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 "不好意思,借过借过!" 步澄沁一发现时钟上的分针划过三十分时,她马上拎起一只她每天都带着上下班的大包包,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冲去打卡机前打卡。 不过,动作和她一样快的人一堆,大家都挤在打卡机前,想早点打到卡,然后尽早下班去。 "借过借过,我赶时间,先让我打卡啦!"步澄沁把大包包紧拉在怀里,肩膀左右摆动,拚命地往人潮里钻。 "哎哟!小步,你每天都嘛说你赶时间,这招不新鲜了。"和她一块往前挤的同事小陈,忍不住开口吐槽她。 步澄沁白了他一眼,"这代表我每天都赶时间!"在回话的同时,她抢先一步抽起她的出勤卡,朝打卡机放了进去。 喀一声后,出勤卡弹了上来,步澄沁开心的抽了起来,再放回原处。 "嘿嘿嘿!我先走啦!拜!" 看着她犹如小蝴蝶般飞远的身影,小陈摇摇头。 "唉!每次都挤输她,丢脸!"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快快快,她快迟到了,再快一点! 步澄沁骑着机车,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马路上狂飙着,只是,下班时间,每个人都要回家,马路上顿时挤进不少车辆,害她只能左闪右闪,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她下一个上班地点。 目前为止,她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因为,她一天有三份工作。 第一个工作——早餐店打工;清晨五点上班,早上九点下班。薪水以时薪计算,一小时八十元,一天共三百二十元。固定休星期日。 第二个工作——正常上班族,某大企业的职员;早上九点半上班,下午五点半下班。薪水以月薪计算,底薪三万五,还有一些福利、奖金,林林总总加起来,约三万八左右。周休二日。 第三个工作——餐厅服务生;下午六点上班,晚上十一点下班。薪水也是以时薪计算,一小时九十元,一天四百五十元。月休四天,排班休。 所以,照她这种卖命工作法,她一个月的收入最少有五万八,偶尔她帮人家代一下班,或再加班一下,那她的收入要破六万不是不可能……但是,她仍嫌这样不够多! 她很拚,认识她的人都很好奇,她为什么要这么拚命赚钱,难道是因为她家境困难? 结果,她的回答却让所有人喷饭—— 她不是家境不好,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将来铺路。 不懂? 好,她更详细回答—— 她准备四十岁就退休,之后的日子她要开始享受人生,出国度假、四处游玩,在物质及心灵上,她都要给自己最好的,所以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别人问她,她预计要存到多少钱,才算有钱? 她说,最少要五千万。 所有人一听到这个天文数字,都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便拍拍她的肩膀,叫她继续努力。 五千万耶!一般人或许赚了一辈子都赚不到五千万,而她是想"存"到五千万,倘若再加上平日的开销,那她可能要赚上六千万,才能存到五千万。 真不晓得该泼她冷水,说她简直是在作白日梦;还是该给她鼓掌,说她有此志气,很好!继续加油!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哇啊!今天的车怎么那么多,讨厌!" 她已经钻了好几条比较没人的小巷了,怎么还是会遇到一堆车。 "糟糕,再不快点到餐厅去准备的话,晚餐又得等到十一点过后才能吃了,我会饿到受不了啦!" 一想到她要饿着肚子,替别人端着香喷喷的晚餐,她的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老天,希望这个可能性不会成真。"她嘴里咕哝着,手下意识的油门一直催催催。 拚命的左赶右赶,当她看见她服务的餐厅就在前方十公尺时,她大乐,油门想也没想就催到底,满心欢喜她终于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刹那,乐极生悲的事情就这么硬生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撞上了一个不晓得打哪蹦出的男人! 虽然紧急煞了车,但,她还是看见那男人被她撞得飞了出去。 当然他不像被汽车撞到那般飞得很远,那男人只飞了短短一公尺的距离,但,他也算是飞了出去,所以,他的伤势肯定很严重。 步澄沁张大了嘴,瞪大了眼,赶紧停好机车,冲到男人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路人也围了过来,她工作的餐厅里的同事也跑出来察看。 "小沁,你撞到人了,"她的同事惊呼。 "废话少说,快帮我打一一九叫救护车,快!"步澄沁内心百般紧张。 第一,害怕自己撞到人要赔很多钱:第二,怕人没撞死,要是缺手断脚,她要养人家一辈子;第三,怕第一、第二项,其中一项都会让她荷包大失血。 不过尽管如此,她表面上还是很冷静的指挥她同事,而且把围观的路人赶走,让倒在地上一直没动静的男人,有足够的空气呼吸。 "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她蹲在男人身边,用手指戳着他的手臂,"听得见的话,请回应我一声,让我知道你还有没有意识在,喂!听见了没有啊!" 男人没有动静,眼睛依然紧闭着,显然是没听见。 "惨!失去意识了。"她也不敢随便乱翻动男人,怕万一他哪里受伤,被她这么胡乱一动的话,伤势会更严重,所以只能守在他身边,等待救护车的到来。 "小沁,救护车马上来,你再等等。" "oK,谢谢你。" "那你晚上的班还要上吗?" "啊!对哦!"真是糟糕,突然发生这种事,她的班大概无法上了。 讨厌,这下亏大了。 "小同,麻烦你帮我跟店长请一天假,我想,我应该不能上班了。" "好吧!"小同一脸同情地瞅着步澄沁,知道没钱赚又得花钱,这对任何人都是一种打击,更何况是对步澄沁,她是个嗜钱如命的人啊! "这下不晓得要花费多少钱了,唉!"步澄沁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那男人,脸上的神情无奈到了极点。 早知道就骑慢一点,现在可好,因小失大,多划不来啊! 唉唉唉……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什么?医生你说他怎么了?"步澄沁神色激动地上前,揪住医生的衣领,激昂的喊着。 医生和护士全被她的举动吓坏了,护士赶紧上前一人架一边,硬把步澄沁拖离医生。 医生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再说了一遍:"他只是睡着了,身上并无任何伤口。" "睡、着、了?他只是睡、着、了?"步澄沁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低吼着。 医生和护士同时间跳离她足足有十公尺之远,满脸惊恐,以为遇上了什么激进分子。 "对,对,他只是睡着了。"医生在遥远的那方点头如捣蒜。 "他的身上连一点擦伤也没有?"步澄沁皎着牙再问。 这会儿医生的头摇得如波浪鼓,"没有,完全没有。" 深呼吸…… 再深呼吸…… 步澄沁正想开口,察觉胸腔内沸腾的情绪又要脱缰而出时,她马上把嘴巴闭起来,再一次深呼吸。 吸……吐…… 吸……吐…… 做了十次的深呼吸,她拍拍自己的胸部,觉得自己高昂的情绪有稍微和缓之后,她才重新开口。 "我以为他是伤得很严重,所以才一直昏迷不醒,害我担心好久。"其实是担心自己要花很多钱,"没想到,他只是睡着了?" 可恶的男人,要是她早知道他只是睡着而已,那她就不管他,把他丢在马路边,自己上班去了。 X的,睡觉不回家睡,更不懂得选时间睡,居然在她撞到他时,他老兄才睡起觉来! 不想没事,愈想她愈火大,于是她开始大力摇晃睡得跟死猪没两样的男人。 "你给我起来,起来,你听见了没有!" 男人活像几百年没睡过觉似的,一直睡睡睡,不管步澄沁怎么摇他、怎么吼他、怎么推他,用尽任何方法,男人还是大睡特睡,丝毫未见起c黄之色,真是气煞步澄沁也。 "真是够了,我长眼睛、生眉毛至今,从没看过可以睡到不管怎么叫都叫不起来的人。"步澄沁叫他叫到气喘吁吁,仿佛刚跑完一千公尺般,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膝盖,弯着腰直喘气。 医生和护士也对此奇景感到啧啧称奇,大呼不可思议。 步澄沁开始怀疑这男人不是在睡觉,根本是在装死了。 眯起一双好看的美眸,她咬着牙,握紧拳头,朝男人的肚子大力地揍了一拳。 医生和护士吓了一大跳,全都错愕地愣在原地. "我就不信我打不醒你!"步澄沁举起自己的拳头,凑到嘴边吹了两口气,正打算再狠狠朝男人的肚子痛扁下去时,男人有反应了,他的四肢开始动了。 大家屏气凝神,期待他会张开眼—— 只可惜,大家失望了…… 因为他只是换个姿势,继续睡觉而已!根本就没有醒来的迹象。 高人!众人心里只闪过这两个字,而步澄沁则差点没被气到脑血管爆掉。 疯了,她要疯了! 算了,难得她大发慈悲一次,不和这个男人计较,走人! "小姐,你要去哪?"护士一看见她要闪人,马上拉住她。 她回头,"回家啊?怎么?" "这男人你要一并带走呀!" "带走我?!干嘛要把他一块带走?"她一脸莫名其妙。 "他是你撞到,你送来医院的。" "那又如何?医生不是说他没怎样?那就和我没关系了,我相信等他醒来后,他自己就会走人,你们不用担心。" "不可以的,你不能把他留在这占c黄,你要是不带走他,我会叫警察来处理。" 护士正色道。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步澄沁一脸惊恐,"我和他非亲非故,就算我撞到他又如何?就算我送他来医院又怎样? 挂号费我不也付了吗?他又没怎样,当然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要报警的话,请跟警察说,你们不晓得他的身分,请警察来调查就可以了,不要和我扯上关系."她细心地叮咛着护士。 她这个人和警察犯冲,每次和警察扯上关系,她就倒尽天下之大楣,所以对于警察,她简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不行!小姐,你撞到他,叫警察来的话,你绝对要留在现场录口供的,所以不管怎样,你就是不行走,除非你把他一块带走。" 心中闪过一堆骂人的话,步澄沁的脸色变了又变,要不是修养太好,心中的N个X保证脱口而出。 XX的,今天是走什么霉运,遇上一个只会睡觉的怪男人,又遇到一个青番的护士,真是倒楣透顶. "只要我带走他,你就不找警察来?"她脸色极度难看地瞪着护士。 "对。" 在心中衡量了带走男人及找警察来,对她的影响,最后她决定把男人一并带走。 "好,我带走他。" 重新回到处于昏睡状态中的男人身边,她使劲地想把他从病c黄上扛起,无奈男人壮得像头牛,她扛他不成,还差点被他压死。 要死了,这个男人看起来不会很胖,怎么却重成这样? 她扛着男人,不过男人实在太高了,所以他的脚在地上拖,就算没像扛布袋那般把他全部扛在肩上,她也觉得万分吃力。 她咬紧下唇,使出吃奶之力,死拖活拉的,硬把那男人拉出医院门口。 到了门口之后,另一个问题立刻接踵而来——她要把这个男人带去哪里? 回头,没好气地瞪了扛在肩上的男人一眼,男人依然紧闭着眼,睡得可熟呢! 完全不了解步澄沁的痛苦。 够了!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暗诅咒了声,步澄沁认命地把他拖到她停放机车的地方。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她一台五十西西的小绵羊,平常她一个人骑刚刚好,这会儿要载人,而且还是一个身形高大,外加昏睡中的男人,她要怎么载? 无奈的叹了三大口气…… 无力地摇了三次头…… 受不了地翻了三个白眼…… 捉狂地抿了三遍唇…… 头大的揉了三回太阳穴…… 最后,她困难重重的把男人弄上了车,她让他跨坐在后座,然后身体靠着坐在前座骑车的她,再让他的手环着她的腰,接着拿一件外套把他的手掌绑住,避免他会往后仰,整个人摔到车下。 "可恶,被吃尽豆腐,等他醒来,我一定要给他好看!"她眯着眼、磨着牙,一副准备把某人大卸八块的模样,杀气腾腾。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不会吧!还在睡?"第二天七早八早起c黄要准备去上班的步澄沁,发现男人还在睡时,她彻底傻眼。 对于这么个睡功一流的男人,她已经从最初的火大变成现在的佩服,一个人能那么会睡,也算厉害了。 没他辙,步澄沁撇撇红唇,在他旁边放了一张纸条,写下要他睡醒之后别乱跑,等她晚上下班回来,她有事要问他,然后就上班去也。 她出门没多久,男人就醒来了,他盯着全然陌生的环境,黑眸里有一丝纳闷。 正欲下c黄,发现手压到一张纸,拿起来看了一下,纸上头是一排娟秀的字体,看的出来写字之人是名女子。 放下纸,他站起身,先去浴室纡解生理需要,在洗手台发现一组新的盥洗用具,有毛巾、牙刷,他勾起唇角,知道这名女子是个贴心的人。 刷好牙,他顺便洗了个澡,然后他在屋内逛了一圈,打量一下,他很肯定这屋子只有一个人住,因为几乎所有用具都只有一人份。 比如浴室内原来只有一把牙刷、一条毛巾;鞋柜内只有同一个尺寸的女鞋;衣橱里也只有女性的衣物;阳台上挂的内衣也只有一件,显然是换洗后拿出去晒的,总之,种种一切都足以显示,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名……年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子。 至于他为什么得出女主人是二十五岁这个数字? 这凭借的是他多年的经验,以及专业的分析能力,才能作出如此判断,别问他为什么,这只能用理解,无法言喻. 她要他留到她下班回来,不晓得她下班是几点,也不晓得她要问他什么。 他在客厅的小沙发坐了下来,回想昨天发生的事。 他记得他为了一桩任务,被派到台湾来秘密执行,他整整忙了一个月没好好睡过一觉,到最后的十天,他几乎没合过眼,好不容易把任务完美达成,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正打算回饭店好好大睡一觉时,却被一辆不晓得打哪出现的机车撞上,然后—— 他的记忆到此中断,之后就没了。 他检查自己的身体,完全安好,没一处受伤,可见昨天他很幸运。 这个女主人想必就是撞到他的那名机车骑士吧!他大胆臆测。 好吧!反正他刚把任务结束,下一件Case还没接手,时间多得很,人也很悠闲,就在这等她回来吧! 打定主意后,男人开始把步澄沁家当成了自己家,迳自打开冰箱找吃的,还大摇大摆的坐在沙发,一双长脚舒服的伸长,靠在桌子上,怀里抱着他翻箱倒箧找到的零食,快乐的看着台湾的电视节目。 "嗯……台湾的节目真多台数,不错不错。"他满意地扬起笑容,一点也没身在别人家该有的局促感。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晚上六点,女主人还没回来。 晚上十一点,女主人依然不见踪影。 男人终于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女主人七八早就上班去,怎么现在一天都快过了,她还不见人影?她是到哪上班了?美国吗? 终于,在十一点半时,大门的锁传来被人用钥匙转动的声音,男人几乎是屏住气息,期待那扇门被推开—— 其实在他心底,他是求了所有能求的神,希望这家的女主人不是长得很恐龙的女人,他虽不期待有艳遇,但,好歹他也辛苦了一阵子,上天对他一一点,赏一个美女让他认识认识,这不算过分吧? 门,缓缓的被推开,男人的气憋到最极点,在他终于看见女主人的那一刹那,他的气顿时吐尽!! 妈呀!他眼睛没出问题吧?!这个女人——他吓得整个人贴在沙发上,表情惊恐,仿佛见到了世间惨案般,惊骇不已。 "啊!你醒了哦?"来人开口了,想要接近男人。 男人却吓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女人只觉眼睛一花,男人就已闪到离她最远的地方。 太恐怖了,这真是太恐怖了!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像——恐龙? 是的,没错,就是像恐龙。 那女人的身材依他目测的保守估计,少说也有一百五十公斤以上,脸部肿的像被几百人揍过般,眼睛只剩一条线,嘴巴、鼻子几乎快被脸上的ròu淹没。 老天……你真是残忍啊!真的舍得这么对他?不送他上等美女,好歹送一个中等美女他也没话说,要不然长相普通也可以,但——这个叫恐龙啊! 噢!他的心在哀嚎! "你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那是什么表情。"小花没好气地啐了一声。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死命地瞅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要小花有个动作,他就如临大敌般,全身上下的神经紧绷。 "男人果然没一个是好东西,全都以貌取人。"小花不屑地哼了一声,把手中一大袋的东西放下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在门口,她遇到了同样抱着一大袋东西的步澄沁,她看见她要走,讶异不已。 "小花,你怎么要走了?你帮我抱东西上来,我说过要拿好料的给你的,你怎么就要走了?" 幸好她在楼下有遇到小花,不然她从餐厅包回来的一堆好料,她还真不晓得要怎么搬上楼。 "你再拿来我家好了,我要走了。"小花就住在步澄沁家的楼下那一层楼而已。 "怎么了?"小花看起来脸色很不佳,发生什么事了? "你问你家那个男人吧!"丢下话,小花头也不回的走人。 我家那个男人?步澄沁纳闷地转头,正好迎视上她撞到的那个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黑如深潭的眸子,她不曾见过如此深邃的黑眸,仿佛里头蕴藏了多少的秘密,令人想一探究竟…… 她再深入一瞧,整个人更似要被吸入到黑不见底的深渊,莫名的引起一阵颤栗。 这男人的眼睛有鬼!步澄沁急忙调开视线。 "你可终于醒了。" 瞅着步澄沁,男人知道,眼前这名身材高挑曼妙、外型姣好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屋主,先前那个不是。 他松了一大口气,庆幸上天遗是眷顾他的。 "请问一下,你是几百年没睡觉了,被车撞到居然还睡的着?!"她没敢说出她载他回来时,沿路粗鲁拖着他走的残忍事迹,怕被他趁机敲诈。 闻言,男人一脸无奈地耸耸肩。 "我刚结束一件工作,很想睡,走在路上时就猛打瞌睡,所以被你撞到时,我一倒在地面就马上睡着了,这实在是我始料未及之事。"这会儿他终于了解瞌睡虫的厉害了。 步澄沁斜睨了他一眼,"这样也睡的着,算你厉害!" "呵!" "跟你说,我有送你去医院给医生检查,医生说你身上半点伤口都没有,是我好心才带你回来睡觉,现在你醒了,可以走了。" 她真的很好心,他没伤没痛的,遗害她请假一天,没赚到钱,她没把他丢在街头,他就该偷笑了,要换作他人遇到这种事,或许还会跟他敲一笔呢! "我知道我身上没伤口,只是我肚子好饿,你好歹请我吃一顿再赶我走也不迟吧?"男人厚着脸皮提出要求,因为他灵敏的鼻子,已经闻到步澄沁带回来的那几包东西里,所传出的阵阵食物香味了。 "喂!你的脸皮还真不是普通的厚耶!"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美眸。 "你那么多食物,分一点给我吃,不会太为难你吧?" 她瞪他,确定这男人的脸皮是用水泥糊上去的,"你真敢开口。" "会吗?"男人耸耸肩,不以为然,"吃饭皇帝大,不是吗?"最基本的民生问题不解决,其他事还需要做吗? "我承认我撞到你是我不对,可是第一,你没受伤:第二,我为了你,晚上的工作请假一天,收入硬生生的就短少;第三,我还大发慈悲的从医院带你回我家,让你住了一晚又一天,所以,对你,我认为我已经仁至义尽,没理由任你予取予求。 现在,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否则我就报警捉你。" 她手指她家大门的方向,很不客气地下达逐客令。 人要懂得什么叫作"适可而止",这男人的脸皮,肯定厚到连子弹都穿不透,她向来厌恶这样的人,因此,她不想再多看到这男人一眼。 "oK,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有那么一点点过分。" 锐利的眼神射了过来,男人马上改口。 他举起双手,一副投降状,"好,我知道可能是过分了一点。" 眼神缓和些。 见她眼神不再进发想杀人的光芒,男人唇角微勾,这才继续说下去—— "送佛送上天,你听过吧!" 步澄沁没好气地哼了声,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现在都那么晚了,我对台湾人生地不熟的,不晓得该去哪找吃的,所以你就好心点,让我填饱肚子再让我回去,如何?" "你对台湾人生地不熟?"她蹙眉,完全看不出黑头发、黑眼珠、黄皮肤,讲了一口流利中文,谚语、俗语能灵活运用,一副"他是台湾人模样"的男人,其实不是台湾人? "是啊!我来过台湾几次,但,每次来都是为了工作,来匆匆去匆匆,从没好好逛过台湾,因此对台湾一点都不熟。" 她对他的话保持高度的怀疑,毕竟现在诈骗集团一堆,天晓得他是不是那些集团的成员之一,小心谨慎点准没错。 "看不出来你不是台湾人。" "我知道我的外表和你们没什么两样,因为认真说起来,我身上也流着中华民族的血液。" "说清楚。" "我祖籍福建,不过爸妈是新加坡人,我在新加坡土生土长,读到高中毕业之后,全家就移民到美国,所以我同时拥有新加坡及美国的公民身分。" "所以你现在是多重国籍身分?"她打断他的话。 他深笑,"是的。" "那你到底是哪国人?" "我拿有新加坡和美国的护照,你要说我是新加坡人,我就是新加坡人,要说我是美国人,我就是美国人。" "嗟!有说等于没说。"她不屑地轻哼着,"好了好了,你是哪里人和我都没关系,我也没义务把我的食物分给你吃,请你移动你的尊脚,离开我家,oK?" 对于来历不明,个性又无法让她喜欢的人,她从来不会有好脸色。 "你真吝啬耶!我又没说我不付你钱,我不过想吃一点东西,这样也不行?" 在外国,每个人都很热情,别说是他自己开口要求想吃点东西,人家也会准备一堆东西让他止饥,眼前这个女人却着实让他开了眼界,不敢相信台湾人会如此冷漠。 "要付钱,请去外面的餐厅吃,我这里不是餐厅,所以不准备东西给人家吃。" "这时间去哪找餐厅吃?"他反问她。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陌生人的事别管太多,以免惹祸上身,这也是基本防身常识之一。 "我从没遇过像你这么无情的女人。"男人沉下脸色,显然已被步澄沁惹毛了。 "好说好说。"被人家说无情,步澄沁依然无动于衷,完全不觉得有任何的难过或羞愧。 "你——" "请。"她走到门边,手指向外。 男人眯起黑眸,深深地凝视了她许久,冷冷的开口:"你最好记住我的长相,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征服你的。" 如此冷漠无情的女人,掀起了他强烈想征服她的欲望,他倒要看看她的内心,是否如她表面所表现出来一样这般无情。 步澄沁的秀眉因他的这番话而打了好几个结,打从心底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聊。 "要我记着你,那你也报上你的名字吧!这样看我会不会记得久一点,不然我一转身就把你忘了,可就太对不起你这么特别叮咛了。" 阖百,男人黑眸陡地瞪大,"你这女人——" 她直视着他,对于他的怒意一点也不畏惧,"怎么?" "算你厉害,我叫安之焰,安全的 安 ,之所以如何的 之 ,火焰的 焰 ,记清楚了没?" 她随意的挥着手,"安之焰嘛!我记下了,你可以滚了。" 他倏地捉住她正在挥动的那只手腕,"记住我的话,我会回来征服你的。" 她抽回自己的手,面无表情地冷道:"我没耳聋,一句话不用说那么多遍,而且,你走还是不走啊?-哩叭嗦了一堆,还不走,小心我拿扫把轰你出去。" 安之焰低咒了一声,忿忿不平地掉头离去。 这辈子第一次尝到被人恨不得立刻赶出门的滋味,真他妈的难受! 他以为以他这副高大帅气的外表、卓尔不凡的风范、风流倜傥的模样,走到哪都会是万人迷,是大家注目的焦点,没想到他居然会栽在这个女人的手上? 他敢打赌,她根本不曾多留意他的外表一眼,搞不好连他是圆是扁,她都没注意到! 真是天大的打击…… 他要回去疗伤,等伤口疗好了,他一定会回来找她的! 临走前,他特意记下步澄沁家的门牌号码,只要凭这个,他就有自信查出她的一切。 至于步澄沁,则因为看见安之焰气呼呼的离开,感到莫名的愉悦。 谁叫他害她昨晚请假,损失了几百元的收入,如今让他吃了瘪,一脸铁青,才稍梢抚平她不平的心理,这会儿,她的心情可是快乐的像只小鸟呢! 呵呵呵! 安之焰临走前撂下的狠话,她早就忘得精光了,这事要是让安之焰知道,可能会气到脑血管爆掉吧!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透过即时通的视讯,安之焰和远在美国的朋友对谈着——"怎么一脸不慡的样子?" "别提了。"安之焰抿着薄唇,不愿再想起自己被人嫌恶的情景。 "任务遇上困难吗?" "不,没有,任务虽困难,还算很顺利的完成了。" 电脑萤幕里的男子点点头,"那就好。" "最近没什么事吧?" "你指组里接下的任务?" "是的。" "一堆,所以组里剩没多少人,全都调派出去了。" "我想暂时休个假,除非必要,不要找我出任务。" "休个假?"雷斯挑了挑眉,"你想休假?" "对,没错,怎么,你有疑问?"他不休假,怎么有时间去搞定那女人! 雷斯噙着笑,"自从你加入我们以来,从没说过要休假,现在你居然说你要休假了?我真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突然想休息了?" 他们在美国是一个独立的秘密组织,不隶属于任何一个机构下,有事情直接向美国总统报备。 他们这个组织很地下,不是指他们所处的地方在地下,而是指只有某些特定人士知道,如比各国的元首等。 他们不像FBI是公开让大众知道的,所接下的任务也全是秘密进行,专门替国家解决一些台面上无法解决的事。 他们一切的任务都是雷斯和美国总统接洽,再由美国总统直接下令指派。 因此每个国家若是遇到重大事件无法解决时,都会向美国总统寻求他们的协助,他们往往也都能完美的达成任务,令大家非常满意。 平常他们要接受很多训练,只是他们待遇很高,时间也很自由——只除了出任务时例外。 每完成一件任务,他们可以要求放一个最长可达三个月的长假,因为他们的任务大都艰辛困难,而且危险性相当的高,所以他们的付出,会反应在他们的待遇及福利上头,绝不会亏待他们。 而普遍来说,最多出了三个任务之后,他们就会要求放假,也有人每次完成任务回来,都会想放假,只有安之焰是个例外。 他加入这个组织至今已有十年的时间,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要求休假,此举相常的异常,无怪乎雷斯会如此惊讶了。 "想休假就休假,哪需要什么原因。"他打死不会说出,他搞不定一个女人的事来,这太丢脸了,说出来一定会被雷斯耻笑到死。 想想,一个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完美解决的人,却栽在一个小小的普通女人手上?这像话吗?这事若传了出去,叫他颜面往哪摆? 因此,他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那个女人,为了他的完美记录,为了他的面子,他绝对要拚了!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 "嗟!" "你真的不说?" "不。"斩钉截铁。 "相信我,我会查出原因的。" "你吃饱太闲?无聊啊!" 雷斯咧嘴一笑,"这事太吸引我了,不查到你为什么想请假,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那我只好祝你失眠成功了。" "喂!这么没同事爱。" "同事爱?"安之焰嗤笑一声,"恶心!" "哈!" "不和你多说废话了,我要查事情,有事我会和你联络的。" "没问题,拜。" "拜。" 结束和雷斯的对话,安之焰进入某个特殊网站,网站要求他输入代号及密码,他迅速的输入一串长达五十个的字母及数字。 电脑一确定他输入的代号及密码无误之后,立即跳到另一个画面。 他熟稔的cao作着,把他记下的步澄沁她家地址输入进去,几乎是瞬间,那间房子的登记者的所有资料,立即显现出来。 其资料之详细,连屋主当初在哪间医院出生、看过几次医生、得过哪些病都有最离谱的是,连剪过几次头发、换过几个发型设计师,全都记的一清二楚。 "步澄沁……"档案库中当然也有被调查者的照片,安之焰看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步澄沁,唇角忍不住跟着上扬。 再往下看着她的资料,发现她立志要存到五千万时,他吹了一声口哨,浓密的眉毛挑了挑。 "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的数字。"只要他接一、两个任务就能达到的存款金额,对他来讲是小Case,但对步澄沁来讲,显然非常的困难,否则她不会一天做到三份工作,从早忙到晚。 扣掉工作及洗澡再整理个东西的时间,她一天几乎睡不到六小时,或许连五个小时都不到——她根本是在卖命赚钱! 想到这,高挑的眉毛马上深锁起来。 老实说,以他这种受过特种训练的人,几天几夜没睡觉都还撑得过去,但,这也只限短期而已,长期下来肯定也受不了,更别提像步澄沁那样的普通小老百姓,这样的日子她能挨到何时? 早晚身体会被她自己弄坏! 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安之焰很是困惑。 为了赚钱,把身体的健康都赔进去了,到时候钱有了,身体变差了,再把赚到的钱花在养身体的医药费或买补药上头,这样一切根本等于零,不是吗? 步澄沁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再不然就是仗恃着自己还年轻,身体机能还很好,想硬拚一下,因为拚到了,所赚到的就都是她的了。 不过,他颇不赞同她这样的行为就是了。 好吧!看样子,她需要有人开导她,而他,慈悲一点,就来当那个解救她脱离苦海的人吧!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步澄沁到早餐店工作时,看见安之焰在那出现,秀眉紧紧锁了起来。 有那么巧?他住的地方离她工作的地方那么近?否则吃早餐怎会跑到她工作的地方来吃? 可是,以前为什么她从没看过他? "嗨!早啊!"安之焰穿着一套休闲服装,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开心的对她挥手。 她睨了他一眼,维持一号表情,以公事化的口吻问道:"你要吃什么?" 他边看着眼前的食物,边伸手指着,"给我一份鲔鱼厚片、一份煎饺、一份蛋饼、一条油条、一杯杏仁茶……"他想了下,"暂时先这样好了,吃不饱我再叫。" 闻言,她不得不多瞧他一下,忍不住开口:"你吃的完这些东西?" "当然,你看我的身材,按照比例来讲,我的胃一定比别人大,食量不用说也绝对比别人大很多。" 开玩笑,他接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可不是灌风来的,要让他如此"庞大"的身躯活动,食物当然是不可少的。 她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拿起盘子及夹子,为安之焰张罗他点的东西。 当她把东西放到他面前之后,安之焰看着一桌子的东西,再摸摸自己的肚子,似乎不太满意。 "你再给我一份萝卜糕和一笼小笼包好了,我怕我吃不饱。" 步澄沁瞪大了眼,"你确定?你不要点了一堆,然后吃不完才丢掉,那很浪费。" "不会,相信我的肚子,oK?"他对她扬起一抹迷人的笑靥。 她完全没接收到安之焰随着笑容而射向她的电力,对他那足以迷倒一拖拉库女人的笑容视而不见,害安之焰脸上的笑容险些掉落。 这女人真是有够xxxxx……他在心底碎念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却文风不动,丝毫未见任何一丝的不悦。 不怕辛苦、不怕困难、愈挫愈勇——这是他秉持的做事原则,所以,他和步澄沁拚了!看到最后究竟鹿死谁手! 步澄沁再帮他拿来他后来补点的食物之后,就做自己的事去了,留下安之焰独自和一桌子的食物奋斗。 只是,偶尔她还是会朝他的方向偷瞄过去,她蛮好奇他是不是真的能把那堆食物吃完,后来,当她看见他轻轻松松,一下子就把食物扫掉一半,她就知道,他有那个实力了。 怪人一个——这是她给他下的评论。 "真巧!"又是那抹迷死人不用偿命的俊逸笑容。 步澄沁眼发直地瞪他。 "你公司在对面那栋大楼吗?我看你从里头走出来。" 中午休息时间,她和同事相偕到公司对面的小吃店吃午餐,她平时最爱到这里吃午餐,因为东西便宜,料多实在又好吃,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又会在这遇到安之焰。 事实上,这当然又是安之焰故意制造出来的巧遇,他掌握住步澄沁一切的行径,决定要时时刻刻在她身边出现,杀她个措手不及,他就不信用这招,他们会熟不起来,她还会排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家店的东西蛮好吃的。"他开心的对她说道。 他刚才已经先吃完一碗汤面了,现在正在等他后来点的面。 废话,这事她早知道了,否则她怎会三天两头往这家店跑,永远都吃不腻? "小沁,没空位了耶!"步澄沁的同事拉拉她的衣袖,提醒她。 步澄沁环视了店内的座位一眼,店内的客人她几乎都看过,全都是这家小吃店的老顾客。 "我不介意和你们并桌。"安之焰立刻大方的说出方法,解决她们的问题。 步澄沁略蹙着秀眉,看了他那张桌子剩余的三个空位,再深深地瞧了安之焰一眼,脑海里更快速衡量过,要是她放弃和安之焰同桌,而到别处吃午餐,她可能会多花费多少钱。 两者取其轻之后,她决定留下来,和安之焰同桌吃饭。 "看在我们那么有缘的份上,你们想吃什么尽量点,我请客。"安之焰第二次释放出他的大力。 一听到有人要请客,步澄沁的同事立即喜上眉梢,正想答应时,步澄沁阻止了她。 "我们不随便给别人请的。"步澄沁对她的同事暗使个眼色,叫她不要为了区区几十元,就害她欠下安之焰一个人情。 人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欠下的,这么亏损的事,不是她会做的。 安之焰眼尖的发现了步澄沁所使的眼色,薄唇一勾,没关系,他早料到步澄沁不会让他请,所以他早就有了因应的方法。 "小心哦!上菜了。"小吃店的伙计端上来三碗干面、五盘小菜、一大碗的汤。 "哇!你一个人吃三碗干面呀?"步澄沁的同事咋舌。 步澄沁则是看到了安之焰早上的吃法,所以对于中午这一桌的食物,她就见怪不怪了。 "其实这些东西还好,我都吃的下。你们也一块吃吧!面不赶快吃,会糊掉及干掉,到时就不好吃了。" "我们?"步澄沁及她同事面面相觑。 "是啊!帮我吃啊!我食量虽大,但,我吃东西的速度并不是很快,当我把这碗面吃完,再吃其他两碗时,面就不好吃了,所以你们就好心点,帮我解决那两碗,等我吃完之后,我再点下一碗面来吃。" 闻言,步澄沁马上明白,这是安之焰拐弯要请她们吃饭的诡计了。他提早就叫了三碗的干面,等她们一到,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叫她们把面吃一吃。 只是,她不懂,他怎么知道她们会来这里用午餐?又怎么知道她们喜欢吃干面? "吃啊!还发什么呆,快吃,不然就不好吃了。"他催促着她们。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们再不吃就未免太矫情,没办法,步澄沁及她同事很无奈的只好开始动筷。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真他妈的有鬼! 一天之内在三个不同地方,遇见同一个人,这不是有鬼是什么? "我觉得我们真是太有缘了。"安之焰如此说道。 有缘?不,她一点也不觉得他们有缘,她反而开始怀疑,安之焰是否调查过她。 "你跟踪我?"她眯起美眸,冷冷地质问他。 "嘿!我可是比你早半个小时就来到这间餐厅了哦!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在这里的同事。" "……那你是调查我-?" "你认为我是什么身分,想调查谁就能调查谁?"他非但没回答她的问题,还故意带着步澄沁绕圈圈,把她的问题很自然的化解掉。 说的也是,平常人是不可能说要调查谁就能调查谁,再说,真要请人调查,也不会有人动作那么快,只经过一个晚上,隔天就能对她的行踪了若指掌,看来是她误会他了。 或许,这一切真的只是凑巧罢了。 看见步澄沁似乎不再怀疑他有调查她,安之焰的眸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下班了?" 步澄沁刚踏出她服务的餐厅,安之焰就迎面朝她走来。 "你在等我?" "希望不会带给你困扰。" "老实说,会。" "是吗?"对于步澄沁一直排拒他的行为,安之焰不以为忤,依旧努力展开他最迷人的一面,随时随地都散发著「他要诱惑步澄沁成功"的气息。 "你到底想干什么?对我有何意图?" "如果想和你做朋友就是对你有意图的话,那我承认我有。" 恶心!她撇撇嘴,翻翻白眼,真想立刻走人。 "我是说真的,你看,我们走到哪都会遇见,可见我们真的很有缘,既然这辈子有缘相遇,何不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好认识对方一下呢?" "我也跟你说真的,我这辈子的人生计画里,没有男朋友、没有老公,我只想一个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我不需要和你认识,也不需要给你什么机会,懂吗?" 这男人八成是在美国住太久了,被训练出勇于挑战困难且不屈不饶的个性,否则怎会不管她用多差的态度对他,他都不以为意? 要是在台湾长大的男人,多是一遇到挫折,人就马上闪得无影无踪了,哪能像他这般。 "你认为在你的生命里,没人和你分享你的喜怒哀乐,这就是你想过的生活?" 他真不敢相信她有那么怪的想法。 她昂高下巴,"是的,这就是我想过的生活,你有异议?" "当然有异议,我的意见可大了呢!"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开,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再接近我,也不要来管我的事,我最讨厌有人缠着我不放,这只会令我感到厌恶罢了。" "为了拯救你,就算真的被你讨厌了,我也无悔。"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从她扭曲的想法里解救出来,不让她以为孤孤单单的过完一生是件好事。 "你真无聊耶!人家的事你干嘛管那么多?"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就算未来我们两个不见得会在一起,但,我希望你也可以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难道你不觉得什么事都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很孤单寂寞吗?" "不觉得。"在她的想法里,她觉得一个人比较轻松自在,去哪或做什么事,都不用顾忌到他人,更不用向别人报备,快乐的不得了。 而且,这样一来,经济负担也少很多,一个人吃饱等于一家人都吃饱,她辛辛苦苦赚的钱,费尽千辛万苦才存下的钱,就不会很快就花光。 因此,一个人生活有何不好?好极了呢! "你的想法扭曲得紧,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帮你导正过来的,这一切就包在我身上吧!"他拍着胸脯许下承诺。 她用白眼看他,"你是听不懂中文,还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说了一堆,你半句都没听进去吗?" "我也跟你说了一堆,请问你听进去了几句?"他拿她的话回堵她。 步澄沁一愣,突然说不出话来。 安之焰摊着手,一脸"你看吧"的神情。 步澄沁见状,有些窘困地别开脸,"总而言之,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cha手,请你收起你的好心,我不用人家来鸡婆。" 她的拒绝之意已经表达的如此明显,话也说的那么难听,真诚的希望安之焰懂得什么叫"放弃"。 可惜,安之焰只懂什么叫"不达任务绝不罢手"的道理,在他字典中没有"放弃"两字,因此,步澄沁显然要失望了。 "小沁,我是在做好事,你不能阻止我行善对吧!" 阖百,步澄沁一双美眸瞬间睁到最大,她难以置信地瞅他,被他的话气到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说的是人话吗?!无缘无故cha手管她的事,叫作在做好事?!在行善?! 拜托!她有求他来cha手吗?! 而且她有那么糟糕吗?! 他的意思仿-她已病人膏肓,他不救她,她就活不了多久似的,他不嫌太夸张吗? 再说,他们什么时候感情好到,他可以直接叫她"小沁"了?如果她记忆力没出错的话,答案应该是否定的吧? 他们两个应该是陌生人吧? "懒得再理你!"她没啥好气地睨着他,"你若识相,就最好离我愈远愈好,我不想再看见你,听见了没有?" 抛下话,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杵在原地的安之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她不想看见他没关系,他想看见她就足够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无孔不入、无所不在! 步澄沁快要疯了,这辈子她从没想过,她居然会遇到一个对她如此执着的男人,他已执着到,她无话可说的地步了。 对他,她能说的话,不论是好话还是坏话,一律说尽,他却依然故我。 偏偏他又没做出很诡异的行动,他的出现每一次都像极了巧合,仿佛两人是无意间遇到。 但,白痴也晓得世上有一次巧合、有二次巧合、有三次巧合,但绝没有二十次巧合! 只是,他制造的真的很巧合,所以她无法指责他跟踪她,因为普遍都是他比她先到达她想去的目的地,让她不得不佩服他的厉害。 能把她的行踪摸得如此精透,真不晓得他是从哪个管道得知的,不过,她知道台湾人应该没此能耐,否则就不会有通缉要犯仍在外头逍遥自在的。 但,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依她这几日对安之焰的观察,她知道他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所以,她必须改变策略。 要摆脱他的最佳方法,就是先假装给他一个机会,再告诉他,他们不适合,如此一来,相信他就会自动离开了。 "嗨!我们又遇见了。"看见步澄沁朝他迎面走来,他噙着笑靥和她打招呼。 今天是步澄沁放假的日子,所以他一早就到她会出没的地方堵她。 "不要再假装了,事实如何,你我心知肚明。"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他挑了挑两道好看的浓眉,不置可否。 眼角瞄向他,"我想过了,我一直拒绝你,似乎太不近人情。" 他直点头,百分之百赞同。 "所以,我决定给你一次机会,让我们两个奸好认识一下。" 听完步澄沁的话,安之焰脸上挂着的笑容灿烂度,瞬间暴增百分之百,闪亮到步澄沁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她眨了眨眼,像在这一刹那,才发现安之焰的笑容有多性感、多迷人,也在这一刻才了解到,安之焰长得非常的帅…… 怪了,怎么之前她完全没发现到这件事? 以前见到他时,她什么感觉也没有,现在一觉得他长得很俊俏时,她的心就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真是糟糕…… 这真不是一个好现象…… 安之焰握住步澄沁的手,唤回失了神的她。 "我很高兴你终于开窍了。" 她干笑着,不敢说出她其实是另有目的的。 "为了庆祝我们正式交往,我请你吃饭,如何?" "等等,我们什么时候正式交往了?"她听出他的语病,连忙出声询问他。 "你刚才不是答应了?" "我是答应让我们有个机会认识对方而已。"她解释着。 "那就是答应和我交住-!" 她愣了一下,终于了解两人的认知有了误差。 "看来是我误会你的意思。" "那又何妨?将错就错吧!" 她凝视着他,半晌,"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很乐天派?"好像什么天大的事到他手中全变成没事般,他脑子里装的东西,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人生苦短,反正这个错又不是无法挽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错,所以,得过且过,不用太计较。" "……" "好了,别浪费时间,我们快去吃东西,吃完你带我四处去玩吧!" "我?带你去玩?"她指着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 普遍都是男生带女生去玩,为什么和他交往,她就得带他去玩? "对呀!因为我对台湾根本不熟,当然得由你带路。" "……" "大不了,我载你去,你指路,好不好?"瞧她脸色不是很好看,他马上想出另一招。 她叹了一口气,她能说不好吗?只是…… "我们两个坐我那台小绵羊,真是委屈它了。"改天一定要把她的小绵羊整理的很漂亮,才不会对不起它。 "嘿!这个你放心,我有车。" 闻言,她呆住,"你有车?" "是啊!我买了一辆车,可以载你四处去玩。" "你买车的目的,是为了载我四处玩?"她错愕不已。 "没错,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否则按之前的惯例,我任务一达成就回美国去了,不会再继续在此逗留。" 听完他的话,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但,还是老话一句,天晓得他说的是真是假,或许他是骗她的也说不定,因此,她还是会有所保留,不会全盘接收。 "看你的表情,你似乎不太相信。" 她耸耸肩,没有说话。 "没关系,有一天你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 但愿如此。她在心里如此回答。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你很有钱?"看到他新买的车之后,她蹙起秀眉,问道。 "我有钱,但我没有很有钱。"这二者之间是有差别的。 "你买的起一台745的BMW,要说你没钱,我看没人会信吧!除非你是用贷款的。" "不,我用刷卡的。"只是区区一辆车罢了,他还犯不着为此跟银行借款。 她瞪大美眸,"刷卡?那不就要刷好几张?车商肯让你这么刷吗?" 她的信用卡最高额度也只有二十五万,要是她拿信用卡买这台车,那她得拿出几十张卡耶! 他一脸奇怪地睇着她,"为什么要好几张?一张就绰绰有余了。" 她傻眼,"敢问你的信用卡额度是多少?" 他想了一下,"奸像不限额度吧!不太记得了。"他想刷多少就能刷多少,从没爆掉的现象发生,所以应该是不限额度吧! "不限额度?刷一台高级轿车也行的话,那一栋高级别墅呢?" "可以,我之前曾为了一个工作需要,在夏威夷买下一栋五千万的豪宅,也是用刷卡付款的。" "五千万?!"她惊呼,正要咋舌时,匆觉不对,"请问你说的五千万是指台币五千万,还是美金五千万?" 他在美国办的卡的话,照理说,额度是以美金计算的吧? 而且毫宅是在夏威夷买的,夏威夷是美国领土,用的币值也是美金吧? 如果真是以美金计算……她小心翼翼地数着脑海里的那些零,一个个仔细地数完之后,愕然地发现,那是高达十六亿多哪! "美金。"他简单的回答。 步澄沁当场傻在车椅上,表情呆滞。 "嘿!有那么夸张吗?不过才五千万美金而已。"见她夸张的表情,安之焰莞尔一笑。 五千万台币就不能用"而已"了,更何况他说的还是以"美金"为单位的耶! "你确定你没有 很有钱 ?"她为求更确定的答案,只好再问一次。 就怕他对"有钱"的定义与她不同…… 或许在她眼里,有上千万台币的身价就算是有钱,但对他而言,可能要上亿美金的身价才算有钱,这两者之差,可是十万八千里哪! 他微微一笑,"当然没有,比我有钱的人多的是,比尔盖兹不就是一个了。" 他的存款充其量只能算小儿科,是真正有钱人的零头而已。 "正常人不会和比尔盖兹去比较。"她嘴角抽搐地咕哝着。 "呵!" "你的钱是你家留给你的?还是你赚的?" "我自己赚的。"他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路,眼神很专注,但却能分心和她聊天。 "真的?"她挑眉。 "真的,我自从上高中之后,就没再跟家里拿过钱。" "真的吗?!看不出来。" 他看起来就像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全身上下都散发著「我是金子镶出来的"的气质,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会自食其力的人。 "我让你看不出来的地方可多的了,以后我们愈来愈熟之后,你就会发现我这个人,跟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相同。" "最好是有时间让我们可以很轻松地认识彼此。"她很直接地道出她的想法。 她压根不认为他们两人的交往会维持很久,尤其在她一点也没心想去维持这段感情时,她更相信他们可能过没多久,就要各自分手说ByeBye。 安之焰大笑一声,伸手朝步澄沁的头胡乱地抹了几下,"傻瓜。" 不知为何,当他说她是傻瓜时,她居然一点也不生气,更古怪的是,她竟莫名其妙的心悸了一下,规律的心跳再也规律不起来,所有步调都乱了…… 安之焰的出现,她的生活乱得彻底,她有种预感,她计画完善的人生,似乎就此要掀起前所未有的大涟漪了…… 一九九吃到饱。 抬头看着餐厅看板上的字样,安之焰很是讶异。 "你带我来这里吃饭?" "怎么?你觉得不妥?"她转头看他。 "我以为你会带我到高级餐厅。"他以为她知道他有点钱之后,会想趁机揩点油,带他去高级餐厅硬坑一笔的,岂知,她居然只带他到平价餐厅用餐? "你食量那么大,高级餐厅的餐点都只有一咩咩,我不相信你吃的饱。" "我是吃不饱没错。"每次去高级餐厅吃完饭后,他一定又会跑去其他地方吃一堆东西,才会满意的回家。 他回答的很顺,等他回答完才发现不对劲处。 "等下,什么叫 咩咩 ?" "一咩咩是什么意思,你不懂?"这下换步澄沁吃惊了。 安之焰摇头,眉宇紧蹙,"我不记得我有学过这个词。" "啊!我想到了,这是最近几年台湾新发展出的用词,难怪你不晓得,它代表的是一点点的意思。"就算语言不会改变,但新的形容词不断在创新、增加中,若不是在这个环境生活的人,当然无法理解其意思,是她疏忽了,怪不得安之焰。 "哦!了解。"去高级餐厅吃的是气氛、是精致,不是在吃饱,要吃饱,绝对不能去那种地方。 "跟你说,这家火锅的汤头很棒,是用中药去熬煮,而且火锅材料的种类又多,不论吃多少都只需要一九九元,像你这种大食量的人,来吃这种店是最划得来的,相信我,这家店大家吃过都说赞。" 她食量小得和一只小鸟没什么两样,因此,这类吃到饱的店,她很少来,这间店她也只来过一次而已,那次还是朋友请客,否则她绝不会涉足这种店。 对她来讲,来这种店,她不如去路边摊叫一碗阳春面,才三十元就让她饱到下一餐,她何必多花一百六十九元到这种店来吃?多浪费。 当然,有人要请客就另当别论了,呵呵! "在外国,没有这种店。" "对哦!那就让你开开眼界吧!我保证你吃了之后,一定会竖起大拇指。"这间店真的是料多又实在,普通一九九吃到饱的火锅店,味道之差,连她都快吃不下去,不过这间店就不同了,美味到仿佛是去到超高级的火锅店吃火锅般,味道棒到了极点,只要吃过一次的人,绝对会再来光顾第二次。 "你真要吃这个?"虽然他也蛮喜欢吃火锅的,但,火锅他在美国也吃的到,到了台湾还吃火锅,未免有些浪费。 "不然你想吃什么?" "如果你不反对,其实我很想吃台湾的鲁味,我听说很好吃,只是迟迟没机会吃到。"不论去到哪个地方,要吃就要吃当地别具特色的食物,这才不枉费曾去到那地方,不是吗? "早说嘛!走吧!我带你去一间大家吃过都说赞的鲁味。" 又是一间"大家吃过都说赞"的,怎么她带他去的每一家店,都这么形容?安之焰有些狐疑地暗忖。 究竟是她在唬他,还是她真的很识货,知道哪家卖什么都是最赞的? 跟去看看,答案自然揭晓。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对了,你吃不吃辣?" "还好。" "那我叫老板加一点辣哦!" "嗯。" 跟老板交代完之后,步澄沁才回头,微笑地看着安之焰,"这家鲁味以辣闻名,一点点辣就辣到让你眼泪直飙,不过吃完后,你会觉得辣得很过瘾。" 他瞥了一下鲁味的招牌"小辣椒鲁味",光看名字就知道它辣了。 "这间鲁味真的很好吃,我每次介绍人来这买回去吃,每个都说好吃,下回一定还要来买,待会儿你吃到之后,就知道我没骗你了。"她信誓旦旦地说着,害安之焰听的口水差点流了下来。 老板煮鲁味的香味一直扑鼻而来,他的肚子开始不安分的蠕动,本来还不觉得饿,现在却突然一直饿起来,真迫不及待想尝尝她口中"大家吃过都说赞"的美味,是有多美味。 奸不容易等到老板把一大包的鲁味递给他们时,安之焰就赶紧用竹签叉了一块送进口中,才嚼了一下,他立刻露出幸福的神情。 "真的很好吃,又香又辣又入味,天哪!真是人间美味。"他赞不绝口,立刻又叉了一块东西丢入口中,"好吃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瞧他像小孩子一样吃得那么开心,步澄沁忍不住跟着他漾开笑颜。 "不要急,我们买了五百元的鲁味,绝对够你吃饱,要是吃不饱,我再带你去吃一家的臭豆腐,那味道真是大——" "大家吃过都说赞,对吧!"他含笑地替她接下她尚未出口的话。 她笑了笑,"对,没错!就是这样!" "我现在终于相信你的味觉了,你说好吃的,一定很好吃。" "那是当然。"她昂高下巴,难得骄傲一下。 "呵!" "我们找地方坐下来吃吧!" "好啊!去哪吃?" "我想一下,"她看了四周一眼,"吃鲁味的动作不会太优雅,尤其像你这样,仿佛饿死鬼投胎的,等下吃起来的动作一定很吓人,所以我们要找一个隐密一点的场所才行……嗯……去爱河吧!那里人多,但蛮隐密的,而且四周布置的很悠闲、浪漫,我们就去那吧!" "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那我说,我们去牛郎店把你卖了,你也要去?" "你舍得吗?"他对她暧昧地眨眨眼,超强电波一阵又一阵地朝她传了过去,害步澄沁克制不住地酡红了脸。 "怯!"她娇嗔了声,不好意思地转身先行大步迈去。 在她身后的安之焰开心的大笑着,快步上前,一手提着鲁味,一手主动牵起她的手。 步澄沁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安之焰却把她的手握得紧紧,她怎么抽都抽不回来之后,只好放弃,任由他握着。 见她终于不再挣扎,安之焰唇边的笑容漾得更深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这里真如你所言,感觉很好,想不到还有乐团驻唱,真的很棒。" 黑幕笼罩,却有点点霓虹点缀,河面晚风微拂而来,枝桠摇曳,优美的歌声流泄进众人耳里,这是都市丛林里的一片绿地,是受尽压力的人间,一处喘息的天堂。 她面带笑意地睇着他,"你喜欢?" "当然,这么棒的地方,我找不到什么理由不喜欢。" "其实我很喜欢来这里走走,只是我没太多的时间来,只能久久才来一次。" 他们选择河畔的阶梯坐下,拿出鲁味和临时在路旁买的两杯珍珠奶茶,今晚的晚餐正式开动。 安之焰叉起一块鱼板递到步澄沁面前,"吃吧!" 步澄沁有些受宠若惊,瞧了他一眼,才张开嘴把鱼板吃下去。 "以你那种不要命的赚钱法,我相信你没那么多的时间。"今天要不是刚好遇到她放假,他们根本无法这么悠闲的到处乱逛。 "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赚钱很容易?"她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又吃下一口他递来的鲁味。 谁像他一样,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凭一己之力,就能赚了几十亿的钞票,她只想要存到五千万,就累的半死了,更别提能像他一样,口袋里满满的了。 "你别看我现在赚钱好像很容易,但,我之前所付出的心血,可是你无法想像的。" "是吗?" "当然。"他的钱是命去换来的。 "对了,我还不晓得你是做哪一行的,为什么赚钱像流水一般,一下子就滚进来一堆?" "我是卖命的。" "噢……好深奥。"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了数声。 "你可以试着说浅白一点,我不会介意你侮rǔ到我的中文程度。" "哈!"安之焰这会儿笑得更是开心. "我都要让你侮rǔ了,你就快说吧!别再卖关子了。"她催促着他。 "在说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懂 卖命 这两个字的中文意思吧?" 她眼角抽搐了一下,"懂。" 说到让他侮rǔ,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他还真的不客气地侮rǔ她的中文造诣……有谁会不懂卖命的意思吗?!真是够了! "既然你懂卖命是什么意思,那我还需要说什么吗?"安之焰摊着双手,一脸无辜至极地瞅着她瞧。 闻言,步澄沁深吸了一大口气,霍地站起身,由高而下地睨着他,美眸眯紧,"你想让我一脚把你踹进爱河里吗?" 他的侮rǔ可真彻底! "哈哈哈!"又是一阵狂笑。 步澄沁紧瞪着他,真的很想把他踹进爱河里,就当她心动不如马上行动,右脚已经抬起之际,安之焰一个翻身,立刻从她面前瞬间-动到她身后。 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睇着她,凉凉的嗓音传来:"你要干嘛?" "我要踢——"咦!人呢?!右脚已经要踹下去了,她才愕然地发现她要踹的人,居然已不见踪影。 猛地回头,当她看见安之焰竟在她身后,她的眼睛差点图凸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跑到我后面的?!"她惊讶地叫道。 "在你抬起右脚时。" "怎么可能!"从她抬起右脚,到她想踹下去,也不过是短短几秒,而且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移动到她身后,速度之快令她咋舌。 他是怎么办到的?!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事实我就是从你面前跑到你身后,不是吗?"他试着对她抛了一个媚眼,步澄沁却仍然视若无睹。 唉!再次失败。 "你会超能力?"步澄沁满脑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想安之焰是如何移动身体的事情上头,对其他事当然完全没注意到。 "你想太多了。"他失笑地摇摇头,看见她认真思索的模样还挺可爱的。 "那你会变魔术?"听说魔术师用的都是一种障眼法,只要动作够快,就能欺骗过大家的眼睛,或许他就是这样做的。 "不,我没时间去学那玩意儿。"他重新在她身旁坐下。 "超能力没有,魔术师不是,那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能办到的?" "训练。" 眨着美眸,"啥?"训练?什么训练? 仿佛有一堆乌鸦从她头顶嘎嘎叫的飞过般,安之焰没头没尾的话,实在让她捉摸不透。 "你不懂?"看她一脸茫然,相信她一定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她愣愣地点头。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代沟?否则我说的话,为什么你都听不懂?" "很好的问题,我也想知道答案。"照她认为,他们两个之间的鸿沟,可能有一丈之宽,他跳不过来,她也跃不过去。 "训练,就是让你对某种动作,或某种能力熟能生巧,所以我之所以能移动速度那么快,全是训练出来的,这样解释,不晓得你听不听的懂?" "正常人不需要受这种训练,我猜你会受这种训练,一定和你的工作有关,所以,你的工作到底是什么?" 她追根究底的态度令他折服。 "这是秘密?" "哪种秘密?" "秘密就秘密,还有哪种秘密?" "当然有,有一种是 公开的秘密 另一种是 不是秘密的秘密 ,最后一种就是 真正的秘密 " 安之焰被她唬得一愣一愣,是他中文不够好,还是步澄沁太会瞎掰? 在他的印象中,秘密就只有一种解释,就是不为人知的事,怎么到了步澄沁口里,却演变出三种意思? "愿闻其详。"他需要她为她说的四种秘密作注解。 "第一、公开的秘密,照字面看,就是这秘密早就被大家所知道,只是没人摆到台面上来讨论。" 他点头,"第二呢?" "不是秘密的秘密,指的是,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但有人消息很慢,以为还是秘密,或自认为它还是秘密。" 他不住地点头,"有道理。" "最后一种就不用说啦!真正的秘密,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懂它的意思吧!" "了解。" "既然你都了解了,那你可以告诉我,你号称你的工作是秘密,不知你是哪一种秘密?" "真正的秘密。"他回答得很快。 "……"她没啥好气地瞅着他,"你确定是真正的秘密,而不是 不是秘密的秘密 ?" "我确定。"他的意思就是,他坚持不说出他的工作究竟是什么就对了。 "……你真讨人厌。"这是结论。 "会吗?"他故意装出一脸讶异的表情,"我那么英俊,又风度翩翩,我以为我会是万人迷,怎么会讨人厌?" "嗟!"自恋狂。 身上的手机蓦地传来铃声,"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步澄沁对他做出请便的动作,安之焰才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 "你好,我是安之焰。" "安,我是珍妮。"手机彼方传来甜腻的女子嗓音。 "珍妮?"安之焰皱眉,"你找我有事吗?" 珍妮?一听见是女人的名字,步澄沁的耳朵瞬间灵敏起来。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安之焰讲电话的神情,想从其中判断出那女人和他的关系为何。 "我听说你人在台湾。" "嗯,有事吗?"珍妮是他的同事,和他一样是华裔,人长得很美丽,只是对付敌人时,所使用的手段有些残忍,非杀得人家片甲不留,才肯罢休,不是他所喜欢的作风。 重点是,她还特别的迷恋他,有事没事就爱缠在他身边,让他烦不胜烦。 "我一听到雷斯说你人在台湾,我立刻就到台湾来找你了。" 闻言,安之焰原本还有些松散的态度,立刻紧绷起来,"你人现在在台湾?!" "嗯哼!我想你应该在高雄,所以我直接飞到高雄,你人在哪?" 安之焰脸色不变,下意识地转头扫视了四周一眼,确定没看见珍妮的踪影后,才稍微松口气。 "你没有任务吗?怎能说到台湾就到台湾?" "雷斯本来要我接一个新任务,但我推掉了,我好久没看见你,好想你。" "你为了见我而推掉新任务?珍妮,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分。"因私忘公,这种行为最要不得! "谁叫你不回总部来的。"珍妮委屈极了,从头到尾都不认为她有做错什么。 "我很久都没放假,这次我跟雷斯说我要放假,这是我应得的假期。但你不同,你假期已经放完,准备要接新任务的时候,怎么可以说不接就不接?你太任性了!" "反正总部里那么多人,我不接也会有别人接,没什么差呀!" 她不懂,安之焰犯的着为了这种小事就教训她吗?难道他对于她追他到台湾来,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你认为自己在总部是可有可无的,是吧?"安之焰听见她的话之后,整个脸色霍地沉了下来,连出口的嗓音都降低了好几个音阶。 瞧见他这模样,步澄沁挑了挑眉,完全不敢出声地待在他身边。 珍妮当然听出安之焰语气的不同,大家相处那么久了,她知道这是他发怒前的征兆,她若识相点,就该乖乖的,不要让他真正发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你怎么说就怎么是,我不会和你辩,总之,我想知道你现在人在台湾的哪里?我想见你。" "如果我是你,我会立刻搭最近的班机飞回美国。" "……安,我真的好想你,你连让我见一面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 "对不起,我和你说电话太久了,我不想再冷落我女朋友,我要收线了,拜!" 不待珍妮还有什么话要说,安之焰马上按下切话键。 女朋友?!珍妮听完安之焰最后传来的话之后,整个人彻底傻住。 "安有女朋友了?!他什么时候交女朋友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她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我追他追了那么多年,他不挑我,居然挑上了别的女人,这是为什么?!" 晴天霹雳的事实打击了她的自信,美丽的脸庞褪去了血色,苍白一片。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安之焰挂掉电话后,他和步澄沁不约而同的沉默不语。 安之焰正在平抚他气愤的情绪,而步澄沁则是找不到什么话题开口,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股诡谲、尴尬的气氛。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一迳地吃着东西,谁也没打算先开口,过了不晓得多久,步澄沁再也忍受不了这么诡异的气氛,才打破沉默,首先开口: "你对你同事这么凶好吗?" 安之焰从鼻子不屑地哼出一声。 听他哼的那一声,她猜,他的意思应该是指没关系吧? "你同事是女的?"她继续胡乱找话题讲。 "嗯,华裔。" "哦!难怪你们能用中文对谈,那她……为什么来台湾?" "她很喜欢我,加上我们有一阵子没见了,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会丢下工作就跑来台湾看我,我很不喜欢她这种行为。" "哇!原来你是万人迷,还有人只为了见你一面,就特地从美国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来台湾?啧!佩服佩服。" 安之焰岂会听不出她语气里的揶揄,他没好气地睐了她一眼,"这不是什么好事,我一点也不会为之高兴。" "是吗?你完全没有洋洋得意,觉得男人的自尊被满足了的喜悦?" "没有,我只觉得非常困扰。" "就像你一直跟着我一样。" 顿了下,安之焰的表情有些古怪,"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困扰吗?" "之前会,而且觉得极度困扰,但,还不至于很讨厌,因为你并没做出什么让我觉得不能接受的事,你的态度也很oK,再说我们已经在交往了,当然我得试着对你产生好感,所以,我已经不会讨厌你了。" "真是神明有保佑,要是让自己喜欢的女人讨厌,那真是可悲。" 她赏了一颗白眼给他,"你不觉得你的标准很过分吗?一套对你自己,一套对你同事,明明是大同小异的情形,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就宽待自己;发生在他人身上,你就不假以颜色。" "至少我的手段耍得很高明,不是吗?"他很认真的问她。 她瞪了他好几秒。 "你想否认吗?"他用更严肃的口吻追问。 撇撇红唇,步澄沁没好气地咕哝了几声,"我没说。" 安之焰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的手段真的很高明,完全让她察觉不到他的跟踪,就能把她的行踪掌握的一清二楚,还能制造出巧遇的状况。 这点和他同事一直跟在他屁股后头追他的情况,相比较起来,他同事的行为的确差了很多,也更容易让人心生嫌恶。 "所以——"他摊开两手,等她做出结论。 "算你有理!" 解决掉那五百元的鲁味,再喝完大杯的珍珠奶茶,步澄沁已经饱到撑在地上爬不起来了,平坦的小腹也凸起一大块。 丑死了,但她没多余的力气去注意它,因为她实在太饱了,饱到有种昏昏欲睡的现象发生。 "喂!醒醒,别睡着。"安之焰轻拍着她粉嫩的脸颊,"清醒一点,一吃饱就睡觉的话,会容易中风。起来,我们去散步,趁机消化一下。" "唔!我好饱,走不动。"她变得好懒,连动都不想动,只想躺下来呼呼大睡。 "不可以,快起来。"他索性直接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强迫她开始走路。 "你真残忍。"她那么饱不让她休息一下,竟然还急着拉她到处走,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赏他一个大XX。 "我是为你好。" "嗟!" "我们来坐爱之船游爱河吧!"他看见一群人排队等着要搭乖爱之船,他兴匆匆的提议。 "拜托!我现在吃饱饱,要是去坐船,万一吐出来,那可不好玩。" "你会晕船吗?" 她想了下,"好像不会。" "那不就得了。"他还是拉着她去买票了。 可怜的步澄沁就这么被他一会儿拖去坐船,一会儿又拖去散步,这会儿他说他要拍照了。 等等,拍照?! 步澄沁听见他的话,昏沉沉的意识猛地清醒过来,瞌睡虫瞬间逃窜无踪。 "你什么时候带相机出来,我怎么一点也没发现?" 他不是空手和她一块出门的吗?她从头到尾都没看见他有带任何一样东西,何时又变出照相机可以拍照的? "我一直带着它。" "有吗?哪里?"她把他全身上下都瞧遍了,还是看不见照相机的踪影。 "别找了,它在这里。"他从臀部的口袋拿出一张很像信用卡的东西,"喏!在这。" "咦!它是照相机?!"她惊讶地睁大美眸,不可思议地低呼。 "还是数位的哦!" "不会吧!" 她从他手中接过"那台相机"仔细一瞧,它薄得只有零点一公分,上头打了一堆数字,有效期限和背胶都有,她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它是信用卡。 "这真的是照相机?它和普通信用卡一模一样呀!"她完全看不出它是照相机。 "它当然是照相机,而且你别看它那么薄,就认为它没什么功能,事实上,它的功能强到你不敢相信。" "说来听听。"她很好奇。 安之焰把相机拿了过来,拇指轻轻抚过表面,表面上的色彩倏地变为透明的相机镜头。 他拿起来,让步澄沁透过镜头看出去,他摸了表面那排数字的其中一个,步澄沁马上发现从镜头看出去的景象,变得很远。 "它是内建的伸缩镜头。"安之焰解释着,"画素高达三千万,重点是,拍出来的景象还是3D立体的。" "真的假的?!"市面上她看见的数位相机,画素若有六百万就已经算很高阶的,他说他这台相机竟然有三千万?!而且还是3D立体的?!怎么可能…… "我拍一张照片给你看,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他又摸了某一个数字,相机的背面立刻浮现他所拍的那个景象,而且画面清晰到仿-是真实地在眼前矗立般。 从这一刻起,她真的相信它是照相机而不是信用卡了,并且对安之焰号称它功能之强大,深信不疑。 "它那么薄,记忆体是多少?" "最少十万GB,可以再扩充,只是我觉得目前为止,十万GB还够我用,所以还没打算扩充。" 步澄沁听得目瞪口呆,"那……这一张3D的照片会占多少记忆空间?" "5KB。" "怎么可能啊!骗人!"她下意识的就否决他的话,"虽然我没数位相机,但我也画素愈高的照片,记忆空间占的愈大,随便一张都要好几百KB,更何况你这还是3D立体的,怎么可能才5KB,我不信!" "我说过了,它的功能之强大,绝对是你不敢相信的。" "至少也没离谱到这程度吧!"没看过猪走路,也该吃过猪ròu吧!谁会那么呆,他随便唬唬就信? 这年头的人和古早人不同,吃过猪ròu的人到处是,但,可不见得每个人都有见过猪走路,所以她才故意把谚语倒过来讲。 "光是这点你都不信了,那我接下去还要告诉你,它可以录影,以及有红外线功能,还能兼作望远镜、信用卡、随身碟、MP3、手机等东西,你不就更不相信了?" 细长的睫毛扬了又摄,听着他如数家珍地说了一堆功能,她光听见前面几个,下巴就快要脱落了,整个人快像座雕像傻愣在原地,忘了该有任何反应。 "停停停!"她急忙出声制止说得很高兴的安之焰,"你不要再说了。" "我还没说完,它还有好多功能的。"他还没告诉她,它甚至可以拿来杀人,因为它可以射出雷射光—— 不过,他也不打算告诉她,它还有这个功能,不然她一定会吓坏的。 "我很难想像这薄薄一张卡片,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功能。" "这是美国最新研究发明,属于机密产品,市面上绝对看不到,不过我同事们每人最少都有分配到一张,因为这有利于我们工作。" "愈听你这么说,我对你的工作就愈加好奇。"奸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好奇心,再度被挑起。 "总之,你只要记住我是卖命的就好,其他你就不用知道了。" "这么排拒我?这样叫我怎么把心胸敞开,好接受你?你都不肯打开你的心怀接受我了,对不对?" 他一直搞神秘,什么话都不肯对她泄露的态度,让她觉得她仿佛是多余的,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我能打开的都打开了。"她问什么,他几乎都有回答了耶,当然,和工作有关的事例外。 步澄沁认真的认为,她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挫折感。 面对一只听不懂人话的笨牛,她说再多亦是枉然,不如不说。 罢了,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或许他是从事什么情报人员或卧底之类的工作, 所以说不得,那她就不要逼他说了。 "我不问你的工作内容,但我要你诚实的对我说,你的工作有无涉及不法?" 她不想和一个军火头子或黑社会老大交往哪! 他露出迷人的笑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放心,我的工作再正常不过了,绝无涉及不法,相信我。" 真希望事实真如他所讲这般……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珍妮根据她派出去调查的人传回来的情报得知,安之焰最近常在这间餐厅走动,而且还买了一辆名贵好车,定时的接送一名女服务生上下班,两人更状似亲匿,俨然就是一对正在交往中的情侣。 当她得知这消息时,震惊不已。 当初她打电话给安之焰时,虽然他提过他有女朋友,但她仍存着一线希望,想说或许他是在骗她的,但,事实调查出来,没想到真如他所言! 她万万也不敢相信,安之焰居然真的选择了她以外的女人! 她自认完美,不论外貌或能力绝无人能与她匹敌,而他竟—— 好,既然他选择了别人,她就要亲自来会会那女人,她就是要看看那女人有何三头六臂,居然能把安之焰的心给迷了去! 红滥滥的性感唇办,勾起一抹充满自信傲气的弧度,身着俐落裤装的珍妮,仿佛是精明干练的女强人,用着睥睨群雄的姿态,傲然的推开餐厅的门。 "你好,欢迎光临。"服务生们一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立即传来亲切的招呼声。 "您好,请问就您一位吗?"一名服务生走近。 "是,就我一个人。" "好的,那请问您有吸烟吗?" "有。" "好的,那我带您到吸烟区,请跟我来。" "等一下,我想请问一下,你们餐厅是不是有个服务生叫步澄沁的?" "您找小沁?您是她朋友吗?要不要我去带她过来?" "好,麻烦你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有人找我?" 正在某桌收拾桌面的步澄沁,听见她的同事告诉她,有个很漂亮,但浑身散发着冷冷气息的女人要找她,她纳闷不已。 她记忆里,她不曾认识这样的女人。 "她在吸烟区五号桌,你等下有空就过去看看吧!" "好的,谢谢。"收拾好这桌,她看看其他桌的客人都还在用餐,暂时没人需要到她,她才走到吸烟区。 远远她就看见吸烟区五号桌的那名女子,点了根香烟,边抽边打量着逐渐走向她的她。 才刚在她面前站定,嘴巴还没来的及张开,那女人就先开口了。 "你就是步澄沁?"她冷冷地质问她。 咄咄逼人的口气,听得让人很不舒服,但碍于顾客至上的原则,步澄沁硬是忍了下来。 "是的,我是,请问你哪位?" 珍妮没理会她的问题,又马上紧接着问下去:"你和安之焰在交往?" 她的问题让她联想到,前几天和安之焰在爱河约会时,他接到他同事的那通电话。 她记得她的名字——珍妮。 "你是珍妮?" 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念出,珍妮目光一闪,微微讶异。 "我现在的确和安之焰在交往,你有什么问题吗?"步澄沁的态度始终保持尊敬,出口的声音却不卑不亢。 事实上,她在心里不断默念著「顾客至上"四个大字,以及回想老板曾警告过她,不能再有一次在餐厅内和顾客吵架的事发生,否则就要炒她鱿鱼的话,藉此努力的想压抑自己的脾气,不要让自己在这里发飙。 "你不配。" 珍妮这句话才一出口,步澄沁马上察觉她体内紧绷的弦,啪地一声,断了一根……忍忍忍,为了不丢掉这份工作,她必须一忍再忍,忍完再忍,拚老命的忍—— 她正想开口,珍妮立刻又夺走她说话的时间,语气恶劣地批评: "论外表,你没我漂亮;论工作,你只不过是个餐厅服务生,阶级之低,跟我更不能相比,讲难听点,你连给我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论家世背景,我是大企业之女,你呢?你不过是平凡小家庭的孩子;论学历,我拿了好几个博士学位,你才屈屈一所三流大学的文凭,拿到国外还没人肯承认。 你什么都赢不了我,凭什么从我身边抢走安?他是我的,你听见了没有?他是我的!" 珍妮毫不留情羞rǔ步澄沁的话,故意说得很大声,目的就是要让全餐厅的人都知道,步澄沁有多么低等,输她一大截,她才是最棒、最有资格站在安之焰身边的人。 殊不知,她这样的行为非但没让人欣羡,反而让人厌恶至极。 美眸眨了眨,步澄沁知道自己胸腔内有一股火,正熊熊燃旺着,她以为她再也忍不下去,准备要大声反驳珍妮的话,和她杠上时,事情却出乎她意料之外…… 她居然没有对她又吼又骂,说话的声音更是不可思议的平稳,仿佛不曾听过她说的那番话似的。 "你说完了?"她轻声地问珍妮。 她愈平静,就显得珍妮愈狼狈,她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能把她撕裂。 "请问你点餐了吗?如果还没,那我能帮你点餐了吗?"步澄沁拿出一份菜单放在她面前,手里拿着点菜单,耐心的等待。 "你——" "还是我需要给你时间看菜单?那我等会儿再来帮你点菜好了,你慢看。"说完话,步澄沁居然还能对她微微一笑,才转身离去,看得她的同事们全是一阵呆愕。 大家同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她的性子早摸得熟透,大家都晓得她是那种不容许被人欺负的刚烈性子,所以以步澄沁平常的个性,要是遇到有人这么欺负她,一定会发飙,狠狠地骂回去,怎么今天却反常,非但不生气,还对那人笑咪咪的,她是不是发烧了,意识不清楚才会这样? "小沁,你还好吧?"她的同事一拥而上,大家脸上都写满对她的关心。 "不好,我很想杀人。"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但仔细一看,却能发现她的嘴角正控制不住地抽搐着。 "你今天的反应很反常哦!" "那是因为上回我和客人吵架时,老板已经警告过我,说我再吵一次,就要把我辞掉,所以我才硬忍下来的。"搁在大腿两侧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 "原来如此,害我们以为你是生病了。" "对了,那女的是谁?怎么那么嚣张,看了就讨厌。" "她喜欢我男朋友,倒追了他很久,我男朋友一点也不喜欢她,所以她一知道我和我男朋友交往,就跑来对我叫嚣,以为这样我就会被她吓跑,哼!那是不可能的事!" 之前她还在想,和安之焰交往只是短暂的而已,如今被珍妮刺激到,她非要和安之焰交往到进礼堂不可,她绝对不可能让珍妮有机会,夺走她在安之焰心中的地位。 她和珍妮卯上了! 她的同事听完她的话,无不哈哈大笑。 "天哪!原来她是倒追男人不成,才跑来像疯婆子一样呛声哦!好好笑!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哈哈哈!"一群人笑成一团。 见大家笑得如此开心,步澄沁心中的怒气不知不觉消散不少,想了想,她也觉得珍妮的行为很可笑,所以她也跟着笑了开来。 "幸好我没跟她一般见识,不然因为她而被扫地出门,多划不来。" "对呀对呀!小沁,你这次做得很棒。" 所有人均对她的表现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步澄沁更加开心。 "谢谢,谢谢。"这一战她打的多漂亮!呵!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没看见步澄沁时她就很气了,现在看见她,发现自己在气势上居然赢不了她,她更气。 珍妮握着叉子,边吃着她点的义大利面,双眼边瞪着一旁忙碌收拾东西的步澄沁,脑子里则把步澄沁想像成她正在吃的义大利面,泄恨似的用力戳起面条,再送进口中,狠狠地咀嚼它。 当面给她难看起不了作用,她得想另外的办法才行。 不管如何,安之焰绝对不能被她抢走,他永远都是她的! 步澄沁一整晚都觉得她背后有两道杀人的目光紧跟着她,她知道珍妮一定很恨她,但是感情的世界本来就没道理可言的,就算是她先和安之焰认识,那又如何? 安之焰又没喜欢她,更没答应和她交往,所以她根本不能怪她。 "小沁,你男朋友来-!"步澄沁的同事一看见安之焰推门而入,马上高声说道,故意让珍妮也听见。 闻言,步澄沁及珍妮几乎是同时转向门口,两人看见安之焰那高大英俊的身影出现时,无不露出喜悦的笑容,同时间朝他走去。 安之焰有些奇怪地瞥了步澄沁的同事一眼,他来那么多次,他们都很低调,怎么这回却突然喊的那么大声,整间餐厅的人应该全听见了,而且他们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难道在他来之前,发生了什么和他有关的事吗? 正在纳闷之际,看见步澄沁朝他走来,他扬起笑容,但在发现另一头也有个熟悉人影朝他走来时,他面容一凛。 珍妮?! 步澄沁一看见珍妮也走向安之焰,她马上加快脚步,很故意的赶在珍妮之前投入安之焰的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放,还嗲声嗲气地跟他撒娇着。 "人家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哦?" 安之焰从未看步澄沁对他有过这么亲热的举动,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睁大了眼,一迳地盯着她瞧。 至于步澄沁的同事则了然她为何会有这样不寻常的行为,所以全躲在一旁偷笑。 晚她一步的珍妮则差点气疯。 见安之焰像木头人一样发愣,步澄沁为之气结,怪他不懂配合,索性不着痕迹地在他背后偷捏了他一下。 安之焰一个吃痛,立刻回过神来。 "亲爱的,我在问你话,你没听见吗?人家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甜蜜蜜的语气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笑咪咪的娇容隐约可见发火的迹象。 安之焰顿了下,像是领悟了什么事,马上把她搂得紧紧的,并趁机偷了个香吻,得意洋洋地说道: "想,我当然想你了,我随时随地都在想你,这你是知道的。" 可恶,居然趁机偷亲她,坏男人! 要不是碍于珍妮在场,步澄沁只能用眼神怒斥安之焰,否则她早赏他一拳,给他一顿粗饱! 安之焰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儿,笑得特别开怀。 "你不用高兴太早,等我下了班,你就知道!"她赖在他怀里,用只有他听的到的音量撂下狠话。 "呃……" "安。"不甘被当成透明人,珍妮出声喊着安之焰。 黑眸快速地扫向珍妮,面对她时,很明显的,安之焰脸上的笑容消逝不少,此举引起不少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大家似乎都等着看好戏。 珍妮的脸色为此沉了下来,很是难看。 "我以为你回美国了。" "我千里迢迢来到台湾,就是为了见你,还没看见你之前,我怎么可能会回去?"她微笑着,话中有话地说道。 湛黑的眸子一敛,明白珍妮是在暗示他,她是不达目的,绝不放弃的女人,要她轻言放弃他?一句话——不可能! "现在你看到了,你可以回美国好好工作了。" "我们那么久没见,你不跟我好好叙叙旧,这么急着赶我回去?" 安之焰的态度让她很不悦,但,碍于爱他的这份心上,她不想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所以硬是忍了下来。 她完全没想过,她在安之焰心中,其实早已毫无形象,她的个性为何,安之焰早了若指掌。 "至少你到台湾这么多天了,台湾有什么好玩的,相信你多少也耳闻了一些,趁这个难得的机会,你带我四处去走走,见见台湾的风光景色,不为过吧?" 安之焰正要开口拒绝她时,珍妮早他一步开口,堵走他即将开口的话。 "别告诉我你没空,你现在和我一样,身上都没有任何任务缠身,我有多少空闲,代表你也有多少空闲,所以,你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 看见安之焰似乎快说不过珍妮,步澄沁急了,索性迳自开口帮安之焰。 "他有空,不代表他就知道台湾有哪些好玩的地方,就算他知道台湾有什么地方好玩好了,他也不见得知道路,所以他根本无法带你四处参观台湾。 如果你想在台湾观光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参加旅行社,他们有很多旅游路线,更有专人可以带你把台湾最美、最好玩的地方,完完全全玩遍。" "你——" "怎么,我的建议你觉得不够吗?或者还需要我帮你找旅行社呢?看在你是 我男朋友 的同事份上,我很乐意帮你找间风评较好的旅行社,才不会让你花了钱又有受骗的感觉。" 她故意强调珍妮的身分,目的就是要她认清一个事实——安之焰已名糙有主,她别再妄想了! 珍妮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昂高下巴,红唇冷冷一勾,轻蔑的话再度传来。 "不用了,我不相信你的眼光,你介绍的旅行社,八成也好不到哪去。"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但你否认不了我的眼光不好,否则你等于也承认自己眼光不好,毕竟我们两个都看上了之焰,不是吗?" 哼!她就要气死她,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反被将一军,珍妮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刚才她怎么羞rǔ步澄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会儿安之焰一出现,她就尖牙利嘴的反驳她了,她是吃定安之焰会做她的靠山才敢如此吗? 好,只要被她逮到安之焰不在她身边,她一定会让她很难受!珍妮暗自发下毒誓,不给步澄沁一个教训,她誓不为人! 安之焰敏锐地捕捉到珍妮眼底一闪而逝的杀意,神色一凛,开始担心步澄沁的安全,深怕珍妮会对她不利。 "小沁,你去做你的事,我和珍妮好好谈谈。" "好。" 她不是那种肚量小到,不能让自己男朋友和爱慕他的女人讲话的女人,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相信他们也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行为,因此,他们要谈谈就去谈谈,她不介意。 "国家栽培你一身的本领,不是要你对付平常老百姓。"安之焰刚和珍妮面对面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挑明了讲。 "你觉得我会对她不利?"她冷笑地问。 "我确定你会对她不利。" 美眸倏地缩紧。 "大家同事那么多年,彼此的个性我相信你我都很清楚。" "那你更该知道我爱你,我要你,你只能是我的!" 她双手握拳,克制不住地在桌面上用力一槌,桌上的杯子、盘子被震的匡啷作响,引起不少人注意。 步澄沁迅速地朝他们那桌望了过去,只见面对着她这方向的安之焰,投给她一记要她放心的眼神,她才松下心,继续做她的事。 发现安之焰与步澄沁两人眉来眼去,珍妮怒不可竭。 "安,我是很认真的,你最好不要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拉回与步澄沁相对的视线,安之焰正色地直视着珍妮,"我没以为你在开玩笑,我知道你一点也不喜欢开玩笑。" "你知道就好。" "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和你认真的在谈话,抑或是在开玩笑?" 她死命地瞪他。 "据我所知,在总部时,大家都晓得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说出口的事,我就一定会做到,许下的承诺,我也绝对会实现。 因此,倘若我告诉你,我这辈子只会娶步澄沁一人,爱的女人也只有她一个,我绝对不容许有人企图伤害她,或是夺取她的性命,你——认为我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珍妮僵着表情,木然不语。 "珍妮,爱情是强迫不来的,如果我会爱你,我早就爱你了。"安之焰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如果用劝的就能让珍妮打消所有念头,不晓得有多好。 "……你不该来台湾的。"珍妮沉默了许久,最后说出口的话,却让安之焰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还是执迷不悟…… "我会叫雷斯赶快帮你接任务,只要你一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女人,我相信你的心就会回到你身上,到时,我就又有机会了。" "珍妮,爱上一个人不是说看不见,或不在他身边就不会再爱的,就像你爱我一样,我不在你身边,你就不爱我了吗?" "我会一直爱你,是因为我们认识很久,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浓厚,而你和那个女人才认识多久,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被她给迷惑而已,只要你离开她,你就不会再爱她了。" 这番不知道是在说服安之焰还是说服自己的话,听在他们两人耳里,都是那么的薄弱。 安之焰和珍妮都晓得这个可能性不高,但珍妮是拚了命的叫安之焰要相信她的这些话,她坚信,只要说服的了安之焰,他就是她的了。 安之焰无奈的摇摇头,注视着珍妮的黑眸里,布满了怜悯。 莫名的,珍妮居然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阵羞愧,不过她还是咬着牙,硬把那不需要产生的感觉,摒除脑外。 只要能得到安之焰,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什么事也都可以不管!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以后你只要看见珍妮,不论什么时间、地点,记住,想办法离她愈远愈好,如果可以,永远不要和她正面接触,听见了没有?" 今天在步澄沁工作的餐厅,对珍妮劝说失败之后,他知道珍妮接下来一定会开始展开,破坏他和步澄沁在一起的行动。 她若针对他来还好,他有自信应付的了她,但,就怕她把矛头对准了步澄沁,届时事情就难处理了。 "怎么了?"瞧安之焰的脸色如此凝重,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般,害她也连带的不安起来。 "没什么。" 安之焰怕步澄沁会担心太多,连忙扯开安抚的笑容,试图压下她不安的情绪。 "我是因为知道珍妮的个性比较偏激一点,有时会做出比较 歇斯底里 ,让人无法预料或控制的事,所以才要你多提防她一下而已,没什么的。" "你就挑明说,她可能会对我不利就好了,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呃……"他就是不想讲那么明,才说一堆的…… "话说回来,她真的有办法对我不利吗?" 要害一个人说容易很容易,说困难也蛮困难的,只要她多小心一点,相信她就找不到机会伤害她了吗?步澄沁很天真的想着。 "她如果要置你于死命,少说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去见阎王。" "真的假的?!有那么夸张吗?你别乱唬人。" "没事我乱唬你做什么?她受过的训练和我相同,再加上她生性又冷酷了一点点……"事实上是很多点,"所以你干万不要小看她,一个不留神,你真的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真是如此的话,我似乎应该把你丢给她,这样我的小命就保的住了吧?"她已经不想去追问他的工作为何了,因为她知道再怎么问,他不说还是不会说。 不过,至少之前她知道他的工作内容很秘密,不宜告诉人:现在她知道他的工作必须接受"杀人最少有一百种以上方法"的训练…… 单单有以上这两点,她就足以肯定,他的工作很危险,她最好不要涉及比较好,所以聪明的她,还是把好奇心收起来,不要问,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什么叫把我丢给她?你怎么能这么想。" "不然我要怎么想?" "你要想,我一定保护的了你。" "我跟你又不熟,我怎么知道你究竟保不保护的了我?" 虽然知道步澄沁说的是真话,但,听在耳里,却备觉不舒服。 安之焰没好气地睐着她,"话虽如此,但你既然已经答应和我交往,你就该试着相信我的能耐,而不是一直质疑我的能力,是不是?" 她偏着头细想了下,"你说的也没错,好吧!那我就试着去相信你是超人,可以完成任何事,这样总行了吧!" 矫枉过正……安之焰头痛地暗忖。 他真的败给这个小妮子了,唉!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你干嘛?" 门铃响起,大门打开,谁也不会料到,会看见有人扛着一大箱的行李,杵在自己家门口。 原本已打算就寝的步澄沁,看着安之焰及他放在脚边的那只行李箱,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 这家伙该不会要搬来和她一起住吧?这个念头甫落,安之焰回答的话刚好印验了她的揣测。 "我想过了,我老是住在饭店也不是办法,这样无法有效利用时间,来快速增进我们的感情,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住而已,所以我干脆就把饭店的房间退掉,来和你同居。" "同……同居?!"他使用的字眼,害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是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是叫同居没错吧?我应该没用错词才对。" 别看他外表一副东方血统,讲的又是一口流利中文,但,他遗是个名副其实的外国人,因此,别太挑剔他的遣词用字,听得懂就好。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一定就是同居。"她严重抗议. "不然叫什么?" "叫——叫……"呃……该怎么形容?步澄沁回答到一半,突然失去了声音。 她搔了搔头,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到最好的形容词。 "别想了,就叫同居。" "才不是!" "事实胜于雄辩,我不想和你争这个。" "这才不是事实,这——等一下,你什么时候进去我家的?"看见他已经站在她家客厅,打量着她家摆设时,她更为讶异。 她明明堵在门口,什么时候放他进去,她自己都没察觉? "在你想另一个形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词的时候。" "原来你趁我在想事情,分心之际,偷偷潜进我家的。" "冤枉,我可是正大光明从你面前走进来的,哪来偷偷潜进你家?再说,还是你替我开的门,不是吗?" "我——"步澄沁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老半天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我的房间在哪?"不待主人同意,安之焰这个不速之客,就迳自参观起步澄沁她家。 更甚的,他还打开她家的每个房间,一一探头,最后找到离她房间最近的那个房间,指着它说:"我决定了,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在这个房间。" "不可以!"想也没想,步澄沁马上拒绝。 "你没有说'不'的权利。" "你在胡扯什么,请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我有权利决定要不要让你住进来,我说不让你住进来,就不让你住进来,你才是那个没有权利说'不'的人!" "难道你想死?"安之焰不慌不忙地丢出一句话。 步澄沁愣了好几下,有些反应不过来,"死?" 她不让他住进她家,和死有什么关系?他扯到哪去了。 "对,死。"他把他的行李拖进他指定要住的那个房间里。 "什么意思?"步澄沁走了过去。 "我住在你家才能就近保护你,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能保障你的生命安全。" "你是指珍妮会杀我?"不会吧!有那么严重吗?她不过是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交往而已,珍妮犯得着为此杀了她吗? 若说有人该死,那个人一定是安之焰,因为是他不选择珍妮的,所以,再怎么说,也不该落到她头上来,要她送命。 "她是个危险角色。" "如果她是个危险角色,那你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步澄沁双手环胸,没好气地睇着安之焰,大摇大摆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她客房里的衣橱里。 她的脑袋迅速地衡量过,与其把安之焰赶出去,害她送掉自己这条小命,那真的不如安之焰本身所言,让他住下,让他来保护她的安全。 家里多个男人,不只不怕珍妮,更不怕一些宵小的入侵,偶尔要搬运一些较重的物品时,他也能帮忙,而且他每天还可以负责接她上下班,这么有利的事,她似乎不应该拒绝…… 只是当一切都想得很美好时,她当然没忘记最重点,两个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况且此时两人的身分又是男女朋友……届时会不会有什么擦枪走火的事发生,可就很难预料了…… 贞节和性命,哪一个比较重要? 她犹豫了一下,面对自己的男朋友,好像性命会比较重要……所以还是让安之焰住进来吧…… 安之焰听见步澄沁的话,很是讶异,他不解地朝站在房门口的步澄沁望去。 "怎么说?珍妮危险怎代表我也危险?"她是她,他是他,两个是不同的人,想不通步澄沁为什么会如此误解他的。 "她是你同事,不是吗?" "是。" "我是不晓得你是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也不知道你们公司是什么样的公司,但,我知道你们的公司及你们的工作内容都很特别,既然你和珍妮能被挑上,代表你们有某些地方是相同的,所以,我就大胆假设,你们两个的 危险 程度,是相同的,你觉得这个假设如何?" "你的推理能力很好。"步澄沁的话非但没让他生气,他还投给她一记赞许的微笑。 "就某个角度而言,我的确比珍妮还危险,不过,我生性喜好和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像珍妮,她体内的激进因子,常让她做出惊人之举来,她喜欢把小事弄成大事,如此一来,她才能获得大家的注意,满足她的虚荣感。 我和她在这点上的态度是不同的,所以造成的人格、行为、思想也就不同,因此,我和她还是不同的。" "那是你在说的。" "事实就如我所言。" "……但愿如此。" "对了,这个房间没有卫浴。"他环视了房间一眼,只见四面墙,没多出另一个空间。 "嗯,这屋子只有一间房间有卫浴,就是我在住的那一间,如果你需要时,你房门出去左转到底还有一问。" "了解,不过先跟你说一声,我有裸睡的习惯,尤其刚睡醒时,可能会有点迷迷糊糊,所以要是你不小心,看见我是光着身子走到外面的浴室时,请你不用太惊讶,这很正常。" 闻言,步澄沁差点傻眼,"光着身子?!"她怎能想像她的家中,竟然会出现光着身子到处趴趴走的男人的景象?! 天哪!这刺激实在太大了……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人中,确定没流鼻血才把手放下。 "是啊!我在家时,都是光着身子到处走,反正一个人住,无妨。" "可是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和我一块住,你总得尊重我一下吧?" "裸睡对身体比较好,我要是你,我不会叫人改掉裸睡的习惯,这是不道德的。" "可是——" "反过来,我还希望你也能学我一样裸睡,穿着内衣睡觉,容易得rǔ癌,你知道吗?"他就像个小学老师,正对着小朋友谆谆教诲中。 小脸轰地一声,瞬间枫红,她反射性地立即伸手遮住自己的胸部。 "色狼!"轻啐一声。 安之焰微愣,"嘿!我什么都没做,这么说也是为你好,根本没有想吃你豆腐的意思,你怎么可以骂人?" "我就是要骂你不可以吗?色狼色狼!"叫她和他一样裸睡,这样他才有机可乘是吧?哼!她才没那么笨! 安之焰一脸无辜,他是一番好意,岂知却被步澄沁给误解了。 "不理你了,我要去睡了,明天一早还要起c黄呢!"她的睡觉时间一分一秒都是很珍贵的。 "哦!好,你先去睡,我整理好也会早点睡,记得,你要出门前叫我起c黄载你。" "我知道,晚安。" "晚安。"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原本浓厚的睡意,一思及隔着这道墙的后方,有个男人就睡在那,步澄沁就再也睡不着了。 眼见时间离她该起c黄的时间已一分一分逼近,她知道该努力让自己睡着,才有体力应付起c黄后一整天的工作,可,她在c黄上翻来覆去,仍旧辗转难眠。 除了她家人以外,她不曾和其他人同住一个屋檐下,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男人,一个挂着是她男朋友身分的男人……她真不晓得要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未来的每一天。 她的日子本来过得很规律,她也很满意,岂料出现了个安之焰后,什么都变了。 她的生活不再是平凡无奇,现在甚至还有人要她的命哩!这是以前的她万万也料想不到的。 置身在漆黑如墨的房间,仰望着天花板,步澄沁喟叹了一口长气。 "男朋友……"她重复喃喃念着这三个字,愈念,只有一种愈不踏实的感觉。 她这辈子不曾交过男朋友,不是她条件太差,追她的人多如牛毛,只是她对男女情爱并无兴趣,所以一一拒绝掉追求她的男人。 会答应和安之焰交往,她最开始也只认为这是权宜之计,怎知演变到后来都走了样,她再也无法预知往后的日子,她与安之焰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的生活还能恢复到之前那样吗? 奸像不太可能,但,又好像很有可能…… 啧!她的头好乱,根本分析不出任何事情了。 翻个身,试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可,她人才稍微觉得沉静下来时,脑子里忽然又蹦出了一些想法,打断她的睡眠。 结婚。 是的,就是这两个字无预警地撞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一颗已经有够混乱的头,更加乱成一团。 她会和安之焰结婚吗? 他就是那个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和她一起携手度过的男人? 呆愣了许久,才把愈想愈远的意识拉了回来。 她不晓得自己是不是想太远了,她和安之焰才刚开始交往,未来会如何,根本无法预料,她一下子就想到将来他们可能结婚的事,未免想太多了。 "真烦,就说一个人比较好,果然没错!" 身边多个人就害她多出那么多烦恼,这让她更肯定,她以前决定要一个人过完此生的决定没有错。 不过……念头一转,她回想起最近和安之焰相处的情形,想到他很关心她的一举一动,外出时,走在路上也会贴心的让她走在内侧,还会帮她拿皮包或提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不时对她露出深情款款的表情,叫她心中的小鹿想不乱撞都困难。 惨了,毁了,糟糕了……她一定是中了他的毒,否则她怎么开始觉得有很多甜蜜的泡泡,在她心头里飘来飘去的? MyGod…… "你昨晚没睡好?"一起c黄就看见步澄沁的眼下,有很明显的一层黑,安之焰马上关心不已。 抬起无神的眼睛,盯着眼前那张神采奕奕的俊容,步澄沁觉得好不公平。 为了他,她一夜难眠,而他却一副睡得很安稳的模样,完全未受影响,看了就有气。 "你睡得很饱哦?" "是啊!"他露出迷人的笑容。 以前接受训练时,经常才躺下不过一眨眼时间,立刻又被挖起来做cao,根本没让你有时间浪费在失眠、乱想上头,所以久了,他就练就出一逮到机会,就马上让自己入眠的好功夫,如此一来,才能养足精神,好应付随时可能会出的机动任务。 "真好……"她咕哝着。 "你没睡好?" "废话,看我这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我昨晚根本没什么睡……呵……"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拭去眼角浮出的泪水,呵欠又打了一个。 见状,安之焰莞尔一笑,"你确定你这样子可以上班?" 她睡眼惺忪,精神不济地胡乱点着头。 事实上,她一点也不确定! 在c黄上翻了好久,好不容易才觉得有点睡意来袭,感觉才刚合眼一下子而已,c黄上的闹钟就响了,此时此刻的她,可是爱困的要命呢! 看她那副又快睡着的模样,安之焰无奈地直摇头。 "还是我帮你跟早餐店请假,你睡饱后,再去上第二个班?" "不行,早餐店那么忙,我突然跟人家请假,他们临时调不到人手会很忙的。" "可是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可以做的来那份工作?" "可以的,相信我。" 他……只替她担心……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端着两杯热腾腾的豆浆及一盘煎饺、蛋饼要送到客人的面前,走着走着,一心想和瞌睡虫抵抗的步澄沁,没注意到脚下一只客人乱丢的塑胶袋,她踩了上去,脚一滑,整个人立刻重心不稳的摔倒在地,手上端的食物全朝她身上倒了下来,热烫的豆浆洒得她全身都是,痛得她惨叫连连。 "哇!痛——" 斗大泪珠立刻滚落,大家还来不及反应时,一道人影迅速从店外飞奔而入,抱起倒在地上的步澄沁,想也没想就直往洗手间冲去。 打开水龙头,安之焰拚命的把冷水往步澄沁身上泼,"好点没?"他着急地问着. "好痛哦!"被豆浆烫到的地方整个红肿的厉害。 "乖,不要哭,我马上带你去医院。"安之焰柔声的安抚着她。 "可是,真的好痛……"泪水就像没关紧的水龙头,不断地流出。 "没事的,你继续冲冷水,我离开一下。" "你要去哪?"步澄沁惶恐地拉住他,"不要离开我,我好痛!" 虽然安之焰留在她身边,她受伤的地方还是照痛不误,不会因此而少痛一点,可有他在,感觉她是有依靠的,不会那么无助,所以她不要他在这时间离开她,她不要。 "乖,我只是去跟你老板要一条干净的毛巾而已,马上回来,等我一好奸吗?" 他捧着她的脸颊,努力地安抚着她,"相信我。" 噙着晶莹的泪珠,咬着下唇,她轻轻的点下头。 安之焰跟老板要到一条干净毛巾及一包冰块后,迅速的赶了回来,看一下步澄沁的伤势,发现已不似方才那般红肿后,他松了口气。 毛巾包住冰块敷在步澄沁受伤处,"你按着,不要让它跑掉,我载你去医院。" "嗯。"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安之焰开车的技术一流,他在车水马龙的路上,仍把车开的如行云流水一一眨眼的时间,就把步澄沁安然的送到医院。 一路上,步澄沁除了偶尔会忍不住喊了几声痛以外,其他时间她全把注意力集中在安之焰身上,避免自己一直想着伤口痛,因为愈想会愈痛,转移注意力是必须的。 她想着她受伤时,安之焰那么关心她的模样,以及温柔的安抚她的声音,她的心窝处不禁传来阵阵温暖。 这一刻,她才真的有种"身边有个男人陪伴的感觉也不错"的想法产生。 被男人哄着、宠着、疼着、爱着、关心着,这种感觉真的很棒,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人捧在手掌心,怕冷着、摔着…… 她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她到底自己坚强了多久了? 从何时开始,不论做什么事,她都是自己来? 找工作、负担生活费、学费、买房子、料理三餐……为什么她的记忆里,都是她独自一人的身影? 是她太好强吗? 她沉默了……或许是吧…… 她不服输,对自己要求很高,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达到令人生羡的生活,所以她不断地工作,不断地累积财富,就算别人笑她是拚命三郎,她也无所谓。 因为她看的是未来,趁年轻,自己体力还可以时,多赚一点钱,将来她的生活就会很轻松…… 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想的…… 只是……此刻,她一贯坚持的想法,似乎突然变得不是那么理所当然了…… 或许……身边有个伴能一起打拚,这样的日子过起来会比较快活吧? 目光在安之焰身上流连。 他……可以成为她身旁那个空缺的主人吗? 这一刻,她好希望他可以,真的,好希望……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感觉如何?" 安之焰帮步澄沁把她接下来一整天的工作全请了假,从医院包扎完就直接载她回家,要她好好休息,避免一直动到伤处。 "烂极了。"步澄沁嫌恶地撇着唇,啐道。 "我早叫你请假的。" "我只是没看到脚下的塑胶袋。"她为自己的行为反驳着。 "因为你睡意甚浓,所以精神无法集中,自然不会发现到脚下有个塑胶袋。" 他语气平和的指正她的话,并无因她的反驳而动怒。 "我——"这下,步澄沁再也找不到话为自己辩解了。 "好了,你受了伤,心情一定很不好,我不想再和你争论这个,让你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你快去休息吧!" 她拉住他的衣袖,"你载我到早餐店后,不是就回来了吗?怎么我受伤时,你还会出现?"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她就想问他了,可是那时她实在太难过,只好延至现在才问。 "我担心你会出事,所以没有真的离去。"他直觉告诉他,步澄沁那副没睡饱,恍神恍神的模样,一定会出事,所以他怎敢离去,当然一直守在早餐店外头,一发现她出了事,就在第一时间冲了进去。 "嗯……"他的贴心真让她感动不已。 "好了,你去休息吧!我会留在家里陪你的。" "嗯。"她松开拉他衣袖的手,正要转身回房,顿了下,又转了回来,"医生说我的伤势幸好有及时处理,否则会更严重,所以,我必须谢谢你。" "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救你是我应该做的事,说什么谢。"他轻拍着她的粉颊,不以为意地笑道。 她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这次才真正的回去房间。 好吧!她得承认,安之焰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人生的旅途上有他相伴,应该很不赖吧! 回到房间的步澄沁,坐在c黄上,盯着自己被包扎的地方,再回忆起之前安之焰救她的种种举动,她作出了一个足以影响她这辈子未来生活的重大决定——她决定要让安之焰成为她的丈夫,绝对不要让他有机会从她手中溜走! 奸男人难找,一旦有幸碰上,岂有让他溜走的道理,所以,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住他的,哪怕是要使出浑身解数,她也要成为他的妻子不可!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你说珍妮跑到台湾去找你?" "没错!"安之焰对着电脑萤幕,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雷斯在美国那端笑不可竭,"天哪!她还真是个标准的痴情女,居然追你追到台湾去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她的为人你不是不晓得,我真怕她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他勾着唇,冷笑,"最好是不会那么严重,万一她真惹出什么是非,让我们的组织曝了光,届时,事情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解决的。" "这倒是,万一总统先生怪罪下来,大家可吃不了兜着走。"雷斯终于开始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知道就好。" "唉!你不过是交个女朋友而已,又没什么大不了的,真不晓得珍妮在紧张个什么劲,你又不是打算娶那女人为妻了,对不对?她还有机会的嘛!" "你怎么知道我交女朋友了?" "你忘了,上回我说我会调查出你留在台湾的原因,凭我的能力,要查出你交了哪位小姐当女朋友,可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你怎么没调查出,事实上,我真的打算娶我女朋友为妻?"他故意嘲讽。 "不会吧!"雷斯没时间理会他的嘲弄,因为他砸下的这个炸弹才是重点,"你要娶她?!" "怎么?看你表情,你是惊讶我会打算娶老婆,还是惊讶我要娶我女朋友?" 瞧安之焰敛起黑眸,全身散发著「你给我小心答话"的气息,雷斯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说他女朋友的半句坏话,因为安之焰那副模样就是准备捍卫他女朋友的样子。 要是他敢回答后者的答案,等他回到美国后,他一定会被他痛殴一顿,所以,识诗务者为俊杰。 雷斯马上端起谄媚的笑容,哈笑道:"当然是惊讶你怎么会打算娶老婆了,我怎么可能会惊讶你要娶的是你女朋友,娶自己女朋友为妻再正常不过了,不是吗? 而且是你看上的女人,我相信你的眼光,那女人一定很棒,不娶回家放着就太可惜了,我有没有说错?" 安之焰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呵。"同事多年,大家一起出生入死过,彼此的个性还会不了解吗?当然是熟透了。 不用开口,安之焰随便一个挑眉,他就能看出他想表达的意思了,他们两人这方面的默契不是他在臭盖的,根本是无人能敌。 "珍妮的事你要早点解决。" "我?"雷斯错愕地瞪大眼,"那是你们两个的事,与我何关?为什么c/*要我解决?"安之焰说的是哪一国的话,怎么他有听没有懂。 "是你没成功让她接下任务,她才有机会飞到台湾,所以这事不是你解决,难道要我解决?"安之焰很不客气地指责道。 "拜托!组织的规定你又不是不晓得,身上还有假期的人,有权利不接任务,珍妮她还有十天的假期未放完,她有权利对我说 不 我没理由不放人,你说是吧?" "照你这么说来,我的假期累积至今,少说应该也有两年之多,你想要我一口气把这两年的假全放完吗?" 闻言,雷斯愣了好几下,"你在威胁我?" 安之焰是组织里的第一把交椅,再怎么困难的任务落在他手中,绝对可以完美的解决。他专接他人处理不来的任务,倘若让他连休两年假的话,那全世界肯定会乱成一团! 安之焰凑近电脑萤幕,皮笑ròu不笑地盯着萤幕中的雷斯。 "你说呢?" "嘿!这样不公平。" "雷斯,你活到这把年纪了,你早该知道,世上没有绝对公平的事。" 雷斯的脸色因他的这句话而一片惨白。 "可是,珍妮她喜欢你,你们中国话不是有一句叫 解铃还需系钤人 吗?这种事还是要你出马才行,我是没有用的。"不甘心,雷斯努力的想说服安之焰,让他打消把烫手山芋丢给他的念头。 "我相信你的能力,知道就算你不是系铃人,你也能解决珍妮的。" 雷斯表情严重一垮,看来他是游说失败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不不不,我认为你只是深藏不露而已,这些年你都在负责分派任务的事,是该有件事让你能大展身手一下,让组织里的新人瞧瞧,你还是宝刀未老的,那样他们才不会说你是罢着茅坑不拉屎,不早点退休,硬占着好位置不放。" 雷斯苦笑着,"那我是不是还得反过来跟你说谢谢?" "如果你肯的话,我不反对。" "……你真的给我下了一道难级大难题。"与其和珍妮杠上,他情愿去接任务,面对恐怖组织也比面对一个个性、思想偏激,又身怀绝技的女人好太多了。 "你该高兴的,要不是你有应付的能力,我不会选上你。" "能力好不是我的罪过……"该说和安之焰成为好朋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吧!唉! "别怨叹了,这是你的荣幸。" "嗟!"雷斯扯了扯嘴角,"总之,我尽量想办法先把珍妮调回美国再说,要是她执意不回来,到时我再找你研究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没问题。" "那暂时就先这样,拜。"他得赶紧去想看看,有什么好撤步能把珍妮成功的调回美国。 "拜。"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那是什么东西? 刚从房间步出,睡意甚浓,整个意识还很模糊,看见有个东西亮晶晶地在她眼前晃动时,她愣了好几下。 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 那东西好眼熟……好像某个人体器官……她努力思考,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了,那东西是——屁股耶?! 赫?! 瞌睡虫瞬间全被眼前光溜溜的屁股吓死,步澄沁目瞪口呆地傻在原地,嘴张得大大的,完全忘了要合上。 走出房间去上厕所的安之焰,上完厕所准备折回房间时,刚好看见像尊雕像杵在她自己房门口的步澄沁,他对她咧嘴一笑。 "嗨!你也醒啦?" 安之焰之前是要走去厕所,所以步澄沁的目光本来是定在他屁股的位置,结果他从厕所出来后,变成正面——步澄沁倒抽口气,差点没昏厥过去。 "你还好吧?!"瞧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安之焰连忙上前要扶住她。 "你……"白眼往上吊,她真的要昏了…… "喂喂喂!小沁!"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唔!"步澄沁的眼睛才一睁开,安之焰的俊脸立刻在她眼前出现。 "你醒了,感觉如何?" 摄了掮眼帘,她想不起来她曾发生什么事,"我怎么了?" "你昏倒了。" "昏倒?"蹙着秀眉,她试图回想之前中断的记忆。 "想到了吗?无缘无故怎会突然昏倒?是不是伤口太痛了?" 她摇头,脑海里片片段段的回忆慢慢拼凑起来,在她终于想起发生什么事的瞬间,她不禁大叫出声。 "屁股!" 安之焰呆住,"屁股?什么屁股?" "你啊!你的屁股啦!厚!你没事干嘛光着身子到处晃啊!害我看见你的屁股,傻住之后,你又从厕所出来,我正好看见正面,就看到你的——你的——" 步澄沁整张脸是涨红的,说到最后,她根本难以启齿,只见她一张俏脸愈涨愈红,到最后整个人就像只煮熟的虾子般,全部红透。 听完她的话,安之焰大笑出声,害得步澄沁倍感尴尬。 "你笑什么呀!都是你害的,你还敢笑!" "我想问,你真的全都看见了?" 全身上下所有血液在安之焰问完的瞬间,全数溢入脑里,步澄沁的脸颊红到发烫,隐约还可见到她头顶浮起阵阵白烟…… 见状,安之焰笑得更是开怀,震耳的笑声,几乎快把屋顶给掀了。 "天哪!笑死我了。"他笑到肚子痛,肠子肯定全打结了。 "有……有什么好笑的。"她支吾地啐声警告,"你再笑,小心我翻脸。" "原谅我,真的太好笑了,我止不住。"就算肚子再怎么痛,安之焰还是抱着肚子大笑特笑,丝毫未见想停的迹象。 "笑笑笑!等下笑到下巴脱臼,就别怪我没先警告过你!" "放心,就算真脱臼了,我也有能力自己把它推回去。" 闻言,步澄沁仰天连翻了几个白眼,直呼受不了。 "其实你也不必害臊,我们早晚会袒裎相见的。" "谁和你早晚会袒裎相见,你别胡说八道。"步澄沁像只被踩着尾巴的猫儿,忽然寒毛直竖,张牙舞爪起来。 "嘿!你反应怎么如此激烈,我说的是事实,有哪对夫妻不用上c黄的?" "呃——夫……妻?"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是的,夫妻,难道你以为我只想和你玩玩而已?" 她垂下眼眸,"我是没想过你会认真。" "亲爱的,我工作很忙,我没那个心力去一个女朋友交过一个,与其要花那么多精神去爱那么多女人,不如只专心爱一个就好了,这样也才不会那么累,对不对?" "那不是便宜你了!" "我以为我的专情会博得你的欢心。" "……是有点啦!"她是暗慡在心中,表面上仍装得很不以为然的模样,"有些人就是只爱说些甜百蜜语而已,实际做出来的行为却和说的是两码子事,谁晓得你会不会也是如此,所以我为什么要很高兴?" "放心,我一旦爱上了,就不会轻易放弃。" "你保证?" "我发誓。"安之焰马上举起右手。 "嗟!你肚子里全是洋墨水,居然还懂得用发誓这一招。" "嘿!外国人特爱中国文化,你不知道吗?" "嗟!"她严重被打败。 "我是说真的。" 她还是只用白眼看他。 "我没骗你,外国人真的很喜欢中国文化,尤其特爱中国人的神秘感,东方龙的神秘面纱,让他们爱不释手,我在美国读书时,就有很多人跑来问我,我会不会中国功夫,还有问我中国的女人,是不是眼尾都是上扬的。" 三条抖动的黑线在步澄沁的额前浮现。 "这道理和我们一直很好奇,是不是每个黑人的性能力都真的很强,是同样的意思。" "哈!没错,就是这样。" "够了够了,我们怎么扯到那里去,我只想知道,事情的重点是,你不会随便放弃我就对了,没错吧?"事情愈扯愈远了,东方龙和黑人的性能力可和她没关系。 "没错。" "好,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话,要是你敢违背,我一定让你好看。" "呵!" "你说过,身上有假期的人,可以选择不接任务的。"接到雷斯临时打来的电话,安之焰整个眉头锁得死紧。 步澄沁看了他一眼,他们用英文沟通,她有听没有懂,只好起身去厨房想泡杯咖啡,无奈发现咖啡居然没了。 折回客厅,她对安之焰挥挥手,"我出去买咖啡,一会儿就回来。" "你等一下。"安之焰叫雷斯先等他一下,"小沁,你不要一个人出去,危险。"他对着正要打开大门的步澄沁唤着。 步澄沁回过头看他,"不会的,都过那么多天,不是什么事都没发生吗?你同事可能放弃了。" "那是因为我一直待在你身边,让她无机可乘。"他走到她身边。 "你不要把她想的那么坏,或许她没你想像中的如此心狠手辣。" "小沁……" "真的,你放心,我只是去楼下路口那间便利超商买个咖啡而已,不会有事的,那间超商还和我家在同一边,我甚至连马路都不用过,那么短的距离及时间,我想,真的不会有事发生的。" "……好吧!那你小心一点,不要大意。" "我会的,待会儿见。" "嗯。" "你不该让她一个人出门的。"雷斯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他也很清楚珍妮的性子,只要让她逮住机会的话,一切就太晚了。 "我也这么想。"心底有股不安的情绪不断-酵着。 "那你还不快追出去。" "我或许可以边追边和你讨论才是。"他很想追出去,但,一思及雷斯要他回去接任务的事,两者都如此重要,他想一心二用,同时间解决两件事。 "拜托!我们的事可以等会儿再聊,不是吗?她的性命要紧。" 顿了下,"好吧!那待会儿聊。"想一想,步澄沁的性命还是比较重要。 "嗯。" 挂断电话,安之焰拿起钥匙马上追了出去,希望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步澄沁不会出事。 追下楼,看见步澄沁就在他前方,快要接近便利超商,他松口气,连忙赶过去,可,就在他快追上她时,敏锐地察觉出一丝杀意。 他迅速的回头,只见有个人戴着墨镜,头顶上的帽子压得很低,让人看不清容貌,衣服也穿得很宽松,乍看之下根本分不清那人是男是女,可,安之焰直觉就知道,那人肯定是珍妮! 她就站在马路的对面,手中握着一枝笔对着步澄沁的方向,他大惊失色。 他认得那枝笔,它绝不是普通的笔,它可以发射子弹的! "小沁,趴下!"他急着对他前方的步澄沁大吼着。 步澄沁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纳闷地回头,只见安之焰一手指着马路对面的人,一手指着她,一副相当紧张、恐慌的模样。 趴下?她才刚听清楚他喊的话,就觉得胸口蓦地一疼,她低头一看,她胸口竟然泛出血来—— 血?! 她怎么会流血了?而且,她胸口好疼—— 步澄沁手捣着胸口,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双腿更不晓得怎么回事,再也支撑不住她全身的重量,就这么软了下去。 见她被自己准确的打中,珍妮得意地转身,混入人群中,离去。 "小沁!"安之焰连忙抱住她,"小沁?!" 颤抖地伸出沾满血迹的手,步澄沁试着要说话,可是她完全发不出半点声音,眼前的人事物也慢慢地变模糊当中。 安之焰压住她胸口中枪处,不让血一直汩流而出。 "你忍着,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她拉住他的手,神情布满恐惧。 "没事的,没事的!"他有力地抱起她,快速的朝他停车处,拔腿狂奔。 黑暗席卷而来,她再也看不见东西,在失去意识前,她只记得安之焰不断传来安抚她,要她不要怕、要她继续撑下去的话…… 那声音就像隔了重重的时空洪流,如此的缥缈,忽远忽近,她愈来愈听不清楚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我要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她!" 步澄沁在手术室里急救,安之焰则在医院门口,对着手机大吼着。 "安,你先冷静一下,你女朋友是生是死还不晓得,你稍安勿躁。"雷斯一方面极力想安抚安之焰狂怒的情绪,一方面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个棘手事件。 珍妮这次真的犯下大错了,唉! "冷静?!她当街杀人,你叫我怎么冷静?她杀的不是恐怖组织的成员、她杀的也不是万恶不赦之徒,她杀的是我的女朋友!" 安之焰握紧手机,整个人就像被惹毛了的狮子,一副谁敢接近他,他就准备咬死人的模样,害得在医院里里外外走动的人,全都只是站得远远的看他,完全不敢接近他半分。 连护士也不敢走出来叫他小声一点,不要在医院前喧哗吵闹。 雷斯缩了缩脖子,单单用手机对话,他就能感受到安之焰愤怒的心情,更甭提是在他周围的人。 或许他该赶紧替珍妮找块风景不错的墓地才是,毕竟大家同事多年,算尽点同事之谊吧! 安之焰的女朋友没事的话,那她还有活命的机会,要是她死了,安之焰绝对不会放过地! "我知道她杀的是你女朋友,她杀都杀了,我还能说什么吗?" "不是因为任务关系,随意杀人,依照组织里的规定,她该受什么样的处罚?" "……你真的要做的如此绝吗?" "我警告过她了,要她不要动小沁的脑筋,是她自己不听的,而且她也该知道,她没有权利任意杀人!"珍妮骄纵的个性久不改,就注定该受惩罚,不教训教训她,她故我的性子不晓得还会害惨多少人! "可是若真要用组织的规定处罚她的话,那也得你女朋友确定死亡才可以,这才代表她真的有在任务外杀死人,你希望如此吗?" 闻言,安之焰更加怒不可竭,"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杀人,要怎么伤害人都可以是吧?好,那我知道了,不杀人却能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的能力,我可是比她强多了!" 听见他的话,雷斯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真的不要冲动。听我说,你真伤害了珍妮,对你又有何好处?你的报复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已,没有用的。" "你在替珍妮说情?"黑眸眯紧,语气里隐约透露出一丝杀气,吓得雷斯急忙为自己澄清。 "冤枉,我没有,珍妮是该受点教训,这点我绝对举双手赞成,但,我觉得这事要从长计议,以你的个性,你该知道非冷静情况下所作出的决定,百分之九十九都是不利,且对自己是绝对吃亏的,对不对?" "……" "相信我,我是和你站在同一边的。" "要是你早点想出法子把珍妮调回美国,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呃!怎么又扯到他身上来了。 雷斯喟叹一声,"我又何尝不希望我能立刻把她调回美国,不过你也晓得,这有很大的困难度。" "困难度?哼!我看是你真的安逸太久,脑筋变钝了!" "好好,都算我的错行吧?只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怪罪我吗?我以为你现在最该做的事,是去看看你女朋友手术动的如何了,这才是重点。" "我以为这是我的重点,而你有你的重点。" "啊?"他的重点?他有什么重点? 雷斯困惑的单音节发音,让安之焰抓狂,"找到珍妮的下落!"他大吼。 "呃!是!我马上找,立刻找,现在就找!" 挂断电话,安之焰诅咒了好几声,抬起头,发现一堆人全用恐惧的眼神看他,他俊容一凛,狠狠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大家吓得急忙调开眼光,不敢再直视他。 "该死。"再度丢下一句咒骂声,他才步入医院,朝步澄沁急救的那个手术室的方向而去。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珍妮的手机响起,她看了下来电显示,红唇微微一勾,悠哉地接起。 她声音都还来不及发出,雷斯抱怨的声音马上传来。 "珍妮!你这次闯下大祸了。" "是吗?"她非常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 "安这次真的被你惹火了,要是他女朋友有个三长两短,我保证你的项上人头也不保。" "不会的,只要没了那个女人,我相信他就会选择我,舍不得杀我的。" 雷斯讪笑一声,"搞半天,原来你不是对自己有自信,而是有妄想症。" 闻言,珍妮脸色不变,"你在胡扯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安会喜欢你的话,早就喜欢了,不会等他女朋友死了才会喜欢你,你那种极度可笑的想法不晓得打哪来的,那已经不是用 自大过头 就能解释的了,要用 女想症 来形容才能符合。" "去你的,谁给你胆子打电话来嘲讽我的?你不怕我回美国后,找机会给你难看吗?" "哈!我还怕你不敢回美国咧!" "天底下没有我不敢做的事。"她骄傲地昂起下巴,一副睥睨全世界的模样,在她的观念里,她是最优秀的,凡事无人能敌! 所以,她当然也没把雷斯放在眼里。 "好啊!那你最好立刻就回美国,我在总部等你。" "你这么希望我回去?一定有鬼。说!是不是安要你叫我回去的?"她可不是傻子,被他三百两语就牵着鼻子走。 "当初他是很希望你回来,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秀眉微蹙,"为什么?" "因为他想直接杀了你泄愤就够了,不需要你回来。" 闻百,珍妮呆了一下,"他……他真的这么说?" "是,他真的想杀了你。" "……不可能,他不可能会为了那个女人就想杀我的,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再怎么说,我和他的交情也胜过他和那个女人,不是吗?" "你认为你和他有什么交情?再说,人家是有感情的,他们之间弥漫的是爱情,爱情你懂吧?可以为了人家生,为了人家死的那种爱情。 你和他顶多是同事之间的交情而已,你以为这小小的交情,抵的了他们的爱情吗?得了吧!你别再作梦了!"雷斯的话说得很直,毫不客气。 对于珍妮,他向来也没啥好感,所以客套的话或语气就省省吧! "不会的,我相信安不会这么对我的。" "你是杀了人,兴奋过头,智力退步了?还是你本来就笨笨的?否则怎会蠢到以为你在安的心目中是特别的?" "我——" "你死心吧!你伤了他心爱的人,他要是没杀了你,你就要谢天谢地;要是他杀了你,那也是你应得的报应!" "不!他不会杀我的,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 "懒得和你多说,我现在已经锁定你的位置,我要告诉安了,你好自为之吧!" 利用他们说话的时间,雷斯已经透过卫星,锁定了珍妮手机发射电波的地方,目的既然已达成,他就不需要再和她废话太多。 "雷斯你——" "祝你好运,拜!"不待珍妮再有何反应,雷斯迳自挂了电话。 瞪着嘟嘟作响的手机,珍妮火大的把它甩到一旁。 "安要杀我?雷斯不晓得去哪得到的烂消息,安才不可能杀我……就算他要杀我好了,他也不见得杀得了我,我有的是办法逃过这一劫,大家走着瞧吧!"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弹头虽已取出,但伤患能不能成功活下来,我们就不能保证了。" 凝视着躺在加护病房内,全身cha满管子,脸色苍白虚弱,仍在鬼门关前游走的步澄沁,安之焰痛心不已。 他满脑子都是医生从手术房出来时,对他讲的话。 他还说,这三天是危险期,熬的过,步澄沁才会活;熬不过,他只得准备替她料理后事。 他完全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和她住在不同处的家人,只能独自默默的守在她身边,一直祈祷上天不要把她从他身边带走。 "小沁,为了我,撑下去……不要放弃……"握紧她的手,他痛苦地在她耳边不断地打气,要她千万千万不要放弃这个人生,不要放弃他。 加护病房外,来了一名不速之客,珍妮伫立在窗口,冷眼注视着病房内安之焰与步澄沁的情形。 当她看见安之焰如此悲伤的模样,她就有气。 他不曾给她多余的脸色,也不曾用那么有感情的嗓音和她说过话,凭什么那个女人就能享有安之焰特殊的待遇? 不公平!这太不公平了! 她凡事都赢过那个女人,比她美、比她优秀,她没有一处输她,为什么安之焰就是不肯多瞧她一眼? 那个女人是对安之焰下了什么迷药,才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她以为她一开始就能完全杀掉她,没想到她却失手了,这是她这辈子做出最大的错误,她会想尽办法扭转这个错误的,她绝不允许她有任何活命的机会! 对她而言,敌人就是要完全歼灭,斩糙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情况,她是不可能会让它发生在她身上的。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她笃信不疑。 步澄沁,你等着,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亲手送你上西天!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黑幕低垂,凌晨两点时分的医院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的见。 加护病房内,只依稀听到些微医疗仪器运转的声音,病人们虽在睡梦中,但,面容却不见和缓,不是不省人事的,就是眉头紧皱,连在梦里,仍被病魔缠身,睡得极不安稳。 珍妮避开护理站值大夜班的护士,悄然的来到步澄沁的病c黄前,低头俯视着生命依旧垂危的她,姣好的容颜浮起一丝嗜血的冷笑。 "三天危险期?不……今晚才是你真正的危险期!过了今晚,你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的锁住传送氧气到步澄沁体内的氧气筒,好心的决定让她看起来像自然死亡,而没让她死相难看。 "你该谢我的,谢谢我难得大发慈悲。" 她没选择一个让她尸骨不全的死法,让她至少死也有个全尸在,而且死状也不丑,这样她不该感谢她吗?她该的。 "那你是不是也应该感谢我,感谢我没在你试图伤害小沁之前,就先杀了你?" 安之焰的声音如鬼魅般,从珍妮身后传来。 她大惊失色,猛地回头,当她看见安之焰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且离她只有十公分的距离时,她骇然莫名。 "安?!"她低喊出声。 "嘘!"安之焰的手指抵着他的嘴唇,压低了嗓音,"小声点,不要吵醒这里的病人。" 他重新将被关掉的氧气筒打开,让步澄沁再度得到赖以维生的空气。 珍妮下意识的退离他好几步,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时候最好离安之焰愈远愈好,即便他现在看起来相当的冷静,且丝毫未见动怒的迹象,可——以她对他的认识,她晓得这是他发飙前的征兆。 如果她够聪明,她应该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离他离得远远的,尤其当她还是惹他生气的那个人时,还在他面前逗留,无疑是找死。 察觉出珍妮想落跑的举动,安之焰不着痕迹地勾起一抹令人胆寒的冷笑,任由她离去。 这个地点不对,让她离开医院后,他再找她算帐还不迟。 轻抚着步澄沁的脸庞,确定她暂时性命安危无虑之后,他才毅然的转身离去。 珍妮今晚的行动早在他预料之内,他本来还想给她一次机会,只要她今晚没出现,他就决定放她一条生路,可惜她让他失望了。 她终究还是出现了。 既然她完完全全不想留条活路给步澄沁,那就别怪他也用同样的手段,送她上黄泉路! 二个月后 "小沁,你在发什么呆呀?" 步澄沁的同事拿着一份报表,本来是要跟步澄沁讨论其中一个,她觉得蛮怪异的数字数,只是她说了老半天,步澄沁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涣散,不晓得神游到哪去了。 "有吗?"她僵硬地抬高眼神,对上她的同事,试图挤出一抹笑容,"我没发呆啊!" "没发呆?那我刚才说了一串,你听进去几句了?" "我——"她嗫嚅着,"你……有说话吗?" 她的同事双手一摊,一脸"你自己看吧"的表情。 "喏!你自己承认吧!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没有。"她飞快的否认。 "别骗人了,小沁,你自从上回莫名其妙的受了枪伤,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经常失神,做事非但不积极,连你平时的笑容都不见了。" 步澄沁默然不语。 "我听说你连早上及晚上的那两份工作都辞了,有这回事吗?" 她点头。 "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要你辞掉那两份工作,就像要你的命似的,没想到你从鬼门关走一遭回来,就自动把它们辞了。怎么,想开了?觉得性命还是很重要的?" 她苦笑了下,"是这样吗?" "不然呢?" "我反而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人随时都会死,我那么拚命做什么?或许我下一秒钟就死了,那赚再多的钱也没有用,不是吗?" "天哪!你不积极就算了,没想到你竟然变得消极了?!"她的同事大惊小怪的鬼叫出声,引起其他同事的注意。 "怎么回事?"有人围上来,"你们在聊什么?" "我刚在说,小沁的生活态度居然变得消极了,她说活着没有什么意义,你们看,她是不是疯了?还是傻了?" "小沁,你没事吧?" "你怎会这么想呢?这么想是错的,人生多美好,不是吗?" "对呀对呀!你要改正你的想法,不能再这么颓靡下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顿时闹成一团。 "我很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但,我不觉得我对自己的人生消极,我只是看清事实罢了,人有旦夕祸福,不是吗?谁能料的到我们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大家互觑了一眼,没人回答的出来。 "既然大家都预料不到我们自己的未来,那何不好好把握当下,好好享受现在的生命?" "……你这么说也没错啦!只是……我们也不能只为当下而活,你之前那样为将来计画也是应该的。" 闻言,步澄沁苦笑了下,"将来吗?我已经不晓得我的将来要如何度过了……" 她的神情太过哀戚,害她的同事们本来还有一堆要说的话,全因看见她的表情而咽了回去。 步澄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没半个人知道……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下了班,步出公司大楼,步澄沁下意识的就要寻找路旁的车辆,企图从中找到那台熟悉的车影,可惜她的希望落了空。 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车子,她一样也没瞧见。 两个月了,安之焰就像失了踪般,自从她在医院醒来时,她就不曾再见过他。 他就像当初突然闯进她的生命里一样,又突然失去了踪影,没人认识他,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从医院出院后,回到家,所有安之焰带来的东西,全收拾的干干净净,仿佛他从未在她家住过似的,让她倍感心酸。 他说过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的、他说过他要娶她,不会离开她的…… 结果呢? 他为什么无声无息的走了呢? 甚至连只字片语也未曾留下,他如此出尔反尔的行为,叫她情何以堪? 她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把感情交出去的,她以为她会得到幸福的,岂知—— 在她还没完全决定接受他之前,他若离开,她顶多失落一下子而已,可是她已经决定要接受他了,他这时的离去,对她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打击。 不自觉地泛红了眼眶,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转身朝她的机车停放处走去。 是她识人不清,安之焰来历不明,他的一切都交代不清,而且都只是他口头上说说而已,什么实证都没有,是她傻、是她笨,才会相信他说的话,还愚蠢的替他找借口,如今被骗了感情,是她活该,怨的了谁? 戴上安全帽,骑上机车,缓缓的朝家的方向前进,只是眼前的景象转眼间竟然模糊了。 她举起左手,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继续往前骑着,同骑在一条路上的人间,没人知道她正在落泪,也没人知道她的心此时犹如刀割般,痛苦难过。 她的呼吸断断续续,她的心碎成片片,除了痛,还是痛……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回到她家,她的家门口站了名高大的外国男子,她红着眼眶及鼻子,纳闷地看着那人。 外国男子一看见她,立即露出笑颜,主动走向她,"你好,我是雷斯。" 步澄沁虽然听不太懂英文,但这两句简单的日常用语,她还很清楚。 "雷斯?"印象中,好像曾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我是安的同事。"雷斯调查过她,所以知道她的英文不太流利,因此尽量用浅显易懂的英文和她交谈。 听见安之焰的名字,步澄沁整个脸色大变,她急促地摄着眼帘。 "之焰的同事?"听见熟悉的名字,她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止。 她以为"安之焰"这三个字,会从此在她生命中消失—— "是的。" "他不在我这。"她想起她在哪听过雷斯这个名字了,在她被珍妮枪击的那一天,安之焰就是在和他讲电话。 她以为他是来她这找他的。 "我知道。" "那你还来这做什么?" "我想请你和我去美国,安需要你。" 她蹙眉,"什么?" "安受了很严重的伤,我想,他需要有你在旁做他的依靠,所以我未经他的同意,就私自跑到台湾来找你,希望你能和我走这一趟。" "停停,你说的太快也太长,我听不懂。" "你等等。"雷斯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回总部,找来一个懂中文的人,要那人把他说的话,翻译给步澄沁听。 听完翻译的话,步澄沁更是一脸茫然。 "之焰受伤?他受了什么伤?" "他之前为了珍妮意图谋杀你,而去找珍妮算帐,结果谁也没料到珍妮会决定来个玉石俱焚,她引燃随身携带的小型炸药,虽然炸药看起来很小,威力却十足,最后,珍妮死了,但安之焰一个闪躲不及,被炸得非常严重。"雷斯解释着。 闻言,步澄沁紧张地抓紧他的手,"多严重?" 雷斯的脸色很难看,难道这表示安之焰受的伤真的很严重? "皮ròu伤不讲,他双眼被炸伤,下半身目前也瘫痪,照他自己说,现在的他,和废物没什么两样。" 步澄沁倒抽了口气,没想到安之焰竟然变成了那样,难怪他一直没来找她,原来—— "他一出了事,我们马上把他送回美国去医治,所幸他的眼睛只是眼角膜破损,只要换上一副完好的眼角膜就没事。 而且,我们目前已找到眼角膜,过一阵子就能替他动眼睛的手术,只是他半身不遂的事,让他打击很大,情绪起伏相当的大,没人劝得了他。"雷斯叹了口气。 没人希望事情会发展成这副模样。 "他很想你,但不敢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说,他可能一辈子都得在轮椅上度过,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所以他不愿妨碍你的幸福,因此,要我派人把他放在你家的东西全带走,想彻底走出你的生命。" 晶莹的泪水一颗一颗沿颊滚落,步澄沁情不自禁地掩面而泣。 "他真的很爱你,我不愿看他继续丧志下去,他只要肯做复健,还是会有恢复的一天,像他这么优秀的人才,国家不会遗弃他的,我们随时等他归队。 所以,我想拜托你,和我一块到美国去看他好吗?"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为了我而变得那么凄惨?"她悲伤难耐,哽咽到差点连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你怀疑,等你到了美国,亲眼看见他,自然就知道我有无骗你了。" "好,我去,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要亲眼看见他。"就像雷斯是骗她的,那她也要亲自质问安之焰,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他不给她一个合理的交代,她不会放过他的。 倘若雷斯说的全是真的,他为了她而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她怎能在这时间离开他?她要陪在他身边,直到他好起来为止,她不会那么势利的离开他。 "那真是太好了。"雷斯松了口气,但愿他背着安之焰作的这个决定,对他能有实贾上的帮助。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工作?之焰一直不肯告诉我。"在飞机上,步澄沁忍不住询问起雷斯,他们工作的事。 雷斯迟疑了一下,才告诉她,他们工作内容的真相,听完之后,步澄沁讶异不已。 她之前是有想像过安之焰的工作可能和特勤人员类似,但,她从未想过居然比特勤人员还要特勤,而且阶级之高,完全出乎她想像之外。 也难怪安之焰身上总有奇奇怪怪的东西,更别说,他会一直担心珍妮会对她不利。 受过他们那种训练的,要杀一个人跟要切一颗苹果一样容易,她之前多危险她自己完全不知。 要是她早知道她身陷如此的危机之中,她就不会贸然独自一人出去买咖啡,也就不会让珍妮逮到机会,那么,今天的一切事情全都不会发生……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这果然是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眼睛虽然看不到,但以前受过耳力的训练,所以安之焰的耳力相当的好,再加上如今眼睛看不见,使他的耳力变得益加敏锐,远远有人接近,他就晓得。 他听见三个脚步声,一个是他熟悉的雷斯的脚步声,另一个脚步声虽轻,但略沉,表示另一个人是个体重轻盈,且,是个未曾受过训练的人,极有可能是个女人、小孩,或是身形瘦小点的男人,最后一个应该也是总部里的人,走起路来几近无声。 "雷斯,我只是受了伤,并不是成了动物,你犯不着招呼一堆人来看我,我不想成为动物园里被人参观的动物!"安之焰躺在病c黄上,在他们接近他c黄边时,冷冷地开口。 "没人敢当你是动物。"雷斯知道安之焰只是不想让人家看见他现在的窘状,所以他一察觉他带人来看他,马上像刺猬般,竖起全身的刺。 与雷斯一块前来的步澄沁及一名翻译,马上在步澄沁耳边小声的将雷斯及安之焰的对话,翻译给她听。 "是吗?"安之焰嘲弄地勾起嘴角,"如果不是把我当成动物园里,关在笼子里,哪也去不了的动物,那就是直接把我当个,只能一辈子待在c黄上或轮椅上的可怜残废者是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自己!"他的话让雷斯觉得很难过。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我只是点出事实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尖锐的言词伤害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他痛恨自己现在的模样,所以他不断地攻击自己,恨不得这样的自己是不存在的。 瞅着他愤世嫉俗的模样,步澄沁心痛的落下了泪水。 安之焰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是意气风发,时时刻刻散发着迷人风范的男人,他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听到一丝细小的啜泣声,安之焰敏感地转向声音的来源处。 "谁在哭?雷斯,你这次是带谁来?为什么她会哭?"他听出那是女人的声音,有哪个女人不是他们总部的人,不曾受过任何训练,然后又会为他哭泣的? 谁? "看见你这样子,不只她会哭,连我都想哭了。" 安之焰讪笑一声,"为了我?不值得。" "为什么这么说?你曾是那么优秀!!" "是啊! 曾经 那么优秀。"他轻蔑地哼了声,"我现在只是身体废了而已,脑子还没废,你就说我是 曾经 优秀,那我还能指望自己什么?" "呃……"知道自己说错话,雷斯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和你的主治医师谈过,他说只要你肯做复健,就有恢复的机会,所以你何必早早就以残障者自居?你又不是一辈子都会动不了,你只是暂时的而已。"看不过安之焰有些自暴自弃的德行,步澄沁再也忍不住开口斥责他。 听见她的声音,安之焰浑身一僵,原本已不是很好看的脸色,这会儿变得更加苍白。 "小……沁?"英文马上转成中文。 "对,是我,我来看你了。"她接近他,握住他的手。 感觉手心传来的温暖,他呼吸一窒,"你怎么——" "雷斯带我来看你,他说,希望我能来帮你重新振作起来。" "我这个样子——雷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把我现在的情况让她知道的吗?!你怎么还带她到我面前?你不晓得这对我而言有多难堪吗?"气愤斥责的话一句接过一句,他不希望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被心爱的人看见。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谁不期待自己所呈现出来的,是最完美的一面?他不想破坏他在她心目中完美的形象啊! "在你骂雷斯之前,我想问你,你宁可让我一个人在台湾伤心难过,以为你抛弃了我,而来恨你,也不肯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好来陪你?" "我——" "你不晓得我在台湾有多难过吗?尤其我在医院醒来时,多么迫切的想看见你,可是我等了好几天,你都没出现,好不容易熬到我出院的时间,我急急忙忙赶回家中,以为你会在家里等我,可是,什么都没有! 你非但没在我家等我,甚至你的东西一样也不剩,什么都带走了,你叫我情何以堪? 我的心情你可以理解吗?!你为了你不需要的自尊心作祟,就可以置我于不顾? 难道你没想过,或许我根本活不了?我在医院可能就这么死了吗?!" "……你在医院和生死搏斗时,我也和你遇见同样的情况……" "我知道,所以我没怪你不在我身边为我加油,我只怪你,为什么出了事却不想让我知道,我是那种会因为你受伤了、看不见了、不能动了,就舍弃你的女人吗?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你心里?我在你心中到底又占有多少的分量?你告诉我?我要知道答案。" "我爱你。" "那为什么你表现出来的行为却像在排挤我?什么事都怕我知道,什么事都不让我与你一块参与,你将我排拒在你的生活、你的心房外,这叫你爱我?" 步澄沁咄咄逼问的话,安之焰几乎招架不住,他想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但嘴巴张开了,却愕然的发现步澄沁说的全是事实,他根本无法反驳半句。 末了,他只能摊着双手,苦涩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这样的我拖累了你,你可以找到一个手脚健全又肯疼你爱你的男人,而我……已经失去了那个资格。" "你有没有失去资格,是由我来判定,而不是你!"一想到他把她想的如此不堪,她的泪就直落不止。 "说到底,你就是认为我不会一直守着你,我是会见异思迁的女人就对了,很好,既然你已经给我下了这样的结论,那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你是什么意思?"她说那番话的意思让他不安,总觉得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一般。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他不想耽误她的幸福,要她另外去找比他好的男人,但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渴望她能在他身边陪伴他的…… 所以,当他察觉她似乎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开他时,他马上又紧张起来,下意识着急的想撑起身子,伸出双手想去拉她,可是她挥开了。 "你不要碰我。"她对他怒-一声。 伸出去的手僵在原地,安之焰脸上爬满了懊悔的神情,他知道他说错话了。 他是希望她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而不是让她变得更难过、更不快乐啊! "小沁……" "你也不要喊我的名字,"她脸色凛然,"你已经决定的事,我想,我是不该破坏它,对不对?" "我——"他很是心痛的别开脸,这是他自己作的决定,他不能反侮,他不能噙着泪水,步澄沁强掩心中的悲伤,忍痛的下了决定。 "好吧!那你就去自怨自艾吧!我要走了,我会听你的话,去找个好手好脚,又肯疼我爱我的男人,我会忘记你的,我会的!" 安之焰心慌的好严重,他很努力告诉自己要克制,不能阻止步澄沁下定的决心,但——他发现好难,他好痛苦,心好痛好痛…… 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仿佛要把他的模样深刻的烙印在自己记忆中似的,步澄沁悲伤不已。 她好想紧紧的抱着他,也好想能一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可是……她不行……她不选择这样的离开方式,安之焰永远不会振作起来。 她知道她一旦离开,他会开始努力复健,但,以他高傲的自尊心来看,他不复健到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他不会重新再在她面前出现。 那要花多少时间,她不晓得。 一年? 十年? 二十年? 一辈子? 都有可能,所以就此一别之后,他们要多久才能再见,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自己保重,再见……"最后再多瞧了他一眼,她才毅然的转身离去。 "小沁……"安之焰无力的倒在病c黄上,低声唤着她。 他彻底的失去她了…… "我想,如果你想挽回她,就要赶快做复健,否则等她真的成为别的男人的时,一切就来不及了。"雷斯能明白步澄沁做的牺牲,她放弃了与安之焰朝暮相处的机会,只想换得安之焰立志复健的心,但愿她的这番心意不会白费。 "是吗……做复健就会好吗?没人敢给我肯定的答案,不是吗?"失去了步澄沁,他的世界才是真正失去了光明…… "你若不做复健,就枉费你女朋友故意离开你。" "故意?" "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她是故意想利用她离开你的这个事实,来刺激你积极做复健的吗?你不要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啊!" "是吗?!你真的认为是这样?!"闻言,安之焰阗黑的世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当然,再说,你真能忍受她成为别的男人的吗?" 安之焰怔了下。 "如果不能忍受,那你何不复健看看?或许你能恢复也说不定,如此一来,你就能再去挽回她,自己也能恢复成以往的模样,再怎么样都比你现在的模样好,你何乐而不为呢?" 安之焰沉默了,雷斯的话一点也没错。 "好……如果真是如此,我立刻做复健。"他想通了,他是该做复健的,"雷斯,帮我找最好的复健师来,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成以前的样子,你听见了没有,立刻去帮我找!" 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他多浪费一秒钟,等于给其他男人多一秒钟的时间,去追求步澄沁,他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他要复健,他要好起来! 闻言,雷斯大喜,马上点头答允,"好好,没问题,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想尽办法,给你找全球最好的复健师,绝对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好起来!" 他找步澄沁来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时光飞逝,一转眼,又是三个年头过去—— "请我吃饭?"步澄沁对于公司新进男同事的邀约,没多大反应的反问。 新近男同事腼腆的笑了笑,"是啊!不晓得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什么时候?" "今晚。" "今晚?你等等。"她拿出行事历,"今晚不行,今晚有人请我吃饭了,我下星期三晚上有空,那天如何?" "要等到下星期三?"新进的男同事呆了一下,今天才星期一,他还要等到下星期三? "是呀!你以为只有你一个识货?小沁是公司里最美的那朵花,不论新旧同事,大家都想约她,你那么晚来登记,能排到下星期三算幸运的了。"一名坐在步澄沁旁桌的老同事,凑了过来,调侃着那名新进男同事。 "呃!是这样哦!"新进男同事大概是刚出社会没多久,所以人家随便一个揶揄,整张脸就红如苹果,他搔了搔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啦!人约到了就好了,下星期三,记住,现在快回去工作吧!小心被主管捉到。" "好的,那我先回去了,拜。"他对步澄沁挥挥手。 步澄沁微笑着也对他挥着手。 他走后,老同事忍不住把矛头指向步澄沁,"我说小沁,你根本无心和这些人交往,何必委屈自己和他们去吃饭呢?"步澄沁这几年只要有人约,她就和人出去吃饭,这样的行为和她以前回然不同。 她改变了很多,可惜没人知道原因,问她,她也不说,所以至今大家仍深感疑惑。 "我没有委屈。"步澄沁把注意力移到老同事身上,"有人请客,我能省下一餐的钱,这样离订下的目标,就愈近一步,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还巴不得三餐都有人请呢!" "你在说谎。" 步澄沁一脸奇怪地瞅着她,"我哪说谎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说谎了?" "瞧你说得一派轻松,奸像真的很高兴似的,但是你的笑容其实很勉强,大家同事那么多年了,你的个性我很清楚,你一点都不快乐。" 闻言,步澄沁僵直了身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在唇角。 "我不快乐?"她轻声地问。 "嗯哼!不快乐,非常不快乐,我有没有说错?" 她目光迷离地笑着,承认了,"是啊!我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我至今还没走出伤痛……" "你……真的不想谈吗?" 她苦笑地摇着头,"没什么好说的,事情不都是那样而已。" "小沁,你可以说我鸡婆,但我想告诉你,等你真正能不介意的把你心中的事说出来时,这表示你真的忘怀了,你今天不说,表示你到今天为止,都还活在那段我们不晓得的记忆中,过得很痛苦。" 步澄沁沉默了。 "好啦!我也不想逼你,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快乐一点,人活着才短短几十年,一眨眼就过,你快乐过一天,难过也是过一天,要如何让自己在如此短暂的日子过得值得,端看你自己的心。" "……我明白,谢谢你。" "嗯,那我不吵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嗯。"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快乐过一天吗? 是啊!人生那么短,总觉得自己好像昨天才刚上小学一年级,怎么一转眼,她都三十了,时间飞逝之快,令人胆颤。 "嘿!你在发呆。"坐在步澄沁对面的"今晚请客的凯子",唤着她。 步澄沁倏地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意识,她眨了眨眼,"我发呆了?" "对,发呆很久,我跟你讲了很多话,你都没听见。" 既然知道她在发呆了,还对她讲很多话,白痴也知道她听不见,这个男人真是笨笨的,出局! 她扬起一抹柔柔的笑靥,顿时把今晚的凯子迷得一愣一愣。 "不好意思,我有不自觉发呆的习惯,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美人在前,打死都要说不介意,要是说了介意,把美人气走,那他想追求人家的希望就落空了。 "谢谢。"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她变得很漂亮。" 餐厅另一端,靠近角落,很隐密的一桌,有两个男人四只眼睛全盯着步澄沁那一桌看。 "是啊!变得更成熟、更有女人味了。"安之焰着迷的望着益发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问都充满女人味的步澄沁,要不是自制力惊人,他早冲过去,把她紧紧的拥入怀里了。 雷斯瞥见安之焰一副迫不及待想冲上前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取笑他。 "嘿!快把你的嘴巴闭上,不然口水快流成河了。" 闻言,安之焰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擦自己的口水时,才发现自己被雷斯拐了,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别捉弄我行吗?" "看你那样子,不闹闹你,感觉会对不起自己。" "去你的。" "像她这么痴情的女人少-!三年了,还在等你,你真幸运。"他的桃花呀! 何时才要开,唉! "她是我硬巴来的。"一回想他当初不断缠着步澄沁的那些记忆,他不自觉地就露出笑容。 "下次也帮我巴一个吧!" "想太多,连追个女人也要我出马,你还混什么?" "说的也是。"可惜他就没安之焰那么幸运,能遇上一个肯为他牺牲,又肯等他的好女人。 "那男人看起来就一副很蠢的模样,小沁怎么会和他一块吃饭?" "据我调查,她是来者不拒,有人请客她就答应。" "是吗……"安之焰沉吟了片刻,"难道她是想省钱吗?" 雷斯仰天直翻着白眼,"拜托!你的想法真怪,要是我,我会觉得她是藉此在排解内心的空虚。" "是你较了解她,还是我较了解她?"安之焰睐了他一眼,还是认为自己的想法比较正确,"小沁这几年虽然不断接受男人的邀约,但她从未答应和任何一个男人交往,所以我知道,她心底还是有我的存在,她还在等我。" "是吗?我觉得这个问题,要问她本人才会有正确的答案。上吧!现在就是你出场的机会,去把那蠢男人当场比下去吧!" "不……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还不宜见她。" "心理准备?"雷斯完全不了解他的思想回路,"你渴望了那么多年,辛苦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能重新站起来,凭着自己的力量走到她面前和她重聚,你不赶快去,还要什么心理准备?" 他怀疑他脑子装的东西和他的不一样,否则他为何无法理解他的想法? "我虽然好的差不多,但仔细一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我走路有点跛,我——" "有谁会仔细看?而且要 很 仔细看,才看的出来,你未免担心太多。"没认真去挑毛病的话,根本没人看的出来安之焰走起路来,会有微跛的现象发生,他一定是受伤太久,打击太大,才导致现在担心自己不够完美。 "是吗?" "是的,相信我。去吧!她一直在等你,相信当她看见你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明天吧!明天买束花再去找她……我不曾送过她半束花,她等了我那么久,双手空空去见她,实在是太对不起她。"安之焰说话的同时,眼光未曾离开过步澄沁身上。 他贪婪的想把她改变后的模样全纳入眼里,他要好好的看着她,以弥补这三年来的空白。 "也对。" 明天,只要过了今晚,他就能重新拥有她……安之焰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才刚回到公司没多久,步澄沁马上收到一束由花店派人送来的美丽花束,引起同事们的侧目。 三年了,没想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着熟悉的店面,脑海里浮起的,是她曾经和安之焰经过的情景。三年了,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就像昨天才刚发生而已,如今却已过了三年? "小沁,你又在发呆了。别发呆了,事情都办好了,我们快回公司吧!不然经理会发火的。"步澄沁的同事扯了扯她的衣袖,催她赶快上路,以免被经理发现她们出公差太久,误以为她们藉机摸鱼,而教训她们一顿。 "哦!好的。"收回神志,专心把注意力集中在回公司的路途上。 她想那么多也没用,三年前,自从她从安之焰的身边离开后,她再也没任何他的消息,不晓得他现在到底怎么了? 恢复了吗?还是仍一蹶不振的躺在病c黄上,凡事都需要别人的帮忙? 他还记着她吗?还爱着她吗?抑或是……早忘了她? 或者,他会不会恨她当年的离去? 种种为什么,没一个能得到解答,因为她没有和他联络的管道,他也没派人和她联系过,就连雷斯也不曾再来找她,她是完完全全的和他断了任何关系了…… 她曾想过,她继续等他下去,有没有意义?她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或许,到头来,她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安之焰和她并没有好结局。 她想了很多,最后只得了一个结论!! 反正她最初的计画里,也是自己一个人,就算现在安之焰从她生命中消失了,她还是自己一个人,事情不过是绕了一大圈,又绕回原地罢了,认真来讲,并没差别。 所以何妨呢? 若真让她等到安之焰,那算她幸运,要是等不到,日子还是这么的过,无所谓了…… ☆www.xiting.org★www.xiting.org☆ 才刚回到公司没多久,步澄沁马上收到一束由花店派人送来的美丽花束,引起同事们的侧目。 "哇!BMW的车钥匙耶!这是真的还是假的?"看见上头的标志,大家喧哗成一遍。 "小沁,有人送BMW的车给你哦?你快下楼去看看,是不是真的。" 她认得这串钥匙,这是安之焰买的那台车的钥匙! 她迫不及待地往外冲去,想搭乘电梯,但它迟迟上不来,她一急,索性直接往安全梯跑去。 她的同事们东西扔着,全好奇的尾随在她身后,就这样,一窝的人全部从安全梯出现,直到大楼门口。 真的是一台BMW的车停在大楼门口,惊叹声顿时四起。 步澄沁的呼吸几乎快要停止,她举步维艰地走到车子前,伸出抖颤不已的手,轻轻抚着发亮的车身,鼻头匆觉一酸,眼泪就这么一串接着一串的滑落。 真的是他,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那么大台的车,我想,你应该缺一个司机对吧?"她的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询问声。 闻言,她全身一僵,猛地回头,乍见来者,一双美眸瞪到最大。 安之焰噙着迷人的微笑倾向她,"不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担任你的司机一职?" 她目光朝下,看见他不需要依赖任何器材就能站在她面前,她知道他好了。 他不只好了,还记着她,更回来找她了! "你不愿意吗?" 她急忙摇头,泪流不止,压根无法回话。 "既然没有不愿意,为什么我等了那么久,你都没回覆我?嫌我不够格?" "我没有。"她连忙喊出声。 "那怎么不回答我?" "我等了你三年,你不过才等我一下子,就这么不耐烦吗?"她边抽泣着,边抗议出声。 "呃……" "你不晓得我这三年过的有多痛苦,仿佛行尸走ròu般,而且我不晓得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你,结果你才等我这么一下下而已耶!连三分钟都不到,你就催我了?" 她简直委屈到了极点。 "我没有,我只是——" "安之焰,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甚至连让人家反应的时间也不给我,你好过分。" 不说就已经哭得很厉害了,这下一说,她哭得更是浙沥哗啦,安之焰顿时慌了手脚。 "你别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不等你,我——"哎呀!他都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了,"总之,你别哭了,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我会舍不得的。" "舍不得?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你有舍不得的迹象?"她瞪他。 "我心急如焚。" "我又看不见。" "我急形于色。" "什么啊!什么是 急形于色 ,我只听过 喜形于色 你不要乱改成语。" "这样改才符合我现在的心情。" "不想理你。"她擤了擤鼻子,"我要回公司上班了。" "等等,你还没回答——" "你笨笨的,我现在不想回答你。" "我笨?"安之焰被骂得一头雾水,无缘无故被骂笨,他完全在状况外,不明所以。 "对,笨死了,哼!"步澄沁娇斥一声后,头也不回的走回大楼内,留下一群看戏的同事,及茫茫然中的安之焰。 "我到底哪做错了?"安之焰百思不得其解。 他以为步澄沁看见他出现时,一定会很开心的投入他的怀抱,激动的抱着他又叫又跳的,结果重逢之后,她的反应彻底出乎他的意料,更甚的,她还骂他笨,这更让他雾煞煞,完全不知所措。 "唉,我也觉得你很笨。"雷斯从一旁踱近,刚才的那一幕他全看在眼里。 "怎么连你也说我笨。" "因为你本来就很笨。" "那你倒说说,我哪笨了?" "你抱她了没?" 安之焰大皱其眉,"没有。" "你怎么不抱她呢?"说他笨他还不承认。 "我一直以为她会主动来抱我的。" 听见他的话,雷斯的下巴差点脱落,"不是吧?!你真的这么想?" 他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 "老天,我开始怀疑,当初你怎么追的上你女朋友了,你在感情这方面根本是白痴嘛!" "你愈说愈过分了。" "我以为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去你的,胡说八道。" "本来就是,你看,照刚才那情形,应该是你主动去抱她的吧?而且还应该一看见她,就给她一个超级大拥抱才对,怎么会以为是她要先抱你?" "为什么要我先抱她?她看见我会很兴奋,那她应该会情不自禁地就抱我,不是吗?"他是就人的自然反应去判断,他认为他没判断错误。 "你知道吗?我要是你女朋友,我一定会想杀了你! 你想想,她牺牲了三年的时间去等你,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结果你只不过送了一束花,然后应征她的司机。你给她的全是物质上的东西,却没给她弥补她心灵空虚的拥抱,她会轻易就答应你吗?告诉你,不会!"斩钉截铁。 "……是这样吗?" "是!"他再肯定不过。 "那……" "你还有时间在那 那过来那过去 ,快追上去道个歉,补个大拥抱。"他真的被他打败了。 不过才三年没出任务,专心复健而已,没想到安之焰的脑袋就退化那么多。雷斯无奈的摇摇头。 殊不知安之焰并不是因为没出任务才变笨,而是遇上感情这回事,要能保持聪明的人,世上恐怕寥寥无几吧! 或许改天等他遇见自己的另一半时,他会表现的比安之焰还愚蠢也说不定。 "哦!好的,谢谢。"投给他一抹感激的笑容后,安之焰急急忙忙的冲上步澄沁办公室的那层楼。 望着他追爱人去的背影,雷斯英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看见自己的同事兼好朋友,能再从谷底爬上来,如今又能找回他的真爱,他真的很替他高兴。 这三年来,安之焰不断地咬着牙做复健,别人可能要十年才完成得了的事,他花了短短三年就完成,连医生们都被他的毅力感动。 他这么辛苦全是为了能早日回到步澄沁的身边,相信步澄沁也能明白这一点。 他们会很幸福的,他晓得。 大家一块祝福他们吧! 编注:请继续锁定《大人物的新娘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