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烟》作者：小小小茄子 文案： 在漫画完结那晚，下起了大雨。 故事终于续写完了。我的生命也该结束了。 故事的最后一段出现了周书的亲笔字—— “陈璟山，我的爱人下辈子换你来爱我吧。” 内容标签： 成长 校园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书 ┃ 配角：谢周 ┃ 其它：陈璟山 一句话简介：我不爱他，但我的初终是拯救他。 立意：谢周的周不是周书的周 第 1 章 夜幕降临，黄暗的灯光，路上形形色色的人群，一群少女站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旁边的小道上。 周书相貌平平，没有一眼就惊艳人的外貌，也显不出在一堆少女里最出众的那个。 她散着长发，脸上画了些妆，肩膀靠着旁边的柱子，双手交叉，右手上夹着一根烟，眼神无主，嘴里吞吐云烟。 离她最近的少女盛笙笙用胳膊推了推她， “周书，你发什么愣呢？” 周书缓过神，掐掉手里的烟，这才回头看向盛笙笙，“怎么了？” “我们打算去附近夜宵摊吃些东西，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儿。” 待少女们的声音渐离。周书这才转过头，盯着她们远离的方向，从口袋抽出手机，找出通讯录。 备注，爸爸。 点击拨打。 “喂，爸爸。” “怎么了，你吃饭了吗？” 周书找了个路边的椅子，手里的手机贴着耳旁，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我不想读了。” 电话里出现一段沉默。 周书低笑，重复一遍，“不想读了。” “为什么？”这时电话里才出声。 “就是，”周书想起什么，眼眶有些红，喉咙里像卡着什么久久不能出声，“不想读了啊。”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了，别让爸爸那么难做，可以吗，你就不能少让爸爸操点心吗？” “知道了。” 不等周宏伟的回答，周书挂断电话。 周书从记事起就是单亲家庭，爸爸工作忙很少陪自己，母亲也早已改嫁，在周书的认知里就是不能太麻烦他们。 挂断电话后，周书艰难的喘了口气。 —— 在周书以为周宏伟不会同意的第三天接到了他的电话。 “你想退学可以，学校我安排。” 周书恍惚的盯着某个地方，指尖有些泛白地捏着书，“好。” 周书怎么也没想到，周宏伟会把她安排到私立高中。 办理退学手续后，班主任让周书收拾自己的物品就可以离开了，周书并没有回到宿舍收拾自己的东西，反而回到了教室。 等整个人站在自己位置上时，周书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有。 手上还拿着不知道从哪抽出来的课本。 周书抿了抿嘴，把书都扔掉，离开了。 —— “周书，听我爸爸说周叔叔把你转到我们学校啦。” 周书趴在软绵绵的床上，没精打采的听着电话里叽叽喳喳的女声。 “是啊。”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每天跟你待一块儿了。”可想而知，电话对面的女生很开心。 “别叭叭了，你嘴角都快仰到后脑勺了。” “我这不是开心嘛。” 周书胳膊垂在眼皮上，“安安，我困了。” “那我不打扰你了，晚安，还有明天见。” 挂断电话。 周书盯着白白的天花板发呆，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开始打架，无声的睡着了。 —— 黎明，空气出奇的好，阳光照射在公交车站棚上，影子倒映在地上。 公交车站台上，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有早晨去买菜妇女，有不同学校校服的中小学生。周书站在一旁，随意扎着低丸子的头发，耳朵上戴着耳机，双手插在衣兜里。 21号公交车。 周书随着人群挤入公交车上。拥挤的人群，周书被挤到小角落，她也不恼。 随即一道女声——“南嘉即将到站，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准备，从后门下车” 待公交车停稳后，周书下了车，直走五分钟到达学校门口。 门口旁边的校牌上赫然立着‘南嘉私立高中’。周书眯着眼打量四周，摘掉耳机，世界像打开了声音一般，不同的声音传入周书耳朵。 —— 扣扣扣—— 敲门声。 “主任好，我是来报道的。”周书笔直的站在门外，接受着门里人的打量。 主任是个地中海，长得矮矮的十分圆润，脸上带着不尽的慈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杯。 “周书？” 周书点点头，回答：“对，是我。” —— “把你分到4班，没问题？” “没问题。” 主任点点头，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内容大致就是接待新生。 电话挂断不久，一位妇女老师走进来。 “梁主任。”妇女老师点点头问好后，这才将目光投向坐在一旁的周书。 长得乖巧，干净。 妇女老师似乎对周书很满意，微笑道：“我叫杨娟，叫我杨老师就好，以后就是你的班主任。” 被陌生目光打量，让周书有些不适，“好的，杨老师。” “那你跟我来吧。” “好的。” —— “周书，你终于来了。”傅安安脑袋趴在周书的桌子上。 傅安安长得很好看，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仿佛装着不尽的星辰大海。 周书收回目光，接着整理课本，“今早去教务处报道，耽误了。” “好叭。”傅安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突入的上课铃声打断。 临走时拍了拍周书的肩膀，“放学一块吃饭。” 周书转过头看她，笑着回答：“好。” 待傅安安离开后，周书才收回眼神，无意瞥到对面不远处倒数第二排的男生，他的目光正盯着周书的方向，准确的说应该是傅安安刚刚坐过的地方。 周书没太多想，继续整理东西。 第 2 章 —— “你好，我是程晳你的同桌，你叫什么啊？” 随着头上一道声音。周书停下手中的东西抬眸望去。 是个女生，长得白白净净的。 “我叫周书。” —— 放学。 “周书，我们一起去吃饭？”程晳望着周书。 周书抿了抿嘴，回答：“下次吧，我跟人有约了。” 程晳有些可惜的神态，“好叭，那我先走啦。” 程晳离开不久，傅安安来了。 两人挽着手一块离开教室。 转角处，少年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有些低沉。 吃完后，傅安安着急去陪男朋友，周书一个人回了教室。 此刻教室还很安静。 只有少年写字的声音。 周书站在门外，盯着少年的侧脸轮廓。 他的手很细很长，整个人高高瘦瘦的，皮肤还挺白，这是周书在心里对他的评价。 下一秒，对上少年的眼眸，周书有些失神。 太像了。 “看够了？”低沉的声音把周书唤醒。 周书颤了下睫毛，有些自嘲的低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抬头看向少年。 “你喜欢傅安安。”笃定的语气。 少年像被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手指有些泛白地紧抓着笔，脸色不是很好，“关你什么事。” “她有男朋友。” 看着眼前这个跟他长得相似的男生，周书莫名有些心颤。 少年没再回答，低下头继续写着桌子上的作业。 周书也不奢望他能给自己什么回答，走到位置上拉开凳子坐上去。 安静得有些不适应，周书有些烟瘾犯了，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学校不准抽烟，”少年的声音传响在教室里，“你要抽烟就去厕所。” 周书没说话，站起来抬步离开了。 —— 天台上。 周书站在教学楼对面的天台上，盯着这陌生的环境，感受着刺眼的阳光照射。 嘴里吞吐云烟。 这一幕落入了少年的眼里。 —— 周书敲了敲程晳的桌子，示意少年的方向，“程晳，他叫什么名字？” 程晳回头看到他，又转过头问：“你说的是谢周？” “谢周？”周书嘴里重复道。 “对啊，他是我们班的谢周，他的确长得挺好看的，但是他就是话少，从来不跟任何人交流，也不会跟我们班的男生一块吃饭打游戏什么的。” 程晳像想起什么，“你问这个干嘛？” “啊”周书想了一下回答，“好奇，随便问问。” 程晳：“……” 物理课。 明朗的走廊尽头是光，抬头望去，是风。看不到的风在树枝上缠绕，透黄的树叶沙沙做响。 周书百般无聊的伸出手靠在窗户外，手指迎着风的方向。 原来，都入秋了啊。 —— “谢周，你克死你妈你还好意思活到现在？”一道令人作恶的声音响入巷子里。 周围其他人听了都大笑起来。 一群少年围着一个少年，少年倒在地上，手臂上蹭到地上零零碎碎的石头，割开的一道道伤。 少年空洞的眼神，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我已经报警了啊。”周书的声音闯入。 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在错愕的情况下谢周猛然抬头。 少女散着头发，大概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有些湿，懒懒散散的站在拐角处，身上穿着休闲的衣服，白色的。 谢周那一刻感觉，心里被什么蜇了一下，说不出来。 “你谁啊？”其中一男生撸起手袖，恶狠狠盯着周书，做势要上去打她。 起头的男生见证，抬手，示意他不准去。 两边都不愿低头。 起头男低笑，低头看向地上的少年，看着他手臂上瘆出来的鲜血，满意的笑了，“谢周，这次算你好运。” 等人走后。谢周有些艰难的撑着旁边的墙站起来，看都没看周书。 周书抿抿嘴，才开口道：“你受伤了。” 谢周低头看向手臂上已经快凝聚成块的血，抬眸盯着周书，“那又怎么样。” 谢周在少女的强硬下，处理了伤口。 少女站在尽量离他远些的地方，点起一只烟。 熟练又上瘾。 少女在少年低头处理伤口时，注意到了他左手腕上有一道长伤疤，很明显，被缝过。 “谢周。”少女大概是吸烟的问题，烟嗓有些沙哑，舔了舔嘴唇，继续说道：“我拯救你吧。” 在整理伤口的谢周愣住了，抬头盯着少女，似乎想确认刚刚的话是不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周书掐掉烟，朝谢周走去。 距离还差一步的时候，周书停下。 身上的烟味还没完全释去，有些刺鼻。 谢周却不排斥。 “我来拯救你吧。” 少女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谢周感觉耳朵有些烫，噗嗤一笑，“有病。” 第 3 章 —— 回到家的周书，整个人瘫痪的躺在床上。 意识里因为就这样会睡到天亮时，房间的房门被敲响。 周书有些恼怒。 “小书，睡了吗，没睡开开门。”门外传来大姑的声音。 周书没回应，站起来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大姑和奶奶挽着手，站在门前。 紧接着跟进房间。 “小书，你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奶奶不满的训道。 周书走到桌台，拉开凳子坐下去，打开手机看着里面微信发来的一条条信息，漫不经心回答：“散步。”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成天就知道出去，万一碰见耍流氓的怎么办。”大姑暗里暗阴的说道。 “哦，我知道。” 大姑拍着大腿，仿佛醒悟般，“长大了可千万别像你妈哟，那么小就跟男人跑了。” 周书有些嘲讽，“关你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了，你大姑也是为你着想，你看看你妈，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跟我儿子离婚，拿着钱养着小白脸，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不准去见你妈。”奶奶凶恶地指着周书的鼻子指桑骂槐。 大家都知道，母亲一直都是周书心里的一根刺，谁去把那根刺她就跟谁急。 周书脸色有些难堪，手里的手机直接砸像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妈怎么了？我妈打你还是虐待你了？我妈不好，你儿子就好？你有什么资格去骂她？” “对，我没资格，我没资格。”奶奶讽笑。 “滚出我家，不准再来。”周书急红了眼，气得站起来，指着门外。 奶奶一屁股坐在床上，雷打不动，“这是我儿子的家，我想来就来。” 见证。周书一脚踢到桌子脚，桌子上的零零碎碎东西翻倒下来，周书抓起一个水晶球像奶奶的方向砸过去，“我艹泥马的，你个老不死的。” 水晶球在奶奶脚下爆碎，水砰砸出来。 奶奶吓到站起来颤指着周书，嘴里断断续续，“好，好，你个白眼狼，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周书大喘气，死死盯着眼前的老人，仿佛下一秒就冲过去将她千刀万剐。 奶奶和大姑被周书的眼神吓到了，搀扶着离开。 周书像泄了气一般坐在地上，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夺出。 指尖有些发抖。 不可置信，周书刚刚有那么一秒想杀掉她。 —— “你昨晚跟你奶奶吵架了？”电话里传出已久的声音。 多久没见过周宏伟了，太久了，不记得了。 “怎么，你这个儿子来替自己母亲打抱不平？” “周书，你奶奶她年事已高，你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 “啊，”周书有些恍然大悟，“是啊，年事已高了。” 周宏伟想起什么，冲电话吼道，“周书，我养你那么多年不是让你白活，你别逼爸爸。” 不等电话再说什么，周书挂断。 一整天，周书都没去学校，也没请假。 周书颓废的淹没在人群中。 “又跟你家老妖婆干起来了？”顾趁端起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 少女瘫坐在沙发上，没回应。 桌子上的烟灰缸早已满到掉在桌子上。 想起什么，周书这才正眼看顾趁一眼，缓缓说道，“他怎么样了？” “谁？”顾趁一激灵，脑海里搜索着，往桌子上抓一把瓜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周书旁边，嗑着瓜子，“他啊？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 “你说得是你自己吧。” “……” “不是我说，”顾趁眯着眼看着她，“周书，你要是真的心里还有人家你就去追回来。” 周书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顾趁，我试过了，没有用的。” —— 一整天没回学校。 那个少年依旧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都默不过问。 以前只专注自己的事情还有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傅安安，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脑海里开始浮现周书的影子，那个少女开始住进他心里。 那天，下雨。 周书忘带伞了，站在花店等雨停。 雨没有丝毫要停的意思，周书有些无趣乏味。 一道熟悉已久的身影。 是他。 “陈璟山。”脱口而出。 可雨声太大，盖过了周书的声音。 少年没有回头。 多年后，周书回想起来，要是当年雨势再小一点，小得他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喊。 如果那年他回头了，她就不会和谢周撑伞离开。 陈璟山离开，谢周迎面而来。 周书看到一双鞋站在自己面前，以为陈璟山听到了她的呼喊，回头了。 笑着抬眸，是谢周。 这一次，周书彻底笑了，笑自己蠢。 “谢周，我能跟你一起撑伞吗？” 少女的眼眶有些红，她在为谁难过。 谢周心里有些堵，撇开脸，“不能。” 第 4 章 周书也不在意谢周拒绝的语气，自顾自的走到他伞下。 两人一起撑着同一把伞离开了。 伞大多倾向于少女，少年的左肩被雨水打湿。 两人的背影就这样越走越远。 —— “谢周，你待会要去哪啊？” “图书馆。” “那我也去。” 谢周听到，看了一眼周书。 少女今天扎了个高马尾，穿着松垮的校服，坐在自己的前桌嘴里还呢喃着什么。 “你去做什么。” “去陪你啊。”少女抠着手指，语气有些抱怨，“你看你总是一个人，多无聊啊，像你这样子的人应该有好多朋友才对。” 谢周抿嘴，没说话。 安静的图书馆里，只有翻书的声音，大家都在各自学习。 少女闭着眼趴在桌子上，书被垫在脸下，似乎睡得很好。 微弱的光打在少女身上，仿佛那道光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好像真的是来拯救他的小神明。 少年盯着少女这一幕出了神。 伸手手指，轻轻挑弄了一下挡在她脸旁的碎发。 少女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靠近，皱着眉伸出手拍打了一下表示不满。 谢周这才发现，她的耳朵打了三个耳洞。耳垂上的耳钉是一个c字母，又代表着什么。 会疼吗？ 这是谢周心里想的。 察觉到有打量的目光，周书有些不适地缓缓挣开眼睛，适应光的照射。 揉了揉眼睛，缓过来。 “你看完啦？”整个人还处于着没睡醒的神态。 “嗯，”谢周撇开脸，“走吧。” —— 夜幕降临。 行人路上，谢周和周书走在其中。 谢周单背着黑色书包，手插在裤兜里，正视前方，“周书，你该回家了。” “是吗，”周书从发呆里抽出，“天都快黑了啊。” 谢周皱着眉，不满的看着周书，“你每天都想什么？” “什么？”周书有些疑惑。 “没事，我要到家了，你快回家吧。” 看得出谢周不是很喜欢跟自己独处啊。 “那我先回家了，明天见。”周书笑嘻嘻的跟谢周道别。 少女走后，谢周没有着急离开，踩着少女踩过的路跟上去。 附近有个小便利店。 少女拿着一根香肠，蹲在便利店对面的走道，她在喂猫。 周书摸着小猫咪的脑袋，“小猫咪，对不起啊，不能带你回家。” 少女脸上显出少有的难过。 “不过没关系，我一有空呢就会来看你。” 小猫咪仿佛听懂了，回应的叫了一声。 这一幕，落在了谢周眼里。 周书柔情的脸，揉着小猫咪的脑袋，这一幕被定格在谢周的手机里。 —— “早啊，谢周。” 周书不管谢周会不会回答自己，说完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谢周盯着周书，嘴角有些微微上扬。 洗手间。 周书在洗手台洗了个脸，总算是清醒过来了。 “周书，你最近怎么跟谢周走那么近啊？” 周书洗着手，“我在追他啊。” “什么？”程晳有些震惊到了，咽了咽口水，“周书，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周书有些无语，扭头，“你看我想开玩笑？” 程晳微微摇了摇头。 “周书，我不是想说谢周的坏话，他这个人是真的可能阴气比较重，谁靠近谁倒霉。” “程晳，我有分寸。” 这段话落入了谢周的耳里，指尖紧紧掐着手掌心。 周书回到教室，谢周的脸色明显不是很好。 待最后一节课上完，大家结伴去吃中午饭。周书转过头看向谢周，“去吃饭？” 谢周低沉的默不作声。 周书过去推了推他的肩膀，“喂，谢周……” 不等周书再说什么，谢周一把抓过她手腕，紧紧的抓着，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周书，你说要拯救我，还做不做数。” 周书有些吃痛，有些抵触地想抽回自己的手，“谢周，你放手。” 谢周缓过神，意识到自己在伤害她。 连忙松开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抽回自己的手，周书有些心疼的揉着手腕，“你今天发什么疯？” 谢周低着头，不语。 “是今天听见了我跟程晳在洗手间的对话了？” 谢周像被击中什么，抬起头。 “程晳不是有意的，你别怪她。” 谢周声音有些嘶哑，“我知道。” “周书……” 叮—— 周书手机响了。 备注，顾趁。 “喂，干嘛？” “周书，我来你学校了，你在哪呢我去找你。” “你在校门口等我吧。”说完，周书挂断电话。 “你刚刚想说什么。” “周书，要不然我们试试吧。” ——要不然我们试试吧。 这句话在周书脑海里炸开。 周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同意的。 —— “所以你跟那个什么谢周就这样在一起了？”顾趁盯着谢周离开的方向，越想越离谱，夹起一根菜叶子。 “嗯。”周书筷子戳着米饭。 “可以啊。” “你是不是有病？”周书盯着顾趁，定语道。 “……”顾趁看见谢周回来，“谢周，你评评理，她又不是医生她凭什么说我有病。” “……” “得了啊，”周书敲打顾趁脑袋，“你就别为难他了。” “那么快就护上了？”顾趁撅着嘴。 谢周没理顾趁，把手里的绿茶递给周书。 吃完饭，周书送顾趁出学校。 “不是我说，他的确跟陈璟山长得挺像，那双眼睛更像。” “我一开始也这么觉得。” “真就这么跟谢周在一起了？放下了？” 周书笑了，没回答顾趁的问题，“这样子挺好。” 第 5 章 周末。 周书百般无聊，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谢周家附近。 她也没想去找他，找了个公园，在长椅子上坐着。 烟瘾有些犯了。 等谢周路过，她的脚边早就布满烟头。 “谢周啊。”周书仰着头。 少年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为什么抽那么多烟？” 周书低下头，“烟瘾犯了。” 谢周单膝跪地，跟周书平视，“我们戒了好不好。” 周书盯着谢周，直穿过他的眼睛，他的眼里住着另一个陈璟山，是那个爱着周书的陈璟山。 周书眼眶有些红，仰着头靠在椅背，声音有些颤抖，“我试过了的……没有用的。” 只有周书明白。 —— 冬季来临。 周书和谢周走在路上。 “周书，出来喝酒啊。”顾趁手插着腰，大嗓子朝手机里喊。 “我跟谢周在一块。” 明摆着拒绝的意思。 “没事，你男人就是我男人，速度，不见不散。”不等周书拒绝就挂了。 谁是你男人了。 周书无语得翻了个白眼。 “那个……”周书有些为难的指了指手机。 “你想去我们就去。” —— 吵闹的包厢里。 谢周有些不适应。 “你要是不想待，我们就走。” 这就是周书的圈子。 谢周摇了摇头。拒绝。 “哎哎哎，你们俩可算来了。”顾趁拉着两人走到沙发上。 “周书，你多久没出来了？”其中一个女生问道。 “是啊是啊，忙什么呢。” “最近有点事，耽搁了。”周书微笑。 “周书，他是？”不少人打量着谢周。 周书犹豫了，“我男朋友谢周。” “谢周，周书。”女生在嘴里呢喃细语，“两个多般配的名字啊，都有个周字。” 台上唱歌下台的男生走过来，一把架在周书脖子上，可想而知两人的关系很好，“书啊，多久没来了，我都好久没听你唱歌了，来一首？” “是啊是啊。” “赏个脸。” 各种各样的声音发出。 “那我就唱一首吧，就一首。”周书转头看向谢周，“你在这等我几分钟？” 谢周拧了拧周书的指尖，“去吧。” 少女迎在大家的目光走上台调整好话筒。 在大家的目光都放在台上的少女时，谢周耳边传出一道男声，“你是谢周？”带着打量的目光。 是刚从台上下来的男生。 男生也不管谢周怎么样，在旁边下来，嘲讽道，“的确长得挺像。” “什么意思？”谢周有些阴沉。 男生从桌子上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又拿出一根递给谢周，“抽一根？” 谢周没接，男生也没感觉尴尬，把烟丢回去捞起旁边的火机点燃。 猛吸一口，吐出。 “知道周书为什么烟瘾那么大吗。”男生目光往台上的少女看，“那个人教她的，她戒不掉。” 谢周心一颤。 “她以前跟我们一起，是职校的。认识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叫陈璟山。准确的是周书对他一见钟情，陈璟山对她多少也有些好感吧。两人很快就在一起了。” “但好景不长啊，陈璟山的白月光回来了。四年，陈璟山爱了那个女孩四年，周书不过是他用来气那个女孩的备胎。” “那个女孩是短发，他们分手那天，要不是我跟顾趁发现，她早就把她养了那么多年的头发剪了。我们大家都知道，她很爱惜自己的头发。” “后来，国庆节那天，她喝醉了，她抱着我哭着说她错了，她说她以后乖乖听话。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 “她整个人每天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知道她为什么一直都只穿长袖吗，她手腕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疤，就是她自杀留下来的，她就那样虚弱的躺在我的怀里，那些天差点就熬不过去了。” 男生从回忆里抽出，“后来，她退学去了私立高中，然后遇见了你，当时顾趁跟我说起我还不信，现在这么一看，的确很像。” 谢周听完，有些自嘲。 为什么让我看见光亮后，又重新将我推入更深的深渊里。 谢周目光呆滞，盯着台上的少女。 少女侧着脸，灯光打在脸上，手里握着话筒——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不懂你微笑的意思 只能像一朵向日葵 在夜里默默的坚持 爱你是孤单的心事 多希望你对我诚实 一直爱着你…… 用我自己的方式” 一直爱着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谢周终于知道，她唱的这首歌，是她对陈璟山说的话。 谢周和周书，多般配的名字啊。 可是周书爱陈璟山。 不爱谢周…… —— 第 6 章 那晚回去。 周书睡得一点都不好。 梦里。 陈璟山笑着揉她的脑袋，周书哭红了眼，泣不成声，“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怎么会，”梦里的陈璟山很温柔，替周书擦干眼泪，“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梦醒了。 周书满头大汗，感觉经历了一场劫难。 “原来是梦啊。”周书自言自语道。 周书侧头，床柜上的闹钟显示六点十分。 —— “谢周，早啊，”周书笑着打招呼，想起什么，“不对啊，你家公交车站不是这里啊。” 谢周抿着嘴，“早上起晚了，没跟上公交车，所以来这里看看。” 谢周低头，看向少女。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眼前的这个少女是真的想拯救他的，而不是蓄谋。 谢周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想通。 谢周生平第一次那么厌恶自己的这双眼睛。 21号公交车。 两人靠得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周书有些想后退。 这些细节落入谢周眼里。 “周书，”谢周声音带着许些恳求，“别后退了。”别后退推开我了。 “我怕挤到你。”周书有些尴尬，笔直的站着，也不后退了。 在周书看不到的地方，谢周手指泛白的紧握着。 是克制也是隐忍。 周书喜欢谢周吗？ 周书从未说过。 谢周也不知道。 但她说过要拯救他。 只要她说过，那他就信她。 —— “你跟谢周在一起了？”傅安安瞥了眼坐在远处的谢周。 “嗯。”周书低着头写作业。 “那挺好的。”傅安安手撑着下巴，“忘了那个人也好。” 笔尖一顿。 周书有些自嘲，小声细语，“忘不掉的。” “你说什么？” 声音太小，小到只有自己听得见。 “没什么。”周书摇了摇头。 体育课没看到周书。 谢周走到对面教学楼天台上看到了她。 周书懒散的靠着围墙上，听见声音转过头，是谢周。 “你怎么来了。” “你在这干嘛？”谢周朝周书说道。 周书咧嘴一笑，“吹风啊。” “周书，风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少年站在周书面前，俯视她。 仿佛在说，周书，别爱他了，爱我吧。 周书摇了摇头，“我喜欢风向我迎来的感觉，那样我才会感觉自己很清醒。” 那站在你面前的是谢周不是陈璟山，你清醒了吗。 这句话谢周没说出口。 —— 教室。 大家都在自习，周书有些肚子痛，趴在桌子上。 下一秒感觉有什么涌出。 生理期居然提前来了。 周书有些为难。 周书扯了扯程晳的衣服，“我那个来了，你有没有卫生巾啊？” “我的刚停，没带。”程晳摇了摇头。 肚子仿佛对周书有什么不满，疼痛感逐渐加深。 周书捂着肚子，蜷缩在位置上。 小姑娘脸都白了。 程晳有些慌神，左看右看。 谢周一直在注意到这边，他把程晳叫出教室。 “周书怎么了。” “啊，”程晳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就是周书那个，那个来了，她肚子疼，又没垫那个。” 谢周听了半天才听懂。 “谢谢。”谢周点了点头，略开程晳走了。 他回的不是教室，而是校医室还有学校超市。 冒着大雨。谢周没撑伞。 直往雨里跑。 等到校医室时，身上早已湿透。 胸口起伏，雨水滴在头发上，显得有些狼狈。 “老师，我要一瓶止痛药。” 校医室老师听闻，转身看他。 “你淋着雨来的？” “嗯。” “要止痛药干什么。” 谢周没说。 校医室老师也不在乎。伸手在最近的柜子里拿了一瓶止痛药递给他。 —— 该有的东西都凭空出现在程晳眼里。 谢周把东西推给程晳。 程晳随着手往上看，少年头发都被打湿了，整个人湿哒哒的站在自己面前。 程晳愣住了，“你……” “帮我把这些给她。”少年说完，朝趴在桌子上的周书看了眼。 那一眼看了好久。 程晳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程晳知道，谢周这一次真的栽了。 —— “周书，快起来，我陪你去厕所。”程晳轻轻地拍周书。 周书皱着眉，有些难受。 但还是强忍着疼痛感，缓缓站起来。 下一秒，谢周把校服外套两只长袖绕过周书的腰打了个结，这样子就看不到了。 “谢周，会把你衣服弄脏。”周书说着，就抬手要解开。 谢周浮上她的手阻止她的举动，“我不介意，”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快去吧。” 他的手是冷的。 很冷，感受不到一丝温度。 周书抿了抿嘴，没说话。 洗手间。 想起谢周冰冷的手，周书难免有些怀疑，“程晳，是你帮我去买的吗？” “啊，”程晳想起什么，“对，是我去买的。” 程晳回想几分钟前。 少年盯着周书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别告诉她。” 第 7 章 —— “明晚我们大家聚一聚，来不来，对了叫上谢周。” 想起也挺久没见了。 周书便答应了。 第二晚。 周书带着谢周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走进506包厢。 里面乌烟瘴气，跟仙境一样。 “周书，你总算是来了。”顾趁跟个大老爷们一样笑嘻嘻的。 周书没好气，拉着谢周走到空的沙发上坐下。 “喝一杯？”是上次下台的那个男生。 周书拿起旁边的空杯子，打开酒瓶，往里倒酒，抬眸看了眼男生，“墨季。” 墨季啧了一声，“当我没说。” 周书熟练的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和抽烟一样，熟练上瘾。 “好喝吗？”少年突然出声。 “嗯？”周书扭头看他，“还好。” 谢周拿出一个空杯，拿起刚刚周书倒酒的酒瓶，往里倒。 周书全程都没阻止。 浓烈的酒从嘴里滑入喉咙，让谢周有些难以适应。 所以她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喝下去。 周书噗嗤一笑，“不会喝酒就别硬喝了。” 他太干净了，即便他生在深渊里，他依旧干净洁白。 周书拿过谢周手中的酒杯，放回桌子上。 “我出去透个气，你帮我看着点墨季。”周书拍了拍顾趁的肩膀。 周书知道，墨季对谢周多少有些顾忌。 周书离开后。 “谢周，喝点？”墨季把酒递给他。 顾趁拦了下来，“墨季，你注意点。” 不等墨季接下句。 一只手伸过来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等周书一根烟时间回来。 谢周坐在沙发上红着脸，垂着头。 周书皱眉，看向顾趁。 顾趁立马摊手，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不关我事，我拦了，他自己喝的。” 周书有些头痛，“他喝了多少。” “五杯。” “……” 周书走到谢周旁边，谢周仿佛感受到了，立马抬头。 “为什么喝酒？”周书细声问道。 彩色灯光打在她的脸上，有些迷离。 他想亲她。 谢周摇了摇头，把下巴靠在周书肩膀上。 周书顿住了。 少年喷出来的热气打在周书颈部。 有些热。 “周书，你喜欢我好不好。”委屈又恳求。 原来，他都知道了啊。 周书有些自嘲。 结束以后。 谢周就一直拉着周书的手，不放开。 周书幼不过他，只能任由他牵着。 灯光暗黄，路灯打在两人的身上倒影出两个影子，影子里的他们亲密无间，仿佛他们是相爱的。 两人站在马路边等车。 记忆力那道熟悉留恋的身影出现在对面马路。 是陈璟山。 他看到她了。 他就远远的站在对面，眺望她和他。 周书彻底醒了，她感受得到她心里的裂缝在一点点地撕开。 陈璟山比谢周还要高一点，他穿着黑色T恤，单手插在裤兜里，他的眉目很好看，他剪了寸头，干脆利落。 只是一眼。 他像看无关紧要的人，瞥开眼神，转身走进黑暗的巷子里。 “周书，”他靠上来，抬手挡住周书的双眼，声音有些落寞低沉，“别看了。” “谢周，你喝醉了。”周书的睫毛打在谢周的手掌心里，有些痒。 他自嘲一番，放下手，“你也要离开我吗？”像是从大雾里清醒过来般。 周书指尖轻轻抚上谢周的脸，带着许些歉意，“如果我没遇到过陈璟山，我想我或许会爱上你。” 周书故意接近谢周，闹得人尽皆知。 她故意在他面前抽烟，故意在他受伤的时候出现，带他入她的圈，去见那些半辈子都不可能跟他打边的人。 她为的不是让谢周爱上她，她只是想看看那个她炽爱的少年会不会痛苦。 “谢周，我们就到这里吧。”声音有些沙哑。 少年有些无奈，仰头抬手盖住双眼，“周书，你真狠啊。” 借着灯光，周书看到了，眼泪从少年遮挡的手里流下。 谢周的周不是周书的周。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想到她的路上去，可她的终点是陈璟山。 谢周，下辈子别喜欢周书了。 第 8 章 那一个星期，谢周都没有去学校。 也没有请假，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于大家来说不过是生涯阶段的一个过客。 大家还是和往常一般上课，开小差，打游戏。 周书心情也没好到哪去，整日趴在桌子上睡觉，偶尔就盯着谢周的空位置发发呆。 “周书……”程晳喊了一声。 周书没应。 程晳知道她没睡。 又继续说道，“其实那次你生理期是谢周冒着雨去帮你买的，他不让我告诉你。” 程晳说完，也不奢求周书能给自己一句话。 程晳离开后，周书才缓缓抬起头，靠着手胳膊，“傻子。” 一个星期后。 谢周回来了。 他和往常一样，默默无闻，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流，比以前更阴沉了。 周书也不再找他。 仿佛彼此只不过是做了同一个梦，梦醒了。 —— 顾趁走进来换鞋，给自己倒了杯水，“周书，我刚刚在楼下碰见谢周了。” 周书没骨头的窝在沙发上，电视里播着无趣的综艺节目。 听见顾趁说话。 周书抿了抿嘴。 顾趁一边喝着水一边朝沙发坐去，“真分了？” 周书撑着脑袋，“是啊。” 顾趁伸长脖子，像是观察动物，“不难受？”奇了怪了。 周书做势要打他。 “哎哎哎，开个玩笑。”顾趁把头缩回去，“我知道，你是出于愧疚。” 愧疚吗？或许吧。 “周书，谢周很爱你。”顾趁收起以往的吊儿郎当，有些可惜的说道，“那天晨跑，我看见他坐在公交车站，他在那坐了一个晚上，只为等你一起去学校。” “我上次开玩笑说你怕黑，所以以往每次只要下雨打雷，我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站在你家楼下在那陪着你。” “他比你预想的更早知道陈璟山的存在，他知道你不爱他，所以他也从来不问你，只要你能待在他身边就行。” 房子里沉静了一会儿。 “顾趁，”周书有些沙哑，低笑，“我以前遇到了不太好的人，我不想他遇到我这样的人。” 所以我放弃他了。 我救他于深渊，让他重见光明，他视我为神明。 我让他陷入万丈深渊，他拥我为爱人。 不久后。 谢周被在外的舅舅接到了美国，离开那天突奇的下起了大雨。 周书也回到了最初依旧爱着陈璟山的周书，烟瘾犯了会跑到天台上抽，偶尔跟顾趁几个聚一聚，没有人再记起有过那么一个少年曾经出现过。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 —— 这天。 主办方邀请周书谈合作。 离别时，下起大雨。 周书撑着伞走进雨中。 少年好像长高了很多，整个人都和高中时期早已不同，穿着黑色西装革履，还有那双深邃的眼眸。 两人萍水相逢，擦肩而过。 在周书停下脚步往回打量他时。他也停住了脚步。 在他转身即可时，周书转回头握着雨伞，走进人群中。 他好像早已忘记周书。 —— “周书。” 听到自己的名字，周书转过头。 女人比年少时更成熟了，高中时期留的长发早已经剪掉，脸上化妆淡妆。 她活得很精致。 “你怎么来了。”周书微笑。 “来看看你啊，大漫画家。” 大家都释去年幼时的稚气，早已西装革履独自撑一片天。 “顾趁，圆圆呢。” 圆圆是顾趁大学时期遇到的，那时顾趁独自创业，身上分毫没有，圆圆一直陪着他走过来，两人日久生情，最终选择结婚。 “她还在休息，我就先过来了。” 周书点点头。 顾趁拿起桌上的一本漫画，“你这玩意儿那么火，不分点钱啊？” “你缺钱？” 顾趁耸肩。 大家都知道，周书把高中时期的事情在漫画里续写出来。 “续写完以后你打算干什么。” 周书仰望前方，“我想休息一段时间。” 顾趁盯着周书，久久开口：“周书，你去看看医生吧。” “我为什么要去，我又没病。” “那么多年了，该放下了。” 放下吗？我又何尝不想。 我试过了的，早在多年前我就试过了的。 在漫画完结那晚，下起了大雨。 周书自杀于家中。 故事终于续写完了。我的生命也该结束了。 故事的最后一段出现了周书的亲笔字—— “陈璟山，我的爱人下辈子换你爱我吧。” —— 那天起了大雾，还有些阴沉。 周书的葬礼上，大家都来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她说她累了她要休息了。 顾趁终于知道她说的休息是生命终结。 “周书，好久不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顾趁他们抬头看去，是谢周。 他披着黑色风衣，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姗姗来迟了好多年。 谢周并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独自走到周书的墓碑前。 少女的黑白照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在说对不起。 男人眼里泛着泪水，手指有些颤抖，宠溺的看着黑白照上的女孩，“我的爱人，好好睡吧，下辈子我会比陈璟山先遇见你。” 葬礼结束后，顾趁再没见到过谢周。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完结） —— 作者的一句话：我不知道小说里的周书有没有对谢周动心，但我唯一敢肯定的是，现实中我没有爱上谢周。 后记 作者： 在写到“他披着黑色风衣，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姗姗来迟了好多年”时，其实一开始是对陈璟山的描述。 我曾希望故事的结尾是陈璟山在周书墓碑前把下辈子许给周书。 可在续写下去的过程中，我才发现，陈璟山不爱周书。 所以在提交前把陈璟山改成了谢周。 谢周爱周书。 当然，在书中的陈璟山和自己的白月光结了婚。 也早已在多年后忘记周书。 某然间。 陈璟山的妻子发现著名漫画家周书封笔的最后一句话。 “陈璟山，我的爱人下辈子换你爱我吧。” 男人穿着衬衫，走到妻子旁边坐下，从身后搂住她，“在看什么呢。” 女人回过头轻笑，指着平板电脑里漫画，“陈璟山，好巧啊，漫画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名。” 男人瞥眼看了下平板电脑上落笔周书。 名字有些耳熟，但早已想不起来是谁了。 男人揉了揉妻子的头，“别多想。陈璟山只爱你。” 两人依偎在彼此的怀中。 （作者有话说：前面完结那是周书和谢周的故事完结，但后面还没完结喔，后面是周书和陈璟山的故事） 周书陈璟山 黎明响起。 少女从软绵绵的床上苏醒。 今天是报道的第一天。 顾趁墨季早早就打了好几个电话催促，都被少女挂掉。 在第五个电话响起的第十秒。 终于拖着沉重的胳膊接听了。 “喂——”少女拉拢着脑袋。 “周书，快起床，我跟墨季在你楼下门口等了好久了。” 周书抓了把头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刚好七点，“知道了。” 他们是外宿，简单去学校走走场。 三人一块同行。 到了校外附近。 墨季顾趁去买了些早餐。 “喏。”墨季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周书。 周书边道谢边接过早餐。 墨季手里的早餐才刚接到周书手里。 突然奇来的一股力量从两人中间穿过去，早餐毫无意外的从塑料袋里掉在地上。 周书的手还环在半空中，表情有些不愉的皱起了眉。 抬头看向捅使者。 少年很高很瘦，穿着黑色体恤，留着一股黑色秀气的头发，眉间有些温柔，他的眼睛很漂亮笑起来应该会弯弯的却也显得有些低沉。 周书愣神。 “陈璟山，你撞到人了吧。”一道欠打的语气闯入。 男生撞了下陈璟山。 陈璟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看向周书，“不好意思啊，你的早餐我赔给你。” 周书摇了摇头，“不用了。”说着，周书蹲下用塑料袋把地上已经脏掉不能吃的早餐捡起来，走到旁边的垃圾桶，丢掉。 做完这些，周书转头看向顾趁和墨季，“走了。” 等三人的背影渐渐离去。 男生才感叹道，“看吧，人家根本没在意。” 陈璟山盯着周书离开的背影，笑了笑，“得了啊季延。” —— “周书，你吃我的吧。” 顾趁把还没开的早餐递给周书。 周书笑，“你自己留着吧，早餐而已，还饿不死。” 听周书这么说了。 顾趁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叹了口气，手却迫不及待的打开手里的面包往嘴里塞。 周书“……” 墨季“……” 两人无奈相互对视一眼。 去到陌生班级。 几人很快就跟班里的大部分人打成一片。 午饭时间。周书趴在桌子上补觉，从进来到现在一直在补觉。 不用说也能知道她昨晚又熬夜了。 顾趁正准备去推醒她一起去吃饭。 墨季拉回他，朝顾趁摇了摇头说，“别叫她了，让她多睡一会。” 等人走后。 教室里安静得只听到少女的微微呼吸声。 宽大的校服披在少女的肩膀上，散开的长发别她分到两边的肩膀上。 再等少女醒来，模糊的视线里多了个人。 周书有些不适的揉了揉眼睛。 是今天早上的那个人。 少年靠在对面的桌子边缘，双手抱臂低着头看着手机，似乎还没察觉到对面的人已经醒了。 周书盯着少年打量了一番，指尖有序的敲击着桌子，缓缓开口，“我记得你不是这个班的。” 周书的声音回响在教室里。 少年抬眸，对上少女的眼神。 陈璟山嘴角微微上扬，不失礼貌。 “刚刚在食堂碰见你朋友，他们告诉我你在教室睡觉还没吃午饭，所以我就来了。”陈璟山边解释边拿起旁边打包已久的饭菜推倒周书面前的桌子。 周书眼里有些防备。 陈璟山见状笑了起来。 周书很想说，他笑起来很好看。 “放心，没毒。” 早餐没吃中午也没吃，醒来确实有点饿了。 周书抿嘴，“谢谢。” 见周书肯松口，陈璟山有些放心了，“当做早上的赔礼道歉。” 周书拆开包装袋，拿起一次性筷子。 准备夹菜的时候，手顿住了。 陈璟山明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 “你吃吧。”陈璟山拉开周书前桌的凳子坐下，“我陪你吃完。” 两人对视。 周书突然感觉有些热。 瞥开眼神不去看他。 周书说不清楚，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偷偷钻进她的心里了。 等周书吃完放下筷子，陈璟山恰好放下手中的手机抬头，挑眉看她，“吃饱了？” 确认周书吃饱了，陈璟山开始收拾残局。 一气呵成。 “你是哪个班的？”周书出声。 “我啊，”陈璟山把手里的垃圾扔到垃圾桶，回答，“你们隔壁班的，我叫陈璟山。” 陈璟山。 周书在心底默念了一遍，点点头。 “那你呢。”陈璟山反问。 周书回过神，“什么。” 陈璟山啧了一声，走到周书面前，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你怎么那么傻啊。” 周书吃痛的捂住脑袋。 看周书是真的痛到了，陈璟山也不开玩笑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 两人望去。 是季延。 季延侧头表示外面，“陈璟山，打球去了。” 陈璟山点头示意他先走。 转回头，看向周书，“好了，不逗你了。”伸出手要压在她头上，想起什么，又放下了。 陈璟山在准备离开教室门口时。 转身看向周书，午后的光打在他身上，显得他十分阳光，他好像是神明的孩子完美无缺，“你叫周书，我记得你了。” 周书从来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 可现在她信了。 她不想承认，可她还是在这个秋季来临之前爱上这个少年了。 —— 周书陈璟山 两人打完球。 学校不严抓抽烟，两人高大的身影站在天台上抽烟。 “我刚刚可看见你跟今早那女孩了。”季延挑眉。 陈璟山手里掐着烟，猛吸一口，吐出来缓缓开口，“你看错了。” 季延看到了周书，她站在对面四楼的走廊上，她在往这看，季延俯视的望向少女，回答陈璟山的话，“谁知道呢。” 清凉的风吹动，吹乱了周书散下的长发。 周书看到了，陈璟山在抽烟。 以前跟顾趁墨季呆在一块的时候，他们俩抽烟，她也从来不去碰，也觉得没什么。可当她看到陈璟山抽烟，她想的是他抽烟的原因。 —— “周书。”顾趁跑来。 “怎么了？” “晚饭我们去打球？” 每次他们打球，周书都会在旁边玩手机等他们。 周书点点头，“好。” 篮球场。 周书坐在篮球场围栏旁边的长椅上，百般无聊的盯着几个打球。 有些无聊，周书从口袋拿出手机打一局游戏。 快入秋了，但还是会感觉有些干燥炎热。 周书脸有些红。 脸上一阵冰冷的感觉袭来。周书猛得抬头，顺着手的主人看去。 陈璟山。 看到周书一张意外又惊讶的脸，陈璟山又笑了。 在周书旁边位置坐下，把刚刚碰过周书脸的饮料递给周书。 周书低头一看，是茉莉花茶。 “我不喜欢喝茉莉花茶。” “陈璟山，快点啊。”季延催促的声音压过周书。 周书迟迟未接过。 陈璟山抿嘴，把手里的饮料放在一旁，然后跑到了篮球场上。 少年们一块在篮球场上打篮球。 少女坐在旁边等待。 —— 太阳落山，天逐渐变黑。 少年们气喘吁吁的坐在篮球场旁边休息。 身上都是还未消散的热气和汗水。 “喂。”周书抬头。 少年穿着黑色球服，脸有些红，头发早已被汗水打湿，仔细看还会看到有几滴汗水从头发上滴落，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站在自己面前。 “周书，认识那么久了不加个联系方式啊。” 一天都还没过去好吗，大哥。 不等周书说话。 顾趁插进来，“我加了陈璟山了，待会我把你的号发给他就好。”顾趁这家伙。 陈璟山似乎没听到顾趁说的话。 直视盯着周书。 他好像在等她答案，但又好像不是。 “我加你吧。”周书点开微信。 陈璟山快速说出一串数字账号。 添加好友。 他的头像是一个漫头，神态有点像他，网名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 备注，陈璟山。 —— 和陈璟山他们分开，几人回家路上。 顾趁抱着篮球，墨季懒散的走在周书旁边。 注意到周书手里居然会拿着一瓶茉莉花茶，惊住了。 “周书，你不是从来都不会喝这个的吗？”墨季指着周书手里的饮料。 以前上初中那会儿，顾趁不小心把周书想要的绿茶换成了茉莉花茶，周书还气了半天呢。 顾趁像听到什么天大秘密一样，立马转身盯着周书手里的饮料，咽了咽口水，“周书，你不会喜欢陈璟山吧。” 我喜欢陈璟山吗？ 才刚刚分开一会我就已经在期待下一次的相遇了。 周书没吭声，抱着茉莉花茶走了。 两人盯着少女的身影。 墨季摇了摇头，“我觉得她这一回要栽了。” “红颜祸水啊。”顾趁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 周书反锁门，把手里的茉莉花茶放在桌子上。自己就盯着看了好半天。 周书突然伸手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 “其实也没那么难喝。” 说到底，那瓶茉莉花茶，周书还是舍不得还给陈璟山。 —— 第二天，中午放学。 顾趁和墨季到校外吃饭，周书嫌远没去。 这时手机振动了一下。 微信，陈璟山。 陈璟山：一起吃饭？ 周书：好啊。 周书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在砰砰地跳。 一号食堂一楼。 “这里。”陈璟山招手。 周书有些近视，眯着眼看过去看见陈璟山，小步跑到他旁边。 “你怎么没和他们出去吃啊？” 陈璟山低笑，“你不也没去。” 陈璟山也不在意周书会不会回答，直问，“你想吃什么” 周书想了一下，没什么太想吃的，“和你一样就好。” 拿到饭后，周书想跟着陈璟山。 突然被一只手抓住了。 “周书，你怎么一个人吃饭啊我们一起啊。”夏沫拉着周书。 是周书的同桌。 周书也不好拒绝，抬头望了眼人太多没看到陈璟山。 算了，一会手机再跟他说吧。 陈璟山：你在哪？ 周书：碰见我同桌了，她让我陪她吃饭。 陈璟山没再回复。 周书放下手机，夹起一道菜放进嘴里。 好吧。没那么好吃。 周书开始有些抱怨了。 重新拿起手机。 周书：为什么你点的都不合我的胃口。 陈璟山：那你自己点。 死直男。 周书：［一个委屈的表情包］ 陈璟山：我也没吃过几次 陈璟山：过来陪我吃饭。 周书：你在哪？ 陈璟山：右下角。 —— 周书陈璟山 食堂外。 “陈璟山，我下次不要跟你一块吃饭了。” 陈璟山看着眼前这个快炸毛的少女有些搞笑，捂着腹部大笑起来。 “陈璟山，你别笑了。” 陈璟山收笑，“好好好，不笑你了。” 两人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哎，你们俩咋一块出去了？”顾趁吃饱挺着大肚子。 季延贱兮兮的说，“这两人该不会背着我们。”后面的话，季延故意不说让大家脑补。 “得了你们俩。”墨季敲了两人脑袋。 周书没说话。 陈璟山烟瘾有些犯了，看向三人，“去天台？” “又抽烟啊？”周书有些无语。 周书知道，只有想要抽烟的时候他才会去天台。 三人在一旁抽烟。 周书就蹲在旁边逗猫。 顾趁脸有些抽搐，“为什么要带上她。” 季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被迫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偷偷抽。” 季延想起什么，转头打量两人。 不应该啊。 “看着我干嘛，我不搞基。”顾趁下意识躲到墨季身后。 季延翻个白眼，“你们仨从小到大，怎么你们俩抽烟她不抽烟。” 墨季没什么可噎着藏着，“她太干净了。” 她太干净了，这些污点不该出现在她身上。 陈璟山听到那句“她太干净了”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少女好像从未听到过他们的对话，手里一直在抱着小猫咪。 那么洁白无瑕的她沾染烟酒又会是什么样呢。 —— 这天体育课。 两个班的课撞到一起。 少女坐在树下，看着他们跑步。 “她怎么不跑？”季延撞了撞顾趁的胳膊。 顾趁大嗓门在季延耳边呐喊，“她说她懒。” “顾趁你特么有病啊？”季延掏了掏耳朵。 陈璟山看去，少女安安静静的待在树下乘凉。 跑完步。 顾趁气喘吁吁的拉着几人去买水。陈璟山没去。 直走到树下。 “你怎么来了？” “怎么，”陈璟山抬眼看了眼周书，“不乐意？” 周书感觉有些脸红，摇了摇头。 陈璟山找个干净点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还有火机。 “介意？” 周书摇了摇头。 看着陈璟山熟练的点燃烟只。 周书想追逐他，或许他的世界其实并不只有那么大吧。 “好抽吗？”周书出声，“我想试试。” 陈璟山没拦，把烟盒跟火机朝她扔过去。 周书下意识接住。 学着他刚刚的动作。 有些生疏和笨拙。 终于点燃烟，周书吸了一口。 陈璟山看见周书吸进去了一口，喊道，“周书。” “啊。”周书下意识张开嘴回应。 下一秒感受到烟被自己吸进喉咙里，好呛。 周书大口咳嗽，眼泪都被咳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周书感觉自己都快被烟吞没了。 “想学吗？”陈璟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周书下意识想拒绝，可抬眸看到陈璟山的时候，到嘴边的拒绝被吞下去。 她想靠近他了解他。 她想去尝试一切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 她的心在告诉她，想融入他的骨髓。 陈璟山吸一口，缓缓吐出。周书就学一口，被呛到眼红了就吸吸鼻子继续抽。 —— 三个大男生站在小卖部外打趣，顾趁不知道说了什么，另外两人哈哈大笑。 两人缓缓走过去。 墨季最先看到他们，“怎么大半天没看见你们俩？”墨季盯着两人。 顾趁靠近周书，耸动鼻子，“你身上怎么有那么大的烟味？”说着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周书。 周书接过，看了眼陈璟山。 他没说话，在听着季延跟他说着什么。 视线离开陈璟山，周书握紧饮料，回答，“没什么。” 顾趁没当回事。调头就去勾季延的脖子。 墨季看着周书，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抽烟了？” 没什么好瞒的。 周书点点头，“嗯。” 墨季知道，这次她是真的陷下去了。 也没拦着。 陈璟山为人正直，如果周书和他在一起，也没什么顾虑。 墨季点点头，“少抽点。” “好。” —— 下午不用上课。 周书趴在桌子上，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手机屏幕亮起。 微信，陈璟山。 陈璟山：我在游泳馆，要不要来？ 周书：算了，你们玩吧。 陈璟山：不来我就生气了啊。 周书抿嘴，有些束手无策。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时。 对面又发来了一条信息。是一张照片。 没点进去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游泳馆里人很少。 周书：我就不去了。 陈璟山没再回复。 周书感觉有些不安。 他会不会是生气了啊？ 算了，我那么死板。 人家生气也正常啊。 周书烦躁的趴在桌子上。 放学回家时也没看见他。 顾趁和墨季嬉皮笑脸的走在最前面。注意到今天下午周书性质不是那么高，搭拉着脑袋，顾趁一把勾住周书，“书啊，咋了这是？” “没事啊。”周书不想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咧嘴笑。 “好啦，回家啦。”顾趁拍了拍周书的头，拉着她往前面跑。 他们总是这样，她不想说，他们也不会再去问。只是换种方式让你开心。 “顾趁，你别老是拍我头。”周书抱怨的追打着顾趁。 “墨季你看见我拍她了吗，”顾趁边跑边回头喊，“我拍的明明是个笨蛋。” 太阳落山，几人的欢笑声渐行渐远。 周书陈璟山 第二天下午。 只看到季延，没看到陈璟山。 周书有些自责，心里堵得慌。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发呆。楞神时有人在自己旁边坐下她都没察觉。 少年也没吵她。 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看的地方。 出记忆里抽出，周书侧头。 思念的脸扩大出现在她眼前，他的睫毛真长。 周书有些紧张，身体后退些，“你什么时候来的。” “啊。”陈璟山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下，绷不住笑了，“在你发呆的时候。” 陈璟山拿出手里拎了挺久的一杯红豆奶茶，递给她。 “什么？”周书盯着他递来的奶茶。 “上次听见你想喝，所以就买了。”陈璟山动了一下手上的奶茶，示意她接过去。 周书笑了。 接过奶茶，是温的。 “我怕你特殊情况，所以就给你买了热的。”陈璟山挠了挠头看向别处。 周书喝奶茶从来不会喝热的，哪怕只有一些温都不会碰，因为那样太腻。 她喜欢加冰，奶茶越冷她越喜欢。 但这是陈璟山买的，买给她的。 周书接过奶茶，小心翼翼的看向陈璟山，“你不生气了？” “生气啊。”陈璟山靠着椅背，右手垂放在桌子上，“但我现在消气了不行？” “行啊。”周书拿出吸管，扎向奶茶封口，然后吸了一口。 好甜好腻。 看周书愉悦的表情，陈璟山也舒畅了。 “好了，我还有事，”陈璟山站起来，“先走了。” 周书点点头。 陈璟山离开后。周书有些皱眉，盯着手里的奶茶，想扔掉。但却又全部喝完了才扔。 —— 和陈璟山误会解除。 周书整个人心情都好了。 回家嘴里都是哼着小曲。 回到家。 家里没有平时的一般冷清，客厅里开了灯，几个男人聚在一块喝茶聊天。 周宏伟看到周书，朝周书招了招手，“周书，放学了？过来跟叔叔们打个招呼。” 周书换鞋的动作停下，抬头望去。 看到了一副熟悉面孔。 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打开，黑色的小房间里，有肮脏的恶心的丑陋的，心里的恶心厌恶感涌现出来。 “他为什么在这？”周书苍着脸，指着在坐的其中一个中年男人。 周宏伟没好气，“他是爸爸的合作伙伴，也是你叔叔，不要拿手指着他。” 周书像听到什么耻辱，扯了下嘴角，“合作伙伴？叔叔？爸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啊？” 周宏伟一听，暴跳如雷，拍打着桌子冲周书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了好了，小孩子而已。”中年男人连忙站起来，“要是小书不喜欢叔叔，那叔叔就离开。” 周宏伟哪里听得进去，撩起袖子，往周书方向走，“我今天非好好教育你不可。” 周书还没反应过来避开，突来的一股力量，脸上就已落下火辣辣的痛感。 周宏伟这一巴掌，直接狠狠的打在了周书的右脸上，嘴角被抽出血。 他当着外人的面狠狠的给了自己孩子一个耳光。 在坐的几个男人见状，纷纷找借口离开。 疼痛感浮现，眼泪硬生生被自己逼回去。周书什么话都没说，独自跑回房间反锁门。 周宏伟冲房间门喊，“你自己没反省好就不要出来见我。” 周书蹲在房间的某个小角落里缩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到处都是自己的牙印，有几处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可她却一直在重复咬。 明明他都知道的。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把那个人带到自己的面前。 周书五六岁时长得白白嫩嫩的，水汪汪的眼睛，喜欢穿漂亮的小裙子扎着两股马尾，看见陌生人会害羞脸红。 母亲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带着她去姥姥家。那年却有所不同，遇到了一个男人，他显然是有些喝醉了却也清醒。 男人盯着周书打量。周书小的时候哪懂，可男人浑浊的眼神太过恐怖，周书有些害怕的抱着妈妈。 男人贱兮兮的眼神直勾着周书，对周书母亲说，“把她卖给我怎么样？” 母亲一开始是拒绝的。 男人提出了高价，母亲有些心动。 那晚母亲骗她，在叔叔家等自己，自己回家拿些东西。 周书点头答应，就乖乖的坐在门口看着母亲走远。 母亲答应过自己会来接自己，周书就信。 可是天都彻底黑了，母亲还是没有回来。 周书等累了。 男人突然走出来，伸手想触碰周书。周书有些害怕的缩起来。 男人笑了笑，“你妈妈不要你了。” 周书听到这句话，小孩哪会听得自己的家人丢掉自己的话啊，连忙哭了，咿呀咿呀的说，“你骗人，妈妈说过会来接我的。” “她把你卖给我了。”男人不管周书怎么反抗，直接抱起她。 他身上的恶臭和未散去的酒味让人反感。 肮脏的手穿过周书的手臂抱住她的腰，手指还轻轻的摩擦着周书的腰。 周书害怕却不敢反抗。 男人把她带到一间没有灯的小房子里。里面已经烂到发臭发酸了。 周书陈璟山 男人把周书拉到小房间里。 肮脏的地方一点都不衬托她。 早上扎好的头发早已乱成一团，漂亮的小裙子也沾染了脏东西。 男人摸着她细皮的嫩肉，眼里是无尽的欲望。 周书很抗拒这种眼神。 男人开始抚摸她的身体，想起什么停手了。 再养养。 一开始只是把她扔在小房子里。 转身把她最后一点的光都给关掉了。 周书缩在角落里哭泣。 男人每天都会按时送饭过来，周书不敢吃。 周书已经一整天没吃饭了，有些眼花。 男人看着小女孩不吃不喝，脾气上来了，掐着小女孩的脸，“你个小东西，老子给你吃给你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书吃痛，挣扎着想推开他。 可一个才几岁的孩子哪来的力气啊。 周书知道，如果自己不逃，这辈子都只能活在这个禽兽手里了。 可是逃，能跑去哪啊。 周书不记得了。 不记得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第几天。 自己意识消失陷入昏迷后看到了爸爸，他救了自己把自己带回家。 回家后。 周书不敢关灯睡觉，不敢一个人待着，顾趁和墨季来找她，她也不说话，一个人就能发呆一整天。 周书也再没见过自己的母亲。 奶奶说母亲跟别人跑了。 周书不信，因为妈妈说过会来接自己的。 到了十岁，周书才自己慢慢从自己的小世界里走出来。 如今一切却噩梦般的又浮现出来。 周书早上没去学校。 顾趁和墨季也联系不上她。 打电话一直显示关机。 “周书找你了吗？”墨季看着陈璟山，眼里满是期待。 陈璟山摇了摇头。他也联系不上她。 “去她家了吗？”陈璟山出声。 “早去过了，没见到人。”顾趁挠了把头发。 “什么叫没见到人？”季延一脸懵。 “周叔叔说，周书在家反省。”顾趁叹了口气，“八成是又跟周叔叔吵架被禁足了。” 既然如此，几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再见到周书的时候是一个星期后。 周书脸上的淤青还没彻底消去。 她戴着口罩独自走进教室。 顾趁看见她，连忙跑过去，“周书你这一个星期去哪了。” 周书摇了摇头。不愿说话。 “你怎么戴口罩啊？”顾趁说着准备上手摘下来。 周书后退。 顾趁的手悬在半空。 不管大家说什么，周书都不回答，身体接触周书都要后退好几步，一直戴着口罩多闷都没有摘下来。 她仿佛又回到了自己搭建的小世界里不愿出来。 陈璟山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周书， “她就一直这样？” 墨季点点头。 一个男生突然撞过来，不小心勾到了周书的口罩，口罩从脸上掉下来。 脸上的淤青清楚的出现在大家视线里。 周书像打开了什么，一边捂着脸一边急忙蹲在地上捡口罩。 陈璟山截过周书慌张的手，“周书，别捡了。” 周书像听不见一般，哭了起来，眼泪一直在掉。 “周书。”陈璟山冲她喊了一声。 她停住了。 她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陈璟山身上。她看着陈璟山，抓着他的手，怕一松开就会回到那个小黑屋里，声音带着颤抖恐惧，“求你，别让他靠近我，我听话，我再也不穿裙子了。”语伦无次。 只有墨季和顾趁知道。 陈璟山挣脱开周书，双手捂住她的耳朵，想把她与这个世界隔离开， “放心，相信我，我不会让他靠近你。” —— 陈璟山在帮她上药。 季延墨季和顾趁就什么话都不说。 安安静静的陪着。 上好药。 陈璟山盯着女孩已经泛紫的脸，“疼吗？” 疼吗？我也不知道。 周书有些朦胧。 气氛尴尬—— 顾趁强迫自己笑，拍了拍周书，吊儿郎当的，“周书，你现在有我们呢还想别人干什么。” 顾趁朝季延使眼色，季延恍然大悟，点点头，“是啊，周书，大家都在呢。” 真吵。 陈璟山抿嘴，“你们先出去吧。” “哎，”顾趁刚想抗议。 墨季捞过顾趁和季延，“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了。 周书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璟山也不催。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分钟。 “想喝酒吗？”陈璟山出声。 陈璟山不会说什么哄人的话，他和顾趁他们不同，他不会刻意来逗她开心，他只能拿自己解愁的方式来告诉周书。 喝醉了是不是就都好了？ 周书抬头看向陈璟山。 —— 陈璟山带着周书逃课，翻过教学楼后面的围墙来到了偏僻的地方，踏进去仿佛回到了小县城。 陈璟山没有带周书去什么娱乐场所，只是把她带到了一家小卖部。 陈璟山熟悉的走进去拿出几罐啤酒，付完钱走出来，在旁边的凳子下坐下。 周书抿嘴。 坐在陈璟山旁边。 温馨的街道，人们来来往往。 咔嚓一声。 酒瓶盖打开，陈璟山递给周书。 周书迟钝，接过。 酒味弥漫出来，围绕在周书身边。 陈璟山没管周书喝不喝，自己又捞起一瓶啤酒打开，仰着头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陈璟山暮视前方，“以前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里待着。”像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陈璟山嘴角微弯有些自嘲。 周书陈璟山 周书没说话，也没碰手里的酒，只是静静的看着陈璟山。 心里却早已撕开一条裂缝。 微风轻轻吹起，吹乱了阵脚，吹乱了彼此的心。 温馨的小街道里，大家坐在一块聊着家常，仔细听还能听见婵叫声。 少年喝了一口手里的酒，“周书，”陈璟山眼眶有些红，凝视着周书，声音带着许些沙哑，“我们都是不得偿所愿的人。” 周书笑了。 笑得有些想哭。 “那你还喜欢她吗？”周书突然出声。 她也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陈璟山显然也没考虑到她会问。 “陈璟山，”周书压制心底搅乱的心，脸上显出平淡，带着些开玩笑，“说好的陪我借酒消愁你自己怎么先难过了。” 陈璟山意识到是自己失态了。换只手拿酒瓶，抬手摸了摸周书的头，“那你现在呢，心情好了吗？” 不，一点都不好。 陈璟山，我喜欢你。 可我不想让你难堪。 周书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移开看他的眼神。感觉手里的酒有些沉重，捏紧酒瓶轻轻喝了一口。 不好喝。 但周书没说。 —— 周书酒量不好，喝了一罐就感觉有些头晕。 周书的意识是清醒的，只是感觉头有些重， 周书红着脸，“陈璟山。” “嗯。”陈璟山抽回她手里空掉的酒罐，漫不经心的应着。 “我头晕，你背我回去。” 陈璟山盯着眼前的少女，脸颊早已被酒熏染成红色，眼神迷离的看着自己。 陈璟山叹了口气，“好。” 没急忙去背她。 扯过旁边的塑料袋把喝完的酒罐子捏扁放进塑料袋里，然后拎起来走到一直在翻垃圾找瓶子去卖的老爷爷身边。 陈璟山背对着周书，周书看不到陈璟山的表情，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爷爷很感激的看着陈璟山，陈璟山把手里的酒罐递给老爷爷。 周书也不急着催他。 就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等他。 周书低着脑袋，玩弄自己的手指。 一道黑影压下来。 周书抬头。 “好了，走吧。”陈璟山说完，背对周书单膝跪地，示意她上来。 周书红着脸心跳加速，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知所措。 久久没感觉到周书上来。 陈璟山侧头，“周书，你在想什么。” “啊。”周书摆了摆手，连忙解释，“没有，没有。” “还不上来？不要背了？”陈璟山笑道。 周书被挑逗得有些脸红，但还是乖乖的伸手去搂住他的脖子。 陈璟山手穿过周书的大腿窝，用衣角垫了垫，确认没碰到，把她背起来。 少年背着少女。 两人的影子融合在一起。 “陈璟山，我重吗。”少女胳膊肘搂着陈璟山，隐约能感受得到他的喉结。 “不重。” 周书笑了，“重你也不能说。” 陈璟山“嗯”了一声，“不说。” 少女唠着唠着感觉累了，趴在少年的肩膀上睡着了。 冷风吹过时，少女会松动着身体往少年身上凑，仿佛这样子就会感觉到暖。 —— 等周书醒来时是在顾趁家里。 小的时候顾趁妈妈希望有个妹妹，周书常去他们家玩，顾趁妈妈就布置了一个小房间送给周书。 醒在这里一点也不例外。 顾趁穿得休闲，脚拖着拖鞋端着一杯牛奶，“醒了？” 知道周书要问什么。 “昨天下午是陈璟山打电话给我让我翘课出去送你回家。” 周书点点头，“顾趁，我饿了。” 你能不能矜持点，在男孩子家还那么开放懒散。 “下楼，吃饭。” 周书跟着顾趁下楼，四处打量，没发现有其他的人影。 拉开凳子坐下去。 “纪阿姨呢。” 顾趁拿起一块面包往嘴里塞，“我妈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周书“哦”了一声。 吃完周书也没急着回家，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了件蓝色睡衣，赖在顾趁家的沙发上看电视。 叮咚响起。 周书往门外看了眼，眼神又收回看向电视，喊道，“你家来客人了。” 顾趁从厨房出来，去打开门。 陈璟山。 还有季延，墨季。 “哟呵，稀客啊。”顾趁大惊小怪，“正好，周书还没回家呢。” 顾趁让开，让他们进来。 “顾趁，谁啊？”周书转头，对上陈璟山的眼眸。 “你，你怎么来了。”周书有些不适地移开眼神。 陈璟山笑了笑，“来看看一罐就醉的人醒酒没有。” “陈璟山。”周书涨红脸。 成功炸毛了。 “陈璟山，你怎么老欺负周书啊。”季延抛媚眼。 周书陈璟山 陈璟山瞥了眼季延没说话。 周书泛红着脸，转回头把视线放在电视上。 几人一块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吃东西。 陈璟山没和他们打，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洗好的苹果和旁边的水果刀，不急不慢的削着皮。 周书好几次都在偷偷朝他看去。 怕被抓到，只能用余光去看他。 待苹果削好，陈璟山把苹果递给周书。 “什么。”周书看了眼陈璟山。 “给你解渴。”陈璟山又递过去。 我又不渴。 周书还是接过。 周书面无表情的嚼着苹果，看着电视。 心里早已乐开花。 叮—— 周书手机响了。 备注：爸爸 周书手指尖紧握着手机，叹了口气。 接听。 “喂，爸爸。” “周书，今晚回家吃饭。” 顾趁下意识想拿自己母亲做挡箭牌，还没出声，电话对面像是早就料到一般。 “不准在纪阿姨那里吃饭。” 周书面无表情，“嗯我知道了。” 顾趁想把手机抢过来自己跟周宏伟说，但周书先他一步把电话挂断。 周书没看其他人，把手机揣兜里站起来，“我先回家了。” 周书没换衣服。 因为她跟顾趁家离得不远，走几分钟就到。 像个没事人一样。 大家不约都松了口气。 只有陈璟山拧着眉头。 —— 周书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饭桌上除了周宏伟和另外两个叔叔还有那个人。 周书强忍着恶心，不去看他们。 “周书，过来吃饭。” “不用了，我在纪阿姨家吃过了。”周书没抬头。 周宏伟有些下不了台，“不是说了回来吃饭吗。” 周书换好鞋，“我先回房间了。” 直径走过客厅上楼。 伴随着周书离开，男人盯着离开的背影，眼里显现出欲望，只是短暂几秒随即消失。 周书回到房间，反锁。 有些喘不过气的靠在门蹲下。 平复好情绪才发现手机响了。 陈璟山。 周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接听。 “周书，你在干嘛？” “房间。”周书埋头在双膝上，听到陈璟山的声音，一下子就承受不住自己刚刚压制好的情绪，“在房间。” 手机对面。 陈璟山站在周书家外面楼下，仰着头看着周书的房间，她房间没开灯，除了一楼客厅是明亮的。那周书又在干嘛呢，陈璟山的直觉告诉自己她很痛苦。 少年黑漆漆的眼眸凝视着她房间的方向，缓缓开口，“周书，别害怕。” 周书刚想回应什么，门口外传来了脚步声。 对于周书来说并不陌生。 周书瞳孔放大，恐惧又害怕地往前爬远离门口，手里的手机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的手里掉出来。 男人的脚步声停在周书门口，显然是听到了周书在房间里的动静。 男人手扶上门把手，拧了拧，没拧开。 “小姑娘，长大了啊。” 猥琐且恶心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听话，把门打开让叔叔进去。” 周书害怕得全身都在发抖，整个人缩起来，捂着耳朵祈祷自己听不见。 门把手被人一直在外面使劲拧。 陈璟山听到了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朝手机喊了几声周书的名字，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陈璟山顾不了那么多了。 直冲周书家门跑去。 刺耳的冲击声让周宏伟有些恼火。 周宏伟骂爹骂娘的去开门。 少年喘着气，眼神有些阴沉地盯着自己。 “你谁啊你。”周宏伟咽了咽口水。 少年无视他，“周书在哪？” 一听是找周书的，那更不能让他找到了。 那个人答应周宏伟，只要自己的女儿跟了他，就答应和自己的公司长期合作，今晚可不能让任何人打扰。 周宏伟直接拒绝，“周书不在。” 这时楼上传来了一阵破碎声。 陈璟山直接推开周宏伟往楼上跑。 跑到楼上，找到周书的房门。 房门早已被打开，陈璟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房间一片狼藉，男人瘫倒在地上。 少女身上的衣服被扯得零零碎碎，整个人惨白得像破碎掉的娃娃，毫无生息的躺在带着鲜血的床上，手腕上一道割开的伤口，鲜血都争先恐后的想逃离她的身体。 她到底还是不肯投降。 陈璟山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呼吸困难。 陈璟山慌慌张张扯下自己的棒球服外套，披在周书身上，掩盖住她的身体。 歧途用手去止住少女手腕上的伤口。 没有用，为什么啊。 陈璟山双眼有些红，颤着手。 感觉得到陈璟山的存在。 周书微微撑开双眼，声音微弱，“陈璟山。” 她记忆力的陈璟山干净又浑浊，他总是那么高高在上，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慌张。 可现在，这个少年却在为她紧张害怕。 在周书失去意识前，看到了一滴泪从陈璟山眼里掉下来打到了自己脸上。 “周书，你别睡。”陈璟山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的周书缓缓合上双眼，陈璟山撕心裂肺的抱着周书，“我们去医院，我们这就去医院好不好。” 少女没有再回答他。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周书陈璟山 陈璟山抱着毫无生息的周书从家里跑了出去，拦下了出租车去往最近的医院。 而周宏伟和那个男人被吓得跑了。 —— 抢救室。 陈璟山身上沾染了周书的血，整个人颓废的靠着墙坐下。 等顾趁他们赶到时，他还是那个动作，一动不动的发呆。 周书进去已经四十分钟了。 “陈璟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趁激动的抓起陈璟山。 “顾趁，你别激动。”墨季拉开顾趁。 “那个男人，他想强她。”陈璟山声音嘶哑，“周书不愿意，把玻璃块在自己手腕上割开了。” 顾趁想起陈璟山说的是哪个男人后，气得踹了一脚墙。 等周书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她苍白的脸，呼吸微浅。 她好像是陷入了很长的睡眠。 等周书醒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是地狱吗？人死后都会进入地狱吗，原来地狱是黑暗的。 周书以为自己死了。 周书微微侧头，看到了趴在自己旁边的陈璟山。 地狱也有陈璟山啊。 周书把手从被子里探出，抚上少年的头发上。 陈璟山感受到有人在触碰自己，立刻抬起头。 她醒了。 陈璟山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 陈璟山咳了一声，滋润喉咙，“你，渴不渴啊。” 周书摇了摇头。 陈璟山也不管她拒绝，站起身在旁边柜桌上倒出保温的温水，递给她。 又想到什么，从抽屉拿出一根一次性吸管放进杯里，“喝吧。” 周书接过，喝了一些然后把杯子递给陈璟山，陈璟山接过水杯。 “谢谢。”周书说，“谢谢你陈璟山。”谢谢你救我于泥潭中。 陈璟山摇了摇头。 重新坐下，从口袋拿出一盒烟，想起周书刚刚做完手术不能吸那么浓的烟味，又把烟塞回去。 “周书，”少年的头很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早已沙哑，“下次能不能别这样了。” 周书抿嘴，缓缓开口，“陈璟山，你也会害怕吗？” “周书，其实我是害怕的。”陈璟山咬着牙，声音很轻，“我怕你也离开我。” 我怕你也离开我。 曾经也会有人离开他吗？ 周书有些心疼，坚定且认真的说，“陈璟山，我不会离开你。” 陈璟山一把抓过周书，把她拥入怀里，头埋在她颈部，呼出来的热气打在她脖子上，“周书，这是你说的。” 周书抬手慢慢抚上少年的头发，指尖插入少年的发丝里，“嗯，这是我说的。” 在这个周书随时会死掉的夜晚，他们在一起了。 —— 两人牵着手走在大街上，周书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 看见有美甲店连忙拉住陈璟山，朝美甲店看了看，“陈璟山，我想做美甲哎。”话是对陈璟山说的，眼神却一直在看着美甲店。 陈璟山皱了皱眉，往美甲店看去。 既然周书想，那就陪她。 陈璟山没说话，拉着周书往美甲店走。 “欢迎光临。”看到有客人进来，美甲小姐姐连忙跑过来。 “你好，我们来做美甲的。”周书笑道。 “好的，两位这边请。”美甲小姐姐带着两人到位置上坐下，“请问小姐，你想做什么款式的呢。” 周书看了看美甲店里美甲的作品，点点头，“就涂色好了。” 周书选了一个灰蓝色。 周书摊着两只手，看向陈璟山。 陈璟山坐在一旁低着头看手机打发时间。 “陈璟山，你无不无聊啊。” 听到周书的话，陈璟山抬头看向周书，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陪你就不无聊。” 她抬眸看着陈璟山，得偿所愿，原来念念不忘也会有回响的啊。 —— 昨晚周书睡得太晚。 一大早又往学校赶，一沾桌子就趴着睡着了，身上还披着外套。 等陈璟山来给她送早餐，入眼的是少女趴在桌子上睡觉。 陈璟山把早餐放在一边，从口袋拿出手机，对在睡觉的少女拍了一张照片。 这一幕被周书刚刚进来的同桌看见。 陈璟山走后不久，刚好打铃。 周书皱着眉从桌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 发现自己的桌子上多了一瓶牛奶和一块三明治。 一看就知道是陈璟山放的。 周书打开牛奶喝了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同桌一直在打量着自己。 “怎么了？”周书咽下牛奶，“我脸上有东西？” 同桌摇了摇头，“就是，刚刚陈璟山来过了。” 周书盯着桌子上的早餐，笑着说，“我知道啊。” “他好像拍了你睡觉的样子。” 什么？！？！ 周书手僵住了。 连忙掏出手机发信息。 周书：你是不是偷拍我了？ 陈璟山：［图片］ 少女披着外套，脸贴着手掌都快变形了。 周书：删掉。 陈璟山：不删。 好你个陈璟山。 放学后，周书扒拉着陈璟山让他删照片。 另外三人站在一旁嗑瓜子。 周书陈璟山 一月份，新年除夕。 热热闹闹的城市里，大家都在吃团圆饭。 只有周书家冷冷清清的。 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安安静静仿佛这个房子根本就没有人，明亮的客厅里，电视里播放着春晚，周书散着头发穿着红色毛衣，手里端着一碗刚刚泡好的泡面，视线盯着电视上的节目。 旁边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周书腾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微信，陈璟山。 陈璟山：出来。 周书：？ 周书有些疑惑，放下手里的泡面，拿起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穿着棉拖鞋就那样出去了。 周书出去就撞见了陈璟山。 少年穿着黑色卫衣站在冷风中，路灯把他的影子打印在地上，周书知道，他在等自己。 周书小步跑过去。 “急什么。”陈璟山接住周书。 “怕是我的幻觉啊。”周书抬头笑嘻嘻的。 陈璟山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子。”注意到周书衣服有些单薄，把她拥入怀中。 陈璟山的声音在周书头上响起，“冷不冷啊，怎么穿那么少。” 周书窝在陈璟山怀里摇了摇头，“不冷。” “周书。”陈璟山出声。 “啊？”周书抬头。 陈璟山笑了，“闭眼。” 周书乖乖的闭眼，陈璟山抬手抚上她的双眼，牵着她带她来到一块空地。 陈璟山松开手，“好了，睁眼吧。” 周书缓缓睁开眼。 黑暗的天空突然绽放了一朵朵七彩烟花，一下子就把世界都照亮了。 “周书，新年快乐。” 周书眼里泛着眼泪，吸了吸鼻，“陈璟山，新年快乐。” 她的少年在用不同的方式爱她。 第二天早上，周书身上起了很多红点，浑身上下都在发痒。 顾趁带着她去医院打了几瓶吊针才消了很多。 “你说你，烟花过敏还凑那么近，你是嫌你活太久了？”顾趁给周书夹菜，抱怨道。 纪阿姨拿起筷子往顾趁头上敲，“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顾趁抱头。 “书书啊，你别听他乱说。”纪阿姨慈祥的看着周书。 周书摇了摇头，“怪我，一时感觉它好看没忍住就凑近它了。” “没事，来我们吃饭。”纪阿姨笑道。 —— 少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夹着烟。 季延坐在少年旁边，缓缓开口，“覃挽要回来了。” 少年手里的烟一顿。 陈璟山嘴角微勾，吸了一口烟，“所以呢。” 季延盯着少年，“你还爱她。” 陈璟山打开手机里的相册，分类挽挽。 照片中，少女窝在自己的怀里笑。 “嗯，”陈璟山指尖轻轻抚摸，声音很轻，“我还爱她。” 开学之际。 陈璟山站在校门口和季延闲聊。 周书和墨季几个刚好看到他们，周书张开嘴准备喊他。 一道温柔的女声先一步喊了“陈璟山”这三个字。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那个少女穿着白色长裙，留着一股短发，笑起来居然和陈璟山有些相似。 下一秒少女扑向陈璟山怀里。 仿佛是相逢。 陈璟山没有推开她，宠溺的回抱她。 等陈璟山抬头时，对上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周书。 周书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她在等他解释。 陈璟山抿嘴。 松开怀里的少女，转而牵住少女的手，十指相扣。 “陈璟山什么意思？”顾趁直接气炸了。 “顾趁。”周书瞥了眼顾趁，自顾自的走了。 中午。 大家都去吃午饭。 周书趴在桌子上，满脑子都是校门口的那一幕。 扣扣扣—— 周书的桌子被人敲了敲。 周书抬起头对上陈璟山。 陈璟山抿了抿嘴，看向别处，“周书，我们谈谈。” 周书有些害怕。 害怕陈璟山离开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教学楼天台上。 陈璟山站在前面背对周书，“周书，要不然我们分手吧。” 分手吧。 这句话在周书脑子里炸开。 周书比谁都理智。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眼眶红了些，想出声却感觉有什么掐着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好。” “我不想你出现在挽挽面前，”陈璟山转过头，直视周书，“我想你应该知道。” 周书这一刻感觉眼前的少年好陌生。 周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怎么走到教室的。 放学，周书魂不守舍的走在路上，没看红绿灯，直往前走，直到一辆车快从自己身上压过去，一只手抓过自己。 车主停下拉开窗户朝周书骂道，“要死死远点。” 墨季跟车主道歉后，把周书拽走。 “周书，”墨季冲周书吼道，你现在作死给谁看呢。” 周书还是那样。 顾趁看不下去，把周书护在身后，“墨季，你别吼她。” 他们俩的事情还是季延告诉的。 周书说她想喝酒。 两人就带着她去了。 周书一直在往自己嘴里灌酒。 墨季拦下，“别喝了。” 周书有些醉了，她指着自己的胸口，“墨季，我好疼，我这里好疼，快疼死了。” 墨季叹了口气，把周书摁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我们周书那么好，是陈璟山眼瞎。” 周书在墨季怀里破涕大哭。 周书既然那么好的话，为什么妈妈不要啊，连陈璟山不要。 周书陈璟山 周书后面的几天都没回过学校。 顾趁和墨季也再没跟他们联系过，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只是偶尔会遇到陈璟山和覃挽。 那晚，顾趁和墨季打算去周书家看看她。不料撞到了她拿着一把剪刀朝自己头发剪去。 顾趁一把拦下她手里的剪刀，扔到一旁，“周书你是不是疯了。” 周书有些缓慢的看向他们俩，“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不来你就要干嘛，剪头发？”顾趁想起什么可笑的事情，“你以为你剪了个头发陈璟山就能喜欢你？” 墨季蹲下来看着周书，“周书，别傻了。” 你周书不过是陈璟山用来换取覃挽的一个垫脚石。 周书不知道听没听，就是一直在发呆。 —— 隔天，顾趁墨季找到陈璟山。 “真没可能了？”顾趁盯着陈璟山。 希望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他却坦坦荡荡的站在自己面前。 陈璟山从手里拿出一盒烟，叼起一根点燃，“我爱了覃挽四年。” 一句话就足以证明。 墨季有些嘲讽。 陈璟山踩踏着周书的身躯灵魂去爱覃挽。 不知道第几天了。 周书回到学校。 一切都没变，大家都还是大家，变的不过是陈璟山这个人。 那晚晚自习。 有人突然放了烟花，大家一块围在走廊上看。 周书也在。 “周书，你不是烟花过敏吗？”周书同桌问道。 “嗯。”周书轻声。 “那快进教室吧，万一明天过敏了怎么办。”周书同桌说完想拉着周书离开。 周书止住了。 “我想看看，”周书望着烟花，眼眶有些红，盯着对面天台上隐隐出现的两道人影，“我想看看他最后再放的烟花。”不是为了我也行。 同桌没听懂，但也没再说什么。 周书看到了，他们站在烟花之下众人之上相拥亲吻。 那晚，周书自杀在家里。 墨季感觉不对劲，拉着顾趁就往周书家里冲。 推开周书房间门的时候，少女躺在床上，手腕上的伤口重复割开，鲜血涌现。 和上次的重合一起。 少女微弱的呼吸打在墨季胸膛。 两个大男人都哭了。 等周书醒来早已是第三天后。 仿佛自己做了很长的梦。 自杀前周书想，要是这次死不了就不死了。 分开那么久再次遇到陈璟山是在医院。 顾趁和墨季幼不过周书，只能回家。周书一个人待在病房里，今晚不知为什么，有些闷。 周书披着外套下床到外面的走走。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少年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有些落魄。 周书没有过去也没有离开，就一直站着，等他什么时候发现自己。 陈璟山抬头，看到少女站在自己前方。 “你醒了啊？”陈璟山揉了揉眼睛。 周书抿嘴，“他们告诉你的？” 陈璟山指了指旁边的位置，“要过来坐一下吗？” “好啊。”周书走过去坐下。 两人仿佛昔日朋友，坐在一块交谈。 “周书，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 “好。” “以后早点回家，是自己的家，以后少出去玩。” “好。” “别光嘴上答应。” 陈璟山说一句，周书就应一句。 周书红了眼眶，嘴唇泛白，双眸抬头看向陈璟山，她想再看看这个少年。 “陈璟山，你喜欢过我吗？”周书突然出声。 陈璟山点点头，声音有些低沉，“周书，我喜欢过你的。” 是愧疚。 周书没再说话，拢了拢外套站起来走了。 陈璟山还是那个动作坐着。 快消失在少年视线时，周书转头笑了，笑得很难看，眼泪都掉下来了，“陈璟山，我不等你了。”声音很轻。 陈璟山听到这句话抬头顿了几秒，随后点点头，“好。” 周书陈璟山 陈璟山，我说我不等你了。 是骗你的。 那晚，周书穿着病服待在冷冰冰的病房里彻夜难眠。 陈璟山不知道的是周书烟花过敏，不喜欢喝热的奶茶，不喜欢茉莉花茶。 医院外的陈璟山坐到了早晨六点才离开。 陈璟山是愧疚的，他不可否认自己的确喜欢过她，可他也曾踩踏着她的身躯和灵魂去爱覃挽。 周书出院没通知任何人。一个人收拾好东西离开。 周书没有回学校也没有回家，一个人来到了当初陈璟山带她来的小卖部里，学着他的模样走进小卖部拿出几罐啤酒。 在付钱时，周书向店员指了指众多烟中的一个蓝色包装的烟，“给我拿一包这个吧。”上面写着南京两个字。 周书买好，坐在当初坐过的位置，手指尖微勾酒盖，拉开。 周书面无表情的喝进嘴里。 所以呢，他当时坐在这个位置上喝着酒的时候心里是不是也想着那个女孩。 周书把几罐啤酒喝完。 当初那个老爷爷依旧站在那翻找瓶子。 周书抿嘴，把啤酒罐捏扁放进塑料袋里，缓缓走到老爷爷身边，“爷爷，这是酒瓶罐。”说着递给老爷爷。 老爷爷浑浊的双眼看向周书，笑着接过，“我记得你。” “什么？”周书手僵在半空。 “你当时跟一个大男孩一块来的，他个子很高呢，那个时候他也拿酒罐给我，”老爷爷像想起什么，往周书身后看了看，“他今天没跟你一块来啊？” 周书有些苦涩，摇了摇头，眼泪已经快掉出来了，“他太忙了。” “一看就知道你们俩是一对，”老爷爷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都是好孩子。” 周书没否认也没解释，吸了吸鼻子，“爷爷，我先回家啦。”转身离开了。 周书懒散的走在大街上，阴沉的街道上没有多少人，周书低着头，不知道该去哪。 再抬头时，看到墙上贴着打耳洞。 周书想，就让他定格在我的耳洞里吧。按照墙上的地址来到一家纹身店。 周书推开门，里面站在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画笔，好像是在画什么。 “你好，请问这里可以打耳洞吗？”周书出声。 男人抬起头，打量了眼周书，“可以，进来吧。” 周书点头走进去。 里边摆着不同打耳洞的枪。 “可以自己打吗？”周书看着精致的耳洞枪，问道。 “行啊。”男人懒散的回答，“你下得去手就打。” 周书没再说话，指了指其中一个耳洞枪。 男人会意，走过去拿起耳洞枪帮周书消毒好递给她。 周书接过，毫不犹豫的在自己耳朵上打下去。 一边耳朵打三个。 男人边画画边说，“这几天别碰水别吃太辣的，容易发炎，七天后就可以拆了。” “嗯，谢谢。”周书付完钱后离开。 由于一次打三个，周书耳朵有些承受不住，后半夜一直在疼。 不是那种普通的疼，是那种刺痛，刺进你的神经的痛。 周书痛到缩在床上哭。 —— 周书的目光永远追随陈璟山，想远远的看着他也行啊。 那天，周书站在天台上吸烟。 烟瘾还不是很大，但只是想吸。 在愣神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周书没有立即掐掉烟，微微侧头。 少女就那样洁白无瑕的站在自己面前，这是周书第一次近距离看她。 她长得好美，她的头发是短的，她的神态和陈璟山有些相似，穿着白色长裙站在自己面前。 “请问一下，你见到过一个男生来这里吗？”少女甜美的声音响起。 周书知道，她说的是陈璟山。 “没见过。”周书声音有些沙哑。 少女好像有些遗憾，小声说道，“他又背着我跑哪抽烟了。”是抱怨也是甜蜜。 周书有些自嘲。 少女看向周书，仔细打量，注意到她在吸烟，没有排斥也没有攀比，“抽烟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少抽烟啊。” 周书错愕，笑了，“谢谢你。” 周书余光瞥过少女离开的背影。 或许这就是陈璟山爱她的原因吧。 周书陈璟山 除了天台那次，周书再没单独碰见过覃挽，陈璟山把她保护得很好。 只是偶尔会看见他们的身影。 周书独自坐在广场里。 在夕阳落寞时，人群中，她看到了陈璟山牵着覃挽的手，原来他们才是相爱的。 周书蹲下来，有些喘不过气地拍打自己的胸口，眼泪从眼眶里夺出。 “妈妈，姐姐好像很难过。”小女孩指着蹲在地上的周书，抬头朝自己的母亲说。 母亲往小女孩指的方向看，少女泣不成声，摸了摸小女孩头，“嗯，她很痛苦。” —— 周书退学后，陈璟山的意识里也逐渐去淡忘她。 周书做不到他那样。 那天下雨天。 覃挽说想吃花店旁边的甜品。 陈璟山撑着伞去买。 离开时看见花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但雨势太大，陈璟山看不清少女的轮廓。 雨势太大，以至于陈璟山听不到周书的声音。 再后来不知过了多久。 陈璟山和覃挽吵架了，独自出来。 不知走到哪了，陈璟山停下脚步，抽出一支烟，吸完一支烟后陈璟山打算离开。 抬眸时就看到对面的少女。 少女变了很多，她瘦了。 站在她身边的男孩看起来很爱她。 陈璟山没有打招呼也没有过多停留，只是一眼就挪开了。 —— 多年后。 陈璟山参加同学聚会。聚会上碰见了季延，说来也奇怪，季延在第二个学期的时候也转学走了，这几天才回来。 两人像失散多年的好朋友站在一块闲聊。 季延抽着烟，注意到陈璟山手里的戒指，笑道，“结婚了？” 陈璟山指尖摩擦了一下戒指，“有几年了。” 季延点点头，似乎想起什么，“还记得周书吗？” 周书？ 陈璟山记忆力搜索这个名字。 太久了，久到已经模糊记不清那个少女了。 陈璟山摇了摇头，“有点印象。” 季延有些遗憾，替周书感到遗憾。 她爱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结了婚也早已将她遗忘在过去了。 周书最后一次见到陈璟山是在一次宴会上。 陈璟山怀里搂着覃挽，两人手上戴着彼此的婚戒，他们看起来很幸福。 周书感觉有些刺眼。 周书想，或许是爱着自己的陈璟山早就死了。 在漫画完结后。 周书自杀了。 这一次她再没有醒过来。 她去下辈子见那个喜欢她的陈璟山了。 那晚只有顾趁和墨季两个人坐在以前他们三个经常去的地方。 两人拿出三罐啤酒，在空的位置上放了一罐。 顾趁和墨季打开酒，朝没有人喝的酒碰了一杯，然后自顾自的喝了，两人全程都沉默着。 直到酒的后劲上来，顾趁哭了。 “周书，知道你累了想休息了，”顾趁盯着空着的位置，仿佛少女就坐在那听着他讲，“可是明明都撑了那么多年啊。” 两个大男人哭得像孩子一样。 周书这一生自杀过三次。 第一次是为了活命。 第二次是她以为只有自己快死掉了陈璟山才会回头看看自己。 第三次她认清了陈璟山不爱自己，可即便如此她也做不到释怀，所以她决定就让她的执着停留在这一秋年。 （完结） 作者后记 作者： 一开始写这篇文章时，主角的设定是he。 我尝试在书中续写陈璟山爱周书，可我发现现实中陈璟山不爱周书，书中也不会爱上她。 我的确是离异家庭。 小的时候也确实遇到过那个男人，庆幸的是我的妈妈没有把我丢掉。 我的爸爸也不过是个平凡人，但他很宠爱我。 我进入了职校，遇到了陈璟山。准确的是我对现实中的‘陈璟山’一见钟情。 现实中呢他这个人很混，但也是情场高手。 他烟瘾很大，会在学校卖烟。 他酒量不好几杯就倒。 他心里有喜欢四年的女孩，不过他还是会跟不同女孩子搞暧昧。 说他不喜欢我吧他的举动又像喜欢我，说他喜欢我吧他又能止住喜欢。 就在这里讲一些我跟他没写进去的小故事吧。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给我买了奶茶，椰果奶茶。他当时穿的白色体恤，他长得很高，他说“我是不是化妆了，好白。” 后来他喊我陪他去超市，我要洗澡就没去。 他买了两盘水果给我。 那个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 计算机课，我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在看我，我知道他在看我所以我没有睁开眼。 军训的时候我校服没扣扣子，他会打电话让我把扣子扣上。 晚训的时候，他坐在我前面。 我们中间相隔一个人。 我喊他名字。他转头看我，我笑了。 身边的人推了推我的胳膊说，“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哎。” 我没说话。 一次晚自习结束。他回到宿舍发现校牌忘记带了，男生宿舍离教室很远。当时我痛经，他发信息让我帮他去拿。因为我痛经和寻常人有些不一样，是那种剧烈疼痛感，我忍着痛经跑回教室拿给他。 他会给我买热的红豆奶茶和茉莉花茶。 其实热的奶茶非常腻我一点都不喜欢喝。 茉莉花茶我也不喜欢。 一直都是他在主动靠近我。 我想要是当时我再勇敢一些，再多主动些或许他就不会跟我分手了吧。 书中和他牵手去做美甲不过是我虚拟出来，弥补我的遗憾。现实中我们没有牵过手没有一起去做美甲。 和他分开以后，他接连和我宿舍其他女生搞暧昧聊天。 我不知道他当时什么感受，我知道，那个时候的我最痛苦。 那种窒息感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每天都在发呆都在哭，甚至那段时间每个晚上我都会梦见他然后惊醒，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是病了。 至于对他书里的描写很草率潦潦几笔，因为他太完美，书中的我形容不出来。 国庆节喝醉那晚，差点从车上跳下去，那个时候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是不是我死了他也就会像记着那个女生一样记得我。”可我太胆小了。 周书比我勇敢，她敢爱敢恨。 她能毫无顾忌为爱殉情。 我不行。 所以我退学了。 至于谢周。 是后来另一个学校认识的，他的侧脸和陈璟山很像，可他和陈璟山相差甚远。 结局为什么不能是周书和谢周呢。 因为现实中我不爱谢周，但也确实是想拯救他。但一个出生在泥潭里的人又怎么可能去拯救别人啊。 我这样子的人不该被所有人爱的，所以我放弃他了。 书中除了周书，谢周和陈璟山覃挽，其他出现的人物都是我虚构出来的。 我释怀不了，所以花了两个星期写出陈璟山的存在。 我想，用字来怀念他。 我也时常在想，除了我的朋友还会有人因为我的经历而感到心疼和落泪吗。应该不会吧，那么残缺又可笑的爱怎么可能会有人会心疼呢。 最后，我想告诉大家，喜欢上谁别爱上职校的男生。 同时希望大家不要遇到职校的陈璟山。 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