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兽传》作者:烙胤【完结】 『多攻 年下受 玄幻 妖兽』 简介: 是驯兽? 还是被兽驯服? 看一弱质少年如何与群兽共舞。 驯兽传的关键字:BL 驯兽传 烙胤 年下受 多攻 NP 光怪陆离,驯兽传,烙胤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楔子 章节字数:421 更新时间:10-05-29 00:09 20XX年1月1日,元旦。 大雪过后,伏魔寺。 婴儿嘹亮的的啼哭打破早晨的安逸,很快,安静的寺院传出杂乱的脚步声。 庙门打开,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和尚探头巡视,待看到台阶上脸冻的发紫的婴孩后,一连串叹息从他口中吐出。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造孽啊,真是造孽。"心疼的抱起孩子,现在年轻人太过开放,对自己不负责,对这些本该象征爱情结晶的孩子也不负责。要么人流,要么弃婴,这社会,太腐败了。 放眼望去,上山的台阶上都是皑皑白雪,连个脚印都没有,也不知这可怜的娃娃在这冻了多久,老和尚心疼的摸-摸孩子漂亮的小脸,连忙走回温暖的室内。 弃婴,身上连一个能证明身份,或者父母留下的东西都没有。 新年伊始,他却在这时被抛弃。 老和尚是这千年古刹中唯一长者,他为孩子取法号为:了尘。 了却尘缘,一心向佛。 外面的花花世界,在他出生后,与他无关。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一章 传说 章节字数:1638 更新时间:10-07-24 21:37 时光飞逝,若白驹过隙,转眼便是十五年后。 本该冷清的寺院总会多出几个人,削发,出家,他们念着佛经,吃着斋饭,在这里做着和尚该做的任何事,只是了尘知道,他们来这只是走走形式。 从记事起,这寺里来过许多人,也走过许多人,他们将这里当作踏板,修行几年后回到原本的世界,据说前程似锦,从此便可平步青云,过上安逸奢华的生活。 现今社会,当和尚也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这话,是从那些死不肯叫他师兄的师弟口中听到的。从小跟着师傅吃斋念佛,在他眼里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在那些人眼中却变了味道,今日的清苦,便是日后明晃晃的钞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师父说对着些人不用太过在意,反正只是寺中过客。 "小和尚!" 远远看到他们聚在一起闲聊,了尘本想绕过去,平日很少交集的他们,今天却突然开口叫住他,才一回头,矮小的身体便腾空而起,他被其中一个抓着领子拎了起来,落地后就被围在中间,头顶的阳光被遮了去,他只得仰起头才能看清那一张张算不上陌生的脸。 "听说你从小就住在这里?"这个张的像老鼠一样的男人法号是了悟,他是最近才来的,家中条件在这些人中算佼佼者,因此目中无人,嚣张至级。 了尘迟疑的点了点头,剃的锃亮的脑袋在偶尔露出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伏魔寺,远古时,因收伏一头贻害人间的妖兽得名。据说那兽现仍被封印在寺中,由世代主持看守,并传承。小和尚,你知道那封着妖怪的地方在哪吗?"开始的几天还耐的住性子,时间久了难免觉得无聊,想找些刺激。在上山前他们就听人说过这个古寺的传说,反正日子无聊,不如去探探险,他们几个一商量,决定抓这个在这住的最久的小鬼带路。 "我不知道。"他没听师父讲起过什么妖兽,这间破的不能再破的寺庙,来参拜的人都少的可怜,那投香火钱的箱子已经好久没动过了,里面满是灰尘及蛛网,若不是政府救济,估计早撑不下去了。这种地方,怎么还关的住妖怪?就算有,也早跑干净了吧! "小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哦!"了觉在那光亮的头顶狠狠的弹了一下。 "哎呦!"一声,小和尚吃痛的捂住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顿时涌上委屈的泪水,他没骗人,干嘛打他! 看到他惨兮兮的样子,那群没心肝的人反而大笑起来,没有心疼,倒觉得了尘头顶红肿那块十分滑稽。 "小和尚,说实话哦,不然还会挨打!" 连忙用手护住自己光洁的头顶,惊恐摇头,他是真的不知道。 "这小鬼不像骗人,是不是那真就是个传说啊?"对这事他一直保持怀疑态度,如不是了悟非坚持这里有妖怪,他才懒的在这浪费时间,了觉打了个哈欠,就要结束这毫无意义的问话。 "等等,"拉住要走的了觉,了悟不死心的诱导起来。"那,了尘啊,你仔细想想,师父有没有警告过你哪里不许去?" "没有,这里就这么大,师父从没限制过了尘。"如实回答,在这山顶的寺庙长大,每一棵树每一条路他都了如指掌,根本就没有他们所说的地方。 除了一副事不关己的了觉,其他人都哄笑起来,了悟自觉面子挂不住,顿时红了脸。绞尽脑汁,愣是不死心的憋出一句:"废弃的佛堂,或者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山洞?" "佛堂没有,山洞倒是有几个……" "快带我们去!"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医吧,不找点东西出来,他们一定说他吹牛,他可不想被人嘲笑,今天就算把这破庙翻个底朝天,他也要找到点堵他们嘴的东西。 "可是……"话没说完,他就被心急火燎的男人拎了出去。 ———————————————————————————————————————————— 于是说说和尚的称呼,不是按年龄,是按入寺时间,咱家的小和尚虽然年纪小,但也属于大弟子,哈哈! 另外,名字要是记不清就不要记了,反正都是配角,当路人甲路人乙看吧,只要记得小和尚的名字就好了,了尘,哈哈-///-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章 溶洞 章节字数:1616 更新时间:10-05-29 00:11 一连走了几个山洞,男人们的表情从最开始的跃跃欲试变成烦躁,大热的天在太阳低下走了这么久,还都是破山道,剌人的草,咯脚的石头,真是没事找事。 "还有两个,要不要去了?"想来都是好吃懒做的少爷,怎么吃的了这种苦?看出他们临近崩溃,了尘出自良心提醒。 "去!"在其他人说出不同意见前,了悟抹了一把像被水淋过的脑袋,继续坚持。 "再去一个,还没有的话你就自己玩吧。"怨声四起,可他们还是很够意思的,决定再陪他走一会儿,这算仁至义尽了。 "好。"咬着嘴唇,了悟很清楚,这一次恐怕真无功而返,回去被他们笑是一定的,外加抱怨。 在蹩脚的山路又走上小半天,他们终于来到了尘所说的山洞,从外面看这里和之前去的那几个没啥两样,门口杂草丛生,黑漆漆的洞里除了灰也没别的东西,要说有的话,就是不知道什么动物留下的粪便,很恶心。 "进去吧。"拨开一人多高的杂草,了尘带头向里走,就在这时…… "这是什么?!"了觉指着山洞右侧惊叫一声,一眼望去,那里除了乱七八糟的草也没别的,但要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草的后面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嵌在石壁上。 "我……不知道。"众人的目光都移向他,了尘连忙摇头回答,这地方他来了那么多次,啥时候多了这黑忽忽的东西他根本不知道。 "看看。"了觉小心的把草拨开,在层层厚草消失后,他们看到石壁上裂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常年风吹日晒,石体风化,再加上近几年夏天连年山洪,也许这就是导致山体裂开,将里面的溶洞露出的原因。 "进去瞧瞧?"一个问题,一呼百应,男人们试了试洞口大小,一个跟着一个猫腰钻了进去。 烈日炎炎,却能感觉到阵阵冷风从里面不时吹来,浑身的寒毛全炸开了,鸡皮疙瘩也是霸着皮肤不肯下去。不祥的预感,他的心跳忽然慢了许多,右眼皮也是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跳个不停。 少年的直觉是:跑。 快跑,快点离开这里,他要赶紧离开。 他的心反复督促,可脚却鬼使神差的向里移去,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穿过窄小的通道,与他的师弟们站在里面宽敞的溶洞中。 几个男人像木头一样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除了诧异还透着害怕,顺着他们的视线,了尘也打量起来,随着眼睛的移动,他的心也跟着越提越高…… 该说是密不透风,没有阳光照进来的地方却异常光亮,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也不阻碍视线,更诡异的是,这里,要命的干净,一尘不染,好象天天有人打扫一样。 外面酷热,这里面倒像开着空调,温度适中,偶尔还有一丝凉风吹过,打在身上好不舒服。不过最让他们害怕的不是这个,是不深的洞内,那天然石桌上的坛子,像古时候装骨灰的坛子。 吞着唾液,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喂!了、了悟,你说的,会不会是这里。"传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一回事,他很想说这里不过是个普通的溶洞,可第六感告诉他,这洞不是那么简单。 "要不然,我们走吧,你说的我们信了,没必要在这鬼地方留太久。"人类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很快,便有人打起退堂鼓,其他人则跟着回应,点头如捣蒜的同意离开。 "不行,既然来了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你们还算不算爷们?!来的时候都吵吵着抓妖怪,现在可好,一个破坛子就把你们吓的快尿了裤子,要滚就滚,我自己去看!" 激将法果然好用,血气方刚的青年一听这话,各个摩拳擦掌,要一展男子汉雄风,所谓士可杀不可辱,男性尊严提醒他们,不能随便被人瞧不起。 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战利品,了悟露出胜利的笑容,随后大喝一声:"小和尚,去看看里面是什么!" 啊?又是我?! 明明是你们吵着要来,就自己去看嘛,畏畏缩缩算什么男人…… 他不想去,可看到那几个沙包大的拳头后,哭丧着脸,少年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章 解封 章节字数:1158 更新时间:10-05-29 00:13 三步一回头,每次都被举起的拳头吓的缩回脖子,两、三米的路愣是让他磨出十多分钟,尽管不情愿,最后他还是站在了坛子前面。 唾液是从未有过的迅速分泌,了尘伸着脖子不停吞咽,紧张的捏着僧袍的手心都是汗,抓湿这块又换下一处,很快他原本干净的衣服被自己揪的不成样子,褶皱和深色汗渍。 他后面那几个人也好不到哪去,面色凝重的紧盯住了尘的每一个动作,他动一下,他们的心就跟着狂跳一下,谁也不知道那坛子里是不是真的装着千年妖兽,或者只是一个被人丢在这装神弄鬼吓唬人的东西。 对着那干净的吓人的坛子,了尘小心的伸出手,他只要打开上面封闭的盖子一切便真相大白。但,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好象有什么在耳边疯狂的吼叫告诉他不要碰它,不要打开它,少年迟疑了,抬起的手也慢慢落的下去,就在这时,指腹不小心碰到了坛子…… 顿时,坛子发出呜呜回声,他碰过的地方变成震中,绕着那点,它开始微微震动,一圈一圈,一浪一浪,他甚至看到整个坛身都在颤抖。翁翁的声音刺激着他的耳膜,了尘傻了,无助的回头看他的师弟们,可他们好象什么也看不到也听不到,还是焦躁的命令他快些。 怎么,这坛子的变化只有他能看到吗? 打开……快……打开…… 谁?!什么声音?!瞪大的眼睛四处张望,他却没看到任何人,可是谁在他耳畔不停催促? 快一点……很难受……快打开……救我……快……救我…… 声音越来越响,其中的痛苦也清晰可辩,这是属于男性的声音,被压迫从胸腔艰难的发出的。 几次想掀开盖子,在最后关头又放弃了。咬着牙,他告诉自己不能被蛊惑,可当那声音越来越弱,如蚊呐大小时,了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迟疑而害了一条命,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怎么可做见死不救的事情…… 少年的内心不停挣扎,就在这时,声音没了,坛子也恢复如初不再晃动。 晚了吗?了尘问自己,下一刻却不经大脑的一把揭开密封千年的坛子…… 片刻安静,就在大家以为里面什么也没有的时候…… 坛子突然晃了起来,白烟炸起,伴着点点星火从坛口喷到空中,青色石壁在烟的烘托下变成一块天然镜面,忠实的将这缤纷色彩诠释出来。气势如虹,壮观且瑰丽,好象一场即将拉开序幕的饕餮盛宴,如此华美,还带着殷殷期待。 接连后退几步,了尘停在师弟之中,此时此刻,所有人脸上都是一个表情,瞠目结舌,失去行动意识,包括将之前的恐惧遗忘,他们被美景折服,吸引。 烟雾中如闪电般闪出一道银白,夹杂在白烟中,却是那样明显,晃眼。 绚丽的银光最后停在坛上,只听轰然一响,结实的坛子成了粉尘,和着巨响后的气流,飞扬空中。 烟散,光息,赫然出现的居然是——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章 降世 章节字数:1588 更新时间:10-05-30 20:50 "靠,神神叨叨,闹的这么大,搞来搞去这破庙里关了一条狗啊,真是浪费时间,浪费了小爷的精力。"紧张的神经在看到蹲在石桌上的东西后舒缓不少,了悟摸着自己的光头不屑说道。 至于其他人,虽然没他这么猖狂,但从放松的表情上都能读到几分蔑视。 只有了尘,看着那一身雪白的动物,傻了眼。 刚才呼救的是它吗?它是狗吗?真是好漂亮的狗啊!白色长毛如镜般光滑,隐隐泛光,柔顺的贴在它庞大的身体上,真让人忍不住伸手摸摸,一定很软,抱着它,应该会很舒服吧?是不是一抱到就想睡了…… 就在这时,那巨物动了,头颅微转,从他们身上滑过…… 他看不清它的眼睛,却能感觉到从中发出的寒意,绝非错觉。 愚蠢的人类。 冷眼扫过在场每个僧侣,不过沉睡千年,怎么一醒来人的变化会如此之大,浑身散发着恶心的臭味,那是贪欲,是被金钱权利控制的腐败馊味,令人作呕。白狼属于兽类的嘴角向上轻扬,带着嘲讽的笑,这样的人活着只是浪费食物,不如他做次好事,除去此等败类。 等等,这是…… 白狼的眼睛停在了尘身上。 纯净的血液,纯净的肉-体,连灵魂也是纯净的。 敏感的嗅觉被恶臭刺激的有些迟钝,他居然没有发现如此极品,如果现在吃了他,那功力定会大增,这算醒来后的礼物吗? 想来,当初那老东西把他封在这里,不是随便谁都能解开封印,如果他没猜错,开封者必须是至纯之人,这是那老东西惯用伎俩,估计他也算计过,纯净的人会越来越少,所以能放他出来的机率也会随之降低,真是恶毒的老鬼! 不过,天不该绝他啊。看着眼前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小和尚,白狼吞了吞口水。既然是送上门的美食,那他就不用客气了。 矫捷的身影不做迟疑直接扑向了尘,同时,白狼周身发出一阵青烟,其他人没等反应过来便一个接着一个栽倒在地。 锋利的爪子划开象征圣洁的僧袍,也划破少年的皮肉,深深的伤口,血流如注,刺鼻的腥味顿时传了出来,白狼却因此而兴奋。 他贪婪的舔掉每一滴血,纯净的味道让他神清气爽,浑身的细胞也因此亢奋,他要吃了他,忍不住也等不急了,纵使千年前吃过无数的童男童女也没有眼前这个来的干净,要命的香气惹的他浑身像起了火般兴奋。 "呜……啊啊啊!" 耀眼的白光过后,他就莫名其妙的被按在地上,眼见师弟们一个个昏倒过去,嘶啦一声,背上猛然传来剧烈的痛感,了尘挣扎,压着他的东西比他有力多了。很疼,疼的他眼泪扑簌落下,可那巨物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用他湿热的舌头舔着撕裂的伤口。好疼啊,热感贴着真实的肉,无法形容的痛直接传进大脑,少年的脸上除了交错的眼泪,就是涔涔汗水。 哭了?他的声音和他的味道一样甜美,白狼将头探去,看向那犁花带雨的小脸。这时,了尘刚好抬头,视线在空中交汇,清澈的眼眸让白狼的心猛漏跳一拍,那是从没有过的感觉,白狼第一次产生惧感,他躲了,躲开那双漂亮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睛。 也是这短短的相汇,了尘赫然发现,白狼的瞳孔是红色的,鲜血般的红,像宝石一样光鲜亮丽,好美…… 心里有片刻混乱,白狼摇摇脑袋,柔软的毛发随着他的动作晃了几晃。在这么可口的食物面前他在犹豫什么?莫不是睡的太久人跟着迟钝了? 白狼嘲讽一笑,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狠戾,他张开嘴巴,锋利的牙齿冲着少年脖子上的动脉咬去…… 纯净的血味刺激的不仅仅是他的胃,在阖上牙齿的瞬间,白狼诧异的发现,自己沉浸千年的欲-望迅速窜起…… 这是怎么回事,他诧异的低头看向自己腿间,没错,那里有了反应。 对欲的需求他一直很淡,他可以做到收控自如,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看着不停流血剧烈颤抖的背,白狼不可置信的发现,比起食欲,他更想一逞肉-欲……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章 色戒 章节字数:1554 更新时间:10-06-25 12:22 在他发愣的时候,地上的人抓住空隙企图逃跑,下意识白狼的爪子向下狠狠一按,顿时几道刺目的血痕又出现在白皙的背上,只是这一次的伤口比之前的要浅上许多。 可再轻的力度对人类脆弱的身体都是致命的伤害,了尘闷哼一声,完全丧失抵抗能力。 命丧于此吗?他能感觉到白狼要做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他居然听的到他肚子里传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他饿的时候,胃也会这么叫。 口干,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没有东西解渴,白狼知道现在喝多少水都于事无补,只有这身体,才能熄灭胸腔熊熊欲-火。 不管了,那就做吧。 收起利爪,白狼叼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到之前放置坛子的石桌上,他在心里告戒自己,他没让他仰面躺下不是因为怕压到他的伤口,而是这个肢势做方便些。 撕开僧人的裤子,形状姣好的臀-瓣现入眼底,顿时,红色的瞳孔又深了几分。 被他这么一折腾,了尘的精神有些涣散,肉-体的巨痛麻木了神经,他无力的趴在桌上,任身后巨兽操控。他能感觉到,他火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身上,从脖子绕过背上的伤,来到不只什么时候光-裸的屁-股上。 "呜……"好热,什么东西贴着屁-股一拱一拱的,细小日绒毛弄的他很痒,潮湿的气既热又粗重,偶尔还有一点冰凉的东西碰到皮肤,那是什么…… "啊啊啊啊——" 那是什么感觉?头顶轰的一声他的手脚全没了力气,温热如蛇般软滑的东西,紧贴在臀间缝隙深深的刺入,尖端点在他身体的凹陷处,试探的动了几下后,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抽动,他想夹紧,却被动物柔软的掌按住,扒开。与刚才的痛楚不同,是一种有哭泣冲动的羞耻感,好难过。那东西好象觉得很好玩,压着他的屁-股使劲的舔来舔去,了尘短路的大脑有了短暂的清醒,他终于通过那触感及后面传来大口的吞咽声知道,那条热热的蛇,是巨兽的舌头。 怎么,要从屁-股吃起吗?这种吃法,是不是很痛啊? 上瘾了?他玩的似乎有些忘乎所以,白狼懊恼的看看有着狰狞伤口的背,又看看了尘被他弄的一塌糊涂的下-体,一个人类的身体,至于让他几乎失去理智吗? 白狼温怒,因自己的一再失控。 拉下少年的身体,他决定不再去看,手搭在了尘脖子两侧,将那一直处于亢奋状态的东西对准不停收缩的小嘴。 白色的爪子突然按在眼边,了尘看着其中一只,再一次赞叹,连爪子都生的这么漂亮。 可是,接下来拥有他认为完美爪子的主人,将为他上他人生中第一堂荤课,他会一匹白狼破掉色戒…… 巨大的身体牢牢的压住他,后脚站力的白狼腰身一挺,便将那粗壮的东西送了进去。尚未开发的处子地,没有得到充分滋润的花蕾,在少年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后,裂开数道口子。 白嫩的手猛抠住石桌,少年的身躯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失去知觉。 了尘昏死过去了。 他对奸尸可没啥兴趣,白狼有一瞬间错愕,但埋在里面的部分好舒服,紧热的地方好象要把他融掉了,战栗的快-感从连接处一波一波侵袭着白狼的神经,推推身下有着微弱气息的身体,他还是选择将这单方面近乎残忍的索取进行到底。 血从少年的私-处流的满腿都是,触目惊心又别有一番情-趣,那是疯狂暴虐,属于原始兽类不加节制,尽情享受交-欢后留下的痕迹。看到他的样子会将你潜藏的兽-欲完全激发,忘记一切只想做到死。 白狼,亦是如此。 大量涌出的血起到润滑作用,他的进出已不像开始时那样干涩,动作流畅没有阻碍,还有那香甜的腥味,兽血沸腾,一发不可收拾。 溶洞中,昏厥的人类,狂化的妖兽,单方面属于发-泄的喘息听的人面红耳炽。 白狼就这样压着他消魂的身体,频繁变换肢势,只是连在一起的部位从未分开过……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六章 人型 章节字数:2226 更新时间:10-05-29 19:26 水声,怎么会有水声,温暖的液体包裹着身体,随着水波小幅度的摆动,这是哪里?是水中吗?为什么热热的?他靠在哪?这墙怎么也这么热?不过软硬适中,靠起来好舒服。 少年的身子向那热乎乎的墙蹭了蹭,沉重的眼皮也一点点拉开了…… 满眼的水,了尘一惊,作势就要跳起来,可腰上被什么结实的东西缠住了,他全力一蹦也只是象征的弹了下,位置根本没啥变化。 奇怪的低头,赫然发现腰上的是属于男人的手臂,顺着手臂一点点向上看去,黑色瞳孔中印出的,是一张带着戏谑的脸…… 银白的发,血红的瞳孔,妖魅的脸,还有,两具赤-裸的身体…… 他怎么坐在人家怀里?!第二次像被针扎到向上逃窜,与前次结果一样,他依然纹丝不动,被人搂的紧紧的。 肌-肤相亲,随着水波荡漾,他从未见过光的分身不时擦过男人的胳膊,与他不成比例相同的东西也低在他的股间,这算什么?互不亏欠谁也不占谁的便宜吗? 虽然都是男人,可光天化日这么赤-身-裸-体的搂在一起不好吧? "那个,你可以放开我吗?"精致的脸庞,水汪汪的眼睛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可怜,仰头看那一直向看戏一样观察自己的男人,了尘小心的说。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这样小心翼翼,直觉告诉他这男人不好惹,谨慎为妙啊。 "失忆了?"才经历过差点没命的欢-爱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男人的大掌摸上了尘光亮的头顶,想从中找出蛛丝马迹。"之前的事,忘了?" "嗯?"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富有磁性,注意力集中在那特别的声音上,在听到那句"之前的事",瞬间回神。对了,那个巨兽不是要吃了他吗?背也不疼了,死人才没痛觉吧?他死了吗?还是说…… "那个,你救了我?"试探的问。 "算是吧。"摸摸自己光滑的下颚,说是自己救了他该不算说谎吧,毕竟没有他,这小和尚早死翘翘了。 "那,谢谢你。"诚恳的道歉,然后一拍额头急急问道:"我师弟们呢?那只白狗呢?" 好清脆的声音,他不疼吗?惊异的看着那么大力拍过却没留下任何痕迹的额头,啧啧称奇,小和尚怕是练过铁头功吧,好厉害的脑袋。 "那些臭烘烘的人如果是你的师弟的话,那他们现在回破庙去了。"放他们回去的时候顺带抹去了溶洞中的记忆,他们不配拥有。"至于那只白……先纠正下,那不是狗,是狼。是白色的狼。" 知道师弟没事,受教的小和尚点点头,原来是狼啊,怪不得那么漂亮,有种很高贵的感觉,不过那狼呢?"那狼呢?你杀了它吗?" 狠狠的托起小和尚的脑袋,男人坏笑着凑过去,一边故意将自己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我,就,是,那,只,狼!" 回答他的是震耳欲聋的尖叫,看着树林中被惊起的飞鸟,男人再度摇头称赞,好有爆发力的声音。 抓起岸上撕坏的衣服,胡乱一披撒腿就跑,狼变成人了,他果然是妖怪,啊不对,是妖兽。 身体离开带有治疗作用的温泉,了尘才跑几步就感到尾椎传来要命的疼,好象从几层楼高的地方掉下来,屁-股先着地的,不管了,这时候保命才是主要的,捂着屁-股,小和尚一瘸一拐,用跟走路差不多的速度奔跑。 穿好衣服,那笨拙的身影居然还在眼里,男人嘴角轻挑,一个闪烁便来到了尘面前。 闭着眼睛跑的人哎呦一声捂住脑袋,前面啥时候多了堵墙,软忽忽的,跟刚才那男人的身体差不多,身体?!猛的抬头,他真的看到那妖兽就站在自己眼前。 再一次可与噪音媲美的尖叫响起,刚飞回巢的鸟儿还没喘气又受惊窜起。 "身上有伤,你准备跑哪儿去?小和尚,你觉得你快的过我吗?"被他撕的稀烂的破布根本不能叫做衣服,春光乍现,该藏起来不该藏起来的部位都明晃晃看在眼里,这样的他到处乱跑不是引人犯罪嘛!一想到只有他碰过的身体被人看到,白狼的眼底掠过一抹寒光。 对了,还有伤,小心的摸上后背,那里被白狼的爪子狠狠蹂躏过…… "咦?"伤口不见了?手碰到的地方都是光滑的皮-肤,别说伤口连疤痕都摸不到,伸着脖子,拼命想看到后面的情况。 "别看了,伤好了。"他在最后关头救了他,不然单凭背上深可见骨的伤就可要了他的小命。 可是,屁股还很疼。手从背移到腰眼部位,了尘试探的动了动,还是一样刺骨的疼。伤到哪了?怎么这么疼啊! 真是,每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像挑-逗般,男人拉过破烂的衣服,勉强遮住他的身体,而后手伸到他膝盖下,毫不费力的将那小小的身体抱了起来。 "你要干嘛!"手脚乱蹬,脑子还停在白狼张口咬自己的时候,他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他会放了自己,还帮他治好伤口。不过他一抱他,心里立刻拉起警报,难道是洗干净吃着才香? "别动,你不是要回去吗?光着屁-股掉下去我可不管。"男人说完,脚尖点地,身轻如燕的跃上枝头,白色的影子在绿荫间快速穿梭,很快消失在黄昏中。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于是继续废话,本来想让小狼当腹黑的,后来想想,小狼也属于出土文物了,之前米爱过,现在也不会爱,小和尚也是对爱一窍不通,所以文的开头会走温馨路线,后面就会都是热辣辣的爱,哈哈,期待H的就往后看吧,话说后面的小攻们都很有看头那-///-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七章 白狼 章节字数:1424 更新时间:10-05-29 00:31 师父说,坐飞机可以在天上飞,现在的感觉是不是和坐在飞机里一样? 抓着男人白色胸襟,不敢睁开眼睛的他只能用胡思乱想分散精力,他飞的太快了,胸口好闷啊…… 耳边风声停息,了尘终于回到了他从没觉得这样喜欢的大地上。 这是自己的禅房。小和尚眨着眼睛不解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笨蛋的他忘了狼敏锐的嗅觉,这间寺院只有这里与他身上的味道相近,白狼怎么会找错。 "你还要站多久?"随时都会来人,他就破衣烂衫的站在这等人欣赏吗?蹙起剑眉,男人不悦催促。"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衣服吧?" "有。"这个时间禅房没人,了尘翻出另一套干净的僧袍套在身上,"你叫……" 没人了,门还开着,可里外都不见那一身雪白的男人的影子。 走了吗?抓抓光秃秃的脑袋,了尘猜测。 …… 溶洞中,他发疯一样占有着人类脆弱的身体。也不知那欲-望从何而来,摧毁他一向坚强的理智,待他彻底发-泄后,那小和尚已经没了人形。 他丢下他,走出洞外,许久未见的阳光照在身上,白狼眯起眼睛,野兽的嘴露出一抹看似嘲讽的笑容。 沉睡千年,白狼醒了。 跃居山头,只有妖兽能听到的狼嚎传入每一个游荡人间的同类耳中—— 狼王归来。 白狼在山头蹲了许久,自然的风,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惬意的享受后,他决定回到自己的领地,回到等待他的族人中间,就在这时,那张鼻涕眼泪混到一起的肮脏的小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向溶洞方向望去,白狼知道,如果他弃之不理,那小和尚很快就会死。 掠过树林,他在一堆石头中找到了千年前藏匿的药,他的东西都还在,白狼确认没人动过后飞身回到溶洞。 幻成人型,他抱起还有微弱气息的人类,来到临近山上只有他才可使用的温泉中。 这药是族中巫医所制,只有尊贵的狼王才可使用,白狼将整瓶药膏都倒了出来,眉头都不皱一下,根本不管这药有多珍贵。内力催动下,药化入狰狞伤口,在白狼毫不吝惜的治疗后,人类背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变成最初状态,光滑细腻。 见状,白狼放心吐了口气,抱他下水的时候却突然想到,下面的伤口还没处理,倒倒空空如也的瓶子,这下可把他难住了,这药只有一瓶,他又没有疗伤能力。不过……下面的伤虽严重也不至于致命,最后白狼选择放弃,养一养就会好吧。 他也不知为何要脱掉衣服与他一同浸在水里,可他还是做了。 将少年抱入怀中,白狼再度提起力量,压在他干瘪的小腹上。他知道将自己留在里面的东西清理出来,了尘会舒服不少。 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起来,昏睡的人浅浅的哼了一声,乳白色带着大量血液的混合物从他股间倾泻而出,势如破竹,白狼看着清澈水中浑浊的液体手上的力没有停下,大约过了两分钟,再排不出任何东西后,白狼才调整肢势将他稳稳抱好。由此可见之前的占有多么激烈,他热情的津液几乎填满了小小的身躯。 想到这,白狼脸上的线条柔和许多,他看着因身体舒适而不在紧锁的眉头,饶有兴趣的期待他苏醒后看到自己的表情。 会是怎样的?害怕,惊恐,还是哭泣? 抱着温暖的身体,无聊的男人猜测着。 他忘了刚刚的决定,回到狼族领地。 —————————————————————————————————————— 要收藏要推荐要留言!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八章 早殿 章节字数:1831 更新时间:10-05-29 00:26 了尘不知道他与白狼间发生了什么,单纯的将屁股疼与背上的伤混为一谈。 送他回来后白狼再没出现,师弟们好象也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对他还像陌路人一样不理不睬,若不是隐隐发痛的屁屁,了尘真怀疑事情的真实性,是不是南柯一梦啊。 4点,早殿(早课)。 跟在怨声载道的师弟后面,来到正殿。 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才一抬头,了尘就撞上了堵肉墙,揉着差点压扁的鼻子,忘记身在何处的他指着白狼满是震惊:"你!你!你!" "了尘。"苍老的声音很严厉,这不是白狼发出的。 好心的往旁边一侧,被他高大身躯挡住的老和尚立刻出现在小和尚眼前,白狼没说话,耸耸肩膀,坏笑的看着被师父训斥的一脸紧张的人。 怎么师父和师弟们看不到他吗?狐疑的来回看了几次,好象除了他再没人发现白狼的存在,这下他是震惊过度有点傻了。 "了尘。"再唤一声,老和尚的脸色不是很好,阴沉的代表生气。这小子最近不知怎么了,整天魂不守舍,频频出错。"罚你过斋后抄写两个小时静心咒。" "是,师父。"乖巧领命,对白狼视若无睹,盘腿落座,跟着师父念起经文。 "喂!"拍拍小和尚的光头,白狼围着他转起圈子,可无论他怎么扯他衣服,揪他脸上粉嘟嘟的肉了尘就是不理他,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白狼干脆一甩袖子,与老和尚并排坐到一起。 这一次,了尘终于肯抬头看他。 "你继续。"在佛门圣地,在他们庄重的早殿时,白狼一脸慵懒,翘着二郎腿靠在后面的贡桌上对他勾勾指头。 这…… 还没等找到合适的词汇,师父凌厉的视线刷的射到他身上,缩着脖子了尘连忙认真的诵起经来。只是这心是无论如何也静不下了,一个小时的早殿他不知抬头看了几次白狼。 …… 过斋后,了尘独自来到大殿默起静心咒。 在他沉睡期间,人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站在高处,他曾鸟瞰整个繁华都市,人的穿着变了,房屋变了,代步的工具也变了,是文明了还是落后了,白狼不感兴趣,他只知道,那喧闹的城市散发的全是酸臭味,像小和尚那样纯净的人他找不见了。 一切都在变,唯一不变的是这已有千年的古刹。 推门,他看到那腰身拔的很直的少年坐在桌前认真书写。 走过去,手指夹起整齐的码在一边的纸张,白狼一脸不屑。这所谓经文真的有用吗?真的可以普渡众生,救人于水火? 答案是:不可能。 顺手一仍,纸片飘扬,散落一地。 "你干什么!"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罚抄经,好象忘了白狼可怕的身份,了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提醒你,你在浪费生命。"坐在了尘的桌子上,白狼说。 "你为什么还在这?不怕再被关起来?"他消失了几天,他以为他早离开了。拨开白狼身上那古朴的好象祭祀时才会穿着的白袍,了尘腾出地方继续写默经。师父要求他们在写经的时候一定秉承传统,要用毛笔,别看他年纪不大,练得一手好字。 "哼,倒是想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千年前他是自愿被封印,当时法力高深的和尚道士来了一堆,不都是对他束手无策嘛!更何况现在,满世界的废物,他连拥有法力的人都感觉不到,谈封印,谁来? "怎么说你也是妖怪,在佛家圣地,就不觉得不害怕?"写字的手停了一下,了尘奇怪的问,他还真没听过谁家的妖魔鬼怪喜欢与他们对立的寺庙。 "不是因为小和尚你嘛。"白狼笑着拍上他的光头,还是一样滑,真有手感,可没摸过瘾他的手就被脑袋的主人狠狠拨开。 "我是无意间救了你,当时你没吃了我也算救我一命,互不相欠,快走吧,离开这里回到你该去的地方,不要再贻害人间了。"头也不抬,了尘一边写一边说,那语气十分淡定,就像他们只是陌路相逢的路人般。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讪笑,白狼觉得这一脸老成的小和尚真是有趣。 "我们有什么关系吗?"纳闷的问,而后又好笑的摇头,了尘的记忆里真不觉得和白狼有什么关系。 他不知道,了尘对他们做的事所代表的意义完全不清楚,他只知道,小和尚急于撇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让白狼很是气恼。 霸道的攫起了尘的下巴,白狼原本戏弄的语气说出来颇带警告意味,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难道你忘了我们已有夫妻之实?你为我破了色戒。"停顿,白狼看着无辜的眨着眼睛的小和尚说:"我可是你男人。"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九章 和尚 章节字数:1775 更新时间:10-05-29 00:26 毛乎乎的大眼睛眨啊眨,而后就是一阵惊天爆笑。 小和尚擦着眼角渗出的泪水,这白狼傻了吗,两个男人咋破色戒?要诓他也找个象样的理由啊。 "不信?"对那很不合作的人,白狼倒也不生气,坐在那陪着他笑,等他笑够了,长臂一伸便将那纤瘦的身体揽进怀里。"你师父怎么教你的?不许对女人动心思?不许与她们有身体上的接触?不许与她们亲吻,还是欢-爱?" 他怎么可以说这么露骨的话,白嫩的小脸顿时染上一层红霜,他师父才没那么告诉他! "首先纠正,不是与女人发生关系才叫破色戒,男人一样可以。那天,我对你做的事,就是最真实也很标准的男女间床第之私,而你,扮演的则是女人的角色。怎么还不信?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看看男人和女人怎么做?然后你自己验证下,我们做的与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同。"或者找几张春宫图给这才开荤的小和尚瞧瞧?一想到他看到那种图画能表现的表情,白狼的心情就莫明的好。 "你、你骗人!"了尘的气势已没有刚才强硬,白狼说的那么正经不像骗他,难道他真稀里糊涂的破了色戒?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一定是假的,是假的。 承认他们发生过关系是件丢人的事吗?看他自欺欺人的样子,温怒。 "上次,你伤着,也许记不太清,今天,你身体很好,也没有随时昏倒的样子,那我很乐意为阁下效劳,让你清楚的知道并记得,我们的关系。"说完,捞起小和尚的领子,白狼就栖了上去。 出生起,第一个吻。白狼从没想过自己会与谁亲吻,他觉得那是件很肮脏的事情。 了尘无心的一句话,让长久的坚持付之一炬,他吻了他,是冲动是愤怒,或是想这么做,白狼却不知道。 这是什么?男人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强行钻进嘴里的舌头更是喧宾夺主,他主导着他,口舌,身体。胸口像被几千只蚂蚁啃咬,又痒又涨,意识要飘走了,了尘的脑子里全是白狼灵巧的舌头,蠕软又带着奇妙的火焰。 脚软了,他抓着白狼的衣服,那日溶洞中的一幕逐渐浮现在眼前,到现在他还能感觉到属于兽类那长长的舌头在他身下探索的感觉,在昏厥前他也记得强行闯入身体带着烫人温度的凶器,他们,真的做了吗?做了破戒的事…… 男人的大掌恣意揉捏着他还微微刺痛的屁-股,他被他夹在两腿之间,瘫不下去也站不起来,高仰的头颅唇齿轻启,任君采撷。 "这下信了?"结束这本是逗-弄,后来连自己都难免认真的吻,白狼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少年纯净的香味在口腔中,留香久久。 他是怎么了?小腹像有火在烧,他的手和脚都在抖,身体也是莫明躁热,嘴里湿湿的可还觉得干渴难耐,白狼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身体变的这么奇怪? "你,对我有感觉?"了尘潮红的脸引起白狼的兴趣,不过是简单的亲了几下,小和尚就起了感觉,还真是敏感。"小和尚,看来,你不适合当和尚。" 男人轻佻的指在他下颚摸来摸去,见他没有反应,白狼又加一句:"你破了戒,而且天生媚骨,根本就做不了和尚,不如,跟我吧。" 后面一句是玩笑话,白狼说的很轻浮,可说出来居然觉得这主意也不错,如果能把这小东西留在身边,那以后的生活一定充满乐趣。 "你!坏蛋!"从没骂过人的了尘,这是他能想到最难听的脏话。甩开白狼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白狼没追,微愣的看着指尖上的水渍,那是小和尚转头时他不小心碰到的。 怎么,哭了吗? 对白狼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东西,在他眼里,万物为了存在而存在,若他觉得厌了,一挥手便将其毁之,无论是什么。 他的心,被寒冰包裹,所以他不会理解了尘的想法。自小被父母遗弃,寺庙就是他的家,师父就是亲人。他可以冷眼看活在虚荣世界的男女,他可以安逸的过着没有争斗,没有陷害的日子。他可以对被生活压的直不起身子的人露出轻松的笑容,因为他活在简单的世界里,没有俗事纷扰,因为他是和尚,他可以不用在意许多事情,他为这个身份骄傲,也将这身份视做珍宝,神圣不可侵犯。 可,白狼来了,他闯进他的世界,告诉他,他不能做和尚,他做了违背佛祖的事,他破了戒,他不再干净,他没有资格在侍佛左右…… 他不想,也不要,他害怕白狼说的话,如果不做和尚,他能做什么?如果离开寺院,他能去哪?大千世界,岂有他一席之地。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章 梦呓 章节字数:1365 更新时间:10-05-29 00:27 他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他敏感的鼻子快要容忍不了满天的香火味,族人在等他,白狼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开,又有何意义。 那天大殿中,了尘哭着跑后,他再没去找他,每天躺在自己的千年前的窝里百无聊赖,偶尔偷偷跑来,忍着难闻的香味看看小和尚在做什么。 白狼不知道自己反常的原因,几次想走,最后都留下了,究竟怎么回事,一觉醒来为什么连自己都变了? 特别是小憩后,总觉得怀里空荡荡的,想抱些什么。他从出生起就是孤零零的,一直都是一个人,就算这样他也没觉得孤独,反倒感觉自由。为什么现在像小孩一样,想找个什么抱抱,依靠下,不然就会很可怜。 找不到哪里变了,却又知道自己真的在变,活了几千年,白狼第一次感到困惑。 他的反常一定这小和尚有关,他要找到原因,变回原来的自己,所以,今天他来了。 禅房,鼾声四起,没有繁华过的庙字和尚少的可怜,偌大的床板稀稀疏疏的躺着几个人,他的小和尚睡在墙边。 双手搭在他枕头上,白狼很有兴致的欣赏起小和尚的睡颜,光看着他就觉得安心,这几天心中不快一扫而空,真是舍不得移开视线,可,因为枕头塌陷太大,睡的不舒服的了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啊……呜……"用不用每次看到他都叫?白狼叹息,先他一步按住了会发出惊人音量的嘴巴。 "你不想整个寺院的人都起来吧?"小和尚是明事理的人,白狼知道,于是就放心的松开手跳到床上,钻进了尘单薄的被子里。 "你干嘛?"压低声音,他的瞌睡虫全被这突然出现的狼吓死了,他就这样赤条条的躺在他旁边,明儿早师弟一起来,看到这满头银发还红着眼睛的白狼不吓死才怪。 "睡觉啊。"还是小和尚好,身体软软的,抱起来好舒服,白狼发出代表舒服的哼声,搂着他就要睡了。 "你睡在这里被人……" "在他们发现前我就走了,好困,别废话了,睡觉吧。"尖尖的下巴抵在了尘肩上,白狼的睡意很浓。这笨蛋不知道除了他没人能看到自己嘛!瞎操心。 他倒是睡了,他怎么办?被死死抱着,了尘大气都不敢喘,别说是动了,他的身体绷的很紧,生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惹毛了这脾气不好的狼,在向上次一样,对他、对他做那样的事…… 上次白狼对他做的事就是亲吻吗?不是只有夫妻才能这样做吗?他和白狼真的已经做过夫妻才做的事了吗? 想着想着,思绪不禁飘回那误打误撞的下午…… 他差点吃了他,可他却不恨他,连讨厌都谈不上,了尘知道,最后关头白狼若没放过他,现在他已经尸骨无存。而且,他救了生命垂危的自己,如果他放他不管,那些伤也会要了他的命,虽然这伤是那匹狼给的。这妖兽,也算善良吧。 不过,他为什么会被封印?又是谁把他关在那里呢?该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吧?看看那绺散在枕上的银发,了尘轻笑出声,他,不像坏人呢 "小和尚……"白狼的声音很飘渺,不知道是对他讲话还是梦呓。 "嗯?"对着那很有可能是在说梦话的人,了尘应了声。均匀的呼吸,人家已经睡着了,他在这装什么白痴?在他嘲笑自己的时候,白狼又呢喃一句—— "我叫苍魁,不许忘了,不然饶不了你……" 回头,看到的仍是熟睡的脸,了尘苦笑,这白狼到底是不是对他讲话啊!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一章 红果 章节字数:1850 更新时间:10-05-29 13:30 从那天开始,了尘多了个尾巴。 他再没消失,而是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不是逼自己跟他聊天,就是乱逗一通。每每被他弄烦了想骂他,一看到他那像小孩子一样无辜的眼神就下不去口。 白狼的出现,让他原本平淡的生活波涛汹涌,了尘知道,也因为他,平添许多乐趣。 他的世界都与佛有关,虽然枯燥,习惯了也没什么。他很少说话,师父很严厉也很严肃,他们鲜少交谈,至于那些来来往往的师弟,更是没什么话说,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们瞧不起在寺里长大的他,了尘也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可交谈东西。 他生活在半无声的世界里。 现在不同了,他有了可以交谈的对象,那个被他救了的妖兽,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他们很像,都是一样孤单,渴望得到关怀,也可能是错觉吧,是与非,了尘不得而知。 只是这妖兽每天在寺院里四处游荡,了尘看看东张西望的白狼摇摇头,这成什么样子嘛! "那老东西让你干这么重的活?"回头刚好看见小和尚将装满水的铁桶哆哆嗦嗦的提了起来,白狼诧异的看着因吃力憋的通红的脸,他知道小和尚不过十五,让一个小孩子做这么粗重的活,那些成年人都死到哪去了?虐待儿童。 呃,他好象忘了,是谁醒来之后把这'儿童'吃干抹净了…… "那不是老东西,是我师父。"纠正,然后狠狠的瞪了苍魁一眼,都是他乱说,什么老东西,呸呸,他师父才不是东西!好象这也不对……反正都是那只大言不惭的臭狼的错! 寺院建在山顶,自来水引不上来,他们就轮流去后山的山泉挑水,早都习惯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你一直干这么重的活?"短短几米路都是桶里晃出的水,照这么下去,那口缸装满得到什么时候? "啊?是啊,不算太重吧?"休息下,了尘甩着手回答。 "求我,帮你拎。"环着胸,苍魁用眼睛瞄了下还在晃荡的水。 "谢谢你,但是不用。"他知道这桶水对苍魁来说是轻而易举,这次用他,下次用他,久而久之就会产生依赖感,等他离开后,被惯坏的身体该怎么办?他迟早要走,所以还是不要习惯他的帮助为好。 固执的小鬼。看着那瘦弱的手臂又拎起桶,颤颤巍巍的向寺庙方向走时,白狼冲天翻了好几个白眼。求一下又不会死,还减轻自己的负担,这小和尚的脑袋一定是榆木做的。 虽然他才十五岁,尚未成熟的心智却筑起一道高高的城墙,了解不深,苍魁也能感觉到了尘对他人时刻保持着警惕,也划清界线。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深交,表面上过的去就好,只有看到他那师父时,才能露出些真实的感情。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心机?是什么使这单纯的孩子将本质隐藏?什么样的生活,铸就了他如此孤僻的性格? 在人前,他是有些愚钝的孩子,人后,他的脸上往往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老成。 这么小,就活的这么累,人类,还真麻烦。 苍魁真想帮他卸掉全部伪装,轻松的活着。 "给。"抢下小和尚手里的水桶,苍魁将怀里的东西仍给了尘。 "什么东西?"圆滚滚的果子,上面还带着翠绿色的枝叶,在手里摆弄半天了尘也没认出这红色的果实到底是什么。 "红果,尝尝,很甜吧。"他没吃过,族中雌性很喜欢吃,说是很甜,营养丰富,经常食用有强身健体的功效。这种果子长在深山的峭壁上,很难找到,所以人类应该不认识。今儿早,视力好过人类千百倍的他看到崖上的果子,想都没想就摘了下来,小和尚的身体太单薄,现在正是红果成熟期,多吃些对身体发育有好处吧。 试着咬了一口,果肉和外皮一样都是红色的,果汁更是如血般鲜红,味道嘛,腥腥甜甜的,还不错。了尘又咬了几口才发现手里的桶不见了,"喂,我自己可以,把桶还我。" "少废话,你吃就得了。"皱着眉头走路,水桶在他手里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只是白狼的心思还纠结在他不肯求他帮忙上,他不想在了尘心里,与其他人混成一谈,他们已经发生过关系了不是吗?他该信任他的,他是唯一拥有他的人,他该将他视为最特别的存在。 知道别人看不到苍魁,可他手里的水桶会不会也看不见就是未知了,如果看的到,那桶在空中浮动不会把人胆吓破啊! "到门口,你拎进去。"在开口前,苍魁就把他心中疑虑统统消除。 苍魁长的夸张的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一直穿着那身白装,繁琐厚重,这么热的天,他都不热吗? 咬着奇怪的果子,了尘笑着想,其实,被惯的感觉也不赖嘛!算了,今天偷次懒吧。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二章 僧人 章节字数:1513 更新时间:10-05-29 13:31 水房附近,他的师弟们在树阴下围坐一团,哄笑声不时传来,了尘看到他们,低着头从边上绕了过去。 一群瞎子,看不到挡到路了?! 看到他的小和尚因为这几个臭烘烘的家伙多走几步路,擦身时,苍魁冷冷的瞥了一眼正中的了悟。 "你有没有感觉到一阵阴风?"搓搓胳膊,了悟问。 几个光头一起-点点后,全白着脸四处望了望,这破庙,该不会闹鬼吧?要不然,怎么大家都有这种感觉,好象被什么恶灵盯着一样…… "他们在干什么?"苍魁问那正把水折进缸中的了尘,怎么现在的和尚和他那时候的完全不同,少了庄重,露出痞态,这大白天的不去颂经拜佛也就罢了,居然还聚在一起嬉闹,连他这妖兽都觉得过分,这是寺庙,修身养性的地方,那些渣滓侮辱了这个地方,为什么还要留着? "打游戏啊。"白狼估计不知道什么是笔记本电脑吧?摸摸脑袋,了尘尽量简单的解释,"了悟师弟腿上的东西可以玩游戏,现代人的娱乐方式。伏魔寺因处高地,电都是勉强接上的,更别说网线了,当然也没有网络信号,我听他们说,没线路的电脑做不了太多事,只能玩里面存着的游戏。" 对于网络与电脑,他也是一知半解,唯一的信息也是从师弟们不分场合的聊天中得知的。 "为什么要收留这种人?"娱乐?在寺庙里?苍魁不解这些人的存在价值。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被封印的,不过白狼啊,"他叫他白狼,是不确定他说出名字时是否清醒,防止尴尬,还是叫白狼好些。"他们来这里,不为佛,是为前程。从这里出去,如得到师父的推荐,或者家里有门路的话,他们就会调到大寺院,那里什么都是尖端都是最发达的,充足的香火钱,还有很多补助。白天,他们做和尚该做的事,夜晚,他们做自己该做的事,可以喝酒,可以游戏,可以吃肉,也可以交女朋友。在这科技发达,沉沦金钱的社会处处如此,也只有这里,还能遵循先祖留下的传统,算是唯一干净的地方吧。" 了尘的话中,带着些许无奈,也带着深深厌恶,也许真是一心向佛,对那些对佛不敬的人很气愤吧!苍魁知道他不会随波逐流,即使长大,也会是此般模样,因为他的灵魂是干净的。他会在这清苦的寺院里,青灯古佛,了此一生吗? 虽然知道这世界上,最适合了尘的地方便是这里,但苍魁却不想让他永远待在这儿。心里突然冒出的想法,在他没来的及深究前就消失了。 "对了,你眼睛怎么是红的?"奇怪,他为什么要对苍魁说这些?他恶心那些人,对他们的成见也一直埋于心里,对着苍魁怎么这么自然的就说了出来?是抱怨吗?还是觉得压久了想找人分享?为什么在苍魁面前,他什么都不想隐瞒呢? 无数个问题过后,他才发现突然安静了,奇怪的转头,只见那男人脸上的表情已然凝固,看着天际若有所思,怎么,他刚才的问题戳到他的痛处了?他只是无心一问,了尘抓抓自己的光头讪讪笑道,"呃,不想说就算了。" "不,没有。"思绪飘回,苍魁摸上自己的眼睑,经他一问,那些往事重袭心头,他永远都忘不掉的一幕,那个白痴和尚所做的一切,他甘愿被封印的原因,还有,到现在也没想通的事。睡了千年,他以为他会想明白,看来,时间还是短,他该睡的更久。 "溅到血了,血没了,颜色却留下了。"在了尘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苍魁突兀开口。 "你吃肉……也吃人吧?"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苍魁不吃肉怎么会袭击他?!只是看到男人脸上陌生的表情,突然觉得很心疼,想找个话题代替他脑里所想的事。 "以前吃,但是现在的人肉是馊的,就戒了。"话题绕了回来,苍魁自然连想到之前那些人,摸着下巴,他很正经的说了一句:"你的味道很好,要吃的话,我只想吃你。"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三章 习惯 章节字数:1531 更新时间:10-05-29 13:34 第十三章习惯 了尘知道,他已经习惯苍魁的存在,就像习惯红果的味道一样。 八月下旬,闷热的气候即将结束,夏也将尽,白狼却还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他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对苍魁太过依赖,也不要习惯他的存在,但等他发现时,自己的警告早失去作用,他还是习惯了他。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简短的时间内,苍魁已经融进他的生活中,他习惯他帮他做力气活,习惯他的声音经常在耳边出现,习惯与他交谈,说说想说的话。苍魁总能轻易解读他的想法,同理,苍魁所想他也感受的到。与他之间,总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是因为,一样的孤独吗? 习惯像毒品,一旦上瘾再想戒掉,很难。 "白狼,你还不走吗?"苍魁除了偶尔消失,说是觅食外,几乎整天和他粘在一起,入夜,就霸着他的被子,与他同眠。起初还有些扭捏,但渐渐的也就习惯了,他只是像孩子一样喜欢搂着他睡,很单纯也很简单的要求。 "你怎么总赶我走?"小和尚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特别是最近,一天要问上好多次,他就那么招他讨厌?巴不得他快点消失。 "不是赶,是事实,迟早你都得走,总不能永远待在这儿。"他走了,他又回到安静的世界里,没人说话,也没人关心,想想,还真觉得有些落寞。可他也知道,苍魁是烟花,再美也会散去,最后留给他的还是黑色的天,一样枯燥无味的生活。 "是得走。"自从通知在人间的族人后,他的归期一直在拖,族里很多事等他决定,他却不想离开这小和尚。他是纯净的人,是非常完美的食物,时至今日,苍魁已经把这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他留下,是享受与他在一起的乐趣,长这么大从没有过的乐趣。 那日,他找他,寻找自己失常的原因。今天,他仍不知道答案。却陷的更深,这点他没发现,了尘也没发现,在不算长的接触中,已经习惯便不想失去彼此,只是现在,他们都不知道罢了。苍魁也好,了尘也好,真正认清自己真实的感觉时,还需等待。 "什么时候?"如果可以不走,那……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想把它从脑子里甩出去,可停下后心里还是隐隐期待。 "不知道,也许这几天,也许再等等。"回到众星捧月的世界做他的狼王,他只要皱皱眉头或是随手一挥便可轻易摧毁一条或几十几百条人命,那种生活很辉煌,可在醒后的苍魁心里,却觉得倦了。与其回到过去,不如与小和尚在一起,没有负担和压力。 可是,他却没办法自私,他有他需要承担的,千年前他任性一次,将族人弃之不顾,醒来后就要尽到应尽的责任,保护拥护爱戴他的族人,这是一个沉重又光荣的使命。 走是一定要走,又舍不得这小和尚,红色的眼珠不停转着,等停下时,苍魁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小和尚,跟我一起走吧。" 话落,两人皆是一愣。 "别开玩笑了。"在他提出邀请时,心居然嫣的一动,一股暖-流直输胸臆,连呼吸都是热的。可短暂的惊喜过后了尘一笑置之,他从没想过离开伏魔寺,也不会离开。 怎么会想带他走?挠头,没听到了尘的拒绝,苍魁一心扑在刚才不假思索的问题上。 高傲的狼王没发现,今天他脑中出现最多的想法是,不想与了尘分开。 正想着,禅房不太结实的门被人粗暴的拉开,那不懂怜香惜玉的人自然是了尘那几个师弟。 把了尘当空气,屋里本来就不亮的灯啪的一声被了悟灭了。 眼前一下子黑了,了尘也没多说什么,拉过自己的被子就躺了下去。 很快,嘻嘻哈哈的声音被鼾声取代,真不知道他的小和尚脾气为什么那么好,叹息,直到屋里只剩他一个人还醒着苍魁才老实的躺好,搂住那早就睡熟的身体,蹭蹭,找到舒服的位置后阖上眼睛。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四章 夜吟 章节字数:1705 更新时间:10-05-29 00:32 什么声音?深夜,苍魁被一阵连绵急促的喘息声惊醒。 他当然知道那声音代表什么,只是诧异为何会出现在寺院,和尚的禅房里。 望向发声处,他看到那老鼠长相的人背对着他,右臂不停的摆动着。 有些傻眼,原来和尚真的污秽到如此境地了吗?苍魁猩红的眼眸露出一抹杀机,他自认不是什么清高之辈,却无法容忍他在小和尚面前做这样的事,他不想看到他被他们污染,就算了尘意志坚定,他也不想让他们污了他的眼。 手从了尘身上移开,拿到空气中时,上面的指甲已变成带着寒光的武器,不是平日所见和人类无异的,而是相当锋利,轻松可以割破喉咙的利爪。 "呜……"身后那堵温暖的墙不见了,不舒服的了尘睁开惺忪睡眼,正看到苍魁爬起身子准备扑向了悟。"你干嘛?!" 他看到苍魁眼中的杀机,也看到那吓人的爪子,睡意顿时被吓消大半,了尘一把抓上苍魁的衣服,死都不肯放手。 "我去教训他一下,你先睡。"他们这边无论怎么折腾,其他人都看不到,苍魁布了结界,正常人类看到的只是熟睡的了尘,这法术就是平时他们交谈也不被人发现的根本,混淆视觉的类似障眼术的结界。 "不行!老实待着,不许去!"整个人都要趴到他身上了,开玩笑,让苍魁去教训了悟,他还能活的了嘛! "你都不生气?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那声音还没间断,他灵敏的耳朵连细节都听的一清二楚,苍魁越听越气,一把拨掉身上的了尘,准备让整个世界都清净下来。 不是喜欢做吗,那他很乐意帮他削掉那孽根,让他从此以后再没这冲动,也没机会污染到小和尚。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动作戛然而止,苍魁机械的转头看向死死抱着自己小臂的了尘,太过心急的少年眼眶泛红,却没苍魁眼中的红来的狰狞。 "你知道?"苍魁的声音冷的渗人,眯着眼睛,他等待了尘的解释,连他们发生过什么都不到的他,居然会知道这种事情,想到这,红色的瞳孔又深了几分,仿佛要滴出带着冰茬的血来。 "我知道,"很认真的点头,了尘的手却一直不肯放开,"这间禅房住过很多人,因住不习惯,他们刚来时夜里经常会有这样的声音,时间一长就少了,了悟师弟是最近才入寺的,所以很正常,等他习惯了就不会再这样了,你不要生气,再等几天就不会吵醒你了,或者你跟我一样习惯后也不会被吵到。" 这就是他知道的吗?苍魁身上的冰霜在一瞬间融化,只因为这天真的答案。 这傻瓜,那混蛋做的事怎么会是"不习惯"!收起爪子,苍魁突然将他抱进怀里…… 这种声音难道伴随他长大?听到习惯?为什么听他说这话,胸口会发酸? "一会就结束了,不想听就把耳朵捂上。"鼻子被压扁了吧,他怎么没发现他身上这么硬,尽管呼吸有些困难,了尘还是伸手拍拍苍魁,安抚这毛都戗起来的狼。 "我,不想让你听。"半天,苍魁闷闷的说,他知道自己在闹别扭,他想,让他哄哄自己,安慰他眼看小和尚被欺负却管不了的气。 怎么觉得他像在耍小孩子脾气?这狼,在撒娇吗…… 他不是因为被吵醒才生气的吗?苍魁纠结的问题是什么呢?难道真是是怕自己被吵到…… 怎么觉得这狼傻傻的…… "睡觉吧。"从他怀里挣出来,了尘重新躺回被里并掀起一角,"睡吧,你不想让我听,就帮我捂住耳朵。" 气结,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男人握着拳头,嘴角抽搐。 小和尚根本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要怎么跟他解释他才能明白?他做的其实是…… 转念,苍魁却突然放弃了这个想法。 算了,还是别解释了,他不知道那最好了,就让他永远都不知道吧。 叹息,苍魁躺过去,并真的伸手放在他的耳朵上。 被温暖包裹,了尘很快就睡去,苍魁却是很尽职的等到那混蛋发出带表满足的声音,沉沉睡去后才收回手。 和人类接触久了,白狼的思维好象有些迟缓,他其实可以放道结界,阻挡声音。 —————————————————————————————————————————————— 收藏推荐橄榄枝,还有评啊,抽风!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五章 沐浴 章节字数:1198 更新时间:10-05-29 15:55 苍魁的觅食时间改了,某些问题也就暴露出来了。 以前他吃过晚饭苍魁才会去狩猎,睡觉前回来。这几天他抱怨说山上的猎物少了,到处都是先进的夹子,偶尔还会撞到抗着奇怪管子打猎的人,就是在树上还总能被网网到,一说到这苍魁就很生气,他说他撕了所有的网,人类真的都疯了,连鸟都不放过,那么小要吃饱一顿得多少只啊! 综合以上原因,苍魁将觅食的时间提前了,晚饭过后不久他就会回来。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做,苍魁就陪着他,开始也没觉得怎样,等到晚上洗澡的时候了尘就发现不妥。 以前他都等师弟们用完后再来,一可以避开他们,不用做太多接触,二是他们用完都不收拾,他留下善后。但是,今天…… 他们都是男人,呃,或者说都属于雄性,按理说他无所谓,但对苍魁,他就是无法在他面前脱-衣服。 可能还介意之前他说的,他们有了"夫妻之实"吧,反正他无法把他和其他男人混为一谈。 "那个,你能不能出去。"简陋的浴室,了尘衣衫完好的站在淋浴下,尴尬的对后面很自然的跟他进来的男人说。 "为什么?"首次被挡,苍魁问的很正经。 "我要洗澡,你出去等。"为什么,这还用问嘛!拜托,能不能别用那么认真的表情看他,整天粘着他就够了,至少给他点私人空间吧!这么大点的浴室,他裸着沐浴,他合衣看着,那场面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吧,还问为什么,这笨狼! "你洗就洗,我为什么要出去?"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要出去。 无力的捂住脸,他要怎么解释他才懂,这狼怎么一点都不会变通啊! "你就用这个洗?"说话间,苍魁已经走到他身后,不平的地面上到处是小水坑,很显然之前有人用过,背手而立,他看着悬挂在墙上的铁箱问。 "是啊。"寺里很穷,买不起沐浴设备,当然买了也没用,没有水。所以就在浴室里按了一个带淋浴头的大铁箱,洗澡前把水倒在里面,简单又实用。 "我是说,冷水?"没有一点温暖的感觉,苍魁能感觉到那箱子里的水没有温度。这破庙破是破了点,但用不用寒酸到这种程度啊! "夏天嘛!"冲凉而已,夏天太热,想在睡前洗掉身上的粘腻,这样睡的才安稳,到冬天时才算洗澡,那时会将提前烧好的水倒进箱子,至于为什么不用电直接在里面加热,是为防止安全隐患,怕漏电伤人。看起来挺完美,也只有用的人才知道,这破屋子到冬天一点都不隔凉,不到身上实在难受大家都不会来洗,就算洗也就洗个战斗澡,除非你想冻死。 "很晚了,你快出去,我要洗了。"再一次逐客,了尘站到凳子上往箱子里添水。 "不行,不能在这儿洗。" 霸道的命令,了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眼前的事物一片模糊,耳边又传来呼呼风声,好熟悉的感觉…… 抓着苍魁的衣服,了尘都要哭出来了,这笨狼,又抱着他到处飞…… 他恐高啊!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六章 温泉 章节字数:2215 更新时间:10-05-29 13:33 惊魂未定,了尘抚着胸口看倒印月亮的泉水。 这是第一次看到幻做人型的苍魁的地方。 一切孽缘的开始。 "暂时在这儿洗。"等天冷的再想其他的办法,夏天就在这洗,不敢相信小和尚那瘦弱的身体怎么抗住那冰凉冰凉的山泉水,破庙,破地方,一想到以前小和尚可能吃的苦,一连串诅咒就从苍魁的嘴里飘了出来。 换汤不换药,在哪洗他不都跟着嘛!他只想让他暂时避嫌,这笨狼怎么这么固执啊! "我说,咱打个商量吧,"硬的不行,用软的吧,揪着自己的衣角,了尘可怜的央求道,"你去别处逛逛好不好,我真不习惯洗澡的时候被人看,要不我怎么等师弟们用过后才用,拜托!拜托!" 不是不习惯被人看,是不习惯被他看,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佛祖原谅他这善意的谎言吧。无奈,了尘只能一边哄着苍魁,一边在心里对佛祖忏悔。 "你还真是奇怪!"天不早了,他知道小和尚得早起,懒的纠缠,一摆手就跳到泉边的垒起的高石上,男人手枕着头,看向天空皎洁圆月。这个位置,在温泉中的了尘可以轻易看到他的举动,反之,苍魁想看他就得坐起来,但那时水里的人早做了准备。他这样做无非是想让了尘放心,让他监视自己,保证不会偷窥。 还算是匹正直的狼。 洗温泉的感觉真不赖,手搓着身体,眼睛却不放心的盯着苍魁,明知道他答应不看就一定不会反悔,可他忍不住去防备,没有理由也没有原因,就是不想让他看,看自己这个样子…… 习惯快洗的他很快结束战斗,贪恋水中温度,就多坐了会儿。 身子在水里一漾一漾的,让他的心也跟着飘了起来,了尘的脸红红的,惬意享受的眸子眯了起来,可它的目标还是石头上的男人。 了尘见过的人很少,苍魁是当数其中佼佼者,无论是长相还是给人狂浪不拘的感觉,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眉字间长存的飒爽傲气,每个动作都如此优雅,就连无聊时敲着指头的样子都与众不同,在他身上,挑不出毛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样完美。 看那张脸,看他动作,就像欣赏一幅美丽画卷般,赏心悦目,流连忘返。刚认识时了尘并没意识到这些,最近不知怎的,总喜欢盯着他的脸看,真是越看越完美,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连他都不禁羡慕。 夏夜的山上,偶尔传来一声虫鸣,坐在水里的少年,怔怔看着白狼,从最开始的赞叹到最后只是单纯的看,脑子里早空白一片,没了思绪。 头有点晕,怕是泡久了,甩甩昏昏沉沉的脑袋,了尘从水里爬了出来,夏天的尾巴,夜开始凉了,一阵清风吹过,了尘结实的打了个寒战,脑袋立即清醒不少。 苍魁没帮他拿毛巾,了尘就直接把衣服穿在还带着水的身上,然后招呼苍魁回去。 "洗好了?"轻松一跃,苍魁就来到他面前,一头长发与月色交相辉映,远处跳来的男人好象从月中走出一般,很不真实。 是眼花了吧,为什么觉得苍魁在发光呢?使劲眨眨眼睛,少年忍不住伸手掬起那银色的发,滑如绸缎,韧如蒲草,没有纠结,摊在掌中很快便从指缝溜走。迷恋的看着他的发,如痴如醉,像粘了胶一样的眼睛从苍魁的发上不舍移开后,了尘突然抬头冒出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美?" 他看他的发看到痴迷,他却看着他痴迷的脸陷入痴迷,了尘突然开口,弄的苍魁措手不及,他没听清他的问题,只能傻傻看着望向他的眼睛…… 嗵!嗵!嗵! 一时间,所有的声音都被如擂鼓般的心跳代替。 "那个,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慌了,乱了,苍魁红色的眸子好象快将他吸进去了,大脑告诉他要躲,他的身体便配合着移动,只是阵脚已乱,一转身就失去重心向地上跌去。 "小心!" 男人的有力的小臂揽着他的腹部,他没倒下,只是心又像疯了一样乱跳,他这是怎么了…… 他想问小和尚怎么了,可自己也很奇怪,狐疑的摸了摸胸口,里面的东西跳的好快,他一直以为,他的心是死的呢。找不到答案,苍魁将小和尚捞回怀里,顿时,两种声音重叠在一起,男人一愣而后说了句:"回去吧。" "等等!"看到苍魁的动作,了尘如梦惊醒般大叫一声,之前朦胧的感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白狼,我们走回去好不好?" "隔着几座山,你要走回去?"不休息的走最快回到伏魔寺也要半天吧?苍魁不解的看向怀里那紧张的小脸,猜出了大概。"难道,你怕高?" 一僵,然后乖乖的点头。他是怕高,怕的要死。 "原来你怕高啊。"邪魅的脸上露出坏笑,苍魁突然把手穿到了尘腋下,像父亲逗年幼的儿子一样把他举的老高,"你,怕高啊!" 这臭狼是故意的!浮空的手脚立刻僵硬,了尘死死抓着苍魁的胳膊不敢放手,没了血色的嘴唇结结巴巴的说:"是、是怕,好狼,放我下、下来好不好……" "求我,放你下来。" 突然有撞墙的冲动,这狼究竟怎么回事,动不动就要他求他,求他好玩是不是啊!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求你了,求、求你放我下来。" "小和尚,你还是第一次求我。"苍魁的眼睛笑成新月,对着第一次松口的小和尚。 "笨蛋。"这狼真的傻傻的,看他满足的笑,了尘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而想起自己还在半空,愉快的心情一扫而空,"求都求了,快放我下来!" 重新抱好他,在了尘下一句话脱口前,苍魁已经踏上了回程之路。 "我尽量跑快些。"搂着他,他说。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七章 接管 章节字数:1436 更新时间:10-05-29 00:30 他已经很久没跟师父单独聊过了,坐在蒲团上的了尘难免有些紧张。 "最近觉得你气色不错,好象又长高了,也壮了。"古稀老人精神矍铄,刻满岁月痕迹的脸依旧给人严厉的感觉。眼前的孩子,他当孙儿来带,了尘最近面色红润,性格好象开朗不少,他看在眼里,宽在心上。这里的日子是清苦了些,他一直觉得对不住这孩子,但看他现在这样,老人的心也能得到稍许安慰。 "废话,用你说。"苍魁抠着指甲,听到老和尚说小和尚气色不错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天天喂他红果吃,他好的起来嘛!看看他才见他时,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真怀疑小和尚这十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力气活,冷水澡,好象还不给吃饱,抠门的寺院,抠门的老东西! "见你如此,师父自是放心了。"虽然没笑,但却能从那张苍老的脸上读到一丝欣慰,在苍魁嘲笑他心口不一的时候,老和尚说:"你年满十八后,师父便将这座寺院交与你来打理。" 玩笑的心敛去大半,苍魁盯着了尘猛看,可半天不见他答腔,只是恭敬的双手合十,跪坐在地。 "你也见了现在来寺里那些另有所图的人,师父唯一信任的只有你,这重任也只有你才可担当。你年纪尚小,就要承受如此巨担,师父不忍,但为师真已力不从心,不服老不行啊。"他本想再等几年,可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他怕自己撑不了太久,就先将后事交代。看惯穿梭在权钱中人,他知道只有了尘才能接下伏魔寺传递千年的重任,才能继续守护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师父,您放心,了尘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了尘的话才落地,就听那头,愤怒的气息从鼻孔狠狠喷出,他没回头也知道白狼从窗子跃了出去。 怎么,他生气了? 接下来的对话,在了尘半集中的精力下进行,师父说了什么,他全没听进去…… …… 几乎把整个寺院翻遍,他才从后门那棵参天古树上找到苍魁白色的影子。 "为什么不拒绝?"从几层楼高的树上落下,苍魁直奔主题。 "为什么要拒绝?"苍魁的气从何来?他接承伏魔寺不是再自然的事,毋庸置疑。 "你要在这当一辈子和尚?!"看他一脸太平,苍魁的音量忍不住提高。 这问题问的多无聊,他什么时候说不想当和尚了?看苍魁气结的脸,了尘不禁笑了出来。 "你破了戒,就没资格接管这里,没资格做和尚。"他的笑惹毛了他,这话不是冲动也不是无心,他做了住持就有了担子,永远无法离开这里,他不想让他当继续当和尚,更不想让他一辈子被这枷锁绊住。 "无心之错,我相信佛祖会原谅我,"靠着树,他又露出那种过于成熟的表情,"我又不是自愿的。" 什么东西蹦断了,是苍魁的神经弦。 "是啊,你不是自愿的,你的佛会原谅你。"属于兽类的爪子深深的穿入树干,白狼的红眸诡异波动,"他会了解你的忠诚,会替你洗涤被我玷污的身体,会饶恕你无心犯下的错,会成为你依赖的靠山,会帮你度过任何难关,会帮助你会关心你会照顾你会爱护你,会成为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对上苍魁那看似没有表情却非常生气的脸,了尘淡淡的说了句:"是。" 深入树中的爪猛然抽出,木屑树皮随着男人的动作飘的到处都是,苍魁静静的看了了尘几秒,冷冷的丢下一句:"住持,保重。" 人便消失在茂盛的枝叶中。 风吹起,叶轻吟,了尘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庄重的衣角被风刮起,落下,又起。 为了使命,他,伤了苍魁吗?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八章 病了 章节字数:1718 更新时间:10-05-29 00:35 苍魁走后第一次冷水浴,他华丽丽的病倒了。 中间师父来看过他几次,并嘱咐了觉要照顾好他。他们本来就不熟,应了老和尚,可他走后了觉根本就没心思照顾他,把药丢在枕边,放了一杯水后他再没看他出现过,到了吃饭时间,了觉也是把饭菜放他旁边,不管他吃没吃,第二次送饭时一并收走。 就这样,没人照顾的他病了几天也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重。 人在生病时,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是最脆弱的时候。 费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了尘想到了小时候,他一生病,师父就搂着他,给他讲故事,哄他吃药,拿很多好吃的东西给他。每每那时,师父便说,了尘要快快好起来,快快长大,变成一个男子汉,到时候师父就靠你来照顾了,了尘会像现在师父背你一样背老了的师父吗?会不会嫌弃师父啊。 发涨的头摇了摇,他记得那时他哭着说不会,他要一直陪着师父,永远不会抛下他。 幼年的承诺,他会兑现,他会说到做到,陪着唯一的亲人,一直待在这个家里,可…… 苍魁却生气了。 他的决定错了吗?如果苍魁没有出现,这一切再正常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呢?这一切早就规划好了不是吗?他为什么会为了已成定局的事实生气呢? 真笨啊,明知道苍魁不属于这里,为什么还是习惯了他,现在他走了,心像缺了一块,很难受,比现在的病还难受。 没有他在耳边噪话,没有他恶意的欺负,没有他凶巴巴的关怀,他反而不习惯了。 这才是他原本的生活,十五年的生活,为什么突然不习惯了? 口渴,嘴唇渴到干裂,了觉放这的水早被他喝干净了,他下次出现会是几个小时后吧,他还真悲惨,连找水的力气都没有了,不对,应该说连喊人都办不到。 了尘笑了,扯动嘴角,血从干裂的唇上流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好腥。血的味道又让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也让他想到那双红色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想起,他都会赞叹,好美。 但是,他不在了,变成记忆了。 闷闷的咳了几声,肺子很疼,呼吸也变的困难了。最后一片药在几分钟前吞了进去,不知道是不是没水冲服的原因,吃后一点效果都没有。 除了师父,只有苍魁待他最好,如果他知道自己病了,会怎么做呢? 最后的记忆定格在负气的脸上,那臭狼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他说他为他破了色戒,他说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他说他是他男人,他说要带他走,他说不想让他当和尚…… 笨狼啊,了尘这一生注定无法改变,无法舍弃师父,也无法舍弃寺院。他失去一切,这些是他仅有的。 那你,就愿舍弃我?红色的眼睛在脑中一闪而过,如果他听到他的话,会这么问他吧? 有点想他了,闷热的胸口带着酸酸的感觉。 其实他一直不想让他走,每次询问他何时离开只是想从苍魁的口中确定他不会离开罢了,小孩子的做法,又笑,笑自己的幼稚。 他对他那么好,到最后,他还是让他难过了。 苍魁,真对不起。他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却在心里呢喃了几万次,对不起。 …… 他当他的和尚,他做他的王,从此互不相欠。 他生气,因为小和尚的固执,也因为自己的固执。 他的事和他有狗-屁关系?!喜欢和他聊天就多待几天,不喜欢他大可以拍拍屁-股离开。 那冥顽不灵的榆木和尚!他都气成这样他也不知道来哄哄他!好吧就算他找不到他的窝,那他在寺院后山的山泉等了几天也没看他来,躲着他吗?好,很好!生气的是自己,他却端起架子!爷还不伺候了! 苍魁决定离开,那小和尚如此绝情,这里没有啥值得留恋的东西,他早该走了。 回去他要让部下抓几千几万个和他一样的人来,要么吃了泄愤,要么找个差不多的陪他聊天,反正他就不信了,这世界上除了他就没人能陪他解闷了! 狼王言出必行,主意打定,他连头也没回就离开了那座山,离开了小和尚所在的方向。 ———————————————————————————————————————————————— 要收藏!要推荐!要橄榄枝!要留言!甩头甩头……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十九章 救 章节字数:1538 更新时间:10-05-29 21:48 最终,苍魁敌不过内心的挣扎,原路返回。 踏入寺庙,男人的心突然惶惶不安,小和尚的气息夹在刺鼻的焚香中,十分微弱。 苍魁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尘,当他推开那破旧的门板时,他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抽了一下。 "小和尚!"只是几天不见,他怎么憔悴成这样!男人的手微微颤抖,他小心的抚上小和尚不再红润的脸,没有血色的脸却异样灼热,当肌-肤相触那一刻,白狼的心,痛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了尘费力张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头顶那放大几倍的脸后,笑了。 "不是走了吗。" 好象在等待什么,等到了,支撑的力气就消失了,了尘用最后的清醒说完这句话,将自己放松了。 咳的沙哑的声音还带着了尘特有的淡然,苍魁没哭过,这一刹那,他总觉得有什么要从眼里涌出来。抱起小和尚,苍魁跑了几步又停住了,他知道他病了,他要找人治好他,可时代不同了,他找不到医者,也找不到懂得治疗的妖兽,他要怎么办? 小和尚身上烫的吓人,意识不清楚的他开始无意义的嘟囔着,生病的他才真正的像个孩子。苍魁抱着他,走到门口又走回来,他像个没头苍蝇到处乱撞,他是狼王,无所不能,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入膏肓的他,无能为力。如果他没走他就不会这样了,男人的脸贴上发烫的额头,他该怎么办?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和深深的懊悔几乎要把男人击溃。 苍魁,你该冷静的,你要做的是如何救他,不是自责,时间紧迫,若再浪费下去,小和尚恐怕真的无力回天了。苍魁逼自己冷静,在这自乱阵脚对小和尚一点好处都没有,他必须得想到办法救他。 抱着陷入深度昏迷的小和尚,苍魁终于想到他可以找人来帮忙。 "你等我。"放下,压上被子,苍魁在那光光的额头上仓促的吻了一下,迅速离开。 是的,他还有师父,老和尚一定能想到办法救他! 白色的影子如闪电般在寺庙内穿梭,他厌恶人类,所以除了了尘他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但今天,为了他,他不在乎了。 可,要是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定会将他们分开吧,他可是妖兽啊…… 这个房间是老和尚的,苍魁摸上粗糙门板,他进去,代表分离,他不进去,却是死别。不再犹豫,男人推门而入。 阳光充足的房间里,老和尚正趴在桌上浅眠,胳膊下是写了一半的报告,这就是他一直忙着没去看了尘的原因,市里要举办大型法会,要他们每个寺庙都出一个详细的企化案,他知道这是毫无意义的形式,但迫于压力也不得不做。年老体迈,这份报告足够牵扯他全部精力,劳神费力,老和尚已经累的不行了。 摇他起来?不行。手又缩了回来,他这么大年纪,如果一睁眼睛看到这个模样的他不吓死才怪,他不在乎这老东西的命,他在乎的是,他若吓死了,谁救小和尚。 男人伸出两指,点在伏在案上的光头,妖力凝聚,意识相通。 '了尘要死了,你得去救他。' 梦中,一个银发红瞳的人站在他桌边,冷冷的说。那感觉十分真实,就好象他旁边真的有什么…… 老和尚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风从没关上的窗中吹进,放在桌上的书本发出沙沙声响,除此之外这屋里没有别的了,环顾四周,梦里那冰冷的视线挥之不去,即使醒了也能感觉到阵阵寒意,那男人告诉他,了尘…… 了尘?!也许不是梦!踉跄的站起,老和尚向了尘的禅房跑去。 年纪大了脑袋也不好使了,他怎么能相信那帮人会照顾了尘,忙着写报告都把那病着的孩子忘了,越想越怕,即使腿脚不便,老和尚跑的也有如神助。 如果小和尚有事,就拿你们祭牙。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看着匆忙离去的背影,苍魁冷嗤一声,在老和尚跑到前,他已经守在了尘旁边担心的抓着他的手。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章 救护 章节字数:1407 更新时间:10-05-30 15:52 伏魔思惊起轩然大波,一向寡言严肃的老和尚突然发疯一样召集了所有人。 一把抢下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宽大的液晶屏幕上显示没有讯号,在弟子好心的听醒打不出电话时,老和尚拨了120,科技迅猛发达的时代,紧急电话根本不用信号,曾觉得这些电子设备对自己无用的人,这一次低头了。 "救护车开不到山上,你们谁把了尘背到山脚下,车在那里等着。"老和尚急急吩咐,可那几个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懒懒的相互推搡,那样子就像在说,那小鬼是死是活与我何干。看到他们的样子,老和尚快急哭了,人命关天那,你们怎可以…… 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无所谓看不看到,苍魁准备自己抱小和尚下山,就在这时,老和尚苍白的声音响起。 "谁背他下去,这次的名额归谁。"眼微垂,心泣血,当听到他话说完下面的争抢声时,老和尚更是难受,怎么一条人命只能抵一个所谓的推荐名额吗? 老和尚苦涩的表情全被苍魁纳入眼底,又一次,他想杀光所有人。 在了空胜利的笑中,这场可笑的闹剧落下帷幕,不想计较,苍魁陪着他们走出寺门。 救护车是什么他根本不知道,于是在关门后将妖力注入还在洋洋得意的男人身体中,将其操控。 这样可以将时间缩到最短。 了空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双腿突然变的强健有力,他跑的很快,甚至怀疑自己的脚是不是沾到了地面,这还真是健步如飞啊!眼前的景色不停变换,他只能模糊的看到一些绿色,至于那是什么没他根本就不知道,怀里的小和尚,好象都没什么重量,了空惊异自己力量,跑的很是愉快。 漫长的山路,他只用了几分钟,几乎与救护车同时抵达。 医护人员接过了尘,苍魁跟着上去了,陪在那愈加严重的人的身边。 了空要等老和尚一起去医院就没上车,车子缓缓启动,在坑洼的山路上艰难行进。 透明的窗印出男人厌恶的脸,苍魁收回力量,早已消失在视线里的了空一头栽倒。 愚蠢的人类。苍魁冷傲一笑,脆弱的身体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超负荷的结果就是损耗元气,这样也好,当做你们对小和尚的补偿。 …… 不知道睡了多久,脑袋不再像灌铅似的沉重,不渴了,唇上干裂的感觉也不见了,还有些无力,但比睡前好多了,他的病,好了吗? 眼皮可随心所欲的撑起了,眼睛有些干涩,模糊,了尘用力眨了几下,看到了雪白的世界,香的味道被消毒水取代,他在医院吗? "了尘,好些了吗?" "小和尚,还难受吗?" 两种不同的声音从不同的方向传来,里面带着相同的关怀。 无须转头,两个声音的主人就都出现在眼睛里。 师父看起来很累,而那男人,他第一次见到他眉头拧在一起的样子。 轻笑,了尘转向左边,几天没开口的声音有些暗哑,"师父,我很好。"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磨牙的声音,因为他没先答他的问题,他又生气了。故意不去看他,他与师父简单的聊了起来。 这小和尚故意的吧!不理他就算了,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跟着担心了这么长时间,这小子就这么报答他啊?苍魁有考虑要不要先把这老东西扔出去,然后和小和尚算算总帐。 这时,被子里探出一只手,不再烫人的手抓住他的,握了握。 好吧,这次原谅你了。干咳两声,苍魁狠狠瞪着看不到他的老东西—— 快滚吧,少在这浪费时间。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一章 失控 章节字数:1800 更新时间:10-05-30 22:06 普通病房里摆着4张床,了尘的位置在窗边,床周拉下的蓝色帘子是唯一可以与他人隔绝的东西,老和尚走后,那小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俩,气氛,有点尴尬。 护士刚拔下输液管子,说再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大病一场,之前苍魁的苦心全白费了,现在的他比他们认识前还憔悴。 要说话吗?他们之前不是在吵架吗?要不要先道歉?还是装做什么也没发生呢?这狼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呃,还真不习惯啊,到底要怎么开口…… 想着想着,了尘就习惯的抓头,抬了一下才想起来他的手还被苍魁握着,试着抽了抽,却没抽出来,反而被抓的更紧,还有点疼…… "那、那……"他想让他放开,却对上男人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没说出的话就这样吞回腹中。 "舍得看我了?"从醒了那一眼后他就再没看他,好容易把老和尚盼走,谁知道这小子盯着天棚就开始发呆,愣是不看自己,小东西还真是欠教育,他是对他太好了,是不是该给些警告? 剑眉一挑,苍魁轻松的翻身上床,在小和尚做出反应前,亲了上去。 不是记忆中甘甜的味道,他尝到了淡淡苦涩,胸口难免又浮出些酸楚。 小和尚原本饱-满的唇瓣也干瘪了,因长时间缺水裂开的皮肉才刚刚长好,不再光滑,亲起来磨的慌。要不是他,小和尚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他要是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 苍魁发出类似野兽的吼叫,温柔的亲吻在一瞬间变了模样,他压着少年的额头,强迫他下颚高扬,方便自己狂风骤雨般的吻,发-泄一样让人无法承受。 身下的人微微反抗,苍魁不管,长驱直入的舌直接卷上他的,带到自己口中大力吸-吮,他要吸干他每一滴津液,然后用自己的补回去,他要他从里到外都是他的味道,永远都洗刷不掉。 "嗯……嗯嗯……" 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他被他吻的头晕目眩,他抢走了他全部空气,舌头好象不是自己的了,它不听话的配合男人疯狂的索取,明明该躲却主动迎上,毫不保留的全献了出去。大病初愈,他本来就没有力气现在更是连推他起来都办不到,随着男人的动作愈加激烈,了尘只能发出细小的呻-吟,带着难耐,也似带着渴求。 热了,他的身体热了,身下的人也热了。 掀开被子,苍魁的手从那宽大的病号服下探入,直接捏住那小巧的红点,粗暴的搓了几下,可爱的小东西立即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尖尖的指甲围着突起根部来回刮了几下,小和尚立刻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腰也跟着不安的扭动起来,很舒服也很折磨人吧?苍魁邪恶一笑,再度狠狠的压上才有些缝隙的嘴。 "……呜…嗯啊……呜呜……" 了尘快哭出来了,可从被堵死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却带着浓浓欲-望,要疯了,下腹像有火在烧,好难受。男人结实的身体压在他身上,少年无意识的挺起腰来,坚-硬的部分正好在苍魁柔-软的小腹上,难耐的摩擦。 是病让他忘乎所以,还是因为吻他的人是苍魁?在欲-火雄起的时候,谁会考虑这么多。 玩弄的指从前面绕到少年股间,手指碰到那神秘的褶皱后,苍魁的满是汽油的胸口里像被谁扔了一把火,焚烧了一切,瞳孔中漾着别样红波,压着他的胸膛也是快速的高低起伏。 男人分开他的腿,将其中一条圈起,推的开开的,松垮的裤子挂在腿上,露出一边雪白的臀-瓣,那让人亢奋的私-密处在裤子淡淡的阴影里若隐若现。 好想要,属于兽类的血如沸水欢腾。 放开肆虐的唇,一条代表靡乱的银丝连在两人之间,看着小和尚迷离的眼神,他,忍不住了。 "派药!"护士嘹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在被欲-火支配的男人头上。 他在做什么?!看着衣不蔽体的小和尚,苍魁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混蛋他还病着他刚刚居然想…… 畜生,他用最讨厌的词骂自己。 整理好了尘的衣服,苍魁从床上下来,眼中再次被愧疚填满。 "白狼……对不起。"紊乱的气息还未平复,也忘记之前他们做了不该做的事,了尘却先开口道歉,"我……" 拽开他的领子,苍魁一口咬住了少年的脖子,他不想听他说抱歉,该道歉的人,是他。 变成人了犬牙还是那么尖,他知道苍魁没使劲,但被那牙含着也不舒服…… 算了,这爱耍脾气的狼。 摸摸苍魁的头,了尘释怀的笑了。 白狼不知咬了他多久,只是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二章 察觉 章节字数:1135 更新时间:10-05-31 20:40 当看到那裂开的山体时,老和尚的脸顿时惨白。 代表死亡的银发,被血染红的瞳孔,还有那散发着尸骨味道的身体…… 他猜的没错,狼王重返人间。 苍魁离开后,法力也随之消失,现在的溶洞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老和尚看着落满灰尘的石桌,心跌落谷底。 看来,狼王离开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去哪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梦里?那,真的是梦吗?还告诉他,让他去救了尘…… 了尘?!犹如一记闷棍当头砸下,老和尚踉跄的向后连退几步,不愿相信的他一边摇头一边自欺欺人的呢喃,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但,能解开那个封印的必须是至纯至善的人,放眼望去,整个寺庙也只有了尘了。这是山区,没有旅游景点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根本不会有其他人来到这么高的地方,更不可能发现这隐秘的洞穴。 除了了尘,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这秘密还是守不住了吗?伏魔寺为狼王存在,如今他已离开,那这苦苦支撑的寺庙还有何意义?他早已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更对那些惟利是图的人感到恶心,如果不是发誓要用生命来守护这个秘密,那…… 千年的契,在他这,完结了吗? 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终于可以不再让后人背上这沉重的负担,但更多的是不安,狼王归来,是否意味着人间将再陷炼狱?那个随封印解除而开始运作的契约是否有用?如果起到作用,那人间将免于劫难,但,却苦了了尘。 傻孩子啊,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解除这让人惶恐千年的封印的人是你呢! 老和尚在溶洞中站了很久,直到双脚麻木才慢慢离开。 了尘是他一手带大,如今却要因他,因这寺庙的使命进入狼口,他对不起他啊…… 一路悔,一路叹,老和尚回到伏魔寺时天已擦黑。不想吃饭,他直接回到自己的禅房,可就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了将他一切猜测证实的证据—— 那棵古树上,有几道清楚的划痕,那是近期才划上的,属于兽类的痕迹。 看来,狼王没走,一直待在这间寺院。 关上门,老和尚将床上被褥全数掀开,枯槁的手在上慢慢摸索,最后停在某一处。 抠开夹层,拿出冥黄布匹包裹的法器,老和尚轻轻擦拭上面的灰尘,一个计划在心中酝酿而生。 如果狼王伤害了尘,那他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消灭他。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保持更新,于是想说,明天是6月份,恳请觉得这文还不错的亲将橄榄枝留给烙胤,在六月份的第一时间投给我,6月想拿名次,靠大家了,如果真的挤的进去,我会加更的,保证,先谢谢大家了!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三章 原形 章节字数:1973 更新时间:10-05-31 22:06 病好了,那男人对他是愈加宝贝。所有的工作都他替他做好,开始了尘不让,当看到苍魁一只手提回装满水那硕大的缸时,他闭嘴了。对人来说许多不可能的事或者要用很长时间才能做好的事,在苍魁面前只一小会儿就做好,做的还是那么轻松。 至于吵架的事,他们谁也没有提,就当做从没发生。 日历渐渐薄了,转眼他与苍魁认识已快仨月。 从炎热的夏跳至秋末,满山的绿叶变成黄色,又成现在这样落在地上,埋入土中,光秃秃的树枝没有叶子的衬托看起来那样可笑。 十一月了,还有两个月就是他的生日,不知道那天会不会下雪。 "在想什么?"小和尚趴在床上笑的美滋滋的,苍魁摸了摸被里的温度,还不是很热。他发现他每天必修课就是诅咒这该死的寺院,根本都不是人待的地方。小和尚睡的东西应该是炕,夏天上面搪着一块厚扳子当隔凉,冬天烧炕就把板子抽了,但是这炕怎么烧都不热,小和尚都躺了半天,还是半死不活的热度。 "在想今年的第一场雪。"说到雪就想到苍魁的原形,白色的他威风凛凛的站在雪地上,与雪相融,不细看难以分辨,那样的景色一定很美。 "有什么可想的,说不定等不到冬天你先被冻死了。"咒骂就没停止过,在男人摸到那比夏天厚不到哪去的所谓的棉被后,愈演愈烈。 "怎么会,哈哈。"挪个位置给苍魁,天气原因,他的那几个师弟都蜷缩在棉被里,早没了以前的嚣张,他今年比他们幸运多了,白白拣了个大暖瓶。 "冷吗?" "不冷。"苍魁的身上很热,靠着他一点都不冷,光光的脑袋放在男人的锁骨附近蹭了蹭,了尘像猫一样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 "转过去。" 不等他问为什么,苍魁抓着他的腰就把他强转过去,在他回头询问的时候又硬邦邦的丢了一句:"不许看!" 苍魁的莫名其妙他早习惯了,谁知道又闹什么别扭,不让看就不看,了尘背对着他闭上眼睛。 咦?这是什么? 横在腰上温暖的感觉不见,他张开眼睛却见—— 人类的胳膊变成了属于野兽的爪子,那个他只见过一次的爪子。 猛然回头,看到幻成兽态的苍魁了尘一时间无法适应,傻傻的看着那红色的眼睛半天不知道要说啥。 "睡觉。"苍魁说着,叼住小和尚的领子就把他扯进自己的怀里。 "你会说话?!"他的身体被苍魁巨型的身体包裹,到处都是柔顺的长毛,兽态的身体也更加暖和,冬天的冷意荡然无存。 "废话。" "喂……" "什么事?" "我能摸摸你吗?"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有摸他的冲动,现在白色的毛就在手边,勾的他心痒痒的,好想试试手感。 "你要摸哪?"苍魁的声音带着笑意,哪有人问这么暧昧的问题,他知道小和尚的本意,但他十分乐意曲解。 "呃,摸……"摸身上?还是摸脑袋?这要他怎么答?! "想摸哪都行,摸吧。"看他想的那么费劲,苍魁决定不为难他。很快,得到特赦的小手紧张的伸了过来,插进他长长的毛中,圈起,轻轻的挠了几下。 好舒服。白狼发出满足的呼呼声。 犬科动物都喜欢被人这么抓吧,看白狼眯起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了尘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于是干脆坐起来,两只手在巨型野兽上抓来挠去,白狼舒服的哼声跟着他的动作一会高一会低,特别是他摸他脖子附近的时候,那声音更是好听到性-感…… 性-感?被脑子里突然蹦出的词吓了一跳,原本单纯的声音被想歪的脑子越拉越歪,无论怎么听,那声音都像他在呻-吟,好象那天在医院时他偶尔发出的一样…… 了尘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也越来越红,听这声音再联想到男人那张邪魅的脸,就觉得鼻头一热,有什么要流出来了。 要命,要死了要死了!在心里哀号一声,了尘连忙缩进回刚才的位置,把脸死死按在白狼的身上,为什么最近脑子里总会产生这样的幻觉,完蛋了完蛋了,他变坏了! 享受没了,白狼抬起脑袋看窝在怀里的小和尚,困了吧?他猜。爪子揽了揽了尘的位置,白狼也准备睡了。 还好,今天他是兽态。 听着白狼规律的呼吸,一直睡不着的他安心的吐了口气。 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近几天总会对着苍魁的脸浮想连篇…… ———————————————————————————————————————————— 于是来说下身高,人型的苍魁在185-190之间,小和尚是155-160之间,因为15岁还要长各子,现在的他只到小狼的胸口,很小巧,很容易引人犯罪。 至于兽态的小狼,也就只有大型犬那么大,小和尚窝在他肚子附近,正好能被包裹住,于是不要以为是超级大型的,只是一般的大型犬那么大。 哈哈,不知道大家想到米有。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四章 热梦 章节字数:1392 更新时间:10-06-01 13:26 撕开僧袍,露出赤-裸的身体…… 挣扎,却敌不过身上人的力气。 兽的爪子很灵活,带着柔软的毛发,摸上身体时带着刺痛的感觉,白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细如发丝的红痕,适中的疼痛,让胸口被什么填满,胀胀的还有些痒。 '不要,受不了了……'他哭喊,声音细弱如蚊呐一般。 听到他的声音,兽低下头,猩红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然后,伸出舌头,蛮横的闯进他的口中。 '呜……呜……'发不出声音,兽的舌很长,几乎要将他的口腔完全占领,软滑的东西卷着他的时而绕起圈子,时而伸伸刺入,仿佛要钻进喉咙,混合的唾液随着交缠的舌越来越多,他只能一边承受属于野兽的舔吻,一边咽下它们。 兽的嘴和人的不同,侧着头,他的舌打横在他口中掠夺,湿润的鼻子贴在他的脸颊,冰凉的感觉也无法让他清醒…… '呜……不……不要了……'赤-裸的身体被动物的毛发覆盖,他不安的扭动,却撞到兽腿间的巨物,他听到他发出带着痛苦的咆哮,然后他被他狠狠的转了过去,背对上他,他害怕,想回头,可兽却用爪子按住他,他看不到,只能用身体感觉。 兽舔着他的背,那青筋暴起的东西抵在股间,一拱一拱的,很热,热的他想躲,想到很快便付诸行动,手脚并用,他酥软的身体逃命似的向前爬去。这一次兽没阻止他,只是跟在他后面,等他走投无路爬到墙边时,兽的爪子从他腋下穿过,将他提起按在墙上。 由躺着变成站着,他不知道,这肢势更方便兽的动作。 手扶着墙,兽的前爪搭在他肩上,后脚站力,那令他害怕的东西再一次准确找到他的私-密处,蹭来蹭去,他能感觉到那东西的圆滑巨大,也能感觉它分泌的液体弄湿了自己的身体……書香門第論壇 '不……求你……不要……呜呜……'他哭了,可兽却不理,长长的尾巴从他们胯间钻过,从后面绕住他不知何时精神的欲-望,尾巴的毛很硬,勒着他的最嫩的地方邪恶的转起来,那感觉好象要把他弄死又好象很快登入极乐,痛并快乐着。 '啊啊……不……啊……'控制不住,他叫了出来,听到他的声音兽像打一针兴奋剂,找好位置,腰猛的向前一送,庞然大物便粗暴的闯了进去…… "啊啊啊啊——"尖叫,了尘光秃的头顶全是汗水,刚才的景色不见了,周围依然是漆黑一片,吞吞口水,对被他吓醒的师弟抱歉的点点头,等人家嘟囔着再睡下后,他却在惊魂后发起呆来。 "怎么了?"同样被吵醒的,还有苍魁。 差点又叫出来,还好有先见之明的他提前堵住了嘴,看到苍魁那关心的眼神,刚有一点忘记的东西又鲜明的出现在脑里,了尘的脸一下红了。 "噩梦?"苍魁问,转而就想把他拉进坏里。 下意识的躲开伸来的爪子,在苍魁不解的眼神里,了尘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脸几下,企图让自己清醒些。 "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睡觉吧。"拍拍又摇了摇,等他觉得自己已经冷静,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 身体挪动,宽大的裤子里传来丝丝凉意,了尘顿时面如死灰。 这感觉难道是…… 手摸下去,裤子前面湿湿的。 他尿床了?! —————————————————————————————————————— 今天参赛第一天,求橄榄枝橄榄枝叶啊!如果这月成绩好一定加更的,我保证,求求大家把枝枝透给我吧0。0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五章 成长 章节字数:1661 更新时间:10-06-01 22:08 "说实话,你怎么了?"不悦的坐起,对着支支吾吾的人。 说实话不丢死人!十五岁的人还尿床,苍魁听到恐怕会笑到抽搐吧。但是,要这样继续睡吗?好象也没有多少,应该很快会干吧,可是,很脏啊。 偷偷瞄了苍魁一眼,这时才发现男人已经变回人型,双手抱胸正凶狠的看着他,那样子像说,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吃了你。 "没……"想说没事却被苍魁那警告味十足的哼声打断,紧张的捏着被子,最后他不得不把实话说出来,窘困的他声音小的可怜,那亮亮的光头也要垂到胸口了,"我、我尿床了……" 一个大大的问号在男人的脑袋的左上方亮起,苍魁动了动鼻子,他没闻道尿味,倒是闻到了…… 领子突然被苍魁揪住,措手不及的他只能眼睁睁看那男人在自己身上嗅来嗅去,然后,白色的脑袋嗖的一下又抬起来,满眼震惊的盯着他看,看的他心里只发毛。 "你,刚刚做了什么?"苍魁问,不过一想不对啊,他一直躺在他旁边,他要做了什么自己不会不知道,可那东西是怎么来的?小和尚的身上满是发情时的味道,甚至还有交配后液体的气味。他对人类的发育或是生理习惯不了解,看着羞愧难当的小和尚,男人想,难道,他到发情期了? 他就说他不适合当什么和尚,欲是生物的本能,需要了就要发-泄,不然很伤元气。说到欲,上次在医院小和尚病着,他硬是把窜上的火压了下去,今天闻到那刺激的味道,男人的心难免痒起来,反正他在发情,不如就帮帮忙吧…… "我、我是不是病了……"各怀心思,在苍魁想如何把他拆骨入腹的时候,了尘却是嘟着嘴,十分委屈快哭出来的样子。 一定是因为他总对苍魁乱想,又做了那么可耻的梦,佛祖惩罚他的罪恶,让他染上恶疾,这可怕的病,就从失禁开始……越想越怕,了尘在心里不停忏悔的同时,几滴泪水真的就滚滚落下,这下可把苍魁吓傻眼了。 "喂喂,小和尚你哭什么?"足足愣了几分钟苍魁才想起来帮他擦眼泪,这又不是什么难堪的事,很正常嘛,年龄到了自然会到发情期,有什么可哭的,看他有越哭越凶的架势,苍魁连忙把他抱到怀里,笨拙的拍背哄道,"别哭别哭,你没生病,这是正常的,证明你张大了,成人了。" "尿裤子代表成人?"哭的惨兮兮的小脸扬了起来,挂着泪珠的睫毛,红红的鼻头煞是可爱,惹的人不禁想咬上一口。 "你没尿裤子。"首先他要纠正他这个错误,接下来他用狼的知识来教育他,"有这个味道,意味着你成年了,可以生孩子了。" 很傻的答案,说的人却一本正经,听的人也是十分认真。 "生孩子?"疑问,然后了尘说:"我是男的。" "嗯,我知道你是男的,现在找个雌……啊找个女的就能生孩子了。" "我是和尚。" "我知道你是和尚,这是成长的标志,自然规律,所以你不用怕了。" "你没骗我?" "没有。" "真的不是病了?" "不是。" "那,睡觉吧。"在苍魁的脸上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痕迹,单纯的少年选择相信,不过也亏这么一折腾,让忘了之前的梦,同时也忘了要换个内裤…… 重新躺回床上,宽下心的他打了个呵欠。 苍魁也变回兽态,靠了过去。 "还是很奇怪,为什么做了那么奇怪的梦后会成人……白狼你没有骗我吧……"半梦半醒,了尘含糊不清的嘀咕着,翻个身,就忘了刚才说了什么。 不管心智再怎么早熟,孩子终究是孩子,苍魁宠溺的看了他一眼,笑了。 很乌龙的一个晚上,一个没上过健康教育课的孩子,一个对人类一知半解的妖兽,虽然苍魁的话并不完全是错,但小和尚今晚的事标准的说是梦-遗,而不是发情…… 将来的某一天,当小和尚对青春期,对身体发育有所了解后,估计会去撞墙吧。 和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妖兽一本正经的讨论起,梦-遗。 —————————————————————————————————————————— 于是继续求橄榄枝!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六章 乱了 章节字数:1673 更新时间:10-06-02 18:24 不知道是见天的第几次偷看苍魁了。 那种羞人的梦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严重,或是男人或是野兽,夜夜在梦里与他纠缠,每次他都在躁热中醒来,然后就瞪着那浑然不知的人发呆,等人家奇怪的回看他时,他又变成了缩头乌龟,死都不肯再看苍魁一眼。 对阴阳怪气的他,苍魁也很是奇怪,问了几次他都闪烁其词,然后脸红,直到脖子根。 这无所不能的狼,第一次挠头了。 "小和尚。"想抱住正在看书的了尘,谁知道他一伸手那小东西立刻敏捷的躲了过去,并与他拉开一定距离。 看着僵在半空的手,了尘缩着脖子尴尬的笑了笑,从有梦开始他就尽量避免与苍魁身体上的接触,他在实验,是不是碰的少了梦的机会也会相对减少,可惜的是,效果不佳,梦还是一样的做,每天变着花样。 "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最近你在搞什么鬼?"忍了几天他终于忍无可忍了,苍魁直接跳到了尘的桌子上,盘腿坐好,修-长的指头在大-腿上不悦的敲来敲去。 "我怎么了?!"毫无气势的反问,原本放在桌上的书被他紧张的捧到胸口,像防备什么一样。至于他的身子,在苍魁跳上来时就竭尽全力后仰。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拿正眼看我?为什么不让我碰了?就连睡觉也刻意拉开些距离,小和尚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做的原因?"他以前从不拒绝他的碰触,现在他只要伸手他就像躲瘟疫一样迅速闪开,他的举动让他很是火大。 他都发现了…… 心虚的低头,他总不能告诉他怕梦到他吧?还是那种让人无法启齿的梦。苍魁在等他答案,他要怎么说,偷偷向上一眺,他与他探究的视线正好对上…… 怦! 心猛的跳了一下,刚才还好好的他一下子慌了神,捧着的书是新的,现在都快被他揉烂了。 苍魁的眉毛不知不觉蹙了起来,在小和尚躲开前,他按着他的后脑,将他拉向自己,当他们的鼻子都碰到一起时,红色的眼睛对上那再无处躲藏的人问:"你……病了吗?最近怎么总脸红?" 要死了! 男人放大几倍的脸强硬的闯进视线,他的五官全失灵了。他说什么他听不到,震耳欲聋的是自己的心跳声,他想呼吸,却发现气管到肺子都被什么堵住,压迫的感觉,即将窒息的感觉。还有微张的嘴,他合不上,粉色的舌头贴着牙齿上下蠕动,帮他将迅速分泌的唾液送进喉咙。 要死了!真的要死了!苍魁在离他近些他一定会立刻死掉!因为心跳加速,因为呼吸困难,也可能因为被自己的口水淹死…… "小和尚你没事吧?!"他已经摇了他半天,可小和尚还是一副呆傻的样子,难不成上次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后遗症出现了?他可不能傻啊,他傻了他的日子就无聊多了! 苍魁摇的他要晕死了,如果放任下去他的骨头会不会被这粗暴的妖兽摇散啊?他想阻止,可手脚就是不听使唤…… 像翻书一样,苍魁的表情在一刹那变了,红色的眸子望向某一处,片刻之后他放开了他。 "我去找些吃的,等我回来再继续。" 木讷的点点头,大脑还没完全呆滞的了尘在想,怎么突然就饿了?不是刚吃过吗? "回来的时候别让我再看到你这副样子。"敲了敲光光的头顶,小和尚还是没反应,小东西莫不是在挑衅吧?男人挑起眉毛,对着他的嘴狠狠的亲了一口,响亮的声音才结束,他人已经离开寺院了。 苍魁刚刚做了什么?摩挲着似乎还带着烫人温度的唇,了尘还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 苍魁消失几分种后,伏魔寺的某一个房间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 他!他!他!他居然对他做了梦里做的事!这算什么?梦想成真? 抓着光光的脑袋,羞愧的小和尚撞墙的心都有了,可在一切归于宁静之后,他又傻傻摸上自己的唇,那里好象还残留着男人的味道,为什么觉得不够,还想要的更多…… 再一次,伏魔寺上空传出可怕的尖叫声,回荡回荡。 —————————————————————————————————————————— 橄榄枝啊橄榄枝,橄榄枝啊橄榄枝,唱的好听不-///-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七章 同类 章节字数:1374 更新时间:10-07-01 20:53 感觉到同类的气息,在窝这附近。会是谁? 快速的动作,连影子都没留下,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同类了,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不足为过。 果然,才踏入窝的领土,他便看到一个黑色影子跪在门前。 没有一点震惊的表情,也没多看他一眼,苍魁直接摸上山体某一处的大石,轰隆的闷响后,右移的石头后露出一个洞口,男人直接走了进去,黑衣人紧随其后。 "王,欢迎您睡后归来。"单膝跪地,恭敬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法掩盖的喜悦,没有王的命令他不敢抬头,能看到眼前那双脚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你怎么来了?"虽是山洞,虽被称谓"窝",这里的华美程度不亚于皇室宫殿,苍魁慵懒的躺到纯金躺椅上,银色的发如瀑布般倾泄而下,他轻轻的拨了拨,单手支撑着脑袋,这一刻,他是雍容华贵不可侵-犯的狼王,面部的线条虽然柔和,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在下一刻,你或许就会死在他温柔的笑中。 "接到王的消息,四处族人立即回到领地,等待您的归来,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您再没了消息,长老们不放心,派属下前来探望,并询问王的归期。"他偷偷看着的脚不见了,矣消垂下头,认真的回答狼王的问题。 "族人可好?" "很好,大家都在等待您醒来,终于这一天还是被我们盼到了。"矣消说到这,忘了身份,炯炯发亮的眼睛率直的看向躺椅上的男人,难掩兴奋。 没计较矣消的犯上,苍魁只是笑笑。 王还是那个王,威风凛凛又优雅高贵的王,矣消看着他的笑,有一刻失神,也有种哭泣的欲-望,等了这么久,他们的王终于回来了。 "消,泪可将族中琐事物处理妥当?" 苍魁的这个问题将男人的神拉了回来,发现自己的冒犯矣消立刻垂首,"虽然王在睡前命令让泪代您打理狼族,可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按王的命令执行的。因为泪是雌性,所以族里有的长老提出反对,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人出主意让蕖来接替王的位置,泪辅助,与他的权利不相伯仲。" "蕖?"苍魁的眸子渐渐眯了起来,那野心勃勃的怀蕖吗?他等这一刻等很久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不同意见?呵呵,怕是都是他搞的鬼吧? "大家都在等待您回去主持大局,王您何时才会动身?族人等的已经心急似火了。" "那蕖呢?他怎么说?"回去暂时他没考虑,不过让他感兴趣的是,怀蕖知道他回来的消息时是什么样的表情,自己可是破坏了他的春秋大梦啊,他又作何打算呢? 忤逆王令,他该知道下场的。 "您是我们的王,他已经退离王位交出所有权利,安心的等您回去继续带领族人。"矣消回答,现在所有人都伸着脖子等苍魁回去,大家知道王醒来的消息后足足兴奋了几个月,直到现在,那股劲儿还没消去。 "怕是不会甘心吧。"冷冷一笑,怀蕖他再了解不过,这位置他等了那么久,他还在时就处心积虑的想除掉自己。怀蕖是个有勇懂谋的人,他知道如何收买人心,也知道如何隐藏自己的心思,更知道什么是暗箱操作,只是他做的一切都不曾逃过他的眼睛。 他不是善良,而是懒的理会,怀蕖毕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千年前的冲动,现在想想,他的决定似乎有欠稳妥,在他安排好一切后却忘了怀蕖,他该在睡前将他除掉,这是他的失误。 "王,他最近对泪特别殷勤,听族人说,他有意娶泪。"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八章 王命 章节字数:2035 更新时间:10-06-03 21:36 苍魁的脸上掠过一抹杀机,转瞬即逝。 如他所料,怀蕖怎会轻易放弃王位?!呵呵,接近泪,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么卑劣的主意,怎么,他迟迟未归他以为自己对王位失了兴趣?如果他不想继续做狼族首领那泪是不二人选,所以他想将泪骗到手,这样王位稳稳在他手里,好精明的算盘!不过,聪明的怀蕖是不是主意打的太早了?王位现在还是他苍魁的,就算他真的不要了,怀蕖觉得他会放过他吗?让他继续活下去做族里的毒瘤? 太天真了。 "回去告诉泪,说我不允。"饮泪虽是雌性,却有雄性没有的胆识与气魄,所以他才将王位暂传与她,他知道她不会看不出怀蕖的阴谋,更不会进入圈套,那他,就帮她找一个拒绝的理由好了。苍魁捏起一绺头发,玩味的笑了,没想到这一觉醒来,有这么多趣事等着他。 "王,您不回去?"苍魁的字里行间丝毫不见回去的意思,矣消难免有些急躁,这里是王被封印的地方,按理说他该十分厌恶,为什么还会留恋于此呢?现在人间已不像千年以前,妖兽横行,那又是谁陪着王让他乐不思蜀呢?究竟是谁,让他的王变了……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先不回了。"族里有饮泪在,他很放心,至于那怀蕖,知道他回来应该安生许多,不敢造次,所以让他再和小和尚玩些时日吧。 "您要报复人类吗?那属下去……" "不是。"打断矣消的话,他现在对人类没有丝毫兴趣,当然小和尚除外。那些人脏的脏臭的臭,他早懒的理会,至于报复,当年的老东西早死翘翘,灰都没了,他去哪找人报复?! "那,王……" "好了我自有分寸。"既已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苍魁摆摆手,示意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来吧。" "是。"得到特赦,男人便站了起来,迎上苍魁的眸中全是如火的热情,狼王无论什么时候看都那样威慑人心,美的像水,让人不禁为之倾倒,美也易乱,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都会将水的静谧破坏,所以无论多么喜爱,也只能远远观望。 "就这样了,你就回去吧,把我交代的话告诉族人,还有那些特意赶回身在外地的族人,让他们也散了吧,如有需要我会通知他们。事情办妥,我自然会回去。"懒懒的打了个呵欠,他要说的话说完了,现在要回去和小和尚继续刚才的问题。 一想到小和尚,男人的心开始蠢蠢欲动,忘了矣消,竟然当着人家的面大大方方的发起呆来。 小和尚一定是到了发情期,每天身上都是撩人的味道,真不知道有什么可忍的,他帮他解决问题,他也成全自己不好吗?说到发情期,小和尚这时候的样子真好看,红扑扑的小脸水汪汪的眼睛,让他的口水哗哗的流,真想立刻把他吃掉啊! 刚才他都那么明显的暗示了,给他个坦白的机会,小东西扭捏个什劲,顺水推舟多好啊,还死不承认,其实他早都知道了,那榆木脑袋! 不过…… 苍魁带着兴奋的脸在一瞬间垮掉。他为什么要躲他呢?难道说他不想跟他做?不是吧?之前不是都很好,他也不排斥他亲他,上次在医院也差点做了,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真是猜不透他的想发,不行,他得尽快回去把问题弄清楚! 狼王脸上走马灯的表情全看在矣消眼里,男人的心随着他的变化越来越沉,看来他不想回去的原因不是那么简单,王他…… "王,你对谁动心了?"想到就问了,忘了身份,矣消只想知道心中猜测是否准确。 心? 这个问题像一条冰冷的小蛇,从男人的耳中钻进心里,虽无大碍,蛇的冰凉却在火热的身体中留下了永久的痕迹,一条冰冷的刀子,劈开血液,让滚滚热血永远不会再融到一起。 这问题也像正中靶心的箭,虽然不知它穿透什么,冥冥中苍魁却有感觉,矣消这句话,好象说对了什么,是他一直想不透的问题,但,是什么呢? 询问的眼睛停在矣消脸上,想从中找出答案,可那种感觉突然又没了,线断了,又没头绪,他要的答案是什么呢,为何这么快就忘了? "难道是真的,王您……"他第一次看到冷峻的狼王困惑的表情,是真的吗,睡了千年,醒来后就失了心,为什么…… 矣消的表情让他从深陷的泥沼中立刻抽身,他是狼王,他是部下,悬殊的身份谁给他质问自己的权利?而他,怎么可以在部下面前袒露心事,更不该妄想从矣消身上找到答案,顿时,苍魁的脸阴了。 "消,你逾越了。"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男人连忙低头,只是手不甘心的握紧。 "走吧。"径自向门口走去,苍魁冷冷丢下两个字。 "王,让矣消在这照顾您吧,命令我会让别人传回去,您一个人在这矣消不放心,您习惯被人服侍,突然没人在您身边怕您不习惯,王……" "消,现在的你,话,为什么这么多?" 答案再清楚不过,他无法左右逆狼王的决定,他要回到领地传达命令,并恭候在那,等待他们的王愿意回去那天。 矣消还跪在地上,保持刚才请愿的肢势,他恳求的人,早没了影子。 匆匆一面,还什么都没来的及说,他就要回去。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二十九章 补身 章节字数:1742 更新时间:10-06-03 22:17 他回去时,和尚们正在吃饭。 不想打扰,苍魁就坐在树上悠哉的欣赏小和尚可爱的吃相。 他们吃的东西一定很难吃吧,苍魁的嘴随着了尘的那些师弟们也咧了起来,清烫挂水,看他们在那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里翻来翻去他就够了,该是难以下咽吧?转头,看小和尚,咦?他怎么吃的津津有味?他在演戏吗?让那些不想吃的人以为其实那东西很美味,他的小和尚还真是用心良苦。 等等,他的小和尚?什么时候他开始这么叫的?呃,好象一直这么叫的,为什么叫他"他的小和尚"呢? 潜意识里,他已经把他划成他的了,只是他没发现,今天突然察觉,足够思考半天了。 话说回来,小和尚最近不让他碰,心情不好的原因应该是营养不良吧?要是让他天天吃这种东西估计他也高兴不到哪去。红果这时候已经不结果了,从他出院他就想帮他补补身子,一拖再拖。 抬头看看天,时候还早,不如就今天吧,他去帮小和尚找些补身的东西。 说做就做,苍魁愉快的帮小和尚寻找补品去了,一边跑,男人还一边笑。 …… 吃过晚饭,苍魁还没回来,有些无聊,了尘就在寺院里转了起来,冬天的味道很干净,嗅起来相当舒服,难得偷闲他就没有目标的乱走,直到眼前出现那冻了一半,水量也没有夏天那么充沛的山泉时,才发现自己走的似乎有些远了。 冬日的白天很短,几分钟之后就会黑了,搓搓冻的有点红的手,了尘回去的步伐快了许多。 "小和尚!"走了一半,刚好迎上来找他的苍魁。 "回来了?好冷,快回去吧。"空气中的寒意好象让他把之前的芥蒂忘了,了尘说着就去拉苍魁,现在他有点怀念那男人身上的温度了。 "等等回去,你我给你带了礼物。"苍魁神秘兮兮的笑了,背在后面的手这时看起来很是显眼。 "礼物?"看着故弄玄虚的男人,了尘很配合的探头过去,想一探究竟,"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男人嘿嘿一笑,天这么冷一会儿该不好吃了,他不再废话,直接将手里的东西献宝似的举给了尘看。 苍魁拿的,是一只烤的刚刚好的野鸡,外焦里嫩,肉-香四溢。 他的精心准备,却换来小和尚惨白的脸,和死劲闭着眼睛念起阿弥陀佛。 搞什么,他费了那么大劲才弄好的,他都是吃生的,特意为了他烤熟,怕他不喜欢吃还去厨房偷了些佐料,他的一翻苦心他就这么对待啊? "你念什么,把它吃了,你在长身体,需要营养,晚饭没吃饱吧?那东西怎么能吃的进去,来,趁热吃了。"小和尚的表现让他很不满,苍魁却很大度的没有计较,把手里的鸡冲小和尚塞去。 "拿、拿走。"拼命摆手,他是出家人,怎么可以吃肉?!那只鸡像什么狰狞野兽,吓的他连连后退。 "别退了!"轻轻一跳便把小和尚抱在怀里,长时间在室外,单薄的身体泛着寒气。"快点吃了,然后回去。" "不吃!不要!"头被男人按着,眼看那团肉离嘴越来越近,小和尚的脑袋立刻向旁边一歪,躲在苍魁臂弯,死不肯再看一眼。 小和尚的举动彻底惹恼了他,不领情就罢了,吃肉对他身体发育有好处,他又不是害他,今天他是吃也得吃,不吃就硬塞进去! 压着怒火,虽然他很想爆发,还是带着笑哄骗起来,"这和你平时吃的东西没什么两样,不喜欢看就闭上眼睛,嘴一张就咽下去了,乖,你给吃了,很好吃的。" 怀里的光头用力的摇了摇。 "听话,这又不是毒药,你吃一次就爱上了,先咬一口试试,不爱吃的话就算了,试试吧,我保证你会喜欢吃的。"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脸在笑,可嘴角都抽了,固执的小东西要把他的耐性磨没了。 "你拿走,我不吃。"这一次的声音里带着鼻音,怀里的人,好象要哭了。 让他吃东西,有必要哭吗?那声音彻底摧毁苍魁的地线,粗鲁的将小和尚从怀里拉起来,不等他反抗,撕下一块有点凉了的烧鸡就塞进他的嘴里。 一手捏着他的下巴,鸡夹在腋下,另一只手不停的从鸡上撕下肉,统统塞进怎么用力都闭不上的嘴里,也不管了尘能不能适应,逼着他咽下去。 无助的手攀在苍魁捏着自己的大掌上,无论怎么用力都扯不下去,他被迫吃下许多鸡肉,他不想吃,泪水,就这样流了下来。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章 真心 章节字数:3160 更新时间:10-06-04 13:09 了尘的眼泪让男人的心更乱,只是吃东西,只是想帮他补身体,只是想让他更好,为什么哭?!为什么要哭?!愈加汹涌的泪抽打着苍魁的心,他像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机械的重复着撕鸡,塞进他的嘴里,逼他咽下去这等残忍的动作。 直到鸡只剩副骨架,苍魁才将他放开。 此时的男人,如洪水猛兽,了尘发出刺耳的尖叫,推开挡在眼前的身体,没命的向寺院跑。 泪水模糊着视线,脚步也因波动太大的情绪变的不稳,意料之中的,他跑了几步就狠狠的摔了,胸口下是冷硬的地面,本来就冷的他立即打起寒战。 掌心蹭破了,单薄的裤子里膝盖也是火辣辣的疼,可他现在好象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什么冷,什么疼,了尘伏在冬日冻着的土地上,呜呜哭着。 手一松,烤鸡残破的身体掉到地上,骨碌骨碌的滚了很远,男人看看自己满是油污的手,又看看地上哭到抽搐的人,无名之火瞬间燃烧。 "为什么哭?!你为什么要哭?!"揪起地上的人,男人看到的是一张发紫的脸,不知是冻的还是哭的,看他这样,他的火更大了。"吃只鸡让你委屈成这样!你有什么可哭的,憋回去,给我憋回去!我不想看到你的眼泪,小和尚你赶紧给我憋回去!" "别碰我!"不只从哪来的力气,了尘一把争脱男人的钳制,一向如湖面般平静的眸子此时满是仇恨,用力擦着嘴上残留的油渍,不管嘴被他粗暴的动作弄的红肿,也不管细嫩的皮肤被粗糙的衣服磨的红成一片,他恨不得擦进口腔,擦干净自己的胃。"我是和尚啊!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让我破戒?你喜欢什么为什么要强加到我的身上!白狼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早不是和尚了!这点你比我清楚,为什么不面对现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和了尘吵,看到他排斥他认为正常的习惯他就是不高兴,他要他与他一样,过一样的生活,做一样的事,追求一样的东西!"什么佛祖会原谅你!什么无心之错!戒破了就是破了!给自己找什么理由!是没人知道,但你的良心不会谴责吗?错已经犯了,覆水难收你不懂吗?不想承认是吗?好啊,那我告诉你,你,现在不配做和尚了,你·已·经·不·配·了!" "不——!" 捂着耳朵了尘撕心裂肺的咆哮,男人的话是刀子,无情的割着他身上每一块皮肉,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一定要他承认那个错误,为什么要一再提醒他他不配侍奉佛祖,他只想过这种平淡的生活不行吗?他一无所有,难道这小小的奢求也不行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痛苦的声音传进山间又弹了回来,他快把自己的耳朵揪下来了,临近崩溃的人狠狠的跺着地面,他要疯了!要疯了! "混蛋!你给我冷静些!"还是很生气,却更心疼了尘,抱住那如受伤小兽可怜又无助的人,苍魁狠狠的命令着,"不许哭!也不许闹!不许乱动!不许伤害自己!" "放开!你放开我!离我远些!离开这里!离我远远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不想!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恨你啊!"挣不开,了尘就咬上男人的胳膊,他想让他吃痛放开他,可白色的衣料渗出点点红色,男人也不愿放手。他知道,他不是妖兽的对手,再一次绝望,了尘干脆哭倒在苍魁怀里,只是嘴里一直重复着,我恨你。 恨他吗?恨他夺走他的的一切,恨他强迫他破戒,恨他总是缠着他…… 他咬的很疼,却敌不过那句我恨你来的疼,是心在疼,抽痛。 他不想让他恨他,不想! "白狼……"些许平静,苍魁的怀里一如既往的温暖,扬起的脸上紫色终于变成涨红,了尘没有太多表情,他看着苍魁,眼睛睁的大大的,只是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大滴大滴顺着眼角落下,"没资格再做和尚,没资格留在这里,那了尘无处可去,没了这里,我就失去了一切,求你,不要把这些从我身边抢走,我求你。" "你还有我。" 话自己从嘴里溜出,简单自然的说了。是的,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他,他不想让他依靠这里,他想让他永远依赖自己…… 他说完,怀里的人突然安静了,几秒种后,他再一次被推开。 了尘吐了。 跪在地上,很是凄惨的吐了,难受的声音穿透耳膜,苍魁却笑了,艰难,苦涩。 将胃里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包括晚饭,吃惯清淡的胃根本无力承受那么油腻的东西。吐过,人也冷静了。对着眼前的污秽物,了尘沙哑着声音说:"你是妖兽,我是人,你不会一直陪着我,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各自的生活,现在有你,以后呢……" "我不会离开你!我保证!" 苍魁喊,然后呆掉,比生命还重要的承诺,轻易说出。可却没有后悔的感觉,心情反而豁然开朗,长久困扰他的问题逐渐浮出水面…… 只是一瞬,他知道了他一直坚持的是什么,也想到了他要的是什么。只是这答案来的这么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本就慌张的人对上那苍白的脸后,心一紧,狼狈的逃了。 走了吗? 这条山路上,只剩他自己了,跪着,不想起来,也没力气起来。 捂着脸,泪水从指缝汹涌溢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可泪水就是止不住,他不是走了吗,不是不会再为难他,再强迫他的做任何事了吗,为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下来呢…… …… 是的,他是故意的,他故意去山上猎野鸡,他故意让他破荤戒。 从那天听到老和尚要把寺院交给了尘时,他的心就耿耿于怀,他不想让他当和尚,一直不想。 因为他想带他走,让他离开这里,永远陪在他身边,所以他不能被寺院牵绊,他要他不能再当和尚,安心的与他在一起。 从第一眼见到,他就不想与他分开,他一直都想把他真正的变成自己的,变成苍魁所有,他是他的! 多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他早没想到,现在的他除了他,什么都不想要。 苍魁没命的跑着,发-泄一般,在知道自己真正的感情后,在茫然多日寻到答案后,他终于知道一直困在心里那团黑雾是什么了,清晰了,明了了,却有些不知所措。 【王,你对谁动心了?】 矣消的质问还那样鲜明,动心,是的,他对那小和尚动了情,失了心,他爱上了一个人类。 所以他千方百计的破坏他的生活,用尽全力照顾他。 看他笑,他会满足,看他哭,他会心疼,看他说恨他,他会生不如死。 可是,他更不想为难他,看他哭成那样,看他如此伤心,他做的那些,真的对吗?为了满足自己的愿望,他对他的想法全然不顾,他明知道寺院对他来说多重要,他还要亲手摧毁他的仅有,他爱他,就要破坏他爱的人珍视的东西吗? 他爱他,就要强迫他也爱他吗? 这样的他,还有资格说爱吗? 奔跑的身体猛然停住,银色的发惯性使然在空中绽出一朵绚烂的花,从后至前,再飘扬落下,露出男人痛苦的表情。 站在山间,他望着伏魔寺的方向。 错了这么多,是时归去了吧,他该把他的生活还给他。 不甘心,男人一个大力侧身,再度狂飙。 不想离开他,真的不想!但是,在他身边他就忍不住想抱他,想占-有他,想让他属于他…… 这样的话,是不是又会伤害他?他存在,他永远都无法做以前的,清心无欲的和尚吧? 他的族人在等他,而小和尚却不想让他继续留下,是不是,要放弃这份坚持,回到各自的生活? 他是妖兽,他是人,也许真的无法在一起,无法相知相伴,相扶一生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这章是加更的,晚上还有一章-///- 虽然PK值都米涨--!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一章 为什么 章节字数:1750 更新时间:10-06-04 22:13 身体被苍魁惯坏了。 入冬以来他不再抱他去洗温泉,而是帮他将这破旧的的浴室弄的暖暖的,无论洗多久都不会冷,可如今苍魁走了,他不习惯这样的温度,从进来开始就不停的发抖。 寒冬,热水在不保温的容器里很快凉了,可站了不知多久的他,渐渐没了冷的感觉,不仅是冷,其他的感觉也没有了,像死了一样。 苍魁走了,他一个人跪在那哭了很久,他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回来,抱着他,哄着他。但是,这一次他不会回来了,是他让他离开的,他求他离开。 他该高兴的,以后没人会在耳边不时提醒他的错误,也不会再被逼着破戒,他又回到原先的生活…… 可他,真的,回的去吗…… 以为泪干了,可现在流出的是什么呢? 为什么还会哭?为什么会心疼?为什么会不舍?为什么像失去了什么?为什么有天塌地陷的感觉?为什么眼睛看不到颜色?为什么他的世界在一瞬间都黑了?为什么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眼泪为何而流?为今天破了荤戒还是为男人强迫了他,或者是因为他说他不配当和尚? 不是,都不是。 比起这个身份,比起这个家,比起唯一的亲人,他更想要的是,告诉苍魁,不要走。 他不想回到过去的生活,现在他才发现,他不想回到过去,他害怕孤独,不想再一个人,他想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悦和哀愁,想在需要时有人倾听,想在生病时被人照顾,想在无助时有个依靠的肩膀,想不用担心以后,想时刻有人帮他规划未来,他只要安心等待就好。 热水已成冷水,最后变成水滴,顺着喷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小小的水花溅在少年腿上,他感觉不到,睫毛每抖一下,泪水便落下一滴,掉在身上,掉在脚边,无论掉在哪,都不会再回到眼里,像苍魁说的,覆水难收。 有些话有些事,一旦说了做了,就再也无法收回。 不是会容忍他所有的任性吗?不是会对他的错误一笑置之吗?不是说什么都没了还有他吗?不是说不会离开他吗?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为什么伤了他之后才明白其实他需要他?他离不开他。为什么要对他说那么残忍的话?为什么要说恨他?他怎么会恨他,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就是苍魁了,没有师父他或许不会活到今天,没了苍魁,他则是现在就想停止呼吸。 如果可以重来,他宁可把苍魁给他的烤鸡吃个干净,哪怕是毒药他也不皱眉头咽下去。不会惹他生气,不会说恨他,更不会赶他走,可是,不会重来吧,一切都晚了吧…… 上次,也以为他走了,不会再见到了,可他病了,他就回来了,要不要再病一场?等苍魁来找他,这样他就能告诉他,对不起,他不该说那些话。 看着窗外枯燥的景色,了尘鬼使神差的摸到角落的衣服,不顾身上半干的水,胡乱且缓慢的将它们穿在身上。 推门,刺骨的寒风他却没有感觉,心不动,血不流,就不会冷。 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只是踩着不稳的步伐,从寺院的大门走了出去。 夜不黑,月皎洁,他想到了那天在温泉,男人把他举起来,霸道的让他求他…… 他也想到,夏天的红果,冬天的暖夜…… 男人坏笑的脸,兽态温暖的身体,还有每一次师弟发出奇怪声响时捂在耳上的大掌…… 梦中羞人的缠-绵,男人霸道的亲吻,每一次离近时发狂的心跳,还有他触-摸自己的感觉…… 为什么现在才察觉…… 苍魁的好,总在暗处,容易被忽视。 为什么要一再提及自己的身份,为什么不顺应真实的感觉,为什么不愿意相信除了寺院还有苍魁,为什么肯定他们一定会分开,为什么不在他在的时候对他好些呢,为什么失去了才会了解何为珍惜…… 上一次吵架是因为师父说要把寺院交给他,他要永远做和尚。为什么当时没看出苍魁的想法呢?其实,他也想和他在一起吧,一直在…… 少年走过的地方,留下一串凝结的水珠,歪歪扭扭正如他现在曲扭的心。 眼前的山洞还是一样熟悉,他居然迷迷糊糊的走到初次见面的地方,改变一切的最初处。 摸着石壁,少年慢慢的走了进去。 没有法力这里与普通溶洞没什么区别,漆黑一片,凭着熟悉的感觉,了尘摸到已经满是灰尘的石桌上。 苍魁,就是从这里醒来的。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二章 剖白 章节字数:3483 更新时间:10-06-05 13:58 笑自己的自做多情,男人的脚步放缓,在入夜的山间散起步来。 扶额,无奈的晃了晃头,一定是情绪不稳产生错觉,小和尚这时候该睡了,怎么可能跑到山里。 他走了,他应该会觉得轻松不少,不用再防备他,会睡个安慰觉吧。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叹气,等他叹够了,那感觉也没散去。 奇怪,为什么这感觉还在?总觉得小和尚就在附近。苍魁用力的甩甩头,松懈的精神顿时警惕,难道不是错觉?小和尚真的在山里? 动动鼻子,山土间搀杂的是小和尚特有的味道,没错,一定是他,他永远都不会闻错,可是这么晚了他跑进山里干什么?! 不好的预感,由灵敏的鼻子带领,男人很快确定了目标,只是到达目的地后,他露出了自嘲的笑容,果然泛滥的想念,混乱了感觉,这里有他的味道,是那天留下的吧,他还真笨,怎么会以为他真的…… 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至于为什么等到明天,他也不知道,就当是再回味一下拥有的时光吧。他是妖兽,有很长的寿命,等下一次再来看小和尚时,恐怕他已经变成老和尚了吧?! 苍魁突然笑了出来,一想到那张可爱的脸变成核桃皮就觉得十分有趣,不知道他老了会什么样,还是一副老练的样子?板着脸教训其他的小和尚吗?那场面一定会让人忍不住捧腹大笑。 男人的嘴角划出温柔的弧度,离开后无法见证小和尚的成长,无法陪着他分享人生中每一次喜悦感动。张大了,会照顾自己,上次的事应该不会再发生,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还有没有人像自己一样照顾他…… 抓抓脑袋,他怎么变的多愁善感了?!挥舞下有点僵硬的四肢,男人准备回窝了,一个人睡会寂寞些,习惯就好吧,他就不信几千年的习惯会被这短短数月改了。回去吧,回去做该做的事,也许会忘了小和尚,也许在夜深人静时想起他,挂念他。 只是,他不会再来看他,抛开玩笑的想法,苍魁知道自己不会再回来。 两只脚走路真慢,甩甩胳膊,他准备狂飙回去。 可是,他那超级敏锐的耳朵却捕捉到不属于山间的声响,一个属于人类的细微的呻-吟,一个他很是熟悉的声音。 小和尚?! 不是错觉!男人骂自己的迟钝,转身跑回那个溶洞,这次没有迟疑他直接进到里面,拥有夜视能力的眼睛,看到他刚才在想的人正趴在那石桌上,好象睡了。 搞什么?!大冬天的跑这来睡觉! 他果然是劳碌命…… 苍魁火大的跑过去,一把抱住那个他之前还想会照顾好自己的人,可手触到的感觉着实把他吓了一跳,不是记忆中温暖柔软的身体,而是凉的像冰一样,不是,这就是冰! 诧异的低头,当看到了尘现在的状态时,他恨不得把他吊起来狠狠的抽上一顿,这笨蛋究竟在搞什么鬼?!穿衣服时身上是湿的吧?他也不知道擦干,现在全和身体冻在一起了,如果他没发现,这笨蛋一定会冻死在这里。 大晚上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到底要干什么?!他的动作这么粗暴小和尚都没醒,男人的心一沉,紧张的拍拍小和尚没有温度的小脸,"小和尚!小和尚醒醒!" "……呜……"睁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但腾空的身体一定被谁抱在怀里,除了苍魁他想不到别人,分不清楚是梦是现实,了尘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他一动,已经冻住的眼泪噼里啪啦的从脸上断开,嘣的到处都是,脸还没觉得疼,新一轮的热泪就落了下来,将之前冻在睫毛上的冰晶融化。 "别哭了。"看他这样,苍魁的心说不出的复杂,拍拍他的背,将妖力不着痕迹的输入,虽然没有医治能力,但这妖力至少能支撑他不至于垮下去。当务之急是带他离开这找个温暖的地方,不然人类的身体很快就会死,"小和尚你别睡了,我带你到暖和的地方你再睡。" "白狼!"拼尽全力抱住男人的脖子,恨不得将他勒断气,了尘伏在他的肩窝,呜呜的说:"对不起……我错了……刚才是说气话……我一点都不恨你……不要把我丢下……" "笨蛋!"拉下缠在脖子上的手,苍魁用最快的速度带他离开,向他的窝跑去,路上还不停的嘱咐他不要睡。 他还是一样怕高,但今天,他用最快的速度奔跑他却没了害怕的感觉,被他抱着,很安心,脏脏的小手一直扯着苍魁的衣服,生怕一松开他会不见。 …… 苍魁的窝,在一座山中,推开掩饰的石门,里面便是一应俱全的宫殿,比人类所有的宫殿来的都要奢华,宏伟。 他的卧室在正中心,一个经过修葺的洞穴。 石顶穹隆而下,石壁光滑如镜,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一个铺着华美兽皮的秃起,那呈正圆型没有任何修饰的石头便是苍魁的床。 苍魁轻轻的将了尘放好,随即找来所有可以保暖的东西压在他身上,他的窝里冬暖夏凉,身下的石头是药玉,是族人千辛万苦从雾竹峰弄来的,药玉有治疗功效,不仅可以增强体魄功力,更主要的是防毒,任何毒物在药玉面前都将失去效用。这玉石床从没离开过他,他在哪这床便随他到哪。 他这里什么都有,就是没药,几乎将窝翻个底朝天,也只从某个房间的角落里找到千年前被他扔掉,巫医说让他拿来补身的东西。 不知道这东西小和尚吃了会不会有作用,但有吃就比没有强,把药丸捏成粉末融在刚才烧开的水里,男人连忙将这晚药汤送到半昏迷的人的嘴边。 叫醒并扶着他喝了进去,然后就把早被他扒的一干二净的人搂住,燃烧的妖力源源不断的进入了尘的身体,屋里顿时暖烘烘的,一点冬天的感觉都没有。 他被他包的像粽子一样,肌-肤与柔软的兽皮帖在一起,麻木的身体终于有了感觉,有点疼也有点痒。他想碰碰他,可被他搂的死紧,了尘只能动动脑袋去看苍魁,这一看倒好,眼泪哗啦一下又流了下来。 "别哭了,眼睛要哭坏了。"他都不知道他哭了多久,从傍晚到现在吗?小和尚的眼睛里都是红红的,不是说自己是男人吗,怎么总喜欢哭鼻子,这笨蛋不知道他一哭他很心疼啊! "我以为你走了。"撒娇一样用脸蹭蹭帮他擦眼泪的手,早就哭哑的嗓子说话有些费劲,"白狼,你不会走对吧?" 了尘的问题让男人的身体一僵,如在以前他会答应他不走,但现在,在知道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后,他还能那么果断的回答吗?难道他的爱这辈子都见不得光,要在暗处吗?不,那不是他的性格,如果他不爱他,他会决然离开,他不会牺牲尊严来换取不能得到的东西。 "我准备明天回狼族去,族人在等我。"他的话,换来眼泪扑簌落下,看小和尚被遗弃的表情,有些不忍,可是现在不果断处理,那最后伤的会更深吧。 "我不想让你走。"哭着说,带着浓浓的恳求。 "了尘,有些事,我想你该知道。"他本想就这样离开,不给他带来任何负担,但他来找他了,如果他走会让他怎么难过,那他就告诉他原因,至少让了尘的心会舒服些。同样,这是他给他的机会,唯一紧有的,他不愿放弃。"我是妖兽,你是人,我是狼王,你是和尚,无论血统还是身份,都是悬殊或者说是对立的。但,清楚明白一切的我,却爱上你了,了尘,做了那么多惹你伤心的事,全因为我爱上你了,我迫不及待的想让你和我一样,想填平沟壑,想将那条划分你我的界线抹掉。" 坦诚相告,苍魁是直来直去的人,不懂拐弯,即使说出来会把自己弄的体无完肤也无所谓。 "所以,我不想让你继续做和尚,想带你离开,想跟你在一起,永远。但是,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之前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很抱歉。"高贵的狼王,有生以来第一次低头认错,此时,他将他与自己放在同等地位,忘记身份,只是一个单恋的人的告白而已。"就算现在,我也爱着,同时也知道你追求的是什么,你放不下的是什么,爱不是强迫,我只想看快乐的你,我不会为难你,本不想说,但是,现在却想让你给我一个答案,让我没有牵挂的走。" 深呼吸,苍魁的声音很冷静,好象现在说的,是别人的事,没有紧张,反正结果不是便非,而他,很快也会得到答案。 "我已经决定,如果得不到你的爱,我便离开,从此再无纠缠,如果……" ————————————————————————————————————————————— 于是继续加更,虽然还是米有枝枝给我,我就不信我的努力感动不了你们这群米心米肺的人--。55555 人家在努力的更文啦,给我枝枝吧,拜托,我会更的更快的555555555 PS:说说文,话说小狼的药质量都很好,米有保质期那么一说-///- 于是有米有人想看H?给我多多的票票,枝枝,收藏,我还给大家一个H如何?挑眉-///-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三章 不悔决定 章节字数:3033 更新时间:10-06-06 14:54 苍魁的手在说这些话时放开了。 他一走,之前的热度立刻消失,了尘顿时慌了。 从兽皮中挣开,一把抓住男人的胳膊,杂乱的兽皮差点把他绊倒,失去平衡的身体一歪,了尘狼狈的跪到了男人面前。 失去遮挡物的身体是赤-裸的,他却不在乎了,不介意他看他,却怕一个疏忽苍魁再次离开。他不要他走,只要他愿意留下,他做什么都愿意,所以,死死抓着他,呼吸紊乱语气却异常坚定,"我选你留下。" "你……"没想到他答的这么快,苍魁倒有点无法适应,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现在全都派不上用场了。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苍魁挠挠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的不清楚,他知道小和尚的脑袋是榆木的,不会这么快开窍吧?应该是没弄懂自己的意思,于是苍魁只得重新解释一遍,用最直白的话说给他听。"那个,你是不是没搞清楚我的说的意思?如果我留下,你知道意味什么吗?" 点头,聪慧的眼中不见迷茫,因清楚才决定。"我知道。" "不对,你不知道。"这时候他该雀跃的抱住他吧?但是苍魁却什么都没做,愚蠢的将自己放在了尘那边,做起了他的说客。"如果不走,你就要变成我的,不是以前那样,是完全属于我,做我的雌性,用人类的话说,是恋人。这样你就不能再做和尚,真正的背叛了你信仰崇敬的佛。" 说到这,男人的喉咙又涌出的酸酸的味道,他不是不懂得把握时机,他是要了尘从清醒的角度考虑他的问题,不是为让自己留下而妥协,他要他为今天决定负责,不想日后他会为这后悔。 "如你所说,你破了色戒荤戒都是被我强迫,佛祖会原谅你。如果我留下,那你就真的无法回头,永远与你的佛背道而驰。换句话说,你将被佛抛弃,失去你一直坚持的东西。所以,了尘,你想清楚再告诉我……"顿了顿,苍魁将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拉下,在他们之间留出一个不大的空隙,这小小的距离有举足轻重的意义,真的拉开了就意味他们两人之间的沟壑在这一刻,挖开。 "你的师父,你的寺院,你的佛,还我有,了尘,你要选哪一个?" "我要你!" 不要距离,他不要与他分开!直接扑进男人怀里,死死的勾住他的脖子,"你说什么我都知道,我不要你走,我的选择还是要你留下,白狼,寺院和师父或者其他什么我统统不要,我只要你,就算一无所有也无所谓!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没有你陪我说话,照顾我,陪着我,我还有什么?我不要再一个人,我要跟着你,不当和尚也无所谓,没有家我也不在乎,你到哪我去哪,不要抛下我,求求你,我只要你!不要说走就走,求你!" "不要家了?不要师父了?"他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他是他的了,不是强迫不是威逼,而是他愿意属于自己。想扬天长啸,想到山间尽情奔跑,告诉全世界他得到了想要的。 紧紧的拥住他,这一辈子是无法放手了。 苍魁的眼睛酸酸的,可听到小和尚的话心里却暖暖的,幸福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来到他面前,让他受宠若惊。 "不要了!我都不要了!只要你!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让我吃什么就吃什么,我都听你的。"光光的脑袋使劲摇着,哭成了泪人,哽咽着,说出的话也没办法连成句子。"我……你带我……去哪都好……有你……呜呜……的地方……才是家。" "不要哭了,你今天哭太久了。"抚着他光滑的背,他为了尘的话动容,他庆幸自己睡了千年,也庆幸与他的相遇,他滋润了他干涸的心,也填满了他一生所有空缺。 把挂在身上的人拉开,委屈的小脸皱在一起,看的他那个心疼,小东西的脸像才洗过一样,全是水,只是这是泪水。 "你选了我,要与我在一起,那就永远都不要后悔,"轻轻点上那还在颤抖的唇,放开,又覆上去,只是停留时间一次比一次长。咸咸的,却没有苦涩的味道,这泪现在是甜的。男人的语气变的温柔,如刚刚睡醒那种特别的沙哑,催眠一样呢喃,"我,不准备给你后悔的机会,也不会再让你逃,我要把你变成我的,现在就变,烙上我的印记,染上我的味道,你,是我的了。" 微微用力,他将他推向石床,自己也跟了过去。 他压在他的身上,鼻尖相触,四目相交。 眼泪止住了,心跳的更欢了,难得聪明,他居然知道苍魁要做什么。该是梦里的事吧,他,不会躲,这是属于彼此的见证不是吗? 细细的啃咬,像品尝什么美味一样不急不徐,不是他不想快些,只是怕吓坏好容易得到的人。他从没有如此耐心的取悦过谁,了尘不同,他是珍宝,小心对待,不会让他伤到分毫。 不同以往,苍魁这次的吻琐碎又细密,如雨点般落在唇上,砸的他头晕目眩,不着寸缕的身体配合的热了,男人大掌在他身上恣意游走,所到之处燃起熊熊烈火,焚烧了理智,也点燃了沉静的欲-望。 吻够了,他慢慢坐起,骑在他身上。 红色的眸子水波荡漾,他温柔的看着圆圆的石床上的人,眼中似要滴出水来 诱-人的恫体躺在五色兽皮上,昏黄的光照他身上,暧昧更显放-浪,属于最天然的挑-逗。 "怕吗?"他问,并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不怕。"目光如回答一样坚定,他看着苍魁的动作,目不转睛。 苍魁笑了,修-长的指挑开一个个繁琐的扣子,优雅的动作让了尘看的如痴如醉,忘记羞涩,直到他与他一样露坦诚相见,露出那一身傲人的肌肉时少年才想起自己该把头转过去。 他该拿他怎么办好?天知道他每一个动作都会让他疯狂,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欲-望,看着了尘颤抖的睫毛,苍魁的手从脖子摸到他的腰侧,然后,缓缓覆了上去。 就在准备亲下去的时候,了尘突然红着脸推推他。 "那个,会不会……很疼?"想到了惨痛的第一次,他进入时他昏了过去,对这事一知半解的他只知道做到后来会要命的疼,事后也会疼上好几天。 "还说不怕!"身上的力气被这句傻傻的话抽走了,无力倒在他身上。 他的头在自己肩上,他看不到他的脸,却从男人抖动的肩膀得知,苍魁在笑,顿时他的脸更如火在燃烧。 苍魁的鼻子帖着有点紧张的人的侧脸,呼出的气全喷在了尘的脖子上,如他所愿,他看到上面起了一层小疙瘩,小和尚的脸到脖子红了个透,好象连那光光的头都红了。他喜欢逗他,特别喜欢看小东西被他逗的无所适从。 "喂!"贴在他耳上,苍魁说:"不会疼,我不会让你疼的。" "……呜啊……" 他是故意的!话一说完,男人的舌头突然在他耳蜗里舔了一圈,没等他做出反应迅速离开,那一下就够了,他觉得自己像装着开水的壶,每个洞都在尖叫着喷出热气。 "别怕,我们正式开始。"收起玩笑的心,苍魁再一次占据有利地形。 "白……白狼……"他的勇气经过刚才的折腾荡然无存,不仅是脸,现在他的身上都是粉红色的,那是极度害羞的表现。有点抖的两只手推在男人胸口,他很想说,不如下次吧,他要因羞愧死掉了。 "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叫我名字。"他早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可小东西从来没叫过,以前他倒是不会计较,但现在不同了,以后他只许叫他名字,他会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可以直呼他名字的人。 "苍魁……" "很好,"奖励的亲了亲他的唇,苍魁又说:"只叫名。" "魁……" "乖孩子。"那怯懦的单音如天雷般勾起地火,不想再等了,他要带他去另一个世界,属于他们的极乐世界。 他为他准备的,极乐。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四章 章节字数:602 更新时间:10-08-30 13:35 (别把三十三章忘了,这两章我一起发的,有的亲居然米看到三十三--纠结下) 答应大家要写H,但是编辑三令五申不许写H,否则后果严重。 于是不想被禁文,也不想陪某些叔叔去小房子里聊天,于是这H不能发。 请大家体谅我! 同时,我也理解大家,一直吃素很难受,于是我为大家准备了5000+的H-///- 了表心意-///- 不想看的就54这章,跳过H剧情一样连贯,想看的烙胤为亲准备了两个途径。 一,加群,想看文直接去那里找,在【群共享】中。群号是:【46258355】和【78738080】(要是满了就加另一个,两个群内容是一样的,请不要重复加群) 这两个群属于追文群,可以不用冒泡,不会T人。螃蟹横行,进群时就会有点小要求,入群申请:【小狼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直接把答案发上,只有答对才放,其他一律不放。(只有追文群是这个要求,其他群还是一样。) 二,发站内信给我,附带亲的邮箱,或者写在文下也行。烙胤看到后会在第一时间把文发过去。记得带邮箱哦! 所有群里面都会有章节,所以请不要重复加群,已经在群里的亲们也不要申请新群,谢谢合作。 螃蟹很多,本来想隐晦了写,但这样还是不行,于是咱就来个干脆的,以后凡是有空白章节就按以上方法行动。 辛苦大家了,但非常时期米有办法,请理解!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五章 药 章节字数:2738 更新时间:10-06-07 18:42 好疼,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眼睛也干涩的难受,该是哭多的原因吧。 了尘醒了,却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动动尾指都能牵出一阵酸痛,也难怪,做了那么长久痛也正常。只是,具体多长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苍魁的窝在山体内,没有灯也没有蜡烛,一直保持一种亮度,不刺眼不暗淡,柔和的黄色。没有钟,也看不到天,所以他不知道时间,更不知道陪他疯狂了多久。 想到昨夜的疯狂,了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在烧,哭着要又哭着求饶,陷入痴狂只知道配合苍魁的索取…… 一想起来胸口就好象有什么往出涨,暖暖的还有点酸。 他醒了吗?这床太大了,跟他禅房里的简直是天壤之别,估计在上面打几个滚也不会掉下去。无力的手贴在床上划了几下,本以为会碰到苍魁的身体,可除了柔软的兽皮什么也没摸到。 是床太大他的胳膊又太短吗? 艰难的睁开眼睛,很模糊,看到的是不变的光亮,他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苍魁呢…… 酸痛的身体猛的坐了起来,因为他的视线范围内没有男人的影子。手放在身边没有温度的床上,了尘傻了。 不仅是床,这屋里,都没有他。 不是说不走了吗?为什么把他一个人留下…… 圆床正中的少年眼里没了光彩,肿的很厉害的眼睑半耷拉着,浓浓的失望,散发着哀伤的味道。 一-丝-不挂的身体上都是苍魁留下的记号,与石床接触的地方很疼,尾骨到脖子整个脊椎像被人折断又重新接上一样,特别是两条腿,很酸,想拢在一起都不行,一动就疼,更别说他们相连过的地方,连想象那边的状况的勇气都没有。 这些都清楚的记录着昨晚发生的事,感觉,印记都在,惟独留下它们的主人不在了。 啪嗒,眼泪掉在光洁的腿上,啪嗒,啪嗒,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眼睛这么干居然还能哭出来,他听说有人哭到瞎,不知道自己会不跟那人一样,他很累,连抽泣的力气都没了,只能默默的掉眼泪。 "你醒了?" 男人好听的声音凭空响起,惊诧回头,他,就在身后。 失而复得,却哭的更凶了。就那么直直的看着苍魁,任凭眼泪扑簌。 害怕失去的感觉,他不想再感受了。 所以,苍魁,永远都不要走。 "怎么哭了?哪难受吗?"正蹲在地上研究那堆东西的苍魁,只听到一阵唏嘘声,再转身就看小和尚已经醒了,可是,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呢? 他一走过去,了尘立刻扑了过来,像小狗一样窝在他怀里,光光的脑袋蹭来蹭去,好象在感受他的温度一样。 他的身体真小,苍魁把他横放在腿上,头和脚一缩了尘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了,看着那双小手狠狠抓自己衣服的样子,除了可爱他也不知道用什么形容了,等他撒娇一样的动作停止了,男人摸摸光光的脑袋,浅笑着问,"怎么了?那儿难受吗?你光揪我衣服也不解恨啊,要不我让你咬几口?" "才、才不是呢!"忧伤的气氛,被苍魁简单的一句话破坏了,不过痛苦过去羞耻心立即迎了上来,止住眼泪的他猛然想起,他正光着被他抱…… "放、放、放我下去。" "不要,你自己扑上来的。"故意又紧了紧,看到了尘连身上的皮肤都羞红了,男人立即心情大好的在他头顶重重亲了一口,响亮的声音在空空的屋子里回荡了好长时间,把了尘弄一羞到死。 "真的很疼吗?"凑过去,苍魁问那脖子都快缩进胸腔的人。 声音就在脑顶盘旋,不回答这破狼一定会刨根问底,可、可、可叫他怎么回答啊! "让我看看吧,我……"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 慌忙捂住男人的嘴,终于抬起的脸早红的不成样子,略肿的眼睑将那带着水雾的眼睛烘托的更有灵性,咬着嘴唇乞求的望向苍魁,无声的恳求他不要再说了。 真可爱,真是越看越可爱!呜呜,还想吃,昨天晚上没吃够。呜呜,小和尚一定是故意勾-引他的,他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没啥自制力还这么诱-惑他!故意的!小东西一定是故意的! 可是再做一次小和尚就会被他弄坏吧?! 在理智消失前苍魁只能忍痛放开他,用兽皮将那养眼的春光遮起来,景色没了,男人的心难免又是一阵刺痛。 本以为苍魁会继续逗他,没想到居然那么干脆的放下他,一个人跳下床去了。正奇怪呢,就见苍魁从地上捧起一堆东西,哗啦一下都倒在了床上。 苍魁用来包东西用的白色布料在他眼前一晃,上面红色的十字醒目到刺眼,了尘的嘴角抽搐了…… "你,从哪弄来的?"各式各样的药铺了一床,他不相信苍魁会有钱去买这些东西。 "我去医院拿的。"从里面抽出他唯一知道使用方式的东西,一个体温计。讨好的送到了尘面前,苍魁笑的那叫一天真。 "拿的?!"如果不是嗓子哑的很厉害,他真想尖叫。笨狼那不叫拿,那叫偷好不好? "上次在医院,他们给你用的东西我都记下了,你找找吃了,不想看你病怏怏的样子,我要把你养的壮壮的。" 他应该被他的话感动,可他却一点感动的心情都没有,看着床上琳琅满目的药,只觉得脑袋疼。药房失窃,不知道会不会见报啊…… 那笨狼应该记得把自己藏起来吧,被监控拍到会吓到人吧?等等,苍魁的样子出现在监控里一般人都会以为闹鬼了吧……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说明上的简体字他不认识几个,找不到哪些属于消肿的药,干脆就把库房里只要看到的药膏都拿回来了,他把它们推到小和尚面前,"还有这些,你看看抹哪个会消肿,你的眼睛肿的太厉害了,下面也是,都肿的凸出来了。" 天雷,直接砸在小和尚脑顶,脸红到紫,还耳鸣了。 ———————————————————————————————————— 于是说,虐的结束了,撒花,小狼修成正果了!哈哈,于是会温馨快乐的过几天,然后进入新剧情,下一阶段了!米有太虐了,温柔的,热辣辣的,让人沸腾的那个啥-///- 哇哈哈! 于是昨天码了8000多字,头疼--!但是只要大家喜欢就好,嘿嘿!收到站内信我就把文发过去了,亲们别忘了收哦!还有在群里的,群共享,要是刚进去没显示就多刷几次。 河蟹期,我只能这么做了,谢谢大家的支持!看到大家的枝,于是说,就算写出来不能发在文里,也乐意给你们写,你们喜欢,那点击啥的无所谓,我以后都会这么做,大家放心,H的质量不会变差,会越来越好的!请期待吧! 所以,看在人家这么辛苦的份子上,有枝的就别留了,下月也米用了,11号发枝的也都给我吧,对手指,委屈的说,恳求了-///- 给我枝给我枝,我是枝奴!枝奴!要插枝!要插枝!强烈的要求插枝!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六章 夜光珠 章节字数:3089 更新时间:10-06-08 19:45 在那堆药膏上匆匆扫了一眼,随便抽了盒,其他的他真的不像再看一眼。 "这个?"苍魁把了尘选的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后,问他:"看仔细了?" "嗯,那上面写的消肿。"他只是刚好看到说明上有"消肿"俩字才选的,至于啥牌子啥名字一概不知,反正那堆药他都没见过,不过还好,这笨狼拿的都是中文说明,要是挑全英文的,那他俩只能在这狼眼对人眼了。 "直接抹上吗?"拆开包装,苍魁试着挤了些药膏涂在手上,凉凉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给我吧。"在苍魁试药的时候,他将说明认真的看了一遍,外用,抹上就行。可是上面没说能不能抹'那个'地方…… 不对!就算可以抹,也不能让那笨狼帮忙,他年轻!不想因羞愧气绝。 这次多挤了些,在害羞的人低头抢药之时,准确托住他的下颚,了尘扭捏的抬头后,男人立刻把指上的药涂到他眼睑上。 "我……" "闭好眼睛,别动。" 苍魁的声音近在咫尺,吓的他真就不敢再动,小心的呼吸,感受男人的指腹轻轻的擦抹,他的动作,很温柔呢! 不过…… 离的,是不是有点太近了…… 这场景变化的也太快了?!刚才还难过的要死,下一刻就羞的快无地自容,现在又成了这种不太真实的画面,他脆弱的心根本承受不了,在苍魁与他之间几乎没了距离的时候,了尘的脑子,短路了。書香門第論壇 托着下巴的手很热,男人呼出的气也很热,喷在自己身上,他都跟着热了。 要受不了了! 他是人,不是妖兽,不应该被味道蛊惑,可为什么现在一闻到苍魁的味道他就头晕目眩?气管里像被什么塞住了,呼吸困难,还手软脚软的,被同化了吗?他也会变成妖兽吗?特别是昨天晚上做了那种事后,是不是会…… 药抹完半天,那小和尚除了把眼睛张开对着他傻傻发呆外不见动作。 这是怎么了?手在他发直的眼前晃晃没有效果,想用摇的,手碰到那细滑的肩后…… 他放弃了。 还没完全发育的身体娇小,可爱,衬在吹弹可破的皮肤上都是他爱过他的印记,真是超强的视觉享受。他仰着头,露出光滑的下颚,微微突起的的喉结,优美的线条真想咬上一口,小和尚的血很美味,身体,更美味。 想到这,苍魁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再向下看,撩人的锁骨,初具规模的胸肌,虽然年纪小,却没有一点赘肉,而且柔韧性超好,昨天晚上他已经领教了,无论什么肢势,他都能配合的很好……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他会冲动的!男人连忙错开视线,在小和尚长期以来的感染下,居然在心里念起了阿弥陀佛。 他念的又不是什么清心灵咒,身体还归大脑支配,遵循本能,男人"不小心"睁开一只眼睛,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到小和尚露在外面那两条白嫩嫩的腿,滑滑的兽皮早掉了下来,只挡住了重点部位…… 这朦朦胧胧半遮半掩的比全脱了来的还要引人犯罪好不好?! 要命,哪个混蛋又开始考验他的自制力?! "苍魁,"回神后发现男人不知道什么蹲在床角去了,缩的像个馒头一样扯着自己的银发,"你在干吗?" "没、没什么,药有效果吗?眼睛好些没?"不敢上去,怕一过去就忍不住了,男人只能可怜的蹲在床下,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真痛苦。苍魁在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小和尚养的白白壮壮的,不能每做一次就休息几天,那样他会疯的! "很好啊,比刚才好受多了。"苍魁正被欲-火煎熬着,床上的人却浑然不知,还很有心情的观赏起苍魁的窝。"你这什么一直是亮的?我怎么见到灯也没蜡烛啊?" 转移话题也好,不然他的眼睛总不受控制的飘到小和尚身上,大脑在这时就会配合的遐想…… 他们真的不能做了!小和尚会做死的! 勉强将粘在他身上的眼睛扯下来,苍魁清清嗓子,将注意力放在那没什么看头的墙上。 "墙里镶着夜光珠,是妖兽大陆上唯一的一片海里挖到的,很稀有,无论过了几千年或者几万年都不会暗淡,永远保持这个亮度。" 那片海,是水族的领地,其族人都有很强的妖力,是与属于野兽系的苍魁所不同的法术力量。能从他们手中夺到这一墙少说也有几万颗的夜光珠,可见当时的苍魁有多么强悍。 属法系便是所有妖兽中能力最强的。 "喜欢吗?"明明两眼都在放光还要装做不在意,他那拼命忍耐的样子就好象一个小孩在没征得父母同意前不能吃手里的糖一样。 他要什么,他都会给,别说这小小的夜光珠。 脚猛踏地,拥有超强跳跃力的男人已跃入空中,两指一立,轻松插-入光洁的石墙内,其轻松程度好象他挖的是豆腐不是石头。 身体只在空中做了片刻停留,待他落下时,指间已多出一个弹珠大小的球。他刚碰过的地方则留下了一个不大的小洞,成了这如镜光滑的石壁上唯一瑕疵。 "给你。" "可以吗?"虽在询问,双手已经小心的伸了过去,平摊在男人面前很是恭敬。 "你要喜欢,我把它们都挖出来。"这里只是他临时的窝,他在领地的窝比这不知要壮观到多少倍,那里的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保证小和尚看完连怎么眨眼睛都忘了。 "不用不用,这一个就很好了。"注意力都被这小东西吸引去了,回答苍魁的同时,了尘不时用手指压平放在掌心的珠子,小珠要比墙里亮一些,像个小灯泡,把他的掌纹都照的一清二楚。他一直以为夜光珠得有柚子那么大,怎么会这么小,他的佛珠差不多大,真好玩啊,也很可爱。 玩够了才想起苍魁,笑弯的眼睛迎上他,了尘甜甜的说了句:"苍魁,谢谢你。" 喜欢他的笑脸,每次看到就有别无他求的感觉,想抱住他,他贪恋他的一切,想永远不放开,即使分开一小会儿,他也无法忍耐。 相望,听到彼此的心声,了尘的嘴还带着甜美的弧度,跪坐在那,他等待他的拥抱。 温馨的场面被那不识趣的珠子打破,光看苍魁了,手一歪掌心的珠子就骨碌掉了。 "咕咚!" 是吞咽口水的声音,还是很大力那种。 想找珠子,却本能先转向发声处。他看到,男人眼睛都直了,喷火一样盯着他的肚子,顺着他灼热的视线,他看到了…… 珠子好死不死偏掉在腿间,兽皮遮挡的黑暗里,它将自己的能力发挥的淋漓尽致,他是半跪坐的,夜光珠的位置刚好照在正中,将他那正在休息的小东西勾画的很是迷人,从苍魁的角度,他甚至能看到那朵……有点舯的……小菊花。 "不许看!"连忙用兽皮遮住自己走-光的地方,命运好象很喜欢拿他开玩笑,捉弄一个接一个…… 了尘的动作太大也太迅速,胳膊刚好就蹭到了乳-头,那里昨天被蹂躏够戗,现在一碰就像洗澡搓破了皮露出嫩肉的感觉,更让他想死的是,明明很疼,小东西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在空气中犹如冬天的梅花,傲然挺立。 "咕咚!" 又是一声夸张的吞咽,比刚才还要大,如果说男人几秒钟前的眼睛要喷火,那现在已经喷出来了。 "你、你、你转过去!"呜的一声把脑袋塞进兽皮里,佛祖啊,让他死了吧,呜呜…… 男人的神经弦已经断了,意志力再强也受不了这样的挑-逗吧?虽然是无心的。 他要是温柔点做,应该没问题吧?小和尚的柔韧性那么好一定会没事的。 不管了,先做了再说吧! 男人的心里,善良和邪恶在斗争,结果显而易见,善良是不会赢地! 扑过去,狼脸一副猴子相——猴急。 "这是……"被压住了,却想不起来羞涩,指着床上的某一处,了尘苦笑……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七章 喜欢就做 章节字数:2735 更新时间:10-06-09 23:04 他在溶洞内弄脏的僧袍,静悄悄的躺在床上,洗的很干净,就是叠的一点都不整齐。无法想象那个力气大的惊人的狼是怎么小心翼翼搓洗衣服的,却能猜到他笨手笨脚叠衣服的样子。 轻轻触摸,然后又不舍的缩回手,感激苍魁为他做的一切,也无悔自己的选择。 "魁,"没有枕头,他们直接躺在床上,苍魁的银发在他身下漂亮的散开,小心的敛起,生怕一个疏忽弄坏弄脏了它们。然后侧身,他与他躺在同一水平线上对视,"是不是该给我准备些别的衣服,僧袍,我是没资格再穿了吧。" "别难过。"他不喜欢他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做法,也不喜欢他总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难过,就说出来,这笨蛋不知道,他不说他也看的出来吗? "不难过,有你就够了。"主动凑过去,贴着苍魁的胸口,现在开始这副身体就是他的全部了。 单手撑起脑袋,男人的视线飘向远处,这小东西轻而易举就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刚才光看他就欲-火焚身,现在他光着的身子主动送过来他都没有吃下去的欲-望,只因为这小笨蛋压抑的感觉传给了自己。 苏醒后他学到了人类很多表达感情的方式,叹息便是其中一种,属于负面。 在小和尚背上抚摸的手停下了,长叹一声,男人幽幽开口,"我知道你喜欢那里,不想离开,而我,也不想看你整天愁眉苦脸,或者把委屈憋在心里的样子。你记得,凡是你要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献给你。我不想做任何强迫你的事,小和尚,我不会带你走,你喜欢这里,就留下吧,反正没人知道,你继续当你的和尚,但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必须让我陪在你身边。" 满脸震惊,从男人怀里跳起来,了尘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苍魁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吧? 软乎乎的身体前一刻还贴着他呢!啧啧,他的小和尚弹跳力真好,看看空空如也的怀里,男人边摇头边懒洋洋的坐起来。 "你的话,是、是什么意思?" "听不懂啊!?"好笑的敲敲紧张的连说话都结巴的小东西,盘腿而坐的男人笑咪-咪的撑起下巴说:"反正没人知道我的存在,白天,你就继续当你的和尚,晚上,当我的雌性。我陪你继续待在那破庙里,你不想走,就一辈子都不走了,如何?" "可、可、可以吗?"不是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他以为得到一样就一定会失去一样,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他得到了却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只要你喜欢就好,不过你是我的了,如果要守那什么该死的戒律,我抗也把你抗出去。"以防万一,苍魁还是加了个但书,谁知道他当和尚当过瘾了会不会把他甩了。 "苍魁!谢谢你!"惊喜的尖叫,快乐的小和尚一把搂住男人的脖子,他现在的心情言语根本没法形容,只能用最大的力气抱他,让他感觉自己此刻幸福的快要死掉的心情。就算只能表面上当和尚也无所谓,他不用离开家,不用离开他的师父了!万岁!万岁! "咕咚!" 回应他的又是男人吞口水的声音。 "小和尚,我发现,你除了眉毛和睫毛外,其他地方的毛都不怎么多。"下巴低在了尘肩上,男人傻愣愣的说。 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啊!刚才太激动的扑过来,他的那里怎么就那么不巧的压到苍魁搭在腿上的手,不用看也知道,苍魁现在的表情该是极度兴奋,比他刚才还要兴奋。 "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再来一次吧,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忍,你一直勾-引我,受不了了!再来一次吧!"受惊的了尘早爬到床的那一边,男人用兽态的肢势坐立,兴奋的表情让了尘很是怀疑,他后面是不是张出了一条尾巴,像等待食物的小狗一样摇来摇去。 "不要了!好难受!你都说不会疼,疼死了疼死了!我才不要!"狼狈躲开扑过来的男人,他真想把他踹下地,可脚动腰会疼,而且那丑狼一定会躲的开,救命!再做下去会死人的! "魁!你等等!我们是不是得回去了?不然我失踪了大家会起疑的!"他绕着床爬,苍魁很有兴致的在后面追,就像猫抓耗子前要先戏弄一番的模样,他知道他不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还真让他想到了对策,比划一个停止的手势,了尘气喘吁吁的对苍魁说。 "回去啊……"向后蹭了蹭,上身略低,后身上仰,他准备来个漂亮的扑食结束这场追逐,他的小和尚还不知道吧,在他睡觉的时候他做了很多事哦!不止去拿药,不止洗了衣服。 白色的影子如闪电般窜了过来,他被压倒的同时,听到男人这样说:"他们会睡上一天,明天早上才会醒来。" 那就意味着他们连睡30多个小时,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这死狼会让他们以为其实只是睡了一夜…… 他的细心让他窝心,可是会不会对师父和师弟们有伤害啊…… "醒来后会很饿,多吃点东西就好了。"看出他的担心,苍魁好心的帮他解除疑虑,然后专心的品尝起来。 "不要!哎!笨蛋我要休息!现在腰酸背疼的明天回去大家会觉得奇怪的!啊啊!笨蛋我说话你听到没啊!不要碰我!" "咕咚!" 今天的第四次,男人狠狠的吞口水。 傻傻的看着被他轻轻一压,肿起来的小嘴缓缓吐出液体的样子。 白色的液体,顺着大-腿一点点流下,源源不断。那样子真是说不出的淫-靡啊,看着纠结的热液,苍魁让他的理智去西天陪佛祖聊天了。 ……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那药玉与他歪打正着给小和尚吃下的催-情药,苍魁就算把整个医院都般回来都无济于事。三九天穿的单薄不说,半湿的衣服都冻在身上,还在那冷死人的溶洞里睡了那么久,早就超过了肉-体承受的极限。 也算命好吧,苍魁一直没有子嗣,也没选雌性,族里长老对这事很是着急,就让巫医偷偷配了那药,他吃下去,再睡药玉做成的床,就会有交-配的欲-望。可很遗憾的事,狼王没配合,那药就孤零零的躺了一千多年。 对妖兽是春-药的东西在人类面前就成了救命灵药。不过苍魁没发现,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回狼族把巫医绑来,让他配上几千几万副给小和尚备用。 不过狼王啊,你可知道你用的药都多珍贵?千年前配的那几副费了多少周折他根本不知道,如果真要让巫医配出几千副,那他除了死也没别的途径了,因为他根本配不出来。 阿弥陀佛,保佑狼王不知道这个秘密吧。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另外,这几天很忙,忘记给高考的亲们加油了,今天考完了,就欢迎你们回归吧!哈哈!考上理想的大学哦! 还有,文是N-P啦,别激动,剧情走到的时候,省下的会接连出现的,只有小狼的部分多些,因为他的任务艰巨嘛,他要负责把小和尚拐下来啊拐下来!哈哈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八章 佛前 章节字数:2179 更新时间:10-07-01 20:56 早殿在奇怪的氛围下进行着。 本该庄严肃穆的时刻,总会有一两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咕噜咕噜,肚子饿的在唱歌。 座上的老和尚脸不是一般的黑,座下的小和尚更是无暇顾及其他,这早殿啊,他是如坐针毡,没办法,腰酸腿疼,坐在那硬硬的蒲团上别提多难受了,像得了痔疮每隔几分钟就换个位置,简直就是酷刑! 至于那个罪魁祸首,难得一见的老实。 苍魁乖乖坐在了尘旁边,连正眼看他的勇气都没了,只能趁了尘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瞄上几眼,特别是小和尚换坐姿的时候,很担心却不敢碰他,都是他不加节制的错,他已经在忏悔了。 这个表面平静且冗长的早殿终于结束时,所有人都发出解脱的叹息声。 "好奇怪,为什么这么饿?" "是啊,总觉得这一觉睡了好长时间,不就一晚上嘛,为什么睡的这么累呢?" "是啊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睡的头都大了,怎么搞的嘛!" "少废话了,都要饿死了,先找点东西吃吧,我刚差点晕过去。" 师弟们从他身边走过,当交谈声越来越远时,了尘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要知道保持后背挺直对他来说多痛苦,瞪了一眼可怜巴巴伸手想来扶他的男人,了尘硬是咬着牙自己爬了起来。 "了尘。"在他强忍痛苦想用平时的肢势走出去的时候,老和尚叫住了他。 "师父。" 要说吗?他可以说出来吗?面对了尘单纯的笑脸,他只能选择沉默。 "没事了,你出去吧。" "呃,是。"对师父的欲言又止他没太多时间思索,因为身体一直在对了尘喊:'我撑不住了,快让我去休息'! 了尘走路的样子很奇怪,看出他想隐瞒,也大概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老和尚的心在淌血,因为他没想到事态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狼王为什么要对他做这些,他还是孩子啊,在报复先祖吗?可用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还要对无辜的了尘发-泄呢…… 狼王的妖力再强大,也敌不过现在飞速发展的科技,即使会让人类产生错觉,但科技会忠实的记录一切,他那老旧电子钟上显示着,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们多睡了整整一天。 …… "我错了,你别不理我了。"他要扶他就躲,没办法苍魁只能绕着小和尚转圈子。 "很难受吗?要不我再去拿些药回来?" "让我扶你吧,你看你走的都不稳。" "小心,别逞强了,你要摔到我会心疼死的!" "小和尚你说话啊,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要知道你太美味了,我控制不住嘛!" 突然站主,恶狠狠的瞪了那没完没了的破狼一眼,了尘继续艰难的向禅房走。 他知道他在瞪他,可那副娇嗔的模样怎么会让人害怕嘛!心痒才是真的。 啊啊啊啊啊!这小和尚就是专门对付他的冤家! 不管了,一把抱起还在逞强的小和尚,在他反抗前,苍魁狠狠的警告:"不听话我现在就亲你,或者咱再做一次!" 威胁果然比乞求有效果,看到了尘乖巧的任他抱着,男人知道了一件事,对他的小和尚,温柔是没效果的,以后就强硬下去吧。 …… 一周后。 了尘终于摆脱了龟速行走的生活,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疾步或者快跑也是一件幸福。 今天他负责打扫,身体恢复的少年愉快的擦着佛堂,他发誓以后都不和那笨狼做了,每次做完都要了他半条命。 "小——和尚!"想啥来啥,魔音贯耳,他真想立刻就聋掉,特别是男人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颤音。 谁知道他又出什么鬼主意,装没听到,了尘继续擦贡桌。 "我们来做吧!" 好爆炸性的提议,他就知道他狼心狼肺!原来他这几天这么老实就是在等他身体好啊!继续做?做梦吧! "不做,我要打扫。"冷冷的拒绝,他要对的起他刚发过的誓言。 苍魁走路都没声音,坏笑着一点点接近小和尚,趁他不备一把抱住,之前不是得出结论了嘛,小和尚吃硬不吃软的,欲-望这东西,就如洪水一样,闸开了无论如何都关不上,尝到甜头的他也一样,终于等到小和尚完全好了,他怎么可能放弃这到嘴边的肥肉。 "你要干——呜……"抗议声被吃掉了,男人手脚麻利的拉开他的腰带,烫人的手大大方方登堂入室。 小和尚还是一样敏感,被他一亲立刻就软了,乖乖的半闭眼睛,嗯嗯,水水的毛茸茸的眼睛好迷人,还有那粉扑扑的脸,不吃下去他都对不起自己。 "等……等下……"明明那么难受,明明不想做,可苍魁的指甲挂着胸口的果实那感觉就像一股电流,通到身上每一个敏感的神经,立场力气都没了,软-绵-绵的手辛苦将他与男人隔开一小段距离,本该拒绝的话,说出来就变了样子。"这、这里是佛堂,会有、有人的,去你那儿吧。" "不要,我等不了了。"一口咬住纤细的脖子,惩罚一样的磨了几下后就舔了起来,蠕动的舌头热乎乎的呼吸都打在小和尚敏感的颈上,品尝着,男人哼哼唧唧的说:"别担心,我放了结界,没人看的到的,乖,这次不会疼了。" 那声'不要'苍魁等不到了,因为了尘已经像水一样瘫软了,无力的胳膊撑在贡桌前,他的衣服被男人拉到后背,松开的裤子里是一双灵巧的手,抓着他的东西很有技巧的挑-逗着。 浅浅的呻-吟在贡桌前,在那尊冷眼观看的泥塑前,他们的佛前……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三十九章 法器 章节字数:2328 更新时间:10-06-11 23:03 "魁……我……我……" "乖,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忍,让它出来。"星眸半睁,迷离的眼神向他求救,苍魁安抚的亲亲他光光的头顶,做了很多次,小和尚还是不习惯,对高-潮有点排斥好象还有些恐惧。 "可、可是……"他知道射出来会很舒服,苍魁也告诉他那是正常的,是他们完美契合的体现,也是对苍魁服侍的认可,可是,他还是觉得很丢人。还好,背对他,苍魁看不到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他这样子一定丑死了。 "乖,闭上眼睛,很快就舒服了。"看他惨兮兮的,他只能加把劲,让他没法再忍,小和尚要是一直都不习惯的话,那他们的未来的'幸福'就泡汤了。 松垮的裤子褪了一半,男人的两只手都在里面尽心伺候着不停抖动的小东西,要么用尖尖的指甲刮那有点肿胀的小口,要么揉着下面的小肉-球快速套弄柱-身,分泌的液体跟着他的动作发出撩人的声响,像肉-体相撞,结合时的声音。 伏在贡桌上,了尘呜呜的发着没有意义的声音,衣服挂在胳膊上,露出一整片光滑的背,脊椎弯曲,肩膀抖动,他的忍耐快到极限了,可苍魁还不愿放过他,他咬他耳朵,那条特别灵巧的舌头还专门找他脖子附近最敏感的地方。 身体潮红,脸色涨红,跪在地上的腿早就开始打颤了,想拢起来,苍魁的腿还在中间,想向前逃,又没有路,他前面只有那个贡桌和高大的佛像,朦胧的眼睛无意识的向上飘,他看到佛祖正冰冷的看着他们。 他们,在佛门圣地,在佛面前做着苟且之事,天理不容,会有报应的。 "魁!"害怕,一下扑进苍魁的怀里,一无所有的他最宝贵的是他,最大的报应无非就是——让他失去他。 他不要!搂着苍魁,他不要与他分开,永远不要! "嗯,我在这里。"不知道他心里的波动,以为他快受不了了,对投怀送抱的小人儿,苍魁坏坏笑着,一把把他抱到贡桌上,小和尚,那就换个肢势吧。 半跪的他和他几乎一样高,叼起小和尚那粉红色的突起,邪魅的眼睛向上眺望,羞涩的脸,半睁的眼睛,当他用牙齿磨那小东西时,小和尚立刻蜷起腿,可他在中间他夹不上,弯曲合拢的腿就紧紧扣在他身上,一副渴求的样子。 从蓓蕾向上舔,在锁骨处落下许多琐碎的吻,吸-吮舔咬,白皙的皮肤上很快留下淡淡的青紫色,了尘的锁骨间都是红的,一直延伸到脖子下面,真是的,他的小和尚太容易害羞了。吻在锁骨间,又顺着那片红的方向舔,少年的喉结紧张的上下窜动,脖子下意识配合着伸长,他仰着头,手支撑在贡桌上,被遗忘的腿还夹着苍魁宽大的肩,僧袍半褪的他很是放-浪。 舌尖舔过下颚,贴在他的嘴角,他没吻他,而是故意用舌头从旁边锹他的嘴,弄的他张开配合也不是,闭上也不是,还有那只手,快把他的折磨到疯的手一刻都没停止过。 快哭了,红着眼睛他恳求的看着苍魁,透出水雾的眼睛被睫毛覆盖的样子煞是迷人,苍魁舔着他的嘴角,用比平时低上许多的声音说:"来,把舌头伸出来。" 看着那小心翼翼从嘴里伸出的舌,苍魁却仍不紧不慢的细吻他的嘴角,脸颊,等那粉色的小东西开始发抖,透明的液体也随之溢出的时候,苍魁突然含住了它,发疯一样的吸了起来。 缩不回去了,他的舌整个都在苍魁的口腔里,碰的到光滑的内壁和男人整齐的牙齿,他吸着他,好象要把他吸断一样,掠夺一样的吻,了尘的脑子里兴起惊涛骇浪,身体的器官失去作用,他的意志力也没了,在被男人吞噬的时候,皱着眉头的呜咽一声射了出来,等待许久的高-潮,可该疯狂的声音却如蚊呐般大小。 放开他,干净的液体喷在了尘的胸前,落在苍魁衣服上的更是明显,衣衫洁白似雪,那浑浊的白衬在上面想假装没看到都不行。 "对、对不起。"调整自己紊乱的气息,抖抖的手说着就要去擦,苍魁却快他一步,把他从贡桌上抱下来,又一次让他背对自己。 "该我了。"坏笑一声,拉掉了尘的裤子,大餐来了,嘿嘿,他要开始享用了。 "嗷——!!" 苍魁的声音突然变了调,那是动物的吼叫,在受伤之后的狂吠。 不解的回头,却看到男人的脸变的狰狞,红色的眼睛露出强烈的杀意。 好可怕,下意识的扯过衣服护在胸口,就在这时,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味道,烧焦的味道,皮肉烧焦的味道。 一侧头,他看到男人的肩上,明晃晃的镶着一根金属棒子…… 摄妖香,该死,他怎么早没闻到,被欲-望冲昏头脑,失误,足以致命的失误! 太自信了,他以为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拥有法力,没想到…… 男人慢慢回头,脸上的表情在这动作完成后,变的如厉鬼般恐怖。 他第一次见到狼王的样貌,当那双血红的眸子盯上自己,手里的法器噼里啪啦的掉了一地。那是死亡的瞪视,那是丧钟敲响前的提示,那是让他从头到脚无一不渗出寒意的恐惧。 他挣扎过,也考虑过,最后的决定是,他不想让了尘牺牲,即使狼王大怒,重新荼毒人间也无所谓,他要保护了尘,没有血缘的孙儿。 咆哮,苍魁嗖的一下扑向老和尚,男人的身体在一瞬间幻成巨兽,阳光照在锋利的牙齿上,寒光返出。 本该取他性命的降魔杵掉在地上,骨碌几圈停在了尘脚边。 "嗵"的闷响,老和尚狠狠的摔在地上,白狼的牙齿对准他的脖子,狠狠咬下…… "不——!" ————————————————————————————————————————— 咳咳,谢谢大家的枝,于是今天多更一章,说话算话。 话说这章本来想把H一笔带过-///-后来决定多写些,送给咱家可爱的杉儿小朋友,祝他明天考试顺利,在考场上荡漾的度过-///-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章 披露(修) 章节字数:2981 更新时间:10-07-01 20:57 他该咬死他的,了尘撕心裂肺的喊声愣是让他停住了动作。 牙齿深陷,只差一点他就咬断这老东西的脖子。 狼王的热气,从狰狞的嘴中喷出,狠狠的打在他脸上,强烈的气流让他呼吸变困难,可他不敢动,锋利的牙齿衔着脖子,轻松一动就命归西天,他知道,是了尘的声音救了自己。 巨大的爪子踩在胸口,很大的力气,压迫心脏跳动。 气氛僵持不下,他不敢动,白狼似乎也在犹豫。 "你、你怎么样?"衣服胡乱披在身上,了尘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动物的右前爪的肩胛处,白色的长毛烧的焦黑,露出的嫩肉呈红黑色还在渗血,就像被烙铁狠狠烫过,惨不忍睹。 想碰还怕弄痛他,了尘小心的抱住苍魁的身体,伤在他身上,却疼在他心里,用脸摩挲他柔软的毛皮,滚滚热泪随之落下,他的身体在抖,像筛子一样。 "你别哭。"在他心里的地位,他比他的师父重了吗?这样就够了,松开对老和尚的钳制,苍魁回头时已变回人型,抱住他,动作轻柔的为他穿好衣服,然后,下巴贴在那光光的头顶,温柔的蹭着。 说不出话,了尘一个劲的哭,男人安静的抱着他,坐在佛堂正中。 他们之间的感觉,已融不下第三人的介入。 也许他想错了,看到他们的样子,老和尚从地上慢慢爬起,嘤嘤哭泣的了尘,温柔陪伴的妖兽,也许,一切会有新的转机。 …… 地点换了,老和尚的禅房。 哭够了,也哭累了,就在他要睡过去的时候,那熟悉又严厉的声音突然从头顶响起——'随我来。' 晴天霹雳,了尘瞬间石化。 苍魁的伤,让他忘了他们之前的温-存,也忘了狼嘴下的师父,一门心思他只想他,了尘害怕,害怕那伤会致命,害怕他就在眼前,他却失去了他。 所以,他忘了一切。 现在,师父的声音如一记闷棍,砸在头顶,砸的他耳朵轰鸣,也开始担心起来。 他的师父是怎么看到苍魁的?他直接用法器打他,难道说师父要苍魁的命?如此说来,他们在佛堂做的事岂不全收入师父的眼底?师父会讨厌他嫌恶他吗?他在圣洁的佛前做了如此肮脏的事,那么丑陋的事,甚至还在苍魁的手里…… 蒲团上的了尘局促不安,紧张的小手一直搅着自己的衣服,一副被人捉奸在床的样子。 "别怕。"握住一直在动的手,湿冷的感觉立刻传到手心,他知道小和尚的担心,但事情已经暴光,他陪他承担,不管将面对的是什么,他不会让小和尚受一点委屈的。 望着圈住自己手的大掌发呆,男人的力量从他的手里传过来,温暖的感觉让他渐渐忘却不安,一直紧绷的神经弦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 "你,怎么样?"傻傻的问,本该破掉的衣服完好的穿在男人身上,他看不到衣服下的身体,不知道那伤究竟有多深。 "没事,那么微弱的力量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虽在回答,苍魁的话里挑衅意味十足,普通伤口,妖兽的身体立刻就能恢复。若被法器伤到,就要看施法者的力量,强者也许会要了他的命,弱者,留下的不过是几日就会复元的小伤罢了。这老和尚虽然还残存些法力,但对他来说不足为惧,若不是大意中了摄妖香现了型,他怎么会被他伤到?!只是因为这老不死的害他的小和尚哭的这么惨,没咬他一口还真是失策。 一直看守的狼王原来就是这般模样,俊美,邪魅,他是王,单从他身上散发的震慑人心的气息就能感觉到,他扑过来时明确的杀意,他看自己那凛冽眼神,他知道,他依然憎恨或者厌恶人类,只是从他对了尘的态度上,他看到些许希望。 他以为狼王把对人类的恨发-泄到了尘身上,所以才对他做了那样的事,现如今亲眼见到的才是事实,他错了,不是玩-弄,不是报复,而是这狼,爱上了了尘。 始料不及的结果,亏他还在动手与沉默间挣扎这么多天。 他今天之所以决定不再忍耐,是因为看到了尘每天忍痛走路的样子,他真的狠不下心,让了尘去做这牺牲品,所以他在佛堂点了摄妖香,想用降魔杵杀了狼王,就算杀不了,重伤也可以,但谁又知道苍魁那么强悍,用尽全力飞出的法器只在他身上留下了小小伤口,自己还差点命丧狼口。 他们之间的感觉,水-乳-交-融,已经没有介入的余地了,如果真的放任下去,可好? "狼王,"突兀开口,两个人同时看他,老和尚坐的笔直,因为他们要谈的话,将关系到人类的未来。"我知道,是了尘解开的封印,现世已经污秽不堪,比你那时还要肮脏,我想,归来的你也应有感触吧。所以,我想问,面对这样的世界,你还想要继续千年前的事情吗?你们妖兽所谓的'清理'。" 他没义务回答他的问题,可小和尚一听他的声音立即变的肃穆,他知道他最尊敬的人就是眼前这老东西,虽然不喜欢,但小和尚重视,他就勉为其难的对他客气些吧。 "不重要了,那些对本王来说。"他们的手还握在一起,虽然小和尚之前挣扎过,他怕被他师父看到他就偏让他看,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小和尚是他的了。 "那你,为何还不归去?当初的约定,不是你输了,就要回到妖兽大陆去,永不踏入人间吗?" "不是为了他,本王早走了,你以为你这是什么好地方?值得让本王留恋。"苍魁的自称变了,除了了尘,在他人面前,他就是王,令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的狼王。 "你为他而留,这是佛家圣地,你乃妖兽,岂有不走之理。"传闻中的狼王,冰冷,噬血,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今日一见,他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其实他本质并不坏,耿直的性格,纯粹的人,如果算做人的话。 "要走,就带他走。"他也不废话,小和尚在哪他就在哪,要他们分开,先问过他的爪子和牙齿。 "他是和尚,这才是他的家,你的家在妖兽大……" "少拿你那些伦理道德来压本王,老东西,你听好了,本王离开这里他就一定要跟着,不然……"空闲的手,指甲猛的窜出,尖锐如匕首般锋利,手在老和尚眼前一晃,威胁意味在明显不过。 他知道他的小和尚不想离开,他现在做的,是为了以后的高枕无忧。 "收起来。"虽然师父见了那可怕的爪子仍面不改色,可他不想让他最重要的两个人撕破脸,摇摇苍魁的手,了尘小声说。 苍魁刚要告诉他别担心,老和尚的下句话就接了过来—— "带他走,你可问过了尘的意思?" "废话。" "如此甚好,"顿了顿,老和尚突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话锋一转,老人的话突然变的犀利,对狼王的恐惧依然存在,但在这至关重要的时刻,已经容不得他害怕与逃避了。"可是,他同意随你离开,他愿意跟你在一起,是不知道你过去的前提下吧?狼王,你敢保证将千年前所犯下的恶行全盘托出后,了尘还愿意将不知情时许下的承诺继续下去吗?你,敢说他到时也会不离不弃的跟着你,天涯海角吗?" "我……"老和尚的语气咄咄逼人,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也在看他,他可以点头,可以说理直气壮的说他愿意吗? 老和尚说的没错,了尘见到的,是这匹温驯的狼,而不是千年前那丧心病狂的妖兽。 他杀人如麻,他视生命如草芥,他脚下踩过无数人类的尸体,他,还吃过小和尚的同类。 他知道这些后,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自信的高墙在一瞬间坍塌,视线在那师徒二人间飘忽,'我'了许多次,愣是说不出后面的话。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一章 信任 章节字数:1515 更新时间:10-06-13 01:12 "为什么不回答呢?"没想到,率先开口的是了尘,男人还握着他,只是那力度轻了许多。纵使眼前的人是师父,纵使说出来会被唾弃,他也不在乎,不是早就决定把苍魁放在第一位,即使抛弃寺院抛弃师父,这一刻,了尘的心很坚定,如果师父知道了,那他就诚实的告诉他一切。在揣揣不安后,他用两只手抓住那不停松劲的手,了尘看着男人修-长的指头,垂下的眼睑带着温暖的笑意,轻挑嘴角,他说:"你错了,所以才会被封印,这点我很清楚。我不了解你的过去,但我知道你的现在,知道你对我的好,这样就足够了。我的决定不会变,苍魁,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呢?" 狼心里最软那处,被他捕捉到,并伸手轻轻碰了下,当即,一股带着酸的热-浪从心里涌出,冲到眼中,好象要把什么逼出来。 他没哭过,可在了尘身边,他不止一次有哭泣的冲动,他不知道这双眼睛是否流的出泪水,可是,他真想为他哭一次。因为他的善良,他的理解,他的包容,和他的爱。 这笨狼,真像小孩子一样,虽然是人形,他还是忍不住伸长手去摸他的头顶,他的手短,男人就自然的把头低下让他摸。 手指在银发间穿梭的样子让他想到了那天苍魁兽态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从那时就爱上了吧,说苍魁笨,其实他也挺笨的。忍俊不禁,原来他们两个都是笨蛋啊!为什么早没发现,还吵的那么凶,差一点就失去彼此了…… 温馨的画面印在眼里,他看的出,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对方了…… 无声叹息,觉得庆幸也有着担心。 他们真的爱了,不是玩笑,不是游戏,是真的付出所有的感情,双方面的爱。那,现在的他要做什么呢?他心里的猜测都得到证实了,下一步要做什么,放手祝福吗?可是,他们悬殊的地位,不同的身份,真的可以吗? 也许真的舍弃一切只要爱,可那些秘密暴光后,他们会坚守吗?了尘真的可以成为狼王的所有吗?他是妖兽,妖兽的爱可信吗?到最后了尘不会被伤害吗? 这些问题,只有秘密不在是秘密后,才会揭晓吧。 隐瞒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如果他们相爱,那就把这当成一种试练吧。 "阿弥陀佛。"阖上双眼,老和尚轻念一声,是对是错,是分是合,是聚是散,很快便会分晓,他,将要揭开尘封的历史。 "了尘,千年前所发生的事情,狼王,在你睡后所不知的事情,你们,可愿听?" "害怕吗?"听到师父的话,笑着问苍魁,了尘的答案都写在脸上了,倒是这狼,敢掀开自己的伤疤吗? "笨蛋,这该是我问你的。"他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狼王耶!居然被这毛头小鬼置疑自己的胆量,苍魁不悦的敲了下那闪亮的光头。 "会痛啊你这笨狼!" "不痛就不敲了,小和尚,我的一切都不许你怀疑,不然就敲的你满头包。" "你敢!" 狠狠的瞪过去,苍魁红色眼睛放出的也是凶狠的光,视线交汇,却是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靠过去,搂住了尘,尽管这小东西在他师父面前还是扭捏的挣扎了,但他的力气战胜一切,等他老实的不再反抗后,狼王开口—— "说吧,无须隐瞒,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于是说,我刚把四十章修了一下,从分割的省略号开始大修的-- 今天一看觉得那部分写的太傻了,于是就给修了,亲们要是米事就重新看下吧-///-抱歉了 谢谢大家的枝,么么=3=有就给我吧,我是勤劳的烙胤,眨单眼-///- 给我的小和尚插枝哦!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二章 屠杀之始 章节字数:2218 更新时间:10-06-15 13:58 约1100年前。 东方,有一片神秘土地,被称之为妖兽大陆,那里居住着由兽类进化而成拥有强大能力的妖兽。 妖兽鲜少与人类接触,只有少部分天性使然在人类世界里生活,或兽态或人形,规矩的生活,从未起过什么事端,两个物种的相处也算和谐。 在妖兽大陆的最北端,丛丛雪山之间,便是狼族领地,狼族首领名为苍魁。 其力量之强悍,无能人及,在妖兽大陆,无论何族见之都会退避三舍,在他的带领下,狼族是空前强大。 除了狼族,苍魁对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淡的生活虽然枯燥无味,倒也习惯。 事情,发生在那天,饮泪去了一趟人类世界,带回了一条消息—— 人类的恣意砍伐与屠杀,导致那些生活在人类世界没有妖力的同类无法生存,捕不到猎物,食不果腹,看着嗷嗷待哺的幼崽,头狼决定袭击人类村庄,想捕些家畜以解燃眉。 没有伤人,只抢了村中部分家畜,可谁曾想,第二天就有官兵入山围剿,措手不及,狼群伤亡惨重,只有几只幸免于难。他们破坏了它们的生存环境,逼的这存在几千年的种族走投无路,陷入绝境,现如今为了几头家畜,屠杀了整个狼群。 他们只是普通的狼,没有任何妖力,无法与人类抗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活的环境越来越恶劣,活动范围越来越小。 所以,它们跑到饮泪那去求救,希望狼王可以帮帮人间世界的它们。如果放任下去,那狼族很快就会灭亡。 听完饮泪的复述,王座上的苍魁将目光移至身旁长老,淡淡的问:"你的想法?" "欺人太甚。"他知道狼王不会坐视不理,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那个强悍的男人也觉得倦了吧,这件事刚好给他无聊的生活添点色彩,所以在询问自己前,他已做出决定。 "那就毁了吧,这世上,不需要人类,以后便是妖兽天下。"慵懒说道,像闲话家常一样没,简单的决定了人类命运。 也只因为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人类付出了惨重代价。 …… 他们本该井水河水互不干扰的,可人类没有遵循游戏法则,既然无法安手本分,那他们就不该存在,就该被清理被淘汰。 苍魁带着狼族浩浩荡荡向人类世界进发,他的举动使得整个妖兽大陆都随之沸腾,大家纷纷响应狼王号召,集结力量,准备将人类彻底清除干净。 一只强悍的妖兽部队就这样诞生,在苍魁的脚踏入那片土地上时,人间陷入炼狱。 妖兽与野兽在人间掀起血雨腥风,他们走过的地方,留下的只有森森白骨与象征死亡的安静。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在你们的逼迫下,没有食物的我们,就拿你们当食物吧! 他们袭击村落,却不杀任何家畜,只吃人类。 脆弱的人类无须苍魁亲自动手,他每天坐在族人为他搭建的临时窝中,远望血流成河的村庄,当这一片的村子屠杀干净后,他们再向下一处进军,单方面的屠戮虽然无趣,也比在妖兽大陆那乏味的生活来的愉快。而且,干净的幼童味道鲜美,很合他的胃口。 人类这物种,生来就该是食物,既是食物那就要守好本分,乖乖被吃不就好了,居然还妄想成为万物主宰,真是自寻死路。 无论对面是多么小的孩童,看着那一双双不同样子的眼睛写着惊恐,落下泪水,苍魁从是眼都不眨,他喜欢吃新鲜的食物,喜欢吃到最后一口的时候食物还是活的,破开胸腹,他会让那些孩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俊美如仙人的男人一点点吃掉他们的身体。 从食物上抬起的脸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漠然不带任何感情,只是那滴着血的唇每每上扬时都会看的人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即使同为妖兽,看到苍魁也是双脚打颤,寒意窜遍全身无法抑制,那种恐惧由心而生,不可消除。 他天生,就是一只噬血妖魔。 对于妖兽的大举进犯,朝廷几乎将全部兵力都调遣过来,可在冷兵器时代,他们的武器也许会杀掉野兽,但绝非妖兽对手。一只妖兽可轻易摧毁一只军队,即使伤了也立刻恢复,还有那无止休的力气与精力,人类很快溃不成军。 这时有人提议,对手既是妖类,就找些得道高僧或者法力强劲的道士来驱逐它们。提议一出立刻得到肯定,因此各地的僧侣,道士都在朝廷的号召下向妖兽部队行进的方向赶来。 他们的到来,使战斗有了新的变化,野兽渐渐被士兵镇压,而那些拥有法力的和尚道士也有效的将妖兽控制。 战局转换,所有人都以为这如地狱一样的生活即将结束时,一直站在后方的苍魁走了出来。 衣抉翻飞,袖舞飘飘,苍魁站在突出石崖上,完美如一尊雕像。 深情冷漠,心如止水,待山下的人类瞻仰够,从崖上一举飞下。 第一次,苍魁笑了,那邪美的让人忘却呼吸的笑容却是代表死亡。 ———————————————————————————————————————— 于是说,LC这几天抽的真厉害,站内信好象发不了了,只能发那个什么奇怪的邮箱--反正我米搞明白,如果亲发不了站内信的话,不介意就在评里留下邮箱,看到后我立刻会给亲们发的。 另外说--其实我也考试,所以这几天都是晚上更文,在群里,跟大家开玩笑说天天睡觉,我哪有那么多觉可睡--!就是不想让大家担心罢了。于是说就骗大家说睡觉==忙死了都要,只能在中午吃饭时用手机聊聊,等过几天就好了,文会恢复到白天更,这几天都是晚上,所以抱歉先忍耐下把,么么,辛苦大家了!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三章 求救 章节字数:1662 更新时间:10-06-15 17:21 土地留下一个深深脚窝,那是高空落下的男人踏出的痕迹。 他的速度岂止能用快来形容,男人以优雅的肢势落地,转眼变成白光,干净利落连影子都没留下。白光袭来,虽被震撼,但和尚道士还是很尽职的在第一时间里仍出降妖道具。 法器,符咒如雨点般落下,无一砸中。男人却很快来到他们面前,绕过属于防卫的士兵,白光从降妖队伍的这端直接照到那端,光停,再看那些和尚道士,保持着站立的他们各个眼球凸出,不可置信的大张嘴巴,脖子被动物的爪子划开,深到能隐隐看到后面的椎骨。 苍魁的脚重新踩到崖上时,血像训练有素的部队,在同一时间汹涌喷出,绚丽的扇形,壮丽的场面。顿时,红雾弥漫,空气中都是令人作呕的腥味。 苍魁的爪子还在滴血,接过部属递来的巾布,一边冷漠欣赏一边优雅擦拭。 人类的身体接踵倒下,后面的降妖者怕了,前面的守护部队也怕了,他们的对手与之前那些截然不同,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鬼,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无论带头将领如何呼喊与命令,他坚强的部队还是在一瞬间瓦解,尽管依然手持武器,但现在那些武器是用来自保而非御敌。 人类,就是这样脆弱,不堪一击。嘴角牵动,扯出一道代表嘲讽的弧度,转身回窝。 被血染红的白色巾布被男人随手一扔,轻飘飘的从崖上飘落,当它静静躺到土地上时,人类的部队惨叫响起,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 抵抗毫无效果,眼看那些妖兽毁了一个个村庄,一座座城池,帝王一筹莫展,有些法力或功夫的早躲的远远的不再参与,人人自危,无处可逃的百姓就只能坐在家里等死,眼看这世界就要葬送在妖兽手中。 在这时,他们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四十年前还俗的和尚。 现在的他已年过七旬,儿孙满堂,幸福快乐的与妻子安享晚年。妖兽在远方袭击人类的事情他早听说,可没想到朝廷会找到在这偏僻山村隐居的他。 简陋的屋子里,满满都是穿着华服的朝廷中人,他们卑微的态度,诚恳的语气倒是把他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那一个个巧舌如簧的说客,他们的意思无非是说,这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存亡,他们要团结,如果像一盘散沙只顾自己,那很快他们会被妖兽杀虐干净,现在朝廷需要他,人类也需要他。 正听着,却看到被他们吓坏的女人,哆嗦的靠在门边,动也不敢动。男人叹息,都这把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胆小,苍老的脸露出安-抚的笑,他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别怕,没事的。" 他们正谈的事如此重要,他居然听了一半就把他们丢下去看那老太太?!官员的脸阴了几分,如过此人不为朝廷所用,那就杀了。 "他们要你干什么?"她听的一头雾水,只知道这些看起来很有钱的人要她的男人去帮他们办什么事,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女人很紧张,心更是忐忑不安。 "没什么,你别跟着操心。"女人不知道妖兽的事情,他不想让她害怕。其实就算这些人不来,他打算过去,妖兽不像只屠几个村子那么简单,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所有人,那他就不能坐视不理,因为他有珍贵的东西需要保护,就是诧异朝廷为何能想到自己。 "我出去几天,你在家里,等我回来。"拢拢她鬓角的灰发,即使这个年纪,男人看她的表情依然带着宠溺。 "什么时候回?"看着男人的眼睛有点潮湿,从成亲到现在,他们从未分开,都这个岁数了,说不定这一走就是天人永隔了。 "很快就回,你包好饺子等我。" …… 长途跋涉,他与朝廷的部队来到妖兽横行的地方,这里,遍地白骨,满目疮痍,口鼻间除了尸体腐败的味道就是血的腥臭。 一个好好的村落,没有交谈,没有笑声,也没有家畜,看门犬的叫声,死一样的寂静。 朝廷的人告诉他,那个可怕的妖兽首领就在那座山间,他们把整个山掏空,在里面盖了个奢华的宫殿。 一步步爬到山上,年事已高的他气喘连连,他看到他们口中的洞口,正准备过去,却被一只狼妖拦住。 "我要见你们的王。"虽已年迈,但脱口的话洪亮且有气势。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四章 战书 章节字数:1847 更新时间:10-06-16 16:59 "啊?"一时无法反应,哪来的老东西,这把年纪了跑来送死?打量这粗衣麻布,一头稀疏白发的老人,从鼻孔喷出个不屑的单音,怎么,人类就剩这等货色了? 他没带任何法器,只身一人,对于狼妖的嘲讽不以为意,重复一次,"我要见你们的王。" 没有害怕,也没有怯懦,这老东西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嘲讽的眼睛悄悄染上一抹好奇。不过,这狼王休息之所,岂容这小小人类来叨扰?虽然有点佩服他的勇气,狼妖还是抽出刀准备结果了这老东西。 "让他进来。"突然,身后多出个声音,属于狼王护卫矣消。 "是。"不敢多言,狼妖立刻侧身让了条路。 "随我来。"看都懒的看,淡淡的说了句,矣消的身影没入石门中。他不解,王为什么要见这人类,只不过听到他的声音,就引起了他的兴致,一个土埋到头顶的老东西,有什么资格得到王的召见?矣消的心里很是不满,但苍魁的命令他哪敢忤逆。 正如官员所说,这里奢华的吓人,蹒跚的步伐根本跟不上箭步如飞的矣消,等他顺着矣消消失的方向一点点走到地方时,不耐烦的狼妖正靠在墙上瞪他。 "真是废物。"嘟囔一句,矣消掀开帘子,率先进入。 狼王就在里面吗?一帘之隔,他很快要与那噬血的妖魔会面了。 …… 第一眼见到那银发的狼王,没被他邪魅的面容震慑,而是得到一个结论:他,没有心。 淡然的视线,冷漠的表情,好象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怪不得他会发起这场残忍的屠戮,因为他没心,没感情,也许他想将人类整个歼灭的做法,也只是个游戏罢了。 这样的妖兽,看似无敌,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须臾,男人的心里就想出对策。看着慵懒的倒在躺椅上的狼王,男人微笑着开口:"狼王,你为何要屠杀人类?" "因为他们不该存在。"没有害怕,没有颤抖,有些佩服他的胆识,苍魁便答了他的问题。刚才,他在睡觉,却听到充满自信的声音,从来到人间,他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坚定不带任何害怕之类情绪的声音。所以,他被吸引,想看看,能发出这样声音的人是什么样的,却没想到,居然是个老的走路都晃的老东西。 "只因你的一句不该存在,所有人就该死吗?" "是,又怎样?"慢慢坐起,似乎被对方挑起兴致,他居然露出微笑,"别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救世者,像和尚一样普度众生?" "无法像和尚一样,因为我是背叛佛祖的罪人。"男人说这话时在笑,因为到现在,他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而我,也无法做拯救世界,普度众生的人,无论是资格还是能力,我只想为我想保护的东西,拼尽权利。所以,狼王,我来找你。" "哦?"他以为他会慷慨激昂的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么简单的回答,就像他屠杀人类,只因为他们不该存在一样。这男人虽老,却合他的胃口,放弃杀他的念头,苍魁想多与他聊聊,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引起他的兴趣,能让他说上这么多话。"你来找本王,目的为何?" "狼王的强大,不言而喻,我来这里,只想问,狼王,你敢接受我的挑战,与我比上一场吗?" 在场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语出惊人的老人,更没想到,他们的王会笑着问—— "你想怎么比试?" …… 约定,三天后在那个断崖上见面。 苍魁如约到来,老人已经站在崖前,背手而立。崖上的风很大,让人不禁怀疑他佝偻瘦削的身体会不会被风吹走。 "你要与本王,比什么?" 听到苍魁的声音,男人慢慢的转了过来,狼王果然是讲信用的人,时间刚好,而且只身前来,是太自信,相信自己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威胁吗? "我想与狼王比勇气,狼王可敢接下战书?" "有何不敢?"苍魁笑道,"规则由你来定。" 男人的脸上,一闪而过,胜利的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先祝大家节日快乐!虽然不太喜欢吃粽子,但是咱国家自古流传的节日,所以就很开心。 但是,一想到,我们传了这么多年的节日被那些NC的高丽棒子抢去,心里除了气氛更多的是无奈,唉……大过节的不想骂人,但依然要鄙视一下。 另外,明天和后天也许赶不急来更文了,我尽量赶回来,如果时间真不够,只能说抱歉了,请两天假,--。我尽量尽量的赶回来码,真是抱歉啊……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五章 比试 章节字数:3328 更新时间:10-06-25 12:51 狂风扫过,衣角翻飞,男人眯起眼睛,苍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象这吹来的风中不含沙土,是春天沁人心脾的微风,他的样子很是享受。 苍魁怔怔看着崖边在打脸的风中仍悠然自得的男人,他的一头银发在风中乱舞却无暇顾及,他知道无论它们怎么飞扬,飘的多高最后终会回到身后,因为,它们的根在这里。 "狼王,你可守信?"半晌,男人幽幽开口。 "自然。" "那,就来说说赌输之人的惩罚吧。"男人指向他事前放在崖上两人中间的坛子,"若你输了,就进入这封印坛中,并保证所有妖兽回到妖兽大陆,永不侵犯。" 好大的口气,这男人哪来的自信确定自己不会输呢? 听完他的话,不恼不怒,苍魁淡然开口:"那你输了,又如何?" "我保证不会再有反抗,我们交出一切武器,束手就擒,将整个世界拱手相让。" 话才落,在苍魁回答前,远处先传来一阵嘈杂,将两人的对话打乱。 那是藏身在暗处的人愤怒的声音,他们咬牙切齿的嘀咕,这老东西有什么权利替他们做决定,不过是朝廷找来降妖的,死了再找别人,他有什么资格夸下海口?!如果被牵连了这老东西死一百次都不够。 "你的话,似乎没什么分量。"连男人都能听到,妖兽的耳朵收到的就更加清晰,他们骂的每句话,他都听的真切,包括磨牙的声音。 皱眉,他明明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跟着,这些人居然不听话?!计划才刚开始,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被狼王看穿,那,人,世界,就真的没救了。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蛋! "不过,我愿意相信你。"转向声音发出处,苍魁突然一跃而起,当着男人的面,用爪子撕烂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身体,没有尖叫,没有惊恐,苍魁的速度还是一样的快,转眼间地上只剩残破的尸块,无法拼合无法分辨的尸块。 甩着手上的血滴,苍魁慢慢走回崖上,他对男人说:"输的惩罚我接受,如果你无法按照刚才说的,将世界拱手相让,那我就带领我的部队,加快速度,保证三日内,让世界上再无人类这个物种。" 看来,必须得赢啊,他输不起。 他见降过妖兽,也见过,却从未看过苍魁这样的,就算年轻,就算法力在鼎盛期,他也无法降伏他,这世上,没人降的了他。 苍魁连眼睛都不眨杀人的样子在脑里挥之不去,看着狰狞爪下那一滩血,不可否认,他怕了,惧如此残忍又残酷的苍魁。可是,他没退路。摇摇头,男人调整好心态,又说—— "狼王,你觉得,对你来说,做什么才彰显自己的勇气?" "除掉狼族的天敌。"狮鹫兽,野兽系的天敌,就算苍魁,只身闯入狮鹫领地也无法全身而退,所以要比勇气的话,那杀掉狮鹫首领,便是最高挑战,是勇气的最好证明。 男人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既是天敌,还敢与之相搏,甚至要将对方除去,这果然是勇气的最好表现,不过……"直视苍魁的眼睛,男人说:"对我来说,勇气的表现是,挑战一般人都做不到的事,那便是,虐杀自己。" 什么?!虐杀自己? "既然规则由我来定,那,我觉得除去天敌不算什么勇气的表现,狼王,你敢虐杀你自己吗?杀自己,你有这勇气吗?"说完,男人抽出一把匕首,"狼王,我相信你是守信之人,要,遵守约定!那……比试开始吧。" 圈套!一个可笑的圈套。现在苍魁终于知道男人的自信从何而来,什么狗-屁勇气证明!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输家一定是自己。 虐杀自己,他做到了,也赢了。在他死后,群妖无首,很快就会被击溃。 不杀,那便是输,就要自愿被封印。 他又没傻,怎么会答应如此可笑的比试。苍魁冷笑,这人类挑衅于他,敢对他耍小聪明,那他就要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 "狼王,你认输吗?"看到苍魁转身,男人将其叫住。 "如此卑劣的伎俩,就想将我收服?"回头,男人的侧脸嘴角上扬,画出嘲讽。"无论哪点对我都无任何好处,这场比试,毫无意义,作废。" "不敢小觑狼王的能力与智谋,在来前我便知道这一是场无果的比试,不过我还想试。"锋利的匕首印着阳光,反射出刺眼的光,男人在手里掂了掂,笑着说:"我想尽我最大的能力而已,试都不试,便是自己放弃生的权利。狼王,既然来了,就将这场比试进行到底吧,如果你想退出,那我将其完成。" 猛然转身,黑色瞳孔中印出的是男人挥刀砍向自己脚踝的画面,苍魁不解,他都说这场比试作废,为何他还执意继续,眼看着他剁下自己的脚,撕破的裤管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哗哗流出的血。 "你……为何?"万年不变的表情中搀杂困惑,他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狼王,你有想保护的东西吧?我也有啊。"说完,男人又砍掉自己另外一只脚,闷响一声,他重重倒在地上,只是那匕首他不曾放开,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拍拍尘土,男人喘息着坐直,脚没了,连接处汩汩冒血。 他终于明白他说的"虐杀"是何意,不是自杀,而是将自己一点点折磨死。 "为了这肮脏的世界,你愿意杀了自己?"苍魁问。如果狼族有一天同样面临此等境地,那,他也会这样做吧。明知道不可能赢,明知道这场比试必输,他却愿意来找自己,尽最大能力为人类争取,这男人,值得敬佩。 "不,别给我扣那么大的帽子。我说过,只想保护自己珍贵的东西。迟早有一天你会杀光人类,包括我在乎的人,尽管是这把年纪,我也想让她笑着离去,有个善终,还有,我们爱的延续,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的孩子,我要保护他们。一条贱命,死不足惜,毕竟我是从寺庙离开,背弃佛祖的人,这种下场是我应得。"说着,他又砍向自己的大腿,一刀一刀,直至腿与身体分离,男人的视线模糊了,血流过多,还有体力不支。 四十年前,他是年轻的住持,却在见过她后,毅然离开寺院,既是和尚,心也会动,惊鸿一瞥,便将这一生注定。从他爱上她,从她属于他起,他就要照顾保护好她,直到最后,生命尽头。 抱歉了,娘子,我吃不到你包的饺子了,原谅我,我只是为了保护你,与我们爱的果实…… "我还是不懂。"茫然的摇头,不是为了所有人,是为几个人,为他爱的人,什么是爱?保护的心吗?还是出生的孩子?不懂,他不懂他在说什么。 "狼王,看似拥有一切的你,单单少了一样连最贫贱的人都有的东西。"他快支撑不住了,可说出的话还是掷地有声,两条腿都没有了,低着头喘气,汗水落在血里,很快被融掉。 "那是什么?"脚向前移了移,苍魁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即将死去的老人。 "狼王,算是乞求,我希望你能遵守约定,那封印只是让你沉睡而已,它不会伤到你,等未来的某一天,会有有缘人解开封印放你出来。而且,这场比试我赢了,我把命给你,只求你能放过人类,长长的睡上一觉,求你。"他没有回答苍魁的问题,而是说完这段话后,将匕首架在脖子上,从左至右狠狠的剌开。 血,喷涌,苍魁明明站的很远,这血却向被什么引导一样,一直喷到几尺外的他的身上,从头到脚,一片猩红,包括眼中,一瞬间,苍魁的世界里,只剩红色。 男人死了,没有回答他最后的问题,就死了。 他不懂,他缺少的是什么,站在崖上,被风吹拂,他第一次感觉血的味道,很恶心。 …… 所有人都有,惟独苍魁没有的,是爱人与被爱。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为那个没有心的妖兽解答什么是爱。 一个可笑的计谋,一个轻易会被人揭穿的计谋,他为何要坚持到底? 因为,他将一切赌注都下在苍魁身上,下在那个没有心的妖兽身上。 静待结果,谁感肯定他的计划完无用处呢。 —————————————————————————————————————— 无力的我爬回来了,大家久等了,依然很忙,不能去群里冒泡了,现在开始恢复日更,只是没时间聊天了,咬手绢。 全交给卡卡和几位管理,我很放心,大家有什么事情就问他们吧。 就这样了,虽然很想去群里冒泡,但真没时间了,原谅我吧,7月就自由了,到时候再一起闹吧,我想你们5555555555555555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六章 封印 章节字数:3520 更新时间:10-07-01 21:01 山路上,妖兽焦急的等待,狼王不允许任何人靠前,他们只能靠超强的视力与听力得知崖上情况。 当他们看到人类那可笑的把戏后,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来。那人类如此自信,他们还以为他有什么法宝专门对付狼王,结果却是一场闹剧。 一身是血的男人向这边慢慢走来,紧张的气氛早就散去,妖兽们让了一条路,轻松的讨论着那愚蠢的人类。 "王……" "沐浴。" 矣消才开口,就被苍魁冷冷打断,看着离去的背影,他清楚的知道,他们的王心情很不好,一场蹩脚的把戏而已,为何会牵动王的情绪,他从没见苍魁如此过,阴冷的表情,身上好象正冒出代表愤怒的阵阵黑烟。 在嘈杂的环境里,他的心却出奇的安静,一双眼睛,全系在渐渐远去的白色影子上。 …… 幻成兽态,跃入温暖的泉中,清澈的水中搅拌着淡淡红色,很快便随波逐流。 所有人都有,惟独他没有的,是什么呢?为什么男人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是同情呢?他在同情他吗?他看他的样子,好象在看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 为什么他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呢?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所缺少的是什么呢? 好累,突然觉得很累。 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什么目标,活着只为守护狼族,因无聊屠杀人类,可人都被他杀干净后,他还能做什么呢? 他说他不是为了拯救人类,只是想保护自己珍惜的东西,那,自己呢? 站在同等地位,他能做的就只有保护狼族,没有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兽类的眉间拧在一起,烦躁焦躁,他想不通,自己少的是什么,就像一个瓶子,每每走到瓶口就被挡住,答案就在里面,就是碰不到。 该死的! 隐在水中兽类的身体猛然跃起,巨大的水花后,赫然出现的一个全身赤-裸的男人,男人银色长发随着逐渐安静的水波轻轻荡漾,在阳光下亮的刺眼。 水里的手狠狠握拳,长长的指甲穿进皮肉,疼痛从掌心传来…… 不够!还是不够!那微弱的痛楚根本无济于事,他想挖开胸膛,看看梗在里面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难受,要窒息了,他期望更大的痛楚,将自己从这压抑的氛围中解救出来。真难受,快要闷死了!他真想仰天狂吼,想痛快的发-泄一场。 "王,您泡太久了。"苍魁异样的举动矣消看的一清二楚,那人类影响到他了吗?他没觉得刚才的话里有什么不妥,为什么王回来会这样?失魂落魄,极度烦躁,明知道苍魁入浴时不允许有人打扰,他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他担心他。 "消。"也许该责备矣消突然闯入,可他现在很需要有人陪他聊聊,第一次想对谁倾诉。"那男人说,有一种东西,所有人都有,只有我没有,那是什么?" 苍魁用"我"而非"本王"来称呼自己,可见他现在的心乱到什么程度。 "王,您别乱想,都是那人类的诡计,您不是看出来了。没必要认真,他不折手段的目的只为封印您,您若当真不正中对方下怀?忘记吧,睡上一觉都会忘记的。"半跪在岸边,从他的角度,男人结实的身体一览无遗,知道不该逾越,可视线就是无法移开,他怔怔看着被水包裹,完美无暇的身体。 "可是,却觉得他好象说对了什么。"茫然的回头,他看矣消的眼神中全是困惑与不解。"我,到底缺少什么呢?" "王,您的眼睛?!"惊叫,对上苍魁的眼睛后,矣消差点跌倒,是幻觉吗,用力揉揉眼睛,再张开时看到的还和刚才一样,怎么会这样?张了几下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混蛋人类,对他们的王,做了什么…… "怎么了?"矣消为何如此大惊小怪,奇怪的回头,看向水中的倒影,波动的水面,他的脸变的扭曲,唯一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眼睛…… 颜色变了?轻轻摸上眼睑,这颜色,是那男人的血吗?他死了,却还鲜明的活在他的脑里,甚至用他的血染红了他瞳孔,好固执的人,他一直不想放过他,即使死了也一样吗? …… 想不通,而后的几天,他一直在茫然中度过,每天重复的残酷杀戮,对他来说似乎已经没有感觉了,就连美味的童子,吃起来也如同嚼蜡,看来,男人对他的影响颇深。 偶尔,他会走到那个崖上,看孤零零躺在那里的坛子。男人的尸体不知道被谁处理掉了,他灵敏的鼻子依稀的闻到泥土中的血味,人不在了,记忆却抹不去,那男人死了,留给他的是永久的困惑。 他经常在他站过的那个位置一站就是一天,心里无数次重放那天的影象,可不管几次,他都找不到答案。 日子变成煎熬,苍魁的意志一点点动摇,他想不到自己长久以来活着的目标,做任何事情的目的,还有他所缺少的东西。 半个月后,苍魁做了这样的决定。 【将狼族交予饮泪,即日带领狼族回到妖兽大陆,永不可再入侵人类世界,正常生活除外。】 苍魁的决定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冷冷看着座下跪成一片不停恳求的族人,苍魁漠然摆手,他已经决定要到那坛中沉睡,没人可以让他改变主意。 他所带领的只有狼族,其他族类都是自愿跟随,如今狼族决定撤回,余下的也不会对人类再构成威胁,这场战役就这样,草草结束。 苍魁无视族人,无视所有妖兽所做的决定,自私也是背叛,他背叛了所有人的信任,只为自己的疑问。 一双双带着不同感情的眼睛目送苍魁上崖,其中有气愤,有不解,有鄙视,也有留恋。咄咄逼人的气氛里,苍魁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好象他将去的地方不是长眠之地,而是一个能让他解脱的幸福之所。 站在狂风骤起的崖上,苍魁展开双臂,做最后一次深呼吸,衣衫飞扬,银发凌乱,男人回头,对着族人聚集的地方,淡淡一笑。 第一次看到狼王的笑,似乎发自内心…… 那,也只是最后一瞥。 男人幻成白色的狼,优雅利落的跃入坛中,留给他们的只有短短一瞬,白色影子。 苍魁进入后,坛口发出淡淡的光,落在一边的盖子慢慢阖上,奇怪符咒在坛子上方突的亮起,瞬间结束,简单的封印,如下封的男人一样干脆。 妖兽一个个不甘心的散去,他们知道没有狼王的带领什么也做不了,只有狼族,还默默守在坛周,不愿离去。短短几日,他们失去了伟大的王,苍魁为寻找答案而睡,却将困惑留给大家,没有他,狼族要如何生存,他们的目标,又在哪里? "回去!" 嘹亮的的女声突然响起,打散了这哀伤之息,站在后方的饮泪一脸坚决,比在场的任何雄性来的都要坚强。 "王只是睡了,按王的命令,我们回到妖兽大陆,等王归来,所以,把你们死人的表情都给我收回去!" 算是鼓舞,算是安慰,也算是新首领的命令,不管是什么,狼族又找到了新的目标,那就是等待,等待他们勇猛的狼王苏醒。 …… 待妖兽全部散去,山上出现了几个人,那是穿着僧袍的和尚。 事前,男人安排他们,无论多久都要等,等坛子的力量启动发出法符,那便是大公告成之时。妖兽离开后,他们只要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坛子藏起来就好,他施了法,妖兽无法带走坛子,只要找一个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藏好,那祸害人间的狼妖便再无重见天日的机会。 小小的坛子,似有千斤分量,那是他们的师叔,无数人类用血换来的封印。 最后,他们将坛子放在山间隐蔽的溶洞中。 解开封印的人必须是至纯之人,这是男人所下咒术。为防止意外,他们又在坛上加了另一道封印,一个属于契约的咒:狼王会听命于解开封印的人。 也就是说,苍魁一旦被放出来,契约立即生效,那个放他出来的人就成了他的主人,他会无条件接受主人的任何命令,却无法威胁主人的生命。 一旦狼王知道契约的存在,虽不能伤害,却不保证勃然大怒的他会不会用其他手段报复主人,所以,这个可以保护人类安全的咒术只对一个人不公平,那就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解开封印并成为狼王主人的人。 一切都打理妥当后,和尚们封了那个溶洞口,并谨慎的再设下一道封印,无论走兽或是人类都不能看到溶洞的存在。 后来朝廷在那座山附近修建了一座寺庙,之所以没选在封印的山是怕妖兽发现狼王所在。 这寺院规模不大,为的只是看守封印,除了最初的几个参与的和尚外,其他人对封印的事情全不知情,都以为妖兽是被那男人劝服,自愿离开。朝廷的嘉奖也是悄悄进行,谁都不想将真相披露,而看守与传接只在住持之间。 简陋的寺庙,就这样诞生,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纪念那个为了拯救大家而死去的和尚而建,起初的几年还有人来上香,后来人渐渐少了,狼王的故事也就跟着淡了。 只有那个伏魔寺,还在艰难又坚定的陪伴着沉睡的狼王。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七章 现世 章节字数:1417 更新时间:10-06-25 18:57 转瞬千年,狼王依然沉睡,那个问题他始终没寻得答案。 他的世界是静止的,是黑暗的,是平淡如水的,直至那天,有人轻轻碰触水面,激起涟漪。 他不想醒,他想一直睡下去,可是,那一下好象碰到了他的心,死了的心在一瞬间,跳动了。 狼王醒了,满眼的黑,他什么也看不到,他想看看那个把他唤醒的人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诱骗他,解开封印。 当光明从头顶闪现,当鼻子嗅到真正的空气,当他从坛中走出时,那道契,悄悄开始。 可真正的回到现实世界后,却忘了最初的目的,见见那个吵醒他的人。 苍魁醒了,却更失望,现在的人,变的更加肮脏。他想继续杀戮,可眼睛移到一个人的身上时,有一刻,他不知所措。 他只知道,他是干净的,他想吃了他,在压倒的瞬间,他更想的,是得到他。 让他变成自己,永远是苍魁所有。 他不知这个冲动从何而来,没时间考虑,他就做了。 在不远的未来,在某一天,在苍魁还没准备好时,他苦苦寻找的答案与未解全数出现,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他,突然就爱了,跳过了很多级。 爱了,也找到了自己要保护和珍惜的东西,那个笨笨的总是一副老成的小和尚,那个无论做什么都会牵动他的心,那个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的人。 得到他,拥有他,不惜一切,永不离弃。 …… 在老和尚的讲述,苍魁的补充下,整个事情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尘面前。 "怕吗?"苍魁问,他想知道,知道一切的了尘,会怕他吗? "不怕。"笑着摇头,听了故事心里更多的是想安抚苍魁,总觉得其实可怜的那个,是他。那男人是看准苍魁会迷茫,也看透他单纯直白的性格,才故意设下那个圈套吧!他算计他,这笨蛋却落入陷阱,他的狼,一点都不坏呢! 夜已深,不知是因年岁大,还是灯造出的效果,总觉得,他们附近散发着淡淡的光,十分温馨。真希望,这不是梦境。 "魁……"忽然想到什么,抓住男人的衣角,了尘蹙眉喊了声。"你不走,或者爱上我是因为那个……那个……契吗?" 他在意的,不是苍魁曾经的残酷,而是,他的爱,是真是假,难道是因为那个束缚的契,才有今天的一切,一想到这,他就害怕,打心底的害怕。 "主仆之契,在千年后失去真正的效用。"老和尚抢在苍魁前回答,因为知道那狼根本不懂那契是怎么回事,他不想看到他宝贝的孙儿伤心的样子。"也许是施法者道行不够,也许是因为年代久远,那契到真正使用时却没能发挥本身作用,扭曲的契,最终只将狼王留在解封人身边,没能让你成为'主人',所以这是失败的法术。而,狼王的爱,是出于自己的本意,与契无关。" "那就好。"精神放松,身体也跟着放松,他一直僵硬的坐在苍魁怀里,这一刻却是放松的在他身上蹭蹭,喜欢他的味道,闻着闻着,好象困了。 "睡吧。"都这个时辰了,习惯早睡的小和尚能熬到现在不容易了,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苍魁轻柔的说。"睡吧,我陪着你。" 不恨当初的阴谋,还想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怎么会遇到他,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爱,怎么会得到自己想保护的东西。 如果回到一千年前,他会告诉那个男人,如果面临一样处境,他也可以不为保护狼族,只为守护自己宝贵的东西,舍弃生命。 望向漆黑的夜空,苍魁想问—— 你听到了吗?如今的狼王,找到了自己的心。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八章 归处 章节字数:1856 更新时间:10-06-22 23:40 深夜,了尘在苍魁的怀里睡的香甜,男人一动没动,生怕换个肢势他会不舒服。 对面的老和尚,还是端坐在蒲团上,一点都看不出坐了一天。 "你为今后做了什么打算?"确定了尘睡熟后,老和尚才严肃的开口。 "什么今后?"挑眉,男人冷冷看着对面的老人,怕吵醒了尘,他的音量很小。 "今后,"他的脸上,好象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属于长者的严厉,犀利的目光紧盯苍魁,老和尚说:"你们若要在一起,了尘就不可继续留在寺中,你得带他离开。" "什么?!"老和尚的样子不是玩笑,不在这里他可以回狼族,去任何想去的地方,反正他讨厌死那满天的香火味了,但……看看怀里那张可爱的睡颜,苍魁摇头,"他说他不想离开这里,我不会带他走。" "不行。"冷硬的拒绝,"如果你们非要在一起,就必须离开这里。" 毫无转圜余地的话,立即激怒了苍魁,挥动手臂,对那个情绪暴躁的狼,老和尚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这老东西磨磨叽叽,罗里八嗦的到底要说什么,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好了,小和尚不想走,他的初衷就不会变。懒的废话,苍魁抱起了尘准备离开。 "你已经被放出,这寺庙的存在便毫无意义,对那些所谓的求佛之人,我已厌倦。刚才,我慎重的考虑过,我希望他离开。"透着疲倦的话有效的停止了苍魁的步伐,尽管头是低的,也知道苍魁正诧异的看着自己,老和尚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走了,便看不到寺院最后的下场,他会一直以为伏魔寺在那深山之中,他的家,依然存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期盼,一个依靠。" "我不懂。" "狼王,我问你,你想让了尘一辈子都当和尚吗?愿意陪他永远被这寺院绊着,约束着?" "我……"了尘的责任就是他的,他愿意陪他一起负担,只是……这和尚,他十分非常不乐意让他继续做下去,那些破戒律真的很碍眼。 "带他走吧,也别告诉他这寺院的未来,让他心里永远都有一份牵挂。"他知道狼王会答应他的要求,老和尚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抬头时正看到苍魁坐回原来的位置,"你打算,带他去哪?" 这老东西,认准他不会拒绝吗?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可不怎么好,皱着眉头,苍魁硬邦邦的丢下三个字:"回狼族。" "不行。"没想到,老和尚的回应又是冰冷的否决。 挑眉,不屑的哼了声,苍魁没有多说,他的决定,他最后带小和尚去哪,没人能管的了,所以那句不行,自动忽略。 "如果要回妖兽大陆,那我不允许你带他离开。"那个契失效了,无法真正束缚住狼王。至于妖兽的爱他更没有万全把握,如果苍魁爱上了尘是因为长眠后的孤独或其他原因,一旦回去接触到同类,令他改变怎么办?苍魁再变成噬血恶魔,那了尘受伤的地方就不仅是心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话里有话,他不能一口气说完吗?耐着性子,苍魁不悦的问。既不让在这里,又不让回狼族,看来这狡猾的老东西早把一切安排好了。 "去城市里生活,你带了尘,去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城市?臭死了,远远就能闻到,老东西,那种地方怎么生活?"一想到了尘的那几个师弟身上的味道就想吐,要他生活在恶臭的世界里,根本就是折磨。 "如果我说,这是为了尘好呢?"此话一出,正中靶心,他知道狼王会优先考虑了尘。 真是老奸巨滑的东西!磨牙,如果是为了尘好他自然会去,只是,这老东西怕是吃定他了…… "师父,你,不要我了?" 谁也没想到,了尘突然醒了,不知他听了多久,从男人怀中探出脑袋,红红的眼睛眨了眨,眼泪啪嗒一声就掉到地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LC最近好抽啊,一要发文就抽--望天 于是昨天忘记说了,我开了个贴吧,杯具的人气,谁要是无聊爱逛吧的就去看看吧-- 百度的贴吧,就是吧名就是"烙胤" 于是谢谢这几天大家给的枝,鞠躬,谢谢大家了,真的很感动,特别是21号看到下面的评,眼睛都湿了,哈哈,谢谢大家,真的谢谢 我不太会煽情--囧个,于是咱还是快乐的说吧--求枝求枝啦,有枝给枝,没枝就多给扔点推荐票,爱死大家了,顺便收藏,哇哈哈,我爱你们 最后,辛苦卡卡了-///-我不在,一直都是他在忙,谢谢了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四十九章 莫尘 章节字数:1225 更新时间:10-06-23 23:09 谁都没做好对了尘说的准备,他突然就醒了,弄的两个男人措手不及。 怀里的人挣扎着掉到地上,苍魁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了尘已经爬到师父面前,抓着他的衣服。 没有号啕大哭,只是安静的流眼泪,语调是那种极力压抑的,从胸腔直接发出的声音。苍魁想过去抱他回来,在那刻却有了犹豫,小和尚想要什么他都知道,他怎忍心亲手折断他所有梦想的羽翼。 "师父,为什么要赶我走?了尘不想走,也不想离开师父,让我留下吧,求求您了。"几乎趴在地上,怕泪水将视线模糊看不到师父的表情,他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本以为先把狼王劝服再对了尘说,没想到他全听到了,老和尚幽幽叹了口气,微微向前把了尘从地上拉起来,褪去严肃的外衣,他们现在真的很像一对祖孙。 "了尘,不是师父赶你,这是寺院,他是妖兽,为他考虑,难道你不该同他离开吗?一旦有法力高深的人来,或者被谁无意发现,你觉得狼王还安全吗?如今时代,人都疯了,为了科学研究,你就不怕他们对狼王做什么?"老和尚的话说的危言耸听了,他是在吓他。狼王会把了尘放在第一位,了尘自然也会,道理是一样的,只是换个说法而已,他相信这个理由一定会说服他们。 "我……"老和尚的话当真起了作用,迟疑的回头,正看到那男人焦急的望着他。那种表情是担心,也是不忍心,苍魁永远都站在他这边,但他,真的要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害了他吗? 师父说的对,寺庙不适合妖兽,从苍魁的角度考虑,无论哪方面,都该离开。 抓着衣服的手一点一点放开,最后,无力的垂在身侧。原本在心里准备了好多恳求的话,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不留恋,不贪恋,只要有他,足矣。 "狼王,不允许你带了尘回妖兽大陆,你可知为何?"苍魁死死盯着了尘,当老和尚开口叫他时,半晌才回过神。 "不知。"慢半拍也答了问题。 "我相信狼王有能力将了尘保护的很好,但是,在妖兽横行之地你能同我保证了尘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吗?我不想拿他的命开玩笑,所以,你们离开这里最好的去处是城市,你自己决定吧。" "我明白了。" 现在起,他是他的唯一,也是他的责任。 慢慢走上前,手放在了尘肩上。 感觉到肩处传来的热度,回头,依上去。 相扶相依,生死不离。 "还有,了尘,到城市生活,就不能叫这个名字了,你得另取一个。"虽然不想破坏他们的气氛,但有些话还是一口气说出的好,难过,一次就够了。 "不要!名字是师父给的,我不换!"连想也不想直接拒绝,这是唯一能证明他曾生活在这儿的记号,不要抹去,就当施舍,不要剥夺他最后的权利。 "那师父再为你取一个,"慈祥的笑,看着了尘,他说:"随师父的俗家姓氏,可好?" 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不是师徒了,他们是拥有同一姓氏的亲人,这样,也好。 "师父姓莫,你随师父,叫莫尘,可好?"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章 离家 章节字数:1555 更新时间:10-06-25 16:12 莫尘,莫尘,莫尘。 苍魁这几天不厌其烦的叫着他的新名字,他说,这名字的意义重大,既代表他不再是和尚,又是属于他的见证,是为他而起。 他喜欢这名字,不是莫尘这两个字,是其中包含的意义。 每次听他叫,莫尘只能无奈的摇头笑,这狼的举动太小孩子气了,可看到他一脸幸福,他的心也跟着快乐,让即将到来的离别之伤淡了不少。 还有几天便是元旦,莫尘的生日,师父说,过完这最后一个生日就是他离开的时候。即要还俗,他就开始续发,最后的时日里师父每天教导他们的,是如何融入城市生活。 以后的日子苍魁要以真身示人,所以就需要来个彻底的改变,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出不了门,太过招摇,所以,老和尚差人买了几套衣服。 当男人穿着现代人服饰,黑发黑瞳站在他面前时,莫尘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庆幸自己没坐在凳子上,不然一定会摔的很惨。 一个英气逼人的帅气男人,与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桀骜不驯又优雅得体,让人禁不住被其吸引,一个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的男人。 苍魁告诉他这是简单的法术,头发和瞳孔的颜色都没变,一种掩饰而已,这样在城市里生活就不会带来麻烦。 时间匆忙走过,尽管不情愿,分别的日子还是来了。 元旦,莫尘的十六岁生日。 他在师父的怀里睡了一夜,天还没亮就被喊起,昨夜哭了很长时间,眼睛涩的难受,艰难的眨了几下,他听师父这样说,要趁师弟们没起前离开。 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就这样,匆匆离去。 临行前,老和尚将他交到苍魁手里前,把什么东西塞进莫尘怀里。 "这是……"捏着被黄布包裹的东西,凭感觉,那里面该是佛珠,而且不止一串。 "莫尘,"狼王在外面,他不能交代太多,但这对珠子对莫尘来说很重要,"你听我说,如果有一天,狼王背叛你或者要离开你,就想办法把这对珠子分别戴在你们手上。切记,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别用这。" "师父?"师父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对珠子,狐疑的看了看,作势就要打开。 "莫尘,你跟师父发誓,说你一定能做到。"一把抓住莫尘的手,老和尚焦急的说,"答应我,不要碰它们也不要看它们,除非狼王变了,跟我保证!" "呃……好。"从没见过师父这个样子,好象要吃人一样,为什么他要这么紧张这珠子?虽然不解,但在老和尚的紧逼下,莫尘还是发了誓,并将东西收好。 一对在以后起到很关键作用的珠子,不过莫尘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 今年的元旦又是一场大雪,依依不舍的告别,最后,他拉着师父衣襟的手还是放开,被男人握住了。 "走吧。"老人笑着招招手,这古老的束缚终于解开了,后人再也不用背负这沉重的负担,老人的笑带着无比轻松,寺庙解脱,他也解脱了。 他上山时,大雪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而他离去时,雪上留下了两串深深脚窝。 祝福他们,也希望那对珠子永远都派不上用场。 …… 离伏魔寺越来越远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莫尘的手一直在抖。 都没了,家,亲人。最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眼睛难免湿润,毕竟这里是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你还有我。" 潮红的眼睛看向发声处,男人正认真的看自己。 是啊,他还有他,够了。 反握住他的大手,他们的新生活,从这一刻开始。 这一年,莫尘十六岁。 ———————————————————————————————————————————— 到城市里生活-- 于是大家猜猜,其他小攻会用什么方式出现呢?猜对有礼物-///-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一章 生活 章节字数:3034 更新时间:10-06-25 18:43 老和尚为莫尘办好了所有证件,并将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了他。 那是笔不小的数目,对于残破的寺院来说可谓是天文数字,至于钱的由来,是很多年前,老和尚见寺庙实在没能力再支撑下去,只得将仅有的名额给了一个徒弟,换取一笔可以重新盖一座寺庙的钱。良心不安,他只从里面拿出了一小部分,继续维持寺院的生计,其它的再没动过,今天送给莫尘也算良心上的抚慰。 来到这车水马龙的花花世界,习惯安静的他面对嘈杂世界无所适从,后来还是苍魁告诉他,他们需要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一个窝,或者,他们两人的家。 所以,辗转几日他们找到一个大型中介公司,并在幽静的地方选了一个房子,是租而不是买的。钱毕竟有限,如果都拿来买房子,日后要如何生活?斟酌后,还是租房最划算。 最初的几日,莫尘的心情还十分低落,日子过的充实了,也就没太多时间伤心,就是到了晚上,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躺在苍魁怀里,莫尘总不经心的用力抱他,那眉毛,在梦中也是紧蹙一起。 他知道他心里很难受,却没有办法帮他,只能在他需要时借他胸膛依靠,真希望莫尘能尽快从这阴影中走出,他不想再看那张死气沉沉的脸,他想让他像以前一样,有着阳光的笑容,傻傻的表情。 莫尘啊,不要再闷闷不乐了,你可知,这样的你看的我有多心疼。 …… 今天是与房主约定交房的日子,提早来的他们坐在中介公司走廊的公用椅上。 莫尘的头发已经长出不少,简单的修剪后是一个可爱的小平头,苍魁说可以在长长,他喜欢长头发,但是莫尘却不习惯,光头光了那么多年,脑袋上突然多出重量很不舒服,特别是照镜子时,总会被里面的自己吓一跳。 摸着头顶硬硬的发丝,男人说习惯就好了,他也许能习惯吧…… "怎么了?"莫尘又一副沉闷的表情,在人少时,他总这样。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苍魁心疼的捏捏那张不快乐的小脸。 "没怎么。"摇头,下意识的去推男人,师父说,在城市里生活不能随便抱在一起,要抱得在没人的地方。这是公司走廊,虽然人不多,毕竟也是公共场所,苍魁不能抱他的。 "没怎么干什么推我?"怀里的小东西不停扭动身体,看那样子非挣开才罢休,一着急力度没控制好,他直接把他从凳子上抱到自己腿上,脸贴着脸很认真的看着他。 "有、有人,会被人看到的。"身体突然腾空了,大庭广众下坐在苍魁怀里算怎么回事?尴尬的推开男人,想爬回原来的位置。 "有人能怎样?没人会注意……" "打扰一下。" 很卷苍魁面子,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莫尘立刻狼狈的跌回去,脸红的跟什么似的。该死的,是谁没张眼睛?!恶狠狠的瞪过去,只看到两个穿着同一制服的女孩羞涩的站在他们面前。 错愕,不是公司的人,也不是房主,普通人类而已,素不相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要干什么? 狐疑起身,将莫尘挡在身后,奇怪的问:"有事?" "那个……"其中一个女孩垂下头,紧张的扯着自己的衣襟,这男人真高啊,她只到他胸口呢!人又这么帅,不知道是不是哪个公司的艺人,她可是鼓起很大勇气才来搭讪的,看他那么帅,对小朋友又那么温柔,应该不会拒绝吧…… "喂喂!快问啊。"她在犹豫时,一旁的同伴焦急的拐了她几下,罗嗦什么呢?她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再不上自己可以要先出马了。 "那个,请问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问出来又觉得太婉转了,女孩干脆补充了一句直接的,"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苍魁后面悄悄探出个小脑袋,打量那两个女孩。他见过的人不多,但早知道苍魁是他见过最完美的,就算来到城市里,也找不到比苍魁还优秀的男人。这狼是个发光体,无论在哪,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耀眼,引人注意。 反观自己,可笑的头发,稚嫩的身体,一张随处可见的脸,他拿什么与苍魁比?有什么资本站在旁边?就算站在一起,他也会被轻易忽视吧?!就像现在一样。 脑袋缩了回去,将身体尽量蜷缩在椅子里,有点难过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服,莫尘很不高兴。一是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苍魁,二是不想让他的人被别人染指,惦念。他是他的,他不想被人觊觎。 可是,也只能想想吧,以后要在这里生活,像这样的事情会源源不断吧?不喜欢也要忍耐,只要他还喜欢他,不会被人抢走就满意了…… 也许吧,也许他能接受吧。 莫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没看到苍魁礼貌的拒绝了那两个女孩,也没听到男人告诉他等他一会儿。 他一直陷在,自卑,难过,还有强烈的占有欲中,无法自拔,直到自己的手被什么推了推,才猛然回神。 "你……"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动物,一只通体雪白,十分抢眼的大型犬,除了眼睛是黑色的,其他部分和苍魁兽态时完全一样,不,应该说,它就是苍魁。 "你、你怎么……"看着坐在面前与他对视的狼,嘴张了又阖,阖了又张,半天吐不出成句的话,他怎么突然变成兽态,什么时候变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如果被看到那他就危险了,他怎么都不跟他商量…… "你不喜欢我被别人看吧。"打断他天马行空的思绪,苍魁肯定的问。 "我……"他看到了?自己刚才嫉妒的样子他看到了?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嫉妒的嘴脸一定很难看吧?他怎么会被苍魁发现?他还真是笨啊,连心事都不懂隐瞒。 "以后我的样子只给你一个人看,在外面就兽化。别再用好象被遗弃的眼神看我,我是属于你的,谁也抢不走,心甘情愿的。"他说的话,只有莫尘才能听到,其他人眼里不过是乖巧的坐在那等候主人命令的大狗罢了。 "我,不会被人分享,我只有你。所以,莫尘,快乐些吧,我不想看你难过的样子。" "魁……"激动的扑过去抱住动物的脖子,撒娇一样把鼻子埋进柔软的长毛中,带着哭腔幽幽的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想什么,他永远都知道,说他小气也好,说他吝啬也罢,他真的不希望苍魁被人看到,不想被人关注。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小鬼吗?" "对哦!刚那帅哥哪去了?" "好漂亮的狗啊!" "是啊是啊,好可爱。" 又是那两个女孩,不仅打破了他们的好气氛,还把莫尘拱到一边,旁若无人伸手就摸。 苍魁是他的,欲哭无泪,莫尘被挤在后面,伸出的手显得那样无力。 该咬她们两口吗?本来很温馨的约定就被这两个不解风情的雌性破坏了,看着可怜巴巴的莫尘,男人无奈的别过头去。 莫尘,不是我想引人注意,是他们自己扑上来的…… ———————————————————————————————————————— 关于苍魁的衣服,那身白衣服是他毛发所幻。 他身上有个可以记忆存储衣服的地方,变成兽态时,衣服就被变成一根毛发藏在毛里。 变成人型时可以选自己的衣服或者人类的衣服(记忆的衣服只有一套,就是他最后穿在身上的,其他的就不行了,因为小狼的身体不是衣柜--),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光着出来,小狼是文明人,所以不会那么做-- 别问我他为什么还能把那身白衣脱掉,小狼是狼王,这点本事没有不丢死人了。 另外,昨天说到其他小攻,今天很多人吵说不想看N-P== 于是我纠结了,只能说,大家先等等,看到第二个攻出来在说吧--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二章 牌子 章节字数:3070 更新时间:10-06-26 21:21 及时出的房主现把他们救了。 房主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看房时曾见过几次,今天是房屋交接,女人守时的来到中介公司。 手续完全办好后,到出租屋做最后一次确认。 这里已经打扫干净,房主的私人物品全都撤走了,留下了大部分电器。 "就这样了。"女人把两串钥匙交给莫尘,随后瞄了苍魁一眼,她记得当初看房子的时候是说他与哥哥同住,怎么现在就剩这一个小鬼和一条狗了?女人天生八卦,明知道这是人家的事她不该多问,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从哪来啊?我看你也没什么行李,你哥哥呢?年纪这么小,他就放心你一个人来拿钥匙?" "我是还俗的和尚,也是孤儿。"无须掩饰,他直接回答,反正和尚和孤儿又不是见不得人。 他的坦诚相告,差点让苍魁摔倒,这笨蛋都不是和尚了,就不会说个小谎?!转而,立即瞪向那女人,如果她出言不逊就扑上去咬几口,反正在她眼里,他不过是一只宠物狗。 "哦?" 似乎在怀疑莫尘话里的真实性,女人审视的眼睛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感觉到苍魁发出的警告,莫尘拍拍他的头,示意他不用那么紧张。 "原来是这样。"脸上的线条变的柔和,始料未及的,她收起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莫尘慈爱的笑了。母性使然,女人天生是容易被感动的生物,她在莫尘身上看不到说谎的迹象,如此率真的孩子,怎会不惹人怜爱。 "真是辛苦你了。" 说着,她摸了摸莫尘新生的头发,怜惜怜悯的样子。 温柔的语调,属于长辈关爱的声音。生活在寺庙中的他还是第一次与女人接触,还是这样一个让他感动的人,看着她,莫尘在心里问自己,妈妈,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 "本来想问你,屋里的电器你用不用,用的话要另交一部分钱,不过,算了。"女人慷慨的挥挥手,"免费给你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来找我,合同上有我的电话。" 人类不是污秽到无法挽救了吗?看到女人的友好,苍魁不解,他以为这城市里一定到处都是肮脏的令人作呕的人,虽然这女人身上的味道没好到哪去,但他对莫尘的关怀是真的。 也许是莫尘生性善良,上苍眷顾他,不论在什么地方都会把好人送到他身边。 希望,他这个噬血之徒不要连累他才好。 "啊!迟到了!"不经意的看了手表一眼,女人突的叫了出来,她忘了有个重要约会,时间来不及了,她得赶紧离开,急匆匆的就往出走,走了一半又不放心的退了回来,快速嘱咐了莫尘几句,"如果你一直一个人住的话,要注意安全。还有,这狗是你的吧,知道城里养大型犬的规定吗?记得带他去登记办狗牌,到时候他们会告诉你具体细则,一定要去啊,如果被当成流浪狗抓起来就糟糕了。" 才点完头,那女人就如风一般疾步离去,莫尘无奈的笑笑,这毛躁的阿姨,和印象里差太多了,从来到城市,就数她和自己说话的时间最长了,与人交流的感觉还不错,他以为在这方面会有困难呢! 城市的生活也没他想的那么糟糕,他应该很快就能适应。 "笑了。"这里只剩他们了,变成人型的他把莫尘拥住,很久没见过他发自内心的笑,不是为了安慰自己刻意表现出来的笑。 "我没事,放心吧。"拍拍揽在胸前的胳膊,知道这几天让他挂念了,不过,现在都过去了,他没事了,靠在男人怀里,莫尘笑道,"明天我们去给你办狗牌吧。" …… 屋子很干净,他们只带了几件衣服,简单收拾后正式落户。 一切都还顺利,只是,苍魁这几天一直在跟他闹别扭。 他说他不需要办那白痴狗牌,一他不会走丢,二没人能抓的住他,所以他坚决不去,会贬低自己的身份。 莫尘把办理狗牌的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可这狼就是不肯配合,软磨硬泡那么久也没啥成效,每次一提苍魁都别过头不理他,或者干脆变成兽态睡大头觉去。 他也不想为难苍魁,可为防止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一个登记,真不知这狼在叫什么劲,真让他头疼。 不过,此事最终的结果是狼王妥协,因为他不想看莫尘愁眉苦脸。 但是,心里还是憋着一口怨气,即使答应了,他也不理莫尘,登记的路在沉默中走过。 办公室内,莫尘在跟工作人员拿养狗手册,这期间,给他办理业务的大叔不厌其烦的将手册上的重点指出,要他一定按上面的执行。 他指的无非是什么9点只后才能遛狗啊,出门时要随身携带垃圾袋,处理好狗的粪便,务必要带着狗牌,上面要清楚的写着犬名及家庭住址,还要看好自己的狗,不能让他乱咬人,等等一些废话。 本来心情就不好,对方的话更让他生气,特别是莫尘还在那听的一脸认真,他真是火大的想揪着莫尘离开,他是狼王啊!怎么可能做那么低等的事,他听那个不是在侮辱他嘛! "你……还在生气?"受完教育才发现苍魁的脸比来时更黑了,黑的渗人,他本不想惹他,但总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啊!莫尘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甩头,苍魁是打定主意不理他,来这里已经很大面子了,谁让他不顾他的感受在那听那混蛋讲了一个小时的废话,他暂时不准备原谅他。 "那个……我们接下来要去买牌子。"摸着脖子,他不怕死的说。 听到莫尘的话,苍魁猛的站住,又突然快步向前走,干脆的把他抛下了。 彻底被自己激怒了,看着不远处径自离开的白色动物,莫尘欲哭无泪。 …… 墙上,柜台里都是狗牌,看的他眼花缭乱,怕买了苍魁不带,他也不敢随便决定。在店里已经磨蹭了半个小时,店员显得很不耐烦,可不管他询问苍魁或是把牌子拿到他面前那狼始终不肯看他一眼,莫尘只能一边尴尬的对店员笑,一边咬紧牙关继续选牌子。 难选不是因为种类多,而是那些可爱宠物牌子根本不适合苍魁。 在他挑的要抓狂的时候,角落里零散摆放的金属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和电视上摇滚歌星们带的差不多的长方形吊坠,只是那链子要更粗些。 店员说,因材质不同,这系列的牌子对于宠物来说太沉了,所以销量不是很好,从进到店里就被扔在那无人问津。 挑了这么长时间,也只有这些还勉强能接受,莫尘拿起其中一个,讨好的举到苍魁眼前。 "魁,这个,你喜欢吗?" 听到他小心翼翼问出的话,后面的店员猛翻白眼,不知这小子是不是来找茬的,挑了这么长时间不说,好容易选个差不多的居然去问狗的意见,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客人。 还是不理,瞪了莫尘一眼,苍魁又把头转到一边,欣赏起玻璃门外的景色。 "魁……"牌子在空中像嘲笑他一样晃来晃去,苍魁还是不肯应他,像犯了错的小孩,莫尘低着脑袋站在那,不敢再喊,也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眼角的余光悄悄瞄了瞄莫尘,无声的叹息后苍魁突然转身,伸长脖子对着他的嘴舔了过去,长长的舌头闯进莫尘微张的嘴里,在口腔里快速扫了一遍后,苍魁对那个不知所措的人点了点头。 这个代表原谅他了吗?来不及脸红,赶紧把牌子和钱交到店员手里,这一场酷似上刑的挑选终于结束了。 在店员奇怪的表情里,牌子最终戴到了苍魁的脖子上,金属牌子正面清楚刻着一个漂亮的"魁"字,背面则是他们的家庭住址。 狼王的,狗牌。 ———————————————————————————————————————————— 今天发现文刷出一颗星,为自己撒花,哈哈,谢谢大家了 于是继续求推荐,求收藏,求枝枝,我爱你们! 哈哈,出星星了!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三章 工作 章节字数:1230 更新时间:10-07-01 21:07 终于安定了。 琐事处理好,他们迎来了安稳的生活。 幸福甜蜜,又带点小摩擦的日子。 现在不像在伏魔寺那样无忧无虑,从童话中走出,他们考虑的问题要现实的多,柴米油盐,规划花消等等。还有就是,要适应彼此的习惯。 经过上次的烧鸡事件,莫尘对肉是彻底放弃,他能看能碰,也能烹饪,就不能吃,在苍魁的要求下,他试着吃了几次,可每次都是吐的天昏地暗,最终苍魁不得不放弃,他是真的无法下咽而不是不想跟他一样。 另一方面,苍魁爱吃新鲜的食物,就是生的,城里面捕杀不到猎物,他只能委屈的食用冷鲜肉。这倒不算什么大问题,主要在于,这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苍魁不可能把生肉拿到饭桌上当着莫尘的面吃,两人分开吃饭的感觉也不舒服,经过几次研究,就变成现在的状况。 每天吃饭的时候,莫尘都将肉切成大小适中的长方肉块,仍到沸水里烫一下,肉的外表熟了里面还是生的,这样苍魁当着他面吃也就不会觉得恐怖。 虽然不好吃,但只要能和他坐在一起也就满足了。 至于剩下的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经过一阵磨合,分歧渐渐减少,越来越融洽。 一日,莫尘算了算存款与支出,如果再无所事事的生活下去,那么他们很快会座山吃空,所以他决定出去打工。 不过想象永远是美好的,莫尘的年龄太小,一般地方都不会录用他,好容易找了几个勉强答应的店,都因为苍魁添乱不得不离开。 之所以是莫尘出去打工而不是苍魁,是因为这狼没任何身份证件,脾气还坏的无法形容。莫尘工作时不能带着兽态的他,他就像在伏魔寺时,隐着身体陪在他身边,不过…… 是打工自然要看别人脸色,苍魁却不能接受,每每有人指责莫尘,或是言辞上对他有什么苍魁觉得无法接受的时候,他就会现身,他出来做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就算他不出来,也会在暗中弄些小把戏,害的店长以为莫尘身上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立马辞退。 本来找工作就辛苦,再加上苍魁这么捣乱,最后莫尘不得不命令他老实的待在家里,不许再陪他。 他扭不过莫尘,只能同意,从此白天就变成煎熬,每天无聊的看着太阳,等太阳落西后他的莫尘就会回来。他不是没想过偷偷去看他,可每次去,他都会把莫尘的工作弄丢,无奈他只能选择忍受。 后来,苍魁爱上了看电视,每天丰富多采的节目成了他消磨时间的乐趣,他喜欢看冗长的电视剧,莫尘说电视里演的东西都是假的,可透过那玻璃屏障感觉不到里面人的心,他喜欢这种简单,没有太深奥,也不用刻意去理解猜测什么。 苍魁的生活终于有了规律,每天陪莫尘起床,收拾,吃饭,等他走了,就打开电视,一坐就是一天,等到莫尘下班的时间,他给他的特权是,可以去接他,但是得在店200米开外等着,不然这权利剥夺。 讲诚信的狼,就这样循规蹈矩的生活,其中,还被邻居热情的大叔大妈夸过好多次,多聪明的狗啊,会自己出门,会接主人回家,还不会走丢。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四章 食欲 章节字数:1766 更新时间:10-07-01 21:07 莫尘最终的工作地点,是一家甜品屋。 傍晚时,苍魁正要出门接他电话就响了,莫尘告诉他今天要加班,店里刚接了一大笔定单,连他都要去帮西点的帮,回来的时间不确定,让他在家等。 晚上十点多,拖着疲惫的身体,莫尘终回来了。 "你……不冷?"门还没关,苍魁就从阳台的方向跑来,他身上唯一穿着就一条单薄长裤,光-裸的上身,那牌子挂在他身上有点长,粗粗的金属链子,长方型吊坠直垂到胃附近,看起来特别另类。人型的苍魁带着这个更像一种装饰,刻意衬托他独特气势装饰。不过,现在是二月份,他光着上身在阳台都不冷吗? "不冷啊,怎么这么晚?"接过莫尘递来的盒子,看也没看就扔到桌上,"饿不饿,我本想帮你准备点什么回来吃,但是你知道……" "我知道。"他不让苍魁碰厨房的任何东西,那狼会不会做菜,会不会使用厨房设施他不在意,不想他把人家厨房毁了,所以就千叮咛万嘱咐严令苍魁不许靠近厨房一步。"店长发了福利,把多做的蛋糕分给我们,嘿嘿。" "蛋糕?"顺着莫尘的视线,他看着桌上粉红色的盒子,蛋糕是什么?为什么莫尘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就是……很好吃的,软软甜甜的,"说完,忽然想起苍魁好象说过他不吃甜食,"魁,你是不是不吃甜的?" "不吃。"他从不碰甜的东西,粘腻的口感接受不了。 "但是蛋糕很好吃的。"人间美味啊,苍魁不试试多可惜,想劝服却看到男人坚决的表情,只能叹气放弃。"我给你机会了,如果不吃的话,别后悔。" 真是的,哪有人大冷天在门口聊天的,把门关好跟着男人走进温暖的室内。 把外套挂在递给苍魁后莫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好累,魁我今天不给你做饭了,你自己到冰箱里拿肉吃吧,肉放在下面的阁子里,还用保鲜膜封着,很容易就能找到。" 他每天都会带鲜肉回来,封闭好放在冷藏里,第二天给苍魁做午餐。 知道苍魁一定会等他回来再吃饭,但今天实在太累了,就委屈那狼自己动手吧。 "你呢?"都是冷鲜肉,生的总比半生不熟的强,这点他没意见,不过莫尘怎么能不吃晚饭? "我先去洗澡,一会儿吃那蛋糕。"有蛋糕吃呢,谁还想吃饭?! 一想到这就开心,在甜品屋里工作,每天都对着那些丰富多采的点心,他早就谗死了,本想这几天买点什么回来与苍魁分享,没想到好心的店长免费赠送,运气不错呢! 心情大好的莫尘勾着苍魁的脖子自然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然后快乐的哼着歌走向浴室。 摸着嘴唇,苍魁的眼睛变的深邃。 …… 嚼着手里没经过任何切割的羊肉,苍魁的心思全在莫尘刚才无心的吻上。 要知道,从离开伏魔寺他们一次都没做过,那阵莫尘的状态不好,他不想为难他。时间过的这么久,他的忍耐也快到达极限了。 很想做啊! 每天抱着他睡觉,对他来说都是折磨,难道还要忍吗? 还是在破庙里的时候快乐,没有拘束,每天和小和尚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那生活怕是再也没有了。 想到这,男人长叹。 不过…… 咀嚼的嘴有片刻停顿,而后又慢慢的动了起来,眉头轻蹙,苍魁想起了那几天老和尚给他们上的课。 老和尚说,男人和男人做的话,要买一种叫润滑液的东西,那样才不会伤到莫尘。 他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黄昏,日光照进禅房,昏黄朦胧的环境,两个光头都低垂着,脸一个比一个红,只有他一个人听的好不认真,就差拿笔记下来。 所以来到城市,苍魁唯一自己去买的东西,就是老和尚说的润滑液,虽然一直放在那当摆设。 不如,今天试试? 现在想想,他以前太粗暴了,每次做完小和尚都有几天得用奇怪的肢势走路。是不是用了这个东西,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要知道他拿着润滑液认真的研究了好几天呢,莫尘教过他认简体字,上面的说明就难不倒他。 肉的味道似乎没那么鲜美了,肚子涨涨的,腹部也是,他已经没心情吃饭,欲-望在体内蠢蠢欲动。 丢下吃了一半的肉,苍魁从厨房走出去。 莫尘这时已经洗好,正坐在餐桌前品尝他的蛋糕,只是…… 对着莫尘,苍魁大力的吞了口口水,他怎么可以……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五章 饿了便吃 章节字数:2947 更新时间:10-06-30 13:42 对于一个激渴的禁欲的男人来说,微不足道的举动就会使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餐桌前的莫尘小心翼翼的品尝他向往以久的蛋糕,熟不知后面那双眼睛正喷着熊熊烈火。 整个蛋糕都是由巧克力做成的,表皮是烤干后的黑巧克力,上面淋着不规则的白巧克力酱,中间是蛋卷和几块小巧可爱的字母块,材质是一样的,简单不失格调的蛋糕,还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蛋糕被人切出一个整齐的三角形,从切口来看,下刀的人一定很小心,像是怕破坏蛋糕的完美一样。 美味的蛋糕,莫尘吃的一脸幸福,眯着眼睛舔干净金属勺子上每一快奶油,偶尔有奶油沾在嘴边,他就用舌头舔,够不到就拿手抹掉送进嘴里,留恋的吸着指头的样子充满诱惑,特别是拔住时发出那略显贪婪的声音更人让人欲-罢不能。 他的头发已经长了,柔顺的贴在脸上,合身的带着卡图案的睡衣,随着他的动作挤出可爱的褶皱,他的挑-逗永远都在无意间。 莫尘浑然不知他点了多大一把火。 真的很好吃呢,下次试试是水果的,还是奶油的呢?那么多种类一一试过得什么时候啊?不过……最好永远也试不完吧,他爱死蛋糕的味道了。 挖起装饰的巧克力豆送进嘴里,入口即化啊,好好吃,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又吃了一颗稍微大点的。 闭着眼睛惬意享受巧克力在嘴里融化的感觉,就在这时下巴突然被捏住,带着淡淡咸味的舌头闯了进来,准确的找到它的目标。 目瞪口呆的看出现在眼前放大许多倍的脸,任由他将自己刚放进嘴里还没完全化掉的巧克力豆卷走。 他呼出的气被他吸进鼻中,苍魁身上的味道似乎变了,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味道。那种感觉又来了,浑身无力,好象什么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体,心,灵魂,有种冲动,想将一切交给苍魁任他支配…… 眼睛一点点闭上,目光变的朦胧,游离。灵活的舌头将半软的巧克力球一会送进自己嘴里,一会又被他吸回去,或者夹在两人舌间刺激味蕾,不知是它在戏弄他们,还是男人主导它逗弄着他。 苍魁的手钻进了自己的睡衣里,顺着脊椎摩挲着腰背,他的手好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他摸过后,那本该僵直的骨头,软了酥了,无法再继续支撑身体。 莫尘身体既凉又滑,还发着淡淡的香草味,让人爱不解手。重重的喘息,苍魁突然抱起他,托着他的屁-股让他跨坐在自己靠在桌沿的身上。 躁热,身上热,血也热。 巧克力很快被两人的热度融化,再没有阻隔舌头疯狂的纠缠到一起,巧克力白色浆液在贴合的唇上时隐时现,为着激-情渲上别样色彩。 "太甜了,果然不太适合我。"唇贴着唇,苍魁呢喃,在莫尘腰间的手来回摩擦,略重的力度,暗示意味十足。 "呃,那、那就别吃了。"慌乱的移开头,唇间却扯出一道乳白色的线,莫尘顿时羞的无地自容,红着脸想逃出男人的怀抱,可…… 他忘了自己正半骑在男人身上。 悬空的身体,如果不是男人托着,他恐怕早摔到地上了。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奇怪的肢势?更让他窘困的是,男人早已变化的部位,那羞人的硬物正抵在自己股间,他每动一下,那东西好象就又壮几分,吓的他不敢再动分毫。 今天算是领教了什么是骑虎难下,呃,骑狼难下才对。 "不吃,"点头,"我只想吃你。" "可、可是我还没吃完……"现在是什么心情?害怕吗?可为什么要有点期待呢?莫尘对欢-爱到了痛心疾首的地步,却有几个夜里被男人搂在怀里时想过,为什么苍魁现在都不碰自己了? 不想做那么痛苦的事,心里却总有点失落。 心狂乱的跳,似乎要跃出胸口,他找借口,却连自己都觉得那借口很是可笑,没有任何说服力。 "真的吃的下去吗?"苍魁戏谑的笑,直接抱起他走向卧室,"我们试试你师父教的润滑液。" 鼻子贴在男人结实的胸口,压的扁扁的,男人那句你师父教的真是羞煞他也。 "关灯吧……"被放在床上,兵荒马乱的莫尘勉强挤出这句话,转念一想,苍魁的眼睛关不关灯都是一样吧?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要一直在这种窒息的气氛里沉默下去,他会疯的。 "好。"随手一甩,墙上的开关自动关上,屋里顿时黑了。 一个带着温度的黑影压了上来,浑浊的呼吸,无法承受的重量。 "不行……魁……我想我不行……"带着哭音莫尘推覆在身上的男人,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是怕疼,是被怕这种感觉,好象马上就要死掉的感觉。 "你不能永远逃避,"慢慢的解莫尘睡衣上的扣子,男人半坐在他身上,不容抗拒的说:"莫尘难道不相信我吗?你可知,我每天都在忍耐中度过,想拥有莫尘想到癫狂,难道莫尘就不想要我?就不想做只有你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就不想与我用这种方式属于彼此吗?" "我……"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我想,所以,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霸道的宣示,两只手各抓住莫尘一边衣襟大力甩开,飞扬的布料落下前,他的身体就与他的贴在一起。 莫尘,我不会给你退路。 "呜……"唇被封上,拒绝的话被迫吞回腹中,男人的手在身上肆虐,揉捏他才有形状的胸,拇指与食指揪住上面的红点狠狠的搓着,疼痛与快感同时冲击着他。忆起以往的经验,这次的感觉比以前任何时候来的都要明显,他不知那是什么感觉,却知明明没被碰到的另一边也跟着站了起来,摩擦着男人柔韧的皮肤,越来越硬。 "真想,现在就进到你里面去。"真的到了极限,苍魁说的是实话。狠狠呼吸,男人伸手摸到在床头搁置许久的瓶子。"每一次都想温柔些,每一次都想等你适应,抱歉莫尘,下次我一定不这么快了。" "魁!啊!"尖叫,男人动作快的像光,还没理解他的意思,湿漉漉的手指就闯进身体,不给他习惯的时间急噪的扩充起来。 看来老和尚没骗人,用这东西果然顺畅的多,不再干涩的难以行进,湿滑的感觉,不停紧缩的小嘴,还有那仿佛要把他吸进去的感觉,无一不再考验这禁欲已久的男人。 "求你……不要……魁……啊啊啊……" 他想让他慢点,却说不出成句的话,咬着拳头,只解开扣子的睡衣被他滚到腰处,挂在胳膊上,两条腿被男人分的大开,快速抽动的手指,快到似乎要取了他的命,他会死的,一定会死,死在这陌生的感觉里,这和之前的感觉截然不同,是一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还有,甘愿堕落。 "莫尘,你,是我的。" 粗暴的闯入,男人发出满足的长叹。 身体被填满,没有准备好的莫尘呜的一声,哭了出来。 —————————————————————————————————————————— -///-于是说,本来想一笔带过,但看到这么多枝,就多写了点。 昨天看到新通知,愉快的告诉大家,河蟹似乎不会走了(咬手绢,泪目) 所以这算是极限了吧,不过大家别着急,这几天我会整理个大H给大家解谗的。 谢谢大家的枝,么么,乖乖的都去自己的小秘搜刮下,谁还有枝都奉献吧,不然到7月就清空了(不要想给谁留,连叔不会给你占这个便宜的,这月不用下月清零) 好了,我愉快的蹦达走,好快乐的月末啊!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六章 疲累 章节字数:3527 更新时间:10-07-03 12:57 春暖花开,春意盎然,春色无垠,春光明媚的春天。 莫尘与苍魁的生活也如春天般温暖和谐,包括夜生活。 在苍魁契而不舍,百折不挠的精神下,莫尘终于被收服,乖乖的配合着男人每一次索求。在他时粗暴时温柔时霸道时甜蜜的技巧下,他终能从中找到快-感,接纳他带给自己的全部快乐。 虽然莫尘还是会有一点小羞涩啦,不过全当增加情调了。 工作顺利,家庭顺利,不知不觉他们已完全融入城市的生活中。 …… "我说你能不能自己洗啊?为什么每天我都得帮你洗澡?"无奈的挤了一坨宠物浴液抹在已经全湿的白色长毛上,他真不理解,为什么一到洗澡的时候苍魁就兽化,还非逼他给洗。明明变成人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这狼一定要磨蹭一个多小时,要他每个角落都抓到,洗干净。他个头那么大,毛又那么长,天知道给他洗澡就像打仗那么累。 舒服的闭着眼睛享受,不管莫尘说什么他都装没听到。莫尘的手指很长,又很会动,穿梭在毛发间,按抓皮肤的感觉是说不出的舒服。体验过一次就爱上了,他才不会傻傻的放弃这特权,人间一大享受啊! 更何况,洗澡的时候还有那么养眼的景色。 悄悄张开一只眼睛,卖力的帮他洗澡的人脸红扑扑的,很是可爱。习惯彼此后,莫尘也不再刻意掩盖赤-裸的身体,就像现在,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想……吃了。 冲掉苍魁身上的泡沫,莫尘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你自己弄干吧,我没力了。"打了一个呵欠,莫尘在想自己还要不要洗,那么浩大的工程结束后他连胳膊都懒的抬,现在只想钻进被里,美美的睡上一觉。 苍魁没动,还是直勾勾的看着他,莫尘的眼角有星点泪光,是刚才的呵欠所致,红的脸,泛红的眼眶,让他想到欢-爱时他可爱的样子。 哭着求饶,生涩的回应,娇羞的举动,美好的令他发狂的身体,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拒绝自己。 太过兴奋,苍魁忘记要变回人型,爪子搭在莫尘腿上,野兽的嘴与人类的唇相撞,过长的舌头探入对方口腔,舌头的优势他可以轻易舔遍他里面每一寸领地。 "呜……魁……放、放开……"推拒湿漉漉的身体,像高烧过后使不上力气,谁知道苍魁最近是怎么了,每天都缠着他做到快天亮,他已经严重的睡眠不足外加体力透支,再熬下去他会死。 这狼,到底哪来的这么大精力啊? "怎么……"本想无视莫尘小小的抗拒,却感觉他的配合很敷衍,奇怪的拉开些距离,他才看到莫尘似乎快要睡过去了。 "我……很累,真的……"含糊嘟囔着,半闭双眼的莫尘也不管苍魁身上还是湿的,头一歪靠在他颈间就睡了过去。 真的睡了? 用爪子推推他的身体,没得到任何反应,苍魁不得不相信他真的睡着了。 变回人型,抱起还没来的及洗澡的人,这么大的动作也没醒,任由摆布的睡的死沉。 莫尘这是什么了? 最后,苍魁在他脸上找到了答案,那大大黑眼圈。 是因为他的不加节制吗?最近莫尘睡觉的时间被他剥夺大半,强迫他给自己洗澡,还得出去辛苦的工作,想想,自己也太任性了。 帮他擦干身上的水渍,轻柔的放到卧室床上,男人则独自来到阳台。 城市的空气是浑浊的,他还是打开窗子,狠狠的吸了几口,腹部像火在烧,其实莫尘不知道,他已经…… …… 愉快的休假,苍魁一个星期没在夜里纠缠他,年轻的身体很快恢复活力。 虽然规定大型犬要21点后才能溜,但很遵守的人很少,苍魁接他下班时也没人说过,所以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去超市买东西顺便带着苍魁一起。 一狼一人,边走边聊很是愉快。这时…… 马路上突然窜出个人,二话不说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吓了一跳,莫尘愣然看着对方,苍魁却是迅速前移,巨大的身体横在莫尘面前,发出代表警告的低吼声。 "呃……"因为着急才冲的这么猛,吓到莫尘绝非故意,所以……这狗能不能别这么凶狠的瞪着自己啊?在温暖的春天他居然被一只狗瞪的脊背发凉。吞吞口水,男人仗着胆开口,"那个,我是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话是对莫尘说的,眼睛却时刻注意着苍魁的举动。他从没见过如此可怕的狗,看起来很温驯,可实际上却散发着阴冷气息,让人看了不禁胆战心惊,仿佛在下一秒,就要葬身在它看似无害的嘴下。特别是眼中那可怕的寒光,再被瞪下去他一定会落荒而逃。 "请讲。"冒失的男人,摇头浅笑,莫尘拍拍自己惊魂未定的胸口,不过那男人也被苍魁吓的不轻,算是扯平吧。"魁,好了。" 安抚的拍拍苍魁的头,狼看了他一眼,收起防备的姿态,坐到莫尘身侧。 也许是错觉吧,他怎么觉得那狗在坐下前瞪了他一眼? "是这样的……"狗安静了,他终于能缓口气,接下来就切入正题。认真的将苍魁打量一番,男人询问:"你家是狗萨摩吧?" 我家不是狗,是狼。莫尘很想这么回答,可他说了会被人当精神病吧。 "可……看样子又不像,这么凶的感觉有点像雪橇犬……啧,好象也不对,是什么品种呢?我对还算狗小有研究,这狗明明就很熟悉,为什么就想不起来了呢?"莫尘还没回答,男人摸着下巴自己猜测起来,各种名犬他都见识过,眼前这只只觉得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呃,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笑话,要真让他猜到了还得了?!连忙挡住苍魁,赔笑说道,"我家这个不是啥名狗,杂交而已,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都是不是一个品种,所以什么犬的特征都有一点,不太好分辨。" 狠狠瞪去,这小东西居然把他这血统纯正的狼说成杂交狗?! 感觉被瞪,莫尘尴尬的转过去对苍魁笑笑,情急之下随口说的,魁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啊。 "这样啊——"男人没注意苍魁与莫尘的暗潮,拖长尾音,透着强烈的失望感。有点苦恼的抓抓头发,好象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那个,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手里的购物袋不算轻,男人当着他的面公然发呆,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那他们没必要继续陪他扮雕像,莫尘对男人礼貌点点头,带着苍魁走了。 "你说我是杂-种?"没人了,苍魁开始算帐。 "啊?我不也是没办法嘛,别放心上,我说你是狼的话会吓到人的。"去摸苍魁的头,却被他躲开了,莫尘讪笑两声,搂住他的脖子,"好了别生气了,下次再出来你就变成人,顺便帮我提东西,很沉啊。" "那我现在变回去。"他哪能真生气,逗逗他而已。 "哎呀不用了,快到家了,下次吧。以后出门都变成人吧,免得再被那些没眼光的人看成狗,不过说来,我家魁这么有魅力,无论什么形态都一样迷人。"人都爱听奉迎的话,不知放到狼身上有没有效果,苍魁不生气他就乘胜追击吧,最好把刚才的事全忘了。 "我只要迷倒你一个就够了。" 呃……这算不算自寻死路,没事找事?听到那一本正经又点带不悦的话,莫尘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请等一下!"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没等回头刚才那男人又出现在眼前,只是这次,手里牵着一条白色的狗。 "你,还有事?"奇怪的看满头大汗的男人,这么短的时间他哪弄来的狗?还有,为什么一再纠缠自己? "那个,小兄弟,和你商量个事。"把手里的狗链一放,男人拉着莫尘到一边悄悄的说:"其实是这么回事,我家美丽,啊也就是这狗,它现在处在发情期,因为是第一次有点紧张,我带它会了几次狗也没效果,它愣是不让其他狗靠近。这不刚才,无意间看到你家狗,它居然立即就兴奋了。它难得遇到满意的,所以我就来碰碰运气。啊小兄弟你放心,等成功了钱一定不少付,下两只以上小狗我也可以送你一只。你知道这第一次很重要,我怕给美丽留下什么不好的记忆,小兄弟当帮帮忙吧。" 他说什么?要苍魁和那只狗……开玩笑吧? "我家狗可是有血统证书的,本来想给他找个纯种的萨摩来配,谁成想却看上……唉算了算了,这次先凑合,下次再找纯的吧。" 说的这么勉强,和着他还吃亏了? ———————————————————————————————————————— 于是本想多休息几天--重推,我销假了5555555日更 另外LC又改版了,留言的部分好奇怪--特别是下面那三只傻狗,真的很傻-- 这月不参赛了,谢谢亲的挂念,特别是那些把枝还给烙胤留着的,你们真好,么么 不要枝了,要推荐要收藏,居然发现一颗半星了,好兴奋啊,哈哈,期待快点变成两颗,么么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七章 习性 "抱歉,我家狗不会同意的,您还是另选他人吧。"尽管在笑,却很勉强,男人的话对苍魁来说是侮辱。 "怎么可能,我看他们很合啊,不信你看。"男人努努下巴,给莫尘让开路,示意他自己看。 他,都看到了什么? 刺痛的眼中,看到的是一匹昂首而坐的狼,那只母狗正讨好的围着他绕圈子,不停展示。 于是属于动物的推销自己的方式。 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一只狗啊…… 手一松,购物袋差点掉在地上,莫尘连忙紧了紧,塑料的声响不大,却足够叫醒沉浸其中的狼王。 该死!他这是在干什么?!在莫尘面前他做了什么?! 苍魁回神,只看到脸色很难看的莫尘,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死灰一般。 他像被人捉奸在床,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挺直的耳朵难得一见耷拉下来,走到莫尘腿边,恳求的用脑袋蹭蹭他的腿。 那个叫美丽的母狗发出不满的呜呜声,不明所以的靠过去,用鼻子供着苍魁。 尴尬且混乱的场面。 "你看嘛!你家狗也到发情期了,它们情投意合的,你也别犹豫了,好处一定不会少的,走吧,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尽快……"他养狗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那只狗也处在发情期,这人罗嗦这么半天无非是想多要点钱,算他倒霉,为了美丽宝贵的第一次,他认栽。 "发情期……"没有焦距的眼睛对着某一处茫然重复,须臾,脑中忽的响起一声惊雷,若醍醐灌顶,莫尘一瞬间摸清事情的原委。咬唇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可怜兮兮的苍魁,心猛然颤抖。 这就是前阵子他每天做到快天亮的原因?他在……发情? 可,从那天在于是睡着后苍魁再没碰他,而是每天到阳台吹半夜冷风,他说他睡不着,难道是…… 是自己的粗心与不关心,让这被逼到绝境的狼被狗所惑…… 是无法忍耐,所以才…… 他是高傲的狼王啊,为了他,居然把自己委屈到这种地步…… 天啊,他都做了什么?! "魁,我们回家……"声音略显颤抖,摸摸苍魁的头,走的有点跌撞。 莫尘?他生气了吗?是因为刚才的失控…… 其实,从一月起苍魁就处在发情期。他对欲一直控制的很好,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可是,最近他却无法压制那蠢蠢欲动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莫尘后,那欲几乎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 莫尘没拒绝,纵情便不加节制,他只想将那团火快点灭掉,他讨厌被人控制,即使是自己的欲也不想。可他发现自己的放纵几乎弄垮那单薄的身体,莫尘累成那样,他难辞其咎。苍魁懊恼,就硬着咬牙不碰莫尘。 晚上,他不敢和他一起睡,怕问道他的味道,怕碰到他的身体。苍魁在阳台一站就是大半夜,可无论怎么控制,腹部永远都燃着一团火,时刻焚烧他的理智。 尽量少与莫尘接触,苍魁默默的忍耐。那感觉折磨的他精神恍惚,从没体验过的物理与无助感,他只能等待,等待这该死的发情期早些过去。 脑子里每天都有两个人在打架,一个叫发泄,一个叫忍受。 嗅觉和感觉变的更加敏感,凡是有点能引起欲望的东西,苍魁就陷入痛苦的煎熬中。 今天,不是被狗吸引,而是那味道,让他浑然忘我,原始的欲望冲破长久以来的束缚,在一瞬间,苍魁忘了一切,被欲所引导。 是他的放纵,是他没有及时控制,是他的错,他怎么能当着莫尘的面做如此低贱的事…… 要怎么办? "小兄弟小兄弟你别走啊,你有啥条件就提出来啊。"男人见莫尘要走,情急之下大张手臂希望可以将他拦住,美丽似乎也察觉出什么不对,发出恳求的低叫。 "……" 没抬头,也没说话,莫尘从男人身边绕过去,男人追着他一路劝说,至于他说了什么,莫尘全然不知。再抬头时,家的大门就在眼前,男人和狗已经没了影子。 苍魁乖乖的跟在身后,莫尘打开门,示意他先进去。 莫尘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他生气发脾气怎么都好,他不想看他难过,还是因为自己…… 一人一狼,在隔绝的空间里对望。 "莫尘,我……"要解释吗?他有资格解释吗?苍魁开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安静把袋子放在脚边,莫尘对苍魁展开双臂。 他这是什么意思?不解莫尘的举动,却在下一刻被他紧紧拥在怀里。 "抱歉。"贴着他的耳朵,他说。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心情。 抱歉,我对你都不了解。 抱歉,迫使高贵的你如此牺牲…… 抱歉,这个失败的我,怎对的起你对我的的好…… 听到发情期是怎么回事,他知道那对苍魁来说有多难忍,为什么都没发现,为什么要他那么狼狈才…… "莫尘?"该道歉的不是他吗?怎么…… "魁,来做吧。"松手,莫尘红着眼睛说。 "什么?!" "我说,来做吧!"又一次抱紧,"你到……为什么不和我说?笨蛋,看你那样我很难受,居然,居然要一……你是笨蛋,我怎么都无所谓的,怎么不告诉我,魁,不是有我吗?不是还有我吗?你……抱我,不要忍,抱我……魁我不管,你抱我!" 他说的语无伦次,他却听懂了他要表达的。 "你对我做什么都好,我都可以承受,魁,只要你觉得好,别再委屈自己,而且,休息那么多天,我已经恢复了,所以,按你想做的,我把自己交给你……魁,抱我。"说着,就拉开外套,四月,里面只穿着一件薄薄长袖衫,当他准备把它脱掉的时候,动物的掌按住了他的胳膊。 "谢谢你,莫尘。"鼻子撞撞他的,苍魁卧下,将头枕在他腿上,缓缓闭上眼睛。"有你陪着,真好。" "魁,答应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许瞒我。"抓着他耳边绒毛,轻声说。 "我答应你。" …… 或不知什么时候燃起的,当他回过神时,他已经被苍魁压在床上。 急躁的狼想脱掉他的衣服,可兽类的爪子却不灵活,棉质衣服被他扯的不成样子,可还是完好的穿在莫尘身上,不满的嚎叫,无法忍耐的狼咬住衣服就要撕开。 "别弄坏我衣服!"推开眼前的野兽,莫尘连忙脱掉衣服,抢救的不及时,他的衣服已经被苍魁弄的传不了了,想回头教训他,却先一步被压在床上,前爪搭在他肩旁,苍魁轻易的蹬掉他的裤子。 苍魁的样子很可怕,即使眼睛变成黑色他也能从中看到那抹腥红。 失去一贯优雅,苍魁的动作既焦急又难耐,剧烈的呼吸声,快速起伏的胸膛,他已经被欲支配。 "你、你不变回来?"他要这么做吗?这样的苍魁让他心里发毛,兽类的身体,会不会死啊…… 叼起床头的润滑液扔在他身上,舔着他的胸口大片肌肤,低哑道,"莫尘自己弄,我不想伤到你,你好了就告诉我。" 变成人形,他怕连帮他扩张的时间都没有,不能伤到他,即使在欲火正旺时,他也会提醒自己。 "可、可是……"他没自己弄过,当着苍魁的面,他怎么做的来啊?正踌躇着,狼的舌头越来越向下,最后圈住了他亢奋的欲望。 "莫尘,快点,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快点。"催促着,将他的东西含住。 兽类的舌尖长,灵巧的舌头绕着柱身打转,舒服是舒服,只是偶尔碰到的牙齿让他胆战心惊,不知道这狼会不会一激动给他咬下来。 不过,这又是另一番刺激。 在苍魁的诱导下,莫尘羞红着脸将带着润滑液的手指向身下推去……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八章 接纳 章节字数:1929 更新时间:10-09-16 20:19 这是什么感觉? 手指才进入就被温暖的肉壁包裹,里面似乎在蠕动,也好象吸着不肯放开,就像婴儿吸吮指头一样。 很羞耻,苍魁每次进去的时候都是这感觉吗? 想到这,莫尘退缩了,才伸入的手指就要往出退。 "莫尘,我很难受,你快点好不好。"察觉他的动作,苍魁的爪子按在他要逃跑的手上,"乖,别拔出来,再放进去一根。" 这种教导在此时更让他无地自容,他想半途而废,在看到急不可耐的苍魁的强忍模样后放弃。 闭着眼睛不去想,与羞耻心抗争的时候,他又伸入一指。 自己做好难受,又涨又疼,还很丢人,莫尘呜咽着蜷缩身体,学着苍魁以往的样子,让手指在身体里动起来。 他把自己缩成个球,他舔不到,只能绕到他后面一边看着他为自己扩张,一边用舌头在他耳边,脖颈打转。等待的时间很漫长,苍魁不知自己能坚持多久,听到莫尘浅浅的呻-吟,他真恨不得立刻就进去。 "魁……"受不了了,他能不能不要继续了,恳求的转头看苍魁,快哭了。两只手指已经是极限,他做不到像苍魁那样…… "莫尘,再坚持一下,当为我想了,不是让我随便做吗?不准备好,我不放心。" 狼的爪子突然按在肩上,莫尘措手不及的摔到被里,脸贴着柔软的布料,后背整个展示在男人面前,包括还在身体里的手指。 "不要看!"闷闷的尖叫,莫尘挣扎着要起来,苍魁先他一步压在他身上。 长长的毛发不时划过身体,好痒。苍魁的身子向下,柔软的腹部贴在他手上摩擦。不大不小的力度刚好让他无法拔出指头。 "莫尘,再进去一个,我什么都看不到,都挡着呢。" "魁……"带着泪水的脸转了过来,待看到肩上那双眼睛里的激渴后,他确定丢弃羞耻。莫尘闭上眼睛,伸出舌头去舔苍魁的嘴,后穴里也终于迎来第三根指头。 豁出去了。 他的主动苍魁还他热烈的回应,他早就属于他了,还害羞什么。 苍魁在等他,他为他忍耐了那么久,这时候再用羞涩当借口,太过分了。 这一次,自己主动吧。 手下的动作变快了,他与野兽,浑然忘我的热吻。 "魁……可以了。"抽出手指,忍着强烈的羞耻感,背对苍魁,他翘起屁-股。"你,来吧。" 莫尘如此挑逗,他还怎么忍的住,嚎叫,压着他的脊背,将自己送进那紧窒的肉-穴中。 野兽的方式,原始的肢势。 在他进入他的瞬间,狼变回了男人。 "……啊啊……嗯啊……啊啊啊……" 他冲的太快了,体内的东西似乎比往常更粗大,要死了,他涨的要死。可他却不想让他慢下来,死就死吧,至少能死在苍魁怀里。 身体被惯坏,在男人长久的调-教下,这个躯体好象不属于自己了。 只有爱抚时才会羞涩,在做的过程里,他每次都会迷失自己,深陷那强烈的快感中。 这次也是,比以往要粗暴几百倍的抽动,后-穴似乎要随着他的动作裂开,尽管这样,他还是能找到不一样的快-感。 "魁……魁……嗯嗯……魁……嗯……" 跪在床上,如果不是苍魁抓着他的腰,他早被他撞掉地上了,没一个插入都是最深,巨大的原端蛮横的撞着内壁,要撞穿了。他的东西太粗了,快要无法容纳了,如果这时他拔出来,那那个本来紧闭的地方应该会大张着嘴吧。 理智没了,他把自己交给欲望控制。苍魁半眯着眼睛,尽量用最爽的方式进入。 "……魁……呜呜……魁……" 无意识的重复,他顶的他要昏迷了,抓着床单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这才刚开始他的腿就有种并不上的感觉,酸疼着,腿间的硬物似乎也要到达顶点。 想去摸纸巾,却被男人拦住,抓着胳膊就把他翻了过来,巨大的东西在身体内转了一圈,他被丢回床上时,哭着射了出来…… "呼……呼……笨蛋,弄……弄的到处都是……" 无力的指责,却没想过男人看到他发泄时会更兴奋。连调整呼吸的时间都不给,男人更快的索取又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魁啊……慢……啊慢点……" 摇摆着头,他的腿架在男人胸前,跪着的苍魁拉着他的腰一次次撞像强壮的身体。 意识快没了,随着他的一声声哭叫越来越远,莫尘不知道那夜苍魁做了多久,到后来他完全处在半昏迷状态。 只是他依稀的记得,苍魁第一次射出时,他挺腰,灼热的液体喷溅在体内时,男人变了模样,久违的银发随着高潮来临,重新回到他眼前。 莫尘伸手去摸,他看到男人睁开的眼睛是红色的,赤-裸的身体上好象出现了一些奇怪的图腾。 金色的华美的图腾,绕在苍魁身上。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 第五十九章 血咒 初夏,他与苍魁很快便相识一年。 这几天下班的时间不稳定,就没让苍魁去接,时间充裕,莫尘特意绕路到市场,他想给苍魁买点鲜肉,就是没进过冰箱的肉。 "那电视剧有什么可看?"每天到家他第一眼见的就是那对着电视看的认真的狼。 "你回来啦。"他的心跟着跌宕的剧情紧张,眼睛粘在电视上,草草的打了个招呼后,又被故事吸引回去。 无聊的剧情,枯燥的情节,真不知那狼的乐趣从那而来。记得上次,他非拉他一起看,说是什么很感人的电视剧,他没看到5分钟就睡过去了,韩剧啊,翻来覆去不就是哪点事,他不得不佩服苍魁,这么烂的东西也看的进去。 换了衣服,男人的动作还是没变,紧张的连大气都不喘,莫尘无奈的笑笑,到厨房去做晚餐。 一个小时后,莫尘把饭做好,男人的节目也到了尾声,出来喊他吃饭的时候,苍魁刚好做他的完结动作——伸懒腰。 "吃饭吧。"手搭在沙发背上,莫尘像摸小狗一样,故意揉乱他的头发。 "吃饭。"节目播完了,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放松,握住头顶使坏的手,轻轻一拉莫尘便跌在沙发上,苍魁笑眯眯的凑近送上门的小脸,准备抢个香。 可,当他完全看清莫尘的脸后,男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变为惊恐,猛然窜起,苍魁托起莫尘的脸,连眼都不敢眨的认真观察。 他没看错,莫尘的眉间,一道竖着的浅浅的红痕,入流星一般转瞬即逝,虽然短暂却被苍魁及时捕捉。人类的眼睛看不到,一般妖兽也看不到,他这能力强劲的狼王也是勉强发现。 这是只有妖兽才懂下的咒。 狼族的血咒。 是谁,谁对莫尘下如此毒手?现在起莫尘的生命便掌控在下咒人手中,让他生变生,让他死,谁也救不了,包括他这个狼王。 狼族的血咒是所有咒术中最强大也是无法破解的。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的那么难看?好笑的拍拍苍魁的脸,电视看入迷一时间分不出现实了? "莫尘,今天你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被什么东西伤到没有?"苍魁问的尽量自然,他不想吓到莫尘,也没办法对他解释,他是狼王,他却被族人下了血咒,是报复自己,还是迁怒于莫尘? "没有啊。"莫尘想了想,摇头。 "你认真的想想,一定遇到了什么,快想。"莫尘中的血咒搅的他心神不宁,可现在还不是慌乱的时候,他得在下一次袭击前做好准备,就算只能坐以待毙,也要弄清楚对方是谁与其目的。万一,还有机会扳回劣势呢。 是万一,几百几千万之一,苍魁清楚,中了血咒,唯一可做的只有等待对方出现,或是献出生命,或只能听从安排。 他的焦急感染到莫尘,收起玩笑的心,靠坐在沙发上,配合的回忆今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下班之后,我直接去了市场,然后回家啊。"每个细节他都没有忽略,认真的讲给苍魁听,可他越说男人的眉毛皱的越紧,好像自己一直没讲到关键,可能说的他都说了,还有什么呢? "啊!"恍然大悟般拍向额头,莫尘的食指在半空快速的点了几下,"我想起来了,要说伤,今天倒垃圾的时候……" …… 收拾完就可以下班,莫尘愉快的将垃圾打包好,送到后巷的垃圾存放处。 刚把垃圾放下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叫声,奇怪的回头,他在垃圾丛间发现了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不知被丢了多久,小狗身上脏兮兮的,装它的盒子也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有生人出现,小狗立刻哆嗦着躲到盒子另一边,恐惧的看着莫尘。 "好可爱。"蹲到盒边,莫尘对小狗友好的笑笑。不如把它带回家吧,它和苍魁站在一起一定很有趣,不知道那狼会不会以大欺小,想到这,莫尘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就算苍魁不让养,那也得把它找个好人家,一直留在垃圾站,这小狗怕是活不久了。对小狗伸出手,莫尘尽量放柔声音,"来,狗狗乖,跟我回家。" 灰白相见的身体紧贴着装它的盒子,瞪着莫尘,开始发出呜呜警告。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微笑着,莫尘的手一点点靠近,试探的摸了下它的脑袋,小狗没动,只是警惕的看他的举动。 "乖,就这样,现在我带你去个干净的地方,然后请你吃一大堆好东西,好不好?"见它没反抗,莫尘直接伸手去抱。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狗突然低头,对着莫尘的右手腕就是一口,像被针扎,微弱的刺痛感。 这一切来的很快,咬得很快,跑的也很快。在莫尘做出反应前,那狗已经消失在巷间。 无奈的看向自己的手腕,上面只有一个淡淡的牙印,皮都没破,连疫苗都不用打了。 没把这小小的插曲放心上,莫尘回到甜品屋继续收尾。 …… 听完阐述,苍魁面色凝重的坐回沙发,胳膊挂在腿上,守则十指交叉撑在额上,俨然一副沉思模样。 就是那只狗,不对,那根本不是狗。 阴谋,可耻的阴谋。 要将施咒者的血注入对方血管中血咒才能完成,所以他幻成可怜的小狗,骗莫尘伸手,那个混蛋利用的是莫尘的善良。 "魁,怎么了?"刚才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奇怪,做到苍魁旁边,莫尘小心的探头看去。 对上关怀的视线,男人心头一紧,猛然将莫尘搂在怀里。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以为这城市对莫尘来说毫无威胁,都是他的错,他该时刻陪在他身边,掉以轻心换来这么个无法挽救的结果,是他对不起他,没把他保护好。 晚饭他们都没吃,不知道苍魁为何心情不好,莫尘静静的陪伴着他,任由男人力度不均的抱着,时而被勒的喘不出气,时而送的好像在下一秒就要放开自己。 …… 物业,莫尘睡去。 打开阳台窗子,苍魁踏着排水管轻松越到楼顶。 那上面有人等他,他知道。 城市的夜空,月亮在林立的高楼间穿梭,在各类的建筑对比下,是那样渺小。 冷眼看背对自己,站在楼的那一角的男人,那个背影他怎么会认错,他的部下—— "王。"本该恭敬的称呼此刻听起来那样刺耳,男人环胸与苍魁对视,丝毫不见见到自家首领该有的样子。 "怀蕖"早猜到是他,随处下风,苍魁的王者之息丝毫不受影响,拨弄一头短发,男人的笑容还是一贯慵懒。"跋山涉水来到人类世界,想必怀蕖不是来游玩的。那,他想要的是什么呢?让本王猜猜……嗯,怀蕖要的,是本王的权利吧。" "千年未见,王还是一样聪慧。"有筹码,胜券在握,为什么看到苍魁后底气一点点不足了?只被他带着笑的眼睛看着,心就跟着打起寒战。 因为他才是真正的王,自己无论如何努力,还达不到他的境地吗?他才不甘心,不是他的就抢,他就不信稳稳坐在狼族最高端,还会有人质疑他的能力。 "承蒙夸奖。"无聊的摆摆手,苍魁淡笑着问,"怀蕖就为夸本王几句,如此周折?" "王不知道吗,您的人类……嗯……要如何称呼呢?"故意停顿,怀蕖摸着下巴,想看苍魁听到莫尘后的反应,可他什么也没等到,苍魁还是淡然回望,似在等待下面的话。 他学苍魁的语气,学他的样子,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取代苍魁,但他不懂,仿冒品永远都是假的,无法变成真的。 他以为苍魁知道后会失去气度,如疯狗般乱吠,可他错了。 自乱阵脚的人,是怀蕖。 无数次的幻想,想将苍魁踩在脚下的美梦逐一破碎,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打碎狼王优雅的面具,失败了,这一次的短暂交锋他失败了。 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的处乱不惊都是装出来的,在真正的王者面前,他不过是一匹无能的狼妖罢了。 "我对他下了血咒,他的命捏在我手里,我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而你却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死了,那人类就是陪葬,他身体里的血会在下咒人死掉瞬间,穿透他的心脏。"最后的镇定,怀蕖希望自己仍可以挺直身躯,与狼王交涉。 "血咒,无需你来解释。" 随心急如焚,随恨不得立刻撕烂怀蕖,但男人什么也没做,从容面对。他知道,他若没了气势,就真的输了。 不过怀蕖你记得,假以时日,他苍魁并会千百倍的讨回来,狼王发誓! 怀蕖一败涂地,狼王的面具连个裂痕都没有,而他,却输掉了仅剩的气势。 "苍魁!我们谈个交易吧!"气急败坏的大叫,他终不是苍魁的对手,不是真王的对手。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一卷 伏魔寺第六十章 一卷完结 醒来,他的手里,是苍魁的牌子。 他,去哪了? 会想到在伏魔寺时,那个冬夜,在苍魁的窝中醒来,他以为他抛弃自己,独自离开了。可是他没走,一场误会罢了。 为什么突然想起?是因为从来到城市,他每天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吗?是因为从相依相伴开始,他们就不曾分开吗? 苍魁不会走的,他答应自己不会抛下自己。 尽管心里满是不安,不想的预感笼罩一切,莫尘还是坚信,苍魁不会不辞而别。 洗漱,吃早饭,简单的收拾后他像往常一样去工作,魂不守舍的一天熬过去,莫尘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里,缺什么都没有…… 没有灯光,没有电视的声音,也没有电视机前的男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门间,跑的满头大汗的莫尘大口的喘息,等气息平稳了,他安静的关好门,去厨房做晚餐。 也许苍魁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明天就会回来的。 没有他的房间,忽然大了许多,床也不再拥挤,睡在上面,明明是夏天莫尘却觉得很冷,夜里被冻醒好多次,伸手摸,旁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 你说你不会放开我,所以我相信,明天你就会回来。 …… 一个星期后,莫尘不得不相信,苍魁走了,离开了这座城市。 辞了工作,莫尘回到曾经温暖的家里,明知他不会回来,却想等下去。他哪都不去,就在家里,她怕他回来看不到自己。 无论多久他始终相信苍魁终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 会有多久呢? …… 那天,他的家里来了一个人。坐在凌乱的被褥间,莫尘仰首看着陌生男人。 "王回到狼族了。"男人看莫尘的眼中是拒人千里的冰霜,直立于床尾与墙间,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他的狼族出了什么问题吗?"他们两个好像是不会动的雕象,除了嘴唇偶尔轻启外,都保持缘由的姿势,好像忘了他们还可以动。 "狼族很快不是他的了。"男人冷冷的说,"我是矣消,是王的部下。狼族内出现叛徒,他利用你威胁王,王妥协了。" 千年前,为了一个阴险的人类,他的王自愿沉睡。 千年后,又是为了一个脆弱人类,他至高无上的王居然在怀蕖的威胁下沉默。 他恨人类,那一次该把他们屠杀干净,是他们沾污了王的美好,是他们辱了王的圣洁。 "魁被人威胁?!"想一跃而起却被被子绊倒,差点跌倒地上,莫尘狼狈的摔了,却在稳住身体后第一时间抬头,焦急的等待男人后面的话。 这就是人类,连站都站不稳,一无是处,只会拖累人的人类。瞳孔微微向下,矣消轻蔑的看那可笑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呢?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又能如何,你可以帮王吗?不,当然不可能。 那天,他服从王命回到狼族,传达苍魁的命令后就是焦躁的等待,他的王变了,他心里揣揣不安,每天在猜测中度过,中到无法承受,他去找了饮泪。 他将王的反常逐一讲述于她,可没成想却被怀蕖听去。当他发现时,怀蕖已经来到人类世界,并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在伏魔寺,苍魁很容易就能感觉到他的存在,怀蕖只能在暗处小心观察,等待时机。后来他们来到城市,这里气息繁杂,他只要小心的隐藏好自己的气,苍魁便很难发现。 如果说苍魁是个没有弱点的男人,那,现在这个人类就是它最大的软肋,怀蕖将目标锁定,那便是莫尘。 下了血咒,不仅可以威胁苍魁,对自己的安全也是一道屏障,因为他死莫尘必死,在一定情况下,苍魁还会将护他做为第一选择。 矣消赶到时,刚好听到王那声,'我答应你。' 于是晚了,他没来得及阻止,也没能及时通知苍魁。 怀蕖的要求很直接,就是让苍魁把王位给他,并永远不能对他造成威胁。他惧怕苍魁的力量,所以就用了那个下三滥的手段。 狼族的【离魂灭魄】。 那是一种盅,罢黜妖力的毒药。 此盅分两种一药一虫,为【魂】二为【魄】,将盅完成共需300日。前299天为【魂】期,受盅者只须每天按时吃下魂,第三百天到来时再吞下魄即可。魂的作用是稳定,让身体做好准备,而魄才是关键,一旦吃下,他会带着之前服下的魂在身体内吞噬妖力。整个过程十分痛苦,盅虫会用"吃"的方式,吃掉肉中,骨中,包括血液中的妖力。拥有妖力越强者,那痛苦越是强烈,等仪式结束后,丢下半条命的妖兽将变成真正的人类。 苍魁将面临的就是这可怕的盅毒。 怀蕖答应他,当王座真正属于他后,他不会为难苍魁,会让他与那人类双宿双飞,永不再扰。 不然,他便立即要了莫尘的命。 三百天,他会恢复自由,从此再无束缚,对苍魁来说,这该是梦寐以求的。变成人,他可以陪他长大,变老,死去,不会在短暂的百年后空留孤寂。怀蕖的要求对苍魁来说算不上威胁,还可以称为解脱。只是,这三百天,他要如何对莫尘解释。 最后,他答应了,用三百天换永远的宁静。 回到房间,苍魁跪在床前,除了握着莫尘的手,看他睡着的样子他想不起自己还能做什么。 要告诉他真想让他在这里等他吗?莫尘知道他因他受到威胁一定会自责,他想抗其所有,等三百天后,来到莫尘面前负荆请罪,他要瞒他一辈子,就当他的消失是为变成人类。 留他在这他不放心,送回寺庙吗?老和尚说过无论如何也不许他们回来,他不愿莫尘看到家的荒废。 这不长也不短的三百天,他要如何安顿莫尘? 在矛盾与愧疚中,时间飞逝,狼王没想出任何办法。天蒙蒙亮,他必须得走了,等莫尘醒来他无法解释,他要尽快去,尽快回。 男人慢慢站起,在他唇上淡淡一吻,苍魁摘下颈间牌子,放在莫尘手中,握着他的手,抓紧。 "莫尘,等我回来,你再亲手为我带上,到那时,我们再不分开。所以等我,相信我,我会回来。" 知道自己将无功而返,矣消一直没有现身,他目送怀蕖离去,也亲眼看到苍魁在床边的留恋与不舍,他的王为了那卑微的人类,舍弃狼族,舍弃妖力,他,怎会允许? 离魂灭魄固然可怕,却有一点可以利用,那便是,如果苍魁服用了299天的魂,却没在最后一天服下魄,那盅便失去作用,想要成功只能重新开始。 如果在吃下魄前处理掉莫尘,打消苍魁变成人的念头…… 矛盾直指莫尘,如果他死了,结局又会是另一种。 但,他不能亲手杀了莫尘,不是怕王的报复,而是让他相信这是命定,莫尘的命该如此,他想让他认命。 他做这一切,不仅因为苍魁是狼王,还因为,其实他一直爱着他…… "叛逆者说,若王将妖力出去,将王位让出,他就不会伤害你,不过……"沉吟,看着那脸色难看的人类,矣消面不改色的诱他入计。"那小小叛徒,对王根本构不成威胁,可以轻易除去,但王却答应了他的要求。原因很简单,他若继续做王迟早要回到妖兽大陆守护狼族,他怕你无法适应那里的生活,怕人类的你生命会受到威胁,所以他选择牺牲自己,罢黜妖力,变成人,与你留在人类世界。" "如果,我愿意到妖兽大陆,也可以将自己保护的很好,是不是魁就不用除去妖力,永远做他的狼王。"这就是他离开的原因吗?那笨狼怎么都不跟自己商量,擅自决定,他怎么知道自己不会习惯那里的生活,只要苍魁,能与他在一起,那什么都能接受。他是狼王,脚踩无数瞩目与崇敬的狼王,他怎么会抹杀他的光辉,他不要拖累他,他要苍魁继续做他的王。 "是的。"果然中计,矣消没露出任何欣喜的表情,却在心里将莫尘的愚蠢鄙夷千百遍,"如果你能在三百天内赶到狼族,阻止王继续服用盅毒。" "我明白了,我们走吧,现在就去狼族。" 莫尘说着就要起身,可矣消却说:"王不知道我来通知你,他一心想变成人,如果知道我带你回狼族,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仪式,那样对身体的损耗极大。" "可是我找不到妖兽大陆在哪。" 矣消从怀里掏出一个跌成方形的牛皮,递到莫尘面前,"这是地图,我已将线路画好,你按上面的标记就可找到狼族,是通往狼族最短距离。切记,一定要在三百天内赶到,不然一切就迟了。" 他没说他中了血咒,避重就轻的告诉他所谓真相。人类,你生命的终结之旅即将拉开,我会笑着看你,死去。 他得先苍魁一步回到狼族,没人知道他的计谋,没人知道那蠢笨的人类会只身闯妖兽大陆,待王知道他已经死去后,怀蕖的血咒没了威胁,魂魄只盅也将失去作用。 矣消走了,牢牢抓着那牛皮地图,莫尘摸摸挂在胸口男人的牌子及他送给自己的夜光珠,一脸坚决。 魁,等我。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二卷第一章 前往 世界地图上,唯一一处模糊不清没有任何标记与描述的地方,便是妖兽大陆。 丛山峻岭间,人迹罕至的古老森林就是入口。 远古时,这里被人们称为死亡之地,只因里面生存的是吃人的妖兽。他们警告子孙,那片土地切不可涉足,一辈又一辈的流传,直到时代变迁。 人类迁徙,他们从深山中搬出,来到平原建起高楼。有人社会更加文明,山间的古迹被后人遗忘,包括那些警告以及属于妖兽绚烂神奇的传说。 不知哪一年,地图上那片画着未知的土地引起有关部门关注,他们派遣队伍想深入勘测,可…… 无论进去多少人,携带的仪器有多先进,最后都是杳无音信,凭空消失。这里很快引起世界关注,一时间掀起探险热潮,本国的外国的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集到此,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但他们的结果和那些国家勘测队都一样,无一归来。 这时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才发现事态的严重,派来拥有顶尖设备的搜救队。媒体与群众聚集在林外,期望搜救队会带回线索,可他们也没回来。 后来有人想了个办法,把铁链栓在搜救队员腰间,每隔几分钟进入一个,这样就算第一个进去的遇到危险很快能传达给后面的人,依次类推,总会有一个人告诉他们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照方法做了,他们等来的不是答案,而是那条永远静止的铁链。 一时间众说纷纭,有的说里面闹鬼,有的说里面住着可怕的怪兽,也有的说里面是个迷宫,其实那些人都没有死,一直在林中转着圈子罢了。 这些猜测无非给那片神秘土地渲上更加恐怖的死亡色彩。 从一开始的跃跃欲试到最后的望而生畏,不敢再做逗留,甚至连回忆的勇气都没了,只要想起就会感觉到阴风阵阵,所以他们逃了,尽量远离这里。 国家的部队是最后走的,他们在森林外立了一块醒目的牌子,上面是血红醒目的标语: 【禁止进入,此处危险】,后面还画了个大大的骷髅以示警告。 现如今,那牌子锈迹斑斑,歪倒在一旁,早失去了作用。不过就算没有,也不会有人想用生命验证里面是否依然可怕。 擦擦额头汗水,他离苍魁又近一步。 无人管理的地方,杂草丛生,路不成路。看了半天莫尘也没找到下脚处,干脆一咬牙从快要过腰的草中趟过。真后悔穿了短裤,草像刀子一样,划在腿上火辣辣的疼。进来前该弄个棍子,也不知这草里有没有蛇,他可不能出师不利啊。 用胡思乱想分散精力,这是他一贯做法。 不能把自己弄的太狼狈,不然见到苍魁后一定会被嘲笑,说他离开他什么都做不好,包括照顾自己。 忽然停住,仰望蓝天无奈的笑,其实他想承认,想对苍魁说,没了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他也能像苍魁那样奔跑就好了,真想马上见到他,扑到他怀里。 疼的有点麻木,当莫尘走到空地上时,悲惨的发现自己的胳膊、腿上满是红痕,被草刮破的。 应该带点急救药品,他的书包里只有几件衣服和不多的食物,看着前方未知的路,莫尘长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会不会走一半就遇到折返的苍魁。 …… 森林里的情况与想象中差很多,本以为会看见许多妖兽,可这里好象除了自己没其他生物。 无聊走在林间,这样也好,什么都没有危险也会随之降低,最好这一路都这么顺利。 拿着矣消给的地图一边走一边认真的研究,这森林不大,很快就能走到尽头,接下来以山路为主,将路线记好,莫尘盘算着怎么过夜。走的匆忙他好像忘带了许多东西,没有火,没有被褥,带的东西吃完后,果腹又是问题。现在想来这趟旅程注定艰苦,只能靠自己,他可不想半途而废。 走出森林,如地图上所画,是连绵的山。有山也好,晚上就找个山洞吧。至于食物,在山上生活了那么久的他应该不至于饿死。手搭在眉间,莫尘做了个眺望的姿势,魁,你等着,我马上就去找你,然后狠狠的修理你的不辞而别。 …… 听错了吗?为什么觉得有人在喊。 停住脚步,侧耳倾听,放眼望去千篇一律的山,累出幻听了?荒芜山间怎么可能有人喊他。 还是找个地方歇歇吧,从到这还没吃过东西,累垮了见面的时间就会延误,他必须保证在见到苍魁前不让自己生病,保持最佳状态。 坐在阴凉处,莫尘摸出矿泉水灌了一口,夏天赶路又累又热,肚子涨涨的根本感觉不到饿,莫尘犹豫着要不要吃,就在这时,那声音又响起了—— '来……过来……来我这……过来……' 不是幻听,是真有人在喊!一跃而起,莫尘回到刚才的路上四处张望,竖起耳朵认真捕捉声音传出的方向。不过那喊声时有时无,等能确定已经过了小半会儿。 '来这里……来这里……过来……来这里……' 什么人在喊?狐疑的看着某个方向,他决定一探究竟。 十几分钟后,莫尘停在一座光秃的山前。 这里与临近的山不同,没有整片覆盖的绿色,只有几棵打蔫的树稀稀拉拉的长在上面,垂死挣扎着。山腰处有个洞穴,那附近更是寸草不生,黄色的沙土与石块,散发着诡异气息。 放眼望去,这山就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想必,那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不疑有诈,莫尘向山洞爬去。看起来稀松的黄土却异样结实,像水泥地面一样,很轻松就来到洞口。 为什么有似成相识的感觉? 在踏入漆黑洞穴的一瞬间,身体中的血液似在迅速倒流,莫尘的脑中出现的还是那个字:逃。 这与去年夏天,溶洞前的感觉一样,那溶洞里封印的正是苍魁。 听到苍魁的呼救才打开坛子,这一次,又是谁诱他来此?熟悉的感觉,熟悉到想哭。如果说上次进入溶洞是身不由己,那这次是莫尘自己的选择。 他想看看,是谁散发着与苍魁相近的气息,是谁在短短一瞬搅乱他的心智。 眼睛要等一会儿才能适应这里的黑暗,在这之前,那人又开口—— "过来。"声音在空旷的野外显得飘忽也很模糊,而咫尺的现在,听的却是十分清晰,冷硬的不带什么任何情绪的声音,属于一个男人。 他命令他。 还是看不见,他只能摸索着向里走,在莫尘以为里面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人,一个融于黑暗的人。書香門第論壇 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他没看错,那是一个人,跪在地上的人。 男人无法抬头,因为他头顶有一块凸出巨石正好压在颈间。手臂上缠绕着铁链,铁链那端贴着石头向不同方向吊去。不知在这跪了多久,腿下的土地已经磨出个大坑,锁链紧绷,他连侧头都办不到。 一个卑微的跪姿。 他的衣服是黑的,比苍魁要长上几倍的发也是黑的。那头发不知多久没有修剪过了,像一个夸张的斗篷,不仅遮住他的脸,还将他的整个身体笼罩,盘落于地。 黑的,都是黑的,如不是头发发出的细微蓝光,莫尘怕是会撞到他身上。 他犯了什么错?要被囚禁于此,还是如此残忍的方式。 他在这儿关了多久,从头发生长的情况来看,几十年甚至超过百年吧? 男人的身影与苍魁重叠,在一瞬间莫尘分不清现实还是记忆,也不知道,眼前的是苍魁还是陌生人…… 他只知道,他等待他的救助,还他自由。 眼前泛起水雾,为什么要给他如此想象的经历?为什么这一切与苍魁初识时这样雷同? "过来。" 在莫尘陷入困惑时,男人再一次命令,语调还是一样冰冷。 驯兽传 第二卷第二章 绝染 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莫尘不知道,像被蛊惑,他走到男人面前,跪下。 "近些。"又一次命令。 乖乖凑过去,离近后他看的更清楚,石头不光压迫他的后颈,还紧贴着背,让他时刻保持一种挺直,却无法仰起头颅的姿势,真是冷血的囚禁。 "再近。"真不顺利,这次猎物似乎有很强有意识,很难控制。上次吃人大概是几十年前吧,怎么时间推移人类的意志力有所增强?那味道是会变的更鲜美还是难以入喉呢? 答案,吃了不就知道。 人类的嘴鼻贴在他的肩上,位置刚好,方便他一口咬断他的脖子。这次诱猎虽然耗些时间,但从他身上的味道来看,应属上品,许久没有张过的嘴,牙齿还是一样锋利,对着嘴边纤细的脖颈,男人咬去。 "是谁把你关在这儿的?" 莫尘突然开口,却把男人吓的松了口。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有自己的意识?!他的诱猎之术从未失败过,一旦被迷惑,人类很快会来到他面前,失去自我,即使葬身于他口腹中意识也不会恢复。为什么这个人类到现在还保持清醒?他的诱惑只成功了一点,如果没猜错,就是他刚进来时心绪不稳才让自己钻到空子。 他引以为傲的诱术,就连妖兽都无法摆脱的诱术为何会失败?这人类究竟是何许人也? "为什么把你关这儿?"短暂的困惑,等回神时才发现自己靠在男人肩上,尴尬的向后移,莫尘问了第二个问题。 关进这里,他第一次听到不同的声音,很干净的声音。头被压着,他却想抬起,想看看这声音的主人的模样,看看破了他诱术的人的模样。 可他动不了,石块被他跪出个坑,可一有缝隙那石头便向下沉去,让他永远都无法抬头,无法做除了屈辱的跪以外的姿势。 他的命令都是直接传进猎物脑中,他已经很久没开口讲话了,不知还能否找到自己的声音,语言的能力是否依然存在。 要试着开口,回答这个人类的问题吗?男人问自己,在他做出决定前,莫尘提出第三个问题,让他大吃一惊的问题。 "我,放你出去好不好?" 男人想笑,笑人类的自不量力,大言不惭,可嘲讽的笑背后,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心底慢慢滋生。 "铁链被下了咒。"他说话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声音没变,还是那个自己都厌恶的冰冷的语调。为什么要开口,是怕那人类被链上的咒术所伤,还是嘲笑他的无能? 他试过很多次,诱骗猎物去解链子,虽然看不到,他却能从撕心裂肺的惨叫中得知,他的猎物被链上的咒击杀。在无数的实验后,他不得不放弃,他知道这辈子他是休想从这牢笼中解脱。 "锁着。"他不懂什么是咒,习惯黑暗的眼睛仔细观察其中一条铁链,耸入洞顶的链子连接处挂着一把不大的锁,如果打开那锁,铁链自然会解开,可是,那么高他好象够不到。 "人类,你走吧。"就算诱术失败,他也可以轻松吃掉莫尘,他却突然不想,放他走吧,就当为自己找回声音的谢礼。 "喂,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把我弄到上面?"在男人让他离开的时候,莫尘在洞里找到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看着链子他盘算这石头砸开琐的几率有多大,至于男人的话,他根本没听进去。 "你……"他愿意放过他,他却不想离开。那好,你自寻死路,与我无关。"我可以送你上去。" "是吗?那来吧。"妖兽就是厉害,即使被捆成那样还有办法使用妖力,莫尘握紧石头,身体在下一瞬飘至半空。 他恐高,浮在空中的感觉还是一样不好。紧闭双眼,他一手扯住铁链,石头胡乱的砸了下去,年代久远,铁锁上满是锈迹,如果莫尘瞄的准其实很轻松就能砸开。 当啷一声,陈旧的铁锁掉到地上,当莫尘如法炮制砸开另一边的锁后,男人不敢相信,他这么简单就恢复自由了。 他只是普通人类,是如何办到的?还有链上咒对他为何没有丝毫伤害?他能感觉那人类身上没有任何力量,为什么他做到了许多人和妖兽都做不到的事? 在莫尘扶他起来时,男人闻到了不属于人类的气味,狼的味道。 被狼族守护所以那咒不敢伤他?链子上的咒是他们的王亲手所下,却在狼的味道下失去作用,看来,保护他的人力量十分强劲。 终于可以站起,他是妖兽,跪再久对身体也不会受到伤害。 头发太长了,有两个自己那么长,男人恢复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理这长的惊人的头发。 错愕的看男人右臂上突然多出的东西,那是一把贴着皮肤的爪刺,如果没看错,它是从男人的胳膊上长出来的。 男人挥舞爪刺,割断那头泛着蓝光的黑发,利落的动作不见迟疑,看的莫尘都有点心疼,多可惜,那么长那么漂亮的头发就这么没了。 头发最后只过肩膀,男人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将其捆好。 莫尘还来不及看清他长相,就听他抛下一句,"出去吧。" 他走了,向洞口走去。 迫不及待享受自由了吗?莫尘摇头浅笑,怎么会有与苍魁相近的错觉,他们明明是两个极端的人。 苍魁那么温柔,而他却如此冷漠,对着他这个救命恩人,连句谢谢都不说。 救命恩人?他好象也对苍魁这么说过。 他被那狼影响太深了。 走出洞穴,莫尘的嘴上还挂着笑容,那是想到苍魁时才会露出,带着幸福与羞涩的笑容。 听到声响,他回头,目光在半空相汇,两人皆是一愣。 妖兽都这么俊美吗?苍魁是,这个男人也是。那冷然的表情,僵硬的五官看起来是另一种味道。头发削短的他看起来很精神,常年困在洞穴中的肌肤却不白皙,反而是健康的小麦色。长袍被他撕的不成样子,下摆扯断,袖子撕开,胸口也弄出个大大的V型,直到胃附近。 这样子更适合他吧,精悍干练的感觉,肌肉纠结的手臂,坚实的胸膛,还有修长的身型,这男人散发的是野性美,当然,如果他不那么冷的话会更美些。 "我叫莫尘。"报出自己的名字,莫尘微笑。 他只看了那人类一眼,印象却深刻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人类少年,嘴上总噙着一抹笑容,他没注意他的长相,只记牢了他的感觉,如春天般融化冰霜的感觉。 尽管名字对妖兽来说很重要,男人还是别过头,对着天空说:"绝染。" "绝染,我记得了。"妖兽应该不懂得握手吧,重复一次,他将那个名字记在心里,也许以后再没机会相见,这短暂的缘分,要珍惜才是。"恭喜你重获自由,不过没有太多庆祝时间,我要赶路,绝染,我们道声再见吧。" "你要去哪?"这个胆大的人类来妖兽大陆做什么?说到分别,绝染才想起人类似乎不该出现在这儿。 "要去找喜欢的人。"说到喜欢,莫尘的脸不受控制的染上红霜。 "是狼吗?" "你怎么知道?"诧异的问,对人从不防备的他脱口而出,"他叫苍魁。" "那匹白狼。"他听说过千年前那场战役,对狼王的事迹也有所了解,怎么他的雌性是这人类?想到这,绝染不禁多看几眼,这人类何德何能,居然可以收复那匹高傲的狼的心。 "你认识苍魁?!"莫尘的声音里有无法掩盖的喜悦,如果认识,是不是可以求他带自己快点到狼族,就算不行总能指几条捷径给他吧,他在这不生地不熟的,听到这消息简直比中了头彩还开心,不不不,应该说他已经中了头彩。 "不认识,只听说过。"如实回答,不知为何,人类听到白狼时欣喜若狂的表情让他很不舒服。 "这样啊。"喜形表露于外的人瞬间垮下肩膀,看来他的运气也没那么好。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通往狼族的路。" 没有头奖这也算个安慰奖吧,至少可以问矣消指的路是不是最近的。 "我有地图。"说着,莫尘将地图递给绝染,"麻烦你告诉我,那条路是不是最短的就好。" 接过地图,绝染草草看过,本就阴冷的脸顿时变得更加阴森。 驯兽传 第二卷第三章 计谋 "不管给你地图的人是谁,他一定没安好心。"将地图还给莫尘,男人依旧冷淡的说。 "没安……好心?"这地图他反复看了许多遍,路线早已印在脑里,摊在手中,图还是那张图,没发生任何变化,绝染的话从何说起? "地图上标记的路线是到狼族最短的距离没错,不过其中却要穿过妖兽大陆中最凶残的几个族部领地,按上面走,你的结果只有四个字:必死无疑。"凡是食肉的妖兽都知道,人类是最理想的食物,莫尘想到狼族简直痴人说梦。"其实你可以走另一条路,绕开那几个族部。" 说着,绝染在莫尘平摊的地图上划了条线。 "你等等,我标上记号。"莫尘宁愿相信矣消担心苍魁而将自己人类的身份遗忘,才如此标记,他相信他不是害他,只是没考虑周全罢了。 蹲着的莫尘将地图摊在腿上,拿着笔等绝染告诉他新路线,可男人始终没有动作,半晌后淡淡的说:"放弃吧。" "什么?" "你走不到狼族,即使我给你最安全的路线你也走不到狼族。"地图上的路线,挑的都是最危险的地方,如果他的判断没错,自己是莫尘的第一关。他被关在妖兽大陆的入口附近,凡是经过的人类,几乎都会变成他的食物,就算有侥幸逃过的,也走不出多远,虎视耽耽的土狗到处都是,他不要的食物,他们都会接手。"你最明智的选择是离开这里。" 绝染绝非危言耸听,莫尘之所以一路顺畅的来到他的囚笼,不是他的运气好,是因为那些低等妖兽要他先见到绝染,如果绝染不要,他们才可动手。不是他们想孝敬绝染,而是害怕他的诱术,当绝染警告一般诱杀了一部分他们的同类后,低等妖兽便产生共识,那就是,凡是食物,由绝染先选。 "离开……"离开了苍魁怎么办?等待三百天后他变成人类归来吗?他要害苍魁和自己一样一无所有吗?他本来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在哪儿都一样活,他的全部是苍魁,他去找他,陪在他身边让他继续做狼王,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所以,他不能离开。"我不能走,还要在三百天内赶到狼族。" 人类在摇头,似乎决心很大。他是绝染,是对一切包括自己都冷漠如冰的绝染。话尽于此,他若一意孤行和自己也无关系,他该走了,丢下他让他听天由命。 不过,离别前,绝染决定将知道的全告诉他,就当让他死时瞑目,就当解放自己的礼物。 "就算你想回去,也走不出去,妖兽大陆对人类来说本就是不归之路。莫尘,你前行是死,退后亦是死。若我是你,就不该冒这险。但现在说这些已无用处,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向天祈祷,希望你的死期能稍稍远些。" 因为他一离开,暗处那些无法按耐的妖兽就会袭来,他能听到他们呼哧呼哧的喘息,还有滴答落地的口水声。他们一分开,这人类的寿命也将终结。 有点可惜,但,和他有什么关系?今天说的话,比他这辈子加起来的都多,对莫尘来说,已经是莫大恩赐。 他是绝染,不懂关心,冷若寒霜的绝染。 茫然的看着腿上的地图,要见苍魁的决心战胜一切,不过他似乎欠缺考虑。这是妖兽大陆,随时都有丧命的危险,他是否真的可以活着再见到他,听过绝染的一席话后,莫尘才真正掂量起自己的分量。 爱情不可果腹,更不会拯救处于危险的他。坚定的信念后,他更多的应该是切合实际考虑自己的处境。 他是人类,要如何穿过这险恶的遍布妖兽的土地,到达那最北之端的狼族呢? 除非,有人帮他。 "绝染,能不能求你,陪我一起走?"一手握笔,一手捏着地图,蹲的发麻的腿支撑起身体,莫尘恳求的看着绝染。 "不。"想都没想的拒绝,绝染知道他不会回到自己的族落,更不想招摇过市在妖兽大陆上横穿,他是笑柄,怎会自取其辱送到他人面前任人嘲讽。即使恢复自由,他能选择的只有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隐居,或者到人类世界里去,总之,这繁华的土地已经不适合他了。 "那,求你陪我走一段路吧,哪怕陪我到明天,天快黑了,住 哪儿都是问题,绝染求你了,你说的对,我不懂在这如何生存,也许很快就会死,但这之前,绝染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然后我一定不会再拖累你,好不好?"绝染不会帮他,他知道。但莫尘仍不死心的拦在已经迈开步子的男人面前,哀求的看他。 有句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被形式所逼,被现实所困,那个单纯善良的莫尘,在绝染回头的瞬间,想出一个计策。 他不想这么做,但为了见到苍魁,为了活着到狼族,他迫不得已。 今年他十六岁,在逆境中,为寻生存,他不得不强迫自己长大。现在起,他不再是那个没有忧愁,沉溺于幸福关爱中的孩子,他要为生不折手段,变成一个真正的成人。 他知道,他得拖住绝染,也许他一离开,危险就会降临,在确保真正的安全前,他一定不能让他走。 横在绝染面前,莫尘苦苦哀求,他能用的只有哀兵之计,至于如何留住绝染,还得从长计议。 "到明儿早。"绝染点头,没有理由,只是想再陪他一夜。 …… 离开那个山洞时天已擦黑,绝染不爱讲话,在找到过夜的地方前,都是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说,很少能得到回应。 绝染选的地方是一片空地,没有铺的东西,只能直接睡在上面,不过还好,这附近没啥遮挡物,土地经过被太阳晒了一天暖暖的,躺在上面也没那么难受,就是脏些罢了。 晚餐是他的自己带来的东西,给绝染被他拒绝了,依稀记得苍魁说,野兽系只吃肉,从感觉上判断,绝染应该属于野兽系吧,但他的本体是什么呢?对这点莫尘很是好奇。 妖兽没有所谓饿死,他们的生命与妖力有关,妖力强生命则长,反之就会活的时间短些,不过他们活的再短也比人类长。遇到饥饿等类似小事时,妖力会自动燃烧,延续生命,受伤或者中毒等严重威胁生命的事情除外。 他被关了那么久饥一顿饱一顿是正常的事,他很挑剔,宁可饿着也不吃不新鲜的食物,所以绝染的妖力用的多些,不过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夜幕初垂,绝染问了第一个问题,就是他与苍魁如何开始。 距离睡觉的时间还很远,没有篝火,少年的眼睛却闪耀着比火还亮的光芒,环着膝盖,莫尘慢慢讲起那永远鲜明的故事,他与狼王的故事。 …… 少年甜美的声音复述他往昔的快乐,与白狼如梦境般甜蜜爱情的开始,在城市里新鲜捧腹的插曲,还有他们的相互依靠,共经风雨。 他们的爱情,是单纯不掺任何杂质的,同时也是他人无法理解的。 绝染最痛恨的就是背叛,有点佩服这人类的勇气,为了白狼将生命放到第二位。也有点羡慕白狼,他能找到这样伴侣。即使他是人类,却比有些妖兽值得珍惜的多。 他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一起,怎么又想起了?说好要忘记,绝染,你该想起。 莫尘的心跳的异常的快,在讲他们的故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办法,一个卑劣的主意,一个会激怒绝染的方式。 他不想,但他走投无路,这是将他留在身边的唯一途径,尽管他也不确定是否能成功。 天亮了就没机会了,为了苍魁,为了活,姑且一试。 "绝染。"尽量自然的开口,他的心跳的很快,胸口发涨,脸和脑袋也是涨的不行,他第一次骗人,黑暗中的脸即使压抑也红的明显。 他分神了,也是这短暂的分神,注定了一场悲剧的开始。 莫尘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回头时对面的少年已经坐到自己旁边。 "那个,白天的时候,你割头发的东西呢?怎么一会儿在你手上,一会儿又没了呢?"手背在身后,莫尘看着绝染的胳膊问。 "你说是它?"抬起右手,男人的胳膊上突然多出一个泛着绿光的爪刺,就是白天莫尘看到的那个。"雪蚕之刺,是由雪蚕变化,拥有灵性的武器。我费了很大劲才将它收服,并立下契。它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平时隐在右臂骨中,需要时便透过皮肤,变成现在的样子。" 绝染说完,雪蚕之刺便隐回臂中,胳膊上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很神奇。"莫尘笑着说,"绝染,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那只手?和带武器的这个一样吗?我很好奇。" 人类还是一样,充满好奇心,没有拒绝,绝染将手伸到莫尘面前,唯一一次没有设防,对这个看似无害的人类。 可是…… "这是什么?!"手腕上突然多出个东西,绝染猛的起身,没有准备的莫尘因他突然的举动摔出很远。 驯兽传 第二卷第四章 珠子与咒 手撑在身后,跌坐在地的莫尘直视狂暴的男人。 "绝染,帮我去见苍魁好不好?"莫尘的语气依然充满恳求,就算现在他也希望他们能和平的将问题解决。 刚才他忽然想起临行前师父给的珠子,师父说过,如果有天苍魁不爱他要离开他,就把这珠子带在他手上,现在对象不是苍魁,应该也会起到作用吧?离别之时,他哪有那么多心思注意听师父都说了什么,只希望模糊的记忆没骗他。 "你威胁我?"阴沉着脸,绝染一步步靠向莫尘。他痛恨背叛,也讨厌被人威胁。手上多出的东西不知是什么,但可以肯定,这人类要用它来胁迫自己。低估了吗?被他表面的善良蒙蔽,他居然被人类暗算! "我除了这么做没有其他办法,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去见他。也许来这里是错误,但是我已经来了,你说过没有退路,我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我需要你的帮忙,送我到狼族,我只求你这个。"他紧逼,他向后蹭,直到身体撞在树上,没了后路。 "人类,你太大胆了。"他答应他陪他一夜,他却算计自己。既然这样,就不用等其他妖兽的攻击,他绝染,就取了他的命吧。 雪蚕之刺已经出现在男人臂上,代表死亡的绿光比刚才耀眼许多倍,绝染要杀他。如果这珠子没起作用,那他就是给自己挖个坟墓。 "绝染,你真不愿帮我?"他在男人冰冷的脸上看到拒绝,一开始他就在赌,那就看看这场局他是否会惨败。 如果绝染的速度快些,如果莫尘没念那咒语,如果没有这个相识,如果他对这珠子有真正的了解,那事情也就不会发生。 他的雪蚕没能撕烂人类的身体,他看到他的嘴不停张阖,念出一段咒语,他听不清楚他念的是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身体,随着莫尘如呢喃般的声音,起了变化。 "你对我下咒?!"绝染咆哮,这人类居然对他下咒,还是此等恶心的咒术。 "我只想让你帮我。"绝染的愤怒,如惊雷般的吼叫在耳畔一直回荡,第一次做坏事的他哽咽着,快要哭了。 "人类,你会为你的所为,付出代价。"雪蚕不见了,绝染闭上眼睛,紧锁眉头似在忍些什么,他的身体在颤抖,握成拳的手上都是青筋,汗水很快出现在额头与裸在外面的肌肤上。他在调整呼吸,深深吸入慢慢吐出,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成效,这咒无法破解。 须臾,绝染重新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中渲染异样色彩。 还没弄清楚珠子的效用,莫尘便被男人扑倒在地。 这感觉很熟悉,胆战心惊的感觉。 "绝、绝染?"推拒,衣服却在下一瞬被撕开。 "我以为,你是善良的,也以为,你会忠贞于白狼,但是……"男人的怒火全发泄在莫尘的衣服上,他的衣服被扯成无数个布条,随着绝染大力的的动作,飞舞于空中。"人类,你让我恶心。" "绝染!不要!停下!"惊恐的尖叫,莫尘的声音走了调,他怎么可以背叛苍魁!拳头砸在男人身上,不痛不痒,倒是他的手很快肿了起来。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对我下这等恶劣的咒术,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你什么都愿意牺牲吗?"冷笑,绝染捏住莫尘的下巴,他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其捏碎。咬牙切齿,他更想做的是扭断这人类的脖子。但他不能杀了他,他死了自己很快也会死,所以他才更恨。 他的第一次信任,就这么被丢在地上狠狠践踏。 卑鄙的咒术,用身体用欲来维持的捆缚,这人类该被千刀万剐。 "我恶心你。"低下头,凑到莫尘面前,绝染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珠子……"莫尘的解释到此结束,他的嘴被撕烂的衣服堵住,带着泥土,男人狠狠的塞着,直到里面再容不下东西,莫尘的嘴张到最大,稍不小心下巴就会脱臼。 "你想要的,我给你。"冰冷的笑,男人翻过莫尘的身体,勃起的欲望抵在赤裸的臀间。"出卖身体的咒术,你好好享受吧。" 粗暴的钳制,他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眼球凸出,斗大的泪水砸在脸边的地上,男人灼热的东西贴在他最私密的地方,只有苍魁才碰过的地方。 该怎么办? 多想世界在这一该毁灭,他不要背叛苍魁,早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会让绝染走,不会强迫他留下,即使马上没命也没关系。 不果然不能做坏事,报应这么快就来了。佛祖惩罚他变坏,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教育他。莫尘知错了,可不可以放过莫尘…… 进不去,不是因为洞口的干涩,是因为狼的力量在阻挠。 不愧是力量强大的狼王,可惜的是,你不在他身边,留在里面的保护也淡了许多,这微弱的气还不至于难住他绝染。 白狼,不是我想与你为敌,而是你的雌性太不知好歹。 腰向后移,改用手指压在那处凹陷,绝染露出死神般的笑容,抓牢发抖的身体,手指缓缓推入。 绝望的感觉不过如此,嘴被堵着,又因哭泣莫尘的呼吸变的很困难。这样也好,憋死他吧,在他开始前,让他死了吧。 "你真贱。"手指搅动,被苍魁教育很好的身体渐渐有了反应,那不是莫尘的本意,而是身体自动记忆。他知道不是苍魁,但他的身体不知道…… 男人的羞辱与动作让他生不如死,就算死不了,聋了瞎了傻了也好,不要再这样侮辱他了…… "其实,寻找白狼是假,你不过是想找一个代替他的人吧?怎么人类的身体无法满足你,只有妖兽才可以吗?那些故事是假的吧?捏造的,其实白狼也是被你用这种方式困住的吧?你对他用的手段是什么呢?咒?诱?还是更刚不得光卑贱的把戏?!" 讽刺着,绝染进入了他的身体。 粗壮的分身整根插入,没有任何怜惜,然后便是狂野的抽动。 这是报复的交欢,是刻意的羞辱。 绝染说他恶心,其实想吐的人该是他,身体相撞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呼吸,还有身体里的入侵者。在一瞬间,莫尘觉得自己脏了,破了,像绝染说的,贱了。 没有语言,只有原始的发泄,恣意抽动,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他不管身下的人是否痛苦,只要人类不死就好,反正,他不过是一个玩物。 是一个自愿献出身体的,让他不齿的玩物。 呼吸不顺畅,莫尘陷入昏迷,一会疼醒,一会被男人粗暴的动作弄醒,他一直在半昏迷的状态下任男人索取,软绵绵的身体跟着绝染的动作晃来晃去,如破碎娃娃,无力无助。 …… 真正醒来时,赤裸的他被扔在地上,嘴里还塞着布料,男人则靠着树,冰冷的视线里带着嘲讽。 浑身的骨头像散了一样,顾不得疼,莫尘从书包里摸出衣服挡在身上,如今什么都没用了,可至少让他给自己些尊严。 折磨结束了,莫尘却陷入无边的痛苦之中,死是他唯一的念头,如今这样的他还有何脸面去见苍魁。 苍魁知道后,一定不会要他了。抱着衣服,莫尘不哭也不闹,茫然的看着满是泥土的脚面。 死对他来说,是解脱,是忠于苍魁的方式。可是,他还不能死。 反正已经这样,不如坚持到底吧,让绝染送他到狼族。但目的却不再相同。曾经去是为陪苍魁留在妖兽大陆,现在去则是阻止他去除妖力,因为他不值得为他肮脏的自己牺牲什么。 苍魁,从现在起,我不配与你站在一起。 我爱的人,对不起。 他最后能为苍魁做的,就是让他继续做狼王,然后,他会找个无人的角落,结束这卑贱的生命。 他注定该被遗弃,被父母,被自己。 黯淡的眼中微微涌出些光亮,自胸中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活的,很累。 …… 那对珠子所带咒术名为:【情缠】。 是强行将对方缚于身边的咒术,被施咒者必须定期与其发生关系,不然会爆体而亡。另外,在施咒者念出咒语时,被施者的身体立刻会做出响应,如果交欢失败,或是拒绝,一样会死。 老和尚给莫尘,是为防止不时不需,一旦用了这对珠子,那他们之间的爱就没了,只留肉体的强行捆绑。他这么做,更多的不是为莫尘,是为人类。 因为莫尘死了,时间一到苍魁没法与其欢爱,便会死去。 他犹豫过,为了苍生,他选择出卖莫尘,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相信这对珠子永远都派不上用场。 是的,在苍魁身上没有用处,莫尘却将他用在绝染这,错误的决定,无法弥补的错。 看莫尘不再死气沉沉,绝染从树边站起,走了过来。 驯兽传 第二卷第五章 痛苦 绝染走到他身边,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措不及防,莫尘的身体偏向一边,脑袋直接撞在树上。一声闷响,他的额头留下了一个青紫印记,微微渗血。 虽不知那珠子的具体效用,但从绝染的愤怒上看,他做的那些事,全是由珠子操控,他也是身不由己。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他被他侵犯,绝染亦是在不情愿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他无法恨绝染,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将他连累,莫尘还怀着深深愧疚。 和不喜欢的人发生关系,很恶心。他能理解绝染的心情,也有义务承担他的暴怒。 "你满足了?"人类的脸肿了,他的身上到处都是自己弄出的淤青,配着泥土看起来是那样滑稽,冷眼看着如受惊兔子一样缩在树边的莫尘,冰冷的心有片刻迟疑,莫尘的做法是错,但他不过是为寻找自己的爱人…… 可,牺牲者却是自己。 绝染不屑的哼了声,这人类不值得同情,会使用那种咒术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不知道那珠子会有这种力量。"布把嘴里的水分吸的干干的,莫尘的嗓子有一点哑,无法直视绝染的眼睛,抱着衣服,他小声说。 "不知道?"这种时候还在耍什么把戏?装无辜博取他的同情吗?他连冷笑的力气都省了,绝染将带着珠子的手举到莫尘面前,"不知道,我告诉你。" "带上了便解不开,除非我把这手砍了……"绝染大力的扯了几下,那珠子像长在身上一样纹丝不动,包括穿着珠子的细线,无论怎么用力都扯不断。"砍了手,珠子不在,咒却留下,珠子不过是个载体而已,真正的咒术早在它戴在我手上时开始,除非我死。否则这咒会跟着我一辈子。" 心惊肉跳的话,莫尘下意识的去扯自己那串珠子,结果和绝染一样,也拿不掉。 一辈子,他要和绝染纠缠一辈子吗?不过他要是不念咒语。,那这咒是不是会失去作用? 莫尘猜测,幻想却在下一刻被绝染打破。 "这是情咒,每到一定周期我就要与你发生关系,如若不然,我会死。"情咒的可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绝染的脸仿佛镀上一层白霜,阴冷的很。"你念咒,我就得碰你,不然,一样是死。你不知道,现在我告诉你了,人类,你要怎么做呢?" 就算相信莫尘说的都是真的,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施了咒,他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保护他到狼族。可是,到了之后又能怎样?咒术不能解除,面对强大的白狼,他的结果只有死路一条,白狼怎可能放过动了他雌性的人?他死了对人类却没任何伤害,只因他是施咒者。 他不过是颗棋子,一颗被无辜卷入的棋子。 绝染的手环住莫尘的脖子,有同归于尽的冲动。他是族中勇士,勇士的荣耀是不论在何种情况为保卫族群,捍卫尊严不惜舍弃性命。 这是,染血的倔强。 "送我去狼族好吗?"知道绝染要做什么,莫尘却是躲也不躲,垂着手臂挺直胸膛,"我的命是你的,等我见过苍魁,任你处置。" 他的执着从何而来?漠视生死,他在乎的,只有那匹白狼吗? 没有放弃,也没有反抗,僵持许久,谁也不肯迈出下一步。 直到莫尘因呼吸不顺咳了几声,绝染才将手松开。 男人起身,向林中走去。 看着黑色的背影一点点离他而去,莫尘慌了。犯了这么大的错无非是想让他留下,绝染宁死都不愿帮他吗?他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可用什么方式才能留下他?焦急的看向四周,印在眼里的除了土地就是树木,还有他的珠子。 还要再用一次吗?绝染会被他气死吧…… "你要去哪?!"莫尘喊,而后颤抖的举起自己带着珠子的胳膊,"你要是走,我就、我就……" 绝染回头,脸上带着鄙夷的笑,慢慢踱回莫尘身边,站在他脚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怎么?还没够?我没满足你吗?你不用念咒我也可以继续的,来吧,直到你满意为止。" 抽掉莫尘护在胸前的衣服,绝染作势要压上去。 "绝染,我们商量下,我以后都不会念那咒语,你陪我去狼族,你别走好不好?"绝染靠近的一瞬间,血液凝固。莫尘抖的像筛子,睁着怯懦的眼睛小心与男人商量。 冷哼,绝染拍着衣服上的灰尘站了起来。 "绝染,你答应我了?"没听到也没看到拒绝,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对着再一次走向森林的男人,莫尘像想让自己宽心一样又问一次。 绝染停住,头微侧,"你没资格叫我名字。" 【……"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吗?叫我名字。" "苍魁……" "很好,只叫名。" "魁。"……】 那是,苍魁第一次真正抱他时说的话,他赋予的权利,只给他的权利。在绝染面前,他不配喊他名字,因为他是卑鄙小人,因为他与苍魁是不同的人。 上苍的玩笑吧,就在刚才他还觉得这与救出苍魁那天很相似,发生的事情几乎一样,可是…… 他们是两个人。一个爱他深入骨髓,一个恨他挫骨扬灰。 没有人能取代苍魁,他的独一无二的,而他,也只有在苍魁眼里才是瑰宝。 扶着树,莫尘慢慢的站了起来,腿酸痛,腰也是,靠在树上咬牙等待身体习惯站立。 他记得地图上标记这附近有条河,在绝染回来前,他应该洗干净身上的污秽。弓着背,拖着疲累的身体,莫尘艰难的向河边走去。 …… 很凉的水,接连打了几个寒战莫尘还是蹲了下去。 借着月光与水的反光,莫尘终于看清自己狼狈的模样。 肮脏的惨白的脸肿起一边,撞伤的额头渗出的血已经凝固,脖子上男人掐过的地方还留着清晰的手指印,往下看去,全是青紫色淤伤,还有白天被草割破像蛛网般密布的小伤口。他走路都费劲,合不拢的腿间是两片醒目的青,是男人粗暴的撞击所至。 他从来没这么悲惨过。看着自己在水中依然肮脏的手,莫尘不禁笑出声来。 还记得那次,不小心切伤了手,大惊小怪的男人抓着他的手缠了一圈又一圈纱布,严肃的命令他除非伤口痊愈,否则不许做任何家务,也不许碰水,连脸都是他帮他洗的。哭笑不得的他在男人的固执下只能屈服,天知道那伤口浅的就象征下出了点血。 他那么宝贝他,如果看到他现在的模样,估计会气疯吧。 他会怎么做呢?狠狠骂他一顿,还是抱着他心疼?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是关心。 探入股间,莫尘闭着眼睛导出男人留在身体里的东西。他不敢看,不敢看清澈的河水被那浑浊液体弄脏的样子,也不想感受它们排出身体时,温热的让他想吐的感觉。 有家里时,都是苍魁帮他弄,他害羞想自己偷着排出来他都不让,他说那是他的责任,他已经那么累了,他什么也帮不了,至少要做个好情人,照顾好他不管是生活还是欢爱。 苍魁若知道他被人抱过,会用什么眼神看他呢?受伤还是后悔,或者心疼呢? 他的狼啊,在他面前不懂隐藏心思呢。 好想摸他的头,摸兽态的他长长的毛发。揉乱人型的他为自己而变的黑色短发。 笑着笑着,眼睛湿了,抹了一把,手就再没放下。 捂着脸,莫尘呜呜的哭了出来。 他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和尚,他是那个找不到心的狼王,惊鸿一瞥,注定未来的牵手。 在绿荫地上,在落叶山间,在禅房,在寺院,在清风徐来时,总会有没理由的凝视,什么也不想做,看着彼此就好。 离开伏魔寺时那句,'你还有我。',犹在耳畔。在城市里的点点滴滴,男人的无微不至,男人的宽容忍耐,还有融于血脉的感情。 那些还仿若昨昔,可现在…… 魁,不知道我是否可以坚持,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你。也许明天我就无法忍耐,也许在下一刻,我就选择以死谢罪。 他一直没哭,他想等见到他在他怀里哭。莫尘发现,其实自己似乎没有想象中那样坚强。 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用哭泣来发泄心里无法形容的痛苦,对苍魁的愧疚,对自己的莽撞,对绝染的歉意。 哭了? 站在茂密的枝叶间,看着河中哭的绝望的人。 何苦呢?绝染在心里问莫尘。 驯兽传 第二卷第六章 饥饿 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绝染,紧张的第二天来临时,莫尘才发现自己多虑了,本就不爱讲话的绝染,现在更是不屑对他发出任何声音。 醒来,男人就靠在树上面无表情的等待,等他收拾好东西可以出发时,他便一语不发的走在前面,好像他们不曾相识。 本以为被苍魁惯坏的身体会大病一场,没想到运气出奇的好,除了路走的有些费劲,他还算健康。 就这样,他与绝染结伴而行的旅程开始了。 绝染冷漠,心思却很细腻。走在前面的他永远都知道莫尘需要什么,然后采取相应措施。 他走不动了,他的步伐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放缓,需要休息是他会带他找个适合的地方。现在莫尘什么也不用担心,绝染将一切安排的都很好,他的负罪感因此更加强烈。 至于绝染,他决定暂时留下,要问理由,也许是那天莫尘的眼泪吧。 不是做给他看,是真的悲伤。 走了几天,莫尘带来的食物吃干净了,绝染发现后仍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下一餐时扔给他一块不知什么动物的肉。 虽不知绝染的原型是什么,单可以确定他与苍魁一样属于野兽系,也就是说,他也吃生的。但绝染给他的都是烤过的熟肉,对这点莫尘很感动,同时也不敢告诉他,其实他一口肉都吃不进去。 绝染在特定的时间狩猎,那时他会把莫尘留在某一处并遗下自己的气味,低等妖兽不敢靠近,就算有不怕死的,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回来帮他解除危险,因为他不会选离莫尘远的地方狩猎。 捕到猎物,他会先撕下一块弄熟扔给莫尘,然后再到他看不到的地方独自享用,不是怕吓到莫尘,而是出于兽类的本能。 不过他不知道,在他享用食物带来的满足感是,饥肠辘辘的莫尘将肉埋进土里。 不想辜负绝染一番好意,他每次都将肉埋的很深,并弄些会混淆味觉的东西放在上面,妖兽的鼻子应该很灵敏,虽不知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多此一举,凡是当以小心为妙,还是不要轻易挑战绝染的脾气为好。 可是肚子唱空城计倒是真的,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喝再多的水也不能取代食物,填充胃里空虚的感觉。 今天他们的宿营地是一个连接天然石台的浅洞,绝染弄了一堆叶子在里面,他终于不用每天洗一次因为睡土地而弄脏的衣服。 好容易等绝染睡着了,被饥饿折磨的人小心爬起,确定他不会醒后,连放心吁起的时间都没有,莫尘赶紧跑向山里。 不过他估算错误,山都是一样的,植物却不一样。看着漫山遍野的绿色,莫尘彻底傻眼了,这些东西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他根本不知道?最后不得不放弃地面,转树林里碰碰运气。 可他忽略了时间,抬头看去,树叶都是模糊的黑绿色,就甭指望能找到什么果子,就算他看到了,要怎么爬上去也是问题?一天没吃东西的他饿的头昏眼花,如果再找不到可以充饥的东西,他应该会饿死吧。 漫无目的的在山中走着,不觉间已经离他们宿营的地方很远了。 很想吃蛋糕啊,没有蛋糕素斋也行,各种食物像走马灯一样在脑里变换,每想到一种,肚子就配合的咕噜一声。 有个叫《卖火柴的小女孩》讲的是一个饥寒交迫的女孩最后死在街头的故事,她在死前每划一根火柴就产生一次幻觉,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是否和她一样,在死前出现幻觉。 看着不远处的树下,那一片红色的果子,不敢相信的掐了自己一把,会疼,果子也没消失,那就是真的了?! 一声雀跃,飞快的跑过去,它们和苍魁摘给他的红果很像,记起红果的味道,唾液分泌速度就变快了,吞着口水,莫尘伸手去摘…… "嗖!啪!" 两个声音,一个擦着耳朵飞过,另一个在眼前响起,他要摘的那颗果子突然爆开,突如其来的状况弄的莫尘措手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果实裂开后黑色的浆液喷向自己,下意识的闭上眼,身体却飘了起来。 "绝……"没等染字喊出莫尘连忙封口,一是响起绝染不让他喊名字,而是诧异他为何出现在这。 莫尘今天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绝染选择按兵不动,他要看看这人类又想耍什么把戏。若他又起什么歪心思,就是自寻死路。 浅眠的他对莫尘的举动了若指掌,他才一离开,黝黑的眸子便在黑夜里闪出光芒,绝染一直跟在他后面,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可他没想到莫尘像散步一样在山上晃了一个多小时,看他离留宿的山洞越来越远,绝染的脾气也跟着水涨船高,就在他准备冲出去结束他这无聊的夜游时,莫尘突然跑向那片毒果。 剧毒的果子,只须轻轻碰触就会结束你的生命,这人类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自杀? 等他发现他的举动时已经晚了,绝染只能丢颗石子将莫尘准备去拿的果子打烂,抓住他发愣的瞬息将他拉回,如果他的速度不够快,那他现在拽着的,就是一具尸体。 绝染的脸色很难看,眉头轻蹙,双手环胸,等待解释样子的再明显不过。 被抓个现形,没有接口可找,他只能说实话。低着头,莫尘小声的说:"我饿了,想出来找点东西吃。" 听到他的答案,绝染扭头就走,他发现他给莫尘多少肉,他便吃多少,怕他吃不饱,晚上他刻意增加了分量。吃不饱?人类这慌说的可不怎么高端。 "绝……"不能叫名字的感觉真别扭,感觉到绝染的怒气,莫尘连忙拉住他的衣服解释道,"其实我不能吃肉,一吃肉就会吐。你特意为我弄的食物,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好意,所以……" 所以就想在我睡着后自己出来找吃的? 挑眉,绝染看那一脸歉意的人类,他以为他能瞒多久?迟早有天他会发现,当然前提是他没把自己饿死。 没说话,绝染突然抱起莫尘,向留宿的山洞飞奔。 他恐高啊,怎么妖兽都喜欢这么飞吗?扯着绝染胸口的衣服,莫尘咬着嘴唇不敢叫出来,怕他被自己高分贝的嗓音吓到,一失手把他从半空扔下去。 回到原先的山洞,莫尘的脚才沾地,男人的身影便消失在林中。不解绝染的举动,一边奇怪的抓头一边坐回满是树叶的地上,才折腾这么大一圈肚子还在叫,莫尘无奈的看着自己瘪瘪的肚皮,心想,你就不能吧饿这事暂时忘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绝染回来了,并扔给他一团东西,下意识的伸手接,却被烫惊声尖叫,为什么绝染可以用手拿他就不行?等了一会儿,感觉它的温度略微低了点才敢小心的将它拿起,拨开外面的叶子。 好像粽子啊! 惊奇的看着那团白色物体,试探的咬了一口,还不错,像打糕,不过这个是咸的。对于几餐没吃的人来说,随便给点什么都如山珍海味,靠在洞口的男人手环着胸,目不转睛的看着狼吞虎咽的人类。 饿坏了吧,为了不让自己失望,饿了整整一天,愚蠢。 莫尘吃的东西是食草物种的主餐,【连笼】。木本植物,其叶子如笼袋一般将白色粉末状的果实包裹,可生吃也可以用火烹烤。绝染给他的,是从火上才拿下来的。 "谢谢你。"吃饱了才想起来忘同绝染道谢,微笑着对绝染说,没想到男人身子一歪,直接躺到地上,俨然一副他要睡觉的样子。 绝染不爱说话,也讨厌啰嗦吧?尴尬的缩缩脖子,莫尘躺回自己的位置,折腾一天满足肚子兄弟后,倦意很快便袭来,打了几个呵欠,他的眼皮越来越沉。 "果子有毒。"几天来绝染第一次开口,在莫尘将要睡去的时候,还是那冷冷的声音。"外面很危险,随时会丧命,如果想活着见到白狼,最好老实的听从安排。" 绝染说话时没睁眼,说完了姿势也没变过,好像梦呓般,却让莫尘深深感动。 他与绝染紧张的相处模式是不是要结束了?其实他们也可以和平相处吧。刚才的话里,他清楚的听到绝染答应送他去狼族,他终于点头了。 少年的身体缩成一团尽量让自己的笑没有声音。 驯兽传 第七章 土狗 与绝染相处似乎没那么难了。虽然他还是冷冰冰的,隐约间又有点变化。 他不再拒绝与他并肩而行,在莫尘说话时虽没回应但有去聆听,这对一直在提心吊胆状态里的莫尘无非是天大的好消息。 气氛的缓和也给他些许时间遗忘寂寞。 安静时会想起苍魁,各种情愫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心里,孤独,难过,愧疚,还有深深的思念,这时的莫尘只能用说话分散经历。他对绝染滔滔不绝的讲着,胡乱的诉说,辞不达意。尽管这样他的听众从未拆穿过,一是因为绝染不喜欢交谈,二是他早看穿了莫尘的心思,用说话来逃避,寻得短暂的慰藉。 绝染冷漠,孤僻不懂与人交往,但这样的绝染却有颗细腻的心,总能先一步猜到他人所需要,不流于表面的好,体现在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往往会被人忽略的小事。 只是不善表达,其实绝染是温柔的。 当他用全心全意换得背叛时,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他学会了恨,长期的囚牢生活中,他的恨意从没减少。他厌恶为一己私利不顾他人的人,也厌恶表里不一只为欺骗的。 初遇莫尘,素未平生的他居然不顾危险舍身救他,他相信莫尘救他时不知在白狼的守护下咒会失效,他只是单纯的想帮自己而已。沉浸恨中的男人看到了不一样的感情,黑色的心湖丢尽一颗白色石子,产生涟漪很快又被黑色吞没,莫尘对他就是那颗无意闯入的石子,让他有片刻的震撼,而后便是更加汹涌的恨。 因为莫尘触犯了他的底线。 当那串珠子出现在手腕上时,当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骗后,居然愤怒了。 他恨这人类,也恨自己的明知故犯。嫌恶自己,想将他们都杀掉,却在最后一秒迟疑,是因他看到莫尘眼中的坚定,无关生死的坚定。 当看到他在河中的撕心裂肺,看到脆弱的身体硬撑赶路的样子,看惯被贪欲所俘的人的嘴脸后,再看一顿简单的晚餐却吃的异样满足的人类,居然摇摆了。 其实莫尘的要求很简单,就像他曾经追求的东西一样简单。只是当时的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没人发现,现在他也要忽视莫尘所求吗? 现在他相信,莫尘所做全是为了那匹白狼,不止一次绝染想问,为了白狼,你还能再付出多少呢? 仇恨蒙蔽邪的心让他活的很累,如果这人了可以洗涤他的污秽,可以帮他找回原先的自己,如果他可以成全莫尘与白狼,这是不是一种救赎?就算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常年的恨与报复之心,已经将绝染折磨的临近崩溃。 所以他愿意随他旅行,不是被咒胁迫,是想将心头压抑的东西抛在路上。即使见到传闻中的白狼被其诛杀也不会后悔,只要能让他卸下这沉重的负担。 两人各怀心思,目的又是一样单纯。他们的相处应该一直融洽下去,因为他们都是可怜的人。 可是上苍似乎很喜欢开可怜人的玩笑,风平浪静的日子没给他们太久。 今天的营地离河很近,绝染狩猎时,莫尘溜了出去。 绝染警告过他不许单独行动,无论做什么都要与他在一起。他一直按绝染说的做,只是洗澡这事他怎好启齿?如果他像苍魁一样,一定要守在一边怎么办?毕竟发生过那种事情,想必到时他们都会尴尬,几经权衡,莫尘现在偷偷洗。 估算绝染半小时内不会回来,他可以利用这时间好好洗个澡。在树林离狂飙比的莫尘还不忘向他的佛祖祈祷,希望千万别让他们撞到。绝染的脾气那么不好,要被他知道自己没听话,那他光用眼睛就能把他冻死。 莫尘的祈祷灵验了,他么在林里遇到绝染,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如果算人的话。 看着那几只半人半妖,披着黄色毛发的怪物,莫尘吓的连尖叫都忘了。 只在卡通离见过的东西鲜活的呈现在面前,他们有着狗头人身,将近两米多的身体十分强壮,耷拉在外的舌头不时舔着细长的嘴,泛滥的唾液顺着牙齿滴落,也被舌头甩的到处都是,而现在他们正喷着气一点点向他靠拢。 莫尘的脑袋想钟摆一样摇晃,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怪物剧烈的呼吸声却在林间回荡,那样清晰。他想起自己该逃,转筋的腿向后才挪一步,就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身体,带着腥臭味的气息打在脖子上,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像触电一样跳开,随即又撞上一个,不知何时他已经被怪物包围,看着那一张张狰狞的脸,惨白着脸的人类不顾一切向外冲,却在下一刻被抬起的巨掌击在后颈,没做出任何挣扎直挺挺的昏了过去。 他们就是居然所说最低等的妖兽,土狗。 土狗遍布整个妖兽大陆,他们没有领地,力量微弱到不能完全幻成人型,只能卑贱的活着。 …… 他死了吗? 想动,手和脚都不听使唤,好像都不属于他了,脑袋也是沉的想被什么压迫着,难道这就是死的感觉? 试着睁眼,眼睛还能动,他看到一点光亮,继续努力,完全睁开时只看到一双狗的大脚模糊印在眼里,垂直眼前,大约有一米元,这一次,他叫了出来。 尖叫的结果是让所有土狗都知道人类醒了。 现在是土狗的繁衍期,雌性的缺少使他们一直处在亢奋状态,当他们从莫尘嗅到交配后的味道事,他的身价由食物上升为泄欲对象。 土狗的智商很低,他们无法像高等妖兽一样选择雌雄,只能靠气味分辨。土狗可以和任何妖兽交配,强行让对方为自己产子,强壮的身体给予他们强大的适应力,所以他们的影子才能遍布妖兽大陆。 莫尘被他们带回临时的窝,扒干净放在一块一米多高像鞍马一样的石头上。长约40公分,宽在20公分左右,莫尘趴在上面,脖子一样腰以下是悬空的,没有任何支力点的肩膀也是挂在外面,胳膊被两只土狗各压在一边,脑袋被按着,腿间还有一个正用舌头试探的碰触他的身体。 这次是真的绝境,比被绝染强暴那夜更甚千百倍。 与绝染在咒术控制下发生关系已让他痛苦不已,如果再被这群怪物碰,如果真的无法阻止,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没有颜面再见苍魁。 拼尽全力挣扎,根本抵不过孔武有力的土狗,肚子上的皮肉被粗糙的石头蹭到出血,不见任何效果。 "救命!魁!救我!"无法抑制的尖叫,莫尘的声音带着浓浓恐惧,因为后面那只怪物的石头已经在他股间大面积的舔了起来。 同类的动作让其他等待的土狗更加兴奋,跃跃欲试的摩擦起人类没有长毛覆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绝望的嘶喊,谁来救他,摩擦的声音在空荡山间徘徊,逐渐淡去。 无论怎么挣扎,无论什么尖叫,也无法阻止癫狂的土狗。 湿滑的舌头侵犯这没有任何防范措施的领土,恶心的气息喷在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能眼睁睁的任由一切发生,等待来自地府的使者。 不会哭了,身体剧烈的颤抖,土狗的手在身上肆虐,后面那只在莫尘全力的尖叫后,将舌头推进了他的后穴。 不软不硬带着液体舌头进入的一点都不费劲,它在他身体里舔来舔去,模仿性器抽动着,人类身体里交配后的味道还很鲜明,他想将舌头伸到最里,舔到深处交配后的痕迹。 啧啧水声,舌头的侵犯让莫尘头皮发麻,想咬紧嘴唇,打颤的牙齿却几次都没能成功,莫大的无法形容的恐惧,人类的瞳孔在缩小。脸也愈加惨白,身体更像是狂风中的叶子,抖的可怜。 莫尘能感觉自己的体温在消失,不知是被吓的还是恶心的,像比如膏肓的老人,惨白无力,只能睁着眼睛等死。 身体被翻过来了,土狗的舌头意犹未尽的在他身上又扫了一遍,丑陋的阳物便抵在莫尘的腿间。 仰面朝上,莫尘看到了太阳。 魁,我可能要死了,莫尘看到了解脱的曙光,看到极乐世界派来的使者,在死前,我只想再看你一眼…… 最后的阳光也被土狗遮住,按着他脑袋的那只看到同伴的举动,正试着将自己一样肿胀的东西塞进莫尘最里。 …… 后背窜起一阵麻凉,苍魁手中的魂洒了一地。 我为什么有绝望的感觉?莫尘怎么了?他出了什么事吗?他们离的很远,苍魁却知道,他现在需要他。 飞奔至门前,正想推开牢笼的门时,怀渠恶心的嘴脸出现在红色的眸中。 "王,您该遵守约定的。"将重新倒满的魂放到苍魁手中,怀渠令人厌恶的笑着,"您知道冲动的结果也许是再也见不到他。" 捏着水晶杯,苍魁冷冷看着怀渠,须臾,当着他的面将魂一饮而尽,转身回到房间内。 希望那是错觉,莫尘,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一定要好好的…… 坐在昔日高贵的床畔,男人就爱你个手插进银发中,握成拳。 驯兽转 第八章 真正所需(修) 他所划出的界限内空空如也,只有莫尘的书包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该死!他居然将自己的警告抛到脑后!还真是活腻了。 连笼从绝染的手中急速飞出,撞在旁边的树上,炸裂的外皮露出还冒着热气的果实,在一瞬摔成浆液。 容不得多想,强压怒火居然顺着莫尘的味道追去。 当他听在莫尘与土狗相撞的地方,看着杂乱的脚印,男人的心凉了半截。 人类遇到了他最担心的事,与土狗撞上了。 土狗没立即吃了他,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残留什么,人类的气息混在土狗难闻的味道消失在林子那头,也许他还没死。依旧冰冷的脸抬起,绝染向那边冷冷一瞥,足猛踏地,若离弦箭般飞驰而去。 他以为他生还的几率微乎甚微,因此他自责,愧疚。 可是,迎接全力赶来的他居然是一出龌龊戏码。 被土狗围在中间的身体,敞着腿贪婪的勾住恶心的身体,人类的脑袋下仰微微晃动,似乎正尽心的伺候着那根粗大的性器,从他的角度看,人类将自己每个器官都利用到了,闲暇的手还不忘圈住土狗的东西讨好套弄。 往昔重现,莫尘再一次触犯他的底线,男人的严重只留杀机。 …… 土狗捏着莫尘的大腿举高,尽管人类的身体毫无遮拦的贡献于他,他还是拿捏不好力度。心急的胡乱顶撞,以及过大的力度导致分身每次都滑向别处,就是不肯进到他渴望已久的甬道中。 每一次进攻,每次都激起一阵冷汗,想用尽全力腿间那只,头顶这只趁他分神突然捏住他的下巴,企图将散发着臭气的东西塞进他嘴里,两面不能同时兼顾,不知该弃守哪边的他在这时,手也被控制了。 掌心下是带着粘滑液体拥有脉搏的东西,嫌恶的想放开,却被人拉着动了起来。 很想吐,可连张嘴的勇气都没了。 眼前是黑的。土狗遮去了一切光亮,他知道。他无力阻止他们做什么,就在最后一点力气用完后,坚硬的身体瘫软了,莫尘放弃了,放弃抵抗,放弃求生,不是他想,是真的没有东西能帮他反抗了。 一切都将结束,眼皮慢慢下沉,就在眼球要将被其完全遮盖时,莫尘看到了红色。 绝染连雪蚕都没用,爪子直接劈开土狗的胸膛,若天神下凡般他从破碎的身体间穿出,血雨中,男人冷冷垂下眼睑,与莫尘重新睁开的眸子对视。 得救了吗?绝染救了他。 精神高度紧张的人类虚脱了,挂在畸形的石头上,如烂泥一般。 绝染伸手,抹去莫尘脸颊的血渍,然后,撕开所有土狗的身体,短短一瞬,世界归于宁静。 站在尸堆前,男人没有表情的脸上,隐隐闪现的还是猩红的愤怒。 走回莫尘身边,看着那被血污染的身体,绝染开口:"他们只是低劣的土狗,没有能力,无法带你去间白狼。这一次,你选错目标了。" 想解释,却发不出声音,他没力了,包括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抬不起的头费力摇摇,不知站在脚下的绝染是否看的见。 "不是为救白狼送出自己,那就是身体的渴求。"托起莫尘的头,绝染对那双似乎想辩解的眼睛:"这么恶心的东西都能接受,想要的话,我给你便是。" 不是,绝染,不是这样的! 心里的尖叫无法传进男人耳中,绝染拣起莫尘被丢在一旁的衣服,擦干那赤裸的身体上的污秽,包括每个细节。 "人类,你告诉我,没有欲就真的活不下去吗?一定要寻求慰藉,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得到满足就可以吗?"分开莫尘的腿,绝染压力上去,"不是想要吗?我给你,每天都给你,你可以不用费劲心机出去搜找猎物,你要的我都能给。" 绝染?! 绝染的话是对他说的吗?为什么感觉透过他的身体在对另外一个灵魂讲述?比平日冷上几百倍的表情现在看起来,却像在哭。 看着莫尘的脸,绝染将自己送进他的身体。 土狗舔过的内壁依然湿滑,进入的这样顺利,顺利到绝染都不敢相信。 "是你愿意的对吧?"还记得上次被咒控制,人类的身体有多干涩,难以行进。而这次……原来低贱的土狗比他要好,是因为他们庞大的身躯吗?还是因为他能从他们身上找到白狼的影子。 "你,为了白狼,真的什么都不顾了,还是,为满足你的私欲?"寡言的绝染今天问了很多,抱着人类软绵绵的身体,他看他眼睛一直在问。 绝染,为什么?你不是不屑碰我,你不是嫌恶我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恶心的人吗?为什么你还要碰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变成连自己都憎恨的东西…… 身上驰骋的人是绝染,没有咒的控制下,他与他再一次发生关系。 难道他的身体对于妖兽来说只是泄欲对象吗?若是这样,他宁愿被当成食物。 一个人能承受多大打击?他的精神是不是很快就要垮了?比绝望更可怕的感觉。 力气早被抽干,他只能躺在那块带着自己体温的石头被难热凌驾,没有厌恶,没有害怕,也没有感觉,莫尘的脑中呈现的只有一片白,没有边际的白。 …… 抱着莫尘来到河边,穿着衣服的男人趟入水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好。 人类的眼睛从刚才开始就失去光彩,灰暗的瞳孔不会转,也不会眨眼。 长时间失去理智的欢爱,等到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抱的像是一具尸体,没有放抗没有回应,也没一点声音。 不是自愿的吗?为什么还摆出这么痛苦的表情?当自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不是该懊恼他搅了他的局,为什么还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为什么他得到他想要的肉欲后会给人生不如死的感觉…… 潺潺水流中,绝染将他身上残留的污渍洗掉,无论怎么动,人类都是毫不反抗的配合,像个活死人。 对莫尘他越来越不懂了,被他影响,他似乎对自己也愈加陌生,就像刚才…… 极力遗忘的事在看到莫尘与土狗纠缠的刹那,又一次占领脑海,将理智焚毁。 可是,明明那么愤怒,为何冷静后依稀记得,他当时对人类也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就不要再去作践自己。 记忆虽然模糊,但他可以肯定这话确是从自己口中传出。他不是痛恨背叛,痛恨欲字当头的人吗?为什么会对莫尘说那夜的话? 坐在浅水中,绝染把莫尘的位置换了下,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男人修长的腿微微分开,莫尘的腿也随之敞开。 搂住他的腰,绝染学他上次的样子,将手指推入微肿的穴口。指在身体里想按摩般轻柔的搅动,直到肠壁适应男人才慢慢抽出来,白浊跟着他的指从人类的股间涌出,像条白色的蛇,很快被水冲散。 绝染耐心的重复着清理工作,直到里面再也排任何东西。他替他换了个姿势,把莫尘打横抱在怀里,像怀抱婴儿一般。 河水伴着男人的手指流进身体,体内的热流很快被冰冷的水取代,没有直觉的身体在冷水的刺激下一点点苏醒。 没有焦距的眼睛重新聚起光芒,模糊的实现逐渐变的清晰,莫尘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黝黑的眸子,那双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深邃到他无法解读其中包含的情绪。 再然后他看到浓浓的眉毛,坚挺的鼻梁,浅抿的薄唇,刚毅的脸庞,那是属于一个叫做绝染的男人的。 翻江倒海的记忆刹那间回到脑中,莫尘的身体几乎在同时抖了起来,平静的湖面被他抖出无数杂乱水纹。 经历过怎样可怕的事情才会抖成这样啊!不管与土狗做出那种事情是否出于人类本意,绝染是知道,现在的莫尘需要安慰。紧抱发抖的身体,淡淡的说:"别害怕,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仅此一次,没有以后,不管原因为何,他都不会允许今天的事情重演。 听到绝染的话,莫尘哆嗦着抬头,熟悉的脸让深陷恐惧的他得到些许安慰,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小心的碰了一下,冰冷的指尖触到的是温热的皮肤,真正的血肉之躯。 看看手指,莫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谢谢你来救我!谢谢你!"环住绝染的脖子,悲怆哭泣。 在他以为一切都迟了,以为命不久矣,以为只剩绝望的时候绝染救了他。 就算事后又一次被他压在身下,莫尘混沌的脑里曾涌出这样一句话:还好是绝染…… 驯兽传 第九章 反被威胁 在逆境中生存不是被困难打败,就是愈加坚强,莫尘属于后者。 从来到妖兽大陆他的世界就不曾平静,经历这些后他从中了解到自怨自艾毫无意义,只有努力适应,不被重重困难压倒才是真理。 通过土狗时间,莫尘更加认定绝染的判断与命令,从现在起他一定会严格执行,再不敢轻易挑战。他也偷偷庆幸,如果当初没把绝染留下,那现在的他就会变成妖兽大陆上某一处尘土,虽然他的方法太过极端。 擦伤的第二天往往是最痛苦的。 他反抗土狗时,前胸和后背的皮被那块石头蹭掉打扮,没经过任何消毒处理,今天早上醒来已经肿成一片,严重的地方还渗出少量黄色液体,每动一下就是凌迟般痛苦。咬着牙,莫尘硬是将衣服套在上面,棉质T恤穿在身上本该相当舒适,在今天成了当之无愧的刑具。 走路时摩擦身体的痛就不说了,微风袭来时它一下贴到身上的感觉就像烙铁按在最嫩的肉上,疼的莫尘咬牙切齿,冷汗直流,可这汗一下来,带着盐分的水沾到伤口,又是一阵锥心刺骨的疼。 尽管他已经尽量忍耐,但是今天的行程还是因为他减缓不少。 绝染没问他为什么走的这么慢,只是耐着性子陪他走走停停,很快磨蹭到天黑,绝染挑了个山洞当营地就出去狩猎了。 好疼啊…… 绝染一走,少年的脸立刻变的扭曲,小心的扯扯衣服下摆,前面还好,后背不知是汗还是血把衣服与身体粘在一起,试着拉拉,不但没扯开还换来又一阵剧痛。 不敢再动,莫尘只能尽量减少动作,以防衣服再度摩擦身体。 看来今天只能穿着衣服睡了,按理说明天会好点吧?就算不好总该比今天强吧?今天的感觉太糟糕了,走在没有遮挡的路上时,在烈日与疼痛夹击下,有几次他差点昏过去。 不过晚上要怎么躺下啊?压哪边都是一样疼,要么侧躺吧,尽量别去翻身,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梦里疼的尖叫出来。 正想着,熟悉的绿色就出现在眼前,绝染回来了。 将连笼放在莫尘旁边的石头上,绝染去外面抱了一堆树叶铺到洞口。 今天怎么这么快?狐疑的看正在搬运的男人,莫尘拿起烤的香味四溢的连笼咬了一口,不过食欲被伤痛影响,只吃了一点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将吃剩的东西放到地上,他只想赶紧睡着,这样就能暂时将疼痛遗忘。 没等他起身,绝染就走了过来,踹开地上的连笼,二话不说就开始脱莫尘的衣服。 "绝、绝你要干什么?"每次喊时都会想起绝染的警告,所以两个字的名字往往只会出现一半,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忽略'染'直接喊'绝',绝染没反对,他就一直这么叫着。 瞥了莫尘一眼,冰冷的目光立即让少年背脊一凉,忘了反抗。 "嘶!"惊呼,莫尘下意识去护传来痛感的背部,可手伸到一半就被绝染截住。 小心的撕开衣服,人类的身体肿的不成样子,轻拧眉头,绝染将一团棉花样的东西放进大型植物果皮成装的水中,等它完全涨大后小心的放在莫尘身上。 他用的东西叫【涌堇】,和绷带的用处差不多,妖兽常常用它来清洗伤口。 他看他还能赶路,以为没那么严重才等到晚上,没想到比他预想要差的多,有点感染不说,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化脓。人类的身体能有多顽强?若继续拖延到晚上一定会高烧,这荒郊野岭附近又没族部领地,他简直是用命开玩笑。 今晚绝染没去狩猎,帮莫尘弄完晚饭后就去找疗伤的东西,看现在的情况,就算这样他准备的也有些晚了。 水流到下面就不再清澈,绝染耐心的冲洗,前后每个细节都没放过,直至容器里的水用完,经过伤口的水还是一样干净为止。 被水浸过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风来时好象也把痛感吹跑了,莫尘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稍稍放下。 "忍着。"突然开口,绝染在椰壳大小的容器里挖了点东西,一下抹到莫尘的背上。他知道这草药碰到伤口有多疼,毫无准备的人类身体下意识躲避,被眼疾手快的他一把拉住,紧接着淡绿色的黏糊状的东西便涂满少年的背。 他知道绝染在帮自己治疗,可是真的太疼了,以前刑罚犯人时在伤口上淋辣椒水的感觉应该不过如此。不过除了最开始出于本能的躲闪外,他一直咬牙坚持,配合着绝染。 药抹完后,绝染的掌心就盖在他带这药液的身体上,慢慢按揉,直到药在妖力的催化下摄入身体,绿色完全消失。 很有疗效的药,莫尘清楚的感觉到痛苦一点点减少,男人火热的手掌走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没了。等他的热度消散,那些地方开始冒出丝丝凉风,很是舒服。 细致的治疗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一语不发的绝染一直是蹲着的,在冒出身前身后有条不紊的忙活着。 "如何?"指腹按在擦伤最重的地方,绝染问。 "咦!不疼了?!"惊叫,现在感觉和刚才完全不同,绝染碰的地方就像撞伤后的淤青,淡淡的痛,再没了刚才火烧火燎的感觉,见效好快的药啊,感谢绝染的同时,莫尘在心里赞叹着。 就某些时候来说,生活经验丰富的绝染比养尊处优的苍魁有用的多。 "绝,谢谢你。" 人类的道谢绝染不已为意,将救了莫尘一命现在来说毫无价值的东西一股脑扔出洞外,转身回来的他直接去解莫尘的裤子。 "呃……我自己换就可以了。"清洗伤口时穿在身上的裤子成了最直接的受害者,不好意思的抓着裤腰,他辛苦了这么半天,自己伤好的差不多了,不会像之前那样一动就痛,所以换裤子这种事他自己来就行。 拨开少年的手,绝染霸道的解开他的裤子,连通内裤一起脱掉。 迅速的动作,快的他来不及阻止,尴尬护住瞬间赤裸的腿间,用眼睛瞄瞄不远处的书包,莫尘说:"我的衣服在书包里,麻烦你递过来。" 依旧没有回答,绝染抱起光裸的人,走想洞里。 当身体与宽大的叶子相触时,莫尘终于了解绝染的意思。 随手抓了一把叶子挡在胸前,莫尘惊恐的窜到一边,距离绝染最远的地方。 "我是被土狗抓去的,我没有引诱他们,我什么也没做,我是无辜的。"联想昨天在土狗的窝中绝染的误会,以及他那句:不是想要吗?我给你,每天都给你…… 他以为他在说气话,没想到他是认真的。 也只抵挡不了什么,在莫尘严重却成了救命稻草,绿色下微抖的肩,拼命解释的他看起来楚楚可怜。莫尘只想快点解释清楚,他与那件事毫无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面对人类的恐惧,绝染只是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相信他说的话,从伤口就能看出他的反抗有多激烈。但是,他宁愿装作不相信。 不可否认,他对莫尘产生了兴趣,至于这兴趣从何人来他也不清楚。雄性无趣的身体,平凡普通的长相,一个威胁过他,不时挑战他底线的人类哪儿值得他被吸引呢? 想抱他,最直接的理由,单纯的想抱那个身体而已。既然想便去做,就当人类对他下咒的补偿。 踱步到莫尘面前,既然对那若受惊的兔子般的人类说:"土狗的事暂且不谈,你对我下咒是不争事实,怎么,怕我碰你?那情咒周期一到你要怎么做呢?不是想用咒控制我吗?不让我做,我会死的。" 男人露出嘲讽的笑,像长辈一样摸摸莫尘的头顶,继续道,"不让我碰,那我便走,你的筹码没了,谁送你去见白狼?想念咒吗?念与不念的结果不是都一样吗?" 自己种下的恶果只能自己吞掉,他没想过绝染会用这个反将自己一军。拒绝?绝染要真的走了,就算幸运的再没撞上土狗,他也会饿死自己。同意吗?他办不到…… 利用人类最怕的东西威胁他,没有丝毫歉意,因为莫尘欠他的更多。 莫尘变坚强的同时,绝染的心境也在变。 从一开始被他的故事震撼,到威胁的愤怒,再到后来愿意陪他同行,直至昨天误会他为达目的的不惜献身于低劣的土狗,在一次次误解与释然后,绝染得出的唯一结论就是:想抱他。 在远赴狼族的路途上,原本只想丢弃心中的负担的绝染,又寻得新的乐趣。 至少在见到白狼前,这人类归他所有,无条件帮忙,至少也得给他一点好处吧。 重新抱起莫尘,绝染将他放在树叶最厚的地方,他么问他是否愿意,直接开始享用。 阻止的手到一半就停下了,不是接受,而是知道即使反抗了没有效果,他抵不过绝染,他若想要,他只能承受,否则一切归于初始,他往日的牺牲全白费了。 闭上眼睛,任由男人恣意玩弄自己的身体。 在绝染进入的瞬间,莫尘突然想笑,谁说他什么也没有,他不是还有这躯壳吗,只要如妓子般躺在那,就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听着男人亢奋的呼吸,莫尘不敢想苍魁,他怕想自己的狼,艰难筑起的一直在一瞬间垮塌。 驯兽传 第十章 踏入领地 绝染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让人无法捉摸。有时就绝染自己也分不清楚他要的是什么,这一刻需要的东西,下一刻也许就一文不值了。 对莫尘,他的兴趣暂时还没失去。 每个夜里,绝染的怀里都不再空旷,不管人类愿意与否,都一意孤行的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看的出,他们有了隔阂,莫尘在刻意疏远他,不再对自己天南地北的乱说一通,更多的时间都是安静的坐在角落,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服从所有命令。 这样也好,省去麻烦,绝染也乐得轻松。 认清处境的莫尘只能认命,权当这是一场交易,一场心不甘情不愿,在特殊情况下的无奈交易。 翻过了这座山,等待莫尘的是来这以后第一个妖兽领地。 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克星,没有谁处于无敌状态,因此妖兽大陆上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会大举进犯其他族群的领地,不论强弱。但除了领地就各安天命,若你没有能力自保,葬身处敌腹之中,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妖兽间常有贸易往来,对自己领地中的异族也早已司空见惯。莫尘与绝染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偶尔会飘来好奇的目光,但那不影响什么。 绝染没说为什么要在这停一整天,他也没问,只是乖巧的跟在一旁,好奇的大量这新奇的世界与除了绝染外第一拨完全以人的形态生活的妖兽。 这里的人都穿着同一款式的衣服,唯一区别是颜色的不同。他们大多上身穿着宽袖紧身的拥有华丽色彩短衫,外面套着直到脚踝的宽大罩衣,罩衣只挂在右肩,从胸口斜开到腰,镶嵌宝石的腰带将断面截住,腰带下面的部分是完整长袍,下摆花色与短衫一致。 他们走姿优雅,腰带上点缀的饰物随着腿的动作前后摆动,好像高贵的帝王般,每个动作都带着无法效仿的尊贵,高雅,神圣到不可侵犯。 华服贵姿的他们,还有一张令人屏息的脸。 将阴柔与阳刚完美融合,中性之美,无法分辨雌雄的美,让人看到就想将其拥入怀中,用心呵护的美,一但见过,永生不得忘却的美…… 他们的瞳孔比常人略大一些,乌溜乌溜的很有灵性。另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头上都顶着一对形状各不相同的角,有的纤细,有的粗长,还有的角上华丽分枝太多,看起来就像印第安酋长的羽冠。可无论哪个形状都会与主人气质完美契合,找不出任何瑕疵,给人的唯一感觉就是:震撼。 是的,他们就是鹿族,妖兽大陆入口附近第一个领地便是鹿族。 也许感觉到绝染身上散发的危险,侧目的人越来越多,街头巷尾开始有人三三两两的指着他们议论起来。淡淡一瞥,绝染将莫尘挡在身后,加快步伐离开闹市。 吸引他们的不是自己,而是人类的气味,食草物种对莫尘来说不具威胁,但人类出现在这的消息一经传出,那就是足以轰动整个妖兽世界的大新闻了,到时一定会引起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本想买些东西的绝染决定先将莫尘安顿好,然后自己再出来,带着人类走在闹市,是他的疏忽。想到这,绝染换了个方向。 长途跋涉外加三餐只食连笼使人类的身体损耗极大,他想让莫尘在鹿族好好休息下,接下来的行程大多要在其他族部的领地中穿过,包括那几个处在必经之路的危险族群,这些都是绝染要考虑的。他尽可能的保护他,前提是莫尘得有能力照顾自己,若遇到危险,他在与敌人打斗时,拖着病怏怏的身体怕是想跑都没有力气。 从热闹的集市中离开,绝染直接走向鹿族的居民区,准备找个地方借宿。 他得找忠厚老实,不会将莫尘身份到处宣扬的人家落脚。 稀里糊涂的跟在绝染身后,他们已经逛了很久,不知道绝染要找什么。打了个呵欠,累的有点发蔫的莫尘慢悠悠的走着,就在这时…… 不知被谁拉了一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脚步不稳的他跌进一个温暖的胸膛,紧接着听到一个甜腻的声音:"你做我的新娘吧!" 哪来的野蛮人?本来就累的他撞的头昏眼花,使劲眨着眼睛,费了好半天劲才把眼前冒出的金星挤没,有点生气的回头,却对上一双若洋娃娃一样明亮动人,仿佛会说话的眸子,指责的话吞回腹中,莫尘傻傻的看着,连把对方推开的事都忘了。 绝染在一旁冷冷的看,看毫无警觉之心的人类被从天而降的小鬼抱着,呆傻的样子。鹿族生得一双勾人的眼,怎么他被这没有任何法术只是单纯漂亮的眼睛就迷惑了? "当我雌性吧。"眯起漂亮的眼睛,对怀里的人温柔重复。 莫尘的脸依旧木讷,回答他的,是一个泛着绿光的爪刺。 雪蚕大咧咧的横在他与人类贴近的脸间,稍不留意,锋利的武器便会毁了他精致的脸。 绝染的手一点点抬起,鹿人的脸亦步亦趋慢慢后退,直至与莫尘间空出不小的距离。 "他是你的雄性?"看出绝染的本体,鹿人却毫不畏惧,不卑不亢的转头问莫尘。 才缓过神就被提问,莫尘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摇头。 "不是就好。"鹿人的眼中闪着自信的光芒,骄傲挺起胸膛,走到绝染与莫尘之间,正式介绍:"我叫迟暮,我喜欢你,做我的雌性好不好?" 他说完,挑衅的看了绝染一眼,在自己的领地内,异族不敢对他如何。如果他不是这冷的像冰的男人的雌性,那他就可以放手一搏,即使他是他的天敌,迟暮也不会害怕的退缩。 从他们进入鹿族领地迟暮就尾随其后,他喜欢这人类的味道,所以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殷切的抓住莫尘的手,追问道:"好不好?好不好?" "抱歉。"将手抽回,莫尘礼貌的回绝了。一个绝染就够他头疼了,他不想再去招惹任何妖兽,包括眼前这个笑的像小朋友一样天真无邪的鹿人,"我们只是路过,明天一早就要离开。" 他的求爱得到的居然是这么冷淡的回应,摊开手,迟暮错愕的看向掌心,被族人拒绝也就罢了,就连人类也不买它的帐。茫然抬头,人类的背影越来越远,嗅嗅手上残留的味道,迟暮皱起眉头,他真的很喜欢这人类的味道。 迟暮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但因身体的缺陷他一直没找到自己的雌性。看到父亲为此焦急,孝顺的迟暮很是愧疚,无奈他只能将目光放到族人以外的异族身上。每天等在领地入口,留意每一个进入的异族,这么长时间难得遇到合适的,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摊开的手变成拳头,迟暮冲着人类消失的方向追去。 还好,他们还没走远。 快跑过去,迟暮正好听到绝染问族人,附近哪家可以借宿。 "去我家!"张嘴就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大家吓了一跳。 "哎呀迟暮!你怎么还这么冒失啊!"责备的敲了下迟暮的头,正与绝染说话的女人抚着胸口,这死小子吓到她了。"莽莽撞撞的性格不改,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雌性啊!" "那那,你不是要找地方过夜吗?去我家,我家有空房间。"忽略头顶传来的痛感,也不去理会一旁的女人,迟暮再次抓住莫尘的手,热切的说。 "呃……"这一次迟暮是抓牢了,他试了几次也没挣开,求救的看向绝染,没想到男人竟对自己点点头,示意答应迟暮的要求。 "呃,那就打扰。"顺应绝染的话,莫尘点头,不懂他为何要答应这粘人的迟暮,到他家去过夜,看来今天晚上别想消停了。 "太好了!"兴奋的鹿人一把抱住莫尘,快了的拍打怀里的身体。妖兽毕竟是妖兽,他不加控制的力度拍的莫尘直咳。 "那,那个迟暮,咳咳,你……" "啊——!!" 正想让他松开,却听到一个堪与自己媲美的尖叫声,紧张的看着同样紧张的迟暮,莫尘小心的问:"怎,怎么了?" "我得回去通知老爸!房间要收拾!晚饭要加量!还有要准备新床单……"迟暮的嘟嚷声越来越远,他似乎忘了自己邀请的客人,独自一人撇开步子跑了。 "呃,还真是毛躁。"鹿人很快消失在眼底,莫尘苦笑着说。跟迟暮在一起时间久了,估计会吓出心脏病吧。 "令人担心的小子啊。"女人摇摇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出了神经线条有点粗外,迟暮是个好孩子,怎么这么好的孩子偏偏就……" "迟暮怎么了?"听到女人的自言自语,莫尘好奇的问。 "你没看到吗?迟暮他……" 第十一章 没有角的鹿 "你没有看到,迟暮没有角吗?" 仔细想想,他好像真的没在迟暮头上看到鹿族特有的角,呃,不是没有,是他的角很短。 迟暮的角,像被硬生割断,只残存少许根部。但他那个不是割的,正如女人所说,是没长出来,因为角面不是整齐的切口,而是光滑的。 "角对鹿族来说很重要,它是力量最直接的证明。角的形状越漂亮,质感越好,就代表主人的能力越强劲。雌性选择伴侣的时候往往会以'角'取人,迟暮早就到成婚的年纪了,可他的角迟迟没有长出,族中的雌性没人愿意跟他。"说到这,女人突然用怪异的眼神瞄了莫尘一眼,而后迟疑的问:"你……是雄性吧?" 她听说迟暮在领地入口等寻异族的事,怎么这孩子自暴自弃想找雄性做自己的雌性? 妖兽间用雄性代替雌性的案例并不少,只要你有能力将骄傲的雄性驯服。要知道,雌伏身下对雄性来说是莫大的羞辱,要让一头雄性臣服于你,比夺去他的生命还要艰难。 单不说这人类愿不愿意臣服迟暮,就他家的情况来说,他还是应该找个雌性。迟暮的母亲在他年幼时便撒手人寰,留下他与父亲相依为命,他家只有他一个孩子,娶个不能传宗接代的雄性,怎么想都不妥当。 "走吧。"没让莫尘回答,绝染抢先说道。鹿人的异样他早发现了,至于他说要让莫尘做他雌性…… 只能说:痴人说梦。 他的心全在北方的白狼身上,区区鹿人怎能拦住他的脚步?他之所以同意住在迟暮家,是因为通过短短的接触,绝染就将他的性格摸了个彻透,知道他不会有加害之心,在他那儿住相对安全些,不然他还得小心地挨家试探。 "我们不知道他住哪儿。"迟暮早跑没影了,房子看起来都一样怎么才能找出哪个是迟暮的家啊? 径自离开,没等到答案的人类只能乖乖跟在身后,当他们来到某一栋房前,轻叩门扉,见到的开门人正是迟暮后,莫尘足足愣了一分钟。 他又一次忘记妖兽灵敏的嗅觉了。 迟暮热情的将他迎进屋中,莫尘的印象里鹿都是吃草的,本以为晚饭会是青草大餐,没想到桌子上摆的都是冒着热气,和人类世界差不多的饭菜。 食材不同,烹饪的方法却是大同小异,试着尝了一口,除了有点清淡,味道也没差太多。离家到现在他终于吃到了正常的食物,嚼着不知道什么做成的菜,莫尘有哭的冲动。 莫尘正吃着,一个端着经过打磨变几乎透明的石头盘子的男人,从另外的房间出来,将菜放到桌上,男人温柔的看着莫尘,"我还在做,你们慢点吃。" 和迟暮极度相似的男人,不要问也知道他就是他的父亲,自己一进门就被迟暮按在饭桌前,被菜香吸引的他把礼节忘了,主人没上桌他怎么能先吃东西呢!将勺子放好,莫尘尴尬地对男人笑笑,"叔叔好。" 莫尘一本正经地态度像一记大锤砸在他胸口,男人猛的咳了出来。 叔叔,好奇怪的称呼,他们都直接叫名字,这人类一叫他叔叔,好像在一瞬间老了几百岁。 "喂喂!你别光顾着咳嗽啊,你看他怎么样?" 迟暮皱着眉给了扶着桌子猛咳的男人一记肘击,躲闪不及的他哎呦一身就蹲在地上,脸上的表情立刻换成痛苦。 "你的反应永远这么迟钝。"那下用了多大力迟暮自是清楚,估计他老爹一时半会儿起不来,没有悔过的意思,双手环胸等他自己恢复。 "叔叔,你还好吗?"责备的看了迟暮一眼,莫尘连忙走过去想把地上的男人扶起来,可他的这声叔叔,让地上人一边呼痛一边又咳了起来。 "喂喂,你年纪大到要被人扶才起的来?"眼看莫尘的手就要碰到自己老爹,迟暮轻蔑说道,他知道他老爹最怕别人说他老。 "臭小子!"这小子每天都跟他作对,今天当着客人的面都不给他留面子,如果再不好好教训你下你就不知道咋俩谁是老子!想到这,火大的男人猛的窜起。 "砰!"好大一声闷响。 "哎呦!"好凄惨的叫声。 本欲站起的男人似乎忘了自己正蹲在桌下,角度没掌握好的他后脑直接撞到石质桌面上,桌子纹丝未动,他的脑袋起了个大包。 莫尘的嘴跟着抽搐了下,一定很疼吧?看着重新蹲在地上的男人,在心里为他掬了把同情泪。 幸灾乐祸的看,迟暮优哉游哉地走回座位,敲着桌面正色道:"我就猜你会不会撞到桌子,果不其然,你真没救了。" 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看到他们的相处模式,哭笑不得的莫尘半天做不出反应。 "你还要在这丢人现眼?"头一歪,迟暮突然厉声喝道。 没有防备的男人被吓出一个激灵,蹲在地上的身体向后蹭蹭,搭着桌沿小心的站了起来,还好,这次是安全的。正庆幸着就收到儿子警告的目光,男人吁了一半的气愣憋了回去,慌乱地向厨房方向跑去。 "哐!" "哎呦!" 慌乱之中,他好死不死的撞到了门框,比上次更加凄惨的叫声后,第三次蹲下的男人摸着门框蹭到了门里。 莫尘的嘴角跟向上一咧,他以为迟暮就够冒失了,现在看来,他这个爹…… 不愧是亲生的,遗传,真是可怕。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 晚餐很愉快,迟暮父子很健谈,其乐融融的气氛他已经很久没体验到了。 饭后又依依不舍的聊了很久,直到一直守在一旁的绝染轻咳几声,示意他已经很晚了。 迟暮家只有两个房间,理所当然的将其中一间让给莫尘与绝染。 把他们送到地方后,迟暮突然别有深意的看了绝染一眼,接到鹿人的目光,绝染回头,留给他一个冰冷的笑容,不等迟暮做出下个动作,便将莫尘推到房中,阖上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走了两步莫尘就站住了。床的意义比郊外的树叶重大的多,他不想与绝染在床上…… "怎么不走了?嗯?"从后面环住莫尘的腰,弓下身子的男人将唇直接贴到他耳朵上,低低的问。 绝染从没这样过…… 以前他都是直接扒掉自己的衣服,一语不发直接压上来,为什么今天突然这样?好像在……?! 震惊的发现,莫尘想躲,可他被他抱了个结实,根本动不了。男人的气息喷在脖子上,不一会儿,早已习惯且变的愈加敏感的身体立即做出反应,他的腿软了,仰起的头颅说出的话也没了气势,"绝,别这样。" 看到他的反应露出笑容,打横抱起莫尘,将他丢在床上,在他爬起前,绝染骑坐上去。 灯光与床的感觉让莫尘的心异常慌乱,从没在如此清晰的环境里看绝染,看他略带兴奋地表情。 "今天不做行不行?就这一天。"莫尘恳求着,他知道绝染不吃硬的,但这软的恐怕也不会收到效果。这是迟暮的家,他不能再这做那样肮脏的事,他害怕从他们父子脸上看到鄙视,推着绝染的身体,莫尘不停的摇头。 "怕那鹿人听到?"指腹摩挲着莫尘的锁骨,绝染淡淡笑道。"没关系,只要不发出声音就可以了,反正你也不会叫,都一样。" "绝?!"以前绝染对他做的,只是单方面的发泄,而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从他身上看到怜惜地影子,绝染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他这么温柔…… "乖乖地听话,我让你快乐一次。"脱掉莫尘的上衣,绝染轻轻压了上去,咬住人类饱满的耳垂,粗糙的指捏住胸前殷红,慢慢揉捏。 绝染从没这么慢条斯理的碰过他,心慌,男人突然的转变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莫尘不知是该像以前那样躺在那装死,还是推开他轻浮的手。 "其实,你的味道很好。"细细啃咬人类光滑的肩,旅途很辛苦,莫尘瘦了,可皮肤还是一样的好,轻轻一唆就会留下暧昧印记,时而轻吻时而啃咬,莫尘的身上很快留下斑斑印记,衬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带出些生气。 想跟绝染说,你还是快点吧,这样更难受…… "突然想起,以往你都没射出过,忍的辛苦吧,今天让你痛快的发泄下。"说着,就伸入莫尘的裤子里,将疲软的欲望握住。 倒抽一口凉气,绝染第一次碰他那里…… 连忙抓住,莫尘乞求的说:"绝,你做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求你别碰我……" "我难得好心呢。"不理莫尘的拒绝,轻握的手上下摆弄,不一会儿手里的东西就变的坚挺。"硬了。" 这话从绝染嘴里说出更是刺耳,羞耻的捂住耳朵,莫尘扭捏的转了过去。 亲吻光裸的背,绝染的兴致出奇的好。 看着人类窘迫的样子,莫名升起一种满足感,揉捏着莫尘的分身,他听到一声压抑的呻吟,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以往莫尘都是咬着嘴唇,一副上刑的样子。 看来,给他些甜头,自己的收获不少。 人类的皮肤变成可爱的粉红色,绝染亲亲他的侧脸,准备继续寻找他没见过的莫尘。 第十二章 家丑 清晨,阳光照射进来,打在眼睑之上,唤醒熟睡少年。 小心的将缠在腰上的手臂拿开,莫尘坐了起来。 腰又酸又疼,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典型的纵欲过度。揉着自己可怜的腰,无奈的看了绝染一眼。 这男人昨夜不知怎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停捉弄他,不管他如何恳求,怎么求饶他就是不肯放过他,一直纠缠到半夜。 绝染因何改变?奇怪地盯着他看,也许是太过疯狂,绝染束发的东西掉了,半长黑发遮住大半个脸,透过发丝看那张冷漠的脸似乎带着俏皮,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真不懂他为什么总挂着一张冰山脸,难得笑一次还是冷笑,他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让人…… 正对着那张脸研究,绝染的眼晴刷的一下就睁开了,犀利的目光直射向莫尘,毫无防备的少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躲,忘了自己正坐在床沿的他直挺挺的摔向床下。 "小心。"伸手一捞,就把悬空的身体揽回自己怀中,把头发拨到脸后,绝染饶有兴趣的看莫尘,"你在看什么?" 不得不说,他还是习惯那个冷硬霸道的绝染。 对那个冰冷的绝染,自己只要做到乖乖听话就可以安然无恙,现在这个让他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他不得不去猜男人的想法,谨慎的面对每个细节来保全自己,持续这样的话,日后的相处就更难了,所以他希望这只是绝染一时兴起,很快就变回他熟悉那个。 "没什么,谢谢。"低下头,莫尘安静的回答,并小心拿掉救他一命的手,套上衣服。 "谢?"单手撑头,绝染看向人类的脸。他早醒了,不过想看看莫尘今天的反应,他以为他还会窘困不安,兵荒马乱,没想到会是这么冷静,难免有点失望。 "谢谢你没让我掉他上。 绝染的表情凝固了,须臾,男人从床上跳下,一边将头发束好,一边用与平常无异冰冷的声音说:"我出去下,你待在这别乱走,等我回来。" "哦。"尽管他用背对着自己,莫尘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绝染出门后,屋里的气场改变不少,一直僵硬的肩终于放松垮下。果然,看到这样的绝染是会紧张,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还是觉得那个冷冰冰的他好相处,收回早上的话,他还是别变的好,无法想象绝染像苍魁那么笑,那么生活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冷。 不过,绝染下床的时候他刚好抬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好象有点生气,怎么了…… "莫,你起了吗?"门板传来敲击声,迟暮的声音随之响起。 "进来吧。"早穿好衣服的他爬到地上,腰很疼,不敢做太剧烈的动作,迟暮推门的时候莫尘刚好把床整理好。 "睡的好吗?"迟暮还是一样热情,毛躁,笑眯眯的跑过来,也不管莫尘乐意不乐意,牵起他的手就问。 "很好。"有点无法招架的热情呢,对迟暮笑笑,莫尘没把手抽回来,昨天试过很多次,只要抽回,那小子不一会儿就把你拉回去,不想与他再像小孩子一样拉来扯去,就由他性子。 "吃饭去吧,绯在等我们。"绯暗是他老爹的名字,一般情况他都直呼其名,因为绯暗说叫爹会把他叫老。 "又麻烦叔叔,真不好意思。" 前进的步伐戛然停止,迟暮一脸正经的对莫尘说:"我觉得你叫他绯他会更开心些。 每声叔叔都会换来一阵剧烈的咳嗽,莫尘再叫下去,他老爹的肺子怕是要报销了。 "呃,好吧,叫他绯。"想到昨天那一连串事故,好象正因他那声'叔叔'而起,虽然有点别扭,还会尊重他们的习惯吧。 "那个,莫……"迟暮还是没动,佯装无事的他看向别处,故做轻松的问:"那个人真不是你的雄性?" 心头一悸,难道昨天迟暮听到什么了?震惊的看年轻鹿人的侧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让他更感不安,瘪了瘪嘴,莫尘说:"不是。" "我就是好奇你们怎么结伴旅行。"空闲的手抓抓后脑,嘿嘿一笑,"吃饭去吧。 绯暗说莫尘是绝染的,他不可能做他的雌性,他争辨,说莫尘告诉自己,他不是绝染的雌性。没想到绯暗却说,就算不是,他们的关系也绝非一般。 他不信,可亲耳听到之后,迟暮沉默了。 他忘不了绝染关门瞬间的笑容,那是嘲讽自己的自不量力,以及他的胜利。 到现在还不承认他与绝染的关系,为什么要瞒他呢?他有苦衷?还是他是被威胁的?莫,你可以向我求救,我会想办法让你脱离苦海的。 吃过早餐,硬被迟暮拖了出来,他说绝染买东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要带他去参观鹿族。 应该不会被绝染发现吧?抱着侥幸,更多的是敌不过迟暮的热情,莫尘还是跟他出去了。 当他来到繁华的集市,看到新奇的事物,琳琅的商品后,觉得其实出来逛逛也不错,枯燥的山路走的很无聊,来这放松下也不错。 这是轻松的地方,这里生活的人都很快乐,与迟暮一样都有一份让人感动的热情,如果能生活在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知其他族部会是什么样子,狼族也像这样,繁荣昌盛,充斥欢声与笑语吗? "你累了?"跟在后面的人沉默好半天了,凑到莫尘旁边,关心的问。 "嗯,回去吧。"想到苍魁心情难免低落,看看时间绝染也该回了,游玩到此结束吧。 "好。"绝染回来他们就要离开了,莫尘什么都没说,他连将他留下的理由都没有,像绯暗说的,两相情愿的事,他问了,莫尘反倒觉得为难,不管他们的关系究竟为何,当事人觉得好那就是好,外人没干涉的权利。 …… 家里来人了?除了绯的味道,家里多了生人的味道。推开门,鹿人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家很少有客人,还是招待到卧房的客人。向绯暗的卧房走去,迟暮的表情严肃的吓人。 迟暮怎么了?那么热情的迟暮突然把他丢下不会没原因,出于关心,莫尘跟了上去。 虚掩的门里,传出一些不该出现在他家的声音,与昨夜在莫尘房外听到的一样。 多希望这是他的幻听,迟暮慢慢推开门,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事。 他的父亲,正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 … "你们,在做什么?"冷冷的质问,打断了男人的动作,熟料对方没有慌张也没任何难堪神情只走将被子拉起,盖住了绯暗的身体,并当着他们的面,优雅的穿起衣服。 "迟暮… … "被儿子看到和情人幽会场面,对绯暗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愧疚的看着迟暮,想解释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况且现在的他还全身赤裸着。 没吵也没闹,连话都没说,迟暮走到床边,冷冷的看着绯暗,半晌,突然抬手对着父亲的脸就抽了下去。 他没想到会撞到这么一幕,迟暮的家丑。可是他看到了,在迟暮抬手的瞬间倒抽了口凉气。 "他是你父亲。"抓住挥下的手,狠狠一推,男人严厉的看着迟暮,好象错不在他而是迟暮一般。 向后退去,等到重新站稳,鹿人的眼晴从男人扫到父亲,再看回来。反复几次后,扭头走了。 "迟暮……"视若无睹的从自己身边擦过,散发着骇人的阴冷。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慌忙对床上的绯暗点点头,莫尘去追离开的迟暮。 "你是故意的?"儿子走了,他连喊他留下的勇气都没有,看向情人,绯暗的声音略显颤抖。 "是。"没有强词夺理,也没太多解释,直接承认了。 "混蛋!"扑向男人,拳头若雨点般砸在男人身上。怕迟暮发现,他们一直愉偷摸摸的,今天他也不知怎的,非要在家里做一次,拗不过,绯暗只能同意。他知道迟暮不到晚饭不会回来,这唯一一次大胆就捅了这么大的娄子。 "我不过是想让他长大。"等绯暗打累了,男人才不急不徐的说,"找不到雌性就把主意打到异族身上,这简直是胡闹,他天天守在领地入口,我权当他是找不到雌性着急。可他居然真的做了,还将异族带到家里,人类也就算了,另外的那个可是我们……" 他每说一句,绯暗的肩就垂下一分,在他完全离开自己身体时,男人把他抱住,语气不觉变得柔和,"你知道昨夜我急成什么样吗?我在你家外面等了一夜,直到今天看到他们离开,你安然无恙的待在家里才稍稍放心。我知道你不想让迟暮知道我们的关系,我也一直配合着你,但是我不能在看到你的安全岌岌可危后还要沉默。这么做虽有欠妥当,可也是最直接的办法,当头棒喝,让他早点清醒。他不再是孩子,不能永远活在你的羽翼之下,而我,也不想再与你过见不得光的生活,我要让整个鹿族都知道你是我的。绯,替我想想,理解我每看到雌性对你示好却什么也做不得只能生气的心情。" "迟暮接受不了怎么办?我担心他出事。"靠在男人胸口,找到安全的感觉。真相大白,他如释重负,同时也担心那倔强的儿子办什么傻事。 他家的客人很少,是因为迟暮小时候把每个登门的雌性都赶了出去,时间一长,就没人再来了。他还记得每次迟暮赶人出去后,都会抱着他哭,委屈的小脸皱成包子,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妈妈只才一个,他不要代替品,他宁可一辈子和爸爸在一起,他会变强,然后保护爸爸…… 其实迟暮不知道,他妈逝去不久,自己就与这男人在一起了,怕他无法接受,就一直瞒到现在。 "相信迟暮吧,你的娇惯与放纵是他的角迟迟无法长出的原因,他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若长不大,你就会一直照顾着他,会永远呵护这唯一的儿子。绯,给他时间长大,就算不为了我们,你也该让他断奶了,难道你要他一直在族里抬不起头?" …… 店主的眼晴在金牌与将它扔在柜台上的男人间绯徊。 身份的象征,勇士的金牌,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就这么卖了? 耐心的等店主磨蹭完,接过金币,绝染毅然离去。 比想象中的要多,掂掂袋子,绝染嗤笑。那破牌子还有点作用,居然能换这么多金币。 金牌不值钱,值钱的是它代表的意义,不管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就这么被绝染卖了。 第十三章 误入险情 迟暮知道自己占有欲很强,妈妈死的时候他还小,可已经知道死亡的意义,他告诉自己,没了妈妈他只剩父亲,这世界上唯一属于他的东西。 时间推移,随着年龄的增加,他知道的事情也愈加变多,比如说迟早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的雌性,父亲也将拥有自己的生活,也许会继续生活在一起,但那时他们的世界里多出了两个陌生人。 如果不长大,绯是不是永远属于他? 他不允许任何人介入他们的生活,所以,他不长大。 说去找异族,说喜欢上莫尘,说想尽快成婚,其实都是假的,他不过是想…… 可是绯那个笨蛋,居然跑去给别人做雌性! 那一刹,眼前黑了,天黑了,一切都黑了。耳边有个声音在说,绯不是你的了。 攥紧拳头,那个男人抢了他的绯,还在他面前喧宾夺主。他震惊,因为看到绯被人压在身下他生气,却是因绯的默认,他承认了,也想逼自己承认吗?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从什么时候背叛他的?从什么时候不属于他的…… 迟暮像在散步,走的不是很快,莫尘一直跟在他身后,不敢贸然超过,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走过去对迟暮来说该是羞辱吧,被外人看到那么难堪一幕,任谁都挂不住吧。 就这样,他在前走,他在后随,逛了大半个鹿族,直至行人越来越少,一切被安静取代。 "莫,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迟暮突然转身,在与他相距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了,面无表情的劈头就问。不知要如何回答,莫尘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说绝染不是你的雄性,可你们却做了那种事。绯也是,说一直陪着我,却背着我找别人,还找了一只雄性……为什么你们都喜欢骗人呢?难道忽略身体上的需求活不了吗?这么多年我谁都没碰过不也好好的吗?为什么一定要做呢?和我一直这么生活下去不好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我陪着绯不好吗?他为什么还要找别人呢……" "迟暮,伴侣和儿子的意义不问。" 在一瞬间,他理解了迟暮的想法,就像以前他自己,以为除了寺庙外什么都没有,怕被人抢走,就小心的呵护着,可苍魁将他叫醒,让他知道,其实除去寺庙,还有更多的东西等着属于他,只看他愿不愿伸手将其接住。 "你不能独占他一辈子,绯给你的爱无论多少都只属于父子亲情,他可以照顾你一辈子,但他也需要照顾,需要有个人能陪他分担生活的喜乐,需要一个可以让他依靠让他放松,甚至放下长辈的架子撒娇的地方。迟暮,也许你认为伴侣所做的事情你都会做到,但,你却无法抚慰绯的心,在你面前,无论遇到什么事他都要挺起胸膛撑起来,因为那是父亲的职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累了,他也想找人倾诉,卸掉负担,任性一次。" 莫尘说的他都懂,可他不想承认。他告诉自己,绯有他就够了,不再需要任何人,所以他刻意将绯的心情忽略,按自己的想法一意孤行。绯这么做,是要告诉他,他厌倦这样的生活方式,他要寻找新的人生吗? "迟暮,看开些,从你心里那个牢笼中走出,难道你不希望看到绯快乐吗?" 快乐?以往的快乐都系在自己身上,而今天,绯用事实告诉他,他不再是他的唯一。 "你会有自己的生活,绯也会,我相信他更乐于见得,你找到自己的真爱,"莫尘微笑着一点点向迟暮靠近,他期望看到鹿人脸上的疑感被释然代替的样子,"父亲还是你的,没人可以抢走,在这基础上你又能收获到来自他人的疼爱不好吗?父亲恋人的,你的恋人的。迟暮,其实没什么的,抛开脑中陈旧的想法,你会发现这样的生话会更适合你与绯。" 放手?将绯交给别人?他那么迷糊,那个人会照顾好他吗?他没想过没有绯的日子要怎么生活,像人类所说,抛开,然后寻找吗?真正的用心去找一个雌性,属于自己谁也抢一不走的雌性吗? 不行,他还是无法放手,他怕绯会被伤害,他没了妈妈,不能再让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唯一与他有关的人受伤…… "迟暮,敞开胸怀接纳别人,同时也把自己解放了吧。相信我,释怀之后你不会失去任何东西,反而会得到更多。" "哟,人类,鹿人,今天的运气不错呢。" 突然闯入的女声让两人皆是一愣,错愕回头迟暮才发儿他们早出了鹿族领地,暴露在危险的大路上。 将莫尘护在身后,看着步步逼近的女人,迟暮的额上冒出一层细细汗水。狮子,他们居然撞到了出来狩猎的狮子,想必狮群就在这附近,他得在他们赶到前带莫尘离开。 女人的金色卷发随着她的脚步轻轻颤动,高挑的身材,迷人性感的长相,看起来不具任何危险性。可迟暮却知道狮子的凶残,位置离领地还有一段距离,他要如何才能摆脱动作迅速的野兽啊。 "莫,骑到我身上。"压低声音说,在女人扑来的瞬间,迟暮幻出原形,一只有着鲜亮的橙色毛发的鹿。 躲开女人致命的牙齿,后蹄顺势踢了上去,毫无防备的狮子被结实的踹了一脚,滚了几圈咆哮爬起。 "莫,来!"向下一低,待莫尘骑到自己背上也不管他是否抓牢,迟暮狂飙。他知道,只要回到领地他们就安全了,他必须快过狮子,否则他与莫尘的生命都将受到威胁。 眼看猎物要跑,来不及通知同伴女人快步追了上去,幻成原形的鹿跑的固然很快,但却不可能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还带着个累赘。 当她一个急转弯卡在鹿人面前时,这场追逐到此结束。 迟暮低着头,脑袋摇晃,前蹄狠狠的踏着土地,踢起一阵尘土。他在警告对方,但没有角的鹿的警告看起来那么苍白无力。 "莫,自己想办法逃。"盯着狮子,迟暮将莫尘放到地上。敌不过她,至少还能纠缠些时间,希望莫尘能用这空档离开。 在踢倒狮子的瞬间他没管莫尘而走独自离开,迟暮也许会有生还几率,但他没有那么做,就算现在也是想让人类全身而退。不仅是鹿族天性善良,还有莫尘算是他唯一一个朋友吧。 橙色的身体扑向女人,也许没想到这鹿人会反抗,微愣的女人闪到一边,锋利的爪子随之划开鹿的皮毛。 伤口很深,却不致命,衬在迟暮漂亮的身体上是那样难看。 喘息,鹿向后退退,准备下次攻击。 他的反抗似乎引起了女人的兴致,晃动着指甲变成的武器,显得异常兴奋。 "莫!快走!"大叫一声,迟暮再次撞向狮子,如果有角就好了,现在的他就像赤膊上阵的战士,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敌人。 "迟暮!别忘了绯!"他怎么能走,对抱着必死之心的迟暮,莫尘大喊,可话音才落,就看橙色身被狠狠抛开,在地上接连骨碌几圈。 "迟暮!"将迟暮的头放在腿上,莫尘的尖叫走了调。这次的伤在胸口,大量的血喷溅而出,想用手去堵,可最后漂亮的橙色还是被殷红取代。 费力的睁开眼晴,用鹿族特有,乌黑的眸子看莫尘,这一次眼中的困惑不见,是清澈见底的坚定,也许感觉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迟暮不想再自欺欺人下去,是时候面对现实,面对他早就知道的结果。 "莫,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想去做,我怕失去绯,所以我才骗他,骗大家,也骗了自己。不管我多想隐瞒,多想赖着他一辈子,该来的,终是要来。我看我还是做一个不让他牵挂和操心的孝顺儿子吧…… " 说完,迟暮又一跃而起,血随着他的动作在土地上留下无数个红色斑点。晃晃脑袋,他的视线有点模糊,人类企图上前阻止,他却在他碰到自己前扑向狮子。 最后一击,女人站在原地没动,锋利的爪子对准迟暮的心脏,好在他冲来的瞬间将它捣烂。 可,事情没照她想象发展,在迟暮冲向她的瞬间,惊诧看到,那鹿长出了角。 很漂亮,像珊瑚一样却没有那么多分枝的角。 没来的及躲闪,迟暮终于碰到了她,初次生出,仿佛闪闪发亮的角刺进狮子胸口,留下两个冒着血的窟窿。 野兽怒吼,一掌拍开眼前的鹿,力度之大,大到迟暮的身体翻滚几圈后再没力气爬起。 没想到自己会被软弱的鹿人伤到,女人看看自己冒血的伤口,咬牙走到迟暮身边,抬高爪子对准他的要害… … "到此为止。"雪蚕抵在女人颈间,不知何时出现的绝染冷冷的说。 第十四章 离开鹿族 在狮子没对莫尘构成威胁前,绝染不打算出去,他一直在暗处看着鹿人与狮子若以卵击石的缠斗。 第一眼见到迟暮他就知道,他的角长不出,不是身体的缺陷,而是心结。迟暮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快乐,他所表达的想法也不全是出于真心。 这鹿活在自我蒙蔽的世界里,对别人说谎也欺瞒着自己,可谎言终有一日会被拆穿,到时的他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面对,再是固执的继续追求自我构想出来的生活。 现在,是时候让他选择了,生死攸关之时,若还不能正视自己,那他死不足惜,绝染也不会伸出援手,逃避现实的人活着也是折磨。 绿光萦绕,雪蚕向上一挑,紧贴住女人颈间皮肉,这雪蚕天生带毒,绝染若一个不小心在她身上划出伤口,不足致命,却也够她痛苦几日了。 收起爪子,女人十分配合的随着绝染移动,直到与那个奄奄一息的鹿隔出一段距离,绝染才又开口,"走,还是留?" 言外之意她若不走,就把命留下。 他居然敢威胁狮子,妖兽大陆一方霸主。无奈从背后被擒,她看不到对方的长相,不过到是把抵在颈间的武器看了个清楚,在看清的刹那,她知道了这狂妄之徒的身份。 世间唯一一把雪蚕之刺,拥有它的,只有一个人。 "走。"女人给出答案,推开绝染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用记得他的长相,也不用做特殊记号,他跑不了,而且他们很快又会再见,到那时,再慢慢算帐。 "迟暮!"等女人走远了才想起浑身是伤的迟暮,莫尘跑过去抱住鹿的头,新生的角还带着狮子的血,可他那双勾人的眼晴却是一直不肯睁开,不敢太用力的摇晃,慌了神的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走吧。"对乱成一团的莫尘伸出手,绝染冷然的说。 走?他的意思是离开?看看绝染伸来的手,再看看昏死在地的迟暮,不敢相信绝染会如此绝情,面对狮子,迟暮没把他抛下,而现在绝染居然让他丢下迟暮不管?! 无视伸来的手,莫尘将迟暮的头抱的更紧些,贴着他的脸,倔强的不肯抬头。 首次反抗,绝染倒也没生气,身向前倾,直接把莫尘从地上拖起,扭头就走。 "迟暮危在旦夕,你不能就这么走!要走你走!把我留下!你放下我!放下我!"绝染单用一只手就把他钳制在杯里,他的捶打在他眼里永远不足为惧。 "放我下来!你放开我!"眼看离迟暮越来越远,扯着绝染的衣服莫尘发出刺耳的尖叫。 "放你去陪他等死?"停住,绝染说,"不去见白狼了?你决定陪那鹿人等死?" "我就知道我不能见死不救!"一向温驯的莫尘现在像张起爪牙的野猫,愤恨的看着绝染,巴不得将他拆骨入腹。 "人类,你太高估自己了,你觉得,你救的了他?"嗤笑,绝染指着迟暮倒下的方向,"陪在他身边,他就死不了?有你在,他的伤就会痊愈?别忘了了还有那头受伤的狮子。" 又一次哑口无言,绝染若不帮他,就算回去也只能陪迟暮等死。可走,绝染明明能救啊,他轻而易举就能将迟暮送回鹿族,为什么不愿意做?哪怕送到入口也好啊…… "他父亲很快会来。"怀里的人不挣扎了,是太失望了还是明白了自己的立场?重新迈开步子,绝染丢下这么一句后再没开口。 绯暗会来吗?忍痛猜测的同时,莫尘在绝染的肩上看到了自己的书包。 买完东西,他回到迟暮家,却看到两个心事重重的男人坐在房间里。里外看了一圈,没找到莫尘也没看到那个鹿人,直觉告诉他出事了,收起莫尘的东西,绝染顺着气味就寻去。 也许是看到绝染表情不对,绯暗他们紧随其后也追了出去。没有绝染的速度与灵敏的嗅觉,他们的动作要稍显迟缓。 他之所以放心的将迟暮留在那里,是因为已感觉到绯暗的气正在靠近,不想有太多纠葛,绝染只想在他们赶到前带莫尘离开。 …… 惨不忍赌的伤势,绯暗见到自己儿子的瞬间险些昏厥过去。 "他没事。"安抚情人,男人从怀中掏出瓷瓶,倒了些东西到迟暮嘴里,并将自己的妖力注入。 妖兽本身有治愈能力,迟暮的伤虽重,但已经不流血了,服下男人的药,还有妖力辅佐,迟暮很快醒来了,不过损耗太大的他一时间无法恢复人形。 "迟暮!"抱住儿子的脖子,绯暗哭了,"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是我的错,对不起。" "老爸……"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他了,眯起漂亮的眸子,尽管想表现的和平常一样,但虚弱的语调还是将他出卖了,"我长出角了… … " "我看到了,恭喜你。"擦擦泛滥的泪水,他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不过不管是谁把迟暮伤成这样,看到角上留下的血,他知道他儿子没有俱怕,英勇抵抗了,他的儿子,长大了。 "老爸,对不起… … "莫尘说的对,绯暗也要有自己的生话,他不能用自己捆他一辈子,他已经自私那么久,是时候把自由还给父亲了。在面对狮子利爪的瞬间,迟暮终于战胜心魔,正视一切"其实,是我一直不肯长大,我以为这样你就会一直陪着我,想用这个绊住你,我错了,从妈妈离开你就为我而活,现在,绯,为自己活吧。还有,请你原谅我。" 搂着迟暮,绯暗的泪水愈加汹涌,男人守在他们父子身侧,什么话也设说,有什么能比宽恕与理解更重要呢…… …… 绝染很少抱他,除非遇到十分崎岖他无法走过的路,绝染才带他过去,而今天,他抱着他走了很远,远到再也分不出迟暮的方向。 从一开始的挣扎抗议,到现在的沉默以对,他知道,绝染的话就是圣旨,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反抗他的决定。 这份缘,起始处就是扭曲的,不知如何收尾,但却知道那过程不会平静。 他可以忍受身体被侮辱,也可以接受他的一切索求,尽量配合他随他开心,可他怎么能无视自己的恳求,将迟暮就那样丢下,生死未卜,要他如何安心? 对他而言,自己就不该得到一点尊重吗?什么事情都是他决定,他只要乖乖等待便好,对的可以,那错的呢? 莫尘第一次觉得绝染的冷漠很可怕。 离开房间与床,他们又回到幕天席地的生活。夜晚,无言以对的两人各自坐在山洞一旁。 莫尘发现,除了他的书包,绝染的手里多了一个布袋。晚上的饭也变了,不再是烤熟的连笼,是他没见过的另一种食物。 还在担心迟暮的伤,也在生绝染的气,莫尘什么也没问,看时间差不多了,倒头就睡。 他一动作,绝染那边立刻有了声响。少年的心头一悸,怎么,他还要来?咬着嘴唇,莫尘死死的闭着眼晴,在绝染眼里,他是一点人权都没有的玩物…… 冰冷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放到自己手里了。 奇怪的看,他看到一把匕首,拔开镶嵌着钻石的鞘,是泛着寒光的铁器,单用眼晴看他就知道它有多锋利,小巧轻便,用来防身再合适不过了。 "收好,必要时候,它能救你一命。"拉着莫尘的手,将刀放回鞘内,男人动作利落一气呵成,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锁住莫尘再没放开。 "哦。"握着匕首,望向咫尺间仿佛带着波动的眼晴,莫尘顺从的点了点头。 "你这链子,是白狼的?"男人挑起莫尘颈上的链子,记得从见到他起,那链子就一直贴着身体挂在他身上,无论睡觉还是做的时候,都不曾离开过他的身体。 "是…… "他把苍魁的牌子与那颗夜光珠拴到了一起,用它们当护身符,可是好象没起到作用,想到这,莫尘苦笑。 "是这样啊。"将吊坠移到莫尘背后,绝染将他托起,抱到自己怀里。 第十五章 狭路相逢 往往觉得简单的事情,其实是最复杂的。以为与绝染保持互不干扰的相处模式就是安全保障,可似乎这个想法是错的。 因为迟暮,莫尘的心里一直憋口气,本来话就越来越少,在加上这件事,莫尘干脆不再开口,看他这样绝染倒是不以为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因此他们的旅途,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可到了晚上,情况又不一样了,绝染坚守了他的诺言,并从离开鹿族后,彼时他几乎变成另外一个人。 不再一味索求,更多的是享受戏弄莫尘的快感。 绝染的坏,做时表现的淋漓尽致,而在平时,他还是那块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冰,莫尘真不知要如何面对多变的绝染,特别是晚上的他。 …… 离开鹿族第四天,在一条岔路,他们遇到了意外的客人——狮群。 为首的是两只雄狮,他们身旁时三只雌狮,懒散的靠坐在路旁的树下,重伤迟暮的那个女人,就在其中。 是来报复吗?这样子不像偶遇,是一致在这蹲守吧?他不懂,那狮子唯一的伤是鹿人弄出的,为什么找麻烦找到他头上?而且,狮子的个性不拘于小节,会对他那句威胁耿耿于怀? 深知狮子的个性才放了那雌狮,没想到想甩开麻烦反倒惹的更多。不过,有点反常啊,什么理由会让毫无耐性的狮子在这等上几天? "绝染。"正确的叫出绝染的名字后男人慵懒站起,从树荫下慢慢走出,他一动作,其他狮子尾随其后跟了过去。 想必是通过雪蚕知道他的身份,摸摸空无一物的右臂,绝染警惕看向来者不善的狮群。他不记得他和狮子结过仇,也不相信单凭那句话值得他们兴师动众,理由是什么,他等男人告诉他。 "我以为你会死在囚笼里,没想到,居然还能在妖兽大陆上看到那把雪蚕。"男人的话极尽讽刺,他看绝染的表情也只有轻蔑,看样子,他根本没把绝染放在眼里。"你们的王亲自下的咒啊,究竟谁有那般能耐,将其破解呢?" 男人眯起眼睛抚着下颚,像在思考,可头却突然一歪,犀利的眸子扫向绝染身后的莫尘,"是他放你出来的,白狼的雌性。" 为什么他会知道?!绝染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莫尘一到妖兽大陆就遇到他了,而后的日子他们一直在一起,他没听她对谁提过白狼,为什么狮子会知道?用味道判断?不可能,现在莫尘身上,他的味道应该比较多。 不管为何,他都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莫尘。 亮出雪蚕,横在男人与莫尘间,绝染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为保护白狼的雌性,你不惜与狮族作对?"男人挑眉问道,"是不是关的太久,忘了什么叫'自不量力'?" 绝染的唇依旧紧抿,只将右臂抬起,雪蚕与男人的鼻子在同一水平线上,冷冷的看强壮的狮人。 没有退路,唯有殊死一搏,不过五对一,他胜算的几率等于零。 有很多疑问没弄清楚,狮子为什么要莫尘,他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与白狼的关系,还有这么多条路,问什么肯定的等在这里? 绝染的反抗似乎出乎男人的预料,看着严阵以待的绝染,不屑道:"就凭你一头小小……" "莫尘。"打断男人的话,绝染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警惕的看着狮子,头也不回对莫尘冷冷吩咐:"走,找个山洞躲起来,等我去找你。" "绝……" "滚!"洪亮高亢的单音,绝染从未发出过的声音。"别拖累我。" 随便一个疏忽,他们的命就没了吧?绝染的样子似乎没变,但莫尘却能感觉她身上肌肉的突起,神经的紧绷,甚至狂跳的心脏与沸腾的血液。 绝染很紧张。 没把握赢吗?看看四周和常人无异的狮子,他宁可相信绝染说他会去找他,留在这儿什么也做不了的他,会成为绝染的绊脚石吧?在生命遇到威胁的时候,没时间给他任性。 "我等你。"不再废话,莫尘看了绝染一眼,转身跑向旁边的岔路。 离他最近的女人立即去追,这时绝染快速跃到她面前,雪蚕狠狠的划向她胸口,下意识的躲避,女人向后连跳几步,同时其他的狮子也拢了过来,将横在路口的男人团团围住。 "不急,人类跑不了多远,先收拾了他再去追也不迟。"男人淡笑,看着誓死抵抗的人,摇头,"我听说你是你们族中勇士,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这次,你还要为别人的雌性丢掉性命?绝染,你与传闻中相差太多,真让我失望。" 厮杀声想起,黄色的影子里不时闪出一抹黑,很快又被黄色覆盖,卷起尘土。 …… 他们是出外狩猎的狮群,暂由与绝染交谈的男人统领。 女人回到狮群,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疏忽被鹿人所伤不算什么,她吃惊的是,那个本该关在囚牢中直至死去的男人居然重回妖兽大陆,并且与一个人类结伴而行。 勇士在斗争中负伤是荣誉勋章,而她却被一个囚犯威胁,狮子的骄傲告诉她,此事不可做罢。所以她向领头人请命,希望他能给她点时间,让她一雪前耻。 没想到,男人却更关心她提到的人类。 狩猎突然终止,他选了一条路,然后就带着他们一直在路口等待,不懂人类身上有什么地方值得被吸引,鹿人拼死反抗,连传闻中冷漠的绝染都愿意舍身相救,现在,他们的领头人居然放弃狩猎,饶有兴致的在这等上几天。 这人类,究竟是谁? …… 没命的跑,他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知道再也跑不动,莫尘才虚脱的靠在树上。 后面没人追来,是绝染拦住了吗?绝染怎么样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很担心。 撩起衣服胡乱擦了一把脸,莫尘深知这不是休息的地方,尽管腿还是软的,他仍扶着树一点点向山上移动,前面不远,他看到一个山洞。 绝染一定会没事,他一边爬一边告诉自己,当身子完全进入洞中是,顾不得享受洞里传出的丝丝凉风,莫尘找了块大石,蹲在后面。 绝染将匕首捆在他大腿上,也告诉他在什么时候出击效果会最好,这才过了几天,绝染的话居然应验了。握着匕首,莫尘将自己蜷成个团。 他说他会来找他,绝染从不说谎,所以他一定会来。 可是,他若回不来呢…… 在妖兽大陆,他早知命随时会被抢走,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连累绝染?如果不能强行给他带上珠子,如果他当时选的不是自私,那绝染就不会有事…… 他不喜欢讲话,但每句话每个字都有一定意义,也许难听,但绝染说的都是真话。 他总知道他需要的是什么,在他没有提出前就将其满足。 他强迫他与他发生关系,他憎恨。不救迟暮,让他对他彻底寒心,他以为绝染不过是冷漠些,其实心事善良的。 可是…… 有因必有果,那是他自己种的恶果,他没资格怨天尤人,是她欠绝染的。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如果没办法自保,谁都救不了你,若当时他把自己放下,让他陪在迟暮身边,那迟暮就不会死吗? 他毫无用处,唯一能做的只有陪他死,所以绝染强行带他离开。他说徘暗正赶来,他不信,可现在想想,绝染似乎从未骗过他…… 那这一次呢,你会骗我吗?你说会来找我…… 不知什么时候坐到地上了,力气正一点点回到身体里,莫尘依旧躲在石后静待身体恢复,只是手握的匕首从没松劲直到关节泛白。 "扑通。"一声,什么东西落到洞口。 探出脑袋小心张望,下一刻他的心几乎停跳。 黑色的大型动物,逆光中他看不清那是什么,却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泛着骇人寒光,盯着自己,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 冒失的他,闯进了什么动物的窝吗? 握紧匕首,绝染说在敌人扑来的瞬间,挑破对方的胸膛,是他唯一的生路。 紧张的连呼吸都忘了,他的生死,将在这一瞬间。 它动了,向他迈出第一步。 第十六章 豹子 他没扑过来,而是歪歪扭扭的走了几步,庞大的身躯突然向旁边一歪,轰的一声倒了下去,像大楼塌陷的瞬间,气势恢弘,又难免觉得惋惜。 洞内积累多年的尘土刹那间漫天飞舞,将视线完全遮盖。 是什么?怎么半天都没动? 莫尘以为它立即回扑向自己,可等了半天那动物就是躺在那一动不动,胸膛的起伏似乎也不怎么大,等灰尘散尽,莫尘仗着胆子从石头后走出,握着匕首一点点靠近。 这是一头豹子,负伤的豹子。 距离太远又因它的毛皮是黑色的,离近了才看清它身上全是参差不齐的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血从大小不一的伤口流出,已经在地上积了不小一滩。 感觉到莫尘的存在,豹子的眼睛睁开,黑色瞳孔瞄了他一眼,随即又闭上了。 "你跑的,还真远。" 带着嘲讽的声音,是……绝染?! "绝!你怎么伤成这样?!"想碰他却无从下手,绝染的身上几乎没有一整块完好的皮肉,心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抽痛,比迟暮那天来的难过多了,这是濒临死亡的绝望,让他忍不住颤抖。跪在绝染头附近,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听着,我没法送你去狼族了,那地图给我,我帮你画条安全的线路,以后,自己保重吧。"他的骨头几乎全断,真不知是什么支撑他来到这的,自嘲笑笑,在死前还要替他操心吗?他又不是欠他的,干嘛那么挂念他啊…… "你告诉我,你上次给我用的药是什么,我去采,绝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不想听他怎么说,莫尘擦擦眼泪晃荡站了起来,印象里德绝染那么坚强,怎么会轻易倒下?他会没事的,因为他不让他死。 "别去了,那些药没用。"山上的药只能做简单治疗,像他这样从里到外都经过重创的,根本没效果。 "绝?!"他都没放弃,绝染怎么可以放弃?!他想争辩,可,带着雾气的眼睛看到豹子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地图给我,我时间不多了。" 绝染的声音,还是低低冷冷的,现在听起来却那样亲切,看着生命垂危的豹子,眨眨眼睛,泪水又落下来了。重新跪回去,小心的碰碰绝染的眼睑,那么强悍的男人,现在把它睁开都做不到了吗? 是被他害的,那些人是冲他来的,为了拦住他们,绝染才伤成这样…… 他是无辜的,却把他牵扯进来,只为他自私的要求…… 还是用骗的,强迫他带自己去狼族…… 其实绝染对他很好,处处为他着想,他居然讨厌他…… 要不是他,他早死在这了,他心里最清楚不是吗?他还总要求什么呢…… "快点!"这笨蛋哭什么哭,能把他哭好吗?不耐的催促,绝染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弱。 他的声音,让莫尘下了一个决心,又一次抹干眼泪,将手搭在豹子的爪子上,"绝染,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你说过,我一个人无法走到狼族,我需要你。没有你,就算给你给我指出最安全的路线,我也走不了多远。除非能救你,除非你带我走,不然,我就在这陪你,反正都是死,还不如陪你一起死。" 说完,莫尘温柔的笑笑,眼睛眯起,泪水又顺着眼角流出。 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人类的泪水,胸口里好像有什么地方痛了一下,想帮他擦掉,可是他真的动不了了。 "我是认真的哦!"算是破涕为笑,看到绝染的眼睛张开,莫尘突然笑了出来,只是伴着眼泪的笑容看起来很心酸。 说这话,是为了救他还是怕没了他见不到白狼?毋庸置疑,绝染相信前者。再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他知道,其实他还有救,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就他,可他不想,宁愿死也不想回到那里。他说了,莫尘也许也办不到吧?但是,没了自己,真的活不了太久。就当赌一次,看天如何安排,他若能到,他就心甘情愿的回去。 "地图拿来,我告诉你帮我的方法。" 绝染就像被医生宣判死刑的病人,突然有人告诉莫尘,他还有救。欣喜若狂?感激涕零?莫尘也不知用什么才能形容他现在的感觉。把那张一直压在书包底的地图找出来,哆哆嗦嗦的放到绝染的爪子下面,压住翻滚的各种情绪,尽量自然的说:"绝,好了,指给我看。" 瞄了一眼地图,绝染在上面点了两下。"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里,是豹族,去找巫医,只有他能帮我。" 说完,他又在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那给他,若在路上有人拦你,就给他们看。" 不算远的距离,他们已经走过的地方,那是豹族,绝染刻意绕开的地方,终是要回去。 "我知道了,你等我。"拿着地图和匕首,毫不迟疑的跑向外面。 他给他的承诺搬到了,他也要办到。 翻过三座山啊,地图上看着不远,实际上他到豹族该是深夜,不知道他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巫医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在豹族,是他唯一信任的人,就算他来时自己已经不在了,看到他的符号,相信巫医也会帮莫尘的,就当,这是最后为他做的事。 很累,很想睡,却也担心莫尘。 这不短的路他能安全走完吗?路上,若是遇到土狗或者其他妖兽怎么办?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狮子为什么会知道莫尘的存在,以及他与白狼的关系,好像有很多谜团没解开。 不过,幸好他把那几头狮子解决了。 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去敌比他强那么多的狮子,还是五头。当时的他,已经杀红了眼,分不清眼前都是什么,只知道,那笨蛋还在等他,也在担心,他是不是躲起来了,就算现在,他还挂念着…… 混蛋,他不过是给他下了情咒,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他?特别是在将死之时,他唯一想的,就是要他活着。 特别是,看到他的眼泪,为他而流的眼泪,已经放弃的他,突然又不想死了,甚至,回到他厌恶的豹族,也不在意了…… 他是怎么了?有句话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他也是吗? 人类,别死啊。 绝染脑中最后浮出的一句话,然后,身体慢慢的放松了。 …… 莫尘从没想过,他可以跑这么快。 离开山洞的时候,他看到上山路上那条血迹,也看到每个难爬的地方都留下了一小滩血,那是绝染的,他正拼命的赶来,用最后的力气,完成他最后的诺言。 不!不是最后的!他一定不会让那个变成最后! 没命的跑,连跤都没摔,他知道,每耽误一秒,绝染的命就会多受一点威胁。 也许是上苍的眷顾,也许因这是通往豹族的路,总之,在这条路上,他没遇到任何妖兽,顺利的出奇。 人类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漫长的路程,连绝染都以为不到深夜他到不了终点,莫尘在天擦黑的时候,就站在豹族其中一个入口。 没有鹿族那么繁华,人也不是很多,但莫尘的出现,还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走进去,在豹子们露出兴奋的表情前,莫尘先扑了上去。 他不认识哪个是巫医,他看不清楚。他很累,视力模糊,眼里还有来不及擦掉的汗水…… "去救绝染!"莫尘喊,然后昏了过去。 绝染?!这个名字,如顽石,激起千层浪花,在豹族中迅速荡起。 那个名字,为何会在人类的口中提起?他不是该一直被囚禁吗?他出来了?怎么出来的?他回来,是要报复吗?还有,救?这个字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太多问题,一时间没人回答,唯一知道的人类也昏死过去了,他要报给王马?还是就此了之,如果没猜错,王知道了,会拒绝吧。 交头接耳的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弯身,抽出莫尘手中的地图,男人的瞳孔一缩,毫不犹豫的向人类遗留味道的路上跑去。 "玄!"有人看到,冲他慌忙招手,"回来,王还没下令!" "不管他做何决定,我一定要去救他,大不了,把我也关起来。"男人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串飞扬尘土。 驯兽传 第十七章 陌生男人 绝染?! 惊醒,猛然坐起,眼睛还没看清周围景色,他先咳了起来,大脑紧跟着一片空白,头晕目眩,想等身体适应,可最后还是一头载回被里。 肺子疼,莫尘捂着胸口,蜷成一团。 怎么这么疼?绝染呢?有人去救他吗?他的伤这样了?想爬起来,无奈手脚无力,也无法将肺部的痛楚忽略。 可恶,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你醒了?"听到声响,赤玄走近去床畔,看到挣扎起身的人微微蹙眉,"躺好,你伤的不轻,别乱动。" "我伤了?"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到,朦胧一片,莫尘奇怪的问,这时才发现他的嗓子似乎也哑的很厉害。 看着床上的人,赤玄轻抿嘴角。 当看到山洞中残留余息的绝染时,赤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如何从王的咒中解脱?又是被何人伤成这样? 地上的人无法回答,他也没时间等他回答,带绝染回到族里,赤玄几乎将力量用尽才勉强护住他的微弱的气,是求生意识让他坚持到现在,若绝染放弃,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没用。当疲惫的他终于可以放松的缓口气,才发现送消息来的人类被族人送到自己家中,没得到妥善处理的他,已经开始咳血了,那么远的路,不知他用多久跑来的,他只知道,这人类的身体超负荷了,到达极限了,险些崩溃。 "伤了,很严重。"绝染醒了,他有很多要问,不过他让这人类来豹族,并画了绝染专署图腾,那就证明,这人类的意义非同小可。 扶着人类的头,将早已备好的药小心的喂他喝进去。 绝染,凭我对你的了解,就是死你也不愿再回这里,你让他来,真的是想让他来通知我去救你,还是,想把他托付给我? "你好好休息,养好了,我带你去见绝染。"再次查看,确定他的伤没有恶化,转身要走。 "他怎么了?"这人知道绝染的现状?睁着依然看不清楚的眼睛,莫尘急急的望向发声处。 "暂时死不了,不过还没醒,等你恢复的差不多再去见他吧。"还看不到吗?他早就不在那个位置了,人类却还盯着那处看。 轻拧眉头,真想知道,他与绝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治疗的时候,绝染的意识有过短暂清醒,当时,他看了出现一眼,含糊的说了句:'别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就又昏了过去,直到现在也没醒来。 会是他想饿那样,还是另有隐情?一切答案,只有绝染醒了他才知道。 不过,他能从那个牢笼中逃出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 赤玄乃豹族巫医,当他知道绝染的生命可能受到威胁时,第一时间赶来过来,并将在鬼门关徘徊的男人拉了回来。他的举动没经过王的应允,属犯上。但因巫医在族落中地位的尊贵与重要,豹族首暂时没有追究他的错误,他对绝染的治疗也没加干涩。 可大家都知道,绝染这两个字若芒刺一直在王的背后,搅的他不得安宁。他比任何人都想让绝染死,上次刻意而为的糊涂案已经让整个妖兽大陆哗然了,若这次他还要阻止赤玄救绝染,那他将遗臭万年,豹族也将在妖兽大陆上永远无法抬头。 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全力治疗的赤玄的脸愈加苍白,绝染的身体慢慢康复。 几天之后,还有点无力感,但莫尘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也如愿见到了绝染。 满是药味的房间里,黑豹躺在特殊的床上一动不动,它身上缠的是与纱布差不多的布条,胸口微微起伏,证明他的生命还存在着。 这次重伤对绝染来说,即使侥幸将命拣回,他的妖力也折损大半,无法恢复。也直接说明,他的寿命因此会减少,能力也大不如前。 不过,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坐在绝染床边,摸摸黑豹的脑袋,短密的毛发有点扎手。他睡觉的样子,真像一只憨懒的家猫,不过,要是睁开眼睛,又是那个威气凌人,让人望而却步的野兽吧? 没想到,你居然是头豹子,优雅又独立的豹子。 喂,你什么时候才能睁开眼睛? 触触豹子长长的睫毛,很长,也很软,随他怎么玩都没反应,莫尘心想,这要是清醒着,估计会生气吧,用那种冷死的目光狠狠的的瞪着自己。 轻叹,不知为何,他居然有点怀念绝染那僵冷的脸,和那骇人的视线。 "赤玄,他什么时候会醒?"已经很多天了,赤玄说他一直没醒,他很担心。 "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你看,他连变成人形都做不到,他的身体,内脏,包括妖力都受到重创,能救回来,就是万幸了。"如果他或者莫尘再晚一步,等待他的就是一具尸体。 "那我能一直在这陪他吗?"他一直很怕绝染,但现在好象突然不怕了,知道他还活着,欣喜的感觉战胜一切,莫尘似乎将那些不快乐暂时抛之脑后了。 "可以,但是,你得和我保证,绝不会走出这个屋子。有什么要求就和我说,千万不要出去,也不要与任何人打交道。"绝染既然把他交给自己,那他就要保证他的安全,他不能让醒来的绝染得到的第一个消息是,这人类被人掳走,并用此来要挟他。 "我保证会做到。"赤玄既然说了,就有他的道理,莫尘没问为什么,不过,几天后他知道了答案。 那个下午,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绝染昏睡的房间里,来了个陌生人。 来人不客气的推开房门,大咧咧的走到绝染床前,环胸冷瞥。 连莫尘都能察觉出男人的不友善,防备的看着,并不着痕迹的向腿侧摸去,手握住匕首,以备不时之需。 好象没感觉到莫尘的存在,他动了,男人的眼球才懒懒的瞄过去,看到一脸警戒的人类,冷嗤。 这感觉…… 莫尘一愣,他的感觉莫名熟悉,嗤笑的样子和绝染十分相似,都是不可一世,嚣张至极。不仅是感觉,眉字间仿佛也有些相似,只不过这男人少了一只眼睛,右眼从额头到耳朵上方,有一道明显的伤痕,看起来有点猥琐…… 轻咳一声,忍住笑的冲动,无法将猥琐和冷淡的绝染联系到一起。罪过罪过,他怎么能拿那张冰山脸做文章。 他就是把消息送来的人类吗?绝染身上的伤是因他而起吗?这人类对他来说很重要吗?如果将其毁之,对绝染会有何影响呢?愤怒?想替他报仇?不过就他的伤势来看,即使恢复也无法变成以前那个让人胆寒的勇士了吧?那,再次对决,他的胜算是不是会大些? 用这个机会,将他彻底除去,了却他心头之患。 低头乱想的莫尘没看到男人眼中的杀机,他的警惕性只有那么一点,当感觉什么在眼前一晃抬头时,只看到男人握着把刀刺向自己。 "你敢在我这儿撒野!"及时赶到的赤玄一脚踢开男人手中凶器,揪住领子利索的将其摔到门口,随后,踩在他的胸口恶狠狠的说:"他都被你害成那样了,你还不罢休?!" 无法再动绝染,他只能从这人类下手,没想到却被赤玄搅了局。男人拨开胸前的脚,咬牙起身。 "永远别出现在绝染面前,否则,我对你不会再客气。"摔上门,赤玄靠在上面狠狠呼吸。他就知道他会拿莫尘做文章,他故意做出离开的假象,其实已在房子附近蹲守许久,他在等这男人沉不住气。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是等到了。 等到了,心也疼了。赤玄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绝情,真的不肯方绝染一条生路。 "赤玄,他是……"为什么要杀自己?赤玄为什么又这么生气?他与绝染,有过什么吗? 听到莫尘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他已经忍了很久,从绝染被关起来就开始直到现在,今天这股愤怒全数迸发,一时间无法控制。 按着胸,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赤玄闭上眼睛,半晌说了这么一句: "他是绝染的……" 驯兽传 第十八章 绝染的过去 绝染醒了。 赤玄有很多话想问,可现在站在憔悴的绝染面前,却不知从哪开口。 他醒了,看到床前的莫尘,只冷冷的说了句'出去'就没再发过任何声音。 深知绝染的固执,在他苏醒后,硬撑着幻回人形时,赤玄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帮他治疗,将伤口重新包扎。 然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以对。 "他来过了。"绝染的身体还得恢复,不能久坐,何况那个人类还在担心,忍不住赤玄还是将静谧打破。 "他?"挑眉望去,那俩个'他',赤玄指哪个。 "男人。"再提起他们的时候,绝染的表情平静多了,过了这么久,也学淡忘了,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赤玄在乎的不是那两个人,而是不想让绝染再受伤害。"他想对莫尘动手。" 没有太多表情,这都在绝染意料之中,刚才看到莫尘毫发无伤的坐在这里,就知道赤玄没让那人伤到他。 至于恨,或者愤怒,暂时他还没感觉到。 "染,没经过你的同意,我把他的身份告诉莫尘了,无故被杀,我得给他个理由。"两道冰冷的视线扫来。赤玄感觉浑身一冷,随即无奈的笑。他还是老样子,即使伤成这样给人的压迫感依然强烈。他瞪自己,是不想莫尘知道他的过去,还是仍旧无法放下?"我没告诉他其中纠葛,只说了他是谁。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参与你的事,说与不说,决定权在你手里。" "玄,这儿久不见,你还这么多事。"淡淡的说,绝染别过头,看烛火印出不停摇晃的影子。 告诉莫尘他的过去?那些事情他能启齿吗?如此屈辱的历史。那笨蛋知道后,会用什么表情看他?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还是和几天前似的,绷着脸装严肃?突然很想笑,一想到那堆丰富的表情就忍俊不禁。 "让他进来吧,我和他聊聊。"留给赤玄的只有后脑,他看不到绝染此时的表情,冰冷的脸上,紧绷的线条第一次放缓的样子,浅浅的温柔。 人在生病或手上时脾气总会不自觉的变好,不知绝染是不是也是如此。 "好,时间别太久,你身体受不了。"听话的点头,当他看到莫尘的时候才想起,他还问他怎么伤成这样,还有他和人类的关系。敲敲头,看到绝染是太高兴了,脑子变笨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问,毕竟他自由了。 王,应该不会再把他送回去,否则救他时,他就不会保持沉默。 …… "你的伤还疼吗?"面对清醒的绝染,莫尘绝对不敢造次,老实的站在床边,怕他觉得自己多事,还得极力隐藏担心。 瞄了莫尘一眼,长臂一捞就把地上的人抱进怀里。他听到莫尘紧张的喊了声注意'伤口!',怎么,怕压到他的伤?故意使坏,把他抱的紧紧的,果然,那笨蛋的身体都僵硬了。 "你的伤不能压!"他满身都是伤,想推开还怕弄疼他,莫尘坐也不是碰也不是,天知道他坐的地方,绝染的腿也缠着纱布呢。 "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抱稳,绝染的脑中突然闪过几个字:活着,真好。 "赤玄说……"说他的伤还得恢复一段时间,他这么大咧咧的坐在他身上,赤玄看到会疯吧? "我的事,你想知道吗?" "嗯?"消瘦的脸,目光还是炯炯有神,望着男人深邃的眸子,莫尘点头,"嗯。" …… 黑色,是力量的象征。 绝染,就是族群中难得一见的,黑色的豹子。 勇士拓选,勇气试炼,他将世间唯一的雪蚕之刺带离豹族后,绝染成了当之无愧的第一勇士。 勇猛威武,绝染是一颗闪亮的星,到哪里都不会被人轻易忽略的星。可冷漠的性格铸就生活的孤僻,尽管他是那样吸人眼球,但族中的雌性却不敢轻易向他是好。 绝染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莲。 到了成婚的年纪,同龄族人都找到了合适的伴侣,只有他还孤身一人,唯一的朋友也只有巫医赤玄。 本就欣赏他的豹族之王借此机会将唯一的女儿许给绝染,结束了他孤单的生活。 成婚那日,看到新房中娇滴的新娘,绝染的心有一簇感动。 他的雌性叫迷月,是个性感,热情的女人。当他把她抱到床上,覆上身体时,女人环住他的肩,轻柔的说了句,"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你不知道,我也不敢表白。感谢上天赐与我的机会,让你没有被其他人抢走,而是成了我的男人。" 大胆的表白,大胆的举动,若说婚前他对迷月没任何感情,那在未来,迷月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性格使然,他还是一样不善表达,还像以前看似冷漠,但所有人都看的出,他用心去爱她,呵护她,她是他的一切,绝染用生命守护着她。 不久,他们的爱情有了结晶,一头可爱的小豹子诞生了。 他们为他取名:乌啼。 看着妻子怀中咿呀稚儿,心触动的很厉害,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弥足珍贵的幸福。 儿子一天天长大,他与爱妻一起见证他的成长,每一个脚印,每一个变化。他带他出去狩猎,毫不吝惜的将自己所学全授于他。 继承母亲的聪颖,父亲的能力,乌啼很快成为同龄人中佼佼者,他性格开朗,言谈幽默,在族中很受欢迎。 看到儿子这么有出息,绝染欣慰,他不止一次想,给他找个展示的机会,将勇士之耀传于乌啼,把守护豹族的重任交到他手里,自己则和迷月过无人相扰,安逸的生活。 可是,事情在某一天突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季的猎物很少,他们不得不到远方狩猎,临行前,迷月轻吻他的额头,告诉他,快些回来,她在家等着他。 被幸福包围,带着族中勇士,绝染用最快的时间将过冬的食物储好。不顾疲累,丢下还在休息的族人连夜赶回豹族。有史以来最短的时间,谁都没有预料的快。 回到温暖的家中,他以为会看到妻子欣喜的表情,得到热烈的拥抱,可他没想到,会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他的妻子与儿子,纠缠在床上。 迷月放浪的笑声刺痛了他的耳,他怎会想到,血脉相连的母子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他最亲近,最宝贵的两个人背叛了他,人生的侮辱,男人的耻辱。 推开自家大门,绝染如死神般杆在床前,黑色的眸中,印着令人作呕的肉色。 谁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开,族人没有,他们也没有。 惊呼着,看到淬毒的雪蚕从天而降,刺在他们身上,冬天安静的夜里,绝染家里上演着喋血一幕。 乌啼早就过了成婚的年纪,他一直不肯选雌性,他以为他眼光高,想等到喜欢的人。他当时没有多想,反正妖兽的寿命长着,在晚上几百年也不是问题。可谁知道,他不肯选雌性的原因居然是他与迷月勾搭到一起。 他们是母子,却做出天理不容的苟且之事。 血盖在雪蚕上,不做停留便飞到别处,绝染愤怒的攻击着,乌啼着实的挨了几下后想起反抗。 当他拿起武器全力还击的时候,迷月找到了空隙跑了出去,浑身是伤的她跑到豹族之王,她的父亲面前求救。 豹王大惊,带着侍卫来到绝染的家,此时父子大战已经结束,绝染滴血的雪蚕正刺在乌啼的胸口,挖着他的心脏。 但,他终是没能结果乌啼的性命。 乱伦之罪,是该用命来赎的,可谁曾想到,疼爱女儿的豹王居然下令收押人,并用他的命威胁赤玄,乌啼若死,绝染必亡。 赤玄红着眼睛救活乌啼,但没治他被雪蚕划开的眼睛,就让那丑陋的伤疤一直陪着他,当做天罚的烙印。 乌啼活了,迷月的伤也好了。绝染的审判来临了。 让整个妖兽大陆沸腾的判决,有违天理的决定,豹王将绝染关进囚笼,用最严厉的方式,屈辱的囚禁,直至生命完结。 没人能改变他的决定,若有反抗,绝染的命会是第一个丢掉的。 绝染憎恨,想报复,无奈他抵不过众多族人,也不会是豹王的对手,重伤之后,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来到妖兽大陆的入口,他们将他关在一个山洞中,豹王亲自施咒。 面对悠悠众口,顶着舆论的压力,他还是将这个仪式完成了。 结束后,前来的族人逐个里去,只留下两个人。 乌啼拥着迷月,高傲的站在被强行捆绑,跪押在地的男人面前。 他永远都忘不了,他的儿子,在洞中回荡胜利的笑音,也忘不了,他的妻子,最后那句话:"我嫁给你,是因为你的强悍,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强壮的你,在床上如此无趣。我一直在忍耐,还好有了乌啼我可悲的生活才就此结束。绝染,你这种冷的像冰,不懂情趣的人就老实的在这等死吧,就算出去你也得不到爱,因为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悲哀的男人。" 轻蔑的笑声远去,抬不起的脸上满是愤怒,他没用死来结束这屈辱,因为赤玄告诉他,他还有机会逃出这里,还有机会夺回他失去的一切,让该得到报应的人无法继续逍遥。 所以,他屈辱的活着,用尽办法救自己出去,可是,都没成功。 他已绝望,却看到那个带这曙光的人类,出现在自己面前…… 驯兽传 第十九章 周期 来去自由时,他最常想的是如何报复,他深陷仇恨无法自拔,期盼早日从囚牢中解脱,手刃仇人。 也许是关的太久,也许是失败次数太多,当自由真正来临时,尽管依然憎恨,绝染却想远离豹族,远离尘嚣。已经做过一次笑柄,他不想再一次成为妖兽大陆茶余饭后的话题,吝惜自己的愤怒,他们不值得再占用他一点情绪,除非他们再来惹他。 他恶心那个地方,不想在与其有任何瓜葛,可机缘巧合,他还是回到了豹族。 很快要再与他们见面,他不知,届时自己能不能敛住情绪,是否会将压抑多年的仇恨放出,在豹族掀起血雨腥风。 …… "我讲完了。"受伤的感觉真不好,虚弱的身体,只多说一点头就有些晕,略显无力的靠在墙上,绝染的脸上仍没太多表情。这件事是心头永久的痛,可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说出来,讲述时,情绪也如水般平静,再没有以往一想到便咬牙切齿,怒火中烧的感觉。 "你累了吧?"看到绝染露出疲态,莫尘连忙从他身上下来,也许是真的累了,绝染没做阻止。 "怎么,没话说?"他说的平静,怎么他听的也这么平静?因为和他无关,所以不在乎吗? "你想听什么?"听到绝染的问题,少年清澈的眼眸转向他,认真,又很坚定的眼神。"我在寺院中长大,从小与佛为伴,没骂过人,也不知道什么样的话骂起来才恶毒。我只能保持沉默,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述才恰当。" 赤玄告诉他那个人是绝染的儿子后,他被深深震撼。乌啼杀他是因为他差点害死他的父亲吗?可是,那日他看绝染眼中的冰冷怎么也挥之不去,他以为他看错了,今天听到真正的原因后,莫尘不知要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 愤怒到顶点后,是出奇的冷静。 只能说,他们不懂绝染。他们的名字以及一切,都不配与绝染相提并论。 想骂人吗?真是出乎意料的答案呢。没看到预期中的表情,也没有多余的话语,他却从莫尘身上读到安慰,仿佛能看穿他的心,听到他在说,绝染,把那些过去,真正的变成过去吧,他们不配印在你的记忆中。 "你睡觉吧。"对绝染来说,安慰是对他的侮辱吧?相信他已经从那段不堪的回忆中走出,不忍他不会这么冷静的讲出来,而他只要做一个少言的倾听对象,陪他分担便好。 他是真的明白自己的想法吧,这就够了。 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说出来觉得轻松不少,可一放松倦意跟着就来了,他还不想睡,晃晃昏昏沉沉的脑袋,想再撑一会。 "睡吧,赤玄说你需要休息。"不知是不是他的故事让他触动,也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绝染看起来很没威胁性,忘记他过去的冰冷,莫尘抚着他,有点强迫的把他按在床上。 胆子大了呢!以前都是尽量远离他,现在敢主动接近他了?知道自己伤着布恩那个对他做什么吗? 盯着莫尘的动作,看他小心的帮自己整理好枕头的位置,压上被子。男人突然动了坏心思,拉住正欲离开的手,看着他问:"我问你,我在床上真的那么无趣吗?" 他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绝染,那张万年不变的脸根本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该像以前那样认真回答他所有问题吗? 快速的眨着眼睛,男人还抓着他的手,好象听不到答案不会放开。轻咳两声,莫尘只能尴尬的说:"还,还好。" "你有舒服到吗?" 脸刷的红了,绝染在调侃他! 虽然还是一本正经的,但他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挪揄,甩开拉着自己的手,自感无地自容的莫尘跑了出去,被绝染捉弄,是天底下最丢人的事了。 听到大力的关门声,绝染浅笑着闭上眼睛,欺负他真的很好玩。 讨厌这种无力的感觉,还是快点好起来吧。 他不想被莫尘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 绝染醒了,消息传遍豹族,谁都不敢来探望他,甚至绕远路也不在赤玄家旁边走过。他们害怕他的报复,毕竟当时没人阻止,眼睁睁的看他被冤枉,放任豹王的自私。 迷月一直没出现,乌啼也如人间蒸发一样。 莫尘守在绝染身边尽心的伺候着,唯一能收到最新消息的赤玄对外面的事也是绝口不提,那对恶心的男女,不值得他们关心。 配合治疗,绝染恢复的很快,看到和以前一样生龙活虎的男人,让他们都欣慰不少。 等身体完全恢复,就是他离开并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时候。他放开了,不再活在痛苦的记忆里无法释怀,即使面对他们,他也会淡然转身,不屑与他们纠缠。 在恢复治疗的某个夜里,莫尘接过喝干净的药碗,准备伺候绝染睡下。 "怎么了?"平时这时候他早躺下了,为什么今天一直精神的看着他?"哪不舒服吗?我去叫赤玄。" "不用。"突然抱住莫尘,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你、怎么了?"熟悉的慌乱又找上他,感觉到绝染的目光,他很想遮住自己的眼睛,空气,似乎稀薄了。 "咒期到了。"绝染的手撑在莫尘身体两侧,腹部以下都压在他身上。"你的咒,到时间发作了。" 什么?! 绝染告诉过他,情咒每到一定周期就会发作,如果不和他发生关系,那绝染就会死,难道说…… "感觉到了吗?"男人的欲望已经悄然勃起,紧贴在莫尘身上,单薄的意料,热感清楚的传到他身上。 没有理由拒绝,莫尘的脸歪到一边,不知为何,他的心跳的很快,知道一会儿要发生什么,他却没有以往的恶心与厌恶,只是莫名的燥热。 "我要开始了,咒的力量很强,我尽量不伤到你。"像吃了催情药,他亢奋的浑身颤抖,看着别过脸的人类,绝染轻轻的吻上他的脸颊,他第一次亲吻他的脸。 不想伤害他,想认真的抱他一次,温柔小心的。 轻柔攫起人类下颚,让他看向自己,室内的灯火昏暗,他却清楚的看到少年脸上的羞涩。 暗淡的光烘显暧昧,被强迫的转头,男人一直冰冷的表情中掺杂了其他,他所未见过的情愫,一种很迷人,如罂粟般会让人上瘾的味道。 绝染的脸一点点放大,最后将他的视线完全掩盖,少年圆睁的眼中,瞳孔遽然放大,他,在吻他…… 第一个吻。 他的唇不像他的脸那样冰冷,灼热的烫人。男人的舌头闯进他的口腔,遽然的味道,如阳光一般。 有哭的冲动,他的舌在他口中搅动的时候,他很想哭,无意识的环住他的脖子,轻吟。 只是一个吻而已,却比得到世界还来的满足。 深吻着,他脱掉彼此的衣服,看到少年娇羞的样子,浅笑。 "莫尘,我抱你,你会觉得恶心吗?会觉得无趣的难以忍耐吗?"微微拉开距离,绝染认真的问身下的人,迷月的话侮辱了他,也伤到了他男性的尊严。 "你很好,不要想她所过的话,她不懂珍惜,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还浑然不知,你的离去,是她最大的损失。她愚蠢,所以绝,不要介意愚蠢的人说过的话,把那些都忘了,好吗?"手指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划过,停在鼻尖。 想哭啊,那么坚强的绝染会问如此可怜的问题,那两个无情的人,究竟把他伤的多深啊…… "嗯,忘了。"重新含住他的唇,绝染闭上了眼睛,我听你的,忘了疲惫的过去。 想安慰他,这一次,对他的所求不做任何反抗,全力的配合。 他像易碎的玻璃,受过那么多次伤,他不想在伤他。 绝染吻遍他身上每一寸肌肤,撩拨所有敏感处,他在他身下难耐的呻吟着,直至他看着他,被他填满。 绝染满足的哼了声,手拄在床上带着技巧挺腰。 不知是不是咒的原因,身体里的东西好象比平时粗大的多,涨的他几乎窒息。 男人的动作很快,每次都撞在体内最深的敏感处,无力的呻吟,带这哭音的恳求。 粗重的喘息在头顶连绵的响着,他混乱了,所有感官都失去作用,只能感觉到身体中烫人的凶器,在不停撑开内壁,带给他近乎疯狂的快感。 沉沦了,在男人高超的技巧下。 失去自我,他放声尖叫。 他在他身上驰骋,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送进他的最深处。 疯狂的夜,墙上的影子紧贴在一起,印证他们完美的契合。 豹子特殊的能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埋在身体里,喷射出灼人的液体后,连抽离都不用,直接在里面恢复硬度,继续下一轮的冲击。 他们狂欢了一夜,绝染一直没从他的身体中退出,在里面,整整留恋到天亮。 驯兽传 第二十章 遇见 赤玄知道这次走后,绝染永远不会再回到豹族,虽然不舍,但对绝染来说离开才是最好的结果,他只能默默陪着好友,等待康复后的离别。 在迷月与乌啼的眼中,曾经的家是噩梦所在,绝染被囚禁后,他们谁都没再踏入一步,包括不想靠近的族人,就这样,那里一直荒废着。 重新回到代表讽刺意味所谓的家,脚下是厚厚的灰尘,以及铺天盖地的蛛网,任谁看到这些心里都不会是滋味吧?莫尘意味会在绝染脸上看到哀伤或者愤怒,可他什么没看到。男人扫了一眼屋里现状,径自走入,面无表情的收拾起来。 绝染在他眼里一直是身披戎装,披荆斩棘的战士,任何困难都不会将其打倒,既是死,都会是站着。若钢铁般强壮的男人,却被软刀子伤的那么深,不敢想象绝染的过去,更希望那些都是黄粱一梦,不复存在。 男人在灰尘中穿梭的身体是那样强壮,他是强者,不需要别人安慰也不需要谁来同情的强者,可,他却给人拥抱的冲动,很想跑过去紧抱住他。 酸楚的笑,走进混乱的房间,收拾起来。 "你干什么?"笑的那么难看还笑什么?冷冷一瞥,绝染问。 "帮你打扫啊,一个人忙到天黑也弄不完。"抹掉家具上的蜘蛛网,将歪掉的东西扶正,认真工作的他连回头的时间都省了。 "谁说我要收拾?"像老鹰抓小鸡似的,绝染一把拎起地上的人,不悦的看着。 "不整理干净怎么住啊?"不想一直在赤玄那打扰,才回到这里的吧。"这种活我会干,放心吧。" "站这等着。"懒的废话,绝染牵牵嘴角,直接把他丢到门口,"不许跨进一步。" 很想帮忙,但绝染的命令永远没有驳回余地,他只能听话的站在门口,目送他走回屋里,不敢多言。 绝染真的不是在收拾屋子,看了一会莫尘才后知后觉的发现。 有目的的翻找,每到一个地方就从里面拿出些什么,不一会,铺在地上的那块布已经被不同种类的东西沾满了。 他要干什么?搬家吗?可大东西都没动啊。 莫尘正猜测这,绝染似乎已完成任务,拎着大的夸张的包袱走了过来,"走吧。" 他的疑问持续到到豹族集市才算结束,看到绝染把那堆东西扔进某个商店,换出一大袋金币后,莫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变卖家当。 "绝,你家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被你卖干净了?"那么大一堆东西,如果没猜错绝染应该是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连他看的都有点心疼,毕竟都是他以前一点点积累的家当。 "不是有金币。"这些金币足够让他们的旅途衣食无忧,接下来会从族部密集的路上经过,届时只要用金币换食物便可,不用再到山上找那千篇一律的东西,莫尘可以脱离那没营养又单调的伙食了。 "可是那些都是你辛苦攒下的,这一路又没有赚钱的地方,花光了以后你回来要怎么生活?"等将来绝染回到豹族,等待他的会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家。 "回来?"绝染瞥了他一眼,戏谑的说:"我还能回来吗?你那个咒把我缚在你身边,若离开就等于自杀。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到这里,否则你在哪我在哪,这地方,估计一辈子都会不来了。" 对啊,那个咒…… 猛的咳了几声,莫尘突然想到咒期到的那个疯狂的夜,第二天起来,赤玄看他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奇怪,瘪着嘴,视线稍一接触,他的脸红的就跟什么似的,赤玄应该是听到了吧,那天夜里,他好象叫的很……呃……激烈。 莫尘的脸红了,男人的视线在他脸上扫过,没说什么。他知道他想起了那夜的事情,这小东西还真容易害羞啊。 没有鹿族繁华,市集上的人不是很多,好容易从那张该死的床上下来,难得自由就多走一会。豹族以肉食为主,也有少部分雌性喜欢吃的水果或者特殊的零食,每样东西都给莫尘买了些,一边享受和熙的阳光一边闲逛。 难得的放松,也算是一次特别的约会,几天过后,他们将离开这里。 一路上,接受到不少偷偷的窥望,不管他们想什么,看到自己后要说什么,绝染都无所谓了,干脆大方的供他们参观。这若放在从前,以绝染的性格,敢那么看他,不瞎也会留下半条命。 …… 这世界上有一个词汇叫做巧合。 谁也没料到,他们逛够了,准备回去的时候,会在路上遇到迷月和乌啼。 这种场面,火药味在空气中弥漫,一触即发的形式引来许多人围观,甚至已经有人跑去通知豹王了。所有人的心里似乎都在嘀咕通一句话,那就是,这时刻终于来了。 赤玄接到消息连忙赶来,绝染没提报仇,本以为他们会安然无恙的离开,那场战争既然没人愿意引发,自然是散去的好。可谁曾想天不随人愿,让他们在街上撞见了。不管绝染的决定是什么,若要动手,他定会助他一臂之力,要知道赤玄早就撑不住气了。 不同于紧张的观众,当事人倒是都没什么表情,似乎与对方毫不相识。 不过对望的四人里,有一个是坐立难安,那人就是莫尘。 吃了一半的东西被吓的掉到地上,虽不认识迷月,但看到乌啼心里也有了大概,紧张的看着绝染,生怕他一冲动杀过去,不担心他的能力,而是怕刚刚恢复的他再次受伤。 "不吃了?"听到物体落地的声音,绝染才从迷月的脸上错开视线,拍拍莫尘的头说:"吃饱了就回去吧。" 那张脸上还是他们司空见惯的表情,可所有人能都能看出,绝染说这话时掩饰不住的宠溺。有点吃惊,毕竟当初他和迷月热恋的时候也没表现出这种温情。 他说过,不去在意就会不会在意。搭在莫尘僵硬的肩上,他与他们,擦身而过。 连赤玄都没想到,绝染会这么冷静。 绝染擦过时,熟悉的味道传进迷月的鼻中,那是属于她曾经的男人的特殊气味。她不懂,凭她对绝染的了解,这是他该扑过来与他们斗个你死我活,可他什么也没做,搂着那个人类把他们当空气一样抛在脑后。 今天绝不是偶遇,是与乌啼商量过,刻意为之的。怕绝染暗中报复,他们决定做这个战火的点燃人。 可事情的发展真的出乎意料。 绝染走了,他也没必要留下,狠狠的瞪了迷月一眼,赤玄跟了过去。走了一半,他突然想到什么又折了回来,笑眯眯的来到迷月的面前。 绝染被关起后,迷月是如何在族中造谣,她说的每句话都牢牢印在赤玄的脑中,既然绝染已经可以坦然面对,那他就没必要继续受这窝囊气,多年来的新仇旧恨,用那女人喜欢的恶毒的言语攻击一并发泄出来。 "迷月啊,你说,绝染在床上真的不行吗?"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族人,在这种热闹的场合,来对迷月还击在合适不过了。赤玄微微弯着腰,手背身后,歪着的头上挂着大大的笑容,"我看未必尽然,几天前的那个夜里,绝染的勇猛传进了每个族人的耳里,我很怀疑,当年你说他无法满足你因为,你的木讷使绝染提不起兴致,顾及你的面子他还不好直说,只得草草了事,勉强的应付无趣的你。可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啧啧,失去绝染这么优秀的伴侣,还真是遗憾啊!" 赤玄的话引起一片哗然,而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嘲笑,正如他说,那天夜里,人类带这无比满足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豹族,谜语不止一次说过,绝染在床上无趣到她只能咬牙硬撑,怕伤到他男性的自尊,忍着昏睡的欲望陪他欢爱。 本身豹王的错判就有许多人不满,但惧于王的威严,谁都不敢反抗,只能任其发生。他们害怕绝染,大多是因愧疚无法面对,在今天,赤玄毫不顾忌的当众羞辱,对有的人来说,也算一解心头之恨。書香門第論壇 顿时,迷月与乌啼成了跳梁小丑,本来他们之间的恶心勾当就够领人不齿了,还拿绝染床递之事当作他们乱伦的接口,终于,不满的潮水决堤,很快将他们淹在其中。 耳边都是族人嘲讽的笑,蔑视的眼神,没有豹王的镇压,他们看起来那么渺小。 归来的绝染什么也没做,没有致命的报复,也没有暗中偷袭,但他却给了他们莫大的羞辱,无形的重击。 看着男人的背影,迷月的手紧握成拳,顾不得太多的她大声喊道—— "别人的东西,白狼的雌性,你用他来炫耀不觉得丢人吗?" 莫尘的背瞬间僵直,绝染站住了,慢慢回头…… 第二十一章 胜者 为什么,迷月会知道莫尘的事? 绝染耳里,听到的不是女人的嘲讽,而是那没人知道的秘密。狮子知道,连久居豹族,从不轻易离开的迷月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起步就向迷月走去,准备一探究竟,既然她知道,就把他心头的疑虑解除吧。 绝染走了几步突然觉察到有什么不对,转过身去,看到人类还保持刚才的动作,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像是让人封了穴道,脸被刘海覆着,谁都看不到莫尘的表情,可他却能透过他的身体,感受到他心里流出的那股酸涩。 想到白狼了吗?还记得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莫尘经常露出这种神情,在安静的角落,一脸落寞,无神的看着天空,绝染知道,那是他在舔食伤口,思念白狼的伤。 这一次,那抹哀伤来的要更强烈些。 因为莫尘想到的,不仅是对苍魁的思念,他的心里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迷月用这件事来嘲笑绝染,他不想听到,也不想看让自己成为伤害绝染的工具。 走回莫尘身边,当着所有族人,包括刚刚赶到的豹王的面,绝染从后面拥住莫尘,然后一弓身,把他抱了起来。 他把他抱的很高,绝染的手臂穿过他的膝弯,莫尘几乎是坐在上面,身边传来惊呼,莫尘还没弄懂怎么回事,绝染就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 热烈的吻,与绝染冰冷的样貌截然不同的火热。 这是妖兽间对伴侣最尊重的接吻方式,虔诚的吻,不在一条水平线上,让他高过自己,地位以及一切。 绝染用无言的方式证明了莫尘的身份,落日的余辉打在紧密相拥的两人身上,渡上一抹高贵的金。所有人都惊诧的看着,谁都不曾想过,那个绝染居然愿意用这种方式亲吻,甘愿将自己放在第二位。 震惊的人中,也有迷月。他们成婚那么久,绝染从没这样吻过自己。她知道,大部分雄性不会这么做,在妖兽中,雄性有至关重要的地位,他们绝不会轻易将其让出。 她一直以为,绝染的眼里只有他自己,甚至说,这种关乎到颜面的事比其他雄性要更加在意。 可是,他却做了。 目睹绝染热烈的吻,也看到他松开他时,人类脸上羞涩地红晕,长长的指甲穿透掌心,迷月的恨愈加浓郁。 这是对她的羞辱,印证赤玄的话,是她提不起绝染的兴趣…… 忘了要问白狼的事,温柔的将莫尘放下,拥在怀里。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了激情亲吻的莫尘,此时已是抬不起头,涨红的脸几乎要埋进胸口。 "走吧。"绝染说,对莫尘也是对赤玄。他已经懒的与那对男女纠缠,他们说什么做什么已和他没任何关系。 可是,转身后却看到了豹族首领,那个让他含冤入狱的人。 "谁允许你在这儿来造次?!"怒斥,男人看绝染的样子恨不得把他吞入腹中,绝染刚才所做尽收眼底,那是对迷月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侮辱。 冷冷的看着豹王,绝染什么也没说,倒是怀里的人又一次紧张起来,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还真是容易受惊的小东西呢。 "既然从牢中逃脱,我便不想再计较你过去的错误,安生的待着不就好了,居然又一次大胆挑衅,你是自由够了,还想再回去?" 绝染的眼中渲上警告的色彩,懒的理他们,不代表他们可以一再对自己出言不逊。觉得他好欺负吗?嘲讽一笑,绝染真想说,你们似乎找错了对象。 把莫尘推给赤玄,豹子踩着优雅地步伐,来到昔日他崇敬的王面前。 豹王一愣,下意识的挪了挪位置,警惕的盯着绝染。 距离缩短,他们之间只有一步之遥远。绝染抬起右臂,泛着绿雾的爪刺指向天际,高傲的雪蚕盘踞在上,栩栩如生。 这是雪蚕力量提升到最强的状态。绝染的手慢慢落下,横在空中,臂上的武器在豹王的左肩轻点。 围观的族人再次发出惊呼,这是决斗的邀请,是豹族特有的方式,绝染要与王决斗吗? 苍魁是妖兽间难得一见的猛士,并非所有族部的首领都像他一样,用实力坐在那个位置。若你有能力,皆可与其挑战,战争者将成为新王。 豹王之所以一直稳稳坐在王座上,不是因为没人可以悍动他,而是豹子的习性使然,习惯自由与享受安静,在他们眼里,王位是负担,所以很少有人愿意将其扛在肩上,对他们来说,成为勇士要比做王来的骄傲的多。 他的分量,他自然清楚,即使绝染受过重创,他也不见得是他的对手,当年之所以能把他擒下,是因为人多所占优势。绝染再勇猛,也不是族中所有勇士的对手,所以他赢了。 但现在,这个决斗的邀请时只针对于他,一对一,没人会帮他,那,他会是绝染的对手吗? 怯懦的后退,他并没有按正常的步骤,拿起武器接受挑战。 他们的王,最高统领,代表豹族的男人,面对决斗的邀请,胆怯了。 不满地议论,不屑的冷哼,负面声音接连响起,若惊雷一般,砸在狼狈为奸的三人身上。 右手高抬,收起雪蚕走回莫尘身边,绝染是无冕之王,这场比试,他胜了。 "为何你那么宝贝你的女儿?宁可让豹族颜面丢尽也要保她周全?王,绝染有个问题,一直梗在心头,今天,再见到您,不吐不快。"沉吟,看着相反方向的绝染幽幽开口。"既然她能与自己的儿子做出有违常理的事,而你做的这一切难免让人生出疑惑,王是否也与自己的女儿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才……" 绝染的话,到此为止,点到即可,他所要表达的,已经清晰了。 不软不硬的问题,犹如重磅炸弹扔在众人头顶,愤恨的讨伐声响起,绝染嘲讽的笑,拉起莫尘,远离那片喧哗。 这次归来,他什么也没做,却也将仇酣畅淋漓的报了,用最残酷的方式。 由这一刻起,那对男女成为妖兽大陆上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对象,而豹族,新的首领也将诞生。 一个可以主持公道,坚持正义的王,但那人不会是绝染,他将永不回到这片土地。 …… 离别之日。 赤玄送他们到领地入口,本以为是孤单凄凉的告别,却没想到哪里都是久侯的族人,看到绝染的出现,人群自动让出条路。对这里已毫无留恋,目不斜视的从中走过,绝染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偷偷瞄了他们一眼,与赤玄礼貌地告别后,莫尘跟上了男人的步伐,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绝染走出豹族地界的瞬间,他的族人全数单膝跪地,压低上身,头颅低垂。 恢弘的场面,若训练有素的士兵,整齐的跪拜,纹丝不动的身体,还有充满愧疚的表情,若一个模子里刻来般。 心,被深深震撼。 震慑,莫尘呆愣的站在原地,他看到唯一站着的赤玄在抹眼泪。 他哭了,自己也很想哭,咬着嘴唇,当眼睛被雾气覆盖时,男人的手横在他胸前。 绝染一直是背对着的,扳过莫尘的身体,让他与自己保持同一个方向,人类抬手似乎想说些什么,男人大手一抬,阻断了他的视线,也阻止他继续抬头。 他的表情,如最初般冰冷。 "走吧。"绝染说。 他没回头,但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 这就够了。 他是绝染,是豹族第一勇士,即使曾经被人嗤笑,但这一刻,他是昂首拓步,高傲的离开的。 多少年后,这个故事也许会被人再次提起,其中那令人敬佩的英雄与丑陋的家族都会让听者津津乐道。 不会褪色的神话,属于一个叫绝染的男人。 …… 离开豹族,等待他们的是全新的旅程,悄然变化的关系,暗中滋长的情愫,在不远的未来,又会有何发展…… 第二十二章 水路 旅程不再平静。 穿过其他族部领地的过程中,他们遭遇了几次有目的的袭击,而那目的,就是莫尘。虽然险情都被绝染化解,但也让狼狈不少。 怀揣忐忑来到獒族,却没想到会受到盛情款待,王族的仪仗队在几里外恭候,以贵客的身份直入王殿。沿途,夹道欢迎,场面好不热烈。 起先绝染对獒族热情到过分的态度十分怀疑,待看到王殿中招待贵宾的盛宴,那抹疑虑就消除了。绝非虚情假意,席间热络的问候,慷慨的承诺都将獒族的真诚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越是热情,绝染越觉得奇怪,为什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类会被獒族这般重视? 这个问题,在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得到答案。 饮掉杯中残酒,獒王长叹,不管狼族的首领现为何人,他所认可的只有苍魁一人。即使已过千年,他的勇猛仍叫他无法忘怀,前无来者,后更无越者。 他与苍魁只有一面之缘,以后该是不可能再见。只有利用这次机会,尽我所能帮助他独闯妖兽大陆的雌性,也算对仰慕的狼王一点表示。 獒王是因为对白狼的崇敬才如此盛情,这点他能理解。可是,那个迷团却越来越大了,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莫尘的事几乎闹到人尽皆知,消息的源头在哪? 最近经过的族部,不是要杀莫尘就是想把他掠去,就算没有,也会送给他们过多的注视,其理由无非是,对白狼雌性的好奇。 真的很奇怪呢。 …… 夜晚,獒族的王殿。 躺了有一会儿,仍没困意,翻了个身看到莫尘的睫毛也是微微颤抖,撑起上身,单手支头,绝染开口:"你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他们都知道你的事。" "嗯?"甫一抬头便看到男人英俊面容的特写,莫尘向后挪挪,枕着胳膊与他对视,"好象最近有很多人因为魁而找上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与魁关系好的,就对我很礼貌,而那些要伤我的人……像是来寻仇,应该是,魁的仇家吧?" "分析的还算精准。"原来这人类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遇到问题时懂得推理。 男人轻笑出声,细微的晃动,让散落的发随之轻动,没有光的环境里,绝染的黑发如最初见到般,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的时候不再束发,莫尘比较喜欢这样,因为发丝凌乱的绝染看起来没那么严肃,也没那么冷,随和多了。 而且,也更好看。 "绝,我们要想出应对的方法吗?总觉得,以后这种事情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男人的脸上仿佛带着咒术,吸引目光让他不忍别开眼,就这么一直看着,逐渐被旋涡拉入,属于绝染特别的阳刚之息汇聚的旋涡。 "随遇而安,在没弄清楚原因前,我们都是被动的。等一切水落石出后,所想之策才是万无一失。暂且按兵不动,不可打草惊蛇。"床就那么大,他们之间的距离没有多远,绝染的头稍微向下,就会亲到莫尘。仿若无心,男人抬起手,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最后放在莫尘胸前,捏住了他的耳垂。 带着热度的摩擦,莫尘有一刻失神,他以为绝染还会做什么,没想到只是把玩着自己的耳垂,好象多心的人是他。 轻咳两声,想敛住心猿意马的思绪,可那只一味摆弄的手怎么也让他静不下心。 "我今天想问獒王来的,但是宴上那么多人,怕节外生枝,就忍住了,看明天有机会,我悄悄询问下,究竟他们是怎么知道的。"绝染玩的很专心,完全没注意莫尘的表情,也没察觉他的呼吸似乎越来越紊乱了。 "哦,好。"完全没注意绝染在说什么,心绪全被耳畔的手吸引,这几天一直都是,与绝染相处的奇怪了,他不经意的动作总会让他浮想联翩,可绝染却像什么没发生一般,奇怪的人,只有他自己。 "对了,明天我们要渡海。那片海将整个妖兽大陆一分为二,唯一的无法绕开的海,我们只能渡船横穿。海路不算短,你不晕船或者对水有什么顾忌吧?"说到海,绝染有点担心。海中生活的是妖兽大陆上能力最强的水族,神秘的水族,很少有人见过他们真正的样貌,因为他们不与其他族类来往,是个孤僻的种族。希望是杞人忧天,他们可以安全渡过,那与世无争的水族,应该不会从中作梗。 "海啊,"生长在山中的莫尘还没见过海的模样,只是通过电视上小有了解,一片片湛蓝的水,气势磅礴,震撼人心。他早想领略下身临其境的感觉,站在广阔的海中,与其相融,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我没见过,不知道会不会晕船, 不过你说的顾忌应该没有,我喜欢水,应该也会喜欢那浩瀚的汪洋吧。" 想到明日的旅程,即将见到的海,莫尘突然兴奋起来,真希望黎明快点到,让他早点见识到海的辽阔与壮观。 "早些睡吧。"不能再聊下去了,莫尘听到海眼前一亮,知道若继续说下去,他应该兴奋的整夜都无法入睡吧。晕船是很痛苦的事,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毛病,要是有的话,那几日水路够他受的,就现在来说,还是养精蓄锐做好万全准备的好。 "哦,好。" 绝染的手干脆的手了回去,躺下便睡。莫尘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直到听到男人的鼾声才算知道,绝染是真的睡了。 在他躺下的一瞬间,他终于想到了自己变的怪异的原因,那就是,从离开豹族,绝染再没抱过他,一次都没有。 但他却总做那让人遐想的动作,像是故意撩拨他,到达某个点后就立即收手,就像刚才,他以为绝染会抱他…… 明明离的那么近,近到可以清楚的听到对方的心跳,暧昧的举动却又什么都不做,绝染,是故意的吧? 莫尘没有因海而兴奋一夜,倒是因为将海说出的人,疑惑了一夜。 他,越来越不懂了。 …… 海比想象中还要雄伟,站在岸边,莫尘心中油然而升的,是敬佩是情。 海纳百川无非就是眼前的景色吧。 还陶醉在海恢弘的气势中,绝染那边便挥手催促,他已经买好了渡海的船,接下来几日,他们会在没人打扰的船上,单独相处。 有点紧张。 跨上船去,发现细心的绝染已在船底储备了许多食物,船不算大,每一个被占用的地方都是物尽其用,不得不佩服他缜密的心思,以及处理事情的井井有条,好象他从没见过慌乱的绝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那么镇定,在需要的时候做出适当的决定。 绝染跳上船后,短暂的海上之旅便拉开序幕。 莫尘的适应力很强,没有晕船,也没有任何不适,可以说他很快融进入海上的生活。 风平浪静,好天气让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没用几日,他们的船工便驶到海中央,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结束 上之旅。 就在这时,以为不会出现的变化来了。 海面狂风骤起,卷起浪花,咂向海面孤单的船只,小船一会被海水吞到腹,一会又顽强的浮出水面,似乎在做着垂死挣扎。桅杆及船舷等暴露在外的突出物都被大浪卷了去,留下的只有光秃的船体,在飓风无情的吹打下,舱顶似乎也要掀开,将最后一处安全之所奉献给海。 船舱里到处乱飞的是绝染捆扎结实的粮食,在海的作用下绳索早就挣断,成了一件件危险的暗器。 把莫尘护在怀中,一边抓着床柱防止两人的身体被船甩出去,同时还要拨开飞来的东西。这风起的很怪,之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突然间就乌云密布,没有雷也没落雨,只有狂风席卷着海面好象专门和他们的船叫劲一般。 "绝……怎么会这样?"紧张的揪着绝染的衣服,他们的船好象要被海水打烂了,在这么可怕的天气里,他们若离开这唯一的保护屏障,落入海中就是必死无疑。 "别怕,我在这,你只管抱紧我,害怕就闭上眼睛。"蹙眉安慰,他也不敢保证他们可以逃离这夺命的鬼天气,水对野兽系来说虽没太大威胁,但在海的正中,又遇到如此恶劣的天气,再加上身边还有一个毫无能力的人类,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他相信绝染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从不曾骗他,这次应该也是。 但,船骨那咯嚓一声,将他的幻想打破。 船被拦腰斩断,绝染虽紧抱着他,他们的身体还是被扔进了浩瀚的海中,很快被其吞没。 第二十三章 连天殿 到处都是水,咸涩的海水填满口鼻,呼吸道,就连肺仿佛也被水淹没,凡是能纳水的地方无一幸免。手下意识做着划水的动作,可大浪之中显得那样微薄。 生死关头绝染仍死命抱着他,即使知道放手后自己也许会有一线生机。 说过要保护他,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包括现在。 呼吸是那么困难,想浮出水面,可强大的水流就是抓着他们不肯放手,向深海中一点点拖去…… …… 昏迷的人类手舞足蹈,在床上不停换着位置,时而缩成一团揪住胸口,时而又四肢大敞乱摆一番,不过不管哪个姿势他的脸色都是一样难看,眉头紧锁,含糊的呢喃,苍白肌肤透出深深的恐惧,可见他正做的不是什么美梦。 再乱动就有掉下床了,守在一旁的侍女掩唇而笑。看着人类的身体离床边越来越近,悬空,挣扎几下扑通一声掉到地上。 谁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侍女们伸头看去,只见那人类晃晃脑袋,稍后抬起的脸上写满茫然。 "这是……哪?"这话更多像在问自己。 华美到头晕目眩的建筑,与他在獒族所见简直是天壤之别,被壮观景色震慑,莫尘完全没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像乡下来的土包子,张着嘴巴观望四周。 苍穹之顶,中央是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的琉璃顶,透明的材质却在灯光照耀下闪出七色之光,最特别的不是它独特的造型,而是顶外景色。 收入眼底的不是想象中的天,却是深蓝色海,偶尔有色彩斑斓的鱼儿懒懒游过,让人眼前一亮,精神随之一振。 再向下看,是清一色的银。银色的相框,银色的摆设,就连墙纸也是淡淡的银色。本该冰冷的颜色融在墙中却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可见这个银的特殊,该是少有的宝物吧。 富丽堂皇,美轮美奂,就连角落里的浮雕都生动的像活的一般,不难猜测,这个建筑的主人是极其讲究与懂得享受的人,如此奢华的设计没让人感觉到一点土气,反而被其深深震慑。 这才是宫殿,真正的宫殿。 看到最后,莫尘得到了这样的答案。 "您醒了?"人类被殿中景色所吸,似乎没发现她们的存在,侍女们笑着靠近,在莫尘身边围成一圈。 "呃……"这时候问'我没死?'应该很傻吧?莫尘聪明的闭上嘴,换了个问题,"这是哪?" "水族连天殿。"其中一个侍女答道,在莫尘提出第二个问题前,女人又说:"王命我们守候在此,若您醒来,沐浴更衣后去殿中朝见。" "王?"水族的首领吗?落水后被他水族救了吗?绝染呢?他也被救了吗?"抱歉,请问和我一起的……" "您请。"硬生打断,侍女的意思在明显不过,她们不会再回答莫尘提出的任何问题,王没赋予她们多言的权利,一切答案只有见到王才会揭晓。 "告诉我他的下落我再和你们走。"不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莫尘不知道他并没有被水族封予上宾,侍女只是单纯的服从王命,公事公办,没有尊敬与礼貌可言。 "您请。"强硬的态度,似乎没把莫尘的话看着眼里,保持引路姿势重复一次。 "告诉我他在哪。" "请不要为难我们,想知道什么一会自然会有人告诉您,若您还是不肯配合,就只有得罪了。"女人说完,身后窜出两个侍女,作势就要架住莫尘。巫医早就给出人类苏醒的时间,她们要在这个时间范围内将人类送到王面前,王命如天,若遭到反抗,不吝使用强制手段。 "我知道了。"被一群女人威胁的滋味可不怎么好,但莫尘也清楚,毕竟她们说了,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他绝染的情况,他只能安慰自己服从安排是不想浪费时间。 被侍女簇拥着来到一个同样堂皇的房间,如出一辙的建筑风格,华美到夺人呼吸,这里是一间大到夸张的浴室。 或者说是可以与游泳池媲美的浴池。 长过百米的池内,是泛着白烟的热水,池壁上端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一米高的龟形雕塑,微张的龟口中缓缓的吐出水流,落在宽大的池水中,成了这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每隔雕塑左侧都站着一个穿着不同服饰的侍女,她们的衣服照比带他来女人要单薄的多,莫尘还在四处打量,身后的侍女就都退了去,将他一个人留在那。 厚重门板合拢的瞬间,雕塑旁的女人便向他走来,有条不紊的扒起他的衣服。 难不成他洗澡的时候她们还要在一旁候着?想到电视里帝王入浴时身旁那堆服侍的人莫尘的头皮就开始发麻,他不过是个普通百姓,可享受不起皇室这种讲究。 更何况在寺院中长大的他从未与女人接触过,要在她们面前宽衣解带,毫不在意的沐浴净身,他根本做不到。 眼前的女人成了洪水猛兽,拼命拽着自己的衣服,莫尘狼狈的向后躲去,"各位姐姐,洗澡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人类在害羞吗?尴尬的笑脸,紧张的神情证实了她们的猜测,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侍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我们服侍您会快些,王恼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抓回逃跑的人类,侍女脸上僵硬的表情看到他天真的举动后缓和不少,从到这工作起,她们所见的人都是傲慢无礼的,羞涩在这是稀罕物。 "我会很快洗好的,麻烦你们出去好不好?"欲哭无泪的拽着自己的衣服,可他一拳难敌四手,护住这边那边又失守了,眼看自己的衣服越来越少,莫尘羞得要哭出来了。 "您不用紧张,闭上眼睛很快就会结束的。"没强制攻破他的最后防线,尽管时间紧迫,她还是耐心的劝说着,只因为这少年太可爱,不忍为难。 "您别为难我们了,若不快些,王怪罪下来,我们姐妹几个都会被责罚。" 容易心软的莫尘,在侍女们左一言右一语的游说下,还是折服了。 女人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身上四处游走,莫尘强忍逃跑的冲动,站在水里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不敢睁眼,听到身边不时响起的安慰也不敢搭话,权当这是一场梦。 艰难的沐浴结束,重新穿到身上的已不是自己的衣服。 侍女们仔细的将繁琐的衣料套在莫尘身上,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压的他几乎喘不上气。 当一切都结束后,站在镜前灯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身嵌着金线的象牙白衫罩在他略显瘦弱的身上,没有腰带,对称的衣襟自然垂落,宽大袖摆几乎将他整个手掌吞没,能看到的只有露在外面的那一点点指尖。 古朴华丽的衣衫,极像古时权贵之家的公子,刚及弱冠,赵凡脱俗。要不是那一头短发,他真怀疑镜中印出来的人是否还是那个莫尘。 微笑着将他送出门外,过于繁重的衣服绊在腿间,阻碍了行进的速度,无奈莫尘只能托起下摆,才勉强跟上引路侍女的步伐。 去王殿的路上,他遇到了早等候在那的绝染,看到他莫尘的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有很多问题想问绝染,可侍女催促着没给他们谈话的机会。 甚至连靠近点机会都不给。 这一次,应该也与白狼有关吧。本想与獒王打听消息的由来,却没成想离开前他们再没见过獒王,就这么开始了水上之旅。 那个白狼,究竟惹了多少麻烦,连这远居深海的水族都找上门来。 没见过水族之王,有关他的一切也鲜少有人知道,未知的会面,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由人安排,因为连天殿,在深海之中,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便是海底。 通过层层通报,他们终于来到那扇瑰丽的门前,大门轻启,水族之首高傲的坐在王座之上,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 第二十四章 傲叱 座上的男人才是真正王者吧。 与以往见过的王不同,他的气场强劲,周身围绕的都是威严之息,好像眉头轻敛就会将人吓的魂飞魄散。 在他面前无法昂首挺胸,永远都要保持谦卑之姿。不敢直视却要时刻保持警惕,每个神经每个线条都牵系在他身上,不是强迫而是自然做出的,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震撼,想分神都无法办到。 黄袍加身,坐在真正的帝王宝殿之中,男人每个动作都带着不小的威慑力。 发挽成髻,罩于妆金嵌宝紫金冠内,余下的披在身后,捏在指间。 男人垂首,专心的摆弄那小绺发,他不开口,殿内所有侍卫更无一敢扰,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走过,在莫尘以为这种气氛一直会持续下去的时候,男人动了。 绣着奇怪图腾的袖摆突然一甩,男人猛然抬头,阴影中的脸再无遮挡,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毫无思想准备,当男人的脸清晰的印在瞳孔中时,犹如一记重击狠狠砸在胸口,呼吸有片刻停滞。 一张即使挂着笑容也让人觉得胆寒的脸,他的笑与常人不同,寻不到温暖的感觉,反而觉得无比阴冷。笑容背后似乎隐藏了更多深奥的东西,让本该简单的情绪看起来复杂万分,不得不去揣测他的真实的想法。 这个人,就是水族之王吗?好可怕的人。 同样都是王,仓魁身上也有相同的王者之风,但却与他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一热一冷,一暖一寒,属于完全对立。 手肘横金色王椅的扶手上,半握的拳撑在脸侧,男人颇有兴致的看向莫尘。一张与他气质十分吻合的脸,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如悬胆、明唇皓齿,面如冠玉,典型的帝王之相。发呈紫色,衬在锦衣之上,庄严肃穆中又透着放浪不拘。 他身上最特别的要属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瞳孔中有一抹微波在轻轻荡漾,禁不住被其吸引,莫尘眯起眼睛想弄清楚那到底是什么。 他的瞳孔该是黑色的吧,为什么现在看起来隐隐透出紫色?那颜色和他的头发如此相似,皱着眉头,对上男人的眸子,莫尘认真的探索起来。 紫瞳仿若漩涡,将他慢慢吸入…… "龙王。"绝染突然出声,挡在莫尘面前,阻断了他们交汇的视线。"他不过是个普通人类,如此高端的幻术不值得用在他身上。" 一唤一拉间,犹如一盆自天而降的冷水泼在身上,如梦初醒般,莫尘惊诧呃看着绝染的背,刚才不过是多看了一会儿男人的眼睛,怎么好像睡着了般。 对水族完全不了解,但他曾听说过水族世代的首领乃为真龙,他称他为龙王,应该没错。而妖兽之中唯有水族的法术最为强悍,他的幻拿到他们面前绝对是班门弄斧,连最低等的族人都比他强,更别说那个统领水族的男人了。 龙王的幻术用在莫尘身上,没有任何反抗余地,他只能任其操控。 施法被打断,男人悻悻啐了一口,转而坐直身子再无一丝慵懒。气场刹那间变了,他变回了不苟言笑的王,吝惜笑容。 "本王乃水族之首,傲叱。"他的眼睛从莫尘身上移开后就再没回去,倒像是突然对绝染起了兴趣,盯着他看个不停,"豹子,你猜的不错。" 放眼望去,他相信妖兽大陆上没人对水族有了解,也没人能一眼看出他的本体,绝染那声龙王,无非是猜测而已,不过他猜的很准,值得赞许。 "本王本想请白狼的雌性前来水族一叙,却没想到……"龙王别有深意的瞥了绝染一眼,人类身上有豹子的味道,这是他没想过的。不过想来,单凭人类的力量是不可能走到连天海的,是这豹子一直保护他吗?那么,条件就是…… 这人类背叛了白狼吗? 比料想中有趣多了,接下来的游戏会更好玩吧。 "为什么你会知道莫尘的事?"连深居海中的龙王都知道了?绝染的吃惊不占小数,面对高深莫测的龙王,心中的不安徒增几分。 "本王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傲叱高傲一笑,随即起身,手缚于身后,说道:"本王只能说,祝你们在水族玩的愉快。" 傲叱说完,就向王座右侧的门走去,一旁等候的侍者恭敬的将门打开,傲叱走了进去,在身体完全消失在门里前,他又丢下一句:本王知道你们要赶去狼族,但也不差这些许时日。就请安心的在水族休息几日,让傲叱携水族向伟大的狼王了表心意。" 傲叱走了,如此匆匆的会面,留下了无数个疑问,客套的话中带着无法参透的玄机,龙王,究竟要做什么? 随从随着傲叱离去,留下的都是殿中看守侍卫,他们两个就那样被仍在大殿只上,无人理会。 龙王的下马威吗?匆忙召见,只有短短数分钟的交谈,从最开始就让他们明白,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吗? 兴师动众把他们弄到这来,真的只是想尽地主之谊?他说要对白狼了表心意,这话听起来尤为刺耳。 可若是白狼的仇家,那让他们直接淹死在海里不就得了?何必还费此周章?要说他没有加害之心吧,心里总是毛毛的,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龙王的心思,无法吹侧。 "莫尘,凡是要以小心为上,切记,千万别看龙王的眼睛。"第一次见面就对莫尘用幻术,不管他动机是什么,这点先要做好预防准备,龙王的眼睛就是武器,看似无害,却杀人于无形间。 "嗯,我知道了。"顺从的点头,他也觉得那龙王怪怪的。"绝,你说他真的是请我们来做客吗?" 用那么极端的方式请客?若他想请他们来水族,在上船时或者随便什么时间,用和平的方式不是一样可以邀请吗?这是他们的待客之道?来到这先要丢掉半条命。 "我也不清楚,很被动。记得小心就好,不要轻易惹怒谁,这是海底,想取我们的命再轻松不过。"即使是绝染在连天殿内也无法发挥作用,龙王若只把这当成游戏,那希望他玩够了早点放他们离开,一想到要在这生活就是折磨,他成了毫无用处的废物。 "二位请随我来。"带他们来这的侍女不知从哪冒出,横在两人之间,将话打断。 "去那?"绝染问。 "寝殿。"女人回答,而后像之前一样拒绝开口。 引路的侍女很多,又一次将他们隔开,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这,很像是看守犯人的做法。面无表情的跟在身后,男人的眼里却渗出寒霜。 醒来后他就一直被关在房间里,后来被侍女带出,说是王要召见,半路遇到了莫尘,焕然一新的莫尘。他的样子明显是经过梳洗及精心打扮后,为什么要给他特别的待遇?他身上所着装束又代表什么呢? 龙王的目标是莫尘,这点毋庸置疑了,那他要莫尘做什么呢? 一路上,绝染都在思考,却没找到合适的答案。直至来到一条分岔的走廊前,侍女要带他们走不同方向的路。 "我们不住在一起?"拒绝前行,绝染冷冷的问那女人。 "请不要小觑我水族之富饶,让客人在同一寝殿休息,是对我们的羞辱。"侍女的回答合情合理,找不到毛病,没有反驳的余地。 "没有羞辱可谈,我们只是习惯住在一起,不用麻烦了,我随他一起便好。"说完。绝染就向莫尘走去,可才走一步,他面前就多出一条纤细的手臂。 "王的命令。"不容反抗的说。 "那我一定要去呢。"一再忍让,绝染似乎也将到达极限。命对您来说无关紧要,但请不要连累别人。"女人看了莫尘一眼,就不再说话。 用莫尘来威胁他吗?是龙王的意思,还是这女人的想法? 半眯双眼,绝染突然转身,向她们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还有很多话没对莫尘说,但又不知都要说什么,翻来覆去还是那句小心。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与其和他们做无谓抗争,不如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龙王的想法,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第二十五章 龙王的心思 "父皇,母后。"手臂横在腹间,傲叱礼貌弓身,对房间内的男女行了一个水族问候时标准大礼。 他那对明明在一个宫殿却销声匿迹许久的父母今天不知怎的,突然心血来潮差人召他,傲叱已经不记得上次见面时什么时候了,自从父皇把水族仍给他后,他们就鲜少见面。 "傲叱你来了啊。"看到久未谋面的儿子,男人显得十分热诺,愉快的跑过去,作势就要送出个大大的拥抱。 "有话就说,你别碰我,我不想你老婆把醋吃到我身上。"看准时机向旁边一侧,漂亮的躲开了扑过来的男人,听到脚步慌乱的声音,知道他在勉强稳住身体,傲叱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笑。 "傲叱,别总欺负你父皇。"看到自家男人险些摔倒的狼狈动作,女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蹙着美图不知是在责备傲叱还是对男人头疼。 "难道我说的不对?"桌前的女人优雅的抿着茶,举止头足间端庄,娴熟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只有傲叱才知道,他这看起来大方得体的贵妇老妈遇到某些事情后就会变成泼妇,比如说,他老爹和其他女人接触过多。 该走的礼节也走过了,首期谦卑,傲叱径自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难道当初你们仓促的将皇位丢给我,不是因为你每天看到他和一群女人在一起受不了了?" 听到傲叱的话,地中间的男人窘困的抓了抓头,可那对母子似乎把他忘记了,自顾自的边喝茶边聊天,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好意思。 "傲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到了合适的年纪,我们理所当然要将皇位传给你,免得传出去,说你爹霸着位置不给年轻人机会。"对傲叱的话,女人倒是不以为意,喝着茶优雅还击。 "那傲叱要多谢母后的好意了,既然母后如此贤惠,那刚好,前儿刚进殿一批伺妃,我还没去挑,一会我让他们直接给送到这来,也算傲叱对父皇的一点心意。"话落,对面立刻响起一阵瓷器碰撞的声音,傲叱也不抬头,心情大好的继续品茗,这种斗嘴在他们之间是常有的事,每次赢的筹码都是他老爹与女人,尽管他老妈还在忍耐,但他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那是给皇儿的伺妃,做父皇的怎可横刀夺爱,这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傲叱的心意,母后替你父皇领了。"压住心中浮躁,女人反唇相讥。 "有好东西独自享受不知孝顺父亲,传出去名声才不好,那就这样了,傲叱即刻差人把人送来。"说完,傲叱起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回来!"这臭小子从来都不让着她占到一点便宜,明知道她忌讳,还用这个来气她,要不是他老爹看她生孩子太痛苦,她真该多生几个,看傲叱还敢不敢嚣张跋扈。 胜之不武,傲叱耸耸肩重新坐回去,"说吧,找我来到底为何事?" "听说,你掳了外族来连天殿?"说道正是,女人收起玩闹嘴脸,长辈之威显露无疑。 "傲。"叱也不否认,直接回答,"是白狼的雌性,只是没想到,多了个累赘。" 听到意料之外的答案,两人皆是一惊,狼王,那个很久没被人提起的名字,傲叱为何会抓到他的雌性?看来,这问题让他们想简单了。 "你抓他的人干什么?"坐回桌上,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乍听到狼王的名字,他的心里咯噔一下,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看着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儿子,男人不禁感叹,傲叱长大了,他的心思他这做爹的越来越不懂了。不知是不是这王位压身,让他变化这么大,他还是比较喜欢曾经拿开朗阳光的儿子,现在这个阴森森的,满腹心事的他看着就不舒服。 "当年,你的无用让水族成了笑柄。"冷冷瞥了那个被他称为父皇的男人一眼,傲叱摆弄着薄如蝉翼的茶杯淡淡说道,"我不过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水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苍魁夺水族夜光珠时还没有他,后从人口中得知这是水族有史以来第一个污点,当时他就将苍魁的名字记在心里,等待时机报这侮辱之仇。 "傲叱,这件事情和你无关,你别参与进来。而且都过了那么久,大家早都忘了,你还何必耿耿于怀。"有扶额的冲动,他这儿子哪都好,就是太喜欢计较。身为当事人的他都不在乎了,傲叱就更没有必要在意。 "傲叱,我不问你要做什么,即使问了得到的也未必是真正的答案。母后只说一句,听与不听,你自己权衡。狼王不是好惹的人物,而且时过境迁,水族揪着事情不放,说出去别人嘲笑的使我们。不管你打什么主意,还是尽快将事情了解吧,切勿节外生枝,扰了水族一直以来的安宁。"言尽于此,女人也不再想多说什么,傲叱的脾气没人比她更了解了,若给他太多压力,一定会适得其反,他们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来,但这些必要的警告是不得不说。 "是啊,只不过是一些夜光珠,不值一提的东西,因它挑起事端,只能用荒谬来形容。傲叱,身为水族之首,这点道理你应该明白。"虽然整日嘻嘻哈哈的,但他毕竟是上任龙王,该有的威严还是有的,板起脸的时候,就连傲叱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我明白了,傲叱会尽快解决。"心中啐了一口,白狼的雌性,一个人类而已,用得着他的父母都这么担心吗?这么强悍的水族为什么要怕一匹狼?傲叱答应了,但心中不满时愈加强烈,他将这个愤怒都牵系在莫尘身上,若不是他,若不是白狼,水族也不必背着耻辱,他的父母也不至于懦弱到这种程度。 "还有,傲叱,你给他穿寑妃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室内的温度在这个问题提出后骤降几度,傲叱冷冷的看向女人,眯眼问道:"有人嘴巴不老实?" 他最讨厌不听话的人了,从把皇位传于他后,他的父母就很少露面,对水族的事向来不闻不问,躲在安静的角落大秀恩爱。他就奇怪,为什么不理世事他们会突然找上他,开口便询问人类的事情,想来,是有人说了什么吧。 那个多事的人,该死。 "傲叱啊,你真的以为我们只顾自己从不关心你吗?"女人幽幽叹了口气,看着杯中荡起的圈圈涟漪,轻柔说道,"将水族这个重担交到你的肩上,我们的心里也过意不去,但看到你并没排斥,反而乐在其中,将水族打理的井然有序,对我们来说也算一点欣慰。可是傲叱,你将水族看的太重,以至于忽略了自己。你为了让自己便的更像一族之首而变化太多,是否将自己迷失,也只有你才知道。 傲叱,如果水族成了你的负担,妈妈宁可你撒手不顾。" 走到妻子身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抚的拍拍。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热度,她抬头,轻叹一声靠在身后所立男人腹侧,继续说着,"这么多年,你不碰任何雌性,伺妃进殿一批又一批,离开的亦是如此。傲叱,你早该成婚了,可却一拖再拖,你为水族这样,让我们情何以堪呢?好容易,锈殿传来你缝制寑妃衣服的消息,我和你爹高兴的不得了,打听之下才知道,那是外族,还是雄性,听到这我们不得不多问了些,才知道你做出这么荒唐的事,现在你告诉我,他还是狼王的雌性,你让我们怎么放的下心啊。" 话落,是一窜长长的寂静,他们担心的看着傲叱,等他表态。 "父皇,母后,勿要挂念,傲叱会将事情处理妥当的。"傲叱说完,起身便走,留下他满怀焦虑的父母,连让他们开口唤他的时间都不给。 …… 走在长廊之上,看着那一处处精美浮雕,男人百感交集。他只是想小小的报复下,却惹得父母操心,那,计划是否要继续下去? 惹恼狼王,他会来水族复仇吗?来了又如何?他傲叱不怕,他会迎接他的挑战,也可以说,梦寐以求与白狼决斗,届时,他便可将水族失去的颜面夺回来,可是,他的父母却…… 当得知白狼的雌性来到妖兽大陆的消息,就在酝酿这个计划,要到狼族必先经过连天海,而那时,就是报复的最好时机,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真要功亏一篑吗? 就这么便宜白狼,他不甘心! 就算白狼知道他做过什么,也无法迁怒水族吧,毕竟那时有损男性尊严的事,更何况,他的雌性身上早染了别人的味道,白狼若想算账,第一个找的,还轮不到他。 就算是他,那又能怎样? 冷笑,既然父母担心,那就尽快解决,放他们离开吧。 这个计划是不会中途夭折的,只不过,提前些罢了。 "宣,沐浴,衍菹阁侯。"对着空气,傲叱淡淡吩咐。 驯兽传 第二卷第二十六章 七日之约 他已经被关在房间里很多天了,除了送饭的人就再没见过其他人,提出问题后回给他的永远是死一般的寂静,更别说想要离开,那个门,永远是锁着的。 出不去,自然也见不到绝染,从那天起,他们就再没见过。不懂水族的用意,要把他们囚禁起来吗?理由是什么呢?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什么叫镀金鸟笼,困在偌大的宫殿中,除了对着那些毫无意义的雕塑,就是那张大的吓人的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生活充满发霉的味道。 如果一定要这样的话,那他希望苍魁陪伴左右,这样就不会觉得无聊,也不会觉得这种生活是煎熬,就算苍魁不在,绝染也好啊……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无所事事的每一天,除了做思念苍魁的必修课外,绝染也在不知不觉中占了一席之地,在他脑里,心里…… 正想着,久未开启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侍女带了出去,和平时一样,他问话没人答,索性闭上嘴,跟着她们走。 她们没带他去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上次的浴室,唯一不同的是,服侍的侍女全换了一遍,这几个比外面的那些人还要冷,别说问话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无言的沐浴后,又是一套新衣服。莫尘这才想起,从来到这里,自己的衣服就不见了,包括那个书包。每天都是新衣服,款式相同,样子稍有差池,但能看得出,这属同一系列。 为什么他的衣服变了,而绝染还穿他自己的呢?绝染在哪?他好不好,水族没有伤害他吧? 无数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没人愿意为他解答。 最后的目的地,是一个奢华殿厅,傻傻看着那不算大却异常华丽的圆桌,莫尘连坐下的勇气都没有,仿佛那不是一张桌子,而是一件艺术品。 他没坐,也没人让他坐,好象他理所当然应当站在那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殿中的仆人全都向一个方向行礼,莫尘回头,看到了只见过一次的龙王。 似乎没想到莫尘会站在那,傲叱眼底闪过一抹愕然,转瞬即逝。走到桌边,立即有侍女拉开椅子。优雅落座,男人单手托腮,笑看莫尘,"坐吧。" 得到王的命令,一旁的侍女才用刚才的方式服侍莫尘坐下。 看来,他的人很聪明,没得到允许,他们不曾将这人类当做客人。通过侍女的举动,傲叱得到了让他满意的答案。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今天的龙王与那天所见相差甚多。褪去严苛的外衣,此时的男人开起来很温柔,身上骇人的威严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易近人的和蔼,用这个词来形容是因为无论他看起来多么和善,那抹王者之息也不会消除,现在的他,用亲民的王来比拟再恰当不过。 因此,莫尘的胆子大了些。 桌子不算大,焦急的他几乎趴在上面,没人能答的问题,傲叱这水族之王应该可以吧?"龙王,绝在哪?你为什么要吧我们关起来?请我们来水族到底目的为何?我的……" 面对焦躁的莫尘,傲叱淡然一笑,依然保持托腮的动作,另外一只手冲身后摆了摆。在莫尘以为他也不会回答的时候,傲叱说了句:"稍安勿躁。" 奇怪的龙王,奇怪的水族。莫尘还想问,但男人似乎没有开口的意识,被绝染警告不许看他眼睛,所以他也不敢多看,只能默默的等待,直至这不大的桌上摆满各式餐点。 看情况,龙王是要与他共餐? 他只说过一次,他吃素,以后的饭菜就全换成了素的,但今天,与龙王共进晚餐,繁多的种类,他根本不知道哪个是素的,水族的食物是他从未见过的。还有,心事太多,他哪吃的进去。盯着一桌子菜,半天不见动作。 "随便用,都是素菜。"见他不动,傲叱懒懒开口,而后附加一句,"吃饱了,给你特权,回答你提出的全部问题。" 真的吗?双眼放光看向傲叱,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一族之首应该不会出尔反尔吧?捧起碗筷,胡乱的扒了一些菜,尽管今天的晚餐是经过特别烹饪,但心急如焚的莫尘如同嚼蜡,根本品不出味道。 "这种吃法,还真是暴殄天物。"莫尘急匆匆的扔掉碗筷,看看那他塞满的嘴及突出的腮帮,又看看这一桌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食物,傲叱忍不住摇头叹息,亏他吩咐下人如此精心的准备,这人类就这么草草应付了。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莫尘的眼睛紧盯住男人的嘴,示意他已经听话的吃完了,他该回答他的问题了。 "好吧,言而有信。"傲叱向后一靠,慵懒的倚上椅背,手自然的甩到后面,另一只扔在腿上。"第一个问题,那头豹子,毫发无伤的在连天殿其中一个寝殿内。第二个,本王并没有关押二位的意思,只是最近事情繁重,稍有怠慢,还请原谅。至于不让你们踏出房间,是为了安全着想,毕竟本王不能时刻陪在你们身边,若有差池,水族可承担不起。第三个,来水族的目的。首次见面时,本王就说过,想请阁下到此一叙,我与狼王也算有些交集,他的雌性过我连天海,水族没有任何表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傲叱的每句话好象都很有道理,可是他就是觉得哪不对劲,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莫尘问:"那,龙王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离开?水族的好意莫尘心领了,但时间紧迫,已经不容莫尘再做耽搁了,还请龙王通融。" 就差像古人一样抱拳行礼了,之前的事可以一笔勾销,现在只要让他们走,他就谢天谢地了。 傲叱点点头,算是赞同莫尘的想法,沉吟片刻,皱眉开口:"七日,再留七日如何?最后的期限,让本王在这七日之内好好尽尽地主之谊,待时间一到,本王自是不会再留,下次见面,就等上天的意思了。这么安排,你还满意?" "好,七天。"都已经困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星期了,莫尘干脆的点点头,他相信龙王不是说谎之人。"最后的请求,龙王,可不可以让我见见绝?" "当然可以,本王说过,二位是水族贵宾。"傲叱也毫不迟疑的点头,但又飞快加了个但是,"不过今天太晚了,明日,本王亲自陪你去见,并对这几日的不礼貌当面道歉。" "好,一言为定。"话一说完,莫尘便起身准备告退,待看到傲叱点头后,侍女就将他送回原先的房间。 七天,咬咬牙就过去了。莫尘单纯的想,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短短七天,又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变化。 无法预知的未来,他与傲叱都不曾想过的结果。 …… 莫尘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男人的脸在同一时间起了变化。褪去和善的外衣,冰冷的视线扫过莫尘刚刚待过的地方。 人类,有了防备吗?那豹子说的?告诉他不要看自己的眼睛? 轻触眼睑,傲叱很想放声大笑,豹子,你太小看本王的能力了,你以为不与我对视,我就碰不得他吗? 你以为,本王费了这么大劲,准备的这顿晚餐只是为了讨好他? 我不过是要他放松警惕罢了。 复仇已经开始,白狼,我等着看你,见到他时错愕的表情,以及,杀人的冲动。 拂袖,傲叱潇洒站起,冷冷吩咐:"倒掉。" 与那人类有关的东西他都不想见到,因为他是白狼的雌性,白狼碰过的东西,他都觉得恶心。 但,他要忍住呕吐的欲望,将自己的味道留在人类的身体里。之所以选择七日,是因为这段时间可以让计划进行的万无一失,太短味道存不了多久,而太长有没有那个必要。 不多不少,七日刚好。 "沐浴。" …… 睡不着,这寝殿再大,也只是一个房间,他早走腻了,剩下的时间都在那张大床上度过。倦了便睡,醒了只能回忆,想以前的事,和苍魁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及和绝染的一路艰难。 也许是白天睡多了,也许是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反正他一点都不困。从回来到现在,他连衣服都没脱,就在床上打滚。 "叩叩!"门板传来敲打的声音,狐疑看去,这个时间,会是谁?他的房间除了饭点什么时候还有人来过,而且,还是这么礼貌的敲门? 理理压乱的衣服,莫尘奇怪的走向门边,当他将门拉开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压在胸口,他的心跳的很奇怪,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也像是随时都会停掉般…… 眼睛被泪水弥漫,双膝发软,他当着他的面,跪了下去,但是目光始终停在他身上,不愿也不舍离去。 声音沙哑,还是从喉咙里酸涩的挤出一个字:"魁……"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催眠 朝思暮想的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面前,莫尘从未想到他与苍魁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幸福失去的如此仓促,找回时又是这么简单…… 跪在地上,除了前面发出的那个单音外,莫尘再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能盯着苍魁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肯落下,身体,像筛子一样抖着,剧烈到能轻易的看出他身体的晃动…… 他知道莫尘现在看到的,是他的男人苍魁,但他却没想到,他见到苍魁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有一刹的错愕,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看到这样的他,男人的心头,有一点迟疑。 傲叱承认,他的计策很卑鄙。利用人类的无知与单纯,在不知不觉中让他献身与他,待事情结束后,莫尘不会记得和他发生过关系,只以为,那一切都在梦中,是他与苍魁纠缠的梦罢了。 所以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对他使用幻术。虽被绝染破坏,但刚才的晚餐使他的计划顺利完成。被困几日的焦躁,让人类原本就不坚固的以防更加脆弱,只是短暂的聊天,他便侵入他的脑中,成功的催眠了。 莫尘是无辜的,只可惜他跟错了人,成了妖兽间的报仇工具。 想及此,傲叱走了进来,关上门,蹲到莫尘面前,轻抚面颊。 "怎么了?怎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温柔的笑,他与人类间只有一拳之隔。指下所触及的皮肤是热的,与自己的冰冷截然不同的感觉,热到心也跟着暖了起来。傲叱眯起眼睛,既然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不可避免,那不如全身心的投入,免得觉得无聊中途放弃。 想说话,也想抱住他,但是他连牵动小指的力气都没有。印在眼底的是苍魁特别的银发与那每次见到都想赞叹的红瞳,他是他的狼,他想的撕心裂肺的人…… "瞧你的样子,真让人心疼。"凑近,傲叱将他一把抱起,向床走去,沿途,人类的眼睛一直粘在他身上,不像他会突然消失一样,恋恋不舍。 身体接触到柔软的床铺,苍魁让他睡觉吗?不,他不能睡,睡着了就像上次一样,再睁开眼睛,他就不见了。 不要再抛下我,无论你去哪,带着莫尘,是生是死,都让莫尘陪在你身边…… 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莫尘突然环住傲叱的脖子,力道之大,让男人整个身体都跌向床去,撞在他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自然知道自己砸向他的力度有多大,连他都感觉到疼,别说那脆弱的人类了。傲叱挣扎着要起身,可莫尘死死抱着他,不管疼痛也不顾他们的姿势有多别扭,他只要他。 "乖,松开,我不会走的。"傲叱终于明白,莫尘是怕他离开。他一直沉浸在报复的快感中,却从没想过白狼的雌性为什么要独自上路,去那么遥远的狼族。 他与白狼之间,发生了什么吗?在这种情况下,傲叱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还是不肯松开,轻叹,他只能将他抱到怀里,安抚的顺着他的背。这与计划的差太多了,本以为把控制了,草草做上一次就算完了,可现在这样的状况,还能他机会做下去吗?时间有限,他不能学浪费,但是…… 懊恼的抚慰着人类,傲叱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想尽快找出应对的办法。 怀里的人还在抖着,紧揪住他的衣服不放,不管今天做没做完,他都得离开这房间,因为怕莫尘起疑,这催眠只在夜中有效,明天太阳升起时,他就会发现他不是苍魁。 若一直这么抱着,怕是想不被发现都难。 "你在怕吗?我不会走的,别这么紧张,嗯?乖,莫尘听话。"试探着开口,傲叱在莫尘的鬓角吻了一下,他惊异的发现,他的吻让人类的身体一僵…… 难道这个可行? 一边安慰,一边在他脸上落下琐碎细密的吻,果不其然,人类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了,颤抖也没开始时剧烈。 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达到了目的。傲叱露出嘲讽的笑,亲吻的同时,原本单纯安抚的手也变了性质。 抚摸的力度变大了,大掌紧贴在他的身上,恣意游走,揉搓。他的吻也一路向前,慢慢的移向莫尘的嘴角。人类的眼睛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不安的抖动着,却没拒绝他任何动作,放任一切。 他说不出话,身体也不受支配,他只能在苍魁的怀里,让身体的契合来告诉他他的想念。他渴望被苍魁拥抱,用那种方式让他们融为一体,虽然是短暂的,但那一刻他们彼此拥有。 在第一个吻落下时,他就想被他拥抱。 揪着他衣服的手放开了,傲叱放心的吐了口气,重新调整了一下两人的姿势。 盘腿坐在床上,莫尘依然在他怀里,只是这次是面对面的。 抬起手,傲叱慢慢的解开莫尘的衣服,一层又一层,将对襟的扣子全数解开,然后,他看到人类清瘦的胸膛。轻轻碰触,莫尘的身体明显一抖,掌下的身体是火热的,傲叱突然想起,自己的血是冷的,第一次被这么冷的手碰到,吓了一跳吧? 他一直以为只有水族冰冷的肌肤才是最完美的,让人留恋的温度,可人类这温暖的感觉也不错。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傲叱发现他的脖子很细,好象一只手就能握住,轻易便可折断。掌下,是清晰的脉搏,证明眼前的人是鲜明的活着的,贴着他的身体手向下移,像粽子皮一样繁琐的衣服只一下就被拨了个干净。 宽大的衣料从莫尘身上滑下,堆在腰臀间,形成一个白色的圈。整个水族都知道这衣服所代表的意义,寝妃,不配拥有任何身份,属于王单纯的发泄工具。傲叱让他穿这个,无言的向族人宣示着,白狼的雌性不过是他卑微的寝妃,也让所有人知道,白狼的雌性,被他傲叱碰过了。 傲叱认真的剥掉他身上每一块衣料,双臂展开,一把将他搂入怀中,而后,吻若狂风骤雨般袭来。热烈的吻与他冰冷的血大不相同,寻找着人类的敏感处啃咬吸吮,傲叱拿捏的很准,会挑起欲望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他碰过的地方只有淡淡的红色,很快便会消失。 是很久没做忘了苍魁拥抱的方式吗?尽管沉静已久的欲望很快被挑起,混乱的脑中最后清晰的就是这个问题。为什么觉得苍魁的拥抱与以往相差许多呢? 可不管怎样,现在抱着他的,是苍魁。 放纵身体再不强加控制,莫尘让自己尽情的陷入略显陌生的情欲中。攀着男人的背,他将自己献了出去,渴望得到更多的爱抚。 感觉到人类身体的明显变化,他的体温又高了些,腿间的欲望也在他的撩拨下亢奋起来。傲叱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很久都没碰过雌性了,也根本从未与雄性发生过关系。 他只能使出浑身解数,慢慢摸索,回忆自己做时,怎么样才会更有快感。 冰冷的手握住人类昂扬的欲望,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满足的叹息,埋在莫尘胸口的头疑惑抬起,傲叱看到他可爱的脸颊上那抹勾人的红。雄性的身体虽然没什么手感,但那特别的感觉是雌性所没有的,麝香之气伴着特别的媚惑,柔媚中带着几分强硬,是一种让人上瘾的感觉。 还有将同类压在身下那种强烈的满足感,征服,挑战,及最后完美的胜利。 傲叱第一次抱雄性,不懂得太多爱抚,急躁的从怀里掏出事前准备好的润滑物,托在掌中。 贝壳样的容器,里面盛的是乳白色的膏状物,傲叱挖了一些在手上,送入人类的股间。 许久未做的身体抗拒着男人的指,润滑膏抹的到处都是,就是无法进入那紧窒的洞穴,傲叱烦躁的钳制住莫尘的腰,将剩下的一股脑倒在他的尾椎处,待它们缓慢的流到股缝中时,用指截住,按在凹陷处,等那里完全湿润后,冰冷的手指终于破门而入。 他的里面,更热。 温暖的肉壁包裹着手指,像在吸吮一般蠕动着,指根被夹的很紧,像要被咬断了,这是快让人抓狂了的感觉,只是一根手指,就让他冰冷的血沸腾了。 忘了亲吻,傲叱痴痴的看着莫尘的表情,搂紧他,手指缓慢的抽动起来。 他看到他的眉头紧锁,无力的手搭在自己肩上,揪着上面的衣服,脸很红,身上的皮肤也跟着红了,浅浅的哼声从他的口鼻间喷出,模糊却又那么惹人疯狂。 在做之前,他问过巫医,怎么做才不会受伤,他记得他得到的答案是要让雄性特殊的接纳处做好充分的准备。想及此,傲叱又探入一指。 两根手指已不像刚才那样进入顺畅,被卡的很紧,人类的身体也开始莫名的颤抖起来,但是却没有推开他,他可以放心的继续了。 过多的润滑膏弄的男人整个手都是,他屁股也没能幸免,傲叱很快找到了技巧,当两根手指抽动也变得顺畅时,第三根如期进入。 瘫软在傲叱身上,他已经没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靠着他,让他的手指在身体里随意抽插,大幅度的动作,声音因此变大,淫靡的水声刺进耳膜,挑战着男人的极限。 "……嗯……嗯魁……嗯……魁……" 忍不住,呻吟倾泄而出,搂着男人的身体,他忘情呼喊着苍魁的名字。 当头棒喝,白狼的名字唤回了男人的理智。他在干什么?怎么享受起来了?他在复仇,怎么可以反被他蛊惑…… 痛恨自己的失态。 粗暴的推开莫尘,手指也在一瞬间抽了出来,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莫尘沉闷的哼了一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自己就被扔到床上,双腿高架。 傲叱没脱衣服,解开裤子,勃起的欲望顶在人类的凹陷处。现在他看莫尘的表情,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 刚才没发现,人类的脖子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即使被挡住,他也知道,那是他们水族的夜光珠,是苍魁从他们这夺去,让水族就此蒙羞的起始…… 愤恨袭上心头,压着人类的腿,狠狠的撞了进去。 "啊——魁——" 莫尘的声音更像是惨叫,苍魁从没如此粗暴过,凶器埋入身体的瞬间,他好象被撕开了。从见到他就梗在眼中的泪水,在这一刻汹涌而出…… 疼痛是第一感觉,然后就是冷,好冷。男人的分身比他的皮肤还冷,不带任何温度,像冰块一样,痛苦的揪着床单,莫尘咬紧牙关,期望这痛苦早些过去。 为什么这么冷,苍魁的温度呢?他那烫人的,将理智焚烧的热度哪去了…… 这人类,果然和豹子发生了什么。 他能感觉到豹子的气,还有狼的气,若再加上他的,那会是什么场面呢? 想到苍魁愤怒的样子,傲叱忍不住笑了,对男人的羞辱不过于此吧…… 那头豹子,在无意中,也算帮了他一把呢…… 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心情愉悦的傲叱抓紧莫尘的腰,不顾他难过的神情心情的驰骋起来。 将长时间禁闭的欲望发泄出来,将对白狼的恨如数送出。 第二十八章 梦与现实 魁…… 果然是梦吗?看到明显只有一人睡过的床铺,莫尘呆呆的坐了很长时间。 那么真实的拥抱,那么清楚的感觉,原来,都是南柯一梦,醒来,徒留空洞。 环抱住自己的膝盖,莫尘将脸埋在里面。 梦到了就比没有强,从苍魁离开,他不止一次梦过他,可哪次都不像昨夜那样清晰,逼真到和真的一样。 知道那是假的以后,心情有点低落,不过也知道,就算是梦也来之不易…… 所以,还失落及奢求什么呢?能让他这么梦上一次,与苍魁在梦里纠缠,这对他来说,也是莫大的恩赐了。 这,就是春梦吧? 少年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身子一歪羞涩的钻进被里。 想到梦中交叠的身体,纠缠的四肢,还有苍魁疯狂的律动,每一个湿凉的吻,每一次令他发狂的爱抚,那些都是苍魁给他的。 早知是梦,就该多要一些,好让日后的回忆变得丰富…… 天啊,他怎么会有这么羞人的想法?! 把头蒙得死死的,被子堵嘴闷闷的叫了几声,然后就一直保持那个动作,直到憋的难受才好心的放过自己。 嗅到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像重新活了一般,可这也没有梦到苍魁的感觉好。 将右手举高,他看着它,昨天,它摸到苍魁了,幸福的快要溢出泪水了。 不过,苍魁的身体为什么变得那么冰冷? 沉浸在甜蜜中的少年重新爬了起来,绕了一圈又开始发愣。 皮肤是冷的,就连进入身体的东西也冷的冻人,而且还异常粗暴,与那个温柔的苍魁相差太多。 是因为梦的原因吗?让某些本该正常的事情变得不自然?算了,不想了,不管怎样抱他的人是苍魁,管他温柔不温柔,管他冷不冷呢,他还是他的狼,他最爱的狼…… 魁,好想你,希望这个夜,也能梦见你。 忽然发现,原来夜晚这么可爱。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莫尘淡淡的笑着。 傲叱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大床中央那满脸幸福的小人儿,坐在宽大的床上,仿佛初醒的精灵般,甜美可爱…… 傲叱失神了,在看到少年脸上漾出的那抹笑容后。 阳光照射不进来的深海中,两个人,在华美的宫殿内,各怀心事,出神久久。 从记忆里抽出身,莫尘一抬头,门边的龙王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刚才他的样子一定很花痴吧?把龙王吓得都不敢说话了…… 真丢脸,想去撞墙。 "醒了?睡得可好?"目光与莫尘的相撞,男人才猛然惊醒,心里有片刻慌乱,但身为王者的他很快便能控制住情绪。找回平时的自己,傲叱对莫尘礼貌的问候。 "很好。"提到睡就又想到苍魁,莫尘羞赧的低下头,轻轻点头。 "那就好,今天本王抽出所有时间陪客人,收拾一下,我们到殿里逛逛吧。"他知道莫尘此时在想的是什么,定力超强的男人面不改色的看着他娇羞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莫尘心里所念,梦中与他缠绵的人,是自己。 许是贪恋首次尝试拥抱雌性的快感,他一直抱着他要到快天亮,临走前帮他穿好衣服,整理好一切,让这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般。 然后他回到自己寝殿,匆匆收拾一番便又来找他,傲叱也不知他这般焦急是为何原因。想见他就来了,忠实于自己的想法,他不会找理由骗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傲叱更多的是找出因由。 "好啊,我们走吧。"出去总比闷在这里强,莫尘爽快的答应了,说完就从床上跳下来,要随傲叱出去。 "你换身衣服吧。"傲叱没动,指了指他身上压皱的衣服说。 "哦,好。" 这衣服好像是有点皱,低头看看,莫尘便向里间走去,他才进去,服侍的侍女就出现在门口,可傲叱却将其拦在外面,示意这里不需要她们。 做完了才发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无聊,没人帮他,那么麻烦的衣服他穿的上吗?可是,忽然不想让他被人看到。只是抱了一次,怎么他对他产生了占有欲,别忘了,他是他仇人的雌性,而他在做的是报复及伤害他的事…… 看着虚掩的门,傲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 他不是习惯被人伺候,而是不知道要怎么穿这堆衣服。往常的时候时间一到她们便出现在这里,不管他乐不乐意,就帮他换起衣服,可今天一个也没来。 脱的干干净净,摆弄半天也没弄明白这些衣服要怎么穿,莫尘累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坐下休息一会。 捧着衣服仔细的研究,不经意的抬头间,看到了镜中倒映的自己。 鬼使神差的走过去,站在整面墙那么大的镜子面前,莫尘怔怔望向那悄然成长的身体。十六岁了,好像比同龄人成熟一些,是因为旅途的原因吗?现在的他在家时要壮多了,虽然更瘦却能看到皮肤下正日趋结实的肌肉。 他长大了,不知苍魁见到他,还能不能认得出来…… 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脸,他还真蠢,身体在变,他的脸不还是那张嘛…… 头无力的靠向镜子,两个身体,其中一个是虚幻,是冰冷的,就像夜晚的拥抱一般。 那个,真的是梦。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痕迹,腿间虽然有点怪,莫尘把它归结为被那破衣服绊的,因为昨天出了房间,走了些路。 …… 磨蹭了很长时间,莫尘才勉强把那衣服穿上,外面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他知道一定哪个环节错了,因为这衣服穿的怎么动怎么别扭,难受死了。 千呼万唤莫尘终于从那个房间走了出来,傲叱没表现出一点不耐烦的样子,礼貌的带他出去了。傲叱很讲信用,他们的第一站,就是绝染的房间。 莫尘今天的心情岂止能用快乐来形容,先是梦到苍魁,现在又见到了绝染,他是容易满足的人,仅这样,就有种幸福的要死掉的感觉。 傲叱说不能带他们出殿,但可以在花园里走走,本以为龙王口中的花园和院子差不多,但到真正站在那时,莫尘是又一次傻了眼。先不说里面的景象如何,他根本就看不到边…… "这,是花园?我们要进去吗?"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目光停在那特别的花园里,莫尘问傲叱。 "嗯,直接进去就可以了。"这人类还真是喜形于色,什么心事都藏不住,单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傲叱刚想笑就接到一道犀利的目光,属于豹子的满是警告的目光。啐了一口,将情绪敛住,傲叱善变的脸下一刻又恢复严肃。 "但是,没有潜水衣,我们要怎么进去?"没发现身后的暗潮汹涌,莫尘全身心的投入在那道水壁上。他们站的地方是有空气的正常房间,而外面就是汪洋大海,深蓝色的海水,还有几尾鱼儿慢悠悠的摆动着身体。 这里没有门,水像经过切割一般整齐的与门框分离,他现在就像站在海洋馆里欣赏那偌大的鱼缸一样。 "潜水衣?"这个词汇对傲叱来说太过陌生,但依稀猜到那是可以入水的工具,男人走到水壁边,把手伸了出去。 很神奇的景色,傲叱的身体在里面,手却像穿过玻璃板一样进到水里,再一次被水族的鬼斧神工及独特所震撼。 "在来这里前,我已经让人给你们另一了避水珠,连天殿在深海,与外面的世界完全不同,这里的空气也不是真正意义的空气,只不过是水进不来罢了,若是没吃避水珠,强行来到这里,也只有窒息而亡一条路。"傲叱说完,将手抽回,明明伸到水里的手却一点都不湿。 原来如此,他就觉得奇怪,以他的水性怎么可能在深海生活这么长时间,看来这龙王并没有害他们的意思,可绝染仍然怀疑他的动机。 毕竟是冲着苍魁来的,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 在连天殿的这几天,他暂时摸清了侍女守卫的时间规律,再实验几天,夜里他便可以摸出房间,一探究竟了。 绝染正在思索,莫尘那边已经按耐不住,想立即体验一下在水里呼吸的感觉,试探着伸出手,水的感觉没变,还是一样,冰冷的包间住手掌,如高等绸缎般润滑如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莫尘迈进了水之花园。 第二十九章 水之花园 奇妙的感觉。 知道自己是站在水中,却又与以往的水不同,有着淡淡的浮力,但不影响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使劲一跳,就能游的起来。 周身被水环绕,冰凉细腻,却没有湿的感觉,仿佛与水融为一体,成为其一部分。好象生在水中一般,一切是那么自然。 繁重的衣服在水中似变轻不少,走起路来没有之前那么费劲了,莫尘不禁心里嘀咕,以后就住在水里吧,凉凉快快的,又不会因泡太久让皮肤变的皱巴巴的。 没看园中景色,莫尘光顾着享受水带来的不同乐趣,也忘了后面的两个男人,径自在花园里走来走去,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过,卸掉所有负担,心情愉快身体似乎也跟着快乐起来了。 不去打扰莫尘,紧随其后的两个男人皆以沉默相对,绝染守着莫尘,傲叱则是觉得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如果那两人知道了昨天发生的事情,那现在又会是什么场景呢?如果苍魁也在,那又会如何呢? 莫尘身上已经有了他的味道,虽然很浅,但在未来的几天,他会让它在人类的身体中扎下根去。 野兽系的嗅觉灵敏,但是傲叱仍不畏惧的让绝染与莫尘见面,一是怕分开太久豹子会起疑,二是味道淡自己又陪在身边,即使豹子嗅出什么也会觉得是他身上的味道,傲叱不是挺而走险,而是明白暗度陈仓的道理。 越是危险,越是安全嘛。 像妖兽大陆有普通的动物般,连天海中也有正常的鱼类。 深海中的鱼与他见过的河鱼相差太多,它们有鲜亮的外衣,丰富的色彩,莫尘盯着花园中缓慢行进的鱼儿,心中冒出想碰触它们的想法。 就像在公园里看到遍野白鸽,离的那么近,让人忍不住想摸摸它们洁白的羽毛般。 不知道看到他鱼儿会不全被吓跑,蹑手蹑脚的凑过去,没想到那小鱼只是懒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急窜逃去,也许是见惯了行走的人类,它们已懒的被吓的四处乱窜。 伸手,莫尘轻轻碰了下它的身体,被惊吓,小鱼向后退了退,但看人类再没做其他动作,便又仗着胆子游了回来。水族经常用手喂食鱼类,它自然的以为莫尘也要喂它吃东西,小小的嘴轻轻啄了几下人类的指,然后就放心的向他手掌拱去。 他被鱼亲近了!莫尘惊喜的看着手边那小小的黄色影子,不敢大口喘气,也不敢说话,盯着它看了有一会儿,才想起陪他来的人,于是他小心的转过头,献宝一样挪挪身子,让他们看清他手里的鱼。 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无非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少年转身,嫣然一笑,那一刹那,日月生辉,山河失色,可撼天地…… 一个简单的笑容,让两个男人忘记了呼吸,全神贯注的陶醉在那抹笑靥中…… 而笑容的主人却不知他的魅力有多大,他的衣服穿错了,笨拙的转身,踩住了过长的衣摆,企图调整自己失横的身体,可在一堆夸张华丽的气泡后,少年狼狈的坐在了地上。 没有找到食物,又被人类吓了跳,鱼儿懒的再看,摆摆尾巴悠哉的离开 了。 "莫尘!"急忙跑过去拽起地上的人,皱眉检查他是否摔伤,哪有人光看前面不注意脚下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冲绝染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拉拉自己略皱的衣服,莫尘遗憾的说:"鱼游走了,你刚才看到没有,他在我的手里啄来啄去的,多可爱。" "看到了。"无法责备那张笑脸,绝染浅笑着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几天不见,他没变太多了,气色似乎也好了不少,也许是不用再走辛苦的路途,和被人服待的吧。对莫尘来说,这样的生活才更合适些吧,他不该去吃那些苦,受那些罪的。 男人的温暖的大掌在头上**着,忽然有种安心的感觉,在绝染身边,他可以暂时卸下负担,放心的将一切交给他。 绝染是茶,让人安神的茶。 雀跃的心在绝染的动作逐渐平复了,灿烂的笑容也被恬静取代,男人冷冰冰的脸上微扬的嘴角是那么迷人,像醇香美酒,单看着就醉了。 "是近好不好?"有着距离,却像已经把他拥在怀里了,绝染的手轻轻落下,拇指在少年红润的脸上轻柔摩挲。 "很好。"一动不动,任男人的手在脸上游移,像有许多话要说,可看到绝染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这么看着,就抹去了几日来的挂念。"龙王答应我说,七天之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不算今天,还有六天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样?"说到龙王,男人的脸上立即涌现出担心,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直到确认他完好如初,才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 不过绝染怎么会想到傲叱做的事,如果他脱掉莫尘的衣服就看出些端倪,但他没有,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昨夜那震惊一幕。 "放心吧,我很好。绝,只剩六天了。"又一次提醒,不知他想说六天之后就可以重新踏上寻找苍魁的旅程,还是六天过后,他又可以与他不受约束的在一起了。莫尘没有表达清楚,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只想告诉绝染,还剩六天。 "我知道了。"宠溺的拍拍莫尘的脸,男人一一如既往的强硬命令,"回去吧,你的身体不能在水里待太久。" "可是我还想再玩会儿。"才出来这么一会就要回去,莫尘可怜兮兮的看着绝染,希望他能让他再留一会。 对莫尘的乞求视而不见,男人直接拉起他就向宫殿走去,尽管心还在花园里,但他不敢反抗绝染的命令,恋恋不舍的看了几眼,就被男人霸道的拖了回去。 他们已经走了,这花园里只剩他自己了,傲叱看向自己握拳的手,天知道人类跌倒的瞬间他也伸出了手,可绝染快他一步,微微探出的手就这样在水中划了个圈,收拢成拳。 他不是白狼的雌性吗?为什么和豹子这样亲密?好象他们才是恋人一般。可他抱他的时候人类明明喊的狼的名字…… 傲叱不懂,看着水的衬托下略显模糊的宫殿。 …… 傲叱又带他们去了几个地方,但整个路程里,他都像陪衬杵在一旁,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他插入的余地,龙王的心情在这次游玩中跌落谷底。 本来他是想看蒙在鼓里的两人的笑话,可去接莫尘的时候这想法早被他抛到脑后,甚至觉得,这场报复可笑的人是他。 三人其进晚餐,绝染的话不多,可两人之间的气氛没受到任何影响,一样是那么融洽。莫尘在他身边吃的也比上回多了,而那豹子,明明肉食物种,也在少年的央求下试了几口素食。 有种煎熬,也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漫长的一天终于过去了,绝染与莫尘还是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连天殿中看不到日出日落,妖兽却能准确的感觉出时间。待天完全黑了以后,傲叱如约来到莫尘的房间,这一次他直接推门而入。 也许是走累了,也许是想早点睡去好在梦中见到思念的人,他来时莫尘已经睡了,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床中央,脸上还挂着一抹残笑。 傲叱无言的在旁边坐了一会,贴着他,摆弄少年的短发。 无论多俊美的妖兽他都见过,可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张皮囊,而眼前这个没有勾魂摄魄却有一张让人留恋的脸的人类,居然让他有种难以取舍的感觉。 想独占他,即使不复仇也可以,不想把他还给狼,就这样一直留在连天殿内也不错。身为龙王,一言九鼎,可傲叱却想食言了…… 最了解自己的人,应该就是自己,可傲叱却不懂他的心思了,只抱过一次,还是在催眠的状态下,为什么产生了贪恋? 他比谁都清楚,他是仇人的雌性,他是报复的工具,可是,他对他,真的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不想放开,哪怕不折手段,哪怕就这么催眠一辈子…… 脸上的瘙痒让少年的觉不再安稳,迷糊的抓了抓,莫尘睁开迷茫的双眼。 "魁,你来啦。"看清来人是谁后,璀璨的笑,少年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身体靠了过来,贴着他冰冷的肌肤慢慢磨蹭。 "嗯,我来了。"知道他投怀送抱的人不是自己,可这一刻,傲叱却想欺骗自己…… 第三十章 复杂的心情 "你与白狼,发生了什么吗?"第三天的傍晚,用餐时傲叱突然开口。 这个问题一直梗在胸口,他看的出人类的期望,莫尘已经将每天夜里的"梦"当成最重要的事情。他在期望着,甚至说,用强烈的渴望来形容也不足为过。因此他得出一个结论,莫尘的心情是一种思念,侵蚀骨髓让人欲罢不能的能思念。 也是带着痛苦的痴恋。 他不是要去找白狼吗?为什么还会如此表现?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他用的着拿所谓的梦来慰藉自己吗? 莫尘贪恋梦中的一切,不想醒来,也害怕这梦不会再做。种种可能都证实着,他来妖兽大陆,也许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他想知道原因。 "诚如龙王所知,莫尘来妖兽大陆只为陪伴白狼。如果他做了什么让龙王误会的事的话,那绝染可以代他解释,那些不过是他对白狼的想念,归心似箭罢了。"绝染四两拨千斤的将问题推了回去,既然龙王不肯将他知道的告诉他们,那就没必要让他知道莫尘太多事情,多泄露一分,对莫尘来说,也许就是致命的危险。 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傲叱心里冷哼一声,这该死的豹子每次都坏他事,又不能问被催眠的莫尘,那样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这真相怕是很难知道了。 在莫尘心里,早把绝染的话封为圣旨,既然绝染拒绝回答,那私下里,傲叱不管怎么问他都会选择和绝染一样答案。 绝染不会害他, 他这么做全都是为他好,这点莫尘再清楚不过。 "那一路上,还真是辛苦了。"在任何时候,傲叱都不会失去王者风范,举起酒杯浅抿一口似乎很满意绝染的回答,客套说道。 "辛苦的是绝,我一直是累赘。"信任的瞄了绝染一眼,莫尘不好意思的笑笑,因为他绝染吃了不少苦,还差点把命丢了,他欠他很多,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这辈子啊,对了,还有那个咒…… 绝染没说话,倒是露出宽容的笑。 又来了,他们之间涌动的暗潮,傲叱不知他和白狼的过往,更不知他与这豹子有何纠葛,若没有绝染他不可能走到这,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是长时间的相互扶持让他们产生了感情吗?可是他不是爱着白狼吗?怎么爱,可以分割吗?如果可以,那他愿不愿意…… 傲叱没往下想,露水姻缘罢了,再过几天他们便再无关系,虽然这短暂的时间里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算了,他还是抓紧时间享受,然后让一切归于初始吧。 莫尘对苍魁永远是那么温驯,予取予求,而面对傲叱时就会垒起一道高高的防线,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但他也想让莫尘对他的态度能好些,虽不至像苍魁那样,至少别像现在那么疏远。 手肘撑在桌上,十指交叠,傲叱对着莫尘提了个任谁也没有想到的建议,"离开连天海,后一半的路程就要坎坷的多,最凶残的族部都在其中,包括野兽系的天敌狮鹫,再没有以往那般轻松,单凭豹子的能力,好象有些勉强。不如这样,本王随你们一同前往狼族可好?对你们来说,该是个得力的帮手。" 龙王要陪他们去狼族?!莫尘的直接反应是掉了手里的筷子,震惊的看着傲叱,后者则回给他一个真诚的笑容。 这龙王搞什么鬼?水族从不离开连天海这是所有妖兽都知道的,他要陪他们走?怕是其中有什么阴谋吧? "怎么?i 不欢迎?本王不过是想帮帮你们罢了,毕竟命是最重要的,没了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了。"傲叱是天下间能面不改色说着谎话的第一人,他让自己的态度看起来很诚恳,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些不过是做做样子,为的是除去人类的心防,好达成他的目的。 会是真的吗?如果龙王加入,对莫尘来说是再好不过了,其他族部先不说,若到了狮鹫领地躲开便算,若是撞上他根本没能力保护他,面对成群结队的天敌,怎么可能有胜算? 绝染转而看向莫尘,决定权在他手里,毕竟当初他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保护,才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如今有个自愿的还比他强上那么多倍的龙王,怕是他求之不得吧。 想到这,男人的心里遍布阴霾。 "龙王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下,有他在你会更安全些。"而我,就没什么用了。中肯的说,他考虑事情都以莫尘为前提。有了龙王,他就没有再利用价值,莫尘不需要他,让他走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没说要龙王一起去啊,绝染的口气虽和平时一样,他却能听出其细微的变化,只有两个人没人打扰的路他走的很开心,就算以后有谁要一起,那绝染也势必要在其中。 "那你呢?若我同意,你要怎么选择?"不好的念头萌发前就要把它掐灭在摇篮中,这个道理他懂,所以在绝染产生什么负面想法前,他就要打消他的念头,话不说不开,让对方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想,才不会因误会而错过什么。 "也许会离开吧,反正也派不上用场,若遇到危险,龙王可以全身心的保护你,省得我在身边还要他分神。"轻描淡写的说,明知道咒期一到不与莫尘缠绵他便会死,但他要说让他走,绝染不会迟疑,尽管心是前所未有的难受。 "别忘了,没人能解的咒还在,你准备去哪?绝,我怎么可能放你去死?再说,没有你在,这路我走的下去吗?"毫无掩饰的将心声吐露,却没注意自己这话所代表的意义,他还是那个率真的有点迟钝的小和尚,对感情这方面的事永远是后知后觉。 在他心里,绝染早不是守护者那样简单了,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龙王,谢谢你的好意,莫尘心领了,七日之限也将结束,水族的盛情款待,莫尘没齿难忘,待日后有机会,再对龙王对水族表达这无法言表的谢意吧。"在绝染面前婉转的拒绝了龙王的建议,他在无声的告诉他,我有你就够了,不过其他人怎么强悍,只要绝染守着他就够了。 他为自己铺的路却成了人家的垫脚石! 不甘心的拿起酒杯,火大的男人将瓷器捏的滋滋做响,可没人注意到他,餐桌上安静了,那两个人又陷入了他们的世界,还真是讽刺…… 傲叱发现自己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了,全是因为看到人类与豹子间的默契,他想要的从没得到过,人类全不吝的给了豹子。 …… 夜,是他变换身份的时候。 傲叱今天的拥抱格外粗暴,野蛮的占有着,看到人类流出眼泪也不罢休。 他跪着,架高他的双腿,他的整个身子只有肩部还留在床上,猛烈的撞击让他的身体都跟着大幅度摆动,呻吟也因此变的破碎凌乱。 "魁……饶了我……求你了……饶了我……" 人类在求饶,可对象却不是他, 白天他与豹子眉目传情,晚上又在他怀里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傲叱愤怒,尽管知道今天的局面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这场报复中,苍魁还没尝到痛苦,他却先领教了。 捏着莫尘大腿的手狠狠用力,皮肉凹陷,被他抓出许多褶皱,这一次的拥抱他没得到多少快感,只是想泄掉心头热烈燃烧的火苗。 "叫我傲叱。"不想再听,傲叱突然说道,可已经陷入混乱的人类根本分不清他在说什么,他口中呢喃的名字,还是让他恨之入骨的白狼。 "叫我傲叱!" 男人大吼,动作也愈加粗鲁,人类的眼泪弄湿了被褥,痛苦的表情印在那变成淀紫色的瞳中,龙王具有强大法力的眼睛里波光浮动,那是他情绪不稳的表现。 残酷的夜就在男人疯狂的索取中度过,这一夜,傲叱不停的重复着,让他唤他名字,而莫尘也固执的呼喊着苍魁。 善恶有报,短短三日,龙王便尝到了报应的滋味,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错还要继续下去,也不知他能否抗的住内心的煎熬与折磨。 第三十一章 接近 浸泡在温暖的浴池中,莫尘没有发现,今天待女似乎给了他很多自由,没像平时一样,一进来就把他脱个干净,按进池内淋浴。 再次惊叹水族的特殊,外面是不会弄湿身体的海水,而他现在洗澡用的则是正常的温水,不知他们是怎么将一样的水分成不同的两种,绝染说这是一个神秘的种族,莫尘不得不承认,水族就像是一个尚未开发的宝藏,每次揭开一点秘密,都会得到莫大的惊喜。 还有一点让他好奇的是,为什么每次来淋浴待女都不是同一批。 他与绝染见面时,龙王时时刻刻都陪在身边,当着他的面他也不好问绝染,是不是他和自己的待遇一样,还有这是不是水族特别的礼节。 船破时濒临死亡的感觉他还记忆犹新,本以为会对产生恐惧,不过现在看来,那是多虑了。 掬起一棒水,看它们穿过指缝,缠着手臂入水中的样子,看来,他还是很喜欢水。 四天了,约定之日就要到来,离开水族的时间一点点逼近,有点不舍,对这里产生了眷恋,忽然不想离开了,因为在这里,可以清楚的梦见苍魁…… 应该是被水族的生活环境所影响才会做那些梦,若离开,怕是梦便将尽,与其说留恋水族,不如说他陷入美梦不相自拨。 那是梦,梦中的苍魁那么冷,疯狂到失去了他往日的风度,梦是他自己的,难道是他想让苍魁那么对他? 摸摸发烫的脸,在相思的困苦下,他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在想自己的事情,莫尘没发现身边的待女不知什么时候都不见了,偌大的浴室里只留下他一人,与哗啦流淌的水声。 …… 一个人可以在短暂的时间内迷失自我吗?这可笑的问题在傲叱身上印证了,每个罪恶的夜过后,男人没有得到报复后的快感,反而被那说不清是什么的情绪压的喘不过气,与日俱增。 他想摆脱那该死的负罪感,可最后的结果是越陷越深。连他自己都觉得讶异,缠绵几夜,他变的不像自己,想要更多,也更贪婪,不想再做替身,想让莫尘知道,拥抱他的人是他。 就像现在,夜还没来到,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见他,或者说,他想在莫尘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他是傲叱。 这些想法,只能在他心里,他不可能对莫尘说出来,多么可笑,他把自己逼上绝境了。 傲叱知道这种感觉叫喜欢,世事多变,谁会料想到他会喜欢上他,沉睡的心苏醒的这么快,也没想到,喜欢上谁会是这么轻易的事,还是别人的东西。 他是骄傲的龙王,怎么可能与人分享?不说白狼,莫尘还与他头豹子纠缠不清,这淌浑水他也跟着搅合起来,还搅的津津乐道,没有悔意。 他控制过,可还是没管住自己,到发生了,他该悬崖勒马,可是他又做不到。 傲叱深陷矛盾,复仇对他来说越来越模糊了,他悔,也许当初不该将报复的魔爪伸向莫尘,那他就不会陷入如此境地,没碰过他,没有任何交集…… 他喜欢的,是他的人,还是那个身体? 他喜欢,是异于水族的触感,还是迷恋他的一切? 他知道他喜欢,却不知喜欢什么。 只想一味亲近,得到更多。 秉退待女,傲叱的身影出现在氤氲弥漫的空间里。 在莫尘眼中,这里也许是他见过最奢华的淋浴之所,但傲叱知道,这不过是他的寝妃伺寝前必经之地,在他没做王前,这里有许多雌性来过,后来因为操劳族中事宜,就一直空闲着,但并不代表可以抹掉过去的一切,脏了,就干净不了。 般低等的地方,傲叱还是第一次来。 黑色的头颅贴进浴池内壁,由此可见莫尘并不是什么贪心之人,容他一寸栖身之地便已满足。他没有和那些雌性一般,占据中心,高调宣示自己的特别。 傲叱的瞳孔地黑色的,只有运用能力的时候才会透出好看的紫,半眯双眼,在门边站了好一会儿男人才移动脚步。 手探进水中,轻轻拨了一下,傲叱笑着开口,"水温还可以吗?" 眼角的余光瞄到不同以往纤细的手,莫尘还以为是待女,可看到那绣着华贵图腾的袖子,心里咯噔一下。顺着衣料望去,他果然看到了连天殿中唯一穿着这种服饰的人——龙王。 手忙脚乱的向后移去,又不敢离的太远,墙壁是最好的遮挡物,若跑到全是水的池中,那他的身体便是一览无疑了。估算这个距离龙王够不到他,莫尘才如受惊的兔子蹲到水里,只把颈部以外的地方露出水面,手早在第一时间护住重点部位。 "龙王,您,您怎么来了?"这种情况根本无法维持平日的礼貌,水中的人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是那样干涩。 "闲来无事,本王就来看看下人伺候的是否周到,没想到你正在淋浴,故本王便不请自来。"人类的脸呈粉红色,柔软的发,梢部拧成一绺绺,正向下滴水,那模样煞是好看。 可傲叱却没太多时间欣赏。 看到他就是这种防备吗?他在莫尘眼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不芶言笑的王?还是不值得留在记忆里,没有任何评价的路人呢? 为什么在他面前和面对苍魁时相差那么多呢? 他又生气了,最近一点小事就能燃起愤怒之火,身边伺候的人在过提心吊胆的日子,这些傲叱都知道,可就是无法自由收控自己的情绪。 "既然来了,就一起吧。"说完,傲叱就去解自己的衣服。 莫尘不善于察言观色,他没听出傲叱的话里隐约透露的不满与酸涩,只是怔怔的看着他,不敢相信如此轻浮的话会从龙王口中说出,也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在脱衣服。 "我洗好了,龙王慢慢享用吧,告辞。"乱诌一通,莫尘便向池边爬去,那里有一条给他出水时擦身的浴巾,衣服挂在傲叱身后,远水不解近渴,他只有拿到浴巾才不至于让自己赤裸的身体暴露在傲叱面前。 早料到他的动作,在莫尘去抓浴巾的瞬间,傲叱擒住了他的手臂,带着水珠软滑细腻的肌肤触到拿中,男人顿时有些心猿意马。 "龙、龙王……"奋力挣扎,在傲叱分神的瞬间把自己从他手里解救出来,莫尘重新回到之前的位置,恐惧的看着傲叱。男人所透露出的神情让他害怕,若不赶快离开这危险之地,恐怕便要陷入万劫不复。 手里再一次变的空荡,傲叱冷冷的瞥了莫尘一眼,薄唇浅抿,在下一瞬,合衣跳入水中。 没有溅起多大水花,高贵的衣物被温暖的水浸透,傲叱才解一半的衣襟里露出结实的胸膛,盯着莫尘他一点点靠过去,水中的步伐缓慢,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步步紧逼,慌乱后移,两人之间的气氛绷的很紧,仿佛随时都会爆裂一般。 无路可退,他又一次靠在池壁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一颤,恐惧从那处传遍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来了。 "为何要怕我?"傲叱问,称呼由"本王"变成"我。" "龙王,请您放尊重些。"牙关打颤,抓着肩膀的手指甲深陷,不一会儿就在自己身上留下了难看的青色,但他却浑然不知,没觉得疼,因为眼前的傲叱要可怕的多。 "叫我傲叱。"他离他越来越近,近到可以看到水面上,因人类颤抖而起的波纹。 "莫尘不敢。"不想与他将距离缩近,哪怕一点都不行,他要龙王知道,他们不该有任何的交集,他现在做,是错的。 "我让你叫!"咆哮,男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中回荡。他不清醒时不肯叫,现在还是一样,他的名字就那么难以启齿吗?从他嘴里说出,就那么难吗? "您该冷静。"怒吼后,男人的胸口快速的起伏着,强壮的身体看起来那么勾人,可莫尘却一点都没注意,他只知道他要碰到他了。贴着墙壁莫尘慢慢的向侧边移动,趁男人眨眼的瞬间爬出浴池。 "你要去哪?"洞悉他一切想法,傲叱大步向前,一把把他揪回水中,颤抖的身体被他夹在手臂之间,撑着壁沿,傲叱垂首,与水中那若惊弓之鸟的人类对视。 "龙王,请您自重。"被禁锢在窄小的空间里,莫尘仍不死心的劝说着,不敢想象若是无法阻止,未来会变成何许模样。 "若不自重,又会怎样?"手臂收紧,傲叱如愿的抱到了温暖的身体,可…… 他抱住他的瞬间,莫尘的身体立即僵硬,而后便是疯狂的抵抗,绝染给他的匕首被他们搜走了,他没有东西保护自己,只能用缠瘦臂膀微弱的反抗。 虽然无力,也是竭尽全力,水被他扑腾的哗哗做响,男人华丽的衣服也被他扯出几个口子,莫尘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若你执意要碰我,我不惜用命来挡。 就这么讨厌,就这么嫌恶吗? 他轻易就能把他制服,可是他却不会屈服。如此下去,人类一定会受伤,他的指甲已经开始渗血了…… 他想为自己做些努力,可莫尘不给他机会。 傲叱首次尝试,就这么以狼狈的方式告终。 狭攻的眸,黑色的瞳变成绚丽的紫色,发出夺目且让人无法移开眼睛的光芒,傲叱的脸在一瞬间变的邪魅,充满诱惑。 莫尘怔怔的看着那双眼睛,表情逐渐呆滞,眼神空洞。 待紫光结束,少年的脸又恢复以往的表情,看着傲叱甜美一笑,主动攀上他的肩膀。 "魁,你来啦。" 傲叱好半天都没动作,痛苦的看向天棚,男人的心里,被酸楚占据。 真是,讽刺啊。 第三十二章 暴露 他还是做了,在浴池里,又一次疯狂的占有了莫尘。这回是彻底的失控,最后的理智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当时他的脑中空白一片,只想借此发泄烦闷的情绪。 事事小心、严谨的傲叱,百密一疏,在心烦意乱,情绪不稳的情况下,为自己留了把柄,一个不留心不会发现的细小的印记。 …… 傲叱的心,乱动彻底,今天的陪伴完全处在六神无主的状态,词不达意还总接错话,后来他们干脆就不再交谈,说话的只有莫尘与绝染。 之前游玩,他都事前计划好,现在则是没有母的的闲晃。有时候一个地方走了几次他也没发现,男人的的脑里所有的神经线都聚到一起,拧成团了,怎么也解不开。 看出龙王的心不在焉,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就跟在后面走,这样也不错,像散步一样,安静的度过应该算是只有两人的时光,因为龙王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了。 莫尘是会让人上瘾的毒,他吸食了,还放得了手吗? 人类与豹子愉快的交谈在耳边不时响起,可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像塞了一团东西,一切都变得模糊了,听觉,视觉,还有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大,日趋严重。第一次碰他时,他还能告诉自己他只是报复的工具,找回冷静让计划顺利进行,可,这一秒过去后。发生的事情就不在他掌控中了,一切都在脱轨。他的谋划被自己打乱,且损兵折将,把那个善于攻心,永远理智的他输了进去。 若脱缰野马,跑出的东西无法收回,那东西,便是龙王的感情。 他让自己,陷入了两难境地,处在水深火热中。 …… 既是闲逛,就不太在意周遭的景色,像这样能边走边聊的日子,仿佛是几个世纪前的事情了。当然,绝染的话依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自己在讲话,偶尔收到零碎的单音,或是男人表示赞同的点头。 看似一个人聊天,莫尘却一点都不觉得累,如果话多了,那就不是绝染了,能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人类手舞足蹈的讲述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绝染的嘴角一直处在微微上扬的状态,不过那张冰冷的脸唱着主角,这细微的变化根本不易察觉。 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话说,连侍女的衣服换了颜色都能让他讲上半天,也许是心情愉快吧,所以眼里看到的一切都那么可亲。与他结伴旅行开始,已没见过如此快乐的莫尘,这才是他本来的模样吧?没有忧愁与哀伤,幸福的品味着生活。 所以白狼才愿意舍弃狼族,放弃永恒的生命,与他白头偕老,共度生死。换做是他,也会同样选择吧,这么可爱的人,谁忍放手呢…… 不过白狼错了一点,那就是把他留下,一个人接受洗礼。难道他不了解莫尘吗?不知道他把他看的比命还重,怎会让他为自己牺牲呢? 爱的太深,才会如此武断吧。如果是他,不管去哪都要牢牢牵着他的手不放开,疾病痛苦也好,幸福甜蜜也罢,都要与他在一起,绝不离开。 他怎么拿自己和白狼比起来了? 视线平移,头微侧,望向深蓝色海水。 莫尘是白狼的,他怎么比也没用。 这个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绝染不是强求之人,有些事情即使会让自己难过,他也会做出最果断的决定,不畏伤痛。 收敛飘走的思绪,绝染重新将注意力放回莫尘身上,这时人类的双臂高举,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圆,他不知那动作代表什么,却在莫尘身上发现了一个让他的心跳骤然停止的东西…… 两只手臂都举了起来,领子就自然的凹向后面,后颈处,少年光滑的皮肤上,有一个扎眼的东西。 青紫色,还透着细小的红点的印记。 绝染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做过什么才会留下那样的痕迹。 杀人的视线仿佛洞穿黄袍下的身体,压抑愤怒,绝染勉强闭上眼睛,漂亮的睫毛剧烈的抖动着,诚如他现在的心。 深吸口气,绝染对莫尘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拉起他便闪入廊内某一个房间。 阳光无法射入深海,连天殿内24小时都亮着灯,日间明亮,夜晚微暗。 这个房间应该是鲜少使用,里面堆满了杂物,只有微弱的灯光,这地方刚好合适。 "绝?"龙王还在外面,他怎么突然拉他进这里,不打声招呼不礼貌吧?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 他不能说话,怕一开口恶毒的诅咒会倾巢而出,推开桌上堆放的东西,绝染把莫尘抱到上面。 在少年疑惑的眼神里,拉开了他的衣服。 那个强壮的男人,面对死亡毫不畏惧的勇士,在脱解衣服的时候,手,是抖的。 "绝?!"怎么突然脱他衣服?咒期到了?时间也不对啊,难道是,这么长时间没有…… 羞红着脸,莫尘试图推开男人的身体,他以为绝染想要,殊不知男人心里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那个该死的混蛋碰了他! 虽然身上没有其他的痕迹,但他也知道,龙王对莫尘做了龌龊的事。 想必是在莫尘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然不懂得隐藏心事的他早就暴露了。 他永远也忘不了,他第一次抱他的那个夜里,少年悲怆的哭声,及绝望的表情。 是咒,龙王对他施了咒! 凭他的能力,根本解不开龙王那么高端的法术。男人攥着衣服的手握称拳,狠狠的捏在一起,条条青筋在上面盘踞着,指节早在握紧的瞬间惨白。 "绝……你怎么了?"绝染的表情不对,以往要与他欢爱时,冷漠的脸上会带着一点邪恶,而现在,那阴冷的表情像镀了层霜,温度也随着他的变化骤然降低,冷到狰狞。 人类的眼中写满担忧,温暖的小手覆住了他的脸颊,试图安慰那狂躁的心。 看他这样,绝染更恨不得杀了自己。他还是没把他保护好,还是让他…… 如果莫尘知道了,会多痛苦啊…… 有力的臂膀突然将他勒在怀里,他们的身体狠狠撞到一起,莫尘闷哼一声,默默将其承受。 莫尘的味道,淡淡的青草香,现在却夹杂着属于别人的味道,那个该死的混蛋的味道。 野兽系灵敏度嗅觉,在抱住莫尘的瞬间,他便嗅到了龙王的味道,在莫尘的身体里,生出了根。 他该杀了他,不管是不是他的对手,傲叱都该死! 愤恨的咒骂着,绝染想与傲叱拼命,可他又知道,若龙王出了什么意外,或者企图伤害于他,他与莫尘就都无法走出这连天殿,永远葬身于汪洋之中。 这就是他强拉他们来的目的吧,要玷污莫尘,想借此侮辱白狼。 真他妈的混蛋,你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他牵扯进来?! 抱着莫尘,他什么也做不了,连最起码的安慰都不行,这些痛苦只能一个人承受,如果可以,他会选择瞒他一辈子。 什么也不知道的莫尘,笑着顺男人的背,苍魁喜欢被这么抚摸,说是有种安心的感觉,绝染应该也喜欢吧。 虽不知他怎么了,但他需要自己的安慰,那他就无私的奉献出来。 …… 好像安静了?转身看去,空荡的走廊上只剩他一人了,摆设用的烛台上,摇曳的烛火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他们什么时候不见的? 已经忘了来时的路,傲叱敛住心神,感应豹子的妖力。 蹙眉寻去,傲叱满腹疑惑,当他站在那扇门前,用力推开时,他不愿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门板向两边急驰飞去,撞在软软的墙面上,发出沉闷声音。 因他的闯入,屋中之人皆是一愣,同时向他看来。 在豹子侧身的缝隙里,他看到了人类凌乱的衣衫,及裸露的身体。 傲叱的第一反应不是豹子是不是发现了他做过的事,而是感觉到了锥心之痛,他猜出他们之间的非同寻常,但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码事。 男人依旧高傲的站着,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长袍下的腿在发软,轻轻一推便会跌倒。 面对折返的龙王,绝染的表情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他们都是收控情绪的高手,但在傲叱处在下风的时候,绝染赢了。 当着龙王的面,他托起莫尘的下巴,深深的吻了上去。 虽是背对着他,但他相信凭龙王的视力不会看不清楚,让他看着他们的吻,狠狠的警告…… 莫尘,不属于你。 第三十三章 咒止 当天夜里,绝染趁守卫换班的空隙摸了出来,为了这一天,之前已经做了万全准备。知道水族的夜视能力不强,因此便说自己不习惯在有灯的环境里,看守没说什么,就将他房间所有可能照明的东西撤掉。 起初的几天,还有侍女跑进房间确认他的存在,绝染一直躺在床上,给他们养成以为只要走到床边便能发现他的错觉。后来侍女推门看到床上凸起的那团后,就不再上前打探,绝染偷偷试了几次,用枕头垫成和自己差不多的形状,自己藏在暗处,实验的结果是,没一次发现,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今天他才可以放心的溜出来,不过就算没成功他也必须得出去,因为莫尘需要他。 之所以费尽心机做那个实验,是怕他这边才出去,那边立即就有人发现,到时别说事情打探不着,他反而会被更加严密的看守起来,以龙王的性格,拴上手铐脚镣都不是不可能的。 夜晚的连天殿灯光昏暗,男人幻化兽态,黑色的身体在阴影中穿梭,那身毛皮便是他天然的保护屏障,即使遇到人,他躲在角落里也很难被发现,因为他的对手是视力相对较差的水族。 这几天参观连天殿,早将莫尘房间的位置摸清楚,毫不迟疑,绝染飞速向那处赶去,如果没猜错,晚上便是龙王兽行的开始。 莫尘的味道越来越近,绝染的心跳的夜愈加剧烈,多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房间里的莫尘其实在睡觉,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都是他多心罢了…… 门虚掩着,不知是傲叱太过心急还是恍惚一天的他忘了,绝染轻易就进到屋中,看到预料之中却始终不肯相信的一幕,男人几乎昏厥。 幻回人型,面若寒霜的男人一点点向床畔逼去,手中的雪蚕似感应到主人的愤怒,绿色的气聚成雾,将绝染的身体包裹。没有太大动作,脚重复着迈开,落地,再抬起,完美的若机器般整齐,只是他走过的华美的地毯上留下了一窜深深的脚印。 咬碎银牙心穿箭,双瞳喷火发冲冠。 绝染若死神般矗立在男人身后,他却浑然不知,还在享受着身体交合的快感。倒是身下的莫尘看到床上突然印出的黑影,狐疑看去,才发现了绝染的存在。 少年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一种绝望又羞耻的神情,好像伤疤被人一把掀起,鲜血淋漓…… 从莫尘的脸上看到这般痛苦的表情,傲叱才发现床上那道不属于他们的影子,刚要回头,一把环绕绿雾的爪刺便横在脖间,抵在他的喉咙处。 "离开他。"绝染冷冷命令,右手恨不得立即去了他命的雪蚕向上冰冷一抬,生出利爪的左手,染着死亡气息的尖爪压在傲叱后背,轻易便可将其穿透,那里,是龙王心脏的位置。 也许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傲叱突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对他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再面对内心的煎熬了。 慢慢退出莫尘的身体,安静的房间里立即响起一个不大的声音,啵的一声,暧昧之音。 声音刺进耳膜,听在三人耳里,引起不同情绪。 是悔,是恨,还有难堪。 "绝,别伤害魁,求你了。"随便扯过一件东西缠在腰间,莫尘没注意那是什么,他全部精力都在那两个男人身上。 他从没想过,苍魁和绝染见面会是什么情况,那两个人,他谁都不想伤害,不想看他们任何一个受伤。 跪在床沿,莫尘哀求的看着绝染,哆嗦的手紧拽住他的衣服,却又不敢做太大动作,无情的雪蚕已经在男人脖子上勒出个凹痕,绝染只要轻轻一动,男人的喉咙便会划出一条整齐的口子。 "莫尘,到里面把衣服穿上。"给他时间,让他和龙王将事情解决。 "不!绝!你不能伤害魁,我求求你,别伤他,我求你……"清澈的,泪水从少年眼角滑落,顺着他光滑的脖颈,淌至胸口。他可怜的,卑微的乞求着,只消片刻身上便到处都是交错的水痕,痛苦的眼泪走过的轨迹。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别伤害魁,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绝,我求你……" "莫尘你……"拥抱他时,他喊的是白狼的名字,生死攸关之刻,他喊的依然是他的名字,对傲叱来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魁,对不起,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为了……" "闭嘴!"绝染怒吼,打破了少年的诚实相告,他知道明天一到莫尘就不会记得现在所发生的事情,若说了什么,唯一的收益者便是眼前的男人,他知道的越多,对付莫尘的方法就会随之增加。他也知道,只要将龙王处理好,就是对莫尘最大的保护,所以他想在莫尘不知道的情况下让这件事过去。可是看到那一幕,听到莫尘为他求饶,男人的愤怒,还是无法抑制了。 "你看清楚!他根本不是白狼!你给我看清楚!" 绝染的咆哮响彻云霄,冰冷的脸上那猩红的双眼,无言的叙述死亡将近。 "不是……魁……"莫尘被他的吼叫吓的一个激灵,泪水落后,视线不再模糊,茫然的望向傲叱,那张脸,明明还是他的狼的,为什么绝染要说,他不是苍魁? "你不能……" "闭嘴!"傲叱才开口,喉间的雪蚕便又向后一勒,锋利的爪刺还是割伤了龙王,血从肉体与武器间的缝隙流出,刃不粘血,它们便一点点滴到床上,开出无数个鲜红的花朵。 头晕,雪蚕划开的伤口离大脑很近,毒立即通过血液占据男人的脑及心脏,傲叱只觉得一阵眩晕,他只得咬牙忍耐,身体若支撑不住,微微一晃,那伤口便会越来越大。 绝染不该伤他的,他是施咒者,他的状态不稳咒的力就会随之减弱,更何况刚才他还让莫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要知道,他施咒时本就在心绪不宁的情况下,若咒起时受到太大的刺激也会导致咒的失败。 两种情况现在都有了,也就意味着,莫尘随时会醒来。 血落在布帛之上,发出滴答声响,莫尘望向床尾那朵绽放红花,再抬头时,赫然发现男人的瞳孔似乎变了颜色,不是记忆中的红,而是…… 少年的手抵在太阳穴上,他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样,却发现苍魁的脸越来越模糊,使劲眨眨也没有任何效果,还是看不清楚,那张脸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脑子里好像被塞了东西,轻轻摇晃没有效果,少年便大力的晃起头来,速度愈加变快。 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绝染这才稍缓些力道,冷言问傲叱:"他怎么了?" "要醒了,咒失效,催眠将停止。"傲叱回答,声音略显沙哑,他想逃开这里,可脖子上的武器不会允许,他也脱了力,有虚脱的感觉。 "不能让他醒!继续施咒!一定不能让他醒!"雪蚕又一次狠狠勒去,傲叱的脖子上又多出一条整齐的伤口,比之前那个要深也长上许多的伤。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莫尘,淡淡的说了句—— "晚了。" 绝染不想让他醒来,怕他知道后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傲叱也不想让他醒,他不想被他厌恶,不想从人类的眼中看到对他卑鄙行径的痛恨…… 与此同时,少年仰首,待看到床尾的两人时,按在头上的手啪的一下摔了下来…… 这个场景在刚才的梦里也有,不过绝染手里威胁的人不是傲叱,是苍魁。而现在,一切都没有变,唯独雪蚕下的人变了模样…… 他与那人都是赤裸的,身上也带着欢爱后的感觉,莫尘摸摸自己的腿,凄凉一笑,原来,那些都不是梦,那么多天,都不是梦啊…… 凄美的笑,刺痛了男人的心,他们都想上前安抚,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抬起点头一点点垂下,莫尘这时才发现他挡着腰身的东西是男人的黄袍,刺目的黄印在眼里,如此讽刺,莫尘恨不得他现在就瞎掉。 没有太大动作,他拿开男人的衣服,缩向床头,动作间,股缝内涌出一股热流,狐疑下望,待看到腿间那两条乳白色的线条后,脸上的笑容更绚烂了。 已经感觉不到羞耻心了,赤裸的靠在床上,少年蜷起双腿,危危环#,暴露在外漂亮的穴口缓缓的流出男人的热液,片刻便将那一片床褥打湿。 这一幕,也忠实的呈现在两个男人眼里。 他的求欢,他的放浪,他的讨好,及他的献媚都不是给苍魁的…… 他连他的狼都忘记了,居然把别人当成是他,在别人身下承欢…… 为什么会以为那是梦呢,哪个梦,会那么清晰啊?他还真是蠢…… 怎么,只要是男人就能把他压在身下吗? 他就那么贱,人尽可夫吗? 贱,是啊,当初绝染也这么说过他,为了目的,不惜用身体当筹码…… 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苍魁,他已经脏成这样…… 绝染一定又瞧不起他了吧?呵呵,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少年脸上的笑容愈加绚丽,没有眼泪,也没有痛苦,一味的笑。 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像苍魁给他的红果的味道,莫尘吞吞口水,想将那甜味吞掉,可没想到,却是越来越浓,甜味不见,只剩腥涩…… 少年的眉字间突地闪出一抹红光,从额头到眉间,像一簇火苗妖媚的闪动着,并发出诡异的光芒,照在那苍白的脸上,看的人胆战心惊。 突然…… "哇!"的一声,猛喷口血,随后便昏倒在床上。 "莫尘!" "莫尘!"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可他们谁都无法再将人类唤醒。 少年头下,那一小片天地都被血染个透彻,昏睡后的脸庞还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是那么妖艳…… 第三十四章 不治之症 龙王发疯一般传召响彻整个连天殿,凡是生活在殿内的无一不是诚惶诚恐的聚在莫尘的房间外,他们想来稳重,阴冷的王此时衣不蔽体,双目赤红的站在门边,身体微斜,男人青筋突起的拳柱在门框上,支撑那庞大的身躯。 紫色的发四处散落,凌乱的披在男人身上,再无往昔的高贵,仿若一个落魄的酒鬼,狼狈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黑色的瞳不时闪着紫光,被发遮住的眼睛向上挑起,看着门外某个方向。 他那个不是呼吸,是粗暴的喷气,围来的人像雕塑一般,安静到鸦雀无声,只有男人呼哧呼哧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此起彼伏的回响着。 突然,一个眼尖的侍女看到男人胸口那几条血迹,掩唇惊呼。她的举动也引来其他人侧目,当看到的人越来越多,人群开始躁动…… 他们的王受伤了,是谁伤了他,伤他的人都该死,诸如此类的声讨响起。 环境变得嘈杂了,傲叱的脾气有人跟着浮躁起来,雪蚕虽毒,却无法真正的伤害到他,傲叱体内的妖力正在慢慢将其吞食,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异常虚弱,因为大部分精力都在分解蚕毒之上。 该死的巫医怎么还不来?!还有,你们,能不能滚开,别在我面前吵的我心烦意乱! 用力一砸门框,男人站直身体,长发遮挡的眼冒着骇人寒光,冷冷从众人身上扫过,傲叱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声音浑厚,却不是很大,掷地有声,足够所有人听的清楚。 没有警告,没有威胁,软绵绵的一个单字,也完全可以让那些下人双腿打颤,逃也似的离开了…… 连该有的礼节都忘了,没人想起与他们的王告安,一个接一个,争先恐后的离开了。 空气又变的清新,耳根也终于清净了,这时,他要等到人来了,水族巫医。 傲叱几乎是用拖的,把父辈的巫医拖到莫尘床前,一把扔了上去,"把他救醒,本王要他,毫发无损,若有意外,水族将换一个新的巫医。" 这小子平时对他还毕恭毕敬的,怎么现在拿出王的身份压他?男人是傲叱父亲做王时的巫医,在水族也算是有崇高地位的,平日里傲叱对他如长辈般恭敬,没有在父母面前的没大没小,唯一一个让他放下身段,严肃以待的人。 也许是真的急了吧。 男人摇头淡笑,他怎么会与一个小辈斤斤计较,身为医者,待看到床上的人类时,立刻抛掉脑中所有的杂念,专心的面对他的病人。 外表上得不出什么结论,看来得做体内检查才能得知人类的病因。 双目微敛,男人双手托至胸口,臂稍弯,掌平摊,一窜不明所以的咒语自口间呢喃而出。渐渐,他的手臂开始泛出光芒,自上而下,向手移去,那光像从血管中燃出,男人的手很快便比灯还耀眼,掌中结构一目了然,连毛细血管都看的十分清楚。 光像流淌的水,涌到手上,臂上的光逐渐淡去,眨眼间他刺眼的手也没了光亮,倒是中间托起了一个发光的圆球。 像有实体般,男人将那球送至莫尘胸口,转向下压,只见那光球一点点没入莫尘的身体,照亮了周围景色。 当他们以为会像平常一样,顺利的进行医治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进入一半的球突然像遇到什么阻力般拒绝前行,男人眉头微敛,想用力将它推进去,可没想到却起了反效果,球在两股力道的挤压下,从侧面飞出,砸在墙壁上,瞬间消失。 怎们会这样?三个男人在心里同时提出了这个问题。 拒绝检查吗?他还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医者的身份不容他慌张,男人摸着下巴,绕着莫尘转起圈来。 "赶紧治啊!你看什么看!"从昏过去莫尘再没有醒来,沉不住气的傲叱烦躁的命令,倒是一旁的绝染,一直都没曾开口,面无表情的静待着。 白了傲叱一眼,男人没说话,也亏他刚才那一声怪叫,突然让他找到了灵感。改变策略,男人一手握住莫尘的右腕,另一只手压在他胸口,屏息凝视的感觉着什么。 不消片刻,他松开了手,扯掉染血的床单,让人类躺在干净的床褥上,掩好被子后就再没做治疗动作。 "什么情况?这样就可以了?"看出男人的治疗结束,傲叱问道。 "抱歉,我无能为力。"无奈的耸动肩膀,男人惋惜的说。 "你说什么?!"又一次怒吼,傲叱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给我治,治不好你就陪他去死!" "那你直接杀了我吧,我治不好。"男人无关痛痒的说,当他宣布无法治疗的时候,空气中顿时涌出两股杀机,一个是他自家的王的,另一个,是那个不曾开口的豹子的。一个人类,居然让他们紧张成这样。 "你说什么?!"他是真的救不了,不是不想救,傲叱明白,可巫医要是放弃了,那莫尘岂不是无力回天了…… 拔开傲叱的手,男人从怀中掏出个瓷瓶扔到他手里,"弄弄你的伤,你是王,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 "去他妈的体统吧!"男人手猛握紧,小巧的瓷瓶顷刻间变成粉末,他悔了,从几天前就开始悔,可是现在,悔之晚矣…… 为什么不肯给他个机会…… 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没见过傲叱如此疯狂又这般颓然的模样,血止住,凝在伤口上,身上的血也干了,几条血痕在那强壮的胸口上留下暗红色的痕迹。他知道,如果不想办法救这人类,水族也许会失去他们的王。 "王,您该知道若用雄性取代雌性,那雄性要付出的是什么吗?"内敛的声音,男人严肃的看着傲叱。 "我,知道……"这个问题让傲叱足足愣了几分钟,包括绝染也是,他们的表情何止能用吃惊来形容。 雌**配,会产下雄性子嗣,这是自然界正常的规律,妖兽界亦是如此。但他们对雄性却有个苛刻的要求。雄性无法产子,便没有贞操可言,因此一旦与雄*配,那代替雌性那只的身体便会自动记忆,牢记着首次进入他身体的雄性的味道。 而妖兽的精华与人类有所差别,除了能诞衍子孙,还有一股强占的力量,它会在雄性的体内扎根,若有除他以外的雄性与其交配,那他的力量便会与后来者抗争,在位于下位的雄性体内分出胜负。一旦有这种情况出现,那那只雄性不死也会被剥去半条命。 莫尘是人类,因此属于他那半的记忆没有,只有进入者的记号,所以他才侥幸留了一条命,如若不然,当初他与绝染缠绵过后,苍魁的力量与绝染的就会在他身体理打起仗,而他,也会丢掉性命。 这件事绝染忘了,傲叱也根本就没想起来,如今被巫医一提,两个男人的心里都嘶嘶的冒着凉风,莫尘变成现在这样,与他们,包括苍魁都有直接关系。 看来他们是想起了,那他也不便多说。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类,男人不由得再次叹息,他的身体里,狼与豹的力本就在抗争,没想到他家王又掺上一脚,人类异常的身体勉强可以抗住这些,但是……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王又对他施了咒术,再加在不正常的情况下解除咒术,还有,他身上有狼族的血咒,几种都会夺命的力量混到一起,在身体里撕打着,像被烈酒浸湿的棉布,遇到明火便瞬间燎起,之前该是受到过什么惊吓或者打击,那便是那把火。所以不仅是我,哪族巫医都无法救他,我们都没有那个能力。"男人毫不留情的宣判着,另外的两个人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他不想卖什么关子,更不想失去他们的王,于是在他们没做出其他反应之前立即加了一个但是,"不过王,有个一人可以。" 两道充满希望的视线扫来,男人随即说道:"翠环山,花朦。" …… "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会知道莫尘的存在了吧?"对傲叱已没什么客气可言,当巫医离开后,绝染冷冷开口。 早没了王的架子,衣衫凌乱的男人跌坐在椅间,黯然开口:"我收到一封匿名之信,上面只写着白狼的雌性近日内会独身前往妖兽大陆,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他让人去海边把手,等到人类的气息出现在海上时,开始他的复仇计划…… 这种时候,傲叱不会说谎。 连深海中的他都收到了那封信,就被说其他族部的首领,在莫尘来妖兽大陆前,已经有人为他铺好了路,满是陷阱杀戮及血腥的路。 会是给他地图那个人吗?是谁,为什么要加害于他呢…… 驯兽传第二卷 第35章 情劫 桂宫袅袅,露寒凄凄,晚叶飒飒,早鸿离离。 现已深秋,这片土地却永远是寒冷之季。 狼族之颠,邀月阁台。 金质躺椅,男人合衣而眠,虽已深夜,衣料之上不见半点褶皱,可见此人从未动过,亦或是调整姿势。 皎月之下,发若镀霜,几绺缠于脖颈之间,其它则垂落到地,静静盘踞,凭添几分孤傲之美。 剑眉轻敛,唇挂莹光,过长衣摆倾于地面,右臂也随之悬出,搁置在冰冷石砖之上。 睡去的男人锐气略减,少了几分犀利,多些稚气,可指尖处歪倒的酒壶,及壶嘴下那一小片湿渍却将一切抹杀,徒留凄凉。 苍魁向来滴酒不沾,可最近他拣起酒壶,就没再放下。 对妖兽来说,三百天只是弹指一挥间,苍魁却没想到,这三百天对他来说是何等折磨。在这被思念缠绊的日子里,他明白何谓度日如年,何谓岁月难熬。 睡不塌实,从怀里失去他的温度开始就不曾安心睡过,看似沉睡的男人忽的撑起眼睑,凛冽乍现,霎时间男人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之变。 幽幽起身,凭栏而立,仰望天际,似在探询什么,不愿移开目光。 红瞳中微波荡漾,锐利之感逐渐淡去。 莫尘,在遥远的那边,你是否也看的到这轮明月?是否听到我让它代为转达的话? 我,好想你。 挽袂于臂,苍魁怔怔看着自己的右手,下一瞬,妖力燃烧,被室外冰冷温度同化的手渐渐找回热度,待男人觉得够了,便收回力量,眼睑再一次覆住血红之瞳。 指尖轻触脸颊,男人的身体为之一颤,仿佛得到了稀世珍宝,他的表情,是那样满足。 一指变为两指,而后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不同于自己的冰冷的皮肤,这只手是热的,是那个人的温度,是他,在抚摸着他。 他喜欢被他碰,柔软的指,温柔的动,带着他的怜惜与珍惜,在他身上轻轻走动,拨动他静止的心弦,挑起他沉浸的欲望。 那只手游移到脖颈,再向下,轻挑开整齐衣裾,探入里面,贴在他一样冰冷的胸口。左边,心脏的位置,被热力影响,沉睡的心似乎懒懒的跳了几下。 莫尘,有你,它才会劝,不然,它是死的。 想及此,男人的手突然一抖,巨大的动作迫使衣襟敞开,苍魁有些消瘦的身体便触到了寒冷的空气。 不想整理,也不觉得冷,手干脆向下继续走去,顺着肌理,扩展更大的领地。 苍魁发出满足一叹,那手是莫尘的,他正站在他面前,挑逗于他,那个青涩少年,奸险 上羞涩的小和尚,那个让他爱的欲罢不能的人。 身体逐渐热了,被那只手所感染,腿间之物似也在蠢蠢欲动,男人的呼吸变的浑浊,单手撑在栏杆上,温暖的掌迫不及待的向身下探去,就在这时,他的眼睛睁开了。 所纳之景,依然是皑皑雪山,是的,这是他的狼族,莫尘不在这里,这手也不是他的,之前所幻的景色都是他的遐想罢了…… 身上的温度骤然消失,恢复之前的冰冷,只有那解开裤子,正欲握住欲望的手还是热的,却又显得那样讽刺。 花魁悲怆大笑,他从没想过,他也会有今天,被相思吞噬,腐入筋骨。 男人凄厉的笑声,在夜晚的雪山间回荡,听的人不禁热泪盈眶。 背后的门被谁推开了,苍魁不想回头,不是吃药的时间,来人便不会是怀渠。 这个房间是王的居室,可从回来他的王就不肯在那华贵的床塌上入眠,每个夜里都睡在阁台外的躺椅上,睡在刺骨的寒风中。 矣消走了过去,在他的脚刚踏入邀月阁时,他的王突然转身,刹那间,矣消只觉呼吸被疯狂掠去,脑中再没思绪。 他的王,衣衫凌乱,胸口外露,几分慵懒,几分撩人,那样子使人头脑一热,周身的细胞瞬时亢奋起来。 还有那褪去冷硬,透出几分忧伤的神情,不禁让人心生怜悯,想将其揽入怀中,抚其哀伤。 无言以对,矣消舔舔突然干涩的唇,慢慢走上前,离他的思慕已久的人,越来越近。 苍魁没加阻止,红色的瞳随着他的动作和移动,最后定格在咫尺的脸上。 男人的身体向下滑去,头则是仰着,与他的王四目相缠,直到双膝贴地,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那双勾人红瞳,转而挑开苍魁的衣襟,虔诚的吻上他精壮的腹部,舌尖探出,暧昧的挑逗着。 王没点头也没拒绝,矣消的胆子更大了,下巴勾开男人的裤子,他的血顿时燃烧,要碰到他了,无数个梦里才会发生的事情,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压住内心的狂喜,鼻尖贴着男人的身体,向那处吻去…… "你要干什么?"在矣消的嘴碰到他沉睡的欲望前,苍魁冷冷开口。 连看都没看到,矣消便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就回到了阁台门边。苍魁把他丢出来了,只是眨眼的工夫。 "王,您需要就让矣消来服侍您吧!"迫切的看着苍魁,矣消急急的说,手在空中激动的摆了几下,可苍魁却像什么也没看到般,径自整理衣物。 "你的职责不是为我泄欲。"他的声音里没有高低起伏,衣服重新整齐的贴在身上后,拿起桌上盛满酒的壶,捧在手中。"即使需要,也会宣召该尽其责的人,但是,我谁也不想碰,也不想被任何人碰。" 我只要他。 壶自倾,辛辣的液体流入头颅高仰的嘴中,月光下,小小的水流闪闪发光,煞是好看。 "似乎,不会醉呢。" 喝了酒才知道自己的酒量甚好,他想醉一次,想借酒让磨人的思念暂时离开,可是越想醉越不能醉…… 冷冷的液体流入口腔,滑进身体,让他从里到外都变的冰冷。苍魁将空壶放回桌上,抿掉唇上残留水滴,说道:"夜已深,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没有感情的声音,是千年前没遇到那个和尚时的声音。 苏醒后,他能感觉他的变化,本以为那是长眠让他的王有了变化,却不曾想,那是他的心为人所动后的模样。 那个人不是他,是一个人类,一个背弃佛祖的和尚。 他想留下,但苍魁眼中的拒绝已经私服明显,现在他还是他们的王,他没权利忤逆王的命令。 咬紧牙根,矣消恭敬颔首,而后便离开了苍魁的房间。 那个和尚已经背叛了佛,为何上苍还要如此眷顾于他? 矣消本想借其他族部之力将其铲除,却没想到他的旅程似乎出忽意料的顺利。本以为守在入口满腹憎恨的豹子会把他吃掉,可再收到的消息让他震惊的找不到语言—— 他没死,正一点点向狼族走来。 他做了那么多,给他假地图,在他来前就通知各个族部的首领,让他们知道狼王的雌性将来此处。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有仇的报仇,既动不了狼王,用他的雌性泄愤也是不错的。 可他居然没死! 不能让他来到狼族,也不能让他活着,三百天很快就到了,届时苍魁将仪式完成后便一切都晚了。他不想看到这么颓废的王,他要他变回以前,哪怕还是那个噬血之魔也好。 既然不是为他而变,那就不要变了。 要再想办法,要加把劲,人类死了还得给王接受的时间,他能利用的日子不多了,必须要抓紧每分每秒。 当然,还得在暗中进行。 莫尘来这儿的事,狼族没人知道,怕被发现,附近的族部首领他也没通知,并派手下,那些没有进化的狼守在四周,若谁收到消息,他便会悄声匿迹的将其除去,以保证事情不会败露。 矣消刀下的冤魂,不计其数。 为达到目的,他只能这样,没有选择,莫尘一定得死,男人的心里,只有这冷血的信念。 驯兽传第二卷 第36章 别了 褪去一身狼狈,男人站在镜前,任由动作利落的侍女将整洁新衣穿在身上。 颈间的伤抹过巫医的药,再加上妖兽超强的恢复速度,没留下任何痕迹。 伤口不见,痛感却永远消抹不掉。 侍女恭敬退下,一夜未眠的男人盯着镜中倒影,面无表情的欣赏起来。 他散乱的发一丝不苟的盘在后脑,无一根凌乱。庄严黄袍覆盖身体,一样完善高贵。那个人依然是他,水族之首,威风凛凛,一身傲骨的王。只是,那抹长存的嚣张气焰在今天熄去不少,几分恭敬存于其中。 行至父母寝殿,也不打扰,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外,现在天才微亮,想必他们还没起床。 男人的思绪异常平静,如无风的湖水般。从接管水族,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心无杂念,专注做着一件事情。 不知过了多久,连天殿内已掌明灯,昏暗之感被取代后, 面前的门里,传出母亲的声音:"进来吧。" "是。"门里的人看不见他的动作,但傲叱依然遵礼节恭敬垂首,他已经很多年没对长辈如此循规蹈矩了。 本以为父母是刚刚起床,可看到桌前收拾妥当庄重而坐的母亲后,傲叱顿时明白他们早已醒来,也知道他就在门外。 上前行礼,待得到母亲的许可后,傲叱落座。 "清晨前来,傲叱有何事相询?"傲叱来到她便醒来,母子连心,他能感觉到儿子心中的异样波动,也能略略猜到,为何才会有此改变。 "母后,皇儿喜欢上了一个人。"毫不避讳的开口,狭长的眸望向平日里常与他斗嘴的母亲,此时此刻他们都是那样严肃。"是别人的雌性,那个白狼的。" 女人听后,半晌点了点头,不做评论,示意傲叱继续说下去。 "想报复,真正成功只有第一夜,而后,傲叱便陷入混沌之中。想继续下去,又不想伤害他,知道他是仇人的雌性,却又想将其永远留在身边。矛盾着,也痛苦着,当计划被豹子打乱,当一切付之一炬后,我却突然有解脱的感觉。终于不用再继续下去,可以离开那比死还难受的日子。天可知,当我面对他无邪的笑脸,当我看到他信任的神情,当我感觉到他满腔热情,以及感受到他内心最朴实也是让人无法撼动的爱时,心如鞭笞,痛如刀搅。"平静的讲述着,男人身上不见一点波澜起伏,是的,他现在很冷静,冷静到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母后,我喜欢上了,也为之前所做悔了,但是若没做,我还会喜欢上他吗?您说,这对傲叱而言是福是祸?他深爱着白狼,也许我一辈子都无法得到他的心,我在他眼里,只是个卑鄙小人,不值得用正眼瞧的渣滓败类。"想到莫尘最后凄美的笑,心便开始刺痛,放于桌上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握成拳。 "母后,这是一时冲动,待久了就会厌倦的感情吗?" 傲叱问完最后的问题,炯炯双目便向女人扫去,那其中带着困惑,也带着殷殷期盼。 "傲叱,是你太过执着。狼王为人梗直,是值得敬仰敬佩的英雄,当初他来水族夺夜光珠,也是光明正大的下了战书,是你父王不敌,不怪狼王,该做的他都做了,这仇复的没有必要。但你想做,我们也无法阻挡,只能等你撞到南墙,亲眼见证自己的错才算完了。"女人说到这,不由长叹一声,从计划开始他们就知道这不可行,可傲叱复仇心切,哪会听得劝说,无奈之下只能静待一旁,等他幡然醒悟。但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这次放任,却给了傲叱人生中第一个,也是最为严厉的打击。 "我们以为,你只是想对那人类报复,却没想到你会劝了真情,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你居然喜欢上那个人类了。傲叱,你这是在给自己的挖坑啊,一个永远也填不满,只能越陷越深的坑。"傲叱固执,就像他非要报仇一样,所以他的爱就一样顽固,无论是谁都无法将其改变。 虽然现在他还不敢确认那份感情是不是真实的,她亦不想承认,但她也知道,若不解开傲叱心头疑惑,到最后,伤的依然是她儿子。 "傲叱,我只问你,你想让他死吗?想替他死吗?" 不想,如果时间重来,他愿意躺在床上的那人是他。 从傲叱脸上读到答案,女人不轻不重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你那感情不是喜欢,是爱。" …… 是爱吗,爱与喜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喜欢只是好感,还可以放弃,一旦爱了,就无法自拔。傲叱知道他是倔强的人,爱上即使是死,他也不会放手了。 心中豁然开朗,男人的步伐变的轻快,向那人的房间走去。 '母后,傲叱想随他离开,带他去环翠山将身上的伤治好。' '傲叱,你这一去,可想过回头?若他始终无法接受你,你要何去何从?' '也许会放下颜面,缠着他,恳求他。也许,我会狼狈的逃回水族,届时,母后切不要嘲笑于傲叱。' 尽管不舍,母亲还是点头应允了,他没有说,如果莫尘愿意接纳他,那他将永远不回水族,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才适合莫尘,他不会陪他在这枯燥的华丽牢笼中生活,所以他只能陪在他身边,去他想去的地方,做他想做的事。 他是罪人,要用这辈子来赎他的罪,如果莫尘给他这个机会的话。 来到他的房间,还没将决定告诉绝染,就见那豹子抱起莫尘,做出离开的架势。他的出现,只换来冷漠一瞥,随后便听到绝染说:"去叫人准备几件保暖的衣服,样式越简单越好,外面该是秋天了,他的身体这么弱不能再爱风寒。" 连连点头,他没废话直接将绝染的话吩咐给侍女,不消片刻,绝染要的衣服便准备好送到房间,其中还是莫尘一直背着的书包,和绝染为他准备的匕首。 从里面随便拿出一件帮莫尘穿好,而后又细心的将匕首重新缠回他的腿上,刚才巫医已经来过,他虽治不好莫尘的伤,却能用药维持人类的生气,让他能拖到翠环山,不至于在半路上撒手人寰。 他还说,莫尘会醒来,只是不知什么时间。 把巫医给的药放进莫尘的书包,吃药的时间早牢记在绝染脑中,一切准备就绪后,男人抱起莫尘,"是时候放我们离开了吧,龙王。" 最后两个字语气加重,可见绝染对他有多厌恶,对那个称呼有多鄙夷。没有恭敬可言,他的话只是命令。 "当然,但我要随你们一起去翠环山。"傲叱说完,便换来男人一声冷笑,看来他是不会同意,可他去意已决,就不会再做改变。"你一个人无法照顾生病的他,有我在会让用在路上的时间减去不少,我也可以帮你们找食物或者抵御袭击,你知道莫尘的身份暴露着,随时都会有仇家找上门来,为了万无一失,为了救回他命,请你允许我一同前往,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我只是为我做过的一切,做些补偿罢了。" 男人诚恳的乞求着,褪去皇族外衣,只剩焦躁与不安,还有一点卑微。 绝染没说话,将莫尘放回床塌,走到傲叱身边,在龙王的错愕的眼神中,他若铁锤般强硬的拳便挥到男人狂傲的脸上,没用雪蚕,也没有利爪,一拳又一拳,单纯的发泄罢了。 …… 皇室尊贵的马车在海中疾驰,拉车的不是马,是海中特有的劳力,巨型海马。 和连天殿一样设计巧妙,外观华丽的马车呼啸着从人们眼前闪过,只留下串串气泡。 待行至半路时,马车突然停住,为的是让莫尘适应。妖兽的身体直接冲到水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莫尘不同,就这么莽撞的浮上去,多日没呼吸到正常空气的肺子一定受不了巨大的压力,转而会在体内爆裂。 觉得现在出去也不会再对他有伤害后,那辆马车便一鼓作气冲至海面。 势如破竹般从海中一跃而起,随之卷起的海浪与水球在阳光的照耀下是如此美丽,车内窗子被黑布遮盖,也是怕莫尘实然醒来眼睛受不了强光。 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真好,昨夜以来,绝染露出第一个笑容,看着熟睡的人类,是那样温柔。他的身边,是鼻青脸肿的龙王,虽然那伤很快就会恢复,但也是对他的一次教训。 马车在海面上飞驰,比船要快上几百倍,傲叱挑开窗帘一角,看向湛蓝海水。 别了,连天殿…… 别了,生长的这片海…… 别人,我的水族…… 驯兽传第二卷 第37章 绝望 巫医说莫尘很快就会醒,但那个'很快'却是三天之后。 他一直昏迷着,无法进食,唯一进到胃中的东西只有药,绝染和傲叱轮流将妖力注入他的体内,以保证到达环翠山时,他的肉体还能保持最佳状态。 他睡的突然,醒来时也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午夜,莫尘挣扎着起身,可多日没有运动,又一直没真正吃过东西,扑通一声便又跌了回去。不算小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床下看守的两个男人,一头一尾他们立即靠了过来,待看到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眼重新睁开后,终于可以放心的吁口长气了。 这里不是奢华的连天殿,看着粗糙的棚顶,莫尘下了这个结论。 他们离开海底了?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他都不知道?最后的记忆定格在,那张欺骗的脸上…… 没有恨意,也没有痛感,只有深深有厌恶,鄙夷自己。 这件事对他来说打击太大了,不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所以当一切无法逃避,只能面对时,他不会怨天尤人,只会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到自己身上,折磨自己。 "你感觉怎么样?吃的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先吃点?"怕莫尘醒来会饿,食物一直备在身旁,拉过桌子,绝染想扶起莫尘,可没想到他在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戒备之光。 躲开绝染伸来的手,虚弱的身体向后挪了一点,大大的眼睛在日渐消瘦的脸的衬托下,变的更加明显,那双原本像盛着水的眸子里,现在只有黑色的恐惧,浑浊的见不到底。 "我们。要去哪?"少年的声音有些低沉,双肘拉在床上勉强撑起身体,透过额前碎发目不转睛的盯着绝染,那表情颇有几分阴森之感,也褪去他以往的稚气,显得那样成熟。 "去狼族,怎么了?"绝染答,随即又加了一句,"不过你现在病了,得先去找人治病。" 他就站在绝染旁边,莫尘始终都不肯看他一眼,傲叱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能选择的只有忍耐。错是因他而起,不管莫尘对他做什么,怎么报复他,他都会无条件接受。 所以,他没资格上前询问他的身体状况,虽然他也心急如焚。 "我病了?"好奇的声音,像在询问别人的事情一般,漠不关心的。问题才脱口他便找到了答案,应该是病了,不然怎么会如此无力,病了也好,给他一个充分的理由逃避恶心的现实。 "别担心,很快就没事了,不是什么大病。"看到莫尘阴沉的表情,以为他担心身体状况,不敢吐露实情的绝染连忙安慰。 莫尘没听出绝染话里的慌乱,也没心思琢磨自己因何而病,木讷的看着眼前那一小片地方,既然记忆无法抹去,那他就…… "绝,不去狼族,也不去看医生。"他突然做的决定,打了两个男人措手不及。他的声音里不见迟疑,也没有一点杂质,怕是早已下定决心。 虽然脆弱,但莫尘是固执的,他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他宽容,也容忍一切,可一旦到无法容忍的时候,便是谁都无法阻止。 这点绝染早就摸清了,就连那个接触不多的傲叱也猜出大概,所以当这个决定从人类的嘴里说出后,他们都觉得脊背发凉,及强烈的惧感。 猜出他们会问什么,在他们开口前莫尘便径自说道:"我已经没脸见他了,与其让他看到这个肮脏的自己,不如让那个美好的莫尘永远存在他的记忆里,我不想看到他除了关爱以外的表情,我不想知道莫尘被他讨厌,更不想让他因此而受到伤害。不要他难过,也不许他痛苦,这一切。莫尘来抗吧,换一种方式爱他,我,只能这么做了。" 还想逞强,可身体已到了临界点,重新跌回床上,再无力气的他挤不出一丝笑容,只能勉强扬起嘴角,样子很是淡然,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左右于他,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般。"也不去治病,就这么一直下去吧,病着,最好死了,就当对我淫乱的处罚。" 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听的人触目惊心。 傲叱听了,是深深自责,绝染听了便是不可抑制的愤怒。 自暴自弃,妄自菲薄,这些,怎会是莫尘说出的话…… 他身体弱,还需小心调养,可这种时候他哪管的了那么多! 一把拽起床上了无生气的人,男人有力的掌捏着他的两条胳膊狠狠摇晃,那表情更加鬼魅般狰狞可怕,"脏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弄脏了?无所谓你想说什么都好,不过你记得,不管你想不想死,我还没活够。赶紧把饭吃了,然后给我把身体养好!你欠我的,就没权利说死,也没权利拒绝!难道你忘了,你该老实的听从我一切安排。" 被绝染摇的头昏眼花,万念俱灰的他似乎又抓住了什么,空洞的眼睛重新镀上一层淡淡光芒,怔怔对着绝染看了好半天。 又惹他生气了,而且很严重,比给他下咒那次还要严重,而露凶光,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感觉。 他做错了什么吗?不是一直睡着。等等,他好象说…… 是啊,他欠绝染的,他死了,绝染也会死,已经自私过了,不能再害他了,余下的时光便让他来还债吧,这,是他活着唯一的理由吧…… "绝,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好不好?我会吃饭,会去治病,也会听你的话,不会再说死。我只求你一件事,就是别让我再见到他,也别让他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让他以为莫尘镪在那片海中了。"眼睛重新找回焦距,还是那双清眸,只是其中没有任何感情,不见眷恋。 衰莫,在于心死。 精神崩溃,彻底绝望的他,心正一点点死去,没了寺庙他有苍魁,没了苍魁,他还有什么呢…… 莫尘冷静的让人害怕,这些话也让人为之触动,不过是哀伤感动罢了。 他想骂醒他,非但没有效果,还换来那些令人心碎的话,这小东西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爱他的善良,也恨他的善良。 男人的手改变方向,将少年揽入怀中,轻轻拥抱,他贴在他耳畔柔声呢喃,"莫尘,你不脏,一点都不脏。换做是我,我也不会舍弃你,更不会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因为你像初生孩童般干净圣洁,一直如此,永远不会变脏。莫尘,若为这个你要离开,那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他不会嫌弃你,没人会责备你,不是你的错。可怜的莫尘,那些和你都没关系,你还是白狼最初爱的那个人,也会是最后爱的人。莫尘,没有他你绝望的想死,他若没有你,还活的下去吗……" 口口声声的'他',但每一句话后,绝染都在心里加了句我亦是如此,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不管他经历过什么,他在乎的,只是那个叫莫尘的人类罢了。 所以,莫尘,别难过也不要放弃希望,你是那么美好,怎会有人想舍弃你,谁都想将你当做珍宝,永远的呵护,珍藏在身边。 肩膀湿了,那是莫尘的眼泪。 哭了就好,哭了就是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感情,不想看到将情放弃的他,他该一直快乐下去,让他的心生活在阳光普照,永远见不到阴影的地方。 "绝,你说真的吗?他不会讨厌我,不会不要我,不会推开我的手说我是脏的,你告诉我,真的不会吗?"眼泪扑簌落下,也许视线早被氤氲遮盖什么也看不清楚,可莫尘仍不死心的紧盯着绝染的唇,等待他的答案。 "我跟你保证,不会的。" 胸臆埋藏的悲痛霎时间迸发而出,颤抖的手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攥着绝染背上的衣服,那种痛仅用哭泣无法发泄,是肝肠寸断,亦是悲痛欲绝…… 是让他恨不得将心挖出来,希望那痛转移到身上而不再折磨他的神经。 那是,痛不欲生…… 忽然,莫尘咬住了绝染的肩,知道这样做他会舒服一些,男人便继续拥抱着,像是感觉不到肩上的疼一般,直至少年的牙齿染上粉色,温热的液体从他嘴中流出,被自己的黑衣吸去,整个过程,绝染的眉头也不曾皱过一下。 静守一旁,目睹莫尘醒后的一切,以及那酸楚的哭泣,傲叱紧握的拳中都是汗水,那句对不起,梗在喉间,硬是没有说出来…… 驯兽传第二卷 第38章 医者花朦 虽还不能完全走出那片阴霾,但莫尘至少不会总将死挂在嘴边,吃药或是吃饭都很配合。但让人不安的是,他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相对变短。 他常常一睡就是几日,还没等补充什么营养就又睡了过去,两个男人看的心急却都一筹莫展,不懂医理,就算懂也没人救的了,唯一一个,只有那个叫花朦的人。 莫尘的身子很虚,所以傲叱与绝染达成共识,不让他自己走路,连吃饭都不允许他自己动手,这本是为莫尘着想,孰料对傲叱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他一直想找机会与莫尘道歉,可他从不正眼看他。 知道拗不过,莫尘就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只是他从不肯让他碰他,赶路时是绝染抱着,吃饭时也是窝在他的怀里,他在他眼里不过是空气。 清醒时,他拒绝,等他昏睡过去,又被绝染拒绝。 他只说了一句便堵的他哑口无言,'如果莫尘突然醒来,看到抱着他的人是你,我怕他受不了。' 咬牙忍耐,他只能作罢。 从离开连天殿,他再没碰到过他一下,连不小心的接触都没有。傲叱知道这是他自食恶果,应有此报,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的酸涩。莫尘对他不打也不骂,甚至懒的赶他走,彻底被无视的感觉还不如绝染的拳头,痛痛快快,天知道这种慢慢的折磨比凌迟还要痛苦。 莫尘厌恶他,绝染也是,这个坏人的形象他扮演的还真成功,一路上他与绝染很少交集,唯一几次,也是与莫尘有关,比如去找吃的或者住宿的地方。绝染和他说话永远都用命令的语气,他也没想过反抗,也没觉得哪不舒服,似乎忘了他还是水族之王。 王的架势早被莫尘磨的干净,现在的傲叱在他面前,只是卑微的罪人。 莫尘睡着的时候他们便日夜兼程,他醒了才会休息。傲叱看的出豹子已经累坏了,可是他不愿让他帮助,他也只能尽量多做些事情,帮他分担。 不过还好,这一路没遇到什么敌人,所走的族部也没太为难他们。很快,不到半月他们便来到巫医口中的环翠山。 巍峨挺拔,耸入云端,峰顶烟波浩渺,山间植物翠滴,那是一排排连绵的竹。竹立山间,将土地全数遮盖。一眼望去满眼的绿,看的人心旷神怡,人也跟着精神不少,若没猜错,环翠山的名字也许就由此得来。 当然,不能忘了那个'环'字。 峰顶烟雾缭绕那片不是竹林,是整片的粉色,远远望去环翠山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翠绿的茎托起羞赧的花瓣,壮观里透着一抹柔媚。 那粉,是桃园,据说花朦便隐居于此。 用人类的语言形容,花朦就是妙手回春的神医。每个族部都有自己的巫医,负责治疗族人病痛,巫医是天生具有医治能力的妖兽,不是谁想做便做的,因此各族巫医在族部都有崇高的地位。 但,即使天生便有医治能力,其力量也有局限的,就算你天资聪颖,也跃不出那条线太多。但花朦不同,他不是巫医,却与生俱来治愈能力,另外,他还有聪慧的头脑。花朦游历各处,访遍名医,或明或偷,想尽办法将其独特医术揽入怀中,再加自己的苦心钻研,与妖兽独特的医疗能力,花朦的精湛技艺很快便 传遍妖兽大陆。 可他学医只是为了好玩,医治伤者是随心而定,只有他自己知道,愿意帮忙更大的原因是想练习医术,想攀得更高之颠。 花朦有时候连续几天都会替人看病,也有可能几个月或是几年都拒绝问诊。他的态度极其嚣张,无论对方是谁,普通妖兽也好,族部首领也罢,他若看不上眼,说破天也不会伸手帮忙。 看不惯他的人不在少数,可又不敢得罪或者伤害他,谁都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如果有朝一日需要花朦,他不肯帮忙或者死了,就等于自掘坟墓。 因此,那个目中无人的花朦就这样一直在翠环山,过着神仙般的悠哉生活。 …… 花朦嚣张,也很大胆,整个山上没有一处陷阱或是蛊咒,出奇的顺利。他是相信没人敢伤他,所以才这般狂妄吗? 不管怎样,没有阻碍顺利到达顶峰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踏入桃园,冷静的绿瞬间被温暖的粉取代,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 秋,不该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这里…… 满树桃花,层层叠叠,掩去枝干,只留下波澜壮阔的花海。 清风徐来,被沉甸甸的花朵压弯的枝条费力的摆动起来,枝条晃动间,花瓣若莹粉的雪,飘扬的雨,自天际飘下。 满怀落花,留得一袖清香。 待花雨结束,一切归于宁静,只有黑色的土地渲上花色,仰头望去,那片花海还是一样壮阔,像从未遗落过一片花瓣。 这是大自然给予的壮观景象,无论你有多少钱财,多高地位,也不见其能欣赏到如此美景。 世外桃源,修身养性,能在此处了此一生,岂不快哉! 拨掉莫尘头上的花瓣,向园中唯一一处有妖力存在的地方走去。希望花朦不会拒绝,行进间,那个向来用事实说话的男人在默默祈祷着。 差不多进到了桃园最深处,那里有一个简单精巧的竹屋,屋前是一片水塘,偶尔飞来的蜻蜓用它们尖长的尾巴在平静的水面轻轻一点,激起水纹,逐渐扩大,几次之后那水便又如镜般平静。 房间斜对处,有一个天然石塌,塌上铺着色调单一,简约朴素的毯子,只有见惯各式珍宝的傲叱才知道,那毯子绝对价格不菲。 塌上斜躺一人,单手撑在头侧,远远看去似在假寐,又似在欣赏园中景色,无庸置疑,那人便是传闻中的花朦。 看到花朦,首先注意的不是他的长相,而是那头夸张的红发,如火焰般艳红,好象随时都会燃起般,与他的性格颇有几分相似。 身披白色儒衫,却是没有任何束缚,不系腰带,也不整理衣裾,任那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身体。若没猜错,花朦整个身上只有那一件长衫,因为塌上微微交叠的腿是光裸的,修长美腿,可谓世间少见的完美,无论是阅人无数的傲叱,还是见多识广的绝染,从未见过那么勾人的腿。虽美,却也看的出它们属于雄性,粉艳的桃花衬托下,若有雌性恰巧路过,只会觉得自愧不如,不敢与其相较。 眼缝很长,眼睫亦是如此,想必花朦有一双动人明眸,只是暂未看到,不敢妄下推断。 没心情琢磨他的长相,绝染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只见塌上的男人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 没有恍惚,轻挑眼睑犀利的扫过突然造访的人,本以为他会是苛刻之人,可没曾想下一瞬他便收起锐气,只剩慵懒,让人不禁以为刚才那道打量的视线只是错觉。 手遮口前,花朦打了个呵欠,等眼睛重新睁开时,漂亮的凤眼涌出水雾,扯起衣服胡乱的擦擦眼睛,男人显然一副没睡饱的样子,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们,懒懒问道:"来花朦的环翠山所为何事啊?" 不管哪个花朦是真的,为救莫尘,绝染难得的恭敬回答:"想请阁下帮忙救人。" "这样啊……"眼皮都懒的抬一下,好象他们打扰了他的美梦,重新打了个呵欠,花朦背对他们躺了下去,右手随即摆摆,"不管,不管,你们走吧。" 花朦这里从不打商量,既被拒绝,就没有转圜余地,绝染与傲叱都明白这个道理,随即两个互换眼色,执行起早准备好的应急方案。 傲叱接过莫尘,绝染则小心向花朦靠去,塌上之人毫无警备心,绝染顺利的接近,并把雪蚕抵在那人脖间,"我不想伤你,也不想与你为敌,只想求你救救他,这世上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你。" 说是威胁,恳求意味却更多些,绝染的手没放开,花朦更是连眼睛都没眨,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开口说:"要杀便杀,就当给他陪葬。" 早知道花朦会这么回答,绝染转而将雪蚕向下一刺,出于本能,男人在塌上一滚,稳住身体后便面向傲叱。 突然,花朦笑出声来,直视傲叱,笑眯眯的说: "龙王,您歇歇吧,治病不是杀人,控制住随便扔把刀过去就算完了。你要知道,一个'不小心'治坏了人,你们把花朦生蚕活剥也换不回他。" 可恶!碰了个软钉子!傲叱连忙收住力量,泛着紫光的眸子在下一瞬重新换回黑色。 这花朦是何许人也?妖兽间流传的只有他高超的医术,没人说过他这么强悍啊! 离开连天殿,失去水之庇护,妖力强劲者才能看出傲叱的本体。 难道花朦是深藏不露,能将妖力很好的隐藏? "别乱猜了,花朦不是什么能力超强者。"看出龙王眼中疑惑,花朦好心的替他解答,"妖兽中瞳孔会变颜色的没有几个,还是这特别的紫光与泛紫的发。想必阁下定是龙王,能请动深居水族的龙王出马,这人类,好大的能耐啊。" 硬的不行,催眠也不行,那要怎么做才肯救莫尘? 绝染的耐性没了,不再是警告,雪蚕狠狠的向男人颈间划去,白皙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丑陋的伤痕,和发相同颜色的血滴落,染上他雪白衣衫,留下触目的红,也是那样妖艳。 似乎没想到绝染真的会伤他,花朦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狠戾,可最后他们看到的还是那气定神闲,慵慵懒懒的男人。 "救他,可以啊,不过,咱们谈个条件吧。"两指夹住雪蚕,推向一旁,随即在脖子上抹了一把,那条伤痕便神气的不见了。凤眼中交过诡异的光,在三人间扫了几圈后,花朦就要开口,可这时,一直沉睡的人类醒了,看到身旁的傲叱先是吓了一跳,而后便低头将其推开,向绝染走去。 花朦兴致勃勃的欣赏过龙王吃鳖的,摸着下巴,痞笑着开出他的条件—— "如果……" 驯兽传第二卷 第39章 条件 "如果你们谁给我上……"妩媚的凤眼从两个男人身上扫来扫去,十分暧昧,"我可以考虑救他。" 外表还是流里流气,但花朦生气了。 名声大噪后,威胁他的不在少数,可没人真敢对他出手。这两个男人,一个要掌控他的精神,一个又伤害他的身体,不把他花朦放在眼里的人,不可原谅。 有求于他,气焰却如此嚣张,威怒下花朦提出这苛刻条件。 花朦只是医者,其妖力属中下等。 来他这替人求医的做事前先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只身前来的,若要威胁于他,那在医治过程中,就会被花朦用他觉得最适合的方式折磨至死。 所以这男人一直相安无事,他有保护自己的筹码。 他的狂妄也是建立在可以自保的基础上。 花朦不是傻子,知道在什么人面前可以随自己心情,也知道有人的他惹不起,比如眼前这两个。 那人类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已经超出生命,是非救不可的,如果拒绝导致人类死亡,他们一定会让他陪葬,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聪明的花朦开了这个条件,不但可以将受到的侮辱如数奉还,还会让其品尝被胁迫的味道,以及不要他花朦看扁了。 算是顺水人情,他还不吃亏。 当然,如果拒绝,就和他无关了,毕竟他已答应,是你们自己放弃的。 雌伏身下,对雄性来说是莫大侮辱,花朦的条件是刻意刁难,任谁都看的出来。站在两个男人间的莫尘听到花朦的要求后也是一阵错愕,虽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那人是谁,但在他心里,第一个将要求拒绝了。 要是为救他,让他们舍弃男性尊严,莫尘不会允许。 "你说到,便要做到。"收起雪蚕,对于那过分的要求,绝染更多的是关心花朦的信誉问题。 "自然,我花朦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懒懒的向后移去,双手撑起身体,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到一起。那件儒衫,只在系上了腹部的绳扣,男人完美的身材几乎没什么保留,从脖子到腿,只有那一点朦胧的遮挡,所掩之物若隐若现。 花朦倒是不已为意,大方的供人欣赏。若能压到龙王,那他花朦的身价在一瞬间就会水涨船高,不过…… 凤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身价这东西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相比之下,他更想教育这不懂礼貌的豹子。从看到他起,豹子就没给过他真正的恭敬,之前那些无非是做做样子。这豹子心高气傲,实在惹人厌恶,所以花朦放弃龙王那块肥肉,将目光移到绝染。 "暴躁的豹子,就你吧,愿意的话就躺上去,不然就请回吧。"拇指随便向石塌一指,花朦连看都不看一眼,也许那豹子还像之前一样冷静又冷漠,也许现在吓的白了脸,不过这些对花朦来说,都无所谓。 权当一场交易,与发泄。 "带莫尘去其他地方等着,一会儿再回来。"花朦没看他,绝染也没去看莫尘,人类正向他走来,他却选择转过身去。 不想看他感激的神情,也不想看他为难的样子,不想知道那张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 他愿意为他这么做,仅此而已。 沉默的傲叱向错愕的站在那里的人类走去,不敢抱他,只能小心的拉住他的手腕,"走吧,我们去那边等,很快就结束了。" 机械般的转过头,吃惊过度显得有点木讷的脸上,圆睁的眸子看向傲叱,在下一瞬突然找回了自己的表情。他甩开傲叱的手,向绝染跑去。 只有刹那,他也看清楚了,莫尘脸上那挥之不去的厌恶,与深深的责备。 拉起绝染带着佛珠的手,莫尘头也不回的向后拖去,重创在身的他几乎没什么力气,下定决心的男人只是转了个身,并没有随他而去,他们俩的手在空中扯成一条斜线。 他们的位置调换了,这下换莫尘背对他了。 "跟龙王走,到一边等着。"还是那副命令的口气,绝染说着就要掰开人类的手。 "让你受这样的侮辱,不如让我去死,"虚弱的声音却有坚强的意志,气势盖过绝染,第一次这么霸道的说。莫尘执意不放握着绝染的手,背对他的脸上满是坚决,"不治了,也不求他,跟我离开这,即使他同意了,我也会拒绝,所以绝,走吧,没必要留在这。" 莫尘从没说过这种不给反驳余地的话,无力的手握着绝染,死都不肯放开。 他拉住的不是他的手,是他心中最软那处,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心为之动容。可他知道花朦的重要,感动之余仍要继续之前的决定,绝染心想这样就足够了…… 若说他的动作让他无比欣慰与幸福,那接下来的话,就是一记重击,狠狠的砸在他毫无防备的胸口。呼吸瞬间堵塞,肋骨和内脏以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揉成一团,分不清形状。 这一刻,想哭。 可是花朦不管,没人能救的了你啊,我若不这么做,你的命,将不久矣…… 如果你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什么都晚了。绝染都明白,可现在却陷入两难,坚持要留下,一定会伤到莫尘,甚至说他真的会拒绝治疗,那他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可要是和他走了,那就是真的将最后的希望之火熄灭。 莫尘说到就会做到,就算偷偷的把他病治好了,以他的脾气也不会接受,还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究竟要怎么办?如果他不在这关键时刻醒来就好了,一切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完成,为什么偏偏让他撞见了…… "花朦,我取代他行吗?我替他。"看出绝染的为难,也知道莫尘不希望绝染为自己牺牲。那这件事就让他来做吧,反正他那么讨厌他,就当是给他报仇了。 傲叱想的很明白,只是心里五味杂陈…… 花朦没等回答,莫尘却是先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你跟着添什么乱。" 离开连天殿,他第一次正眼瞧他,第一次跟他讲话。很满足也很酸楚,连给他帮忙的资格都取消了吗?不想亏欠他,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吗…… 火大的甩开绝染的手,他拉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倒是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还有那个总是莫名其妙的龙王,都乱成这样了,他还跟着瞎搅和,越想越气,莫尘干脆不管了,走到傲叱身边,一把抢下他肩头的书包,背起来变向山下走去。 临走前撂下一句狠话:"我从来不知道你们这么迫切的想在下面,算了,既然需要,就在这玩到满足再走吧,我去山下等你们,等舒坦了就去找我,啊,还有,祝你们玩的愉快。" 他们是要救他,怎么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成了他们的问题?他们倒成了滥情的人…… 如此紧张的气氛,莫尘三言两语就把两个男人弄的哭笑不得。绝染无奈的摇摇头,快步跑去打横抱起人类,治病暂且从长计仪,现在他要做的,是哄好怀里的人。 白了绝染一眼,少年的鼻孔里发出个不屑的单音,懒的抬头,心安理得的靠在男人胸口。 他还真是把他惯坏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小东西开始对他而脾气了?还记得以前一见自己就像耗子见了猫,连哆嗦再害怕的,看看现在这个,架势十足,当初那个怯懦的小东西早没影了。 本来想替绝染,但莫尘那席话后,傲叱只觉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进退两难。 留下,他的形象从坏人晋级为淫乱之徒,与谁都可发生关系。跟上去吗?可他们早走远了,谁都没喊他一声。 踌躇间,却见桃树下遗留一物,那是人类刚从他这抢走的书包? 是掉的,还是刻意留在这的? 将其拣起,傲叱看向他们已经模糊的身影,不管为何,他终归找到了一个留下的理由。 莫尘是善良的,他愿意相信他的那些话是为他好,不想让绝染被花朦玷污,同样也不想花朦碰他。 在追赶的路上,傲叱得出了这个结论。 让他深陷感动,久久无法抽离。 驯兽传第二卷 第40章 办法 他们并没有离开环翠山,而在山上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暂时住下。治疗的事绝不可能就此作罢,得抓紧时间再想办法。 环翠山到处都是竹子,没有山洞也没有象样的土坡,无奈之下,只能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将竹子连根拔起,布上结界,勉强算是个落脚点。 虽然很简陋,看起来也很可怜,不过有傲叱的结界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免于直接睡在潮湿的地面上的悲剧,也不会被外面的气温影响,结界内的空间是完全封闭的。把带来的衣服铺在地上给莫尘当床用,他们两个只要靠在旁边的竹子上休憩就够了。 今天莫尘格外精神,一直到天擦黑也没看出疲态,可他越这样他们越担心,不是有句话叫回光返照,真怕莫尘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这是最后的…… 不敢往下想,他们只能尽快想出办法,总觉得莫尘很快就要离开了…… 待天完全黑了,莫尘终于支持不住睡了过去,这一睡怕是又要几天。 确认他真的睡着后,两个男人开始小声的商量起来,这个时候他们是战友,虽然算不上化干戈为玉帛,至少绝染的态度缓和不少。 …… 天已全黑,环翠山上没有季节变换,石榻上的花朦双手枕头,望着天边那轮新月。 这里真安静,除了虫鸣就是风吹花瓣飒飒声响,再无其它。 他已经多久没下过山?多久没见过其它妖兽了…… 其实来这里求医的人并不算多,各个部族都有自己的巫医,身体有恙找自家巫医就可以了。再说妖兽的身体本就强壮,除非是特别刁钻的病或是疑难杂症,否则没人来找这脾气古怪的神医。 所以花朦一直很寂寞。 这里虽然自由,景色优美如仙境一般,看似拥有一切,却缺少最基本的温情。 花朦当初选这就是看上它的僻静,可以不用担心被骚扰,专心研究医理。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对医术的追求满足了,心,却越来越空旷了。 这样的花朦犹如饱和的堤坝,若被汹涌的洪水寻得一个突破口,那将一发不可收拾。 好无聊。 男人换了个姿势,本想就这么睡去,阖眼的瞬间赫然发现远处有一黑影正向他走来…… 慌忙起身,眯起勾人的凤眼,花朦紧盯那处,那体型与动作如此熟悉,早已深烙在脑海中了…… 花朦的期盼在看清那人的脸后改为震惊。 这不是白天那头豹子吗?不是要走?怎么这个时间来了?找他报复?来暗杀他?因为他不肯救那个人类?他已经同意了,是他们弃权的,若要因此迁怒于他,这豹子就不配做光明磊落的勇士。 花朦与其他妖兽一样,知道雪蚕,对绝染的事也有耳闻。谈不上敬佩,听过他的故事后,花朦只觉得他还不丢人,至少没有愧对那勇士之称。 现在看来恐怕那些赞扬的话要收回了。 自知不是绝染的对手,花朦也不逃,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等绝染走近。 "白天的话,可还算数?"绝染身上么有一处存着杀意,他只是冷眼看着花朦,劈头便问。 深夜至此,他就为了问这个?为了那人类,真的舍弃雄性的骄傲吗? 盛怒之中花朦没想太多,等他们走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雪蚕归何人所有。他当时就想,就算那个人类不阻止,高傲的豹子也不会屈于自己身下。 他相信,那个勇士心比龙王来的还要高,即使龙王点头,豹子也不会屈服,可是他又错了,今天他究竟错了多少次啊? 他在思考,绝染却显得很不耐烦,怕莫尘突然醒来,也不放心傲叱一人守着他,他得快去快回。 "当然算,随时都可以,只要你给我上一次,我立即帮那人类治疗。"说到人类,花朦就想起白天那幕,换做是他一定会让豹子牺牲,毕竟自己的命最大嘛!那小鬼不知道他的命不长了吗?但从他的面色花朦就能判断出,若还不治疗,那他撑不到月圆。 "那开始吧。"一句废话都没有,绝染径自脱起衣服,潇洒的将那块布料扔在地上,就在他要动手解裤子的时候,花朦突然制止了。 既然是认真的,那就开始吧。他花朦可没什么贞操可言,只要愿意他可以抱任何人,反正和治病一样,他从不在乎身下的人是谁。 弓身拣起绝染丢掉的衣服,花朦拿在手里摆弄一会儿后便笑着用它蒙住绝染的眼睛,"这只是我的习惯罢了,你知道我没你强,若想害你,怕是没那能力。" 解释完也绑好了,绝染一直站着没动,花朦说的对,他想伤他还得再练上几百年。 把绝染拉向石榻,没让他上去,而是让他贴着石榻站好。 这冷傲的豹子,真的勾起他的兴趣了呢。 嘴角上扬,男人的脸上浮出一抹轻佻的笑,看起来比其他雄性要软一些的指摸上绝染结实的胸膛。 "别罗嗦了,直接来吧,我时间不多。"挡掉花朦似想调情的手,绝染漠然的说。 "直接来?"听到他的话,花朦则是笑出声来,清脆的笑声在桃园回荡,震的满树花瓣随之轻颤,待他笑够了,抹抹眼角溢出的泪花,调侃道:"不用前戏,也不用润滑,直接进去,你是这个意思吧?" 他说话时玫瑰额音阶都在颤,那是边笑边说的效果。 "是,你最好快点。" 他是认真的?刚才那话只是玩笑,难道他真这么想?听到绝染的话,花朦的笑愣是梗在喉间,改为一脸错愕。 在战场上,身为勇士既是遍体鳞伤也不会轻蹙眉头,但这不是打仗,对雄性来说,与同为雄性的人发生关系,首先在精神上就是一种考验,如果对方还没有尊敬以待,那简直比死还难受,看起来是不起眼的小事,却是世间最痛苦的折磨,身为医者花朦再清楚不过。 他着急为那人类治病,也不想与自己做太多接触吧?这豹子比想象中要好上许多倍,刮目相看的同时,敬佩之意油然而升。 同时也让他有点迟疑,真的要做到最后吗? 就在这时,男人的腰上环住了一双小手,奇怪的看过去,凤眼中倒印的是人类病入膏肓的脸颊。 "我就知道你会再来。"贴着绝染的背,莫尘呜呜的说,"所以我一直没敢睡,就想看着你。" 一把扯掉遮住眼睛的衣服,想转身又怕伤到他,绝染只能扭过头,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看向莫尘,在这期间,他先对上了傲叱的视线。 他对他摇摇头,示意他也没想到。 绝染才走,莫尘突然就爬了起来,习惯掩饰情绪的男人若无其事的说绝染出去找吃的东西,好留着路上用,可没想到,莫尘只是瞪着他,直到他把谎说完,才悠悠说道:"带我去找他,你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讨厌他,可还是允许他抱他上山。这一路,傲叱一点多余的都没想,一心把他送到绝染面前,既然败露了,如果不阻止,对莫尘来说又是一个伤害,他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莫尘,听话,这次听我的,实话告诉你,你的病很重,除了他没人能救,你还要去见白狼,不能就这么死了。一路上那么多危险你都熬过来了,怎么可以被病打倒。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我说过要保护你去狼族就一定会做到,别让我食言好不好?"苦口婆心的劝说,可身后的人始终不愿放开手,冰凉的鼻尖贴在他腰上,固执的摇摇头。 "绝,你怕死吗?我猜你不怕。和不认识的人做这种事必死还难受,所以我猜你不怕。绝,我也不怕,如果真的治不好,那你陪我死好不好?我不管,反正我死你也活不了,你要是一定要答应那个条件的话,我就结束掉这条一文不值命,只有这样我才能当不知道,然后等你死了,我们当鬼见面时再和你道歉。"像小孩子一样倔强的话,也是莫尘的心里话,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占有欲,有人强些吗,有人淡些。不知莫尘属于那一类,他只是非常非常不想让绝染被花朦碰。 不想让他丢掉自己的尊严,宁死不屈的绝染,永远是那么骄傲的绝染,绝不允许因为他把骄傲丢弃,所以他替他选择,要自尊不要性命。 今天的第二次,他被打断,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方,甚至连姿势都差不了多少。 花朦从不关心求医者的身份,以及他们的故事,他关心的只有那些奇怪的病症,甚至说他都不记得他救过的人的长相,而这次,他对他们三个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若他执意要为自己牺牲,那就先杀了自己。 花朦看的出,那人类比豹子还在乎他的雄性尊严,他什么都看的出,也什么都不懂。 只是一次露水姻缘罢了,他用得着这么在乎吗?用命与其划上等线? 好吧,就算他真的不想看到豹子被人压在身下,那那个龙王呢?看的出人类很讨厌他,既然不在乎而那人又自愿奉献,何乐而不为呢? 花朦不懂人类奇怪的心思。 如果他是人类,一定会人豹子牺牲,因为命是自己的。 如果他是豹子,一定不会为了人类丢掉该有的骨气,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如果他是龙王,被讨厌就没必要继续留下,他又不在乎,自己又何必舍弃尊严呢? 可惜他是花朦,不是他们,他只会看病不会读心,故此不知他们心中的想法。 在他发呆的时候,他们已经做出决定,这一次是真的要离开。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看到坚决的背影后,花朦却改变了主意。 "把他抱到屋子里去,我看看。" 驯兽传 第四十一章 治疗 "快死了。"简单的检查后,花朦下了这个结论。 对于绝染和傲叱来说,受过几次打击,心里已经默默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所以当花朦宣判时他们倒是没太多表情,也没那么激动。 因为相信花朦一定能救。 花朦探出两指,点在少年眉字间,浅浅的白光散去后,莫尘重新睡了过去。拍拍手,示意他们可以把莫尘抱到床上去了。 睡这个字对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既然两人都不懂医理,也只有按着花朦的要求去做。绝染抱起躺在屋子正中那看似手术台上的莫尘,小心的放到床上,而后便赶紧到花朦那边询问情况。 "身子太虚,现在没法治疗,他根本就承受不了。我先给他调理几天,等差不多了再正式开始。"等绝染走到能听到他说话的位置,花朦便径自开口,之所以等他来再说,是因为他懒得解释两遍。 简单的介绍后,花朦就再没说别的,对于两块对医一窍不通的石头来说,说了也是浪费时间,懒懒的伸伸腰,泪眼朦胧的男人吩咐他们到其他房间住,人类需要休息,长途跋涉的他们也要。 他们之间的关系花朦还是不懂。 怕自己碰豹子,那人类才坚持了一天,始终不肯睡去吗?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不归自己控制了,'睡觉'也不是他的自主意识,而是身体到一定时间开始自动休眠,可他的精神居然盖过肉体的需要,硬是撑到这个时候。 先不说损耗有多大,花朦疑惑的是什么样的信念才能让他支持到现在。 还有那两个男人,都属于几乎不会感受到疲累的高等妖兽,却把自己弄得这么憔悴。妖力在不正常的情况下消耗,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伤害,还不眠不休的赶路。当身体到达极限后,不稳的妖力就会在体内乱撞,吞噬肉体,这是所有妖兽都知道的道理,一旦到那时,连他花朦都无力回天了。 他们在做的,无非是挑战自己的生命。 他们之间的感觉很微妙,是用生命来守护对方。 远古时妖兽可以立契,生命契,爱情契诸如此类的契约,随着时间推移,也许觉得那些契对自己没有用处,在以后的进化中,妖兽便自动将那能力遗忘,以至于现在整个妖兽大陆,都没人再会立契。 无论是同寿命的生命契,还是相伴永远的爱情契,或是绝对忠诚的主仆契,这些神圣的束缚怎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被妖兽抛弃?花朦试着寻找过,他问过年长者,更是到估计翻过先人留下的东西,最终的结果是一无所获。最后他不得不承认,那古老的神秘的契,还是被妖兽舍弃了。 有点想远了。 手差劲后脑的发中,胡乱的扒了扒,若丝绸般顺滑的发立即从松松困着的发带中挣脱,夸张的摆动几下后,四散开来。 现在的花朦,褪去慵懒,显得十分妖媚,红发白衫,倚栏直立,新月朦胧的银光下,有瞬间夺人心魄的能力…… 像一朵高傲的火百合,热烈,却又带着几分寂寥。 长久以来,与他为伴的,只有那轮月。 可它,又离自己那么远。 凤眼中,是弯弯的月牙,花朦一直看着那像从墨黑的夜中挣扎付出的月,他想问,你是为我才费尽力气出来的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没有谁会愿意为他竭尽全力做什么,只是有需要时才会想到他。 有点羡慕物理那几个人呢,没有契的束缚,也没有任何羁绊的东西,却能惺惺相惜,是对方为最高。 什么时候也有人愿意为他这么做呢?他也想加入那样一种满是温情又温暖的团体中。 他像被人呵护,也想去呵护别人…… 站够了,该去睡了,虽然丝毫不见困意,可夜晚不就是用来睡觉的? 但是他的白天似乎一直在睡,半梦半醒的,花朦不知他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 穿过桃林,男人走向石塌。他已经很久没睡在竹屋里了,不知何时那里成了病人专用,这样也好,比荒废了强。 爬上去,身体下意识转向外侧,他喜欢石塌,是因为它的位置,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桃林的入口。回想起来,那豹子的身型,还真的…… 就算每天都在睡与醒间穿插,花朦还是很快睡了过去,对他来说,梦里的虚幻要好一些吧…… …… 花朦没点头莫尘就不会醒来,在这期间他将治疗时需要的药材全数备好,并对两个忧心忡忡的男人大致讲述了一遍整个治疗过程,以及需要他们帮助的地方。 "我说的,你们清楚了?"花朦还是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懒洋洋的翘着二郎腿,白衫下空无一物的身体不但毫不避讳地展示着,上面那条不是摆动的腿,还将那唯一隐蔽的地方也暴露出来。 也许那景色很养眼,会让人看的血脉膨胀,可在那两个男人眼里,不过就是两条削了皮的木头再晃,对那个几乎整个身体都瘫在椅子里的人不以为意,脑里想的是花朦刚提出的要求。 莫尘的身体里有血咒,还有他们三人的力量在抢夺地盘,以及龙王强大却不稳的咒术。花朦将这三样列出来的时候,夸张的吹了声口哨,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人类,身上还藏着这么多让人咋舌的秘密。 并征集原因他们从巫医那总听说了,不喜欢废话的花朦直奔主题:救的方式。 这是因欲而起,就用欲愈。 他是人类,脆弱的身体构造根本不可能将那些力量排除,需要外界的帮助,引导他将力量送出,花朦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交配。 狼族的血咒是无解的,但也算是因祸得福,龙王咒术在妖兽界间最为强悍,所以他的咒与狼族的自然会起冲突,他的力量已将血咒磨的差不多了,只要费番功夫,花朦还是能将他引出体外的。 而那三股力量,其实如果没有咒的影响与过度打击,对人类的伤害不算大,因为他不是妖兽,就没有雄性身为下位者的要求,所以只要将它们引出身体便好。花朦说到这时暧昧的嘿嘿一笑,自觉十分好心的加了句,'我还能用药让他永远都不会被妖兽特质所困,想和谁做就和谁,随便哪只都没问题。' 口无遮拦的花朦换来的是,绝染将他家唯一一张桌子的某个角硬生掰掉的声音。要知道,那可是无比坚硬的银肴石,他把它们变成桌子费了那么大劲,这混蛋豹子说掰就掰!刚想骂,却突然想起,绝染的意思是不是他在废话,就把他的脑袋当这是头…… 想到这,花朦只觉得身上飕飕的冒着冷风,缩缩脖子,继续说他的治疗方案。 综上所述,最快也是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交配。 将他身体里的力量借由高潮送到对方体内,下位之人就成了载体,会将那些力量全数收进自己的身体。 花朦也说了,要收的体质比人类墙上那么多,还有要立刻以自我修复,等到全数收后,他再治疗载体时就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了,也不用顾忌,随便是多大能力粉碎那股力量都没问题,妖兽可以承受的力很大,人类却不行。 想尽快治好,只能用这个途径,若换方式,他怕他一个力道没控制好,再让莫尘受到更大创伤。 他找他们,是想让他们尽快找到那个'载体'。 直白的说,也就是让他们找个被莫尘压的人,当然,花朦的建议是找能力越强的越好,这样吸收的快些,待粉碎力量时受的痛苦也少些,一般妖兽怕是经不住治疗的过程,捱不到最后一步就被折磨死了。 因为那个交配过程根本没有一点所谓快感,只是治疗外加难以言喻的痛,花朦说载体会死,那就是疼死的,一般要收无法忍耐的痛苦,需要强壮的身体,于超出常人的意志力。 如果真的进行一般载体死了,那就是攻亏一篑。 载体徐从头到尾都是一人,每天按量吸收莫尘身体的能量,要是半途而废对莫尘来说是更大的伤害,剩的那一半力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失去的找回来,届时莫尘的身体真就垮了。 两个男人面面相觑,虽没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心里想的绝对一致:不可能让莫尘去碰别人。 所以,那个'载体'只能从他们两个之间选出。 "我来。"抢在绝染开口前,傲叱对花朦说。 他的自告奋勇立即遭来豹子的反对,可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傲叱便让他将话咽了回去,"这是治病,不是玩笑,我比你强,撑的也就久些,如果你没办法坚持到最底,那对莫尘来说就是致命的。其次,这一切都因我而起,就当是我对之前的事的弥补,一报还一报,在正常不过。" 吹下眼睑,傲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落寞,他笑着说话,听起来却那么酸楚,"我会坚持到将力量吸收干净,等到最后粉碎的阶段,如果支持不住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会再碍他眼了。" 算是默认,绝染就没再开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的一角的花朦,看到他们作出决定,也不管现在的气氛有多沉闷,就做了完结致辞。 "好吧,龙王你来,等正式开始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做,现在去养好身体,火上架的药是给你的,每天这个时间都去那儿取,给我一滴不剩的喝了。"大致的指了指,而后男人难得一见的露出严肃的表情,"治疗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对于养尊处优的龙王来说,那些痛感是你从未经历过的,我相信你的身体可以。至于精神,我不允许它放弃或者逃避,要给我咬牙坚持到最后,否则,那人类一定会死。" "我知道了,傲叱发誓,会坚持最后一秒。"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四十二章 赎罪 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同意了,莫尘会愿意吗? 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所以这个计划谁也没有对莫尘泄露一点风声,他太善良,如果告诉他对方要承受的,莫尘一定不能接受,即使是把他伤那么深的龙王也是一样。 他做不下去,也根本不会做。 他不会同意,他们只能想别的方法,用旁门左道吗?可受过一次教训的傲叱打死他也不敢再对莫尘下咒,没有办法,两个男人皆是束手无策。 可他们似乎忘了那个无所不能的花朦。 在花朦这,好像没有办不到的事儿,当那他们实在不想出办法来找他时,花朦只是一边挖着耳朵,一边无关痛痒的说了句,"啊,那件事啊。忘跟你们说了,怕他的身体撑不到把当日的量完全放出来,所以交配的时候我会给他吃药,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大不了我再加以为让他失去意识的药。" 花朦的药,自然对身体无害。 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如此轻松,花朦一句话就搞定了,亏他们还愁了那么些天。 等花朦觉得傲叱的身体没问题了,就把沉睡的莫尘唤醒。 在这儿睡和之前的'睡'完全不同,不用吃饭也不再需要绝染他们浪费妖力,花朦每天都会把药盛在容器里,拿一个吸管状的东西挂在莫尘的嘴角,到时药就会自动流进他的身体。 药里面有专门稳定那股力量的,也有知识补充营养的。花朦不仅是个医生,也是个专业营养师,当昏睡的人类面色越加红润时,瘦弱的身体开始长些肉时,可让那两人欣慰不少。 看到他顺利的从床铺上爬起,在没有以往那般吃力的时候,恍惚间,有重生的感觉。 经历过一次失去,以后会更加珍惜吧。 在花朦的帮助下,莫尘虽然还是嗜睡,却不像以前那样一睡就是几天,只是他的夜晚比其他人要长一些,可这也算是恢复正常了。 他一直按要求吃药,也怪怪的配合治疗,那两个男人一直守在他身边,照顾的无微不至。 傲叱对他的伤害依旧很深,但在寺庙长大的孩子天生就有一颗仁慈的心,对他来说,冤冤相报无休无止,还是得过且过吧。 不恨,却也无法原谅,因为他冒充苍魁,触犯了他要求很低的底线。但莫尘也知道,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帮,也许他见不到花朦就死了。 随傲叱的感觉谈不上厌恶,只是有一点复杂,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这一次对莫尘来说,逃避才是最好的办法,让他接生病的时间来想出要怎么对傲叱。 他知道他不会走了,至少在见到苍魁前。 他们是同伴。每天在那种沉闷的气氛下生活也不是办法,另外他是真的不想再看到那高傲的龙王露出哀伤的表情。 像绝染不适合怯懦一样,龙王也不适合卑微,他该高傲的站在人前,俯视众生。 总而言之,他需要时间。 莫尘还在考虑怎么与傲叱相处的时候,真正的治疗开始了。 …… 是夜,属于莫尘长长的夜。 竹屋后面,早挖好了一个长约三米,宽在一米的坑,四壁与底部是紧密相连的竹子,将泥土完全阻隔,还能挡住潮气。竹子经过特殊处理,泡在水里也不会变形,发霉。 暂且将此处称为药浴池,因为里面盛的满满的是浅棕色的液体,那是花朦准备的药,莫尘接下来的治疗就与这池子脱不开干系。 男人坐在池子边沿,只披了一件里衣,光裸的小腿泡在温暖的药水里,不激起一丝水纹。他坐的很安稳,就像他现在的心一样。 他一直不觉得月亮没什么好看的,可花朦喜欢,无聊的等待中,男人也忍不住抬头望去。 晓风残月,空留一抹凄凉。 夜幕下,男人的发是黑色的,四散而落,镀上一层淡淡荧光,黑中有紫,紫又泛着银。仰首而坐,双手撑于身后,那头长发便自然的垂在地上,像瀑布般倾泻,又想一块瑰丽的宝石。 晚风轻启,卷起他的发,也吹起满树桃花,男人眯起狭长的眸子,感受风中那抹幽香,以及花瓣拍打身体的温柔触感。 他是龙王,每个动作甚至每个表情都彰显着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及皇室特有的优雅。 温柔的拨开散在眼前的发,冒着热气的水面上飘着几片粉色的花瓣,像一尾尾小船,悠闲的水中荡漾,漾起圈圈细小到不仔细看不到的涟漪。 就在这时,他等的人来了。 绝染回避了,花朦把熟睡的莫尘抱了过来。 "他还有段时间会醒,你,自己先准备下吧。"把莫尘递给傲叱,花朦从怀里掏出个精巧的瓶子扔了过去,不用多做解释,他相信傲叱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点点头,傲叱的眼睛一直盯在莫尘脸上,黑色的瞳孔里泛着淡淡的紫,似水似光,都是柔情。書香門第論壇 也不知道他说的龙王听进去没,花朦耸耸肩,径自向竹屋走去,他不能像绝染一样回避,他得守在一旁,途中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好第一时间解决。 花朦觉得他很高尚,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他都放弃了,而是找个看不到的地方用声音判断时间。 也许是被那几个影响的吧,他觉得他好像变成好人了…… 虽然他从没坏过,只是嘴巴毒了点,缺德了点,苛刻了点,又不喜欢做没报酬的事,顺带在那方面还有一点点不懂节制…… 不过最近求医的少了,他看的上的更少,所以就一直没做,所以他算是好人,也许吧,谁知道呢。 花朦自己也不确定,坐在竹屋外的横廊上,双手枕头嘴里叼着一个草根的男人习惯性的看向天空,看他喜欢的那个月亮。 …… 傲叱没利用这段时间让身体放松,尽管知道如果不做好准备,接下来发生的事也许会要了他半条命。 他想碰他,即使伤害到自己也没关系,从离开水族他还没真正的碰过他。 这是个机会,所以他不顾一切的抢来了,怎么样都没关系,让他再碰碰他,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与他缠绵,这对傲叱来说,是莫大的满足。 池水不浅,若坐着就会淹没头顶,水对他没什么威胁,但花朦还是要求在里面贴墙的地方突出两块当凳子用。现在他就坐在上面,水没到胸下,一半浸在药水中的少年在他怀里睡的那样安逸。 傲叱有点激动。 微微发抖的手小心的摸摸莫尘的脸颊,盯着他的眼睛,一点点吻了上去。 含住人类柔软的唇,熟悉的味道立即传了过来,让他心随之剧烈的跳动起来。 能亲吻他,能拥抱他,能再一次碰到他,不管因为什么,傲叱都想感谢上苍。 吻越来越深,跳开人类微阖的牙齿,卷起里面那不知躲闪的小舌,吸吮着到一起。莫尘的嘴里有苦涩的药味,可对傲叱来说,那是让他疯狂的琼浆玉液,也是点燃那把火的烈酒。 愈加忘情,解开少年扣子,除了那件里衣,莫尘里面什么都没有,只解开扣子就算的上一览无疑了。 带着水珠的掌摸上他逐渐腴的身体,记忆中的触感,软化的肌肤,让人欲罢不能,留恋其中不想收手。 花朦的药不苦,带着丝丝甜味,亲他的时候少量药液吸进嘴里,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放开他被他吻的红肿的唇,转而喊住少年小巧的喉结,用舌头绕着它划起圈,也许是感觉到痒,莫尘吞了吞口水,那东西便在他口中上下动了动,挑逗一般拨弄着他的舌头。 不能在他身上留下记号,贪恋的在脖子上啃了两口,便向下走去,冰凉的舌头从锁骨间直舔到胸前殷红,打起圈子,很快,那沉睡的小东西就颤抖着立了起来,涨成深粉色,连旁边的晕圈上都激起了大小不一的小疙瘩,有点硌舌头,也让人更加亢奋。 傲叱是粗暴的,他不懂什么温柔的欢爱,妹妹兴奋的时候,他都会将王的气度遗忘,被原始的欲望控制,现在也是。 简单的亲吻他便陷入疯狂,慢条斯理的动作不见了,大掌狠狠的揉捏着人类的臀瓣,慢慢的挑弄也成了狂风骤雨的侵略,咬着坚硬的突起,不是用牙磨来磨去,就是用舌头卷住死劲吸吮,不消片刻,少年胸口的两处殷红便呈现出不同状态,一边的乳头如盛开的花朵般娇艳欲滴,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又咬了一会,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他冰凉的胸口,那是少年的欲望在他的挑动下悄然勃起。 他的梦似乎被他干扰到,眉毛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到了一起,呼吸也变的有些急促,莫不是很快就要醒了? 重新吻了一次已经红肿的唇,托起少年的身体,让他躺在药缸外的草地上,分开腿架在自己的肩上,龙王低头,含住了那已经昂首的欲望。 龙是冷血的,口腔也是一样没有温度。当他冰凉的唇舌含住少年剑拔弩张的东西时,头上传来一个浅浅的哼声,代表满足的声音。 他从没帮别人做过这样的事,莫尘也没享受过,小穴从分身被包裹住的地方传来,凉凉的很舒服,那不大不小的压力也让他的头皮开始发麻,不禁想要得到更多。 他开始不自觉的挺腰,傲叱也一点点找到技巧,让莫尘得到更多快感。 正在他愉悦的取悦他时,人类的眼睛忽的睁开了。 在黑色的瞳孔在月光照耀下,闪着异样的光芒。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四十三章 刑罚 那是一双没有焦距满是空洞的眸。 一心取悦的男人没发现那人已经醒了,当他含着充分勃起的欲望慢慢挑逗的时候,一双手悄无声息的按向他的后脑,猛一用力…… 毫无准备那个肿胀的东西便直插入喉,圆端抵在喉间,引得他一阵干呕,下意识的想往外出吐,可压着脑袋的手很固执,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狠狠的拽着那头漂亮的发,随心的上下扯动。 头皮快要被撕掉了,傲叱连忙去拉他的手,可没有一点效果都,只让自己更疼罢了。 掌控他头的动作,腰也开始配合的挺动起来,发出几个含糊的音阶以示抗议,可那人完全不予理会,无奈傲叱只能让嘴打到最开,想把那愈加亢奋的东西尽量包容。 真难受啊! 忍着呕吐的欲望,抗拒的舌头在入侵者的身上,企图将它推出去,可他似乎忘了越是这样让对方会越兴奋,不消片刻头顶的呼吸就变的粗重,手与腰的动作也更快了,傲叱这下失去了全部抵抗能力,无奈的将手撑在池壁边沿,痛苦的吞吐起那粗暴的东西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昏倒的时候,头上的压力不见了。 慌忙直起身子,捂着脖子他先咳了几声,随即对上少年那无神的眼睛…… 手,垂下了,痛苦,似乎也不见了。 都是他害的。 深深的自责,比起刚才的痛苦,莫尘的要更多些。 人类充满灵性的眼睛现在像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毫无生机。他知道那是花朦的药,会让他忘记一切只想发泄的要,也就是所谓的媚药。 和前阵子多项,也是在被控制的情况下与他发生关系,上次是他的催眠,他将他当做苍魁,让他尝到了短暂的快乐。现在是花朦的药,莫尘依然是被控制的,但与前几次却截然不同…… 催眠时,那些虽被人类当成是梦,但也至少有记忆,用药,他一点印象都不会有…… 对莫尘来说,他永远都是个替身,一个幻影,不管亲密到何种程度,他的记忆里永远都不会有一个叫傲叱的男人…… 是他的催眠让他以为他是苍魁,是他要求花朦给他吃药,不让莫尘知道他做载体的事情。可无论哪一次,傲叱都会后悔,他想让他知道,拥抱他的认识傲叱。 他不想一辈子活在人类的梦境中。 走过去,大力的抱住,两人双双跌进药水中,莫尘身体内有避水珠,在水中一样可以自由呼吸。 深深的吻着,每次紧密贴合的唇分开时就会扬起一串气泡,从他们交缠的空中浮向水面,慢慢消失。 吃文的过程,傲叱从不曾将狭长的眸合上,怔怔的看着他,那双咫尺微睁,恍惚的眼。无论他做什么都会得到回应,只是那眼睛,从来没停在他身上…… 越看越痛,越痛越吻,傲叱饱受折磨,莫尘也没舒服到哪去。 花朦的药对身体无害,但药性却强烈无比,沉睡中的他被傲叱唤醒欲,乍一清醒那冰凉的口腔还能缓解身上异样的热感,可不一会那热又上来了,烈焰一般,焚烧着身体,每一处都被火占据着,皮肉,神经,甚至每个毛孔…… 身上好热,水也很热,当傲叱又一次抱住他时,冷冷的身体让他找到一点慰藉,抱住了,就不想再松开。 没有温度的唇在他身上走来走去,在火上又点起一把火,身体难受,还有腿间那处,好像快要爆开了,脑子里不停的喊着,想要,想要,可是要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用那胀的快要爆炸的地方在冰冷的肌肤上摩擦,寻得一丝安慰。 难受,好难受…… 感觉到莫尘催促的动作,傲叱突然想起花朦嘱咐过,不要浪费太多时间,尽量在药水凉前做完。 眯起狭长的眸子,傲叱将他拖出水面,放在水中的凳子上,转而拿起花朦丢给他的药膏,握住莫尘的手,从里面挖了一些出来。 "来,帮我弄好不好。"尽管知道莫尘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他还是温柔的看着他笑,轻吻少年发烫的脸颊,声音微哑,故意做出一副诱人的样子。 不管莫尘与别人发生过什么,傲叱都敢肯定,他面前是第一次,即将属于他的第一次。 想到这难免有些兴奋,时候莫尘不记得,不过他有记忆就够了。 如此宝贵的第一次,绝不可以留下任何遗憾。 不得不说,傲叱有的时候,太天真了…… 花朦的药膏是防水的,安静的躺在少年指上,没有一点变化,傲叱单腿而立,抬起那条踩在莫尘坐的凳子上,身体大大的打开,他引导着他的手探向那无人开采过的地方,轻轻的刺激几下后,慢慢将指推进去。 这感觉,真不怎么好,与抱他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少年的骨节还没有太明显,可硌在内壁上也不会舒服到哪,身体在拼命排挤,那里也在不停的收缩着,可每次缩紧都将手指带深一步,等他痛到几乎麻痹时,手指也进到了最里面。 他真不知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一根手指,还是带着润滑膏的,进入的都那么费劲,更别说真正的分身了。 他抱他的时候也是这般痛苦吗?她还记得当时他很粗鲁,似乎根本没把前戏做到位,莫尘当时是不是也一样难受呢,他的那里可比那根手指大上好多倍…… 又一阵内疚涌上心头,再加上身下的疼痛,引诱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那个卡在身体里的手指让他的呼吸都有点艰难了,傲叱敛敛心智,命令自己要去适应,同时又不得不祈祷莫尘千万别动,在他没准备好前,他若动了…… 有的人适合在下面,有的人则天生就是上位者,傲叱就是。他的身体根本就不能在下,所以仅是一根手指,对他来说都是无边的折磨。 他可以等,药物控制下的莫尘不行,似乎感觉到容纳手指的地方会让他将火灭掉,于是便试着动了动。 里面也是冷的,凉凉的柔软的嫩肉夹着手指,像按摩一样舒服,如果那胀的难受的地方进去,是不是也一样舒服…… 如果他是莫尘,如果他有清醒的意识,如果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那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理智,思维,及分析能力,他不过是在药控制下疯狂的男人罢了。 遵循原始的本能,他突然搂住傲叱,两人的身体在水中换了个位置,傲叱还没反应过来,那灼热的欲望便抵在了那从未开发的地方,粗暴的摩擦着,作势就要冲到里面。 傲叱觉得头皮都麻了,他本想慢慢教育他怎么对身体做扩张,想在那种温馨的氛围里将他迎进自己身体,可是一根手指他都勉强承受,如果是那个东西,他…… "莫尘、莫尘你先等等。"后面的人已经开始胡乱撞击了,烫人的东西像炮弹一样砸在股间,有时不偏不倚刚好撞在中心,分身的前端就不客气的挤进去些,当时的傲叱浑身肌肉都僵硬了,只觉得天在一瞬间全黑。 莫尘什么也听不到,无论是男人放软的声音,还是身体出于本能的恐惧。在一次次的撞击下,他终于找到要领。 那个几欲喷发的欲望真正找准位置,毫不怜惜的挺进…… 傲叱发出一声惨叫,十分凄厉那种。 强烈的撞击让他直接跪在凳子上,上半身匍匐于草地,修长的指紧扣在一起,将草连根拔起,力道之大是那些青翠的植物瞬间变成了液体。 没有润滑,没有爱抚,更没有一点怜悯。 花朦的药油催情作用,同时也让他身体里的咒聚集到分身上,当他进入的瞬间,咒也跟着进去了。 用一根打开开关的电棍来形容不足为过。 男人身上每块肌肉都纠结着突了起来,月光照在上面,反射出淡淡的银光,很是漂亮,完美的如一尊雕像。 反光的自然不是皮肉,而是上面的那层细小的水珠。残留在身上的药水早被风吹干了,那些事身体被撕裂的瞬间迸发出的汗液,像一层发光的盔甲,照在男人身上。 疼,好疼…… 咬不住牙,也喊不出声音,有一堆什么东西梗在他喉间,咽不下也吐不出,僵硬的趴在那里,双眸圆睁,嘴也是长的打开,痛苦的呼吸着,却没有一点声响…… 每次深入都带着咒力,如一把多刃利剑,在他最脆弱的地方一刀一刀的划着,可这样还不够,里面还夹杂着高伏特电流,从结合的地方传至身体没出边缘,大脑,手指,脚趾,像一张网,慢慢的痛苦的拉边全身。 被侵犯的地方疼到麻木,又找回知觉,再到麻木,如此重复着,不给他歇气,也不让他适应。 他已经感受不到莫尘在做什么了,就觉得有成千上万的小虫子从下面爬进身体,吞咬他的细胞,自己的身体被人分解成无数个颗粒,每个都若尘埃般大小,发着不一样的痛感,可有都是那种让人无法忍耐的痛。 皮肉,血液,骨骼,包括毛发在内,除了滔天的痛楚外再无其他。 疼痛的最高境界是你想昏都昏不过去。 夜,虫鸣,风笑,微波荡漾的乐曲,及桃叶摩擦的声音,还有水中肉体相撞,粗重的呼吸。 夜,用不同的声音,唯独缺少的是那个被疼痛包围的男人的声音。 从被侵入那刻,他便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四十四章 知足 汗如雨下,像刚从水里钻出一般,大滴的汗水纠结在男人脸上,顺着坚挺的鼻尖滴到草坪中,消失在泥土中。 下落方式是连绵不断而不是一滴一滴,可见他现在承受的痛苦有多剧烈。 不清楚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莫尘是否发泄过,想麻木却依然清醒的脑子,强迫他记下每次进入时剧烈的痛苦,傲叱在用超出常人的毅力忍受这一切。 尽管轻易就能将他推开,可他不能,也不想。这是对傲叱的考验,身体与精神的双重考虑。 还有证明他的歉意有多诚恳。 汗水弄湿了眼眉,在眉毛上留下闪闪荧光,那尽是汗,对于奥持这种顶天立地的男人来说,再大的疼痛不会让他掉下眼泪。 知道放松身体也许没这么难受,可肌肉现在不在他的控制下,强壮的身体绷的很紧,包括下身也是,可他越这样得到的痛苦就越多,感觉到阻碍,莫尘便更加粗暴,强行顶入那僵硬的甬道,毫不留情的抽动着,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终于,在一次大力的挺进时,傲叱两手一滑,趴倒在草地上,一直连在一起的两个人终于有了短暂的分离。 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趴在那里喘气,痛苦的源头离开了,留在身体里的咒带着一点痛感,但还在他可承受范围内。治疗还没结束,他知道。但,他真的还有勇气摆好姿势等他来折磨吗? 可他不做,莫尘就会死。 悲凉一笑,傲叱跌坐到椅子上,他才一坐下,纤细的手臂便缠了上来,像两条软滑的蛇,急不可耐的在他身上摸索着,妄图寻找突然失去的快感。 "别急……我帮你……"虚弱的笑,傲叱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可是从喉咙里溢出的音阶,却如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划在薄薄的内壁上,辛辣的痛。 还珠少年的腰身,那灼热的东西便抵在他身上,停顿后开始不由自主的摩擦,想寻求安慰一般。 可怜兮兮的吻上那紧抿的唇,口舌交缠间,傲叱含糊呢喃着,"莫尘,叫我傲叱,叫我名字好不好,叫我傲叱……" 他一直在重复这几句话,一直重复着…… 本该是情人间的亲密爱语,现在听起来却无限凄凉,男人满是恳求的音调,听在耳里如此心酸,如果莫尘清醒着,也许会忍不住掉下眼泪吧。 可,回答他的,还是少年的无动于衷,以及渴望重新得到快感的焦躁表情。 他真笨啊,怎么能奢望这个时候的莫尘会给他什么回应呢…… 不得不放弃这小小的愿望,男人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向前移了移,双脚踩在上面,将后面全部暴露出来。 遨炽胸口以下都没在药水里,不透明的液体没有将下面的景色呈现出来,如果换在别处,那敞开的腿,没有遮挡的密处,还有纯男性的挑逗,无论看在谁的眼里都会血脉喷张,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现在,对什么也看不到的莫尘,以及被疼痛折磨的傲叱来说,这不过就是普通姿势罢了。 算是卖弄个小聪明吧,后背位进入的会深些,前面的话相对来说会好点,所以他这次是坐在凳子上,改变了之前的跪姿。 他又不傻,当然会想可以将问题解决又把痛苦降到最低的方法。 引导他找对地方,傲叱边向将上刑场的死囚般,闭上眼睛,咬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空洞的眼睛第一次停在男人脸上,身下明明胀的那么难受,可他却迟疑着没有进去,只是木讷的看着。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坚挺的东西地在饱受摧残的洞口,没有前行也不后退,就在药水里这么站着,直至那深色的水变的静止,好像他们只是里面的装饰物般。 等了半天也不见动作,傲叱狐疑的看去,难道治疗失败了?还是药效过了? 他与那双失去灵性的眼睛对上了,傲叱温柔的笑笑,知道他听不到,却依然轻声问:"莫尘怎么了?" "傲……叱……"对着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少年唇齿轻启,唤了一声。 他不是听错了吧?! 刚想让他再喊一次,少年便快他一步又喊道:"傲……叱……" 他不是该一点思维都没有吗?不是看不到也听不到吗?是刚才自己固执的恳求起到作用,还是这人类连灵魂都是善良的,不想看到他痛苦的样子…… 不管原因是什么,终于等到了…… 傲叱淡淡一笑,这就够了,比得到天下还要满足。 在莫尘的唇上轻轻一啄,额头贴在一起,男人挑起眼睛,亲昵感动的看着,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后仰,重新回到刚才的位置。 泛着紫光的发飘在药水上,头轻仰,他刚好可以看到月亮,第一次觉得,月其实也挺好看的。 狭长的眸子温柔的阖上,月的照耀下,眼角似有什么在闪闪发光,可不等你去寻找,再睁开时,那里已什么都没了。 我们继续吧,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 腿圈在少年的腰间,主动将那肿胀不堪的东西送入自己的身体,他一进入,那滔天的痛楚瞬间立即回来了。 无名之火又受到了压制,待重新找回失去的快感后,少年只愣了一下,然后便遵循身体的需求,寻找最舒服的方式动了起来。 这下傲叱再也笑不出了,他想他永远东不会习惯这种痛,疼痛的感觉和刚才一样,丝毫没有减轻,不过,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是对他最大的鼓舞,他坚强的盾了…… 接下来的缠绵里,随想开始一样痛苦,可他的心却一直是暖的,只有那里不疼,因为那处存着少年的声音…… …… 将那股火完全泄出,少年立刻像被抽了线的娃娃,软绵绵的跌进傲叱的怀里。 累坏了吧?宠溺的亲亲莫尘的额头,抱住他无力的身体,帮他擦掉脸上因激动而溢出的汗水,顺带将湿透的衣服重新穿回莫尘的身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男人已是气喘吁吁。莫尘只是累,真正辛苦的人是他。可傲叱却毫不在乎,把莫尘放到草地上,大手在他身上若狂风般快速扫过。 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像刚经历过酷刑折磨的人。 傲叱的手一落下,就见衣服上的水渍都想有了生命一般,从布料的缝隙中钻出,消散在空气里。 莫尘的衣服又变成没入水前的样子,干爽,整洁。 水族特殊的控水能力,不得不说,这个龙王比甩干桶要实用的多…… 傲叱才将自己的衣服穿好,花朦便准时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看草地上沉睡的莫尘,再看看要池中疲惫的龙王,他什么也没说,抱起莫尘便离开了。 他本以为会听到撕心裂肺的喊叫,除了最初那声他什么也没听到。是龙王太过坚强,还是那痛让他连发声都做不到?花朦是医者,他知道如何救人,也知道用不同的方式治疗会得到的各种结果。他知道龙王会很疼,可究竟是怎么个疼法,她便不得而知了。 没有声音给他参考,他只能等药力散尽,算好时间才走过来。尽管他是一个很没品的人,可有的时候花朦还是有分寸的,对雄性来说,尊严高过一切,所以他不能在龙王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能对他露出任何同情的表情,这是一种尊重。 他就说他变好了吧,以前他最喜欢看人狼狈的样子了,把对方折磨的越惨越好,什么尊严什么骄傲,都将它们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可面对这三个人,他却没有那种想法,十分难得的,花朦想尊重,也想认真的对待一次。 安顿好莫尘,绝染这个时候也回来了,花朦打了个招呼,便又向屋后的药池走去。 虽然知道龙王这是可能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但他还是得去,他是医生,要尽善尽美的做好每一次治疗。 踩着轻快的步伐,他很快到达目的地,那个男人果然还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坐在水里,湿透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一种颓废美。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驯兽传 第四十五章 各怀心事 如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花朦绝不敢相信那男人刚在剧痛中走了一遭。 此时的龙王倒像疲累一天,在夜幕下沐浴赏月,只是那水,早已失去了温度。 不愧是龙王,如此折磨后还能表现的这般悠然自得,其实他们都清楚,他并不是想留在这里表现他的优雅的气度,是傲叱根本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花朦告诉过他,做完之后要将莫尘留在他身体的东西催化,就是说,让他自己把那些东西吸收,身体当然办不到,唯一的办法就是用力量将它们分解,并融在骨血中。 缠绵结束,剧烈的痛苦也随之结束,留下的是莫尘一部分咒术,带着疼痛的咒,对比刚才来说,这个疼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傲叱用最后的力气将体内的东西催化,两股力量一碰撞又是一番疼痛,不过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期盼中的麻木。将自己丢在信任的水里,等待力气恢复,不管受到怎样的折磨,他还是龙王,恢复速度要比一般妖兽要强上许多的龙族。 花朦可以放重脚步,让傲叱有个准备,他要过来了。 "你还好吧。"算是一句客套,一直走到龙王身边也不见他有反应,花朦就大咧咧的坐到地上,这种时候没必要说安慰或是同情的话,轻松的像没事发生对他们来说才算最好。 "还可以,花朦,我按你说的做了,那力量已经牢牢的融在我身体里了,我只想问你,它们在莫尘那时,是不是也是这么痛?"他只吸收了一部分,无法想象全部力量在那瘦弱的身子里冲撞时会是什么感觉。 他,是怎么忍耐的啊?! "他没你那么疼,嗯,要怎么解释呢?从药说起吧,之前你吃的药是饵,莫尘今天吃的是推助,待身体结合时,力量会以为那是它之前存在的空间,可等真正进入发现那不是,它就会出于本能自保,抗拒,所以才会产生那些痛楚。逆转力量,强行吸入,一个载体所要承受的痛连我都不知道会有多少,因此才要找强壮的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管别人,该说他太好心了还这龙王没脑子?!花朦胡乱在身上摸了摸,一个小瓶子便出现在他手上,真不知他那宽大,单薄,一览无疑的衣服上何处能藏得这些东西。 "虽然妖兽有自愈能力,但是你受的伤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治好的,伤口没来,那痛也不会消失,这药虽不能完全去掉,至少会让痛苦减轻些。还有,从现在开始直到结束,你身体里的咒都不会安生的待着,痛会一直陪着你,随着咒越吸越多,同就会越来越强,所以闲暇的时候尽量调整身体,能不用就别使用力量,否则它们一定会相撞,到时候吃苦的还是你。"说罢,花朦便将瓶子递了过去,傲叱接下来后,两人就没再开口,不约而同的看向天空。 还是那轮明月,冷冷的挂在天上,如此寂寞。 "龙王,值得吗?"坐了许久,花朦忽然收起嬉闹的表情,仰望月,轻声问。 "也许在你眼里不值得,但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契机,渴望已久的契机。"想到以往的错,男人脸上的表情变的僵硬,别说是治疗,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会拱手相送,他在赎罪,甚至说他早做好了莫尘一辈子无法原谅他的准备。 该有的细想准备也有了,以为无论莫尘做什么他都可以从容面对。可最后他的心还是会被他影响,他无视他的一切,心很难受,他对他稍微好一点,就像久旱逢甘霖,瞬间滋润他的干涸。 那好,便是刚才莫尘无意间喊出的名字。 "只有这样,我才能再次碰到他。自欺欺人吧,但是我也愿意,能再碰他,亲吻他,就比什么都重要,那些苦,算不了什么。"僵硬的线条变的柔和,男人扬起嘴角,划了个好看的弧度。 只要还能碰到你,傲叱愿倾其所有。 这龙王是傻子。花朦在心里闷闷的说,哪有人不为自己想的,就为碰他受这么大的罪。他可是龙王啊,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偏偏为那个对他不屑一顾的人。 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仇,花朦懒懒的伸了个腰,随即便自然的躺在草地上,四肢大敞,那叫一个惬意。没有束缚的他,一直过着潇洒自由的生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 可,心却不一定也比他们轻松多少。尽管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花朦的心却与尘世中的所有人一样,有着复旦,属于花朦的负担。 他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洒脱,不拘。 药水早就凉了透彻,对傲叱来说却无关紧要,又坐了一会儿,等失去的力量重新回到身体,男人便站了起来。 王的骄傲即使在这时候也不允许他表现出一点落魄,挺拔腰身,男人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般从池子里跳了出来,身上的衣服在离开药池后立即变的干爽。 真是的,要是他,这时候一定扶着墙走路,那还有心思顾及什么形象,看着龙王倔强的背影,花朦不觉间连叹了几声。 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这么看重自己尊贵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做自取其辱的事? 榆木脑袋,要是他,他一定不会管,不管对方是谁。 也许吧,也许他真的不会管…… …… 守在莫尘身边一夜没睡,等那人终于睁开眼睛后,绝染连忙将他扶了起来,"怎么样?有没有舒服点?" "嗯?"只睡了一夜,会有什么不同吗?人类清澈的眸子眨了半天,最后摇摇头,"还是那样。" 才减少那么一点,不会这么早有效果,他太急于求成了。 "饿了吧,洗洗脸我去给你找些吃的。"光顾担心忘了准备早餐,绝染拍拍他头,起身就要走。 "绝。"突然拽住绝染的衣服,莫尘似乎有话要问,可又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事,直接问吧。"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决然重新坐了回去,时刻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那个……怎么今天你去准备吃的?"龙王呢?以往都是傲叱去,绝染负责陪在他身边。 怎么知道他身体没事,就回去了吗?说不上现在的心情,莫尘只想,如果他要走,自己怎么的也该和他道个别,毕竟他也帮过他们。 龙王现在需要静养,以后事情都有他一个人做。绝染没这么回答他,只是摸摸他的头说,"他离开海太久,再加上这么赶路,身体有些不适应,这阵子他的事情都由我来做。" 乖巧的点头,原来他没走,生病了吗?有花朦在应该没问题吧。想到这,莫尘不禁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跟着绝染走向外面。 绝染从不欺骗他,在他的要求下把事情的事实全告诉了他,当时莫尘只想大笑几声,一个王,水族之首,居然就为了几颗珠子记恨这么长时间,还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他恨他,也瞧不起他。 是的,他恨着,痛心疾首。可后来,那恨不知不觉变成一种复杂的情绪。 因为傲叱付出的远比他伤害他来的要多上许多倍。 还记得当初,只要一看到他,那恶心的记忆就重回脑里,出身佛家,傲叱是第一个让他起了杀念的人。他不想理会他的任何事,也不想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晃,既然无法阻止,那就一直把他当做空气。 傲叱知道他恨他,所以不敢用正眼看他,只能在他不注意时悄悄打量,起初他没发现,但后来那热切的带着哀伤的目光却怎么都无法遗忘,看的他坐立难安。 不想让他看,又不知要如何阻止,有一次,忍耐到极限的他突然回头,傲叱没来的及收回的视线与就他硬生生的撞到一起。 四目相交那一刻,人类的心深深震撼着。 那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渴求,歉疚,遗憾,还有可怜,让人无法拒绝的可怜。 要指责的话就这么吞了回去。 算了,想看便看。 从此莫尘再没想阻止,也无法将那道视线忘却,就这样一直刻画在脑海里。 睡去,醒来,那眼睛一直追着他,成了一个特别的存在,已经习惯,突然要是消失,莫尘不知自己会不会想念…… 现在傲叱对他来说,是个浮在的存在,不知是要面对,还是继续不以为意。 对于心软的莫尘来说,这是个问题。 满腹心事的他没注意绝染已经停住了,砰的一声撞到男人坚硬的后背,呜咽着捂住鼻子,痛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样?"绝染连忙回头,一脸关切。 花朦家算是客厅的小屋子里,今天人超级的全,从朦胧的眼中他看到傲叱担心的表情,以及花朦很不给面子环胸而笑的样子。 "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挡在出口,花朦单脚点着地,身上那几块肉颤啊颤的,一脸痞笑的看着他们,活脱脱就一小流氓。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第四十六章 冰释 "去找食物。"揉揉莫尘发红的鼻头,见没什么大碍,绝染就准备出门。 "找食物?"横在门口的花朦则很不识相的一抬手,将那小小的门堵了个严实。"环翠山周围没有所谓的事物,还是他要的素食,我真不懂你们每天走那么远就为帮他找点吃的?" 这一片地势复杂,土壤也十分特别,所生植物离开土地后只能存活半日,随即便腐烂风干,莫尘能吃的东西也是如此,所以傲叱每天都去很远的地方找。花朦看在眼里一直没评价什么,人类的身体就是这样,饿久了就会死,太弱了。 他们愿意浪费自己的妖力就浪费吧,他们愿意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狈就弄吧。 为了让食物保持新鲜,傲叱每天都是快马加鞭的往回赶,环翠山上,以及周围都没有野兽系能食用的猎物出没,所以他与绝染从来到这便没吃过东西。全为了那人类,用妖力填补对事物的需求。想及此,花朦难免露出嘲讽的笑。 要是他,管他人类死活,饿死了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他需要食物。"绝染给了他最简单的答案,莫尘的心思很重,怕花朦说太多这小东西又开始内疚,于是就开开花朦的手,准备出去。 昨夜的事不知对莫尘有没有伤害,既然他帮不上忙,就在其他方面把他照顾好吧。 叹气,固执的人啊。对着这两根冥顽不灵的木头,身体一向很好的他突然觉得头疼。 象征性的揉揉太阳穴,花朦投降一般向门框上一靠,下巴对着桌子努了努,"不就是为了填饱肚子嘛,我准备了些东西,你和龙王也一起吧。" 一定是被他们影响的才开始多管闲事,做都做了,说什么都是废话。想到这花朦不禁又想叹气,希望别被他们同化了才好,要是每天都有担不完的心,他一定会被折磨死。还是赶紧把人类治好,让他们痛快的卷铺盖滚蛋吧。 "这是什么?"看着碗中透明的膏状物,绝染狐疑开口。 "这里只有桃花,"漂亮的凤眼向桃林瞟了一眼,而后又说:"还加了几味草药,虽算不上正经食物,也能填饱肚子,补足身上所需的营养。我知道你们都很强,但妖力能不浪费就别浪费,等消失殆尽,后悔什么的也没用了。" 言尽于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端起自己那份先吃了起来。 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花朦一边吃一边闷闷的想,难道是怕我下毒了? "去吃吧。"花朦帮他们准备吃的,那自是求之不得,在他这什么都是宝,即使是简单的食物也绝对是对身体有益的。只是奇怪,这不问世事的花朦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了。 看绝染坐了,莫尘才跟着坐下,就这样,早餐开始了。 这东西的味道和想象中不同,看样子像是甜品,可吃到嘴里却没什么味道,如果细细品尝的话就会发现,齿颊生香,淡淡的桃花味萦绕其中,久久不会散去。 很好吃,莫尘下了这个结论,连只吃肉的绝染也认真的品尝着。 这种场面,莫尘突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很是温馨…… 从来这里花朦就与他们没太多交集,除了让他吃药,其他时间都是躺在那个石榻上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而今天,他居然坐在这里,和他们一起用早餐…… 再说绝染,他从没看见他吃东西的样子,豹子的天性使然,他都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用餐…… 至于那个龙王,他好像一直没看他吃过什么。 突然想问,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的?怎么一下子变了这么多,把他弄的有点无法适应了。 话说回来,今天怎么没感觉到那道偷偷相随的视线? 低头的瞬间,莫尘向对面瞄了一眼,傲叱的脸色真的不是很好,没什么精神。 真如绝染所说,他病了吗?花朦在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天真的他也没想太多,就这样,治疗继续着。 …… 花朦的早饭很实用,一天吃上一顿就够了,再没有饿的感觉。 从那天开始,四个人便沉默的围坐在那不打的桌上,吃过早饭就各做各的。 花朦继续睡他的觉,绝染则是一步不落的跟在他身边,至于傲叱好像突然安静了,像不存在般,出来早饭时能看到,一整天每个人影。 只是那张脸愈显憔悴,想安慰自己说他没病都办不到。 他到底怎么了?花朦不是医生吗?怎么不帮他治病?还是说那病连花朦也治不好? 不止一次想问,话每每走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承认有些担心傲叱,可他们毕竟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情,如果问了,绝染又会觉得他很不知羞耻吧,居然关心一个那么对待过他的人…… 莫尘矛盾着。 "龙王在桃林里,你去和他聊聊吧。"指向桃园某一处,绝染说。 看的出莫尘心里一直有事,而他挂念的是什么绝染也清楚。这小东西啊,就是太善良了,明明被人那么残忍的伤害过,还会为其担心。算了,他不计较,自己就更没必要耿耿于怀,毕竟龙王这阵子所承受的痛苦都是为莫尘,当成赎罪也好,帮忙也罢,总之他做的,已经够了。 肉体陷入炼狱中时,他的精神需要抚慰吧。 "嗯?"显然没听懂绝染在说什么,茫然的向林中望了一眼,满是疑惑的视线便又回到绝染身上。 "龙王的身体……"沉吟片刻,男人说:"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离开水族无法适应,连花朦都帮不了他,你去陪他说说话吧,这里也只有你才适合安慰人。" 说罢,绝染便将莫尘拉到林边,不容抗拒的告诉他傲叱所在的位置,莫尘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进去。 绝染能让他去安慰龙王,那就证明他的病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不想面对,他和傲叱也不能永远这样,让他做第一个从阴影中迈出的人吧。 桃树下,男人双目紧阖,剑眉敛起,似在做一个极其痛苦的梦般。 孤单的依靠在那,两只手垂落一旁,身上早已被花瓣淹没,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 可见他在这坐了有多久。 如花朦所说,随着力量的吸入,那痛便愈加难耐,现在的他除了在莫尘面前能勉强维持外,其他时候都到这桃林被痛侵蚀着。 一整天的折磨后,到了晚上又是一阵极刑,即使他是龙王,即使他是高等妖兽,傲叱也只能觉得,他在死亡边沿徘徊着,稍不留意就会踏入那片无法回头的土地…… 妖兽的警惕性都很好,以他对他们的了解,他应该才走到进林中,就会被龙王发现,但是现在,他在这站了半天,他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如果是仇家,这个距离足够要了龙王的命。 他好像很累。等了一会还不见醒来,莫尘便轻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想摇醒他。 就在这时,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男人犀利的目光若两把利剑,毫不留情的插入他的身体,可在下一瞬,眼中的情绪却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错愕,惊喜,不敢相信…… 善于掩饰情绪的龙王,在这一刻把心事全表露出来了。 "你,病了?"他一直很怕傲叱,怕他的高傲,及让人看不透的心,可现在那惧怕不见了。尽管刚才他所透露出的是货真价实的杀意,但刹那间所改变的情绪,让他怕不起来。笑着看那像做坏事被撞见的小孩子一样的龙王,说:"听绝说,因为不习惯没有水的生活,你身体不舒服?" "啊,嗯。"回答了才想起自己的姿势多不礼貌,连忙坐直身体,严阵以待。 他居然主动找他说话,还关心着他,傲叱的心狠狠的跳着,仿佛要从喉间跳出一般。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那边不是有水池吗?要么你明天就去那暂时缓解下吧。"这问题他想了好几天,水族嘛,莫尘就自然的把傲叱联想成离开水的鱼,以为把他从新放回水里,病就会好。 天真的想法,男人狭长的眸子愣愣的眨了好半天才消化莫尘说的意思。手挡在脸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主意还真是…… 从事情发生,从离开水族,这是傲叱第一个笑容,发自内心的。 他说错什么了吗?看着男人笑的不可抑制,呆呆的看了几秒后他也跟着笑了出来。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卑微的恳求也没有为难的特赦,他与傲叱就这样,算握手言和了。 第四十七章 客人 莫尘的房间在竹屋的最里边,绝染陪着他,傲叱在另外一间,正对着的,花朦则抑制睡在石榻上。 治疗进行大半,一切都很顺利,傲叱比想象中要坚强的多,尽管身体饱受摧残,可除了看起来累点再无其他,也只有他本人和花朦才知道,那痛苦没有休止,单纯的'坐着'对傲叱说来都是一种折磨。 但他,甘之如饴。 一切,和往常都没什么不同,同一个地方,同一片桃林,同一个太阳将光芒洒向大地。 莫尘才醒,正穿着衣服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与绝染互看一眼,两人便默契的向外跑去。 当他们赶到声音所在,傲叱也刚从哪边出来,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听…… "你居然背着我养雄性。"凛冽,凶狠的声音,尾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 用力掌掴的声音。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及那和他一样突然的动作惊呆了。 花朦站在掀翻的桌前,头偏向一边,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措手不及,不给他防备的机会。 此时的花朦再不见慵懒,妖媚的脸上出来震惊便是木讷,也许是没想过自己会被打,也许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么大力气打他。 本该如雪般洁白的衣服上遍布星点,那是桃花做的早饭在桌子倒下的瞬间溅到他身上的,脏且乱,也很狼狈。 不知花朦失神的眼中现在能看到的是什么,是满地狼籍?是落魄的自己?还是那个男人冰冷的脸。 苦苦等待后,就是这个结果吗? 偏至一边的头机械的转了过来,在看见那人的脸后,涣散的目光重新找回焦距,半响,花朦坦然的说,"我没有。" 他的态度,让男人的怒火瞬间增了几倍,也让他看起来本来俊美的脸变的若魔鬼般狰狞,二话不说,对着花朦第二次抬起手。 "你凭什么打花朦!" 谁都没想到,男人的手落下前,莫尘会跑到他们之间,展开双臂将花朦护在身后。一向柔弱、温驯的人,此时眼里满是愤恨,死死瞪着不远处的男人,"连解释都不给,你就动手打人,真是太差劲了。" 刚才男人说的,他们都听到了,不过是误会罢了,他为什么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把错归结到花朦身上?不管他是什么关系,至少也应该给花朦最起码的尊重。 男人眯眼看着莫尘,不知那其中包含的情绪是嘲讽还是愤怒,随后他问花朦:"这就是你的猎物吗?弱不禁风的人类?那,是他驾驭你,还是你敞开身体,等他的凌驾呢?" 有些过分了。这个男人,并没博得屋子里另外两个观众的任何好感,甚至说,几度嫌恶。 这是别人的事他们不该插手,可这男人越说越过分,不管他是谁,都没权利不问青红皂白随意侮辱别人,就算他们的关系真的不一般,花朦也能接受,却不代表他们会允许他侮辱莫尘。 如果惹恼他们任何一个,这男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和他无关,他只是我的病人。"花朦回答,声音中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等了那么就,盼了那么久,他得到的,就是这无情的殴打吗? 他在他眼里算什么呢?在男人打他的瞬间,花朦的心凉了个透彻,他试图告诉自己,是他在乎才会这么做,可他又比谁都清楚,那只是他在自欺欺人。 他只是个棋子吧,等利用过了,就可以随意丢弃。 他从未给过他什么,承诺,感情,关怀,及在意。 真正在乎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走时没有回头,现在回来,想必也不是如他所期盼那样。 不然,他不会如此冰冷,不会连一句话都不说,嗅到其他雄性的味道连原因都不问就对他发脾气。 他怎会不知道他是医生,这里有其他人的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还是做了,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吧。 "病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所谓的病人发生过什么吗?"男人笑了,是讽刺的笑容,他的笑,深深的刺痛了花朦的心。"有谁不知道神医花朦还有个特殊癖好呢,凡是他看的上的,就以医治做要挟,让对方屈服于他身下。" 说到这,男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花朦身上扫了一遍,而后冷笑着说:"我只是很奇怪,你不是下面的那个吗?" 他能感觉到,花朦的身体在男人说出这番话时瞬间紧绷。莫尘生气了,别说身后的人是救了他一命的花朦,就算是陌生人,他也不能如此狂妄。 比一般男人漂亮许多的手握成拳,这一次,他真的伤到他了。 原来自己真心许出的承诺,在他那,只是一个玩笑,让他拿来羞辱他的玩笑。 "先生,请问这和你有关系吗?花朦想怎么做,他又那个本钱,您是妒忌着,还是想像花朦一样,可惜的是您没那个资本,因此就恼羞成怒了?到这来发泄您的怒气。"无法忍耐,莫尘毫不客气的反驳。 也许他们是恋人,但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证明,他不配再和花朦在一起,也就没必要再听他的恣意侮辱。 莫尘的反击,让男人放下的手又抬了起来,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花朦,而是那大言不惭的人类。 可他抬起的手,终是没能放下。 "他,不是你能碰的。"抓着男人的腕,傲叱冷言说道,高等妖兽强大的气顺着他们接触的地方传进男人身体,让他清楚的知道抓着他的人,他惹不起。 没想到花朦这里会有如此高人,男人诧异的回头,待看到傲叱后,那双眼睛几乎瞪成圆形,"龙……龙王?!" 因为治疗,傲叱的身体很虚弱,妖力不稳的状态下,任何一个妖兽都能看出他的本体,因此男人能看的出来。傲叱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既然知道自己是谁,傲叱便相信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松开男人的手后既不阻止也不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站在那。 "这是别人的家事,龙王也要插手?"毕竟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这种程度的威胁,只需片刻他便能找回冷静。手自是没有再抬起,他只是将目光移向傲叱,没有尊敬也没有狂妄,像询问方向的路人一般。 族有族规,家有家法,无论你身份有多高贵,都没有权利干涉其他种族或是家庭的事,即使龙王也不会有什么特权,只能遵守。 是知道,他才敢如此,没有惧怕。 不屑的笑,傲叱冷眼看着男人,王者的气势早将那人的嚣张气焰及狂傲的态度压的无影无踪。"你们的事,值得本王放在眼里吗?只是想提醒你,你要动的,是我的人。" 说罢,傲叱将莫尘拉到身前,安抚的拍拍少年激动的肩膀,示意这件事他来解决。 "而花朦,本王请他帮忙医治,如果他受到什么伤害延误治疗或者没心思再帮人看病,你觉得你可以负起这个责任?到那时,你觉得,这一切还与本王无关吗?" 话很轻,却带着无法估量的重度。 若想碰花朦,他还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傲叱的气威慑全场,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时,那个高深莫测,望而却步的龙王。 花朦以为,他会和龙王抗争,或者把他拉出去,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看了龙王一眼,留下一句,"等他结束,我再来。" 就这么走了,再没看他。 还真是一个无法预料的结果。 早饭被他祸害了,花朦也没心情再准备什么,从凌乱的地上走过,他没想扶起桌子,也没有说话,甚至连一个表情都吝啬的不想给他们。 花朦和那男人究竟发生过什么谁也不知道,也没人去问。绝染和傲叱是不关心,莫尘是想问又怕伤到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朦在石榻上一坐就是变天,没有表情,双眼空洞。 今天的太阳很大,本事秋天,可在环翠山却如闷夏一般。 没有风吹过,蜻蜓也是懒懒的震动着翅膀。 就在这一个沉闷的下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桃园中闭目养神的傲叱突然感觉到一股奇特的波动,很不稳定的妖力,时而压迫感很强,时而微弱的几乎感觉不到。 是谁?他从没见过妖力会如此浮动。 待傲叱走出林外便看到绝染和莫尘已经在妖力出现的地方,顺着他们的目光,他看到了冲天烈焰,包裹着什么,在熊熊燃烧。 那是…… 驯兽传 第二卷第四十八章 半化妖 烈焰包裹的,是花朦。 但那却不是火,是妖力在焚烧。 "怎么会这样……?"石榻上的花朦手环着膝,双眼空洞,像被遗弃的孩子一样,孤零零的坐在那儿,任由火焰洗礼。 红发飞扬,被火照成淡红色的衣也随着巨大的波动向上翻滚着。 好象即将涅槃的凤一般…… "情绪不稳,导致妖力失衡。别担心,很快就会结束了,就像是愤怒,发泄出来就好了。那个男人可以把他伤的太深,一时间情绪无法掌控。"这事弱者才会犯的低级错误,妖兽中花朦的能力只能算是中上等,与他或傲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所以在心绪不宁的时候,才会有妖力焚烧这种事情发生。 绝染说完没多长时间,火势骤然猛烈起来,除了火,再看不到花朦,他的茫然的表情,他翻飞的衣衫…… 像是最后的力气,像是垂死挣扎,冲天的火在一瞬间熄灭,速度之快正如它烧起时那么突然。 "这是……"下意识的倒退,眼睛却始终粘在花朦身上,久久不能移开。莫尘的声音有点哆嗦,也带着浓浓的惊诧。 "半妖化。看来那男人的影响,还真不小。"冷眼看着石榻上半人半妖的花朦,也许真的被伤到了,可那不是理由,让他随意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绝染只能说,他瞧不起这等脆弱的妖兽。 他只崇尚坚强。 傲叱也是。 对于他们来说,弱者不值得同情。 半妖化?莫尘反复的咀嚼,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词用来形容花朦真的再恰当不过了。 从他身上再感觉不到以往的慵懒,也没有任何人类的气息,这个花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原始的野性。 充满戒备的脸还是那张他所熟识的,只是男人漂亮的凤眼变的更具诱惑,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暧昧与放浪,很是生动,不是被他控制,而是那双可勾人魂魄的眼自动发出的。一道呈放射状的红印,从眼角向上斜斜飞去,直入鬓角,让花朦的脸显得更加撩人。 从那头凌乱的发中,莫尘看到一双不属于人类的耳,在头的两侧,一边一个三角型的红色耳朵,毛茸茸的很是可爱。至于属于人类的那对,在长发的遮掩下不见踪影,不知是消失了,还是单纯的被盖住了。 花朦的衣服还完好的穿在身上,还是那样随意,胸前袒露大片,腹间还是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带子,只是他能看到的皮肤上都带着奇怪的图腾,似曾相识。 一种似乎在发着光的黄勾画出的奇怪的图案。 还有就是,袖子里伸出的手与长摆下的脚变了模样。 手肘与膝盖完全变成兽类的爪子,红色的有着柔软毛发的爪子。 而最让莫尘惊奇的是,衣服下摆,男人身后那条粗长的尾巴,随着他的动作,贴在身上偶尔摆动几下,那是真正的尾巴,属于动物的。 如果没有猜错,花朦是……狐狸。 不然他不会如此妖媚,就算在平时,他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妩媚,既是无心,又像是在勾引别人。 这就是狐,永远都是那样神秘,又是那样令人着迷,为其疯狂的狐。 "他身上的,是什么?"终于想起,他曾在苍魁身上见过类似的图案,是他知道苍魁正处在发情期,那个狂狼的夜晚中的。 他依稀记得,在昏过去前,他曾在苍魁身上,看到了这样的图案。 由此判断,当红四的苍魁也是心绪不稳吗?是因为他吗?想到这,少年的胸臆中流出一股热流,表情也随之温柔许多,带着淡淡的甜蜜。 目光都凝聚在花朦身上的两个人倒是没注意他的表情,如果看到了,怕是心里都不回舒服到哪去,任谁都知道,莫尘露出这个表情时,就是在思念苍魁。 "那是兽纹,野兽系的兽纹。"绝染回答,"分别为白色,淡黄色,黄色,及最高端没有几人可以显现的金色。" 苍魁的,是金色,他的狼,果然强大。听到绝染的解释,莫尘偷偷的扬起嘴角。他的狼,无论在什么时候,在谁面前,都是最优秀的。 莫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花朦那边的警告意味也愈加明显。 也许是感觉到绝染与傲叱身上强大的气,出于本能,花朦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们,虽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什么动作,但谁都知道,他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两个一旦做出什么挑衅或者他觉得对自己有伤害的事,花朦就一定会扑上来,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即使是那个软弱的人类,他若想想爪子伸向他,他的胸膛会在飞起前多出一个血窟窿。 不过对他们来说,此时的花朦太可怜,也没资格与他们动手,更何况花朦还不能死,莫尘的治疗尚未结束。 "走吧,等他自己冷静。"扳过莫尘的肩,绝染说。 "现在的他没有记忆,不认识我们,只是一只野性未驯的兽。说什么做什么都没用,只能等他恢复。"同一时间转身的傲叱看到莫尘担心的神情,很自然的为他解释一番。 他们都知道,这时候的花门已经没什么理智可言,退为原始。离他太近反而会影响他找回原来的自己,他会一直保持警戒状态忘了该做的事。 "可是,就把花朦一个人留在这里可以吗?"莫尘走的很不情愿,时不时还回头看上一眼,花朦这样他们怎么能随便把他丢下,现在他不是需要帮助吗? 如果真如傲叱所说他现在只是一只未驯化的兽,没有分辨能力,如果跑出去,遇到敌人该怎么办?即使他懂得反抗,可毕竟势单力薄,有没有人类冷静的分析能力,不会迂回只懂攻击,那花朦岂不是危险了? "没什么不可以,我们帮不了他,更何况他现在敌友不分,伤到你,或者与我们起冲突就更没必要了。"绝染正说着,傲叱那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着痕迹的走到绝染身边,探出两指,贴在他的背上。 '如果花朦一直不醒,晚上的治疗怎么办?他不是说一天都不能落下吗?'力量相通,傲叱在心里问绝染,妖兽的能力,莫尘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除了一直承受再没做过什么,每次都是花朦将昏睡的莫尘抱到药池,至于之前准备过什么,或是给他吃没吃药,他根本就不清楚。至于绝染,他一直回避着,对整个治疗更是一点都不了解,如果花朦恢复不了,那今天晚上的治疗该怎么办?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他怎么没想到?对上傲叱担心的视线,绝染告诉他:'想办法把他弄醒吧。' 说得轻巧,可怎么做才能把他唤醒?他们一过去,花朦的警惕性又会提上来,他的心要是一直保持这个状态,根本就恢复不了。 两个男人皆开始沉默,这时候有再强的力量都没用,他们需要的是没有力量,让花朦觉得没有任何威胁的人,可这样的人上那去找?如果现在出去找个最没有伤害性的素食物种也没有效果,一是不会有人愿意帮忙,二是如果强行绑来反而会起反效果。 这两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这一次是真没辄了。 也许是因为刚用过力量相通,几分钟后,他们将目光同时移向莫尘。 最没伤害性的就是他了。 要他去冒险吗?花朦现在很危险,莫尘去了他们连在暗处保护他都做不了,对于花朦来说一点点的妖力就够他紧张半天了,别说他们身上那根本无法遮掩干净的妖力。 放任他们单独在一起,花朦要是想伤害他,谁也帮不上忙。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晚上的治疗怎么办?他们两个都不懂医术,花朦屋子里的那堆药更是不敢轻易给莫尘吃,吃下去对身体无益反而有害,那他们撞墙都晚了。 死马当活马医吗? 视线在空中短暂的交汇后,两人都做出了决定。 "莫尘,你想帮花朦吗?"绝染问。 "我可以吗?"惊喜的反问,如果能帮花朦,那是他求之不得的。 "如果按我们说的去做,也许能帮到他。"傲叱接了过去。 "那我要怎么做?"单纯的目光又移向另一边。 "莫尘,你在人类世界哄过小狗或者小型动物吗?就是特别容易受惊吓的那种?"绝染又将球接了过来。 "我想我可以。"除了上次在甜品店外被小狗咬到,他还算是战绩辉煌,当然他不知道那只狗是怀渠所幻,为的是让他中咒。 "那好,收起你所有会让对方产生敌意的气,让花朦感觉到你是友好的,不会伤害他,慢慢的接近,不能太急,更不能太慢。"傲叱与绝染都是善于隐藏心事的人,也可以这么说,都是善于说谎的人,他们两个面不改色的诱骗着莫尘,虽然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了,然后呢?"认真的听下他们的每一句话,记在心里,莫尘是个好学生,可他的老师都不是什么号东……呃……不算太敬业吧…… "然后你……" 两个男人的声音,在芳香扑鼻的桃园中此起彼伏的响着,他们配合的十分默契,好像商量好了一样,一唱一和,不会让对方接不下去,也不会将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莫尘就这样,小小的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最后稀里糊涂的掉进了他们完美的陷阱。 也不能这么说啦,毕竟他们骗他是为了治他的病,那个原因不能说,所以权当他们突然"好心"吧。 重新被带回石榻前,莫尘深深吸了口气,对这那在他们一出现便变为警惕的狐狸走去。 莫尘的驯兽,要开始了。 驯兽传 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驯兽 这时候,是不是要拿点什么诱骗下才对?比如食物。 到只剩下他一人面对时,莫尘才想起自己两手空空,拿什么来驯服那只野性未泯的狐狸? 就这样,一人,一狐,怔怔的对视许久。 人类清澈的眸子无辜的眨了半天,根本就想不出一点办法。 至于那只狐狸,等了半天不见那人动作,随着时间的流逝,警戒心也没之前那么高了,也许觉得这连力量都察觉不到的物种不会伤害自己,于是便坐到石榻上,只是睁着那双漂亮的凤眼还不忘警惕的看着。 该怎么说呢,这样的花朦……还真不是一般的可爱。 绝染他们教导他,要像对待小动物一样,拿出喜爱的感觉,现在不用装了,他是真的喜欢,花朦将他体内潜在的对小动物的热忱全部激发出来了。 吞吞口水,莫尘的脑里只有几个字:好想摸哦…… "那个,花朦啊,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莫尘,你还记得吗?那个你有没有感觉这样的你很好看啊?我觉得吧,比以前的那个好多了,那,我们商量下好不好,让我摸摸你?"一边试探的问,一边慢慢走过去,不知道半妖化的花朦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只看到那只狐狸一脸狐疑的望着他,时不时红色的毛茸茸的耳朵还抖上那么一抖。 正中软肋! 心痒痒的,莫尘恨不得立刻就扑过去,揪揪那对可爱的耳朵。 "那,你没有拒绝,我可就摸了,我们先说好啊,不许翻脸。"他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花朦只要拉开身子就能用爪子穿透少年的胸膛。可莫尘却没有丝毫危机意识,将距离缩得更短。 莫尘虽没有杀意,也没有力量,可他身上有那三个男人的味道,每一个都算是狐狸该防备的敌人的气味。 花朦动了,却和预期中不同,上身下倾,下身扬起,那是动物捕猎时才会做的动作,即使对妖兽一知半解的莫尘现在也知道,花朦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他说错话了吗?举步不前,莫尘完全愣住了。 这种情况能做什么?张开手臂示意他没有武器吗?没有用吧,对花朦来说,他的存在就是个危险。 动物秉性多疑,更何况还是那么敏感的狐狸,莫尘这时才知道自己犯了个多么低级错误,他面前的是野兽,而不是家中常见的宠物。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莫尘知道,现在要再出什么纰漏的话,花朦那看似可爱的爪子随时都可以划开他的喉咙,像切豆腐那么简单。 要怎么做?跑吗?一旦跑了,花朦立即会将他当成敌人,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总不能像书上写的装死吧,不过那招不是用来对付熊的吗?更何况他的使命是把花朦叫醒…… 是被那人伤了,所以才失去了自我,如果他的心也被人如此践踏,那他也许还没有花朦坚强吧,如果这些话是苍魁说出的,恐怕他死的心都有吧。 人类慌张的心霎时间静了下来,目光也随之变的柔和。 盛满温柔的眸子飘向花朦,之前那抹好奇已经被怜悯代替,花朦是怜之人,这个时侯他需要的是安慰,而不是把他当成新奇的玩具,围着他观赏。 莫尘在忏悔,而后张开手臂,一点点移向石榻,转身坐了上去。 花朦一愣,对着自己的虽不是背,但他也将自己最脆弱最没有防备的地方展示在他面前。 还有,之前他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 前爪慢慢挪了回去,身体也重新回到蹲坐的姿势,花朦知道,他随时都能解决面前这软弱的物种,所以就不急于一时,先做观察。 花朦安静了,蹲坐在那,小狗一样的蹲法,依然那么可爱,可莫尘现在却没了欣赏的心情。 从这里望去,桃园的入口尽收眼底,花朦不去竹屋里睡觉,是因为想守在这等他回来吧,若是他,也会这么做的。 可怜的花朦,每天望眼欲穿的看和那片桃林,等到却是这么冷酷的对待。 那个看似无心的人,整日将嬉笑挂在脸上,心思该有多细腻,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感情藏匿于其中啊…… 可是他的爱,却给了不知道珍惜的人。 相比而已,他是幸福的,虽然和苍魁短暂的分离,但他们的心还是在一起的,依然彼此爱着,这就够了。 "花朦,那个人,是你喜欢的吗?"已经不再去想半妖化的花朦有多可爱,像熟识的老友,仰望天际的少年悠悠开口。 即使知道得不到回应,他也带着浅浅的笑,与花朦聊了起来。 "我也有喜欢的人,他的名字,叫苍魁,也许你听过他的名字,他们都说,魁很厉害。能与他站在一起,我很骄傲,也很幸福。他威风,英姿飒爽,在所有人眼里都是高不可攀不可一世,可在我面前,却只是一匹温柔的狼,照顾我,保护我,包容我,也爱我……当然,我也像他爱我一样将爱全数还给他,能与他相识,莫尘真的很幸福……" 回忆的闸门开启,少年柔美的嗓音娓娓讲述这他与狼王的故事,没有起始,也没有结束,只有热恋时的点滴,他与苍魁生活时微不足道可对他来说都是无比甜蜜的细节。 他在讲故事,也许花朦不知他在说些什么,可那好听的声音,却将狐狸吸引去了。充满灵性的眼睛盯着莫尘,认真的听他吐出每一个字。 没有哀伤,只有淡淡的幸福,莫尘的故事开始了。 …… 他的故事似乎永远也讲不完,还没等告一段落,身上便多出了个重量,花朦整个人都窝进了他的怀里,粗大的尾巴一扫一扫的,在他腿上晃荡着。 这是…… "你听懂我的故事了?还是觉得我不会伤害你?"对于狐狸的主动亲近,莫尘相当高兴,扬头去看狐狸那张妖媚的脸,他的声音难免激动,但温柔扔在其中。 漂亮的凤眼眨了几眨,像是在思索他的问题,片刻之后,花朦突然弓下身子,对这莫尘的唇舔了上去。 是动物单纯的示好方式,从这边舔到那边,留下一片湿凉。 从没想过花朦的柔韧性这么好,坐在莫尘腿上,以他的身高根本够不到莫尘的脸,于是他的脊背便弯成一个让人咂舌的弧度,像弓一般。 这是狐狸在表示友好吗?没在意花朦舔的地方是哪里,莫尘反而高兴到极点,不过…… 似乎重了点。 腿已经有点麻了,这个重量他坚持不了多久,花朦可蹲坐的范围也不是很大,这姿势两个人都很别扭。 他舔完之后就坐直了,现在他视线所能触及的范围,就是花朦带着兽纹的胸口,巨大的身体将阳光也都遮了去。 要怎么劝他下来,好容易将警戒心摘除,如果说错话他再生气,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人类的腿上没有多少肉,坐在上面很不舒服,在莫尘想出主意前,狐狸便先嫌弃的离开了,不过他没走多远,而是换了个姿势。 半卧在榻上,似乎将莫尘的腿当成了枕头,躺在上面,那双勾人的凤眼还不忘挑起,看着莫尘的脸。 这种情况,应该可以摸了吧? 离的这么近,心难免蠢蠢欲动,莫尘试探的碰碰狐狸的尖耳朵,没有太多反抗,只是像痒到一般动了动,他见过的动物就那几种,现在人类脑子里浮现的动物是猫。 和猫的感觉很像,狐狸也不喜欢被人碰耳朵吗? 没人会回答他,既然不喜欢就不碰耳朵,于是莫尘的手便向下,覆在花朦火红的发上。 花朦的身体明显一僵,也许是从没有人这么碰过他,莫尘怕吓到他,就这么放着,知道狐狸的身体再度放松。 拉锯战算结束了吧? 他终于不用那么紧张了,少年的手在他头顶轻柔的抚摸着,起初狐狸还有点不习惯,渐渐便开始享受那独特的感觉。 他身上,有他害怕的野兽的味道,可他还是靠了过来,他喜欢那声音,很甜也很美,天籁之音,让他忍不住被吸引,主动凑去。 可,好象很长时间没听到了,为什么停止了? 窝在腿间的头抬了起来,凤眼中带着大大的不解,他想听他的声音,想继续那种如梦境般的感觉。 "怎么了?"他要表达什么?看到狐狸眼中的渴求,他却不知道他要什么,半天之后,莫尘才试探着问:"你要继续听吗?" 回答他的,还是充满期待的目光。 也许是吧,莫尘这么想。 于是便继续被打断的讲起,不一会儿,狐狸的脑袋重新放了下去,在他腿上蹭了几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了。 真实简单的要求呢,继续摩擦着他的发顶,莫尘笑着讲他未完的故事。 ……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着实把莫尘吓里 一跳,慌忙低头,却见腿上的人已经离去,手脚也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只是兽纹与尾巴,还有那对可爱的耳朵依然存在。 没猜错的话,花朦正在恢复中,那样的话,就是太好了。 花朦的眼里已经没有之前那只属于动物的目光,现在他看到哦啊的是睿智与聪慧,这个花朦也是他第一次见,以往的他,眼里有的永远是嬉笑与放浪,将自己隐藏的很好。 也许现在这个,才是真正的花朦吧。 "是真的,是我的故事。"莫尘回答,不带半点虚假。 似在斟酌莫尘的话,半晌之后,花朦说道:"他不是我的恋人……" 第五十章 千殆 那天,花朦救了个人。 正在研究草药的他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属于那种腐烂的血味,会出现这个味道,唯一的可能就是——尸体。 可还夹杂着新鲜血液的气味。 很清晰,腐败和新鲜的味道搀杂在一起。看向血味飘来的方向,漂亮的凤眼眯成一线,他决定去探探究竟。 环翠山,竹林中,花朦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奄奄一息的人。 他的身后拖了一条长长的血痕,一眼望去寻不到边。他是爬上来的,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从山脚或者更远的地方一路爬到这里。 支撑他的只剩下坚强的毅力,肉体早已超出极限,上面的器官也都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听不到向自己靠近的脚步,也不知道那声音就在他面前停住了。 他还是拼命的向上爬着,满是泥土的手抠着地面,抓着竹子,一点点将自己的往前拉着。他的指甲里都是泥沙,手上更是看不出肉的颜色,血与泥土交杂在一起,看起来很恶心。还有他如干草般的头发,不能称做衣服,以及那刺的腥臭味,有违花朦的美学,这种人即使是病人,他也不想沾手,会弄脏自己。 他身上的伤口基本都是致命的,大小不一,是被利器所伤,从外观看来,每下奔的都是要害,恨不得直取对方的性命,十分歹毒的攻击,他,应该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斗争。 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了,但却失去了的妖兽特有的自愈能力,是伤的太重没有办法。艰难的爬行,牵动的伤口再溢出血,就这么流血,干涸,再流,周而复始,男人身上已经被血秘覆盖,黑红色的盔甲,那几块破布也像张在上面一样,估计根本就拿不下来了。 花朦站在他前进的路上,冷漠的看着他吃力的动作,直至那人发现眼前多了一双脚,才缓慢的将头抬起。 干裂的唇,枯槁的脸,被泥土掩盖的面容,只有那一双眼睛,炯炯发亮。 他失去了所有感觉,眼中的锐气却丝毫没有减少,可见他受伤前的他,有多么的高傲与不凡。 花朦清楚的从他眼中读到:我不想死。 所以他救了他,因为他的求生欲,因为在生命即将完结之前,还能没有放弃自己。 他把他带回竹屋,尽心尽力的医治与照顾着,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男人就这样被花朦拉了回来。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落魄又狼狈的人,虽然还很虚弱,可他却如一个发光的体,将他身上的与众不同表现的酣畅淋漓。花朦从没见过这种人,举止高雅,言谈幽默,见多识广,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善于观察,对他很关心。 而且可以一眼将人看穿,并及时给予他他所需要的。 他的存在,填补了他一直以来的空缺。 与他在一起,花朦觉得很新奇,自己变成了一块海绵,吸收着男人带给他,所有他不曾知道的东西,他喜欢这种感觉,长时间孤寂的心在这一刻似乎找到了一点温暖。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千殆。 花朦从没如此细致的照顾过一个人,也从没这么用心的治疗一个病人,在他百般呵护下,千殆很快便恢复健康,甚至说,比以往还要强壮。 花朦没问过他从哪来,也没想过他为何会受伤,可现在他好了,也许随时都会离开,这问题便开始困扰他。 他不想让千殆走,也不想再品尝寂寞,没尝试过就算了,一旦试不定过,就不想再回到过去,回到只有他自己的生活。 花朦焦躁着,可千殆却一直没提离开,就这么继续陪花朦生活在这。 也让他,越来越不想放手。 他与千殆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不知是爱,还是依恋,只是不想让他离开,想与他一直在一起。 他无法确认自己的心情,而千殆也从未表达过,日子就在迷茫中度过,可在某一天,秩序被打乱了。 千殆吻了他,没有一点迟疑,干脆的吻了他。 那一刻,一向老练圆滑的花朦,懵了。 虽然千殆没说什么,但在花朦心里,他的位置已经变了,升级到喜欢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就顺理成章了,他们亲吻过,拥抱过,也帮彼此排解过欲望,只是没做到最后一步,因为他们老都是雄性,对与这方面都很芥蒂。 不过花朦想过,千殆再怎么温柔,对他包容,也不会原意雌伏身下,而他,如果对方是千殆,他会抛开雄性的骄傲,屈身与他。 所以,花朦暗示过,可一向聪慧的千殆在这方面似乎变的迟钝。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该做的都做了,只是这最后的鸿沟依然没有跨越。 花朦当时还在想,也许他不想委屈自己,在挣扎着,是不是要做出让步。他也就没逼他,顺其自然最好,反正他们已经这样,那件事是迟早会发生,就不急于一时,给他太多压力。 可日子永远不会这么安逸。 那个夜晚,他们坐在桃树上,并肩赏月,一直缄默的千殆终于说出了他重伤的原因。 千殆的原形是狸猫,他是王的私**。 无论什么种族,王的权利都是一样的,在没确定雌性前,族部中会选出合适的雌性服待王,可一旦选种,这个特权就没有了,他会和族人一样对自己的伴侣忠诚。(某些特定的种族除外,动物的生活习性,不是约束就能改变的) 但狸猫不属于特定种族,千殆的父亲在确定雌性后有了他,因此他成了私**,光明正大的私**。 他与同异母的兄弟在一起,学习,生活,拥有权利继承王的位置。虽都是王的孩子,但那个身份却让千殆遭到不少白眼与冷淡对待,他的那些兄弟,及王真正的雌性,更是将他视为仇敌,恨不得只用目光便能将他杀死。 千殆一直很小心,谨慎与人相处,也会将自己保护的很好,与此同时,王所下达的任务他都会出色的完成。他的人缘越好,得到的赞赏越多,那些厌恶与憎恨自然跟着增加。 他只是一个私**,给他正了名分他就该足了,却妄想得到更多,太贪心的人往往都没有好下场。 铲除他的计划自然而然的产生,纵使千殆再聪明,一拳难敌四手,他还是栽在了兄弟们的手里。 他们族部商贸往来上较为活跃,今年又是个丰收年,生意也比平时要忙些,闲来无事,王就要求他们学习如何经商,所以,他们便与族中商队到其他族部间去做生意。 千殆第一次离开族部,离开父亲的保护,这唯一的一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在行驶到某一路段时,千殆的车与族人的车队分离了。他正奇怪,便见到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向处砍来,顿时他便什么都清楚了。 他以为在族人面前,他们不敢对自己动手,是他太过自信,才中了这蹩脚的圈套,可说什么都晚了,当他拿起武器奋反抗的时候,他已经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这就是所谓的围攻。 千殆的下场很凄惨。 确认他已经没了气息后,他的兄弟还在他的心口狠狠的插了一刀,以防万一,然后他被提下山涧,就这么昏迷着。 那一刀,伤到他心脏,不算轻,只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或者说,这时候的千殆已经丢了大半条命。 他以为保护好自己,在王的面前将优秀的一面展示出来,他就有机会继承王的位置。很直接也很单纯的想法,他的兄弟们给他上了一堂课。凡事都不要想的太简单,他的存在,对他们如同芒刺在背,怎么可能不将其除去以绝后患呢? 千殆现在才想明白,但是已经晚了,他的自我保护疏漏太多。 可是他却不想死。 撑着最后的力气,向神医花朦所在的环翠山走去,气若游丝,身体已经达极限的他,只剩那顽强的意志力,他不想死,也不想这么轻易就被打倒,他是大意了一次,可一次错误不能代表永远,他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走不了,就用爬的,要庆幸他跌落的山涧离环翠山不远,最后千殆还是走到了,身体已经残破不堪,血也基本流了干净,他见到花朦时,只剩一口残气,也就是花朦,换做别人,根本救不了他。 再然后,就是他们见面。 故事讲完了,花朦心疼的看着千殆,如果没有他,这个男人怕是不复存在了。 千殆的事,是王室常见的内斗,花朦没没得惊奇,也没觉得他们兄弟做的过分,毕竟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只是庆幸自己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帮了他一把。 "花朦,我不甘心,我想夺回我失去的……"搂着他的手一紧再紧,男人的语调也不像平时那样轻松。 "我,能帮你什么?"他不该管,他该遵守游戏规则,可在这样的千殆面前,他却违背原则,无视法规,只想让他快乐。 第五十一章 策略 千殆赢了,兵不血刃。 当花朦与千殆一同走入族中那最高贵殿堂时,所有人都傻了眼,那只狐狸为什么会参与到他们族部内部的斗争中?这是不被允许的,明明有规则在,为什么要他违背妖兽们坚守的规则? 无论是谁都没权利干预其他族部的事情。 可花朦却真实的站在他们的领地上,与那个本该死去的人站在一起。 他们清楚,也只有花朦,才会在一夜之间放倒所有族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他们只能束手待毙。 千殆笑到最后,或者说捏在花朦手里,反抗的下场就是死,谁都相信,千殆愿意血洗狸猫族。 当然,那些无辜的族人不知道真相,虽然对千殆这种阴招十分不满,也很不情愿,但是命与脾气面前,当然前者为重。 族人不会有反抗,当然心里多少都会有些不服,这点千殆倒不已为意,来日方长,他会慢慢收拢人心。 他真正要对付的,是他的亲人。 重新回到殿中的感觉太好了,偌大的殿中只有他轻快的步伐,与花朦相随的脚步声。他们来到正殿,他的家人,早在那里恭候着,当然,是浑身无力,毫无反抗能力的被丢在地上等候。 千殆坐在王位上,花朦则安静的立在一旁,他知道,当他踏入狸猫的领地时,他就成了万人唾骂的对象,可他不在乎。 在鄙夷的目光中神态自若的走过,只要有千殆,他什么都不在乎。 最后,千殆折磨够了,也戏弄够了,就下令将与他血脉相连的这些人,折磨致死。然后,他让花朦将解药派发给族人。 是的,他胜利的方法,是花朦。 他利用花朦对医理的精通,用药物控制了族人,让他们失去力气,还不会伤害自己,一个轻松取胜的方式。当然他还自己留了后路,这药可以解,对身体也无任何伤害,但前提是你得忠诚于千殆,若有人心起歹念,他就会用上另一种药,轻易将对方杀害。 那药花朦种植在他身体里,到时只要催动妖力散发出药的味道,来人便会当场毙命。 当然,这个只有他与花朦知道,他告诉族人的是,若想反抗我,这便是结果—— 一个无辜的人,就这么死在众人面前,谁也不知是怎么死的,却都记下了抗争的结果。也许有人不满,也许有人想挑战千殆,但最后,他还是坐稳了王位。 王族都死了干净了,包括他的父亲,也许千殆不是冷血之人,但经历那场洗劫之后,他已经不相善良,能利用便利用,只要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不惜一切代价。 千殆的王位坐稳了,花朦回到了翠竹山。 他不喜欢在狸猫领地里生活,他看的出那些人眼中的鄙视,对于一个雌伏身下的雄性来说,他本就是失去了尊严,更何况,他还参与了狸猫内部的斗争,因为他一个人,将他们的历史完全改写,所以他是糟人唾弃的。 千殆的力量他们害怕,将力量给他的花朦更让他们害怕。尽管族中有许多人可以轻易夺取花朦的性命,但却没人敢做,因为他们不确定花朦是不是也和千殆一样,抬抬手就可以要了他们的命。 性命无忧,花朦也还是走了,回到自己喜欢的自由里去,千殆也没有拦他。 在最初的一段时间,千殆经常去环翠山看他,还是那个温柔体贴的男人,这让花朦觉得很幸福也很幸运,更不会后悔自己做的事情,也不会在意为他背上的骂名。 后来,千殆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他知道他是为族中操劳,花朦理解他,也不难为他。 可谁曾想,未来的某一天,千殆会带给他这样一个消息—— 他要成婚,因为他是王,他需要子嗣,不培养出自己信任的人,他始终不得在族中立足。 花朦永远都不会想到,他会和他说这样的话。 但是千殆说的不无道理,在那里,他是孤军奋战,他需要后备力量,已备不时之需。 可,他将他的心情放在何处? 那一刻花朦才后知学后觉的想起,他们做了恋人间才会做的事,也以恋人的相处模式生活着,但千殆却从没给他任何承诺,也没有说过一次爱,包括喜欢。 他还记得,自己经常在他怀里诉说他对他的爱意,得到的都是他温柔的爱抚或热烈的亲吻,至于回应,似乎从没有过。 花朦想,他只是不善表达罢了。 所以最后,妥协的依然是他,就像当初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复仇计划一样。 他安慰自己,千殆是需要帮手,而不是背叛他,他爱的人始终是他,因为他是雄性没有办法帮他诞下子嗣所以他才迫不得已去找雌性。 花朦一次次的催眠,谎言重复千万次后,就变成了真的,他真的相信那些安慰的话,真的相信…… 可是,在千殆成婚的那个夜里,他还是在石榻上坐了一夜。 千殆还没碰过他,却去抱了别的雌性。 不甘心,也痛苦着。 接下来的日子只剩期盼,他眼巴巴的等着,可千殆一直没来,直到,他的孩子出生,他才生新出现在翠环山。 花朦很高兴,千殆却很冷漠,再没有当初与他的温柔与呵护,眼中有了说不清楚的隔离。花朦没在意,只要他来,就很满足了。 然后,他大胆的提出,想与千殆欢爱,可得到的只有四个字:嗤之以鼻。 千殆走了,在他提出那个要求后。 然后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消失了,花朦很痛苦,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喘不上气,直至某天,有人求他治病,那人,和千殆的极为相似,鬼使神差的,花朦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你给我上,我就帮你。 像是毒瘾,一旦沾上便无法戒掉,花朦开始疯狂的寻找与千殆体型类似的人,用治疗来要挟,满足自己的一已私欲。 当初,他见到绝染,提出那个要求 ,一是想羞辱他,二是他的脑里已经产生了一模式,看到体型相似的人,就想占有。 至于这两点哪个占的分量多些,就不得而知了。 身体上得到了满足,可精神上却越来越空虚,他也侮辱了自己喜欢的医,违背医者该有的操守。可是陷进去,他拨不出来了,知道是错,却只能将错继续下去,毫无办法。 在他自我麻痹,沉沦其中的时候,千殆又来了。 他嗅到了花朦身上雄性的味道,他质问,花朦却懒懒的抬起手臂,拨弄起自己的红发,放浪说道:"看到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人,觉得合适,就陪他睡了。你既然不想要,自然有人稀罕。" 这是气话,心思缜密的千殆却像听不出来一般。 他走向花朦,毫不怜惜的将他按倒在地,口中所出的,都是污言秽语以及花朦的羞辱。 你还真贱,离了男人就活不了? 怎么就那么想被人上?空虚了?欲求不满了? 我说你总穿成这样是为了什么,勾引人吧。 他弄的你爽吗?嗯?我还没碰过呢,你不是说你只给我上吗?怎么随便是谁都行,是在骗我吗? …… …… …… 他不想听,可又不得不听,千殆拉开了他披挂在身上的衣服,冰冷的唇在他光滑的背上游走着,即使他给他如此羞辱,身体却在男人面前庆祝着。 花朦自暴自弃的想,如果用这样的方式与他结合,那他也认了。 可是,千殆没碰他,只是折磨着他,折磨他身体,他的精神,他在他身上留下了难看的印记,也在他心里留下了同样的伤痕。 当他玩够了,蹂躏够了,千殆说,你不是爱着我吗?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下次来,我还要看到这些东西。 千殆又走了。 妖兽有自愈能力,这些痕迹很快就会消失,所以花朦忘记了他的侮辱,只记得千殆的要求,于是他发疯般的配起药来,喝下去,阻止身体的自愈,让这些痕迹,留在身上。 这一次,人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千殆这么说,是不想他被人碰,他的身上留下他的记号,他是他的领地所有,这样就没人再敢觊觎他了……可他怎知道,与别人交欢时,花朦一直在上面,衣服也穿在身上,所以没人会看到千殆的印记,更何况,花朦每次做时都将对方的脸遮挡住,这样可以幻想他拥抱的人,是千殆。 一个痛苦的,可怜的缓解方式。 是的,这些他都不知道,花朦也不会说。 又是一段空白后,千殆再次出现,和上次一样,依然是疯狂的折磨,他的手法变本加厉,对他的态度却是愈加冷淡,他在他眼里,只是一个泄怒的工具罢了…… 余下的日子,消失与折磨交替着,花朦一直忍受着男人的摧残,他相信,那只是爱他的表现罢了。 他给他的痛苦,他都毫无怨言的承担着,因为他爱着他。 直至今日,千殆说出那样冷血的话,花朦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不再欺瞒自己。 其实,他从没爱过他。 充其量他只是千殆所有,他的东西,他不想被人碰所以才折磨着他,根本就不是在乎他才那样做,他对他有用,所以他才没有丢弃他…… 他,不爱他。 而他们,也不是恋人。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相情愿。 他对他好,只是想利用他收服族部。 千殆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也许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千殆就想出了这个策略,利用感情收买自己为他效力。 不得不佩服他的缜密的心思,也不得不佩服他高超的演技。 终归,他是输了。 输了心,输了第一份感情,也输掉自己的尊严,与荣耀。 可是,千殆,我的爱,要怎么办呢…… 第五十二章 痛 他早知道,只是不愿承认,当千殆再一次伤害他后,现实强迫他去面对。 长久以来的爱付之一炬,心,没法不痛。 痛到失去自我,收控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他半妖化了。那个时候他忘记过往的一切,只是一只单纯的野兽,那个时候他也不会感觉到痛,潜意识里,花朦就想继续这个形态生活着,他不想再想起,也不起再回忆。 可少年的声音拉回他本想埋葬的思绪…… 花朦问自己,他不是怯懦的人,为什么要缩进象牙塔里,卑微的活着呢? 所以,他醒了。 他一直睡在千殆与自己的欺骗中,一旦醒了,就不会再回到那个梦里,花朦爱的起,也放的下。既然当初不顾一切的爱了,现在自然可以潇洒将手放开。 痛,不能代表一切。 跟着少年的声音,他从逃避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拒绝过去,也拒绝被践踏的爱,他要做回潇洒的花朦,为自己活的那个。 痛不欲生,又能如何? 他早就恢复了,莫尘一直没发现,还在径自诉说着。他喜欢他的声音,半妖化无意识的时候喜欢,现在醒了依然如此。没告诉他自己已经恢复,贪婪的听着他柔美的嗓音,后来也被他的故事所吸引。 他与白狼,真让人羡慕。 所以,他才忍不住,将自己与千殆之间的纠葛告诉给他,那些满布疮痍的感情,经过少年的洗礼也许不会在那么痛苦吧…… 他可以对任何人防备,却无法对莫尘提高警惕。 花朦的故事讲完,他喜欢的月已经偷偷露出一角,在朦胧的月光下,花朦拉开了自己的衣服。 宽大的衣衫落在腰下,懒懒的遮住重点部位,像他的主人一般,慢条斯理,好象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挂在心上,可关键时刻他总能将一切把握的恰到好处。 袒露的身体上,兽纹不见了,莫尘所能看到的,是满目伤痕,在花朦的背上狰狞的盘踞着。 "原本身上各处都有,后来我只将它们留在背上,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雄性,那最后的尊严还是要的。"跪坐在石榻上,花朦自然的看向天边正向上努力攀爬的月,语气还是平淡如水,即使在述说他们之间惊心动魄的场景时,也依然平淡。 如果喜欢,如果真爱着,就不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吧…… 莫尘心疼了,连他这个外人看到那些痕迹都难免心疼,那男人怎么下的去手?毕竟他伤的人,是深受他的。就算你真的对花朦没有感情,也不至于要这么对待啊…… 可怜的花朦你就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着,难道你就不想反抗吗?为什么到现在才醒悟,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为他付出啊…… 靠近,莫尘忍不住去碰上面难看的伤痕,花朦的身体一颤,也许是从未感觉到如此温柔的触摸吧…… "一定很疼吧,花朦,有办法去掉吗?"这是用什么弄出来的痕迹?刀?棍棒?还是鞭子?只是疤痕也看的出当初男人有多残忍。小小的手顺着伤疤的轨迹前行,从这条到那一边,每走过一处,心就跟着抽痛一次。 "只要不喝药了,明天就会消失。"他每天都在喝让这痕迹不再消失的药,他讨好他,希望这样可以得到他以前的温柔,可无论他做什么,都换不回了,失去的,终究是没了。 "那,不要喝了,他配不上花朦你。"拉起落在塌上的衣衫,莫尘轻柔的将他穿回男人的身上,然后从后面轻轻拥住他,"我不知道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些,我难受的时候,魁这么抱我,我会很安心,就算什么也不说,也能得到安慰。也许你觉得这样很傻,但我想安慰花朦你。" 莫尘说的很直接,也很诚恳。 这处以为是的类人,都不问他就以为他被伤到了…… 温柔的拥抱,让他很想哭出来…… 还用问吗?他不是会把心事都藏起来的人,他也不会逞强的说,我没事,不需要安慰。他伤了,也痛着,所以他需要人陪他分担。 拉开人类环在胸前的手,像下午一样,手搭在上面,枕上少年的腿,他的味道,他的声音是安魂曲,让他动荡的心变的安宁不少,就这么躺在那里,莫尘的手也#之前一样,轻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从没有人这么对待过他,温柔且真诚,还有一种包容的感觉,好象是这人类愿意包容他所有的错误一般。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片刻之后,花朦悠悠开口。 因为想啊,看你可怜,看你伤着,就想对你好,帮你抚平伤口。 可这么说花朦会生气吧,妖兽不都是很要面子吗?绝染是,傲叱也是,想了想,莫尘决定换个说法,"因为你救了我的命,这算报答吧。" 他救了他,出主意的是他,可真正救他的人却#是自己,是龙王。如果没有龙王,莫尘早就死了,他断不会牺牲自己去受那份折磨,所以,他要报答的人,不是自己…… 想到这,花朦心慌了。 安慰他是因为他救了自己,那当时他挡在自己面前面对千殆时呢?他相信莫尘不是仰仗豹子和龙王在才会如此,他是真的想保护自己。那理由,也是因为他救了他吗…… "莫尘……"他的名字是从绝染他们嘴里听到的,没人给他介绍过,他也一直没喊过,今天是他第一次喊出人类的名字。"在他面前,你为什么要站出来,你知道他最后一次举手时动了杀心吗?他不是单纯的想掌掴你,他是想杀了你。" "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想杀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继续伤害你,所以就站了出来。花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自不量力了?绝他们已经骂过我了,告诉我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不许我出去,他们说我太弱了,对手是妖兽,随时都能杀了我。可是我不后悔,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依然会这么做的。"莫尘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如果绝染他们听到这番言论,怕是自己又会被骂的狗血淋头,呃,花朦应该不会去打他的小报告吧…… 萍水相逢,他却愿为自己如此,理由还他救了他吗? 花朦没有勇气再问,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谢谢你……" 然后,他抬起头,视线与人类清澈的目光交汇,那双眸子里面盛的都是水,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的水,向那潭清泉靠去,花朦在人类的唇上落下淡淡一吻。 他亲了他,没有理由,只是想亲亲罢了。 他以为他会问自己为什么,可人类只是微微一愣,昏了过去。 这时他才想起治疗的时间到了,他还没给他吃药!没去准备药水!顾不上伤心,花朦连忙抱着他去准备东西,一会儿莫尘就醒了,如果没在醒前吃药的话,那他就会一直保持清醒,自然的也就知道了他们一直隐瞒的秘密——傲叱在帮他分担。 若放在以前,他不会这么着急,但现在,他也像他们一样,想守护这样美好的人,不想看他被伤到。 当他抱着莫尘回到竹屋时,无论是外貌还是心境已经完全改变,将他塞给绝染,果断的命令着—— 你去烧水,然后去那等着…… 你帮我捣药,用最快的速度…… 花朦,回归了。 …… 兵荒马乱,但还是在莫尘醒前准备好了,当他把人类交给龙王的时候,着实吁了口长气。 摸摸额头,他出汗了,是忙的吧?他已经不记得上次出汗是什么时候了。 突然觉得很充实呢,刚才的忙碌让他把千殆忘的一干二净,也算不错。 听到药水翻动的声音,他知道龙王的痛苦开始了。 他嘲笑过他们,为什么要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牺牲尊严,舍弃那么多,如果是他,他一定不会那么做。 现在想想,如果对方是千殆,你愿意牺牲吗?如果他不做,千殆就会死,他愿意做吗? 不知道啊! 没有这些如果,因为千殆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这假设不成立。 他愿意为千殆做任何事情,但不会为他把命丢了,没有命,爱还有什么用,死都死了,爱不爱谁还知道呢。 凡事都有底线,他的底线应该就是自己的命吧,身为医者,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所以他惜命,不想轻易浪费生命,如果千殆要的是他的命,恐怕先说抱歉的人就会是他。 现在想想,他也许没那么爱千殆吧,至少他没像那两个男人一样,爱莫尘爱到将生命放至第二位,不管怎么说,他不会那么做,爱什么的都排在后面,命永远在最前面。 不过…… 花朦站住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莫尘刚跟他讲的是他与白狼的故事,那那两个男人算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关系?都爱着吗?现在想想,他们几个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混乱…… 伸了个懒腰,他对他们的事花朦产生了好奇心…… 第五十三章 揭露 插曲过后,生活继续。 莫尘的治疗终于接近尾声,他的气色越来越好,根本看不出才生过那么重的病。 傲叱却是愈加憔悴,莫尘问过几次,他们的回答都是一样的,他离开水族不适应。花朦都这么说,莫尘就没理由怀疑。 身体好了,绝染不用再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尊重莫尘,适当的给他自由的空间。闲暇之余莫尘会到桃林中逛逛,也会和在里面休息的傲叱聊上几句,现在的生活很轻松,没有什么压力。 "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好象大家都忘了,谁也没再提起千殆的事情,花朦也像没事发生一样,还是吊儿郎当,整体挂着张暧昧的笑脸,也不知他是从阴影中走出了,还是在强颜欢笑。 看他一个人弄草药,反正也无聊,莫尘就走上前去想帮帮忙。 "帮忙?不用,我只是简单整理下,不需要的就仍了。"花朦的草药都堆放在一个干爽的角落里,需要时就从里面翻出来些,像个杂乱的衣柜,也不知道为什么食物腐烂的那么快,他药放在那就没有事。 "哦,这样啊。"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那件万年不变的白衫还松垮的穿在身上,莫尘忽然想起衣服下的身体,花朦他有停止喝药吗? "花朦,"绝染给他上几百次课都没有用,他还是喜欢多管闲事,忍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那个……药,你还有继续吃吗?" 花朦突然停住了,几秒钟后开始继续工作,好像满不在乎,语调却低了几分,"我还在吃。" "你……"花朦怎么这么傻啊?!明知道他…… "别担心,我不是想和他重修于好,一直在为他付出,我总该对自己好一次。"他知道莫尘会想安慰,不过他能站的起来,安慰什么的就免了吧,"我要和他说清楚,让这段感情彻底从我心里消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多对不起自己。" "那就好。"花朦果然是豁达之人,那他也可以放心了。学花朦的样子伸个懒腰,该去找绝染报道了。"你先忙吧,有需要就喊我,反正我也没事做。" "好。"自始自终花朦也没抬头,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同,但是他很感激莫尘能帮他分担,以及事情过后的惦念。 "对了花朦,"走到门口,莫尘突然转了过来,"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医生果然是了不起的职业。" 道过谢,人类走了,花朦手却僵在半空。 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龙王。 几次他都想告诉莫尘,可话到嘴边又会吞下去。他不想伤害他,可对龙王来说似乎太不公平了,再说莫尘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他也不想每次都被他感谢,自己什么也没做,愧不敢当。 花朦很矛盾,就在说与不说之间徘徊,直至最后的夜晚来临。 龙王最痛苦的一个夜晚,一直咬牙坚持的他,忍痛的呻吟首次传到了花朦耳里。 一个坚强的男人,一个王者,或者说一个视死如归的人,会发出这等悲惨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让人听的触目惊心。花朦的手不知不觉握到一起,掌中已被汗水浸透。 他第一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慢,每一秒都那样漫长,当龙王的声音终于停止后,花朦的掌已经被自己的指甲穿烂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他来到药池旁边,和以往一样,莫尘躺在草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全干,那个男人却疲累的瘫倒在药水里。 每次他来时他们的衣服都穿戴整齐,龙王从不让自己看到他落魄的样子,可这次,他已经没法维持他的骄傲了。 没有任何嘲笑的想法,花朦只是替他不公。这个夜,花朦几乎整宿没睡,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这残忍的治疗过程。 这种方式是唯一对莫尘没有伤害的,他也没办法,龙王要承受的是必然的,只是到最后莫尘也不知道,是不是…… 他们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会一辈子良性不安。傲叱已将力量完全吸收,即将开始收尾,最后一步便消灭他身体里的力量,龙王已经很累了,如果坚持不住就这么死了,莫尘知道了真相后该多难受? 所有人都隐瞒他,他到死也不知道龙王是因他而死的,那莫尘会更可怜,被人骗的感觉他知道,比死还难受…… 挣扎着,思量着,天就这么亮了。 做早饭的任务早就移交给绝染,花朦就赖在自己的石榻上不想起来,直至太阳完全升至天空。 再给傲叱一天时间,让他好好调理下,然后就要做最好的破碎了,希望他可以撑得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不该就这么殒灭的。 该准备最后的药了,尽管不想,他还是爬了起来,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矛盾的源头——莫尘。 "早,花朦。"力量已经完全消失,包括隐藏在他体内狼族的血咒,他现在是个完好的,健康的人。 看着那神清气爽的人类,花朦的嘴唇蠕动着,憋了一夜的话就在喉咙里不停徘徊,他想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听绝说,我的治疗结束了,谢谢花朦,果然轻松许多,你好厉害。" 人类笑的甜美,他看的却很刺眼。 不管了!豁出去了! 凤眼闭上,又睁开,里面所有的感情都被严肃取代,花朦看着莫尘,正色道:"莫尘,其实真正救你的人,不是我。" …… "绝!龙王,龙王他一直……"不知要怎么问出口,莫尘揪着绝染的衣服,整个身体气的发抖,"你们在骗我,为什么要瞒着我?!" 看到花朦的表情,绝染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都知道,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放下手里的工作,对莫尘严肃的说:"为了救你。" "可、可是……" "只有那种方法才能救你,就算没有龙王我也会去做,莫尘,那是唯一途径,我们都没的选择。"事实摆在眼前,莫尘也没有愧疚的必要,绝染如实作答。他要让他清楚,如果有别的办法,他绝不会让他怎么做的,他也是无可奈何。 绝染果断,理智的声音,让莫尘一愣。 是啊,如果有其他路,绝染不会让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 没有可是,也没有为什么,绝染的选择不会错…… 那,龙王怎么样,花朦说,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痛苦,而接下来的治疗,龙王有可能会…… 没心情再质问为什么要隐瞒他,莫尘一甩头便向傲叱的房间跑去。 绝染和花朦谁都没有跟上,接下来的时间,是他们的。 傲叱起的比他早,可今天,他的房门还是紧闭的。 他一直没来过傲叱的房间,甚至连靠近都没有。离开水族,他对他的态度一直那么恶劣,可傲叱却从没把这些放在心里,一直照顾着他,包容着他,甚至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救他用命来…… 傲叱也许错了,但罪不致死,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他利用了自己,但拿命来偿还,过头了…… 推开那扇他从未碰过的门,龙王正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对他的到来浑然不知。 心随着脚步的前进,一点点沉了下去。 他都这么憔悴了,他居然还天真的以为他只是离开水族不习惯,他可是龙王啊,怎么可能就因为离开水病成这样…… "傲叱……"龙王对于名字这事很介意,他不止一次恳求他只叫他的名字。傲叱的要求一向很简单,可他似乎从未关心过。 "傲叱……傲叱……傲叱……" "嗯?你来了……"被人吵醒,男人干脆的睁开眼睛,可看到来人是莫尘后,黑瞳立刻被惊喜填满,他想坐起来,可才起一半就狼狈的跌了回去,他的腰很疼,身上都跟着疼,没有力气他办不到了。 "别起来了。"扶着他让他重新躺好,莫尘跪在地上,趴在他床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有事吗?"没事他不会来找他的,这点傲叱很清楚。"豹子欺负你了?还是花朦说什么你不想听的话了?" 这种时候他还关心那些没用的,生气,想骂他笨蛋,想责备他,莫尘就这么瞪了过去,待看到傲叱那张消瘦的脸及上面温柔的笑后,眼泪却落了下来。 "我,知道了。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泪如雨下,唏嘘的问。 "知道了?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替你出气了,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帮他擦擦眼泪,傲叱笑道:"有什么可哭的,我又没死,等身体好了就都忘了,别哭了,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他的手一直都是冷的,没有温度,他可以轻易拭去自己的眼泪,却抹不去那些记忆,以及他给龙王的痛苦。 抓着他的手,莫尘想将自己的温度传给他,现在要对傲叱说什么?除了哭他什么也想不到…… 头埋在男人的大掌间,让它遮住自己的脸,半晌之后,莫尘哽咽着说: "傲叱……对不起……谢谢……" "不哭。"手绕到后面,把少年拉向自己,贴在他耳边傲叱再说一次:"不哭……" 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对我这么温柔,我宁可你像最初那样,让我害怕你,不敢去猜你的想法,现在你将心事都表露于外,你让莫尘怎么忽略啊…… 你的要求,你的想法,都那么简单,你对我这么好,不惜将命赠于莫尘,你让莫尘受宠若惊,不知该如何面对你的感情,要将你的心归于何处…… 这份感情,莫尘愧不敢当,这份爱,莫尘诚惶诚恐啊…… 别说抱歉,该说的人是我,也别对我道谢,能为你做,是傲叱的荣耀,也别为我掉眼泪,不值得,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为我而哭…… 不要哭,我想看快乐的你。 霸道的下莫尘的头,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连同那苦涩的泪水及未说出的话,都被傲叱吞到口中。 狠狠的吻着,是梦寐以求,也是万分心痛…… 驯兽传 第五十四章 治疗结束 最后的治疗。 莫尘的担忧全写在脸上,在他眼里,傲叱就是即将推入手术室,身患绝症的病人,而之前医生已经宣判手术的成功几率只有百分之一。 他又不会死,他干嘛这幅好象天马上就要塌了的样子?! 不过,被他的关心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美滋滋的牵着莫尘的收,他知道真相后坚持要陪自己做完最后的治疗,痛就痛了吧,这是不是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莫尘那边都要着急死了,龙王好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怄火的看着那张欠扁的脸,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将苦水都吞回肚子里去。 花朦之前明明检查过,拍胸脯保证了,只会痛上一会,再不会有任何影响,凭龙王的能力完全可以抗住,因此莫尘给他的担心全是多余的。 龙王自己也清楚,还恬不知耻的享受着莫尘的关心,看在眼里说不出来,又不能真的上去揍他一顿,那口怨气就硬生的憋在胸口,发泄不出。 在场的四人难得默契一次,都在想:这该死的治疗赶紧结束吧! 治疗的地点改为花朦的石榻,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这么些冰块,将整个石榻铺满,才一走近就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和寒冬没什么区别。 最后的治疗,真要在这堆冰上开始吗? "龙王的体质受不了高热,所以才弄成这样,越冷对他越有好处,倒是你,真的要陪着他吗?会被冻伤的。"对妖兽来说这点温度不值一提,莫尘就不同了,大病初愈,这么寒冷的气温里他很容易再病上一场。而他治疗所用的力量不能受一点影响,想用妖力来帮他取暖根本连想都不用想。 "是啊,莫尘,我没事的,你去那边等吧。"享受关心是一码事,莫尘的身体又是另外一回事,他和绝染一样,不管什么事都要以莫尘的健康为前提,所以傲叱和他们站一边,要求莫尘离开这会让他受伤的地方。 "我说了,要陪你到最后。"莫尘很好说话,一旦固执起来,却是几百头牛都拉不回去。他一直觉得傲叱受这么大的罪是和他有关,早将他对自己的伤害忘的一干二净,所以他一定要等到花朦确定的宣布傲叱没事才肯罢休。 "别废话了,快开始快结束,龙王不离开这里,莫尘是不会走的。"太了解莫尘的性格,绝染阻止了还想继续劝说的两人,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快点结束,让他少受点伤害。 "我知道了,那开始吧,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两个不许运用任何力量,否则会对治疗产生干扰。还有龙王,我知道会很痛苦,但是千万不要做任何抵抗,还要尽可能的阻止妖力的阻碍。"将傲叱的位置调整好,又给莫尘留了个空间,花朦拿出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送到龙王嘴边,"含着。" "这是什么?"一个'工'字形的东西,看样子是翡翠的吧?通体成墨绿色,在周遭无色的冰的衬托下,更显翠滴。横看竖看都是个装饰品,怎么会和治疗扯上关系? "防止他咬碎牙齿的东西。"巨痛下,花朦不敢保证龙王不会咬断自己的牙。花朦知道他这么做是多此一举,真要断了,妖兽的再生能力很快就会张出新的,最多也就是痛上一阵罢了,但莫尘不知道,看到那场面他又会跟着担心,所以还是把这没必要的麻烦省了吧。 听话的将那东西含在嘴里,翡翠支撑着口腔,嘴便无法闭阖,等他全准备好后,花朦的手在他两腮点过,一股蛮力就融入翡翠中,无论傲叱怎么用力,它也不会被压断,更不能从嘴中脱落。 没有多余的话,治疗立即开始。 与平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褪去慵懒,他的动作干净利落,妖媚的的凤眼只剩专注。 宽大的衣衫随着他的动作时起时落,像航海士手中的信号旗一样,尽显严肃。 花朦的力量与绝染他们的是截然不同的,他们是单纯的毁坏之力,而他,却是拯救。 男人的身体透出红光,向祈福的祭师般展开双臂,面迎蓝天。没有咒语,也没有欢呼的雷鼓,只有飒飒风声,伴着男人的动作配出独特的音乐。 阖起的眼眸猛然张开,花朦的瞳孔也在泛着红光,毫无预警,手掌遽然拍向傲叱的天灵,那抹红光便向被指引般流入男人身体。 傲叱的肌肉在一瞬间绷到一起,原本握着莫尘的手突然松开,大力的砸向旁边的冰块。冷血的傲叱手却如烙铁一般,在冰块上烙出一个深深的掌印,白烟骤起,他的手就这样将将近一米的冰穿透了。 看到傲叱的动作,花朦挑起眼睑,在他的准备砸向另一块冰前,四道红光突的从凤眼中射出,铁链一般将男人的四肢固定在冰上。 环翠山过的是夏天,而现在,却是极寒的冬。莫尘起初还能感觉到冷,可看到傲叱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后什么感觉都没了,一双写满担忧的眸子从傲叱的脸上扫到花朦那边,他想说话又怕打乱治疗,心急如焚却也只能等待结束。 红色的光像一条细长的虫子,从男人的头顶爬向身体,青筋突起,血管也是涨的快要爆开,莫尘能清楚的看到里面血液的流淌,不仅是动脉,连毛细血管都像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皮肤般。 这么下去,傲叱的血管会不会都裂开啊? 他除了哭,什么都不会!狠狠的擦着眼睛,将几欲流出的眼泪憋了回去,傲叱说他没事,花朦也和他担保过,不能掉下丧气的眼泪,他该笑着等傲叱恢复健康。 幸亏花朦有先见之明,巨痛下男人开始拼命挣扎,可手脚被绑的结实的他只能小面积的动作,那些红线也就趁这时走遍他的身体,像一张发光的红网,将男人整个覆盖。 红光在驱赶身体里的力量将它们全数集中在傲叱的腹部,哪怕有一点残留都不行,要彻底清除,否则若被他人攻击,力量侵蚀到身体后,这种痛苦傲叱就要再承受一遍,成了无法根治的后遗症。 时间缓慢的爬过,不同于莫尘的紧张,花朦则是冷静的多,不可操之过急,他耐心的等待,直至达到他的期待的要求。 最后的粉碎了。 刺眼的白光骤然凝聚在男人的右手上,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见他将手臂举起,白光像一把剑,而他握着它毫不犹豫的穿透龙王的身体…… 光之剑穿透了红光聚集的地方,正中靶心,红光被打散,向四周疾驰飞去,穿过皮肤,撒向空中,在空气中逐个散去。 若暴雨一般,红光从男人的身体中飞出,傲叱的四肢被钳制在石榻上,可他的身体已经被光飞出的力度拉了起来…… 然后,重重的跌了回去。 结束了。 力量后消失了,口中的翡翠也掉了出来,不等缓气傲叱便转向莫尘,汗水弥漫在脸上扯起一抹安慰的笑:"我没事了。" 然后,龙王昏了。 从上至下认真的检查后,花朦笑着对莫尘说:"他没事了。" 终于可以将那口代表放心的气吐出,莫尘抚着胸口,对花朦由衷的说了声谢谢。 "现在你要做的,只是等他醒来,所以就别陪在这了,让龙王回到房间,你也去治治下身上的冻伤。"花朦指指他身上已经冻的发红的地方,快要起冻疮了。 "啊?好。"被人指点才发现自己的关节都僵硬了,是太冷了,连感觉都没了,试着碰碰,皮肤居然没有任何感觉。尴尬的笑,被人骂过几次,他也改不了逞强的毛病。才给傲叱治完病,花朦还得帮他,他还真是个麻烦。 "别耽搁了,走吧。"说罢,花朦便抱起莫尘,这几天夜里都是他负责'运输',这抱就抱的很自然。 "那个花朦,我可以自己走。"可莫尘却没这习惯,身体腾空而起,抱他的人还是花朦,人类显得很扭捏。 "走?你走的了吗?"很不给面子的回了句,待走到绝染旁边时,花朦又自然的吩咐起来,"龙王就拜托你了,我带他去治伤。" 这狡猾的狐狸!绝染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骂归骂,他还是得按人家说的去做,想反抗,花朦一定会说他有什么狗屁力量对莫尘有好处,要么就这么跑到太阳底下,对莫尘又会怎样怎样…… 他那点小聪明怎么能逃出绝染的眼睛,可是看透了又能怎样,不还是得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嘛…… 懒的生气,一把拽起昏迷的龙王,像抗米袋一样把他抗在肩上,龙王对他来说,不需要什么温柔对待,只要死不了,一切都随他的便。 有气,就撒在这昏死过去的倒霉龙王身上吧。 驯兽传 第五十五章 决定随行 生病的感觉真好,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莫尘的服侍。 虽然绝染没说什么,也能看的出他很火大,故此,龙王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混蛋就更高兴了。 他可是龙王,是高等妖兽,尽管经历了场痛不欲生的浩劫,可事后却有常人无法比拟的恢复速度,他们三个心知肚明,只有莫尘蒙在鼓里。 既是知道也没人会去告龙王的恶状,莫尘内疚,傲叱现在在他眼里是打不得骂不得,宝贝的要死,生怕出一点纰漏,那是好的不能再好了,这时候要去说龙王坏话,无非是自寻死路。 他们都清楚,所以只能忍气吞声,眼睁睁的看着龙王享受快乐,还真是敢怒不敢言啊…… 龙王现在的小日子,过的那叫一个滋润,莫尘围前围后不说,为照顾的面面俱到,还特意搬到了他的房间,这可正中了傲叱的下怀。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不可能让莫尘睡地上,就大义凛然的说自己要睡地上,莫尘自是不会同意,七拐八拐的就把他骗。 当然,他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他有"病"在身,能抱这他睡,就很满足了。 傲叱的快乐还不止这些,病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偷香,起初是亲一口就算,后来胆子是越来越大,没有人在拉过莫尘就开始吻,莫尘自然会反抗,傲叱一见这种情况立刻拿他的病来说事,就这样,软磨硬泡下,莫尘只能无奈的由着他,反正他除了亲吻外再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就当是生病的福利吧,谁叫他是为自己呢。 傲叱这点小聪明,除了莫尘,谁看不出来…… 花朦开始疏远他,什么治疗不治疗的。后续的药一律停了,傲叱喝的都是草泡的水,怪只怪他身体太好,这么折腾都不拉肚子…… 绝染则是有事没事就把莫尘拉到一边,他说话莫尘一向是言听计从,没什么话题是哈,就给他讲以后路上要注意的,总之尽量讲莫尘与龙王隔离…… 归结一下,龙王引起民愤了。 但他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没有。 可病的迟早是好的,当花朦连草泡的水都不给他的时候,他在怎么装也装不下去了。 身体痊愈,就意味着将要离开。 苍魁还在狼族等他,尽管喜欢这里的生活,他们也不得不离开。不舍也要说出再见。 绝染和傲叱开始准备上路用的东西,并将要走的路做了个完整的规划,既然有龙王在,那狮鹫兽就不必放在眼里,路也可以少走不少。 到了狼族就意味分离,他们两个清楚,可同时也不想让莫尘再在这漫长的旅途上受罪,早一天让他见到苍魁,这苦就少受一些。 在漫长面前,自己永远都是第二。 明天就要离开环翠山,离开这古灵精怪的花朦,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这是人类的习惯,对于绝染他们来说,离别的伤感却是一点都没有尝到。 莫尘不想睡,他们几个就陪着他,在花朦的竹屋前,一群没话说的男人就干巴巴的坐着,莫尘想找些话题来聊,可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所以,四个人就维持大眼瞪小眼的动作。 明天开始日子又无聊了,他喜欢那个人类,他就这么走了,总觉得怪怪的,好象有什么东西被他拿走了一样。 想让他留下,可他自己都觉得荒谬,莫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要去寻找他喜欢的白狼,怎么可能刘在这里。 可是,就是不想分开嘛。 胡乱的抓着自己那头红发,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狐狸在生虱子。妖媚的脸带这懊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烦躁,但却清楚和那个人类脱不了干系。 是一个人寂寞惯了,突然热闹,又突然转回寂寞,想来接受不了如此大的逆转吧。 其实,他是个害怕寂寞的人。 那时有千殆陪着,他就将孤单的感觉忘了,他不在,他等待,他出现,他觉得充实,然后他再离开,再等待,就这么一直重复着。千殆扮演的角色,是驱赶寂寞的人。 花朦突然停下动作,下意识的看向天空中的月,他问它,也问自己: 他不顾一切追求的,是千殆,还是想甩开寂寞? "花朦,能不能给我们些常用的药?"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不如研究些有用的,趁花朦还在,和他要些药材,万一莫尘病了或是需要可解燃眉之急。 "药?"远飘的思绪突然被绝染拉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怔怔的看了半天才弄清楚他的意思,"你要什么药?外伤的内伤?口服的外用的?那么多药,那么要背着走?再说那东西也留不了多长时间那,很快就会烂的,还……" 说到药,花朦便开始滔滔不绝,正讲的起劲突然发现自己偏离话题了,抓抓脑袋,花朦简短的总结,"没有。" 话音才落就见豹子的嘴又张开了,想都不用想他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便率先开口:"你别问我药丸什么的,我从来不弄那些东西,占地方不说,药性还会降低不少,除非非得要用才会炼制一些,那东西我没存货。" 既然要不到,就没必要再问,绝染决定继续沉默,可没到几分钟,花朦又打破安静,只是他的话出口,之前的静谧是怎么也回不来了…… "反正你们也有需要,不如把我带上吧,不比药丸什么的实用。"笑眯眯的说完,气氛瞬间变的一场诡异。 莫尘奇怪的是,他不得在环翠山一直生活着吗? 而那两个男人所想的是,这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傲叱要跟着走,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能保护莫尘。这狐狸,该不是也…… 对莫尘动了什么歪心思吧?! 顿时,警戒线拉了起来,就差把莫尘挡在身后。两个男人全防备的看着他,就像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把莫尘吃了一样。 看到他们的阵势,花朦难免觉得好笑。你们在防备什么,紧张什么呢?那人类不是白狼所有吗?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换来这么大的反应,眯起眼睛,扫过两个神色紧张的男人,花朦没心没肺的笑着说:"好吧,我决定了,跟你们一起走,至于理由嘛,我给莫尘当私人医生,至于你们同意不同意就和我无关了。" 他花朦做事不需要谁的认可,想做就做了。 其实吧,如果那两个男人没那么防备他,他也不至于做这么个决定,反正话说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那就按说的做吧。 花朦倒是很会随遇而安。 "可是花朦,你不是还要和他……"花朦的药还在继续喝,他说要等千殆来了做个了结,要是走了,他们之间的恩怨什么时候才会结束?难道他还要喝药喝到到他们再见时吗?况且千殆不是说等治疗结束再来吗?花朦和他们走了,岂不是就这么错过了? 说到千殆,花朦的笑变的落寞。 是要说再见,但早说晚说都一样,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对千殆的感觉,要是能跟他们出去走走,换换心情也许会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他害怕的是寂寞,那就不要再过这种生活,寻找他想要的。 随他们旅行,打的旗号是为莫尘,花朦知道,他想找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他是为自己才展开旅程的。 不过人类还惦记着他,他很欣慰。 走过去拍拍莫尘的脑袋,花朦那双勾人的凤眼将自己魅力全数施展开来,攫起少年的下颚,暧昧说道:"我好象,有一点喜欢上你,不如,考虑下吧,我是个不错的情人。" 说完,丢下那两个表情比吃屎还难看的男人,及一脸茫然的莫尘,花朦潇洒的走了。 他说话一向半真半假,至于这次真多还是假多,就要靠他们自己分析了。 不管怎么说,做出这个决定,花朦很愉快,也期待着即将开始的旅行。 至于说被拒绝,他倒不担心,那两个男人将莫尘看的那么重要,他的存在就是一个保命灵符,会拒绝才奇怪。 就算是拒绝了,腿长他自己身上,想去哪就去哪,他跟着怎么他们还会拦他? 再说以莫尘的性格,他可怜兮兮的跟在后面,他就不信他不会心软。哀兵之计傲叱用过了,效果还算不错,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借来试试。 总之,横算竖算他不吃亏就对了。 狡猾的狐狸,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在冷冷的月光下,露出愉快的笑。 只是他没注意,要去旅行为什么一定要与他们随行?他要找的是自己的答案,其实与莫尘没有太多关系吧…… 驯兽传 第五十六章 启程 花朦是跟定他们了。 虽然火大,虽然不情愿,虽然很讨厌…… 他们默认了,因为花朦的用处实在太大,没有拒绝的理由。 太阳升起,旅途重新开始。 他们的要带的东西没有多少,花朦更是两手空空,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衣服整齐了,不再是那半遮半露,朦朦胧胧的了。 至于药啊,治疗用的用具啊,那一系列东西花朦压根就没带,他们问起,狐狸就懒洋洋的回答,那些东西没必要带这,这片土地就是一个天然的药箱,需要了就去哪,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暴殄天物的人是不会懂的。 花朦那副无赖相真恨的人压根直痒痒,有掐死他的冲动。 说实话,若不是花朦的名号太响亮,外加亲眼目睹了他的治疗,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眼前这邋里邋遢,整日嬉皮笑脸的人会是医者,这和想象中的医生形象差太多了,不得不说,这另类的花朦为这神圣的职业,呃,抹黑了。 总的来说,花朦的存在只有三个字——很讨厌。 "呐呐,莫尘呐,你知道他们是高等妖兽,力量什么的都比我强那么多,所以咱俩一起走好不好?万一一会他们扛起你就跑,可怜的我跟不上,就只能眼巴巴的被你们给甩了。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好不好?"愁眉苦脸的央求着莫尘,水汪汪的凤眼不停的眨着,好象莫尘一拒绝,那边委屈的泪水立刻就会决堤一般。 "不会啦……"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看他那可怜的样子莫尘差点笑出来。 花朦看他要笑,眼眶立即泛红,本想解释的莫尘连忙将话收回去,不就是和他一起走嘛,至于哭吗?怎么说花朦也是个大男人,哪有人说哭就哭的? "我们一起走,不过花朦,他们没你说的那么坏啦,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你就别担心他们会把你甩掉。"安慰的说,莫尘妥协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不会把我撇下,自己的能力也比谁都清楚,所以想把他甩开,简直是痴人说梦。他这么做无非是为博取同情,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的位置,这样就会得到善良的人类更多的关心。 花朦的心里笑开了花,脸上还是一副哀怨的神情,无辜的眨了两下眼睛,小声说道:"他们很讨厌我呢……" "怎么会!花朦你多心了。"那两个人都是好人,等接触久了花朦自然会明白。 绝染对怎么事情都漠不关心,好象在他根本没有太那么多情绪,什么快乐、痛苦、喜欢、厌恶都不属于他,所以这讨厌和他挂不上。至于傲叱,花朦救了自己也救了他,更没理由讨厌了。莫尘将花朦的话归结为:多心。 这才从竹屋里出来,还没走多远呢,这该死的狐狸就开始挑唆?! 一旁的两个男人气的七窍生烟,明明是装的,只有莫尘看不出来,还要安慰他…… 有揍人的冲动。 但是莫尘会不高兴。 凄凉的感觉,好象他们成了落难兄弟的感觉,懒的再听狐狸胡诌八扯,两人默契的加快步伐,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让那狐狸再嚣张两天吧,路还长着,以后再慢慢收拾。 不过,还真是很生气。 在莫尘看不到的角度,狐狸的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一个小小的报复而已,谁让他们两个从知道他要跟这就开始给他摆脸色看,既然你们在乎,害怕他惦记莫尘,那他就做给他们看,让他们干着急去吧。 旅途的序幕就用这种奇怪的方式拉开了。 花朦走的很洒脱,竹屋的门没关,连石榻上的毯子都不曾收起,就像他只是出门买东西,很快就会回来般。 潇洒的他连头都不曾回过,没有半分不舍。也许在旁人眼里,环翠山是花朦的家,可他自己知道,这只是个容身之所。 或许旅途结束后他会再回来,也或许这里他永远都不会再踏入一步,一切都要等他找到答案,结果是什么,只能在未来揭晓。 两个怄气的男人走在前面,花朦和莫尘跟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穿过桃园就是他们来时看到的竹林,熟悉的路,放松的心情,谁也没想到意外会在这个时候发生…… 无意间回头,眼角的余光扫到桃林中窜出一个黑色的物体,直直的向花朦飞来,没有选择也没有犹豫,莫尘直接抱住花朦,将他护在身前。 "啪……"肉体撕裂的声音。 花朦回头,只来得及接住人类倒下的身体,还有将那血雾飘散的样子印在眼里……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花朦的心何止能用痛来形容。 这一鞭,力量没有任何收控,是全力挥出的,他不仅要伤害他,千殆要的,是他的命。 看着人类背上那深深的鞭痕,衣服被抽开,伤口两侧的皮肉翻滚着,连骨头都被伤到。这伤是本该出现在他身上的,却让这善良的人类挡住了。还是那句话,萍水相逢他愿意为他做这些,而那个男人还是他深爱着的,却愿如此伤他…… 他的爱,还真可怜。 于此同时,粉色的花海里出现了一个影子,冷俊高傲的男人站在树梢,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将人类抱在怀里的男人。 他一直没有离开吧,不然龙王他们不会发现,他隐着气,将自己的力量与桃树融在一起,就潜伏在这。现在动手是因为他要随他们离开吗?因为他没听话的等他,所以他生气了,愤怒了,就想教训自己一下…… 千殆,我到底算什么呢? 花朦是巫医,但却从没动用过天生的力量,妖力与寿命划着等号,所以他从不用妖力为人治病,他惜命。 红色的火焰在男人掌中燃烧,低下头,对着莫尘浅浅的笑,"很疼吧?很快就不疼了。白痴,为什么要为我挡那一鞭,我是妖兽,那种程度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你为什么还要自找苦吃。" 惨白的脸,冷汗涔涔,听到花朦的话,莫尘勉强抬起沉重的脑袋,看着男人的笑脸也笑了出来,"看到那东西想伤你,下意识的就挡了过去,我又忘记了,受了那么多次教训还自不量力,别骂我了……" "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花朦的笑有很多种,温柔却不在其中,可这次,他看莫尘的笑似要滴下水来,那水或是男人的柔情,或是心中之泪。 他用妖力治疗,无论什么伤口都会立即痊愈,这种方式就像花朦将命渡给他一般。 "让你等着,你却要和他们离开。他上了,你居然愿意用妖力救他,我所认识的花朦只为自己,不管对方是谁,受怎样的伤,他都不会使用妖力,包括你救我那次。"冷眼看着花朦将收推至少年背上狰狞的伤口,像拉锁一般,男人的掌走过的地方伤便不见,恢复到最初的光滑。 只留下染血的衣。 为什么他愿为这人类牺牲这么多?为什么连自己都愿抛下,随他离开?这人类是睡?他为什么改变了自私的花朦?他为什么把他变的那么陌生? 杀意顿起,这一次是目标却是花朦怀中的人类。 千殆手里的鞭子像有生命的蛇般微微抖动着,蓄势待发。而此时的花朦还专注的为莫尘治疗着,这一鞭无论打在谁身上,那伤定是不会轻到哪去。 看到莫尘受伤,先行的两个男人涌现的杀意并不比千殆少,一直狸猫而已,敢在他们面前造次,是嫌命长了。 千殆知道龙王的厉害,更能感觉到绝染的强悍,所以他一直卧薪尝胆,忍着怒火等待他们离开,可谁知道花朦却要和他们走,还有这不知好歹的人类。 无数次奉劝自己的要懂得进退的千殆愤怒了,他忘记那两个男人随时会取了他的性命,也忘记激怒他们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千殆的眼里,除了抱着人类的花朦,再无其他。 手里的鞭子猛然挥出,向着那两个人抽去,与此同时,绝染和傲叱也迎了上去…… 驯兽传 第五十七章 二卷完结 "千殆,你忘记这鞭子是谁给你的了。" 专心治疗的花朦悠悠开口,就像在谈论天气那么自然,好象他所面对的不是将取他性命的利器。 这鞭子是花朦给的,不管握着它的人是谁,它只会听从主人的命令。 滑至半空突然改变了轨迹,本欲伤害花朦的鞭子却直直插入了千殆的喉咙…… 很快,也很准确。连一点多余的伤口都没有,甚至不见有血溅出。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家都傻了眼,知道原因的只有花朦一人。 莫尘的伤已经不见,将他温柔的放到地上,并温柔的嘱咐:"稍微休息下,很快就没事呵。" 然后,花朦站起来,优雅的拍拍身上尘土,下一瞬,便飞至男人面亲。 那个喉咙被穿透的男人面前。 这张妖媚的脸还是他最初时见到的,勾魂摄魄,掠人呼吸。 脸上的笑容也不曾变过,那是对他的留恋,期盼,与喜爱。 只是这张脸,这个人,怕是他最后一次见了…… 微笑着握住鞭子,花朦的手搭在男人胸口,像在感受他的心跳一般。 他还记得,以前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躺在他心的上方,庆幸他是活的,他的心在跳跃,而今天意义却完全不同。 他曾为他是医生救了他的命而骄傲过,他曾感谢过上苍赐给的机遇让他们相识。这个男人曾是他生命中的一切,什么尊严,什么自尊,在他面前他都愿意舍弃。 因为爱他,因为想属于他,因为想将自己毫无保留的给他。 他违背了太多东西,现在想起,就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孩童,无非是被吸引,等玩够了,也就没了当初的喜悦。 他的爱,或许很可笑。 妖媚的笑,他贴在男人耳边,轻轻的说: "千殆,也许,我从未爱过你……" 身体后移,手,轻轻一推,那张让他迷失的脸便逐渐远去。 代表爱情赠送的鞭子重新回到花朦手里,当男人的身体跌至一半的时候,鞭子从他的喉间抽出,一条红色的水流在空中流淌起来…… 风起,满树桃花翩翩起舞,浓郁花香直扑口鼻,甜腻的味道。 这答案,自是不用再找。 在千殆与莫尘之间,他选了莫尘。 花朦不是圣人,一味付出不是他的性格,所以在千殆准备伤害莫尘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取了千殆的性命,干净利落,与他为人治疗时一样。 鞭子穿透男人的喉咙,打碎了脊椎,这种伤就连他都无法治好。是的,他是要他死,在动手的时候就没想过留情,就没想过让他活下去。 不能把我的爱当作免死金牌,你不珍惜我,自然会有别人,你没资格剥夺别人对我好的权利,所以千殆,我相通了,就算爱过,这爱我也不要了。 你是来惹我,是你想伤他。 这鞭子是我给的,你的命也是我的,现在花朦要把它们统统收回,再见了千殆,我也许爱过的人。 鞭子重新回到花朦的手里时,黑色的身体瞬间变成与男人的发色相近的红,那才是它本来的面貌,血腾真正的颜色。 摸摸失而复得的鞭子,花朦的笑愈加妩媚,站在树梢,优雅的挥起手臂。 看似轻柔,却有无限力量,鞭子发出清脆一响,鞭身所渲染的血霎时间变成水滴从中飞出,变成一个个红色的圆点,落在粉色的花瓣上,抹上一道刺目且妖艳的红。 收回鞭子,花朦将血腾盘在腰间,隐在腰带中,然后像没事发生一般从树上跃下,走回莫尘身边。 花朦像是一朵妖艳的玫瑰,当你忍不住被吸引,伸手碰触的时候,就会被他身上的芒刺所伤。 外表柔弱,却比任何人都要刚强,而他的力量也远不止你所看到的这些。 其实,他一点都不弱。没派上用场的两个男人同时得出了结论,这花朦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没用。 花朦的转变让他们实实在在的吃了一惊,连把才受过伤的莫尘都忘了。 直到…… 笑眯眯的扶起莫尘,花朦轻佻的攫起少年的下颚,当着绝染与傲叱的面在唇上浅浅的吻了一下,而后说:"我说了,不要对我太好,怎么办?我好象爱上你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狡猾的狐狸哪有一点才失恋或者死了爱人的觉悟啊?! 本来被他们忘记的防护网重新了起来,也不管莫尘会不会生气,绝染拉起莫尘就走,傲叱则很尽职的横在他们之间,不让花朦再有机会靠近。 花朦倒是不已为意,双手枕头笑呵呵的跟在后面,反正他要说的要做的也完了,他们再防也是晚了。 火药味代替了分别的哀伤,四个人的影子渐渐从桃花林中消失,只有那个男人还静静的躺在那,喉间的咕隆汨汨的冒着血。 终于,他还是把命留在了环翠山。他救他,爱上他,孽缘开始的地方。 花朦说,也许他从未爱过他。 这句话比喉咙的伤还痛,那一鞭仿佛抽在了心头,很疼很疼。 他要死了,他知道。在临死前千殆终于明白了,其实他也是爱着花朦的,是他让他的爱逐渐变淡,是他,让他不再爱自己…… 从花朦救他开始,他就想利用他精通的医理去报复,所以他欺骗他,用感情来骗他。 谁知道那只狐狸居然相信了,狐狸不是都改狡猾的吗?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踏入陷阱,那么轻易就被自己骗了…… 他找回了自己该有的东西,却失去了更多。 当他坐在王位上,那一双双看似屈服的眼睛都写着他是靠花朦才坐到这里,是出卖感情才换来今天的荣耀,他被他们不齿。 他感谢花朦,也憎恨着他,因为他让他失去了雄性的尊严。 他成婚,他**,本该与花朦撇开关系,他却无法办到,还是控制不住的来到这桃花满园的地方。 当他嗅到花朦身上其他雄性的味道时,他只知道愤怒掩盖了一切,想杀了花朦,想杀了染指他的人,也想杀了让他被人碰触的自己。 他折磨他,可他却从没抱怨过,甚至将那痕迹留下,一次次刺痛他的眼。 他也是妖兽,怎会不知那伤一夜之间就会消失,花朦却让他们留下了,因为他说他想看到。 那是他对自己的爱,他去一次次糟蹋,一次次浪费。 他也知道龙王他们与花朦没有关系,可踏到那间屋子,看到花朦为他们准备早饭的时候,他嫉妒了。 那是只有他才有的特权,他不许别人享受,所以他说了那些话,还动手打了花朦。 这一次,花朦是真的被他伤到了,他看的出,可他却什么也没做,扭头走了。 但他并没有多远,他一直待在环翠山,想等他们离开,可谁曾想花朦会和他们一起走。 他又生气了,控制不住,就对花朦挥起鞭子,人类挡住了,然后,他知道,他永远的失去了花朦。 不是因为他对他挥鞭,是他对人类起了杀意。 人类对花朦很好,面对他凶猛的攻击,毫不迟疑的挡在他面前。 这些本该是他做的事,却被人抢走了,或者说,是他拱手让人了。 他们的感情只是一场阴谋,在其中花朦丢了自己的心,千殆又何尝不是呢? 只是他醒悟的,晚了。 花朦,对不起。 其实,我也爱你…… 男人的眼睛慢慢阖上,永远不会再睁开。 风又吹起,桃花涌动,若雨若雪,纷纷落下。 有朝一日,花朦重新回到环翠山,将看不到属于千殆的一点痕迹。 他,葬身于此,融骨于此。 千殆将永远留在这里,守护着花朦所爱的一方土地。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也许,他还会等到花朦的归来吧,也许…… 驯兽传 第三卷 第一章 怪异 旅行的队伍壮大了,也热闹不少,和只有他与绝染时的气氛截然不同,少了那份安静却平添许多快乐。 想处久了花朦恶劣的本质便暴露出来,喜欢捉弄人,故意激怒人。一般情况绝染都不会买他的帐,因此花朦的斗嘴对象自然而然的成了那本该严肃的龙王,至于结果,当然是挑衅那方获胜,可怜的傲叱只有干生气的分。 不管怎么说,他们的相处还算融洽,枯燥乏味的路程充满生机,。莫尘的笑容也因此变多,这是让所有人都感觉欣慰的。 小小年纪,不该有太多的负担,能笑便笑,想哭就哭,这才是十六岁的样子。 莫尘,太过老成了。有些心事写在脸上,而有些,是任谁都挖掘不出的,埋在心里最深那处。 深秋,冬天即将来到,莫尘的衣服也随着天气的变化增加,上等布帛也好,保暖实用的兽皮也罢,总之莫尘被照顾的很好。而花朦的加入,让他的伙食也改善不少,不论绝染他们带回什么,他都能做出营养又美味的东西,他是医者,也是美食家。 当然,他们离苍魁也越来越近了。 夜晚来临,众口难调,随着人数的增加吃住这方面就不能像只有他们俩时候那么随便了,花朦很挑剔,无论是吃还是住,可以不是最好,但不能凑合。 今天选的是个一座矮山上的洞穴,也不能算作山,只是一堆大石堆彻在一起离远看是山的形状罢了。选这是因为那些石头,没有土壤也没有杂草,就野外来说,这算是干净的了。 一切都很正常,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若硬要说什么的话,那就是绝染。 天一黑他就幻成兽态趴在一边,任谁与他说话都不理会,像是很累,连眼睛都不愿抬起,喊他吃饭,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想必是累了,莫尘也就没想太多,与傲叱他们去吃晚饭。吃至一半,话题绕了一圈不知怎的绕到了绝染身上。 "豹子很奇怪。"花朦说。 "绝怎么了?"不是太疲乏了吗?他原本想和花朦讨些强身健体的药给绝染吃。虽然他从没喊过累,但他的辛苦全被莫尘看在眼里,无论再怎么强大身体也是有极限的,再说他之前被狮子围攻,只在豹族休息了那几天,就又开始赶路,怕是还没完全恢复吧。"是生病了?还是劳累过度?" "呃,说不清楚,总之很奇怪。"花朦歪着脑袋憋了半天也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不是生病也不是累,而是…… "如果没错的话,豹子想在发情。"水族的嗅觉虽没有野兽系灵敏,但傲叱也依稀闻到了异样的气味。 "是发情的味道,所以我才说奇怪,这个季节怎么可能发情?豹子吃的东西和我们一样,所以误食的情况不存在,如果说只是想要,那这需求未免太强烈了,很浓烈的味道。"雌性嗅到的话即使不在发情期也会被其吸引,深陷。这是个危险的味道,就连他闻的都有点控制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这是一种与催情相进的味道,用来炼药的话,怕是烈性媚药。 不是适当的时间,更不是适当的地点,绝染这样的花朦无法解释。 "发情……"反复咀嚼这两个字,口中的食物被他咬的没剩什么,在想事情也就忘了嘴里其实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两个男人还在讨论豹子奇怪的原因,莫尘总觉得好像有点头绪,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答案明明就在嘴边,一到要吐出的时候就不见了。 摆弄着手里的食物,他已经完全没有食欲了,不正常的情况下发情,绝染到底是…… 衣袖中半露的珠子引起了他的注意,莫尘猛然想到,难道是…… 天啊,如果是咒期到了,那绝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忍耐着,那不是…… 手里的东西胡乱一丢,莫尘连忙向豹子休息的地方跑去。 调整紊乱的气息,望向那不曾动过的豹子。 漂亮的毛皮在月光下似在反光,尽显高贵,黑色的身体不见一丝赘肉,他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条理清晰的肌肉。是人型也好,兽化也好,绝染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强壮。 是太难受了吧,他都没发现自己靠近,小心的伸出手去碰触豹子漂亮的脊背,可指才碰到黑色的短毛,豹子就像触电一般立即躲开了,矫捷的身体窜至树边阴影,两只眼睛像手电一样散发着荧荧光亮。 "你要自杀吗?"莫尘的手僵在半空,还保持触摸的状态,看着仓皇逃离的豹子,他有一点生气,"咒期到了吧?你在忍什么?等死吗?还是要算算到底多久才会死?" 绝染第一次不敢直视莫尘的眼睛,心虚的低下头,黑暗中他矫健的身形依稀可辨,像一只做错事的大猫,不知所措。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忍了多久?天黑就开始了吧?是不想碰我了?还是……"凑过去,环抱住豹子的身体,顿时那温热的身体在怀里一僵,莫尘连忙安抚的摸摸他光滑的毛发,脸也贴了过去,慢慢摩擦,宠溺又充满怜爱。 "我不想为难你。"莫尘抱住他的一瞬间,敏锐的嗅觉将他的味道全数收纳,本就被欲望折磨的男人更是不知如何收控,他艰难的忍耐才不至于兽性大发,粗暴的将莫尘推倒。 "我不想让你死。"听到绝染的回答,莫尘说,语气中除了坚定还有他对他隐瞒的责备。 "我……"若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可在莫尘经历了那么多痛苦,又有龙王与花朦加入后,他们的关系开始复杂,混乱,在这其中莫尘也越来越重要。他无法再像以前一样有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一点都不想为难莫尘,以往欢爱的记忆还留着脑中,他知道其实他不想被自己碰。 就像知道与龙王发生关系后那种绝望一般,所以,他不想为难他。 所以知道咒期到了,他便尽量压制,人形会被莫尘发觉,那就幻做兽态,通体黑色,就看不出他身体的异样。書香門第論壇 可他忽略了有着敏锐观察力的医生,也忘记了心思缜密的龙王,还有人类对他的关心。 "绝,我不想你死。"重复一次,莫尘在豹子的脸侧轻轻吻了一下,贴在他身上温柔的笑道:"你是要在这里,还是去个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大胆的邀请,莫尘还是第一次说出这种充满诱惑的话,连苍魁都不曾听过的话。 "你确定?"绝染问,声音里满是疑问。 这种时候,倒像他是被强迫的,绝染的一再犹豫让少年忍俊不禁,摸摸豹子头上短短的毛发,那个向来果断绝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婆妈?"我确定,如果你觉得委屈的话,那就算了。" 半开玩笑的话,听在绝染的心里暖洋洋的,不再罗嗦,踩着优雅的步伐,豹子走到半跪的人类身边,潇洒的一甩头颅,"上来。" 呃,骑上去吗?他还从没试过,他这么重,不会把绝染压趴下吧? 迟疑的爬上豹子的背,他的重量对绝染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向山洞走去。 他之所以没飞奔而去,是怕恐高的莫尘害怕,另外一点便是——那两个不明真相的观众。 那里他们随时都会进去,他不想让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也不想让莫尘觉得难堪。 绝染的意思在来到傲叱与花朦旁边时莫尘便了然于胸,咳了两声,莫尘佯装无事的开口笑道:"那个,今晚的月亮不错,你们要不要四处去逛逛?" 没头没脑的话把三个男人都弄的一愣,傲叱与绝染面面相觑,月亮不错?去逛逛?他们……两个? 这是什么烂借口?轻轻一叹,绝染直截了当的说:"在我出来前,你们就待在这儿。" 是命令,不是商量,绝染说完驮着莫尘就走了。 又一次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他们是什么意思? 另一边,带着莫尘,豹子从几米高的地上直接跃至洞口,里面早就被打扫干净,也铺了毯子。 简陋,却极尽暧昧,此时已顾不得太多,将人类摔倒上面,无法忍耐的豹子直接压了上去。 第二章 做(上) "绝、绝,你不变回来吗?"推拒着迫不及待的豹子,莫尘不确定的问。 苍魁在发情期时,也曾用兽态与他缠绵过,不过那只是开头,真正做的时候,他变回了人型,依稀记得苍魁说过,妖兽在兽态时才最尽兴,能将欲望全数释放,但莫尘是人类,他要是用兽态和他一直做到最后,那他一定会被伤到,所以在一半的时候他就变了回来。 想到第一次惨痛的经历,莫尘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兽态做完事那样的话,那…… 他不想再感受那么痛苦的经历了。 "等等。"暗哑的声音,绝染说,其中带着安抚,他知道莫尘在怕什么,他不会那么做的。自己只是心急而已,他没想过在兽态的情况下拥抱他,莫尘那么宝贵,他怎么可能让他受一点委屈。 咒的压迫感在碰到莫尘后,完全转化成欲望,没有咒起那么难受,只是渴求,想发泄,生不如死的胀痛没了,如果要形容,那就是这欲望比发情时来的猛烈的些罢了。 所以绝染不至于坚持不到前戏结束就压上去。 豹子的动作很灵活,锋利的爪子不但没划怀衣服,还在最短的时间将扣子如数解开,不知他是怎么弄的,不消片刻自己的身体就与冷冷的空气说你好了。 柔软的爪子探进打开的衣服,与身上的热度不同,豹子的爪子有点凉,贴在皮肤上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通过触感脚底的形状在脑中勾画出了它的形状,和猫很想,花瓣一般。但与猫不同的是,他的指甲没有完全收进爪里,可也没有苍魁的那样尖锐,在触摸身体时就不会划伤皮肤。 天才刚黑他的身体就起了变化,绝染一直忍耐到现在,当美味放在眼前时,他与所有雄性一样无法忍耐,只想大快朵颐,满足所需。 "呜……嘶……" 豹子在舔他,那感觉不是蠕软温暖,而是刺痛,豹子舌头上的倒刺划在柔嫩的皮肤上,像被砂纸打过,感觉像却没有那么疼。 带着倒刺的舌绕着胸口打转,滑至左侧,卷住那处突起,舌头很灵活,像手指一样揉捏搓动,他本就敏感,再加那肉刺的刺激,莫尘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想推开他,又贪念那奇怪的感觉,拳头含在嘴里,莫尘发出呜呜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声音,类似哭泣也是亢奋。 这小东西反应还是这么强烈,豹子满意的看他的反应,在他身上**的爪子游至另外一处,有些钝的指甲轻轻刮了起来,贴着乳尖,慢慢搔弄,很快那小东西便摇晃着站了起来,粉红色也蜕变成暧昧的深红。 "绝……好了……不要了……" 受不了了,一边是刺痛的快感,一边又是慢条斯理的挑逗,在绝染的逗弄下莫尘很快举手投降,腹中才燃起的火也逐渐扩大范围,沉静的欲望一点点苏醒了。 脸上的皮肤比身上的嫩上很多,不敢吻他也不敢舔过去,豹子的头便向下移去,下巴挑开人类的裤子,将那精神的小东西放了出来。 爪子立即配合的将裤子拉下,很快莫尘的身上只剩衣服还遥遥欲坠的挂在胳膊上,其他地方已经完全赤裸。 看着许久没有碰过的身体,豹子的眸子变的深邃许多。 顽皮的爪子突然贴着分身拨弄了几下,被爱抚的感觉很好,可一想起那时可以撕开人身体的利爪,莫尘的心就不敢放下,既紧张又刺激的感觉。 爪子在分身根部想抓痒一样慢慢动作,带着倒刺的舌也将目标移至少年的腿。 指引他们蜷起,豹子的舌便肆无忌惮的舔舐起来。 先是贴着腿根内侧的嫩肉,然后便一点点向上,在分身与身体的间隙穿梭,上面的倒刺不是碰到娇嫩的分身,一种带着恐惧的快乐顿时袭上心头,莫尘也不知那是什么感觉,害怕有期待。 每每这时,手的作用就失去了,他想去抓豹子的头,又怕力度没掌握好一不小心伤到自己,无助的他只能抓着薄薄的毯子,难耐的呼吸着。 绝染最多轻轻碰下身下的果实,并没有真正的去舔他的分身,他很清楚自己的舌头有多厉害,一下下去,怕是会粘掉一层皮肉。 等他觉得够了,抽身离开时,人类腿间已经湿了大半。眯眼看去,变成神色的分身直挺挺站着,脉络清晰可见。圆圆的前端也不时分泌出透明的液体,像他的泪一般清澈。他需要他的帮助,绝染知道,可他不想让他这么快就解放,于是便自动忽略他的索求,重新含住乳尖。 "绝……绝……" 低低叫着,人类的声音里充满恳求与渴望,很久没做的他根本受不了这种刺激,腹部的欲火熊熊燃烧,分身也涨的似要爆开,很想要,很想发泄出去,忍的好难受。 可怜的看着绝染,少年的眼中布上一层氤氲,那是在快乐与痛苦的双重刺激下所流出的泪。晶莹的水光在眼眶里打转,人类双颊绯红,煞是好看,绝对是在挑战你的耐心和意志力。 不理莫尘的恳求,绝染自顾自的挑逗着,身下的人便像小蛇一样不安的扭动起来,难耐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 "想要吗?"豹子抬头,对人类模糊的视线,明知故问,他只想看他恳求的样子。 胡乱的点头,主动环上豹子的脖子,不要再捉弄他了,他让他干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欺负自己了…… "好吧,那我开始了,不知道你准备好没有,如果难受,就告诉我。"莫尘瘫的像#,将他向上推推,正准备拉开他的腿的时候…… "铛——"什么东西掉进山洞了,然后便是骨碌骨碌的闷响。 黑暗中泛着荧光的眸子向声音发起处望去,只见一块黑色的石头慢慢滚动而后停在某处,在原地打着圈子。 那是什么? 离开莫尘的身体,豹子向石头走去,然后蹲下看了看。 莫尘想问什么,却见豹子的身体突然起了变化。野兽的轮廓突然变的模糊,一个熟悉的影子夹杂其中,人与兽类的形状混合到一起,分不清那是什么。豹子黑色的毛发也渐渐缩起,露出麦色皮肤。四肢也在同时向外伸展开来,变的修长。不到数秒,黑色的豹子便成了冷漠的男人。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妖兽变化,可变的太快他根本就没看清楚。 绝染低头,拣起地上的石头走回莫尘身边。 "那是什么?"奇怪的看绝染手里把玩的东西,才做了一半欲望依然在身的莫尘此时的表情看起来就像一个熟透的果子,正等人摘取。 "多事的狐狸。"男人淡淡一笑,随即在某处拧了一下,这石头就轻轻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和石头很像的瓶子。 花朦已经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了,就把这东西丢了进来。 算了,还是要感谢的,他正愁没有东西润滑,这礼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 "这个,你不知道是什么?"坏笑出声,绝染贴在莫尘的耳边轻轻说道:"你的声音太大了,他们都听到了,至于这个,就是花朦送给你,怕你受伤的东西。莫尘,待会儿你是不是得跟他好好说声谢谢呢?" 莫尘的脸如火山爆发般瞬间通红,知道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了?也是啊,怎么可能猜不到,这下他还有什么颜面去面对外面那两个人啊…… 丢死人了。 他害羞的模样是很好看,但现在,他的一切表情都做给他看就好,他心里想的,也只许是他。 "别想他们,现在你是我的。"拉回莫尘的注意力,他终于可以放心的吻了。 霸道的圈住少年的身体,将他残留的衣服一把拽下,大掌满意的在毫无遮蔽的身体上游走着,唇舌同时也在他口腔里恣意索取。 他是他的,一切都是无论是口中甜美的津液,还是如绸缎般光滑的皮肤,怀里的人,现在是他的。 欲望本就没有消退,在男人的撩拨下更进一层,呻吟声从交缠的口中传出,少年略显无力的手臂无意识的攀住男人的肩,好像身下就是悬崖峭壁,如果不抓紧他,就会摔的粉身碎骨。 是的,是悬崖,绝染给他的欲望之崖。 咬着已然红肿的唇,满是欲望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只是听莫尘就觉得一阵酥麻从耳膜传至全身,所有的力气霎时间被男人掏空。 "现在,我们来试试花朦的东西。" 第三章 做(中) 把瓶子放在一旁,绝染托起莫尘的腰,让他身体整个蜷起,形成一个夸张的半圆。 莫尘只有肩部还躺在石床上,其他部分都已腾空,膝盖几乎贴在肩头,下半身更是毫无遮挡的出现在他面前。昂扬的分身正对着他,他能看到圆端上面的小嘴微微张阖着,将透明的精华慢慢吐出,在铃口出聚成一滴,像清晨的露水般,很是淫荡。还有柱身盘踞的青筋及跳动的脉搏,宣示着他现在有多么亢奋,也在对他和那个男人述说着欲望,它很想要,想尽情迸发。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自己的东西,莫尘羞赧的闭上眼睛,想忘掉自己羞耻的一幕,也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这个角度,这个方向,要是受到强烈的刺激,那分身喷发出的液体就会如数喷到自己脸上…… 这样的自己一定很难看,羞耻心与欲望夹杂在一起,莫尘想躲开,想逃离男人的钳制,可身体的渴望又不允许他这么做,陷入两难。 挑起好看的眉,绝染坏笑,"莫尘,怎么闭上眼睛了,你不想看看花朦的药好不好用吗?" 说完,就将他的腿整个拉开,那里原本还有腿的遮挡,现在则是毫无保留的展示给男人,想到绝染所能看到的,莫尘呜咽一声,分身难免又硬了几分。 "咦?这是什么?"修长的指在私密处慢慢划着圈子,整齐的指甲时不时刮弄下穴口的褶皱,绝染知道莫尘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下自己会分泌体液,现在那粉色的嫩肉上都是晶亮的液体。所以他明知故问,就像看他窘困的样子。 这个姿势呼吸很困难,绝染的话一出口莫尘更觉得几乎就要窒息。男人的手在身下恣意戏弄,他只是轻摸外面,偶尔拨弄一下花心,但不深入,本就难受,让他这么一撩更是难耐,就像在抓痒时故意绕在痒的地方的感觉。 "……绝……不要在捉弄我了,求求你……" 忍不住讨饶,男人的动作及轻佻的语言就让他够羞耻了,再配合着这个姿势,羞得他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即昏死过去。 "我没捉弄你啊,只是让你准备好而已,你要是伤了,还得找花朦治疗,这个地方的伤,方便给他看吗?"绝染说完,突然伸入一指,毫无准备的人类立即一颤,差一点倒下去,眼明手快的男人连忙将他扶住,重新摆好姿势,只是进入身体的手一直没有拿开。 "莫尘,花朦的东西似乎派不上用场了,我进的很顺利呢。"指压到最深,在甬道内像圆规一样动了起来,粗糙的指在柔软的内壁上肆虐,要么指甲不客气的刮几下,要么像砂纸一样的指腹摩擦起敏感的肉壁。 一根手指的进入自然不会有填满的感觉,倒是像在触摸敏感的神经,很刺激。 "能感觉到我在动吗?莫尘张开眼睛看看,看我的手是怎么进去,而在里面又给你什么快乐,联想一下,这根手指就这样在你里面搅动。莫尘说给我听,你想要的是什么?现在身体的感觉又是什么?是不满足想要更多?还是想快些,或者让里面再充实些?"抽出手指,又推了进去,绝染慢慢的重复着动作,身下的人也因此抖的更厉害了。 "不要在欺负我了,求你,我都已经求你了……" 以往只要他说软话绝染就不会再戏弄他,可今天他都已经求饶了他还是不放过他,话说的也是越来越让人羞耻。身体不在自己的掌控中,想捂住耳朵,可那双手全无助的拉扯着身下的毯子,好像不抓些什么心就没底一样。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感受下而已。"绝染无辜的笑笑,随即拿起花朦送的礼物,挖点抹到少年敞开的腿间,"虽说你那已经很湿了,不过还是别浪费花朦的一番心意的好。" 这药膏是无色的,像水一般,抹在手上湿湿的,可当手指真正进入时却是润滑无比,比油的感觉还好,只抹了一点就像倒了一整瓶油,抽出手时又看不见太多药膏,好像这都是人类分泌的体液般。 不愧是花朦,连这种东西都做的如此巧妙。 这药膏的好处是,可以将润滑的作用发挥的淋漓尽致,却让你感觉不到是在用东西润滑,很自然的感觉,就像是他本身所出的爱液。 绝染在惊叹的同时,扩张也没有停止。 三根手指的感觉和一根完全不同,充实又有些涨,因为身体是弯曲的,那指好像碰到后来2般,整个身体都被他穿透了。浑身上下每一处都跟着他的动作兴奋着,分身渗出的液体也早已流到他的腹间,在黑暗里闪闪发亮。 "莫尘,还好吗?有点紧呢,是不是很长时间没做的原因?"关怀的语气现在听起来更是羞赧,他托牢他的身体,快速抽动的同时,指还不忘按摩肠壁,让他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直至僵硬的甬道变的柔软,可以接纳他的巨大。 "呜……呜呜……呜……" 类似哭泣的呻吟从少年口中悠悠响起,腿几次想合拢都被男人阻止了,现在的他那样无助,也如此惹人怜爱。紧闭的眼在男人不小心碰到某处后轻轻一颤,泪水就顺着浓密的眼睫流了出来,在脸上流下浅浅的泪痕。 这一幕,看的男人头顶一热,浑身的火瞬间窜至下腹,他本来就在竭力忍耐,现在被这般美景刺激,哪还受得了。 拉开自己的裤子,绝染半跪在石床上,将少年的身体分的更开,嘶哑的声音宣示痛苦的快乐即将开始,"莫尘,我要进去了。" 尽管思想与身体都做好了准备,当硕大的分身顶入身体,将肠道完全撑开时,莫尘还是悲鸣一声,后穴不由自主的收缩起来。 "……啊啊……" 满足的呻吟,男人烫人的比手指粗上几倍的东西让之前的空虚一扫而空,莫尘双目含泪,小嘴微张,粉色的舌贴着上齿一伸一伸的,血脉喷张的景色。 绝染吞吞口水,将视线移至两人结合的地方。 温暖紧窒的洞穴将他的分身完全包裹,小小的洞口已不见任何褶皱,张大嘴尽量容纳他的巨大,肠壁的蛹动与收缩,死死抓住入侵者,生怕他离开失去那至极快感。 人类满足的声音,让他抓狂的紧窒,还有眼前那片淫靡之景看到他恨不得立刻动作起来,可是因突然闯入莫尘的身体在一瞬间又恢复僵硬,将他的巨大紧紧夹住,不能顺畅的动作。 "莫尘,放松,有点紧。"沙哑,低沉,男人现在的声音像一个催情的乐曲般,在耳畔轻轻响起,那是欲望压制,渴望得到解脱的声音。 纤细的腿搭在他胸前,男人向前压去,分身早已整个埋入他的身体,可还是不能动,这个动作维持的几秒后,绝染的手从腿侧绕出,捏住少年依然坚硬的乳头,狠狠的揉搓起来。 "……不……不要……绝……不要……" 突然的痛楚让莫尘轻声叫了出来,身体被充满,胸前敏感的小东西也没受到温柔对待,男人的手掐的他很疼,好像要把乳头扯下一般。莫尘无力的攀住粗暴的手,却没能阻止什么,他还是捏得很牢,力度也比刚才要大的多。 "……疼……绝……放开……好疼……" 要被拉掉了,尽管被如此粗鲁的对待,那么疼,快感却没有遗忘他,刺痛的感觉传至大脑,又连接到身上滚烫的分身,另外一边被遗忘的突起也比刚才要硬上几分,似乎在渴望男人的爱抚。 "疼?"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绝染喘着粗气问,从进入他的身体他就没敢动过,为了让他适应他忍的很难受。他只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好尽快开始享受。"放松就不疼了,听话。" "……嗯疼……不要捏了……好疼……" 胡乱的摇着头,要也下意识的摆动起来,那巨物卡在里面没动,不一会身体便开始抗议,不受控制的自己动了起来。 感觉到他的变化,里面也没有刚才那样紧了,绝染深吸口气,一鼓作气的抽出又猛的插了进去…… "啊啊啊——" 突然的动作,少年惊叫出声,只是身体再没抗拒,乖巧的配合起来。 第四章 做(下) "慢……慢点……慢点……啊啊……" 没动的时候没有感觉到,男人的分身比平时要大上几倍,即使向外抽也没留的太多空隙,一直将他里面填的满满的。那么大还动的那么快,莫尘一时间接受不了,摇着脑袋想向后退。 "别躲。"霸道的说,随即钳住少年的腰动的更快了。压抑的欲望终于得到缓解,他已经无法忍耐,只想做到尽兴,将身体里积压的东西全填入这小小的身体,弄满他。 从他开始动,莫尘的眼泪就没停过,他喜欢哭,特别是在做的时候,极度亢奋的情况下眼泪就会源源不断的流出。 肺部被压迫着,哭泣时呼吸也就不顺畅,他发出那沉闷的声音带着痛苦,可听在男人耳里又是别样的刺激。 "……嗯嗯……绝……啊啊绝……慢点……慢……点……" 好大,那可怕的东西将他的身体完全撑开,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形状,还有那强劲的脉搏跳动时,撞到肠壁的感觉。 要死了,这才开始,他就受不了了。 记得上次咒起,绝染做了一整夜,如果今天也这样,那他很快就要昏过去了,这次比上次凶猛的多,是因为压抑的原因还是长时间没做就不清楚了,总之这次绝染似猛兽一般,让他害怕。 那个本就坚持不了多久的莫尘感觉到自己很快就要投降了。 绝染再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尽情驰骋着,捏住乳头的手向下抓住少年亢奋的分身,粘腻的感觉顿时传到掌中,看来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逗弄是一码事,他知道一直这么绷着时间长了对莫尘会有伤害,男人便在自己快乐的同时帮他套弄起来。 粗糙的拇指压在光滑的圆端上,就这分泌的液体快速摩擦着,其他的指连同手掌抓住柱身带着技巧上下动作着,被冷落很久的小东西重回宠爱,在男人手中尽情快乐着。 要出来了…… 抓着毯子的手更加用力,莫尘在竭力制止着,尽管陷入疯狂他依然记得如果这时候射出来,那自己的东西都会喷到脸上,甚至会溅到嘴里…… 明明这么兴奋了,他还在忍什么?绝染奇怪的抬头,看到少年紧蹙的眉头,和压抑的表情,刚想询问便在姿势上找到了答案,宠溺一笑,尽管知道那个景色有多迷人,绝染还是放弃的松开手,将莫尘抱了下了。 姿势变了,他让他手扶在石床上,腰下压,屁股上翘,等他调整好位置后,男人从后面不客气的闯了进去,捏着少年姣好的臀瓣抽动起来。 莫尘已经快到极限了,即使不用爱抚他也很快就会发泄出来。这点绝染很清楚,于是便加大抽送力度,让他在后面得到更多的快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腿软,他站不直,可男人紧抓他的手又不让他跌倒,那烫人的东西狠狠的撞进,顶到最深处的敏感点,他想躲,这感觉让他快要疯了。 他肠道蠕动的速度变快了,男人知道高潮即将来临,按住少年柔韧的腰身,让他直接冲到顶端,得到快乐。 "不……不要……啊啊啊不……不要……" 哭喊着,莫尘不想用这种方式达到高潮,可他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在男人的冲撞下,他终于悲鸣一声,喷出压抑的欲望,膝盖也在同一时间弯曲,向下跪去。 接住瘫软的身体,一把扯下石床上的毯子,让莫尘跪在上面,自己随后也半跪上去。从后面抱住少年的身体,不让他碰到冰冷的石头,火热的分身在股间蹭了几下后有钻了进去,重新撑开还没闭阖的洞穴。 人类的皮肤上布着一层汗水,快到冬天了,这洞里根本没有什么保温可言,会热成这样,一是身体的兴奋,二嘛,如果没猜错,该是龙王干的好事。 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怕莫尘冷就放了结界,该怎么说呢,如果莫尘知道龙王和花朦其实都知道,更甚者他们还研究过…… 不知莫尘那时会是什么表情。 笑着含住人类的耳垂,这小东西太容易害羞了。 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醒来,男人并没减慢的速度和那蠕软的舌,让才消失没多久的快感又回来了,脑子也慢半拍的发现现在的姿势比刚才的还要难过。 他跪着,上半身却直挺挺的被男人抱在怀里,绝染的大手横在他与石头间,保护他的同时还在身上摸索着,生怕他身上哪个地方被遗忘。 他就不能好好的做,不要这么欺负他吗?! 莫尘的心里在抗议,可喉间发出的声音还是撩人的呻吟,黑色的头颅贴在男人胸前不停的晃动着,尽管泪水已经止住,眼眸还是一样潮湿,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未干的泪滴,顾盼生辉,若梦似幻。 "莫尘,你很美,也很可爱。"咬着他的耳朵,绝染低喃。在他身前游走的手滑至下面时,那刚刚发泄过的欲望又重新站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快恢复,是太兴奋了吗? "……绝……" 那性感的声音,说出的夸奖比那些轻浮的话还要让人羞耻,拳捣在口中,将脱口的呻吟堵了回去,变成含糊不清的单音。他想要很多东西,又不知自己要什么,脑袋里一团乱,唯一还算清楚的就是,要把自己交给绝染,一切随他。 他信任着他,无论什么时候。 忍耐的太久了,第一次就不想有太多的束缚,顺应身体的本能,不加控制。 "……绝……啊啊啊……绝……" 为什么又快了?那个速度他勉强接受,这么快他承受不住啊…… 痛苦的嘶喊着,身体在他的大力的顶撞下不时向前移去,可才动了一下又被他的大手拉回,屁股撞到男人结实的腹部,发出啪啪声响,还有那巨物进出身体时淫乱的声音,这个洞中,回荡的全是让人面红耳赤,欲罢不能的音调。 "……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啊……" 嘴干脆阖不到一起,微张着,透明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此时的他应经完全没了分辨能力。想倒下可被人抱的很紧,想躲开却是浑身酥麻,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由着男人的操控迷失自己。 "我要来了。" 猛的咬住少年的肩膀,绝染一个挺身,将自己送至最深,牢牢嵌在敏感点上,灼热的液体瞬间喷发,少年的身体又一次**…… "……呼呼……"绝染终于把他松开了,人类的身体立即无力的倒向石床,趴在上面尽情的喘着粗气,可他的休息时间只有短短的数秒。男人的东西没拔出来,没等他调整好,分身便在湿滑的甬道中缓慢的抽动起来,几下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精神,就像从没射出过。 "绝!我累了!让我休息啊!"害怕的大叫,他早就领略过绝染的厉害,他可以一直做一直做都不用休息,也不用拔出了…… 可是他不行啊! 哀号一声,可却没有效果,男人仍一意孤行的压住他的身体,驰骋开来。 带着痛苦又有满足的呻吟又一次响起,比之前还有激烈,夜还长着,这只是开始而已。 …… "你说,我们今天还回的去吗?"龙王只布了一道保暖的结界,至于声音完全没有隔离,不知他是忘了还是故意的,想听那人类的声音吗? 对上一脸坏笑的花朦,傲叱什么也没说,径直坐开了。 很想抱他,在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后,这想法就一直在脑里。 分享也好,独占也罢,他真的很想抱他一次。生病的时候,每天抱着他,可以亲吻,可以简单的触碰,却不能做其他的,从那时他就一直忍着,直到现在,欲望这东西真的很折磨人,真不知自己以前是怎么过的禁欲生活。 好像碰,想要他。 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手里的石头,傲叱的心思都在山洞的莫尘身上,还有那从没间断过,动听的声音。 "你很想做吧。"花朦笑眯眯的坐到傲叱旁边,胳膊在男人身上拐了拐,一副八卦相。 "是啊,你有意见?"直言不讳,傲叱大方的承认。他是想要,怎么他有意见? "没有没有,其实吧,听到这么好听的声音,我也想做。"花朦比他更直接,凤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很有兴致的瞄着龙王俊俏的脸看。 这不要脸的狐狸。 傲叱在心里咒骂,随即对上他迎来的目光,他倒是真的想到了一个一直想问他的问题" 花朦,你,真的爱上莫尘了?" "我……"听到龙王的问题,花朦便错开视线,换到另外一边。走入逆光的男人单手托腮,看向天空的月,将表情掩盖。"不告诉你。" 花朦的回答像是在开玩笑,可他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爱上了吗?他不知道。 他一直以为对千殆的感情是爱,可在最后他了解到只是因为寂寞,想排挤寂寞,不想再一个人生活。 至于对这人类,他是有着不一样的情绪,那是爱吗?他更不知道。 不过是身体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起了反应,他也想拥抱他而已。 与傲叱他们不同,花朦碰过的全是雄性,所以自然而然将与雄性欢爱看做正常。他不知道那是许久没做,还是因为傲叱所说的爱。 花朦知道,命是自己的,不会轻易为谁牺牲,他做不到绝染他们那样,为莫尘不惜放弃生命,所以,他这个可能不是爱,只是单纯的喜欢这个人类,喜欢他对自己的关心,喜欢他们其乐融融的感觉。 说不清楚,至少到现在,这人类在他眼里还算重要,因为他愿意为他杀人,杀了千殆。 还有另外一个感觉,那就是,他可以欺负他,但别人,花朦我不会允许…… 第五章 面对 日上三竿,浑身酸疼的莫尘才慢慢爬了起来。 傲叱和花朦果然在外面守了一夜,绝染最后什么时候收手的他也不清楚,莫尘就记得他昏昏睡睡,睡睡醒醒,总之这一晚是没安静过,绝染还真是解放到透彻。 好像干了一天力气活,腰很酸,无奈的揉揉,莫尘对自己可怜的腰默默说了句:辛苦了。 "醒了?"绝染早就醒了,看他处的那么香甜就没叫他,自己也难得偷懒一次,陪他赖在床上。神清气爽的男人倒是没再睡去,只是盯着那张好看的睡颜看个不停。 "嗯,好累。"下意识的回答,人类还在揉着自己像断了又重新接上的腰,甫一转头便看见男人结实的胸口,赤裸着,麦色肌肤在照入的阳光反射下似在发光,肌理清晰,就像杂志上看到的健身俱乐部宣传的照片一样,只是他的肌肉很漂亮,没有那么夸张,完美的比例,比 那些模特要漂亮几百倍。 一想到昨夜被这具几何拥抱着,莫尘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视线移至男人的锁骨立即缩了回来。敛起飘远的思绪,将注意力都集中在饱受摧残的腰上。 "抱歉。"手掌温柔的覆上人类的腰身,不轻不重的按摩起来。是因为咒让失控,也是因为很长时间没碰他,绝染承认昨天是有点过会,等他觉得够了放开他的时候,莫尘的意识都不清楚了。 "呃,没事,不过你要记得,下次咒期到了不许瞒着。"不得不承认绝染揉的比他舒服多了,想拒绝身体不允许,莫尘只得红着脸享受男人的服侍。 "好的,我答应你。"顿了一下,绝染回答。 "不过,下次,不许你这么胡来了。"诚实相告是好,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莫尘还是加了个但书。随即想这话题有多暧昧,大清早,呃,好像快中午了,不管是什么时候一醒来就说这话题似乎不太对吧…… 趴在床上的人羞涩的将头埋在臂间,是太亲昵了吧,才什么话都敢说。想起昨夜对绝染类似邀请的话,还有刚才那不知羞耻的约定,习惯这东西还真可怕…… 天啊,羞死他算了。 宠溺笑笑,这小东西就没有胆大的时候。 揉着他的腰,绝染低下身,覆住人类赤裸的身体,亲吻他光滑的肩头,呢喃问道:"要不要先洗洗?做完了还没清理,身上这么粘很不舒服吧……" 绝染放低声音说话的时候很性感,莫尘知道。所以拜托他能不能不要用这声音和他说话?!本来没什么,那声音再配上他落下的吻,莫尘的骨头都要酥了。 绝染是守时的人,办什么事也是条理清晰,主次分明,所以他知道他不会再要了,这么做只是在逗弄他而已,可是可是他…… 慌忙推开男人,与他分清界限,抓着毯子莫尘坐了起来,"可以洗吗?我想洗。" 天气凉了,他们便不允许他再在野外沐浴,在其他部族借宿的不用说了,要是在外面过夜,他们一定做了成全的准备才让他去洗。洗澡就成了件麻烦事,不过还好有龙王在,善控水,这澡也就没间断过。 他在躲他,刻意错开了视线,莫尘那小伎俩还骗不过绝染,不过他知道原因为何,也就不去拆穿他。径自穿好衣服,跳下床,将洞口附近那块一米多高的石头搬了过来。 离近莫尘才看清楚那石头里面早被掏空,里面盛的是冒着气的清水,一个石头做的澡盆,从上面打磨过的痕迹判断,这石头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就是谁特意做的吗? 看看石头,又狐疑转向绝染,莫尘问:"你做的?" "不是,"扯掉莫尘身上包裹的毯子,绝染将他抱到里面,"这水到现在还是热的,除了龙王没人能做到。" 天还没亮,龙王就将这东西送进洞中,目不斜视的离开了。虽然没看到他的表情,绝染也能猜得出,那男人心情很不好。 看来不仅花朦连傲叱都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人类羞红着脸蹲了下去,这下真不知要怎么面对他们了…… 只顾羞涩,他却没想到龙王做这个的时候,怀着何种心情…… "需要我帮忙吗?"莫尘那么累怕是没办法清理干净,不过他羞成这样,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给他留点私人空间,让他自己冷静下,所以只是问问,绝染并没想真的留下帮忙。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好。"连忙摇头,他连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 "好,你洗好了就叫我。"预期中的答案,绝染也没多说,干脆的出去了,留下那可爱的小东西,独自与羞耻心做斗争。 绝染走了,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有傲叱的法力在,这水会一直热下去,所以他洗多久都没问题。 安静的坐下去,慌乱的脑子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一片空白,总觉得他要想很多事,可只剩他自己的时候,大脑却罢工了。 只有那几张脸在眼前不停浮现,再无其他。 …… 莫尘这个澡洗的时间还真不短,磨磨蹭蹭的快到中午才慢吞吞的出来。 他一直在发呆,临近尾声的时候才想起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见傲叱他们,莫尘又慌了,可时间都被浪费了,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当然从他出现那个小脑袋就不曾抬起。 "我还以为你要等到吃晚饭才出来。"对着人类漆黑的发顶,花朦凉凉的说。 "吃东西吧,然后赶路。"那狐狸的嘴有多恶毒他们都知道,把食物送到莫尘面前,绝染打断了花朦的话。 怯懦接过,莫尘还是一句话都没说,低头吃了起来。 沉闷的气氛一直保持到出发,赶路,直到夜晚重新降临。 除去不喜欢讲话的绝染外,那两个人也安静的出奇,每天必要上演的斗嘴戏码,今天停演了…… 花朦说吃完就睡不好,所以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每天吃完晚饭都有一小段消化时间,可今天这个时间也没了,傲叱匆匆吃过便先去睡了,绝染也是,只剩那两个动作迟缓的人。 "龙王今天不对劲。"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把没吃完的东西随手一丢,花朦伸了个懒腰,"你也别吃了,伤胃。" "啊?哦。"气氛这么沉闷他早吃不下去了,听到花朦的话,莫尘如释重负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傲叱是不对劲,他看的出来,没猜错的话,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吧…… "你想怎么办?"这人类很聪明,什么事情一点就透,看他现在的表情花朦就知道他明白龙王失控的原因了。 "我?不知道。"茫然的摇头,他能怎么办?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陪着龙王沉默。 "难道你都没想过?我们离狼族越来越近了,见到白狼之后,你要龙王和豹子怎么办?"毫不避讳,花朦直入主题,该面对的迟早会来,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的关系一起暧昧不清,一旦要将那层薄纱掀开,受伤的就不止一人,"就算龙王他们默认了这种关系,你认为白狼可以吗?他可能与人分享自己的雌性吗?他是第一个恋人,你也是,你们的关系与龙王他们不同,或者说有着一定优势。当你重新回到他的怀抱后,真的还可以接受他们吗?" 一针见血,莫尘一直拒绝考虑的问题,经过花朦的嘴清楚的摆在眼前。 苍魁怎么可能接受…… 唾手可得天下的人,分享二字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还有那些誓言:失去一切,他还有他。 可现在却多出了许多人…… 被咒所困,分开便意味着死亡的绝染。 不可一世,却愿屈身于他的傲叱。 他要如何取舍…… "花朦,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想看到他们三个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可是莫尘只有一个,无法分身。我一直期待与魁重逢,可计划远比不上变化快,当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不同的人,而他们的位置也日趋重要,让我无法舍弃时,我陷入迷茫与恐慌。我厌恶这个摇摆不定的自己,也憎恨我对魁的不忠,几次想死都活了下来,也因如此,每次经历劫难后意识便自主的选择逃避,告诉自己不去想就没事了,告诉自己先这么下去吧,问题迟早会解决的一天。当我真正鼓起勇气面对时却发现这一切已经无法挽救了,所以又选择怯懦躲开。你说的对,是该面对了,可我要怎么面对?当一切都不再单纯的时候,花朦,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凤眼快速的眨了几下,答案他不知道,花朦只知道,那堆话里,他啰哩叭嗦的说了半天的话里,却没有自己任何事,他把自己刨除在外,他不想伤害那三个人,那他被他摆在什么位置? 不管自己的感情是什么,在听到这些话后,花朦的心情——极度不爽。 第六章 花朦的困惑 也许很幼稚,但听到莫尘自己遗忘的时候,花朦很生气。 对莫尘的感情他现在也没弄清楚,还停留在在意与喜欢的阶段,可不能因为这样就把他枪毙了吧? 至少他也告诉过他,他有点喜欢他,亲都亲过了,怎么这人类就这样无视掉了吗? 翘着二郎腿,手指在上面轻点着,本来想正经谈一次的他,心情全被莫尘搅没了。花朦承认他是自私的人,看龙王可怜就想替他说点什么,当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时,什么该死的龙王都见鬼去好了! 花朦争强好胜,性格就像小孩子,看到别人的东西好就想抢来,得不到心就不甘,千方百计只为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对莫尘的感觉本来就很特别,再有喜欢挑战的性格,让觉得保持这个状态也不错的花朦突然变了主意,反正都乱成这样了,多他一个也不多,等白狼怪罪下来,第一个倒霉的又不是自己。反正不管怎么说,他就是不要和这人类划清界限,他拉出距离,那自己就给缩短好了。 "他们三个?那你把我放哪?我怎么样你就不在乎?"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的花朦直言不讳的问。 "啊?"怎么突然这么问?莫尘一直把花朦的话当作玩笑,难道他是认真的?可是他爱的人不是千殆吗? "你喜欢我吗?"人类那像见到怪物似的表情看的他很火大,怎么他的问题有这么惊悚?吓的他连嘴都忘阖上眼晴都忘眨了? "喜欢呀。"莫尘点头,他喜欢花朦,不仅走因为他救了自己的命,其中还包含着对他的同情,花朦半妖的样子至今还在他脑海中,那样清晰。对花朦他产生了一种保护欲,想关心他呵护他,让他远离痛苦。 "像喜欢龙王他们那样喜欢我吗?"想想觉得那么问太含糊,花朦换了个方式问。 "呃……"好像没有,他说没有的话会不会伤害到花朦?清澈的眸子眨了几眨,长长的睫毛像两个小扇子一样煽来煽去,样子很是可爱,莫尘在想一个婉转的回答方式。 莫尘的答案在脸上,花朦看的出,敲击的手骤然停止,男人的声音低了几分,"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在千殆对我动手的时候挡在我面前,在他的鞭子飞来的时候舍身护我?" "那是,出于本能。"单纯的不想看他被伤害,所以便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保护他,他说过,他不想看到花朦受伤,仅此而已,无论是身上还是心里。 花朦的形象树立的很成功,配合上次半妖化,他已经是个很成功的弱者了,当然是在莫尘心里。 "呃,如果重来我还是会一样选择,以后也是……"凤眼中的色彩突然暗淡,脱口而出的话没考虑到花朦的感受,莫尘连忙补充一句,可是花朦再没给他回应……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气氛重新拉紧,回到白天让人窒息的紧绷。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做那种让人误会的事?"半晌之后,花朦问。 他想掺上一脚,因为他对莫尘有好感,想在他心里和龙王他们放在同一条线上,想加入,不想被排斥在外,想得到他更多关注,不想和他只走单纯的'喜欢的朋友'。 当他无心说出他与龙王他们不同时,花朦清楚的感觉到胸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沉闷的痛感。 难道,这就是爱?他真的爱上他了? 不知道,依然不懂。 在千殆成婚的那个夜里,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压迫的不能呼吸的,在他折磨自己的时候,在他希望得到他的拥抱的时候,也有过。 爱千殆才有这感觉,由此推理,他爱人类,所以也有了? "不是为报答你救我,而是,花朦,我不想再看你受伤。你是快乐的,是阳光的,卑微的缩在阴影里,被哀伤控制陷入疯狂,甚至半妖化的人不该是你。我喜欢看笑的花朦,你的笑很温暖,所以就想守护这个笑,让它永远不褪色。"率真的答案,他说的就是心里想的,也许这不是花朦想听到的,可他无法欺骗他,连善意的谎言都允许,这是他对花朦,最真实的感觉,全部的。 他的笑,很温暖? 听到这话,既想哭又想笑,花朦无奈的对上人类的视线,在交汇的刹那,花朦的心,蓦然一动…… 压迫感越来越强了,呼吸也愈加不顺,只因为人类那清澈如水的视线。 他坦然的站在自己面前,而这时,花朦却觉得无所适从。 "花朦,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呢?"花朦的表情变的茫然,失恋的人最常做的是尽快找到另一段恋情,借此遗忘过去,可那不过是个寄托罢了,这匆勿寻来的感情不会是他想要的,花朦也是如此吧,把自己当成精神寄托,好治疗千殆给他的伤痛。 他可以帮他从失恋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但他不想让花朦一直误会下去,误以为他喜欢自己。 他想在他那得到什么?人类这么问他,一向巧言善辩的花朦却穷词了。 是啊,他固执的追求的是什么呢? 和他们离开,他说想找到对千殆感情的正确答案。可答案不是在鞭子穿透千殆的喉咙时就找到了他吗?那为什么他还要和他们一起走? 生死一瞬,千殆与莫尘间他选了后者,当时他脑里只有一句话,如果一定要死一个,那就千殆吧,无论知何他也不允许有谁伤害莫尘…… 人类对龙王他们很重要,所以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为什么自己也要和他们一样,关心他,时时为他着想,在知道他与豹子要做什么后连忙去找草药配润滑膏…… 他一直说要参合进去,是因为龙王他们防备他的态度,真的是为看到他们吃鳌的表情吗? 他嬉皮笑脸的没事就说自己爱上莫尘了,那是谎言吗?即使是,重复太多次后又是什么呢? 他感谢莫尘为他做的一初,在他最脆弱的时候守护着他,陪他走出那座高塔。他信任着他,依恋着他,也贪恋他对自己的好,以及从没人给过的温柔,能一直陪着他就够了…… 这么多事情,这么多问题,归纳起来只有——他和龙王他们一样,想守护这善良的人。 还有,被他在乎。 不想失去,不要别离,只要与他在一起。 "你问我,我想在你那得到什么?"花朦悠悠起身,走到人类面前站定,比一般男人要软上许多的手举到他面前,食指点向他眉字间,坚定说道:"你。" 莫尘一愣,本以为他开窍了,没想到好象越来越乱了。不过他不知道,现在乱的只有他一个人,花朦已经理清了。 "我想要的,是你。"一字一句,清楚的重复后,花朦又说:"但我现在不知道这个感觉是不是爱,我只想要你,想和你在一起,是朋友间的情谊,还是兄弟,亲人的,这点我不清楚。不过我会尽快弄清的,等我找到答案,确定对你感觉是情人间的爱后,你,不许拒绝我。" 他知道自己暂时还做不到龙王他们那样,到将命都给他的地步,所以无法确定是不是爱,不过有了方向就去找,答案不远了。 "到时,你要将我与龙王他们摆在一起,任何事都算上。" 霸道的花朦不逊色于任何人,高调的宣示后,男人潇酒的离开了,将那个完全傻掉的人类丢在那里。 花朦要弄清自己的感情,那他呢?如果花朦确定那是爱后,自己又该怎么办?他爱了,他就要接受吗? 笑话吧,强加的爱他为什么要接受? 可是,他要怎么拒绝花朦,不是不想伤他吗?可是,那也不能委屈自己,把什么都抗到肩上吧? 混乱的局面,花朦又跟着添乱…… 烦上加烦。 一个人在外面坐了好半天,早就筋疲力尽的他不得不回到睡觉的他方,摸到山洞时,里面的人都睡了。 地方有限,一般情况他们都是坐着睡,唯一的毯子留给他,找个类似床的地方给他睡,如果没有,他们也会弄出一个差不多的,削削石头对这几只来说还算轻而易举。 这次也是,最里面的位置是他的,毯子早就铺好了,有龙王在,睡在石头上也不会冷。 怕吵醒大家,莫尘蹑手蹑脚的向里走去,可没想到才走一步,靠在最外侧的男人却睁开了眼晴。 犀利的目光似要把他穿透一般,莫尘当场就僵住了。 拉下人类的脖子,傲叱狠狠的吻上,等他觉得够了便将手松开,头转个方向继续睡。 简短却热辣的吻,还有一点戾气存于其中,吻的突然,放的也突然,莫尘就这么傻愣愣经历了。 等他回过神时,男人的头早偏向一边,不知是不想理他,还是睡了。 苦笑着抓抓头,莫尘走到自己的位置。 这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叹息,目光从三个男人脸上飘过,最后定格在花朦那霸道的宣言上,看来未来的日子又不会平静了。 第七章 巧遇狼群 冬天很快来了,被照顾的很好的人并没感觉到多么寒冷。 至于那气氛,也没被气温干扰到,一样融洽温暖。 只是花朦偶尔收起玩笑,认真的看他的表情莫尘一直无法适应。花朦说的话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所以在绝染他们心里,将花朦的位置摆在何处就无人知晓了。 是情敌,还是玩笑,或者只是保证莫尘健康的人,具体是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狼族在寒冷的北端,那里四季都是冬天,他们说现在早些习惯也好,如果是夏天往那走,气温突然转变莫尘受不了。 想到即将见到他的狼莫尘就高兴,转念一想这复杂的关系,他便又开始头疼。 无法取舍,也找不到答案,前途渺茫啊…… 不知道妖兽的世界里有没有雪,因为要计算那300天,莫尘走的时候带了日历,很快要元旦了,他的生日又要到了,十七岁的生日,也许会过的凄凉些吧,不过有这几只陪着,应该不会太寂寞。 元旦那天,会下雪吗? 赶路时他的位置是在几人中间,这样不管哪来敌人首先面对的都不是莫尘,给他绝对的安全。想及此,人类柔和的目光从男人宽厚的背上扫过,他们对自己真的太好了。 四个人里只才他穿着厚厚的衣服,绝染穿的还是一向简单,他要的只是蔽体的布料而已,样式也是尽量简洁。龙王的则讲究一些,虽然比不上他在水族时繁琐,样式也没轻便到哪去,冷眼一看就知他的身份尊贵。至于花朦,雪白儒衫配着他那头耀眼的红发,依旧是慵慵懒懒,潇洒的保持住他山间隐士的样子。 几个男人各有千秋,独具特色,无论看哪个都能找到吸引人的地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美孜孜的夸了一圈后,莫尘的结尾是:真羡慕妖兽的身体,不怕寒也不惧热,永远都是那么强壮。 "嗖——啪——" "咣铛!" 第一声是鞭子舞动的声音,它打在什么物体上,紧接着的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沉闷一响。 心里夸赞的莫尘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只见身侧的花朦面部线条紧绷,紧抿着唇看向某一处,握在手里的血藤正啪嗒啪搭的滴着血。 顺着他的视线,莫尘看到一只巨型动物身体被分成两截,切口整齐像快刀留下的伤。花朦的鞭子抽的很猛,它连哼都没哼就一命鸣呼了。 那是…… 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那个死去的动物,是一匹狼。 花朦之所以会杀它,问都不用问,一定是这狼要伤害自己。 看到狼就想到狼王苍魁,为什么狼会攻击他?它们不是听命于苍魁吗? 那,让它们将爪子伸向自己的是…… 不,不可能,苍魁不能这么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是妖兽,是普通的狼。"狼是忠诚的动物,狼群效忠的只有头狼,这只狼要咬莫尘,那就意味着…… 视线从那具尸体上移开,甫一抬头,他们看到的便是一双双泛着寒光的眸子,即使是在白天,看起来也那么阴森可怕。 果不其然,有一匹狼就有一群狼,它们散发的气息不是友好,而是杀戮,目标自然就是被他们护在中间的人类。 与莫尘一样不解,为什么狼会攻击他们,整个妖兽大陆上谁都可以是敌人,惟独狼被他们排除在外,那是他思念的白狼的部属,可如今…… 这场面谁都无法解释。 狼群呼哧呼哧的喷着气,呲着锋利的牙齿,浑浊的眸子全聚在莫尘身上,赤裸的杀意没有任何掩盖…… 他们被狼群包围了,几百只或者几千只狼将他们夹在中间。大地的颜色被覆盖,目光所及都是黑灰一片。 这是一个大规模的狼群。 可狼不过就是普通的野兽,与妖兽完全不同,一只妖兽对付整个狼群不成问题,不管数目再怎么庞大,这场战斗的结果都是显而易见的。 平日里他们都是敛着妖力,而现在高等妖兽的气全放了出来,压迫感顿时笼罩四周。 尽管这样,那些狼也只是迟疑一下,没有退缩,依旧固执的向前靠扰。 想用气赶走他们看来是不可能了,亮出雪蚕,绝染低低的说了句:"看好莫尘。" 男人走向狼群,在同一时间 ,狼也像疯了一般向莫尘扑来,傲叱布了结界,花朦的鞭子若彩带一样优美的舞动着,没有停歇,只是它碰过的地方只剩具具尸骸,不留活口。 优雅的动作,漂亮的将一条条性命葬送。 血腥的场面,几只妖兽都习以为常,那本该一脸惊恐的人类却与他们一样,冷静看着这场杀戮。 他听到的是,鞭子清脆的声响,狼扑来时的呼啸风声,还有不绝与耳的粗重呼吸…… 他嗅到的是,漫天的血腥,肮脏又刺鼻,令人作呕…… 他看到的是,狼的身体被鞭子,被雪蚕撕开,散落的内脏,分离的肢体,还有红色的河流…… 这些他本该害怕,可现在却没任何感觉,心麻木了,在第一匹狼扑过来的时候。 是谁要杀他,是苍魁吗?理由是什么?他知道了绝染他们的存在,厌恶自己,不想再见,所以就杀了他吗? 心很疼,这感觉比上次被土狗压在身下还绝望,多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多希望眼前这些都是假的…… 痛苦的闭上眼晴,直到撕杀声结束,直到他被人安抚的抱在怀里,重新开始旅途。 失去了所有感觉,被人牵引着,他们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自主能力,也不懂分辨,就这么一直跟着他们…… 晚上他一口东西都没吃,早早的躺下了,可却睡不着,瞪着眼晴看漆黑的洞顶。 没有思绪也没有感情就那么一直看着,看着。 本来没想说,但事情情的发展越来越出乎意料,绝染将那两个男人拉到外面,认真的商讨未来会发生的种种可能,以及应对方式。 他将他知道的全告诉他们了,从白狼与莫尘相识,再到那张假地图,以及只有他们两个的时候发生过的事情,毫无保留绝染全说了出来,为了莫尘的安全,三个人想事情总比一个人来的周全。 狼会来攻击莫尘,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白狼不想见到莫尘,对他也没有感情了。二,狼族内部出了问题,白狼对袭击的事情全然不知。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那莫尘去见白狼就危险了,他们之中能与白狼抗衡的也只有龙王,见到之后若真和猜想一样,那傲叱负责缠住苍魁,他们则要保护莫尘安全离开。 若是第二种就好办多了,敌人不是传闻中的白狼,整个狼族他们都不会放在眼里。 商量的结果,目标一致,那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莫尘。 去狼族是莫尘的夙愿,没人会阻止,这些答案也只有见到白狼才有分晓,是福是祸,到时就会知道了。 听到脚步声,莫尘连忙闭上眼晴,他不想听他们的安慰,也不想被谁询问,就让他一个人安静的待着吧。 ××××的声音过后,洞内恢复宁静,他们睡了,莫尘便又睁开眼晴看着黑暗发呆,就这么直到深夜,也一点睡意都没有。 为什么这么清醒呢,睡了之后不是会暂时忘掉吗?他越想睡,越睡不下…… 突然,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晴。 "睡吧,别想太多,等你见到他自己去问个清楚。" 这声音是花朦的,莫尘想拉下他的手,可男人却很固执的依然盖在上面。 "无论结果是什么,你要记得,没有他,还有我们。难受就哭出来,然后重新站起来。"柔软的唇贴在少年的额头轻轻一吻,花朦好听的声音又一次淡淡响起,"无论何时我们都会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陪伴你。所以睡吧,别为难自己。" 人类没再挣扎,花朦的手也一直没有拿开,掌中早已湿成一片…… 这个夜,花朦坐在地上陪着他,直到不安的他停止哭泣悠悠睡去。 天已破晓,男人走向洞口,懒懒的伸了个腰。 绝染将莫尘的故事讲完后,他的心便不再平静。 绝染考虑的问题往往现实一些,注重的是莫尘的安全及对策。而花朦更多的是在意人类的想法,他被伤过所以知道背叛的感觉是什么滋味,莫尘需要安慰,尽管他什么也不说,但他的心,却是伤到了。 他对他说的话也不是安慰,如果白狼真的舍弃他了,那还有他们陪着他。 所以莫尘,别难过,坚强些吧。 也不要再哭了,你这么美好,谁忍伤害呢…… 第八章 计 狼群的袭击从未间断,只是像第一次那种规模的没有了,现在来的都是小型狼群,或者干脆是几匹,象征性的攻击后便迅速离开。 奇怪狼群的动机,更奇怪他们的袭击方式,究竟是要杀了莫尘,还是另有隐情…… 不管原因是什么,它们已经成功的让莫尘沉默了好多天。 莫尘似乎忘了怎么笑,说话也是有力无气的,一点精神都没有。想安慰他又怕触及他的伤处,不论讲多么有趣的事最后换来的也是他敷衍的扯扯嘴角,花朦和傲叱斗嘴他也不再劝说,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无奈的笑。已经无计可施了,到最后三个男人只能陪着他沉默,希望他能坚强的站起来。 绝染他们警告过他很多次,这是妖兽大陆不是人类世界,这里有这里的生存方式,有属于他们的游戏法则,适者生存,若你无法接受这弱肉强食的生活方式,就只能认命的被淘汰,无论你有多可怜,也不会有人帮忙。 这是规则。 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他知道,也清楚,但看到那团白色的影子被土狗攻击时,莫尘还是停住了脚步。 "不要看,也不要管,这是它的宿命。"挡住莫尘的视线,绝染圈住人类的肩,强迫他向前走。莫尘停下他便知道他要做什么,可这件事他不该参与,也管不了。 "帮帮它吧,不然它会死的。"乞求的看着绝染,几只土狗而已,他们几个随便谁都能轻易将土狗赶走,举手之劳就能救下一条生命,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见死不救呢? 对于寺庙里长大的莫尘来说,慈悲为怀,这四个字早根深蒂固的埋在心里了。生命是同等的,都是一样珍贵,所以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湮灭,只要看到就要尽全力帮忙,不管对方是谁。 那些是自然的法则,而这是莫尘的原则。 "这个季节猎物很少,救下它就意味着那几只土狗要饿死。土狗也是为了生存才去攻击的,它没能力保护自己,在法则面前,它只有做食物的命。"这种时候,妖兽的冷血便全显现出来,身为医者,本该将全命视为最宝贵的花朦与绝染一样,面无表情的谈论着生死。 他是医者,但也是妖兽,所以他无法无视法则。 "救下一条命,反而会葬送更多生命,这救与不救就没什么意义了。" 连龙王都这么说… … 不死心的再看一眼,动物的身上已被被土狗抓出了几条伤痕,白色的毛皮被血染红,十分惨烈的样子,看到这,人类的手紧紧握住,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它身上移开,可…… 失去视觉听觉就变的敏锐,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就像在耳边响起一般,动物痛苦的吼叫从没停歇,好象在指责他的冷漠。 他真的要装做没看到,任由土狗将它杀害吗? 那是妖兽还是普通的动物莫尘不请楚,他能看到的只是一团白影。 纯白是少见的颜色,看到它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苍魁,那匹白色的狼…… 魁…… 狼群来攻击我是你的意思吗?你知道我脏了,就不想要我了吗?为什么你自己不来?是连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了吗…… 果然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忘记,也做不到不去乱想,如果你真的放弃,就请亲口告诉我好不好,不然莫尘怎么可能死心…… "嗷——" 惨烈的吼声划破天际,将几人的注意力都拉向那处,男人们面面相觑,那声音… … "是妖兽,不是普通的野兽。"花朦说,随即露出不屑的表情,"连土狗都压制不了的妖兽,这种结果太正常了。" 它在做的是最后的挣扎,垂死挣扎,他不想死,莫尘知道。 如果自己真的失去一切,那就尽全力帮助别人吧,失去的感觉太痛了,更何况是生命…… 人类的脚步再次停住,这一次却是扑向傲叱。 紧紧抱住男人结实的身体,莫尘带着哭腔乞求着,"傲叱,去救他,我求你……" 莫尘突然的动作再一次让行进的步伐停住,傲叱先是一愣,而后安抚的拍拍少年的背,他在想什么他都知道,可这次却不能由着他来。 如果这次由着他了,那就还会有下次,下下次,莫尘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要杜绝,所以原谅他的不迁就,"莫尘,这个忙……" "傲叱……"哀怨的打断傲叱的话,他知道他要拒绝,但他不能让他拒绝。埋在男人胸前的脑袋慢慢抬了起来,清澈的眸中已盖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看着傲叱,那样子就像在说,只要你愿意帮我,让我怎样都可以…… "我求你…… " 这三个字像晴天霹雳,狠狠的砸在男人头顶,打到他心底最软的弛方,傲叱动摇了。 "别哭。"见不得他的泪,也受不了他用那么可怜的眼神看他,就像他要遗弃他一般…… 纵然傲叱的意志力若钢铁般坚固,对上莫尘后顷刻便化为绕指柔,甘愿为他献上一切…… 不就是赶走那几只土狗嘛,他去便是。"我这就去,你别哭。" 龙王真的去做了。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望向对方,从彼此的眼中得知对方此时的想法与自己的完全一致。 莫尘是故意的,他在用计。 之所以选龙王,是因为他最宠他,也知道他对自己的眼泪没有抵抗力,换在他们两个身上这哀兵之计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在龙王身上就不一样了…… 这小东西果然聪明,知道怎么利用他们的弱点,想想他们这几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他吃的死死的…… 苦肉计是给傲叱的,那莫尘对付他们的手段是什么呢?为什么觉得阴风阵阵,脊背发凉呢…… 如果以后没事他就拿计来收拾他们…… 前景堪忧啊。 就在这时,龙王拎着那团遍体鳞伤的东西回来了,一个胖乎乎的白球,或者说一头白熊。 通体雪白的熊和莫尘差不多高,应该是幼崽。小家伙知道自己被救了,贼不溜丢的黑眼晴在他们身上扫过一圈后,对着莫尘痛苦的呻吟起来。 哀兵之计,莫尘才用过的。 自作聪明的白熊还不知道,它已经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激怒了那几个看起来很"温和"的人…… "花朦,能帮他看看吗?"听到他痛苦的声音,莫尘连忙蹲到白熊旁边,小心的摸摸它没受伤的脑袋,头也不回的问花朦。 不得不承认,花朦现在想做的不是帮他治仿,而是狠狠的揍这熊一顿,别问他为什么。 笨熊怎么说也叫妖兽,这点皮外根本要不了他的命,随便哪个巫医都能帮他,要他花朦亲自动手,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花朦怎么会随便帮人治疗。 凤眼悠哉悠哉的飘向天际,原本不想理会无奈莫尘一直盯着他看,最后他不得不收回视线,对着那只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里没有药,我帮不了他,熊族就在这附近,我猜这小东西应该是自己跑出来,就遇到危险了。莫尘呐,你要是想帮他,送他回熊族吧,那里有他们的巫医,如果他救不了这小家伙,我再帮忙你看怎么样?" 肥胖的身体猛一颤,这狐狸毛骨悚然的笑,真可怕…… "好,那我们现在去吧。"事不宜迟,赶紧扶起白熊,可他忽略了熊的重量,试了几次莫尘都没能成功的扶他起来,反而摔了几次,熊的痛哼声越来越大。无奈,他只能再去求几个袖手旁观的妖兽大爷,"你们谁帮我扶扶他,太重了,我一个人没办法。" 谁也没答腔,倒是那熊一个激灵自己爬了起来,完全无视身上的伤口,坚强的一瘸一拐的向熊族蹭去。 天知道,那几个妖兽一起瞪他时的感觉有多可怕,没被土狗咬死,倒差点被吓死…… "别担心,他只受了皮外伤,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花朦笑眯眯的说,不过那笑看起来很是渗人。盯着那一摇一摆的大屁股,他还真想上去结实的踹上几脚。 "走吧。"这熊也不算白救,原本也打算去熊族借宿,这样刚好,做个顺水人情,到熊族也方便些,绝染心里盘算着。不过他对这熊也没什么好感,装可怜,耍心机,博莫尘的同情心,他很反感利用莫尘善良的人。 傲叱就不用说了,从刚才开始他就后悔答应莫尘的要求了,这该死的熊真的很欠扁。 白熊艰难的爬着,也没人嫌他走的慢,队伍就以龟速向前行进着。 看他那么可怜,莫尘想去帮忙可几次都被拦了下来,这回不管他说什么就是没人理会,几个男人吃了秤砣,铁了心…… 第三卷 五人世界 第九章 银雪 他们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撒娇。 才一进熊族,那只白熊便像杀猪似的嚎叫起来,浑厚洪亮的声音在整个熊族上空不停盘旋着。 很有气势,一点都不像受伤了。 不消片刻,就从里面跑出一群人,各个神色紧张,待看到白熊后…… 场面就这么一度失控。他们每个人都在讲话,每个人都在指挥,数秒而已这就像批发市场那么嘈杂。更让他们开眼的是,所有人都来扯那熊,七手八脚弄了半天谁也没把他抱起来不说,他的叫声还越来越惨烈。 莫尘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咧向一旁,他好说歹说才救下来的熊,会不会就这么被他们弄死了…… …… 等他们闹够了,白熊也终于得到妥善处理,然后才有人想起他们,晾在门口的几个人终于被请进了屋里。 怪不得会出现那种场面,用人类社会里的阶级来形容,白熊的家就该被称为贵族。 身份本就高贵,再因他的皮毛是代表弱者的白色,所以大家给他的关心与关注就多些,得到的宠爱也成正比,不仅是他家,整个熊族对他都很关爱。 这家伙的名字叫银雪,一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然后他的家人便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今儿早餐过后,银雪就不知道跑哪去了,起初他们以为他只是跑到谁家玩了,也没太在意,等到吃午饭的时候他还没回来,就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遂挨家挨户去找,可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今天根本没看到银雪。 这下傻眼了,族里翻了一遍没有,组织人到外面去也没有,银雪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凭空消失了…… 银雪的家人急的焦头烂额,连王都被惊动了,憨厚的熊王派人到其他族部去打听,并下令族里的勇士全部去外面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把孩子找到。 在大家眼里,银雪的可爱盖过娇蛮,谁都不希望悲剧在他身上上演,他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因此没人推委,都竭尽全力的帮忙寻找着,就在这时,他们把他送回来了。 受了重伤,奄奄一息。 看到银雪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大家很兴奋,一时间就乱了阵脚,演了那么一出闹剧。 听完他们的叙述,少年淡笑着低上头,他搓着盛满热水的杯子,垂下的眼睑看向其中一圈圈波动的水纹,心里很暖。 莫尘很庆幸救了银雪,他被这么多人关爱着,如果真丧命于土狗的口中,该有多少人伤心…… 若不是救了银雪,他们不会被封为上宾,也不会看到这么多笑脸。 当然款待什么的对莫尘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只是不想一踏入熊族就看到张张痛苦地脸,不舍的泪。 快乐比哀伤要好上许多倍,不是吗? …… 很长时间没睡的这么安稳了,贪恋被子温暖,莫尘懒懒的翻了个身想再睡个回笼觉。 就在这时,一个软软的,湿哒哒的东西在他脸上快速扫过,留下大片水渍。 "啊——"高分贝的尖叫声响起,在空旷的屋里回荡,绝对不比昨天银雪的声音小到哪去。 没有心理准备的始作俑者着实吓了一跳,胖嘟嘟的小脸写满紧张,肥乎乎的小手也不停摆动着,好像在示意莫尘不要再叫了。 瞪着床上不知从哪来的胖小子,混乱的脑子根本无法解释眼前的状况。 睡前身边的人明明是绝染,怎么一觉醒来变成这么个奶气十足的小孩子?!随便抓把东西胡乱擦擦被他弄湿的脸,睡意全消的他警惕的看着那小东西,防备他再扑上来。 片刻之后,听到声音的男人们也赶了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与那小孩子僵持的少年,这小东西该是做了什么,不让莫尘不会这么紧张。 "这就是那只傻熊?"揪起床上的银雪的领子,傲叱把他举到自己面前,在半空对视。 害怕龙王身上的气,银雪先是僵了一会儿,而后便蹬起自己粗壮的小腿,手也不客气的去抓傲叱的手,年纪虽小,银雪却对人情世故颇有见解,他知道这是他家,他的地盘,所以不管他们几个有多厉害也不敢对他怎样,有别于昨天的怯懦,今天的他可以用趾高气昂来形容。 "胖子,听说你去掏野蜂窝,被蛰的到处乱跑,最后误打误撞跑到了土狗的窝?"手按在他的小脑袋上轻轻一转,银雪对视的人便由龙王改成花朦。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胖了,黑溜溜的小眼睛立即瞪过去,可一见到花朦那张灿烂的笑脸后,银雪结实的打了个冷颤,对比那两张严肃的脸,他更害怕眼前这个一直在笑的人。 "掏蜂窝?"只身跑出领地去掏什么蜂窝,这小东西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看着在半空乱转的银雪,莫尘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真是被惯坏了。 他被转的晕头转向,听到莫尘的声音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求救的看过去。银雪还不会说话,全靠眼睛与人沟通,当他转向莫尘时,害怕与愤怒立即变成可怜,速度简直比翻书还快。 "放你下来可以,不许再舔我。"谁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他们充其量是在逗他,不过在放下他前,莫尘还是忍不住警告了下。 银雪的小脑袋快速地点了点,这次不等莫尘开口,傲叱就一把把他丢到床上,肥胖的身体像球一样滚了好几圈,在莫尘旁边停下了。 晃晃晕忽忽的脑袋,等看清旁边的人是莫尘后,小东西憨憨的笑了出来,胖胖的脸上露出两个深深地酒窝,很是可爱。 "以后别一个人跑出去了。"银雪的身上还贴着类似纱布的东西,因为年纪小所以不能像成年妖兽那样快速愈合吧。这样也好,当做警钟多提醒提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几天。 温驯的点头,然后傻笑着爬进人类的怀里,胖胖的脑袋讨好一般在莫尘胸前蹭来蹭去。 "好了好了。"苦笑着制止撒娇的熊,他那卷卷的头发刺的他很痒,而后在银雪不解地眼神里伸手去抓抓他乱蓬蓬的头发,示意他也很喜欢他。果然,感觉到莫尘的友好后,小熊又亮出他那两个酒窝,作势就要扑上来。 "停!"人类的手慌忙按住那张胖脸,从手心传来的感觉告诉他,他做对了,这小东西又要舔他。 "我不是告诉你别舔我吗?!"火大的吼。 嫌恶的在被上抹着手,莫尘还没意识到刚才自己刚才的音量有多大,等他回过神,才发现一屋子的人都在看他,那表情都是不敢相信。 看了他们一会儿,莫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印象里他还没这么粗暴过,小东西让他的好脾气都消失了,无奈的揉着那头卷发,越想人类的笑容就扩的越大,银雪看到莫尘笑了,虽不知他在笑什么,却也坐在他旁边陪他傻笑。 久违的笑容,让几个男人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 这熊很讨厌,但莫尘因他莞尔一笑,只凭这点就可掩去他所有的错误,就算是死罪这一刻也赦免了。 须臾,绝染和傲叱说要去拜会熊族首领,让花朦在这陪他,当然还有那憨态可掬的笨熊。 他们说去打听下狼族的动向,看看能不能问出狼群攻击他们的原因。听到这后,莫尘难得露出的笑容又敛了回去,抱着小熊,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他胖忽忽的小手,一脸落寞。 还是无法安慰他,尽管只剩他一个人,想说什么都可以,可花朦看着人类寂寞地表情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唇抿着久久未能开启。 他就一直靠着窗棂站着,莫尘也是,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抱着银雪在床上发呆,时间分秒走过,谁都没发出声音。 因为抱的是小孩,莫尘就习惯性的摇晃着身体,在舒服的怀抱里,银雪很快便昏昏欲睡。 就在这时,怀里的重量猛然增加,阳光似也遮去不少,奇怪看去,只见之前的小男孩变成了一只白色的熊,回看他的眼神比莫尘还无辜,还奇怪。 "他还小,不能维持人型太久。"看情况他们两个都不知道银雪为什么突然变回兽态,花朦好心的解释着。 那头笨熊有时候那么机灵,有时候蠢的恨不得给他几拳,连为什么变身都不知道,他还真不是一般的丢脸,真给妖兽抹黑。 "你啊,真是的。"听到答案,银雪和他一样摆出一副'原来是这样'的表情,被他打败了,摇着头抱住比他还高上几公分的熊,莫尘咯咯的笑了出来。 第二次笑了。 花朦看着窗外猛翻几个白眼,到底要拿这傻熊怎么办才好,一无是处,可偏偏会讨莫尘喜欢…… 该死的,头疼。 第三卷 五人世界 第十章 分析 绝染他们回来时已经入夜了,在莫尘的房间里,开起了四人会议,第一次真正的会议,没有玩笑,每人的表情都是那么严肃。 "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和我们掌握的基本差不多。白狼要将王位让出来,狼族内部在调整,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和其他族部联系了。"他们在熊王那了解后又四处问了问,对于狼族的动荡基本没人知道,最多的也就是狼王要换人而已,至于理由或者具体是怎么换就都不清楚了。 还是没有有用的消息吗…… 表情没什么变化,莫尘的心却跌进了谷底,他想知道苍魁的情况,哪怕一点也好,真的很想知道…… 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三个男人也都能看出他的失望,和深深地失落。 不过事情应该没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在回来的路上他和傲叱把事情从头到尾重新整理了一下,包括细节都没有放过,也找出了一些答案。 "我和龙王简单的分析了下,"绝染说,"如果说白狼真的把王位让出,那就代表他已经没有实权,狼群就自然不受他控制,由此推断,攻击的事和他没有关系。" "还有,莫尘你别忘了,你中的是狼族的血咒,白狼不可能对你下咒,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想用你威胁他,至于那人要的,应该就是狼王的位置。"龙王是何等聪明的人,再有绝染帮他分析,事情一经串联,再认真思量,其中玄机也就能悟出几分,"白狼将你留在人类世界,是想等事情解决,再回去找你,那个威胁他的人也该是这个意思。可没想到你居然来到妖兽大陆……" "来了又能怎样,他又不知道莫尘的血咒已经解了,就算莫尘到了狼族,他不一样可以用这个威胁他吗?"狼族的血咒无人能解,要不是与龙王的咒歪打正着撞上了,花朦也没有办法。所以他不懂,那人再派人来杀莫尘的意义。 男人的眼睛在一直垂头而坐的人身上扫过,这一切还都是猜测,谁也无法保证这些话的准确性,可他们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不然莫尘的心结永远都解不开,事到如今只能放手一搏了。 紧盯着莫尘,傲叱缓慢开口:"因为我们。" 人类的身体微微一颤,倒也没说什么,还是低着头坐在那里,将脸上的表情完全掩盖。 "那人该是怕白狼见到莫尘后会动摇,如果白狼不想再为莫尘牺牲,那他就无法再用你威胁白狼,以防万一还是杀之后快的好,至于那张地图,和将你的事情传至给各个族部的事,我们觉得,白狼是一言九鼎的人,他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唯一不在他掌控中会出纰漏的还是莫尘你,所以干脆就杀了,把后患都除掉,当王位传给他,白狼失去利用价值以及他的妖力后,即使知道真相对他也不会再造成威胁。"傲叱不敢说下去的话,绝染替他说了,他相信莫尘会很坚强,不会因这几句话就被打倒,经历了这么多磨难,绝染相信他只是看起来柔弱罢了。 傲叱和绝染的想法不同,他宁可莫尘这么消沉下去,也不想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绝染的话一点都不婉转的言论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怕莫尘接受不了,傲叱连忙补救般的说道:"当然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有一点可以肯休,白狼没有背叛你,莫尘,你仔细想想,白狼走没几天那个叫矣消就把地图给你了,那时你还在人类世界,他们就已经起了杀机,所以现在的事情和白狼就无关联。" 说到这,人类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死气沉沉的眸中重新添上了点点光亮,那么多话里,他只记得一句,这一切和苍魁无关。 梗在胸口那股气一瞬间消失了,像新生一般。 不管真相是什么,即使现在说的是在骗他也好,他都愿意相信,相信苍魁没有舍弃他…… 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眼尖地傲叱看到莫尘细微的变化后,连忙趁热打铁的补充:"更重轶的一点是,如果白狼想杀你,他不会派那些毫无用处的狼来,随便哪个手下,拿迎接当借口接近你,都比这群没用的狼强。" 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苍魁是狼王,随便叫谁来偷袭都比普通的狼强,可同样的道理,为什么那个叛徒不派厉害的人,反而要这些没用的狼呢? "有一点矛盾,你们说魁若要杀我可以派厉害的角色来,那为什么那个人没想到?他费尽心思布的局,不可能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们之前放#没了实权,整个狼族都在那个人的掌握中,有这么大的权利他可能只差遣几匹狼来杀我吗?他一心想除掉我,这么做反而打草惊蛇了。"少年清秀的眉拧到一起,头头是道的分析起来,与之前那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他截然不同。 让他烦闷,让他产生心结的只有苍魁,至于其他都不会对他有太多影响。 几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莫尘恢复了,不独从那阴暗的角落里走出,还理智的与他们一起讨论原因,他提出的问吟每一个都很尖锐,这就证明他用心在想这件事情。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你可以这么想,他在挑唆你和白狼之间的感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龙王也露出他久违的笑容,安心的笑,靠在墙上,男人双手环胸,笑着替他解惑,"熊族没有收到你来妖兽大陆的消息,离开连天海后,知道的人似乎越来越少,这就说明那条消息只针对离狼族远的族部。会这么做,答案很明显,那就是连狼族都不知道你要来。别忘了,他的对手是那个在妖兽大陆威名显赫的白狼,连外族都十分尊敬的狼王,你觉得他们狼族本身会不忠于他吗?但他被威胁,自愿将王位让出,这是王的决定,族人只能敢怒不敢言。反过来说,你觉得白狼一旦反悔,还有几个人会听叛徒的命令?所以说,他差遣不了别人,也怕有人露了口风,就只能找忠于自己的狼群来。" 稍稍停顿,等莫尘将他说的话完全消化后,傲叱将全部答案揭露。"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刚才说的挑唆,你离狼族越来越近,现在杀了你或许会传到白狼的耳朵里,这买卖不划算,我若是他,就想办法让你回头,离开妖兽大陆,这样在途中他也许还有机会下手,计划也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说到这,龙王却突然皱起眉来。稍许停顿后,将最后的疑问说出"这其中只有一点我们想不透,那就是他为什么要让你来妖兽大陆。送地图的人叫矣消,他不是狼族的下任首领,如果说他是受命于那个叛徒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还要费尽心机把你引到妖兽大陆?叛徒一开始的目的就为杀你,这么做的理由,我们实在猜不出来。"之前的推理都是正确的话,那这个的原因是什么?他们试图找过答案,可最后他和绝染都没能想出原因。 傲叱说完,大家同时陷入沉思。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的话,那就有可能推翻他们之前全部猜测,一个关键的问题。 "有一种可能,"漂亮的凤眼眯成一线,花朦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一会谨慎开口:"白狼腹背受敌。叛徒要杀莫尘是因为他想为自己绝了后患,而想将他引到妖兽大陆的人,该是对白狼效忠的,他们想借他人之手除掉莫尘,自己还不用承担责任,待莫尘死后,他们的王也就没必要再被那个叛徒威胁。说他腹背受敌,是因为无论是叛徒还是忠心的部下,他们都为自己考虑,没人替白狼想过,他想要什么也没人在意。如果我猜对了,那狼王的现状,很可怜。" 花朦说的,是唯一的可能,唯一与他们之前的猜测相符合的答案。 苍魁被禁锢,却也被他们猜的八九不离十,这样刚好,在以后就不会发生敌友不分的事情,也不会将害莫尘的人留在身边,埋下隐患。 事情清楚了,却也让人觉得十分疲惫与无奈,白狼和莫尘只是相爱,却遭遇如此多的麻烦与阻挡。他们企图夺去莫尘的生命不说,连他的心,他的感情也不放过,这帮自私冷血的败类。 还有那蒙在鼓里的苍魁,他若知道这一切,该有多么痛苦,拥有的一切,力量,权利,地位,却连自己爱的人都无法保护。 因为爱,要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又一次陷入沉默,他们能想到,那善良的人一定也会想到。 他的心,此时又该为白狼痛了吧…… 第三卷 五人世界 第十一章 生日 门被人小心的推开了,首先露出的,是一头卷卷的发,然后是一双怯生生的小眼睛,乌溜乌溜的向里面看着。 是银雪。 离门最近的绝染一把拎起那还在打探的小东西,他来这除了找莫尘也没别的原因,本想直接把他丢上床,忽然看到他手里正小心的捧着什么,绝染的动作就迟疑了。 今天的第二次他被人拎起了来,还从没人这么对待过他,别看他小,还是有自尊的,这几个凶神恶煞伤到了他的自尊。银雪反抗的方式和上午一样,两条小短腿拼命地蹬着,只是这次手没帮忙,始终小心的捧着怀里那罐东西。 什么东西让他那么宝贝? 银雪的出现让沉闷的气氛缓和不少,绝染把他扔回地上,小家伙踉跄几步,站稳身体后立即向床爬去。 没人帮他,他就自食其力,先将罐子放到床上,再抱着床柱一点点向上爬,整个过程没有好心人帮上一把,那几个家伙在看戏,莫尘则是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起来拉他的时候,银雪已经爬上来了。 重新抱起自己的罐子,献宝一样送到莫尘面前,脸上的酒窝此时又深上几分。 "给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尘问。 有着一头卷发的小鬼拼命的点着头,然后讨好的帮莫尘打开罐子,坐到一旁。 一股淡淡地清香传入口鼻,顺着香气向下看,只见黑色的罐子里装的是透明的液体,试着动了几下,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因罐子的晃动而变化,只是稍稍偏了偏,应该是十分粘稠的东西。 "是野蜂蜜。"闻到味道,花朦说。 "就是这东西让你连命都不要了?"听花朦那么一说,莫尘立即诧异的看向银雪,没想到那小东西还像没事似的,愉快的点着头,然后用手指指罐子,示意莫尘尝尝。 这家伙真让他哭笑不得,不知该骂还是抱到怀里狠狠的掐掐他的小脸。 "尝尝吧,野蜂蜜是很有营养,这和你们人类世界的蜂蜜不同,野蜂采的不是花蜜,而是树的精华,强身健体的补品。而且这东西很难弄到,特别在这个季节。整个熊族应该也没有几罐,不然这小胖子不会自己跑出去弄蜂蜜吃。"说到'胖子'的时候那银雪立刻瞪了过来,可对上他的视线后又缩着脖子转了过去,花朦真想把他揪过来问问,他不比那冰山脸和蔼多了,为什么要怕自己。 冰山脸是花朦给绝染起的绰号,有一次他和龙王闲聊时顺嘴说出的,当时绝染也听到了,可他没太大反应,因此这绰号就保留了下来。 "是吗?"怔怔的看了一会罐子里的蜂蜜,这么珍贵的东西给他,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等了半天莫尘还不吃,银雪急的眼睛快要喷出火了,不会说话的他嗷嗷叫着,胖胖的小手也跟着比划,催促人类的动作快点。 "我吃我吃,你别急。"看他急成那样,本想拒绝的莫尘只能无奈的伸出一指,探向罐中。这蜂蜜很粘,像麦芽糖一样,他只是轻轻地沾了一下,食指就像棒棒糖一样沾了很多,透明的粘液将指腹完全包裹住,不会滴下来,好半天才缓慢的动动。 在银雪期盼的目光中,莫尘将蜂蜜送到嘴里。 甜,却没有花蜜那么腻人,野蜂蜜里带着一股清香,好像吃多少都不会厌倦,怪不得他连命都不要了,也算物有所值吧。 "很好吃。"冲银雪笑笑,莫尘这才发现那小家伙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一边对他傻笑一边拼命吞咽着。看样子是很想吃,温柔的笑笑,莫尘将罐子递到他面前,"你也吃。" 将罐子推回去,银雪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这是他给莫尘的礼物。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受,可看到这么可爱的银雪,心也就跟着舒服不少,微笑着摸摸小熊的头,莫尘将罐子盖好,塞回银雪的怀里。"我已经尝了,很好吃,剩下的你拿回去吧,谢谢你们的好意,莫尘很感激。" 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莫尘很想哭,眼眶也不知怎的就红了…… 看看怀里的罐子,又看看莫尘泛红的眼睛。小小的他也许不懂什么叫感动,可他知道这蜂蜜是给莫尘的,不该回到自己的怀里。 固执的将蜂蜜放到莫尘腿上,小家伙突然窜了上去,猛环住莫尘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莫尘就这样被他那两只粗壮的小胳膊搂的紧紧地,没有任何反抗余地。 大伙都以为银雪又要舔人,可谁也没想到,他只是在莫尘脸上不轻不重的亲了一口。 亲吻的声音,清脆也响亮,所有人都愣住了,屋子在一瞬间变的安静。 今天银雪陪了他一天,为了改掉他乱舔人的毛病,莫尘告诉他,人类的表示喜爱的方式是亲吻,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记住了,没有任何欲望只是单纯的以示友好,莫尘已经很久没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愣然的看了那张依然在笑的小脸一会,莫尘把罐子推倒一边,抱住了可爱的男孩,带着笑的脸埋进他小小的肩窝里,"谢谢你,银雪……" 人类的声音也在笑,还有抑制不住的颤抖,以及清晰可辨的哭音…… 莫尘哭了,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忍住,抱着胖嘟嘟的银雪哭的一塌糊涂。 他哭,是对这几日烦闷的宣泄,还有对苍魁的思念及误会他的歉意。 他哭,是因为银雪单纯与天真,和属于他的关心方式,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只属于亲人的关爱了,他让他想到了遥远的那端,他所敬爱的师父。 "银雪,谢谢你,这是最好的礼物,最好的生日礼物……"他不知自己是在哭还是笑着,依赖的抱着似乎还有奶味的银雪。 这个样子也许很难看,但今天请让他尽情的哭一场,让他任性一次,今天过后,他会变回那个坚强的莫尘的。 只有今天。 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元旦,那个团圆的节日,可十七岁的生日有了缺憾。 从前的他别无所求,以至于生日愿望都想不起要许什么,今年他好容易找到愿望,却无法达成…… 他想苍魁,想在他怀里听着新年的钟声,想听他温柔的说,莫尘,生日快乐。 为什么,明明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分开…… "莫尘,不哭……"他在发泄,傲叱知道,可听他哭的这么凄厉,撕心裂肺的声音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忍耐不住,他还是走过去拍了拍少年的背,心疼的看着,想止住他的泪。 泪水弥漫的眼中,龙王俊俏的脸变的扭曲,可他的关心却真实的呈现在自己面前,让他无法忽略。 苍魁不在,他又有了他们,这是上苍的恩赐,还是对他的惩罚? 因为他背叛佛门,因为他在那圣洁的地方做了肮脏的事,因为他贪恋,因为他违背了伦理…… 所以让他失去苍魁,生命里有了他们的存在。 可是他却不后悔,即使这是惩罚,他也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惩罚带着甜蜜。 也许在与他们相遇时他痛苦过,也憎恨过,可时间走过,他对他们产生了依赖。 眷恋了,就再也放不开了。 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莫尘,他感谢他们,也珍惜他们。 松开银雪,哭的凄惨的人硬是挤出笑容,虽然很难看,但也是在笑。 转身搂住傲叱的腰,贴在他胸口,唏嘘的少年说:"傲叱,谢谢你,还有绝染,花朦,谢谢你们。有你们才有莫尘,谢谢上苍让我们相遇,也谢谢莫尘能得到你们的爱护,我、我,谢谢……" 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千言万语最后只有一句谢谢,也只有一句谢谢才能表达。 谢谢你们给我的,包容,与爱。 伏在傲叱的怀里,莫尘这一次是真的哭了个彻底,没人再哄他,三个男人都静静的陪着。 想哭,就哭个痛快吧。 …… 莫尘安静的时候绝染已经把银雪送回去了,他哭够了,也平静了,他们就该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了,明天起早还得赶路。 路还是要走,到达终点前他们不能松懈,也不能怠慢。 "花朦,你留下陪莫尘。"这话是绝染说的。 那个一直把莫尘揽在身边,像照看雏鹰的雄鹰般,严密的守护着,从不让人轻易碰触莫尘的绝染,今天居然让花朦留在莫尘身边,自己要去另外的地方。 绝染说完干脆的走了,他知道,三个人里,最适合安慰人也最会照顾的人是花朦,他没理由再留下,莫尘今天需要的,不是他。 绝染出去了,傲叱踌躇片刻也跟着离开了,在走前,深邃的眸子在莫尘脸上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绝染为什么让花朦留下他知道,可他也想做安慰她的人。 离开环翠山,他再没机会抱他,在外借宿的时候与莫尘住在一起的一直是绝染,尽管知道他什么也不会做,包括今天的花朦也不会做什么过格的事情,他还是不甘心。 他只想抱他,抱着他,陪着他睡觉而已。 真的,很想。 第三卷 五人世界 第十二章 落雪 一夜无眠。 躺在莫尘身边,花朦撑着下巴看了他一夜。 从人类的眼睑肿的厉害,哭了那么久头也该是晕的,等所有人都走了,燃烧妖力,花朦治好了他全部不适。 其实到明天难受的感觉就都没有了,花朦比谁都清楚,可他还是用了最珍视的妖力帮他消除痛苦。 不想让人类难受,哪怕一分钟也不行。 所以他治好了他,然后就一直看着。 花朦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傻,可还是控制不住,眼睛始终无法移开,也许是错觉吧,能看着他,觉得很安心。 他以为答案很快就能找到,可却是举步不前,停留在原位,他着急也没办法,只能顺其自然。 狼族快到了,如果见到白狼他依然无法弄明白自己的感情,是不是就该放手了?回到环翠山,做那个隐居的医者。 一旦分离,就永远不会再见。莫尘也许会待在狼族,也许会回到人类世界,无论他选择在哪,花朦都不会去找他,也不会指望莫尘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们之间,道一次再见便是永久。 不想分开,喜欢着他,也许爱上了他,花朦不知道。但一想到离别,他的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不想分开,不想再也见不到他。 …… 已经在熊族耽搁了一天,今天就赶早出发,本以为哭了那么长时间头会疼的莫尘,今天却是格外的精神,一点倦意都没有。 不论在哪个地方,什么族部,分离都是件难过的事情。 但莫尘站在熊族入口,回头看被人抱在怀里的小熊时,酸酸的味道顿时梗入喉间。这种离别对他来说应该司空见惯了,可每一次莫尘都是一样的难过。 银雪今天格外懂事,乖乖的被人抱着,不闹也不顽皮,一直等到莫尘对他张开手臂,小家伙才如梦初醒的挣扎起来,从父亲的怀里跳到地上,没命的向人类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尘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让他不禁怀疑这个决定是不是正确,他不该跟这小家伙要最后的拥抱…… 可是他已经做了,银雪也正向他跑来。 这一次,那几个男人都袖手旁观的站着,谁都有出面阻挡的意思,就这样由着像一辆白色的坦克的银雪,直直地冲向莫尘。 体重占据了绝对优势,只听扑通一声人类便被他压在身下,死死地不得动弹。 从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了莫尘,他还没和他撒够娇,还没让他陪自己做过游戏,就要走了,年纪小小的银雪体会到了什么叫不舍。 现在没法变成人型的他只能压在人类身上,用带着软毛的嘴蹭着他的脸。莫尘教过他如何亲吻,可兽化的他根本弄不清出怎么才能亲,也不知道这尖长的嘴如何才做的出亲的声音。银雪一筹莫展,试了几次也没效果过,懊恼又焦急的他,不得不使用自己习惯的方式——舔。 放任银雪,莫尘没有阻止,等他舔够了,带着笑的脸就像刚洗过一样,湿哒哒的。 "我要走了,银雪要听话,不许再出去乱跑,更不许一个人去弄蜂蜜。"揉揉小熊的脑袋,莫尘笑着嘱咐。 知道留不了他,银雪乖乖的点点头,白色的脑袋贴着莫尘蹭了蹭,似在不舍,呜呜地叫了几声。 "你太重了,我快被你压扁了。"再继续下去他又该哭了,意识到这点莫尘连忙推开银雪坐了起来,慌忙掩饰自己已经潮湿的眼眶。 莫尘一坐起,银雪就跟着他端正坐好,胖胖的身体像毛绒玩具一般,没有风软软的毛发也轻轻飘动着。 真是可爱的小家伙。 莞尔一笑,环住熊的脖子,学他的样子蹭蹭,莫尘轻笑着说:"等我回来的事后,银雪要学会说话,等到那时,我教你唱歌好不好?唱人类的歌曲。" 然后,他松开手,不等小熊回答他便站起,急匆匆的走到几个男人中间,再也不敢回头。 不能再看了,否则他一定会哭出来。 银雪也没再追来,一直坐在那里目送人类离去,直到他的影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等他回来,也期待着他口中的歌曲,银雪会长大,健康成长。 然后,等着你的归来。 …… 几天之后,下雪了,和人类世界一样的雪。 睡前还只是零星的飘了几个雪花,再睁开眼睛时,大地便被白色覆盖,蔚蓝的天,充足的阳光,与这刺眼的雪交相辉映,这是大自然赋予的恢弘气势,效仿不来的壮观。 也许是生在冬天的原因,莫尘很喜欢雪,特别是这种大雪,一见到心情就莫名的好。 "绝,我想出去走走行吗?"逛雪景与赶路时匆匆一瞥完全不同,距离出发还有段时间,莫尘想趁利用这段时间到外面逛逛,放松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正收拾东西的绝染头也没抬的说。 "我会的!"没想到绝染应的这么痛快,忍住欢呼的欲望,莫尘赶紧向外跑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踩雪时特别的嘎吱声,如果时间允许,他还想堆个雪人。 "我陪你。"见莫尘要一个人出去,傲叱连忙跟了上去,绝染也没说什么,就算只是随便转转,有个人陪着也是安全的保障,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酿成无法挽救的错误。 …… 张开双臂,莫尘像只逃出牢笼的鸟,在空旷的雪地上愉快的奔跑着,撒起欢来。 他经过的地方留下了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印子,不消片刻,纯白的画布上就多出了几条歪歪扭扭道子。 "傲叱你见过雪吗?"跑够了,气喘吁吁的莫尘绕到一直站在那的傲叱面前,双手压在腿上,抬起的脸上堆满灿烂的笑。 "没见过。"他从没离开过连天海,不论是瓢泼大雨,还是鹅毛大雪,傲叱都不曾见过,他能看到的只有生长的那片海,通过海的变化得知昼与夜。 "你活了多久?几十岁还是几百岁?这么多年就一直浪费着,没见过美丽的雪,也错过了很多美好的景观,想想还真是遗憾。"听到他说没见过,莫尘没由来的一阵心痛。 无法想象傲叱是怎么对着那一层不变的海的,连天殿再怎么华美瑰丽那也是个房子,迟早都有走腻的一天。外面的世界如此缤纷,他却到守在那片枯燥的天地里,是人人敬仰的龙王又能怎样?那最简单的幸福都得不到。 有时候权利只是一种负担,高高在上的王远没有市井百姓活的洒脱。 想到这,莫尘的笑一点点淡去,只剩嘴角还微微翘起,少年蹲下,揉了个雪团又站了起来。 "你一定不知道什么叫打雪仗。"将雪球放到傲叱的手里,后退几步,莫尘眯起眼睛比划了几个动作,"你用那个打我,我再用雪球还击,是一种很快乐的游戏。" 莫尘没打过雪仗,因为没人陪他,也因为庄严地寺庙不适合这种游戏。 可今天他突然萌生了想和这个男人尝试这个游戏的想法,或者把里面那两只也叫出来,分成两队痛快的厮杀一场。 不过他知道,这只是个想法而已,就算时间没这么仓促,那几个男人也不可能陪他玩这种小孩子的游戏。 无奈摇头,他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这就是雪,比他的体温还要低的东西,傲叱茫然地看着手中扭曲的圆球,他没有体温,雪就静静的躺在他掌中,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用这个打他会,会是种快乐的游戏?要是一个没注意,力度过大把他弄伤了怎么办? 雪球顿时成了危险武器,傲叱连忙将它顺手一丢,好像这东西是烫手山芋。 "回去吧,瞧你那一头汗,因为这生病就不值了。"莫尘跑了一身汗,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不过欣赏的同时傲叱也知道,这种寒冷的天气,汗消了要是被风到很容易生病。 "再等会儿吧,绝又没叫我们,再说了,生病还有花朦在,没事的。"难得的闲暇,他还没玩够怎么可以这么快回去,拉下男人替自己擦汗的手,央求的摇晃着:"摆脱,傲叱我们去那边再走走好不好?看完树挂我们就回去好不好?我保证不跑了,不出汗就不会生病,对不对?" "你……好吧。"对着那双满是乞求的眸子,最后傲叱不得不长叹一声,这小东西是吃定他了。 妥协的他跟着莫尘向树林走去,绝染说他太宠莫尘了,傲叱也知道,可就是不懂要怎么拒绝他…… 算了,为什么要拒绝呢,就一直这么宠下去吧,他快乐就比什么都重要。 看着人类带着笑的侧脸,傲叱心里想。 "冷吗?"傲叱问,随即将莫尘揽到怀里。 "不冷。"轻轻摇头,感觉到男人的手臂又紧了紧,莫尘挑起眉毛,调皮说道:"你的温度,似乎比这天要冷上很多倍。" 这小东西居然拿他开玩笑?! 拿出王的气势,很有威严的瞪过去,却发现这小小人类并没将他这个龙王放在眼里,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刚刚敛起的气势一瞬间偃旗息鼓了,无奈的揪住莫尘的鼻子晃晃,傲叱无奈的笑,"你呀你……" 没有说话,莫尘懒懒的向后一靠,倚在男人胸前,挑眉而笑。 带着魔力的笑靥,让男人的心猛然漏跳一拍。 雪,白的晃眼,龙王的眼里只剩那像花儿一样的笑,在纯洁的颜色里,悄然绽放…… 着魔一般,怔怔看着,下一瞬,手不受大脑支配,挑起了少年的下颚,然后,覆上去…… 第三卷 五人世界 第十三章 雪地 他确定龙王没对自己用幻术,可一对上那双邪魅的眸子,就觉得里面有什么将他拉住了,一点点向里拖去,是深渊,也是无底之洞,他就这样,深陷了…… 等莫尘回过神时,他已经被傲叱压在树上,起初只是轻轻碰触吻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热烈的深吻,男人托起他的后脑,企图将这个吻变的更深。 傲叱的温度与空气差不了多少,冰冷的触感在口腔里狂妄的索取着,灵活的舌在齿间穿梭,卷起他发烫的舌尽情嬉戏。 他压榨他的肺,还夺走了他仅剩的氧气,想躲,却被他霸道的捏住下颚,将嘴打的更开。 他只能像邀请一般,将口中的琼浆玉液毫无保留的奉献出去,不仅是这,他所要的一切,他都甘愿献出…… 是天雷,是地火,瞬间勾动,一发不可收拾。 没有温度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他的衣服,贴在温暖的肌肤游走着,傲叱的力气很大,他也不懂得什么是温柔,粗暴的安抚带来不同的感觉,勾起原始的欲望,想不控制也不节制,尽情的释放。 他只想吻他而已,可碰到他的柔软的唇,闻到属于莫尘的清新的味道后,傲叱失控了。 想要更多,他的渴望早已泛滥,情欲的大门一旦开启,想关闭就不是那么轻松地事了。 一吻结束,他还是贪恋那让他发狂的感觉,不想放开,遂狠狠的咬了一口莫尘饱满的下唇,转吻到他的颈间。 这次他不用再小心翼翼的亲吻了,舌压在他跳动的脉搏上,既能感受到他的活力,又能从中得知自己带给他的兴奋又多少。 少年的皮肤如丝绸般细腻,舔舐一会儿后,觉得这样已经无法满足,被欲火焚烧的男人顾不得太多,一口咬了上去,整齐的牙齿衔起一块肉,摩擦着移到下面,那冰冷如蛇的舌还配合的舔着齿间的皮肤,既痛又有着说不出的快感。 "……呜……"呜咽一声,想推开他手脚却都没了力气,还站着是因为自己被男人夹在他与树间。冰冷的空气顺着衣服打开的空隙钻了进来,才跑过的身体热烘烘的,汗也没有消掉,这么一折腾,潮热的气便变成白烟,从不再整齐的衣服里冒出。 不觉得冷,这个温度,这个感觉让他异常兴奋,他的身体很热,男人没有温度的手和冬日的空气让热散去不少,也舒服不少。 他像立在冰与火间,煎熬,痛苦,还有没有边际的快乐,磨人的感觉,让他想疯狂的大叫,也想让心脏在这一刻停止跳动。 少年凌乱的衣衫里有两个不协调的突起,它们在衣服里胡乱走动着,就像两只四处乱撞的小耗子。 "……呼呼……呼呼……"他已经放开他了,没有再堵住他的唇,可莫尘还是控制不住喘着粗气,呼吸愈加艰难着。 男人漫无目的的手最后停在莫尘的腰上,稍稍停顿后便粗暴的挑开他的裤子,捏住少年姣好的臀瓣,狠狠的揉搓着。 "呜……"闷闷的哼了一声,莫尘的头迅速仰起,而后又跌回傲叱的肩上,冰凉的手带来的感觉似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将他最后的力气也抽走了。 狂野的男人,狂放的动作,莫尘沉沦了,最后连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松开了,已经没有能力再攀附,只能由着他带领自己,去天也好,下海也罢…… 修长的指急匆匆的摸向股间,摩挲着隐秘处的花心,那里很热,还很湿。 傲叱想兴奋的高呼,征服世界也没有喜欢的人在自己的安抚下有了回应来的满足。激动地男人重新吻住少年的唇,指迫不及待的向那湿润的洞中探去…… "……嗯……" 痛苦的嘤咛,傲叱太急了,就这么闯了进去,整根没入,狠狠的撞在内壁上,带着疼痛的满足感,身体僵硬了,肠道却迅速地蠕动起来,祈祷得到更多。 深邃的眼眸紧盯着莫尘,黑色的瞳孔此时已变成了神秘的紫,粗鲁的吻着,他不想闭上眼睛,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他爱的人现在在他的怀里,星眸半睁,目光游离,被情被欲引领着,这是他带给他的,傲叱怎么会放过这难得一见的美景…… 他期望已久的景色。 就这么看着,进入那温暖甬道中的指也改为两根。 再一次僵硬,没有润滑单靠体液吞入两根指对莫尘来说是极限了,可那粗暴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才一进去就开始快速的扩张,企图一下就让后穴软化,吞入他的巨大。 "……慢……慢点……呜……" 好容易抓到空隙,莫尘从男人口中挣脱出来,气息紊乱的恳求着,他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说了出来,就又被抓了回去,重新吻上,比上次还要激烈的吻。 今天不知他哪来的耐力,以往这种情况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的昏厥过去,现在无论傲叱怎么对他,他都是保持极度兴奋的状态,一点眩晕昏迷的感觉都没有。 手指被温暖的甬道包裹着,傲叱尽量压抑着腹间燃烧的欲望,该等他准备再进去,可才一感觉到莫尘里面有些柔软后,傲叱就再也等不下去了。 翻过他的身体,让莫尘伏在树上,早已亢奋的欲望便对着那不停收缩的小嘴压去。 股间冰凉,刹那间莫尘清醒了,他在干什么?在冬天的雪地里,在树林里与傲叱…… 太疯狂了,这怎么可以! "傲……傲叱……可以了,不能再继续了,我们该回去了。"扭动身体,想从傲叱的怀中挣脱,可男人的胳膊像铁圈般将他锁的死紧,全力的抵抗却只有小小的动作。 "我要。"都到这地步了他怎么可能停止?抓住莫尘纤细的腰狠狠向下压,男人的身体也覆了上去,无法承受傲叱的体重,险些跌倒的莫尘连忙抱住树干,一直埋在股间的东西随他们的动作,进入了一些。 后穴里像塞了一块冰,热感瞬间被寒冷取代,莫尘结实的打了个寒战。 "傲叱,不能这样,绝还在等我们,我们要……" "我不管,我要你。要么你踹开我让我滚,否则,我不会停止。"霸道的宣布,不等莫尘反驳,男人压着他的腰便闯了进去。 并未完全扩张的甬道,只觉得一阵寒冷,进去的不是记忆中的温暖,而是似乎会伤害到他的冰冷的锋刃。 疼痛,却填满了体内的空虚,这是极刑。 战栗的感觉,是快感还是恐惧他不知道,绝染在等他们,他们不该在这里做这种事,可听到男人那带着暴戾的话莫尘却无法再推开他。 高傲的龙王,那话说的那么可怜,虽然蛮横,却像在求他一般。 明知道不可以,他还是顺着龙王的意思做了,他宠了他那么多次,这回,让他任性一次吧。 …… 树后的花朦不知不觉握起了拳,绝染让他来喊他们回去,他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眼前这一幕。 冰天雪地,龙王那家伙连结界都忘张乐,就这么和体质孱弱的人类欢爱起来,这两个只知道欲的混蛋…… 愤恨的咒骂,花朦在心里暗下决定,这次莫尘要是病了,谁求他他也不管,谁叫他乐意了,既然有勇气在雪地里做,就该有生病的觉悟。 发泄般踢着脚下的雪,他该离开,却无法移动步伐。 这是第二次了,看到人类与别人欢爱,他也想碰他,想拥抱他。 是压抑的欲望让他有了这个想法,还是一次次看他在别人怀里沉醉才有的花朦不知道。 清楚地只有一点,看到他与龙王缠绵,花朦突然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这个没有节操的混蛋! 可是,他却也想抱这个混蛋。 靠在树上的身体无力的向下滑去,一直紧握的拳也慢慢松开了,妖媚的凤眼望向不知什么时候阴了的天,见证了第一片雪花落下的瞬间…… 数秒后,漫天飞雪,洋洋洒洒从空中落下,盖在红色的发上,也落在那两个交缠的身体上。 花朦就这么坐在地上,看着白雪飘扬,听着,那个人的声音。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驯兽传第三卷 第14章 遇敌 莫尘是被傲叱抱回来的,看到他们,绝染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龙王的心思他早知道,既然莫尘愿意,他就没权利说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花朦才迟迟归来,没人问他去哪,沉默的开始了路途。 雪越下越大,淹没了视线也掩盖了男人们的表情,莫尘一直睡着,在龙王怀里,什么也不知道的睡着。 从那天开始,花朦变的寡言了。 不再与龙王斗嘴,没心没肺的笑也再没有出现在脸上,白天和他们一起赶路,夜里大部分时间他都会找个高处看自己喜欢的月亮,像是回到了刚认识的时候,甚至说比那时还要安静,也冷漠的多。 莫尘问过,当时花朦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回答。 他在拒绝,拒绝再关心自己,也拒绝被自己关心。 莫尘有些尴尬,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甚至说不敢再与花朦单独相处,他有点害怕这个安静的花朦。 可怕什么来什么,绝染说最近要走的路会有危险,以防万一,他和龙王先去探探,如果有必要的话,就让花朦带着他先走,找到安全的地方等他们。 早饭都没吃,他们就走了。 阳光明媚的冬日,挂在树枝上的冰雪闪闪发亮,代替了原本的绿,将整个森林覆盖。 向前再走不远就是平原,即使没有葱郁的树冠保护,一棵接一棵的树也可以阻挡敌人的视线,算是庇护之所。 花朦靠在树上,无聊的嚼着一根干草,枯黄的草上下摆动着,此时的他看起来是那样悠闲。 莫尘则一直坐在他旁边的树下,不敢轻易说话,连看他的勇气都没了。紧张的掰着指头,他只盼那两个人能快些回来,让他的不自在少些。 可等了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莫尘还真是坐里难安了,就在这时,懒洋洋的靠在树上的男人突然警惕的站直了身体,嘴里叼的草也被他干脆的扔了出去。 花朦怎么了? 奇怪的看向神色紧张的男人,只见花朦有头高仰起,手搭在眉间,向家中眺望着什么,没被长发遮住的耳朵,配合的动动,就像狗听到声响时侧耳的感觉。 原来花朦的耳朵会动,不得不说,很可爱…… 连忙低下头,现在气氛这么紧张,花朦要知道他拿他的耳朵做文章,不生吞活剥了自己才怪。不过还是很想笑,谁能想象一个男人的耳朵能像动物那么动啊…… 等等,如果花朦会动,那是不是说苍魁和绝染也会?他们不都是野兽系的吗…… 想想,还真好笑。 美滋滋的幻想他们耳朵抖动的样子,莫尘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就在这时,花朦突然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没命的向森林深处跑去。 "花、花朦,怎么了?"和绝染约好在那地方等着,如果他们回来找不见他俩怎么办,更何况东西还没拿…… 想让他停下,却见花朦整张脸都是黑的,抱着他的也是身体坚硬无比,这意味着男人身上的肌肉全数紧绷,他在紧张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什么。 花朦跑的很快,周围的景色像快放电影一样迅速消失,莫尘能看到的只有黑与白,黑是树干变换的颜色,白是上面落的雪。 苍魁的速度很快,甚至觉得此刻的花朦比苍魁还要快上几分。 他没有抱着他像苍魁那样在树上跳来跳去,而是压低身体,尽量往树多的方向跑,好象想隐藏他们的踪迹,也像在躲着什么。 花朦的额上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抿在一起的唇上几乎没了血色,那双动人的凤眼此时全是专注与认真。 颠簸的路花朦却把他抱的很稳,一点眩晕的感觉都没有。他一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步伐又快了不少,就这样,莫尘稳稳的窝在他怀里,他能感觉到花朦的体温在升高,气息也一点点变的灼热,胸腔里跳动的声音如擂鼓般,狠狠的传到耳膜上。 就在这时,莫尘找到了花朦变化的原因。 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天,一下子黑了,从男人肩侧向上看去,他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身形硕大的鸟在森林上方盘旋着,它们的动作很快,即使花朦拼了全力也无法离开那片阴影。 鹰头狮身,还有一对属于鹰的翅膀,身下的利爪在弹奏着死亡乐章。 刚才那阵声响,就是其中一只俯冲向下时撞散树挂,冲断树干的声音。 不审被追上了,他果然不是狮鹫兽的对手。 男人向后匆匆一瞥,便放弃用速度取胜的打算。逃不了了,只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能与狮鹫兽对抗的只有龙王,希望他们能赶的及…… 发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散开的红发像一团火,在被雪掩盖的森林中燃烧着,因为速度太快,花朦走过的地方拖出了一条长长的红线,久久未能散去。 没有山洞,也没有适合的保护屏障,千钧一发之际,花朦突然转了个弯,将莫尘塞进了一个树洞中。 千年古树,不大的树洞刚好可以容下两人,花朦抱着莫尘,背冲外,将树洞完全封闭。 没有地方了,他的背已经靠在树上了,想将花朦再向里拉拉,可连可挪动的空隙都没有,莫尘知道花朦的背暴露在外,如果不躲进来一定会受伤。 天真的莫尘,他以为这棵树就能挡住狮鹫兽的攻击? 苍魁都不得不掂量的天敌,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摆脱。 "别担心。"一直缄默的男人终于开口,语调中再无平时的嬉闹,满是肃穆,隐隐透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虽然只有三个字,莫尘也懂了他的意思,别害怕,也不需要担心,一切有我在。 可是他怎么能不担心,脆弱的背对着敌人,那就代表他放弃反抗,任人宰割了。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狮鹫兽正折断周围的树木,向他们这边靠来,花朦还是一动不动,固执的抱着莫尘,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花朦张开平生第一道结界,也是最强的一次,拼尽全力,释放出全部妖力。 这结界不是为自己而开,花朦知道自己的分量,以他的妖力来说,若张开防御结界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将力量灌注在树上,有了载体相对来说就能拖的久一点。 所以,他将力量送到古树上,这棵树立即变成了牢固的堡垒,像顽石堆砌般,坚不可摧。 他要的只是拖延,龙王来了,危险就解除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不能让莫尘受到任何伤害。 攻不下这棵树,唯一的洞口还被他堵着,莫尘暂时还是安全的。 "没事的,他们伤不了我。"黑暗里,人类的眼睛闪闪发亮,很美,也很动人,他看的出他在关心自己,不想让他难过,就像不想让他受伤一样。 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刻,他最在意的,还是人类的心啊…… "花朦,你不许骗我。"他想摸摸花朦的脸,可胳膊被他圈住根本抽不出来,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近在咫尺的脸,似乎离他越来越远,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抓…… 听到人类哀伤的语调,看到他眼中泛起的氤氲,花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笑却是不同以往,没有玩笑也不见轻佻,很严肃也很正经的笑容。 "莫尘,为了学医,我却过人类世界,我记得人类对狐狸的形容是,它们是世界上最狡猾的动物,喜欢骗人,还喜欢欺负人。你别忘了,我可是狐狸呢,一点好评都没有的狐狸,所以我……" "那些只是故事,传闻而已,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还是花朦啊,世间唯一的花朦,没人可以替代的花朦。" 他想说,所以我说的话,你听听就好,是真是假不用放在心上。本是在开玩笑,想让他别这么紧张,却没想到…… 笨蛋,只一句话,自己瞎感动个屁啊! 懊恼的骂了自己一句,就是这时后背蓦然地一痛,狮鹫兽已经成功摆脱阻碍,尖锐的爪子深深的刺进了他的背。 是的,他张了结界,为了保护人类加固防御的,他则真的是用血肉之躯堵在洞口,潜力薄弱的他不可能同时张开两道结界…… 驯兽传第三卷 第15章 真心 花朦出了一次声,那是狮鹫兽突然抓到毫无准备的他时发出的闷哼,然后就一直抱着莫尘,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树洞外是巨大翅膀扑腾的声音,伴着声声啼叫的是肉被撕开,碰撞到骨骼,让人胆战心惊的响声。树洞里很黑,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男人的身体向前一拱一拱的,那是狮鹫兽剧烈的撞击才会发生的情况。 它们打不破古树,就想将花朦从树洞里拖出来,无奈他卡的太紧,它们的身体又太过庞大,可攻击的范围很小,根本就拽不出来。狮鹫是空中霸主,一般情况他们不会落到地面,轻易放弃自己的优势。 盘旋几圈,狮鹫的策略改变了,他们不再想把花朦拖出来,而是决定直接杀死他。 它们能感应到,树洞里的两人只有花朦有力量,另外一只没有任何威胁,所以只要杀了花朦,这两只猎物就轻易揽入囊中了。 正常来说,狮鹫兽是不会费这么大劲捕食,无奈这是猎物稀少的冬季,几是能见到的,它们就不会放弃。 花朦的身体一次次撞向自己,通过他的拥抱,他灼热的呼吸,莫尘知道他还活着,可这么折磨下,一旦狮鹫兽掏开了他的背,花朦还活的了吗…… 他想帮他,可怎么才能帮他,要不是自己这么没用,他相信花朦跑的了的,是为了救他,他才陷入如此绝境…… 拜托你们放过我们吧,拜托你们不要再咬了,拜托你们不要再伤害花朦了…… 撕开皮肉的声音听在耳里是那么恐怖,狮鹫的爪子抓的不是花朦的背,而是他的心…… 手费力抬起,勉强够到花朦的腰,颤抖的手抓着他精壮的腰身,忘记哭泣的人类贪婪的嗅着他的味道,好象这是最后一次,要牢牢记下…… 他想喊他的名字,可嘴张了半天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了,正一点点的用着力…… "莫尘。"花朦的声音还是一样好听,清脆悦耳,像在笑一般,只是现在却虚弱许多。妖媚的脸被汗水渗透,松垮的白衫也像才洗过一样,一向懂得照顾自己的花朦第一次尝到这种痛苦,可他却是心甘情愿。 "我第一次见到你们的时候,看你被他们两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那两个笨蛋居然不顾自己,那么疲累,甚至说连命和尊严都不要了,只为救你。当时的我觉得很可笑,这世界上除了命是自己的,还有什么会属于你呢,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是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傲叱不喜欢花朦说话时,带着嘲讽的腔调,今天莫尘却觉得这讽刺一点都不刺耳,反而异常酸楚,静静的聆听着,属于花朦内心的独白。 "看到龙王为了你承受的痛苦,看到他们将骄傲与自尊踩在脚下,看到那两个不可一世的人眼中能容纳的只有你,我震惊也震撼着。我不止一次问自己,换做是我,我会那么做吗?答案也是始终如一:不会。即使是为千殆……"说到千殆,花朦顿了顿,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语言,也像是在回忆曾经属于他们的故事,须臾,花朦长长的吐了口气,像想将胸中所梗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一样。 "临行前的那刻,在你与千殆之间,我选了你。我没得到过他的爱,他也践踏了我的心。所以,我宁愿选关心我的你,那种爱,即使存在我也不要了。" 外面的扑腾声更大了,花朦的手猛然收紧,刺鼻的腥味此时已掩盖了一切,大滴的汗水顺着男人坚挺的鼻尖落下,像他的泪一般。 "我杀了千殆,也没必要再去寻找答案,可是我还是和你们走了,因为我不想与你分开,不知什么时候起,我的心对你产生了依赖。想继续感受你对我的好,想再体会一次那个下午,我枕在你腿上,没有纷扰,安静祥和的感觉,还想听你给我讲故事,用你那独特的,像在唱歌一般的声音只为我讲述。我贪恋你的一切,也想得到你的一切,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无法放手,再也离不开你。可我不知道这是一时冲动还是为你失心,我在迷雾中挣扎着,茫然困惑着,可现在,我突然找到了那个我以为很难寻到的答案……" 紧抱的身体稍稍松了些,莫尘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也被男人的汗水打湿了。 花朦抬起了头,红色的刘海贴在额头上,像纹在上面的火焰般,也似在诠释他如火的性格。 漂亮的凤眼再一次眯起,浓密的睫毛下透出的光芒是温柔的,男人的嘴角上扬,画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笑着说:"莫尘,我也能做到了,我也愿意为你牺牲,花朦也愿将命送给你。" 花朦是自私的,他珍惜自己的妖力,他惜命,他想活的更久一些,他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像龙王他们那样,为了莫尘连命都不在意了,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 可今天,他也傻了一次。 "我爱上你了,和千殆的爱不同,是用生命在爱,所以莫尘,我和你说过,有朝一日我找到了自己真正的感情后,你不许拒绝我,你要把我和龙王他们放在一个位置,我也要做你的爱人,我也要得到你,拥有你。" 说完,花朦凑了过去,巨痛下微微颤抖的唇贴到了人类的嘴上,他不是第一吹吻他,却是第一次用爱人的身份吻他。 淡如水的吻,没有太多激情,却让人无法忘怀,深深刻在心里。 "莫尘,我也爱你。" 最后的宣言,最后的告白,然后,花朦昏了过去,手却一直没有松开,仍紧紧的抱着他,保护着他。 花朦的结界与寿命相连,除非他死,否则这个结界不会消失。 他在用命拖延,希望龙王可以在他耗尽最后的力气前赶到,救下莫尘,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所以…… 莫尘,请不要死。 狮鹫兽的啼叫更响亮了,它们感觉到花朦的气正一点点散去,目的达到了,猎物就在嘴边。 …… 当他们来到约定地点时,莫尘与花朦早没了踪影,地上遗落的是他们的东西,看情况他们走时很匆忙,还来不及收拾。 而让那个散懒的花朦如此着急的原因,也只有…… 快到狮鹫的领地了,他们特意去探路,想弄明白狮鹫捕猎的时间,趁它们不在的时候穿过,可这一路他们一只也没碰到,顺利的来到狮鹫的巢穴,龙王说里面只有几只幼崽,和几只看守的成年狮鹫,再无其他。 让它们倾巢而出的原因无非是狩猎,这个季节猎物稀少,所以全都出去了。以狮鹫的习性来说,它们会分批捕猎,如果有必要甚至会飞遍整个妖兽大陆,他们来的不凑巧,没赶上正确的时间。 也不能说是无功而返,至少再等些时候他们抓到充足的猎物回巢后,危险也就解除了。原本还在庆幸,可看到孤单的躺在地上的东西,闻到被狮鹫特殊的气味占据的空气后,两个男人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顺着花朦淡淡的味道追去,当血腥味覆盖一切的时候,两个见过风浪的男人都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堵着那小小树洞的是一块露骨的血肉,那是花朦的背,血溅的到处都是,被抓烂的肉屑挂在树上,移落在雪地中,一整片都成了红色。 他背上的肉基本被抓干净了,再等一会,狮鹫强有力的爪子就会砸碎他的椎骨,将他整个贯穿。 绝染不是狮鹫的对手,在它们眼里,他也是猎物。 傲叱扔了个防御结界,将绝染与那棵树都圈在里面,自己则向狮鹫群飞去。 他的左手上,带着一枚戒指,从他们到水族那戒指就存在着。不管干什么,傲叱都没把它拿下来过,让人以为那是水族权利的象征,也没太在意。 今天,龙王展示了这戒指真正的用处。 龙王左手的无名指,骤然亮起刺眼的金光,比太阳还要强烈的光芒,在一瞬间照亮了整片土地。 强光驱使,他们不得不闭上眼睛,等再睁开时,浮至半空的男人手中赫然握着一杆泛着金光的枪。 刃如月牙,锋似寒星,身雕百龙,夺息之势,此乃上古灵器,刑天,本身就带着法力,龙族专属的武器。 对于速度快,群体攻击的狮鹫来说,野兽系不被它们放在眼里,而会用法术,即使没有翅膀也可以和它们一样在空中飞的水族就不同了。他们的速度再快敌不过强大的法力,唯一的优势:飞行,对方也会。 只是水族常年生活在海里,没机会和它们发生冲突,狮鹫兽才得以在妖兽大陆上横行,鲜少有人能与之匹敌。 一杆长枪,在空中划出金色弧度,似出海之龙,发出凛冽之啸。 似龙金枪,在狮鹫间冷漠的穿梭着,或是咬断,或是穿透,狮鹫庞大又结实的身体在它面前若雏鸡般无用,只需一下,就可轻易了结这可怕的妖兽的生命。 狮鹫的鸣叫变的凄厉,以它们的力量根本看不出龙王的本体,就想上前与其搏上一搏,当种种迹象表明它们眼前的男人是狮鹫惧怕的水族后,狮鹫们便争先恐后的四处逃窜,企图躲开男人的攻击,保住自己的性命。 狭长的眸微微敛起,若让它们逃掉一只,他就愧对龙王的称号。 当最后一只狮鹫从天空坠落后,这场看似艰苦的战役轻松划下了句号,想到被它们重伤的花朦,傲叱有些懊恼,还不如直接捣了狮鹫的巢穴,花朦这伤受的真不值得。 可谁能想到他们会遇上狮鹫呢,本想悄悄经过,不想再惹什么事端,可…… 狮鹫不能一眼看出他的本体,他去袭击自然而然是会遭到反抗,这么一闹,周围的族部就会发现,对莫尘来说也就危险了。 所以他们想用最不起眼的方式走过,但…… 是它们有眼无珠。 落至地面,刑天再次幻为戒指盘在手上,龙王向那棵没受到一点伤害的树走去。 将属于他的法力融入树中,通知花朦他们来了,危险不在。 "抱歉,我们来晚了。"对着血肉模糊的背,绝染低低的说了一句。 这时,树洞里一直坚守的男人扑通一声跌了出来,饱受摧残的背贴在染红的雪上,露出洞中没受到任何伤害的人类。 "花朦?!" 驯兽传第三卷 第16章 时间 也许花朦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请人治疗的一天。 现在,花朦的伤比什么都重要。 让唯一可以与狮鹫抗衡的龙王带花朦去找能治伤的地方,不为别的,只因为龙王的速度最快,会浮空的他会将时间缩的最短。 不在乎会再遇到狮鹫,也不在乎其他危险,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花朦活着。 …… 龙王把花朦送到最近的族部,狮鹫最喜欢的食物——角马领地。 当他们看到花朦身上被狮鹫抓出的伤后,二话不说便将他们送到巫医所在,在他们眼中,凡是狮鹫伤害的人,或者与狮鹫为敌的都是朋友。 不是妄下判断,因除了花朦的伤,他们还在龙王身上嗅到了属于狮鹫的血味…… 幸亏之前和龙王打探过地形,即使气味湮没在空中,绝染也猜的出龙王会带花朦去哪,当他抱着莫尘赶到的时候,龙王正站在巫医家,一脸阴沉的踱着步子。 "花朦,他怎样?"像客室的房间里只有傲叱一人,绝染还没站稳,莫尘就开始询问,脚一落地更是直接的扑进了傲叱的怀里,抓着他的衣服焦急的看着。 "我不骗你,情况很糟糕,但花朦没事,他不会死,只是需要时间修养。"欺骗莫尘他反而会乱猜测,甚至更加自责,所以傲叱就直言不讳的回答。 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没危及到生命就好,一直提着的心稍稍降了降,莫尘刚想缓气,突然又想到什么,本就没松开的手再次收紧,龙王整齐的衣服立即在他的摧残下报废了。"医生怎么说?" "背上……"花朦的背已经没有肉了,这话说出来莫尘怕是会受不了吧?停顿片刻傲叱换了个说法,"断了几根骨头,脊椎和内脏也有伤到,但不算严重,巫医说了,只要给他一段休息时间就没问题了。你也知道那家伙本身就是医者,他的妖力与自愈能力比我们都强,痛是一定会痛的,不过很快会好起来。用不了多久他就没事了,会陪你继续赶路,别担心了。" 这一次,是完全放心了。 听清楚傲叱的每句话,确定他没骗自己,抓着龙王的衣襟的手突然松开,人类的身体像被抽掉线的娃娃,贴着他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他放心了,缓出那口气后力气也跟着消失了。 看到已经虚脱的人类,傲叱想把他抱起来,没想到却被拒绝,无力的莫尘推推他,摇摇头,然后对绝染招招手,用不大的音量说了两个字:"过来。" 走过去,与龙王一左一右蹲在莫尘身边,男人深邃的眸看向他苍白的脸,与一直在抖的唇,静静等待着他要说的话。 他的眼睛在两个男人间徘徊,眼中是深深的痛苦与恐惧,还有对他们的关心与爱。 手分别搭在他们肩上,绕到后颈,莫尘轻轻收拢手臂,两个男人的头便向他靠来,直至他与他们贴在一起。 "答应我,"身子在抖,他的声音却是异常冷静,环住他们,莫尘说:"不要死。" 怀里的身体皆是一僵,可谁都没有动,也没人推开他,安静的被他继续环抱着。 目光飘向远处,他们看到的景色不同,心里的想法不一样,感觉却是那么相象…… "别再拿生命开玩笑,我不要你们用命来保护我,也不需要你们再为我牺牲什么,我会就坚强,不会让你们再为我担心,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想你们好好的。你们记得,无论失去谁,莫尘的心都一样痛,也会因他的离去,丧失活下去信念,你们不想让我死,就先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再轻视生命,也不许再吓我了,算是恳求。" 你们把命送给我,我会珍惜,但我要的不是牺牲,珍视它们,所以,在爱我前,请先爱自己…… "嗯。" "好的。" 须臾,两个不同的声音分别传进了他的耳里,一样的平淡,一样的诚恳。 听到回答,他仍不肯罢休,莫尘的手又紧了紧,"发誓,跟我发誓。" "我发誓,会做到你说的一切。"傲叱说。 "你呢?"听到傲叱的回答,莫尘将目光移至绝染那边,不依一饶的看着。 "我也是,对你发誓。" 绝染回答了,莫尘还是没有放开他们,仰起头,对着上方重重的吐了口气。 这只是一个承诺罢了,对他来说却无比重要。 他以为今天不会哭了,可以两行清泪还是挂在了脸上…… …… 花朦很快醒了,对巫医说了个药方后又昏睡过去。 当角马族的巫医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花朦后,手就没停止颤抖过,花朦对所有巫医来说属于神级的人物,他能为他治疗,真可谓三生有幸。所以花朦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善良的巫医不吝啬自己的妖力,他想用最快的方式,最短的时间让这个神医康复。 在这期间,莫尘一直与花朦隔离着,尽管花朦没要求,他们也知道,以他的脾气,不会愿意让莫尘见到脆弱的自己,他的自闭心比任何人都要强。 花朦受的严重的皮肉伤,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长肉,可他妖力在张那个结界时几乎消耗殆尽,自愈能力便随之降低,即使他是拥有强大医治能力的花朦,也做不到在短时间恢复,他现在只能一边接受巫医的治疗,一边喝着药,慢慢恢复。 不过还好,他的妖力是在一瞬间迸发的,一段时间内不使用妖力,再慢慢调养,失去的会找回来,损失是会损失一些,但不是完全没有,如果真的全损耗干净了,那花朦早死了。 恢复妖力的方法只有花朦知道,这是他研究了很长时间才找到。如果是一点点消耗就没用了,它所针对的只是妖力瞬间爆发后的人。 当初,他就是这么救了只剩残气的千殆。 花朦需要时间,他们就停驻在角马族没再前进,很快莫尘的日历翻至二月。 尽管知道把花朦留在这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尽管花朦也有让他们先走的意思,但谁都没提出先行。 时间虽紧,花朦却一样重要,他们已经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团体,无法丢弃同伴,用莫尘的话说,走就不落下任何一个。 冰雪融化,黑色的土地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里,算算时间,苍魁已经走了七个月。 210天,距离最后的期限仅剩不到三个月。 绝染说,加快步伐的话,三个月到达狼族应该没有问题,他们重逢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离他越来越近,原本激动又复杂的心情反而愈加平静,该来的终归会来,一味不安也没用。 兜了一圈,焦虑一通后,莫尘选择相信苍魁,也相信他们的感情。 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少年,他已经有被称为男人的资格了,也该有自己的担当。 他不会再活在谁的羽翼下,他会坚强,会面对一切,不再逃避。 只是…… 他们分开了这么久,再见面时该用什么表情看对方,又会如何接受彼此的改变呢…… 当他与这几个男人站在苍魁面前时,他骄傲的狼会如何抉择,会转身离去,还是会痛苦的看着他,埋怨他…… 他不想伤害苍魁,也不想伤害其他人,在苍魁做出决定前,莫尘知道,自己先该做出选择…… 他希望,最后的结果是没人受伤,这是他乐见的,可这个几率有多大,他完全不知道。 信步在巫医家的回廊外,眼尖的他看到正有一簇从未融的冰中露出头角,这是生命的力量,他看到不只是一棵草,是在见证新生。 枯木尚可逢春,他坚信花朦的身体会很快好起来,而他与苍魁也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再等莫尘一段时间,我很快便能与你相见,再一次扑在你怀里撒娇了…… 魁,等着我。 "莫尘,巫医说可以见花朦了,你要去吗?"回廊的那头,傲叱冲他招手。 对着男人,莫尘溢出一抹甜甜的笑,然后说:"我要去。" 昂着挺胸,莫尘阔步走向等待他的人。 是的,他长大了,未来的莫尘不再会受人支配,有自己的主意,也有自己的决定,不能说他要凌驾于他们之上,他要的只是平等,相互尊重罢了。 他在这场艰苦的旅行中成长,从苦中品尝到甜,也在困难中丰满羽翼,锻炼自我,有勇气也有能力面对以后的风雨。 所以—— 春已至,花开还会远吗? 驯兽传第三卷 第17章 讨债 想起上次的傲叱了,莫尘以为推开门,花朦会和他一样憔悴的躺在床上,就算不这样也该像医院的重症病号,可怜兮兮的躺在床上,可他看到却和想象里完全不同。 花朦会在地中间的桌子前,单手托腮,悠闲的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见他来了,懒懒的抬起眼睑瞄了一下。 "好点没有?"花朦穿的还是万年不变的白衫,依然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向敞开的领口看去,能看到一点他的皮肤,衣服自然的垂在身上,里面没有不自然的鼓起,就证明没有类似绷带的东西在里面。再向上看,他脸色也很好,不知是不是花朦本来就白的原因,在那张妖媚的脸上打量半天,莫尘愣是没找到一点苍白的迹象。 感觉到莫尘打量的目光,花朦眯起眼睛坐直身体,坦然的接受他的检查。 "真好,你没事了。"花朦又变成那个健康的他了,这段时间没见,是不是就可以当他从没受过伤,莫尘一直想将那可怕的一幕忘记…… 被血染红的雪,从身体上脱离的肉,还有花朦像死了一般紧闭的双眸,一直没有张开…… 这一切要不是真的多好,他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说他自欺欺人也好,反正他就当那可怕的景色只是梦幻,这只狐狸还是好好的,从没受过什么伤。 人类的眼睛安心的闭到一起,然后睁开,笑着走向那张桌子。 在莫尘落坐的瞬间,花朦一把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手伸到膝弯,直接放到腿上。 像抱小孩一样,花朦摇晃着身体,下巴摩擦着他的发顶,笑眯眯的问:"有没有想我?" 不习惯被他抱着,更不习惯花朦说这样的话,莫尘僵了一会便开始推拒,企图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我坐下面就好了。" "不要,我要抱着你。"无视莫尘小小的反抗,花朦自顾自的抱着他。好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感情,他浪费了那么长时间,是要补偿的。"喂,你还没回答我,想没想我?" 早知道花朦也是个霸道的人,莫尘不由得在心里叹口长气,怎么他认识的人都一个死样子…… 等了一会没听见答案,花朦不悦的挑起人类的下颚,让他直视自己,本以为会问第三次,莫尘却抢在前面开口了—— "我一直牵挂着你,惦记与关心着。" 听到答案,花朦的眉却拧到了一起,凤眼中不包含任何感情,直直的看了莫尘好长一段时间,好象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莫尘讪讪笑道:"呃,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啊——" 还没问完,花朦突然站了起来,下一瞬他被丢到了床上,花朦把他当沙袋扔的,一点都不温柔。 晃晃被摔的直晕的脑袋,没等责备莫尘就觉得眼前一黑,光被什么遮住了。 "你……"怔怔的看着挡住全部光亮的人,跪坐在床上,人类的头自然的上仰着,娇艳欲滴的唇微微张开,像等待被人采摘的花朵般。 "不管你想没想我,我想你了,一直想着,无时无刻,从有意识开始就想着。我想尽快好起来,可这次损耗太大,就一直拖到现在。现在我终于能看到你,也能碰到你了。"男人的手向前伸去,贴在人类的脸上,温柔的抚摸,他的动作不像语言那么冷硬,十分珍惜。 莫尘能感觉出危险,可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支配,木然的看着,任由男人动作。 "我说过,等我找到自己的感情后,你不许拒绝我,我找到了,现在你就补偿我吧,把我应得的都给我。"还是痞痞的笑,但这次却与以往截然不同,花朦的欲望毫无掩饰的都写在脸上,印在莫尘的眸子里。 "你应得的?"他欠他什么吗?躲开花朦似要吃人的表情,莫尘下意识护住胸口,紧张的向后移移。 "我应得的,你和白狼做过,和豹子做过,和龙王也做过,我来讨我那份。"理直气壮的说,花朦就差把手掐在腰上壮声势了。 猛吞了几口口水,花朦这话说的就像是他分糖的时候每人都有一块,只有他没有一样,这种事还可以这么抱怨吗…… "我一直在等身体好,这一天终于来了,你,躲不了了。"说罢,花朦就跪到了床上,然后爬过去,抓着莫尘的肩膀,按倒。 干净利索的动作,和他治疗时一样。 "别、别开玩笑了!"大叫,拨开男人的手坐了起来,可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花朦就又按着他的胸口把他推了回去。 一点都不温柔的动作,让他想到了那个粗暴的龙王。 他要被他摔的散架了。 "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的。"花朦还是笑眯眯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危险万分,和童话故事里狐狸基本一致,阴险狡黠。 "花朦,我需要时间……"暂时他还接受不了他,这么短的时间他怎么能……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生米煮成熟饭吗?等你属于了我,我们再慢慢培养感情也不迟。"懒洋洋的扯开自己的腰带,与绝染不相伯仲的精壮的身体露了出来,看到那结实的肌肉后,莫尘终于开始忏悔,他怎么会把花朦当弱者,还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秀才…… 还有,这狐狸在人类世界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花朦,算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怕自己再被摔,莫尘这次没直接坐起来,而是半撑着身体讨好的看着他。 "不好。"大方的拒绝,抽出自己的腰带,没有半分迟疑,系了个扣,然后把莫尘的手捆住,挂在床头的横梁上。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他就被绑起来了。 花朦看起来最和善,其实最可怕的人该是他吧…… 后知后觉啊!莫尘懊悔,可是已经晚了。 眼看着花朦如钢琴师的手挑开自己的扣子,解开衣服,松开了裤子。 想挣扎,可手被束缚不说,男人的身体也压了下来,花朦没有吻他,而是弯下身,直接舔弄起他的胸膛。 花朦是医者,对人身上每个敏感的穴位与部位都再清楚不过,他专挑那些地方攻击,本来就敏感的莫尘,在他刻意的挑逗下,很快便给了脸。 勾人的凤眼此时看起来就是催情药剂,半眯着,花朦从他身上抬起头,笑着说:"你好敏感啊,我让你彻底舒服次好不好?" 然后等他们碰你,你就会觉得不满足了。这句话是花朦说在心里的,他打什么主意莫尘自然是不知道。 "花朦,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软绵绵的求饶,半闭双眸,莫尘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里面好像还搀杂了渴求。 花朦没有回答他,在挑逗他的同时,他的欲望之火也点燃了。 他终于不再折磨他脆弱的敏感处,男人滚烫的唇向上移来,最后含住了他的。 灵巧的舌撬开反抗的牙关,疯狂的占领,掠夺,想让他立即染上自己的味道,让他与自己融合到一起,无论是气味还是灵魂,以及身体。 他的吻也许没有绝染的狂浪,没有傲叱的粗暴,更没有他的狼的温情,但却有一种瞬间跌入火海的感觉,火舌吞噬身体,将他湮没。 妖艳的脸,蛊惑人心的面容,花朦太美了,美的让人沉醉。 醉眼朦胧的看着咫尺的男人,莫尘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抱歉,我不想这么对你,但是,我怕你一激动抓到我的背,暂时那里你还不能碰。"轻轻的啄了一下他的唇瓣,花朦很有耐性的一根根挑开人类额上的碎发,直到最后一根离去,露出他光滑的额,"我不怕疼,只是想快些好起来,我不想让你担心,也不想耽误时间。" 他还是没好,虽然气色恢复了,但身体还是伤着的,他居然才反应过来,也是啊,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轻易就…… 他还真是愚蠢。 不想抗拒了,在听到花朦这番话后。 罢了罢了,一切都随他吧,他想要,就给他吧…… 人类的眼睛缓缓阖上,在意识消失前,他的脑里残存的想法是: 千殆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丑陋的伤痕,他给他带来那么多痛苦,而现在,他给花朦的远比千殆重上几千几百倍,伤疤也该比他的重吧。 心疼着,其中还夹杂了另外一种想法…… 他,覆盖住千殆给他留下的伤,也取代了,一切。 驯兽传第三卷 第18章 净土 花朦终于如愿以偿。 至于那两个男人,他们怎么会猜不到莫尘单独去见花朦会发生什么,但谁也没有阻止。该发生的迟早会来,阻挡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尽早,好让自己早点适应。 事情发展到今天,也没什么想不透的了,如果一定要独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话,那他们几个谁都没机会,胜者一定是白狼。与其两败俱伤,还不如结成联盟,一起御敌。 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变成了盟友,所要面对的唯一敌人就是那个在莫尘心里占着大片土地的白狼。 那三个人,谁的占有欲也不比别人低,他们不愿妥协,也不愿自己的东西与人分享,可命运捉弄,他们偏偏爱上了同一个人。 像那句话,我不喜欢男人,但凑巧我喜欢的你是男人。 类似的巧合,他们都愿默认了。 就当这是宿命,也是一种天定吧。 所以没人再去嫉妒,因为别人得到了,不久之后自己也会得到同样所需的,无论是感情还是人类的关心,既然是公平的,那就安字现状吧,只要那个白狼不出什么岔子。 就算出了,他们也会想办法挽救,强迫他低头,总之到了狼族,他等待他们的是一场硬仗。 …… 花朦的身体并未完全复原,可时间所剩不多,等他觉得自己可以赶路了,几人便匆匆的离开了角马族,向最后的终点行进。 临行前,花朦传授了那个善良的巫医一些只有他才会使用的治疗方式,为报答他不吝妖力为自己治疗的恩情,花朦不喜欢欠人人情,一旦欠了就立即还上,绝不拖泥带水,免得日后麻烦。 换个角度说,这巫医也算是花朦的第一弟子了,不过他师父传与的技巧也仅限于此。 余下的路他们走的格各顺利,再也没遇到知道莫尘的身份的人,低调的穿过了许多族部,至于之前袭击的狼群也像蒸发了一样再没出现,就这样,畅通无阻他们的旅途就要接近尾声了。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一片生机盎然。 本以为入春前就能走到狼族,可花朦的伤却拖拉了一个多月,以至少现在到处都能看到破土的绿,抽芽的枝条。 勃勃生机看人的赏心悦目,心情也跟着欢快不少,春天让人的精神跟着振奋,却也有一点坏处,那就是…… 妖兽大陆有一片沙漠,叫净土,取意为一片整洁,毫无污染的意思。 这沙也没愧对它的名字,整片沙漠如雪般洁白,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际,站在这广阔的土地前,几个男人有点傻眼。 用沙海来形容这里不足为过,而且净土的沙很细,一脚踩下去就像淌在河里,有的最浅的地方可没过膝盖,深的地方,过腰淹头都不是问题。 净土也和其他沙漠一样,或者说比正常的更要恶劣。 寸草不生,温度是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在冬天,在里比外面要冷上几倍,而夏亦是如此,比正常的气温要高出许多。 想徒步穿过更是痴人说梦,先不说你能不能适应里面奇怪的气温与多变的天气,就说在没有任何参照物的沙漠里,你根本确定不了方向,迷路是迟早的事。 当然,什么事情都不是绝对的,想过净土也是有办法的。 首先要准备好充足的补给,还有就是到沙漠附近的驼族雇佣劳力,用其代步,才能将危险降至最低。 驼族有超强的耐力,还有识别方向的能力,在茫茫沙漠中从不会迷路,也不会绕远,他们能察觉出哪是渡海,哪是可能安全行进的路,所以想穿过净土的人,都会找他们帮忙。 包括苍魁。 他再强大也不会是大自然的对手,在自然面前,任谁都得低头。 要穿沙漠的人不在少数,驼族就比其他族部热闹的多,到处都是叫卖的商贩,还有店铺,俨然一个生意之城。 几个人坐在茶铺里,愁眉不展的品着没什么味道的茶,明明才到春天,净土附近的温度就堪比酷夏,让他们烦的不是这温度,而是穿过这片大陆的唯一方式。 本以为来到这时正值寒冬,净土和外面一样也会下雪,上冻,踩在上面就不会像其他季节一样陷进去,所以就不用雇佣驼族。 虽然会艰苦些,但有擅长法术的龙王,又有会照顾人的花朦在,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偏偏就……書香門第論壇 除了冬天,其他的季节根本就过不,这雇佣就免不了了,可是…… 他们究竟在纠结什么?从来到净土就哭丧着脸,好奇的目光在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可半天也没找到正确答案。 磨磨蹭蹭到了中午,知道继续拖延下去的结果还是一样,最后绝染一推杯子,说了句我去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绝染走,龙王也跟着站了起来,同样简短的说了句去雇佣驼族,便出了茶铺。 "花朦,他们怎么了?"相对来说,花朦还算正常,等那两个人走后,莫尘奇怪的问。 看来莫尘是真的不知道,叹了口气,一只手撑着脸侧,花朦望向繁华的街市,用后脑对着他,给了莫尘一个摸棱两可的答案,如果算是答案的话。 "开始我不知道他们在苦恼什么,不过现在我和他们一样烦。" 然后就拒绝回答莫尘的问题。 他们都知道,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莫尘有点不高兴,可双起他们的极度不爽,他的感情就自然被淹没了。 吃过午饭,要带的东西准备齐了,傲叱也谈好了一只驼队。 如果是一个人要过净土,那就要等其他人结伴一起,出于安全,驼族从不接单活,像他们这样,四个人就可以派一只小型驼队。 没有外人一起去,还能让他们烦躁的心情缓和一点。 "不是骑骆驼吗?这……"看到傲叱旁边站的那几个强壮的青年,莫尘忍不住小声问花朦,不是雇佣驼队,这是怎么回事? "一会你就知道了。"如果你没迟钝到那种地步,很快也就知道他们不爽的原因了。眯眼看着那几个陌生的男人,花朦心里补充一句。 怎么一个个都阴阳怪气的? 莫尘的疑问持续着,直到完全准备好,要开始上路了,他才恍然大悟。 怎么没想起来这是妖兽大陆,他们可人型也可以兽化,他居然把妖兽这个特征忘了。 在他感叹自己的迟钝的时候,出发的口号响起了。 如果没看到他们人型的样子,那坐在上面也不会觉得怎样,可看到了就觉得不好意思,骑在人家身上好象不太礼貌。 让要抱他上去的花朦等等,莫尘走到骆驼前面,标准的鞠了一躬,诚恳又带着一丝歉意的说:"麻烦你了。" 一条绷着的无形之线瞬间绷断。 气氛突然变的诡异,三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没看错吧,刚才在那只骆驼脸上看到了一抹……潮红?! 这该死的骆驼脸红个屁啊,莫尘只是跟他打招呼而已! 如果不是驼族的特殊规定,还真想赶紧换掉这该死的,无奈选好人就不能再换。 驼族只是做带人过净土的生意,该有的尊严一点都不比别人少,无论是谁都没权利站在他们头顶指挥,如果将其惹怒,那后果不言而喻。 本来就黑的脸现在又黑了几分。 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烦的原因,穿过净土怎么也得用上几天,而这几天莫尘就要坐在别人身上,那么亲密的位置贴在一个连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东西的身上…… 他们能受的了吗?! 可事以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坚持到底,希望这路赶紧走完,让这群该死的骆驼赶紧滚回去…… 尽管愤怒,还不敢得罪人家,因为回来的时候还要靠净土那边的驼族带,这可真是有苦难言啊…… 至于花朦以为莫尘会猜出他们不爽的原因这个想法也破灭了,莫尘完全不懂,这一路还和那只该死的骆驼有说有笑的,相处的甚是融洽,亲密到像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 可另外一边就没有那只骆驼那么幸运了,他们背上的,各个乌云密布,气压低的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也幸亏莫尘没猜到原因,如果知道他们因为这么小的事纠结了那么长时间,他还真是哭笑不得了…… 终于,在走的是最后的路了,穿过这片沙漠,很快就能看到狼族,遥远的北端,那雪山之间,苍魁就在那里等着他。 等着他们。 驯兽传 第三卷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谎言 穿过沙漠,一眼就能看到白色的山峰,那是雪山,是狼族所生存的地方。 他的狼在那里,不远的地方,这次是真的很快就要见面了。 没有太多紧张,也没有过多的负担,莫尘还想以前一样赶路,偶尔抬头看看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山头,在心里说一句:魁,我又近了一步。 谁也没问莫尘到了狼族要怎么办,要如何安排他们。 默契早就在他们之间根深蒂固,还有就是坚不可摧的信任。 他们相信莫尘不会抛弃自己,莫尘也相信故事的结局会是完美的,像童话故事里一样,得到最后的幸福。 没人提起过苍魁,可那个名字一直在他们心里,有着特殊的位置,虽然他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 当绝染说他们还有几天就能到达狼族时,莫尘简直不敢相信,几个月变成几天,多么快的转换。 辛苦的旅途要结束了,莫尘却突然产生了不舍,这条路上,他失去了一些东西,可得到的远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与绝染的相识,痛苦与折磨的开始,在绝望与希望中挣扎,在虐与爱间徘徊…… 与傲叱的错误,阴谋与报复的过程,在痛苦与愤怒中憎恨,在怨与谅间妥协…… 与花朦的错恋,感激与关怀的结果,在心疼与动容中震撼,在无与有间默认…… 他们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无论感情的开始是错误,是误解,是不确定,现在都已经说不清楚,也放不开了。 他们爱着他,关怀着他,将他视为最珍。 他同样也爱着他们,每一个人,等同的爱,无法放开任何一个的爱。 每一份感情都弥足珍贵,每一个故事都让他牵挂于心,不可忘怀。 也许他们这样是错的,但已经错了,就继续错下去吧…… 不悔,也无憾。 …… 今天不想睡,莫尘坐在山洞外面的大石上,学花朦的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月亮。 看着月中那模糊的图案,他想问月亮上真有一个广寒宫,真的有一个寂寞的嫦娥,一只玉兔,还有砍树的吴刚吗? "在想什么?"虽是春天,但夜间的温度也不容小觑,将外套披在莫尘身上,花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满月,十五了吗? "在想嫦娥的故事,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嫦娥为了成仙,为了长生,不惜抛弃结发之夫。纵然琼楼玉字,但高处不胜寒,不老不死的她余生却要与孤寂长伴,那些虚华得到了又有什么用?还不如安心的做个凡人,与自己相爱的丈夫厮守一生,虽然短暂却也快乐,那份幸福是什么都无法取代的。" 心里想的自然而然说了出来,说到这,莫尘仰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漫天星斗在他眼中闪闪发亮,好像不是倒影,而是真实的存在一般。"花朦,你说嫦娥有忏悔过吗?" 花朦向前走了一步,怕莫尘从没有防护的石头上跌下来,他变成他天然的靠背。 低头,与人类的目光相交,狐狸的眼睛眯到一起,笑吟吟的问:"怎么想起这么沉重的故事?她有没有后悔我不知道,不过她不知珍惜,所尝到的都是应得的。不过她走了,给你们人类留下的除了故事不还有象征团圆的月饼吗?有得必有失,而失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你一个人在这黯然伤神什么呢?还是说,你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多愁善感?" 摇摇头,放心的靠在花朦身上,他不是在伤神,也不是在自寻烦恼,而是突然间明白了珍惜的真谛。 不珍惜拥有的东西,等到失去会痛苦,即使重新找回,也不再是最初的。 所以要珍惜,珍惜眼前的人,珍惜得来不易的感情,珍惜回忆,珍惜未来。 "看到了就想起了,没有别的意思。"笑着摇头,靠在男人温暖的身上,小小的依托,却让他觉得什么都不怕了。 "去睡吧,都这个时候了。"怕他就这么睡着了,花朦连忙说。 "不困,我还想坐一会。"稍稍坐直,莫尘本想继续看月亮,可没想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那是什么?看起来是人。 尽管今天的月光很亮,可他怎么也看不清从黑压压的树林里走出的人的模样,眯起眼睛结果还是朦胧一片,最后莫尘不得不放弃,方正他迟早会走到自己面前。 就这么等着,等到他从黑暗中完全走出,站在明亮的月下。 是他?! 莫尘见到来人的面貌后,双眸瞪得浑圆,这人就是把苍魁的消息带给他,并将那张被绝染称为假的的地图的人——矣消。 他怎么来了? 之前他们商议的时候,矣消就与那个狼族的叛徒一起列入了黑名单,事情真的和他有关的话,他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吗? 还是说他们误会了,其实矣消是好人。 不管究竟是什么,他马上就要知道了。 距离不到五米,矣消站住了,静静的看了莫尘几分钟后,开口:"三百天,你在约定的时间到达了,那就请不要再延误,尽快前往狼族王殿,早去一刻,王所受的苦就会少些。" "受苦?!"莫尘的身体一下子挺的绷直,差点从石头上蹦下来的他紧张的看着矣消,急急问到:"你不是说那人伤害不了魁吗?为什么还会受苦?魁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我们谁都吗想到,狼族居然……"矣消说着,又开始移动步伐,向莫尘走去,整个过程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那么坦然,也那么诚恳。 "狼族怎么了?魁怎么了?你说快点。" 与他的距离,从五米缩减到四米。 "我想你该遇到狼群了吧,狼族现在四分五裂,分成几派,而无辜的王却成了……" 四米再缩减到三米,人类紧张的看着他,不疑有诈, 血在沸腾,心脏也快速的跳动着,胜败在此一举,尽管那么紧张,矣消却没表现出太多,还是那副严肃冷然的样子。 就要到了,再缩短些,他就可以一刀取了人类项上的头颅。 "嗖——啪!"鞭子声凭空响起,划破了夜的静谧。 鞭子紧贴着矣消的脚尖,砸在地上,一直盯着莫尘看的人终于将目光移至一侧,像才发现他的存在般淡然的看着。 狐狸的身上有血味,他伤着,所以矣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没伤他的妖力也敌不过自己,打斗时他仍可以轻松除掉人类。 妩媚一笑,握着鞭子的花朦此时更像在勾引他,而不是想与他敌对,不过唇齿间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友好,"你,离他远些。" 简短的警告。 "我只是来接他去见王,好让……" "嗖——啪!"再抽一鞭,这次,矣消脚前的地面多出了一条狭长的沟壑,花朦的意思很清楚,再向前一步,这个印记就会出现在他身上。 "愚蠢的狼,收起你的虚伪,也不要浪费唇舌与智慧,你的谎言失败了。" 高傲的扬起下颚,凤眼中尽显讽刺与鄙夷。 矣消停了停,似在思量要不要继续表示自己的诚意,不过他放弃了。 有些事情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免得夜长梦多,想及此,矣消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他知道入口处被囚禁的豹子与人类同行,他在意的是他,自己的力量与豹子不相上下,也许会有一番苦斗,可如果忽略参合进来,那他的胜算就不太大了。 在豹子出现前,就算杀不了人类,也先把这狐狸解决了,免得到时候扶手绑脚的。 月光打在矣消的刀上,瞬间变成寒光。 "沉不住气了?本王还以为你会再演演,真可惜,戏这么快就散场了,还没看够呢。"靠在洞口,龙王双手环胸,狭长的眸随意飘向别处,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自称'本王'?是什么族部的王?为什么看不出他的本体?即使压制着妖力矣消也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强大,这人是谁,为何他没接到消息…… 矣消的动作稍显迟疑,就在这时,山洞中飞出一道矫捷的黑影,冲他撞来。 下意识的用刀挡住,"咣当"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是豹子,好快的动作! 矣消才弄清楚来着何人,变被动的与其打斗起来。 他知道绝染是豹族勇士,而他身为王下第一护卫自然不会逊色到哪去。 刀光剑影,淡淡的月光下,两个男人动作不停变换着,速度之快只够看者捕捉到一抹残影。 莫尘看了一会,通过刀与雪蚕噼里啪啦的撞击声他知道他们在打架,可他们打的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算了,看不到就不看了,从石头上跳下来,人类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向山洞走。 "困了?"莫尘要回去,他也没必要再在这看豹子表演,花朦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是啊,忽然就困了。"跟花朦保持一样的速度,他们很快来到山洞口。 依然靠在那里的龙王挪了个位置,让他们进去,在与莫尘擦身的瞬间,他听到他这样说:"告诉绝玩一会就算了,别受伤了。另外,别杀他,也别伤他,我要把他完好无损的带回狼族。" "知道了。"揉揉后颈,龙王跳了下去,身体坠落的瞬间,他无奈的想,这小东西越来越有架势了,瞧这命令下的,多干脆。 还有,他和绝染以为莫尘被那人骗了,和着他是陪那狼在演戏,害他们白担心。 他们的小东西,演技也这么高超,真是的,连他们都被骗了。 第二十章 狼族 他与苍魁只有一步之遥。 巍峨的雪山矗立在眼前,仰首不见峰顶,直入云端。 他们从春天走回了冬,从××走到了终点,从妖兽大陆的入口,走到了最北之端。 来到了他无数次幻想的土地,皑皑雪间的狼族。 站在高处,莫尘看着弯曲的路,以及它通往的那座城池。 路的尽头,有人在等。 转身,少年决然的向后走去,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如此坚决,"先找个地方休息吧,今天不去。" 怯懦胆小,没有主见,也没有信心的人变了。 懵懂少年蜕化成坚强的男人了。 看着少年挺直的腰身,听着他清楚下达的命令,几个男人的心里无一不在感叹着,莫尘说他会长大,会保护自己,他真的做到了。 会心一笑,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这个夜,莫尘睡的很安稳,没有焦躁,也没有不安,直至阳光洒向大地。 早上,慢条斯理的吃过早饭,莫尘洗了澡,换了身新衣,整装待发。 绝染还像平时一样说了声:"走吧。" 一切都和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这次,是最后一次未知的前行了,这声出发,为他们的旅程画下一个完整的句号。 少年起身,率先迈开步子,走出洞外,不急不躁,却也干脆利落。 狼族,我走到了。 魁,莫尘来了。 男人鱼贯而出,等他们走到自己身边后,莫尘毫不迟疑的走向狼族。 …… 矣消跟在他们身后,虽然从外表看不出他与平时有什么不同,但他的妖力被傲叱封印着,跑不了逃不掉,也发不出任何信号,甚至说连自戕都做不到。被擒开始,他就一直关在傲叱无形的法笼之中,等待最终的审判。 矣消是王座下第一侍卫,整个狼族没人不认识他,现在他与一群陌生人走在一起,直向王殿走去,一路上,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 他们好奇的原因很简单,矣消并不高调,他恪尽职守完全效忠于狼王苍魁,他给的感觉一向是人严肃又严厉,不禁望而生畏,而今天他看起来很颓然,少了份戾气,像被拔掉牙的虎。 来到王殿入口,即使与这第一护卫在一起也没有特权,一样要通过层层通报才能见到狼王,可他们不是来做客的,这礼节就免了吧。 傲叱的枪直直抵在拦他的人的喉间,阴冷的表情顿时让周遭守卫双腿打颤,不仅是他强大的妖力,还有傲叱本身的王者之气,他的存在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想忽视都难。 "我们要去王殿,聪明的就让路,否则,就用你们的血祭路。"枪头冲下,缚于身后,傲叱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龙王的气势胜过一切,没人再敢阻拦,甚至说连抬眼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与傲叱并肩而行的是矣消,他们后面是莫尘与花朦,绝染走在队伍的最后端,这和赶路时没什么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他们手中都握着武器。 这一行人来者不善,虽然只有几人,但危险的感觉已经传给了每个洞察敏锐的狼。 在他们进入王殿后,狼族的战士便立即做好战斗准备,包括普通的族人,狼是团结的动物,知果他们真是来伤害族人,威胁狼族的话,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会退缩,前仆后继,同仇敌忾。 怀渠在第一时间接到通知,这里是他的领地,他自然不会逃避也不可能躲在谁的身后,带着族里的长者与所有该守在王殿内的部下来到正殿等待,这其中没有苍魁。 没人想起欣赏狼族的建筑,怀揣不同的心情,很快走到最后的门前,这里面就是狼王所在的殿堂,整个狼族最高贵的地方。 依然没人阻拦,侍卫们都清楚自己与他们抗衡只是飞蛾扑火,与其谁浪费经历与生命不如让他们的王来解决,如果王也没没办法,他们再集结起来一同抵抗也不迟。 他们将为自己的种族而战,为狼族的荣耀而战。 推开那扇厚重门扉,鲜红色的地毯那端是狼王的位置,上面坐的人不是苍魁,而是另外一个看似拥有不容抗拒的威严的男人,他应该就是狼族的叛徒,威胁苍魁,想致他于死他的人吧。 揭开真相的一刻很快就要来了。 缓步而入,红毯两侧的人目光随着他们的移动而移动,那其中有不解,也有诧异,各种不同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正如他们现在复杂的心情。 注目礼下,他们走到了怀渠面前。 "这不是消嘛,这几天没见你的影子,本王以为你在忙着挑选勇士,没想到,却与人类混到了一起。"怀渠的眼里好象除了矣消再容不下其他人,百无聊赖的玩着指头,偶尔挑起眼睑在脸色十分难看的矣消身上扫过。 下马威吗?稍显稚嫩了些,照比在水族傲叱给他们的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场的每一个都是见过世面,经历过风浪的人,勉强算来,他唯一能震的住的只有莫尘,可偏偏莫尘的启蒙老师是那个看起来一肚子阴谋诡计的龙王,所以说,怀渠的下马威丝毫没有效果。 "狼族的王,本王只承认白狼。"嘲讽的扬起嘴角,满是不屑的眼晴移至王位上的男人,大胆看着。 傲叱站着,但他的气势远盖过那坐在高处王座上的怀渠,还是那句话,后天的模仿永远比不上与生俱来,怀渠一辈子也变不成苍魁,更达不到傲叱的登峰造极。 一样自称为王,傲叱的底气明显比他足上许多倍,本想在气势上先赢一局的怀渠,首战以失败告终。 他不得不将目光移向傲叱的身上,重新打量。 从怀渠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中得知,他的能力无法看透傲叱的本体。如此庸人居然妄想夺得狼王宝座,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顺势将手搭在傲叱的肩上,连瞥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花朦一边用小指挖着耳朵,一边懒洋洋的说:"呐呐,你又不说你是谁,只说是王,那家伙怎么能猜的出你是谁嘛!算了算了,好心的帮你介绍一下吧,这个,是水族的头子,龙王。" 说罢,花朦还很有架势的在傲叱胸前拍了拍,好象这不是剑拔弩张的战场,而走在街边巧遇到朋友时候的介绍。 还有那句水族的头子,莫尘差点笑出来,这话说哪还有水族那神秘庄严的感觉,傲叱俨然成了海盗,还是头子。 看似玩笑的话却让这鸦雀无声的殿内掀起一阵哗然。怪不得看不出他的本体,原来是水族之首,可龙王为什么会来狼族?千年前有苍魁守护,水族曾一度不被狼族看在眼里,而现在这个怀渠,真的能像苍魁当年一样,威武的将狼族护在身后吗? 不约而同,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射向了王位上的人。 怀渠的震惊自然不比其他人小,再加上族人怀疑的目光,让他的阵脚稍显张乱。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迫使大脑开始分析,龙王只身来到狼族,就说明他不是为寻仇而来,即使是他的敌人也不会是自己,是苍魁。 但这个可能不大,怀渠的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中间的莫尘身上。 没有妖力,他是人类,从一进来他就知道了,可人类怎么会和龙王在一起? 而且,这张脸他似曾相识… … 眉拧到一起,这个面容越看越熟悉,好象就在脑中。他见过的人类少之又少,正面接触过的屈指可数,会让他有印象的更是少的可怜。男人孤疑的看了好半天…… 突然他展开了舒展的眉,整张脸写着个大大的惊字。 他是那个和尚!苍魁的雌性? 他怎么跑到妖兽大陆来了? "看来,你是想起他是谁了。"傲叱冷冷一笑,随即走到矣消旁边,将他拎起,丢至怀渠的脚下,"现在游戏已经结束了,再隐瞒也什么必要,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让莫尘来妖兽大陆,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白狼不是已经同意把王位让给你了,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 傲叱一连串的问题过后,怀渠的样子出于意料的比他们还要震惊,他为什么要杀莫尘?他要的只是王位,莫尘死了他唯一的筹码就没有了,他怎么会做将自己赶上绝境的事? 而且莫尘的命与他连在一起,他活着就是自己生命的保障,他怎么可能去杀自己的免死金牌,就算要杀,也得等到苍魁的力量完全消失,对自己再没威胁了啊… … "你不配做狼族的王。"虽然被封印,但矣消还是能讲话的,从地上慢慢站起,再抬起眸中写着不屈服,看着怀渠,不仅有鄙夷还有深深的愤怒。 "是你做的?你要杀了这人类?"不敢相信的看向矣消,他知道狼族有很多人不服他,但苍魁在他手里,这些忠诚的部下就没人敢反抗,而他也一直在暗处留意他们的举动, 如果有谁对自己起了叛逆之心,那他就立即将其诛之。矣消自然也在他的观察范围内,不过他只是一条忠心的狗罢了。 少言寡语的矣消要的是什么怀渠知道,他不止一次看到他在苍魁的房门外黯然失神,所以他一直以为在苍魁的一次次拒绝下,矣消丧失了许多信念,他的脑子里除了苍魁就再无其他。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不过矣消的行动却在他开始注意他前。 "是,是我做的,我扮他骗到奴兽大陆,想借别人的手杀了他,我还把他来到这里的消息传给每个族部的首领,希望对王有仇的人拿他报复。我做了很多,目的都是为要他死,身体上的死亡以及精神上的。"事到如今也没有再隐瞒下去的必要,矣消大方的承认着,他所犯下的罪行一条条浮出水面。 "他是王唯一的弱点,我要替王将这个弱点销毁,这样他就还是那个坚不可摧的狼王了。而你! "男人愤怒的手指向王座上的人,毫不留情的扎责,唾骂,"你不配拥有那个称号,也不配坐在这个位置,更不配让我们的王痛苦。你胆敢威胁我们的王,你胆敢背叛他,怀渠,你该死。" 加重的尾音让怀渠结实的打了个寒战,他居然把这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留在身边,知果人类真的死了,那…… 他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为了魁,你想杀我,我理解,只是不懂,你为何不开始就杀了我,何必要将我骗到妖兽大陆?你在那下手也没人会知道不走是吗?明明一刀枕就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拖延到现在呢… … 现在是揭露答案的时刻,矣肖消说完莫尘就接了上去,他有权利知道原因,所有的。 矣消刚要开口,隐在柱子后面的人便不再躲藏,暴露在众人面前。 他在那站了多久没人知道,因为他可以将自己的气隐到不被人察觉,与侍卫混杂到一起。 男人阔步向前,向怀渠的王位走来,向正要剖白的矣消走来,向来迎接他的人们走来。 狼族突然闯入不速之客,族人所信任,相信能保护他们的人只有一个,所以在莫尘他们来到王殿的时候,便有人将苍魁请了出来。 第二十一章 冷漠 是苍魁,是他苦苦等待的人,是他日思夜想,翘首以待的人。 当他的身影从繁重的幕帘后走出,莫尘的脚不受控制的向后退了两步,之前做好的心理准备霎时间失去了踪影。 双腿发软,呼吸困难,还有想立即扑进他的怀里。 他一刻都不想等了。 接住莫尘后退的身体,绝染能感觉出他的颤抖,无论再怎么坚择,莫尘还是不能从容面对。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久别重逢啊,他怎么还能镇定的下来。 只要苍魁在,莫尘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弱者。 可…… 苍魁只看了他们一眼,红色的眸中没有太多感情,甚至绝染抱住莫尘时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 昂首走到怀渠的王位前,站定,与座中之人对视片刻后,转身面向众人。 苍魁的出现鼓舞了狼族的士气,他们悬挂的心可以落地了,守在主门外的人将这好消息传给身后的人,依次类推,一浪接着一浪,很快整个狼族都知道他们伟大的狼王重新担责任了。 听到之前的对话,听到矣清放出的豪言,他却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像事不关已的观众一般。 不过,从莫尘他们的角度看来,苍魁倒更像是以守护者的身份出现,而他们,只是闯入狼族的不受欢迎的客人罢了。 为什么他变的如此冷漠?看到自己没露出任何欣喜,甚至说,连看都不屑看上一眼。 卑微的垂下头颅,尽管绝染一直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莫尘的心还是像掉进了无底洞,一直下落着,没有停歇。 "该到的人也齐了,继续吧。"不光莫尘没想到,连他都不敢相信白狼见到莫尘会是这番场景,他也太冷静了,冷静到傲叱都觉得可怕。 真是奇怪,眼前的苍魁与莫尘形容的,与他听到的狼王相差甚多,难道事有蹊跷?让他不得不这样,还是说…… 阴霾布满龙王本就阴沉的脸,眯起狭长的眸,转向那个从出来就不知看向何方的人。 如果他真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那他们问完答案就会立即离开,即使莫尘痛苦,他也不允许他对苍魁低头,苍魁不知珍惜,自然会有人在乎,乞讨来的感情不要也罢。 在场的人里,脑子依然保特运转的人只有龙王,短短数秒,他已经做出了无数个假设,也为每一种可能想到了应对方式。他们来这最差的结果不都设想到了吗,无非就是与苍魁撕破脸皮,大打一场,不管怎样只要能保莫尘安全就够了。 但他更希望的是事情能有转机,能猜透白狼的心思,得到这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完美答案。 矣消这边。 王从来不知道他的感情,他也掩饰的很辛苦。 以前不敢说出来是怕王知道他的心思赶他走,而如今,他做了如处大逆不道的事,王不可能原惊他,那就借这个机会,一吐为快吧。 热切的视线向他爱的人身上望去,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隐瞒,可以放心大胆的表达自己的爱了。看着那始终没正眼瞧过自己的男人,矣消悠悠开口― "人类不配得到王的爱,更不配让王为他牺牲什么。 当我知道他的存在后,无时无刻不想把他除掉,可我不能动手,王那么聪睿,若真要追究起来,我一定逃不了。我不想让王知道这是我做的,更不想让王恨我。 因为,我一直爱着他……" 他说出来了,看着他的眼晴更是连眨都不眨,生怕遗漏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可… … 那个人像带了面具,没有任何变化。 淡笑着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已经失去力量的手,说了又能怎样,他早知道自己的爱在他面前一文不值,不过他却没有后悔,如果力量还在,即使现在他也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杀了人类。这个想法龙王早就知道,所以他一直没解开他的封印,真是不甘心。 "人类对王来说很重要,我却什么也不是,所以这个险不能冒。我的计划很周密,也算完美,只是栽在了变数上,我以为他一进妖兽大陆就会死在土狗的嘴里或者丧命于被囚禁的豹子手中,可谁知道他们居然结伴而行,不过没关系,我已经通知了其他族部的王,可谁又知道他能那么淞易的穿过层层关卡,包括龙王。" 转向傲叱,他们有很多疑问,他同样也有。 "王当初给了水族那么大的侮辱,难道你都不恨?居然愿意帮他的雌性,我不懂这是为什么。" 当做特权,傲叱并没有拒绝回答矣消的问题,凌厉的眸子转向莫尘后变的温柔,注视着他,傲叱说:"用你的话说,世事都有变数,而他,是我的变数。" 婉转却也清楚的表达了他的意思,这让矣消更不懂了,那人类有什么好,他们的王为他不惜放弃做妖兽,连本该憎恨的龙王也…… 嘲讽的笑,不知他在笑几个男人的愚蠢,还是自己的可怜。得到了答案,矣消便继续说着,"他没遇到危险,被你们得护的很好,原本是为自己除去隐患,没想到我却走了一步死棋。你们一天天逼进狼族,我便开始坐立难安,可已经想不到办法了,最后不得不让狼群去攻击你们。想让你们打退堂鼓,想让你们折返,晚一天到狼族,我的机会就又多一天,可走你们还是来了,我做的一切也在王的面前披露。我知道王不会原谅我,我也不奢求您的谅解,矣消只恳求您,不要为他牺牲,不要放弃狼族,不要再继续喝药了……" 当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矣消选择自己去诛杀人类,即使王知道了也无所谓,在那一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杀掉他,让王放弃喝药…… 可他没办到。 想到这,矣消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不甘心的看着苍魁 ,握成拳的手也随着亢奋的情绪挥动着,"他不值得您为他这么做,他只是个卑贱的人类,一个连起码的忠诚都没有的贱货,王,您该嗅到了吧,他的身上,有龙王的味道,还有豹子和狐狸的,王,这一路他就是这么和他们厮混过来的,他已经背叛了您,不再只属于您了,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不只羞耻的人舍弃我们整个狼族啊!" 矣消的声声质问,如把把利剑,毫不留情的穿入胸膛,让莫尘的心一瞬间千疮百孔。 他听到苍魁的族人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他的味道,他看到他们脸上嫌恶的表情,刹那间他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丢在街头,任人嘲笑,讽刺,及鄙视。 好想逃开这里,他不想再看,也不想再听,他的勇气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带他走,让他赶紧从这里消失吧… … 哆哆嗦嗦的抓住绝染的衣服,在众人的惊呼中他扑进了他的怀里,在他们眼里他是王的雌性,这个动作就是赤果果的背叛,是将矣消的话实体化的证据。 无所谓了,随他们怎么想吧,他不想在留在这里,哪怕一秒都不行。 不仅是因为矣消的羞辱,还有苍魁至始至终都没有变的表情,在他说自己脏了之后,苍魁居然连一点愤怒,一丝痛苦都没有,好象他只是陌生人,他的一切与他都无关系般。 这个男人太残酷了,就算不爱了也不能如此伤害莫尘,握鞭的手气的不停颤抖,花朦咬着牙对莫尘笑笑,安慰的摸摸他的头,还未完全恢复的妖力通过碰触传进了人类的身体,有安神镇定的作用。 苍魁又等了一会儿,确定矣消该说的话全数说出后,踩着优雅的步伐,他来到了昔日的部下面前。 矣消一直在等苍魁正视自己,他等到了,红色的瞳终于清楚的印上了自己的脸庞,矣消笑了,在下一瞬,他的胸膛却被男人的拳穿透…… 他正要笑,却没笑出来,最后露出的表情是震惊。 他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苍魁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打烂了心脏,是的,他杀了他。 "为什么… … 我… … 爱着你呀… … "不甘心的抓着苍魁的衣服,矣消痛苦的问,那痛不是因为身体,是感情被他忽视。 从小他就跟在他身边,他坚信王不仅将他当部下,还当成了弟弟。虽然他冷漠了些,也很严厉着,可他知道,在苍魁眼里他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他一直这么觉得,大家也都是这么想的,可…… 他居然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在他的手穿过自己身体的前一秒,矣消也以为苍魁最多会狠狠的责罚他一顿,用最残酷的刑法,不过在最后会留他一口残气,将他赶出狼族。 他不是怕死,一旦被赶出去,他一样会自杀,他震惊的原因是无法接受他的王要他死。 看着还未阖上的双眼,也看到里面装着对自己的爱与依恋,苍魅慢慢抽出手,冰冷的腔调在偌大的王殿中响起—— "那又怎样。" 那又怎样,你爱我,又能怎样? 听到苍魁的声音,莫尘诧异的从绝染怀里扭过头,为什么他的声音变的这么陌生,如此冰冷? 他的狼,怎么了…… 苍魁的手还在滴血,那血还带着热度,他却向没有感觉般重新走回开始站立的地方,王座一侧。 血腥的一幕在所有人面前上演,莫尘爱的人,居然这么冷酷,也如此残忍…… 苍魁的想法没人知道,若镀雾的表情寻不到蛛丝马迹。 他们的王好象又变成千年前那个噬血的魔了。 就在这时,在外潜伙的部队冲了进来,他们是狼族的卫士,为保卫狼族而存在的。 握紧手里的武器,三个男人将莫尘围在中间,背对而立,手中的武器也是紧了又紧,这一刻还是来了,要与狼族兵戎相见。 从他们的缝隙里,莫尘看向苍魁,那狼还是没有表情,冷冷的看着他们,看他的族人在劝说无果后向他们挥起刀子…… 第二十二章 顾虑 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怀渠看看殿内被层层包围的几人,又看看身侧面无表情的苍魁。 他也不懂苍魁为何如此冷漠,在矣清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在他亲眼目睹了他的雌性与别人拥抱之后,离他最近的自己居然没察觉出丝毫不满或者愤怒,好象他真的不在乎般。 身旁的男人他感觉不出任何表情,就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 如果他对那个人类没感觉了,也变成了千年前那冷血的魔,那为何只是站着并未将王位夺回?人类不再是威胁的筹码,他为何还要忍气吞声? 如果还爱着,为何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莫尘他们不懂,怀渠更是不懂。 不过他知道,如果人类死了,唯一的保障就没了,更何况对手是龙王,如果苍魁一直这么站着,不出手帮忙的话,那整个狼族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吧。在弄懂苍魁真正的想法前,他还是得为自己留出后路。 在一个战士的身体被抛到王座下后,怀渠终于按耐不住,制止了这场打斗。还好双方只是才起冲突,并未伤亡。 怀渠的一声令下,兵器相撞的声音戛然停止,所有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此时的他已焦头烂额,首尾不顾,简单的斟酌后,匆匆开口:"几位来此,不过就是为接苍魁离去,仪式很快就要完成了,诸位多等几日,在此期间你们可以留在狼族,或者去其他地方等候,本王觉得这还是让仪式顺利且平和的结束,不必要的冲突还是不要起的好。" 他不该如此匆忙,他该认真的思考,可混乱的局面让他失去了分析能力… … 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只有他与苍魁,还有那个死去的矣消,当然怀渠也是今天才知道矣消的存在。 除了他们狼族没人知道苍魁被他威胁,以及威胁的理由。他告诉族人的只是苍魁爱上了人类,甘愿变成人与他长相厮守,而他只是成全他们罢了,因此他才得以安稳的坐在这里。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怀渠定是不令说出真相,一旦真相披露就算苍魁不计较,按约定离开狼族,可那时他已失了民心,这个位置也坐不长远了。 他也相信莫尘对血咒的事情全然不知,不然他不会来到狼族,所以这谎他还要继续说下去,安抚众人,结束这混乱的场面,直到苍魁将[魄】 喝下去。 至于那些族人,他们则没想的那么复杂,苍魁态度冷淡,是因为他的雌性与别的雄性在一起并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得知这些后,大部分的人心里还是庆幸的,他们与矣消一样,认为苍魁若不再爱莫尘,那他便会回归狼族,继续做他们的王。 谁都知道,苍魁才是狼族当之无愧的王,而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包括怀渠。 所以当怀渠说出那些话后,首先沸腾的是狼族族人。 谁都知道怀渠觊觎王座,但王愿意将位置给他,他们只能接受。如今他们的王不再爱那个人类,也不用罢黜妖力变成人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怀渠现在要做的就是除掉这个人类让王死心,可他居然这么说,至关重要的时刻,他居然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如此怎么的人,怎么配做狼族的王? 机关算尽,到头来怀渠却忘了可载舟,可覆舟的族人了。 当族里的战士并没有收起武器,当族人齐刷刷的跪成一片,包括正殿外等待的人,怀渠便知,若无法挽救,他将一败涂地。 自然的看向苍魁,一直凝视前方的人恰巧将目光移向他,虽然他们都没开口,苍魁却知道怀渠所要表达的:处理好现在的情况,不然那人类立即就会死。 苍魁知道了,也清楚了,可他只是转过头,重新看向混乱的人群,依然没做出任何决策或是命令。 在狼族一心期望苍魁回到王位上时,龙王却通过怀渠的话找到了一点线索。 他说,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是为接苍魁回去。 不对,绝染说最开始莫尘来狼族是想阻止白狼喝药,不让他被人威胁,甚至愿意陪他留在这危险重重的妖兽世界。 那,如果没有他们,莫尘一人来到狼族又会是怎样的情况呢? 还是在大殿之上,无助的人类被团团围住,苍魁做不了什么,因为莫尘的身上有血咒。莫尘在人类世界还算安全,一旦来到狼族,就是羊入虎口,又给怀渠另一个威胁苍魁的方法。 到时苍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尘被人鱼肉,却没有办法,他若动手,怀渠立即会用血咒威胁他,以至于到最后,他们两个可以都无法活着离开狼族。 就算有像矣清那种忠心的部下存在,若他是他们,想保护苍魁,唯一的方式就是除掉莫尘,所以不管哪种方式,对莫尘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 由处推断,苍魁之所以这么冷漠,他是想… … 让莫尘离开。 不是对莫尘无助于衷,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 在这种危机关头,王者苍魁选的不是儿女私情,而是以大局为重,不去计较拥抱莫尘的人是谁也不在意族人的话语有多难听,只要他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可以忍耐,全心全意只想将事情解决。 怀渠手里握着莫尘的命,如果他们与狼族起冲突,怀渠依然会拿这个威胁白狼,让他与他们动手,如果不然,莫尘就死。 怀渠要的是保护自己,坐稳王位,为此他会毫不客气的将白狼当做杀人武器,反正只留下莫尘,给他继续威胁的条件就够了。 这些,白狼应该都想到了,所以他才一直保持沉默,站在中立的角度不管任何一方,这样既可以让莫尘离开,又能让狼族请楚的知道,他是真的不想再做他们的王了。没想到怀渠却弄巧成拙,他当时只要挥挥衣袖,大方的说一句'放他们走。',就可以让事情圆满的解决。 可他没有,还说了那么一堆扰乱民心的话,是他再一次让场面混乱,是他破坏了苍魁完美的计划,也是他正一点点将自己推向深渊。 不愧是苍魁,在事情开始前就已经想到了结果,可是他的搭档却是如此愚蠢。 现在怀渠将这个烂摊子留给他,让他解决,对与一个雄性来说,被人威胁是莫大的耻辱,而怀渠却要一次又一次的扒住不放,屡试不爽。 人,都有极限的,苍魁也是。 看着莫尘,男人的表情依然冰冷,脑子却在飞快运转着,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办法,保护他,也除掉这个顽疾。 互不相识,苍魁与傲叱的想法却是惊人的相似,他们都是王,有同样的骄傲,也有同样的智慧,在这种时候,他们的思考方式也与常人不同,那是属于王者的斟酌。 "白狼,"狼族跪成一片,请愿的声音此起彼伏,在这其中,龙王冷静的声音却异常清楚,压过嘴杂的响声,传至苍魁的耳里,"初此见面,本王,带了份见面礼给你。" 苍魁的眼晴从未在傲叱身上做过停留,可一开始他就没有将他忽略,这男人有与自己等同的智谋,也有不相上下的冷静,他知道他是水族新任的王,这个王,名副其实。 红色的眸转向龙王,视线在半空相汇,他看到男人唇扬起,露出自信的笑。 按着花朦的后颈,拉到自己身边,迫使他抬头面向苍魁,在花朦不解的挣扎里,龙王说:"他,叫花朦。" "该死的,你疯了吗?! "这种时候哪还有心思做介绍,更何况上面那冰块是敌是友还不知道,火大的拍开龙王,握着鞭子的男人嘟囔着站回自己的位置,就在这时,他居然听到了龙王的笑声。 "神医花朦,即使狼族看似无法破解的血咒也不被他放在眼里。"白狼不是没有表情,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傲叱明显的看到他红色的瞳骤然一缩,他的假设,成立了。"莫尘很健康,没人再拿他的性命做文章了。" 龙王的话落,几人的目光顿时聚集到苍魁那里,一语惊醒梦中人,简单的一句话,他们便怪了龙王的意思,也瞬间了解了苍魁的处境。 血咒解了?!那个狐狸是花朦?!是传说中的神医? 不给自己太多震惊的时间,怀渠连忙离开王座,因为他清楚的感觉到苍魁的妖力正在提高,还有那不可抑制的愤怒…… 苍魁的头垂了下去,再抬起时,莫尘终于看到了曾经的他…… 那表情正是那次重病,苍魁知道他的师弟没有认真照顾时他露出的。 真好,他的狼没变。 "叛徒,在离开狼族前,我要清理门户。"熟悉的笑重新爬回苍魁的脸上,慵懒,邪魅,还有不容抗拒的威严。 怀渠连连后退,他不会是苍魁的对手,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 怀渠的援兵。 在莫尘他们来到王殿的时候,就让心腹将援兵带来,以备不时之需,看来他做对了。 眯起红色的眸,苍魁与众人一起望向来势汹汹的部队,霎时间,男人俊俏的脸庞渲上黑色,一个杀字清楚的浮现其中。 第二十三章 战争 鱼龙混杂的部队,这是怀渠一直以来在暗中筹集的队伍。 从苍魁被封印开始他就着手准备,怕他醒来要自己的位置,他未雨绸缪。 即使握住苍魁的把柄了,这部队的筹备也没有停止,怀渠还怕他出尔反尔。 财力也好,应允也罢,不管怀渠用的什么办法,总之到使用这天,队伍的规模已不容小觑。 除了混杂的人员,苍魁还看到了附近族部整齐的队伍,他们愿意帮忙增援的原因是什么?怀渠答案了什么吗?是割让土地?还是减少狩猎范围?他要让狼族以后抬不起头,过被人压迫的生活吗 狼族的江山是苍魁 一手打下的,如今这混蛋为一已私欲就愿将这些拱手相让,他是当之无愧的叛徒,不仅背叛了他,还背叛了整个狼族。 手向王座后方伸去,男人五指张开,掌心向外,挂在墙上的斩妖之刃便向磁铁吸引般,剧烈的晃动几下,疾驰而来,飞入男人手中。 握紧,这是狼王的专属武器,只有真正的王才可驾御。 举刀向天,手搭在上面,轻轻一摸,锋利的刀立即划破皮肉,鲜红的如条条藤蔓,爬上刀身。 那血并没有滴落下来,而是被刀吞噬,待血完全消失后,黑色的刀中涌出团团红雾,原本暗淡的金属也在一瞬间布上了诡异的光亮,就像张开嘴等待鲜血的魔鬼一般。 "狮鹫。"在苍魁还未挥刀前,望向窗外的龙王突然开口。 顺着他的视线,苍魁看到了狮鹫的整只部队,它们拍动着巨大的翅膀,急速向狼族飞来。 能让它们不惜穿过灼热高温的净土来到北端的狼族,看来怀渠给它们的好处该是无法估量,走牺牲族人,还是在猎物稀少的季节帮它们捕食?狮鹫是贪婪的物种,一旦对它们许诺,直至死去,你都要做到,否则它们会不惜一切讨回失去,直到满意为止。 知果不妥善处理,那狼族的未来堪忧,这古老又强大的种族很容易在今天湮灭,消失在历史的记录中。 怀渠向狮鹫求助的原因十分简单,就为牵制自己。将他拍制住了,那怀渠比狼族守卫多上几倍的部队轻而易举就能取胜。 看来怀渠是孤住一掷了,最后的挣扎,不是胜就是败,不是坐隐狼族的王位就是死在苍魁的 刀下。 这个王位在怀渠眼里也许真的很重要,但他忘了,对团结的狼族来说,背叛二字有多不耻与愤慨,即使最后的胜者是他,留给怀渠的也只是个空荡的领地,与孤零零的王座。 在他将他的部队带来时,这场战争他便输了。 "狮鹫交给我,你去处理狼族的叛徒吧。"白狼不是敌人,那他便愿意为他分忧,嘱咐他们照顾好莫尘后,傲叱从窗口直接飞了出去。 狮鹫是倾巢而出吗?这远比比当初在树林里见到的多上许多,阳被他们巨大的身影遮盖,在狼族的土地上留下各各狰狞的黑影,如夜一般。 它们己经开始行动了,庞大却又灵活的身体迅速下坠,准确的抓住猎物后立即飞向空中,强有力的爪子抓住头与身体,向两边用力,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惨死在利爪之中。 血与内脏,断裂的四肢洋详洒洒。 硬生撕开的身体被它们随便一抛,就又向下一个目标袭击,这不是狩猎,而是单纯的杀戮。 怀渠怎么可以将这么可怕的东西引到族里,屠杀自己的族人,他于心何忍啊… … 同样是王,同样有保护族人的使命,傲叱能理解此时苍魁的心情,也愿意在这一刻成为狼族的守护者。 狮鹫的数目太过庞大,逐个击杀的话太浪费时间,每一秒都有一个无辜的族人死在它们爪下傲叱唯有速战。 水族是神秘的种族,谁都没见过他们真正的模样,所以当那条紫色巨龙腾空而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残忍的杀戮有了片刻停歇,他们都被那完美的若梦境般的身体吸引,也被龙的气势震摄。 这是真正的龙。 …… 他该感谢的,如果莫尘没来,如果没有这次意外,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怀渠的丑恶。幸亏没有将自己的心血交到这个人手里,他本以为,他只是贪图权利罢了… … 拖着斩妖向怀渠一点点靠近,锋利的刀与地面相触摩擦出阵阵火花,不大的声音却盖过了整个战场,清晰的听在怀渠耳里。 死亡的音乐。 怀渠的刀是贴身携带的,在没没有真正成为狼王前,他没资格驾御斩妖。 当看到狮鹫被龙王控制,自己的对手变成苍魁后,他不得不拔出自己与斩妖相差甚多的武器。 对于苍魁来说,解决掉他也许用不上斩妖,他想为狼族除害,想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叛徒。 黑红色的刃自空中劈下,用刀去挡,清脆的碰撞,怀渠后腿一弓,接住苍魁的攻击后迅速向后跃去,在碰到墙角后,借由惯性再向苍魁砍来。 身体一歪,手中的刀便由另一个方向向怀渠的后颈砍去,只见男人的身体在半空画了个圈,手里的刀也准确的抗住了斩妖的攻击,身体落地前,早变成利爪的手对着苍魁的心窝狠狠一刺… … 借着刀撞的力度,足猛踏地,苍魁一跃而起,斩妖还与怀渠的刀贴在一起,只是那身体已然成了倒立的姿势。 在躲开怀渠的爪子的同时,男人的手肘猛击向怀渠的胸口,一声闷响,处在下方的身体重重的摔到在地上。 苍魁可以直接杀了他,但是没有,让他就这么死了,太过便宜。那一击应该断了他几根骨头吧,这么玩耍吧,到最后苍魁会让斩妖结束他的生命。 …… 看着王殿内的混乱,莫尘说不出现在的心情,这是苍魁最录爱的地方,这里有他最珍贵的人,也许那一具具骨骸中就有他看重的部下,喜爱的兄弟。本该温馨的重逢却变的如此血腥,有些内疚却也明白,这是狼族的隐患,迟早都要除去的,只是他来的很不凑巧,也可以说,他的到来才让他们发现身体里的恶疾。 战争已经打响了,他无力阻止,只能期待杀戳赶快结束,拉下帷幕。 狼族的战士与怀渠的部队打的不可开交,他身旁的两个男人却没有加入战斗,只是将他夹在中间,尽职尽责的保护着,混乱的的战场中只有这里还有一小片空间,那是他们为他留出的。 嘶杀中,他听到绝染说,不想看就闭上眼晴。 他知道他害怕这种场面,害怕血与死亡。 长鞭抽开敌人的瞬间,花朦拍着他的头,笑嘻嘻的做着鬼脸。 他怕才受过刺激的他再次失控,想借此来让他分心。 看着那两个护卫自己,在生死攸关的斗争中还不忘关心他的人,莫尘笑了。 在血腥弥漫的空间里,遍布尸骸的土地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甚至想说,你们快点打吧,然后让他摸摸他们的头。 真的很想摸…… …… 另外一边,怀渠在苍魁的猛攻下已经伤痕累累,无力抵执的他握着只剩半截的刀撑着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与汗水混杂的血模糊着视线,他看不清楚那白色的魔鬼的模样,即使看请楚了,又能怎样,他已经无力再做什么了。 "我可以原谅你做的一切,但叛逆之罪,罪无可恕,怀渠,你的血不足以告慰今天妄死的族人,亲眼看着自己的是如何溃,如何失去一切的吧。" 苍魁用刀挑起男人的下硕,冰冷的目光凝聚在他狼狈的脸上,须臾,他告诉他: "我,才是狼族的王。" 话落,斩妖与男人的身体一同飞了出去,飞向怀渠喜爱的王座。 "呛― "离开苍魁的斩妖再度变成黑色的铁刀,它穿透男人的胸膛,将他牢牢的钉在华美的王位之上。 他不会立即死去,苍魁要他亲眼看着,他是如何失败的。 …… 当唯一可以与苍魁缠斗的狮鹫被龙王制住后,他们就已经明白这场战斗持续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所以周围那几个族部派来的部队一个个悄然离去了。 他们走了,但苍魁却记住了,今天是狼族内乱,而明天,就是清理对狼族觊觎的狂妄之徒。 每一场战斗结束后,留下的只有血与尸体,还有失去亲人的哭泣。 当龙王踩着轻快的步伐走回前殿时,整个战场已经硝烟散尽。 到处都是呻一吟的士兵,还有忙碌的指挥搬运伤者的巫医嘹亮的声音,这些声音一点都不比之前的小,一样的混乱,嘈杂。 可此时,莫尘却什么也听不到了。 因为苍魁终于将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这一刻,周围万物均消失殆尽,他的眼里只剩那匹思念的狼。 好象又回到了伏魔寺,那个夏天,在满目的绿中,男人回眸,冲他淡然一笑的场景。 封闭的空间,他却能感觉到轻风吹来,拂起他的衣衫还有男人银亮的发。 满腔血腥也变成了淡淡的青草味,在脚下愉快的摆动着身体。 我好想你。 想碰你。 想抱你。 想亲你。 想贴近你…… 男人的迈开了步伐,向他走来,一步步,如此沉稳,他的心脏随着男人的动作跳动一次次变大,变重…… "嗵!嗵!嗵!"像擂鼓,也像鸣雷。 不远的距离,不长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当男人终于走到他面前站定的时候,莫尘不禁杯疑,是不是已经过了几天几夜。 他想说话,想对他笑,可男人面部的线条都绷在一起,那样严肃,严肃的让他有些害怕。 因为族人的背叛与离去让他心情不悦了吗? 正当莫尘退疑的时候,苍魁突然举起手臂…… 他要打他吗?! 几个男人顿时如临大敌,他们不会让苍魁的手落在是莫尘脸上… … 苍魁没打,而是一把扯下了莫尘挣扎中露在外面的项链,那是人类世界里他为他买的项圈,还有在伏魔寺里他送他的那颗夜明珠。 男人的动作幅度很大,以至于没绑的太紧的珠子从项链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骨碌骨碌的声音,撞在尸体上,停了下来。 心肚停跳。 他为什么要拿下他的项链?因为他不配拥有,要收回去吗? 收回一切,包括他的爱吗? 莫尘告诉过自己,不管苍魁做什么,都不许哭,可眼泪,在看到男人绝情的动作后,忍不住涌了出来。 苍魁的表情还是那么冰冷,但让他这样的原因并非莫尘所想,只是他太兴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所以干脆就没有表情…… 握着带着人类体温的项链,苍魁的身体突然向下低去,单膝跪地,他跪在人类面前。 腰身挺直,金属项圈被他双手托起,举到莫尘眼前。 "给我带上。" 像第一次的时候,亲手为我带上,然后,便永远都不将它摘掉。 我将它留在你身边,就是等待你重新将它带在我脖子的时刻。 莫尘,我,终于等到了。 还有,辛苦你了,我的爱人。 "魁!" 不想再等了,也不欲再等了,自胸腔发出的,是他思念的人的名字。 狠狠扑进他的怀里,苍魁被他撞的向后一颤,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也许痛吧,但却感觉不到了…… 紧抱住彼此,他们终于再度拥有。 第二十四章 复杂的心 当族人敲开他的门扉,告诉他有几个不速之客闯入狼族后苍魁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向正殿走去。 很快他便不是狼族的王了,但现在他还是,这责任自然是责无旁贷。无关于怀渠,他只想为族人再做些什么,算是他任性的补偿。 离那处越来越近,敏锐的嗅觉突然接到了属于他的味道,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苍魁嘲笑自己,那是幻觉,已经产生无数次,多到他已麻木的幻觉。 他从没想过,当幻想变成现实时,他该用什么表情面对。 脚步无法再向前移动,当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眼前,确定不是他的幻想出来的后,苍魁突然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霎时间,这男人手足无措了。 走入王殿他便站住了,藏在柱子后面,遮挡住身体,踌躇着。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那是他走后,他们对莫尘做的事。 他听得清楚,听得痛彻心扉,也听得毛骨悚然。 这时他才想起族人叫他来的目的:不速之客闯入狠族,他们口中的"闯入者"便走莫尘,和他身后的人吧…… 重逢的喜悦掩盖了一切,可这时,苍魁却不得不将自己从里面拔出来。 莫尘来这里是为找自己,但狼族对他说太过危险,不管那几个保护他人有多厉害,血咒在,也有像矣消那样为了让自己死心想将莫尘除掉的人。 能护他安全才是主要的,其他的,都先排在一旁。 他听着矣消与龙王的对枯,听到怀渠的声音,一边听着一边想着对策,就在这时,那温柔的,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的声音响起了,他再也把持不住了…… 他走了出来,走到高高的王座旁,站在他面前。 他看到他向后踉跄,也看到他见到自己时欣喜若狂又不敢相信的表情,其实他和他一样,恨不得立即跑过去紧抱住他…… 可他不能。 那么多双眼晴在看,他一步都不能走错,若有一点疏忽,就很可能给莫尘带来致命的危险。 不能再看,他怕好容易带上的面具破裂,苍魁连忙移开眼睛,漠然的看向别处。 他瘦了,也壮了,裉去稚气,变的坚强,也变的理耀眼了。 横穿整个妖兽大陆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这一路的辛苦让他成长吗? 是他的错…… 只看一眼,苍魁便将莫尘的一切牢记在心里。 思念,爱意,还有懊悔。 但是现在,他只能专心。 听着矣清的话愈加愤怒,他凭什么擅作主张,凭什么替他决定? 苍魁压抑着怒火,他想听矣清把该说的都说完,这时,却等到了一个不敢相信,也不愿接受的事实。 莫尘的身上,有了别人的味道。 之前没留意,通过矣消的话,他才注意到莫尘的身上其他雄性的味道。 破性突然的打击,让苍魁险些失去理智,这一刻他想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只想抱住他,杀了玷污他的人,杀了侮辱他的人…… 可,他却看他扑进豹子的怀里,听到族人诧异的惊呼,苍魁想杀了所有人,所有看到知道的,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在暴怒与疯狂间徘徊,像一个满是煤气的屋子,遇到一点星火便会爆炸。 没有迷茫,也没有不解,更不会问莫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莫尘是他的,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阻挡其中,参与其中的人都该死。 但,不是现在。 他们的死刑听缓,因为他要做更重要的事。 在这之前,他杀了矣清,那个从小便陪在身边,如兄弟一般的人。因为他侮辱了莫尘,还说他爱上了自己。 爱又怎样?那个字除了莫尘,其他人讲出都是讽刺,听到耳里,更觉恶心。 杀了矣消,脑子里有一瞬间空间,突然很累,突然不想去想,就这么一直游离着,直到发现他们被族人围在中间。 现实强迫他坚强,这场仗还没打完,他不能倒下。可谁知道,怀渠那混蛋破坏了他之前布的局,看着再度混乱的场面,苍魁更是觉得烦躁,真想拂袖而去,远离这场闹剧。可莫尘还在下面,他的生死与自己的决定有着直接关系。 咬着牙,他看了一眼怀渠,刚好那人也向他看来,迎上他的目光,苍魁再一次被威胁。 受够了,也不想再被牵制,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苍魁要反击,要摆脱这种被动的局面,龙王恰巧帮了他。 他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怀渠可以威胁的东西不复存在,很好,这一次,新仇旧恨一并报了。 撕杀,因怀渠的威胁,也因他对狼族的背叛,当他最后的使命也认真完成后,苍魁终于可以直视他爱的人了。 经历了以上种种,冷漠的面具突然不知怎么才能拿下,看着他,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想终于没人打扰,他能做什么。 太紧张也太兴奋了,没等想到主意前,腿就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他们的距离近了,只一伸手他便能再将他拥入怀中,他期盼了等候了那么久的拥抱。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他项间的项链。 往昔,一幕幕出现在眼前,那是人类世界宠物的项圈,而给他们佩带上的只有它们的主人,尽管当时的他很不情愿,但现在想起,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是的,他是他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众目睽睽下,他跪在他面前,等待主人的加冕。这时,他不再是高傲的狼王,而是只属于他的庞物。 虔诚的,忠诚的,跪在他的主人面前。 ……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即使睡了也不肯放开抓着自己衣服的手,他是怕再失去他,苍魁亦是如此。 摩挲着他消瘦的脸庞,你瘦,你吃苦,你受罪都是为了我,苍魁无以为报,只有用这辈子还欠你的情,补偿你为我付出的。 在满目尸骸的正殿,莫尘哭倒在他怀里,他的眉纠结成团,他心也随之拧到一起。 抱起他,回到属于他的寝殿,放在他一直没睡过的床上,然后就一直陪他到现在,连身上的血污都来不及清理,就这么抱着,一天,一夜。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却没有太多交谈,莫尘一直哭,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再喝那药了,他可以保护自己了,不要他为他再牺牲什么。 是啊,当初他的匆匆离去并没有顾及到莫尘的想法,知道自己要为他除掉妖力,这心思重的小东西怕是内疚了很长时间吧。 所以才下决心闯奴兽大陆,只想阻止他,告诉他无论他在哪,他都愿陪伴左右。 可人生总是那么多无可奈何,也有那么多迫不得己,即使重新来过他的选择也不会改变,想给莫尘更多安全,以及自己的全部呵护。 小心的掰开他抓着自己的手,现在开始他们不会再有分离,所以他要将麻烦弄快解决,让日后的生活再无烦忧。 亲吻面颊,属于其他雄性的味道立即扑进口鼻,红色的瞳缩了一下,男人立即从床上离开。 他想杀了那几个人,但在狼族的内乱中,他们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因为他们让狼族的死伤减少许多,所以苍魁放弃了将其杀之的想法。 当然他也清楚,如果没有他们,莫尘或许走不到这里,过去的一切他既往不咎,为了莫尘他认了。 他们也碰了莫尘,就当互不亏欠。 苍魁想到这时,浑身的肌肉都如钢铁般坚硬,他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哄骗安慰自己根本就没用,他最想的,还是想杀了他们… … 推开房门,立即有侍卫迎了上来,苍魁冷冷的吩咐,要见那几个异族。 侍卫领命离开,心情沉重的男人转向沐浴之所,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与莫尘划清界限,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回转余地,他留他们的命,就已经是恩赐了。 驯兽传 第二十五章 谈判 狼族与水族的华丽不相上下。 水族的建筑多以高贵,雍容之风,而狼族却尽显粗犷豪迈,大气又不失华贵,这是苍魁的风格。 莫尘被白狼抱走,一天一夜杳无音信,现在白狼突然说要见他们,这原因他们也心知肚明了。 坐在狼族华丽的客室里,几个男人根本没心情欣赏,没有交谈,每个人都一样沉默,在想应对苍魁的办法。 半晌之后,紧闭的门才被人推开,门中出现的自然是姗姗来迟的狼王。 秉退左右,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们几个,无须顾忌也没用隐瞒,他们该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这个苍魁再不是他们前日见到的冷漠如冰的男人,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慵懒的进正坐,单手撑着面颊,大方的与他们对视。 他是主,他们是客,苍魁毫不掩饰的展示着自己主人地位,又点到即可,礼貌与礼节并存,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既给了他们足够的压迫感,又有着对客人的尊重。 "客套的话就免了,直奔主题,还是尽快将问题解决的好。"苍魁才一落座便立即开口,他不喜欢拖泥带水,结果来的越快越好,天知道每耽搁一秒对他来说是多大的煎熬。 "你的意思呢?"苍魁并未端什么王德架子,但本身的压迫感却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这种谈判,他有很强的气场,他们之中能与之对抗的也只有龙王,所以这个人重任便交到了他的手中。没有商量过,这只是一种默契罢了。 "你们离开。"没有废话,苍魁直接说,"莫尘已经到了狼族,回到了我的身边,他现在是安全的,我完全有能力保护他。而几位,说句客套的吧,谢谢你们送他来这儿,以后的事情就不用各位操心了,请尽早离开狼族,这日后嘛,也没必要再见,更无需挂念,忘了莫尘。如果你们觉得不甘心的话,狼族的宝藏随意挑选,想拿什么拿什么,就当是这件事的报酬了。" 苍魁的立场很明确,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在他眼里,他们俨然成了雇佣来的保镖,一旦任务结束,就可以领钱走人了。 可钱与财富在龙王眼里算什么,狼族有的他都有,至于绝染和花朦,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更无用处,甚至说连粪土都不如。白狼的话是对他们的羞辱,同时也替他们与莫尘划出了界限。 "你有能力保护他?"傲叱冷嗤,对于苍魁的话不见恼怒,反而是不着痕迹的反攻,"你有能力就不用他一个人闯妖兽大陆,你有能力就不用受人威胁,让莫尘陷入危险之中,你有能力就不会发生昨天的事情。试问,若他真一人来到狼族,你有何能力保他周全?再问,发生昨天的事情,你又有何能力留住你们两个人的命?并非邀功,若没有我将狮鹫牵制,你觉得狼族不会成为历史吗?" 傲叱说的是事实,撇开别的不谈,单说狮鹫,就足以让整个狼族毁灭,昨天的战役能够轻松取胜,和龙王有直接的关联。若没有他,最后的结果便是他刚说出的。 但,那些只是如果,狼族胜了,叛徒被消灭了,企图瓦解狼族的入侵者也放弃了。没有如果,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所以龙王的话,被归于废话。 "有与没有,就不劳烦几位操心,苍魁自有分寸。至于说到能力,就算我无法保护莫尘,拿结果无非是死,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这也足够了。"想到与他生死与共,苍魁淡然一笑,洋溢着幸福和甜蜜的爱在别人眼里是那样刺眼,这是他的,没人可以抢走。"莫尘是我的,是生是死,都是我的,是生是死,也都是我陪着的。" 气氛一下子变的紧张,两剑拔弩张的男人犹如一条拉紧的弦,随时都会绷断,浓重的火药味弥漫于空气之中。 龙王长了一张欠揍的脸,此时的苍魁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身体一滑,花朦堆进了椅子里,习惯性的翘起二郎腿,手也跟着环起,摩挲着自己的唇。 他很讨厌苍魁的态度,可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四个人中,唯有他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莫尘是他的,反观他们,都没有那个资格。 所以就更讨厌了。 皱着眉,花朦开始啃自己的指甲,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习惯,在想不通事情或者太过焦躁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好吧,你的态度我清楚了,现在告诉你我的决定。"他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看来是没必要了,既然他将话说的那么死,他也就不必再与他客气,"我们与莫尘发生过什么,你应该知道。刨除莫尘的感情不谈,就算他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爱上他了,就要争取,即使对手是你也无所谓,我会与你抗争到底,争夺拥有莫尘的权利。" 说的好! 花朦一下子坐直了身体,差点就要为龙王鼓掌了。是啊,就算莫尘是白狼的,他们爱了,就有争夺的权利,凭什么主动弃权,凭什么要顾及白狼的感受与他谈判?! "白狼,我们坐在这里与你谈,是看在莫尘的面子,我们不想让他难过,想用最安全的方式将问题解决,你不想看到他痛苦,我们也是如此。现在,你坐在这里提他决定,你有问过他的感受吗?你确定他想让我们走吗?你对莫尘尊重了吗?爱不能代表一切,在做事之前,你先顾及下他的感受吧。" 这是爱情保卫战,他们没有退路,更没有输的本钱,只许胜而没有败。虽没有刀光剑影,这也是名副其实的战场,在战场上面对的只有敌人,所以花朦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还有,我们不是想将莫尘揽到自己怀中,而是分享,共有。因为都爱了,他却只有一个,让他选择他会为难,让他失去他更会痛苦,我们愿意放下雄性的尊严与特权,放掉身份与架子,不计较任何事情,只要与他在一起。所以,这不算是抢夺他的谈判,而是对你的邀请。如果你不想看他难过,不想为难他,就认真的考虑下这个建议,我们已经决定了,现在只看你,要么皆大欢喜,要么就斗个你死我活,但我相信,莫尘不会愿意见到第二种情况。" 每一句每个字都如重磅炸弹,丢进他的脑力,轰鸣而响。 这狐狸在说什么?分享? 他以为他们只是追随莫尘的人,发生了那些无法阻止的事,所以他们在为自己的幸福争取权利,可这狐狸说…… 要一起分享。 简直荒谬,荒谬至极! 谁愿意自己的雌性被人分享?!那是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这几个人疯了。 无法想象那种场面,那是他们的幻想罢了,不会是真的,也不可能成为真的! 但,那狐狸还说会让莫尘为难,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的依据是什么?难道说…… 不!这不可能!莫尘不会对他们有…… 可,那天他却见到了,莫尘扑到豹子的怀里,他对他们的感情远不止信任…… 怎么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都失去了什么啊…… 他被人碰了,他不介意,拿事他的错,他没有将他保护好。 可他的心呢?他的感情呢,身体上的痕迹可以被消抹,那爱呢?他的爱不完整了吗?他给自己的,是残缺的吗…… 他们达成了共识,拿莫尘呢,他也愿意吗?他同意了那种荒谬的事情,默认了该死的分享吗?! 他不愿相信,他要找莫尘问清楚。 苍魁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他接受不了莫尘的爱不再全数属于自己。 他是他的,他也是他的,这个不争的事实,改变了吗? 他不允许!不允许莫尘的改变,不允许花朦所说的事情变成现实!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就将那想法的幼苗抹杀在摇篮之中,绝不给它复苏的机会。 这谈判没必要继续下去,苍魁站了起来,目光在一瞬间变的阴冷。 如果莫尘变了,他会让他再变回来,这就是他的答案。 "离开吧,在我决定杀了你们之前。"苍魁冷冷的说,杀气也早在他起身时弥漫四周。 "不会离开,如果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来解决,拿就来吧。"傲叱也陪着他站了起来,变成枪的戒指握在手中,就算对苍魁决斗的回应。"不过,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这么做莫尘会很痛苦,这不是他乐见的,为何你就不肯从他的角度想想。" "我说过,和你们无关,这是我与他的事,即使痛了,我也很快让他不痛。"龙王在向他挑战,他岂有不接之理? 从略高的位置缓步走下,红色的瞳始终都没从傲叱的脸上移开,为了莫尘,杀了龙王,与水族再次为仇又能怎样…… "白狼,你考虑清楚,你们两个无论谁受伤或者出什么意外,莫尘都会痛苦,会难过的!为了他,你们冷静些!"见他们真要动手,花朦连忙拽住傲叱,这么闹对谁都没好处,反而会让莫尘为难,才才见到白狼,精神紧绷了那么久,还需要时间缓解,刺激过度他根本就受不了。 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花朦,傲叱迎了上去。 他与苍魁是两种类别,他属法,苍魁属力,近战他没有好处,他要尽量拉开他们的距离。至于苍魁没有武器对战况也不会有影响,因为他首要做的就是不能让他贴近自己。 "为了莫尘!你们考虑清楚!"阻挡不了了,龙王已经开始布结界,白狼的爪子也不客气的亮了出来,这场仗势在必行。 "停止吧。" 千钧一发之际,既然突然站了出来,挡在两个男人之间,面对苍魁,他说:"我退出,现在就离开。" "豹子?!" "绝染你?!" 异口同声,花朦与傲叱都不敢相信的看向他,他们三个,谁离开都可以,唯独绝染不行,他走,就意味着死啊! "你们都知道这样会让莫尘痛苦,那就不要再为难他,还是算了吧。白狼,日后莫尘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别在发生之前的事情了,绝染告辞。"干脆的说完,绝染便头也不回的向门走去。他也希望事情会有个圆满的解决,但是狼王不同意。 驯兽传 第二十六章 牺牲 莫尘没回来,和那几个人在一起吧…… 阁台外的景色和昨夜,前夜,大前夜都没什么不同,只是他的心境却变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脑里浮现的都是莫尘扑进豹子的怀里,哭喊着不要走…… 如此讽刺,他还真是蠢啊,以为不去计较之前发生的事,以为将麻烦解决他们就可以回到过去。 但,回不去了,苍魁知道,他和莫尘回不去了…… 忍着痛不去在乎莫尘被人碰过的事实,可他无法忍受,他的心不属于自己了。 以往做的一切仿佛都没了意义,他受的苦,他忍痛做的决定,他幻想的未来,他期望的再没让人打扰,卸掉负担只有他们的日子,现在想想多么可笑。 分享,拿狐狸居然和他说分享! 愤恨的捏着手下的横梁,木质的栏杆愣是像生铁一样留下了男人的掌印,没有断裂也没有声音,硬生的留了个引子。 莫尘的爱不完整了。 他该放弃吗?可是这是他第一份爱,唯一的全部的爱,就要这么放手吗…… 他可以不眨眼睛的杀了任何人,可他无法伤害他,即使他背叛了自己也舍不得动他分毫。 想对他好,想让他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想做他的唯一,想让他的喜怒哀乐都牵系在自己身上,更想让他的眼里,永远只有自己……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握着栏杆的手骤然松开,男人的身体用一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向下滑,贴着胳膊,知道完全蹲在地上,像才吐过的醉汉一般,紧抓住头顶的栏杆,全身的力气都交给两条手臂…… 不甘心啊,也不愿相信,他的小和尚,那么善良,那么美好,那么单纯的小和尚,在他不在的期间变了…… 挚爱,唯一的爱。 期盼没了,等待没了,苍魁的目标也没了,要怎么办,该怎么办,明天来临后他要做什么,那后天呢,未来呢…… 他才是一无所有了。 在萌动没有多久的心,很疼。 早知道是这种结果,还不如找不到心,还不如不知什么事爱,还不如做那个冷血的魔鬼…… 可,他却感觉不到后悔,仍感谢上苍给他们相遇的机会,让他拥有过他。 苍魁也,不想放手…… 我真的很爱你,莫尘,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想让你离开,想永远都见不到你,想恨你,可是我做不到,你把我逼到绝境,你让我走投无路了…… 天下唾手可得,可我只想要你,苍魁,只想要你。 哭泣也许是最好的**,可他没有泪,无助的蹲在寒冷的夜里,任由心被鞭笞,鲜血淋漓,这一刻才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生而痛苦,死却放不下他…… 狼是野兽系中对伴侣最忠诚的物种,他们也要求对方给予自己一样的忠诚。 听到门吱嘎一响,地上的男人快速站起,向那边望去,眼中满是期盼…… 是他回来了吗? 来人,是龙王。 "白狼。"不请自入,傲叱径自来到苍魁身边,凭栏而立。苍魁是一头受伤的野兽,他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他不是来挑衅也不是来炫耀,傲叱避开男人的伤口,不去看他的表情,只是盯着栏下的雪景,静静站着。 想让他滚,想杀了他,苍魁却什么也没有做,站在自己那端,敛去了所有表情。 感情受到伤害,他很脆弱,但他不会在别人面前展示出来,龙王推门而去的瞬间,冰冷的面具再度覆于脸上,将自己的心情完全的隐藏。 "我很讨厌你。"许久之后,傲叱淡淡开口。除去莫尘,他与苍魁是敌人。"你给水族的侮辱,是我自小到大的梦魇,我一直想有朝一日可以将你给水族的,加倍奉还,我一直在等待着。" "随时奉陪。"冷冷回答,对苍魁来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你想挑战,我便接受。 他的答案他早想到了,放在以往,他一定会拿出武器与这狂妄的男人斗个你死我活,他一直等待的也是与苍魁见面,战胜他,夺回水族失去的荣耀,如今他就在身边,这个想法却没有了。 决定爱莫尘的时候,报仇的心就已不在,对苍魁的厌恶及恨也随之淡了许多。 "你我都是一族之首,所拥有的不相伯仲,包括尊严与骄傲。你能得到的,我也可以,所以我们之间没有高低之分。至于他们,虽没有王这个虚名,却有着我们一样的尊严与骨气,如果可以,谁愿意牺牲这些呢?"点到即可,苍魁是聪明人,自然会明白他话中所含的意义。 无论是他还是绝染,或者看起来没心没肺的花朦,他们的骄傲都是一样的,如果可以,谁愿意用'分享'这两个字?谁不愿将莫尘抢走,独占身边啊。 你有你的傲骨,我们也有,傲叱不是来装可怜,而是告诉苍魁,其实他们都一样的,是爱才让他们做出那个决定。 "白天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和你解释下,莫尘之所以会那么激动,是因为豹子身上有情咒,咒的那一端,在莫尘身上,而且是属于那种最极端的。" 情咒?拿就意味着…… 那他为何还愿意离开?咒期到了,没有莫尘就会死。 "我和花朦哪个离开都可以,唯独他不行,那是鱼命相连的,可他愿意放手,他说,我们都说爱着莫尘,可我们也都没为他考虑,只想着自己。他说的,很对。不想看到莫尘为难,豹子要走,即使很快就没命也无所谓。这么愚蠢的决定,这么傻得人,却也让我震撼,让我反思了。"沉吟片刻,傲叱突然将头转向苍魁,露出一抹友好的笑,"想通了,白狼,如果我们离去,莫尘不会痛苦的话,我愿意放手。" 这是他们今天商量出的结果,白狼无法接受,他们唯有离开,过去想的什么争取什么同化都在莫尘的眼泪中湮灭了。 算了,只要他快乐就够了。 "莫尘……一直在哭。"视线飘向别处,傲叱悠悠的说。从苍魁离开,他的眼泪就没停止过,他最爱的仍是白狼,拿个位置没人可以取代。"不想看他再哭了,也不想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白狼,去找他,把他接回你的身边,虽然他没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在等你。照顾好他,永远别再让他难过了。" 傲叱说完,像卸下了所有负担一样,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妖兽没有握手一说,他和苍魁也不是兄弟,简单的拍了拍他的肩,算是鼓励,也算是寄托。"我们还会留些时日,等莫尘精神稍微好一点就离开,至于豹子,我劝过他,可他执意要走,既然他下了决心,就顺他的意思吧。快去接莫尘吧,他还在等你。" 他们曾想过许多假设,也做出了应付的方式,这个结果,从没被他们列入考虑的范围内,当时想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可他们忘记了自己对莫尘的宠溺与重视。 龙王说的是真心话,不是缓兵之计,他们真的愿意放手。 白天还与他兵戎相见,为与莫尘在一起不惜斗个你死我活的龙王,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久放弃了?还有那豹子,情咒他都不在乎了吗…… 他们给他的理由还是那个,不想为难莫尘。 混蛋!他们的意思是自己让莫尘难做?! 什么狗屁不通的歪理,莫尘是他的,他不想被人染指他有什么不对?!怎么弄到现在他倒成了坏人,这件事受害者是他吧! 混蛋!要滚就赶紧滚,说之前那堆废话干什么?!什么都有傲骨不愿牺牲?他们都愿意为莫尘抛掉一切,怎么就他小家子气?就他自私?! 该死的龙王,把自己弄的那么高尚干屁?!说什么为了莫尘宁愿离开,那他怎么办?这烂摊子他怎么解决? 莫尘已经听到他们说的话了,一定会认为是他把他们逼走的,该死的你们不想看他难过我就想骂?! 怎么到后来责任都是他的了?!在挑事端的一直是他?他们倒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突然很想骂人,更想把早就走了的龙王揪回来揍一顿,错的人是他们,可背上骂名的却是自己,他冤不冤啊! 满腔怒火正无处**,房门又被人推开,这一次苍魁连冷漠都忘了,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仰起下巴,花朦高傲的看着阁台上的男人。 尽管他们的实力悬殊,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不曾将那让人望而生畏的狼放在眼里。 妈的又来?! 他还是忍不住骂了…… 驯兽传 第二十七章 排毒 "到这边来。"指着那张夸张的大床,花朦说。 一只狐狸居然敢跟他指手画脚?! 盯着那张略显不耐的脸,除了之前的愤怒,还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不过苍魁没有无视花朦的话,反而按他说的走了过去,当然他不是'听从命令',而是想将他扔出去。 见苍魁走到合适的位置,在他动手前花朦先将他推倒在床上,没有思想准备的苍魁就这么扑通一声闷响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顿时,胸中那抹愤怒之火愈演愈烈。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狐狸,该让他尝尝苦头了。 起身,半坐在床上,苍魁的爪正悄然变化,那狐狸却像没看到一半径自解着自己的衣服,同时投也不抬的嘱咐他,"你也快点脱,我们快点弄,我时间不多。" 这狐狸要干什么?! 听到他的话,本欲刺穿花朦身体的手略显迟疑,苍魁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在自己面前将上衣脱了个干净,系在腰间。 甫一抬头,看见苍魁还没动作,妖媚的脸上立即升起一丝不快,也不等他动,自己便动手帮他解衣服。 "你要干什么?"脱口而出,苍魁一把拔开花朦不规矩的手。 也许没想到苍魁会阻止,凤眼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春光,像被轻风轻抚的水面,微微荡漾。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不得不说,花朦的变化,很快。 可那些看在苍魁眼里却是那么狰狞与嫌恶,就在这时,狐狸轻佻的攫起他的下颚,凑近,口鼻间喷出的热气若有似无的拂于他冰冷的脸上,然后放浪又带着几分妩媚的声音悠然响起,"我,是来色诱你的。" 气氛一瞬间变的异常诡异。 那三分挑逗,七分柔媚的脸在他面前静止了,苍魁突然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这只狐狸…… 说喜欢莫尘,现在跑到他这来…… 他居然敢骗莫尘! 就算莫尘知道了他怨恨他也无所谓,这狐狸不该活着。 想毕苍魁便亮出爪子,向男人光裸的背部掏去…… "你省省吧。"突然一推,远离了苍魁的身体也灵活的躲开了冲自己心脏飞来的爪子,更让男人的身体重新跌回床上。 他只是单纯的想杀他,最简单的方式,这种程度的攻击他还是躲得过去的。 摸着自己的胳膊,之前的妩媚荡然无存,脸平日挂在脸上没心没肺的笑都不见了,难得严肃。 "少自多多情了,我只是帮你把身上的蛊毒清干净。"指在胳膊上压了几下,花朦再抬头时,俨然一副医者之风,柔然的指只想苍魁,不容抗拒的看着花朦,杀意也没有之前那么明显,但对花朦,苍魁没有掉以轻心,依然戒备着。 "拜托,亏你还是王,脸本族的蛊都一知半解吗?!"花朦以为他至少知道大概,看来他对这蛊完全不了解,还是王呢,还喝呢,喝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死了也活该。 苍魁不喜欢他,他有何尝对他有好感?要不看出苍魁中了毒,又被那两个混蛋催促着,他才懒的管。好不容易趁莫尘睡了,才得以溜出,这该死的狼防个屁啊!不知道大爷他的时间宝贵着吗? "我就解释一次,你听清楚了【魂魄之蛊】,不是说一定得喝到【魄】蛊才算完成,之前喝下的【魂】早就驻扎在身体里,待时间一到,它没与【魄】融合,便会自动融进你的身体里。当然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像没喝过什么蛊一样,但,有朝一日再碰到蛊,它们便会跑出与其对抗,或者融合,无论是哪种方式都不容小觑,它们会蚕食妖力,更有甚者会让身体中某些器官失去作用,可以说,这【魂】是隐藏之毒,虽对生活没有影响,可一旦有了,就是无法挽救的。" 罗里吧嗦说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懂没懂,管他呢,反正他该做的也做到了。 花朦压着手臂,第三次命令,"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磨蹭啊?赶紧脱了!一会磨蹭该醒了,我得在他醒前回去,他需要调养,你给他的打击太大了。" 听到磨蹭,红色的瞳骤然一缩,没有反抗,摸上自己的扣子,男人沉默的解了起来。 等到他的上身完全赤裸,花朦又只是他背对着躺下。背时最脆弱的地方,一个战士不可能轻易将自己的背对向完全不了解的人,可这次苍魁却没有防备,按他说的做了。 这狐狸虽然很讨厌,但不知怎的突然对他产生了信赖感,难道只因为他说要回去照顾磨蹭吗? 他什么时候这么容易就相信人了…… 见他躺好,花朦便走过去按了按男人结实的背,找准几个穴位后将自己一直在按得手臂举起,捏着肌肉的两端猛一用力,一根黑色的针赫然出现,黑暗中冒着点点寒光。 苍魁自是也看到了,怪不得他也脱了衣服,原来将针埋在身体里,是为了拿取方便吧。 "要不是妖力没恢复,大爷我才不受这疼呢。"说着,一根针便没入苍魁的身体,虽然那痛微弱到忽略不计,但花朦还是觉得有点不甘心,没有妖力的帮忙,他只能用血来做引,好稳定蛊毒,逐一排解,为什么他要为这死狼做这些啊…… 苍魁没有回答,这是动作利落的花朦又从胳膊上取下几根针,接连刺入苍魁的背,不消片刻,男人的身上就多出了一排黑色短刺,牢牢的嵌在身体里,随着呼吸微微动作。 待最后一根针叶成功的留在苍魁的背上后,花朦便绕到前面,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掌心面向自己。整个过程两个人都是沉默以对,没有说话的理由,也不想开口,即使现在离的那么近,也连看对方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食指上的指甲迅速生出,贴上男人的腕,自里向外深深一划,那如刀般锋利的爪子立即在苍魁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鲜红的血液随之喷涌。顺手从床头拿起一个可盛装血液的东西方在苍魁的手下,花朦才又转回刚才的位置。 这点血还不足以要了白狼的命,不过伤口倒是他刻意划深的,算是欺负莫尘的补偿,还有对他们嚣张态度的小小报复。 半跪在床上,一手压在苍魁的颈椎,一手按在他的腰上,妖力尚未完全恢复,可现在花朦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提起妖力,染着自己的血的针瞬间起了共鸣,只见它们不停的抖着,像是被磁力吸引,很快要从男人的身体上挣脱一样。 苍魁只觉得血在逆流,它们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压迫心脏,也让血管有爆裂的感觉,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突然一股莫名的力量传进身体,血便像有了生命般顺着力量的指挥向腕间涌来,那是种感觉很不舒服,还很恐怖,好象在下一刻,血就会全数喷出身体,他却没力阻止。 事实却和他的感觉不同,血并没有流出多少,先是一股发黑粘稠的血流进下面的容器,紧接着就是乳白色的东西,像脂肪一样,最终于那黑血混到一起。 数分钟后,直到苍魁流出的血又变成鲜红色,花朦才擦擦额头的汗,从床上爬了下来。 没有妖力的感觉真不好,只是简单的排毒,还有自己自己的血做牵引都这么累。 摇摇失重的头,花朦慢吞吞的将衣服穿好,迈着没有来的时候那样稳健步伐,向门走去,治疗结束,他该回去照顾莫尘了。 坐起,看着花朦毅然离去的背影,苍魁忍不住说了句,"你忘了你的针。" "那是豹子做的,不过我觉得他不会要了,留给你做纪念吧。"下午他提过一次苍魁毒的事,那两个男人一致决定让他帮他把毒排了,虽然不想,但一想到莫尘,他还是来了。 没有足够的妖力,他需要道具,但狼族没有合适的针,绝染就出去用石头磨了一些。不得不佩服他的耐性,要是他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根本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算是爱屋及乌吧,那闷骚的豹子。 "对了,龙王应该和你说过我们的决定了吧?"走到门边,花朦突然转身,手搭在门框上,懒懒的看着苍魁,嗤笑,"多愚蠢的决定,豹子傻,龙王逼他还傻,没办法,和傻人在一起,我也傻了。我不赞同他们的说法,我也不觉得我们离开莫尘就会舒服到哪去,也许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但失去一个比失去三个,哪边更痛那?我就不信,我们三个人加到一起,还没你的分量中。" 说完,花朦头也不回的走了,这个决定他一直投的反对票,但最后让他放手的原因,不是觉得斗不过苍魁,也不与绝染相同,他根本就放不开,到最后他不得不骗自己说,就当被莫尘甩了吧,权当自己不好,被抛弃了……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龙王他们说这样对莫尘最好,那就好吧。 至于针,就让那该死的狼自己拔吧,最好把他的背弄的血肉模糊,疼死他算了! …… 先是龙王,再是花朦,他以为下一个会是绝染,可等了半天却没见人影。 保持着一个姿势没有动过,等苍魁想从床上下来的时候才感觉到背后微微刺痛,那些针还在上面。 没有花朦想象的那么狼狈,男人只是猛提口气,将气凝到背上,突然用力,只听嗖嗖几声,背上的针便插进了后面的墙里。 看着那排模糊的黑影,苍魁走进去,拔出一根,放在手里细细端详。 是石头做的,而且做的很认真,还打磨过。 狐狸说这是豹子做的,特意为他做的?为什么愿意费这么大的功夫,他对他们可从没客气过…… 一想到他们,男人稍稍平息的感情又涌了上来,只是这次愤怒少了上面,他在这自恋自艾有什么用,苍魁的字典里没有逃避,只有面对,还是先把莫尘接回来再说吧。 驯兽传 第二十八章 放弃 无须询问,苍魁直接来到他们的房间,没敲门也没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 几根红烛立于偏僻的角落,微弱的烛火不足以让房间明亮,却也不影响视线。莫尘谁在床上,花朦坐在他旁边打着瞌睡,绝染站在窗口,挑起帘子的一角向外看着,至于龙王则坐在门边,他的到来让三双眼睛齐刷刷的聚了过来。 也许没想到白狼这么快回来,好半天也没见谁有动作,四个男人就这么扮起了雕像,除了对视也想不起要做什么了。 没有硝烟的见面,这种对视,还真奇怪。 从窗边移开,绝染是第一个动的。 他走到床前,将熟睡的莫尘轻柔的抱起,花朦给他喝了些安神的药,这会儿睡得正香。 看到苍魁开始的泪就没断过,要不是花朦在,那双眼睛怕是再也不能用了。 不知道昨天在白狼那边有没吃东西,今天是一口没吃,也不知他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在绝染抱起莫尘的一刹那,诸如此类的问题在三个男人脑子里不停滚动着,可谁也没问出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绝染将莫尘放到苍魁怀里。 苍魁伸出手,那几个男人像约好了一样同时将头转向别处,不是不想,是不忍再看…… 突然想对他们说些什么,道谢?还是歉意?苍魁不清楚,到最后他什么也没说,视线在屋中扫过,他抱着莫尘离开了。 他能感觉到,他接过莫尘时,屋中的绝望,也能感觉,他们的不舍得与不甘心…… …… 翌日清晨。 "绝,我……"迷糊的从床上爬起,习惯性的喊出绝染的名字,可看到身旁的男人后,莫尘顿时哑口无言。 使劲的眨着眼睛,他不是在做梦吧? 花朦治过的眼睛不再红肿,只是失的水分太多,现在难免干涩。莫尘每眨一下眼睛就痛上一分,看他还是没有停止,依然固执的重复着。 "你……饿了吗?"有些生疏,也有些别扭,亲昵的话与动作再无法自然的表露,两人怔怔看来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苍魁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算是熟悉的话,可今天却感觉不到亲切,不喜欢这种变化,目光黯淡,莫尘慢慢的坐了起来,摇摇头算是给苍魁的回答。 然后就又是一段长长的安静。 两人的相处有些尴尬,还有着酸楚,不知为何睡醒后他苍魁就陪在身边,乍一看到莫尘很是惊喜,可回忆一涌上来,包括男人算是客套的话,心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那天苍魁一下床他就知道了,本以为他去方便,可等了半天没有影子,心里有之前的阴影,怕和上次一样,他再一去不复返。就连忙向侍卫打听,追了过去。 他到的时候谈判才开始,所以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被莫尘听在耳里。 苍魁的态度他知道了,若不是听到绝染要走,他也不会那么冲动的跑进去,这一跑,让苍魁的颜面无光,也让这本该藏在暗处的事情浮出水面,暴露在阳光之中。 他的做法,也直接承认了他与他们的关系,虽然他从没想过撇清。 听到他们的谈话,莫尘只觉得心疼,心疼龙王的争取,也心疼苍魁的保护,无论是争是守对他来说都是煎熬,这种场面他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天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无法接受。 "对不起……" 微弱的声音,听的苍魁心骤然抽痛,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为什么用这种声音道歉…… "你都知道了,莫尘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干净的小和尚了,脏了,被不止一个人碰过,本就够让人鄙夷了,却还恬不知耻的付出了感情。这个莫尘,不配让你们为我如此,吵架也好,打架也罢,他不配。"尽管对他们产生了感情,可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对苍魁的背叛,每一次被人抱过,在无人打扰的时候,莫尘的罪恶感便多上一分,从一开始,这自我厌恶就没有消失。 特别在苍魁面前,这感觉压的他窒息,他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很刺耳,莫尘的话刺耳,他这么可以这么贬低自己,他这么会脏,又这么可能有人鄙夷,他连心疼,连爱都来不及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这么对你说,反正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绝身上有咒,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去,傲叱和花朦也是,我的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没有他们莫尘早死了,所以,任何一个我都无法舍弃……"抱住膝盖,莫尘将头埋在其中,他等了那么久才见到的人,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就要谈这么痛苦的事情,不仅如此,也许连思念都无法表达,他就要离开,再也见不到了…… 心如刀绞,却也无能为力。 不想和他深爱的狼说这样的话,也不想看他伤心的样子,可走到这一步,他必须要做,路是自己走的,他有义务也有责任,承担自己所做,不能总让绝染他们替他牺牲。 "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我欠你的,就算你……讨厌了……让我……走……我也……我也……我也会……走的……我不会……不会缠着你……"莫尘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连完整的句子都组成不了,天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有多痛苦。 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的,莫尘知道,不把它说完,他这辈子也提不起勇气再说一次了。 不敢看苍魁的脸,怕他看到他哀伤的表情,控制不住的抱上去,说他错了,说他想收回之前的话…… 不敢听他的声音,受不了苍魁用对别人的冷漠语气和他讲话,他不想与他分开,与他划清界限…… 这一刻是他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候,他与他最爱的人摊牌,给他伤害,让他痛苦。 是绝望还是失望?苍魁弄不清楚现在的心情,他也无暇顾及,受伤的眸里只有那个已经缩成一团的人…… 那是他唯一的爱人啊。 拥住莫尘,苍魁贴在他仅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嘶哑的问了句:"你为了他们,要舍弃我吗?" 莫尘的身子一僵,那个闻风丧胆的狼王,现在在用这么可怜,如此悲凉的语调质问他,莫尘的心都拧到一起了。 多想再拍拍他的头,安抚受伤的他啊,可现在他什么也不能做,若是做了,就再也无法回头,就会让那三个人受伤…… 紧攥着拳,莫尘忍着泪水,将头埋得死死的,苍魁的气息这么近,他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每次呼吸都嗅的到,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莫尘……"苍魁的声音都在抖,带着可怜的笑,他问他:"你不要我了吗……" 男人的胳膊将他圈在怀中,放纵的收紧,很疼,却比不上苍魁现在的心疼,在听到他带着笑音问他,你不要我了吗?莫尘的泪水,决堤。 固执的抱着,苍魁像个孩子一样,用脸蹭这他,莫尘哭了,他知道,虽然他没发出一点声音,可他知道,他哭了。 他也,很想哭。 "为什么你选择放弃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我不想放弃,魁,没有了你,我一样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样的失去了目标。 "我想守着你的笑容,想陪你过每一天,分秒都不想浪费……" 是悲也好,喜也罢,我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也是你啊。 "当初,我问你,你的师父,你的寺庙,你的佛,还有我,你选谁,你知道当扑到我怀里告诉我你选的是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吗?一刹那,我像得到了世界……" 是的,我选了你,当初会选,现在也想选,魁,我一点都不想与你分开。 "莫尘,离开寺院的时候,我答应你师父要照顾好你的,你让我做背心之人吗?你要我对他的承诺无法达成了吗……" 魁,我忘不了你的承诺,也忘不了那离开那天你牵着我的手告诉我,你还有我。那是,莫尘最宝贵的记忆了。 "混蛋!你是我的小和尚,是唤醒我,陪着我,给了我感情的小和尚!你是我的!不许离开我!不许你说放弃那类的话!听到没有!"苍魁突然提高音量,声音沙哑的咆哮起来,摇晃着抱成一团的身体,似要把他摇醒,也像发泄无边的痛苦。 等他摇够了,累了,便又一次将莫尘抱在怀里,控制好力度,温柔的抱着。 银色的长发覆盖住两人的身体,也遮住男人痛苦的表情。 "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你。"笑着,苍魁说。 "魁——" 再也忍不住了,环抱咫尺的人,莫尘那遍布泪痕的脸终于露了出来,拼命的摇头,哭喊着:"不要再说了,对不起,对不起,魁我对不起你啊……" "别哭。"轻拥住他,男人说,只是那声音早已抖得不成调了。 驯兽传 第二十九章 妥协 在他扑进他怀里的瞬间,苍魁千疮百孔的心有了些许安慰。 他害怕莫尘真的下了决心,也害怕没有他的日子。 分别了不足三百日,这段时间他是在煎熬中度过的,如果他和莫尘真的没有以后了,还要继续过那样的生活,会生不如死。 寂寞孤单的感觉尝一次就够了,他害怕了…… 莫尘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他愧对苍魁,也愧对他们的感情,这份情他永远也偿还不了,直到死他都是欠着苍魁的。 他内疚,可他却不知那三个字对苍魁打击有多大,一次次提醒他莫尘的错误,也一次次告诉他,那错不但不能补救,还要继续错下去…… 不想再听,他用他的嘴堵住了重复的歉意。 那双漂亮的眸子噙满泪水,眼睑轻阖豆大的水珠便滴落下来,在他尽湿的脸上再添一笔。这一切,都被受伤的红瞳收入,见证。 他痛苦,莫尘的痛也不比他少。 是他,让他这么痛,这么难受的。 莫尘说过,他是他的一切,可他逼他选择,其实,是自己逼他放手的…… 莫尘还是那个小和尚,单纯善良,为人着想,他也早该想到他逼他的结果。他的莫尘永远不会伤害别人,伤与痛都自己抗着,而这个决定,该是他最痛的吧…… 失去莫尘,他的天黑了,莫尘失去他,天便塌了。 为何他早没想到,为何执意要让他痛,那豹子宁愿死也不想看到他为难,可自己,都做了什么呢…… 吻在不知不觉中加深,似汹涌的洪水,似燃烧的火焰,彼此的需求与渴望在一瞬间爆发…… 好像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这是最后的疯狂。 抛开矜持,排开理智,遵循原始的欲望,伴着哀伤的乐章,尽情的迸发。 不知什么时候他被按在床上,骑在他身上的男人发疯一半撕着他的衣服,眼看着上好的衣料变成片片碎布,莫尘却不觉得心疼也不害怕,只希望他能再快一点,让他立即感受他的温度,填满这么久以来的空虚。 赤裸着,如新生婴儿一般。 苍魁微显颤抖的指在身上划走着,衣料褪去他才发现,莫尘比他想象的还要瘦,他喜欢摸他充满弹性的皮肤,他留恋也想念着,可现在都没有了,少年长高了,经历了艰苦的旅行也壮了许多,他能摸到他正在发育反的肌肉,也能清楚的看到露出的骨头。 他的变化,是为他。 苍魁认真的抚摸着,感受他每一寸皮肤的变化,然后将它们牢记的脑中,随时提醒自己,他为自己所受的罪。 手移到大腿的时候,被什么挡住了,狐疑看去,只见右腿上捆着一条皮带,上面挂着一把匕首,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它们为他防身准备的。 这条路,崎岖又坎坷,处处都是危险,稍不留意命就没了。而这瘦弱又脆弱的人类,就这样,徒步来到了狼族,怕自己被威胁,不想让他为他牺牲…… 而路上的那些变数,莫尘也不想的。 没有那些,没有龙王他们,他和莫尘就再也无法相见,别说是分享,连看都看不到了…… 心疼的解开禁锢在腿上的带子,沉重的匕首立即掉在床上,看到皮带下的肌肤,苍魁的心再次抽痛…… 也许从带上就再没解下过,带子下的皮肤与其他地方的相差太多,那里勉强可以与他记忆相比,白皙,细嫩。 "莫尘,我爱你,真得很爱你。" 熟悉的身体靠了过来,颤抖的唇重新贴在一起,他不想再哭,却无法阻止,他想回应苍魁的话,却吐不出只言片语…… 都由着他吧,这一刻,他是完全属于他的。 算不上疯狂的欢爱,真个过程,苍魁的眼睛就没离开莫尘的脸,而莫尘的泪也没有休止过…… 找回了失去的东西,苍魁每一次动作都能牵起一段回忆,每一个回忆却又带来不同的感觉,都是痛,不同的痛罢了。 这是没有情欲的性,有的只有不舍,痛苦,惺惺相惜,与慰藉。 想从彼此的身体上找到安慰,填补心灵所受的伤,以及相互间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了的爱。 他们,不想改变。 尽管狼是最专情的动物。 …… 带着酸楚的缠绵结束了,没有羞涩也没有曾经的甜蜜,那抹哀伤萦绕其中,一直没有散去。 搂着莫尘光裸的肩,苍魁未发一语,他怀里的人,也是静静的背他拥着。 "你想怎么办?"不知道沉默了多久,自知这一切终要面对的苍魁低沉的开口,他才问完,怀里的人身体顿时一僵,他已经决定了,就没必要让他继续为难下去了,没再多想苍魁快速的补充了一句,"不要把我刨除在外的办法。" 不要把他刨除在外…… 苍魁的意思是?! 莫尘猛的坐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苍魁刚刚说的意思是…… 之前还拒绝着,为什么突然就…… "你的选择不就一个吗?我不接受,你便和他们离开。"拉回坐直身体的人,压着他的脑袋贴到自己胸口,长叹一声,苍魁说:"比起分享,我更不想与你分开。" 苍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承受了多少压力才说出的话啊…… 鼻翼翕动,紧咬着唇彩将新一轮的泪水压回,苍魁的妥协他感受不到一点欣喜,反而是翻江倒海的心疼及愧疚,他宁可他不要自己,这样内心的谴责还能少些。 他是罪人,不该被饶恕。 苍魁也好,绝染他们也罢,为什么做出牺牲的一直是他们呢? "你才是最重要的。"仿佛能看穿莫尘的心,男人的脸侧摩挲着他柔软的发,浅笑着说,"为你,我什么都愿意做。这是我的选择,和你无关,不要觉得愧疚,也不要觉得对不起我,你还要我,还愿意与我在一起,这就够了。" "魁,我不想让你这么痛苦,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我考虑,我什么都没做过,我真的……"哭了太久,他的嗓子已经哑了,没有花朦的及时治疗,这声音听起来很让人心疼。 "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笨蛋,这条路那么难走你都走了,还想要为我做什么?"他的小和尚就是心事太重,这是对他的压力一直很大吧,想着如何对他开口,却又不敢说出,饱受折磨的人是他。"还有啊,他们说的对,要为你考虑,这件事里,最为难的是你,我们不该只为自己考虑,要反省,尤其是我。" 拼命摇头,扶着男人的胸口,一脸焦急的看向苍魁,不想他这么说,可看到红色瞳中那抹柔情与宠溺时,莫尘的话说不出了。 宠幸躺回他的身上,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经历过大起大落的心这时终于有些平静了。 他不会失去他了,做了那么久的思想准备,也相信他们已经没有未来,却得到了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其实,被厌恶也好,被愧疚包围也好,告诉自己宁愿被他抛弃也好,莫尘最想的,还是不与他分离。 不管说什么谎,欺骗了谁,唯一一个不会被骗的,就是他的心。 "好了,不说那些了,莫尘,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不想再继续这沉重的话题,他怕了他的泪,尽管心里还不舒服,苍魁仍强装镇定的转移了话题。 "以后?"缓缓摇头,他没想过,他只想到如何面对苍魁,至于未来,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承认,没有苍魁他根本不想去想以后。 "我不准备再待在狼族了,和最初的决定一样,卸掉负担,与你在一起待在人类世界,可现在多了些人,你得好好想想。不过不管去哪,我都陪着你。"不想再统领狼族,一是当初想与莫尘双宿双栖,二是怀渠的教训,他当一天王,莫尘的危险就存在一天,他要拒绝这个不要的危险。 以前苍魁曾说过,如果有可能他不想继续当狼族的王,这点莫尘倒是知道,可……要去哪? 绝染不可能再回豹族,而傲叱的水族又在海底,那么枯燥的生活另外几个男人会受不了吧?他又是龙王,他们以州二中尴尬的身份住进去,傲叱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唯一可能的是花朦的环翠山,可那里有千殆的记忆,先不说花朦能不能面对,单说那贫瘠的食物,就够这几个男人辛苦的了,环翠山算世外桃源,但他们却变不成不吃不喝的神仙…… 那要去哪呢?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莫尘。"打断莫尘的思考,男人干咳两声,而后看向别处,有点不情愿的说:"那些事以后再商量吧,你要不要先告诉那几个人我的决定,如果在这期间他们走了……" 是啊,他这么把他们忘了,模糊的记忆,他好象听到他们说要离开,是在花朦给他喝过药之后,当时他想阻止,可却没有力气,最后还是沉睡过去了,如果在这个时间他们走了……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连忙从苍魁的身上气力啊,来不及处理欢爱后的身体,准备穿了衣服就走,看看到那满地碎片后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那些东西,好象就是他的衣服…… 无助的看向苍魁,那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穿戴完毕了,看到他一脸窘困忍不住扬起嘴角。 "等着,我让他们给你准备衣服。"狼族在雪山间,温度很低,为了莫尘已经尽量让这屋子暖和了,保险起见,苍魁还是扯过被子将他裹好,随即亲了亲他露在外面的小脑袋。 族人都知道莫尘的身份,即使没有命令也会有人自动将新衣做好,苍魁要做的只是让他们把衣服拿上来就好。 走到门前,男人似又想到什么,一手握着门把,高达的身体立在门间,没有回头,也没让莫尘看到他的表情,用分不出情绪的声音说:"抱歉,我暂时还无法接受,但我会尽快适应,只是那需要时间。" 轻轻阖上,莫尘看着紧闭的门扉无声的说了句,这样就够了。 …… 当莫尘与苍魁同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几个男人都傻了眼。 苍魁的身上已经没有敌意,虽然算不上友好,但与之前简直是天壤之分。 再看莫尘释然的表情,本以为不可能的结果就这么赤条条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有点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白狼接受了,他们不会失去了 震惊的眸中最后呈现在莫尘眼前的是庆幸,放松,与感激。 想到他们为他做的,再看到这个场面,他无法不动容,无法不感动。 缓步而入,苍魁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最后站在那几个人中,莫尘想后退了一步,面对他们。 感谢你们,无论是牺牲还是退让,无论是关怀还是爱护,莫尘谢谢你们。 拥有你们,此生,了无遗憾。 这次,他没有哭,露出了最幸福,最甜蜜的表情。 然后,在那一双双包含不同感情的眸中,身体下滑,嗵的一声跪了下去。 他唯一能想到的道谢方式。 看着他们,他说:"谢谢。" 驯兽传第三卷 第30章 卸下负担 苍魁说他要适应,就真的开始为自己的承诺努力,但是,这非一朝一夕就能接受,他还需要时间。 除了与他们可以和平相处外,苍魁觉得有什么改变,其他人也是,不过他愿意跨出这一步就慢慢磨合吧。 余下的时间,苍魁变的忙碌,一是狼王的交接仪式,二是要为狼族除掉后患。 即使他不再是王,狼族也依然被他守护,如果有人想等他离开再对狼族下手,那便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要将他拉的贪婪斩杀干净。 首先下手的自然是那日参与狼族内斗的族部。但苍魁并没有全部除去,他挑了其中最强的。 只带了饮泪,不是谈判,更不是拜会,径自来到王殿,苍魁没说一句废话,直接了结了其首领的性命,然后踩在那死不瞑目,已经变成尸体的东西上,高调的宣布—— 饮泪为狼族下任首领,并与水族结盟。 说话完,便潇洒离去,留下的是轩然大波,以及让妖兽大陆再次轰动的新闻。 看似没什么杀伤力的话,却有着很多层不同的意思。 首先,他不再是狼族的王,狼族没有了他这个强悍的靠山,也许就成了其他族部眼中的肥肉。所以亲手杀了这个参与内乱的王,他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饮泪是新王,而他却依然会以狼族的守护者的身份存在着,身份不同,意义却没有变化。 其次,他选择单单只杀一个王,是为杀一儆百,让所有人引此为戒。 再次,成大事不拘小节,龙王事前和他说过,他一旦走了,如果几个族部勾结再一次对狼族下手,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便束手无策。 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使全力赶回来也不会让局面有所改变。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随时支援狼族的强悍部队。虽然水族离这里有些远,不过他地让人随时与狼族联系,发现异常第一时间会来增援,也会立即通知他与苍魁。 水族的名号放在那里,无论是谁都会先掂量自己的分量,他们想鱼肉狼族,却不能忽视狼族背后的坚强的后盾,神秘且强悍的水族,还有那两个不相伯仲的王。 就算他们成功的侵占了狼族,后果只能用无法想象来形容。 到时就不是灭族那么简单了。 苍魁不傻,他自然知道这种时候斤斤计较损失的会是自己,既然龙王主动提出,那他何乐不为,给狼族找个安全保障,他离开也能安心。 这桩心事就这么了了,接下来,就是他们未来的去向了。 苍魁仍然无法融入他们的团体,莫尘说要一起商量最后去哪,他本想让他直接告诉他结果,可莫尘不干,愣是拉着他一起讨论。 那种场面很尴尬,苍魁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在那扮演着木头,他的心情他们能理解,所以就没人征询他的意见,反正苍魁的态度已经表明了,跟着莫尘,哪都可以。 经过几番讨论,他们最终将目标定在人类社会,莫尘出生的城市。 理由很简单,妖兽大陆对莫尘来说太危险,人类世界虽然脏了些,但安全是有保障的,那里虽不像妖兽大陆这么自由,但一想想,只有他们几个人的生活,扯掉所有负担,尽情的享受,也很不错,所以这提议是全票通过。 等苍魁将狼族的事处理妥当,就是回到人类世界的时候了。 虽然那艰苦的路还要重走一遍,但对莫尘以及其他人来说,这次要轻松的多,算是团圆,再无牵挂,等待的只是未来的安静的甜蜜。 这个圆满的结局,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唯一还在挣扎的,只有苍魁了。 在他面前,就连那爱吃豆腐的龙王也收敛多了,没人再会对莫尘动手动脚,全都规规矩矩的。 他们也在等苍魁接受,同样也能理解他的感受。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他们,也有白狼与莫尘的那种感情,看到爱的人和别人…… 任谁都受不了吧。 所以就给他充足的适应时间,而在这期间,除了忙狼族的事情外的时间,莫尘都陪着他,包括夜里。 没人争风吃醋,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等到了人类世界,他们的"班"要如何排…… 谁也不能独占,要分享,那这分法,就有待商权了。 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在离开妖兽大陆前怎么的也想到办法了。 …… 最后的时刻终于来临。 对狼族来说,算是沉痛的仪式,他们的王将位置让出。 这是一个正规的交接,与之前苍魁草草吩咐让饮泪带管不同,是真的将王位传给他,名正言顺,再不会给怀渠那类人留下借口反抗。 苍魁一直很看好饮泪,虽然她是雌性,可她的胆气与魄力是他赏识的。 听矣消说怀渠为了巩固地位还曾有娶饮泪为妻的想法,但饮泪一直是拒绝的,单从这点,她就有资格做这个王,无论对方是谁,怎么哄骗,都会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理智的分析。 在后来,苍魁被怀渠威胁,大局已定,所有人都知道怀渠将成为他们的新王,可以这时饮泪也一直没有屈服,只忠诚于真正的王。 她的忠诚,她的信誉,也是苍魁将王位传给她的依据。 王殿宽大的露天阁台上,苍魁与饮泪并肩而立,他们下方就是整个狼族的人,黑压压站成一片,各个表情肃穆的看向他们。 这个仪式庄严且神圣,尽管不愿他们也会遵守王的意愿,并接纳新王。 手握没有任何光亮的斩妖,苍魁将它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到这历代狼王的专属武器,身份的象征。 阁台放了一张桌子,上面只有一个透明的器皿,大概有拳头那么大。 像上次一样,苍魁摸着刀刃向下一划,原本漆黑的铁器一瞬间有了灵性,诡异的红雾缠绕刀身,即使是白天,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好像它会食人血,吞人肉般。 这时桌上的器皿不知什么时候盛满了红色的液体,那是饮泪的血,在苍魁为刀开封的时候,她就划破手腕,将血注满。 这仪式并不复杂,只要让刀记住饮泪的血便可,等仪式结束,这把刀除了饮泪就再无人能驾御,包括苍魁。 它只有一个主人,那便是狼族之王。 斩妖之前记忆的是苍魁的血,现在他要把它们从刀中粉碎。 将妖力注于刀中,新鲜的血与留在刀中产生了共鸣,顷刻间斩妖像有了生命一般在苍魁的手里剧烈的颤抖着,伴着动作还有嗡嗡的响声,这是血在焚烧的过程。 不消片刻,斩妖黑红色的身体便有了变化,红到顶点便成了幽蓝,像火苗上方的颜色。苍魁将刀尖插在盛满鲜血的器皿中,饮泪这时将还在流血的腕贴在刀背上,让它们顺着宽大的刀身滑下。 像是在抗拒,斩妖的震动更剧烈了,它的动作让器皿跟着移动,红色的液体也溅的到处都是,将铺着桌子的布料渲成别的颜色。 苍魁的妖力并没有收回,反而注入更多,他要压制自己的血并粉碎它们,也要让刀成功的将饮泪的血吸收。 这个仪式是靠两个人合作,有一方不愿都无法完成。这是狼族特别的交接仪式,和平的也公平的。 如果上任狼王不愿将王位于下任,就不会有这仪式,斩妖认定的仍是原先的主人。 族人所信服的也是斩妖的主人,这也是狼族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紧密团结的原因。 除了王愿意,无论谁觊觎都没有用处,这个观念早根深蒂固的存在狼族的心中,所以便没人想去争抢,安心的恪守本分。 当然,那个怀渠除外。 蓝色的光突然散去,只一眨眼的功夫那刀又变成了漆黑的铁,不过眼尖的人都能看到,它不是没了力量,而是正在拼命的吸收器皿中的血液。 苍魁的血没了,他需要新的血补充,不然这妖刀的气很快就会消失。 像一块海绵,它将饮泪的血吞了个干净,然后便像睡去一般,没了声响也不再颤抖,静静的被苍魁握在手中。 仪式,完成了。 把刀递给饮泪,饮泪学着苍魁的方式将刀开封,待那抹红雾重新出现后,手臂一挥,大方举起,展示于众人面前。 族人跪成一片,虔诚的呼唤着新王的名字,饮泪带着笑迎接她的新身份,而这时,那个男人早已离开了阁台。 背后是震耳欲聋的呼声,而那呼唤,那敬重已不再属于他。 没有任何不舍,也不见留恋,不曾回首,潇洒离去。 因为…… 他自由了。 驯兽传第三卷 第31章 返程 走下阁台,僻静的后门有人在等他。 男人的脸上表情看到他的一瞬间变的柔和,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快了许多。 "魁……" 狼族恢弘的欢呼不绝于耳,那些声音,那荣耀本该属于苍魁的,而现在他却将它们拱手相让了,说不上来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一样,心里很不舒服。 可苍魁却不是这么想的,来到莫尘面前,他展开双臂将他拥到怀里,声音中也带着激动与欣喜,他对他说:"我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再无束缚,可以尽情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比起那些虚名与权利,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一句话让他释怀,从男人怀中仰起的脸也不再有歉意和不甘,笑着摸摸狼的头,莫尘说: "欢迎你加入自由的行列,还有,魁,我们回家吧。" …… 传位仪式的第二天,返程。 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什么可交代的,苍魁放心的走了。 有史以来,最强悍,最受人敬重,最得民心的王离开了。 这个清晨,狼族没人贪恋暧被中的温度,在离去的路上,像一尊尊雕像整齐的排列着。 早料想过会有这种场面,苍魁并没觉得吃惊,与饮泪再嘱咐几句后,便走到最中心的位置,对着所有族人,威严的做最后一次陈词: "诸位,苍魁算不上尽职的王,千年前曾任性一次,千年后的今天依然我行我素,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选择。 感谢长久以来的宽容与忍耐,苍魁无以为报。 即使不再是王,即使离开狼族,我依然是这里的一份子,依然会守护着它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当成是自私的偿还,这个责任,苍魁永远不推卸。无论身在何方,只要狼族需要,苍魁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为族人赴汤蹈火。 不求原谅,但求信任。" 这种场合,特殊的身份,本该接受最后敬重的苍魁,却对着族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这对苍魁来说,是表示感谢最庄重的方式。 再抬头时,男人的脸上只留严柯,红色的瞳扫过眼前的族人,低沉的声音在雪山之间悠然响起:"最后的命令,服从泪,支持泪,让狼族经久不衰!" "是!" 千百个回应汇成一个字,干脆洪亮,响彻云霄,周围矗立的雪山,似乎也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与他们产生共鸣。 是自信,是团结,也是属于苍魁的凝聚力。 风起,刺骨的寒,夹杂着冰凌,拍打在众人脸上。 男人若雪般银亮的发随之舞动,衣裙翻飞,像升入高空的风筝一般,发出布帛拍动时特殊的声响。 这时,他露出了笑容,满意的,也是自豪的。 再无留恋,阔步走向等待他的队伍,扔下了一句'回去吧。'便再无声音,在族人不舍的目光里,昂首离去。 这个命令没人遵守,谁都不愿意动,目送他们的王,直至连影子都捕捉不到,也不肯移动步伐。 并非永别,在狼族需要的时候,苍魁立即会回到这里,与大家同仇敌忾,为生长的土地尽绵薄之力。 苍魁发誓。 …… 回去的路要轻松的多,唯一的不足仍是那匹还不适应的狼,不过几日的路程也算让他开了眼界,同时让他觉得,他似乎很没用。 三个男人无论是赶路时还是休息,都将莫尘照顾的无微不至。 龙王与绝染轮番狩猎,这是妖兽的餐点,莫尘的则由花朦负责一手操办,他指挥那两个男人采集食物,拿回来后他负责烹煮,既营养又不停的变着花样,让莫尘百吃不厌。 一切都是井然有序,他似乎成了多余的人,没有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也不知该干什么,因为还无法融入,苍魁除了莫尘外几乎没与其他人交谈过,所以就没有可询问的人,只能当一无是处的米虫,尽管他不愿意。 对苍魁的态度是包容的,他们都在耐心的等待,而莫尘也在努力试图让他习惯,他那个样子,谁看了都不舒服。 可事情好象遇到了瓶颈,无论怎么努力也是毫无进展,就这么一直挂着,像破解不了的悬案,束手无策。 离狼族越来越远,气流越来越高,等他们穿过净土,外面已是夏天。 光秃的山被绿色覆盖,崎岖的路旁也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五彩缤纷,将这个夏装点的更加迷人。 夏的到来,也意味着食物的丰盛,强大的队伍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因此,他们的路似乎再没什么阻碍了,可事情往往没有想象来的顺利。 夜才降临,等待他们的是件尴尬又令人难以启齿的事情——绝染的咒期到了。 经历过上次他的刻意隐瞒,莫尘特意将咒期的时间记牢,而另外的两个人也都没忘记,唯一不知道的,只有苍魁。 要如何开口就成了难题,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走过,咒很快便达到鼎盛,绝染能坚持的时候越来越少,可这个头谁也开不了,都心知肚明,又都没有勇气挑破。 包括两个当事人,也是静静的坐在一旁,耷拉着脑袋没有办法。 天,很快全黑。 底线到了,绝染身上发情的味道很快便传进每个妖兽的鼻子里,那嗅觉本就敏锐的苍魁自是不用说。 关键时刻,即使隐瞒白狼也很快就会发现,这一天迟早都要来的,躲不是办法,还不如摊牌,让豹子的罪也少受些。 "好了,你们去吧,我们今天在外面过夜。"僵持不住了,傲叱突然开口,他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也让大家的目光都向苍魁聚去。 其实绝染不用这么忍耐的,他可以完全不顾及苍魁的想法,理直气壮的带莫尘走,可他也知道,如果没得到苍魁的允许,莫尘会很痛苦,所以他便陪在一旁等待,他相信莫尘不会一直沉默的。 隐约间苍魁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们古怪的神色,及豹子身上的味道。 当龙王的话说出时,这不安的猜测便成了现实,希望这是假的,可豹子与莫尘的咒是不争的事实。当所有人都看向他寻找答案的时候,男人紧抿着唇,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可心里已经翻腾起来了。 他们在等的话,他说不出口。 苍魁的沉默,又引来新一轮的寂静,他们可以陪他耗着,绝染却不行,眼看气氛越来越僵,花朦蹭的站了起来,拉起莫尘推到绝染怀里,催促道:"快走快走,别浪费时间,这个带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总这样对豹子不好。" 接过花朦递来的瓶子,从里面隐约传出的味道绝染便知这是和上次一样的润滑物。 尽管被推了起来,莫尘的眼睛始终停在苍魁那处,他担心着绝染,想赶紧帮他,可同时也挂记着苍魁,怕他承受不住,天人交战,莫尘立于水火之是,饱受煎熬。 这时候全凭苍魁的一句话,可他迟迟不肯说出,便第三次陷入僵尸。 那个一向果断的豹子怎么变的婆婆妈妈了?站在他们旁边的花朦不时用胳膊拐拐绝染,示意他赶紧走,这边有他和龙王在,可那男人突然变成了木头,无论他怎么暗示都不肯再动。 那边的龙王也没放松到哪去,狭长的眸在那三个人来回游走,想劝说还不知从哪开口,眼看绝染的情况起来越糟,他却是一筹莫展,只有干着急的份。 他知道莫尘和绝染在等什么,他也知道拖延下去那豹子也许就会死,可就是无法让自己开口,几道视线不时向他扫来,有等待,也有焦躁,还有劝说。 他懂,他什么都懂…… 与他们和平相处一回事,要看着莫尘被人碰又是另一回事,他怎么做的到啊…… 同样陷入两难的还有苍魁,他试着劝自己,可劝服的语气那样无力。男人的脑里走过的是以往的画面,他与莫尘快乐的二人世界,他与他甜蜜的点滴,还有那些让他做梦都在笑的事情…… 画面不停的转,最后定格的,是在狼族时那张哭泣的脸。 他差一点就要放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了。 已经迈出了一步,已经妥协了,他是男人,顶天立地,就不该反悔,答应便要做到。 可他怎么能毫不在意的看着莫尘和别人离去,看着他被人压在身下啊…… "你们去吧。" 犹豫着,痛苦着,踌躇着,最后苍魁听到自己这么说。 驯兽传第三卷 第32章 劝说 莫尘走了,他的心像被人硬生的挖掉一块,鲜血淋漓。 他允许了,他点头了,是他让他们去的,是他将他送给别人的…… 内心的谴责,自我的厌恶,还有别人的目光,虽然没有恶意,可他却觉得那其中包含着同情与可怜,他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即使伤了也会找个无人的角落,独自舔舐患处,不会接受任何人的帮助…… 绝染他们离开之后,空气便开始凝固,尽管白狼应允了,可他们都看的出他的不甘心。 那男人,在莫尘的身影消失后,坚强被颓然取代,坐在那里,双目无神,周身散发的是痛苦的气息。 这种事没法安慰,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帮他分心,就在两个男人绞尽脑汁的时候,苍魁突然站了起来,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走了。 面面相觑,他们知道,苍魁是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可他似乎很喜欢钻牛角尖, 固执到无药可救,放他自己去想,真的可以想通吗? "那个,你要不要去安慰他下?"苍魁走后没多久,花朦推推旁边的男人,下巴向苍魁消失的方向努去。 "为什么要我去?!"不悦的挑眉,看向一旁正努力缩着脖子的狐狸。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成了他们的谈判专家,一有事情就让他出马,那要他们都干什么吃的? 像是奸计被人戳破,花朦讪笑两声,清清喉咙,"去吧,去吧,只有你最会讲话了,你也知道我嘴不好嘛,别没劝好反而惹他生气了,那狼的脾气那么坏,只有你能和他沟通,我们几个中,和他说的最多的不就是你嘛。你们都当过王,有共同语言,也知道对方想什么,所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嘛。呐呐,你自己想,要是他明天还这样,莫尘看到了又该哭了,举手之劳嘛,难道你不想这种局面快点过去?在那狼觉悟前我们一直这么小心的过着?提心吊胆的,莫尘就在眼前也碰不得,禁不禁欲倒无所谓,可怎么说也该有点亲昵的动作嘛,我们是恋人,哪有人碰不得自己喜欢的人的,龙王你说是不?你不用回答,我们的想法一定一样,这个重任最后也只能委派给你了,辛苦你了,警报解除了你就是第一功臣,莫尘会感谢你的,我和豹子也会,我们的幸福就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伟大的龙王,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巧舌如簧,把傲叱绕的云里雾里的,等他说完好长一段时间傲叱才领会花朦话里的意思,不过就是奉迎他,让他去劝白狼,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呢…… 懒的和他计较,拍拍衣摆,傲叱让了起来,在走之前还不忘附加一句:"你有说这些废话的能耐,不如用在白狼身上。" 人都走了,花朦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他又不笨,才不去撞白狼的枪口,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还是坐享其成的好。 笑眯眯的转过身,手枕头下,男人慢慢进入了梦乡,那梦极真,极美,五个人祥和又甜蜜的生活…… …… 苍魁跑了很远,速度快到他自己都不清楚每一次踏地是否踩到了东西。 想不出如何缓解胸中的压抑,他只能用奔跑,希望这疾驰的风能吹掉胸中的苦闷。 背上好象压着几座大山,他想将它们甩开,却越来越重,压得他快喘不上气了…… 他是妖兽,是高等妖兽,拥有强大妖力的他从没感觉过累,可现在,他是真的累了。 无论是心,还是身体。 鼻翼上挂着的是一层薄汗,记忆里自己似乎从未出过汗,可今天,那汗水甚至将衣衫浸湿,随着移动速度,很快变凉,碰到烫人的肌肤,让心也跟着冷上几分。 突然停住,脚下松软的泥土留下一两道长长的印记,就像汽车紧急刹车后留下的印子一般。 喘着粗气,手撑在膝盖上方,他快要虚脱了。 疲惫的抬起头,汗水穿过眼睑从脸侧滑下,若泪一般,可苍魁知道,他没有泪。 痛苦的吸一口气,男人纵身越向前方不远处的断崖,那是一个向前探出的崖,看不见它的下面,目所能及的只有像鸭嘴一样突出的平台。 坐在最高那处,双手环住一条屈起的腿,另一条便自然的耷拉下去。 近面米的位置,苍魁就像坐在地面上一样轻松。 傲叱追来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孤单的坐在崖边的男人。 身子弓成一线,银色的发与月的颜色交相辉映,看起来是那么自然。 他是寂寞的,唯一陪伴的只头天边的月。 今天满月,峭壁上的男人,像是从月中走出,亦像月在为他陪衬般,完美的契合,让人不忍打扰。 可他还是走了上去,在男人身边,落座。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陪着他。 两个男人就这么并肩坐着,直到月亮换了个方向,要从天的那一边消失。 在这时,苍魁说话了,从离开狼族,第一次对除了莫尘以外的人开口。 "我还是无法接受,"额头贴在膝盖上,苍魁痛苦的说,"克制自己,压制愤怒才没去杀了豹子,我不想看到他难过,可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心。浑身上下,每一处,包括每一细胞都有抗拒。我试过了,可是脑子里重复的话依然只有一个——他是我的,不想他被人碰。" 苍魁看不开,这心结也不曾解开。把自己放在苍魁的位置想过,傲叱知道他也不会接受,可事已成定局,巴着过去不放,被回忆纠缠摆脱不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既然这样,为何不去接受,试着让自己的心胸宽阔起来,张开不愿开启的眸,看看黑暗后的曙光呢。 "白狼,你可以换个角度去想,这是上天赐给莫尘的福分。他是孤儿,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的疼爱,在艰苦的寺庙中长大,他的成长过程缺了许多的爱,而现在,我们将他失去的补偿给他。好人好报,这是对他善良的回报,让他有更多的人爱护着,这爱不是虚假,是发自内心的。白狼,你不为他感到庆幸吗?他失去的东西,以别的形式得到了,这难道不好吗?" "我……"他从没这么想过,他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他的莫尘被人抢走了,只属于他的爱被人瓜分了,是的,他没想过这是上苍对那个可怜的人,做的补偿。 "命运将我们安排到他身边,是让我们给他幸福,让他快乐,而不是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和苦恼,他那么辛苦,人类的寿命只有几十年,起始时没得到关爱,还不让他在过程,在终点得到爱吗?" 他一天不从黑暗中走出,莫尘就会多担心一天,尽管他从不表现出来…… 其实自己放不下,他也放不下吧…… 他和莫尘的感觉是一样的,他现在什么心情,那单纯的小和尚就和他一样,他们的感情是紧密的联系在一起的…… 他的痛苦,他的不甘,他的难过,其实莫尘也有。 "你知道三妻四妾吗?"傲叱突然转了个话题,黑瞳中闪着狡黠的光芒,'三妻四妾'这个词他是从花朦那听说的,具体意思他也清楚了。 不懂傲叱的意思,今天的第一次,苍魁将目光停在那人的脸上,茫然的摇了摇头。 "古时候,人类社会的一种婚姻制度,男尊女卑,一个男人可以同时娶两个或者更多的女人过门,第一个进门的为妻。其他是妾。"说到这,男人优雅一笑,看着苍魁的目光里带着友好,还有惺惺相惜,"让莫尘做那个尊贵的男人不好吗?而你是妻,我们是妾。" 似懂非懂的眨着眼睛,这时月亮早隐去了身影,东边,一轮红日破天而出,照亮那一片天,也驱逐了夜留下的黑暗。 …… 他们回来时,绝染和莫尘已经在昨夜的地方等着了,三个人各个表情凝重,看到他后同时放心的缓了口气,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沉闷。 像个枷锁,扣在每个人的肩上。 莫尘在看他,他也在看莫尘,直直的对视。 周围一片安静,仿佛能听到几个人的心跳。 须臾,莫尘对苍魁张开了手臂。 没有迟疑,男人走了过去,将他抱在怀中,没有用力,温柔的抱着。 "魁……"可怜兮兮的喊他的名字,然后又小心翼翼的靠在他胸中,试探着说:"我腰疼……" 二话不说,男人立刻坐下,帮他按摩起腰。 其实是昨夜那个氛围绝染也没什么心情,只等咒结束后就和莫尘出来等苍魁,这痛便无处说起。 "下次,小心些。"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没有目标的话却不是对莫尘说的,三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心,豁然开朗。 白狼又迈出了一步。 轻松了,想的事情也就远了,看着白狼腿上那楚楚可怜的人,几个男人在为苍魁也为自己掬起一捧同情的泪…… 上次对龙王的是哀兵之计策。 而这次对狼王的是苦肉计。 小东西越来越聪明,越来越知道怎么利用他们了,这几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么被他吃的死死的…… 驯兽传第三卷 第33章 循序渐进 苍魁的进步是飞跃的。 当莫尘摸清他的底线后,就在这个他可容忍的范围内,一点点刺探,一点点将他的领地缩小。 对付苍魁的方法很简单,让他感觉到他最爱的人是他,让他知道无论身边有谁他还是最重要的,就这么简单,将那匹桀骜不驯的狼,慢慢收服。 苍魁不再拒绝和其他人讲话,也会帮忙做些事情,闲暇时,偶尔也会和他们聊上几句。当然这都是小事,他们在意,还是白狼是否可以接受他们碰莫尘。 凡事都有第一次,而这次伟大的实验自然又交给一样伟大的龙王。 在苍魁逐步接受并且效果显著的某个下午,龙王的实验弄好 。 吃过午饭,一行人在树阴下纳凉,莫尘坐在最里面,喝着冰凉的泉水。 花朦趁白狼不注意的时候给他使了很多次眼色,不想做这出头鸟,可为将来的性福牟利,他不得不去。書香門第論壇 移到莫尘身边,龙王第一次感觉到紧张,并不是因为很长时间没碰过莫尘,只因为他一动,所有人把视线都停在了他身上,包括面前这一脸奇怪的人。 像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年,既茫然无措又充满渴望,欲拒还迎来形容龙王现在的表情再合适不过了,可是这四个字用在他身上又是那么的……诡异。 莫尘很想问他怎么了,可没等问出,那男人突然坐了下来。 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手一热,眼前一花,再回神时就见傲叱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举在胸前,就像苍魁喜欢看的肥皂剧里面,男主角的激情告白一样…… 傲叱不怕苍魁,他担心的是一旦他做了,局面是不是又要回到过去,再次让莫尘陷入两难,他担心,所以才犹豫也紧张,不知时候选的对不对。 就像抓蜗牛,在它身子爬出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看准时机出手,便能将他的身体与壳剥离,可一旦算错时间,就意味着它要重新缩回壳里,下次想将它哄骗出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傲叱怕时间没有找准,苍魁再缩回他自己的壳里去。 功败垂成,再次回到僵尸,再让莫尘为难。 手插到火红的发里,龙王这家伙在搞什么?无力的闭上眼睛,花朦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 "你要喝水吗?"看着举止奇怪的男人,莫尘将水袋递了过去。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陷入这两难的境地啊?苦笑不得的看了莫尘两分钟,龙王最后一把抢过水袋,仰头喝了起来,之前培养出的气势一瞬间消失的没了踪影。 他就知道! 从鼻孔里喷出个不屑的单音,满脸鄙夷的狐狸火大的靠到树上,背对那没出息的男人。 花朦和傲叱经常跑到没人的地方嘀咕什么,绝染早看出其中的端倪了,刚才通过龙王那紧张的神情他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不过实验失败了,绝染倒没像花朦那么气愤,反而是摇了摇头,无奈笑笑。 两个大男人,怎么像小孩子一样。 别说花朦了,傲叱现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水袋被他捏的吱吱做响,狭长的眸在众人身上扫过,也许觉得他只是想和莫尘要水喝,现在没人再看他一眼,该干什么干什么。 被晾在那了,男人的表情看似没任何变化,心却在做着激烈的斗争,在做与不做间苦苦挣扎着,时间匆忙走过,挣扎未果,却换来出发的号角。 已经做了一半了,不继续下去还得重新来过,咬牙又坚持了一会,最后站起的龙王突然冲到队伍最前端,当着所有人的面,抱起莫尘就吻了上去。 龙王疯了。 看到傲叱疯狂的举动,花朦只有这个结论,原本说好只是亲下脸看看苍魁的反应,最多最多碰碰嘴唇,但龙王这家伙,在他们面前来了个热辣辣的吻…… 他在表演他的技高超吗? 揉着突然发疼的太阳穴,花朦懒的去看苍魁的表情了,离白狼最远,暴怒的气却丝毫不见影响清楚的传了过来。至于这收场,就让龙王自己来吧,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一吻结束,面色绯红的少年垂着头,羞涩的从男人怀里挣了出来。 傲叱这是怎么了,大家都在,他怎么能…… 头晕目眩,却也知道在吻的过程中,其他人都盯着他们。羞赧,莫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也是在同一时间,他想到了花魁。 感觉到狼身上的愤怒,红潮未退的脸转向处在阴霾之中的男人,挪动脚步走了过去,这时间很短,可在其他人眼里却那么漫长,白狼会怎么做?之前的努力白费了还是会让自己忍耐? 不停运转的脑子,在莫尘走到白狼身边时停止了工作,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 摸透了苍魁脾气的莫尘倒是没他们那么紧张,早做好了思想准备。 他知道那几个男人都不是吃素的,现在的容忍只是暂时,是想让苍魁尽快适应,但这容忍是有限度的,很快他们就不会再忍,化被动为主动,所以在这之前,他要想出应对的办法。 龙王的吻他多少也有点数,在面对苍魁时就做好了准备。 直视那双红色的瞳,莫尘没有道歉也没有安慰,而是环住了他的脖子,拉弯那挺直的腰身,吻了上去…… 主动的吻,让苍魁有一瞬间的错愕,他没想到莫尘会这么做,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回应,好半天才想起回吻…… 慌乱的男人没看到,这时那与他紧密贴合的唇微微上扬了…… "不生气。"接连两深吻,莫尘显得有些累,喘着粗气额头与那男人贴在一起,笑着说。 他哪还有心情生气,盯着咫尺的眸子,苍魁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走吧。"松开脖子改拉他的手,莫尘大方的对一旁的观众说。 很显然,苍魁喜欢他这么做,没了脾气也没了怨言,乖乖的被他拉着。此时他又想起龙王那句话,他是妻,他们是妾,他比他们都要重要…… 看来莫尘早就想到办法了,亏他刚才还像跳梁小丑。懊恼的抓抓头发,傲叱跟在队伍的最后。早知道在行动前先和莫尘商量下了,这样也不至于这么丢人。 莫尘的办法很简单,苍魁的占有欲很强,他就尽量满足。 他被傲叱亲了,苍魁会觉得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这时再将他失去的加倍奉还,让他知道失去后会得到更多,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无论是自尊心还是虚荣心都要满足,让苍魁时刻感觉到莫尘最在乎的依然是他。 放长线钓大鱼,先给他些甜头,等时机成熟突然收线,他便成了囊中之物,再也跑不掉了。 这又是一次进步,离他们所期盼的生活不远了。 …… 接下来的日子,有意无意的,他们与莫尘的肢体上的接触多了,亲亲抱抱什么的,在莫尘一次次糖衣炮弹的轰炸下,苍魁也就慢慢习惯了。 他一直有个特权,就是与莫尘共寝。第天夜里,无论是野外还是借宿,陪莫尘睡的都是他,而"那个"权利也只有他才有,绝染的咒期还有很长时间才到,这段时间,苍魁一直独占着他。 这天夜里,**过后,躺在他怀里的莫尘无聊的卷起一绺银发在手里摆弄着,甜蜜又温馨的场面。 不过氢似闲暇的人,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些事情,近一段时间,那几个人或明示或暗示已经好多次了,眼看人类世界就要到了,他们的关系还这么僵持着,难道说等生活稳定了苍魁还要一个人独占他吗? 有点坐不住了,毕竟也忍气吞声的过了这么长久,他们的忍耐快到尽头了。 豹子还借着咒还碰了他一次,他们两个就只有过干瘾的份,太不公平了。 理解他们的心,也受不了那幽怨的眼神了。那两只现在像怨妇一样,快要把他淹死在哀怨的海里了。 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下**了。 从男人的身上起来,虽然是赤裸的,莫尘严肃的表情却不带一点情色,让苍魁也难免跟着认真。 "魁,你是不是,还接受不了?"单刀直入,莫尘的话一点犹豫都没有,然后不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也在尽量包容,不让你感觉到一点难堪。你也看的出,他们对你同样是小心翼翼,因为尊重你,不想让这关系变的更窘困,所以谁都不曾说过什么,想等你接受适应。可……魁,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是我不能不顾及他们的感受。就像你受不了他们碰我一样,你觉得每天你抱着我睡觉他们的感觉会如何呢?嫉妒的心不止你有,他们也有,但他们在忍着。唯一可以放任的人是你,魁,也许这个词用的不妥当,但是,你真的要这么自私下去吗?每个人付出的都一样,你本就在偏得了,还要剥夺他们的权利吗?" 苍魁从没想过,那个莫尘会毫不在意的与他谈论这种事情。权利,分享,这些怎么会是从莫尘的嘴里说出来的?还说的那么认真,那么正经。 俨然一副主人的气势。 这些话不再是商量,恳求与安慰,而是责备,指责他的错误。 在这个满是威严的莫尘面前,他居然感觉到一点愧疚,这究竟是…… "我今天去他们那边睡。"卷起另一床被子,草草的裹在身上莫尘就下了地,才欢爱后的身体没有清理,还留着苍魁的味道…… "莫尘。"喊住他,接收到他回望的视线,放在以前一定会冲过去拦住他的苍魁,只是瘪了瘪嘴说:"你不去洗洗吗?" 转回去,莫尘继续向门边走,并扔下一句:"他们不会在意的。" 关上门,走了几步便无力的靠在墙上,天知道他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要鼓足多大的勇气才不至于在苍魁面前颤抖,泄露心事。 这是一剂猛药,是为让他接受而下的,莫尘不知结果会是什么,也害怕会让他的狼再次受到伤害,可是他不得不做…… 苍魁这个夜不会入眠,他又何尝不是呢…… 驯兽传第三卷 第34章 雨后天晴 漫长的夜,无人入睡。 既是借宿就不能要求太多,他们只借了两个房间,一间是给莫尘与苍魁的,他们三个睡在另外一间。 莫尘的突然到来把刚刚睡下的他们吓了一跳,待看清只披着被子表情凝重的莫尘后,几个男人同时围了过来。 白狼为难他了?因为说了他不喜欢的事,把莫尘赶出来了? "别担心,我没事。"看出他们的担心,安抚的话随即出口,而后变习惯性的靠向绝染,只有他能给他安心的感觉。"我把他丢下了,给他时间考虑。" 知道莫尘是怕苍魁难受才这个样子,那两个男人互相看了一眼,立即开始自我检讨。要不是他们逼的这么紧,莫尘也不至于突然就和白狼摊牌。 "相信魁吧。"看出他们的歉意,莫尘宽容的笑笑,这件事对苍魁来说很难,但他只要迈出这最后一步,他们便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担心苍魁,同时也不想看他们这么着急,最烦的其实是夹在中间的莫尘。 "你去睡吧,明天再说。"果断的下了命令,绝染一把抱起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少年,他走的时候很紧张吧,连鞋都忘穿了。 被绝染抱到床上,在男人离开的刹那莫尘突然抓住他的衣服,似乎连眨眼的力气都没了,眯着眸子对着他,低低的说:"我睡不着,陪陪我。" 立即领会莫尘的意思,绝染什么也没说,重新抱起他,让他靠在自己胸口。 不用说话,也不用做什么,只要靠着绝染,悬着的新就会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让他找到些许安静。 漫长的夜就这么过去了,谁都没睡,静静的等待黑夜被白昼取代。 思考了这么多天,到真正来临时,莫尘却连猜测苍魁的选择的勇气都没有,浑浑噩噩等到太阳完全升到天空,穿上衣服,又慢吞吞的梳洗后,有点抗拒面对苍魁的他还是从房间走了出来。 本以为一时半会儿见不到苍魁,却没想到一出门就见到了那个男人,莫尘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也忘了该露出什么表情,就这么木讷的看着。 胜败在此一举了。 妖兽俊俏的脸并没将苍魁的彻夜未眠表现出来,不过他的精神却明显没平时好,靠在墙上的男人一见莫尘出来立即迎了过来,有点小小的焦躁。 "那个……你睡的好吗?"没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他抱进怀里,今天的苍魁显得有点局促,小心的观察着莫尘的表情。 莫尘听到咯噔一声,那是提了一夜的心落地的声音。 他看到曙光了,苍魁没生气,他的努力没白费。 调整着自己因不敢相信而慌乱的心,等寻找合适的表情,并想到接下来要怎么做后,莫尘压住突然涌出狂喜,仍黑着一张脸开口,"还好。" 受不了莫尘用这种语气说话,也不喜欢他刻意表现出的冷淡,苍魁现在在意的不是昨天晚上发生过什么,是莫尘的态度。 他在生气,至于原因就是他。 什么都好,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莫尘不理他。他刻意和别人说话,笑,却单单对自己冷漠,这个苍魁接受不了。 "我知道是我不好,答应你要接受却迟迟没有进步,我承认我在刻意躲避,不想面对,昨天我已经检讨过了,你别生气了。"苍魁不会说谎,他的话全是出自内心。 他一直逃避着,逃避分享,也逃避自己的心,及刻意不去考虑他们的感受。男人的私心作祟,他甚至想过就维持这种状态也好,莫尘还是他的,不过是多了一些关心他的人罢了。 他能看到龙王他们的焦躁,却选择置若罔闻,没人逼他,他就安于现状。可莫尘昨天的话却如一记闷棍,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告诉他,无论逃多远,多久,现实还是要面对的。 如果莫尘及其他人还由着他的性子来,那苍魁一辈子都不会踏出最后一步。 这些想法存在于心里,苍魁一直没有承认,他骗自己其实他在努力的接受了,在想办法进步了,是的,这是他自欺欺人的想法,在昨夜莫尘的突然离开后,那男人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 当这一切公之于众,而第一个发现的人是他自己,苍魁内疚了,也忏悔了。 莫尘及那几个男人给他最大的宽容与包容,他却在利用这些,这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做法,他知道错了,也有些嫌恶那个自私的自己。 听到苍魁的话,莫尘很心疼,他能理解苍魁,刻意逃避,因为他的心让无法接受。这傻狼受了多少压力,而他想通,又经历过怎样一场残酷的内心斗争啊…… 他欠苍魁的,只能日后来偿还,来补偿了。 见莫尘还是没说话,苍魁有些急躁,急匆匆的绕到他面前,捏着人类不算宽的肩,生怕他有一丝误解,又说道:"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我不会再让你难做了。只要你一视同仁,给他们的同时不忘记了我就好。要找他们可以,但不要再像昨天那样把我抛下,在之前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生气,也保证事后不再让大家觉得尴尬,陷入僵局,好不……" "不要说了。"阻止苍魁继续说下去,听那男人说出这样卑微的话,莫尘差点哭出来,他没想让他这样,只不过是希望他可以早点接受,这算一个突破,可这个突破却像在割他的肉。"魁,我不想逼你,还是会给你充裕的时间让你接受。你别想太多了,我会等你的。同时我也和你保证,再也不会丢下你,以后做什么决定都先和你商量,你说好吗?" 苍魁的保证,是他为自己定的目标,莫尘知道不可能立即实现,什么事情不能急于求成,他愿意面对就好,对他来说,逼迫苍魁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事,也是最痛苦的。 快速的点着头,苍魁终于可以放心的抱住他了,他知道他的小和尚是善良的,不会为难他,之所以会发生昨天的事情,追究起来都是因为他私心,这一次,他是真的在忏悔,也是真的想改了。 "好了,我们吃饭去吧。"被他拥着,如释重负的少年笑着说。 "嗯。"跟随着莫尘的脚步,紧环着他的肩走向那扇木门,太阳悬至空中,金色的阳光透着简陋的门板射了进来,只要推开那扇门,他们看到的遍是绚烂的光芒,象征着希望的颜色。 抱歉,我的狼,我强迫了你,相信我,在未来的日子里,莫尘会补偿的。 推门的瞬间,莫尘在心里对苍魁说。 …… "看到了?"等那两个人出去了,隐在暗处的人便都走了出来,潜意识里已经把龙王当作盟友了,才一露面,花朦就凑了过去。 点点头,"看到了。" "总觉得这小东西越来越可怕了。"说着,花朦便夸张的搓起胳膊,好象这不是夏而是寒冷的冬天一样。 "是啊,这手段……是愈加高端了。"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莫尘的花样越来越多,他不得不佩服,同时也在心里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得罪他,那些花招也不要用在自己身上。 "在以前,一个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为了防止她们争风吃醋,那个男人会对每个女人采取同样的态度,不偏不倚,让她们找不出毛病。一旦有哪个女人起了争斗之心,或者想霸占男人,那他便会冷落那个女人,直至她认清自己的地位,及整个家族的局面。一个成功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家的后院起火的。"顿了顿,花朦敛起严肃的表情,对着那两个听众,哭丧着脸说:"我觉得莫尘现在就是那个男人,他对付苍魁的方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欲擒故纵,又拿捏的恰到好处,还有,给一巴掌立即送颗甜枣,让人找不出毛病。现在那狼一定很自责,在想办法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根本就不会想这是一种手段。如果不是接触过人类,我也想不到……龙王,不知第几次了,我觉得我们的未来,似乎充满着……挑战。" 花朦的话说完,来自不同方向传出了三声叹息,同情苍魁的同时,他们也在为自己担忧。 这莫尘,不知是真在用计还是单纯的想出的办法,现在对他,他们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第三十五章 终点 苍魁的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他终于开始真正的接受,虽然这期间没人和莫尘发生过关系,可肢体上的亲密接触变多了。大家都有个尺度,在这范围内,配合着苍魁让他渐渐适应。这一次,才算是真的和平相处,真正的再无隔阂,成了一家人。 无论是谁,在这个家庭中都不存有虚假,坦诚相待,接受彼此的习惯,也让对方更加了解自己。 现在的路走的不再艰辛,余下的旅程就是磨合,消除所有障碍与不和谐。 在这缓慢的接受过程中,他们的旅程也即将落下帷幕。 回去的路,有的地方很熟悉,有的地方则是第一次看到,或是重温或是新奇,总之不再单调,融洽的相处也让这路更像是旅游,当替莫尘介绍下他们生长的土地。 有时候会可以绕园路,去有特色的部族或是去看好看的风景,莫尘只吃素,他们三个很贴心几乎带他尝遍了素食。 每天接触的是新鲜事物,目不暇接却又那么快乐,莫尘觉得,这段时间是他这辈子最开心的了。 这其中,他们特意拜访了来时遇到的朋友。 银雪会说话了,虽然只会发出几个简单的词汇。可从他稚嫩的嗓中穿出的声音是那样悦耳,听的人难免快怀大笑。这一次,莫尘有时间陪他游戏了,也按约定教他唱人类的歌曲,虽然他总是找不准调,每次都急得哇哇怪叫。 还有个别别扭的迟暮,绝染果然没骗他,再见时他已经恢复了健康,这也让莫尘了了一桩心事。更让他高兴的是,张出角的迟暮已经娶妻了,但却没离开家,和父亲依然生活在一起。只是父亲的恋人他一直不能接受,可莫尘看的出,他只是嘴硬罢了,虽然总是吵架,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彼此。 他们还去见了赤玄,绝染死都不肯再回豹族,无奈只能把他请出来。赤玄看到绝染那兴奋的表情从没变过,比以往更加热情的他忘了绝染讨厌与人接触,直接抱住了他,豹子立即表现出不悦,眉头紧蹙,可他却没推开他。也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尽管他的表情是那样厌恶,心却是高兴的不得了。重温兄弟情的同时,赤玄还带了一个好消息,关于迷月他们的。豹王换人了,而那肮脏的家族被驱逐出豹族,终身不得重回。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迷月家的报应,虽晚了些,不过还是来了。 见到了许多人,也感谢了曾经给他们帮助的族部,充满感动与感性的路,却也绕过了许多地方,花朦的环翠山便是其中之一。 环翠山的位置很偏,不在行进的范围内,当走到可以通往那里的路时,莫尘问他,要不要回去看看,花朦摇头了。 已经离开,就不会再回去,他不喜欢被过去牵绊,选择现在就要遗忘曾经。 莫尘想问,你不去祭拜下千殆吗?可这话他没问出口,一是不想提起花朦的伤心事,二是自私的不想让花朦再去想他,他有他就够了,那些记忆,都随风而逝吧。 所以这环翠山,终是没有再去。 谁在山上的男人,永远等不到他想再见的人了…… 和花朦一样,过连天海时,傲叱也没说要入海看看,不去看父母,也不去看他喜爱的族人,以及生长的宫殿。 过海的工具依然是船,没有特殊力量,这船只是平稳的穿过了蔚蓝的海,没有阻碍,也不可能遇到风浪,轻松的渡到海的那一边。 可谁都没有想到,那里,会有人等待船的靠岸。 等待的人,是傲叱的父母。 血浓于水,即使感受不到傲叱特殊的力量,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附近,既然他不想再回去,那他们便在这里等待。 傲叱的决定他们都知道,只是看到随行的人时,露出了一点震惊。他们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打败狼王,夺得最后的胜利,也更不能想到会是现在的局面,看着那一个个俊朗不凡,出类拔萃的男人,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人类的魅力,及能耐。 他们是开明的父母,一开始接受了傲叱求爱的请求后就会坚持到底,即使看到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会阻止。 不会因为儿子的特殊身份而要求什么,这是傲叱自己的选择,更何况,狼王也在其中,他失去或者容忍的绝不比傲叱少,他都没要求,他们更没资格提出。 所以,他们带来的,是祝福。 傲叱拉着莫尘来到父母面前,按着水族成婚时,新婚夫妻对长辈的行的大礼正规的走了一遍后,男人的认真,父母的慈爱,让莫尘的脸红了个透彻,感动的要咬着唇才不至于掉下眼泪。 他和傲叱,是阴谋的开始,却是这等甜蜜的结局。 当傲叱拉着他的手,让他叫出那声,父皇,母后,动容的场面,撼动人心,莫尘还是哭了。 女人柔软的手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他们的儿子就交给他了。 傲叱神经大条的父亲,也凑过来说,他要是欺负你,就告诉我。后来想想,他好像帮不上什么忙,就又补充了句,你可以随便揍他,打不过就求人帮你,那边不是有帮手嘛。 忍俊不禁,让莫尘破涕为笑,也让那几个男人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这是属于长辈的祝福,他们从不曾奢望得到的。 拥有爱情,却都没有亲情,从某个角度来说,他们都是孤儿,傲叱的父亲让他们体验到了被长辈宠溺的感觉,替傲叱有这样的父母而骄傲,也替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亲人而庆幸。 离开时,那对慈祥的父母也没多说什么,无非是照顾好彼此,好好相处。他们没让傲叱常回水族看看,也没给他负担。 只告诉他,水族现在由他父亲打理,一切安好,无需挂念。 他们让傲叱走的没有担心,也没有顾虑,放手去追逐自己的幸福。 父母这一辈子,唯一的牵挂就是子女,只要他们能得到幸福,并快乐着,就是他们最大的满足。他们和天下的父母都一样,只要儿子好,就足够了。 漫长的路途终于结束了,他们又从夏走到了初冬,这个白雪纷飞的日子,走到了终点。 这之前,在莫尘强烈的要求下,他们去了曾经关押绝染的山洞。 这里,是那男人永远的梦魇,虽然他顺着莫尘来了,可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抗拒与恐惧。 这里,是他被出卖的地方,被爱人及亲人背叛的终结处,他一辈子都不想看到的地方。 可他还是来了,因为他说要来。 曾经光秃的山,豹王的力量消失后开始生长植物,虽然是冬天,可被雪覆盖的土地上,那凹凸不平的痕迹便是枯萎的植物,他们等待来年春天,重新散发活力,那是经久不衰的,顽强的生命力。 黑漆漆的山洞里,只有他和绝染。 占了好长时间莫尘的眼睛才能适应黑暗,他们所站的位置,正是那天莫尘被诱来,停下的地方。 眼前,是散乱的丢在地上的锁链,像一条生锈的蛇,而这该死的东西,曾经束缚在决然身上,很久很久。 地上,还有被莫尘砸坏的锁头,与铁链一样,生了锈,染了尘。 尽管这样,曾经的记忆也抹杀不去,鲜明的留在他们脑中。 来到这里,绝染变得更沉默了,许久没感觉到的冰冷重新覆盖在男人的身体上。 "绝。"温柔的唤出那个名字,莫尘主动牵起垂在身旁的手,清澈的眸子在黑暗中散发着点点光亮,如夜幕上的星一般。"我很高兴能遇到你,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那些说上一整天都说不完。" 人类温顺的靠了过来,下意识的抱住,可手却被他固执地牵着,没办法,他只能拉着他到身前,从后面拥住他。 "我知道你讨厌这个地方,可我却喜欢这,因为这里才有了我们的相识,才有了这一切的开始,绝,你后悔吗?后会遇到我,后会与我纠缠?" 问完,莫尘感觉到靠着的身体轻轻动了动,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绝染在摇头。 "我也是,一样不后悔,所以绝,让我们的相遇代替过去不好的记忆好吗?你看到外面已经生出新的植物了,你可以和它们一样,从这一刻起,新生吗?而我,会陪在你身边,看你重新开始,治疗你曾经的伤口,也争取将那些记忆从你脑中抹去。" 深深的震撼,绝染的身体瞬间僵硬了,结实的肌肉全纠结在一起,只因为这人类的话,他想帮他,想让他新生。 而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点头,是迫不及待的点了头,他得到的,是人类甜美的笑靥,然后,是他先上的吻。 等离开这里,绝染的心结也解的差不多了,莫尘告诉苍魁,让他毁了那山洞,只要将山头填死变好。 苍魁照着做了。 是的,这是绝染的新生,所以过往就随着那一声声石土坍塌的声音,掩埋于黑暗的洞穴中吧。 抛开曾经,迎接他们的是新生活,昂首阔步,在几个男人温柔的笑中,莫尘跑出了那片原本长着高高青草的地方,妖兽大陆的入口。 他是第一个活着离开这里的,也许会让世界震惊,也许会让媒体轰动,但,谁知道呢?即使知道,也不会相信吧。 故事的真伪,当事人知道便好,而其中的谜语与苦涩,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妖兽大陆,这片新奇的土地,给他带来各种不同感情的地方,挥挥手,我们该说再见了。 不过要谢谢你,孕育了这几个优秀的男人,并将他们送到我身边,谢谢你,也感谢命运。 本章节由TXT会员长孙晓魈为你手工制作,更多好书尽在www。txtluntan。com祝您有个好心情。 第三十六章 五人生活 离开妖兽大陆,正准备向繁华都市进军,莫尘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低头看看自己在人类世界里该被称为奇装异服的衣服,再看看身后那几个着装各不相同的男人,莫尘的脚像是粘在了地上,再也无法移动。 无论是绝染的精悍,花朦的随意,龙王的高贵,还是苍魁的古朴,这些本都习惯了,可现在却是那么刺眼。 不是难看,而是不适合。 用个最贴切的词语形容,他们很像是拍电影的,还是拍那种半古装,半神话的。 要是穿成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人妖群,首先找他们的就应该是警察了,要真那样就麻烦了,他们几个没有任何能代表身份的证件,到时候还真的是百口莫辩。 当务之急是,为这几个男人选合适的衣服,然后才可以放心的出现在别人面前。人是以貌取人的动物,他们喜欢是的光鲜亮丽,无论你内在有多腐败,只要外表够鲜亮,都可将肮脏掩盖。 因为这是妖兽大陆的入口,即使忘记这可怕的传说,人们也下意识的将居住地建在离这里较远的地方。地处偏僻,附近城市都没多少人,这样又让他们暴光的几率减轻不少。 这一路没遇到一个人,算是畅通,待来到城市的入口前,几个男人同时隐去了身体,就像苍魁当初在伏魔寺,只有莫尘一个人能看到他们。 在出发前,莫尘将银行卡揣在了身上,怕路上有需要。不过他去的地方没有银行,也没有人类通用的钱,所以这卡就一直安静的躺在口袋里,不过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就近选了一家最僻静的商店,尽管他已经很小心,很低调了,可他的进入还是引来了好奇的目光,没有客人,属于这店里唯一的店员的。 店员是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看着穿着奇怪的莫尘,他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人是神经病,或者是看漫画中毒太深,穿着某款漫画的COS服装就出来了。 对于几天没开张的他来说,只要有客上门就是好的,不管他精神有没有问题,先打招呼试探下总是没错的。 听到那声熟悉的欢迎光临,莫尘才终于相信他已经回到了人类世界,这里再没有法术,也没有杀戮,文明的城市。 那一瞬间,他百感交集,不过在感慨前,他还是先为他们选了衣服吧。 不知道他们的尺码,莫尘只能凭感觉选了几套衣服,然后在店员依然奇怪的注视下,进了试衣间。 幸亏这里只有一个店员,他要看店面就无暇顾及这边,打开所有试衣间的门,让他们各进一间选出合适自己身材的衣服。 坐在试衣间的门外,不喜欢到处都是镜子的感觉,那会让他感到头晕,莫尘干脆低着头等,直至有人轻拍他的肩。 第一个出来的,是苍魁。他早习惯人类的衣服,也知道自己的尺码,所以很快就出来了。 他应该习惯,早见过苍魁穿各式的服装的当莫尘,在看他那身上的衣服后,还是像第一次时,张大了嘴,险些从椅子上跌落。 无论看几次,无论看多久,这男人永远都会给他惊喜,百看不厌,每看一次,便又爱上几分。 他的狼,高贵,优雅。 还没等他赞叹完,另外几个人也陆续出来了,莫尘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他惊艳了,又像置身梦境一般。 气质无法改变,可给人的感觉却变了许多。 既然回到人类世界,那便用人类的词汇形容他们。 花朦好象在娱乐圈里的艺人一般,耀眼夺目,让人有为之尖叫的欲望。 绝染的冷漠再陪上那身他喜欢的黑衣,就如一个事业成功的企业老总,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严厉及威严,只是被他注视就觉得害怕。 而那龙王,更像一个政客,穿着随和自然,却总让人觉得下一秒,你也许就会死在他的阴谋之中,神秘又让人心生畏惧。 即使穿着同样的衣服,他们的感觉也会相同,这几个男人各有千秋,各有各自的魅力,如一颗颗耀眼的星,散发着不同光芒…… 可无论机是哪种光芒,都会让人为之倾狂,不惜粉身碎骨。 为他们自豪,同时也为自己感到荣幸,能拥有他们,独占他们,让他们的目光只追随在他身上。 莫尘,很高兴。 …… 雨过天晴,也终于可以和苦难与艰辛告别,他们迎来了向往的生活,无拘无束,幸福的五人世界。 退了原先的房子,改租了一套三居室,毕竟人多了,挤在那么小的空间里也不是办法,更何况,这几个男人骄傲的很,他们需要私人空间,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愿意自己的事情都拿出来与人共享。 房间有限,钱也同样如此,所以这三个房间要五个人分。 不过在讨论分房的时候,他们却把那个金主——莫尘,刨除在外了。 其实分房是件容易的事,让这会议迟迟没有散去的原因是大会的另一个主题,权利分配。 也说是说,要公平的分配拥有莫尘的时间。 莫尘在抗议,却没人理会他微弱的声音,白热化的讨论,他根本就被淹没其中了。他所能做的,只胡吹胡子瞪眼,围着沙发不停的转着圈子。 男人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他气的几乎翻天,可有什么办法呢…… 经过一热烈的讨论,这场会议最终落下帷幕,房间分配好了,莫尘的拥有权也分配好了。 主卧室归莫尘,很大的空间,同时拥有一张超大的床。 其它两间他们四个人分,傲叱与花朦一间,绝染与苍魁一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单人床,互不干扰。 而那个拥有权是这样的:排出一个顺序,每个人去陪莫尘一天。也就是说,每个夜里莫尘身边都会睡着不同的人,与他共有那个卧室。一人一天,轮流来,很公平,谁都不会吃亏。 说到这还有人特别指出——绝染的咒期。 当然这个问题也没浪费他们太多时间,解决的办法很简单,咒期到了,就和当天的人,"换班"…… 哭笑不得的听着那让人面红耳赤的讨论,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们研究的就像明天早餐的内容一样,如此自然? 被无视了一晚上,在会议结束之后,终于有人想起他,并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说,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实行计划。 几个男人鱼贯离去,看着玻璃茶几上那几个皱皱巴巴的纸团,好半天莫尘都没能回神…… 这件和他有绝大关系的事,却没人问过他的意见,结论草率的出了,更让他欲哭无泪的是,他们决定顺序的方式居然是抓阄…… 明天就开始了,他该怎么办…… 这一夜,莫尘睡的很不安稳,满脑子想的都是明天这个时候的事情。 他承认,过去他所想的只是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却从没考虑过欢爱的事,沉在海底的问题浮出水面,莫尘只觉得荒唐,又极度荒谬。真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怎么会做出的这个决定,他们居然没反对,一个个还都跃跃欲试的。 他们适应的太快,他却不能习惯了。 其实他不懂,那几个人,早快被欲望折磨疯了,终于能抓到机会讨论未来性福的问题,哪一个有意落下? 第二天很快来了,吃完晚饭莫尘早早的回到房间,不是他期待,而是受不了那几个男人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在那张大床上,水牛正襟危坐,等待这第一夜。 焦躁不安,心里还有着一点好奇,第一个人会是谁,他又会做什么……此时的莫尘突然想起,古时候成亲时,新娘都坐在榻上等新郎来挑盖头,他现在的心情,就和等待挑起红盖的新娘差不多吧…… 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莫尘的心,也一下了提到了嗓子眼。 第三十七章 步入正轨 只顾着紧张,他忘记开灯了,偌大的卧室里,只有两盏床头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却将这气氛烘托的更加暧昧。 门轻阖,发出了不大的声音,却也足够让莫尘的心随之高悬了。 心踩着鼓点跳跃,那鼓声便是男人的脚步。 他走的很平稳,不急不徐,却听的他紧张万分,方寸大乱。 很快,他就走到了床边,他的身旁,莫尘这时已经忘了怎么呼吸。 时间静止了。 就在他即将石化的时候,男人突然环住了他的肩,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了,像是木头玩具,动作变的机械。 "睡吧。" 莫尘已经失去了嗅觉,他分辨不出这味道属于谁,但那两个字却暴露了他的身份,是傲叱。 这几个人中性子最急的傲叱,看来这夜,怕是不好度过了。 不安的心情夹杂了一丝担忧,那是为自己的担心,从雪地那次他们就再没做过了,不知道傲叱今夜会怎么折磨他。既粗暴又不喜欢做前戏的龙王,想想就头皮发麻…… 在莫尘的心做着激烈斗争的时候,一开始只是轻轻搭在肩上的手突然用力,将他拉向了床中。 呼吸急促,无助的手攀在男人有力的胳膊上,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跟随他,供他支配。 躺在柔软的被褥上,莫尘绯红的脸上,星眸中闪闪发光,煞是迷人。他仰面向上,看着上方的男人,似在讨饶,也似在勾引。 龙王突然变的很有定力,对着可口的食物,没有半点急躁,只是盯着他看,狭长的眸中带着别样思绪,有浓浓的爱与珍惜,还有渴望和一种莫尘看不懂的情绪。 是在打心理战吗?让他的心防跨塌,好任他为所欲为。 这是那善于心计的男人惯用的伎俩他知道,可也无法防备,若一直这么看下去,他一定会投降,会认输,所以对他用这种策略是浪费…… 莫尘的呼吸愈加急促,男人冰冷的体温此时却像烈焰一般,将空气点燃,属于龙王的带着海水的味道,顺着他的呼吸进入他的气管,是最好的催情药剂。 好吧,他承认他不是傲叱的对手,他缴械了。 也快要因呼吸不通畅而室息了…… 就在他准备拉下男人脑袋的时候,傲叱终于把持不住了,头压了下来。 莫尘本欲伸出的手猛的攥住睡衣,那一点点坚强都被傲叱磨没了,现在的他,五官都皱到一起了,没必要再装镇定,他很紧张,真的很紧张。 男人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额头上,抓着睡衣的手突的拉起,棉质衣料似乎发出了嗤啦一声…… 要来了,他提心吊胆从昨夜等到现在的事情,属于傲叱的激情,要来了…… 可是,想象的事情没发生,傲叱的唇没落在他额头上,而是贴的很近滑了过去,他的目标莫尘身后的被子。 拉他到枕头上躺好,傲叱又为两人掩好被子,然后关了两边的床头灯,道了声晚安就转了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故,莫尘倒是有些傻眼,傲叱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是还要玩什么鬼把戏吧…… 安静的等待着,莫尘不敢动,更不敢看,直到攥着衣服的掌沁出汗水,他也没等来傲叱的下一步动作,倒是听到了属于那男人微弱的鼾声…… 他居然睡着了?! 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傲叱真的就这么睡了!他居然什么也没做,甚至连个亲吻都没有,直接睡了…… 他一直以为这是傲叱的把戏,他故意这样,可莫尘几乎等了整整一夜,那男人终是没有动作。 天蒙蒙亮时,莫尘才迟迟睡去,再醒来身边早没了人影,若不是旁边那处凹陷,他还真以为昨天夜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房间…… 很想问傲叱为什么没碰他,又怕他误会自己很需要,这一天莫尘是恍惚的度过的,第二晚的人,是苍魁。 同样的问题也发生在苍魁身上,然后是花朦和绝染,他们像传染了,一种怪病,谁都不肯碰他,别说搂抱,连亲吻都没人愿意做…… 他们同时对他失去了性趣。 他成了蛇蝎之毒,他们唯恐不及,没有愿意碰不说,那该死的绝染还是让他拉到床上的,要么他要在地上过夜。每天看着身边那一个比一个拘谨的男人,莫尘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当初一各个那么积极主动干什么,只是为了陪他单纯的睡觉吗…… 不是莫尘的思想变复杂了,而是那几个一个比一个激渴的男人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不过还好,莫尘的适应能力很快,几次之后他就习惯了,既然他们不想,他也就乐得轻松,要是每天被他们换着做,那才叫噩梦吧?做人要学会知足,他很喜欢现在这样,也希望就一直这样下去。 在这段时间里,莫尘还出去找了工作,一个书局,工作量很轻,无非是帮客人找需要的书,再就是整理下新到的书籍,至于这收入,还算可观。 一家的开销全担负在他瘦弱的肩膀上,不是他想这么辛苦,而是不放心那几个男人出门,毕竟当初他在甜品屋之前的工作,都被那臭脾气的狼给弄没了。对于那些趾高气扬的妖兽来说,被人指手画脚接受不了吧。还有个很重要的大原因,他们没有任何证件,身份证,还有学历证明,没有那些东西,在如今的社会,怕是没办法找到工作。 因为以上种种原因,最后出去工作的,扔只有莫尘一人。 也许辛苦,但他却觉得值得,每天一回到家,就有一群人围上来嘘寒问暖,那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幸福。 每到那个时候,他就觉得吃苦什么是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到他们的笑脸,这就足够了。 其实他也没有累到,工作很轻松,回到家里什么事情都不用他做,花朦负责伙食,家务都包在绝染身上了,至于那两个男人倒成了闲人,反正他们当王当惯了,离开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用他们工作也算是一点安慰吧。 莫尘不在家的时候,他们四个各忙各的,花朦有时候会跑到外面去采药,自己配一些常用药储藏在家里,他说药房的药填加物太多,吃了对身体没好处,从口服到外伤,甚至欢爱时的润滑液他都一手包办了…… 绝染的时间都被家务占领,别看他是个男人,但把家打理的绝不逊色于女人,每个细节都是井井有条,完美的挑不出一丝暇疵。 至于那两个闲人的时间就更好打发了,傲叱整天捧着杂志或者报纸看。苍魁则回归到他的老本行,守在电视旁边,莫尘以为电视对所有妖兽都有吸引力呢,看情况不然,电视只对苍魁有用。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他们抢台,再发生什么流血事件就不好了…… 这样的生活很好很惬意,大家都融入其中,过的津津有味,他以为一直会这么继续下去,可他高兴的太早了。 他们不做,是怕莫尘经过长途跋涉的身体还无法承受,另外的原因是那天看到莫尘那么激烈的反抗,就自然而然的觉得他还无法适应这种生活模式,无法接受伴侣变成多人,也许这是杞人忧天,但为了莫尘,他们不得不担忧。 还有就是这个房子,虽然三居室看起来很大了,可这里的隔音对感官敏锐的妖兽来说毫无作用。怕莫尘知道了会觉得尴尬,毕竟那种声音不会小到哪去……所以他们就很默契的谁都没动。 不过,凡事都有极限,当他们觉得莫尘身体可以了,也确定他不会排斥五个人的生活,不会反对他们定出的陪夜制度。当一切都走上正轨,再无后顾之忧了,他们便肆无忌惮起来…… 这默契真的很可怕,像约好了一样,在某一天夜里,他身边的人不再装温驯,一进门就扑了上来,而后的几天也是同样,那几个男人终于变回了野兽,难得轻松的他,好日子结束了…… 每一个人都很有体力,也很有耐性和用之不完的情调,而每一个都不榨干他最后体力不罢休。从那天开始,他的夜不再寂寞,激情的戏码接连拉开,应接不暇,却没有拒绝的机会,只能接受所有他们给予的,痛苦也快乐着。 顺带提下,莫尘之所以在这么好的体力,一面上班一面应付这几只激渴很久的野兽的因原是——花朦。 他为莫尘量身打造了一套营养秘方,专门为他补充体力,以及成长所需的营养,那个秘方的名字很直白也很实用——壮阳药膳。 当然,花朦保证过,不是对他们,都是有好处的,至于他做出的润滑液,也有妙用,持续使用的话,会让那处变的更有弹性,更柔韧,永远都不会松弛,还会加速体液的分泌…… 第三十八章 找工作 攀比心不是只针对女人,有时候用在男人身上更贴切。 莫尘的美梦没做几天,就被噩梦取代了,房间的隔音对妖兽来说毫无作用,开过荤后,任谁都不再忌惮,每个夜里都将自己的权利行使到底,生怕有一点吃亏。 不知是错觉还真的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总觉得他们在暗暗叫劲,将这个当成一种比赛,什么持久,什么声音都成了比赛的项目,他们乐此不疲,可苦的却是莫尘。 工作一天回到家,还没怎么休息就要应付那些猛兽,有个比喻叫如狼似虎,就是对这几只野兽的形容,不管是哪个,平时看起来多温柔多温驯,到这时候都回归原始,无论他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花朦变着法帮他补身体,随着年龄的增长,还有那趟辛苦的旅行,莫尘的身体是越来越好,天知道他希望像以前那么脆弱,这样就以名正言顺的"请假"了。 不过说句实话,这种事情又不是单方面享受的,莫尘自然不会被亏待,而他看到那几个能这样相处,没有隔阂,就放心的任他们胡来了。 虽然惬意自由生活没了,换来的是更多的融洽和谐。 不过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一成不变,当莫尘一次又一次适应变化,也觉得这样不错的时候,下一次变故便又出其不意的找上他了。 财政赤字,入不敷出。 三居室的租金该用咋舌来形容,还有日常生活,水电什么的不算,光是食物几乎花光了莫尘不低的薪水四个男人里有三只属于野兽系,是要吃肉的,龙王倒是什么都能吃,不过他偏好海鲜,也就是说,这几个人没一个省钱的。 眼看着老和尚留给他的钱越来越少,一旦那上面的数字成零后,他们就要露宿街头了。残酷的现实逼迫他,让他不得不尽快想出办法,解决这个窘境,但靠他一人的微薄之力有会有什么郊果,所以莫尘家第二次家庭会议开始了。 第一次是权利分配,第二次则严肃的多,为他们生存所召开的。 围坐在上次的茶几前,这次的气氛要凝重的多,莫尘也终于有了发言权,并跃居为主会人。 将那红色的薄子放到透明的茶几上摊开,莫尘指着上面日趋减少的数字说:"我们的存款快花光了,钱没了,就意味着我们会被房东赶出去,没有睡的地方,也没食物。我的薪水不足以填补日常所需这庞大的缺口,所以在钱花光前,我们要找出办法。 钱,这个字在他们面前都很陌生。 苍魁和傲叱乃一族之首,想要什么挥手即来,而如今那两个王要面对捉襟见肘的日子。绝染是豹族勇士,他所要做的只是守护豹族,狩猎食物,生活所需都是王直接补贴的,要什么都有根本不用用钱去买。至于花朦,钱对他来说还没一株草药来的有用,所以在他眼里不仅是陌生,还很遥远。 但是那些该称为过去。 面面相觑,赚钱对他们来说好象有点难,而且要在很短的时间赚到一个不小的数额,更是难上加难。 傲叱提议要去水族拿些珠宝来换钱,莫尘驳回了。他们总不能靠水族接济一辈子,更何况傲叱一旦回去,他的父母就知道了他们现在的处境,担心是必然的,所以这个想法在萌生时就掐灭在摇蓝里的好。 还有人说让花朦出去卖药,反正他做的药很好用,对身体还没副作用。这话只能当玩笑说说,当莫尘说出那一大堆做药卖药所需要的证件时,几个男人同时缄默了。 在大家各抒已见的时候,苍魁想到了伏魔寺附近的窝,那里的珠宝金器什么的不再少数,里面的东西足够让他们丰衣足食一辈子了,可是他有些犹豫,若说出这个想法,莫尘要是应允了,他一定会要求他带他一同回去。可是答应老和尚永远不让他再回那片土地,让美好的记忆永远留在莫尘的脑里。不仅是承诺,他也不想让莫尘再痛苦一次…… 所以他在挣扎要不要说出来,怕勾起莫尘的伤心事,事也不得不担心钱的问题…… "好了,我们出去赚钱不就行了吗。"鲜少开口的绝染突然说话,简短的几个字,好象给这绕了几圈的会议做了最后陈词。 "对啊, 我们出去嘛,像你一样出去给别人工作不就好了。"握拳的手猛砸掌心,花朦也觉得绝染的提议很不错。 "这主意很好,你的负担分给我们四个人,轻松了不说还会让钱变的更多,好,就这么定了。"他们几个总这样,讨论时南辕北辙,各占一方,决定时又都是那么默契,一句废话没有,目标瞬间一致。 "我同意,就这么办吧。"继龙王之后,苍魁也表了态,回窝的想法就暂时压在心里,如果他们赚不到钱,他偷着回去拿点东西,也或者干脆用珠宝换了钱就说是他们赚的也可以,总之,前途还算光明。 "可,可是……"总觉得不妥,想反驳可又找不到理由,找他们不就是希望他们能帮上忙,解决这个困境吗?虽然他没想让他们出去,可这也是不得以的办法,再三斟酌,在男人们询问的目光中,莫尘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去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想主意。" 就这样,四只妖兽的打工之路开始了。 …… 心神不宁,提心吊胆,今天是他们出去找工作的日子,从他们出门,莫尘的心就没放下过。 不知是第几次看着门外发呆了,他嘱咐过他们,不要去大商店,也不要去人太多的地方,一遇到要证件的就赶紧走,不管人家说什么都不要反抗,更别发生摩擦,安全是第一位。 他说了很多,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照他说的做。 慢吞吞的整理着架子上的书籍,莫尘的思绪又飘到从妖兽大陆出来,去商店买衣服那天。 跃然店员没有跟着他们,不过他也从监控看到了莫尘分别将衣服放到四个试衣间里,过了一会他就在镜子前比划来比划去,好象在帮人穿衣服。顾及到顾客的**,监控能照到的范围只有试衣间外,里面的情况他不清楚,不过当莫尘重新走回他身边,将一推商标牌递给他让他结账的时候,店员的脸色还是像见了鬼一样难看。 莫尘选的尺码都不是他能穿的,更可怕的是那些衣服都不见了,看着被什么东西整齐切断的牌子,店员迟迟不肯伸手,眼前的莫尘蓦然变成妖怪了。 到最后,还是傲叫用力量控制他收了钱,并消抹掉之前的记忆,这法术苍魁也用过,很简单,凡是妖兽都会使用,所以莫尘才放心他们出去找工作。 一旦有什么情况,就消抹掉对方的记忆并隐去身体就没问题了,所以他才叮嘱他们要去人少的地方,这样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他们的安全也就多了一分保障。 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 焦躁的一天终于过去了,莫尘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赶,开门的瞬间他看到担心了一整天的男人们一个不少,安然无恙的坐在家里时,心终于可以落地了,虚脱的靠在门板上,真不知这主意是对是错,他们没怎么样,担惊受怕的他倒是少了半条命。 吃过晚饭,心情缓和了不少的莫尘听着他们的汇报。 事情没莫尘想的那么可怕,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每每询问还没提到证件就被婉拒了,理由很简单,请问你们会几种语言? 他们会人类的语言和兽语。 可这个答案说不出口,所以在这只要人才的社会,他们找不到适合的工作。 没对身份起疑就好,莫尘总算放的下心了,随即混沌的脑袋也开始运转,不要学历,又不要技术的地方有哪些…… 思来想去,他突然发现这几只无所不能的妖兽似乎在人类世界无法生存,他们的法术力量在这里没有用处,又没有一门过硬的手艺,想找工作好象很难…… 除非去做苦力,或者像在饭店刷刷盘子什么的要求不高的工作还可以,可是,他怎么忍心让他们去做那些苦差事,他宁可累死,宁可陪他们睡马路,也不允许高傲的妖兽做那种下等事。 …… 在他们为工作奔波,在莫尘不断的担忧中,某一天,四个人突然齐刷刷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他们找到工作了,还是四个人一起。 傻愣愣的接受了这个消息,莫尘简直不敢相信,可他们将预支的薪水放在他面前时,看着那一沓粉色的钞票,不得不相信。 相信的同时也在疑问,是什么样的工作居然可以预支到这么多薪水?那老板不怕他们卷钱跑了吗? 他问他们,这几个男人说的也是含糊不清,大概的意思是他们在做导购,卖东西。具体的他们也不清楚了。 揉着隐隐做痛的太阳穴,连做什么都不清楚就去做了,真希望别遇到坏人,他们虽然精明,但在狡猾的人类面前,也许把他们卖了也不知道吧…… 凡事还是往好的方向考虑的好,莫尘也没有多问,放任他们出去,只是再三嘱咐,如果做的不开心,就立即回来,钱的事情再想办法。他们几个也答应了,不过好像没有什么苦难,他们的工作很顺利。 这棘手的事情终于解决了,也解了他们的财政问题,存折上的数字随着他们的卖力工作变的越来越多,莫尘那点微溥的收入就无法再登大雅之堂,没多久,他便辞了工作,在家里专心的享受生活了。 身体是放松了,心却一直提着,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他们的工作是什么性质,为什么工作的时间都是晚上,还一去就是整整一夜。 还有,他们的工作似乎很随心所遇,上班的时间居然是按在家里所有权的顺序排的。 轮到谁陪莫尘,那天那人就不用去上班,依次类推,每天都有一个人陪他在家,其他人出去工作,他们是工作和享受两不误。 莫尘的问题越来越多,疑或也越来越多,他们带回来的钱也越来越多,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名牌饰物,全都价值不菲…… 疑问滚雪球,越滚越大…… 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 第三十九章 工作性质 家里的奢侈品越来越多,男人们的衣服也高档次也越来越高,钱多了,生活水平也上升了一个档次,可莫尘就是觉得奇怪。 究竟是什么样的工作,会让他们在拿到巨额薪水之余,还能带回这些昂贵物品? 每次询问得到的答案都大同小异,做导购,卖东西,唯一得到的还算有点价值的消息是,他们卖的东西是酒,然后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无奈,莫尘只能将问题埋在心里,他相信他们不会骗他,至于这工作,既然能拿到不少的钱,对他们又没伤害,就姑且这样吧。 莫尘的心态一直很好,直至那天,绝染带回了一辆越野车。 他终于无法再人,憋在心里的问题全数爆发了,究竟是什么工作,会让他们带回这些有钱人的奢侈品,手表衣服什么的就算了,这车又是怎么回事?今天没有充分的理由,莫尘决定不再放过他们。 这小小的茶几,很快迎来了第三次会议。 男人们正襟危坐,他们能感觉到莫尘的不对劲,似在生气,也似在责备,总之那脸色是一点都不好。 " 说吧,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第一次对他们板着脸,冰冷的视线扫过每一个端坐的男人,"为什么要去一整夜?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今天都给我交代清楚了,不然,晚上你们一个也不许出去。" "我们在工作。"不是为家里赚取生活费才出去工作的吗?为什么莫尘生气?狐狸的脸上满是狐疑,其他的几个男人也都差不多有着同样的疑问。 "工作?"挑起眉,莫尘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拨高,"工作会带回来高级手表,高档服饰,还有那车辆……" 手指窗外,大咧咧的停在楼下,豪华越野车正是绝染今早带回的,他不懂车,但从围观人的表情上也看的出,这车的价格说出来一定会让人跌下凳子。 "你们几个,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莫尘的脸又阴了几分,质问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与关心,他不想他们骗他,也担心着他们。 他们是妖兽,对人类世界的规矩也许还不清楚,一想到几天前在电视上看到,说临近新年,犯罪率提升,每天夜里都有商店或是行人被打劫,他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如果他们真的为了钱去犯罪,以他们的能耐,别说是抢行人商铺,就算去打劫银行都不是问题,可那毕竟是违法的,是错的,如果他们真的为了钱去做那样的事情,还骗他是工作,他接受不了。 找不到工作,他多兼几分职也应该没问题,他不想看他们犯错,也不想因为钱弄脏了他们的手…… 他最担心,也最在意的是这个。 毕竟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不信他们怎么就能拣到那么大的便宜,有高额薪水,还有名贵礼物,如果你不是尽力得到的,那唯一的途径就是…… "是真的,你怎么会不信?"看莫尘那个样子,几个男人顿时慌了手脚,离他最近的傲叱干脆把他扯到怀里,搂紧他,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不会骗你,是真的在工作,那些东西都是客人送的,我们不是很需要钱嘛,所以大家就都没拒绝,盘算着薪水不够的时候拿出去当了。不是也能解燃眉之急嘛。" "客人送的?"少年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不确定,黑色的头颅贴着傲叱的胸口转了一圈,眼睛所能扫到的,都是没有迟疑的点头,莫尘的疑问丝毫没有解决,反而更大了…… "绝,你说,你们工作的内容是什么。"最后,莫尘将视线定格在绝染身上,信任绝染,也相信无论什么时候绝染都不会对他说谎。 被点到名字,绝染倒是没太多吃惊,一贯的淡然,有条不紊的开口: "卖酒,把酒推销给客人,然后我们抽取提成。越是贵的酒我们的收入就越多,薪水其实不高,大多的钱都是抽成来的,至于那些东西,真的是客人送的。还有那车……"顿了顿,似乎在想要如何说下去,不同于刚才的坚决,现在的绝染有些为难,半晌之后才慢吞吞的继续说:"我们不是很穷嘛,所以客人给什么我们都收了,那车我本不想要的,没人会开,速度又慢,可一起工作的人说那车会卖很多钱,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想等几天找人给卖了……" "等等,"听到这,莫尘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他们一再强调"穷",是谁说他们穷了的?没到半个月,存折里的钱都够将这房子买下了,再把他们的那些礼物卖掉,他们就变成十足的有钱人了。"是谁告诉你们,我们很穷的?" 话才问完,八只眼睛一起扫向他,就差伸手指他了。 干咳两声,莫尘从傲叱的怀里爬了出来,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这时的他脸微微泛红。 也许他说的方式不对,也许他们的理解有偏差,总之他们和那个字挂不上勾,"那个,其实我们不穷,我那天的意思是,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我们很快就要露宿街头,但在钱用了前你们找到了工作,并把财政问题解决了。你们都没看存折吗?现在的数字比最初的多上几倍了,所以我们不穷,你们也不用再把这个字挂嘴上了。 "我们不穷了?"傲叱问。 点头,他们一直就没穷过。 "那就好。"苍魁也放心的点了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总算不穷了,我们再努努力变成富人吧。"伸了个懒腰,花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来了。 "等等,我的问题还没问完。"见他们要走,莫尘赶紧拦了下来,关键的问题还没解决,他们怎么能走。到现在他还没弄清楚他们工作的性质,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晚上出去,什么样的客人会对促销酒的导购这么大方。 "你还想知道什么?"今天休息的是傲叱,把莫尘扯回怀里,他说:"让他们走吧,迟到店长会不高兴的,你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你们工作的地点,店的名字,还有卖酒的方式都告诉我。"他本来想不把问题弄清楚就不放他们出去,不过看傲叱这么说,莫尘也就不想再为难了,毕竟他们出去也是为家里赚钱嘛。 "啊,我这里有名片,你看看就知道了。"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花朦从口袋里翻了翻,找出一张黑底金字的名片递给莫尘,这才放心的走了。 目送他们离开,直至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确定他们走出去了,这时稍稍放下心的莫尘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名片上,可他看到那上面印的字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猛的站起,看着那几个金的晃眼的字,莫尘真是不知该露出什么表情了。 [男魅夜店] 再看上面的介绍,十分露骨也十分清楚的将这家店的性质展示出来,虽然涉世未深,但莫尘也知道,这是一家不折不扣的牛郎店…… 原来他们几个不是组团去打劫,而是组团做牛郎?! 亏他之前还觉得他们没有一技之长找不到工作,那一张张俊俏到让人发狂的脸不就是本钱嘛!他们倒好,还真善加利用了,一点也没浪费……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的薪水那么高,为什么会收到这些奢侈品,据说逛牛郎店的都是寂寞的富婆,一想到他们要围着那帮老女人,他就想……吐。 莫尘的脸由红变白,再有白变绿,然后又成了黑色,各种颜色在上面不变换着,只是那唇一直是白色的,真不敢想,他们居然却陪女人…… 为了钱,去出卖色相吗? "莫尘,你怎么了?"看到莫尘突然变了的脸色,傲叱连忙去扶,可莫尘却拒绝了他的好意,推开他伸来的手,带着痛苦的眸怔怔看了他两分钟,扭头走了。 卧室的门被狠狠的摔上,从里面加了锁,这一夜傲叱在他的房间度过,那门始终没又再开,即使隔天,那三个人回来,也没再打开。 第四十章 原委 除了去厕所,莫尘几乎没从房间里出来,他在生气,谁都哄不了,所以一各个个都如临大敌,安静了也老实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门,只是他们希望的事情再没发生。 气温一直处在零度以下,本以为吃饭时能看到他说说话,可谁知莫尘还是不肯出来,无奈只能将饭菜放到门口,然后立即离开,那小东西要确定门边没人了才肯把饭拿进去,也不知他在闹什么别扭。 想借他去厕所的机会找他谈谈吧,可才一碰他,那半软半硬的眼神像高伏特电压一样,击在身上,不得不立即松开抓着他的手,那是种幽怨的,痛苦的表情。 就算是他们错了,可也该给个错的理由吧,为什么一直要用那种目光看他们,有什么问题说出来不好吗?总憋在心里,他们想赎罪都没机会。 家里的气氛一天比一天凝重,不知换了几个班,今天又是傲叱休息。 他们四个研究过,可办法总得有人配合,莫尘那边一直不给回应,他们想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房间对傲叱来说算大,但一直这么沉默着,即使只有几平米,这空间也大的可怕。 客厅里只点了一盏小灯,没开电视也没有声音,自从莫尘开始冷战,他已经几天没睡好了,或者说干脆睡不着,不止是他,其他人也一样。 不管莫尘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是他们错,就给他们个解释的机会啊…… "傲叱。" 正陷在痛苦中,突然听到了几日未响的声音,那是属于莫尘的。一直沉默的他声音有些沙哑,傲叱连忙回头,出现在眼中的人不是幻觉,是真实的站在那里。 不过,是瘦了许多。瘦的让他心疼,仿佛回到重伤的时候。 "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去那里工作,怎么去的,都……做过什么。" 他想了很多天,从最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心痛,在到现在的平静。他生气是因为他们去那样的地方,为了钱去陪那些老女人笑,他愤怒,是为他们失掉了尊严。可他又想到,他们是心疼他才去那种地方工作的,想为他减轻负担,也想为家里做些贡献,所以他们才没顾及许多。 安静了几天,也认真的思考了几天,他不该和他们发脾气,他们做的,都是为他好,一想到这几天他们小心翼翼的表情,莫尘的心如刀绞,如鞭笞。 他信任他们,相信他们不会做背叛自己的事,不管处在哪种情绪里,这份信任都不曾改变。 他肯开口说话就是好事,拉莫尘坐到自己身边,傲叱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没有任何隐瞒。 …… 开始找工作,他们四处碰壁,那天正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就遇到一个中年男人搭讪,问他们要不要去他那里工作,至于工作性质,是卖酒,当然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男人找他们时已经讲的很清楚了,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顾客买到酒,越贵的酒提成越高,换句话说,一要看他们的手段,二嘛,这长相也是很关键的。 但有一点是要特别注意的,你可以和客人暧昧,哄骗他们,但不许出场或者私下与客人交往。一旦有违反规定者,会直接请你离店,并终身不允许再踏入这个行当。当然,你要是被哪个富婆看上了包养了,就算你的能耐了,但店里不收留有主的。 理由很简单,这是牛郎店不假,但他们主打的是帅哥牌,也就是说,只能看不能发生实质上的事情,通俗的讲,他们就是一群骗顾客买酒的华丽花瓶。 单身是噱头,也是种诱惑,一旦有人看上你了,那为讨好客人一定会掏出大把钞票,所以这是三方面牟利的事,你与店需要的是钱,客人需要的是享受挑战。 在店里做推销的都是长相或气质卓越不凡的男人,而店瞄准的消费人群,是那些寂寞多金的女人,这样的人出手阔绰,只要你能满足她们的需要。 所以这里的酒,比外面往往贵上几倍甚至几二倍。 不怕没客人,到了她们这个年纪,物质得到了满足,剩下的便是身体与精神需求,两者相比较,后者占的位置要多些。 她们有钱,有地位,也有上流人士的寂寞。有钱人的夫妇大多是貌合神离的,在外面各有各的温柔乡,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在被丈夫冷落多年,她们需要的是关怀,是属于男人的温柔,所以她们便用自己拥有最多的东西来换取这些,那便是钱。男魅看准的这点,所以他们的生意异常火暴,在同类竞争中也算佼佼者。男魅火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他们的推销员手段高端,长相更是让人为止疯狂。 店长急于得到他们,说的也很中肯,没有一点隐瞒,他们也很需要工作,权衡后就应允了。 然后一同去了店里,熟悉了环境,当店长知道他们需要钱后,也很慷慨,直接预支些薪水给他们,这就是最开始拿回去的钱。 就这样,四个"穷人"的工作开始了。 整个店里都知道他们急用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用那么多钱,他们一天赚的钱是一个工薪家庭的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也因为他们有那个本钱,店里就多安排客人给他们,各取所需。 不过他们也提了个要求,就是每天要有一个人休息,他们四个不能同时上班,因为家里有个重要的人。店长听了连犹豫都没有,他自然知道这四个人会给他带来多少利益…… …… 莫尘想知道的,他都说了,只是隐瞒了一小部分,那就是他们选择夜店的原因。 夜店,顾名思义夜里工作。这们他们就有正当的理由不在家里,继续听莫尘被别人拥抱的声音,天知道一听到他们有多激动,不但睡不好觉,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进到那房间后要做的事,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因欲求不满而犯错误…… "你们在那都干什么?"听傲叱解释后,莫尘的心稍微能舒服点,他们在用自己的脸骗女人买酒,也许这是物有所用,但骗这个字终归不好。 " 就是客人来了,我们去陪她们聊天,在点酒的时候推荐一些贵的酒水。" "那,有没有人……"从傲叱真诚的目光里别开眼睛,看着那满是艺术气息的灯罩,悠悠问道:"对你们……动手动脚吗?" "你在意的是这个?这些天你不肯出来是因为这个?!天那!"又有气又好笑,这小东西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因为这和他们冷战了这么多天,为什么不早问,问出来早都解决了。 "是,我很在意,在意你们为了钱被人侮辱。你们各个出身不凡,一想到居然要沦落到做……我就很难受。不敢想象,都是为了我,你们一次次……" "别说了。"心疼的将那快哭出来的人搂到怀里,刚露出的笑一下子憋了回去,这个总喜欢把心事藏在肚子里的笨蛋啊。"莫尘你忘了我们的能力吗?我们有分辩能力的,如果觉得不开心,或者对我们有侮辱,就算是现在露宿街头了我们也不会做下去的。钱也许很重要,但是莫尘,你觉得在我们几个面前,尊严和钱哪个重要?" 是尊严,他们每一个自尊心都很重。 乌云密布的天在听到这个问题后瞬间睛朗,是啊,如果这件事会伤害到他们的尊严,就算把刀架在脖子上他们也不会去的,即使是自己要求也同样如此。他们会为他献出生命,但不会牺牲尊严,这次的分享,已经是极限了。 "傲叱,抱歉,我该问清楚的。"好些天没碰过他们,现在能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心跳声,莫尘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当然,他从没失去过。 他现在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也相信他们没有委屈到,但没经过验证他还是不能放心。 "傲叱,带我去你们工作的地方看看。" "啊?" "我说,我要去你们工作的地方,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去!" "……" 驯兽传第三卷 第41章 见证 与夜交相辉映的黑色招牌,上面的霓虹类也其他店面不同,并没有多耀眼,却给人更加暧昧的感觉。 淡淡的黄光衬托的【男魅】二字,彰显着暧昧。 像是块磁铁,吸引着你,让你忍不住迈入其中。 这里就是他们工作的地方——夜店。 接待的客人九层以上是,情场失意的中年女人,这里成了她们寻找慰籍,躲避风雨的场所,是可以让她们暂时忘却痛苦,忘记寂寞的地方,风花雪月,也许只是一时快乐,但对她们来说,够回味了…… 而他的男人们,要面对的,就是这些人。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这店的真面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也很快便知了。傲叱拉开那干净到像不存在的玻璃门,莫尘没有迟疑,阔步走了进去。 黑与红交汇的灯光照在金色的走廊里,狂野放浪,还有无限暧昧。 每个棕色木门上的玻璃都是不透明的,隔音设备也很好,莫尘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无助的看向傲叱,让他告诉自己,那几个人在哪里。 "别着急,我们先去问问店长。"莫尘来的目的他自然清楚,安抚的拍拍略显焦急的人。傲叱带他拐了几弯,来到挂着办公室的门前。 这里是店长的办公室,虽然他感应的到他们在哪里,但毕竟在人手下工作,还是先打声招呼,走个形式的好。 礼貌的敲门,得到回应后,带着莫尘推门而入。 宽大的办公桌前坐的人正是那天在路上搭讪的男人,此时的他正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坐在那抽烟,当他看到来人是傲叱后,一改之前的慵懒,一把将烟仍到烟灰缸里,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来了?这个是……"男人的头一歪,将头转向傲叱身后有些怯懦的少年,看样子他是第一次来。 他这里,除了招成熟的男人,青涩少年也是应征对象,所谓各有需要嘛,总有人喜欢嫩的。 男人的目光自下向上缓慢游走着,而其中的光芒也是愈加闪亮…… 店长审视的目光他见的多了,在别人身上可以,落在莫尘那他浑身上下就没一处自在的,更何况他的心思都写在眼睛里了,这和当初找他们来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大步一跨挡在莫尘面前,也阻断了店长的视线,"他不是来打工的,店长也请打消您的念头,如果您惦记他,那我们几个只能请辞。" 吃了闭门羹,悻悻的摸摸鼻子,亏他还想试着劝说,把莫尘也拉到店里,这清纯牌打起来也是很顺手的。 无视店长失望的表情,傲哗客气的说:"他们几个在哪个房间?" "有客人。"听到傲叱的来意,男人倒是暂时将莫尘拉到店里的事抛到脑后了,突然想起这四个人不会一起上班,说是家里有个重要的人。 算计的眼神变成狐疑,重新将莫尘打量一番,难道说…… "店长。"加重语气,已经无法忍耐其他男人这么大胆的看着莫尘,早知道就直接去好了,何必让莫尘被人吃这没必要的豆腐。 "我带你们去。"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傲叱这么阴冷的表情,那感觉就像一个冰冻枪,把他从脚冻到头,寒个透彻。 错开傲叱满是警告的视线,也赶紧把自己的眼睛从莫尘身上移开,男人快步走到门口,再不敢回头,率真走向那几个人所在的房间。 他可以直接告诉他们房间号,但是为了验证心里原猜测,还是铤而走险,一探究竟了。 店长送到门外,并没有进到里面,不是不想继续,而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视线真的可以杀人,被傲叱盯了一路,现在的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免招杀身之祸。 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这去。屋里原本热闹的气氛因他们人顿时消散。 所有人都看向这个礼貌的不速之客。 "落尘?!"揉揉眼睛,这不是和他们一直冷战的莫尘吗?怎么突然来店里了?探班吗?不管怎么,他肯出来,再不和他们闹别扭就是谢天谢地了。呜呼一声,花朦雀跃着跑了过去,毫不避讳的一把把他搂到怀里。管客人怎么想呢,他才是主要的。 "呃……"站在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搂着,莫尘习惯性的脸红,推开那一分场合的男人,下意识躲到傲叱身后。 "吃晚饭了吗?刚好这边才开始,那有水果你吃点吧,要上班回不了家,这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等一会我们一起去吃吧,很干净我看过的。"也不管莫尘愿意不愿意,花朦拉着他就坐了下来,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证明此时的他有多高兴。 被花朦的热情弄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莫尘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从进到这房间,除了自己的鞋尖他还没看过任何东西,不是不想,是不敢,属于不同人的视线几乎要烫穿他单薄的身体了。 殷勤的穿了一块苹果递到莫尘嘴边,花朦还很好心的张开自己的嘴示范,他这动作一出,莫尘立即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这动作多有诱惑力……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看到莫尘固然高兴,但这种乌烟瘴气的场合怎么适合那不问世事的小和尚,挑起眉,苍魁不悦的看向仍站在门边的傲叱。 耸耸肩,傲叱坐到最近的沙发上,"你也知道,我没办法拒绝他。" "没出息。"傲叱这家伙一直扮演着好人,无论莫尘要求什么他都会办到,坏人都留给他们做,冷冷的看着前方,绝染从鼻孔里喷出不屑的单音。 "您有出息,"瞥了中间的豹子一眼,傲叱阴阳怪气的说:"之前沉默了那些天,今天莫尘出来让你带他来店,有出息的您一定会拒绝的哦?" "好了好了,难得四个人都在,我们点酒吧,别浪费时间了。"看到绝染吃鳖的表情,离他最近的女人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顺带按了服务铃,让Walten把酒单送进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她们都清楚,点不同的酒会看到不同的表情,所以她们便换着酒点,希望能得到更多属于男人温柔的笑脸。 Walten敲门的瞬间,莫尘一口吞掉了那小块苹果,怕继续僵持再引来更多的注目。 等大家将注意力都转移到别的地方了,那如坐针毡的感觉才渐渐消失,这样他才敢小心的查看环境。之前理直气壮的像是来捉奸的感觉,一瞬间被窘困和紧张所取代,揪着衣襟,慢慢的抬起快垂到胸口的小脑袋。 花朦坐在他旁边,第一个观察的自然是他。只见这男人穿了一件得体的白衬衫,一条同等雪白的裤子,红色的长发束成马尾高高翘起,让人眼前一亮。 "你,弄的还真专业……"不知是褒是贬的话从莫尘嘴里溜了出来,他不是故意的,感觉牛郎应该就是这个模样,虽然花朦要更耀眼些,不过和他心里所想完全一致了…… "什么?"专心服侍莫尘的花朦早把自己的客人遗忘了,小小的牙签在各种水果上穿梭着,把桌上没人动过的零食都拉到这边,他倒是没觉得怎样,莫尘可是臊的无地自容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讨好的声音传进了莫尘耳里,"绝染啊,今天你做主吧,你点什么我们就喝什么好不好?" 感觉莫尘他们来到后,绝染整个人都变的不自然了,为了让他开心,女人今天也敞亮一把,反正这钱她有的是。 顾不上羞涩,好奇的视线飘向绝染,莫尘这才发现房间里除了那三个男人,还有四个女人,傲叱的加入刚好成了每人一个…… 莫尘在看他,绝染知道,没勇气回望,心早就变的烦躁的男人随便在酒单上指了指…… 男人的指停在某一点上,莫尘清楚的看到他旁边的女人看了一眼后,嘴角明显的抽搐一下…… 那酒很贵吗?莫尘不知道,可当walten激动的跑出去又送来一瓶让所有男人都震惊的看向绝染的酒后,莫尘知道了,那酒很贵。 接下来又点了一些配酒的东西,莫尘便开始亲眼见证他们的"牛郎"工作。 驯兽传第三卷 第41章 自保 在莫尘面前,除了一直献殷勤的花朦,其他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毕竟是当着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和女人交谈,虽然没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但平常那些哄骗的话是说不出了。这两个小时,大多是女人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其他人不是握着酒杯发呆,就是偶尔敷衍的回几句话。 做推销是要有固定的顾客,能拉住客人并让他们继续光顾才是目的。而这几个女人,正是他们的回头客,只要来男魅一定会点他们,只是平时都是三个,今天好容易四个都凑齐了,像中头彩一样兴奋的女人,却没想到会换来这么诡异的气氛。 傲叱今天休息,理所当然礼貌的回绝了所有邀请,绝染平时也没什么表情,只是今天脸更黑了,至于苍魁那边,只能用坐立难安来形容了…… …… 休息室里。 这气氛也比刚才好不到哪去,莫尘初来时的喜悦早被那场陪酒消磨干净了,包括带他来的傲叱,几个男人都是如坐针毡般看着自己眼前那小片土地,愣是不敢抬头,只有那胆打包天的花朦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笑吟吟的抱着莫尘似在撒娇。 "那个……"本来还有点生气,可看他们这样子,最后的气焰也消失了,好笑的看着垂头丧气的男人们,这时候缓和气氛才是主要的,想了想,莫尘故做轻松的开口,"为什么是一起去,分开接待不同的客人不是赚的会多些吗?" 这个话题,好象起的不太恰当,他问完,那几个人的表情更不自然了。 "是这样的,店里规定接待客人时,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推销员在场。"花朦所谓推销员,实质上统称为'少爷',但是他们按着自己的习惯叫,既然是推销酒的,自然就是推销员,少爷什么的不符事实。"包厢里没有监控设备,所以就让大家互相监督,而我们一共才四个人,真正上班的只有三个,所以就和店长商量,不和其他同事一组,有客人就一起接待了。" "原来是这样啊……"好容易找的话题却没换来多热情的回应,花朦的回答他也是左耳听右耳漏,莫尘大部分心思都纠结在下一个话题要说什么上。 "你别担心钱,我们很努力的在赚,你别看大家一起工作接待的客人少,其实不然的,像冰山脸今天点的那个酒……"说到这,花朦开始在身上摸来摸去,最后在上衣口袋里翻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一系列酒的名称,而后面是一串数字,"那个酒啊,从我们来店就没卖出去过,今天是开张,也是店里首次开张,你看你看,上面写了,我们的提成有这么多……" 顺着花朦所指的方向,莫尘看到一行所谓天文的数字。不过他没太多时间惊叹那高额的提成,而是走向了那几个一直抵着头的男人。 他们连酒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按着点酒单上的顺序写了提成,然后背下这个,推销给客人。虽然花朦并没有告诉他,但莫尘已经猜到了,这几个男人,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么辛苦的工作,他还要和他们闹脾气,真是,抱歉…… "来探班应该带些东西,但是我两手空空,不如你们请我吃饭吧,就去花朦刚才说的餐厅,行吗?"莞尔一笑,莫尘背着手,调皮的侧着头看他们。 男人八产陆续抬头,看他的表情各不相同,集中在身上,便 化为一股暖流,流进心田。 "那个,我要和你们道歉,前几天,是我没问清楚状况就乱发脾气,对不起,原谅我。"诚恳的说,少年习惯性的鞠躬,这让几个男人受宠若惊,就差争先恐后的跑过去扶他站好。 "别说了,我们不会生你的气的,走吧,吃饭去。"离他最近的花朦顺手把莫尘拉了起来,然后,他看到他的眼中,闪着泪花…… "抱歉,我冷静下。"挣开花朦的手,莫尘有些狼狈的跑了出去,休息室的门发出哐铛一声,将他与他们,暂时分离了。 "吓死我了。"莫尘走了,装了一晚上没事的花朦第一个无力的将自己扔到椅子里,天知道,离莫尘那么近他的压迫感有多强烈。 不约而同的瞪了狐狸一眼,他们没看出来他有多害怕,到是享受的很…… 不过莫尘生气也是有原因的,形式所迫他们才在这里工作,待周转的开了,一定会换个让莫尘安心的地方,每天对着那些女人陪笑脸,其它他们也受不了。 …… 靠在墙上的人已经冷静不少了,这时莫尘才发现,头脑一热冲动的跑出来的结果是——他迷路了。 这里的结构差不多,灯光又都是一样的,莫尘也不知自己跑到哪了,反正他们一定会找到他,索性就站在这里等好了。 "拜托,这里不是那种夜店,没有特殊服务的,我们换个地方吧……" "少他妈废话,老子就要找人陪,换个屁地方,老子有的是钱,把他们老板找出来,老子就不信了,还弄不到一个出来卖的,草,在这种地方都装个屁清纯啊……"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走,我们这就去找能让你开心的……" 两个男人的交谈声越来越近,出于本能,莫尘便向发声处望去,从声音判断,那个满嘴脏话的该是喝多了,而他所谓的特殊服务莫尘也清楚,由此可见,这个牛郎店不是他想象那样,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正想着,骂骂咧咧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还没看清那人长相,莫尘先闻到一股刺鼻酒气,下意识的捂住嘴,身体尽量靠在墙上,想让他们赶紧过去。 他想当空气,可对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从他身边擦着过去,走了没几步,那喝多的男人又蹒跚着走了回来。 "谁他妈说没有的,就他了,老子今天就上了,出了事,老子担着。" 四下张望,这里只有他们三个,那男人所指的除了自己也不会有别人,跑了半天没见一个人影,想必既是喊救命也没人听到吧,这时候,只能自求多福了。 眼看着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张开的手像被人控制的僵尸,一张还自普通的脸上,朝天鼻孔上下翕动着,莫尘仿佛能从中看到喷出的热气,带着酒雾…… 即使告诉他冷静,别碰自己也不会收到任何效果,左腿向后撤了一步,他正好试试绝染教他的防身术好不好用,家里那几个他根本不是对手,好容易遇到个不要命的,让他尽情的施展下。 "别闹了,快走吧,你不着急吗,别浪费时间了。"酒鬼旁边的人似乎清醒着,见他要对莫尘动手,赶紧拽住同伴,向外拖。 "少他妈废话!"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男人一把挣开了,如猛虎般向莫尘扑来。 来了! 没有急躁,看准男人扑来的瞬间,少年突的向下一蹲,早握成拳的手狠狠的砸在男人毫无防备的小腹上,头顶传来一声闷哼,也不知他有没有像电视上那样喷出口水,反正这拳他是挥出全力,并用了绝染说的要领。 起身的瞬间,少年又结实的给了他一记左勾拳,在男人身体像旁边歪去的时候,脚下的绊,借力用力,就让那比他高出很多的男人轰然倒地了。 "还不错,只是出拳的速度不够,还有你站的不稳,他要不是喝多了,根本不能这么轻易的打倒对方。"简短的战争一结束,几个男人立即出现在莫尘面前,他们早就来了,只是想考验莫尘一下,所以便选择隐去身体,悄悄观察。 "不管,反正我赢了。"甩甩手,对绝染的吹毛求疵不已为意,只要记录这辉煌一笔就够了。他保镖这么多,到真正需要的时候,根本轮不到他动手,这次就算让他过过打架瘾吧。 "回去之后,多加练习,我会增加训练内容的。"锻炼他,让他可以保护自己,这是他们说好的,为的是怕他们不在的时候,一旦出现意外,莫尘有能力自保,所以这训练不会结束的。 "不要了,好辛苦的……"央求的说,可铁面无私的绝染却一点面子都不给,扭着便向大门的方向走去,求饶的目光转向苍魁,再到傲叱,他们的态度一致,都随着绝染出去了,唯一仅剩的是花朦,莫尘刚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却看他扶起地上的男人,搭在他肩上,笑的那叫一妖媚。 "哥哥,我陪你去玩吧,那小子太嫩,又不听话,我们去快乐,好不好呢?" "好好,走走。"一看到花朦的脸,男人的精神随之一震,忘记找莫尘算账了,勾着花朦就跟着他走,也不管要带自己去哪。 那声"哥哥"叫的莫尘脊背发凉,下意识的摸摸脖子,莫尘在心里为那男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 花朦到底对那男人做了什么,事后谁也没有问出来,只是那店长,通过监控将那一幕看的清楚,也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们走来的方向刚好是监控死角,店长也就没太在意为什么他们是凭空出现的,他的全部精力都被那小小的争执吸引了。 等了一晚上,他终于等到了他想看的东西,那几个男人不同以往的表情。 那个一向冰冷的绝染终于换了表情,脸上的线条依然僵硬,可里面却多了一分温柔。 还有那高傲的苍魁,居然有些局促还有些紧张,他本以为这世上没人能被他看在眼里呢。 高深莫测的傲叱,在他面前也褪去了所有伪装,再也看不到虚假,与他们相处时那道无形的墙。 包括那总在笑的花朦,虽然隔着监控,看到他的笑后,他也下意识的搓了搓胳膊,那个笑,如此阴冷,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 他不是多事之人,只是看他们的目光在日后,多了些玩味。 驯兽传 第四十三章 18岁 夜店的工作十分顺利,家里的存款也越来越多,抛开穷人这个身份后不久,经过商讨,他们决定换个房子,从原先的三居室换到别墅区。 地点特意选择偏僻的山区,不是租金的问题,只是尽量少被人打扰。 住房算是稳定了,接下来就是工作。每每提到夜店,那种有点特殊的服务性质,他们就浑身不自在,犹如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背在身上。大家的默契早就养成了,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别人,工作上的事在家里绝口不提,就算是碰巧说到,也立即会转移话题。 几个男人早商量过,等钱攒够了,就找个合适的地方开家小店。 初步决定开家点心屋,由花朦那化腐朽为神奇的高级营养师外加厨师在,味道不是问题,再配上他们这几只道貌岸然……呃,不对,是帅气逼人的店员,一定会吸引到不少客源,这样就可以摆脱那尴尬的工作。自己开店的好处还有,时间的富余,以及不需要再小心翼翼,没有忌惮,随心所欲了。 工作,家庭,一切的一切,终于都步入正轨了。 今天,是元旦,新年的第一天,也是莫尘的生日。 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个迎来的节日。为了这天,今天所有人都请假在家。莫尘说,这是个团圆的节日,少了一人,意义就失去了。 比之前大上几倍的饭厅里,大理石桌上摆满各式菜肴,中间还有个巨型蛋糕。苍魁记得莫尘喜欢吃这东西,特意去订了一个大号的,也问清了庆生的步骤,他们要为莫尘办一个难忘的生日会。 事实证明,这个生日真的很难忘,直到死,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会清晰地印在脑里…… 门铃一响,出门购物的莫尘和绝染准时回来了,接过那重重的手提袋,苍魁心疼的揉揉少年冻的通红的小脸,"冷吗?" "不冷,都跑出汗了,和绝出去这么会冷。"一边回答一边快速的扯下厚重的围巾,然后就像卸下什么负担一样狠狠的呼了几口气,"固执的绝,这么热还不让我把围巾拿掉,我会是第一个在冬天热死的人。" "少贫嘴,去洗澡,看样子花朦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不是说要准时开饭吗?"扒掉莫尘的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柜里,在毫不客气的莫尘一把提起,向里面一扔。 踉跄几步,绝染这家伙从来都是这么严厉,一点都不惯他,对着苍魁俏皮的吐吐舌头,他还是乖乖听话的好。不知什么时候,绝染成了家里德老大,不光是他,只要绝染一下命令,那几个人也立即照办,没有异议,他呀,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蹬蹬蹬,连拖鞋都没穿的人愉快的跑向二楼,这一路连跑带跳的他出了一身汗,洗个澡,然后和他们一起过新年。 少年的眼笑成新月,这种感觉真好,温暖的家,其乐融融,他也可以过一个团圆的新年,满是祝福的生日了。 他还没对着蛋糕许过心愿,这一次他要将过去的十八年里的愿望统统许一遍,好好过过瘾。 今天是莫尘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快乐的冲洗着身子,忘情的哼着小曲,那声音穿过墙壁,绕过家具,走过地板,传进了几个男人的耳里,让他们被他的兴奋感染,体会他现在的心情…… "好了,等莫尘下来,就开饭吧。"最后一道菜放在桌上,花朦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疏漏,就把身上那印着两朵鲜艳的花朵的围裙摘了下来,这围裙不知道遭了多少白眼,用傲叱的话来讲,'就一个围裙来说,你太花哨了。',可花朦却喜欢的很,哪怕是煮碗面也要穿在身上,还说他们没有品位…… "吃饭,吃饭。"花朦才坐下,今天的主角就隆重登场了,经过很多次提醒,莫尘终于记得洗澡后,把头发吹干了,看着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年,几个男人不约而同的露出无奈的笑。 "花朦,不做厨师真屈才了。"看着那桌丰盛菜肴,少年有模有样的啧啧称赞着。"这么多菜,今天做好撑到走不了路的准备吧!" "只吃他做的东西就好,油嘴滑舌不是优点,就不要学了。"单手托腮,男人红色的瞳停在那很明显的逢迎的人类身上,这小东西最近是越来越会讲话了,不用想,那启蒙老师自然是那满嘴跑火车的狐狸…… "是事实嘛!"苍魁真是的,大过年的,他说几句好听的也不行,皱着眉敲敲自己的碗,才洗过澡的脸透着粉红,漂亮的唇不甘的嘟了起来,那样子说是在生气,不如说是在撒娇…… 很可爱,也很勾人,在这张脸面前,什么脾气什么骄傲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忘了几秒前说过的事情,新年的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下开始了。 饭桌上,大家侃侃而谈,这几个不知活了多久的妖兽,每个人都有一大堆新鲜有趣的是事情,要么扣人心弦,要么捧腹大笑,要么紧张的让你忘记咀嚼,比电视上千奇百怪的趣文精彩几百倍。 席间,莫尘还喝了一点点果酒,喜庆的日子,什么规矩习惯暂且放到一边,一切以高兴为主。 真的很快乐,少年恢复白皙的皮肤上,那抹粉红至始至终都没有消去,随着时间推移,颜色也愈加变深,娇羞的粉变成了兴奋的红。 该切蛋糕了。 莫尘今天是过了把少爷瘾,连指头都不用动,这几个男人服侍的很周到,花朦折了生日帽给他,傲叱和苍魁将十八根蜡烛插在那偌大的巧克力蛋糕上,绝染则跑去拉电门,整个房间突然间漆黑一片,没有夜视能力的莫尘什么也看不到了。 就在这时,蛋糕上的蜡烛一同亮了起来,几道柔柔的淡黄色的光,随着摇曳的烛火,窜至天空,停在那原本是天花板的地方,像几条发光的小蛇,拼出了几个大字—— 【莫尘,18岁生日快乐!】 "许愿吧。"苍魁说,以前莫尘说过,要在生日是许许多愿望,17岁时他没能帮他实现这个愿意,今天,就让他尽情的许愿吧,不管是什么愿望,他们都会帮他实现。 "嗯。"点点头,习惯性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虔诚的阖上双眸,少年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悠然响起。 "我希望,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健康,快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是第一个愿望。" 这个愿望,我们会帮你实现,从现在开始,到生命完结。 "我希望,师父及大家珍视的亲人,朋友,会像我们一样,找到自己的幸福,永远没有忧伤烦恼。这是第二个愿望。" 谢谢你的祝福,有你为他们祈福,他们一定会幸福。 "第三个愿望要许在心里,不能说出来,不然就不灵验了。"顽皮一笑,烛光照在已经成长的少年脸上,驱赶青涩,带来成熟。 第三个不是愿望,是感谢及歉意,感谢那么为我做的,也为我所犯的错误道歉,还有,莫尘爱那么,等同的爱,分给你们每一个人…… 少年重新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熄了所有蜡烛,他听说,只有一口气吹掉,这愿望才会实现。 蜡烛灭了,屋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黑暗,头顶那温柔的光亮还在继续,看着它们,心也跟着柔和。 几个大字,在众人的注视下变了模样,像写在满是水气的玻璃上,字一点点变了形状,最后干脆看不清楚,但那漆黑的天棚好象成了天幕,黄色的光像升至天空烟花,绚烂又恢弘着,在那处一朵朵尽情绽放着。 这烟花只有他们能看到,是他们送他的特殊礼物,无须炫耀也不要分享,这样就够了。 漂亮有温馨的表演结束了,灯光重新照亮了这个屋子,接下来就是送礼物的时候了。 可是,却发生了一点点的小意外…… "莫尘,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灯一亮,傲叱突然发现莫尘的脸红的不自然,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了,但一直以为是洗澡喝酒的原因,可现在,好象有点不对头。 "怎么了?"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很烫,刚才吃饭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头晕,莫尘以为出过汗洗澡感冒了,就没太在意,想等一会和花朦要点药吃就算了,可是,这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身体,也不由自主的越来越热,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身为医者,花朦自然也看出了莫尘的奇怪,走过去摸摸少年烫人的额头,又快速的检查了一遍,然后,狐狸的脸上露出了一连串让人不解的表情…… 诧异,震惊,无奈,又欣喜,还有点紧张。 "他怎么了?"绝染问。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男人的手插到捆的送送的红发里,狠狠的抓着,那样子好象要把漂亮的发丝扯下来一般…… "痛快说!"花朦一定知道怎么了,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苍魁就知道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愤恨的一拍桌子,男人的声音让刚才还热烈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那个,莫尘,我问你……"吞吞口水,狐狸小心的缩缩脖子,"你是不是碰了楼上的冰箱?" "怎么了?我喝了一罐果汁。"越来越热了,好象有一把火在腹中燃烧着,领子很大,可他却觉得阻挡了自己的呼吸,回答花朦的问题时,少年不停的扯着它。 "那个不是果汁。"不敢看莫尘的脸,更不敢看其他人的表情,花朦压低脑袋,小声的说:"那是我配的……催情药。" 因为想玩点刺激得,花朦就偷偷配了一些,想找个时间让莫尘喝,增加点情调。楼上的冰箱一直空闲着,闲着也是闲着,他就用来存药,谁知道莫尘今天怎么就…… 那药威力很大,喝一口就够他玩上一夜了,莫尘喝了整整一罐…… 大力的吞了口口水,花朦也不知道莫尘一会会变成什么模样,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检讨…… 不敢相信的看着花朦,其他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瞪着那头颅低垂的人,这混蛋干吗把那东西放冰箱里啊,莫尘把春药当饮料喝了…… 这还真是,充满惊喜的新一年啊,呵,呵呵…… 驯兽传 第四十四章 药效 知道身体异样的原因,原本模糊的感觉立即变的清晰,他终于想到为什么这感觉似曾相识了,和苍魁定情的那天,误打误撞喝了春药,今天的感觉和那天基本一致,只是那次没了意识,而今天是清醒的。 腹中燃烧的火,在花朦的花说完后也找到了方向,冲着腿间那处烧了过去,不消片刻,就让他尝到了欲火焚身的感觉,从分身到身体各处,包括指尖皆是酥麻一片。腿软了,力气也抽离了,支撑着桌子的少年身体明显的晃了两下,看向花朦的眸里满是春水,想瞪,却拿不出气势了。 又站了一会,想用抑制力压下那火怕是痴人说梦,来不及追究花朦乱放东西的责任,费力的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摇晃着身体,少年冲进了一楼鲜少使用的浴室。 听着从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三个男人齐刷刷的瞪向罪魁祸首,今天是莫尘的生日,那么好的气氛就硬生生的让他搅了,连准备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说吧,那药的效果。"莫尘进去了好一会,从花朦的表情上分析,那绝非一般的春药,今天莫尘是躲不了了,他们只能问清楚药效,尽量配合他,让他早点脱离痛苦。 听到绝染的问题,花朦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干咳两声,妄想提高自己的气势,可发出的声音还是微弱的很,"不会对身体有害这就不用说了,那个药吧,只要喝上一口就会让人兴奋很长时间,至于一罐都喝下去了,我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唯一清楚的是,莫尘会保持高度亢奋的状态,在这期间他自我意识,也就是说,发生了什么,他都清楚,我们看到的会是一个抛掉矜持与腼腆,热情主动的人……" 他当时配药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那小型冰箱里堆的全是同一种药,他不过是想多准备些,多用几次…… 不一样的莫尘吗?离开床铺,大胆放浪的莫尘,这些只在幻想中存在,今天居然要变成现实了,有点不敢相信。 可是,要是意识清醒的话,莫尘一定会觉得难堪把?春药这东西,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需要发生关系才能缓解那滔天的欲火,这个帮他灭火的人,会是谁呢…… 而在这种时候碰他,等药效过了莫尘会高兴吗,那个帮他忙的也许下一秒就会成为倒霉鬼,被迁怒…… 责备花朦也无济无事,事情已经发生了,静静的等待的时间里,几个男人的心都无法平静,有些期待即将发生的事情,也在害怕事后莫尘会找他们算账。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又过了几分钟,浑身尽湿的莫尘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样子他是冲了个冷水澡。 白色的针织衫早就被水浸的变了形,紧紧地贴在身上,勾画出正在成长的少年身形。 同样湿透的裤子,前面已经被他解开,露出神色的内裤,肿胀的分身支起了一个不算小的帐篷,随着少年的动作,似要冲破内裤的包裹。 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抛弃了他的脚,配合着还在滴水的身体,莫尘像才从水里爬出一般,在木质地板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水痕。 重新站到桌前,莫尘的呼吸比之前还要紊乱,他冲了半天的冷水澡四丝毫没有减退那热,到最后他不得不在冷穗中自我缓解,想解放一次,缓解下药所带来的感觉。可无论他这么动,分身只是胀的越来越大,丝毫没有要发泄的意思。他努力了,也尽力了,最后莫尘发现了一个悲惨的现实,如果不做,这火是不会灭的。 药效越来越强,除了意识还清醒着,其他感官皆失去了作用,他才站定,侵蚀筋骨的热便又袭了上来,浑身燥热,分身更是胀的发疼,股间,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流出,那是被调教过的后穴自动分泌的体液,与冰冷的水不同,那是温暖的,顺着紧贴着臀瓣的内裤,流至大腿,逐渐变冷。 那里很痒,也很空虚,需要有人帮他解除那难以忍耐的感觉。 少年的身体在抖,不是因为洗了冷水澡,而是因为强烈的渴求,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无力的手按在桌上,莫尘的腿下意识拢紧,摩擦着,想借此缓解如万蚁噬心的痒痛感,可是那关键的地方裤子这么也碰不到,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湿哒哒的发垂在眼前,半眯的眸透过还在滴水的青丝在四个男人身上来回游走,春波荡漾,如此撩人,尽管这样,谁也没有动作,压着心头的骚动,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莫尘的心里哀叫一声,多希望现在没了意识,胡乱的向地上一道,到时自然会有人帮他,可现在他清醒着,倔强的他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倒下。咬牙硬撑的同时莫尘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股间的热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腿现在想筛子一样斗了起来,如果说这些他都可以忍,开始变疼的分身却会让他立即投降。 根部像被人扭住,狠狠的用力,想喷发却被卡死在里面,近乎疯狂的折磨。 混蛋。暗暗地骂了一句,又过了几分钟,这几个人还是没有动,一个比一个冷静的看着他,就像不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一样。 怎么办?要求他们吗?可是要求谁?这种事他怎么好启齿啊…… 天人交战,一边是在迸发边缘徘徊的欲望,另一边是倔强与隐忍,这时候的莫尘多希望他们变回野兽,随便是谁都好,来帮帮他吧…… 站不住了,双膝一曲,少年软绵绵的跪了下去,只是胳膊还倔强的扒在桌上,没让他整个身体都贴上地板。 他们要看到什么时候?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帮他?故意的吗?好痛苦,很难受,快要疯了…… 前面是爆裂的痛,身后是空虚的痒。又僵持了一阵,莫尘终于忍耐不住,勉强挺直的腰一下子软了,无力的手撑在地板上,半张的嘴里呼出的是浅浅的呻吟。摇摇发涨的头,星眸半睁,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脚并用的爬向离他最近的男人,攀着裤角,一点点向上,最后骑在了他的身上。 "帮我……"离近了才看清这是绝染,要他主动也好,要他牺牲尊严也好,他只想赶紧灭掉那熊熊烈火,"帮我,求你了……" 乞求的话,带着柔媚,听在耳里连骨头都酥了,可是绝染却没有动,像被人点了穴一样僵在椅子里,任由莫尘发烫的手在他身上**着。 他知道莫尘的敏感所在,莫尘自然也知道他的,那双顽皮的手,探进宽大的衣领,急躁的爱抚胸前的突起,绝染的那里倒不是很敏感,只是那粗暴的动作,再加少年浑浊的热气喷在脖颈间的感觉让他不由得更着热了起来。 "帮我嘛……"又一次催促,带着浓浓的发情味的身体靠了过来,尽湿的衣服贴在他胸口,也将少年那异于平时的温度传了过来。 又撩拨了一会,绝染还是不肯配合,懊恼的吼了一声,莫尘摇晃着从他身上跳了下去,直扑向苍魁。書香門第論壇 抓着男人的大手,掀开自己的衣服让它覆盖住自己被冷水浇了许久也不见冰冷的身体,按着他的手,让它抚摸自己,少年柔韧的腰身也跟着摆动起来。 那手从胸口移到腹间,少年的呼吸也随着它的移动变的急促,当它覆盖住勃起的欲望上时,莫尘的喉结快速动了几下,一声满足的叹息从中溢出。 只是碰触就让他舒服许多,渴望它继续动作,给他更多的快乐,可是,苍魁的手就是不肯握住,也不愿动。莫尘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如愿,哀怨的看着苍魁,只见那男人似有些局促的别开了视线。 被他一碰,分身立即像上瘾一样,期望继续,可是他不再动,须臾,肿胀的东西就开始抗议,让他的主人越来越疼,空荡的后穴也配合起来,只觉得那里像塞进了一根晃动的羽毛,刮着肠壁,搔着他脆弱的神经。 可他的痛苦苍魁不知道,清楚苍魁和绝染一样不会帮忙,莫尘的目标又转向花朦。 放在平时,花朦一定会毫不客气的享用,可今天,祸是他闯的,他怎么敢动? 比之前的那两个还要僵硬,花朦完全成了一块木头,无论莫尘怎么挑逗、亲吻,就是不敢动一下,连眼睛都不敢下眺,不看在他身上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的人类。 第三次失败,莫尘像个都摆的公鸡垂着脑袋,脸上未消退的红,鼻间喷出的骇人的热浪,药效如数发挥,在这不短的时间里,让莫尘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着。 "傲叱……"爬进傲叱的怀里时,莫尘几乎要哭出来了,龙王冰冷的身体与他的热成了鲜明的对比,紧密的贴合在一起,少年无意识的摩擦着身体,贪婪的享受他的温度。 这是极限,没有估计,也不想再等了,抱了一会还不见他有回应,这一次,莫尘干脆自己动手,去扯男人的裤子,颤抖的手试了几次才把裤子解开,当他看到那代表解脱的阴影后,莫尘立即兴奋的摸了上去,那是曙光,让他得到救赎的曙光…… 可是,傲叱却一把推开了他。 狼狈的离开了傲叱冰冷的身体,傲叱并没用多大的力气,莫尘只是撞到了桌子跌了下去,这一撞让他冷静不少,也让他的脾气窜了上来…… "你们,是故意的吧。"慢慢爬了起来,愤恨的看着四个无动于衷的男人,明明知道他有多难受,就是不肯帮他,怎么,是想看他出丑吗?刚才那一出还不够现眼吗?他们还想怎样? "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痛快的说出来不好吗?还是说,你们都变成了所谓的君子,不想趁人之危?" 向后退退,颤抖手拉住衣服边沿,一把扯了下来,少年光裸着上身,解开的裤子岌岌可危的挂在髋骨上,昂扬的分身透过湿了的内裤展示在众人面前,虽然看不到它的本来样貌,可纯棉的内裤却勾勒出了它的形状…… "我难受着,你们要是不做的话,以后就都不要做了。" 最后通牒,少年脱下了自己的长裤。 驯兽传 第四十五章 配合 莫尘在爬了一圈,弄湿了他们的衣服,也成功的让一簇簇微弱的火苗变成了焚天大火。 知道莫尘误喝春药后,每个人的心都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扑上去享用。可是谁都没懂,这里有很简单,他们在等莫尘的选择。 谁都不想错失这难得的机会,更想让自己成为今夜的唯一,争不得也抢不了,这能等待莫尘的决定。 突然觉得,他们很像古时候等待帝王翻牌的妃子…… 可是,事情的发展却与想象不同,也许是春药的原因,莫尘变的主动了,但他也不能没有目标的挨个逗弄一番啊…… 若只是这样,他们还能再耐心的等上一会,可那句'要是不做的话,以后就都不要做了。'让他们之前的辛苦付之一炬。 为了庆祝莫尘的生日,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休息,一个多星期了,没人碰过莫尘,本想等元旦过后,重新排顺序,今天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前的顺序大家皆默契的选择一样,都想尝尝被药控制的莫尘的味道。 已经给了他充足的时间选择,是他自己放弃的,不是他们的错。更何况,莫尘说的是'你们'而不是单指某个人。这样就是说机会是平等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解药',弃权的人是傻子,不甘落后,几个男人同时站了起来。 早已无法忍耐,像是商量过,几个男人各自行动。傲叱大掌一挥,桌子上的东西立即原封不动的移到了饭厅的地板上,绝染扯了条毯子,苍魁将莫尘抱了上去,花朦虽然没做什么,倒是认真的观察起莫尘,也大概知道了药发挥到几成。 以往他们都是关在房间里,享受属于自己的时光。今天他们没把战场转移到卧室去,原因很简单,谁都想莫尘选的是自己,这机会是1/4,如果不让他选,那机会又是多少呢…… 还是那句话,给了他时间他不选,那就休怪他们不客气了。 对妖兽来说,欢爱时被人参观时钟荣耀,可以展示自己的雄风,因为对方是莫尘所以这雄性特有的炫耀权便放弃了。 今天情况特殊,谁都不甘落后,有损尊严的事,他们才不干。这是一场享受,更是一场角逐,对他们来说,即将发生的事情用战役形容也不足为过。 或者说,在莫尘拒绝前,能多占些便宜就多占些吧。 前一秒还昏昏沉沉的站在那,下一刻身体就腾空了,皮肤碰触到软软的毯子,目光所能接纳的,是刺目的光,那是天花板上的吊灯,他躺在桌上。 他们肯动了,可和他想的不同,怎么在这里就…… 挣扎着想爬起来,就在这时不知谁扯掉了他的内裤,唯一的遮蔽物没有了,浑身赤裸,他就这样展示在几个男人面前,明亮的室内,没有任何遮挡的地方。 他有意识,尽管难受,羞耻心还是有的,特别是刚才那豁出去的挑逗后,更让他觉得无地自容,可是他更想要的,是慰藉…… 水与火的斗争,放手与自持的较量,莫尘也不知要怎么选择,他更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不管怎样,先让他释放一次吧,不然对他以后的勃起有影响,这东西坏了了可不好治。" 这声音是花朦的,那话若特赦一般,莫尘知道他很快要解脱了,想及此,分身难免又硬上几分,热感更强的他没太注意花朦的话不是对自己说的,而是命令,告诉其他人。 "很热……很热……"无意识的重复,似在催促,更像邀请,白皙的皮肤透着让人血脉喷张的红,含着雾气的眸,皓齿间轻咬的唇,躺在餐桌上的少年,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 "乖,很快就不热了,马上让你舒服。"温柔的拨开挡在他面前的湿发,擦掉鼻上沁出的那层细汗,莫尘这么痛苦,他早不想忍耐了,托起他的后脑,男人目空一切的吻了上去。 莫尘需要,他便愿为他倾其所有。 这个吻若久旱初逢甘露般,滋润了他干涸的心灵,也让那磨人的热缓解不少。无须考虑,这个吻,莫尘主动加深了。 像一条温热的蛇,主动滑入他的口腔,与他的缠绕一起,少年喷着热气,呼吸间似乎带着少许媚药,只是亲吻,却让他的神智跟着迷离。脑子里已经空白,跟着这热烈有满是渴求的吻,陷入热浪中。 这种时候,什么规矩,伦理统统抛至脑后,苍魁动了,那几个更是不甘落后,将这小小的桌子围了起来。 正与苍魁热吻,分身突然被人握住了,冰冷的掌抱过着它,先是试探的动了几下,然后便带着技巧套弄起来,一直被冷落的分身终于找到了久违的快感,为了配合,少年的腰无意识的向上挺着,祈望得到更多。 察觉到他的合作,傲叱露出一抹胜利的笑,空闲的手贴着他发烫的小腹向上摸去,直到指尖遇到阻碍,那是少年早已坚挺的**。 灵巧的指顽皮的拨弄几下,傲叱立即感觉到掌中的分身又粗了几分,铃口处分泌的液体弄湿了他的虎口,也成了天然润滑剂,让他的动作更加顺畅。 傲叱不懂温柔,起先还像戏弄般刮着他胸前突起,下一刻突然用力,狠狠的捏着它向高拉起,少年闷哼一声,最随着他的动作大张,原本**在一起的舌也分开了,可苍魁却不想这么早放过他,乘胜追击,紧随其后闯进他的口腔,压着舌舔弄起内壁,无论他这么渴望就是不再碰他的舌头。 呼吸被夺去了,胸前也是阵阵刺痛,无助的抓着苍魁的衣服,想要又害怕着,想阻止又怕之前那空虚的感觉再次袭来,陷入两难,也被这滔天欲火湮灭其中。 "光这样他射不出,要碰他后面,这么下去他会更痛苦。"最心急的人莫过于后面了,可他却没动,强行压抑心头的骚动,咬着牙做起老师。不是他谦让,而是这药只有他最清楚,如果不详加知道,怕对莫尘有伤害,所以他才忍到现在没动手。 听到后面的话,绝染自觉地分开了少年不停摩擦的腿,长期被滋润与灌溉的花朵现在完全绽放,透明的液体随着剧烈的收缩一点点流了出来,这是一直使用后面的润滑膏的原因,刺激身体自动分泌,也让那里永远保持紧窒。 莫尘已经不需要再使用那润滑膏了,欢爱前做好充足的前戏,莫尘就会分泌出体液,这样翻遍了不说,也让透明无须顾忌,随心情享受了。 修长的指按在那不停收缩的穴口,透明的液体立即弄湿了绝染的指,吞吞口水,没有顾虑男人直接将两根手指插了进去…… 许是药的原因,少年的身体里烫的吓人,肠道的蠕动也比平时快了许多,手指整根没入,却不是他在动,而是那热情的小穴将他吸进去的,柔嫩的肠壁像有了生命一样,包裹住他的指,讨好的动着,每一寸皮肤每一个地方都不曾放过,让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悦,这还只是指,若真正的进入时,那快感更是无法形容吧…… 敏感的地方同时被刺激着,这与平时不同,一下那么空荡,一下又得到了全部满足,莫尘有点无所适从,丧失了所有力气的他只能任他们动作着。 绝染不快不慢的扩充着后穴,三根手指在身体里慢慢扩充,要么并成一排,将穴口的褶皱涨到没有,要么同时分开,撑着肠壁,放入冰冷的空气。 这几个男人都不算温柔,他们喜欢刺激,但会在莫尘可承受范围内。 后穴的空虚感不见了,战栗的快感突然袭向冰冷手掌环握住的分身,感觉到手中的东西强劲的脉搏,薄薄的皮肉下,似有水在潺潺流动,傲叱知道他的顶峰要到了,故配合的加快速度,粗糙的拇指摩挲着分身圆端,沾着铃口吐出的蜜汁,划起圈来。尽管动作很快,可傲叱还是细心的避开了顶端的小嘴,怕高潮来临时,阻碍了他的快乐。 要,出来了…… 在这种刺激下,本就想快点发泄的他更没理由忍耐,搂着苍魁的手猛然用力,双腿一绷,白色的液体像水枪一样喷了出来,飞至半空,而后又全数落在他胸口,与傲叱的手背上。 淫靡的场景,只有喝了药才会有如此强悍的爆发力。 第一次释放后,莫尘终于稍稍安心的放松了身体,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喷射的一瞬间,少年的后穴猛的收紧,将他指牢牢的卡在里面,动弹不得,直到身体放松,绝染才能将手退出。 空洞的眸看着天棚的某一处,莫尘已经意识到刚才让他得到解放的人不是一个,是他们一起,无暇羞涩,当绝染的手离开后,身下的空虚感更强烈了,才一抽出,他的分身立即又硬了起来,他知道,只有这样,自己根本得不到真正的解放。 热,始终没有消退,反而嚣张,在他的身上施虐着。 已经这样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索性,遵循本能,让他不用顾忌尽情的发泄一次吧。 尽管吻的激烈,可莫尘仍觉口腔干涩,艰难的吞吞口水,无神的少年说: "进来……" 驯兽传 第四十六章 杂乱 莫尘居然没有生气?!他接受了吗?同时和他们几个,在明亮的地方,在其他人面前,接受了吗…… 这时候多说无益,也不可能去问莫尘,这小东西若惊弓之鸟,好不容易下了决心,这一问要是把他吓到,又开始扭捏就不好了。 他默认了,也就意味他们四个谁都不会被淘汰,可以尽情享用了。 莫尘只有一个,虽然谁也不想排在后面,争抢的结果很可能是人财两空,反正都会轮到,不如就一个个来吧。 所以距离最近的绝染解裤子时谁也没有反对,各自转向一边,玩弄着属于自己的地方。 原本崛起的腿在发泄后无力的倒了下来,绝染重新扶起它们,让莫尘的脚踩在桌上,两腿蜷起,得到充分扩张的后穴此时正迫不及待的收缩着,完全绽开的花朵也在无声的邀请,希望男人的巨物尽快贯穿他的身体。 他的欲望早已苏醒,一直保持着兴奋状态直到现在,绝染不知如果莫尘选了别人,这一夜他要如何度过。 扶着少年弯曲的腿,绝染本想爬上桌子,可看到另外几个忍耐表情后,就换了个方向。 桌子是长方形的,将莫尘稍微调整后,几个人就都有了位置。仰面向上,莫尘躺在桌子的横面上,下身悬空,头也紧挨着桌沿。旁边的地方大了,其他人也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 这是他最后能为他们做的了,然后,男人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少年的腿间,莫尘已经等不了了,他亦是如此。 勃发的欲望抵在柔软那处,没有迟疑,绝染一鼓作气的插了进去,少年与他几乎同时发生满足的叹息,只是前者的声音要更亢奋些。 空虚的身体终于被填满,拧到一起的眉忽的放开,泛红的眼中带着点点星光,已经红肿的唇间紧接着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可莫尘并未惬意多久,身下的男人志停留片刻便大力抽动起来,毫无准备的他被撞的向前一窜,狠狠的撞到了苍魁身上。 "呜……嗯嗯……嗯……" 男人的动作让瘙痒感减轻不少,同样滚烫的东西却能缓解体内热浪,像闷热夏日传来的丝丝凉风般,那样舒爽。同时,也是一种折磨。 粗大的分身撑开小小的甬道,吃了药变的敏感的身体只一个手指就能兴奋半天,别说是这么粗壮的东西了,肠壁的神经突然发达了,像手一样,能清楚的感觉到男人阳物的形状,包括上面突起的青筋,以及跳动的脉搏。 并不光滑的分身,小到可以忽略的凸痕近全被肠壁捕捉到,忠诚的传给大脑,在被快感占领的脑中勾画出形状。想甩开那影像,可却越来越清楚,绝染那东西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不仅有他的,还有他们的…… 观察着莫尘的反应,花朦知道,药效很快就数发挥,到时候,仅仅这样,莫尘不会像刚才那样如此轻易的**出来,他需要的是更大的刺激。 肉体碰撞发出啪啪声响,其中还夹杂着水声,明亮的灯光下,一切都看的很清楚,绝染的动作,莫尘的反应…… 男人是视觉动物,眼看着莫尘被人压在身下,会更加刺激,有种禁忌的快感。想得到有得不到,有屈辱也有窥视的快感。只能看着,从中寻找过去没有的影子。再配合那淫靡的声音,整个房间顿时被暧昧笼罩,满是情色。 傲叱重新握住了他的分身,配合着绝染的动作套弄着,苍魁则扶住少年被撞的一颤一颤的脑袋,防止他从桌上跌落。早已昂扬的分身,隔着衣料,在少年脸侧不经意的摩擦着,他没有动,是绝染挺进让他从中尝到了一点甜头。 "……啊啊啊啊……嗯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亢奋,让屋里的热潮有掀起几分,大家的动作也不再拘泥,凭着自己的需要或是爱抚,或是挑逗。本就敏感,这几个人上下其手,只让莫尘感觉躺在软软的云端,很舒服却又担心云朵散去,跌落苍穹。 是快感,也是担心与害怕,不同的情绪困扰着他,不同的感觉也刺激着他,时而痛,时而爽,近乎疯狂的感觉。 花朦不再沉默,半卧在桌上,**起他被傲叱掐的红肿的果实,身为医者,对人的身体十分了解,只是轻轻几下,立即让莫尘尝到了什么叫甜蜜的折磨,又疼又痒,还有点酥麻,像通了小小的电流,从乳尖传遍全身,让那热突的的增了几分,又瞬间锐减,是无法形容的快乐。 "……我……我啊啊……嗯啊……我我……" 想讨饶,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他知道一旦停止又是无边的需求与渴望,但是几个人一起动手他却又无法承受,分不清他到底要什么,含糊的单字还是不时的从少年口中蹦出,只是其中没有任何意义。 后身被填充着,前端也被爱抚着,可不一会莫尘却觉得这样还不够,还想要更多,可是能得到**的地方都被人服侍着,他还要什么呢…… 莫尘不知道。 少年的手胡乱舞动着,最后,攀住了扶着他头的胳膊,那是苍魁的。 无力的将男人的手拉向自己滚烫的脸,苍魁的温度让他得到些许安慰,呻吟的同时,莫尘像小狗一样磨蹭着…… 该死的药,愤恨的瞪了双眼冒光的狐狸一眼,苍魁很想骂人,可话都嘴边又吞了回去,没有他,他也见不到这样的莫尘…… 浅浅一叹,男人只能温柔的擦掉人类微张的嘴角流下的液体,他的动作很轻柔,自下向上一点点擦拭着,可就在这时,莫尘的头一歪,突然含住了他的手指。 想饥饿的婴儿,娇艳的红唇快速蠕动着,整齐的牙齿轻轻咬着他的手指,里面的舌头讨好的绕起圈子,好象他正在为他用嘴…… 莫尘从没有为他用嘴做过,他不舍得,其他人同样如此。他们可以帮他做,但是不会允许他做这么辛苦的事情。 手指被真空的口腔包容着,少年的舌挑战他的极限,让苍魁不得不心猿意马,幻想着自己的东西被他含着时的感觉。 柔软的手紧抓着男人的大掌,要么贪婪的吸吮,要么细细舔弄,好象那是什么至极美味一般。他卖力的伺候着,生怕男人觉得不高兴把手抽走,他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知道他的嘴突然和下身一样空虚了。 绝染帮他缓解了下面的热,上面也需要同样的慰藉…… "喂,你……让他帮你做吧。"看出莫尘的需要,有些不甘心的低下头,花朦闷闷的说。 听到花朦的话,苍魁愤恨的视线扫了过来,"你居然准备给他用这么烈的药?!" 男人愤怒的声音打断了水乳交融的场面,几人的视线皆集中在花朦身上,苍魁说的对,这么烈的药放在莫尘身上,那狐狸是怎么想的? "谁知道他全喝了啊!"百口莫辩,自知理亏的狐狸低低的反驳了句,"本想给他喝一口让他热情些,谁知道他喝了那么多啊……" 在花朦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莫尘的手摸向了苍魁腿间。 他听到了花朦的话,也遵循着需求,不过躺着解脑袋后方的人的裤子不是那么容易,幸亏绝染这时光顾着看花朦忘记动了,费了很大劲,颤抖的手还是扭开了男人裤子上的纽扣,拉开了拉链。 终于摸到男人带着脉搏的东西,莫尘的嘴角满足的扬了扬,撑着没力的身体便向那边靠去。 "别……"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这么能让莫尘做这种事情,苍魁坚决的摇着头,可…… "我想做。"挣扎着爬了起来,绝染的东西在动作间滑了出来,空虚感立即找上莫尘,可他却没太在意,看着苍魁腼腆的笑了笑,"每次都是你帮我,让我帮你做一次吧,还不好?" 软软的商量,让苍魁的决定开始动摇,不给他太多考虑时间,莫尘一把拽住男人的身体将他拉向桌边,头一低,小巧的嘴就含住了男人粗大的分身。 小心的握着没有完全含进去的地方,学着他们平时的样子,用嘴唇包裹住牙齿,舌头绕着柱身打转,舔着圆端下的沟壑,顺着脉络游走,每一个细节都不会忘记,同时每次也没忘记刺激铃口。 将分身前端完全包裹在嘴里,舌尖模仿性器向里面探去,轻轻抽动,他听到了苍魁代表满足的哼声,心顿时比吃了蜜还甜。 他早想帮他这么做了,只是这固执的狼一直不同意。 满意的服侍着,莫尘的姿势也从躺着变成了跪着,吸吮着苍魁分身的同时,下体也是高扬的,臀与那神秘的缝隙毫无遮挡的展示在绝染面前,让那男人又被欲火挟持,陷入疯狂。 莫尘跪着,头向前倾,绝染也不客气,爬上桌子,扶着少年纤细的腰,将被冷落的分身一鼓作气的插了进去,温暖舒适的感觉又回来了,豹子眯起了眼睛。 突然地撞击让莫尘的身体向前一冲,苍魁的分身立即挺入喉间,没有任何准备几乎将那巨物全根吞入…… "呜……" 驯兽传 第四十七章 各司其职 药性使然,身体处于本能的需要,无论是前还是后。 可是一向被温柔对待的莫尘怎么可能一下子接受前后都被填满的感觉…… 下意识想躲开绝染的冲撞,可嘴却深深的含着苍魁的硕大,那坚硬如铁的东西现在卡在喉间,几乎将他的会洗阻断,前后都没有退路,他只能尽量接纳,可是…… 他的嘴不能完全闭拢,嘴唇勉强挡在牙齿上,怕伤到苍魁。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又含的这么深,什么技巧早被他抛到脑后,莫尘现在只能让自己轻松些,那东西能向后退退。 他的心声没人知道,后面的绝染已经没有估计的驰骋开来了,随着他剧烈的动作,莫尘的身体不停向前撞,也将苍魁的分身吞到最里,又浅浅吐出,可无论怎么动那东西也没向外退出一分,倒是又往里进了进。 孤立无援的他舌头抵在那粗壮的东西上,妄想让口腔里的空间大些,熟料他的动作却引来男人一颤,原本只是站在那享受的男人突然动了起来,缓慢的在他的口腔中抽插。 两边同时动了,明知道苍魁在动,绝染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滚烫的圆端挑在那不停蠕动的肠壁上,似要穿透一样的挺进着,强烈的刺激下,少年身体分泌的液体更多了,让他的进出无比的顺畅,也在那两条微微颤抖的腿上流下了几条暧昧的河流。 莫尘的腰压的很低,屁股却是翘到男人满意的高度,整个下体完全展示在男人面前,那深色的肉棒在白皙的股间进进出出,被粉红色的小嘴咬含着,契合的那样完美。 也许还在发育,莫尘的毛发很少,臀上,股沟都是光滑的没有任何难看的陪衬,再加上一直使用花朦的密药,那里的颜色更是让人看了直流口水,而且还能自动分泌爱液,柔软有永远会保持如处子般紧窒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不仅是性格,莫尘的身体也被他们调教的大不相同,改变成适合他们的,可以满足他们的样子…… 尝到了甜头,苍魁的温柔逐渐淡去,主动地扶着少年的下颚,另一只手拔开挡在他额前的碎发,欣赏着他吞吐自己时的表情,那是一种带着痛苦却又兴奋的样子,现在的莫尘是他从没见过的,那么淫荡,又那么吸引人。 唾液将男人的分身尽头,快速的动作下,牙齿与那粗壮的肉棒拉出一条条细线,拉长,突然被扯断,然后又续起,永远不会断的线。 苍魁的味道充斥口腔,是他所熟悉的,干净没有难闻的腥气,是属于他的狼的味道,现在与他的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少年的眼眸半睁,他能看到其中泛起的星光,长长的睫毛像两个小扇子,灯光下在脸上投射出淡淡阴影,因为嘴被堵着呼吸不顺畅,他的鼻翼快速翕动着,那样子不仅不丑,反而让他看的更加兴奋。娇艳的唇艰难的包裹着牙齿,知道那是怕伤到自己,可在两人同时动作下,他还是看的到他雪白的牙齿。 爱液流到腿上,唾液不一会也流了出来,顺着嘴角缓慢的下落。 大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惬意享受的男人看似无心的将手移了下去,摸摸他精致的脸庞,感受高于平时的热量,然后,粗糙的食指截断了唾液向下的轨道,将它们重新送到少年的嘴里,顺势将这指也塞了进去。 小小的口腔几乎被他的分身占领,再加上这根指莫尘的吞吐变的更困难了,那男人却还不想放过他,食指在里面顽皮的动着,时而摸摸舌头与分身连接的地方,时而向软软的内壁弯曲,拉扯着口腔,让他的嘴张到了最大,被他'好心'的送回的唾液,比刚才多出了几倍的流了出来。 "呜……呜……呜呜……呜……" 前后夹击,莫尘快受不了了,他想让他们慢点,可说不出话,只能发出这种没有意义的声音。 欢爱时,除了会使点小坏,绝染还是温柔的,可今天骨子里的狂野全数挖掘出了,没有太多技巧,只能说这是单纯的发泄,莫尘忘了,不管他再怎么温柔,那也是只妖兽…… 绝染不留情的冲撞,苍魁那边也是随自己的心情挺动着,杂乱无章的进攻,要么同时用力,让莫尘一下子被挤的猛缩一下,要么又一起后退,空虚的感觉立即袭上心头,没有任何配合的动作,对莫尘来说是种考验,更是种折磨。 可他的痛苦没持续多久,很快两个男人就找到了默契,一个向前一个必然后退,让他的两张嘴随时都是满的,却不会让他太难过,呼吸也因此变的顺畅了。 随之而来的是快感,莫尘尝到了同时填充的乐趣,这比平时单纯的缠绵要刺激得多,舒服也是加倍而来的。 软弱无力的手支撑在桌子上,并没起到实质作用,他知道即使手部使力,他也不会倒下,前后都被牢牢的夹着,像楔子一般,他怎么倒的下…… 看他们玩的那么开心,另外两个自然也不想落后,无奈莫尘前后都被占领,根本没他们的位置,只能在一旁过过干瘾。 傲叱的性子是最急的,看了一会他再也忍不住了,可享受的两人似乎仍没发泄的意识,摸了两把,傲叱换了个位置,跑到花朦那边,坐在了桌子上。 但就吃饭来说,这桌子够大,可两个大男人一起挤上去就显得小多了,了解傲叱的脾气,花朦也没多想,翻身跳了吸取,不是他懂得谦让,他想的是,语气都挤在这里,不然赶紧找个地方,能让自己也得到点好处。 已经喷发过一次的分身依然坚挺着,好像比刚才还要坚硬,铃口处刮着一滴透明的液体,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晃动着,好象随时都要滴下般。 看着那让人亢奋的东西,傲叱吞了吞口水,转手有掐住莫尘胸前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搓弄着,此时的他,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要落不落的液体上,两眼发直,就这么傻傻的看着。 没有平常那激烈的声音,现在这种低闷的哼声更让他们兴奋,带着屈辱又有打破禁忌的优胜感,饕餮盛宴,属于肉与欲…… 在家时他们谁也没有隐藏外表,都是原来的样子,傲叱拨拨那头泛着紫光的发,头一低干脆的躺了下去。 不是第一次帮莫尘用嘴了做了,尽管现在有观众,傲叱也抛弃了雄性的骄傲,伸出舌头,终于舔掉了挂在那里玉露,然后没有迟疑的一口含住,像往常一样吸吮起来。 "呜……" 短促的悲鸣,绝染和苍魁就够他受的了,傲叱又加了进来,他身上敏感的地方都被占领着,各种不同的感觉汇集到一起,不一样的快感,不同的刺激。 这个角度有些吃力,傲叱只能尽量抬头,才能将他含住,不过还好,莫尘的身体随着那两个人的动作而动着,他只要含住了,然后让舌头顺着他的方向转圈就好,这样不仅省了他的力气,让莫尘得到的快乐也多些。 莫尘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他能感觉到的只有不停挺进的分身,深入喉咙的巨物,还有被威尔暖的包裹的口腔…… 真的疯了,放在以往莫尘怎么会接受这么淫乱的欢爱,满是兽欲,如此疯狂,挑战极限的方式…… 他们都有了位置,只有他还孤零零的,虽然错时他起,不过他们也享受到了,自己的检讨也该够了。难得见莫尘这么一次,他要没参与进去该多遗憾,不管怎么说,花朦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走到桌子那边,男人的身体贴上桌沿,声音里带着激动又有点紧张,还带着乞求,花朦摸着少年挺直的脊背,说:"莫尘,也帮帮我吧,很难受。" 费力的将眼睛转向花朦,看到他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早已昂扬的分身突的弹了出来,那么精神…… 可是他怎么帮啊?现在的他哪还有分身之力? 连话都说不出的莫尘只能可怜的看看花朦,示意他自己真的没办法。 看到莫尘无奈的眼神,花朦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没办法帮他。 没拒绝就是好事,花朦放心的吐了口气,随即漾出一抹妖媚的笑。 "没关系,你可以这么帮我的。" 说完,拉过莫尘的手,放到了自己坚挺的东西上,引导他握好,动作。 该死的狐狸,他倒是又办法…… 就这样,各司其职,也各自找到了让自己快乐的方式,元旦的夜里,几个男人将莫尘围在本该庆祝他生日的桌子上,让这淫乱的场面再掀起一轮新的高潮…… 第四十八章 新年快乐 大厅里,回荡的满是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满是淫靡与放浪,让人跟着血脉喷张。 肉体碰撞,暧昧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一个弱质少年,却被四个强壮的妖兽包围其中,能利用的部位都没浪费,不是被贯穿,就是配合着让他们得到更多。 他的下巴已经酸了,可男人仍没发泄的意思,身后也是被绝染弄的又疼又胀,像破了一样火辣辣的疼,柔软的肠子被他弄的变了形,那窄小的入口似乎已经无法并拢了,痛苦中带着凌虐的快感。 可自己昂扬的地方却被人略带粗暴的服侍着,翻江倒海的快乐无法忽视,配合着痛,不仅折磨他的身体,也在挑战神经的极限。 保持这个姿势一直没动,发麻的地方不仅是后穴,还有大腿,包括正帮花朦缓解的手,以及傲叱嘴里快要化掉的分身…… 空前的刺激,莫尘很想痛快的叫出来,可嘴却还在男人的控制下,除了微弱的呻吟再发不出别的声音,好像在实验他的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少…… 唾液在男人的搅动下到处都是,非但不觉得的脏,反而是一种特别的刺激,透明的液体布满少年的下巴以及男人粗大的阳物,这是无法形容的视觉享受。 嘴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连舌头的存在莫尘似乎也感觉不到,出于本能的尽量容纳,也让自己放松身体,不光是因为怕伤到苍魁,还要配合着绝染…… 突然,苍魁的动作变快了,已经没有知觉的舌头居然感觉到它顶着的地方,在那软软的皮下,有液体流动的感觉,在管状物中,湍急,好象很快就要决堤…… 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苍魁猛的抽了出去,下一秒,特写的分身就在眼前将其中的液体全数喷出。 贪图享受,苍魁拿的慢了些,射出的白浊便全数喷在莫尘的脸上,从额前的碎发一直到眼眉和烧红的脸蛋,幸亏他及时闭上了眼睛,不然就会…… "抱,抱歉……"慌忙道歉,苍魁正想帮他擦掉脸上的污渍,少年的身体突的向前一窜,一把抱住了上来,带着液体的脸紧紧的贴在分身上,让他才发泄一次的地方立即又硬了起来。 苍魁才射,绝染的高潮也来了,大力的冲撞让他的身体前倾,滚烫的液体猛然喷射在他饱受摧残的肠道里,像在伤口上撒了把盐巴,火烧火燎的疼,却还带着让他##的快感…… 不管怎么说,他得到了短暂休息,绝染退出后,莫尘的身体无力的倒了下去,握着花朦的手也松了,幸亏傲叱放的及时,不然一定会伤到他。 无力擦脸上逐渐变凉的液体,少年仰面向上,大口的呼吸着,右臂懒懒的搭在胸前,根本不想再动,屈起的腿也忘记放下了,一时间无法收紧的穴口,正缓缓的流着男人的液体…… 白色的浑浊,在粉色的洞间流淌着,弄湿臀下那一小片天地,也让在他后面的绝染和苍魁看傻了眼…… 这么诱惑的姿势,谁受的了。 早已按耐不住的傲叱直接靠了过去,别人都被莫尘安慰过了,只有他一直在卖力伺侯着他,这次换他舒服了。 绝染自觉的让开位置,尽管他的欲火还在燃烧,不过已经得到了暂时缓解,反正这夜长着,慢慢来吧。 一把将莫尘拉了过来,傲叱可没绝染那么体贴,他才不管别人怎样,调整好自己喜欢的位置,让莫尘两腿圈住他的腰,勃发的##抵在还未完全收拢的穴口,猛的插了进去。 温热的甬道才接纳过滚烫的肉棒,紧接着又是这若冰块般寒冷的东西,浑身的燥热在他进入后顿时缓解不少,少年的身体出于本能打了个寒战,原本火热的后穴随着他的温度骤然降低,莫尘现在的感觉就像发烧,热和冷同时存在,他也不知需要什么温度了…… "傲……傲叱……冷……好冷" 不管做了多少次,莫尘还是无法适应傲叱的温度,因为冷,少年的腿无意识的收紧,可中间有男人的身体,他的动作无非是让他进的更深。 "不冷,一会就好了,乖。"诱骗着,傲叱毫不客气的享受起来。 他的温度莫尘一直接受不了,他射出的东西也像从冰箱里才拿出来的一样,从头到尾,莫尘都在火与冰中煎熬着,期待又害怕。 就像在玩火,你得到了乐趣,可说不定下一秒就好引火自焚。 "骗人……" 傲叱每次都这么骗他,到现在他也没等到那个"一会",也根本好不了,挣扎着爬了起来,莫尘有些负气的推着男人的身体,可他才一起来,还没用力,花朦立即占据了他后背的领地。 柔软的指从腋下穿过,直接捏住胸前的两颗果实,做时花朦一向温柔,他懂得如何让莫尘得到最大的快乐,偶尔也会微微加重力度,企图找到更多未被挖掘的敏感点。 "别……别这样……" 他几乎坐在傲叱身上,让那冰冷的东西更加深入,每次都是整根没入,花朦温柔且带着巨大快感的动作与粗暴的傲叱根本不搭调,才结束了绝染与苍魁配合完美的折磨,现在接受的又是一柔一刚,两种极端的感觉。 这么玩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胡乱的摇着脑袋,他想从这困境中挣脱,可头一歪,狐狸的唇立即贴上了他的脖子,细细的啃咬起那一片肌肤。 莫尘立即配合的起了一片小疙瘩,难耐的哼了几声,这一晚上,他终于发出了真正意义上代表舒服的呻吟,只是,下面那粗暴的龙王能离开就更好了。 轻咬间,花朦还不忘用舌头舔他跳动的脉搏,这小东西在他的爱抚下立即变成了温驯的小猫,眯着眼睛享受,同时还没拿掉警惕,小心的接受他给予的。 莫尘在他怀里有不一样的表现,花朦很有成就感,特别是在那粗暴的龙王身下还能表现出享受的样子,虽然到现在还没尝到什么甜头,但花朦已经很高兴了。 舔着脖子的舌头慢慢移到耳朵,灵巧的舌探进耳蜗不快不慢的挺进着,怀里的人立即抖了一下,呻吟声也越来越大了…… 这狐狸在展示什么吗? 暂且休息的两个男人互看一眼,他这么不急不徐的,只是单纯的挑逗无非是在展示他的技巧高超,告诉他们,只有他才懂莫尘,看他们一个个猴急的样子…… 虽然没说什么,但两个男人已经把帐记下了,夜还长着,总有他们反击的机会。 就这样,四个男人的肉宴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不加节制,也没有控制,尽情享用着。 新年伊始,他们用这种方式迎接新一年,莫尘的十八岁生日,就在这极度荒诞,又有着说不出的快乐中度过的,虽然有些乌龙,但还是发生了。 新年快乐,莫尘的难忘的十八岁,成人的生日。 …… 第二天,当药效尽退,莫尘撑着腰酸背疼像被人从几千米高的山上扔下来的身体,从桌子上爬起后,那几个得到充分满足的男人各个变了脸色。 莫尘的皮肤早没了之前的白皙,各种吻痕遍布其中,特别是大腿,被他们撞的青成一片…… 还有,液体干涸的痕迹,还有一直湿润着的后穴,无一不证明着,他被爱了个透彻…… 然后。莫尘发飙了,是真正的愤怒。 颤抖的指指了一圈,自知理亏的几个男人都不说话,花朦更是一扭头,幻出本体,躲在昨夜被善加利用的桌子下面。 看他变了,苍魁和绝染也变了,一匹白色的狼和一头黑色的豹子,像狗一样整齐的蹲坐在地,可怜兮兮的看着…… 看他们那样,气过头的莫尘也懒的计较,干脆将矛头都指向没法变身的龙王身上,劈头盖脸的好一顿骂,本来就哑的不成样子的嗓子,这下倒好,干脆发不出声音了…… 整个过程,龙王只能低个脑袋陪笑,心里却把那几个'兄弟'骂的狗血淋头。 最后,花朦用他最珍贵的妖力治好了他全部不适,但莫尘仍不愿原谅他们,未来的两个月,更是没让任何一个碰他身体。 特别是将事情惹出的花朦,在这两个月里,无论他怎么恳求,如何讨好,莫尘就是不对他吐出一个字。 可怜的小狐狸只能在检讨中度过。至于那药,连同冰箱都被莫尘扔到垃圾桶,并让人通知他,下次再乱配药,躺在垃圾堆里的,就会变成他。 第四十九章 约会 淫乱的新年结束了,虽然只有一次,却也够莫尘终身难忘了。也只有这么一次,以后他再不可能给他们类似这样的机会。 不过有他们在,这个冬天没感觉到一丝寒冷,很快便迎来了春。 阳春三月,男人们辞去了高薪且尴尬的职业,准备这几天找个合适的店面,开他们的幸福小铺,至于现在的时间嘛,是给他们放松的。 从来到人类世界,他们还没有过真正意义的约会,五个人在一起,安静不被打扰的做过什么,所以这段时间,就用来浪费,享受人生,享受在一起的乐趣。 在家里窝了几天,腻歪够了,莫尘提议出去逛逛。 庞大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杀进了繁华街道,那几个妖兽已经尽量低调了,可还是引来不少人的侧目,没办法,谁让他们太耀眼了,不过这次莫尘倒没觉得不开心,反而骄傲的很,因为被人向往的人,都属于他。 从来到人类世界,他们就一直待在家里,上班的时候也是三点一线,家里,工作地点,最多是楼下的超市,至于莫尘,也根本没逛过街,所以这几个人,走出去后就成了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找个地方吧,我们就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啊?"这一路他们成了观赏品,被人看花朦倒不介意,不过一直被当成稀有动物观赏的感觉可不怎么好,虽然他们就是稀有动物。 "不然就回去吧。"最初的乐趣已经没有了,眼看着人越来越多,还有些女人在边上推推搡搡,看样子是要来搭讪,虽然知道无论对方再怎么漂亮也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但上次在中介那两个女孩已经让他心里产生了阴影,也许跟他们在一起久了,被同化,莫尘突然有种领地被人入侵的感觉,小脑袋左右晃了一圈,他还是决定打这退堂鼓。 "难得出来的,还是多走走吧。"揉揉莫尘的脑袋,那里面想的什么苍魁都知道,不会给人机会靠近他们的,莫尘不喜欢,这种小事他们还不会放在眼里。 "去那里吧。"闲逛也不是办法,傲叱顺手一指,指向街边的某个店铺,对人类世界已经有些了解的他知道,那里是吃饭的地方,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没吃饭,不如就边吃边想吧。 没人反驳,直接走了进去,终于将那些觊觎的,欣赏的,崇拜的,羡慕的目光关在玻璃门外了。 有些失望,大部分人做鸟兽散去,还有一些不死心的干脆跟了进来,这家之前还客人稀少的店铺,瞬间就高朋满座。 大门上,那一头白发,被同样雪白的胡须覆盖的嘴正慈祥的扬起,笑的那叫一快乐。 一家中型KFC店,最大的座位是四人座,当服务员把他们引导到儿童区那五彩缤纷的座位上,看到哪幼稚的滑梯,没有任何意义的字母,还有乱七八糟的摆设时,几个男人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因为是下午,没有孩子照顾的接待员正在儿童区里打扫,当看到他们后,顿时忘记工作怔怔的看了过来…… 受够了,没打招呼也没和谁商量,傲叱暗暗放了一道法术,控制了所有看向他们的人,不消片刻,人类的目光便收了回去,要么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要么走出店铺,终于还他们一个安静的环境了。 "我去买东西。"起身,绝染向柜台走去。 知道那些大量的眼神从他们的身上移开一定和这几个人有关系,没有追究,莫尘觉得放法的人,这次做的好极了。 不一会,绝染端着个黑色餐盘回来了,将食物放到莫尘面前,男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怎么就买了一份?"这些东西莫尘只从电视里见过,看着那奇怪的盒子,莫尘奇怪的问绝染。 "油炸的。"他们只吃新鲜的肉或者经过花朦处理的食物,离很远绝染就能闻到油炸食品那难闻的气味,对于各方感觉都要敏感的妖兽来说,这种东西他们无福消受,不过既然这是人类的食物,莫尘应该没问题。 知道他们不吃油炸食品,莫尘点了点头便打开了红色的盒子,一眼看去,只是两个面包,中间夹着些东西,没吃过,也没有太特别的味道,人类便小心的张开嘴,尝了一口。 "怎么了?"才咬了一口,莫尘就吐了出来,脸色也立即变的十分难看,花朦连忙走过去,作势就要检查它的身体。 "没事没事。"推开花朦的手,抓起可乐猛灌了几口,莫尘说:"是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东西里夹杂了焦肉的味道,原以为闻错了,原来是真的,"那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餐盘被苍魁拨到一边,既然不能吃酒没有留下的必要,几个男人起身就要离开。 "是肉啊,扔了怪可惜的,你们给吃了吧。"莫尘没动,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眨了几下,好吧他承认,就在前一秒他突然起了坏主意。 他们不喜欢吃油炸的,更是一点辣的都不沾,知道那是肉立即吐了出来,可莫尘仍尝到了一点辣味,他一直很想看看,他们吃辣的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不吃油炸……" "吃吃看吧,味道也许不错,电视上每天都在放嘛。"打断了花朦的话,莫尘哀求的看着,哀兵之计,他用过很多次了,而且是全胜记录,没有一次不成功。 为什么执意要他们吃这东西,男人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他们真是太宠他了。 将汉堡推到花朦面前,莫尘示意他尝尝。 被点名了,花朦也不好推诿,拿起那已经凉了的东西,送到嘴边,试探的咬了一口…… "还不错。"狐狸的表情立即变为欣喜,指着那小小的东西连连点头,嘴也是快速的咀嚼着,好像发现了什么至极美味一样。 "真的?"看他吃的那么幸福,苍魁也不疑有诈,结果他拼命推荐的东西,在没人碰过的地方咬了一口,然后,男人的眉皱了起来,数秒后又舒展开来,点点头,将那些东西传递给下一个兄弟,绝染,"闻起来不怎么样,但是这味道……还不错,我从没吃过这么特别的东西。" 绝染本不想吃的,但看到莫尘那期盼的眼神后,不得不接过来,在众人的注视下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莫尘问,那东西该狠辣,为什么他们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辣的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忌惮? 冲莫尘点点头,绝染拿着被人咬掉一半的汉堡,看了傲叱一眼,"我想龙王对这种东西该没什么兴趣,就别尝了,我替你吃了吧。" 看他们一各个吃的那么幸福,傲叱更是不甘落后,抢过来就咬了一口…… 花朦说好吃,是因为不想受罪的只有他自己,苍魁说好吃,是因为被花朦骗了不甘心,至于绝染,反正大家都骗了,龙王也别想躲。就在傲叱成功受骗后,几个男人的脸色像约好了一样刷的变了,涨的通红,有些沙哑的声音喊出的是同一个字:"水……" 恶作剧的头是他开的,却没想这几个男人这么配合,趴在桌子上,莫尘一点罪恶感都没有,笑的很是快了。 …… 悲惨的从KFC里走出来,被辣所刺激的男人脾气都涨了起来,傲叱干脆一路放法,不让任何人再看他们一眼。 最后他们去了游乐园,那几个嘴唇异常娇艳的男人陪他几乎玩遍了所有娱乐项目。 莫尘从没想过,他会和他们做这些…… 在飞驰的过山车中尖叫,在带着音乐缓慢上下的旋转木马上欢笑…… 吃着比西瓜还大的棉花糖,分享半米高的冰淇淋…… 长长的滑梯,有人扶他上去,也有人在下面接着他。 满是小朋友的秋千,有人会推着他飞的很好,身旁的小孩子无一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五个人挤在游乐场里德长凳,像孩子一样推搡着,反正有傲叱的法力在,再也不会有人围着他们看,可以随心的笑,尽情的闹了。 从天亮到天黑,莫尘一直在笑,他从没玩的这么疯过,如此尽兴过,恨不得将全部精力都发泄出来。 等他们坐着摩天轮,来到最高处是,疲累的少年缓缓睡去。 梦中,他也在笑,更希望着,这份静谧与甜蜜永存。 可他不知,这是在人类世界最后一次,让他们尽情享受这快乐的时光,在未知的世界里一起探询。 谁也不知道,很快他们就要再次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最后一次变化,然后是恒久的安定。 第五十章 寿命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也是欲望燃起的季节,妖兽的发一情一期,如约而至。 还记得去年苍魁发情时的疯狂,今年多了几只,可想而之,莫尘的夜晚过的该有多快乐…… 以前除了晚上在卧室里,其他地方他们都是规规矩矩的,可自从春药事件后,他们就没了忌惮,不管是哪,不管黑天白天,只要想做便拉到一旁,也不管莫尘愿意不愿意,理由很简单,发-情一期,他们需要着。 就这样,无休止的所求,变本加厉的欢一爱,让莫尘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他只是人类,怎么能逐一满足那体力及各个方面都比人类强的妖兽呢…… 更何况,他还是男人,亏大于盈,不管喝多少补药都无济于事,他损耗的一时间根本无法补足。 眼看着莫尘越来越憔悴,整天哈欠连连,除了床哪都不想去,一副身心疲累的样子,第N 次家庭会议紧急召开了。 "莫尘太累了,他需要休息。"苍魁说,可他问时也知道发一情一期的痛苦,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为了让莫尘得到充分的休息,被那股欲望折磨的不成样子,每天夜里都要到阳台吹冷风不说,一闻到莫尘的味道身体立即起了反应,是一种无法言表的煎熬。 战场上所受的伤痛他可以连眼都不眨的忍耐,而这个,对他来说,是根本不能承受的,禁欲一次就够了,要是再来,港魁自认他没有那个抵执力。 "可是,在这敏感的时期,他一旦休息,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地狱般可怕。"苍魁补了个但书,他是诚实的人,不会说那冠冕堂皇的话,他所表述的只要实事求是便好。他们现在要做的是解决问题,不是放些没用的空话。 在没遇到莫尘前发情时也许可以控制,但是在欲望不加节制的今天,还有喜欢的人在身边,仅有的自制力也荡然无存了。 "人类的身体太脆弱,花朦,能想办法让莫尘变强吗?就算达不到妖兽的标准,至少不能只到这种程度就累趴下啊。"转向花朦,傲叱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可是狐狸却是用摇头回答,他尽力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莫尘毕竟是人类,他改变不了他的身体构造。 "说到脆弱,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绝染不轻易开口,可他只要一说话,那内容必然是无法忽视的重要,而接下来的话,更是一直如炸弹般埋在他心里的问题,黝黑的瞳扫过众人,男人冷漠的声音随之响起,"莫尘在长大。" "他当然会长啊,才十八岁而已,不过我不想让他长,你知道,他的身体在发育,肛肉骨骼什么都在长,就人类的成长来说,莫尘算发育晚的,不过再晚,退早有一天他会和街上那些硬邦邦的男人一样,抱起来不舒服不说,我最受不了的是胡子啊,毛发什么的,一想到莫尘将来一身肌肉,满脸胡须的样子,我就恶寒……"说完,花朦还配合的打了个寒战,他真不敢想,柔软的身体被石头代替的感觉,他才不要抱着那么可怕的东西呢…… "你的意思是… … "听出绝染话中的玄机,沉默片刻,苍魁随后吐出的猜测,让花朦再也没心情胡思乱想了,"他在长大,青年,壮年,老年,死……" 人类的一生如此短暂,匆匆数十载,然后,他就要与他们天人永隔了。 妖兽衰老的很慢,无法想象他们围着白发苍苍的莫尘时会是什么表情,更不敢想那白皙细嫩的皮肤被皱纹与枯槁所代替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说这些他们都可以面对,但最后那个死,要如何接受? 莫尘是人类,他们是妖兽,他死了,他们要怎么继续活下去,最后的选择,会是随他而去,他们不怕死,他们在意的与莫尘相处的时间太短,还没有爱够,就要这么分别,这一别,也许会是永生永世。 妖兽能做到许多人类望尘莫及的事情,但能力毕竟有限,他们改变不了寿命。 这个问题他们从没想过,如今摊在众人面前,才让他们感觉到危机感,他会衰老,会死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现在算算,真的不了。 "不想让他就这么死去,能不能找到延续寿命的方法?"绝染小心的问,对于养生这一类的事情,精通的只有花朦,唯一的救命稻草,带着希望的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可是他除了摇头做不出任何答案。 "单纯的吃药无济于事,如果用妖力续命的话,我们损耗很大,却没有什么效果,我们全部力量加在一起,最多可以让莫尘多活不到一年。"话才说完,就见傲叱要说话,花朦知道他要问什么,在他发出声音前,便抢先破灭了他的美梦,"不要说,能续一年就续一年,要知道,这一年的代价是,我们全部人的命,我们都死了,莫尘的寿命加不加有什么用?不是我自私,我问你们,没有莫尘我们活不下去,没有我们,莫尘就能继续活着吗?" 是啊,那个办法根本没有实质上的作用,莫尘的命,该怎么办呢…… 当他们察觉到事态的严重后,似乎可以看到缕缕白烟正从莫尘的身上飘散,那烟,便是生命…… "就真的,要放任他死去吗?"激动,愤怒,到最后的痛苦,无力的问,苍魁的声音里,带着不甘心,不仅是他,其他人又怎么能接受这突然的打击呢? "我曾经在妖兽大陆,包括人类世界,寻找过古老的契约,但却一无所获,如果还有人懂得立契,就可以和莫尘有等同的寿命,这是唯一的办法,可这成了幻想,契约早被人所遗忘… … "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狐狸的头深埋其中,含糊到无法分辫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里,刺痛他们的心,仅有的办法,明明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却因遗忘而消失了……" 莫尘还在睡,他不知道客厅里几个男人的痛苦,苦闷笼罩着他们,虽无泪,却是哀伤洪流…… "花朦!"突然,傲叱叫了一声。 这消息对他来说打击太大,让一向冷静的头脑有了些混沌,不过在听到花朦的话后,傲叱从记忆深处拉到了有关的线索,关于契的事情,猛的一拍桌子,直接揪住花朦的衣领,一向稳重的龙王激动的喊了起来,"你是说,只要可以立契,就能让莫尘继续活着?! " "原则上说,是的。"难道龙王有办法,看他那激动的样子,花朦连忙做进一步的补充,"生命契是生命等同,只要有人会立契约,我们之中随便谁和莫尘立契都可以,龙王,难道你会?" "不会,但我知道有人会,也许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个懂得使用这古老的力量的人。"得到了肯定的答素,傲叱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松开花朦的领子,男人慢慢站直身体,深邃目光飘向窗外,看向湛蓝的天,"我想,我该回水族一趟。" 水族以法术著称,难道水族的人懂得立契?他寻遍整个妖兽大陆,惟独连天海没有去过,那是深海,他的力量不足以到达,难道说,有希望吗? "龙王,水族有人懂得立契吗?"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龙王在办法,希望重新燃起,苍魁连忙问道。 "不,水族也不懂立契,但我父皇应该知道那唯一懂得立契的人在那。"思绪远飘,傲叱想到了幼年时曾听父亲提起过,这世界上,在某座山中,有一头上古灵兽,名为白泽,他通晓法术,水族之力便是那处学来。至于这契,我记得当时父皇有提过,他还说,白泽是最后一个懂得使用此力的人了。他与水族还算有些交情,这件事应该不会拒绝不管怎样,我先回水族,问清白泽所在,再做定夺吧。" 最后的办法,他们只能放手一试,傲叱即日起程,用最快的速度向水族赶去,至于莫尘这边,本就疲累,又被施了小法,他干脆就没发现傲叱的离去。 至于那传说中的灵兽是否存在,而他肯不肯帮忙,又找不找的到,就成了悬念,答案只有龙王回来才见分晓。 是如其所愿,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莫尘老去。 一切,替听由天命。 第五十一章 办法 傲叱这一走,便是两个多月,忧心仲仲的等待着,既期盼他早些回来公布答案,又惧怕他带回坏消息,矛盾的心情,再看到莫尘什么也不知道的笑脸后,那滋味更是五味杂然。 原本放纵的发情期,现在也变了味道,不再尽兴。 只要能压住那股欲望他们就不会再奢求,只默默的抱着莫尘。总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如果龙王带不回好消息,那接下来的每一秒都要珍视。 受庞若惊的莫尘每天看着他们一各个凝重的表情,想问却不知要问什么,脑子里隐隐记得好象有什么事忘记了,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遗忘的,是傲叱。但被施了法,莫尘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他的记忆里傲叱还在,只是刚刚出了门而已。 在众人的惴揣不安中,傲叱终于回来了。 午夜,莫尘早已睡去,几个男人围坐在沙发上,等待傲叱的消息。 "回了水族,问了父皇白泽所在,也讲了我们找他的目的。我的想法一说出口,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荒谬,他们觉得,为了一个人类,费那翻周折不值得,更何况,还是一个遥远的未知。"每每到当时场景,傲叱的气便涌到心头,大局为重,现在的他已经无暇顾及别人的看法,一心想要解决问题。 不过还好,真正需要的人没有和旁人一样取笑,那人就走他的父母。 秉退左右,封闭的屋中只剩傲叱一家三口。 傲叱倔强,从小便是如此,他们阻止不了他要报复狼王,也阻止不了他与莫尘相恋,这些决定他们其实都是反对的,可是最后选择的只有站在儿子身后,默默的支持他。 这世界上最了解傲叱的,只有他们。 既然傲叱提了这个问题,打了这个主意,如果不帮他,他一定会自己想办法,到最后也许会弄个两败俱伤。他们这个儿子,为了莫尘命都可以不要,这点绝非玩笑,所以和之前的几次选择一致,他们要站在傲叱这边。 没有迟疑,也没有劝说,傲叱的父亲直接带他去寻找白泽,那个他也不曾见过的上古灵兽。 古老的昆仑山脉,云雾燎烧,人迹罕至的顶峰,他们看到了传说中的白泽。 傲叱看不请他的面庞,盆膝而坐,烟雾环绕,他唯一能看到的便是一袭白衣。 傲叱知道,白泽不是谁都能找到的,他们之所以能见到他,是因为白泽愿意现身,否则,他们就算踏遍整个昆仑山,也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飘妙的声音传至傲叱父子耳中,像是由心而发,也像从远飘至,一种说不出感觉的声音,但是傲叱知道,那是属于白泽的,他问他们― "来此何事?" …… "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不是只立契约就可以解决。所有的契约都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唯一】 ,不管是什么契,都要求被立者完全属于契主,也就是说,莫尘和我们其中一个人立了契约,另外三个便不得再碰他,否则契约失效,莫尘的生命立即完结。"白泽的契和妖兽曾经使用的大不相问,是冷漠没有一点人情味的。 "不过,白泽问清了事情的原由后,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除了立契,还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有两个选择,我回来是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还有大家一起决定选择什么。"白泽给的选择不难,可也不算简单,傲叱无法帮其他人做出决定,所以他立即赶回,共同商讨。 "说吧,我们的意思你该清楚,只要莫尘可以活的久些。"绝染替他们说了,那两只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龙王既然如此慎重的询问,可见那两个选择不是那么简单,不过不管是什么,他们的初衷不会改变。 "莫尘是人类,他的身体无法改变,也不能为他延续生命,但白泽有一个特殊的能力,可以让生命静止,也就是说,让莫尘停止生长,直到他身上的法术枯竭,那时他才会死去。"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这个条件不是比契还好吗?为什么龙王严肃的不见一点欣喜? "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付出,白泽有散力让莫尘的生命静止,不过那需要外界力量辅佐,损耗及大的法术,白泽自然不会用自己的力量,所以他说,若要启用法术,就需要强大的力量。听到这,我便替大家做了决定,告诉他,我们的力量都可以给莫尘。" 也就是说,完成这个法术,需要用他们的妖力,不是一点,是很多,也许是全部。对于妖兽来说,妖力就等于生命… … "白泽自然知道,妖力就是妖兽的生命,他告诉我,到时他会取出我们所有人的妖力,融在一起,然后,平约分成五份,再住注入各自的身体里。这不是契,却是另外一种生命等同的方式,所谓,同生,共死。" 这是他们求之不得的啊,无论生死都在一起,永远不会将寂寞留给对方,这比契约好上千百倍,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式了。 不过看起来龙王的话还未说完,他们就知道,要做到这点绝非易事,不然龙王不会用这种表情转述。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是,这个过程却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白泽让我告诉你们,法力启用时,我们的肉体将与妖力分割。届时,莫尘会进入某个空间 ,那空间仅与我们的心所相连,亦是每个人的心魔所在,如果在指定的时间 内莫尘能将我们从心魔手中救出,那仪式就算完成,如若不然,我们就会被心魔吞噬,莫尘也无法从那空间中走出,也能是说,这个法术只有两种结局,要么一起活下来,要么,大家都死。" 白泽的选择题,是要珍惜莫尘短暂的一生,还是放手一博,抢夺更多的时间。 "法术完成后,我们的妖力便会相等,再无高低。也许力量会削弱许多,至于少了多少,我也不清楚。当然这不算什么,主要的问题还是,我们要不要冒这个险。" 傲叱说完了,大家的心情由最开始的紧张,到惊奇,再到欣喜,最后便是现在的沉默。 这种时候妖力对他们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如果可以让莫尘活下来,那全给他都无所谓,只是那个挑战,如果莫尘没有将他们从心魔中解救,就意味着,他们的爱情提早结束…… "如果,他足够了解你们,也足够爱你们,便可以完成这看似困难的任务,是残喘苟活,还拼尽全力,你们自己考虑。" 原封不动的将白泽的话转达,傲叱知道,白泽的意思是让他们挑战,在走前,他对他说,他为他们的感情所触动,也希望这份爱可以延续。他会尽最大的能力帮他们。 傲叱不懂,他问白泽,为什么愿意帮他们,为什么可以接受这被众人鄙夷的爱情。 白烟袅袅,傲叱看不到白泽的脸,却能感觉到他在摇头,他拒绝回答他提出的问题,白泽能给的,只有愿意出手相助,如此而已。 "那几十载光阴,转瞬即逝,苍魁自认不是什么大方之人,贪婪,也自私,所以,我想拥有莫尘的时间越多越好,最好是永远。所以,我选试。"苍魁最先表态,白泽说的很清楚了,如果他拒绝,就意味着他不相信莫尘,不,他爱他,更信任他,所以他相信莫尘可以将他从心魔中救出。没有理由,只有单纯的相信。 "我与白狼的选择一样。"简短的回答,正是绝染的风格,没有废话,他坚信一定可以成功。 耸耸肩,花朦懒懒的伸了个腰,"我说龙王啊,你就不该问,大家的决定你早都知道了,不然干嘛让你跑那么远去找什么白泽,少废话了,既然要做就快点做,早点了了这桩心事,我们也能赶紧安心,就这么定了,越快越好。" 是啊,他们的答案他早知道了,傲叱淡淡一笑,看来,是他多事了。 "既然已经决定,那么,现在便开始吧。" 飘忽的声音凭空响起,诧异的目光转向空中的某一处,不知那里何时多了一个人… … 白衫飘浮,轻烟围绕,在灯光明亮的房间里,却没人能看清他的长相。 这便是傲叱所说的白泽。 以他们的力量,都没有察觉到白泽的到来,就说明他的力量在他们之上,甚至高出许多。 也许他们还有问题要问,可是,白泽却没给他们机会,长臂挥动,衣袂翻飞,下一瞬,客厅里只剩空荡,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莫尘从梦中醒来,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第一次感觉到安静。 试着叫那几个男人的名字,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心慌了,突然想起苍魁那日的不告而别,怎么,还要再来一次吗? 慌忙从床上跳下来,莫尘找遍了整个房间 ,却悲惨的发现,这里,只有他自己了。 他们把他丢下了吗? 无力的少年颓然的跪到地上,赤裸的膝盖贴到冰冷的地板上,让他的身体随之颤抖。 想哭,却哭不出来,茫然的看着眼前那片天地,完全不知,自己要做什么。 "人类,你的试练开始了。他们在等待属于你的营救,如果你办不到,那几只妖兽的寿命就葬送在你手中,一切,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为了他们,去吧……" 什么声音,猛的抬头,莫尘想找到声音的来源,可视线所触及的地方都是房间原本的样子,这屋里除了他再没别人,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那声音来自空中,又消隐于空气。 想到了鬼,莫尘习性惯的放声尖叫,可他还没等发出声音,就感觉身体突然腾空,一股白烟遮住了视线,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二章 劫(一) 莫尘醒来时,正躺在一片青翠的草地上,本该静谧的环境却无比嘈杂,凌乱的脚步声,混乱的吆喝声,隐隐还有几声哭泣,与恐惧的叫喊。 这是什么地方? 茫然的四处看去,只见身旁疾驰而过的,是穿着古代服饰的男人。下意识掐掐自己的脸,会痛那就是真的。 可是,眼前的一切要怎么解释?! 虽然没有任何建筑,莫尘也感觉的出,这个地方不再是他生活的时代,眼看着那一个个穿着古装的人,还有真实的长在头上的长发,他好象回到了古代。 穿越吗? 突然想起这个新生词汇,拍拍身上沾带的草屑,莫尘站了起来,一身睡衣还穿着拖鞋的他,与这个场景十分不符,显得格格不入。 "快!所有男人都拿起武器,跟我走!"粗犷的声音平空响起,着实将莫尘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浑身肌肉,穿着朴素衣衫的男人挥助着手臂,向某个方向指去,看样子他可能是樵夫,也可能是猎人,只是他拿的那把锋利的大斧,与他的身份十分不搭。 随着他的声音,又有几个彪形大汉从莫尘身边跑过,一脸凝重的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莫尘奇怪的穿着,一心向什么地方赶去。 好奇心驱使,莫尘就顺着他们消失的方向走,他倒想看看,到底有什么让这帮男人都慌成这样。 气定神闲的走着,莫尘并没有因来到陌生的时空而恐慌,他想的,是尽快弄清事情真相,然后回去找那几个男人。 也许这一切都是梦吧,他们消失,以及自己来到这里。 是梦吧,他只能这么解释,也希望自己赶紧从这里噩梦中醒来。 不知走了多久,一股难闻的腥味转了过来,起初很淡,随着步伐的前进,这味道越来越浓,片刻之后,腥臭味漫天都是,少年皱起眉头,掩住口鼻,看向远处晃动的人影。 那是什么?距离太远他看不清楚,但也依稀的感觉到,那里好象是战场,正上演着激烈的交锋。 这就是那些人急忙赶来的原因吗?莫尘本想躲开,他见不得杀戮,可脚却像被人控制般,鬼使神差的向战场走去。 距离越近,血味就更加浓烈,随之而来的,还有残破的四肢,以及零星的尸体,这是真正的战场。平地上的青草被红色覆盖,一种悲壮的颜色蔓延开来,莫尘终于知道,何谓血流成河。 看到这些,莫尘本该尖叫,可看到断崖上所立的人后,他险些忘记如何呼吸。 那是,苍魁。 他从未见过,若镀寒霜的脸。苍魁瞳是黑色的,不带任何表情,冷冷的看着整个战场。 不管如何残酷,不管死伤多少,似乎都不会牵动他的感情,那个苍魁,没有感情。 莫尘这才发现,与那些人类打斗的不是士兵,或是野兽,或是半妖化的妖兽…… , 这里,是千年前的战场。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群穿着法袍的人赶了过来,无数法器符咒对准了正在攻击的妖兽,顷刻间战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占据优势的妖兽部队连连后退,人类的军队压制了野兽,和尚道士也成功的牵制住妖兽的动作,这场战斗貌似很快就要结束。 就在这时,一件温热的风吹来,夹杂着死亡的味道,抚过每个人的身体。 莫明的恐惧油然升起,下意识的,莫尘看向断崖上的苍魁。 只见男人漂亮的银发轻轻舞动着,那身白袍也随风飘扬。 完美的男人,散发着高贵。 独特的气质,邪魅的面庞,引去了大部分人的视线,兵器碰撞的声音嘎然而止,大家都伸着头,看向那崖上的男人。 就在这时,苍魁突然一跃而起,重重的落在地上,如弹射的导弹般,飞进了人类的部队。 莫尘亲眼看到,苍魁的利爪在成一字排开的和尚道士喉间闪过,等他优雅的收回手,结束这场像在表演的动作后,人类的身体逐一倒去,喉间飞溅的血液让莫尘湿了眼晴。 不要,不要再继续,魁 ,不要杀人。 他想过去抱住苍魁 ,那狼看起来很不好,狐独寂寞,需要人的安慰。他要帮他,帮他的狼。 可他才走几步,那男人嗖的一声飞回崖顶,莫尘扑了个空,无奈他只能靠自己的努力,走向山崖,走到男人的身边。 等他气喘吁吁的爬到山上时,苍魁的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古稀老人,背着手,似乎与他说些什么。 他们旁边,放着一个坛子,那坛子他见过,正是封印苍魁的。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一会就看到那老人,拿起刀子,凌虑自己的身体,那样子,惨不忍睹,整个过程,苍魁则是冷漠的看着,好象那老者正在为他表演什么无趣的节目。 最后,冰冷的匕首划开了喉咙,老人的身体轰然倒下,飞溅的血,喷到了苍魁的眼中。 那一刻,莫尘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丝茫然。 "魁 ……"他知道,苍魁需要安慰,顾不上疲累,莫尘连忙跑过去,就在他快要碰到他的时候,老人的尸体突然有了变化。 折断的脚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两条与身体分离的腿就在苍魁脚下,本该死去的人突然"站"了起来,用腿的横截面立在地上,向苍魁一点点走去。 划开的脖子,还在往出血 ,那一刀用了极大的力,连接脑袋的只剩骨头和后颈的皮肉,老人费力的前进,脑袋随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摆,好象随时都会掉下来。 那样子是说不出的恶心,捂着嘴,忍住呕吐也制止尖叫,莫尘拼命的压抑着,就在这时,他听到那移动的尸体在说话…… 像钝锯锯木头的声音,十分粗哑,哈哈的声音似在喘息。 "白狼……你没有……我们都有的…… 你没有……你杀了我们所有人……也得不到最卑微的东西……你没有… … 拥有一切的你……就没有那个……你没有……你可怜……你太可怜了……" 随着他的声音,崖下的尸体也都有了动作,不是缺了胳膊,就是断了腿,有的胸腔被剖开,内脏流出体外,一边走,一边往下掉,极其恶心。 不过这些都可以装做看不到,唯一让莫尘害怕的是,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一件事,嘈杂的声音,交替的转出这样一个信息—— "… … 你没有… … 你没有…… 我们都有… … 只有你没有… … " 不要再说了,莫尘想制止他们继续说下去,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大,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即使捂上耳朵,也阻断不了,那声音无法阻挡,直接传到脑中。 当然,听到的不仅是他,还有苍魁。 男人的表情有了变化,从冷漠变成了困惑,再到无助与愤怒,染着血的眸子愤怒的看着面前的尸体,男人大声咆哮着,"什么没有?!我没有什么?!告诉我?!不要喊,告诉我没有什么?! 不要喊了!告诉我答案,不要再喊了!" 极力喊出的声音,撕心裂肺,莫尘的眼泪唰的就流了下来,视线瞬间模糊,男人的身影不再清晰。 尸体们的声音盖过苍魁的,在空荡的谷间盘旋着。 男人的心理防线很快垮塌,身形晃动,原本高傲而立的身体颓然的跪到地上,高亢的喊声也渐渐变成低喃,苍魁抱着头,不停的重复着,"是什么… … 告诉我……你们都有,我没有的到底……是什么……告诉我……"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他们只走围在他身边,提醒着,嘶喊着,让那个男人变的如此可怜。 "魁 ,站起来,魁。"哭着喊,可是他的声音完全传不进男人的耳里,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他们包围,吞没。 苍魁的身体缩成一团,声音也越来越小,其中还带着颤抖。 尸体从崖下爬了上来,围着他,狰狞的笑着,难听的声音就在他头顶回旋,唾液与血喷在男人身上,此时的他,看起来如此卑微。 莫尘疯狂的喊着,可是苍魁就是听不到他的声音,在他们的围攻下,怯懦的颤抖着。 这不是他的狼,他的狼不会这么可怜,永远不会陷到这种绝境! 狠狠的擦掉眼泪,莫尘火大的拨开鲜血淋漓的尸体,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洞察一向敏锐的男人,今天迟缓不少,等他发觉头上的阳光被什么遮住,染血的瞳才怯懦抬起。 苍魁说过,他是高傲的王,无怜什么时候都不会被打倒。 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可怜与软弱。 莫尘的心突然变的平静,冷冷的看着那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命令道:"你,站起来。"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少年皱起眉头,似在不耐,"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有的是什么吗?想知道,就给我站起来,像之前一样,找回你的气度。" 明显一愣,似在思索莫尘话里的意思,尸体的声音愈加响亮,却无法再左右他的思想。男人怔怔的看着莫尘,半晌后,慢慢的站了起来,表情也逐渐稳定。 总觉得,这小东西在哪见过,看到他,他浮躁的心得到了些许安宁。 苍魁的表情渐渐冷静,莫尘放心的吁了口气,随即漾出一抹笑容,抬手抚上男人的脸颊,擦掉他沾染的血。 "魁 ,他们有的,你没有的,是心,是感情,不过那是过去。"笑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少年温柔的眯起眼晴,对着他爱的男人说:"现在的你,有了心,也找到了感情,而且,将它们送给了我,莫尘一直珍惜着,就放在这里,你与我的心,连接在一起,跳动着,也让那爱,越来越多, 满满的,将我们包裹。" "心?感情?"似想到了什么,男人歪着头,向莫尘确定。 "是的,心,与爱。"踮起脚尖,莫尘环住男人的脖子,在他唇上淡淡一吻,"魁,我爱你,你是我的。" 困惑与不解瞬间从男人脸上消失,像一缕春风,吹开了万年寒冰,男人淡然一笑,主动揽住他的腰,"莫尘,我是你的。" 他的狼,醒了。 高兴的扑进男人怀里,正想搂着他撤娇,却感觉到一阵眩晕。 周围的尸体,男人的身体都幻做白烟,一瞬间就将他笼罩其中,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脚下的地突然不见了,失重的身体嗖的一声掉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 劫(二) "……啊啊……好爽……啊……深点… … 深点… … 啊啊啊啊……好棒……你真棒… … "这是什么声音? 女人带着满足与渴望的呻吟断断续续飘进昏迷的人的耳里,让莫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摇晃着混沌的脑袋,好半天莫尘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情。 奇怪,他不是和苍魁在一起吗?那些尸体呢?苍魁呢?好容易看他醒过来认出自己,怎么不见了? 等等,他记得当时…… 山崖突然变成了无底洞,失重的身体一直下坠着,没有尽头,也不会停止。前一秒他看到的还是睛朗湛蓝的天,下一刻就是满眼的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没有休止的下落,莫尘不知什么时候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视线所及的范围,依然是不曾改变的黑,不过与掉下来时不同,他听到了某些声音。 放荡且淫荡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做什么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他掉到哪了?误入人家的房间了吗?还遇到这么尴尬的事情。 不敢轻易动作,生怕发出声响打扰到对方,若被人发现他偷窥人家欢爱,那才真叫有理说不清,估计他说他不小心掉到这里,没人会信吧。 如果没猜错,他该掉到了谁家的衣柜或者其他封闭的地方,漆黑的空间里,莫尘双手环膝,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所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看不到他干脆连耳朵也捂上了,静静的等待他们结束。 可是他不知等了多久,腿都麻了那声音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无奈莫尘只能试探的动动手脚,他发现自己待的地方并不小,甚至说,这里很大,无论怎么动都触不到墙壁。 算了,既然他们不打算停,他还是尽快找到出路,赶紧离开这窘困的地方。 摸索着前进,莫尘发现这地方虽大,两边还是有墙的,没有办法他只能往前走,顺着这唯一的路。 不久莫尘就发现,这路通往的方向是声音所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走,总觉得就这么闯进去很不礼貌。 在黑暗中待的太久,莫尘有些适应了,一成不变的黑也有了层次,他终于知道自己所在何处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他站在石壁一侧。前面不远处有个转弯,声音正是从那里出来的。 回过头,后面是凹状石壁,也就是说,他只能前进没有退路,不然就等着他们做完,可看情况,一时半会是不会结束了。 硬着头皮,莫尘走了过去。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耳边,吞吞口水,少年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向外望去,其实他也不用藏的,那两个人正沉浸在性的快乐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为什么觉得那两个人如此面熟呢? 狐疑的看着,少年的眉不觉间皱了起来。 山洞满是灰尘的土地上,两具赤裸的身疯狂的扭着,女人的腿敞至大开,然后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将男人圈住,随着男人快速的挺腰,肉体相撞的声音格外明显,已经习惯黑暗的眼晴,连他们的交合处都看的一清二楚。第一次看到女人那里的样子,莫尘连忙别过眼晴,将视线停留在男人身上。 男人有强壮的身体,纠结的肌肉此时全数突起,象征着他的力量,壮硕的身体已汗流浃背,可见他有多么卖力。 全力的讨好着,恨不得每一下撞到女人的敏感处,让她为自己疯狂。 充满野性的欢爱。 有点不好意思,莫尘将头转到一边,就在这时,那两个人换了位置。 眼角的余光将他们的动作收纳其中,恍惚中,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这让莫尘不得不再一次将探究的目光集中在他们脸上。 从正面变成后面,这次男人的身体将那尴尬的部位挡住了,莫尘也安心不少。 女人跪着,上半身伏在地上,胸前的浑圆随着剧烈的动作摇摆着,她十分享受的仰起头,尽情叫喊着,那是一种十分享受又满足的声音。 他见过他们,一定是。 全神贯任的猜测着,莫尘没发现自己的脚正向他们的方向移去,他想看的更清楚些,好让心里那模糊的影子变的清晰。 就在这时,女人突然动了,就着结合的姿势向前爬去,男人也庞溺的跟着,一边抽动着一边陪她向前,顺着他们的方向,莫尘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是…… 怪不得觉得面熟,怪不得觉得这个地方他好象来过,那对男女正是乌啼与迷月,而这个山洞却是关押绝染的地方。 这场景和他第一次看到绝染时极其相似,男人跪着,被大石压迫的无法抬头,双臂被崭新的铁链捆绑着,紧贴在大石上,虽然没有间隙,可愤怒的男人硬是让铁链发出了碰撞的声音。迷月来到绝染面前,自下向上看着男人阴冷的脸,浮荡的脸上挂着恶心的笑,她摸着绝染结实的身体,喘息着,放浪的笑,"没用的男人……和你做……真恶心呢……我不咬着牙……都无法坚特到最后呢……无味……单调……一无走处的男人… … " "闭嘴。"从牙缝里冷硬的挤出这两个字,目眦尽裂,男人黑色瞳似在喷火。 "怎么……戳到你的痛处了?无用的男人… … 哈哈… … 你看看乌啼……你的亲生儿子… … 比你好上不知多少倍……你不配做男人……不配当雄性… …就在这阴暗无光的地方……过下半辈子吧… " "闭嘴!闭嘴!你胡说!胡说!妈的!放开我!放开!"绝染的肌肉全数突起,在铁链的捆绑下,勒出各种形状,还有青紫,淤血。 "父亲,"尊称此时听起来是莫大的讽刺,乌啼挺着腰,将自己一次次送进迷月的身体,同时还不忘挑衅的看着绝染低垂的发顶,"你老婆的身体,真爽呢,啧啧,真是遗憾,你无法享受了。好东西不能浪费,就让我这做儿子的替你吧,反正你也没那能耐,就别占着这么棒的身体了,你不懂珍惜,自然有人喜欢。" 乌啼话落,迷月便眯着眼晴扭过头去,在绝染面前热辣的吻着,交缠的舌,粗重的呼吸,还有无法吞咽的液体,绝染虽然看不到,可通过声音,他已了然。 "滚!你们滚!滚!"咒骂着,却无济于事,那两个人依然我行我素的交媾着。不管绝染的声音有多愤怒,有多绝望。 他们在他面前表演着肮脏的戏码,强迫他看着听着,还用满是羞辱的话刺伤男人的自尊。 被捆在那里,绝染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任由他们轻蔑的嘲笑,进行那不伦之事。 一面是暧昧的热流,一面是汹涌的怒潮,这小小的山洞中,上演的是人间最过残忍的戏剧。 绝染的过去他再清楚不过,莫尘到现在还记得,第一个咒期,绝染略带卑微的看着他,问他和他做会不会觉得恶心,无趣到难以忍耐。 都是那两个人害的,他们让绝染在痛苦中活了那么久,被冤枉,造谣,却无力为自己做些什么。 他们太过分了。 一向善良的莫尘突然有种杀人的冲动,他想杀了他们,用他们的血祭绝染长期以来的痛苦。書香門第論壇 愤怒的眼晴泛着猩红,跑到绝染面前张开手臂,将那肮脏一幕全教遮挡。 "你们,不配出现在他面前,令人作呕的是你们,卑微可怜,被人唾弃的也是你们。不要脏了他的眼,你们该滚到肮脏的鼠洞中去,永远怯懦的活在那,等待时间煎熬与良心的谴责。记得,无论你们躲到哪里,你们的身上已被烙上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丑恶,与令人发指。" 说完,不想再看一眼,莫尘回头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像小猫一样轻柔的磨蹭着。 "绝,你是最好的,温柔也强悍着,不要痛苦,也不要生气,忘了他们。你还有我呢,我在等你,等你温柔的吻,大力的拥抱,你给我的都是快乐,让莫尘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快乐。过往都是云烟,你抓不住也无须留在心里,只要有我就够了,不是吗?还是说,你后悔了,只想恨,不要爱了?" 黝黑的瞳,其中的愤怒一点点散去,失去焦距的目光重新定格在莫尘身上,冷傲的脸对着他,没有笑容,却也不再痛苦。 "我放你出去,好不好?"又一次,莫尘摸上铁链,大力一扯,清脆的声音后,粗壮的铁链居然应声而断。 扶起跪在地上的男人,莫尘帮他拍掉尘土,莞尔一笑,"跟我走吧,永远都不回到这里,好不好?" 点点头,男人温驯的被他牵着,向满走阳光的外面走去。 走出这里,就是从黑暗走进光明,身体与心,得到解放。 "莫尘,谢谢你。"沐浴阳光,绝染站住了,温柔的看着少年露出笑容。 "不客气。"甜甜的笑,逆光中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就想凑近一些,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拉力将他拉向某个方向,四肢舞动,莫尘费力的挣扎着,可是他还是敌不过那股力量,被吸入旋涡。 第五十四章 劫(三) 巨大的旋涡,不知是水还仅是空气,莫尘的身体被紧拉着,无形的压力压迫着胸腔,他快要无法呼吸了。 天旋地转,没有方向的被牵引着,在他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力量嘎然停止,像高速行驶的车突然踩了刹车一样,所有的力在一瞬间消失,他被重重的抛向了某个还算柔软的地方。 这是沙滩。 茫然的抓起一把沙子,这沙与人类世界的有所不同,很细,颗粒也不是很明显,握在手里感觉不到划手。 这么多的沙,该是在海边,果不其然,他一抬头就看到了浩瀚的海,海浪轻卷着沙滩,在离他脚不过厘米的地方退了回去。 咸腥的味道充满鼻腔,这是属于海的气息,不是假的更不是幻觉,他是真的置身海边。 好奇怪啊。拍掉身上的细沙,少年在海滩上慢慢踱着步子,清秀的眉不知什么时候紧拧到一起。 先是千年前苍魁 ,又是被关在山洞里的绝染,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些属于过去的事情。 不,不全然是过去,这其中还有不同,无论是苍魁还是绝染,他们身边发生的事情,似乎是他们最惧怕,最不想想起的,唯一的弱点被暴露出来,就像未愈的伤口,突然被人掀开痂,还不客气的撤了把盐。 他现在所经历的,是他们痛苦的过去,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莫尘依稀的感觉到,他的使命,是让他们从曾经的阴影中走出,彻底扫掉心里的阻霾,遗忘那些不好的回忆。 如果这是最终目的,那莫尘十分乐意继续下去,这些是他早想做的。 猜测着,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如果他没猜错,事情不用他去寻找,自然会出现在他面前,他只要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惊喜'便好。 聪慧的少年并未猜错,走了没多远,他就看到了两支浩大的队伍,皱起眉头,他看到其中一边领头的人是苍魁 。 如果是逐一帮他们摆脱阴影,那苍魁为什么再次出现? 没了之前的慌张,少年静静的站在合适的位置,认真观察着,同时也在思量自己这次该如何去做。 这边在思考,那边的战役是如火如荼,一贯优雅的男人在战斗中也是如此,高傲的白狼在蔚蓝的海上穿梭着,与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激烈的打斗,从斗争的角度判断,苍魁带的该是他的狼族,而对手,则是深居大海的水族。 也就是说,他即将看到的人是傲叱。 在莫尘找到答案的时候,苍魁那边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属于攻击系的狼族疯狂的向水族的结界中冲去,要么成功突破,要么被弹到很远。 防御,攻击,或者增加战斗状态的法术带着属于它们的颜色,将天空染成一个奇异的色彩,众人的衣服似乎也在散发着特别的光芒。 狼族狠狠突围,水族拼命防守,并趁机会给那些攻击力超强的狼致命一击,就在这时,苍魁的战斗结束了。 他的狼赢了,仰起头骄傲的看着斗败的对手,他们的胜负已分,这场战役也很快画上了尾声。 狼族兴奋的欢呼着,那声音响彻天际,斗败的水族则一各个黯然的垂着脑袋,跟着他们的首领无奈的向海中退去。 以强大的法术著称的水族居然被单纯的攻击系狼族打败,他们的颜面霎时间荡然无存。 这个,就该是傲叱耿耿于怀的战争吧,也就是他对苍魁的恨起始处。 沉默的水族潜回了深海,没有巨浪也没有什么仪式,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半晌,海面恢复了以往的波涛轻涌,海滩上昂首欢呼的是苍魁的部下。 海风吹起男人漂亮的银发,胜利的笑噙在他的嘴角,那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 他们没有离去,是因为在等他们的战利品。 不大,海中冒出了几个人,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水族族人。他们将几个华美的箱子放到岸边,转身又潜了回去,在他们转头的瞬间,莫尘看到了不甘心。 得到他们应得的东西后,没有留恋,苍魁带着族人离开了,一切又归于宁静,残留在沙滩上凌乱的脚印,也随着浪花飞溅渐渐消失了。 为什么没见到傲叱,又站了一会,除了脸被海风吹的有些痛外,莫尘再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傻傻的站着,直到太阳被月取代,他还是没有等到傲叱。 有些冷,少年搓搓被吹的僵硬的身体,思量着该找个地方过夜,可这除了一望无际的海什么也没有…… 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怜,自嘲的笑笑,莫尘决定往反方向走,碰碰运气。 夜幕下,少年的影子被月亮拉的很长,看起来是那么孤单,这个夜里,孤单的人却不只他一人。 什么声音?除了海浪翻滚的声音外,莫尘还听到了属于孩子的嘤嘤哭泣声,难道还有其他人? 奇怪的四下打量,最后莫尘终于在一个沙丘下发现了声音的主人,那是一个八、九岁大的男孩,一头黑发梳的整齐,规矩的盘在头顶,不过从男孩那一身上好衣判断,这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小朋友,你怎么哭了?"蹲下,莫尘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些,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看到的仍是孩子的发顶。 试着劝说,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有些尴尬,莫尘不得不停止这独角戏,让海浪重新占据有利优势。 不过没安静多长时间,莫尘突然发现,这男孩似乎在嘟嚷着什么,无奈风浪太大,细嫩的声音被风吹散,变的含糊也模糊,莫尘只能凑过去,认真的倾听着。 "父皇不是废物,他强大着,才不像你们说的那样,你们在造谣,在骗人… … " "水族没有被抹黑,父皇不是罪人…… " "水族依然是最强大的,你们骗人,我们才没变弱,我们还是最强的……" "不许笑了,不许说了,你们没资格嘲笑水族,也没资格说那些风凉话……" "不是父皇的错,是那该死的狼,是他来找麻烦,是他让水族不再安宁……" "都是他的错,如果没有他,父皇不会被骂,水族不会被人嘲笑……" "是的,都是那匹白狼的错,都是他让水族背上骂名,都是他让父亲抬不起头被外族嘲笑,都是他让水族的荣耀毁之一旦,都是他抢走了我们平静的生活!" "我要报复,白狼,有朝一日我一定要你尝到今天我所受的痛苦,嘲笑,讽刺,抬不起头。" "白狼你记得,我会让你后悔,后悔惹我水族,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我发誓,我一定要将失去的夺回来,并以千倍百倍奉还给你。" 这小东西,…… 是傲叱? 就算再笨,从他的语气与说的话里莫尘也猜出了男孩的身份,这是幼年时的傲叱吗?他记得苍魁抢夜光珠的时候傲叱没有出生呢?是他记错了还是这是特别为他准备的? 不管怎样,他找到了傲叱。 "你,恨白狼吗?"莫尘知道,只有这个问题才能吸引他的注意,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存在。 "恨!"愤恨的抬起头,小小的脸上布满仇恨与愤慨,对着莫尘那双紫色的瞳孔也流着异样的波动。 "你想怎么报复他?"不管多大,这男人都是一副欠扁样子,很嚣张也很狂傲,尽管还小,可莫尘还是从他身上读到了阴谋的味道,属于那善用伎俩的龙王的味道。 "让他尝到被人嘲笑,被人辱骂,抬不起头的滋味。"男孩咬牙切齿的回答。 "这样啊,"点点头,表示赞同,转念莫尘又问,"那,抢他的恋人,这主意好不好?" 年龄尚小,傲叱一时间无法消化莫尘的问题,孩童的眼晴终于闪出了符合年龄,茫然的目光。 抚摸着他误以为黑色的紫发,莫尘温柔的说:"白狼不是坏人,有一天你们会成为朋友,共同生活在一起,吃煮在一锅的饭,喝一个壶中倒出的水。 "不会!永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傲叱不会与水族的仇人握手言和!"莫尘的话让男孩变的激动,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蹲在面前的人,没有防备,莫尘愣是他让推了个四脚朝天。 眼看着傲叱要跑回海里,莫尘有些着急,一把抱住了他,不顾孩子结实的拳头打在自己身上,安抚的拍着他的背。 "乖,乖,傲叱不闹,听我把话说完,"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压制男孩的动作,不一会莫尘就大汗淋漓了,被他打的地方也是生疼,气喘吁吁的人终于爆发了,一把将男孩扔到地上,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莫尘恶狠狠的扬着拳头说:"再不听话我揍你!" 侧躺在地上的男孩一愣,莫尘以为他的威胁奏效了,却不想少年傲叱大大的眼中,紫光浮出,紧抿着唇一脸严肃的对着莫尘。 少年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茫然,就在他要被傲叱控制时,一股带着海水的风猛的打到他的身上让他一瞬间清醒过来。 "混蛋,你又对我用这该死的法术!"咒骂着,莫尘的拳头作势将要砸到傲叱头上,这次他终于摆脱了强硬,像孩子一样护住头哇哇大叫起来。 一辈子也无法想象那个高傲的龙王和他耍赖的样子,什么气在他幼稚的举动下都烟消云散了,无奈的笑着抱住沙滩上的男孩,莫尘轻轻吻了吻他的脸,"我不会打你,反而很爱你,爱你,也爱苍魁,爱绝染,还有花朦。傲叱,你忘了吗?忘了我们五个人的家,忘了那得来不易的生活吗?不要再恨苍魁 ,他在等你,我们都在等你,等你回家,你是那个家里不可或缺的成员,我们都离不开你。亲爱的,难道,你忘了莫尘吗?" "我以为,你会打我。"孩子的身体瞬间长大,不一会,莫尘反被他搂在怀里,"我也爱你,和他们一样爱着,傲叱不再记恨白狼,反而要问,莫尘愿意原谅傲叱过去的错误,那可笑的报复吗? "我早忘了,只记得,你的爱。"笑着回答,也许他永远都看不到幼年时的傲叱了,不过,他更喜欢眼前这个。 "我也是。"低头,男人含住了少年的唇,彼此的气息相融,莫尘闻到了淡淡的海水味,其中还夹杂着桃花的香气。 驯兽传第三卷 第55章 劫(四) 男人的吻结束了,冰冷的唇才离开他,莫尘连忙睁开眼睛,可傲叱却没了踪影,他能看到的,是满眼桃花。 四季绽放的桃花,拥有它们的地方只有环翠山。 终于他来到了最后的地方,见过花朦之后又会如何呢?可不管答案是什么,莫尘的心倒是轻松不少,这场奇异的旅途似乎该画上句号了。 不知道等待他的又是什么场面,花朦会用什么方式迎接他呢? 依然穿着睡衣的少年步伐轻快的向桃林环抱的竹屋走去,这里他再熟悉不过了,毕竟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就算是梦也好,重游故地,让他好好回味下。 熟悉的花香味,熟悉的粉,轻风徐来时,花瓣飘落的瞬间依然那么美,如画一般,让人痴狂。 眯着眼睛,像游玩一般欣赏着,如此美景,怕是他最后一次见到了。 莫尘的心态很好,人也很轻松,可当他踏出桃林后,就再没心情欣赏了。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只是主人不在其中,和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花朦在他喜欢的石榻上,唯一不同的是,他身边多了一个人。 还有,让莫尘忍不住去捂住耳朵,拼命想制止的声音。 他的花朦跪在石榻上,强壮的身体几乎缩成一团,忍耐着来自身后无情的鞭打。 他想躲,却怕惹得对方不开心,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一鞭又一鞭挥向自己,打烂背上的皮肉。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撕开身体的声音,男人忍痛闷哼的声音,以及千殆冷漠喘息的声音。 种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对莫尘来说,是来自地狱的乐意,没命的跑过去,他想抢下千殆的鞭子,他看的出,那鞭子正是花朦的血藤,象征爱情赠出的礼物,却用来虐待花朦的身体,这是多么讽刺的事情。 绕过水塘,就在莫尘即将跑到他们面前时,千殆停下了动作,冷冷的扬起头,威严的命令着,"转过来。" 双膝跪地,满头是汗的男人转了过来,妖媚的脸上此时还带着令人心疼的笑容。 "爱我吗?"将鞭子圈到一起,千殆用手挑起花朦的下颚,眯着眼睛没有感情的询问。 点点头,红色的发随着他的动作摆了几摆,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讨好的笑着,花朦柔声询问,"今天,你不走了吗?" 回答他的,是鞭子撕开皮肉的声音。 毫不怜惜的出鞭子抽在妖媚的脸上,深深的血痕顿时浮现,男人的脸偏到一边,片刻之后,红色的液体顺着伤口流了出来,顺着脖子,纠结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转过去。"也许刚才卑微的询问惹恼了千殆,没有迟疑,男人再一次命令。可能没想到千殆会给他这个答案,漂亮的凤眼满是失望,黯淡的转了过去。 身体还没稳住,男人的鞭子便迫不及待的抽了上来,没有做好准备,花朦惨叫一声一下子跌在石榻上。 花朦都已如此可怜了,千殆却是无法想象的绝情,冷硬的声音下着同样冰冷的命令,"跪好。" 皮开肉绽的身体微微一颤,花朦还是听话的爬了起来,用男人要求的姿势跪着,没有怨言,等待下一轮的酷刑。 记忆中完美的脊背上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千殆不知心疼,莫尘的心却拧到一起了,那鞭子不是抽在花朦身上,而是甩到了他的心头。 也许是气的,也可能是心疼的,莫尘的腿使不上力气,步伐不再稳健摇晃着向两人的方向走去。 又抽了几鞭,千殆突然停止了动作,不安的花朦想回头看看,可没得到命令,他只能默默的等待。 看着那鲜血直流的背,男人丢下鞭子,从后面一把抱住了花朦,无论多么上等的衣料,对伤口来说轻轻磨蹭都够花朦钻心的痛了,不过花朦却没喊疼,也没推开男人,乖乖被他抱着。 血染红了千殆的衣服,男人将埋在花朦的肩窝的头抬了起来,向旁边一侧,细细的啃咬起花朦的脖子,突然被如此温柔的对待,花朦似有些受宠若惊,比女人还要柔软的手迟疑着覆上男人环着自己脖子的手,发出满足的呼声。 "你真美,能拥有你,千殆此生无憾,花朦,你真美。"男人的唇舌,从脖子移到耳朵,温柔的舔弄几下后,又贴着脸侧吻上嘴角,然后,在莫尘面前,深深的吻了起来。 知道那是假的,可莫尘还是生气了,他不想让别人碰花朦,那狐狸是属于他的。 吻不断加深,花朦的表情也变的游离,手更是放纵的抚上男人的身体,渴望得到更多,可千殆却突然停住了亲吻,猛的将他推倒,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鞭打。 "混蛋!你凭什么打花朦!"终于跑到地方,莫尘一把推开花朦身上的男人,上去就给了他一拳,经过绝染长期锻炼的拳头力道不容小觑,千殆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系在腰上的白衫已被血染红,无力的花朦瘫倒在床上,虚弱的呼吸着。 "花朦,疼吗?别怕,一会我们就去治疗,一会就好了。"转头看向花朦时,莫尘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他喜欢看花朦笑,喜欢看他慵懒的样子,也喜欢看他坏笑的嘴,他永远都不想看到花朦这么可怜的样子。 突然出现的少年阻止了这场残忍的虐待,也让两个男人都是一脸不解,千殆不知这从哪来的人敢这么对他,花朦不懂,为何他会关心自己。 "怎么,你心疼他?"摸着鞭子,千殆的笑带着危险。 "是,我心疼他。"毫不迟疑的回答,认真的看着千殆,还不忘提高警惕,怕他再一次对花朦动手,"你没资格碰他,更没权利打他。" "他是我的,我想怎样对待,就是怎样。"像是找到了乐趣,千殆的笑容逐渐扩大,对着那大言不惭的人类。 "不,曾经他属于你,但你不懂珍惜,现在,花朦是我的,我不允许你再碰他一下。"毫不怯懦的对抗着,不管千殆有多厉害,他的花朦不会再受伤害。 听到莫尘宣示了所以权,男人的脸顿时黑了几分,握着鞭的手也暗暗用力,可他没对莫尘出手,几秒后突然找回笑容,也放松的紧绷的身体。 "花朦,他说你是他的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千殆放纵的大笑,然后对着花朦抛出一个糖衣炮弹,"杀了他,我今晚留下。" 莫尘听的一身冷汗,根据那三个人的经验,这时的花朦该不认识他,他那么爱千殆…… 后背突然窜起一股凉意,紧张的向后看去,花朦果然坐了起来,犀利的目光对着他,仿佛在下一秒,狐狸的爪子就会穿透他的胸膛。 花朦不会伤害他,莫尘不想躲,他信任他。 动也没动,莫尘将头重新转向千殆那边,与其对视,"千殆,你真可怜,要用这种方式表达你的爱,也许你爱过他,但是,你已不配拥有,更不配支配他,不要再用那可笑的承诺来诱骗花朦,他不会再听你的话,同时,他给你的爱,也不再存在,因为,花朦的爱,完全的属于我,一个叫莫尘的,一无是处的人类。" 后面的阳光被人遮住,他看到千殆的嘴角扬了起来,那是代表胜利的笑容。 毫无防备的背对着花朦,那男人扑了上来,莫尘没有躲闪,依然信任的等待。 没有痛,也没有难受的感觉,他只闻到血的腥味以及桃花的香。 花朦抱住了他,从后面紧紧的拥住了他。 "千殆,我可以杀了任何人,包括你,但我不会碰他分毫,因为,我的爱都给了他,我属于他。" 千殆满脸诧异,莫尘由是反差极大的雀跃。 花朦也醒了。 开心的转过身反抱住他,千殆消失了,花朦身上的伤也消失了,有的只有不变的爱,永不褪色的情。 "无论几次选择,我都会做出同样的答案,莫尘比我的命还重要,我可以做任何事,惟独不能伤害他,哪怕让他心痛都不会做,还有,莫尘不是一无是处,有他才有我们,这是最重要的,无法取代的唯一。" 漂亮的凤眼眯到一起,花朦在人类的额上落下虔诚一吻。 四个人,他都重新见了一次,也唤醒了痛苦中的他们,是不是,这一切该结束了? 莫尘正想着,周围的景色突然有了变化,所有颜色交织在一起,眼前的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莫尘坐在消失的石榻上,等待最终的结果。 驯兽传第三卷 第56章 正文完结 周围的景色像被什么吸进去一样,交织在一起从莫尘眼前疾驰而过,各类颜色混搭在一起,看的人有点眩晕,莫尘不得不闭上眼睛等这一切结束。 再睁开时,画面的流动静止了,环翠山消失了,他看到的是一个类似宫殿的山洞。 说这是宫殿,因为这里有石头雕出的宫廷摆设,说它是山洞,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石头,与这山体相连。 坐在石头上的少年慢慢站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石洞内,有四根需要几人环抱的柱子,上面爬满了藤状植物,绿色的蔓条攀沿而上,柱子的根部被藤条完全覆盖,看不到它原来的样子,直到柱顶才依稀露出石柱原本的颜色。 变的稀少的藤条缠绕的是莫尘做梦都想不到的场面,那几个男人,腰部以下都被植物覆盖,只留出上半身,而手则被两根粗大的藤条绕着,呈一字型打开。 好象挂着十字架上的耶稣,只是他们的脚没有展示出来。 怎么会这样? 几米高的石柱,莫尘根本就够不到任何一个,他只能在四根柱子间徘徊,一脸焦急的喊着他们的名字。 四个男人的眼睛都是紧闭在一起的,莫尘不知他们是否还活着,无论他怎么叫喊,他们都没有反应,连眉毛或是眼睫都不曾动上一下。 无助的人类嘶喊着,可却没人回应他,凄凉的声音在山洞中回荡着,让寂寞中掺进了恐惧。 "人类。" 是谁?!莫尘回头,在山洞的正中,该属于王位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白衣袅袅的人,同等雪白的烟将那人的身体环绕其中,莫尘看不清他的长相。 "为什么会发生之前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对吧?能给我个解释,还有告诉我他们现在怎么了?"莫尘很着急,不过还是有理智的,那四个男人的实力如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是被强行捆到这,那他挣扎也是无谓,如果不是,就是自愿的,既然他们选择信任,那他就静观其变的好。 "这不过是场实验罢了,想证明他们为你付出的,他们对你的爱,是否值得。"白泽的声音一样飘渺,听在耳里如此不切实际,"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并非错误,你足够了解他们,也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那,他们的牺牲便是值得。" "牺牲?"他们牺牲了什么?这男人又在做什么实验?一夜之间,他不过睡了一觉,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是的,牺牲。牺牲了与生命相连的妖力,牺牲了妖兽的特权,长久的生命,但是他们甘之如饴。他们要做的,已经做完了,你的考验也已线束。人类,你想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点点头,焦躁的心顿时平静许多,牺牲了妖力,难道说他们与当初苍魁的选择一样,舍弃妖兽的身份,要做人类吗?歉疚,几百年几千年的生命,就这样缩短许多,这恩,这爱,莫尘怕是无以为报了。 "他们将妖力送给了你,分出自己的生命给你,也就是说,现在开始,你们的生命紧紧相连,一起生一起死。" 这个答案太过震撼,好半天莫尘都无法接受,他说什么,他们将生命分给了他,也就意味着,他与妖兽一样,有很长很长的寿命了吗…… 莫尘笑了,闪着泪花的笑容。 不是贪心,想活的更久些,而是知道他拥有他们的时间变长了。 "但你是人类,无法像妖兽那么成长,由现在开始,你的生命静止了,直到死,都会是现在的样子。" 无法长大了吗?定格在十八岁吗? 听到这,莫尘有点茫然,不过和之前的喜悦比起来,这不算什么。 "无所谓,只要可以和他们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璀璨的笑,眼前看不到长相的人现在看来是那么亲切,莫尘笑着问他,"什么都结束了,是不是可以把他们还给我了?" 很想立即抱住他们,像分开一个世纪那么久,莫尘迫不及待了。 急切的人类,烟雾中的头似乎轻轻摆了几摆,白泽被他们的爱所感动,被莫尘的喜悦所感染,不想再多说什么,是时候把他们还给他了。 男人的掌中,缓慢升出一团五彩的光,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山洞单调的颜色,脱离男人的身体后,便向莫尘一点点浮来。 "这是他们分给你的妖力,吃下它,一切便都结束了。" 小心的接住漂浮的光球,光芒在碰到他的手后消失怠尽,莫尘看着那颗枣子般大小的药丸,心里,百味杂然。 往昔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与苍魁的邂逅,在那山间寺庙,无视禁忌,抛开信仰,虔诚真挚的爱。 与绝染的相逢,在那满是仇恨的洞穴,从厌恶到吸引,再到无法分开,彼此珍惜的情。 与傲叱的错误,在蔚蓝的海底,男人幼稚的报复,以及后面的忏悔,还有赎罪,痛苦的恋。 与花朦的奇缘,在桃花香起的环翠山,看似无心却比任何人的心都要细腻的人,从痛苦的恋情中走出,最后将所有的爱都给了他,惊喜以意。 无论是谁,莫尘都一样爱着,同样珍惜着。 泪水在吞下药丸的瞬间滑落,能与他们长相厮守,莫尘别无他求。 "他们在等你,走吧,"衣裾轻摆,白泽尽善尽美的成全了他们的爱,"还有个礼物要送给你们,去取吧。" 白泽的话一落地,莫尘就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将他吸向洞外,他还没来的及道谢…… 费力的加头,可他仍没说出那声谢谢,只是在那一瞬间,白泽的烟雾突然散去,他看到了男人的脸…… 这张脸,他是不是在哪见过? 不过,莫尘没太多时间思索,他的身体被力量托着,从黑暗的山洞突然来到阳光绚烂的外面,嗅到新鲜空气的一瞬间,莫尘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阻挡那刺目的光。 "莫尘!" 熟悉的声音,不用猜测,在张开眼睛的一瞬间,莫尘喊出了那人的名字,"花朦。" "想你了。"妖媚的凤眼眯到一起,狐狸一把将人类扯到怀里,狠狠的揉了几下。 "我也想你,虽然分开的时间只有那么一点。任他粗暴的对待,莫尘这时才发现,花朦穿的衣服变成了那身白衫,慵懒的披在身上,每次动作都会露出一片诱人的肌肤。而自己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也变了样子,茫然的看着和花朦那类似情侣装的衣服,这就是白泽所谓的'礼物'吗?" "我喜欢自由,无拘的生活,曾经想过,如果找到自己爱的人,抛开礼数的束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与他永远在一起,所以莫尘,嫁给我吧。和我一样,忘记所有的规矩,随心活着。"求婚的男人,没有单膝下跪,用他喜欢的方式,简单的,只将莫尘抱在怀里。 和衣服一样,花朦要的只是自由。 "好啊,嫁给你。"没有犹豫,莫尘直接的答应了狐狸的请求,看到凤眼中承载的幸福,他的眸子也弯成了一条线。 "我爱你,莫尘。"轻轻的亲了下莫尘的额头,而后男人干脆的放开了他,"走吧,他们在等你。" "什么?"还没弄清花朦话中的意思,待他们的身体一分开,周围的景色立即有了变化,眨眼间,阳光明媚的室外变成了豪华的宫殿,他的衣服也应景的变成一身华服,头顶也佩上了相符的头饰,虽然不知他的短发是怎么带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这是水族王妃的服饰。"上身前倾,傲叱礼貌的向莫尘伸出手,他的身上,穿的是水族之王正统黄袍。 无论穿几次,莫尘都觉得水族的衣服太过罗乱,穿起来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了的,不过现在,那些都所谓,累就累吧,腰身挺直的少年将手递到傲叱手中,男人立即将其握住,向王位走去。 牵着的手,在来到各自座位前放开,庄严肃穆的男人将座间圆桌上的酒杯举了起来,薄如蝉翼的琉璃杯中,盛的是无色的液体,傲叱将其中一个杯子递到莫尘手中,俊美的脸露出一抹高傲的笑,"喝下它,你便是我的妃,唯一的妃。" 此时的莫尘,已被幸福完全笼罩,嘴角噙笑的他,喝下杯中的液体,与此同时,男人的杯也空了。 "我发誓,会永远爱你,不再分离,你是傲叱选中的人,而傲叱则愿意,为你奉献一切。"虔诚的宣布,狭长的眸中满是真诚。 龙袍下的男人显得格外迷人,看着那不可攀附的男人,莫尘爽快的说:"好,我也发誓。" 沉浸在感动中的男人侧过头去,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色再度起了变化。 佛珠带上的树林,绝染第一次拥有他的地方,那棵树前,站的正是那日的男人,而他身上,穿的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 "莫尘,我很高兴你能将它带到我的手上。"扬起腕上的珠子,冷漠的男人唯一裸露笑容的人,就是眼前这甜美的人。 "我也是,很高兴带上它的人是你,莫尘没有选错,拥有它的,只能是绝。"走到那棵树前,莫尘轻轻触摸着树干上的棱角,千篇一律的树林,只有这里,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在一起后,有无数个记忆,也有无数个快乐与痛苦,但我最珍惜的,仍是我们的初识,我们的第一次。"毫不避讳的看着莫尘的脸,感受到他的视线,少年将头侧了过来,冲着他甜甜一笑,"珍惜曾经,也期望未来,莫尘,做我的雌性好吗?" "当然好。"主动牵住绝染的手,感受男人热情的温度,少年垂着眼睑,柔声说:"我不会再让你受伤,绝是最好的,你珍惜过往与未来,莫尘珍惜你,与你给莫尘的爱。" "谢谢你。"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不善言辞的男人将所有的感激都融在其中,有时候话不一定要说的十分清楚,他们彼此了解就够了。 绝染的手松开了,温度还未消退,莫尘的视线便被红色覆盖。 想拿掉头上的遮盖物,可有人先一步动手了,布料被人拉开,可他看到的依然是红。 红色的床褥,红色的窗帘,红色的烛台,红色的礼服,这是古时人们成婚时穿的衣服。 凤冠霞帔,还有眼前一身喜服的男人,苍魁红色的瞳此时看起来更是耀眼。 "今天,你成为了我的妻。"摩挲少年细嫩的面庞,无论几次,无论多久,这张脸苍魁也不会看腻。 "是的,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魁,我爱你。"勾住男人的脖子,莫尘主动的吻了上去,洞房花烛,属于他与苍魁的。 古老的礼节,在苍魁眼里是那么神圣,他娶到了他爱的人,拥着他的手臂骤然收紧,这一生,这一世,能与他相逢,相知,相恋,苍魁已别无他求。 静静拥抱着,莫尘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待着直到天明,可不曾想苍魁温柔的拉开了他,他还没有抱够,这一切又成了幻景,很快消失了。 仅此一次的新房,他还没有待够…… 红色不见,房子也消失了,片刻之后,莫尘站在一片青草地上,那身喜服也被西式婚纱取代。 他可以穿水族王妃的服饰,也可以穿霞帔,但是,这是货真价实的裙子,穿在男儿身上,还是那么别扭。 红着脸拉拉下摆,莫尘连怎么走路都忘记了。 就在他无比尴尬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再抬头时,四个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走到了他的面前。 西装款式不同,却是名有千秋,莫尘突然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 "用我们喜欢的方式与你求了婚,现在,用人类的方式。"代表大家,苍魁说。他的话一说完,四个男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四种颜色的捧花递到莫尘面前,让他的眼睛瞬间被泪水弥漫。 "嫁给我们吧。"整齐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楚的传进了少年耳中,也让空气中冒出了许多气泡,每个泡泡都带着不同情绪,有喜悦,感动,幸福,快乐,还是珍惜与爱。 "好啊,嫁给你们。"逐一接过捧花,下上瞬他的身体就被人围住了,四个人各占一边,遮住了阳光,挡住了风雨。 "这是白泽送给我们的礼物,他说,之前说的那么可怕,只是想考验下我们的真心,我们做到了,这就是礼物,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礼物。"傲叱说。 "莫尘,不再长大,你会生气吗?我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做了这个决定。"花朦问。 "你的身体不再生长,白泽说在人类世界继续生活的话,迟早会被人察出异样,所以他将这无人打扰的山送给我们,让我们生活在这,享受五个人的宁静。"环顾一圈,苍魁说。 "好了,别废话了,这里虽然什么都有,但却没有住的地方,现在我和白狼去弄些木头,花朦去找食物,龙王做好准备盖房子。余下的话,以后再说,反正我们的时间多着。"绝染的话永远都是最现实的,打断了众人童话般的梦,男人冷硬的说。 "好吧,听绝染的,我们走吧。"拖着长裙,莫尘拍拍几个男人的后背,"过去都遗忘了吧,我们准备迎接我们的新生活吧,只有我们五个人的,五人世界。" 只要能与你们在一起,莫尘什么都不再要求,未来,只有幸福二字。 不过,那个白泽,他真的好象在哪见过。 刚要思考,却被一阵笑声打断,算了,像绝染说的,以后时间还长着,慢慢想吧。 簇拥着,五个人走向他们未来的家,营造新生。 对了,忘说了,白泽没告诉莫尘,他们的生命平均分成五份,但那几个男人要求,他们要比莫尘多活几天,因为,莫尘离去后,他们要为挚爱,献上最后的爱,让他风光的,笑着离去。 不过,那个时候还太遥远,现在,只有爱就够了,好好珍惜,也好好享受吧。 一个受,四个兽的甜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