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 作者：野风吹过 初见时，她欠他一巴掌，他冷声道“你欠的，会还上的。” 表白时，他满眼柔情，宠溺开口“笨小孩儿，用自己抵债好不好，嗯？” 最后，在那天相遇的街上，她看向前面的人，大声喊到“阿瑾，我们结婚吧。” 多年后，江容与回忆“沈先生说过很多情话，但那句‘万事有始终，但爱你不是，只有始没有终’我心动了好久。” 内容标签：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主:江容与男主:沈瑾 ┃ 配角：好多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文笔稚嫩，感谢陪伴 立意：挚爱与梦想 第一章 九月的天气逐渐冷了起来，越是深夜，风越发无情，吹得人直发抖。 枝丫被风吹着，发出“嘎嘎”的响声。 江容与拽了拽短袖，试图得到一点温暖。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神情却不符合的冷淡漠然。 手机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地聒噪，江容与掏出手机，一个接一个的未接电话映入眼帘。她烦躁地抓了抓短发，深呼一口气，重新打过去。 “今晚不回来吗？” 手机里传来一阵细软缠绵的女声。 江秋。 江容与大八岁的姐姐。 “嗯，你一个人在家锁好门。”江容与的声音有些沙哑。 “好，注意安全，记得买点药。” 挂了电话，江容与靠在树边发呆。女孩穿着简单的白短袖加黑色阔腿裤，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脚踝。 宽大的白短袖下腰线隐隐约约，齐肩的黑发有些凌乱，却为整个人添加了一份氛围感。 似好久没梦到过那个女人了，以及她不愿回忆的过去。 记得上次梦见还是三年前的事。 江容与哈了口气，决定放过自己。 胃里空荡荡的，嗓子疼得要命，当务之急得找个商店。 江容与瞥了瞥四周，别说商店了，连个人影都看不清。她无奈从口袋掏出了手机，熟练打开地图，搜索美食。 顺着路一直走，终于找到一家24小时便利店。店里没什么货，江容与拿了一瓶矿泉水和面包结了账。便蹲在便利店门口吃了起来。 “咳咳”冰凉的矿泉水入口，江容与被凉得呛了出来，嗓子被刺激得越发疼痛。 远处隐约传来女孩的哭泣声，江容与自认不是多事的人。扯出面包准备啃，哭泣声越来越大。 最终还是没犟过人性，朝着哭泣声走出去。 拐角，一个女孩蹲在角落哭泣，旁边一个男生靠着墙。 江容与冲过去，下手又快又准朝着男生扇过去。 “艹” 男生骂了句脏话。 蹲在一旁的女孩显然也愣住了，停住了抽噎声。 江容与将女孩护在身后，淡然的神情中闪过一瞬惊恐。 “你是不是有病？”男孩揉了揉泛红的脸颊，寒风凛冽，声音却更凉透了骨子。 “没您有病，好雅兴欺负一个女孩子。”江容与冷声回怼。 “不，不是的……” 身后的女孩子结结巴巴地解释，“他没欺负我……”声音支支吾吾的。 “没事，你别害怕他，我都看到了。”江容与拍了拍女孩，以示安慰。 “你看到的？”男生冷笑了一下，“你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男生抬眉，一双具有穿透力的眼神盯着江容与。 江容与怔住，视线避开，双眸垂了下去，睫毛在覆着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真的没欺负我，是……是我”女孩再次开口，试图阻止这场眼神战。 “记住，我这辈子没被人扇过，这是你欠我的，会还上的。…”少年冷声道，打断了女孩的话，“记得把她送回家。还有，有的时候不要太相信眼睛。” 少年转头向黑暗中走去。 不要太相信眼睛。 “那该相信什么呢？能相信什么呢？”江容与喃喃自语。 许久，回过神。 “那个，谢谢你啊。但是真的不是他欺负我。”女孩小心翼翼地开口。 “我刚是太在意面子了，才说不出口的。其实就是我向他表白，然后他拒绝我了，拒绝了我哎！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拒绝过，所以我就哭了，他没欺负我。还好是在晚上没人看到……”女孩嘘嘘嗖嗖的讲述。 “嗯，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 一路，江容与没怎么开口，想着少年刚才的话。 女孩子天生自来熟，说了一路有关少年的事。 …… 把女孩送回之后，江容与坐在路灯旁。 少年穿着黑色短袖，肩上搭着一件外套，细碎的碎发搭在额头。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将人淹没之中。 比她接触的男孩子要好看许多，仿佛从漫画中走来的。 确实不能太相信眼睛。 “你欠我的，会还的” 少年的声音一遍一遍在耳边回响。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第二章 注定不眠夜。 另一边，沈瑾靠着骚气的粉色沙发。 “许洛川，给你一分钟，给我一个解释。”沈瑾用冰块敷着微肿的脸颊。 “啊？什么瑾哥，我这信号不好……”电话里的许洛川装着糊涂。 “三” “二” “一” “我吃了何清嘉的章鱼小丸子哎，总不能吃霸王餐吧。我寻思着正好她最近钟意你，这不是两全其美嘛！你说对吧。” “所以，你就大半夜叫我，十万火急的事？”沈瑾冷笑了一下，“喜欢吃章鱼小丸子是吧，那你这一个学期好好吃，一天都不许少。” “瑾哥，我错了……” 还没来得及说完，沈瑾按了挂机键，将手机丢在了一旁。 “大忙人回来了？”沈妈妈靠在冰箱旁目睹了一切。 “妈，你大晚上干嘛呢？”沈瑾瞬间转换了态度，嘴角扯出弧度。 “等等，你脸怎么了？” 沈瑾还没来得及开口，沈妈妈拍了拍手“被打了这是？” “我之前一直寻思你跟你爸一个臭脾气，在外面怎么没挨揍呢。总算有人收拾小兔崽子了，看着手印是个女孩子吧？手劲估计挺大。”沈妈妈幸灾乐祸。 “干什么呢，老婆回来睡觉。”房间里沈爸爸的声音传过来。 “来了，老沈，我跟你说，终于有人收拾你儿子了。”沈妈妈边跑向房间边说。 最后，留下沈瑾一人在风中凌乱。 ………… 江容与回过神，回到家的时候江秋已经做好了早饭。 “与儿，回来得正好快洗手吃饭了。”江秋在桌前摆好筷子。 “好。”本就感冒，又吹了一夜的风，江容与嗓子已经疼得说不出话。 “感冒怎么这么严重？昨天晚上没去买药吗？”声音依旧细软温柔，只是语调带了几分急意，“等会吃完饭我去给你买点药，自己要照顾好自己的呀。” “好，谢谢姐。” 江容与夹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神情有些恍惚。体温也热得吓人。 吃到一半，猛地跑进卫生间，将吃进的食物全部吐出来。 嘴里满是苦味。 江秋忙过来摸了摸江容与的头，“怎么这么烫？我带你去医院。”扶着江容与出厕所。 “不去医院。”江容与用力挣扎，试图推开江秋。 江秋一愣，抱住江容与“乖与儿，不去医院，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退烧药好不好？” “不走，不走……” 江秋把江容与扶上床，将两个手机开了语音。 “乖啊，姐姐不走。没人能再欺负与儿了，姐姐开了语音，我一直跟你说话好不好？十分钟，不到五分钟，买个药就一直陪着与儿。”说完便迅速出门，买药。 ………… 给江容与敷了热毛巾，好在烧退了一点。 江容与意识已经不清醒，但手却死死攥着江秋。 江秋盯着女孩，估计是又梦到那个女人，嘴里喊着“好疼…” 在江秋上高中那会，江妈妈跟江爸爸就离了婚。没过多久，江妈妈精神就已经不太好了。 江秋也只是以为江妈妈需要调节一下，直到有一次放学回家。屋里传来哭声，江秋推门进去。 小容与小小缩成一团，江妈妈用皮带一下一下抽打着江容与。江秋上去夺过皮带，江妈妈意识已经混乱，疯了般大声骂“你们都是混蛋，没一个好东西。” 边说边往外跑。 屋里，江秋抱起江容与。小姑娘脸上挂满了泪珠，身上也被皮带抽出一道道印。 那几年，算是江容与和江秋最难熬的日子。江秋正临高考，没空带江容与，但又不放心江妈妈。 好在邻居帮忙，江秋白天便将江容与放在邻居家，晚上跟江容与一起睡。 江妈妈有时也会清醒，母女三人也能安安稳稳吃个饭。不清醒时，便不分白昼敲打江秋的房门。门锁也换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去年江秋毕了业，找了工作才把江妈妈送进医院，才算真正的解脱。 谁也不知道江容与经历了多少殴打，抱起江容与时，身上有的疤已经结痂，新旧伤错落。 “咳”江容与醒来已经是下午，江秋搭在床边。 “水…” 江秋忙将旁边的温水递给江容与。 喝完，江秋紧紧抱住江容与。 江容与有些不知所措，沙哑地开口“我真没事的，我就是昨天不小心着凉了，真的。” 江容与说谎了，虽然江妈妈不在了，但是只有有关她的，还是能让江容与害怕。发烧一半原因是因为着凉，还有一半因为江妈妈。 江容与隐约感到江秋的泪花落到肩上，摸了摸江秋的头“姐，真没事。” “知道你死不了，我就是眼里进沙子了。”江秋撇撇嘴，抹了一把眼泪。 “是，江秋眼里刮大风了。”江容与含笑慢道。 第三章 江容与背着白色帆布包进了高三四班。 因为来得不早，空座位已经不多了，只剩后排垃圾桶旁边还有个空位置。 江容与径直走过去。 男孩趴在桌子上睡觉，修长的腿无处安放，只得可怜巴巴地弓在一起。 江容与犹豫三秒要不要叫醒男孩，终没有，靠在墙边等男孩醒。或是发烧还没好，头还有点晕。 几个女生疯闹，纸团啪一下砸到男孩。 男孩抬头，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表情写满了不耐烦，脸颊还泛着红印。 江容与愣了一下，没想到还能遇到他。 显然男孩还没睡醒，看向江容与“有病？” “你不是说不要太相信眼睛吗？” 刚刚扔纸团的女生早已灰溜溜跑了。 江容与被当成挡箭牌。 前排许洛川闻声，扭了过来，开口帮江容与解围“瑾哥，你可别冤枉人家啊。人看你睡着了站了好一会呢。” 沈瑾已经清醒了不少，看向江容与。 小姑娘本就不算高，靠在角落更显得娇小。再加上发烧没好，鼻子红通通的，皮肤呈现出病态感。 反倒有种沈瑾欺负人家的感觉。 沈瑾自知理亏，“杯子呢？” “啊？”许洛川没反应过来。 “没问你，问她呢。” 江容与被他搞得蒙蔽，伸手将杯子递给他。 沈瑾接过杯子，大长腿一跃，出了教室门。 腿真长。 将自己书包放进抽屉，对刚刚解围的少年说了声谢谢。 许洛川挠挠头，拜了拜手。 “对了，我叫许洛川。你呢？” “名字真好听。我叫江容与，江水的江，容易的容，与众不同的与。” 许洛川和江容与搭着话。 沈瑾接完水进来，就看到和谐的一幕。 将水放在桌子旁，顺势挤进了座位，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将江容与挤成一团。 见沈瑾回来了，江容与眼睛闭了闭，没再跟许洛川搭话。 气氛瞬间凝结成冰。 许洛川似乎看出了矛头，默默扭回座位吃章鱼小丸子。 开学第一天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班主任唠唠叨叨叮嘱一些事情，打扫打扫卫生。 总算熬过了上午，许洛川摸着肚子，“瑾哥，去吃饭啊，顺便再叫上程欲他们几个？” “嗯。”沈瑾起身，临走瞅了一眼江容与。 许洛川巴巴跟过去，沈瑾斜了眼许洛川“把她叫上。” “啊？叫与姐？” “这笨小孩儿一会儿再饿死了，别说我叫的。” …………… “与姐，去吃饭吗？” “啊？”江容与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看上去呆呆的。 “跟我们去吃个饭？”半晌，又干巴巴补了一句“瑾哥也在。” 江容与衣服拿起来一半，听到后半句又将衣服放下。“不了谢谢啊。” 沈瑾在外面听着，心情莫名差了几分，自顾下了楼。 好心当成驴肝肺。 许洛川看着两位祖宗，摸不着头脑，气喘呼呼地去追沈瑾。 许洛川走后，江容与在教室走趴了一会，脑袋晕沉沉的。 半晌才出学校门。 因为出来得晚，餐馆已经挤满了学生。江容与走了好一会才找了家人不多的餐馆。 点了份面，看着桌子发呆。 吃了几口突然感觉到有人拍她，抬头一看。 为首的女孩兴奋地冲后面的女生说“这个姐姐就是英勇把我救下的人。” 女孩又满脸笑容“我刚还跟她们说你呢！没想到真的遇见你了。” 江容与点点头，问“要坐下一起吗？” 几个女孩也没推辞，顺着就坐下来了。 “我叫何清嘉，你呢？” “江容与，江水的江，容易的容，与众不同的与。” “果然好看的姐姐名字都好好听！” 是吗？ 那个女人就不太喜欢。 包厢里面，沈瑾刷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得跟他们聊天。许洛川眼尖，拍了拍沈瑾“外面那个是与姐吗？” 沈瑾抬眼，没理许洛川。 “嘉儿也在呢！”许洛川兴巴巴去外面打招呼。 “宝贝吃饭呢？一起啊。” “你怎么也在这？” 或是昵称太暧昧，江容与一愣。 何清嘉解释，“他是我发小，从小叫惯了。” “嗯，我吃完了，你跟他们进去吧。”江容与应声，起身离开。 第四章 沈瑾冷着脸吃完饭，满脸写着“我很不爽”四个字。 四周散发着冷气。 程欲打了个喷嚏，揉了几把自己珍贵的小卷发，飞快地扒拉碗里的面。 眼瞅许洛川回来了，屁股默默远离沈瑾，搭着许洛川的肩膀，小声问“瑾哥今天吃枪药了？” 沈瑾瞪了一眼程欲，咬句“吃你妈枪药。” 程欲讪讪一笑，又猛扒了几口面，拽着许洛川跑。 嘴里含糊不清喊，“瑾哥，我跟川子打球去了。” 何清嘉屁股刚坐稳，见许洛川两个人跑了，忙追过去。 瞬间，餐厅恢复了安静。 沈瑾生着闷气，也不知道自己犯什么毛病。 跟人家小丫头计较什么。 坐到面凉了，缓缓抬腿，回教室。 ………… 江容与趴在桌子上睡觉，或是因为没关窗户，迷迷糊糊打了个喷嚏。 沈瑾鬼使神差，把自己塞抽屉里的外套搭在江容与身上，关了窗户，默默在刷数学题。 阳光打在男孩身上，蓬松的头发上仿佛盛满了星光，睫毛搭在眼睛上一动一动的。许是遇到不会的题，男孩握着笔在手中转，散漫又随意。 落入眼中，满是惊艳和感叹。 像画中走来，魅惑人心的狐狸精。 江容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定定看着男孩。 沈瑾不觉中，黑了一天的脸柔和了几分，凑近江容与，声音放软了几分“好看吗？” 江容与到底是个诚实的小朋友，点了点头。 “帮我看这道题。”沈瑾将书移到江容与的座位，自然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套，身体往江容与身旁动了动，正好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把外套揉成一团塞回抽屉，一系列动作做完，抻着手跟江容与一起看题。 江容与专心看着题，没注意到沈瑾的动作。 许久，江容与咬了咬嘴唇，又思考良久。 “这是超纲题？我明天给你答案。”江容与拿起笔，将题目迅速抄下。 沈瑾道了声好，将书抽回去，翻了一页继续做。 气氛又冷了回去。 江容与也不觉得尴尬，拿起背包翻出英语题写了起来。 莫名安静又和谐，岁月静好。 下午各科老师来简单走了个流程，也都是些开学计划或是努力学习的话。 教室里闹哄哄的，只有后排两个人奋笔疾书。 两个人不怎么开口，偶尔讨论几道题。 夏天的光影还未褪去，一页一页的书本声响过，仿佛青春应该是这个样子。 安静又热烈，内敛又张扬，生生不息。 江容与抬头看了眼时间，听着老班喊放学，将练习题一一放回书包。拿出一张纸条，用笔帽戳了戳沈瑾“写一下QQ号。” 沈瑾潇洒写下一串数字，拉开凳子让了个道。 字真拽，跟人一样。 将纸条叠好塞进兜里，背起书包离开教室。 路过奶茶店，江容与端了杯奶茶回家。 ………… 江容与把书包丢在沙发上，脚搭在桌子脚底下，扒拉着碗里的饭。 衣兜里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从兜里掏出手机，许洛川不知什么时候建了个群，霸气起名‘最帅群主和他的小伙伴’。 江容与没忍住，噗嗤一笑，果然符合中二少年的气质。 何清嘉那小丫头也进了群，两个人在群里聊得火热朝天。 突然想起兜里的纸条，照着号码搜索QQ号。 江容与按了加好友，主页简单的要命。 头像是一只歪着头的狗，估计是只二哈，但是莫名跟江容与的猫搭配上了，昵称是自己的名字。 可能是卖萌的二哈戳中了笑点，江容与看着手机屏幕，哈哈大笑。 不一会便通过了申请，江容与吃完饭迅速闪进屋里。 点开作业帮，拿出抄的题，拍题。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解析，又点开类似题，刷了几道。理解明白后截了图，发给沈瑾。 “你自己看下，不懂明天给你讲。” 对方快速发来消息，“不懂，求讲。” 江容与叹了口气，将手机扔到床上，打开小夜灯，刷题。 再次抬头，十一点钟。 入眼是沈瑾写的QQ纸条，神经控制，拿出书架上的日记本，将纸条夹进日记本，又重新放回原处。 将感冒药掰了两片下来，兑着冰凉的水进口。 大概是太困了，连澡都没洗，爬进床便睡着了。 第五章 第二天早上，江容与顶着一对黑眼圈来学校。教室里人不多，意外地看到沈瑾在看书。 沈瑾抬头“卧槽，你这是挖矿去了？” “再整套黑白衣服，我直接去动物园。” 沈瑾放下笔，“你趴桌子上睡会，我帮你守着？” 江容与摆摆手，将昨天的超纲题拿出来，耐着脾气给沈瑾讲。 沈瑾翘着二郎腿，听着江容与讲题。 两个人自从昨天一起刷题后气氛莫名和谐了一点，最起码沈瑾的脸不会再黑了。 江容易与讲完，沈瑾勾了勾嘴角，“谢了。”样子散漫又自信。 两个人默契地都在语文早读刷起了题，却不知后面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他们两人。 “呦，数学这么好是吧？写得舒服吗？” 冷不丁的声音把沈瑾吓了一跳，江容与熟练地放下笔站了起来。 “对不起老师，我保证再也不在语文早读写英语了。”江容与态度诚恳。 艹，特么这熟练程度是老手啊。 沈瑾在心里默默感叹。 “江容与，别天天仗着自己记性好，说说你从高一到现在干了多少次了？”赵容撑着腰，气冲冲地问。 高三虽然又分了一次班，大多数老师也都翻了个新，但是赵容却教了江容与两年，对江容与的骚操作自是了解透透的。 每次嘴上说着错了，最后还是该干嘛干嘛。 “加上今天，一共79次了。”不知谁热心说了一句。 沈瑾没憋住，噗嗤笑了一声。 赵容看了一眼沈瑾，沈瑾扭过头憋笑。 “读你书去。” 这群小兔崽子，开学就不省心，这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江容与，去操场跑五圈。” 江容与无奈的地离开教室，走了出去。 沈瑾拿起语文书，试图逃过一劫。 “怎么？看天书啊，书都拿反了，跟着一起去。” 沈辰瑾放下书，叹了口气。 赵容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气得她肚子疼。当初赵容看江容与长得挺乖的一小丫头，高一入学语文成绩也是拔尖的，心想应该是个听话的学生。现在每次都能被她气死，心想当初真是瞎了眼。 “怎么？江容与又惹你生气了？”一旁的数学老师乐呵呵地端着个枸杞杯。 “你说说她，怎么也不能不读语文啊……” 话还没说完，数学老师默默移动脚步，窜进办公室。 ……… 江容与和沈瑾并肩跑着，沈瑾突然笑了起来。 江容与瞪了一眼沈瑾，没说话。 “他们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想到江容与熟练的起身不禁发笑。 “闲的，他们有一个‘与姐犯罪记录表’，我每次被赵老发现都有记录。” “79次，挺行，小朋 友 真牛逼。”沈瑾语气欠揍，一字一字咬到。 “你也不是第一次吧？”江容与挑眉。 江容与和沈瑾不知道是哪抽筋了，两个人笑得停不下来。 两个人跑完五圈却也不觉得累，坐在草坪上。 江容与的头发被风吹起，乱糟糟的，却也丝毫不在意，沈瑾侧头看着她。 伸手想整理下江容与的头发，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 “头发乱了，自己整理下。”又收回了手。 因为刚跑完步有些热，江容与将夏季校服解开一个扣子，露出白皙的锁骨。 手支着草坪，脖子微仰，小口呼着气。 高傲的样子像极了白天鹅。 目光停留了几秒钟，起身。 “回教室？”江容与问。 “去买水，冰的还是常温的？” “冰的，谢谢。” 不一会沈瑾拿着两瓶水回来了，一瓶冰的一瓶常温的。冰的已经被喝过了。 沈瑾把常温的拧开递给江容与。 “你买温的，问我要什么的干嘛？” “象征式询问。” 女孩子喝冰得不好。 江容与接过常温水，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休息。 第六章 十二中每年开学便会来个考试，打一个措手不及招数。 考试当天，江容与提早来到教室打算记一下知识点，意外地在桌子上看到一张纸条“好好考试。”旁边还放着一罐旺仔。 沈瑾的字很好看，苍劲有力，结尾却轻轻一勾，一如既往的拽。回了回神，江容与拿出总结的知识点开始复习。 她背得很快，因为前几天复习过加上本身记忆好，不到半个小时便复习好了。临近考试还有10分钟的时候沈瑾才回来。 沈瑾穿着十二中的夏季校服，江容与一直觉得十二中的校服丑，但是沈瑾穿上却意外的好看，简直行走的衣架子。 发稍湿哒哒的，老样子应该是去跑步了。 “去跑步了？” “对，沈家背书功法，不外传的。” 几天下来，两个人‘并肩作战’后，初见时的冰冷关系缓和不少，倒也能互相打趣了。 ……… 十二中考试座位是按排名的，按照成绩高低分。江容与坐在一班的第一个座位，四班的人大多都在一考场。沈瑾上次没考试，坐位在最后一个考场最后一排。 倒是让老油条，倒数第一的家伙占了便宜，沈瑾踏着最后一秒走进十四班。 一进去教室瞬间安静不少，沈瑾虽说人好相处但是毕竟是帅哥，平时又拽的要命，还是有震慑力的。 沈瑾拿着个矿泉水找到自己的位置，低调背起了书。十四考场的人皆是意外，人家帅哥不应该是拽到上天，走路带风的嘛？怎么到沈瑾这跟老干部巡逻一样。 前面的家伙一脸感激地看着沈瑾“瑾哥，真是太谢谢你了，让我体会到了倒数第二的快乐。” 沈瑾拍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不用谢，这次多感受一下，下次就让你坐回去。”沈瑾说话的声音不大，倒足够让四周的人都听到。 众人皆一脸苦涩，沈帅哥不止像老干部，毒舌方面也是拿捏很稳的。 上午考的数学和语文。 可能因为沈瑾独特的学霸气质在十四班显得格外耀眼，监考老师都跑过去看试卷，数学老师看完面带笑容。 十四班语文监考老师刚好是赵容和一个男老师。赵容好不容易在十四班看到一个本班同学，一脸惊喜地去看沈瑾的卷子，看完之后脸差点没绿。 倒不是沈瑾写得不好，选择题可以说是全对，简答题写的也接近答案。但是这作文写得真的，语言死板，赵容都害怕他写着突然冒出一个数学公式。 沈瑾周围的同学欲哭无泪，他们都指望传传答案。这老师一趟一趟地跑，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敢在老师眼皮子底下作弊啊。 赵容是全校出了名的拖堂，上课拖，监考也拖。基本等别的班都跑食堂去了，赵容才宣布放学。 许洛川他们还蹲在十四班门口等沈瑾，江容与被何清嘉拽过来，倒也不好推脱，无聊地把玩袖子。 “这监考老师这么喜欢拖，考个试有什么拖的？早死早超生不得了嘛！”何清嘉蹲在地上抱怨着。 许洛川递给何清嘉一根阿尔卑斯“宝贝儿小声点，等会赵老听到了。” 又翻了翻兜“与姐，要哪个味的？橙子还是草莓？” “草莓吧。” 许洛川拆了包装递给江容与。 三个人又等了几分钟，沈瑾慢悠悠冒出来。何清嘉用了毕生的速度，跟打了鸡血一样往小餐馆跑。 许洛川在后面追着她，两个人跟跑一百米一样。 “沈瑾，打赌吗？”江容与咬着糖，口齿不清地问。 沈瑾低头看向她，江容与的眼睛亮晶晶的，沈瑾扭头，神色不动“行啊，赌什么？” “赌谁是年级第一。” “与姐，好自信哦！”沈瑾挑眉，眼里满是星辰。 那种自信不太张扬，低调沉稳，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那是在无数个深夜里酝酿，无数试卷的沉淀，最后散发出来。 “不过……”沈瑾话音一转，停顿了几秒“你会做饭吗？” 江容与点点头，从江妈妈精神出问题那年，江容与便学会了做饭。 “那赌注为一个星期早饭，要亲手做的哦。” “成交。” 第七章 “与姐，快点。”老远还能听见何清嘉的叫唤声。 饭馆，沈辰瑾看到江容与把碗里的青菜都堆到一起，盘子里的更是没碰过。 “江容与，不吃青菜？” “嗯。” “不吃青菜长不高。”沈瑾淡定说了一句。 江容与头一扭，没吭声。 “不吃青菜还会变丑。” 江容与拿起筷子，戳着碗里的青菜，迟迟不夹。 “与姐，你有没有发现你在我们几个人中最矮？”许洛川戳心补刀。 江容与眉头皱了皱，不情愿地吃点碗里的青菜。 沈瑾扭头，憋住笑意。 几天相处，沈瑾发现江容与真的像一个小朋友，喜怒哀乐都在面上。 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啊。 江容与本身身高也不算矮，在正常人中算是中等。 但是何清嘉有着甜妹的脸，身高却170。 许洛川和沈瑾就不用说了，许洛川快180了，沈瑾又比许洛川高出一点。 跟三个人一比，江容与自然矮多了。 沈瑾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罐旺仔牛奶递给江容与。 许洛川凑近沈瑾的肩膀“瑾哥，我的呢？” “你也要？”沈瑾头都没动，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川子，我觉得还是打球适合你，走。”何清嘉起身拽着许洛川一同去操场。 江容与吃饭慢得紧，沈瑾也不催。江容与慢悠悠吃完最后一口饭已经快1.30了。 十二中考试时间跟高考不一样，一般第一天上午考语文和数学，下午放假，第二天接着考理综和英语。 许洛川和体委几个人在操场打球。 江容与和沈瑾两个人回学校拿东西，顺带消食。 可能因为身高差的原因，沈瑾一低头便能看到江容与微肿的嘴唇，可能是吃了辣的缘故，莫名多了几分可爱。 江容与低头想着，顿时她觉得自己被沈瑾算计了，女生的直觉告诉她，她要输。 “不赌了。” “什么？”沈瑾走神了。 “年纪第一的赌，不打了。” “怎么突然反悔了，嗯？” “突然觉得有点幼稚。”江容与面色没变。 总不能告诉你，我觉得我要输吧。 “小骗子，怎么这么善变啊？说打赌的是你，说不赌的又是你，我都没有选择权哎！”沈瑾故作委屈。 江容与往前走了几步，抬头“那你说怎么办。才不赌了？” “那……那亲我一口，反正吃亏的也是我。”沈瑾含笑慢慢道。 流氓，色狼，变态，自恋鬼！ “赌。” 没走几步，江容与嘴唇动动，欲言又止。 沈瑾看到江容与的表情乐了，江容与不服气“笑什么？” “想吃糖吗？”沈瑾转移话题。 “吃！” 有便宜不占才怪。 沈瑾朝四周看了看，瞄到一间商店“等我一下啊。” 江容与站在旁边等，九月的天气异常，晚上冷白天出奇地热。 “傻不傻？一直站这儿，不知道找个凉快的地方？”沈瑾拿了两瓶水，手里还拿着几盒糖。 递给了江容与一瓶水，笨拙地塞给江容与一板口哨糖。 江容与接过，掰了一颗放在嘴里。 “伸手。” 沈瑾没说话，江容与又重复了一遍。 几秒钟后，沈瑾叹气“我怎么拿？” 江容与嚼碎了糖，看他。 不禁笑出声来，沈瑾一手拿着水，另一只手还攥了几板糖。 火辣的阳光站在女孩脸上，脸蛋泛了红，嘴角咧开的时候，眼睛眯起来，弯弯的。 沈瑾懒散地看着女孩。 笑够了江容与接过沈瑾手上的水，沈瑾腾出手捻起糖放进嘴里。 有点甜，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怕江容与哪天把牙吃坏了。 江容与含着糖，时不时吹几声口哨。沈瑾吃完第一个就再也没吃，江容与几秒钟一个。 吃完了，沈瑾就给她掰。不一会儿，几包板瞬间没了。 低估小孩儿的战斗力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教室，教室里没什么人。 “江容与，走了，记住我们的赌约哦。”沈瑾提前收拾好书包。 江容与看了他一眼，气冲冲地说了句“再见。” 又待了一个小时，等阳光微微降下去，对完最后一道数学题答案，合上笔盖。出了校门。 第八章 沈瑾回家后，勾了几道题在做。 手机嗡嗡地震动，沈瑾退出了键面。 ［瑾哥，出来？］ ［干吗？］ ［我生日你都不记得，嘤嘤嘤，好难过。］ ［行，等我两个小时。］ 说完沈瑾悠闲地刷题，两个小时后准时出门。 沈瑾到的时候人都差不多来齐了，程欲看到沈瑾便扑腾一个熊抱，树懒一般挂在沈瑾身上。 沈瑾看了一眼来的人，楚绪，顾初。还有几个人不认识的，估计是程欲的狐朋狗友，人不多刚好一个包间。 “亲爱的阿瑾，有没有想我？几天不见你好像白了哎。”程欲油腻地开口，手上还攥着几张卫生纸，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两个人一缠，倒有几分总裁和他迷人的小娇妻的感觉。 “阿瑾一来你就闹腾。”说话的是一个女孩。 楚绪，皮肤白的病态，五官温柔，没有一点攻击力，站在男生堆里格外的扎眼。 沈瑾，程欲，顾初，楚绪都是初中就认识的。也都在十二中上高中，只不过高三分班，不在一个班。程欲，顾初和楚绪都在七班。 沈瑾看了一眼座位，剩出顾初旁边的位置，走了几步发现身上还粘着程欲，看了他一眼。 程欲不为所动。 “怎么？要你瑾哥公主抱你过去？” “这个嘛，阿瑾要是……” 话还没说完，沈瑾便将他扒拉下来，坐到顾初旁边。 程欲委屈巴巴跑上去点了一首青藏高原，整个包间差点没让他给送走，鬼哭狼嚎的。 没唱几句便被赶下来了台，瞅了瞅他瑾哥，正跟顾初聊的得火热。 委屈巴巴坐到楚绪面前诉苦“绪姐，你看看他们，今天我生日哎，不带礼物就不说了，还欺负我。” 楚绪正看着手机，猛地被程欲吓了一跳，喝了口水缓了一下。用手摸着程欲的头发，敷衍地安慰，时不时往沈瑾那里看一眼。 程欲的狐朋狗友都嗨完了，想便让谈得火热的两个人唱歌。 顾初把沈瑾推出去。 沈瑾点了一首《荷塘月色》，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唱起《荷塘月色》倒莫名的搭配。沈瑾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另一只脚搭在地上。 穿了往常的一身黑，柔和的灯光打在沈瑾身上，莫名周围变得柔和，连人也是。 沈瑾确实长了一副好皮囊。 一首歌唱完，一群人“啪啪啪”的掌声响起。 “怎么？被瑾哥帅到了？”沈瑾放下话筒。 “阿瑾，初三你都唱过的歌，现在还唱这个？”程欲说。 “真挑，这都不满意。”沈瑾走到程欲跟前，敲了一脑袋。 一瞬间，楚绪难得愣神，第一次见的时候也是一身黑，第一次听他唱歌也是《荷塘月色》，带着一身光砸进了她的世界。 真俗，就会一首《荷塘月色》。偏偏自己还心动了五年。 沈瑾和楚绪对视一眼，楚绪回神，笑道“没跑调，这次。” “那是，你哥我回去以后练了好久呢。” 你哥这两个字莫名让楚绪听得不舒服。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沈瑾绕过去，坐回座位。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留下来，楚绪抹了一把脸，低头看手机，装作什么事情的样子。殊不知角落里的顾初看得清清楚楚。 “唱的……一如既往的难听。”许洛川拿起啤酒碰了沈瑾的手。 “嫉妒。”沈瑾没拿啤酒，开了一听可乐碰了一下。 “啧，无趣。”顾初自己喝了口啤酒。 沈瑾喝了口可乐，冰的，猛地被呛了一口。 顾初拍了拍他的肩“敢情偷偷陶冶情操去了，啤酒都不吹了。” “回家还得刷题呢。”沈瑾眯着眼睛，靠着沙发缓了一会儿，“两个小时后叫我。” ……… 两个小时后，顾初看了眼时间，拍了一下沈瑾 沈瑾睁开眼睛，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的空啤酒瓶。 沈瑾起身“行了，回家去了。” 凑近顾初，对着他耳朵说“喝酒不好，少喝点。” 许洛川笑笑，没说话。 “这就走了？阿瑾你特么是来补觉的，我看出来了。”程欲骂骂咧咧地喊。 第九章 早晨，沈瑾趴在桌子上，兴致不太高。江容与进教室便看到沈瑾病殃殃的样子，开口问“感冒了？” “好像是。”沈瑾沙哑的声音传入江容与的耳里。 估计是昨天在酒吧睡着了，晚上刷题又趴着桌子。 沈瑾因为生病皮肤白得吓人，嘴唇微泛白，额头冒出了细汗，几根较长的碎发搭在眼边。 “那你眯会，到时间了我叫你。” “行，谢了。” 江容与麻利地拿出语文书，看了一会知识点。视线落在沈瑾的手上，没有留指甲，手指白净，意外地瘦，手背上的经络都能看清楚。 纠结片刻，江容与脱下校服，轻轻搭在沈瑾的背上。 ………… 上午考的文理综，沈瑾撑着眼皮把题做完便趴在桌子上。江容与做完题还有半个小时，检查了一遍，收拾好东西。 “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 “考试还有半个小时呢，检查了吗？” 江容与拿着试卷放在讲台上，“老师，我有一点急事，谢谢了。”监考老师看到是年级第一也没话说，挥挥手让她走了。 “哎，你名字还没写呢！”话随着风散去，江容与已经跑远了。 午休通常一个小时，江容与提前二十分钟拎着一堆东西放在沈瑾桌子上。 “干嘛去了？丢了一个午休？家里什么急事？名字都没写。”沈瑾撑着头，歪头看着江容与。 “啊？” “理综试卷名字都没写，得亏您年级第一，监考老师认识，不然直接给0分了。” “忘记了，下次不会了。” “还下次，你真的是……这什么啊？”沈瑾叹了口气。 “给你买的药，吃了。” 沈瑾愣了，他没想到江容与丢了一个午休是为了给他买药。突然嘴边的话僵在嘴边，顷刻“吃饭了吗？” “吃了。” “真是小骗子啊。学校医务处今天关门了，学校附近又没有药店，最近的药店来回也得一个小时，再加上中午堵车。排个队的时间都够呛，你怎么吃的饭？” 江容与没想到沈瑾这么清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行了，给你带了，没打青菜。”沈瑾从桌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新的，商标还没扯。 江容与打开饭盒，还是热的，默默吃着饭。 “江容与，下次不能这样了，不安全。” “记住了。” “江容与。” “嗯？” “谢谢。” 沈瑾平时人懒散自恋，但是事都记心里。 把校服给他，帮他买药。他都记得。 ……… 江容与回到房间，抱着手机，键面停留在一只二哈的头像。 ［吃药了吗］最后缓缓发出四个字。 沈瑾不过一分钟便回了消息［吃了，头没那么痛了。］ 江容与停了缓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发了一张wink的猫。 另一边的沈瑾看到了江容与发来的猫，失笑。 因为感冒，头晕沉沉的。 撑着眼皮打了［晚安，早点睡。］便一头窝在床上。 梦里突然蹦出了江容与，小孩儿手上拿着一听旺仔牛奶，坐在草地上咬着吸管。不是一头齐肩短发，而是长发，戴了金边眼镜。 好像长高了点，双肩靠在梧桐树上，意外地穿了裙子，是一袭黑色长裙，露出来脚踝，温暖的阳光打在她的身上。 梦里的沈瑾唤了一声“笨小孩儿。” 江容与抬头，小跑过去，沈瑾抬手想摸摸江容与的头，瞬间人便消失不见。 沈瑾醒过来，天还没亮。 感冒稍微好了一点，声音也不像昨天哑得那么厉害。想到刚刚的梦，突然笑起来。 好像，长发的江容与也很好看。 可他不知道，在许多年之后的某天，梦不再是梦，是现实。 第十章 沈瑾出门的时候五点钟，特意去黄记排了一个小时的队。 到学校6.30，踩着点进教室。江容与正在和顾初聊天，沈瑾把早餐递给江容与。 手指不经意擦过江容与的手，软的。 江容与诧异地接过“怎么突然买早餐？” 沈瑾揉揉手，随口说“路过早餐店，顺便买来的。” 江容与打开袋子，小笼包，蒸饺，油条，面，粥，豆浆都有。 “你这是喂猪啊？买一堆。” “对，不正喂着呢。”沈瑾调侃道。 自从跟江容与吃了几次饭发现小孩儿挑得很，不吃葱姜，不吃生的胡萝卜，不爱吃青菜，不吃这种调料里面的辣椒，不吃芹菜，不吃肥肉…… “沈瑾，你是猪，你全家都是猪。”江容与拿了个包子，一整个塞进嘴里，含糊的说。忽然，瞥见包装袋的字——黄记早餐店。 “不对啊，黄记跟你家不顺路吧？况且黄记早上人好多的哎。” “昨天没回家。” 狗屁，昨天她还在公交车看到他往回家方向走呢。 江容与没再问，递给沈瑾一碗面“快吃，我打赌你肯定没吃。” “戒赌知不知道啊。”沈瑾接过面。 ……… 十二中改卷速度也是快，不到两天便出了全科成绩。趁着课间休息把成绩都交给班长手上了。 江容与从办公室出来就垂头丧气的样子，严肃地坐在凳子上“出成绩了。” “是嘛？看样子这是我赢了？” “嗯。”江容与言简意赅。 好气哦，生病都能考得比我高。 越想越不对劲，拍了拍桌子，“沈瑾，那天我给你发的解析你看没看？” “什么？” “就那天我加你QQ，给你发的超纲题的解析，你是不是没看？” 数学几乎满分的人，怎么可能看了解析还不会。 沈瑾没说话，假装没听到江容与的话。 江容与也没开口。 于是，一沉默就是一上午。 ……… 下午，体育课。 “热身热身，测个800和1000，然后就自由活动啊。” 一群人叫苦连天。 哨声一响，一群男生飞一般冲了出去，女生们坐在观众席。 江容与的视线落在沈瑾身上，脱了校服穿了一件黑t恤，头上带着一根黑色的发带，莫名的好看。 沈瑾跑得不是很快，大概在7.8名的样子，到是体育委员李启翔和许洛川几个人铆足了劲带着一群人跑。 还剩200米的时候沈瑾突然加快了速度，许洛川体力不支，被沈瑾超了过去。 跑完之后，沈瑾的脸泛红，像喝了假酒一样，额头出了汗。 扯了扯衣角擦脸上的汗，拉衣服的时候一闪而过露出了腹肌，很白净。 毕竟是个帅哥，惹得一群女生疯狂尖叫，江容与被一旁女生喊得耳朵有点疼。 “我觉得，有一点…”江容与小声开口，又看了看旁边的女生，怕被揍，默默闭了嘴。 沈瑾接过许洛川的水，坐在观众席的第一个台阶，仰起脖子喝了一口，喉结动了动。他上面一群女生仿佛带了放大镜一样，又叫了起来。 女生跑800米的时候，江容与站在一跑道。 江容与跑得不算慢，体力也还好，毕竟天天早读跑步。还有一圈的时候江容与和一个女生一前一后，江容与在前。 突然后面的女生踩了一脚江容与，江容与迈不动腿，摔在了跑道上。 毕竟是塑料跑道，江容与疼得起不来。 后面的女生也停了下来，一脸歉意，抬手把她扶起来。 “没事，别管我。” 女生听到江容与的话，有些犹豫但还是跑了。 江容与揉了一下膝盖，眉头皱了起来，应该是流血了。 停了一会，江容与忍着痛跑进终点。 第十一章 沈瑾站在终点线，看着江容与一瘸一拐地跑进终点，心底升起莫名的感觉。抱起江容与往教室走。 江容与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刚想开口说话，又想起上午的冷战，没开口。 沈瑾低头看了一眼江容与。 艹 心里骂了句脏话，气得牙痒痒。 脸色黑回初见时。 江容与被沈瑾抱得不自在，许久，干巴巴地开口“你放我下来。” 沈瑾没理她，继续向前走。 自己骗我还有理了，好气哦。索性江容与也不开口。 走到班级门口，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江容与被他看得别扭，眼神移开。 瞅到沈瑾的喉结，下意识想给他摁进去，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教室没人，沈瑾把江容与放在椅子上，转身离开。 江容与越想越气，生什么气，大骗子，把我抱回来还自己跑。拿起笔在纸上写沈瑾大骗子。又不解气，拿笔疯狂地涂。 过了一会儿，沈瑾拿着酒精回来。站在江容与旁边，看她涂自己的名字，沉默不语，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蹲下，撩起江容与的裤脚。江容与冷不丁被吓一跳，没好气“干吗？” “擦药。” “不擦。”江容与赌气，试图挣扎出去。 沈瑾抬头，瞪着江容与。 眼神冷冰冰的，紧紧抓住江容与的脚踝。 “放手，疼。”江容与委屈地说。 江容与皮肤本来就白，沈瑾一抓瞬间有一圈泛出粉色，沈瑾无奈般撒手，声音软了一点“涂药。” 江容与头扭一边，没说话，默认了他的话。 沈瑾将裤子掀到膝盖上，膝盖摔出了血，因为时间长了血已经微微凝固，四周也摔破了皮。在白皙的小腿上有些吓人。 沈瑾用酒精清理伤口，江容与发出“嘶”的声音，声音不大，跟小猫似的。 “我轻点。” 用棉签沾了沾碘伏，快速擦在江容与伤口上。处理完，看了眼江容与，悄咪咪地在伤口上吹了一下。贴上创口贴，把裤子拉下来。 坐回椅子上，猛地起身腿有点麻。看着江容与还在生气，叹了口气，撒娇般“与姐，错了。” 江容与面色淡定，内心戏波涛般翻涌，身子正了几分。早已忘记了自己为什么生气，耳尖不知中泛红。 沈瑾看江容与没说话，继续道“下次不骗你了，不生气了好不好与姐？” “没有下次！”江容与扭过头来，看了眼沈瑾，又逃避地飞快冲着窗户。 “好，没有下次，不生气了与姐，嗯？” “嗯。”声音小得跟蚊子般，但沈瑾还是听到了，嘴角上扬。 江容与整个头钻进衣服里，趴在桌子上，嘴里支吾道“出去，我要睡觉。” 沈瑾把自己的椅子拉远，怕绊到江容与，扯扯校服，出了教室门。 江容与耳朵动动，听着响声，做贼心虚般看了眼门外的沈瑾，嘟囔着“狐狸精，就会迷小姑娘。” 又叹口气，谁让自己吃这一套呢。 把纸上画成一团乱麻的‘沈瑾’撕下来，团成一个球扔进垃圾桶。 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 门外，楚绪盯着沈瑾走远的背影愣住，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刚才看到沈瑾找顾初拿酒精，以为他受伤了呢。眼巴巴拿着创口贴，棉签送过来…… 楚绪蹲下来，捂了捂心脏。她以为不疼呢，可是为什么看到刚刚那一幕还是好疼好疼。 好难过。 阿瑾好温柔啊，她都没有见过他那么温柔，眼里充满了爱意，那个女生如果是自己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眼泪哭干了，用衣袖扶了扶。扶着墙站起来，把手里拿的东西丢进垃圾桶。 走了好远，又回头，回到垃圾桶旁边，伸手把东西拿出来，小心翼翼抹去上面的脏东西。 可是明明她有洁癖。 卫生间里，一遍一遍练习微笑，直到眼睛的红肿消了一点，拿着东西走出卫生间，嘴角笑意淡淡。 回到教室，偷偷把东西藏进书包，趴在桌子上。顾初放下笔，走到她旁边，拉了把椅子，盯着她。 “干嘛？”楚绪小声问了句。 顾初从兜里扯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塞进楚绪嘴里。楚绪没说话，顾初回到座位，继续刷题，余光中一直有她。 自己扯了根糖，跟她吃的是一个味，塞进嘴巴里。荔枝味的，好甜，怎么心那么苦呢？ 第十二章 回家之后，沈瑾给江容与发了消息，等了好久江容与也没回，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故意躲着。 沈瑾放下手机，“小兔崽子，做饭了没？”门口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 “没，等着你做呢。”沈瑾答。 “得了，你玩你的，我去做饭。”男人顺手脱了西装，带上一个hello kitty的围裙。 很快，一阵香味就飘过来了。 “不错了，最近厨艺又见长。”沈瑾夹了口菜，赞口不绝。 “你妈嘴挑，我这天天给她送饭。对了，高三适应吗？有没有打架？” “还适应，我没事打什么架，又不是奥特曼。” “这就对了嘛，我儿子不能总是打打杀杀的。” 沈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怀疑沈爸爸为什么总不自知。 沈爸爸年轻气盛的时候拽的一批，一副老子最牛逼的感觉，一星期必干一次架。 也才是出了社会收敛了点，比起沈爸爸，沈瑾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毕竟沈爸爸一个考20分的跟沈瑾一个考满分的。 “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你妈天天可担心你婚姻大事。” “不是，我17不是37。她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啊，不知道我这年龄还没到结婚年龄啊。” “你妈这叫从长计议，怕你没人要。对了，上次打你的女孩呢，你们俩怎么样？。”沈爸爸长叹了一口气。 沈瑾没说话，换了个话题。 两个人边吃边聊，沈瑾无奈地接受了沈爸爸的“宠爱”，在沈爸爸逼迫下洗了碗。 下来几天江容与送餐照旧，只不过态度变得冷淡了，一天下课不是去接水就是去厕所。 两个人说的话不超过10句。 沈瑾上课还想着这个问题，难不成还没消气？ 丝毫没发现陈景点了他的名字，看看陈景的脸要黑了一个度，沈瑾还在愣神。 江容与用笔帽戳了戳沈瑾的肩膀。 “啊？” 江容与小声的说“老师让你回答15题。”悄咪咪地把答案推给他。 “沈瑾和江容与都站出去，上我的课还做小动作。”陈景这一吼班里一群人瞬间精神起来。 陈景这个人挺随心，你要是乖巧一点不惹事，她看你哪哪都顺眼。你要是惹着她了，校长她都敢吼一顿。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站在门口。 江容与不满的揉揉耳朵“你干吗呢？叫那么大声都没听到。” “在想，”沈瑾顿了顿，“某位江同学为什么最近躲着我。” “真自恋，谁躲你了。我下课不得去接水嘛。”江容与解释。 “我说某位江同学，又没说你，你解释什么？心虚了？” 江容与一时语塞，倒不是躲着，就是怕沈瑾再撩而不自知。 “是没有躲着我，就是单纯的一下课就想接水，一接水就接十多分钟，一天接10次水呢～”沈瑾靠着墙，眼睛微微眯起，拖了几分音。 真的越看越像狐狸精，蛊惑人心的那种。 江容与暗想沈瑾是自己肚子里蛔虫吧，一天十杯水都清楚，嘴上却答“对啊，一天十杯水，健康不用愁。” 沈瑾绕了几步，走到江容与面前，盯着江容与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后别躲着我了。” “我努力。”突然笑了起来“不是，我没躲着你。” 沈瑾跟着她一起笑，嘴上应着“是，没躲着我。” 下课后，陈景出教室“下次我的课好好听，再走神拉你们去办公室。” 望着两个人进教室的背影，喝了口端着的枸杞水，说了句“挺配。” “川子，你感受感受与姐和瑾哥的美好情谊。哪天你要是能对我这样，我祖宗都能从坟里爬出来了。”何清嘉从远处跑到许洛川的座位，挤开许洛川。 “别麻烦你祖宗了，也就你良心糊屎上了，我对你不好？”顾初叹口气，看了眼何清嘉。 “你们俩文明点，太恶心了。”沈瑾坐到椅子上。 第十三章 转眼到了周末，许洛川和李启翔两个人闲不住，便在群里组织出去玩，几个人合计着在学校门口集合。 天气逐渐转凉，江容与白色T恤外面穿了一件格子外套，搭了一个黑裤子便出门了。 学校门口，江容与第一眼便看到了沈瑾，还是往常的一身黑，手插在兜里，可能因为没睡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颇有几分拽哥的样子。 江容与走过去，看到何清嘉，打了招呼。沈瑾皱眉：为什么不跟他说话。 江容与平常扎着小揪揪，今天意外没扎，头发散在肩上。 见人来齐了便都上了车，何清嘉本来想跟江容与坐在一起的，却被许洛川拽着坐到了前面的位置。 “唉唉唉，干什么？我要跟与姐一起坐。” 许洛川拍了拍何清嘉的脑袋“你晕车，想吐与姐一脸吗？” 从兜里掏出了两颗晕车药递给何清嘉“就知道你没喝，现在喝还来得及。” 何清嘉晕车厉害，偏偏爱跑爱玩，记性还不好，平常许洛川帮他记着，要是许洛川不在便吐得一塌糊涂。撇撇嘴“还算你有良心。” “江容与，晕车吗？”沈瑾凑近江容与。 “有点，不过距离近，应该没事。” 话音落，沈瑾牵着江容与的袖子坐在第二排，让江容与坐在里面。四周都坐满了，楚绪便跟顾初一起坐。 好久没出来浪，何清嘉有些雀跃，“等会我们去逛商场吧！” “嗯。”楚绪应了一声，软绵绵的，像风一样一吹就散。 “前几天为什么哭？”顾初看了眼楚绪，漫不经心地问。 “啊？”楚绪没反应过来。 “算了，问你也不说，无聊。”声音顿了顿，将腿靠近楚绪的腿，合上眼睛，“睡觉。” 楚绪没吭声，“睡觉就睡觉嘛，那么拽干嘛！”又不敢大声说，小声嘟囔一句，做贼心虚般扭过头。 顾初睁开眼看了一眼楚绪，把她放在腿上的包接过，抱在怀里。闷笑了声，“楚绪，我不聋。” 车开得快，开着窗子，楚绪就穿了连衣裙。风吹过，不免有些凉意。楚绪搓搓胳膊，眼睛眯住。 顾初把外套脱下，反复拍了拍，盖在楚绪衣服上。 “楚绪，快睡觉。” “嗯。”女孩轻轻应了声，细长的睫毛动了动。 好乖。 眼睛好漂亮。 以后不可以再哭了。 如果可以，多笑笑，要真心的，不准假笑。 顾初暗想。 ………… “江容与，吃不吃薯片？” 一上车，沈瑾兴奋地抱着自己沉甸甸的包问江容与。 “不吃。” “江容与，吃不吃果冻？” “不吃。” “江容与…” “闭嘴，不吃。” “……” 沈瑾一脸委屈，不甘心地闭了嘴，有些赌气，将包塞进江容与腿上，扭过头。 凶死了。 江容与无奈接过包，拿出手机，插上耳机。 “听吗？”递给沈瑾一只耳机。 沈瑾倏地转过头。 “听！” 江容与眯了眯眼，准备睡觉。 播放器里静静放着纯音乐，沈瑾有些无聊。 望向窗外的风景，突然，身体半起。 靠近江容与，一只手撑着自己的椅子，另一只手扶着窗子。 江容与感觉有人靠近，睁开眼睛，没反应过来。整个人懵糟糟的，揉了揉眼睛，下一秒两个人僵住。 两个人的脸靠得好近，温热的吐息吹在对方的脸上。隐约，淡淡的樱花香味都能闻到。 两个人保持姿势僵了几秒，江容与突然推开沈瑾，“你干嘛？” 沈瑾一下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整个人还呆呆的。 真的好香，淡淡的的樱花香气扑鼻，久久不能散开。 “我……我关下车窗户。”沈瑾呆呆说了句。 “啊，好。”江容与转头，太慌张了，一头砸向窗玻璃，吃痛地捂住额头。 沈瑾忙凑近，将江容与扶过来，小声道“疼不疼？我看一下。” 宽大的手掌贴近江容与的额头，轻轻揉了几下。 江容与拉开沈瑾的手，突然有些结巴“我，我不疼了。” 转过去，迅速闭眼睡觉。 第十四章 江容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软绵绵的“到了吗？” “到了。”沈瑾侧头看向江容与。 “他们人呢？”江容与望了望四周，车里空荡荡的，有些疑惑。 “去看电影了，刚看你没睡醒，就没叫你。” “啊？那我们俩怎么办？” “逛街吗？” “好。” 说完，沈瑾起身下车。 压在腿上的包太沉了，江容与刚站起来，‘嘭’的一声跪在地上。 沈瑾闻声过来，看着跪在地上的江容与，没忍住，“噗噗”一下笑出声来。 江容与瞪了一眼沈瑾。 沈瑾收敛了几分，语气十分欠揍“还没过年呢，不用行大礼。” “腿麻了，没站稳，过来扶我一把。”江容与没好气地开口。 两个人下了车门，沈瑾还在憋笑。 江容与打了一下沈瑾的肩膀，“行了啊，长这么大没这么丢脸过。” “不笑了不笑了。”沈瑾顿了一下，背过身“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揉着肚子蹲下去，嘴里还嘟囔着“不笑了不笑了，笑得我肚子疼。” 江容与站那看他，终于没忍住，上去撸了一把沈瑾的头发。“沈瑾！不许笑了！”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 几分钟之后，江容与拽着绳子，沈瑾乖乖跟在身后。 “与姐，错了，我不笑了。” 刚刚，沈瑾笑得停不下来，江容与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根绳子，眼疾手快拴在沈瑾双手上。 江容与回头瞟了一眼沈瑾，挑眉淡淡开口“哪错了？回去交一份检讨给我。” “别啊与姐……” “回去交检讨，现在给你解开。” “哦，好。”沈瑾干巴巴应了一声。 ………… 逛到商场，江容与在杯子专区，认真挑选杯子。抬头望了一圈，沈瑾早跑得不见踪迹。 突然，感觉头上被戴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 沈瑾一只手撑在自己的衣服上，笑嘻嘻地盯着自己。 “你戴了个什么东西？”正准备起身去镜子边看。 “别摘。” 江容与盯着镜子里戴了个小熊发夹的自己，无奈叹了口气，“沈瑾，你幼稚死了哎！” “可爱。”听闻，又扯了扯江容与头上的发夹，将小熊摆端正。拿出手机，迅速按下快门键。 “哎，丑死了，别拍。”江容与忙去抓沈瑾手上的手机。 “好看。”把手机往上举，放在江容与够不到的位置。欠嗖嗖开口“求我，我考虑考虑删掉。” 江容与跳起来够了几次，气得锤了一下沈瑾。 “存着吧。”不知从哪找来一个兔子发夹，好声好气地说“你稍微下来一点，我看看拍的照片。” 沈瑾乖乖蹲了一点，翻出照片给江容与看。 江容与迅速把发夹夹在沈瑾头上，拿出手机，拍照。 得意地翻出照片给沈瑾看，“沈瑾，你求求我，我考虑删掉照片。” 沈瑾愣了一下，勾了勾嘴角，“好记仇哦！” “那是，有仇必报。快点，求我。” “求你。”沈瑾配合开口。 “不行，再娇一点。”江容与得意忘形。 “与姐，求你了~”沈瑾扯了扯江容与的袖子，声音放软了一点。 “勉强算你过了，但是照片不能删。” “江容与，你怎么耍赖啊？”沈瑾看上去有些急，声音里却带着几分愉悦。 “我只说考虑考虑，又没说一定删。” “江小狗。”沈瑾笑了一下，“还挑杯子吗？” “挑！” “你觉得这两个哪一个可爱？”江容与端了两个粉色的马克杯，兴致勃勃地问沈瑾。 “你可爱。”沈瑾看了一眼两个杯子，玩味道。 “沈瑾！认真的！”江容与瞬间炸了毛。 “左边那个好看。”沈瑾抚了抚江容与，低声闷笑。 “是吗？你品味好好哦！跟我想的一样。”江容与满意地点点头，去结账。 沈瑾跟在身后，“你结完账出去等我一会，”说完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江容与在门口等沈瑾，好长时间才从门口慢悠悠出来。 见沈瑾两手空空，不禁开口“你干吗去了？” “嘘。”沈瑾伸出手指，搭在嘴唇上，“是秘密。” 江容与撇撇嘴，“沈瑾，之前没发现，你怎么这么幼稚啊。” “那你慢慢了解？”沈瑾嘴角带着笑意，看上去心情不错。 “不了解！”江容与开口反驳。 “江容与，你也好幼稚！” 于是，两个小朋友在商场门口争执了半个小时。 第十五章 “沈瑾，干嘛呢？电影不看，你干脆自己玩吧，麻溜来电影院旁边那家火锅店吃饭。”直到顾初的电话传过来，两个人的争论才结束。 江容与小声说“幼稚。”一蹦一跳往前跑，扬起嘴角。 像极了占到便宜的小朋友，得意洋洋的。 真的是，好可爱哦。 沈瑾嘴角挂起笑意，摸了摸藏在兜里的小熊发夹，几步快走跟了上去。 ………… 到了火锅店，顾初痞笑“沈瑾，你再这样不合群，下次不带你玩了。” “滚。”沈瑾扯了两个凳子，坐在顾初旁边。 楚绪夹了一片煮熟的肥牛，往顾初的方向离远了一点。 顾初推了一把沈瑾，“滚一边去，谁跟你坐。”把椅子往楚绪身旁移，跟沈瑾空出一道缝。 沈瑾没理顾初，扭头问江容与“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而此时的江容与，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搬着坐在何清嘉旁边。 身旁空荡荡，两道缝和自己。 咬了咬牙齿，夹起生菜往嘴里塞。 “你不煮一下？”江容与看了一眼沈瑾，贴心问道。 “没事没事，他喜欢生吃。”顾初热情帮沈瑾回答，一旁楚绪没忍住“噗嗤”笑出来。 沈瑾踢了一下顾初，夹了生菜塞顾初碗里“多吃点吧。” 吃完饭几个人步行去到游乐园，何清嘉童心大发，非要去玩碰碰车。 顾初扯了一下楚绪的衣服，凑到她身边“玩不玩旋转木马吗？” “啊？”楚绪望了一眼旋转木马上的小朋友，有些犹豫，小声问“我们两个人会不会坐塌？” “坐塌了我替你赔，想不想玩？” “嗯。”楚绪应了声，“那坐塌了你赔。” “我赔。”扯着楚绪往旋转木马的方向跑。 江容与和沈瑾两个人干瞪眼了一会，江容与开口“要不然你去玩碰碰车，我自己坐会？” “想去玩摩天轮，要一起去吗？” “你自己去吧，我在下面看着你。”江容与摇摇头，找了个椅子坐下。 沈瑾一步三回头，江容与笑笑，“快去吧，”沈瑾上了摩天轮。” 看着沈瑾的背影，江容与猛地有种看自己丈夫离家的感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瞅了瞅四周，买了两杯奶茶。 一杯端在手里，一杯放在椅子上等沈瑾。 看着摩天轮慢慢启动，旋转，直到沈瑾那里升到最高处，莫名觉得幸福。 另一边，摩天轮上的沈瑾，望向下面。模模糊糊的小人，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把小熊发夹放在手心，轻声说“江容与” “希望她平安喜乐” “万事胜意” “前程似锦” 沈瑾一字一句说，生怕上天听漏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愿望成真，只是关于她的，他希望能成真。 摩天轮缓缓下落，沈瑾看着手中的小熊发夹，勾起嘴角，自言自语地说“真的好可爱呐。” 下了摩天轮，沈瑾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江容与。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见她。 江容与见他出来了，把奶茶递给他，自己又吸了口奶茶，口齿不清地说“热的，给你喝。” 沈瑾接过奶茶，“江容与，你知道摩天轮升到最高点要干什么吗？” “接吻？”江容与下意识开口。 沈瑾笑了一下，“你天天都在想什么啊？” 江容与说完才意识，嘴比脑子快，“我是说啊……对，你说干什么？” “摩天轮升到最高处，说出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会长胖十斤。”沈瑾调戏开口。 “那你说了谁？”江容与没听过这个说法。 不都是接吻吗？为什么他的版本跟我不一样？ “说了……江容与。” “沈瑾，你是不是找打？”江容与瞪了一眼沈瑾，“检讨再加一份！” “与姐，这都两份检讨了，错了。”沈瑾及时认错。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可以！” “与姐，真的错了，不写检讨了好不好？嗯？”沈瑾低声撒娇。 “沈瑾，你怎么那么会撒娇？你今天都撒了多少娇了？”江容与有些气愤。 自从打开了撒娇的路，沈瑾真的是越用越顺溜了。 “不写检讨了。”沈瑾掐着时机，适当开口。 “嗯。”江容与想了一下，“之前那份要写！” “好！”沈瑾见好就收，吸了口奶茶。 珍珠的，跟她一个口味的，应该和她的一样甜吧！ 沈瑾嚼碎了珍珠，“你有别的想玩的吗？” 江容与摇摇头，“坐会吧。” 微风不知羞，慢慢吹过江容与的脸庞，一层一层抚过，碎发杂乱，轻轻刮到脸颊。江容与提前预知，伸出手指将碎发拉到耳后。 这是对你的预警吧。 只对你的危险信号。 江容与望着两辆激烈相撞的碰碰车，失声大笑。沈瑾望向她，勾起嘴角。 这烦人的风，也温柔了许多，或许因为有她。 第十六章 回到家后，沈瑾鬼鬼祟祟地跑到沈爸爸的房间，“爸，教我做几个菜？” 沈爸爸一脸疑惑，毕竟沈妈妈疼自家儿子，别说做饭了，洗碗的次数十根指头都可以数清楚。 “三明治吧，应该简单。” 沈爸爸点点头，两个小时后厨房里传来沈爸爸痛苦的声音“小兔崽子，平时聪明劲哪去了？鸡蛋都快用完了你还没学会。” 又过了漫长的一个小时，沈瑾端着一份卖相勉强还能看的便当从厨房出来。 ………… 一大早，沈瑾拎着便当来学校。 “你瑾哥亲手制作的便当，世间仅此一份。”沈瑾懒散地翘着二郎腿。 “能吃吗你做的？”江容与抬头看了一眼沈瑾。 沈瑾打开了饭盒，一个加厚的三明治，旁边放了一个鸡蛋和旺仔牛奶。 “江容与，感不感动？瑾哥对你那么好，是不是得有点回报？” “我想想，再做一个星期早饭还是以身相许呢？”说着，沈瑾假装抚眉思索。 “好。”江容与认真地点头。 “什么？”沈瑾一口水半吞，卡在嗓子里，喷了出来。 对面的江容与自然没能幸免，被沈瑾喷了一脸水。 沈瑾尴尬地扯出纸，在江容与脸上胡乱的□□着，嘴里说着“抱歉抱歉。” 江容与猛得被喷了一脸水，整个人晕乎乎的。脸上那股神秘的力量让江容与忍不住开口“你放手，留孩子一条活路。” 江容与好脾气地拉下沈瑾的手，自己又抽了几张纸抹了几把。 一切恢复正常。 “你刚说什么？” 江容与想了想，“你放手，留孩子一条活路？” “不是，上一句。” “给你做一个星期的早餐？” 沈瑾心情平复了一下，果然只听一半话。 “给你减成三天吧吧。别感谢你瑾哥，哥是爱幼的好学生。” 江容与无语地看了一眼沈瑾，没说话。 “许洛川，你丫的，下次我们碰碰车再战。”教室里又传来何清嘉风风火火的声音。 “来啊来啊，不要输得哭鼻子了呦！”许洛川比了个小指，一副欠兮兮的样子。 中午，江容与趴在桌子上睡觉，沈瑾在看书。 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江容与，突然看到她凳子上有一点红色，戳了戳熟睡的江容与“你去下卫生间。” “啊？”江容与睡得正香，突然被弄醒气呼呼的。 “你……好像来内个了。”沈瑾别过头，看向窗外，把自己的校服递给江容与。 江容与愣了三秒，脸瞬间红了，跑到卫生间。 在里面待了半天，本来是想给何清嘉打电话的，可她跟许洛川他们打球去了。纠结半天还是偷偷打电话给沈瑾“你帮我去下买那个东西，谢谢。” “什么？”沈瑾没反应过来。 “卫生巾。”江容与说话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靠，江容与你真行，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沈瑾被气笑，“乖乖等着，等会来门口拿。” 沈瑾在半路截了一个女生（A），女生（A）的脸涨红了一半，娇羞地问“我是高二x班的xxx，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有卫生巾吗？”气得女生（A）脸瞬间变得跟煤炭一样，更别说借卫生巾了。 无奈，沈瑾只好去附近超市买。一脸疑惑地看着手里的日用和夜用，靠着学霸的理解力把两种弄明白了。 “你需要几包？” 江容与手机震动了一下，沈瑾的消息。 “一包就够了” 结账的时候女售货员有些惊讶，“给女朋友买的？” 沈瑾没说话，在心里悄悄应了一声。 售货员也没在意，以为小男孩害羞，贴心给沈瑾科普了一系列产品。 沈瑾乖巧地应下，一路上沈瑾提着一兜东西，接受着路人异样的目光。 好在超市离学校近，沈瑾一脸高冷的样子走进学校。 卫生间门口，沈瑾把卫生巾递给江容与，江容与小声说“谢了。” 沈瑾递给江容与一个热水袋，“你揣身上，红糖水冲好了，放在你桌子上了，记得喝。”说完飞快逃离女厕所。 江容与看着手中的暖水袋和卫生巾，有些愣神。 他怎么了解那么清楚啊？ 长这么大，两次丢脸的事他都在，烦死了，长这么都没有这么丢脸。 第十七章 新的一天降临，天空雾蒙蒙的。 沈瑾百般无聊，用笔头戳江容与的桌子。 “瑾哥，与姐今天怎么没来？”许洛川戳戳沈瑾的背，问道。 沈瑾拈了拈肩膀上不存在的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这么关心，自己去问啊。” 许洛川摇摇头，满不在意地哦了声。 沈瑾从兜里掏出手机，犹豫片刻，在信息栏里缓缓打出几个字: [生病了吗？怎么没来上学？] 不满意，删掉重新输： [什么时候来？] 语气太强硬，删掉。 “艹！” 沈瑾眉头皱成川字，按了黑屏键，将手机放进书桌里。 另一边，精神病院门口。 江容与站在门外，对面是江妈妈。两个之间隔了一道铁门。 江容与没开口，江妈妈呆呆地望着江容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许久，江容与嘴唇动了动，“你……认得我吗？” 江妈妈神情有些呆滞，像极了没有意识的小孩。似是想了许久，点点头。 “记得，与儿。”女人小声开口，头低下去，喃喃细语“我女儿……” “嗯，”江容与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她现在好像清醒许多了，“什么时候出去啊？” 江妈妈愣了愣，许久没开口。似乎想到了什么，摇摇头，“不出去，我不出去。” “生日快乐。”江容与说完便转身离开。 她在逃避，也只有她能逃避。 江秋逃不开那段过往，江容与自己也逃不开，因为她们还有人生。 看完江妈妈，江容与有些迷茫。这是她的秘密，每年江妈妈的生日，她都会来。 江容与顺着道路一直走，也不觉得累。从日出到日落，终于在一个亭子坐了下来。 一个人缩在亭子里发呆，看着回家路上的学生，便利店里拥挤的人群，挤公交回家的白领。 他们成群结队，熙熙攘攘，而她始终一个人。 ………… 手机在裤兜里嗡嗡振响，江容与瞄了一眼，陌生号码，手指划了一下，接通。 对面没声音。 “喂？”江容与有些疑惑。 “江容与，”电话里传来声音，顿了顿“我是沈瑾。” “嗯，怎么了？” “没事，你挂吧。” 江容与没开口，但也没挂电话。 “方便告诉我，你现在的地址吗？” 江容与默默点了点头，报了地址。把手机扯出来放在一旁，电话就一直通着。 沈瑾那边时常传来噪音。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容与拿起手机，小声说：“我挂了？” “好。”江容与按了挂断键，息屏。 “江容与，回头。”又过了几分钟，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瑾额头前的碎发被淋湿了，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泛起笑意。 几步快走，坐到江容与旁边，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心情不好？” “你怎么来这了？”这里距离学校不算太近，又没有直达的公交车。江容与对沈瑾的到来有些意外。 “专门来找你啊，我一路跑过来的。”沈瑾小声喘着气，淡淡开口。 两个人静静坐着，短暂的安静。 “沈瑾，有点想哭怎么办？”不知过了多久，江容与小声开口。 “那就哭出来。”沈瑾沉思几秒，脱下外套盖在江容与头上，温柔开口“我去远处给你看着，不让别人发现。” 江容与的头被盖着，周围黑茫茫的，只听见一阵脚步声，猜测沈瑾离开了。 本来不想哭的，猛地鼻头一酸，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流。 周围静悄悄的，慢慢、慢慢，江容与心情平复下来。拿下沈瑾的外套，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沈瑾也不见踪迹。 “沈瑾！”江容与大声喊。 “听着呢。”沈瑾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手里提着纸袋，顺势坐在江容与旁边。 瞥了瞥自己的衣服，故作调侃“鼻涕都糊上去了。” “我……我到时候拿回去给你洗。”江容与耳尖一红，犹豫了一会儿，“我现在，丑吗？” 沈瑾盯着江容与的脸看了一眼。 眼睛都哭肿了，鼻尖也红彤彤的。 人看着不大，怎么眼泪那么多呢？ “丑死了。”沈瑾用手指弹了一下江容与的脑门，语气中嫌弃满满。 江容与把脸捂进沈瑾的衣服里，“早知道不哭了，啊啊啊。” “江容与，”沈瑾看着江容与，认真开口，“有的时候秘密可以不用藏起来，难过可以流泪，会有人帮你拾起骄傲。” “好了，吃的给你放这里了，我走了。”沈瑾起身，揉了揉江容与盖住的头，“别太晚回家，注意安全。” 江容与在衣服里憋了许久，最后脸涨得通红，才钻出了头。伸手打开一旁的袋子，是一个饭团和一些吃的。 热的。 一天没吃饭，江容与难免有些饿，三下五除二撕开包装，啃了一口。 静静吃完纸袋的东西，又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路上行人不多，江容与抱着沈瑾的外套慢慢走，在一个拐角处猛地回头，心情忽然好了许多。 掏出手机，找到列表里的那个人，输入了两个字：[你在] 语气是肯定的。 很快，对方发来了消息：[嗯。] [出来] 对方没回复。 江容与停住，伸出三个手指，大喊“我数三个数。”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出现了沈瑾的身影，他无奈笑了笑“被你发现了，笨小孩儿怎么不笨了？” “你才是笨小孩儿，你全家都是。”江容与反驳道。 “怎么发现我的？” “猜的。”江容与做了个鬼脸，一蹦一跳往前跑。 沈瑾在后面跟着，泛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第十八章 楼道里，江容与回头，“我到家了，你……路上小心，回家发消息。” 沈瑾点点头，“嗯，快回去吧，早点休息。”说完手撑着墙，视线一直追随着江容与的背影，直到进门，看不见为止。 几秒后，沈瑾对着空气挥了挥手，缓步下了楼道。 ………… 江容与在门口换拖鞋，鞋底发出嗒嗒的响声。江秋坐在沙发上，听到动静起身看了一眼。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声音温温柔柔的。 “学校有点事耽误了，你今天心情不错？发生什么事了？” 江秋把江容与拉到沙发上，犹豫许久，“与儿，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江容与笑笑，“什么事啊？” “我谈恋爱了，今天去见家长了？” 江容与一惊，从沙发上弹起来，“什么时候的事啊？” 江秋笑了笑，“陈渊，我高中同学，你见过的。” 江容与想了想，点点头。 “是不是给我买冰淇淋的那个？” 她记得陈渊，当年江妈妈病得严重，江秋又正临高考。周末的时候江秋就会带着她去陈渊家，每次去他家，江容与都能蹭个冰淇淋。 江秋点点头，“他今天本来是要过来的，担心你一下接受不了，没敢来。” 江容与仰头笑，“这是好事啊，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他说今天过完年，等春天的时候。” “姐，我想听你跟他的故事。” 江秋笑盈盈的，眉毛都弯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江秋和陈渊是高中同学，第一次见面是高一开学。陈渊踩着一旁的凳子，“这是给我同桌的见面礼。” “十分欠揍的男同学。” 这是江秋对陈渊的第一印象。 好巧不巧，江秋倒了八辈子霉，成为陈渊的同桌。陈渊爱招惹江秋，偏偏江秋性子软，也不反抗。于是，江秋开启每天帮陈渊接水，陈渊打篮球时帮他拿衣的各种跑腿任务 后来江秋因为江妈妈的病，几天没来上学。陈渊不知从哪知道了江秋家的地址，跑过来找江秋。之后陈渊态度有所好转，不再让江秋跑腿，周末让江秋跑自己家来学习。 江秋十八岁成人礼那天，陈渊告白，江秋接受。 他说他要跟她结婚，他做到了。 江容与听完有些感慨，“所以这几年，你跟他一直在一起。” 江秋点点头。 江容与戳了一下江秋，故作生气“好啊江秋，瞒我这么多年！” 江秋摸了摸江容与的头，“你不还没有成年吗，太早跟你说不好。好了好了，快洗洗睡。” 边说边推着江容与进厕所，自己跑回房间。 江容与把沈瑾的外套放进洗衣机里清洗，怕没洗干净，又手洗了一遍才放心，满意地挂到外面。 手机弹出一则消息，[到家了。] 江容与含着笑，[知道了] 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存沈瑾的电话，按了一下陌生号，想存起来。手一滑点成了拨号，江容与慌乱地按挂断，对面却已经接了。 “怎么了？” “没，没事，按错了。”江容与挠挠头。 对面低声闷笑，江容与感觉耳朵痒痒的，把手机拿远了一点。 “江容与，你这搭讪的借口太老套了吧。” 沈瑾睫毛动了动，看了眼手机屏幕。 “谁搭讪了，我真是不小心。”江容与脸红了红。 沈瑾真的是妖精啊，怎么总是勾引人。 江秋敲了敲门，吓得江容与把手机藏进被窝，颤颤巍巍地说“进。” 江秋把热牛奶放在江容与床头，“与儿跟同学聊天呢？” “嗯”江容与点点头，后面又补了句“是女同学。” 江秋笑笑，“把牛奶喝了早点睡觉。”说罢关了门。 江容与听着脚步声，直到“砰”一声门关上，才小心拿出手机。 “女同学。”沈瑾听到没说话声了，淡淡开口。 江容与没说话，刚才太慌乱忘记挂电话了，被沈瑾听到了。 “活了十几年了，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女同学，我该怎么办呢，与儿你觉得呢？”手机里又传来声音。 “沈瑾！”江容与脸又红了几分，“不许说了！你再说我生气了！” 拿出很有震慑力的话。 “好了好了，与儿快喝牛奶睡觉，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 “嗯？” “今天谢谢你了。” “知道了，与儿。”沈瑾故意将“与儿”两个字咬重音。 “好烦呐你。”不等沈瑾再说话挂了电话，江容与咬咬嘴唇，小声说了一句“阿瑾。” 飞快关了手机，钻进被窝里。 第十九章 周五下午，江容与和何清嘉去倒垃圾。 何清嘉倒完垃圾，拍了拍手上的灰，有些犹豫“与姐，你……” “嗯？”江容与拎着垃圾桶，抬头看何清嘉“怎么了？” “你跟瑾哥是不是谈了？”说完，何清嘉瞄了一眼江容与，生怕她会生气。 “没啊，怎么这么觉得？”江容与换了个手拎垃圾桶，牵起何清嘉的手。 “瑾哥给你买姨妈巾的事，几乎全校都知道了。”何清嘉挠挠头，“我还以为你们俩谈了呢！” 江容与笑笑，“那天是因为你跟顾初打球，我又没有熟的人，就找沈瑾了。” “哦。”何清嘉点点头，过了一会，小心翼翼开口“那你喜欢瑾哥吗？” 江容与没说话，何清嘉以为她生气了，连忙解释“你别生气啊，我就随口一问。” “我不知道，应该是喜欢的。”江容与想了一会，点点头。 何清嘉一跳起来，“太好了吧！” 江容与有些纳闷，“你之前不是喜欢他的吗？” “这个嘛，瑾哥他长得好看，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说完嘿嘿的傻笑。 江容与笑了笑，没说话。 楼梯口，沈瑾扶扫帚，懒懒地开口“你们两慢死了。” 何清嘉凑近江容与，小声说“与姐，你跟瑾哥一样好看。” 说完往楼下跑，还冲着上面喊“许洛川，回家了！帮我把书包带下来。” 江容与原地愣住，揉了揉泛红的耳朵。 “江容与，发什么愣，收拾东西回家了。”沈瑾走下来伸手弹了一下江容与，又插兜上楼。 “沈瑾！”江容与回过神，揉了揉脑袋，气冲冲地踩了一下地板，“别弹我脑门，长不高。” 沈瑾回头，嘴角咧着笑“快点，别墨迹了。” ………… 十二中每年秋末都会组织一次秋季运动会，高三最后一次运动会，每个班都斗志满满。 江容与看了眼比赛项目，报了铅球项目。 沈瑾在一旁看着，拉了凳子一跳坐下来，有些感慨“江容与，你报个汉子运动干什么？” “我行着呢。”江容与放下手中的笔，挑挑眉。 沈瑾盯着江容与看了一会。 小胳膊小腿的，真担心她丢铅球把自己丢出去。 沈瑾笑笑，“你好好比赛，拿第一了给你准备惊喜。” 江容与自信一笑，“等着吧！” 转眼到了周四，运动会当天。 十二中管得不严，运动会当天可以不穿校服。放眼望向运动场，花花绿绿的人海一片。 各班举着班旗走了过场，便草率进入运动会。 沈瑾卧坐在观众席上，嘴里叼着棒棒糖发呆。 “请高三女子铅球到检录处检录”广播处传来播报声音，沈瑾正了正身子。 几秒后，缓步走向铅球比赛处。 江容与扎起高高的马尾，额头留着一些碎发，没有穿校服，一身黑色的运动装。再加上长得好看，身材娇小，有一些眼尖的同学早已疯狂地叫“崽崽加油！” 沈瑾瞪了一眼旁边叫“崽崽”的同学，脸色黑了下来。江容与往四周瞟了一眼，看到沈瑾。 瞬间，沈瑾勾起嘴角，笑了笑。 江容与紧紧握住铅球，表情认真又严肃，慢慢拖到耳边，用尽全力投了出去。 圆滚滚的铅球带着一些碎石沙土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呯”的一声着地，土沙四溅。 江容与严肃的小脸上荡起笑意，抬头望向沈瑾的方向，小声说了句“记得你的承诺。” 沈瑾没说话，望向江容与。虽然隔得远，但是他听到了。 不出意外，第一名。 何清嘉不知从哪跑出来，一把抱住江容与，“与姐，你太厉害了。我都没想到你小小的身体，大大能量啊！” “我之前玩过几次，反正没什么事嘛！” 何清嘉看了一会江容与，正经地点点头“你知道他们给你起了一个称号，叫‘大力小甜心’。” 江容与有些不好意思，没接话，“喝水吗？我们去买水吧。” 何清嘉眼睛一亮，点点头，“知我者，与姐也。” 两个人手拉着手去商店。 远处沈瑾偷听到两个人的谈话，隐隐约约听到“大力小甜心”几个字。 “噗嗤”笑出声来，名副其实，毕竟当初那一巴掌手劲挺大，第二天还泛红。 第二十章 运动会下午，沈瑾有四百米比赛。江容与在教室里偷懒，抬头看了眼钟表——2点35分。 沈瑾2点40的比赛。 江容与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起身往操场走。可能因为顾初和沈瑾两大帅哥都参加比赛，操场闹哄哄的。 江容与找了半天才找到沈瑾，扬起一半的手僵在空中。 沈瑾估计没看到她，旁边有个女生。她记得，上次一起出去玩了，好像叫楚绪。 长得很好看。 远处，楚绪递了一瓶矿泉水给沈瑾，“诺，等会跑完喝。” 沈瑾没动作。 “不是专门给你的，放心拿着吧，挡不了你桃花。”楚绪干巴巴地接了一句，又递了一瓶水给一旁过检录的顾初。 顾初笑笑不说话。 沈瑾这才接过水，笑道“谢了。” “阿瑾，好好跑。”顾初拍了几下沈瑾的肩膀，扯着他往赛道走。 “废话，还能让着你？”沈瑾淡淡开口，眼里闪着星光。 江容与放下手，收回目光，往观众席走，找了个空位坐下。 江容与刚坐下，跑道枪声响声，“砰”一声一群人飞奔出去。 顾初和沈瑾跑得很快，一开始差距看不出来，到第一个弯道差距就出来了。沈瑾和顾初两个人风一般跑，后面的人追。 江容与静静看着比赛，整个操场沸腾起来，一声声“沈瑾”的叫喊声，中间夹杂着“顾初”的声音。 这不仅是运动的魅力，还有人。 沈瑾穿着白t ，肩宽腰细，简单的白t让他穿着别有一丝性感。风一吹，松垮的衣服让他显得更加清瘦。 有些人，站在那就很耀眼。 最后50米冲刺，沈瑾超过顾初，越过终点线。 沈瑾冲顾初淡淡一笑，顾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沈瑾“妈的，没想到你最后还这么野。” “你瑾哥就是这么野，还可以更野，你要试试吗？”沈瑾凑近顾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初的侧脸。 顾初一把推开沈瑾，“艹，你恶心不恶心？” 沈瑾望了一眼四周，没看到江容与。丢下顾初往观众席跑，一个一个找了个遍也没看到江容与。 比赛结束后，江容与一个人回到教室，静静趴在桌子上。 脸朝向太阳，沈瑾就是像太阳一样闪耀的人。 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刚刚那一幕就是有点不舒服。她知道沈瑾的优秀，也知道他会吸引更多的人。 但她就是有点难过。 愣神中，不觉中沈瑾坐到椅子上。 沈瑾没说话，江容与看了一眼沈瑾的脸色，明显是生气了。 “恭喜你比赛第一名。”江容与张口说完迅速转过头。 沈瑾正在气头上，没搭理她。 两个人硬着脾气，都没开口说话。 一个小时后，江容与转过头看向沈瑾，眼角红红的。沈瑾慌了神，连忙从抽屉里扯出纸给江容与擦，“我错了，你别哭。” 江容与没说话，死死地看着沈瑾。 沈瑾就像战败的将军泄了气，“不是故意不理你的，我刚才比完赛找你，你不在。我就想，这个人怎么这样呢，为什么不来看我比赛？我好生气。” 江容与咬了咬嘴唇，张了张嘴“我刚才看到有个女生给你送水。” 后面的话江容与没继续说，她希望他能懂。 “她还给顾初送了，我没喝她的水，真的。”沈瑾解释道。 江容与没吭气，低下头。 “江容与，我想一点一点来，我怕你接受不了。”沈瑾双手搭在江容与的肩上，被迫让她抬头看自己，“不知道从哪天起，我发现我对你和对别人的感觉不一样。那几天我一遍一遍地确认，害怕是自己的错觉，但现在我清楚地知道，我喜欢你。但我又怕自己的喜欢太廉价，配不上你，所以我不敢。” “但我现在不想等了。” “笨小孩儿，用自己抵债好不好，嗯？” 江容与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说“我喜欢你” 他说“我不想等了” 他让她抵债。 见江容与没反应，沈瑾把搭在江容与肩上的手放下来，笑了笑，“别有心理压力，我慢慢来。” 说完要转身离开。 江容与扯住沈瑾的衣角，“我愿意。” 沈瑾猛地回头，一下没站稳，摔在地上，嘴里还说这“再说一遍好不好？” “江容与喜欢沈瑾，我愿意。”江容与又说了一遍。 沈瑾坐起来，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不敢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 “能……抱一下吗？”沈瑾耳尖红通通的。 江容与伸手抱住沈瑾，双手轻轻搭在沈瑾的肩上。沈瑾的吐息打在江容与的耳垂上，江容与整个人身体一颤。 五秒后，沈瑾松开江容与。 “你刚才不理我。”江容与委屈开口，眼角泛红，语气委屈。 “错了，与儿。”沈瑾低声细语，“我错了。” “嗯，原谅你了。” “与姐，瑾哥，你们俩呆教室干什么呢？”许洛川不识务地进教室，又不识务地开口。 “没……没干什么。”江容与连忙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瞎画。 沈瑾还处于兴奋状态，被许洛川打扰一脸不爽，“你有病？” 许洛川挠挠头，“这么凶干吗？” “许洛川！”何清嘉拽着许洛川往外拉，“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劲？” 还不忘贴心关上门，“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江容与把头埋到窗帘里，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窗帘多久没洗不知道啊，还往里面钻。” 移了移椅子，让出一条道，方便江容与逃跑。 果然，听到沈瑾的话，江容与拉开窗帘，连忙往外跑。 沈瑾看着江容与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好到了极点。 落荒而逃的兔子女朋友。 走了一半，江容与又折回来，“沈瑾，你的喜欢不廉价，我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 第二十一章 江容与回到家，有些犹豫。 打开手机，〔我有事情想跟你讲，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不一会儿，对方便打来了电话。 “很重要的事情吗？” 江容与缓了一会，嗯了一声。 “那我觉得你应该明天当面跟我讲。” “啊？明天吗？” 沈瑾那边没说话，过了一会。 “男朋友明天带你逃课。” 运动会查得不严，两个人又没有什么比赛，江容与点点头，应了句。 “好，那我挂了？” 沈瑾笑了笑。 “嗯。” 两个小时后。 江容与洗完澡，躺在床上。有些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情，又给沈瑾发了消息。 果不其然，沈瑾那边又打来电话。 “江容与，你怎么这么黏人啊！”沈瑾声音哑哑的，很好听，容易让人犯罪。 江容与没说话。 “睡不着？” “有点，太兴奋了。”江容与实话实说。 “正好，我也睡不着。瑾哥给你讲故事？” “好。” “现在躺在床上，盖好被子，把手机放在床边，乖乖躺好。” 沈瑾声音放软了一点，听起来格外温柔。 “开始了，从前森林里有一只小白兔。一天，小白兔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采摘胡萝卜，途中遇到了一只凶狠的大灰狼………” 听着听着，江容与泛起了困意，迷迷糊糊睡着了。 “最后，小白兔和大灰狼幸福地在一起了。” 讲完最后的结局，沈瑾听着对面没了声音，音调低了一点“睡着了吗，小白兔。” 好久，江容与那边没有回应。沈瑾闷声笑，嗓子痒痒的，起身喝水。 喉结一动一动的，几滴水滴沿着下颚，喉结，落在衣服上。 “晚安，小白兔。”沈瑾柔声说。 将电话放远，但没挂电话。 次日清晨，江容与迷糊睁开双眼。懒精上身，在床上左滚右爬，不肯下床。 “男朋友明天带你逃课。” 江容与猛地窜起来，迅速洗漱。在衣柜前犹豫不决，穿哪一件呢？ 是左边那一件灰色短袖还是右边那一件白色短袖。 拿出手机准备百度，发现和沈瑾的电话还没挂断。 沈瑾估计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醒了？” “嗯。”江容与点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 “好，收拾收拾带你去吃早饭。” “我去哪找你？” “楼下。” 江容与忙跑到窗户前往下看，沈瑾抬头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楼下？”边说边往楼下跑。 “你别着急，慢点。” 江容与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往下跑。 有些小喘，跑到沈瑾跟前。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一会，你快上楼穿衣服去，别着凉了。我等你。” 江容与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换衣服，火急火燎地跑回去换衣服。 也顾不得挑选衣服了，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往身上套。 不到十五分钟，跑下楼。 “这么快？”沈瑾有些惊讶。 “怕你等太久。” 沈瑾顺手接过江容与手里的包，手背蹭过江容与的手指。 好凉。 江容与手抖了一下，头低了低。 其实早来了吧。 等回过神，沈瑾已经走好远了。 “江容与发什么呆呢，快点。” 江容与连忙追过去，小心翼翼牵住沈瑾的手。沈瑾身体一颤，随之紧紧握住江容与的手。 江容与望着两个人牵着的手，不知想起了什么，俏皮一笑“沈瑾，你是不是第一次牵手啊？” 沈瑾牵着她过马路，“专心过马路，别说话。” 江容与像是要故意调戏沈瑾一样，“难不成还有别人？” 沈瑾过了马路，趁家江容与不休息，偷偷凑近，“你是我除母亲外，第一个牵的异性，还有更多第一次要不要试试？” 交战第一局，沈瑾胜。 狐狸精。 江容与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两个人七扭八绕，拐进一个小巷子里。 “不怕我把你拐卖了？”沈瑾突然开口。 江容与淡淡看了一眼沈瑾，缓缓道出两个字“幼稚。” 交战第二句，江容与胜。 “王叔，来杂酱面。”沈瑾牵着江容与的手，在一个小摊位前喊了一句。 “你吃什么？”沈瑾回头问江容与，“这里的杂酱面绝了。” “跟你一样。”江容与有些期待。 “那来两碗杂酱面。” “小沈来了，快进里面坐。”一位男人走出来。 江容与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一间小屋，要是不仔细看都看不到。 沈瑾手没松开，拉着江容与进屋坐下。 男人端着一小碟咸菜，放在桌子上“这是女朋友？” 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点点头，江容与在一旁笑笑，学着沈瑾的刚才样子，热情喊了一声“王叔。” “唉！这闺女好啊，叔等会给你们另外加牛肉。你们坐着，我去给你们煮面。” “行，谢谢王叔了。” 沈瑾侧头看江容与，“这是我偶然一次瞎逛，发现这炸酱面好吃，一来二去跟王叔就熟了。” 江容与点点头。 不一会儿，面就端上来了，“你们吃，我不打扰你们俩了。”王叔笑着离开。 沈瑾用热水冲了一下筷子，递给江容与，“尝尝。” 江容与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觉得有点膈着肩，稍微起身，坐起来嗦了一大口面。眼睛一亮，“好好吃！” 不过十分钟，江容与便连汤带面吃完一碗。 “我还想再点一碗。”江容与小声跟沈瑾说。 虽然百度说女孩子在喜欢的异性面前要少吃一点，但是毕竟民以食为天。 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有些佩服江容与的进食速度。 两个人舒服的吃完面，江容与眯起眼睛，靠着椅子上，幸福地揉揉肚子。 阳光升起，照到江容与身上。 像一只惬意的猫。 “吃完了？”王叔进来收拾碗筷，打趣说“这闺女有福气啊！” 能吃是福。 江容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看着王叔的样子，猛地明白了王叔话里的意思。 恨不得将头埋进桌下。 沈瑾怕她碰着头，将江容与搂进自己怀里。 “您别这么打趣她，她脸皮子薄。”沈瑾贴心为江容与解围。 “好好好。”王叔哈哈大笑。 怀里的江容与红了脸，她一头埋进沈瑾怀里。还能闻到沈瑾衣服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很好闻。 第二十二章 吃完饭，沈瑾和江容与两个人在小巷附近散步。 “我们去哪里啊？”江容与抬头问沈瑾。 “你想去哪里？”沈瑾反问。 江容与咬了咬嘴唇，思考了一会，“去海边？” “那现在就出发。”沈瑾从兜里拿出手机，查了附近的地图，不远。 瞅了瞅周围，看到一排亮眼的小黄车，“江容与，会骑小黄车吗？” “会。” 沈瑾去扫了两辆车，挑眉“比谁先到？” “沈瑾同学，你赌瘾很大呀！”江容与二话不说，骑起一辆车就开始跑。 “江容与，耍赖皮！”沈瑾忙去追，突然又减了速，慢慢悠悠地往前来。 五分钟后，江容与迎面骑回来。 沈瑾笑笑，“江同学怎么又回来了？” 江容与抬眸看了一眼沈瑾，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没开口说话。 仗着她不知道路，就算好了她肯定会回来。 果然是狐狸精，名副其实。 江容与跟在沈瑾后面，看沈瑾走远了比了个鬼脸。 海边人不多，江容与一屁股坐下。 “我想跟你聊聊我家里的事。” 沈瑾往了一眼江容与的表情，淡淡的。 “我听着。” “我妈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江容与平静地说完她的故事，以及她不愿回忆的童年。 江容与望向沈瑾，她以为他会很吃惊，但没有。 好长时间，他都没有开口说话。 江容与淡淡的表情有了一丝裂痕，他也接受不了吗？接受不了她的童年？ 想着，江容与笑了笑，组织好语言“我讲完我的故事了，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当昨天……” 话还没说完，沈瑾捂住江容与的嘴，发了狠“江容与，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的吗？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江容与嘴被捂住说不出话，头使劲得摇晃。 不是的。 真的不是的，不是对他没信心，是对自己没信心。 “就当昨天的事没发生对吗？江容与，你别耍我。” 沈瑾拿来捂住江容与嘴的手，狠狠地捏住她的手。 “江容与，你记住了，我之前没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也只能是最后一个，所以不要耍我好不好？” 江容与红了眼眶，苍白的解释，“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江容与，昨天的话还给你，我也很不喜欢你这样说自己，对自己有点信心，对你男朋友有点信心。” 江容与点点头，应了一声。 她没想到，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像是中了她的毒，陷得好深好深。 沈瑾看着江容与红了的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细语“笨小孩儿，哭什么，男朋友给你抱。” “原来没发现，你怎么这么爱哭？” “小哭包。” 江容与一头撞进沈瑾的怀里，沈瑾紧紧地搂住江容与。 海边的风很大，但是他们不会吹散。 “你刚才凶死了。”江容与有些委屈，伸手给沈瑾看自己的手腕。 沈瑾捏得时候用了力了，江容与纤细的手腕出现了一道红印。 沈瑾没吭气，搂着江容与没说话。 又过了几分钟，江容与锤着沈瑾的肩膀，“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 沈瑾这才松开手，江容与的小脸被憋得通红。 沈瑾看到她惨兮兮的模样，笑出声来，这才满意。 “我铅球比赛第一名，你的惊喜呢？”江容与揉了揉手腕。 “现在要？”沈瑾皱皱眉，望了望周围，“惊喜现在给不了，不过可以送给你一根仙女棒。” 说完沈瑾跑向远处买了一包仙女棒。 坐下来，点了一根仙女棒，递给江容与。 “先玩这个，等过几天送你惊喜。” 江容与兴奋地拿起仙女棒，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给沈瑾。 仙女棒燃烧九秒，可以释放180亿个烟火，所以送你一根仙女棒。 想把整个银河都送给你。 沈瑾接过仙女棒，抬头望向已经跑远了的江容与，神情散漫又宠溺。 余晖落下，江容与玩累了，和沈瑾两个人并排坐着，江容与双手挥着仙女棒。 如果可以，一只猫，两个人，逆着人潮，在宇宙中相遇。 第二十三章 运动会结束，高三又回到了忙碌的学习生活，整天埋在题海里，同学们都叫苦连天。 江容与也不能吃得消，打算去宿舍住。 毕竟能省一点时间睡觉。 晚上，江容与疲惫的拖着身子回了家。摊在沙发上，江秋看着江容与疲惫的样子，有些心疼，一会递牛奶一会送吃的。 已经十点多了，江容与不好麻烦江容，自己煮了碗面，趴在床上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为了跟江容说住宿的事，特意留在家吃早饭。 江容与夹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我打算搬宿舍住去。” 江秋有些疑惑，“怎么突然要去宿舍了？” “来回折腾太浪费时间了。” 江秋点点头，表示理解。 ………… 中午，江容与还有一点文言文没背完。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曰。” 江容与背到这有些忘记了，正准备翻书看。 “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沈瑾敲了敲江容与的头，有些嫌弃“笨蛋，怎么还不会？” 江容与不甘示弱，一个眼神杀瞪回去。 沈瑾也不恼，合上江容与手中的书，“别背了，带你去吃饭。” 因为江容与背书耽误了时间，现在去食堂已经来不及了。 沈辰瑾拉着江容与的袖子，江容与乖乖的跟着。 “怎么不拉手？” “学校要注意一点，某位江同学还没成年呢～”沈瑾结尾带着拖音，像是逗猫一样。 “那袖子也不能牵，提醒某位沈同学，做戏要做到底。” “谁说的，我过年就成年了。”嘴上说着，下一秒还是乖乖松了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就到了地方。一个清秀的木头房，走进去便听到一声温柔的女声“沈瑾你个小子，还知道来看你梅姨。” 说着便走出来一个端庄的女人，仿佛从画中描绘的女子，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从骨子里溢出来。 “梅姨，这还有人呢。” 梅姨移了移目光，看向江容与，慈祥的笑了笑“好，还是那几样吧？那我去做了，你们等着。” 沈瑾带着江容与，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将菜单递给江容与“看看，还吃点什么？” 江容与点了两个甜点，把菜单重新放在了桌子上，沈瑾看了一眼，说“少吃点糖，别牙疼了。”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梅姨笑着说“你们慢慢吃，我去绣刺绣了！” 沈瑾贴心摆好了餐具，递给江容与筷子“尝尝，这可是梅姨的拿手菜。” 江容与夹了一小块鱼，尝了一口，赞不绝口“绝了！” 江容与不是很喜欢吃鱼，但是这个鱼恰好符合江容与的胃口。 鱼不腥，反倒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入口即化。 沈瑾边剥着虾，边说“梅姨跟我妈妈是好朋友，之后梅姨辞去了工作开了这家饭店。梅姨没结婚，把我当成干儿子，一来二去就亲近了。” 一顿饭下来，沈瑾没吃多少，倒是给江容与剥了一盘的虾壳。 吃完饭后，梅姨跟沈瑾说话，江容与在外面等他。 “臭小子，这是你女朋友啊？”梅姨八卦地问。 “不是我说您，怎么跟我妈一样呢。”沈瑾有些无奈，点点头。 “行了行了，你以后常来啊，把你小女朋友也带着。”说完把甜点递给了沈瑾。 中午有一个小时的自习时间，江容与请了假，回家搬东西。 费了好半天劲找到宿舍，她的东西不多，不一会就收拾完了。 江容与准备回教室的时候三个女生走了进来，有两个江容与认识——王菲柳和楚绪。 王菲柳腼腆的跟她打了招呼，江容与礼貌的笑了笑。 “我叫楚绪，上次见过。”楚绪先开口，伸了伸手。 “我记得，江容与。”江容与淡淡地点了点头，握了一下楚绪的手。 另一个女生没说话，扭着水蛇腰走过去，仿佛没看到江容与。 江容与也不在乎，纤细的手指把玩着钥匙，显得漫不经心。 一旁的王菲柳看气氛不对，忙开口，“她叫宁夏，你别在意，她就这个脾气。” 江容与点点头，“我去教室了。” 江容与回到教室的时候，沈瑾正趴在桌子上，江容与将手上的旺仔插了一罐递给他。 沈瑾微微坐起，咬着吸管，带着鼻音说“怎么那么快？” “又没什么东西。”江容与拉开了椅子，坐下来。 沈瑾盯着江容与的脸看了一会儿。 “怎么了？”江容与开口问。 “没什么，脸上的伤怎么弄得？” “啊？应该是刚刚不小心蹭到哪了。”江容与摸了摸脸，没摸到伤口。 “小心点，爱护一下自己的脸。”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创口贴，江容与动了动。 “别动，我给你贴上。”仔细把创口贴贴在江容与脸上。 沈瑾不知从哪拿出一根橙子口味的棒棒糖，递给江容与“奖励。” “沈瑾，怎么跟逗猫一样？”江容与接过糖，塞进嘴里。 沈瑾抓了抓头发，起身接水。 第二十四章 次日清晨，沈瑾在桌前鬼鬼祟祟地拼着什么东西，见到江容与进教室，眼疾手快地塞进书桌里。 “干嘛呢？”江容与问。 “没事没事。”沈瑾摆摆手。 江容与换了个话题，“昨天的数学作业写了吗？” “哎呦，某位江同学没写昨天的作业嘛！”沈瑾调侃道。 江容与白了一眼他，“麻溜的，等会老师来了。” 江容与接过沈瑾的数学作业，塞上耳机，认真抄起作业。 沈瑾深知，江容与没写作业一定是熬夜开黑，叹了口气。 “江容与，”沈瑾说“以后别熬夜了，对皮肤不好的。” “知道了，男朋友。”江容与敷衍地应了一声，手上的笔也没停。 课上，江容与昏昏欲睡，手撑着头，头一点一点的，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在桌上。 沈瑾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放在桌子上，将江容与的头微微按了下去，让她枕着自己的手。 讲台上的郑福海自然看见了下面沈瑾的动作，咳咳地咳嗽。 沈瑾一开始没有听见，直到郑福海走到沈瑾旁边，轻声问“你同桌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恩，她肚子不舒服，应该趴一会就好了。”沈瑾一本正经的撒谎。 “肚子疼是大事啊，不行送医务室去看看。”郑福海慈祥地说。 “不用了，等会她要是太难受我再跟您说。” “行。”说完，见江容与确实没什么大事，慢悠悠地走向讲台。 围观的何清嘉一脸羡慕地看着沈瑾，有些感叹，“唉呀，果然帅哥连撒谎都那么帅！” 一旁的许洛川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何清嘉“你有病吧，从哪里看出瑾哥撒谎也帅气了？” 暗骂：女人真是可怕又无法理解的生物。 “许串串，麻烦你圆润地离开我的视线。瑾哥撒谎当然帅气，至于你的话……”停顿了几秒，“那就不一定了。” “我说你就是没良心的小东西，哪天我非要给你帅一个。”许洛川回怼，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话语里的酸味。 “我等着，”何清嘉欠揍“不过，这一天不要太晚啊！” 中午江容与被何清嘉扯去吃午饭，沈瑾闲得无聊，打开微信，找到了江容与。 【笨小孩儿，吃饭了吗？】 【嗯，正在去教室的路上】 【不怕被主任抓啊，好好走路，别看手机了。】 江容与没再回消息，沈瑾笑了，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乖啊。” 草草吃完饭后回了教室，江容与没在教室。 沈瑾百般无聊，低头找书的时候。看见了江容与书桌里一封蓝色的信封，偷偷地夹进自己的书本里。 完成一切动作后，江容与回来了。 沈瑾打开信封，念道“江容与同学，你知道什么叫爱情吗？爱情就是每次看到你，都想去拥抱你；爱情就是你难过时，我想陪在你的身边……” “江容与同学，很受欢迎嘛！” 江容与捂住了沈瑾的嘴巴，“闭嘴。”伸手想要去抢情书，一个踉跄扑在了沈瑾的身上。 沈瑾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抱住江容与。 教室门口，正在打闹的何清嘉和许洛川两人呆住，默默关了门，嘴里嚷着“抱歉抱歉。” 江容与在沈瑾怀里挣扎了一下，沈瑾连忙松开了手。 江容与拍了拍衣服，化身流氓，“沈瑾同学，没想到你腰挺细，特别软。” 沈瑾愣了愣，没想到江容与说出这样的话。冷静了半分钟，勾唇笑笑“手感好，那再试试？”说完还移了移凳子。 江容与没说话，侧头假装看风景。 狐狸精果然还是狐狸精。 门外，何清嘉和许洛川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两个人瞪着眼睛，一脸震惊。 “许串串，你掐一下我，告诉我不是真的。” 不一会儿，传来一声惨叫“你个傻逼玩意，给老娘掐紫了。” 许洛川有些委屈，“不是你让我掐你的嘛！” “行了行了，老娘不跟你计较。”何清嘉一脸痛苦“也不知道他们完了没有，可怜了我的小鱼儿了啊。” 殊不知，教室里听得清清楚楚，江容与捂上了耳朵，把头缩进宽大的校服里。 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忍不了门外两个大傻逼，面无表情地走出了教室门。 一出门，便看到两个脸怼在门口。“瑾哥，你跟与姐真的好了啊？” “滚蛋。”沈瑾白了一眼，烦躁地骂了一句。 下午七点，沈瑾带着耳机。走进一个小巷里。 四周一块块发黄的白瓷砖镶嵌在墙上，看起来一片荒凉，越往里走，人越少。 尽头，摆着几个刺鼻的油桶，沈瑾打了个喷嚏。 “靠你妈的，以后能不能别让我等那么长时间。”是顾初。 沈瑾下午莫名其妙发了个微信，说有重要的问题请教他。结果让他等了半个小时。 “尽量。” “找我什么事？”顾初拍了一下沈瑾的肩膀，搭在上面。 “一般女生都喜欢什么礼物？”沈瑾问。 “什么口红啊，包包啊……不对，卧槽，你竟然问我女生喜欢什么？”顾初一脸震惊，“老冰块融化了？” “你比我老，”沈瑾补刀，“还没有女朋友。” “沈瑾你要不要脸啊，我就比你大一个月。” “那也比我老。”沈瑾说“还有，下次不要找这么一个鬼地方。” 弄得跟幽会一样。 顾初掏掏耳朵，不在意，“就这些事？不打算跟我聊点别的？”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卧槽，我说你这个人真是无趣，你约我出来就为这点事？我特么逃课出来的，知不知道？” 沈辰瑾不理会他，快步走出巷子，一秒也不想呆在那个鬼地方。 说了句“傻逼了，竟然问单身狗送什么礼物。” “靠，沈瑾！你个见色忘义的老东西！”顾初气冲冲地看着沈瑾的背影。 第二十五章 郑福海悠悠地走进教室，清了清嗓子“同学们，马上国庆就到了，放五天假期啊！不过开学你们就要考试，记得好好复习。” “郑老师万岁，我们爱你！”台下响起一阵欢呼。 “好了好了，都安静啊。注意事项我就不跟你们提了，我们开始上课。”郑福海笑笑，假装敲了敲桌子，开始上课。 “哎，小孩儿，国庆有什么打算？”沈瑾歪着身子。 “还没想好，怎么了？” “要不要跟我一起啊？” “我们两个人？” “原来小孩儿想跟我单独去玩啊？既然这样让我考虑考虑。”沈瑾做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谁要跟你一起了？自作多情。”江容与白了一眼沈瑾。 郑福海实在看不过去了，扶了一下自己的黑边眼镜，“那个沈同学，不要影响旁边的许同学啊。跟同桌讨论题目声音小一点。” 许洛川一头惊起，一脸无辜，嘟囔了几句。 江容与挺了挺腰，没再理沈瑾。 打了下课铃，沈瑾拿过江容与的水杯起身接水。 “谢了！” 江容与拍了拍了脸颊，随手抽了一本数学题，刷了起来。 接完水，沈瑾靠在门旁边没进去，看着江容与。 江容与的碎发已经长到了耳朵边，因为风的缘故经常散到脸上，她便从兜里掏出一个带着蓝色花纹的小皮套。扎起一个短短的小揪揪。 女孩皱了皱眉头，应该是遇到了不会的问题，她穿着深蓝色的秋季校服。 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抬头看了一眼，便又低下头继续写题。 “怎么这么可爱呢？” 一声铃声让沈瑾收回了思绪。 “怎么这么久？”江容与问。 “诺，橙子味的棒棒糖。”沈瑾答非所问，剥开糖纸，喂到江容与的嘴里。 “不能天天吃糖了，到时候长蛀牙变丑，嫁不出去了。”江容与随口说道。 “到时候大不了我娶你。” “我才不要呢。”说完便不再理他，继续写题。 “江容与，你很花心啊！”沈瑾敲了一下江容与的头，“有我一个人娶你还不够？你想要几个？” 老师走进来，江容与没再搭话，把笔放在桌子上。 “前几天的数学试卷出来了，整体来说还不错。不过，有些同学应该反思一下了，比如：江容与，许洛川这些同学……简单的题扣了很多分！” 江容与抬了头，没有反应，似乎心里早就知道了成绩。 许洛川装模作样的点头。 老师踩着高跟鞋出去后，何清嘉小声地对许洛川说道，“我这次比你高。” 许洛川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肯定一会某位何同学会啰嗦起来。 “许串串，这个题为什么要选C啊” “还有这个，我觉得我算得是对的啊！” 许洛川给何清嘉讲了一遍，何清嘉咬着笔盖，似懂非懂。 无奈，许洛川又耐着脾气给她讲了好几遍。 沈瑾看着江容与的试卷，一脸好奇“你说你数学没有语文好，当时为什么选地理科？” “理科毕业了好找工作。”江容与思索了一会，回答道，又指了指卷子上的题。 沈瑾看了一遍题目，给她讲了起来。 ………… 沈瑾在桌前拼着自己的水晶球。 手机突然叮咚一声——是程欲的电话。 “怎么了？” “瑾子，过几天放假出去嗨！” “我已经跟绪姐说好了，我们去G市去嗨！对了对了，正好把川子他们也叫来！” “好，什么时候出发？” “星期六，星期五我们去买东西。” “好。” 程欲那边传来一阵吵闹“不说了，我妈来了，星期五老地方啊。” 沈瑾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沈瑾无奈，“这小子真的是。” 沈瑾拿着手机想了一会，拨了电话过去。 “刚到家吗？” “嗯，正准备给你发消息的。” 江容与揉了揉湿哒哒的头发，打了个喷嚏。 “平时多穿点衣服，别感冒了！”沈瑾将桌上的水晶球放远了一点，眉头一皱。 “知道了！” “放假带你去G市怎么样？” “G市吗？”江容与那边安静了一会，过了好一会，“好啊，我刚才查了百度，他们说挺好玩的。” 沈瑾笑笑，“早点休息，我挂了？” “嗯。” 说完，江容与那边挂了电话。 沈辰瑾放下手机，不满得嘟囔了句“真绝情！” 第二十六章 周五清早，江容与接到了沈瑾的电话。 “起床了嘛？等会出去采购东西。” “好。” 江容与出了房间，江秋已经做好了饭，在餐桌上准备吃饭。 “与儿醒了？起这么早？好不容易放一次假，你怎么没多睡一会？” “跟同学约了出去玩，今天要去买东西呢。” “出去玩钱够吗？不够我再给你拿一点。” “够的。”江容与点点头。 “好，快吃饭吧。不然等会凉了。” 江容与草草吃完饭，赶去超市门口。 几个人不一会就聚集在了一起。 江容与还没走过去，就听到一个人大声喊道“卧槽，前面那个人是你们约的嘛？好好看！” 咋咋呼呼的声音，是程欲没跑了。 沈瑾冷笑一声，程欲莫名感觉到一股冷流。 因为江容与来得最晚，所以前面几个都已经熟了。 何清嘉自豪地对程欲说“也不看看是谁？我家姐妹肯定好看。毕竟我这么好看，朋友必须也很好看！” “我赞同你的前半句，这个小姐姐确实好看。不过……你就算了吧。” “我怎么就算了？你给我说清楚。”何清嘉想拉住程欲的衣服，没想到不小心拽着了程欲的手。 一旁的许洛川黑着脸看着程欲，奈何程欲傻小子一个，丝毫没注意到许洛川的眼神。 许洛川实在看不下去了，敲了程欲一下。程欲瞅了一眼许洛川，瞬间弹开，委屈巴巴地躲在顾初的后面。 “怎么？发现你初哥的好了？” “那是那是，初哥对我最好了。”程欲狗腿地看着顾初。 何清嘉本来还想追程欲，被许洛川拽住，无奈地说“你消停一点，还得留点力气挑零食呢。”何清嘉这才作罢。 江容与走过去，本来想站在何清嘉面前。 “小孩儿，这呢！”沈瑾召唤了一声，江容与走了过去。 一群人都诧异，楚绪颤了一下，掏了掏耳朵，假装没听到，顾初看了一眼楚绪，也自顾自地玩手机。 只有程欲这傻小子还没明白，傻乎乎地跟这个长得好看的小姐姐套近乎。 沈瑾看了一眼程欲，又低头对江容与说“冷不冷啊？怎么穿这么少？” 程欲张大嘴巴，他好像看到了双重人格的瑾哥。 “好了，分队吧。两个或者三个人一个队，挑好东西在这里汇合。”顾初放下手机，说了一句。 许洛川乐呵呵地问何清嘉“一起去盘零食去？” 何清嘉一副凑合的样子答应了。 楚绪刚想跟沈瑾一起，抬头却看见顾初“给个面子？我不想跟程欲一起。” 程欲毛炸起来“为什么不想跟我？刚刚还说爱我的，男人啊。” 许洛川不理程欲，不等拒绝，推着楚绪走了。 程欲正要拍沈瑾的肩膀，却只见他的瑾哥把衣服给了好看的小姐姐，两个人走进了超市。 程欲无可奈何，骂道“你们怎么这样啊？不是说好两个或者三个人一队嘛？特么怎么就我一个人了？” 路过的老奶奶一脸怪异地盯着程欲，程欲气冲冲地一个人进了超市。 …………… 沈瑾跟江容与推了一个小车，沈瑾调侃“你看，前面正好有一个位置，以后我们一起购物，我们的孩子刚好坐在这里。” 江容与抬头看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离开沈瑾。 毕竟骚不过他，跑还不成嘛！ 沈瑾得逞地咧了咧嘴角，默默地跟在江容与的后面。 看到江容与爱吃的东西时，顺手扒拉几袋又跟在江容与的后面。 前面的江容与趁沈瑾不注意，悄悄回了一下头，又迅速转回去，只是沈瑾莫名离江容与的距离越来越近。 沈瑾走到江容与身边，笑了笑，没再说话。 走到卫生棉专区的时候，沈瑾停了下来，神神秘秘地对江容与说“你去别处转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确认江容与走后，沈瑾步子转悠，一手推着车，望，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买姨妈巾的专区。 四处张望，确定没人了才驾轻就熟地拿了几包日用和夜用的。 上次帮江容与买完姨妈巾后，特意科普了姨妈巾的知识。挑好之后放在了最底层，还用刚买的零食遮住。飞快地溜出，假装没来过。 买完之后收到了江容与的消息，不过3分钟，沈瑾便赶到了江容与那里。 “诺，这是创口贴，我刚才看到你手上有伤口，回家记得贴一下。” 沈瑾将手藏到身后，有些惊讶。他昨天做水晶球不小心用刀割了一下，伤口不明显，不仔细都看不见。 沈瑾微微勾起嘴角，漾出了好看的弧度，隐隐约约嘴角边还有酒窝。 伸出手摸了摸江容与的头“好贴心，感动到我了。” 江容与松了一口气，心里已经做好了你敢说骚话，我立刻调头走的心理。 “还有要买的吗？” “没了，我们出去等他们吧。”江容与摇摇头。 两个人结了账，不一会儿几个人拎着东西出来了。 只见程欲抱了一个巨型玩偶出来了，许洛川好笑地问他“买这个干嘛？” 程欲酸溜溜地说，“它就是我女朋友，我明天出去还要带着它。” 众人笑了笑，由着他的性子。 很快，程欲后悔买了这个玩偶。因为他们坐的公交车，程欲抱着接近两米的玩偶，付了两个人的钱。 下车后程欲满头大汗，玩偶也被挤得不成样子，但又想起来自己说的话，撇撇嘴，“我明天真的带着它，不带我是狗。” 第二十七章 江容与正收拾着明天要戴的东西，突然一个蓝色包装袋的东西滚到地面上。 江容与弯腰捡起，是一包卫生棉。江容与挠挠头，回想自己什么时候买了卫生巾，思索许久无果。 又联想到沈瑾今天在商店里支开她的情景，“噗嗤”笑出声来。 这就是所谓的一回生，二回熟？ 将卫生棉放进包里，拿起手机。 〔谢谢了，男朋友〕 〔嗯。〕 江容与有些疑问，沈瑾为什么会帮她拿卫生棉。 〔上次帮你买卫生棉，记住了。〕 江容与的手在卫生棉上摩挲了一会儿，打字: 〔我还没问呢，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那边没有回消息。 江容与眼巴巴抱着手机，感觉自己要成望夫石了。 〔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是你男朋友。〕 看到消息，江容与滚到床上。 〔明天记得穿蓝色的衣服，男朋友〕 〔好。〕 ………… 江容与起了个大早，坐在梳妆台前，呆呆地望着镜子。 许久，拿起许久不用的唇釉，涂在嘴上。满意地看看镜子，背着东西起身出门。 楼下，沈瑾穿着蓝色外套，手里握着一杯豆浆。 将江容与出来了，把豆浆递给江容与。 江容与自然地接过豆浆，眼睛里亮晶晶的，“情侣装，开不开心！” 沈瑾拿过江容与的背包，搂住江容与的肩膀，“开心。” 江容与扎开豆浆，喝了一口，“怎么不甜啊？” 说完，把豆浆塞到沈瑾的手上。 沈瑾顺手接过，喝了一口“甜的啊，你再尝尝？” 江容与没说话，笑嘻嘻地看着沈瑾，过了一会儿，沈瑾才反应过来。 “哪里学会套路了？”沈瑾把豆浆塞回江容与手里，“好好喝豆浆，不然等会坐车不舒服。” 江容与乖乖接过豆浆，小口小口喝。 ……………… 公交车里挤得不行，沈瑾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挡住江宋与，不让她被人挤到。 温热的呼吸声吹到江宋与的肩膀上，江容与突然感觉耳朵也有点痒。 “你说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得以身相许啊？”沈辰瑾凑近江宋与，用手抵在车窗上，凝望着她。 “不是已经相许了吗？”江容与反问他。 “你说什么？” “没什么。”江容与瞪了他一眼，不用猜都知道沈瑾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两个人下了公交车。他们还没到，只有沈瑾和江容与两个人。 “你们俩……”顾初慢悠悠地走过来，胳膊抻着沈瑾的肩膀上，勾起玩味的笑容。 “滚！”沈瑾白了一眼顾初。 何清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气喘吁吁地小跑过来。 “小鱼儿，你怎么跟瑾哥一起来的？” “碰巧遇到的。”江容与淡定回答。 沈辰瑾似笑非笑地看着江容与，也没有拆穿。 “哇塞，小鱼儿你今天好好看！” 江容与穿着浅蓝色的风衣外套，里面搭了一件亚麻色的长裙，一双小白鞋。 学校里江容与总是穿着校服，猛地换了长裙，让人眼前一亮。 “与儿，你好白啊！”何清嘉羡慕地望了望江容与的小腿，有些感叹。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群人总算到齐了。 江容与朝楚绪点点头，“今天很漂亮。” 江容与和楚绪虽说不太熟，但毕竟一个宿舍，况且楚绪温温柔柔的，像极了江南水乡里的女孩。江容与自己是挺喜欢的。 楚绪笑了笑，眼睛眯了起来，“你也是。” G市离这不算远，大概过了四个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因为玩的时间长，一群人下车直奔酒店。 江容与和楚绪两个人一间双人房，何清嘉单独一个人住，沈瑾几个男生分两个房。 江容与在房间里收拾好东西，躺在沙发上，刚坐完车有些不舒服。 楚绪端了一杯柠檬水递给江容与，坐在江容与旁边。 “谢谢。”江容与接过柠檬水，“你是有什么事想问我吗？” 从一开始见面江容与就发现了，楚绪一直想找机会跟她说话。所以她才特意跟楚绪一个房间。 楚绪点点头，“你跟沈瑾……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嗯。”江容与喝了一口柠檬水，感觉有所缓解，将杯子放在桌子上。 楚绪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声音有些颤抖，“我喜欢沈瑾五年了。” 江容与没说话，她不知道说什么。无论什么话语在此刻都无比刺耳。 过了许久，楚绪起身，“你放心……我不会做别的事情的，我会祝他幸福。” “我知道。” “不要跟别人说，这是我们俩的秘密。”楚绪整理了衣裙。 “我先下去了，休息好了下来吃饭。” 第二十八章 江容与靠着沙发，眼睛眯着，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沙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房门想了想，江容与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门一开，沈瑾半个身体闯进房间，江容与被吓一跳。 “怎么了？” “头还疼吗？”说完递给江容与一杯奶茶。 江容与点点头，扭了扭脖子。 “下楼吃饭？” “嗯。” 说完江容与主动拉沈瑾的手，沈瑾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 ………… 几个人在楼下的饭店吃的火锅，江容与平常能吃辣，但也被这个火锅辣出一身汗。 忙捧起水杯喝水，把外套也脱了。 沈瑾把椅子上的外套接过，放在自己的腿上，懒洋洋地说“江容与，你喝我的水干嘛？” 江容与被呛得直咳嗽，望了望自己手里的杯子，又看看桌子上自己的杯子。 耳尖刷一下红起来，也顾不得辣不辣了，呆呆放下水杯。 沈瑾手撑着江容与的椅子，拿过自己的杯子，凑近江容与耳边，小声说“男朋友让你喝，慌什么？” 江容与头移了移，拿起自己的水杯，灌了一肚子水。 沈瑾看着江容与无措的样子，情不自禁喝了一口自己的水。牙齿抵在杯口，有些湿，估计是江容与刚喝过的地方。 自己也被逗笑了，江容与瞪了他一眼。 “沈瑾，你丫调什么情？”顾初忍不住了，被灌了一肚子狗粮。 用脚踢了踢沈瑾的小腿，沈瑾反手一个暴扣，撇撇嘴，“嫉妒。” 吃完饭，几个人商量去登山，天气还不算冷，顾初他们买了几个帐篷，打算在山上露营。 江容与换了个运动裤，背着小包，有些兴奋。她第一次来G市，所以看什么都新鲜。 走到半山腰，楚绪有点爬不上去了，找了个落脚地休息。 江容与看了一眼楚绪，递了瓶旺仔给楚绪。 楚绪擦擦额头上的汗，接过旺仔，“谢谢。” 江容与点头，又拿出一瓶旺仔递给沈瑾，“嗳！” 沈瑾没接，“自己怎么不喝？” 一想到这，江容与还有些气，中午灌了一肚子水，现在还撑着呢。 没好气地捏了一下沈瑾的脸，“都怪你。” 沈瑾有些莫名，接过旺仔，含糊不清，“怎么什么都怪我？” 江容与看了看沈瑾的脸，心情明媚了许多，“谁让你吓唬我，让我喝那么多水的？” 沈瑾弯唇，也不生气，一脸宠溺地看着江容与。 何清嘉他们都已经提前知道了江容与和沈瑾的事，淡定地聊天。 只有程欲一个傻小子不知情，眼泪瞪得像铜铃，指了指沈瑾他们，又看看顾初：怎么短短一个月，他的瑾哥就变成这样了？ 顾初笑着睨了一眼程欲，程欲呆呆地望着沈瑾，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怪不得瑾哥昨天那么凶！”程欲挠挠头，后知后觉。 几个人走走停停，夕阳落山才到达山顶。 沈瑾几个人找了块平地，支帐篷。 何清嘉坐了一会觉得无聊，拉起江容与和楚绪往远处的小溪跑，“我们去抓鱼！” 江容与也来了兴致，挽起裤脚，赤着脸下河。 河水不是很凉，江容与的脚踩在石头上，看着楚绪还没下水，一把抓过楚绪。 “啊！”楚绪没反应过来就被江容与拉住，双手只能搂住江容与的腰。 “一起下来玩。”江容与见楚绪站稳了，松开手。 何清嘉捧起一手的水，趁其不备泼在江容与和楚绪的身上。 江容与也不甘示弱，泼回去。 楚绪慢慢也玩开心了，小心地接起一点水塞在江容与的身上。 三个女孩子在水里玩了一个多小时，衣服基本都湿透了，几个人狼狈地躺在草地上。 “何清嘉！打水仗不带我！”沈瑾那边帐篷也搭好了，许洛川有些气愤。 “你不是在搭帐篷吗！”何清嘉比了个鬼脸，满不在意。 “你们快回去换衣服，然后出来野餐。”沈瑾望了一眼江容与，脸颊微微晕红，衣服都湿了。 三个人换完衣服出来，沈瑾那边已经把东西都布置好了。 见江容与来了，递给她一个汉堡，随后又递给其它人。 江容与确实有些累了，理了裙子坐下，小口小口地啃汉堡。 何清嘉兴致勃勃，一手拿着汉堡一手牵着楚绪，准备去捡石头。 不一会儿，就只剩沈瑾和江容与了。 沈瑾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纸袋，递给江容与，“铅球比赛的奖励。” 江容与把汉堡放在一旁，接过袋子。是一个水晶球。 “你自己做的？”江容与有些意外，是一个小白兔的水晶球，一动里面还会飘雪花。 “做了两天呢！”沈瑾伸出手，给江容与看已经贴创口贴的伤口，眼睛亮晶晶的。 江容与没忍住笑起来。 “沈瑾……你好像求老师表扬的小朋友啊！” “是的呀！那江老师准备表扬什么呢～”沈瑾语调扬起来，声音故意压得软一点。 江容与没说话，慢慢凑近沈瑾，脸几乎贴在一起了。 忽然，猛地移开，得意的笑笑，“不给亲！” 沈瑾愣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唇，“江容与，你耍我！”说完躺下来，故意头扭一边去。 江容与等了一会，见沈瑾没动作，悄悄地靠近沈瑾。 “还真睡着了啊？”江容与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腰突然被沈瑾勾住，一头撞在沈瑾的怀里。 江宋与在沈瑾的怀里挣扎了一番，沈瑾却搂得更紧了。 “睫毛真长。”江宋与干脆放弃挣扎，动了动身子，用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沈瑾的睫毛。 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微微颤动，如同羽毛一般。 “江老师，侵犯未成年人是犯法的哦～”沈辰瑾睁开眼睛，故意拖长尾音，腰上的手却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倒是放开啊！”江宋与瞪着他。 “我要是不放……” 话未说完，江宋与咬在他的手上。 “嘶，来真的啊，江老师。” 沈瑾松开了江宋与，自顾坐起来“哎，辛辛苦苦做了水晶球送给江老师，结果没有奖励不说反被咬了一口。” 江容与没说话，盯着沈瑾的脸望了一会儿。 “你叫声哥哥，就当奖励了。”沈瑾懒散地开口。 “………”江容与没搭理他。 “阿瑾。”趁沈瑾没注意，小声喊了一句，“唰”地往远处跑。 沈瑾愣了两秒钟，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笑出声来。 “江容与，你现在怎么这么会撩啊？” 第二十九章 沈瑾一个人撑在野餐布上玩手机，看了看时间，快半个小时了，一群人还没有回来。 “沈瑾，你一个人干嘛呢？过来玩！”江容与在远处大喊。 沈瑾看了一眼远处，江容与皮圈都不知道丢哪去了，头发被风吹得盖住半边脸。 他将手机放在兜里，慢慢悠悠往前面走。 江容与蹲在地上看程欲刚才抓上来的鱼，眼睛瞪得大大的。 鱼在程欲手中一直蹦，江容与差点被鱼尾打到。 沈瑾把江容与拉远了一点，“你怎么看什么都新奇？” “我只吃过鱼，还没抓过。”江容与一把捏住自己的头发，抬头看他。 “哎哎哎，你快把它放水里，它快死了。”余光瞥了一眼鱼，发现它不怎么动弹了。 程欲忙把鱼放进水里，“早知道带个桶过来了！” 江容与听着，附和地点点头。 几个人又闹腾了一会，江容与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 何清嘉也没了兴致，回帐篷里睡觉。 ………… 江容与脸色惨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楚绪也不在帐篷里。 手机在一旁响，江容与费了好一会儿才接了电话。 “起了吗？” 江容与肚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江容与？” 好久不见江容与说话，沈瑾发现了不对劲。 拉开帐篷，看到江容与一个人缩在角落里。 “肚子疼……”江容与小声地说了一句。 她平常来大姨妈不会的肚子疼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有千百条虫子在肚子里窜一样。 沈瑾起身跑出去接水，不一会气喘吁吁地跑到江容与旁边。 小心地扶起江容与，让她看着自己的手臂。吹了吹手中的水，确认不烫了送到江容与嘴边，“江容与，喝水。” 江容与小口小口喝着，入口才发现是红糖水，有些惊讶。 沈瑾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热水袋，塞进江容与的被子里。 过了好一会儿，江容与脸色好了许多，看了一眼沈瑾，不知道拿着手机在翻什么。 沈瑾眉头皱成“川”字，“他们说按摩能缓解经痛。” “啊？”江容与没听懂沈瑾的意思。 沈瑾移开江容与压着的手臂，双手搓了搓，掀开江容与的被子。 手指有些颤抖，撩开江容与的衣服。双手相叠置于小腹中间，紧压腹部，慢慢地在肚子上按摩。 江容与整个人愣住，被吓得一抖。 “我……”沈瑾想了半天，没想到该说什么，低头专心地按摩。 江容与放松了一点，感觉腹部热烘烘的。结结巴巴地开口，“我……好像不是很疼了。” 沈瑾迅速把江容与的衣服拉下来，盖好被子。 “你等会还疼，叫我。”说完准备起身。 江容与一把拉住沈瑾的手，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他。 沈瑾脸红得跟番茄一样，又耐不过江容与，重新坐回去。 “你过来一点。” 沈瑾听话地往江容与那边移了移，双手老实地放在腿上。 江容与看着沈瑾无措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双手揽着沈瑾的脖子，温热的唇落在沈瑾的嘴角旁。 然后松开沈瑾，整个人躲进被子里。 沈瑾没反应过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甜的，是江容与刚喝过的红糖。 有些无奈，“江容与，你别撩我。” “奖励。”江容与在被子里小声说，“你快出去！” 沈瑾看了一眼拱起来的被子，俯下身子，轻轻敲了一下，“江容与，你还没成年。” 江容与闷在被子里不说话，沈瑾笑笑，“我出去了？” “嗯。” 沈瑾在门口待了一会儿，拿出手机照了照嘴角。 还想再亲，这种事情真的是会上瘾啊！ 沈瑾打开微信，找到顾初。 〔你有女朋友吗？〕 〔你有病？？？？？〕 沈瑾没理他，继续发。 〔你接过吻吗？〕 顾初那边没再说话。 〔所以你是一个单身十七年零十一个月的老男人。〕 沈瑾消息没发出去，出现了一个红色问号。 沈瑾又摸了摸嘴角，点开音乐，播了一首《好运来》。 “嫉妒！” 又点开了许洛川的消息框。 〔你有女朋友吗？〕 〔没啊，瑾哥怎么了？〕 〔你接过吻吗？〕 〔干嘛？你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 〔我有女朋友，还接过吻。〕 沈瑾盯着屏幕看了好久，许洛川那边也没了消息。 〔？〕 同样，聊天框里出现了一个红色问号。 “瑾哥，你站这干嘛呢？”程欲揉揉眼睛，拍了一下沈瑾。 沈瑾嘴唇动了动，又闭了嘴。 这傻小子，不用问就没有女朋友。 “没事”说着拍了拍程欲的肩膀，意味深长，“程欲啊，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迈着小步，跑回自己的帐篷里。 程欲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脸懵逼，给顾初发了消息。 〔瑾哥，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他羊癫疯，别管他。〕 程欲点点头，怪不得。犹豫许久，跑到沈瑾帐篷前，“瑾哥，有病还是要早治啊！” 沈瑾没理他，对着嘴角拍了十几张照片。 第三十章 江容与因为痛经自己一个人提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沈瑾不放心她，跟着一起回去。 江容与剩余几天都待在家里学习，放假五天发的作业蛮多。定了两个小时的闹钟，开始写英语作业。 两个小时后，江容与放下笔，扭了扭脖子，起身拿手机。 微信消息不多，零零散散都是认识的人的消息。 看到沈瑾打了几个电话，按过去接通。 “喂。” “肚子还疼吗？” “还有点，但是没之前那么严重了。”江容与照实回答。 “注意保暖，肚子不舒服再给我打电话。” 江容与笑笑，“打120好像更快一点唉！” 沈瑾认真地想了想，“那你先打120然后立刻，马上给我打电话。” 江容与嗯了一声，“有奖励吗？” “江容与。” “怎么了？”江容与望了望摆在桌上的水晶球。 “你还没有成年！” 江容与噗嗤笑出来，“沈瑾，我没说接吻，你想什么呢？” 沈瑾慢慢道来，“可是我想，怎么办？” “你还没有成年，得等你成年了。好了，我挂了。” “嗯。”沈瑾垂下眼睛，望向地面。 转眼时间流逝，高三忙得不行。一个月就考了两三次试，江容与和沈瑾平时也说不上什么话。 语文课，江容与一手撑着头，右手记着笔记。 突然往窗外看，有些惊奇，用笔帽戳戳沈瑾的胳膊，靠近沈瑾，小声说“看窗外，下雪了！” 说完扭头看向窗外，沈瑾顺着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嗯，下雪了。” 江容与望着星星点点的雪花，高兴得不行，“沈瑾，下课跟我去堆雪人，好不好？” 沈瑾不是很喜欢下雪，毕竟冻得要死。但是看江容与来了兴致，点点头。 老师刚喊完下课，江容与就拉着沈瑾狂奔。 雪下得挺大，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一层厚厚的雪。 江容与兴奋地用手抓起一把雪，往沈瑾身上砸。 沈瑾笑笑，从兜里掏出一双黑皮手套，按住江容与两只手，给她戴上去。 “我不带，不方便活动。”江容与有些抗议的摇摇头，说着把手套扯了一半。 “乖，不然等会手冻红了。”沈瑾重新给她戴好，然后捏了一把江容与的脸。 “好了，去玩吧！” 得到沈瑾的示意，江容与一蹦一跳地往远处跑，蹲在一个雪多的地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沈瑾看着江容与笨重的样子，也抓了一把雪捏了一会。 江容与小跑过来，拉住沈瑾的手，把一个缩小版的雪人放在沈瑾手心，“送给你的！” 沈瑾接过雪人，也不觉得凉，另一只手牵着江容与。 江容与跟沈瑾两个并排走，小皮靴踩在雪地里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沈瑾，你的脚印好大哦！” 沈瑾低下头，望着两个并排的脚印，“是你脚太小了。” 两个人走到楼梯口，沈瑾突然停住。 “怎么了？”江容与抬头问沈瑾。 沈瑾把雪人放在窗口上，低头看她，“我再过几天就成年了。” “啊？” 沈瑾没说话，俯下身子，脸贴着江容与的脸，冰凉的唇贴上她的唇，跟上次一样的甜。 江容与呆呆地望着沈瑾的脸，突然发现他们在外面。推了推沈瑾，嘴被他堵着，只能含糊不清地说，“等会有人来了。” 沈瑾见好就收，退了几步。回味般地抿抿自己的嘴唇。 江容与低着头，牵着沈瑾冰凉的手，有些抱怨，“下次不能再外面了，会有人看到的。” “我再过几天就成年了，所以这是提前给我的奖励。”沈瑾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江容与玩弄着沈瑾的手，“奖励不是主动要的啊！” 沈瑾没说话，半天没找到其它借口。 “所以，等你成年还可以有。”江容与接着说。 “但是下次不能在外面了。” 沈瑾侧头看着江容与，牵紧江容与的手，“好，知道了！” 走到教室门口，江容与突然想起来雪人还放在楼道那边，“沈瑾，雪人还放在那呢。” 沈瑾不舍地松开手，揉了揉江容与的头发，“我去拿回来，先进教室去吧。” 沈瑾拿回雪人的时候，它已经化得还剩半个脑袋了。 但是沈瑾还是把它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到最后化成一滩水，桌子也湿了，沈瑾也不在乎。 “让你扔了你不听，现在化一桌子水！”江容与扯出纸巾递给沈瑾。 “你送我的。”沈瑾擦着桌子，说了一句。 第三十一章 江容与脱了鞋进门，江秋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江容与看到饭桌上多了一个人，有些意外，挑挑眉，“姐夫。” 陈渊放下手机，扭头看了她一眼，干脆地应了一声。 江秋扯了围裙，坐在陈渊旁边，“与儿，吃饭了！” 江容与坐在另一面，似乎好久没有三个人了。 江秋夹了一点米饭塞进嘴里，静静地吃着饭。 “与儿，我们过不久可能要去R市了。” “啊？”江容与夹起一半的菜掉在桌子上，忙用卫生纸包住，丢进垃圾桶里。 “陈渊她在R市那边定居了，我们以后可能要去那里了。” “那……她那里呢？” “我每个月会定期给医院打钱，有空也可以再回来看看她。”陈渊抢在江秋之前说。 江容与点点头，僵硬地塞了一口菜到嘴里。 “就是可能会影响你，要去R市那边上学。” “我适应能力挺快的，应该没事。什么时候办转学？”江容与垂下眼睛，小口小口往嘴里塞米饭。 “明天，陈渊那边挺急的。” 一顿饭吃得如嚼蜡般，到后来江容与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有那句“要去R市那边上学”像播放机一样一遍一遍重复。 吃完饭，江容与自己回了房间。 江容与坐在椅子上，手里握着沈瑾送的水晶球。大脑里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怎么办。 跟她提分手吗？她有私心，她不舍得提分手。他那么好，会记得她的喜好，会记住她的姨妈日期……她怎么可以提分手，她恨不得赖着他一辈子，哪怕自私的也好。 异地恋吗？她不敢，她怕两个人没了共同话题，感情淡了怎么办…… 想着想着，眼睛情不自禁地滴在水晶球上。 “其实……异地恋也没有那么糟吧。”江容与自言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大不了到时候考一个大学。 自己努力学习，半年熬熬就过去了。 只不过，沈瑾愿意吗？ 她不确定。 ………… 床边的闹钟叮铃铃地响，江容与麻木地下床，洗漱，上学。 “你昨天怎么没回消息？”沈瑾抬头看了一眼江容与，然后又低头刷题。 “昨天手机没电了。”江容与随口敷衍了一句。 沈瑾没多问，给江容与让了一个道。 江容与盯着沈瑾的侧脸，试探地开口，“沈瑾，你能接受异地恋吗？” 沈瑾放下手中的笔，扭头看江容与，“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江容与低下头没说话。 沈瑾看了一会儿江容与，静静地等她开口。 “我没准过几天就转学了。”江容与小声地说。 沈瑾坐直了几分，强忍让声音淡定下来，但还是发颤，“去哪？” “R市。” “为什么啊。”沈瑾声音很轻，语气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我姐她在那边定居了。” “江容与，所以你的意思是要跟我谈异地恋？” 江容与没说话，小幅度地点点头。 沈瑾许久没说话，扯出笑意，“江容与，你听好了。我只跟你谈半年异地恋，你要是……” 说到一半，沈瑾说不下去了。 江容与还带着鼻音，“知道了。” 沈瑾看江容与发红的眼睛，无奈地笑笑，“你别哭啊，给你抱。” 江容与闷头钻进沈瑾怀里，“沈瑾，你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什么时候走啊？”沈瑾抱住江容与。 “今天。” 过了一会儿，江容与起身。 沈瑾一把按住江容与，“再抱十分钟。” 江容与没说话，乖乖地在沈瑾怀里。 十分钟之后，沈瑾松开江容与，没说话。 重新拿起笔，头压得低低的，江容与看不见他的表情。 调整好情绪，起身往外走。 江容与走得很快，生怕自己慢一点就坚持不住。 不能哭的。 沈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恨不得一把拽下来。 江容与在郑福海办公室办理转学手续，郑福海有些惊讶，“都快高考了，怎么突然要转学？” 江容与笑笑没说话。 郑福海惋惜地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 办完手续，江容与特意绕了一圈，没经过高三四班。 江容与最后在校园里转了一圈，明明昨天还在堆雪人的，今天怎么就异地恋了呢？ 她还没陪沈瑾过十八岁生日呢。 江容与收拾了行李的时候发现她的东西关于沈瑾的好少好少。 只有沈瑾给她的那张QQ纸条和水晶球。 江容与小心地把它们装进单独一个隔层。 想了想，还是没给沈瑾发消息。 晚上就跟江秋上了飞机，在空中望了一眼。 就这么简单地离开了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想着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流，把头上的帽子压低了一点，埋头假装睡觉。 第三十二章 江容与到了新的学校，还是坐在窗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没交什么新朋友。每天都埋在题海里，有的时候对着窗外发发呆。 每天晚上都跟沈瑾聊天，似乎只有这个时候，江容与才觉得自己是真实的。 沈瑾那边跟江容与差不多，江容与走后她的那张书桌空了出来。沈瑾也不怎么跟顾初他们出去玩，每天看着跟没事人一样，但总感觉怪怪的。 新年那天，江容与跟沈瑾通了电话。 江容与穿着红色的棉袄，脖子戴着厚厚的围巾，时不时哈几口热气。 “你在外面？”沈瑾盯着屏幕里的江容与看，恨不得把她从屏幕里抠出来。 江容与点点头，“屋里太吵了，我偷偷跑出来的。” 沈瑾笑了笑，“我们俩跟偷情一样。” 江容与也跟着沈瑾一起傻笑。 三 二 一 沈瑾这里传来一阵响声，“江容与，新年快乐！” “你也是！” “与儿，在外面干嘛呢？”里面有人喊了一声。 江容与应了一声，“我先挂了啊！” 沈瑾点点头，看着屏幕里消失的人影。缓缓打出几行字：〔我被保送了，国外的。〕 〔你别等我了，或许不回来了。〕 沈瑾看了一眼自己的壁纸，是上次都拍的照片。 照片里江容与戴着小熊发夹。 应该会哭一场吧，他会心疼的。沈瑾暗想。 江容与一直没碰手机，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看见消息。 当时痛哭了一场，高三下班学期自己也过得浑浑噩噩的。 之后也给沈瑾打过电话，显示空号。 距高考还剩1天。 高考前一天放了一天假，班级吵烘烘的。一群人忙着写同学录，忙着送祝福。 “江容与，你要来写一下吗？”一个女生递给江容与一个气球。 “就是把愿望写在气球上，然后到时候我们一起放气球。” 江容与点点头，接过气球，好一会儿没想出来写什么。 “你就写高考加油，毕业快乐也可以。” 江容与提笔写下“高考加油，毕业快乐。” 五十多个气球飘向空中，一群人欢呼“毕业快乐！” 高考那天天气热得出奇，江容与穿着校服进考场。 最后一场考完，所有人都轻松起来，无论是考生还是父母。 毕竟，解放了啊！ 江容与拿着文具盒坐上公交车，塞上耳机，坐在靠窗的座位，静静地听着歌。 那天整理书的时候，在一本数学书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万事有始终，但爱你不是，只有始没有终。 熟悉的字迹，江容与笑出声来，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写的。 出成绩那天，江容与没有犹豫，报考了那座城市的大学。 她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她肯定他一定会回来。 江容与和江秋说了报考大学的事，江秋支持了江容与的选择。 报道的前几天，江容与踏上回去的飞机。 回到十二中，门卫拦着不让进，江容与一个人在周围逛了一圈。 坐在一张长椅上，很平静地哭了一场。 她其实不爱哭的，但是遇到沈瑾之后，把十几年的泪全都哭出来了。 那天江容与没做什么，好像又做完了所以的事。她一个人去了王叔那里，点了两份炸酱面，撑着肚子把两份面吃得精光。 “沈瑾这小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王叔还是原来一样的热情。 江容与笑着摇摇头，“没来呢。” “你这丫头变好看了哩，就是瘦了些！” “是吗？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瘦一点的。” 王叔皱皱眉，凶巴巴地说，“你不要听他们的，好好吃饭，健健康康的。” 江容与笑了笑，“好，王叔，我下次再来看您啊。” 一圈走完，江容与才发现这里变了好多，学校周围开了许多饭店，四周种了许多树。 江容与自己租了一间房，每天两点一线，过着平凡又无味的日子，偶尔去王叔那里吃几次炸酱面。 但是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他。 她每天麻痹自己，也想过再交男朋友，没准就把他忘了呢。 但沈瑾送的水晶球一直还在，跟着她从这里跑到R市，又从R市回到这里。每天擦拭一遍水晶球，把它放在最亮眼的位置。 她知道，她忘不了他。 大二的那年，江容与捡了一只流浪猫。一身黑毛，看起来有点凶，江容与给它起名叫紧紧。 第三十三章 江容与大学毕业后读了研究生，最后在十二中当数学老师。 她已经也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起点。 江容与刚下课回办公室，手机响了。 “小鱼儿，今天晚上他们在组了同学聚会，你有空来吗？”是何清嘉，江容与毕业后认识的人不多，正片何清嘉也呆在这，两个人偶尔聚出来。 “今天晚上吗？”江容与看了看自己的课表，“有空，我现在没课了。” “好啊好啊，那我等会来学习接你，我们去逛街。” 江容与挂了电话，把资料放在自己办公桌上，喝了口水。 不一会儿，何清嘉开着她自己的小蓝接江容与，两个人去了商场。 “唉，小鱼儿你去穿一下这件，特别适合你！”何清嘉进去二话不说，挑了一件连衣裙递给江容与。 江容与也习惯了，接过连衣裙去换衣间。 江容与穿着连衣裙出来了，何清嘉眼睛一亮。 “真的好好看！” 连衣裙是浅蓝色的，把江容与完美的腰线修饰出来，衬得皮肤特别白。 两个人拎满了东西，大多数东西都是何清嘉的。 晚上，江容与和何清嘉提前到了包厢，里面没什么人。 又等了十几分钟，一群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江容与看了一眼，都是认识的人，好像都变了一点。 “都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何清嘉端着杯子准备喝，被顾初拦住。 “等会，还差一个人。”顾初看了眼手机，“应该快到了。” “还有谁啊？”何清嘉有些不解。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初神秘的笑笑。 “不好意思，来迟了。” 江容与听见声音愣了一下，起身望向门外，猛地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整个人一下从头到脚僵起来。 沈瑾穿着灰色的外套，一只手插在兜里，五官好像更立体了一点。 江容与回过神，清醒了几分。 “瑾哥？”程欲看到沈瑾有些惊讶，“你当年……好了好了，迟到了的，要罚酒三杯。” 沈瑾笑笑不说话，拿起杯子喝了三杯酒。 何清嘉瞄了一眼江容与，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你没事吧？” 江容与摇摇头，“没事。” “来来来，大家五六年没见面了，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让我们一群人喝一个！” 江容与碰了一下酒杯，一饮而尽，没想到这么快，都六年了。 “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说完江容与有些踉跄，夺门而出。 江容与在洗手池泼了一把水在脸上，瞬间清醒了几分。拿出纸巾把脸擦干净，心情平静了几分，江容与往回去的路走。 一转头撞到了沈瑾，江容与后退了几步，没说话。 “江容与。”沈瑾率先开口。 “嗯。”江容与应了一声，冲着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沈瑾败下阵来，侧身让了让道，“你回去小心点。” 江容与点点头离开。 沈瑾靠着墙，点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 她头发长长了，好像想高了一点。 但是怎么跟陌生人一样了呢？ 沈瑾有些烦躁，一支烟抽完，转身回屋。 屋里一群人在玩真心话大冒险，沈瑾进去的时候正好江容与输了。 “真心话。”江容与笑笑，抽了一张卡牌。 “有喜欢的人吗？名字叫什么？” 江容与半天不说话，然后拿起酒杯，淡淡地开口，“我认输，自罚三杯。” 沈瑾别过头，默不作声地坐到一旁。 江容与酒量不好，几杯酒喝完，脸蛋红扑扑的，已经醉得开始说胡话。 何清嘉给沈瑾使了使眼色，小声说，“小鱼儿住天悦公寓三号楼一单元205室。” 沈瑾神色不变，“谢了。” 说完看了一眼江容与，扶起江容与往门外走。 江容与迷迷糊糊的，“你是谁啊？” “沈瑾。”沈瑾一手扶着她，一手按了一下电梯按钮。 “沈瑾……沈瑾是我男朋友啊，不对不对。”江容与边摇头边挣扎，“是大骗子，我不要跟他走。” 沈瑾沉默了一会，认真地道，“沈瑾是你男朋友，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江容与喝醉了也听不懂，迷迷瞪瞪睡着了。 沈瑾看了一眼江容与，把她抱起来。 塞进车里，江容与似乎被弄得不舒服了，一巴掌拍在沈瑾胳膊上，“烦死了，都不让人睡觉。” 沈瑾好着脾气，轻声细语地说，“听话，抬手系一下安全带。” “不要！”江容与抓了抓头发，有些不耐烦。 “乖。”沈瑾拔了拔江容与的头发，把它撩到一边。 江容与抬起手，乖乖地让沈瑾把安全带系上。 沈瑾系好安全带，“好了，睡觉吧！” 第三十四章 江容与一觉醒来，头疼得要命，费劲地拿起手机——10.10分。 一头爬起来往外跑，一开门撞到一个人，沈瑾。 “给你请假了。”沈瑾提着东西把江容与推回门里。 江容与有些发愣，“你……怎么在我家？” “昨天晚上送你回家，你自己缠着不让我走。好了，洗洗脸来吃饭？”沈瑾把东西放在餐桌上，拿出手机再看。 江容与在他的安排下，一脸茫然地洗漱，拘谨地坐在椅子旁吃油条。 “瞄”紧紧在一旁叫唤，江容与猛地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喂猫粮。 给紧紧喂完猫粮，一把抱起紧紧，放在怀里。 江容与撸着猫，移了移凳子，和沈瑾保持一定的距离。 气氛有些奇怪，江容与想了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沈瑾塞了一口包子，支吾地说。 “哦。”江容与点点头，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专心撸猫。 其实挺搞笑的，原来那么亲密的关系，现在也只能像陌生人一样。 “江容与。” 她应了一声，抬头看他。 “你昨天晚上问我，我们是分手了吗？” 江容与手不自在地握住凳子角，苍白地解释，“我昨天喝醉了，说的都是胡话。” “我看到水晶球了。” “江容与，我不认为我们是分手了。” 江容与愣了愣没说话，垂下眼睛，看不清楚什么情绪。 “江容与，我再重新追你一次。” “我不同意。”江容与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没分手吗？” 沈瑾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他低头看着她，她没扎头发，还穿着睡衣，露出精致的锁骨。 沈瑾低下头，摁住江容与的脑袋，把嘴唇贴向江容与。 江容与怀里还抱着猫，“唔”的一声。 房间里静静的，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还夹杂着几声猫叫。 江容与意识有些模糊，揽上沈瑾的脖子。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流进自己的口腔中。 后知后觉，轻轻说了一声，“沈瑾，别咬，疼。” 沈瑾没说话，慢慢舔舐江容与的嘴角。 不知过了多久，江容与已经快喘不上气了，才感觉沈瑾移了移，头埋进自己的颈肩，吐了口热气。 两个人都没开口说话，江容与在心里默数了100个数。 挣扎起来，“吃饭，等会凉了。” 沈瑾这才有所动作，松开江容与，让她吃饭。 江容与面色微红，低着头吃饭，睫毛一颤一颤的。 小口小口喝豆浆，不知道想些什么。 突然，江容与带着哭腔，“沈瑾。” 沈瑾拿纸巾擦了擦江容与的眼泪，宠溺又认真地开口，“哭什么，男朋友给你抱。” 两个人腻歪了一个多小时，好像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了一部电影。 江容与去卫生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嘴被沈瑾咬了一点伤口。 沈瑾双腿交叉，靠在墙边等江容与出门。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六年太长了，还好他的笨小孩儿是他的。 江容与穿着黑色长裙，搭了一双小白鞋。头发自然地散在腰间，戴着一个金边眼镜。 “走了！”江容与笑笑，紧紧地牵住沈瑾。 江容与带着沈瑾去了十二中，学生们都在上课。 江容与指着一片草地，眼里似藏着星星，“沈瑾，你记得吗？这是我们当时堆雪人的地方。” “记得。”沈瑾指腹摩擦着江容与的手指，淡淡地开口。 怎么会不记得呢，那是他每天晚上都会想起的地方。 十二中没有太大的变化，江容与带着沈瑾在高三四班的门口站了一会。 学生们正在考试，埋头奋笔勤书。江容与看着当时坐过的那个座位，有些感叹，“那张座位，已经送走了好多高三学生了。” 两个人趁着还没下课，出了十二中。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江容与细声说，“沈瑾，买束花送我吧。” 沈瑾松开江容与的手，摸了摸江容与的头，“好，站在这等我。” 江容与看着花店门口的沈瑾，似乎当时的场景还在上一年。 少年冷淡的表情，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少年额头已经汗湿，眼睛却亮晶晶的，认真地跟他说“有的时候密码可以不用藏起来，难过可以流泪，会有人帮你拾起骄傲。” 沈瑾抱着一束花，一手插在兜里，懒散地向江容与走来。 江容与接过花，用手轻轻抚摸花。 桔梗花，花语好像是永恒的爱吧。 江容与平静地说，“我后来翻到你写的纸条了。” “再后来我捡了一只猫，跟你一样凶，然后我就给它起名叫紧紧。” 沈瑾侧头盯着江容与看，嘴角上扬，“江容与，你给它起名叫紧紧？” 江容与点点头。 “紧紧就紧紧吧！”沈瑾在江容与嘴唇轻轻一啄。 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无目的地散步。 “阿瑾。”江容与叫了一声。 “嗯？”沈瑾轻轻应。 “你快走几步。” 沈瑾没问原因，向前走了几步。 “阿瑾。” “我们结婚吧。” 沈瑾身体抖了抖，良久，回头笑了笑，“好。” 好巧不巧，是那条相遇的街道。 那年盛夏燥热，晚风拂过脸颊，好像什么都记得，又什么都记不清了，隐隐只记得我很爱你。 树木青葱，黄昏的光影落在脸上，少年散漫又宠溺。 万事有始终，而我爱你，有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