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然一见桃花笑》作者：程杨 文案： 脑子已经转不清，为了自保差点要求和他那啥的陶小然在最后一刻及时刹车，虽然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但自觉没有脸面再见他的陶小然居然在图书馆因偷看他被发现，虽然她还是不知道他就是那晚的那个人。本以为是过客的他却在她这儿驻足停留一步步侵占她的领地直到她主动拥抱他，后来后知后觉的她才发现他的行动迅速且来势汹汹。温柔的笑下隐隐强势而势在必得。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陶小然周韶明 ┃ 配角：韩穆清韩文茵孙琇淑 ┃ 其它：作家新人腹黑又正直 第1章 今夕何夕，酒色醉人 “要······怎么办呢。” 陶小然站在酒吧门前无奈叹气：“怎么跑到这儿来喝酒了呢？”她抬头看‘无题酒吧’的牌子：“嗯~酒吧名字倒还不错······” 虽说再过几天就毕业了，但也不能这么放纵啊！而且，她陶小然真的不喜欢酒色熏得人沉沉欲醉的飘飘感和酒精的刺激感！对她来说，酒的味道很刺鼻，很难闻，是尝试了之后仍旧不喜欢的东西。那味道，太辣了呀！ 走进酒吧，东张西望的她！白T恤黑裤子不施粉黛的她，和酒吧氛围格格不入······旁人一眼就能看出她是第一次来酒吧！ 怎么说呢，她······带着一股子的清新气，走进酒吧时，就像一阵清风吹进了雾霾，然后藏进雾霾中了······ 毕竟是雾霾啊！小风是吹不散的！ 走进酒吧闻到酒气的瞬间，陶小然想：“我果然还是喜欢喝奶茶。” 赵姝静老是用这一点笑她，笑她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喜欢喝奶······ 她瞪大了眼睛在摇摇晃晃的人群中寻找赵姝静，口中喃喃念着：“小雏菊花裙子······小雏菊花裙子······” 看到了！ 赵姝静坐在吧台高椅上拎着酒杯摇晃着脑袋！双眼迷蒙，身形不稳！ 看样子已经喝醉了······ 远看她的背影，像是在盯着手中的空杯发呆，其实走进了看，她的目光是涣散的、游移的。 陶小然拍拍她的肩膀：“姝静。” 赵姝静眯缝着眼睛，在觑见陶小然的那一刻眼中有了光亮，但瞬间又黯淡了。 她傻呵呵的向陶小然招手，冲陶小然傻笑：“小然然，我在喝酒。” 陶小然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你在喝酒，喝够了吗？” 赵姝静‘咯咯咯’的笑，一脸憨态：“没有呢，小然然你也喝吧，你陪我喝，我一个人喝不开心，我不开心啊，小然然。” “我不是来陪你喝酒的，我是来接你回学校的。” 赵姝静摇头，向她撒娇:“不行，小然然你要陪我喝，陪我喝！陪我喝嘛~” “我不喝酒。” 赵姝静依旧向她撒娇:“喝嘛~” 赵姝静娇嗔的语气引来很多男人的目光，如狼似虎的目光！ 对上这样的目光，陶小然慌了！连忙安抚赵姝静的情绪，凑到赵姝静耳边，压低了声音说：“不要闹，这不是宿舍，这是酒吧，不能随着你的性子胡闹，你要是在这里闹了，不只林杰高不理你，我们仨都不理你了。” 赵姝静觉得委屈，眼泛泪光：“你们都欺负我！” 陶小然安慰她：“我们没有欺负你，我们是要你好，要你乖，要你不要在外面闹，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女孩子一个人在酒吧喝酒很危险的，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赵姝静不依:“不回去，我不回去！我不要回去！” “回去吧，是你打电话叫我来接你的啊，你忘了？我来接你了，所以啊，回去吧。” 赵姝静眼神黯淡了：“只有你来，他没来。” 陶小然当然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了，不就是她男朋友林杰高嘛！ 每次他们闹矛盾，赵姝静就在宿舍喝酒，李雯雯、梁孝儿和她就得轮流照顾发酒疯的赵姝静，得按住她让她不要到别的寝室发酒疯，然后还得看着她不让她摔东西！安慰她，劝她睡觉，像哄宝宝睡觉一样哄她！ 一次又一次！ 这次她不在寝室喝了，直接跑到酒吧来了！ 胆真大！ 果然是要毕业了吗？ 幸好还知道打电话叫自己来接她！ “唉！” 陶小然叹了口气。 刚刚赵姝静打电话给自己，在电话里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颠三倒四的没有重点，说了半天也只听清了赵姝静要她去接她这句话，其他的话赵姝静说不明白，她也听不清。 听赵姝静电话里的语气，陶小然知道她是喝醉了，只好一句一句问她，问清楚她在哪个酒吧。 挂了电话后她就赶紧来找她了。 陶小然见她这样难过，心里也替她难受啊，但这事是他们这对小情侣的事，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要是想让他来接你，你就给他打电话。” 赵姝静摇头：“他不接。” 明白了！ 是因为林杰高不接她的电话所以她才打给自己的啊！ 自己······好像成为了另一种意义的“备胎”？ 唉！算了，看在她这么难过的份上，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劝了半天劝不动，陶小然只好让她拿出手机解锁，给林杰高打电话。 嘿！林杰高不接电话！ 赵姝静气得差点就把手机给摔了，要不是陶小然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她这手机就废了。 赵姝静委屈的说道：“杰高不来接我，我不走！” 陶小然一个白眼翻上天！怎么着，让她大变活人不成啊？自己这趟儿是来干什么的？ 接人的？劝架的？ 陶小然拿过赵姝静的手机翻出林杰高的电话，用自己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通了。 “谁？” “林杰高，我是赵姝静的室友陶小然。” ······ 电话那头的人不说话了！ 陶小然慌了，怕林杰高下一秒钟就把电话挂了！急忙说：“别挂电话啊！别挂！我和姝静在一起，在‘无题’酒吧，姝静喝醉了，我一个人扛不动她，而且我觉得两个女孩子现在回去不安全，你能过来接她吗？” 憋着一口气说完了这句话，陶小然长长舒了口气。 电话那头的人立马回她：“我马上来，你们不要乱走动。” 陶小然挂了电话后，赵姝静眼神更加黯淡了：“他不接我的电话，接你的电话。” 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啊！ “因为······我是个外人？而且是······陌生号码？可能······他也投···投了简历等···等回复，所以接了电话。” 这······勉强算是个解释吧。 赵姝静苦笑:“呵呵·····他接陌生号码的电话······呵呵······却不接我的，他听你说，听他父母说，听他哥们说，就是不听我说！我连陌生人都不如！” “嗯······那个······不是，你对他很重要，他······” 赵姝静摇头苦笑：“小然然，你不用安慰我的，你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呢？” 陶小然心想：“这种时候都不忘吐槽我吗？” 赵姝静摇晃的身子倚在吧台上，递给陶小然一杯酒：“喝酒！” 那气势，像极了在三碗不过岗酒楼的武松！ 有点······虎气？ 陶小然婉拒：“我不喝酒，你知道的。” “今晚破例。” “不要。” “就当安慰我好了。” “不要，我是有原则的人。” “陪陪我。” “不要。” 陶小然推了半天，劝了半天，好不容易说服赵姝静不喝了！无奈有个男人没有眼力见，走到她们身边要请她们喝酒。 陶小然心累：“大哥，你真没有眼力见！” 男人目测超过一米八，戴着黑色平顶大礼帽，帽子很大，帽檐很低，因此看不清男人真正的模样，只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偶尔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似乎······来者不善？ 大概是灯影的作用吧，男人看起来神秘又危险。 陶小然拒绝了他的酒:“我不喝酒。” 男人讪笑：“来酒吧不喝酒？” 陶小然说：“我来找人。” 男人看向赵姝静：“这位美女一定是来喝酒的。” 陶小然说：“她醉了，不喝了。” 男人笑：“我问问她。” 陶小然无语了！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赵姝静不顾陶小然的阻拦笑呵呵的接过男人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小口后将酒杯凑到陶小然嘴边，硬要陶小然喝！ 陶小然一边要顾着她，一边还要防备着那个男人，一个不留神让赵姝静钻了空子将那酒灌进了陶小然口中。 “咳咳咳······” 真辣！ 赵姝静手舞足蹈的傻乐:“小然然喝酒了，小然然不是好孩子喽。” 陶小然有点生气了：“走！” 赵姝静摇头:“他都没来，我不要走。” 陶小然耐着性子劝她:“他马上就来了，我们去门口等他。” “真的吗？” “真的。” 男人拦住她们：“两位美女，喝了我的酒就这么走了？” 陶小然没好气的回他：“这酒是你自己请的，我们可没说要你请酒的话，也没承诺过你什么，要走要留关你什么事。” 男人说：“交个朋友嘛。” 陶小然说：“拒绝。” 男人说：“小美人，话不要说的这么绝。” 陶小然不想和他争论，二话不说点了一杯啥啥妖姬还给他，酒的名字她都没看清就点了。 心疼自己的血汗钱啊！ “两清！” “小美人脾气不小嘛。” 陶小然扯扯脸皮笑了笑：“还会打人呢。” 男人低头不语。 出了酒吧，赵姝静没见到林杰高的身影，说什么都不肯再走一步了。 陶小然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他！一会就来了。” “那我在这里等他。” 陶小然妥协了：“好吧，我们去前面的长椅那儿坐着等他来。” 在路边等也比在酒吧等强！ 陶小然扶赵姝静在长椅上坐下，左右张望，希望林杰高快点来！赵姝静又哭又笑发酒疯，惹来不少人注目！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哎呀啊！” 有两三个带着酒气的糙汉子走到她们跟前，语气轻佻，动作猥琐，带头的歪嘴少年笑得最猥琐：“美女，寂寞吗？” 陶小然一把火窜到脑顶！刚想开口骂他们时就听到了林杰高浑厚的吼声:“你们想干什么？” 这几个醉汉被林杰高的吼声吓到了，一个激灵下意识转身，见到个又高又壮的大高个正怒目盯着他们，旁边出租车司机恶狠狠看着他们，几人立马就焉儿了，只好悻悻的走了。 赵姝静见到林杰高，又哭又笑，站都站不稳就冲过去抱他，将整个人窝在林杰高怀中，在林杰高怀里痛哭。 林杰高听到她的哭声，心一下子就软了。 陶小然在两人身后给出租车司机点赞！ 第2章 今夕何夕，幻境黄粱 林杰高向陶小然道谢：“谢谢。” 陶小然笑笑：“谢就不用了，只是······” 说着，陶小然用手指了指赵姝静。 林杰高笑：“我一定好好对她。” “这话要对她说。” 林杰高不好意思的笑了：“大半夜的，她这个样子回去，你们也睡不好，今晚我照顾她。” 陶小然说:“嗯，我打车回去。” 回去？陶小然脑子一道闪电划过！ 她出来的时候学校已经快要关门了啊！ 学校现在已经关门了呀！ 陶小然猛地心一惊，拿出手机看时间，现在可是凌晨了呀！ 她猛地抬头看林杰高：“你是怎么出学校的啊？” “我今晚出来住了。” “哦。” 陶小然在心里安慰自己：“不怕，大爷会开门的！大爷会开门的！相信大爷会开门的，大爷一定会可怜她放她进学校的！一定会的！” 林杰高问陶小然：“你还回学校吗？” “回，我叫个车。” “你是女生，大爷应该会放你回寝室的。” “唉~大爷不知道好不好说话，但阿姨嘛······” “没事，阿姨会让你回寝室的。” 陶小然笑笑不说话，拿出手机叫车时，一阵带着热浪的风吹过她的后脖颈，酥酥麻麻的。 陶小然笑：“夏天的风在晚上都是热的。” 林杰高笑：“看来姝静拉着你喝了不少酒啊。” “啊？没有啊，我没有喝多啊。” 陶小然这话说得更让林杰高觉得她是喝醉了，这下子他开始担心陶小然的安全了。要是陶小然遇到的是黑车司机那该怎么办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打车不安全啊！而且最近老是有网约车出事的新闻啊！这······ 林杰高低头看陶小然渐渐泛红的脸，觉得让她一个人回去不安全：“要不你别回去了，你和姝静睡一间······” 话未说完，赵姝静先不依了，推搡着林杰高向他撒娇：“不要别人······不要” “那让她单独睡一间。” “不要！不许关心别的女人！” 林杰高有点尴尬。 陶小然笑：“我没事的，你照顾好姝静。” 话是这么说，但陶小然觉得自己好像······有事！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她只喝了那么点酒，怎么就醉了呢？不该啊！她曾经喝过酒的啊，一杯没事啊······怎么有点热呢？ 在林杰高怀中的赵姝静也很奇怪，特别的不安分，扒林杰高的衣服，用脑袋蹭林杰高的脖子，用手揪林杰高的耳朵，不论林杰高说什么她都说不要，一直在闹，无论林杰高怎么安抚她都不能让她安静。 见赵姝静闹的厉害，陶小然说：“要不你先带姝静走吧。” 林杰高摇头：“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不安全，不能丢下你不管。只是等车而已，用不了太长时间的，你都能来酒吧找姝静，我们就不能陪你等这几分钟啊。” 陶小然点头：“好吧。” 但是渐渐的，陶小然觉得热！异样的感觉令陶小然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恐惧，她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哪里不对！ 只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为什么身体就有了这般的变化呢？不像醉了啊······ 陶小然突然一个灵光，脑海中蓦的想起那杯酒！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她看过很多法制节目，知道很多在酒吧发生的案件······ 不会吧！ 陶小然脑子乱哄哄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林杰高见陶小然低头不说话，问她:“怎么了？” 陶小然不敢看他们，低头说:“刚才喝了点酒，上头了。” “没事吧？” “没事。” 陶小然心慌慌的不能冷静，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出租车案件······ 恐惧的线就算只有幽幽一缕也能立刻结网，此时陶小然的脑海中已经将之后可能会发生的所有不好的事全都过了一遍·····什么出租车杀人案件······ 惊惧之下，陶小然取消了订单。 低头的瞬间，一辆吉普车驶过她面前停在了离他们十米外的路边，车上走下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他大步走向酒吧，在酒吧门口拦住了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也穿着小雏菊花裙子，醉醺醺的站不稳，笑嘻嘻的喊这个大步走过去的男人：“哥！” 女人身后有一个男人，是······赠酒给她们的那个男人！ 陶小然大脑瞬间空白！ 那个被女人喊做‘哥’的男人一把揪住女人身后的男人，怒气冲冲的要打人！并将那女人一把拉到自己身边。 女子醉醺醺的抬眼看他，喊他‘哥’。 陶小然看不清女人身后的男人是什么表情，似乎·····隐隐看到男人嘴角似乎······在发笑。 她出现幻觉了。 男人很爽快的从女人身边离开，朝陶小然他们走来。这个帽檐下看不清容颜的男人的笑意一直挂在嘴角，若隐若现，如寒冰般冻人。 一瞬间，陶小然如坠冰窟！从脚尖传到脑顶的寒意令陶小然胆寒，心中那股恐惧之情刹那升腾，让陶小然软了手脚。 她没来由的怕那个男人！很怕！ 那个男人还有几步就走到她面前了！ 她来不及思考便向林杰高喊道：“再见！” 她颤巍巍的身形奔走到那辆吉普车的副驾驶座，自顾自拉开车门坐下，目不斜视。 手和脚都在发抖！不可控制的发抖。 不等开车的男子拒绝，陶小然先开口了:“对不起，我······我不劫财不劫色，我······只是现在有点麻烦，脚软了站不稳，请别赶我下去。” 她语无伦次的请求着，两眼直勾勾看着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敢看男人，低着头，搓着双手压着自己的双腿，恭恭敬敬的坐着。 男人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似乎有疑惑和······惊喜。 林杰高对陶小然的举动目瞪口呆，想要上前问她时，陶小然先打电话过来了：“车有了，你们不用管我了。” “是吗？” 林杰高怀中黏着赵姝静，他挪一步她就后退一步，始终走不了几步，他也发觉了赵姝静不对劲，心里更加担心赵姝静，没走到车子旁，只是朝车子望去：“你确定司机会送你回学校？” “嗯，和他说好了，你们别在路边吹风了，再吹一会儿姝静得吐了。” “好，再见。” “再见。” 林杰高将吉普车的车牌号记下，心中衡量了一下，觉得陶小然应该不会有事，也就离开了。 陶小然从后视镜中看到两人离开，心中更加慌乱迷茫了，咬咬牙，问开车的男人:“能把车里的灯关了吗？” 男人将车内的灯关了。 可路灯很亮，男人依旧能看清陶小然。 陶小然不在乎男人有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会不会记住她，只要她不记得这男人就行。 掩耳盗铃！ 陶小然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后又松开，两滴泪直直的从眼眶滴落，落到了她紧握的手背上。 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她真的害怕了，真的真的害怕了。 男人眼露怜惜，欲开口问她好不好时，陶小然先说话了：“请问您要走了吗？” “还得等一等。” “那······你有老婆吗？” 这话题跳的太快了，男人微微愣了愣，回她:“没有。” “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 男人听话的伸出他的手，摆在她的眼前，陶小然仔细看了看，确认他手上没有戴戒指的痕迹后，不好意思的说：“谢谢，我看清楚了。” 男人收回双手。 陶小然刻意不看男人的脸，继续问：“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陶小然闭目，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哭腔，但！话到了嗓子眼时她猛然回神！ 她应该去医院而不是想那些······那啥······的事啊！ 果然人在慌乱的情况下会失去理智影响判断力啊！ 还好，话没说出口。 她暗自庆幸之余双眼无意朝窗外看去，一不小心看到了让她陷入这个难堪境地的男人的背影！ 那人站在她原先站过的地方，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那人回头了！ 陶小然吓得立马掉转头看自己的膝盖，手脚又是一阵冰凉，刚刚回神的理智一瞬间又消散了。 身旁的男人问她：“怎么了？” 她七上八下的心牵引着她不理智的脑袋：“我······被人下药了。” 男子眸色一沉，转瞬即逝的愠恼在低头看陶小然的一瞬间化为了疼惜，他柔声安慰她：“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抬眼的一瞬间，男子透过后视镜看到了那个戴着黑色平顶大礼帽的男人，但男人的帽檐遮住了男人的脸，他没有看清男人的模样。 他的眼，露出一丝丝寒意。 就在这时，刚才下车的男人终于将女人带上车了。 当他看见陶小然时，他惊奇的问开车的男人:“这人是谁？” 男人回他:“我女朋友。” 刚上车的男人愕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失声惊呼：“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陶小然惴惴不安，不知道男人会怎么回答。 男人淡淡的回答道：“刚才。” 说着，他启动车辆，出发了。 第3章 今夕何夕，夏风轻轻 坐在后座的男人狐疑的双眼时不时的瞥向陶小然，虽然他心中有些事想要问开车的男人，但他还得照顾自己的妹妹，只好放过两人一马。 明天再问吧。 “穆清。” “嗯？” “打电话让小陈来接你。” “为什么？” 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一脸迷茫。 开车的男人说：“原因之后再说，快打电话，我在前面岔路口停车。” “啊？” 男人真的在岔路口将兄妹二人丢下了！ 韩穆清目瞪口呆的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影，后知后觉的骂道：“周韶明！你丫的！重色轻友！” 陶小然问男人：“我们要去哪儿？” 男人说：“找医生。” 陶小然愕然：“去医院？” “不是。” 晨风抚窗的瞬间，陶小然睁眼了。 孙琴书端着粥和包子走到床边，笑着问她：“饿不饿？” “饿~” 孙琴书被陶小然孩子似的语气逗乐了：“有粥和包子。” 陶小然点头：“要。” 粥和包子下肚后感觉恢复了点力气的陶小然想要起床，却被孙琴书按住了：“再休息一会吧。” 陶小然眨眼望了望孙琴书，心想：“真是个秀外慧中的漂亮女子啊。” 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人真的让人不能不喜欢啊！ 陶小然对她很有好感，可琢磨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孙琴书知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笑了笑，问她：“还记得昨晚上的事吗？” 陶小然迟疑了一会儿后点点头：“记得。” “带你来这的男人有事先走了。” “谢谢。” “是谢我还是谢他？” “都谢。” 孙琴书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道：“谢他没有乘人之危吗？” “不仅哦，他不仅没有乘人之危还顾及了我的面子没有送我到医院，到您这儿来帮我解那啥啥药，是个大好人。” 陶小然笑，劫后余生的安心，虽然这事用‘劫后余生’来形容有点过，但她是真的觉得她是‘劫后余生’，昨晚的事是她这二十四年来遇到的最大也是最严重的事。 孙琴书笑：“他确实是个好人。” “他是医生的病人吗？” 孙琴书想了想，说：“算是吧。” “请问医生您叫什么名字？” “孙琴书。” 陶小然很严肃的对孙琴书说：“陶小然谢谢孙医生的救命之恩。” 孙琴书笑了：“救命之恩？这说的有点严重了啊。” 陶小然摇头：“不严重，是救命之恩，是救了我今后不会被噩梦缠身的大恩。” 孙琴书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可要小心了呀，女孩子一个人去酒吧很容易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的，在外面玩的时候要注意看时间。” “嗯，知道了。” 孙琴书慈母般的目光看着陶小然：“那现在我送你回去吧。” “那也太麻烦医生您了。” “不麻烦，还有啊，叫我孙姐就行。” 陶小然甜甜的喊道：“孙姐。” 这声‘孙姐’叫到孙琴书心窝里了。 陶小然跟着孙琴书下楼，出院门的时候她回首望了望这栋独门小院，心想：“还好······我的运气不错。” 上车后，孙琴书问陶小然：“送你回学校吗？” 陶小然疑惑：“嗯？孙姐知道我是学生？” “你的饭卡告诉我的。” 陶小然掏出裤兜的饭卡，笑的有点傻气：“是这样啊。那孙姐，我请你吃我们学校食堂的鸡公煲吧，我们学校食堂的鸡公煲特别好吃，还有旋转小火锅也特别好吃！味道好，分量足。” “好啊，我也好久没有吃到学校食堂的饭了，走！” 孙琴书驱车去M大，途中陶小然一度想开口问孙琴书昨晚那个男人的事，但她左思右想后还是决定不问了。那个男人应该只是一个路人，大概是一个认识孙医生的人，知道孙医生的医术好，所以把她送到孙医生家，只是没和那个男人当面说声谢谢有点可惜了。 孙琴书瞥了一眼陶小然，见她皱着眉头，笑着问道：“怎么皱着眉头啊？我不会把你吃穷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在想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 “你想见他吗？” 陶小然想了想，诚恳的说：“老实说，我不想见到他。” 不是不感谢那个人，只是她的羞耻心让她不敢去见那个人，一想起昨天晚上自己说的那番胡话她就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啊！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啊！没脸去见那个人啊！ 孙琴书也是女人，知她此时的窘迫，点头道：“我明白。” “所以我在想我要怎么做才能在我不需要见到他的情况下感谢他呢？” 孙琴书笑：“这好办，鸡公煲也给他点一份，我打包带走带给他。” 陶小然打从心里觉得孙琴书是个好人：“孙姐，你真的太好了。” 孙琴书笑：“那以后多来找我玩啊。” 陶小然点头如捣蒜：“好啊，好啊。” 以后闲时有空了她就去！ 到了M大，陶小然兴奋的向孙琴书介绍学校的食堂。 白驹过隙，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啊！孙琴书看着来来往往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心里不由的感慨这年岁不饶人啊！ 看着陶小然这张清秀明媚的笑颜，孙琴书不禁想起了自己二十多岁时的时光。 岁月真的无情啊，二十多岁的时候她哪会在意这种事啊，果然人上了年岁后就会怀旧了啊！ 陶小然倒是不觉得孙琴书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在她看来，孙琴书是个成熟知性的女人或者说······姐姐。 这位姐姐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其中就有陶小然的同班同学大个李！ 大个李原名叫李飞凡，腿长，个高，脸帅，有个和他脸不相称的外号：大个李。 陶小然和孙琴书刚到食堂门口就碰到这大个李了！ 大个李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二人，笑的那是文质彬彬的小生样啊！ 陶小然心里打了一哆嗦。 大个李问陶小然：“小然然，吃饭啊。” “嗯。” 陶小然浑身的鸡皮疙瘩也哆嗦了！ 小然然这个称呼一开始是她们寝室称呼她的，后来吧，是同班的同学这么称呼她，再后来吧，有几个认识的同一级的同学也这么称呼她了，再再后来，学长学姐也这么称呼她了，再再再后来，她的学弟学妹也开始称呼她为小然然学姐了！ 李飞凡在孙琴书面前这么称呼她，让她觉得有点难为情。 孙琴书保持淑女的端庄仪态，打趣陶小然：“小然然？”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嗯······就是一个称呼。” 李飞凡乘机向孙琴书搭话：“这个称呼可是包含了我们对小然然的喜爱之情呐。” 孙琴书笑的很优雅：“你们都喊小然小然然吗？” “对啊，同年级的同学，老师学长学姐学弟学妹都这么喊的。” “看来小然很受欢迎啊！” “不受欢迎的！”陶小然连忙向孙琴书解释：“只是认识我的人这么喊我，你别听他说的好像很多人认识我似的，其实认识我的人就那么几个，不多。” 说完，陶小然看了李飞凡一眼：“你别往夸张了说。” 李飞凡摸摸鼻子笑了笑：“没啊。” “不和你说了，我们要吃饭去了。” “我还没吃呢。” 陶小然愣了愣，心想：“谁管你吃没吃啊！” 李飞凡的眼神时不时飘到了孙琴书身上，孙琴书是个聪明人，哪里不知道李飞凡的小心思，微微一笑，用手拍了拍陶小然的肩膀！ 左手！ 无名指上闪亮亮的戒指晃了李飞凡的双眼。 “小然，在想什么？” “啊？在想······吃什么？” “不是说吃鸡公煲吗？” “啊！对······对！” “我们要去吃鸡公煲，同学你要去哪里吃啊？” 李飞凡笑了笑：“我去吃兰州拉面。” 二楼一进门的第一家就是鸡公煲他们家，二人点了微辣的中煲，吃的酣畅淋漓！这让孙琴书想起了她大学时候和同学一起吃鸡公煲的事情了！ 大学毕业季那几天，她们寝室里的六个人一起点了份超大的鸡公煲，吃得是满头大汗，面红耳赤的！ 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么有趣。 二人吃完后，陶小然又掏钱点了一份让孙琴书带走。走时孙琴书和陶小然交换了电话号码，并约好有时间就打电话或者一起出去坐一坐。 孙琴书带着打包好的鸡公煲驱车回到了那栋小楼——大院中的一座整洁的小院。 她按响门铃后，一位中年妇女来开门了。 孙琴书笑盈盈的喊她：“陈姨，来了。” 陈姨笑道：“哎哟，是孙医生啊，快快请进，午饭吃了吗？首长让我中午过来收拾，我刚来，厨房里没什么好菜，要不，我给你下饺子吃？” 孙琴书进门，将打包好的鸡公煲交给陈姨，并说道：“陈姨，午饭我吃过了。这是给韶明的，晚上韶明回来，您给他热一热，就说这是那个孩子的谢礼。” “谢礼？” 孙琴书点点头：“对。” “首长又救了人呀？” “嗯。” 陈姨笑呵呵的说道：“首长就是心好，是······救了个孩子？” 孙琴书笑道：“我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陈姨点头：“那孩子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回学校去了。” “那就好。” 孙琴书点头：“嗯。陈姨啊，我先走了，今儿周天我请了一天假，昭华知道了一直在家等着我呢，我先回去了啊。” “好，有空啊，带着昭华过来玩。” “好。” 陈姨提着袋子走向后厨，嘴里不住的说道：“好人呀应该有好报啊。” 第4章 今夕何夕，相逢相遇 临近毕业，大家都有很多事要忙，寝室常常没有人，每次陶小然回寝室看到没有人的时候都会嘟囔两句，今天也不例外：“毕业了呢。” 陶小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昨晚的事太过不可思议了，陶小然有一种轻飘飘的沉重感：脚是轻飘飘的，似在云雾中没有魂；头是沉甸甸的，似在深海中寻不着路。这种感觉矛盾却真实。 现在剩她一个人在寝室，她要干嘛呢？ 环顾四周，她觉得她现在应该睡觉！ 关了手机爬到床上，陶小然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泪水不可控制的自眼角流向枕边。 后怕，不敢细想的后怕！同时又有谢天谢地的感激！ 当时她因太害怕而向那个男人直说了她被下药的事，在当时，没有一丝丝残存的理智促使她去想她说出这句话后的两个后果！现在理智回来了，脑海里只剩下了两个字：还好。 还好遇到的是一个好人，还好那个好人带她去找医生，还好······ 陶小然用被角揩拭眼泪，静静的躺在床上，泪眼氤氲中她想到了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弟弟。在昨天以前，她遇到的最大的事就是小学三年级出水痘去医院打针的事！就连离家来M市读书她都不觉得是什么大事！怎么昨天她那么倒霉碰到那样一个男的！ 她吸吸鼻子，心有余悸：“还好！老天爷看到了我这二十四年来做的好事让我碰到了孙姐那样的好人。” 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去酒吧了！ 想到这，陶小然就觉得她这辈子的运气可能没剩多少了！大概她这辈子大部分的运气都聚集在昨天晚上了，以后或许就没有多少好运了！ 想家，很想家，想回家······ 下午四点半，李雯雯和梁孝儿回来了，两人进门后先看了一眼陶小然的床位，见到陶小然躺在床上熟睡后说笑的声音立刻小了，轻手轻脚的爬到自己的床上玩手机。 六点，赵姝静回来了，满面喜色。 陶小然刚刚醒来，面对赵姝静热情的道谢，她嗔怒道：“以后麻烦冷静一点，酒吧里什么人都有，小心你自己的安全。” 赵姝静信誓旦旦的说：“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李雯雯和梁孝儿不知道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们两个昨晚上都没有回来。 李雯雯问赵姝静：“昨晚上我给你打电话是你家男人接的，看来你们俩······” 赵姝静害羞了。 李雯雯和梁孝儿会意一笑。 接着，李雯雯问陶小然：“小然然，昨晚你发短信说你在外面住，这不对啊？” 陶小然说：“哪儿不对了？” 梁孝儿奇怪了：“你不是不敢一个人在外面住吗？” 陶小然说：“累了就睡着了，那管得了那么多。” “真的没有情况？” “没有。” 李雯雯和梁孝儿拍拍陶小然的肩膀，露出慈爱的目光：“嗯，孩子长大了，终于敢一个人在酒店住了。” 陶小然拍飞两人的手：“去！都可以挣钱养家了好吗？” 四人哈哈大笑，收拾收拾，一起去校外吃火锅。 大热天吃火锅，她们也不怕上火。 临近毕业，别人都是哭哭啼啼的，只有四人高高兴兴的，不是彼此感情不深厚，而是知道彼此还能再见面，反正都是在M市，有时间就可以聚。 只不过，想到毕业后就要踏入社会不能再像上学时这么轻松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感伤的，特别是想到自己将要开始朝九晚五的上班日子，更加觉得日子难过了。 她们三人都很羡慕陶小然，不用上班，在家就可以赚钱。 陶小然苦笑：“不要羡慕我，等哪一天读者不喜欢我的文字了，你们就会看到一个凄惨无比的我，我啊······现在压力很大啊。” 李雯雯点头赞同：“反正都不容易就是了，你有你的压力，我们也有我们的压力，大家都有压力，过日子哪会容易啊？还不是得一步步稳打稳扎的呀！” 梁孝儿点头：“哪有轻轻松松的人生啊，脚踏实地才是真道理。” 陶小然说：“对！捱过了苦日子就能看见好日子的苗头了，就像我妈妈说的那样，不要飘不要浮准能做成想做的事！” 赵姝静笑：“人生不容易啊！” 过日子哪有容易的？人生哪有容易的？ 四人吹着小风回学校，洗漱后上床睡觉，说着将来自己要做富婆的白日梦，渐渐的入睡了。 周二，陶小然搬离学校。赵姝静她们帮陶小然收拾东西。 陶小然没有在跳蚤市场卖东西，所以东西很多，李雯雯向她确认：“都是要带走的吗？” 陶小然挠挠头：“我不确定，都······带走吧。” 回首看着空出的床位，陶小然鼻头酸了。 李雯雯揽着她的肩膀问：“舍不得了？” 陶小然点头：“嗯。” “一个人住怕不怕？我和孝儿工作的地方在城东，离你有点远呢。” “没事，我那儿的治安很好，住两天就习惯了。” “那你可别哭啊？” “我什么时候哭了？” “昨天和前天晚上啊。”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啊？” “半夜啊，梦里哭来着，吓了我一跳。” 陶小然微微愣了愣，低头不语。 李雯雯使劲摇晃陶小然的肩膀，笑她真是一个小孩子。 陶小然晃来晃去的傻笑：“哪个小孩子这么大年纪的啊？” 李雯雯乐了，一旁的梁孝儿和赵姝静也跟着笑了。 陶小然搬离学校回到租房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她真的不需要！所以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在群里问学弟学妹需不需要她这些不需要了的东西，收拾了一个晚上才收拾完。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房子，就是她这段时间的新家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她小小的床上，洒下的光辉亮堂了一切，这一瞬间，她觉得很美好，心里却一直在说着两个字：还好。 一切不随心的事，都随着今日的阳光亮堂了吧，亮堂了，就不觉得堵得慌了，就明朗了，就能为明日努力了。 她收拾收拾东西去找李雯雯她们吃饭，然后周四去市立图书馆查资料。 图书馆很安静，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看书，打算这一天就在图书馆渡过了。 眼睛疲劳了就看看窗外的花花草草，做一套眼保健操，然后接着查找资料。 在她做完第三遍眼保健操睁开眼时她看到了一个男人。 一个剑眉星目，气质斐然的男人。 一个······似乎······有点熟悉的男人。 她想她找到故事的男主角了！ 这么一想，她便多看了男人两眼，周围也有看男人的人，所以她看的有点······坦然。 就在她准备收眼时男人抬眼看向她了！ 他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了！ 陶小然心虚了，赶紧拿书遮脸，只希望他不要计较，再说了毕竟很多人都在偷看他，自己也只是······偷看了一小会儿。 唉······这好像不算是一个理由啊。 陶小然在心中默默念数，念到60时，偷偷抬眼瞥了一眼男人刚才所在的位置，发现男人不在了时陶小然松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书放下，她觉得男人可能是走了，去别的地方看书了。 但！在她放下心来看书不到三分钟时，男人又出现了！并且是出现在她对面的位置！ 他刚才发现自己在偷看他了，所以故意坐到她对面位置的吗？ 哎呀······自己应该早点‘收眼’的。 面对面的话，要说点什么？要打声招呼吗？ 男人看向她，她傻乎乎的冲他点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点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个打招呼的方式好像不太好······此刻她真的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男人淡淡一笑，拿出纸和笔，写下一句话让陶小然看。 纸上字迹遒劲有力，工整潇洒：“你好，你刚才好像在看我。” 陶小然诚实的在纸上回他：“是。” 字迹娟秀，看着舒心。 她本是想用省略号的，用省略号感觉更能表现她的一点歉意，但是一想省略号有六个点，让那个男人盯着她点六个点，男人会觉得她傻！ 男人微微一笑，沁人心脾，让陶小然心中一动。 他在纸上写下了这句话：“当你看到我时，你在想什么？” 陶小然提笔写：“我故事的男主角······” 男主角吗？ 男人看了看这句话，抬眼看陶小然。 四目相对，一个坦然，一个心慌。 男人写：“我很荣幸。” 陶小然觉得暖暖的。 男人接着写：“你好，我叫周韶明，希望当你脑海里想到我的模样时能一并想到这个名字。” 陶小然愣愣的点头，拿过纸张，写上自己的名字：“你好，我叫陶小然。” 两人淡淡一笑。 就在这时，一个翩翩大少年来到周韶明身边，小声问他：“邵明，你在干嘛？” 语气揶揄，一副‘他懂的’的模样。 周韶明低语：“你没事了？” 男人坐到他身边，小声说：“没事了。” 周韶明提笔在纸上写：“再见，陶小然。” 陶小然点头，缩着脑袋小声的说：“再见。” 语气如此稚气可爱，令周韶明忍不住轻笑。 周韶明身边的男人还想再和陶小然说两句话时被周韶明拉走了。 这翩翩大少年走时还不时的回头看陶小然，眼中好像有疑惑？ 这令陶小然不解了，她应该不像是坏人吧？说一两句话应该没什么吧？ 算了，看书吧。 低头时，陶小然发现她和周韶明写字的那张白纸不见了。 应该是周韶明拿去丢了，有礼貌有修养的男人，她想。 她在笔记本上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剑眉星目，温文尔雅，沉稳中透着一股子清新少年气，清秀中生着一张轩昂帝王相。 失笑。 这写的啥啊！ 说的好像有点太过了。 但是······今天心情不错······ 第5章 今夕何夕，明月皎洁 转眼到了周六，陶小然还没睡醒就被一阵美妙的铃声吵醒了。 “喂~” “学姐，你还睡呢，跳蚤市场都已经开张了。” 跳蚤市场？ 陶小然惊醒！ 她今天要去学校啊！在群里和学弟学妹们说好了今天去学校，将东西带给他们的。 天！差点就忘了！ 她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急急忙忙洗漱后拖着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出门。 上星期跳蚤市场就开张了，可是周六早上的时候自己睡过头了，醒来一看，人挤人的，找不到摆摊的位置，打算周天再摆摊，结果晚上去接姝静时遇到了那件事，周天也没心情去摆摊了。 好了，这会儿还要拖着行李箱往学校跑，嘿！自己都不想吐槽自己了。 打电话给她的学弟叫罗温，阳光帅气，是她在校运会上认识的，人很好。 大老远就看到他在校门口等候了。 陶小然向他招手，走近了问他：“等多久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笑呵呵的问：“没多久。小然然学姐，你离校时怎么不喊我过去帮忙呢？” 陶小然说：“我东西不多，搬家公司来了两个小伙，两趟就搬完了。我就是搬不动重物所以才请搬家公司搬的，你来了，他们不就闲了，那我掏钱干什么？那他们岂不是美哉了，我岂不是亏哉了。” “好，小然然学姐说得对。但是！你走时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仗义了啊！” 陶小然双手合十：“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看在学姐亲自送东西过来的份上，原谅学姐了。” 两人边说边笑向教室走去，陶小然问他：“所有的人都在教室里了吗？” “对。” “那这些东西你代我送给他们吧。” “学姐不去吗？” “该说的都说清楚了，我去不去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他们想和学姐当面道谢啊。” “告诉他们，谢谢的话他们已经说过了，我记住了，不用再说了，那些东西在我那儿也没用，丢了可惜，放着占地方，还是给他们用最合适，物尽其用嘛。好了，我去找雯雯他们了。” 陶小然挥挥手，真的走了。 跳蚤市场人头攒动，声音嘈杂，找人可不容易啊。 陶小然在食堂正前方听到了三人的喊声。 “大甩卖了啊，学姐的东西大甩卖了！便宜了，便宜了，专业书一块一本了！小风扇什么的都便宜了！” 陶小然走到她们摊位前，笑意盈盈：“学姐，你这东西怎么买啊！” “小然然！！！” 三人拉陶小然坐下，向她诉苦。 李雯雯苦着一张脸：“小然然，我要累死了，我的嗓子快要冒烟了！没有人听我说啊！好想有个大喇叭啊！” 李雯雯一张小脸往陶小然肩上蹭，像小猫似的。 陶小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另一边肩膀也沉了。 梁孝儿趴在陶小然肩头，像没有精神的猫咪，连爪子也懒得伸一下。 “小然然，你不知道这些叔叔阿姨大妈大爷有多凶猛啊！我们刚把东西搬下来他们就拉开我们的行李袋开始挑了，我们紧赶忙赶铺了块布在地上就地摆摊，我的天呀！你是没有看见那盛况，跟抢劫似的！累死个人啦！” 赵姝静也倒在陶小然身上，陶小然小小的身板挂了三个树袋熊。 “小然然，我更惨，七条牛仔裤剩下三条，卖出去了两条！” “还有两条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啊！” 陶小然挨个拍拍她们的肩：“努力，加油！快用你们的美色-诱惑他们！” 李雯雯苦着脸说：“没用啊，跳蚤市场不屑美色-诱惑！只要低价诱惑！低价疑惑！！！” 陶小然瞬间很庆幸自己没有在跳蚤市场摆摊了。 梁孝儿像是看破了红尘一样叹了口气：“那些卖出去的东西我们当初都是当成宝的呀，一折就卖出去了！有些连一折的价钱都卖不出去！苍天呀！大四的学姐好苦啊！跳蚤市场没人性啊！” 陶小然说：“没办法呀，这是跳蚤市场，比的就是谁的价更低啊！” 梁孝儿问陶小然：“小然然，你的东西呢？” “送给学弟学妹了，有些东西我以后也用不着了，丢了怪可惜的，送给他们了。” “你什么时候把东西给他们啊，我怎么没看见啊？” “我今天来就是将那些东西交给他们的，我让罗温交给他们，我有点不想面对那样的场面，挨个排队来领取他们的东西，然后再说一声谢谢，这场面会让我想起古代赈济灾民的场景，我会起鸡皮疙瘩的，还是让罗温交给他们吧，三下两下就能把东西送出去了，我在哪儿他们还要想如何说感谢的话，多不自在啊，我不去，大家都自在。” “衣服那些呢？” “我还能穿。” 陶小然觉得她的衣服都是休闲舒适款的，不会被淘汰。 四人说话的时候，罗温过来了，拖着行李箱，冲四人笑，可阳光帅气了。 赵姝静问陶小然：“小然然，有没有心动？” “没有。” 罗温喜欢陶小然，赵姝静是第一个发觉的，但是她不点破，只是在开玩笑的时候提到两句，想让陶小然自己发觉罗温的心思，可惜直到现在陶小然都没有发觉罗温喜欢她的事实。 梁孝儿和李雯雯是在赵姝静提醒之后才注意到罗温喜欢陶小然这件事的，三人有事没事会说起罗温，罗温请客的时候，她三人就向罗温承诺会在陶小然面前说好话，但是陶小然一直没有听出来她们话中的意思。 有时候她们很不明白，这么迟钝的陶小然是怎么写出爱情故事的，直到后来她们看到她写的清水得不能再清水的清新纯恋，她们就明白了。 期待小然然恋爱的那一天！这是她们私下常说的话。 罗温过来询问她们的情况，想请她们晚上吃饭。 陶小然不想让罗温破费，婉拒了他，说她们四人今晚有安排了。 罗温知道她们四个毕业了有很多话要说，也就放弃请客的想法了。 赵姝静是有意给罗温机会，让他多出现一会儿，对他说：“你要是想帮忙就弹吉他吸引顾客。” “好嘞！” 罗温真的拿来吉他弹起来了，别说，人还真的渐渐聚过来了，也卖出去了一些东西。 今天受了一天罪的三位老学姐在陶小然面前对罗温是赞不绝口啊！ 晚上四人在学校点了超大份的鸡公煲。 等菜的时候，赵姝静问陶小然：“今天罗温提出请吃饭时，干嘛拒绝啊？” 梁孝儿和李雯雯点头附和：“对啊，为啥？” 陶小然笑：“我觉得他一定是因为我把那些东西免费送给他们，让他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想请我吃饭。可是我已经说了那些东西是我以后用不着的，不送给他们我也会丢了呀，他们没有占到我的便宜，所以我不能接受他们的好处。” 三人心中深深的、深深的叹了口气。 赵姝静说：“我们吃饭吧。” 李雯雯豪气冲天：“今儿我要吃！吃！吃！不吃到撑肚不停筷！” 梁孝儿说：“我也要吃！累了一天了，得好好补补了，要把今天受的气化为食欲，吃！” 赵姝静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呼喊她的牛仔裤：“我心爱的牛仔裤啊，我对不起你，不小心将你丢了！” 三人每吃一口就呼唤一样她们喜爱但却便宜售出的东西，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太逗了，陶小然只顾着笑她们了，都没有怎么吃，最后只好打包一份回家。 吃完了饭，三人送陶小然出校门时遇到了手里提着一袋零食的罗温。 当然，这不是偶遇，是罗温故意等在食堂门口的。 “学姐吃饱了？” 赵姝静、梁孝儿、李雯雯三人点头微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罗温有点不好意思了，可面上还是装作很镇定的样子，将零食袋递给陶小然：“学姐，这是我们的谢礼。” 陶小然笑笑接过了零食袋：“买零食啊！看来我不能拒绝了啊！” “嗯。” “我收下了。” 五人说着往校门口走去。 赵姝静打趣罗温：“温学弟，你这时机拿捏得刚好啊！我们刚下楼就遇到你了，真是巧了啊！” 罗温不好意思了：“巧了······真巧了。” 赵姝静、梁孝儿和李雯雯走在罗温和陶小然身后，拉着手无声的欢呼，她们三人会不知道罗温的心思！ 不要打扰他们！ 罗温问陶小然新家怎么样，二人说着话来到了校门口，陶小然正想打车的时候，见到了周韶明。 他将吉普车停在校门口，问陶小然：“要去哪里？” 陶小然回他：“回家。” “我送你。” 陶小然懵懵然的点头了。 周韶明下车向陶小然旁边的四人问好后走到陶小然身边，要帮她拎行李箱。 陶小然连忙摆手：“是空的。” 周韶明拎了拎，果然是轻飘飘的，他将行李箱放到了后备箱。 赵姝静、梁孝儿、李雯雯看着二人，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但是碍于周韶明在，她们不好问陶小然什么，只能先将她放回去了，晚上聊天的时候她们准备好好问问她！嘿嘿嘿！ 罗温一瞬间楞了一下，心想：“这人是谁？” 在陶小然上车的瞬间罗温突然喊住陶小然：“小然，过几天我能去你家一趟吗？” 陶小然一时间有点懵，可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好说：“可以啊。” 当她向四人挥手说再见时，她看到了赵姝静三人眼中的八卦之光！ 好了，今天晚上关机后再睡觉吧。 上了周韶明的车，陶小然有点局促不安，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他们不算是熟人，所以······能聊的东西有些什么呢？而且，车内弥漫着鸡公煲的香气。 但是不说话又有点尴尬。 要说什么呢？ 随便说两句吧！ “好巧啊，出校门就遇到你了。” “嗯，是挺巧的。” 第6章 今夕何夕，叶落无声 怎么办？ 我该说点什么好呢？ 陶小然脑子飞速转动······动······卡······卡壳了；搜肠刮肚······搜······刮······ 想找点话说，但是实在是找不到啊！她只知道他叫周韶明，仅此而已。 好尴尬呀。 想了半天：“加······加班了吗？” 周韶明说：“没有，最近在休息，没上班。” “是······要去哪里吗？” “送你回家。” 陶小然点头又摇头：“不是，我是说除了送我回家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回家。” “你家和我家方向一样啊。” 周韶明点头，问她住的公寓在哪。 “过了两个红绿灯后的幸福花园小区。” “回家的路上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陶小然想起了家里只有一个苹果的冰箱。 “两个红绿灯过后路口左转往前走一百米有个夜市，我在那里下车，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客气。” 周韶明开车到陶小然说的那个夜市，见瓜果蔬菜长龙排列，叫卖声此起彼伏，问陶小然：“你在这里买菜？” “嗯，便宜。” 陶小然下车后，周韶明说：“你在这等一下，我去找个停车场停车。” 陶小然有点懵：不是说好了她在这下车的吗？ 她还来不及问，周韶明就开车走了。 陶小然仔细回忆她和周韶明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定自己说明白了在这里下车啊！难道周韶明没听清楚？不会呀，车上就两人，距离那么近，哪会听不清楚啊。 陶小然踌躇间，周韶明来了。 “走吧。” 陶小然问他：“你也有要买的东西吗？” “嗯。” 陶小然一扫刚才的困惑：“我就说嘛······走！” 周韶明笑：“我不太会买东西。” 陶小然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看水果的标价，回头看了周韶明一眼：“我也不太会买东西，蔬菜看着新鲜我就买，水果看着不难看就买，不算是会买东西的人。但是这里的东西还是很信得过的，毕竟他们一直在这卖，要是口碑不好他们也没法在这长期卖啊。” 周韶明跟在她身后，淡淡一笑。 “你一直都在这买水果蔬菜？” “也不是一直，前天在这里买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上次买回家的水果很甜很好吃，所以我还想再在这买，物廉价美的东西谁不喜欢啊！”陶小然转头看他：“你······不像是会在夜市买东西的人。” “嗯，第一次。” 陶小然笑：“那你跟紧了啊。” “嗯。” 其实这夜市总共只有两百米长，走不丢的，只是陶小然觉得周韶明跟在身后有点不自在。 该怎么形容这个感觉呢？ 心里得提醒自己，有个不熟的人在自己身后，不能只顾着自己开心，得和他说话，不然他就不自在了。 如果是李雯雯她们，她早就撒开脚丫子到处看了。 陶小然拿起一个红苹果问周韶明：“你喜欢吃脆苹果还是沙苹果。” “脆的，你呢？” “我也喜欢脆的。” 陶小然挑了三斤红苹果，周韶明站在一旁看她挑苹果。 陶小然问他：“你要买什么？” 周韶明说：“苹果。” 陶小然笑道：“那你快来挑啊。” 陶小然给他搓开一塑料袋，示意他捡苹果。 周韶明随手拿起几个苹果丢进去，一称，正好三斤。 陶小然问：“你还要买什么？” 周韶明反问她：“你呢？除了苹果还要买什么？” 陶小然说：“葡萄。” “只有葡萄？” “嗯，家里不缺蔬菜。” 周韶明问：“水果买完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不去了。” “你好像上火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医生吗？” “你的眼睛有点充血，额心有痘，我猜是上火了。”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临近毕业了，总是有聚会，每次聚会都是胡吃海喝的，上火了。” “要去买药吗？” “前面有药店。” 周韶明买了一堆水果放到车上，坐在车内等陶小然。 药店离他停车的地方不远，一眼便能看见陶小然付钱的身影。 他喃喃轻语：“陶小然······小然。” 陶小然买完药出来找周韶明的车子，左右张望间看见车内的周韶明，恍惚间，她停住不走了！ 脑海里是那天晚上的回忆。 她呆呆立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周韶明的车子。 那辆车也是一辆吉普。 周韶明见她呆立不动，知她定是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下车走到她身边，轻声问她：“怎么了？” 陶小然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吹······吹风。” 周韶明笑：“这么感性，是文科生吗？” 陶小然说：“理科生，但是做的工作会让人误会是文科生。” 周韶明问她：“什么工作？” “写故事的。” 两人边说边走到车边。 周韶明笑：“写的什么故事？”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小镇里的故事。” 周韶明开车送她回家，在小区门前停车。 陶小然很诚恳的说：“周韶明大哥，谢谢你送我回家。” 周韶明笑笑：“以后再顺路遇见了还会送你回家的。” 陶小然笑：“那我可是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两人笑笑说再见。 陶小然回到家洗完澡，李雯雯她们就开始轰炸她了。 群里一片问号！ 一片又一片······ 陶小然正纠结要不要理她们的时候，梁孝儿的电话来了：“喂，小然然！小然然！睡没睡？睡没睡？” “还没呢。” “快到群里说话。” “我看见了。” “你快回我们啊，拜拜。” 陶小然长舒一口气，好了，接下来就是她们的大拷问时间了。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她们那把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 赵姝静率先说话：“小然然，那个帅绝人寰的男人是谁？” “他叫周韶明。” 李雯雯问：“刚认识的吗？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起过这人。” “刚认识不到几天，我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啊，关于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梁孝儿问：“怎么认识的？” “那天我去市立图书馆找资料，在图书馆认识他的。” “就这样？” 梁孝儿含泪，心中恨啊！她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男人呢！她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准备去市立图书馆溜达溜达上一两圈啊！ 赵姝静让她说的详细点，梁孝儿和李雯雯也跟着说要听详细经过。 陶小然对她们三个的八卦魂是又好笑又无奈呀！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在图书馆看书时见到周韶明长得帅气就多看了他两眼，因为我新书的男主角在我脑海里一直没有画面所以看到他时就不由的多看了几眼嘛，结果被他发现了，我偷看人家被人家发现了自然就心虚了，于是立刻假装看书，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周韶明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以纸传话，说了两句闲话，他知道了我叫陶小然，我知道他叫周韶明，之后他就和他朋友离开了，我们也没再见过了，今天晚上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他回家顺路载我一程。仅此而已！不要想太多了！” 三人听完，失望啊！ 李雯雯又问了：“你们在车上说话了吗？” “说了，说遇见了他好巧啊，然后去了夜市买水果，然后就各回各家了。” 赵姝静不死心的问她：“电话号码留了吗？” “没有。” 群里忽然死一般寂静，三人都不说话了。 陶小然问：“怎么都不说话了？” 赵姝静炸了：“说什么呀！要被你气死了！除了知道他叫周韶明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 梁孝儿恨铁不成钢：“小然然，你好歹留个电话号码啊！” “没想到这个问题。” 赵姝静、李雯雯和梁孝儿三人在寝室都快把地板给踩塌了。 恨铁不成钢啊！恨啊！ 李雯雯问陶小然：“你不知道他的电话号码怎么和他联系啊？怎么慢慢发展啊！” 陶小然急忙打住她：“谁说要慢慢发展啊！” 三人一齐回她：“我说的！” 陶小然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们操心我的恋爱情况，但是不能每遇到一个男人，你们都要我和他发展啊。” 李雯雯扶额：“你总共遇到几个男人啊？啊？我们班的男生不算，你掰开你的手指头算算，你遇到了几个男人！” 梁孝儿表示同意：“那个周韶明大哥，大长腿帅哥！器宇轩昂的，是普通男人吗？不是啊！别一不留神让他跑了啊！” 陶小然都能脑补出两人此刻的表情了，想到这，她就乐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嘛。” 赵姝静回她：“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不努力就能得到的？没有！就算是爱情，千里姻缘一线牵的爱情也是需要努力的！陶小然！！！” 陶小然被赵姝静发的三个感叹号唬住了。 惊讶三人的认真程度，也感谢三人对她的照顾和关爱，这下应该说两句暖心的话了。 “谢谢你们，遇到你们真好。” 三人被她突然的深情告白感动了，但是一码归一码，她这感谢她们收下了，但是唠叨的话还是要继续说的。 李雯雯回她：“陶小然，不要妄想用深情告白转移注意力，我们在说周韶明的事呢！” “周韶明没事，陶小然更没什么事，晚安。” “不许跑！” “不许跑！” “不许跑！” 陶小然笑：“晚安，睡觉。” 第7章 今夕何夕，我心欢喜 博释出版社六楼。 “我目前能想到的问题就是这些了，可能还有一些问题没想到，我回去再想想，暂时先不动笔。” “好。” 陶小然和责编商量新书的事已经说了两个小时了，敲定了文案和一些宣传问题。 负责陶小然的责编姓林，比陶小然大六岁，陶小然一直喊她林姐，是个很亲切的邻家知心大姐姐，温柔善良。 一年前就是这个和蔼可亲的姐姐在一楼迎接她，领她到六楼签约的，一直以来她都很信任林姐，从一开始拘谨的相遇到现在轻松的对谈，林姐见证了她写作这条路上的成长。 林姐也很喜欢她，初次见到陶小然时她有两个‘惊讶’，第一惊讶她是个女孩却起了陶韬这个很像男孩子的笔名！第二惊讶陶小然的美人脸：鹅蛋脸，杏眼桃腮，自带桃花面无需粉上妆的清丽容貌。且身高166，身材匀称。 当时她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词是：“美人作家！” 她仍清楚的记得，一年前的陶小然坐在大堂休息区的沙发上紧张又欢喜的模样，黑色的微卷的及肩短发飞扬，意气风发：“林姐好。” 陶小然的声音清脆透着一股英气，给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相识一年多，成了朋友，每次说完工作上的事都会再说上几句闲话。 林姐问她：“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都挺顺利的，新书也找到了方向，对了，林姐，谢谢你送的青瓷餐具，餐具太好看了我都有点舍不得用它了。” “你喜欢就好。” “贼喜欢。” “说了新书的事，你自己的事呢？” “我挺好的啊。” “事业有了，爱情呢？” “爱情离我有点距离。” 林姐笑：“走几步，把距离缩短。” 陶小然笑：“我努力试试。” 商量好新书的事情后陶小然准备走了，不想转过走廊后遇到了一个面熟的人。 林姐很恭敬的说：“社长好。” 陶小然望向他，心中吃了一惊。 他是博释出版社社长？ 韩穆清笑着打量陶小然：“又见面了。” 陶小然礼貌性的说：“你好。” 林姐惊讶：“社长和陶韬认识啊？” 陶小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说起来，他们只是匆匆见过一面，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算不上认识······吧？ 但韩穆清却说：“认识。” 陶小然犹豫着点了点头。 毕竟是社长，不能驳了他的面子，不然自己新书可能会被腰斩！ 一切为了新书！为了生活！ 韩穆清笑着问她：“接下来还有事吗？” 陶小然说：“没事了。” 韩穆清说：“我找你有事。” 林姐低头微笑，会错了意，留下二人走了，藏不住笑意的她在楼梯口遇到了孙琇淑，孙琇淑笑：“林姐遇到了什么好事啊？” 林姐笑：“不是我，是陶韬和社长。” 孙琇淑神色紧张的问道：“社长？社长怎么了？” “社长留陶韬单独说话，还说他们认识。” 孙琇淑眉头一皱，没再多言。 韩穆清带陶小然到无人的会议室。 签约一年，第一次见社长，陶小然问他：“社长有什么事吗？” 韩穆清笑：“坐下再说。” 两人坐下，大眼瞪小眼，连熟人都不算的两人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韩穆清问她：“最近和韶明怎么样？” 韶明？ 周韶明吗？ “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让陶小然有点懵！怎么突然就问她和周韶明怎么样啊？ 韩穆清接不了这话了，他这意思不是很明显的吗？ 说实话，韩穆清不敢太过逼问陶小然，虽说是多年的朋友，但他也不敢惹周韶明，要是把这姑娘惹哭了，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韩穆清转而问她：“很少见到韶明吧。” 陶小然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她和周韶明总共就见过两次啊！比很少还要很少啊！ 她觉得韩穆清话里有别的意思，可她一时间琢磨不出来，在犹犹豫豫间点头了。 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韩穆清坏心眼启动，走到屋外给周韶明打电话。 “韶明，你女朋友在我手上，想要见人的话就立刻开车来博释。” 正在家里看书的周韶明突然接到韩穆清没有半点威胁性的威胁电话，一时间除了好笑找不到其他的表情了。 不过韩穆清这通电话正好给了他找陶小然的理由。 陶小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迫切的想回家！她和这位社长没有什么话可说，真的！ 韩穆清见她无聊，问她：“陶韬？” 陶小然点头。 “怎么想到起这个笔名的。” 陶小然说：“没怎么想，看书的时候看到韬字，心想就它了。” “这么草率。” 陶小然笑：“很草率吗？” “比起别的作家来说你确实很草率。” 陶小然说：“其实我特别不擅长起名字，不论是书名还是人名还是笔名，每次都要杀死我好多脑细胞，随便翻开一本书看到一个字觉得适合主角或者配角的名字，就定下了，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起名字的” 韩穆清笑：“不擅长起名字的作家。” “我还算不上是作家，充其量只是个能写故事的人，故事也仅能写的顺畅，文笔不好还需努力。” 韩穆清笑：“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陶小然笑：“谁说不是呢。” 前路漫漫，努力啊！ 周韶明开车来到博释，打电话给韩穆清：“在哪？” 韩穆清当着陶小然的面回他：“六楼会议室。” 挂了电话后韩穆清冲陶小然笑：“韶明来了。” 他戏谑的语气让陶小然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这位社长把她留下到底是要说什么事？ 周韶明走进会议室，见到陶小然浅浅一笑的面容，顿觉神清气爽。 韩穆清笑：“挺快的嘛。” “来的时候没有堵车。” 韩穆清话语中还有另一层意思，周韶明明白，但当着陶小然的面，他就不和他计较了。 周韶明问陶小然：“待会要去哪儿。” 陶小然如实的回答：“吃饭。” 陶小然上午和中午忙着整理资料，没顾上吃饭就来博释了，和林姐说了两个小时，早饿了，而且这个点也该吃晚饭了。 五点了！饿！ 韩穆清想和他们一起去，但是秘书告诉他有急事需要他处理，不得已，他只好放弃这大好机会了。 仍旧是周韶明开车送陶小然。 陶小然觉得很奇妙，昨晚这个人才送自己回家呢，今天又要麻烦他送自己了。 这算不算有缘呢？故事里可以这样写吧。 周韶明问她：“想吃什么？” “小火锅。” “不怕上火？” “已经上火了，我准备以毒攻毒！” “这个方法不行。” “呵呵，不要戳穿我啊，我就是嘴馋，想吃。” 周韶明想了想，说：“好，去哪里吃？” “美食街的小火锅特别好吃······就是人有点多，你可能会烦。” “不会。” 陶小然笑：“我给你配调料，我配的调料特别好吃，我们寝室公认的好吃。” 周韶明笑：“好。” 陶小然等周韶明停车，看着人潮一波一波的走过时，后悔了。 人也太多了吧！ 周韶明不出意外的吸引了很多年轻女孩的目光。 美好的人啊总是会让人想多看几眼的。 周韶明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陶小然觉得他一定是不自在的。 所以进了店之后，陶小然特别殷勤，先是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让周韶明坐下，接着又屁颠屁颠跑去配两人的调料。 碗筷被周韶明抢先拿了，她就去拿水。 吃小火锅前准备好一切可能需要的东西才能专心致志的吃！ 清汤锅底，辣味调料，陶小然的最爱。 看着台子上转过的青菜丸子和肉卷，陶小然恨不得一口吃掉它们。 别人爱吃旋转寿司，她却独独偏爱旋转小火锅。 周韶明看着陶小然两眼放光的开心样，笑了。 看来是真的很喜欢。 陶小然在吃第一口前将要对周韶明说的话说了：“我请客，别客气，放开肚子吃。” 周韶明笑：“好，那我不客气了。” 只是啊！ 周韶明吃了两口就吃不了了，这调料真够味！够辣！辣！ 再看陶小然，吃的欢快无比，一句话不说蒙头大吃，右手拿筷子，左手拿纸巾，她也辣到了，‘吁哈吁哈’的，但是她就喜欢这种辣，辣的爽！辣的通体畅快！那架势仿佛在告诉其他人：谁也不准拦她，她能吃！她能把这店吃空了！ 全场最佳！ 周韶明笑，往调料里加汤继续吃。 等结算的时候，陶小然才发现自己的竹签是周韶明的两倍！ 这可就打击人了，她一个女孩子吃的东西居然是人家男孩子的两倍！ 伤心了！ 扎心了。 陶小然见周韶明调料里小红辣椒还剩很多，忽然醒悟过来！ 她好像没问周韶明能不能吃辣？ “你不能吃辣是吗？” “很少吃。” “对不起。” 陶小然欲哭无泪，太饿了忘记问这事了，晚上回去，周韶明得闹肚子吧！ 周韶明笑：“你带我来吃你喜欢吃的东西让我很开心，何错之有？” “可是你胃会难受的。” 周韶明笑：“你也太小看我的胃了吧。” 陶小然笑：“不敢。” 周韶明送陶小然到小区门口，说：“把你的手机给我。” 陶小然将手机给他。 周韶明用陶小然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回到家后给陶小然发了第一条短信：“陶小然，我是周韶明，我的胃没有难受，晚安。” 第8章 今夕何夕，有女怀春 “然然，妈妈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 “那里面有你何阿姨做的腐乳，你何阿姨做的腐乳是全镇最好吃的，你有口福了啊。” 看见了，五罐腐乳！难怪那么沉了！ 陶小然盘腿坐在纸箱前，看着纸箱里妈妈给自己寄的肉干、果干、蜂蜜和自家制的辣椒酱······忽然思绪澎湃。 想家了！ 她顿了顿，问：“妈妈，这腐乳有五罐呢。” “你留下两罐，剩下的三罐啊你拿给赪赪去，赪赪在部队很辛苦，吃到妈妈亲手做的腐乳一定更加有精神，有力量。” 陶小然思绪飞转，明白自家妈妈心里在想什么了。 薛赪是陶小然同村的男生，比陶小然大两岁，两人青梅竹马。薛赪军校毕业，现在在部队做排长。陶小然的爸爸妈妈和薛赪的爸爸妈妈都觉得他俩应该是一对，应该做夫妻，玩笑话从小时候说到现在！曾记得高一开家长会的时候，薛赪妈妈在隔壁二班开完会后跑到陶小然的一班喊陶小然‘儿媳妇’！这简单的三个字让一班炸开了锅！高中三年学习生活陶小然始终有一个身份：二班薛赪未过门的未婚妻！而且这桩婚姻是经过了‘父母之命’，只差‘媒妁之言’的金玉良缘！后来越传越离谱，说是两家有娃娃亲，订婚的信物双方家长都收了，两人毕业后就结婚！哎！因为这，余下高中两年半里的生活陶小然都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她的同桌一直为她感到可惜，好好的一副美人骨、花月貌，不该这般平平淡淡的渡过高中三年的啊！有名无实的身份有什么用！应该有场轰轰烈烈的爱情才对啊！再不济也应该是学校风云人物，令学校男生生死搏斗的妖物啊！ 当时她同桌说得极其愤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她被同桌逗笑了，说自己不适合做妖物，适合做个平常人，学校的校花才是风云人物。 那个时候薛赪在学校里是女生们口中的男神，清秀白净，常常在体育馆里打乒乓球，很多女生都会去给他加油，陶小然有时也会去给他加油，经过家长会这事后她就不去了。 薛赪到她家向她道歉，她说她没放在心上，薛赪说他堵不住悠悠众口，陶小然说那就让她们说去吧，薛赪说其实这样也好，这样他就可以专心学习了，不会有女生再给他写情书了，他还问陶小然这样会不会给陶小然带来负担，陶小然说不会，这样她也可以安心学习了，那些男生也不会再给她写情书了。 当时她真的觉得没什么的，不被人打扰是件好事。 所以陶小然三年的高中生活只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贯穿了她整个高中生涯！她不讨厌薛赪，但对他也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喜欢薛赪的是陶小然的爸爸妈妈，喜欢陶小然的是薛赪以及薛赪的爸爸妈妈。 陶小然扬天长叹一口气：“妈妈，何阿姨想给薛赪寄东西直接寄到部队不就行了嘛。” “寄给部队东西过程很麻烦啊。” “我直接拿到部队就不麻烦啊，他们得检查啊！” “何阿姨不是也给你带了两罐了吗，吃人手软不知道啊。” 若是可以，陶小然很想拒绝这两罐腐乳，但是寄都寄过来了，她还能怎样啊！ “好吧，我抽个时间送给他。” “然然乖。” 陶小然不想去，但是她知道薛赪请一次假不容易，就那么几天的假别为了这点小事就用了，留着回家探亲用吧。 哎！还是给他送去吧。 挂了电话，陶小然爬到沙发上直挺挺的躺下，拆快递的热情一瞬间就没了。 思绪飞远，回到了过去。 那年，大家考上了不同的大学，炎炎夏日烦人，只有做美梦才觉凉快。 陶小然家门前左侧一排是海棠，右侧一排是枣树，石阶左右都有石墩，平平的石墩，每侧都有六块，夏天的黄昏，吃完饭，一家人坐在门前的石墩上数星星，听爷爷奶奶讲过去的故事，这是他们家常有的家庭活动。 夏天在门前树下纳凉是陶小然的最爱。 陶小然坐在家门前的枣树下吃着冰棍哼歌，拿着蒲扇扇风，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 不，老爷爷！ 老奶奶可是很慈祥含蓄的，她一点都不含蓄。 她吃完一根冰棍后，薛赪来了。 薛赪拿了一袋冰棍过来，递给陶小然，问她：“要不要吃？” 夏天的冰棍啊！谁不想吃啊！ 陶小然点头如捣蒜，伸手要冰棍。 两人开始分冰棍吃。 夏天吃冰棍，越吃越想吃，陶小然根本就停不下来！吃完一根还想吃一根。 薛赪笑她：“小心拉肚子。” 陶小然笑：“夏天就应该吃冰棍啊，吃到拉肚子也想吃。” 薛赪乐了，嘲笑她没有自制力。 陶小然可不管薛赪的嘲笑，都吃下肚的东西还说什么后话啊。 一根绿豆冰棍下肚，嘴里留着绿豆的香味，薛赪开始说正经事了。 “小然，你有喜欢的人吗？” 陶小然摇头：“没有。” “你会喜欢我吗？当做男朋友的喜欢。” 陶小然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在她家门前问她这话就不怕她爸爸出来削他吗？ “会吗？” 薛赪问的认真，所以陶小然也认真思考他说的话，认真回答他：“不会。”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之间可以不是朋友而是恋人吗？” 陶小然点头：“没有想过，我想我们只是朋友。” 十多年的朋友，以后也会是朋友。 薛赪望着陶小然，眼中的失落明显，心中的难过明了。 陶小然不敢看薛赪眼中的失望，默默啃冰棍，坐立不安，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眼前的薛赪，她唯一清楚的就是她此刻绝不能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不能拖拖拉拉的吊薛赪胃口，拒绝的话一定要干脆。 但是话说了之后呢？她还应该继续坐在这吗？还是应该离开？ 如果薛赪不是陶小然十多年的好朋友，陶小然一定立刻就走。但薛赪是她十多年的好朋友啊，这要怎么办呢？不留下来显得绝情，留下来又尴尬！ 就在这尴尬的时候，陶小然六岁的侄子一蹦一跳的过来了，看到袋子里的冰棍，两眼放光。 陶小然趁机拉住侄子：“我的大侄子，又想往哪儿跑啊？” 侄子奶声奶气的说：“去河里玩一会儿，孃孃，记得帮我掩护。” 侄子又问薛赪：“薛赪哥哥去不去。” 薛赪掩住面上的难色，抖擞精神：“去。” 两人离开后，陶小然没心情吃冰棍了，回家躺在床上望天花板，觉得这个夏天又闷又烦，不是她以前喜欢的夏天了！ 那个夏天带给她的全是惊吓！ 明明都和薛赪说清楚了，薛赪却不和他爸爸妈妈说清楚，他爸爸妈妈老是提醒她他们家的薛赪在等她，嘱咐她大学不要恋爱，只要她一说她和薛赪是朋友啊，薛赪的爸爸妈妈就说她害羞！ 她明明说的很认真好吗？谁害羞羞个几年啊！ 总之一句话，她所有的拒绝他们都说她是害羞！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今年的夏天也是又闷又烦啊！” 陶小然翻身，侧躺在沙发上，看着从纸箱里拿出的一罐腐乳，心烦气燥！ 再过几天就是八一了，八一之前，部队应该会很忙，还是八一之后再送给他吧。 不想收拾了，睡觉！ 在她打定主意要睡觉的时候，李雯雯打电话过来了。 “喂，雯雯，什么事啊？” “找你聊聊，没耽误你什么事吧。”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啊。” “你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我坏了你什么好事啊？” 李雯雯在电话里特意奸笑了两声。 陶小然有气无力的说：“没有好事，是烦心的事。” “什么烦心的事啊？是不是和你那位有关啊？” “那位？” “姓周的那位。” 陶小然差点翻白眼了，最近的话题总是和周韶明有关！就不能聊点别的吗？ “不是，是我妈。” “阿姨？阿姨怎么了？骂你了？骂你没给她找个好女婿？” “不是，是我妈要我去部队给薛赪送东西。” “送什么东西？” “薛赪妈妈做的腐乳，我妈给我邮东西时将薛赪妈妈要给薛赪的东西也一并邮过来了，邮到我这，让我给薛赪送过去。” 电话那头的李雯雯明显顿了顿才说话：“你妈妈和薛赪的妈妈一直都在撮合你们啊。” “可是我和薛赪真的没可能啊！” “真的吗？” “真的。” 哎······ 等等！ 雯雯说话的语气怎么转变的这么快啊！ 先是低落后是欢欣，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难道是因为她喜······喜欢······薛赪？ 啊？ 陶小然小心的询问她：“雯雯，我问你哦，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薛赪啊？” 李雯雯坚定的回答：“是。” 陶小然猛的起身，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欢喜雀跃，手舞足蹈。 “喜欢他多久了？” “一年多了。” “这么久了？” 哎呀呀！哎呀呀~有女怀春，不止一天！是一年啊！ 第9章 今夕何夕，既乐且忧 陶小然知道李雯雯的秘密后有点激动。 李雯雯和薛赪。 李雯雯喜欢薛赪， 李雯雯喜欢薛赪，薛赪喜欢······ 陶小然兴奋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 薛赪喜欢她啊！ 这下子，她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自己的名字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朋友的恋情中，她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两位朋友？这是个问题啊！ 要怎么办呢？刻意的躲避是不行的，她一直想到十二点也想不出什么来。 倒是收到了周韶明的一条短信：“小然” 两个字，没有标点符号。 陶小然觉得奇怪，周韶明发短信一直都好好遵循标点符号使用规则的，怎么突然改风格了？ 她回过去：“你是谁？” “周韶明。” 哎！有标点符号了。 短信刚到不久，电话就到了。 声音温柔有磁性：“小然，我是周韶明。” 陶小然笑：“嗯，能听出你的声音。” “刚才为什么问‘我是谁’？” “你发的短信没有标点符号，我就以为不是你本人，脑洞开大了，以为你被歹徒劫持了，歹徒拿着你的手机挨个发短信要赎金呢。” 电话那头的周韶明在笑，轻笑。 “如果我真的被歹徒劫持了，你会怎么办？” “如果歹徒要钱，那我就给钱。” “歹徒要你一个人送钱过来呢？” “啊？不是丢在垃圾箱里，歹徒自己去拿吗？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不是，这里设定歹徒要你一个人送钱过去。” 陶小然很诚实的回答：“我······不敢一个人去，我怕······怕······歹徒会趁着月黑风高把我也绑架了。” “恩，这么做是对的。接到歹徒电话的时候不要慌张，即使不能冷静下来，也要努力记住歹徒说的每一句话······” 不等周韶明说完，陶小然先吐槽了：“等等！你是法制频道的主持人吗？一本正经的在教育我。” 周韶明笑：“不是。” “那就不要给我科普了，道理谁都懂，实践起来都不同！知道吗？一个小小的玩笑也能引得你一本正经的科普！周韶明同志，换换频道！” 周韶明失笑：“好。” “好，不说空想的事了，说些眼前的事吧，虽然眼前也没什么事。” 雯雯和薛赪的事虽然是大事，但是不能说给周韶明听，所以总的来说没什么事！ “今天工作遇到了点困难。” 陶小然皱眉沉思，这是要她安慰他吗？ 其实陶小然一直都不知道周韶明做的是什么工作，有次周韶明问她故事写到哪里时，陶小然顺口问了一句“你呢？”，周韶明回她：“上班，下班。” 此后陶小然就没有兴趣再问他关于他工作的事了。 遇到了麻烦？要怎么安慰他呢？ “这个时候就需要古人帮忙了，古人留下一堆大道理不是没有用的，那些警世恒言就适合在这个时候翻出来鼓励自己了。” “你念给我听好吗？” 声音低沉温柔，蛊惑人心，陶小然毫不犹豫的缴械投降了：“你等等，我先查查有哪些鼓励人心的警句啊。” 用手机搜索之后，陶小然清清嗓子：“咳！咳！好了，听好了啊！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士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锲而不舍，金石可镂！业精于勤，荒于嬉，行成于思，毁于随······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可以了吗？” 周韶明笑：“恩，可以了。” “我困了。” “睡吧。” 陶小然挂断电话，倒头呼呼大睡，读了那么多的警世恒言，真的困了！ 周韶明看看手中的手机，又看看床头的《铃儿镇》和一张发黄的信笺纸，微微一笑。 晨曦染金光不过一刻，明阳之下，热气蒸腾。 陶小然吃着冰棍摇着蒲扇像极了大爷！ “热啊！” 心想：“不能开空调！不能开空调，开了就关不了了！” 这种天气她是绝对不想出门的！ 还好孙琴书体贴，约她太阳落山后再出门！ 紫薇、九里香、千日红、鸡冠花、凤仙花、花牵牛、丝兰、紫穗槐、国槐、求米草、阔叶山麦冬、火星花、水鬼蕉、曼珠沙华、石蒜、夜来香、单叶蔓荆、绞股蓝、凌霄、一串红、凤眼蓝······ 红的黄的白的蓝的紫的绿的······花！ “真的是花园啊！” 红霞漫天下的小迩花园真的是在争妍斗艳啊！ 陶小然的裙摆在飞花浮动中飞扬，身后不远处的木屋中站着孙琴书和周韶明。 孙琴书问：“韶明，什么时候你变了性子了，约个人都要拐个弯啊！” “大概······怕她跑了吧。” 孙琴书笑了，发自内心的笑话周韶明！这！算是哪门子的说法啊！ “跑了？韶明，你是不是对你自己有什么误解啊？” 周韶明摇头：“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在闲时去看花的人吗？” “不会。” “以前韶明闲时只会看看书，下下棋，现在会‘看花’了！” 周韶明回身挑眉：“不请自来？” 韩穆清笑嘻嘻说：“这是方姐的地方，我想来就来！” 韩穆清身旁牵着一个小娃娃的男人走到孙琴书身边，说：“我们爷俩也来了。” 男人身材挺拔、带着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走到孙琴书身旁时，只觉这对璧人是天作之合，两人中间的小娃娃粉雕玉琢的特别秀丽，一看就是一家人。 孙琴书笑：“空着两手就来了？” 方岩纪笑：“没空，牵着昭华呢。” 沏好茶的方淑迩笑：“喝茶吧。” 小娃娃欢欢喜喜的跑到方淑迩旁边，奶声奶气的喊：“姑姑。” “哎~” 方淑迩抱起小娃娃一顿闹。 周韶明笑笑，迈步走到花园中，身后四人互相望了望，会心一笑，坐下品茶。 陶小然转身时见周韶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微笑着说：“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吓了一跳。” “为什么？” “因为······你居然也和孙姐认识，突然就感觉这世界还是挺小的。” “世界很大。” “我知道，我只是感慨一下，同志！” 周韶明笑：“怎么样，资料收集好了吗？” 陶小然点头：“嗯，我照了很多照片。” “关于花的事你可以问方姐，她懂。” “孙姐也是这么说的，之前我才和你说我故事里的女主角是个爱花懂花的人，正愁不知该怎么收集资料呢，孙姐就带我来‘小迩花园’看花了，认识了淑迩姐我就有如神助了！下笔有词了！” “这样不是正好吗？” “嗯！而且淑迩姐这的木屋木窗都是仿照古时的样子建的，更让我有画面感了。” 陶小然真的很开心，眉飞色舞的模样像是得到了糖的小孩子。 周韶明静静的看着她，慢慢的笑了。 陶小然不知道周韶明为什么笑但是也跟着笑了······ 陶小然笑：“你笑什么？” “那你呢？你笑什么？” “我跟着你笑的。” “我看着你笑的。” 陶小然的心跳猛地加速了，虽然她觉得周韶明这话就只是表面的意思，但她还是不可控制的心动了。 怎么办，感觉甜又酸，你真讨厌······ 天！怎么唱起歌来了！不好了！ 陶小然猛地转身，一边走一边说：“我去看别的花。” 周韶明望着陶小然快走的背影，摇头失笑，返回木屋。 韩穆清打趣他：“怎么了，把人吓跑了。” 周韶明笑而不语，坐下品茶。 孙琴书笑：“看那丫头脸红红的跑开了，定是你说了什么吧，是情话吗？” 周韶明仍旧笑而不语，态度暧昧。 方淑迩笑：“看来我们的大首长不久就要娶媳妇了。” 方岩纪点头：“韶明这个年纪确实应该娶媳妇了。” 端端正正坐着的小娃娃歪着脑袋问这些大人：“娶媳妇？” 孙琴书充满疼爱的眼神望着他，抚摸着他的脑袋说：“这个啊，等昭华长大了就知道了。” 方昭华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方淑迩：“昭华懂！” 方淑迩笑：“是姑姑小看昭华了，昭华懂的可多了。” 昭华扬起下巴，笑的无邪。 就在几人说笑的时候，韩文茵怒气冲冲的来了！ 她大步走到周韶明面前，小手猛地拍桌：“周韶明，我的人呢？” “在工作！” 韩文茵小小的粉拳捶在木桌上，怒气升腾：“那你呢？不工作啊？藏着我的人不放自己却出来悠闲品茶！” 周韶明好整以暇的说道：“偷得浮生半日闲。” “气死我了！” 韩穆清劝韩文茵：“好妹妹，韶明和书岘虽是在同一个项目中，但彼此的工作是不一样的啊，你来找韶明要人是要不到的。” 韩文茵嘟着嘴，委屈的说道：“我知道。” 说着，她像泄了气的皮球滑坐在周韶明和韩穆清二人之间：“可是，我想见书岘啊。” 不远处的花丛中，陶小然一动不动的看着木屋中的几人，不！确切的说她看的是周韶明身边的韩文茵，她看不到正透过窗花的缝隙看她的昭华。 周韶明看向昭华，昭华笑眼弯弯，冲周韶明点头。周韶明淡淡一笑，递给韩文茵茶杯，故意侧身与韩文茵说话！ 孙琴书看破不说破。 陶小然看到的画面是有点亲昵的画面，那个女孩似乎和周韶明关系很好的样子，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那女孩子离周韶明很近，周韶明对她也······很好的样子。 陶小然睁着大眼看他们的时候，冷不防周韶明一个回眸望向了她，明明没有做错事的她却心虚的低下了头。 周韶明笑，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韩文茵生气之余同情的看了陶小然一眼。 第10章 今夕何夕，相思渡风 一连十多天，周韶明和陶小然都在为自己的工作忙碌，偶尔联系只能在晚上，若是碰到陶小然睡着了，周韶明便看看书再睡觉。 那天在花园中，陶小然没有见到韩文茵正脸，当她从花丛中起身时，韩文茵和韩穆清都不见了，关于韩文茵，陶小然没有问周韶明。 不是不想问，而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这天，陶小然写完一单元的故事窝在沙发上看手机，忽然发觉她和周韶明的联系太过频繁了！ 手机里的短信在提醒她，她最近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她不太爱发短信，喜欢打电话，有什么事电话里三两句就说完了，打字费时间。况且她写小说时就一直在电脑前敲字了，闲下来的时候是真不想再折磨自己这双可怜的手了。 翻翻她和周韶明的聊天记录，她好像忘记了自己不喜欢发短信的事情了！有些话轻快俏皮，有些话糊里糊涂！ 为什么呢？ 其实从‘小迩花园’回来之后陶小然就觉得自己对周韶明的感情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自己会注意着尽量不去主动联系周韶明，但从花园回来后的周韶明好像话比以前更多了。 她现在还不想喜欢上谁啊！而且······那个女孩子······如果她真的······和周韶明有关系······ 两眼望天花板，眼中无神，神往他处。 写小说的时候，故事的主角都是按照她设定的方向发展的，为何自己的人生就不能按照自己的设定方向发展呢？现在的她就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努力写小说，努力赚钱。 本以为不会再有大事发生了，结果老天杀她一个措不及防！ 喜欢上一个人是人生的大事不是吗？一旦开始喜欢了就停不下来了不是吗？ 心中烦躁的她，眼角不自觉飘向了周韶明的号码。 “我的天啊！陶小然你就不能克制一点吗？怎么了！你还想给他打电话吗？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呢！戳眼啊！剁手啊！” 不去看，不去想！因为知道自己喜欢他！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就因为他每天晚上都和你发信息你就喜欢上人家了，这理由也太幼稚了吧！你是寂寞了吗？ 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怎么自己没发觉呢？要是早发现一点就可以遏制心中的小火苗了！ 现在遏制也来得及！ 关机！ 好好睡一觉！好好睡一觉！ 乖乖写你的小说不好吗？认真赚小钱钱不好吗？ 睡觉！ 虽然睡了，但是没有做好梦，梦里全是周韶明！全是周韶明啊！翻来覆去的梦里都是周韶明啊！ 啊！！！ 早晨的朝阳都赶不走她的怒气了！ 烦躁的天底下是烦躁的人！ 甩开薄被子，光着脚丫到冰箱感受冷气。 一打开！ 呵！ 腐乳还没送给薛赪呢！ 看了看自己设定的日程表，见今天是周末没事决定今天送去，免得又忘记了，但是白天太热了，还是傍晚的时候去吧。 傍晚比较凉快。 来到军区，陶小然莫名的敬畏，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门卫向陶小然敬礼的时候，陶小然下意识的回了一个礼，姿势标不标准先不说，就冲她傻乎乎的表情也够让人家发笑了的。 腐乳递到兵哥哥的手里，兵哥哥们不知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让陶小然先登记个人信息，在外面等一会儿。 军区重地，闲人不得入内。 天太热了，陶小然用左脚脚尖踢右脚脚后跟消磨时间，兵哥哥问她：“女同志，要不要坐一会儿，薛排长一会就来。” 陶小然摇头：“不用，站着等就行。” 陶小然瞅瞅兵哥哥的站姿，再看看自己的站姿，下意识的挺直腰板，这无心的举动让兵哥哥笑了，浅笑，兵哥哥不能大笑。 过了不久，薛赪出现了。 薛赪看见陶小然，喜出望外。 “小然，你怎么来了？” “我妈让我给你送几罐腐乳，你妈妈做的腐乳。” 薛赪笑：“辛苦你了。” 陶小然笑：“不辛苦，没有你辛苦。” 队里好像有事，薛赪和陶小然随便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晚风伴着晚霞，陶小然回家了。 梧桐树叶还在绿油油的生长，偶尔飞下一片，落到陶小然的肩上。 陶小然手中拿着梧桐叶，心情很好的走着，浑然不觉她身后有一个人在跟着她。 这条梧桐大道上，陶小然在前面走着，周韶明在后面跟着，周韶明的身后还有一辆车在踽踽独行，像是蜗牛爬步。 周韶明终是开口了：“小然。” 陶小然先是一惊，转头看到人时又是一愣。 时间慢慢流，叶儿慢慢落。 “周韶明！” 身着军装的周韶明？一身正气，清朗疏阔的周韶明。 周韶明笑：“是我。” 陶小然手中梧桐叶一直在转，尤其是在见到周韶明的刹那，飞速旋转！掉落在地上。 心中砰砰然不敢说话，下意识将手背在身后，乖巧一笑：“你好啊！” “你好啊，可以一起回家吗？” “可以。” 路又不是我开的，当然可以了。 周韶明稳步走向她。 他走的越近，她越紧张。 两人并排走在梧桐大道上，虽是不言，但却静好。 一辆车子从两人身旁飞驰，掀起一股暖风。 陶小然偷偷看他侧脸，心中千千结更加乱了。 周韶明问她：“来找人吗？” 陶小然点头：“恩，找一个同村的朋友，他妈妈给他带的腐乳寄到我那里去了，让我给他带过来。” “你们关系应该挺好的吧。” “恩，从小就认识，是挺好的······那你呢？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从你刚才去的地方冒出来的。” 陶小然猛地停下脚步，望着周韶明的双肩，缓缓问道：“一叶一星是什么级别的军官？” “少将。” “这么说，你是少将！” “恩。” 风起叶落，静了一条路。 陶小然微微怔住了，心中云涌波动，千丝万缕的小情绪抓不着，说不清，恍恍惚惚，迷迷糊糊，迫切的想回家。 确定陶小然脸上不是欢喜的表情，周韶明慌了：“小然？” 陶小然半打趣的向他行礼：“首长好。” 周韶明走到陶小然的身边，很认真的纠正陶小然手的位置，向陶小然敬礼。 果真是军人风范，英姿飒爽。 陶小然忽然笑了，心中的结网透出了一丝丝亮光。 他总是很认真。 “我之前问你你是什么工作的时候，你老是不说，是不是怕吓到我啊？” 周韶明很认真的回答：“恩。” 陶小然‘噗嗤’一声大笑：“哈哈哈！干嘛回答得这么认真。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一开始就说你是少将，我就黏着你，缠着你。” “你不会的。” 周韶明眼中的认真，和陶小然戏谑的表情完全相反。 陶小然笑：“你又知道了。” “嗯，我知道。” 梧桐叶的簌簌声，是晚风浅唱的歌，归家的人儿，是叶落下的画中人。 陶小然时不时抬头望叶：“军区外的这条梧桐大道很有意境呢。” “喜欢吗？” “喜欢。” “我家门外也有一条种满梧桐的行道。” 陶小然笑：“所以呢？” “如果你喜欢梧桐，我可以带你去看。” “我不喜欢梧桐，我喜欢山茶花。我家山后有好多山茶花，一片一片的，花开的时候可漂亮了。” “我能去看一看吗？” “可以啊。” 等等，陶小然，你这是下套给自己呢？还是下套给他？ 算了，话都说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往后我应该叫你首长呢，还是叫你周韶明？” 周韶明很认真的回答：“韶明。” 对于陶小然的问题，周韶明总是很认真的回答，总是。 陶小然笑：“也对，你叫我小然，我也应该叫你韶明。” 周韶明很认真的说道：“小然，什么都没有变。” 陶小然笑：“其实还好，不算太惊讶。” “什么样的身份会让你特别惊讶呢？” “黑帮老大！” 周韶明失笑：“是小说里的吗？” 陶小然笑：“嗯。但是啊，我要是细心一点应该能猜出来的，因为啊你的身板挺拔正直，很像是军人的姿态。有几次我都很想问你你是不是排长或者营长。” 周韶明笑：“一直没和你说我的工作，你是不是有时也会怀疑我做不正当的工作？” 陶小然摇头：“你一脸正气，一身正派，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 周韶明很高兴：“这么信任我。” “你让人很信任。” 从第一次遇到周韶明的时候，陶小然就觉得他是个正派的人。 周韶明笑：“你这么信任我，让我很高兴。” 陶小然笑：“那你呢，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觉得我是什么人？” “开朗的，善良的，可爱的，俏皮的，温柔的，让人喜欢的。” 轰！ 陶小然心跳又加快了！ 让人喜欢的？ 这是他喜欢她的意思吗？ 周韶明笑的坦然，一双明眸望着陶小然；陶小然笑的羞怯，一双秀眼不敢看周韶明。 微微侧头，见到的是彼此的笑容，温暖的，含有情愫的。 风一吹，两人都笑了。 两人走了一段很长的路，说了很长很长的一些话。 长话长，无法忘。 第11章 今夕何夕，丝萝寻木 陶小然躺在沙发上，懒洋洋的不想动，散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闭上眼睛想的是周韶明······ 他是少将。 她是立志要成为一名好作家的作者。 这两种人竟能相遇，真是奇妙。 也许是写故事时将脑中的想像无限放大的原因，她有点杞人忧天，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但她自己很清楚，可是她又赶不走这种杞人忧天的感觉，这感觉没事时沉在心底，有事时就冒出来折磨她！就比如现在！它就冒出来提醒她，她这爱情很危险，说到少将居然能想到暗杀！真是有够烦的！ 说起军人，所有人都不陌生，大部分人都敬畏他们，而陶小然就属于这大部分人中的一个，直到薛赪进了部队，她才将这敬畏之情里掺杂的畏惧丢掉一点点。 她看过不少言情小说，小说里和首长恋爱的女主角想到的都是幸福甜蜜，为什么她会想到跟踪？绑架？暗杀？威胁？ 她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有时候她也会对她脑海里产生的不可思议的想法发笑。 陶小然转转眼珠，给周韶明发短信：“我能将你的身份告诉我的朋友吗？” “可以。” 陶小然转去群里发了短短的六个字：“周韶明是军人。” 一石激起三层浪！ 李雯雯、梁孝儿和赵姝静三人接连打出感叹号轰炸陶小然，并且说：“兵哥哥啊，大长腿的兵哥哥啊！” 梁孝儿很激动：“我就知道，那贼正的身板一定是军人。” 陶小然让她们淡定。 李雯雯问：“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你一定还有要说的吧！周韶明是军人，然后呢？说详细一点！详细一点！” “周韶明是少将。” 又是一片感叹号刷屏。 梁孝儿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我滴天呀，小然然你这偶遇比小说还精彩啊！小然然，这是你的素材啊！天赐良缘啊！” 李雯雯附和她：“对，你以后可以出一本自传，绝对大爆。” “同学们，淡定好吗？什么自传啊？只是遇到而已写啥自传啊？” 李雯雯打趣她：“写爱情故事啊！” “李雯雯！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了，说正事吧，然后呢？你还想说什么？” 陶小然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把事情告诉你们，你们一直在问啊。” 梁孝儿和李雯雯不约而同的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 李雯雯又发了一个锤子，说：“敲敲你脑袋，看看能不能敲出点什么。” “知道周韶明是少将之后我反而有点害怕。” 李雯雯问她：“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有点害怕，想到了绑架和暗杀！” 李雯雯和梁孝儿同时发了一个流汗的表情。 李雯雯问：“你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事。” 李雯雯问：“如果周韶明不是少将而是普通白领呢？” “那我就不害怕了。” 李雯雯继续问：“你不是应该想到甜蜜蜜的爱情故事吗？为什么想到了这么吓人的事？你是写爱情故事的还是写谍战的啊？” 陶小然想了想：“应该是杞人忧天吧。” 梁孝儿回她：“小然然，你放心，少将会保护好你的！你大胆的爱吧！” “孝儿，请好好体谅我这杞人忧天的烦忧，我很认真的！” “你都说你是杞人忧天了还担心什么？” “我知道我是在杞人忧天，可是我不能控制我杞人忧天的心，这就是问题所在！而且，盛世之下也有暗战啊。” “我很吃惊啊，我们都觉得你是有点迷糊的人，怎么会想到绑架和暗杀的事呢？” “可能电视看多了。” “请少看一点谍战片，多看一点偶像剧！你是写爱情故事的作者啊！” “我尽量少看谍战剧。” 梁孝儿问她：“你的首长多大啊。” “不是我的首长好吗！30。” “年龄差不算特别大。” 陶小然扶额：“你在想什么呢？” “想你的爱情故事。” 李雯雯回她：“我们会为你祈祷的。” 就在二人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号码显示在陶小然的手机屏幕上。 陶小然按下接听。 “喂？” “小然，是我，薛赪。” “有什么事吗？” “下周周末有空吗？” “有事吗？” “请你吃饭。” 陶小然想了想，说：“下周周末我和雯雯她们约好了逛街吃饭发牢骚，你知道的吧，李雯雯，我室友她们。” “知道，说过话，不算陌生，可以一起吃啊。” “你请啊。” “恩，说好了，我请。” “那，下周周末见。” “周末见。” 挂了薛赪的电话，转去群里说话，陶小然一打开群就忍不住笑了。梁孝儿和李雯雯连他们的婚后生活都描述出来了！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她们才应该写小说的啊！ 连恋爱都没谈呢就想到以后，是不是太快了？要是和周韶明无法相恋，那这聊天记录可就尴尬了。 在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热烈氛围中，陶小然发现赵姝静一直都没说话。 翻翻聊天记录，确定赵姝静刚才也发了感叹号，陶小然纳闷了，怎么突然就不说话了？ 可能有事吧，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不像她们这么闲。 梁孝儿和李雯雯一直在群里戳她，喊她，她乐呵呵回两人：“有帅哥请吃饭，去不去。” “你家首长吗？” “不是，是薛赪。” 梁孝儿立马回复陶小然她要去。 李雯雯足足等了一分钟才回复陶小然：“要去。” 面对喜欢的人，我们总是小心又小心，似乎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需要很大的勇气支持，需要在心中不断的鼓励自己，为的是让喜欢的人见到自己漂亮美好的样子。 陶小然知道李雯雯的那份心，私聊梁孝儿。 “知道下周周末谁是女主角吗？” “你？” “不是。” “雯雯？” “恩。” “我知道，我就是去蹭饭的。” “你知道雯雯喜欢薛赪？” “知道啊。” 就她不知道！ 但是陶小然也纠结：“那我周末要不要出现啊？” “当然要出现啊，要是意图太明显了，雯雯反而会被薛赪讨厌的。” “了解。” “周末我们都是助攻。” “恩恩。” 雯雯的机会来了，陶小然很高兴。 可是自己的事情呢？ 一旦有疙瘩在心中落脚，疙瘩就会盖住心中的某些角落，慢慢的，疙瘩会长大，渐渐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一切事情都像约定好了一样攀附在一张网上，兜兜转转，绕来绕去，找不到头，看不见尾，找来找去只能掐住中间，可这能找到的中间毫无意义所言，仍旧理不清，看不透，不知道心中追求的是什么，那些感觉的滋生为的是什么，明明知道有些摸不着的东西在骚动，可是却找不到方法抓住它。 烦！ 低头看手机，有周韶明刚发来的短信：“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陶小然淡淡一笑，顺手拨了周韶明的号码。 拨通之后，她愣了！ 这下意识的行为让她慌了，她失笑：“首长好。” “你这是在打趣我吗？” “恩。” 周韶明轻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陶小然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 “小然，你在生气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今天看到你一副生气了但是不准我安慰的表情。” 陶小然大笑：“我有吗？” “你有。” “是我表情太害怕了吓到你了，所以你要打电话过来和我认错？” “小然，没说清我的工作是我的错，对不起。” 周韶明的每一句话都是诚恳的，认真的，和他认真的形象真的很符合。 嗯，符合！陶小然这么觉得，陶小然觉得他认真得可爱。 “不接受啊，这么草率的道歉我可不接受，在电话里道歉可不能算诚恳啊！” “好，你等我一下。” 说完这话，周韶明就挂电话了。 陶小然紧张了。 他不会现在来她家吧？ 再打电话过去······ 无人接听！ 陶小然啊陶小然，你都说了啥！ 现在只能等着了。 陶小然跑到小区外林荫道的长椅旁，左右张望，等了一会儿，真的看到了周韶明的车。 车在陶小然面前停下，露出周韶明的眉眼。 陶小然笑：“首长是行动派的啊。” 周韶明笑：“我先去停车。” 当一个人将你的玩笑话记在心中，并愿意为了这句玩笑话付出行动，你会动心吗？ 废话，早已心动的心现在更加动心了。 停好车，周韶明快步走到陶小然面前。 “吃饭了吗？” 陶小然摇头。 “想吃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我做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陶小然惊讶，首长会做饭？ “首长要给我做饭吗？” “如果你同意。” 陶小然笑：“同意！” 周韶明笑：“我需要用你的厨房。” “好。” 两人上楼，陶小然向他介绍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总的一句话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进门就能看见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客厅左侧是卫生间，右侧是卧室，没有阳台。就······就小了点，其他就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了。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 她说得眉飞色舞，手嘴并用描绘她的小窝。 周韶明静静听着，嘴角似有似无的微扬。 陶小然给周韶明讲述自己家时忽然想起了客厅里晾衣架上的黑色内衣！ 啊！ 第12章 今夕何夕，心乐无忧 开门的瞬间，陶小然如离弦的箭般飞奔至晾衣架旁，迅速将黑色内衣藏进半干的黑色短袖衫中。 动作一气呵成！ 回头再看周韶明淡定的模样，陶小然尴尬的笑了笑。 周韶明微微一笑：“冰箱里有什么？” “水果，蔬菜，还有一小袋肉。” 这肉是陶小然打算煮面时切几片放面里的，但现在有大厨在，肯定要让大厨做啊，吃更好吃的肉啊！ 冰箱里有鸡蛋、西蓝花、西红柿、胡萝卜、青椒、葱和青菜，橱柜里还有土豆。 唯一的荤菜就是那一小袋肉了。 周韶明问:“平时在家会自己做饭吗？” “有时候会，但是大部分都是点外卖。” 周韶明笑：“所以买的菜都是怎么做都不会难吃的菜啊。” 关于这点，周韶明真的想错了！ 少许、若干、适量！ 这短短的六个字可是包含了很多东西的！不同的人做同一道菜，味道是不一样的，用那些食材做出难吃的菜是大有人在啊！ “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小炒肉，炒西蓝花，水煮菜，简单的四菜一汤，可以吗？” “可以！可以！很可以了！我是个懒人，不喜欢做饭，这些菜放很久了，放了······大概一个星期吧。不知道要怎么下手呢首长就来了，真好！” “常吃外面的东西不好，自己做的东西才是最放心的。” 陶小然笑：“这话我妈也说过。” 四目相对，微微一笑。 周韶明在做饭，陶小然无处下手，在周韶明身边转了转，决定切水果。 陶小然有个不知道好还是不好的习惯：苹果、桃子、梨这类水果，她买回家之后会切成小块的果丁装到保鲜盒里放进冰箱，等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吃。 她是这么觉得的：每次吃水果都要洗太麻烦了，不如勤快一次将买回来的水果全部洗好切好放进冰箱，等要吃的时候再拿出来，多好！ 其实······就是懒啊！只想动一次，不想动两次。 桃子因为果核大，切的时候很不好切，要先用刀子在桃子上划拉几道，将桃子分成几瓣，再一瓣一瓣的掰将下来，有的桃子特别不好掰，果肉和果核紧紧的黏在一起不愿分开。 陶小然掰第一个桃子的时候还好，虽然费力但也终是掰下来了，掰第二个桃子时，她掰不下来了！桃硬，怎么掰都掰不开。 周韶明偶尔回头见她跺脚又摇头的背影，心里纳闷，将熟了的土豆丝装盘后他走到陶小然身边看她在干什么，不料刚走到陶小然身边时，一块小小的桃就飞到了他的锁骨上。 陶小然回头看他，一脸歉意:“对不起。” 周韶明看了一眼陶小然手里的桃子，问她:“要把桃子掰开吗？” “嗯。” “我来。” 周韶明都没怎么用力，桃子就默默投降了，一瓣一瓣的桃肉从果核上分离。 陶小然喃喃:“势利眼的桃子。” 周韶明笑:“女孩子本来力气就小。” “我可以把苹果掰成两半呢。” “可还是败给了桃子。” 陶小然撇撇嘴：“桃子果核大，不好掰。” “嗯。” 饭菜做好了上桌，陶小然闻着菜的香味，默默咽了口唾沫。 同样的食材，怎么她做出来的菜就没有这样的香味呢？ 周韶明让她尝一尝。 哇！ “真好吃！首长你的厨艺真好！” 陶小然一脸崇拜的看着周韶明，眼里闪亮亮的。 周韶明心中欢喜，但面上还是很镇定：“合你的口味就好。” “好吃的东西都合我的口味。” 这顿饭，陶小然吃得很满足。 尤其是那盘炒肉！ 特好吃！ 周韶明可怜巴巴的只分到了一勺肉，余下的都被陶小然吃光了。 “首长，你做饭怎么那么好吃呢？” “以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练出来的。” “那我一个人生活久了也应该会像你一样会做饭的。” 周韶明轻挑眉头，不置可否。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不可能啊！ 陶小然眉头微皱：“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周韶明诚实的点头。 诚实的可爱，诚实的可恶。 陶小然反而被他逗笑了：“我哪里不值得你相信了？就算我没有你们军人钢铁般的毅力，但我有一个人生活的决心啊！” 周韶明很认真的说：“小然，我相信你，只是我觉得你不会一个人生活太久的。”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一个人生活太久啊？” “感觉。” “第六感？” “不是第六感，是感觉。” 陶小然失语：“好，感觉！” 这么一本正经的说是感觉，还能反驳吗？ 周韶明浅笑：“小然，我觉得我再说下去，你又会生气了。” 陶小然眼中闪亮亮的光有了威胁性：“恩，现在已经有一点点苗头了哦。” “洗碗我包了。” 怒火的苗头被浇熄了。 陶小然望着他：“你确定？” “嗯。” 周韶明卷起袖子收拾碗筷，陶小然手忙脚乱的跟着一起收拾。 站在洗碗池旁看周韶明洗碗的陶小然忽然想到了李雯雯和梁孝儿在群里说的‘婚后生活’了。 若是这样，该多好啊。 首长很勤快，自己很懒······嘿嘿······自己怕是当不了贤妻良母了。 看着首长的背影，陶小然第一次有了想要和一个男人白头偕老的决心！她深吸一口气：“首长有过几个女朋友？” “一个也没有。” 那为什么哄女孩子这么得心应手啊？那个女孩呢？不是女朋友吗？ 周韶明嘴角微扬，淡淡一笑，等着陶小然继续问。 但陶小然突然不问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周韶明，想着‘小迩花园’的那个女孩子。 周韶明没听到陶小然继续往下说有点疑惑，转头看她，见她歪着脑袋想事情，微微一笑，凑到她面前。 呼吸交错的距离，情愫不知不觉间飘荡，飘啊飘，荡啊荡，飘到眼里，荡起心潮。 “小然，我三十年的人生里，没有一个女朋友。” 他说的诚恳认真，无法让人不相信。 陶小然心跳又加快了：“嗯······知······知道了。” 周韶明在她面前浅浅一笑，把她魂都要勾走了！ 这么近的距离下笑得这般好看，简直犯规啊！ 周韶明笑，反问陶小然：“小然呢？” 陶小然摇头：“没有男朋友，一直都没有。” 说着还缩了缩脖子，后退了一步。 周韶明笑，回头洗碗。 收拾好厨房，周韶明问陶小然：“家里有什么东西需要修一修吗？” 陶小然摇头：“首长，休息一下。” 周韶明笑：“好。” 周韶明放下卷起的袖口，瞥眼看见茶几摆放着的棋盘：“你会玩象棋？” “一点点，技术特别差。” “来一盘吧。” “我很菜的！” “看看你菜到什么程度吧。” “嗯？” 陶小然愣住了：这话太伤人了呀！ 不出所料，陶小然被周韶明杀得片甲不留，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我陶小然不会是个傻子吧！ 棋盘上的周韶明仿佛战无不胜的战神，虽敛了杀气却步步藏着杀机，这让陶小然很意外！ “首长，虽然棋盘之上拼尽全力是对对手的尊重，但！你也杀得太狠了吧！”重新开局后，陶小然真的忍不住了：“首长，你一直在赢就不觉得没意思吗？” “不会，每次赢的战术都不一样，光这一点就足够有意思了。” 陶小然感觉······心里堵得慌：“你在戏弄我吗？” “没有，我在认真的和你下棋。” 陶小然摊手：“哼！” 周韶明笑：“你觉得没意思吗？” “虽然能偷师学两招我很高兴，但是我的信心也一直在下降啊！一直在下降呐！它下降的速度打压了我的学习热情！我刚学下象棋就遇到了你这个高手！这会打击我学象棋的积极性的！” 周韶明点头：“那我让你一个车，一个炮，一个马，怎么样？” 陶小然的态度立马转变了，果断的说：“开始！” 结果······还是陶小然惨败了！ “不下了，太打击人了。” 周韶明笑：“还需要我再让步吗？” 还让？再让你就没棋了！ 陶小然耍孩子脾气了：“不要了，不玩了。” 周韶明看着她，眼中温柔：“好，不玩了。” 说着，他低头看表：“十二点了，你该休息了，我走了。” 陶小然在他走时塞给他两盒水果：“谢谢你今晚做的饭。” 周韶明接过盒子，笑：“谢谢你给我机会。” 周韶明走后，陶小然仔细琢磨着周韶明的话。 机会？ 做饭的机会吗？ 陶小然失笑：“我才应该谢谢你呢！” 说着，她走到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在男主设定里的第三行的象棋高手后敲下今晚棋盘上的棋局！ 猛地，陶小然睁大了双眼：“首长是来送经验的？” 这么一想，她心中的欢喜之情更加高涨了，没有多想就拨通了周韶明的电话：“首长，你是故意的，你是来帮我的，你是来送经验的！” 周韶明笑，停下了发动车子的左手。 “你好像很开心。” “开心！满分的开心！” “那么下笔还觉得苦恼吗？” “不觉得了。” “还觉得烦躁吗？” “不觉得了。” “那就好。” 第13章 今夕何夕，我心已明 周韶明出差，陶小然新书开篇，都很忙。 陶小然坐在椅子上伸了伸拦腰，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翻看短信，发现这周和周韶明的电话和短信相比以前少了。 又不是不懂事的年纪，纠结短信和电话的多少有什么意义呢，有时候陶小然都觉得自己开始矫情了！ “陶小然啊陶小然，你一天天都想些什么啊！” 陶小然起身时悄声回答自己：“想首长咯。” 说完，她‘噗嗤’一声笑了：“受不了自己。” 活动活动身子之后，陶小然又开始码字了。 有事可做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到了周末，她和李雯雯、梁孝儿在明旭广场碰面。 三人见面，咋咋呼呼的不成体统。 陶小然问：“姝静呢？” 李雯雯和梁孝儿摇头。 梁孝儿说：“肯定是和林杰高甜甜蜜蜜没时间和我们胡闹。” 陶小然说：“我担心只有我们三人出来没有喊她她会生气，所以特地私信问她要不要一起出来，可是她一直没有回我。你们说，她怎么了，是不是又和林杰高闹矛盾了？” 李雯雯说：“不管他们有没有闹矛盾，这都是他们的事，我们虽然是她的好朋友，但也无权插手她的恋爱呀！如果她觉得我们可以帮到她，她会找我们寻求意见的，我们就不要多事了，要是我们多此一举坏了事，那就不好了。” 陶小然点头：“对。” 梁孝儿打趣陶小然：“小然然也是啊！找到真命天子了就不理我们了啊！这几天都没见你在群里说话，重色轻友哦！” “我哪有啊！这星期我都在写稿，没时间和你们聊天，双手都快成鸡爪子了！” 说这话时，陶小然还特地将双手蜷缩成爪子的样子。 梁孝儿笑：“有后续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 “知道了。” 今儿的李雯雯格外淑女，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笑，玩笑话也没说几句。 梁孝儿拍拍她的肩膀：“放轻松。” 不是李雯雯不想放轻松，而是那股紧张的感觉始终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消除。 陶小然安慰她：“雯雯，你没问题的。” 说实话，陶小然心中也有点紧张，有点忐忑。她怕薛赪表现出对她很好的样子伤雯雯的心。以前不知道李雯雯喜欢薛赪，所以不在意这些小细节，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知道李雯雯喜欢薛赪，所以有些事情她需要注意，比如，和薛赪保持距离，虽然她以前就注意和薛赪保持距离了。 但！她能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不能控制别人的啊。 所以，她有点怕。 薛赪一身休闲装向她们走来，脸上带笑，目光集中处是陶小然的身影。 陶小然看到李雯雯盯着薛赪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她突然想离开了！ 四人去吃川菜，上电梯的时候，陶小然瞥眼看到了一个人，好像是······韩穆清？ 饭桌上，陶小然说：“今天请客的是薛赪同志！记住了是薛赪同志！你俩可不能白吃啊。” 梁孝儿笑：“绝对不白吃，可是······我们能做什么？” 陶小然说：“说！只管说话就行。” 梁孝儿接话：“怎么说？” 两人一唱一和的，像是说相声。 “因为这位薛赪同志出了军校就去部队，很多事情都和我们这些小青年脱轨了，什么网络词汇啊，新词啊都不知道！今天你们的责任就是负责告诉薛赪同志这些没有用处但好笑的新鲜事，将薛赪同志停留在过去的思维换一换。” 薛赪笑：“小然，没那么夸张。” 陶小然笑：“不要掩饰了。薛赪同志，你是老人家的思想。” 梁孝儿和陶小然问了一堆薛赪答不上来的问题，陶小然撇撇嘴，对李雯雯说：“雯雯，看，奇怪的老年人。” 李雯雯如闺阁中的大家闺秀般体贴温柔：“部队要求纪律严明，对手机控制的很严，薛赪不知道这些事是情有可原的。” 薛赪冲她微笑：“谢谢雯雯同学为我说话。” “哟，你们俩什么时候站在同一阵线了。” 薛赪说：“雯雯同学说的是实话，我在部队确实不怎么用手机啊。” 梁孝儿自来熟：“行，你们站一队，我和小然站一队。” 陶小然冲梁孝儿眨眨眼：“对，集中火力对付他们。” 陶小然和梁孝儿真的是集中了所有火力对付两人啊！，新时代的网络用语和新词是专门为了薛赪准备的，薛赪连连败退，毫无招架之力。两人连带攻击李雯雯，说的天花乱坠，兴起时还自己造新词！在不知不觉间李雯雯和薛赪亲密了很多，薛赪不再喊李雯雯‘雯雯同学’，而是喊她‘雯雯’，在陶小然和梁孝儿的唇枪炮火中，两人不时对望一眼，相视一笑，商讨对策，嘀嘀咕咕拧眉沉思。 气氛很好！ 这是陶小然和梁孝儿的计谋，先让两人亲近起来，慢慢熟悉。 氛围融洽，计谋成功，这顿饭没白吃。 出门时，陶小然很自觉的走到梁孝儿的身边，靠外侧走，假装和梁孝儿组队笑话两人，其实是在和薛赪保持距离。 说笑间，陶小然看到了对面走廊的韩穆清，韩穆清也看到了陶小然。 两人对视间，韩穆清给了她一个江湖救急的手势。 陶小然冲他点头微笑，接收了他的信息。 韩穆清信步走到四人面前，面色微冷，朝陶小然看去：“小然。” 陶小然笑的灿烂：“哎。” 薛赪问陶小然：“这位是？” 陶小然说：“我公司的最高上司。” 薛赪和韩穆清握手：“你好，我是薛赪。” “你好，我是韩穆清。” 两人说话间，陶小然惊呼一声：“社长，你不会······是来押我的吧？” 韩穆清配合她演戏：“你说呢？今天和林姐有约的事看来你是全忘了啊！不想出书了？不想要钱了？林姐加班加点为你的新书劳累，你却嘻嘻哈哈和别人约会！你对得起一直支持你的林姐吗？你对得起公司对你的期待吗？” 陶小然连忙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回去。” 韩穆清扳着脸说：“跟我走！” 陶小然可怜兮兮的说：“好。” 韩穆清带她走时，仍在演戏：“为了你的新书，公司是尽心尽力，你倒一点都没放在心上，想不想干了······” 陶小然边点头边朝后看，双手合十，一脸歉意。 送李雯雯和梁孝儿回家的任务就交给薛赪了。 到了韩穆清的车里，陶小然长舒了一口气。 韩穆清问：“为什么要我带走你啊？” “不是我带你走的吗？” “你也想走啊！” 陶小然笑：“给一对小情侣制造机会。” “小情侣？不是剩下了三个人的吗？” “她会自己想办法闪人的。” 韩穆清送陶小然回家，车子发动的时候，他说：“为了救你我把另一个女人抛下了。” 陶小然愕然：“是我救你好吗？等等！你不是一个人吗？我见你一个人站在走道上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呢” “我一个人怎么会来逛商场呢？逛商场是你们女人的喜好。” “那怎么办？回去接她吗？” “现在回去会碰上你朋友的，遇到了我，我要怎么说？” “那······怎么办？” “走都走了还能怎么办？” “她要是生你气了，你怎么办啊？” “不怎么办。” “什么呀？” “什么什么呀！等之后我会和她解释的。” “千万不要供出我的名字啊。” 她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八卦人物啊！ 韩穆清笑，笑的高深莫测的。 陶小然胆寒：“不要供出我的名字······” “那你帮我想理由。” 官大好多级能压死人！陶小然不敢不想，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条：“公司······有急事？” 韩穆清笑：“这理由太土！太没新意！还不如我自己想呢。” 陶小然闭嘴了。 绝不能让那个女人知道韩穆清是为了她而抛弃她的，绝不能。 韩穆清抓住这个机会，说：“我救了你，你也得回报我点什么。” “是你先打手势让我救你的？” “你不也是正想离开吗？” 好吧！ 陶小然妥协了：“请讲。” “你和韶明发展的怎么样了。” “顺·······其自然。” “可是我看刚才那个薛赪好像也喜欢你啊，总是时不时的看你，一双眼睛像长在你身上似的。” “我不喜欢他。” “所以你就把他塞给自己的朋友。” “不是，我的朋友喜欢他。” “所以你想让一个喜欢你的男人和你的朋友交往？” “话虽然不好听，但意思确实是这个意思。” “你就不怕你的朋友因为那个男的反过来伤你一刀？这种事情可是常有的，追求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很容易将自己逼疯的！薛赪喜欢你，无论你想不想，你都会横隔在两人中间，你会成为不是第三者的第三者，即使你不愿意。” 陶小然点头：“关于这一点我也很清楚，可是······当你的朋友告诉你她喜欢上一个喜欢你的人而你又不喜欢这个喜欢你的人，你会怎么做？” “让他去追。” “你看，想法是一样的。” 韩穆清笑：“出发点是一样的，但是过程不一样。” “可能······大概会有点不一样，每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向都不一样。” 她不是李雯雯，不知道李雯雯的心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们的路要怎么走由他们说了算，她能做的就是远离和鼓励。 韩穆清笑：“算了、算了，你的事有韶明帮着操心呢，我就不瞎操心了。” 第14章 今夕何夕，思君念君 韩穆清送陶小然回家后立即给周韶明发了一条短信：“你的情敌出现了。” 周韶明是在凌晨两点看到这条短信的。 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又看，回复韩穆清：“姓名。” 韩穆清立刻回他：“薛赪。” 薛赪······ 周韶明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觉得这名字很熟悉？ 他闭目想了想，脑海中终于出现了‘一排排长薛赪’六个字！ 那天小然说她到军区给她的老乡送东西，难不成就是给这个薛赪送东西？ 韩穆清嫌发短信麻烦，直接给周韶明打电话：“周少将，你的小然姑娘身边出现了一个相貌清秀的男人，对此你怎么看？” “小然很优秀。” “她要是个废人我们公司也不会留她。” 周韶明想了想，问他：“你最近有空吗？” “一般问这种问题的人，我会先问他有什么事再决定自己有没有空，但是你例外，你不是会说鸡毛蒜皮事的人，你的事，我有空。” “我带小然和你们正式见一面。” 韩穆清笑：“之前把女朋友藏那么紧，出现情敌了才知道介绍给我们，你这恋爱计策也太不靠谱了。” “小然还没答应我呢。” “什么？” 这下轮到韩穆清惊讶了，陶小然还没成为周韶明女朋友吗？ “那天晚上在车上，你不是说她是你女朋友吗？” “是，之后分开了，现在回来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详细的我之后再告诉你吧。” 韩穆清说：“行！今天不过说了一句话就套出这么多的信息，我也满足了······其实啊，我今天遇到陶小然和她朋友一起去吃饭，两个女性朋友，一个薛赪。我见你那个心上人好像想离开的样子，所以给了她一个江湖救急的手势，然后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将她带走了，因为我看见那个薛赪总是时不时的偷看陶小然，所以猜测薛赪喜欢陶小然，送陶小然回家的路上我向她问起了那个薛赪，她也清楚薛赪喜欢她，只不过她不喜欢薛赪，这句话是你的小然亲口和我说的，你放心，啊！” 他若是真想让周韶明放心就不会给他发那样的短信了，他就是没事找事，想逗逗周韶明，结果知道了一个大秘密。 不错！ 周韶明知他脾性不和他计较，问他：“之前我们商量的那件事你查完了吗？” “嗯，已经清楚百分之九十了。” 挂了电话，将薛赪这个名字记下了。 他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无法对出现在陶小然身边的人不在意。 再者，两情相悦，岂可辜负？ 思君念君，相思渡风。 忙碌了三周，基地的事情终于圆满解决了，周韶明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休息了。 回房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远山，周韶明长舒了一口气，将这几日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墨染戴霞红的远方，是一首诗。 看着远方的山，周韶明蓦地想起了在市立图书馆遇见陶小然的事了。 陶小然不会知道，那天的他有多不稳重。 说起来，那孩子是他的指路人呢！要不是因为那孩子，他也不会走进市立图书馆，更不会遇见陶小然。 那天，他和韩穆清驱车驶过市立图书馆旁的公园，看见个孩子一个人站在公园长椅上哭，两人便停车走到小孩身边，了解到小孩是偷偷离开妈妈出来外面玩，在回图书馆的路中迷了路后，两人便送那孩子去图书馆找他的妈妈，找到孩子的妈妈后，他和韩穆清本打算立刻就走的，但是有位叫孙琇淑的美女作家认出了韩穆清，要和韩穆清攀谈新书运营之事。韩穆清直言图书馆不是说话的地方，自己接下来和人有约，希望下次再和这位作家商谈，委婉拒绝了她，但这位作家好像很急，拉着韩穆清到楼梯口说事，希望这几分钟之内能让韩穆清有个印象，等韩穆清有时间后再细谈，执拗间显得很焦急。 图书馆不能大声喧哗，更不允许拉拉扯扯妨碍他人学习，不得已之下，韩穆清只好和她到楼梯口说话。 这事与周韶明无关，周韶明自然远离他们，打算找一本书消磨一下时间，在等待的时候不致太无聊。 信步走过几个书架旁，他两眼发亮！ 是她！ 是陶小然，闭着眼睛做眼保健操的陶小然，乖巧可爱。 在陶小然睁眼的刹那，他立刻停下脚步，侧身走进书架，假装找书，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从容稳妥。 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正在偷看他的陶小然。 心潮澎湃！ 陶小然的目光对上他的目光后显露出一丝惊慌，立刻假装看书掩饰自己。 欢欣喜悦的心情促使他想要和陶小然说话，但顾及到此地是图书馆，他还是先去买了纸和笔，坐到陶小然面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想到此，周韶明不禁失笑：“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怦然心动间他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爱情这东西真是无法形容，它能令平时沉着冷静的人在某一瞬间喜不自胜；也能令平时吊儿郎当的人在某一瞬间可靠沉稳。 说不清呀，说不清！ 窗外山风呼啸，林叶簌簌，澄澈银河中星光熠熠。 这夜空不知和小然笔下所写的铃儿镇的夜空一样吗？ 心中念着的人儿像是和他有心灵感应，发短信问他：“首长，你现在忙吗？” 周韶明嘴角带笑，拨打陶小然的电话。 “喂。” 陶小然的语气很开心。 “喂。” 周韶明的语气也很轻快。 听到周韶明的声音，陶小然很开心，趴在栏杆上望着庭院外的粉黛乱子，嘴角不受控制微扬：“韶明首长，你猜我在哪？” “不在家吗？” “不在。” “那我猜不出来了。” 陶小然笑：“我和你在同一个城市。” 这下轮到周韶明惊喜了：“那我们能看见同一片夜空了。” “不知道城北的夜空和城西的夜空是否一样。” “我想应该是一样的。” “首长，我这里能看到一大片粉黛乱子，可好看了。” “喜欢吗？” “喜欢，看着特别的梦幻，可惜你没法亲眼看到······不过我会拍照的。” “要给我看吗？” “嗯。” “谢谢。” “不客气。” 周韶明笑：“是过来这边采风的吗？” “嗯，我住的这家民宿很好，庭院种了很多的花花草草，庭院外也是花花草草，很漂亮。” 陶小然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采风。 什么时候定了来这里呢？ 前天。 虽然这里景色优美，有很多场景都适合写进书里，到这里来采风是很合适，但更重要的是陶小然有一个私心。 为了周韶明。 她不是要到这个城市找到周韶明，而是因为周韶明来到这里所以想来这里。 “首长，你那边可以看到什么？” “山，夜色下的山，黑漆漆的一片。” 陶小然被周韶明逗笑了：“我知道！我知道！小时候坐在家门前总是能看到这样的景色，黑漆漆的山！哈哈哈！” 周韶明轻笑：“小然，你在笑我。” “是啊，你说黑漆漆的山啊······” “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只是我脑海中的画面感太强了，想笑。” “从黑漆漆的山看过来，有一座白墙青瓦房，墙上的窗户透着亮光，一个叫做周韶明的人坐在窗前的书桌上。” “从黑漆漆的山看过去，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边有一片梦幻的粉黛乱子，一直延伸至一朱户人家的墙角，攀墙朝里看，又有一片花丛，姹紫嫣红，花丛拥着一座小楼，二楼木质阳台的栏杆边，有个叫做陶小然的人正盘膝赏花。” 二人会心一笑。 陶小然说：“韶明首长，你好像寒门苦读的少年，我好像悠闲小资的少女······你的故事一定有很多人看，很多人点赞，鼓励你努力奋发！而我的就无人问津了。” “这是你的故事吗？” “突发奇想而已······” 周韶明想了想，说：“故事继续，奋发图强的少年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事业有成，偶然间遇见了那位小资少女，一见钟情，想方设法走进少女的生活，一步步走进少女的内心，获得爱情。” 陶小然笑：“这是老故事了，穷书生和富户千金的老故事。” “老故事有新写法。” “好吧，勉强可以。” 周韶明问她：“那你呢？你会如何写故事的后续？” “我写完了，没有后续了，少年继续苦读，少女继续生活，没有交集。或者说，我所想的只是一个片段，一瞬间的片段。” “不想给他们一个结局？” “刚才不想，现在想了。” 串一串就是一个新故事啊！ “需要给你时间思考吗？” “我想不用了······我不喜欢悲剧，结局一定要是好的，不论少年和少女是否相遇，是否相爱，我都会给他们一个美满结局的。” “会写进书里吗？” “不会写进这一本，下一本会考虑一下。” “我很期待。” 陶小然不说话了。 周韶明问：“怎么了。” “其实······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写的故事。” 语带撒娇的陶小然让周韶明怦然心动。 他问：“问什么。” “害羞~” 周韶明很认真的说：“小然，你写的故事很好、很动人。” 陶小然脸颊发烫：“谢······谢谢。” 周韶明仍是很认真的说：“小然，你很优秀。” 第15章 今夕何夕，缘来已久 因为周韶明说的“小然，你很优秀。”这句话，陶小然兴奋了一个星期！ 每每想起，便会欢喜雀跃，手舞足蹈。清晨睁开眼的瞬间想起这句话嘴角会不自觉的飞扬，晚上睡觉闭上眼的瞬间想起这句话眉梢会喜不自禁的飞舞。 脑中浮现的人是首长，心口盘旋的话是：“小然，你很优秀。” 像是······着了魔一样。 在她哼着‘上学歌’洗着红苹果想着这句话的时候，周韶明抱着一盆只有树叶的山茶花出现在了她的家门口。 陶小然喜悦的表情掩饰不住，激动的喊：“首长！” 周韶明望着她的笑颜，也跟着笑了：“很开心？” 陶小然乐呵呵的笑：“嗯！请进。” 周韶明将怀中的山茶花给她：“你喜欢的花。” 陶小然接过花，顿觉心中的喜悦之情更加无法压抑了：“你在基地采的花吗？” “基地没有山茶花，这是我在花卉市场买的。” 真诚实！ “送给我的？” “嗯，你说你喜欢山茶花。” 啊！这幸福感啊~陶小然啊陶小然，你可千万不能晕啊！ 周韶明进门后看见厨房没收拾的外卖盒子，眉头一皱：“又吃外卖？”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首长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 陶小然蹦蹦跳跳的跑向一览无遗的客厅窗边，将山茶花放在窗台。 这株小小的山茶虽然孤零零的没有伴，但它可为整个客厅添色了不少呢。 周韶明看着茶几上的象棋，问陶小然：“棋艺进步了吗？” 陶小然摇头。 周韶明说：“一个人下棋怎么会知道自己有没有进步呢？我陪你下两局。” 陶小然苦恼了：“这次能赢吗？” 她示意周韶明坐在沙发上，自己搬个小板凳坐在周韶明对面，看了看周韶明又看了看棋盘：“首长，让我一个车！”。 “好。” “一个马。” “好。” “一个炮。” “好。” “一个相。” “好。” “一个兵。” “好。” 陶小然乐了，喜滋滋的想：“这次还不赢你？” 结果······当然是没赢了！ 天呐！ 什么厮杀！ 她！ 输的那个惨烈，‘死’的那个悲壮啊！ 陶小然拧巴着小脸，眼睛直勾勾盯着棋局！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知道的几个棋局，迫切的想要赢一局！兀自紧张了起来，下意识的咬紧了嘴唇。 突然！紧绷的思绪······断了！嘴唇感受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惊慌间抬头，看见的是笑意嫣然的周韶明，他温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温柔的说：“放轻松。” 心跳不受控了！ 陶小然因羞怯而本能的想要向后退，可这腿却跟不上她的脑子了！一来是因首长此举让她慌了；二来是腿被板凳腿绊住了，这是最主要的！ 在她失去重心的刹那，周韶明抓住她右手往前轻轻一带，力道掌握的刚刚好。 陶小然一屁股坐回了小板凳上，膝盖没有磕到茶几上。 她的屁股是砸在板凳上的，那厚重而响亮的声音有声的表达出了她此刻的屁股是如何火辣辣的疼的，要不是周韶明在，陶小然一定会双手捂着屁股喊疼的！ 屁股真疼！ 周韶明当然也知道陶小然的屁股疼了，牵着陶小然右手的右手没有放开，轻声说：“过来这边。” 陶小然抬头望他，起身的瞬间犹豫要不要让周韶明松手。 她望向二人的手：“首长······” 周韶明轻笑：“嗯？” 见周韶明没有要放手的意思，陶小然挺了挺身板，走到周韶明身旁。 她以为首长是让她坐沙发，自己坐小板凳。可是······她都走到首长身边了，首长还不让位······再往前一步就踩到首长脚了！ 而且，首长还一直盯着她看！ 她的心怦怦直跳，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站在首长身旁一动也不敢动，行动迟缓了，话语说不清了。 周韶明直挺的身板往后挪了挪，双腿间留出可容陶小然坐下的地儿，在陶小然懵懵然的瞬间轻拉右手，将陶小然整个圈在自己怀中。 陶小然更懵了······ 大脑死机了······ 笼罩在首长男性荷尔蒙中的陶小然，眼睛不知该看自己的腿还是看紧挨着自己大腿的首长的腿，而且！身后就是首长的······ 要往前坐一点吗？ 陶小然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首长结实的胸肌朝她身后压过来了：“要我教你下棋吗？” 陶小然被他牵着鼻子走了，弱弱的回答：“要······” 周韶明看了看陶小然发红的耳朵，温柔一笑，伸出左手拿起黑棋的军：“你总是把胜算压在军上。” 陶小然点头：“它最大。” “所以你总是拿着它横冲直撞。” “不可以吗？” “可以，但有时候需要它退一步。” 陶小然点头，微微扭头朝后看，看到的是首长的俊容。 周韶明笑，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他这一拍让陶小然脑子开始转动了！ 她低头娇羞浅笑的瞬间，印在他的心尖。 陶小然心中小鹿乱跳，低头看向二人交握的双手。 不知什么时候十指相扣了······ 完了，说话又不利索了“首······首长······” 周韶明轻笑，气息轻拂在陶小然耳边：“我曾记得你说过你要叫我韶明，可一直也没听见你改口。我想听你叫一次” 陶小然脑子一片空白，结结巴巴的顺着他的话回道：“韶······韶明。” 周韶明的下颚不经意的擦过陶小然的耳边，轻声回答：“嗯。” 大概是首长的语气太温柔了让她特别的安心，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了勇气侧转身朝后看。 清澈的明眸望着周韶明：“首长，我觉得有点······不太对。” “哪里不对了。” “我们······这是······怎么样啊？” “你说呢？” 陶小然正色说道：“首长！” 周韶明轻笑，左手扣住陶小然的后脑，咫尺相望：“女朋友和老婆，你选哪一个？” 首长的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她不能后退了。 “女朋友和老婆？” “嗯。” “为什么会有老婆这个选项？” “选老婆，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选女朋友，那你想什么时候领证我们就什么时候领证。” “两者只是什么时候领证的问题？” “不是领证的问题，而是领证的时间。” “那我选······和你花前月下的女朋友。” 莞尔一笑间，周韶明在陶小然额上印上一吻：“好。” 陶小然大脑再一次死机了！看着周韶明的双眼，嘴唇微启，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心中所有的期待都变为蓬蓬软软的名为幸福的云朵。 周韶明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半晌，陶小然说：“能等我换个衣服吗？” 周韶明点头。 陶小然害羞的笑了。 周韶明要带陶小然去哪里？陶小然想不出来。 无题酒吧！ 周韶明竟然带她来‘无题’！ 为什么？为什么？ 仍旧在那个路灯下停车，仍旧关了车内的灯。 陶小然脑子‘轰’的一声响。 周韶明开口了：“闭上眼睛。” 陶小然乖乖闭上眼睛。 周韶明驱车带陶小然回家，抱她上楼。 她猛地睁开眼睛：“是首长······” “是我。” 陶小然将头埋进他怀中，轻轻啜泣。 周韶明轻拍她的后背，任她尽情哭泣。 陶小然心中所有的结网一瞬间消失了，那些矫情的情绪瞬间不在了。 周韶明轻轻抚摸她的发丝，她单薄的后背，温柔又怜惜。 很久之后，陶小然停止了哭泣，红通通的双眼看向周韶明，咬着嘴唇，一语不发。 周韶明疼惜她：“会做噩梦吗？” 陶小然点头：“会。但是！现在不会了。只会有好梦了。” “以后也不会了。” 温柔又宠溺。 缘来已久，不敢辜负！ 躺在周韶明的床上，陶小然忽然笑出了声，柔黄色的床头灯下，她的笑颜娇俏动人。 周韶明坐在床边静静的望着她。 陶小然笑：“我一直以为这是孙姐家的房子。” “孙姐家离这不远，你以后找她很方便。” 陶小然笑：“第一次去孙姐家的时候，首长你要陪着我。” “好。” 当你喜欢的女子躺在你的床上笑盈盈的望着你，一双清澈眼清澈，一句娇俏话娇俏，你会不失神吗？ 周韶明刹那的失神，让他自己意识到他的定力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陶小然问：“你在想什么？” “想你。” “我就在你眼前啊？” “可我脑海里还是在想你。” 陶小然害羞的脑袋慢慢埋进软软的被中，幸福和甜蜜感真实可靠。 “首长，我觉得我很幸运，太幸运了！可是太幸运了是不是就会发生乐极生悲的事啊？” 周韶明很诚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以后的事情没人会预料到，我只相信只要我们深信不疑，我们的这段感情就会稳稳的走下去。” 陶小然笑：“我得抓牢一点~” 周韶明笑：“小然，要对我们的这段感情有信心。” 陶小然故意抬杠：“信心······不确定呢······” 第16章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周韶明伸手抬起陶小然的下巴，迫使陶小然看向他。 他说：“要有信心。” 眼中的诚恳是真的，要走下去的决心是坚定的。 陶小然眼中含泪，欢喜的泪：“嗯。” 周韶明慌忙问：“怎么哭了？” “因为我······喜欢首长啊！” 周韶明微微愣了愣，陶小然的突然告白似乎······让他有点慌了！ “小然，我喜欢你。” 极其温柔，极其宠溺。 突然，他笑容一收，说：“小然，我比你大六岁。” “我知道啊。” 六岁······ 陶小然安慰周韶明：“男人三十一枝花。” 周韶明被她说话的语气逗乐了。 陶小然握着周韶明的手说：“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周韶明由着她看，问她：“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我想想啊······没有。” “能和我一起去见见我的朋友吗？” 陶小然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见首长的朋友？这么快？ “你很肯定我会答应你吗？” “嗯。”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 突然有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感是怎么回事？ “首长，我好像有了不该有的胜负欲。” 周韶明微微沉吟：“小然，你是喜欢我的吧？” “嗯。” “能陪我一起去见我的朋友吗？” “好啊。” 总之是要认识的，晚认识早认识都一样。 既然要去见朋友，就应该穿的好看一点。 “那我······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衣橱，想一想明天要穿什么？” 周韶明笑：“我觉得你身上这套就不错。” 陶小然慢慢凑近周韶明的脸庞：“首长，你这是在留我吗？” “嗯。” 陶小然特别嘚瑟，摇头晃脑问周韶明：“洗漱工具和睡衣呢？” “有备用牙刷和毛巾。” “睡衣？” “穿我的。” 周韶明说这话的时候，陶小然脑海中想到了言情小说男主套路女主的桥段：穿男主的睡衣。 要不要试一试呢？ “好。” 印象中的小说，女主都是穿着男主的白衬衫在不经意间诱惑了男主，增进了感情。 但！怎么到她这就不一样了？ 宽大的灰T恤，宽大的灰裤子，宽宽松松的衣服毫无半点诱惑力可言！ 裤子是周韶明卷了又卷，用回形针固定住再拿给陶小然穿的。即使陶小然系好裤腰带了，裤子还是往下掉。 周韶明见她一直提着裤子，掩嘴轻笑，拿出吹风机吹干她的头发。 陶小然看见他在偷笑了！嘟嘟囔囔说：“太大了。” 周韶明说：“先凑合一晚，以后慢慢买合身的。” 陶小然吐舌，俏皮可爱。 头发吹干后，周韶明示意陶小然上床睡觉，陶小然两大步跑进被窝里，探出个头看周韶明。 周韶明笑：“睡吧。” 听着浴室的哗哗水声，陶小然根本睡不着！脑海里有一些扇不走的画面在盘旋！ 周韶明从浴室出来时，她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周韶明不想吵醒她，没用吹风机，用干毛巾揩拭两下就完了。 陶小然偷偷睁开眼睛看他，见他头发没干，说：“首长，睡觉前要把头发吹干，不然第二天起来头会痛的。” 周韶明望着她笑：“没睡着啊。” “嗯。” 周韶明吹干头发，开门欲离去。 陶小然疑惑了：“首长？” 周韶明笑：“怎么了？” “你······不睡觉吗？” “我去客房睡。” 陶小然脸红了。 周韶明带着三分坏心眼的说道：“小然似乎想和我一起睡啊！” 陶小然脸更红了，语气也弱了：“没有。” 周韶明走到床边，眼睛直勾勾盯着陶小然看：“只要小然说，我就留下来。” 陶小然的脸不能再红了！语带撒娇的意味：“首长~” 周韶明心中一阵悸动：“小然，我的自制力在你这里有点弱。” 陶小然剪水双眸望着周韶明，鼓起勇气在周韶明脸颊上亲一口：“晚安。” 说完，她用被子蒙住脑袋躺倒在床上。 周韶明愣神间微笑：“晚安。” 睡前，陶小然想起了一首诗的最后两句诗词：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希望能和首长白首偕老，平平淡淡的过完一辈子！ “早。” 周韶明坐在床边拨顺陶小然的发丝，沙哑磁性的嗓音撩人心弦。 陶小然羞怯的拉住被角：“早。” 首长······敲门了吗？ 这是他家！ 不知道首长有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眼屎啊！脸没洗牙没刷的怎么见他啊！昨晚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早上这茬事了。 周韶明笑：“要赖床吗？” 陶小然摇摇头：“首长已经洗漱好了吗？” 周韶明笑：“嗯。” 陶小然揉揉眼睛，确认眼中没有眼屎后抬头看周韶明：“我去洗脸。” “嗯。” 在周韶明家，刷个牙都想唱歌，静静待着都想哼两句，要是她有尾巴啊，现在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哎！恋爱中的女人啊！ 周韶明家只有白色、灰色和蓝色，总体搭配让人觉得干净不失气势，很符合周韶明的性格。 周韶明翻翻衣橱，找出多年前买的蓝色卫衣，今天重新穿上，忽觉自己真像毛头小子了。 这蓝色卫衣和小然的蓝色卫衣不是情侣装却胜似情侣装。 周韶明想：“今天韩穆清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笑就笑吧！他接受。 在韩穆清笑话周韶明之前，陶小然先笑他了。 其实陶小然很讶异周韶明的衣橱里会有这么·····阳光的蓝色卫衣，她以为他的衣橱里不是军装就是西服呢，看来她想错了。 “首长还有这样的卫衣啊？” 周韶明笑：“是不是看上去不稳重了？” 陶小然摇摇头：“首长就是穿大花棉袄看着也是稳重的，你的稳重啊写在脸上，不需要用衣物来衬。” 周韶明笑，陶小然夸他的话对他很受用。 陶小然在周韶明家的庭院里转悠，好奇家中没有书上写的警卫和司机。 周韶明说：“今天他们放假。” “你放假他们也放假啊？” “嗯，我休息了也让他们休息，包括陈姨。” “陈姨是谁？” “是家中的阿姨。” “首长不是自己做饭啊？” “我没时间。” “也是，你是大忙人。” 周韶明笑：“今天可以给你做饭。” 陶小然连连摆手：“不是说好了晚上吃火锅吗？” “晚上吃火锅现在就不吃了？” 陶小然忽然愣了，这情况和大学时候不一样，应该要吃······早饭？ 过去的四年里，她和李雯雯、梁孝儿、赵姝静约好吃自助的那一天，她们都会很有默契的不吃早饭，空着肚子吃肉！ 但是今天不是去吃火锅自助，而是去吃火锅啊！ 这脑袋！ 拍拍它！ 怎么一时之间还没转过来呢！ 周韶明握住她拍打自己脑袋的手，问她：“怎么了？” “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 周韶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陶小然解释：“大学的时候，我和室友一起去吃自助，烤肉自助或者火锅自助。吃自助的上午或是前一天我们都不吃主食，空着肚子去吃肉，要把本儿捞回来。” 周韶明笑：“饿着肚子暴饮暴食对胃不好。” 陶小然笑：“道理我们都知道，可是经不住肉的诱惑。” 周韶明轻轻敲她的额头：“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一定要告诉我，我给你买。想吃肉，我们就顿顿吃肉。” 陶小然笑：“那我一定会变胖的，我不要变胖，变胖了还要减肥，减肥那么痛苦我才不要呢！别说你不在意啊！我在意！” “好，我不会让你变胖的，但是你现在需要锻炼。” 陶小然半撒娇半惊愕：“我不胖~” “你很瘦！很瘦！所以才要锻炼啊。” 说她瘦！好吧，这理由说服她了。 可是啊~ “不喜欢锻炼~” “我陪你。” 陶小然想了想，说：“看在首长的面上，好吧。” 周韶明笑：“答应了就不许反悔！现在我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玉米，煮玉米。” 周韶明说：“少了。” “多煮几个。” 周韶明失笑：“好。” 陶小然说多煮几个是指多煮一两个，可周韶明理解的多煮几个是煮十个！ 好了，陈姨买的玉米全没了！ 这一盆壮观的玉米令陶小然捧腹大笑！ 周韶明问：“怎么了？” 陶小然摇摇头。 我的傻首长哟~ 傍晚两人出门，陶小然穿蓝色卫衣，牛仔裤，黑白球鞋；周韶明穿蓝色卫衣，灰色休闲裤，白球鞋。 看起来意外的······很般配。 最近降温，陶小然想吃火锅，但是一个人吃火锅没气势所以她只是想想，随口说的一句被周韶明记住了，今天他定的就是火锅。 他的朋友不多，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的身份不能让他随心交友，二是他的性格不是喜好结交朋友的性格。韩家兄妹、柏家兄弟和方家兄妹从小和他一块长大，是他一直的好友。 “今天带你去见的五个人是我二十多年的好友，韩家的韩穆清和韩文茵兄妹，柏家的柏书岘和柏书善兄弟，方家的方岩纪大哥，孙姐和淑迩姐有事不能来。韩家兄妹、柏家兄弟和方家兄妹和我都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各自的父母也是多年的好友。其中，韩文茵在和柏书岘交往。” 第17章 今夕何夕，千里姻缘 “一起长大，感情还一直很好，羡慕！” “你没有吗？” “也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哥哥，但是感情······” “感情不好吗？” “感情也不能说不好，算······好吧。” 就是有点麻烦。 周韶明笑：“我的朋友很少，有些朋友在毕业之后就没有消息了，有些还能在部队见到，他们是一直在我身边的朋友，今后我们一起生活了，你会常见到他们的。” 陶小然耳朵通红，对周韶明说的话乖巧点头。 两人来到包间，见到正在等他们的韩家兄妹。 韩穆清见到周韶明的蓝色卫衣，放声大笑，打趣周韶明：“韶明，你谈个恋爱也是很俗套的啊！” 周韶明笑：“有吗？” “你看看你们的情侣装······哟、哟、哟！” 陶小然说：“这不是情侣装，只是颜色相同。” 韩穆清笑：“你家大首长可是常年灰白色不更换啊！今儿衬着你穿蓝色的卫衣，真是心机！你们这是说好了来秀恩爱的吗？” 陶小然摆摆手：“没有、没有。” 一旁的韩文茵插话了：“哥，别吓到人家小姑娘。” 韩穆清笑：“都是认识的人。” 韩文茵娇嗔：“我不认识嘛！” 周韶明介绍对方：“小然，这是韩穆清的妹妹文茵；文茵，这是我女朋友小然。” 原来她叫韩文茵啊！ 韩文茵从陶小然进门就开始打量陶小然，心底觉得这嫂子还······不错，首先模样不错！其次笑起来很好看！ 之前，她还去问了林姐，从林姐口中了解到陶小然是个可爱的孩子，此刻见到她真人更加喜欢了。 陶小然坐在周韶明和韩文茵中间。 韩文茵冲她打招呼：“嗨！” 陶小然也挥手打招呼：“嗨！” 韩文茵在心里夸她可爱。 韩文茵问陶小然：“你就是那个叫陶韬的作家。” 陶小然回答她：“嗯。” 韩穆清说：“我妹妹是画家，也在我们公司。” 陶小然点点头，眼中亮晶晶的，让韩文茵更有好感了。 韩文茵说：“怎么我以前都没遇见过你呢？” 陶小然点头：“我也没有遇见过你。” 韩穆清笑韩文茵：“你都不怎么去公司，怎么遇见她啊！” 韩文茵打了韩穆清一下：“不要乱说话！” 韩文茵冲陶小然笑：“以后一起去喝下午茶啊。” 陶小然笑：“好啊。” 两人聊得正嗨，忽然包间的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全副武装的人走了进来。 韩穆清笑他：“你是来吃饭的吗？” 柏书善摘下口罩墨镜，长长舒了一口气：“我得躲着狗仔和私生饭啊！” 韩文茵说：“你看起来很辛苦啊。” “明星嘛。” 陶小然很意外，没想到来的人是大明星柏书！ 韩文茵问她：“很吃惊吧？” “嗯！” “看多了你就不吃惊了。” 柏书善看向陶小然，问周韶明：“这就是你的女朋友？” “嗯，小然。” 柏书善点头微笑：“嫂子好啊，我是柏书善。” 陶小然懵懵的：“你好。” 陶小然懵懵的样子让韩文茵对她好感大增，心里一直在说：“可爱啊！” 接着，柏书岘来了。 韩文茵看到他，扭头不说话。 柏书岘叹了口气，先对周韶明说：“韶明，不好意思来晚了，队里有点事耽搁了。” 周韶明笑：“知道。” 韩穆清想起身让位置，但韩文茵死死的拉着韩穆清的胳膊，不让韩穆清动。 韩穆清无奈的笑了笑：“你要气到什么时候啊？” 韩文茵怒气冲冲的说：“要你管！” 陶小然看着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韩文茵冲她笑：“不用理他。” 最后，年长的方岩纪来了。 陶小然暗暗叹道：“果然长得帅的人身边都是长得帅的朋友，六人模样俊的俊，美的美，没一个是不俊俏的！” 鸳鸯锅上桌，陶小然和周韶明吃辣锅，其余五人吃清汤锅。 周韶明不吃辣，这事他们都知道，当他们看到周韶明的筷子在辣锅里涮来涮去时，他们都有点吃惊。 韩文茵问：“韶明什么时候改口味了。” 周韶明笑：“并没有改。” “以前你不吃辣的啊。” “我没说我不能吃辣啊。” 韩文茵恍然大悟，轻笑：“知道了、知道了。韶明不挑吃的，伯母做什么他吃什么，伯母为了他好没做过太辣的食物。” 韩穆清笑：“就你知道！” 韩文茵笑，转头问陶小然：“小然喜欢吃辣呀？” “嗯。” 韩文茵笑，假装打趣周韶明：“以前觉得韶明是榆木脑袋，不近女色，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高中那会儿那么多女同学追韶明，韶明一个都没接受，我还以为他是没开窍，后来长大了，不少成熟的女性追求他，他也不接受。还以为他会孤独终老呢，没想到突然就有女朋友了！小然，他拒绝那么多人是为了等你啊！” 陶小然一脸八卦的看向周韶明：“是吗？” 周韶明点头：“嗯。” 陶小然脸红了！ 柏书善大喊：“哎呦呦，首长大哥你怎么变纯情了······” 周韶明笑笑不说话。 韩文茵坏心思又来了：“韶明有时候太过刻板，没有幽默细胞，有时候让人很闷。” 陶小然笑：“不闷啊，我觉得首长有时的认真劲儿就是他的幽默。” 韩穆清故意叹气：“哎~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周韶明都能算是懂幽默的人了啊！这滤镜不是一般的厚啊。” 柏书善笑：“嫂子，你厉害！” 柏书岘和方岩纪点头。 和韩穆清对比起来，周韶明真不能算是懂幽默的人。但是，她说的是实话啊。 “我说的是实话。” 韩穆清摆摆手：“秀恩爱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吃火锅吧。” 韩文茵悄悄对陶小然说：“韶明要是欺负你了，就来找我们。” 陶小然说：“首长不会欺负人的，首长很温柔的。” 韩文茵呆了，拉了拉韩穆清的衣袖：“哥！她说韶明温柔。” 韩穆清点头：“情人眼里出西施！” 五个人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让陶小然有点懵！ 周韶明笑里藏刀、语带杀气：“我，不温柔吗？” 五人连忙点头：“温柔，温柔！” 回家的路上，韩文茵对韩穆清说：“哥，我挺喜欢陶小然的。” “挺不错的姑娘。” 坐在副驾驶座的韩文茵转头看正在开车的韩穆清，盯着他：“韶明哥有女朋友了，你呢？” “在说我之前，先看看你自己，你到底要和书岘怄气到什么时候？” “不管我们吵多少次我们也不会分开的。” 她和书岘会争吵，但绝不会分开，这一点，她很清楚。 “但是我的哥哥！你连女朋友都没有！” “不要这样说你的哥哥！” “我已经说的很委婉了！” “小茵，你哥还没遇到对的人，难道你要你哥随便找一个啊？” 韩文茵说：“行，你说的有理！但是我申明一点啊，你和谁交往都行，但是唯独孙琇淑这个人不行！” 韩穆清叹气：“你还有要求了？” 韩文茵点头：“对，她不能做我的嫂子！” 韩穆清点头：“我也不喜欢她。” 韩文茵鼓掌：“哥哥真棒！有火眼金睛。” 韩穆清失笑，拿这个调皮的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 孙琇淑，这个女人他确实不喜欢！ 周韶明送陶小然回家，问她：“喜欢他们吗？” 陶小然点头：“文茵很好，几位大哥看着也很和善。” “以后你会常见到他们的。” 陶小然娇羞一笑：“嗯。” 以后的事啊，会很远吗？ 周五陶小然去见林姐，遇到了韩文茵。 走廊里，陶小然老远就看见韩文茵朝她们招手，一旁等电梯的孙琇淑面色瞬间暗沉了。 林姐走到她身边问她：“怎么了？” 孙琇淑说：“没事，可能最近太累了” “是吗？要注意休息啊。” 林姐和孙琇淑一起坐电梯下楼。 孙琇淑问林姐：“林姐，那个陶韬好像和社长妹妹也挺熟的，他们是朋友吗？” 林姐点头：“社长和社长妹妹都说陶韬是他们的朋友，而且社长妹妹还特意到我这来问陶韬出版过的书和新书的事，我想他们关系应该不错。你也看见了，韩小姐老远就和陶韬打招呼了。” 孙琇淑面色越来越不好，双手攥紧拳头。 韩文茵还没走到陶小然面前呢，就喊她：“小然！终于在公司里见到你了” 陶小然冲她笑：“真是巧啊。” 韩文茵笑：“是啊，前不久才见过呢，今天又遇到了，走，一起去喝下午茶。” “好。” 陶小然不喜欢喝咖啡，点了奶茶。 韩文茵说：“喜欢吃辣，不喜欢喝咖啡。” 陶小然笑：“咖啡太苦。” 韩文茵笑：：“你像个小孩子。” 陶小然纠正她：“是口味像小孩子。” “好！口味像小孩子。” 韩文茵脑中有很多客套话，可是一坐下那些客套话就飞到九霄云外了，她迫切的想知道陶小然和周韶明的事情，她真的很好奇她和周韶明的恋爱史！她不是一个八卦的人，但！毕竟周韶明这三十年都不近女色啊！她太好奇了！而且还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小人儿被周韶明揽进了怀啊！ 第18章 今夕何夕，泪眼朦胧 “我很好奇你和韶明是怎么认识的？按理来说，你是不可能和韶明遇见的啊。” 陶小然礼貌性的微微一笑，不知道是该把市立图书馆的相遇当做是第一次见面，还是该把酒吧那晚的相遇当做是第一次见面？按时间来看，那天晚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可是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不好说啊！ “说起来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我和首长生活的圈子不同却能遇到······” 电话铃声打断了陶小然的发言。 陶小然连忙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电话是赵姝静打来的，吞吞吐吐说不清话，大喊着要陶小然赶紧回家。 陶小然叹气：“又喝醉了······” 声音很小，但韩文茵听到了。 她问陶小然：“怎么了？”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找我呢，我得先过去照顾她，不能和你一起喝下午茶了，等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喝下午茶，我请。” 韩文茵问：“需要我帮忙吗？” “我能照顾好她。” 陶小然匆匆忙忙赶回家，看到躺在小区长椅上的赵姝静，心中不禁感到凄凉。 秋风袭来，冷了。 这个美丽的女孩此刻很窝囊。 她轻摇赵姝静的手臂：“姝静······姝静······” 赵姝静眯着眼睛看她：“小······小然然······” 说着，她扑向陶小然，呜咽流泪。 陶小然问：“是不是和林杰高吵架了？” 赵姝静只是哭，不说话，不论陶小然问什么她都不回话，她的哭声吸引了路人围观。 不得已，陶小然只好把她带回自己的家，放倒在沙发上。 陶小然不喝酒，家里没有醒酒的东西，只好倒水给赵姝静擦擦脸，可赵姝静不老实，两只手在空中乱舞，不小心打到陶小然的脑袋了还呵呵大笑。 陶小然只好拿出毯子盖在她身上，让她自己闹一会儿再和她说话，要是闹了之后能睡着就更好了。 陶小然刚把米淘洗完就听到阵阵铃声响彻在她这小小的客厅内。 声音是从赵姝静包里传出来的，惊醒了赵姝静，惊吓了陶小然。 赵姝静找来找去找不到电话，嚎啕大哭！ 陶小然立马跑过去，从赵姝静的包里拿出她的手机，塞到她的手里。 赵姝静的手哆哆嗦嗦点不到接听的小绿点，又急哭了！ 陶小然立马握住她的手，替她点下接听的小绿点。 赵姝静醉醺醺的喊：“喂！”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 接着就是山洪爆发的哭喊声！ “林杰高你混蛋！你一点都不在乎我，你一点都不理解我！你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你根本就不像我爱你那样爱着我！你一点都不疼我！” 陶小然被赵姝静的吼声吓到了，一锅米差点洒了。 赵姝静吼过之后就‘呜呜’的哭······ 哭着哭着又开始大吼大叫了：“我在哪你不需要知道！反正你也不关心我！我的死活和你没关系！” 说完又开始哭······ 哭着哭着又开始喊：“对！我喝酒了！我喝酒怎么了！” 呜呜呜呜······ 哭着哭着，赵姝静不骂了！ 她砸！ 砸她的手机！ ‘哐当’一声，手机砸到了茶几上。 接着，就是赵姝静海啸式的哭喊声！ 陶小然犹豫着要不要去捡手机！ 要不要去呢！ 哎！ 还是去看看吧。 走过去一看，手机屏幕碎了，但是通话还在继续中······ 这电话真厉害！ 陶小然问赵姝静：“姝静，通话还在继续中，你要不要接着和林杰高说话啊？” 赵姝静伸手要手机：“给我。” 陶小然把手机给赵姝静，还没走两步就听到赵姝静的喊叫声：“为什么要把手机给陶小然！为什么要和她说话······我怎么无理取闹了？” 陶小然一个不小心就成为两人吵架的关键人物了？ 赵姝静继续喊：“为什么和我说不通和她就能说通？她是你什么人啊你要和她说话！” 陶小然觉得赵姝静会伤及无辜！迁怒于自己，想赶紧到厨房躲着，可是厨房没有遮羞的板子，抬眼就能看到赵姝静！ 于是，她只好蹲在吃饭的桌板旁削土豆皮。 赵姝静继续喊：“我怎么说不通了？她怎么就能说得通了！我不准你和她说话······我怎么不清醒了？我很清醒！林杰高，我是你女朋友！你清不清楚！你别什么事都说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错！你就没有错吗？你就是正确的吗？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赵姝静又哭又笑！连喊带骂！狂躁如虎。 陶小然听得心惊胆战，胆战心惊！站在门口和前来看情况的隔壁邻居说对不起。 良久······ 赵姝静甩出电话，崩溃大哭！ 陶小然捡起地上的电话，轻声叹气：“这手机没法用了。” 赵姝静想哭，陶小然就让她哭，让她将积压在心里的不快哭出来，不去打扰，也不在这个时候和她说话。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煮饭。 肚子饿了。 陶小然虽然没有把菜炒焦了，但也没本事把菜炒的色香味俱全，色泽无法勾起人的食欲，更没有香味令人垂涎欲滴，再别提什么味道了！ 这是······能吃但不好吃的味道。 她嘟囔道：“都是一样的菜谱，怎么首长炒的菜和我的炒的那么不一样啊？” 她犹豫要不要喊赵姝静吃这样的菜。 而此时的赵姝静早已停止了哭泣正躺着发呆，思绪早已飘去林杰高那儿了。 “你说，他爱不爱我。” 陶小然微微愣了一下，确定赵姝静是在和她说话后回答她：“你们交往了两年了，这个问题你还不清楚吗？” 赵姝静红红的眼眶蕴着泪：“我不清楚，我不清楚了······” 陶小然放下手中黄中带黑的那盘土豆丝，走到沙发边坐下，问赵姝静：“发生了什么？” 赵姝静看向她：“毕业是一个分界点，毕业前的杰高和毕业后的杰高······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却不一样了。” “你们······又吵架了？” “嗯。” 陶小然一直不想在赵姝静和林杰高发生争吵之后出现，但赵姝静是她的朋友，她应该在她需要安慰的时候安慰她，可她没有恋爱经验，安慰的话也就那些，搜肠刮肚想到的能慰抚赵姝静的语言早就说完了，每次都是那么几句，她不知道赵姝静有没有听烦了，但她是真的说烦了。 这次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呢？ “情侣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吵一吵感情还会升温呢。” 赵姝静摇头：“不会的，这次不会的。” “你们以前也吵架啊，吵过之后感情不是更好了吗？” “这次不同了。” “怎么了？” 赵姝静看着陶小然，满眼酸楚：“小然，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不用上班。” 陶小然好像明白了：“是不是上班的时候有人欺负你？” 说中了。 赵姝静眼泪‘啪嗒’往下滴：“林杰高那个混蛋！要不是为了他我怎么会留在这！他一点都不体谅我！还凶我！主管和我说话我能不回答吗？只不过和主管多说了几句就被公司的八婆指指点点背后议论！什么事啊！公司受气我忍！可回家还要和他解释，解释来解释去他还怀疑！他气！我不气吗？我这一肚子的气找谁说啊！找他说他听吗？他不听！我长得漂亮是老天给的，那些八婆嫉妒我能理解！对那些闲言碎语我可以不在意，但是我不能不在意林杰高的看法啊！他是我男朋友！他应该站在我这边！” 陶小然给赵姝静擦眼泪：“我站在你这边。” “我爸妈在家那边早就给我找好工作了，工资待遇好，公司老板又是我爸的故交，说句难听的话，我要是去那个公司上班可以横着走！可为了林杰高，我放弃了这个大好的机会！我以为他会一直包容我对我好，可出了校门，他的耐心好像一瞬间消失了！琐碎的事情都能令我们争执，令我们心烦！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小然我好羡慕你啊，你不用上班，坐在家里就能收钱。” 陶小然笑：“你难道没有看到网上骂我写的烂的那些话吗？” “看到了，雯雯和孝儿我们三个还和他们对骂呢。” 陶小然眼中是风轻云淡的释然：“现在也有人说我写的烂啊，而且我还要去一个酒会，恭喜路大作家得奖。” “为什么？” “博释有自己的杂志，林姐说杂志采访会问路大作家是否有值得推荐的新人······所以，林姐让我去混个脸熟。” “明白了，林姐想让你在路大作家面前留个印象。” 陶小然点头：“对啊。” “依你的性子，你不会想去的。” “对啊，但是我现在是一个小透明，不能不去啊。只是我想······这肯定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我担心我去了之后会把事情搞砸。所以······还不如不去呢。” 第19章 今夕何夕，风雨欲来 “你不会把事情搞砸的，你只会‘不成事’躲在角落不吱声直到酒会结束的。” 陶小然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姝静你了解我。” 赵姝静极浅极浅的弯了弯嘴角：“你不喜欢出风头。” 陶小然点头，这话赵姝静也说过好几次了。 “酒会什么时候开始？” “今晚七点。” 赵姝静大喊：“那你还不快点准备！” 陶小然拉她的手，让她躺下：“现在你最重要。” 赵姝静了然一笑：“不要妄想用我做借口不去酒会。” 陶小然笑：“没有呀。” “你的花花肠子太容易被看出来了，陶小然！快点准备。” 陶小然狡黠一笑：“我没有礼服。” “为什么不买？” “我打算今天下午去买的。” 赵姝静扶额，脑子疼的厉害！ “我今天来你这坏了林姐的一片苦心啊！” 陶小然摆手：“没有。” 赵姝静挣扎着要起来：“我陪你去买。” 陶小然拦住她：“你现在能走吗？还是躺着休息吧。” 赵姝静要起身出门，陶小然不让她起来，两人拉扯间，门铃响了。 陶小然小跑着去开门。 “韶明首长！” 周韶明提着两个纸袋子，看着陶小然笑：“吃过饭了吗？” 两人在门口说话，赵姝静不知道是谁，问陶小然：“是谁啊？” 陶小然请周韶明进门，笑着对赵姝静说：“我男朋友！” 赵姝静一咕噜翻坐起身，顾不得两眼前转着的小星星，盯着周韶明，惊得说不出话来。 周韶明礼貌性的问好：“你好，我是周韶明。” “你好······我是小然的朋友赵姝静。” 赵姝静两眼射出火光冲陶小然射来：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陶小然吐舌，眉眼弯弯。 第一次见面就是以一个瘫坐在沙发上一身酒气的女人的形象见面！ 赵姝静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周韶明放下手中的纸袋，很自然的走到厨房，见到陶小然自己做的菜，微微一笑：“自己做饭。” 陶小然点头：“很失败。” 周韶明问：“我能尝尝吗？” “可以，但记得不要太打击我。” 周韶明笑，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他吃下一口之后，陶小然才想起这菜凉了！ 啊！已经吃下去了。 陶小然直接问他：“有多难吃？” 周韶明说：“不算难吃，还可以。” 这个问答不算太打击人。 赵姝静静静的看着二人，心中喜忧参半。 陶小然偷偷看了赵姝静一眼，觉得这样晾着赵姝静不好，毕竟她和林杰高刚吵完架，看到她和首长心里会难过。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周韶明：“首长，你来怎么不说一声，要知道你来我就不炒菜了。” 周韶明笑：“我来接你的。” “接我？去哪？” “忘记了？” 陶小然想，她和首长今晚没有约啊，她要去的是······路大作家······ 脑内一道灵光闪过：“是韩社长告诉你的吧。” “嗯。” 就知道是这样！ 陶小然挠挠头，十分不愿说出接下来要说的话：“我没有礼服。” 她这算是消极怠工吧！ 抬眼偷看周韶明的表情，问：“现在去买吗？” 周韶明笑：“不用，我给你带来了。” 周韶明打开纸袋，拿出一条鹅黄色的长裙和一双浅黄色淑女鞋。 还好，不是高跟鞋！ 赵姝静想：“主打黄色吗？” 周韶明说：“时间有点赶，换好以后就得立刻走了。” 陶小然看向赵姝静。 赵姝静笑：“看我干什么，这是你的工作，得去。” “那你怎么办？” “我在你家待着，哪也不去。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周韶明本来觉得留下赵姝静一个人万分抱歉，但听赵姝静这几句话后转而一笑。 陶小然换衣服的时候，客厅里赵姝静和周韶明两个人显得有点尴尬。 赵姝静喝了酒，怕自己口无遮拦，所以不说话。 周韶明一进门就闻到一室的酒气，又见赵姝静红肿的眼睛还没有消退，不知该不该和喝醉了的赵姝静谈话。 赵姝静心里是有话想问的，犹豫之后她组织语言问周韶明：“你和小然是在市立图书馆认识的吗？” 周韶明说：“她第一次见我是在市立图书馆。” “什么意思？” “在市立图书馆相遇之前我已见过小然两次了。” 赵姝静问：“你是怎么喜欢上小然的？额······等等······不对······” 赵姝静摇摇头，努力组织语言，但头疼的厉害！ 周韶明知道她要问什么，认真的回答道：“一直都喜欢。” 赵姝静点头：“今晚一定要照顾好她。” “今晚有韩穆清照顾她。” 陶小然皮肤白皙，驾驭鹅黄色不在话下，比起平时俏皮的她，今晚的她多了一丝知性与优雅，让周韶明和赵姝静眼前一亮。 赵姝静点头：“不错！” 周韶明静静的看着她，面带微笑，眼中是欣赏，是喜欢。 陶小然没问他们好不好看，直接走到周韶明身边，拉起周韶明就出门。 时间来不及了！ 楼下韩穆清在等他们。 “终于舍得下来了。”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久等了。” 车内的韩文茵探头看陶小然：“小然然，这裙子很适合你。” 陶小然笑：“你的蓝色裙子很漂亮。” 韩穆清笑：“都漂亮。” 韩文茵笑：“上车吧，时间来不及了。” 上车时，周韶明默默在陶小然身后提起她的裙摆。 陶小然冲他笑：“谢谢。” 周韶明笑：“有什么不懂就找穆清和文茵。” 韩穆清笑：“今晚我是你们的保姆兼保镖。” 陶小然冲周韶明眨眼：“了解！” 车子发动后，韩文茵转头看陶小然：“小然你没化妆啊。” 陶小然点头：“时间来不及了。” 韩文茵笑：“没事，待会到会场的休息室我帮你化。” 陶小然笑：“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 她问韩文茵：“这条裙子是文茵你挑的吗？” 韩文茵笑：“不是，我只是提了一点意见，是韶明挑的。” 韩穆清接着韩文茵的话说：“是来的路上，韶明特意去挑选的。” 陶小然不可控制的笑了。 首长那么忙，却将她的每一件事都放在心上。 她是不是也该稳重一点呢？ 韩文茵笑得很像八卦时的赵姝静她们：“心里乐着呢吧。” 陶小然害羞的点点头：“面上也乐呀。” 韩文茵惊讶她的直爽：“我更喜欢你了，小然然。” 离酒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韩文茵带着陶小然来到自己的休息室，打开化妆包给她化妆。 睁开眼看到镜中的自己，陶小然微微一笑：“谢谢。” 韩文茵看着陶小然，很认真的说：“你是新人，今晚不能张扬，但也不能太没有存在感。林姐说你不想来，其实我挺能理解的。可是啊小然，虽然我接下来说的话不好听但你一定要记在心上，我能随性做事是因为博释的社长是我哥所以我就算使性子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可你不一样，你还是新人，还没有强大的实力以及庞大的粉丝团做基础，韶明虽然是首长，但他不会滥用权力，对于这些事他也不可能面面俱到。” 韩文茵说的真挚在理，陶小然也懂这道理：“我明白，只有自身实力过硬抓住读者的心才能稳步向前走。首长那么优秀，我当然要努力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人，这样我才会觉得我没有拖首长后腿，虽然首长不会认为我是拖他后腿的人。” 韩文茵点头：“韶明的眼光果然不错，小然然，我挺你。今晚我和哥哥可能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要小心了，今晚可是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路大作家呢！这个路大作家脾气可大了，连我哥都要给他三分面呢，要他推荐新人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不过今晚来的女人中有不少是冲着他这个人来的······” “其实······我觉得今晚我来不来改变不了什么。” 韩文茵摇头：“除了路大作家之外还有一些大前辈呢，你可以认识认识这些大前辈呢。” 陶小然点头：“对哦！之前林姐一直路大作家、路大作家的说我都忘了还有一些文坛的大前辈也会出席晚会了，封晚大前辈也来了吗？” “不知道，我不关心这事，没细问。” 陶小然起身跺跺脚，抖抖手，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韩文茵觉得好笑：“你在干吗？” 陶小然说：“我有点紧张，因为······我可能会遇到我喜欢的前辈作家。” 蓦地，陶小然说：“我去下卫生间。” 接着，她就一阵风飞出了休息室。 韩文茵靠在椅背上，笑：“可爱。” 陶小然急奔女厕，站在洗手台前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妆容。 “好像不太妥啊。” 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孙琇淑，一脸疑惑。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妆容不太妥。” “没有不妥啊。” “你既然是想让路大作家记住你，你就应该化媚妆。” 陶小然摇头：“我不适合媚妆。” 酒会里面的人物都是有名的人啊，她是新人，不能夺了前辈的风头，她可以以后在文坛出风头，但绝不能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些人面前出风头，现在的她没有出风头的资格！ 枪打出头鸟！她要是今晚抢了别人的风头，她就有麻烦了。 清新靓丽不张扬，很适合她这位新人的妆容。 孙琇淑语带嘲讽：“既想让那位路大作家记住你，又想表现的很清雅不俗，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来者不善啊！陶小然淡淡微笑：“你的妆容艳丽很适合晚会，我只是来闲坐的。” “算起来你是我的后辈，一个后辈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前辈说话？看来后台很硬嘛！” 陶小然眉头微皱，对这位前辈的敬重慢慢消失了：“前辈若是值得我尊敬我一定尊敬。” 孙琇淑笑笑不说话，眼中的不快赤裸裸的摆在了明面上，转而问她：“你这裙子选的还不错，不艳不俗，干净舒服，看来是下了一番功夫啊！” 陶小然冷冷一笑：“我男朋友的眼光好。” 孙琇淑惊讶：“你有男朋友了？” “是啊。” 孙琇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陶小然和韩穆清已经确定关系了！ 第20章 今夕何夕，高城之上 陶小然不明白这人这一股莫名的火-药味是因何而起的，不想与她多纠缠，径直回休息室找韩文茵，在休息室门口遇到了韩穆清。 他脸色有点严肃。 陶小然问：“怎么了？” 韩穆清转头看她，眼中的无奈瞬间又恢复成了云淡风轻：“没什么。” 陶小然问：“文茵准备好了吗？” “她去和她男朋友吵架去了。” “啊？” 韩穆清笑：“她耍性子呢，不用理她，我们走吧。” 陶小然后退了几步：“我和林姐一起进去。” 韩穆清笑：“好啊。” 陶小然怎么敢和韩穆清走在一块啊！要是她和韩穆清一块进门，她今晚就是焦点了好吗！指不定第二天会出什么八卦新闻呢！ 这一点，韩穆清也想到了。 孙琇淑远远的望着二人，恨得牙根痒痒，面容扭曲，在心中咒骂陶小然是贱人已经上千上万次了。 两人分开后，陶小然去找林姐，林姐嘱咐她：“你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面定然不习惯，酒会上你跟着我走就行了。如果我有什么事离开了你就自己坐一会，遇到前辈和你搭话，你要客气些回话，今天晚上可是有很多像我们这样想要和路大作家搭上话的人，我们得挑好时机。” 进门的刹那，陶小然拉住林姐到拐角的地方：“林姐，我们今晚负责吃就好了。路大作家的事······算了吧。” 林姐望着她：“你确定？咱们博释出版的书和杂志在全国各地的销量一直都是领先的，这是个露脸的好机会。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嗯，那血雨腥风的场面咱们就不要去掺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觉得我现在还差点火候。” “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那我就听你的。你是个好苗子，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你想再好好琢磨琢磨你的文风，是个好事。” “谢谢林姐。” 林姐拍拍她的肩说：“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陶小然点头。 出席名单上有陶小然的名字，所以纵使她很想回家也不能回家，第一次出席这样的场合，可不能落个“耍大牌”的骂名。 酒会上，陶小然清丽的容貌引起了一阵议论，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这毕竟是路大作家的主场，议论声在路大作家登场的瞬间消失了。 隔桌的孙琇淑偶尔盯着陶小然的目光让陶小然坐立不安，她很疑惑，是不是她在什么时候得罪这位作者了？为什么她只对自己这么不友好。 她悄声问身旁的林姐：“林姐，隔桌那位穿着藕色礼服的作者是谁呀？” 林姐看了孙琇淑一眼，压低了声音说：“这位作者笔名叫‘秀水临江’，真名叫孙琇淑。” “我听过她的名字。” “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刚才在洗手间遇到，说了两句话。” 林姐犹豫了一下，说：“她······为人和气，说话轻声轻气的，但，似乎很难接近。浅谈可以，莫深交。” “明白。” 说话轻声轻气的？刚才她说话可一点都不‘轻’。 陶小然想：“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路大作家发表感言完毕后，酒会上的人开始了无声的争斗。 人群走动，开始碰瓷！但凡路大作家经过的地方都会有摔跤的，酒洒在衣服上的，衣服被别人踩到的······ 碰瓷方式五花八门！男人和女人都绞尽了脑汁想要和路大作家搭上话，结果把路大作家吓跑了！ 哈哈哈······ 路大作家文雅清疏的面容显出不悦，铁青着脸离开了坐席，挥挥衣袖飘然而去，不留踪影！ 陶小然中规中矩的跟着林姐走，要是有人和她搭话她就礼貌的回话。 她唯一有兴趣的是会场上的蛋糕！ 已经吃了十块小蛋糕的她再次拿着盘子去取蛋糕的时候，见身旁有一位生有雍容华贵之态、很有气质的五十岁年纪的夫人也要去取蛋糕。 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陶小然心中不禁叹道：“这位夫人年轻时该是如何的漂亮啊！” 夫人眼中只顾看蛋糕，没注意肩上的纱巾正慢慢垂下快要掉落在一旁的蛋糕上了，陶小然没多想，伸手捞起夫人的纱巾，此举引起了这位夫人的注意。 夫人微微一笑：“谢谢。” “不客气。” 夫人整理好纱巾，问陶小然：“你叫什么名字。” “陶韬。” “是新人？” “嗯。” 夫人看了看会场的四周，问陶小然：“别的新人都在忙，你却好像很悠闲。” 陶小然笑：“我的责编被拉走了，我趁机来吃点东西。” 夫人笑：“那你可要争分夺秒的吃了。” 陶小然取好蛋糕，点头微笑：“我这边不急。” 夫人笑：“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陶小然低头：“再见。” 陶小然端着蛋糕到不显眼的酒桌，一个人吃的津津有味。 当她想再去取蛋糕的时候，孙琇淑又来到了她的身边。 “蛋糕很好吃。” 陶小然点头，有礼貌的回答她：“嗯，很好吃。” “看来你不是来唱戏的。” 陶小然无奈，问她：“前辈有什么事？” “没事。” 孙琇淑跟在她身后一同去取蛋糕，趁她不注意，故意崴脚，扑到陶小然身上！ 陶小然眼疾手快的接住她，问她：“你没事吧？” 在孙琇淑想象中此刻的陶小然应该躺倒在蛋糕堆中！成为这个酒会最窝囊的存在！但现实并没有出现她预期的场面！孙琇淑尴尬的笑了笑：“高跟鞋不太合脚。” 陶小然意味深长的说：“还是我机智，没有穿高跟鞋。路滑，前辈小心走路。” 孙琇淑讪笑：“知道了，你也要小心啊，地太滑了，不论是高跟鞋还是平跟鞋都会摔倒的。不小心摔倒了不要紧，没有被路大作家看见才是最要紧的。” 她故意抬高了声音，让旁人听到这话。 陶小然面上挂着假笑：“路大作家已经离开了，就是有人摔上天去路大作家也没法看到啊，这会儿摔了也就笑笑了了。再者，我走路稳当得很，倒是前辈要小心了，这次摔跤我在旁还能扶着前辈，下一次前辈摔跤就不知道有没有人扶前辈了。” 她这话说的很客气。 这孙琇淑见旁人看自己的眼神似在嘲笑，只能离开了。 不远处，韩穆清看着二人，眉头微微皱了皱，沉思着。 酒会结束后，陶小然和林姐说拜拜。 她像是随大人去做客的小孩子，交谈是大人们的事，吃饭是她的事。 出门时，韩穆清派秘书来传话，让她先到之前的休息室等一下。 陶小然以为韩穆清有什么事要说，乖乖在休息室等待。 等了很久，韩穆清终于来了。 陶小然问他：“有什么事吗？” 韩穆清说：“没事。” “那你让我等你？” “我送你回家啊。” 陶小然失语，秘书匆匆忙忙跑到她面前说让她等一下原来是为了这事啊，她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她可以自己打车回家的啊！ “是首长拜托你的？” 韩穆清笑：“除了你家首长还有谁？” 陶小然笑。 韩穆清开车送陶小然回家，问陶小然：“习惯这样的酒会吗？” “说实话，不习惯。” 韩穆清笑：“虽然我和你是朋友，但我要说明一点，工作上的事情我是不会妥协的，不仅不会妥协，还会压榨。” 陶小然苦笑：“我知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没有白来的花花银。 不努力，不上进，公司会放弃的。 “努力工作，等你站到了路作家那样的位置，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权了。” 陶小然点头：“明白！老板，我会努力的！” 韩穆清笑：“我和韶明会帮你，而帮你的前提是你自己要有真本事。” “知道。” 她遇到的人都是优秀的人，所以她也要变得更优秀啊！ 陶小然回到家的时候，赵姝静已经睡沉了，她蹑手蹑脚的给赵姝静盖好被子后才回屋睡觉。 韩穆清开车回家，回到家直奔二楼敲响韩文茵的房门：“妹妹······妹妹······” 韩文茵本来不想理他。但他一直敲，吵得很，没办法，只好开门了。 她没好气的说：“干嘛！” 韩穆清赔笑：“气还没消呢？” 韩文茵不理他，转身奔回自己的床上。 韩穆清接着赔罪：“我的好妹妹，对不起，哥哥向你道歉。” 韩文茵‘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说：“那个哥哥像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啊！” 韩穆清赔笑：“哥哥没有胳膊肘往外拐，哥哥的胳膊肘一直都是朝里拐的。” 韩文茵委屈了：“你有！你刚刚胳膊肘就是朝外拐的！拐到了柏书岘哪儿去了！” 韩穆清耐着性子哄韩文茵：“人的胳膊肘怎么能往外拐呢？那不符合人的身体构造。胳膊肘啊，朝外拐不了！我说你是因为你这次真的做得不对。” 韩文茵也知道是自己在耍小孩子脾气，可是啊！她只是想柏书岘多陪陪她啊！ “我知道他很忙，可是哥哥，我想他陪着我！” “书岘是军中的网络防护员啊！” 韩文茵擦擦眼泪：“这人就仗着我喜欢他！” “你可不是喜欢他吗！” 第21章 今夕何夕，清风无双 日落西沉，陶小然抱着纸袋蹦跶着下楼，在见到周韶明的瞬间乐开了花。 “我来了！” 这兴奋模样像极了被教室束缚久了的学生见到明亮的操场时的欢脱。 周韶明笑：“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陶小然蹦到周韶明怀中，仰头微笑：“姝静和她男朋友和好了，我下一本新书思路正慢慢清晰明朗，我的男朋友无可挑剔，完美！完美！” 她神采飞扬，眼中带笑，牵动了周韶明心中的柔软。 若不是此刻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想亲她一口呀！啊！他们在小区门前呢，得注意影响啊。 周韶明轻吟：“上车吧。” “好。” 上车后，周韶明定定的看了陶小然几秒，慢悠悠的说：“三个星期没见到你了。” 陶小然笑：“首长你忙呀。”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周韶明脑中回荡着练习多次的话语，脱口而出：“我们去领证吧。” 陶小然‘噗嗤’笑出了声：“首长，小心我爸我妈打你哦。” 周韶明也跟着笑出了声：“不能急啊。” 这事不能急啊。 还得去见岳父岳母呢。 到了周韶明的家，陶小然见到了陈姨，一位和蔼可亲的阿姨。 陈姨面带微笑的看着陶小然，连连点头，对这个小姑娘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长得好看，笑的更好看。 站在陶小然身后的周韶明怀中抱着一个纸袋，眼中含笑：“陈姨，这就是小然。” 陈姨自来熟，拉过陶小然的手，细细看她，称赞道：“这姑娘模样真俊俏，真好看。” 陶小然害羞了。 陈姨接着说：“早上首长就嘱咐我要我晚饭多做一个人的份，他要带你过来，我也不知你爱吃什么，只做了几样自己的拿手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待会记得告诉我你喜欢吃什么菜，下次我好做给你吃。” “陈姨做的菜一定很好吃。” 陈姨八岁学煮饭，煮了四十多年的饭了，厨艺堪比饭店的大厨啊！简单的家常小菜都好吃的不得了。 陶小然好羡慕陈姨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啊！ 面对眼前一桌子香喷喷的家常小菜，陶小然强忍唾液，按捺住自己想要大快朵颐的双手！ 有时候陶小然自己在家做菜做着做着就想骂自己，明明在切菜的时候就背好了做菜步骤，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可炒菜的时候还是状况百出！火候不知道要怎么掌控，油不知道要倒多少，油温又掌握不好，不知道菜要什么时候下锅，盐不知道要放多少······总之就是乱七八糟！ 一句话总结：想得很美好，实践一团糟。 陶小然发自内心的称赞道：“陈姨做的菜光是看着就有食欲了，好羡慕。” 陈姨在院里收拾东西，听不到她的称赞。 陶小然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周韶明：“馋了。” 周韶明倒了两杯开水放在一旁，说：“动筷吧。” “你不坐下来我不好意思动筷。” “好。” 周韶明坐在陶小然对面，示意陶小然动筷。 陶小然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直到吃饱了她才长叹一声：“真好吃啊。” 周韶明将晾好的凉白开递给她，默默收拾碗盘。 陈姨收拾好院里的东西，到厨房来，连声说：“我来，我来，你们出去休息吧。” 陈姨把二人推出厨房，催他们去客厅休息。 吃饱喝足，好想躺下呀······ 陶小然靠着软软的沙发，差点就躺下了。 周韶明看着她懒洋洋的模样，淡淡一笑：“起来走走吧，不然会积食的。” 陶小然伸出双手：“拉一下。” 周韶明拉起她，领她到前院走动走动。 周韶明家的前院不大，但有很多花草，最显眼的是南边的一排山茶花树，数一数，刚好十九株。 陶小然看着这排花树，问周韶明：“我记得上次我来的时候，没有这些花树啊？” “是我后来买回来的。” “怎么买了这么多？” “有伴就不会孤零零了。” 陶小然笑，那天她说的话他还记得呢。 周韶明很认真的问：“太多了吗？” “还好，只是我没想到首长还是个爱花之人。” “除了这几株山茶花外，其它的花都是我妈买的。养花护花的事也是陈姨在操劳，我只是闲来看两眼，不算是爱花之人。” 陶小然点头：“我也是，我只爱看花，却不爱养花。” 两人说话间，门铃响了。 很意外的，周韶明的妈妈来了。 陶小然听到周韶明喊‘妈’的瞬间，血液都凝固了。 首长的······妈妈？ 完蛋了！ 她现在绑着个马尾，穿着一件粉色卫衣，一条牛仔裤，一双白球鞋，看上去一点都不像稳重知性的女人！ 怎么办？ 惊慌失措之际，她还是有礼貌的打招呼：“伯母好。” 周妈妈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好。” 陶小然不由赞叹一声：美人迟暮仍是美人。 周韶明向梁晓静介绍陶小然：“妈，这是我女朋友小然。” 他看起来一点都不慌乱。很镇静，很平常的向自己妈妈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陶小然抬眼望他，需求帮助。 梁晓静是过来人，拉过陶小然的手说：“别紧张。” 陶小然点点头，怎么会不紧张啊！紧张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梁晓静笑：“外面冷，到客厅说话。” 三人到客厅坐下，梁晓静让陶小然挨着她坐，执着陶小然的手落座。 周韶明给二人倒水，顺势坐在陶小然身边。 梁晓静问陶小然：“小然啊，多大了？” “24周岁。” 梁晓静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周韶明：“韶明一点都不浪漫吧。” 陶小然微微吃惊，没料到梁晓静会问这个问题。 一般见家长的话，家长不是都会问一些职业啊，家庭啊之类的话吗？ 怎么首长的妈妈不按常理出牌呢？ 梁晓静柔善的眼神望着陶小然，问：“怎么了？被我吓到了？” 陶小然连忙摇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了？” “您的问题出乎意料。” 梁晓静笑：“我应该问职业啊，家庭啊之类的问题是不是？” 陶小然俏皮一笑。 梁晓静笑：“这些问题啊，我以后自然而然就会知道的，我不急，我急的是我的笨儿子！” 周韶明失笑。 陶小然偷偷看了周韶明一眼，说：“首长······确实不浪漫。” 梁晓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他啊，常年在部队，都快不知道浪漫两个字怎么写了。快三十岁了才知道要交女朋友！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担心他！担心他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余生，一直单着，最后要妥协将就。后来终于从他口中听到了你的名字，我这颗悬着的心啊才放下了啊。” 陶小然觉得很意外，像首长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有很多女生喜欢的啊，周妈妈完全不用着急啊！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您还会担心首长娶不到老婆啊？” 陶小然表示她很不理解这样的担心。 梁晓静说：“当然会啊！我这儿子虽然聪明，但他不懂浪漫！不懂怎样讨女孩子欢心啊！不幽默！不懂得情调！又沉又闷的，不是现在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这话说的！是自个的亲儿子吗？ 梁晓静接着说：“韩家的韩穆清，懂浪漫，懂得怎样讨女孩子的欢心，时而还能说说笑话调节气氛，和韶明完全不同。你看人家桃花运就从来没有不旺的，是当下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周妈妈，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韩穆清那种类型的，首长这样的男人更有安全感啊！更让人喜欢啊！您的儿子才是香饽饽啊！您的评判标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您是对现在的女孩子有误解，还是对首长有误解啊？ 说完了韩穆清的好，梁晓静特别认真的问陶小然：“小然，你确定你喜欢韶明吗？” 这个问题更加出乎意料了。 陶小然极其认真的回答她：“我确定，我肯定，我喜欢首长。” 梁晓静笑的极开心。 有点······像是自家的猪终于拱到白菜的欣慰······ 梁晓静拉着陶小然的手说：“那我就等着抱孙子了啊。” 陶小然耳朵羞得通红。 这对母子真像！打的都是令人措不及防的直球啊！ 周韶明拦着自己的妈：“妈，小然还小呢。” 梁晓静说：“不小，她这年纪可以领结婚证了呀？” “是可以了，但是孩子这个问题······” 梁晓静打断了周韶明的话：“怎么，你们不想养孩子啊？” “不是，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等等！ 陶小然懵了，为什么这对母子说的这么不亦乐乎呢？生孩子······应该有她的事吧？ 她也应该说点什么吧。 要说什么呢？ 梁晓静问她了：“小然，我问你啊，你想不想有个孩子？” “想啊。” 谁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呢！ 梁晓静笑：“看吧，小然也说她想有个自己的孩子啊。” “妈，您问的问题不对。” “行、行、行！妈先不问这个问题了。先把老婆娶到再说吧！老婆娶到了，孙子孙女自然就会有了。” 第22章 今夕何夕，危楼之中 “学姐，你明天有时间吗？” “嗯······有，你有事吗？” “有一件事情我想当面和你说。” 陶小然楞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好。” “明天我去接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去学校吧。” “那······也行，明天见。” “明天见。” 挂了电话之后，陶小然坐在沙发上思考罗温要和她说的事是什么事。她觉得她和罗温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事要说啊······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好了啊！ 想着这件事的时候，首长来了。 天冷了，首长身上带着寒气，扑面而来。 陶小然说：“我去倒热水。” 周韶明笑，问她：“吃饭了吗？” “还没有。” “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吃。” 陶小然想了想，说：“首长，我想吃肉，烤肉。” 周韶明笑：“好，那你衣服穿厚一点，我们出去吃。” 陶小然点头，将水杯递给周韶明，转身到卧室穿衣服。 出门前，周韶明将手中的水杯递给陶小然，让她喝口热水再出门，两人来到烤肉店，找了一个二人座的雅间坐下。 烤肉‘滋滋’的声音令人垂涎欲滴。 陶小然眼睛直勾勾盯着烤盘上的肉，唾液急速分泌。 周韶明望着她笑，将烤好的肉夹到她的盘子里：“看来家里需要买一个烤盘了。”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我可能会天天吃烤肉的，会把你吃穷的。” “不会的。” “我会胖的。” 周韶明笑：“怕胖？” “女孩子都怕胖的。” “那我监督你。” “好啊！以后我要是胖了我就赖首长。” 周韶明笑：“好。” 陶小然笑：“啊！对了，报告首长我明天要去见一位学弟。” “哦？学弟？” 陶小然点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周韶明：“嗯。” “那位学弟约你的？” “嗯，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所以我明天得去学校一趟。” 周韶明面上淡定，问：“学弟？是那位罗温学弟？” 陶小然感到意外：“首长还记得罗温？” 周韶明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找淑迩姐的时候，这位罗温学弟打电话约你出门。还有一次他来找你送你他的家乡特产。” 陶小然点头：“嗯，就是他，之前他找我的时候我都有事，前不久他到我家找我的时候我刚好要和林姐见面，忘了他有事要找我这茬事了。刚才他打电话给我问我明天有没有空，我说有空。” 罗温找陶小然的事，周韶明是知道的，他猜出了罗温喜欢陶小然的事但没有告诉陶小然，直觉告诉他，罗温找陶小然就是要挑明这事的。 若是之前陶小然说罗温找她有事，周韶明可能会紧张，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他的心境也不一样了。现在，陶小然是他的人，就算明天罗温向陶小然告白他也不担心。 他对这小丫头啊有自信！ 学校是令人想念的地方，毕业了之后才知道学子的生活是最轻松的，陶小然偶尔也会想起学校，想起学校里的人，学校的食堂，上学时发生的令人捧腹大笑的事。 真的，好怀念以前啊！ 以一个已经毕业了的学姐的身份回到学校，陶小然心中只有愁绪啊，坐在足球场上，蓦地想起了自己曾参加的八百米比赛······ 愈加怀念这里了啊······ “学姐。” 陶小然转头微笑：“来了。” “嗯。” 罗温坐在陶小然身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 陶小然问：“怎么了？” 罗温搓了搓双手，问：“学姐冷吗？” “穿着大衣呢。”陶小然失笑：“怎么了啊？是实验室有什么问题不明白要问我吗？” 罗温摇头：“不是。” “那是······导师的事？” “不是。” “那是什么重要的事啊？” 罗温定定的看着陶小然，认真的说：“学姐，我喜欢你。” 陶小然僵愣在原地，不敢相信：“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陶小然定了定神，朝左右看了看，确定足球场上零星的学生中没有听到两人的对话后，压低了声音问：“我记得以前你说你喜欢姝静啊？” 罗温难为情的说：“一开始是喜欢姝静学姐，可是姝静学姐有林学长了啊。” 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喜欢自己？ 这······这算是什么说法啊！ 陶小然问他：“你确定你喜欢我？” “确定。” 陶小然很果断的说：“谢谢你喜欢我，但我有男朋友了。” “是······我知道，但，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没有。” 失望，无奈，后悔，这三种情绪不断在罗温心中翻涌，若是自己早一点说出喜欢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呢？那次见到周韶明之后，罗温隐约觉得周韶明可能会成为他和陶小然之前的阻碍，所以去问了赵姝静她们，听到她们说陶小然对这个男人没有喜欢之情时，他松了一口气，专心自己的实验，想等实验结束之后和陶小然告白，前几天问赵姝静关于陶小然的近况时，赵姝静说陶小然有男朋友了！ 晴天霹雳！这让他迫切的想见陶小然一面，虽然结果已经料想到了，但是还是会难过。 “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如果······如果我在他之前告白，你会接受我吗？” 陶小然摇头：“我想，不会。其实我一直都以为你还在喜欢着姝静呢。” 罗温哭笑不得：“这么久以来，你都觉得我还在喜欢姝静学姐吗？” 陶小然点头：“嗯。” 原来还有这样的误会在里面！ “是我的错。” 罗温长叹一声，虽是还未释然，但也不能强求什么呀。感情的事情，如何能勉强？ “学姐，去食堂吃饭吧。”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再一起去吃饭啊！还是找个理由拒绝了吧。 陶小然摇头：“不去了，我得去找林姐一趟。” “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啊。” 罗温愣了愣，摇头失笑：“哎呀，说话没过脑！我说······我送你出校门。” “好。” 二人在学校门口分别，简单说了再见。 陶小然刚走出校门口就看见孙琇淑沿着校外林荫道朝学校走来。 她很奇怪，孙琇淑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孙琇淑还是她的学姐？怎么没听到同年级的人说过她呢？ 孙琇淑望着她，仍是那个轻蔑的眼神。 陶小然觉得她很奇怪，不愿与她说话，转身回学校，从另一道门离开。 孙琇淑在酒会上针对陶小然一事，陶小然本是不打算放在心里的，酒会之后她想了想，觉得孙琇淑可能是以为她也是想要引起路大作家注意的新人，心中看不起她才对她恶言相向，可今天在校门口再遇见时，孙琇淑的眼神告诉陶小然她讨厌陶小然另有原因！陶小然觉得有必要好好分析分析一下她和孙琇淑有什么过节，是不是自己在无意之中伤害了她？ 她查了孙琇淑之前出版的书，发觉近期孙琇淑写的书和自己是一个题材：田园水乡！ 难道是因为这个？ 陶小然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对不对，打电话给林姐。 “喂，林姐。” “怎么了，然然。”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说吧。” “作者秀水临江之前出版的都是悬疑惊悚类的书，怎么突然改风格了？” “唉！说起这事我就心疼琇淑，她之前出版的悬疑惊悚类的书，确实收获了一部分好评，可是书中有些地方被网友说太过暴力，太过血腥，太过扭曲，三观不正，突然间恶评一片，全是人身攻击的粗言秽语，令她很受打击。没办法，她只好尝试改变风格扭转网上的风评，开始呢，也是写悬疑惊悚类的，我们劝她弱化一下惊悚的程度，有一些场面简单略过，还有把结局改动一下，可她不愿意，她说如果要写悬疑惊悚类的书她是不会改变风格的，我们劝不动，于是让她换种题材写，思考良久之后，她决定写田园水乡派的小说。可这悬疑惊悚和田园水乡的构思是完全相反的啊！而且，风格不一样，写法肯定不一样了，她的水乡太过阴郁，所以她的的新书销量一路下跌，就在这个时候，你的田园水乡治愈小清新获得一致好评。我猜上次她针对你就是因为这事，之前我们也开会讨论过要不要让她继续写这一风格的书，可能让她心里不舒服了，同一类型的书，你出版的第一本新书销量就比她好，可能让她不舒服了，毕竟她是前辈，销量不如后辈，她肯定难受啊。” 原来是这样啊。 陶小然有点同情她了。 以后她再瞪自己，自己就当没看见吧。 林姐叹气：“秀水临江之前出版的悬疑惊悚类的小说结局都是好人死了，坏人跑了，所以网友不能接受，故而攻击作者，有个别脑子秀逗的人说秀水临江是个杀了人的杀人犯！这些骂声让她低沉了好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重新开始写了，新书却没达到预期的目标，她也是可伶啊。” “那我以后尽量避开她，少碰面。” 第23章 今夕何夕，风雨欲来 金秋十月，天高气爽，风凉，景美。 小区外的树叶发黄掉落，小区内的陶小然懒散悠闲。 打开博释网站看新书的书评，发现里面二分之一都是恶评······ “怎么回事？” 虽然有很多人看她的书让她很开心，但是这千篇一律的差评是怎么回事？ 以前也有说她写的不好的，但是那些说她写的不好的人都说出了她哪里写的不好，可这次说她写的不好的人一律说她写的烂，问他哪里需要改进，他也只说写的烂，没说哪里烂，那些差评根本就是复制粘贴嘛！ 这是怎么回事？被人黑了？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陶玙的电话来了：“姐，网上那些恶评你别回了。” “为什么？” “都是水军！你回复他们是没有意义的。” 陶小然有点开心：“不是我写的不好啊！” “嗯。看来是有人眼红你，想要毁你的名声。” “啊？” “网址我已经查出来了！” “你怎么查的？” “用电脑！” “哦哦！弟弟，这事我和林姐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 “该管的我已经管了，之后是你们公司该管的事了？” 陶小然没理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管啊？” “我要上课，具体的事你问林姐。” 陶小然叹了口气：“好。” 陶玙想了想，还是安慰一句：“别多想。” 陶小然乐了：“你是在安慰我吗？” 陶玙冷冷的回答：“挂了。” 陶小然还没来得及说再见呢陶玙就挂电话了。 “就不能坦率一点，直接说关心我吗？” 说起来，陶小然对这个弟弟是无奈又无可奈何！ 陶玙的品貌与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不论做什么，轻轻松松就是第一！人们常说“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就是他，音乐、学习、运动没有不擅长的！他的朋友都说，他身上最不起眼的就是样貌了！但他这不起眼的样貌却是别人为之尖叫的存在！自陶玙上学起，陶小然就笼罩在他的光辉之下，陶小然的学习生涯因为他而深受同学和学姐学妹的喜爱，初中与高中时就有很多女生喊她“姐姐”，不论这些女生是比她大还是比她小都喊她“姐姐”，这让她颇为无奈！ 也许是周围人群的目光时时刻刻在看着他，让他感受到了无奈，他渐渐从一个喜欢黏着姐姐的乖巧小孩变为一个不爱说话、高冷不易近人的少年。 陶小然很心疼他。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会变得坦率呢？” 大概小绒儿会让他变得坦率吧，在未来的某一天······ 期待未来······ 好了，现在先解决这些水军！ 雇水军这事，陶小然倒是没那么在意，比雇水军中伤他人小说更恶毒的事情她不是没有听说过，只是她疑惑她这样一个新人也会有人惦记？是同期的新人吗？ 新人都忙着写书呢，谁会管她啊！ 难道是······孙琇淑？ 陶小然握住鼠标的手不动了。 “不会吧？” 陶小然思索了一会儿，打电话向林姐询问了两个问题：一、同期新人中是否有作者遇到了和她同样的情况；二、写田园水乡小说中的作者是否有遇到了和她同样的情况。 林姐说她需要点时间问一问，让她先后台删除一下这些恶评。 陶小然真的不希望今天这事是孙琇淑做的，因为如果查实了此事是孙琇淑在背后搞的鬼，她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她同情她，但也不会任由她恶意伤害自己！人，该反击的时候还是要反击的。 可一旦想起她的遭遇陶小然就会心软，要怎么办啊！ 韩穆清看到陶小然新书书评时，眉头微皱，拨通周韶明的号码：“韶明，那个叫孙琇淑的女人出手了。” “我知道了。” ‘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哥，你看看这个。” 韩文茵将手机递给韩穆清，韩穆清说：“我看到了。” 韩文茵愤愤不平的说：“也不知道是谁眼红小然！” 韩穆清手指在桌上画圈，对韩文茵说：“文茵，你去小然哪儿看看。” 韩文茵点头：“明白。” 韩文茵离开公司的时候，孙琇淑追到她身边对她说：“韩小姐，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韩文茵看了她一眼：“我有事，以后再说。” “是关于社长的事！” 韩文茵停下脚步，转头问她：“你说什么？” 孙琇淑说：“我说我要说的事是关于社长的。” 韩文茵说：“你说。” 孙琇淑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堂，说：“在这说······不好吧。” 韩文茵想：“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发什么疯，在这说确实不好。” 两人来到咖啡馆。 韩文茵问：“你要说什么？” 孙琇淑说：“我看韩小姐最近和陶韬走得很近，所以想提醒韩小姐一声，陶韬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韩小姐一定要小心她。你别看她总是笑眯眯的模样，其实她的心眼比谁都多！” 韩文茵冷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要说陶韬的坏话啊？我和谁走得近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费心探查我的人际交往，你还是好好写你的书吧。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走了。” “等等······” 韩文茵不耐烦的问：“还有什么事？” “那个陶韬游走在你哥哥和另一个男人身边。” 另一个男人？韶明吗？游走？她是以为陶韬和哥哥有关系吗？她怎么知道的？她跟踪小然然？ 韩文茵盯着她：“怎么说？” “是······是我无意间撞见的？” “你在哪儿撞见的啊？怎么我就没有撞见呢？你把地址说出来我好去抓个现行。” 孙琇淑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韩文茵怒拍桌子：“你跟踪陶韬！” 孙琇淑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 “那你就说明白你是怎么撞见的。” 孙琇淑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那次我和社长在逛街，突然陶韬就来了，三言两语就将社长勾引走了，她走时她身后还有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还有啊，陶韬行为不检点，假装喝醉了上了社长的车勾引社长。” “你胡说！” “真的，不信你问她！” “你亲眼看见了？” “有人看见了！” “什么时候！” “六月二十一号。” 嗯？六月二十一号？ 韩文茵皱眉：“你不是说你要说我哥哥的事吗？怎么从坐下到现在你一直在讲陶韬呢？” 孙琇淑紧抿嘴唇：“陶韬不是社长的女朋友吗？我怕社长被陶韬骗了。” 韩文茵冷笑：“谁告诉你陶韬是我哥的女朋友的？” “难道不是吗？” 孙琇淑愕然。 韩文茵冷笑：“不是，陶韬是我另外一位朋友的女朋友。” 孙琇淑目瞪口呆。 韩文茵接着说：“我和我哥哥不是说了嘛，陶韬是我们的朋友，难道你没听林姐说吗？这段时间你不是一直都跟在林姐身后打听陶韬的事吗？没问她呀？” 孙琇淑连连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估错了形势的她早已方寸大乱。 韩文茵盯着孙琇淑，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话，你如果敢和别人说我就让你消失在博释！不！消失在文坛！” 孙琇淑点头：“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不会的。” 韩文茵‘哼’了一声，走出咖啡店，打电话给韩穆清：“哥！你第一次见到小然是在什么时候？小然是怎么出现在韶明身边的？” 韩穆清仔细回忆，想起了那天晚上。 “记不记得我和韶明开车去‘无题’酒吧接你的那个晚上？” “我醉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我第一次见陶小然就是在那个晚上。” “什么？” “那天我下车去接你，返回车上的时候见到小然坐在副驾驶座上，我问韶明她是谁，他说她是他的女朋友，那时小然没说话，我也没多问。” 韩文茵吃了一惊：“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啊。” 韩文茵接着问；“后来呢？” “我忙着照顾你，没细看，她没和我搭话，我也没时间观察她。” 韩文茵的脚慢慢停下来了！ 不会吧！ 这真的就是突然出现啊！ 那是在酒吧门口啊！ “哥，你之后问过韶明小然的事吗？” “我问过，我问他他的女朋友叫什么？但是那时他说他现在还不能说。” “之后呢？” “之后你遇到小然时，小然是怎么说的？” “我第二次遇到小然是在市立图书馆，当时我和韶明有事，没和她说话。” “小然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 韩穆清仔细回忆图书馆里的周韶明和陶小然，他被周韶明拉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几眼陶小然，她看向韶明的眼中并没有多余的感情。 “大庭广众之下，你觉得韶明会做什么亲昵的举动吗？” 韩文茵摇头：“不会······但是可以从两人的眼中看出些什么啊？” 现在想来，那时的陶小然看向韶明的眼神和那天一起吃火锅时看向韶明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眼神······好像有点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很清澈······” 哈？ “哥，关于小然的事，韶明告诉了你多少？” “你问这个干什么？” “刚才孙琇淑告诉我，小然行为不检点，喝醉之后勾搭路边的司机。” “司机。” “其实是韶明，只是她以为是我家的司机。” 韩穆清愣了愣，眸色渐沉，说：“韶明很聪明，不会有人骗到他的，他可是周韶明啊！” 第24章 今夕何夕，谊切苔岑 陶小然伸了个懒腰，将电脑关机，嘟囔了一句：“哎呦，我的老腰老脖子哟！” 起身起太猛了，两眼发黑、头晕、差点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 她甩甩脑袋，晃晃手，口中发出‘嘟嘟嘟’的声音训练嘴皮子：“好累。” 到厨房打开冰箱想为自己炒个菜，但！一打开冰箱她就愁了：炒的菜都不好吃还炒什么炒！ 最近老是吃陈姨做的菜，都把嘴给养刁了，连以前喜欢吃的外卖都觉得不好吃了！ 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她苦恼的时候，首长来电话了。 “首长！” 电话那头的周韶明传来轻轻的笑声：“吃晚饭了吗？” “没有。” “我给你带了。” “真的？你在哪儿？” “我还有五分钟到小区门口。” “我马上下来。” “不急。” 急！她很急！陈姨做的好吃的菜呀！ 流口水啊~ 陶小然连忙穿上鞋，一阵风似的跑到小区门口等车来，心里特高兴：“不用自己做饭了！” 陶小然看到周韶明的车时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一笑便灌一口冷风。 车内的周韶明见到她左右张望的样子，情不自禁的笑了。 靠边停车后，周韶明将保温饭盒递给陶小然。 陶小然冰凉的小手触及到周韶明温暖的大手时下意识的将凉凉的手塞进周韶明温柔的掌中：“首长，我的手好凉啊。” 她一笑，又灌了一口冷风。 周韶明心疼她站在冷风中受冻的小身板，想要将外套给她。 陶小然莞尔一笑，把手敷在脸上：“暖了。” 那手是在首长掌中捂暖和了的手，很暖！手暖了，脸暖了，心暖了。 周韶明很想抱一抱她，可他有事要办，不能停留太久，一双揉了蜜的双眼望着陶小然，语带急切之意：“快点上楼去。” 陶小然秀眉一竖：“首长不想看到我吗？” 说着还气哼哼的转身假装要走。 周韶明知她是在开玩笑，顺着她的话走，欲下车和她赔不是，可这车门还没打开呢，陶小然便先回头笑了：“骗你呢！” 周韶明笑：“没生气？” “没生气。” “那我走了。” “走吧。” 周韶明欲说点什么时，却听到了陶小然的轻叹：“我的笨首长哟~” 周韶明心中一阵暖流流过，留下丝丝温暖，份份甜意。 交握的双手残留着一丝凉意，但也只存留一小会儿，便被那股暖意冲散了。 嘴角不可控制的上扬，可又担心开车的小磊笑话自己，只好掩饰性的干咳两声。 殊不知人家小磊早已看明白了，心中清楚着呢。 一向严肃的首长被自己的女朋友调戏了！ 哈哈！ 车扫落叶而过，一对情侣默默看着这辆车离开。 赵姝静问林杰高：“你在羡慕吗？” 林杰高摇头。 “那你在看什么？” 赵姝静的语气是质问而不是询问。 林杰高看了看她，问她：“你到底是误会了什么？” “我误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 “既然是误会我怎么会清楚！” 两人站在人行道上，受着冷风吹。 林杰高抱抱赵姝静：“外面太冷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吗？就算是吵架也要找个不冷的地方吵啊，在这站久了你会感冒的。” 赵姝静心里是感动的。 “不去小然那儿了，我们回家吧。” 结果·······两人打车回家了！ 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去找陶小然，却又莫名其妙回家来了。 他们只是去散步吧！林杰高想想就想笑。 回家后，两人面对面坐在饭桌上，赵姝静先开口了：“为什么不敢去见小然？每次和你说起小然你的脸色都会变！你和小然之间发生过什么吗？” 林杰高略一沉吟，摇头：“不是我，是你。” “什么意思？” “如果你对我和那位陶小然有误会，那么我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还记得你去‘无题’酒吧的那天晚上吗？” 赵姝静低头，一抹羞色红了脸。 林杰高继续说：“因为一杯酒，你和我越了界。” 赵姝静点头。 “那杯酒里有药。” 赵姝静并不是完全忘记了那天晚上的事，有些感觉她还隐约记得，可又不想承认，她不愿意让他们那天晚上的耳鬓厮磨掺杂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 林杰高接着说：“我之前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不想让你觉得那天晚上我是因为那杯酒才会······姝静，我爱你，从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认定了你，我只会娶你，不管有没有那杯酒，你都是我认定的妻子。” “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了呢？” “因为你对我有了误会，要解开这个误会就得将这件事说出来，我不想对你撒谎。” 赵姝静抬头看他，目光中是柔情。 林杰高说：“那天晚上你除了喝你自己点的酒外，还喝了一个男人递来的酒，对吗？” 赵姝静点头。 电光火石之间，赵姝静明白了。 林杰高继续说：“当时我以为是陶小然喝多了才会脸红，才会低头不说话，才会一直在走动，后来细想才觉得是我大意了。她忽然毫无征兆的跑向了一辆车中我也没有细想，以为是她急着回学校。后来一想才觉得她的这些行为不正常。那辆车不是出租车，也不是她在网上约的车，她怎么敢放心的坐那辆车？记得后来我问你在酒吧发生的事，你说陶小然也喝了那个男人给的酒！那时我就更加确定陶小然在那天晚上和你是同样的情况。所以我不敢看到陶小然，一看到她我就会想到这件事。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她······” 赵姝静觉得脑子一片‘嗡嗡’声，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 半晌，赵姝静看着林杰高，捂脸流泪：“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林杰高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安慰她。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陶小然还和你是朋友啊。” 赵姝静脑子一片混乱，死死的抓着林杰高的双臂，哽咽道：“那天晚上小然没有回宿舍，没有回，还有那两天小然晚上睡不好，不是哭醒了就是在喊叫说‘不要’！我们问她梦到什么的时候她就一句带过。我们······我们还笑她说她是不想离开我们才做噩梦！原来是这样，是我害了小然，可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怀疑她！我对不起小然，小然那么好，我却害了她······对不起······那天晚上我不该逼小然喝那杯酒的，是我不好，小然都说了不喝······不喝的，可是我还是逼小然喝，对不起······对不起······” 愧疚、悔恨、懊恼······赵姝静‘啪啪’打了自己两耳光！ 林杰高立马拉住她的手，像哄小孩一般轻轻拍赵姝静的后背：“没事了，现在陶小然过得很好，她没有怨你，没有恨你，和你还是朋友啊。” 赵姝静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下，自责又后悔，心痛啊、心疼啊、心上扎了千千万万的针：“就是因为她没有怨我、没有恨我我才难过啊！这样的事情她一定是羞于启齿的，她默默忍受着，自己扛着，可是我呢？我害了她却不自知，还怀疑你和她之间有猫腻，在听到她和首长交往的消息时还嫉妒她，杰高，我对不起小然。” 林杰高安慰她：“她现在过得很好啊。” “好？好个屁！” “她和首长交往了，很好了。” 赵姝静摇摇头：“不好！只要那天晚上的记忆还在就不好。” “她······结果很好的啊，首长是何许人物啊！陶小然能和首长在一起是她的福气啊！” 赵姝静眼中闪过一道怒火：“怎么，你觉得小然配不上首长啊？” 林杰高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呸呸呸’呸了几声。 赵姝静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林杰高点头：“我去做饭。” 她坐在沙发上，拿起手中的手机看了又看，始终不敢拨通陶小然的号码。 犹豫又犹豫，害怕又害怕。 ‘叮铃铃’的手机铃声吓了她一跳。 看到是陶小然打来的电话，她抿抿嘴角，按下了‘接听’。 “小然。” 电话那边的陶小然还是那个朝气蓬勃的陶小然。 “姝静，你不是说要过来找我的吗？怎么还没来啊？是迷路了吗？要我去接你吗？” “我还在家呢。” “啊！你放我鸽子啊。” “突然有点不舒服。” “怎么了？哪儿疼？” “肚子有点疼，不是大事。” “那你好好休息啊，你有林先生照顾，我就不担心了。” 赵姝静笑中含泪，对陶小然的愧疚越来越深。 “小然······” “怎么了？” “你现在幸福吗？” “幸福啊。” “你和首长······好好的吧。” “好好的呀。” 赵姝静轻叹：“那就好。小然，你善良，天真但不无知，知世故但不世故，堂堂正正没有歪心眼，待人真诚，遇事总是先解决再哭，浪漫无邪，你是我这一生遇到的最好的人。” 陶小然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今天的赵姝静多愁善感为哪般。 “姝静，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了吗？是不是和林杰高吵架了啊？” “没有。” “没有？那怎么感觉你今天说话的语气这么不像你啊？你把我说的那么好是想让我请你吃饭吗？” 赵姝静被陶小然俏皮的语气逗乐了。 “我就是问问你的情感生活怎么样了，怎么不像我了？再说了，我要是和林杰高吵架的话，你能听到我这么温柔的声音啊？能和我顺顺利利的说话啊？” 陶小然笑了：“对啊，你要是和林杰高吵架的话是不会好好说话的，你要先去喝酒，再来找我们诉苦。” 提到‘酒’，赵姝静沉默了。 千错万错都是她爱喝酒的错。 “以后我不喝酒了。” 陶小然很开心：“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姝静，酒伤身，不好，戒了一身轻松呢。” “我知道，所以我下定决心不喝了。” “可······可是同事之间的聚会会喝酒啊。” “就说酒精过敏呗。” “这个理由好。” 第25章 今夕何夕，风雨已来 赵姝静真心觉得她陶小然太傻、太好。 “首长对你好吗？” “好。” “做军嫂可是很不容易的。” “我想我应该能常见到首长的，没有什么特别任务，首长是回家住的。” 赵姝静笑：“我不是说这个，算了······你也就能想起这点了。” “还有别的什么吗？” “没有了，只要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行。” “嘿嘿，我们两情相悦。”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吃饭了，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林杰高问她：“轻松一点了吗？” 赵姝静点头：“她······过得还不错。” “吃饭吧。” 时间的长河一直在往前流，不给任何一个人逆流的机会，绝情又果断。过去犯下的过错，留下的悔恨，你想要弥补的话只能在未来弥补。 一觉睡醒之后，忙碌的生活还是要继续忙碌。 韩文茵来到了陶小然的家中，这让陶小然很意外。 韩文茵问：“不欢迎我吗？” 陶小然请她进门：“欢迎、欢迎。你来前也不通知我一声，我都没打扫一下。” 韩文茵扫视了一遍小小的客厅，颇为可伶的说：“你家真小。” 陶小然笑：“住我一个人够了。” 韩文茵一点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放开手脚：“我要咖啡，谢谢。” “我家没有咖啡，只有果汁和白开水。” “果汁是现榨的吗？” “超市买的。” “水呢？” “矿泉水。” 韩文茵难以抉择：“那就······白开水吧！” 陶小然轻笑，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 韩文茵看向窗边只剩树叶的山茶花，笑：“你怎么只摆一盆花啊，看起来孤零零的，下次我陪你再去买几盆。” “好啊。” 韩文茵问她：“最近好吗？” “挺好的啊。” “那些恶评······” 陶小然摆摆手：“那些恶评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韩文茵宽慰她：“你的态度很好！就要这样！你放心，我哥会搞定的。” 陶小然笑：“我相信公司，相信社长。” 她才不会在意这些水军呢，知道是有人想黑她，她就越想奋发图强！增强实力！ 韩文茵点点头：“不理他们那些水军” “嗯。” 说完，韩文茵开始问正事了：“小然，还记得之前我在咖啡店问你的问题吗？” 陶小然点头：“记得。” 韩文茵问她：“你知道孙琇淑这个人吗？” “知道一点，她怎么了？” “她说你勾引我们家司机？” “啊？” 韩文茵笑：“不闹你了，其实她没看清车里的是韶明，误以为你勾引的是我们家司机。” “我勾引······首长吗？” 陶小然微微愣了愣。 韩文茵笑着点头，觉得懵懵的陶小然很可爱。其实关于周韶明和陶小然的事她从昭华那了解的很清楚了，但还是想来逗逗陶小然，她真心觉得陶小然可爱，眼神纯净，反应可爱。 陶小然对这个孙琇淑无语了：“我第一次见首长啊！都不了解首长是什么人我干嘛勾引他啊！” 轮到韩文茵懵了：“你和韶明第一次相遇是在酒吧门外？” 陶小然点头，诚实的说：“嗯。” 韩文茵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这······这和昭华说的不一样啊：“那天晚上，你······第一次见韶明······韶明说你是他女朋友？” 陶小然惊愕，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这不安转瞬便消失了，若是韩文茵在她和首长没交往之前问她这个问题，她可能会闪躲，会羞赫，但现在不会了。 在旁人看来，那天晚上的陶小然似乎······是在勾引周韶明！ 陶小然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整理好语言，抬眼望韩文茵：“你想问我和首长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走到一起的？” 韩文茵看着陶小然，不知道该不该点头。 “我和首长确实是在那天晚上遇到的，我喝了下了药的酒，没经首长同意就上了车。” “那······女朋友是怎么回事啊？” “那是······首长为我做的掩护吧。然后，我就去了首长的家。但是那天晚上首长请了孙姐照顾我，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陶小然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首长会说她是首长的女朋友。 韩文茵定定的看着陶小然，微微张开嘴，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小然说那天晚上她是第一次见到韶明，而昭华说······ 难道韶明没有对小然说吗？ 陶小然望着韩文茵，问：“会觉得······我很随便吗？” 韩文茵诚实的说：“如果我不知道前因后果，我会认为你很随便。” 这信息量太大了，她要好好理一理。 韩文茵说：“昨天孙琇淑找我说这话的时候，哭哭啼啼的，看上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可我一点都不同情她，反而很厌恶她。她说的那些话我都不相信，我就觉得你是一个真诚的人。” 陶小然笑了笑：“可是从我和首长相遇的情形来看，我不像是一个真诚的人。” 韩文茵笑：“你是，我有第六感。” 陶小然笑：“如果你想知道我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你可以现在就给孙姐打电话，问一问孙姐她和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相遇的。因为有些我太记得了。” 韩文茵笑：“好。” 她立马拨通了孙琴书的电话：“孙姐，我是文茵。” 电话那边的孙琴书笑：“我知道，怎么了。” “孙姐，你和小然是怎么认识的啊？”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小然说要想知道她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得来问你。” 孙琴书笑：“是这样啊，那小然在你身边了？” “嗯。” “好吧，那天晚上的事她后来也没问过我，今天趁此机会一并说了吧。那天晚上我接到韶明的短信，他请我带一些解类似不可描述的药的解药到他家救一个女孩子，我刚好在家，带了针和能治病救人的药到韶明的家中，给小然打了针，让她熟睡过去了，因为军中有紧急的事找韶明，所以韶明送小然回家之后就离开了，所以小然第二天早上看到的是我，不是韶明。” 这个相遇在韩文茵的预料之中，她笑：“韶明是正人君子，不会乘人之危” 电话那边的孙琴书说：“现在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吗？” “得到了。” 韩文茵和孙琴书挂了电话之后，韩文茵摸摸陶小然的头：“不要随便喝陌生人给的酒，也不要随便上陌生人的车。” 陶小然笑：“其实那天晚上我不是随便上你们的车的，我还是考虑了一下的，你喝醉了酒但对你身边的那个男人还是防备着的，可看到你哥的瞬间你立马就倒在你哥的怀里，没有防备，只有依赖，所以我才敢上你们的车，如果那天晚上社长拉你的时候你仍然防备着社长我就不上你们的车了。” 韩文茵：“还算有点理智。” 陶小然笑：“当然了，我得对我的生命负责。” “嗯。但······那个不可描述的药是怎么一回事啊？” “大意了，喝了一个陌生男人的酒······而且这个男人就是要带你离开酒吧的男人。” “什么？” “你也别去酒吧了吧。” 韩文茵点头：“我差点就出大事了。” 陶小然微笑间转念一想：“你说是孙琇淑告诉你这些事的？” 韩文茵点头，觉得孙琇淑实在可恶！瞎造谣！ “而且啊，她居然认为你和我哥是一对！” “什么！” 这孙琇淑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等等！她孙琇淑做的这一些事难道是为了韩穆清！ “文茵，这个孙琇淑喜不喜欢你哥哥？” 韩文茵点头：“喜欢。” 说到这！韩文茵和陶小然心有灵犀的想起了‘恶评’的事！ 韩文茵说：“难道你新书的那些恶评就是她搞的鬼？” 陶小然点头：“有这种可能。” 就在这时，林姐的电话来了：“喂，然然，我问清楚了，不论是和你同期的新人还是和你写同一派系的小说作家都没有遇到你这样的情况。” 陶小然说：“辛苦林姐了。” 韩文茵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陶小然说：“同期的新人中没有出现我这样的情况，那么就说明两点：一、那些水军不是同期的新人雇的；二、雇水军的人目标只是我不是我们这一批新人。” 韩文茵点头：“接着说。” “先说第一点，同期的新人中我虽然受欢迎但不是最受欢迎的，书的销量虽然很好但也不是第一，雇水军黑我虽然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但这样不会得到最大的关注，顶尖的位置只有一个，而中上的位置不是只有一个，攻击中上层的人说不定会把关注度引到被攻击的那个人——也就是我的身上从而帮助我提升热度、提高关注度，这样做不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吗？你说谁会这么傻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一件不知结果对自己好不好的事啊？所以排除水军是新人雇的这个猜测。第二，这次被大规模水军刷恶评的人只有我，所以那个人的目标只有我，只有针对我的人才会花钱雇水军黑我，而最近这段时间，只有孙琇淑在针对我！” 韩文茵怒不可遏：“这个女人想干什么！” 陶小然递给她白开水：“消消气。” 韩文茵说：“不，我现在就去找我哥！” 说完，她风风火火的走了！ 韩文茵怒气冲冲的走到韩穆清的办公室：“哥，我生气了。” 韩穆清笑：“怎么了？又和书岘吵架了？” 韩文茵摇头：“不是，是孙琇淑！你知道吗？她居然又雇水军了！她黑小然的新书。” 韩穆清低头沉思：“你过来看张照片。” “什么？” 韩文茵看到张模糊的照片：一个戴着黑色平顶大礼帽的男人，一个穿小雏菊花裙子的女人，还有白T恤黑裤子的陶小然！ 第26章 今夕何夕，高城之上 韩穆清说：“还有视频，你看看。” 视频里，韩文茵看到陶小然来到吧台和穿着小雏菊花裙子的女人说话，过了不久，那个戴着黑色平顶大礼帽的男人走到吧台，点了杯酒送给陶小然和陶小然身边的女子，陶小然被身边的女人硬灌了一口酒，然后出去了，等了会，戴黑色平顶大礼帽的男人走到穿小雏菊花裙子的韩文茵身边，盯着韩文茵看，然后和韩文茵说话，跟随韩文茵离开酒吧。 韩文茵问：“这是什么？” “这是那天酒吧的监控视频。” 韩文茵仔细盯着视频看，指着那个戴着黑色平顶大礼帽的男人，忿忿不平的说：“就是这个男人给小然下药的！” 韩穆清点头：“对，你再看看小然身边的那个女人。” “啊！这裙子和我······”韩文茵恍然大悟：“这男人专找有钱的小姑娘！” 韩穆清失笑：“你就看出这个？” 韩文茵疑惑：“不然呢？” 韩穆清笑：“你啊你，可要再细心一点才好啊。”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那个男人去酒吧之前一定先查了有钱女性常穿的衣服、常戴的首饰之类的，装挑有钱女孩子下手。” “你觉得那个男人是在看了小然身边那个女人穿着的那条裙子之后才去搭讪的？” “难道不是吗？” 韩穆清摇头，将视频往前调：“你再看看。” 韩文茵看到自己在吧台上喝酒的蠢样！脸红了。 再往后看，她忽然觉得小然身边的女人背影和自己有几分像？而且她们穿着一样的裙子······而自己离开吧台后那女人就到吧台喝酒了······ 细思极恐······ “小然说，那天晚上想要带我离开酒吧的男人就是给小然下药的男人······视频里那个男人是冲着小然身边的女人去的······” 韩穆清提醒她：“那天晚上你穿着的裙子是你衣柜里最不值钱的裙子。” 韩文茵吓到了，扶着椅子把手缓缓坐下：“对，那条裙子很便宜，只是一千多块，他要找富婆不应该找到我的······那晚上酒吧里有很多女孩子穿的裙子都比我穿的贵······那个女孩子的背影在酒吧的灯影下看······很像我······” 韩穆清看到韩文茵害怕的样子，想安慰她：“妹妹······” “哥！”韩文茵定定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我和小然都逃过了一劫，对不对？” 韩穆清点头。 韩文茵长舒一口气：“差点······” 韩穆清教育她：“还敢一个人去酒吧了吗？” 韩文茵摇头：“不了、不了。” “你啊，太冲动了。” 韩文茵点头：“我确实是冲动型的。不过哥，你怎么会想到去查那个男人的。” 韩穆清摇头：“不是我，是韶明，那天晚上他把我们兄妹俩丢在路上一点歉意都没有你哥我也不说什么了，毕竟是自己人。但他第二天早晨五点就给你哥我打电话让你哥我去查那晚想带你离开酒吧的那个男人！你说，这韶明啊，欠不欠揍。” 韩文茵笑：“韶明的洞察力就是厉害。” “行！韶明厉害，你哥只能做苦力。” 韩文茵笑着讨好韩穆清：“哥也厉害，贼厉害。” 韩穆清不屑一笑：“查到最后，你猜这男人和谁有关？” “谁？” “孙琇淑。” 韩文茵很吃惊：“啊？” 韩穆清面色一沉：“我查到这个男人不是酒吧的常客，且在去酒吧的一小时前买了药，那药就是下在小然喝的那杯酒里，那酒他是递给小然身边那个女孩的。” 韩文茵面色一冷：“我想他是要给我的吧！只不过是认错了人！一定是孙琇淑让他买药，让他盯着我的！” “那天晚上他怎么知道你在酒吧，除了我们博释自己举办的酒会你偶尔会出席，你并不出席其它的酒会，就连网上我都严格把控你的资料，绝不泄露你的照片，你去酒吧只是一时兴起，他怎么知道的？” “对了！孙琇淑曾说过她看到小然上了我们的车！那天晚上她也一定在酒吧，可是我怎么没看见她呢？” “她躲在暗处，你怎么会发现，而且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那个男人会认错人了。” “她！她躲在暗处偷拍我，因为离我远，不想让我发现，所以照片不清晰，而且我在吧台，她拍不到正面，只拍侧面或者背面。” 韩穆清点头：“韶明就是这么说的。” 韩文茵气得直拍桌子：“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个贱女人！小然会······那样，其实是因为我！这个贱女人，我找她算账去！” “等等，你先看看网上对孙琇淑新书的评论。” “评论怎么了？” “你先看。” 韩文茵一头雾水：“什么呀？” 她拿出手机看了孙琇淑新书下点赞最多的几条评论，问：“怎么了？不就是说她新书逻辑不对，找代写的吗？” 韩穆清笑的高深莫测：“这个孙琇淑身上的秘密可不少呢？” 韩文茵问：“还有什么？” “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韩文茵头一扬：“等不了了，这个人太能搅水了！之前雇水军攻击别的作家公司没有严惩她已经对她很好了。现在居然还想找人······我都说不出那两个字！那啥我！我绝不要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韩穆清点头：“嗯。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但是，妹妹，不是现在，韶明有计划。” 想要害他韩穆清的妹妹，她孙琇淑是在找死！ 韩文茵‘哼’了一声：“她倒是掩藏的深啊，那天还哭哭啼啼的跟我说小然游走在你和另一个男人之间！我呸！最恶毒的就是她了！我唾沫星子淹死她！弄不死她！” 韩穆清笑：“你也是公众人物，不要太过分了。” “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扰乱你们的计划的，我只不过是先小小的惩罚她、刺激她一下。” 韩文茵将孙琇淑请到一间空旷的会议室，甩给她一堆资料“你之前雇水军的事我们已经查清楚了。” “我·······” “这宋颂脾气好，只让我口头警告你。” “宋颂？” 不是陶韬吗？ 韩文茵冷笑：“怎么，你攻击的作家不止这一个啊？” 孙琇淑连忙摇头：“不，只有宋颂。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的冲动！” 韩文茵冷哼：“哼！一时冲动？有时间花钱请人攻击别的作家却没时间好好琢磨自己新书的逻辑漏洞，你是不想干了吧？” 孙琇淑猛地抬头看她：“不！我会好好写的。” 韩文茵冷笑：“最好不要惹事，懂吗？” 孙琇淑手脚冰凉，脑中‘轰’一声巨响！吞吞吐吐的说：“知道。” 说完，韩文茵潇洒离开，孙琇淑瘫坐在地上，半天回不过神来。 完了······韩文茵看她的眼神那么不屑、轻视、像是······看垃圾的眼神，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李盛冯说这几天好像有人跟着他，他们是不是去查李盛冯了？怎么办？ 韩文茵离开会议室后去找林姐，让林姐去看孙琇淑，并在林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林姐看到孙琇淑坐在地上以为孙琇淑哪儿病了，问她：“怎么了，孙作家，是哪里不舒服吗？” 孙琇淑看到林姐的瞬间才回过神来，起身摇头：“没，我没事。” 林姐说：“那就好。” 孙琇淑问：“林姐，你知道宋颂吗？” 林姐点头：“当然知道了。” “宋颂和社长的妹妹关系好像很好。” “挺好的，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孙琇淑走后，韩文茵走到林姐身边问林姐：“林姐，她问你了吗？” “嗯。” 原来以为她孙琇淑只盯着她哥，现在看来她孙琇淑是盯着他们兄妹两个呢！惹上这么个麻烦真麻烦！ 韩文茵又气冲冲的跑到韩穆清办公室：“哥，孙琇淑真是个麻烦！” 韩穆清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你说的给她的惩罚就是这样。” “你消息知道的也太快了。” 韩穆清挑眉：“然后呢，宋颂作家？” “她确实找人攻击宋颂作家了啊！而且你不是说韶明有计划吗？我当然不能破坏你们的计划让她知道我知道她对小然做的那些事了，我已经很克制自己不给她两巴掌了。看到她的瞬间我真的想给她两巴掌啊！这人！太坏了！” “这位宋颂作家我有印象，之前在电梯里遇到一次，说话谈吐很文雅，很像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 “对，就是你说宋颂作家是大家闺秀，她孙琇淑就盯上了宋颂！我说哥，再这么下去，你还要不要找老婆了，每个你身边出现的女人，她孙琇淑都要打击报复一下，还有没有人敢和你在一起了。对了！一定是因为我经常给你找嫂子又反对孙琇淑和你交往，她孙琇淑才想报复我，这个贱人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好像打她啊！” 他们兄妹真是倒霉！遇到这么个人！ 啊！越想越气！ 第27章 今夕何夕，相念相思 陶小然埋头码字时，李雯雯来电话了：“喂，小然。” 陶小然有点意外：“雯雯，怎么了。” 电话那边的李雯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小然，我知道这么说对你很不公平，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陶小然心中一阵紧张：“怎么了。” “昨天我和薛赪打电话，说起了你。” 陶小然心中猛然一惊，觉得李雯雯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严肃。 果然，李雯雯说了：“我说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但是他不信，要和你当面说话。虽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和薛赪之间有一个你，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薛赪对你感情那么深。你······能和薛赪说清楚吗？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陶小然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和薛赪的事情她早就和薛赪说清楚了，很早之前，她就和薛赪说清楚了。但是，既然李雯雯开口了，她也不好拒绝：“好，什么时候？” “这周周天。” “好。” 这一次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果断决绝。 大概是陶小然一直没有男朋友的缘故吧，薛赪一直觉得他和陶小然是可能的，是能在一起的，即使陶小然已经说出“薛赪，我不会喜欢你的，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这样的话，他还是不听。 陶小然觉得烦躁，大喊一声：“哈！” 每次烦心事都挤到一块来了！真讨厌！ 这周周韶明很忙，电话和短信很少，只是周六的时候说好接陶小然到周韶明家吃饭。 韩文茵也打过几个电话给她，询问她心情是否明朗，她笑：“新书思路清晰，有小钱钱赚，心情不错。” 那些恶评，陶小然是真没有放在心上，当初她作为宋颂的小读者见识到了网络暴力对宋颂造成的伤害，她为宋颂抱不平，宋颂却宽慰她们那些不堪的语言不会激起她心中的不快，只会躲在屏幕后骂骂咧咧的蠹虫啃噬不了她的书。 在陶小然下定决心写书时，陶小然就告诉自己未来所有的恶评她都要一笑而过。 周六周韶明来接陶小然的时候，特意买了一束大波斯菊送给陶小然。 陶小然很惊讶：“首长第一次送我花哎！” 说着，请周韶明进门。 周韶明笑：“我不知道应该买什么花，问了店员，店员推荐了大波斯菊。” 陶小然对于周韶明的认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你就说你买花是为了送我不就行了，哄哄我呀，不会啊。” “是为了向你道歉。” “原谅首长了。” “这么快？” “你要是想让我磨叽一下再原谅你也可以啊！那刚才说的不算，说三句情话我才原谅首长啊！首长，快说。” “小然，好看。” “第二句？” “小然，比花好看。” “第三句？” “小然，最好看。” 陶小然笑：“首长除了夸我好看呢？不说喜欢我吗？” “喜欢。” “原谅首长了。” 陶小然换好衣服，拉着周韶明的手，故意皱着眉说：“首长，人家送花都是浪漫的，怎么你送花就一点都不浪漫呢？” 周韶明眉头微动，很认真的问：“小然，要不我重说吧。” 陶小然皱着的小脸立马破功了，笑出了大白牙：“我家首长正直的浪漫最浪漫。” 她的笑容纯净可爱，在周韶明的心上猛击了一下。 周韶明将踏出房门的脚收回，转身关上房门，在陶小然疑惑的瞬间，送上了深深的吻。 缠绵悱恻的吻令陶小然情不自禁的抱紧了周韶明，喘息声渐渐厚重······ 过了很久，陶小然才得以大口呼吸。 迷蒙的眼神望着周韶明，轻轻呢喃：“首长······” 周韶明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轻轻叹息一声：“看来我的自制力真的很弱啊。” 这话好像是他说给自己听的，又好像是说给陶小然听的。 两人的心挨得那么近，‘咚咚咚’的声音听的那么清楚。 甜如蜜，情乱迷······ 这暖暖的氛围被陶小然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打破了。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饿了。” 周韶明笑：“我们回家。” 陶小然真的是饿了，吃了好多，都吃撑了。 她怕积了食晚上睡不着，拉着周韶明在前院走动，可是这天也太冷了，风也太大了！ 刺骨的寒风像刀子似的刮人脸，令人抬不起头来。 周韶明先是用大衣包着陶小然的头，后来又怕陶小然身子冷着了，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了怀里。 陶小然笑得俏皮：“首长，我没法走路了。” 周韶明说：“我带着你走。” “陈姨和小磊哥会笑我们的。” 周韶明往后院看了一眼，说：“他们不会。” 陶小然拉着周韶明回客厅，笑呵呵的问周韶明：“我傻了，你也跟着我傻了吗？在里面走走也可以的啊。” 周韶明笑：“你会立马就躺倒在沙发上的。” 周韶明说的很对，陶小然很容易被沙发诱惑，才走了几步就想躺下了，要不是周韶明拉着，她一定早就躺倒在沙发上了。 走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坐下了，陶小然伸伸懒腰坐在周韶明身旁，懒洋洋的倚着他的肩膀说：“首长，我要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还记得有一次在军区遇见我的事吗？” “记得。” “我当时和你说我是到军区给老乡送东西的。” “嗯。” “那个老乡叫薛赪，他喜欢我。” “嗯。” 陶小然猛地抬头：“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周韶明淡淡的说：“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啊。” 陶小然笑：“这么自信。” 周韶明很认真的看着她：“我有自信。” 陶小然蓦地脸红了：“首长~” 陶小然晃着周韶明的胳膊，稳了稳情绪，继续说：“很久之前我就和薛赪说过我不喜欢他了，之后我们就没说过这件事了，后来他读军校，我读M大。但是我们家住一个镇里不可能不说话啊，所以过年的时候也能看到他。我有个好朋友叫李雯雯，对他一见钟情，我很乐意撮合他们，所以凑上了我的另一个好朋友孝儿一起去吃饭，吃过饭后遇到了韩穆清，韩穆清向我求救，我就让韩穆清带我先走了，留他们两人说话，之后的事就是他们的事了，我就不知道了，但是上个星期雯雯给我打电话要我和薛赪再说一遍，把事情说清楚，我答应雯雯明天去见他。” 周韶明点头：“要我帮你吗？” 陶小然摇摇头，让周韶明不要动。 她拿出手机后，在周韶明唇上轻轻一点，将这个瞬间记下。 “好了。” 周韶明对陶小然这个大胆的举动表示欣慰，但更遗憾这个吻太短了。 周韶明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真的不需要我出面？” “不用，我能说清楚。” 陶小然很满意刚才的照片，将手机好好放好后，她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首长，你的手机里有我的照片吗？” 周韶明点点头。 陶小然感到很意外：“你什么时候拍的啊？” “一起去见穆清他们的那天上午你在前院花丛里找东西时，我偷偷拍了一张。” 陶小然笑的异常灿烂：“首长~你要是想拍我你就直说啊，干嘛偷偷的拍啊。” “我怕你害羞。” 陶小然脸色又变红了。 周韶明送陶小然回家的时候，发现陶小然总是时不时的偷看他，他默默偷笑，说：“小然，你再这么看我我会没法专心开车的。” 陶小然笑：“那我不看了。” 她说到做到，真的不看了，看着窗外傻笑。 啊！这幸福感！ 两人走到楼下时，陶小然对周韶明说：“首长，我上去了。” 周韶明跟着她：“走吧。” “首长要去我家？” “嗯” 两人进了陶小然的家门，还未脱鞋，周韶明先说话了：“不要担心新书恶评的事。” 陶小然微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周韶明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担心，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有人惦记着不一定是坏事。” 关于孙琇淑的事，她一个字没向周韶明说。 周韶明眼露疼惜之情：“不会不开心吗？” “会，但是我能调节我自己的情绪，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那些话影响不到我的。” 周韶明抱抱陶小然，摸摸她的头：“你的领域内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大概是······等待吧。” “等待？” “对啊，也许我需要五年，需要十年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作家，像路成蹊路大作家那样成功的作家。”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陶小然用头蹭周韶明的胸肌：“你可要一直在我身边啊！” “我会的！” 周韶明看着怀中的陶小然，略有沉思，亲亲陶小然的额头：“晚安。” “晚安。” 周韶明回到车上坐了一会儿才走的。 军中事务繁忙，他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不论是孙琇淑还是新书恶评的事小然又不主动和他说，他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小然的体贴而不做任何的回报。 所以啊！他才想现在就去领证啊！ 第28章 今夕何夕，难寻清月 周六的体育公园里，陶小然和薛赪坐在长椅上看来来往往的人不说话。 薛赪不说话，陶小然也不知怎么开口。 僵持之下，还是陶小然先开口了：“你打算一直这么坐着吗？” “和你这样一直待着，很好。” 陶小然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让自己有足够的气势和薛赪对话。 “薛赪大哥，我有男朋友了。” 薛赪苦笑：“是那位首长吗？” “是。” “我见过他几次，他确实很优秀······你们在一起了，我应该要祝福，但是小然啊，我做不到，至少我现在还做不到······请原谅我。” 陶小然不敢看他，怕自己心软说出让他误会的话，咬着牙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 十多年的执着在这一瞬间有了不得不接受的、不算完美的、无可奈何的解脱，薛赪微微一笑，算不上释怀，只是妥协。 “为何在大学不交男朋友呢？” “谁规定在大学得交男朋友啊？” 难道是因为她在大学没有交男朋友才会让薛赪误会的吗？这真是误会了啊！不是她不想交，而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啊！而且！薛赪的妈妈很能说啊！每次回家，薛赪的妈妈都会过来串门，打听她的情感生活，要是从陶小然口中听到别的男生的名字，薛赪的妈妈就会一直来陶小然家找陶小然，在陶小然耳边碎碎念！不仅如此，薛赪的妈妈还从陶小然妈妈哪里加了陶小然为好友，盯着陶小然的朋友圈，只要陶小然上传的合照里有男生，薛赪的妈妈就会一直追问她，那个男生是谁，他是干什么的等等一系列相亲才会问的问题，中间陶小然屏蔽过薛赪的妈妈，但薛赪的妈妈很快就察觉了，向陶小然的妈妈告状！ 陶小然真的是怕了薛赪的妈妈了。 她大学不谈恋爱的原因有一部分是因为薛赪的妈妈，但更多的是她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啊。 当然，这话她是不可能和薛赪全说的，她只说了后半部分的原因：“大一的时候，看了很多名家名作，看完了之后就在考虑我以后要不要也做一个写故事的人，写出的故事能够暖人的心，反反复复思量之后我决定要成为一名别人提起我的名字时会说‘还不错’的作家，做了决定之后我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别的事好像就不太重要了。再说了，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当然不能草率的决定要不要交往啊。” 薛赪点头：“你现在遇到了。” “嗯。” “我······是不是给你造成了负担？” “没有。” “那就好。” 萌芽的爱情开不了花，结不了果，只能腐烂在心里，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萌芽了就枯死了。无法被人接收的相思，无处寄托，无处安放！弃不掉，舍不得，最终只能被迫压在心底，如梭岁月间这份相思越来越深，越来越沉，等着机会，在某一个时候爆发······爆发即是消失，一阵青烟，没了。 不该相思却相思，难相思！ 一朝执念起，一夕难释然啊！ 儿时的我们，小小的，亲昵的，快乐的；长大的我们，高高的，淡淡的，忧愁的。 我会珍藏你儿时对我的依赖，也会祝福你未来无限的可能。 这份爱，到此为止吧。 “小然，你不喜欢我，但不可以把别人推向我。” “雯雯一直都在你身边，她是因为喜欢你才走到你身边的。” 薛赪摇头苦笑：“你觉得她和我能在一起吗？” “我不是牵红线的月老，不知道你们今后会怎么发展。雯雯好不好，你以后会慢慢知道的。她是不是适合你的人只有你知道。” 爱情不是别人说可以就可以的。 相视一笑间，故人依旧。 两人心情都不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孙琇淑看着陶小然的眼中充满了鄙夷，她很想在这里大声羞辱陶小然，但她不敢。 她不敢惹韩文茵。 孙琇淑走到两人身旁，语带嘲讽的对陶小然说：“这么快就换人了？勾搭的技术不错啊？” 薛赪双眉一皱，问陶小然：“她是谁？” 陶小然淡淡的说：“找茬的。” 孙琇淑大喊：“你说谁呢？” “说你呢。” 薛赪看到陶小然气定神闲的模样，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了。 孙琇淑看着陶小然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双怒目瞪着她：“自己做的事不光明正大还反过来诬赖别人，该说你是小人呢，还是伪君子啊？” “你有事吗？有事就说？没有事就请走远一点。” 孙琇淑冷眼一瞥，转而看向了薛赪，阴阳怪气的说：“她还有一个男朋友呢，耍了手段得到的男朋友，你要小心！” “上流的打扮，下流的口齿！小然，我们走。” 薛赪和陶小然潇洒的走了，留下孙琇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孙琇淑气急败坏的直跺脚，却不敢大骂陶小然。 薛赪问陶小然：“那人是谁？” “同公司的，没事找事的人。” “你可要小心了。” “我不怕。” 送走薛赪后，陶小然在小区门口看到了孙琇淑！ 陶小然微微皱眉：“你有事吗？” 孙琇淑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 “你要我在这里说吗？” 陶小然淡淡一笑，请她到公园僻静处说话。 孙琇淑很嫌弃陶小然，不愿与她多待一分钟，直接奔主题了。 “你厉害，连韩文茵都被你骗了。” “你是不是有妄想症啊？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孙琇淑直勾勾的盯着她，眼中闪着寒光：“如果你让我被博释扫地出门，我就让你身败名裂！” “孙琇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韩穆清！” “啊？既然你的目的是韩穆清那你就去找韩穆清啊，干嘛总盯着我不放？还有，我有男朋友，不会妨碍你争取社长夫人这个位置的，请不要再来烦我了！” “可现在我因为你失去了社长夫人的位置！” “什么？” 陶小然真的无法理解孙琇淑的脑回路！ “宋颂的事我已经收手很久了，可是韩文茵却去查了，一定是你，是你恶人先告状，说我雇水军攻击你，韩文茵才会去查，可是你查不到我，就去怂恿韩文茵查别的作家，所以才会查到宋颂的事的。” 雇水军攻击宋颂作家的人是你！ 陶小然冷哼一声：“哼！是不是你，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我清楚我因为你而不能再待在博释了！” “你若是行的正坐得端，不论怎么查都是清白的，会离开博释吗？你离开博释是因为你做的事上不了台面，不干净。” 陶小然觉得这个孙琇淑真是可恶又可恨！之前对她的怜悯一点儿也没有了。陶小然现在觉得有气了！一股无名火蹭蹭蹭往上蹿：“你做了错事不应该受到责罚吗？” 孙琇淑冷笑一声：“如果我被责令离开博释，我就将你在‘无题’酒吧的照片以及你做的那些恶心事公之于众，让你名声扫地，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办？那些照片如果让你的家人看到的话，你还能回家吗？你还能写你的小清新吗？哈哈哈！” 陶小然冷冷的看着她：“你疯了。” 孙琇淑两眼涣散，冷笑着走了，她孙琇淑不好过，你陶韬也不能好过。 她想：“要不是你陶韬，我孙琇淑现在早就是社长夫人了！要不是你和你朋友那天晚上坏了李盛冯的好事，我孙琇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回到家后，陶小然给自己倒了杯水，在心中默念：“不生气！不生气！不生气！” 调节情绪的时候，李雯雯的电话来了：“小然，对不起······谢谢你。” 陶小然勉强笑了笑：“说什么对不起啊？你有什么错呢？” “我······小心眼。” 陶小然笑：“你这算什么小心眼啊，爱情里本来就不可以拖泥带水的啊。” 李雯雯笑：“怎么感觉你变成知心大姐姐了呢？” “因为我恋爱了啊！” 李雯雯笑：“知道，你家首长嘛！怎么样！你和你家首长最近怎么样？” “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 李雯雯笑：“这样很好了，遇到大风大浪很容易翻船的，平淡一点也好啊，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就很满足了。” 陶小然笑：“你是在说你自己呢吧。” 李雯雯笑：“我还没开始呢。” 陶小然笑：“我期待着。” 李雯雯笑：“估计我们四个当中你是最早结婚的。” “很有可能。” 夜里，陶小然陷入了梦中沼泽：孙琇淑将那天晚上的照片发到网上，添油加醋胡说一通，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弟弟被邻居指指点点、背后碎语、看着手机流泪······ 陶小然梦中惊醒，大叫一声：“啊！” 家人是她的软肋，网上的恶言恶语她不在乎，孙琇淑的针锋相对她不在乎。即使现在孙琇淑拿着刀子出现在她面前她都不怕，她怕的是她爱的人因为她受到伤害······ 第29章 今夕何夕，温暖港湾 陶小然看了看自己存的稿子，确定一个星期内不用担心更新之后，做了一个决定：回家。 原以为自己长大了，可以坚强的面对一切了，可现实却告诉她，她仍是软弱的人，遇到事就想往家里躲。 定好明天的车票后，她开始收拾行李，并且给周韶明发了一条短信：“首长，这几天我都不在家，我去采风了。” 周韶明的电话在陶小然短消息发出半个小时后来了。 凌晨六点。 “首长，我要去采风，最近不在家了。” “去哪。” “我美丽的家乡。” “回家？” “嗯。” 电话那边的周韶明沉默了很久才说：“注意安全。” “知道了，我要收拾行李，不和你说了，早安。” “早安。” 陶小然在上午十一点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她想：“没有和爸妈提前说一声就回家了，他们见到我时一定特别惊讶，特别开心。” 周韶明察觉到了陶小然低落的情绪，他察觉到了，但陶小然不和他说。对此，他感到有点失落。 “小然啊小然，什么时候你才会对我坦诚？才会将你的烦恼告诉我呢？” 我明明就在你身边，可你却什么都不对我说，我和你的沟通会越来越少的啊。 晚上七点，M市的疾风一阵比一阵强。书房中，周韶明翻看着《铃儿镇》这本书，淡淡的眼眸蕴着一层薄薄的浓雾。 他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身后有人都没感查觉到。 梁晓静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很少见你感叹什么呢。” 周韶明快速的回神，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妈，你来了。” “来了好一会儿了，见你在出神就没叫你。” 说着，她拿起那本《铃儿镇》，微微一笑：“是小然出版的第一本书。” “嗯。” “我也有一本。” “妈觉得小然写的怎么样？” “稚嫩，青涩，却意外的令人感到舒服，让人向往书中有人情味的小镇。” “妈妈的评价很高啊。” “对于第一次写小说的孩子来说，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工科生！已经写的很好了。” “这句话您一定要当面和她说一次。” “好啊。” 周韶明让妈妈坐在有椅背的椅子上，自己拿了一个高凳子坐在她身边。 梁晓静笑：“妈妈今天来是有事想要问你。” “什么事？” “文茵今天来找我了，说几天前小然和她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她也知道了你和小然真正的初遇在什么时候。” 周韶明淡淡一笑：“她去找昭华了？” “嗯。” 周韶明笑：“那天晚上的事······小然一定老老实实和她说了。” 梁晓静点头：“那孩子确实很诚实的说了，文茵也说那孩子是个真诚的人，而且文茵不止一次和我说小然可爱了。” 周韶明笑：“小然真的可爱。” 梁晓静笑：“是，你的人可爱。” 周韶明笑。 梁晓静说：“你的人很可爱，就是不太有危机感。” 周韶明点头。 “文茵说，她今天去找小然才知道小然回家了，你知道小然为什么回家吗？” “知道一点。” “文茵说只要孙琇淑做的不过分，小然就不会做什么事反击的，文茵还说，昨天那个孙琇淑去找小然了。” 周韶明眉头一皱：“孙琇淑？” “对，关于孙琇淑的事，文茵和我说了。”梁晓静拍拍周韶明的肩：“虽然你已经快要三十岁了，但在妈妈眼中你一直是妈妈的好孩子。妈妈支持你，从小到大，妈妈一直都是支持你的！韶明啊，遇到彼此相爱的人不容易，你要扫除你和你爱的人所走之路的障碍，总是要一切明朗之后，道路才能看得清，走得稳啊。” “我明白。” “需要妈妈帮忙吗？” 周韶明笑：“请妈妈转告文茵，让文茵不要再用小心翼翼的语气给我打电话了。” “文茵觉得是她让你和小然有了不愉快的再会。看来她很愧疚啊！” “请您转告她，无需愧疚。” 梁晓静点头：“看你们的了，小然那孩子不是会多想的人。” 周韶明点头。 梁晓静走后，周韶明淡淡一笑，觉得心中畅快了不少，但对于陶小然的行动仍是气也不是，笑也不能。 她若是开口向他说出她的烦恼，一切就明朗了啊！可她偏偏选择不说！ 你呀你！会知道自己错了么？ 大概······不会吧。 陶小然是在第二天晚上九点回到小镇的。 南方的风也很凌冽。 陶小然拖着行李箱走在青石板路上，听着轮子和石板摩擦的声音，踏着淡淡月光，听着清疏的林叶声，哼着儿时唱的歌，寻着回家的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走这条回家的路她都想唱儿歌。 每一次回家，她都特别的开心，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弟弟，是她心中永远不会舍弃的人，现在再加上一个首长！这六个人是她最重要的人！好想妈妈、好想爸爸、好想爷爷奶奶、还有不知道会不会想自己的弟弟。 看着红漆的木门，陶小然眼光泛泪，深吸了一口气，推开厚重的木门，陶小然忍不住大喊：“爸，妈，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她清脆的声音牵动了家中的每一个人，爷爷和奶奶互相搀扶着起床穿衣，不利索的双手抖动着，爷爷说：“是小然的声音，孙女回来了！孙女回来了！老伴，我们小然回来了。” 大冷的天，早已睡下的他们急急起身穿衣服想确定是不是孙女回来了。 坐在电视机前的爸妈一个激灵起身，探出身子往大门看去。 真的是女儿啊！ 陶小然的爸妈冲过来接过她的行李箱和背包，陶妈妈搓着陶小然的手说：“手怎么这么凉啊。” 陶小然笑：“天冷呗。” 陶小然的爷爷奶奶摸索了半天，终于穿好了衣服，拉开房门，从暖烘烘的房里走出来，也顾不得什么冷风，急切切的问陶爸陶妈：“是小然回来了吗？” 陶小然连忙跑到爷爷奶奶身边，让爷爷奶奶回房。 “爷爷、奶奶，外面冷，快回屋去。” 说着，陶爸陶妈也来了，三人拥着爷爷奶奶回到客厅。 爷爷奶奶老了，看不清东西，拉着陶小然的手，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问陶爸陶妈：“你们看，咱们的小然是不是瘦了啊？” 陶小然摇头，说：“没有，没瘦，还胖了两斤呢。” 奶奶笑：“胖了好啊，你啊，太瘦了，还要再胖一点，再胖三五斤才好呢。” 两老看着许久未见的孙女，突然两行眼泪就留下来了，奶奶又哭又笑的说：“我的孙女终于回来了哟，我的孙女哟！快想死奶奶了。” 两老的手紧紧拉着陶小然的手不放开，生怕这孙女又走了。 陶小然看爷爷奶奶哭了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啪嗒’一声就掉落了。 祖孙三人一起哭。 陶妈妈也被感染了，也跟着他们一起哭，陶爸爸眼眶红红的看着四人，一家子抱在一块，哭成一团。 爷爷奶奶给陶小然擦眼泪，奶奶问她：“在外面有没有受委屈啊？有没有受欺负啊？” 陶小然摇摇头：“没有。” 陶妈妈给陶小然擦眼泪，说：“不哭了，不哭了。” 陶爷爷也给陶奶奶擦眼泪，说：“不哭了，孩子本来不哭的，看到我们哭也跟着一块哭了。” 陶奶奶擦擦眼泪，哄陶小然：“不哭了啊。” 陶小然点头：“不哭了，都不哭了。” 一家人围着暖炉坐下。一家子坐在暖炉旁，真有家的味道。 陶妈妈问她：“怎么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啊？” “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陶爸爸问：“怎么突然想回家了？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有，我就是想家了想回来看看嘛，顺便看看我们小镇出名的银杏林，好写小说啊。” “真的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吗？” “没有，一切都很好，我新书卖的还不错，林姐也很照顾我，工作上的事有林姐帮我呢。” 陶妈妈问：“那你生活上的事呢？” “我住的小区很安全，周围的邻居也很友善，孝儿、雯雯、姝静我们有时间就会见面的，我会自己做饭吃，虽然不太好吃，偶尔也点外卖。” 听到她说没事，他们就放心了。 陶妈妈问：“肚子饿不饿？” “饿~” “想吃什么？” “想吃妈妈炒的菜，妈妈炒的菜最好吃了。” 陶妈妈笑了：“等着，我给你做。” 老人家听到孩子想吃东西会特别的开心，奶奶拉着陶小然的手说：“多吃点，吃胖一点，小姑娘太瘦了不好，要有点肉。” 陶小然笑：“奶奶，我知道了，我会多吃一点的，妈妈的厨艺那么好，我一定会多吃的，就怕吃撑了睡不着。” 奶奶急忙说：“不能吃撑了，吃撑了难受，睡不好。” “知道了。” “哎呀，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告诉奶奶，奶奶给你做驴打滚，炒点你喜欢的肉酱，蒸点你喜欢吃的包子。” “好，我下次回来的时候一定提前告诉你们。” 看到孙女平平安安回来了，老人家便安心睡下了。 第30章 今夕何夕，风月无边 陶爸爸将陶小然的行李搬到二楼陶小然的房间后，在房门口站着看陶小然收拾东西，站了一会儿才离开，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无言的爱，沉甸甸的。 陶小然又想哭了，她知道爸爸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就那么看着她，默默的帮她搬东西、静静的看着她。其实啊，爸爸想说的话她都知道，她都知道的！ 收拾好东西后，陶小然下楼找妈妈。 厨房里好香啊，妈妈做的菜好香啊~ 好馋啊！ 小青菜，腌菜炒肉，西红柿炒鸡蛋，她最爱的家常菜！ 好好吃啊！ 陶小然吃的香，妈妈看的开心。 陶妈妈看着女儿吃饭的模样，想到了女儿在外一个人生活的不容易，问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做饭吗？” “做，但是做的不好吃，没有妈妈做的好吃，妈妈做的菜世界第一好吃。” 陶妈妈慈爱的目光泛起了泪花：“一个人生活辛苦吗？” “不辛苦。没有妈妈辛苦。” “你的工作没出什么变故吧？” “没有，一切都很好。” 陶妈妈点头：“那就好。”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女孩子！ 以往陶妈妈想女儿的时候，只能打电话听听声音，这下子能看到人了，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要在家里住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这么短啊。 “想吃什么就告诉妈妈。” “好。” 吃完宵夜，陶小然扶着腰回房：“撑啊！” 太久没有吃到妈妈做的菜了，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吃完了就想睡！可刚躺倒在床上，首长的话就在脑海里浮现了！于是她只好起来多走两步，拿起书桌上的手机查看有没有未接来电与未看短信，确认首长没有给她打电话、发短信之后，她想：“首长在干什么呢？” 他一定很忙吧！ 周韶明很忙，军中的事，小然的事······ 周韶明一向不喜欢在工作的时候解决私人的问题，所以今天薛赪在报告完军中的事后想要说小然的事时，他并未给薛赪机会说。此时，他才踏着月色去找薛赪。 操场上只有二人，周韶明说：“现在，我不是以上级的身份和你谈话，而是以小然男朋友的身份与你谈话，请你不要拘谨。” “是。小然······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周韶明很疑惑：“她，和你谈了工作上的事了？” 薛赪摇头：“没有，关于工作上的事，她总是轻描淡写的回答‘一切顺利’。不论什么时候问起，她都说很好。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天她和我在公园谈话时遇到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话中带刺矛头直指小然，我问小然她是什么人，小然说她是同公司的同事。” 周韶明略为思考，问薛赪：“能把当时的情况具体描述一下吗？” 薛赪点头，将那天遇见孙琇淑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周韶明。 他问：“这个女人是不是和小然有什么过节？” 周韶明点头：“是。” “那小然对她什么态度？小然是个心大的孩子，一般遇到别人挑衅的话，只要不触碰到她的原则，她一般不会与人计较的。” 听薛赪这么说，周韶明心里泛起了酸气，毕竟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脾性自然是了解的啊，而且不仅是脾性，这二十多年一起经历的事也比和你经历的多啊，周韶明啊周韶明，关于这一点，你只有嫉妒的份了！ 薛赪担心陶小然，但又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有周韶明在，陶小然不会被人欺负的，他苦笑一声：“有首长在，我想我不用担心的。” 周韶明说：“我会保护好她的。” 薛赪点点头，不再多言，有时候他也在想，若是小然的男朋友不是首长，那他还可以争一争，可偏偏是首长啊！周韶明这个人在他还在军校读书的时候就已是人人敬仰的精英男人！ 小然交给他，他没法不放心。 周韶明与薛赪谈话结束后，立马去陶小然住的小区询问守门的大爷孙琇淑出现在小区的事。 守门的大爷说：“我记得是有一个女人来找小然小孩，那个女人就站在小区门前等，等小然小孩回来了两人就一起离开了，那天就她一个外人来我们小区，所以我还记得。” “大爷，谢谢。” “对了，小然小孩那天心情好像不太好，平时总是会笑着喊我一声大爷的，那天居然没有喊，我叫她，她也是隔了几秒钟才回答我的。” “谢谢大爷。” “不客气。” 周韶明坐在车上思考了一会儿，打电话给韩穆清：“穆清，你在家吗？” “在。” “文茵在家吗？” “在，还有书岘也在。” “好，我一会过去你家。” “出什么事了吗？” “一会儿再说。” 韩穆清挂了电话之后，叫韩文茵和柏书岘到客厅等周韶明。 韩文茵问：“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韩穆清摇头：“不知道，韶明打电话过来说他一会儿过来。” 韩文茵说：“肯定是小然的事。” 韩穆清点头：“我猜也是。” 周韶明到韩家后，看见柏书岘时忍不住打趣他：“‘出山’了？” 柏书岘笑：“我什么时候‘出山’的，你还不清楚啊！” 韩穆清笑：“书岘再不‘出山’，我这个妹妹可就要‘移山’了。” 韩文茵‘哼’了一声，看着柏书岘笑开了花。 韩穆清笑：“韶明，看到没有，你有事啊得快点说呢！” 周韶明说：“好，我尽量说快一点。” 韩文茵笑：“这么晚了还来找我们，一定是小然的事。” 周韶明点头：“小然回家的前一天孙琇淑去找过她。” 韩文茵大喊：“我知道，早知道我早点去找小然了。那个女人还有脸皮去找小然？太不要脸了！” 周韶明点头。 韩文茵气急了，一巴掌拍在柏书岘的大腿上，气咻咻的说：“这个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太不要脸了！” 柏书岘用手揉着大腿，一边安抚韩文茵的情绪，一边问周韶明：“韶明，你想怎么样，在小然回来之前彻底解决这件事吗？” “解决一半。” 韩文茵不懂了：“什么意思？” “今天晚上我见了薛赪，得知小然和薛赪在公园谈话时孙琇淑曾出言挑衅小然。而且小区守门的大爷说小然回家的前一天晚上孙琇淑来找过她，等小然回小区时脸色就不对了。所以我猜小然匆忙回家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孙琇淑。” 韩文茵气愤的说：“那个孙琇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周韶明问：“文茵，你之前找孙琇淑谈过一次话。” 韩文茵点头：“但是我说的是宋颂的事啊，只是警告她一下，关于小然我半个字没提。” 周韶明摇头：“关于你们兄妹的事孙琇淑向来是打着十二分精神自己揣测的，但凡穆清夸过的女性作家或者身边出现的女性她都会嫉妒并打击报复，宋颂的事是近期的事吗？” “不是，都快半年了。” “半年前的事你却突然提起，而且还是在她用同样的手段对付小然的时候？” 韩文茵猛地一惊：“她······她不会联想到小然身上了吧？” 周韶明说：“听了薛赪说孙琇淑去找小然的情形，我猜孙琇淑是一个偏激的人，你的警告不会让她害怕，反而让她觉得此事是小然的错？” “什么？” 韩文茵一股怒火蹿到脑顶！ 周韶明面有冷色：“小然匆忙间回家的原因定是因为孙琇淑用她的家人威胁她，家人是她的原则，是她的底线。” 韩文茵不明白：“怎么威胁？” “舆论！具体怎么威胁，我猜应该是用‘无题’酒吧的事威胁小然，利用舆论攻击小然和小然的家人。水军刷新书恶评会让她的家人难受，但这事是可控的，可‘酒吧’一事的舆论只要她引导对位，就不可控了！‘按图说话’是有很多种说法的。” “酒吧？那事又不是小然的错。” “图片和有引导性的文字会让小然声誉受损，继而波及她的家人。这一点，穆清你是知道的。” 韩穆清点头：“舆论是最好控制也是最不可控制的。” 柏书岘问：“她有照片？” 周韶明摇头：“不，我猜她没有照片。事情发生的第二天我和穆清就已经将酒吧的母带拿走了。录像视频我看过了，李盛冯一个人行动，没有帮手，孙琇淑不在他身边，而停车在酒吧外时我仔细观察过了，周围角落里没有人。” “会不会孙琇淑躲在摄像头没拍到的地方偷偷拍了照片？” 周韶明摇头：“当时，他们的目标是你，不会特别注意一个陌生人？而且当时，小然只是上了我的车，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算他们有照片，那照片上也只是小然站在路边等车的画面或是小然上车的画面，没有可以拍的价值。” 韩文茵问：“那小然怕她干什么？” 周韶明说：“提到家人，小然自然会慌的。” 韩文茵点头：“小然很孝顺，听那个疯女人说起自己的家人一定会慌乱的！那个疯女人！” 柏书岘点头：“这个女人的思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思考！只怕激怒了她，她会做出出格的事。” 韩文茵点头，表示赞同。 韩穆清面色冷峻：“孙琇淑不简单，她背后还有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想要将文茵从酒吧带走的男人，叫李盛冯。孙琇淑之前所写的暗黑系列的书原作是李盛冯。” 韩文茵大吃一惊：“你说孙琇淑写的书不是她本人写的？” 韩穆清摇头：“不，书孙琇淑也写了一部分的，但那一系列的构思、设定、走向、逻辑全是李盛冯想出来的。而且这位孙琇淑是李盛冯的前女友。” “什么？” 韩文茵惊呆了。 周韶明点头：“知道了这一点就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了。” 韩文茵问：“用法律的手段吗？” 柏书岘说：“只有孙琇淑雇水军的证据恐怕对他二人没有什么威胁。” 韩文茵问：“酒吧的事呢？” 韩穆清说：“关于酒吧的事，我们只有人证，而且这人证还不能算作是人证。没有物证，这一般是很难定罪的。” 韩文茵愤愤说道：“真可恶。” 周韶明眸中藏刀：“我们用我们的办法。” 第31章 今夕何夕，危楼之中 孙琇淑犹如惊弓之鸟，每分每秒都在担惊受怕，她害怕见到韩文茵，害怕见到自己的责编，害怕······离开博释。 她在想：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三十五平米的卧室内，窗户紧紧关闭着，窗帘拉了一层又一层，屋内唯一的光源是床头一盏明亮的台灯，灰色的被子裹着孙琇淑单薄的身板，书桌台上的电脑还亮着，衣柜门开着，里面衣服乱成一团，这间房内所有东西都杂乱无章，衣服、书、孙琇淑的脑子······ 到底是哪一步让他们察觉的？ 不！其实他们没有怀疑她，是陶韬！是陶韬在他们面前说自己坏话的！一定是这样的。 孙琇淑近乎神经质的嘶吼道：“陶韬！” 门外李盛冯敲响她的房门：“你又在发什么疯？” 没有一丝一毫关心的话语再次让孙琇淑嘶吼道：“滚！” 李盛冯冷冷的说道：“你要发疯我可没意见，不过要是有邻居过来抱怨我可不会替你道歉。” 孙琇淑猛地抬头，三两步奔到房门口打开房门，问李盛冯：“李盛冯，那些人还跟着你吗？” 李盛冯摇头：“昨天和今天我出门没发现有人跟着我。” 孙琇淑稍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李盛冯冷笑：“草木惊心！” 孙琇淑对他的嘲讽已习以为常，并不做过多的辩解，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做的事有没有被韩穆清发现，若是发现了她要怎么保护自己？ “李盛冯，你确定在酒吧的那天晚上韩穆清带走陶韬了吗？” 李盛冯转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我确定！那天晚上你发给我的照片一点都不清楚，连个人脸都没有，叫我怎么找人？我看见吧台上有个女人穿着和韩文茵一模一样的裙子，以为是韩文茵，没想到是个不相干的人，要不是我留心听她们说的话，我就认错人了！浪费了我的药，等找到了韩文茵，他哥又来了。本想找那个陶韬聊聊的，没想到她被吓得蹿到韩穆清车上去了。看了你偷拍的照片我才知道她就是你现在的对手，不论那方面都是你的对手。” 李盛冯说‘对手’二字时特意拉了长音说。 孙琇淑咬着指甲缓缓坐在沙发上，眼里是疑惑：“我第一次见陶韬是在市立图书馆，那时候我看见韩穆清一直盯着陶韬看，他身边的朋友拉着他往外走时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陶韬看，后来在公司的时候，韩穆清单独找陶韬谈话······还有一次，我在商场遇到韩穆清，我和韩穆清本来是要一起逛街的，可是韩穆清看到陶韬后就立刻丢下我带着陶韬走了······还有，我听我的责编说陶韬的新书卖得很好，陶韬的责编说韩穆清会问起陶韬新书的事······韩穆清那么关注陶韬······可是韩文茵说陶韬不是韩穆清的女朋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判断错了？可是那天晚上陶韬确实是上了韩穆清的车啊？” 李盛冯对孙琇淑所关心的事没有一点兴趣，不愿意听她的唠叨，独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二天，李盛冯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博释的人—一个面容清瘦、带着金色边框眼镜的男人。 每次博释有人来找孙琇淑，孙琇淑就让李盛冯躲在房间内或者出去外面，决不让李盛冯与博释的人见面，但这个人他有一点印象，有一次他去医院看孙琇淑时见到过这个男人，好像······是博释社长的秘书。 李盛冯本想装作不认识走开，可这个男人却喊出了李盛冯的名字：“李盛冯先生。” 李盛冯惊愕：“你······叫我？” 男人点头：“李盛冯先生，你好，我是博释的工作人员，姓杜。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事吗？” “是。” “我没时间。” “一百万。” “什么？” 杜孟昱淡淡一笑：“有一百万等着你。” 谈到钱，李盛冯心痒痒了。 博释六楼会议室内，社长韩穆清、秘书杜孟昱，孙琇淑前责编、现责编、第四编辑室所有小组组长、新闻部部长、财务部总会计师······ 这么多人、这么大阵势让李盛冯坐立难安。 韩穆清冲杜孟昱点头，让他发言。 杜孟昱说：“李盛冯先生，今日请你来是想向你求证秀水临江出版的‘梦魇’系列是否是属于你的作品？” 李盛冯惊讶博释居然会查到他的身上，问杜孟昱：“贵公司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事的？” 杜孟昱说：“最近一段时间，秀水临江的新书被读者质疑找代笔，此事我已与秀水临江现责编核实过了，秀水临江新书不存在找代笔一说，鉴于秀水临江新书构思、逻辑与前一系列作品有很大不同，我们之前采取观望的态度，可近期我们发现秀水临江新书杂乱无章的逻辑思考与‘梦魇’系列缜密仔细的逻辑思考有云泥之别，这不得不使我们产生怀疑：秀水临江‘梦魇’系列的书是否是她自己写的？我们博释对抄袭者一向是采取不包容、不纵容的态度，故此派人调查了一段时间，发现李盛冯先生或许才是‘梦魇’系列的原作者，可‘梦魇’系列一共出版了四本书，期间李盛冯先生并没有来博释反映‘梦魇’不属于秀水临江，是李盛冯先生被秀水临江威胁了？还是其中有别的误会，希望李盛冯先生能将此事如实反映给博释，博释会为你做主的。” 韩穆清看着李盛冯，很平静，看不出情绪。 李盛冯不是什么好人，知道‘梦魇’系列已经写完了，只要自己今天承认了‘梦魇’系列是自己的作品，那以后就不需要等着孙琇淑分钱，可以自己拿钱了，自己以后只管坐等钱收，吃喝不愁了。 “是，‘梦魇’是我的作品。” 说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U盘，说：“‘梦魇’系列的构思、逻辑思路、主线暗线和伏笔设定都在U盘内，你们看日期就知道是秀水临江抄袭了我的书，还有手稿。需要的话我会将手稿送过来。U盘里还有一份录音，是秀水临江承认其拿了我的小说用自己的名字发表在博释并哀求我不要告发她的录音。” 杜孟昱将U盘的内容拷贝了一份留在博释。 杜孟昱送李盛冯离开博释，并说：“李盛冯先生，一旦查实秀水临江是抄袭的，秀水临江将会赔偿你百万损失，希望你协助我们，为了你的作品。” 李盛冯点头：“一定。” 李盛冯离开博释后，杜孟昱回到社长办公室，韩穆清问：“那家伙什么表情。” 杜孟昱笑着说：“眼里都是钱的表情，看他那样子，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拿到‘百万损失’的。” 李盛冯眼里、心里都是钱，得知自己马上就要进账百万，心情贼好，回家还给孙琇淑带了外卖，想到自己今后就要过挥金如土的日子了，他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晚上，周韶明、韩穆清、柏书岘、韩文茵在周韶明的书房内琢磨白天从李盛冯U盘拷贝过来的内容。 ‘梦魇’系列的构思、逻辑思路、主线暗线和伏笔设定与孙琇淑所写的一模一样，这一点韩穆清已在博释让孙琇淑两位责编仔细看过了，并且李盛冯也将手稿拿过来了。他们四人主要研究U盘内的录音： 李盛冯：“你偷了我的‘梦魇’，用自己的名字发表？” 孙琇淑：“哼！是你对不起我在先！” 李盛冯：“博释不会姑息抄袭的作者。” 孙琇淑：“‘梦魇’的所有资料都在我这。” 李盛冯：“你拿走的是手稿，手稿里是‘梦魇’第一部分的设定和大纲以及前十五章，暗线设定的结果以及故事高潮在第二部分，你有第二部分的设定和大纲吗？没有。你可以把自己的文风努力向我的文风靠近，可故事设定以及逻辑，你清楚吗？不清楚。你签约了就得写，你什么都不知道写什么？” 孙琇淑：“无所谓，写崩了我也无所谓。” 李盛冯：“琇淑，我爱你。我可以原谅你拿走我的梦想占为己有。” 孙琇淑：“花言巧语。” 李盛冯：“我说的是真的，我接近那个女人也只是为了我的新书，她有钱，能帮我。我只是需要她助我一臂之力，你在的地方才是家，我什么时候晚上不回来了？我们是要生活的，我不赚钱我们怎么生活。看，你把我的书拿走了我也没有直接到博释举报你，不是吗，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爱你吗？” 孙琇淑：“你······” 李盛冯：“你已经签约了，若是我拿着U盘给你的责编看，你就会变成抄袭者，在博释，若是被发现抄袭他人作品需要赔偿被抄袭的原作者其抄袭小说盈利额的十倍，你······要我这么做吗？” 孙琇淑：“你······你要我怎么做？” 录音到此结束。 韩穆清手指轻敲桌面：“这个李盛冯很聪明，录了孙琇淑承认自己拿了他的作品发表的话却没录两人最后的协商结果是什么。” 韩文茵嗤之以鼻：“不要脸的男人！说不定孙琇淑现在变成这样就是因为他。” 第32章 今夕何夕，枯枝飞絮 周韶明、韩穆清、柏书岘三人将所有查到的线索联系起来，对孙琇淑和李盛冯二人的关系、所做的事已全然明白。 柏书岘看向周韶明：“李盛冯不是个好人，孙琇淑又很偏激，这种情况下不适合正面突破。” 周韶明看向柏书岘：“这段录音里，李盛冯的语气很平静，一点都没有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盗走的气急败坏。” 韩穆清点头：“对，很奇怪，李盛冯可不是不爱钱的人。” 周韶明问韩穆清：“孙琇淑最初发表的小说是不是改过一次。” 韩穆清点头：“孙琇淑以前的责编说过这事，前十五章改过，不过没有大改，但还是因为改动流失了一小部分读者。” 周韶明笑：“因为李盛冯写了前十五章，所以孙琇淑改了前十五章。‘梦魇’有四本，设定、主线、暗线、伏笔这些都在李盛冯手上，孙琇淑只拿了第一本的设定，而她自己所想的设定又不如李盛冯想的精彩······所以我猜‘梦魇’系列的书是他们一起合作写的，故事框架和设定是用的李盛冯的想法，孙琇淑下笔。” 韩穆清接着他的话说：“孙琇淑第一本书大获成功，其书内的人物设定、故事情节都获得了读者的叫好声，所以她需要李盛冯所想的故事框架继续写小说，而李盛冯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利用孙琇淑将‘梦魇’写完，现在‘梦魇’完结了，不需要孙琇淑了，他就想拿回‘梦魇’，所以今天他很爽快的承认了，‘梦魇’系列不会完全抹去孙琇淑的名字，但可以加上他的名字。只要‘梦魇’系列加上了他的名字，他就可以直接得到收益，而不用等着孙琇淑分账，也不用担心孙琇淑踢开他。” 韩文茵奇怪：“既然是合作写的，为什么后来发表的时候不加上李盛冯的名字呢？” 周韶明说：“从录音内容推测孙琇淑改动前十五章是在二人这次谈话之后，而这时孙琇淑已经以自己的笔名发表了‘梦魇’十五章的内容，若是这个时候李盛冯提出加上李盛冯的名字，博释就会调查孙琇淑，博释对抄袭、剽窃的作者态度一向严厉，即使他们二人口径一致，提出合作写书，博释也不会留他们。” 韩穆清点头：“以个人名义签约之后却提出还有一个一起写书的人，这种情况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周韶明说：“新书一开始就大获好评，孙琇淑自然不想节外生枝。而李盛冯则是想在不需要自己写稿的情况下得到钱。‘梦魇’系列人气越来越高，这种情况下，孙琇淑更不想丢掉‘梦魇’，也更加离不开李盛冯了。在李盛冯的施压下，李盛冯得到的钱或许比孙琇淑还多，比两位作者同写一本小说而分到的钱还多，所以李盛冯知道孙琇淑拿了自己的‘梦魇’之后还这么平静的和孙琇淑谈话。” 韩文茵有点同情孙琇淑了：“这么看来，孙琇淑不是太惨了吗？” 韩穆清看向韩文茵：“你同情她了？” 柏书岘提醒她：“忘了酒吧的事了？” 韩文茵摇头：“没！没忘！不能同情她。她差点害了我和小然，不值得同情。” 周韶明略一沉思，看着韩穆清说：“穆清，明天博释会很吵。” 韩穆清笑：“我有孟昱做挡箭牌呢。” 清晨八点，北方呼啸，李盛冯敲响孙琇淑的房门：“昨天你们博释的人来找我了。” 一夜未睡的孙琇淑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李盛冯：“你去博释了？” 李盛冯点头：“原来之前那些跟踪我的人是你们博释的。” “他们为什么跟踪你？” “因为他们发现‘梦魇’的作者另有其人。” ‘轰’的一声，孙琇淑脑内一片空白，泛白的嘴唇哆哆嗦嗦打架：“他们······他们发现了？” “嗯。” 孙琇淑死死盯着李盛冯：“李盛冯，你一定没有承认对不对？” 李盛冯冷笑：“我承认了，还把U盘的内容拷贝在博释了，里面有关于‘梦魇’的一切以及你承认偷盗我作品的录音，不仅如此，我还把手稿也送过去了。”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今日之前，孙琇淑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此刻，这根弦断了，心也掉进了无底深渊，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我完了！一直在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抓着李盛冯的衣领，歇斯底里嘶吼道：“李盛冯，你不是人，你过河拆桥，你不守信用！” 李盛冯由着她打他不做反抗，淡淡一笑：“过河拆桥？‘梦魇’本来就是我的作品，我拿回来有什么不对吗？再说了，是你先有了拆桥的念头的，韩穆清身边每出现一个女人你都要想尽一切办法让那个女人不好过，调查韩穆清喜欢去的地方，有时还跟踪他假装偶遇，这是为什么？因为你想当社长夫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当了社长夫人后就可以摆脱我了，你不是这么想的吗？你为你自己着想，我当然也要为我着想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在你甩了我之前我先拿回‘梦魇’，对你对我都好，拿回了‘梦魇’我就不会阻碍你成为社长夫人，你成为社长夫人之后也不用担心我会威胁你，这样你就安心了啊！琇淑，你看我多会为你着想啊！” “不！” 孙琇淑已是接近崩溃的边缘：“‘梦魇’是我写的，为了‘梦魇’我花费了多少心思，‘梦魇’里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是我的心血！不是你的！” 李盛冯冷笑：“‘梦魇’的故事框架是我想的，你只不过是扩写了而已。” “不，它是我的。” “最近，博释就会出结果了。” 孙琇淑连连后退，喃喃自语：“不要······不要······” U盘上关于‘梦魇’的框架设定她可以辩解说是李盛冯偷了U盘贼喊捉贼，可录音，手稿呢？手稿是李盛冯的笔迹，她要怎么辩解，况且手稿被李盛冯送到博释了！要怎么办？就······就说李盛冯手稿是抄袭自己的，那她的手稿呢？现在写已经来不及了啊！ 手机震动的声音吓到了孙琇淑，她睁大了眼睛看着手机，不敢接。她准备做个缩头乌龟，即使天塌下来了也决不走出房门一步。 她想躲，他想走。 李盛冯站在孙琇淑房门口，看着孙琇淑担惊受怕的模样心里是有一点同情的，可这一点点的同情抵不过他对金钱的欲望。 “走吧，这件事越快解决越好。” 孙琇淑恶狠狠的盯着李盛冯：“其实你一直在利用我！” 李盛冯心情极好的说：“我可没有逼你偷走‘梦魇’。” 孙琇淑的胸膛有把火在烧：李盛冯，你让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孙琇淑冷笑：“好，解决了这件事，我和你恩断义绝，从此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彼此彼此。” 两人来到博释，还是昨天李盛冯来的那个会议室，还是李盛冯昨天见的那些人。 不等博释的人开口，孙琇淑先承认了：“‘梦魇’系列共四本书，故事框架和设定都是李盛冯想的，他想设定我写书，按理来说，作者署名应该有他的名字，公司想怎么惩罚我我都接受。” 杜孟昱说：“一切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除了此事之外，还有一事想问问孙琇淑小姐。” “雇水军攻击博释作者的人也是我，宋颂、陶韬还有另外的三位作者。” 事已至此，再想说谎已是不可能了，博释既然已经查到了李盛冯，那她雇水军这点小事肯定也是早就查到了。 李盛冯笑，得意的笑，奸计得逞的满意的微笑，‘梦魇’完全属于他是不可能的，但只要作者署名里有他的名字他就已经成功了，今后‘梦魇’所得的收入不必再经孙琇淑的手转给自己了。 她盯着韩穆清：“我有几句话要与社长说。” 韩穆清示意其他人出去，杜孟昱、孙琇淑和李盛冯三人留下。 “你说吧。” “你妹妹去酒吧的那天晚上李盛冯想······让你妹妹失去贞洁。” 孙琇淑望着李盛冯，眼中是愤怒化成的怒火！李盛冯我们本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拽着绳子的两头，绳子中间被细小的棍子支撑着分为两边在万丈深渊之上，你找到跳板想要跳到平地将我抛下深渊，哼！想得美！ 想让韩文茵失去贞洁的事孙琇淑也有份，本来李盛冯认为孙琇淑是不愿与韩穆清撕破脸皮的。 他······没有预想到这样的局面。 韩穆清盯着孙琇淑，带着不可逼视的威严：“证据。” 孙琇淑拿出手机放录音： 李盛冯：“越是有权势的人越不想这样的事出现在八卦杂志上，只要我将韩文茵弄到手，一夜风-流之后她要么哭哭啼啼求我不要张扬此事拿钱封口，要么找人杀我，现在是法治社会，她不怕查到她身上？失身这样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张扬吧。” 录音只有这一段，很明显被孙琇淑剪过了，没有前因后果。 第33章 今夕何夕，悲喜悲喜 韩穆清鄙夷二人：这两个人都是留下对对方不利的证据，把自己‘摘’出去。 李盛冯冷笑一声，强装镇定：“录音不全，是孙琇淑让我对韩文茵下手的，因为孙琇淑想成为社长夫人而韩文茵一直在社长身边说不喜欢孙琇淑的话让孙琇淑起了歹心，在酒吧看到醉酒的韩文茵后她让我买药去酒吧，将药下在酒里让社长妹妹喝，可是我没有照做。我扶社长妹妹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社长，社长应该还记得，我不想做违法的事，所以想要送社长妹妹回家，正好遇到了社长，就让社长带自己妹妹回家了。这一点社长应该知道的，社长妹妹只是醉了没有喝到什么药。” 孙琇淑冷笑：“不是你没有下药，而是你将酒给了一个和韩文茵穿着一样的女人和陶韬。只要找陶韬来当面对质，社长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韩穆清假装很惊讶：“陶韬？” 孙琇淑抬头，有瞬间的惊讶：“是。” “难怪我朋友给她找医生了。” 陶韬那天晚上真的没有和韩穆清发生什么！是我孙琇淑判断失误了啊。 孙琇淑觉得自己很可笑，一直以来将陶韬当做情敌的自己，如此神经质的自己，原来一开始就判断错了，呵！ 李盛冯没想到孙琇淑会破罐破摔，脑子里疯狂搜索辩解的理由，现在只要找到陶韬就能证明他确实在酒里下药了······怎么办？有录音还有孙琇淑指证······ 韩穆清不是傻子！ 韩穆清看着李盛冯，声如洪钟：“李盛冯，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在博释出现吗？” 韩穆清说的每个字都震的李盛冯心惊肉跳，伤害韩穆清的妹妹，他李盛冯若是还留在博释只会被剥皮抽筋！如果那天晚上韩文茵真的和他上床了，那他李盛冯就还有筹码，可现在······他没有筹码，没有王牌，韩穆清可以让他后半辈子活得不像个人！ “不······不能。” 孙琇淑冷笑一声：“按照博释的规定，抄袭、剽窃的书不再出版，网上不再发表，所有发表过的网站全面下架其书，李盛冯就算你署名了又怎么样，照样得不到一分钱。” 李盛冯改口了：“我和你是合作写书的。” 孙琇淑摇头：“不，我偷了你的书。” 李盛冯看着孙琇淑，眼里都快喷火了：“我还有你的赔偿。” “‘梦魇’系列发表时，我一直都给你转钱，不只一半。” 杜孟昱抬了抬眼镜：“赔偿方式有很多种，视情况而定，像李盛冯先生这种情况是有利用秀水临江作者的嫌疑的，只能得到‘梦魇’系列作者所得到金额的一半，而秀水临江刚才已经说了，‘梦魇’系列为秀水临江作者带来的收益已经分给李盛冯先生不止一半了，在这种情况下，秀水临江作者是不用给赔偿的。” 李盛冯瘫坐在椅子上，几分钟之内，百万大钞离他而去。 他不甘心：“你们就不怕我将她抄袭一事发布到网上。” 杜孟昱笑：“不怕，李盛冯先生和秀水临江作者这样的情况属于一起创作而用秀水临江这个名字发表，你就算闹，理也不在你这边，你同样得不到什么。” 利用孙琇淑写完‘梦魇’系列的书是他精心策划的计谋，揭发‘梦魇’是自己的构思得到署名权是最后一步，最终‘梦魇’系列以后所得收入一半入自己的口袋，一辈子不愁吃喝是自己所想，可现在自己一分钱都得不到，还有可能因为韩文茵的事打官司······ 现在这样的情况，只有······ “我不会再出现在博释，关于‘梦魇’、酒吧的事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提起博人眼球，我会让这些事烂在心里，不会给博释带来麻烦。” 韩穆清说：“酒吧的事，受害者是陶韬和另一个女孩，陶韬虽然被医生救了但也被吓到了。这事要怎么解决得看二人的意思。” 李盛冯不敢反驳：“好。” “你二人先回去吧，结果下午就出来了。” 二人浑浑噩噩回到家中，面面相觑，孙琇淑三分无奈三分怨恨四分寒心：“李盛冯，这样的结果你满意吗？” 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李盛冯瘫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孙琇淑，何必呢！‘梦魇’就算有了我的名字你还是可以分到钱的，你何必断了我们发财的路！何必！” “钱？我少给你一分了吗？你承认‘梦魇’是你的就是断了我的路啊！我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骂，会在博释抬不起头，会被韩穆清厌恶，你将我踢下悬崖却说你是对的？李盛冯，你当我傻吗？” “现在呢？” “所有做过的事被摆在台面上说，也看到了韩穆清厌恶的眼神，心，空了，不想争了，也争不了了。” “什么时候你对韩穆清这么执着？” 李盛冯不懂，到底什么时候孙琇淑爱上了韩穆清，爱到了有点疯狂的地步，什么时候，曾经她还是爱他的啊！ “两年前，‘梦魇’系列第二本刚开始新章，你给了框架后我埋头苦思，整整两天没吃饭，加上之前饮食不规律，在博释门口晕倒了，晕倒前我给你打电话说我很难受怕晕倒在街上要你来接我，可你说你正玩在兴头上，只是没吃点饭死不了让我自己回去。在我晕倒的时候看到了韩穆清，他让秘书杜孟昱送我去医院，我醒来时看到杜孟昱，杜孟昱说社长让他确定我没事后再回公司上班，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你没了情，开始爱上韩穆清。李盛冯，曾经我爱着你的！甚至在第二本书开始时想要加上你的名字，幻想我们一起写书的场景。” 说完这话，孙琇淑回房了。 李盛冯一个人坐在客厅，开始后悔······这三年她和他从来没有好好沟通过，今日失去一切了反倒说了点真心的话，真是讽刺啊！ 韩穆清、周韶明、韩文茵、柏书岘四人利用休息时间视频连线。 关于酒吧的事，韩穆清问周韶明：“你打算怎么办？” 韩文茵看着周韶明小心翼翼的说：“我刚才看到孙琇淑的样子了，她······有点可怜。” 韩穆清笑：“心软了？” 韩文茵点头：“那个李盛冯一直在利用孙琇淑啊！他利用孙琇淑对他的感情让孙琇淑完成他的小说然后等小说完结，现在小说完结了他又跳出来说孙琇淑当初偷窃他的作品用自己的名字发表，早不说晚不说，这个时候说，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不用再继续写小说了想要以后‘梦魇’所得到的收入直接进自己的帐上嘛！一点都没有想过这样做会给孙琇淑带来什么样的负面影响，博释对她的处罚，她的读者对她的看法这些事情他一点都没有为她考虑。” 韩穆清摇头：“孙琇淑也有错，如果当初她没有偷了李盛冯的‘梦魇’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了。” 韩文茵点头，承认韩穆清说的话是对的：“是，孙琇淑也有错。但是······是李盛冯先对不起她，是李盛冯先劈腿的啊！所以她才报复李盛冯的啊！她不是说了嘛，就算小说写崩了她也无所谓。她主要是想让李盛冯难受。” 柏书岘说：“你这话说偏了啊。不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偷盗他人的作品就是犯法。文茵，理智点。” 韩文茵嘟囔：“我知道，就是感情上······可能偏心女生了。但是酒吧的事我还是不会原谅她的。可恶！” 周韶明笑：“如果小然今天在这，态度一定会和你一样的。” 陶小然不是一个得理不饶的人，这点周韶明清楚。 陶小然是一个容易同情心泛滥的人，这一点周韶明也清楚。 会议室内只有韩穆清、杜孟昱、孙琇淑、李盛冯四人。 杜孟昱说：“孙琇淑小姐，‘梦魇’系列的书将不会再在市场上出现，不会再出版，不会再出现在各大阅读网站上，鉴于你的情况，我们觉得由你自己写一份今后不再写书、不愿‘梦魇’再出现在市场上的声明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孙琇淑已是什么都不在乎了：“多谢公司还愿意给我留一个好名声。” 杜孟昱接着说：“而李盛冯先生，我们希望你今后离写作这条路远一些。” 李盛冯心一惊，唯唯诺诺的点头：“知道了。” 孙琇淑看向韩穆清：“陶韬······陶韬原谅我了？” 韩穆清笑：“陶韬的意思是江湖不见！” 孙琇淑点头：“明白了。那陶韬······陶韬现在好吗？” 韩穆清笑：“和她男朋友挺好的。” 孙琇淑失笑：“她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 韩穆清说：“她是这么觉得的。” ‘江湖不见！’这四个字是周韶明让韩穆清告诉孙琇淑的，关于孙琇淑的事，周韶明并没有告诉小然。 韩穆清问他为什么不告诉小然，周韶明说小然笨！ 韩穆清奇怪了：“笨？这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还用得着脑子想吗？” 第34章 今夕何夕，白首不离 家里就是舒服，一觉能睡十三个小时！ 醒来还有饭吃！ 真好！ 昨晚睡前给首长发了短信，告诉他她在家很开心，然后就睡着了。 现在起床看手机，发现首长发了三条短信，一条是提醒她注意保暖，一条是提醒她好好享受在家的时光，最后一条是晚安。 陶小然心里喜滋滋的，拿着手机在床上打滚。 秋收过后，农家便清闲了许多，陶小然家除了种植水稻小麦外还有一片葡萄园，葡萄早在七月份就剪枝了，现在是休息期。 在家里闷了三天，陶妈妈带陶小然去市集买东西，陶妈妈说：“叫你爸和我上市集他总是不肯去，现在你回来了，我有伴了。” “小玙不和你去吗？” “他要上学啊。” 对啊！ 母女俩到菜市场买菜，陶小然背着一个小背篓，陶妈妈拎着一个竹篮子。 买完菜又去买水果糕点。 背了满满一背篓回来，陶小然累坏了。 很久不运动了，稍微一运动就感觉有点吃力了。 陶爸爸笑陶小然：“年轻人的身子骨怎么都这么弱啊！” 陶小然笑：“爸，我是女孩子！” “女孩子也有力气大的啊。” “我是力气小的女孩子！” 陶爸爸笑的特别憨厚，说：“好，你力气小，这几天锻炼锻炼，跑跑步去。” “我要睡懒觉~” “多大了还睡懒觉啊。” “谁规定二十岁的人不能睡懒觉啊。” “你快二十四岁了。” “谁规定二十四岁就不能睡懒觉啊？” 陶爸爸说不过陶小然，向陶妈妈告状：“你看看你女儿，读了这么多年书，嘴皮子练溜了却只知道和老爸抬杠。” 陶妈妈看了两人一眼，笑：“是谁送她去读书的？” 陶爸爸吃瘪了。 坐在院心晒太阳的爷爷奶奶听着三人的对话，笑得合不拢嘴。 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啊~ 陶妈妈问陶小然她们宿舍另外三个女孩子毕业后都在哪里工作。 陶小然一一说了李雯雯和梁孝儿，当陶小然说到赵姝静和赵姝静男朋友时，陶妈妈问陶小然：“人家有男朋友，你有没有？” 陶小然回答：“有。” 院心的两位老人不晒太阳了，喝茶的陶爸爸不喝茶了，摘菜的陶妈妈不摘菜了，一家人聚拢到她身边，问她：“是谁？” “他叫周韶明，是军人呃······少将！” 在爷爷奶奶的眼中，少将就是将军，将军都是威风凛凛的。 陶妈妈问她：“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爷爷问：“你怎么不把他带回来呢？” “他最近很忙。” 爷爷点头：“将军是很忙的。” 陶妈妈问：“你见过他的父母吗？” “我见过他的妈妈。” “他的妈妈好相处吗？” “我觉得应该挺好相处的，他妈妈挺可爱的。” “交往多久了？” “没多久，大概两个月吧。” 具体的时间她不记得了。 陶妈妈说：“只是两个月，还看不出什么的，再观察观察。” 陶小然点头。 陶爸爸呷了口茶，看着空白的院心发呆。 她的乖女儿要嫁人了吗？ 是到年纪该嫁人了······ 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都是一样的想法：舍不得但又期盼小然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 傍晚陶玙回来，陶小然特意躲在门后吓他。 陶玙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吓了一跳。 “陶小然！” 陶小然叉腰看着他：“我是你姐！” “幼稚！” “弟弟，被吓到了就说被吓到了。” 陶玙见到陶小然心中是欢喜的，但是面上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丢下书包，跑到冰箱找吃的，看到冰箱里的草莓蛋糕，坏心思就来了，全家就只有陶小然爱吃草莓蛋糕！ 他拿起蛋糕就往嘴里送，根本不管飞奔而来的陶小然是什么表情。 陶小然揪着他的袖口，来不及阻止他的爪子了！ “这是我的蛋糕！” “你没写上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它是你的啊。” “全家就只有我爱吃草莓蛋糕啊！你应该吃饭啊！你吃什么蛋糕！噎死你！” 陶玙朝陶妈妈喊：“妈，陶小然咒我死。” 陶妈妈笑：“你们闹你们的，别拉上我啊！” 陶小然张牙舞爪要打人，势头很足，但实际没有什么行动，只是轻轻打了陶玙几下。 陶玙说：“行，我待会给你买。” “你掏钱。” “好。” “现在去。” “我还没吃饭呢。” “去小桥那边吃米线。” “好。” 姐弟俩一拍即合，陶玙骑着电瓶车带着陶小然去买蛋糕。 陶小然将双手藏在大衣袖子里，躲在陶玙身后，低头瑟瑟发抖。 陶玙用一身正气抗风。 姐弟俩到小桥刘阿姨店里吃米线，吃完米线去买蛋糕，买了十二寸大的草莓蛋糕。 陶玙无奈：“够不够吃？不够就要一个更大的。” 陶小然点头：“够了，够我们一家子吃了。” 掏钱的时候，陶玙拦住陶小然掏钱的手。 陶小然问：“你有私房钱？” “吃你的。” 这就是亲情啊！ 是亲弟啊！ 陶小然差点就流泪了。 感动！ 回家的路上，陶玙问她：“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 “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 “依照你的脾气，你要是回家的话一定会先给我发短信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陶小然点头：“有点事瞒着你。” “什么事？” “回家说。” 陶小然很开心，她的弟弟今天居然主动和她说了这么多的话！虽然他见到她之后一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但是陶小然还是很开心的。 回到家已是十点了，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将草莓蛋糕分了，闲谈的时候，陶玙知道陶小然有男朋友了！ 他带着几分诧异和几分不可思议问陶小然：“真的？” 陶小然点头：“真的，你姐姐我离嫁出去不远了。” 陶玙深吸一口气，将这件事情消化了之后才继续问陶小然：“什么时候带回家？” “不知道。” “你有麻烦了！” 薛赪的妈妈！ 陶小然点头：“你要帮我。” “如果我在现场的话我就帮你。” “好弟弟。” 蛋糕吃完了，话也说完了，该睡觉了。 凌晨六点，陶小然已经在东山脚下的银杏林漫步了。 陶玙刚起来，家里就来客人了。 陶妈妈让陶玙去开门，陶玙趿拉着鞋子去开门，见门外的人是陌生人，便问：“你是谁？” “你好，我叫周韶明。” 陶玙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才让他进门。 陶妈妈问他：“小玙啊，是谁啊？” 陶玙淡淡回道：“他说他叫周韶明。” 陶妈妈立刻放下手中的锅铲，跑出厨房来看人，陶爸爸也弃了手中的青菜奔到厨房外看人。 屋里的爷爷奶奶听不清，仍旧在屋里带着老花眼镜看《铃儿镇》。 周韶明向两位长辈鞠躬问好：“伯父伯母好。” 陶爸爸比陶妈妈反应快，请周韶明到客厅坐。 周韶明送上手中的礼品袋，坐在陶爸爸对面，很从容。反倒是陶爸爸和陶妈妈有点紧张。 陶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陶爸爸问周韶明：“你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吧？” “是。” 周韶明在火车上的时候收到了陶小然发的短信，知道小然的爸爸妈妈知道他们在一起了，所以听到这句话不惊讶。 别看他看上去很从容，其实内心也是很紧张的。 陶妈妈问他：“是小然让你来的吗？” “不是，小然不知道我来了。” “那你这是······” “想给陶小然一个惊喜？” 陶玙突然说话了。 周韶明点头：“有些话我想在这里和她说。” 陶妈妈说：“她在东山脚下的银杏林，你往东一直走就能看见了。” “谢谢伯母。” 周韶明正襟危坐，等着陶爸爸和陶妈妈问话。 陶玙说：“你去吧，我爸我妈现在没问题问你。” 周韶明看向陶爸爸和陶妈妈，两位表示他们没问题要问，让周韶明去吧。 周韶明起身说再见。 金黄色掺杂着橙黄色的林叶，在斑驳的光影下闪耀着，风吹动时竟然闪现了钻石般的星辉；铺满了落叶的青石路，像是一幅油画，林叶一层又一层撒在石路和青草上，踩一脚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这幅南方深秋林叶画中有一位画中仙，她蹲在树旁举着照相机专心致志的拍下树根下的落叶，陡然入画的人放轻了脚步接近她。 落叶下落不需要风，飘飘乎乎旋转着就下落了，在陶小然头顶上方光明正大的飞舞着，在快到降落到陶小然头顶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厚实修长的右手接着了片片飞叶。 飒飒叶音响动，他微微一笑，眼中只有她。 寂寂无人之林，他目光温柔，眸中只剩她。 他站的位置没有挡住光线，所以陶小然没察觉到他，只盯着落叶看，想要拍出美美的‘落叶归根’照。 蹲着照已经照了很多张了，要重新选角度再拍两张。 她蹲久了猛地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倒在了身后温暖有力的怀中。 她惊喜张口：“首长！” 周韶明抱着她：“等一会，等头不晕了再说话。” 他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给她百分百的安全感。 被树叶剪碎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何其温暖，何其明媚。 “头还晕吗？” “好像······不晕了。” 周韶明敷在她额头上的右手轻轻按压着她的太阳穴。 第35章 今夕何夕，与子偕老 陶小然晃晃脑袋，表示她不晕了。 周韶明放开她，笑：“下次起身的时候慢一点。” “好。” 陶小然对周韶明的出现很惊喜，也很疑惑。 “首长到这里出差吗？” 她脑海里只能想到这个理由。 “我来这里找人的。” “谁？” “陶小然。” 陶小然指着自己说：“找我的啊？” “嗯。” “找我何事啊？” “找你算账。” “算什么帐？” 她没欠首长钱啊。 “算情帐。有事藏在心中不和我说是无视了我这个男朋友的存在，这笔账要好好的算一算。” 陶小然是理亏的那一方，默默低下了头。 周韶明抬起她的下巴，与她近在咫尺。 “不反驳吗？” 陶小然对突然袭来的美色-诱惑咽了咽口水，说：“我错了。” “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 “嗯。” “哪里错了。” 陶小然脑海里在想：首长的脸那么近，好想亲一口，要不要亲？ 周韶明轻笑：“嗯？” 陶小然回神了：“我不应该藏着事不和你说。” “什么事。” 陶小然眼珠子一转，大胆的亲了周韶明一口后朝后退，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周韶明被这突然的吻夺去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失笑：“小然，你在诱惑我。” 陶小然摇头：“这不算诱惑。” 周韶明深吸一口气：“不能顺着你的话说，会被你带跑的。” 陶小然笑的贼像小孩，蠢蠢的：“明明是首长先说别的话头，怎么反赖我头上了。” 周韶明笑：“嗯，刚才是我先说了别的话头，可起因是你啊。” 陶小然微微笑：“怪我咯。” 周韶明的笑意真是一点儿都藏不住：“我们接着说，你藏着的事是什么事。” “首长不是知道吗？要是你不知道你会来问我吗？” “我想听你说，我猜测出来再询问你和你坦白告诉我是不一样的。” 这个道理，陶小然懂：“首长，之前有位叫孙琇淑的人雇水军骂我的作品，我说我不在乎那些恶评是真的，只会躲在屏幕后敲击恶言恶语用键盘攻击别人的蠹虫阻止不了我前进的步伐，阻挡不了小钱钱入我的口袋，我不在乎，但是孙琇淑提起我的家人时我有点害怕了，我怕我的家人因为我受伤害。” 她蕴含着迷雾的眼神看着周韶明，令周韶明疼惜又生气。 他看着她，认真的说：“当我知道孙琇淑找过你时，我就知道你匆匆回家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这个。” “对不起，我没有告诉你。” “我也对不起你。” “什么意思？” “没有询问你的意见，擅自对孙琇淑说‘江湖不见！’，对不起。” 陶小然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韶明将这三天发生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她。 陶小然很诧异：“那个男人本来是冲着文茵去的？只是因为姝静和文茵穿着一样的裙子我和姝静才会倒霉的？” 周韶明点头。 “我点太背了吧。” 周韶明点头。 “那个男人和孙琇淑还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呢？他们······他们是都背叛了彼此吗？” 周韶明继续点头。 “孙琇淑以为我是韩穆清的女朋友才会对我那样啊？” 周韶明点头。 陶小然真觉得无语了，这是天降一口大锅啊！自己明明受了委屈了还要被别视为眼中钉！太委屈了！ “就因为我上了你们的车，孙琇淑就觉得我······我勾引了韩穆清？” 周韶明说：“有一次穆清在商场挑选送给文茵的礼物时遇到了孙琇淑，可是一会儿穆清就和你走了。” “啊！就是那次啊！这事她也记在我头上了！” “嗯。” “那······那她现在知道我不是韩穆清的女朋友了吗？” “知道。” “也不会再来找我了吗？” “嗯，她回老家了。” “那个李盛冯呢？” “也离开了。小然，你会怪我没有起诉李盛冯吗？” 陶小然摇头：“从孙琇淑和他所做的事来看，像李盛冯这样的人，你起诉他他是不会老老实实认罪的，他一定会拉你陪葬！说不定还会往文茵和我身上泼脏水，如果他在法庭上胡说八道，媒体再一宣扬，那场面可就不好控制了。反而现在这样的结果会让他害怕，让他恐惧，也是一种惩罚啊。” 周韶明笑：“聪明。” 陶小然说：“其实所有的后果首长你都想到了，多方权衡之下，你选择了一个既能惩罚这二人又能不让我和姝静受到二次伤害的结果。首长，谢谢。” 陶小然抱住周韶明：“韶明首长，我是不是不太懂事啊？” 周韶明轻拍她的头：“是有点。” 陶小然仰头看向周韶明：“所以我才遇见首长啊！” 周韶明笑：“你啊！怎么说怎么都有理。” 是首长宠着才有理的啊！ 陶小然突然多愁善感了：“韶明首长，我不喜欢我们的相遇是那个样子的，我希望我们的初遇更好一点。” 周韶明笑：“其实我第一次遇到你不是在酒吧。” “啊？” “还记得一年多以前你与博释签约后走出博释公司大楼躲在博释公司大楼左侧树荫拐角处一个人蹦蹦跳跳的吗？” 啊！当时她与博释签约后太激动了，一出博释大门就迫不及待的与赵姝静她们视频连线告诉她们这个好消息，她还摆着剪刀手说要做妙笔生花文中人！ “我没跳！” “那个拐角正对停车场出口，我看的很清楚。” “我真没有跳，我只是太兴奋了胡乱······挥了挥手。” 周韶明笑：“那天的前一天我接到了组织给我安排的重大任务，任务很艰巨，责任很重大，组织特批我修整一天，调理好情绪。韩穆清说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派我做他的司机，接他去喝茶。” 陶小然笑：“韩穆清骗你呢吧！” 周韶明摇头“不，我们下午确实去淑迩姐那儿喝茶了。” 陶小然笑：“那天我也去淑迩花园了。” “淑迩姐那儿的木屋走廊都是仿照古宅建造的，尤其是窗格很花心思。” 陶小然点头。 “那天，昭华也在淑迩姐那儿，我们三个大人说的话太沉闷，小昭华不想听，一个人跑出去了。” 陶小然想起来了：“我那天看到一个小孩独自在花田里玩耍，没看见他的父母，怕他被坏人顺手带走了就走到他身边和他说话，原来那个小孩就是昭华啊，难怪我看昭华很眼熟啊！” 周韶明笑：“然后呢？” “我问昭华他是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他不理我，不告诉我他的名字，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觉得他自我保护意识挺强的，就不在他身边转悠去竹林那边了，但是我还是会时不时回头看他的，那孩子看见我看他，问我为什么看他，我说我怕他被坏人带走了，他问我为什么怕，我说如果他被坏人带走了我会自责的，然后那孩子就笑我，说我想多了，大人们都在木屋那儿喝茶，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雕花的窗格，原来那时候你在窗格后面啊？” “嗯。” 陶小然觉得那时候没看到首长太亏了，在淑迩花园相遇多浪漫啊！ “我那个时候就应该借保护昭华之名去见一见在窗格之后的韶明首长啊！” 有没有时光机啊！她好想回到那天啊！ 陶小然懊恼的表情让周韶明忍不住轻笑：“如果那天你遇到了我，你会对我做什么？” 陶小然很认真、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她回答道：“大概······什么也不会对首长做吧。” 周韶明打趣她：“不留个电话号码吗？” 陶小然想了想，说：“应该不会留电话号码。”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陶小然笑得很灿烂：“首长那天看到我了？” 周韶明笑：“小昭华回到木屋时递给我一封信说是一个很善良的姐姐给我的。” “他说的那个眉头皱皱的皱到一快了的、连好吃的东西都不想吃了的叔叔是你啊？” 周韶明点头。 陶小然喜出望外，没想到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和首长有交集了！ 周韶明说：“拿到信之后，小昭华指着窗外在竹林想要找竹笋的你对我说是你给我的信，我在窗格后看到了你意气风发、张扬快乐的样子。”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真不好意思，你那时候那么愁，我却那么开心。” 这是多么鲜明的对比啊！ 周韶明笑：“看到你之后我没有那么愁了，尤其是看了你给我写的信后。” 陶小然望着周韶明，踱步走到周韶明身边，将周韶明整个圈住：“韶明首长，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陶小然整张脸都红了，抱住周韶明就是为了不让周韶明看到她表现出的那种虽然知道说出这句话很羞赫但也想要说出来调戏周韶明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娇羞。 周韶明低头看陶小然，眼中带笑：“小然，你害羞了。” “没有。” “那为什么抱着我不让我看你呢？” “我想抱首长。” “我想看你此时此刻的表情，小然。” 第36章 今夕何夕，连枝共冢 陶小然仰头看向周韶明：“韶明首长，明知道我害羞了还逗我，小心我生气！” 陶小然的脸红扑扑的像红苹果，眼眸澄澈带着一丝娇羞，她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周韶明，让周韶明有瞬间的慌乱。 陶小然得意的笑了：“首长，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周韶明笑：“在博释见到你的第一面我没有心动的感觉。” 要说的这么直白吗？陶小然很想给首长来一记铁头功！ “那首长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呢？” “在我看到你写给我的信时。” 陶小然朝着天空笑：“果然，做善良的人是没错的！” 陶小然突然吻住周韶明，蜻蜓点水式的浅吻：“可是首长，现在我才遇见你啊！这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啊！ “我的任务不允许我分心。一年多之后我的任务才算真正的成功，那天晚上我和穆清去接文茵，在后视镜看到了你，你好像不舒服，我正犹豫要不要和你搭话的时候，你上了我的车，我很意外，也很惊喜。” “我后来说的话有没有吓到你？” “有！” “首长，我真是太开心了！” 我喜欢的人其实喜欢我很久了！这是多么令人开心的事啊！ 周韶明拥抱她：“小然，我们还要一起走很久，如果你总是藏着事情不说，我们之间会慢慢出现裂缝的，我很怕有一天我们会因此而渐行渐远了。” 陶小然点头：“要坦诚相待！” 周韶明笑。 陶小然调皮了：“首长你也有事情瞒着我啊。” “什么事？” “刚才你说的事。” “是我错了。” 陶小然笑：“首长认错态度很好嘛！” “和你学的”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笑了：“首长，我决定了，以后大事小事都和你说，烦你！” “只要是关于你的事，说多少我都不会觉得烦的。” 情话满分！ 陶小然轻点周韶明鼻头：“首长有点撩哦！” 说着，用脑袋轻轻撞击周韶明的胸口，问他：“首长特意请假过来找我就是为了解我的疑惑？” “嗯。” 有甜言蜜语，有真心实意，这是首长的浪漫。 陶小然想：她一定会用余生一直回忆这一刻的！ 陶小然将相机架在树枝上，说：“首长，我们合个影吧。” 周韶明笑：“好。” 陶小然靠在周韶明身上，明眸善睐，一笑倾城，周韶明揽着陶小然，温文尔雅，一身正气。快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陶小然整个人倒在了周韶明怀中，对着镜头做鬼脸。 陶小然查看相片，看到相片里用无奈和宠溺的眼神望向她的周韶明，她很是满意，拉着周韶明的手晃荡着回家了。 毕竟这儿人越来越多了！ “首长，我带你去我家。” “我去过了。” “真的？” “嗯，是你的弟弟告诉我你在这里的。” “我爸我妈问你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现在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了，待会儿回家，他们会轮番轰炸你的，毕竟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好。” 压力有点大啊，周韶明想。 果然，从两人踏进家门那刻起，气氛就变了。 爷爷盯着周韶明看了又看，转头对陶奶奶说：“你看，小伙子模样不错。” 奶奶附和他：“对啊，模样是真不错，真俊俏！” 周韶明笑：“谢谢爷爷奶奶夸奖。” 陶爸爸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问：“饭吃了没有啊？” 周韶明说：“还没有呢。” “一起吃饭吧。” “谢谢伯父。” 陶爸爸虽然不善言辞，但也不会板着脸，今天是例外。 饭桌上，平时爱说话的家人都不说话了，陶小然觉得好笑。饭后陶小然对他们说：“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别憋着，我都替你们急。” 爷爷率先说话了：“韶明啊，是叫韶明吗？” “是。” “你比小然大啊！可不能欺负我们家小然呀。” “我不会的。” 奶奶接着说：“小然太瘦了，你要把她养胖一点。” “好的，奶奶。” 奶奶说：“小然做的饭不好吃，你别嫌弃呀，假期学会了新菜一去上学就忘记了，没学几个菜，她一个人在外面好吃不好吃就吃了，也不挑什么，你可别说她呀，以后她慢慢就会了。” 周韶明说：“家里不用小然做饭” “不用小然做饭？那谁做啊？” “有煮饭的阿姨。” “哎呀，那就好了。” 爷爷笑她：“瞧你笑的，让韶明笑话了。” 周韶明说：“奶奶很可爱。” 奶奶‘呵呵呵’的大笑，说：“小然像我，也可爱。” “是。” 陶爸爸没说话，陶妈妈说：“小然明天就要走了，韶明，你们一起走吗？” “是的，伯母。” 下午，一个叫宋绒的小女孩来找陶小然，将陶小然带走了，留下周韶明和陶爸爸下棋。 陶爸爸见陶小然离开了，问周韶明：“小然那孩子看着聪明，其实很笨，这象棋我从小就教她下，这么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周韶明点头：“她总是一边学一边忘，只有写书的时候认真下过几回。” 陶爸爸笑：“你也和小然下过几次了？” 周韶明点头：“嗯。” “你觉得那孩子下得怎么样？” “说实话，很差。” 陶爸爸笑：“她啊，觉得下象棋太费脑子了。” 周韶明笑：“很像小然的性格。” 陶爸爸说：“那孩子就喜欢简单点的，唯一想做的一件难事就是写作。” 周韶明说：“小然的选择很正确。” 一局结束，陶爸爸胜。 陶爸爸笑：“韶明，棋盘之上无交情！” 周韶明笑：“是伯父厉害。” 陶爸爸看着他，笑：“当年我第一次到小然妈妈家时也是和小然的阿公下了一局。” 周韶明笑：“那局一定是伯父输了。” 陶爸爸傻笑：“可不就是嘛。” 周韶明在陶小然家和陶爸爸、陶玙一起修了很多东西，家具啊、电器啊，把该修的东西统统修完了。陶爸爸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觉得周韶明这孩子不错，细心又专注，不多说，只多做，看着也很稳重，而且还聪明，学东西一学就会，很不错。 陶小然从宋绒家回来后和陶妈妈在厨房准备晚饭，趁机问陶妈妈：“妈妈觉得韶明怎么样？” “稳重，有礼貌，你爸爸好像很喜欢他。” “那妈妈觉得呢？” 陶妈妈反问陶小然：“小然觉得韶明怎么样呢？” “稳重，有涵养，温柔、有安全感。” “你认为他是陪你度过余生的人吗？” “嗯。” 陶妈妈笑：“你很幸福，妈妈能看得出来，他看你的眼神中有爱，妈妈也能看得出来，妈妈在慢慢变老，你们在慢慢长大，有些决定妈妈已经不能替你们做主了，妈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和小玙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变老，你能嫁给一个疼爱你的男人，小玙能娶到一个他爱的女孩，没有什么大风大浪，平淡一点也罢，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和你爸爸就放心了。妈妈呀，希望你得到最好的爱，找到最疼爱你的男人，虽然夫妻间会有争吵，但你们能一同克服，一同携手到老。” 陶妈妈的笑容渐渐凝结，眼眶含泪，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不久就要真正离开自己有自己的家，她这心里啊就难受。 陶小然抱着妈妈，给妈妈擦眼泪：“妈妈，谢谢您，谢谢您······” 谢谢您一直为我着想，一直爱我，一直无条件的包容我，我还在您身体里时受着你的恩惠，离了您的身体后受到你更多的恩惠，更多的爱，我一直在想您给我的这份爱我要怎么还？要努力挣钱孝顺你们吗？这样就能还了吗？不能！直到我离开人世这份爱也还不完！ 我啊！这辈子是您的女儿，下辈子还是您的女儿。 陶小然擦擦泪眼，说：“妈妈，说到陶玙，我觉得你的儿媳妇已经有了。” 陶妈妈笑：“你说宋绒啊？” 陶小然点头。 陶妈妈笑：“宋绒这孩子我可喜欢了，就是不知道你弟弟什么时候开窍。” 陶小然笑：“差不多了。” 站在屋外的陶玙听到这话后默默转身离开，心想：“陶小然你真八卦！” 陶爸爸和周韶明修完东西坐在客厅喝茶。 陶爸爸看着周韶明，带着一个父亲的威严说：“我的乖女儿交给你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一定会拼了这条老命和你算账！别说你是将军，就是玉皇大帝，伤了我的女儿我也一样打！” “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小然，疼爱小然，不让她受委屈。” 喝完茶后，周韶明到后院李子树下拾落下的小钉子，陶玙走到他跟前低声对他说：“陶小然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怕麻烦，不太会应付一些人，有时候又很怂很弱很容易同情心泛滥，不太会保护自己，多看着她一点。” “明白。” “如果有一天陶小然哭着来找我说有人欺负她，我不找别人，找你！” 陶玙说这话的时候像兄长，不像弟弟。 周韶明点头：“陶玙兄弟，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小然。” “那要是你伤她最深呢？” “这事，永远都不会发生。” 第37章 今夕何夕，凤凰于飞 周韶明和陶小然天一亮就离开陶家了，本来首长是有五天的假期的，但因为部队有事，首长得马上回去，陶妈妈急急忙忙给他们塞了些自家晒的干果和牛肉干。 陶小然本来定好了回去的火车票，但周韶明让她一起搭军机回家。 陶小然第一次搭军机，很紧张！倒不是怕出什么事故，是军机里面的氛围太过严肃以至于她都不敢说话了！坐上军机之后，她整个人就懵了，抓着周韶明的手迷迷糊糊的回来了。 回到M市，周韶明直接去部队了。 陶小然一进家门便躺倒在沙发上，正打算睡上一小会儿呢，韩文茵就来了。 韩文茵一进门就抱住陶小然：“小然，你终于回来了！” 陶小然笑：“怎么，想我了？” 韩文茵点头：“对呀！” 陶小然笑：“是不是想和我说孙琇淑的事？” 韩文茵点头：“虽然你家男人把事情解决了，但是我还是想找你说说这事。” 你家男人！ 陶小然脸红了：“说吧。” 韩文茵笑：“还脸红了呢！” 陶小然笑：“不要打趣我了，说吧，你想要说什么。” 韩文茵说：“孙琇淑回老家之前来找过我，她跟我道歉，我接受了。她让我对你说对不起，以后江湖不会再见了，她要离开这个江湖了。” 陶小然有点唏嘘：“她其实可以过得更好的。” 韩文茵点头：“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从她偷拿李盛冯小说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走错了，我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可怜人，你知道她为什么针对你吗？” 陶小然点头：“我知道，是因为她误以为我勾引韩穆清。”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喜欢我哥吗？” 陶小然摇头。 韩文茵说：“有一次她在博释晕倒了，我哥让秘书送她去医院，那次之后她就喜欢上我哥了，她说在那以前她只知道按照李盛冯的意思写书，整天坐在电脑前码字，也在期待李盛冯有一天和她结婚，可是那天晕倒之前她给李盛冯打电话让李盛冯来接她李盛冯拒绝了！而刚好我哥又让秘书送她去医院，就这么一点点的不能算关怀的关心她就迷恋上我哥了，你说她是不是很可怜。” 陶小然问：“是秘书陪她去医院的，她为什么不喜欢秘书啊？” 韩文茵说：“杜孟昱有老婆的。” 陶小然点头：“这样啊！” 韩文茵长叹一声：“我觉得她和李盛冯的关系如果一直这么下去她一定会疯的。我哥和韶明说孙琇淑和李盛冯都是有一点偏执的人，留一条小小的退路会让他们惧怕、收敛，但如果一点后路都不给他们，他们反而什么都不怕了。” 陶小然表示同意：“她是有一点偏执，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 “哪一点？” “她既然想要嫁给你哥，那为什么想要李盛冯对付你？” 韩文茵笑：“因为我不让我哥娶她，态度很强硬。” “你哥娶媳妇又不是你娶，就算你不喜欢，但只要你哥喜欢你也只能妥协啊，再说了，结婚后她又不是和你过日子，再说了，她对你下手，就不怕韩穆清知道了恨她？这样她嫁给韩穆清的机会就更小了啊？” 韩文茵说：“李盛冯知道孙琇淑想要成为社长夫人，但李盛冯不想放开她，毕竟孙琇淑在李盛冯身边李盛冯才有钱拿；而孙琇淑又想离开李盛冯，恰好我那时又是孙琇淑的眼中钉，所以孙琇淑想对付我！怎么对付呢？拉李盛冯下水。此是孙琇淑的一石二鸟之计，一，如果事情成功了，那么李盛冯很可能放开孙琇淑抱紧我这棵摇钱树，这样一来，孙琇淑就自由了；二，孙琇淑用此事威胁我，一来是教训我，二来是扫除她成为社长夫人之路的最大阻碍。李盛冯答应孙琇淑也是一石二鸟，一，为了钱；二、如果失败了，那么他手上就有孙琇淑更大的把柄，孙琇淑更加任他摆布了。而且他们笃定我为了博释和自己的名声不敢报警，毕竟我的背景不一般，要是报了警就会出现在各大报纸杂志的头条。” “那要是事情败露了呢？” “孙琇淑说他们没想过事情败露后他们会怎么样。后来因为看到了你，她就转移了注意力。” 陶小然再一次觉得自己倒霉：“我真倒霉！” 韩文茵笑：“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现在全公司都知道你是韶明的女人了。” “嗯？公司的人为什么会知道啊？” “我说的咯，为了防止以后再出现孙琇淑这样的人，我先将你是韶明老婆的事放出去，这样就不会有人针对你了。” 这样······好像挺好的。 韩文茵突然很严肃的问陶小然：“小然，你和韶明会结婚的吧？” 陶小然笑：“应该会吧。” 韩文茵紧张了：“别说什么应该啊、大概啊这些模糊的话，我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陶小然说：“结婚又不是我一个人结，我说结韶明就结吗？” 韩文茵点头：“当然了，韶明说了他只娶你！” 陶小然脸又红了。 韩文茵坏笑：“快订日子啊，我们等着喝喜酒呢。” 陶小然看韩文茵，面带羞怯：“等着吧。” 韩文茵走后，陶小然收拾行李，将果干和牛肉干分袋装拿到周韶明家，陈姨留她吃饭，饭后陶小然觉得有点困，在沙发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醒来后看到自己在周韶明的卧室，心里那个快乐啊！ 看一下时间，下午五点！ 难怪饿了！ 起床先找首长。 首长在干嘛呢？ 首长在书房看日历。 陶小然问：“首长在看日历？” 周韶明点头：“我们找个时间去民政局吧。” 陶小然走到他身边，说：“好啊。” 周韶明笑：“明天去吧。” 原来在这等着呢！ 为什么不去呢？ “好啊！现在我们吃晚饭去吧，我饿了。” 两人下楼，看见前院薄薄的泛着一层白光，陶小然激动的跑到院中，见天空飘下了轻盈的飞雪。 “今年的初雪。” 陶小然望着周韶明，因突然而来的初雪扬起的笑颜令周韶明心动。 周韶明拿起一件大衣披到她身上：“会着凉的。” 陶小然乐呵了一阵后拉着周韶明的手进屋，窝在周韶明身边看手机。 周韶明突然想起那张亲密照，问她：“你照的亲密照派上用场了吗？” 陶小然摇头：“没有，而且我也没打算让他看。” “那你为什么要照呢？” “就是想照呗，想在手机里存张我和你的亲密合照。” “你要是想照随时可以照。” 陶小然摇头：“一张就够了。” 陶小然头枕着周韶明的肩膀，拿着手机刷朋友圈，见到李雯雯新发的动态：上流的打扮，下流的口齿！这话是我先说的。 陶小然微微一笑，接着看别人的动态。 周韶明问她：“晚饭后要回家吗？” 陶小然说：“首长，我还没嫁过来呢，当然得回去了。” 周韶明淡淡一笑：“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好。” 晚饭后，周韶明送陶小然回家，问她：“你租房合同上租期写的是多久？” “半年，还有几天就到期了，正好我也要搬走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东西不多。” “明天我来接你。” “好。” 一想到明天，陶小然的心就‘砰砰’乱跳。 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明天是几号？ 十二月十九号。 这个日子她可要记住了。 她打电话给爸爸妈妈说明天要去领证的的事，爸爸问：“怎么这么急啊？” “不急呀。” 她觉得不算太急啊······ 陶妈妈问她：“想好了吗？” 陶小然点头：“我想好了。” 陶爸爸闪着泪花说：“想好就行，想好就行！” 看着爸爸闪着泪花的模样，陶小然想哭了，陶妈妈笑：“在女儿面前可不要没出息啊！” 陶爸爸嘟囔着说：“你不也哭了一场了！” 陶妈妈脸挂不住了：“小然，记得和你弟弟说一声，先挂了。” “好。” 挂了电话后陶小然给陶玙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她明天就要去领证了，因为陶玙现在在上晚自习，陶小然就不等他的回信，开始收拾东西了。 陶小然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收拾了三个小时，收拾完之后她硬撑着眼皮，洗了个澡，坚持吹干头发再睡觉，心想绝不能邋里邋遢的拍结婚照。 早上首长带早餐过来时，她还有点飘飘乎的感觉呢。 陶小然咬着嘴里的包子问周韶明：“我们去登记不用和你爸爸妈妈说一声吗？” “他们昨天就来了。” “啊？什么时候？” “送你回来之后”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妈说不要影响你睡觉。” “然后呢？他们还说什么了？” “晚上去他们那边吃晚饭。” 要见公公婆婆了！ “爸和妈说不准我们带礼物过去，但一定要带结婚证。” 公公婆婆真开明！ 吃完早餐，两人到民政局办结婚证，首长穿着帅气的西装，陶小然穿着保暖的红色卫衣，这个衣服搭配有点······不配啊！但是，内里都是干净简洁的白衬衫。 走出民政局，陶小然看着手里的红本本，周韶明喊她：“夫人。” 陶小然被吓了一跳，笑呵呵回答他：“我要叫你郎君吗？” “叫我老公。” 周韶明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陶小然憋了半天也叫不出来，最后妥协了：“我们回家再说这件事吧，我在这里真的喊不出口。” 周韶明笑：“好。” 他有足够长的时间等她适应她的新身份。 第38章 今夕何夕，立此誓愿 办完结婚证，周韶明因为部队有事先走了，韩家兄妹过来帮陶小然搬家，忙到了下午四点才把东西收拾完。 陶小然请韩家兄妹喝茶，韩穆清打趣陶小然：“小然同志，你家首长可真忙，明明请了五天的假却只能休息两天，你以后独守空房的时间可是很多的！你可要想好了！” 韩文茵锤了韩穆清一下，对陶小然说：“小然，别听我哥胡说，你以后要是觉得闷了，可以找我和孙姐啊！” 陶小然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写书啊，不会闷的。” 韩穆清笑：“对，你还得给我赚钱呢！” 韩文茵笑：“小然然，你加油！” 陶小然笑。 终于，她和首长在一起生活了。 晚上周韶明回来带陶小然去见爸妈，周韶明很贴心的带陶小然沿着青石小巷漫步，缓解陶小然紧张的情绪。 “咱妈你不是见过了吗？” “可是我没见过咱爸呀。” “咱爸话很少的。” 陶小然笑：“比首长还少？” “咱妈觉得咱爸的话比我还少。” 陶小然笑，心想：“首长们是不是都是话少的性格呀？” 周韶明的爸妈家是古色古香的装潢，像极了古时的先生人家，是周韶明妈妈喜欢的风格。 梁晓静正等着二人来呢，见到陶小然分外亲切，拉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 陶小然点头：“冷。” 梁晓静拉着陶小然到周韶明爸爸跟前，笑意盎然的说：“你儿媳妇来了！” 周志起身看陶小然，微微点头。 陶小然觉得周爸爸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部下一样。 周韶明晚一步走到他们身边：“爸，妈。” 梁晓静问周韶明：“结婚证呢？我让你们过来的时候带着结婚证过来，你们带了吗？” 周韶明从衣服口袋中掏出结婚证，递给梁晓静看。 梁晓静拿着红本本，特别的开心，拉着陶小然去里屋：“儿媳妇我们进去聊聊。” 外屋里爷俩聊。 梁晓静从柜中拿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木盒，里面是一对银镯，说：“这是妈妈给你们的贺礼。韶明是少将可能无法给你盛大的婚礼，但你要相信他是真的爱你，对你绝没有半分的敷衍。” 陶小然点头：“我知道，谢谢妈。” 其实陶小然对婚礼没有什么要求的，婚姻重要的是一起生活的那个人，婚礼是否盛大她没有要求。 梁晓静听到陶小然的这声‘妈’，千愁万绪涌上心头，拍着陶小然的肩说：“儿媳妇，再叫我一声。” “妈~” “哎！” 周韶明的终身大事定了，梁晓静也就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了。 “韶明成家了，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儿媳妇，我很满意。” 说真的，陶小然是很担心婆媳关系的，没看到梁晓静之前，她以为首长的妈妈是很严肃的，没想到这么可爱！ 外屋的周韶明和周志父子俩在下象棋。 周志问周韶明：“听你妈说这儿媳妇是你一年多前就相中了的？” “妈的用词不恰当。” “你妈妈说话总是风风火火不拘细节，你明白这意思就行。坦白说，那孩子你一年多前就喜欢上了？” “嗯。” “你妈说你一年多后才追那孩子的？” “嗯。” “攻破‘黒蚁’是很重要的任务，任务执行期间不分心，这一点我还是要表扬你的。” 周韶明笑：“谢谢首长表扬！” 周志笑：“你妈听说你有喜欢的人后一直在我耳边唠叨说你行动要是太慢了就找不到媳妇了！在你前面她倒是深明大义了，一个字也不说！现在你结婚了她可高兴了，以后就不会找我唠叨了。” 周韶明笑。 其实梁晓静很早之前就知道陶小然的存在了，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陶韬的真名叫陶小然。 周韶明接到任务后，组织让他休息一天，就是那天梁晓静知道了陶小然的存在。 那天晚上，周韶明凭着脑海里的记忆画陶小然的轮廓，被梁晓静发现了，周韶明也不藏着，和梁晓静直说他喜欢这个女孩，并将陶小然写的那份为他加油打气的信给梁晓静看，同时，他也说了，组织的任务为先。 梁晓静懂他，不施加给他额外的压力。 一年多后，周韶明圆满的完成了任务，晋升少将，也在突然之间身边多了一个女孩子。 梁晓静到周韶明家看儿子时，和小磊闲聊，问起了周韶明的情感生活，小磊支吾着不知怎么说。 周韶明先向梁晓静坦白了。 后来，梁晓静听到周韶明说他曾将那个女孩子带回家时，吃了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连连问他：“你带那个女孩子回家了？” 周韶明点头。 梁晓静特别开心的说：“儿啊，你比你爸强多了。” 梁晓静真的很感谢老天爷没让他儿子的性格完全随他的老爸。 梁晓静对陶小然说：“韶明比他爸强，说的话比他爸说的话好听多了！你知道他爸当年是怎么和我求婚的吗？” “怎么求的？” “他说：‘你吵吵闹闹的很适合娶回家，我不爱说话，你爱说话，正好。’” 陶小然忍住笑。 梁晓静叹气：“谁求婚像他那样啊！我当时也是脑子短路了，稀里糊涂就答应他了。” 陶小然笑：“这就是爱呀。” 婆媳乐呵呵的笑了。 末了，陶小然问梁晓静：“妈，我和首长交往不到三个月，三个月就结婚了，您不会担心吗？” 梁晓静笑：“担心什么？担心你骗韶明啊？” 陶小然点头。 梁晓静说：“韶明那么聪明，谁骗的了他啊！他骗你还差不多！” 陶小然有点伤心了：“妈，我看起来很傻吗？” 梁晓静笑：“傻孩子，妈是说你单纯善良。” 傻孩子！ 好吧。 陶小然笑：“妈，我觉得您特开明！” 她以后不用担心会有婆媳问题了！ 梁晓静笑着问她：“你之前一定觉得我是那种刻板严肃的女人，对吧？” 陶小然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梁晓静笑：“现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特可爱，特温柔，特漂亮！” 梁晓静笑：“这小嘴甜的哟！我呀，一年多前就知道韶明喜欢你了，不过那时候不知道你真名叫陶小然，你写的书我也看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你本人，但是我从你的书里看到了你的模样，善良，可爱又有点俏皮。见过你本人之后更是没有一点失望！” 梁晓静夸得陶小然都脸红了，这个婆婆太好了！ 屋外周志对周韶明说：“好好对人家姑娘，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你就答应她。” 周韶明摇头：“小然很少和我提要求的，就是我们结婚她也没要戒指。” “她什么也没要？没有说婚礼的事？” “嗯。” “戒指也没要？” “嗯。” “婚礼和戒指，她什么也没要求，说过年回家将亲戚聚在一起吃顿饭就行。” “你的身份不能给她盛大的婚礼，那孩子知道也明白，真懂事啊。” 周韶明点头：“但是戒指我买了。” 周志点头：“戒指是一定要买的。” 吃过饭，两人回家了。 陶小然和爸爸妈妈视频，给他们看结婚证，周韶明在陶小然身后喊：“爸、妈、爷爷、奶奶。” 奶奶很激动，一直喊他‘孙女婿’。 他们变成了一家人。 晚上，陶小然东跑跑西看看，看到周韶明房中时不时冒出自己的物品后，傻乎乎的乐了！ 乐得在床上打滚。 周韶明进屋看到她正在打滚的娇憨模样，忍不住笑了：“怎么了？” 陶小然伸出双手示意周韶明抱她。 她‘咯咯咯’的笑声从他的怀中传出来，令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陶小然仰头看周韶明。 很多人可能要花费半生甚至一生的时间才会寻找到对的人，两情相悦，在书本上写起来多简单的四个字啊，可是一旦这四个字写进人生中，就变得难写了。陶小然深感自己幸运又幸运，能遇到周韶明真是太好了，能被周韶明喜欢真是太幸运。 陶小然盈盈一笑，问：“首长，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啊？” 又是这个问题。 周韶明极其温柔的说：“嗯，一见钟情，一年不忘，再见面已存了想要娶你的决心。” 陶小然的脸‘蹭’的红了。 周韶明认真的模样让她深爱，认真回答的话语让她心念。 周韶明伸手抚摸陶小然的面颊，珍重又怜惜······ 清晨。 温软的人儿微微眨眼，听到周韶明低沉厚重的声音：“夫人，早。” 这声音像是在蛊惑人心。 “首长，早。” 周韶明浅笑，将一枚戒指套在了陶小然左手的无名指。 陶小然愣了会才荡开微笑，伸手问周韶明：“你的呢？” 周韶明将另一枚戒指递给她。 她将戒指套在周韶明左手无名指，霸道宣布：“首长，你以后是我的人了。” 周韶明失笑：“这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陶小然笑：“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虽然在部队你不能戴戒指，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你必须戴上这枚戒指！一定啊！” “好。” 陶小然抱住周韶明，‘吧唧’亲了一口！ 周韶明叹了口气：“夫人，我的假期到昨天就结束。” 陶小然笑：“我知道······出门注意安全。” 周韶明轻轻叹了口气：“真是笨啊！” 第39章 今夕何夕，韶然不负 今年小年夜陶小然和周韶明本来打算去梁晓静家过的，但是梁晓静说他们要过来，这可就忙坏陶小然了！ “完了，完了，首长，明天就是小年夜了，可是我都不知道我应该干什么！” 周韶明刚从部队回来，看到陶小然瘫坐在沙发上，笑：“明天等妈过来一起去买菜，然后回家给妈打下手。” “这样就行了？” 周韶明点头：“就是一块吃个饭，没那么复杂。” 陶小然渐渐有笑容了，身子歪向正准备坐下的周韶明。 正好扑进周韶明怀中！ “那首长看看我收拾的房间！” 周韶明笑：“今天大扫除了？” 陶小然点头。 “好，我去看看。” 周韶明像是巡视寝室的导员，陶小然像是跟在导员后听导员指导的新生。 周韶明仔细看了看，说：“收拾的不错。” 陶小然说：“那是首长爱干净，平时都收拾得很整洁，所以我随便扫一扫就很干净了。” 周韶明抱住她：“不用担心的。” 陶小然笑：“那倒是，我婆婆是很开明的。” 周韶明笑着问她：“可以洗漱睡觉了吗？” 陶小然点头：“首长，一起洗吧。” 周韶明需要消化一下这句话：“你······确定你是思考之后说的？” 陶小然坏笑：“首长不是不敢吧？” “走吧！”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陶小然有点后悔昨晚自己冲动的举动了！ 今天还要和婆婆一起买菜呢！ 哎哟！我的腰！ 要不是首长很早就去部队了，陶小然真想说一说他！ 梁晓静到陶小然家后看到陶小然时不时扶腰的动作后了然一笑，对她说：“小然，等会我去买菜，你在家看家。” 看家！ “妈，我们一起去吧！” 梁晓静坏笑：“你能走吗？” “能！” 梁晓静直勾勾看着她······扶着腰的手：“小然，我是过来人！” 陶小然脸‘唰’一下就红了！ 梁晓静接着说：“新婚燕尔很正常！” 陶小然羞死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梁晓静出门买菜，留陶小然看家！ 陶小然拿起手机给首长发短信：“首长！今晚你在客房睡！” 周韶明看到这条短信时，笑开了花！ 他回道：“小然，我一个人睡，冷。” 脸呢！ 陶小然笑岔气了！ 晚上梁晓静做饭，陶小然打下手，两人做了一桌菜等周韶明和周志一起吃！ 等到了八点，等到了周韶明和周志晚上不回来吃饭的短信。 梁晓静叹了一口气：“你老公和我老公都不回来了，咱娘俩吃吧。” 陶小然笑：“好。” 梁晓静看向陶小然：“以后这样的情况会经常出现的，你要是寂寞了就来找妈。” 陶小然笑：“好。” “可不要怪韶明不陪你啊！” “不会的！韶明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我能理解的！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写书啊！妈，我可不是无业游民啊！” 梁晓静笑：“真是懂事的孩子！说起来，韶明以前很少请假的，只有今年为了追你请了几天假！不过最近部队事多，你们都没有度蜜月的时间！” 陶小然笑：“我不太喜欢出门。” 梁晓静笑：“度蜜月和自己出门旅行是不一样的，所有的事情韶明都会安排好的，你啊就负责玩！” 这么一说，陶小然想去度蜜月了！ 吃完饭，说了会闲话，梁晓静回家了。 陶小然没有等周韶明先睡下了，半夜迷迷糊糊感觉有人从身后抱自己，陶小然睡眼惺忪的转身问：“首长？” 周韶明笑：“对不起，弄醒你了。” 陶小然假装生气：“不是说了你今晚睡客房吗？” 周韶明笑：“那是你说的，我没同意。” “睡客房去！” “冷。” “你以前冬天也是一个人睡的啊！” “但是现在离不开夫人了！” “哼！看在你工作到这么晚的份上，准许你和我一起睡了。但是，不许动手动脚的。” “好。” 周韶明是真的累了，抱着陶小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早上陶小然醒来看到周韶明时，有点意外：“首长？” 周韶明笑：“今天我放假，陪你。” 陶小然笑：“那你可以陪我睡一会懒觉吗？” “好。” 两人又睡了会才下楼，饭后周韶明在书房继续工作，陶小然在一旁看书。 两人结婚后，周韶明书房换了摆设，陶小然的书桌正对着周韶明的书桌，一抬头就能看见陶小然认真看书的模样。 周韶明看了好一会儿，陶小然才察觉到周韶明的视线，陶小然笑：“首长，我好看吗？” “好看。” 陶小然笑，走到周韶明身边，问：“在淑迩花园遇到我之后你是不是会时不时看我给你写的信？” “嗯。” 周韶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陶小然写的《铃儿镇》，从书里拿出一张微微发黄的信笺纸，上面写着： 你好，陌生人，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请相信我真挚的话语，我知道你现在正因为某件事而烦恼，我虽不能感同身受你所处的难境，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困难的事只有去做了才可能变得简单，万事开头难！虽说也可能事情会越来越难，但！去试一试你才可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我是一个工科的学子却选择写书成为一个作者这条路开始也是很难的，虽然这事比起你的事是小巫见大巫，但是我想说：你很聪明，你可以解决这件难事的！ 落款是‘一个比你笨的人：陶韬！’ 周韶明笑：“看到这封信我都能想象得到你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写的！” 陶小然笑：“写这封信时我可开心了！” 周韶明笑：“夫人，谢谢你。” 陶小然：“不要客气，首长先生！” 月老为我们牵的红绳很紧，不会松开！ 春节，韩家、柏家、方家跟着周家一起回陶小然家！两家叫来亲朋好友一起办了酒席，陶小然本来想只是吃个饭没那么麻烦，没成想，人越来越多，光是首长家那边就来了很多人！陶妈妈请来邻居一起办喜宴，梁晓静也和她们一起忙。 李雯雯问陶小然：“以前你说你结婚就要你妈妈和邻居她们办的喜宴！现在你的梦想成真了！” 陶小然说：“你不知道我妈和邻居阿姨的手艺有多好，比酒店的大厨做的还好吃的！” 梁孝儿点头：“我昨天偷偷去厨房尝了尝，真的好吃！” 赵姝静看着陶小然，有点嫁女儿的心态：“没想到，你真的是我们四个中最快嫁人的！” 陶小然笑：“因为遇到对的人啊！” 摆喜宴那天，陶小然笑了一天脸都笑僵了！周韶明看陶小然太累了，取消了闹新房这个活动，就算韩穆清抗议也没用！ 晚上，双方家长亲戚围桌喝酒吃饭。 陶爸爸喝了酒，拉住周韶明说：“你要是敢让我们小然伤心，我就揍死你！” 周韶明恭恭敬敬的说：“爸放心，我不会让小然伤心的！” 周志点头：“亲家放心，韶明要是欺负小然了我第一个揍她！” 陶爸爸对周韶明说：“小然可是我的宝贝呢！我的宝贝！” 说道动情之处，陶爸爸鼻酸了：“你可不能欺负她！” 周韶明恭恭敬敬的说：“爸，我会好好照顾小然的。” “那就好。” 陶小然鼻酸了，偏头看向妈妈时，见妈妈在偷偷抹眼泪，控制不住流泪了。 梁晓静对陶妈妈说：“亲家母，你放心，韶明比小然大，会照顾好小然的。” 陶妈妈擦擦眼泪：“好。” 陶玙默默给陶小然递纸巾，什么也没说，他要说的话已经对周韶明说过了。 那个晚上，陶小然抱着周韶明哭，一直哭到累了睡着了。 陶小然在家呆了五天，本来是她向陶妈妈学做菜的，结果首长学会了她还不会，陶妈妈表示很心累。 陶玙还打击她：“陶小然，你真是太笨了！” 是啊，连陶玙都能烧一手好菜，她怎么就不会呢！ 陶妈妈恨铁不成钢：“你都是做妻子的人了，怎么还嘻嘻哈哈不好好学做菜呢？” 周韶明笑：“妈，家里有一个人会做饭就可以了。” 陶爸爸指着陶小然，宠溺说道：“你啊！你啊！” 呆了五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喜欢上周韶明这女婿了，陶小然有点吃醋了！寻求陶玙安慰时，陶玙还特别臭屁的说她笨！ 离开的时候舍不得，在家的时候又嫌弃！ 陶小然回到她和韶明的小家时，忍不住抱怨：“首长，爸爸妈妈好像更喜欢你。” 周韶明笑：“嗯，他们说你有点懒！” “哼！” “可是我不觉得你懒。” “我不懒嘛~” 周韶明刚想抱陶小然就接到电话要去部队，周韶明说：“晚饭不用等我了，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来。” “好。” 陶小然看看时间：上午十点。 她圆溜溜的眼眸微微一转，拉上韩文茵去商场买衣服。 关于这事啊，她可是谋划很久了！ 一件黑色贴身吊带衫，能将女性美展现到极致！ 晚上九点，周韶明还没回家，陶小然洗完澡吹干头发后叉腰看着床上的吊带衫，心想：“先试试？” 她换上吊带衫，站在镜子前看了又看，吊带衫勾勒出她完美的曲线！黑与白。 娇美的容颜！雪白妩媚的身体！胸前若隐若现的一抹白！ 陶小然很满意！ 她站在床边，看了看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吊带衫，微微一笑。 猝不及防，周韶明开门的一瞬间，呆愣住了！ 陶小然也没想到周韶明这么早就回来了，愣了会，转念一想，择日不如撞日！ 她转身，正对周韶明，嫣然浅笑。 周韶明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脑子有短暂的空白！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燥啊！ 陶小然上前环住周韶明的脖子：“首长~” 声音很魅惑！ “小然，你·····” 首长竟然说不出话来了！陶小然很满意周韶明这样的反应，甚至还有点飘，动作更大胆了。 她轻轻的用鼻尖去蹭周韶明的锁骨！ “小然，你在诱惑我吗？” 陶小然带着媚而不艳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周韶明：“首长先生，这里！或者那里！” 她纤细白嫩的手翘起食指指向浴室。 周韶明直勾勾盯着陶小然，眼似火灼，一手搂紧陶小然的腰，一手扣住陶小然后脑勺，往下倒去！ 翻云覆雨，一夜呢喃。 第二天，陶小然抱着枕头不让周韶明靠近：“周韶明，你一个星期不许睡卧室！” 周韶明坏笑：“夫人，昨晚可是你引诱我的！” 那也不至于让我下不来床啊！ 陶小然很想怎么说！可是这话太羞耻了，说不出口！ “那······那也不能一直折腾到早上啊！” 周韶明唇边笑意渐深：“没办法啊，夫人太诱人了。” 陶小然又羞又气，蒙头说：“周韶明，这个月你睡客房去吧！” “好” 周韶明拨开陶小然耳边的被子：“夫人，今晚我们客房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