是程瑾姚呲牙揉腰的样子。“你没事吧?” “你说呢。”拉着韩笙的手站起,程瑾姚撇嘴道:“这么暴力,看谁能要她!” 你就能逞嘴上功夫! “你和她又怎么了?”肚子发出咕噜一声,韩笙摸摸肚子,拽着程瑾姚往厨房走。 “就那样啦,还能怎样?”程瑾姚嘀咕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的岔开话题。“倒是你,人不可貌相啊,韩小笙,你这是弱攻逆袭,还是绝地反击?”程瑾姚古怪的上下大量着对方,语调不阴不阳的。“乖乖,原来怎么没发现你有如此潜力啊。” 被程瑾姚瞅着不自在的韩笙一巴掌将对方扯开,有些羞恼道:“瞎说什么呢你!” “哪有瞎说什么,我看你是梅开二度,春心荡漾了才是。”程瑾姚哂笑,接过韩笙手中的菜刀哐哐哐的剁着案板上的肉。 “你还铁树开花,一树梨花压海棠呢!” 两人谁都不让谁的互瞪着,最后齐齐哼了一声算是告一段落。 虽然过年没什么意思,但是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日子,免不了就让人有些放懒。 这天,韩笙和纳兰婉清两人打算出外吃饭,却被突然的电话打乱了‘行程’。 “韩小贱,你想不想我。” “我为什么要想你?” “死没良心的,我这才离开几天,你丫的就喜新厌旧,投入他人怀抱了!劳我大老远的惦记你,打算给你拿点这边的小特产,你竟然连个表示都没有。倘若你现在知错能改的痛彻前非好好赔礼道歉,老娘就免为其慢的原谅你了。”那边的语气颇为趾高气昂。“快点快点,愚蠢的人类,快点向本大人跪安!” “。。。。。。” 挂断电话的时候,韩笙就瞧见挂断电话的纳兰婉清走进卧室换衣服。“我们现在就走?”韩笙看了一眼钟表,还不到三点,是不是早了点。 “看来是不能和你一同吃饭了。”纳兰婉清转身打开衣柜。“纳兰佳雯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激怒了外婆,我的回老宅一趟,外婆气的中午饭都没有吃。” “要不要我陪你?”韩笙跟在身后询问道。 纳兰婉清想了想,才点了点头。两人收拾了一番,才开车往纳兰家赶。等到达老宅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迎出来的管家面上略有忧色。 “小小姐,你可回来了,老夫人从中午就在书房里,降压的药也不吃。” “到底怎么回事?纳兰佳雯说了什么把祖母气到了。”纳兰婉清皱眉,神色有些不悦。 “本来一开始都好好地,不知怎么的,老夫人气的动了家法把二小姐丢到祠堂跪着。”老管家苦着一张脸。 纳兰婉清脚下一顿。“她现在还在祠堂跪着?” “是,老夫人的意思是二小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在把人放出来。”跟在纳兰婉清身后,老管家尽职尽责,语气有些担忧。“也是没办法了,才给小小姐您打了电话” 她沉默了一会儿,凝眉不知在想些什么,看向一时摸不清头脑的韩笙,低声对着老管家吩咐道:“你去准备点茶点,特别是外婆喜欢吃的。” 老管家点头应下转身离开。“我这就去书房看看祖母,小笙你要是无聊,去我原先的卧室玩会儿电脑。”说着,她叫来保姆,让她领着韩笙去楼上。 韩笙想了想也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就应了下来。 两人一同上了楼,只是方向不对。纳兰婉清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才敲了门。 “祖母,是我。” “进来吧。” 纳兰老太太的书房颇有些书香门的意味儿,虽然老家伙年轻是跟土匪没个两样,就是个兵痞子,但步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家还是懂的如何让自己心情变得安静下来。纳兰羽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坐下,指了指对面。“坐。” 纳兰婉清依言坐下,茶几上放着一盘棋,纳兰老太太端起茶盅,用茶盖扫了扫飘在上面的茶叶。“清儿怎么想着过来了,难得闲下来也不知道在家好好休息休息。” “瞧祖母说的,这里难道不是清儿的家吗?”纳兰婉清难得撒娇道。 “是是是,是祖母说的不对。”本来气也消了大半的纳兰羽见一直宠着长大的小孙女顿时展开笑颜道:“既然回来了,就在家用饭吧。” “祖母也真是的,中午也不知道用饭,何况,那降压的药还是要吃的。”为纳兰羽沏上茶,纳兰婉清有些埋怨的说着。 一听这话,老太太还能想不明白?“是霍然让你过来的吧。” 霍然就是方才在纳兰老宅迎纳兰婉清的老管家。 这时,书房的门被敲了几下,纳兰婉清起身打开门就见着老管家端着一盘糕点,她接过手,端到纳兰羽的桌前。“再生气,祖母也要顾及到自己的身体。” 她双手交叠拄着拐杖,神色淡淡扫了一眼纳兰婉清,轻哼了一声,抬起茶几上的茶盅,啜了一口茶水。老太太这是自己闹别扭呢,纳兰婉清也知道,就顺着给老太太弄台阶下。“想来祖母也是为小姑姑好的,我虽不知道发生何事,但终归祖母您说的肯定是对的。” 纳兰老太太听得那叫一个顺心呢,还是自家的宝贝孙女了解自己,瞅瞅,这才是乖孩子!哪像那混账东西,就知道惹自己生气,她要是有半分,就算是三分之一清儿的懂事,她也不必要这么操心了。 想着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女儿,纳兰羽不免有些肝疼,那混账东西! 接过乖孙女递过来的糕点,老太太吃了几口。“放下吧,一会儿就用晚饭了。”纳兰羽叹了口气。“你说你小姑姑有你这样懂事,等有一天我入土了,也能安心。”似乎想到方才小女儿的顶撞,老太太气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玩!还和那些纨绔子弟拉扯不清!我倒不是希望她有多大的出息,但好歹也是我纳兰家的女儿,浑浑噩噩不学无术,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你是没听到,她那叫什么话!给她安排工作,她说没兴趣!就她那肚子里的墨水,还想有多大本事!至于我给她安排的职位,她连看都不看,说什么让我不要顽固,这是一个女儿该和自己母亲说的话吗!” 老太太那个气啊,本以为在外面晾这混球一阵子,能长大些,定定性子。谁承想,比以前顽劣更甚,头几年虽然不听话,但给她安排什么也会照做,哪像现在,做那些上不来台面的事,不定下性子,还敢顶撞自己! 虽说现在的年轻人和长辈有代沟,但她自认自己也不是个老顽固,可是自家有产业不做,还干一些乱七八糟的职业,老太太怎么想心里面怎么不是滋味。 “我也不是不认可她做的那些事,但终归你小姑姑是咱纳兰家的孩子,自家孩子不在自家单位干,这叫什么话!”老太太心里面老心酸了,看着自家的乖孙女。“虽然佳雯是你姑姑,但你和她年龄相仿,清儿,要不你替祖母劝劝你小姑姑?” 老太太这是没招了,打那混球不听,跪祠堂对她肯定也没用,至于骂,效果更不明显。 其实,纳兰羽倒是有着别的心思,纳兰佳雯毕竟不了解公司行情,许多事虽然有她罩着,但公司大部分董事都是了解点纳兰佳雯当年那些破事,不学无术,而且名声不好,放在闲职上也就不说什么了,但偏偏老太太的意思是希望小女儿能得到锻炼,这要是安排到重要岗位,那还得了!有些人肯定是不干的!明上可能来不了什么,背地里让纳兰佳雯背黑锅也不是不可能。何况现在她已经不经常在公司,想来,怕是小女儿也看出来了,才会这般,不过倘若能够将小女儿安排到孙女手下锻炼,不仅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佳雯还能一边在了解公司情况的同时一边能力得到提高。 对于纳兰羽来说这当然是两全其美的主意。 但问题来了。 纳兰羽还是多少知道点纳兰婉清不算待见纳兰佳雯的事实,顾及到孙女的心情,纳兰羽免不了也下一番功夫。 老太太也心里面琢磨着呢,这事怎么说,怎么能让纳兰婉清同意? 而此时的纳兰婉清垂下眼呢,她没理会老太太巴巴的眼神,起身反而又为对方沏了杯茶,才笑道:“孙儿明白,小姑姑那里孙儿去劝,只是。” 她略有犹豫了一下。那边的老太太见孙女应下,却停留在‘只是’二字,不由的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以小姑姑的脾气,未必听孙儿的话。”纳兰婉清迟疑的说着,她看了一眼纳兰羽,才敛下眉继续道:“祖母的意思,孙儿是明白的,毕竟小姑姑要回国发展,纳兰家百年基业也不是清儿一个人能够稳妥处理好的,有小姑姑帮衬,当然是好的,但有一句话不知当清儿说不当说。” ☆、第79章 “你说。” “孙儿想,小姑姑之所以不喜欢在家族企业上班,许是因为之前没做过,所以才会拒绝祖母的好意。”说到这里的时候,纳兰婉清顿了一下抬起眼看向纳兰羽,见老太太没应声继续道:“恰好现在公司有一个项目在跟进,可以让小姑姑跟着做一做,我会安排人协助她,这样既可以让她了解公司,还可以让她试手,祖母看这样可以吗?”纳兰婉清嘴角含着温顺的笑意,那般贴心为老太太‘排忧解难’的样子,让纳兰羽心情一下子就好了。 她当然知道那个项目是纳兰婉清亲自督导的,老太太很满意,还是孙女想的比她周到,而且懂她的心思,纳兰羽赞许的点了点头。“还是清儿想得好,那就按照这么办吧。” “那祖母,倘若这样小姑姑她。。。。。。”纳兰婉清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还是不肯接受。。。。。。” 没等纳兰婉清说完,老太太率先怒道:“她敢!她要是敢拒绝,老娘我第一个扒了那兔崽子的皮!”纳兰羽也是被这个逆子给气得不轻,一不留神就把自己那股子匪气给带出来,之后似乎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没个长辈样,老太太轻咳了一声。似乎多少有些认同纳兰婉清的话,其实一开始她的本意就是希望小女儿能在孙女手下做事,毕竟,公司大部分主管业务都在清儿的手里。 想到纳兰佳雯倔样以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纳兰老太太头疼之余心下却有另一番的琢磨,最后决定自己出马劝服让那丫头。她看着纳兰婉清柔声道:“这样吧,还是祖母出来说一说那混丫头,至于公司上的事情。。。。。。” “祖母放心,清儿自是明白祖母的意思的。”纳兰婉清眉目温和,垂下眼却是遮住了神色。 韩笙独自一人在纳兰婉清的卧房内拿出平板电脑开始玩游戏。而对方在开门的时候,入目的就是这人捧着电脑玩的开心的样子。 “怎么,谈妥了?”见纳兰婉清进屋,韩笙将平板放在一边,拉着她坐下。“纳兰佳雯那边?”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只不过就是让纳兰佳雯进公司而已。”纳兰婉清笑得清浅,垂下眼倒是让人分不清眼中的神色。 韩笙张了张嘴,却是又将口中的话吞下了去。她其实倒想问若果纳兰佳雯进入公司对婉清会不会有所影响,但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样说未免有些幼稚。毕竟,纳兰佳雯虽说是私生女的身份,但观之纳兰老太太的样子,却是宠着这个人的。单凭这一点,老人家安排自己的女儿进公司,她这个外人要是说三道四,便就显得有些不合适了。 何况,婉清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 可偏偏韩笙又管不住自己的嘴,支支吾吾半天才略显斟酌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这么说妥不妥当,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想跟你说,婉清,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你那小姑姑为妙。”见纳兰婉清转头看向她,韩笙摸了摸鼻子,神色尴尬。“我知道在背后说人家这样不好,可是,我还是不怎么放心你那小姑姑,她对你的敌意,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倒不是说怕她如何针对你,但不管怎样,小心驶得万年船。。。。。。。” 声音渐渐变弱,韩笙抿着嘴唇,低着头,手指不知道往哪里搁的交叉放在腿上。 她本就不是个愿意说三道四在背后嚼人舌头根的人,但偏就为着这个人做出了与之前截然相反的举动。直到脑袋被轻轻地戳了一下,一道轻声的“傻子”让韩笙都有些忍不住看向纳兰婉清,对方笑的仍旧很柔和,她却莫名的觉得这人比以往任何时候笑的都要好看。 脸感觉涌上一阵的热意,被纳兰婉清注视的韩笙臊红了脸。她转过头,手指头小动作的挠了挠脸颊。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抬眼望去只瞧着纳兰婉清歪着头枕在她的肩上,闭上的眼,却是显得格外乖巧。这多少也算是对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韩笙轻声说着。“若是有人找你,我会叫你的。” “嗯。”鼻中发出一声类似于呢喃的鼻音,纳兰婉清抬起眼瞧着韩笙,狭长的眸子中,水润的好似最美的年华一般,禁不住让人心里泛起阵阵涟漪,那种好似软的一塌糊涂的感觉,不由得让韩笙神色都变得柔和,而后情不自禁的在对方的眼角落下一吻。 两人在纳兰老宅用了饭回家后看了一两集电视剧才睡下,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晚的纳兰婉清格外的热情。。。。。。热情的韩笙有点招架不住。 年前闲下来的两人充分过起了暂时性的米虫宅人生活,会各干各的上网,而后分享网上有趣的事情,也会准备一大堆的零食铺开,边吃边看肥皂剧,或是互相推着让对方早点起来做饭,但通常这样的情况下,两人石头剪子布来决定胜负,不过,韩笙多数属于输的那一伙儿╮( ̄▽ ̄”)╭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是和智商挂钩,额米豆腐。 年三十的前一天,韩笙领着纳兰婉清回了韩家老宅,免不了又被老太太问了一些最关心的问题。比如说现在,纳兰婉清跑到厨房跟张妈学习她上次喜欢吃的一道菜,而韩笙则被老太太拎着脖领子像是抓小鸡崽子一样提着进了书房,问的就是关于孩子的事。 眼见着六七个月过去了,怎么纳兰那孩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韩老太太愁啊,你说这两个孩子,难道说是嫌早不着急?可是她着急啊!八十多岁了年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眼睛一闭,这外曾孙儿见不到,叫她死都死不瞑目! 眼见着老太太要发怒,韩笙摸着鼻子。“这个,外祖母,孩子这种事情水到渠成,你着急她不愿出现我也没招不是?” “你老实跟外祖母说!是不是你俩觉得年轻,不想要孩子!”韩逹森虎着脸,拐杖用力的往地上一戳,咚的一声,让韩笙都跟着头皮麻了一下。 “哪有!”相比老太太对孩子的期待的‘热忱’,韩笙却抱着平常心的心态,她也不知道对孩子是期待还是不期待。换句话来讲,如果不是老太太逼得紧,她根本就不会有要个孩子的概念。但看老人家的样子是希望两人尽快要孩子的。韩笙掰着手指头一脸纠结,话说,她还没做好当妈的准备,要孩子是不是有些早了,何况,孩子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眼见着外孙女有种不想服从‘分配’的意思,韩逹森气的揪着韩笙的耳朵开始长时间的训导,被耳提面命过后的韩笙在再三保证一定尽快完成组织任务的时候,老太太才放人离开。当然,想要尽快抱到曾外孙的韩逹森之后有弄来一些偏方让韩笙和纳兰婉清服下,才算是真正暂时性放过二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摧残的差不多的韩笙下楼时,看到的就是来来回回的佣人忙碌的场面,估计是明天要过年,身为本家的掌舵人的韩逹森自是会迎来一大批的旁支家族的拜贺。 左拐右拐才找到纳兰婉清,韩笙见对方聚精会神的听着旁边厨娘张妈说着什么,偶尔点头,手下握刀的动作依照对方的方法小心的切割,心中竟不由的产生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不过当视线扫到纳兰婉清肚子上的时候,韩笙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怪异。这种将来两人共同有了孩子,而且还不是她生的‘觉悟’,好酸爽有没有。。。。。。记得有人提过一嘴,说是没经历过生孩子的女人无法体验那种初为人母以及与孩子心灵相惜的感觉。韩笙也并不知道心中是有着些许遗憾多些还是不用再担心生孩子痛得要命的多些。 正在她一脸纠结的想东想西的时候,却被不远处的纳兰婉清看了个正着。“怎么想着过来了?不是在和外祖母说话吗?对了,小笙,你过来一下。”纳兰婉清招了招手,笑的眉眼极为好看。 听见对方叫自己,韩笙倒也听话的走了过去。 “来,你尝尝,我做得怎么样?”将炸好的肉条送到韩笙嘴里,纳兰婉清眼睛有些发亮的盯着她,那小模样,不禁让韩笙竟产生一种这人似乎是极为期待自己能给个不错的好评的错觉。 外酥里嫩,口感十足,而且还是她喜欢吃的味道。“不错。”她翘起了大拇指,先不说好吃不好吃的问题,单单冲着纳兰婉清眼睛亮晶晶的样子,也得给个好评。何况,味道确实很好。 一旁的厨娘张妈也笑的直夸纳兰婉清做得好,尤其是颠炒烹炸,这要是没一段时间练习,也做不出这手艺活。 韩笙笑了笑没支声,纳兰婉清这丫头闲着没事就喜欢做些小甜点,小零食什么的,似乎是新发掘的爱好,着实迷了很长时间直到现在。 ☆、第80章 过年的这一天,打扮一番的韩笙跟在韩老太太身后,在接连二三的被介绍一大堆的亲戚的时候,韩笙的脸都快笑僵了。这个姑姑,那个阿姨,还有好几个不知道名字从外地特地赶过来岁数都能当上她阿姨的外甥女。倘若不是躲不过,韩笙早就溜走了。可偏偏就架不住身份摆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疑心重,感觉落在不远处婉清身上的视线比她要多那么一点点。 其实,也无怪乎这些远房亲戚打量韩笙和纳兰婉清二人,毕竟一个是没报多少希望找回来的嫡外孙,另一个是纳兰家的大小姐。两人身份妥妥的摆在那里,想不吸引人的目光都难。 何况,换句话来说。倘若不是韩笙出来的及时,这韩家本家家主之位还不定是旁支的哪一家孩子呢!而对于韩笙的到来,恼恨的有之,幸灾乐祸的也有之。 那问题也来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敢明目张胆的问一问,或者是脑残的挑衅豪宅内斗什么的。 说到底,还是因为韩笙她的妈妈在老太太心中重要的位置,毕竟是唯一的一个女儿,又是失散多年的外孙,而韩逹森护犊子在圈子里是出名的,单单从曾经她看好的那几个旁支子弟自从对韩笙有些许敌意就毫不留情的踢出学校便不难看出来。而一些还来不及出现在韩笙面前,优越感很高也确实有才华的旁支子弟想要旁敲侧击的打探韩笙时,几乎是没露个面,就被韩老太太一击ko下场的。久而久之,这韩笙身边的人就‘干净’了不少。 何况,连姓氏都从刘姓改为韩,以及那隐约透漏的遗嘱,傻子估计都能明白老太太如此显眼的意思。 落在纳兰婉清身上视线多的多数是对因为对方的身份,从目前来看若果不发生意外将会成为下一代家主身份的纳兰婉清自是没有人敢招惹。 好不容易迎来了晚上,没怎么吃的韩笙见左右无事,便卖乖撒娇的向韩逹森老太太表示想要出去看烟花的意思,在得到应允后,她迫不及待的领着纳兰婉清开车向市中心驶去。 “怎么忽然间想去看烟花了?”坐在副驾驶上的纳兰婉清笑着温和。 专心开车的韩笙打着方向盘,吸吸鼻子撇嘴道:“不这么说,怎么出来?那么多人在家里,出来总需要一个理由吧。何况,外祖母估计也是看出来,这不,把你和我都‘放’出来了。” “小笙喜欢看烟花吗?”她轻声说着。 “还好吧。听说这次在市广场的燃放的烟花会很壮观。只不过。”她停顿了一下,脸上略有苦恼之色。“人太多未免有些拥挤。” “我倒是知道一出不错的地方,在高处,又可以看得清,而且就只有你我二人。”她微侧着头看向她,浅笑的样子就连专注开车的她都有些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好啊。听你的。”韩笙笑得灿烂。“那我们现在应该往哪里走?” 依照着纳兰婉清的指的方向,两人了来到一处有着陡坡的林间山区,似乎是被开发过的,路面曲折的有着能容下两辆车的宽度,只是越往里走,树木越多,反而没了路径。 两人下了车,韩笙疑惑的跟在纳兰婉清的身后,一步步往上爬(⊙o⊙)周围有着一棵棵或大或小的树木,她们所在的这座城市这一年也不过是下了两场雪,山上几乎栽种着适合冬季却常年翠绿的树木,不是很茂密的样子却也不显得稀疏,因为之前爬山道开车的缘故,两人也没有爬多久就达到了“顶端”。扒开眼前的灌木丛,迈了几步就到了头,这里分明是很陡的滑坡,似乎是怕误闯进来的人会从山坡上跌下去,设有警戒线的同时,警戒线的另一侧边缘则有几盏陆地小灯发出莹黄色幽幽的灯光,照亮了周围的路径。稍有些恐高的韩笙忍不住倒退几步,只是抬起头,看到整个被夜空笼罩在下的都市时,不禁愣了楞。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这般高度看到的都市也是如此美丽,山下的都市即使黑夜之下也挡不住灯火辉煌,那掩藏在都市钢铁建筑中的繁华,在夜色中竟是这般的让人惊叹。 “婉清,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韩笙笑着开心,而那背对着她前方的人转过头,眉目在淡黄色的灯下,疏淡的平和。 “也是无意间看到的。”她轻声说着。“想来,在这里小笙能看到不错的烟花。” 相比于恐高症的韩笙,纳兰婉清站在警戒线外,而在她不远处却是泛着漆黑‘陡崖’。 虽说婉清这么大的人了自是不会往前走的,只是还是注意些比较好。 “婉清,你要不要到警戒线的里侧?” 那人没说话,只是背对着韩笙。可就是这般静默的样子,却禁不住让人产生不安。尤其是此时的纳兰婉清站在边缘处。 不知怎的,韩笙竟产生这人会突然不见的错觉,心中莫名涌上一阵的惊慌,仿佛眼前的人会在下一刻消失一样。 犹豫了一番,韩笙最终还是决定挨近对方,虽然有小黄灯纳兰婉清不至于看不清路,但毕竟也算是危险的地方,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只是,正当韩笙踏出警戒线的时候,一直未动的纳兰婉清突然向前迈了一步,那倾斜的弧度,分明是要跌落下去。韩笙心下一惊,一个大步跃进,慌乱中抓住对方往后摆的手掌,脚蹬地用力一拽,后退的力量不由得让两人双双向后跌去。 根本就不顾上一人压在她身上的痛感,韩笙心惊胆颤的坐在地上,一手扶着纳兰婉清的肩膀,一手撑在地面,语气有些发颤:“婉清,你!” 而埋在她怀中的人抬起头,声音平淡而没有起伏。“你怎么了?” “什么我怎么了?是你差点掉下去!”心惊又加上对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多少让韩笙气急了眼。“你知不知道前面已经没有路了!这要是掉下去。。。。。。” 幽幽的小黄灯照亮了两人跌坐的地面,韩笙皱眉注视的纳兰婉清,相比于她心有余悸而在脸上所展现的惊怒。那人却是神色反常的平静,让人禁不住产生一种韩笙在无理取闹的感觉。 她皱紧了眉,盯着纳兰婉清,似乎是想从对方过于平淡的神色中瞧出什么,亦或在怀疑是否是自己方才眼花而有所误会? 两人互相的注视就像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拉锯战,没有开始,似乎也从未出现过结束。 只是,许是连纳兰婉清也没有想到,最先败下阵来的竟是她自己。 这多少令她惊诧,同样也在心中重新定位了韩笙在她心中的位置。 似乎是被握的用力的缘故,从方才到现在被韩笙不曾松开的手腕竟有些温热的潮湿。她扬起头,用另一只并未困住的手掌伏在韩笙的脸颊,而后指腹最后停留在眼角。 那双眼眸静如深渊,漆黑的,有着令人沉沦的魅力,单单只是被注视着,就会禁不住让人产生会被小心呵护的错觉,如此心悸,又是如此的令人脸红心跳。 她忽然笑了,清浅的温润,眉宇间柔和很难想象方才那一脸漠然的家伙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小笙在担心什么?” 在纳兰婉清碰触她眼角的时候,韩笙忍不住侧摆开头,却仍旧没有阻止住对方放在她眼角的指腹。而在听到纳兰婉清的问话后,韩笙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是闷闷的吐出几个字。“你明知道前面已经没有路,干嘛还要往前踏一步。” “小笙怎么知道没有路?”她轻笑了一声,语调在黑夜中竟有一种手不出的柔媚,那像是丝丝缠绕在骨头边缘的声调,绕着骨缝间徘徊,而后钻入她心脏的脉搏中。 她抬起手,指着那被黑夜所遮掩的却未被灯光照亮的地方。“前面大概还有五米见宽地面,只是灯光照不到而已。” 韩笙一愣,狐疑的望去,还别说,刚才是因为没看清,现在仔细一看,果然看到纳兰婉清口中所说的那一片没被照亮的地方。 脸上涌上一阵臊意,韩笙干干的一笑。“我,我没看清,以为你。。。。。。” 说着她竟是不敢再说下去,难道说我怕你跳下去?还是算了吧,自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东想西想净想一些有的没的。 “以为我什么?” “那个,这不是没看清吗。。。。。。”韩笙小声说道。 见韩笙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纳兰婉清倒也好脾气的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不问,不代表她从韩笙的语气中猜不出什么。 她垂下眼,侧脸贴着韩笙的胸口,那般认真的样子,好像是在倾听着世界最动听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有些疑惑的她看向胸前的脑袋瓜。 “我在听。” “听什么?” “听你这里的声音。”纳兰婉清直起身,手掌伏在韩笙的胸口处。 “那你听到什么了?”忍不住的韩笙笑了起来,只是在听到纳兰婉清的话后,便再也笑不出声,反而脸上热得不行。 纳兰婉清笑着摇了摇头。 “我们要个孩子吧,小笙。”她双手环在环在对方的脖颈,声音轻的如同雪花,却是击打了韩笙心里最深的地方。“一个长得像你也像我的孩子。” 砰地一声,是第一朵烟花冲上天幕,绽放开来,而后一朵又一朵接连,蔓延了整个夜空,美得足够让人迷了眼。 ☆、第81章 初一的时候,韩笙陪同纳兰婉清一同回到纳兰家的老宅,纳兰老太太看起来心情不错,其间在纳兰家用饭未看见纳兰佳雯,多少让韩笙暗道一声万幸。 她说不出来自己对纳兰佳雯的感觉,只是凭以往的经验,遇见她,几乎心情是持续下降的。 年之后的两人好好的休息了一番,甚至还抽空的去了国内的几处旅游景点。这期间,韩笙一直想联系仲安,可也不知道对方在忙什么,都在国外呆了好久也没见归来。等着她再次见到这人的时候,早已是年后的四个月之后了,她和纳兰婉清相处已有一年之久。 而这天,在得知仲安回来时,韩笙主动的去了仲安的家中。 当看到瘦的厉害,脸色有这不是很正常苍白的仲安时,韩笙委实愣了片刻。“你这是怎么了?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被管家扶着走过来的仲安穿着深蓝色的睡袍,肩上披着一件衣服,脸颊消瘦的仿佛被刀切割过一样,眼看着就没剩几两肉。“出国处理点事情,再加上那地方的天气我不是很适应,呐,病了一阵子,刚刚好。”仲安坐在沙发上,两手一摊,表情有着些许的无奈的同时,又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我看你现在好像精神不怎么好。”担心的看着仲安,韩笙挪了挪屁股凑近。“你确定你好了?” 仲安垂下眼,敛眉的样子倒是让人猜不出这人是怎么想的。“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何况,医生都说没什么事了,你瞧,倘若不好的话,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卧病在床的样子了。” 觉得对方说的也有道理,韩笙倒也没有不知趣的继续问下去。 两人又聊了一下,韩笙才起身回家。而她却不知道,有一个人伫立在窗外,仅仅是看着远去的背影就是站了好久,直到身子实在是支持不住,才叫管家扶着她回到卧房。 韩笙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五点钟,外面的蝉鸣声似乎在昭示着夏季的炎热,吱吱的没完没了,倘若不是屋子里的空调,出了好多汗的韩笙估计已经被热的成咸鱼干了。 如意料中的,纳兰婉清依旧没在家中,算起来,自从一个月前,对方就时常的会在半夜时分外出,之后连续好几日的心绪恍惚。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婉清打电话的时候会刻意的避开,那样子,像是不希望屋子里的第二个人听见一样,明明屋子里就只有她和自己两个人,这样避嫌,又是躲避着谁呢?一开始韩笙并没有放在心上,可对方常常夜归以及联系平常的一些事情后,韩笙疑惑之余心中不免有些怪异。 而就在今天早上她收到的一个包裹里面莫名其妙有好几张婉清和一个长得极为艳丽的女子或是结伴而行,或是吃着烛光晚餐的照片,做着饭的韩笙因为心不在焉而一不小心切了手,疼的要命的她赶忙拿出创可贴贴上,看了那几眼照片,自我感觉良好心态也很好的韩笙暗自嘀咕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决定等着婉清回来时候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但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好,说不定对方是婉清的客户?亦或是朋友?拿不住主意的她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对方,可还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琢磨了一番,韩笙掐着包着照片的文件夹,最终放在了抽屉里。 至于照片事件怎么处理,韩笙却是故意的不去理会,换句话来说,就是冷处理,亦或是不让自己瞎想。 这一次纳兰婉清再次晚上不回来,说是要在单位加夜班,担心她晚饭不按时吃的韩笙将做好的冬瓜排骨汤放在保温盒里,提着保温盒打车去了纳兰婉清的单位。可到达那里后,因为韩笙毕竟是外来人士,保安根本就不可能随便放她进去。无奈之下韩笙只能给纳兰婉清打电话,可是对方却迟迟关机。 但好不容易来了也不能说走就走吧,韩笙见不远处有一个咖啡厅,便提着保温盒在咖啡厅点了杯咖啡,眼睛巴巴的盯着窗户外的大厦,就希望纳兰婉清能早点出来。 就这样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半,等着昏昏欲睡差点脑门磕到咖啡桌上的韩笙晃了晃身,精神不济的她揉了揉眼,见已经是半夜十一点钟,身上的困意立马去的干净,商业街上虽然仍旧有来往的人,但显然这个点的纳兰婉清应该已经到家了才是。 韩笙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走出了咖啡厅,‘无功而返’坐在出租车里,车子大概行驶了十五分钟才到了所住的小区。 尽管是夏季,但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小区小径上,周围本该翠绿的树枝此时在黑夜与橙色的路灯下,黑黝黝的有着墨绿色的树影,而这些却是不由的让韩笙心中有点小害怕,这多少源自于这货前一阵子看了一部恐怖片,本就胆子小的要命,还不怕死的看最恐怖的。里面的鬼怪直到现在想来,她的背后仍旧能冒出细微的小疙瘩哦。夏季嘛,即使夜晚气温再低,盛热情况下,这温度当然也低不了多少。 擦着脑门上的汗,韩笙提着保温盒见马上就要到达自家楼区那里,不由加快了脚步,而在看到停在楼下的一辆车子和两个人后,她脚下的步子却像是用钢钉钉住一样,生生的被定格在了原处,脊背僵硬地却是再也动弹不得。 明明还是热的厉害,可偏生的身上涌上一阵的冰凉。 她看到那一个陌生的女子亲昵的将纳兰婉清耳边的发挽起,那番动作却是极为熟稔的。而侧着头的那人确实没有排斥的意思,单单只是陌生女子伏在她耳际的手掌,就已经让韩笙看不清此时纳兰婉清的神色。倘若是这样,韩笙也不会这般如此,只是在看到女子忽然间抱住纳兰婉清,本以为会挣扎的那人,竟然如同小绵羊一样乖乖地任由这人揽住的时候,她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窟一样,就连被她小心“保护”好的保温盒都泛起了刺骨的凉意。 韩笙眼睁睁的看着“沉默”的纳兰婉清让女子在额上落下一吻,然后女子轻快的退开,不知道说了什么,才上了那辆跑车离开。 那个女人她认的,正是今天收到照片中的那个和婉清在一起的陌生女子, 韩笙一直就那般的站着,她看着纳兰婉清上了楼,看了属于她和她的家亮了灯。明明是温暖的灯光,却让韩笙提不起半分上楼的力气。 她努力的想了好多理由,好多为纳兰婉清开脱只是她自己单方面误会的理由。 晚归也许是公司的事情很多,她属于领导,自是不能轻易离开。对了对了,不是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再跟进吗,对了,应该是了。。。。。。也许只是她看错了而已,婉清打电话不一定是为了躲避着她。至于,本该加班却搭乘一个陌生女人的车子回来,想来是两个人都刚刚加班回来,顺路而已。何况,自己不是也在咖啡厅里睡着了吗。。。。。。 可是韩笙啊。那个吻要怎么解释呢,熟稔的动作以及亲昵的拥抱,你要编织一个怎么样的理由来骗得过自己?她摸着胸口,像是在经历着一场自问自答的对峙。 纳兰婉清,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晚回家,躲着我打电话,撒谎说加班的原因吗?而这些也都不过是为了陪着那个人?照片上你陪着她逛商圈,结伴在街上行走,你默认了她的吻,她的拥抱。纳兰佳雯曾经说过,我是个替代品,我没当真,但现在,我确实想知道,我是谁的替代品呢。。。。。。。韩笙扯开嘴角,想笑却是笑不出来。 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那一刻怀疑的种子早在纳兰佳雯说了那句话开始就像藤蔓一样扎入了她心里面,然后盘根错节的刺着她的心脏。 纳兰婉清回到家中时候,屋里一片的漆黑,难道说已经睡了?她脱下外套,将客厅的灯打开,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不知道想着什么。 片刻后,她轻呼了一口气,才走到卧室前推开了门,却没有看到以为会出现在床上的韩笙。 难道说是出去了?纳兰婉清从包里拿出电话,却见这屏幕漆黑一片,这才想起下午开会直到现在手机都处于关机状态。她开了机,拨打着韩笙的手机号码,轻缓的旋律,直到一分钟过去也不见对方接听。蹙着眉,纳兰婉清有些担心,据她了解,小笙并不是一个喜欢夜生活的人,更多的时候,这个人宁愿宅在家里也不愿意动弹半分。不死心的,她又拨打了电话,重复了五次,那边才通了话。 “这么晚了,小笙你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终于是打通了,纳兰婉清松了一口气,轻声询问道。 久久的,似乎是只能听见一些细微的风声和对方的呼吸。 “小笙?”见对方没有应答,纳兰婉清禁不住问道。 ☆、第82章 她能听到从电话的那一方传来的声音,韩笙微垂着眼,嘴角扯开细微的弧度。“怎么了?” “。。。。。。你在哪?小笙。”有那么一瞬间,纳兰婉清忽然觉得韩笙的语气过分的平静,倒不说平静不好,而是,这人的声音不免让她心中燃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她说不上来,莫名的觉得韩笙却是不该如此这般。 在哪?韩笙忽然笑了,垂下的眼,笑纹浅浅。我在咱们家的楼下你知道吗?而且还看到你一个女人和你亲昵了呢!她磨了磨牙,在她认为会怒火中烧的时候,却意外的冷静,仿佛是站在外人的角度来看待此事。“我在回家的路上。”最终她说出的话,不戳破但又模棱两可。 “你到家了?”她抬起头,虚着眼透过黑夜去望着自家明亮的窗户。“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本来还想约你出去吃饭呢。” “嗯。”纳兰婉清轻声应道,心中那抹怪异的感觉越来越甚。“你。。。。。。” 韩笙听到了对方语气的迟疑,她放轻了呼吸,就像是在遏制心跳频率一般,似乎一方面在努力地猜测着纳兰婉清的想法,另一方面又有些冷眼旁观的‘期待’对方或说出怎样的话。 “你怎么了?”稍顷,那人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我?我没怎么样啊。”韩笙一哂,那从鼻息间发出的语气,有着似笑非笑的惑音。但因为脸上的表情使得另一边的人看不见,倒像是另一种无奈腔调。 纳兰婉清瞅着手中的电话,微蹙着眉,本就心情不是很好的她在听到韩笙那般的声调后,那被她强力平息后的怒气再次翻涌起来。“你大概什么时候到家?” 承孕者敷衍的语气忍不住让她细微的眯起双眼,落在沙发边缘的手指缓慢的摩擦着指尖,仿佛在暗暗揣摩着什么一样。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的样子反而透着一股静默的危险。 “啊,我看看,大概半个小时吧。”韩笙抬起手腕,瞄了一眼指针,向后退了几步,而后在一处垃圾箱旁停下,将方才还被她小心翼翼保管的保温盒嘭的一声扔到了垃圾桶里,那在夜色中发出的撞击声,不免引起了电话另一边似乎在屏息倾听者的注意力。 “什么声音?”像是被击打的声音不由得让纳兰婉清再次出声,只是音调平缓没有起伏。 “没什么。”韩笙抬眼看去,黑漆漆的垃圾桶里使得她瞧不清里面的状况,但逐渐混搭着垃圾的恶臭和排骨的味道,忍不住让韩笙嫌弃的在鼻子前扇了扇风。“扔了一个东西而已。” 而后她深呼了一口气,似乎是想着把胸口的那股子浊气排出。 在一切都未知的情况下,还不能打草惊蛇啊,韩笙。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抿起的嘴,牙齿小心的却又用力的将唇上的薄皮咬下,舌尖轻舔,将那细微涌出来的鲜血圈入口腔之中,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味蕾,像是在唤醒着慢慢复苏的冷静。 很好的味道,她的嘴角掀起微妙的弧度,摊开的手指,逐渐的收拢,而语气不似方才那般清冷,反而越发的开始变得柔和起来。“对了,我正要路过荷晟记,要不要我给你带一些小甜点之类的。你加了一天的班,肯定是很累了吧?” 显然,韩笙语气的变化让纳兰婉清眼睛眯起的弧度越发的危险起来,随后她敛下眉,似乎在琢磨着对方突然的变化的原因。 “嗯?”见对方迟迟没有出声,韩笙弯起唇瓣,轻轻地发出一道亲昵的询问单音。“没胃口吗?” 当然,聪明如纳兰婉清也不会傻傻的去问刚才你对我的语气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请这样明白的话。偏偏这两位其实都犯了聪明人的同一个毛病,那就是细细的观察对方的举动,品味着对方的话,琢磨话里的意思,而后抽茧剥丝的将真相挖出来。 见韩笙既然先放软了态度,纳兰婉清也不会抓着不放,两人又聊了一些,最终是纳兰婉清没什么胃口,而韩笙在外面有转了一圈才上了电梯。 韩笙开门进屋的时候,纳兰婉清刚刚从浴室出来,简单穿了一件紫色丝质睡袍的她遥遥瞥了一眼韩笙,便移开视线,侧着头仔细的擦着头发的同时,声音柔和。“回来了。” “嗯。”韩笙简单的应了一声,在脱掉鞋子路过背对着她的纳兰婉清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拿过她手中的毛巾,帮着擦拭了起来。 韩笙的举动并没有引起纳兰婉清太多的关注,只是在对方碰触到她的头发时,放在电视上的视线微不可查的落在韩笙身上片刻便移开。 她细心的擦拭着纳兰婉清的头发,如墨的发丝缠绕在她的指尖,细微的触觉触碰到在她掌心内那一处好像能感觉到心脏脉搏跳动的地方。纳兰婉清似乎换了新的洗发水,发丝改变后的气味从她的鼻尖钻入蔓延,掺杂着受孕者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刺探的没入头颅里鲜红的血液。 韩笙清楚的知道受孕者对于承孕者意味着什么,安抚,与生俱来的吸引力,基于生理上的功效甚至于不是单方面的结合也能发挥着‘动人’的效用。 如此心惊,又是如此令人‘执迷不悟’。 本该顺着这道‘勾引’而顺理成章的韩笙却忽然抬起了头,而背对着的纳兰婉清并没有看到她越发显得冷静的眼,韩笙手下的动作依旧柔和,但漠然自那双漆黑的瞳仁中伸出枝干,刺探的徘徊在对方的身上。 “我先去洗漱去了,一会儿过来陪你。”韩笙笑了笑,将毛巾放在一旁,转身去了浴室。 她的指腹细微的摩擦着被精细打理好的指甲,闭上的眼慢慢睁开,眼底的色泽因为背对着光反而让人瞧不真切,而室内属于承孕者的气味却被空调的冷风逐渐瓦解。是的,她清楚的闻到了属于韩笙的味道,信息素尽管没有之前那般让人无法控制,但身为承孕者的韩笙竟然躲开,这在以往是从未出现过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笙为何要这么做?还有,究竟是发生何事让她对待她的态度这般微妙。 漆黑的瞳孔反射出异样的光,暗沉的颜色反而衬着纳兰婉清的面容更加冷清。 这时,韩笙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一阵悦耳的铃声,纳兰婉清斜睇了一眼,却因为那上面显示出的‘仲安’二字扬起了眉。 她拿过手机,在手中摆弄了一番,正打算起身递给浴室内的韩笙,铃声却在戛然而止。片刻的功夫,一道署名为仲安的短信打了进来。倒不是纳兰婉清要查看短信消息,而是韩笙的手机就有像是条形字幕在屏幕上显示短信内容的功能。 ‘到家了吗?阿笙。’ 要说仲安怎么知道韩笙在外头呆着,还是因为这货因为在咖啡厅闲的没事,给程瑾姚打电话对方关机,给仲安打电话吧,聊着聊着就说出自己在外面的咖啡厅喝咖啡,至于大晚上喝咖啡这件事,仲安没问,韩笙也没说。 这般晚了从对方的家中回来,那人才刚刚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去看望。纳兰婉清将手机放下,阴沉着脸,嘴角反而失控的上扬。倘若是她人,她也不会说出什么来,但,偏偏,这人是韩笙曾经暗恋过的人,包括这么多年来韩笙之所以没有找过任何一个情人,为的就是等着那个名叫仲安的人回来。 所以,你这样的如此对我的举动,难不成是终于心愿已了?! 一种名为嫉妒的怒火根本就没有丝毫理智做出任何一种推翻的判断,甚至是一些不合情理的细节都被删减拔除受孕者轻而易举的忽略掉。 而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纳兰婉清却不知道那怒火的来源是嫉妒的原因,只是感到一种深深地背叛,名为契约的婚姻在这种背叛下竟如同它脆弱依附的薄纸一般,随时随地或是被撕毁,亦或是被燃尽。但现在,同样依附在子午石下结为伴侣的两人,即使知道一人‘背叛’却不得在两年内保持婚姻状况。 不,正确的说,两人的关系因子午石的存在而强制维持的也仅剩下一年。 呐,韩笙,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 她的手指轻挑的摩擦着手机上已经漆黑的屏幕,嘴角的笑纹彰显的冷意的纹络。 韩笙洗好推开浴室的门,见客厅关着灯,便抄起手机想要看一下时间,意外的却瞧见仲安发过来的短信。 心中一暖,她浅笑的回复了一句‘早就回来了,不早了,你也睡吧’的短信,简单的擦了擦头发才进了卧室。 床头的只有一侧开着小灯,幽黄的亮度有着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而在另一边的人侧卧着,想来是睡着的缘故,呼吸间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起伏小小的弧度。 将床头灯关上的,黑暗中韩笙慢慢地躺在床上,她深深看着了一眼背对着她的纳兰婉清,而后才合上了眼。 感觉到身侧的床陷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纳兰婉清睁开眼,眼眸深处像极了月夜的黑色,泛着难掩的波澜。 ☆、第83章 自那天之后,两人将那诡异的算不上‘愉快的交流’刻意得遗忘,只是韩笙表面上故作不在意的表现并没有让心思缜密且疑心重的纳兰婉清放下怀疑,相反却是雇了一些私人侦探调查韩笙最近接触的人和事务。 那韩笙呢?你以为她会乖乖的自怨自艾的处于被动模式?如果这么想的话,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事实上,在纳兰婉清开始着人调查她的时候,同一天,韩笙也雇佣了私家侦探来深挖纳兰婉清在遇见她之前与照片上女子的事情以及这二人这些天的动向。 总之一句话,这两口子哦,都不是个安分的主。 身为韩笙好基友的程瑾姚最近觉得对方有些不对劲儿,但她又说不上来。 “喂,你怎么了?怎么突然间找我出来喝酒?”包厢内,程瑾姚用手指戳了戳喝了好多酒已经呈现眩晕状态仰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的韩笙。 “让你出来喝酒还需要理由?”韩笙斜睇了程瑾姚一眼,一手搭在额头上,一手握着酒杯。 听到这话,程瑾姚一乐。“你这话听得好像是我的不对了。”屁股挪了挪,她凑近了韩笙,肩膀撞了撞。“喂,你少喝点,我还没喝几口呢,你这家伙倒是先醉了。” 韩笙眯着眼,一副别理我的样子。 “瞅你这样是有烦心事了?”将酒杯放在一旁,程瑾姚笑道:“来来来,跟知心姐姐我说一说,说不定我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建议。” 韩笙依旧不应声,只是半睁着眼,醉晕晕的浑身散发着一股慵懒劲儿。 “哑巴了?说话呀你!”轻轻的一撞,程瑾姚撇嘴道:“韩小笙,你找我来一声不吭,让我自己唱独角戏呢你!” 似乎觉得这样也有点过分,韩笙伸了个懒腰。“说什么?只是想找你出来喝酒而已,你想多了而已。” “喂,你这样怎么可能不叫我多想!”白了韩笙一眼,程瑾姚翘着腿嘎嘣嘎嘣的嗑着瓜子。“来,说说吧,看你憋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程瑾姚扬着下巴。“baby~~~知心姐姐在这里。” 见此,韩笙倒是笑了。“不好意思哦,我还真不想投入你的怀抱。” “真没情趣,人家是逗你开心哩。”程瑾姚一摊手,表示对方的不知趣。“来来来,要不要听姐姐我高歌一曲,来抚慰你受伤的小心灵?” 韩笙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滑稽的样子倒是取悦了程大腕。“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邀请我,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说着,向前走了几步,选了一首抒情的歌唱了起来。 韩笙虚着眼,仰靠在沙发上,视线虽聚焦在程瑾姚身上,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听了几分。烦心事吗?应该是烦心事吧,倘若不是,倘若没有把那个人放在心上,她又怎么会总是想着关于纳兰婉清的事情,又怎么会一而再二而三给自己找理由不回家。躲避也好,不说也罢,种种的只为了,怕自己有一天终究是忍不住质问那人。 韩笙回家时,是带着一身酒气回家的,跟也有点喝多了的程瑾姚挥手告别,扶着找不到方向感的手指输入密码,拉开门,耸拉着脑袋摇晃的脱掉鞋子,只是多少没有想到的是,客厅竟然开着灯,屋内静悄悄的,而纳兰婉清坐在沙发上,样子却是像是等待多时。 已然喝多的韩笙咧嘴笑了笑,扶着墙,脚步有些乱的步入客厅。“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纳兰婉清并没有应声,她只是看着韩笙,眼睛平静无波,但那暗沉的色调并不能说明她此时心情也跟着平静,相反,沉寂的神色,冷淡的美目,若是熟悉她的人见到,恐怕心中早就警铃大振,这分明就是要发怒的征兆。 见纳兰婉清并没有理会,韩笙反而自问自答的自言自语。“也是喽,现在都凌晨十二点多了,可不是该回来了吗?”说着,她竟是自己一个人低低的笑了起来。“怎么还没睡觉,你若不睡,我先去睡了。” 韩笙正打算绕过纳兰婉清,却听到对方比较冷清的声音。“你去哪了?” 脚下的步子一顿,韩笙转头,眯着眼像是在重新打量着对方一样,笑的好不开心。“出去玩了玩而已。”她向前走了几步,弯着腰,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对方,扯开的嘴,露出一口小白牙。“怎么,生气了?” 一股浓重的酒味从对方的身上传来,纳兰婉清微蹙着眉,神色略显不悦。“你和谁出去喝酒?” 嘴角微微弯起,韩笙没有理会纳兰婉清,反而直起身子,转身就要走人。 韩笙这种明显把人不放在眼里的举动显然激怒了早就压着怒气的纳兰婉清,她压低着声音,语气冷然。“韩笙,我再问你,你和谁去喝酒了!” 韩笙后退了几步,弯着腰双手放在纳兰婉清的两侧,这种动作,反而像是困住了对方,她垂着眼深深的看着对方,露出哂笑的样子。“你在质问我吗?” 纳兰婉清扬着头,精致的五官此时面沉如水。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会有一指见宽,谁都没有退让的意思,而信息素掺杂着酒精的味道不禁让纳兰婉清深深地皱起了眉。 “那好。我也有一件事情要问问你。”韩笙面上犹带笑意,但那呼吸中吐露出的热气可着着实实说明这人算不上好的心情,正确的说,不如是已经处于怒气爆发的临界点。 纳兰婉清看着韩笙站起身,走进书房,不多时便拿出一张薄薄的照片走了出来。 几乎态度是算不上好的将照片啪的拍在沙发的一旁,韩笙咧着嘴,手指用力的点着照片上的那个艳丽的女子,一声一顿的说道:“她、是、谁!” 在见到照片的一瞬间,纳兰婉清眉目中的神色稍有一愣,而后,面容越发的冷然起来。“你找人跟踪我?” 听罢,韩笙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就算是我找人跟踪你,那你,是不是应该尽一尽妻子的义务,告诉已经戴上绿帽子的我,这、个、人、是谁!”她坐在一旁,上半身慢动作的挨近,嘴唇贴在纳兰婉清的耳际,声音挑衅。“还是说,她是你一直都在心心念着的爱人?!” “韩笙!”她低声喝道。多日积压的怒气因为韩笙的咄咄逼人如火山一样爆发,纳兰婉清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眼里有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哎?这就生气了。”她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天真的样子当真让人看不出这人就是方才咄咄逼人的那位。 纳兰婉清用力的握紧着拳头,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你这些天,晚上都去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是的,韩笙已经有七天未在家呆着,几乎每天都在仲安的家中过夜,想来心情着实不顺,而程瑾姚也是在今天回来,不愿意在家中的韩笙只能去了仲安那里。 韩笙低低的笑了笑,歪着头,表情倒显得天真无邪。“啊啦,不是我在问你吗?” 已经被对方的神态举动弄得怒气勃发的纳兰婉清霍然站起身子,眼见着就要转身走人的时候,却被坐着的韩笙一把拉住,而后用力的拉了回来。 腕上一痛,跌坐在沙发上。纳兰婉清皱紧了眉,用力的挣了挣,却因为对方太过用力而感到一阵疼痛,她抬起头,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韩笙道:“松开!” 受孕者的动作显然激怒了年轻承孕者本就不甘的心,一阵强烈的信号冲击着分泌信息素的脑垂体,那种压抑的本该臣服却反抗的样子进一步刺激了承孕者的本能。她虚着眼,像是在雾中看花窥测的神态,带着一种压迫的危险,双手用力的握住受孕者挣扎的手腕,两人如叠罗汉一样双双落在沙发上的同时,承孕者算不上温柔的吻上纳兰婉清的嘴唇。 激烈的吻,一方的进攻,一方无力的抵抗,正如承孕者和受孕者彼此映衬的身份一样,从某种方面来讲,承孕者在承担社会重要位置的时候,也奠基了在某种方面压迫性的支配地位以及受孕者受到本能的服从,直到一声闷哼。 嘴角传来淡淡血腥的味道,年轻的承孕者眯着眼舔着咬破的舌尖,笑得越发的邪气。而反观那躺在沙发上的人,明明早已动情眼中波光潋滟一如春水盎然,偏偏却有着激怒不甘的颜色。一把拉起纳兰婉清,韩笙用力的握住对方的手腕。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跟着韩笙的脚步来到浴室,纳兰婉清咬紧着牙关,倘若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估计韩笙早就被凌迟处死了。 但显然,更胜一筹的承孕者双手固定着对方,随后便将莲蓬打开,如雨一样的热水撒在两人身上,她浑身无力的被那人抱住,热气蓬发的雾气不禁让双方的呼吸加快很多。 从某种方面来说,热水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信息素的传播。 韩笙再次用力的吻住了纳兰婉清,一开始的反抗到最后不自觉的跟从,两人沉浸在激烈的热吻中,雾气散涌,热水将两人浇透,薄薄的衣衫贴在肌肤上,逐渐加快的心跳似乎要跳出来一般,只是,如此令人心跳加快的场景,却被一人打破。 而打破这个的,不是纳兰婉清,而是韩笙。 “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第84章 她从背后说是拥着她,不如说是禁锢要来的贴切。手擦了擦面前被水汽挡住的镜面,韩笙掐着纳兰婉清的下巴,贴着对方的耳际,像是轻声细语,又仿佛诱惑一样的轻声说道:“来,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 镜中不算清晰倒映出的受孕者无力的背靠着年轻的承孕者的身上,浑身湿漉漉的勾勒出别样的曲线美感。她仰着头,微微的喘着气,水流顺着下颚曲折的流下,蔓延在她纤细白皙的脖颈,那青色的血管鲜明的能看出一下下鼓动的脉搏。而纳兰婉清此时水汽氤氲的样子并没有让韩笙心软,反而,困在她腰间的手掌越发用力的互相贴合。 韩笙一手探去将莲蓬关掉,嘴唇贴着纳兰婉清的耳沿,呼吸吐纳间似乎都夹着让受孕者意乱情迷的气息。 纳兰婉清无力的倚靠着韩笙,身上涌来的酥麻以及受孕者本能要服从承孕者的信息素不断冲击着她的感官。用力的吐息了数下,她甚至能听见彼此贴近的心跳声,那般震动的力量,似乎能将她整个人摧毁一般,无力的几乎无措。但显然,年轻的承孕者低估了纳兰婉清隐藏在骨子里的骄傲,亦或是世家子弟的傲骨。 静默的空气中,热热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浴室,两人贴着的如此之近,就像是从未分开的密不可分。久久的,那被韩笙禁锢住的女子忽然间轻笑了一声,嘴角掀起的弧度,轻蔑的傲骨风然,她微侧着头,红唇伏在韩笙的耳朵旁,声音虽是温柔如水,但那语调却听起来犹如冰锥。“我凭什么告诉你?嗯?韩笙,你又有什么资本来跟我说,那个女人是我的谁呢?” 纳兰婉清忽然间的笑了,尽管仍旧是那张让人见之就为之倾倒精致的容颜,却偏偏表现的不再是温柔如同古时大家闺秀的样子,此时的她,笑的异常妖娆,魅惑的如同蛊惑人心的妖姬。 两人四目相对,并没有所谓的深情缱绻,而反倒像是针锋现对谁都没有退让半分的角逐。 纳兰婉清挑衅的语言让韩笙同样也咧开了嘴巴,虽然依旧是在笑,但那模样,却更像是被气笑了要来的贴切。几乎是咬着牙凑近,韩笙眯着眼,吐息间是勃发的怒气。“看来我们有必要回到卧室告诉你我是你的谁!” 事实上,已经完全被承孕者身份控制,又或者说是强烈的本能刺激脑垂体的韩笙早就分不清为何生气,为何人受不了纳兰婉清任何的挑衅。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的她,只是想用行动来证明承孕者支配地位的权力。 她说罢,竟是再次用力的握住纳兰婉清的手腕,牵着对方往卧室走,因为背对着对方,韩笙并没有看到眼中闪过一道暗光之色的纳兰婉清霍然向前一大步,照着对方的脑袋就来了一个贼拉帅气的侧踢。 韩笙只感到一道风声,心中暗道不妙,只是刚想侧身躲开,本就喝的有点迷糊的她脚踝却在这时扭了一下,脑壳子不出意外的被挨了一记,下一刻,就已经神志不清的倒在了地上。 握着方才被对方她的力道的手腕,这样的能将对方侧踢倒地而不会带来重创的力道她还是能控制住的。已经缓过来力气的纳兰婉清恨恨的瞪着韩笙,似乎长这么大,还没有如此遭受过这般待遇,最起码,像今天这样被对方咄咄逼人而陷于不利地位的情况,是从未出现过的。对纳兰婉清来说,肺都快气炸了,她抿着唇,盯着倒地不起的韩笙,神色阴沉。 纳兰婉清毕竟是世家子弟,学一些防身术傍身是很有必要的,何况她的小时候又是按照承孕者的身份培养,学的自然要比一般人精明很多。 至此,我们为也学过一些防身术却因为临场掉链子而壮烈牺牲的韩小笙默默的点根蜡烛。 阿门(* ̄▽ ̄)y 韩笙醒来的时候,是被冻醒的。她吸了吸鼻子,环顾着四周,显然,她依旧‘壮烈’在卧室门口前,早上六点多钟的阳光透过窗户并没有暖和起来这货被冻了一夜身子,直到现在她已经打了不下二十来个的喷嚏。 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脑壳子有些发疼的韩笙呆呆的从卧室拿出一张毯子裹在身上坐在一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脸上的颜色倒像是脸谱一样黑一阵白一阵,最后,她哀嚎了一声,捂着脑袋懊恼不已。 昨天那个鬼畜模式打开的绝壁的不是自己!韩笙用力的抱着头,却感到疼痛的她下一刻就僵硬了,她咬着牙,有些愤恨。纳兰婉清,你丫的绝对是故意的,哪有你这般往脑袋上踢得! 可是。。。。。。韩笙捂着头,苦恼不已。 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哎。。。。。。 抽空去了趟医院,在得知结果无碍的韩笙免不了要松了一口气,而一连数天,纳兰婉清都不曾回家,本就也有些窝火的韩笙所幸有时候发呆的想着两人也许还真的走不到最后。 这一天,韩笙受邀来看程瑾姚刚刚上映的一部电影。 黑漆漆的电影院,韩笙没精打采的吃着爆米花,而且还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嘴里塞。 “喂,约你来看电影,你怎么总知道吃!”眼见着马上就要到电影尾声,程瑾姚嫌弃的瞥了韩笙一眼,当然,你指望黑漆漆的一片对方能看到才怪。“你最近怎么回事,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没精神的,怎么?又遇见不开心的事了,我说你今年不会是犯太岁吧。” 韩笙的手下一顿,继而百无聊赖的说道。“也许你说的是真的。” 两人一同出了电影院的时候天还没黑,夕阳下的商圈看起来人还是人来人往,满的很。 “走吧,阿笙,陪我逛逛。”程瑾姚歪着头,佩戴着墨镜的她穿着极为休闲,短袖,牛仔裤,头发仅仅是扎了个马辫子,大黑墨镜以及太阳帽当真是看不出一点的明星范。 “怎么?你就不怕被拍到?”韩笙挑眉,将手中的一大袋子‘零食袋壳子’扔到垃圾桶里。 程瑾姚状似不在意的说道:“无所谓啊,反正要息影了。” 这话不免让韩笙听得一愣。“你要息影?我怎么不知道?” “啊?我没跟你说吗?”程瑾姚眨了眨眼,但显然被墨镜遮掩的她露出自认为可爱的表情并没有让韩笙看到。 韩笙翻了个白眼。“大姐,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啊。” “。。。。。。”思考了半天,程瑾姚一摊手道:“好吧,我也是头两个星期前被通知的。按照家里的人的意思,其实对我在影视圈活动的期限都已经往后延期了,我呢,你也知道,我是个孝顺孩子嘛,怎么可能让这个世界的双亲担心呢,我啊。” 程瑾姚巴拉巴拉夸自己个没完,韩笙忍不住打断道:“说实话。” “。。。。。。”撇了撇嘴,程瑾姚最终败下阵来。“如果我不接替家里的安排,就要立刻相亲结婚。反正在这圈子里早晚要退出来的,当年家里人同意支持我,还不是我早早的应下来接家族的生意。” “拜托,即使息影了,你还真以为没有人会挖你的八卦吗!” “哎?也是哦。”程瑾姚摸了摸下巴,颇为自恋的说道:“我这么出名,难免不让人惦记上呢。” 你真是够了。。。。。。韩笙捂住脸,瞥了一眼程瑾姚,但是这货现在这副打扮,倒是挺难让人人出来的。。。。。。 世界上意外的事情总会有很多,起码,韩笙是重来没想到在这步行街上,竟能见到纳兰婉清和方艺馨。恰好,两拨人是相对而行,要说这缘分,当真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而对还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纳兰婉清的韩笙来说,是有些棘手。 方艺馨自然也作了一番的打扮,但若果和程瑾姚相比,就豁然衬托了程某人相对而言略显乡土气息的妆容。 而更加意外的是,方大腕竟然没有出口损她,相反,那小眼神还颇为的有些复杂。程瑾姚呢,戴着墨镜让人看不出来什么,但却在下一刻,方艺馨跟纳兰婉清耳语了一声,拉着已然愣住的程瑾姚就走了。 什么状况Σ(っ°Д°;)っ现在傻住的是韩笙,已经摸不准什么情况的她怔怔的瞧着神色平淡的纳兰婉清,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未说分毫。视线左右瞄,而后向着纳兰婉清的背后延伸,就是不盯着对方的脸。 但你指望纳兰婉清能说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她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韩笙,向前走的样子却是要错过对方的。 谁都没想到,异变就这样发生。 正打算绕开韩笙的纳兰婉清忽然被对方推开,因为是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大力撞了一下,纳兰婉清脚下一扭跌坐在地上,来不及反应,韩笙的身体却是直直的倒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的变动免不了让纳兰婉清一愣,耳边是韩笙痛哼渐渐地变得细弱的声线,掌中留下的湿湿的温热的不知道是什么液体。 她几乎是颤抖的摊开手掌,入目的一片刺红。 ☆、第85章 其实,在看到那颇有些距离隐藏在拐角处的墨镜女子拿着黑色细筒一样的东西指着纳兰婉清时,生平第一次觉得危险的她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推开纳兰婉清,意外的是她却中了枪子。 她以为她推得够快的,但没想到子弹还是打中了她。 胸口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每呼吸一分,都像是神经被碾压过了一样,她说不出来话,气管里隐约有着甜腥的味道。 本来韩笙突然间的‘晕倒’免不了让周围的一些人驻足,但在见到纳兰婉清手中的鲜血以及渐渐从韩笙身上留下的鲜血时,突然的变故显然引起了人群的巨大骚动,不多时,以纳兰婉清为中心迅速空留处一大片的空地。倒地上的人在明显不过是被枪击,大部分人惊叫的跑开,而也有一部分的躲得远远的大胆的驻足观望,或是打电话报警,更有甚至挨近了一些拿起手机想将此刻拍下来,却在下一刻手机被一群身着普通服饰的人强迫性的关掉电话,随后,那一群人训练有序快速的将纳兰婉清以保护姿态的环形状将对方保护起来。 在看到那一滩鲜血的时候,纳兰婉清甚至连如何思考都忘的干净,她只是颤抖的抱着韩笙,手掌哆嗦的捂住对方不断涌出血的胸口。 又疼又麻的感觉慢慢的如同藤蔓一样拉扯着她的所有器官,韩笙咳嗽了一声,胸口钝钝的疼,韩笙甚至觉得自己连睁眼的力气都在渐渐消失。 直到失去意识前,她其实都有些忍不住的想,纳兰婉清呐,我啊,果然是喜欢上你了。 她从黑暗中睁开眼,没有光,唯独着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让她往前走。她走啊走啊,就像是在走在一道没有终点的道路上,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等到有些模糊意识的时候,黑色的空间像是要被碾压过一样,不断的压缩,她困在角落,直到后退的再无退路,上方却像是被撕裂的口子,泄露出微微的光亮,有点刺目,又有点微暖。 一阵窒息感传来,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向上伸出手,指尖逐渐碰触到那细微光亮的裂缝,她用力摇摆着自己,像是在努力挣脱着什么一样,而后猛的睁开了眼。 到处都是白色,模模糊糊的,周围的一切都在慢慢的摇晃。她看到一个人,对方面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随后,陆陆续续又进来一群人,在她的视线中似乎在说着什么,她感觉到身体被触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冰冷的东西落在她的身上。 意识仅仅恢复了片刻,她再次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时,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这里是。。。。。。病房?韩笙虚着眼打量着自己所处的地方,胸口疼痛的她甚至在呼吸中都能感觉到撕裂的疼痛。床前的仪器不停的变换着数字和条纹,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像共振一样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手臂上的针管。然后,她艰难的转了转头,视线缓缓向下,就看到守在床边的纳兰婉清。 她坐在床边,视线死死地盯着韩笙,只是在四目相对的时候,那略显没有焦距的瞳孔被垂下的眼睫毛挡住,随后她错开了头。 房中站着好几个人,身姿笔挺,看样子确实有武艺傍身,一句话,个个都不像个善茬。 纳兰婉清向那几个人扬了扬头,那些人倒是恭敬的弯腰鞠躬后,便走了出去。韩笙在余光落在类似保镖的人动作开门的时候,不甚清晰的瞧见外面也站了好些人。 视线总是觉得有些模糊,韩笙微微晃了晃脑袋,却想要眼睛不至于看东西看不清,想来,还真是起了效果,最起码,她现在瞧着对方倒是清晰了很多。 对方似乎是一夜未睡,又或是很久,通红的眼,难掩的倦怠不难猜测出对方身上的疲惫。脸色不是很好,竟莫名的突显出一种别样忧郁的美感。她依旧美的漂亮,发丝慵懒的有着动人弧度的散在肩上,细长的眼,却没有韩笙最爱的那般波光潋滟的水湖色,反而清冽的如破冰一样闪着仿佛一种压抑而又决绝的孤注一掷。 纳兰婉清伸出手,想是想碰到韩笙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顿,慢慢的又收了回去。“还疼吗?”她的语调很轻,轻的好似吐息一般细若蚊蝇。 全身已经疼的没了力气,就连呼吸都费劲,何况是说话呢。韩笙半死不拉活的瞅着纳兰婉清,氧气罩盖在嘴巴上,心中却是在吐艳。姐姐喂,你让我怎么说话啊,我又不会腹语。 看起来精神气不错啊,韩小笙!o( ̄︶ ̄)n 但总要表示一下吧,韩笙想了想,最终还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明知道会很疼,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她依旧轻言细语,眸色中闪着让人看不懂的颜色。 其实是没躲开,她是高估自己,没想到子弹的速度要明显高于她的反应。一提这事韩笙有点囧,但是已经完全处于不能说话境地的她只能装傻的眨了眨眼。 如果能躲开,她在推开纳兰婉清的时候早就躲开了(┳_┳)... 纳兰婉清垂着眼,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屋内除了医疗仪器发出滴滴的声音以外,再难听到别的动静,就在韩笙因为意识渐渐有些模糊昏昏欲睡的时候,却再次听到对方开口说道:“小笙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怎么,怎么可能不知道。。。。。。韩笙迷迷糊糊的想着,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做啊。 她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自己的掌心被轻轻握住而后贴在一处光滑温热的地方。 纳兰婉清静静地凝视着韩笙,即使对方睡着也并没有让她移动半分的地方。 小笙,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二个肯为我挡枪的人。 而当年也有一个人为我挡枪,她却没有你这般幸运,死在了枪下。 是啊,你是不知道的,就连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般。 她敛下眉,看着被她握住的手掌,而后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微侧着头,泛着淡色的唇瓣小心的在掌心落下一吻。 她久久的看着她,视线涣散像是在透过韩笙而在看着另一个人,最后,慢慢凝聚,定格在韩笙略显苍白的脸上。 。。。。。。 纳兰婉清走在一处像是地下室一样长长的通道里,神色阴沉,身后跟着的人明显在身形上要比她强上很多,即使知道这人是受孕者的身份,但此时没有一个人会对她有所轻视,反而神色异常恭敬。 “查出了什么?”她问的是身边的一人,名叫阿琛的女子。 “那人是西区赵瑜的女儿赵雯。” “赵瑜?”纳兰婉清淡淡的瞧了一眼她。 “是。”她神态恭敬,半垂着眼跟在纳兰婉清半步之后。“赵瑜自从死后,帮派里的那几个大佬也死的死,伤的伤,自然也瓦解的差不多了,本属于她们西区的地段被另一伙人马占领。” “那么。”眼底阴冷的扫了一眼阿琛,口中的话如同她眼中的神色,冷的让人心底打颤。“这么多天,你们竟然没抓到那个废物,反而让她袭击了我?” “阿琛办事不利,请大小姐责罚!”她站定猛的躬身。 她面上依旧阴郁,转过了头,脚下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声音却是冷淡。“这次且记下,现在,那个废物在哪?” “就在前面仓库。”后背早就布上了一层细密的冷汗,阿琛擦了擦额头,赶忙跟上纳兰婉清。 众人又行了百米才见到一处类似于冰库一样的铁门前,阿琛率先一步将门推开。 这是一处大概有八十来平方米的圆形场地,周围四面倒像是用银色金属镀上一样。奇怪的是这里面除了人以外,就是一个空空的场地,而那场地的中间,一个已经被揍得不省人事,遍体鳞伤的女子捆绑在木质的椅子上,而‘守’在她身边的人在见到纳兰婉清的时候,恭敬的道了一声大小姐。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耸拉着脑袋捆绑住的女子,示意一旁的人用水将对方泼醒,便坐在女子正对面不远处,耐心的等待着对方。 视线模糊,浑身发疼,像是被车轧过的身子逐渐将疼痛反馈到达神经末梢,赵雯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还活着的事。 她耸拉的脑袋晃了晃,最后下巴被用力的掐住,而后被迫的仰起头。 涣散的瞳孔中倒映出来的人面容精致入画,眉如远黛青山,当真一个美字。 “来,醒醒。” 赵雯听见对方这样的说道,而后脸颊被拍了拍,那人似乎是想叫她意识回笼,甚至还打了个响指。 也许是真的起了作用,赵雯眯了眯眼,那方才还涣散的眼睛最后露出想要和对方拼命的凶狠神色。 “纳兰婉清!” 她咬着牙,嘴里面的血腥味不知是被打的缘故还是因为丧失至亲的缘故,反复咀嚼,一阵的噬骨之痛。 ☆、第86章 她犹如困兽一样的挣扎的,明明被勒出血痕却仍旧没有放弃反而越加挣扎的厉害。 “纳兰婉清!” 相比于浑身狼狈且血迹模糊的张雯,纳兰婉清要显得清冷很多。她坐在对方三米见宽的位置,好以整暇的打量着对方,而后微侧着头,对守在一旁的阿琛说道:“让她安静下来。” 她的语调平缓,面部表情的脸上此时在白炽光的照应下,泛着一种冷血的色调。 阿琛自然心领神会自家boss的想法,向前几步,先对着赵雯的腹部用力的击打,最后是脸,看似简单的动作,用的却是内家的手法,便叫的赵雯浑身瑟缩,抽搐了几下,如死鱼一样瘫在了座位上。 赵雯死死的盯着坐姿一派优雅的纳兰婉清,眼神凶狠,口虽不能言,但视线却是一刻都没有在对方的身上错开。 示意室内的人出去,唯独留下叫做阿琛的女子,纳兰婉清起身,弯着腰手指用力的扣住赵雯的下颚迫使对方仰起头。“你身为赵家的人,不好好在你的地盘里,巩固你母亲好不容易积攒的家业,跑到我这里来刺杀我,赵雯,你是觉得我动不了你,还是说,你认为你杀的了我?”她的声音很低,吐息间似乎都有着一种阴冷的味道。“我对你赵家已经够仁至义尽,你不知感恩,竟然还想杀我。” “纳兰婉清。”赵雯的每一次喘息仿佛从胸口费力的挤压出来,破风的音调,好似陈旧的鼓风机,呼呼声中有着不甘的愤怒。“什么狗屁的仁至义尽,你这狼子野心的家伙!如果不是你,那项投资根本就不会害了我的母亲!帮派也不会瓦解!母亲也不会。”她咬着牙,想要挣开对方的禁锢,却徒劳发现一丝力量都使不出来。 “人都说赵家的小姐从来不管帮中事务,着实不像另母。起初我还不信,但如今看来,倒是我眼拙了。”纳兰婉清危险的虚着眼,冷漠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待一个死人。“你真的以为你所看到的,你所听到的是真实的吗?别忘了,这次投资我纳兰家占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而你赵家,也仅仅占了百分之十八,你觉得,是你赵家损失惨重,还是我纳兰家付出的更多?” “你什么意思?” “你是真蠢,还是在跟我藏拙!”手指下移,最后定在赵雯的颈项用力的掐住,瞬间疼痛呼吸不畅使得对方脸色红的几乎彻底。“因为你的母亲,纳兰家的主体企业波及甚深,资金周转困难,如若不是海外还存在实业,我纳兰家说不定就毁在你赵家之手!倘若不是你母亲那里出了纰漏,这次的项目怎么会失败!”纳兰婉清甩开手,后退了一步,接过阿琛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而后丢在一旁。 “不,不,你,你在撒谎!”赵雯嘶哑的低吼,像是一种压抑的咆哮。“你纳兰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在意那些资金,是你,是你纳兰婉清,想侵吞我赵家家业,设计谋害我母亲。”她想用力挣扎,却再次悲哀的发现身体动弹不得。 “笑话,你赵家的资产,我用在意吗?相比我流失的那一部分资金,就是五个赵家,都偿还不来。”纳兰婉清沉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令人生畏。“我现在倒是怀疑,是不是你母亲伙同她人想从我这里谋得那一部分资金,最后事发狗急跳墙的想反咬我一口。” “你放屁!”她的牙齿因为力气过重咬的咯咯作响。“我赵家虽是帮派,但母亲行事一向光明磊落,又岂会做那等小人行为!” “光明磊落?”她冷笑的哼了一声。“你还真当我不知道你赵家是怎么发的家?而在十几年前才慢慢地洗白,现在你跟我谈光明磊落?”纳兰婉清弯着腰,嘴角掀起。“你配吗?” “纳兰婉清你!”也不知道是那股子韧劲儿终是让她能行动起来,赵雯猛的弹起身,却在即将碰到纳兰婉清的时候,被一旁的阿琛迅速的一拳重重的打在腹部。她发出一声哀嚎,就此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和椅子绑在一起侧倒在地上的赵雯用力的喘息着,额头因为疼痛汗水不断流的从发迹留下。她的眼中依旧有着仇恨,却又些许的夹杂着恍惚的坐立不安。 眼底淡淡的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纳兰婉清继续道:“不过,我倒是想向赵小姐打听一个人,王茵,不知赵小姐耳熟不耳熟。” 赵雯一愣,心里立马起了警惕,冷笑道:“纳兰婉清你当我傻子吗?你觉得以你我此时此刻对立的位置,我会告诉你?” “这道无妨。”纳兰婉清浅浅的笑了笑,很奇怪的是,明明方才这人还阴冷的好似地狱阴司,此时却笑得面如春风。“看你的样子,你是知道她的。赵小姐,如果想少遭点罪的话,不妨告诉我,王茵她在哪里?啊,不对,是应该称呼她司徒茵才是。” “你说什么。”被阿琛连凳子带人一同‘扶’起,赵雯怔忪的看着纳兰婉清。 司徒家和赵家在祖辈那起就是死敌,并且还同样生存在西区,想来一山容不了二虎,两派之争延续了数十年,但因为旗鼓相当,倒也维持这一个诡异微妙的局面。 可以说,司徒这个姓氏在赵家是个忌讳。 何况,王茵竟然隐瞒姓氏,而司徒又不是平常人家的姓氏,这些不得不让人怀疑。 此时纳兰婉清口中谈道的王茵竟然姓氏为司徒,不免让赵雯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王茵和比赵雯年长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对方长大且还是赵瑜的左膀右臂,如今这个如总是笑的很温和女子可能是司徒家奸细,怎么不让赵雯一阵惊骇。 而不管帮中事务的赵雯之所以知道是纳兰婉清‘陷害’的赵瑜,这其中就是王茵所告之。 纳兰婉清眯着眼像是想从赵雯的涣散的眼中瞧出什么。 “不,你说谎,不会的,阿茵怎么会是司徒家的人。”她喃喃道,最后像是一种无法发泄的惶恐怒吼道:“纳兰婉清,你在撒谎!” 是的,是的,纳兰婉清一定在撒谎,阿茵怎么会是司徒家的人呢? 可是心底却有另一道声音细弱的反驳着她。 那为什么帮派中的长老都死了,唯独就剩阿茵活着,为什么阿茵会知道是纳兰婉清在背后给母亲‘捅刀子’,才会让母亲中计。纳兰家家大业大,如方才对方说的,那一次的投资却是足足高过赵家公司的五倍有余,相比赵家,纳兰家损失更多才是,何况,何况,据她所知,纳兰婉清行事在圈子里素来有好评,风评也很好,而这一次的合作确实也看出赵家在此方面的领域比其他公司要好才会选择赵家。而纳兰家和赵家并无恩怨,如果这次项目合作成功,相比于所谓的‘陷害’得到赵家资产的理由,两家所得到的将会是更多。 纳兰婉清根本就不需要作出这样明显不符合商人重利的行为。 “瞧,我并没有说,你已经开始怀疑她是司徒家的人。”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 “明明就是你。。。。。。”她的话猛的一顿,确实像是掐住了嗓子再也吐不出半分。 纳兰婉清并没有说司徒茵是司徒家的人,只是说她叫司徒茵而已。 赵雯怔怔的说不出话,她的嘴哆嗦了数下。 是啊,她其实,早就怀疑了,那次,那么多人陪在母亲左右,唯独司徒茵活了下来,相比于她这个长女,母亲更加信赖司徒茵这个人,司徒茵的处世为人,行事作风,帮派里早有一些下属隐约的把她当做少帮主对待,明明,明明她才是少帮主的。赵雯面上变得惨白,但此时的眼神却越加阴蜇起来。母亲的夸奖,下属对司徒茵的恭敬,这些她早就看在眼里,可是却无能为力,只因为她早早就被送出国留学,等着回来时,司徒茵早已在帮派里有了非凡的地位。 她,早就感到了一种威胁,如今,母亲不在,帮派里大小事务均由司徒茵处理,她心有不忿,一个人想要单挑纳兰婉清,来向帮众人证明她才是帮中少主。 “看来有必要让赵小姐跟着阿琛走一趟,来好好问一问那位刘家的人,我纳兰家投入的那部分资金到底是让她吞了,还是司徒家。”纳兰婉清语调很轻,她想阿琛示意将赵雯松绑。“希望赵小姐能好好配合,自然,我也不会难为你。” 被阿琛扶起,一只手搭在对方的肩上,赵雯喘了几口气,眯着眼道:“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纳兰婉清却是笑了,她的声线很低,她向其走了一步,轻声道:“就凭你慢慢所能看到的真相。” 赵雯最终还是被阿琛扶了出去。 纳兰婉清站在那里,静悄悄封闭的圆形场地,唯独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指腹在方才赵雯所禁锢的椅背上弹奏,舒缓的钢琴曲,无声的音符自她的记忆深处奏响,那像是滂湃又或是静谧的震撼,飘浮,略过指腹,近而由她的脊髓落入更深处已被撑开,扩张,又填满血肉的洞。 她只会赵雯看到自己想要对方看到的,然后那一颗小小的怀疑种子,在不断看到的‘真相’下,会发生怎样质的变化,她真是有点期待了。 ☆、第87章 韩笙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就是赶过来的韩逹森老太太。 对方脸上的憔悴以及关怀的神色,不由得让向来怕疼的韩笙红了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逹森坐在一旁,将外孙女的手放在手心里握着,眼中难掩的心疼。“好孩子,都过去了,外祖母在这里陪着你。” 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韩笙瘪着嘴,鼻子酸酸地不行。 “笙儿,哭出来,哭出来就好了。”老太太的声音喑哑,眼角的疲惫隐约可见红血色,她为韩笙掖了掖毛毯,干瘪苍老的双手,用力的又有些小心的将韩笙的手圈在手心里。 毕竟是有伤在身,虽然度过了危险期,但身体素质摆在那里,哭了一小会儿,韩笙同韩逹森说了一些贴己的话,最终迷糊的睡了过去。 抚了抚外孙女的眉眼,韩逹森又看了韩笙片刻,才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而在外面,是早已恭候多时的傅蓉。 老太太并没有理会一旁的傅蓉,而是自己径直的往前走,铺着绒地毯的走廊,她身后跟着傅蓉以及从身形看来倒是显得矫健的几位女子。 “查出什么来了。”苍老的声音略显低沉,慑人的气度却是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袭击小姐的人在跑到xx商场时,被另一伙人劫走,至今下落不明。”傅蓉紧跟在老太太身后,音线平稳,在说到下落不明时,语气略有停顿了一下。“但从录像看来,那女子挣扎时露出半侧面孔,倒是和西区的某一人相像。” “谁?”韩逹森目光电转,厉眸生威,虽是平淡的语调,但那不容人的抗拒气场着着实实令人头皮发麻。 “西区赵瑜的女儿赵雯。”傅蓉略有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不过,那人显然没想到子弹会打在小姐身上,倒也不恋战,一击之后,转身就要跑,只是没跑过远,就被那一伙人抓住。” 这件事韩逹森其实从纳兰婉清那里听到,韩笙是为了救她,才会中枪。而纳兰那小家伙在近日遭到了恐吓信后,怕出现什么意外,将恐吓信交给警方后,警觉的在她和小笙的身边雇了保镖,可没想到即使是贴身保护,却也出了问题,不仅不知道袭击她的是谁,而且恐吓信是谁发过来的也不知道。 想到当时小清儿苍白着脸守在韩笙身边,说着都怪她想的不周全,安排人手不够,如果周全,笙儿也不会出事等自责的话,韩逹森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要是遇见心思歹毒的,这两小孩怕是。。。。。。果然还是年轻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碰到的是赵家的那个没什么心眼的兔崽子。不过小清儿倒也怀疑过说可能是司徒家的人,也有可能是赵家的人,毕竟那次投资项目不知道是谁在这里搞了鬼,三家损失惨重,如果不是纳兰家在海外还有些资产周旋资金,怕是损失的更大。不过,据她所知,赵家的赵瑜却是因为此次项目丢了性命。 而纳兰老婆子又在项目出问题之前犯了心脏病,头些日子才刚刚苏醒,因为怕纳兰羽担心,清儿也特意嘱咐了自己不要和纳兰老婆子说关于项目出问题的事情,不过,纳兰家的企业总算是挺了过来,而现在整个公司能顶事的也就剩下清儿那丫头了。 赵雯这是狗急跳桥要为母‘报仇’?韩逹森眯着眼,总觉事情有些蹊跷,但当一想到还在病床上躺着的外孙女时,那什么怀疑分分钟轰成渣滓。沉寂的目光中倒像是在酝酿着即将来临的风暴一般,阴沉的狠辣。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挖地三尺,也要把赵家那兔崽子给我找出来!”韩逹森用力的握紧手中的拐杖,声音冷的可怕。 “是,理事长!” 又修养来了几日,韩笙身体状况算是是稳定下来。其间,在得知纳兰老太太生病住院时,好了一些的韩笙在纳兰婉清的陪同下一起去探望纳兰羽。自然,韩笙为何住院老太太也问了,但两人在之前也商量了一下,这事还是不让对方知道为妙,便撒了谎,说了别的理由。 这一天,想出来走走的韩笙被韩家的保姆搀扶着,在外面晒太阳。两人找了个长椅坐下,韩笙舒服的眯着眼,仰靠在被保姆拿了一个垫子放在背面的长椅上。 来往的人的交谈声,有孩子嬉戏奔跑的笑声,以及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韩笙整个人放松下来,清晨的太阳不是很毒辣,偏些暖和的温度,着实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有什么突然间挡住了即使树上的枝叶也无法阻挡的光亮,韩笙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人站在她的面前,身材高挑,腰肢浪漫,对方逆着光,瞧不真切神情,头发荡漾着最动人的波浪,仿佛像是从黑暗中走过来一样。 韩笙眯着眼,一瞬间的怔忪像是从缝隙中努力瞧出对方的样子,而后在记忆中组装拼合。 “今天身体觉得怎么样?” 她听见那人这样说道,语气柔和,语调轻柔的好似含了蜜一样的甜腻。 对方走近,熟悉的样子慢慢像是老电影循环渐进播放一般,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帘。 那人的眉目依旧精致如画,一举一动也皆是动人风情,而在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纳兰婉清时,韩笙忍不住的舒展了眉宇。 “还好。”韩笙轻声说道。“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吗?”倘若不是经历这次事情,韩笙怕是还有些转不过弯纳兰婉清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何况,她又从外祖母那里得知,婉清自从接到恐吓信后,便在她和自己的身边安排的保镖,想来心情本就烦闷加之祖母病重,那天自己的态度也着实过分些。。。。。。 韩笙也说不出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好吧,她并不是纠结于纳兰婉清同她保持距离这件事,而是那突然冒出来的女子以及两人亲密的举动。 但。。。。。。好不容易两人冰释前嫌了,并且赵家的人还未抓到,怎么说都像是个□□潜伏在身边,韩笙当然不会自讨没趣的说什么,就想着等着处理好赵雯的事,再说也不迟。 “嗯。”纳兰婉清坐在韩笙的身边,从保姆那里结果羊毛毯为韩笙盖住腿。她抬眼看着韩笙,只瞧着对方闭着眼,一幅闲适至极懒洋洋的样子。“莫要在这里睡,当心着凉。” 她轻声叮嘱道,就见着那人转过头,看着她笑的温柔。“放心,我知道的。” “我若不说,你岂不是要睡着。”她轻声说道。 听罢,韩笙倒是无声的笑了笑。“要不我们现在进屋吧。” “怎么?不晒太阳了?”纳兰婉清挑眉,伸手扶起要站起来的韩笙。 “呐,你不是也说了吗,在晒恐怕就要睡着了,睡觉嘛自然是回屋睡比较好。”两人说着,便进了医院回到了病房。 韩笙复一靠在床上,打开电视看起了娱乐新闻,而现在娱乐的头条却是程瑾姚要退出娱乐圈回家继承家业的报道,主持人表情丰富,侃侃而谈程大腕成名多年的绯闻以及成名代表作和奖项,韩笙看的津津有味,如果再有零食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头些天,程瑾姚也没少往医院跑,不过这两天因为要退出娱乐圈,事情比较忙,故而来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纳兰婉清在一旁削苹果,而后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摆放在盘子里,放在韩笙面前。 韩笙也不客气,一边吃着,一边和她聊电视上的程瑾姚被主持人误报的几件传闻。 纳兰婉清安静的听着,偶尔在需要回答的时候给予答复,事实上,从某一方面来讲,纳兰婉清是个不错的倾听者,最起码,对于韩笙这个话唠是这样的。 怕韩笙无聊,纳兰婉清将平板,电子游戏机等一些打发时间的电玩拿到了病房,话说,有种被当做小孩子的感觉让韩笙有些小酸爽。 婉清怎么知道她很喜欢玩这些~(>﹏<)韩小笙捂住脸,没人的时候玩的那叫一个开心。 又在韩笙这里坐了一小会儿,纳兰婉清起身去了纳兰老太太的病房,老太太似乎精神不错,甚至在清晨让保姆扶着在外面活动十来分钟。 “祖母总归要小心一些的。”这是在守在纳兰老太太一旁的纳兰婉清。 “清儿莫要担心,老婆子我身体我自己知道,没什么事。”对于前不久孙女隐瞒公司出问题的事情,老太太自知自己身体不好,这孩子怕自己担心才会不说,对她一个人扛下来有些心疼,又有些欣慰。 但不管怎么说,孩子嘛总要经历一些事情才能长大,何况清儿在这件事情上处理的也很好。 祖孙俩说了些贴己的话,纳兰婉清因为公司的事情,才起身离开。 回到车子里,纳兰婉清揉了揉眉心。 “小姐,赵雯已经回到赵家。” 说着这句话的,是穿着西装,坐在前方开车的阿琛。 她垂眸不语,手指轻击着一旁,像是有什么音律在指尖流淌一般,慢慢的打着节拍。 “派人盯着她,稍有动静,立刻向我汇报。” “是。” ☆、第88章 一切都已经慢慢上轨,该就位的,该来的,总归是少不了,也差不了。现在,她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她闭上眼,眉目舒展的平静。 这棋当然是一步一步的下着来得好,但乱了规矩,像了跳棋,也未免不是件好事。 终究是要乱的,那她便将一开始就弄混的水变的更混。 就等着鱼儿自己撞进网里,或者。 她睁开眼,眸中的色泽淡漠的几近寡情。 韩笙算是在医院暂时性的住了下来,因为毕竟是胸口中了枪,需要住院观察,何况,韩逹森并不放心韩笙这小身板到处乱跑。 其间,纳兰婉清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来医院的次数越来越少,韩笙也自然知道她是因为公司上的业务忙得不可开交,当然作为合格伴侣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来。 等好得差不多走路也不喘胸口不是那么疼的时候,早就是一个月之后而纳兰婉清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得来空闲时常来医院探望。 而纳兰老太太因为身子需要敬仰,早就可以出院的时候,就去了国外的山庄静养,公司上大部分的事情交给了纳兰婉清处理,当然,对那个她无奈的小女儿,也另找了她身边一个能力卓越的助理辅佐于她,就怕这个不争气的小女儿在她不在这期间惹出什么祸事来。知道这个的时候,纳兰婉清正在办公室同一人说话。 “所以,你想说什么?”纳兰婉清神色平淡,她仅仅是瞥了一眼面前妖娆的女子,而后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文件上。 “没感觉到吗?”那女子举手投足间赚足了艳丽,却偏偏有着让人怠慢不起来的雅致。 这一次,纳兰婉清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有条不紊的写着什么。 对于纳兰婉清的不理会,那女子反而起身,一手撑在办公桌上,一手抬起纳兰婉清的下颚,慢慢弯下的腰,视网膜内却未见女子半分惊慌,而后她笑得更加艳丽,在对方的耳边轻声道:“你祖母,是分明要篡你的位的。瞧,这般无情无义,你还要为纳兰家卖命,这用完了,也就扔了。你说是不是,清儿。”她笑眯眯的瞧着纳兰婉清,似乎想从对方的神色中辨认出什么一样。只是令她有些失望又有些意料之中的,纳兰婉清只是轻轻地挣开她的禁锢,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甚至淡漠的让她的心情越加的不好起来。 “说完了。”纳兰婉清的声调很淡,淡的很难让人猜测出这人的心情好坏。“慕青岚,如果你想跟我谈那项目的问题,我随时欢迎。但,若果要说别的话,门在你后头,我就不多留你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容渐渐变得阴沉的女子,直到对方像是困兽一样再次的钳住她的下颚。 “倘若不是早就知道你这般冷清冷意的性子,我真想。。。。。。”慕青岚铁青着脸,阴蜇的表情衬着她艳丽的面孔偏得了几分狰狞之色,而后她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纳兰婉清的瞳孔,而后像是忽然间发现了什么一样,笑了起来。她抚摸着对方的脸颊,语气柔和的像掺杂的蜜意,甜腻的几乎醉人。“你果然还是爱着我的吧,清儿,如果不爱,当年在我收购你纳兰家在海外百分之五十资产的时候,你早该对我绝情决意了才是,偏偏,却还是见了我,让你的祖母放了我。”似乎想起当时情景,慕青岚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纳兰婉清抿着嘴唇,头微微撇向一侧。 见此,慕青岚反而笑的越加开心起来,她的语调有些清扬,眉目娟秀的漂亮。“你我相识近六年光景,你的性子我又岂不知道?早就该知道你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才是。”她叹息了一声,口气中满含宠溺。“后来,我归还的虽不是你纳兰家原来的海外那百分之五十的资产,价值也没有它大,甚至是也许你还看不上眼的。但那却是姑姑私下给我的全部资产,你现在恼我,岂还是因为我当年欺骗你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的,清儿,你纳兰家那部分在海外的资产涉及到姑姑的利益,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又怎么会动你纳兰家,我自幼被姑姑教养长大,姑姑于我情同母女。”她的语调渐渐低沉下来,视线却从未从纳兰婉清的脸上转移半分。“如今我倒是想问你一句实话,希望你能认真的告诉我。”慕青岚深深的凝视着纳兰婉清。“你,是否还爱着我。清儿。” 两人就那般静静地对视着,而后纳兰婉清率先的垂下眼,嘴唇微抿,睫毛小小的扇动,那般脆弱的样子忍不住让人想拥抱在怀。 对方的举动无疑让慕青岚激动起来。六年的相处,让她多少了解纳兰婉清的性子,对方如果真的不喜,早就当面拒绝,但现在这般露出无助哀婉的样子,让慕青岚整个心脏就要跳出来一般,那人如此动人的样子禁不住让她喉咙发紧。“你不知道,自从姑姑知道我私底下将那份资产给你后,发了好大的火,之后我便被姑姑软禁起来,当然,这所谓的软禁不是关在家中,而是不许我出国来看你。我时常等待机会能够过来看看你,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四年之久。”心中隐隐有些兴奋,那种像是即将看到光明的感觉不由得让慕青岚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起码在离开之前,她从未想过,纳兰婉清竟会是纳兰家百年不会出现一个的受孕者,这对她来说当然是好事,当年她喜欢纳兰婉清,但一方面因为自己的家族对于承孕者身份的看重,纳兰家根本就不在考虑在内,她虽然是慕家的嫡女,但若果意外她成为了受孕者,继承慕家家业将不会是她。另一方面,当时她会出现在纳兰婉清所在的学校,也是听家族的长老在一次交谈中得知纳兰家的那部分资产姑姑相中好久,那年,十八岁的她正想为姑姑做出一番事业,于是私下隐瞒对方,特意跑到纳兰婉清所在的学校,为的就是接近对方好能够帮助姑姑得到纳兰家在海外的那一部分资产,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到最后,竟然爱上了这个人,不仅如此,甚至还自作主张将姑姑单独给她的一部分资产私下给了对方。 四年来,当她渐渐忘记纳兰婉清的时候,却在一次商业聚会中再次看到了这个人,并且还知道对方成了受孕者,那之后,有时怀中抱着她人,她却忍不住想起那人的好,那么强势的人在她面前偶尔露出羞涩的表情等等,有时夜半惊醒,竟然在一次梦中梦到了对方。 这对她来说,很惊异,也同样很兴奋。如果,如果,这么强势的一个人成为了她的受孕者了呢?她忍不住想象着。 然后,这样的想象越演越烈,最后冲破了牢笼,让她再次借着项目的理由见到了纳兰婉清。 对方仍旧是她们初见那般美得惊人,属于东方女子静雅的美丽,又加之四年前根本就不会再纳兰婉清面上出现的受孕者的柔弱,不禁再一次让慕青岚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别忘了,纳兰婉清可是纳兰家百年都难得出现的一个受孕者,而韩家的那个外孙女,一副弱鸡的样子,怎么会在子午石下压制住纳兰家强大的基因,所以,问题只是出在纳兰婉清身上。 早在很久以前,就有学者研究出,承孕者和受孕者的产生一部分源自于基因。 只是,多少有些可惜了,清儿的第一次竟然是给了韩家的那个外孙。不过,韩家暂且还不能动,毕竟,韩家的底细还摸不清楚。等到清儿成了她的人,再料理也不迟。 何况,韩笙和清儿成婚是一场意外,想来同自己十年的感情相比,韩笙这个意外又算得了什么呢?不过,该防的还是要提防的。。。。。。慕青岚敛下眉,纳兰婉清此时如此动人脆弱的样子让她有些心痒,嘴唇慢慢地接近,即使自己不是她的承孕者,但对方的呼出的气息似乎都能让她感觉到那种甜腻。 只是不巧的是,慕青岚的嘴唇在快要吻到纳兰婉清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慕青岚本是不在意,当看到是姑姑打来时,才有些无奈又有些可惜的接了电话。 不知是说了什么,慕青岚频频点头应道,之后挂断了电话,轻声对纳兰婉清说道:“姑姑叫我办一些事情,我就先走了,等着你不忙了,我再约你出来吃饭。” 慕青岚匆匆离开,想来应该是要紧的事。 她出去时,办公室里只剩下纳兰婉清一个人,她坐在那里,闭上眼复一睁开,哪还见的到方才那副脆弱的模样,反而是清冷的几近凉薄。 她抬起手,将掀起的嘴角慢慢抚下。 大自然总是如此的美妙,赋予了人类总总的自负,自傲,以及不可一世的骄傲感。 为的仅仅是进一步的毁灭。 像是一种自我消亡的推波助澜。 而后审判来临。 ☆、第89章 “都这么大的人了,总叫的人操心。”她坐在床边,捧着一杯茶。 “这不是也没想到突然间出现这样的事吗?”韩笙干干的笑了笑,她瞧着面前脸颊消瘦苍白的仲安。“怎么你现在看起来比我都像是生病的?” “估计是病没好利索,留了小病根,过一阵子也就好了。”仲安敛下眉,手指慢慢的摩擦着杯沿。“倒是你,做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考虑一下。” 见韩笙被说的不自在,仲安接着道:“知道是谁要把你重伤的吗?” “听说人还没抓到。”韩笙歪着头,眨着眼瞅着一脸高深莫测的仲安。“怎么?安子你知道?” “赵家的赵雯,其母赵瑜,是赵家这一代的当家。”落下这一句话,仲安掏出帕子咳嗽了几声,而后站起,走到窗前,瞄了一眼窗下,转头看向韩笙。“而赵家,是西区颇有势头的一个帮派,不过这些年来渐渐洗白。而赵瑜,为人在道上还算可以,搞起了商人买卖,现在的做派倒很难与之前的黑‘生意’联系在一起。之前赵家参与了一项投资,都知道是稳赚的买卖,但谁想,后来出了问题,而赵瑜也因此丧了命。赵雯嘛,得知她母亲死后,疯子一样要要为母报仇。” “那婉清和这有什么关系?”韩笙一愣,紧接着追问起来。 “应该是以为纳兰婉清和她母亲的死有关。”仲安眯着眼像是仔细在辨别什么一样,她身子微晃了一下,那动作极为细小,而现在整个心思都放在纳兰婉清事情的韩笙并没有看出对方有什么不妥。“毕竟,在这一次的投资中,纳兰家也有份。赵瑜这人向来心思缜密,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已经在西区稍显弱势的赵家能越加稳固的原因之一。包括这次投资事宜,我听说,赵瑜亲自与纳兰婉清谈判,包括很多具体事宜,而赵家在这次投资中也投入了不少。但赵瑜曾在出事前去找过纳兰婉清,自然纳兰婉清便成了赵瑜最后见过的人。” “就因为婉清是最后一个见她母亲的人,赵雯就要杀婉清?”韩笙面上露出难以理解的表情。 “这就不清楚了,你和我都不是当事人,当然也不甚了解她们之间具体谈了什么?”仲安转过身,因为是背对着阳光,使得她整个人像是没入了阴影里,倒让人瞧不真切眼中的神色。“可能是有人挑唆,也有可能是两家企业在利益上出现分歧,亦或是某一人暗箱操作,就是不知道是谁在这里面充当鬼。”她走到韩笙面前,弯着腰对着韩笙微笑。“阿笙以为呢?” “呃。。。。。。”这问题显然是考住韩笙,她想了想,才道:“也许安子你说的对,那三种都有可能,毕竟商场如战场,但若说婉清和赵瑜的死有关,我是不会信的。”尽管和纳兰婉清成婚一年左右,韩笙也有些摸不清楚对方的性子,但这并不表示纳兰婉清的性子她一点都不了解,那样时常会笑的和和煦温柔的女子,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对方和赵瑜的死有关。 仲安依旧微笑着,垂下眼,睫毛落下如落幕的帷帐一般,道不透布景之内的颜色。她重新坐回到位置上,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会派一些人来保护你,毕竟谁又会知道那赵雯会不会在伤不到纳兰婉清的情况下来伤害你?” “不用吧。”韩笙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颊,想到周围有人保护的场面,韩笙都觉得尴尬。 “放心,只会是在暗处保护,并不会干涉到你的生活。”不难猜出韩笙不自在的原因,仲安接着道:“接下来的日子,你就好好休息,切莫再因为别的伤了自己。” 韩笙双手交叉放在腿上,瞄了一眼仲安,小声说道:“安子,我有点不放心婉清,你能不能再调一些人在婉清身边保护着,就像你方才说的在暗处保护。”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你未免太低估纳兰婉清的能力。”仲安的神色稍显平淡。“能做到那般的位置,先不说手段如何,就单单是这里。”她抬起手点了点头。“就非等闲之人。”她将方才拿出的手帕收起。“不过,既然笙子开口说了,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韩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道有些不好意思的抹着鼻子道了一声谢。 “你我之间,别谈谢字。”仲安抬起手,胡乱的扫了扫韩笙的头发,笑道:“丫头片子。” 那人的头发很软,发丝很柔,听说,这样的人,最容易心软。 发丝穿过指尖,在缝隙中绕过,而后悄然的滑过手背,带着让人心软的悸动。 她收回手,看着拥有那般头发的女子不好意思的微笑,恬静的模样,像极了当年两人还是小孩子时,每每做错事那人才会露出的表情。 如此久远,却又是如此的贴近,仿佛从未隔开,也从未离开过。 仲安敛下眉,掌心中的手帕被她轻轻的握着。 仲安离开的时候,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挂断电话,和韩笙聊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纳兰婉清大概在下午四点多钟来的,她推开病房的门的时候,韩笙还在睡觉,她的胸口放着一本打开的书,一手落在书上,而另一只手则乖乖的放在床边一侧,只是毯子掉在了地上,虽是夏天,但依旧是身体不算好,这般也容易病到。 睡着后的韩笙模样有些像小孩子,乖乖地,有时候竟会让纳兰婉清意外的有一种好像只是简单的在这人身边坐着,就会产生分外宁静的气氛。 很奇怪,但也如此的吸引人。也许是承孕者对于受孕者的影响,有时候不自觉挨近对方的纳兰婉清会这般想着。 她走了过去,动作很轻,将毯子捡起后,又重新换了另一张毯子盖在韩笙的身上。 纳兰婉清坐在一旁,将方才放在韩笙胸口的书拿起,一页页翻了起来。 故事讲的是地心游记的探险故事,因为知道韩笙喜欢这种探险的小说,所以当时纳兰婉清没少给她拿来些,电子产品毕竟伤眼睛,有时候看看纸质的书未免不是件好事。 而韩笙醒来时看到的就是那人恬静读书的样子,夕阳的余晖赚足了暖人的温度,橙色的光亮在她的背后像是被渲染的画布,而那人的轮廓,从额头,到鼻尖,再到下巴,勾勒的线条,柔和的禁不住让人心动。 “醒了?”而后,她看到那人转过头,眉目间染了笑意,眼睛好似吸了橙色的余晖,连眸光都渗入了暖调,柔和清亮,泛着让人心软的色泽。 刚刚苏醒的韩笙有一瞬间的怔然。“嗯。” “在看什么?”见韩笙愣愣的看着她,纳兰婉清柔声道。 “不,没什么。”韩笙错开目光,嘴唇发干的她不自然的抿了抿,然后悄悄的呼出一口气。“什么时候来的?”说到这话的时候,她才看向纳兰婉清。 “刚刚。”她笑着,并没有说她来了好久。 被对方注视着竟有一种说不出尴尬的感觉,韩笙摸了摸鼻头。“我脸上有什么吗?” “只是觉得睡着的小笙有些意外的孩子气。”她轻笑着,精致的面容有着让韩笙心悸的笑意。 “。。。。。。”韩笙扯了扯嘴角,最后还是抿着嘴巴,视线中,女子眉目一如她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笑的温柔的恬静,让她的心也跟着宁静下来。 忽然想起今天仲安跟自己说的话,分析的原因,猜测,以及也许不为人知可能的‘真相’。 情不自禁的她握住纳兰婉清想为她重新盖好毯子的手,有些珍视又有些带着不想放开的决心,就那般鼓足了勇气看着纳兰婉清。 韩笙的举动多少引来纳兰婉清的注意,她不解的看向对方,却在触及到那人的视线时后,不由得怔住。 “我虽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无论如何,无论发生什么,只要你对我说,‘韩笙,我需要你’的时候,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也好,能帮助上你也好,尽管我能力有限,但。”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韩笙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深吸口气又呼出,眸中的神色认真而又坚定,有着难以言说的觉悟。 “婉清,无论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信你,只要你跟我说,我便信你。” 韩笙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她甚至都觉的说这样的话难免突兀,但今天仲安说的那些,禁不住的让她心思乱了起来。 她隐隐却觉得纳兰婉清要遇到什么困难,但这人却是个要强的,她知道也许自己帮不上她,但自己这般的心情,她希望对方能明白,也能知道。 纳兰婉清一直未开口,整个人像是埋在夕阳的余晖中,淡了她本身的颜色,唯独只剩下轮廓,清晰的而又模糊。 久久的,室内静的可怕。 就在韩笙尴尬不知所措想缩回手的时候,对方却反手握紧了她的手。 “傻子。” 她听到对方这样轻声说着。 ☆、第90章 是啊,可不就是傻子吗。 她的眼就像是埋在深夜中一般,明明被夕阳灌满了橙色的温度,偏偏她就是看不到这人眼中的思量,亦或是那隐在心里面的无法向她说的话。 本来,是没打算这么快说这样的话的,可经历了一些,看到了一些,以及仲安和她说的那些,让她忍不住的开始心慌,管不住的心慌意乱,那种如果不赶紧要说出来,表达出来,仿佛就会一辈子都开不了口一样。 那句我信你,也是如此,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 明明她们之间什么承诺也没有,明明眼前的这个人向她隐瞒她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 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纳兰婉清给予的回应很好,有些出乎意料又有些意料之中,总归的,对于韩笙来说是件好事。 就像方才,虽然傻气,却也最容易明白对方的真心,纳兰婉清回握住了她,不是吗?她也是在赌,赌自己在纳兰婉清心中的位置。很好,纳兰婉清回应了她。 那么下一步呢? 记不得是谁说过,爱情需要经营,同样家庭也是如此。 她和婉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就像刚刚,如果婉清不想理会她,完全可以沉默下来。 韩笙敛下眉,手指被对方的掌心握住,温热,干燥,有着夏天的温度。 纳兰婉清久久无言,她的表情很淡,在经历过方才那一瞬间的心悸,似乎什么都尘埃落地一般,再无任何神色,只是她的掌心很软,忍不住让韩笙走神。 老人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可不是吗,这要是逼?紧了,指不定要恼羞成怒呢。 韩笙无聊着想着,就见着纳兰婉清站起,将落在她身侧的毯子重新的盖在她的身上。 她仰起头,入目的那人精致的眉目以及她最爱的那抹水湖色的眼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了呢,对于这人的一切,如此的上心,又是如此的着迷,韩笙甚至有些管不住是信息素关系还是承孕者和受孕者之间的联系,她只是知道,当看到这人的时候,一颗心满满的都是她。 欢喜着,悲伤地,恼怒的,都因为这一个人而变得控制不住。 她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她伸出手,像极了老电影的慢动作,带着一种灰色的暗调,抚上了纳兰婉清的脸,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动作,甚至还贴心的低下头。 韩笙细细的摩擦着,对方光滑细腻的面庞,让她流连的不想放开,而确实,她也没有放开。她的手贴着她的耳际划过,最后定格在那人白皙的脖颈处,稍一用力,对方便伏在了她的身上,不过顾忌到韩笙带伤的身子,纳兰婉清很小心的将双手撑在韩笙的两侧。 这下,反而换成韩笙低下头凝视着仰头的纳兰婉清。 韩笙的手抄过纳兰婉清的腋下,反身将对方的身子带到自己未受伤胸口的一侧而后压下,也许是信息素再次不甘寂寞的开始捣鬼,又或者两人好久未这般亲密。 她打量着身下人的脸,手指从对方的眼角开始,逐渐的滑下。 那人默许着她的一切,闭上的眼,感受着心跳像是要脱离开胸膛的频率,就连呼吸都变了步调。 她的嘴唇有着温柔的弧度,浅浅的,眸光因为眼下的人,都变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度。 甜腻的味道中乱了节拍的心跳,耳膜似乎都能感觉到两人一共变了调的心跳声。 见韩笙迟迟没有动作,纳兰婉清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人笑的温柔的脸。 对方的眉眼一如当初那般在慌乱中跌入她视线中时一样,细腻的温润,仅仅只是被注视着,便会让人禁不住产生会被呵护一辈子的错觉。 唇一点一点的拉近,直到贴合,至少那般小小的浅吻,却让两人心头泛起淡淡的涟漪。 窗外的蝉叫声不绝于耳,吱吱中唤醒了夏日的燥热,有清风刮过,吹起了窗帘的一角,掀起的弧度,遮住了床上两人的脸。 那日之后,两人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很多。 只是,纳兰婉清又忙碌了起来,似乎是某一项目的跟进,但韩笙毕竟不了解她公司的情况,自是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管怎么说,小姑姑是希望清儿能过去一趟的。”慕青岚笑着,她坐在纳兰婉清的身边,手中拿着方杯来回晃着里面棕色的液体。 此时在办公室内,只有纳兰婉清和慕青岚两个人。 纳兰婉清沉默着看着慕青岚,脸色因为对方的话而变得更加冷漠。 想来也知道纳兰婉清一旦露出这般的神情,那便是要发怒的征兆。 慕青岚渐渐收敛了笑容,她叹了口气,想伸手抓住纳兰婉清放在一侧的手,却在快要碰到的时候,被对方错开。 “清儿,我也没有办法,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错并不在我,你的那批货扣在国外那里过不来,如果不是我再三恳求小姑姑帮你一把,恐怕你的那批货想要都要不回来。”慕青岚抿着唇,继续开口道:“我知道我之前的确惹你伤心,但这次,我是真的想帮你,可是,你也知道,慕家毕竟是我的小姑姑做主,我虽然身为嫡长子,但也只能做到这里。”她握住纳兰婉清放在一侧的手,神情认真几乎深情。“小姑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纳兰婉清转过头,眸子沉沉的盯着慕青岚,最后她却笑了。“好,就依你所言。” 见此,慕青岚也同样笑了起来。 她知道,纳兰婉清并不是真心想跟她走,可如果不跟着她回a国见小姑姑,恐怕纳兰家就真的要就此一蹶不振了。之前与赵家合作的那次项目是这次项目的跟进,纳兰家在这里面放了太大的投资,本来都认为是百分之百包赚的买卖,却没想到最后出了纰漏。 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关心的,她所关心的,只是一个叫纳兰婉清的人。 慕青岚当然知道短时间内她不可能打动纳兰婉清,分家的那些人最近动作太大,已经隐隐约约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明智的,她现在应该回国处理,但这一经回去,就又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见到纳兰婉清,就怕纳兰婉清和韩笙就此有了孩子,那时想断开两人都有些难度。何况,慕青岚也没有那个耐心。纳兰婉清恐怕不知道如今她现在的魅力对慕青岚产生的影响,一方面慕青岚想要尽快得到纳兰婉清,一方面却要顾及到纳兰婉清背后的家族势力。 但,如今,便有了这一个由头让纳兰婉清跟她一起回到a国,那里不再是纳兰家所能掌控的国家,而是她慕家所能摆布的地下世界。 一旦纳兰婉清和她回到a国,那便是她说的算的地方。 “那,我们过几日出发?你看怎么样,婉清?”慕青岚轻声说着。 纳兰婉清并没有应声,神色却偏显冷淡。而她这样的神情并没有让慕青岚恼怒,甚至于对方的语气越发温柔。 直到慕青岚离开的时候,纳兰婉清神色依旧很淡,她倚靠在沙发上,手指轻击着沙发的边缘。最后她闭上了眼,整个人像是坠入了阴影里。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而后被推开,那是一个高挑的女人,样貌还算端正。 “大小姐,您找我?” “吩咐下去,叫a国的那些人开始行动。” “大小姐?” 对于一直跟踪慕青岚的阿琛来说,最近这个人的动向除了大小姐,便是她最为了解。只是,以大小姐的性格,不到百分百成功,绝不轻易迈出一步,怎么忽然间变了之前的计划?难道说计划有变? “除了a国,其他人依旧按计划行事。”纳兰婉清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她睁开眼,瞳孔中的色泽幽幽的如同一潭寒水。“赵雯那里可有什么动向?” “属下前来,也正是要向大小姐禀报赵雯的事情。”阿琛神色恭敬。“如大小姐所意料中的,赵雯,想要见您。” 瞧,鱼儿已经开始上钩了。 她缓缓地勾动唇角。“三天后,将赵雯带到大宅见我。” “是。”阿琛躬身道。 纳兰婉清又吩咐了一些事情,才叫阿琛离开,只是在对方正打算开门的时候又再次将她叫住。 “去把陈律师叫来。” “是。”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甚至知道自己在拿性命开玩笑,本来,只要再忍耐,忍耐一阵子,或是换另一条路,说不定也会得到同样的效果,但那也只是‘说不定’而已,她忍耐了十多年,甚至用纳兰家的基业来了一场豪赌,万幸,那人终于还是上勾了。只是,果然计划没有变化快,在即将要成功的时候,却也出现这么一个变故,不过也好,让结果加快了而已。 只是,不知道,在这一场豪赌中。 鹿死谁手,还是未知。 她的脸上快速的划过一抹阴狠,眼中的眸光如利刃一般,手指用力的抓住一侧,绷紧的骨节,如同埋在记忆中的恨意,狰狞的狠毒,她虚着眼,像是从虚空中凝视着什么,而后慢慢地恢复平静。 ☆、第91章 她来探望她时,天灰蒙蒙的一片。似乎是这一天太过燥热的缘故,连空气都有着热流的燥意。燕子低飞,这样怕是不多时就要下雨的。 她推开门,屋子有些发暗,窗户早已被护士贴心的关上,而她要探望的那人正在病床上睡得香甜,似乎是做了什么美梦,躺在床上的人嘴角弯弯,嘴里面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纳兰婉清好奇的凑上去,就听见对方说什么好吃好吃的。 尽管已经住院两个月没什么危险,但一些油腻的东西韩笙最近是不让吃的。 见此,纳兰婉清倒是笑了,她坐在一旁,注视着韩笙,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而她的视线却从未从这人的脸上移开。 她以为她会想很多,关于两人的事,亦或是过去的,但发现,直到坐在韩笙身边的那一刻,竟是一个也想不起来,只是这般看着她,便觉的心中好像有流水划过一般,圈着她的心脏,缠缠绕绕就连视线都变得温柔起来。 她像是忽然间发现一样,或是很早以前就该察觉,只要待在这人的身边,心情有时会不受控制的跟着对方而乱了节拍。 她执起对方的手,双手握住,而后贴上自己的脸庞。 “小笙。” 她轻轻地唤着她,声音很轻,像是在耳边吹去一般的音调,并不是想要叫醒人的意思,眸光暗沉的犹如海水,有着让人探不出深浅的深度。 最终她缓缓的合上眼,一个吻轻轻的落在韩笙的手背上,静默的空气似乎有什么在缓缓的流动,她分不清这是什么,只知道有什么在悄悄的蜕变,而她一面想要抵抗,一面却又泥足深陷。她恼恨过,困惑过,但也真正的动了情,世间有那么多千千万万的女子,怎么就忽然间对着人就上了心。 不想放开,也不想松开,在未遇见韩笙之前,她以为按照家族找一个人,结婚,生子,而后也就这么过一辈子了,只是谁都没想到,意外的的和这人结合,自己竟然还成为了受孕者?羞怒,恼恨,一切一切的负面情绪让她在那一段时间内拼命的压抑,只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了呢?从最开始的抵抗到后来的情不自禁,有时候让她想起都不由得脸颊发烫。 很奇怪,却又很让人如此的心动。 她甚至有些记不清从何时开始,只是简单的看着这个人便会生出满心的欢喜,想要疼她,想要关心她,甚至于,想要爱着她。 她难以想象如果有一天,这人的笑容不再因她而绽放,却给了另一个的女人,她更难以想象,这人会同别人结婚生子。 她做不出大度的表情,也做不出好聚好散的豁达,前提是如果韩笙在那一次没有替她挡枪,她也不会如同魔怔一样对这人开始变得执迷不悟。 纳兰婉清睁开眼,瞳孔中的颜色黑漆的如同外面的浓云,夹卷着阴测的幽冷,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狰狞的变得扭曲,她猛的哆嗦了一下,手指颤抖的松开韩笙的手,惊惧的后退了几步,然后盯着一角,视线如同阴蜇的毒蛇,碎满了剧毒。 此时她的手指绷紧,那紧握的力度,似乎都能瞧见青色的血管,纳兰婉清用力的喘息了数声,最后慢慢归于了平静。她闭上眼,像是在积攒着力气。 室内开始静的有些可怕,静悄悄的连蝉叫声都变得戛然而止。 纳兰婉清抿着唇,靠在窗边,只是视线游离,不知在想着什么。 外面开始变得昏沉,闷热中夹杂着黑云,风雨欲来。 “婉清?” 她听到那人有些迷糊的声音,那种仿佛江南烟雨的声调,禁不住让她回头看了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现在如何,只是那人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明显愣了一下。 在韩笙的记忆中,纳兰婉清鲜少出现脆弱的表情,即使是当初初次被受孕者的发?情期而乱了步调也未见这人失了方寸。 只是如今,此时此刻,不知何种原因,这人竟然露出一副好像会在下一刻哭出来的样子。 韩笙甚至都忘了改如何思考,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她的起身下地,走到了纳兰婉清的面前。 “怎么了?”她说。“是哪里不舒服吗?” 那人沉默着,眸中的阴郁却让韩笙禁不住产生这人会落泪的错觉。 “不,没什么。”她垂着眼,依旧是那句经常会说出的无所谓的语气。 “来了多久了?”她不逼她,从一开始就这般懂的分寸。 “刚来。”她抬起眼,视线却在撞到对方的专注的目光中微微错开。 “这样啊。”韩笙轻声说道,她牵起对方的手,往床的那一边走去。“既然来了,陪我说会儿话吧。” 并不是看不出纳兰婉清的不妥,但既然婉清不想说,她自是不会逼她说。 韩笙尽量挑一些愉快的话题,好在纳兰婉清似乎并没有将方才的失态放在心上,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纳兰婉清离开的时候,说是有事要做,韩笙看了看外面马上要下雨的天色,张了张嘴,最后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这次来,也是为了告诉你,我要出差一段时间,你好好养身子,最近天气有些变凉,记得出病房的时候,自己加件衣裳,别着凉了。” 她的语气依旧很温柔,如果不是方才看到对方的失态,韩笙也不会疑虑暗生。 她眼睁睁的看着她走,看着她关上了门,而后屋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韩笙失神的望着窗外,而后拉开窗户,空气中有着湿润的暑气。有微小的液体落在脸颊,韩笙一愣,伸手向窗外探去,一滴滴的雨水落下,由最开始的小雨到后来的稠密。 楼下奔跑的人,躲雨的或是行走的,看样子却是着急。 韩笙忽然记起纳兰婉清并没有带伞,她赶忙拿出不久前放在她病房内雨伞,披上一件单衣,穿着病号服就那般追了出去。 一路上不免引起她人的注意,韩笙的视线却着急的四处找寻。她明知道一旦下雨,对方只要随便搭一辆车子这雨也就避开了,或是外面早有车子等候,但是,她想的却是终于有了可以再见一次这人的理由。 韩笙说不出来为什么会这般的急迫,明明一切都如常,明明那人也同现在这般总是出差,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去追她,一定要追到。 那样的迫切,好像那人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消失一般。 她最终是在医院门外看到了那人,早有人为她撑着伞。 “婉清。”她唤道,撑着伞走了过去。 在听到她的声音而转头的人在看到她时,眸光微微的颤了一下,随即,皱着眉,没有理会一旁撑伞的阿琛,快步急走了过去。 “怎么出来了?明知道自己身体才刚刚好。” 两人撑着一把伞,淋淋的细雨,在地上积聚,最后汇成一滩滩的水洼,倒映着来往的人。 “以为你没有伞,就想给你送把伞过来。”她笑着,眼中的神色温柔的如同暖阳一般。“只是没想到已经有人来接你了。” 她忽然想起,那时两人刚刚成婚,也是如同现在这样,外面下着好大的雨,她在楼下的咖啡厅,正想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去的时候,这时候撑伞的韩笙就这般出现的在她的眼前。 伞下小小的空间,仅仅能容下两个人。伞外,雨势趋大,渐渐的如同水雾一般,而周围除了她二人,哪还见得着行走的人。 纳兰婉清抬起眼,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 那人的眼一如她们初次见面那般,温柔的让人着迷,她仿佛在一开始就已经泥足深陷,然后越陷越深。 纳兰婉清不知道自己这次还会不会回来,也许会,也许不会。 至于害怕,恐惧,她更加恐惧倘若自己这一次不会回来,这人的身边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她知道,这个人,她不想放开,一点也不想。 她在她的眼中清晰的看到了自己,她伸出手,覆在只会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眼睛上。 韩笙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她撑着伞,手掌伏在纳兰婉清的脖颈处。 不知是谁开始主动,那种仿佛压抑了很久未得到解放的力量,推动着两人没有任何缘由的吻在了一起。 伞掉落在地,雨淋在她二人的身上,衣服早已被淋湿,两人却未察觉一样,由最初的浅吻到后来难舍难分的深吻。 韩笙握住纳兰婉清的手,淋淋的雨声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最后她抿着唇,领着对方回到自己所在的病房。 关上门,她捧着她的脸,认真的像是要隐在记忆中一般的深刻。 她们再次吻在了一起,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掉落,细微的喘息声,叠在床上的身影,甜腻的味道,渐渐地让室内变的旖旎缱绻。 彼此的缠绵,像是要堵住心中害怕的缺口。 纳兰婉清绯红着脸,双手环上韩笙的脖颈,她的眼中雾气氤氲,眼角不只是因为欢愉还是别的,慢慢的坠下一滴泪珠。 ☆、第92章 她醒来时,那人睡在她一旁,眉目间有着乖巧。 拥着毯子坐起,她侧着头,手指描绘着对方脸上的轮廓,似乎是觉得有些痒,那人皱着眉蹭了蹭,迷糊的小动作免不了引起她轻笑。 她的视线在对方的脸上停留好久,目光逐渐变得深邃,之后她垂下眼,收回了自己的手掌。 纳兰婉清离开时并没有叫醒韩笙,那一晚的旖旎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倘若不是身上仍旧有着痕迹,韩笙都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万夏,她终究还是回到了我这里,不是吗?”慕青岚眯着眼,高脚杯中的红酒在透明的杯壁上滑荡着。 立在她一旁的女子身姿高挑,栗色的卷发披在肩上,鼻梁架着一副眼镜,看着倒是斯文秀气。 慕青岚微侧着头,笑道:“不过,这次能够成功,万夏你功不可没,说说,你想要什么?”对于万夏的办事能力,慕青岚向来是信得过的,毕竟这人跟随自己十三年之久,先不说能力如何,就单说她在十二年前救过她一命,并且拼死保护,何况十二年来万夏大大小小救过她数次,这份忠诚在慕家也是数一数二的了。而且当初纳兰家的海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也是万夏潜入其内部,两人里应外合,才将资产转到慕家旗下。 如今,万夏不仅能力出众,而且对她忠心耿耿,最重要的是,她能够在慕家站稳多年,这其中免不了有很多是万夏出谋划策,可以说多年来,万夏已然是她的左右手。 “小姐对我恩重如山,已经给了我很多。”女子声音恭敬。“何况小姐足智多谋,而纳兰小姐毕竟倾心小姐许久,这么一来,纳兰小姐能同意一同回a国,其实也在小姐的意料之中,万夏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你呀。”慕青岚笑着摇了摇头。“总是这样,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罢了,这样的性格也好。”慕青岚靠在软垫上,手指沿着杯壁慢慢的摩擦着。“总归,你如此我也能放心,毕竟,你这次要竞选的是慕家四方座长老的位置,虽然有些困难,但我也信得过你的能力,有我的支持,再加上我们多年的经营,万夏。”慕青岚变得严肃起来,目光锐利的盯着窗外。“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 “是!”女子躬身道。“万夏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与此同时,纳兰佳雯同样也在安排去a国的具体事宜。 她站在窗前,看着脚下城市,神色中泄露了些许疲惫。“都吩咐下去了吗?” “纳兰小姐,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她背后不远处坐着一个女人,神色略显傲慢,留着利落的短发,样子倒像是个精明的人。“咱们似乎是合作的关系吧,并不存在什么上下属的位置。” “我当然知道。”纳兰佳雯转过身,嘴角扯出一个弧度。“但你也别忘了,你之所以还会留下来并且还升了职,是因为我,没有我,周清仪,你以为纳兰婉清会让你这么舒服的在这个位置上坐着?”她嗤笑了一声,哂笑道:“别做梦了。” “那是,如果没有纳兰小姐你的帮助,周某哪那么容易坐在经理的位置如此稳当。”周清仪倒也不否认,反而嬉笑道:“但,纳兰小姐,周某呢,虽没有大才,但一些小才小德还是有的,喏,很简单的例子,这次能够算计成功纳兰婉清,如果没有我的暗中帮助,以你纳兰二小姐的地位,很难得哦。”她两手一摊,也不怕惹怒纳兰佳雯。“据我所知,在未遇见我之前,你的处境也不是很好嘛。” 纳兰佳雯盯着周清仪,脸上的表情仿佛布满了寒霜,冷凝的有些可怕,最后,她却笑了。“你说的不错,正因为你有利用价值,我才会选择你。不过。”她走近了几步,贴着周清仪的耳边,声音狠辣。“我的处境好不好,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你别忘了,我既然能让你生,当然,也能让你死!” 她把死字说的极重,眸光中的阴狠恍如毒蛇一样。 周清仪垂下眼,耸了耸肩,后退了一步笑道:“那是自然,二小姐你的本事,我还是了解的。不过,咱可要说好了,之前你的承诺。” 发出一声哼音,纳兰佳雯冷笑道:“放心,事成之后,我自是会把承诺给你的那部分钱给你。至于。。。。。。” “这个,不用二小姐说,周某自是明白的,此后,燕京,不,是整个景国再无周清仪这人。”没等纳兰佳雯说话,周清仪早已立刻‘表忠心’。 眼底扫了一眼周清仪,纳兰佳雯冲着对方招了招手。“你过来。” 周清仪不疑有他,向前走了几步,猝不及防下却被纳兰佳雯狠狠的握住领口而后拽到她的面前。 纳兰佳雯压低着声音,脸上的神色阴蜇狰狞。“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你记住,我最讨厌别人叫我二小姐,懂吗?”她说着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别因小而失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用我在警告你一遍,对吗?” 掌心下的人绷紧着脸,而后略有不甘的点了点头。 见此,纳兰佳雯倒像是失了兴趣松开了对方。 两人又相互说了了一些,周清仪才转身离开。 “快了,就要快了,阿晟。”她轻声说着。“当年那些害过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她们。” 纳兰佳雯呆呆的坐在那里,她抚摸着一张相片,一遍又一遍,静默的空气中,只能听到她一个人仿佛呓语一般的低吟。 韩笙自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纳兰婉清,甚至对于那人,几乎是音讯全无,对方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电话,邮件,凡是一切能联络的工具,通通都用不上。 十天,十五天,二十五天,三十天,而后的第四十一天,韩笙却等来了另一个人。 一个陌生人,相貌端正,只是眉宇间难掩的戾气,但看样子却是认识她的。 对于这样一个人的出现,韩笙惊诧之余免不了心中另有计量。 可在那人说到仲三太岁以及与此同时仲安打来的电话后,韩笙难免有些诧异。 听电话那边仲安的话音,似乎是在外面等她,叫她立马跟着这人一同下去。 韩笙不疑有他,穿上那位陌生人准备的衣服后,紧跟着就出了医院,在距离百米处看到了一辆黑色轿车。 打开车门进了车,韩笙刚抬头就见着仲安脸色比以往越发苍白并且还低低咳嗽了数声。 “你这身体到底怎么了?”韩笙担忧的拍着仲安的后背。“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手下的身子颤了颤,咳嗽之后的她,脸上鲜少的出现些许红润。 “无妨,老毛病了。”仲安摆了摆手,她今天穿着黑色的唐装,衬托着她的脸色,倒是有些病怏怏的感觉。“先不说我的问题,咱们先出国再说。” 韩笙着实愣了一下。“出国?我吗?”她指着自己,神情惊异。 仲安安抚的拍了拍韩笙的手。“放心,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会陪着你的。”她的唇上毫无血色,眼底难掩的一层青黑。 “好好地,为什么要出国?”韩笙不解的看着仲安。“还有,你这么着急让我同你走,是出什么事了吗?” 韩笙也不笨,联系方才的举动和对话,便察觉出不妥之处。 仲安沉着脸,目光藏满了阴沉。“笙子我也不瞒你,有人已经雇佣人要杀你,不光是你,就连我都被对方给算计上了。”她舔了舔唇,脸色越发的狠辣。“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是要讨回来的,只是。”仲安转过头看向面有担忧之色的韩笙,语气变得柔和。“只是有些苦了你。我这边也是刚刚接到消息,你放心机票已经定好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说什么呢?都是一起长大的,再这么说你就是显得见外了。”初时听到有人要杀她,韩笙当然害怕,可当想到身边有着仲安,没由来的又放下心来。 好像是有一种意识再告诉她,只要在这人身边,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安全的。 仲安好像就有这种力量,没由来的让她相信以及推心置腹。 虽然,这份感觉来源于这个身体自身原因,但已经和仲安相处多时的她,自是能从对方时刻的关心以及帮助看出一些,也能感觉出一些。 好吧,大多数的原因,却和这个身体有关。 对于这一点,对于来到这个世界两年的她来说,早已经习以为常。 “对了,安子你知道是谁要杀我吗?”对于莫名其妙要被追杀这一点,韩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在她所认知当中,似乎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难道说,是因为仲安? 一想到这里,韩笙就觉得自己嘴贱了,联系仲安说的前后,这妥妥的有点像是仇家要搞垮仲安,然后又想到她了。可是是不是有些扯了? 韩笙正在以为无意间发现真相而尴尬的时候,那边的仲安却沉默了下来。 本打算用什么话题岔开的时候,韩笙却听到仲安的声音。 只是那一回答,却让韩笙怔上了好久。 “纳兰婉清。” 仲安声音低沉。 “是纳兰婉清雇人要杀你。” ☆、第93章 韩笙直觉的自己的脑袋嗡了一声,她愣愣的看着仲安,手指颤抖了一下,而后不自然的笑了笑。“安子,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仲安只是沉沉的凝视着韩笙,而后垂下眼。“我知道你是不信的。这样,你先随我走,之后我再和你详谈。” 吸入鼻腔的呼吸一段段似乎有些稀薄,韩笙嘴唇抖了抖。“仲安,你在骗我是不是。”她的手急切的握住仲安的肩膀。 只是没想到,她还未问出口,仲安却痛哼了一声。 她感觉到手下的肩膀抖了抖,那般细微的抖动,她很少能在仲安的身上看到。 韩笙心中立马感觉到不妙,她抬眼看去,就见着仲安死抿着嘴唇,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的病态。“你的肩膀怎么了?” 仲安仍旧垂着眼,她舔了舔嘴唇。“无事,小毛病而已。”说着,她往后撤了撤。 韩笙自然是不信的,仲安越是这般不在意,韩笙越是担忧。“你若当我是朋友,你就让我看一眼。”她说道,眼见着就要伸手拽她的衣襟。 仲安皱紧了眉,身子往后一扬,沉声道:“笙子!” 她这般显然是不想让韩笙碰到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伤口,她在躲着韩笙的时候,身体却猛地僵住,而后被对方看到脖颈以下的绷带。 韩笙的手指抓住仲安领口的一侧。“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几乎有些抖,握住领口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都说了是小毛病而已。”她叹气,握住韩笙拽住她领口的手,然后牵引着放下,握在掌心中,紧了紧。“阿笙你不必担心。” “你都这般了让我如何不担心。”韩笙恼火的盯着仲安。“伤口是不是刚才的时候裂开了,让我瞧瞧。”韩笙在上学那功夫曾经和她所在的大学校医那里混得比较熟,没少给那的校医帮忙,简单的包扎她还是会的。 “都说了无事的。”仲安止住韩笙的动作,轻声道。“你不必放在心上。” “仲安!” 见韩笙这般执拗,仲安却是最终败下阵来,她无奈的松开了韩笙的手,视线中,女子眉目紧锁,神色中难掩的焦躁担忧。 韩笙小心的解开盘扣,她以为仲安的伤口不大,却在见到几乎半个身子都打着绷带时,呼吸一滞。 “都这样了还说无事!你这家伙!”感觉胸口莫名的酸涩感,韩笙吸了吸鼻子,下唇被她咬得死紧。 “这点伤比起当年算不上什么的。”仲安温和的笑道,反而安慰起韩笙来。“你瞧,伤口并没有裂开。” “你又不是医生,你怎么知道。”没好气的白了仲安一眼,韩笙紧盯着她染红的胸口,心中难受的好像是这伤口伤在自己身上一般。眼眶在毫无察觉的时候泛红,韩笙哑着嗓子,吸着鼻子道:“当时一定很疼吧,安子。” 她看着低着头的韩笙,那人的视线落在缠着绷带的胸口,也许旁人会感到羞涩,她却觉得心脏好像被暖阳包裹住一般。嘴角扬起柔和的弧度,她抬起手,掌心最终落在了韩笙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傻丫头。”她轻声的说着,宠溺的语调一如她们当初那样。 好像从未分开过的熟稔以及心跳逐渐加快而后的难以忽视第一次的认真。 这世上,恐怕只有你一个人会如此的担心我,而我,又怎么会忍心让你难过。 “是啊,是有些疼的。” 我一直在寻找你,一直,一直都在找着你。 “不过,现在已经不疼了,笙子。” 你知道吗?不,也许你永远都不知道的吧,不过,也好,不知道,也好。 “你瞧,真的已经不疼了。” 她低声说着,轻柔的语调如同梦中的呓语,额前的碎发落下遮住她的双眼,阴影的隐藏像是能遮蔽着想要埋藏的一切。 她凝视着帮她重新弄好绷带的韩笙,耳边听则对方几乎算是絮叨的话,心里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平和宁静。 “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的?”韩笙磨了磨牙,抬起眼时对上看向她的仲安。 仲安错开视线,神色中仍旧是平淡的很,她拍了拍韩笙的头,示意对方移开。“我说了,你会信吗?”她抬手系上盘扣,动作却是雅致的紧。 若这般说了,再想到刚才,韩笙直觉的对方要说的是谁,她的嘴角抖动了一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贴着。 见韩笙稍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默默的叹了口气,轻拍了下韩笙的手背。“罢了,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现在,不要想其他的,有我在,我自是会护着你的。” 她怎么可能不会乱想,韩笙苦笑咧了咧唇角。“仲安,你想说的,是不是婉清?”她闭上眼,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般,复又睁开。“婉清把你伤及如此,是吗?” 仲安没有应声,而是转开头看向车窗外,沿路的高楼快速的在车窗前闪过,那一抹的阳光的温度却被挡在车外。久久的,谁也没有说话,单单只能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 韩笙紧盯着仲安,她感觉到心脏快要跳出来一样,蹦蹦的就连太阳穴都跟着翻腾。 她的双手用力的抓住膝盖,似乎是想从某一处积攒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力量,绷紧的牙关,手指僵硬的发颤。 她看着仲安转回头,眉目间有着一丝的倦怠,衬托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竟然韩笙心中莫名的一紧。 “放心,笙子,一切都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她抬起一只手,掌心放在韩笙的手上,明明因该是最热的地方,相反却是冰凉一片。“任何人。” 仲安没有否认,其实就是已经承认了。。。。。。韩笙有些六神无主的想着。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婉清要杀她,而且还伤了仲安。不,不对,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婉清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就要杀人,何况,她所认识的纳兰婉清并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那般芝兰玉树的人,怎么会,说出要杀她的话。 是了是了,一定是哪里有什么误会,要不就是有人要栽赃婉清,定是如此。 韩笙低着头,眼睛直直的瞅着脚面,她像是忽然间想到了答案一样,急切的抬起头,迫不及待的对着仲安说道:“安子,你可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婉清要杀我?” 见仲安皱眉,韩笙急忙摆了摆手。“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你。”她急忙的解释道。“我想说的是,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是要嫁祸给婉清,并不是,是她要杀你和我。” 仲安望向韩笙的眼,而后转移开视线,声音很淡,淡的却让人脖颈发凉。“我知道我这么说会显得直接。但我不能让你冒险。”此时车子进入了隧道,沿边有着橘色的灯光,仲安的声音在若明若暗好似打上了冰霜。“我们都错了,笙子,一开始就错了。你我高估了纳兰佳雯的能力,也寻错了对象。事后我想了想其实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局,只是这个局,连布局者都参与其中而已,而同样让那位布局者意外却也没想到是,她自己会陷入其中。”她整个人像是埋在了黑暗中,就连声音都染成了暗调。“不过她好像也成功了,但谁知道呢。” “安子,你在说什么?”韩笙瞪大了眼,心里的不安像是晕开的墨汁扩散开来,她紧紧地盯着仲安。“什么叫一开始就错了,还有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纳兰佳雯和这件事有关?局?你说的是什么局?” 漆黑的隧道慢慢变亮,光明逐渐的跃入,让视线中的仲安都变得明亮起来。 “我想你也许还不知道,纳兰婉清说是纳兰家的少当家,表面上确实如此,但实际上,不仅仅只是纳兰家,东区的以及南中东的部分区域都有她的势力,也许还有我不知道的。”仲安平静的看着韩笙。“说不定西区的赵家和司徒家的落败,和她有关。如今,也轮到我了。”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低低的笑着。“当真是低估了这位纳兰家的大小姐,本以为是世家子弟,却没想到背后有这一手。” “仲安。。。。。。”韩笙早已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是她已经不知道如何开口说话。 见韩笙显得不安的神色,仲安收起了脸上的戾气,反而安抚着拍了拍韩笙的肩膀。“莫要担心,你瞧我这不是也没事了吗?何况,鹿死谁手还未得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一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了。”她抬起眼,视线锐利。 “纳兰婉清在两天前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当时出事以后,她在昏迷前曾经下个一个命令,若是谁杀了你,将会得到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仲安沉声说道。 “阿笙,纳兰婉清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根本不知道她在a国惹出多大的祸乱,而纳兰家百年基业也差点被她毁于一旦。” ☆、第94章 “纳兰婉清在两天前出了车祸,至今生死未卜。而当时出事以后,她在昏迷前曾经下个一个命令,若是她死后,谁杀了你,将会得到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 仲安表情变得冰冷。“先不论这消息是真是假,既然有这消息走露出来,我便不能拿你的性命开玩笑。”她用手扶住自己受伤的那一侧的肩膀,虚着眼,神情阴蜇。“何况,我的人已经和纳兰婉清交过手,这人,绝不是善茬。” 韩笙张了张嘴,呐呐的却是没有再应声。 她双手交叉,脑中混乱。像是一种角逐,一面是仲安,一面却是婉清。 等等,婉清她出了车祸。韩笙手中一紧。“她出了车祸?!”韩笙有些六神无主,她抓住仲安的手。“生死未卜吗?!安子。她,婉清她。” “刘笙!”见韩笙这副样子,仲安鲜少气急眼的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担心她!”她说着,一把握住韩笙的肩膀,死死地扣住。“现在是纳兰婉清要杀你!你还这一副魂不守舍为她担心!难道说,我的话你都不信了吗!” 肩上传来仲安的用力握住的力道,韩笙怔怔的看着对方。 她,是信得过仲安的,也许很奇怪,明明她不是刘笙,明明她和仲安接触也仅仅是一年之久,可莫名其妙的就是信她,没由来的信她,也许是身体本来的记忆,亦或是其他的,心底有个声音,不停地仿佛如催眠一样的告诉她。 相信仲安,仲安决计不会骗你。 可是,可是婉清呢?她难道要怀疑婉清对她的感情吗? 仲安阴沉的脸,最终还是狠不下心怒斥韩笙。她揉了揉眉间,神色比方才更显疲惫,只是刚想说些安慰韩笙的话,胸腔在这时涌上一股闷气,接连不断的咳嗽却是让她再难以说出话来。 仲安的病态让韩笙慌了神,她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手都有些发抖。 她咳嗽着,想跟韩笙说无事却半分也说不出来,她掏出手帕,捂住嘴唇,将口中的那股子酝酿许久的甜腥味道反复的吞入口腹之中。 “笙子,这次,就当是陪我去静养。”她仰靠着,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像是微笑的动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罢了,我会派人去查探纳兰婉清的境况,你看,这样可好?” 见此,韩笙也不能说些什么,何况,仲安的身子她隐隐约约觉得绝非这人说的那般无事。 她低下头,对方的掌心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没有仲安帮忙,就算告诉她婉清受伤,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对方。不如过几日,等仲安消气了,在从她那里打探。 她仍旧不能相信婉清要杀她。可是,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韩笙不敢再想下去,她紧抿着嘴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可是安子,我这样离开,是不是应该告诉外祖母一声。” 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老人家不担心才怪哩。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想来,你外祖母应该已经知道你和我暂时离开景国这件事。”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仲安继续道:“不过,安全起见,离开的这一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和其他人联系,这当中自然包括你外祖母。” 见韩笙想说什么,仲安轻声劝道:“笙儿,听我的话,好吗?” 。。。。。。 她睁开眼时,视线模糊的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摇晃,身体沉重根本就像是失去知觉一样,甚至连呼吸都不得以依靠着向来她所排斥的仪器。 发生了什么了呢?她掀起眼皮,瞳孔仿佛定住一般,毫无生气。是了是了,似乎是,发生了车祸。。。。。。然后,然后什么了呢?身体好痛,涌出了好多血,好多,鼻子,口腔,以及胸口,那时候,好像要死掉了似的。可是,当时的她在想着什么呢?母亲,妈妈,祖母,还有的,她垂下眼,像是积攒着力气,缓慢而又迟钝的思考。 混沌的脑海,空洞洞的像是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情感逐渐填满,而后堆积着,凝聚成形。 温顺的眉眼,微笑的仿佛暖阳照过一般,就连瞳孔的色泽都像是被阳光镀上,而后在那小小的瞳仁中,满满的映入的,无论是欢喜也好,悲伤也好,亦或是难得的愤怒,皆会在那双眼睛中让人产生会被小心呵护的感觉。 是谁了呢?忘记了吗?不,不是,不会忘记,啊,对了,是你啊,果然是你啊。 韩笙。。。。。。小笙。 明明是宁静的病房,她却偏偏在耳边听到汽车爆炸的轰鸣声。 视野中的火光,围上来的人群,以及在她体力不支,即将昏过去时,一瞬间涌入脑海的魔怔。 她有些费力的转了转头,落入眼帘的是扎着细管针尖的透明液体管以及发出滴答滴答声音的仪器。门此时被推开,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在说什么?她迷迷糊糊的想着,最后却再次一次的坠入了黑暗。 “大小姐,大小姐。”阿琛担忧的站在纳兰婉清的床边,她紧蹙着眉尖,转头询问的看向立在一旁的穿着白大褂的女子。“阿衡,大小姐现在可是脱离了危险?” 那叫阿衡的女子推开阿琛,掀了掀纳兰婉清的眼皮,又看向一旁的仪器,摸了摸下巴道:“暂时性脱离危险,但还需要观察一阵子。” 听到这话,已经好几天紧绷着神经阿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连数天,纳兰婉清时常陷入昏迷之中,直到有一日,才终于算是清醒过来。 这一天是天气晴朗,她依靠在床上,a国的秋天要稍显的温和许多,窗外枝头的麻雀叽叽偶尔发出清脆的鸟鸣声,她手中拿着文件,静静地看着。 门在这时被轻轻敲响,走进来的女子身姿高挑,眉目秀气。只是她紧缩着眉,似乎在因为什么事情而困扰。 纳兰婉清的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最后落在恭敬立在那边的女子身上。 “大小姐,我们的人去chc医院时,韩小姐就已经消失了。”阿琛的声音有些低沉。“我问了医院看护韩小姐的医护人员,她们说在她们察觉的时候,韩小姐早已不见了踪迹,而韩家也知道韩小姐消失的事情,正在寻找。” 纳兰婉清面无表情的抚摸着文件上的纸张,声音清冷。“还查到了什么。” “之后我又调出医院的监控录像,但无论怎么找,也没有看到韩小姐出院的踪迹。”阿琛敛下眉,颊边两侧微微绷紧。“监控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是吗。”纳兰婉清的声音极低,她转过头静静地盯着阿琛。“你觉得会是谁?阿琛。” 阿琛说不上来心里涌上来的是怎么样的感觉,自从大小姐醒来后,整个人比以往更加阴郁很多。“慕家的动静已经全部在我们掌控之中,应该不是慕家,我想,可能与历门有关。” “历门。”纳兰婉清轻声说着,她并不是在同阿琛说话,反而像是一种自问自答。沉默许久,她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历门。”此时她的音线衬托着一股子阴狠。“理由呢。” “属下之所以会怀疑是历门,是因为其掌舵人仲三的逃离与韩小姐消失前后时间吻合,还有。”阿琛小心的斟酌着话。“派出去的人看到最近仲三身边多了一个陌生女子,身形和韩小姐极为相似。” “继续派人去查。”纳兰婉清声音很淡,淡漠的几乎寡情寡义。“两日,我给你两日时间,若两日没有准确消息,你手下那些人也不必再留了。” “是!” “还有。”她继续吩咐着。“去告诉李贤,可以收网了。” “可是,大小姐,你的身子。。。。。。” 纳兰婉清淡淡的扫了一眼阿琛。只是这简单的一眼,却让阿琛噤若寒蝉。 “陈律师找到了吗?”纳兰婉清看着阿琛,瞳孔中的颜色冰冷的如同毒蛇一般。 “阿琛无能,并没有找到陈律师的踪迹。”阿琛立即僵住了脸,身子站的笔直。 陈律师为纳兰婉清办事多年,并且能力出众,虽是不清楚纳兰婉清所要做的绝大多数事情,但是却掌握着纳兰婉清在之前立下的遗嘱。 而这位陈律师却在纳兰婉清苏醒前逃离的无影无踪,不得不说事情蹊跷。 纳兰婉清闭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而后静默了许久,才听到她说道:“去调查历门。” 阿琛一愣,随即赶忙应道。“是。” 她跟随纳兰婉清多年,自然明白大小姐的意思,只是,大小姐为什么会认为陈律师的消失于历门有关?但身为好属下的她当然不会做死的当面去问。 “你出去吧。”纳兰婉清示意阿琛离开,寂静的房屋,徒留的能听见窗外几声麻雀的叫声,她转移开视线,漆黑的瞳仁中,冷清的如同死水一样。 ☆、第95章 韩笙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看样子是座山上的别墅,外面总是会看到许多携带着枪械的人。对于几乎还不算掌握这个世界的她来说,她只知道这里既不是景国,也不是a国。 这些天,仲安并没有限制自己的自由,只是出去后,免不了周围无论是明初还是暗处总会跟着人,多少让韩笙颇为不自在。久而久之,上网购了些书籍,放在卧室里没事的时候看一看。 但是。 韩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婉清怎么样了?那天她忍不住终于还是向仲安打听起婉清的状况,得到的结果仍旧是消息全无。 无法,一面顾忌着仲安的心情,一面却是着实担心纳兰婉清,终究她还是再出去的时候,偷偷的给外祖母打了个电话。 祖母的确是很担心她,询问了她的近况,早已得知有人要杀自己外孙女的韩逹森没说几句话就要询问韩笙在哪里。 似乎仲安并没有说是婉清要杀她,韩笙心上想着,耳边却再次传来老太太既是担忧,又是相当恼怒的声音。 “笙儿!听没听到外祖母的话,是你自己回来,还是外祖母派人去接你!” 韩笙一愣。“祖母,你。你好像是知道我在哪里?” “就仲三那点本事,还想瞒得住我?!”事实上,耗费好久才查到是仲三那混账东西拐走自己外孙女的老太太最近嘴巴都起了泡,老太太压着火气,愠声道:“笙儿,这次是她们帮派惹了麻烦,虽不知道为什么那仲三那混蛋要拉着你走,但是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觉得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适合劝回自己那被人卖了还傻傻替人数钱的外孙女,老太太一边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一边心中暗骂仲三。“笙儿,你现在仲三那边好好呆着,过几日,外祖母亲自去接你。” “祖母,其实,其实我想让你帮我查查婉清现在在哪里?”沉默了许久,韩笙才慢慢说道。 许是没想到韩笙会提到纳兰婉清,韩逹森愣了愣。“纳兰那丫头又怎么了?不是去国外谈生意去了吗?” 韩笙也不知道该怎么和老太太说。“祖母,你帮我查查,婉清现在怎么样了?” 老太太也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既然纳兰婉清身为韩家的孙媳妇又是从小看到大的晚辈,韩笙突然间说道对方,韩逹森心中疑惑之余自然是查探一番。 祖孙俩又说了些话,韩笙才放下了手中的座机。 韩笙回到仲安所在的那座山上的住宅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启开一瓶汽水喝了几口,就见着仲安从外面走了进来,只是今天她的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女子,那女子身着一身正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手中拿着文件夹,样子倒像是个严谨的人。 这个人从面相上来看,应该是新来的。由于仲安将一切办公都移到了这座别墅里,韩笙倒是里里外外见到不少常常跟在仲安身边的那几个亲信,这个人看着陌生,想来应该是今天才来。 “阿笙,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陈晗。”仲安虽然面上依旧有着病态的苍白,但看起来气色却是比以往好上很多。 而那位陈晗的率先笑的和气。“想来,这位就是韩小姐了。” 韩笙见她伸出手,也礼貌的握上。 对陈晗来说,鲜少能在boss的面上看到如此和煦的表情,在联系之前的事,不难猜出这位应该就是boss一直关注的那位人物。 很平常的人,皮相倒是不错。 但也是这位,竟让纳兰婉清如此‘上心’。陈晗微笑着,清和的态度多少冲淡了方才那副严谨的样子。 见仲安像是有事要和名叫陈晗的女子吩咐,韩笙自然不会打扰,刚想上楼,却被仲安叫住。 “阿笙,纳兰婉清没有死,只是受了伤而已。只是,这个。”将陈晗手中的文件夹递到韩笙的面前,仲安淡淡的看着韩笙。“是纳兰婉清在出车祸前所立下的遗嘱。”她的眸中的神色沉寂的如同古月,幽幽的让韩笙心里一紧。“你想知道的,全部在里面。” 韩笙抬起头,手掌略有些僵硬的接过。 “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骗你。”留下这句话,仲安深深地看了一眼韩笙,便上了楼,之后那名叫陈晗的人在路过韩笙的时候,脚下一顿,而后浅笑道: “韩小姐,陈某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请说。” “我虽不知道你和boss什么关系,但是也知道boss自掌权之后,一直在寻找你,可见你在boss心中很重要。”她看向韩笙,眼睛眯起来样貌和煦。“纳兰婉清再出事的时候,我和常跟在她身边的名叫阿琛的人是率先赶过去的。”陈晗抬了抬眼镜,一双眼被眼镜挡住。“你知道在那种情况下,鲜少有人还能清楚的表达一件事情,但纳兰婉清却在硬拽着一口气吩咐我等。”她平静的看着韩笙。“若她死后,谁要是能杀了,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将归属谁。”她顿了顿。“我将此事告诉了boss。但那之后,在得知你从医院消失并且纳兰婉清度过危险期时,我便离开a国。纳兰婉清自我认识她开始,便是极为强势的人,外人都道纳兰婉清对待对手极为狠辣,却是不知,相比于对手,她对待自己更是狠上很多。任何一丝的错误、纰漏都不会被允许。包括。”她的语气很轻,轻的却是难以让人忽略。“所谓的污点之类让她羞于颜面的事情。” “你想说什么。”韩笙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晗。 “没什么,你知道,这么多年总在一个阴沉的家伙身边,终于在摆脱之后看到同样认识那个人的‘同伴’。难免就有些变的话唠而已。”陈晗两手一摊,表情无辜。 “陈小姐。”韩笙淡淡的说着。“奉劝你一句话,别人的事,还是少管为妙。” “当然当然。”陈晗眯着笑的和煦。“在下可是一直将此奉为人生信条。” 韩笙紧紧地握着那份名为遗嘱的文件,她看了一眼那叫陈晗的人,便绕开她上了楼梯走到属于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韩笙。 陈哈眯着眼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韩笙靠在门上,她仰着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看向手中那份文件。 她一页页翻着,视线在落在最后一页上的那一段话时,却是再也难以维持住平静。 她看着落款,那里签署着纳兰婉清的名字。 腿像是没了力气,她一下子跌坐在地。明明屋内暖洋洋的,她却是觉得浑身冷得让她心中生寒。 韩笙呆愣愣的看着头顶上的灯具,这座别墅是仿造中欧时期建造,就连屋内的许多摆设都和那个时代极为相似。 她闭着眼,像是在积攒着力气让自己的脑袋不至于让突然而至的消息而陷入短暂性的空白。 韩笙分不清自己在地毯上坐了多久,只是在站起来的时候,身上都泛着一股子酸劲儿。她推开门,正打算下楼,却听到仲安所常常待着的那间书房传来一声怒斥。 “陈晗,你别以为我不敢揍你!” 这句话听来并不是仲安的声音,韩笙倒也不是故意要听,只是那做书房离韩笙不算远,要下楼梯肯定是要路过那个书房的。 书房的门半开着,韩笙正打算走过,就又听到那叫陈晗的人嘻嘻笑道。 “阿拉阿拉,你的脾气怎么还这么大,boss要我说还是由我保护韩小姐吧,这家伙的脾气太冲,说不定反而害了韩小姐。” 听到这话的韩笙一愣,随即嘴角抽了一下。 拜托,可千万别是你。 “都别吵了,还是按照原来的部署。”仲安咳嗽了几声。“还有,陈晗,我希望这是我最后强调一遍,不要再称呼笙子为韩小姐,她姓刘,叫刘笙。” 听到这句话时,韩笙迈开脚下的步子一滞。 在仲安的心中,她一直都是刘笙,要保护的,也是刘笙,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可是,她不是刘笙。 “boss,boss!你怎么了?快去叫医生,快去!” 这时从书房内陈晗等人的惊呼声,韩笙心中一慌,快步的走进书房,就见着仲安死死咬着牙,一脸痛苦之色的被陈晗搀扶着,唇上毫无血色。 见韩笙走了进来,仲安本想说话,却被那仿佛千斤捶压的疼痛压抑的半分力气也动用不出来。 她虚弱的喘着气,遥遥的摆着手臂似乎想要摸到韩笙。 见此,韩笙急忙捂住仲安的手掌。 像是一种心愿已了,仲安扯动嘴角,浅笑断断续续的说着。 “笙子,不要。。。。。。怕,我。。。。。。我定会。。。。。。保护你。” 韩笙几乎颤抖的握住仲安的手,她看着对方昏迷了过去,胸膛细微的起伏着,若不仔细观察,就像是没了动静一般。 她们去了这座城市的医院,她坐在急救室外,呆呆的等着还未出来的仲安。 胸口好痛,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韩恒捂住胸口,那种担忧的疼痛搅着她几乎要昏迷过去。 最后的最后她陷入了黑暗之中,分不清哪里,也分不清是清醒着还是昏迷着。 “你瞧,你心心喜欢上的人却是要杀你的,真可怜,如此可怜的你呀。” 谁,谁在说话。 “你知道,安子是为了保护我,不是你,你不是我,你不叫刘笙,你只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过而已!” 你是谁? “我?呵,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黑暗中,渐渐明朗的出下一个人影。 熟悉的几乎她每天照镜子都能看到。 “你霸占着我的外祖母,霸占属于我的东西,还有仲安!你不是我,又怎么会懂得我对安子的心情!”那人面目变得狰狞。“该从这个身体滚开的是你!” “韩笙!” 清晨,当一缕阳光从地平线的边缘漫开,万物都在静悄悄的复苏。 她慢慢的睁开眼,摊开手掌,像是在适应什么一样动了动身体,径直走到医院卫生间内的镜子前,而后双手伏在镜面上,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目光,脸上扭曲着低低的笑了起来。 ☆、第96章 她抚摸镜子里的轮廓,如同在记忆中一样,清晰的让她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扯了扯嘴角,镜中的人也同样做出如此动作,怪诞的略显僵硬。她像是经久未使用躯体一般,镜中人的模样随着她脸部僵直的动作而怪态百出。 手指描绘着脸颊的弧度,勾勒出来的面容略微显得消瘦苍白一些。 最终她将身子站直,抚了抚袖口,又恢复了那副面瘫阴郁的模样。 她低垂着眼,眸中的神色像是埋在阴影中,刻下的如暮色般的深沉色调。走廊里来来回回的人,医生,护士,病人等等,或是急色匆匆,或是侧耳交谈,她在人群中穿梭,步履坚定而没有任何犹疑。她甚至没有理会一同来的那些女人焦躁以及沉闷担忧的话语,她只是坐着,沉默的盯着仲安被推进抢救室的大门。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好像是在她掌中细软的沙子,从指缝间,悄然而过。 门被推开了,而她的视线却只是单单的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人,那般认真专注,仿佛像是要刻在回忆中的一样,深沉的压抑,亦或是无人了解的一种执着。 她的目光灼灼如同被拉长的剪影,逡巡着,目标如此明确的专注如骨中骨髓,珍视的让人无法忽视。 跟着推着的病床来到隔离窗前,直到被护士格挡了一下,不允许靠近,她掀起眼皮,像是一种死气沉沉的鱼眼,无端的让护士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意外的是,她竟然只是看了那护士一眼,随后站在隔离窗前,静静地看着屋里的人。 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一人身上,至于其他似乎难以分得到她一丝注意。 她看着,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她隔离一般,仿佛天地之间只存留着眼前的人一样。偶尔眼皮轻眨一下,似乎单单这细小的动作来证明她是一个活人。 仲安,安子,小安。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着,语调悠扬的逐渐变得缱绻,在心湖中浅浅荡漾,而后没入了中心。 纳兰婉清睁开眼的时候,是被遗留在梦中的怪相惊醒,她逐渐平复着呼吸的频率,由深即浅,细细的喘息着,在慢慢地恢复中时,眼睛深处却还残留着惊惧的阴影。 一手撑起上半身,她靠在床上,屋子有些发暗,昏暗的被天边的阴云逐步的如同侵蚀一样覆盖。雨点击打着窗户,无端的让她心头烦闷。 她记不清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只是那般仿佛心脏被握紧的痛感,直到现在想来都泛起一阵的心悸。她蹙着眉揉着额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有。 雨还在下着,淋淋的敲打着窗面,天色越加的阴沉,窗外的树枝剧烈的摇曳,狂如鬼魅。 门此时被轻轻的敲了敲。 “大小姐,都准备好了。”进来的是阿琛,她躬身说道。 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阿琛。“都吩咐下去了吗?” “是。” 她被阿琛搀扶着站起,一支拐杖窝在手心中,她出了门,房外,早有好几辆轿车在风雨中等候。纳兰婉清眯着眼,像是在雨中窥测着什么一样,烈烈的寒风中,她的背脊却挺着笔直。 这是一座海边码头,在码头上众多的的一座仓库中,上锈的铁窗,破碎的阳窗,老旧发出吱呀吱呀的铁门。此时乌云早已散去,晴朗的夜空,圆月半是遮掩半是羞涩的躲在云朵之后,璀亮的夜空,零星的能见到星子闪烁。 一盏发出白亮刺骨的灯摇摇欲坠的掉挂着,灯下,一个浑身青肿,血粼粼的人蒙着眼被绑在木质破旧的椅子上,她似乎在喘息着挣扎着,只是流血的样子,却像是要在下一刻就会一命呜呼一样。 最终她停止了挣扎,像是在案板上的鱼,翻腾着却也免不了栽倒在案板上的结果。 这时,不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仓库的门外,随后,鞋子踏在地上击打的响声,越聚越多,仿佛如亡魂一般,催命的徒留生者挣扎的□□。 被绑在椅子上的人反而停下了挣扎,围上来的人似乎在确保着是否安全,而后才把捆在椅子上的人眼睛上的遮盖解开。 猛的见光,不由让女子微微地眯着眼,此时她的头发稍显凌乱,模样看着却像是四十来岁左右。在逐渐适应的光亮后,她略显警惕的看着周围。 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被簇拥着站立在中间的女子身上。 “纳兰婉清。”她的声音喑哑,那种像是被锯片刮着铁具发出刺啦的音调,让人听了无端的刺耳。“果然是你。”她低低的笑着,像是一种嘲讽,只是不知这嘲讽究竟指向谁。“出了那般的车祸,还不死,你还真是命大。”她的嗓音发出一声的低喘,间歇的咳嗽了数声。 纳兰婉清撑着拐杖,拐杖的一头随着她靠近女子的脚步,而一下下打在地面上。 “这不劳慕大当家费心,纳兰自是好得很。”纳兰婉清浅浅的笑着,虽是言笑,但嘴角的纹络却仿佛冰封一般,淬毒的冰寒。她用眼底扫了一眼捆绑住的女子,黑色的瞳孔如漆黑的夜,冷冽的让人生畏。“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慕大当家要遭难了。” “纳兰婉清,你以为将我困在这里,当真以为自己就赢了?”慕睿哂笑的瞧着对方。“不过只是抓我到一个人,又侥幸赢了几场而已,就妄想能将我慕家连根拔除?真当我慕家没人不成?!” 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这个自然,单单只是将慕大当家扣留此处,是不能将慕家如何,不过。。。。。。”她话语尾音拉长,静谧的夜晚,能听见海浪拍击的声音。“若是已经将内部击溃了呢?”她笑着,明明只是平淡的口吻,却犹如开封的刀刃,见血封喉。 这时,暗处慢慢的走出来两个人,身子高挑,均是眉目秀丽的人物,却让那静坐在那里的慕睿面色越加冷凝如霜,她紧盯着走近的两人,目光逐渐变得嗜血狠厉起来。 “这二位慕大当家应该认识才对。”纳兰婉清轻阖了一下眼,泛白的嘴唇被她微微的扯动了一下,似乎多了一丝的血色。 来的人正是一直身为慕青岚左右手的方夏以及周清仪,这二人站在纳兰婉清的身侧,态度恭敬,那般自然而然的动作很难想象这二位曾经的一个忠心耿耿效忠慕青岚,另一个则如小人一般和纳兰佳雯狼狈为奸。 纳兰婉清示意的向方夏和周清仪扬了扬下巴。 原来这二人手中一直分别拿着一个档案夹,见此,她二人从档案中各拿出一份文件,展开在慕睿面前。 在看到资产以及法律盖章的证书后,慕睿瞪红着一双眼,狠厉的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吞骨剥皮,噬其血肉,她犹如困兽一样嘶吼挣扎的剧烈,即使被人一拳拳重重的打在腹部,仍旧没有放弃挣扎的动作。 “纳兰婉清!” 倘若不是她身后一直有人将其压住,尽管已经经过鞭打,又挨了拳头,这人怕是也要拿命争上一争。 不,不可能,即使方夏背叛,周清仪是放在纳兰佳雯身边的暗手,但是纳兰婉清又怎么会知道那些旁人不知道的资产。 一定有诈,一定! 慕睿短促的喘息着,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翻涌的惊慌,而后她死死地盯着纳兰婉清,眼睛如凶兽一样通红。 “瞧我这记性,倒是忘了介绍她们二位原来的身份。”纳兰婉清依旧微笑着,一张极为美丽的脸,言笑晏晏的样子越发让人猜不出心中所想,她渡步到慕睿的面前,微微弯着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方夏,可是我一直安放在您身边的旧部呢。当然,也不止一个方夏而已,你以为,当初慕青岚怎么会如此机缘巧合的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为你准备好的‘海外资产’?又为何如此急切的要来景国?还有凭你那侄女幼稚的手段,能那般轻易的从我手中取走属于我纳兰家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是为何?我呀,是故意给她的哩。当真以为,我纳兰婉清会对她倾心相付吗?” 她错开位置,直起身浅笑的看着目光越发危险的慕睿。 慕睿也并不傻,联系前后,自是窥测出一些真相来。 不,不对,青岚!她霍然抬起头,视线凶狠的对着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方夏。 “方夏!青岚,青岚在哪!” 早在出事之前,慕睿怕纳兰婉清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及早就命人将慕青岚送出了国,身边不仅跟随着已经成为慕家四方座长老的方夏,还有一些身手不错跟在她身边很久的门下人。 即是方夏叛变,那,那小岚! 而回答她的却是一直微笑故作恍然大悟的纳兰婉清。 “倒是我忘了,慕大当家和侄女分开许久,多日未见,想来很是想念才是。”暗夜里瓷白的灯光摇曳着虚虚实实的身影,她笑的确如鬼魅一样,阴狠的瑰丽。 ☆、第97章 被捆绑进来的慕青岚神色极为萎靡,也不过是几日的光景,这人却像是霜打的茄子,发丝虽然一丝不乱,但面容憔悴,仿佛大病了一场。 在看到站在那里的纳兰婉清时,慕青岚眼中难掩的愤恨,却在想要开口破骂的时候,被旁边压制她的一人快速堵住了嘴,随后算不上客气的扔到地上。 这时一旁的人从怀中掏出枪支,枪口明晃晃的对着慕青岚的脑袋。 “成王败寇,今日落在你手里,我慕睿,也说不出什么来。”她虽是这么说的,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慕青岚的方向。“但,在这之前,你方才也说了,当年那海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是你故意为之,我自问与你纳兰家无冤无仇,为何要对我慕家赶尽杀绝。”她话毕,眼神如刀的刮落在纳兰婉清的脸上。“何况,据我所知,那海外原来百分之五十的资产本来大部分应该是我慕家拥有,只是早年遭了叛徒,才落入你纳兰家的手中。”慕睿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要当这么说,你我的恩怨也不过是在海外资产那方面而已。断不必要你这班费尽心思对待慕家。”她的脑中的思路飞快的运转,似乎在寻找着最合理的条件来说服对方。 可她却是想不明白,为何纳兰婉清要如此不计后果的对待慕家,不,正确的说,是针对她。 “慕大当家当真是忘了,之前那场车祸,倘若不是我侥幸能够活下来,以慕大当家的手腕,我纳兰家说不定也就遭了难了。”纳兰婉清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容极浅,那般仿佛水墨丹青的单调笑意,却是平添了一股别样的雅致。她走了几步来到慕睿的面前,手杖的一头挑起对方的下颚,纳兰婉清笑得好不风流恣意。“对了,你若不说,我倒是忘了,初到这里时,是慕大当家挑的头,步步紧逼当时陷入困境的我呢。” “陷入困境?”头被困住,下颚又算不上温和的用手杖挑起,慕睿冷冷笑道:“慕某还当真看不出当时的阁下是陷入困境才会做出那等小儿作态!”她咬着牙龈,恨不得咬下纳兰婉清的血肉。 纳兰婉清依旧笑着,但那笑容也不过单单停留在眼角表处。她直起身,向后小幅度摆了摆手。 阿琛自是心领神会,早就派人将慕青岚架起,而后她的一只手臂被单独的抬起,下一刻,一根一尺见款的钢棍狠狠地砸向慕青岚那被提起的手臂。 伴随着清晰的骨头断裂的声音是慕青岚几乎要痛晕过去惨叫声。 “纳兰婉清,你想干什么!”慕睿拼命的挣扎着,眼睛充血一样死死地盯着对方。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副悲悯的模样。然后,她走到几乎要痛晕过去的慕青岚面前,慕青岚自小虽说算不上娇生惯养,但也是慕家嫡系大小姐的身份,哪里受过这等待遇。 她嘶嘶的抽着气,眼泪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的原因,生理性的流了下来。这时,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抬起她的下颚,入目的是一张的确是赏心悦目的脸蛋,但对于现在的慕青岚来说却是恍如蛇蝎。 她用两指掐住慕青岚的下颚,左右端详着,随后,发出一声的轻笑。“还真是像呢。”她说着,转过头看向此时瞪着一双犹如凶狼眼睛的慕睿。“你这般在意她,果真另有原因。” 纳兰婉清后退了几步,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一样细细的端模着,她看着对方几乎要破嘴唇,脸色苍白仿佛病入膏肓,泪眼模糊的让她的笑容越发变得深意。 “她长得真的很像那个人。”她轻声对着慕睿耳边说着。“你说是不是,慕大当家,啊,不对不对,应该是。”她的语气一顿,嘴角扯开的弧度像是午夜撕开的裂痕。“慕三小姐才对。” 她的瞳孔猛的收缩。“你,你!”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吗?”她仍旧笑着。“那,我帮着当年被抛弃的你回忆起来如何?” “你住口!”她厉声喝道。心中那被封存已久黑暗的记忆如潮水一样翻涌而上,她喘息着,恶狠狠瞪着纳兰婉清。“纳兰婉清,你!”她盯着纳兰婉清的脸,像是在记忆中拼接着模糊的人皮,然后,逐渐,逐渐变得清晰。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第一眼见到纳兰婉清就无端的让她厌烦。 明明和记忆中的人面孔不甚相似,偏偏那一双眼,却是像极了对方。 “你是当年那个小鬼!”她咒骂着。“该死的!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纳兰婉清浅浅的笑了,瑰丽的模样惑人至极。她用手杖的一头用力的戳在慕睿的下颚的嫩肉处,迫使对方抬起,她弯下腰,轻声细语。“我亲爱的小姨。” “小姨?”慕睿咧着嘴,口里翻涌着血腥的味道。“我还真担当不了你这小杂种的小姨!” “小杂种?”纳兰婉清的面容越发的变得冷寂,她瞥了一眼已经开始恢复点神志的慕青岚。“我看,那位说不定是你的小杂种呢。” “啊,对了,我记得,你和那位叫什么来着,薛莹?是了,她叫薛莹,你俩可是当真算得上青梅竹马,但是,之后,那叫薛莹的女人,却意外成为了你的大嫂呢。”她慢声地说着,掀起的眼皮下,划过一抹冷光。“和自己的长嫂暧昧不明,这生下来的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却是无人得知。”她笑着,看着喘息厉害的慕青岚。“我记得,薛莹可是她的妈妈,而你。”她转过头,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是她的姑姑呢?还是她的母。” “你闭嘴!”她急急的打断她的话,而后担忧的看向慕青岚,慕睿绷紧着下巴,视线紧紧的盯着纳兰婉清。“纳兰婉清,慕家大部分资产已经到了你手里,而原来海外百分之五十的资产也依然归到了你的手里,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她笑着,明明是笑的样子,却无端的让人感觉到悲哀。“我想要我的双亲回来,你能做到吗?”她贴着慕睿的耳边,声音变得狠厉。“她们可是被你亲手给害死的!” 似乎是情绪过于激动,本就有伤在身的纳兰婉清剧烈的咳嗽了数声,身子摇摇晃晃一副单薄至极的模样。见此有人向前正要搀扶着她,却被纳兰婉清一把推开。 “滚!”她扬手,啪的一声打在对方脸颊的同时,在下一刻却将□□掏出。 砰地一声枪响,那貌似是保镖的人应声倒地,胳膊一侧却是被枪子打出一个血窟窿。 此时的纳兰婉清仿佛已经陷入了一种魔怔,她喘息着,手下的枪支被她握的死紧。 最后她闭上眼,就连声音都带着一抹的杀伐果决。 “扔出去!”她瞥了一眼阿琛,吩咐道。 “是!” 她像是在努力平复着心跳,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面无表情的脸上,只能瞧着脸色越加的苍白,她低着头,自言自语。 “她们是被你杀死的。是被你,是被你害死的!” 说着,她握住□□的手猛的用力甩向被慕睿脸颊的一侧,对方发出一声痛闷后,就被纳兰婉清用枪口对准了太阳穴。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枪口的热度贴着慕睿的头皮,纳兰婉清的视线却显得异常空洞。 “你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恨吗?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在慕家大宅将我的妈妈杀害,我看着母亲把我抱在怀里,拼命的,一点点的爬出车外,汽车燃起的火,还有我母亲的血,就那样,从我的额头落到了我的嘴里。”纳兰婉清如疯魔一样,喃喃自语,她歪着头,目光发怔,手中的枪口在对方的额际慢慢的打转。“那是我第一次尝到血的味道。慕睿,这都是拜你所赐。” 她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呼出的热气打在对方的脸上。“之后,我失忆了一年,忘记了我双亲的惨死,只记得,父母在那场车祸中身亡,我被路人救起,那场车祸你当真做的是天衣无缝,就连祖母都错认为是车祸而成,而在一年后,我才渐渐的恢复起来被我选择性遗忘的记忆。”她轻轻地说着,面容无悲无喜。 慕睿沉默着,她微眯着眼,视网膜内是纳兰婉清面色沉寂的样子。 她根本就不知道慕婉嫁给的人是纳兰家的那位,慕婉在这一点上做的很是隐秘,毕竟慕家是黑道起身,算不上干净,不过,倒是能看出慕婉对她的妻主很是上心。 “我没有告诉祖母是谁杀了母亲和妈妈,我也不会告诉祖母。”纳兰婉清眼底冷冷的看着嘴角淌着血丝的女人,眼底的暗色如同漆黑的夜幕,冷冽的让人生畏。“因为我要亲手,亲自动手毁了你,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所珍视的,珍惜的东西一一被我销毁。而她。”她抬起手指,遥遥的指着慕青岚。“就是这最开始的祭品。” ☆、第98章 本来以方才慕青岚对慕睿的重要性,理应这人是该紧张暴躁的,可偏偏却是换上另一个面皮。 “你布了这么一个局,隐忍了十多年,为了仅仅是毁了慕家?”慕睿古怪的笑着,模样甚是怪诞。“你当真以为单单是你手中的那些资源,就能将慕家摧毁?”她扯着嘴角,哂笑道:“纳兰婉清,你未免太过低估我慕睿了。” 听罢,纳兰婉清神色平淡,方才还一副狰狞的表情仿佛从未在她的脸上出现过一般。 “那又如何。”她说道。“赵家,和厉帮不也皆是如此,至于是否低估你。”纳兰婉清嘴角掀起为妙的弧度。“今时今日,便是最好的证据。”她压低着身子,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面皮上,眼底深处遗漏出嗜人的狠厉。 “可惜了慕睿,谁会来救你呢?是被你害死的大姐,亦或是薛兰,还是当年追随你左右的好姐妹们,但据我所知,如今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你弄死了呢。”纳兰婉清微垂着眼,手下的枪口用力的摁在对方的额际上。“我说过,我若不死,必叫你亡。”她的声音很低,却也足够传到她的耳边。“如今,你瞧,也不过是你的报应罢了。” 她的瞳孔微微的缩了一下,而后轻笑道:“报应?”慕睿裂开嘴,笑的好不张扬。“要我命的人何止你纳兰一人。”她嘲讽的看着纳兰婉清,嘴角的一侧青肿不堪,继续道:“区区小儿就想要我慕睿的命,当真可笑。” 纳兰婉清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对方。“你今日落在我手中,难道还以为能逃出生天不成?” “落在你手中有如何?”慕睿嘴角的笑纹极浅。“人活一世也不过一个肆意二字,何况,你怎知,落你手中,我就会死?!” “死?”她低低的笑了起来,伴随着海风吹过灯具摇晃的声音,说不出的阴森。“叫你死太便宜你了慕睿。”纳兰婉清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慕青岚,而后转眼看向对方。 话落,纳兰婉清直起身,刚要吩咐下去,这时,却见着一旁的阿琛急急的将电话递到她的手里。“大小姐。”阿琛抿着嘴唇,神色略显担忧。“李贤有急事找您。” 纳兰婉清虽然多有不悦,但也知道如今纳兰家尽管吞并慕家,但毕竟是非常之时,而这一段时间,被留在国内的李贤如没有必要时候,决计不会如此急切的找她。 纳兰婉清心中一沉,接过手机,耳边传来的声音,却让纳兰婉清面色越发变得不好,直到挂断电话,面上再次恢复沉寂。 反观刚才还神色不算好的慕睿像是忽然松了一口气,而后大笑起来。“纳兰婉清,如何呢?听到这样的结果?” 见对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阴沉的盯着她,慕睿笑道:“你以为我是老糊涂了,才会在之前信任你?”似乎像是胜券在握,慕睿牵动嘴角。“我虽信任小岚,但并不代表我会觉得你可靠,相反,纳兰婉清,你早就引起我的猜忌了。”她靠在椅子上,仰着头,尽管纳兰婉清此时在身高上是低头看着她,但慕睿此刻的表情却更加像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戏,谁都会演。就看演的是不是甚为精妙罢了。如果我没的猜错的话,你的那位助理,应该已经告诉你纳兰家的所持股份在迅速下降,说不定,现在已经损耗总资产的百分之四十了才对。”她像是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你刚才在拖延时间。”纳兰婉清平静的说着。 “拖延?”慕睿轻笑了一声。“不过是必要的战术罢了,何谈拖延二字。”慕睿抬起眼皮,瞳孔的神色如恶狼一般阴森。“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说不定,还能挽回一些,毕竟,纳兰家做到如今这般的财富,可是好几代积攒下来。如今。”她不置可否的摇了下头。“却因为你,将纳兰家置于将要毁灭的境地。” “你在跟我谈条件?”纳兰婉清弯着腰,平视的慕睿,面无表情道。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 “你的命都在我的手里,和我谈条件,你配吗?”纳兰婉清像是听了一个极为有趣的笑话,她轻笑着,语调却是泛着冷意。 “相比我的命,我倒是想问一问,是纳兰家的即将瓦解重要,还是说,你所谓的私心重要呢。”她舔了舔带着血腥味的嘴唇。“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一旦没有我的消息,欣兰等人会立刻对你纳兰家展开攻击,到时候,可就不是你能力挽狂澜的事情了。还有,纳兰婉清,你可别忘了,如今纳兰家如此辉煌,这其中可是有你母亲的一份力,据我所知,另母在其付出的当真是不少。”口里有着甜腥的味道,慕睿的神色阴冷。 两人一时就这么对视着,最后却是纳兰婉清笑了起来。 “慕睿,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该改变主意。” 听罢,慕睿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是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纳兰婉清直起身,眼底瞧着慕睿,笑得越发和煦。“所以我决定,由我动手在你的面前,一点点的,慢慢的。”她说着,俯身贴着对方的耳边轻声说道:“将慕青岚折磨致死。” “纳兰婉清!你若执意如此,我定当让你纳兰家就此在世上消亡!” 听到这话,纳兰婉清却是笑了,她看着对方,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倒是忘了告诉你了,纳兰家的产业对我来说,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她转过身,在慕睿又惊又怒的目光下,接过一旁女子手中的铁器。“我的目标,可是一直都是你呢。”她的声调像是发出一声的咏叹,眸中的神色被戾气遮掩,而后走向慕青岚。 这时,只听到众人一声惊呼,似乎是叫‘大小姐,小心。’纳兰婉清一愣,只觉的背后有什么要呼啸而来,正打算躲避,却终究是慢了一拍被挣开绳索冲过来的慕睿困住。 舔着嘴角流出的血迹,慕睿阴毒的盯着纳兰婉清,而后狞笑起来。“纳兰婉清,如今又怎么说呢?”她掐住对方的脖颈,手上的力道不禁让纳兰婉清神色痛苦起来。 慕睿自知现在只是暂时性处于优势地位,她抢过纳兰婉清手中的那把枪,她用枪口指着纳兰婉清的头,挑眉的看着那些举枪的保镖们。 “把枪放在地上。” 为首的阿琛显然在顾忌对方,刚想带头将枪支轻放于地,却陡然被纳兰婉清喝道。 “慢着!” “怎么?你现在的命可是在我手里,是死是活,可不是你能说的算的。”慕睿一手提住纳兰婉清的脖颈,一手用枪口用力的摁压。 “倘若让她们将枪放下,谁知道你会不会在下一刻将她们都杀了。”纳兰婉清冷冷一笑。“反正左右都是个死字,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 “纳兰婉清,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眼中划过一抹凶残,慕睿淡淡的说着。 “我若现在死了,你觉得你和慕青岚还能活着出去?”说罢,纳兰婉清却是不想再说些什么,神色却是恹恹的透着一丝的病态的疲惫。 她似乎像是到了强弩之末,毕竟,那样的车祸对她的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足够威胁到她的生命。 慕睿眯着眼打量着对方,见那名叫阿琛的女子在听到纳兰婉清的话后,方才的犹豫早已不见,慕睿因为之前被重伤的缘故,身体状况根本容不得她在这里拖沓,命那些人将慕青岚扶到外头的一辆车上,而后远远撤退,她自己则挟持着纳兰婉清坐在车里,只是还未坐稳,却见方才还一副要病倒的纳兰婉清不知哪里的力气竟然猛的挣开禁锢,握着约有拇指大小的小型管孔眼见着就要对准了她的要害,慕睿心中一惊,侧身一躲,要害虽然避开,但也被打中了肩膀。 本就积压怒气的慕睿想都不想直接就要结果了纳兰婉清,却见着对方翻身一滚,反而滚出车外,而这时,见赶过来的阿琛等人,慕睿暗骂一声,发动着车子疾驰而去。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方夏等人担忧的扶起面色苍白的纳兰婉清,看着已经开远的轿车,心中免不了要叹气一番。 就差那么一步。 而这时,只瞧着纳兰婉清嘴唇轻启。 “三” “二” “一” 什么意思? 众人皆愣,就见着大小姐念着数字,直到那一声一字吐出。 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引起的巨大爆炸,冲天的火光,燃起的火苗即使远在她们这边还是能清晰的看得见。 汽车竟然爆炸了! 方夏等人瞪大了眼,那刚才还疾驰而去的轿车,此时早已湮没在一片火海之中。 她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走进,直到在安全的地方才停下。 漆黑的天幕,月色如水银,而她,却在这样的火光中,轻轻地浅笑起来。 ☆、第99章 她的眼中像是盈满了火光,在漆黑中烈烈燃烧。 燃烧的气味贴着冰冷的海风渗入在她鼻息间,有星火在低温中似尘埃无力飘浮,它们滋扰的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却也无法逃离她的捕捉。 吸入,呼出,纳兰婉清在这泛着海水腥味死质的空气中嗅到了汽油,燃烧物,浓烟以及死亡。 静谧的空气中有音符在飘荡,它们汇聚在一起,压缩,纾解,而后有节奏的聚集,那天幕被音符点缀,在她记忆中的殿堂内奏响。或是恢弘,或是哀婉,然后急速而下,又缓慢上升,它们略过她的脊髓,脖颈,颧骨,最后定格在眼角深处。 在即将结尾的音符后,又一声的爆炸在燃烧的汽车处炸开,落幕的近乎完美。 她缓缓的笑了起来,却像是忽然间想起了什么收回了笑容。 手指摩擦着手杖的一端,纳兰婉清轻声吩咐了方夏等人几句,便在阿琛的陪同下转身离开。 “韩笙在哪里?”她问的直接简洁,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给阿琛犹豫的机会。 阿琛神色恭顺,毕恭毕敬道:“韩小姐已被仲三带走,目前在康斯坦。而陈律师。”她停顿了一下,小心的看了一眼纳兰婉清。“如大小姐所料,是仲三的人。” 纳兰婉清拄着手杖,面无表情的脸上死寂一样的平静冷然。 她瞳孔中的墨色像是吸收了过分的黑夜,沉沉的让人心惊。 康斯坦的阳光总是分外热人的,许是这里处于热带的原因,一年四季的变化在康斯坦很难辨认出来,茂密的枝头上蹦跶着说不出名种的鸟儿,欢快的鸟鸣却也无法让着丝丝的燥热停止下来。离枝头不远的小阁楼的窗户早已被推开,白色的窗帘在一阵的微风下缓缓荡漾。而床上的人像是久睡未醒,尽管模样堪称漂亮,但消瘦的面颊,病态的几乎没有红润的色彩,却让稍显艳丽的漂亮徒增了一份惹人怜爱。她的手臂一端插着管子,周遭的仪器伴随着这份燥热滴答滴答机械的响着。 此时床边坐着一人,单单只是那般静静的坐在那里,视线却是一瞬不瞬的落在床上的人身上。 如此的凝望,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小心的,珍视的,仿佛是积攒了好久的日头,沉寂的等待。 直到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皮,而后缓缓地睁开了眼。时间悄然的在指缝间流转,她的目光在女子苏醒的那一刻好似被触碰了什么一般,泛着死寂毫无波澜的眼中终于染上了颜色。 床上的人像是在适应突然在眼底绽放的光亮,微眯着眼,伏在一旁的手指微微的颤了颤。她缓慢的,细小的吐息着,挤压着胸口处那一丝丝的浊气,而后换回让她舒服一些的清新气息。 她像是睡了好久,困顿的大脑慢慢的如齿轮一样运转的变快,即使现在身子大不如前,周围的变化也足够让她知道所处的环境。 而后,她感觉到手掌被握住,那人的掌心有些沁凉,似乎还冒着细汗。 仲安摆动了下脑袋,侧目望去,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对方的轮廓也渐渐地落在她的眼中。仲安习惯性的想要微笑,却在看到对方的样子时,微微的皱了皱眉。 “没有好好休息吗?”她发出的声音有些喑哑,昏迷过久使得她连发声都变得困难一些。 对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很好,小安。” 听到那人的声音,仲安陡然一愣,而后,她深深地凝视着对方,认真的注视,从一瞬间的怔忪到失神最后却化为暖心的在韩笙面前渐渐消失那个被遗忘很久的缱绻笑意。 “笙儿,是你吗?” 那一副在她人眼中略显阴沉的脸色在听到仲安的声音后,嘴角慢慢弯起,似乎像是经久未笑的缘故,女子笑得极为僵硬,但眼中迸发的色彩光亮的足以惑人。“是,是我,我是刘笙。”她握住仲安的手,贴着自己冰凉的脸颊,珍视的似乎能捧在手心中呵护一般。“我回来了,小安。” 仲安任由着刘笙握着自己的手掌,眼中难掩的宠溺,那是一种近乎爱恋一样的宠溺。“是啊,你终于回来了。”她发出一声的喟叹,从胸腔中涌出,最后凝聚在唇边悄然绽放。 “我知道的,有一天,你终究会回到我的身边。” 刘笙微垂着眼,睫毛在阳光下恍然打下一小片的阴影,样子极为温顺。 仲安深深地凝视着刘笙,那般的注视,像是在凝刻在心底心底深处,眷恋的有着些许的不甘,最后却是化为了沉寂,渐渐地沉埋在眼底深处。 “这么多天,怎么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仲安轻声说着,眼底的默默地流淌着温情。 刘笙摇着头,然后抿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仲安。 仲安知道,刘笙终于还是知道了她身子的状况。她叹了口气,明明手下无力,却也挣扎的反手握住对方的掌心。“你知道了,是吗?” 她看着她,而后小动作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释然的笑了笑,眉目倒显得有些云淡风轻。“左右人这一生,也逃不过死这一字,而我,只是将其。。。。。。” 还未等她说完,刘笙急急的捂住了仲安的嘴唇,像是发觉自己如此会弄痛仲安,刘笙颤颤的收回手掌,只是单单的将指腹轻轻地伏在那人干涩的唇瓣上。 “不,你不会有事,小安。”她的语气有些哆嗦,但目光坚定却犹如易碎的玻璃一样,经不住用力的敲打。“我们配合治疗,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她看着她,小心的又像是恳切的祈求。“你会好起来的,小安。” 仲安当然知道自己的病情到了什么地步,就如同在这之前,在她接韩笙来到这个国家前,她就已经被医生下了最后的通牒。 即使仲安在旁人面前铁血凛凛,但换做在刘笙面前,仲安却是半分也强硬不出来。 似乎在很久以前,那个名叫刘笙的女子,就将她所有的戾气化散,只单独为她留存着细水温情,默默地情根深种。 她有些又不上力气的抬起手掌,最后落在那人放在她唇边的手上。 第二天,因为仲安病情的缘故,刘笙等人急急的出了院,并且前往国外顶尖的医院为仲安治疗,也是因为这样,到达康斯坦的纳兰婉清也与刘笙失之交臂。 自此之后,别说是韩老太太,就连纳兰婉清都失去了韩笙踪迹的讯息,不仅如此,仲三太岁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纳兰婉清再次得到韩笙与仲三在欧东的消息时,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这一天,刘笙依旧陪你已经开始时而陷入昏睡的仲安身边,而这一天,她们却迎来了出乎意料之外但也在意料之中的人。 双方谁都没有放下枪的意思,僵持这对立,纳兰婉清铁青着脸,她深深地凝视着韩笙,眼中的墨色如黑潭一般,深沉的像是酝酿着一场暴风,夹卷着慑人的气势。 “韩笙,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压低着声音,音调低沉的可怕。 将枪口对准着纳兰婉清的方向,刘笙阴沉着眼,扯开嘴角。“据我所知,当年杀害你双亲的虽然有厉帮参与,但厉帮在小安上位前那些参与的人也死的差不多了。如今也只剩下改头换面的历门而已,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何况作为主谋的慕家已经被你弄垮,赵家消失于西区。”刘笙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越加不好的纳兰婉清,平静的说道:“我本不欲动你的,纳兰婉清。看在之前的情分份上,今时今日,你让我们离开,也算是还了当年韩笙对你的情意。” 纳兰婉清心中怒极,早已顾不得韩笙的反常举动,事实上,在看到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时候,怒气早已压过了理智,在联想起未与她成婚之前的韩笙对仲安的情意,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以及两人在这之后的种种暧昧,纳兰婉清越发觉得刺眼异常,似乎当初的深情都是一场假象,当初情深不寿也不过是故作深情。 而纳兰婉清心中越是怒火冲天,面上却变得更加平静。 “情意?”她哂笑着。“你所谓的情意就是现在拿枪指着我吗?韩笙。”纳兰婉清掀起眼皮,凉凉的说着。“还是说你现在因为要顾忌着另一个女人的安危,所以威胁着身为你妻子的我?” 她的眼深沉的可怕,那仿佛从黑暗从伸出的阴暗手掌,好似能覆盖住对方脚步,阴冷的嗜人。 “怎么?你知道这么多,难道是仲三告诉你的?”她笑着,冷艳的动人。“你还真是听她的呢?”她发出一声类似于喟叹的声调,而后并不在乎对面那指着她的枪口,纳兰婉清一步步慢慢走进。 “停下来!”对方的步步相逼显然让刘笙不悦,而更加不悦的那一丝微弱反抗她的意志。这让本就让韩笙占了许久壳子的刘笙心中更加不满。 刘笙本就是冷心冷意的人,偏偏也仅仅是只对仲安上了心。 “不敢了吗?”纳兰婉清发出一声轻笑。 ☆、第100章 她手中的枪口直直的对着她,似乎那人只要稍微靠近一步,枪中的子弹便会毫不犹豫的she向对方。 本来在纳兰婉清的计划中,一切都该好好的,韩笙会听她的话与自己一同离开,尽管之前韩笙会跟着仲安走,那也是对方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 只是,偏偏就出现变数,陈律师竟然是仲三的人。 那么,摆在纳兰婉清之前的问题就是韩笙是信任她多一点,还是那所谓的青梅竹马多一点而已。她当然还记得在病床时的韩笙那一句信任她的话,而她,所剩的筹码中,这一句的分量尤为之重。 可是现在,这人的眼中只有那个名叫仲三的人,似乎当初的那一副深情都是假象,一种被辜负的欺辱如潮水一样在她的心底翻涌。 她本想着心平气和,可在看到那人一颗心都落在仲三身上,又因为对方而将枪指向她时,那什么理智,平和早就被摧毁的所剩无几,脑中两人曾经温馨的画面如镜子一样碎裂的布满伤痕。 她的吻,她的神情,她的亲昵,以及那些所谓的信任似乎在那所谓的青梅面前,破败的支离玻碎。有什么在心里裂开了口子,滴答着让她的眼眶都开始涌现出病态的红色。 她的话语变得越加尖锐,冰冷的嘲讽,一种名为嫉恨的感情席卷了她所剩无几的理智。 “怎么,不敢了吗?”她轻笑着,眼底的冷光在看到对方那抹似乎是犹豫紧张的神色时越发变得深沉。“现在,放下你的枪,跟我走,我们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原谅曾经拿枪指着她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友人,起码,在曾经的28年里,这种感情从来没有在她的脑中形成。可是,今天,她却说出了口,并不是谎言,也并不是暂时性的安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音变得稍稍柔和,那种像是低姿态的劝慰,自她成年以来,便被早已选择性遗忘,而现在偏偏因为眼前的人重新拾起。 你只要放下枪,我会原谅你的小笙,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要你乖一点的回到我的身边,不要再做出这等过格的举动,我是会原谅你的小笙。 她的心里是这样说着,并没有言于口,一种像是期盼又似乎是祈求的心情,在将目光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丝毫动摇的时而凝结成冰。 “跟你走?”刘笙嘲讽的笑着,嘴角掀起的弧度着实算不上友好,最起码,这种类似于不屑的样子,很少出现过曾经韩笙的面前。“为什么跟你走?且不说你能不能放过小安,单单那份遗嘱要杀了我,你竟然还妄想着让我跟你走?”她发出一声嗤笑。“纳兰婉清是你觉得我的脑袋不灵光,还是说,你认为我真的不敢开枪?” “遗嘱?”纳兰婉清虚着眼,而后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一眼警惕着的陈晗,继而看着韩笙道:“你相信她?” “我为什么会不相信?”刘笙似乎像是听到几个极为有趣的笑话,她牵起嘴角,话语中难掩的冷淡。“好好的证据摆在我面前,而且,小安也不会骗我,换成是你,你不信吗?” “小安?”纳兰婉清微微地眯了眯眼,眼底的冷光如霜花一样,就连最开始微笑的表象都泛着冰晶。“你竟然叫她小安,你和她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呢?” “这是自然。”并没有觉得不妥,刘笙抬起眼皮,目光阴冷。“纳兰婉清,我不欠你什么,小安也不欠你什么,厉帮早已垮了,而历门也因为你损失惨重,你还想要什么?当年,杀害你双亲的并不是小。。。。。。” “闭嘴!”刘笙的话被纳兰婉清厉声打断。“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她的身上像是夹卷着恐怖的气压,阴蜇的面孔下,戾气在眼中酝酿。“你什么都不知道韩笙!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仲三!”她继续向前走进,手中的权杖在倒映出的地面上折射出冰冷的光芒,也许是双方都举着枪的缘故,并没有携带任何枪支的纳兰婉清反而让阿琛等人担心起来,就怕对方压制住自家大小姐。 “无论是之前的厉帮,还是现在的历门,只要是和厉帮有关的,我全部要一一摧毁。”她发出最后的通牒,音色再次恢复平淡。“不要以为我拿你们没有任何办法,韩笙,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跟我走。” “我叫你停下来!”见纳兰婉清步步逼近,刘笙恨声喝道。 “凭什么?凭你都不敢开枪这一点吗?”纳兰婉清冷笑着,而随着她的走进,她距离韩笙的距离越加的缩短,陈晗这一方早已有人想要开枪的打算,却被止住,只是警惕的盯着走近的纳兰婉清。 “你再靠近,我真的开枪了!”刘笙哆嗦着手,恨恨的盯着已经缩短到一半距离的纳兰婉清。 纳兰婉清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韩笙的话放在眼里,可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 砰地一声枪响,那像是划开脆弱的痕迹的破空之声,碰撞的是让人心碎的声音。 她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掌心用力的握住权杖的一端,僵硬的手臂,一抹刺眼的红色逐渐将她胸口的衣服染红,而她的背脊仍旧挺得笔直,却又让人产生下一刻会倒下的错觉。 “大小姐!” 阿琛等人见此,脸色骤变,哪还顾得上别的,匆忙的跑了过去,就在想要靠近的时候,被纳兰婉清一个手势止住。 她脸色惨白极了,她看着她,看着对方似乎是因为第一次开枪都抖动的手臂,看着那人没放下的警惕之色。 她忽然笑了,她感觉到身上所有的力气被抽空,曾经的情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抽着她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 而此时胸口的疼痛根本敌不过心脏好像是被碾压过钝痛感,而后渐渐地碎裂。 因为刘笙这一枪,双方变得有些剑拔弩张。 你喜欢我吗? 那时,那人靠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温润的眉眼,像是灌满了能被小心呵护一辈子的深情。 那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失神看着她,似乎是因为血液快速流失的缘故,让她的记忆都变得遥远起来。 怎么回答了呢? 是了是了,那时她笑着戳着她额角,然后在她的唇边落在一吻。 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应该知道的啊,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呢? 你知道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的那一刻有多害怕在我死后你会爱上别人。 是啊,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终于踉跄的倒在身后人的怀中,而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韩笙,我不欠你什么了,当初的你替我挡的那一枪,你还给我了。”她扯动嘴角,声音低哑,而后慢慢的闭上眼,睫毛打落下,遮住眼中渐渐熄灭的光亮。“这一次我认了,今天我也肯定是留不下你和仲三等人,但若是日后让我再看到你们。。。。。。”她掀起眼皮,神色凉薄,未出声的话语却人知道下一次绝技不会如同现在这样能轻易离开。 因为纳兰婉清的重伤,阿琛等人赶忙将其护住赶往最近的医院。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溃散,胸口很疼,心脏却是更加疼痛。 模糊中,她似乎看到那人在她的身边温柔的浅笑,阳光积攒在她的眼眸中,徒留温良。 。。。。。。 这是一座海边城市,此时夕阳呈现橙红色在遥远的海边坠落,染红了天边的一角,也许是因为时间的原因,海滩上的人极少,偶尔会有情侣嬉笑的踩着细软的沙子,说着软绵绵的情话,而在路过坐在沙滩上相互依靠的两个人时,不免引起她们的侧目。 那是一对看似像是情侣的两人,但其中一人面色苍白,病态的似乎连呼吸都困难,她裹着一张毯子,被另一个女子小心的抱着。 此时许是因为那裹着毯子的女子剧烈的喘息起来,不免让另一女人担忧就要拿起氧气管放在她的鼻子里。 “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说你希望定居在海边,每天看着夕阳,在海边散步。”她靠着她的肩上,微微的笑着,声音无力的沙哑。 “记得啊,你不也说过,会陪我一起在海边居住的吗?”女人低着头,温柔的看着她,只是眼中有着水色。 “我啊,跟人斗了一辈子,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到最后坐上历门的第一把交椅。这一辈子,也值了。”仲安虽是笑着,呼吸却是变得微弱起来。 “小安。”刘笙的语调有些颤抖。 “虽然得到了很多,我却越来越索然无味。。。。。。”她像是在积攒着力气,缓慢的继续道:“最后,我才发现。。。。。。原。。。。。。原来,我最希望的,是想和你在海边。。。。。。”她颤巍巍的抬起手,覆上刘笙的脸颊。“我。。。。。。后悔了,笙儿,如果,如果当年我陪着你,是不是成为你的伴侣会是我呢?但如。。。。。。今。。。。。。这样的身子,却是连承。。。。。。受子午。。。。。。石的力量。。。。。都。。。。。。没有。” “没有关系的小安。”她抿着嘴唇,鼻子酸涩。“我已经单方面的同纳兰婉清解除了子午石的联系,现在我既不是承孕者,也不是受孕者。”她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颊边。“我是你的笙儿,一直都是。” “是啊,是我。。。。。。的。。。。。。笙儿。”她的声音很轻,最后凋零的散落在风中。 伏在她颊上手无力的滑下,指尖擦过毛毯,垂落在细软的沙子之上。 她低下头吻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温度在渐渐逝去,徒留着夕阳的光影却是也难以唤醒怀中之人的呼吸。 她垂着目,用力的抱紧仲安,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她的身子也渐渐僵硬。 “我这就来陪你,小安。” 她的呼吸慢慢变弱,音线减低。“我们不会再分开。” 小安。。。。。。 小安。。。。。。 无论你去哪里,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寻找到你。 所以,你要等着我。 我很快就会回到你的身边。 然后哪怕在那一边,我们一起白头偕老。 ☆、第101章 听人常说,少年人往往经历一些事情才会从中学到一些无人能够教习的东西。 当然,这只是对于别人来说是这样的。 但对于韩笙,却是难用一般的情况来说明。 那种像是穿越了半个世纪的漫长睡眠,并不是人为的陷于长时间的昏睡,而是本身从一开始就存在的仿佛是炸弹一样的东西一直在这具身体里潜伏着。 直到等待爆发的那一刻,摧毁的让人几乎无措,甚至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 距离她苏醒已经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那看像是没经历多久又像是看起来很遥远的时间,那一段模糊的日子,让她几乎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抵触的心里。 焦虑,害怕,不知所措,会出现些许的幻觉,一切一切的负面情绪,可以说是一种病态的焦虑综合症,但韩笙和焦虑综合症也不尽相同,简而言之其实就是一种心理疾病。 韩笙甚至知道会有这样的心理疾病是因为刘笙遗留下来的综合症,她说不上来具体原因,但直觉的和刘笙有关。 自醒来后,身体发生的变化当然也让韩笙知道了她和纳兰婉清之间再无关系,只是,她不知道切断两人之间联系的原因,自然也不知道是谁主动。 当然,如果韩笙还正常的话,指不定要调查一番,毕竟,在她昏睡的那一段时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醒来后,仲安死了,而她出现一系列负面的情绪,那些焦躁,幻象,几乎让韩笙崩溃。 她甚至能感觉到在听到仲安死亡的那一刻,说是痛苦,不如说是心脏处那名为痛苦的一块早就在她苏醒的那一刻被生生挖去。 许是仲安在死前早有吩咐,那一段时间,在她神经恍惚心烦意乱暴躁等不良情绪出现后,仲安的手下在第一时间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们帮着她找医生,一个又一个的试过,韩笙的负面情绪没得到平稳,反而越加的陷入自我阴郁的状态,她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喜欢将自己困在屋子里。 直到,终于找到国外一个心理医生的教授,才算是让韩笙的病情有所缓解,治疗了半年,终于有所好转。直到一年后恢复,将要回国时,那名老教授还将韩笙介绍给自己的一个得意门生,是景国人,名叫泰妍。 尽管韩笙是恢复了,但这样的类似于精神类的疾病,很难说又不会复发的时候,况且韩笙也仅仅是治疗了一年而已。 而在这一年里,韩笙除了和外祖母联系外,便是程瑾姚。至于纳兰婉清,两人先不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单单对方要杀她这一点,韩笙便无法释怀。 何况,这一年对她并不是一个好的回忆,虽然病是好了,但仍旧是留下了‘后遗症’。 她似乎比原来阴郁很多,时常会发呆,尽管在恢复后仍旧是微笑的样子,但那所谓的笑意也多半时候都图留在眼睛表面。 韩笙当然有时会想,自己是否还爱着纳兰婉清的问题。 但无论是犯傻也好,念念不忘也罢,毕竟,纳兰婉清可说是韩笙的第一个动了如此想要过一辈子的女人。 而回国之后,韩笙也没有与纳兰婉清产生任何的联系,自然,对方也并没有这个想法。 纳兰婉清的事业较之以往更加蒸蒸日上,听说三个月年还将a国的慕家企业给收购,又因为其恢复了单身的身份,尽管仍旧存在的克妻之说,但自从那些所谓的世家见韩笙还是‘好得不行’,没病没灾的,似乎传言变得有些不攻自破,加之纳兰家的事业如日方升扶摇直上,看的纳兰婉清的眼神不免就变化很多。如果说在她们所认为中原来的纳兰婉清是蒙受祖上的家业才会将纳兰家旗下的企业治理得当,那么在见到与纳兰家不相仲伯反而还略胜一筹的慕家因纳兰婉清而倒塌后,这免不了让人心里面泛起了别样心思。而接下来不知道哪里的报道说当年出现克妻之说是有人故意为之,甚至有的媒体还做了专题报道,分析是何人所为。 不管怎么说,似乎一切的都是向着对纳兰婉清有益的方面。 而回国后的韩笙因为韩老太太渐渐上了年纪的缘故,开始接触韩家的家族企业。 这一年,她30岁,坐上理事长的位置,与纳兰婉清有两年零三个月未见。 明明她们就在一座城市,明明她们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可偏偏却有如此的遥远。 韩笙在选择遗忘一些,也开始忽略纳兰婉清在她生活中出现的片段。 生活并不是谁离开谁都过不下去,只不过,这样的变化,需要自己独自一人克服的度过罢了。 她在这么做,她也同样希望自己这样下去。 韩笙的变化自然引起韩老太太的注意,但无论说什么,韩笙只是乖巧的笑着老太太你多心的话题,没有人知道韩笙在这一年经历了什么,正如,如果没有那一年中数次的电话,甚至都会人产生这人已经不在世上的错觉。 许是仲安手下人的行踪做的太过隐秘,至此倒是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年中韩笙是如何度过的。 而在那一段时间,韩笙并不想联系任何人,正确的说,那时候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荒诞。 每天经历着治疗,时常一个人发呆,时常会觉得存在的意义。一系列的负面情绪每时每刻都会让韩笙产生自己如同如行尸走肉。 幸而,她好了过来,也渐渐康复过来。 但她的心理医生,那位和蔼的老年人曾经这样嘱咐过韩笙,她的心理疾病随时可能会复发,如果韩笙能克服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几率应该会小上很多。 韩笙每到周末都会去老教授推荐的她的那位得意门生那里,不管是出于防止,还是说某一种习惯,韩笙都是会如约而到。 虽然这位名叫泰妍的人性子在平时端是不错,可一旦涉及到病人的病情时,往往会变得让人恨的牙痒痒。 每到夏季六月二十五日,韩笙总会搭上班机,回到刘笙和仲安所在的那座偏远小城,一个人独自的走到埋葬仲安的墓前,一坐就是一整天。或是发呆,或实掀开那逐渐被她淡忘的记忆。 似乎因为刘笙的消失,她对仲安那种印在骨子里的依恋也逐渐瓦解,反而,让她对于对方有一种似亲非亲的眷念感,那种说不上来的怀念,让韩笙根本就放不下。 那时的仲安,那时在不知道刘笙已经换了芯儿的仲安,是真的想要保护她的。 所以,即使刘笙改了名叫韩笙,仲安都不曾改变对她‘刘姓’的称呼。 这更像是某一种两小无猜的记忆,亦或是青梅竹马的约定。这让韩笙羡慕之余,免不了又想着该是感谢那一段时间这人拼命想要保护她的决心。 她回来看她,绝大多数像是一种说不明的执着,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刘笙,而是她自己想要如此。 仲安死前,曾经就吩咐过,一定要将她葬到老家那座小城,她的祖母厚葬过的旁边。 落叶归根,她记得那时候她和仲安一起钓鱼的时候,对方这样说过。 自从接过韩老太太的职位后,老人家竟然没过多久就出国玩去了,美其名曰说是好好享受人生。对于这点,已经开始学会面瘫的韩笙也仅仅是愣了一下,随后与傅秘书长安排接下来的行程。她做的越来越顺手,也许是因为她生活过于单一,私生活更是单调的连个女伴也没有,芝兰玉树的韩理事长甚至有了不小的粉丝群,而这一天,心血来潮已经接管自家企业的程大腕竟然拉着要把她往夜店跑。 韩笙:“。。。。。。” 程瑾姚咬着芒果,瞥了一眼愣神的韩笙。“你这是什么表情?当年咱俩也不是没去过。怎么,你不会是害怕了吧。”说着,她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韩笙收回视线,继续淘着米,淡淡的说道:“没兴趣。” “喂拜托,你不会真的要过上苦行僧的生活吧。”程瑾姚扒在沙发边上,好奇的瞅着打算剥虾的韩笙。“虽然你这一手厨艺越发的好了,但没人品尝你不觉得可惜吗?” “不还有你过来吃吗?”韩笙的声音很淡,连眉目都染着一层余晖的淡色。 程瑾姚小小的脸红一下,真是,净说这些让人脸红误会的话,虽然她曾经暗恋过韩笙,但是在明确知道这货是不可能爱上她时,而她又在那时爱上了某个没心没肺的后,她便逐渐的学会放弃了。 女人嘛,总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吧。 何况,韩笙是一直把她当做好朋友的,没看那时候只是和自己还有韩老太太联系吗?这恋人啊,指不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成仇人了呢! “喂,给你个选择,别想总绕过去!是跟我去夜店,还是一同参加岛上拍卖会,你选择一个吧!”程瑾姚虎着脸,一副对方一定要给个选择的表情。 韩笙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想了想,决定去看一下相比夜店她能感兴趣一丢丢的岛上拍卖会。 ☆、第102章 她们是搭上游轮前往,似乎是为了气氛,亦或是别的,游轮上会开展派对活动。 而在去游轮前,程瑾姚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左照照镜子,右旋转瞧瞧,在韩笙的家中翻来覆去的嘚瑟了一圈后,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一副期待的表情。 “怎么样?我今天不错吧。” 已经穿好礼服长裙的韩笙瞥了她一眼。“嗯。” 程瑾姚不乐意了,她这特意打扮了,仅仅只是换来对方一个‘嗯’字?“什么叫嗯,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呐?”掐着腰,程瑾姚盯着韩笙追问。 受不了对方的韩笙白眼一翻。“啊,很好看。” “真是的,想从你这家伙嘴里听一句好话怎么这么难。”程瑾姚嘟囔了一声,随后对着镜子又照了照,抬起手腕。“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阿笙。” 韩笙点头,与程瑾姚挎着小包就出了家门。 等着登上游轮的时候,早已是夜晚时分,来来往往的人,穿着精致富贵,有侍者拖着托盘在交际的人群中穿梭。 海上的夜晚总会带一些瑰丽的色调,银盘似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天际,一眼望去,就见着渐渐远离视线的港口以及灯火辉煌的都市。 虽然程瑾姚一直挂着得体的微笑,但陪伴在她身边的韩笙却是知道这货自登上游轮以来,视线就没停止下来过,左瞄右看,像极了在寻找什么人。 偶尔会路遇她熟识的人,免不了要觥筹相错一番,而兼职程瑾姚女伴的韩笙不免就会引来对方‘大家都懂’的打趣眼神,而认识韩笙的,自然也要说上几句。 30岁的韩笙较之以往多以一分的雅致,满身的书卷气又是自上游轮以来就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反而衬托着一股子禁?欲。 她本就长得不错,见到熟悉的人,嘴角扬起适当的微笑,倒是显得儒气十足。 本来正谈笑风生的程瑾姚视线一瞥,冷不丁在见到一个人影后,满目惊喜,却在下一刻,握着高脚杯的手指猛的绷紧。 韩笙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程瑾姚那握紧高脚杯的手,而后顺着对方的目光就瞧见方艺馨挽着一个笑的满目春风的女子。 瞧着一脸妒妇相,喂,拜托,跟你谈话的人明显已经被你突然的变脸给吓到了好嘛? 韩笙拉了拉程瑾姚的手。 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程瑾姚略显僵硬简单的与方才交谈的人说了几句话,便拉着韩笙兜兜转转在一角站定后,脸色扭曲的说道:“那个家伙是谁!” 韩笙真的想装作不认识这货,但碍于这人一直拉着她不放的样子,韩笙掀了掀眼皮,神色很淡。“谁知道,我又不认识。” “那个混蛋,那个混蛋!”程瑾姚咬着手指头,碎碎念恶狠狠地盯着已经开始摸着方艺馨腰肢的女子。“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韩笙看不过去,便安慰道:“你也别放在心上,说不定是朋友之类的,你瞧,之前的人不也认为咱俩是恋人吗?也许只是你的误会罢了。” “我摸你腰了吗?我牵你手了吗?我笑着有她那么贱吗!”说着程瑾姚伸出手指恨恨的指向挽着方艺馨腰的女人。 “为什么不是我挽着她的腰,为什么不是我牵她的手,为什么不是我笑的那么贱?!” 程瑾姚猛地回头,恨声看着面无表情配音的韩笙。“喂,你够了,配音玩的很有意思吗!” “啊,无聊而已。”韩笙两手一摊,表情很无辜,继续面瘫着脸。“你知道,我只是将你的心里想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来缓解你心中的小小痛苦。” “你这叫幸灾乐祸好吗!”程瑾姚低声吼道。 韩笙用她那没甚表情的脸看着程瑾姚,而后歪着脑袋想了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程瑾姚有些不耐烦,自从韩笙两年前回来后,性情变化很多,时常会发呆,但人家发呆真叫高水平,脸上无悲无喜,简称就是面瘫,要说程瑾姚时如何得知的,身为她好基友,最常接触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可是面瘫你就面瘫吧,一直保持高冷的样子多好,即让她的人气提升,又树立了威严。但事实上,这只能是程瑾姚美好的愿景,这货除了这一点变化外,捉弄人的恶趣味却是有增无减。 着实让人恨的牙痒痒。 “你喜欢方艺馨。”韩笙眨着眼,表情纯良。 很明显好嘛!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基友了!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吗!程瑾姚翻了个白眼,虽然是事实,但仍旧让算不上揭穿已经在韩笙面前表现出来的程瑾姚脸红了一下。 “我虽不懂你俩间发生了什么,但,瑾姚,如果真的喜欢的话,不妨试试。”韩笙难得换了温和的表情,她笑着,温文秀气。“说不定,她也喜欢你。” 像看到怪物一样的神色看着韩笙,程瑾姚的语言稍显欠揍。“哎,你恢复正常了!” 韩笙:“。。。。。。” 见韩笙在听到她的话后,又是一副面瘫样,程瑾姚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说道:“我说了啊,但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总是和我闹别扭。” 说着,她的视线落在方艺馨的方向,自上次一别,两人也有两个月未见,她生她的气了吗?她已经说得很明确了,怎么还是总让她误会呢? 程瑾姚抿着嘴唇,微垂着眼,抿了一口被中的香槟。 “她怎么可以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明明我和她才是最配的啊,好不甘心,她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艺馨,艺馨。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知道。” “你!闭!嘴!”程瑾姚脸色阴沉的拉住韩笙的嘴往两边抻。“你是不是配音配上隐了,嗯?!”皮笑肉不笑的咬着牙,程瑾姚面色不善。 韩笙视线游移就是不对上程瑾姚的脸,脸上的神经更像是坏死了一样,即使是嘴巴被对方拉大,韩笙的面部仍旧麻木的可以。她抬起手,一巴掌把程瑾姚凑近的脸慢动作拍开。 “你家里人见到你这么丧心病狂的举动会哭的。” 程瑾姚:“。。。。。。” 你更丧心病狂好嘛!老娘真心对你面瘫的吐槽给跪了! 好想哭肿么办。。。。。。程瑾姚狠狠的想要踹韩笙一脚,却被对方机智的错位躲开,这躲开不要紧,要紧的是程大腕这么一踹,愣是用力的踹到一位中年女人的腿上。 程瑾姚:“。。。。。。” 韩笙:“。。。。。。” 中年女人:“。。。。。。” 幸而程瑾姚对着这人还认识,倘若不熟,还真的是麻烦了呢,这边刚和那中年人说完话,程瑾姚正恶劣的想着要不要将某人沉尸海里,就见着韩笙忽然间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 程瑾姚一愣,而后依着韩笙看着的方向望去,就见着那被簇拥着的女子笑的婉约,她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衬托着本就漂亮的容颜更显得妖冶。 纳兰婉清,她怎么会在这里! 程瑾姚暗道不好,又见对方身边明显有一个身材略显的矮小,却是长相可爱的女人亲密的挽着她。 说是女人,倒更像个刚毕业的女孩,似乎是没经过这样的场合,女孩有些羞怯的挨着纳兰婉清,神色有着惴惴不安,也有着满心欢喜的依恋,纳兰婉清对其也颇为温柔,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让程瑾姚蹙起了眉,心中却着实道了一声不妙。 “阿,阿笙,我们去那边吧。”程瑾姚结巴拉着垂下眼的韩笙。 她的神色像是埋藏在暗色之中,冰凉的月光被薄云遮掩,泄露出凉薄的光亮。 许是她的视线太过巧合,那笑的绰约的女子眼波流转间,却是意外的瞥见了她。 两人的视线不期而遇,似乎并没有因为来来往往的人群而被打散,也许是意外的相遇,亦或是不算令人期待的‘重逢’,她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的冷淡,几近如比陌生人还要残忍的冷漠,然后,她同样看到了那一直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女孩不解之后在见到她时略显敌意的神色,想来那人是感觉到了吧,于是安抚的拍了拍女孩的头,举止很是宠溺,女孩嘟着嘴,不知在说着什么引起对方温柔的笑。 有什么在越埋越深,她错开了目光。 她听到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谈论着关于纳兰家这位当家人宠爱的那个女孩。 毕竟,那个人是纳兰婉清,而那个女孩身份似乎很简单。既非豪门,又非亲贵。 简单的就像是灰姑娘的故事。 美丽的女孩,美丽的女人,美丽的一段恋情。 韩笙的神色很淡,仿佛在很久以前,那样被动的感情就被她深深埋藏了起来。 你瞧,这世界上,并不是谁离开谁都无法活下去。 人会变,人心自然也同样会变。 她们只不过遵从着这个世界的规则,无论是顺从的,还是叛逆的,终究是要回到规则的轨迹上罢了。 “阿笙。”程瑾姚担忧的拽了拽韩笙。 ☆、第103章 即使是分开两年,韩笙也不会将对方淡漠的甚至近乎与凉薄的神色看错。 是因为太过熟悉,还是不甚熟悉,韩笙分不清,事实上,对于已经将面瘫发挥着炉火纯青的韩笙来说,根本就让人察觉不出她在想着什么。 但这却引起了程瑾姚的担忧。 她不知道那一年,韩笙消失的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尽管还是她所认识的韩笙,但,程瑾姚知道,有些东西在悄然改变。 不只是对于韩笙,还有的,就是纳兰婉清。 韩笙不说,程瑾姚当然也不会主动戳着好朋友的伤疤去问,真正的朋友,是你随时需要肩膀的时候让你依靠,而不是刨根问底去接伤疤。 她相信韩笙终究有一天会告诉她,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而已。 “阿笙。” 她想是想要唤醒她,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劝慰。 韩笙转头看向程瑾姚,无甚表情的脸上让人分辨不出喜怒。“怎么了?” 程瑾姚最终还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什么,正打算领着韩笙去另一处地方绕开纳兰婉清等人,却忽然听见缓缓的大提琴的音乐声。 好耳熟,总感觉在哪里听过?程瑾姚歪了歪头,忽然她变得目瞪口呆起来。“阿笙,这,这不是当年你喜欢的《闻香识女人》的那个‘一步之遥’探戈曲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反观韩笙要显得平静很多,如果忽略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解,当真瞧不出这几乎可算是有着淡淡表情的脸上会出现其他的神情。 程瑾姚正大惊之下,就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一个画着精致妆容面带微笑的女子。 “和我跳支舞,怎么样?小笙。”女子笑的温柔,那埋藏在骨子里的静雅以及窈窕的身段不免引起她人的侧目。 那是一双修长纤细的手,白皙,干练,显得张弛有力。 韩笙掀起眼皮,淡淡的看着,即使她如何摆出没有任何表情,却没有让面前的女子停止微笑。 原来是认识阿笙的啊!程瑾姚恍然大悟的侧首去瞧韩笙,等等,她竟然亲密的叫阿笙为小笙! 程瑾姚的视线来回在陌生女子和韩笙之间转来转去,心中暗道乖乖,这又是哪位人物,瞧这笑的妖之灿烂的模样,但估计以阿笙不喜在众人面前表现俗称闷骚的性格,这女人算盘怕是要落空了。程瑾姚正想着唏嘘一声,下一刻,她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到韩笙竟然同意了! 满脑子都在刷屏‘她竟然同意了’的几句话,程瑾姚张口结舌的眨着眼,样子多少有些蠢。 韩笙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显得过分柔美的手,缓慢的向前走。 “真是难得,以为你不会接过来呢。”女人笑着,眉目温和如一潭清月,清丽的不像话。“如何?一直都想以这样的状态和你跳上一支舞,有伴奏,有围观的人群,只不过,总是没有机会而已。”她将手掌放在韩笙的掌心,另一只手搭在韩笙的肩上。“之前虽然在我家中练过,但没什么氛围,总归是缺少些什么。但现在这样,想来对你的恢复应该有些好处。你说呢?”悠扬的大提琴曲缓缓荡开,女子跟随着韩笙的舞步,妙曼的起舞起来,两人的面颊贴着极尽,似乎就连那冰冷的月光都难以切入进来。“小笙。” 她呼出的热气浅浅的打在她的耳际,那似有似无的香气缭绕在两人的鼻息间。 “医生。”韩笙的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两人此时视线相对。“你怎么会在这里?” 音乐开始变的激荡起来,大提琴的音调的急速向上,拉开的像是一种迫切碰撞,而后旋转的曲意悠扬。“真是,见面以来竟然听到你这样的问候。”她的嘴角缓缓勾起,美目徒留晶莹。大腿根部更是伴随着音乐而抬起缓慢向上摩擦着韩笙。“亏我又准备了这探戈的五线谱还有试听音乐让那些伴奏的人提前听一下。” 韩笙沉默不语,这个音乐她再熟悉不过,尽管和她的这位稍显欢脱的心理医生泰妍跳了不止一次,可仍旧会在每一次的舞步中找到让她心中悸动的感觉。 她甚至知道这不是针对于泰妍,而是她潜意识里的一种执着。她说不上来,有些心惊,又有些不敢回首的胆怯。泰妍说过,她的症结,可能就在这个舞曲中。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她便私下和泰妍跳上一段,包括现在对方所跳的每一段舞步,都是她教习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听这段探戈的时候,便惊叹于竟有如此让人心动的歌曲。”泰妍一手扶在韩笙的肩上,她的神情很专注。“韩笙,在我那里,你迟迟只是找到那层被你模糊记忆的边缘,那现在呢?现在你想起了什么了吗?” 对方的瞳孔映着她面上的神情,音乐还在悠扬,她们对视,旋转,她最终将手伏在她露在空气的白皙后背上。 “想想,你现在还在当年的那个舞会,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泰妍深深地看着韩笙,她的眼中似乎产生了某种魔力,吸引着对方不由自主的依从,而后追寻。 她们的步调如此契合,仿佛本来就该在一起的天生一对,韩笙闭着眼,沉浸在音乐中,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她所屏蔽,她额头的一侧贴着女子,微抿的嘴唇,贴心几乎可用深情来表明的动作,一个旋转,女子缓慢的脱离,而后在韩笙伸出手掌之时,又巧妙的旋转贴近。 两人视线相对,没有一刻留给她人,好像在她们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在之外,而脚下的婀娜舞步,女子一副依恋的跟随着韩笙,在缓慢的音乐中,轻佻的如精灵漫步。然后又在下一瞬间,张弛的投怀送抱。 在音乐中,她们似乎已然一体,跟随着音乐或是平缓或是激昂,动作一致,舞姿妙曼的让周围的人惊叹,旋转的舞步中,不禁让人产生她们会相爱一辈子的错觉。 韩笙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渐渐的打开了被选择性遗忘的记忆,那是她上辈子的事情。是她还未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的事。 她并不是在公车上意外昏睡中死去,而是在那之后,许久的一段时间之后,那次公车虽然遭遇了车祸,她却是活了下来,被她所在公司的同事给救起送到了医院。 那个同事与她同岁,是当时一部门的主管,长的斯文秀气,又谦谦有礼,两人逐渐熟悉,之后她对这个名叫秦焕渐起好感,两人经历了一段时间磨合,如意料之间的开始了交往。 那时,两人在一个公司,自然常常见面,感情虽算不上热烈,但也确实有着细水流长的温情,韩笙以为,再过不久,也许就会和那个名叫秦焕的人结婚,可没想到的是,一次她出差提前回到两人的小家,却让她意外的撞见秦焕和公司老总年轻的妻子在床上鬼混的场景。 她脑袋当时就蒙了,显然,秦焕也没有想到会在一个多月归来的韩笙提前归来。他祈求她的原谅,让她忘记,让她不要和别人说,他会改,一定会改正! 她是怎么做的了呢?对了,她狠狠的给了那男人一巴掌,又在他的命根子上用力的踹了一脚,心中滋生的名为恶毒的种苗,伴随着秦焕差点口吐白沫的痛呼中,她冷笑出声。“不知老总看到了会怎么想?” 已然六十五岁的老总底子不干净,虽是主要在娱乐产业,但当年那些不干净的事也没少做,平时尽管和和气气的,但终究还是混黑的人,做事又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她因为能力出众,在公司服务多年,自然也是见过这位已经退出娱乐圈现已成为老总妻子的人。 韩笙知道秦焕和这个女人怕什么,他们两人鬼混在一起给老总戴绿帽子,一旦东窗事发,显然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韩笙也是气昏了头,才会说出那等威胁的话来。她又不是老总青睐的人,没事惹那闲,还不如早早和这个脚踏两只船的混蛋分开才是当前要做的事! 韩笙逞逞嘴上功夫,烙下几句狠话,扭头不再搭理惊恐大于惊慌的两人,挎着小包甩上门坐上还未离开的出租车就走了。 至于车后面拼命追赶的秦焕,韩笙表示,累不死他丫的!踹那一脚算轻的呢!老娘不恐吓恐吓你,真当老娘病猫呢! 那之后,秦焕不停地赔礼道歉,她越看越觉得当时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这坑货长得帅! 最后磨得她不耐烦,警告对方离她远点,滚出她的视线,再啰哩啰嗦,老总那里她迟早就要告密去! 果然,秦焕在没有过来烦她,又过了多日,因为刚结束一个大项目,公司举行海上派对。她自然欣喜参加,只是在那里,她看到消瘦了很多的秦焕。对方脸色苍白,就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错开的目光,然后跟他人交谈起来。 ☆、第104章 然后,然后发生什么了呢? 耳边荡涤着音乐清扬的声音,缓慢的舞步,旋转的且有变得快的节奏。 是了,有人邀请她跳了一支舞,舞曲正是她最喜欢的那首《一步之遥》。 她跟着节奏,旋转的伴随着男伴的代步。 而后,睁开的眼睛中,整个世界开始承受在冰凉的海水里。。。。。。有血腥的味道,胸口变得生疼。 霍然,额头被温暖贴上,失神的眼中逐渐映入女人的面孔。 原来,在她失神之际,一直在领舞的从她变成了泰妍。 两人的呼吸交错在空气中,沁凉的海风并没有隔开两人之间层层的暧昧,曲调开始变得激烈,放在她掌心的那只手轻佻的擦过她的指腹划开,一瞬间的跳脱,眼看着对方脱离开她的掌控,韩笙跟紧一步,手指抓住那即将脱离开掌心的指腹。 两人的视线撞击在一起,韩笙几乎算不上用力,泰妍便嘴角含着万种风情跌在她的怀中。穿着礼服的她一边借助的韩笙手上的支撑,在站起时,一边将不经意间泄露一丝春光的小腿顺着韩笙的腿侧慢慢的勾起。 韩笙低头看着同样抬起头望着她的泰妍,对方的视线似乎自从音乐声响起就一刻都不曾从她的脸上转移开,音乐又恢复之前的平缓,她们的额头由最开始的侧碰到现在彼此缱绻的轻贴。 “如何,感觉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嘴中吐出的热气缭绕在她的鼻息间,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的香气,倒真是符合了这舞曲的名字。 她看着你时,仿佛真真的将你捧在心底,道是无情却是含情,翦水秋瞳,着实有些勾人。 那几乎算不上好的记忆片段让韩笙沉默着。“医生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讨厌。”她浅笑倩兮的一手顺着韩笙的肩膀让过脖颈,困住她的后脑上。“左右你是早晚都要告诉我的,现在不说,我可是有的是耐心的哦,反正掏钱的也是你而已。”她凑近她的耳际,浅浅的轻笑。“呐,作为这一次的治疗,你是不是应该支付了呢。” 韩笙迈开步,一手慢慢的滑下,放在对方纤细的腰肢上,引领着舞步在逐渐变得急促的曲调缓缓向前。她轻佻的动作不免引起泰妍微微的轻颤,对方如韩笙意料的微扬起上半身,稍稍脱离了她的掌控。“那医生想要什么?” “这次和以往不同,现金和支票就算了,我呢,是想要小笙手中的那个邀请函。”她笑着像个醉卧在桃花树下的狐狸,眯着好看的一双细长的眼。 音乐在两人的舞步中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着令人沉迷的音色中,那有着熟悉的探戈曲中的热情,落在她人的眼中却是平添了暧昧的色彩。 泰妍的一只腿抬起贴在韩笙的腰间,而韩笙倒是配合,眼睛虽然一直没从对方的脸上移开,但却用掌心托住对方放在她腰上的那条大腿根处。 “岛上的邀请函?”虽是疑问,韩笙的话中却没有很强烈的起伏。见对方含笑点头,韩笙猛的用力困住对方的腰肢贴上自己的腰腹。“难道说医生并不是邀请而来,那我倒是好奇了,你是怎么登船的呢?” “这个山人自有妙计,真是难得,我竟然挑起了你的好奇心。”泰妍微垂着眼,睫毛在月光下竟是泛着动人的弧度。她的手暧昧的擦过韩笙的脖颈,而后在即将落在那起伏的胸口处停下。“那,你是答应呢?还是?” 她用眼底瞄了一眼那即将被袭上的胸部,音乐在这时即将收尾,韩笙出其不意一步向前,在泰妍吓得瞪大了眼睛身体往后仰眼瞧着就要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她却在这时扶住对方的腰肢,弯曲着身,居高临下的对着若果没有她手心的支撑便会躺在地上的泰妍微微一笑。“当然可以,医生。” 韩笙以及泰妍可谓是相当精彩的探戈引起众人的掌声,她又恢复了那一副神经坏死的表情,从已经由目瞪口呆变化成‘我一定是在做梦’的程瑾姚手中将自己的包拿了过来,掏出一张邀请函交到了泰妍的手中。 而泰妍倒也干脆,微微一笑,在韩笙低头要将包重新放回到程瑾姚手中的时候,凑近啵的一声亲上韩笙的脸颊。 韩笙动作一僵,眼皮抖了抖,抬眼望去就看到泰妍摇晃着腰肢,婀娜多姿的走远了。 而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一点的程瑾姚一下子又见到韩笙被对方调戏成功的画面,脸上再次从‘我一定是在做梦’切换到‘卧槽,怎么回事!一定是我睁眼的方式不对’的表情。 “等等。”呆若木鸡的程瑾姚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神情一板,样子多少和老学者有的一拼,她转过头。“你有邀请函?” “是啊,我没跟你说吗?”韩笙眼睛抖成了死鱼眼,张嘴说话的样子有点像机器人。 “卧槽,你没跟我说啊!”程瑾姚表情狰狞的掐着韩笙的脖颈。“老娘当时在你面前显呗有邀请函你是不是把老娘当傻逼看呢!” “呵呵。”韩笙继续面瘫状态。 特么的你一副默认的表情是肿么回事啊魂淡!还有呵呵你妹啊你个禽兽!如果不是顾忌场合,程瑾姚说不定还要继续咆哮。 就在韩笙考虑要不要制止一下程瑾姚这分即将要开始歇斯底里的吐槽时,就见不远处的传来两道惊呼声。 “理事长!” 韩笙歪了歪头,抚了抚被程瑾姚这逗逼快要晃出脑震荡的头,思考着马上跑过来的两个妹纸是谁的问题时,而已经恢复一点正常的程瑾姚继续掐着韩笙的脖子道:“这两位又是谁?” 韩笙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不甚了解,想来应该是认识她的,至于是谁?呵呵。 那两个妹纸明显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即使穿着晚礼服,也能让在大学呆了好久的韩笙看出两人带有一些细小的学生该有的稚气。 两个女孩互相推了推,最后一个看起来应该是胆子比较大的一个女孩小声的说道:“理事长,我是张嫒,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崔晓雅,我们是燕大的学生,那个,那个。。。。。。”女孩支支吾吾的似乎在积攒着勇气,双手一直背在后面,一副羞涩的模样,最后两个女孩相互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气,双双将藏在身后的本子弯着腰闭着眼猛的递到韩笙面前。“我们是您和程影帝的影迷,请二位为我们签名!” 原来是自己的影迷啊。程瑾姚有点小嘚瑟,瞧瞧,即使自己退下来了,仍旧是这么受欢迎。 程瑾姚相当给面子刷刷的签了自己的大字,而后扬了扬头,示意韩笙也跟着签一下,要不多伤两个小姑娘的心呐。 她倒是好心,只不过在得知事实真相后,脸都裂了。 韩笙这人吧,也好说话,因为经常要签文件的缘故,她的笔迹也是相当好看。只是在落下自己的名字后,韩笙瞧了一眼其中一个小姑娘的表情,见其仍旧一副紧张兮兮,又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而眼睛还一直黏在两个人的名字上,那欲眼望穿的样子,不禁让韩笙心中一动。 在两人眼巴巴的注视下,韩笙继续在她和程瑾姚之间画了一把小伞,小伞上面还特意加了一颗红心。 果然如意料中看到两位小姑娘眼睛立刻变得亮闪闪的。 程瑾姚凑近一看,拉成了脸,摆出了一副不屑暗黑的表情。“哈?你在画什么?” 只是她还未说完,那边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发出惊喜的尖叫声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个一开始胆子稍大一点名叫张嫒的女孩尖叫道,她双手捧着脸,高兴得仿佛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喜事。“韩程cp是最有爱的一对cp!我要在大吧里宣誓我等韩程cp粉的主权啊!!!”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朋友有失仪态,崔晓雅拽了拽对方,而后有些羞涩又有些期待的看着程瑾姚和韩笙道:“我们会永远支持你们的。” 想来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达出自己的想法,小姑娘脸一红,拉着仍旧处于疯魔中的好基友欢欢喜喜的就跑远了。 程瑾姚:“。。。。。。什么韩程cp?” “忘了告诉你了,自从《山河如昔》上映以来,咱俩这对组合是继你和方艺馨那对组合的第三队大组。”韩笙脸上仍旧是神经坏死的面瘫状。“而因为长时间逛大吧,我已经成功申请成为小吧主了。谢谢!!☆⌒(*^-゜)v”说到这里,韩笙面无表情的脸上‘调皮’闭上一只眼,而后举起爪子摆出一个v字。 “那,韩程是。。。。。。”程瑾姚僵硬的继续道。 “很简单,就是我攻你受。” 脸已经开始出现裂痕的程瑾姚:“。。。。。。为什么我是受?” 韩笙露出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表情。“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你放弃吧。” ☆、第105章 如果有一个人在你面前用一副面瘫的表情来叙说宠溺的语气,你会怎么办? “我想糊她一脸翔(哔)!”这是程瑾姚的原话。 对于韩笙几乎可以说是神经瘫痪的神情,程瑾姚无力的扶额。“这个先放一下,刚才那个女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你又在那个旮旯胡同拐到的(σ`д′)σ”说着就是一顿怒指。 自我感觉很好的韩笙从侍者那里接过高脚杯,无辜的继续面瘫。“啊,只是医生而已。” “医生?”程瑾姚狐疑的挑眉。“你什么时候生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她上下打量着韩笙。 韩笙微垂着头。“倒也不是,只是私人医生而已。” 听到这话,程瑾姚见韩笙起色也没什么不妥,并没有放在心上。事实上如果真病了话,恐怕以韩老太太的脾气,早就让韩笙不是去医院检查就是在家休息了,又怎么会放出来? “等等!她怎么知道那首一步之遥的探戈曲音乐,我没记错的话,这世界应该没有啊。”程瑾姚杵着下巴一副福尔摩斯的模样,她转头看向韩笙。“看那舞步,你俩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默契的跳舞了。”她微眯着眼,向前走了一步,像是要仔细查看着韩笙的表情。“怎么觉得,你和她的关系有些微妙呢?” 韩笙的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惊慌或是失措等不自在的神色,她握着高脚杯将香槟送到自己的口中,而后淡淡的看了一眼程瑾姚。“她走了。” “什么她走了?”面上露出揶揄的表情,程瑾姚咧着嘴,似笑非笑的说道。“那个医生?”一边说着,一边用肩膀撞了撞韩笙,模样甚为打趣。“你的第二春天?” “方艺馨。”韩笙眼底看了一眼瞬间僵了一下的程瑾姚,手指徐徐的点了点不远处。“你再不赶过去,她可就和那个女人走了。” “在哪!”她霍然转头,就见着方艺馨的背影没入黑暗之中,眼瞅着就要离开,见到这样的程瑾姚哪能放过,将手中的高脚杯丢给韩笙,提着裙子基本上用着和淑女脱节的举动大跨步的追赶了过去。 某种情况来说,剩下一个人的韩笙显然被人盯住了,还不是因为刚才这货精彩的探戈舞以及身份,早就让一些女士心里起了小荡漾的心思,只是这一小撮的人还未行动,韩笙已经面无表情的将两指高脚杯递给侍者,转身扭头就走了。 纳兰婉清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不在场中。韩笙垂下眼,走在游轮里通往自己卧房的沿路灯光下,只是她刚刚一转身,就被一名娇小的女士撞了个满怀。 你要指望韩笙能贴心的抱住对方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想来这人是在着急又有些认不得路的情况下撞到了韩笙,韩笙因这一撞,险些跌倒,但也被对方杯中的香槟溅到了身上,而撞人的那位显然没有韩笙底盘(喂!)重,后作用力反弹跌坐在了地上。 见那小姑娘迟迟没起身,手掌伏在脚踝处,韩笙歪着头想了想,决定还是搀扶起对方好。 她向前走了几步,弯着腰将手递了过去。 那姑娘一直低着头疼的抽着气摸着脚踝,见有人递过来手掌,羞涩的妹纸轻声的道了一声谢。自她跌倒开始直到现在,娇小的女子从未抬起头,然后被扶起后,她才略显不安低声说了谢谢的同时抬头看向韩笙。 这一抬头不要紧,一人一下愣住,而另一个仍旧是面瘫。 像是被烫了手,女孩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指,倒退了几步,似乎是扭到了脚,她几乎站不住的扶着一侧,抿着嘴看着韩笙。 这时,只听见熟悉的女声从不远处寻来。女孩急迫的望了过去,似乎是想走到声源处,但也许实在是脚疼的很,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未动弹一步,就已经被寻过来的女人找到。 她看着女子面露担心的走了过来,细长的眼流露出的温情是曾经见过的模样,而女子一如她们初次相见的时候,美得惊人,又是那样如此惑人。高挑的身姿,举止优雅,妙曼的就那般如在曾经的梦中一般,步步生莲,款款而来。 只是与梦中不同的是,当时的她,当时的女人,不再是为了她寻找,也不再是为了她露出担心的神色。 她看着女子对着女孩细心呵护,贴心的模样,眉目舒展,少了凌厉,多的却是脉脉温情,就连语调都变得轻柔。 女孩羞涩的脸,红的如水灵灵的蜜桃,眼中难掩的甜蜜。 她像是在雾中看人,模糊的却又好像真切,透明的记忆被拉近又被迅速的拉远。 爱情?什么是爱情。 “下次要注意知道吗?”纳兰婉清温柔的轻声道。 “嗯。”女孩动作细小的点了点头。而后她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韩笙,略有忐忑的紧了紧纳兰婉清的手。“我们走吧。” 纳兰婉清垂下眼,嘴角温情的弧度不变。“我让阿琛先送你回去。” 女孩听后急忙的抬起头,语调有些慌。“你不和我一起吗?” “我还有事,稍后就会去找你。”她浅笑着,抬手摸了摸女孩的头。“乖。” 最终女孩还是略有不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见女孩走人,韩笙抬脚也打算往前走时,一直背对着她的纳兰婉清转过了头。 眼神很冷,那退下的温情,附上了一层的霜,冷淡的几近寡情。 仿佛刚才的含情脉脉都是一种错觉,也许吧,也许只是在女孩面前,这个名叫纳兰婉清的人才会露出那般温柔的模样。 两人就这般面对面看着,一个是神色冰冷,另一个则是面无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最终打破这样沉寂的却是纳兰婉清。 她在质问她,亦或不是,只是简单的‘问候’?还是说是另一种变了味道的警告。 韩笙看着她,语气很平淡。“你想问什么?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脚下。“还是说为什么会出现在游轮上?” 她似乎并没有变,依旧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只是偏偏让纳兰婉清觉得少了什么。 这样的变化没由来的让她烦躁,纳兰婉清蹙起眉,神色越加不悦。“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韩笙的变化太大,那般的变化不由的让本是来寻人的纳兰婉清停下来,主动开口。 “来岛上纯属是无聊,至于能遇到你的那位小情人,只是碰巧而已。”韩笙淡淡的说着,她的神色像是木刻了一样,就连说话都没有起伏。 只是多少让人意外的是,纳兰婉清因为韩笙的话却沉下了脸。“你说阿珂是我的小情人?” 原来是叫阿珂啊,韩笙点了点头。如果不是情人?难道还是玩伴不成?还是说暧昧对象? 她并没有说话,见纳兰婉清神色阴沉,目光黑沉沉的似乎像是在酝酿着风暴一般。 久久的,韩笙听到纳兰婉清稍显得清冷的语调。 “我想,是我做的不太明显,阿珂她并不是我的情人。”她眼中瞳孔的颜色黑的如同无星的夜空。“阿珂她,是我决定将会成为我伴侣的人。” 她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毕竟她曾经和纳兰婉清一起过,当然也熟悉对方并不是在撒谎。 情人和伴侣不一样,情人是短暂的,而伴侣却是有婚礼仪式,子午石见证,会陪在身边的人。 “这样啊。”韩笙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恭喜你。” 听到对方平静的道了一声恭喜,纳兰婉清隐在背后的手猛的用力,她盯着韩笙,声音冷淡。“阿珂知道你的存在,所以我希望,你我之间的事,不要和阿珂说,如果可以的话,我同样希望你,尽量不要出现在阿珂的面前。” 她知道她说的这话有些无理取闹,可偏偏韩笙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她的话越加的尖锐刺耳。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的想,似乎在两年前知道对方回来,知道对方过大的变化,以及今天那个陌生女人的出现,都让纳兰婉清变得无法冷静甚至咄咄逼人起来。 “这样的要求似乎我无法答应你。”韩笙掀起眼皮。“她若有心知道,并不是你我能阻拦的了的。至于你说的让我不要出现你的伴侣面前,这点,我还是认为,你跟我说,不如和你的那位说的要来得好。”韩笙向着纳兰婉清点了下头,模样就是是遇到熟悉的人,并没有一丝的别扭。“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要回房了。告辞。” 她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本来压抑的烦躁越加的翻涌,而在韩笙即将路过她的时候,纳兰婉清猛的抓住韩笙的臂膀。 “韩笙,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当初我能放过你第一次,不代表我能放过你第二次。”她盯着对方。“不要试图再激怒我。韩笙。” 似乎是对纳兰婉清的接近不适,韩笙转开头,错开几步,她握住对方抓住她手腕的那双手,慢慢的拽开,表情冷漠。“纳兰婉清,我比谁都知道我们如今之间是什么关系。所以,我希望你记住,管好你自己的人,我们早已经结束了。” ☆、第106章 手腕被对方握住,明明还是温热的温度,却让她没由来的感到刺骨。 直到那算不上的掌温离开,手久久僵硬的垂了下来,她看着她走过她的身边。 韩笙回到了为她安排的卧房,精致的布置以及中央那圆形的巨大貌似的双人床,让没甚表情的她眉尾稍稍扬起弧度,随后,她换下晚礼服,简单的冲了个澡,便穿着浴袍走了出来。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和纳兰婉清也是在海边,但远不是在游轮上,那次是迟了一段日子的蜜月旅行。 人一旦回忆起来,便免不了要想到很多。 上辈子她是被人害死的,而怎么死的,她却是忘得干净,只是知道,害死她的人与秦焕脱离不开。 那种死亡的恐惧,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亡,至今想起来,还会让她浑身发冷。 她知道自己两年来所得类似于精神疾病的压抑和上辈子的死亡离不开。 谎言,背叛,死亡,信任这东西对她来说似乎能更加让她无所适从。 刘笙根植在身体里的潜在意识,纳兰婉清要杀她的所谓遗嘱,以及上辈子被想要托付终身的人亲手断送的生命,就像是逼迫着韩笙进入了死胡同无法释怀。 最终,其实是韩笙自己‘弄疯’了自己。 当初她以为她不爱秦焕,可是当看到那个人和另外的一个女人滚床单,之后在那次的游轮上跪在自己面前苦苦祈求,她才知道,她也会疼,她并不是如她自己那样不在乎。 她是真的喜欢过那个男人。 至今,韩笙都不愿意想起任何让她精神崩溃的事情。她一面想要知道真相,一面却又害怕与纳兰婉清对峙的真相。 她像是苦苦的在边缘挣扎,既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绝望,维持着如此巧妙的平衡。 上辈子的记忆即使在她下意识的销毁,却也如跗骨之蛆一样,潜移默化的触碰她恐惧的神经。 她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本来一切都该变得如同她期望的轨迹一样前行。 而她在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选择的遗忘,却没想到,纳兰婉清的遗嘱,仲安突然间的病重以及刘笙的趁虚而入,之后慢慢复苏却又模糊的记忆,几乎让韩笙措手不及。 直到她的病情慢慢稳固,回到了国内,可笑却让她无法笑出来的是,她竟然意外的得知了纳兰婉清身边有了其他的人存在。 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偏偏她就是知道了。 等着程瑾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韩笙仰靠在软绵绵的躺椅上,晃着杯中显得黑红色的液体,背对着她看着游轮外的海边夜色。 连晚礼服都没有脱,程瑾姚几步走到韩笙旁边坐下,转头瞧见对方面无表情眺望着远处,不知道想着什么。 “你这蛮会享受的?红酒?”程瑾姚没什么形象的挎在沙发上,一瞥眼立马就噎住了。只瞧着一旁放着好几个碳酸饮料易拉罐,这饮料她还真喝过,味道跟可乐有的一拼。凑上韩笙高脚杯前闻一闻,程瑾姚嘴角抽了一下。“我果然不能低估你的下限。” 凸(艹皿艹)这货竟然拿红酒的杯子放可乐!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程瑾姚摸了摸鼻子。“阿笙,这个,我没想到纳兰婉清会来,真的。如果我知道她会过来,我也。。。。。。”说着,她呐呐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脚长在她自己身上,又不是你和我能管得了的。”韩笙转头看着程瑾姚难得的竟露出微笑的表情,这个样子让见惯这货面瘫的程瑾姚多少有点惊悚。 抚了抚胸口,程瑾姚怪异的看着韩笙。“不过,好奇怪。按理来说,纳兰婉清是不喜欢参加这种场合的,怎么这次就来了?” 韩笙没有应声,她晃着红酒杯中的液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呢。”程瑾姚说着,从一旁的酒柜里跳出一瓶红酒,然后为自己倒了些许。 “纳兰婉清来了,方艺馨竟然陪着另一个女人也来了。” 提到这里的时候,程瑾姚的脸上有着郁郁寡欢,但为了衬托她比韩某人的格调高很多,郁闷的她选择了喝红酒。 “有时候我真都不明白方艺馨是怎么想的。”她抿着嘴唇,耸拉着肩膀。“都说的很明显了,她到底在气什么?我知道,我有时候是做得不对,但她也不能。。。。。。。” 韩笙瞥了她一眼,伴随着程瑾姚越来越语气,呲的一声又启了一个易拉罐,咕咚咕咚的倒进了红酒杯中。似乎是喝的有点多,打了好几声悠长的碳酸嗝。 程瑾姚:“。。。。。。” 特么的你是故意破坏气氛呢!摔! 耳边忽然没了程瑾姚失落的声音,又打了几个碳酸嗝的韩笙面瘫的转头,就对上同样面瘫的程瑾姚。 “所以。。。。。。。” 所以你妹啊你所以!特么的你根本就没在听还弄出洗耳恭听的语气,拜托想摆出贴心样子最起码收回你那神经坏死的面瘫啊喂! “不,没什么。”那什么悲伤在看到阿笙这副样子为什么就突然感觉好像不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了喂!感觉好想哭,雅蠛蝶!!! 韩笙看了看自己手中伪红酒,又瞧了瞧程瑾姚。最后她将一罐饮料有些像是忍痛割爱的递到对方的面前。“给,既然你想要,就给你一罐好了。” 程瑾姚:“。。。。。。” 见程瑾姚没有接,韩笙那副长时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警惕。“不能再给你了!” 程瑾姚默默地站起身,默默地抓着韩笙的脑袋,然后往沙发上使劲撞。“你面瘫你了不起啊!我在失恋,我在失恋你知道吗!!!特么的谁喜欢喝你的软骨,软钙,软神经的碳酸饮料!拜托请捡起你的节操!!!!你信不信老娘跳海给你看啊啊啊啊!!!!”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乱入了。。。。。。 韩笙:“等等,我。。。咚咚咚咚咚咚。。。。” 幸而沙发垫软,这要是撞墙以韩笙的脑袋瓜子非迸出一脸墙灰不可。 最终一个是被撞的脑袋晕,另一个则是之前在外面就喝酒喝的有些小头晕因动作而更加头晕,之后便停止了这种也不是道究竟是谁更惨的‘撞墙’行为。 “我真傻,真的,我就不能指望你能说出什么来。”程瑾姚呆呆的仰着头,自言自语道。 韩笙揉着头,将自己保护好的饮料易拉罐挪到自认为安全的位置上,满意点点头后,才看向挺尸状程瑾姚。她歪了歪脑袋,拿着一个她不知道哪里找到的高尔夫杆远远地戳了戳程瑾姚。 程瑾姚:“。。。。。。”这日子没法过了,泪(┳_┳)… 见程瑾姚转过头来看着她,韩笙继续面无表情道:“有件事情其实一早我就想跟你说了。” “说!”几乎是咬碎一口牙,程大腕默默的抚摸着被韩笙弄碎的小心肝。 “我们被主办方分到了一所卧室里,你瞧,连这双人床都是圆形,还有这屋内的摆设,很适合情侣的那什么羞耻play。”她摇摇指了指透明的浴室。“比如说那只能遮住一半身子的浴室,还有这软哒哒的床。”她说着,似乎是想将她那僵硬的脸弄出‘羞涩’的表情,只是也许是用力过猛,导致整个面部都扭曲了。她‘羞答答’的闭上眼,翘着兰花指。韩笙自认为的想抛出媚眼,但落入程瑾姚的眼中却像是这货不住的甩眼刀子。“刚才我又在浴室的那边掏出谜之避孕呜。。。。。。” 还未等韩笙说完,程瑾姚早就一个大步捂住这货的嘴。 卧槽卧槽卧槽!!!!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总是能在这货的口中听到让人联想翩翩的话! “能不能好好地说人话!” 韩笙指了指她的手,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忽然有种先要泪崩的感觉是肿么回事。。。。。。程瑾姚松开自己捂住对方的手,便听到韩笙这样说道:“既然你不想和我同房的话,那么现在我该睡觉,你是不是应该另开一间房离开了?” 程瑾姚:“。。。。。。为什么是我离开不是你离开。” 韩笙理直气壮:“我都脱了。” 程瑾姚忍了忍,最后还是唤来侍者,吩咐另外找一间客房,拎着韩笙的脖领子,将对方一脚踢了出去。 拍卖会是在一座私人岛屿上进行,而那座私人岛屿是属于个人,而此次前往那座岛屿的人不仅是因为拍卖会,还有一个原因是那座岛屿过分美似仙境的原因,平时的时候,岛屿是不会对外开放,只有在隶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才会发放邀请函。 至于背后的人是谁吗,没有人会问,毕竟绝大部分的人冲着可是拍卖的物品。 韩笙等人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到的,下了游轮,在侍者的陪同下,程瑾姚和韩笙前往安排的住处,两人换好了衣服,才出了门。 程瑾姚并不是第一次来,事实上,喜欢凑热闹的她已经玩得很熟了。 ☆、第107章 人是一种喜欢回忆的动物,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当头脑放空的时候,难免会想到一些原来的事情。 韩笙穿着简单的短袖和热裤,相比程瑾姚一身过分招摇的比基尼打扮,对于自从上一次被紫外线过敏重伤的韩笙来说,稳妥起见还是这样打扮要来的安全一些。 韩笙躺在大大的遮阳伞下,她戴着一副墨镜,四肢虽然算不上舒展开,但不难瞧出她闲情放松的心情,而一旁的侍者恭敬的立在一侧,托盘上有着叫不出名字的饮品。 沙滩上的人不多,年轻人倒是也有的,但像韩笙和程瑾姚这二人刚下游轮就出来沙滩晒太阳的,毕竟还是少数。 至于屁股还怎么贴在躺椅上就急急忙忙跑远的程瑾姚,韩笙扫了一眼,来不及叮嘱对方就跑得没了踪影。 所以一开始就兴奋的跟什么似的拉着她跑出来反而一转眼就没人你妹的你是什么意思呢,韩笙抖了抖眼皮,便让一旁的侍者看不出喜怒的躺着晒所谓的太阳起来。 似乎昨晚睡得比较好,想要在太阳下再来一趟回笼觉的韩笙显然略有失望的睡不着了。 最后她起身,戴着大大的遮阳帽,迈着大白腿就向海边走了过去。 偏近于南国的海边总是泛着闷热的燥意,她踏在海滩上,细软的沙子有着不同于其他海滩的白色,或近或远的眺望,能瞧见的海边的蟹类,贝壳以及说不上来的爬行动物。莹蓝色的海水有着蛊惑人心的美丽,似乎像是藏在面纱下的少女,妙曼的伸展着腰肢。 直到踏足进了海水里,一浪接过一浪的海水冲击着足面,温热的海水,让韩笙禁不住心情变得稍显好上很多。 海水逐渐没过脚趾,足面,以及脚踝。 海风吹拂过脸颊,周围除了陡峭的山岩,礁石,一望无际便是天水相间的海面以及没有一朵云的天际。 她忽然想起曾经的许多事情来,脑海中的片段走马观花的晃过,幼年时的玩乐,童年的玩伴,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以及成人年纪时的艰辛。 她的唇瓣随着渐渐拉开的回忆而弯起好看的弧度,那段的时光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竟成为一种回不去的妄念。 脑海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交织的上辈子和这辈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微扬的嘴角逐渐的收敛,墨镜下的眼眸倒映着仍旧一片暗暗的色调。 韩笙用力的闭上眼,一侧手掌用力的握紧,白皙的手指绷紧的似乎能瞧见因为用力而呈现在手面上清晰的青色血管。 她烦闷的将墨镜拿下,手指在没有意识的微微抖动,联动着掌心,就连那被她拿下的墨镜掉落在海水里淹没,韩笙竟毫无所觉。 韩笙像是陷入了某种脱不开的魔怔,她睁开眼,失神的视线中,蔚蓝的海水,一线天际,隔绝的令人沉迷的绝望。 爱恋,背叛,死亡,信任,依恋,最终逃不过的是她自己而已。 她清楚的知道,却逃不开自己为自己所挥笔的画地为牢。 直到一个大力被拽住,手腕上传来清晰的疼痛,才让韩笙回神。 她怔怔的瞅着即将要没过她大腿的海面,涌上来的眩晕感不由让韩笙踉跄了一下,但因为海水之中,倘若不是有人拉住,指不定要栽倒,好不容易站稳后,韩笙用力的眨了眨眼。 “你在干什么!找死吗!” 伴随着海风,落入耳边的是熟悉的声音。 手腕上仍旧能感到一阵被用力握住的疼痛,她转头望去,那人如画的面容就这般跌跌撞撞的撞入她的视线中。 许是离得过近的缘故,整个瞳孔中除了接天的海水外,便是这人了。 恍惚间,对方的脸庞连同着记忆中的模样被映入了眼中。 那人蹙着眉心,细长的眼,惊怒交加。 平静的海面似乎荡起一朵朵涟漪,如剪影印花,扑空了所谓的岁月春秋。 记不起是什么原因,开始喜欢上了,然后一笔一笔的印刻了下来,细致的从眉毛到那双她最喜爱的眼睛上,沿着轮廓,像是埋在记忆一样的深刻。 见韩笙发怔的盯着她,纳兰婉清眉目间没有松展开,心情反而因为对方的表情变的糟糕。 她抿着嘴唇,视线中对方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明明是炎夏,纳兰婉清却直觉对方神色有些不对。 韩笙微低着头,瞧见的便是对方紧握着她的手指,那手指似乎因为用力而绷紧的发白。 对方迟迟没有应声,这不免让纳兰婉清又惊又怒,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生气什么,不知道自己在为何看到即将要消失在海面上的韩笙时,涌上来的慌乱。 纳兰婉清顺着韩笙的视线落入自己紧紧地抓着她手腕的手掌,心下一恼,方要松开,却不想对方竟然反而一翻手将她的手握住。 “干什么!”心中一惊,纳兰婉清语气算不上好的瞪着韩笙。她用力的挣了挣,意外的是对方明明刚才还一副虚弱的样子,此时她却是半分也挣脱不开。“韩笙!” 隐藏在面无表情的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的心情,韩笙深深地凝视着纳兰婉清,那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脸上的表情都逐渐映入了她的眼帘中。 “为什么?”她轻声说着,漆黑的瞳仁中,幽深的不由得让火气翻涌的纳兰婉清心下一颤。 为什么呢?韩笙像是在自问,又像是询问着对方,只是那神色并不像认真,反而衬托着她有些失神的样子,倒像是意识不清才会有这样的回答。 韩笙的反常当然没有逃脱的了即使慌乱却也能辨别人神色的纳兰婉清。 “你。。。。。。”她的眉间依旧紧蹙着,犹豫了片刻纳兰婉清才不甘不愿的继续道:“你怎么了?” 为什么呢?她盯着被她紧紧握住手腕的女人,眼中是那人在海风下可用精致来形容的模样,伴着海水,韩笙向前迈进了一步,海面的波浪并不因为她的举动而改变方向。 这一句为什么包含了太多,未完结的话语,如她或远或近的意识,清晰而又模糊。 她像是忘却了一些,又像是忽然记起,只是无论是忘记也好还是记住也罢,这个人却是如同骨髓一样鲜明刻在骨子里。 如同坠落在失神的海面中,记不得,忘不得,更摆脱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韩笙靠近,明明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转身离开,但她的脚下却像是黏住了一般,只能任由的这个她恨不得一枪崩了的混蛋慢慢拉近距离。 直到韩笙即将要吻上纳兰婉清时,对方才像惊醒一样慌乱的抬起另一只手掌狠狠的握住对方的脖颈,迫使着韩笙停了下来。 “韩笙,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纳兰婉清沉着脸,那眼神倒影的色彩可着实说明着算不上好的心情。 韩笙至始至终都没有应声,她面瘫着脸,显然让纳兰婉清心下拿不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对方的反常举动终于引起了纳兰婉清的注意,这人似乎变化很大,但为何变成这般的样子了。 纳兰婉清惊疑不已,她一面想着管这人去死,另一面却是放不下的开始多想起来。 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会停下来的韩笙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她握住她脖颈的手,而后她竟然在纳兰婉清躲闪不及之时,抬手困住了她的腰身。 韩笙甚至没有理会对方在她颈部越握越紧的手掌,一手握紧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挽住她的腰肢,就这般吻上了她的唇。 纳兰婉清怒极,她恨恨的瞪着韩笙,紧闭着嘴唇,却不想对方只是单单摸向腰上的敏感点,纳兰婉清一时惊乱的启开唇,对方竟然将舌?头伸进她的嘴里?! 她太熟悉她的敏感点,即使分开多时,但朝夕相处那么久,当时的承孕者和受孕者的又不是一句话和两句话说得明白的,一开始的抵抗到逐渐的缱绻在彼此的热气中。 因为太熟悉,熟悉到只是彼此靠近身体便开始不由自主起来。 水淋淋的眼,小小的瞳孔映出那人的模样,缱绻的波纹,荡涤着像是最美的夏季。 呼吸在海风中变得湿润,夹卷着令人心跳的味道。 仅仅只是一小会儿的功夫,纳兰婉清便被韩笙挑?逗的意乱情迷起来。 如果真的这么一直下去倒也还好,坏就坏在。。。。。。 “干什么?”韩笙坐在沙滩上,抱着腿面瘫着脸看着拿着不知道哪个旮旯里掏出来木棍正在戳着她的程瑾姚。 “如果你不是顶着一张明显被扇了一巴掌的脸以及咬破的嘴角,我当真相信你说这句‘干什么’更能保持住高冷感。”程瑾姚抠抠脸,摆出与韩笙如出一辙的面瘫样子。 两张面瘫互相对视,最终败下阵来的却是无法维持太久的程逗比。 抠了抠脸,程瑾姚蹲在韩笙旁边,像是被八卦之魂附体的神婆,神经兮兮道:“你这是调戏谁去了,被扇的这么狠?” ☆、第108章 韩笙的眼神很淡,起码在一旁的程瑾姚眼中在问出所谓的有暧昧的事件后,也不见对方有什么羞涩的反应。 “虽然很像装作不在意。”程瑾姚蹲在一侧。“但是,阿笙,你这里究竟是怎么了?”她指了指韩笙的脖颈,而后用手指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大概的位置。 无法忽视的清晰指痕,即使过去多时,也有着触目惊心的红色痕迹。 韩笙微垂着头,手指沿着被扇了一个耳光的脸到脖颈,尽管是小心的抚摸,让就能感觉到咽喉处些许的火辣辣的疼痛。 亏了这痛感,才让失神的她略微的恢复意识。 然后,眼前的人变得清晰的同时,就连对方阴沉的脸色,也落入自己的眉目中。明明此时脸颊绯红一片,胸膛起伏剧烈的喘息,嘴角隐约有血迹,但她偏偏就知道这人当真是气得不轻。 “韩笙,不要忘记当时你是怎么承诺我的!” 她的脸阴冷的可怕,尽管还是夏季,对方的神色却无端让人心中生寒。 “你也已经说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的联系。”她的声音清冷的几近寡情。“不要在试图招惹我。韩笙。我会放过你第一次,但不代表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我们已经结束了。” 天际的云朵被狠烈的撕开,有海风吹起,女人拂开缭绕盘舞的发,露出一张冷艳的脸,不沾血腥已是遍布肃杀,在这阳阳烈日,些许的化了煞气徒增了冷魅。 “我知道。”她听到自己这么说着,耳边有什么划过,狰狞的撕开了碎片。她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多说,似乎在很久以前,对于这个人,她就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该说什么好呢? 冷白的指尖按上隐隐发疼的额头,她眼底晦暗难明。 “没什么,只是。”她看向坐在一旁的程瑾姚,垂下眼轻声道:“只是一场误会。” “误会?”似乎根本就无法相信究竟是怎样的误会才将这一张脸给摧残到如此惨不忍睹的程度。“乖乖,这得多大的误会哎。你确定对方不是恨你入骨?” 恨你入骨?她的心底隐隐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别人。 韩笙转过头,仍旧是抱膝的姿势。“说起来,你刚才跑到哪里去了?” 见韩笙无意想再论此事,程瑾姚撇撇嘴道:“你说还能为什么?除了方艺馨,还能谁把我弄成这样子。”她用手揉了揉脸蛋。“真是晦气,那个纨绔也阴魂不散的跟在方艺馨身边。”她叹了口气,语气惆怅。“她到底在气什么啊?” 她像是自问自答亦或是在询问着韩笙,只是在她话毕后,两人迟迟没有言语,最后‘相顾无言’的程瑾姚抠了抠脸,决定两人还是去岛上其他的地方玩一玩,而后迎接夜晚的拍卖会。 “所以,真的很好玩的。”程瑾姚兴奋的抓着韩笙的肩膀摇了摇。“你这人,就不能给姐姐我笑一个吗?”特地又换了一身晚礼服,她眯着眼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也不知道今天这一身能不能成功把方艺馨勾引了?” 两人一手拿着面具延伸的一端放于眼前以便来遮住面部。而后相携步入正厅,在侍者的引领下步上台阶,会场有些类似于中世纪布景,圆形的场地被楼阁一样包围起来,韩笙看着楼下,此时会场中间已经准备好,就等着时间一到,拍卖会就会开始。对于拍卖韩笙纯属于凑热闹,但似乎程瑾姚蛮热衷的,一件又一件的珍品在楼下的圆形台子上拍卖,起初她还略有一些兴奋,但到了后来,太阳穴隐隐的有些疼痛起来。 韩笙低声跟程瑾姚说了一句出来透透气,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步在类似于中世纪罗马一样的庄园里,白色的石柱在月光下泛着一种幽寂的冷调,沿路如回廊一样的廊道里,偶尔会看到几名连穿着也着实像中世纪打扮的侍者走过。 “请等等,等一下。”后面传来的奔跑声,似乎是有些急,女孩的声音清脆带着喘息声。 韩笙面瘫是面瘫,但并不代表这人的神经会很粗。 这是一个小型的庭院,韩笙左右看看人,又回头瞧去,就瞧见一个穿着得体的女孩小跑的跑到了过来。只是快到韩笙面前时,女孩一不留神差点被晚礼服绊倒,幸而韩笙离得比较近,向前一步搀住了女孩的胳膊。 “谢谢。”女孩刚刚站稳,她喘息了几声,抬起头抿嘴的看了一眼韩笙后,便有些慌乱的后退一步,似乎对于她的触碰,稍显得非常不适应。 女孩有着娇俏的容颜,眼睛大大的,清澈的似乎连天边的月光都倒影之中,让人见之便不由的被她那双像是泛着笑意的眸子吸引。她的头发微卷,如海藻一样散落在莹白色的肩膀上,美丽的锁骨因为奔跑的缘故,微微起伏着,女孩的肤色很白,是一种令人羡慕的象牙白,看着倒像是个乖巧的人。 许是奔跑的厉害,女孩微微的喘息着,而韩笙便也好脾气的等待着对方。 这个女孩她认识,即使这应该算是第二次见面。 韩笙静静的看着对方,耳边除了女孩喘息的声音就是岛上说不上来的虫鸣声。 想来是终于歇息了过来,女孩一双手紧紧地握住,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一般,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抬起头,认真的盯着韩笙。 “您好,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周珂。”她抿着嘴唇,小小的呼了几口气,然后大声的说道。“是纳兰婉清的女朋友。我们,我们。”明明是她自己说是女朋友的话题,那个名叫周珂的女孩却是绯红了脸,头微微的低下,声音也跟着小了起来。“我们快要结婚了,请你,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还有,还有我知道你,但是,那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很喜欢婉清,很喜欢很喜欢,所以请离开我的未婚妻。”说着女孩抬起头,心里害怕的要命,却仍旧鼓足勇气看向韩笙。“请你离开她。” “周珂是吗?”韩笙掀起眼皮,神色清淡,眸中的光亮像是一池的月色。“你刚才说,你和纳兰婉清要结婚了是吗?” “当,当然!”说到这里的时候,女孩又变得磕磕巴巴起来,看样子是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如此说话,周珂用力的握住交叉的双手。 “很喜欢很喜欢她?”韩笙轻声的问道,月色在她霜白的脸颊上打下冷白的光芒。 “是!”这一次女孩毫不犹豫的说着,明明是胆怯的性格,却在这时候像是要坚持毫不退缩的要守护着某种不能退缩的东西。眼中熠熠的光芒,不由让韩笙垂下了眼。 有风划过耳际,是什么声音呢,韩笙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但她知道,有东西在心里最深的地方轻轻的颤抖。 “婉清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像水果糖一样。”她闭着眼,像是在将这样的味道记在心里面。 显然没想到韩笙会如此回答,那人一怔,而后微低着头,轻轻地笑了起来。“我又不是糖。” “不,不一样。”她轻声道。“总感觉,这样的味道,闻一辈子也不会腻的。” 那一夜的女人唇瓣弯弯,挑起的眼,手指轻佻。指腹擦过眼角,沿着脸颊的弧度,最后定在下颚处,而后挑起。 “我在勾引你呢。” “有没有人告诉小笙,小笙啊,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微笑着,在她惊诧的目光下主动吻上了她的嘴唇。 所谓的缘分,对于她和她来说,也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韩笙的沉默多少引来周珂的注意,她蹙着眉,紧盯着对方的神情。 “请你离开婉清!” 而这一次女孩的声音显然唤醒了‘沉思’中的韩笙。“周珂。”她抬起眼,喉咙中的音调像是在一种徘徊的音色,稍显低迷。 “你有一点说的很对,我和纳兰婉清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你说的我离开她?这句话未免有些可笑了。”韩笙眼里霎时间翻涌出一片难以琢磨的暗潮。“我想纳兰婉清应该告诉过你,我们已经分开两年多了,其间并没有联系,所以并不存在离开不离开的问题。至于。。。。。。” 这边韩笙还未说完,周珂早已打断道:“那今天中午是你怎么解释!如果,如果不是你,婉清她又怎么会。。。。。。分明就是你纠缠着婉清不放!婉清已经不爱你了,你又何必打扰我们,当初,是你选择离开的!是你先放弃的,现在为什么还要回来!这一年来,一直,一直都是我陪在婉清身边,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暖化了她的心,让她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一回来,就来纠缠婉清!”说到这里,女孩咬着下唇。“就是因为你一直纠缠的她,才会,才会。。。。。。” ☆、第109章 一只手,纤“快住嘴哦~~~”从周珂的背后抄过来细白皙的手指就那般的捂住了她的嘴唇,而后一张画着精致妆容个女子浅笑的探过头,在周珂的耳边轻笑。“否则她说不定会杀了你呢~” 显然根本就没有想到身后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而且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捂住了她的嘴唇,突然的‘变故’让周珂害怕的瞪大了眼,只是口被捂住,即使想要尖叫也消失在对方的手掌间。 周珂转身用力的推开对方,却不想自己反而倒退了几步。 “你!你!”周珂有些气愤的盯着莫名其妙出来的女子。“你干什么呀你!”这女人她见过,那般和韩笙跳探戈的女子,她见过一次又怎么会说忘就忘。 “呐,可不是在开玩笑呐。”女人一摊手,表情说不出的无辜。“我呢,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夜深雾重,小姑娘你还是快些离开才好。” “我的事不用你管!”本来就在气头上的周珂明显不卖泰妍的账。 “我真的是好心呐。”女人微笑着,只是与其浅笑的语气下极不搭配是她接下来的动作,一把□□缓缓地被她抬起,枪口对准这女孩的头部,伴随着手下的动作,泰妍的笑也越发变得愉快起来。“真的会死哦~~~” “你!”她倒退了一步,见对方言笑晏晏并不构成威胁的样子,周珂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你开什么玩笑!拿一把假枪就以为能骗过我吗!” 泰妍眯着狐狸眼,一手扶住脸颊,歪着头露出些许困扰的神情。“假枪?这可不是假的~~~”在她的尾音产生好几个波浪线的同时,一头说不出名种的约有成人臂膀长短的鸟类扑棱棱的就被她从树枝上打落了下来。那飞禽在草地上挣扎了几下,眼见得就咽了气。女人仍旧是微笑的模样,因为放了□□的缘故,并没有听到引人注意的枪声。她用手帕擦了擦枪口,而后重新对上明显惊住的周珂。“所以,你是准备把命留下呢,还是选择离开?” 周珂忌惮的看着泰妍,纳兰婉清在来之前告诫她很多事,包括要注意的事项,其中就有一些携带枪支无法无天的人,虽然岛上明令禁止危险物品的携带,但显然,暗地里还是有不少人没有放在眼里,也幸亏这座岛屿安全措施做得好,否则当真要出事不可。 最后周珂抿了抿唇,有些不甘的瞪了一眼泰妍后,提着晚礼服的裙摆,扭头便走了。 “哎呀呀,真是可爱的姑娘。”她弯着眼,转头浅笑的看着韩笙道:“你的身边总是不缺少乐趣,小笙。” “医生怎么会在这里?”对方一系列几乎与恐吓无疑的举动并没有让韩笙脸上多出什么变化来。 “这应该算是第三次你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状似思考的仰起头挠了挠下巴。“所以,韩生酱为什么总会纠结于这上面呢?不过。”她歪着头,笑着模样极为好看。“我当真是好奇了,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情让那么可爱的姑娘如此忌惮你呢?” “说是忌惮我,不如说忌惮医生你要来的干脆。”韩笙掀起眼帘,模样稍显的冷淡。 “确实如此。”她像是发现极其有趣的话题,一手握拳击掌。“这么说来倒是个会察言观色的可爱姑娘了。不过呢,如果我真的没有在这里,韩笙酱会如何对待那个女孩子呢?” “会如何对待,倒是不劳医生担心。”韩笙目光微动。“只是医生那一句‘杀了你’倒是开大了玩笑。” “至于是不是玩笑与否,在于那听见的人是不是当真。”泰妍擦着枪口,然后遥遥指着韩笙。“呐,你说如果我这样指着你呢?你会当真吗?” “不管是真也好,假也好,医生你应该知道,我死了,对你,并没有好处。”韩笙的眸光微冷,神色暗晦。“还有,我记得之前我告诉过你,我生平讨厌的事情虽然不多,唯独这被枪指着的感觉着实是犯了我的忌讳。” “当然。”韩笙的警告并没有让泰妍面上的笑容减少。“这个只是开玩笑而已。” 见泰妍总是顾左言他的不说正题,韩笙看了她一眼。“医生想说什么?” “哎?有这么明显吗?”泰妍惊讶的道。“我一直都以为你会认为我是无意间撞到你二人的。” 韩笙并没有应声,泰妍继续道:“不过,既然你率先提出来,我不说显而易见就是我的不是了。”她微微一笑,笑容极为可亲。“其一呢,来到这里纯属是我自己乐趣,至于碰到你当真是碰巧而已,其二嘛,既然碰到了,我呢,之前就有一个疑问一直想要确认一下。”她勾了勾嘴唇,唇瓣轻启。“小笙还记不记得,在我们跳那首探戈之前你从我这里进行的一次心理治疗。” 韩笙当然记得那一次让她的心情尤为变得糟糕的心理治疗,那可是她排斥了好久才忍下心接受的深度催眠,尽管那次的深度催眠并不是第一次。 但自从接受过两次后,韩笙再也没有让任何人对她进行深度催眠治疗。那种源自于再一次亲身接近的恐惧绝非能让人喜欢接受。 第一次是在一个心理专家授那里经过的一次算不上愉快的治疗,但西方人显然对于科学的执着程度要比东方人要来的人热切,相比于鬼神之说,西方人更加将科学放在第一信仰的指标上。 任何人都不希望把心底最深的秘密呈现给别人看,那种感觉就像是将自己一个人扒光摆在对方的面前,赤?裸?裸的没有任何的遮掩。 当然,这个名叫泰妍的人显然是个列外。 “你想说什么?”一句话像是踩中了痛处,韩笙压低的声音变得尖锐。 “当然是。”她拉长了语调,挑起一只手指戳在韩笙的胸口处。“你所谓的上辈子的事情。” “医生当真相信人有今生和前生之事?”韩笙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治疗,但给予的回复不过是一种自我人格否认的妄想罢了。我记得当时医生不也是对我所说的上辈子事情产生怀疑了吗?”她说着,兀自笑了起来。“也许真的只是我的一种妄念罢了,医生又何必放在心上。” “这句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泰妍侧身半是依靠的将头垂在韩笙的肩上,吊起眉尾。“你是我的病人,对于你的病情,我又怎么会不放在心上?小笙未免把我想的太过没心没肺了一些。”说罢,兀自咯咯笑了起来。“不过,你有一点说的对,对你,我的确是心存怀疑,但我所持有的怀疑却是你未尽之话。” 对于泰妍的靠近,韩笙显然有些不适应,她侧身一步躲开,而后看着她道:“医生多想了,我并没有什么未尽之话。” “呐呐,你这样是很耽误治疗的。”泰妍摊手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样子。“讳疾忌医说的倒是与你相符,那让我好心提醒一下你如何?”她好以整暇的用手指点了点唇角,眉间因为愉悦挑起一分艳丽之色。“你并不是刘笙,正确的说,按照当时催眠的效果,你重来都不是刘笙这个人,而是钻入她壳子里的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那个世界没有承孕者,也没有受孕者,当然对于你的病情来说,倒是次要的。其实一开始你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亡,只是,一个意外的诱让你陷入了一种假想的死亡阴影,也逐渐让你记起上辈子的死亡原因。”她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死于枪杀,而且是在游轮之上,那首一步之遥的探戈曲虽然不知道是在你死亡之时还是死亡之前让你如此执着,但显然,对你的治疗很有‘好处’。”她笑盈盈的看着沉默中的韩笙。“也许旁人会说你体内产生另一种人格,所谓的自我毁灭也好,人格分裂也罢,但我更愿意相信你心底隐藏的上辈子的‘假说’。你其实应该早就知道,如果我不信你的话,又如何那般同你执着于一首探戈曲呢?” “既然医生你相信我当时所说的上辈子的事,又有什么是医生还想问的?”她当然不相信对方只是单纯的在这里跟她回忆之前的治疗效果。 “所以我啊真的很喜欢和你交谈。”她笑嘻嘻的看着韩笙道:“听你的语气,倒像是准备接受进一步的治疗。呐,这样我的目的也达成了,不过呢,具体的还是需要到我那里来要比较稳妥一些,至于有一点,我倒是想确认一下,那个将你上辈子死亡唤醒的人是否是名叫纳兰婉清。” “。。。。。。医生既然知道,又何须再问。”韩笙的脸色算不上好,似乎在面对这个女人时,有些东西总是在悄悄破功。 “啊啦,你放心,作为医生呢~~~我是有职业道德的,病人想要隐藏的秘密当然我也会遵守规则懂得保守的。” ☆、第110章 对于闲扯蛋的泰妍,韩笙不是没有些许的怀疑。 “医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哎?不明显吗?”泰妍歪着头。“你不是答应了吗?” 她倒地答应了什么?韩笙揉了揉已经开始发疼的太阳穴。“答应?” “当然是进一步治疗啊。”泰妍稍微露出烦恼的神色。“你这家伙总是不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这对我来说是着实苦恼的呐~你知道,我多少还是有些强迫症倾向的。” 她怎么会知道这家伙有强迫症!韩笙瞥了泰妍一眼,语气开始转向无奈。“之前是因为不确定医生是否相信我所说的上辈子的事情,所以,本想着过一段时间再医生那里,只是却在这里意外的碰到了你。” “呐,这样算是不谋而合?”泰妍双手交叉,脸上绽放愉悦的表情。“既然如此,我们现在把支票填写一下吧。” “。。。。。。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的韩笙条件发射的后退一步。“为什么要提前支付?” “呐呐,我拍下了一件古董啦,你知道,对于我们这样的医生来说,金钱方面肯定是没有你这样的商业人士要多的哒。”泰妍说着,露出八颗小白牙,也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亮,那几颗小白牙晃得韩笙太阳穴突突直跳。“本以为一件就能打动我了,只是没想到拍卖商竟然如此讨得我的欢心,拍卖中又出现一件我喜欢的。”她擦着根本就没有一滴泪水的眼角,佯装哭泣。“嘤嘤嘤,人家实在不忍心丢弃它,所以。。。。。。”她眨了眨眼,露出可怜的样子。“你忍心人家露宿街头吗?” 韩笙想都没想一下直接就想答道忍心二字,只是还没张口对方就已然替韩笙答道:“我就知道韩笙酱不忍心的啦~~~”话毕,欢欢喜喜的一个大健步很彪悍的跳到韩笙面前,与此同时脸也跟着凑了上去,眼睛瞪大圆圆的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韩笙猛瞧。 毫不夸张的讲,即使如何貌美如花的女子当眼睛瞪得都快凸出眼眶而且面对面时距离只有一指见宽时,再美的人都让人生不起欣赏的心思来。 特么的吓都快吓死了,怎么还会产生有劳什子欣赏的心情! “。。。。。。”韩笙错开眼,持续维持着面瘫的样子开始呈现出崩溃的态势。“你先离开我远一点。”见对方并没有离开,反而越加逼近,韩笙往后仰头。“我现在就填写支票。” 话音刚落,方才还一副鬼?畜模式全面敞开的泰妍往后退了一步,可爱的歪着头,笑眯眯比划了一个请的样子。“那么,请吧。” 自己的主治医生总是不靠谱但治疗效果着实让她又爱又恨,刷刷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和金额,韩笙将支票递给了泰妍,就见着这人眉飞色舞的亲吻了一口支票便放进了手包里。 “看在你这么干脆以及当初又救过我的份上,下次给你打9.9折。”泰妍眯着眼,抿着嘴笑的很好看。 “。。。。。。”真的,你还不如不打折呢。。。。。。韩笙一时嘴贱便道:“医生还是别看在我当初救你的份上了。” “那怎么行!你当初救过我的命,我可是打算将你医好作为报答的。”笑嘻嘻的泰妍难得露出认真的神色,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对待此事,韩笙一愣。“能不能治好全凭天意,当初救你也只是举手之劳,医生不必。。。。。。”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可是着着实实一命呐。不把你治好,当真要成为我的心病。”泰妍敛下眉,摸着下巴。“如果按照轮回来讲,这一世我不把‘账’还了,不知道哪一辈子也迟早要还给你呢~~~”她一摊手撇嘴道:“不过,该付钱地方也不能少喽~” 对于能不能治好,韩笙心里也直打鼓,但既然现在有一人能如此承诺于她,起码,对于时常困在自己‘心魔’中的韩笙来说,应该算是这一段时间难得‘动听’的话。“当然。” “话说,我虽然头疼你的治疗,再加上你这人总是给我闹别扭,但总归的你救过我一次。”她说着有些顾影自怜一手伏在脸颊上,叹气道:“说实话,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人做事真的是好认真好负责,而且懂得生活,懂的关爱,尤其是对待自己的病人,更是掏心掏肺的为她着想。你看要不要抽个时间,你给我送个锦?旗什么的,表彰就不用了,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脸皮薄,容易害羞,如果有采访的话,我也会勉为其难的接受的啦~”似乎是说道了兴奋点,她一面快速的巴拉巴拉说个不停,并且抬手冲着韩笙扬了扬,一面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妄想’中,捂着脸扭着身子嘿嘿直笑。 事实上,和一个脑袋秀逗的人呆在一起也很容易跟着脑袋秀逗。 所以那什么感动为什么突然间就所剩无几了呢。。。。。。 韩笙:“。。。。。。” 等到泰妍说完回神时,视野中哪还见的上韩笙的影子。 “真是,这毛病当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亏的人家事事为她着想。”泰妍撇撇嘴,小包一挎,扭着水蛇腰妖妖娆娆的往回走了几步在一个石柱边停下,弯着腰笑眯眯的看着一个被布堵着嘴,捆绑在石柱上的人。“你说是不是呢,纳兰婉清。” 估计眼睛如果能喷火的话,泰妍的这混蛋流氓早就被纳兰婉清烧成了渣滓。 “哎呀,不要这么瞪着人家嘛,人家会害羞的哒≧▽≦”她捧着脸,扭了扭腰。“虽然人家长着倾城之资,但人家可不会为你这一朵娇花卸掉人家大众情人的美称的哒!” 纳兰婉清:“。。。。。。” “不过,她的神经和你那小情人的神经可当真是粗的不行,人家把你捆绑这么久,这二人都没发现。”她将手指放在唇上,嘴角弯起细微的弧度。“不过,对你我来说倒是收获蛮大的,呐,听到这么多,你就没有什么多想的吗?” 纳兰婉清面无表情的看着泰妍。 “哎呀,瞧我都忘了你的嘴被堵上了呢。”她笑眯眯的将堵着纳兰婉清嘴上的布撤掉的同时,将□□戳在了对方的额头上。“不要试图喊叫哦,枪可是会走火的。” “你有什么目的。”似乎并没有将对方把枪指着她头放在心上,纳兰婉清只是瞥了泰妍一眼,而后所幸不再理会的说道。 “哎?你好像不害怕呢?”泰妍眨了眨眼。“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如果你真想杀我的话,就不会让我看这么一出戏了。”纳兰婉清哂笑了一声。 “一出戏?这可不是‘一出戏’呐~”说着泰妍咧了咧嘴。 “我凭什么信你?难保这不是你和韩笙故意演给我看的。”纳兰婉清冷笑着,眸中的戾气衬着她清冷的模样倒显得寡情很多。“我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现在,放了我。” “乖乖,韩笙酱好像是被误会了呐~”泰妍抬眼手指戳着下巴做思考状。“但,这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她说着,相当不负责任的笑了笑。“只要病治好了,我也就不欠她什么了。”她毫无形象的蹲下认认真真的瞅着纳兰婉清道:“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家伙长得真的是不错。怪不得,这二人如此将你放在心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纳兰婉清阴沉着脸,对于本来因为之前听到韩笙和泰妍对话的她心情更加变得阴郁。 “当然是要给韩笙酱治病~\\(≧▽≦)/~啦。”泰妍眯着眼,笑容满面的样子连同着眼睛都眯成了弧形。“你难道就不好奇吗?为什么突然间韩笙变了一个人了呢?为什么前后变化如此怪异呢?我虽然不知道你俩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恶劣的裂开嘴,凑到纳兰婉清耳边吹气。“你恨她,我能看到哦~~~”她站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而后扭着腰坐在纳兰婉清对面的横栏上,一手伏在身下的象牙石,一手指着自己的眼睛笑的乖张。“这里可是清晰的写着呐~” “这是我和她的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纳兰婉清周身冰冷彻骨,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雪之巅。“绑我到此,你究竟有何居心。” “呐,可不是人家绑你的呦,你可要记住了嘞。明明是你自己出来寻人,然后意外让人家‘捕到’了而已。”她似乎在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将眼睛眯起弧形的状态,倒是让人分不清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你有一点倒是说对了。”她轻快的跳起,走到纳兰婉清面前重新再次的蹲下。“呐,既然你这么恨她,我呢,又想给她治病,呐呐,之前呢我还免费的让你又听了那么多,现在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她说着,面带微笑的冲着对方轻声道:“我们一起将她再次杀了怎么样?” ☆、第111章 “你要杀她?”漆黑的近乎没有一丝亮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泰妍,目光幽冷。 “不不不。”泰妍笑着在纳兰婉清面前摇了摇手指。“正确的说,不是我而是你。”她歪着头,言笑晏晏的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我呢,会给你创造机会,而你,负责的就是杀了韩笙。” 她轻抬眼皮,脸上的表情似乎在一开始就阴沉的可怕。“我记得,刚才你还同韩笙说,如果她死了对你并没有任何好处。”她掀起嘴角,扯开略显凉薄的弧度。“怎么?难不成是假的?” “自然是真的。”泰妍仍旧笑的开心。“只是,你是小笙的症结,你不杀她,对我来说很难办呐。”她站起,状似无奈的扶住胸口。“我呢,又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有些小小的强迫症,再加上韩笙酱还救过我,久而久之就成了人家的心病。好不容易找到能治好她的办法,人家又怎么会放弃呢?” “命都没了,治不治病又有何用?”纳兰婉清忽然勾唇一笑,只是她虽笑意满满,眼底却是裂开了一道缝隙,幽幽暗暗下深藏着一抹戾气。而相对泰妍,她只觉的眼前一亮,当真如百花齐放,瑰丽无边。 “乖乖,怪不得那两个人将你如此放在心上。”泰妍弯着腰,笑着用舌尖小小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两人的距离虽然不远,倒也还符合适当的距离。只是此时她弯腰直视着纳兰婉清,神色却像是居高临下。“连我都有些忍不住钦慕你了呢。”说着,她挑起纳兰婉清的一缕发丝,搭在手指上放在唇边。“不过我却是喜欢那种乖巧温顺的类型,当然,活泼乖巧的我也喜欢~~~呐,至于你说的韩笙酱的问题,她的命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她退后几步,做出无辜的样子。“我呢,治她的病,你呢,要她的命。我觉得这一点都不冲突不是吗?大美人。” “笑话,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我就要帮你?何况。”她眼底扫了一眼周身捆绑的绳索。“你叫泰妍是吧,我不认为你和我会成为很好的合作伙伴。” “你还真是奇怪的人呐。”泰妍用手指轻击着自己的唇瓣,些许苦恼,重新蹲下身子看着纳兰婉清说道:“不过,说到底,无论我说的如何天花烂坠,你都不会同我合作是不是?” 已经懒得理会这个几乎神经不正常的家伙,纳兰婉清沉着脸继续道:“既然你已经知道,现在立即放了我。” “好奇怪。”似乎并没有将纳兰婉清的警告放在眼里,泰妍歪着头,蹙着眉心像是在想着意见无法理解的事情。“你既然恨韩笙,我帮你杀她为何你却不喜欢呢?你放心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毕竟,我可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你要杀韩笙的过程中,我是一点忙的都不会帮的!” 话说,医生你这些话简直就是侮辱救死扶伤这几个词好嘛。拜托请捡起没剩多少的节操啊! “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和韩笙的事,还轮不到你多管闲事。”纳兰婉清眸光幽冷。“还有,她欠我,但并不代表她欠你什么。你给她看所谓的‘病’,我不会管,我也懒得去管。韩笙的命是我给的,杀不杀她,我自有打算。但是,你若想要动她。”此时两人距离颇近,因被捆住的缘故,纳兰婉清只能稍微凑到泰妍耳边,压低的声音,声线像是在喉咙低谷出徘徊而后犹如毒蛇一样蔓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我纳兰婉清,绝对不会放过你。” “哦?”对方散发的戾气毫不遮掩,那股狠厉绝非等闲之人,偏偏泰妍对这样的人最为敏感,当下心中一惊同时,眼中闪过一道暗光。只是她垂着眼,那眼底的神色也迅速被她遮掩。“人家好怕怕哦~~~”她一手扶住胸口,抬起眼‘哀怨’的瞅着纳兰婉清。“人家只是给你提个建议而已,再说了,人家可是一直信奉着帮别人就是帮自己的原则,你和我合作,并不吃亏。” 如果说刚才纳兰婉清面上冷的都能滴水,现在已经开始呈现结冰了。“泰妍,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现在,放开我。” “咦?你竟然威胁人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怎么办?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想放开你呢?” 这句话乍一听蛮有歧义的。‘放开’貌似有些类似于情侣间苦逼不想放手的对话。但对于已经开始怒气上涌的纳兰婉清来说,当真是如果有一把枪的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一枪崩了这混账东西! “哎呀你不要这么瞅着人家嘛~”泰妍错开眼,露出怕怕的模样。“你这样看人家,人家会紧张的。” 纳兰婉清深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 “合作啊。”泰妍很无辜的眨眨眼。 “去死吧你!”已经有些气疯的纳兰婉清直接吼道。 “你叫人家去死人家就要去死吗!”泰妍掐着腰,一副傲娇的表情。“人家现在就死给你看!o( ̄ヘ ̄o#)哼!”说着就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蹦蹦跳跳的跑远了。 跳跳的跑远了。 跑远了。 远了。 了。 。。。。。。 特么的你是脚底抹油的想逃跑吧! 至于纳兰婉清是如何被松了绑,又如何获救的。这个,估计只是她自己知道,不过,那天晚上凡是在拍卖现场的纳兰婉清的人都能看到时常有着得体微笑的纳兰家掌舵人从始至终一直都黑着一张脸。至于究竟发生了何事,没人去问,估计也没有哪个缺心眼主动去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咱再说一说往回走的韩笙。 一路上几乎用心塞来形容的韩笙心情当真一点都不美丽,正确的说,在经历了周珂而后遇到每次见面都会让她产生‘为什么医生总会刷新我的下限’的泰妍后,韩笙时常维持着面瘫的脸都快裂了好嘛。 看了看几乎对她来说没什么意思的拍卖会,韩笙疲惫的揉了揉脖子,踩着高跟鞋就回到了安排的住所。 冲了一个澡,穿着浴袍,房间内放着舒缓的音乐,韩笙拿出红酒杯,向里面倒入与其极为不相称的碳酸饮料,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外面岛上的景色,韩笙临窗而坐,闭着眼一边时常喝一口饮料,一边放松的听起音乐来。 倘若没有人打扰,韩笙真的相信自己没一会儿就能比较愉快的进入睡眠状态。 但显然,现实中的骨感和理想中的丰满几乎碰撞不出任何激情的火花——韩笙面瘫着脸,看着有些小兴奋,不,正确的说是相当兴奋的程瑾姚。 “阿笙,你这饮料很好喝嘛~~~~”她的尾音都快颤出好几个波浪线,很难将此时愉快的样子与之前一副正儿八经批判韩笙所谓的软骨软钙十大危害之一碳酸饮料模样能联系在一起。舒舒服服在韩笙房中洗了个澡的程瑾姚披着浴袍懒懒散散的坐在她的旁边,手里拿着冰镇好用红酒杯装着的汽水,眯着眼着实能看出心情很明媚。 她说话的时候,是笑眯眯的看着韩笙说的。 韩笙面瘫着脸,从旁边的小盘子里默默地抓起一把很像彩虹糖的五颜六色的糖果,一扬爪子默默地扔到程瑾姚的脸上。 说起来,这糖果还是她自己私自携带过来的。 而程瑾姚语气一顿,因为心情好的缘故,显然对于韩笙这样的若是平时她早就炸毛的举动不放在眼里,继续开始说着她的话。“我觉得呢。。。。。。” 只是本以为韩笙会在她不予理会的情况下停止这种在她看来鱼唇的行为,但显然,她低估了韩笙的下限。 韩笙开始循环的抓一把彩虹糖扔到她脸上,直到第四次砸到程瑾姚的脸后,继续要进行第五次时,韩笙的爪子就被‘原形毕露’面露‘凶残之色’的程瑾姚一把握,与其同时面部被对方掌心盖住,而继上次游轮后,又一次的将她的头往沙发上撞。“特么的老娘难得心情好的一把你就不会安安静静的美少女吗!你当我还会傻傻的让你再次给我会心一击嘛你个禽兽!尼玛你的节操都快被你弄丢了啊啊啊啊,说好的好基友一辈子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遁入空门让你光棍一辈子啊啊啊啊啊啊!” “我,咚。。。。。。你等等。。。咚咚咚咚。” 因为头被撞而发出闷闷咚咚响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韩笙就这样再次被程瑾姚‘丧心病狂’(喂!)的举动而闭了嘴。 幸亏沙发软,也不至于出现什么‘差错’来。 最后一个被砸的脑袋晕,面瘫着脸仰靠着,另一个觉得感觉不会再爱了基友好可恶一幅‘卧槽我的人生观都快被刷没了’的表情歪躺着。 “你可以继续了。”韩笙主动邀约,只是她的继续倒是显得模棱两可。 “继续你妹啊继续。”没好气的白了韩笙一眼,程瑾姚撇了撇嘴。 “你不是说与方艺馨一起来的那个小白脸被她给踹了吗?”韩笙耐心的说道。 ☆、第112章 似乎在触发名为方艺馨的名字后,程瑾姚萎靡的精神气儿略微上高到一个坡度。 “是啊。”装作不在意的用鼻音哼出一声,程瑾姚斜着扫了韩笙一眼,撇嘴道。 本以为能够引起韩笙的话题,程瑾姚不再说话,心里面却随着韩笙的沉默而抓心挠肺的。 最后忍不住的她率先出声说道:“喂,你怎么不说话了?” 韩笙面瘫着一张漂亮脸蛋。“说什么?”反正她想知道的结果已经知道了。 “一点都不友爱。”程瑾姚嘟囔了一声后。“呐,是不是朋友?” “当然。”这次韩笙倒也没有矜持的什么都没应声,甚至在程瑾姚话音刚落就准确无误的接上了话,对于这一点,程瑾姚多少看韩笙顺眼那么一丢丢。 “你瞧啊,这拍卖会呢,也没什么意思。我呢,是来了好些次了,自然也没了那劳什子的好奇,而你呢,我也能看出来心思也不在上面。”她凑到韩笙那去,用手指头戳着她的肩膀。“要不这样,这座岛屿正好临近着一些旅游景点不错的地方,你陪着我一起玩玩好不好?” 韩笙当然不信这是程瑾姚要离开的真正理由,左右想了一下之前,心中有了想法便道:“为了方艺馨?” 根本就没想到韩笙能一语戳中,程瑾姚干干的笑了笑,与之同来的还有脸颊上升的一小朵红晕。“你怎么知道?” 应该倒是问她自己,你做这么明显干什么。韩笙灌了一口饮料,音色没什么起伏。“怎么?我不陪你害怕了?” “那倒也不是。”程瑾姚别扭的有点像小媳妇的作态。“虽然说方艺馨将那个小白脸给踹了,我呢干巴巴的贴上去她也不会理我,就想着,咱俩好歹好基友那么久了,你忍心让人家恋爱还没开始就夭折吗。” 其实说到底还是你不敢吧。。。。。。韩笙想了想便也点头同意。 毕竟难得出来一次,何况与程瑾姚在一起的话乐趣肯定多多,左右无事,韩笙还算是满怀期待的等待第二天和程瑾姚的会和。 只是。直到登上游艇,韩笙也只见到她和自己两人。 “你的意思是说,方艺馨要去玩的地方你知道,但是因为她不允许你的靠近,所以咱俩只能尾随着对方,还要弄成意外遇见?”韩笙穿着短裤t恤,戴着大大的墨镜面无表情的看着驾驶舱中驾驶着游艇的程瑾姚。 “是啊,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不理我,怎么可能允许我跟着她。”程瑾姚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见任何泄气的样子。 “你倒是信心满怀。”韩笙叼着棒棒糖在一旁。“对了,要是这样的话,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要去的地点。” “偷听呗。”程瑾姚痛快承认。“也是我运气好,要是运气不好,哪那么容易知道那小白脸被方艺馨给踹了,而且要出去玩。” 韩笙眨眨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心态还真好。” “心态如果不好怎么能打动那个家伙。”程瑾姚冲韩笙扬了扬手。“喏,给我一个。” 两人相处很久,韩笙当绕了解这货的尿性,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果将包装皮剥了,递给程瑾姚。 啧了一声,程瑾姚将糖果扔进嘴里。“那边有我帮你准备的冰镇饮料,没意思的话要不你先躺一会儿。” 韩笙倒也不客气,将一罐饮料掂在手心里。“还要多久能到?” “一个半小时吧。”程瑾姚抠了抠脸,转头看着将墨镜摘下来的韩笙在一旁一边喝饮料一边貌似晒太阳。“对了,那个你的医生大美人怎么没见你邀她过来。” 韩笙睨了程瑾姚一眼。“这都离开港口了你才问起?” “这不是刚想起来吗。”程瑾姚咧了咧嘴笑道。“要不等到了地方你打电话告诉她咱俩的具体位置。” “算了吧。”韩笙扭了扭腰抻了抻胳膊。“她要是过来,你就别想安心的和方艺馨来意外碰撞了。”对于面上端庄斯文跟个学者,骨子里渣的人神共愤的泰妍,韩笙觉得为了程瑾姚能够比较成功的按照计划进行,还是不要提对方要来得好。 一路上两人有没得聊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题,总算是在韩笙即将昏昏欲睡的情况下到达了一处码头,在岸边等待程瑾姚安顿好,两人便背着旅行包踏上了这座当地原始部族占领半分之七十的岛屿。 “你确定方艺馨就在这里?”韩笙一边拍照,一边好奇的看着在这座岛屿貌似是市集的地方。 “错不了。”此时市集的人比较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别说看人,没准还能走算。 韩笙因为第一次来这座岛,所以紧跟着东窜西窜的程瑾姚。 这时只听到程瑾姚压低声音说道:“在那里。”说着竟然扒着人群尽快往一个方向跑去。 程瑾姚的突然行事显然让在一旁小摊位上刚买下中间镶嵌着漂亮石头的一件小挂件的韩笙措手不及,本来还想着讨价还价,但那商贩似乎见韩笙是外地人就是不松口,大概翻译的意思是挂件中镶嵌的是她们部族所重视的‘石头’,意义非凡,据说佩戴上能遇见命中注定的伴侣,韩笙当然不信,无非就是这个商贩要价的头罢了。但因为实在是喜欢,还没怎么谈好价钱,那边的程瑾姚突然间的走人,让来不及继续讨价还价韩笙只能原价付了款急忙去找对方。 今天儿也不知道什么日子,人特比多,不仅本地人多,旅游的人多的出奇。韩笙到也没放在心上,只当这个地方景点好。好不容易挤开人群见到站立住的程瑾姚,韩笙弯着腰哈哈的喘着气,一抬头本就变得不算面瘫的脸顿时僵硬了起来。 程瑾姚的对面不仅只有方艺馨一人,还有的就是所谓的那个小白脸。不仅如此,韩笙根本就没想到本以为至此之后不会再见面纳兰婉清和她的那个小情人也在其中。 “啊,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往这边走了,所以就顺着人群往这边走。”程瑾姚干巴巴的解释道,听起来像是在对韩笙解释,但知道内情的韩笙差点气乐了。你妹的,明明我就在你旁边,说什么是找我,你明明是过来找方艺馨的! 本就面瘫着一张脸的韩笙显然在这个时候很难让别人探查出此时她的心情。尤其是她此时眼睛之下到嘴唇之上几乎被墨镜盖住,只露出淡色的嘴唇,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真巧,在这里都能遇见。”明显也没想到纳兰婉清也在,程瑾姚不自在的轻咳了几声,面上显出平和,心里面早就抓墙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怎么人群一下子就算开了啊!!!本打算在后面秘密跟着一小会在装作碰到的,特么的直接抓了个现行啊!!!擦擦擦,还有纳兰婉清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是啊真够巧的,你还真是阴魂不算呢。”能指望对这两个‘负心薄幸’的家伙能有好脸色才怪,方艺馨剜了程瑾姚一眼,阴测测的笑了笑。 韩笙眼观鼻鼻观心,一副雕像我是路人的姿态,然后看了一眼明显被对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的程瑾姚,墨镜下翻了个白眼。 “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韩笙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泛着妍妍春光的眼,此时她浅浅微笑,倒不复方才面瘫的样子。“早就听闻这个岛不错,是我拉着瑾姚过来的,至于方大腕说的,阴魂不算,这话,可就有些难听了。”韩笙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由其是在看到纳兰婉清和那个名叫周珂的女孩。 方艺馨微眯着眼,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两年不见,韩理事长嘴上功夫倒是越加厉害了。” 这话多少听了有些刁钻,韩笙微微一笑,温润的眉眼衬着她本就不错的皮囊免不了引起别人的侧目。 “我们现在怎么办?”韩笙小声的跟着程瑾姚说道。眼瞅着那被程瑾姚称作小白脸的女子伸手揽住方艺馨,而对方不仅没有反抗,甚至连挣扎的样子也没有。 如果说方才程瑾姚还算是尴尬的话,现在在见到方艺馨和那小白脸举动后,隐约的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阴沉起来。 她没理会韩笙,反而直直的走到方艺馨的对面。 “你认真的吗?”她专注的看着眼前美艳的女人,对方即使没有浓妆艳抹,但那早就具有的艳丽还是让她每次见了都忍不住心动。 “喂!你什么人!纠缠着我的女朋友!”挽着方艺馨腰的女子显然不乐意,她沉下脸,算不上友好的伸手推了下程瑾姚。 意外的是,程瑾姚竟然没有反抗,顺着女人的力道往后退了一步。 女子本来还想有什么动作,却被方艺馨止住。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方艺馨,你。”她深吸了一口气,仍旧直视着方艺馨。“是认真的吗?” “怎么?在程总的眼中,方某不是认真的人吗?”她像是在听到什么有意思的话题,浅浅的微笑着,只是,那藏在背后的手偷偷的握紧。 ☆、第113章 “这可就难说了。”程瑾姚扯开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谁知道你心里面的弯弯绕绕。” “程瑾姚,我告诉你,你和我之间早就没什么关系了!我管不着你,你也别想管我!”不知道对方的哪句话点燃的方艺馨的火气,她沉着脸,神色算不上好。 “那当然,脚长在我腿上,你能管得着吗你!”程瑾姚冷笑出声,得瑟的样子让韩笙都忍不住用手盖住了脸。姐姐你确定你是为了和好而不是吵架来吗!方艺馨气急眼了真的会撕了你的。。。。。。韩笙默默的撇来眼。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方艺馨顿时怒极,立即吼道:“程瑾姚!” “干嘛!只许你气我,还不准我气你了!”程瑾姚撇嘴,双手交叉于胸,神情傲慢。 方艺馨紧紧抿着嘴唇,不知是不是韩笙位置上的错觉,直感觉对方眸子里似乎有水光荡漾。 “你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字,方艺馨阴着脸。“我说不过你,既然你我话不投机,之前我也算是还了你帮我的人情,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你的话倒像是我们两清了。”程瑾姚眯着眼,着实有着生气的征兆。 方艺馨不再言语却是冷冷一笑。 按照这样的谈话气氛其实已经有些‘剑拔弩张’了,韩笙瞧着面色很不好的程瑾姚,正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眼前让她担心的家伙竟然做出了包括她在内大跌眼镜的事情来。 下一刻她居然将方艺馨一个用力扛在肩上(卧槽)!与此同时包里掏出一大叠钱扔到空中。伴随着她一面往前跑路一面中气十足大叫“再不捡就没了”的话音,本就拥挤的人群立马变得骚动起来,这个岛屿虽然是旅游景点,但毕竟经济还是相对落后很多,眼前着有人撒钱,哪有不捡的道理! “阿笙,老地方见,我先闪了。”在往前跑的时候,程瑾姚甚至还有剩余力气笑着向着韩笙比划了一个军人的手势,而离得不远,韩笙甚至能听见方大腕怒不可遏的气恼声。 “程瑾姚!你给我松开!!!” “不松,有本事你咬我啊!哎!!!!你还真咬啊!哎哎哎,别踢我!卧槽,你别揪耳朵啊!!!” 而至此,韩笙维持着面瘫很久的脸已经裂了。 因为人潮的骚乱,本来跟着纳兰婉清等人的保镖以及那个明显愣住的小白脸还没等着扒开人群,扛着人的程瑾姚早就不见了踪影。 特么的你根本就没跟我说过你要这么干啊!!!大姐拜托你事先告诉我一下好吗!我特喵的连准备的机会都没有啊卧槽!!!!你个混蛋最起码给我留个走人的退路啊!还有‘老地方见’那是什么鬼!!!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魂淡!!!!如果能吐血的话她本人绝对能吐得倒飞出去!韩笙抹了抹嘴角没有的血,捂着胸口,绝壁是被这个混蛋给气的肝都疼了。 她绷着一张脸不说话,但幸而已经面瘫很久的她显然没也没有让别人看出她别的表情来。何况还有一个大大的墨镜戴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程瑾姚其实不仅仅只是个逗逼而已(﹁”﹁) 她特么的根本就是个坑货好嘛!死道友不死贫道简直就是为这坨(哔——)给限量搭配的!!! 而明显被自己的好基友坑了的韩某人面对着距离自己颇近的纳兰婉清等人,面上已经不知道该表现出何种表情来了。 韩笙眨了眨眼,在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走人的时候,无可预测的人群为她选择了答案——前后左右被堵住的情况,显然让韩笙无路可退。 而就正在她往到好不容易出现的人流比较松动的地方走时,那方才被程瑾姚叫做小白脸的二货在愣了一小会儿后,竟然眼尖的冲了过来。 “喂!你别想走!喂喂喂!跟你说话呢,卧槽,谁踩我!” 眼见着样子长的还算不错的女人张牙舞爪的向她扑了过来,韩笙见后退的路被人群再次堵住,早就不是很美丽的心情在看到扑过来的女人后,变得更加阴郁了。 在那小白脸即将要面露怒色的冲过来的同时,韩笙条件反射的一脚就踢了过去。因为躲闪不及,对方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韩笙默默地转过头,就见到纳兰婉清等人走了过来,同时还有那几个保镖。 “艺馨在哪里。”纳兰婉清问的平淡,就像她此时的表情一样。 “我不知道。”别指望本来就不知道的她能透露出什么来,如果她知道那坑货现在在哪里绝对一巴掌将她拍到火星上去。 “嘶,嘶,痛死我了!该死的你这个混蛋!”被扶起的女人眼见着抡起拳头就要揍韩笙,却被身边的一名随行保镖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拦了下来。“卧槽,卧槽,疼疼疼,你松手啊!” 韩笙,纳兰婉清:“。。。。。。” 这逗逼是过来逗人乐的吧。。。。。。韩笙抿着嘴将视线重新放在纳兰婉清的身上,那个名叫周珂的女孩虽然一直都依偎在她的身边,但视线却是自从她出现就不曾移开。 韩笙本以为纳兰婉清会刨根问底,不想,对方只是看了她一眼后,便领着周珂离开了。 有些出乎意料,这人竟然没有再次问方艺馨在哪里?韩笙舔了舔有些干涩的下唇,心上涌起说不出的感觉来。 头上烈日炎炎,她不觉得有些热的脑袋发昏,从一旁的小货摊上买下本土独特制作加了冰块的果汁饮品,韩笙一边喝着,一边提不起什么精神的逛了起来。 也没什么意思啊,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似乎什么就连逛得心情都没有。 不知不觉走到这座岛屿的神庙,一问之下才知基本上过来这里的都是来求姻缘的,据说很灵验,就连岛外的人都相信这座神庙能给情侣带来好的运气,没有伴侣的人将会在神庙的祝福下遇见命中注定的人。 而韩笙之前因为喜好买下来的那个吊坠听说拿着在神庙内许愿,能得到祝福。 韩笙左右想着无事,也就背着包走了进去,很古朴的神庙,雕刻着像是梵文一样的字符,走在石板之上,偶尔有僧侣从旁边走过。 只是往前走的她在看到立在神像面前的两个人时,脚步逐渐放缓,最终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笑的很幸福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她显得清纯而又可爱,长发披肩,就那样脸红的并且唇角弯弯抬着头看着她面前神色温柔的人。 对方拿着与韩笙款式虽然不同,但其中镶嵌的石头却是一模一样的吊坠,然后将那枚比韩笙手中的看上去更加精致很多的吊坠亲手佩戴到女孩的脖颈上。 女孩惊喜的看着对方,最后羞涩的闭上眼,手指不安的拽着裙边。 那人嘴角含着笑,慢慢地低下头,女孩则偷偷的睁开眼在瞧见对方的动作后,尽管羞赧,但仍旧还算是勇敢的仰起了脸,等待着即将的亲吻。 即使是远远地看着,也无法让人忽视那种溢满幸福的微笑以及甜蜜。 “我可不是骗你,这位年轻的客人,在我们这里佩戴圣石可是会受到祝福的!”晒得黝黑的小商贩的扬着下巴。“相信我,将圣石给你心爱的人亲手佩戴上,你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耳边似乎还能听见小商贩侃侃而谈的声音,韩笙眯着眼,额头上有这细微的汗滴。 她忽然觉得更加的头晕,头顶上的阳光似乎要将她整个人融化一样。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韩笙,她轻声的自己这样告诉自己。 纳兰婉清。。。。。。 她慢慢的转过身,并没有看见女人只是将唇印到了女孩的额头上。她逐渐消失在来神庙中的人群中,似乎变成了她们其中的一人,亦或是她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曾融入进去。 手中的吊坠被她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她垂着眼,穿过人群,直到手心有些尖锐的疼痛,她才恍然的张开手掌。 刺目鲜红将那吊坠殷红,只是那样细小的血迹,也仅仅只是徒劳的在表面罢了。 细细擦拭,也不见得会留下多少的痕迹,将吊坠放入包间。韩笙拿着细软的手帕擦着手心的血迹,而后简简单单的包扎了系了一个结。 。。。。。。 失落藏在了眼底,周珂重新抬起眼,嘟着嘴道:“你又只单单亲我的额头,我又不是小孩子。” 纳兰婉清浅笑着,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伸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这时她似有所感的转过头,皱着眉看着人群。 “怎么了?”见纳兰婉清转头不知道看着什么,周珂好奇的问道。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逡巡着,最后看向周珂,微笑温柔的样子像极了暖阳,禁不住让人产生会被这人爱生一辈子的错觉。“没什么。” 纳兰婉清有些分不清方才那一阵的心悸是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的转头看着来往的人群,心中隐约有声音告诉她那里有什么。 可找了好久却并没有找到令她心悸的原因。 ☆、第114章 “阿清,我们,我们今天晚上住下来好嘛?”周珂羞怯的低垂着头,脸上红艳艳的,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来,她同样相信,纳兰婉清明白她的意思。 而因为周珂是低着头的缘故,使得她并没有看到纳兰婉清那一瞬间的怔忪。 她们二人虽然相处一年之久,也的确是确立了关系,但两人之间的亲密也仅仅只停留在纳兰婉清对她额头上的亲吻,其余的皆是没有。 明显‘邀请’的话语即使笨人也能听出里面的意思,何况,纳兰婉清也不是个笨人。 见纳兰婉清迟迟没有应声,周珂心中一紧,她握紧手。难道说阿清没有听出来吗?想到这里,周珂暗暗的给自己打气,虽然不停鼓励自己,但脸上犹如充血一样的她还是迫使自己把话挑明。“我的意思是说。”她仰起头,直视着对方,尽管她羞涩的要命。 然后她便看到的纳兰婉清微笑着的模样,而在对方话音未落之时,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 她听到对方这样说着,那人漂亮的眼睛此时盈满了温柔,而她就那般小小的映在了对方的瞳仁里,圈了起来,再也难以逃离出去。 周珂害羞的像一只煮熟的龙虾,见纳兰婉清仍旧那般盈盈的笑着,顾不得其他,撒娇一样的一下子扑到她的怀中,将自己的头枕在对方的肩上。 她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的,可偏偏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只知道心情犹如坐了云霄飞车一样,高兴的让她嘴角扬起。好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她一遍遍在心里面说着,就像是在祈愿一样,稍顷才平稳了心跳,鬼使神差的又说了这么一句话。“阿清的眼睛真的好漂亮。无论什么时候看着,都觉得你的眼睛漂亮的不像话。” 扶着周珂头发的手轻轻地颤了颤,苍白的手指就那般停留在女孩的发旋上。纳兰婉清垂下眼,眼中似有着什么在慢慢的流淌而后凝固了心底的深处。 “婉清的眼睛很好看。”那时也同样有一个人这样说着她。 从那以后,如此的一句话,在她的心里扎上了根,即使很久,久到她恨不得遗忘,恨不得将说这句话的人也同样遗忘时,才发现,那样的根茎,拧破了窟窿,流了血,染红了变了模样。 原来,所谓的回忆要比恋爱更加悲伤。 韩笙,你看,并不是只有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也可以,同样,会离开你,我也相信我会离开你的,这个人很好,对我很好,我也很爱她。 所以,我不爱你。一点都不会爱你了。 纳兰婉清垂下眼,睫毛下打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眸子中水润的色泽。 有风吹起,缱绻的温度,一声钟鸣,让来到神庙的伴侣双双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笑了起来。 “电话都不接一下。”韩笙嘟囔的挂点手机,喝着果汁的她无奈的看着周围,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时候的岛屿显然能看到太阳倾斜了角度,最后韩笙打了个的士去了附近的酒店。先冲了一个澡,韩笙披着浴袍呈大字躺在软软的床上,一双眼盯着头顶的灯,木愣愣的出神,似乎是有些疲惫,她的眼皮最终慢慢的合上。 对于今天的周珂来说,一方面开心的要命,一方面却也为晚上的等待而羞涩的时不时偷偷的看着一旁斯文用餐的纳兰婉清。 倘若不是有个煞风景的出现,周珂相信自己的心情一定是美丽的。 “哎。周小猪。”一声惊呼打断了纳兰婉清和周珂的用餐,周珂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惊,而如果一个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发出一声惊呼,即使粗神经的程大腕都能发觉,何况是纳兰婉清。 “张臭虫!” “叫谁张臭虫呢!叫谁呢!”面前的女孩与周珂有着相仿的年纪,看着倒是个活泼的主,此时瞪着一双眼睛,神色颇为不悦。“周小猪我发现你的智商越加着急了,哦,对了,以你的智商估计想不到着急这一点。” “死臭虫你才智商着急呢!”周珂气鼓鼓的瞪着突然冒出来的嘴贱家伙。 张欣洁一摊手。“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相比你的智商我的要高上不少。”她笑的眯着眼,露出一口小白牙。“之前在船上看到你还以为错认了,瞧吧,这没一会儿就原形毕露了,哎呀!”一声痛呼,张欣洁捂着被她母亲揍了一下的脑袋,哀怨的眼神一个劲儿的往自家娘亲身上掴。 “混丫头,说什么呢!没个礼貌!”张欣洁的母亲在国内出了名的儒商,妈妈则是大学的教授,只是没想到两个斯文人生出了这么一个性格跳脱的女儿。 而被人称赞的儒商大人每每遇到自己的女儿犯蠢时总是会禁不住破功。 要说这张欣洁和周珂是一所大学的学生,对周珂而言,有张欣洁伴随的大学生活简直就是斗智斗勇噩梦一样的存在。两人竞争的东西很多,从一开始的班干,到最后的学生会主席,每每两人都能争得头破血流,不是她领先,就是对方领先,最后的学生会主席竟然还让别人渔翁得利(呃。) 简而言之,两人算是在她们哪个系里算是留下可歌可泣的针对史。 低着头瞄了一眼母亲在和那位名叫纳兰婉清交谈,张欣洁努努嘴,小声道:“没想到啊,周小猪,你的伴侣蛮厉害的。” “用你说嘛!”瞪了张欣洁一眼,周珂哼的一声。“比你聪明多了。” “是啊,比你聪明多了。”张欣洁阴阳怪气的冲着周珂挤着眼。 懒得理这个的家伙,周珂小绵羊一样的挨着纳兰婉清,至此临到张欣洁被她母亲揪着耳朵哎呦直叫唤的走时,才偷偷地看了一眼。 “朋友吗?”纳兰婉清笑着,眉目中有着宠溺的颜色。 “才不是!”几乎是立刻否认,周珂捧着果汁嘟囔道:“是敌人!” “这样啊。”纳兰婉清浅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 两人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她看着女孩走进了浴室,一瓶红酒喝的只剩下半瓶,两只高脚杯仍旧盛放着不多的红色液体。 纳兰婉清摩擦着杯沿,一双眼低垂着,就那般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直到一个时辰后,浴室的门被推开,淡淡的湿气涌入了室内,纳兰婉清抬起眼,视线中,女孩裹着浴巾慢慢的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被热气还是自身的原因,她的脸颊通红,一双妙目水淋淋的像是剪裁了最美的颜色,如此的动人又是如此的有着令人心动。 最后女孩站立在纳兰婉清的面前,*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阿,阿清。”女孩羞赧的低着头,细小的声音从她粉色的唇瓣中传出。此时她的像是某一种献祭的祭品,就那般的在纳兰婉清的面前,但不同的这是她一直期盼的心甘情愿。 被叫做阿清的女人抬起了头,此时那细长的眼中盈满了女孩俏丽的模样,掌心中仍旧贴着高脚杯的杯壁,酒红色的液体如在浅湾中停靠,眷眷不舍的擦拭着杯沿。 在女孩心头仿佛要跳出来时,纳兰婉清将手中的高脚杯放在一旁,而后牵起周珂的手向床边走去。 女孩的手很热,如同她脸上的颜色,红的如同蜜桃一样。 周珂乖巧的坐在床沿上,她抬起头看着仍旧站着的纳兰婉清,那一双眼,倒映着满满的都是眼前的人。 她依恋她,同样也爱着她。 纳兰婉清伸出手放在周珂的脸颊上,对方微闭着眼将一手伏在那人有些微凉的手背上,眷恋的神色,却让纳兰婉清失神了片刻。 记忆被迅速的拉长,又快速的如同弹簧一样拉近。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暖洋洋的照了进来。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那时,那个人笑着,用肩膀撞了撞在厨房熬汤的她,蹲在地上的小小很识趣的没有再次的欺负对方。 “张嘴。”她微笑着,捏着汤勺吹了吹送到女人的嘴里。 “味道有些咸。”女人咂咂嘴,简单的点评了一下。 “有吗?”想来没有想到味道不对,她皱着眉尝了一口。 “喂,问你呢?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女人不甘心的继续问道。 “是啊是啊。”似乎被问的没办法,她无奈的捏着对方的鼻子。“我很喜欢你。满意了吗?” 那时,对方是怎么回答的了呢? 她慢慢地低下头,女孩见此羞涩的闭上了眼,她的唇落在了她的额头上的同时,弯下腰将女孩抱上了床然后轻轻的放下。 手指顺着脸颊描绘出线条,她亲吻着她的脸颊,手指沿着女孩玲珑的曲线轻抚着,不出意外的引来周珂的□□声。 女孩有着独特的味道,似乎是在洗浴中抹了什么东西,使得女孩身上有着特殊的香气,但是却与记忆中那人截然不同的味道。 她手指所过之处像是有一种魔力,让周珂心跳加速的时候,身子更是软的如同水一样。 ☆、第115章 她感觉到心脏要跳出来一般,鼓动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人的指腹柔软,细微的滑动,带着让人心悸的温度,止不住让周珂脸变得更加红艳。 慢慢的,对方却是停下了动作,一直紧闭着眼的周珂等待了好久,直到心跳恢复到正常的速度,也不见纳兰婉清还有别的举动。 她能感觉到那人就在她的头顶,呼吸很轻,身子半依着她。 起先周珂还羞赧的不敢睁开眼,只是,对方一直未动,不由得让她疑惑,最后抵不住好奇,她偷偷的看向纳兰婉清。 她几乎算是僵在她的上方,因为背对着光亮,使得她整个人的脸埋在了阴影中,又因为长发垂落,更加让人别不清脸上的神色。 心中莫名的涌上些许的不安,周珂抿了抿嘴唇,顾不得上害羞,轻声说道:“怎么了?阿清。” 这一句话并没有‘唤醒’低着头的她,而方才还有着缱绻的体温,似乎在逐渐的抽离。 那些许的不安越演越烈,周珂直觉的有什么要发生,但又模糊的分辨不清,惊慌的情绪几乎让她乱了阵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不今天就算了。”机会总会有的,她这样告诉自己,而现在,现在最重要的是。。。。。。是什么?她潜意识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利于继续下去的因素在捣乱,所以,暂且要将此事‘搁浅’的放置一下。 就在周珂打算将纳兰婉清扶起的时候,对方却抬起了头,仍旧是温和的眉目,却让周珂生生的看到了所谓的愧疚。 “对不起。”纳兰婉清微抿着嘴唇。“对不起,阿珂。我。” “你肯定是身体不舒服的,也是,今天陪我走了这么多地方。”周珂自顾自说着,直视着对方,而后牵强的扯开笑容。“玩了那么久,肯定是累的,肯定的,是不是。” “阿珂。”纳兰婉清张了张嘴,最后她露出一个比哭还要悲伤的神色。“对不起。” 她的嗓音喑哑,那像是由在眼底深处裂开的伤痛,被不知名的情绪,而感染哀伤的彷徨。 周珂怔怔的看着眼前像是剥开了外壳而对着她声声说着对不起的女人,纳兰婉清鲜少能露出如此几乎用脆弱来形容的样子,她记得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半年,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人喝醉后的模样。而当时两人并未如此的亲近。 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喝醉睡着的纳兰婉清,嘴里说着一个人的名字。 悲伤和恨意如此复杂的在她的喉咙间回荡,她紧蹙这眉心,即使睡梦中也没有松开的样子。 心底的不安终究演变成早在对方停下来迟迟没有动作后的害怕。“不用说对不起啊。”周珂笑的牵强,她一手放在胸口处,似乎这样的动作能抚压搅乱的心。“又不是只能有这一次,我没什么的,阿清。”她错开了眼,脑袋嗡嗡的让她的动作都变得迟缓。 纳兰婉清本想继续说着什么,但却在下一刻被周珂盖住了嘴。“不要说。”她的脸上有着祈求。“不要说好嘛,阿清。”周珂哆嗦的嘴,手指泛着像是血液失流的冰凉。 她垂下了眼,依着周珂并没有在说出什么来。 见此,周珂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嘴上慢慢的垂落,她没想到最后却是她自己率先提了出来。“你,忘不掉她。是吗?”她以为自己会慌不择言,但意外的是脑中的思绪从来没有像这样如此的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纳兰婉清当然知道周珂口中的‘她’是谁,她也知道自己应该安慰这人的,但是她骗不了自己,她说不出一个‘不’字。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沉默,而这样的沉默最终却是压垮了不安许久的周珂。 “有时候我真的好恨,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叫韩笙的那个人最先遇到了你!”周珂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喑哑。“为什么,为什么!啊,你告诉我,她那样对待你,她放弃了你,为什么,你还忘不了她。”周珂强忍着泪水。“你真的看不到我吗?韩笙能做到的,我也可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将一颗心放在我的身上!” “阿珂,我。。。。。。”纳兰婉清似乎想伸手安慰周珂,却在她即将碰到她的时候被对方的一声怒喝而停在了半空中。 “够了!”扶蛰已久的委屈让一直在纳兰婉清面前如绵阳一样的周珂紧紧地咬着下唇。“纳兰婉清,我暗恋了你两年,由最开始的仰慕到暗恋,整整的,两年。”她压抑着声音。“但在当初你的眼中,重来都没有我。那时我就想着,偷偷地,偷偷的喜欢着你。尽管当初是受孕者的时候,虽然伤心,但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无论是家世还是所接触的世界,但有时候,看到你为了那个人露出的笑容,很幸福,幸福的让我真的,真的很羡慕韩笙。可是后来,韩笙走了,那时我仍旧想着,默默的喜欢着你,但老天给了我宝贵的机会,让我逐渐接触了你,我好开心,真的,真的好开心。”她放缓了语调,声音变得轻柔。“那时,对我来说,就像做梦了一样,慢慢的,我开始变得不满足,我不满足你的眼中没有我,更加不满足为什么你喝醉后念出的名字不是我。。。。。。也许我真的很幸运,让你渐渐的看到了我,会看着我流露出笑容,会关心我,会照顾我,当我兴奋的以为你爱上我时,一次意外让我知道,你不曾忘记过韩笙,甚至,在我的身上寻找着韩笙的影子。尽管是猜疑,这多少让我有些伤心,但当时我就想,哪怕是替身,哪怕你在我身上寻找着那个人的痕迹也无所谓,终有一天,你会看到我,我也会真正的代替韩笙出现在你的生活里。”眼中隐约可见泪水,说出来的话语已然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的祈望。“阿清,哪怕你说谎,我也信你,告诉我,阿清,你现在爱的是我,不再是那个放弃你的韩笙,是吗?是吗。” 纳兰婉清张了张口,最后她也只是抬起手,轻轻地拂去女孩眼角滚下来的泪水。 “对不起。”她停顿了好久,苦涩道:“对不起,阿珂。对。。。。。。” 她的话音未落,却周珂打断道:“你连骗我都不愿意吗?”她轻轻的笑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纳兰婉清你的心真狠,真的好狠。” 周珂挥开纳兰婉清的手,转过头,吸了吸鼻子。“现在,我不想看到你。” “我有些累了,先睡了。”她像是一种自我逃避一样的翻身盖住被子背对着对方。 纳兰婉清静坐在周珂的身边好一阵子,才起身关上了轻轻的门。 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大声的哭泣。 我喜欢你,喜欢你好久了,但是,你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我早该知道,那时和你所谓的幸福,终究是我偷来的,可笑的是,我甚至还沾沾自喜的以为打动了你,让你终于看到了我。 可那一次的意外却让我知道,原来,你一直,一直在搜集着关于韩笙的消息,直到一年前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你停止了下来。 原来,你的心里一直都有着那个名叫韩笙的家伙。 一直,一直都存在着。 海滩边有着潜伏在浅水中小灯,这样的亮度使得海边周围显得并不恐怖,反而有着一丝浪漫的色调。游曳在水灯中的热带鱼,柔软着身子妙曼游荡,而沙滩边的路灯,以及南国特有的绿植,让这一切都有些梦幻的感觉。 纳兰婉清眼神迷蒙的坐在沙滩上,周围堆积着岛上特有的酒水瓶子。 本来她是最看不惯那些买醉的人,而现在她却是变成了她起初最看不惯的那种人。 纳兰婉清低低的笑着,酒水辛辣的味道早就让她的舌根跟着发麻,脑中纷乱的产生着好多东西。 喜爱的,不喜爱的,亦或是讨厌的,以及难以忘记的交织在一起。 有月色从稀薄的云朵中倒映在海面上,晶亮的让她埋在深处的记忆逐渐的勾勒出来,而后越演越是清晰。 那时,那个人,牵着她的手,徜徉在夜晚海边的沙滩上,或是嬉笑着,或是低声的说着情话。 指尖似乎都还停留着那人的温度,缱绻的让她的心跟着抽疼起来。 韩笙,韩笙。 似乎被酒水呛到,她低低咳嗽了数声,喉咙酸痛,痛的连同着胸口都跟着酸胀。 我不爱你了,是啊,早就不爱你了,我是这样告诉我自己的,我也逐渐相信我已经不再爱你了,可是,为什么,不管在哪里做什么,想着什么,总会有那么一刻,想起你。 当时就想着。啊,我应该是恨她的。所以,才会想念。 所以,才会惦记。 可是,可是。 直到那个人死了,死了后,你为什么不回来。 韩笙 为什么不回到我的身边。 凭什么在我爱上你的时候,你却抽身离开。 凭什么在我以为你爱上我的时候,你却为了另一个人而选择离开。 ☆、第116章 韩笙是在噩梦下惊醒的。 她愣愣的躺在床上,额头上还残留着冷汗,梦中那好似逃离不开,尾追着如同绝望一样的场景,即使已经苏醒,可仍旧勾着韩笙一阵的心悸。她明明知道是梦,却无法睁开眼,那仿佛灵魂在壳子里拼命的想要摇醒自己,可徒劳发现一点作用也没有产生,反而沉甸甸的使得她越发的惊恐无措。 直到,终于在挣扎中苏醒过来。她喘息着,压抑的呼吸声,好似有什么在隐约破开坚固的壳,在慌乱中更加绝望。 韩笙重复着睁开眼闭上眼的动作,似乎是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来证明她依旧还活着的事实。 时间在她怔怔的视线中悄然而过,仍旧停留在脑海中恶梦一样如影随形的中海洋涌入鼻腔内的味道夹着室内的温度,忍不住让呆愣住很久的韩笙匆忙的下了地,在洗手间内呕吐不止。 那一声声的干呕,说不明是心里的恐惧还是其他,而她因为呕吐而产生的生理泪水以及唾液顺着下巴留下。韩笙用力的抓住胸口的衣领和一掌之下与衣领紧贴的胸口皮肉,她感觉到自己好像将胆汁都吐了出来。过了些许的时间,直到那干呕声停下,她用水清洗着面颊,而后无力的用双手支撑,抬起头看着镜子中倒映出来的模样。 当真能用才不忍赌来形容了。 凌乱的沾着水滴的发,布满血丝的眼,面目苍白。 韩笙咳嗽了一声,微蹙着眉,用指腹揉了揉太阳穴,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抿着嘴唇看着镜中的自己。感觉怎么像个病人。。。。。。韩笙咧咧嘴,镜中的人无精打采的瞅着她也同样做着咧嘴的动作。 她知道此时的她不利于在客房内,要不出去转一圈?说不定胸口那种的不适感能消失一些。 何况。。。。。。她摸了摸肚子,方才那阵子吐将本就没吃多少的她吐了个‘底朝天’。虽然现在没什么胃口,但说不定晚上饿了就难受了,尽管有酒店服务,但是,这个岛屿的夜市小吃尤为出名,也许她过会儿出去逛着逛着就有食欲了呢? 韩笙极力想着一些能让自己分神的事情。她当然知道自己一直畏惧的是什么,包括那种的梦境,是与上辈子的死亡分离不开。 她抿着嘴唇,呕吐后的她感觉到口腔内绝非让人舒服的味道,包括喉咙内的酸涩感以及胃部也跟着抽抽的酸疼。 不行,不能想了,又该吐了。。。。。。韩笙捂了捂的嘴巴,然后没什么力气的清洗着自己的口腔以及算不上好的面部。临出门前她特意的用柠檬味道的口腔器清了清口腔,然后吐了一口气在面前的手心中闻了闻,觉得差不多满意才出了门。 不知道是她实在太饿,还是说‘分神成功’,总之一边在集市上遛弯,一边看着有趣的小首饰的韩笙小型的背包里‘战果’颇丰。不仅成功的让她短暂性的忘记一些负面的情绪,更加可喜可贺的是,她竟然还在一个市集的小摊位上吃了东西。 “岛上的海边很美?”韩笙手心里捧着好喝的本土的果汁,这果汁她喝了好几杯,越喝越觉得味道着实不错,而且竟然让他慢慢有些小兴奋,韩笙只当是自己心情变得好,确实不知这果汁里含着浓度不低的酒精成分。有意思的是即使是常常和酒打交道的人都很难分辨出来其中具有酒精,这似乎多少有赖于岛上这种特殊的热带水果。而几乎每一位上岛的旅客都会被导游告之,但因为果汁的香甜味很浓,及大部分冲淡了酒精味,让不少外地人喜欢上这种饮品。但对于第一次喝到这样‘果汁’的韩笙来说,显然没有喝出来,自以为清醒的她其实早就有些醉。此时听到商贩这般说着,让多少有些精气神的韩笙脸上此时有着些许的好奇。 “那是!不说别的,就拿东边的海湾,海水蓝的跟乌布脱的染坊一样,还有热带鱼。。。。。。”这个年轻的商贩一边不忘向韩笙介绍,一边动手为另一位的客人制作饮品。 左右无事,韩笙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毕竟这里是她第一次来,谁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离开摊位前,韩笙又买了好几杯密封的果汁,打算拿回去喝。 顺着小商贩指的方向,再加上一路上的打听,终于在半个小时后让韩笙找到了那处被夸得天上天下好像就此一家的漂亮海滩。 的确是很漂亮,韩笙由衷的在心里翘起大拇指,不过,这里人工的成分也不少,比如拿周边的海滩来说,即使是现在半夜,也能在浅海里都能清晰的看到底层,然后视线中是色彩斑斓的热带鱼在海水中游曳,偶尔能看到珊瑚,还有贝壳之类的海生生物。而能见到这些得归功于浅海处只有在夜晚能发出光亮的荧光石。尽管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本岛上特有的荧光石,但也同样与每隔一小段距离的人工小灯脱离不开。听说这荧光石组成成分似乎与海底的火山灰有关,具体是什么,韩笙没问,毕竟她还是听那个商贩说的才知道的。 海边的情侣虽然不多,但以现在将近十一点左右的时间来看,数量也着实让人惊奇了,似乎都是慕名而来,韩笙提着鞋子,踩在海浪击打的沙滩上,细软白色的沙子被海水冲刷送到脚趾头的缝隙间,脚上传来的感觉不禁让韩笙的眉目都跟着平静下来。 她沿着沙滩,漫无目的的走着,月光冰凉的倾泻下来,柔浅浅的勾画着海水的波浪,有些凉的温度勾着她的思绪也停留在海水的波纹中。 常听人说,当静谧下来,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难忘的事情。或是好的,或是曾经不愿意想,几乎逃避的回忆。 而韩笙想了很多,多的都让她失神起来,而那样的记忆中搅扰着不止有上辈子的,而且还有这一世发生在她身上的。 想的最多的,关于最多的,却是她一直都在逃避的一个人。 她想起两人也曾经如那些情侣一样漫步在海滩上,耳语着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或是坐在木质的梯子,用脚踢着海水互相依偎在一起。 直到被脚下一个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韩笙才痛的回了神,而后低下头捡起埋在沙子里的贝壳,揉着幸亏没有出血的脚丫子,看了看然后又放了回去。 她抬起头,正想着再这么一路走下去会不会距离自己的酒店近点儿时,却在看到距离她只有十步之远静静坐在那里的人时,愣在那里。 记忆中,这人似乎讲究很多,俗称就是龟毛,而且有很严重的洁癖。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此时那人有着些许落魄的模样以及酒瓶子满地的状况,让韩笙怔住。 也是韩笙只想着事情的缘故路没怎么看,要不也不能在只有十步才看到纳兰婉清。 韩笙由最初想到的“她怎么会在这里!”过度“我怎么没有发现她?”而后“哎?她看过来了?”到最后“她瞪过来了!”等心理历程后,脚下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 还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她才刚想到她,却不想能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对方。 韩笙觉得自己很矛盾,她说不上来,一方面有些想念,一方面却不愿见到。好似一个人被分割成两半,思维也跟着两半的身体各司其职。 早该放下了吧。她轻声的像是劝解自己。 何况。那个名叫阿珂的女孩,似乎很让纳兰婉清上心不是吗。。。。。。想起下午纳兰婉清将吊坠挂在对方脖颈时的样子,韩笙不觉有些黯然,随后,又觉自己很不争气,暗骂自己都打算放手了,怎么还这般的婆婆妈妈!她又是气恼自己,又是心酸,抽了抽鼻子,本来以她原来的脾气是肯定转身走人的,但许是在意外不知道情况下喝醉的她反而停下来。 韩笙看着对方冷着一张脸,细长的眼此时虽然盈满了水光,但冰凉的却如同月色一样。 真是找虐!韩笙恨恨的想着自己。现在应该立马走人!她心里告诫着。怎么就不动弹了!她恼恨的瞪着自己的脚丫子,恨不得戳出一个洞来。凭什么是我走,而不是她走!像是找到一个合力的理由,她满意的点点头,决定回瞪过去。 只是一抬头,她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对面的家伙时,心脏差点被吓的从嘴巴里跳出来。 她离这么近做什么!她怎么走过来了!被分开两半的身体齐齐尖叫着。 韩笙皱着眉,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随后掌心向下顺着脸颊滑落。 她抬起眼,有酒精作祟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上的表情早已摆脱冷淡的模样,褪去了疏远的外壳,反而遗漏出两人当初相遇时,眉目舒展眸色清和的模样,仅仅只是接触的一瞬间,便能让她人感觉到那种妙不可言的温柔。 ☆、第117章 韩笙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面前人的眉目比记忆中更显凉薄,亦或是这样的凉薄多少却显示出可以察觉到的区别待遇。 她不自然的扯了扯嘴角,可脸颊上的组织感觉就像是僵硬住,似乎摆弄不出任何的表情。事实上,韩笙的举措,让她方才还温顺的眉眼略显的有些滑稽。 但她不知道,还以为自己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现在心情说是不好,倒不如说是不好也不坏。难得是竟然在看到纳兰婉清时她会如此的平静,一定是今天晚上吃到了好东西,韩笙失神的想着,她揉了揉鼻梁,似乎想从总是不断走神的神经中将自己解救出来。 打招呼吗?韩笙垂着眼,真是奇怪。就她而言,这几次她和纳兰婉清算不上愉快的遇见几乎磨净了她所剩无几的好脾气,但现在,她见鬼的居然想到不是离开,而是打招呼?! 一定是对方没有先咄咄逼人她才会收敛下来,韩笙点了点头算是满意于自己的解释。 但抬眼看向纳兰婉清算不上友好的脸色后,本想打招呼的韩笙最后还是迟疑了。 海边的风声像是在角落中发出一声声的窃笑,嘲弄的变得迟疑而左右不定的她。 这很不像自己,韩笙默默的想着。她该转身离开,的确,这是她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或者,可以往前走,找到合理答案的她试探的迈开步子,却在与纳兰婉清擦身而过之时,手腕被对方用力的拽住。韩笙来不及细想,脚下踉跄了一下,但那人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大力的将已经悬在‘半空’中的韩笙‘甩’在了海滩上。 这一瞬息的变化极快,根本就没想到纳兰婉清会有如此动作的韩笙明显的大脑短暂性的空白,继而毫无招架之力的她果不其然的硬生生的‘躺在’了白色细软的沙子上。 这一撞几乎让喝了满肚子‘酒精’的韩笙差点吐出来,尽管沙滩还算‘柔软’,而对方又‘兼职’拉住她,缓冲了栽倒地面的力气,但仍旧让韩笙摔得脑袋嗡的一声。 换做平时,纳兰婉清当真做不出这样的举动,最起码,在清醒的时候理智要占领绝对的上方。 但偏偏,在即将与周珂上床却突然想到韩笙而打了退堂鼓的她在喝醉了后,难免就做一些平时克制的事情来。 更加不巧的是,身为导火线本身的韩笙正正好好的撞了上去。 海水一浪一浪的冲刷着她的头发,让韩笙多少清醒的了解了现在的状况。眉间能拧成一个疙瘩,韩笙咬着牙盯着居然坐在她身上,并且一手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相当随意的扯了扯她本人衣领的纳兰婉清,视线中对方纤细修长的手指从衬衫的领口滑在优美的锁骨上,让人莫名的产生一种悸动。纳兰婉清本就肌肤白皙,现在这般无意识的举动更是有着别样的魅力。 而此时的她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衫,搭配着热裤,一双白嫩嫩的大腿跨坐在韩笙的身上。 见鬼,为什么到这时候竟然觉得对方拽着衣领的姿势很撩人?! 韩笙觉得自己脑仁有点疼,而且还突突的直跳,通常这种情况下,几乎算是预示着有不利的事情发生。 甭管姿势多撩人,对方的神色多少能见的阴沉的成分,而且此时居高临下的盯着韩笙,面目虽然仍旧冷冷清清的,但绝对和友善贴不上边。并且还一只手用力的捆住她的脖颈,能让已经处于不利位置的韩笙感觉好才怪。 “你干什么!”因为脖子被‘掐’住,又‘躺’着说话,使得韩笙发出的声音略显得沙哑。 显然对方沉默不语反而目光越加阴沉在韩笙的意料之间,肚子上贴上来的热源不觉的让她心脏有些乱了节奏。这感觉不对!韩笙头疼的再次揉着眉心,怎么出来遛弯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一面想着要挣扎起身,一面却又眷恋着此时的相处,正矛盾之际,却听到纳兰婉清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回来。” 韩笙抬起眼,就见到对方失神的说着,模样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提问。 这样的纳兰婉清让韩笙有些闹不明白,且不说那份遗嘱真假,单单这人单方面的解除两人承孕者和受孕者的关系来看,并且身边还有了别人且这样失魂落魄不由得让韩笙感到怪异。 韩笙是一直都知道纳兰婉清对于她本人是受孕者而不满的,要不也不会。。。。。。韩笙黯然的垂下眼,头发湿漉漉的在海水中更加让她的思绪混乱以及烦躁,她拧着眉,想出声回答却忽然见对方用手指压在她脖颈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你!”韩笙发出一个单字,手抓住纳兰婉清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指时,却在听到对方的话后单单的只将手心伏在了她的手背上便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 “明明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她弯着腰,眼底的清冷似乎被名为悲伤的感情层层的缠绕。“难道说,仲三的死才让你回来的吗?韩笙,你是为了她吗?” “你怎么知道仲安的事?”韩笙睁大了眼,有些不解的看向她。 韩笙的回答对纳兰婉清更像是一种默认,她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却有着比哭泣更加悲伤的颜色。“你爱她?韩笙,你到现在,直到那个人不在了,你竟然还爱着她。”她沙哑着声音。“那你告诉我,我算什么,当初的我算什么?你感情中的备胎?” “你在胡说什么!”纳兰婉清话以及神色让韩笙惊诧之余不免心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仲安了?” “你不喜欢她?”纳兰婉清扯开嘴角,拉扯的弧度森冷的悲凉。“耍我很有意思吗?韩笙,看着当初我像个小丑一样被你摆弄,很有成就感是吗!既然你说你不喜欢仲三,那我问你,为何当初我要你跟我走,你却选择留下,为什么在我和她之间,你却选择陪在她的身边。还有。”她解开几个纽扣,拉开衣领,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有着别样的妖异美感,但其中一抹伤疤却突兀的出现在那肌肤上。“这个你还记得吗?韩笙,它是你留给我的,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当初你替我挡过的那一枪,你已经还给我了。”她的声音低沉,指腹停留在肩上的那处刺目的伤痕处,即使过去许久,可每当让她想起,指尖上都能感觉到血肉模糊的稠腻。 韩笙愣愣的看着自顾自说着的纳兰婉清,视线随着对方的动作最后定格在异常刺眼的伤疤上,她。。。。。。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她梦到过纳兰婉清过来找过她,也同样梦到自己一枪打在了对方的肩胛处。 那梦境很清晰,她知道那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她能看到手中的一切,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那样的感觉很怪异,但去也让她意志模糊的不知所措。 她真的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对于夹杂了对纳兰婉清期待,失望,怨恨的梦境。 她只记得自己醒来时,仲安已经死了,刘笙也不在了,而她前一刻的记忆还停留在仲安被推入急救室。 韩笙想矢口否认,却在触及到纳兰婉清那双眼睛时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告诉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怀疑你所说的话,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何况是你所说的呢?可是,明明怀疑着,明明所谓的怀疑要比相信能更贴近她的心情,但偏偏,偏偏在触及到那人目光时,那被她故作冷意围困的心脏悄悄细微的紧缩了一下,而对方肩上清晰的伤痕忍不住让韩笙心中涌上酸涩的感觉。 先不论这伤是谁留下来的问题,但。。。。。。很疼吧,一定很疼的吧。那么深的伤口,这样的留下来的痕迹。她知道,因为她曾经感受过,那种疼痛仿佛就像是要即将死掉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了吗?”韩笙的沉默以对让微醺的纳兰婉清胸口处翻涌着无法言喻的怒气,而那样的怒气中却又夹卷难以言无的酸楚。 你呀你呀,怎么能露出这样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呢。真是,你这样属于犯规呀。 这世上,还有谁能忍受的了你这样的脾气,真是奇怪,明明这样盛气凌人,可为什么,我却感觉到你好像要哭出来了? 韩笙想伸出手,却陡然发现因为躺着的缘故,很难触碰到对方。 她双手向后撑起身子,那人的手指仍旧困着她的脖颈。 纳兰婉清恨恨的瞪着韩笙,一双眼水润润的似乎荡涤着波纹,倒映出来对方的样子,温和的却忍不住让人想要落泪。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将手指轻轻的放在自己肩胛上的伤痕上,而她放在对方脖颈上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的同时,那人指腹上的温度,暖的让她的眼角不由的酸涩。 “很疼吧。” 她听到她这样说着。 ☆、第118章 当自我所封闭的情感被谎言,爱恋诸多说不明的情绪左右时,才恍然发现,如此的脆弱不堪。 韩笙看着纳兰婉清肩胛处的疤痕,指腹在触摸的时候,对方身上传来的体温,却让她忍不住的指尖轻颤。她甚至分不清是缘由自己手指动作还是说因为碰触对方所不自然的瑟缩,那种又想小心,却又不敢的心思,让韩笙心中升起些许的复杂。 “怎么?难道你想对我说,你忘了吗?”纳兰婉清并没有阻止韩笙的动作,她的一双眼自始自终都紧盯着韩笙。 忘?当时她就连是否是事实都难以确认,又怎么能说是忘呢。。。。。。因为起身的缘故,加之纳兰婉清此时坐在她的腹部之下,使得两人的距离颇近。 无论是说不知道,还是没有所谓的‘忘’的字眼,韩笙相信无论是说哪一种,肯定都能引起对方的怒火,索性,韩笙便不再言语。可心里却止不住的酸涩起来。 本来,韩笙早已为自己做好打算了。这世上,爱情并不是全部,其他的,能很容易填补上“情感”所打破的窟窿,她一直以为,这样的情感结束了,她可以接受住,只不过,是需要时间的磨合以及消逝。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以为她可以放开,可以放弃,也可以装作视而不见。但是,终究也是‘以为’罢了。当再次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真的很喜欢她,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喜欢。无法装作冷静,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她的愤怒,她的伤感,她所谓的原来最看不上眼的心酸,都因为这个名叫纳兰婉清的人而通通唤醒。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的吧。连我在这之前,都无法理解自己。 在韩笙看来,纳兰婉清在质问她时,相比于对方眼中的锐利,她却似乎看到了比那锐利更深的脆弱。她想,她一定是眼花了,纳兰婉清这人,哪有露过脆弱的模样呢? 可即使是眼花,即使是一种‘自认为’的错觉,她却不由自主的想要。。。。。。 想要什么?韩笙微抿着嘴唇,她细细的凝视着纳兰婉清,手指从肩胛骨移开,而后上移定格在对方的眼角上。 真是奇怪,她想着。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在记忆中,还是现在,对于这一双眼,她是极爱的。 常听人说,人的眼,就像是一扇窗,能看见对方的心底,同样也能映照出自己的本心。 真是狡猾,你这样,可是在犯规。明明一开始赌气的是你,明明将我撂倒在地的也是你,明明一见面就伸手掐住我的还是你,怎么到了最后,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一样呢。 你呀,你呀。 而韩笙不知道的是,此时在纳兰婉清的眼中,面前的她退却了冷漠的情绪,从眉心像是逐渐裂开了名为‘疏远’的外皮,将那曾经一层层包裹住的情感,毫不遗漏的展现在纳兰婉清的眼前。 两人挨得极近,海风吹拂着脸颊,带着海岛上独特的淡淡的海洋的味道,经由着两个人的吐息,交缠着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气味。 “我说当时的我根本就分不清事实和梦境,甚至连阻止也做不到。你信吗?”看到对方那双让她爱极了眼睛,瞳孔中倒影出来的自己,小小的,却又有些模糊,似乎在见到这一双眼时,那所谓的脾气,疏远以及故意的视而不见都不见了踪影,然后不由自主的将心里不曾想说过的话脱口而出。韩笙轻声的说着,她看着她,像是在用记忆中的人影和眼前的人重合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即使纳兰婉清在韩笙的注视下失神片刻,但在听到对方的话后,立刻从中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而韩笙却是不想再说下去,别说别人,就拿自己乍一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韩笙小动作的摇了下头,伏在纳兰婉清眼角的手指沿着脸颊滑落在唇瓣上,指腹描绘着唇瓣的边缘勾勒着唇形。不知道是不是气氛太好,还是说因为二人都喝了酒水的缘故,韩笙的动作轻佻中带着柔情,换做平时,以前不久纳兰婉清对于她的态度,怎么会容忍韩笙这般‘放肆’,但偏偏她二人均喝了酒,而且分量也不少。 她们的视线胶在一起,然后越来越近,彼此的吐息交缠,分不清是谁的气味,先是鼻尖与鼻尖相互的轻轻碰触,最后是额头。 韩笙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中捧上了纳兰婉清的下颚,她看着她,月光透过对方的头发,在那双黑色的瞳仁深处点燃了一股暗涌的情愫,海风伴随着有些微凉的手指,在纳兰婉清的下颚处停留,她微垂着眼,睫毛落下却是不难看出那难以掩藏的意乱情迷。 而后,不知是谁先主动,亦或是同时,她们的嘴唇碰在了一起,先是一点点的试探,相互摩擦着双方柔软的唇瓣。算不上激烈的亲吻,却也要比柔情更加让人沉醉。 纳兰婉清能够感觉到腰上传来一阵的酥软,这让有些恢复些许意识的她再次沉迷进去,这其实很难想象,分开了那么久,身体的记忆比想象中要‘深刻’很多,那慢慢苏醒的情愫贯通于她的四肢,就连脚趾都有着难言的酥麻,对方的指尖像是有着别样的魔力,在月色中像是唤醒了某种未知的力量,牵引着她逐渐迷离在双方意外触碰的环境中。 衬衫的纽扣被纽开一颗一颗,纳兰婉清细微的喘息,白皙的肌肤在月光下有着妖异的美丽。 韩笙从她的唇上移开,沿着下颚顺着脖颈上的经脉定格在对方被子弹打中而遗留下来的伤疤上小心的亲吻。而纳兰婉清伏在她的怀中,微仰着头,神色迷离。 “告诉我,为什么说‘分不清事实和梦境,甚至连阻止也做不到’?”头顶传来纳兰婉清轻喘的声音。 脖颈被那人细微的摩擦着,这样轻抚的动作不由的让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韩笙舒服的眯起了眼,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那人即使是弥散着水汽却也认真看着她的眼眸。“告诉我好吗?韩笙。” 心中隐约有着声音劝慰着她,告诉她吧,她想要问什么,都告诉她吧。 早该知道的不是吗?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吧。这人在她的面前只要稍一低头,她便已经开始忍不住败下阵来。 那人的眼,对她来说,就像是一种根植在骨子里的印记,包括着音容相貌,所有的一切,无法抹面,更是也无法的忘记。 韩笙微垂着头。“我,我不知道,我的记忆中并没有你来找过我的印象,还以为当时你的出现只是梦境而已,然后,我醒来了,但仲安去世,而刘笙也不在了。”她埋首在她的肩胛处,轻轻地吻着,手指也没有老实,而后不出意外的听到对方像是猫叫一样的呻??吟。 “既然仲三去世,为什么你不回国。”纳兰婉清微眯着眼,月色像是在她的睫毛上打下一层冷光,无端的有着冷艳的色调。 “我过不去我心里的那个坎。”韩笙的双手移到纳兰婉清的腰肢上,细细的摩擦着。 “你爱她?”纳兰婉清轻喘的音线中泛着一丝旖旎的味道。 “不。”韩笙摇着头。“不是仲安的原因,而是心病。并不是别人给我,而是我上辈子就该有的。”她说到这里时,自嘲的笑了笑。感觉到臂膀间身子一挺,似乎是她的亲吻的动作,对方因为动情,反而将整个身子依偎在她的怀中。此时纳兰婉清上衣的衬衫纽扣被解开,旖旎的风情不由得让早已喝醉却好不容易有些微微清醒的韩笙脑袋一热。 事实上,韩笙所饮用的果酒酒精度数很高,起初也许不会感觉到醉,但这果酒的后反劲儿很厉害,以她刚才那么多的量看来,经过一段时间,脑袋早就犯迷糊,而明天等待她的将是严重的宿醉。 “那个女人是谁?”她轻声说着,身子如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身上。“那个名叫泰妍的女人。” “她是我的医生。”韩笙双手托在纳兰婉清的腰上,明明两人早已没有任何关系,她却是好像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好闻的味道。“心理医生。” “你在国外这么久,那个女人一直在你身边?”纳兰婉清的声音很轻,她的手指沿着韩笙的头顶渐渐滑落在她的后颈上,安抚一样的抚摸。 “不,是一个教授。”韩笙舒服的眯着眼,牙齿轻轻的咬在纳兰婉清脖颈上,感觉到手掌上方托着的腰肢微微颤抖。“泰妍是教授的得意门生,后来我因为要回国,教授自然不可能跟着我回来,所以便把我交给了泰妍。” “原来是这样。”头顶上方的声音很轻,韩笙正想抬头,只觉的颈上一疼,就此便晕了过去。 纳兰婉清扶住韩笙的肩,使其能够靠在自己的身上。 而她方才的情迷仿佛就像是一场假象,眼中的沉寂在月光下更显冷清。 “韩笙。”她轻抚着韩笙的头发。“我该信你吗?” ☆、第119章 韩笙醒来的时候,有着些许的清醒,模糊的视线中渐渐地倒映出一个人的面容,熟悉的轮廓在阳光下像是度了一层金边。后颈传来微微的不适感,她闭上眼,复又睁开,在适应了光亮看清人后,一张略显痴汉的脸就那般明晃晃的出现在眼前。 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推开那张美丽的脸蛋,因为用力过大,不出意外的听到摔倒在地发出的响声以及对方的痛呼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笙惊喘了一下,她拉住被子的一角盖住赤?裸的身体,微微起身瞧见趴在地上揉着膝盖的程瑾姚。“还有,我。。。。。。和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呦我去,推倒我你还有理了呗!”呲着牙盘腿坐在床下,方才还一副痴汉转瞬即下变成抠脚大汉的模样。“老娘正想看你有没有醒来,可好,刚探过头,你这边就给我这么一个大惊喜!”抠了抠脸,程瑾姚面瘫着一张漂亮脸蛋。“放心,你和我清白着呢,虽然你长得也蛮合我的胃口,但老娘已经名花有主的人了。”说着,她洋洋自得的眼睛一弯。“当然,如果你还对老娘念念不忘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还未等她说完,一个枕头对着她的脸就砸了过来。“等等我。。。。。。”接二连三的枕头攻势,直到第四个被程瑾姚徒手接住,那货已经开始露出狰狞的面孔,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韩小笙!你有完没完!” “是你有完没完才是吧!”没好气的瞪了对方一眼,韩笙从旁边抓起睡袍披在身上。“一大早看到你那张脸已经很倒胃口了好嘛!” 竟然无言以对啊卧槽!程瑾姚翻白眼装死一样的倒在床上。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笙揉着后颈,有些头晕难受的她看了眼手机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中午,阳光懒洋洋的照进了室内,她掐着眉间,神色稍显的有些困惑。 “怎么。不是我在这里,你还希望是谁?”斜睨了韩笙一眼,程瑾姚在被子里蹭了蹭脑袋。 对于总是喜欢贫嘴的程瑾姚,太阳穴突突直跳的韩笙决定先洗漱一番,在好好‘审问’这货。只是她刚刷好了牙,无聊中的程大腕颠颠的跑到她那边。“喂,你怎么不问了?” “你若想说,不问你自然会说了。”韩笙放好牙具,身上传来的清爽感觉想来是昨晚有人帮她洗了澡,思及到昨晚,韩笙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答案。那果汁应该是含了酒精的,自己不知道反而醉的晕头转向。不过,她只想起她看到纳兰婉清以及和她之前的对话,之后迷迷糊糊倒是记不清说了什么。 难道是说话的时候就睡着了? “真是,想要勾起你的好奇心怎么就那么难?”站在浴室门口的程瑾姚嘀咕了一声。 是你太藏不住心事了。韩笙微垂着眼,忍不住笑道:“要说就说吧,绕什么圈子。” “我哪有绕圈子。”程瑾姚嘟囔着。“本来人家还打算你睁开眼时就会看到人家特意为你露出温暖治愈的笑容的,可好,笑还没捂热乎呢,你一巴掌就扇过了过来!” “你看电视剧看疯了吧你。还温暖笑容,还治愈?”韩笙转过头看着程瑾姚露出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你丫的逗我呢!” “不说当年,就现在老娘的笑容也老值钱了!我跟你说,想当年,老娘的就是因为这完美治愈的笑容而得了最佳女主角的奖!”程瑾姚瞪着眼,一巴掌趴在韩笙的肩上,不出意料的听到对方冷不丁被打而发出的哎呦一声。 倒抽了一口凉气,韩笙揉着被对方猛拍一下的肩膀。“你还真下的了手啊你!” “你早上不也给我那么一下吗!”撇撇嘴,程瑾姚咬了咬手指,表情特别不屑的呸了一声。“咱这叫礼尚往来,懂不懂。” “。。。。。。”韩笙默默地把程瑾姚退了出去,默默地关上浴室的门。 “啊,真是无聊啊。”仍旧呈现着被推出去姿势的程大腕有些悲古伤秋的叹了口气,歪了歪头,抠了抠脸,慢腾腾的走到电视前坐下,打开电视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翻来覆去的换台。等着韩笙顶着水汽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程大腕因为看到某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而笑的满地打滚了。 你的心要坚强。。。。。。由其是当你的朋友是个逗逼的时候。 说起来,韩笙也是难得耐得住性子的人,她坐在一旁等待着程瑾姚自己说。但适当的韩笙也会给予提醒。 “所以你终于还是好奇了是不是。”程瑾姚弯起一双眼,打趣的用手指头戳了戳韩笙的肩膀。 “是。我很好奇。”韩笙啃着一个热带水果。“对了,之前你跟我说在老地方见是哪里?你没有说过啊。” 程瑾姚眯着眼,吐着舌头,轻巧的打了下自己的脑袋,俏皮道:“当时只是为了应景,随便开口说的啦,韩笙酱不要当真。” “呕心死人了。收回你那蠢样子。”韩笙没甚表情道。 “什么叫蠢样子,我只是幽默,幽默懂吗!”程瑾姚瞪了韩笙一眼,表示自己的好基友自从面瘫后变得一点都不好玩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本来是没打算来找你的。”程瑾姚的表情很无辜。“谁知道今儿一大早就被艺馨给踢了出来,告诉我上这里来找你的。” “方艺馨?”见程瑾姚点头,韩笙垂下眼。这倒也可以联系上,昨晚她和纳兰婉清呆在一起,今天早上不见对方,反而看到的是瑾姚。“你来找我时,就我一个人吗?” “是啊。”程瑾姚掏出房卡。“这房卡还是艺馨给我的。不过,看起来你昨晚过得不错。” 韩笙自是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看着程瑾姚笑意盎然的模样,几乎将昨晚忘了大概的韩笙没好气的说道:“哪有你过的春风得意!” “有这么明显吗。”程瑾姚抠抠脸,笑的微低着头。“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是不是?”说着,她撞了韩笙一下。 韩笙翻白眼的应了一声,斜着眼看着对方像是想到什么面上露出几乎肉麻的笑容,不由抖了抖。“成功啦?” 这话自然问的是关于方艺馨的。 程瑾姚倒也不显得不自在,反而大方的承认。“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她微仰着头,表情得意,却又故作的一本正经。“那家伙可是爱的我死去活来的,抱着我的大腿就不放啊,我当时还可矜持了,一开始我就说了,‘别这样,大家好聚好散嘛,你松开,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不愿,拽着我就不放手,说怎么怎么喜欢我,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直到离开我才发现我对她是多么的重要,还说爱的我像爱生命一样,要不是她一哭二闹的,我怎么可能心软?” “。。。。。。”韩笙恢复了面瘫着的样子,嘴巴张合。“不吹牛能憋死你吗?还矜持?还什么‘爱生命一样’你当我白痴啊你!” “嘤嘤嘤,亚达,人家不要嘛,韩小笙你不要总揭人家短嘛!人家没事吹吹牛逼。”撒娇一样的撞到韩笙的怀里,这凶残的一撞差点让韩笙歇菜,而后,方才还羞答答的美人却在这时狰狞本色尽显的掐着韩笙的脸颊往外拉。“身为我的好基友,你一定要听得,明白!” 强权下的韩某人只得点头,而后听着一旁的基友吹牛。 “我呢,心软你是知道的。”程大腕闲蛋蛋的表情明媚而忧伤。“她拉着我就不放手,说对不起我,说什么找别的女人是为了气我,我在她心中很重要,她的生命中不能没有我的存在,我当时说‘不要这样,太难看了。’她直接就哭了,哭的抱着我的大腿不放手。。。。。。”程大腕巴拉巴拉的说个不停,直到扯淡的又来了一句“她说爱我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呕。。。。。。”韩笙已经抱着纸篓开始吐了。 程瑾姚面无表情的为韩笙递过纸巾。“爱我已经如同呼吸空气一样。” 韩笙:“呕!” 最后程瑾姚闭上嘴,面瘫着一张脸,等待着韩笙抬头,只是当对方看到她时。。。。。。 “呕!” “卧槽!我都不说了你还吐什么!” “不行你看到你这张脸,联系到之前的话,我就忍不住。。。。。。呕!” 程瑾姚:“。。。。。。” 你要维持住镇定,要稳重。。。。。。当你的朋友随时随地用行动拆你的台的时候。 程瑾姚:“。。。。。。” 特么的根本就镇定不下来好嘛!尼玛!太狠了!太凶残了,直接用行动表达出来!还能不能好好让她做一个漂亮吹吹牛逼的美少女了!吐成她这样,根本就不能好好玩耍了! 这才是最后的大招啊!致命的! ko你赢了,恭喜你,韩笙酱! ☆、第120章 真是晦气!女人无聊的用尾指在发尾上打着圈,看都不看一眼用枪指着她的几个人。 车窗似乎被特殊加工过,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只能感觉到身下加长的轿车在路上飞速的行驶着。 “干嘛这么紧张?我又不是什么洪荒猛兽的。”她挑眉看着坐在她一旁冷肃着一张脸孔的人。 说也奇怪,这个坐在她旁边女人是唯一一个没用枪口对着,反而视线一直看向前方的人。 而那人对她的提问似乎不愿理会,腰背挺得笔直,看样子倒像个军人。 “我说,怪无趣的,要不我们玩点刺激的怎么样?”她扭着腰歪着身子将一只手搭在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坏死了一样的人的肩膀上,手指更是轻佻的拨了拨对方的耳垂,朱唇轻启,吐气如兰的在她的耳边吹气,而后指腹妙曼的滑下在即将落在那人的颈项时,对方却忽然间开口道。 “你不妨试一试。”一把枪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这个妖娆性感的女人腰部上。“是我的枪快,还是你手中的刀快。”若不仔细辨认,当真看不出原来那涂着蔻丹手指甲的尖端竟然有着尖锐的细小刀片若隐若现。 “真是无趣。”她危险的眯着眼,下一刻却像是装作不在意的撇撇嘴,腰肢一扭身子歪倒了另一侧。“这么木头,也不知道谁能忍受的了你的脾气。”弯起嘴角,眼睛弯起的笑着惑人。“来来,小狗狗,告诉我,你家的主人是谁?这么忠犬的性格连我都有些心动了~~~为什么叫你来?说一说嘛,最起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方似乎铁了心的不理会,无论那妖娆的女人说什么一概不予作答,甚至在那人轻佻用胸口似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肩膀,口中的话更是说着‘想不想看看我裙子里面穿了什么?想不想看呢?什么都没有呢~~~’之类的露骨的话,就在旁边几个拿枪的人都忍不住心猿意马眼睛变的直勾勾盯着明显坏心眼的家伙的时候,身为被勾引的当事人反而依旧面不改色,脸上的神情都可以用雕像来形容了,唯一也只冷淡说了一句话让那几名明显的手下的人打了个寒颤,收回了那方才明显放松警惕的心思。 “都想去后山吗。” 见无效,女人索性丢开这个能当做木头一样的家伙,却在这时,汽车停了下来的同时,传来对方平淡的声音。“泰小姐,我们到了。” 而被挟持的这名泰小姐不是别人,正是韩笙的心理医生泰妍。 这看起来倒是像私人庄园,却看不出来是否还是她原来所游玩的那座岛屿上。 被算不上客气的‘请进’了庄园,一路上背后被好几把枪一路指着的泰妍心情当真能用恶劣来形容,由其是旁边还跟着一个木头桩子的家伙。 直到走进一处传来悠扬小提琴声音的房间前停下,泰妍一直言笑晏晏的眼中多了些许的深意。 “大小姐,人到了。”区别于一路上的冷肃模样,这时候的女人面上多了不难忽视的尊敬。 “让她进来吧。”小提琴声依旧没有停下,屋内却是传来一道偏显得冷情的声音。 推门而入,室内的摆设复古中类似于中世纪的建筑,包括一些器皿以及画作,让常常因为个人喜好的泰妍一望之下,心中对室内摆放的装饰品条件反射的早早就有了估价。 眼瞅着之前被她‘绑架’了此时却一边品着红酒一边听小提琴的纳兰婉清眉目平淡的看着她,泰妍眨了眨眼,暗道一声乖乖,不会是要报复她吧。 奇怪呀,这小提琴的音乐分明是她和韩笙在游轮那次跳探戈的曲子嘛~~~泰妍依旧面带微笑,心下却是另有一番思量。 这时音乐到了尾声,那几个刚想再次架起小提琴演奏的人刚要动作,却被纳兰婉清抬手止住。然后,她摆了摆手,那几名小提琴家躬身便走了出去。 泰妍暗暗提防,那边一直不曾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的纳兰婉清将红酒杯放在一旁,而后才看向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这一次将泰小姐请来,不是为别的,正是韩笙之事,希望泰小姐能如实告知。” “哎呦,我倒没想到,纳兰总裁请人是这么请的。”泰妍妖里妖气的说道。 纳兰婉清不怒反笑,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我只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何况。”她双手交叉,微微一笑。“泰小姐不也无事吗。” “这可就难说啦~~~”她度着步子一步步走到纳兰婉清面前,弯下腰,低头看着纳兰婉清。“换做她人我自是不乐意的,只不过,要是纳兰美人邀请的话,我说不定。。。。。。”她刚想伸出手抬起纳兰婉清的下巴,下一刻却陡然僵住。 那方才被泰妍一路勾引不成的女人此时握着枪,枪口明晃晃的戳在泰妍的后脑上。 “见鬼了!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咬着牙恨声说着,泰妍刚要有稍许的动作,耳朵却清晰的听见手枪上膛的声音。 “泰小姐何不做下来与我好好谈谈呢。”纳兰婉清晃了晃红酒杯中的红酒,语调连变都没变一下。 “纳兰总裁的待客之道今日算是让泰某大开眼界。”哂笑了一声,泰妍警惕的瞄了一眼木头人一样的家伙,却是依言坐在纳兰婉清一旁单独的沙发上。“不过事前可是说好了,我可是很无辜的哦~~~”说着她两手一摊,表情很纯良。“一切都是为了给韩笙治病而已,我吗,是个医生,有时候做事难免欠缺一些的,你懂得,如果做出什么让纳兰总裁误会的事情,还望见谅则个。再说了,你不是也没同意吗?” 从某种方面来说,泰妍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家伙,换句话来讲,能缩能伸,在她看来,和命比起来,不过是嘴上吃吃亏而已,算不了什么。 瞧,她这不是已经主动认错了吗~~~~何况,看样子,纳兰婉清并不是想要杀她。。。。。。 泰妍靠在沙发上,微垂着眼,嘴角的笑意远远看着就像一个狐狸。 “我想泰小姐的侧重点怕是错了。”纳兰婉清转头看向泰妍,简单的姿势倒是透着一股子的清贵。“这次请泰小姐前来,不过是因为韩笙而已,至于其他,并不在此次的谈话之中。” 那你的意思是秋后算账喽~~~纳兰婉清的客气并没有让泰妍放松警惕,她两眼一弯,笑眯眯的说道:“韩笙?韩笙很好哦~~~瞧,经过那么一段时间的治疗,不是已经向着康复康庄大道上一路前行呢吗~~~” “很好?”纳兰婉清扯动嘴角,显然对泰妍的话存在质疑。“既然很好,那为何之前泰小姐要与我合作?” 纳兰婉清就此一顿,但那隐没的话语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杀’字。 “剑走偏锋,剑走偏锋而已。”泰妍笑的扬了扬手,作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一切都为了病人嘛~~~如果纳兰总裁不喜,那就作罢了。” 她说的倒是大方,反观纳兰婉清却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接上一个话题,聊一聊韩笙。” “韩笙她很好啊。吃得好,住得好,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泰妍两手一摊,表情无辜。“我只是她的医生而已,至于别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是吗。”纳兰婉清淡淡的说着。 “是哦!”肯定的点头答应,泰妍眨眨眼。“我又不是韩笙酱什么人,怎么会知道她的事呢。况且,我又不知道你想问的是什么?再说啊,人家好困嗯,这么一大早就把我请过来,纳兰总裁的待客之道当真让人眼前一亮呢~~~”泰妍歪着身子倒在一旁,笑的挑衅。“我看那,说不定是纳兰总裁有心病了才是,是不是因为那次听到的话后犹豫不安,还是说另有想法,不妨你自己说说你和她怎么了,我帮帮你如何,呐呐,我收费标准。。。。。。” 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后脑勺再次被戳的泰妍几乎在心里面将总是拿枪对着她的女人狠命踩了不下百遍。 “你知道我想问的是什么。泰妍,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纳兰婉清平静的看着她,方才的笑容在这一刻就像是被埋藏在暗处的阴影中,撕开了温柔的外表,徒留着阴晦的沉寂,让人辨不清虚实的模样,反而透着一股阴沉的阴冷。“我要知道韩笙所有的事情,包括你知道的,你所触及到的。”她压低着声线,微哑的声音如毒蛇一样。“一丝不毫的的告诉我。” “我若不说你又能把我怎么样?”泰妍微微笑着,但那笑意也单单停留在瞳孔表层而已。“何况,我怎么知道,我告诉了你,你会不会放过我?说不定我说了,你反而杀了我,那我可不就亏了?”她扶住胸口,佯装害怕的样子。“左右都是你的人,现在我又想变相的囚禁在你的庄园中,你这样做,也让我很困惑呢~~~~” ☆、第121章 “你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总归要细心的。”她起身,兀自的从不远处拿过一只高脚杯,而后坐下为自己倒了些许的红酒。当然,如果忽略脑袋后几乎如背后灵存在的阿琛的话,泰妍的心情最起码要好上不是一个档。“稍不留神,虽不至于祸及性命,但一些危险也可能危害到我身上。”她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色液体,送到嘴唇上喝了一小口,状似很满意的看着纳兰婉清笑着。“味道不错哦。” “医生最要紧的是客户的保密服务,韩笙酱嘛,算是我的老主顾,又是我的老师介绍而来,我呢,只是负责看病,至于纳兰总裁说的一些事情,恐怕帮上你了。”她慵懒的倚在沙发上,眉目间有着肆意的风情。“何况,说句难听的,对于纳兰总裁,我是不了解的。谁知道,如果我真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你会不会杀了我?比如说现在。”她用眼瞄了瞄身后的阿琛。“我还没说什么呢,这不已经拿枪指着我了吗?” 纳兰婉清示意阿琛退下,泰妍见木头人远离,于是微微一笑,露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倘若你真的想知道,不妨去问问韩笙酱,我相信,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总比道听途说要好得多。” “听泰小姐的意思,是不愿意说了。”纳兰婉清掀起眼皮,一双眼黑黝黝的如同深潭一般,此时她嘴角扬起适当的微笑,而方才阴蜇的神色好似是一场幻境,难辨虚实。 “我啊,是真的不知道呐~”尾音都能发出几个弯,泰妍微眯着眼,看似随意的坐着其实早早就对纳兰婉清和身后的那个木头提防起来。 她也是为了自保而已,倘若真的全盘托出,谁知道对方会不会杀人灭口。 显然,她押对了,纳兰婉清真的对韩笙的事情颇为上心! 虽说就目前来看,她因为知道韩笙的一些身体状况而让纳兰婉清不敢动她,性命虽无忧,但保不准这个变态会不会下一刻用什么阴损的招式对待她。泰妍暗暗地磨磨牙,今儿早上如果不是一不留神,怎么可能栽了道,让那个木头人抓了个正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泰妍是个小心眼的人,意思在明朗点就是个‘只许她坏人,不许别人对她使坏’的家伙,而且极度自负,这次被阿琛威胁性的抓住,明显让泰妍这个自我为中心极重的人心情变得相当不好。 “我想,泰小姐不妨看看这个,再做决定如何?”反观纳兰婉清却仍旧是微笑的样子,像是对于对方的拒绝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让一直防着她的泰妍心中有了些许狐疑的同时,而后莫名其妙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虽一直暗中防备阿琛,但视线却不曾从纳兰婉清身上移开。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事后不久的泰妍每每想到那时,心肝肺都能拧成麻花辫子了。 纳兰婉清从她的一旁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泰妍的面前。 瞄了纳兰婉清一眼,泰妍无所谓的翻开文件夹,她的视线落在那一张张纸上,只是脸上的表情由最开始的不在意到后来完全的面无表情不难猜出,虽不知道内容是什么,但对她来说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直到最后一页翻了过去,刚才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泰妍收回了微笑的模样,神色略显的阴翳。“纳兰总裁当真是好本事,收集这些,恐怕用了很长时间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纳兰婉清抬起眼,可用精致来形容的五官在阳光下尤为耀眼。“泰小姐手段了得,的确让我费了一些时间。做的干净不干净全凭身段。但再是精妙的算计,总会有疏忽的地方。你说呢?”纳兰婉清轻笑着,眉目间渲染着一抹埋在世家骨子里的清贵。“泰小姐。” 泰妍微抿着嘴唇,沉默的看着浅笑着的纳兰婉清,忽而朗声一笑。“我还真是低估了纳兰总裁,怕是我一早出现在韩笙身边的时候,就被你盯上了吧。” 纳兰婉清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出声反驳。 “不过,纵是你调查过我,但我与韩笙之间的治疗你是不知道了。看来,我的能力也不错不是?最起码,在韩笙身上尤为突出。”泰妍咧开嘴。“可是,还真是不好意思,这个文件。”她摇了摇手中的文件夹,眯着眼笑得开心。“也不全是真的哦,上面好多都不是我所为,单单说r国那失窃的亚斯兰达画像就不是我拿走的。” 其实泰妍倒想否认这文件上列举出来的多个失窃案件,但当所有的证据包括落脚地点以及失窃时间、日程记录、居住的酒店,宾馆等一系列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即使泰妍矢口否认,相信当这份文件呈递给一些她的仇家的话,稍加调查,那些闻到关键信息‘味道’的家伙绝对不会放过她! 特么的最丧心病狂的竟然连她小便的地方都标出下来! 而泰妍知道已经没法掩藏,索性大方承认,她倒是说得委婉,把偷字说成拿字。 “纳兰总裁将不是我拿的东西按在我的头上,这让我多少有些困扰呢。”泰妍眯着眼,笑眯眯道,天知道她已经想掏出枪这个纳兰婉清这个傲慢的世家子给打穿在墙上了。“明明不是我做的,纳兰总裁不分青红皂白强压在我身上,用以这个威胁,怕是用错了地方。” “这个泰小姐放心。”纳兰婉清笑了笑,而后眸光略有深意的投向对方。“我说是你拿的,便是你拿的。包括。”她扬了扬下巴。“这上面本来不属于你的案件,我也可以说是你的。” 这种几乎被人捅刀子又阴了一把的感觉着实让本就压着怒气的泰妍太阳穴跟蹦极似的突突的跳了好几下,最后终究是忍不住了,泰妍怒极反笑道:“笑话,你以为单凭你一人之词,她人就会相信你?你当那些人傻子吗?!何况,仅仅只是凭这一个文件而已。你还真以为自己能成功不成?!” “成与不成我们手下见文章。”她淡淡的说着,自是有一种云淡风轻的意味,但落在泰妍的耳中着实变了味道。“据我所知,泰小姐的仇家应该不少,但多数人因为不知其相貌和具体身份,反而总是被耍的团团转,碰了一鼻子灰。听说,之前还有一个世家子弟因为恼怒雇佣了杀手杀你,你说,如果让她知道本来已死的人还好好的活着,她会如何?” “你倒是对自己蛮自信的。”泰妍冷笑出声。“不过。。。。。。” 话音未落,就见着泰妍猛的往前窜了一步,下一刻,那藏着锋利尖刃手指已经放在了纳兰婉清脖颈的动脉上。她舔了舔嘴唇,露出一抹恶意满满的微笑。“我若在这里杀了你,你说,你这知情的人都死了,谁还会知道所谓的真相呢?” 只是她话音刚落,稍微有些得意的往后动了动,却明显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硬?物戳了一下。 泰妍:“。。。。。。” 即使后没长眼睛,但几乎和枪支打交道的泰妍又怎么会不知道?!就算不往后看,她都清楚用枪指着她的是谁! 除了那个坑货加木头桩子还能是谁!擦!你是猴子吗?是猴子吧!!!刚才明明不是按照纳兰婉清的吩咐退到旮旯了吗!什么时候又窜过来了!那特么的远程红外线的能不能不要总是对准她的额头,有狙击手了不起啊摔! “泰小姐不妨坐下来,我们好好的谈一谈。”纳兰婉清摆出一个请的姿势,态度倒还算是和气。似乎方才泰妍的举动并没有让她看在眼里。 这种胜券在握人生赢家还真是招人恨呐!知道再‘纠缠’下去吃亏的肯定是自己,泰妍就差牙槽没咬出个洞出来,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上,她翻白眼挺尸状。“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是,你会信我所说的?”她讽刺味十足的笑着,满满的恶意。 “信或不信,我自是会调查一番。但是。”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泰妍,单只这一眼,却无端的让人心中生寒。“若这里面有你所欺瞒的,那么,在接下来的时间相信这里面你认识的,不认识的,皆会找到你的身上。”她拿起那叠文件晃了晃。“不过,如果泰小姐的回答能让我很满意的话,从此这份文件将不会存在,并且在二十年内,只要你做的不出格,我纳兰婉清自是会保你一命,如果你喜欢的话,在这个庄园里你可以拿走你所钟爱任何一件。” “我凭什么信你?!”泰妍冷笑道。 “凭你已经没有多余的选择。”纳兰婉清缓缓地说着。“《圣经》里曾说过,人若爱生命,愿享美福,须要禁止舌头不出恶言,嘴唇不说诡诈的话;也要离恶行善,寻求和睦,一心追赶。”纳兰婉清笑容极淡。“那现在告诉我,泰妍,你的答案是什么?” ☆、第122章 这些日子韩笙和程瑾姚逛了一圈周围的岛屿和城镇,虽然在韩笙的眼中,程瑾姚理应应该和方艺馨在一起,毕竟,好不容易追回来的人,不可能不想天天黏在一起吧。 而程瑾姚算是比较无奈的说着对方最近在参与一个分量十足与国外合作的电影,所以第二天就回了拍摄场地。 “所以没人陪你玩你才来找我?”韩笙戴着太阳镜,躺在沙滩上的伞下喝着汽水。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呐。”同她在一起的程瑾姚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好歹我把你领上岛,拍屁股走人那样对你多不好!你倒好,反而说的我没心没肺的。” “头两天我就想离开,你偏拉着我又逛了好几个地。”韩笙如同烂泥一样软躺着,摘下墨镜直勾勾的盯着程瑾姚看。“今天总可以走了吧。” “当然,当然。”程瑾姚笑眯眯的扬了扬手,安抚味十足。“我们搭‘顺风船’回去。” “顺风船?”本以为两人会乘坐今天的航班回国,但听程瑾姚的意思,怕是她估计错了。 “不知道了吧。”程瑾姚洋洋自得的扬了扬下巴。“这个呢,就是我们这次算是收尾的旅游景点。也是你孤落寡闻不清楚,凡是来这个周边岛屿玩的,基本上都会坐这个游轮回去,在称为‘梦幻岛’的地点下船。游轮的设施和娱乐也不错,正好,咱俩一边瞧瞧风景,一边到最后一个景点看看,何乐而不为?” “说了这么多,你也就是最后一句话是重点。”韩笙揉了揉鼻梁。“一定要去梦幻岛?” “一定!”程瑾姚难得在韩笙看来意志坚定的点了点头。 “我就奇怪了,梦幻岛这个地方你怎么如此感兴趣?”一开始就对程瑾姚在周边能逛的都逛了一圈的举动惊疑,韩笙抬起眼看向对方。“还是说你有别的目的。” 起初程瑾姚还能打着哈哈说着韩笙多想,直到终于被盯着忍不住移开视线而对方仍然紧盯不放后,程瑾姚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其实也不是别的啦,就是,就是后天艺馨恰好没有拍摄,我呢和她约好那天在‘梦幻岛’见面。我估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她先到。” “那我们先去那个地方不就好了!你就直说呗!干嘛这几天翻来覆去在周边玩?”还有两天竟然还是两人窝在酒店打网游度过的!韩笙抿着嘴,表情着实算不上赞同。 “怎么能和你提前一起去!那就不变味了?!”没好气的呛了韩笙一嘴,程瑾姚嘟囔道:“真不知道你的脑袋是怎么长得,那个岛屿之所以被称为梦幻,就是因为据说一同去那里的伴侣,将会白头到老啊!”说着她忍不住红了脸颊。 韩笙嘴也贱,直接就回道:“别忘了,就算如此,也是你我一同登入那座岛屿,方艺馨可是只有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等着你呢?这不早就变味了吗!” “所以这不是提前给你打声招呼,我先登岛,之后你排的远远的再下来。”程瑾姚直起身,一把握住韩笙的双手,用力了摇了摇。“妹儿,姐的终身幸福,包括求婚,可就在这一哆嗦上了。你可千万别给我捣乱呐!” 韩笙再一次从对方的废话中抓住重点。“你要求婚?” “当然。”程瑾姚定定的看着韩笙,语气沉重。“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懂了吧。” “其实我倒想说,你本没有必要拉着我跟你一起去岛屿上的。”韩笙叹气,多少觉得程瑾姚拽着她一起玩有些多此一举。 “那怎么行?!”程瑾姚不甚赞同的撇嘴道。“如果求婚成功的话,我可是打算在那里和艺馨进行订婚仪式呢?” 韩笙眉尖一跳。“等等?你说订婚仪式?你之前根本连提都没提过。还有你双亲知道吗?” “没说吗?”程瑾姚故作困惑的眨眨眼,随后嬉笑道:“安啦安啦,既然之前没提过,那现在你不是也知道了吗?至于我双亲那里。。。。。。”程瑾姚咧嘴一笑。“就因为没说,才要先斩后奏呐,一旦订婚,那就相当于半个脚踏入婚姻殿堂啦~” “你们这算是私定终身?”韩笙一乐。“不过,你这先斩后奏的举动你就不怕惹你母亲生气?据我所知,头些日子她还安排你和一位刚留学回来的‘千金小姐’约会了呢?” “闭嘴吧你!艺馨就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好嘛!我当时也没办法,那家伙对我总是忽远忽近的,我闹不清楚,本就烦心,偏偏那时候我母亲那幅我不同意就把我撵出家门的样子,我当时拗不过她,只当看一眼不同意罢了,谁知道让艺馨不知道哪里看了个正着。”程瑾姚摇了摇头,长吁短叹道。“我要不先斩后奏了,我母亲指不定在我回国后安排什么呢?” 话题聊到这里韩笙自知不能在刨根问底,看瑾姚样子,怕是这先斩后奏虽然能起一些效果,但谁知道她的双亲会不会同意瑾姚和方艺馨在一起。 只是韩笙没想到,下午还没等她睡好觉,程瑾姚就急匆匆的拽着她跑到港口。 幸亏两人跑得快,要不指不定要赶不上。“终于。。。。。。终于赶上了。累。。。。。。累死我了。”程瑾姚一面以手为扇给自己扇着风,一面口干舌燥的找水喝。 也怪这二人马虎,没定时钟,差一点误了时辰。 韩笙抹着汗,刚想跟着程瑾姚找水去,却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走的太急,一不留神撞了好几个人。每一个她几乎都是匆匆抬眼看去道一声对不起,其中不凡有恼怒的,也有神色平淡的瞄了韩笙一眼后,继续和她人聊天的。 韩笙揉了揉头,总觉得这日头似乎比方才更加的炎热,让她脑袋都有些发晕。所幸她也不跟着程瑾姚反而找到一个地方坐下,亏得今天穿的少,要不肯定是要中暑了。 额上布满了汗,她擦了擦,微眯着眼就见着拿着冰镇饮料的程瑾姚边喝着便走了过来。 “喏,给你。”程瑾姚笑嘻嘻的用冰凉凉的罐身戳了戳韩笙的脑袋。 白了对方一眼,韩笙伸手接过,满意的灌了一大口,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而方才因为炎热的不适感也消散很多。 一不注意就呛了一口,伴随着程瑾姚咯咯直笑的声音韩笙咳嗽了好几下,而后止住咳,没好气的说道:“笑什么!还不是因为要参加你的订婚仪式!急急吼吼的。” “你说你,多大了还能自己呛到,又不是有人能跟你抢。”笑眯眯的看着周围,只是下一刻她忽然间怔住,然后看向韩笙,再抬眼看向刚才她愣住的那个地方,反复了好几次,最终就在她愣愣的喝了一口饮料而同样呛到咳嗽时,不免引来韩笙的嗤笑。 “叫你笑话人。”韩笙斜着眼看着程瑾姚。“看,报应来了吧。” 反观程瑾姚咳嗽的同时,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不,不是咳咳,在在咳咳咳,那里,你看咳咳咳看那里咳咳咳。”说着她伸出手指指着一个地方。 韩笙有些不解,只是在她的视线顺着程瑾姚指着的方向投去时,瞳孔猛地收缩。 她看着对方与那个名叫阿珂的女孩在一起,低头似乎在说些什么。 纳兰婉清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想着,目光却落在周珂依偎在纳兰婉清的身边时,默默地转移开。 那次对她来说,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她也不至于分不清那天晚上不是纳兰婉清。 因为太深刻,也以为太不容易忘记,反而让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待两人之间的关系。 “走,我们去那里。”起初她没见到周珂,毕竟人那么多,周珂人长的小,她没留意。但见韩笙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后,她再次看去,就见到一旁的周珂了,顿时心中一气。本来还想着韩笙如此对纳兰婉清上心,既然对方在游轮上,那说不定有转机。只是,谁想到那个小情人也跟上来了!程瑾姚呢是看不过纳兰婉清和她那小情人的样子,虽说她和方艺馨好上了,但也不至于能对艺馨的朋友有什么好脸色。 即使艺馨一直强调是韩笙的错,可是阿笙错也好,对也好,那是她的好朋友。在她看来,反倒是阿笙的温和让别人错认为她好欺负罢了。 没关系,有她护着,还轮不着让人欺负了去。“你这人呐!”用手指头戳了韩笙脑门一下,程瑾姚恨铁不成钢的继续道:“该硬气的时候不硬气,难道这世上只有一个纳兰婉清不成,美女多的是呢!大不了姐姐我这次回国给你安排家世好的,又温和的!总归的就是比纳兰婉清强上一百倍!” 韩笙无声的笑了笑,也不知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你放心,我知道的。”那晚的失态尽管还有一些记忆的存留,但事后的她想了想,许是误喝酒的缘故,反而做了一些出格的事。 但幸好的吧,没有发生到无法挽回让她二人都尴尬的事情。 即使。 即使她不想承认,仍旧是无法放下纳兰婉清。 但,有些事,有些人。 总归的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包括她,当然。。。。。。 同样的包括着纳兰婉清。 ☆、第123章 阿琛与另一边通好电话,走到纳兰婉清身边的时候,恰好对方是一个人。“大小姐,刚才传信儿来,泰妍已经回到景国。” “刚到?”纳兰婉清轻轻看了阿琛一眼。 “是。世元那边一直监看着。”阿琛位于纳兰婉清身后,话音恭敬。“包括这一段时间,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泰妍与她人联络。” 虽说那次谈判泰妍口头上答应并不会对韩笙出手,但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的纳兰婉清便派人对泰妍进行监视。尽管她不了解泰妍为人,可也相信对方近乎疯子一样的评价绝非是空穴来风。 她想要杀韩笙,且不说是不是另有所图,单单为了治病,在纳兰婉清看来以这样疯狂的形式看病不如不看。 哪有将性命当做儿戏来开玩笑。至于那什么置于死地而后生的说法,纳兰婉清是极不赞同的。 保不准,泰妍不亲自动手,也许会伙同别人对方韩笙下手。尽管她相信阿琛等人的能力,可是心中仍就有些惴惴不安,这也是为什么在她得知韩笙会来游轮而赶过来的原因。 纳兰婉清微垂下眼。“告诉阮莹她们几个,注意韩笙周边的人。”她语气一顿,沉吟片刻道:“对阿珂的保护也不能掉以轻心。” “是。”阿琛垂首答应,而后默默退到纳兰婉清一步之后。 别看此时的纳兰婉清仍旧镇定,甚至面色如常,事实上,她心里面早就乱的一塌糊涂了。特别是从泰妍那里听到和原来所调查到的,联系在一起后,让之前困扰她的判断,变得更加鲜明起来。 她一面暗暗心惊,一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泰妍所说的和调查是真的话,那么,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仲安和刘笙的关系,对话,以及之后韩笙的病情,而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却是最开始的导火线。。。 陈晗。。。。。。似乎那一年多来,韩笙几乎和她在一起的。而仲三等人自从和韩笙分开后,就像凭空蒸发一样,找不到具体的足迹。 纳兰婉清的脸色变得越加沉寂下来,而若她这般,反而是心情越发不好的征兆。此时她的眸光黑沉沉的如海上的天幕,鸦青一样的颜色,无端的让人心生畏惧。 至于纳兰婉清是何想法,韩笙是不知道的。而自从登上游轮,程瑾姚像是突然间找到了新的乐趣,领着她一路玩到游轮上的设置的酒吧吧台。 “你自己玩吧,我要休息一会儿。”已经跟着对方玩了将近两个时辰的韩笙揉了揉眉心,本就中午没睡好的她显得没什么精神。 “也行,你先休息着,过一会儿我找你。”程瑾姚支着头看像韩笙。 “还要干什么?”和程瑾姚认识了不下十年的韩笙几乎在对方话音未落就听出了弦外之音。 “啧,不知道了吧。”程瑾姚眯着眼笑道:“这游轮晚上可有个舞会,就在甲板上那个大场地,找到对眼的就跳支舞,时间也没多久。”她用肩膀撞了撞韩笙。“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说不定你的桃花运就在这里咩~~~” “没有!”韩笙瞥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要离开。“我去睡了,你自便。” 见韩笙走了出去,程瑾姚眨眼向着酒保摊手作无奈状。“她绝对是害羞。你信不信?” 酒保:“。。。。。。” 最终,到了晚上八点半左右,韩笙被程瑾姚一路拽着走上了甲板。甲板上来的人也不少,有成双成对本就是情侣的,也有好奇和同伴来的。 “看没看到!还说我八卦,分明是你很宅好嘛!”拉着韩笙走到一处,程瑾姚咧嘴笑道:“不是说我你,在这么宅下去,你头顶都要长蘑菇了!” 韩笙没精打采的歪着头看着周围的人,最后视线落在程瑾姚身上。“你不会也是要走什么桃花运吧?据我所知你不是已经有方艺馨了吗?难道你想。。。。。。” 没等韩笙说完,程瑾姚气的跺脚道:“瞎说什么呢?我对艺馨可是真心真意的,怎么可能要在这游轮上跟她人胡搞!” “那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干嘛?!”韩笙面无表情的脸仿佛神经坏死一样,明明咄咄逼人的语气在她这样的脸色下,却让程瑾姚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伪面瘫糊在甲板上。 “还不是为你,我这么费心费力的,你倒说我花心了!” 而韩笙哦了一声后,便百无聊赖继续面瘫,视线虽然直直的看向一个地方,但实际上她已经开始大脑放空,思维早就不知道跑到那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时只听着音乐奏起,嘈杂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最先起舞的是一对伴侣,然后,一个接着一个,起初不敢的,怯懦的,鼓足勇气的慢慢找到心仪的人进行邀请。当然这其中自然有成功有灰心丧气。 “喂,你以为你面无表情我就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说你也该看看别的人了,总是将目光放在过去上有什么意思,瞧见没,那几对,刚才互相都不认识,这不也凑到一块去了。你看那个,岁数也就十五六岁的,比你还小不少呢。。。。。。”程瑾姚一边吃着游轮上事先准备好的海鲜,一边看着舞池对韩笙说着。尽管在她们那样的家庭中,边说边吃是极不合规矩,但对于程瑾姚来说,在重要场合当然要做到这些。甚至有时候会条件发射的遵循,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小三十年,有些小时候就被刻印住的家族培养,也不是说忘就忘。可是她已经饿了好久好不好,自从下午就一直没有吃东西,虽然游轮上有别的食物,而且做的也不错,但她偏偏在那时就没甚胃口,谁知道到了晚上一看到这些海鲜,肚子就开始咕咕叫。而韩笙那副模样,如果不好好跟这货聊聊,说不定两人就白来了。一面自我安慰,一面觉得饿有些难受的她不吃点东西说话根本就没什么力气,何况反正也没人认识她。 吃东西多少分散了程瑾姚的注意力,再加上她盯着本就是舞池中的人看看能不能帮着韩笙做参谋。确实不知,她身边的人早就失去了意识。 正确的说,此时的韩笙脑袋空白,因为面部表情反倒是让别人看不出她目光毫无光彩,呆愣愣的仿佛如失了魂魄的壳子。 “音乐声响起时,你要过来,我在靠近小提琴手的那边等你。。。。。。” 有什么声音在脑海中回荡,那一遍又一遍的音调不急不缓,循环着控制了她脑中的思想,替代了本来的情绪。而轻柔的音色让人忍不住放松下来,然后全部的感官闭塞,如同封锁一般,单单的只能依据这样的话音来行动。 “所以啊。”程瑾姚正要在说些什么,却见着方才还神游太空一副跟我没甚关系态度的韩笙竟然一步步缓慢的步入舞池。 “嘿,我就说嘛,你这家伙果然是心动了。”不知道情况的程瑾姚开心的扬起眉,大声道:“可要好好挑选啦!” 对方并没有回头,动作稍显的缓慢,这让程瑾姚下意识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最后她摇了摇头,认为自己可能真的是饿的昏头了,怎么会认为步入舞池的韩笙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人牵引着走到某一个方向呢? 而在某一处,当看到韩笙走进舞池时,纳兰婉清细微的眯起来眼,面上虽然平静无波,但隐在背后的手指却是悄悄的攥紧。 她看着韩笙走到小提琴手的旁边定住,而后刚才还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在看到面前那个带着圆圆的眼镜,面容清秀女孩时竟然眉目舒展起来,那般云淡风轻典雅的模样,让纳兰婉清惊艳的同时,心中颇为不是滋味。而明显被韩笙举动惊住的女孩显出不安羞赧的神色,然后在韩笙伸手时,犹豫了片刻接住了对方的递过来手指。 一直维持住的平静终于被打破,纳兰婉清沉下脸,视线自从落在舞池中的那两个人后便一直没有转移开。 意外的是,本来身为邀请者的韩笙竟然被带着跳舞,反观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清秀略显腼腆的女孩成为了主导者。 两人身高相仿,伴随着音乐声,从一开始的不甚熟悉,到后来的逐渐了解对方的舞步,她们依偎在一起,掌心相连,轻快的舞步,旋转的长裙,在迷人的夜色中竟让人产生两人本来就应该是情侣的错觉。 旁人自是看不出别的,只当这一队小情侣罢了。 但其实,在踏入舞池的那一刻,在女孩牵引着她起舞,笑容浅浅,略带小心,似有依恋的神色,并且从陌生女孩的嘴里传来温和的声音时,对于韩笙而言有什么已经在视觉上开始变化。 倘若纳兰婉清在一旁,定会分得清这声音正是她以为不会出现在这里的泰妍的音色! “笙儿,和我跳最后一支舞吧。”女孩神色温和,眉目间染着‘情意’。“你放心,跳完这支舞后,我再也不会纠缠与你。” 有什么在不断的重合在一起,像是在水中看物,模糊的水纹淋淋,温柔的本属于女孩的音调,渐渐被男声替代。 而后,视线中,慢慢的,轮廓清晰,逐渐映出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一个她曾经喜欢过的男人。 ☆、第124章 “希望你说到做到。”韩笙嘴角挂着适当的微笑,这样子的她精练之余却是有着属于女性典雅的一面。“秦焕。” “你放心。”男人的脸颊消瘦,似乎在这一段时间内遇到了什么,尽管举止动作依旧彬彬有礼显得很有教养,但眼底的青黑即使用化妆一样的手段略略遮掩,但却是难以让人忽视。 最起码,熟悉对方很久的韩笙比谁都清楚。 说不上名的舞曲在游轮上奏响,秦焕携领着韩笙在舞池中缓慢的踏着舞步。“不过,看来你是真的打算不愿再理我了。”男人笑容不改,嘴边的笑纹有些深刻的勾勒出他面上的线条,而他说到这里时,睫毛微微下垂,这让人很难看清她眼底的神色。 “秦焕,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原谅吗?”韩笙并没有回答,反而反问道。 握着女方的手掌轻轻的收紧。“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了,但这一段时间,你知道我是怎么度过来的吗?”音乐开始变得激昂,似乎到达了乐声高?潮迭起的地方,舞池中的众人笑的格外开心,并且早已经变了步调,随性的跳了起来。 还能怎么度过,还不是心里有鬼。韩笙抬起眼,深深地看着这个她直到被伤害也还喜欢着的男人。她是真的喜欢秦焕,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答应了这个人的求婚呢?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耀眼的地方,无论是工作能力,人际关系,还是能用古时形容君子端正的温文尔雅,包括最令她心动的无微不至的关心,种种加在一起是如此的另当时她怦然心动。她想着,该放下了吧,这个男人并不已经单单属于她了。这世间的诱惑太多,名利,金钱,以及美人亦或是别的。但她并不知道秦焕是因为哪一种背叛了她。背叛?说不定在秦焕的眼中这并不是背叛,而是一场好聚好散罢了。 她知道秦焕怕什么,无非是怕她与老总妻子的事情,一旦东窗事发,别说是名利金钱什么的,小命都有可能不保。而知道这件事的,除了这二位当事人,应该是只有她了。 其实,她起初也只是吓唬秦焕而已。老总什么人她虽然不清楚,但绝技手法不干净。说不定到时候她的命都有可能受到威胁,毕竟那是老总的妻子,被带了绿帽子还被她人知情,换做是她也不希望被人知晓的吧。 说起来,秦焕也拿这个‘若告诉老板,她自己性命可能受到威胁’跟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着,但当时气疯了的自己,哪还愿意听秦焕在她的身边说这些。她虽然不会揭发之事,但口头上怎么也要吓唬这对狗男女!她这么想着,也的确这么做了。 而后,过了一阵子,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放下了,也想的也明白了,有时候还会安慰自己幸亏没结婚,要婚后遇见这事,得多糟心!后来的后来,再遇见秦焕,她便选择视而不见。 直到现在,在看到这个家伙面色几乎用病态来形容的模样后,她才发觉,她原来一直没有放下,原来,一直都喜欢着这个人。 纳兰婉清看着此时舞池中的韩笙一副被女孩左右的模样,眉心早已深深的皱起,她脸色阴沉的可怕,就连有人想要上来跟她搭讪在看到她的面色时,皆是打了退堂鼓。 难道韩笙喜欢那个女孩?但在调查资料中并没有提过韩笙有见过这个人。但为什么韩笙目标很明确的就单单去找对方了呢? 纳兰婉清握紧了拳,心中却是快速的分析着一切。 等等,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纳兰婉清微眯着眼,脑中快速回忆着方才她没有留意但现在引起她怀疑的地方。 韩笙方才走到女孩面前的时候,递过去手的姿势是受邀请的动作,她一个要主动邀请人跳舞的人怎么会在女孩面前是受邀跳舞手势呢? 跳舞时本来主动邀请舞的人为何变成了受邀请的样子? 这只能说明一点,韩笙是受邀请的人。但这根本就不合常理,一个受邀请跳舞的人怎么会主动走到一个陌生人面前要求跳舞呢? 还有,这个女孩接下来的动作太熟练,和韩笙配合的也太过默契。 纳兰婉清心中越加不安,她急急的看向韩笙那一边,就见着陌生女孩与韩笙位于游轮的边缘。 来不及思考别的,纳兰婉清一面匆忙吩咐阿琛赶紧去护住韩笙,一面想要冲过人群,但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再者音乐声越加激昂,而此时人群仿佛跟磕了药一样跳的开心,使得纳兰婉清等人寸步难行起来。 而此时的在韩笙眼中,陌生女孩的样子依旧是男人的模样,甚至连音容相貌与记忆中都一模一样。 她喜欢秦焕,可是,这个人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不是吗?她放不过秦焕,同样的也放不过自己。 何必呢?韩笙凝视着带着她旋转的男子。是啊,何必呢。韩笙,这个人已经不喜欢你了。 你该放下了不是吗?即使仍旧是喜欢着他,即使想着之前两人的种种有时还会独自一人时忍不住落泪。但,该放下了,韩笙。不止是为了他,同样也是为了你自己。 她这样告诉自己。 放过自己吧,韩笙。 告诉他,自己不会告诉boss,所以,从今以后,两个人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妨碍谁了。 心中做下了决定,她垂下眼,刚想要开口说话。不想,却被对方打断。 “你知道我这一阵子多担惊受怕吗?我不敢一个人回家,不敢走夜路,就连单位有时候都不敢去,我害怕,我怕我一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为了进这个企业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为了能当上部门的经理我又比别人付出了多少?我努力的往上爬,努力的不择手段的踩下一个又一个的人,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了,那个女人喜欢我,她喜欢我,这很好,她是老总的妻子,只要得到她的喜欢,那么我将轻松太多,太多。我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的父母对我给予了多大的厚望你知道吗!”秦焕喃喃自语,他的眼神发直,木愣愣的无端让人心里发毛。“你什么都不知道,韩笙,你什么都不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眼底慢慢席卷了暴虐,最后在韩笙惊诧的目光下,将唇放在她的耳边。“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凭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 秦焕的举止让韩笙终于察觉到不对,她用力的挣了挣对方握住她的手。“秦焕,你松开!”她压低着声音,而这时音乐声变得大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随意的跳着舞。 “松开?松开让你去告诉老板吗?”秦焕微笑着,在周边的灯光下让人莫名的有些寒意。 “我。”要说什么,身子忽然被搂在怀里,下一瞬,她的双手也同样被对方一只手臂紧紧地禁锢。而后,嘴唇被秦焕一只手捂住。 她瞪大了眼,还未觉察出怎么回事,忽然胸口猛的一痛。 无声的枪响在她的胸口炸开,她的瞳孔猛地扩张,心口疼痛似乎都感觉不到沾染了两人衣襟不断涌出的鲜血,而跳舞的众人显然没有在意逐渐远离舞池的两人。 “嘘。不要出声。”男人笑意不减,他轻声说着,眼中却是难掩的疯狂之色,此时两人早已到了游轮上的边缘。“死人是最容易保守秘密的不是吗?”他在她的耳边温柔的说着。“所以阿笙,为我保守秘密吧。” 而后她感觉自己身子一悬,巨大的悬空感因为胸口的疼痛甚至让她发不出声音,她感觉到身体在快速下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的视线中,天上的圆月都变了本身的模样。 来不及想着什么,她撞入了海里,冰冷的海水将她的身体掩埋,胸口的疼痛,继续在海水中不断下落的身体,海水咸涩的味道,血腥的味道,以及无法逃离的死亡。 那一层惧怕的死亡阴影再次席卷于胸口,她的意识在恢复,又逐渐的瓦解变得模糊。 事实上,在韩笙视角中确实是没有任何枪响的动静下,但游轮上的所有人却是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枪声。 显然,突兀的枪?声让舞池中的人变得慌乱起来,有尖叫的,有慌乱想要逃离的,也有恐慌的蹲在原地的。但不可否认的,混乱的人群再一次的阻挠了纳兰婉清等人的动作。 而之前因为纳兰婉清的吩咐只救韩笙,阿琛等人赶过去的时候,韩笙刚刚被推下游轮了。也正是如此,使得方才开枪的那人在混乱的人群中逃离而去。 而阿琛正要跳海救人,却见着另一道人影纵身一跃跳入海里。 “大小姐!” 见此阿琛更是急躁的冲着一干人等吼道:“都给我跳海救人!” 纳兰婉清水性不错,因为天黑的缘故,越往下潜,反而看不清人影。漆黑的海水中,让她的心被惊慌布满。 她无法想象,如果韩笙真的不在了。 如果,如果,韩笙,真的。。。。。。 ☆、第125章 即使纳兰婉清水性再好,长时间在水下不换气,很难在坚持下去,理智上她应该立刻游上海面,否则别说韩笙没找到,她自己都可能将命搭在海里。 但她更加知道,时间拖得越长,韩笙的危险就越大。 在哪里。。。。。。韩笙在哪里。。。。。。纳兰婉清焦急着在海中张望着。没有,什么都没有。。。。。。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她看着眼下越加漆黑的海水,咬了咬牙,刚要继续下潜的时候,就见着下方有人在上游? 因为长时间的缺氧,使得纳兰婉清很难辨认的轻是谁,直到越来越近,她才惊觉到那上游的人是竟然是韩笙,而此时她却是被另一个穿着潜水衣的人拖着游了上来。 来不及细想,纳兰婉清赶忙扶住韩笙的另一边,与陌生的穿着潜水衣的人共同架着昏迷中的韩笙向上游去。 在真正呼吸到海面上空气的时候,纳兰婉清剧烈的喘息着,长时间缺氧的她甚至产生了眩晕的感觉,如果不是身后被阿琛扶住,恐怕韩笙还没架住,她自己反而再次落入海里。 纳兰婉清一边不忘唤人将韩笙扶上甲板,一边环顾四周。 “那个人呢?”纳兰婉清一手搭在阿琛身上,半个身子在海水里的她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不得不依附于阿琛。 “什么人,大小姐?”阿琛略显疑惑的问道。 “你没有看见吗?有一个穿着潜水衣,背着氧气罐的人和我一同出的。。。。。。”说到这里时,纳兰婉清一顿。不,她并不知道那个人与她一同出没出海面,只知道对方与自己同时架着韩笙往上游。“先不说这个,把我扶上去。”想着韩笙还带着伤,纳兰婉清急忙吩咐道。 上了游轮上的甲板,顾不上别的,纳兰婉清在看到躺在那里面色苍白胸口染了大片血的韩笙时,只感觉到脑袋嗡的一声,随后再也记不起别的。 那人一动不动几乎用僵硬姿势的躺在那里,方才海水的冲击使得她胸口的血染红了大片的衣襟。 她颤抖的抚上韩笙,想要阻止那稍微碰触依旧会流血的胸口。 纳兰婉清似乎想要捂住韩笙不断又染上新血伤口的衣襟,仿佛想要用手上的力气来阻止那流血的胸口,但显然她的动作却让血流的更加快速。 她慌了神,更加的不知所措。 “不,不要。。。。。。” 她不敢用力,生怕韩笙会出事。但这样一直流血不止,却更加让纳兰婉清不知所措起来。 “小笙,不要这样,你醒来好不好。” 她的嗓音隐隐的有些变得喑哑,下唇因为牙齿的用力反倒是让她咬出了血。 “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眼中氤氲一片,水雾一样,弥散的像是要坠落的春雨。“所以,你醒来好不好。”明明知道这样做无用,但她也只能这么做来阻挠越来越深的不安。而阿琛等人早已急忙的去找了医生。 程瑾姚推开众人,看到流血不止的韩笙时候,当场就懵了。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只是一次旅行而已,为什么韩笙突然间中了枪这件事。 “快,快快,谁是医生,船上有没有医生!”程瑾姚一开始还哆嗦着嘴唇,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最后她一面喊着,一面慌忙的拉过一个游轮上的侍者,询问游轮上有没有医生。 就在场面异常混乱的时候,那躺着的人突然间咳嗽了几声,而后慢腾腾的睁开了眼。 胸口有些疼,海水淹没身体那一刻的绝望至今都残留在脑海中,但不同的是,她,还活着。 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韩笙竟然看到纳兰婉清泫然泪下的脸庞。 空荡荡的大脑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动作却是代表了她下意识的答案。 “怎么哭了。”她沙哑的说着,抬起另一只还能动弹的手臂,轻轻的擦去对方染上泪痕的眼。 “不要哭啊。”尽管面色苍白,但她眉宇间的温却也忍不住让她潸然泪下。 纳兰婉清只是摇着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双手不敢用力的握住韩笙递过来的手,悲伤的模样,无助的像个孩子。 “我。。。。。。”她瞄了一眼胸口处染了血衣襟,忽然感觉到一丝的怪异。她能感觉到周身涌上来的寒冷,胸口虽然有些疼,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这时,一个医生被阿琛拽着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没喘好气,就又被‘请’到了韩笙面前。 那医生看起来倒是个岁数蛮大的人,本来人家计划的好好的,退休后和自家伴侣出来旅行,这才是第一站不想竟碰到韩笙这事。 看到韩笙胸口的血,又估摸了一下位置,老大夫一看就知道这孩子怕是没救了。 正打算跟她家人说做好心理准备等一些类似于算不上安慰的话,一打眼居然发现躺着的那个娃娃眼中的精气神虽然看着虚弱,但绝非是受重伤的人该有的样子。 心下疑惑之余,伸手撕开韩笙依旧流血的胸口衣襟时,一张严肃的老脸当场就黑了。 而旁边的人同样在看到放在韩笙胸口之上已经快流没血的明显是医用的血袋时,没来得及收回眼泪的纳兰婉清顿时怔住。 程瑾姚一双眼虽然瞪得老大,与此同时却传来对方暴跳如雷的声音。“卧槽,韩小贱,尼玛,你逗我玩呢!!!老娘要跟你拼命啊!!!我擦,别拦着我,你妹地!”说这话时,程瑾姚连地方口音都出来了,估计也是被当时韩笙的样子吓住了,而现在又觉得自己被耍的很惨的她当场就要上去撕了韩笙这坑货,要不是及时反应过来阿琛拦着,指不定要一阵子鸡飞狗跳呢。 相比这边不平静,韩笙却忽然想起泰妍来。 ‘但一直不是还活着吗?’这句话是泰妍曾经跟她说过的。‘而虽你知道自己还活着,可是心里早就对自己活着的事实产生了否定。也算是一种活着的自我否定。’ ‘其实我倒是觉得,有一个方法很简单让你认识到你还活着的事实。即将快要认为自己要死去的时候却又活了,你说你的心会怎么想呢?是仍旧自我否定,还是说,起死回生?’ 那一段的画面在韩笙的脑海中快速的闪过,她想着,泰妍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疯子。 不过,有些事情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巧合?世上哪那么多的巧合?”躺在游艇上悠哉的喝着红酒,方才和韩笙一起跳舞的清秀女孩咧着嘴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小傻徒弟呦~~~”她说着,一手将头上的假发拿下,将根本没什么度数的眼睛扔到一旁,随后在那位她称呼为小傻徒弟的见证下,顺着脸颊的边缘将一张面皮慢慢的一点点撕开,然后露出一张艳丽的脸庞。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纳兰婉清本以为回国却出现在这里的泰妍。 此时开着游艇的是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师父看起来心情很好?” “还好吧。”泰妍净着面,笑容还算可以。“想阻挠住老娘,也不看看老娘是谁?” 这句话也不知在向谁说,但跟过她一阵子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师父针对对象。 “不过,师父,我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是巧合呢?如果程瑾姚没有领着韩笙上船,师父又怎么会进行下一步计划。” “她一定会上游轮。”也许是心情好,也许也是想教一教自己的小徒弟。 “但师父你怎么知道她一定会去?”小孩子眨着眼,困惑的问道。 “我们告诉她的。”泰妍笑眯眯的说着。“我们一直都在告诉她。”这个计划早在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的时候就开始布置了,纳兰婉清以为她还会用经常与她合作的人,却是不知她早就又换了另一部分只为拿钱不为交易目的的另一伙人马合作。当然,这些人和她自然打过交到。“从程瑾姚踏上这座岛屿的时候,我们就牵着她鼻子走了,规划着她的潜意识。她随时随地看见的都是那座梦幻岛屿的名字,在电梯的海报上,酒店,大堂,路过街道的条幅,包括她看到的居民上穿着的衣服上,到处都是她所能看到的隐喻物。关键不是她看到的而是她所接受到的信息。到处都是提示。而且不仅让她看到,当然也要听到,梦幻的音乐往往能激发人们对于浪漫的一种幻想,她所在的房间,听到的音乐,所有接收到的。”她双手交叉看着海面上越加变得明亮的一座岛屿,一双眼弯起了弧形。“之后再加上一些小小的提示,她心里就会有一个声音去告诉她执行。她会认可自己的直觉,于是就会选择。” “这并不可能百分百一定成功。” “当然,这只是概率事件,但事实上却又百分之七十的胜算。” “那如果她没有登船呢?”小徒弟仍旧契而不舍的追问。 “那么就执行第二个方案了。”泰妍一摊手。“但显然第二个方案是不需要的了。” “师父你为什么不将这个运用到韩笙身上,反而拐了这么一个大弯?” “韩笙嘛,她早被盯上了,我又何必引起纳兰婉清的注意呢?但,程瑾姚不同。”泰妍微微一笑。“谁也不会想到,被下了暗示的程瑾姚会是我的第一个棋子。” ☆、第126章 “师父,我还有两个问题。”小姑娘眨着眼,举手依旧好奇的问。 也是泰妍心情好,尾指勾着发尾一圈圈的打着转。“说吧。” “师父您怎么掐准了韩笙一定会去找你?”从头看到尾的小徒弟不解的继续提问。“就算当时她去找你,但师父你怎么就肯定掉入海里的韩笙一定会得救?如果发生什么意外的了呢?还有为什么偏偏要在纳兰婉清眼皮底下做这种冒风险的事情?” 泰妍眯着好看的一双眼,抬起手砰的一下就给小姑娘一个暴栗。“我在计划案上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根本没听!” “额。。。。。。师父,人家那天有点小困啦~~~”见泰妍瞪着她,小徒弟缩着脖子。 泰妍揉着额头,有些头疼的抬脚踢了小家伙一脚,恨铁不成钢道:“混丫头,看我不给你老娘告状,等着挨揍吧你!” 一听这话,小家伙极为惊悚的转过头。“师父,再也不敢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母亲啊,她要是知道我没好好在这里跟你学习,非扒了我皮不可!” 眼看游艇要因小女孩的举动而不受控制,泰妍惊叫了一声。“死丫头,看好方向!”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海上不容失策,小家伙立马转过头继续开船,可小眼神依旧巴巴的看着泰妍的方向。 “我这条命还没被纳兰那家伙玩死,倒是会被你吓死!”啐了她一口,泰妍沿着额头向后捋了下头发。“不过总算是没有功亏一篑,要是失败了在你这环节上,别等你娘扒了你皮,老娘先把你当鱼干在甲板上晒干!” 咧了咧嘴,知道自己一时好奇被师父发现她在会上走神,小徒弟被泰妍一瞪,立马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韩笙她一定会去找我,因为在之前我就已经对她下了暗示。”泰妍弯着眼,指尖停留在唇边点了点。“纳兰婉清还真以为我不知道她早就盯上我了吗?在她盯上我的那时起,这个计划其实我就已经在酝酿了,只不过,当时只当是备用计划,倒是没想到纳兰婉清会这么急迫的找到韩笙身上。”手指顺着唇的边缘滑落,而她的声音坠落在海上的黑夜中。“别忘了,韩笙可是在我那里催眠了不少次,潜移默化的暗示,待到时机之时,稍稍加一些的提示,潜意识被催眠的她,就一定会去找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暗示虽然是下好了,但是需要一个豁口将它激发才会顺着既定的方向下去。就像是需要安装了电池的玩具,开关没有启动,即使电池完好,玩具也无法运转起来。当然,这只是个比喻而已,而那个对于早已为催眠的韩笙来说,启动的开关,就是我们之后安排在游轮上的那一些人了。” 见小徒弟惊愕的样子,泰妍继续道:“那艘游轮上有不少我们的人,你以为咱们的那些人没事撞韩笙干什么?”她轻哼了一声。“还不是对她进行‘开关’的暗示,来达到她到达我那里的目的。如果我主动去找韩笙,以纳兰婉清那个多疑的性情,定会怀疑,但如果是韩笙主动,你觉得她还会多想吗?说不定早就醋海升天了。”说到这里时她咯咯的笑了几声,而那笑声没由来的让小徒弟打了个寒颤。“韩笙的心病在于死在喜欢的人手里,而之前,从我在韩笙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纳兰婉清似乎曾经要韩笙的那条小命。那既然这样,心病找到了,自然需要心药医。”她眯着眼,嘴角微微弯起。“如果说韩笙并没有在纳兰婉清的手下死成,反而看到对方救了她,你说,这样会不会有些许的疗效呢?当然,这也只是猜测而已。”说着,她很不负责任的耸了耸肩。“至于会不会好,那要看韩笙自己的潜意识了,如果不好的好,那就换另一种方法喽。” 那时候说不定那家伙还没好早就被师父你玩死了吧。。。小徒弟隐隐的为韩笙阿门了一声。 让纳兰那死变态眼睁睁的看着韩笙在她面前‘死’去,真不知道对方的脸色会怎么样。。。泰妍阴测测的笑着。 事实上,泰妍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个心眼极小的人。 “不过,放心好了,韩笙酱怎么说也是你师父我的病人,哪有看着病人眼睁睁送死的。”她抿嘴一笑,有些俏皮的冲着小徒弟眨了眨眼。“枪声一旦响起,便是我通知咱们那些人的暗号,现场就算不混乱,咱们也定要让其混乱起来,不混乱怎么逃出来?又怎么会截住纳兰婉清那些赶过去救人的人。而海底自是会有人接应,韩笙一旦掉入海里,就会有人将呼吸罩扣在她的面上,定不会让她出事。等着纳兰婉清的人下来的时候,再找个时机将人送给对方。” “那如果师父,假如纳兰婉清没去呢?”小家伙看着泰妍。“我的意思是,她如果没去游轮上呢?师父你不就是白安排了吗?” “白安排?那可不见得。”泰妍勾唇一笑。“她不去倒是省了我的麻烦。这一次的主要是为了让韩笙再一次回忆当初的现场,只不过是少了纳兰婉清这一个‘药剂’罢了。只要让韩笙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没有死去,已经就达到我的目的。何况。”泰妍伸了个懒腰。“以纳兰婉清多疑的性子,之前她就已经怀疑到我身上,我又告诉她我想要‘杀’了韩笙的打算,如果纳兰婉清对韩笙用情不深,我用那些计谋也是白费力气,但可惜就在。”泰妍语气一顿,嘴角仍旧是微笑的模样,而眯着眼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她比我想象中的,要有意思的很多。” 有意思?小姑娘歪着头看了一眼明显表现的不是有意思表情的泰妍。 正想着师父怎么了的时候,就听对方道:“不过倒是出乎我的意料,纳兰那死变态竟然将我的底细挖的够透。没关系,我们的账一点点算,好玩的我还没搬上来呢~~~”看着师父恨恨地咬了咬后牙槽以及耳边传来荡漾的语气,小姑娘继续问道:“可是师父,你这样帮助韩笙,这中间定是花费不少费用,包括拿钱办事的那些人。”小家伙努了努嘴。“这钱肯定是不少。难不成都是咱们出的?” “傻丫头,自是有人付的。”泰妍妖妖娆娆的一笑。“对了,你倒提醒我了,我也差不多该项‘付费的人’报告一声了。”说着掏出手机,找到‘雇主’的号码拨了过去。 而远在国内的一座山上别墅内,一位老者恭敬的敲了敲门,在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后,才推开了门。 “家主,泰小姐的电话。”说着,老管家将电话递到拄着拐杖的老者面前。 老者接过电话,与那边的人说了几句,便挂断了。 “裴泽,吩咐下去,笙儿那边,继续让人看护着。”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韩笙的外祖母,韩逹森。“还有,泰妍那里也紧盯着点。” 点头应下,裴泽便转身出了门。而韩逹森坐下吃了半盏的茶,双手拄在手杖上,看着黑白子的棋局,良久后悠悠的叹了口气。“一个两个,都这么不省心。” 。。。。。。 程瑾瑶现在觉得自己脑仁跟着疼,看着韩笙脸色虽然白白的,但基本没什么大碍,除了被橡胶子弹打中的胸口略显疼痛外。。。。。。程某人想到当时不知道撇在旮旯里的血袋,嘴角抽了抽,而后又看了眼自从韩笙不知是体力支撑不住还是别的原因而昏睡过去后就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纳兰婉清,时常嘴贱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正在她心里面有无数个小人掐架的时候,忽然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程瑾瑶算不少好的心情多少飞扬了一些。见纳兰婉清那副一时不会走的样子,她便起身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的关上,她坐在床边,双手握住床上人的手掌,低垂着眼,睫毛下被柔光打下淡淡的阴影。 她知道她被泰妍摆了一道,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金蝉脱壳,但明显是有人接应了。 眼中也不知是不是被灯光照应的原因,黑亮亮的瞳孔中,那暗沉的黑亮,墨色的如天幕一般。 黑沉的犹如酝酿的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沉沉的反而又诡异的辨不清虚实。 不过,幸好你是无事的。 纳兰婉清在看向闭着眼的韩笙时,凌厉的眉目却逐渐染了柔和。 幸好,你是无事的,韩笙。 那一瞬间的恐慌即使现在想起,仍旧让纳兰婉清止不住的心悸。 来不及思考别的,就早已冲了过去。 她这辈子,一共只有两个人为她挡下了子弹。 当年,母亲为她挡了那一枪,然后便再也不在了。 而当初,韩笙也为她当了枪,却活了下来。 她是。。。。。。真的怕了,害怕着,恐惧着,心乱如麻。 如果,如果韩笙真的不在了,她又该如何是好。 不敢想,也不能让自己去想。 如果,你真的不会再出现我的面前,我该怎么办? 小笙。 ☆、第127章 韩笙发现,有时候她藏不住秘密,也藏不住忧伤,正如也藏不住爱上那个人的喜悦。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死角,自己走不出去,别人也闯不进来。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坦然,但终归有些泛着傻气。 她以为她会放弃,会离开,会重新一段新的恋情。 可忽然发现,如果有一天,当那个人还爱她的时候,她仍旧会告她,其实她一直在等她。 不过是即将要经历的一次“玩笑”式的死亡,让她看出了自己的本心。 她终究是自己一个人闯了出来,将那片死角悄悄的拉开缝隙,探了出去。 那时候的死亡是如此的逼真,然后,她看到了她前世喜欢上的人,而后又变成了今生的纳兰。 也许人这一辈子会爱上很多次,但总有那么一个人,让自己爱的最真,伤的最透彻,想的最深情。 怎么就喜欢上了呢?她不知道,也无法知道,正如很多人在问另一半“你喜欢我哪一点”这一提问的时候,无法回答一样。 韩笙醒来时是在第二天的早上,看到的就是纳兰婉清推门而入的身影。 似乎这样的见面有些措手不及,亦或是某些尴尬的成分存在其中,韩笙愣愣的看了一下,而后微微的错开视线。 忽然间整个室内静默的有些沉寂,而韩笙却不知道如何打破,也可以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过分的有些清醒,让她做不出昨晚抓住纳兰婉清手腕的举动,也说不出“不要哭”那般煽情的话。 却是,有些煽情了。她心中忍不住自嘲的笑了。 说到底,她是摸不透纳兰婉清的心思,一方面和那个名叫阿珂的女孩确定了关系,另一方面却又是如此的关心的对待她。 应该是关心吧。。。。。。韩笙拿捏不准,正如她现在有些心乱如麻的心思。 正当韩笙神游天外不知道想着什么的时候,纳兰婉清却是率先开了口。 “醒了?饿了吗?”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 韩笙抬眼看去,只瞧着这人的面色看上去还可以。 这不说还好,一说韩笙真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些饿,她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纳兰婉清听罢,正想要说什么,忽然就见着方才没关上的门被敲了敲,而后敲门的人也没经过‘主人’的同意,便闯了进来。 “韩小笙,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对你起你娘哎。”来的人如旋转风一样冲到韩笙面前,一边假装抹泪,一边期期艾艾的说着外星语。 顿时觉得脑仁疼的韩笙一巴掌拍开程瑾姚凑上来的脸。“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见韩笙没有配合的意思,早就松了一口气的程瑾姚撇撇嘴。“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戏文里面不都是这么探望自己‘溺水的孩子’时说这样的话嘛。” 她倒是说的委屈,而韩笙一听顿时气极反笑,扯着嘴角抬手算不上客气的向外侧拉着程瑾姚一边的脸颊。“溺水的孩子?”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等着回神的时候,室内哪还见的纳兰婉清半个身影。 程瑾姚眨了眨眼,见韩笙变得有些沉默,正打算说些什么调节气氛,却听见敲门的声音,开门一看才知送餐的服务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不用想也知道是纳兰婉清吩咐来的,只是屋内的主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将早餐端到韩笙面前,恰巧这程瑾姚也没吃早饭,也跟着吃了起来,这期间,程瑾姚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她心里却像是有只小猫眯的爪子在不停的挠也挠。 “呐呐,阿笙,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实在是忍不住的程大腕开口道。 “你说。”像是对待眼前的早餐格外的认真,韩笙头也没抬的说道。 “你怎么看的?”程瑾姚眨了眨眼。“我的意思是说,纳兰婉清这件事你怎么想的?” 韩笙手下一顿,却是变得有些沉默。 见韩笙脸色变得算不上好。程瑾姚岔开话题道:“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 “瑾姚,我也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婉清。”韩笙双手交叉,低垂着眼。“我心里很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乱些什么。” 既然韩笙都这么说了,程瑾姚自是不方便再继续问下去。但她心里还是有些小小的吃味,尽管她现在爱上了方艺馨,但毕竟,韩笙是她曾经喜欢过的人,见自己喜欢的人仍旧因为另一个在她心中算不上‘友好’的家伙神思不属,她心里仍旧是有些别扭。 从某种方面上来讲,程瑾姚多少算的是话唠的家伙,见韩笙不语,她挠了挠脸颊。“但你和她的关系这样继续下去,也终究不是个办法。” 程瑾姚说着这些话,韩笙当然也知道,也足够她想得明白,她就像她方才说的,她现在心思很乱,乱的几乎让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也如程瑾姚说的那般,有些事情总归的是要有一个结果的。 韩笙本打算在纳兰婉清的卧室继续等她,但见迟迟那人没有回来,就想着晚些在和对方谈谈。而后,被程瑾姚拽着散心的韩笙一面藉由着这样的方法让心情平静,一面却想着等找到纳兰婉清时自己改说些什么。 不觉得玩着玩着有些晚了,而韩笙又困乏的睡了一觉,等着醒来时早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她想了想,决定即使可能打扰到纳兰婉清休息也要把话说得明白,抬脚就往对方的方向走去。 只是在看到守在门口的纳兰婉清保镖的阿琛时,韩笙脚下一顿,正打算继续敲门,那她几乎没见过的保镖率先开了口。 “韩小姐。”对方的声音偏得了有些清透。 韩笙没见过这个人,但看对方的架势,却足足像是纳兰婉清保镖的身份。只是多少有些奇怪,这人怎么会认识她。 但出于礼貌,韩笙点头应道。“您好。” “韩小姐可是过来找大小姐的?” “是,请问她在房内吗?” “大小姐出去了。”阿宸继续道。“但你若想找大小姐,不妨去甲板上找一找。大小姐应该是在那里。” “啊,谢谢。”韩笙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十点多钟的甲板上零星的有几个人,不过,许是因为明天就要登岛的缘故,再因为莫名其妙出现的枪声,相比于昨天,甲板上倒显得有些清净。 韩笙漫无目的的找着,就在她要转弯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带着哭调的声音。 她脚下一顿,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在听到另一道熟悉的声音时停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呢阿清,我哪里不如那个人,且不说她还爱不爱你,但我爱你呀。”女孩抽噎的哭着,断断续续的说着话。“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还是说那个家伙的某些方面让你欣赏,只要你喜欢,我可以去改变,变得让你喜欢上,你告诉我,告诉我啊,阿清。” “你很好,阿珂,真的很好。你不需要为我改变什么,是我不对。。。。。。”还未等对方说完,那名叫阿珂的女孩早已急急的打断道。 “那既然我很好,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呢?韩笙那样对待你,她最先放开了你,最先是解开你和她的子午石契约,是她,是她放开你了。但我不同,阿清,我爱你,我,我不想放开你,我。。。。。。”女孩收了哭声,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 “真的,对不起,阿珂。我也以为我可以放弃韩笙的,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那个家伙却又突然出现了,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其实,我早该知道,我挣不开了。我不想骗你,阿珂,你也知道,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的。”女人轻轻的说着。“从某些方面上,你很像小笙,真的很像她。那时候,我总会把你错当成她。我知道我这样做很不对,真的,很不对。可当时,我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遏制住那样可怕的想法。”她的声音仍旧很温和,但那温和中却是参杂了颤栗的阴蛰。纳兰婉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黑沉沉的瞳孔倒影的色泽无端的让阿珂心中升起一抹的恐惧。 如身临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森冷冷的吐着芯子。 而稍有这样想法的阿珂不由的愣住,在她眼中,纳兰婉清一直是温温和和的,温柔的,清贵的,让人心生膜拜的人。 下意识的,阿珂向后退了一步,她看着面色变得有些阴冷的纳兰婉清,惊诧之余免不了将此时这人的样子与心中那人温柔的模样碰撞。 陷入回忆的纳兰婉清也许并没有看到阿珂的样子,她微闭上眼,轻喘了一下,而后睁开眼,变换成了温和的模样。 她看向阿珂,神情柔和的一如她当初第一次遇见她的样子。 “阿珂,你很好。”对方说着。“只是。。。。。。”她顿了顿,声音温温的,带着像是江南烟雨的细渺,雨意湿淋。“你不是她。” “你不是小笙。” ☆、第128章 她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放空,好似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抨击了她的额部。 “因为你不是韩笙。” 韩笙背靠着一角,自此脑袋翻来覆去的想的都是纳兰婉清说的这句话。 甚至于那不知已经被‘偷听’到的两人又继续说了什么,韩笙也无甚听见。也可以说,对方的回答,几乎让她有些脑袋混乱。 啪的一声的轻响,那稍显娇小的女孩脸上滑着泪痕在纳兰婉清的眼前跑去,夜风夹载着海水腥甜的味道,划过她的脸颊,稍顷,纳兰婉清抬起手,大拇指抹了一下被打的一侧的嘴角上,无悲无喜的面上,瞳孔中的颜色黑沉沉的。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而午夜海面的风却是硬生生的撕裂了缺口,有些偏凉的刮起她的发。 同一个地点,两个人,背对着对方,想着各自的心事。 纳兰婉清又吹了一会的夜风,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可是就在拐角处,一个顿力猛的拉住了她的手腕。纳兰婉清心中一惊,下意识的转头看去,却在见到韩笙时,神色微动了一下,却又快速的隐退埋没于暗色之中。而另一只要反击的手在半空中僵硬,而后五指收拢,慢慢的垂了下来。 纳兰婉清并没有问韩笙‘你怎么会在这里的’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两人之间仿佛一如之前那样,算不上近,也算不上远。 这像是一场拉锯战,没有语言,也没有稍微的动作。夹在两人之间的风声悄声的吹响,而后被夜色吞噬。 很奇怪的感觉。韩笙没有说话,尽管在这之前她肚子里有一大堆问题,却在这时,被说不明的复杂掩盖。正确的说,她不知道该如何与纳兰婉清说些什么好。 显得有些出乎意料的,开始说了第一句话的却是纳兰婉清。 “虽然医生说你无甚大碍,但夜深雾重,还是快些回屋的好。”说着,她并没有挣开韩笙握着她手腕的手指。 “为什么。”韩笙的声音很轻。“为什么要对她说那句话。”她先是垂着眼,而在对纳兰婉清说这句话的时候,抬起了眼,神色复杂。 “你听到了。”她看着她说道。这更像是一种陈述,而不是反问。纳兰婉清掀起眼皮。“没有所谓的为什么,只是有些时候,总是需要一个理由的。” “你的真心理由?”韩笙的声音很平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的平淡的与对方说。 “你认为呢?”纳兰婉清不答反问,白皙的面颊一侧似乎因为方才的击打而发红。 她尽管知道韩笙的心病,知道韩笙所谓的那些前世死因,但且不说究竟是真是假,还是一种假想。可是从之前她得到的资料来看,韩笙却是受到诸多这些负面因素的影响。 不过,先不论这些。她现在仅仅的想知道,迫切的想从韩笙那里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纳兰婉清深吸了一口气,自我感觉到应该冷静一下,可偏偏那满肚子不安让她的头都有些偏疼。而后越是压制,越是无力自控。 明明在韩笙昏迷的时候,就想着要循循渐进和对方好好的谈一谈,却没想到,在遇见对方时,有些东西要比她想象中,要更加的不受自身控制。 韩笙先是不语,而后唇瓣微微弯起淡淡的弧度。“真是狡猾。”她抬起眼,看向同样看着她的纳兰婉清,对方的眸子一如她们第一次相见那般,美得好似将天上的星子摘下填满在其中,亮丽着,有些不由的让韩笙方才还错乱的心间歇的平静下来。“明明是我在问你。” 此时韩笙的面容柔和,退下了之前的淡漠,似乎连最初些许的尖锐弧度都被她放轻柔的脸颊而消失不见。 “那好,我想问你,韩笙。”她嘴角刚才故意而露出漫不经心的微笑渐渐收敛,因为对方而温和的面容而染上淡淡的暖意。她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样一指见宽近乎亲密的距离。“你相信那是我真心的理由吗?” 韩笙凝视着纳兰婉清,那人的瞳孔倒映着她此时的模样,温和的,染上了四月的微暖的味道。已经都表现的很明显了,你是一定要我说出口的。 是的,你一定要说出口。不说出来的话,做不得数的。 她的神色传递着这个意思,纳兰婉清看得出来,但偏偏就要对方说出口。 “你知道,在未见到你之前。”韩笙顿了一下。“不,正确的说,在推下海之前,我就想着,算了,跟你断了算了。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许不止一个,你不愿意说,我也不愿意说。当然,这些我自然也怨不得你,终究是我们在成婚之初就存在的问题,只不过,我们都规避了罢了。”她看向纳兰婉清,对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露出不满的神色。“但是,就在我被推下海里即将晕过去的时候,我想到了你,想过我们之间好多的事情。常听旁人说,人再经过死亡的时候,会回忆起最珍惜记忆。”她说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作为掩饰,手指惯性的抚了抚眉心。“而醒来时,看到你哭着在我身边,我就当时就想。‘啊,她在为我哭。可是怎么就哭了呢?’脑袋空白了一片,想着‘真好,你在我的身边呐。也幸好,你仅在我身边。’你也许不知道,在我误打误撞看到你和那个名叫阿珂的女孩在岛上佩戴戒指的场面时,我以为我放开了,可是,并没有,并没有放开。。。。。。”她低低的笑了笑。“即使不想承认,但我能感觉到,我在嫉妒,疯狂的嫉妒,嫉妒那个女孩,嫉妒着,那个被你关怀的她。”仿佛是将很久石头放下,韩笙吐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一次次在猜测中来想你是如何想的。我有时候想,或许,在看到那个我不认识的那个女人亲吻你时,这怀疑的想法便已经存在,然后不由自主的在猜测,猜测着你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 韩笙停了下来,她重新看着纳兰婉清,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你会为我而嫉妒?”久久的,那人这般说着。“会为了我亲近一个女人而嫉妒?会不由自主的想我是怎样想的?”她的语气微微上扬,显露出好像是不错的好心情,却又有些步步紧逼的味道。 说了这么多,纳兰婉清反而只单单挑出这两句话,不由让韩笙有点小尴尬。“我其实想说。”她说着,见纳兰婉清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嘴张了张,最后,像是放弃一样的应道。“对,你说的对。”说罢,自己反而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你应该知道,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话。当然,这些话你说与我听,我也自是会乐意听的。可是,韩笙,你知道的,我想听到的是什么。”纳兰婉清的声音变得轻柔,带着一种像是蛊惑的味道,徐徐渐渐,放缓了语气,不再咄咄逼人,反而越发显得温润。 有些东西不需说明,也不需表达得太清楚,因为早就知道,早就明白,所以也不必要故作糊涂的糊弄过去,何况,韩笙毕竟在经历种种后,自然不希望在某些方面上显得拖泥带水。 既然人家之前也‘表白’了,她也没什么好扭捏的。 韩笙想着,手慢慢的抬起,伏在对方的腰上,稍一用力,对方也没有反抗,便落在了她的怀里。韩笙一手环在纳兰婉清的腰肢上,一手放在她的后背。唇贴在对方的耳廓,吐出的热气带着微微的暖意。 “我爱你。” 她轻轻地说着,语音的都有着暧昧的暖调,在徐徐的海风中,沉淀着有着惑人的决心。“一直,一直爱着你。而之前,因为或多或少的不信任,也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而离开了你。我并不是要求着你的原谅,也不是在责怪着你的隐瞒,如果你想问我,只要是你问的,我所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也希望你能够在这之后,能对我坦诚。”韩笙错开脸,凝视着纳兰婉清的眼睛,微笑着,暖的如四月的风,温和的却是禁不住让人落下泪来。“婉清,你愿意在我给一次机会,给你我一次的机会,和我在一起吗?” “你是在表白?”纳兰婉清挑眉。 “当然。”觉得对方有些破坏气氛,韩笙愣了下后,点头应道。 而纳兰婉清听罢,却是伸出手,指腹细细的摩擦着韩笙的眉眼,从眉毛到最后的眼角。她的语气很轻,轻柔的却是有着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绝。“韩笙,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一旦,你违背你今天所对我的承诺,我不会像之前那样轻易的放你离开,也许会把你囚禁起来,让你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事,唯独的只能看到我,也仅仅的能看到我。而你的生命中只有我一个人的存在。” ☆、第129章 “。。。。。。虽然不知道这句话说了合适不合适。但是”沉默了一小会儿,韩笙眨巴眼继续道。“你这样的回答,多少让我有些小惊悚。” “既然觉得说这句话不合适,你又何必说。”纳兰婉清掀起眼皮,凉凉的看了韩笙一眼。“左右我这句话既然说了,定是不会改的了。” 那意思分明表达着‘我心意已决,谁还管你心里面惊悚不惊悚的’! “不过,如果你现在想反悔,还来得及。”纳兰婉清抬起眼,小眼神拔凉拔凉的瞧着韩笙。 “是,是是。”韩笙忍不住无声的笑了笑,用鼻尖轻碰了下对方的鼻尖。“都依你。” “说得好像我难为你一样。”纳兰婉清尾音扬起,带着一股子妖娆的味道。“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哪还做的了你的主。”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画风就变了。。。。。。韩笙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暗道婉清这心情还真是难猜,这还没聊几句呢,小脾气就上来了。“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给次机会了嘛。” “谁管你爱听不爱听,我自己还堵着一股气的,跟谁说?!”纳兰婉清白了韩笙一眼,手一推挣开韩笙的怀抱,转身抬脚向前走去。 得咧,这是向她发脾气呢。背对着纳兰婉清而站的韩笙抠了抠脸,见纳兰婉清走开了好几步,赶忙快不追了过去。“这是要去哪?还没聊几句呢。”匆匆的抓住纳兰婉清垂在一侧的手。对方并没有睁开,只是斜睇了韩笙一眼。 “累了。自然要回去休息。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在外面干什么,跟你一起吹凉风吗?” 忽然感觉膝盖中箭的韩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微张着嘴,最后好言说道:“好啦,刚才是我不对,别气了。”而后拉着纳兰婉清在一旁坐下,侧首看着对方,笑容温暖而和煦。“左右也无事,陪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好吗?” 纳兰婉清看了一眼韩笙,依言的坐下,两人之间又突然间变得静默起来,就连细微的海风都沉静的像是被暗夜掩藏。 久久的,就在纳兰婉清以为韩笙不会说话的时候,对方却忽然间开口道: “你在躲着我。”韩笙转过头,声音很轻,而轻调上又润了温色。“是吗?” “。。。。。。是。”纳兰婉清并没有否认,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方的回答并没有让韩笙继续问下去,甚至于,韩笙也同样缄默起来。 “不问我为什么吗?”纳兰婉清转头看着韩笙。 “我以为你会问我,我是怎么看出来你在躲着我的。”韩笙双手向上抻了个懒腰,而后垂落双手合十的用指尖戳了戳自己额头。 “我以为你不会看出来。”纳兰婉清微垂着眼,难得坦诚的说道。 “刚才,我碰你鼻尖的时候,明显的感觉到你微微错开了些许的位置,然后,你一些故意掩藏情绪的举动,很难不让我怀疑。”韩笙双手交叉。“是因为。”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周珂吗?” “。。。。。。是。”纳兰婉清抿了抿嘴,她看向远方,声音轻缓。“在你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是阿珂陪伴着我。很单纯的孩子,满心满意的对待着我,你不知道,她看着我时,会让我产生一种,就好像是,我是她的全世界一样感觉,到后来,她越是这样,我心里越是愧疚的难受。”她轻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吐出。“我不爱她,但我却利用她的感情将她当做你而留在身边。这样做很不对,我知道,我其实一直知道的。”她的声音慢慢的变轻,轻的仿佛喃喃自语。“她是个好女孩,好孩子,但是,却遇见我这么一个糟糕的人。” 纳兰婉清又变得沉默起来,她微垂着眼,睫毛在月色中微微颤了颤。“刚才,你也已经听到了,我拒绝了她。我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但是,心里总是有着愧疚的。” 所以,才会躲避,因为心里乱乱的不知道该怎样,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纳兰婉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韩笙却是猜出了对方的意思。 “后悔吗?”她这样对纳兰婉清说道。 纳兰婉清抬起眼,看向韩笙,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有些含糊不清的反问却同样让纳兰婉清明白了韩笙未尽之语。 后悔拒绝周珂吗?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不。”纳兰婉清轻声说着。“虽然阿珂很好,但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能得到你这样的答案,我就很开心了。”韩笙微低着头,眉目舒展,唇角挂着淡淡的笑。 忽然,她感觉到肩上一沉,然后传来对方的声音。“你会后悔吗?” “不会,不会后悔。”韩笙侧首看向将头放在她肩膀一侧的纳兰婉清。 “给我一点时间好嘛?”她用头摩擦着对方的肩膀,声音轻柔,仿佛烟雨一样的柔和。 “好。”韩笙这样应道,而后将脸颊轻贴在纳兰婉清的发上。 两人是回到各自休息的地方安歇的,只是韩笙在回到卧房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迎接”到了略显兴奋的程瑾姚。 “明天呢,我可就要向方艺馨求婚了,没准还能结婚,当然,最终目的是结婚的,但就怕有什么突发状况,你可得帮我,阿笙,一定要帮我呐,姐姐我的幸福可指望这一次了。”程瑾姚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在韩笙眼前来回走。 “你不是求婚吗?你求婚需要我帮什么?”韩笙讶然的瞅着明显亢奋的程瑾姚。“再说你如果结婚,难不成还能突然状况?” “这可难说啊!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呐!”程瑾姚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你的意思是求不成婚?方艺馨不会嫁给你?”韩笙拿着饮料的易拉罐一顿,略显得疑惑。 “呸呸呸!乌鸦嘴!说什么呢,晦气!”程瑾姚抬手冲着两人之间用力的扇了扇风,似乎是想将韩笙那所谓的不好言语扇没。“你就不能盼着姐姐我的好?” “这不是你说有什么突发状况吗?”韩笙翻了个白眼。“至于别的我还真想不出来,难不成还有搞破坏抢婚什么的?” “这就是问题重点!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搞破坏!比如说之前那个小白脸,不就是最好的证据。”程瑾姚抿着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说不准,说不准,也许还真存在抢婚的。” “我看你是电视剧,电影拍多了,狗血的剧情一个来一个的。我看你现在的模样有点像焦虑症。”韩笙倒觉得程瑾姚多想了。“何况,哪那么多的意外发生。” 还别说,真发生意外了。 本来吧,一切都好好地,虽然程瑾姚是经历了一些‘波折’,但总算方艺馨同意了对方的求婚,而程瑾姚一开始就本着先斩后奏的态度要和方大腕在这里成婚,但在后来进入岛屿内的圣地,由牧师说完祝福词拖着子午石的银盘送到两人的手中时,意外发生了。 这座岛屿有一个习俗,这种非常正式的结婚典礼上必须有十个不满十岁的孩子在场,并且还要为她们准备吃食,据说是岛上早有的习俗。而且,听说观礼的人越多,越会得到海神的祝福,而程瑾姚见事情好了大半,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犹豫了一下,才咬咬牙,让其保镖守在里侧,外面是或是邀请或是自主就来围热闹的岛上居民,而那十来个孩子以及作为亲友的韩笙和一同下游轮的纳兰婉清则站在她和方艺馨的身后。 就在牧师说完祝福词,将银盘郑重的交到程瑾姚和方艺馨手中时,人群中忽然糟乱起来,然后响起一个人拔高的声音。 “艺馨,你不能嫁给她!”这声音分外熟悉,分明就是之前和方艺馨暧昧的那个小白脸。 而听到这句话的程瑾姚当场脸就绿了,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这二缺的家伙雇佣了人,围观的人群忽然躁动起来,竟然冲破了程瑾姚那些保镖的围堵。然后好多穿着当地居民服饰的人横冲直闯的就往程瑾姚那里撞。 程瑾姚顿时惊怒交加,哪还顾得上找那个小白脸算账,正要一不做二不休立马和方艺馨握上子午石。却在这时,十个孩子中方才还老老实实的几个小家伙突然冲了过来,阻挡两人贴近。当时的程瑾姚气的都快吐血了,尽管那几个孩子因为年龄的原因,并不会让子午石产生反应,但好好的婚礼让这几个兔崽子毁了,程瑾姚能不气吗! 就这么一不留神,子午石被其中一个小孩灵活的抢走,而后嘻嘻笑笑的冲着程瑾姚和方艺馨做了个鬼脸。 可她毕竟还是个小鬼,正得意之际,忽然迎面撞到一个人,小家伙没在意,正打算转开,手却被对方握住,与此同时,手中的子午石也被对方抢了过去。 ☆、第130章 对于现在混乱的场面,韩笙颇为头疼的一手拿着被她抢过来的子午石,看着又惊又喜的程瑾姚叹气连连。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被这家伙猜中有人要捣乱。 因为现场十分混乱,韩笙一方面要躲开那几个扑过来的熊孩子,一方面却是快步往程瑾姚那边走。而只顾着看着程瑾姚方向的韩笙并没有注意到再一次出现的突发状况。 这时,又见的一批人冲了过来,韩笙慌忙的将子午石双手环抱藏于胸口,就怕慌乱中和别人签订契约。心中气恼的暗骂一声,恨得只想将手中的石头扔出去。她左右环视,就见着不远处程瑾姚向她招手,明显的是要她扔过来的意思。 这可就妥了,韩笙心领神会,她往后用力的退后一步,冲击着人群留出些许的空隙,一手抓住怀中的子午石正要掷出,异变却又是发生,也不知道是谁绊了她一脚,又猛推了她一下。虽然早就暗暗提防,但突如其来的‘袭击’多少让韩笙有些措手不及。而这时又从背后抄过来一只手突然拉起她拿着子午石的那条胳膊,韩笙来不及细想,被动的‘扶起’后,还未等她站稳,一阵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 韩笙的瞳孔猛的紧缩,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拿着子午石的那只手已然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和某一个人签订了契约。 韩笙慌乱的回头时,却在见到同样震惊接触子午石的另一个人时,惊住的眨了眨眼,而后一阵白光猛的在两人身上炸开。 这样的意外发生多少让混乱的那一群人停了下来。 光芒大约持续了一分钟,当慢慢隐去消失后,已经处于围观状态下的众人好奇的看着阴差阳错撮合成一对的承孕者和受孕者。 纳兰婉清颊边绯红,唇瓣如桃色艳丽,睫毛如蝶翼一样,眉心中央,一颗淡淡的红点跃入眼帘。模样甚是娇媚动人,尤其此时半是依靠韩笙怀里,一副扶风弱柳之资,不由的让围观的人群看直了眼。只是纳兰婉清看起来心情似乎超级不好,微抿着嘴唇,一双极为好看的眼睛即使染了如湖水斑斓的氤氲,但明眼人一瞧便知这人的心情估计已经糟糕的不能再糟糕了。 而此时,方才趁混乱推搡韩笙的那几个人早已混在了人群中。 “快去禀报家主,任务已经完成。” “是。” 而另一边,一座别墅内,一位老者和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人正在下棋。这时,裴泽走了进来,低声的老者耳边说了几句后,便躬身离开。 “傅蓉。”老者在裴泽走后看起来心情着实变得不错。“陪我去一趟纳兰家。” “是,家主。” 傅蓉起身,恭敬的向着老者鞠了一躬后,见老者拿起电话似乎要拨打的意思,她转身打算去准备一下,在关上门前就听见老者显得心情非常愉悦的声音。 “嘿,纳兰你这老婆子。。。。。。” 然而,此时此刻的岛屿之上,纳兰婉清无力的被韩笙搀扶着,一双手用力的抓住对方扶住她的手臂上。 “为什么我!又!是受!孕!者!”纳兰婉清咬着牙,转头盯着嘴角抖了抖,而后视线向左移动的韩笙。 直到小臂上的肉被对方的指甲算不上轻的抓着,韩笙干干的笑了笑。“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又是你!!!”已经处于暴走状态的程瑾姚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来,双手用力的握住韩笙的肩膀猛摇。“我的婚礼啊,我的婚礼啊!!!上次你和纳兰这家伙就是这样意外的成婚的!这次怎么又这样啊!!!”见方艺馨走了过来,程瑾姚在韩笙被她摇晃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一手算不上客气的将无力的纳兰婉清推到方艺馨怀里,而后拽着韩笙‘老泪纵横’。“老娘我容易吗,只想结个婚怎么这么难!” “你,你冷静。。。。。。一下。”见纳兰婉清在方艺馨的‘怀里’,被晃得脑袋跟着晕的韩笙正打算撇开这个疯子,就见着程瑾姚这货又一把推开她,咬牙切齿的对着那一群保镖吼道:“给我把刚才捣乱的都给我揪出来!!!” 韩笙扶着被晃得生疼的脑袋,一抬头看向纳兰婉清的方向,这不看还好,一看脑袋更疼了。 “呦,上次还没发现,你刚通过子午石变成受孕者这会儿,挺易推倒的呐~”方艺馨挑眉看着一手扶着她手臂的纳兰婉清,口中的话不难听出其中的捉弄。 “哦?”即使成为受孕者,纳兰婉清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易推倒?”她勾起唇角,眉尾微微扬起,眸色潋滟波光,说不尽的媚态风流。“提起这个,我倒是想知道,你和程瑾姚成婚时,你俩究竟谁会成为承孕者,而谁又会是受孕者。”她浅笑倩兮,恶趣味的斜睇了方艺馨一眼。“真的是太让我好奇了。” “这有什么好奇的,就她那弱受样。”哂笑了一声,方艺馨模样倒像是对自己信心满满。 而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轻声细语道:“听你这话,倒是认为自己不会变成受孕者一样。” “怎么?你不这么认为?” “我倒是比较相信老人常说的那句话。”纳兰婉清轻轻笑着。 “哪句?”方艺馨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问道,但见到纳兰婉清方要张口说话时,忽然忆起这家货一肚子坏水,而后不等对方说,就打断道:“算了你别说了,我也不想听。” 而纳兰婉清只是微笑着,模样甚是好看。 她二人本来俱是大美人,如此又是打情骂俏,唯美场面也就更加养眼了。 “喂,请考虑一下被破坏婚礼的我的心情好嘛。”已经载着满肚子怨气的程瑾姚微眯着眼,一边走了过来,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不行,今儿个非把这婚结了不可,要不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方艺馨挑眉看着对方道:“听你这话怎么好像我会跑了似的。” “哪能呢,今天都准备好了,再准备一下,多累啊。”程瑾姚眨眨眼,揉着肩膀晃了晃头。 “嫌累?嫌累你可以不结啊。”方艺馨似笑非笑的眯着眼。 “瞧你,又口是心非了吧。”程瑾姚开始有些胡搅蛮缠了。 “谁口是心非了!” “哎呀,别闹了。” “谁闹了谁闹了!” 韩笙:“。。。。。。” 纳兰婉清:“。。。。。。” 忽然觉得这一天有点像闹剧的韩笙几乎是半搀扶的环抱着纳兰婉清。她瞅着依旧在那里打嘴仗的方艺馨和程瑾姚,而后瞥了一眼干站在那里的牧师。 纳兰婉清身上传来的好闻气味,让韩笙的心都跟着蜷缩了起来,那样藏在记忆中的味道,不由使得她用鼻尖轻轻的触碰着对方的发,微微用力的抱住了她。“婉清。”她的声音像是席卷着名为温柔的味道,带着像是海水一样的柔和,浅浅的,撩人心弦。 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和韩笙签订这样的婚姻契约,但又一次经历承孕者和受孕者“初次”磨合阶段的纳兰婉清不免下意识的跟随者韩笙的语调。 “虽然之前说好了,要互相给一段时间的。”她顿了顿。“但,你看。。。。。。”她本来想解释一下那晚我们之间的约定做不了数了,可是在看到纳兰婉清抬起眼看她的样子时,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而后融化融进了血液里。 “尽管,今天这样的事情有些出乎意料。。。。。。不,应该说,太过巧合。”她看着她,对方瞳孔中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背后有人操纵这件事。”纳兰婉清也是个聪明人,有些东西略微细想一下便能猜出大概。 “你也这么认为?”韩笙轻声询问道。 “哪那么多意外的事情发生。”没有否认韩笙的话,纳兰婉清唇角掀起微小的弧度。“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偶然性,有的只是绝对的必然性。” “可是,目的是什么?”韩笙微蹙着眉,神色略显疑惑。 “目的?”纳兰婉清微笑着,眸色中有什么沉沉的色调。“好的,坏的,都有可能。” 纳兰婉清的尾音微微上扬,而那音调的末尾好像小猫爪子一样挠了挠韩笙的心窝子。 韩笙收了收心神,沉吟道:“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其实并不是针对你我,而是任务失败了?我们只是被卷入当中罢了。” “但这么准确的找到你我,这失误未免太过‘准确’了。”纳兰婉清讥讽的笑着。“你没发现撞你我的那些人都带着绝缘手套吗?” 绝缘手套主要的目的就是可以阻隔子午石通过手指来传递的契约能量,说得明白点,就是佩戴上绝缘手套,在接触子午石时就不怕和她人会结缔婚姻契约。 得,明眼就能瞧出她这心里面肯定是藏着一股子火呢。韩笙张了张嘴,干脆要将话题转移到刚才要说的事上。 “其实,我想说,先不论这背后的事情是谁做的,或者是好,或者是坏。”韩笙轻呼出一口气,看着纳兰婉清。“但既然事已如此。”她停顿了一下。“我们在这里结婚吧,好吗?” ☆、第131章 事情既然已经都这样,也容不得纳兰婉清做出否定的答复。 尽管之前她和韩笙还打算着给自己一段时间,但如今虽然有些突然,可纳兰婉清不得不承认,她并不反感,反而一直压在心头上的某些重负霍然消失了。 她凝视着韩笙,身体上涌上来的酥麻以及心里下意识想要依靠承孕者的不稳定因素,不由的让她瞳孔的颜色犹如春雨桃花,粼粼波光犹如池水,缱绻旖旎。 纳兰婉清几乎是被韩笙半抱着搂在怀里,腰肢发软的她不得不依靠着韩笙站立。 从某种方面来讲,这种感觉三年之前她早有体验,但对于再一次经历的纳兰婉清,还是多少有些不适应。 心里默默的想着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何况不是已经早有接触这般的感觉如此的话题安慰自己。可是。。。。。。 根本起不了丝毫的作用!!! 纳兰婉清双手伏在韩笙的肩上,手指用力的抓着对方,一双眼里虽说如秋水淋淋,但那几乎毫不掩饰的恼怒依旧出卖了她根本算不上晴天的心情。 为什么又是她是受孕者!!! 之前就了解这人性子的韩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纳兰婉清,张了张口,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话,成功的让纳兰婉清炸毛。 “小心眼又犯了吧。” “谁小心眼了!”纳兰婉清相当不乐意的瞪着韩笙,而后神情颇为有些凉凉的道:“你心情倒是不错啊,又是承孕者。” 暗地里的意思着实说着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怎么说好呢。”韩笙恢复了她那一副相当欠揍的面瘫样。“我还是觉得你身为受孕者对你我来说是件好事。” 她倒是毫不隐瞒,但就是这样毫不隐瞒以及面无表情的态度,就好像一根针将鼓胀的气球戳了一下,砰的一下爆炸了。 “哦?你倒是说说看,为什么对你我是件好事。”纳兰婉清怒极反笑,双手从韩笙的肩上移开,已经多少掌握自己身体并且恢复些许力气的纳兰婉清后退了一步,双手环抱于胸笑的很漂亮的看着韩笙。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 听起来话语显得羞涩,但拜托你收起你那面部坏死的表情在说让你不好意思的话好嘛!!! 见纳兰婉清眯起了眼,陷入某种回忆的韩笙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我第一次成婚后,那几次,你虽然是受孕者,但几乎每一次都是主动。”韩笙张了张嘴,决定还是将未说的‘饿狼扑食扑向我’这样的话删掉,而后露出一副‘你我都该懂’的表情。“所以,为了你我的幸福生活,还是我是承孕者稳妥一下。”韩笙拇指和食指顺着下巴的弧度滑了滑,似乎再斟酌的话,但貌似她想了不到三秒,最终决定放弃,而后嘴唇弯起温和的弧度。 “尽管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是最想说的,还是。”她笑着,向前一步握住纳兰婉清的手轻声道:“我们结婚吧。好嘛。” “别,您可别,我还正好奇你是打算在说什么呢。”丝毫没受‘美人计’诱惑的纳兰婉清凉凉的瞥了一眼韩笙,瞄了一眼对方抓着她的爪子。“还有,咱俩什么关系都不是,你这么抓着我,我完全可以去警察局告你耍流氓。” 韩笙眨巴眨巴眼,然后,很听话的就松了手。 她这不松手还好,一松手纳兰婉清的怒气又上升一个高点。与此同时,韩笙忽然转头,看着站在那里的牧师,温和的说道:“那,牧师,你可以宣布誓言了吗?” 早就被这两个莫名其妙成为伴侣的倒霉蛋烦的不行的牧师严肃着一张脸,天知道刚才她的伴侣叫她早点回家,说有事要商量,她已经开始着急了。还让不让人准时下班了!对于这两一直打情骂俏的坑货,牧师心里暗暗翻白眼。 子午石既然已经签订婚约关系,也就没有改变的余地了。这其中一人既然‘知趣’,她作为和平象征的牧师来说,自然乐见其成。 快速的说着本土祝福话,牧师比划了一个手势,极为圣光的道了一句。“我宣布你们结为伴侣。”便合上经书不看这两坑货扭头走人。 韩笙:“。。。。。。”为什么忽然觉得这个牧师有点太不负责任。 纳兰婉清:“。。。。。。” “咱俩结婚了。”稍顷韩笙转头看着脸色有些铁青的纳兰婉清。“所以。” “你闭嘴!”回答她的是纳兰婉清这样的话。 韩笙左右晃了晃头,发出咯吱的声音,她走向纳兰婉清,揽着她的肩膀道:“好啦好啦,都已经结婚了。还生气呢?” “你说呢!”瞪着韩笙一眼,纳兰婉清抿着嘴。 而韩笙却忽然间笑了,眼睛弯弯,嘴唇勾起略显柔和的弧度,她用头轻轻的碰了碰纳兰婉清。“不过,这样很好。” 纳兰婉清早就知道韩笙长着一张不错的面皮,尤其是对方笑的时候,有的人笑时看上去是爽朗,有的则是媚气,世上的人有很多种,自然笑容也尤为得多,韩笙这样温和的笑虽然在众多笑中不为突出,却每每让她看见都忍不住在心头染上一阵名为心动的心悸。 真奇怪,她瞪着她,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凑了上来,轻轻的吻上了自己的嘴唇。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轻吻,却忍不住让纳兰婉清的心微微的动了动。 这世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牵动着你所有的情绪,你的心情会随着对方的心情起伏,悲伤,痛苦亦或是所谓的喜悦。 承孕者身上散发的轻微味道不由的让纳兰婉清一阵的失神,她忽然间觉得身体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而后一阵缱绻的温柔从血液中涌入,汇进了心上。 两人的唇轻轻的碰触着,呼吸温热,彼此触碰的味道似乎甜过了所有。 她描绘着她的唇形,或轻或浅,唇与唇之间的温度,像是要渲染了什么样的色调,温情脉脉。 “这还真是我见过最混账的一次婚礼。”在她们的唇略微分开有一英寸的位置,纳兰婉清这样说道。 “。。。。。。那要不等着回去再补办一个。”韩笙也同样认为略显的仓促。 “算了,太麻烦。”纳兰婉清想了想,摇了摇头,她看了一眼韩笙,又道:“你说呢?” “听你的。”韩笙亲昵的又亲了纳兰婉清唇角一下。 “其实你也是嫌麻烦吧。”纳兰婉清凉凉的看了一眼韩笙道。 “。。。。。。”韩笙决定还是安静的闭上嘴巴为妙。 两人虽然又斗了一会儿嘴,但这婚却是也结了。可是,没想到,程瑾姚那里却发生了状况。 也不知道程瑾姚说了什么,方大腕竟然不和她结婚了。 “果然,你才是最终坑货的*oss吧。”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程瑾姚木着一张性感的脸,直直的看向韩笙。 “。。。。。。”这是无语很久的韩笙。 “算了,也不赖你,那家伙有和我闹别扭。”自我‘检讨’程瑾姚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你说我想结个婚怎么这么难。”哀叹了一口气,程瑾姚仰躺在沙滩靠椅上,下午的阳光火辣辣的照射沙滩上,虽然有伞遮蔽,但韩笙还是能感觉到那席卷的燥热。 纳兰婉清早就被生气的方艺馨拽走,也不知是不是这已经是第二次成为受孕者的缘故,纳兰婉清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身体无力略显柔弱,但稍微休息了一阵,却是适应了这样的变化,而有了些许的力气。虽然韩笙不知那力气恢复多少,但看对方和方艺馨走出去的样子,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但现在问题就在。 程瑾姚和方艺馨这两个家伙怎么办?还有,貌似她和婉清今天是新婚吧,你俩这样一个拉着另一个‘跑’走真的好嘛( ̄д ̄;) “所以,你的打算是什么?”见程瑾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韩笙打算问一问。 而程瑾姚却是勾了勾嘴角,打了个哈气。“打算?当然是软的不行咱来硬的。”在韩笙一阵哑口无言的神色下,对方闲蛋蛋的说道:“啊,忘了祝贺你了,恭喜结婚了。” 这么欠揍的表情说出恭喜的话,为什么只想着将这坑货给踹下去。。。。。。 “来,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和我一起去抓人吧。”像是瞬间恢复hp与mp,程瑾姚跺了跺脚。 说得好像和无赖一样。。。。。。韩笙默默的转过头,然后默默地跟着已经向前走的程瑾姚。 在得知方艺馨拉着纳兰婉清不知道躲在哪里的时候,面瘫着一张脸的韩笙毫不犹豫的给纳兰婉清打电话了。 “在哪呢?” “怎么?你找我?” “。。。。。。你身上有力气?” 吧唧,电话就挂断了。韩笙瞪大了眼,和程瑾姚大眼瞪小眼一阵,指着电话。“她什么意思?” “这还看不出来,不愿理你呗。”程瑾姚说着风凉话。 ☆、第132章 “咱么这算什么?千里追妻?”韩笙叉着腰,一手做扇子状的对着自己的脸扇了扇,下午的日头大,又在海岛上,更要命的是她俩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找人。“当然,这千里追妻的说的是你。”作为一个明显是伴侣闹别扭而不存在‘追妻’成分的承孕者来说,表明‘我明显是在帮你’这一点着实要说明一下。 “说的好像你多伟大似的。”嗤笑了一声,程瑾姚从一旁的小商贩那里买来两倍冰镇的汽水,递给韩笙一杯,自己咬着吸管喝了几口。“甭说废话,快用你那鼻子闻一闻你的受孕者在哪里。找到你的受孕者,艺馨妥妥的就能找到了。” “你当我狗吗!”韩笙一脚踹了过去,在成功被方艺馨躲过去之后,手下却没留情的逮到对方,抓着她的脸,面无表情的向外拉扯。“小程同学。” “特么的你太丧心病狂了,脸都被你掐红了。”闹腾了一会儿后的程瑾姚挣扎的脱离韩笙的魔爪,双手捧着自己红红的脸蛋,一副被蹂躏的模样。 韩笙翻白眼表示懒得理会,正想着要不要去其他的地方找一找,就见着程瑾姚老神自在的坐在一旁又吃上了冷饮。“怎么看你好像不着急的样子。” “啊?”无辜的眨眨眼,程瑾姚看了一眼韩笙后,继续舒舒服服的吃着冷饮。 韩笙奇怪,以程瑾姚之前的性子和这一系列的变故,如果她真的将方艺馨放在心上,理应比她还要着急才对。纳兰婉清是和她闹别扭,这点,韩笙是知道的,左右两人都成了婚,由着对方耍一会儿,等着撒完了火,她再赶过去,也不为是件坏事。但尽管如此,韩笙多少还是有点着急,毕竟,纳兰婉清刚刚成为受孕者,身体状况还未知,最主要的是天知道这人生地不熟的,有没有不长眼的惹到她。 “瞧把你急的,我看是你稳不住心才对。”程瑾姚挑眉轻笑道,眉目间却让韩笙诡异的看见貌似胜券在握人生赢家的得意。 见韩笙疑惑,程瑾姚继而再次一笑,然后神情得意的伸出手腕,那手腕上此时佩戴着一只手表,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指针之上的表盘竟然诡异的勾勒出很有电影特效线路图,而且线路图上有两个红点一闪一闪。 “这个红点是我。”程瑾姚指了其中的一个红点道,而后又顺着似乎依照百分比勾勒出来的线路,指了指距离代表她的红点不算远的另一个红点。“这个是艺馨。”她抬起头,看着表情虽然坏死,其实早就惊讶嘴巴o型的韩笙,笑的露出一口灿烂烂的小白牙。“我们现在可是离她们不远处哦。” “你这个什么时候弄得。”见程瑾姚如此,韩笙收起心中那抹震惊,好奇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艺馨那家伙总是在躲我,然后这一次好不容易找到她,为以防万一,一不做二不休我就在她身上安了个跟踪装置。”说着,程瑾姚尽显得意之色。只是她还未得意许久,就再次被皮笑肉不笑的韩笙扯起了脸。 “既然如此,你都知道两人位置,兜这么大的圈子干什么?”竟然还故作神秘之前不透露! “哎哎哎,别拉了,疼疼疼。”拼命地挣脱韩笙的手指,程瑾姚揉着脸颊,撇嘴道:“不就是陪我逛了一会儿吗,韩小笙你真小气,何况,你没感觉到我一直是领着你往前走吗!这条路就是正确方向,只不过时间多少有些拉长了而已嘛。”见韩笙斜着眼看她,程瑾姚一手托腮,一手搅动着杯中的冷饮。“她现在就是和我闹别扭,我要不留点时间给她消消气,指不定这火气还没撒出来,人就跑了。” “那你就不怕她直接走人。”韩笙看了看手机上的显示,下午四点多钟,距离几个人分开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今天没船,下午也没航班。”程瑾姚抠了抠鼻子,抠脚大汉模样十足。 “所以。”基友如此这般,还真是有些‘惨不忍睹’。 “所以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去。”程瑾姚在一旁洗了洗手,冲着韩笙勾了勾手指。“来呗,韩笙酱,和我一起勇者斗恶龙去。” 你信不信方艺馨听你这么说,真的会干掉你的。 两人找到方艺馨和纳兰婉清的时候,方才一不留意磕到头已然有些心情不美丽的程瑾姚再次受到刺激的在韩笙耳边尖叫出声。 “卧槽,她们在干什么!!!” 原来在不远处,两位美女颇为暧昧的靠在一起,不,正确的说是仰靠的一人将另一个半抱着,而被抱着的那个人恰好弯着腰,两人的姿势亲近极了,远远一看就是一对爱侣,而她二人背后蓝色的海湾以及白色的沙滩,这一组合如同美景一样呈现在视线中。 至于是不是美景,程瑾姚根本就不在乎,她唯独在乎的就是方艺馨此时的行为,而她的尖叫声不仅成功的引来不远处那对‘爱侣’的注意力,而且也引来旁人的围观观看。 韩笙正打算说句话,顾不上脑袋疼还是哪里疼程瑾姚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韩笙一个冲刺就跑了过去。 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被动拉着跑,到了地点,韩笙刚一站定,就被一旁的程瑾姚拉住顺着她的位置坐下,而她二人的对面是明显在方才‘秀恩爱’的方艺馨和纳兰婉清两人。 看着刚才还没有等着一坐下才发现凭空出现的躺椅,韩笙默默地转过头,区别于程瑾姚面露凶光的样子,她神色要显得过于平静,她看着方艺馨放在纳兰婉清腰上的那只手。 此时纳兰婉清站在方艺馨的身边,两人的姿势虽然摆脱了之前的暧昧‘姿势’,但也和亲密绝对挂的上钩。 程瑾姚怒瞪着一双眼,活像一个被戴了绿帽子的人。“你们刚才是怎么回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坐在躺椅上的方艺馨不屑一顾的微微一笑,手仍旧毫不知道收敛的放在纳兰婉清的腰肢上,不仅如此,似乎为彰显自己和对方‘暧昧’关系,更加拉一下她的身子,让对方几乎半个身子都倚靠着。 见此,程瑾姚瞪圆着一双眼。“喂!你气我也有一个度,这算什么!人家刚结婚,你就这样,成何体统!” “你管得着吗你,我愿意!”回瞪过去,方艺馨坐起,一只手不够,换成一双手环抱着纳兰婉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哼!” “你!”程瑾姚气不过去,转头看向打哈气的韩笙。恨铁不成钢呲了呲牙,凑了过去,小声道:“你怎么都不知道说个话,喂,那个可是你的受孕者!” 几乎将全程看在眼里的韩笙用手指戳着程瑾姚的脑门,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在对方略显哀怨的小眼神下,慢吞吞的说道:“刚才呢,我看着的是婉清正弯腰,突然间好像滑了一下,没站稳要摔倒的是后续被方艺馨拉住。方才你不是撞了一下磕到头正揉头吗,所以没看到,我猜也许是等你抬头看到的时候就是她抱着她的场景了。” 方艺馨,纳兰婉清:“。。。。。。” 程瑾姚:“。。。。。。你怎么不早说。” “我这不是还没说话,你就已经跟拉着我跑了,等着想说的时候,你又说个没完。”韩笙靠在那里,面瘫着一张还算不错的面皮。 程瑾姚:“。。。。。。”这种自己的好基友总是在拉自己后腿的奇异感觉是肿么回事。。。。。。 而这时,韩笙却站了起来,从一旁拿了一张毯子铺在离四人不远处沙滩上,恰好那里有一只遮阳伞支在上面盖住阳光,而后拉着站在方艺馨一旁的纳兰婉清。 值得玩味的是,在程瑾姚为数不多见到这位的几次印象中,向来强势的纳兰婉清竟然什么都没说,甚至于没有反抗的就依靠在韩笙怀里。 “我和婉清去那边坐着。”说着,韩笙竟然还微微一笑。 纳兰婉清几乎像是软倒在韩笙的怀里,承孕者身上传来的味道让再一次成为受孕者的纳兰婉清有所迷恋。 身上毫无力气,仅仅的只是因为刚在子午石的见证下成婚而没有好好的与自己的承孕者‘相处。’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成为过受孕者的缘故,只是脱离韩笙一小会儿,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是在能感觉到对方存在时,身体上就涌上来难以形容的无力以及燥热。 而韩笙,在看到纳兰婉清的那一刻就察觉出对方的状况。 “听到没有。”方艺馨冷笑数声,面上像是结了一层的冰。 “听到,听到什么。”扬着下巴,程瑾姚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哪里错了。“结个婚你也闹别扭,跑这么远,要不是我早有安排,还不知道哪里找你呢?” 方艺馨微眯着眼。“安排?” 知道说漏嘴但也没有将所有说出的方艺馨眨眨眼,开始转移话题。“都来到这里了,和我结婚还不好吗?” “先不说这个,我在这里,你是怎么知道的。”已经开始有所怀疑的方艺馨打量着对方。 ☆、第133章 “这个。。。。。。”程瑾姚的视线开始变得游移,最后她转头看向韩笙那一边,几乎差点呕出一口老血。啧,这亲密的,就差两人没叠在一起了。“瞧,人家,结完婚就这样,你说吧,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和我结婚怎么你总是要闹别扭。” “闹别扭?”方艺馨冷冷一笑。“你还真好意思说。” “不都和你说了吗,那一次是我母亲的原因,我才会去那次相亲的。”知道有些事情一直是方艺馨心里的疙瘩,程瑾姚干脆说开。 “别避重就轻,你把我当你呢,心眼那么小。”掀起眼皮,方艺馨颇为有些慵懒的用吸管搅拌着透明杯子里的液体。“我倒觉得现在这样蛮好的。” “好什么。”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程瑾姚开始掰着头指头数。“你说咱俩现在加一块都六十二岁了。再不结婚可就属于晚婚了。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呦!终于说实话了,跟我结婚你其实是为了要孩子吧!” 阴阳怪气的语调衬着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怎么瞧都让程瑾姚觉得这人怕是已经生气了。 知道自己貌似一句话成功点燃了方艺馨的怒气,程瑾姚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净说混话,我要是单纯的只想要孩子,随便找一个人生不就得了,哪用得着这么。。。。。。”嘴贱差点一时脱钩,程瑾姚默默的将那‘费劲’二字吞掉。 却不想熟识这货的方艺馨一下就听出她那隐藏起来的话,顿时怒极反笑道:“那妥了,你和别人成婚去吧!” “哎你这人!” “我怎么!你找好的去,我又拦不住你。” 相比于程瑾姚和方艺馨这一对算不上好的开端,韩笙及纳兰婉清倒要和谐的太多。 “好些了吗?”韩笙轻声说着,她低下头,轻轻的将唇印在对方微微翕合的唇瓣上。自从相遇就几乎是靠在韩笙怀里的纳兰婉清此时颊边绯红,一双眼眸如秋水,粼粼的旖旎湿润。 “还好。”纳兰婉清并没有排斥韩笙的亲近,事实上在韩笙的嘴唇一触即要脱离时,她甚至伸出舌尖轻轻的触了一下对方的唇角。 她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韩笙心里猛的漏了一拍,那样似乎心脏忽然落空的感觉,着实让韩笙目瞪口呆了一瞬,而后再次的吻上了对方的嘴唇。 从某种方面来讲,没有特殊的原因,承孕者很难抵挡自己受孕者对其所‘加持’的诱?惑。 韩笙的吻很轻,轻轻的用唇描绘着纳兰婉清姣好的唇形,她拦住纳兰婉清的腰身,让其坐在自己的腿上。直到被对方推了一下,韩笙才停止了动作。 “有些热。”纳兰婉清一指抬起伏在韩笙的唇上,阻止着她靠前的动作,而后就那般看着韩笙,她本就长相精致,此时眼角染着因为成为受孕者所散发的媚态,倒是平添了一股风流。 “确实。”她能感觉到自己心脏有些不规律的跳动以及身上涌上来的燥热,就连她都如此,何况是面颊绯红了一片的纳兰婉清。“要不我们先回酒店。” “你订好房间了?”纳兰婉清手指移动,慢腾腾的勾画着韩笙唇形。 “没有。”感觉到唇沿有些痒,韩笙抓住纳兰婉清‘捣乱’的那只手。“现在就去订一间?” “那倒不必。”纳兰婉清并没有挣扎脱开韩笙抓着她手指,而是微垂下了眼,眸中有什么快速的闪过,而后她轻声道:“我却是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韩笙好奇问道。 “你且随我来。”说着她竟是要起身,见此,韩笙顺势站起,半是环抱着对方。 “你要做什么?”两人一直冲着海的方向走去,直到脚丫子触及到了海水,韩笙心下奇怪,刚要问起,却见纳兰婉清旋转了个身,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的将她推了一下。 韩笙本就措手不及,顺势就跌做了海水里面。浪花不断一浪接着一浪的拍打着,韩笙呆坐在只能微微没了她脚踝深度的海水里,刚要抬起头,却见着纳兰婉清轻轻的坐在了她的身上。 韩笙:“。。。。。。” “瞧,这样我们都凉快了。”纳兰婉清微微笑着,她抬起韩笙的下颚,唇就那般贴了上来。 好吧,她忘记了,婉清从某种方面来说,依旧改不掉她那有些略显强势的性格。 韩笙眨了眨眼,因为坐在海里,又没什么靠着,只能一手支撑着身体,一手抚在纳兰婉清的腰肢上。 几乎算是被动的承受着这多少算得上美妙的亲吻,韩笙一边放松着呼吸,一边手也没老实的在纳兰婉清的腰肢上按压。 于是,她不出意外的听到了对方发出的一声轻喘声。 “你。”她短促了一声,双手捧着韩笙的脸颊,唇在距离两人细微的仅有一寸的距离停下,而后轻声道:“你故意的。” “也不知道是谁故意让我来这里的。”韩笙轻笑着,她的手慢慢向上,明明什么动作也没有,却意外泛着轻佻的举动,而这样的动作却让纳兰婉清微微一颤。 “听你这话当像是怨起我了。”纳兰婉清的手指顺着韩笙的嘴上移,最后定格在对方的眼角处。“你不也凉快了吗。” 韩笙没有说什么,甚至于呼吸都开始放轻。她又重新咬上了纳兰婉清的嘴唇,说是咬其实和吻也差不多。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好,从受孕者身上传来的甜腻香味几乎让韩笙头皮发麻,心跳似乎都变得不规律起来。那种惑人而忍不住迷失的香味,不由使得她头都跟着发晕。 造物者似乎在创造整个世界生物的时候就拟定了方案,一种名为对承孕者犹如加持诱惑的信息素足够让任何一位理智的年轻承孕者发疯。 当然,这种‘发疯’并不是某种意义不明的病态,而是一种承孕者对于自己受孕者的疯狂着迷。 两人的唇如胶在了一起,并不见什么特别热烈的亲吻,却偏偏让人瞧着旖旎十足。最后还是受孕者率先停了下来,与承孕者拉开略有一指见宽的距离。“嗯,感觉好像差不多了。” “什么?”有些云里雾里的韩笙见纳兰婉清略微推开她一些后落下这么一句话,本来就被‘色??诱’成功的她显然有些摸不透对方话里的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说着,纳兰婉清竟然没有依靠搀扶的站了起来,而后笑盈盈的看着已经愣住的韩笙。 “你。”明明刚才还一副虚弱的模样,怎么这会儿好像力气恢复了? 所以那句‘感觉好像差不多了’其实是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 纳兰婉清微微一笑,而这时,怒气翻涌的方艺馨走了过来,拉着对方显然就要离开。而一旁的程瑾姚沉着脸,两人似乎是聊着仍旧是意见不合,以至于这人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韩笙当然不乐意,翻身起来就要拉出纳兰婉清,却见着对方冲着她轻眨了一下眼,在她耳边留下一句话后,就被方艺馨拉走。 “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呢?”程瑾姚撞了撞韩笙的肩膀。 “瑾姚。”韩笙直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早已消失的两人,然后突然蹦出一句没什么前因后果的话。“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 “什么?”本就被方艺馨气的一肚子火的程瑾姚蹙眉看了一眼韩笙。 “被电了一下感觉。” “。。。。。。你肉不肉麻。”抚了抚身,程瑾姚哆嗦了一下,像是要巴拉下身上的鸡皮疙瘩。“还电了一下?你要不要再来一次《心跳回忆》!”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韩笙瞅了一眼程瑾姚。“你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不提还好,一提程瑾姚就烦的脑袋疼。“你说我结个婚怎么这么难,别人求婚结婚都容易得很,偏偏到我身上就总出点意外!” “那你。。。。。。” “先等着她消消气再说吧,我现在心里面也装着一股火呢。”烦躁的揉了揉眉心,程瑾姚抬头问道:“对了你刚才不是要拽住纳兰婉清吗?怎么,对方说了什么,你就眼睁睁瞧着她走了?” “她说晚上再联系我。”韩笙摸了摸方才被纳兰婉清咬破的嘴角。 程瑾姚倒是没说什么,反而耸了耸肩。 等到了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韩笙见程瑾姚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正要问对方晚上去哪里的时候,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 挂断电话,韩笙抬起头,就见着程瑾姚问道:“酒店订好了?” “嗯。” “你先回吧,我在外面在转一会儿。”说着就要走人。 “哎,别。”拉住转身要走的程瑾姚,韩笙说道:“婉清说,方艺馨似乎喝的有点多,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虽然两人算是一言不合,但程瑾姚对于方艺馨仍旧是担心过于生气的。 她二人来到纳兰婉清说的那个酒店,登上电梯,在某一高层停下便分开向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去。 韩笙看了看门上的号,便给纳兰婉清打电话。 有水声传来,韩笙看了眼手机,继而又将耳朵贴上了屏幕,电话的另一端既有着水声,又有着女人略显的湿润的语调。“到了?” “嗯。”韩笙应道。 这时便听见门嘀的一声,竟然开了。 她一怔,那门露出些许的缝隙,室内看着有些偏暗,但确实显得有些偏于柔和的光亮。 韩笙心下好奇,推开门,既而又关上。 而相比韩笙的轻松,程瑾姚几乎都要暴走了。 门进不去,打电话人也不接,程某人顿时气得有些跳脚,正打算转身离开,却见着不远处一个微微晃动的人影。 ☆、第134章 微蹙着的眉松展而后再次的皱起,程瑾姚看着走过来的方艺馨,对方虽然举手投足间看不出丝毫变化,但那眼角略微显露出来的醉意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许是微醺的缘故,方艺馨掀起眼皮,神色有些偏淡的看了一眼对方。 “怎么喝酒了?”最后还是程瑾姚开了口,但显然她这样的询问并没有得到对方丝毫的反应。 甚至于对方开了房门走进去除了最开始的那一眼后,就很吝啬的连个眼神都抛给她,程瑾姚抿着嘴唇,看着背对着她走进屋子却没有关上门的方艺馨,恨恨的跺了跺脚,才不请自来的跟了进去,随后很是自觉的关上了门。 至于这一方的屋里会如何,暂且不提,还是先说一说已经在进入纳兰婉清房间的韩笙酱。 相比于一路走进来的偏暗,拐进另一处室内的卧床上开着明亮的灯。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即使韩笙耳朵再不机灵,方才电话传来的动静也能让她察觉出对方在洗澡。韩笙在室内找到干净的浴袍,很是自觉的去另一件无人的浴室简单的冲洗了一番。而等她出来时,纳兰婉清所在的那一间的浴室仍旧传来水流的声响,韩笙也没在意,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将落地窗拉开,而后看着夜晚岛上的风景,口里悠哉的喝着冰镇的冷饮。 样子倒是蛮惬意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轻轻的吐纳,似乎是想将因为几乎算是忙碌一天而积压在胸腔的那股子燥热排出。 洗完澡后的感觉果真是不错,也不知道瑾姚怎么了?韩笙掏出手机,按下号码,稍一接通,就听见对方略显得有些放缓的音调。 “你怎么了?声音有点不对啊。”韩笙酱手中的冷饮放在一旁,坐在落地窗外的布艺沙发上,这是一个又拓展开来的木质阳台,宽阔的视野,精妙的设计却是让房间左右的邻居只能略微看到阳台摆设的一角,如果韩笙不是站的太边缘话的,自然是让人瞧不到。自知这一点,韩笙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夜晚的月光清洌洌的泄了一地,让人看着就显得偏亮的色度仿佛在驱赶着这一天下来的燥热。 “没什么,喝了点酒。” 两人又聊了一些,韩笙才挂断电话。这时,就听见侧面那一边出来细微的声响,而后无法忽视的甜腻香气就这般的涌了上来,她微偏着头看去,身体的躁动在她转过头的那一刻,如同打开了要命的开关,轰的一下让她脑袋发昏起来。 尽管在多处情况下韩笙总是狡辩受孕者对于承孕者的致密诱惑,认为那绝对是意志不坚的说辞,但事实摆在眼前时,她才发现所谓的意志不坚说辞,在见到喜欢人的时候,显得就要可笑至极很多。 对方此时用毛巾擦着头发,长长的发丝被包裹在白色的毛巾间,黑亮的,衬托着她白净的肌肤,竟是让人舍不得移开眼。而散落下来的一些黑发,偏显得慵懒的散在肩头。她的五官本就精致,脸颊处有些绯红,眸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洗了澡的缘故,比之前更显得深邃。此时她向着韩笙缓缓走来,妙曼的动作,不经意间因走动从浴袍缝隙中流露出来腿部,不禁让韩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后绷紧了下巴。 受孕者散发的味道无时不刻不再冲击着她本就在见到这个女人是就变的脆弱的神经,韩笙有些不自在的用手伏在下颚处,微低着头却瞧见对方竟然没有穿拖鞋,白嫩的脚趾如珠玉一般,即使韩笙自觉自己没什么诡异的恋足癖,都不由的被那一双莫名觉得好看吸引人的脚给夺去了一部分的视线。 信息素由最初的淡淡的甜腻上升到浓郁的味道,韩笙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她用两指轻压住嘴角两端,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举动让自己心跳放缓一些。 但,显然,这并没有任何的效果,反而在纳兰婉清已经走到她身边时,让她瞧见对方抬起手将她放在唇上的手拿开,而后就那般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韩笙:“。。。。。。” 纳兰婉清只是随意的系着浴袍的带子,本就算不上松垮的浴袍也不知是对方不自觉还是“不懂”,明明在简单不过的浴袍,竟然愣是让对方穿出来肆意风流的感觉。 而后韩笙眼睁睁的看着纳兰婉清抓住她的手,慢慢的伸进对方略显的松垮的浴袍内,已经完全傻掉的韩笙从一开始的头晕再到被受孕者如此主动对待的后,早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的手被放在对方的腰肢上,属于微凉肌肤的那样刺激她神经的触感,不禁让韩笙身上的燥热变得更加凶猛。而后那被她着力压制住的承孕者的暴躁终于撕开了裂口,汹涌的冲了出来。她几乎算不上温柔的抬起另一只没有被放在纳兰婉清腰肢的手猛的下压她的腰肢,这样举动不免让受孕者跌在了承孕者的怀里。 纳兰婉清伏在韩笙的胸口上,纤细的手指钻进对方的浴袍内,指腹慢腾腾的沿着韩笙的腹部下滑,带着一种轻佻的举动,不由的让韩笙腹部微微的颤了一下。 她的呼吸开始变的不受控制起来,而就目前情况来看,她已经被纳兰婉清成功的勾弓|了。 韩笙的吐息泛着一股的燥热袭上她的脖颈处,忍不住的让纳兰婉清打颤。 纳兰婉清当然能感觉到自己的承孕者的变化,正如她知道自从韩笙进到室内后,身体涌上来让人躁动的变化。热气的,酸软的,连走几步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迫切的需要韩笙。她能感觉到,至于为什么没有在三年前这样做,显而易见的是因为她不想。但现在不一样。她们彼此需要对方,不仅仅只是本能的变化。 之前她听旁人说过,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双方因子午石结合,更会激发起相互的情愫,起先纳兰婉清不甚在意,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在三年前初始她成为受孕者时并不爱韩笙,而后又因猝不及防之下成为受孕者而压制着怒气更不可能主动进行勾弓|。 但现在这样的情况明显和之前不同。 从某种程度来说,受孕者受到的彼此干扰要比承孕者来的强烈很多,这也是为什么多处情况下,受孕者在初期会不自觉的散发浓烈信息素,来刺激着承孕者的原因。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驱使,也可以说是为了延续后代的本能体验。 当然,这两人已经无暇顾及是本能还是别的原因,纳兰婉清无力的软到在韩笙的怀里,那人放在她腰上的手仿佛要将她燃烧一样。 纳兰婉清感觉到韩笙那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肢,对方将头伏在她的颈上,吐露出来的气息禁不住让她浑身发软。 “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室内。”腰腹上坐着的人吐露出来的话语仿佛染了水汽,清冽的有些湿润。虽然隐晦,但韩笙却是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从受孕者身上传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如同浪花一样一下又一下击打着韩笙开始变得脆弱的神经。她的眼睛早就因为这一变化开始泛红,她缓缓地吐息了几声。 “你这人。。。。。。。” 虽然语气略显的有些懊恼的无奈,但韩笙却也将头从对方的脖颈处移开。 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的纳兰婉清颊上绯红一片,不知是不是又一次接近承孕者的原因,让她在进浴室前无力的身体恢复了些许的力气,她轻吻着韩笙嘴角一下,而后从对方的身上跳下,走进了室内。 韩笙站起,捏了捏眉间,跟随着纳兰婉清进了室内,随后拉上落地窗,同样的也拉上了窗帘。 纳兰婉清在进来时打开了床头灯,柔和橘黄色的头灯现在在亮堂的室内并不显得起眼。 韩笙坐在床上,看着纳兰婉清背对着她关上了卧室的灯,一瞬间,整个室内,唯独着床头有着亮度。 韩笙倒也没想别的,正以为纳兰婉清会走过来的时候,却看到下一幕的场景心脏再次漏一拍。 那人微侧着头背对着她,在那一处算不上的黑暗中,像是一场序幕落下,缓缓地,脱下了自己的浴袍。 那浴袍顺着她的身体滑落,没有丝毫的阻碍,落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会给人更大的勇气。她的视线中,对方走了过来,然后投入到她的怀里。 那人的眼,一如既往的美得惑人,漂亮的让她的心总是为之情动。 她们拥抱,亲吻,交叠,做出只有属于爱人间亲密的举动。 夜晚总是给人带起美妙的感觉,或是心动,或是情迷,也有的难以言喻的疯狂。 被拉长的夜色,灰色的云慢慢的挡住月光,却也在下一刻,被月色侵袭透过。 韩笙醒来时,天已大亮,纳兰婉清窝在她的身边,似乎是被突兀起来的手机铃声闹得微微的蹙起了眉,而后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 ☆、第135章 韩笙抬手将手机拿起,见显示是程瑾姚,才将移到挂断位置上的手指改为接通的按钮上。 她一边看了一眼时间,一边将手机放在耳边。只是还未等她说话,那边已经响起程瑾姚略显兴奋的声音。 “阿笙,阿笙,今儿晚上我结婚,你现在快点过来!我就在楼下等你!” 韩笙有时候觉得程瑾姚貌似在遇见让她喜悦的事情时,会有些无所顾忌的兴奋,那种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很开心的兴奋。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左右,耳边贴着手机,韩笙侧身看着明显躲着声音外加阳光的纳兰婉清。 她探过身将蒙在对方头顶的被子拿开,眼中难掩温情轻轻的在纳兰婉清的唇上落下一吻。而后才晃了晃脖子从一旁拿过一件单衣披在身上。“听你的口气,方艺馨又同意了?” “必然了!不同意怎么结婚,何况~~~~”她拉长了语调,得意的意味十足。“你下来吧,下楼我再告诉你!” 坐在床上的韩笙不由笑道:“怎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小秘密偏要下楼才说。” “算不得,算不得。”即使拿着电话似乎也能见到对方得意的扬着手。“哎呀,别墨迹了,快点下来。我还等着一会儿给艺馨买一些当地小甜点呢。” “你挺贴心呢。”韩笙一乐,只是刚想在说些什么,忽然感觉到一双手从她背后的单衣钻入,顺着自己的腰肢,双手环抱慢慢的蔓过她的腹部,在胸口定下,而后温热的身子就这样贴在了她的背后。 这样的变化陡然让韩笙心底颤了一下,对方从背后抱着她,即使有一层单衣阻隔,韩笙也能感受到从那人身上传来的体温,以及背后难以忽视的柔软。 自己的身体随着那人手的移动而微微一颤,凡事对方抚摸过的地方,仿佛如火燎一样掀起一阵的微热。 “行了,不聊了,你快点下来啊!” 这边韩笙略显的失神,那边的程瑾姚已经自说自的挂点了电话。 “醒了?”韩笙将手机稍微移开一些位置,转过头看着将头枕在自己肩上的纳兰婉清,轻声说道。 “嗯。”纳兰婉清闭着眼,在韩笙的肩头微微的蹭了蹭,似乎在让困意稍稍延迟一些,她又向前靠了靠,使得和韩笙之间毫无缝隙后,才掀起眼皮,慵懒的嗓音略显的哑。“程瑾姚?” “是。”韩笙见纳兰婉清抬眼瞧她,不由的探过头,在对方的唇上轻轻的吻了吻。 韩笙本以为只是一个早晨的亲吻,不想纳兰婉清却再次被挑起情?欲,鼻息间的信息素味道越加变的浓烈,那甜腻的香味几乎让韩笙失了理智。只是在微微回神时,才发现单衣早就被扔到了床下,纳兰婉清趴在她的身上,白玉的肌肤在阳光下有着惊人的美感,有些恢复些许意识的韩笙被勾引的眼里只容得下对方一人,幸而室内温度尚可,不至于让光溜溜的两人着凉。只是不多时,两人进展马上就要到打马赛克的阶段时,一声又一声的手机铃声十分捣乱的响了起来。 因为这样突兀的打断,略显失神的韩笙眼中逐渐恢复清明,还未等她作何反应,纳兰婉清早就恼怒的顺手抄起手机将电池拔了下来。 韩笙:“。。。。。。” “现在,你只能看着我。”她的语气有着酒意的迷醉,熏熏然的眉尾上挑,一双染了情?欲的眼此时单单只注视着韩笙一人。 她拉起韩笙的手指,似乎在观赏,亦或是查看,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看着很认真。然后,在韩笙目光下,纳兰婉清勾唇一笑,将对方的手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至于后来那粉嫩的舌,动人的轻吟,还是别的,韩笙已经记不得了,左右纳兰婉清勾引的很彻底,韩笙也很彻底的将程瑾姚丢在一边。 等到韩笙再次醒来时,纳兰婉清正好从浴室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散在肩上,那双总是勾的她忘记南北的眼此时水润的如一池春水一般,莹莹的透着磨人的水光。 韩笙支起身子,弯腰将被之前恼怒扔到地上的手机捡起,从角落找到电池按上,刚开启机器不久,像轰炸机一样的短线就迫不及待的涌了进来,一瞧发件人都是程瑾姚,韩笙抬起头看着已经下午三点多钟的表,继而向纳兰婉清问道:“饿了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承孕者一开口就问‘饿了’的问题,但心情很好神清气爽的纳兰婉清擦着头发的同时坐在了韩笙的身边,然后眼睛水润润的将毛巾地给了对方。 表达的很明显的意思,这是要给她擦头。 韩笙唇瓣弯起好看的弧度,接过纳兰婉清递给自己的毛巾,在对方背对着自己看不到的位置上呲牙揉着有些酸麻的肩膀,简单做了一个伸展的运动后,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即使酸麻的另一边用不上多少力气,但仍然让韩笙手跟着颤了颤。 纳兰婉清多少察觉出韩笙的异样,她转过身,看着韩笙立在半空有些发颤的手,她本就是聪明人,一开始也许会有些好奇,但稍加一想,便知原因。 脸慢慢的爬上绯红,纳兰婉清微微咬着下唇,将韩笙手中的毛巾扯到自己的手里,而后背对着对方慢慢的擦起头发来。 尽管多数情况下纳兰婉清要比韩笙‘主动’很多,但遇见韩笙手酸的这件事情,明眼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笙瞅着自己忽然变得害羞的纳兰婉清,不由一乐。心下想着还真是难得,免不了起了捉弄的心思,她双手环抱着对方的腰身,用不上多大的力气使得她正对着自己。“不好意思了?” 纳兰婉清也是个好强的,怎么会看不出韩笙的捉弄之意,尽管是有些确实如韩笙所言的不好意思,但明显属于死鸭子嘴硬的纳兰婉清又怎么会称了韩笙的意? 她不言,只是挑着眉,眼中似有水光一般的瞧着韩笙。她本就长得极美,此时又是一副慵懒魅惑的模样,信息素又左右钻着空隙的袭来,一阵阵的甜腻味道在韩笙鼻尖熏开,直搅得人一颗心都开始跳得厉害。 韩笙正想着凑近,嘴唇却堪堪被一只手指轻轻止住,停留在两人约有一寸的地方。 那手指纤细白皙,指腹柔软,放在唇上不觉得有着勾人的味道。 “你确定你不去找程瑾姚了吗?”纳兰婉清扬唇微笑,声音温温柔柔的,泛着一种水润的湿气,衬着她那双细长的眼,尽是说不出的动人心弦。 “你是拿准了我拿你没办法是不是。”韩笙唇弯起,闭上眼亲昵的轻碰了一下纳兰婉清的额头,而后她望向纳兰婉清,一双眼,盈满了温和,暖的禁不住让人心里发烫。你以为这就结束了那可就错了,接下来,她抓住对方的手指在唇轻轻地吻了吻。 温柔着触感,略显的冰凉手指在唇下开始变得发烫。 你以为只有受孕者能勾引承孕者那可就错了,同样的办法,承孕者也能用的和熟稔的。 比如说,纳兰婉清,再比如说相对的韩笙。 她二人本就是刚‘再次成婚不久’,对双方无论是因为身体还是别的原因,都难以抗拒。 纳兰婉清被韩笙勾的身体有些发软,禁不住的软在了韩笙的怀里,空气中信息素的味道甜腻的惑人,连心跳和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韩笙将纳兰婉清平放在床上,俯下身,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对方。韩笙甚至说不出自己在看什么,只知道,只是这般看着,静静地看着这人,心上便涌上来道不明的情愫。 纳兰婉清凝视着上方的韩笙,手指沿着她的轮廓慢慢的,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速度,缓慢的描绘着,最后定格在眼角处便再也没有移动。 她安静的让纳兰婉清的手放在自己的眼角处,唇上有着温柔的弧度。 有什么在悄悄流淌,在时间的缝隙中,在岁月的影子中,穿插着将碎片连接在一起,勾勒出来的,不只是记忆,有的是柔情,蜜意,还有总是让人忘不了的心悸。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了呢?为了她,丢到了好多,也扔掉了好多。 之后经历了种种,那时候的伤心,落泪,以为会后悔,会恼怒,会恨不得忘掉两人之前的一切,直到失去悲伤时才发现,原来,那时候的记忆,竟然是她最珍藏的悸动。 纳兰婉清将手掌贴在韩笙的面颊上,而指腹却是没有在对方的眼角处移开。 韩笙总说喜欢她的眼睛,她记得有一次甚至说她的眼像是润满了水光,敏锐,细致,如同天上的星子,雾霭氤氲如秋水一色,惑人的让她移不开眼。 她那时想笑,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过,她其实想说,你的眼才是。 应该是被失了妖法了吧,要不怎么会让她一看便再难以放下。 这一放不下,便连这这颗心都跟着丢了。 ☆、第136章 韩笙再一次看到程瑾姚的时候,是在下午,而且还是被这货给约出来的。 “你竟然挂我电话,挂我电话!”化身为怨灵的程瑾姚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在韩笙耳边碎碎念。“死鬼,你就有了新欢忘旧爱吧!”说着,故作羞答答的一巴掌拍在韩笙的胸口上。 “。。。。。。”韩笙拿起一旁的冰水,眼皮一翻。“你够了啊,我还没怨你呢,你反而怨起我来了。”她喝了一口继续道:“拜托,我才是新婚没多久那个吧,你第二天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拽出来,你觉得这样好吗!对了对了!”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韩笙道:“你说你和方艺馨,昨天明明我和婉清成婚,你俩倒好,方艺馨直接就把婉清给拉走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让我过去就罢了,还拽着我往另一个方向走!” “新婚?”程瑾姚这货嘴也贱。“你俩这都属于复婚了吧,还新婚?”她撇了撇嘴。“要不要我把三年前你俩的结婚照翻出来作证?” 程瑾姚这句话杀伤力还真有点大,韩笙被成功噎了一下。“那,那不管怎么说,有子午石见证,怎么,怎么也算是新婚吧!” “哎呀,别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台阶下啦~~~”程瑾姚摆了摆手。“多大的人了,三十好几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谁害羞了谁害羞了!”一听这话韩笙不乐意了。“麻溜的,你把我找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我可就走了!”说着眼见韩笙就要抬屁股,程瑾姚一把扑上去把她摁住。 这一扑不要紧,差点把韩某人扑倒在地上。 “韩小笙,有你这么当好朋友的嘛!我还没跟你聊呢你就要甩手走人!” 惊魂未定的韩笙好不容易坐稳,没好气的把对方放在她肩上的手甩到一边。“我还没说你呢,从我进来你就一直损我,我还想说你到底有没有事和我说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了一会儿,还是韩笙主动又再次问起。“说吧,怎么方艺馨又同意和你结婚了。” “你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和韩笙拌嘴差点把正事忘记的程瑾姚双手一拍,冲着韩笙眨了眨眼。“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有什么变化?” “变化?”这问题着实让韩笙一愣,她左右仔细看了看程瑾姚。“没什么变化啊。” “你再仔细的看看!”她抬起双手指着自己。“还没看出来?” 被她这么一说,韩笙还真凑近看过去,可是。。。。。。“没什么啊。你不会是哪里受伤了吧!” 程瑾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韩胜男一眼。“看不出来?”说着她站了起来,两只胳膊做翅膀状态的上下扇。“闻到什么没有?” “。。。。。。”韩笙抬屁股就要走人。 “哎哎,走什么啊你!”见韩笙要走,程瑾姚一把拉住。“你还没回答完我呢!” “拜托,你也不缺胳膊少腿的,又活蹦乱跳的,你要让瞧什么!”被程瑾姚摁在座位上,韩笙无力的仰靠在软垫上。“还有,你到底让我在闻什么?” 见韩笙一副无力的模样不像作假,程瑾姚嘀咕道:“不能啊,你。。。。。。啊,瞧我,倒是忘了,你早就成了承孕者。”她忽然恍然大悟的道。“我说嘛,如果你不是承孕者,应该察觉出来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变成承孕者了!” “啊。啊!”起先还没在意,在反应过来的时候,韩笙惊讶的看着对方。“你,你变成承孕者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真是不容易看到你惊讶的样子。”程瑾姚咧嘴一笑。“昨天呢我不是去找艺馨了吗?我俩一喝多,谁知道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子午石,然后,人嘛,你懂得,喝醉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还真是会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韩笙:“。。。。。。结果?” “结果如你所见,我成了承孕者,艺馨自然就是受孕者了。”说着程瑾姚一乐。“你也知道的,承孕者在面对信息素这种东西抵抗力是多么的脆弱。”她冲着韩笙眨眼。 不要在为你昨晚的行为做任何解释了。。。。。。明白对方不言而喻的表情,韩笙手指点了点额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因为你俩子午石的原因所以才结的婚?” “当然不是!”程瑾姚扬了扬下巴。“我可是很诚心的,如果不是诚心,在加上我俩本就两情相悦,艺馨不同意,你以为凭她那性格,会接受?” “。。。。。。”还真有点难说,据她所知,子午石所在承孕者和受孕者之间的霸道约束,估计没几个人会反对,当然她并不是否认程瑾姚和方艺馨两人之间的感情,而是她实在是忍不住有点想吐槽而已。 两人聊了一些晚上婚礼的事宜,韩笙又从程瑾姚知道原来未婚者会察觉出承孕者的身份,虽然程瑾姚也说不明白,但似乎是信息素的原因,使得未婚者能够察觉出来,至于受孕者,她们在初始时额上的类似于朱砂痣一样的红点,稍有留神的都能注意到。 其间韩笙给纳兰婉清打了个电话,才知道原来她在方艺馨那里,与对方交代了一下将于程瑾姚去婚礼现场以及布置的事,才挂断了电话。 直到夜晚来临,月光从天幕而降,临海的神庙,莹亮的灯光,捧着花的小孩子与新人一同步入了神庙内,在月色中神秘而又富有浪漫色彩布置的陪衬上,竟是让周围的人禁不住禁了声。 前方的牧师,说着祝福的祷告,韩笙和纳兰婉清站在不远处,看着程瑾姚和方艺馨二人,不约的相视而笑。 “所以她们这叫什么来着?”韩笙小声的在纳兰婉清耳边说着。“欢喜冤家?” 纳兰婉清不置可否的一笑,她靠着韩笙,歪头冲着韩笙轻声道:“那你说,我们之间是什么?” 着实没想到纳兰婉清会如此问道,韩笙一怔,随后仰着头努力的想了想,最后才斟酌道:“咱俩这是不是日久生情?” 而靠着她的人听罢却是垂眼,唇瓣挂着淡淡的笑。然后,向前一步,从韩笙的身上移开。 原来两人在对话之时,程瑾姚和方艺馨以完成了最后的接吻,作为好友的纳兰婉清自然要走过去。 韩笙并不知道在纳兰婉清转过身背对她走时,嘴角的笑意渐渐隐去。相同的,纳兰婉清也并不知道韩笙在她身后眼中的复杂之色。 她二人虽然成婚,但之间的许多并没有解决。 比如说阿珂,再比如说之前那份要杀死韩笙遗嘱的真假。 刻意得遗忘也许只是为了让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延长,但并不代表拼命压制后会不会出现更加恶性的反弹效果。 这样的缄默就像是粉饰太平,谁也没有想要捅破这一层误会的薄纸。 明明她们是那么近,但却有时候会感觉到彼此的距离又是如此遥远。 聪明人似乎总是喜欢将难得糊涂挂在嘴边,似乎好像是说着自己不在乎,但真的不在乎吗? 不见得。越是好像说着‘不在乎’,恐怕是要比说在乎更加在乎才是。 常常会听见有人说着相爱的人要互相坦诚,但事实上,真正的坦诚并不代表着有多么的相爱,而不坦诚你又能否认她们不相爱吗? 这就好像一个没有正确也没有错误的辩证题,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 而真正能决定一切的,是能够将此掌握此命题的“掌权者”。 似乎像是一种权力游戏,你也可以当做一种名为“爱情”的权力游戏。 那韩笙和纳兰婉清之间真正的权利“掌握着”是谁?就目前来看,未必可知。 “你怎么了?”一旁的方艺馨突然这样问道。 “什么?”纳兰婉清转头看着对方,有些不明所以。 “是哪里不舒服吗?”从方才就瞧见纳兰婉清有些不对劲儿的方艺馨担忧的说道。 “不,没什么。只是。”纳兰婉清语气一顿。“想了一些事情而已。” “你确定不是身体不舒服?”对于纳兰婉清的身体状况,方艺馨多少还是知道的,毕竟小时候对方出过车祸,又在三年前因为生意问题住院。何况,再次变成受孕者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放心,我没事的。”纳兰婉清笑了笑,岔开话题道:“对了,过两天我和韩笙就要回去,你和程瑾姚什么时候回国?” “和你们同一天回去。”因为身体时常会出现无力的状况,方艺馨颇有些无奈的停下。“婉清,停一下,这受孕者的身体还真是。。。。。。”她抿了抿唇,颇有些不乐意的回头冲着和韩笙说笑的程瑾姚怒吼了一声。“程瑾姚,你给我过来!” 早就有些埋怨方艺馨干嘛都成婚了还和自己闹别扭的程瑾姚听后,立马笑的颠颠的小跑过来。 “我就说嘛,这三个月咱俩可是要黏在一起的。” “你闭嘴!” “好啦好啦,别和我置气了。” “谁和你置气了!” “。。。。。。” 韩笙,纳兰婉清:“。。。。。。” ☆、第137章 纳兰婉清看着前面走着的方艺馨和程瑾姚,微微的垂下了眼。 阿珂回国了,在今天下午。 她没有出面,阿珂也并没有让她来送她。但毕竟一个女孩子出来,她多少还是不放心,让阿琛跟在其身后送着对方回国。 她并没有让阿珂知道阿琛尾随着她回国,正确的说,倘若不是一早之前她就派人在暗处保护阿珂,恐怕都不知道对方已经在今天下午搭上回去的班机。 阿珂并没有在今日告诉她回去。 纳兰婉清说不上愧疚是假的,毕竟,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阿珂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现在后悔吗? 不,不会后悔。她可以很明确的这样告诉自己。 她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想得到的是什么。 纳兰婉清转头,看着身旁正在对着手机似乎在吩咐事情的韩笙。 三年,三年的时间,这个人变化也很大。起码,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之前不曾在对方面上看到的寡淡,之前可是瞧的一清二楚。还有,就是韩笙对于自身身为掌权者越发熟练的处事能力。 但是。。。。。。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见纳兰婉清看着她,放下手机的韩笙用手摸了摸脸。她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惯性的挂着微笑。 “没有。”纳兰婉清轻轻地笑了,她抬起手,手指伏在韩笙的嘴角上。 这个温柔的性格依旧是没有什么变化。 也许纳兰婉清并不知道,她此时看着韩笙的表情温柔的像是这海湾里清亮的月光,眼中倒映着的色泽,柔软的,无端的让人的心都禁不住漏了一拍。 而见到对方这般样子的韩笙自然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握住纳兰婉清放在她嘴唇边的手指,轻轻地攥在手心里。 那人的手有些些许的微凉,在她相对显得温热的掌心里,好似要马上融化了一样。 这样的感觉真的是很好。韩笙忍不住想着。 事实上,尽管韩笙仍旧是对于之前是否存在纳兰婉清留下遗书这一点存在质疑。 但因为之前死亡的原因,使得韩笙总是会对这样的臆想无端的胡思乱想起来。 就好似古人言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样。 可是现在,仅仅是这般握着对方的手掌,心里就已经软的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也明明知道,向对方求证是最好的办法。可是,她就是问不出口。 为什么不敢?恐怕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原因。 她总是给自己找一个又一个几乎能算是逃避的理由,从‘婉清看起来有些疲惫还是下次问吧’到后来‘下次’,‘下下次’,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下下次’。。。。。。 韩笙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是一定要问出来的,否则早晚会让自己变得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想着,韩笙竟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可不是疑神疑鬼的吗。。。。。。 “怎么了?”耳边忽然出来纳兰婉清的声音。 “嗯?”韩笙一怔,而后才知道她早就停了下来,纳兰婉清就站在一侧,而远处哪还见的着真正是新婚而要‘洞房’的程瑾姚和方艺馨二人。 见韩笙脸色有些不对,纳兰婉清又再次问道:“是单位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韩笙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才道:“今天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显然对于韩笙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纳兰婉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可是记得对方在第一次成为受孕者无力的样子,包括在昨天那样‘二次’成为受孕者再一次身体虚弱,体力不支。 “还好。”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妥之处,纳兰婉清想了想便如此回答道。 “虽然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稍显的有些晚。”韩笙笑了,神色柔和。“自从来到这个岛屿一直没有和你好好地逛一逛,恰好,这座岛上集市到了晚上极为热闹。” “你这是在邀请我?”纳兰婉清扬起眉。 “是。”韩笙握了握对方的手指。“如何?” 如意料中的,韩笙的邀请并没有遭到纳兰婉清的拒绝,相比于方艺馨初次成为受孕者,二次成为受孕者的纳兰婉清体力上要好的很多。 相对于海岸上偏静的环境,集市要热闹很多,富有道与特色的服装,传统的艺术挂件,味道绝佳的海鲜,以及岛屿上自制的饮品等,让还没怎么好好玩过的韩笙明显在喜欢人的陪伴下越加的开心。当然,这其中也有纳兰婉清喜欢的一种果酒,两人停在一个路边摊位,又买了一些岛上特色的美食,一边看着有意思的表演,一边说着话。 不过在这期间,韩笙似乎是相中了什么东西,消失了一小会儿,才在纳兰婉清本打算再点一杯果酒之前,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而韩笙在回到摊位时,看到的就是纳兰婉清面上露出些许微醺的模样。 早就得知这几座连上片的岛屿自制果酒酒精度数颇高,而且还是属于后反劲儿很大的酒类。 “我看你也累了,要不我们先回去如何?”韩笙坐在纳兰婉清一旁,将沿路买到的一些新鲜水果放在桌子上。 只是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说,在看到韩笙坐下来后,眼睛从手中的果酒转移到她的脸上。 莫名的,韩笙被看得发毛,只觉的纳兰婉清此时的眼睛亮晶晶的,衬托着她有些微红的脸,竟让韩笙后背无端的有些发凉。 但见纳兰婉清一直没有回答,韩笙正纳闷之际,却见着对方忽然伸出手,一把的搂住自己的脖颈,与此同时身子如同无骨的蛇的一般贴上了她的身子。 两人骤然拉近的距离不免让韩笙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纳兰婉清的唇早就凑上了上去。模样,动作妖娆的几乎能有勾人来形容,但那种展现出来的态度却又和‘霸道总裁强吻记’莫名的吻合。 韩笙:“。。。。。。” 因为是在市集,两人的举动不免受到很多人的围观,更有人凑热闹的吹起了口哨。 一开始本来韩笙还有些清醒,直到被纳兰婉清勾的越吻越是投入,免不了从起先的纳兰婉清贴着她的身子发展到后来韩笙将其揽在怀中几乎让对方坐在自己腿上。 等到分开时,两人的脸均是红红的。韩笙喘着气,视线一直没有从对方的脸上移开,更或者说一直没有从纳兰婉清的唇上移开。 那人的唇此时粉红色中透着水润,即使是两人的嘴唇早已分开,韩笙看着纳兰婉清的蜜桃色的唇瓣,都有些忍不住的想再凑上去。 见这里的人着实有些多,韩笙忍了忍将纳兰婉清一把揽在怀里,脸颊贴在自己的胸口之上。 她微低着头,在对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只有她们两个人知道的悄悄话。 却不知是因为何种原因,那埋在她怀里的人脸上晕红了一片,如晚霞一样。 两人一同回到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十点钟左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开了门,然后急切搂在一起,衣服被粗鲁的拽下,纳兰婉清仰靠在门的里侧,承受着来自韩笙的亲吻。 信息素如同被滚烫的油上滴落的水滴,哄得将两人的神志炸裂开来。 至于那什么干柴遇烈火,浪里滚白条,就此不必再说,等到韩笙稍微有些恢复神志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纳兰婉清红着脸,娇??喘?微微,“泫然泪泣”的一副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子。而后,承孕者对于受孕者少得可怜的薄弱意志力再次的将韩笙的意识摧毁的所剩无几。 纳兰婉清醒来时,韩笙还正在睡梦中,身上传来暖洋洋的感觉,原来自始自终对方一直抱着她入睡。 她小心的转移了一下身子,使得在自己能够正对着韩笙。 纳兰婉清一直都知道韩笙的模样不错,秀气的眉,鼻梁挺而翘,尤其是那一双眼,着实让人见之心中升起欢喜。 不由得,她伸出手,指腹放在韩笙的眉眼处。 常听老人言,面由心生,而人的眼睛,是最能反映出一个人的心底。 她知道韩笙心里瞒着她一些事情,正如她自己心里同样也隐瞒着如果逼不得已是绝对不会告诉韩笙的秘密。 有时候,一些隐瞒并不是一件坏事。 最起码,对于如今的韩笙和纳兰婉清皆是如此。 纳兰婉清凝视着韩笙熟睡的面容,顺着对方眉眼滑下,最后定格在她的嘴唇上。 睡着还真是好呢。 她想着。 韩笙是被脸上传来的痒意给弄醒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到了她该苏醒的时候,还是说真的是被痒醒。 左右她先是迷糊的睁开了眼,模糊的轮廓在视野中变得清晰,意识在逐渐恢复,入眼的已经是纳兰婉清看着她的模样。 “早。” 她听到纳兰婉清这样的说道,并且对方微微的笑着,清丽的眉眼,一如她们初见那般,美得有如般若。 ☆、第138章 你的生命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个人,左右着你,甚至于,你的性格,举动,一切的一切,都会因为这个人而改变。 或是好的,或是不好的,皆是如此。 韩笙和纳兰婉清归国时,已经是程瑾姚和方艺馨两人成婚的三天之后了。 两人一下飞机,韩笙几乎没同纳兰婉清商量,坐上车就前往两人三年前就住着的房子。 起先纳兰婉清还没注意,一下飞机后的她身体顿时涌上疲惫,坐在车子里靠着韩笙的肩膀闭目养神,等了下了车,看到在记忆中不曾变化的小区格局,不由得,她愣住了。 她过转过头,看着身边眉目娟秀,笑的一如暖阳的家伙。那人的眼在晨起的雾霭中,盈满的如同要穿破浓雾的碎光,缭绕于眼波之中。 “我们回家吧。” 她听到那人这样说道。 心那么一瞬间瑟缩了一下,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也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忍不住的难受。 她有些讨厌这样有些多愁善感的自己,于是垂下了眼,遮住眸中的晦涩。 纳兰婉清早就知道,韩笙在这之前,搬离的这座三年前的婚房。 故意不去想,不去知道,也不去深究,在她知道韩笙搬离后,也彻底不再继续调查下去。 房子许是卖了吧。 那个时候,她是这样想的。毕竟,名义上讲,那座房子是属于韩笙本人的。 她跟着韩笙,看着居住过的小区,走过三年之前经常穿过的那个小径,然后,熟悉的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被铺着白布的家具,她以为,三年的光景足够这里积压着灰尘,却没想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室内除了显然看出的少有人气,竟然颇为干净。 韩笙似乎有些尴尬。“房子空了一段时间,不过,是经常有人来打扫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微垂下眼,嘴角勾勒着淡淡的弧度。 纳兰婉清有些分不清韩笙的样子是微笑着的,还是复杂莫名的。而自从踏入屋子里,她甚至恍惚的看着屋内披着白布的摆设,纳兰婉清以为她会缅怀,会熟悉。但那一些记忆,忽然如同断层了一般,让她竟然记不起在这里的时光。 忽然有一只手伸出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嗯?怎么了?身体还乏吗?” 纳兰婉清轻轻眨了下眼微微一笑。“不,没什么。” 韩笙先是一顿,而后也同样笑着。“你要不上床休息一下吧,室内我简单的收拾一番,然后中午我们出去吃。” “在车上已经休息的够了,我们一起收拾。”她瞅向韩笙,眼中的有着韩笙最喜欢的水湖色,水润的如同这春光里最美的年华。 韩笙看着纳兰婉清率先的走到沙发上,将白布提起,动作娴熟,眉目清淡。而她的嘴角弯起的弧度随着女人的转身而渐渐的隐去。 这个人在隐瞒事情的时候,总会将“不,没什么”挂在嘴边。似乎想通过这个传递着真的‘没什么’的信息。 纳兰婉清正打算将叠好的白布放到一旁,手腕却忽然被一只手握住。她不解的抬起头,韩笙此时一副纠结的模样顿时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还未等纳兰婉清说什么,韩笙却将她手中的叠得工整的白布放在一边,而后拉着对方坐在沙发上。对于韩笙欲言又止的样子,纳兰婉清多少还是好奇的。 她疑惑的看向韩笙,不知道是不是她所展现的不解太过直接还是对方早就做好了打算。韩笙转过头,似乎纠结了一瞬,才道:“真的,不想和我说吗?” 这几乎没有主语的话,竟然她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纳兰婉清沉默了下来,过了不久,才有些涩然的说道:“说什么?”她绷紧着手指,对方的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你又想听到什么?” 韩笙身上忽然涌出一种无力感,颓然的,没有任何的力气。“算了。” 她听到自己这样近乎妥协的说道,然后松开了握住纳兰婉清的手,韩笙正打算起身,对方的手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样猛然性的拉拽,让韩笙踉跄了一下,跌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纳兰婉清只是看着她,抿着嘴唇,不言不语。 每次都这样,明明是她一开始什么都不想说,到了最后却是好像最委屈的那一个。 究竟是谁错了,韩笙有些分不清,不过。。。。。。 她抬起手,伏在纳兰婉清的后脑上,自己同样上前贴了上去,额头相贴,在清晨的阳光中,泛着一丝的暖意。 “不说就算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她轻声说道,敛下眉,唇角弯起的弧度,润色的,禁不住让人的心都跟着暖了起来。“只是有时候不知道你在想着什么,然后,就会猜想,你的想法”她微笑着,呼吸吐纳间,像是带着某一种的春风,洋溢着淡淡的热意。 纳兰婉清依旧是抿着唇不说话,韩笙伸出手,揽着对方的肩膀靠向自己,下巴轻轻的摩擦着她的头顶,如同安抚一样的抱着纳兰婉清晃了晃。“好啦,不要生气了,下次,不,没有下次了,你不想说,我不会再逼你好嘛?” 纳兰婉清久久的没有回答,她靠着韩笙的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韩笙打算放弃对方要说话的念头时,她听到纳兰婉清这样说道。 作为伴侣,韩笙显然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似乎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她有着用不完的耐心。 “不是不想和你说,而是。。。。。。”纳兰婉清的语气一顿,脸上露出一丝茫然。“而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以为,这个房子你早就卖了。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再回到这里。”纳兰婉清抬起头,看向韩笙。“同你一起回来。” 韩笙用唇轻轻的吻着纳兰婉清的额头,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只是揽着纳兰婉清的肩膀,当初为什么会留下这个房子,连韩笙自己也说不明白,但是现在想来,留下这个房子,果然是正确。 两人在下午两三点钟收拾好了屋子,而后下楼去超市买了必需品和食材,等着回家时,早就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因为忙活了一天,她二人都没什么力气,点了份外卖后,便懒得动弹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吃着水果打发时间。 某卫视正播放着一部老电影,电影虽老,但据说在国际上极为有名,韩笙作为外来客自然不知道此影片,而纳兰婉清竟然也对这部电影有着浓厚的兴趣,尽管,她早就看过。 但作为经典电影,看了一遍并不代表不会看第二遍。 临睡觉前,韩笙和纳兰婉清商量了明天去长辈的事宜,毕竟两人都成婚了,不告诉自家的长辈多少说不过去。 因为纳兰老太太在头些日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出国旅行去了,至今未回来,于是这二位准备明天去韩逹森那里。 第二天是韩笙先醒来的,她一把将闹钟的铃声关掉,打着哈气揉了揉眼,瞧着因为闹钟的声响而将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的纳兰婉清,不由笑的弯下腰,掀开某人盖在脑袋上的被子。 似乎是被韩笙这样的行为打扰到了,纳兰婉清眯着眼皱着眉,那么几秒钟她似乎恢复一丢丢的清醒,而后手一扬,将韩笙掀开的被子重新盖在头顶。 韩笙抠了抠脸,披上单衣下了床,先是从淘米将粥弄好,而后便穿上衣服下楼买了几样小菜,等她回来时,恰好看到纳兰婉清只套着宽松长度都能盖到大腿根的t恤,穿着拖鞋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 似乎是闻到了不错的味道,纳兰婉清停下,转到韩笙的方向走去。 韩笙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小餐点竟纳兰婉清吸引过来,刚步入厨房,一转身就才发现对方几乎和她面贴。 她吓了一跳,就见着纳兰婉清低头手指扒拉几下那几个装着小菜的方便袋。而后对方似乎很满意弯起嘴唇。 能不满意吗,不是她喜欢吃的,就是自己喜欢吃的。 韩笙正想着等着纳兰婉清看完,自己好将提着的方便袋里面的小菜拿出。 只是。。。。。。 韩笙眨了眨眼,手指来回摸了摸方才应该算是奖励被纳兰婉清亲了一口的嘴角。 两人吃完早餐,收拾了一番,才驱车去往韩家老宅。 迎接她们的自然是韩家的老管家,被告知老太太在书房,两人相视一眼,便一同走了进去。 在看到韩笙身边的纳兰婉清时,韩逹森老太太极为到位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的‘愕然’被韩笙和纳兰婉清捕捉到了。 当然,作为‘初次’听到自己的孙女‘意外’与纳兰婉清成婚,韩逹森老太太露出‘震惊的’模样很到位。虽然这次的‘意外’事件是她一手促成。 而多少了解一些事情的傅蓉秘书长默默地在老太太身后点了一个赞。 ☆、第139章 韩笙和纳兰婉清离开老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在韩笙看来,自己的任何决定都能得到老太太的支持,起码,在对待与纳兰婉清成婚方面上,韩逹森虽然惊讶,但也未说出什么来,只是劝导两人要好好过日子等嘱咐的话。 不过。 “哎,你说你今年也三十又一,外祖母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抱上乖外曾孙女。”语气很惆怅,看着韩笙的眼神都让她后背发凉。 孩子的问题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韩笙干干的一笑,此时书房只剩下她和外祖母两人,纳兰婉清正在楼下说是学张妈手中的一道菜。“外祖母身体这么好,定会等来的。” “老了,身体早就不中用了。”老太太叹了口气,声音幽幽的。“笙儿,老韩家可就只有你一个娃,子孙本就单薄,尤其是到了外祖母这一代。”韩逹森语气有种担忧的味道。“到了外祖母这般年纪也不求别的,就希望有生之年能抱上外曾孙女,这把老骨头,有时候半夜想想,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到那个时候。当初,你和纳兰那孩子成婚时,我和她祖母曾经看过你俩的婚检,虽然纳兰丫头因为当年的车祸身体有些虚弱,但孕育子嗣方面是没有问题的。” 得,老太太说的话太直接,说白了就是认定她俩不想要孩子,当初相处那么久,愣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次又成婚了,老太太当然是担心两人的子嗣问题。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丁克,在对待下一代尤其的不放在心上,说她老太太迂腐也好,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也罢,老韩家就韩笙一个子嗣,断不能在她这里出了差错。 其实韩笙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刚开始的时候她和纳兰婉清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子羞人的事情来,后来,还是一次意外让两人有了实质的关系,但那之后两人慢慢接触,彼此熟悉了才有了后面更深的了解。 可是好不容易两人之间有了更进一步,又出现三年前那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韩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去的,老太太一开始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弄得自己都跟着不好意思,后来根本就下了最后通牒。 估计是老太太觉得两人不想要孩子,故意推迟,才会又一个棒子一个枣的给她拎到书房好好谈了一番。 韩笙抠了抠脸,寻思的要不要找个时间和婉清说一下,毕竟要孩子这件事虽然老太太下了最后通牒,但又不是她一个人能左右要孩子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韩笙一愣,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除夕的那一晚,纳兰婉清趴在她的怀中,说着想要一个她和她的孩子。 一个长得像自己,也像她的孩子。 韩笙抿着嘴唇,有些发呆的看着一处,而后她晃了晃脑袋,才下了楼,就见着纳兰婉清正在听一旁的张妈说着做菜的流程。 她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方,有些以为遗忘的记忆,或多或少的钻入了她的脑海中。 三年前也是这样,纳兰婉清来老宅的时候,时常会学几道菜回去,然后做给她吃。 似乎在对待厨艺方面,那时候成婚后的她由其的喜爱。 也许韩笙并不知道,她此时看着纳兰婉清的眼沉静和中凝集了一种柔和。 张妈早就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韩笙,因为纳兰婉清在仔细照着张妈写下来的配料搅拌着食材,故而并没有瞧见对方,反而是冷不丁一回神的张妈瞧了个正着。 然后张妈很‘聪明’的找了一个借口走人了,留下纳兰婉清一个人在厨房里。 纳兰婉清本来正在看着张妈留下来的笔记配料,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过来,与此同时,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也让她察觉出对方是谁。 “谈好了?”纳兰婉清转过头,看着韩笙微微笑着。“如何呢?韩小笙。” 知道外祖母留在她说话,纳兰婉清语气略显的调侃。 “还好吧。”韩笙咧了咧嘴,而后探头看纳兰婉清手中的食材后,狐疑道:“你确定你能做好?” 这道菜虽然味道着实不错,不是她怀疑纳兰婉清的手艺,而是这菜无论是配菜还是材料说是极为讲究,不如说程序很麻烦来的实际。 见韩笙一副怀疑的样子,纳兰婉清瞥了她一眼,用肩膀把人撞开一边。“你可以选择不吃。” 有些没好气音调,估计是小生气了。 “那怎么好意思,你都做了,我不吃多不好。”韩笙笑了笑。 纳兰婉清凉凉的瞅了一眼韩笙,而后忽然一笑。“那还真不好意思,我做好了不想给你吃怎么办?” “。。。。。。” 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而多天后韩笙忽然间发现,纳兰婉清好像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去过公司(⊙o⊙) “你不去上班吗?”有一次韩笙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听到这话的纳兰婉清正在逗着打滚的大狗小小。她看了韩笙一眼,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左右也无事,给自己放个假也没什么。” 自此韩笙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多少好奇工作狂的纳兰婉清竟然有一天说不想上班? “怎么?你希望我去上班?” “也不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见纳兰婉清看向她,韩笙笑道:“我记得原来你可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一提工作就像是加了马达一样。” “哦?”纳兰婉清扬起眉。“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多不顾家一样。” 得,估计是今儿心情不好,她一不小心踩雷了。 被炸了灰头土脸的韩笙干巴巴的笑了笑。“哪有,我可没有这么说。”赶忙与之前‘撇清关系’。 “可是我倒觉得你是这个意思。”纳兰婉清凉凉的看着韩笙,而打滚好久也没见到主人逗弄自己的小小嗷的一声坐起,眨着萌萌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两人。 韩笙沉默了一小会儿,才道:“你怎么了?”并不是她多心,她总感觉最近的纳兰婉清很焦躁,她不知道对方焦躁什么,只是有一天早晨醒来时,意外的瞧见对方眉间似有心事的看着她。而后见自己醒来后,便转开了视线。 纳兰婉清也许以为她没有看到,但她自己确实清晰的感觉出对方这些时日的变化。 焦躁的,隐约有着她不懂的心事。 还有两次她因为理事会的问题很晚回家,本来以为对方早已睡下,不想走到客厅方一开灯,就看见那人竟然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才起身问她吃没吃晚饭之类的话题。韩笙说不上哪里奇怪,但见其太过自然而然又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些天纳兰婉清的焦躁似乎越来越严重,让韩笙还是担心起来。 她有时候想会不会是她公司出了问题,但她又不想对方多心,而是找到了外祖母旁敲侧击稍微的提了提。 但外祖母告诉她,纳兰家的企业和不好根本就沾不上边,反而是蒸蒸日上的很。 而韩笙冷不丁提起纳兰家的企业多少引起了韩逹森的注意。 “怎么?笙儿听到什么对纳兰家不好的消息了?” “没有。”韩笙摇了摇头,颇为困惑的看着韩逹森道:“只是婉清没有去她的公司,和之前有些不同,觉得奇怪而已,而且她最近似乎有什么心事。我想着,可能也许和她公司上的事有关。” 有些无奈的瞅着自己的外孙女,韩逹森颇为恨铁不成钢道:“她是你的受孕者,既然有心事,你不问她,她怎么知道你在担心她?还有,受孕者有时候受身体所限,当然会出现疲惫的现象,难不成她要像你一样,每天都很有活力?” “我问她了啊,我说你怎么不去工作呢?然后。”韩笙有些委屈,见外祖母瞪着她,口中的话就没有再说下去。 “你竟然主动让纳兰丫头去工作?”韩逹森皱着眉,见自己的样子似乎让韩笙缩了缩脖子,无奈之下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外孙女在遇见一些事情时有些大脑迟钝,而且明明聪明的小家伙意外的缺根弦,韩逹森叹气道:“她既然身体不好,你怎么能让她去工作呢。” “我。。。。。。我只是。”见外祖母挑眉看着她,韩笙抠了抠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外祖母。” 韩笙也不是个笨人,韩逹森老太太觉得自己稍加提醒这孩子,对方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韩笙是怎么想的呢? 她其实还在纳闷纳兰婉清在焦躁什么的问题。于是决定看着对方哪天心情好问一问。 从韩家老宅回到家中的时候,纳兰婉清正在煲汤。 “回来了。”听到动静的纳兰婉清探出头,看着韩笙正在脱鞋。 “嗯。” “过来尝尝我做的怎么样。” 闻着味道就觉得不错的韩笙依言走进厨房,尝了一口浓汤。 “味道很好。” ☆、第140章 韩笙看着继续尝着味道的纳兰婉清。“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为什么这么问?”纳兰婉清转过头看向韩笙。 “啊。。。。。。感觉你好像在烦心什么。”被对方问住的韩笙沉吟了片刻才答道。 “没什么,你多想了而已。”纳兰婉清瞥了她一眼后,从一旁拿起方才切好的配料倒了汤里。 饭后两人一同在小区里散散步,然后才回到家中看了些综艺节目。 日子还在慢悠悠的过着,韩笙本以为应该没什么波折的事情才对,除了两人之间刻意都在忽视的隐藏外,一切都显得要安宁很多。 岁月静好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倘若不是在婉清身边当了多年‘卧底’的陈晗突然出现,韩笙真的以为这辈子也就这么糊里八涂的过去的了。 偏偏这个人出现了,而且看起来貌似还挺好的,只是除了她过于苍白的脸色。 见到这人时,对方仍旧是当初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挂着没心没肺笑着的样子。 那天,她正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文件,当上了理事长后,许多事情都需要她来处理。 外祖母早已退居二线,现在似乎除了等待她千盼万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曾外孙女外,就是打算过一阵子好好的出去玩玩。好像计划着什么环球旅行? 这时,门被轻轻的敲了敲,韩笙淡淡地说了一声进,便走进来了一位年纪和韩笙相仿的人。 这人是韩笙的秘书,是傅蓉秘书长亲自教导出来的。 “有什么事吗?”见她迟迟没有说话,韩笙再次将视线移到面前站立的人身上。对方低着头,栗色的卷发落在肩胛处。咦?她是不是有些变高了?怎么忽然觉得自己的秘书好像抽条了很多? 难道是减肥成功,对于有些微胖的秘书小姐,韩笙经常能听见对方一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要减肥的话题。 “所以说什么来着,你的警惕性还真是差~”稍显的恶趣味的语调扬起,明显不属于秘书小姐音色从韩笙面前站立人的口中传出。“当然,也包括纳兰婉清暗地里为你安排的那几个保镖,啧。”女人扬起头,嘴角含着讥讽之色,一边说着,一边大拇指向后的点了点,而后露出一张韩笙熟悉的面容。 “你!”韩笙一怔,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好久不见啦~韩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陪同她治病的陈晗。 “你怎么穿成这样?”韩笙看着明显是自己秘书的衣服,而对方的中长裙愣是让陈晗穿成了短裙的效果。“还有,穿着这衣服的人你把她弄哪里去了?” “不穿成这样怎么来见你。”将披散的栗色卷发头套掀下,露出一头黑色的长发,陈晗也不客气的坐在韩笙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一条大长腿自然而然的搭在另一条腿上。“至于那位小姐,应该还在睡梦中才是。”陈晗咧嘴一笑,一双丹凤眼眯着浅浅的弧度。“放心,我走之前可是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了~” 虽然有些不清楚这家伙要干嘛,但也知道婉清和陈晗还有历门之间有很大的矛盾。对于韩笙的心里是多少存在的复杂感的,她自是知道那一段时间对方对她的照顾是因为仲安病故前的嘱托,但仲安也许并不知道,在她死后自己反而得了类似于抑郁症一样的疾病。 可是,她记得,在她有所好转后,陈晗可是打算再也不回国的,这次? “你是不是现在心里面嘀咕我怎么会来找你?”陈晗弯了弯眉,倘若不是她的脸色过分苍白,她这般一笑,还有少残留着风流的味道。 “与其说好奇你来找我,不如说我对你为什么回国而有些疑惑。我记得你可曾经与我说过,不到逼不得已,你不会回来。当然,我并不是质问你的意思,只是之前我看你对回国这一点有所排斥,不然也不会与你的同伴闹僵。”韩笙身体前倾,双手交叉立于办公桌上。“还有,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着别的原因才回来的,要不然,我在国外好好的,自然是懒得回来。但是你瞧。”她两手一摊,做出很无辜的表情。“既然有所变化,我也不可能固步自封。有句话说得好,时代。”她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可是给有思想的人准备的。” “少来。说吧,你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根本就不相信对方口中的那一套,韩笙直接挑明。 “你觉得我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又是偷你秘书的衣服,又是躲藏纳兰婉清在你身边安排的人,还能有别的原因吗?”陈晗笑的很斯文。“自然是来找你的,希望你能帮个小忙。” “小忙?”她可不认为能让陈晗这般‘东躲西藏’的能是个小忙,但既然对方提了,韩笙自然有耐心听下去。毕竟,对方帮助过她很多。 “当然,对你来应该是绰绰有余的。”陈晗笑眯眯的说道。 “你先说,希望我帮助你什么。” “我就喜欢你这性格,不拐弯抹角,爽快。”陈晗翘了翘拇指。“当然,这件事摆平后,我不会在来找你,免得让某些人看着我等咬牙启齿。”她眯着眼,嘴角勾勒的弧度露出些许的讽刺味道。“其实,很简单的,只是你希望你能在纳兰婉清耳边说一说,希望她放过历门的人。” 听罢韩笙一愣,她虽然知道之前婉清针对于历门,但据她所知历门在仲安死后过了一年多就瓦解了,怎么?婉清难道还没有放过历门吗? “看你这样就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老大不在了,以纳兰婉清那糟糕的性格,会对历门罢休?”陈晗见韩笙皱眉,耸了耸肩。“你应该知道,自老大去世后,我便与你一同离开了历门,所以,你并不知道历门这几年来遭遇了什么,就凭那个石头的笨蛋脑袋,能压得住场,让历门残留势力能存在这么长时间,确实已经很不容易了。” 石头是陈晗对仲安那位得力手下的称呼。而在仲安在位时,陈晗也是仲安得力手下之一,但观对方的态度以及仲安死后立马离开历门的样子来看,陈晗与其说是在效忠仲安,不如说是她所需要的正是仲安能满足的。韩笙一直看不懂陈晗这个人,对方总是微笑的样子,看似忠诚,却总让韩笙产生这家伙忠诚背后的目的。 “你认为我会说动婉清?”韩笙沉默的片刻才慢慢道。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位纳兰老太太外,应该就属于你了。”陈晗扬起眉。“怎么,你是不是想起来三年前和纳兰婉清搞暧昧并且被你撞见的那个家伙?” 陈晗不说还好,一说韩笙心里面那股子酸劲儿就上来了。本来她是没想到那个人的,愣是让陈晗一下子给提醒了。不过听她话里语气,好像知道一些她所不知的事情。“你知道什么?” “知道的自然比你多一点。”陈晗身体前倾,上手放在办公桌上,和韩笙面对面。“你其实一直在好奇不是吗?但你又不敢问。”说罢她嘿然一笑。 韩笙绷紧着下颚。 “呐呐,我并不是来刺激你的。”见韩笙神色不对,陈晗咧嘴道。“既然你肯帮我,我自然是要‘帮帮’你的。”她像是回忆了一番,才慢慢道来。“那个你所认知中以为情敌是慕家的人,慕家的人你总归知道吧,就是之前不久被纳兰婉清收购的那个大家族企业。”她啧了一声。“想当初那个家族可是在a国横着走的,愣是让纳兰婉清给弄垮了。手段当真是了得了,听说纳兰婉清布局就用了近十年的时间,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将慕家给侵蚀掉了。” 韩笙安静的听着陈晗说的话,眉头越蹙越紧。 “婉清的双亲是慕家的人给害死的?” “我也是听说而已。”陈晗双手环抱于胸。“不过可信度倒是蛮高的。要不然当时那种近乎博弈的举动,稍有差错,就不是慕家亡,而是纳兰家的死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不是你问的吗?”陈晗‘惊诧’的问道。 “。。。。。。”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怕之后缓过劲儿的历门对纳兰婉清不利,这点你放心,历门早就不是原来那个势力庞大历门了。只求这别人别搀和一脚就好。”她说不出讽刺的勾唇一笑。“历门虽然瓦解一部分是因为纳兰婉清以及别的势力参在其中,但最终还是老大死后,一些人失去掌控,然后分赃不均,才是迫使历门瓦解的罪魁祸首。但我们希望的是,历门已经如此,不希望再树敌了,有一句话不是说的好嘛,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还有,自此之后,历门不会与纳兰家交恶,这一点,我还是有这个决策权来说话的。毕竟,这算是我们之间的一种和平共处的协议不是吗?” ☆、第141章 “不会再与婉清为敌?”韩笙抬起眼,看着陈晗。 “当然。”陈晗笑眯眯的答道。“何况,你觉得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与纳兰婉清为敌显然不是明智的举动不是吗?”她笑着,带着略有讽刺的味道。“毕竟历门早已不是当初的历门了。”探过身子,直视着韩笙道:“而纳兰婉清还是纳兰婉清。”她的眼睛黑黝黝的,不知是不是被阳光照射的缘故,瞳孔的边缘有着淡淡的光晕。 陈晗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让韩笙心中产生道不明的不适感觉。 “你什么意思?” “当然在夸奖纳兰婉清本事了得了。”陈晗微微一笑。“所以自然希望她能放过已经实力不如原来的历门。”她咧嘴笑着,露出惨白色的牙齿。“韩笙,你不会是忘了吧,历门可是老大留下来的,如今,让你的妻子如此对待历门。”她向前一步,拉近了与韩笙的距离,微热的呼吸在两人之间打转。“你说,老大若泉下有知,会死得瞑目吗?”她本是垂着眼,却在这时掀起眼皮看向对方。“历门是她生前亲手壮大的。现在历门有难,只是让你帮着劝一下你的那位受孕者而已,至于能不能成,我可没有一定要你承诺不是吗?而你,这点忙也不想帮?何况,之前已经向你承诺,自此之后,历门不会与纳兰婉清为敌,你还想要怎样?”她退后一步,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你好好想想。” 久久的,就在陈晗开始想要喝口水的时候,才听到韩笙说道:“我知道了。” 陈晗抬起头看着她。 “我会劝她,但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你这句话,倒是让我听出了有所保留的味道。”陈晗有手指擦过嘴角,笑了笑。“不过,既然你已经同意,也帮上了忙。”陈晗站起,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话说回来见你一面也真够难的,对了,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事成与不成,记得告诉我一声。”她掏出一张名片放到韩笙的办公桌上。 韩笙低头扫了一眼电话号码以及上面的职位,商务经理?而再抬起头的时候,陈晗早已推门而出。 晚上六点来钟,韩笙才到了家,推门而入,还未等站稳,小小率先扑了过来。 韩笙:“。。。。。。”对于每天这样的迎接方式,韩笙觉得自己应该能习以为常。 一路走,后面的小小一路跟,步入客厅就看到纳兰婉清将刚刚做好的晚饭端上桌。 两人一同用了饭,又牵着小小在小区内散会儿步,才回到家中。其实韩笙一直都有些不知道该和纳兰婉清如何说,起码在她看来,别说事情能不能提起,单单说到陈晗说不定婉清的脾气就能上来。 如何说呢?韩笙坐在沙发上,电视屏幕正在热播一步最近很火的电视剧。难得的,因为想着事情,韩笙竟然没有继续吐槽。 想了想,韩笙斟酌了一番才道:“婉清,你最近心情怎么样?” 正在看电视剧的纳兰婉清淡淡的回答道:“还好。” “你确定?”觉得自己问出来一定会引来地雷的韩笙又再次的问道。 似乎对方的问话终于引起了她的注意,纳兰婉清转过头看向韩笙:“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再问我心情如何这样的问题。” 还不是被你前阵子的与以往截然不同态度给弄得。 韩笙倒想拐弯抹角一下,但想了半天都觉得这样的事情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触及到‘目标’。 “你有事想和我说?”韩笙一脸的纠结自然落入了她的眼中,纳兰婉清将电视静音,而后看向她。 “确实有一事,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与你说。”她双手交叉,略有一些的犹豫。“我虽不知道。。。。。。”她语气一顿,有些苦恼的叹气。“该怎么说好呢。就是。” 纳兰婉清静静的看着韩笙,她的神色很淡,眉眼间的温情在韩笙越加犹豫的语气中逐渐冷却。 “其实,之前我一直都有一个疑问。”韩笙看向纳兰婉清。“你和仲安之间。。。。。”她略有沉吟了一下,才继续道:“是有什么恩怨吗?” “为什么问这个。” “。。。。。。今天,陈晗来找我,希望你能放过历门。”韩笙微垂着眼,相互交叉的手指动了动。“我知道我说这些你肯定会不高兴,也不爱听,但是。”她抬起头,看着纳兰婉清。“仲安在历门上付出了大半个心血,如今,她人已经不在了,历门也自是因为各种原因而大不如前。”韩笙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本来是想问你的,但因为自身原因,一直没有问出口,正好,如今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来问问你,你和仲安是不是。。。。。。” 她本以为纳兰婉清不会回答,倒不像对方倒回答的干脆,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没有恩怨。”纳兰婉清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说旁人一样。 这样的答案多少让韩笙一愣,继而生出些许的不解。“那为何你对历门。。。。。。” “历门?”平静的面容泛起波澜,她冷笑一声。“这个帮派本来就不该存在。”她靠在沙发上,神色有些懒有一些像是藏在懒洋洋中的厉色。“说了这么多,其实你想放我放过历门,是吗?韩笙。” 韩笙张了张嘴,最后才慢吞吞道:“是。”无论是找什么样的理由,她终究是希望纳兰婉清能放历门一马。 纳兰婉清忽然笑了,偏冷的笑。“说起来,我倒是有一个疑问,究竟是你想让我放过的是历门还是。”说到这里时,她身子向前倾,手指搭在韩笙的肩上。“你至今都对仲安念念不忘。” 韩笙:“。。。。。。”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儿。 “默认了?”韩笙的沉默更加激起纳兰婉清的怒意,她看着韩笙,忽然站了起来。 “你去哪里?”见纳兰婉清要走,韩笙赶忙拉住对方的手。 “干什么!放开!”纳兰婉清神色不悦,估计如果不是信息素莫名的发酵,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偏偏两人再次成婚还未到3个月,这样的制约多少让纳兰婉清本能的有所屈服,但骨子里的倔强又让她抵死反抗。 “先坐下,坐下说,我们好好聊一聊。”感觉纳兰婉清生气好像并不是因为历门的事,韩笙一边站起,一边安抚着对方。 “没什么好聊的,韩小笙!”她用力的挣了挣。“你和你的仲安一起过日子吧!” “你。。。。。。”韩笙终于像是明白了过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她冷笑道:“我可不感觉这是什么误会。你若不是为了仲三又怎么会对历门的事情如此上心?”她用力的甩了下手,却发现韩笙握的紧。“你放不放开?” 语气不难听出有点威胁的味道。 “仲安是我的朋友,而且帮助我良多。”韩笙拉住纳兰婉清使得对方坐下。 “朋友?”纳兰婉清讥讽的笑道:“我可真没感觉到你对待她是已朋友的身份。” 再不明白纳兰婉清的意思,她就真该傻得有些彻底了。“你不会是认为我喜欢仲安吧。” “怎么?终于承认了。”纳兰婉清扬起眉。 听罢,韩笙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没好气的瞪着韩笙,纳兰婉清气道:“难道不是吗!” “这可真是冤枉我了。”韩笙笑着摆了摆手。“我和仲安的关系真的只是朋友而已。” 虽说面上仍有怒容,但纳兰婉清气却消了一些,但又想到这人如果对仲安不上心,又怎么会对历门的是念念不忘,顿时又生起气来。“你不用解释,我也不想听。” “但是我想和你说呀。”她柔和着眉眼。“我不想让你误会我。”她伸出手,揽住纳兰婉清的肩,然后稍微用力,将对方抱入怀中。“你该知道的,我喜欢的一直是你才对。”她贴在对方的耳边,轻轻地,有着一种别致的温柔。 别以为还能用她惯用所谓‘温柔’的伎俩打发她!纳兰婉清猛的一推韩笙,瞪着对方道:“喜欢我?我怎么不知道?” 瞧这理由歪的! 韩笙笑了,忽然向前倾倒,一把将纳兰婉清压在沙发上。 “喂!你!” 纳兰婉清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韩笙亲吻了个正着。从最初的抵抗,再到后来伸手忍不住搂住韩笙的脖颈,两人浅浅的呼吸,在名为信息素的勾引下越发的令人沉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对彼此太过熟悉,那般的亲密接吻,如此的自然而然,又是如此的勾的心都开始变得发烫。 久久的,韩笙率先分开了两人的唇。 “现在知道了吗?”韩笙轻声道。 “真的不喜欢她?”纳兰婉清仰视着韩笙,语气氤氲有种缱绻的湿气。 “嗯。” 纳兰婉清慢慢垂下眼,嘴角忍不住的勾起浅浅的弧度。 ☆、第142章 “让我放过历门也不是不可以。”纳兰婉清将韩笙推开,伸手挠了挠小小毛茸茸的后颈。 韩笙耐心的听着,有纳兰婉清这话,那么估计历门需要做些什么,或是付出一些‘代价’。 “历门这个名字,必须换掉。” “。。。。。。然后?” “没有然后。”纳兰婉清转头,淡淡的看着韩笙。 “就只是换掉名字”韩笙难以置信的说道。 “那么你还想她们付出一些别的?”纳兰婉清挑眉,神色间隐约可见一抹艳丽。 韩笙摆了下手,她忽然发现原来历门一直以来想要‘寻求太平’却找错了方向,你说你早改名字,是不是就不会让婉清这般的“惦记”。 不过。。。。。。谁能想到只是换个名字就可以了? 第二天韩笙给陈晗回了个电话,在她说出只要换了名字时,陈晗那边却传来一声的轻笑。 韩笙倒也没在意,估计对方也觉得这样的答案是不是太‘儿戏’了。但既然是纳兰婉清说的,这样的儿戏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 “事情就是这样,你们不妨把名字换一下,我记得仲安曾经跟我说,历门这个帮派自她接手时便已存在。”韩笙语气一顿。“左右只是换了个名字而已,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确实。”另一边的声音变得轻扬。“真是谢谢你了,韩笙,你帮了历门一个大忙。” “其实我也没帮到什么。”确实,她只是问了一句,婉清就告诉她改名而已。 “如果不是你与纳兰婉清说,你觉得,此事会如此的简单吗?” 这句话韩笙也并没有放在什么心上,本想简单的再聊上几句挂断电话,那边陈晗的一句话不禁让韩笙心中一动。 “我陈晗向来不是欠人情的人。明天早上我就会走。但在这之前,为了表示对你的感谢,有些东西我想交给你。” “东西?”韩笙一怔。“什么东西。” “你一直想要的。”那边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像是一种买卖之地。 “我想要的?”韩笙颇为不解。“我不懂你的意思陈晗。” “你别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纳兰婉清是否是真的想要杀你这件事?你难道一点也不好奇,纳兰婉清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包括。”那一边很意味深长的又继续道。“我手里的东西却是可以说明一切,韩笙,还有。。。。。你确定她爱的是你吗?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提起的那个被纳兰婉清吞掉的慕家,而慕家有一位嫡孙小姐,和纳兰婉清自年少就认识,据传闻,纳兰婉清喜欢的可是慕家的那位,不过是真是假,无人得知。当然。”电话另一边的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都是传闻而已,不过,有些证据却在我的手中。”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自然是不希望你出事了。其一你帮助了历门,自然也就是帮助了我,其二。”吱呀一声,像是门被推开,然后似乎是一个商贩的声音。 韩笙听不到对面的动静,估计是话筒被遮盖。就在她以为对方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又突然传来陈晗的音调。 “老大生前曾经嘱咐我等,让我们一定要保护你。这些东西,也是我在不久之前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自是希望能帮助到你的。我倒是想给你邮寄过去,但是你知道,纳兰婉清在你身边安排的人足够让这东西到不了你的手中。今天晚上八点半我会在东区曾经属于历门的那个废弃的码头等你,到时候你来,我自然会给你。还会告诉你一些别的事情。我现在还有事,回见。” 韩笙盯着手中的电话,迟迟的没有动作。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她背对着阳光,面上的表情像是陷入了黑暗中,辨不清颜色。 她坐在那里很久,微垂着眼,一手扶住下颚。直到被秘书告知还有一个会议在下午要进行,才稍微打断了沉默的她。 开完会后,已经下午四点多钟,韩笙便收拾了一番回了家。 到家时,纳兰婉清仍旧是一身的家居服,在厨房做饭。 她今天似乎在挑战那天在韩家老宅学习据说很有讲究的那一道菜。 韩笙在一旁打着下手,事实上,她一直自认为自己做饭其实比纳兰婉清做得好。只不过,对方似乎在掌厨以来,对这方面颇为产生了独特的爱好?所幸,韩笙也不喜欢做饭,偶尔回来时会帮着打下手。 “你今天忙了什么?”韩笙转头看向纳兰婉清。 “没做什么。”纳兰婉清调制着材料。“把那个给我拿来。”她指着韩笙一旁的蔬菜。 韩笙依言,将洗好的递给她。“一会儿有事吗?” “怎么?”纳兰婉清一直将视线放在材料上,见韩笙问起,才微侧着头看着对方。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饭后我们出去走走怎么样?”韩笙低垂着眼,夕阳下她的睫毛像是染上了橘红色,整个人显得尤为的静谧。 “好。” 五点四十几分后,两人才一同出了门,小区内出来出来散步的人不少,但相对这些人中,老年人要占很大的比例。像韩笙和纳兰婉清这样年纪出来的,反而是最少的。 小小自出来后,撒了欢的到处跑,但也仅限于在纳兰婉清周围。夏天徐徐的暖风在林荫小道上吹拂着,似乎就连燥热都跟着下去很多。 纳兰婉清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而韩笙一路上很沉默,沉默的几乎有些反常。 通常情况下,两人出来散步,几乎都是韩笙挑起话题,纳兰婉清或是倾听,或是也同样能引起她的话。今天韩笙的表现很反常,但纳兰婉清也没有说什么,说是两个人在散步,不如说纳兰婉清在陪同着韩笙在小路上慢慢前行。 她们最终在一棵大树下的木质长椅上坐下,周围坐下的或是相互搀扶的老人或是有了孩子的年轻伴侣。 就在纳兰婉清以为韩笙会这样继续沉默下去时,对方却忽然笑了。 “这样的感觉很好,不是吗婉清?”她转头看向纳兰婉清,娟秀的眉目中,神色偏显得淡的 纳兰婉清看着她,没有说话,而一旁的小小蹲坐在那里,出奇的安静,只是歪着脑袋略显呆萌。 “你怎么了?”最终纳兰婉清还是问出了口,夕阳下,她的瞳孔在余光中染上了暗沉的橙色,有些偏显得淡淡的柔和。 韩笙微仰着头,靠在长椅上。“没什么,只是想出来散散步而已。”她歪着头注视着对方。“对了,过几日我要出一趟远门。” “去哪里?”纳兰婉清慢慢的垂下了眼。 韩笙报了一个国外的地名。 “出差?”纳兰婉清又问道。 “嗯。”韩笙抿了抿嘴唇。“学术交流。” “多久会回来。”纳兰婉清抬眼看向她,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不知是不是因为阴影的关系,纳兰婉清的目光像是在渐渐地变得深沉,清亮的眼神中似乎浮现了一层阴霾。 但韩笙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中,她微仰着头,摸着下巴计算着时间。“让我想想啊,大概也有个十天左右吧。” 纳兰婉清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韩笙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指针已经指到了六点五十。“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她们本来就是一开始向着回去的方向走,没多久就到了家,开门进屋,纳兰婉清先去厨房将买好的水果一一拿出洗干净后摆放好,只是还未洗好,就听见外面的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有些冰凉的水冲刷着她的指尖,却无端的让她的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的手,忽然笑了,偏冷却又嘲讽的微笑。 纳兰婉清甚至分不清自己在笑谁,是她自己还是别人。 她用毛巾擦着手,细细的擦拭着,很仔细的把手上面的水给擦得干净。然后,她步入客厅,拿起手机,正要按下拨打的按键。 门却忽然间又被打开。 “咱家的门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我回回倒垃圾,回回能把我锁到外面,明明没打算关上。”韩笙脱掉鞋子,一边走一边冲着纳兰婉清说道:“过几天咱们还跟物业的人说说。” 她看着穿着居家服‘回来’的韩笙,手下忘了动作。 纳兰婉清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的显示,时间已经显示到了七点零五。 韩笙自顾的打开电视,见纳兰婉清那一边没有动静,才转过头看去,也只堪堪见到一个进厨房的背影。 纳兰婉清从厨房出来的时候,韩笙正在换台。 在韩笙身边坐下,两人一起看起了黄金档的电视剧。 这部电视剧估计是韩笙看了这么多唯一一个她吐槽吐得很少的爱情剧。 尽管,吐槽仍旧是她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其实我倒觉得,这个女配要比女主漂亮很多。” 纳兰婉清看了她一眼,而后站起身,似乎想要去厨房拿东西,却在绕过韩笙的时候,脚下一踉跄,一不留神跌在了韩笙的怀中。 此时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到八点十五。 而韩笙的家距离东区的废弃码头最少也有一个半多小时的路程。 ☆、第143章 纳兰婉清的双手伏在韩笙的肩上来得以支撑突然性的摔倒。而当她抬起头时,眸中似有水纹飘荡,那眼波中静静的水湖色,不由勾的韩笙心中一跳。 她们四目相对,信息素无孔不入的穿梭于两人几乎快要贴在一起的肌肤,甜腻的香味混合着一种像是沐浴乳一样的味道让人禁不住心脏的频率跟着变化。 真是糟糕。 韩笙暗暗地想着。从某种情形来看,受孕者对于承孕者有着难以形容的致命诱惑,由其是对方有意还是无意间散发的足够让承孕者丧失理智的信息素时,这样的诱惑仿佛在狭小的空间内放大数倍,不断地,摧毁者承孕者越发脆弱的理智。 浑身的肌肤在变得发热的血液下微微的渗透些许的薄汗,彼此的信息素的感应根本就完全脱离了安全的位置。 这时,纳兰婉清忽然有了其他的动作,她抬起手,指腹沿着韩笙遗漏在外的脖颈动脉缓慢的上爬,而对于此时的韩笙来说,对方指腹划过处像是激起一阵的电流,呼吸随着指腹的蔓上而缓慢的提升,就连这脑皮都跟着发麻。 她能感觉到纳兰婉清的手指最后停留在下颚处,而后近乎轻佻的打了个转。 那一瞬间,韩笙自认为会掌握很好的呼吸忽然间就乱了。 与平时在外面场合的时候不同,只单一件白衬衫隐约勾勒出韩笙不错的好身材。纳兰婉清似乎很满意她所看到的情景,承孕者正因为自身释放的受孕者的气息而变得呼吸不稳,胸口起伏,同平常的禁?欲风格截然相反。 纳兰婉清微微张嘴,咬住韩笙的指尖,她并没有错过对方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明显扩张的瞳孔,以及那人身上再次变得激荡的信息素。这不禁让她不可抑制的泛起一阵的战栗。 五官像是被放大了数倍,韩笙清晰的感觉到指尖的湿润以及所触及到的柔软,绷紧的胸腔在看到尚被‘热量’的余波所侵扰的受孕者面色潮红而泄露出的□□时,犹如轰的一下理智的切线被霍然切断,图留着释放外流的信息素撩拨已经轰然炸裂的几经脆弱的神经。 韩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纳兰婉清抱起,呼吸的热度几乎让两人觉得要被灼烧一样。从内延伸到外部,近而点燃了所剩无几的理智。 就在韩笙想要擒住对方的唇瓣时,一只手指堪堪的止在了她的唇上。 “回卧室。” 对方的声音像是染起了一种名为媚气的药香,与之相对着水润的眸光以及越发让人迷醉的语调。 两人几乎是一起跌在了床上,纳兰婉清半眯着眼,衣服半退半下,若有若无的遮掩,更是增添了一股的韵味。她的眸子不似先前的或是沉默或是寡断的没有丝毫的人情味儿,反而蒙上上了一层名为意乱情迷的薄雾,她的面色潮红,一种似乎像是用妖异来形容的‘词汇’一直蔓延到眼角平添了几分惑人的风情。 此时越发甜腻的香味在两人的身边荡开,从这气味中承孕者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受孕者在向她发一种无声的邀请。 呼吸骤然变得加紧,甜腻的味道蔓延在肌肤的每一处,似乎在血液中都在缓慢的流淌着刺激人的香味,韩笙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纳兰婉清的手也从领口滑入韩笙的领口,妙曼的指尖像是肌肤上演奏着乐章,细腻的且轻切强,然后,柔软的指腹滑下足够引起人心悸的动作,停留在韩笙的心脏处。纳兰婉清就那般轻轻的将掌心贴上在上,她感受着对方皮肤下面一阵涌上一阵的狂烈震动,通过她的指腹沿着血液的轨迹清晰的传递到自己的胸口。 就在韩笙有些失神的时候,纳兰婉清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忽然一翻身,两人一下子互换了位置。 这样的变化多少让韩笙回神,她看着头顶上方的纳兰婉清,对方的面容或明或暗,因为方才的动作发丝略显得凌乱,唇瓣湿润如樱花坠落,眼波流转更似华光隐现。然则就是这般,在床头开着的那一盏橙色小灯下,尤为的魅惑至极。 纳兰婉清慢慢的扬起嘴角,她本就长得精致,这勾唇一笑,更加勾的韩笙心尖一抖。 而后,韩笙就见着对方伸出手指,慢慢的,一颗颗解开自己的扣子,解到第四颗扣子的时候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纳兰婉清从一旁拿过一杯水,含了一口在口中。 韩笙倒是一直都知道,纳兰婉清睡前有一个习惯,就是放一杯水在身边。此时这人将水含在口中,就在韩笙想对方难不成渴了的同时,纳兰婉清却忽然弯下了身,对着她的唇,将那一口水度入了她的口中。 一滴不剩。 两人贴得极近,彼此的呼吸缭绕着只停留在两人之间,禁不住地,韩笙扣住纳兰婉清的嘴唇压向自己。她们的吻不再变得激烈,反而是细腻的犹如流水一样温情脉脉。 只是。。。。。。这样韩笙自认为气氛良好的温情不免让她心中升起满足的同时,竟然有了些许的困意。 然后。 她就真的睡着了。。。。。。 纳兰婉清半撑着身,看着韩笙因为药效而熟睡的面容,一双微垂着,倒是让人辨不清她此时的神情,不过,她的手指慢慢的沿着韩笙的脸颊定在对方闭着眼的眼角处。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纳兰婉清才施施然的站起,扯着单被遮住方才几乎就被韩笙扒光的身子。 她扫了一眼屏幕,接听了电话。简单的和另一边说了几句话便挂断了手机,纳兰婉清洗漱了一番,才推门而出。 楼下,早有人在那里等待。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六月的天如同人的心情一样阴晴不定。 一只黑伞在纳兰婉清的头顶撑起,举着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等候多久的阿琛。 “大小姐。”本该寂静的夜因突然闯去的细雨而打断,阿琛的声音也迅速的被淹没在雨声中。“这是在陈晗手中搜到的手机还有枪械”说着,她恭敬地将一只灰色宽屏手机和一部看起来崭新的被放在透明袋子里的□□递到纳兰婉清面前。 纳兰婉清看了一眼,便示意阿琛扔其到了车子里的一边。 “本来陈晗已经被控制住了,不成想,历门的羌霖却忽然背叛了咱们,反而现在保护起陈晗同咱们的人僵持不下。” “先过去再说。”纳兰婉清微抬起眼,眸子中似有一道利芒一闪而过。 汽车大概行驶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在东区的废弃码头停下,雨仍旧没有停,淋淋的下着,但雨势却是小上很多。 东区的废弃码头倒是不显的杂乱,两方的人马均拿着枪互不相让。 “啊呀,纳兰大小姐你可算是来了,快快快,叫你的属下把枪放下,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说话的是一位长得颇为和气的女子,如果不是她身后站着持着枪械明显不是善茬的人的话估计这话倒也显得可信。在这女子的一旁,则站着一名嘴角青紫,面色有些狼狈的人。而她不是别人,正是被女子救下来的陈晗。 在见到纳兰婉清下车的那一刻,若果不是被人拉着,陈晗早就抢下枪对着对方射击了。 她面露恨色的瞪着面色平淡的纳兰婉清,下颚绷得死紧。 “我可不这么认为有话好说什么。”纳兰婉清的神色很淡,就连语气都跟着淡淡的。“倒是羌小姐违背了你我之前的诺言才是。也不想想,你能爬得这么快,是因为谁再帮你。”她漫不经心的用手帕擦了擦沾了雨水的手指,而后扔到地面上。抬起的眼,眸中的色泽冷凝的如同冰刃。“既然你无心遵守,毁约在前,我也自是不必要按照约定来办。” 陈晗本就是聪明的人,联系之前的变化以及羌霖总会恰巧的为帮派逢凶化吉等事件,而如今对方‘顺理成章’与石头一同成为帮派具有话语权的权力者,立马就让她想到了事情关键点。 “羌霖,你竟然和纳兰婉清合作!背叛历门!” “你听我解释,陈晗。”羌霖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会被陈晗发现她与纳兰婉清合作,但谁承想,陈晗竟然瞒着所有人回来找纳兰婉清报仇,不得已,羌霖不放心只能立马跟着过来。 “我没那个闲心听你唧唧歪歪的解释什么!一句话,你是不是你在和纳兰婉清合作!”陈晗咳嗽了数声,一口血沫子吐了出来。 羌霖抿了抿嘴唇,最终点了下头。 “早前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好像什么都能料到一样。原来,原来。”她冷笑了几声,嘴角的血迹更加衬托着她的面白如纸。“为了自己的私欲,你怎么对你起老大对你的信任,门下姐妹们的信任!”说到这里,她几乎是大声吼着。 “你说我为了自己的私欲?”羌霖怪笑了一声。“你敢说你自己来顾忌到了帮派,以及姐妹们的性命?你来此找纳兰婉清还不是因为你那姘头死在纳兰婉清的手里,你来找她报仇!” “你!!!” ☆、第144章 对待某些事,纳兰婉清向来缺少耐心。比如说,今天的这一件。 根本就不愿意在大雨天看着不远处内讧的人唧唧歪歪什么,她的脸色很不好,最起码一旁的阿琛是看出来了。 大小姐心情不好,作为一位合格的属下,要时刻关注自家boss的心情。显然,阿琛在这一点上做的很不错。 但boss没有发话,她们作为属下的自然也不能开口,可她也向周围的人暗暗的使眼色,就等着大小姐一声令下,她们好早下手为强。 果然,已经露出不耐烦之色的纳兰婉清开口道:“羌小姐,我来这里可不是来看你们内讧的。” “这个自然。”什么是主要的羌霖还是分得清的,见纳兰婉清明显露出不悦,心中虽然暗恨还不是你先撕破脸皮,面上仍旧是露出和煦的样子。“纳兰小姐,今天就当卖羌某一个面子,陈晗多有得罪之处,还望你能海涵,改日羌某定当登门谢罪。” “听你的意思,是让我放过她。”雨声渐渐小了起来,纳兰婉清声音虽轻,但却也让在场的众人听得分明。 “放过我?”说这话的是冷笑着的陈晗,她说着,竟是张狂的大笑起来。“纳兰婉清,也不知道咱们是谁放过谁的问题,就我所知,你的心上人可是因为我的缘故一个在再而三的离你而去呐~”她咯咯地笑着,有种癫狂的味道。“你心心念的人怀疑你,心心念你的人你不珍惜,这人那,还真是犯贱!” “陈晗!你闭嘴!”知道陈晗的话显然触了纳兰婉清的底线,陈晗赶忙低喝道。这家伙因为喜欢的人被纳兰婉清一枪给崩了后,性情大变,原来虽然性格恶劣,但绝非如今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这让羌霖心中酸涩之余,不免又升起如果我出事这家伙也能为我痛苦也算是直了的疯狂念头。 在知道陈晗来到曾经属于历门的这个东区码头时,羌霖便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陈晗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在东区的这个码头被纳兰婉清的人给杀的。她来次,不是为了复仇还是能因为什么。 最起码,她知道,陈晗喜欢那个人都快十年了却一直没有说出口,谁料到她想说时,那人却不在了。 别看陈晗这个人当初看谁都一副嘻嘻笑着的模样,但和对方打了多年交道,又怎么会不清楚这人心狠手辣的性情。 由其,那个家伙可是她喜欢到骨子里的人。 “轮不到你来训我!你算什么东西!”陈晗面露狰狞之色,瞳孔间却是盘桓着一抹癫狂。 “你!”知道多说无益只会让这家伙更加触怒纳兰婉清,羌霖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要上前制住陈晗,而陈晗在道上混了多年,又怎么可能让羌霖的手下得手。见对方招招狠厉,自己身边的人又不敢太过放肆,羌霖一边暗暗着急,一边对着半张脸挡在黑伞下的纳兰婉清。“纳兰小姐,您看,陈晗她绝非有意触犯您,要不,改日,改日我定当领着陈晗登门谢罪。” “放你老娘的屁!触犯?纳兰婉清她配吗!”吐了一口血沫子,陈晗一脚将一人踹翻。“你愿意当摇尾巴的狗,老娘可不跟你奉陪!” “陈晗!你给我闭嘴!” “让她说。”这时纳兰婉清率先开了口,那把半遮住她面部的伞上移,露出一张姣好的面容。 纳兰婉清的神色很平静,事实上平静的根本就让人辨认不出这人是喜是怒。 这多少让陈晗眯了眯眼,随即冷笑一声。“怎么,这时候才终于沉不住气了。”毕竟在对方身边做事已有多年,又怎么会不了解这家伙越是发怒,越是将脸上的表情埋得更深的性格。“还用我多说吗。韩笙既然能离开你第一次,就能离开你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于。”她慢慢的咧嘴开,带着一种恶性的怪笑。“永远都离开你。”她用舌尖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唇角。“你知道,她生病的那一段日子可是我在陪伴着她,对于她的心病我虽然不说百分百,也算是了解的差不多。且不论是不是有今世来生的说法,单单她自己就说上辈子的死因,就足够让她在知道真相后离开你。”陈晗抬起手,用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啧了一声。“相比来说,我说的话,韩笙是会信得。你瞧,如果不是知道我的存在,你又怎么会如此着急的想要解决我。” “说完了。”纳兰婉清掀起眼皮,眼中的凉薄如同她此时的表情,寡情冷淡。 稍微平静下来的陈晗微眯起眼,虽然一开始的打算是她想将韩笙约出来,将其杀掉,然后再寄韩笙死后的照片给纳兰婉清,但不曾想韩笙没有来,反而是纳兰婉清的人马出现,起初她尽管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也有全身而退的方法,谁料出路竟然全被堵死。之后也根本没有料到羌霖等人会出现。 陈晗将视线扫向羌霖,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羌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会来。难道是纳兰婉清知道后告诉了对方,但这也不对,如果告诉的话,两人也不会如此对峙。 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不要乱了分寸。以目前的情形来看,离开显然是明智的选择,但说不定这也是此机会。尽管她本打算让韩笙先死在自己的手中,让纳兰婉清也尝尝喜欢的人被杀的滋味,可如果能杀死对方也不失一次难得的机会。陈晗深深的看着纳兰婉清,眸子露出沉甸甸的漆黑色。 在陈晗思考的时候,纳兰婉清开口道“首先我想说一点。你所说韩笙信你,我看也不见得。最起码,你约她来,她并没有来。其次。”她摆了下手,那把遮住她的黑伞被一旁的人垂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 “我自然不会再给你第三次机会接近韩笙。” 纳兰婉清说这句话语义颇为微妙,由其那个‘再’字和‘第三次机会’,说的好像是她给了陈晗第二次机会与韩笙接触似的。 陈晗心中一惊,随即又想到这家伙应该是猜出自己和韩笙接触过所以才会彼此联系上,纳兰婉清说得如此微妙,还不是虚张声势! “羌小姐,我给你两个选择,是将陈晗留在此地,你自行离开,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纳兰婉清抬起眼,眸中的神色凉薄的近乎寡情。“你们两个都留下来。” 羌霖自是明白这个‘留’代表着什么,她绷紧脸色,看了一眼已经提防的陈晗。 “既然如此,我和纳兰小姐你也不需要说什么了。”她收起了那副和事老的模样,将陈晗护在身后。要说羌霖带来的人手虽然看起来与纳兰婉清的少上一些,但其实暗地里隐藏的历门人要比表面上的人多上好几倍。 来之前她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带来的人自然也不能少,相信以自己这些人手同陈晗冲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不,说不定还可以生擒了纳兰婉清。 左右都撕破了脸皮,生擒住纳兰婉清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毕竟,这个家伙和她合作这件事一旦让历门的其他人知晓,对自己肯定是没有任何好处! 陈晗现在虽然知道,但自己完全可以同对方说她只是假装和对方合作而已,同时也在找机会除掉纳兰婉清。 至于陈晗会不会相信,现在不是她所考虑的。 纳兰婉清以为在人数上她有胜算,还不是不知道自己背后早有一手,带来的人要比明面上多上很多! 羌霖看着陈晗,快速小声说了一下叫她不要担心,暗处还有历门的人,人数上已占先机,然后又将一把枪交到她手中。 陈晗接过,看了一眼羌霖,而后神色晦暗的将视线投向纳兰婉清。 在她一开始的计划中,接近纳兰婉清会很难,更别说是要杀死对方。于是她把主意打到了韩笙身上,想要纳兰婉清也尝一下心爱人死掉的滋味,然后她再计划下一步如何刺杀对方。不过,看如今的人数对比,她们这一方显然有了胜算,而且胜算很大。 她看着被那些名为保镖的人将纳兰婉清层层保护住,一抹狠厉在眼底闪现。 既然老天给她机会杀掉纳兰婉清,那她自然要好好珍惜! 听到羌霖回答的纳兰婉清并没有露出任何怒气,反而有些漫不经心的轻笑着。随即转过身,那抹笑意也被她渐渐收敛起来。 “处理掉。” 车门被打开,纳兰婉清钻进了车中,直到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枪声陡然响起。 这个轿车有很强的隔音功能,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枪声的。 相比于外面的枪声,被隔音的车内缓缓响起钢琴声,那敲击在琴键上的音节如同在肌肤上妙曼的划过,看似委婉的音调却在下一刻如湍急河流,徐徐上升又湍流而下,好似最锋利的一把利剑,划开脆弱的表皮,鲜血淋漓。 ☆、第145章 人类的世界里好像永远与贪婪以及*脱离不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似乎一开始造物者在定义人类这个关键字的时候,就将这些附加在人类身上。 音乐声一直在车内流动,在名为红色的血液中,穿梭于骨髓血肉,最终于眉间汇聚。 她睁开了眼。 黑色的瞳孔中,有着暗沉的光亮在她的眼底一闪而过。 她看着前方的车窗,那里已经落幕。 像是一种话剧结束的落幕,红色幔子缓缓在又起的雨水中,静静的冲击着。 而后,纳兰婉清推开了车门,一顶黑色的伞不偏不倚的撑在了她的头顶。 阿琛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枪,指着一个看上去不苟言笑的女人,两人此时的距离约莫着一米左右,刨除去对方额上的一道伤疤,女人倒不错的模样。 不过,也是可惜了这副好面皮。 说起来阿琛只是辨认了片刻就认出这个人,正确的说,是同她共同通过考核并进入纳兰家大宅的另一个人。 她叫阿悟,是一个比她还要面部神经坏死的家伙。对方变化虽然不大,但那道疤在她离开前,并没有出现。 那时候年幼的她一直以为这辈子最大的竞争对手应该是这个家伙了,可不曾想,大概在十年前,阿悟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以为对方死了。 可是,今天阿悟却又突然出现了。就在她看到莫名其妙被自己的人打伤后的陈晗和羌霖时,阿悟走了出来。 显然,她二人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背叛,而且暗中出现的‘历门’人竟然不是帮着杀纳兰婉清等人,反而向她们自己的人开枪。 一开始在见到突然从暗中出现的人时,阿琛暗道不妙,立马就要转身护住大小姐离开,只是意料之外的,那些她根本就认识的人居然向陈晗和羌霖开枪。 阿琛惊诧之余并没有放松下来,只是在看到缓慢走出来的阿悟时,她心中暗惊,与之相对比的是陈晗羌霖等人愤怒不干的声音以及羌霖死不瞑目的样子。 而陈晗早就被历门的人制压住,踢中了她的膝盖,迫使对方不得不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口中塞着布。 她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隐约间,她听到那羌霖死前尖锐的叫她‘石头’。 ‘石头’?好怪异的名字。 她看了一眼陈晗。 虽然认出了熟人,但十年的分开足够让阿琛对她起了警惕。尽管,对方帮助了她们。 她挡住了阿悟继续走向纳兰婉清所在的那辆车子的路。 细雨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雨水顺着两人面颊滑在下颚处坠落。 她们一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没有重逢后的喜悦,反而所表现的陌生还不如路人。 “让开。”阿悟率先开了口,眼睛黑沉沉的,像是有一种死光缓慢于眼底徘徊。 “你来干什么。”阿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们这边的人见势头不对,早已经举起了枪指向了阿悟。 见阿琛等人算不上友好的‘开端’,历门的人又怎么会和善,立马也将枪头的方向对准了对方。 她们这边的动静不算小,阿悟微侧着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人。“把枪都给我放下。” boss发话,她们自然是要遵守的,彼此互相对视了一眼,才将手垂下。 “我说放在地上。”阿悟的眼色很冷,冷的有些像是碎冰。“听不懂话吗?” 看着本该和她们针锋相对的人此时听着阿悟的话后乖乖的将所有的枪放在地面,阿琛一直没什么太大神情变化的脸微微变了下。“你为什么会在历门?” 这话隐约有着盘问的意思,阿悟抬起眼皮。“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阿琛听罢,微眯着眼,与此同时握在手中的枪抬起,对准着对方的眉心。 “无论你是何目的,你都不能再靠近了。” 只是,这时,车门被推开,立马就有识眼色将一把黑伞为车里走出来的人撑起。 阿琛本在一开始就为了保护纳兰婉清,故而与车子的距离颇近。阿悟并没有理会阿琛,而是错开她,向前一步,冲着面容挡在黑伞下的人躬身,声音尊敬。 “大小姐。” “来了。” “是。” “阿琛,把枪放下吧,阿悟是自己人。”纳兰婉清看了一眼绷着脸的阿琛,声音在雨水中尤为的显得清冽。 她踏着雨水,踩在有些发着淡红色的码头,阿琛以及阿悟紧随其后。 最终,纳兰婉清在陈晗面前停下,眼底睨了一眼倒在地上明显已经死掉的羌霖后,既然将视线定在陈晗身上。 老人常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些人死在贪婪,而有些人最终因为贪婪而一败涂地。 羌霖找上纳兰婉清的时候,这个一早的计划就已经在加快的进行了。 羌霖在历门的地位偏下,纳兰婉清并不清楚,这人是一开始就有向往权力的野心,还是别的原因。但不管从哪个点出发。 权力的*足可以改变一个人。 乱世出英雄,这是羌霖的原话,她说的很委婉,但最终的目的却是想要借助历门前狼后虎的局面找到机会,于是她找到了纳兰婉清。 其实一开始羌霖是冒险而行,如果不是陈晗消失,并且只与她喜欢的那个人保持联系,她也不会发疯了一样如此想要得到权力让陈晗注意到。 陈晗救过羌霖几次,羌霖却渐渐地喜欢上了陈晗,但陈晗只把对方当姐妹看待。 而据她所知,陈晗救羌霖那几次还是因为羌霖的搭档是陈晗喜欢的那个人,所以才会被营救。 这些是纳兰婉清在调查时知道的。 被陈晗口中所说的掌握历门部分权利的石头本人,是纳兰婉清一早就安排在前历门之主身边的人,但谁也没有料到,最后仲三竟然成了赢家,许是因为阿悟是前门主身边的人,仲三多疑的性格使得石头并没有得到重用,直到她死后,石头才在纳兰婉清的辅助下登上历门重要的权力位置。 而陈晗那一段时间领着韩笙一同消失的时,石头并没有这个能力与她联系上,只是对方想要联系的时候,她才会知道。 当时的纳兰婉清一方面想要除掉陈晗但苦于不知道对方动向,一方面却有些气恨韩笙,故而也就将此事放置一旁。 韩笙回国的半年之后,机缘巧合的历门的一人在纳兰婉清的‘授权’下被阿琛等人杀害。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个想要杀掉纳兰婉清却反被纳兰婉清杀掉的人,竟然能让陈晗得知后,立刻便起了复仇的念头。 得到陈晗想要杀掉自己这个消息时,是一次陈晗回到了历门找到石头商议此事。但石头为了‘顾全’大局,并没有同意,陈晗一气之下,便离开历门。 纳兰婉清并没有让石头在历门解决陈晗,一是陈晗死在门内必定引起他人怀疑,起码,在她看来羌霖就是个不稳定因素,说是和她合作,但这人的‘变动性’还是太大。 陈晗想要复仇,那么她就给对方这个机会。 陈晗一旦回国后,她让人透露信息告诉一直关注陈晗动向的羌霖,羌霖来则好,她两个一起在国内解决掉,到时候,一个名为‘陈晗叛变历门,羌霖等人知道后亲自回国追杀,不料,两人双双死亡’的理由完全可以传递给国外的历门那里。不来,也好,照样她亲自处理陈晗。 当初让羌霖能坐上历门权力者交椅之一,还是为了分散别人的注意力不要全部打在阿悟身上。 多一个人分散注意力,对当时的阿悟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历门现存的长老对于羌霖未出现在权力中心时,见阿悟势头‘猛’,可没少下绊子。 但现在,三年的沉淀,足可以让阿悟在历门得到更大的权势。 自然,‘羌霖’这个存在,有或者没有,都显得无足轻重。 如果能促进阿悟更上一层,‘留’下来也没什么,但如果不是,那么,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只是与纳兰婉清预想的有些偏差,她没想到陈晗会先去找韩笙。随后纳兰婉清改变了想法。 本想立即解决陈晗的她沉寂下来,想要看看韩笙是否还会如当初那般选择离开。 她看着,等待着,一方面像是自虐一样想要知道那个人的心,一方面却被动的承受不能做,不能说,只能眼睁睁让对方做出选择。 不过还好,她得到了不错的答案。 纳兰婉清微垂着眼,眼底处,如冷雨一样。她让阿悟命人将堵在陈晗口中的东西拿出来,而对方,意外的什么都没有说,嘴角有着血迹,一身的狼狈,但那隐藏在眸子中的狠厉,却是无法掩藏。 她的双膝被迫的跪在地上,一双手被身后的人擒住,动弹不了半分。 “告诉我,你还藏了什么。” 纳兰婉清的声音在细雨中响起,没头没尾的话却让陈晗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曾经告诉韩笙她手里仍旧有着纳兰婉清想要杀死她的证据,纳兰婉清怕的就是这个。恐怕这个家伙也不知道自己藏了什么吧。 陈晗咧开嘴,她眯着眼,声音沙哑。 “想知道?可是我没有力气,要不你离我近一点,我就告诉你。” 她的嘴里满是血,说出话时,一口的甜腥。 纳兰婉清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弯下了身,却是向着对方凑近。 ☆、第146章 她看着纳兰婉清弯下了腰,眼中暗光一闪。 陈晗在道上混了多年,身手自然了得。这时被困住的手臂骤然发力,手腕一翻猛的下压,与此同时,侧踢回旋,也不见其有多余花俏,动作狠厉干脆,那制住她的两人明显不是她的对手,双双狼狈倒地。 然后陈晗的动向却是直击纳兰婉清的面门。 她这一击一臂一回旋极为快速,而阿琛与阿悟两人因以此时双方过于挨近的距离根本无法护住纳兰婉清。 而后一声枪响在细雨中像是破空的利剑,划开了雨幕。 伴随着一道闷哼,又一声枪响骤然又起。 砰地一声,她终于忍受不住的倒在地上,两条腿的膝盖处,红色的血液如泉涌一样流出。她似乎想要爬起,但一方面双腿在枪械的重击下已然做不出站起的动作,另一方面旁人又怎么会再给她机会袭击纳兰婉清。 “把她扶起来。”纳兰婉清让周围的人远远走开,只留下阿琛以及阿悟架起对方,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双腿几乎被废掉陈晗,眉目冷淡,平静的模样根本让人想象不出是方才扣动扳机的人。 陈晗是被人算不上温柔的架起,她的双腿像是破碎的提线木偶,苍白的脸,因为疼痛而流下的豆大汗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额前的碎发凌乱的显得过于狼狈不堪,但眉眼中的狠厉却是不见半分。 “现在可以说了吗。”纳兰婉清继续开口说道。 陈晗忽然间笑了,她咧开嘴,嘴角留存着血迹。“除非你死了,我说不定会在你的坟前去说一说。”她话音未落,被枪打中的膝盖骨又挨了一记重击,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陈晗咬着牙关发出闷哼,不知是不是她过于用力,一丝血从她的唇角遗漏。她重重的喘息着,如狼一样的瞳孔早已爬上了血红,方才那般的疼痛似乎差一点将她击晕过去。 头发被用力拽起,呼出的热气又快速的因雨水而打散。 “你应该知道,我的耐心向来少的很。”纳兰婉清的眼中寡情的近乎阴狠。“陈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还藏了什么东西,藏到了哪里。” 因疼痛而笑容变得扭曲,陈晗微眯着眼,她被迫仰头看着头顶上方的纳兰婉清,声音虽然虚弱,语言中依然不减的挑衅。“你在害怕,纳兰婉清。你有一天竟然也会因为一个人而感到害怕,嘿嘿嘿。”她断断续续的嘿嘿笑了数声。然后用着轻轻的语调,说着足够让对方沉下脸的话来。“告诉你,你还能放过我?不过我们可以试一试,你若现在杀了我,韩笙一定会知道,当初你是如何的不惜用纳兰家百分之六十的资产雇人想要杀掉她。” “你在和我谈条件,还是威胁?”纳兰婉清微眯着眼,语气开始变得很轻。 陈晗苍白着一张脸,她轻眨了一下眼,眸中快速闪过一道狠辣。 她正想说话,那边的纳兰婉清沉默了一下,却开口道。 “如果是之前你说这些的话,我也许会考虑一下。”纳兰婉清放下提着陈晗头发的手,她接过阿琛呈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指。“不过,如今你一个将死之人,拿什么来和我谈条件以及你所谓的威胁。”话毕,她转过身,没有理会身后的陈晗,一双眼,在暗沉的雨雾中,明明晃晃。 知道纳兰婉清意思的陈晗一愣,随即也不知是何缘由,竟然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凄厉而尖锐。“纳兰婉清,你那近乎病态扭曲的心思,一定会被韩笙所知道。然后,她定会离开你!这辈子,你都会永远痛失所爱!我就算化作厉鬼,也要。”她睁大了眼,眼睛像是要凸出来即将要掉在地上一样,脑袋耸拉而下,如落幕的木偶的头颅,没有声息的垂落。 子弹从枪口的一端快速旋转破入脑壳,而后在后脑弹出,拉出薄薄血雾,消散在雨雾之中。 纳兰婉清自然不知道陈晗留了什么在未知的地方,她也没空去理会那些东西。 陈晗一开始就没有想要告诉她,既然如此,留下此人,也是祸害。 她向来觉得,对于某些事情来说,死人要比活人更有价值,也更加的能保住一些秘密。 车在高速路上快速的前行,而车内,缓缓的钢琴声中,纳兰婉清闭着眼,眉宇间露出些许的疲乏。 她揉了揉眉心,睁开眼时却看到之前阿琛交给她从陈晗身上搜出来的手机。 纳兰婉清将手机拿起,先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而后刚要浏览着收件信息。一条今天晚上八点零三分发过来的短信让她的双眼一下子定在了那里。 发件人韩笙。 她抿着嘴唇,手指放在手机屏幕上迟迟的没有按下,最终,她还是将信息点开。 韩笙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就看到纳兰婉清推开了卧室的门,她围着围裙,背后洒满了阳光,像是从光亮中走出来一样来到她的窗前。 笑的婉约而又好看。 而在韩笙真正觉得她自己醒来时,已经完全确认是第二天的早晨了。阳光窜进室内,暖洋洋的铺了一地。正是这样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韩笙幽幽的睁开了眼。 她先是困倦的揉了揉眼,然后睡眼惺忪的眼皮耸拉,在即将快要上下合上的时候,就听见卧室的门被咚的一声扑开(⊙o⊙) 她微微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一只白色毛茸茸‘白地毯’恰好跃上空中,在她惊得睁大了一双眼的同时,嗷的一声,白地毯陡然变成大白狗,自由落体式的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扑到了她的身上。 “。。。。。。”这个是被压得奄奄一息的韩笙。 “汪汪汪。”这个不用说大家应该知道是谁了。 闻到早餐味道的韩笙下了床,套上居家服,昨晚的记忆如同潮水一样涌入,但无论是怎么想,只记得婉清将她‘扑到’,之后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难道说这些天太累了,然后睡着了?韩笙倒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记得上大学那阵子,没少干这种玩手机玩着玩着就睡着,第二天才发现床头小灯没关,等等因为太困而忘记中间发生什么的类似事件。 她一路向厨房走,一路小小在屁股后面跟着,并且还十分具有阻力作用的咬着她拖鞋的后脚跟那一块。似乎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所幸,韩笙脱掉拖鞋,果然看着那只大白狗很欢快的叼着拖鞋甩来甩去的玩了起来。 韩笙光着脚,夏日的温度足以让室内也变得暖和起来。她抬眼看去,厨房中,那人站在冒着热气的电饭锅前,整个人像是融在了阳光里。 暖的心理都变得发烫。 对方想来是听到了动静,转过头,看向她。 那一瞬间,韩笙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那一下下的撞击,让她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些恍然起来。她清晰的看到纳兰婉清缓缓嘴角弯起,眉目温和,暖的像是连夏日都跟着融化一样。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觉得,对方有时候会如此的遥不可及,有时候又是如此的近在咫尺,那种感觉,就好像本来没有任何交集的家伙,一下子坠落,跌入了你的怀里。 “醒了?” “嗯。”她应声道,然后像是走了过去,在对方略显不解的目光下,从身后用双手围上了那人的腰肢,算不上用力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怎么了?”她笑着躺在韩笙的怀里,手指戳了戳她的下颚。 “没什么,只是。”韩笙看着她,唇瓣的弧度温和的好似能到达心底最软最深的地方。“忽然就想这样抱着你。不知道为什么。”她笑着,脸颊贴在纳兰婉清的发上,说话时,呼吸都跟着放轻。“感觉你今天有点不一样。” “不一样?”纳兰婉清扬起眉。“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韩笙凑上前,轻吻了一下纳兰婉清的眼角。 “糊弄我?”纳兰婉清用指甲戳着韩笙有点肉的下颚。 “哪有。”似乎是觉得被戳着有点不适,韩笙摆了下头,算是短暂性的挣脱开。“真要说的话,其实感觉前些日子你有些小郁结,今儿个,好像消散了不少。” “原来怎么没瞧见你有这么好的观察力。”纳兰婉清弯起的嘴唇抿了抿。然后她看着韩笙下颚处被她戳红的地方,犹豫了一刻,微仰着头,轻轻的吻了下。 对方这样的动作不免让韩笙一怔,只觉的那人的眼细长如墨色渲染,在眼光下,似有光晕荡开。 纳兰婉清看向韩笙,她忽然想起昨晚,那时绷紧的下颚在看到那一行行信息后,一颗心盈满了酸酸涩涩。 ‘陈晗,我不会去你那里,虽然我知道婉清也许仍旧是有些事情瞒着我。但是,她是否爱我,我还是能看出来的。而我只要弄明白一件事就好。但这件事,婉清也已经告诉了我。’ ‘我爱她,她也爱我,这就够了。’ ☆、第147章 自那天之后,韩笙发现纳兰婉清又重新回到了公司。不过每一天她回家的时,对方已经在家中做好了饭。 对此,韩笙只是稍稍惊讶的一下,久而久之,倒也不放在心上。 这天,她却是要出差了。 登上飞机,韩笙坐的是头等舱,只是在看到本来是自己秘书该坐的位置变成了熟悉的人时,一瞬间惊讶后,表情瞬间坏死了。 “死鬼,每次看到人家都这样露出欠你钱的表情。真是坏死了。”说这话的是一位长相清雅的女子,可这句与她外表极为不相称的话一说出,那眉宇间的高冷一下子就被吹得七零八落。 “你怎么在这里。”韩笙倒是问的很直白,就连语气都没有起伏。 “当然是想出去玩,然后意外的在头等舱和你相遇罢了。”女子转过身,巧笑倩兮。 还真是要命的意外。。。。。。韩笙眼睁睁的看着满是不解之色一边来回比对着手中的飞机票与位置上的座位号,一边又是失措的小秘书。“对不起,对比起理事长,明明定的座位是挨着的,怎么会。。。。。。”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一双眼着急的快掉眼泪了。 这位秘书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被陈晗捆绑到厕所的那位秘书。上一次的事已经让她一面惊慌,一面又不知所措,消失了那么久还是理事长派人将她从卫生间解救出来,这一次又出现这样乌龙事件,这让她都快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没关系,你坐在那里吧。”面对傅蓉一手教导出来的小胖秘书,韩笙当然明白这并不是因为对方能力问题。相反,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不,应该是百分之百就是这边此时同她笑嘻嘻的人一手造成。“这件事责任并不在你。”她冲着小秘书温和的笑了笑,算是安抚。而小秘书果真见理事长并没有责怪,反而笑的温柔,松了一口气同时,小脸蛋顿时红了一片,她偷偷瞄了韩笙好几眼后,才忽然发觉理事长似乎那位陌生人认识? “坏死人了,韩笙酱,到处放电!小心人家爱上你啦。”她一旁坐着的人笑眯眯用手指点在自己的唇瓣上。 “你去e国干什么?泰妍。”已经放弃抵抗的韩笙揉了揉眉心,冲着身后位置的小胖秘书要来前几天的一叠文件。 “都说了是来玩的,要不然谁没事坐飞机。”坐在她身旁的泰妍用尾指勾了勾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的说道、 已经懒得猜测这个家伙在想着什么,韩笙揉着眉心,鬼才相信在游玩方面向来对钢筋混合建筑的现代都市不感冒的泰妍会想要去自己所要出差的e国旅行。 经过一天一夜,因为身边有着泰妍这么一位人物出现,韩笙的旅程多少也显得没有那么寂寞? 只是让韩笙有些意外的是。。。。。。 “拜拜~~~”一下飞机取下行礼的泰妍冲着韩笙摆了摆手,转身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着小蛮腰走妖妖娆娆的走远了。 难道说自己真的猜错了?泰妍还真是过来玩的?韩笙看着对方走远,而后冲着小秘书招了招手,向着另一个出口走去。 不远处,早有安排的人接机,韩笙将行李交给对方,便坐在车子的后方闭目养神起来。 e国的天气似乎总是和雨连在一起,本来方才还好好的天空,说不准不多时就会降临一阵暴雨,这不,她还在路上呢,上车前还好好的天气,这会儿,暴雨已经下的都起了雾。 在安排住的酒店休息了一会儿,便同秘书晚上参加了宴会。第二天,与来自各国的学者们在位于e国一座历史相当久远的大学进行学术交流。而韩笙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某一位站在另一座建筑上,拿着望远镜一直随行‘监视’的泰妍眼中。 “这纳兰家的私生子没事跑到e国来的干什么,麻烦!”将望远镜啪的一声上下合上,泰妍啃了一口汉堡包,又灌了一口饮料,啧的一声自言自语。“就会掐住我的脉门,老太太还真是。。。。。。” 蹲在她一旁的小弟子眨着眼,啃着鸡翅道:“师父,这次委托的还是韩家的那位当家人吗?” “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花这么大的价钱来雇咱们保护韩笙。”从小弟子那里拿过了一个鸡腿叼在嘴里。“不过,这工作也不难,只是有些无聊罢了” “不对呀,师父,你什么时候转业当保镖了?”对于师父总是换来换去的职业问题,小弟子不解的看向对方。 “什么叫保镖!”一个爆栗敲在小弟子的脑袋上,泰妍将望远镜扔到对方的怀里。“师父这叫私人定制懂不懂?这职业,高冷的呢!诺,甭废话,你看着点韩笙周围有没有行动异常的人。特别是这个照片上的人。”掏出一张纳兰佳雯的照片。“这个人如果出现了一定要告诉我。知道不?” “哦。”揉了揉头,小弟子依言拿起望远镜开始‘监视’韩笙周边的一举一动。 你说你纳兰婉清,该狠厉的时候比谁都狠,不该沉默时沉默的着急死个人,纳兰佳雯都伙同慕容家差点将你从那个位置上踹下去了,怎么你成功把慕容家端了后,不找个法子处理了纳兰佳雯,反而放养着对方?! 想到这里的时候,泰妍正咬着翅尖。 但是,她倒是也听到别的有关纳兰家的消息,据说纳兰家当家家主出面保住了纳兰佳雯,否则以纳兰婉清那般的性子,纳兰佳雯坟上现在都应该已经长草了。 这世家的事情还真是。。。。。。泰妍咋了下嘴,继续用望远进看着韩笙周围。 “师父,为什么咱们不近距离保护韩笙,这么远的距离难免不会出现差错。”小弟子转头看向对方说道。 “咱们算是暗地里保护韩笙,明面上,韩家的老太太自然也找了。”凭借那老太太的精明劲儿,她才不相信对方只安排她一个人,没看见好几个出现在名单的家伙在韩笙此次参加的宴会中了吗。 之前老太太曾经给过她一个名单,还有名单旁边的照片,为的就是告诉她这些人是保护韩笙。 果然这次宴会中她还真的看到明显和名单上对上号的人物,只不过她所见到的要比老太太给她名单上的人要少。 隐藏暗处?还是她没察觉到?泰妍耸耸肩,对于这位目前来说韩家的唯一嫡子,韩家老太太不紧张才怪。她只要做好自己的暗地保护工作就好,别的自然不是她所要考虑的。 “这个纳兰佳雯很有本事吗?”听师父这么一说的小弟子好奇的问道。 “纳兰佳雯这个人,曾经当过兵。之前因为是纳兰家当家家主心爱女人孩子的原因,又是老来得子,听说老家主对其偏爱很多,而对方刚回到纳兰家认祖归宗时展现出来的聪慧以及能力,也颇为的让纳兰老太太看好,据说对她的爱护差一点都快要盖过了嫡女,也就是纳兰婉清的母亲。但是,这也是听说而已。”泰妍用纸巾擦了擦手指。“不过,在那之后没多久,纳兰佳雯反而如同大多数的纨绔子弟一样,越大越混账,吃喝玩乐倒是次要,常常还会惹来一大堆的麻烦回来。然后没过多久,纳兰家家主就一脚把她踢到了军营。似乎想要通过军队来好好磨练一下小女儿,只是没想到,反而引来更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 “她和军营中的一个承孕者搞在了一起,还在一次任务中因为自身原因害死了对方,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恰好是纳兰婉清的母亲刚刚出车祸身亡没多久。”搜索着脑中存在有关纳兰佳雯的信息,泰妍拿着望远镜看向韩笙那一边“而纳兰佳雯被抽了鞭子便出了国,直到这几年才回来。” “那和韩笙有什么关系?”怎么也弄不清楚这个逻辑的小徒弟疑惑的看向泰妍。 “关系?说不定关系还大着呢。”泰妍眯着眼。 她得到消息,同纳兰佳雯在一起的那位承孕者的死亡,似乎是和纳兰婉清有关。 不过,可信度有多少,还真是有些难把握。 从韩家老太太给她的提供的信息中,其实不难猜出纳兰佳雯对军营中那位与她有染军官颇为上心,否则也不会差点被鞭子抽死还惦记着那位情人,还有之后做出的重重疯狂举动。 先排除纳兰婉清是否与那位承孕者的死亡有关,单单纳兰佳雯不惜代价要毁掉纳兰婉清的举措来看,身为纳兰婉清放在心上的韩笙,明显要有点危险。 纳兰佳雯你说你好好的在国内被你母亲软禁着呗,没事跑出来也不怕知道后的纳兰婉清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国。。。。。。 泰妍暗暗嘀咕着。 而与此同时,国内的一处高楼上,纳兰婉清站在落地窗前,一双眼在夕阳的倒映下,却是偏显得泛着一道冷光。 “大小姐,已经都安排好了。”身后的阿琛恭敬的说道。 “走吧。”纳兰婉清背对着阳光,身后拖起一道长长的影子。 ☆、第148章 “韩理事长?” “不好意思,刚才在想一些事情。” “啊,没关系我们接着谈刚才。。。。。。” 对面的外国友人依旧是和和气气的样子,韩笙笑了笑,心中却多少闪过一些不自在。 总感觉好像被人盯着一样。 难道说昨晚没有睡好?她揉了揉眉间,打算今天早点睡,明天左右也无事,不如就猫在酒店。 这种学术交流结束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将过几天的行程交给小胖秘书后,韩笙便早早睡下,第二天一早,闹钟准时响起,将整个人蒙在被子里的韩笙伸手一抓,一边迷糊一边皱眉的乱摁一通,总算是将恼人的铃声关掉,一翻身,继续睡得天昏地暗。 直到床边的座机响起。 手机早被她在摁掉闹钟时关掉,没睁眼的韩笙手抓住话筒,心情有点小不明媚的闷声道:“您好。” “韩女士您好,我是总台,有一位姓纳兰的女士找您,但她一直没有给您打通电话。。。。。。” 耳边传来总台小姑娘细声细语的话音,睡得着实脑袋晕的韩笙也没听进去多少,只知道有人找,至于是谁,哈气连天的她已经分不清了。 “我知道了,你让她上来找我吧。” “好的,打扰您了,韩女士。” 韩笙挂断电话,屁股一撅,又翻了个一身,继续睡觉。 她就感觉她刚闭上眼,耳边就传来敲门的声音。 尽管迷迷糊糊,但已经睡了几乎十二个时辰的韩笙难得记得昨晚告诉小秘书有事第三天说,今天她要好好休息,所以,应该不是对方。忽然又想起,似乎总台说有人找她,至于是谁,她没听清。。。。。。 最后她挣扎的起床,许是睡了太多时间的原因,脑袋跟着昏昏沉沉的,她将睡袍套在身上,腰带懒洋洋的一系,抓了抓头,又去了卫生间照了照镜子,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把方才系的松垮垮的睡袍腰带紧了紧,才仍旧是顶着一张没精打采的脸,踩着拖鞋去开门。 她有些疑惑是谁来找她,毕竟这边她并没有认识的人,难不成是昨晚上聊的开心的那几位学者?应该不能吧。她撇了撇嘴,忽的想到前不久分开的泰妍,不会是对方吧。。。。。。这么一想,似乎脑仁更疼了。 韩笙抓了抓头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起床的只是有些睡得头晕,但走过来的这一小段路程,却让她心里忽然发热起来,总感觉那越来越靠近的门口有什么如同钩子一样吸引着她。来不及细想,韩笙已经不由自主的到了门口。 她忽然感觉到脑袋开始变得迷糊,并且随着步子的慢慢靠近,心脏如同被挤压的水泵,仿佛好跳出来似的,一下下,有力的鼓动。 这不对,她说不上来,隐隐的有些东西在脱离掌控。 像是魔怔了一样,脚下的步子仿佛是控制不住的迈进,若有若无的甜腻味道让韩笙的眼睛在她所不知道的情况下慢慢的变得幽深起来。 很好闻的味道,不止是水果糖,是那种甜腻的似乎能将她吞噬的香味。 这让她忍不住想要将眼前的屏障破坏掉。 手指几乎有些发颤的握在门把手上,旋开弧度,慢慢的推开门,好像是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般,入目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明明时常见到,明明前不久才刚刚分开,但这一刻她却禁不住的想要将对方紧紧地困在怀里。 韩笙开门的时候,正是纳兰婉清即将要面临发情期的身体已经开始发出信号的阶段。 虽然原来也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但当时并不知道是发情期要来临,只当是身体不适,可已经是复婚又加上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纳兰婉清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就来找韩笙。 估计她俩都没想到,发情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来临。 也幸亏,并不是发情期,而是即将来临的阶段。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受孕者会提前感知发情期的时间,这样多少避免一些假如承孕者因为某些原因不在身边的事端,一旦受孕者察觉到自己的发情期到了,自然会告诉承孕者。 社会上对于孕育子嗣这一点上,尤为看重,比如说,承孕者就‘发情期’假期的申请,任何企业都会给予批准,实在不可以的,事后也会给予高额补偿。 也许你会问,那如果承孕者因为事情错过受孕者的发情期怎么办?这时候就烘托出抑制剂的重要性了。 抑制剂可以让发情期的时间推后,推后的时间越长,抑制剂的价钱也就越昂贵。不过随着前几年爆料抑制剂的使用不利于受孕,并且让发情期推后的时间越长,对受孕者的体制越有伤害的事件捅出来后,使得抑制剂在市场的销售得到巨大的冲击。那些日子厂家、研究院、媒体各说各的理由,纷纷站出来指证对方错误。这事件闹了好一阵子,在这里暂且不提。 纳兰婉清本就因为个别原因身体大不如前,且不论抑制剂是否对不利于受孕是真是假,起码在她看来,使用抑制剂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冒险的行为。 左右她的是要来e国,抑制剂什么的,还是不用的为妙。 韩笙开门的那一瞬间,属于承孕者气息迎面向她扑来,纳兰婉清甚至能感觉到,被她压制的信息素在那一刻压倒性的让她的脊梁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几乎是一面倒的正要栽在韩笙身上的时候,就被对方一把揽在了怀里。 韩笙感觉到脑袋似乎变得更晕了。 她禁不住将头埋在纳兰婉清的脖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压制住因为对方出现而有些控制不住的燥热身体。 毕竟是酒店,站一小会儿还好,久了必定引来她人注意,纳兰婉清自然知道这一点。比韩笙要清醒一点的她推了推对方。 “进屋再说。”她的语调有些软轻柔美,双手伏在韩笙的肩上。 韩笙对上纳兰婉清的视线,她真是爱极了这人的眼,清亮的如一泓清泉,水淋淋的如雾含情。 有什么像是小钩子一样的东西勾着她要亲吻着对方。韩笙紧紧地闭上眼复又睁开,她看向纳兰婉清,抱着她将门关上。 甫一关上门,韩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纳兰婉清压在门上,一双眼,不复最初的温和柔情,反而隐约显露出压在温和下的热烈。 最终韩笙吻上了纳兰婉清的唇,双手擒住对方的手腕压在门扉上。那种几乎是迫切找到某种缺口一样的情?欲,不禁让纳兰婉清腰间酸软无力,隐约的泄露出细微的呻?吟声。 直到两人分开,韩笙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她晃了晃头,看着被她压在门上的纳兰婉清。 似乎是因为接吻而缓解了那之前压制住的欲?念,韩笙稍微有些回神。 这样对于理性上冲击的感觉她并不陌生,事实上尽管有三年多没有在‘体验’过,但这辈子只经历过一个女人,并且就因为这一个女人而多次意志溃散的几乎用薄弱来形容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就知道面临了什么。“发情期?” “算是,也不算是。”纳兰婉清摇了摇头,然后伏在韩笙的肩头上。 “什么意思?”韩笙一愣。 “是快要面临,而不是恰好在发情期。”她转头,在韩笙的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继而便走向浴室。天知道她一下飞机就往韩笙这边赶,身子早已疲惫。 韩笙揉了揉鼻子,属于受孕者的甜腻味道几乎让她脑袋跟着发沉,但似乎是方才接吻的原因,此时的她并没有像开门那时失了理智。 见纳兰婉清往浴室走,韩笙自是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帮着这人放热水,一转头,鼻血差点流出来。 这还真不怪她,起码韩笙根本就没料到对方在她面前慢条斯理的脱衣服!她眼睁睁的看着纳兰婉清弯腰将最后一件脱掉,视觉冲击让尽管复婚的韩笙心脏拔高了好几次。 纳兰婉清将头发散在肩上,一抬眼,就见到韩笙一副捂着下颚,神色有点像傻掉的蠢样子。 她眯着眼,唇瓣一弯,向前拉住韩笙的手。“一起洗吧。” 来不及做出反应的韩笙就见着纳兰婉清伸手挑起自己的浴袍带子,一拉一拽将浴袍扔到一边。而后拉着她的手,进入了足够盛下两个人圆形浴缸中。 在埋入热水里的那一刻,韩笙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到纳兰婉清在她耳边轻轻吐气的时,她才知道对方嘛意思。 “我好累,小笙。” 声调软侬似江南烟雨,但已经和对方生活这么久的韩笙立马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这是不想自己动手洗澡了,让她给帮着洗呢。 打泡泡,洗头发,擦身子,纳兰婉清懒洋洋的趴在韩笙身上享受各种女王待遇,服侍者的韩笙免不了自己又收拾了一番,等着扶着人从浴缸出来的时候,那什么困劲儿早就消失掉了,而对方似乎像是睡着了?! ☆、第149章 她倒是睡得快。 韩笙揽着将整个人都埋在自己怀里的纳兰婉清,唇角微微上翘。 她甚至分不清自己的好心情缘由什么,只是这般看着对方,心中就已涌上道不明的喜悦。 这时候的信息素像是潜伏了起来,安谧的不像方才那般的让她迷了心智。 低下头,在那人的眉心落下一吻。她便又有些犯困的打了个哈气,晕晕乎乎的继续睡了起来。 醒来时,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韩笙先是适应的眨了眨眼,便转头看向一旁把她的胳膊压在脖颈后方的纳兰婉清。 这人依旧是睡着的。 韩笙慢慢的将被压的胳膊抽出,便拿起手机一个人走进了浴室。 介于纳兰婉清发情期将至,这边的会议一时离不开人,韩笙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外祖母打电话报备一声。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便直言让韩笙好生陪伴纳兰婉清,至于会议的事,她会安排。 韩笙梳洗了一番,从浴室出来时,纳兰婉清已经转醒靠在床头。而她在见到从浴室中顶着湿漉漉头发的韩笙时,浅浅的笑了起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光线的缘故,视野中,女人笑的清浅婉约,明明什么也没有做,她却忍不住也笑弯了眼。 “醒了吗?”韩笙一面擦着头发,一面走到床边坐下。“要不要吃些东西。” 纳兰婉清摇了摇头,接过韩笙手中的毛巾,帮着对方擦拭起头发。 “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要不我们出去逛一逛怎么样?”说起来两人自从复婚也没有出来玩过,正好赶上这个机会。 “嗯。”纳兰婉清点头应道,随即她转头看向巨大的落地窗,微微眯起眼,便施施然的站起,她的浴袍因为之前睡觉的缘故,略显的松垮,这般站起时,露出大片的肌肤。 纳兰婉清系了系浴袍上的腰带,走到落地窗前,刷的一下将遮阳的窗帘从一边拉到另一边。 “。。。。。。”这是搞不明白的韩笙。 “。。。。。。”这是一直躲在对面暗处负责‘监视’行为的泰妍和她的小弟子。 拉上窗帘后的纳兰婉清微微一笑,侧着头,长发披肩,偏显得一种静谧的娴雅。“我记得e国有家鹅肝做的不错,陪我一起去好嘛。” 被勾的一愣一愣的韩笙自然是满口答应。 “我先梳洗一下,等我一会儿。”纳兰婉清凑上前,吻了一下韩笙的嘴角,便挽起头发走进了浴室。 感觉耳朵有些热热的韩笙不自在的挠了挠耳垂,摸了摸鼻子正打算从行李箱中找要出门穿的衣服,却在这时听到客房门铃声。 韩笙疑惑的开了门,就见着阿琛手中拎着好几个衣袋子站在那里。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纳兰婉清在醒来时吩咐阿琛买回来的衣物,韩笙接过,还没说什么,阿琛已经向她浅浅的躬了下身后便转身走人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两人一同出了酒店,找了辆出租车,开往目的地。 这家百年老店的鹅肝听纳兰婉清的意思貌似她应该是喜欢吃的,只是对方只吃了几口,便不放下了刀叉。 一旁吃的还觉得味道不错的韩笙放下了叉子。“怎么不吃了?” “这几天一直都没什么胃口。”纳兰婉清摇了摇头,蹙眉看着餐桌上的鹅肝。“本以为会愿意吃这个的。”她不再说下去,言下之意却是也不甚满意。 “那你想吃什么?”见纳兰婉清吃的未免太少,韩笙担心道:“不会是因为发情期的缘故吧。”这三个字有些太过让人不好意思,说到这里的韩笙压低着声音。 显然纳兰婉清也没想到韩笙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一愣,面上虽然没甚变化,但耳尖却渐渐的红了起来。“也许吧。”她轻声说着,抬起眼帘,看向韩笙。“相比鹅肝,我现在比较想吃一些清淡的。” “清淡的?”e国毕竟她没怎么来过,韩笙挠了挠下巴。“你知道哪里有吃到清淡食物的餐馆吗?” “嗯。”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韩笙酱叉子放下。 “你吃好了?”纳兰婉清问道。 韩笙点了下头,便陪同的纳兰婉清一同去另一家餐馆用餐。 两人回去时,并没有叫车。纳兰婉清曾在e国留过学,对这里还是相当熟悉的。两人走过羊肠小径,漫步在拦腰而架的石拱桥上。中世纪的路灯在石桥的两边,来来往往,或老或少的人相交而过,她们在纳兰婉清觉得不错的景点下拍下照片,不过,出乎意料的,韩笙见到许愿池听到有关它的事迹后竟然要投硬币。 虽然有不少的传说在许愿池上流传,但最多的就是背对着许愿池投硬币的情侣将会得到祝福。 “我来之前特意看了一下攻略,这个景点是相当有名的。”韩笙握着纳兰婉清的手背对着许愿池向前走了数步停下。她往后看了看,估摸了下距离。“我觉得这个距离应该合适了,你说呢?婉清。” 对此,纳兰婉清只是笑了笑,在e国住了很久的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传说,包括之前,她一直未将此放在心上,在纳兰婉清看来,这不过是情侣间想要天长地久的祈愿罢了,做不得真。哪有投个硬币就能天长地久的。 如今韩笙却是想要试一试。纳兰婉清看着韩笙手心握着她的手,指尖掐着那枚硬币,然后扬起向后抛。她的视线不由的跟着在空中划过弧线的硬币,最后水花溅起,扑通一声。而后瞳孔中便是韩笙微笑的模样,她的双眼中似乎有什么流光在微微闪动,那样的亮泽不由的让纳兰婉清的心情也变得出奇的好。 纳兰婉清忽然间也升起了这样也很好,许愿池的传说是真的的愿景。 天长地久,白首不相离。 e国的天气时好时坏,而今天,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就连阳光都显得分外明媚。 指尖传来韩笙掌心的温度,暖洋洋的,一如这明朗的天空,禁不住心都跟着发烫起来,她不由自主的浅笑起来,抬头看向对方。 她一直都知道,韩笙的眼睛很好看,眉眼弯弯,瞳仁中散发的温度,如阳光一样温暖。 见到硬币投进许愿池,韩笙扬唇一笑,明朗的风轻云淡,看着便让人的心也跟着清朗很多。 “投中了哦~”韩笙开心道,语音后甚至能让人听到弯曲的波浪线。她一面说着,一面心情很好的抱住纳兰婉清。“瞧,连老天爷都让我们在一起。”说着,看向纳兰婉清,瞳孔间的温柔色泽忍不住的让人泛起一阵的心悸。 纳兰婉清抬起手,手指伏在韩笙的眼角。 周围已有不少情侣在背对着投硬币,投的准的相拥而抱,年轻点的早已吻得热切。 明明周围有很多人,却在这时,眼中似乎只容得下彼此。她们彼此相望,视线相交似乎有什么在两人的周围浅浅的荡开。 最终,她们吻在了一起,算不上热烈的吻,却足以让纳兰婉清和韩笙心跳的厉害。 每一天早上,从酒店的床上醒来,韩笙总会看到纳兰婉清埋头在被子里,眉目舒展,乖乖的不得了的模样。每一次都能把韩笙萌的趁着对方睡着,偷偷的对着乖巧的脸拍下大特写照片。 不过在第五天的中午,纳兰婉清的发情期终于如期而至了。 起先韩笙还不知道,中午出了趟门,买了小餐点还没进屋,她的呼吸就乱了,直到开了门,看到躺在床上妖娆的如同海妖一样散发诱人香味的纳兰婉清时,整个人就已经脱离了控制。 这是两人复婚后的第一次发?情?期,纳兰婉清无力的躺在柔软的床上,浴袍略显的凌乱的披在身上,浅浅的轻吟,浑身上下散发着足可以让她的承孕者失去理智的味道。 似乎在这一刻她察觉到屋内承孕者的气息,床上的她抖了一下,身体不受控的扭动着,任何细小的摩擦都像是一场灾难,让她变得狂暴的躁动,却又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她迷蒙的眼,湿漉漉的长发铺散在床上,妖娆着的身子像是伺机等待的美人蛇,柔媚的缠绵悱恻。 也许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的动作,却如同一把烈火,点燃了韩笙那名为理智的最后支柱。 至于被里掀红浪,浪里滚白条,这里就不一一道来。 韩笙真正清醒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看着屋子里的狼藉,韩笙脸一红,又见着纳兰婉清一脸疲惫之色,心中涌上一阵情愫,低头轻轻的在对方的唇瓣上落下一吻,便披上单衣,收拾起屋子来。 虽然有客房服务,但你让她叫别人来收拾,韩笙是怎么也拉不下那张老脸的,倒不是觉得给服务生添了麻烦,而是她这张老脸实在是不好意思将两人的房事告知别人。 好不容易收拾了利索,韩笙一边抹汗一边坐在床边,只是还未等她喘上来一口气,一双手从她背后的单衣钻入,顺着她的腰肢,双手环抱慢慢的蔓过她的腹部,在胸口定下,而后温热的身子就这样贴在了她的背后。 ☆、第150章 “醒了?”韩笙侧首看向趴在她肩头垂目的纳兰婉清。“饿不饿?我让酒店人员送餐进来?” 纳兰婉清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什么意思?韩笙面露不解,转身时一双手顺势的将纳兰婉清抱在怀里。 双手上移环住对方的脖颈,纳兰婉清埋在韩笙怀中,表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头。“想出去。” 说到这话时,她的语气很轻,带着一种微微苏醒的腔调。 韩笙多少还是能感觉到纳兰婉清身上的慵懒和疲乏,她的手微微下移,然后定格在对方的腰间,轻轻地揉捏着。“还好吗?” 她的动作让怀中的人舒服的眯了眯眼,然后整个人更加懒洋洋的埋在韩笙的怀中。 似乎是觉得韩笙披着一件单衣颇为碍眼,纳兰婉清直接抬手将对方的衣服扒下而后扔到地上。与此同时拉着韩笙就上了床。 怀中抱着纳兰婉清,肌肤相贴的触感不由得让韩笙的垂眸低低的笑了笑。 “笑什么?”纳兰婉清抬眼,恰巧就看见韩笙浅笑的样子。 “其实也没什么。”韩笙亲昵的凑上前吻了吻纳兰婉清的额头。“只是感觉心情忽然间变得很好而已。然后。”她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就想笑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微笑的时候眼睛是亮晶晶的,衬着她不错的面皮,端的是让人眼前一亮。 韩笙身为‘当事人’自然不知,但看在眼里的纳兰婉清却是瞧的分明,而她眸中的色彩也慢慢的变得幽深起来。 “心情很好?”纳兰婉清轻轻的说着,但末尾微微上扬有着难言的勾人味道。 “是啊。”韩笙并没有注意到纳兰婉清的变化,甚至于还在变得微妙的氛围中点了一‘小把火’。 她吻了对方,虽然在韩笙看来只是伴侣晨间小小的亲吻,但对于她的伴侣来说,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纳兰婉清抚上韩笙的嘴唇,指腹轻柔的触感不由的让对方也抬起手抓住那人的指腹,甚至于还恶作剧一样的用舌尖碰了碰。 韩笙的动作并没有让自己的伴侣停下来,反而用另一只手抚上她的眼角,而后整个人如同美人蛇一样贴上了韩笙的身。 两人此时挨着极近,彼此的吐息融合在一起,缠绵的似乎有一种危险甜腻的信号在缓慢的流动。这多少让熟悉这样味道的韩笙微微的眯起双眼。 而这时,纳兰婉清忽然一个翻身压在韩笙的身上,身子慢慢的直起,腰间的曲线柔媚的像是拉展后松开的弓,直挺的背部,就那般俏生生的坐在韩笙腿上。 潜伏起来的信息素见缝插针的漫布在室内,甜腻的香味仿佛某一种微妙的信号,点燃了韩笙开始变得所剩无几的理智。 纳兰婉清的手指像是有一种火苗在蔓延,拂过之处,像是火烧一样禁不住让韩笙呼吸一乱,眼神也变得与之前苏醒不同。 甜腻的香味越来越重,韩笙的双目也渐渐的泛红起来。 这是一种征兆,承孕者的本能完胜碾压理智的征兆。 纳兰婉清忽然间笑了,很浅但又很柔的一种笑,而在韩笙眼中却像是赋予了某种魔法,完全的变了味道。 这时,纳兰婉清忽然压低身,嘴角的笑意柔美的缱绻缠绵,也不知道在韩笙耳边轻语了什么,下一刻,对方便将她揽在怀里,一个翻身调换了位置。 纳兰婉清躺在床上,身子明明软的好像使不上力气,但手指却是轻轻地抚上韩笙的眉眼。 她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左右。漆黑黑的室内,床上柔软的不禁让纳兰婉清整个人又深深地埋在了被窝里。她小小的打了个哈气,正将床头灯打开时,传来开门的声音。 韩笙走了进来。她将一袋子东西放在一边后便坐在床边,弯腰低着头贴到纳兰婉清的额上。 “还好吗?” “你说呢?”纳兰婉清扬眉,不答反问。 韩笙笑了笑,那种温和没什么脾气的样子却让纳兰婉清心情变得复杂。 好嘛,这就是承孕者和受孕者的强烈对比,自己身上无力的要命,这家伙却精神抖擞。这么一想,纳兰婉清撇了韩笙一眼,干脆转身,用一个美丽的后脑勺对着她。 她倒是忘得干净最先到底是谁先勾引的。。。。。。 韩笙抠了抠脸,想了想不会是还困着吧。可是一天不吃东西,对身体铁定是不好。想着,韩笙凑上前,一手揽着纳兰婉清的肩膀,将她贴上自己的怀中,低着头在对方的耳边轻声的说道:“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纳兰婉清也不理对方,忽然感觉唇上一热才睁开眼,就瞧见韩笙正在吻她。 四目相对,彼此的样子就那样清晰的撞入视线中。 什么是爱情呢?也许只是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简简单单这般的看着,就忍不住让心开始变得滚烫起来。然后,每一天,每一年,一天比一天更加的爱你。 纳兰婉清先去洗漱来了一番,才披着一件浴袍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看着韩笙从袋子里拿出昨天她喜欢的那家餐厅的清淡食物,本来不是很饿的肚子却在这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韩笙招了招手,示意纳兰婉清过来,之后两人用了饭,韩笙便提议两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冲了澡的缘故,身上那股子乏劲儿散了不少,纳兰婉清想了想,便欣然答应。 当然,所谓的出去走走也不过是在酒店的周边而已。而这家酒店的景观也颇为不错,两人漫步在路灯之下,长长的影子拖得老长又迅速的收敛变小。 这个时间出来散步的人不多也不少,两人牵着手,或是因为一个小小的话题一人轻笑了一下,另一人却是无奈看着对方。但绝大多数,基本上都是韩笙在说,纳兰婉清在一旁点头微笑。 她本就是个安静的人,相比于说这方面,纳兰婉清更擅长倾听。 “所以我就跟瑾姚说,你和方艺馨的问题你不如直接问对方什么意思,天天这么找我谈也谈不出来不是。”韩笙挠了挠下巴。“之后,两人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就要结婚了。” “她们之间。。。。。。”纳兰婉清正要说什么,韩笙那边的电话却忽然间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韩笙一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说着,将显示屏指给纳兰婉清看。 只见着上面显示着程逗比三个字。。。。。。 两人找到一个长椅坐下,韩笙在打着电话,纳兰婉清坐在她的身边,微垂着眼,一只手被韩笙握住,另一只手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纳兰婉清在晚上开机时,接到了阿琛的一个短信。 ‘大小姐,我们已经找到纳兰佳雯。’ 垂下的眼中有一道暗光划过,纳兰婉清靠在长椅上,神色慵懒。 纳兰佳雯。。。。。。 她忽然想起,在出国前,祖母找她谈话,而那一刻,她一直敬仰的祖母仿佛一瞬间衰老了十岁。 “清儿,佳雯她毕竟是纳兰家的骨血。” 是啊,纳兰佳雯毕竟延续了纳兰家的血脉,可。。。。。。那又怎样呢? 纳兰婉清低低的笑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在笑谁。眼前闪现出记忆中年轻双亲的样子,以及当时年幼时的自己。 她的母亲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清儿,母亲定不会让别人夺了属于你的一切。” 那时母亲是这样和她说的。 而年幼的自己安静的靠在母亲的怀里。 尽管纳兰家一脉单传,没什么夺嫡之争,但长在世家的孩子,哪有一个不是早慧的。 她知道,小姑姑的出现,似乎威胁到了自己在于纳兰家的长孙地位。 谁叫纳兰佳雯的妈妈是祖母喜欢并且为之冲动的人。 事实上,自从纳兰佳雯进入纳兰家的那一刻,她知道对方是个聪明的人。 她忘记了是母亲和抱着自己说的那通话是之前还是之后,纳兰佳雯不再表现的那样的聪颖,也不再表现的出挑,甚至会做一些出格让世家的人看不上眼的风流举动。 风流?也不见得,表情面上狐朋狗友一大群,每一天流连夜店等场所。私底下却没少小动作。 但,纳兰佳雯毕竟还是太过年轻。那些小伎俩,怎么会让母亲察觉不到。 人呐,总归的是要被贪心所连累,总是喜欢争妄想的东西。 如果不是祖母出面,怕是纳兰佳雯那一次小动作,早就被其他势力给收拾掉了。 事实上,自己并不知道那些‘其他势力’中有没有母亲参与其中,不过,纳兰佳雯自认为的聪明一次,差点就丢了小命。 之后,说是去掉纳兰佳雯的毛病而送入部队,不如说是那些人卖了祖母一个人情,让祖母将人保护起来。 她记得,那天天很阴,外面下着大雨。 而纳兰佳雯跪在祠堂,她站在祠堂外,能听见滚滚的雷声,触目的是被烟雨埋葬的祠堂的朱红大门。 “怎么了?”耳边传来韩笙的声音,纳兰婉清转过头看向对方。 “没什么。”她说着,很淡的语调。“只是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而已。” 确实是‘有意思’的了。。。。。。 ☆、第151章 “有意思的事情?”韩笙多少还是好奇多些。 见韩笙一副‘说吧说吧’的表情,纳兰婉清忍俊不禁道:“幼时时候的事而已。” “左右也无事,不如说一说你小时候的事情怎么样?”韩笙凑近一座,眨着眼看着纳兰婉清。 “我的?”纳兰婉清忽而一笑,眼中难得有着打趣之色。“为什么不先说你的。” “好啊。”韩笙倒也不在意,和喜欢的人分享童年神马的她自然也当作一种乐趣。“但是说完我小时候的事,你也一定要说你的哦。” 两人坐在长椅上,聊着一些童年的趣事,直到纳兰婉清稍有些乏了,韩笙才与她一同回了酒店休息。 既然纳兰佳雯已经‘抓到’,纳兰婉清自然不着急去‘探望’一下对方。左右人在手里,还犯不着偏偏要大晚上去看一看。 能将纳兰佳雯控制在自己人手中,多少还是让纳兰婉清松了一口气。尽管多数情况下纳兰佳雯的那些小动作瞒不住她,但谁还能保证不出错的时候? 纳兰佳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且不说是不是因为韩笙的问题。对方最近反常的举动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听阿琛等人的反馈,她最近迷上了一位刚刚获得国外最佳导演奖项的明星? 还别说,那位明星纳兰婉清还知道,并且电影也看过几部,对方本来是明星的身份,却愣是凭借一部她本人筹拍的电影斩获了最佳导演的奖项。那部电影纳兰婉清至今还未来得及看,但听说口碑不错,是一部关于军人保家卫国的电影。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那位明星恰好在e国,并且是e国的本土人士。 前文提过,纳兰婉清子在未接手纳兰家的家族企业前,可是喜欢演戏的人。而这个e国人的电影她自然也看过,不得不说,对方确实有这个能力在毕业的三年后获得影后的奖项。 纳兰佳雯混账事没少干,喜欢明星这件事倒是见怪不怪,但纳兰婉清却又有些怀疑,当年纳兰佳雯得知她喜欢的那位承孕者死后,可是要死要活的,如今,难不成放下旧爱选择新欢? 对于这一点,纳兰婉清想了想便也释然了,毕竟对方死了那么久,难保纳兰佳雯不会喜欢上别人。 尽管因为祖母的原因,纳兰婉清动不了纳兰佳雯,但对方如果一个劲儿的往‘作死’的路上不管不顾,那就怪不得她出手了。 “哎,怎么?又走神了?” 眼前晃着一双嫩白白的爪子,想着事情的纳兰婉清略微回神,掀起眼皮瞧了一眼韩笙,然后抬起手拍掉在自己眼前晃得让她脑袋都跟着疼的爪子。 估计是一天都在床上的关系,两人的精神头仍旧很足,韩笙看着坐在床头目不转睛注视手中文件的纳兰婉清,想着可能是对方有业务在这里,瞧了一眼手中的游戏手柄,撇嘴耸了下肩,才一个人坐在屏幕前玩游戏。 虽然一开始觉得没有纳兰婉清陪伴玩游戏有些提不上兴趣,但真正联网组队玩起来,那熄灭的小斗志蹭蹭蹭的就往上冒。 对于玩游戏的人,时间根本就不在概念中,韩笙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超大的显示屏,3d清晰度画面,仿佛剧烈的动作就要跑出来的狰狞怪兽,无不刺激着韩笙的肾上腺素。 她现在正在和同伴组队攻打一只boss,好不容易通了关卡,韩笙笑眯眯的晃了晃头,难得的抽出时间看了看钟表,下半夜2点,反正也不困,不如通宵玩也蛮不错的。她这心里的算盘打着哗啦哗啦响,另一边的队友似乎早已蓄势以待,就在韩笙迫不及待的要进入下一关的时候,纳兰婉清却在这时候走了过来。 看了眼屏幕,又在瞧了一眼韩笙,纳兰婉清挑眉。“不睡觉?” “一会儿就睡。”韩笙笑着说道。 纳兰婉清也不说别的,反而坐在一旁平淡的看着韩笙玩游戏。 “你不睡吗?”韩笙诧异的回头道。 “一会儿就睡。” 得,反倒是将之前韩笙说的话返回给对方了。 受孕者的体制多少有些不好,要不然也不会在外面韩笙看着纳兰婉清体乏了立马回来。她想了想,便放下手中的手柄,关了屏幕。算了吧,等着明天玩也不迟,要不然自家的受孕者还不知道要扛到什么时候呢。 再不明白纳兰婉清嘛意思,她也就别当对方的伴侣了。 从某一点来说,对于以退为进纳兰婉清用的相当的得心应手。 “怎么不玩了?”纳兰婉清扬眉看着韩笙道。 韩笙一乐,站起身子将手递给坐在那里的纳兰婉清。 对方倒也不含糊,接过韩笙递过来的手掌微微一提力便起身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自然是不玩了。”她倒是将之前要包宿的心思忘得一干二净。韩笙说着,亲了亲纳兰婉清的嘴角。 两人洗漱了一番,才相拥的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估计是玩游戏后残余着兴奋,纳兰婉清都睡着了,韩笙还精神得很。 又不能闹对方,韩笙就只能干巴巴的看着纳兰婉清。最后她也不知道几点钟睡着的,只是醒来时床上哪还有纳兰婉清这个人。想到昨天临睡觉前对方说今天有点事要处理一下,韩笙倒也没放在心上,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本来还有些睡眼惺忪的,立马就翻身而起,动作干净利落,这倒好,差几分钟就十点钟,她还和昨天晚上一起打boss的队友越好十点钟一起刷boss呢! 纳兰婉清醒来时,韩笙正抱着她睡得砸吧嘴。 估计是梦到吃的了?瞧着韩笙那一副睡着后安稳乖乖的模样,纳兰婉清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想到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便起身洗漱了一番后,甫一开门,就见到早就等待多时的阿琛。 上车时,阿琛便同纳兰婉清道:“大小姐,纳兰佳雯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儿。” 纳兰婉清看向阿琛,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在两天前擒住纳兰佳雯的。”阿琛语气一顿,继续道:“她的样子很憔悴,但表现出来的却又不像是个憔悴的人,反倒是。。。。。。”阿琛斟酌了一番才道:“又很有精神头。” 阿琛这么一说反而有些前后矛盾,一个人憔悴又为何有精神头?纳兰婉清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快速的却让她抓不到。 这种感觉很不好。 然后纳兰婉清又听阿琛道:“并且咱们人抓住她时,她起先还在威胁我等,但后来见无用,便要求见您。”说到这里阿琛没有继续说下去。找死吗,大小姐特意嘱托这两天不要烦她后来又把手机关掉,如果因为纳兰佳雯的话找大小姐,她阿琛也不必在大小姐身边当差了。 “之后见咱们的人不理睬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她发了疯的要逃出去。甚至还说纳兰家的一切她都能不要了,就是希望大小姐你能放她走。” 纳兰婉清惯性的用手指敲了敲,微微的眯起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来到e国后都在接触什么人。”她这样问道。 “还是那个e国名叫斯蒂文明星,说来也奇怪,咱们的人监视她这么久,还没见到她为一个人拼命成这样。而那个名叫斯蒂文在纳兰佳雯的攻势下,不说不动心,就连看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阿琛在一旁说道。 纳兰佳雯再次见到纳兰婉清的时候,面容憔悴极了,倒不似之前那样虽然憔悴眼中却很有神,这一次,封闭式的关押了两天,让纳兰佳雯眼中的神采也一点点的溃散。直到她看到推门而入走进来的纳兰婉清。 不知是不是因为选择绝食来作为抵抗手段的原因,被绑着的纳兰佳雯的声音沙哑,眼底的血丝却是难以忽视。 “纳兰婉清。” 她只是唤了这一声,却像是用上了所有的力气。 纳兰婉清坐在距离纳兰佳雯不远的地方,她猜测了很多,但真正能给她答案的也只有这个当事人而已。 纳兰佳雯的举动多少让人觉得奇怪,但这奇怪下,纳兰婉清反倒是相信还有别的原因在其中。 事出反常必有妖,纳兰佳雯的举动不得不会让人觉得还有其他的掺在其中。只不过,想要知道答案,耗费的便是时间。 恰好,现在,她最不缺少的就是和纳兰佳雯‘相处的’时间。 纳兰婉清坐在那里,一双细长的眼黑亮的美丽,却又无端的让人心中生寒。 。。。。。。 韩笙自醒来后便一头扎进了游戏里,直到听到有铃声响起,才和队友简单的告别一下看看门外是谁。 原来是酒店的侍者,过来收拾房间,换掉一些该换掉的被以及床单等。 对方穿着酒店的服饰,带着一柄帽子,长长的头发帘恰好鼻梁以上,反而让人瞧不真切这人的样子。 那侍者推着推车走了进来,推车上的托盘上有着洁白的床单等物,托盘以下的推车中间是一个足有半个人身高长方条状的铁箱,看着倒像是盛放物品的。 ☆、第152章 纳兰婉清看着僵持了半天,仍旧是不打算说些什么的纳兰佳雯。不,也不是没有说,只不过是要求放走她,可以的话,甚至于祖母留给她的那些财产也不要了。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放走对方和以后互相不再有什么牵连,这让纳兰婉清好奇之余,免不了猜测起原因。“为什么?”她看着她,似乎想从纳兰佳雯的神色语气以及微妙的变化中分辨出别的东西来。 “呵,我现在浑身上下也不过那些资产是能入你的眼,除了这个,你告诉我还有别的能让你放我走吗?”被捆绑在那里的纳兰佳雯冷笑了一声,眉间中难掩的疲惫。 “不,我只是有些好奇。”纳兰婉清走过去,微弯着腰,居高临下的望着被捆绑住坐在那里的纳兰佳雯。“你应该知道,倘若你一直在祖母身边,看在祖母的面上,我自然不会动你分毫,可是偏偏你要来这里。” “好奇?我还真不知道未来的纳兰家的大当家竟然会为一个私生女的事情而好奇。”纳兰佳雯微垂着眼,嘴角勾出讽刺至极的弧度。“说到底,其实是你害怕我对韩笙不利而已。”说着她抬起眼,绷紧的神情中有这一丝纳兰婉清看不懂的神色。“不管你信不信,首先我没有那么大的闲情来对韩笙做些什么,其次,我来这里也没有必要向你报备。” “确实。”纳兰婉清仍旧是很轻的语气,她看了纳兰佳雯一眼后,便回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不过你能来这里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微眯着眼,忽然勾唇一笑。“听说这一段日子有一位名叫斯蒂文的明星让你颇为神魂颠倒?而那个斯蒂文恰好也在e国。” 纳兰佳雯低垂着眼,反而让人瞧不真切神色。“一个明星而已,皮相不错,好美之心人皆有之,自然也值得人追求不是吗?” “你这么说确实也对。”纳兰婉清似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名叫斯蒂文的听说是一位极有魅力的人,追求她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纳兰婉清语气一顿。“据我所知,那个明星可是不止一次不假以辞色的拒绝你。” “那又如何,美人追求的人多,鲜花那么容易被摘下来,可就没有新鲜劲儿了。”纳兰佳雯裂开嘴,一副世家子弟的标准纨绔样子。 “是倒是。”纳兰婉清若有所悟的道。“可是。。。。。。”她忽然笑了,是那种很淡却让纳兰佳雯开始暗暗提防的微笑。“如今你明知道在祖母身边要安全的多,但却又为了一个美人冒此风险,难道说这个人太有魅力以至于你连命都可以放在第二位?” “我也不过是没想到你会来e国而已。”纳兰佳雯淡淡的笑了笑,所幸放懒的靠在椅背上。“如果知道,你觉得我会从国内过来?” 听这话倒是蛮有说服力的,但骗骗对方的举动却让纳兰婉清心中的困惑如果墨水滴入湖中,不断的放大。“那可不见得。” “你什么意思。”纳兰佳雯眼皮一跳。 脑中快速的闪过一些东西,快速的也仅仅的是她抓住一些残留的信息,纳兰婉清的身子双手放在膝上。“即使知道我会来e国你也会从国内过来。不,正确的说。”她微微的眯起眼。“你在得知我知道斯蒂文存在并打算来e国的时候,就已经启程来这里了。” 联系之前种种,纳兰婉清心中早就有了计量。 她的身边或许存在纳兰佳雯的人,要不然一些事情太过于巧合了,比如说私底下进行的监视为什么纳兰佳雯会知道,两人前后脚来到e国在时间上未免太过吻合,且不说她为什么会知道韩笙会来e国,单单某些巧合的交叉点就已经让纳兰婉清起疑。 就算是她多想,但有些东西还是不得不防的。。。。。。纳兰婉清抬起眼,眸中闪过一道寒光。 对方口中的话忍不住让纳兰佳雯的瞳孔微微的收缩一下,随即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扯开嘴角。“搞不懂你在说什么。” “无需你懂不懂,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纳兰婉清讥讽的笑了一声。“正好,让我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她起身,走到纳兰佳雯面前,声音轻柔。“告诉我,我的身边你放了多少人。” “你问错人了,我怎么知道你身边有多少人。”纳兰佳雯懒洋洋的回道。 纳兰婉清轻笑了一声,她伸出两指掐住纳兰佳雯的下颚,逼迫的对方看着自己,眼中的眸光露出些许的阴沉。“不想说?” “什么都没有,你叫我说什么。”纳兰佳雯被迫的仰着头,嘴角扯动。 纳兰婉清看着对方,像是想从对方的瞳孔中分辨出什么来。最后她却是轻轻的笑了笑并且松开纳兰佳雯的下颚。“算了,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迫你,那,我们换一种方式。”她的语气很轻,但吐露出的话语却让纳兰佳雯失去了方才的镇定。 “想必你也想念那个名叫斯蒂文的明星,我们把她请来如何?” 。。。。。。 那位清洁人员戴着帽子,长长的刘海遮住她本来的模样,反而让韩笙瞧不真切对方的神色。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既然是酒店的清洁人员,你也不能不让对方进去不是。 韩笙错开一步,回身继续开始游戏,门也在这时悄悄的关上。 “不好意思,您能来一下吗?这个我不知道您用不用。”卧室里传来那位保洁人员温和的声音。 正在玩游戏的韩笙一愣。 “稍等一下,我马上过来。”将游戏暂停,韩笙依言是走了过去,卧室内因为起床的缘故,一直都没有拉开窗户,略显封闭的室内有些暗淡,而那位保洁人员此时正指着白色的被褥。 走到门口的韩笙自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走近一瞧,床上除了白色的被褥别无他物,她有些疑惑正打算转身看向对方,却在这时口鼻上陡然盖上一物! 韩笙心中一惊,双手用力挣扎,但对方紧扣住她的力量和鼻息间渐渐让人意识溃散的味道却让她的动作越来越轻,最后昏倒在背后人的怀里。 那位保洁人员手脚利落的将推车中间长方形的拉门打开,将韩笙整个人塞了进去,动作干净快速,而后便推着推车慢条斯理的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酒店的出口走出来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她推着轮椅,轮椅上的一位老人微垂着头,似乎是打着盹,膝盖上整齐的铺着羊毛毯,可见老妇人的细心。 老妇人在的士司机的帮助下将老人抱上后驾驶车座,而后轮椅放在一旁,最后才上了车。 “亲爱的女士,你要去哪里?”奇怪的是已经开出很长一段距离后,那位年轻的的士司机却笑嘻嘻的说道。 “我要去哪里自然你是不知道的,不过,我却是知道你要在哪里下车。”那本来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此时却发出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温和声调“你这样对我我会很伤心的。凯文。”长刘海遮住半部面孔的年轻的士司机捂着心口说道。“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呐。” “如果你还想要你们那批货能尽快成交的话,我劝你现在下车。”那位脸上长满皱纹的老妇人冷冷的说道。 听到对方说着话的的士司机连忙就要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但碍于开车,也只能一只手做出这样的动作。天知道那批货对她的晋升有多重要。 看着扬长而去至今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的的士司机耸了耸肩,左右任务完成。 不过,话到说回来,那位被绑架的女士究竟是谁呢?难得找人合作的凯文竟然要她网络上优势短暂性黑掉酒店终端系统和监控系统? 凯文的样子总是多变,有时候是老妇人,有时候又是黑衣人,听说,真正见过她样子的也不过是她们的boss而已。 的士内,那名开车的老妇人从脸颊一侧撕裂开像是橡胶一样的物体,逐渐的露出一副年轻漂亮的面孔。明显属于异国人的高鼻梁金色头发,微抿的嘴唇下,流露出一抹坚毅。 她看着一旁昏睡的老人,眸中的神色暗暗沉沉。 。。。。。。 “纳兰婉清你到底想怎么样!” “只不过是一位明星而已。”纳兰婉清轻轻的笑道。“你又何必紧张成这样?还是说。”她压低着声音。“你果然隐藏起一些不是吗?” “你!”纳兰佳雯紧咬着后牙槽,一双怒目而视的眼因为疲惫已有血丝。 她知道,纳兰婉清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个家伙,变态起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后纳兰佳雯将头摆向一侧,恨声道:“我告诉你我放在你身边的人是谁,但是你要答应我,放了对方。” “果然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的。”纳兰婉清笑了。“可是我忽然改变主意了。”她双手环抱于胸。“既然你这样思念斯蒂文,那么,”她凑近纳兰佳雯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不妨将对方请来,来慰藉你的相思之苦。”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纳兰婉清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掉某些重要的信息,而那些信息的来源却是与名叫斯蒂文的明星有关。 ☆、第153章 纳兰婉清说不上哪里奇怪,总感觉遗漏一些重要细节的她决定让阿琛拿一些关于斯蒂文的相关资料和影片,她向后招了招手,示意一边的阿琛过来,只是她刚抬起手,纳兰佳雯竟然发了疯的吼道:“纳兰婉清,你到底想怎样!” 她似乎想要挣扎的站起,但一方面被捆绑住并且早有人按压住她,另一方面囚禁多日也让她身上的力气所剩无几。 如果说之前只是对那个名叫斯蒂文的家伙只是引起纳兰婉清的注意,那么现在如此张皇失措乱了分寸的纳兰佳雯更是让纳兰婉清心中疑惑扩大。 “你不就是想要回纳兰家的东西。好,我放弃,纳兰家的一切,我都不和你争了。我也不争了。”被压制住的纳兰佳雯睁大一双通红布满血丝的眼,脖子上的青筋在因为挣扎而隐约可现。 那犹如困兽一样的抗拒和抵制,在纳兰婉清对于纳兰佳雯为数不多的印象中说是少,不如说也仅有一次见过这人这般。 而那一次她记得是当年因为意外死掉的那名和她传出暧昧关系的军官。 纳兰婉清扬起眉,她没有回答纳兰佳雯那看似不顾一切放弃所有,不如说是为了保护某些重要的东西来同自己所进行的某种‘博弈’的认输方式。 有什么快速的闪过脑中,而这时捧着一个文件档案的阿琛走了过来,然后恭敬的将那一叠被文件夹保护的很是妥善的文件交到纳兰婉清的手中。 耳边传来纳兰佳雯暴躁的声音,这让本就心绪不宁纳兰婉清心情变得更加的糟糕,在大小姐身边跟了这么多年自是能从对方的神色中察觉一二。何况,纳兰佳雯实在太过聒噪了一些。没等纳兰婉清说话,阿琛早已让人将纳兰佳雯的嘴堵上。 手中的资料一页页翻过,斯蒂文那被拍下来的照片中,一双眼尤为的出彩。总感觉似乎在哪里见过。。。。。。纳兰婉清唤来阿琛,叫对方将最近由斯蒂文指导上映的那部军旅题材的电影相关资料拿来。因为上映已经有一阵子,电影的资源自然能从网上下载下来。 纳兰佳雯开始变得对斯蒂文感兴趣的时候,正是那部电影上映没多久之后。 纳兰婉清隐隐约约觉得,这部电影似乎能让她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影片缓慢的播放着,战争,友情后来变了质的情感以及已婚的承孕者和未婚年轻士兵不该存在的爱情,那发生在集训中的点点滴滴,欢笑着,悲伤以及踌躇不前,却是以最后承孕者的死亡来宣布与年轻未婚女子未能如愿的天长地久而告终。 确实是一部不错的嘉片,无论是音乐效果还是演员的情感表现,从外人的角度来看,一部伦理加上战争与情感禁忌的话题,的确是吸引人的眼球。可是,在那里一直观看着的纳兰婉清,眼中的神色越发暗沉,疑虑不断的翻涌。 首先是已婚的承孕者和未婚士兵禁忌恋情,其次,电影中的一个片段竟然是曾经母亲还活着的时候给她看过的一些相关调查资料中有过。 资料中提及过那位死去的承孕者在军营中救过差一点丢掉小命的纳兰佳雯的细节以及两人相处一些记录。 当然,作为记录自然是没有身临其境的当事人感受的多。 而那名死去的承孕者恰是母亲安排在纳兰佳雯身边的暗桩,一个名叫赵玉晟的家伙,身份是当时的纳兰佳雯的教官,目的自然是监视对方,如果纳兰佳雯仍旧‘心思活跃’,必要之时将在训练中可以解决掉对方。不过,让母亲意外的是,那位赵玉晟到后来竟然保护起纳兰佳雯起来。 但就在母亲打算将赵玉晟作为弃子处理掉时,慕家的事情却分散了母亲大半的注意力,赵玉晟的问题也就往后延迟了,赵玉晟真正被杀死的时候正是母亲出事头一天,是被母亲身边的亲信亲自动解决掉的。 她在幼时曾经见过赵玉晟,那人面容明明俏丽,却不苟言笑,一双眼犹如利剑一般,波澜不惊之间,似乎涌现中一种蓄势待发的尖锐力量,尤为的让人记忆深刻。 在这个斯蒂文的照片中,不知道是不是回忆了过多关于赵玉晟的细节,总是让纳兰婉清觉得这人的眼和记忆中的赵玉晟尤为相似。 她记得,母亲曾与她说过,赵玉晟能力过人,要不然也不会让母亲安排在纳兰佳雯身边,毕竟祖母在可没少在纳兰佳雯身边放着保护她的人。 正因为能力过人,过于优秀的她背叛后反而最为危险,而当时慕家的动静太大,母亲已经察觉到被慕家的人盯上,怕自己去世后,赵玉晟会帮助纳兰佳雯,并对年幼的她不利,然后便做出了将对方处理掉的打算。 手指敲击着一旁,纳兰婉清盯着纳兰佳雯,一个猜测在她的心中逐渐浮现。她起身走到纳兰佳雯的面前,将堵在在口中的东西拿掉。 “纳兰婉清。。。。。。”纳兰佳雯喘息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厉害。“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只想现在问你一个问题。”纳兰婉清的声音徐徐慢慢,是一种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的语调,但她随后的话,却让纳兰佳雯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她是赵玉晟,是吗。” 纳兰佳雯犹如惊弓之鸟猛的弹了一下身子,她快速的稳住情绪,看向纳兰婉清,随后她错开眼,冷笑道:“怎么?不说斯蒂文,反而说赵玉晟了?你倒是有闲情,提一个死人。” “死人?”纳兰婉清缓缓的笑了。“但这个死人却让你惦记了十多年。” “那又如何。”纳兰佳雯阴沉着脸。“这是我和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倒也是。”纳兰佳雯的态度并没有激怒纳兰婉清,甚至于,对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过我很好奇,这个电影的主角间的一些细节片段挺像你和那个你所谓死了十年的人相处情景的。” 瞳孔猛地收缩,纳兰佳雯微眯着眼笑道:“还真是不好意思,时间过去那么久,我怎么会记得。别是纳兰婉清你记忆混乱,把发生别人的事情强压在我的身上,或者是你自己的?” 说着,纳兰佳雯冷冷一笑。 虽然状似不在意的回答,但埋在骨子里的记忆像是被拉长的影子,慢慢的放大。 那时在她得知赵玉晟喜欢自己时,厌恶之余心中涌上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慌,失措,唯独将那一点点滋生的喜悦遗忘在暗下的角落。赵玉晟比她大了五岁,又是自己的教官,这让一直都知道自己皮相不错的她心生厌恶,她恶语相向,那人一次次的默默承受着却是不断用行动地护着她,保护着当时厌恶着她的自己。她甚至多次差点害了赵玉晟丢掉性命,还在当事人面前和别人*和上床。可笑的是,自己真正知道对赵玉晟的感情却是在对方死后。 在得知赵玉晟是被她所谓的那个大姐害死时,她恨得,恨不得将对方从坟墓中挖出,挫骨扬灰。可是,那人偏偏死了。后来,她将所有的仇,所有的恨,转嫁在了纳兰婉清的身上。 要怪,就怪你的母亲,谁叫她死得太早,谁叫她来不及报复就死的那般便宜。 她恨着所有人,包括她的那位所谓的母亲和她的生身之母。 恨呐,真的好恨! 为什么要生下我,你却说要因为你所谓的爱情来抛弃一死了之。又为什么,你们要将所有的苦与怨,来加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为什么,你们可以快乐,而我却只能活在要在黑暗里。 为什么,你们不都通通去死!死得一干二净! 我不好,你们也别想好,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纳兰佳雯从小一直都知道一个道理,她想要的,都是需要争取的,不争取,一切都不会存在。 而赵玉晟,那个女人,却是唯独一个对她好,用心呵护却被她一而再再而三伤害的人。就在她向对待朋友一样对赵玉晟敞开心扉的时候,对方却坦言她是纳兰婉清母亲派来的人。她恨极,咒骂,陷害,后来有经历好多,那人却没有伤害她半分,反而处处相护。 后来的后来,赵玉晟死了。 死得她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见到。 不过,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纳兰佳雯暗暗提防着纳兰婉清,却听对方说道:“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她要将这部电影搬上荧幕?就好像是。”纳兰婉清压低着声音,凑到纳兰佳雯的耳边轻声说道。“故意想给某一人看到一样。” “还有这个新晋导演和某一个人很像不是吗?当然我说的不是外貌”纳兰婉清将照片放在纳兰佳雯的面前。“而是这一双眼。” 纳兰佳雯绷紧着神经,就在她暗自提防纳兰婉清下一步会做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到阿琛将一部响着铃声的手机拿过了过来。 看到手机显示,纳兰婉清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她走向一旁,竟然还要视频?疑惑之下便接听了电话。 ☆、第154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稍显的黑暗的室内,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稳,总会传来刺啦刺啦的干扰声,手机屏幕在慢慢上移,然后一个被绑在木椅上的身影闯入了视线。 手指紧紧地扣住手机的边缘,在看清并确认那无力躺靠在椅子上人的那一瞬间,纳兰婉清的瞳孔猛地收缩起来。 而后,一个头戴着玩偶面具的家伙在屏幕前放大,像是校对着左右看了看,恶魔一样小丑的红色嘴唇,裂开的弧度像是最恶毒的诅咒。 “总算是终于接通了。”面具小丑的声音清冽的有些沙哑,透过不稳定的电流声中,从另一端用着一双暗沉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屏幕。“真是费了不少力气呀。” “我想纳兰小姐应该是认识这个人。”对方没有给纳兰婉清说话的时间,反而自顾自说着。随后面具小丑拖着一只凳子,坐在那浑身上下几乎是瘫软倒在椅子上的人的身旁。 纳兰婉清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但那一双眼却是如毒蛇一样阴蛰的慑人。 “你想要什么?” “瞧我这个记性,倒是忘了说目的了。”小丑的声音依旧沙哑,那面具下的红色嘴唇在稍显的昏暗的室内尤为的引人注目。“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说着,面具小丑对着屏幕,一张毫无生气的面具下倒是让人瞧不出任何神情,只是那本该是滑稽的面孔,此时在屏幕下却使人不由得毛骨悚然。她抬起手指,指着纳兰婉清的那一处方向。“我用我身后的人来交换被你抓住的纳兰佳雯。” “纳兰佳雯?”纳兰婉清的声音偏显得冷,略有些低沉的语调让跟在她身边多年的阿琛后背一凛,头皮也跟着发麻起来。 阿琛太清楚作为主子大小姐发怒的征兆,而纳兰婉清如此的语气,已经代表着对方处于暴怒的边缘。 “当然。” “呵。”纳兰婉清发出一声的轻笑,那种极为冷淡漫不经心的微笑,她往后退了几步,来到那已然呆掉的纳兰佳雯身旁,抬起手指挑起对方的下颚。 纳兰佳雯因一开始就被堵了嘴,身上无力不说又是多处伤口,被纳兰婉清如此轻佻的对待即使想反抗,但却没有半分的力气。 “这是你的目的。”纳兰婉清瞥了一眼因为被用力钳住下颚而皱眉的纳兰佳雯,而后看向屏幕另一端的面具小丑。 “不知纳兰大小姐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面具小丑没有直说,反而是用着反问的语调。 “果然母亲说的没有错。”纳兰婉清的脸像是埋在了阴影里,微长的刘海下,那双细长的眼,瞳孔的色泽暗沉的犹如嗜血的弯刀,淬满了阴冷。“已然背叛的家伙就该在一开始斩草除根。你说是不是。”说到这里的纳兰婉清嘴唇弯起,那埋藏在阴影下的眼冰冷的嗜人。“赵玉晟。” 空气中像是有什么冰冷尖锐的东西冻结,冷凝碎裂的让人心里都跟着发颤。 屏幕另一端的小丑没有说话,因为面具遮挡住的原因,只能瞧见遗漏处面具下的一双眼。 “纳兰小姐的答案是什么?”对方没有应答也没有否认,却是再一次说道。 “时间,地点。”纳兰婉清抬起眼,本该俏丽的面孔此时阴沉的有些让人胆寒。“还有,我要听一下韩笙的声音。” 面具小丑沉默了片刻,将身旁封住韩笙嘴唇的布条撤出。 事实上已经被用布条封住嘴唇的韩笙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连转头都困难异常,她不知道自己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尽管布条在一瞬间被扯开,她哆嗦了下嘴巴,愣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倒是我忘了,这个药是让人发不出声的。不过,纳兰小姐放心,韩笙身上没有任何伤害,自然,我也不指望之前落到你手里的纳兰佳雯身上能完好无损,但最起码从现在开始,纳兰佳雯不要受到伤害,自然,对你对我都是好的,否则。”对方掏出一把匕首,在韩笙的颈部似是漫不经心的划了一道。“这匕首虽小,但想要杀人却是容易许多。”话毕,她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手机屏幕。“明天中午十二时,在xxx街边对角巷的xx广场。”面具小丑抬起手指。“到时候用手机联系,纳兰婉清。” 说着,竟然兀自关了电话。 韩笙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在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是一个看起来像是一个地下室,稍显得阴寒。 醒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瘫坐在这里了,浑身上下别说是力气,就连说话都不能。 然后,那个带着小丑面具的家伙推开了门就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心中不可能不升起恐惧,由其是在身体无力说不出话的情况下。 直到对方拨通了电话,她看到了婉清。 似乎有些东西在穿线连接在一起。她看着对方挂断了电话后像是一个木雕一样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在她以为那人会一直这样时,却听见带着小丑面具的她说道:“饿了吗?” 声音清冽,倒是听着让人舒服的声音。 韩笙警惕的看着她,尽管身子像是脱力一样的虚脱,但对方这绑架的行为能让她放松下来才怪。 那人似乎很困扰的抓了抓头,自顾自的说道:“也是,你现在连吞咽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吃饭,还是一会儿等着药效过去再说吧。”说着,竟然开了门走了出去。 昏昏沉沉的看不到天日,近乎囚禁一样的关在密室里,让韩笙整个神经都绷得死紧死紧。 最后,她还是昏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已经在车子上了。只是在看到穿着就是一身小丑装扮开着车的人时,韩笙愣了愣。 “呦,醒了。我们一起去参加嘉年华吧。” 嘉年华那是什么鬼!!! 接到手机来电时,纳兰婉清已经到了广场,大街上都是人,不过穿着奇装异服的比较居多。守在纳兰婉清身边的阿琛等人一面压住纳兰佳雯,一面警惕看着四周。虽然她们早就安排了人手布置在四周包括楼顶,钟塔等高处建筑物的狙击手,但要警觉的还是要警觉到。 “现在向东南方向走,看到那个教堂了吗?往那里走。”耳边传来说话声,纳兰婉清正打算向前走,却再一次听到对方说道:“只能是你一个人同纳兰佳雯过来,其他人都不许跟来。” 纳兰婉清微眯着眼,简单的冲着阿琛等人说了几句,便一手拿枪伏在纳兰佳雯的腰侧处,一手牵住捆绑着对方的绳索向着目的地走去。 只是对方像是故意折腾纳兰婉清一样,从手机另一端的指令一个接着一个,不住的换着方位,建筑物,地址,而无论是躲在暗处和隐秘起来的阿琛等人却是依旧紧盯着纳兰婉清,随即变换着路线。 却在这时,从一个拐角巷涌出穿着奇装怪服的巨大人?流,有穿着统一服饰在脸上画着斑彩画像的人,也有着戴着怪物面具,服饰等,数不胜数的‘怪人’密密麻麻的涌现在视野中。 而拿着手机的纳兰婉清却在又一道接连不断的‘指令’下穿梭,或向东,或是左拐,或是穿越小巷右侧南行。而尾随之后的阿琛等人却即被人流冲散的同时,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一大堆人推搡拥堵,就连成群结队的小孩子也凑热闹的不让阿琛和急急忙忙安排在暗处的人前进。等到好不容易冲出人群,却是不见了纳兰婉清的身影。 而纳兰婉清又一次到达一个看起来不大的来往人群确实不少的小型广场时,就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指令’。佩戴者蓝牙耳机的另一端仍旧是电流兹拉兹拉的声音,纳兰婉清向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阿琛等人。而就在这时,那边又传来了声音。 “往前直走,路过那个圣多罗雕像。” 纳兰婉清看着不远处的雕像,晌午的阳光刺眼异常,她瞧了一眼面容稍显的憔悴但眼神却是神采奕奕的纳兰佳雯。 她感觉到,这里似乎就是目的地了。 费这么多的周折,阿琛等人能被冲散,对方依靠的并不仅仅是策略和时间上的吻合,包括酒店网络黑客入侵,应该是有人协助才是。 但现在不是考虑是不是有人协助还是其他。。。。。。 “看到铁轨了吗?走过来。” 耳机的另一端传来声音,纳兰婉清依言看去,果然看到约有百来米处,一条两端有着红绿灯的铁轨扑在广场的一侧。 铁轨的两端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有穿着正常服饰的,也有穿着奇装异服的。纳兰婉清埋在纳兰佳雯衣衫下的枪口探了探,而后看警惕的向四周。直到看到在铁轨另一端的人影时,她的视线猛地一顿,而后微眯起了双眼。 “终于是看到了。”穿着小丑衣服的家伙面具上佩戴者环形状耳机,一手牵住韩笙戴着的铐镣,一手拿着棍棒物。 因为是嘉年华的缘故,小丑的装扮和韩笙的铐镣并没有引人注目。 ☆、第155章 “那么。”小丑面具下仍旧是猩红裂开的微笑嘴唇,略显清冽的声音透过一端的耳机传到另一端上。“现在开始交换吧。” 纳兰婉清抬起眼,那双漆黑的瞳孔在烈光下却无端的让人生寒。“怎么交换。” “很简单。”面具小丑接着道:“在下一辆列车通过之后,你我将彼此的人质留下,而后互相穿过铁道。” 她二人倒各自不怕手中的人质逃跑,韩笙在一开始就被喂了药,而药效却也在这时起了效果。 此时的韩笙腿上无力,但意识却没受波及,倘若不是被面具小丑扶着,怕是早已倒在地上了。 而纳兰婉清也不笨,早在独自过来的时候,就给纳兰佳雯注射了药剂,如果不是自己扶着她,对方现在恐怕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 铁轨两端的信号灯由橙色变成红色,那从远方而来的观光列车快速的穿过,人影倒映在列车上,稍顷,呼啸而过。 信号灯变成了绿色。 行人川流不息。 将各自的人质留在原地,几乎是同时,两人跟着算不上多的人?流穿过铁道。 入目的人群像是画了底色的画板,嘈杂着,生动鲜明。来往的人中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稚童一手拿着气球,一手牵着自己母亲的手。 而后她们擦肩而过。 韩笙先是紧张的盯着纳兰婉清走过来的身影,之后见两人交错,便警惕的看着背对着她走向纳兰佳雯的面具小丑。 许是药效起了效果,她的脑袋开始变得有些眩晕,除了手臂能稍稍的动动,腿软的一塌糊涂,而她本身除了坐在长椅上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她看着纳兰婉清平安的走到她的身边,而那面具小丑也同样到达了纳兰佳雯那里。 橙色的信号灯变成了红色。 又一辆列车夹卷了*的气流,发出机械的长鸣,呼啸而过。 那一瞬间,因为阳光被列车短暂性的遮挡,纳兰婉清整个人埋在阴影之中,不知是不是风口的缘故,她长长的发丝被气流扬起,那一双细长的眼在略长的刘海下反而让人瞧不真切。 韩笙只是能抬起眼看向对方,身上无力的要命,就连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 纳兰婉清先是检查了韩笙身上一番,见无危险物物品,才略有放心的松了一口气,她掏出电话,快速的吩咐着,意思无非是叫阿琛等人快速赶来,并叫救护车。列车再次穿过的时候,对面的铁轨上早就没了纳兰佳雯包括戴着面具的小丑。 韩笙晃了晃头,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清醒一些,她抬起眼看向纳兰婉清,对方坐在她的旁边,双手微微的绷紧放在膝上,微垂着眼不说话。 韩笙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原因,那人坐在她的身边,明明什么也没有说,明明没有任何的动作,却偏偏让她感觉到对方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负面情绪。 韩笙动了动手臂,幸而纳兰婉清挨着她而坐,距离不远,算上不多费力气的,她将手掌伏在了那人的手背上。 “我没事,不要担心。”她这样说着。 她感觉到自己掌心中的手微微一颤,很细微的颤抖,久久的她听到那人有些低哑的音调。 “怎么可能没事。”纳兰婉清的声音有些发哑。 韩笙轻轻地握了握纳兰婉清的手,她本来想再用一些力气,但手指像是不被控制一样力气逐渐被抽离。“真的,不骗你。”话毕,韩笙努力的抬起手臂,缓慢的动作像是下一刻就会戛然而止一样。而这样的动作不免让纳兰婉清眼底一颤,心中涌上无以言状的怒气。 该死的!赵玉晟到底给韩笙用了什么药! 就在这时,韩笙的手掌已然伏在了她的脸颊上。对方这样的动作不免让纳兰婉清心中一跳,她抬起眼看向对方,入目的是那人浅浅的微笑的模样。奇怪的是,她在看到那人微笑的样子时,胸口升起的怒气却又被名为一种酸涩的情感“侵袭”。 这种无可名状的委屈让纳兰婉清禁不住抿了抿嘴唇,她甚至说不出来委屈的原因是什么,那种酸酸麻麻涩然的感觉似乎在触碰到韩笙的那一刻陡然的从心底深处蔓延开。 纳兰婉清感觉到的那人放在她颊边的掌心柔软的干燥,一如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清爽、温和,一如四月清风下的阳光,温暖的让人心里都缱绻旖旎。 她失神在那片刻温暖的阳光之中,而被她埋藏起来的酸涩却在“阳光”下发酵。而后,她听到自己的低喃。不,正确的说更像是一种的喟叹。 “小笙。” 分不清到底是谁先喜欢上谁,亦或是谁先动的心。 最先表白的人并不代表就是最先动心的人。 只是在知道时,已经就互相喜欢上了。 “好久都没听到你叫我小笙了。”久久的,韩笙的声音有些沙哑这般说道。 纳兰婉清心底一颤,她抬起眼,看向对方。 那人依旧是微笑着,而那微笑的弧度却让人心中忍不住酸涩的同时,又染了丝丝的甜意。 自从两人再次成婚之后,韩笙几乎听不到纳兰婉清再唤她小笙,她会叫她韩笙,却没有再叫她‘小笙’,似乎那样亲昵,独独属于两人间的亲昵,早就消失在最开始的婚姻之中。 像是一种终结,一个无法言喻的终结。 而唯一的几次“小笙”还是在那人因发?情?期而失神说出。 也许对别人来说,只是一个简单地称呼而已,但对于两人之间那在即将消失的却又复苏的情感中,却是起到了他人无法理解的作用。 纳兰婉清抿了抿嘴唇,她将手附在韩笙伏在她脸颊的手背上。而对方却像是忽然间散了所有的力气,伏在她脸颊上的手猝然落下的同时,就被的纳兰婉清在半空中握住。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担心的近乎有些紧张的说道。 “倒没什么。”韩笙轻笑了一下。“只是没什么力气而已。不过。”她看向对方,似乎想要通过幽默的语气来让纳兰婉清缓缓绷紧的神经。“呐,我都平安的‘回来了’,你是不是应该说一下欢迎回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贫!”没好气的嗔了一眼对方,纳兰婉清继而担心道:“我已叫人。。。。。。” 只是纳兰婉清话音未落,韩笙本想说我没事的,不要担心,但越发严重的药效却让她眼皮沉重,意识慢慢地昏沉。 她昏迷了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韩笙先是适应性的眨了眨眼,混沌的脑袋逐渐的恢复些许的清明。她扫视着四周,有些不适应的扬起手,手臂的一处插?着针头,长长的输液管漫过透明的液体注入到她的血液之中。 这里看起来倒像是一处独立的病房,室内有着淡淡的暖调,下午的阳光发出橘色的光亮,有鸟儿在枝头舒展翅膀,轻轻鸣叫。巨大落地窗的一边被浅浅的拉开一些缝隙,细腻偏显的柔和的风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姑娘轻轻的扬起白色的窗纱。 韩笙用另一只没有被针头扎着的手撑起身子靠在病床上,不知是不是那药效还存留还是昏迷过久的原因,脑袋昏沉的仍旧让她有些觉得不适。 这时,门被推开。 纳兰婉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韩笙安静的坐在床上的样子,室内橘色的暖调在她的身上打下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对方像是埋在了光亮之中,柔色的光线穿过发丝投映在那人琉璃一样的双眼中,像是染了一种名为温柔的醉意,缱绻的温情万分。 然后她看着韩笙转过头,对方那一瞬间的舒展眉头,未语先笑的柔情模样,忍不住让她的心头蔓上一阵的心悸。 “感觉好点了吗?”纳兰婉清走了过来,她在韩笙的床边坐下。 “就是有点头晕,力气恢复了不少。”韩笙微笑着。 纳兰婉清点了点头,而后她垂下了眼,抿着嘴唇,似乎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不,其实不应该说是挣扎,更是像一种扭捏害羞的神情,见此韩笙不免有些惊诧,对于纳兰婉清她虽然不至于全了解,但毕竟生活了那么久,对方这样害羞的样子着实让韩笙惊异,但更诡异的是对方耳尖竟然莫名的逐渐变红了?! 而接下来纳兰婉清的动作却又一次的让韩笙困惑的愣住。 纳兰婉清抓住韩笙的手放在了她自己的腹部上。 (⊙_⊙)?什么意思? 就在韩笙不解的同时,纳兰婉清抬起头,脸颊不知是不是被午后的阳光照耀的缘故,有着一层淡淡的绯色。 “感觉到了吗?小笙。” 韩笙疑惑的将手放在对方的肚子上,掌心轻轻的压了压,指尖又捏了捏。 嗯嗯,有点小胖了(⊙_⊙)不过胖点也好。 忽的,她一愣。 等等! 联系纳兰婉清的表情和动作,韩笙心底一颤。 她猛的抬头看向对方。眼神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期待和一丝不确定的忐忑。 ☆、第156章 韩笙不知道别人第一次当上妈妈是什么感觉,不过,她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从心底蔓上的喜悦以及感动,透过胸口以及血液的流淌,汇聚在嘴角,然后,忍不住的咧嘴笑了起来。 “孩子才三个月,哪会有什么动静。”纳兰婉清微笑的看着韩笙将手放在自己的腹部,耳边听着对方近乎有些傻傻的提问,孩子怎么不动一下之类的话。 纳兰婉清心里涌上一阵难以言喻的柔情,那小小的婴儿在她的肚子里安了家,有着两人共同的血脉,小小的人儿,足足的可以牵动着两人间脉络。 在最开始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恰好是韩笙昏迷后,她也晕了过去,醒来时,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三个月。 她推算了日子,正是两人自此成婚的那天。没想到,那一次的同房,竟让她意外的怀上了孩子。纳兰婉清突然想起关于她和韩笙成婚的那个岛屿及那个略显被人夸大的传说。 据说,也是一个能让人会顺利怀上孩子的岛屿呢。 思及至此,纳兰婉清莞尔一笑,她看向韩笙,就见着这人依旧是有些傻乎乎的样子。 估计也是第一次当上母亲的缘故,这样的消息对于某人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冲击效果。 话到说回来,两人如今都进了病房,还是拜赵玉晟及纳兰佳雯“所赐”。 不过,从小笙的身体状况来看,赵玉晟并没有对她的身体注射什么危害的药品,似乎在一开始,对方就没有要对小笙下死手。 就如同她自己本身,并没有对纳兰佳雯下死手一样。 赵玉晟同样也是。 同样的,只是想要回想要的人罢了。 纳兰婉清不否认,如果不是因为祖母,她不可能放过纳兰佳雯。 而当她得知自己有了孩子后,那部分并没有太过坚持的决心也动摇的溃散。 罢了,对方已然走了,何况赵玉晟也从一开始只想要回纳兰佳雯而已。 何况,纳兰佳雯已然放弃了一切,为了那个赵玉晟。 而赵玉晟在一开始就已经承认了她本身的身份。 无论是那个播放的电影,还是两人擦肩而过对方留下的那句话。 “放心,韩笙并没有什么事,也希望大小姐珍重。还有,谢谢。” 当年,赵玉晟曾经救过年幼时被绑架的自己,而她也同样在赵玉晟要被母亲杀时救了对方。说起来,也算不上救,只是提点了一下,至于能不能活,全看赵玉晟有没有这个命罢了。 只是对方有可能还活着,也有可能已经死了。 不过却是真的消失了。 倒是没想到,那人却是换了面皮,成了‘别人’。 她说了那句珍重,还有之后的所谓的谢谢,也不过是互不相欠罢了。 纳兰婉清微微的眯起眼。 “也是。”听到纳兰婉清说孩子才三个月,韩笙低下头,抿嘴笑了笑。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忽然有些酸,眼眶开始变得有些湿润,她吸了吸鼻子,依旧是保持着咧嘴笑的的模样。“怎么办,鼻子酸酸的。”韩笙说着,握住纳兰婉清的双手,又笑了笑,鼻子却越加的酸涩起来。 真没出息,她暗自的唾弃了一下自己。 韩笙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喜极而泣,也许这占用了很大一方面,但还有的可能还有别的存在其中。 她们之间经历的虽不算太多,但也绝不会少。 两人从相识,相知,之后相恋,一点一滴汇聚的,误会也好,爱恋也罢,但终究还是走在了一起。 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说喜欢是什么时候,但那份心悸的感动却早就在心里扎下了根,而后捆住了整个心脏。 这时,手掌被软软的掌心包裹住,韩笙抬起头看着纳兰婉清,那人的眼一如她们初见那般,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波光粼粼的有着她最爱的水湖色,潋滟的如四月的春水,摇曳着名为柔情的波纹。 所谓的坚持也好,倔强也罢,似乎在遇见对方的时候,就变得溃不成军了。 那种心里像是要融化了一样,在能够触目的世界里,整个脑海,像是弥散了一种醉人的雾气,恍惚的,真实的,让心里酥麻的名为一种喜悦的种芽,悄悄埋入,然后小心翼翼的珍惜起来。 纳兰婉清先是抽离开自己的手掌,而后整个人微微向前倾,跪坐在病床上,与此同时双手环住韩笙的脖颈,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韩笙的脸埋在纳兰婉清的胸口处,对方身上传来的那种微甜有着淡淡花香的味道,禁不住让韩笙唇角的弧度扬起。她扬起双手,穿过纳兰婉清的腋下,环抱住对方。 下午的阳光柔和的卷着清风吹入窗内,悄然的扬起白色的窗纱,投下的倒影,斑驳的了如同最美的岁月年华。 人这一辈子,有太多的软肋,有看不透的,有舍不得的,也有输不起的,更有放不下的。你总会搜寻记忆中一遍遍的美好,忘记的,又记起来的。但总有一种情愫,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沧海变了桑田,它总会勾起你最深的记忆,纯粹美好,芬芳绵甜。 这世上最美好的日子,除却了在双亲身边快乐成长,还有的,就是在生命中遇到了那个让你魂牵梦绕的人,而后,在最好的时间里,无非是你在笑,她在闹,如此岁月静好,相伴到老。 韩笙吸了吸鼻子,却又笑了,那种舒朗的笑,禁不住让纳兰婉清心软的如同棉花一样。 “这么开心的话,怎么说自己鼻子酸呢?”她调笑的对着韩笙说道。 “都说了我也不知道呐。”韩笙咧了咧嘴,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睁大了眼,眸中的神色亮晶晶的。“你说,孩子像你多一点还是我多一点。” 瞧,又犯傻了,多幼稚的问题。 而纳兰婉清抬起手指伏上韩笙的眼角,有些许的湿润,禁不住让她微笑起来。 “你觉得呢?”她倒是把这个稍显的幼稚的问题抛给了韩笙。 韩笙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见韩笙笑着不说话,纳兰婉清却没打算‘放过’对方。 韩笙摇了摇头,笑道:“我忽然想起老人常说,饭能多吃,这话可不能多说。为的咱孩子能长得漂亮,身为母亲的我可不能说过头话。” 听罢,纳兰婉清嗔了她一眼倒是没再说什么。 韩笙往后仰了仰,靠在了床头,顺势的也将对方揽在怀里。但因位置的变化,使得纳兰婉清从跪坐的姿势变为侧卧在病床上,然后头伏在了韩笙的肩膀上。 小两口说着体己话,时间静静地流淌,韩笙的手伏在纳兰婉清的腹部上,动作很轻有泛着有些小心翼翼,这样的举动不免引起对方的轻笑。 “笑什么?”只听一个人说着。“我是很紧张的。” “我知道啊。”另一个人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不过听那语气,笑意却是居多。 “你就不紧张?”对方有些惊奇。 “紧张一定要让你看出来吗?”那人语调轻扬。 “喂,你的样子真的看不出来紧张呐。”她语气一顿。“好歹你也是第一次当妈妈。” “我当然知道我第一次当妈妈。”那人继续道:“你不也是第一次当母亲吗。” “所以我说我紧张啊。”她怪声说着。 “看出来了。”那人的声音满是笑意。 “纳兰同学,请你有当妈妈的自觉性啊。” “胆肥了吧,韩小笙!” “哎呦,你怎么还暴力上了,疼疼疼,别掐脸。” “哼哼。” 。。。。。。 第二天,程瑾姚像小旋风冲进来的时候,韩笙刚要从卫生间出来。 “蹬蹬蹬!美少女战士驾到!”一推开门,程瑾姚急吼吼的冲了进来,比划着十分中二的姿势。“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只是姿势一摆好,程瑾姚定眼一瞧,病床上哪还有人。她惊疑了一声,转了转头,也没看到人。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才看到从卫生间出来的韩笙。 “真是,你一点都不可爱了,竟然躲开我完美的见面仪式。”语气颇为哀怨,小眼神跟小弯刀一样,委委屈屈的。并且还有尾指戳了戳韩笙的肩头。 “=_=。。。。。。”别怀疑,这是韩笙。 当你的朋友是个中二和神经逗比的结合体时,你总会发现来自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你怎么来了?” “死没良心的,这不是听你在医院吗?过来瞧瞧你。”程瑾姚白了韩笙一眼,爪子抓起旁边的水果对着就是吭哧一口。“哎呀,对了!”她惊叫了一声,继而嘿嘿笑,而那样的笑容看的韩笙直毛骨悚然。 程瑾姚将水果放在一边,冲着韩笙向前一步,就在韩笙立马想要转身就走的时候,对方忽然一爪子趴在她的肩上,与其同时,拉近距离,笑的眼睛都快成一条缝了。 “虽然你间接破坏了我第一次的婚礼,比我早成婚,但是呢!”程瑾姚说到这里,下巴一扬,骄傲的不行不行的。“艺馨已经检查出怀孕,虽然你比我早成婚,但是我比你早当母亲!” ☆、第157章 估计鼻子可以变长的话,眉飞色舞就差没在额头上标着‘我要当娘’的程瑾姚鼻子就已经捅破医院的房顶了。 “哦。”而见此的韩笙面瘫着一张气色还算可以的脸淡淡的应了一声。 “什么叫‘哦’。”对于韩笙的表现,程瑾姚挑眉,似乎觉得自己终于在‘早当娘’这件事上成功压下了韩笙,她裂开嘴,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你应该说恭喜才是!” “啊,同喜。”韩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 “。。。。。。”程瑾姚抠了抠耳朵。“你说啥?” “同喜。”韩笙眨眨眼。“我也当上母亲了。” 抠耳朵的动作一顿,整个病房传来程大腕逗比一样的狼叫。“什么!!!” 纳兰婉清与方艺馨一同进入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瑾姚一副灰暗至极躺在本来该是韩笙病床上的挺尸模样。 “。。。。。。”而在和纳兰婉清在进来前讨论关于孩子话题的方艺馨嘴角抽了一下,对着一旁的挚友道:“我只希望这孩子的性格千万别遗传了她母亲就万幸了。” 纳兰婉清则轻轻一笑。 而就在方艺馨话音刚落,程瑾姚忽然从床上蹦下,看着方艺馨的脸上染满了斗志,而后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抓着自己的受孕者就说道:“艺馨我相信你!” “。。。。。。”程瑾姚的举动多少有些怪异,但只是引起方大腕神色平静的挑眉。 “咱俩的孩子一定会比韩小笙的孩子早出生!”话毕,程瑾姚气势很足的旋一转身,一手指着韩笙,一副‘准备迎接我的挑战吧宿敌’的中二模样。“我绝对比你早当母亲!哎呦!” 还未等她说完,一个爆栗准确无误的揍到程瑾姚的脑袋上,看那精准度,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程中二痛呼一声,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瞅着额上暴起青筋的方艺馨。 “你是想让我早产吗。”方艺馨凉凉的看着程瑾姚,那吐出来的语气似乎都拔凉拔凉的。 其实说起来,方艺馨之所以能检查出怀孕还是在距离e国不远的一个国家拍外景的时候,因为疲劳才意外检查出怀有一个月的身孕,但相比她,纳兰婉清可是已经足足怀孕三个月了。 无疑的,程瑾姚的话捅了马蜂窝,尽管在平时程瑾姚这逗比的话不会让方女王暴怒,但谁叫方女王怀孕了,而怀了孕的女人脾气那可真就如同天气一样时好时坏。 扔下这句话的方艺馨凉凉的瞅了一眼程瑾姚后,同纳兰婉清点了下头,扭头就走人了。 “哎哎,艺馨,等等我,你还怀孕呢!小心一些啊!”跟在身后的程瑾姚连忙追了过去。 “滚远点!之前看你怎么对我不上心,现在这么殷勤原来是因为我怀了孩子吗!” 得,这已经开始吃味了。 “哪有,你和孩子都很重要的!” 。。。。。。 人早就走远,韩笙默默地为程逗比点根蜡烛。 “今天感觉好点了吗?”纳兰婉清微笑的将一束鲜艳的小花插?在透明的小花瓶中。而后浇上清水。 “还不错。”韩笙好奇的看着纳兰婉清的动作,绕到对方的背后怀抱着她探头看去。“从哪里采到的。” “外面。”纳兰婉清嘴角扬起弧度,午后的阳光洋洋洒洒的扑了进来,明亮的光亮穿过她的睫毛落在她的瞳孔中,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无端的让人觉得温暖。 不知是不是知道自己怀孕的缘故,如果说之前的纳兰婉清虽然时而温柔,但细微观察总会在微妙的情况下探出这人缺少了一种温暖的人气儿,但如今看来,那种曾经被她缺失的温暖,似乎因为怀孕而消失不见。 韩笙忍不住收紧了怀抱,鼻尖涌现出甜腻的味道,她的视线渐渐的有些迷离,怀孕后的纳兰婉清更加的吸引了她所有的视线,单单是这人什么都不做的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她沉迷。 她歪着头,轻微的吻着纳兰婉清细腻的肌肤。 韩笙的动作不免引起纳兰婉清一阵轻颤,她微仰着头,腰肢忽然软的没了力气,那从承孕者身上传来的信息素的味道就像是一根跟触?手,挑断了她压抑的情愫,在温情中释放了难以控制的情?欲。 这样的不受控制的感觉即让纳兰婉清心惊,也同样让她潜意识的沉迷。 尽管她和韩笙已然不是第一次的亲密,但如此快速的坠入情?欲之中着实在她与韩笙多次亲密中实属罕见。 脑中忽然闪过一段之前她看过的信息,怀孕后的受孕者身体极为敏感,随着怀孕日期的增加,这样的敏感也越是加重,与此同时,受孕者释放的信息素也会对承孕者产生与之增加的诱惑力,直到即将生产的头三个月敏感才会减退,信息素同样也会回到之前状态,继而恢复。 感觉韩笙的手已经继续向下,纳兰婉清惊喘了一声,她快速的看了一眼刚才被自己关上的门,而后将手放在韩笙的手上。 医生可是告诉了,怀孕的三个月,如果想让婴儿平安,最好还是不要有任何房事。 纳兰婉清微红着脸,抿着嘴唇看着被信息素不知不觉搅的神志晕沉的韩笙。“不行的。”她的声音有些轻,带着一种情?欲之后湿润的味道。 “什么?”被自家受孕者迷惑的早就不知道理智为何的韩笙微眯着眼说着。 “医生说三个月还没有度过稳定期,对孩子不好。” 韩笙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些许神志终于回笼,才轰的一下红了脸,讪讪的收回了手。她抿了抿嘴唇,用咧嘴笑来遮掩翻涌上来的羞窘。而后往后退了几步抱着纳兰婉清坐在病床上。 其实韩笙自己也纳闷呢,自己的意志力也太薄弱了吧,怎么抱着抱着就吻上了,脑袋迷迷糊糊的,尤其是闻到周围像是加强版的甜腻气味,更是让自己的脑袋昏沉,如果不是纳兰婉清提醒,估计以下面的情况来看,两人接来下就是要进行打马赛克的阶段了。。。。。。 一直看着韩笙的纳兰婉清怎么会不知道对方在苦恼什么,红着脸轻轻地笑了一下,凑近她的耳朵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声。 “还有这种事!”得知“事情真相”的韩笙面露惊讶的说道。 “是啊。”纳兰婉清轻笑的点了下韩笙的鼻头。“所以为了宝宝你以后可要忍住哦。” “一个月两个月我觉的应该是没问题,但是。。。。。。”韩笙面有犹豫。“你之前也说了,信息素会越来越强,我就怕到了后期我会忍不住啊。”说到这里,韩笙还真是对自己没信心,毕竟这信息素着实已经在她心里面打上强大的“阴影”了。 “只要能度过稳定期就好了。”稍顷,传来纳兰婉清有些轻又有些羞窘的声音。“医生说稳定期后适当的房事也有利于孩子的出生。” 其实两人如此这般害羞还真不怪她二人,毕竟初次成婚时两人互相不认识,经过磨合相恋,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却在那之后不久分开并切断婚姻关系,之后,两人二度成婚,谁承想,三个月就有了娃。 纳兰婉清说完,韩笙先是一愣,在看到对方羞窘的模样,自己也忍不住脸红起来。她微垂着眼,眉目间渐渐地染上柔和,而后手不自觉的放在对方的腹部。而对方则枕在她的肩上,手掌伏在韩笙放在她腹部的手上,轻轻的闭上了眼。 。。。。。。 程瑾姚再次出现在韩笙面前的时候,对方正打算出院。 “呐!我们一起去玩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一脸囧的韩笙。 “去哪里?”韩笙揉了揉眉间,对于自己这位中二时常“傍身”的好友,韩笙真的连生气都没有了,甚至还放弃了“抵抗”。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说这个世界她所接触的人当中谁最会玩,当属程瑾姚是也。 “e国内有一个小镇,那里每到这时候就会盛开成片薰衣草,紫色的花海,又离着海边近,着实美丽壮观。”程瑾姚见韩笙同意,立马不遗余力的‘推广’。“难得一同来到这里,还正好赶上好时节,不去看看多可惜!” 听罢,韩笙确实有点意动,毕竟来到e国后她和婉清都没有好好玩,不如借此机会,去瑾姚说的那个地方瞧一瞧,之后她两人确定了出发时间,第二天,便乘车同自家伴侣一同前往小镇。 一路上程逗比略显兴奋,就连车内播放的歌曲都洋溢着欢快的曲调。她们大概行了将近一个上午的时间到达了目的地,因为是早晨出发,到达那里时,阳光还很烈。 这个时节正是小镇旅游的旺季,路上来往的车辆也不少,幸而她们之前所在的城市距离这里还算近,否则还不知道因为堵车要等到什么时候到达目的地。 四人先找到一处酒店落脚,换了简单的行装便走了出来。程瑾姚鬼点子多,就在去往成片薰衣草“花海”的路上时,主动提起要租两辆自行车。她和韩笙骑车,让各自的受孕者分别坐在车子后面。 ☆、第158章 当看到那成片依海而傍的薰衣草时,隐藏在韩某人心中的小浪漫隐隐约约的出现了。 纳兰婉清坐在车子的后面,一路上薰衣草从小小的一片到现在整片如紫色海洋撞入了她的视线中,这不由得让难得放松下来的她心情变得极好。 海边的风总是有些大的,尽管薰衣草距离海边还有一定的距离,但途中仍旧还是能感觉到吹在脸上的海风。 将车子停到专门的车位是,韩笙牵着纳兰婉清的手,而另一边的程瑾姚早就笑的眉飞色舞的揽着方艺馨开始自拍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拍。”永远散发着光与热的程大腕笑眯眯的冲着韩笙招了招手。 韩笙与纳兰婉清相视一笑,却是依言走了过去。 “喂,你好歹摆出一些搞怪的模样啊,每张都笑着,一点创新都没有。”程瑾姚在一旁数落着翻白眼的韩笙。“比如说这样,这样,这样。”一边说着‘这样’的词,程瑾姚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五花八门’起来。 韩笙:“(;¬д¬)。。。。。。” 总感觉如果真的像某人那般,自己的节操好像也就掉没了。。。。。。 四人照了几张相,已经按耐不住要同方艺馨来把小浪漫的程瑾姚却风风火火的拉着对方就跑远了,至于说好的要一起玩耍,恐怕这坑货早就忘了。 不过,这也创造了韩笙和纳兰婉清单独相处的空间。 见一旁的韩笙看着跑远的程瑾姚忽而一笑,纳兰婉清却有些好奇。“笑什么?” “这家伙,之前说好的要一起玩,这还没怎么样呢,自己一个人先跑了。”韩笙转头看向自从怀孕后越发显得温婉的纳兰婉清,心里面软的似乎就要像是化了一样。“不过这样也很好。”她说着,牵着纳兰婉清的手向着另一个方向走。 韩笙未尽之语纳兰婉清不是不知道,正是因为明白这家伙潜在的意思,她反而笑了起来。 她的手指在她的掌心中,从那人干燥的有着青草味道的肌肤上,总是有着会让她安心的味道。 纳兰婉清垂下眼,唇瓣弯起细微的弧度。 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慢慢的飘动,微风拂面,脸颊的发丝轻轻的摇曳,周围紫色的花海在妙曼的海风中盈盈绕绕,那晃动的紫色波浪,同不远处的海边遥遥相应,在温情的日光中,迷乱的足够晃人的眼。 也不知道是谁先驻了足,而后另一个人也同样停下,两人站在花海之中,拂过脸颊的海风调皮的将好不容易梳理好的发丝卷起,而后又‘不负责’的逃开。 纳兰婉清微闭着眼,她轻吸了一口气,有着花香和淡淡清冽的风的味道,不由得让她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她忽然有些昏昏欲睡,不知是被这格外好的天气渲染,还是因为怀孕的缘故。纳兰婉清睁开眼,那人注视的目光一下子就撞入了她的视线中,对方眸中的温柔如同四月的清风,缭绕着足能波动人心弦的缱绻。却在看到自己睁开眼时,先是一怔,而后微微转开了头。 纳兰婉清一直都知道韩笙的那一双眼尤为出挑,只是简单的被对方注视着,就会禁不住让人感觉到那藏在眸光中的温和。如同将阳光吸引进去的眸色,让对方整个人都更加显得温和多情。 那人看着她,瞳孔中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小小的,却又有些亮亮的。 这不由得让纳兰婉清心情变得极好,同样也升起一抹捉弄的心思来。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纳兰婉清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她以为被‘抓个正着’的韩笙会害羞,羞涩,亦或是语无伦次,想想就会让她有些小期待。 事实上,自从两人再次成婚后,她已经很少看见那人羞涩甚至于不好意思的模样。 但出乎意料的,不清楚是不是这里的太过唯美的情?调,那被抓到‘偷看’的人,意料外的竟然在听到的她话后,低低的笑了起来。 “笑什么?”纳兰婉清扬起眉,向前一步回头看向韩笙。 “本来是不想笑的。”韩笙笑着抚了抚嘴角,而后双手伏在纳兰婉清的脸颊。“但看到你这一副小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了。” “小模样?”对方这样的回答显然让纳兰婉清眉毛挑得更高,甚至于对方这样的回答出乎意料之余却让纳兰婉清徒增了好像被这人捉弄的感觉。 “是啊。”那副骄傲的不要不要的模样能不如让她笑才怪,当然韩笙觉得如果自己说出来的话指不定让对方羞恼,她还没那么情商低。“很好看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这个意思。”对于某人自认为‘插科打诨’能通过的理由纳兰婉清根本不信,她正想着说话,对方却在捧着她脸颊的时候,脸同样贴近。 逐渐放大的面孔,唇就那般自然而然的相贴在一起。 她们的吻从一开是轻轻地碰撞在到后来逐渐加深,彼此的呼吸中除了在两人之间变弱的花香外,就是从对方身上传来的甜腻味道。 别说是韩笙,其实连纳兰婉清自己都很难想象,有一天会因为另一人的出现而变得不像自己。那种仿佛要脱离了所有控制,没有想过挣扎却又甘之如饴的情感,忍不住的竟是让她越陷越深。 直到停止亲吻的时候,两人额头贴着额头,慢慢的平复着心跳。 唇瓣湿润,被绯红爬上的脸颊,微红都染上了眼角,相互注视着的视线中,在呼吸放的缓慢的同时,眼中传递出来的情感温情而又炙热。 韩笙将双手环在纳兰婉清的腰肢上,因为身高相近,倒不至于她需要低头看向对方,而此时,她正被纳兰婉清用双手捧住了脸颊。 韩笙微笑着注视着同样看着她的纳兰婉清,似乎是因为方才的亲吻,对方的眸光湿湿润润,波光潋滟如墨色渲染。 韩笙一直是爱极了纳兰婉清这一双仿佛丹青水墨一样细长的眼,她记得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被那人的眼吸引。她越看越是欢喜,禁不住的凑上前,吻了一下对方的眼睛。 纳兰婉清本来佯装生气的绷着脸,却在那人吻着她的眼睛时,破了功,轻笑出来。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对我说很爱我一样。”她本来是揶揄的心情捉弄对方,就想看着对方脸红模样。 却没想到,那人却是没有遮掩的承认,甚至还做了反而让纳兰婉清脸红心跳的举动。 “我本来就很爱你呀。”韩笙微笑着,手臂一揽,用力的抱住那人的腰,微微一提,使得两人的距离更加的靠近。与此同时,额头相贴,微垂着眼,却能让纳兰婉清清晰的看着那人是注视着她的眸子。“很爱你的。”那像是一种叹息在两人亲密的距离微不可闻的传来,但也足够传递到想要传递人的耳中,而后最终话音消失在韩笙主动的亲吻下。 纳兰婉清先是一怔,绯红一下子又蔓上脸颊,那人的唇热的似乎能将她烤化,而对方放在她腰间的手更加用力的让她整个身子贴入了她的怀抱。 她的腰间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似乎只能依靠着韩笙在她掌心的力量来维持身体的平衡。禁不住的,纳兰婉清的双手环上了韩笙的脖颈,微闭着的眼,睫毛轻轻颤动。 所谓的爱恋,也许就是能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合适的你。 紫色的花海在风中微微的晃动,飘来的花香妙曼的彰显着最美的季节。 两人也不知亲吻了多久,只是唇瓣分开的时候,韩笙虽然脸上有些红红的,但相比本以为会害羞没成想自己先害羞的纳兰婉清来说,要强上太多。 最起码,年轻的承孕者微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后,红着脸又被告白又被吻本想捉弄人却反而被‘捉弄一通’的受孕者率先一转身走人了,留下傻眼的韩笙没反应过来。 赶忙追上前,想要拉住那人的手,却在看到对方眼角染着一抹春?情后,韩笙一时竟是呆住,想要拉着对方的举动却是迟了半拍。 心脏蹦蹦跳得厉害,脸噌的一下红的似如火烧云,而转过身的受孕者并没看到因为自己而羞窘承孕者就连耳朵也变得通红。 这么一失神,方才还在眼前的纳兰婉清已经走得老远,韩笙赶忙追去,还没跑几步,就见着另一方向怒气冲冲并且红着脸发丝微乱的方艺馨走了过来,而后一把拉住纳兰婉清冲着别的方向走远了。 在方艺馨的身后则是小跑着笑眯眯的程瑾姚。 那一瞬间韩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程瑾姚在见到她时,乐颠颠的跑了过来,笑的重重一巴掌拍在她的身后。 “死鬼!人家就知道你背着人家偷?腥o(* ̄▽ ̄*)ゞ” 韩笙:“(_)。。。。。。” ☆、第159章 “瞧你这一脸的欲?求不满。”捏着兰花指戳了一下韩笙的脑门,程瑾姚羞答答的说着。 韩笙默默地转开头,而后又默默地退后几步,转身就要往纳兰婉清的方向走去,不想,没等到韩笙‘回应’的程瑾姚竟然直接丧心病狂的扑在对方的怀里,一拳又一拳故作羞怯实则用力死劲儿捶韩笙的肩膀。“人家不要嘛!死没良心的!亏的人家一片痴心!” 被一拳着实差点捶出一口老血韩笙抬脚就要踹,对方却又灵巧的躲开,冲着韩笙飞了一眼。 “你又怎么了!”揉着被程瑾姚捶打过的肩膀,韩笙没好气的说道。 “其实人家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呢,谁叫我这么稀罕你,所以呢。” “好好说话!”没等程瑾姚废话完,韩笙直接打断。 “啊,如你所见,我又一不小心把我家那口子给惹毛了。”方才还一副少女怀春一样的程大腕掏了掏耳孔,骤变的‘画风’只单单引起韩笙的一个白眼。 “你还知道你把她给惹到了。”韩笙无奈的看着程瑾姚。“方艺馨怀孕了,你就不能少惹人家。” “我这叫伴侣间的情趣,生活中的小添加剂。”程瑾姚不以为然。“谁像你和纳兰婉清那样,黏糊唧唧,肉麻死个人。” “(;¬д¬)。。。。。。” “讨厌啦,不要用那么明目张胆爱慕的眼光看着人家啦!”说着又要一个大巴掌凶残的往身上糊。 。。。。。。 四人一同回国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而韩逹森老太太在得知自家增外孙女已经在纳兰婉清的肚子里安了家时,站在她的面前的韩笙正在走神。 当然对于盼望了许久增外孙女的韩逹森而言,小生命的降临对老韩家来说简直就是大事。嘱托了韩笙一通,又和颜悦色的对着一旁的纳兰婉清说了‘安心养胎’之类长辈对晚辈的话,就兴冲冲的拉着两个小辈去祠堂烧香向韩家的列祖列宗告慰。 之后的韩逹森老太太倒是想直接将这两人‘扣到’韩家,但拜于韩笙那一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磨练成的‘磨人’功夫,在韩逹森千叮咛万嘱咐的后,韩笙拉着纳兰婉清开着车就走人了。 尽管纳兰婉清怀孕,事实上,这一点并没有阻挡身为工作狂的纳兰某人任何步伐,但也因为怀有身孕,对方却时常在家办公,并且更加热衷于煲汤这一厨房运动。不过这一运动在纳兰家和韩家纷纷派来厨娘后便偃旗息鼓。 值得一提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厨娘做的饭菜颇为适合纳兰婉清的口味,直到某一天,洗完澡的纳兰婉清站在镜子前满意的看着越加丰满的身材,才猛然意识到了一点。 脸蛋嘛,下巴虽然有些圆润但也不是圆滚滚的,该胖的地方没少,该瘦的地方没多,对于身体仍旧保持不错的纳兰婉清而言,怀孕后的身材还是不错的。除了越加显怀的肚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实则胖了很多的纳兰婉清转身的时候一不留神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直接引发的后果是被藏起来的体重器咕溜咕溜的滑了出来. 纳兰婉清一愣,她说怎么浴室里好像缺了什么,原来是这体重器呐,不过什么时候放起来了?她眨了眨眼,盯着放在地面的体重器,因为洗澡后的眼中水汽越发的使得她整个人柔媚很多,而后,纳兰婉清鬼使神差的竟然站了上去。 而上面显示的数字对于本来对自己体重相当有信心的纳兰大美人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胖了何止二十斤!!! 这才怀孕四个月,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增肥到如此程度,虽然肚子里揣着孩子是一方面,但着实胖的厉害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韩笙回家时,手中正拎着纳兰婉清近一阵子喜欢吃的糕点,而后脱了鞋便接收到的就是厨娘‘求救’的目光。 “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不多吃。”张妈是纳兰家的厨娘,对于自家大小姐忽然起了性子,张妈有点小头疼,她一面冲着韩笙用手比划着在她看来不大点的饭量,一面忧心。“好说歹说,就吃了那么一点点。” 在张妈看来,这世上,除了已故的纳兰婉清双亲,也就纳兰老家主和韩笙能劝得动大小姐。 “怎么忽然间不吃了?身体不舒服吗?”将包放在一旁,韩笙蹙眉问道。 “我也问了,大小姐说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不想多吃。”张妈面有忧色。“中午还好好的,这下午洗完澡,脸色似乎有些不对,我也问了,但大小姐就是不想吃饭。” 耳边听着张妈碎碎叨叨的话,估计也是到了岁数,加上韩笙脾气好,老太太心里面装不住事,忍不住的就和韩笙说多了。 不过说到底,她就是希望韩笙能劝大小姐多吃一点,这怀孕的身子自然比不起以往,要注意的东西太多。 好不容易将张妈安抚好,又因为时间太晚,韩笙就差没发誓一定要让纳兰婉清再多吃一点后,张妈叮嘱了一番,才开门走了。 屋内散发着煲汤后的香味,韩笙推开卧室的门,就见着纳兰婉清靠在床头上正在看一本书。听到门声时,对方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夕阳下的橙色光亮在室内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纳兰婉清松散着头发,一副慵懒至极的样子,那原本时而凌厉时而艳丽的眉眼在夕阳中越发显得温柔多情起来。 韩笙将门轻轻的关上,而后来到床前坐下,就那般温温和和的看着对方。 “你挡着光了。”纳兰婉清神色恹恹地说着。 “我买回了你最近喜欢吃的荷晟记最新的糕点。”直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生气的韩笙温和的说着。 而听到这话的纳兰婉清手指一顿,然后便合上了书,抿着唇抬起眼帘瞟了韩笙一眼后便又垂下。“不吃。” “你怎么了?”韩笙伸出手将对方的手指包在掌心里。 “没什么。”又看了韩笙一眼,纳兰婉清从韩笙的掌心中抽回自己的手指,书就放在一旁,身体一滑,便整个人埋在了被子里,然后身子一滚,背对着韩笙。 还说没事,都这样了还嘴硬。 但别说,纳兰婉清这别扭的小模样还真是戳中了韩笙迷之萌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她踢掉拖鞋,爬上两人的床,将纳兰婉清连人带被抱在怀里,当然,手自然而然的伸了进去想要摸摸对方肉肉的小肚子时,却被纳兰婉清挡住。 纳兰婉清转头瞥了韩笙一眼。“不许摸。” “来,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谁惹到你了,让你不开心?”韩笙一愣,继而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 “。。。。。。没谁惹到我。”沉默了一小会儿,纳兰婉清抿着唇道。 “那怎么不想吃饭呢?”当然,这个其实才是重点。 这一句话又再一次的让纳兰婉清变得沉默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怀了身孕的缘故,韩笙抱着对方,总会忍不住想要打瞌睡,怀中软软的触感似乎让自己的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就在韩笙有些想要睡着的时候,纳兰婉清却忽然转了个身,变成了两人面对面的姿势。 韩笙倒是没当回事,正想要收紧抱着对方的手臂,却听到纳兰婉清说道:“小笙。” “嗯?” “你看我和之前有什么差别?” “差别?”韩笙有点迷糊,没什么差别的,要真的说差别的话。“嗯,也不算差别,就是感觉你比以前更加柔和了很多,也更加。”韩笙搂紧了对方,声音有点变的昏昏欲睡。“软乎了很多。” 而殊不知最后一句话就是触碰的某一个了不得的开关,一下子就让某人‘炸’了。 “软乎了很多?!”纳兰婉清眯着眼。“就是胖了?” “啊,也算吧。。。。。。呃,不对。”本来有点小迷糊,在自己的话音刚落而看到纳兰婉清已经变得不对的脸色时,韩笙那所谓的迷糊瞬间变成了清醒。“怎么了?” “你也认为我胖了是不是!” “不不,也不是,啊,也是,哎哎,别生气,真的,你现在只能说是不胖也不瘦。”赶忙要安抚住炸毛的纳兰婉清,韩笙抱着对方的同时,手不忘的放在她的背后给顺气。 “先不说别的,家里的体重器是不是你藏起来的。”纳兰婉清绷着脸问道。 “。。。。。。”韩笙视线游移。“其实吧,胖胖也挺好,这不,等着过冬了,自然就瘦了。” “你当我三岁小孩子吗!什么叫过冬自然瘦!”纳兰婉清抬手捶了韩笙一下。“我就知道电子称是你藏起来的。” 韩笙咧咧嘴,算是承认了。 好说歹说终于算是安抚住对方,虽然纳兰婉清还是吃了一些,但相比以往,要少了太多。韩笙本以为孕妇嘛,情绪不稳很正常,确实没想到,第二天,对方竟然要去报一个似乎是孕前班,据说此班下来,孩子不仅生下来健康,孕妇体重也不会胖,甚至于孕后会更加苗条。 ☆、第160章 对于纳兰婉清的决定,表明自己完全支持的韩笙只能双手赞成。时而的还会抽空去纳兰婉清学习的孕前班在一旁当‘陪护’。 事实上,身为纳兰婉清闺蜜的方艺馨也一同加入了锻炼队伍。 而今天,恰好就是上课的多日后,韩笙刚刚从单位下班就直奔孕前班,没坐热乎,就看到姗姗来迟打着哈气的程瑾姚。 “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韩笙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纳兰婉清认真的听着前面怀孕老师授课的样子,将方才在路上顺便多买一杯的咖啡送到对方的手里。 “昨晚上打了一晚的游戏,今儿早上又早起,能不困才怪哩。”狼吞了一口算不上热的咖啡,程瑾姚哈气连天揉了揉眼。 “。。。。。。” “你那什么眼神?”斜着眼看着韩笙无语的样子,程瑾姚两手一摊。“生活吗,要需要点乐趣,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组团?我最近发现一款不错的网游。。。。。。”似乎说道了兴奋点,程瑾姚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你先等一下。”韩笙制止住程某人无时无刻不再散发的谜之光与热。“方艺馨就让你玩?大半夜的?” “这不是偷摸趁着她睡着玩的吗!”没好气的白了韩笙一眼,程瑾姚扬起眉,抛去她眼底的青黑,模样倒是有些精神。“说起来,你家宝宝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安静吗?” 多少没想到忽然转移到这么一个话题,韩笙一怔,继而倒也老实回答。“挺安静的,也没怎么闹婉清,就是之前总会呕吐,现在婉清的状况比之前能好上一些。” “嗯嗯,我家宝宝也蛮乖的。”说到这里时,她像是夸自己一样扬了扬下巴。 下课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钟,程瑾姚这坑货直接就拉着方艺馨直奔韩笙和纳兰婉清的家,美其名曰要好好聚聚。家中张妈早就备好了晚饭,几人饭后又闲谈了一个多小时,方才散去。 一连几个星期,纳兰婉清木足了劲儿将一部分的时间耗在孕前班中,似乎是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某一天早上韩笙在苏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纳兰婉清满意的对着脚下的体重器点了点头,一直绷着的嘴角也微微的柔和起来。 五个月的肚子早已显怀,宽松的睡袍并没有遮住肚子上凸显的弧线。 而这一天恰好也正赶上周末,两人难得都空闲下来,早晨的阳光清爽的有着秋日的干净,许是偏南方的缘故,并不会让人觉得冷,反而透着一股干燥的暖意。 站在厨房内的纳兰婉清搅拌着清粥,右手边的小锅里咕噜咕噜煲着她最近新发现的一种浓汤,晨间的阳光透过透明的窗户,那干爽的属于秋季的温燥,让沐浴在阳光中的她更加柔和了眼角眉梢,泛着叫人心动的多情暖意。 韩笙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纳兰婉清。她手中提着从楼下买回来的小菜,一瞬间就愣在了那里。 其实,有时候她也在想,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这个人了呢? 记不起来的,只是在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了。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变成母亲的每一位女性身上都会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韵味,那种牵连着心跳的韵味,让她自己的呼吸都慢了半拍,而后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人了。 听到动静的纳兰婉清转过头,看着站在那里的韩笙,莞尔笑了起来。“都买了什么?” “啊,有你喜欢吃的,当然也有我喜欢的。”那一丝恍惚在她眨眼间被快速的消退,徒留着根本就不曾下去的温情在眼底徜徉。韩笙走上前,将那一兜兜小菜放在餐桌上,就着纳兰婉清背对着她的样子,抬手环住了对方的腰肢。 从那人身上暖暖又温馨的味道不由得让韩笙深吸了一口气,她的手放在纳兰婉清鼓起来的腹部,将对方整个人近乎拥抱的抱在怀里。“什么时候能吃饭?” 这依赖的样子不免引起纳兰婉清一声轻笑,而后她转过身,手指掐着韩笙的鼻尖轻轻地扭了下。“等会儿吧。” 早上饭后,两人都难得的清静下来,纳兰婉清找来一本书翻看,韩笙则将之前程瑾姚给的她的一个掌上游戏机拿了出来。 之后见左右怎么闯关都干不掉那个boss,韩笙果断的将游戏机扔到一旁,捡起旁边的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听一会儿轻音乐怎么样?”韩笙询问道。 “好啊。”头都没抬一下的纳兰婉清将手中的书又翻了一页。 不知道是不是韩笙找的音乐对了纳兰婉清的口味,她懒洋洋放松的躺在沙发上,耳边轻柔的旋律勾动着最美妙的音节让她禁不住心都变得平静下来,而从一旁的韩笙身上传来的让她安心的味道,却是让纳兰婉清有些昏昏欲睡。 估计是怀了孕的缘故,别说,这么一不留神,还真的睡了过去。 梦中总是睡不安稳,她看到很多人,很多事,小时候的,长大后的,接触过的和背道而驰的。 幼年时温暖的记忆,却是她长大后如同藤蔓一样布满荆棘的倒刺。 她小声的哭泣,一瞬间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 那一年,记忆中,妈妈通红着眼,哽咽着抱着她牵强的微笑,她没有想到,那是最后一次,妈妈同她说话。 “清儿,要乖乖的,听母亲的话,就算妈妈不在了,妈妈相信,我们家的清儿坚强的对吗?” “嗯,清儿不会淘气,会等妈妈回来,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妈妈。” 那时,一直没有哭泣的妈妈,却忽然间的泪如雨下。 当时年幼的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用手抹着妈妈的眼角。 “妈妈爱你。” 可是,为什么,妈妈你就没有回来了。 那之后不久,连母亲也跟着走了,无法忘记的记忆中,是母亲混入血水的拥抱。 “清儿,一定要活下去。” 血就那样从母亲身上涌出,大片大片的染湿了衣襟,混着雨水。 那一年,那些血和眼泪,成为隐在她狼狈下最深的恨。 一年又一年,一路来,步步经营,盘丝错节的深入,终于让她等到了时机。 她的心情也跟着越来越多的人的加入而无法平静,像是在海中的孤舟在浪涛中挣扎存活。 是不是一切的不太平都是在经历过激烈的暴风雨后会变得平静。 平静的海面,她失去了方向,最终停下了海岸,她赤足走上了去,漫无目的的行走。 忽然间,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奇怪,那人明明模糊着背影,却总会让她忍不住泛起一阵的心悸。 她禁不住的靠近,再靠近,一点点拉近了距离,终于,牵住了对方的手。 模糊渐渐变得清晰,那人从浓雾中显出的微笑眉眼,柔和像是四月最美的清风,一瞬间惊艳了岁月。 纳兰婉清苏醒的时候,却中午时分,暖暖的阳光铺在室内,她的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屋内飘着浓汤的味道。 她先是适应的眯着眼,而后略微撑起身子,一转头,就看到在梦中出现过的某人正从厨房走出来。 “哦?醒了?”韩笙微笑的走了过去,见纳兰婉清看着自己,她笑弯了眼。“看你睡得不错的样子,梦中梦到我了吗?” 当然这纯属于某人的打趣而已。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承认了?! “是啊。”她柔和着眉眼,眼角中还藏匿着苏醒时的慵懒。 “还真梦见了?”韩笙一愣,继而笑着坐下。“梦见什么了?” “也没什么。”纳兰婉清微微一笑。“就是你这人抓着我手不放,还真是令人头疼。” 韩笙眨眨眼,随即忽而一笑,抬手抓住对方放在一旁的手掌。“这样吗?” “嗯。”纳兰婉清垂下眼,忍不住笑着点点头。 “哦。那我这样了吗?”心中起了捉弄心思,韩笙蹲在一旁,双手捧着纳兰婉清因为坐着而更加凸显弧度的肚子,脸颊贴着对方的肚皮。 本来韩笙是起了打趣的心思,却没想到,那肚子里的小家伙却是猛的动了一下。 这不免让韩笙一怔,继而惊喜的瞪大了眼,嘴巴张的大大的,手舞足蹈。“婉清,婉清,咱们的宝宝在动了!”韩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欣喜的比划着。“你感觉到了吗?” 她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纳兰婉清先是被小家伙这么一动免不了一惊,而在看到惊喜后不知道如何表达的韩笙时,禁不住微笑起来。 韩笙小心的将手伏在纳兰婉清的肚皮上,耳朵再次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样贴到了上去。 温和的阳光,带着秋季干燥的暖意,有微风吹过,轻轻摇曳着枝头。 纳兰婉清低着头,看着将耳朵小心帖子自己肚子上的韩笙,嘴角泛起一阵的暖意。她的手抬起,抚摸着韩笙耳边的发。 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也许之前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自己从中清晰能感觉到的。 你,听见了吗? 幸福在敲门。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真正的完结了。 散花散花散花~~~~o(*≧▽≦)ツ 首先能要感谢大家这么多长时间的支持,当然,道这人写东西有点慢,能坚持下来的,非常感谢!【鞠躬】 也许我写的人不是很完美,但是,很开心,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通过这一部小说和大家接触,很感谢你们,这么长时间的支持和喜欢【鞠躬】 说这话的有点啰嗦了,番外是有的,这点大家放心。 对了,喜欢道文风的关注下新文吧,多多留言哦,《论同死对头相处的正确方式》,这个文会无厘头搞笑很多,当然,也会存在不搞笑的情节。 还有呢,感谢一下亲的地雷手榴弹等么么哒(づ ̄ 3 ̄)づ 小说下载尽在https://www.256zww.com---256中文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