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离婚》作者: 匪君 文案： ●1v1真香定律，追妻火葬场，先虐后甜 ●架空，同性可婚 楚凉玉肤白貌美大长腿，学生时期的校草，社会时期的精英，多少人暗恋不得的对象，却偏偏吊死在姜昊这棵歪脖子树上。 一场酒后乱x,换来绑定婚姻。 两人结婚三年，姜昊的白月光突然回来了。 离婚离的轰轰烈烈，然后姜昊发现，冷淡无趣的楚凉玉突然转了性子，不仅是个妖精，身边还都是唐僧……哦不对，是一群恨不得一口吞掉兔子精的大魔王！ 姜昊:“……仙人跳？” 楚凉玉:“滚！” 作天作地臭不要脸攻vs淡漠沉稳闷骚美人受 收藏量 1126 捧场数 1554 已推荐数 1128 第1章 这都是你欠我的 盛辉娱乐会所，卢志宇等在门口，远远瞧见楚凉玉西装革履的从车上下来，忙跑了过去。 “楚哥你来了？”卢志宇扯了扯领口，门口站了这么一会儿，就热的心浮气躁。 “嗯。”楚凉玉点点头:“他人呢？” “在里边呢，走吧，我带你过去。”大夏天站外头，跟烤炉里蒸桑拿似的，卢志宇一刻也不想多呆，领着楚凉玉就转身朝会所里走。 跟卢志宇比起来，楚凉玉就像是三伏天行走的冰箱，不仅人美气质冷，连汗都不出，走在一块儿，就跟平行在两个季节，让人怀疑人生。 楚凉玉一路跟着卢志宇来到包间门口，房门推开的瞬间，刺鼻的烟酒气混杂着浓郁的香水味儿就熏得他皱紧了眉头。里面歪七扭八十几个男男女女，拿着话筒唱歌的唱歌，搂腰摸臀跳舞的跳舞，拼酒的拼酒抽烟的抽烟，当众亲嘴玩儿限制级的就好几对，简直群魔乱舞。 楚凉玉越过这些人，一眼看到闭着眼睛仰头靠坐在沙发角落的姜昊，紧皱的眉头这才松开，没等卢志宇开口，径自走了过去。 “昊子有点感冒，又喝醉了，非要在这里过夜，我们拿他没办法，怕他这样感冒加重，这才打电话叫你过来。”卢志宇看了看楚凉玉脸色，伸手去推姜昊:“昊子，昊子醒醒……” “算了。”楚凉玉打断卢志宇，弯腰拉起姜昊的胳膊绕到肩上:“劳烦你搭把手，帮我把他扶上车，我带他回去。” 卢志宇帮着楚凉玉将烂醉如泥的姜昊扶到副驾驶，看着楚凉玉仔细给姜昊扣好安全带，这才关上车门。 “那个，你一个人行吗？”卢志宇问。 “嗯。”楚凉玉绕过车头，开门坐进去:“谢谢。” 卢志宇看看姜昊，又看看楚凉玉，欲言又止，不过楚凉玉并没有看见，发动车子开走了。 车里安静的只有隐隐的呼吸声。 瘫坐在副驾驶的姜昊突然睁开了眼睛:“去最近的酒店。” 楚凉玉没搭理他，姜昊也没再吭声，只是到家就突然发疯了一样，拽着楚凉玉去了卧室。 拉扯间，楚凉玉西装外套崩了两个扣子，有些凌乱，被揪着衣领掼到床上时，衬衫也被崩了个门户大开，露出粲然于飞的锁骨，修长的脖颈，白玉无瑕却结实的胸膛，衬着那一身凌乱，有一种近乎妖冶的美感。 “你干什么？” 楚凉玉撑坐起身，还没站起，就被姜昊压倒了回去。 “叫你送我去酒店你不去，不就是想着回来被我干？”姜昊掐着楚凉玉的下巴，发狠地锉着后牙槽:“装什么装？” 楚凉玉眼底闪过痛楚，压着声音:“放开我。” 话音刚落，姜昊抓过枕头就摁在了楚凉玉的脸上。不顾他的挣扎，强行剥光衣服为所欲为起来。 只是草草的准备，姜昊就不管不顾地开疆扩土。 撕裂的痛楚让楚凉玉浑身紧绷，只有紧咬牙关，才勉强压抑着没有痛呼出声。 “你也就这破鞋的身子有点用，你的声音，你的脸，都让我恶心，楚凉玉你让我恶心！” “才这么几下就浪地哆嗦，你就这么欠男人干？” “裹上金镶玉，贱人就是贱人，你拿什么给陆羽比？” “躲什么躲？当年不是你设计的爬床捉奸逼我跟你结婚？处心积虑不就图这个，那你躲什么？不许躲！” 满耳的污言秽语，比身体上的痛楚还要杀人诛心。 三年了，楚凉玉以为自己早该练就了铜体铁骨，可是没有，还是好痛，他要痛死了，不管是身还是心。 三年的婚姻，除了偶尔床上炼狱般的索取，两人就像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不，仇人，陌生人至少能和平共处，而他俩，却是相看生厌。 如同之前每一次，姜昊发泄完就抽身离开了房间去了隔壁。 楚凉玉拿开脸上的枕头，微红的眼角像是哭过，但其实没有。他望着天花板，深邃的眼底暗光沉浮。 浑身像是被卡车碾过，身上痕迹遍布，没有一处完好，然而最惨的还是承受的地方，不用看也知道伤的厉害，哪怕就这么躺着，也能感觉到，床单被洇湿了一片，楚凉玉知道，那是血。 “陆羽……” 咀嚼着这个久违的名字，楚凉玉勾了勾嘴角，他大概知道，姜昊为什么发疯了。有个棒团组合要回国发展，其中一个是华国去的练习生出道，那个人就是陆羽。 黑暗中，楚凉玉艰难坐了起来，拿过床头柜上的烟盒打火机，敲了支烟点上，明灭的火星偶尔照亮他冷汗涔涔的脸，平静的看不出悲喜。 一支烟抽完，身上的痛感好像也被麻痹了似的，楚凉玉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想到姜昊病着，裹着浴袍就去了隔壁。 房门没关，楚凉玉进去就见姜昊歪倒在床上，一张硬朗俊脸烧的通红。叹了口气，去客厅倒了杯水，拿了退烧药回去，扶起姜昊喂他服下，又给脱了衣裳擦了擦身体。 调好空调温度盖好凉被，楚凉玉正准备离开，谁知就被攥住了手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不知何时睁眼的姜昊再次压倒在了床上，就着浴袍的方便，不顾他已经受伤，又霸道粗暴的来了一次。 过度的承受疼得楚凉玉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耳边是姜昊发狠的声音，他说:“楚凉玉，这都是你欠我的！” 楚凉玉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外头天光大亮，姜昊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是昨晚提裤子就离开了，还是一早走的。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助理乔棠的电话。 下床开窗透气，楚凉这才接听电话。 “楚总……” “上午的股东会议推迟到下午两点，改视频会议。”楚凉玉一瘸一拐，艰难地朝隔壁自己的房间挪。 “楚总，您嗓子怎么了？”乔棠突然问。 楚凉玉被问得脚步一顿，昨晚姜昊折腾完没给他清理，他现在有点发烧，嗓子也干疼的厉害。 楚凉玉捏了捏喉结:“有点感冒。” “楚总您病了？”乔棠声音紧张起来:“严重吗？要不要带家庭医生……” “不用。”楚凉玉已经挪回房间，一点一点僵硬坐回床上，疼得抽了口冷气，缓了缓才语气平静地开口:“这几天的工作能推的先推一推，会议都改视频会议，需要签字的文件，送家里来。” 第2章 好久不见 一连几天，姜昊都没有再出现。 楚凉玉都已经习惯了，身体好一点后，就去了公司，然而一到公司，就感觉气氛怪怪的。 楚凉玉步履如风走向电梯，正要转头问身边的乔棠，就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开，看着里面走出来的一行人顿住了动作，不过他脚步并没有停，径自走了过去。 就在即将擦身而过之际，那行人其中一个染着蓝毛，身形高挑的青年拉下脸上的口罩，叫住了楚凉玉。 “楚总。”青年微侧过身面向楚凉玉，漂亮阴柔的脸上缓缓绽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跟青年一起的帅哥也忙拉下口罩，给楚凉玉打招呼问好。 “楚总好！” 楚凉玉目光落在几个染着黄毛白毛，操一口蹩脚中文的棒国青年身上，点了点头。 被无视彻底，率先打招呼的青年笑容蓦然一僵，然而楚凉玉跟他的助理已经进了电梯。 “羽，你跟楚总认识啊？”楚凉玉一走，那几个人就追问起来。 陆羽眼底冷芒闪过，面上却保持着笑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不过几人本就是随口一问，陆羽不说，也没有人追问，话题一下转移到了别的问题。 几人很快簇拥着离开。 而此时的电梯里，乔棠也在给楚凉玉说那几人的事情:“刚那就是之前给楚总提到过的，棒国回来的男团组合shine。” “嗯。”楚凉玉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怎么会来公司？” “最近这个组合非常火爆，尤其陆羽，很受小女生青睐。”乔棠觑着楚凉玉脸色:“咱们新一季的品牌就是请他们做品牌大使，今儿是来拍宣传广告的。” 如果只是这样，公司的气氛不会是这样。 楚凉玉微仰起头，单手理了理衬衣领口:“谁介绍的。” “是……”乔棠犹豫了下:“姜少，不过没让陆羽知道，明面上，是经理接洽的。” 果然…… 楚凉玉勾了勾嘴角。 “楚总……” 楚凉玉抬手打断乔棠:“把新一季的报表整理一下，九点开会。” 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两人阔步走出，刚转过走道，就跟迎面走来的姜昊撞个正着。 看着楚凉玉依旧苍白的脸色，姜昊下意识顿住脚步，但楚凉玉却停也没停，就像没看到他似的，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莫名一阵气涌，姜昊一把抓住楚凉玉胳膊:“大清早的，甩脸子给谁看？” “这里是公司，请注意言行。”楚凉玉瞥了眼被抓着的胳膊。 “那也是姜家的公司，我姜昊想怎样就怎样，楚凉玉，你是不是以为，任个代理总裁，这公司就姓楚了啊？”姜昊盯着楚凉玉精致却不女气的侧脸，冰冷锋利的像是要吃人，想到什么，他忽然嘴角一勾，话却满满都是警告:“陆羽的事，我警告你别耍花样，否则，我饶不了你。” 姜昊警告完就扬长而去，留下楚凉玉笔直的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楚总？”乔棠转头望了眼已经走远的姜昊，有点担心地看着楚凉玉。 楚凉玉像是突然回神，随即面无异色进了总裁办公室。 乔棠本来很不放心的跟进去，但见楚凉玉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默了默，心情复杂地出了办公室。 好像突然之间，哪里都是陆羽。 会议上被人提到，走路听到，就连路过开水间都能听到女同事发花痴，提到陆羽激动地捧脸扭蹦。哪怕是唯一清净之地的办公室，一样接到好友谢承翰的电话，开口第一句就是陆羽。 “凉玉，我听说陆羽那个什么男团组合签了你公司新品牌的品牌大使，你还好吧？”谢承翰是个话痨，一开口就巴巴说个没完:“据说是姜昊给介绍的，还不让人知道，神经病，他以为自己是田螺先生啊？他这么做，把你置于何地？凉玉，我给你说，你就是脾气太好了，他姜昊已经给你结婚，就该为婚姻负责，这种行为叫出轨，精神出轨也不行，算了，晚上出来喝酒啊，老汪回来了，给他接风洗尘。” “好，地址发我微信，先忙，挂了。”没等谢承翰再啰嗦，楚凉玉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地址就发了过来，竟是那天姜昊醉酒的那家会所。 楚凉玉回了个收到，直接扣了手机。 晚上八点，楚凉玉如约赶到会所包间，一进门，却发现陆羽也在，不仅陆羽在，姜昊也在。如果不是汪熠桐跟谢承翰在，他甚至会以为自己走错了包间。 “凉玉，来，这边！”谢承翰挥了挥手，故意把他跟汪熠桐之间让出个位置来。 楚凉玉点了点头，却径自走到姜昊面前，低头看着他手上的酒杯:“感冒好些了吗？” 姜昊被问的一愣。 楚凉弯腰拿掉他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去叫来服务员，给要了杯温白开。 将水杯放到姜昊手里，楚凉玉语气温和透着关切:“感冒多喝开水。”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包间里的众人面面相觑，目光在陆羽姜昊还有楚凉玉之间来回觑看，一时间，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谢承翰眼看情况不对，忙拉着楚凉玉坐到汪熠桐身边。 “那个……”谢承翰皮都绷紧了，话说的小心翼翼:“我也没想到他俩会来，应该是卢志宇通知的，你……” “没事。”楚凉玉脱下外套，将衬衫扣子解开几颗，瞬间气质就显出几分随性来，端了酒杯转向汪熠桐，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他挑了挑眉，举杯:“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两天了。”汪熠桐收回视线，眼神惫懒地扫了一眼茶几，随即也给自己倒了杯酒，给楚凉玉轻轻一碰:“几年不见，你变化挺大。” 楚凉玉晃了晃酒杯，正要接话，一道阴影投下，转头就见陆羽端着酒杯站在面前。 没等陆羽说话，汪熠桐就往后一靠，懒懒含笑的挑了挑眉:“这不是咱们的陆大明星么，三年就混出现在的人气，如今也是身价过亿的人了，厉害啊！” 第3章 楚总，您误会了 汪熠桐一番话明褒暗贬，听得大家神色各异，一时间，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陆羽身上。 什么是如芒在背？ 这就是！ 陆羽端着酒杯的手颤了颤，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衬得他脸色有些苍白，惶然无措地站在那，像是难堪极了，一时忘记了反应。 姜昊坐在阴影里，这会儿却突然起身走了过来，夺过陆羽手上的酒杯，就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本来懒散坐着的汪熠桐突然坐直身体，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姜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姜昊冷嗤一声，目光锐利盯着楚凉玉的脸:“只是想说，都是成年人了，拉帮结派霸凌弱小那一套，还是收一收比较好。” “哦，我当是干嘛呢，搞半天，是替人撑腰啊？”汪熠桐又跟被抽了骨头似的，懒靠回去，却没看面前的两人，反而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睨着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的楚凉玉:“不过我记得，凉玉才是你的合法伴侣吧？我欺负个不相干的人你着急，那他呢？” 话音未落，汪熠桐伸手勾住楚凉玉的脖子拉过来，作势就要亲上去，被楚凉玉反应极快地偏头躲开了。 “老汪你……” “别生气，我就给你家姜先生做个示范。”汪熠桐无视大家震惊地反应，松开楚凉玉退了回去，挑衅地看向脸色铁青的姜昊。 气氛一瞬间剑拔弩张。 卢志宇一看不妙，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打圆场，却被汪熠桐霸气侧漏的一眼看地坐了回去。 “那个……”虽然怂，但该解释还是要解释:“是我通知他俩来的，我没别的意思，就想着大家同学一场……” “你知道个屁！”谢承翰脸臭开呛:“卢志宇，你就是个缺心眼的搅屎棍！” 陆羽站在风暴中心，看看被众人护着的楚凉玉，又看看唯一站在自己身边的姜昊，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对不起，是我不该来，搅了大家兴致，真的非常抱歉。”冲着周围鞠了一圈躬，陆羽咬了咬下唇，转身就走。 姜昊下意识就要追出去，但看着汪熠桐似有若无落在楚凉玉脸上的视线，心情就莫名烦躁，但也就犹豫了那么一下，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追了出去。 卢志宇本来就尴尬，见姜昊都离开了，也坐不住了，起身也跟了出去。 汪熠桐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笑地眼睛都眯了起来，他晃晃酒杯问楚凉玉:“三年了，有意思么？” 楚凉玉默默地喝了口酒:“好像，没什么意思。” 闻言，汪熠桐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勾起的嘴角看似玩世不恭，却有种说不出的深沉。 “什么三年？”谢承翰砰地将酒杯放茶几上，一脸忿忿不平:“谁不知道，凉玉打小就喜欢姜昊，就他姜昊茅坑石头没有心，眼瘸看上那么个娘娘腔，还让凉玉帮忙送情书，娘娘腔跑了他拉凉玉酗酒出了事，完了过错全推凉玉身上，自己清清白白白莲花，也就凉玉相信真心能换真心，结果怎么样？还不是那娘娘腔一回来，他姜昊就跟哈巴狗似的追上去？” 谢承翰连珠炮似的，抱不平起来没个把门儿，被旁边人拐了一胳膊，才反应过来闭了嘴，有些担忧地看向楚凉玉。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楚凉玉抬起眼，好笑地看向大家:“我没事。” 虽然楚凉玉说的平静，但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是真的没事，都小心翼翼在意他的情绪，再呆下去没什么意思，楚凉玉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 离开前去了趟卫生间，不想刚进去，就撞见了拉拉扯扯的姜昊和陆羽。 陆羽似乎是刚刚哭过，眼睛比先前更红，两人也不知道脸红脖子粗的在争执什么，就见姜昊一脸的暴躁。 陆羽最先看到楚凉玉，惊地将胳膊从姜昊手里挣了出来:“楚，楚总！” 可笑的是楚凉玉还没怎么样呢，姜昊就跟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将陆羽拽到身后护了起来。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楚凉玉径自走到洗手台洗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婚内出轨被捉奸了呢。” “楚总，您误会了，我，我们没有，就是……” 陆羽慌乱地解释，却被姜昊拽手打断，他面色一沉，忽然松开陆羽走向楚凉玉，趁楚凉玉转身之际，双手一撑洗手台，将人禁锢在双臂之间。 楚凉玉身体后仰，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抬手帮姜昊理了理歪皱的衣领，却被攥住了手腕。 “楚凉玉，你别忘了咱们当初是因为什么结的婚！”当年的事，就是姜昊心里的一个坎儿，比跟陆羽分手还让他过不去。 “没忘。”楚凉玉点头:“咱俩酒后乱性，然后登记结婚。” 几乎就在楚凉玉说出酒后乱性几个字时，陆羽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悲伤地看了姜昊一眼，冲出了洗手间。 姜昊见状一急，下意识要追，却突然眼前一黑，双手脱力，身体压在了楚凉玉身上。 “姜昊！”楚凉玉一惊，接住姜昊倒来的身体，就被对方鼻息间喷薄的热气灼得皱眉，抬手一探额头，果然烫的吓人:“你发烧了！” 那阵晕眩过去，姜昊猛地退开，冷冷地看了楚凉玉一眼，转身就走。 楚凉玉叹了口气，忙追出去，拽住姜昊的胳膊:“你现在这样子不能开车，我送你去医院。” “放手！”姜昊自然不肯，甩开楚凉玉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姜昊走的极快，等楚凉玉追出会所，已经不见了人影。 “呵……”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姜昊，楚凉玉摇了摇头，转身朝自己的停车位走去。 不用说，姜昊肯定又去了别处，那么一个连家都算不上的空壳房子，想想其实挺没有意思的，但那确实他俩仅有的一点微薄联系，也是楚凉玉哪怕忍受孤独，也要回去的原因。 那个‘家’，缺了一个主人，他一直在等，只是恐怕，等不到了。 回到家，隔着大门远远望了一眼，果然黑灯瞎火的。 将车开去车库，楚凉玉没有立即下车，坐在车里抽了支烟，这才下车回家。 然而刚走到门口，就跟开门出来的姜昊差点撞一起。 第4章 可以滚了吗 “你……”楚凉玉一句你在还没说完，就看到姜昊一脸急于出门的样子:“要出去？” 两人应该前后脚到，这到家气没缓一口就又急着出门，想到姜昊还病着，楚凉玉就忍不住皱眉。 然而姜昊却是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推开他径自离开了。 “姜昊！” 姜昊停都没停，眼看着人开车离开，楚凉玉气性上涌，攥着拳头深吸口气，才把那股火气给压了下来。 终究还是不放心，拿出手机给姜昊发了条微信语音过去。 楚凉玉:“感冒没好就少喝酒，记得吃药，严重去医院打针，不方便的话让家庭医生上门，或者找乔棠，饮食记得清淡一些。” 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楚凉玉已经习惯了，揣了手机开门进屋。 接下来，又是半个月没见到姜昊人，再见到却是在一个明星云集的庆典上，陆羽就在其中。姜昊有自己的应酬，倒是没有跟陆羽形影不离，但哪怕隔着距离，两人之间那种千丝万缕的微妙气氛依旧不容忽视。 楚凉玉没有过去，从侍者盘里顺手端了杯红酒，随意应酬了一番，就自行找了个角落呆着。 毕竟这庆典虽然以酒会的形式举办，但主题却是明星颁奖，来的不仅有商人明星，还有媒体粉丝，而重点就是那些打扮的光鲜亮丽走红毯进会场的明星们。 这种场合，楚凉玉从来都是走个过场，不会过多参与。然而他不过去，陆羽却主动走了过来。 “楚总。”陆羽今天穿了一身亮银收腰正装，里面配一件蕾丝镂空黑衬衫，头发染回黑色扎了个小揪揪，一边耳朵戴着流线耳坠，愈发显得雌雄莫辨，漂亮的耀眼:“真巧啊，又见面了，不过我想，我们以后，肯定有更多机会见面的。” 无关紧要的人，楚凉玉连个眼神都欠奉，任由陆羽自说自话，他品着红酒，目光越过人群，看向入口出大屏幕上，正在接受入场采访的一个女明星，理都没理陆羽。 挑衅不成反被无视，陆羽差点没绷住表情，他暗暗吸了口气:“你应该看出来了吧，我这从头到脚，都是米莱尔设计师家的独家高定，以我现在娱乐圈的资历，根本不够，是姜昊他为我准备的，虽然他不让人告诉我实情，可这种事，我又怎么会真不知道呢？” 楚凉玉依旧没理，只觉得很吵，皱眉就要离开，却被陆羽错步挡住了去路。 “楚凉玉，你到底在怕什么？”不等楚凉玉反应，陆羽一脸恍然大悟地顾自往下接话:“不过确实该怕，毕竟当初是用了那种手段，才得到姜昊的。” “怕？”楚凉玉终于施舍地给了陆羽个正眼，上下把人打量一番，随即挑了挑眉。 “我难道说错了？”陆羽被看的火起，端着职业微笑咬牙切齿:“当初要不是你趁虚而入，在他酗酒把你认成我的时候顺水推舟，他根本不会跟你结为伴侣，偷来的就是偷来的，现在我回来了，替代品当然……” “陆羽。”楚凉玉打断陆羽，不急不躁不怒，但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你当初为什么离开？” “是，是姜老先生逼我……” “逼你？”楚凉玉讥笑摇头:“五十万就能逼你离开姜昊，那你们的感情，也不值一提。” “你……”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姜昊他既然已经跟我上了同一个户口本，那就是我楚凉玉的合法伴侣。”楚凉玉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姜昊他本来就不……” “那又怎样？”楚凉玉冷冷看着陆羽:“我们一天不离婚，你们一起就是出轨，你就是第三者，如果不想身败名裂，就好自为之，离姜昊远点。” “你威胁我？”陆羽假笑彻底挂不住了。 “对。”楚凉玉下巴微抬:“可以滚了吗？” 远远看到陆羽跟楚凉玉一起，姜昊眉心一蹙。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给身边人交代一声，姜昊径自就朝两人走去。 陆羽的角度，正好看在眼里，但姜昊的角度，却只能看到他一点侧脸和背影，想到什么，他忽然嘴角一勾，抬手就准备将手里的红酒往脸上泼，然而刚有动作，就被楚凉玉攥住了手腕。 “你想做什么？”楚凉玉直视陆羽泫然欲泣的眼睛，眉心紧皱:“又来这套，以为还是当初诬陷我让汪熠桐校园霸凌你的时候呢？是男人能不能就拿出点男人样来，别动不动偶像剧女小三那一套？” 当年就是因为陆羽发现姜昊跟他过于亲近，设计了一出校园霸凌，害得姜昊跟他们断了来往，也让他跟姜昊渐行渐远。 想到这个，楚凉玉脸色就愈发冷沉几分，不欲纠缠，楚凉玉松开陆羽就准备离开，然而刚松开，就被姜昊一把给拽了个趔趄。 “你做什么？”姜昊看着楚凉玉的眼神冷得像刀子，却将陆羽护在了身后。 “没什么。”被姜昊的行为刺得心脏一痛，楚凉玉垂眼勾唇:“怕他不小心把酒洒了，帮忙扶一下，毕竟这身高定价值不菲，卖了陆大明星，他也赔不起。” 这边角落虽然隐蔽，但闹出的动静还是吸引了媒体粉丝，镁光灯接连一片冲着这边闪，楚凉玉心生烦躁，转手将空酒杯放到身后的台子上，掉头就出了会场。 这态度，撩得姜昊一股无名火起。 “一会儿颁奖结束，你们组合还有演出节目吧？”深吸口气压下脾气，姜昊转身问陆羽。 陆羽点头。 “那就快去准备，别被这个影响了你的状态。”姜昊抬下巴指了个方向:“你们组合的成员已经入座，正找你呢。”话是这样，怕陆羽不熟悉场地，还是叫了个工作人员领他过去。 安排好陆羽，姜昊也离开了。 陆羽擅自乱晃，回去免不得被经纪人呵斥两句。经纪人嘴里没好话，但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楚凉玉说的那些话，越想就越恨，越不甘心。 第5章 母鸡护崽 “楚凉玉！” 楚凉玉刚走到停车场，姜昊就追了上来，听到那气急败坏的呵斥，收起车钥匙，转身看了过去。 “我们谈谈。”姜昊走到楚凉玉面前。 楚凉玉一愣，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垂眼避开姜昊的视线，好一会才抬眼看了回去:“谈什么？” “谈……” “凉玉！” 剩下的话就要脱口而出，却突然被个不速之客打断，只见汪熠桐大步走过来，跟没看见姜昊一般，直接横插一脚，将他跟楚凉玉隔离开来。 “老汪，你也在？”楚凉玉瞥了姜昊一眼，跟汪熠桐打招呼。 “嗯。”汪熠桐点头:“还奇怪怎么没看见你，原来是提前出来了。”忽然凑近楚凉玉嗅了嗅:“你喝酒了吧，还开车？” 楚凉玉摇头:“给乔棠去了电话，他一会儿过来。” “别麻烦你那小助理了，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喝一杯。”也不管楚凉玉答不答应，汪熠桐揽了他肩膀就往自己停车位带，更是将姜昊忽略的彻底。 姜昊行动快于大脑，几步上去拽住楚凉玉的手，目光凌厉地看向汪熠桐:“我们夫夫还有事要谈，他不能跟你去喝酒。” 汪熠桐挑衅地看向姜昊，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倒是没有较劲，顺势就放开了楚凉玉。 “既然这样，那我们改天再约。”拍了拍楚凉玉的肩膀，汪熠桐率先离开了。 虽然人已经走了，但姜昊视线落在楚凉玉左肩，莫名觉得刺眼，一言不发，抢过楚凉玉手上的车钥匙开车门，旋即就上了车。 楚凉玉没有上去，一直在外头等到乔棠过来，才跟着坐进了后座。 姜昊几次看向楚凉玉欲言又止，他想接着之前的话题谈，但碍于乔棠这个外人，还是忍了下来，想着一会儿到家说也一样。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路上脑子里都是汪熠桐搂着楚凉玉肩膀的画面，就，特别的碍眼，莫名烦躁。 “你先洗澡，我去做饭，有什么，饭后再谈。”进了家门，楚凉玉没给姜昊先开口的机会，脱外套挽袖子，径自就去了厨房。 姜昊洗了个战斗澡出来，楚凉玉还在厨房忙活。闻着红烧肉的味道，绷着一张冷脸，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楚凉玉看他进来，很自然地拿筷子夹了一块肉递他嘴边:“尝尝？” 姜昊……姜昊张嘴吃了，看着转身继续忙碌的楚凉玉，要说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他想起来，这几年，不管自己怎么无理取闹怎么发脾气，楚凉玉都是安安静静的，跟商场上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气质截然不同。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看过来时，总是平静柔和的，如同浩瀚的星辰大海，足以包容一切。 正是这样，往往令姜昊觉得无所适从，所以这几年，他呆在这个家里的时间很少。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难以启齿的原因，就是他对这样的楚凉玉有欲望。 就像现在，只是想到半个月前那个晚上，某个部位就不受控制。眼看着楚凉玉关火起盘，姜昊一把扣住他手腕。 “姜昊？”楚凉玉不明所以，下一秒就被拽出厨房，推到了沙发上，只一眼，就明白了姜昊为什么发疯，他坐起来:“去床上。” 但姜昊不听，一个跪膝，把楚凉玉压倒沙发上，就开始脱他衣服。 “别急。”楚凉玉制止着姜昊的简单粗暴，无奈叹气:“明天一早，我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不能受伤。” 姜昊倒是注意了，可即便这样，整个过程对于楚凉玉，也特别煎熬。 晚饭自然是没吃成，至于姜昊本来要谈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楚凉玉本以为，就当时会场的情况，陆羽估计会趁机搞个什么热搜自炒营销一下热度，所以向来不关心这种事的他难得看了看。 陆羽确实上热搜了，但热搜主题却跟楚凉玉想的不一样，居然是夜半跟神秘男士幽会咖啡厅，举止亲密，疑似恋情曝光。 楚凉玉愣了愣，点开几张图片看了，图片很糊，根本看不清脸，但他还是从其中一个的身形，看出来是姜昊。 难怪昨晚完事就离开了，原来是去见陆羽么？ 楚凉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突然脸色一沉，砰地将手机反扣在了办公桌上。 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楚凉玉抬眼看去，冷冽的眼神吓了推门进来的乔棠一条。 “楚，楚总……”乔棠顿了顿，才走过去将文件递给楚凉玉:“您没事吧？” 楚凉玉没有吭声，接过文件翻看，刷刷签字还给乔棠，见他杵着没动:“还有事？” “shine组合那个陆羽说是被摄影师猥亵，他经纪人正闹着要告公司，还把人给打了，姜少知道过去把陆羽带走，还扬言要摄影师付出代价。”乔棠小心看着楚凉玉的脸色。 楚凉玉一看就知道他还有隐瞒，挑眉。 乔棠被看的一怂，不敢隐瞒:“那摄影师，是谢少介绍的，谢少是楚总好友，姜少那边，好像是误会了。” 乔棠话音刚落，楚凉玉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就响了，接通后是姜昊冷硬的声音。 “马上来我办公室。” 没给楚凉玉出声的机会，姜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乔棠没想到姜昊居然是把人带去了办公室，居然还叫楚凉玉过去，不禁有些担心。 眼看楚凉玉起身就朝办公室外面走，乔棠忙跟上:“楚总……” “去忙吧。”打断乔棠，楚凉玉径自去了姜昊所在的广宣部。 到了办公室门外，楚凉玉敲门没人应，他抿了抿嘴角，不请自进，一眼就看到姜昊单膝跪在地上，正拿着棉签，小心翼翼地给坐在沙发上的陆羽小腿上药。 “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楚凉玉抱臂往门上一靠。 他这出声吓得陆羽脸色一白，避开姜昊的手，跳地就站了起来，红着眼睛手足无措的看着楚凉玉。 “楚总您别误会，我们，我……” “小羽。”姜昊再一次母鸡护崽，将陆羽挡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楚凉玉，好像不这样，楚凉玉就会把陆羽怎么样似的:“小羽，你先去休时间。” “姜昊……” “听话。” 姜昊反手将陆羽轻轻一推，陆羽便冲楚凉玉得意一笑，顺水推舟躲去了休息间。 偌大个办公室窗明几净，阳光洒进来，不见夫夫间该有的温馨，只有针尖对麦芒。 第6章 你这是何苦 “姜昊，你属老母鸡的？” 长久的无言，楚凉玉讥笑一声，率先打破了沉默，也是第一次，对姜昊褪去温和。 “你什么意思？”姜昊本来就脸色难看，听到这话，更是皱紧了眉头。 “不算小时候，咱们结婚有三年了吧，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堪？不仅贱，还卑鄙无耻，是么？”不等姜昊开口，楚凉玉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向前两步，走到姜昊面前。 “难道不是吗？”姜昊不掩厌恶:“咱们怎么结的婚，你心里没数？你自己脏，就嫉妒小羽，授意那摄影师毁了他……” “我授意？”楚凉玉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这简直比说是他害的流星陨落还荒谬。 “那人亲口说的，你还想狡辩？”姜昊揪住楚凉玉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墙上:“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恶毒至此，一个男人，像个泼妇一样对人用那种手段，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楚凉玉静静地看着姜昊，良久不语，就在姜昊快忍不住脾气时，他拿出手机开了录音。 “你干什么？”姜昊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 “原话再说一次，我会让助理进行对质取证，必要时，以诽谤罪，进行诉讼维权。”楚凉玉将手机怼姜昊嘴边。 “你要告我？”姜昊挑眉。 楚凉玉摇头:“谁造谣我告谁。” “你……” “陆羽有现在的流量人气挺不容易的，你要真在意他，就注意保持距离，毕竟你婚内出轨没什么，他要给搅和进来，就不一样了，失格偶像道德败坏，任何一条，都足够他身败名裂。”不是第一次被言语中伤，却是最心寒的一次，楚凉玉不想纠缠，撂下这番话转身就要开门出去，却被恼羞成怒的姜昊拽着胳膊撂倒在沙发上，被压住的瞬间，冷笑挑眉:“又想对我用强，不怕你心头好围观呢？你若真这么重口，那你就上，我接着。” 像是被刺到了，姜昊先是一僵，随即猛地起身退开，近乎狼狈地呵斥:“滚！” 楚凉玉更不想呆，起身就走。 下了班，楚凉玉第一次不想回去那个‘家’里，主动约了谢承翰喝酒。 两人约在一家湘菜馆，一顿饭下来，楚凉玉灌了个烂醉。酒精灼烧得胃病发作，摁着胃，疼的脸都白了。 谢承翰一脸关切:“又胃疼了，严重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楚凉玉摇头，还要继续灌酒，被谢承翰一把将酒瓶抢了过去。 “别喝了。”谢承翰叹气:“多少年没见你这么酗酒过了，又是因为姜昊？”楚凉玉不吭声，他也知道猜的没错:“凉玉，强扭的瓜不甜，实在不行就放手吧，你呀，就是太固执，他姜昊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快了。”楚凉玉目光呆滞地盯着谢承翰手边的酒瓶。 “什么？”谢承翰没听清。 “离婚。”楚凉玉眼圈忽然就红了，他闭了闭眼:“姜昊他就快憋不住了，就等一个契机，一个崩断弦的契机。” “那你呢？”谢承翰竟莫名觉得松口气，但他不放心楚凉玉:“你怎么想？” “我？”楚凉玉笑得苦涩:“我怕，承翰你知道吗？我怕他提离婚。”抓了抓头发，忽然征询的看向谢承翰:“我是不是太正经了，所以他不喜欢，要是也去染一头黄毛，动不动就娇弱的嘤嘤嘤一下，他是不是就会多看我一眼。” “你……”谢承翰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恨铁不成钢:“嘤嘤个屁，你好好的干嘛学娘娘腔？男人没有阳刚气还是个屁的男人！你说你这是何苦？凭你楚凉玉的身家样貌，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找不到，干嘛就非得吊死在姜昊那棵歪脖子树下上，要我说离了好，长痛不如短痛，固执这么多年，你也该清醒清醒了。” 白瞎谢承翰苦口婆心，结果一抬眼，楚凉玉趴桌上睡着了，无语了一瞬，顿时给气乐了。想到楚凉玉回去也是一个人，就没费劲把人送回去，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开房，又是解酒汤又是胃药的伺候半宿，确定人没事后，才在隔壁开了个房间睡了。 第二天起来，隔壁早不见了人，楚凉玉已经退房离开了。 酗酒后遗症特别严重，楚凉玉不仅胃隐隐作痛，头也疼得要炸开似的，一直靠毅力强撑着，以至于下午的会议都力不从心，打从进会议室开始，就不停揉捏眉心缓解。 好不容易熬过产品总监冗长的报告，楚凉玉正要宣布散会，会议室的门就被人大力撞了开来，姜昊拿着东西，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不等众人反应，甩手就把一个信封扔楚凉玉身上，信封随后掉到会议桌上，照片撒地到处都是。 低头去看，照片上的人，正是姜昊跟陆羽，全是两人举止亲密，同进同出的抓拍。 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楚凉玉整个怔愣当场，然而没等他回神，又一份文件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得亏他偏头躲得快，才没有被打到脸。还以为是什么文件，接住一看，当即被离婚协议几个字灼烧了眼睛，烫得心脏都跟着一缩。 “楚凉玉，我早就警告过你，有什么就明着冲我来！能耐啊，知道搬长辈，那你就正大光明的告状啊？搞什么匿名照片，你他妈大大方方我姜昊还高看你一眼！”几步走到楚凉玉面前，姜昊目光发狠地逼视着他:“不就仗着一纸婚约耀武扬威处处为难小羽，成，老子现在就跟你离婚，我看谁能阻拦，离婚，谁不离谁孙子！” 懵逼的众人回过神来，一看苗头不对，纷纷识趣地撤了出去。 一时间，偌大个会议室静的落针可闻。 看着那份刺眼的离婚协议，很难受，但同时又有种铡刀落下的痛快，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出去。”楚凉玉闭了闭眼，只觉本来隐隐作痛的胃又开始造反起来，疼得他呼吸都困难。 姜昊梗着脖子:“别以为爸妈都站你那边，这事就这么过了，这婚我离定了，谁阻止都不好使，你要死犟不肯随便你，咱们就走着瞧，看谁犟得过谁！” “滚出去！”楚凉玉咬牙切齿，这么多年，第一次冲姜昊黑脸。 第7章 误会 姜昊一走，楚凉玉就再也支撑不住，弯腰蹲在了地上，疼得冷汗直冒，脸色更是白的吓人。还是乔棠不放心进来发现后，急忙将他送去医院，车开半道就开始吐血，把乔棠给吓够呛，差点发生追尾。 等送到医院一诊断，胃出血。 医生直接开了住院，除此之外，还安排了一堆检查，为了确诊是不是胃癌。所幸结果出来不是，不过还是被强制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这一住院，离婚协议的事自然就给搁置了。 姜昊以为他是故意拖着不肯离婚，仗着父母已经知道，就开始破罐子破摔的作天作地，花边新闻不断，明目张胆的给陆羽各种砸资源，甚至还投资了一部古风网剧，将陆羽强塞进去出演男三号。 楚凉玉知道的时候，没什么表情，仅仅是一笑置之，只是那昙花一现的浅笑里，多了不能深嚼的苦涩，还有疲惫。 “楚总，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乔棠拦住准备收拾东西的楚凉玉:“您别动，坐那等着就行，我来我来，马上就好！” 楚凉玉没有跟他争，走到一边处理了一下这几天积压的工作，能手机处理的都给处理了，不能的，就知道到场再说。 连片刻休息都没有，出院就立即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不仅有会议，还有酒局应酬。尽管有乔棠顶着，但还是未免被灌了两杯，本来就刚出院，这会儿两杯酒下毒，便觉胃烧灼着疼。 “抱歉，我去趟洗手间。”摁了摁胃，给了乔棠个眼神，楚凉玉起身就出了包间，也是冤家路窄，好巧不巧，居然被他撞见姜昊跟陆羽。 几乎下意识的，他后退一步，躲在了洗手间门外，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愣了愣，随即略微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既然躲起来了，他就没再急着出去，不过隔着堵墙，里边两人嘀嘀咕咕什么其实根本听不清。 只是想到里面拉扯间几乎抱在一起的两人，胃疼的更厉害了。 楚凉玉垂着眉眼，手无意识地揉摁着胃部，忽然不太想进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楚凉玉前脚刚走，后脚姜昊就半搂半抱着神色痛苦的陆羽出来了。 “能走吗？”姜昊看着陆羽没法着力的左脚深深皱眉:“我刚看脚踝都肿了，得去医院拍个片看看才行，多大人了，还是毛毛躁躁，站着都能摔。” “要不是你突然背后出声，我也不会吓地跳起来……” “你还有理了？”姜昊一脸心疼，却别扭着死鸭子嘴硬。 陆羽憋着笑:“摔伤的是我，我怎么就没理了？” “看着点路！”姜昊凶巴巴的。 “嘶……” “没事吧？”一听陆羽痛呼，姜昊立马紧张了。 陆羽摇头:“没，没事……”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角落的楚凉玉看个正着。怔怔望着两人走远，垂眸勾起一抹自嘲，这才转身进了包间。 一天的连轴转，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黑灯瞎火的，姜昊果然不在。本来想随便煮个面条对付的，但想想自己还脆的胃，还是决定做顿像样的饭。 煮上米饭，做了个芙蓉蒸蛋，炒了个空心菜，弄了个生菜汤，也就齐活了。 简单是简单，楚凉玉一个人吃管够，不过刚坐到餐桌前准备开吃，就听到门响，紧接着姜昊就开门走了进来。 看都没看餐桌这边一眼，姜昊换了鞋，就径自朝楼上走。 楚凉玉攥紧筷子，眸光闪了闪，忽然就下了决定。深吸口气，放下碗筷正要叫人，就被姜昊的手机铃声打断。 姜昊的手机铃声是特别设置的，正是陆羽他们那个团最近才出不久的新歌旋律。 楚凉玉麻木地闭了闭眼，正想着等姜昊接完电话就提离婚的事，身后就突然响起了跑步下楼的脚步声。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姜昊正在换鞋，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突然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楚凉玉，正好楚凉玉也在看他，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怔，动作麻利地换好了鞋，才收回视线:“在，嗯。” 挂了电话，姜昊面无表情再次看向楚凉玉。 “老爷子病了，在市一医院……” 没等姜昊说完，楚凉玉脸色一变，起身也走过去换鞋，看着他动作，姜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赶到医院，姜老爷子还在医院里抢救，一大家子全等在急救室门外，满脸焦灼担忧。 “爸，爷爷他怎么样了？”姜昊急急地跑过去，话音未落，就被姜父甩手一耳刮子。 “你还有脸问？！”姜父脸色铁青:“都是你干的好事，你爷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是问！” 姜昊当即就被这莫名其妙的一耳掴给打懵了。 楚凉玉也惊了一跳，下意识就把姜昊拉到了身后，蹙眉看向姜父:“爸……” “凉玉你别护着这兔崽子，他那天在会议室干的混账事我们知道了，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为你主持公道，不会任这小子就这么欺负你的！”姜父说着还要去拽姜昊，被楚凉玉给挡着没有拽到:“爸，您冷静点……” 姜母心疼儿子，也上前拉住丈夫:“爸还在抢救呢，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医院这么闹腾像什么话？” 确实不应该在医院这么闹，姜父急喘两口粗气，指了指姜昊:“回头再收拾你！” 随即就被姜母拉到一边坐下了。 其他人也就看着，没有出声，都望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等着，似乎对他们一家子的闹腾颇有些看不上，尤其是姜二叔两口子，眉眼官司就没停过。姜大姑姜二姑两家倒是一脸平静，除了老爷子的安危，其他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常年跟这几家人打交道，楚凉玉比谁都知道，没一家是省油的灯。 楚凉玉正不动声色打量着那几家，感受到什么，一转头，就被姜昊那堪比冷刀子的眼神刺了个激灵。 仅仅一个眼神，楚凉玉就知道，姜昊脑补过度，误会了。 第8章 你耍什么花样 仅仅一个眼神，楚凉玉就知道，姜昊脑补过度，误会了。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谈不上失望，就是心里钝钝的充满了无奈，也有……释然。 深吸一口气，楚凉玉眨了眨眼，率先转开了视线。 将两人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姜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姜昊一眼，不过碍于场合不对，没有再发难。 这要是平时，就姜昊这脾气，姜父瞪这一眼他就能甩手走人，这次却梗着脖子装看不见，也是心里确实担忧老人。 所幸姜老爷子并没有什么事，一番抢救后，随即就转去了普通病房，不过人还昏迷着没有醒。 “你们俩出来一下。”姜母瞥了眼病床上的姜老爷子，给姜昊楚凉玉两人使了个眼色，就转身出了病房。 两人对视一眼，跟了出去。 姜母带着两人走到过道尽头才停下来，转身严肃地看着姜昊:“小昊，你也太不懂事了，你跟凉玉小吵小闹，夫夫俩在家好商好量不行，非得在公司胡闹？还冲进会议室……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莽撞，凉玉在公司很难做人……” “不是莽撞。”姜昊语气生硬地打断姜母苦口婆心的数落:“我是认真的。” “什么？”姜母一愣，下意识看了眼旁边垂眼不语的楚凉玉。 姜昊眼观鼻鼻观心:“我要跟他离婚，谁也别想拦我。”转身面向楚凉玉，立马换了一副欠揍嘴脸:“除了告状，你还会什么？成年人，能不能别总是来小孩子这一套？三年了，还不够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放过我好吗？” “说什么呢你？凭良心，凉玉这个代理总裁替你分担了多少？不然你能那么逍遥，随便广宣部挂个总监名头，跑去自己创业？这个月你总共回公司没几次吧，就我知道的，两次都是因为那个陆羽！”姜母瞥了眼楚凉玉过于苍白病态的脸色，微微蹙了蹙眉，但训斥着姜昊并没有顾上问:“陆羽才回来多久你就这么作妖，给你说多少次了，那人心术不正不是个好的，你就是不听，妈难道还会冤枉他，当年……” “你大庭广众做那种事，还用得着凉玉告状，真以为你爷爷那个董事长是白当的？还不给凉玉道歉！” 姜昊冷嗤一声，转身就回了病房。 几乎是姜昊转身的瞬间，楚凉玉面容惨淡地扯了扯嘴角。 将楚凉玉的反应看在眼里，姜母眸光微动:“真是驴脾气，死犟！”嘴上斥骂着姜昊，手上却安抚地拍了拍楚凉玉胳膊:“别管他，回头老爷子醒了，让老爷子教训他去。” 两人紧跟着也回了病房，不过也并没有呆多久。 有专业陪护在，时间又晚，大家没有耗着，确定老爷子没事，就相继离开了。 目送二叔大姑两家人离开，姜父眸色微闪，瞥了眼姜昊两人，停下了脚步。 “你想逼走凉玉给那个戏子挪位置，只要我跟你妈活着一天，你就想都别想，你打小爷爷就把你养在身边，栽培你惯着你，他那么疼你，你就这么气他的？”看着姜昊油盐不进的样，姜父就太阳穴就突突跳着疼:“总之你回去好好反省，这件事到底有没有错！”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戏子戏子的侮辱人……” “行了姜昊！”姜母眼看着姜父气得脸红脖子粗，怕他血压升高出好歹，再也端不住温和出声打断:“气得你爷爷进医院抢救还不够，你还想气死我跟你爸是不是？！” 姜昊动了动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凉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心里闪过一抹疑惑。这要是之前，他跟父母发生冲突，楚凉玉都会出来打圆场，做足了讨好长辈的表面功夫，今晚却连着两次，居然都一声不吭，这也太反常了。 等姜父姜母离开，姜昊一把抓住楚凉玉手腕，寒声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 “你觉得他耍什么花样？” 熟悉的声音令两人皆是一愣，转头就见汪熠桐抱胳膊懒懒靠在墙上，也不知道在那看了多久的热闹。 “从头到尾都是你跟你父母在吵，凉玉他说什么做什么了？”汪熠桐放下双手，插兜走向两人:“你有看他脸色有多难看吗？他胃出血住院好几天，你在哪？今天刚出院又是工作又是应酬，还大半夜陪着你一通折腾，到头来还错了？” 这个…… 姜昊确实不知道，他蹙眉看向楚凉玉，才发现他的确看着不太好，哪怕是昏黄的灯光下，脸色也透着一股晦暗病态。 汪熠桐却没再管姜昊，转头面向楚凉玉，语气跟着便温和了下来。 “病那么严重，也不说一声，如果不是遇到乔棠，都不知道你居然胃出血遭了这么大罪。”汪熠桐语气虽然温和，其实是有点生气的:“这都算了，可既然出院，就该好好养病，居然还跑去应酬喝酒，不要命了？” “老汪……” 一看楚凉玉眼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无奈叹了口气，汪熠桐倒是顺着转了话题:“这几天别上班了，先在家把身体养好一些吧，红姨你知道的，做药膳很有一手，我已经给她说过了，明天一早她就会过去，给你做药膳调理调理……” “不必麻烦。”汪熠桐话没说完，姜昊也不知怎么回事，气血冲脑就冒了这么一句，回过神来见两人都诧异地看着他，尴尬了一秒，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么多年都是药膳调理，我等下给老宅打个电话，让人过来就行。” 这话一出，不说楚凉玉跟汪熠桐一脸意外，就是姜昊自己都惊讶，但惊讶过后就是不自在。抿了抿嘴，也不再多废话，拽着楚凉玉手腕转身就走。 楚凉玉被拽得跟了两步，下意识转头去看汪熠桐。 汪熠桐倒是没什么所谓，冲楚凉玉挑了挑眉，笑了:“既然这样，那我就给红姨退了，你好好调养，等身体好了再聚。” “改天再约。”楚凉玉只来得及仓促地留下这么一句，就被姜昊囫囵塞进了副驾驶，但这……是他的车。 第9章 难得的温情 姜昊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路过一家药膳粥店，将车停靠过去，拉着楚凉玉就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粥店差不多都快打烊了，店里空荡荡的根本没客人。不过姜昊看着像是经常来，环顾一周，也没招呼服务员，轻车熟路，径自就去了后厨。 楚凉玉知道他这是被汪熠桐的话刺激到了，才会带自己来这里，无奈叹了口气，没有跟进去，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了。望着桌上的瓶花发了会儿呆，伸手无趣地拨了拨就收回了手，他不知道姜昊回过神来会不会恼羞成怒，也并不敢抱有不该的幻想，更不想在这里吃饭，今天已经很累了，不仅身体累，心里更累，胃也隐隐作痛。 姜昊从后厨出来，就看到楚凉玉脸色比在医院还又惨白了几分，眉心也隐忍地皱着，心里就抑制不住的烦躁。 “带药了吗？”姜昊在楚凉玉对面坐下，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 楚凉玉正出神没听清，愣了愣:“什么？” 姜昊抿了抿嘴:“不舒服就吃药，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这种事情还要人教？” 楚凉玉:“……” 就，挺意外的，姜昊居然会说这个…… 尽管语气不好，但楚凉玉还是心头一暖，嘴角微微带出一抹浅笑:“出来太急，没带。” 主要是，胃药这种东西，又不是速效救心丸，没有上个医院还随身携带的必要，但这话，楚凉玉肯定不能说，其实，能让姜昊主动关心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然而楚凉玉话一说话，就见姜昊脸色一沉，倒是难得没有恶语相向，只是起身去柜台要了杯白开水回来放楚凉玉面前，然后就不说话，坐下来低头刷手机。 “谢谢。”楚凉玉捧着水杯，好一会儿才小小的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水的热气熏的还是怎么回事，眼睛酸的厉害。 “等久了吧？” 突兀的男声响起，两人皆循声看去，就见一胖厨师亲自端着东西走了过来，也不管两人之间古怪的气氛，一一将药粥和小菜放到两人面前，笑的跟弥勒佛似的。 “太晚了材料不够，就够煮个药膳粥，凑合对付一下吧，下次你们来，给你们做顿丰盛的。”胖厨师说着一手拍姜昊肩上:“也就你有这待遇，换个人这么晚来，看我理不理！” “麻烦了陈叔。”面对外人，姜昊倒是挺客气有礼的。 陈力摇了摇头，转头看向楚凉玉:“这位是？” 姜昊脸上当即就有点不自在。 楚凉玉看在眼里，没等他出声，便起身跟对方握手:“陈叔好，我叫楚凉玉，您叫我凉玉或是小楚就行。” “好好好！”陈力打量着楚凉玉的脸色，随即皱眉正了脸色:“不过小楚，你脸色这么差，胃疼得厉害吧？” 闻言，姜昊猛地抬起眼来。 楚凉玉倒是反应挺淡:“还好。” “年轻人有拼劲可以，也不能不顾身体。”陈力示意楚凉玉坐下:“行，你们慢慢用，我就先过去了。” “好，陈叔您忙。”楚凉玉点了点头，就坐下了。 陈力离开后，楚凉玉看了看已经低头开吃的姜昊，也低头吃起自己那份。不过楚凉玉胃口不好，只喝了小半碗，就放下没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半小碗药粥下去，原本隐隐作痛的胃似乎是好了不少。 姜昊见楚凉玉吃一点就不动了，把粥钵往他面前推过去一点。 楚凉玉看懂了他的意思，可是吃不下了:“我吃饱了。” “随便你。”姜昊冷着脸，二话不说，其实就去结账，率先出了粥店。 楚凉玉跟在他后头，看着那挺拔的背影，忽然就摇头笑了。这家伙，跟小时候一样，关心人还是这么别扭。 不过，既然会关心，那是不是也没有那么讨厌…… 这想法仅仅冒个头，楚凉玉就摇头打住了。他是怎么了？不过一顿药膳粥而已，居然就开始痴心妄想了。 依旧一路无话，回到家，姜昊本来要直接上楼的，走到楼梯口又停下了。 “记得吃药，我可不想大半夜还得再跑医院折腾。”说罢，这才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楚凉玉换鞋的动作一顿，抬头姜昊已经不见人了。姜昊的关切来得太意外，总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朝楼上望了一眼，楚凉玉失笑摇头，把桌上的冷饭冷菜给收拾了，又倒水吃了药，就也上楼，路过姜昊房间门外，顿了顿脚步，犹豫了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姜昊赤着上半身来开门，看样子是准备洗澡，脸色臭的很。 “那个……”楚凉玉顿了顿:“老爷子身体不好……” “哦？”姜昊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然后呢？” “离婚的事，还是别惊动他老人家了。”楚凉玉避开姜昊逼人的视线，叹了口气:“你要真要离，就偷偷的离吧，公司的事情我会尽快交接好，然后从这搬出去，先就这么瞒着，等时机到了，再给他们好好说。” 这话一出，姜昊就愣住了。 “随你。”冷冷撂下这句，就把门给关上了。 这事算是双方达成了默认，不过因为楚凉玉还要调养身体，离婚的事，姜昊单方面的往后给推迟了，楚凉玉几次主动提起，都被他给绕开了。不仅如此，还真的从老宅调了人过来，专门给楚凉玉做药膳调理身体，也不十天半月的见不着人，这见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反而让人有点不太习惯。 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两人基本没什么交集。没什么事，楚凉玉也不会去触他霉头。 这天也跟往常一样，在姜昊回来之前，楚凉玉就回了房间，只留了灯，不至于姜昊回来黑灯瞎火。然而刚睡个迷糊，房门就被打开了，没等楚凉玉反应过来，就差点被一身酒气扑过来的姜昊压岔气。 “姜昊？”楚凉玉伸手推了推，正准备开床头灯，就被姜昊扣住了双手，死死压在枕头上。 第10章 暧昧的早晨 如果是以前，楚凉玉就半推半就由着他发疯了，但既然已经决定离婚，那自然不能再这样。然而刚准备屈腿把人顶开，姜昊就猛地失力砸了下来，压岔气不算，下巴还好死不死磕嘴巴上，当即就痛得楚凉玉生理眼泪冒了出来。 偏偏砸了人的一点自觉也没有，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倒是攥着楚凉玉双手的劲头一点没松，挣了几次都没挣开。喝醉酒的人还死沉，费了老大劲才给掀到一边。 楚凉玉开了床头灯坐起来，看着一旁睡得人事不省的姜昊很是头疼。醉成这样，把人弄去隔壁肯定不行，但也不能放任对方一身酒气邋里邋遢的睡着。 叹了口气，楚凉玉认命地起来，给姜昊把衣服扒了，又去卫生间拧了湿毛巾出来给擦了擦身体，囫囵把人往凉被里一塞，又调低了一点空调温度，这才重新躺了下来。 只是这么一来，楚凉玉有点失眠，望着天花板放空大脑，发了好久的呆，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不过这睡着了也不安生，梦到不小心掉进蛇窟，被一条大蟒蛇缠地动弹不得，眼看着蟒蛇吐着蛇信，张着血盆大口滴着黏糊恶心的痰液就要咬向自己的脑袋，楚凉玉惊呼一声醒了过来。 就算拉着窗帘，阳光也隐隐透映进来，一看就知道时间不早了。 缓了好一会儿，楚凉玉才醒过神来，然后…… 低头看向胸口压着的某人胳膊，和腰上压着的大腿，总算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大蟒蛇缠身了。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胸口摸摸揪揪的手。 楚凉玉无语了一秒，转头看向依旧睡得很香的姜昊，表情一言难尽。 别的都不说，大早上的，又是揪又是蹭的…… 楚凉玉动了动腿，脸上闪过一抹窘态。但也没敢直接把人推开，怕把人惊醒后尴尬。 正准备轻手轻脚的把人手脚挪开，姜昊就自己睁眼醒了过来。看到楚凉玉也是一愣，但随即低头看到自己作乱的手，就呆住了。 “那个……”楚凉玉眨了眨眼，硬着头皮打破沉默:“你昨晚喝醉了。” 至于再深入的，不用楚凉玉说，姜昊自己就知道自己什么德行，顿时变得不自在起来。 “你先挪开，我腿麻了。”楚凉玉刚动了动腿，就麻的皱紧了眉头，刚醒那一下还没多大感觉，这会儿蚂蚁钻髓一样酸痒到了骨子里。 姜昊……姜昊赶紧挪开手脚翻身坐起，见楚凉玉平躺在那，一动不动地皱眉忍着难受，心里难得有点内疚，犹豫了下，转身给他按摩起双腿来。 “啊！”仅仅是一碰，楚凉玉身体就猛地一弹，连迭声的叫停:“别别别……啊……好，好痒……” 姜昊:“……” 楚凉玉也是叫完才反应过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看着姜昊难看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两人神色复杂，气氛诡异。 好一会儿，姜昊才顺着大腿继续往下按，抢在楚凉玉绷紧身体又要叫时，先发制人:“闭嘴！” 楚凉玉:“……” 他本来也没想叫，只是抽口气而已。嘶……好难受！ 不过难受只是暂时的，被姜昊按了一会儿，麻劲儿缓过来后，就没事了，楚凉玉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然而，腿麻是缓过来了，某个部位却因为这按摩，存在感愈发突出了，傲然而立，宽松的睡裤都掩藏不住。 “好，好了。”楚凉玉本来想扯凉被来挡一挡，结果踅摸划拉没碰到，一扭头，才发现凉被早不知什么时候给踹地上去了，只好坐起屈腿掩饰:“那个，谢谢。” 姜昊当然也看到楚凉玉反应了，其实都是男人，早上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原本他也没怎么多想，被楚凉玉这一惊一乍弄得，反而忍不住颅内黄了。 也正是控制不住脑内，姜昊脸色一下晴转阴，冷了下来。 “我先出去，你自己解决！”姜昊说着就下了床。 楚凉玉表情一愣，随即垂下眼眸，难得的温馨，被冷水泼了个无影无踪。 就在姜昊即将出门之际，楚凉玉叫住了他:“离婚的事，你要是急，咱们就抽个时间去办了吧。” 姜昊开门的动作蓦地顿住，沉默须臾微微侧头:“我其实挺奇怪的。” “什么？”楚凉玉抬头朝他看去。 “你纠缠我这么久，是什么让你突然想通了？”姜昊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还是说，这又是什么以退为进的新把戏？” 楚凉玉被问得一怔，回过神来，忽然就有点好笑:“离婚是你提的，我不答应，你说我缠你，我答应了，你说新把戏？” 回应楚凉玉的，是姜昊摔门而去的重重关门声。 很好…… 这么一通冲突，楚凉玉晨起反应也平息了。苦笑了一下，起床换衣洗漱。本来想出去再提一提离婚事宜的，结果姜昊人早出门了。 楚凉玉在家呆了一段时间，身体其实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今天也准备去公司，处理一下项目交接的安排。跟楚家合作的那个项目已经跟进了三年，眼看着就要到尾期了，可不能出纰漏，得挑个可靠的人接手才行。 想到这个项目，其实是当初被酒后乱x堵到当场后，楚家为了成全他，特地拿出来捆绑姜家以及姜昊的筹码，楚凉玉就特别不是滋味儿。两家甚至为了撮合他跟姜昊多相处，不惜把他安排进姜氏，并让他直接做了这个项目的负责人，然而即便是这样，他跟姜昊的关系依旧是水火不容。 要不说强扭的瓜不甜呢？ 原本只是想将错就错争取一把，可事实证明，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哪怕你拼尽所有去争取，也不会是你的。 真的好嫉妒陆羽，为了前途梦想，可以弃姜昊如敝屣，说分手就分手，说离开就离开，但当他想回头，姜昊就站在那里，始终等着，而他楚凉玉，用了三年的时间，却活成了笑话，就像当年，那份不敢言出于口的暗恋一样，小心翼翼守护着，却被人半道截了胡。 第11章 你该不会后悔了吧 楚凉玉到公司时，大门外人流涌动，围得水泄不通，就连去地下车库的路口也是如此。将车缓缓停下，楚凉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当即就给乔棠打电话。 “怎么回事？”楚凉玉看着外面，语气里不掩烦躁:“公司门口怎么聚集那么多人，出什么事了？” “今天有品牌直播活动，那些人都是陆羽他们团的粉丝。”乔棠边打电话边掉头往电梯走:“楚总您那边没什么问题吧？我这就叫保安去接您！” “不用，我掉头后门绕过去吧。”楚凉玉挂断电话，当即便将车开去公司后门。 没想到后门也有粉丝蹲点，不过一个个拿着专业摄影机，看样子不是私生站子，就是代拍。人还不少，不过比起前门，还是好的多，至少没有堵的水泄不通。 楚凉玉车开过去，立即就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也不看是不是他们要蹲的人的车，掉头就是一通拍。心里烦的不行，狂按喇叭，才把那些人给逼退了，趁着这空档，楚凉玉冷着脸，径自把车开进车库。 那些人下意识跟着追了一段，应该是反应过来不是，就停了下来，接着另一辆商务车开过来，一看对了，那些人立即就炸了，闹哄哄地围上去就开始拍。 楚凉玉从车库出来，就看到一群安保人员护着陆羽等人从车上下来，粉丝们推推嚷嚷，场面很是混乱。不过这都跟楚凉玉没关系，从另一侧过去，直接就去了电梯，然而电梯门开，却跟一脸着急地姜昊碰个正着。 两相照面，两人皆是一怔，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记着早上的插曲，姜昊难得没有冲楚凉玉甩脸，但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一脸冷漠地走出电梯，擦肩而去。 “怎么回事？”进电梯前，姜昊凛冽的声音飘进楚凉玉耳朵:“保密工作都是怎么做的？怎么就这几个安保？” 电梯门关上，那声音也就听不见了，可颅内回音，依旧沉沉砸在楚凉玉心底。不过没关系，反正很快就要离了，姜昊着急谁都不关他事。 本以为也就这么一个照面，这一天肯定是碰不上了，毕竟陆羽来了，姜昊肯定是要追着他跑的，结果刚结束个会议出来，对方就找到了办公室。 这倒是让楚凉玉挺意外的，瞥了坐在一边的姜昊，径自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有事？” 姜昊摸了摸鼻子，满脸不自在:“嗯。”见楚凉玉低头忙活不接话，顿了顿，只得自己往下接:“那什么，之前那个品牌的代言人，合约快到期了是吧？” 楚凉玉下笔的动作一顿，点头:“然后？” “今天陆羽他们团直播活动的反响不错，尤其陆羽人气在那摆着，形象也合适，你看，是不是给他提……” 姜昊难得好声好气，但他话没说完，就被楚凉玉抬头打断了。 “你想把代言给陆羽？”楚凉玉眸色幽沉，让人看不出情绪，就在姜昊猜他可能会拒绝之际，他却冷淡地点了点头:“可以啊。” “可以？”姜昊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楚凉玉低头继续忙着:“反正你才是姜氏的少东家，你说了算，具体的你到时候跟股东们谈吧，我正在准备工作交接方面的事宜，可能过两天就差不多了，没法替你代劳。” “工作交接？”姜昊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姜昊。”楚凉玉再次停下手上动作抬起头来:“你该不是想咱们离婚后，还让我帮你顶缸，给姜氏打工吧？” 姜昊:“……” 他就没有想过这个，是啊，如果两人离婚，那楚凉玉肯定是要离开公司的，那…… 姜昊心情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倒不是楚凉玉离开了就怎么着，毕竟他走了，也会有别的人替代这个位置，但就是心里不太得劲。 这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姜昊不禁皱起了眉头，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莫名其妙。暗吸一口气，强把那股情绪压了下去，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话来。 “下月初三是老爷子七十六岁寿诞，本来按老爷子的习惯，非整数是不过的，但他刚病了一场，所以大家决定家里人聚一聚热闹一下，给老爷子冲冲喜。”姜昊说完见楚凉玉一脸疑惑，脑子卡壳了一下，也不清楚自己说这个是想表达啥，好半晌才接下去:“呃……我的意思是，离婚的事要不压后，等老爷子过了寿诞再说，虽然是可以瞒着，但纸包不住火，万一露馅……” “可你在医院喊着离婚的时候，好像也没那些顾忌吧？”楚凉玉眸色闪了闪，看着一脸别扭的姜昊，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试探道:“可我现在提起离婚，你却推三推四，姜昊，你该不会是后悔了吧？” 本已经死掉的心，却在问出这句的瞬间剧烈跳动起来。不敢抱太大的期望，但还是期望的，如果姜昊真的后悔…… “我后悔？”姜昊冷嗤一声打断楚凉玉心里那一丢丢小心翼翼的期许，轻蔑讥诮的表情像尖刀狠狠扎进他心底深处:“你没睡醒呢？” 楚凉玉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沉下来，暗暗攥紧了手里的笔，才控制住了脸上的表情，没有曝露出自己的狼狈失态。 “呵……”楚凉玉低头掩去了眼底的情绪:“可能是没睡醒吧。”说罢便不再搭理姜昊，开始继续忙起手边的工作来。 姜昊脱口而出那句话，可以说是未经大脑，等回过神来，就有些讷讷，毕竟是他求人办事，这态度太欠抽了，可道歉的话却死活说不出口。 这时楚凉玉开口了:“代言给陆羽的事，你看着办，至于离婚……”顿了顿，语气陡然冷了下来:“你想马上离就马上离，你想拖延就拖延，凭什么？” 一句话，堵地姜昊哑口无言。 “你走吧，我要工作了。”楚凉玉低头不再看姜昊:“你看这哪天有空，咱们就去给办了吧。” 第12章 习惯而已 姜昊皱眉从楚凉玉办公室出来，心里很是不得劲儿，也不知道在不得劲儿什么。本来约了陆羽活动结束一起吃饭，结果也没了心情，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推脱后，就一个人离开了公司。 约了卢志宇喝酒，定下位置，没等对方回应，姜昊就心情恶劣地直接挂了电话。 “大上午到酒吧喝酒，你姜少这么闲的吗？”卢志宇到的时候，姜昊已经先喝上了，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拿了一瓶给自己倒上:“今天陆羽跟你家公司那边不是有活动吗？你不去找他，反而找我喝酒，你俩这是又吵架啦？”端起酒杯浅抿一口，本来不想多嘴的，还是劝了:“不是我说你，你俩以前就吵吵，还没吵烦么？既然想要重新开始……” “不关陆羽的事。”姜昊打断卢志宇的话，捏了捏眉心，本来是出来喝酒解烦的，结果几杯酒下去，越喝越烦。 “不是陆羽？”卢志宇眼睛一转，放下酒杯:“那就是楚哥的事了，他又怎么惹你了？” “他同意离婚了。”姜昊继续灌酒。 “那好事啊！”反应过来不对，卢志宇顿了顿:“你不就想离婚么？楚哥答应了，你该高兴才对，怎么还一副弃妇脸？” “我就是心里不得劲儿。”姜昊摇了摇头:“我以为他会死缠烂打的，可是他……算了。” “不是……”卢志宇不明白了:“你提离婚，他同意不是挺好的么，你居然盼着他死缠烂打，你这……我说昊子，你是不是觉着他要死缠烂打不同意，你就可以名正言顺脚踩两条船了？你这样可不行啊，要真打这主意，未免也太渣了。” 姜昊……姜昊不理卢志宇了，顾自喝闷酒。 卢志宇看着，叹了口气，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楚哥他右手受过伤？” 这事姜昊还真不知道。 “我猜你就不知道。”卢志宇放下酒杯，难得露出几分严肃:“你还记不记得高一那年，他请过一次很长时间的病假？” 这个隐约有点印象，姜昊点了点头:“好像是说出水痘，去江城老家养病那次？” “什么水痘，就是为了不让咱们去探病，瞎编的。”既然说到这了，卢志宇也不卖关子，这件事他本来答应过楚凉玉不说的，但姜昊今天这渣气刺激到他了:“他那是替你出头，给当初老找你茬的那伙校外流氓打架，被人砍了手腕伤了韧带，不想你知道内疚，才躲到老家养伤的，那手差一点就废了，虽然治好了，但也留下了后遗症，不能使大力，你是不是一直很好奇汪熠桐谢承翰两人对你的敌意，以为只是因为你跟楚哥婚内关系不好？屁，就是因为这个！” 别的事情，时间久远姜昊记不清，但这个印象深刻，所以卢志宇一提他就想起来了。说起来，当时被找茬，还是因为拒绝班花情书。 也确实撞见过那几个家伙被人教训得鼻青脸肿倒了一地，但他看到的是……陆羽抡着书包砸人脑袋，骑在人身上打，而且还受了伤…… “那陆羽呢？”姜昊想着，就问了出来。 “什么陆羽？”卢志宇被问得一懵。 姜昊便将自己知道的给说了，卢志宇听完，一脸无语。 “就陆羽那个身板，你觉得可能吗？”卢志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时是楚哥带着汪熠桐谢承翰他们三个去堵的。” 姜昊……姜昊一脸问号。 其实当年，一开始知道陆羽喜欢自己时姜昊并不感冒，正是因为那次，被陆羽软萌暴躁打人的样子可爱到，才产生的好感，之后两人越走越近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可现在卢志宇却告诉他，那事是楚凉玉所为，并且受了很严重的伤，这让他震惊之余，又很难以置信。 但问题是，既然是楚凉玉带人打的，那陆羽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陆羽怎么会在那？”姜昊脱口就问。 卢志宇耸肩:“我怎么知道？可能是……捡漏？” 姜昊想也没想就道:“他不是那种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卢志宇忙解释:“陆羽兴许也是路过撞上的呢？然后趁机帮你出气，不然你想嘛，就陆羽那身边，别人搡他就能一跟头，力战群雄，可能吗？” 姜昊:“……” 确实不可能。 “姜昊。”卢志宇正色道:“你跟陆羽纠纠缠缠这么些年，你的痛苦我都看在眼里，既然你放不下陆羽，楚哥又难得想开，你就痛痛快快离吧，放过楚哥也放过你自己。” 下午游戏公司那边有个会议，姜昊没有把自己灌到烂醉，但也喝了不少。跟卢志宇酒吧分开后，就找代驾直接去了公司。 然而坐在那里，他却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耳边回响的，都是卢志宇最后说的那句话。 ……痛痛快快离吧，放过楚哥也放过你自己…… 这一困扰就是大半天，害的姜昊心情一直烦躁不堪。晚点的时候，陆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接，直接开车回了家。 他也不知道他在着急什么，就是，就是迫切的想要回家找楚凉玉问清楚。 姜昊到家的时候，楚凉玉刚洗过澡，穿着浴袍下楼倒水，下楼梯正走了一半，就跟开门进来的姜昊打了个照面。 然而楚凉玉并没有理他，仅仅是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径自下楼去了厨房，倒水上楼。 “楚凉玉。”姜昊鞋子都没顾上换，就叫住了正要上楼的楚凉玉，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顿了顿，一把拉过他的右手。 “你干什么？”楚凉玉惊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甩开了姜昊的拉扯。 “你手表为何总是戴右手不戴左手？”姜昊目光落在楚凉玉的右手上。 楚凉玉目光闪了闪:“没有为什么，习惯而已。” 姜昊……姜昊静静地看了楚凉玉几秒，突然一把拽过他的右手，抠开表带卡扣，就将手表撸了下来，入眼便是一道狰狞的伤疤，横贯楚凉玉冷白的手腕。 第13章 为什么不说 “你这伤，怎么来的？”姜昊盯着伤疤，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小心伤的。”楚凉玉把手抽了回来，也不拿回手表，端着水杯就径自上了楼。 姜昊目送楚凉玉上楼，直到看不见了，才低头看手里的手表。这才发现，这手表是个已经停售的旧款，好像是楚凉玉十八岁那年，自己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一直戴着。 而姜昊，直到今天才发现。 攥着那只旧表，姜昊手抖地厉害，须臾，他闭上眼睛，心头钝钝的一团乱麻。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姜昊纷乱的心绪，第一遍他根本没反应过来，等第二遍想起，他才回过神，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是陆羽的来电。 姜昊看着那个名字，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没有接，滑了挂断，去玄关换鞋，然后上楼，站在两个房间直接犹豫片刻，还是去敲了敲楚凉玉房间的门。 房门打开，楚凉玉挡着没让姜昊进门，见他视线落在自己手腕上，下意识躲了躲:“有事？” 姜昊看着楚凉玉，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却是一把握住楚凉玉右手，往面前一拉。 “姜昊你发什么……” “一点也不丑。”姜昊拇指指腹摩挲着楚凉玉手腕的疤痕。 “什么？”楚凉玉没听清，问完想到刚楼下发生的事情，想到什么，眉心微蹙，就要把手抽回来，但姜昊攥着没让。 非但没让，还将手表给戴上，仔仔细细遮住疤痕，然后扣上表带扣。 看着这样的姜昊，楚凉玉叹了口气，侧身让出路来:“进来聊聊吧。” 姜昊跟着楚凉玉进了房间。 示意姜昊坐床边，楚凉玉自己则走到沙发那坐了下来。 “这还是你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进我房间。”见姜昊哪怕坐在床边，目光也不离自己的右手，楚凉玉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身体微微后靠，白皙修长的双腿交替，露出几分慵懒闲适:“你知道了？”这话虽然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听着楚凉玉轻描淡写的一句，姜昊喉头动了动，忽然就坐不住了，起身了过去，低头看着楚凉玉的眼睛:“为什么不说？” “这不重要。”楚凉玉顿了顿:“卢志宇给你说的吧？” “我问你为什么不说？”看楚凉玉这么不痛不痒，姜昊忽然就有些上脾气，一把拽起楚凉玉，可是望进楚凉玉那双淡而深邃的眼，那股气就泄掉了。 “本来就没什么好说，那时候小，太中二，觉得打架受伤丢人没面子，这往后，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楚凉玉笑了笑，又坐了下来，却转开头没看姜昊:“你不用觉得内疚，不过是一道疤而已，又不是手废了。” 姜昊沉沉地深吸口气，突然在楚凉玉面前蹲了下来，再次拉过他的右手:“还疼吗？” “你干嘛？”楚凉玉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都多久的伤了，怎么可能还疼？倒是你突然这样……” 姜昊打断楚凉玉:“志宇说你这手，韧带受损，使不了大力气，这样的话，刮风下雨，天气变化，肯定会疼的吧？” “不是……”楚凉玉被他这深情款款的态度搞得眉心直跳，抽回手站了起来:“姜昊，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是，这手当年是因为你才受伤的，可那又怎样？当初咱俩……结婚，就是个错误，我不希望，你再因为内疚，道德绑架你自己，这种施舍来的感情，我楚凉玉也不需要。” 楚凉玉太清楚姜昊的脾性了，现在他满心被内疚占据，当然会犹豫会心软，会在感情上摇摆不定。可一旦这内疚淡了，变成了束缚，那一切就都会变成怨念，伤人伤己，到时候，不定说出多戳心窝子的难听话来。 见姜昊愣愣起身，楚凉玉绕过他走向床边:“没别的事，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我……” “姜昊。”楚凉玉在床边坐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姜昊:“过去就让他过去，咱们都，放过彼此吧，当初是我错了，我在这里，祝你和陆羽幸福。” 楚凉玉说完，没再理姜昊，却一直坐到姜昊离开，才关头睡下。 然而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夜。不管是楚凉玉还是姜昊，都失眠了。 工作交接的事情进展顺利，楚凉玉虽然一直低调，但还是惊动了姜父。他用的理由是想出国深造，项目的事情，交给了得力副手，至于职位，则留给了姜父后续再安排。 尽管理由完美，但彼此都心照不宣，姜父见楚凉玉决心已定，虽然叹气，倒也没有过多阻拦。 “也好，这段日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好，姜昊这混小子，爸回头说说他，一定让他好好反省。”姜父这么说，却是绝口不提两人离婚的事，也不给楚凉玉提及的机会，每当他要开口，就会给绕过去:“不过这事就别告诉老爷子，省的他着急上火，晚上跟姜昊回家吃顿饭吧，正好你爸妈他们也过来，咱们两家人聚一聚，你妈知道你们要回去，一大早就让人买了大闸蟹小龙虾，花甲也买了不少，说是要弄成海鲜宴呢。” 闻言，楚凉玉到嘴的拒绝，就说不出来了。 姜父满意的看着楚凉玉的反应，摆了摆手:“没什么事就出去吧，工作要是太累，就请个假回去休息休息，晚点跟姜昊一起过去就成，我有点事情要耽搁一点，估计不能跟你们一道。” “好，那我先出去了，您忙。”楚凉玉从姜父办公室出来后，沉沉叹了口气，看姜父态度就知道，他跟姜昊离婚的事情，估计不会太顺利。 这么想着，楚凉玉手机就响了。看到是姜昊，他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接通了电话:“姜昊？” 然而对面响起的，却不是姜昊的声音:“请问是楚先生吗？我们这是市一医院，姜先生出了车祸，能不能麻烦您过来一趟？” “什么？”楚凉玉心头猛地一震，当即就道:“我马上过去！” 第14章 又不是受虐狂 楚凉玉赶到医院，姜昊正抻着一条打了石膏的左腿，输着点滴躺在病床上，右手胳膊也吊在胸前，看着有点惨。不过人清醒着，精神头看着也还行，没插管没浑身血，没有想象的严重，楚凉玉提着的心，瞬间落了回去，站在门口缓了口气，才走进了病房。 “你来啦？”不等楚凉玉出声，转头看见他的姜昊就主动出声招呼，似乎忍疼的厉害，眉头都皱了起来。 楚凉玉上前，拿了大枕头塞姜昊后背，让他靠得舒服点:“你这伤……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骨折，不是什么大问题，打两个月石膏就好了，胳膊伤轻一些，只是关节脱臼，需要正位吊一段时间。”姜昊说地轻描淡写，表情却极力卖惨。 楚凉玉默了默:“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不过人没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也就没继续纠结这话题:“车祸是怎么回事？” 姜昊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了楚凉玉的视线:“就晃了个神，然后就撞树上了，不过幸好没撞到人。” 晃神…… 楚凉玉抿了抿嘴:“是因为……” “跟你没关系！”听出楚凉玉要说什么，姜昊急忙打断:“是我自己的问题。” 见楚凉玉一脸错愕，姜昊才意识到自己抢话太快，顿时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过话了，以至于有些相顾无言，气氛不觉的就沉闷了下来。 过了许久，还是姜昊打破了沉默:“这事就别告诉家里了，免得他们担心。” “你觉得瞒得住？”楚凉玉挑眉。 “也是。”姜昊叹气:“一天两天还行，时间久了肯定瞒不住，算了。” “别想太多，安心养伤吧。”楚凉玉伸出手犹豫了下，还是安抚地拍了拍姜昊的肩膀，随即去阳台打电话。 听说姜昊出车祸受伤，姜父姜母很是吓了一跳，得知只是骨折脱臼，没有生命危险才放下心来，不过还是很快就赶来了医院。至于姜老爷子，夫妻俩瞒着没说，毕竟人刚出院没几天，这要再急出个好歹可不得了。 卢志宇是医院门口碰到二老，知道姜昊车祸的事情后跟着一道来的，看着对方气色红润，又是打石膏又是吊胳膊，不知怎的，他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问题是，姜昊应付二老就精神头十足，对上楚凉玉，就神情恹恹一脸虚弱。 卢志宇看的一脑门儿问号，随即挑了挑眉，心想这仁兄唱的哪出呢？ 等楚凉玉送姜父姜母出病房，他才仔仔细细地把人打量了一遍，甚至还上手戳了戳胳膊腿。 “骨折啦？”卢志宇尾音稍扬，冲着斜眼看来的姜昊挤眉弄眼:“脱臼啦？” 姜昊冷漠脸:“坐一边去。” 卢志宇没有坐一边去，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说吧兄弟，你这又是车祸又是骨折的，准备唱哪出啊？” 姜昊:“……” “别装啦！”卢志宇嗤笑:“也就他们眼瞎看不出来，我进门就看出来不对劲了。”反正也没其他人，他眼珠一转凑到姜昊耳边:“我怎么品着，你这出，是故意唱给楚哥看的呢，你俩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姜昊表情平静，一点没有被拆穿后的慌乱。 “还能什么情况？”卢志宇无语:“你干嘛要这样干呢？” 姜昊瞥了眼门口，蹙眉叹了口气，等吊足了卢志宇胃口，才道:“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些事情。” “想事情跑医院，你可真……”卢志宇竖了竖拇指:“都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了，看来事情确实挺棘手的。” “我说真的。”姜昊不满地瞪了卢志宇一眼。 卢志宇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压低声音:“因为离婚的事？” “嗯。”姜昊点头。 卢志宇:“……” 本来是随口瞎猜的，没想到还真是这个，卢志宇那个无语，第一次见人离婚跑医院赖着的，也就是姜昊，换个人，他肯定骂有病。 “有些事情，我需要好好想想，但是……”姜昊顿了顿:“楚凉玉这个人行事作风雷厉风行，一旦决定某件事，就不会拖泥带水……我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 “有什么好想的？你要离婚，不就是为了陆羽吗？”卢志宇眸光闪了闪:“还是说你对楚哥动心了？不然有什么好纠结的？” 姜昊抿着嘴没有作声，皱眉不知在发什么愣。 卢志宇就知道，八成是真的动心了，或者动心不自知，只是一方面又放不下陆羽，所以才这么纠结。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说实话，卢志宇觉得，这兄弟真挺渣的。但感情的事情本来就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事情，他个外人也没什么好说。 “你就作吧。”卢志宇站了起来:“不过你确实应该弄清楚自己的心，如果不想离了，就歇了对陆羽的心思，好好跟楚哥过，要是放不下，就别再耽误楚哥，给人个痛快吧。” 卢志宇等楚凉玉回来，就借口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楚凉玉站在床边，过了一会儿问姜昊:“需要帮你给陆羽打电话吗？” “给他打什么电话？”姜昊自己都没意识到语气里的抵触，几乎是听到楚凉玉这么说的瞬间，他脸色就沉了下来。 楚凉玉被反问的一愣，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姜昊应该是不想对方知道了担心，就了然地点了点头:“抱歉，我以为你会希望他来……” 姜昊张口就呛:“咱俩才是合法夫夫，你不留下居然把我推给别人，你觉得合适吗？” 这话听在楚凉玉耳里，无异于最尖锐的讽刺，他表情怔了怔:“如果你着急的话，其实坐轮椅去民政局也可以，就是会麻烦一些。” 姜昊:“……”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想到什么，姜昊忽然眯了眯眼，目光审视地看着楚凉玉:“你怎么突然这么着急离婚？” “我不喜欢拖泥带水。”楚凉玉被姜昊的目光看得一阵不舒服，眉心皱了皱，寒声道:“而且，是你要离的。” “我又不是受虐狂，离婚什么时候不能离，非得坐轮椅去？”姜昊不自在地咳了声，转开了视线。 第15章 我们还回的去吗 就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姜昊闭上眼睛，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楚凉玉看着姜昊欲言又止，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是想多了，不禁自嘲地摇头叹了口气，起身去把病床翘起的一头给摇了下来。 身体跟着往下沉，姜昊睁开了眼睛。 楚凉玉见了解释道:“躺平睡一觉吧，坐久了腿疼难受。”摇完也没歇着，转身就要出去:“来得突然，什么都没带，你睡，我去……” “别去了。”姜昊出声拦住楚凉玉:“缺什么，打电话让家里送来就行。” 楚凉玉想想也是，就没有坚持，走回去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那个……”姜昊看楚凉玉一眼又转开视线:“你要有事就去忙，不用在这守着，我这请个护工就行。” “不忙。”楚凉玉身体后靠，双腿交替:“项目的事情已经交接好了，辞职信也准备好了，现在挺闲的。” 本来是万事处理妥当就差去离婚的，这下只能后延了。 这话楚凉玉没说，但气氛还是沉闷起来，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姜昊车祸住院的事虽然没告诉陆羽，但陆羽还是知道了。听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剧组吊威亚拍一组武打戏，什么都没顾，给导演请假就赶过来了。 人才到门口，看着床上打着石膏吊着胳膊的姜昊，陆羽本就红彤彤的眼睛一下就涌出了眼泪。手背给抹掉了，这才走到床前，低头心疼地看着姜昊的腿和胳膊。 陆羽的突然到来，让两人皆是一愣，姜昊更是下意识慌地看了一旁正在给自己削苹果的楚凉玉一眼。 但那慌乱仅仅是一瞬，就被陆羽一双泪泡眼给吸引了注意力。 “你怎么来了？”姜昊没吊绷带的那只手够过去，把陆羽拉到近前:“你别急，我没事。” “都断胳膊断腿了还没事，半身不遂才算有事吗？”陆羽眼泪啪嗒掉:“干嘛不告诉我？” “我……” 姜昊正要解释，就被楚凉玉起身的动作打断，转头怔怔地看着他。 “你们聊，我出去一趟。”楚凉玉冲陆羽点点头，放心削了一半的苹果，转身就朝病房外走。 陆羽像是这才注意到楚凉玉似的，猛地一惊，手足无措地打招呼:“楚，楚总……” “嗯。”楚凉玉应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姜昊目送着楚凉玉出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心底突地跳了一下，说不出来是什么，就是莫名的不舒服，眉心都跟着蹙了起来。 陆羽一抬头就看到姜昊望着门口的方向出神，表情还…… 他眸子闪了闪，眼圈一红，眼泪就又下来了，却没有再毒舌，伸手想碰姜昊受伤的腿又不敢碰的样子。 “疼么？”深吸口气，陆羽还是轻轻碰了上去，隔着石膏轻抚。 “不疼。”姜昊迟疑地收回视线，看到陆羽的眼泪又无奈了:“哎你别哭啊，我这又不是断胳膊缺腿，养养就好了。”随即转移话题:“你不是在剧组拍戏吗？怎么赶回来了？” 陆羽看着姜昊，动了动嘴唇，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又没法说出口，过了许久，才颤声问了出来:“姜昊，我们……我后悔了，我们，还回的去么？” 没想到陆羽会问这个，姜昊一下愣住了。 楚凉玉就在门外，病房的门没关严，里面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进耳里，他拿了支烟出来叼嘴里，没点，就那么衔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在陆羽问出那句话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屏住呼吸，换了个手插裤兜的姿势靠墙站着。 许久没听到姜昊的回答，楚凉玉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抬手忽撸了把头发，不禁有些好笑。 拿掉嘴里的烟，楚凉玉转身走开了。到吸烟区吸了支烟，回来病房陆羽已经离开了。 “陆羽走了？”楚凉玉有些惊讶，本来以为人会留下来的。 “嗯。”姜昊闭上眼，情绪不太高的样子。 楚凉玉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些什么导致姜昊这样，他也没问，自己走到椅子前坐下了。原本是打算回来招呼一声给两人腾地儿的，这下是走不了了。 没有陆羽，两人之间，连空气都透着沉寂。 楚凉玉看着姜昊发呆，而姜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一直没有动也没有睁眼。不过这样的安静也就持续了半个小时，姜昊就忽然睁开了眼，撑着一只手企图坐起来。 楚凉玉见状，忙过去帮忙:“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麻烦扶我去一下卫生间。”姜昊道。 楚凉玉一愣，随即问:“大的还是小的？” 挺寻常的一句话，却听得姜昊尴尬红了脸，咳了一声:“小的。” “那床上解决吧，你这腿暂时还是尽量别折腾的好。”楚凉玉当即松开姜昊，过去把床摇起来一点，然后弯腰从床底拿了一只医院必备的新尿壶出来，上手就要去扒姜昊裤子:“尿这里面。” “你干什么？”姜昊一惊，忙一把按住裤头。 “帮你脱啊，你不是一只手不方便吗？”拍开姜昊的手，楚凉玉直接把他病号裤往下一拉:“又不是没看过，害什么臊？”说着直接掏出来往尿壶里一塞:“尿吧，你自己把着点，别洒床上了。” 姜昊:“……” 姜昊涨红着一张脸，憋死尿不出来。 “不行。”姜昊闭了闭眼:“这样我尿不出来，你还是扶我去卫生间吧。” 楚凉玉静静地看了姜昊几秒，倒是没坚持，点了点头:“好吧。”随即放了尿壶，将姜昊半搂半抱地弄去卫生间，一边给做人形支架，一边叮嘱:“你倚着我点，别摔了，好了尿吧，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松紧裤，姜昊单手操作虽然不太方便，但还是可以的，这次总算是没有什么障碍的尿了出来。 然而哗啦的水声回荡在整个卫生间，两人听着都尴尬得不行。出去的时候绊了一下，眼看姜昊朝一边倒，楚凉玉慌忙转到他身前，想把人稳住，不想双双拌蒜踉跄。 楚凉玉惯性后退，后背抵在洗手台上，被姜昊扑地后仰了腰。而姜昊捞楚凉玉的同时，也惯性撞过去，两人头碰头嘴对嘴，亲在了一起。 第16章 反对 鼻酸嘴疼空气安静，两人僵持着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谁的心跳声更大一点，气氛忽然变得炙热又暧昧。 看着姜昊越来越深邃暗沉的眼神，楚凉玉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表情虽然淡定，红晕却不受控制爬上了脸。就在他扛不住心慌垂下眼眸之际，姜昊单手撑着洗手台，往后退开了。 “抱歉。”看着楚凉玉晕红的脸，姜昊眸色闪了闪。 “没事。”楚凉玉失率的心跳，因为这一声冷淡的抱歉恢复了平静，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姜昊，他抿了抿嘴:“我扶你出去。” 等把人扶回病床，楚凉玉脸上的红晕也差不多褪了。相顾无言的处了一会儿，楚凉玉转身就要出去。 “我去抽支烟……” “你今天已经抽过烟了吧。”姜昊叫住楚凉玉:“我刚吻到烟味儿了。” 楚凉玉:“……” “抽烟多了对身体不好，别抽了。”姜昊顿了顿:“我们聊聊吧。” 闻言，楚凉玉捻了捻手指，转身走了回去，拉过椅子坐下:“聊什么？” “凉玉，我们为什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姜昊往后靠了靠，没有看楚凉玉，而是望着墙面叹了口气。 “你指什么？”楚凉玉看着姜昊，直觉他是话里有话。 其实这些日子，姜昊逃避离婚又渴望离婚的矛盾态度，楚凉玉早就察觉到了，他不知道姜昊为什么会陷入矛盾，只知道是从他答应离婚开始的，而这矛盾情绪，在得知他手腕旧伤原因后，变得更强烈。 可那又怎么样？ 姜昊的矛盾是朝夕相处留下的羁绊习惯，是得知他旧伤后的内疚自责，或许还有点别的，但不管是哪种，都不是感情。他们只是认识的太久，曾经的亲密好友，到后来的憎恶怨恨，当怨憎退潮，当执念放下，心平气和下来，残留的，是难以言喻的酸楚失落感。 不仅是姜昊这样，楚凉玉也会，但有些坎，总是要跨过去的。 楚凉玉想的入神，回过神来才发现，姜昊一直没有接话，抬眼看去，就发现对方正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 楚凉玉愣了愣，下意识问:“怎么了？” 姜昊摇了摇头:“我在想，如果没有那次酒后乱x，一切应该就不会变得这么糟糕。” 这话一出，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是啊……”良久，楚凉玉苦笑着打破了沉默:“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如今陆羽回来，也该让一切回归正轨了，我们……各自安好吧。” 姜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继续保持沉默。 楚凉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姜昊的回应，抬眸看了他一眼:“等你伤好了，咱们就去把婚离了吧。” 话音刚落，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楚凉玉起身就去了阳台。 电话是楚母打来的，接起电话那一刻，楚凉玉眼底已然漾满笑意。 “妈……” “听说姜昊出车祸了？”楚母急忙打断楚凉玉:“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给家里说一声，还是偶然遇到亲家，听舒雅说才知道。”舒雅就是姜母。 “没想起来，您别急，人没事儿，就是腿伤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楚凉玉话没说完，楚母的语气却急转直下，突然问道:“凉玉，你跟姜昊，你俩还好吧？” 楚母虽然问得委婉，但楚凉玉知道她是想问什么，顿了顿:“妈，有件事，我正打算给你们二老说一声，我……” 砰地一声巨响，不仅吓了楚凉玉一跳，也把电话那头的楚母给惊了一跳。 “妈听见你那边……” “有事，先挂了。”没等楚母说完，楚凉玉交代了一声，就挂断通话转身冲回病房，看到一脸痛苦倒在地上的姜昊，心头一紧，忙跑了过去:“怎么摔地上了？你别动，我这就叫医生！” “没，没摔着，就是磕到头了。”眼看楚凉玉起身就要跑，姜昊忙把人拉住:“你扶我起来，腿没事，真没事。” 楚凉玉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确实不像说谎的样子，这才打消了去叫医生的念头，将人扶回了床上。 “好好的，怎么摔地上了？”楚凉玉查看了下姜昊的头，见没伤，就退开了。 “咳！”姜昊假咳一声:“够东西摔了。” “你要拿什么？”楚凉玉狐疑地转头看了看床头柜，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姜昊被问得一噎，摇了摇头，不说话了。 见状，楚凉玉便不再多问。 晚上的时候，楚凉玉回了趟楚家，本意是为了给父母说自己打算离婚的事，不想话一出口，就遭到了楚父的严厉反对，楚母虽然没说话，但也是一脸不认同。 “简直是胡闹！”楚父一脸的拒绝交流，撂下这一句，起身就愤愤上了楼。 “凉玉，婚姻不是儿戏，不能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当初……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楚母叹了口气，也上了楼。 楚凉玉没想到二老反应会这么激烈，有点懵，还是大哥楚时钧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从楚家离开的时候，楚时钧送他出门，不可避免的，就再次提到了离婚的事。 “你也别怪爸严厉，一来是为你好，二来……”楚时钧停下脚步，一米九的个头高出楚凉玉许多，但低头看人的时候，却并不强势，许是戴着眼镜的原因，颇有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儒雅气质:“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跟姜家合作的项目至关重要，爸这段时间一直因为公司的事情着急上火，几乎把大半的筹码都押在了这个项目上……” “公司出什么事了？”楚凉玉目光一顿，蹙眉问道。 楚时钧却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深说，只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上车时楚凉玉回头，楚时钧还站在那里，看着那道颀长高大的身影，楚凉玉不知怎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不过那丝异样来的快去的也快，楚凉玉捏了捏眉心，没多纠结，坐进车里，开车回医院。 楚凉玉前脚开车离开，后脚楚时钧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下，还是点了接通，边接边往回走:“你好，我是楚时钧……” 第17章 你们真决定离婚 楚凉玉在医院门口遇到了汪熠桐，看着对方一副等了很久的样子，脚步顿了顿，这才快步走了过去。 “老汪。”见汪熠桐低头刷手机，楚凉玉拍了他胳膊一下:“你怎么在这？” “网上看到姜昊车祸受伤，过来看看。”汪熠桐顺手将手机收进兜里，抬头冲楚凉玉笑笑。 楚凉玉却是一愣:“网上？” 他还以为是卢志宇说的，不过姜昊车祸这事居然还曝到了网上吗？ 想着可能是交通事故类科普发布的视频，楚凉玉没有多想，正准备招呼汪熠桐一起进去，就被拉住了胳膊。 “你不知道？”汪熠桐一脸惊讶，随即道:“陆羽来医院的事情被私生拍到了。” 陆羽是明星，被私生拍到不稀奇，不过仅凭这个，汪熠桐就知道是姜昊车祸受伤了？ 知道没这么简单，楚凉玉挑了挑眉，自己拿出手机打开软件，只输了陆羽名字，关联词条就出来一堆。找到陆羽去医院那条点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营销号发了私生图，正是陆羽进出医院的照片。 除了这个，还有一张黄牛发的，陆羽疑似骨科探病车祸朋友的朋友圈截图。 营销号文案也简单粗暴。 #陆羽去医院#有黄牛拍到陆羽医院探病车祸友人，是真的吗？(吃瓜jpg.) 都知道陆羽正剧组拍戏呢，这时候突然扔下工作回来探病，评论区一堆猜测这个友人是谁，以及跟陆羽什么关系的，甚至还有把之前花边绯闻对象给翻了出来。 楚凉玉随便看了看，就退出来了，抬头看着汪熠桐。 “你别看我啊，这可不是我故意搜的，是软件推送无意间看到的。”汪熠桐忙解释道:“能让陆羽扔下工作也要跑一趟的友人，除了姜昊，没别人，不过，真是出车祸？” “嗯。”楚凉玉点点头，带着汪熠桐往里走:“不严重，就是胳膊腿受伤，人没事，不过你俩素来不对付，你会过来还真让人意外。” “我可不是来看他的。”汪熠桐纵肩。 “嗯？”楚凉玉一愣。 “我是来看你的。”汪熠桐笑看楚凉玉一眼:“陆羽过来，怕影响你心情缺个酒友，所以就来了，不过我看你心情，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楚凉玉勾了勾嘴角:“还好。” 汪熠桐侧头看着楚凉玉，眸光闪了闪，忽然问:“你，真的还好吗？”顿了顿，半开玩笑的补充:“如果心情不好别硬撑着，咱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我肩膀借你靠。” 楚凉玉斜睨一眼，直到进了电梯才语气平淡地道:“没什么心情好不好的，我们已经决定离婚了。” 闻言，汪熠桐一怔，转头看向楚凉玉，神色晦暗不明。 出了电梯，汪熠桐却没跟着楚凉玉去病房，而是拉着他去了安全通道口。 “怎么了？”楚凉玉被他这举动弄得有点懵。 “你们真决定离婚？”汪熠桐看着楚凉玉，脸色难得严肃。 楚凉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迟疑地点了点头。 “可我听卢志宇说，姜昊似乎，不是很坚定。”姜昊之前大闹离婚的事汪熠桐是知道的，本来以为楚凉玉会放不下，没想到先反悔的反而是姜昊，尤其，刚谢承翰那大嘴巴还不小心说漏嘴，将当年毕业聚餐那晚，楚凉玉偷亲的事情说了，要知道当年姜昊被一吻动心，暗搓搓找了那个偷亲贼许久，后来……后来阴差阳错，被引导误会是陆羽，这才作罢，想到姜昊听到这个时的表情，汪熠桐忍不住皱了皱眉:“如果，我是说如果，姜昊他突然不想离了，你会如何？” 汪熠桐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楚凉玉爱了姜昊这么多年，之所以放弃，是因为姜昊心始终都在陆羽身上，可若是反过来…… “不会。”楚凉玉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汪熠桐的假设，但也没有就这个话题深聊，话锋一转:“承翰也来了？” 汪熠桐耸肩:“跟卢志宇一起，在病房呢，我见你不在，就干脆出去等了。” 楚凉玉了然地点点头，转身朝病房走。 汪熠桐看着，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病房，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倒不是别的，就是……不知道汪熠桐不在的这段时候都聊了什么，姜昊的表情，比他离开的时候，更加难以形容。 “怎么回事？”汪熠桐走到谢承翰身边，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压着声音问。 谢承翰没回答，反而将他往门口推:“走走走，回去了。” 不仅是谢承翰，就连卢志宇也是，勾着他肩往外带。 一路被带出医院，已经猜到什么的汪熠桐脸色很是难看，撇掉两人，就先行离开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而病房里，楚凉玉也被姜昊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去关了病房门，这才转身走到床前，低头迎视着姜昊幽深的目光，等着对方开口。 然而等了半天，姜昊也没反应。 楚凉玉败下阵来:“干嘛这么看我？” “当年偷我初吻的是你？”说这话的时候，姜昊盯着楚凉玉的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凉玉:“……” 楚凉玉眨了眨眼，懵了，反应过来后，随即就是心虚。他可还记得清清楚楚，当年姜昊咬牙切齿扬言要找出偷亲贼的样子。 嘴上喊着偷亲贼，但配合着当时的表情，就差把变态两字刻偷亲贼脑门儿上，以至于他因此很是不安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把这个秘密小心翼翼的藏在了心底，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被曝露出来！ 商场上灵活的脑子，这时直接成了浆糊。 “明明偷亲我的是你，却在我误会是陆羽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因为害怕被我报复，所以就栽赃给别人！”姜昊冷嗤一声，眼底寒意瘆人:“那现在你又是唱的哪出？欲擒故纵，嗯？” 栽赃？ 楚凉玉看着姜昊，忽然觉得无比可笑，原来在他眼里，自己就是这样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当年的确是因为怂，才没敢站出来承认偷亲的事，可他从未引导栽赃过，他甚至不知道这事被姜昊套在了陆羽身上，注意到陆羽这个人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在一起了，结果现在…… “你走吧。”姜昊闭上眼睛，又恢复了昔日的冷漠。 第18章 搬家 楚凉玉走出医院，汪熠桐三人还在。冷不丁一个照面，不仅楚凉玉愣了，三人也愣住了。 “楚哥，你怎么也出来了？”卢志宇满脸惊讶。 还是汪熠桐心细，一眼发现楚凉玉脸色不对:“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想到什么，忽然一顿，随即试探问道:“你们吵架了？” “吵架？”卢志宇一听更惊讶了:“没道理啊，昊子那家伙初吻情结很重，一直对偷亲他的人念念不忘，知道是楚哥干的，那应该……” 卢志宇还没说完就被汪熠桐一个眼神看得噤了声。 谢承翰也无语:“不是，卢志宇，你不是一直撮合陆羽跟姜昊的，现在是怎么个意思，你到底站哪边的？” “我……”卢志宇被问住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愣愣道:“我哪边也不站啊，我就……” “懂了。”谢承翰再次打断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墙头草。” 卢志宇:“……” 被两人吵的头疼，汪熠桐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正要说话，就被楚凉玉打断了。 “我有点事先走了，改天聚。”招呼了一声，楚凉玉片刻不再多呆，径自离开了，留下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汪熠桐跟谢承翰一道离开，卢志宇则犹豫了下，掉头回去找姜昊。 卢志宇回去病房时，姜昊正绷着脸发愣，听到闷响一震，还以为是楚凉玉回来了，扭头看去，发现是卢志宇，脸上闪过一抹失落。 尽管他表情管理很成功，但还是没能逃过卢志宇的眼睛。 “干嘛？”卢志宇挑着眉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以为是楚哥呢？” “你回来做什么？”姜昊嘴上问着卢志宇，心里想的却是楚凉玉。 “看你咯。”卢志宇耸耸肩，也不坐，抱着胳膊靠墙站着:“我很好奇，你这样到底图什么？” “搞半天，你回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的？”姜昊脸色不太好看。 卢志宇不怵他:“不是你自己把楚哥作走的？既然这样，有什么值得我说风凉话的？” 姜昊哑然。 “他人呢？”过了好一会儿，姜昊问。 “走了呀。”卢志宇想着楚凉玉离开时的脸色，就忍不住想毒舌两句:“你这么不待见他，他还上赶着倒贴，又不是贱，也就哥们儿我，好心回来瞄你两眼。” 姜昊没好气，抓起枕头就砸了过去:“滚吧你！” “得嘞！”卢志宇稳稳接住，给拍拍放回床上，倒是没有久呆，嘴贱完就溜，关门离开之际，还是没忍住多嘴劝了一句:“不过我说真的……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卢志宇嬉皮笑脸的样子，在房门关上的瞬间就消失了，皱着眉若有所思，良久，沉沉叹了口气，快步离开了。 …… 楚凉玉自那天离开后，就再没去医院。第二天，就紧锣密鼓筹备起了搬家的事宜来。 本来以为搬家会很麻烦，会收拾很多东西，然而真正的拾掇起来才发现，属于他的东西少之又少，除了衣物，就是几本书籍，一个稍大点的行李箱就装完了。 其实不仅是他，姜昊的东西也不多。 这个家是他们两人共同的，然而除了墙上貌合神离的结婚照，真正属于两人的东西，少得可怜。尽管如此，但真正在这个家留下生活痕迹的，还是楚凉玉多一些。 曾经，这个空荡的地方压得他喘不过气，如今要离开了，心情却并不觉得就轻松多少。亦没有不舍，但回头去看，心脏依旧会传来密密匝匝的钝痛感。 楚凉玉深吸口气，压下眼底的酸涩，毅然决然离开了那个生活了三年，也孤独了三年的地方。 他没有回楚家，而是搬去了之前空置的公寓。 房子虽然空着挺长时间，但一直有让人定期打扫，所以入住方便，直接搬过去就行了。比起跟姜昊的那套婚房，这公寓不足白平，不过面积虽小，采光却不错，更不会因为太空，而尝尝让人觉得缺乏人气。 楚凉玉搬家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等一切准备妥当，他直接就向公司递了辞呈。此举不仅是姜家，就连楚家也措手不及，也是这时才知道，楚凉玉这是铁了心准备跟姜昊离了。 这并不是两家长辈愿意看到的，都想找楚凉玉谈谈，但怎么也联系不到人。而此时的楚凉玉，却上了去云城的飞机，打算去那边旅游放松，顺便散散心，等回来差不多姜昊那边伤养好，就可以直接办理离婚，从此一别两宽。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楚凉玉这前脚刚下飞机，后脚楚姜两家的项目合作就出了问题。他飞机上手机关机打不通，下来一开机，接二连三的连环催就都来了。 除了开头两通未接来电一道是姜父一道是楚母的，其它全是公司乔棠的。 知道是公司项目出了问题，楚凉玉再顾不上旅游，当即买回程机票飞了回去。这一来一回，真把人折腾够呛，可他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把行李放回家后，就直接开车赶去了公司。 如此一来，辞呈算是白递了，姜父趁机把人给留了下来。 “这项目一直都是你在负责跟进，这突然换人，难免出纰漏。”姜父会议结束后叫住楚凉玉:“你跟姜昊，你们年轻人的感情问题，我们做父母的也管不着，不过你的能力在这，大家都有目共睹，就算你跟姜昊离婚，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这个项目对咱们两家至关重要，这眼看就要收尾了，可出不得半点差池，至于以后，你要执意离开，我不会再拦你。” 姜父说完拍拍楚凉玉的肩膀，便先行离开了，留下楚凉玉停下脚步若有所思。 这边楚凉玉回公司一番雷霆手段搞定了项目的事，医院那边，姜昊才得到消息。知道楚凉玉不仅搬出了他们的家，还曾给公司递交辞呈，姜昊心绪久久没能平静。 而且楚凉玉不来，他一个人在医院呆着也没意思，干脆找医生敲了石膏，提前出院回去了。 可回去才发现，没有楚凉玉在，那地方，也不比医院好多少。 第19章 开门 姜昊提前出院这事，楚凉玉还是从谢承翰那里听来的，听完没多大反应，哦了一声，这事就过去了。但他以为的是，姜昊出院是回家养伤，却没想到，第二天就在公司见到了人，还是手脚无恙，走路带风。 对此，楚凉玉尽管心有疑惑，但并没有多给眼神，侧头听着乔棠说话，连脚步都没顿一下，不想却在即将擦身而过之际，被姜昊一胳膊拦住了去路。 也是这时，楚凉玉才转头给了姜昊一个正眼。但他却并没有搭理姜昊，抬腕看了下时间，然后就看向乔棠。 “下午的会议取消，至于别的安排，能取消就取消，不能取消调后，我有点私事，得离开一趟。”见乔棠一脸懵圈儿的点头，楚凉玉这才看向姜昊:“现在去时间正好，走吧。” “走？”姜昊冲动之下拦了人，还没想好说什么呢，就被楚凉玉这话整懵了，怔了怔问:“去哪？” “民政局。”扔下这句，无视一脸震惊的乔棠，和愕然愣住的姜昊，楚凉玉转身就走。 看着楚凉玉背影，姜昊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看着人就要进电梯，心底突然一股无名火涌，冲过去拽着人就拖去了安全出口那边，曲肘抵着楚凉玉胸口，就把人顶在了墙上。 随着惯性，楚凉玉后脑磕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地皱了眉头。 “姜昊！”楚凉玉闭了闭眼，缓下语气:“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 姜昊自己也想知道，良久才憋出一句:“你有东西落下了，就是想问问，是你自己去拿，还是……” “哦。”楚凉玉打断姜昊:“既然没带走，那就是不要的，扔了吧。”他记得很清楚，除了结婚照，没有什么东西落下。 姜昊:“……” “现在，可以走了吗？”楚凉玉示意地瞥了瞥姜昊依旧抵在胸口的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恢复的不错。” 姜昊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但抵着楚凉玉胸口的胳膊，却执拗的不肯松劲儿。 “不是……”楚凉玉忽然觉得很可笑，脸上不由得便带出一丝嘲讽:“闹着要离婚的是你，结果又是骨折住院，又是怼这不让走，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是搁这检验我是不是又在欲擒故纵呢？” 姜昊眯眼看了楚凉玉须臾，忽然吐出三个字:“三天后。” “什么？”楚凉玉一愣。 “三天后爷爷寿诞。”姜昊松开楚凉玉，退后一步:“过了咱们就离婚。” 楚凉玉闻言晃了下神，随即垂眸苦笑:楚凉玉啊楚凉玉，你究竟还在期待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楚凉玉缓缓抬眸，眼底再不见苦涩，只有坚定:“离婚的事情，我们可以暂时瞒着长辈，等时机到了再坦白，所以，我认为没必要等到三天后，至于爷爷寿诞，我可以配合。”见姜昊沉脸不语，楚凉玉叹了口气:“不想搭电梯，那就走楼梯吧。” 话说到这份上，姜昊再找不到借口拖延，眼看着楚凉玉就要走楼梯，他一把将人拉住:“还是走电梯吧，快一点。” 楚凉玉被那句快一点戳地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的站了会儿，并肩朝电梯走，然而刚到门口，姜昊手机就响了。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是自己游戏公司那边的电话，他眼底暗光一闪，当着楚凉玉的面，就直接接了起来。 “嗯，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几句话挂断电话，姜昊一脸抱歉地看向楚凉玉:“游戏公司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马上赶过去，今天可能去不了民政局了。” 他接电话的时候，楚凉玉就站在旁边，自然是听见了的，既然是公司的事情，总不能拦着不让人去，只得无奈点头:“只能改天了。” 心里不禁感慨，离个婚这么不容易，真是孽缘。 本想着等姜昊处理完正事，两人就去把婚离了，但很快楚凉玉就发现，他联系不上姜昊的人了。这个人就像是故意在躲着他，公司遇不到，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一直到姜老爷子寿诞的头一天晚上，才联系上。 那还是姜昊主动联系他的。 看到来电显示，楚凉玉第一反应不是接，而是挂断。挂断后立即回拨过去，无法接通。 楚凉玉:“……” 对方又一次打过来，楚凉玉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把我拉黑名单了？”楚凉玉接起来就问。 姜昊沉默了几秒，没有回答，反而沉声道:“开门。” “什么？”楚凉玉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在你门外。”姜昊说完不等楚凉玉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楚凉玉拿着手机，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姜昊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躺在床上没有起来，翻了身，发了条文字消息过去。 “我已经睡了。” 姜昊那边很快就回了。 “开门。” 看着那两个字，楚凉玉抿嘴嘴角沉默了许久，最终无奈叹了口气，还是起来去给姜昊开了门。 一开门，就被满身酒气的姜昊扑了个踉跄。 “你……” “头疼。”姜昊嘟哝着打断楚凉玉:“晕。” 这又是头疼又是头晕的，楚凉玉也不好把人拒之门外了，何况人已经扑了进来，只得关好门，将人扶去了沙发那坐。不过醉得很厉害，根本坐不住，只要一松手，不是往旁边倒，就是朝地上栽。 “这得喝了多少醉成这样？”问题是，都醉成这样还能找到这，也是挺厉害的。 摇了摇头，楚凉玉干脆扶他在沙发上躺下来。也没有多管，只回屋抱了凉被出来给他盖上，又开了客厅空调，就准备回屋睡觉了，然而刚起身就被拽住了手腕。 “难受。”姜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醉眼迷离地觑着楚凉玉:“扶我去下浴室，我想洗个澡。” “你现在能行吗？”就这坐都坐不稳，楚凉玉真觉得放任他洗澡，会溺死在浴缸里:“别洗了，闭上眼睛睡一觉，明早酒醒再洗吧。” “不。”姜昊瞥了楚凉玉一眼，执拗地开始脱起了衣服。 第20章 我后悔了 都坐不稳了，这脱衣服倒是挺利索的。 楚凉玉神色一冷，忽然退开了。 “够了姜昊。”抬手捏了捏眉心，楚凉玉满脸疲惫:“躲了我两天，一来就在这装酒疯，有意思吗？让你说句不想离，后悔了就那么难以启齿，非要每次都那么幼稚别扭做一些……” “我是后悔了。”姜昊突然打断楚凉玉，停下脱衣服的动作抬起头来，眼底虽然布满血丝，却已然不见半分醉态，或许还是有些醉的吧，不然也不可能轻易说出后悔这样的话来。 楚凉玉听得一愣，本以为会是一贯的冷嘲热讽，没想到却得来一句后悔。 后悔…… 这话听着震撼，却不敢信。 楚凉玉垂眸想了想:“这又是你作弄我的新花样？” “不是，我……”姜昊正要起身，却忽然一阵晕眩，猛地跌坐了回去，痛苦地抱住了头:“唔！” 楚凉玉一开始以为姜昊又是在装，冷眼看着不以为意，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不对，只见姜昊冷汗涔涔，脸色越逐渐呈现青白，抱着头从沙发滑坐到地上，佝偻着背，整个都蜷缩了起来，那痛苦的样子看着不像是装的。 楚凉玉吓了一跳，慌忙推开茶几，蹲下去握住姜昊抱头的手:“你怎么了？” “头……”姜昊牙齿咬地咯咯作响，牙缝里挤出话来:“我头，头疼，快要炸了，唔！”其实不只是头疼，还一阵一阵的心慌，百爪挠心白蚁噬脑不过如此，可他疼得说不出来。 楚凉玉看着情况不对，当即变了脸色，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直接架住姜昊的胳膊，将人托扶起来。 “走，去医院！” 然而，才把人弄进电梯，姜昊就身体一软，昏厥了过去。 “姜昊！”楚凉玉脸上都是急色，等电梯到达底楼，直接把人背去了车上。 一路风驰电擎赶到医院，姜昊的脸色已经成了灰白色，楚凉玉吓得手抖，小心翼翼探了探鼻息，确定有呼吸，才稍稍稳住点心。但依旧神经高度紧绷着，直到叫来医生，将人一路送进抢救室，才脱力地跌坐在了过道的椅子上。 缓过来点后，楚凉玉给姜家去了个电话，就一直坐在抢救室外面等。 姜父姜母来的很快，远远看到楚凉玉就小跑了过来。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两口子一边喘气一边急切地问道。 楚凉玉起身摇了摇头:“医生还没出来。” “怎么好端端就突然……”姜母顿了顿:“凉玉，你们，你们没吵架吧？” 楚凉玉知道姜母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姜父，照实说:“我们分开有些天了，今天他喝了酒突然找到我那，没说两句就突然喊头疼，我看着不对，就给送医院来了，可我看他不像有喝醉的样子，不应该会酒精中毒。” “看医生出来怎么说吧。”姜父扶着姜母到一边坐下:“咱们现在着急也没用。” 姜母点点头，满脸担忧地坐了下来。楚凉玉说的话信息量挺扎实，但儿子还抢救呢，他们担心还来不及，哪里还管得了别的。 医生出来，刚坐下的夫妻俩忙站了起来，而楚凉玉反应最快，已经几步走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我爱……”顿了顿，楚凉玉改口:“他怎么样了？” 医生道:“病人各项体征正常，目前没能查出导致休克病因，需要留院观察，做进一步的详细检查。” “那人现在醒了吗？”楚凉玉追问。 医生摇了摇头，让家属签字走完该走的程序，就拿着东西又回去了。 体征正常却昏迷不醒，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懵，表情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凝重。 姜昊很快就被送去了观察病房，三人就在那陪着，一直到凌晨五点多，人才总算醒了过来。 楚凉玉一直守在床边，离得最近，姜昊刚一睁眼他就发现了。 “你醒了？”楚凉玉忙问:“头还疼吗？”说着，按铃叫了医生。 姜父姜母也围了过来，一脸担忧地对着姜昊嘘寒问暖。 姜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这是……”头不疼，但也不舒服，给塞了一团乱麻似的，浑浊得很:“我怎么会在医院？”尤其看到楚凉玉的脸，脑子里就总是出现陆羽的脸，两脸交叠，扰得他皱眉。 楚凉玉正要说话，见医生进来就打住了，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医生看完问:“头还疼吗？” 姜昊摇头:“不疼，就是有点胀闷难受。” “你这样也看不出什么，还是等天亮再全面检查一下吧。”顿了顿医生问:“你是不是经常酗酒呢？” 姜昊下意识看了眼楚凉玉:“偶尔。” “你这估计跟长期酗酒也有关系，酒这东西还是尽量少喝吧，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糟蹋了。”医生叮嘱了几句就出去了。 倒是姜父姜母听到医生的话怔了怔，神色复杂。姜母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来，只是眼圈红了又红。 “爸妈，你们一晚上没合眼应该也累了，趁着时间还早，回去睡一觉吧，这里我看着就行。”见两人不答应，楚凉玉又道:“爷爷那边还得有人说一声，别让老人家着急。” 考虑到老爷子那确实是这样，姜父姜母这才点头离开。 等两人一走，楚凉玉一转头，就对上姜昊直勾勾的目光，心头没来由就咯噔一跳。但他看过去时，姜昊却收回目光，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某小区的一处公寓里，陆羽脸色苍白地从书房出来。 经纪人赵哥看到他那游魂样，就忍不住皱眉糟心:“如果不是昨晚我正好来找你，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在家里养小鬼，你说你怎么那么糊涂？这玩意儿要是反噬，你就完了！你昨晚突然心悸，是不是就是那邪乎玩意儿闹的？就你的资质，只要踏实上进，该你的，你就是不搞歪门邪道也是你的，你赶紧把这东西给处理了，不然到时候出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经纪人发了一通火摔门走了，陆羽揉了揉太阳穴，坐到沙发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将对方的话当回事。他确实是养小鬼了，但并非圈内流传的那种借运邪术，他也不是为了红，他为的，一直都是姜昊这个人。 第21章 你就是个渣 楚凉玉陪着姜昊做了一上午的身体检查，结果与之前一样，各项体征正常，仍旧没能查出头疼休克的原因。 如此一来，医生除了让戒酒，也给不出别的什么建议。 两人从医院出来，就直接赶去姜家给老爷子庆生。 “现在感觉怎么样？”楚凉玉开着车，眼角余光却关注着姜昊:“要是头晕就闭上眼睛养养神……” “我没事，你不用小心翼翼把我当病人对待。”姜昊转头看着楚凉玉的侧脸:“应该就是酒喝多了，所以才会那样。” 楚凉玉想说昨晚姜昊都没醉，可见并没有喝多，可想到当时姜昊说的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凉玉不接话，姜昊也安静了下来，转头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没人说话，气氛却难得的没有一贯的死寂压抑。 楚凉玉忍不住看了姜昊好几眼，好像上一次这么安然闲适的坐在一块，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 “前面靠边停一下。”一直没有作声的姜昊突然来了一句。 “怎么？”以为是姜昊不舒服，楚凉玉嘴上问着，却立即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然而没等他再问，姜昊就下了车，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那边去，我来开。” “啊？”楚凉玉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还是下车坐到了副驾驶那边。 姜昊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你昨晚一宿没睡，刚看你走神，肯定是累了。”顿了顿又道:“还要一会儿才到，你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这不提不觉得，一提，那疲惫困倦就上来了，但楚凉玉并不放心让姜昊开车:“你能行吗？” 姜昊闻言一顿:“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吗？” 楚凉玉:“……” “放心睡吧。”姜昊道。 既然都这么说了，楚凉玉也就把心给放下了，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打算小睡一会儿。对方难得的体贴让他嘴角轻勾，心情很好的睡了过去，梦里都是小时候手牵手，被保护的场景。 然而这样的美梦却并没有持续太久，被猛然一个急刹，震地七零八碎。 楚凉玉惊醒过来还有些搞不清状况，正要问姜昊，就见对方直勾勾地望着车前方，深邃的眼底翻涌着看不透的复杂情绪。 “姜昊？”楚凉玉疑惑地叫了姜昊一声，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也转头看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站在前方路口的陆羽:“是陆羽，他怎么会来这？” 话音未落，姜昊就开门下了车，径自朝陆羽走了过去。 楚凉玉看着，眸光微黯，他坐在车里没有动，就那么冷眼看着，眼看着姜昊离陆羽越来越近，这一路来的动荡心情，也在这瞬间归于平静，所谓希望过后的失望，也不过如此。 情绪的大起大落，让楚凉玉没来由地一阵烦躁，点了支烟，用力吸了一口，这才好受了些。 不过他比较好奇的是，陆羽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么想着，楚凉玉就透过烟雾再次看向前方，随即看到那两人拉拉扯扯动作，他目光一顿，便又收回了视线。再看过去时，陆羽上了身边那辆低调的黑色小车，而姜昊提着个纸袋走了回来。 楚凉玉顺势掐了烟，开窗户透气，但姜昊上车的时候还是闻到了。不过他只是瞥了楚凉玉一眼，什么也没说，把东西扔到后座，就沉默发动了车子。 前面就是姜家老宅，也就两三分钟的路，但瞬间压抑的气氛，却仿佛耗了二三十分钟。以至于车子刚一停下，楚凉玉就拉开车门下了车，没有等到后座拿礼盒的姜昊，只身进了姜家大门。 等姜昊拿好东西转身，楚凉玉已经走了老远，他目光一顿，当即快步追了上去。 “这是陆羽知道爷爷生日，给准备的礼物，不过他不好过来，才等在路口，拜托我帮忙转交，我本来不接的，但他执意要给，就没好继续推辞。”姜昊低声解释着，却发现越说，楚凉玉脸色越冷淡，不禁停了下来，还没品过味儿，楚凉玉就已经先他一步进了屋。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就见客厅里大家都到齐了，都围着老爷子说着话。不论谁说，老爷子都慈祥又不失威严的应和着，但眼睛却时刻关注着门口的方向，见到人总算到了，那严肃的脸顿时就绽开了笑容。 “凉玉小昊来啦，还以为你们来不了呢！”老爷子招呼着两人过去，想到姜昊的病，随即关切道:“听你爸妈说，昨晚头疼休克了，怎么样？都做过检查了，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没有，好着呢，爷爷就放心吧。”姜昊忙上前。 “没事就好。”老爷子看姜昊也不像有病的样子，点点头放下心来。 楚凉玉这时才走过去，将手里的东西递给老爷子:“爷爷寿辰快乐，这套晚清紫砂壶是姜昊特地让古董行老板留的，比不得您打碎那套，您先凑合用着，回头碰到好的咱们再换。” “好好好，你们有心了！”老爷子很高兴的收下了。 倒是姜昊有些惊讶地看向楚凉玉，没想到对方会那样说，身为当事人，他再清楚不过，这紫砂壶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倒是让他想起手上的东西来，犹豫了下，还是递给了老爷子。 姜昊道:“爷爷，这是陆羽让我带给您的礼物，他让我代他给您问声好，另外祝您生辰快乐。” 这话说完，老爷子脸上的笑容肉眼可见的消失了，他没有接姜昊手上的东西，而是看了眼楚凉玉，却见楚凉玉淡笑不减，心头就是一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孙子一眼。 “爷爷……” 老爷子不再搭理姜昊，拉着楚凉玉的手安抚地拍了拍，转头就冲一旁道:“既然人到齐了，就开饭吧。” 席间倒是和乐融融，饭后老爷子想留楚凉玉姜昊在老宅休息，但被楚凉玉以公司忙为借口，给拒绝了，只是没想到他前脚刚离开，后脚姜昊就追了出来。 “凉玉！”姜昊一把拽住楚凉玉开车门的手，语气急切地问:“你，你生气了？” “生气？”审视着姜昊，楚凉玉讥诮挑眉:“为了你这么一个，前脚说着后悔，不想离婚，后脚却跟前任拉拉扯扯，并且帮忙给长辈捎带礼物博存在感，脚踏两只船的渣男吗？” 这还是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楚凉玉第一次这么不留情面，对姜昊说这种重话。他看着楚凉玉愈发淡漠的眼神，心下一慌，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楚凉玉已经没有耐心耗了，甩开他的手径自上了车。 “凉玉……” 姜昊刚要说话，楚凉玉就降下了车窗:“姜昊，收起你那摇摆不定的心吧，我楚凉玉不要了，明天下午三点，我在民政局等你，咱们把离婚给办了，我把你还给陆羽，你们俩，好好过吧。” 说完不等姜昊反应，楚凉玉倒车掉头，一脚油门儿将车开了出去，喷了姜昊一脸尾气。 抬手抹了把脸，姜昊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想了想，他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楚凉玉的号码，但直到自动挂断，对方也没接。 这时候他也醒过神来，不该接陆羽的东西，更不应该帮忙带给老爷子。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就跟迷了心窍似的。 这想法一闪而过，却把姜昊给愣住了，要知道，他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都是陆羽，之前陆羽一直吊着不表态就算了，现在对方主动暗示，他应该高兴才对，怎么不但反感，还冒出这样的想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满心都是楚凉玉的，那么个冷淡无趣的人…… 不对！ 但到底哪里不对，姜昊头疼得厉害，已经理不清了。 脑子里陆羽和楚凉玉两张脸打架似的来回切换，闪得他头越来越疼，跟百爪撕扯一般，就在他疼得快要受不住之际，画面定格，是陆羽清晰的脸。 头疼症状缓解，姜昊扶额掐着太阳穴，心里一阵厌烦。不是楚凉玉说，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挣扎有病，跟人格分裂似的。 想到这，姜昊心头一震，心道，该不会真有这毛病吧？ 当卢志宇听到姜昊这么说时，一口酒水喷了出来，乐着吐槽:“屁的人格分裂，你咋不说自己神经病呢？还人格分裂，你可真会给自己找借口，我看人家楚哥没骂错，你就是渣！”扭头见姜昊喝着闷酒不接话，想了想问:“现在楚哥是铁了心要跟你离了，那你呢？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后悔了。”姜昊头疼又犯，好像自从这头疼症开了头，就老是隔三差五发作:“我不想离婚。” “可你不能完全放下陆羽，你们就算继续下去，也是互相折磨彼此痛苦。”卢志宇看着姜昊:“说到底，你就是对当初跟楚哥那场意外耿耿于怀，那事就是你心里扎着的一根刺，这刺一天不拔出来，你就一天看不清自己的心。” 卢志宇点到即止，作为朋友，再往深了说就不合适了。 而卢志宇这番话，则让姜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当然知道他跟楚凉玉的问题出在哪，如果他俩的婚姻不是因为那场酒后乱x，不是建立在算计和恨意上，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吧？ 拔掉那根刺么？ 姜昊晃动着酒杯恍惚出神，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既然一切都是源于错误的开始，那就终止错误，重新开始吧。 几乎做出这个决定的瞬间，姜昊灵台清明，烦人的头疼都随之减弱了。 第22章 离婚 时间已经过了三点，姜昊却始终不见人影，饶是楚凉玉再沉得住气，也等的不耐烦了。他看了看手表，怀疑自己可是是被鸽了，正准备打电话时，却被头顶突然多出来的伞打断了动作。 “这么热的天，怎么不在车里等，或者找个庇荫的地方？” 听到声音，楚凉玉忙转头，看到姜昊嗯……异于寻常的含情深眸，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在姜昊伸手探向自己额头时，才猛地一激灵醒过神来，后退给避开了。 “你，呃……没事吧？”看着眼前因为自己的退避而满脸受伤的姜昊，楚凉玉心里瘆得慌，不知道这是突然抽的什么风，跟吃错药似的。 姜昊摇摇头，摸出块方帕递给楚凉玉:“脸上都是汗，擦擦吧。” “别。”楚凉玉是真被姜昊这诡异的画风给惊吓到了，再一次闪身躲开，转身就朝民政局大门走:“杵在这确实挺热的，所以咱们还是别耽搁了，赶紧进去，把事儿办了。” “等等！”姜昊见状一急，忙追了两步拉住楚凉玉胳膊:“那个，那个不急，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 “姜昊。”楚凉玉闭了闭眼，转身看向姜昊，眼里尽是无奈:“事到如今，咱俩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就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五分钟就够了！”姜昊眼神恳切:“凉玉……” “够了姜昊！”楚凉玉心头一阵烦躁，猛地甩开姜昊的拉扯，深吸口气才缓下情绪:“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有意思吗？” “不是，我……” “我累了。”楚凉玉摇头打断姜昊，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眼睛，心针扎似的疼:“是，当初都是我的错，我错在不该喜欢你，不该痴心妄想，不该自以为是，以为陆羽不在，我就可以走进你的心，那天不该陪你喝酒，不该……总之千不该万不该，都是我楚凉玉的错，我给你赔罪，就算我求你，给个痛快，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行不行？” 这还是楚凉玉第一次情绪激动地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一时间，竟是把姜昊给镇住了，但就在楚凉玉转身要走之际，他却再一次出手把人给拽了回来。 “又不是不让你离婚，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姜昊说着，不顾楚凉玉的挣扎，强行把人拉到车前，开车门给塞进车后座，自己也随之坐了进去:“大热天的，非得在外头跟我闹，也不怕中暑。” 楚凉玉:“……” “好了好了，别气了。”姜昊被瞪了也不在意，探身从车载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楚凉玉:“赶紧喝两口降降火。” 这不要脸的劲儿，直接把楚凉玉给气笑了，烈日下等了那么久，确实口干舌燥，没有跟自己过不去，伸手接过矿泉水，拧开瓶盖灌下大半瓶，随即一抹嘴看向姜昊。 “五分钟是吧？”楚凉玉冷笑:“成，想谈什么？谈吧。” 姜昊噎了噎:“你让我酝酿酝酿。” 楚凉玉懒得废话，抬手看表，默默数着时间。 姜昊见状，不得不直切主题:“你说的没错。”见楚凉玉疑惑看来，顿了顿:“一切都源于那场错误的开始，不仅是我心里的坎儿，也是你心里的结，这个疙瘩一天不解开，咱俩就永远都好不了。” 听到这话，楚凉玉目光微闪，随即转开了头。 姜昊看着他:“错误的开始，延续下去只会是无尽的痛苦，所以凉玉，让我们终止错误，重新开始吧。” “重新开始？”楚凉玉一愣，缓缓转过头来，端详着姜昊的神色，片刻，他苦笑着收回视线看向别处:“你要跟我重新开始，那陆羽呢？” “我……” “五分钟到了。”楚凉玉抬手看了眼时间，直接推开自己这边的车门下车，将姜昊剩下的花堵在了喉咙里，只见他绕过车头，走到姜昊这边敲了敲车窗:“走了，离婚。” “不是……”姜昊深知这次不说清楚就再没有机会，忙下车拽住楚凉玉:“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咱们可以离婚，但是……” “不就是重新开始吗？”楚凉玉真不想继续没完没了的掰扯这些，打断姜昊连连点头:“行，我答应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姜昊总觉得楚凉玉态度敷衍，答应的不是很走心，本来想再确认一下的，但见楚凉玉已经转身走了，只好作罢，下车跟了上去。 在双方意见一致的情况下，离婚手续办的很顺利。进去的时候两人还是夫夫，出来便已形同陌路。 姜昊拿着离婚证笑得一脸轻松，转头正要跟楚凉玉说话，就被对方兜里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随后楚凉玉便接着电话大步从姜昊身边走开了。 姜昊下意识跟过去，然而楚凉玉就像是忘了他存在似的，讲完电话连声招呼都没打，就扔下他开始离开了。 姜昊:“……” 又一次被喷了一脸尾气的姜昊皱紧眉头，总觉得这发展不对。但随即想到楚凉玉行色匆匆应该是有急事，也就释怀了，旋即也上了自己的车。 将离婚证扔进储物箱，姜昊心情颇好的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拿手机给楚凉玉发了条语音过去。 “工作别太拼了，注意休息。”说完，姜昊就松了手，正准备将手机放下，瞥了眼屏幕，懵了。 语音发送失败。 提示添加好友。 红色感叹号鲜艳刺眼，他居然被楚凉玉给删除了好友！ 猛地一脚急刹，姜昊将车停了下来，盯着手机面沉如水，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被楚凉玉给骗了。说什么愿意重新开始，这特么刚离婚就删除好友，这是要重新开始的表现？ 想到什么，姜昊眸光一顿，拿着手机翻出楚凉玉的号码拨打过去。 毫不意外，被拉入了黑名单，对方的号码根本打不通！ 本来姜昊是要回游戏公司开会的，这下好了，直接掉头就追着楚凉玉去了蒋氏集团。然而到地却扑了个空，被告知楚凉玉早就请了假，今天压根儿不会去公司。 没在公司，那就是回去了。 本来还想追到楚凉玉公寓，找人问清楚的，但中途接了个游戏公司那边的电话，有重要事情急需他亲自处理，不得不作罢。 而另一边，终于离婚成功的楚凉玉只觉无事一身轻，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回到家先是睡了个天昏地暗，随即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来庆祝。 一个人一桌菜，两只酒杯。 楚凉玉都给满上了，随即端起其中一杯，对着对面的空位举了举:“单身快乐。” 晃了晃酒杯，正准备豪迈地一饮而尽，就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给打断了。 以为是姜昊找过来，楚凉玉握着酒杯的手下意识紧了紧，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不是。姜昊没有按门铃的习惯，每次回那个曾经的家，只要忘记带钥匙，都是砰砰敲门。 不过不是姜昊，那会是谁？ 楚凉玉心里疑惑，忙放下酒杯起身去开门。当门打开，看到外面含笑站着的人，楚凉玉眨了眨眼，一脸惊讶。 “老汪，你怎么……” “在楼下看到你的车，猜你在这，就直接过来了。”汪熠桐歪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在吃饭呢，看来我来的还真是时候。” “嗯，刚准备吃。”楚凉玉侧身让开:“进来吧。”随即从鞋架上给拿了双拖鞋。 汪熠桐换上拖鞋，顺手关门，然后就跟在楚凉玉身后走了进去，看到那一桌子丰盛的菜惊讶地挑了挑眉:“做这么多？” “啊。”楚凉玉去厨房给汪熠桐拿了副碗筷:“很久没这么闲下来好好做顿饭了，就想着多做一点犒劳犒劳自己。” “看来我不仅来的巧，还很有口福呢。”汪熠桐接过碗筷在楚凉玉对面坐了下来，看到两只满酒的酒杯愣了愣:“啧，一个人两只酒杯？” 楚凉玉顺手就将另一杯端了放到汪熠桐面前:“正好，一个人庆祝挺没意思的，来，陪我喝一杯。” “庆祝？”汪熠桐端酒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楚凉玉。 楚凉玉淡笑举杯:“是啊庆祝，祝我离婚快乐吧。” 汪熠桐慢半拍地端酒杯跟楚凉玉碰了一下，看着对方一饮而尽，他却没有动:“你跟姜昊离了？” “嗯。”楚凉玉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菜:“离了。” 汪熠桐听着挑了挑眉，半晌勾起嘴角，却并没有真的祝楚凉玉离婚快乐，因为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嘴上说着快乐的人，其实压根儿就不快乐。 但不管怎么说，离了就是好事。 这么想着，汪熠桐不禁笑容加深了几分，但却并没有纵着楚凉玉喝酒，眼见他又要倒，忙出声阻止:“喝一杯意思意思就行了，你胃不好，好喝点。” 楚凉玉倒也没坚持，闻言就把酒放下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边吃。然而就在这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动作。 第23章 以后别来了 “我去看看。” 楚凉玉放下碗筷就起身朝门口走去，开门的时候迟疑了下，这才深吸口气打开了门。门打开，看着门外脸色不佳的姜昊，吸进去的那口浊气便吐了出来，不意外，就是有些无奈。 “你来做什么？”楚凉玉把着门，没让姜昊进。 “我……”姜昊正要说好，看到随后跟过来的汪熠桐，顿时变了脸色:“汪熠桐？” 汪熠桐挑了挑眉，站到楚凉玉身后也不接话，只是那勾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欠揍样，让姜昊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怎么会在这里？”姜昊眼眸微眯，透着山雨欲来的危险。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汪熠桐抬手按住楚凉玉肩膀，阻止了他出声，笑看向姜昊的眼里满是讥讽挑衅:“倒是你，又以什么立场出现在这，用这种捉奸的语气质问凉玉？前夫么？” “你……” “我难道说的不对？”汪熠桐冷笑:“离都离了还上门纠缠，姜少还真是……”食指敲了敲额头，抬眼痞笑:“原谅我书读的少，一时竟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姜昊脸色铁青，推开楚凉玉一把就揪住汪熠桐衣领，将人狠狠掼在玄关的储物柜上，动作过大，连带着鞋架都被绊倒在地。 汪熠桐任由姜昊压制着，看似处于劣势，气场却丝毫不落下风，那笑容看得姜昊忍无可忍，抬手一拳就打了过去。 “姜昊你住手！”楚凉玉转头看到这一幕，忙出声制止，抢在拳头落下之前，扑过去一把推开姜昊，将起来整理衣服的汪熠桐护到身后，怒视姜昊，面如寒霜:“我这不欢迎你，请你马上从我家里出去！”迎视着姜昊吃人的视线，无奈叹了口气:“姜昊，咱们已经离婚了。” “可我们说好离婚后重新开始的。”姜昊深吸口气压下被汪熠桐挑起的脾气:“你当时也答应好的，可实际呢，把我当傻子糊弄，掉头就删我好友拉我黑名单，楚凉玉，你是不是从没想过要跟我重新开始？你会答应，都是骗我对不对？” “确实是重新开始，各自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看着姜昊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受伤，楚凉玉心里也不好受，他放缓语气:“你走吧，以后别再来了。” 如果是以前，就姜昊的脾气，楚凉玉这么说，他早就甩手走人了，可这次他却杵着没动。不仅如此，还硬是压下脾气调整情绪，露出了笑脸，连带气场都温和了下来。 “就算离婚，咱们还是发小，这么多年的朋友不是吗？难不成离了婚，就连朋友也没得做了？”姜昊瞥了眼瞬间皱眉沉脸的汪熠桐，勾了勾嘴角:“而且咱们两家还有合作，你也还在公司上班，咱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要老死不相往来也不实际，还不如做回朋友，大家都自在，再说了，家里长辈还不知道咱俩离婚的事呢。” “你……”楚凉玉意外地看着姜昊，半晌叹了口气，不再搭理，拉了汪熠桐胳膊一下，便一起回了客厅，没有招呼姜昊进去，但也没再赶人。 没被赶，那姜昊就当楚凉玉是默许自己留下了，咬着牙槽笑了笑，转身就跟了进去。 汪熠桐刚跟楚凉玉坐回桌前，扭头见姜昊厚脸皮跟进来，没忍住嗤了一声。 好好一顿饭搅和成这样挺没意思的，人都进来了，楚凉玉也不好再晾着徒增尴尬，清咳一声，起身去厨房拿了副碗筷出来。 “还没吃饭吧，那就坐下一起吃吧。”楚凉玉招呼姜昊坐，将碗筷放到桌上。 然而楚凉玉刚坐回去，姜昊就盛了饭，挨着他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不禁侧目看了过去。 汪熠桐也看了姜昊一眼，晃动着酒杯，脸上没什么表情。 姜昊直接无视汪熠桐，见楚凉玉看着自己，笑了笑，顺手就夹了一块红烧猪脚放他碗里:“别光顾着看我，吃菜，这红烧猪脚，你最喜欢的。” 楚凉玉:“……” 不仅楚凉玉无语，汪熠桐在对面看着也给气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桌子菜是你姜少亲自做的呢。” 姜昊不理他，径自夹了块鱼肚，仔仔细细把刺给挑出来了，转手就又放到楚凉玉碗里。 一顿饭下来，姜昊自己没怎么吃，倒是对楚凉玉殷勤备至，加上一脸看好戏的汪熠桐，搞得楚凉玉尴尬得不行，简直消化不良。 最后还是汪熠桐看不下去了，不想楚凉玉为难，先离开了。 汪熠桐一走，就剩下楚凉玉跟姜昊两个人，气氛非但没比汪熠桐在的时候好多少，反而变得更加沉闷。 楚凉玉洗好碗筷收拾完厨房出来，见姜昊坐在沙发上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时间不早了，你……” “我钥匙落公司了。”姜昊转头打断楚凉玉。 “啊？”楚凉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钥匙掉公司进不了家门，能不能收留我在这对付一晚？”为了让楚凉玉相信他说的是事实，姜昊站起身，将裤子口袋翻了出来:“要是没有多余房间，我睡沙发就行。” “你可以去酒店。”楚凉玉面无表情。 “身份证在钱包里，钱包也在公司忘拿了。”姜昊说着，拍了拍空空的口袋。 楚凉玉又不是傻子，信了才有鬼，他无奈道:“姜昊，你能别闹了吗？”见姜昊杵在那装无辜，抬手扶了扶额:“咱们为什么离的婚，你心里不清楚吗？你现在这样纠缠又算什么？有意思吗？” “我……”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楚凉玉打断姜昊，语气决绝:“公司是公司，私下是私下，公事上该怎么样怎么样，私下里，我不想生活被打扰。” 说完不再跟姜昊废话，直接走到门口，开门送客。 做到这份上，饶是姜昊脸皮再厚也没好再赖着不走，只好先离开了。 姜昊离开后，楚凉玉心情久久未能平复。想到姜昊说要重新开始的情真意切，只觉好笑。 嘴上说着后悔不想离婚，可陆羽一来，心就跟着跑了。既然这样，又何必来他这里惺惺作态？ 实在不明白，这姜昊反复无常的，究竟在执拗什么。 摇了摇头，楚凉玉不再纠结，该洗洗该睡睡。 自那天不欢而散后，楚凉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姜昊，他也不在意，将心思全部投入到工作中，一心项目结束就离开公司。加班加点的效率还是很显著的，原本还有一两个月才能彻底结束的项目，他带领着团队，半个月多点就圆满结束了。 合作很成功，两家盈利步上正轨，就算楚凉玉现在抽身不干也不会再有影响，这一次，他毫不犹豫递了辞呈。 这一次，姜父没再多做挽留，只是看着楚凉玉，深深叹了口气。两人离婚的事情，虽然没有明说，但楚凉玉这一离职，大家就差不多知道了。 “是我们姜家亏欠你了。”姜父拍了拍楚凉玉的肩膀。 “伯父别这么说，是我跟姜昊没那个缘分。”说完，楚凉玉礼性地点了下头，便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姜父的办公室。 他走得果决，没有看到身后姜父复杂的脸色，以及微闪的目光。 从公司出来，楚凉玉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回去给父母好好说说，然而刚准备上车，就跟突然从一辆商务车上下来的陆羽碰个正着。 有段时间没看到这个人，这乍然碰见，楚凉玉还怔了怔。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直接上车走人，不想那陆羽却径自走了过来。 “楚总。”陆羽也不怕被人拍到，快步走到楚凉玉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起身笑地一脸灿烂:“楚总也好奇我为什么今天一个人过来吧？因为之前的品牌推广我带动的效应不错，所以给直接提了品牌代言，今天就是过来拍宣传广告的，以后少不得要经常见面了，还请楚总多多指教。” “是么？”楚凉玉勾起嘴角:“那恭喜了。” 不想跟陆羽过多废话，楚凉玉敷衍的道完恭喜就不再理睬，径自开门上车。然而刚把车开出停车位，就见姜昊的车开了进来。 瞥了眼还站在那的陆羽，楚凉玉嗤笑，心想果然…… 两车交错之际，楚凉玉连个眼角余光也没给，就一脚油门儿开了过去。 而姜昊，仅来得及瞥见楚凉玉精致冷然的侧脸，反应过来停车后看，楚凉玉的车已经没了影子。正懊恼来的不是时候，转头就被突然站到车窗外的陆羽吓了一跳。 总算明白为什么楚凉玉那脸色会那么冷了，没顾上搭理陆羽，姜昊倒车掉头就要去追，却被突然站到车头的陆羽给拦了下来。不仅如此，还被陆羽那不要命的举动惊出一身冷汗。 姜昊慌忙下车，确定陆羽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但随即脸色就是一沉:“你不要命了？” “我……”陆羽咬了咬下唇，一脸委屈地望着姜昊:“你这段时间都躲着我，刚见你又……我一着急，就……”见姜昊一直望着出口的方向心不在焉，陆羽神色微冷，但随即就调整了表情:“我升了代言，多亏你帮忙，等下一起吃个饭吧？” “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姜昊说完就要上车去追楚凉玉，却被陆羽突然扑过来抱住了腰，顿时一惊，下意识就要把人推开。 “别推开我。”陆羽打断姜昊的动作，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姜昊，我们和好吧！” 第24章 阴魂不散 楚凉玉之前连轴转忙得跟陀螺似的，辞职闲暇下来，便想着找个地方游玩散散心。别的谢承翰不行，吃喝玩乐却是最在行，正好他也挺清闲，就提议一起去安城的度假村。 两人约好十点出发，楚凉玉就想睡个懒觉，不想一大早，就被突然杀到的谢承翰给挖了起来。那家伙不仅提前来，还风风火火进门就帮忙收拾催着赶早出发，火烧屁股的劲头，看得楚凉玉一脸懵。 “不是说好十点出发，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楚凉玉莞尔:“瞧你这急的，知道的咱们是去出游，不知道还以为是逃难呢。” “这不是昨天没想到嘛。”谢承翰推着楚凉玉去浴室洗漱:“早点走凉快，晚了天气热……你可别磨蹭了，这里我收拾，你赶紧洗脸刷牙去！” “好好好，别推别推，我去就是了。”无奈，楚凉玉赶紧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出来，见谢承翰还在往他行李箱里塞东西，不禁好笑:“随便带两身换洗衣服就行了，不用带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玩儿两天就回来，又不是一年半载。” 楚凉玉身上还穿着睡袍，说完也没多管，越过谢承翰就去衣柜拿衣服换。他的衣服大多正装，既然出去玩肯定不合适，然而挑了半天，唯一算得上休闲的，也就白衬衫被休闲西裤。 谢承翰看了直摇头:“回头买两身活力时尚一点的衣服吧，年纪轻轻，天天穿这么老气横秋多没意思。” 楚凉玉笑了笑，不置可否，戴上腕表，伸手就要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然而还没碰到，就被谢承翰抢过去塞进了行李箱里。 “既然玩儿就好好玩儿，手机就别看了……” “嗯？”楚凉玉狐疑地挑了挑眉，随即伸手:“手机拿来。” 谢承翰打哈哈:“那个，车是玩儿手机会晕车……” “拿来。”见他恨不得坐行李箱上的紧张表情，楚凉玉愈发笃定有事，几步过去打开箱子，将手机拿了出来，指纹解开屏幕，想了想，直接点开0博软件查看。 楚凉玉动作极快，谢承翰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都让你别看了……”眼看楚凉玉看完脸色平静，谢承翰吃不准他现在到底有没有影响，但还是劝道:“那个，凉玉啊，反正你们现在离婚了……” 谢承翰还没说完，楚凉玉就收了手机，面色如常:“我说你干嘛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这个。” “你还好吧？”谢承翰觑着楚凉玉脸色，问地小心翼翼。 “嗯。”楚凉玉点头，不想继续说这个，随即道:“好了就走吧，就咱俩去吗？” “就咱俩，老汪要出差，去不了。”谢承翰嘴上应着，眼睛还看着楚凉玉。 楚凉玉看在眼里，好笑地摇了摇头，没再多说，拉上行李箱就先一步出了房间。 谢承翰见他好像确实没什么事，才跟了出去。 两人直接上的谢承翰那辆越野车，到时候路上累了可以换着开，毕竟这边过去度假村，得十几个小时。 楚凉玉本来要开车，但谢承翰不放心没让。 “我看你起早了挺不精神的，我来开，你旁边睡会儿吧。”谢承翰体贴道。 楚凉玉没跟他客气，绕过车头坐到了副驾驶。 谢承翰开车，楚凉玉睡觉，但实际上也就是闭目养神，根本睡不着，满脑子都是之前看到的热搜内容。没想到他跟姜昊离婚的事情，会因为陆羽，捆绑着曝上社交软件，配图全是姜昊跟陆羽车库拥抱的照片。 楚凉玉不傻，虽然那些营销标题看似主题是吃瓜豪门婚姻破裂二三事，但实际上主要目的是为陆羽造势。 那些营销文案也是层层递进。 #陆羽男友#陆羽被拍到在蒋氏集团车库与男子拥抱，粉丝脱粉回踩，写千字长文批评小作文[吃瓜jpg.] #陆羽男友#惊天大瓜，姜氏老总公子已结婚，某流量小生居然是小三！ #陆羽男友#有人扒出，陆羽拥抱男子是蒋氏集团的公子，两人曾是高中大学校友，有过交往，网友笑称，真人版王子与灰姑娘。 #陆羽男友#据知情人透露，陆羽跟姜氏老总儿子曾是情侣，因家世不好被嫌弃拆散，某楚姓男子趁虚而入，是狗血插足还是商业联姻？也有业内透露，姜楚两人近日已离婚，随后流出陆羽与姜氏公子拥抱的照片，天，这瓜真是吃到撑！ #陆羽男友#有人还记得之前拍到陆羽与神秘男子出行的事吗？看着跟姜氏公子很像呢，但是那个时候姜楚还没离婚吧，所以…… 以上类似文案层出不穷，但不管什么类型，配图都是之前偷拍的糊图，和车库的高清照片。 话题讨论热度很高，说什么的都有。网上有陆羽粉丝表演脱粉的，有自诩正义认识为真爱不平，辱骂内涵他这个素人的，也有陆羽真爱粉高喊关注作品远离偶像生活的，顺势把他正在拍的那个网剧配角定妆照撒满全网，很是造势赚了一波热度。 但不管好的坏的，这节奏一看就知道是陆羽团队故意搞的。是隔空炫耀，还是博眼球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 楚凉玉心情一点不受影响是假的，但要说多难受也不至于，毕竟都已经跟姜昊离婚了，对方怎么样都跟自己没关系，就是这心里闷闷的堵得慌。 “睡不着吗？”谢承翰一直注意着楚凉玉的动静，看他虽然闭着眼睛，却眉心微蹙，就知道人根本没睡，想到那个热搜，心里叹了口气。 “嗯。”本来就没睡着，谢承翰一问，楚凉玉干脆就睁眼坐了起来。 “前面就到服务区，咱们……”谢承翰瞥到后视镜，突然咦了一声:“凉玉你看后面，那是不是姜昊的车？” 楚凉玉闻言一愣:“嗯？你看错了吧？” 说着也看了一眼后视镜，脸色当即变得古怪起来。 见楚凉玉反应，谢承翰就知道没看错，顿时惊讶了:“还真是姜昊！他怎么会……” “可能凑巧顺路吧。”这话，楚凉玉自己都不太信，瞥了眼后视镜，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是顺路还是故意，试试就知道了。”谢承翰邪笑着勾了勾嘴角，当即加码提速，眨眼就跟后面的车拉开了距离。 然而没多久他们就发现，后面的车又追了上来。 谢承翰啧了一声，继续加速。 “别开太快，注意安全。”楚凉玉在一旁心惊胆战，忙出声制止:“他跟就跟吧，别管了。” 楚凉玉这么说了，谢承翰就把车速降了下来:“不是，这人是有病吧？他不是都跟陆羽搂搂抱抱上热搜了，不去找陆羽跑来追咱们干嘛？” 楚凉玉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姜昊到底想干嘛，也没兴趣知道，他想了想转移话题:“一会儿到服务区，咱们换过来，我来开吧。” 谢承翰点了点头:“成。” 两人都没再管身后紧追不舍的姜昊，到服务区两人就换了过来，楚凉玉开车，谢承翰到副驾休息。 “咯，你看。”谢承翰扣好安全带，冲楚凉玉那边努努嘴。 楚凉玉见了，便跟着转头去看，一眼就看到，姜昊的车停在旁边。与此同时，车窗降下，露出驾驶座那边，姜昊的脸。 见姜昊在看着这边，楚凉玉转回头，不给对方下车来纠缠的机会，一脚油门儿将车开了出去。上高速的时候忍不住往后视镜瞥了一眼，毫不意外，对方果然又追了上来，想到接下来可能还会在度假村遇上，楚凉玉心头就一阵烦躁。 不想好好的出游被姜昊破坏，楚凉玉深吸口气，想着到时候直接无视好了。 一路没怎么耽搁，不过还是开了十来个小时，下午六点才到度假村。 住宿都是谢承翰提前订好的，房间就订在度假村里边的那个假日酒店，两人到了直接入住就行。 说是酒店，但实际偏民宿风，装潢是仿古代阁楼风格，连带大厅一共三层，楼梯都是仿木质感，就连走道顶上的悬灯，都是花鸟宫灯式样，很是古色古香。不过房间却是半复古，家具摆饰都跟一般的酒店差不多，两室一厅，卫浴家电齐全，入住很方便。 因为两室一厅，两人没有分开订，而是合订住了一套。 两人看过房间后都很满意，收拾好行礼没有急着出去，各自回房小睡，缓解了下路途疲劳，这才准备出去觅食，顺便先到处转转，熟悉熟悉环境，等明天再另做安排。 楚凉玉先拿了房卡出门，转身正等着谢承翰出来，就听到隔壁的房门咔哒一声，随即姜昊从里面走了出来。 楚凉玉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全然当那一米九的个头是空气。他不说话，姜昊也不出声，只是沉默地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这边自助大排档很有特色，咱们……”谢承翰兴致冲冲的一边整理皮带一边从里面出来，看到姜昊，脸色瞬间一沉，剩下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半晌忍无可忍嗤了一声，觑着姜昊一脸嘲讽:“啧，哪哪都有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我说你不找你家陆羽高调作秀，追着咱们跑这来干嘛？” “跟陆羽什么关系？”姜昊眉头一皱。 “啧，热搜一大早就爆了，全网都是你俩搂搂抱抱的照片，装你……”谢承翰险些爆粗，指了指姜昊，不再废话，伸手勾住楚凉玉肩头，带着转身走人，留下姜昊一头雾水的怔在原地。 想到什么，姜昊忙拿出手机，点开软件时，热搜榜陆羽男友那条还挂在二十多位，顺着点进去，越看，姜昊脸色越难看。 第25章 房卡不见了 这度假村圈地大，规模不小，从民生到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敞整洁，古色古香的木楼商铺整齐林立，古玩美食特产服饰乐器店各色清吧闹吧电玩五花八门让人眼花缭乱。小桥流水，曲径逶迤闹中有静，但最有烟火气的，还是美食街那成片的烧烤大排档。 楚凉玉两人虽然是奔着大排档去的，但一路走来也看了不少，这度假村规模以及人流量，俨然赶得上一个小型乡镇。 “这地界儿看着不错吧？”谢承翰见姜昊没有跟上来，心情颇好，一边带着楚凉玉往其中一家大排档走，一边介绍道:“西区那边还有农家乐，有个大水库，可以钓鱼，特别有意思，而且环境非常好，你到时去了就知道了。” 楚凉玉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两人进了一家买烤鱼的大排档，要了两斤多鲈鱼，找好桌位后，就一起去自助区拿配菜小吃，谢承翰还特地绕到酒水区，拿了一小坛甜米酒。 “这甜米酒也是当地特色，味儿特别醇香甘甜，简直绝了，你一定得尝尝。”谢承翰献宝地晃了晃手里瓷白莹透的酒坛，极力给楚凉玉推荐:“上次我跟朋友来的，喝过一次就给惦记上的，可把我给馋的，老长一段时间喝什么酒都没滋没味儿的，之前老汪还说要约上你一块儿来呢，结果他反而成了最忙的那个。” 在谢承翰的极力推荐下，楚凉玉喝了不少。这甜米酒喝着甘甜后劲儿还挺足，喝的时候不觉得，出来夜风一吹，就有些醉了。 “哎，你看，前边那几个人，那个穿白T恤的，像不像陆羽？”谢承翰忽然拉了下楚凉玉胳膊，指给他看。 距离有些远，人又多，楚凉玉有点轻度近视，眯了眯眼才看清，确实像陆羽和他们团队的人。 “应该是。”楚凉玉自控力好，要是平时，肯定是冷淡模样，今天因为有些醉，不免就将情绪带了出来。 谢承翰冷嗤，纵了纵肩:“难怪姜昊会追过来，搞半天人家是为大明星来的，看来这回是咱们自作多情了。” 楚凉玉不置可否，只是觉得有些闷，抬手解开领口两颗扣子，把衣领给扯开了些，但是还是觉得闷得头晕。 谢承翰说完没听到楚凉玉应声，转头撞见他这放荡不羁的动作，顿时就噤声了。两人朋友这么多年，他知道楚凉玉长得好看，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一面，乍然一见，冲击力真心不小。 同样受到视觉冲击的还有不远处的姜昊，不仅被楚凉玉惊艳到，还被谢承翰那傻子一样的反应给刺激到了，当场黑了脸。 “凉玉！”再没法在一边偷偷跟，姜昊挤了过去，伸手扶住楚凉玉:“怎么喝这么醉？”说完抬眼就瞪谢承翰:“知道他有胃病还让他喝成这样，你想害死他吗？” 谢承翰被一顿抢白搞的懵圈儿，回过神来，姜昊已经揽抱着楚凉玉走远了。 “艹！”气地爆了声粗口，谢承翰赶紧追了上去，不想半途又被截了。 “谢哥，真的是你！刚远远看着，还以为看错了！”拦住谢承翰的是最近正与他家有合作的丁家的儿子，丁俊，关系不近，都是场面上的应酬关系，但遇上了也不好不理，谢承翰就那么一迟疑的功夫，就被丁俊给勾肩搭背地带着走了:“陈猛他们在酒吧，走走走跟兄弟过去喝一杯！” 楚凉玉又闷又晕，都没反应过来身边换了人，还是到酒店门口才发现的，一看自己居然被姜昊揽抱着，皱了皱眉，伸手就要把人推开，不过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推开姜昊，就被突然出现的陆羽给打断了。 “姜昊！”陆羽一脸惊喜地跑到两人面前:“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边取景？” 姜昊看到陆羽还有点懵，下意识紧张地去看楚凉玉，但楚凉玉正低头揉着太阳穴，看不清表情。 “这期杂志要以四季为主题，所以决定到这度假村西区水库左边那片山头取景，听说那里的月季开的很漂亮，你要一起去看看吗？”陆羽说完一顿，像是才发现楚凉玉，惊讶地瞪大眼睛:“啊，楚总也在？” 看到陆羽，姜昊就想到早上的热搜，想到热搜，脸色就忍不住发沉，他没法对陆羽发火，但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通稿他就心情复杂一阵烦。 姜昊正欲问陆羽热搜的事，就被楚凉玉给推开了，眼看人脚步虚浮地先一步进了酒店，顿时什么也顾不上，抛下陆羽就追了上去。 “你醉了，我送你上去。”姜昊再次揽住楚凉玉，见他要避开，忙一把搂腰将人半禁锢住，不由分说的往楼上带，看着楚凉玉的脸色，想了想解释道:“我不知道陆羽来这，碰上真的就是凑巧，你别多想。” “嗯……你不用向我解释。”楚凉玉推了推腰上的手:“你让开，我自己能走。”就是有点飘，又不是最瘫了要人这么搂，他不自在，奈何姜昊就是不松手，愣是把他强行带上了楼。 到了房间门口，楚凉玉不禁松了口气，心想进门就好了，结果好嘛，一抹兜里，房卡不见了。他模糊记得出门时是他拿的房卡，但后面给没给谢承翰就想不大起来，于是便准备打电话问问，也是这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承翰没在。 “承翰去哪了？”楚凉玉纳闷儿地问姜昊。 姜昊不动声色地将从楚凉玉身上顺的房卡揣进兜里，摇头:“好像看他跟谁一起离开了，不清楚去哪，可能是遇到熟人了吧。” 姜昊嘴上不知道，其实心里门儿清，那丁俊就是他叫过来的。不然谢承翰一天天缠着楚凉玉，他哪来的机会跟人独处？ “我打电话问问……” 楚凉玉话没说完，手机就被姜昊夺了过去。 “他不定在哪，这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你总不能站门口等吧？”姜昊直接揽着楚凉玉走到隔壁，直接拿出房卡开门:“不如先在我这边坐会儿，等他回来了你再过来。” 楚凉玉喝醉了脑子不太灵光，晕晕乎乎就被姜昊给拐进了门。把人扶到沙发坐着，他转身去给倒水，结果端着水杯回来，楚凉玉已经仰躺在沙发上，一条胳膊压着眼睛，睡着了。 姜昊犹豫了下，还是放下水杯，把人抱去了床上。大热天的出去折腾一遭，不洗澡肯定睡不舒服。 他倒是想帮忙洗，但怕把人弄醒跑了，只好按捺下来。但为了让楚凉玉睡得舒坦些，还是去浴室打了盆温水，脱光衣服，用湿毛巾给他仔细擦了一遍。 楚凉玉睡着了任人摆布没感觉，姜昊在他光溜的身上又擦又摸的，倒是被搞的口干舌燥。见擦的差不多了，深吸口气，起身拉了拉被撑得绷紧的裤子，拉过凉被就把楚凉玉给盖住了。 把楚凉玉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扔洗衣机里洗了，姜昊在床边坐着看了一会儿，等衣服洗完烘干，给整齐叠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就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人是拐过来了，却只能分房睡，姜昊心里憋闷得厉害，翻来覆去睡不着。随即又想到赶巧也出现在这边的陆羽，想到那个热搜上的偷拍照片，心里就烦躁。 当时陆羽扑怀里他明明立马就把人推开了，结果仅凭一张抓拍照片就断章取义搞出那么多事，而且舆论还一边倒的偏向陆羽那边，各种阴阳怪气拉踩内涵楚凉玉这个素人，那势头，就差辱骂网爆了，要说这背后没有专业运作他是不信的。毕竟是曾经……姜昊其实是不愿怀疑陆羽的，但是除了陆羽，他想不出来还有谁，虽然陆羽是艺人，确实很多时候没什么隐私自由，可刚好就被拍到那一幕，还那么高清暧昧的角度，要说是偶然也太巧了，就算一开始是偶然，那后期网上推波助澜也少不了他。 他还等着跟楚凉玉重新开始呢，这事不解释清楚，楚凉玉能搭理他才怪了。 想到这，姜昊叹了口气。 楚凉玉一早醒来，还以为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愣了一下才发现不对，忙坐了起来。然而这一坐起来就给惊呆了，他居然光溜溜的没穿衣服！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慌神，楚凉玉就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喝醉，但没断片，冷静下来昨晚的事情就都记了起来。 记得他是被姜昊扶回来，记得谢承翰不在，记得丢了房卡然后被姜昊弄到了隔壁，但进门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怎么睡着的，怎么到的床上，甚至什么时候扒光衣服裸睡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头还是不大舒服，楚凉玉倒回床上，手掌拍额，闭眼养了会儿神，等彻底醒过神来，这才重新坐了起来。转头看到叠放在椅子上的衣服，楚凉玉怔了怔，刚掀被下床，姜昊就推门走了进来，陡然这么遛鸟相见，楚凉玉先是一僵，随即尴尬红了脸。 姜昊也愣了愣，但随即就笑了:“给你带了早餐，既然醒了，就洗漱下出来吃吧。” 第26章 甩不掉 楚凉玉磨蹭了半天，出去的时候仍然有些尴尬，但他会装，不是很熟悉的人并不怎么看得出来。 倒是姜昊，看到他就不禁想起昨晚街上他解扣子扯衣领那性感的一幕，以及刚刚撞见的…… “咳！”假咳一声打住颅内飙车的苗头，姜昊忙招呼楚凉玉桌前坐，并将打包的餐盒一一拿出来:“你昨晚喝多了，所以给你带的山药粥，养胃，还有一份酥炸桃花鱼，配粥刚好，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说着将筷子递给楚凉玉:“先尝尝，不行再另外叫。” 哪有那么娇气？ 楚凉玉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筷子。 “你不吃？”见只有一份，楚凉玉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姜昊。 “我吃过了。”姜昊是在酒店餐厅用过后，才给楚凉玉带回来的，不过现在被问得有点后悔，这么好的氛围，他怎么就没想到回来一起用呢？ 听他吃过了，楚凉玉也就不再多说什么，顾自吃了起来。 山药粥浓稠适中口感不错，酥炸桃花鱼入口焦香外酥里嫩下粥正好。楚凉玉挺喜欢吃的，哪怕被对面坐着的姜昊全程盯着也没有影响胃口，吃地自在。 吃完楚凉玉不欲多待，亲自收拾了桌面，拎上垃圾就准备离开。然而没等开口，手里的垃圾袋子就被姜昊拿了过去。 “你坐着吧，我去扔。”压根儿忘了酒店有客房服务会收拾。 “不用，我去看看承翰回来没有。”就扔个垃圾袋而已，况且本来就是借口，楚凉玉没跟他争，但也没留下，跟着一前一后朝外边走。 “凉玉……” 姜昊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来，楚凉玉跟在后头冷不丁差点撞上去，刹住后不动声色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姜昊看在眼里，眸色一黯，要说的话就忽然被堵在了喉咙里。 “怎么？”没等到下文，楚凉玉疑惑挑眉。 姜昊喉结上下动了动，再开口，语气可以说有点祈求了:“我有话想跟你谈谈，你能不能……” “该谈的，我们早就谈过了。”楚凉玉并不想谈，想到什么，他叹了口气:“姜昊，总是执着离开的伤人伤己，珍惜当下吧，别再重蹈覆辙，让你眼前拥有的，再次成为你求而不得的执着，没有谁会一直为谁几次三番回头，或者停留脚步，不被珍惜迟早会离开，左摇右摆只会一场空。” 昨晚楚凉玉虽然喝醉了，但在酒店门口遇到陆羽的事他还记得，见姜昊一张脸阴晴不定，他抿了抿嘴避开视线。 “说完了？”姜昊脸色不大好看。 楚凉玉知道他脾气，瞥他一眼没接腔。 “行吧。”姜昊苦笑，随即破罐子破摔的语气道:“我也不说什么重新开始，你怎么看我都没关系……” 楚凉玉皱着眉头警惕地又后退了一步:“你想做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姜昊不答反问，脸色愈发难看:“我这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跟躲瘟神一样。”深吸口气缓和脸色:“我的意思是，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我都不会放弃，还有一件事我得解释，热搜的是，还有陆羽会来这边取景的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楚凉玉看着姜昊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化，愣是缓和平静下来，面上不显，心里却挺惊讶。姜昊那一点就炸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没想到语无伦次一通抢白，最后居然给收住了，这还是第一次。 姜昊也反应过来了，被楚凉玉看得别扭，傲娇劲儿一上来，嘴上就脱口而出:“你这什么表情？” 楚凉玉赶紧表情控制，恢复一脸冷淡。 姜昊:“……” 算了。 姜昊吐出一口浊气，转身开门出去。 不知怎么，这样压制脾气的姜昊让楚凉玉倍感压力，见他不再纠缠，反而松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楚凉玉原本还想着去隔壁敲门，看谢承翰在不在，不想出去就正好碰到对方从走道一头过来，衣服皱皱巴巴还是昨天那一身，显然是刚回来。 两相照面，都是一愣。 “你们俩怎么一起出来？”谢承翰瞥了眼姜昊的房间，试探问道:“这是……和好啦？” 楚凉玉没接谢承翰这茬，而是皱眉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昨晚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谢承翰一噎，顿时心虚起来:“就……你知道丁俊吧，他也来这边了，昨天街上遇到，就被拉去酒吧喝酒了。”谢承翰眼神飘忽:“那个凉玉……” “喝酒喝到现在？”楚凉玉有些无语。 那必然不是了…… 楚凉玉摇了摇头:“行了行了，赶紧去洗了睡一觉吧。” 不提睡觉没事，一提谢承翰就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呛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 “你说的对，那我先去睡会儿，下午再……” “去吧去吧。”楚凉玉下意识摸口袋，才想起来房卡被丢了，刚想说让谢承翰等等，他下去柜台补办一张，结果就摸了出来，看着失而复得的房卡，一下沉默了。 谢承翰不知道房卡丢过这茬，见他发愣伸手就接了过来。他这会儿头昏脑胀的也管不了那么多，拿了房卡就开门进去了，留下走道上的两人无语沉默。 姜昊摸了摸鼻子:“那个……” 楚凉玉瞥他一眼，长腿一迈，冷脸走人。 姜昊顿时慌了，忙疾步追了上去:“你那不是喝醉了嘛，我不放心，但不那样你肯定不会愿意让我照顾，我才把你房卡拿了。” 追着楚凉玉走出老远，才想起来手里的垃圾袋，见路边就有垃圾箱，便过去扔了，等转头回来，楚凉玉已经走出老远，度假村人又多，一晃眼的功夫，人就给跟丢了。 姜昊没有放弃，顺着楚凉玉消失的方向找了起来。 楚凉玉走地很快，确定姜昊没再跟上来，才慢下来，想到被顺房卡这事，就又闷气又无奈。本来计划好的事情因谢承翰取消，他现在没什么目的，干脆就一个人到处逛逛看看，就当解闷散心了。 白天的度假村少了霓虹缤纷的绚丽，却多了几分返璞古意，游人如织，非常接地气，是跟晚上截然不同的两种热闹。 楚凉玉随着人流一路逛下来，碰到感兴趣的古玩玉器店也会进去看看，看到不错的特色建筑也会拿出手机拍个风景照。虽然一个人不如别人结伴游玩的气氛热闹，但别有一番闲情逸致，憋闷的心情倒是散了不少。 不知不觉走到昨晚经过的那条穿街水渠，看到里边游动的锦鲤，楚凉玉不由停下脚步，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瞥到从另一边过来的陆羽等人，不由停下了动作，等回过神来，陆羽已经走了过来。 楚凉玉一点都不想跟陆羽有交集，然而就反应慢了那么一点，麻烦就缠了上来。 “好巧。”陆羽笑地眼睛弯弯的，热情的样子好像遇到了至交好友:“楚总一个人逛呢？” “有事？”楚凉玉面无表情。 陆羽点点头:“我们这就要去西区那边取景，听说风景不错，楚总要一起吗？姜昊应该已经先过去了，难得能在这里聚一起，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说完了？”楚凉玉问地不咸不淡。 陆羽懵懂乖巧地点点头。 楚凉玉转身就走。 “哎……”陆羽假惺惺地叫了一声，楚凉玉没反应他也没追，只是眼底闪过一抹得意，转身就跟着队友和一干工作团队离开了。 经纪人看在眼里，朝楚凉玉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陆羽:“在外头呢，你注意着点。”顿了顿，见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问:“你家里那东西，就是借的楚总运势吧？”之前还以为陆羽搞那些是为了红，还是后来过去偶然撞见其中一个布偶上写了楚凉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他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见陆羽不说话，经纪人脸色不禁有些发沉:“我劝你悠着点。” “我有数。”陆羽见经纪人脸色不对，这才敷衍的应了一声。 经纪人翻了个白眼，嘴上不说，心里却觉得这陆羽就是个神志清醒的疯子。反正他提醒过了，爱听不听，大不了作死了换人，在这个圈子，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艺人。 陆羽跟经纪人之间的后续，楚凉玉毫不知情。并没有被影响到心情，他这一路下来依旧逛地挺有兴致。 但有时候人的孽缘就是这么让人无奈，好不容易甩掉的人，结果逛了一圈，转角又撞在一起，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昊倒是很高兴，见撞后背的人是楚凉玉，眼睛都发亮:“哎，可算是照着你了！”眼见人冷着脸要走，忙伸手拉住:“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对，我道歉，那个，你能不能别躲着我？” “我没躲你。”就是不想搭理而已。 “好，没躲没躲。”姜昊顺杆爬:“你看这一个人逛着多没意思，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咱们结伴一道吧，就算那什么，还可以是朋友嘛。” 离婚后还是朋友这句话，就是个屁话。 楚凉玉嗤之以鼻，但度假村就这么大点地方，想彻底甩开不遇到不可能，况且还住得近，只要姜昊铁了心要跟，就甩不掉。这么想着，也就懒得计较了，对方爱跟不跟，他不赞成也不反对，挣开姜昊的拉扯，转身就朝另一边走。 姜昊看出来楚凉玉这是默认自己跟着，低笑一声，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走着走着，越走越偏，人倒是不少，等看到渔客垂钓的水库，才意识到居然不知不觉走到了所谓的西区景点。 这里离着陆羽他们的取景地正好不远。 楚凉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姜昊却没想那么多，见他停下，以为他是对钓鱼感兴趣:“咱们也钓鱼去，中午正好拿到农家乐加餐，听说这水库的鱼肉质鲜美，来了不钓一两条简直对不起特地来这一趟。” 第27章 渣男 钓鱼确实是个不错的娱乐，楚凉玉一开始不情愿，渐入佳境后手气比姜昊好，没一会儿功夫，就钓了好几条，虽然不大，但凑起来也有两三斤。 再看姜昊那边，桶里孤零零就游着一条。 “都是一样的饵料一样的钓法，咋我这就是不上钩呢？”姜昊见楚凉玉心情不错，借抱怨的由头没话找话:“是不是我这位置风水不行啊？要不咱们换换？” 楚凉玉没理，目不斜视地盯着水面。 姜昊也不在意，换位置坐到楚凉玉的右手边。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楚凉玉又钓上来一条三指宽的鲫鱼，他仍旧一无所获。 最后干脆放弃了，扔下钓竿，坐在一边看楚凉玉钓。这看着看着看到人脸上，然后就移不开眼了。 那灼人的视线比强力胶还黏糊，楚凉玉想忽略都难，不过他定力足，全程目不斜视忽视了个彻底。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姜昊盯走了手气，之后大半天，一条鱼也没再上钩过，尽管枯坐半天再无收货，但楚凉玉还是挺满意。 中午还是听取姜昊的建议，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农家乐。除了自带来加工的鱼，两人还点了几个当地特色菜。 楚凉玉想着谢承翰一个人在酒店，打电话把人叫了过来。 谢承翰来的时候还顺带捎了两个人过来，正是之前提到过的丁俊，另一个小丫头是丁俊的妹妹丁晗。虽然不熟，但彼此都认识，交流起来倒是没什么障碍，不过大多是谢承翰跟丁俊在那聊。 两个爱玩儿的凑一块，聊的不外乎吃喝玩乐，本来计划着明天一早爬山看日出的事，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陆羽身上。 “陆羽怎么了？”谢承翰听丁俊突然提起陆羽，也跟着一愣，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眼楚凉玉。 只见楚凉玉盛了小半碗鱼汤，小口喝着，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其实不光谢承翰看楚凉玉，姜昊也是第一反应就看向他，跟谢承翰不同，楚凉玉越是满不在乎，他心里越打鼓。 “好像什么男团成员，也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似乎最近挺小有名气的。”丁俊瞥了气鼓鼓瞪着自己的妹妹一眼:“我看着也就那样，阴阴柔柔跟个小姑娘似的，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招小丫头喜欢。” “是你不懂欣赏，人家那叫跨越性别的美。”丁俊话音未落，就被丁晗没好气的一通呛，小丫头边吃饭边气呼呼地瞪他哥:“说好带我来看陆羽的，结果自己跑去瞎玩儿扔我一个人在酒店，还不准我自己去跟小姐妹面基，霸道鬼！” 兄妹俩一言不合斗起嘴来，楚凉玉一边听着倒是怔了怔，想到之前遇到陆羽的事，心里觉得奇怪。 听丁家兄妹俩话里的信息，跟过来追现场的粉丝还不少，那按理陆羽他们出行该不太方便才对，不偷偷摸摸至少也要戴个口罩乔装一下。但是他们连着几次遇到，对方不管跟队员还是单人，都大大咧咧并未做遮掩，关键也没见引起路人骚动。 不过转念一想，陆羽他们这种新晋流量男团，在网上虽然有热度，但并没有国民度，除了那群小粉丝，现实生活中认识的人其实不多。只要隐瞒行程跟那群追随的粉丝避开，那出行应该是挺自在，就算撞见一两个认识的，没有人起哄，顶多也就是看几眼，并不会做出过激行为来。 楚凉玉短暂的走了会儿神，回过神来那边丁家兄妹还在吵。 “我是让你老实在酒店呆着，你有吗？”丁俊斜睨丁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你们粉丝自己蠢跑错地方错过了，赖我啊？” 提到这个丁晗就郁闷，哼了一声，噘嘴不离丁俊，埋头吃起来。 “小丫头片子！”丁俊狠揉两把丁晗的头，被啪地打开也不在意，笑的又痞气又宠溺:“行了别郁闷了，他们不是在西区那边取景吗？等下带你过去总行了吧？” “行什么啊？”丁晗嘟哝:“怕偷跑物料，拍摄保密，有工作人员清场，根本不准粉丝过去的。” 不过从两人斗嘴的话里听来，确实跟楚凉玉想的一样。 姜昊见楚凉玉一直闷头吃东西都不怎么说话，知道他是听到陆羽不痛快，故意转移了话题，聊起了游戏方面相关。 毕竟是开游戏公司的，这话题是他最擅长的领域，什么说出来都能掰扯得头头是道。而在场的都是年轻人，对游戏天生有一股狂热，自然而然就聊地热火朝天。 楚凉玉依旧很少接话，看着似乎没什么兴趣，但其实他曾经也是游戏爱好者，没少跟姜昊他们组队玩游戏，之所以不接话，不是因为不熟，而是不想罢了。姜昊提这个本来就是为了调动楚凉玉兴致，见他这样脸色黯然，慢慢也就不说话了。 这顿饭吃地慢，结束的时候都快两点了。 从农家乐出来，丁俊提议一起再去附近的景点转转当消食，几人没什么意见。然而还没成行，就见一行人浩浩荡荡朝这边走来，目的似乎也是身后这家农家乐。 “啊，是陆羽！”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丁晗就激动地跳了起来，双手紧抓着她哥的手臂直晃。 确实是陆羽等人，跟早上不一样，这些人人均戴着口罩，陆羽他们几个更是帽檐压得极低，被助理及工作人员护着，在一群粉丝的簇拥下疾步走地飞快。 眼看人越走越近，谢承翰撞了撞楚凉玉肩膀，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楚凉玉摇了摇头，示意没事。 倒是姜昊有些不淡定:“别去那边了，山上有什么好看的，咱们去南区那边吧，据说那边有个农耕文物馆，挺有意思。”不等几人表态，拉了楚凉玉就走:“除了农耕文物馆还有……” “姜昊！”陆羽一眼就看到了姜昊，见他拉着楚凉玉掉头就走，顾不上众目睽睽，就小跑赶过去拦住两人去路，他看着姜昊双眼因惊喜而瞪得溜圆，但终究还是有所顾忌，没有做太出格，客客气气地给几人都弯腰鞠躬:“楚总，谢少，丁少，丁小姐。” 他态度恰到好处，在外人看着，就像是遇到熟人过来打个招呼，而且态度谦和礼貌，倒是符合他的荧幕人设。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姜昊也不好下他面子，别别扭扭地应了两句，但眼睛却心虚的没敢跟陆羽对视，也不知道这份心虚是因为楚凉玉，还是因为陆羽。估计两者都有，不管对陆羽还是楚凉玉，他都有亏欠，毕竟先撩者贱，陆羽一开始回来并没有复合的意思，是他自己一个劲儿往上凑，结果眼看对方给出回应，他又……而楚凉玉这边就更不用说了，陆羽就是楚凉玉心口的刺，看到了本能就不舒服，他不舒服，姜昊就虚。 好在陆羽并没有让姜昊为难，打了个招呼就跟着工作那边的人一起进去了。可饶是这样，姜昊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之前被抱抓拍上网就闹成那样，这次那么多人看着，不定怎么瞎扯呢！ 姜昊正烦得皱眉，就听身后谢承翰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渣男！” 姜昊:“……” 搞成今天这个境地，姜昊也觉得自己确实挺渣。 不禁暗暗想，陆羽他是注定要辜负了，好在他之前并没有给陆羽捅破窗户纸，被抱的时候也没给回应还把人推开了。虽然有点站不住脚，但勉强还维系在朋友的立场上，大不了以后多给牵线点资源做补偿好了。 几个大人气氛微妙，谁都没注意到丁晗的表情，只见他看看姜昊又看看楚凉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秀气的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看着楚凉玉背影的眼神，隐隐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敌意。 身为粉丝，丁晗自然也知道之前网上曝的那些事情，当初看到那些狗血的爱恨纠葛，还以为是营销号瞎编，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而她本能偏向了陆羽那边。而且在她看来，楚凉玉那身板气质，做攻都可以，虽然两攻相遇必有一受，但哪有攻受相遇天生一对，怎么看还是她家陆羽跟姜昊最配。 这么想着，丁晗趁着她哥不注意，退着退着，一溜烟就跑回了农家乐，找着去了陆羽他们所在的包间。 因为之前陆羽主动打招呼的缘故，丁晗并没有被拦，非但如此，陆羽看到她还主动走了出来。 有不少粉丝追着陆羽他们进来的，也在这里吃饭，丁晗怕给他惹麻烦，把人带去了走道的另一头，那边有个转角，毕竟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丁小姐找我有事？”不等丁晗说话，陆羽就笑容温和地伸手揉了揉她头发:“别紧张，有事慢慢说。” “明天一早，我们要去爬山看日出。”丁晗本来就紧张，被陆羽这么温柔地看着，更紧张了:“方，方便加个好友吗？” “工作手机不太方便，不过私人手机可以。”陆羽拿出手机互加完好友，笑着收起手机:“听说这里的日出很漂亮，祝你玩的愉快。” “谢谢。”丁晗整个人都飘了，笑的像个傻妞。 陆羽也笑:“不客气。” “你跟我哥他们真的是校友吗？”丁晗想到网上的爆料，忍不住好奇。 “是啊。”陆羽笑地愈发温和:“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丁晗傻乎乎地点点头。 陆羽又揉了揉她的头，转身笑容就收了起来。想到刚才姜昊的反应，他心里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些事情正开始逐渐脱离控制…… 第28章 怎么做才肯重新接纳我 就算是下午刚过饭点，南区依旧热闹非常，尤其农耕博物馆更是人流如潮，进进出出的人非常多。几人随着人流进去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看过许多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农耕工具，像什么爬犁风簸都还好，最早的农耕工具居然追溯到石器时代。 别说，这农耕博物馆确实挺有意思。 楚凉玉看得新鲜，也随大流拿手机拍了不少照片，正举着手机对着口石舂找角度，胳膊就被拉了一下。转头瞥了神秘兮兮的谢承翰一眼，没吭声，又转回头继续拍照。 谢承翰知道他性格，也不在意，见姜昊他们正站在一堆石器前看得起劲没注意这边，凑到楚凉玉耳边小声问:“你跟姜昊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楚凉玉收起手机。 “你们俩这是准备复合了？”谢承翰憋了一中午，可算是逮着机会问了:“早上看你从他房里出来就想问了，你俩昨晚……嗯？” 楚凉玉:“……” 提起这个，楚凉玉就想到姜昊的骚操作，顿时心情无比复杂。但这事……没法给谢承翰解释，不想越描越黑，楚凉玉果断选择了沉默。 “啧……”谢承翰眯起眼:“居然走神，看来昨晚确实……” “没有。”被谢承翰那一脸八卦的表情弄得无奈，楚凉玉打断他。 “没有什么？”谢承翰挤眉弄眼:“我可什么也没说哦？” 楚凉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转身走开了。 谢承翰没有跟过去，眼看着姜昊凑过去，拉着楚凉玉头碰头的说着话，他心情特别复杂。说实话，他并不看好两人复合，在他看来，渣男配绿茶天经地义，楚凉玉爬出火坑再跳下去，也太傻了。 但谢承翰完全是想多了，楚凉玉并没有那个心思，之所以由着姜昊，是因为觉得无所谓。只有在意才会歇斯底里，当跳出那个怪圈再看，其实也就那样。 姜昊对这度假村，似乎比谢承翰还熟悉，观完农耕博物馆出来，还提议去走庙祈福，但楚凉玉没什么兴趣。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楚凉玉拒绝道。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我跟凉玉先回酒店。”姜昊偷偷给丁俊使眼色。 丁俊会意，没等谢承翰出声，伸手勾住人肩膀转身就走:“行，那我们去玩儿了，你们回吧！” 谢承翰不想去，但架不住丁俊太热情，还是被带着走了老远才发现好像少了个人:“哎丁俊，怎么没见你妹呢？不会是跟丢了吧？” “丢什么丢？”丁俊混不在意:“之前在农家乐不是遇见陆羽嘛，八成是追那家伙去了，别管她，玩儿够了自己会回酒店呆着，走走走，带你去个好地方，我给你说……”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丁俊的声音渐渐也就淹没在了嘈杂的人声里。 楚凉玉转身往酒店的方向走:“那丁俊，是你故意找来的吧？” 姜昊:“……” 这必须不能承认啊！ “哪能？”姜昊表情自然，一点破绽也不露:“凑巧而已。” 楚凉玉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没有接话。回到酒店，才想起来房卡早上给谢承翰了，忘记问他要，这下两手空空，又进不了门。 打电话把人叫回来专程送张房卡又不太好，站在门口，楚凉玉一时犯了难。正犹豫要不要再出去逛逛，晚些再回来，刚开门进房间的姜昊就退了出来。 “怎么不进去？”姜昊疑惑地看看门又看看楚凉玉。 楚凉玉不太自在，不过还是说了:“房卡在承翰那里，忘记问他拿了。” “这样啊……”姜昊眼底掠过笑意，招呼道:“那你到我这边待会儿，等他回来再过去？” 说实话，楚凉玉不太愿意，但没等他拒绝，姜昊就不由分说地把他拉了过去。人都进屋了也不好矫情的再出去，也就只好半推半就地留了下来。 走了这么大半天，两人都挺累，姜昊拿了拖鞋让楚凉玉换上，转身去倒了两杯水过来。 “沙发坐吧。”说着将其中一杯水递给楚凉玉，姜昊率先走到沙发一头坐了下来:“累了吧？” “还好。”楚凉玉端着水杯坐过去，没喝，给放到了茶几上。 姜昊见他精神不大好，想了想问:“是不是困了？要是困的话去房间睡一会儿，还是昨晚你睡得那间，你放心睡，我处理点事情，不会去打扰你。” 这么坐着无话可说也尴尬，听他这么说，楚凉玉也不扭捏:“嗯，那我去睡会儿，承翰回来你叫我。” “好。”姜昊点头。 楚凉玉借浴室洗了澡，这才去的卧室午睡，姜昊等他睡着后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这才拿来电脑，坐回沙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然而电脑打开，他却老是集中不了精力，老是走神去想房里睡觉的楚凉玉，脑子里更是不受控制回放昨晚给人光身擦拭的场景，忍不住就有些心猿意马。 老想进去看看…… 半晌，姜昊终究没忍住，泄气地合上电脑，起身去开楚凉玉睡觉的卧室门。试着拧了拧门把手，见没反锁，便用力一按，轻轻给推开走了进去。 床上，楚凉玉穿着白色浴袍睡得正熟，头发半干，几缕刘海凌乱黏在额头上，该死的性感。 可能是有些热，楚凉玉没有盖被子，睡相也不怎么好，以至于睡袍因为翻身而上敞下开，诱人的风景一览无余。 姜昊的视线在楚凉玉袒露的胸口和双腿间流连，本就不安分的心瞬间躁动起来，他几乎下意识就走了过去，等回过神来，已经将熟睡的楚凉玉***。 就这么压着，虽然身体用双人撑起了距离，没有真的挨着，但他还是立即就***。理智告诉他得马上起来出去，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仿佛受到蛊惑般，一点一点压头，然后吻住了身下人薄凉柔软的嘴唇。 楚凉玉睡得正沉，突然就梦到被抓去胸口碎大石，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得不张嘴呼吸。不想天空突然下去雨来，雨水淋他满脸满唇，没一会儿一条小狗又跑过来跳到了身上，湿漉漉的狗舌不仅糊他一脸口水，还直往他嘴里钻，吓了一跳，直接就给惊醒了过来。 醒来发现外头天色已经黑尽，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点光线也没有。缓了好一会儿，才适应这黑暗，能隐约看清房间里的东西及布置。 楚凉玉坐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姜昊这，拢了拢睡袍下地。开门出去，客厅里却不见姜昊的人，正纳闷儿，姜昊就裹着浴巾，一身水汽的从浴室出来了。 “有点热，我去冲了个凉。”陡然撞上楚凉玉的视线，姜昊脚步顿了顿，脱口解释道。 “嗯。”楚凉玉点了点头，表情不在意，径自坐到沙发捏了捏眉心:“承翰回来了吗？” “还没。”姜昊眸色闪了闪，没有去换衣服，而是就那么裹着浴巾大咧咧的走到楚凉玉旁边坐了下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饿了吗，出去吃还是叫外卖？” “叫外卖吧，不想动。”楚凉玉拿出手机，正要打开外卖软件，瞥眼看到姜昊那模样愣了愣。 顺着楚凉玉的视线，姜昊低头往腰间看了一眼，似乎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尴尬地站起身来。 “呃……你先坐，我去换身衣服。”姜昊说完就准备去房里换，谁知刚走动两步，浴巾就松开掉在了地上，他反应不及，一个绊脚，人就一个猛扑，光溜溜砸在了楚凉玉身上。 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更因为动作过大扯散了楚凉玉身上的睡袍，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人都懵了。 楚凉玉最先回过神来，动了动伸手推姜昊:“你起来……” “别蹭。”姜昊抓着楚凉玉双手往头顶两侧一样，本就旖旎的姿势就愈发增添出几分情欲，偏偏嘴上还倒打一耙:“都被你蹭硬了。” 楚凉玉:“……你先起来。” “等一下。”姜昊一动不动，眉头紧皱:“我好像闪到腰了，你让我缓缓。” 楚凉玉脸色冷下来:“起来。” “我真……” “我数到三，不起开我就废了你那家伙。”楚凉玉冷冷道:“一，二……” 三字刚含在舌尖，楚凉玉就被姜昊猛地堵住的嘴。 “唔！”楚凉玉偏头躲开，怒目而视:“姜昊你疯了！” “是，我快被你逼疯了！”姜昊死死压着楚凉玉:“不管我怎么做，你都对我不冷不热，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重新接纳我？还穿成这样出来勾引我，现在又装什么装？你其实就想被我压吧？” 头又突然作痛起来，姜昊死死盯着身下人，一时竟分不清是头疼让急躁发疯，还是单纯想占有这个人，再次变成自己所有。只知道一股冲动随着头疼充斥着胸腔，催着他发疯，不，不对…… 脑子里一次次出现陆羽的脸，姜昊狠狠甩了甩头，再看身下脸色铁青的楚凉玉，心头没来由一阵阵发慌，咬了咬牙，当即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第29章 这次换我在尘埃里等你 姜昊吻地霸道，手上的力气亦不小，楚凉玉被受制身下，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好一会儿才趁着对方换气的空隙撇开头。 “姜昊，我手疼……” 犹如兜头一盆凉水，姜昊猛地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抬起头，看着楚凉玉水亮微肿嘴唇和发红带恨的眼睛，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 “对不起，凉玉对不起……”猛地把人抱住，姜昊又后悔又心疼:“我混账，我……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求你……” 楚凉玉咬牙切齿:“滚！” “我不滚！”姜昊把人抱地更紧:“我要滚开你就跑了。” 楚凉玉:“……”闭了闭眼，疲惫地叹了口气:“你让开，我不跑。” 姜昊将信将疑，不过没敢再继续压着人不放，迟疑着撑起身来，确定楚凉玉没有立即走人的意思，这才让到一边。反应过来身上不着寸缕，忙弯腰捡起浴巾往腰上一裹，然后正襟危坐，一副听候发落的架势看着楚凉玉。 楚凉玉本来很气，看他这德行，就，说不上什么心情，总之是又想叹气了。 “你不去穿身衣服？”楚凉玉凉飕飕地瞥姜昊一眼，起身将被扒开的睡袍穿好，转身往房间里走。 就这样，还把姜昊给紧张的不行，跟着起身问道:“你干什么去？” “换衣服。”顺便打电话问问谢承翰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老是这样也太麻烦了，实在不行，就另外再开一间房算了。 楚凉玉回到房里先拿到手机给谢承翰打电话，毫不意外，又是打通了没人接。摇了摇头，放下手机，楚凉玉换好衣服就出了卧室，准备去楼下柜台再开一间房。 “我点了外卖，香锅牛肉，麻辣兔头，外加一份南瓜绿豆汤和一道炒青菜，你看够吗？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楚凉玉一出卧室，就被姜昊给叫住了，转头见对方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扒拉着手机。 “不用了。”楚凉玉径自朝门口走:“我去楼下再开一间房，顺便去外面吃，你自己用吧，不用叫我的。” “等等！”姜昊起身几步走到门口，一把拉住楚凉玉:“说好一起点外卖的，我这都已经点好了，你……” “放手。”楚凉玉瞥着姜昊拉拽自己胳膊的手，脸上没什么表情:“姜昊，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好聚好散，别再胡搅蛮缠了，行吗？” “胡搅蛮缠？”姜昊苦笑:“你管这叫胡搅蛮缠？” “不然呢？”楚凉玉冷冷地看着他。 姜昊声音艰涩:“我……我只是想挽回你，凉玉，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就是不应该自以为是的抱着重新开始的想法，给你离婚，你不是爱我吗？那为什么我回头了，你却走了？” “没有谁会永远为谁停留苦等。”楚凉玉拔开姜昊的手:“姜昊你还不明白吗？我们回不去了，也重新开始不了，都结束了。” “凭什么你要开始就开始你要结束就结束？”姜昊一个错身挡住门，看着楚凉玉冷漠的脸，忽然内心一阵悲凉:“楚凉玉，是不是现在我姜昊把心挖出来捧到你面前，你也不屑一顾了？你这人还真是……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朝夕相处生活了三年，我原本以为，纵然相看两厌，我们也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可是我忽然发现我错了，我从来就没有看透过你，现在的你，让我很陌生。” “不是朝夕相处。”楚凉玉眼底居然浮起浅笑，只是那笑三分讥诮七分苦涩:“三年，你回那个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除了暴力发泄，没有任何交流，你每天都活在跟陆羽的回忆里，除了恨，就是对陆羽的执念，你当然不了解我，我楚凉玉在意的，为他低入尘埃也没关系，我不在意了，那他就什么也不是。” 楚凉玉一字一句，无不像刀子剐心，一刀一刀凌迟着姜昊的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双眼赤红，倔强不甘，更不愿放手，可那些话，他一句也反驳不了。 良久，姜昊才沙哑着嗓子道:“没关系，这一次，换我在尘埃里等你，不管多久，我都会站在原地等你，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楚凉玉冷漠地撇开了脸，然而微颤的双手却足以可见，他内心其实并没有表面的平静。 姜昊看在眼里，本已绝望的心不禁又生出一丝希望，没有再逼楚凉玉，他深吸口气缓下语气:“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你，你别走好吗？你不接受我没关系，那咱们就朋友那样相处，或者你不把我当朋友也没关系，就当是认识的熟人拼个房，凑个热闹……” “我不跟关系不近的人拼房。”楚凉玉皮笑肉不笑:“谁知道会不会睡着突然被狗咬。” 姜昊:“……”讷讷摸了摸鼻子:“不拼房就不拼房，一起吃饭总该可以了吧，你看我这外卖都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下是不是？” 这一退再退，还真不是姜昊的性格，楚凉玉面上不显，心里却忍不住暗自惊讶。 见楚凉玉不吭声，姜昊温言祈求:“一起吃饭，好吗？” 楚凉玉不怕姜昊来硬的，就怕这样低声下气软磨硬泡，这让他根本硬不起心肠来，僵持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了头。 可算是点头了！ 姜昊心里松了口气，脸上扬起笑容，拉着楚凉玉又坐回沙发上。 “外卖要等一会儿，打游戏吗？我带你。”前车之鉴，姜昊不敢在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但干坐着也没意思，便拿出手机提议带楚凉玉打游戏。 “不了。”楚凉玉人是留下了，但心里还是别扭:“你打吧。”自己则拿出手机刷起新闻八卦来。 楚凉玉不打，姜昊自然也没了兴致，一时无事可做，干脆将手机放到一边，就那么斜靠着沙发，望着楚凉玉精致的侧脸发呆。刚刚又是熟悉的头疼让他有些介怀，似乎每次头疼都会想起陆羽的脸，然后就会没来由的心慌失控，跟前两次的不一样，他这次很明确的知道，他的心慌是因为楚凉玉，失控……好像是因为陆羽？ 可是不应该啊…… 姜昊很清楚，他现在心里的人是楚凉玉，对于陆羽他之前确实执着过，但他已经放下了，可为什么还会这样？为什么每次头疼陆羽的脸就快闪似的晃得人眼晕？ 闭眼仔细回想当时的感觉，然而不头疼的情况下，却没什么用。没有陆羽的脸快闪，倒是楚凉玉被自己压着的样子…… 打住，不许想这个！ 狠狠甩了甩头，姜昊抬头就对上楚凉玉担忧的眼神。 “头疼又犯了？”楚凉玉还记得姜昊上次疼到休克的事，禁不住有些紧张起来。 姜昊本来要摇头的，忽然心思一转改成了点头:“有一点。”装模作样地扶住额头，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嘴上却道:“没关系，缓过这阵儿就好了，别担心。” 楚凉玉抓到姜昊话里的关键:“你经常这样疼？” “也不是经常，就偶尔吧。”姜昊揉着太阳穴。 “靠沙发上，你别晃头。”楚凉玉收起手机，起身绕到沙发后，双手扶正姜昊的头，让他放松仰靠在靠背上，然后替他按揉起来:“你这头疼的毛病，后面又再去做过检查吗？” “没。”姜昊被按得舒服，但他舍不得闭眼，睁着双眼痴痴地看着楚凉玉:“就上次住院检查过，那次你也在，不是没检查出毛病么，去了也没用，反正疼得也没多厉害，就没管。” “有时间还是再去检查一下吧。”楚凉玉话音刚落，就听姜昊唔的一声，突然拔开他的手，弯腰抱住了头:“怎么？头疼又犯了？”慌忙绕过去，蹲身查看姜昊的情况，然而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姜昊疼得冷汗直冒，脸色惨白，这模样吓了楚凉玉一跳:“你这，我，我马上打急救电话……” 话没说完，就被姜昊拉过去一把抱住了，没等挣扎，就低声恳求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楚凉玉没敢动，任由姜昊抱了好一会儿，察觉到对方颤得没那么厉害了，这才轻轻将人推开:“好些了吗？” “嗯。”姜昊缓缓舒出口气:“好多了。” 楚凉玉看着他依旧难看的脸色，心里担忧一点没减:“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真不用。”姜昊有气无力地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已经缓过来了，放心吧，真没事，肯定不会耽误明天看日出的。” 楚凉玉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日常哪天看都一样……” “真没事。”姜昊打断楚凉玉，正好外卖到了，便起身去拿外卖，站起的时候还晃了晃，吓得楚凉玉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儿，不过还是稳住了没摔，随即脚步稳健地去开门接了外卖。 菜是照顾着两人的口味点的，但姜昊此时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 楚凉玉看他这样也跟着揪心:“不和胃口吗？要不叫客房服务，从新送……” “我吃饱了。”姜昊隐隐有些犯恶心，就是他想跟楚凉玉多待都有心无力，站起身道:“你吃，我去躺会儿。” 楚凉玉点了点头，看着姜昊走进卧室，更担心了，本来是打定主意吃过饭就去柜台开房的，这下也暂时打消了念头。没办法，就姜昊这样，放着他一个人在这，他实在不放心。 第30章 我们聊聊吧 心里挂着姜昊的情况，楚凉玉留下来也没睡好，大半夜的起来好几次，好在姜昊只是脸色苍白些，并没有再发病，算是相安无事。 早上还约好了要去看日出，楚凉玉只眯眼睡了个囫囵，就被谢承翰连环call给叫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那家伙一夜未归，居然跟丁俊兄妹一起提前踩点，租帐篷露营去了。 “最晚还有两个小时，日出就该开始了，你们赶紧过来！” 谢承翰喊完，那边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都没顾得上等楚凉玉应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留下楚凉玉对着手机无语凝噎，知道这家伙不靠谱，只是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算了…… 叹了口气，楚凉玉当即起来换衣洗漱，顺便把姜昊给叫了起来，两人收拾好就出了门。 “吃点东西再去吧，不然山上什么也没有，饿了只能干忍着。”见街上的早餐店开了不少，姜昊提议道，他倒是没所谓，主要是想着楚凉玉胃不好。 “赶的过去吗？”一晚上没睡好，楚凉玉脑子昏昏沉沉发着懵，就算早上的凉风扑在脸上，他依旧困地想闭眼，以至于姜昊说了好一会儿，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不差这点时间。”姜昊拉着楚凉玉就进了旁边的一家早餐店:“再怎么也不能饿着肚子去，本来就是凑个氛围，赶得上就赶，赶不上就算了。” “嗯。”楚凉玉困得不行，闻言也不想那么多，顺着点了点头，这刚找了位子坐下，就撑头闭上了眼睛，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姜昊看得好笑又心疼:“怎么困成这样，昨晚没睡好吗？” 楚凉玉没说话，只是幽怨地觑了姜昊一眼，就又闭上了。 姜昊:“……” 忽然就被那眼神给撩了。 看他困成这样，姜昊也就没有问他想吃什么，做主给要了两碗牛肉面。面上来了，又把筷子递给楚凉玉，这才叩了叩桌面。 楚凉玉眯眼打个盹儿，并没有真的睡过去，姜昊一叩桌面他就睁眼坐直了身体，看了眼面前热腾腾的面条，拿筷子迷瞪瞪的吃了起来。 “怎么困成这样？”姜昊真担心楚凉玉把面给喂鼻孔里:“实在不行，要不就别去了，吃完回去继续睡，日出改天去看也可以。” “没关系。”几口麻辣热腾的面下肚，楚凉玉精神头好了不少:“一会儿就清醒了，而且承翰他们租了帐篷，说是中午还要在山上烧烤，到时要是困，就帐篷里睡一会儿也行。” 见他坚持，姜昊便不再多劝，点点头也吃了起来。 两人用完早餐，没有多耽搁，径自便找了过去。天不亮就出门，到山上时天色也才微微开始泛白。 不过山顶上已经聚了不少人，有的是跟谢承翰他们那样露营的，有的则是跟楚凉玉他们那样一早赶过来的，三五成群聚成一堆，都在等着日出冒头。 “太吵了，咱们去那边，人少一点。”姜昊拉了拉楚凉玉胳膊，指了不远的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头。 楚凉玉没睡好，本来就被吵嚷的心烦，听到姜昊说的，没有拒绝，跟着就过去了。 两人在大石头坐下来，姜昊拍拍自己左肩:“困就靠着睡会儿，日出我叫你。” 楚凉玉摇了摇头:“没事，现在已经没那么困了。” 虽然楚凉玉没有靠着姜昊的肩膀睡觉，但两人并排坐在那，却像是跟其他人有壁，自成结界，没有肢体接触，但远远看着背影，却依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谢承翰本来还想找楚凉玉说话，一扭头看到了，忍不住牙疼地抽了抽嘴角，心里颇不得劲儿，愈发肯定两人是准备复合了。说实话，他是打心眼儿里不想楚凉玉再跟姜昊有牵扯，但这事儿，他一个外人说了不算，主要还是人家两个人的事儿。 丁俊顺着谢承翰的视线朝楚凉玉他们那边望了一眼，伸手勾住谢承翰的肩膀，挤眉弄眼:“我说的没错吧？那两人一看就是要和好，你要真挤在中间做电灯泡多没尴尬？” “坐一起就是和好，哥你也太肤浅了。”丁晗一边手机发消息，一边撇嘴吐槽。 “这跟肤浅什么关系？”丁俊巴掌盖着丁晗的头，报复性地狠揉了两把:“让你好好读书不听，就知道乱用词语。” “你知道什么？”丁晗啪地打开丁俊的手:“网上都说，姜昊喜欢的是陆羽。” “网上的也能当真啊？”丁俊好笑:“得了，嘴别噘那么高，没人给你抢陆羽，你就放心吧，房子不会塌，不过你要真担心房子塌了，可以帮忙撮合姜昊跟楚总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么八婆？”丁晗没好气地翻了个眼看，气呼呼戳着手机打字:“没兴趣。” 小丫头片子语气冲的很，丁俊倒是没觉得什么，谢承翰却侧目看了好几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丫头对楚凉玉，有种莫名的敌意。 这边的动静，楚凉玉两人一无所知，正各自玩儿手机打发时间。 “不介意我坐这边吧？”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人神色皆是一顿，转头就见陆羽黑T牛仔裤，口罩渔夫帽，全副武装的站在后头，那帽檐压的极低，要不是两人坐着的视角低，几乎看不到脸，不过即便是坐着往上看，也只能看见两只圆溜漂亮的眼睛，其它一样捂地严严实实看不见。 “抱歉，那边人太多了，我没带助理偷跑出来的，怕一会儿被认出来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见两人不说话，陆羽眼里闪过一丝难堪，解释道。 “既然知道会惹麻烦，那干嘛还偷跑出来？”姜昊不赞同地皱眉:“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任性？” “我……”陆羽没想到会被姜昊这样说，咬了咬牙，才低头压抑着难过道:“我没想到会这么多人。” 楚凉玉站了起来:“你们坐吧，我去那边走走。” 说完没等姜昊反应，转身就走开了。 姜昊一看慌了，下意识要跟，刚准备起身，就被陆羽双人按肩阻止了动作。 “姜昊，我们聊聊吧。”陆羽绕过去，径自在楚凉玉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拽住依旧想要起身离开的姜昊，再开口，声音已经带上了祈求:“你现在，已经厌恶到连话也不想跟说了吗？姜昊，我刚回来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你那时候其实是喜欢我的吧？可这也没多久，你怎么说变就变了，是因为我一直端着没给回应，你失去了耐心，所以才放弃的，是吗？你现在这么紧张楚凉玉，连话都不想跟我说，躲我跟躲瘟神一样，搞得我好像是上赶着破坏人感情的小三一样，可一开始，明明是你来招惹我都啊？” 听到这充满委屈的指控，姜昊本来急躁的心忽然沉了下来，看了眼陆羽，没再急着走人。 “我昨晚做了个梦。”姜昊转头望着前方，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陆羽闻言一愣。 “我梦到……大概是初中的时候吧。”姜昊偏头看向陆羽:“初二还是初三不记得了，就是梦到自己情窦初开，心里装着一个喜欢的人，那种暗恋的感觉，酸酸甜甜带着疼，可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隐隐觉得是个很熟悉很熟悉的人，然后，咱俩就一起了，不过咱俩是高中才认识在一起的吧。” 陆羽笑了一下:“……做梦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 “是这样没错。”姜昊转过，望着前方喃喃:“可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到，醒来都不能平复，就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人被自己弄丢了，心里慌的很。” 陆羽瞬也不瞬地看了姜昊侧脸一会儿:“所以，你是想说，你梦里喜欢到酸甜疼的那个人是楚凉玉，发现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是他，所以咱俩结束了，是这个意思吗？” “陆羽，我们三年前就结束了，并且是你单方面结束的，不是吗？”姜昊语气温和:“我承认，你这次回来，我确实还没完全放下，可是为什么咱俩都迟迟没有跨出那一步，其实你我都清楚。” “因为你结婚了。”陆羽深吸口气:“可你现在不都离婚了吗？我们为什么不能重新开始？” 姜昊摇头:“陆羽，你是个聪明人，你比我清楚，不是因为这个。” “姜昊……” “你我都是自私的人。”姜昊打断陆羽:“早在三年前，咱们之间的感情就各种各样的问题，时不时的争吵……” “可每次吵完你都有哄我不是吗？”陆羽眼中泛泪:“我们是争吵，可我们也彼此在乎啊？” “那你为什么离开？”姜昊苦笑:“前途，自尊，理想抱负，咱俩之间的感情，掺杂了太多现实，我没怪过你，因为我知道，咱俩只是普罗大众的一员，人活在世，并非有情饮水饱，可它同时确实是心里的一道坎，因为不明不白，所以成了执念。” 第31章 论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陆羽转开头，面沉如水“说那么多，不就是你现在移情别恋了，变心了，喜欢楚凉玉了，直说不就好了，何必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姜昊沉默。 陆羽闭了闭眼:“你说吵架，可我们哪次争吵不是因为他，明明我才是你男朋友，可你的视线却总是围着楚凉玉打转，你总是说，你俩是朋友是发小，可卢志宇也是啊，他比楚凉玉跟你关系还近，也没见你那样。” 提起这个，姜昊就皱眉，陆羽那时候疑心病很重，甚至已经到了疯魔的程度。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某天偶然从陆羽书包里掉出来的那只布偶小人，不仅写了楚凉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浑身还插满了针。那时候宫斗剧盛行，就因为他学宫斗剧里那降智的一套，两人还大吵了一架，险些分手。 因为那件事，两人冷战了大半个月，后来还是陆羽哭着道歉，事情才揭过去。 其实过了这么多年，姜昊早不记得这茬了，还是昨晚做的那个梦，让他记起来的。因为那个梦太过阴森邪门儿，以至于他现在想起那事头也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但梦里除了暗恋某个人，具体怎么个邪门儿法他却死活想不起来。就记着陆羽脸色惨白，跟幽灵一样，直愣着双眼，表情狰狞地往手里的布偶身上扎针，口中念念有词。 梦里陆羽每扎一针，姜昊就头疼欲裂，但是伴随着疼痛的，是大脑的突然空白。这梦的后劲儿还大，被楚凉玉叫醒时，他懵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 “姜昊，你之前对我好，是因为旧情未了，还是……因为楚凉玉？”陆羽闭了闭眼，下意识屏住呼吸，攥紧双手，等着姜昊的回答。 这问题，姜昊从没想过，但现在想来确实。 他一度痛恨楚凉玉那副遇到任何事都沉着冷静的样子，发狠地折腾对方，就是想撕掉那层表象看对方彻底崩溃的样子，所以他一次次试探对方的底线，不管是挑衅激怒还是强迫掠夺。每次上床，他都用枕头捂住楚凉玉的脸，告诉自己，是不想看到对方的脸，可鬼知道他多少次因为那张禁欲冷淡的脸失控，与其说不想看到，不如说害怕看到。 在此之前，姜昊从未直面过跟楚凉玉的这段扭曲的婚姻关系，三年来他一直用恨意麻痹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承认，当初的意乱情迷。那酒确实被加了料，但他并没有喝醉，如果不想，根本没人能强迫，那里面有多少是药效作祟，又有多少是鬼迷心窍下的顺水推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脑子里思绪如麻，姜昊叹了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陆羽震惊地看向姜昊，水汽氤氲的眼底满是不敢置信:“你居然……” “这段时间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姜昊顿了顿:“我会尽量弥补，你不是一直想要当大明星混出头吗？我可以帮你，资源方面也不用担心，只要我能给的，我尽量。” “什么时候开始的？”陆羽沉默须臾，接着问道:“你应该也记得，我们因为楚凉玉，闹过好几次不愉快。” 陆羽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明明他们才是情侣关系，但每每聚餐，姜昊却总是拦着楚凉玉不让他喝酒，楚凉玉喝醉了，姜昊就背他回宿舍楼，明明朋友那么多，却每次都是他冲前头给揽下来。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被楚凉玉谢承翰汪熠桐三人‘校园霸凌’被姜昊撞见，正是那次事件导致姜昊跟楚凉玉友情决裂，才断的来往，可虽然断了，姜昊眼睛依旧跟着楚凉玉打转，哪怕他嘴上不承认，但却是不争的事实，这也是每次吵架的导火索。 陆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山的，浑浑噩噩回到酒店，发了老大一通脾气，将带来的那些行头一股脑全摔在了地上。 “废物！全是废物！根本没有用！”狠狠踩碾着脚下的布偶，陆羽苍白的脸上满是狰狞:“为什么没有用？用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问题，怎么突然就没用了，为什么？为什么会没用？” 如果说这玩意儿一开始就是白瞎，但当初一直挺有用的，哪怕姜昊会忍不住关注楚凉玉，至少心在自己这边，陆羽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可以，现在就不行了。 经纪人冷眼旁观，等陆羽发泄差不多了，才在一边说风凉话:“早就给你说了，这玩意儿要嘛孽力反噬，要嘛就是封建迷信装神弄鬼，与你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如多花心思提高自身，是你自己不听。” 陆羽没理经纪人，脱力地坐到沙发上，盯着地上被踩烂的布偶发呆。这东西到底有用没用他比谁都清楚，到底为什么突然没用了，哪里出了问题？ 经纪人看他执迷不悟的样子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劝，起身离开了。 * 陆羽一走，姜昊立即便坐不住了，起身去找楚凉玉，然而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正心慌之际，扭头就见不远的草丛后，楚凉玉枕着胳膊，仰躺在那一块草地上睡得正酣。 这会儿正值日出之时，金灿绚丽的霞光映红半边天，红日正缓缓从两山夹缝之间冒头升起，大家都在兴奋着，拍照的拍照惊呼的惊呼，只有姜昊，眼里都是那幕天席地睡得正熟的青年，勾着嘴角快步走了过去。 姜昊走过去才发现，这草地深一脚浅一脚并不平整，躺着不会舒服。他皱了皱眉，走过去挨着楚凉玉头部的位置坐下，然后抬起他的头，枕到自己腿上。 挪了挪，正想换个姿势让楚凉玉枕地舒服点，楚凉玉就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姜昊动作一顿。 楚凉玉望着他没有说话，呆呆的像是没有醒过神来，不过下一秒就撑手坐了起来。 “我看这草地凹凸不平，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才……” “确实硌得慌。”楚凉玉拍拍裤子起身就要往回走:“日出开始了，我去那边看看……” “凉玉。”姜昊伸手拉住楚凉玉:“那边太吵了，你要困就躺下来靠着我继续睡，不用顾忌太多。” “谢谢，不过不用，我不困了。”楚凉玉没看姜昊，抽手就要离开。 “我困。”姜昊攥紧了不松手:“我刚都让你枕着睡了，礼尚往来，你是不是应该让我枕回来？” 楚凉玉无语，总算给了他个眼神:“你幼不幼稚？” “我头疼。”姜昊装可怜。 楚凉玉:“……”随即语气冷硬道:“陆羽呢，我去帮你把他叫过来。” “我已经打发他走了。”姜昊拽拽楚凉玉:“再说我又不要他，我只要你。” 楚凉玉压低声音:“姜昊你要点脸。” “那你坐下来让我枕着躺一会儿。”姜昊耍无赖。 楚凉玉:“……” “呵！”见楚凉玉不为所动，姜昊哼笑一声，一副被骗财骗色的小媳妇儿样:“男人！枕完就跑，凉玉，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大猪蹄子呢？这跟睡了黄花闺女提裤子不认账有什么区别？” 这区别可大了！ 这是能混为一谈的吗？！ 楚凉玉无语死，可也架不住某人臭不要脸。 “你敢走，我就喊。”看着楚凉玉因吃瘪而变化莫测的脸，姜昊心里暗笑，愈发胡扯上瘾了。 终于，楚凉玉没忍住侧目:“你喊什么？” “喊非礼，喊你刚强吻我，男人对男人，肯定会有人乐意围观看热闹的。”姜昊冲楚凉玉龇出一口白牙:“哎，不开玩笑，坐下来让我靠一会儿，刚才你占我便宜的事，就两清了怎么样？” “你……”楚凉玉甩开姜昊的手:“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 姜昊拍拍大腿:“刚才啊，枕着我腿睡觉，唔，位置还挺会选，不仅压我两条腿，后脑勺还压我中间这条腿。” 可去你的吧！ 楚凉玉忍无可忍，抬腿就踹了姜昊屁股一脚。姜昊任由他踹，笑的像个傻子，不过脸色确实不太好。想到他昨晚刚犯过头疼，硬起的心肠不由一软，楚凉玉叹气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然而刚坐下，就被姜昊一把捞过去，叉腿对坐的面对面抱在了怀里。 “你……” 姜昊扣着楚凉玉的后脑勺，把他头往肩膀上一压:“睡觉。” 楚凉玉:“……” 楚凉玉不想睡，挣扎着要起来，耳朵却掠过一阵湿热，竟是被姜昊给亲了！ 两人也不是小年轻，可这举动，就是撩地楚凉玉头皮发麻，脸皮腾地一下红了个透。 “你可别乱动，就咱俩这姿势，一会儿引起人注意，还以为咱俩野战呢。”姜昊一边嘴上骚欠一边给楚凉玉拍背顺毛:“乖，睡吧啊！” 那声啊刚出来，就陡然拐了好几个调，要害被楚凉玉拳头抵着，姜昊一张脸都憋红了，嘴上嘶嘶:“宝贝儿，往哪儿揉呢？你还真想野战啊？” 楚凉玉:“……” 可去特么的揉，明明是给了一拳头！ 【作者有话说】： [推荐基友二时的狗血火葬场文《替身的职业操守》1v1，先虐后甜，日更坑品有保证] 总裁攻×傻子受 受是个小傻子，因为长得像白月光被攻带回家当保姆，一不小心就滚了床单。 攻欺负受智商低，把受当个宠物玩弄，逐渐把自己陪进去了都没发觉，后来自以为是把受一脚踢走，再后来痛哭流涕，百般挽回都追不回老婆的故事。 攻很渣，偏执又内心阴暗，属性鬼畜，看的时候很爽，看他变态很爽，看他作死很爽，看他被拉进火葬场烧个体无完肤更爽。 受就是很单纯很可爱，软萌易推倒，前期性格懦弱，后期会有彻底的蜕变，变得闪闪发光。 虐到心梗，甜到掉牙，可渣可忠犬，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入手就是赚到，还在等什么，快来入坑《替身的职业操守》吧！ 第32章 敌意 这么别扭的姿势被姜昊强制抱着，楚凉玉真是憋的肝疼，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不仅睡着了，还一觉睡到大中午，太阳火辣辣晒得地皮都发烫。两个人抱坐在烈日下，除了越来越热，楚凉玉倒是没觉得晒，被热醒的时候睁眼黑漆漆的，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是因为头上罩着姜昊的黑色衬衫。 姜昊身上就那么件黑衬衫，罩他头上了，那…… 楚凉玉下意识蹭了蹭下巴，果然感受到的是没有任何布料阻碍的汗津皮肤。保持着抱坐的姿势一动不动，一时心情复杂。 “醒了？” 头顶的衣服被扯下，楚凉玉僵了僵，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姜昊，目光在对方赤裸的上身扫了一眼，抿了抿嘴，翻身坐到一边，感受到烈日的炙热，才彻底醒过神来般，从地上站了起来。 将军看着他动作，没有说话。 楚凉玉低头看他一眼:“不晒么？把衣服穿上吧。” “还好。”姜昊这才抿嘴笑，低头开始穿衣服:“被你挡着的地方不晒。”说着从撑手从地上跳起来，一边扣扣子一边道:“怪晒的，走吧，去看看他们烧烤烤的怎么样了。” 主要是那边有树木挡着，背荫，又有帐篷，姜昊知道楚凉玉是热醒，怕是没睡够，想让他去帐篷里接着睡。只是姜昊这话还没说出来，楚凉玉就先一步转身朝谢承翰他们搭帐篷的地方走了过去。 姜昊一愣，心里不禁有些失落，看着楚凉玉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才跟了过去。 然而两人过去，却见到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看着空降出现的某人，姜昊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倒是楚凉玉一脸惊讶:“老汪，你什么时候来的？” 汪熠桐正跟谢承翰几人一起摆弄烧烤，闻言腾出手来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头也没抬:“你俩抱一块儿睡觉的时候。” 什么叫抱一块儿睡觉？ 楚凉玉无语，奇怪地打量了汪熠桐一眼，总觉得对方这话听着阴阳怪气，话还让人没法接。 谢承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凑过去捣了汪熠桐一肘子，下巴点点他手上的鸡翅:“糊了。” 汪熠桐沉默地将糊掉的鸡翅扔进旁边的垃圾袋，抽纸巾擦了擦手，转身一言不发地朝一边人少的树林走去。 “他怎么了？”楚凉玉茫然地问谢承翰。 谢承翰纵了纵肩，瞥了眼同样脸色阴沉的姜昊没说话。 没得到答案，楚凉玉想了想，转身就要去找汪熠桐，却被姜昊抓住了胳膊。 “干什么去？”姜昊脸色很不好看。 “我去看看老汪。”楚凉玉不明所以瞥着姜昊:“你这是闹什么脾气？” 姜昊:“……” 姜昊确实很憋气，但是理由他没法说！ 楚凉玉只当他抽风，见姜昊松了手，没做他想，便径自寻着汪熠桐去了。楚凉玉找到汪熠桐时，他正背靠着一棵树，沉默地抽烟，仰头面无表情地望着树冠，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楚凉玉过去拍了拍汪熠桐的肩膀，在他身边站定，也拿了烟出来点上:“有心事？” 汪熠桐吸着烟不接话。 楚凉玉歪头看他:“你这刚出完差回来吧？怎么突然过来了？” “听承翰说你们在这，正好路过，就顺道过来了。”汪熠桐狠吸了两口烟，含在嘴里，好一会儿才吐出一串烟圈儿:“不说我了，你跟姜昊怎么回事？准备复合了？”不等楚凉玉回答，他忽然低头一笑:“之前出国你结婚，这次出差你复婚，我这都快成你俩媒人了。” 汪熠桐嘴上玩笑，心里却一点笑不出来。上次他前脚出国，后脚就接到楚凉玉结婚的消息，这次出个差，回来天就变了，两次都这样，跟杠上了似的。 “会不会遣词用句呢？”楚凉玉好笑地瞥他一眼，随即收敛笑容:“什么复婚？没有的事。”想起来汪熠桐可能是撞见他先前跟姜昊抱坐一起的事误会了，解释道:“刚那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汪熠桐掐灭烟头，没有扔，用纸巾包了揣兜里。 “就……”话到嘴边，楚凉玉才发现，根本解释不清楚，顿了顿，敷衍道:“没怎样。” 汪熠桐一针见血:“他在追求你吧？” 楚凉玉默认。 “你呢？”汪熠桐看着楚凉玉的侧脸:“你是怎么想的？” 楚凉玉正要说话，就被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下意识地就止住了话头，想说等人走过了再说，谁知却突然胳膊一紧，紧接着就被拽着跌进熟悉的怀抱。 还没转身，楚凉玉就认出来是姜昊。 果然，下一秒，就被姜昊扯到了身后，刻意跟汪熠桐隔开了距离。 “我们是不是要复合，他怎么想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姜昊满脸寒霜。 汪熠桐眯眼看着姜昊，嘴角勾起一抹挑衅:“姜少好像也没立场这么质问我吧？”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但身为朋友，眼看他被渣男死缠烂打，当然要关心一下，总不能看着他好不容易爬出火坑，又往坑里跳吧？” 姜昊冷冷的看着汪熠桐，半晌突然眉头一挑:“你想知道？” “知道什么？”汪熠桐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地一愣。 姜昊没有说话，只是反手把楚凉玉拉到身边，冲汪熠桐勾了勾嘴角，转身搂过楚凉玉就亲了下去，不仅亲，来了个浑然忘我的热情舌吻。 汪熠桐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深不见底。 楚凉玉被突袭懵逼，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姜昊，气得胸口起伏:“你发什么疯？！” 姜昊被推开也不恼，反而笑得一脸欠揍:“你要觉得亏了，我可以让你亲回来。” 楚凉玉:“……” 鬼才要亲你！ 楚凉玉简直要被姜昊时不时的抽风给气死了，除了气，更多的却是尴尬。就是正常接吻被朋友撞见都尴尬，更别说还是这种故意而为的。 一时间被气的说不出话，楚凉玉无力地扶了扶额。 “别生气别生气，没人看，汪熠桐已经走了。”怕把人惹急眼，姜昊忙顺毛。 被他这么一提醒，楚凉玉才发现，汪熠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那股尴尬劲儿非但没下去，反而更上头。 “有意思么？”楚凉玉压抑着火气:“羞辱我就让你这么……” “不是！”一看楚凉玉误会了，姜昊心想要糟，顿时急地脑门儿冒汗，抓住人胳膊就急切解释道:“我没有要羞辱你的意思，我那是……” “你那是什么？”楚凉玉面无表情。 “我那是……”姜昊心一横:“我那是吃醋！” 楚凉玉一愣。 反正都喊出来了，姜昊闭了闭眼，也不要什么面子了，破罐子破摔:“我就是要让那姓汪的认清现实，你是我姜昊的人。” “我……”楚凉玉张口结舌:“我怎么是你的人了？” 姜昊不说话，直接一个树咚将楚凉玉怼树干上。 “怎么是？”姜昊嘴角一勾，霸总上身:“那我身体力行给你说明一下？” “不用了。”听出来姜昊话里的意思，楚凉玉耳根微红，撇头避开对视的视线，伸手把人推开。 “怎么就突然不用了？”察觉到楚凉玉的局促，姜昊眼珠一转，笑了起来:“那你这是知道怎么是我的人了？” 楚凉玉深吸口气，没有搭理，整了整衣服，转身走人。然而刚走了没两步，就又被拽了回去。 “你到底想干嘛？”楚凉玉无奈了。 “不想干嘛。”姜昊抬手给楚凉玉拨了拨刘海:“就想碰碰你，抱抱你，不过你肯定不乐意。” 楚凉玉点点头，他确实不乐意，只想马上离开！ 姜昊看他这迫不及待要逃离的架势，眼神黯然:“凉玉，我……” 话到嘴边，忽然顿住了，看着楚凉玉冷漠的脸，姜昊忽然变得拙嘴笨舌，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楚凉玉却没有耐心跟他在这耗，已经先离开了。 追夫之路任重而道远，看来是有的磨。 姜昊看着楚凉玉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两人一前一后回去，远远就见汪熠桐又站在了烧烤架前，没事人似的跟大伙儿有说有笑的烤着烧烤。 楚凉玉松了口气，加快脚步走过去，刚想就刚才树林里的事给汪熠桐道歉，话还没出口，就被塞了两串鸡翅。 “尝尝我的手艺。”汪熠桐冲楚凉玉笑了笑，顺手又接了别的东西继续烤。 楚凉玉看看手里的烧烤，又看看汪熠桐，刚要说谢谢，手里就突然一空，鸡翅被姜昊伸手拿了过去，他也不吃，转手给了一边等着的丁晗。 “咯，给你尝尝那大哥哥的手艺。”姜昊借花献佛，完了没等丁晗反应，走到一边拿了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拧开盖子递给楚凉玉:“喝水吗？” 楚凉玉看了姜昊，还是把水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口。一低头，却发现丁晗正盯着他看，视线相撞的瞬间，小丫头转开了脸，但楚凉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小丫头若有若无的敌意。 第33章 偷个人 楚凉玉并没有将丁晗的敌意当回事，小丫头是陆羽的粉丝，网上他们三人的关系真真假假传得有鼻子有眼，作为粉丝偏袒偶像很正常，他还不至于跟个小孩计较。 然而楚凉玉不在意，丁晗却趁人不注意，主动接近他，挨着他身边在垫子上盘腿坐了下来。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丁晗小声问道。 楚凉玉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丁晗一眼，见小丫头望着，他点了点头:“你问。” “网上那些，都是真的吗？”丁晗问地小心翼翼，虽然是为了偶像挺身而出，但真近距离直面对上楚凉玉个成年人，她还是难免紧张。 楚凉玉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丁晗，过了一会儿才挑眉反问:“真的有怎样？假的又怎样？” 丁晗没有回答楚凉玉，而是转头朝一边背对着他们的姜昊看去。 楚凉玉见状一愣，顺着丁晗的视线看过去，不明所以。 “你们一点都不配。”丁晗突然道:“好好个大男人，居然做小三趁虚而入横刀夺爱，恶心。” 楚凉玉:“……” 丁晗哼一声:“我们玄学博主占卜过了，姜少跟陆羽才是天生一对，命中注定的姻缘，你就算手段再高，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楚凉玉:“……” “什么天生一对？”身后突然响起汪熠桐的声音，楚凉玉还没转头，对方就勾着他肩膀，在身边坐了下来，将手里的烤香菇递给楚凉玉，汪熠桐眼睛笑眯眯地看向丁晗:“小丫头，为偶像言语中伤别人，你就是网上说的那种，饭圈女孩中的脑残粉吧？毒唯，哦不对，毒唯好像是恨不得偶像一辈子孤家寡人那种，你这种主动给偶像拉郎配并铲除障碍的是什么？想起来了，cp粉，你是姜昊跟陆羽的cp粉？” “要你管！”丁晗脸一红，爬起来就跑开了。 “啧。”汪熠桐摇头:“现在的小孩儿真是。” 楚凉玉没管丁晗，转头打量汪熠桐:“不生气了？” “我那是生气吗？”提起这个，汪熠桐脸色又臭了起来:“我那是恨铁不成钢。” 话音刚落，就被突然过来的姜昊给拽起来推到了一边。 “我说姓汪的。”姜昊下意识将楚凉玉挡身后:“我们两口子的事到底有你什么事，用的着你在这挑拨离间？” “以前的。”汪熠桐笑眯眯地纠正。 “什么？”姜昊一愣。 汪熠桐好整以暇地挑眉笑问:“你们已经离婚了，现在凉玉跟你可没半点关系，什么两口子，耍流氓啊？” “你……” “我去那边看看。”不想两人又针尖对麦芒的吵起来，楚凉玉起身朝谢承翰他们走去。 姜昊当即不再搭理汪熠桐，转身追在楚凉玉身后也过去了。 慢了一步的汪熠桐失了先机，倒是没有跟着去凑热闹，双手撑地身体后仰，慵懒半眯的双眸锁定楚凉玉身影，笑得漫不经心。但熟悉他的人就知道，那不过是狩猎者势在必得的怡然自信。 兜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汪熠桐拿出来看了一眼，没有立马接起，而是起身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 烧烤下午三点才结束，之后几人并没有顶着烈日离开，就窝在帐篷里打扑克，直到太阳下山才回到酒店。 因为汪熠桐的到来，再让丁俊拖住谢承翰肯定行不通，可姜昊又舍不得跟楚凉玉独处的机会，思来想去只能赌一把，装头疼。就他对楚凉玉的了解，只要自己装的严重些，对方肯定不会放心让自己独自呆着。 姜昊打定主意，一直都在寻找‘发病’时机，正琢磨着是晚饭聚餐的时候，还是约着逛街再发作，汪熠桐就被一个电话召唤走了。走的还挺急，饭都没顾上吃，似乎是公司的问题，拿上行礼就行色匆匆地离开了。 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忙！ 姜昊心中暗喜，打算着再拖几天，好趁着这次度假跟楚凉玉破镜重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晚饭聚餐的时候，楚凉玉提出提前结束度假的打算，并且已经决定，第二天一早就回去。 “这就回去了？”姜昊心里叹气，这回去后再想把人捉到身边软磨硬泡就难了，但他了解楚凉玉性格，是那种做了决定就会执行的人，所以失落归失落，不过并没有多劝，只道:“那成，明早几点，我正好搭你的顺风车回去。” “你自己没开车？”谢承翰斜眼瞅姜昊。 “开了。”姜昊道:“来的时候追太猛，刹车坏了。” “呵！”谢承翰翻白眼，心想信你个鬼！ 姜昊才不管谢承翰什么反应，他在意的是楚凉玉，眼神恳切地追问道:“成吗？” 楚凉玉筷子一顿，这才接话:“自己打车回去。” “就捎一程……” “不捎。”楚凉玉拒绝地毫不留情。 姜昊:“……” 忙活了这么些天，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白瞎。 灵机一动，姜昊开始卖惨:“好吧，我车刹车没坏，但我真开不了，这两天，头疼的病老犯，我怕这样开车出事故。” 楚凉玉依旧不为所动:“你可以打车。” “不是……”姜昊就想不明白了，之前明明都好好的，怎么一提到回去，就一朝被打回解放桥了？ 楚凉玉却主动邀约:“姜昊，等下一起去走走吧。” 姜昊当然不会拒绝:“好。” 心里隐约能猜出楚凉玉邀约的意图，无非还是那些车轱辘话。 晚饭后，两人闲逛着压马路，楚凉玉果然如姜昊预料，提起了姜昊最不想听到的话题。 “等回去以后，咱们就别再来往了吧。”楚凉玉没有看身边的姜昊。 “这个你说了不算。”姜昊语气温和，并没有因为楚凉玉的话动气:“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就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姜昊打断楚凉玉:“我之前一直困在跟陆羽的过去出不来，现在说放弃就放弃跑来追着你跑，你不信很正常，但没关系，时间能证明一切，我会向你证明，我这次跟之前不一样。” “多长的时间，也用三年来证明吗？”楚凉玉摇头:“然后再继续向另一个人，用三年时间证明？” 姜昊沉默，这事他知道说不清，不说楚凉玉不信，如果换成他自己也会这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楚凉玉点头打断姜昊未出口的话:“我确实不会信，所以姜昊，你应该知道，这样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不过是彼此消磨，根本没那个必要。”叹了口气，楚凉玉扬起嘴角，真心实意道:“这两天玩儿的很开心，谢谢你。” “我也很开心。”姜昊转头望着楚凉玉的侧脸:“自从咱俩离婚，我这心里就没着没落的，虽然在这里你依然对我很排斥，但至少不会拒绝我的靠近，只要这么跟你呆在一起，哪怕保持一定距离，都会让我觉着踏实安心，所以你不用谢我。” 楚凉玉笑着摇了摇头，没接话。 “凉玉。”楚凉玉这样的态度，让姜昊没来由心慌，忙拉住楚凉玉的手:“你别推开我，也别躲着，你该往前走就往前走，不用停留不用给眼神，给我一个追逐你的机会好吗？” “你呀……”楚凉玉心里一阵无力:“总是这样，算了，你爱怎样怎样吧。”说罢也不继续逛了，掉头就往回去。 第二天，楚凉玉没有通知姜昊，跟谢承翰一早就退了房，开车返程。 没见到姜昊，楚凉玉心里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刚松了没一会儿，就在看到后头辍着的车辆时给堵了回来。 “还真是执着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谢承翰忍不住感叹，扭头看向开车的楚凉玉:“凉玉，你俩到底是复合还是没有啊？” “没有。”楚凉玉否定的干脆。 “但我看你俩这黏糊劲儿，可不像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儿。”谢承翰啧啧两声:“其实复合不复合都是其次，关键是心，反正我看你们这样不像是断得了的样子，不过不管是断还是复合……” “一会儿到服务区换你开。”楚凉玉打断谢承翰的唠叨。 这个没问题，谢承翰点头应了:“行。” 到了服务区，两人立马换了过来。然而谢承翰坐进驾驶座，却见楚凉玉跑去了后座。 “我睡会儿。”楚凉玉在后座侧躺下来，闭上了眼，说是睡觉，其实是变相躲姜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度假村相处还算融洽，可出了那地方，楚凉玉看到紧追不舍的姜昊，就一阵烦闷。 本来只是躺着养神，不想竟真的睡着了。 再路过下一个服务区时，谢承翰尿急，然而就是这么个解决的功夫，楚凉玉就被姜昊抱着转移到了他车上。 人赃并获逮个正着，谢承翰一阵无语。偏偏那家伙溜地飞快，他想阻拦都没来得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人被带走了。 “这两人玩儿的哪一出呢？”谢承翰踢了踢脚下石子，摇了摇头，没多纠结，径自上车，开车去追。 第34章 越来越不要脸 楚凉玉醒来发现自己在姜昊车上一脸懵，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坐起身来。看着前面姜昊的背影，一脸严肃。 “醒了？”姜昊瞥一眼后视镜，看到楚凉玉严肃的脸色，忙心虚收回视线:“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楚凉玉没接他话，捏了捏眉心醒神:“我怎么在你车上？” “咳！”姜昊差点被口水呛到，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偷的。” “嗯？”楚凉玉一脸问号。 “前面服务区，谢承翰去卫生间，我趁他不在就把你抱我车上带走了。”姜昊绷着脸，话说的理直气壮，心里还是忍不住难为情，都不敢看楚凉玉的反应。 楚凉玉一脸无语:“……” 不过人都在车上了，总不能开门不要命地跳下去，楚凉玉深吸口气，转头看向窗外，保持沉默。 他虽然没有发脾气，可气氛却因为沉默而变得沉闷压抑。 姜昊看在眼里，那点偷人成功的窃喜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不知道该如何活跃气氛，但他并不后悔，再来这么个机会，他还这么干。 过了老半天，姜昊清了清喉咙，没话找话:“是不是没睡醒？还困就躺下继续睡，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才到。” 闻言，楚凉玉这才回过头:“不睡了，我给承翰打个电话，出来没见到我，他肯定着急。” “是挺着急的。”姜昊恶劣地笑了笑:“一直后头追着呢。” 楚凉玉一怔，忙转头朝后头看去，果然见谢承翰正开着车不远不近地辍在后头。 姜昊笑问:“有没有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楚凉玉:“……”顿了顿，无奈道:“下个服务区停一下，我还是去……” “不停，又不是体虚，一两个小时车程都要休息。”姜昊傻了才停，这特么一停人就溜了，想了想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每次被你拒之千里的时候，我心里都忍不住滋生疯狂的想法，与其软磨硬泡，不如直接把你给掳回去，关起来，哪也不让你去，这样你就离不开我了，别说，这山寨王作风，还真挺爽的。” “幼稚。”楚凉玉嗤了一声。 “不是幼稚。”姜昊笑容收了起来，一脸正色道:“我是真这么想过，每次被你逼得快发疯的时候。” “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楚凉玉抬眼。 “推开我的时候。”姜昊舌尖顶了顶后牙槽:“楚凉玉，你可真是个祸水，之前勾引人的时候让人发疯，如果一本正经推开不要，还是让人发疯。” 楚凉玉被诋毁地眼皮直跳:“我什么时候勾引……” “怎么没有？”姜昊冷哼:“当初咱俩……咳，哪次我回家没有被你拐床上？” 楚凉玉:“……” “平时就算了，连我感冒发烧都不放过。”姜昊越控诉越起劲:“我想逃去住酒店，你还不肯，非把我拉回家，进门就开始勾引人。” “你……”楚凉玉简直被气笑了:“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姜昊笑笑没有继续嘴贫，但只有他心里清楚，那不是玩笑话，他不止一次想过，把人弄回去关起来。这种时不时冒头的疯狂，让他有种心慌的割裂感，比头疼病犯的时候还严重，更让人心慌。 “我最近头疼越来越频繁，还总是半夜发病。”半晌沉默，姜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楚凉玉好一会儿才接话:“你可以回父母那边住。” “我不想他们担心。”姜昊摇头:“或许你不肯重新开始是对的，不然哪天我突然疯了死了，你就……” “姜昊。”楚凉玉语气严肃地打断姜昊的话:“成熟一点吧。” 姜昊抿了抿嘴，不再说话了，却是沉默加大油门儿，提速将谢承翰远远甩没了影儿。 “你干什么？”楚凉玉被惊人的车速吓了一跳。 “别怕。”姜昊慢了下来:“你看，甩掉了。” 楚凉玉没有看，只是叹了口气:“到服务区停一下吧，换我来开。” 姜昊没有应声。 楚凉玉身体前倾，扒着椅背探头过去，小心翼翼打量姜昊的脸色:“你……是不是头疼又犯了？” “没有。”姜昊否认。 但那苍白的脸色一点也不像，楚凉玉眉头紧皱，觉得不是自己的错觉，姜昊情绪不对，但这高速路上也不好贸然停车。 “我真没头疼。”姜昊确实没犯病，就是这话赶话的情绪调动起来，让他突然心悸的厉害，特别慌:“你……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我犯病开车不安全？” “既担心你也担心你这样逞强不安全。”楚凉玉很想伸手摸摸姜昊的额头，但忍住了:“疼的很厉害么？要不要喝水缓缓？” 姜昊摇头:“我真没头疼，我就算不拿自己性命当回事，也不会拿你性命开玩笑，你就安心坐着吧。” “你脸白的跟纸一样。”楚凉玉有点压抑不住的生气:“姜昊，你非得拿自己的身体跟我赌气吗？你以前就算喜怒无常，也不是现在这样，一会儿一个样，有时候真不知道哪个状态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这么说着，楚凉玉却心头一惊，仔细想想，姜昊这样，好像正是头疼病之后开始的。 难道真跟头疼病有关？ 正惊疑不定，姜昊突然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这举动可吓坏了楚凉玉，忙紧张地看着他。 “我确实不太舒服，你来开吧。”姜昊解开安全带，也不下车，艰难挪到副驾驶那边。 高速上不便停车，楚凉玉没敢磨蹭，忙下车坐了过去，将车开回车道，却时刻分神关注姜昊的情况。眼看人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脸色越来越白，心里慌得不得了，没再中途逗留，一路风驰电擎赶回去，直接把人送去了医院。 姜昊其实不愿意上医院，但楚凉玉根本没给他反驳的机会，甚至都没征求他的意见，就直接把车开到了医院，这让他又无奈又暗喜。楚凉玉会这么着急，至少，至少可以说明，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就为这，姜昊没有任何反抗，被楚凉玉拉着做了一堆检查。 然而检查结果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姜昊苍白的脸色做不得假，所以医生还是仔细问了犯病症状，然而听完却沉默了。 “医生，他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突然头疼……” 医生打断楚凉玉的话:“检查结果看，他确实没病，但是……”医生脸色凝重:“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们最好去神经科再仔细检查一下，最好再看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楚凉玉看姜昊一眼:“你的意思，他这不是病变引起，而是心理上导致的？” “他情绪很不稳定，精神状态也不好。”医生观察着姜昊的脸色:“所以，极大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现在生活压力大，确实容易引发心理上的问题，时刻保持心情放松很重要，年轻人，没事可以跟朋友打打球啊，游个泳啊，适当的排解压力，会好一些，别把自己绷太紧了。” 从诊室出来，姜昊却怎么也不肯去神经科检查，坚持说自己就是压力大，适当户外运动放松心情就会好，整个就是一讳疾忌医的状态。 他不肯，楚凉玉也不能把人绑着去，只得无奈作罢，只是心情沉重。他一直知道，那段婚姻从来痛苦的都是两个人，却不知道，原来对姜昊的影响这么大。 可要说是因为这个，那现在他们都离婚了，按理姜昊的病情应该有所好转才对，为什么非但没好转，反而好像越来越严重了，最不能理解的是，既然这么痛苦，那姜昊为什么要缠着不放？ 但如果不是这个原因造成的，那姜昊又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楚凉玉想不通。 “姜昊。”楚凉玉深吸口气，准主动问:“你心里的压力是什么？” “我心里没有压力，你别听那庸医胡说，不过是查不出病信口胡诌。”姜昊嗤笑一声:“我一没精神创伤，二没身体创伤，哪来的精神病？这种鬼话你也信。” “可是……” “我回头去找中医看看。”姜昊打断楚凉玉，看着对方担忧的脸，心头一动:“你要实在不放心，可可搬回来住，近距离观察，看我是不是真有精神病。” 本来以为会被呛，不想楚凉玉居然点了点头。 “你答应了？”姜昊一脸惊讶:“你真搬回来不反悔？” 楚凉玉瞥他一眼:“你也可以回父母那边，那样我就……” “不。”姜昊断然拒绝:“我要真回去住，这头疼的毛病就瞒不住，要是让他们知道，肯定会很担心，他们之前问，我都说早好了。” “你不肯回去，又向来不习惯家里有外人，我怕你一个人半夜发病痛死在家都没人知道。”楚凉玉这话不是呛，是真这么想。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总觉得姜昊这病跟自己有关，这让他心里非常不安。 姜昊却听到那句外人时笑了:“对，我不习惯家里有外人。” 第35章 被pua了 楚凉玉还得回去拿换洗衣物，毕竟搬家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但姜昊对此表现地很紧张。 “家里什么都不缺。”姜昊小心翼翼觑着楚凉玉的神色:“你人去就可以了，至于车上的行礼，我让助理去拿。” 听到助理，楚凉玉第一反应想到的是乔棠，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是姜昊身边的那位陈助理。 “这样太麻烦了……” “不麻烦。”姜昊说罢，立即就给助理去了个电话，将行礼的事情给说了:“……拿到直接送这边来，嗯。” 等挂了电话，姜昊才发现楚凉玉一直在用余光瞄他，不禁心虚地咳了一声，装作难受地捂额靠向椅背，闭上了眼睛。 楚凉玉却紧张了:“又头疼了？” “没。”姜昊顿了顿，随口扯了个理由:“可能没睡好，有点晕车，我眯一会儿。” “那你睡一会儿。”话是这么说，楚凉玉却不放心地瞄了姜昊好几眼，见人脸色还好，才稍微放心一点。 一路上，姜昊都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动，但实际上根本睡不着，所以车一停他就坐了起来。 “到了？” “嗯。” 楚凉玉率先下车，绕去副驾将姜昊扶下来。 “能走吗？”楚凉玉问道。 “能走。”姜昊其实早就缓过来了，但为了跟楚凉玉有肢体接触，愣是装作一脸逞强的样子。 果然，楚凉玉看了没有松手，一路将人给扶了回去。 想着姜昊不舒服，楚凉玉没有扶人去沙发坐，而是径自扶到了楼上的卧室。 “你床上躺会儿，我去……”楚凉玉话没说完，就被姜昊转身抱住了腰，惊的一怔:“你……” “别走。”姜昊虚弱又依赖。 “我不走，就是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可以做。”楚凉玉解释道。 “不急。”姜昊道:“去你房间看看。” 楚凉玉疑惑，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看的，离开的时候东西能带走的带走能扔的扔，几乎清空了，但姜昊坚持推着他过去，他便去了，然而进门他就怔住了。房间里的陈设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床上的床单被褥铺着新的，是他习惯的素白，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他常看的财经杂志，跟他离开前同一个位置，浴室里洗浴用品摆满架子，都是他之前用的牌子，连牙刷水杯颜色都一样，衣柜里挂满了衣服，领带袖口都在收纳箱放的整整齐齐。 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楚凉玉看着，心里涩然，一时间颇不是滋味儿。 “你……”楚凉玉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又是何必？” 姜昊没说别的，只是笑了笑:“喜欢么？” 楚凉玉没作声。 姜昊便不再追问，笑容淡了些，却依旧温柔地注视着楚凉玉。 楚凉玉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转身避开了，走到窗前沉默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将姜昊送回了隔壁房间。 姜昊本来就是借头疼毛病把人拐回来的，尽管现在没事了，但他还是顺从地去床上躺下了。因为他发现，每次只要犯病楚凉玉就会心软，也特别好说话。 楚凉玉倒是没发现姜昊是在装，把人扶床上后就下了楼，去厨房看了一眼。然后就发现，厨房里除了面条，什么都没有。 正准备去附近的超市买点食材回来，陈助理就到了。不仅送来了楚凉玉的行李，还带了一大兜食材。 “楚总。”因为之前跟姜昊的关系不好，两人没见过几面，但每次见到楚凉玉，陈助理都会很紧张，下意识就冲人来了个九十度鞠躬，亏他那一身肥肉，差点因为弯腰的动作，挤崩衣服扣子。 楚凉玉有些好笑，咳了一声侧身让陈助理进门:“我正准备去超市买菜，你这一兜，倒是省事了，麻烦你大周末还跑一趟，晚上留下吃饭吧？” 陈助理受宠若惊:“谢谢楚总，不过我晚上有约，就不叨扰了。” 闻言，楚凉玉没有强留。等人离开便拿着食材去了厨房。 就两个人吃，晚饭他没有做太复杂，就一道黄豆烧猪脚，一道清炒苦瓜，一道南瓜绿豆汤。虽然菜色简单，但色香味俱全，都没等楚凉玉去楼上叫人，姜昊就闻着味儿自己下来了。 “下来的正好，坐下吃饭吧。”楚凉玉摆好碗筷。 姜昊拉开椅子让楚凉玉先坐，然后才挨着对方坐下来，看着身边的人，闻着熟悉的饭菜香，心里空掉的那块好像也被瞬间填满了似的。 “感觉好久没有这样过了，可仔细想想，你也才搬出去没多久。”姜昊感慨道:“人就是这样，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等失去了……” “吃饭吧。”楚凉玉打断姜昊，将筷子递给他。 “好，吃饭。”姜昊深吸口气压下情绪:“你不爱听我就不说了。” 楚凉玉沉默须臾，拿起筷子道:“你这病拖着不是办法，反正我现在没什么事，明天跟你一块去找中医看看，实在不行……” “如果只有这样才留的住你，我倒希望一直都别好。”姜昊打断他，随即苦涩地勾了勾嘴角。 楚凉玉顿住筷子，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搬回来的决定有多不合适。如果姜昊这病一直不好，难道他真就在这耗一辈子？ 想到这个，楚凉玉缓缓转头看向姜昊。 姜昊被看的一愣:“怎么了？” “一直？”楚凉玉终于发现，自己被pua了。 两人静默对视须臾，姜昊忽然眉头一拧，筷子啪嗒掉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头，嘴里一阵压抑地哼哼。 楚凉玉一惊，当即被带跑，顾不上纠结别的，忙扶住姜昊，紧张地问:“又疼了？” 姜昊不说话，只点头，过了一会儿，觉得楚凉玉应该已经忘记刚才那茬了，便装作疼痛缓解的样子，缓缓舒了口气，虚弱抬起头来。 见楚凉玉一脸担忧，姜昊安抚道:“别担心，就疼了一下，没事了。”说罢摇晃起身:“唉？筷子掉地上了，我去重新拿一双……” “你坐着吧。”楚凉玉一把将人摁回椅子上，起身去厨房拿了双干净筷子出来:“赶紧吃饭，然后上楼休息。”弯腰把地上的筷子捡起来，想到什么顿了顿:“怎么感觉你这病好像加重了？你之前不怎么发病，今天都发病两次了。”越想越不对劲:“实在不行，还是换家权威一点的医院再仔细检查一下吧。” 其实楚凉玉还想说让姜昊找心理医生看看，但又觉得心理疾病应该不至于引起频繁头疼，到嘴的话便咽了回去，毕竟从姜昊情愿看中医却绝口不提找心理医生看来，他好像挺忌讳这个的。 姜昊本来就是装的，听到这话多少有些心虚，都没敢看楚凉玉的眼睛，含混应了两声，便低头吃饭。饭后没好意思继续装病让楚凉玉忙活，自己把碗筷收拾去厨房洗了。 楚凉玉本来还有些担心，见他又恢复正常，才放下心来，但夜里却不太睡得着，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好在隔壁一直很安静，并没有出现什么响动，就在他撑不住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房间门突然咔哒一声，把他惊醒过来。 还没来得及起身开灯，就被走过来的姜昊给扑下来抱住了。 “你……” “别动，让我抱会儿。”姜昊语气压抑，气息也有点喘:“我头疼犯了，让我抱抱你，抱着你会好受点。” 如果腰下没有被东西顶着，楚凉玉可能还会信这鬼话，但他现在只想一脚把人踹出去。 “头疼犯了？”楚凉玉挑眉。 “嗯。”装的跟真的一样。 “姜昊，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留下，你就可以得寸进尺？”楚凉玉屈膝把人顶到一边，翻身坐起:“马上从我房里滚出去，不然我就给你踹断了信不信？” 姜昊:“……”知道败露了，姜昊不再装病，也坐了起来:“我是真睡不着。” 楚凉玉不吭声。 “陪我喝两杯吧？”姜昊道。 “自己喝去。”楚凉玉直接把姜昊踹下床:“出去！” “凉玉……” “我数到三，你不走我走。”楚凉玉冷冷道。 “好好好，你别数，我走，我走行了吧。”姜昊赶紧灰溜溜地跑了。 楚凉玉:“……” 烦躁地捏着眉心，更睡不着了。按理该后悔搬回来的，可总是不由自主想起进门的瞬间，心口就酸酸胀胀，久久挥散不去。 * 知道楚凉玉又搬回去姜昊那里，最震惊的莫过于谢承翰了。但要说意外也没有多意外，甚至可以说预料之中。 毕竟要是两人离婚后真的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那断就断了，可就姜昊这死缠烂打的劲儿，能断才怪。 谢承翰接受良好，汪熠桐一张脸却阴沉的可怕:“你说真的，凉玉他真搬回去了？”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谢承翰撇嘴吐槽:“你是没看见，那姜昊多不要脸，趁我上洗手间把人抱上车就跑，完了拿行李还是让助理来，连面都没让凉玉露……” 谢承翰话还没说完，就被汪熠桐猛然起身的动作给打断了。 “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没给谢承翰反应的时间，汪熠桐转身就走出了酒吧，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是我，汪熠桐，约个地方见一面吧。” 第36章 到底要怎么做 接到楚时钧电话，楚凉玉还惊讶了一下。毕竟没什么事的话，他哥很少早上挑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 “哥？” “明天卢家有个酒会，你别忘了。” “酒会？” “嗯，本来要给你送请柬，但你不在，就送我这了，酒会在他家岛上别墅举办，一会儿我定位发你。” “好。” 结束通话，楚凉玉还有点愣神。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了，总感觉楚时钧还有话没说。 “想什么呢？”姜昊从楼上下来，见楚凉玉站餐桌前发呆，走了过去。 “没什么。”楚凉玉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哥打电话说卢家酒会的事情。” 姜昊挨着他旁边坐下:“志宇刚打电话，说一会儿送请柬过来。” 楚凉玉点点头:“我等下要回家一趟。” “怎么？”姜昊拿面包的动作一顿。 “自从咱俩离婚，我还没回去过。”楚凉玉说罢，便低头吃起自己面前的那份早餐:“总要回去给父母说一声。” 话是这样没错，但姜昊抱着复婚的目的，所以听到楚凉玉这么说，心里便本能的抵触。就……好像一旦知会了双方父母长辈，两人唯一的那点联系也跟着断了，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一定要今天回去吗？”深吸口气，姜昊转头看向楚凉玉。 楚凉玉闻言一顿，也转头看他。 姜昊端起牛奶杯子又放下，踟蹰须臾，还是没憋住:“你就这么急着跟我撇清干系么？”深吸口气，将上头的情绪压了下来:“凉玉，你……”但想想两人目前的情况，自知没有立场要求什么，又把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是脸色却带出几分慌措的苍白。 楚凉玉低着头，好一会儿才有了动作，抿了一小口牛奶。 楚凉玉不接话，姜昊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气氛便沉默了下来，堵得人心里难受。 “我吃好了。”良久，楚凉玉推开椅子站起身来，看了情绪低落的姜昊一眼，转身朝门口走。 “这就走了？”姜昊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嗯。”楚凉玉无声叹了口气:“我晚上再过来。” 姜昊双手捂脸，压抑的声音好一会儿才从指缝间泄出来:“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楚凉玉本来都走到玄关准备换鞋了，听到这话又不由停下了动作，回身看到姜昊的状态，心头咯噔一跳，忙走了回去。 “你……”楚凉玉伸手按住姜昊肩膀，担忧道:“是不是头又疼了？” 姜昊摇头不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双掌。不仅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压抑又急促，这一看就是发病的征兆。 楚凉玉发现，姜昊每次发病，似乎都跟情绪波动有关。心里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滋味儿，就酸胀的难受。 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不是一句回心转意，一句复合就能尽数解决的。 “姜昊。”楚凉玉按着姜昊肩膀的手加了些力道，却并不足以给对方压力，然而能极大的给予安抚:“深呼吸，放松，你别太绷着，我，我不回去就是了。” 尽管楚凉玉做出妥协，但姜昊还是浑身紧绷，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自己没什么，楚凉玉在一边看着却有些吓人，姜昊这状态，他也觉得，或许真要找心理医生看看才行。 “你这发病好像更勤了。”楚凉玉拉开椅子在姜昊身边重新坐了下来:“在度假村的时候，我看你状态都还好。” 姜昊愣着没有接话，表情空白又虚弱，这样子，看得楚凉玉心里很揪心，但又不知道该从何着手。 就在楚凉玉想着要怎么开导姜昊看心理医生时，姜昊声音沙哑地开口了。 “最初犯病的时候，就好像脑子被人突然敲了一闷锤，然后再用电钻搅拌，搅得一些影像七零八碎，鬼影一样闪烁叫嚣。”姜昊深吸口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有些是熟悉的，有些是陌生的，两种画面打架一样在脑子里搅着扯着，可想要凝神去捕捉什么的时候，就会被炸裂式的剧痛取代，瞬息之间，就好像脑子被突然挖空了一块，比剧痛还难受。” “要不今天就别去公司了，你不是要去看中医么？咱们这就去，要还是不行……”楚凉玉顿了顿，尽量放轻语气:“要还是不行，就找心理医生看看吧？” 说实话，看中医还好，心理医生，姜昊本能的有些抵触，但见楚凉玉一脸担忧，他就不忍拒绝，半晌不情不愿地点头应了下来。 “你等我一会儿，我上楼收拾一下。”姜昊身上还穿着睡衣，本来就没打算去公司，既然要出门，那肯定要上楼换身衣服才行，顺便洗把脸，就刚刚那一会儿功夫，出了一身冷汗，后背衣服都打湿了。 等姜昊收拾好下来，两人就出了门，直接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中医院。 虽然是中医，但看病的人却不比西医那边少，两人去的算是早的，可到的时候，已经排了不少人。走道上，两排椅子坐满了候诊的病人。 反正也没什么事，两人便没有动关系走专诊，坐在走道上跟大家一起排队。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看诊起来比西医磨时间，往往一个病人要耽搁老半天。姜昊拿到的号不算落后，中间位置，可排到的时候也已经快到中午了。 负责给姜昊看诊的，是一个六十多岁，戴着老光眼镜续着山羊胡子的老中医，面相和蔼端正，浑身有一种沉淀的气质，看着就让人安心。 一番望闻问切，老中医让姜昊把左手放到桌上，给他仔仔细细把脉了好一会儿。尽管时间耗的比较久，但脸色看着平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你把你头疼时的症状再给我说一遍。”半晌，老中医收回切脉的手，对姜昊要求道。 姜昊看了楚凉玉一眼，便再次把之前给楚凉玉说的那番话给老中医重复了一遍。然而老中医听完，却捋着山羊胡子，又是好一阵的沉默。 这压抑的气氛，楚凉玉先沉不住气了，急切问道:“医生，他这究竟是什么病？很难治么？” “他脉象沉稳，单从诊断上来看，除了肝火旺了点，身体没什么毛病，年轻人体魄健康的很。”老中医看着姜昊，徐徐往下接道:“之所以会引起头疼，可能跟你心理上的压力有关，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现今社会生活节奏快，工作压力打，但也别钻牛角尖，适当的放松一下也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可我并没觉得……” 老中医打断姜昊的话:“如果不是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那就是某件你在意的事情，让你纠结过不去，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都是让你难以承受的精神压力和心理压力，可以的话，约上朋友看场喜剧电影，适当倾诉一番，应该会好一点，要还是不行，可以找心理医生开导开导，说不定你一直想不通的事，经人一开导，就突然想通了呢？” 说了这么半天，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中医西医都这么说，那么就足以证明，姜昊确实是心理上出了问题。这样的话，确实得找个靠谱的心理医生看看才行。 从医院出来，姜昊情绪明显阴郁了许多，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楚凉玉原本还想劝他去看心理医生，这样一来，话就说不出口了。 “我不觉得是心理或者精神出了毛病。”好半天，姜昊才长吁口气，但语气却无比坚定:“心理健不健康，有没有病我自己感觉得出来，我没有……我很正常我很确定。” 知道这种事不能逼太急，楚凉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不去了，上车，回去了。” 心里却暗打主意，回头自己去找心理医生问问。不过姜昊这么抵触，如果真是这方面的问题，那就不能直来，得迂回来才行。 楚凉玉琢磨着姜昊的病，没顾上跟他说话，一路沉默回到家，刚要下车，就被姜昊拉住了手。 “辛苦你了，跟着这么折腾。”姜昊其实是没话找话，单纯只是想赖着楚凉玉在车里多待一会儿。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又没做什么。”抽回自己的手，楚凉玉便开门下了车。 见状，姜昊只好也跟着下了。 两人并肩走着，却各怀心思，谁也没说话。到家门，却见姜母等在门外。 两人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妈，您怎么过来了？”姜昊边走边问道。 “咋？你这我这当妈的还不能来看看了？”姜母瞪了姜昊一眼，见他脸色不是很好，秀气的眉头不由皱了皱，拉着姜昊胳膊就问:“怎么脸色这么差？这是生病了？” 姜昊摇头:“妈，你别担心，我没事。” “这一大早的，你们这是干嘛去了？”姜父还没有告诉姜母，楚凉玉已经离职的事，所以这个点在这看到他，很是惊讶。 “姜昊他老是犯头疼，所以去中医看了一下。”不等姜昊蒙混过去，楚凉玉抢先道。 一听是犯病看医生，姜母就紧张了起来:“那医生怎么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医生说我毛病。”怕楚凉玉继续说出不该说的，姜昊忙道:“就是生活压力大了点，休息几天就好了。” “上次你们医院检查回来也是这么说的。”姜母没好气，但儿子有病查不出，心里难免着急:“要我说，你这也太邪门儿了，哪能有检查不出来的病！实在不行，找个半仙看看，说不定真是撞邪了！” 第37章 偷亲 印象中，姜母是个无神论者，从不搞这些封建迷信，乍听她这么说，两人皆是一愣。 “妈，你不是从不信这个的吗？”姜昊边说话，边开门。 “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姜母跟着两人进门:“哦对了，志宇来过了，来送请柬的，你们不在，他又有急事，就给我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两张烫金牡丹印花帖子放到茶几上。 不愧说是请柬，这帖子无论样式还是规格，确实都是按照古代名门帖子的标准来的，竖排版，书法字体，古色古香韵味十足。 楚凉玉看了一眼，见姜母在沙发落座，转身就要去厨房切水果，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家里什么都没有。 不过他记得冰箱里还有两个柠檬，几个小青桔，果盘是弄不了，凑合弄一杯果饮还是可以的，才去弄了一杯出来。 将饮料放到姜母面前，楚凉玉道:“中午留下吃饭吧，我去超市买点食材回来，中午做……” “我等下约了张太太她们做保养，中午就不在这吃了。”姜母打断楚凉玉，不动声色观察两人，最后视线落在楚凉玉身上:“凉玉是不是瘦了？我看着是瘦了，下巴都尖了，最近工作压力很大吗？” 楚凉玉刚要接话，就被姜昊拉手带到一边坐下。 “可不是瘦了么？”姜昊故意模糊姜母话里重点:“度假村玩儿这几天也没补回多少肉。” “几天哪就能补回来？”姜母瞪姜昊一眼，看向楚凉玉又笑地一脸慈爱:“要妈说，就该抽空多出去走走放松，别整天跟个工作狂似的，就知道扎根公司里忙来忙去。” 姜昊依旧没给楚凉玉说话的机会，抢着道:“我们会的。” “能看到你们俩感情这么好，妈真心替你们高兴。”姜母看看时间站起身来:“那就这样吧，时间差不多了，妈就先走了。” “我送您。”从头到尾没插上几句话的楚凉玉忙站起来，跟姜昊一起把姜母给送出了门。 等姜母离开，楚凉玉转头看向姜昊，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姜昊心虚地没敢跟楚凉玉对视:“干嘛突然这么看我？” “我干嘛这么看你，你不知道么？”楚凉玉没什么表情地挑了挑眉。 “咳！”姜昊讷讷道:“我这不是怕你尴尬嘛。” 说得好听，楚凉玉还不知道他那点心眼儿？ 摇了摇头，懒得计较，楚凉玉道:“我去超市买点东西。” “一起吧。”姜昊当即道。 楚凉玉瞥他一眼，没有拒绝。 附近就有超市，里面东西还挺齐，日常需求都能补给，两人便没有去更远的地方。都不是爱逛的性格，把该补的食材都买齐了，有买了些水果，就差不多了。 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姜昊跟在楚凉玉后头，路过货架看到上面的套子，趁楚凉玉没注意，伸手就拿了一盒扔收银员手边。 收银员也没多想，一起给扫了，转手要扔购物袋的时候，被姜昊长手一伸截胡过来，转手就揣进了兜里，从头到尾堪比暗箱操作，一边清点装袋的楚凉玉压根儿没有发现。 钱是姜昊给的，小票也是他接的，毁尸灭迹随手扔进垃圾桶，楚凉玉就算回去也不可能发现。 然而这股暗爽，都没持续多久就消散了。也是走出超市才想起来，就两人目前的状态，这玩意儿根本派不上用场。 走在楚凉玉身后，姜昊一双眼眸幽深，盯着楚凉玉背影眼都不眨，活像是要将人吞食入腹，带着连他都不自觉的侵占欲。 那视线存在感太强，楚凉玉想忽略都不行，忍不住回头看了姜昊一眼，四目相对，当即心头一震，被姜昊赤-裸-裸的眼神灼得心口发麻，慌忙转了头。 见到他这反应，姜昊眼底划过一抹笑意，跟上脚步:“明天一起过去吗？” 姜昊说的是卢家。 “我答应我哥回去了。”楚凉玉摇头:“到时跟家里人一道过去。” 姜昊那点好心情，瞬间因为这话打散得七零八落。 “我还想咱俩一道过去方便呢。”姜昊苦笑了下，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那明早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打车……” “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不好打车，尤其是大清早。”姜昊这话是事实:“反正都是要去，那我跟你们一道好了。” 楚凉玉:“……” 那他干嘛要折腾一趟，直接从这里去不就好了，还省事。就姜昊现在这牛皮糖的无赖劲儿，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有继续做无谓的争辩，楚凉玉第二天一早，赶在天彻底亮开前离开了。不仅偷偷离开，他还电话通知父母那边直接去机场汇合，半点钻漏的机会都没给姜昊，等姜昊那边发现时，他人已经开始排队登机了，姜昊就是想跟都赶不上。 “跑，我看你能跑到哪去！”气笑的姜昊狠狠磨了磨后牙槽，当即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卢家私人岛屿在海城那边，飞机过去也就一个小时，不过出海后却得乘坐半天游艇才能到。 宴会定在晚上，时间也不赶，楚凉玉他们下飞机后并没有立即出海，而是在海城逗留了半天，用过午饭，逛的差不多了，才出海赶去卢家那座私人岛屿。 “他们家什么事居然跑这么远来办酒宴？”直到上了游艇，楚凉玉才想起来问走在身边的楚时钧，请柬他看过了，但里面除了一首文绉绉的酸诗，什么明确指示也没有:“说起来，除了婚宴，一般不会去那。” “不是婚宴。”楚凉玉不清楚，楚时钧却知道的多点:“近一年，卢家老爷子不是来这边岛上养病嘛，前不久听说卢家当年丢失的老二找到了，老爷子应该是觉得亏欠这儿子，想把这场认亲宴办的隆重点，所以才定在了岛上。” 楚凉玉没想到还有这事，不过卢志宇有个二叔，几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一直没找到这事他还是听说过的，所以意外归意外，倒是没觉得惊讶，听完点点头就过去了。 “太阳怪晒的，去里边呆着吧。”楚时钧拍拍楚凉玉肩膀:“昨晚加班忙到早上才眯了不到一小时，困死了，我去房间补个觉。” 楚时钧去房间补觉，楚凉玉便想着去找父母说说话，结果找了一圈没看见人，估计又被谁拉着应酬去了。楚凉玉现在无事一身轻，自然不想周转于这类应酬当中，便干脆也打算要个房间休息。 被侍者领着过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卢志宇，一听楚凉玉要去房间休息，二话不说塞了他张房卡。 “房间都给你们备好的，房卡上有房号，直接过去吧，我先招呼客人，晚些再去找你们聚。”卢志宇一身笔挺银灰西装优雅贵气，却做着挤眉弄眼的滑稽动作。 “我们？”楚凉玉一愣。 “对啊。”卢志宇道:“大家都是哥们儿，当然要好好招待嘛。” 楚凉玉这才反应过来卢志宇说的是他们这一群朋友，顺着挑眉问:“老汪他们也到了？” 卢志宇道:“汪熠桐上午就去岛上了，谢承翰丁俊他们在，正带着几个美女房间里玩儿扑克呢，你要去吗？” “不了。”楚凉玉摇头:“你忙吧，我去房间歇会儿。” 拒绝了侍者继续送，楚凉玉拿着房卡就自己找了过去。 房间很不错，放眼看，陈设布置无不透着豪奢，比星级酒店的大床房也不遑多让。 楚凉玉挺满意，但并没有过多观赏，之前在外头出了汗，这会儿觉得黏腻腻的，特别不舒服，放下行李包，直接脱衣服进浴室冲了个澡。完了出来也没换衣服，扯下浴巾扔到一边，仅套了条裤衩，就趴床上闭眼睡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门响，但楚凉玉正处在半梦半醒间反应迟钝，趴着动都没动。然后浴室有水声响起，紧接着床垫一沉，有人上床，从后背抱住了他。 楚凉玉潜意识已经意识到了不对，但不知怎么会那么疲倦，他大脑已经做梦把人推开了，但行动上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趴着动都没动。 “怎么趴着睡呢？”姜昊看着睡得酣然的楚凉玉，好笑地摇了摇头，把人抱着翻身侧躺，过了一会儿犹不知足，又把楚凉玉扳着仰面平膛过来，看着那张熟睡的精致小脸，禁不住一阵心猿意马，憋了半天，却只敢撒开手掌，放到楚凉玉脸上比了比:“脸比我手还小。”嘴上嘀咕着，嘴角却不由自主勾起好看的弧度。 就在姜昊痴汉盯地正浑然忘我，楚凉玉却忽然一个转身，滚进了姜昊的怀里。 还以为把人给弄醒了，姜昊还吓了一跳，低头见楚凉玉并没有醒来的迹象，这才松了口气。 “这可是你自己滚进来的，醒来可不许不认哦？”捏了捏楚凉玉的脸，姜昊压着声音说完，还是没忍住，低头在楚凉玉嘴唇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 见楚凉玉依旧没有醒，姜昊又偷亲一下，然后乐得像开奖中了五百万，嘴角半永久，垂不下来。 第38章 别逼我恨你 俗话说一偷生二偷熟，连着两次楚凉玉都没醒，某些人胆子就壮大了起来，开始不满足清汤寡水的点啄吻。 睡的这么熟，就……稍微嘬一下，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色向胆边生，姜昊对着那色泽红润的薄唇缓缓低头，然后就被楚凉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了个激灵。 “你，你醒啦？”姜昊一阵心虚。 楚凉玉眨了眨眼，推开他就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 “这不赶路一身汗气，就想着到房间处理一下。”姜昊也跟着坐起来。 “我意思是，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楚凉玉抹了把脸，本来挺困，被姜昊这一闹彻底清醒了。 姜昊拿过床头柜上的房卡给楚凉玉看:“我房间也是这个，事先不知道你在这，进来看到还以为进错了。” 然而事实是，他刻意找卢志宇走后门儿，要的跟楚凉玉同一间。但这个肯定不能说，偷亲被抓包，坦白那就是找死，这种时候，就是要装无辜，越无辜越有说服力。 见楚凉玉不说话，姜昊道:“应该是志宇不知道咱俩离婚，所以才安排的同个房间，反正也就半天时间，换房太麻烦，凑合一下吧。” “嗯。”楚凉玉直接下床:“你睡吧，我出去走走。” 这哪成？ 走后门不就为了这点独处嘛，独守空房还有个屁意思。 没等楚凉玉下地，姜昊扑过去长臂一伸，圈腰就把人给捞了回来，按在怀里躺下。 “你干什么？”楚凉玉被他这一举动惊了一跳。 “什么也不干，就是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晚上才有精神。”姜昊顿了顿，补充道:“你放心，我就抱着，什么也不干。” “把手拿开。”楚凉玉面无表情，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男人那点得寸进尺的劣根性。 “我真不干什么，就……” “拿开。”楚凉玉一个眼刀过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姜昊讷讷缩手，眼巴巴地瞅着楚凉玉，那表情，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然而楚凉玉看都没看他，直接起身下床。不过依旧没能下地，就又被捞回去摁躺在了床上。 “你……” “你不是困嘛，那就别折腾，安心睡吧，我不闹你了。”说着，姜昊起身下了床，随手从床头柜上的迷你书架上抽了本杂志，坐到一边的懒人沙发上看了起来。 可人就坐在那，楚凉玉哪里还睡得着，但房间就这么大，两人处着不说话也尴尬，所以只好装睡，然而房间太安静，装着装着竟真的睡了过去。 醒来天色还早，楚凉玉醒了会儿神，才想起来姜昊，转头过去，就见人歪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一时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楚凉玉沉默好一会儿，才起身下地，见空调的风口怼着姜昊吹，拿遥控板调了下风口，又给姜昊盖了条薄毯，这才转身脱下浴袍开始换衣服。 刚从行礼包里拿出晚上宴会要穿的衣服直起身来，就被人突然自身后给搂腰抱住了。 楚凉玉一惊:“姜昊你……” “抱歉，情不自禁。”姜昊声音沙哑:“睁眼就看到心爱的人在面前脱衣服，实在冲击太大，我这迷迷糊糊还没清醒，就条件反射抱上来了。” 心爱的人听的楚凉玉表情一怔，不过也就是眨眼便恢复了冷淡，把人给推开了。虽然在对方醒着的状态换衣服挺尴尬，但脱都脱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又不是光腚，穿着裤衩呢怕什么。 楚凉玉头都没回，当着姜昊的面就大大方方穿起衣服来。 这坦然劲儿，倒是把姜昊给搞酸了。 “你跟汪熠桐他们，之前经常去游泳馆，也这么大大方方脱给人看？”谢承翰还好，想到楚凉玉当着汪熠桐这样，姜昊就心梗。 “你什么意思？”楚凉玉刚穿好裤子，闻言穿衬衣的动作一顿，皱眉转头瞥姜昊一眼:“都是男人，不大大方方，难道还遮遮掩掩？” “话是没错，可也不能一点都不避嫌吧……” “你游泳穿的严严实实下水？”楚凉玉打断姜昊。 “是不能。”姜昊仅靠脑补，当初汪熠桐占了多少便宜，就忍不住沉下脸来:“谢承翰那小子没那么多心眼儿，可姓汪的不一样……我都怀疑，他当初隔三差五约你去游泳馆……” “哦？”楚凉玉也不急着穿上衣了，抱着胳膊转身挑眉冷睨姜昊:“怀疑什么？怀疑我们不清不楚，你姜少头顶青青草原，绿出新高？”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为人我当然清楚，可汪熠桐……” “不管当初我跟老汪怎么着，好像都跟你没关系了吧？”楚凉玉直接气笑了:“姜昊，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已经离婚了？” “我真不是怀疑你们有什么，我没那个意思，你怎么就不明白，非曲解我的意思呢？”姜昊急地上前，然而他进一步，楚凉玉就冷着脸退一步，这恨不得跟他划清界限的架势，看得他一阵心凉:“我那是说你给我戴绿帽吗？我那是担心你被汪熠桐狗眼占便宜，站那别动，再退你可别后悔！” 楚凉玉冷嗤一声，还真不把这威胁放在眼里，姜昊敢进他就退，然后……然后他就绊到床脚，一个趔趄摔到了床上。 几乎是他摔倒的瞬间，姜昊就欺***，抓着楚凉玉双手往头侧一压，磨着牙槽笑了:“都说了别退了，你怎么就不听呢？” “起开！”楚凉玉双手被擒着，腿被卡着，没有着力点，根本挣扎不开，看着姜昊的表情，本能觉出危险，脸色便更冷冽几分。 “你自己倒下来勾引我的，我要不配合，你多没面子，怎么现在我配合了，你反而生气了？”姜昊非但没起开，还直接一个霸道分腿，将人牢牢困在了身下:“你这样子很性感知不知道？我只要想到你这副样子被汪熠桐看了，我就嫉妒，嫉妒的发疯，发疯到，想要不管不顾上了你，我可以等你回头，等多久都没有关系，但我无法忍受，你选择别人，凉玉，你只能跟我姜昊在一起。” “你这是强盗逻辑。”楚凉玉气得不行:“凭什么你等我就一定要回头，当初我捧着一颗真心你不稀罕，凭什么现在你讨我就要给？” “就凭咱们是冤家，一辈子纠缠那种。”姜昊情绪隐隐有些不对:“是你让我离不开你的，现在想一拍两散，做梦！” 楚凉玉深吸口气:“你让开，我不想跟你吵。” “不行。”姜昊低下头，跟楚凉玉耳鬓厮磨:“我正梦到咱俩第一次上床呢，醒来就见你脱成这样，后劲儿太大，我现在兴奋的有点不受控制，你得负责。” 楚凉玉冷冷瞪着他:“我再说一遍，滚开！” “不准吃还不准压一压啊？”姜昊嘴上撩骚，脸上却没笑容:“为什么每次都在气氛正好的时候，你就要说些扫兴话，咱们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到底是谁突然给头上找绿？”楚凉玉脸色难看道:“倒打一耙，姜昊你能不能要点脸？” “以前的事情过了就过了，我确实不该翻旧账。”姜昊亲吻着楚凉玉的耳根脖颈:“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许跟姓汪的去游泳，不许在他面前脱成这样，你要想游泳我带你去，你脱成啥样都行，一点布料不剩都没关系。” “神经病！”楚凉玉简直无语死了，这一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就出，然而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就后悔了。 果然，姜昊在身上乱拱的动作僵住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你是不是早就觉得我不正常？你相信医生的话，也认定我得了神经病是吗？你觉得我疯了？” 楚凉玉心里一咯噔，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情绪上头口不择言……” “你就有。”姜昊声音闷闷的:“我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好像要疯，头疼时候的幻觉，不受控制的情绪……不不不，我没……” “你冷静点姜昊。”听出姜昊不对劲，楚凉玉顾不上生气较劲，忙温声安抚:“是不是头又疼了？你起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姜昊摇头，心慌心悸他像一叶浮萍，急于想要抓住什么，他声音压抑着痛苦:“我想要你……” “不行！”楚凉玉脸色一变，却不敢挣扎，以免刺激到现在情绪不稳的姜昊，只能好言相劝:“姜昊，你先起来好不好？你压疼我了，你先起来，起来咱们好好说，你不想我跟老汪去游泳，那我不去就是了，你先起来，啊？” 姜昊却不肯，微微撑起身仅仅是看了楚凉玉一眼，就再次压下将人狠狠堵嘴吻住。没有嗡嗡嗡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心悸感慢慢平复了不少，然而身下人紧绷的身体，却让他不想就此停下。 当姜昊的手探向裤腰，楚凉玉用力挣开姜昊的亲吻撇开脸:“姜昊，你要真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别逼我恨你。” 第39章 陆羽的怨毒 别逼我恨你…… 犹如惊雷在脑子里炸开，幻觉被击地粉碎，姜昊猛地就停住了。他没有起来，将脸深深埋进楚凉玉颈窝……一动不动。 姜昊哭了。 楚凉玉心里很震惊，印象里，姜昊就没哭过，哪怕当初因为陆羽不辞而别喝得烂醉，也没掉过一滴眼泪。可眼下这个人却埋在他颈窝，哭地无声无息，滚烫的泪水灼烧着皮肤，直烫进楚凉玉心底，所有的挣扎便都停止了。 “姜昊……”深吸口气，楚凉玉声音愈发的轻，就怕吹口气重点都刺激到人:“我手疼，你松一松。” 本来以为姜昊现在的状态不会听，不想话音刚落，双手就被松开了桎梏，不过人依旧趴在身上哭着没起来。 楚凉玉被哭得心乱如麻，心脏酸酸钝钝的疼，良久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了姜昊，拍抚后背，无声哄着。 他的动作却惊地姜昊一怔，缓缓抬起头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身下的楚凉玉。一双深眸湿漉漉的布满红血丝，看着竟有些……可怜。 “别哭了吧？”楚凉玉憋了又憋，也只憋出这么一句，以前只知道女人是水做的，哭起来让人抓瞎，现在才发现，男人哭起来也一样让人难以招架。 姜昊表情一僵，翻身坐到一边，忽撸把头发语气生硬道:“没哭。” 楚凉玉:“……” 算了，知道姜昊死要面子的德行，楚凉玉就当他是没哭好了，默默抹掉脖子上的水渍，撑手坐了起来。 “还难受么？”转头端详着姜昊的状态，见他情绪平静猜是没事了，心里偷偷松了口气。 姜昊知道他问的什么，摇了摇头:“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还好。”楚凉玉拍拍姜昊胳膊:“换衣服打理一下吧，估计快到了。” 姜昊点了点头。 两人换好衣服就出去了，找了一圈没看到家人，倒是见到了谢承翰丁俊他们，卢志宇也在，看到两人忙招手让他们过去。 两人见状，对视一眼就一起走了过去。 “还有半个小时才到呢，怎么不在房间里多休息会儿？”卢志宇话说的正经，视线却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揶揄都在眼眸里，看着就知道八卦欲爆棚。 不过两人谁也没搭理他，自行在旁边空着的卡座坐了下来。 “喝点什么？”卢志宇转头问两人。 “两杯菊花茶就行。”姜昊替楚凉玉回答。 卢志宇挑眉:“这么养生呢？” “去火。”姜昊身体后靠，言简意赅。 不就是去火么，刚房间里差一点就擦枪走火。可他这会儿这么说出来，还是引的楚凉玉侧目瞥了他好几眼。 两人的眉眼官司几人看在眼里，一看就知道在房间的时候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不过都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半个小时后，众人终于登陆小岛时，太阳已经下降到海平面，徒留夕阳余晖在天幕洒下绚丽霞光，衬的整座小岛仿若置身蓬莱仙境，加上开发的好，保留原始野趣的同时又融合现代化风格，是个不可多得的休闲之地。 不过最让人震撼的，还是卢家别墅，足足是城里别墅的两倍大，说是庄园都不为过。花圃瓜果一应俱全，入目花红树绿，硕果累累，皆是田园浪漫风情。 “这地方可真不错，回头咱们也搞这么个小岛开发一下，不管是自个儿度假还是对外开放，都不错。” 同行宾客，不少人都对这地方赞叹不已。 姜昊听在耳里，下意识去看楚凉玉，想说要是楚凉玉喜欢，他以后也可以买一个，然而转头却发现楚凉玉正停下来扭头看向右前方的玫瑰园。一开始姜昊单纯以为楚凉玉是被那娇艳缤纷的玫瑰花吸引，顺着仔细看才发现跟几个小丫头一起在那边拍照的陆羽。 不仅两人看见了陆羽，卢志宇也看到了，下意识皱眉:“陆羽怎么在这？”认出那群小丫头是大哥女儿的同学，他转头冲两人道:“你们先进去，我过去看看。” 不过卢志宇还没来得及过去，就被人给叫走了。今天虽然不是他的主场，但作为主人家，帮忙接待宾客是免不了的，找他的人找的急，一时便没顾上陆羽那边。 卢志宇走了，两人自然也不会过去找不痛快，装作没看到就径自跟着大部队朝会场走。尽管如此，姜昊还是有点担心，一路都在偷瞄楚凉玉反应，明显感觉出来，楚凉玉态度冷淡了不少。 一进会场，跟主人家寒暄过后，楚凉玉就撂下姜昊走开了，找到了半天没见的家人。 “这半天你都干嘛去了，找你都不见人？”一过去，楚凉玉还没开口，楚父就严肃道。 “昨晚没怎么睡好，要了房间休息。”楚凉玉应完转头四下看看:“哥人呢？” “你哥……” 楚父刚要说话，就被端着酒杯过来应酬的宾客打断，忙转头笑脸迎合上去。楚母跟在楚父身边，也跟对方太太相谈甚欢，一时间，夫妻俩谁也没顾得上楚凉玉。 楚凉玉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应酬场面，以前为了工作不得不迎合，自从离职后更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见父母都忙着，就自己找了个角落呆着，刚站了一会儿，就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 “给你拿了点吃的。”姜昊将盘子递给楚凉玉，拿走他手里的酒杯:“别空腹喝酒，等下该难受了。” 楚凉玉挑眉，有些意外地看向姜昊。 姜昊却误会了:“不喜欢吃这个，那我再去拿别……” “谢谢。”楚凉玉打断姜昊:“正好有些饿了。” 楚凉玉也不矫情，说完就吃了起来。 姜昊在一边看着，忽然问:“好吃吗？” “不错。”楚凉玉点头。 姜昊继续眼巴巴。 就算不转头去看，都能感觉到落在自己手上的灼热目光，楚凉玉顿了顿，这次转头看向姜昊，四目相对的瞬间，就被对方那吃人的目光惊地心脏狠狠一跳。 “我看那块蛋糕不错，能不能给我点尝尝？”见楚凉玉不上道，姜昊只好自己开口要，只是到底是馋蛋糕，还是馋勺子，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楚凉玉瞥他一眼，无情拒绝:“不能。” 姜昊:“这我拿的……” “要不还给你？”楚凉玉作势将盘子递过去，姜昊却并不接，讷讷地退后脚步，那委屈的表情，让楚凉玉无奈极了:“算了，还是你吃吧。”说着将盘子往姜昊手里一塞，转身就要走开，却被拉住了胳膊。 “你现在脾气怎么这么大？”姜昊忙把盘子塞回楚凉玉手里:“我开个玩笑，你就给我急，以前怎么不见你这样？” “我以前什么样？”楚凉玉好笑反问。 “你以前……”姜昊顿了顿:“沉默寡言，很无趣。” 闻言，楚凉玉也不生气，就笑。 “现在……”姜昊被那笑晃的，移不开眼:“很勾人。” “在这种场合撩骚，你觉得合适吗？”楚凉玉摇摇头，懒得跟他计较。 “我说真的。”姜昊道:“再说，我就算撩了，你也不上钩啊？” 楚凉玉正要说话，一转头就见卢家老爷子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扶上了台子，顿时打住了话头。不仅是楚凉玉，在场宾客皆是默契安静下来，将视线聚焦在那两人身上，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今晚的重头戏就是那中年人，卢老爷子失散多年的二儿子。 台子上的卢老爷子向众人介绍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儿子，姜昊却捅了捅楚凉玉腰侧。 楚凉玉腰是敏感点，被他捅地一激灵，瞪他小声问:“干什么？” “听说卢志宇这二叔当年被拐卖去大山给人做儿子了，但那身气质却一点不像山里长大的。”姜昊压低声音，故意借八卦的由头，跟楚凉玉咬耳朵。 不过确实是这样，卢二叔一身高定西装穿在身上，丝毫不显突兀，举手投足反而有股温文儒雅的书卷气，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还真看不出来曾在大山里长大。 “别看这卢二叔自幼被拐卖，但听卢志宇说的，此人经历还挺励志，不仅靠努力走出大山上了好大学，还凭本事带动整个村子发家致富，就之前咱们去的那个度假村，就是他的。”这些都是姜昊从卢志宇那里听来的，这会儿用来跟楚凉玉聊天正好。 听到这话，楚凉玉眼底闪过惊讶，不禁再次朝台子看去，却见卢老爷子已经讲完话，带着儿子下去了，而另一边，陆羽一身黑色燕尾服，带着小提琴上了台。 姜昊也看见了，两人皆是一愣。不过想想，有钱人家请小明星助兴，也没什么稀奇，也就不惊讶了。 陆羽虽然是新晋的流量爱豆，但在这里除了几个娱乐圈的，几乎都不认识他，所以很少有将目光投在他身上的，这让他相对自在的同时，又隐隐有些不舒服，尤其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楚凉玉两人身上时，目光甚至闪过一瞬的怨毒。 姜昊除了上台那一眼，居然再没看过他，全程都在跟楚凉玉说个没完！ 凭什么？明明……明明他已经开始血养…… 可姜昊的状态看着就是失效了，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是自己的血不行，得取楚凉玉的？也对，布偶的生辰八字是楚凉玉的，外人的血相斥，之前怎么没想到？ 第40章 这一切明明都该是他的 这次酒宴，卢家排场铺的很大，不仅宴请商圈世家，明星助阵，还安排了知名乐队。 一曲拉完，陆羽被乐队换下，当即就穿过人群去找姜昊，然而等他找过去，原本待在角落的两人早就没了人影。稳了稳心神，随手从路过的侍者托盘里端了杯红酒，便装作交际寒暄的样子，一路微笑穿梭着找了起来。 找遍会场也没找到人，陆羽有些失落，正晃着酒杯黯然低眸，胳膊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看到面前穿着红色公主礼裙，一脸腼腆又抑制不住激动的女孩儿挑了挑眉。女孩儿应该是自己粉丝，看着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不过陆羽会装。 只见他绅士又温柔的微微低下头:“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按照惯例，陆羽猜这女孩儿应该是找自己要签名或者合照什么的，能来这种场合参加宴会，身份非富即贵，合照正好可以营销炒作一番，对打开商务这块也有帮助，所以即便因找不到姜昊他们心里烦躁，他还是按捺住了急性，耐心应付着眼前的小粉丝。 “你不记得我了吗？”女孩儿正是丁晗，此时听到陆羽的话疑惑地歪了歪头，心里有些失落:“我是陆羽哥哥的粉丝，我叫丁晗，我们之前在度假村见过面的。” 不仅见过面，还加过好友，还给通风报信过…… 本来以为陆羽会记得她的，没想到对方却忘了，丁晗忍不住有些玻璃心。 “我当然记得你啊，咱们还加过好友嘛。”丁晗一提，陆羽就想起来了，毫无破绽就给圆了过去:“丁晗小朋友，你今天可真是个美丽的小公主。” 见陆羽不仅记得自己还夸自己漂亮，丁晗那点玻璃心瞬间复原重建，一张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偶像夸了激动的，还是羞的。 “人家才不是小朋友，过完年就十八岁了好吧。”嘴上嘟哝，但丁晗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闪动着耀眼的光芒。 陆羽看着，莞尔一笑，伸手摸了摸丁晗的头。 丁晗头低下去，一张脸红得更厉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有事才过来找陆羽的。 “那个……”丁晗抬起头，依旧不敢直视陆羽温柔如水的眼眸，看一眼就低眸躲开了对视:“陆羽哥哥你是在找姜少他们吗？” 陆羽挑眉，没有接话，只是含笑看着丁晗，似是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我看到他们去玫瑰园那边了。”丁晗总算说明来意:“大家开始找舞伴跳舞的时候，他俩就溜出去了。” “是么？”陆羽笑容不变，看了眼听着华尔兹翩翩起舞的俊男美女:“谢谢你。” “不用谢。”丁晗咬了咬下唇:“陆羽哥哥，我是你后援会副会长，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加油！” 这倒是教陆羽有些意外了，不过他急着去找姜昊他们，所以暂时并没有打算跟丁晗多待。 “谢谢你的支持，不过后援会工作很辛苦的吧？”说着给丁晗发了一个号码:“这是我助理的号码，两个月后的演唱会，我让他给你准备一些我亲笔签名的演唱会门票，到时候你可以带上感兴趣的小姐妹一起去看。” “真的？”丁晗差点高兴地蹦起来，好在还记着这是什么场合，努力压制住了想要尖叫的冲动。 “当然是真的。”陆羽笑笑:“回头你直接联系他就是，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丁晗用力点点头，等人转身走了，才比了个奥利给的手势，小幅度地蹦了一下，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激动心情，掉头就去找自己的小姐妹分享去了。 陆羽来到玫瑰园，却并没能找到姜昊两人，想来是已经去了别的地方。他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跟那小丫头废话那么多了。 不过他并没有放弃，顺着玫瑰园的鹅卵石小径，一路找了过去。一路找下来没见到姜昊两人，倒是意外撞见了凑在一起的楚时钧跟汪熠桐。 几乎是本能的，陆羽退后一步，隐藏在了一片人高的玫瑰花丛后头。 然而距离太远，除了隐隐听到几声姜昊楚凉玉的名字，具体根本听不清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但凭借他灵敏的直觉，总觉得不是什么寻常的事情。 陆羽眸光闪了闪，正打算换前面一点躲起来，那两人却突然转身朝这边走了过来，虽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但谨慎起见，他还是绕去另一边躲了起来。 一直到那两人走远，陆羽才走出来，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不过他并没有琢磨太久，想到姜昊，便转身顺着小径继续找了过去。 玫瑰园小径通向海边，往前就是沙滩。尽管有路灯，但幽静不见人影还是让陆羽停下了脚步。毕竟这地儿这么偏，宾客都在主宅那边，不可能闲的跑这种地方来。 都走遍了也没见人，到底去哪了？ 陆羽心里疑惑又浮躁，正打算往另一边找，就忽然看到沙滩那边远远两道人影走了过来，正是遍寻不着的姜昊跟楚凉玉。 眼看着两人亲密无间地在沙滩那边散步走来，陆羽蓦地攥紧了手里的酒杯，嫉妒的发疯。 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 这一切明明都该是他的！ 他今天非要弄清楚原因不可，而且…… 陆羽低头看向手里的酒杯，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再抬头，心里已有了主意，当即便朝两人的方向走了过去，却装作没看到两人的样子，故意找了个背向又自然的角度，装作欣赏夜景的闲适样子，然后崴脚后趔撞上楚凉玉。他这不仅撞，还故意绊踩了楚凉玉的脚，带着他后退绊到身后的石头，双双摔到在地，而他手上的酒杯正好磕在石头上摔碎，玻璃碴划破楚凉玉手心，鲜血就沾在了上面。 一切发生太快，等姜昊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滚作一团，而陆羽也趁乱将带血的玻璃碴用手帕裹了小心揣进兜里。 被拉起来的时候，陆羽神色惊慌茫然，看向姜昊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注意力压根儿不在他身上，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拉开他就去紧张地将楚凉玉扶了起来，对比拽他甩开的那一下，动作可真是温柔啊！ 陆羽攥了攥拳头，才将那股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嫉妒压下去，嘴唇抖了抖，一脸脆弱:“姜昊……” 以前姜昊最吃他这套，只要他这样，姜昊就会紧张地所有关注都放他身上，可是这一次却失灵了，好像他是空气不存在般，姜昊眼角余光都没分给他，只一脸紧张心疼地捧着楚凉玉的手。 “你手受伤了，别动，沙子蹭伤口里会感染。”姜昊制止住楚凉玉抽手的动作，忙从兜里掏出手帕，仔细将伤口周边以及手上的沙子给擦掉，怕伤口里有沙子或者玻璃碴，还忍着心疼，还用力捏着挤了挤血:“也不知道这岛上有没有医生，你这伤口得包扎下才行。” “就一点小伤口。”楚凉玉不以为然。 “夏天温度高，小伤口也容易发炎，就算不怎么样，也难受。”姜昊不由分说，拉着楚凉玉绕开陆羽就走，擦肩而过之际顿了顿脚步，目光复杂:“你哪部剧，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人设讨喜，演好了能圈粉，如果你真想转型就演员的路子，就好好琢磨一下演技，以后机会有的是。” 姜昊说完不等陆羽反应，拉着楚凉玉就离开了。他话虽然说的隐晦，但陆羽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敲打。 这是在暗示陆羽演技拙劣，意思是刚刚那点小动作，姜昊都看在眼里。 一时间，陆羽只觉手脚冰凉，整个僵在了原地。良久，他才从那股侵蚀的凉意中缓过神来，将藏在兜里，被手帕包裹的玻璃碴摸了出来。 就这么一包裹，血渍都浸染在了手帕上，但陆羽被没有丧气，反而宝贝的攥紧了染血的帕子。扔掉没用的玻璃碴，陆羽深吸口气，将手帕揣回兜里，这才转身走了回去。 卢家在这岛上不仅有庄园别墅，还有海景酒店。这酒店卢家人财大气粗的并不用来对外营业，而是专门为这类宴会后接待宾客准备的。 所以来参加宴会的宾客除非有要事必须连夜离开的，大多都会被安排住进卢家的这栋岛上酒店。虽然只是用来安置客人，但一应规格配置都是按照正规星级酒店来的。 不仅如此，考虑到意外情况，酒店连医务室都有。 姜昊问清楚医务室位置，便没再回去，直接拉着楚凉玉去了酒店医务室。 医务室的医生其实是卢家老爷子的家庭医生，对两人都熟悉，一看两人过来就挑了眉头。 “怎么了这是？手伤了啊？”看过伤口后，医生熟练清洗上药包扎:“伤口不深，暂时别沾水，明后天结痂就好了。” 但姜昊不放心，非要让医生给楚凉玉打破伤风针。 医生无奈就给打了一针。 从头到尾楚凉玉都没有发言权，反对直接给驳回，尽管挨了一针，但心里却五味杂陈，第一次感受到，那种被对方珍视的感觉。 第41章 陌生短信 从医务室出来，两人也没有再去宴会凑热闹，自行到柜台登记领了房卡，上楼休息。只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两人的房间又是一左一右挨着的。 “要里边坐坐吗？”姜昊开了门却不进去，眼巴巴地望着楚凉玉。 “不用。”楚凉玉毫不犹豫地开门进屋:“晚安。” “晚安……”姜昊有点失落，目送楚凉玉进屋关了房门，这才转头进屋。 然而姜昊还没来得及关门，就看到走道那头过来的汪熠桐和楚时钧，下意识地便顿住了动作。 那两人却没有注意到姜昊这边，径自走到楚凉玉门外，抬手敲响了房门。 眼看着楚凉玉开门将两人让进门，姜昊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楚时钧没什么，就是汪熠桐，他本能的排斥这人接近楚凉玉。 说到底，都是男人，汪熠桐那点心思他门儿清，也就楚凉玉这方面迟钝。不过，倒是庆幸楚凉玉迟钝，不然就眼下两人的处境，没准儿还就给姓汪的有机可乘。 不行，不能让姓汪的跟凉玉独处！ 这么想着，姜昊鞋子也不换了，当即就出去敲响了楚凉玉房间的门。 楚凉玉来开门，看到姜昊还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来敲门是有什么事。 对上楚凉玉疑惑的眼神，姜昊不自在的咳了咳:“差点忘了，你手受伤不能碰水，需要帮忙吗？” 楚凉玉翻了翻被包扎的手掌，无所谓笑了笑:“没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小伤也是伤。”姜昊装作随意的挤进楚凉玉房门，看到沙发坐着的两人，一脸惊讶:“楚大哥也在？”却是直接忽略了汪熠桐的存在。 汪熠桐冷眼旁边他做作的演技，半点没有被忽略的尴尬，只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 感受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楚时钧握拳掩嘴笑了笑，揶揄地朝楚凉玉看了一眼，这才冲姜昊点点头，倒是没有因为他跟楚凉玉已经离婚就另类对待。 “在宴会上没看到凉玉，心里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对姜昊说完，楚时钧这才朝楚凉玉包扎的手挑眉:“你这手怎么回事？” “不小心蹭玻璃碴上了。”楚凉玉走过去挨着他哥坐下，见汪熠桐也盯着自己的手，顺口解释了句:“伤口不深，一两天就结痂了。”顿了顿，看向一边杵着的姜昊。 虽然楚凉玉什么也没说，但那意思姜昊还是看懂了，笑了笑，自己在另一边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然而随着姜昊的落座，本来还算热络的气氛忽然就有点冷场。倒不是有意排斥姜昊，而是他跟汪熠桐之间的气场莫名让人尴尬，一时想不起来说什么好。 还是楚时钧干咳两声打破了古怪的沉默气氛，转头问楚凉玉:“听说你已经从姜氏离职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休息一阵，回头再规划。”楚凉玉只要还是想借休息好好调整一下，但姜昊这么死缠烂打，好像也没什么机会，不过可能是人的堕根性吧，之前连轴转的忙碌，突然放松下来就感觉浑身犯懒，对工作的事提不起想法。 “有没有想过回家里帮忙？”楚时钧顿了顿:“最近爸有想发展娱乐经纪这块，你要回来，正好可以交给你负责，而且你跟老汪这层关系，合作交流起来也方便一些。” 楚凉玉还没回话，姜昊一听跟汪熠桐有关系，立即就沉了脸，但他很快就收敛了神色，转头去看楚凉玉的反应。 “暂时没有这想法。”楚凉玉摇了摇头:“累了这么久，懒得放个长假，我个闲人还没做够呢，公司的事就辛苦哥了。” “你呀！”楚时钧虽然无奈，却也没勉强。 不过楚凉玉虽然不想掺和，但给点意见还是可以的，跟汪熠桐楚时钧两人聊得倒是投机。至于姜昊，他游戏公司经营理念虽然不同，但也有和这块接触，见缝插针也能插上几句，就是他这时机让人无语，总是瞅着楚凉玉跟汪熠桐说话时他就强行插话打断。 几次下来，两人就杠上了，火花四溅唇枪舌战，跟斗鸡场炸毛对殴的公鸡似的，倒是教兄弟俩在一边看足了热闹。 跟楚凉玉一脸无奈不同，楚时钧看得是津津有味，就差算盘爪子应景。 “哥……”楚凉玉求助地看向楚时钧。 被楚凉玉求助的眼神看着，楚时钧摸了摸鼻子，这才出声打断了两人:“时间不早了，凉玉你既然受了伤就早点休息，注意手别碰到水，我们就先走了。” 楚凉玉点点头，赶紧其实把人送出门，只觉松了口气，实在是被针尖对麦芒的两人吵得脑仁疼。 然而送走了楚时钧和汪熠桐两人，姜昊却不走人，在楚凉玉准备关门回去之际，伸手抵住了房门。 “还有什么事？”楚凉玉关门的动作顿住。 姜昊跻身而进:“没什么，想在你这边待会儿。” “不是……”楚凉玉皱眉，对姜昊这种行径很是无语:“我要休息了。” “没事。”姜昊道:“我就是不放心你这手，你想休息那就去洗澡，等下我给你换药。” 之前就从医务室拿了药和纱布胶带，就是为了防止湿水更换的，见东西就搁在茶几上，姜昊直接就坐了过去。 见楚凉玉站在那不动，姜昊忙站起身来:“一只手洗澡不方便吗？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他话还没说完，楚凉玉转身就去拿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奸计得逞的某人，又坐了回去，翘着二郎腿等得别提多惬意。 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拿出来看是个陌生闪电，本来没在意，正要放茶几上时，却突然跳出一条短信提示来。 晃眼就看到陆羽两个字，提示就隐退了屏幕，姜昊愣了下，还是拿起手机解锁屏幕，将那条短信点了出来。 来信是一条陌生号码，说实话，自从智能手机普及，某信社交聊天软件越来越方便后，除了垃圾推送和诈骗广告，已经没人以这种短信的方式发消息了。 很明显，对方知道他的号码，明显是认识他的人，却不是他认识的。也可能是认识，但平日并没有交集的，不过提到陆羽，那就是认识他和陆羽，并且还知道以前那点事的人。 短信点开，信息框却只有一句话:小心陆羽。 这是一条提示短信，但小心陆羽，小心陆羽什么？ 姜昊想了想，直接按照那个号码回了个电话过去，然而对方却挂了没接。 就在他纳闷儿之际，又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姜昊切回短信，点进去还是一句话:陆羽脑子有病，最近越来越神叨，你提防点准没错。 姜昊直接短信回过去:你是谁？ 然而短信石沉大海，对方没有回复。 又过了一会儿，姜昊又给发了一条:陆羽身边的人？ 对方依旧没回，显然除了提醒他，还有顾虑，并没有深说的打算。 姜昊反复看着那两条短信，眉头紧皱。 说起神叨，之前海边遇到时，陆羽的状态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对劲。 姜昊当时见陆羽拿起玻璃碴还吓了一跳，看他神色以为他会伤楚凉玉，结果对方却只是将玻璃碴偷摸包起来揣兜里，如果不是看清那确实是块玻璃碴，还以为那是谁掉的金子呢。 谁会没事宝贝的藏一块玻璃碴？ 而且当时陆羽的神色…… 姜昊当时紧张楚凉玉的伤没多注意，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怪怪的。说不上来哪里怪，就是…… 忽然一阵心悸，姜昊一口气堵心口，梗了一下才喘过来，可就是这么一瞬间，也让他抬手按住心口苍白了脸。好在头疼病没犯，缓了一会儿那股因心悸造成的虚惊就过去了。 “怎么了？”楚凉玉洗完出来，正好看到姜昊脸色苍白的靠着沙发闭，忙过去摸了摸额头:“又疼了？” 姜昊顺势抬手盖住楚凉玉手背，握住他手拉下摁到心口的位置:“头不疼，是这里，心疼，凉玉，你给我揉揉，揉揉就不疼了。”见楚凉玉一脸无语，姜昊委屈道:“我说真的，刚一阵心悸，堵的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现在还虚惊肉跳呢。” 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楚凉玉正了脸色，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又心疼了？” “不是第一次了。”姜昊道:“之前游艇房间就有一次，但是没这么厉害。”过了一会儿，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慌的厉害，你说我这不会是痛症转移吧，会不会睡着睡着就突然心梗死掉？” “胡说什么呢？”楚凉玉没好气地瞪了胡说八道的姜昊一眼，但看他脸色又不禁顺着他思路想了起来，越想，眉头就越皱地紧。 姜昊这会儿已经完全缓过来了，本来是想趁机讨要福利好赖这不走，但看楚凉玉皱眉的样子又不忍心了。再看楚凉玉包扎的手果然被溅湿了一点，当即顾不上矫气，忙坐直了身体。 “不是让你别碰水嘛，还好我在这，不然看谁给你换药，要是由着这样，别说结痂，明天起来就能红肿化脓，三两天可好不了。”姜昊说着便倾身拿过装药的袋子，拆开楚凉玉手上的纱布给重新上药包扎起来，然而他手上动作着，心思却总忍不住飘到那两条短信上，忍不住瞟了茶几上的手机好几眼。 第42章 我真是个混账 姜昊低头包扎，楚凉玉看着姜昊，看着对方捧着他手边包扎边时不时吹两下，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就那么不设防的扎进了心里。这样的珍视态度，让楚凉玉禁不住鼻头发酸，然而有些话盘结于喉，始终无法说出口。 人心都是肉长的，姜昊的改变他都看在眼里，要说一点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可要迈出那一步，却已然没了当初年轻气盛，义无反顾的勇气。 楚凉玉嘴唇抖了抖:“姜昊……” “嗯？”以为是力道重弄痛了楚凉玉，姜昊忙给他吹了吹:“弄疼你了？” 楚凉玉另一只手拇指死死掐着自己食指指腹，半晌深吸口气，垂眼避开了与姜昊对视的视线:“没什么。”见姜昊面露疑惑，又补充道:“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随便包扎就行，我没那么娇气。” 姜昊哦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短:“初二那年暑假，有人下巴爆了颗痘，臭美的去买了粉刺针，非让我帮挑，皮都没扎破，就疼哭了。” 楚凉玉:“……” 姜昊不说这事，他都忘了！而且，什么哭了，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你那是污蔑，我什么时候哭了？”楚凉玉反驳道。 “嗯。”姜昊点头:“没哭，就是眼泪汪汪。” “我那是生理反应。”楚凉玉据理力争。 姜昊忍着笑，继续点头:“挤痘痘的时候啊的一声惨叫，生理眼泪就掉出来了，吓得我差点被粉刺针反扎了脸。” 楚凉玉静静地看了姜昊须臾，语气幽幽:“你就说你想说什么吧？” “你怕疼。”姜昊给纱布缠上胶布:“还娇气。” 楚凉玉:“……” “明知道你娇气怕疼，以前还那么对你。”姜昊再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我真是个混账。” 楚凉玉看着姜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轻笑一声:“确实混账。” “凉玉……” “时间不早了。”楚凉玉打断姜昊，把已经包扎好的手缩了回来，转身盯着茶几，不再看姜昊:“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姜昊坐着没有动，视线落在楚凉玉包扎好的手上，眼神却像是飘忽了好远:“以前的那些事，我总是不走心记不住，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起咱们小时候的事情，前天晚上做梦还梦到，咱俩一起爬树掏鸟窝，结果你挂树上撅个屁股下不来，我想抱你下来又抱不到，就拿竹竿戳你屁股，想把你捅下来然后接住你，结果你掉下来屁股砸我脸上，咱俩双双摔进泥坑，糊了我一脸鼻血，把你吓得嗷嗷直哭。” 这是他俩六七岁的事了，可被姜昊说起来，画面清晰浮现眼前，恍如昨天。 想到那时的情景，楚凉玉也忍不住好笑:“不是泥坑，是你非带着我铲坑后，怂恿往里一起尿的尿坑，你摔底下，滚了一后背尿骚。” 记得当时下过雨，园里泥土本来就湿，别说挖开尿了，就是那么滚一滚就能一身泥，两人怕回家挨揍，姜昊就怂恿着带楚凉玉离家出走，跑到小区绿化那片桂花树后躲着，等大人过去后，就偷偷溜回姜昊家，双双躲进衣柜里，商量着半夜去厨房偷饭菜度日，结果计划的太忘我，不小心弄出动静，被找了一圈回家的姜父发现，抓出去狠狠抽了一顿，楚凉玉倒是没挨抽，可也吓得够呛。 不过那是两家还住同一小区的时候，后来楚家搬了，两人就没那样天天凑堆皮过了。尽管两人同校同班，但楚凉玉在学校装，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当然不可能家里那样。 姜昊也想到了这个，怀念道:“那时候咱俩可亲了。”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远，如果不是三年前那场意外，两人可能都未必会再有什么交集。 这么想着，姜昊忽然笑了，竟觉得庆幸。 姜昊还犹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楚凉玉却已经回过了神:“现在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 对于楚凉玉而言，最痛苦的不是这三年，而是当初的亲密无间到渐行渐远。让他们疏远的，不是两家的居住距离，而是姜昊，是姜昊把他推开的。 “我准备休息了。”见姜昊坐在那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楚凉玉只好又提醒了一遍。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姜昊问。 “一早。”楚凉玉不知道他问这个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实话实说道。 姜昊这才点点头站起身来:“那我不打扰你休息，先过去了。” 然而楚凉玉送姜昊到门口，打开门，就却见卢志宇谢承翰两人拎着个袋子站在门外，抬着手似乎正要敲门。 “你们怎么也来了？”楚凉玉无语，这俩人来，姜昊还怎么过去，必然又要留下来。 姜昊确实又留了下来，跟着返回沙发坐着，只是这次是挨着楚凉玉坐。 “这不是宴会太无聊，除了排场没意思，知道那种场合你们肯定也吃不饱，所以特地让厨师弄了烧烤带过来。”卢志宇把袋子里的餐盒拿出来，又去酒架上取了两瓶红酒，摆杯子倒上，这才问:“我们之前谁来过了？” “我哥和老汪。”楚凉玉看着面前高脚杯里的红酒，好笑地勾了勾嘴角，挑眉看向两人:“红酒撸串？” “这不是没啤酒么。”卢志宇把餐盒全打开，露出里面的羊肉串牛肉串生蚝田螺扇贝，以及满满两大盒麻辣鲜香的小龙虾:“我跟你们说，这大厨手艺可好了，尤其这干锅小龙虾堪称一绝，餐厅点单都是限量，每天就五份，一般很难吃得到，今天你们有口福了。”说着一人面前摆了双筷子，端起酒杯:“来来来，咱们哥儿几个先走一个。” 姜昊下意识就要给楚凉玉挡酒，手才伸过去，就被卢志宇给按住了。 “凉玉喂不好，不能喝酒。”姜昊坚持道，并准备去给倒杯白开水。 “偶尔喝一点没关系，又不是生意场面非要喝个醉生梦死，主要是应个景，楚哥都没说什么，你就别扫兴了。”卢志宇把姜昊的手拨开，端着酒杯给楚凉玉碰:“说起来咱们兄弟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这么凑一块喝酒，来楚哥，这杯酒兄弟敬你。” “别说什么敬不敬的，大家随意走一个吧。”楚凉玉没有拒绝，笑了笑，端起酒杯给卢志宇谢承翰都碰了碰，然后转头看向姜昊:“喝吗？” 姜昊能拒绝别人，却拒绝不了楚凉玉，见状便端起面前的酒杯:“喝。”说着跟楚凉玉的酒杯碰了一下:“不过你少喝点。” “嗯。”楚凉玉应了声，小抿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了。 红酒配烧烤，虽说好像少了啤酒的味儿，但总体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小龙虾，楚凉玉最喜欢，可他剥壳不擅长，所以尝了两个就没动了，不过那些海鲜还是大大满足了他的口腹之欲。 姜昊见楚凉玉吃了两个小龙虾就不动，本来以为他是不喜欢，结果却见他视线总是黏在那上面，便猜到他可能是嫌剥壳麻烦，当即便夹到自己碗里，挨个剥好了，把虾肉放他碗里。 楚凉玉一愣，下意识扭头看向姜昊。姜昊却什么也没说，笑了笑，继续夹碗里给他剥。 楚凉玉低头看着碗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拿起筷子夹来吃了。 他俩之间的互动，对面两人全看在眼里，对视一眼，皆假装眼瞎。 倒是卢志宇给几人满了酒，一轮一轮的撺掇着碰杯喝酒。两瓶红酒喝光了犹不过瘾，居然又去拿了瓶白兰地开了继续喝，要不是姜昊拦着，他还得人来疯的去拿什么原浆。 可饶是姜昊阻拦，一顿烧烤吃下来，几人都几人都喝了个熏醉。 姜昊看着对面歪靠一起的两人，转头眯眼去看楚凉玉，却见对方脸上表情淡淡，依旧挺着背脊坐得笔直，除了脸特别红，眼神朦胧迷离，几乎看不出什么醉态。 不过可能是小龙虾太辣的缘故，楚凉玉嘴唇比脸还红，趁着鼻尖上晶莹的细汗，该死的诱人。 鬼使神差的，姜昊伸手捏着楚凉玉的下巴，把他脸转过来，拇指指腹蹭了蹭那殷红的嘴唇，心跳快的像是有一群人在击鼓传花。然而最让姜昊心悸的是，楚凉玉居然就那么微仰着头，乖顺的任由他摩挲，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样子，性感的要命。 眼看着两人越凑越近，几乎就要亲到一起，卢志宇酒醒了大半，目光闪了闪，招呼都没打，拉起已经迷糊的谢承翰就离开了，临走还体贴的给带上了房门。 听到门响，姜昊动作顿住，盯着楚凉玉的嘴唇好一会儿都没落下，就在楚凉玉不耐烦想要挣脱转开脸之际，他一把将人捞进怀里，狠狠地吻了下去。 喝醉的楚凉玉反应迟钝，被吻到透不过气才想起来挣扎:“唔……走开。” 姜昊没有退，吻着将楚凉玉压倒在了沙发上。可即便是喝醉成这样，他依旧小心避开楚凉玉的伤手，半点没有伤到他。 第43章 陆羽晕倒 早上醒来，想到昨晚的酒后……楚凉玉还有点发懵。 本来以为就当时的情况，干柴烈火，那么激烈，肯定会发生什么，结果衣服都被扒光了，就结了个吻，哦，还被嘬了一身暗紫。 反正两人就是，良辰美景，气氛正好，抱着扒了精光，从沙发激情四射地从沙发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滚到床上，然后什么也没干。甚至姜昊忍到极限都没撸一把，冲冷水澡给硬憋了回去，至于楚凉玉倒还好，醉得厉害，一方消停，歪头就睡了。 尽管什么也没发生，昨晚的画面还是盘旋在脑子里挥之不去。 楚凉玉闭了闭眼，准备起床，结果转身看到姜昊就给愣住了。还以为昨晚这人冲完冷水澡就离开了，没想到居然留下来了。 看着姜昊熟睡的脸，楚凉玉恍惚想起，距离两人上一次这么同床共枕的醒来，还是三年前那次酒后乌龙。不同的是，那一次他都没来得及感受和心爱人共枕后醒来的温馨，就被找来的双方长辈破门而入堵在了床上，而后就是姜昊寒似冷箭的眼神。 楚凉玉眸色闪了闪，翻身刚要从另一侧起来，就被突然圈住了腰，起到一半的身体就这么给压了回去。 “醒了？”姜昊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勾胳膊把楚凉玉往怀里带:“你别跑，也别紧张，我们昨晚没做，不会赖着你负责的，陪我再睡会儿。” 楚凉玉:“……” “舒服……”姜昊下巴蹭了蹭楚凉玉后颈窝，喟叹一声。 “什么？”楚凉玉一愣。 “这么抱着你睡觉，舒服。”姜昊声音听着还没完全清醒，圈在楚凉玉腰上的手却一点都不老实，一直在那揩油的捏来摸去:“宝贝儿，你皮肤真滑。” “别乱叫……” “我怎么就乱叫了？”姜昊闭着眼睛，低笑一声:“你昨晚被亲的狠了，想要得受不了，双腿缠我腰上就是这么喊的，什么宝贝快进来，宝贝儿快干我，你不能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是不是？” 楚凉玉:“……” “干嘛不说话？”姜昊故意凑到楚凉玉耳边往里吹气，带得他身体一阵颤栗:“想赖掉啊？” 楚凉玉恼羞成怒，一个后手肘怼姜昊左胸，趁他痛叫缩手猛揉，翻身坐起:“赶紧起来，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胡说八道的德行。” 打死楚凉玉也不相信，自己会干出那么傻逼的事来。但不管信不信吧，两人这光溜同床的状态，还是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没再搭理姜昊，楚凉玉径自拿起衣服就要往身上穿，然而刚动作，就被追着起来的姜昊自身后给搂腰抱了个满怀，穿衣动作就僵在了那。 “你干嘛……” “让我再抱会儿，再不抱过瘾，出了这个门儿可就没这……咳！”意识到这话不对，姜昊咳了一声，硬转话锋:“好像亲太狠了，你这满身痕迹，得好几天才能消吧？”尤嫌不够:“大腿根儿那片好像还青了……都怪你当时乱扭，差点亲到小凉玉，我一个惊讶，才下嘴狠了。” “你可闭嘴吧。”楚凉玉咬牙切齿:“让开，我要穿衣服了。” 姜昊没放，反而一个用力，搂着楚凉玉双双倒回床上。都没等楚凉玉反应，姜昊就翻身而压，然后低头狠狠吻住了楚凉玉的嘴。 “你……” “昨晚喝醉你都不记得，我来身体力行帮你回忆一遍。”姜昊低笑:“不过现在你再叫我宝贝儿进来，我可不会停了哦？” “滚吧你！”楚凉玉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姜昊却固执地压着人亲了个够，完了还欠揍地道:“你有感觉了？” “谁早上起来不是这……唔！”楚凉玉一把抓着姜昊探到腰下作乱的手:“你……” “我帮你。”姜昊一边亲吻着楚凉玉一边道:“我不乱来，你闭眼享受就行。” 楚凉玉被闹得浑身紧绷，理智还想反抗，身体却败下阵来，没坚持多久，就彻底沦陷在姜昊那五指姑娘的魔力下，缴械投降瘫成咸鱼。 看着楚凉玉胳膊搭眼一脸潮红地喘息着，姜昊笑了一声，没有继续再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手。回来见楚凉玉还在那瘫着，也不嘴贱刺激，拿过衣服，任劳任怨地帮忙穿起来。 帮穿衣服什么的，不比被撸的羞耻好多少，尤其还是内裤…… “我自己来。”楚凉玉一个鲤鱼打挺，抢过姜昊手上的内裤自己穿起来，嘴上也催促道:“你自己还光着呢，杵着干嘛？赶紧把衣服穿上！” 两人从楼上下来，楚父楚母已经等在大厅了，倒是没看见楚时钧。 “爸妈。”楚凉玉招呼了一声，才问:“哥没跟你们一起吗？” 楚父楚母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他身后。 楚凉玉愣了愣，转身就见楚时钧汪熠桐谢承翰一行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跟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承翰盯着黑眼圈一脸憔悴哈欠连连。 “你这是干嘛了？”楚凉玉上下打量谢承翰:“你这样子看着像纵欲过度。” “什么啊，还不是卢志宇那小子，喝醉了人来疯，不让人睡觉非拉着我打游戏，一直火拼到凌晨三点，困得歪地上睡了一觉，他倒好，一大早跑了个没影儿，个负心汉！”谢承翰咬牙切齿，几人却只觉无语。 楚父楚母摇摇头，没说什么，冲汪熠桐和蔼笑了笑，就转看向姜昊。 突然接收到二老视线，姜昊头皮一紧:“爸妈。” 楚凉玉:“……” 楚凉玉一个侧目过去，姜昊非但不虚，反而一脸理所当然。 “叔叔阿姨。”汪熠桐也跟楚父楚母打了招呼，目光转向楚凉玉，正准备找他说话，视线落在领口却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汪熠桐抿紧嘴唇，一直走到海边，趁着上游艇前，才拉了楚凉玉胳膊一把。 “嗯？”楚凉玉被拽得退了一步，见汪熠桐一脸憋着心事的样子，小声问道:“怎么了？” 汪熠桐没说话，只抬手帮楚凉玉提了下衣领，又指了指自己锁骨的位置。 楚凉玉反应过来他指的意思，脸上一红，忙动作把衣领最后一颗扣子给扣上了。 看着他仓促羞赫的样子，汪熠桐眸色一黯，忍了又忍，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你跟姜昊，你们昨晚……” 楚凉玉闻言一怔，但这话没法接，可要什么也不说也不好。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找了个借口，楚凉玉拿出手机装作接电话的样子，先一步上了游艇。 姜昊本来走在前面，见楚凉玉过来就慢下脚步和他走在一起，甚至知道汪熠桐就跟在身后，故意使坏地伸手虚揽着楚凉玉的腰，宣示主权。 “姓汪的拉着你说什么了？”姜昊虽然行为上虚张声势反击地挺好，心里却对两人刚才故意落后说小话耿耿于怀，总觉得那人跟苍蝇一样，无论怎么严防死守，总是无孔不入的到他家楚凉玉面前找存在感。 “公事。”话说这么说，楚凉玉却不自在的又理了理衣领。 姜昊却疑惑了:“公事，你不是闲着吗？哪来的公事谈？” 楚凉玉正要说话，抬眼就见陆羽脸色惨白地从里面匆匆走出来，却像是没看见他俩似的，恍惚着直接撞了上来。 几乎是本能的，楚凉玉侧身避开，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陆羽撞进姜昊怀里，晕了过去。 楚凉玉:“……” 姜昊:“……” 出于条件反射，陆羽撞怀晕倒的那一刻，姜昊伸手把人给捞住了，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楚凉玉。 “我……” 姜昊想解释，但他刚说一个字，楚凉玉就看着他怀里的陆羽打断道:“脸色这么难看，怕是病了，你先把他抱进去。” 姜昊其实担心真抱了，楚凉玉又会不理他，两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他可不想一朝被打回原点。可陆羽的情况确实看着不太好，人又是撞自己怀里晕的，这种情况，肯定没法不管。 心里纠结了两秒，姜昊刚准备咬牙抱陆羽进去，就被闻声出来的卢志宇给按住了胳膊。 “把他给我吧，我带他进去，江医生在，让他给看看怎么回事。”卢志宇是主人家，宾客出了事自然由他来主持大局无可厚非，姜昊也没拒绝，顺势就把陆羽给了他。 然而卢志宇太菜了，抱了两下都没把陆羽抱起来，无奈之下，大伙儿帮着搭把手，才一起把陆羽给扶了进去。 本来看陆羽脸色，以为他是晕车造成的昏厥，然而扶到房间让江医生看过后，却不是那么回事。 “低血糖引发的昏厥，没什么事不用担心。”江医生随手从兜里摸出块巧克力，想想陆羽现在昏迷不能吃，又收了回去，转头对卢志宇道:“去弄杯糖水来给他喂下，一会儿自己就醒了。”等卢志宇去了又摇了摇头，感叹道:“做明星也不容易，长时间超额工作会过度疲劳精力透支，为了保持身材这不能吃那不能吃，饮食不均衡又营养不良，哎……” 第44章 走着瞧 听着江医生的感叹，楚凉玉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陆羽，总觉得那死人差不多的青白脸色瘆得慌。不过这跟他无关，确定人没什么大事，就转身离开了，他前脚出房间，姜昊后脚就跟了出来。 没想到姜昊这么就出来了，楚凉玉还挺意外的，不由看了他一眼。 “想吃什么，我去点。”两人并排走去就餐区，姜昊指了张桌子示意楚凉玉坐下道。 “昨晚吃的那些有些上火，拿些清淡一点的吧。”楚凉玉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尽量语气平淡。 虽然楚凉玉不想承认，但转身出来的瞬间，他心里还是不太好受，而现在，看着姜昊转身而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甜。 楚凉玉正看着姜昊的背影出神，汪熠桐就端着餐盘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了:“怎么不去拿早餐？” “姜昊去拿了。”楚凉玉说话的时候嘴角噙着笑，看得汪熠桐眸色一黯。 “我多拿了一份菊花薏米红豆粥，清热解暑，给你一份吧。”假装没听见楚凉玉说的，汪熠桐笑容不变的将刻意多拿的那份早餐推了过去:“还有甜香玉米烙……” “在别人家做客，吃多少拿多少，是最基本的教养，眼大多拿还让别人帮忙你吃，更是无礼。”汪熠桐话没说完，就被回来的姜昊冷声打断，看都没看汪熠桐一眼，就将带回来的早餐一一摆在楚凉玉面前，再开口，温柔多了:“你不是说昨晚吃过烧烤上火吗？知道你不爱吃甜食，我给拿的银耳莲子羹，三文鱼寿司，虾饺，你先吃，不够我再去拿。”说罢，便在楚凉玉身边坐了下来，而他的那一份，跟楚凉玉的一样。 楚凉玉:“……” 楚凉玉不禁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不爱吃甜食，然后明智保持了沉默，不过看着面前的两份早餐，却很是头疼。好在卢志宇跟谢承翰这时候走了进来，他忙朝两人招手。 “我们这拿的挺多，一起吃吗？”等人走过来，楚凉玉问。 “好啊！”谢承翰一听二话不说拉开椅子就挨着楚凉玉另一侧坐下来，看了看，正伸手要拿银耳莲子羹，另一碗菊花薏米红豆粥就被姜昊推到了面前。 “吃这个。”姜昊趁着谢承翰发愣，又把那份玉米烙也推到他面前。 “啊？”虽然被这一出搞的有点懵，但谢承翰并不挑食，很顺从的就接了下来:“哦，好。” 谢承翰毫无负担的吃了起来，完全没看见对面汪熠桐黑如锅底的脸。 卢志宇笑眯眯的看了看没心没肺的谢承翰，知道没他那一份，转身去领了一份过来，却是故意在汪熠桐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样各位？这早餐还合胃口吗？”除了谢承翰，谁都没动，卢志宇这么问，纯粹就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错。”姜昊率先动了起来。 姜昊开动，对面的汪熠桐也开动，却只是勾了勾嘴角，不置一语，显然，心里正压着火气。 被夹在中间的楚凉玉着实有点尴尬，不过另一份被谢承翰吃了，倒是免了为难，见大家都在吃，他也就跟着吃了两口。 “这厨艺不错，挺好吃的。”为了应和卢志宇，楚凉玉点评道。 汪熠桐动作一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姜昊抢了话:“你要喜欢，我去跟这厨师学，回头在家里做给你吃。” “你？”楚凉玉表示怀疑。 姜昊认真点头:“不就是做饭嘛，能有多难？” 楚凉玉笑着低下头，没好当众拆他台。 “不信？”姜昊挑眉。 “等你学会了再说吧。”楚凉玉好笑道。 姜昊啧的一声:“那你等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随意，却让听的三个人面色各异，卢志宇明显是想到了什么，撩了姜昊一眼，一脸坏笑，谢承翰一脸诧异，汪熠桐面无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汪熠桐语气压抑的问:“凉玉，你们现在是怎么回事？” “凉玉已经搬回家住了，你说是怎么回事？”姜昊冷笑反问。 汪熠桐却没有搭理姜昊，目光沉沉的看着楚凉玉。 然而没等楚凉玉说话，卢志宇就在一旁大惊小怪地惊呼出声:“这么说，你们俩已经和好了？” 谢承翰也挺惊讶的:“度假村的时候就看出来你俩分不开，迟早得和好，没想到居然这么快。”他看了眼姜昊，想说什么，但犹豫了下，又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担忧地瞥了一眼汪熠桐:“老汪……” 汪熠桐啪地拍了筷子，端着餐盘起身:“我吃饱了，你们慢用。”然后就离开了。 要是这时候楚凉玉还发现不出汪熠桐的不对劲，那他就不是迟钝而是傻了。但他目光闪了闪，却低下头并没有做挽留或者追上去说什么。 跟姜昊不一样，楚凉玉从来都只拿汪熠桐当哥们儿，虽然发现对方的心意有点震惊，但既然没有那个意思，那就不能给人不必要的念想，这样对谁都不好。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继续装作不知道，然后尽量减少超出朋友范围的相处，得不到回应，那汪熠桐自然就会淡了心思。 尽管汪熠桐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然而他的离开，仍旧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一时间，大家都闷头吃着，谁也没说话。 还是过了许久，见楚凉玉放下碗筷，姜昊才出声打破沉默:“还要么？” 楚凉玉摇头:“我吃饱了。” 姜昊小心翼翼觑着楚凉玉的脸色，见他面色如常，才偷偷松了口气，站起身道:“那走吧，昨晚你没睡好，去房间再睡会儿。” 他这话本来很正常，但是架不住人脑补，一下就变得不正常了。像昨晚没睡好什么的，那必然是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没睡好啊！ 所以谢承翰跟卢志宇对视一眼，两人齐声附和:“对对对，凉玉，你就听姜昊的，去房间再睡会儿吧，反正得大半天才到呢！” 楚凉玉一看两人表情，就知道他们是想歪了，不过也懒得解释，点点头便跟着姜昊离开了。 本来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却一觉睡到游艇靠岸。 按理，这么睡，醒来该很精神才对，但楚凉玉却感觉比没睡还困。上飞机连话都不想说，就继续蒙上眼罩睡了。 这一睡睡得天昏地暗，直到下飞机被叫醒他都哈欠连连。 “怎么这么困？”看他走路都发飘，姜昊皱眉问。 “可能睡多了吧。”楚凉玉捏了捏眉心醒神:“感觉越睡越困，我去趟洗手间。” 姜昊想跟着一起，但手上还拿着两人的行礼，便道:“那我在这等你。” 楚凉玉到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人才清醒一点，扯了纸巾擦脸，正要出去，却发现陆羽站在后面。那苍白的脸色吓了楚凉玉一跳，乍然看见，又不声不响的，还以为撞鬼呢。 不过他并没有搭理，甚至连眼神都没给个，就转身朝门外走。 “楚凉玉。”陆羽却叫住了楚凉玉:“你别得意，总有一天，我会把姜昊再抢回来的，而你楚凉玉，什么也不是。” “嗯。”楚凉玉点头:“你加油。”然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没有看到陆羽瞬间狰狞扭曲的脸。 陆羽恶狠狠地咬牙切齿:“敢看不起我，那咱们就走着瞧！”揣在兜里的手攥紧布偶娃娃，嘴角挑起残忍狠戾的弧度:“如果这次还是不能让姜昊忘了你，那就换你献祭，我不仅要你再也想不起姜昊，还要彻彻底底忘记你楚凉玉是谁，你将什么也不是，变成彻头彻尾的智障疯子，看那时候，姜昊他还要不要你！” 陆羽这模样，就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他该庆幸洗手间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就他的明星效应，分分钟上热搜。 陆羽怎么发神经，楚凉玉并不知道，找到姜昊，两人就告别楚父楚母还有楚时钧，一道坐车离开了。 看着两人的车子开远，倒是让楚时钧陷入了疑惑，这两人什么情况？是分还是没分呢？ 至于楚父楚母倒是挺喜闻乐见的，毕竟两家公司利益牵扯太多，真断了挺麻烦的。抛开利益纠葛不提，看到两人能破镜重圆，二老也真心替楚凉玉高兴。 倒是楚时钧不知道想到什么，眉心微蹙，把父母送上车后，自己便直接去了公司。 而另一边，楚凉玉上车没一会儿就又睡了过去。 “怎么突然这么嗜睡？”姜昊不禁有点担心起来，伸手试了试楚凉玉额头的温度，见没发烧才放下心来，以为他可能真是晚上没睡好，到家就没有刻意把人叫醒，而是给抱了回去。 那一米八几的个头，按理抱起来应该挺吃力的，但姜昊却脸不红气不喘，直接就给抱上了楼。 未免楚凉玉醒来饿，姜昊没有在房间里磨蹭，给调好空调温度，盖好被子就下了楼。本来想自己做顿饭的，结果百度食谱看了半天也没能下手，最后还是打电话叫了家里阿姨过来给做了一顿，心里却愈发坚定了学厨的打算。 饭做好，阿姨就离开了。 姜昊不放心，又上楼去看了一眼，却发现楚凉玉一张脸通红，忙找了温度计测体温，三十八度五，竟是发烧了。 第45章 曝光 楚凉玉醒来时眉心有点痒，下意识抬手去挠，却被按住了手，转头看到就看到姜昊半蹲在床边，不知道在那守了多久，不禁一愣。 “别乱动，打着针呢，等下跳针又得再扎一次。”姜昊估计是蹲久了血脉不通，起来的时候腿麻地踉跄跪了一下，这才起来坐到床沿上:“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头疼？” 听他这么说，楚凉玉顺着自己手背看上去，这才发现自己打着点滴，那架子上倒挂着的药瓶里，液体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愣愣的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姜昊都说了什么，随即摇了摇头。 “没不舒服也不头疼，就是眉心有点痒，想挠挠。”楚凉玉说着，抬起另一只手，屈指给轻轻挠了挠，然后才想起来问:“我这是怎么了？” “你发烧了。”说起这个，姜昊脸色颇有些不自然:“应该是昨晚，嗯，没穿衣服睡觉，又，空调开太低，给凉的。” 楚凉玉:“……” “饿吗？”尴尬也就一瞬间，想到楚凉玉早上吃过后这一整天都还没吃过东西，那点尴尬也就被心疼吹淡了:“阿姨做了饭菜，一直在厨房温着，你先吃点？” 楚凉玉却问:“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实际上担心楚凉玉，姜昊一直在这守着，根本没顾上吃:“我去给拿上来，咱们就在房里吃。” 楚凉玉看了看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忙阻止姜昊:“我看这点滴没多少了，等完了下去吃吧，倒是你，不用等我，先去吃，我这一会儿完了就下去。” 见他这么说，姜昊没坚持，重新坐了下来:“没事，我在这等你。”伸手摸了摸楚凉玉额头:“总算是不烧了，不过医生说可能会反复，大概反复过两三次退烧就没事了。” “嗯。”楚凉玉道:“医生有开退烧药吧，要是发烧吃一下就行，大人发个烧没什么要紧。” “怎么不要紧？”姜昊没好气:“大人也有烧成傻子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养个傻乎乎的大龄巨婴。” 楚凉玉被逗乐了，笑骂道:“去你的，闭嘴吧你。” 姜昊没有闭嘴，绕了一圈终于说到重点:“今晚咱俩睡一屋吧，不然你要真半夜发烧都没人知道。” “不用。”楚凉玉想也不想就拒绝:“不是有退烧药嘛，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又不是什么大病，用不着这么麻烦。” “还照顾自己呢，也不知道是谁烧到昏睡吭都不吭一声的，要不是我不放心上来看看，没准儿还真就得养个傻媳妇儿。”姜昊故意吐槽。 “谁是你媳妇儿？”楚凉玉一个眼刀瞪过去。 姜昊立马改口:“不是媳妇老公也行。” 楚凉玉:“……” 不太想搭理这个臭不要脸的混蛋。 姜昊见好就收，不过还是坚持道:“今晚咱俩一屋睡，不然我在隔壁也担心，来来回回的跑还麻烦，我在旁边守着，你要是发烧也好有个照应。”见楚凉玉还是不肯松口，斜眼一撩道:“就算咱俩现在不是合法夫夫，那两个男人睡一块儿又不会怀孕，你有什么好别扭的？难道还要学女人三贞九烈啊？你放心，真就盖被纯睡觉，只要你不对我做什么，我保证什么也不做。” 楚凉玉:“……” 见死皮赖脸不行，姜昊晓之以理:“我不过是头疼你都不放心，你现在生病，我又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楚凉玉这才点了头。 那一瞬间，姜昊努力憋着，才忍住了不断想上扬的嘴角。 等液体输完，姜昊给楚凉玉拔了针，亲手给用消毒棉签压着针眼，待不出血了，两人才一起下楼吃饭。 姜昊让楚凉玉先去餐桌那边坐着，自己去厨房把保温的饭菜端了出去，又拿了碗筷盛了饭，这才在楚凉玉身边坐下。 “你刚退烧，不宜吃腥辣的东西，这鱼就别吃了。”姜昊说着，把清炒苦瓜放楚凉玉面前，又给他盛了碗豆腐汤:“这两道清淡点，吃这个吧。” “嗯。”楚凉玉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再者他刚退烧，嘴巴里没味儿，其实吃啥都一样。 姜昊看他胃口不佳的样子，停下筷子:“明天我让阿姨过来，做几道适合感冒的人吃的菜，今天这两道确实不怎么样，你就……” “挺好的。”见姜昊还看着自己，楚凉玉道:“是我自己的问题，跟菜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姜昊点了点头，但还是将这事记在了心里。两人用过饭后，将楚凉玉赶上楼，把碗盘收进厨房后，姜昊就给老宅那边去了电话。 楚凉玉睡了一天正精神，回房泡了个澡，就靠在床头看书。然而却明显心不在焉，一页盯了老半天，也不见翻一下的，只要想到要跟姜昊同睡，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姜昊一上来，就看到楚凉玉拿着书发呆，想到什么，他挑了挑眉，没有出声打扰，径自去了浴室洗澡，等洗完出来，楚凉玉还盯着那页，连姿势都没换一个。 “在看什么？”姜昊擦干头发，扔开毛巾坐过去，探头过去看了楚凉玉手上的书一眼，忍着笑故意道。 楚凉玉这才回神，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后翻了一页:“就普通的财经杂志，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看这么入神？该不会有我的照片被迷住了吧？”姜昊也就是随口撩骚，不想一瞥，那页还真有自己一个方块小版面，他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采访拍的了，不禁一愣。 楚凉玉倒是落落大方，故意把杂志往他那边斜过去一点，笑着打趣:“挺帅。” 姜昊:“……”呆了一呆才接话:“其实我不上相，本人比照片更帅。” 楚凉玉给笑得不行。 气氛正好，姜昊正心猿意马想讨点小福利，就被楚凉玉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打断，他愣了一下，这才没好气的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只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就转手递给楚凉玉。 “谢承翰的电话。” 楚凉玉冲姜昊点点头，没有避着他，顺手就接了起来，一个喂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谢承翰惊乍的声音刺得耳膜一疼，赶紧把手拿远开了免提。 “卧槽卧槽！凉玉你赶紧看热搜，嘛，养小鬼儿啊，早就听说某某明星养这个，还以为是胡编乱造，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这么干，靠！我就说陆羽怎么红的这么快，他们团他又不是最顶尖的，唱歌唱歌不行，跳舞跳舞不行，结果哪哪都压人一头，原来是背地里搞歪门邪道了，要不是今天他出演的那个几番的戏因为加戏和阴阳剧本的事撕逼闹出来，都没人知道！”谢承翰一口气说完总结道:“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不过可以上网看看，不说了，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挂了啊！” 直到通话挂断，楚凉玉都没插上话。不过谢承翰说的那些，确实挺骇人听闻的，不禁转头去看姜昊，却见他也一样震惊。 两人面面相觑，虽然都觉得这波黑太过无稽之谈，但出于好奇，还是打开软件上网看了起来。刚登上账号，几条热门推送就弹了出来，全是关于陆羽疑似养小鬼儿的，顺着点进去看，配图就一张陆羽黑粉P的丑照，文字倒是编辑的有鼻子有眼。 不过这些营销号通病，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再有鼻子有眼的东西也都表达的模棱两可，不管前面多言之凿凿，后面都必加一句你怎么看。 都说开头一张图，过程全靠编，这是连图都没有，全是凭空捏造。 楚凉玉虽然讨厌陆羽，但看到这种也一样反感，本来以为又是子虚乌有的惯常造谣手段，正准备退出来，却无意间刷到博主新发的一条，还一连带了两个话题。 #陆羽养小鬼儿##民间降头术#陆羽家里的照片流出，有眼尖的网友发现，柜台上确实放着一个小人布偶，这算是锤了吧？ 这次不再是随便一张丑化图凭空编了，配图九宫格，都是一间装修还行的阴暗屋子，关键位置都用红色给圈出来了，确实是一个小人状的布偶。但其实布偶旁边，还摆着一排形态各异的卡通公仔，这么看来，其实算不得什么锤。 可很快就有人在评论区扔了一张放大和调高亮度的布偶清晰图，布偶上的血迹，还有生辰八字吸引了楚凉玉的注意力。尽管字迹太小，哪怕调高亮度依旧糊的看不清楚，但大致轮廓还是隐隐约约能看出来一点点，确实是生辰八字一样的排版，但引起楚凉玉注意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中间那几个竖版的大字。 楚凉玉，正是他的名字！ 评论里也有眼尖的网友发现了，还在问楚凉玉是谁，说看着有点眼熟。有的却已经直接开骂，骂什么的都有，但楚凉玉已经完全没兴趣看了，退出软件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 “这……”姜昊这时候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到刚才看到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不管这东西有害无害，陆羽这神经病一样的行为都让他非常愤怒，如果不是顾忌着楚凉玉还病着，他肯定得去找陆羽问清楚，不过眼下还是安抚楚凉玉要紧，他深吸口气压下火气，伸手拿过手机扔回床头柜，揽着人肩膀宽慰道:“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也就糊弄愚昧蠢货，别怕别怕，没事的啊？” “我没怕。”楚凉玉摇头:“就是被膈应到了。” 第46章 粉嫩少年 楚凉玉似乎真没受什么影响，挨着姜昊又看了一会儿书就躺下了，睡得还挺安稳，倒是姜昊满脑子都是那个布偶，想得睡不着。刚才惊鸿一瞥，他其实就认出来了，那布偶他老早就在陆羽那见过一个差不多的，不过不记得当年那布偶上有没有写字。 但不管当年那布偶有没有字，两者碰在一起，都让他非常在意，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还是要找陆羽问清楚才行。 不过姜昊也知道，这种事直接问，就算有什么，陆羽也不可能承受，所以不光要找本人问，还得另外让人去查。 打定主意，姜昊伸手试了试楚凉玉额头的温度，确定没有发烧便关掉床头灯，挨着楚凉玉躺了下来。明明人就躺在旁边，姜昊还是伸手把人搂到怀里，这才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半夜楚凉玉果然又烧了起来。 姜昊是被身边人高热惊醒的，开灯坐起来，看着楚凉玉烧得通红的脸，心疼不已，不过因为早有准备，倒不至于惊慌。 撕了退烧贴给楚凉玉贴上，姜昊正要下床去倒水拿药，就被翻身的楚凉玉抱住了胳膊。 “我去拿药，吃药就不难受了。”姜昊安抚地摸了摸他烧得滚烫的脸。 也不知道楚凉玉听没听见，不过姜昊说话，他虽然没有松手，但紧皱的眉头倒是舒展开了。 姜昊看了他一会儿，没有把人叫醒，小心抽出胳膊下了床。等拿了药，这才单膝跪上床沿。 “凉玉，醒醒，起来把药吃了。”姜昊见楚凉玉醒来，就转身在床头坐下，单手将起来的楚凉玉半抱在怀里，喂他吃药，然后又端来水喂他喝下:“你现在发烧，多喝点水。” 就着姜昊的手吃过药，楚凉玉彻底清醒了，尽管发着烧，精神状态倒还好。 “继续睡吧，等下发出汗来，就没事了。”姜昊接过水杯放回床头柜上，正要扶楚凉玉躺下，却被楚凉玉摇头拒绝，忙问:“怎么了？” “你先睡吧，我有点睡不着了，坐一会儿。”其实是心里烧得难受，躺下憋闷，楚凉玉说着就要从姜昊怀里退开，不想刚一动，就被按住了，不禁一愣:“你不困吗？” “嗯。”姜昊挪了挪身体，尽量让楚凉玉靠的舒服一些:“我陪你，不想躺着就这么靠着吧。” 楚凉玉笑了笑，靠着姜昊闭上眼睛，半晌才喃喃道:“谢谢。” 姜昊目光柔和，就像小时候那样，手掌盖着楚凉玉头顶揉了揉。 这动作做完，两人皆是一怔。 “对不起。”姜昊亲了亲楚凉玉发顶。 楚凉玉听着姜昊鼓动的心跳，什么也没说，只是往他怀里偎偎。 他这举动令姜昊蓦然一震，惊喜得呼吸都跟着一滞:“凉玉，你……” “闭嘴，睡觉。”楚凉玉犹豫着，手摸索着在姜昊腰间拧了一把:“就这么睡。” “好。”姜昊激动得除了傻笑，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再多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楚凉玉这感冒，烧了退退了烧，反复三次才彻底退了。这期间，姜昊把人照顾得很好，连公司的事都给撇下，一心一意在家里陪楚凉玉。 两人虽然谁也没说破，但关系却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了。楚凉玉几乎是默认了姜昊的靠近，可见正开始重新敞开心扉，慢慢接纳这个人。 楚凉玉的转变，姜昊看在眼里，他知道这离着两人在一起还有段距离，但对方愿意迈出这一步，就足够了，他相信，只要他做得够好，总有一天，能把人追回来。 “你现在没事，在家里呆着也无聊，要不要跟我去公司？”姜昊在家耽搁了两天，今天怎么也要去一趟，反正楚凉玉也没工作，就想把人捎上。 “我？”楚凉玉闻言一愣。 “嗯。”姜昊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道:“你还没去我公司看过，怎么样，有兴趣去参观一下吗？” 本来是没想法的，但听他这么说，楚凉玉倒生出一点兴趣来:“也行。” 姜昊见楚凉玉答应，嘴角便翘了起来，没等他动手，就主动从衣柜里给他挑了一身衣服，让他换上。 跟姜昊身上的正装不一样，楚凉玉这一身偏休闲，粉色帽衫配浅色破洞牛仔裤，白色红边板鞋，粉嫩粉嫩，衬得整个人小了好几岁。 姜昊看着非常满意，甚至惊艳地眼睛发亮，楚凉玉却浑身不自在，不说他已经习惯了穿正装，就算不是，也接手不了这颜色。 “我五岁后就没穿过这种颜色的衣服了。”楚凉玉扯扯这又扯扯那。 “好看，很可爱。”姜昊不吝夸赞:“你就该这么穿，穿那么板正，老气横秋的真是白瞎了这副好模样！” 楚凉玉凉飕飕地撩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要脱掉。 “哎别脱别脱！”姜昊忙上前抱住楚凉玉，阻止他的动作，磨道:“就这么穿吧，真的，很好看。”见楚凉玉还是不肯，假装看了眼时间，拉着人就冲出门:“啊，居然这么晚了？今天早上有会要开，再晚怕是要迟到了，快快快！” 就这样，楚凉玉一身粉嫩的被姜昊谁塞车里拉到了公司，所过之地，无不引人注目，大家都在猜，那个粉嫩漂亮的少年是谁，难道是老板的新欢？ “你们看到那少年没有？被老板拉进办公室去了。”说这话的女员工冲一众同事挤眉弄眼:“之前还一副浪子回头，誓死要追回前任的样子，结果这次几天？啧啧，我就说老板是三分钟热度了吧？” “这么说，陆羽这是……过去啦？”另一个女同事问道。 “你这不废话嘛！”一个男同事呛道:“从老板扬言要追回前任起，那陆羽就已经是过去式了好吧？” “这前任还没追到，就又有新欢了，啧啧啧……”女同事啧啧撇嘴:“老板这喜新厌旧也太快了！” “老板爱谁都深情，就是从来不长情。”不知道谁总结了这么一句，得到一致认同，大家纷纷附和。 姜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底下员工给打上了渣男标签，殷切地拉着楚凉玉进了办公室，殷切地让人在沙发坐下。 “想喝什么？”姜昊问道。 楚凉玉随手从沙发旁边的架子上抽了一本书:“来杯白开水吧。” “也是。”姜昊赞同道:“你病刚好，确实喝白开水比较好。” 没有叫助理，姜昊拿着自己的杯子，亲自给楚凉玉倒了杯温白开。不过考虑到他早餐吃的少，怕他等下饿，还顺手给拿了份抹茶蛋糕。 “这蛋糕不错，你尝尝。”把蛋糕放到楚凉玉面前，姜昊道。 “嗯。”楚凉玉一边看书，一边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姜昊见他绷着个脸，笑了:“生气呢？不就穿个粉色嘛……”话说一半，被楚凉玉突然抬起的冷眼一吓，姜昊立马话锋一转:“好好好，我不说了，你看书，我去忙了啊？” 楚凉玉收回视线，没搭理他。不过没有外人在，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倒还好，并不是真的那么难以忍受。 姜昊看着他，却忽然柔了目光:“凉玉……” “嗯？”楚凉玉抬头就被姜昊亲了一下。 “上班吻。”姜昊笑着眨眨眼睛，这才去忙了。 不过姜昊这忙起来事情挺多，并不比楚凉玉在姜家公司的时候好多少。一会儿开会，一会儿研发部总监找，一会儿运营方案需要他签字，一会儿某某游戏NPC代码出了问题，需要他亲自去看程序数据。 姜昊忙得无暇他顾，楚凉玉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倒是乐得自在。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姜昊的公司，本来以前看姜昊那行事做派，还以为这游戏公司很清闲，所以他才整天无所事事，今天见了才知道，自己想岔了。 是公司都不可能有清闲的，姜昊那样，不过是自己公司随心所欲罢了。不过令他欣赏的是，姜昊玩归玩，公司倒是经营的不错，哪怕他这个老板旷工堪比家常便饭，一切依旧井然有序。 这么想着，楚凉玉笑了笑，放下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从十七楼俯瞰而下，果见车水马龙渺小如蚁。他正看得入神，就被姜昊自身后抱住了。 “在看什么？”姜昊下巴蹭着楚凉玉的肩膀问道。 “随便看看。”楚凉玉挣开他的搂抱转过身:“忙完了？” “差不多了。”姜昊拉着楚凉玉回沙发坐下，看了眼茶几上一口没动的蛋糕:“不爱吃这个？” 楚凉玉摇头:“现在还不想吃。” “是不是无聊了？”姜昊道:“要不要到处看看？” 楚凉玉倒是想，可低头看到这一身粉，就不想了。 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姜昊忍着笑，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助理敲门，说陆羽来了。 闻言，姜昊脸上的笑容淡了。布偶的事，他一直想找人问，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没去，陆羽就自己送上了门。 他没有马上让人进来，而是去看楚凉玉，看到楚凉玉瞬间淡下的脸色，心头就是一紧。 刚想说楚凉玉介意那就不见好了，不想话没出口就被楚凉玉抢了先:“让他进来吧，正好有些事要问问他。” “好。”姜昊这才让人进来。 第47章 没有退路 开门看到楚凉玉，陆羽表情一僵，咬着下唇站在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要是换了之前，姜昊就该护犊子地过去把他带进门解围了。可这一次姜昊没动，就那么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这巨大的落差，让陆羽无所适从，连带着脸色都苍白了几分：“姜昊……” “把门关上吧，毕竟你是公众人物，要是被人拍了发到网上，又说不清了。”姜昊看了楚凉玉一眼，拉着人去沙发坐下，这才转头给陆羽眼神：“怎么？陆大明星这么大排场，还需要我亲自到门口迎接才肯进来？” 陆羽像是突然不认识姜昊似的，惊愕地瞪大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姜总还真是……”陆羽敛眸苦笑：“有情的时候温柔小意，无情的时候弃如敝屣，也算是风水轮流转吧，到今天我才总算能够感同身受，明白当初楚总是个什么心情。” 反手关上门，陆羽走到两人对面坐了下来，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姜昊，随后拿出两个布偶放到茶几上。 楚凉玉两人顺着看过去，看到布偶皆是脸色一变。 姜昊伸手拿起那个没字的，仔细看了看，布偶陈旧，洗得泛白，霍然就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而另一个上，用朱砂写着楚凉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跟网上图片里的一般无二，连款式颜色都一模一样。 “你拿这个来，是什么意思？”姜昊可不认为陆羽是看事情败露特地来坦白从宽的，会拿着这东西找上门，必然是有其用意。 果然…… 姜昊话音刚落，陆羽眼眶就红了，低垂着眉眼，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布偶是小时候奶奶亲手给缝制的，我一直带在身边，奶奶在的时候只是个在意的玩偶，倒还没什么感觉，可奶奶去世后，就是我唯一的念想，这么多年缝缝补补，里面的棉花都填充果过好几回了，都没舍得扔。”陆羽眨了眨眼，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我不知道我一个新人到底挡了谁的路，居然想出这种恶毒法子要置我于死地，这布偶不管样式还是布料颜色，都跟我这个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布料太新又写了字，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我的。” “你的意思，网上传的那些，是有人故意诬陷你的？”姜昊看着两个布偶，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陆羽的话，因为陆羽的这番话，乍听好像没什么，但漏洞太多经不起琢磨。 陆羽一看姜昊表情，就知道他并没有信自己，垂着的眼眸闪了闪：“这个布偶你见过的，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就应该能想起来，我这个是没字的。” “你说是有人故意栽赃诬陷……”楚凉玉伸手拿起那个写着自己生辰八字和名字的布偶，抬眼看向陆羽：“能想到这种损招的人，首先得知道你有这个东西，而你这次事件，又是因为剧组撕逼才牵扯出来的……你这布偶，带去剧组过？”不等陆羽说话，又接着道：“不过能把这个混进你住的地方，还拍下照片，那肯定是你身边亲近的人，才会即了解你又有机会，能亲近到随意进出你住的地方且让你毫无防备，那应该不是剧组交好的演员，但要是经纪人或者助理就不一样了，可如果是他们，干嘛要这么做？”至于怎么知道楚凉玉的个人信息并不难，之前就因为陆羽跟姜昊闹到网上过，只要有心，想查到并不难。 干嘛要这么做…… 要嘛是陆羽不会做人把人得罪了，要嘛就是说谎，但又如他所说，有字那个确实看着挺新。 楚凉玉目光直视陆羽，看似平和，却锐利暗藏，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被他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看着，陆羽咬着下唇，头越垂越低，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 他也不说话，就在那哭。 “我说……”楚凉玉被他这梨花带雨的苦相搞得眼皮直跳，无语道：“大男人有话说话，哭什么哭，我这个莫名其妙被人下降头诅咒的受害人都还没哭呢。” 陆羽根本不搭理楚凉玉，只一边掉眼泪一边眼角余光去瞧姜昊的反应。但姜昊的反应注定让他失望了，没有半点以往的怜惜，反而不耐烦的皱着眉头。 看着眼前陌生的姜昊，陆羽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事关楚凉玉，对方肯定根本不会关心。 陆羽深吸口气，事到如今，哪怕他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对于姜昊的控制，已经彻底失效了。只是他想不通的是，明明他已经下了这么大功夫，甚至还不顾反噬改命借运，为什么姜昊还是追着楚凉玉跑了。 他想到曾经找村里那个去过T国的老神棍学降头术的时候，对方说的话：降头术能迷人心智，却禁锢不了人心，世间万物，都有它的既定轨迹，人生命理如此，玄学如此，人心亦如此，如果仅仅是对玄学感兴趣可以学，但决不能用它做坏事，不然只会自食恶果。 陆羽当初不信邪，可是后来家里接连出事，他就有点怕了，直到奶奶也出意外去世，他就彻底慌了。他急的去找教他这个点的老***，不想却赶上老神棍去世，临终前就送了他四个字，邪不胜正。 自那之后，陆羽不是没想过放弃，正是因为想过，他那段时间才特别矛盾，也因此没少跟姜昊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甚至一度偏执的将家人遭遇的不幸都怪到那段感情上，恰逢两人的事情被姜家人知道，对方拿钱买他跟姜昊分手，他又迫切的想要进娱乐圈混出头，就趁机单方面的分手出国了。 他曾天真的以为，让一切回到正轨，自己就能解脱，所以一心扑在事业上，不管多辛苦多艰难，他都咬牙忍了，他也确实如愿混出了头。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并不开心，放弃姜昊，他心里就像被挖走了一块，留下漏风的空洞，让他无时无刻不怀念曾经在一起时的美好，哪怕是偷来的。 他爱姜昊，爱得发疯，他根本放不下，所以他回来了。本以为只要还是按照以前的那样，就能把人给抢回来，却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一切越来越不受控制，反而是…… 陆羽比谁都清楚，他这身体小病不断，又接连犯小人，都是孽力回馈，是反噬。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要再放手，纵然这次事件平息不了造封杀，他哪怕退圈，也绝不会再放手。 已经没有退路了…… 短短时间，陆羽就想了许多，再抬起头来，他眼泪已经不流了，眼睛却肿得像核桃，他看着姜昊：“我不知道是谁，不可能是经纪人也不会是助理，我没得罪过他们，而且经纪人虽然有时候会有些严厉，但对我们一直不错，助理就是个刚出校门的小男生，性格咋呼，并不是那种心思深沉的人……” “有监控吗？”姜昊忽然打断陆羽。 “啊？”陆羽一愣。 姜昊看着他的眼睛：“照片如果是在酒店拍的，酒店有监控，肯定能查出来除了经纪人助理以外，谁去过你房间。”顿了顿又道：“不管你是自己搞出来这些被发现，还是造人诬陷，首先，你是个艺人，有公司有团队，出了这种事，你不找公司团队替你公关，找我有什么用？” 而且，就刚刚沉默的时候姜昊就上网看过，那绯闻已经被锁黑词条公关澄清了，虽然看着都是粉丝在做，但那么调理分明井然有序，且花钱锁黑词条，不用想也知道是公司团队在背后操作。 既然这样，姜昊想不通陆羽今天这趟过来的目的。 还有就是布偶，那个无字旧的，他确实很久以前见到过，平平无奇，但是陆羽当时一脸被抓包的慌张可不像是单纯玩偶掉地上被人看到该有的反应。其次就是那个写字的，是看着新作不久的没错，但是，上面的字迹他又不瞎，跟陆羽的字迹几乎没有区别，除非有人能心思缜密到连字迹都模仿的地步，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巧合。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姜昊看到这两个布偶，尤其写字那个，就特别不舒服，说不出的心慌，头也跟着隐隐作痛。 以前眼瞎心盲，看问题角度不一样，同样的事情根本就不会觉得不对，但现在跳出那个怪圈，理性再看这些问题，就会发现很多时候，他以为的没了自己就不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这么想着，姜昊深吸口气：“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不是你做的，真相自然会还你清白，这事我会查清楚，但你的事情，公司会替你解决，你也别慌，比你这更严重的摸黑不是没有，一样混的好好的。” 陆羽就那么看着姜昊，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姜昊从楚凉玉手里拿过布偶：“这个我留下了，你奶奶给你做的那个，你拿回去。” 陆羽眼泪又啪嗒啪嗒开始掉，好一会儿才拿起那个旧布偶，满眼伤心地望着姜昊：“姜昊，是不是连你也怀疑我？你根本就是相信了网上那些造谣对不对？你以前从不这样的，就算，就算你现在变心了……”苦笑一声：“算了，我早该想到的，人心易变，心在你身上的时候，看你什么都好，一旦不在了，以前觉得好的都变成不好了……这布偶我不能给你，我还要拿去给经纪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作为维权证据。” 姜昊倒是没勉强：“那个拍个照。” 上面的字迹，他得拿去找人做个鉴定。 说罢，没等陆羽说话，就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然后将布偶还了回去。 陆羽接过布偶时手抖得不成样子，泪流满面，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48章 你好像很紧张 “你怎么看？” 陆羽走后，见楚凉玉依旧沉默没有吭声，姜昊神色一顿，小心翼翼问他看法。 楚凉玉没有说话，只瞥眼姜昊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姜昊就明白了。 “我看布偶上的字迹眼熟，打算拿去找人鉴别一下。”看着楚凉玉的表情，姜昊拉着他手叹了口气：“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不信他，你也没信吧？” 楚凉玉点头：“总觉得事情不简单。” 姜昊点头：“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我也是这么觉着的。”顿了顿又道：“圈里什么改命借运，养小鬼儿这样的小道消息网上确实有，但都是空口瞎掰，写的人博眼球，看的人也不会当真，就大多当灵异志怪小作文看个消遣……” “所以正常情况，真要给人泼脏水，都是一些恋情瓜人品瓜，土啊矬啊这种恶意贬低的，根本不会有人想到另辟蹊径给人埋线，造这种怪力乱神的谣。”楚凉玉看向姜昊：“更何况埋线这种黑料，一般人很难做到，除非他不仅是个傻白甜，还是个睁眼瞎。” 姜昊也是这么想的，当然，让他质疑的主要还是那几个跟陆羽笔迹相似的字。 “我会让人查清楚的。”姜昊道。 “如果查出来……” 楚凉玉虽然没有说完，但姜昊却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 他捏了捏眉心：“如果真是他干的，那自然要承受相应的后果，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之前为了弥补给他的那些资源，我都会收回来。” “弥补？”楚凉玉似笑非笑。 姜昊一噎，但还是点点头道：“毕竟之前是我为了隔应你，主动招惹他的。” “哦？”楚凉玉继续似笑非笑：“都是为了隔应我啊？我看未必吧？” “我发誓真是这样。”姜昊急切道：“只是当时我当局者迷，不自知而已，现在想想，连自己心意都不清楚，还做出那种幼稚行为，真是有够蠢的，凉玉，你不会嫌弃我吧？” 楚凉玉转开脸，随意道：“挺嫌弃的。” 姜昊：“……” 楚凉玉站起来：“你忙吧，我去趟公司，见我哥。” “见你哥？”姜昊也跟着站起来。 “嗯。”楚凉玉点头：“我这也闲了有一段时间，是该找点事情做了，之前我哥说家里想涉猎娱乐这块，有意交给我打理，我去找他谈谈。” 姜昊脱口就来：“要不，你来我这上班吧……” 楚凉玉不等他说完就乐了，斜眼瞥他：“是不是最好在你身边做个小秘啊？” 姜昊眼神一闪：“这样的话当然……” 楚凉玉冷笑打断他：“你做梦。” 姜昊：“……” 见姜昊吃瘪，楚凉玉好心情地笑了：“行了，我先去了，晚点过来。” 楚凉玉说着转身就朝门外走，却被姜昊抽风抱住了腰不松手：“改天不行吗？你第一次来，却只呆这么一会儿就走，我这心里空落落的。” 楚凉玉侧头去看他，却被对方趁机亲了脸颊：“你……” 姜昊也不说话，就那么眼巴巴抱着人不松手也不说话。 闭了闭眼，楚凉玉无奈拍了拍姜昊手背：“我没生气也没有心里不舒服，你别这样。” “嗯。”嘴上应着，但姜昊还是没有松手：“最近你哥跟汪熠桐走得挺近哈，他是不是想撮合你们啊？” “嗯？”楚凉玉一愣，反应过来随即就笑了：“你这真是……我哥他不会掺和我的事。” “那你也不用非急在今天过去吧。”说到底，姜昊主要还是没有安全感，舍不得放人。 楚凉玉也知道这点，但目前来说，他还给不出承诺，更不可能复婚让对方安心，无奈之下，只好先留下来。 “你松手。”楚凉玉道：“我今天不去了。” 姜昊这才松手：“你要无聊，我就带你在公司到处转转。” “不用，你忙你的，我就呆这等你。”楚凉玉拒绝道。 楚凉玉又重新抽了本游戏杂志到沙发坐了下来，姜昊继续忙工作。两人很少有交流，但每次抬头就能看到对方，心就安定。 *** 陆羽刚出姜昊公司，就接到经纪人电话，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你人在哪？”也不等陆羽出声，经纪人就率先咬牙斥问：“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我为你的事焦头烂额，你跑去追男人，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了？” “我马上回来。”陆羽压低帽檐，随即坐进路边一辆红色小车里。 “你这是什么语气？”经纪人本来就压着火，被他这不咸不淡的语气一拱，火气顿时就压不住了：“我说陆羽，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流量就是顶流就很牛逼，可以目中无人了？你心里能不能有点逼数？圈里比你厉害的多了去了，你也就在团里算出挑的，到外头你什么也不是，一个几番剧男配你牛气什么？养小鬼的事要是处理不好，你知不知道面临的后果是什么？”噼里啪啦骂了半天，心情舒畅点，语气也缓了下来：“算了，你赶紧回来！” “嗯。”陆羽应了一声，直接挂了电话转头对司机道：“去公司。” 话音刚落，车窗就被敲响了，陆羽转头就对上汪熠桐那张讨厌的狐狸脸。忍了又忍，还是把车窗玻璃降了下来。 “有事？”陆羽面无表情。 “找个地方坐坐。”汪熠桐眯眼笑着，说出的话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陆羽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嗤笑一声：“咱俩应该没熟到那个程度吧？” 汪熠桐看着他不说话，但那笑容里的威胁意味却如有实质，让人不敢挑衅。 陆羽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妥协地下了车，跟着去了汪熠桐车上。 “我还有事急着回公司，有什么事就这么说吧，不必特地找地方。”陆羽警惕道。 “你好像很紧张？”汪熠桐挑了挑眉。 陆羽看着汪熠桐，放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了攥。 见他这样，汪熠桐眼底不屑更盛，也不跟他兜圈子了：“别紧张，我是来找你合作的，不过要挽回姜昊，靠你那些怪力乱神的歪门邪道可不行，好歹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出来的人，怎么就不能想点靠谱的呢？” “合作？”陆羽敏锐的抓到关键词。 “没错。”汪熠桐手指敲着方向盘。 “你合作的目的是什么？”陆羽眯眼。 “这个你别管。”汪熠桐嘴角勾挑：“你只管拿下姜昊就行。” “呵……”陆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楚凉玉。” 汪熠桐但笑不语。 陆羽略做衡量，便道：“行，我跟你合作。” “嗯。”汪熠桐满意地笑了笑：“具体怎么做，等我通知，你只需按我说的做，你想要的，都会有。” 陆羽撇了撇嘴，心想要真那么厉害，自己就把人搞定了，哪需要多此一举跟他搞什么合作，不过现在的姜昊他确实…… 所以也就心里想想，并没有表现出来，再者，汪熠桐他也惹不起，这人可不像表面那么人模狗样，绅士优雅的皮相下狠着呢。 “那我就静候汪总佳音了。”陆羽哼笑一声，没再多待，径自开门下车。 汪熠桐什么也没说，灯陆羽将车门关上，就一脚油门儿将车开了出去。 陆羽冷不丁被喷一脸尾气，气得肝疼，暗骂了一声，愤愤上了自己的车。 去公司的路上，陆羽琢磨着汪熠桐的话，却冷不丁想起之前在卢家岛上，撞见汪熠桐跟楚时筠私下谈话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他总觉得那两人那天的谈话不简单。 哼，有意思。 陆羽心里冷笑，竟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合作。 陆羽跟汪熠桐私下达成合作的事情，楚凉玉姜昊两人一无所知，倒是意外接到了姜父的电话。 也不知道姜父在电话里都说了什么，姜昊满脸不自在，一直嗯嗯啊啊应的含糊，挂断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才看向楚凉玉欲言又止。 “怎么了？”楚凉玉被他这丰富的表情变化搞得一头雾水。 “我爸……”姜昊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道：“我爸知道咱俩又住一起了。” 楚凉玉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他们挺高兴的，还说让咱俩今晚过去吃饭。”姜昊顿了顿：“我没直接答应，你要不愿意，那咱们就不去。”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满含期待。 楚凉玉确实觉得两人现在不清不楚的关系，过去不太好，但看着姜昊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就不太说的出口了。 “我……” “那就不去。”姜昊不愿楚凉玉为难，断然道：“我一会儿给回掉，等，等以后，再去也一样，现在的确不太合适。” 楚凉玉张了张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姜昊却已经低头忙起了工作。 “姜昊。”楚凉玉深吸口气：“别回了，我们去。” 姜昊猛地抬头看向楚凉玉，眼睛亮的慑人。 楚凉玉笑了笑。 “凉玉……”姜昊激动地起身：“你，咱们……” 楚凉玉点头：“咱们再试试。” 第49章 坦白 两人到姜家时，饭菜正好上桌，姜母穿着围裙，看样子竟是亲自下厨了。见两人进门，解下围裙递给保姆，就激动地走了过去，上上下下打量楚凉玉，满眼都是欢喜。 “回来就好。”姜母无视儿子，拉着楚凉玉就走到餐桌前“妈做了你最爱的清蒸大闸蟹，还有皮皮虾，就等你们到了开饭呢！” “妈，爷爷跟爸呢？”姜昊跟在两人身后问。 “书房呢，你们坐，我上去叫他们。”姜母说完就上了楼。 等姜母上楼，楚凉玉才问姜昊：“我们离婚的事……” “知道。”姜昊道：“爸又给她说过。” “那……” 姜昊笑道：“我妈让我把你追回来，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儿子。” 楚凉玉明白了，无非是知道姜昊心意，大家坚定他还会回来，不拿他当外人罢了。见姜昊搞怪地挤眉弄眼，他配合着笑了笑。 姜父姜母很快就搀扶着姜老爷子下来了，看到楚凉玉，老爷子亦是满脸喜色，就是姜父虽然严肃，却也朝楚凉玉点点头，神色亲切温和了不少。 楚凉玉跟姜昊本来坐着，见状楚凉玉忙站了起来：“爷爷。”看向姜父顿了顿，犹豫了一下，就是喊了声：“坐吧，自己家里不用太拘谨。” 席间，三个长辈都很照顾楚凉玉，没有多问他跟姜昊的事情，倒是姜父提了句让他回公司的事情。 对此，楚凉玉并没有明确表态，只是笑了笑。 姜父是知道楚家有意涉猎娱乐行业，让他打理，所以也就是一提，并没有勉强。再看闷不吭声帮忙剥虾壳弄蟹黄的姜昊，几个长辈交换个眼神，神色间不禁带出抹欣慰。 用过饭，姜父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楚凉玉叫去了楼上书房。楚凉玉心里疑惑，看了同样茫然的姜昊一眼，还是跟了上去。 “坐吧。”进了书房，姜父一指沙发，自己先一步走过去坐了下来，等楚凉玉也坐过去，才道：“你是聪明人，想必应该已经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上来了吧？” 楚凉玉也仅是从几个长辈的态度，隐隐猜到一些，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爸叫我上来，是因为当年我跟姜昊，酒店发生的那件事吧？”楚凉玉直言道。 楚凉玉不是傻子，这几年，姜家几个长辈对他好的过了头，那种面对他时的愧疚感，虽然不强烈，但并不是一点感觉不出来，而这其中，姜老爷子尤其，他不是没留意过，只是没发现什么不好的，也就没在意，但那种感觉，却并不好，也正是这样，他在这个家才没有归属感。之所以被一点就透，还是因为之前饭桌上，姜母无意提到当初又猛然噤声的反应，楚凉玉因此才醍醐灌顶，反应过来姜家长辈对待他时，那种带着弥补的小心翼翼可能是因为当年他跟姜昊酒后乱x的那件事，毕竟当时两人都有被下药，捉现场有来的那么及时，说这之中没有一点蹊跷，鬼都不信。 不过是眨眼之间，楚凉玉心绪百转，面上缺没带出来，耐心等着姜父接下来的反应。 “你果然心里都明白。”姜昊叹了口气：“当年你们……说意外也是意外，说不是又不是。”铺垫好了，才继续往下说：“其实，当初我们有意让姜昊跟女人结婚，当时打算跟陈家联姻，相中的就是陈家小女儿，那女孩儿对姜昊挺上心，知道他放不下陆羽就想出了那么一个办法，想要生米煮成熟饭，只是后来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把你俩凑一块儿了，因为这事儿，我们一直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尤其是老爷子，那陈家是他相中撮合的，结果……老爷子常说一辈子，就在姜昊个人问题上犯糊涂，可我们何尝不是睁只眼闭只眼？” 楚凉玉敛眸看不出情绪，好一会儿才抬眼看向姜父：“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告诉我这个了？” 姜父定定地看着楚凉玉：“本来是没脸说的，只是看你跟姜昊处的不错，所以才……”深吸口气，接着道：“看到你能重新接受姜昊，我们都很高兴，但爸看得出来，你这心里，还是有心结的，之所以告诉你这个，就是想让你明白，当年那事，你没错，姜昊也没错，错的是我们做长辈的。” 楚凉玉沉默着，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叹命运的阴差阳错。不过，聪姜父那些话中，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听姜父话里意思，注意是那女的出的，那布局应该也是那女的，既然这样，自己又是怎么中招，还稀里糊涂就和姜昊睡了的？ 楚凉玉直觉还有别的什么，但看姜昊表情愧疚并不像有隐瞒的样子，只得将这疑惑压进了心底。 “咳！”这事说开后，除了心里石头落地，就是尴尬，姜父看着楚凉玉，干咳一声打破沉默，可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还是楚凉玉轻笑一声缓解了尴尬：“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下去了。” 说完没等姜父说话，楚凉玉转身便出了书房。下楼看到客厅里的几人脚步顿了顿，这才若无其事地走了下去。 姜昊一见楚凉玉下来，就忙走了过去：“爸找你上去谈什么了？” 楚凉玉摇了摇头，没说。 他不说，姜昊也就不问。本来还想拉着楚凉玉过去坐，却被拒绝了。 “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改天有机会再过来拜访。”楚凉玉冲姜老爷子姜母点了点头，转身就朝玄关走。 姜昊见状一惊，忙跟了上去。 “我爸到底给你说什么了？”两人回了车上，姜昊才又问道。 楚凉玉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沉默开车。 姜昊心头一沉：“他是不是……” “别瞎猜。”楚凉玉打断姜昊，见对方一脸紧张，叹了口气：“真没说什么，就是……”顿了顿：“说了一些，当初咱俩的事。” 姜昊一事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茫然地看着楚凉玉，等他下文。 “就是，当初咱俩酒后，被堵酒店房间那次。”楚凉玉道。 “啊？”姜昊愣了愣：“怎么了？” 楚凉玉犹豫了下，还是把姜父说的那些转述给了姜昊。果然就见姜昊听完一脸懵逼，表情空白，眼神复杂，傻在那说不出话来。 良久，姜昊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了把脸：“这都什么事儿啊？” 最无语的是，好端端，他爸干嘛要把旧事翻出来，这么做除了裹乱，还有什么意义？ 想到楚凉玉极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反悔跟自己试试，姜昊就一阵气闷。更多的，是紧张忐忑的不安全感，一颗心都高高吊了起来。 “那你……”良久，姜昊才鼓足勇气，看向楚凉玉，小心翼翼的问：“你现在怎么想？” 楚凉玉摇头：“不知道。” 他确实什么也没想，只是有点消化不良。 姜昊瞬间哭丧着脸：“咱俩这才刚试了没半天，不会又要掰了吧？”越想越气结：“既然事已铸成，现在这些干什么，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嘛。” “可能是想，解铃还须系铃人吧，认为困扰咱俩的是当初那事，所以才豁出去来，说出真相。”楚凉玉倒是能理解姜父的想法，但是心里不舒服也是事实，任谁被这么算计，也不可能舒服。 姜昊亦是因为这点，脸色难看。光是想想就后怕，差点被跟女人…… 不过想想又释然了，要真是那女人，他未必就会就范。 毕竟他当时虽然受酒精和药物驱使，但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的，他很清楚睡的是谁，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悔恨迁怒，折磨自己又折磨楚凉玉。 想到那时，姜昊就感慨万千，那时候的自己可真是个没担当的大猪蹄子。 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同意喝烂醉，楚凉玉全程被动，顶多怀着暗恋的心思借着酒精的麻痹作用半推半就，又有什么错？ 如今知道一切都是自家搞出来的，更是悔不当初，也更心疼愧疚。 “对不起。”姜昊面色痛悔：“我当初太混账，委屈你了，我，我以后……” “闭嘴。”楚凉玉突然打断姜昊：“你太吵了。” 姜昊：“……” 还不是给吓得！ 但仔细看着楚凉玉脸色，姜昊提着的心便渐渐安定下来。 “凉玉，你不生气？”姜昊试探问道。 楚凉玉冷嗤：“还是生气的。” 姜昊：“……” “但我不是草率随性的人，不至于为了这个，就又跟你掰了。”楚凉玉叹了口气，感慨道：“这样都能阴差阳错我你我凑成对，咱俩还真是孽缘。” 一听不会因为这个掰，姜昊大松口气：“没文化，那叫天作之合。” 楚凉玉瞥他一眼，摇了摇头，懒得再废话，专注开车没有再搭理他。不过不得不说，经过跟姜昊这么一通胡扯，心情好了不少。 姜昊想了想，忽然道：“其实……” “嗯？”楚凉玉斜他一眼。 根据最近的恋爱心得，姜昊觉得有些话并不适合憋肚子里，顿了顿道：“因为是你，才乱性。” 楚凉玉：“？？？” 第50章 发疯 不管姜家长辈是出于愧疚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抛出的橄榄枝楚凉玉都没有接，但也没有答应接手楚家娱乐这块，反而入股了几家前景不错的公司，吃股东红利。至于工作，他有自己的打算，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不急于一时，倒是难得清闲，专注的跟姜昊谈起了恋爱，那层隔在中间的窗户纸捅破后，两人还真有那么点蜜里调油的感觉，但又不是柴米油盐的平凡。 楚凉玉一天天闲着没什么事，除了搞一些投资，就是去姜昊的游戏公司，这久而久之，倒是被带出了几分当年的游戏热情，日常消遣从看书看杂志新闻时事，变成了上网组队打游戏。不过几年没打了手生，经常被完虐，就算这样，他也乐此不疲，被姜昊笑话了，就斜挑一眼，把手机塞过去，让他来。 “怎么样？”姜昊每每都会在楚凉玉全神贯注看他帮忙打游戏时利诱：“这工作比你之前在姜氏有意思多了吧？” “嗯。”楚凉玉专注地看着姜昊手上的屏幕，点头。 姜昊笑，循循善诱：“所以，真的不来这边上班吗？” 楚凉玉挑眉看他一眼，不接话了。 姜昊不禁叹气：“我怎么感觉，好像把你带歪了，你现在就像个沉迷游戏的贪玩儿少年。”顿了顿又笑道：“不过我乐意宠着。” “乐意把我养成废物，以此提现你的成就感吧？”楚凉玉哼笑，眉眼间却尽是纵容。 “啧，我这天天催你来上班，你不是自己不愿意么。”姜昊摇头，手上速度不减。 “哦。”楚凉玉顿了顿：“打脸疼么？” 姜昊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楚凉玉这话是diss他那句乐意宠着，顿时无奈又好笑。 “我发现啊，你这嘴怼起人来，还真是利索。”姜昊想起以前的楚凉玉，印象中都是沉默冷淡，不禁对他现在这样很新奇：“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这么毒舌的一面呢？” 楚凉玉无语的看瞥他一眼。 “好吧。”姜昊投降：“是以前的我不配。”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楚凉玉不想继续这种没营养的对话，顿了顿道：“你好像，有段日子没犯头疼了。” “嗯。”提起这个，姜昊就笑：“你不提，我都忘记这茬了，好像就是咱俩住一起后，就没怎么疼了，都说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我这心病，就是你啊。” “不疼了是好事。”至于油腔滑调的那些话，楚凉玉自动屏蔽。 姜昊自讨没趣，蔫巴的瘪了瘪嘴，不过倒是想起另一件事来：“对了，布偶上的字迹鉴别结果出来了，对方发我邮箱里，我这忙着还没顾上看。” 闻言，楚凉玉眨了眨眼：“不是没顾上看，是不敢看吧？” 倒不是说姜昊还对陆羽藕断丝连，毕竟是曾经在一起过的人，哪怕断了，总还是不会愿意看到对方变成面目全非的模样。其实楚凉玉知道，姜昊对陆羽，内心是存着那么一丝微妙的愧疚的，就算感情不在，曾经的一切，也不会就此抹掉，更希望对方安好。 可如果证实布偶是陆羽所为，以姜昊的立场，会失望痛心，更会自责，不仅是对陆羽，更是对楚凉玉，会陷入一切都是他的错的自我厌弃中。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所以姜昊才会迟迟没有勇气给自己个痛快。 楚凉玉看的通透一针见血，姜昊却悚然一惊。 “你别多想，我只是……”姜昊本能地想要辩解，可看着楚凉玉那双深邃睿智，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颓然地叹了口气：“我承认，我确实是有一点，不过并不是因为我对他余情未了，是……他会变成这样，多少跟我有关系，就是忽然觉得我这人是真的差劲，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对你的感情，有些伤害或许可以避免，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他。” “你都还没看。”楚凉玉没有因为姜昊的坦然生气，反而柔和了眉眼：“或许不是呢？” 楚凉玉话音刚落，就被已经退了游戏的姜昊一把握住了手。 姜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楚凉玉却从他寒湿的手心感受到了他内心的惶惑。 回握住对方，楚凉玉笑了笑：“我明白你的心情，不会因为这个生气。” 楚凉玉的包容和理解，让姜昊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下来。说到底，比起布偶真相，他更在意的，还是楚凉玉，担心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彼此的感情。 “现在看吗？”楚凉玉问道。 “看吧。”姜昊拍拍膝盖就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邮箱软件，第一条就是那条字迹鉴别的反馈。 扭头看了楚凉玉一眼，姜昊才点进邮件。 结果意料之中，字迹比对，就是陆羽本人。 一时间，姜昊心里五味杂陈。 楚凉玉拍拍他的胳膊：“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解决。” “你打算怎么做？”姜昊闻言一愣，转头看向楚凉玉。 楚凉玉勾了勾嘴角：“我不是圣父，对于别人的恶意，当然是反击回去。” 虽然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并没有实质性危害，但存在的满满恶意却隔应人，楚凉玉不用动用关系赶尽杀绝，但却会把真相公布到网上，而会给陆羽的事业造成什么后果，并不在他考虑的范畴，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不想姜昊却道：“我来。” “什么？”楚凉玉一愣。 “这件事情，我来处理。”姜昊闭了闭眼：“既然是因为我，就让我来做个了断吧。” 楚凉玉看着他，蹙眉没有表态。 “我不会手下留情。”姜昊道：“既然是我种的因，这果自然该我来咽，恨也好怨也罢，这原本就跟你没关系，如果他要恨，就让他恨我好了，所有的恶意，只管冲我来。”抱住楚凉玉，姜昊声音嘶哑道：“对不起。” “姜昊……”楚凉玉斟酌了下措辞，本来想说这跟姜昊没关系，一个人的心性如何取决于自己，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又咽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背。 楚凉玉并没有多问姜昊会怎么处理，当真就放手不管了，然而姜昊的反击却雷厉风行的教人意外。几乎是一夕之间，就撤掉了那些之前作为弥补给陆羽的那些资源，代言解约，原本已经定了陆羽的某部网剧男二也给换了别人，正在拍的那部剧撤资…… 没有直接将真相曝光，只能说是成年人最后的体面。 但就算这样，网络上的吃瓜达人也寻摸出了蛛丝马迹，一时间，陆羽人气大跌，黑粉趁机狠踩，圈内各路同行落井下石，质疑人品的有之，怀疑他精神有问题的亦有之，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而他也因此，谈好的综艺被取消，正在拍的剧怕被他连累直接改剧本让他提前杀青，说不定后期还会剪除戏份，估计留下的不多。 总之，这一切的连锁反应，对陆羽的事业打击不小。 圈里也惯是会见风使舵的人，为规避风险，短期内肯定会避免合作，这对一个刚有起色的新人来说，是很致命的。血够厚，还能东山再起，可根基不深的，同样会一糊到底，从此销声匿迹。 尤其养小鬼这种事，一旦坐实，不光是人品失格，作为一个拥有粉丝的偶像，不正面引导正能量，却搞封建迷信害人的一套，真要捶死了，轻了被抵制，严重点被封杀都有可能。 陆羽看着网上的走向，一双眼睛恨的血红，不断深呼吸亦压不住翻涌的情绪，猛地将手机扔出去，砸到墙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经纪人看着他这样，失望地摇了摇头：“我早说过让你别搞这些，你偏不听……” 陆羽一听就炸了，没等经纪人说完，就一声冷笑。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表情却让经纪人直接沉了脸，本来还有点同情的心思也都消磨殆尽。 “你也别觉得都是别人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也不会自食恶果。”经纪人看了眼摔坏的手机：“如果你还想混，就识趣的拿出该有的态度，该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如果你不想混，那就随意，我忙的很，没太多闲工夫给你收拾烂摊子，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见陆羽依旧一脸偏执扭曲，冥顽不宁的样子，经纪人摇了摇头，不再浪费时间，转身离开了。留下陆羽颓然地跌坐沙发上，捂着脸浑身颤抖，良久抬起脸来，眼底尽是疯狂的蚀骨恨意。 可心底终究还是残存着那么一丝不甘心，他翻出另一支手机，给姜昊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直到自动挂断，对方都没接，等再打过去，就已经被拉了黑名单。 陆羽攥紧手机，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止住，满脸阴沉。枯坐了一会儿，他猛地起身冲进房间，拿出那个陈旧布偶，扯开布偶腋下线缝，一指抠出藏在里面的纸条，满脸泪的狠狠撕成了碎渣。 “没有用没有用！为什么没有用？！”陆羽喘着粗气，狠狠将布偶摔在地上，发疯地用脚碾：“啊！” 第51章 汪熠桐的执念 楚凉玉端着果盘从厨房，就看到姜昊坐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发呆。 “陆羽打来的？”楚凉玉目光微闪，放下果盘在姜昊身边坐了下来。 “嗯。”姜昊将手机扔到一边，转头看向楚凉玉：“其实在之前，我有收到一条神秘短信。” “嗯？”楚凉玉拿牙签的动作一顿，扭头看姜昊：“关于陆羽和布偶的？” 姜昊点头：“就是不知道是谁。” “看来他是得罪人了。”楚凉玉道。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得罪人，这么隐秘的事情，怎么可能突然被毫无保留的曝光到网上，就是不知道那背后之人是谁。 “你要查一下吗？”楚凉玉问：“不管多神秘，只要想查，肯定能查出来是谁。” 出乎意料的是，姜昊摇了摇头。 “不了。”姜昊顿了顿道：“没必要。”陆羽相关的事情，他以后都不想再有瓜葛。 楚凉玉闻言愣了愣，随即就笑了：“那就不查了。”用牙签扎了一块红心火龙果递到姜昊嘴边：“这次买的比之前甜，你尝尝。” 姜昊张嘴就吃了，点头，目光直勾勾看着楚凉玉：“嗯，很甜。” 至于是火龙果甜，还是暗指人，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楚凉玉挑眉，假装看不懂他眼底的灼热，扎了块芒果吃。 那木头似的反应，让姜昊满腔旖旎心思泄了个干净，无奈叹气。 “听说最近有个新上映的电影不错。”憋了一会儿，姜昊心思卷土重来：“反正没什么事，要不要去看？” “什么电影？”楚凉玉随口问道。 “科幻片，挺热血的。”姜昊怼怼楚凉玉胳膊：“去吗？” 楚凉玉哪里会不知道他那点心思，斜了他一眼，倒是没故意抻着，点头应了下来：“去吧。” 两人当即便用手机APP软件订票。 不过那电影貌似真挺火爆，居然几个电影院都座无虚席，场场爆满。这么看来，应该是真不错，本来没什么兴趣的楚凉玉，也不禁生出几分兴趣。 但场次爆满订不到票，现在去看明显不现实，两人也不是非要现在去不可，便改买了晚上的场次。 即便是晚上，订票的人依旧很多，楚凉玉更好奇了：“这什么电影这么火爆？真那么好看？之前也没看见有宣传。” “是挺低调的，低开高走，全靠自来水宣传带动起来的热度。”虽然是姜昊提议去看的，但他其实兴趣不大，本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跟楚凉玉约会，但见楚凉玉感兴趣，他也就跟着生出点兴趣来。 两人订的是晚上八点半的票，七点多出门，到电影院时才八点不到。时间还早，就没急着进电影院等，取了票，干脆就在附近转了转，打算等差不多检票进场的时候再过去。 明明还没入场，姜昊却跑去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外加两大杯可乐，回来就把爆米花塞楚凉玉怀里，两杯可乐则他拿着。 “你买这个干什么？”楚凉玉抱着爆米花一脸无语。 “我看大家都买，咱们也随大流，应个气氛。”转头看到卖棉花糖的摊前围了不少小情侣，姜昊眼睛发亮地也想过去：“吃棉花糖吗？我去买……” “你可别去了。”楚凉玉赶紧把人叫住：“两个大男人，拿着爆米花就够奇怪的了，买什么棉花糖？” 姜昊哦了一声，虽然没有坚持，但失落都写在脸上。 楚凉玉看得眼皮一跳，想了想，把爆米花往他怀里一塞，伸手一指不远的长椅：“去那边坐着，我去买。” 说完不顾姜昊反应，就大步朝棉花糖摊走了过去，直接买了个粉色的。 楚凉玉拿着个粉色棉花糖朝姜昊走去，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也让不远处开车经过的汪熠桐看了个正着。 汪熠桐旁边坐着谢承翰，看到楚凉玉手里的粉色棉花糖哇哦一声：“那么大一个粉色棉花糖，凉玉那家伙这是交女朋友了？”随即又皱眉：“姜昊不是缠他缠挺紧的，他该不会是为了摆脱姜昊才……” 话没说完，看到长椅上坐着的姜昊笑容温柔的接过棉花糖，谢承翰就跟被掐了喉咙似的，惊讶的卡了壳。他这还在震惊，汪熠桐已经将车靠边停下，开门下车，径自朝两人走了过去。 谢承翰回过神来心里一突，赶紧跟了下去，追上汪熠桐一把拽住他胳膊：“你过去干嘛？”再看汪熠桐阴沉着脸，谢承翰顿了顿，便放缓了语气规劝：“老汪，你这何必呢？” 汪熠桐看着楚凉玉两人的方向，根本没搭理谢承翰。 谢承翰叹了口气：“他们两个纠纠缠缠这些年，要是能断早就断了，眼下两人好的跟情侣似的，肯定是和好了，你现在过去，不是给自己找痛快嘛？走啦走啦，咱们还是别过去……” “我有说要怎么吗？”汪熠桐冷脸挑眉。 “啊？”谢承翰被问得一呆。 “走，哥请你看电影去。”汪熠桐不由分说，勾住谢承翰肩膀，就带着人朝楚凉玉两人走了过去：“这么巧，你们也是来看到电影？” 虽然这么问，但汪熠桐眼睛却看着楚凉玉，余光都没施舍给姜昊一个，全然当然不存在。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两人，相比姜昊瞬间黑脸，楚凉玉倒是挺高兴：“你们也是来看电影的？”见汪熠桐点头，就笑了：“连老汪都来了，看来那电影确实不错。” “你说最近风靡出圈的那部科幻电影啊？”一听楚凉玉那么说，谢承翰就被带跑偏了：“那肯定不差啊，老汪投资，那可是下血本，力图精良，人家原著铁粉，别人花钱是为赚钱，他啊，花钱搞情怀。”吐槽归吐槽，但电影反响能这么火爆，谢承翰也是真心为好友高兴。 楚凉玉没想到这还是汪熠桐投资拍，顿时惊讶地看向他，然而还没说话，就被姜昊拉胳膊转移了注意力，看着突然怼嘴边的可乐吸管，一脸懵。 反倒是谢承翰突然脑抽的来一句：“艹，你们喝这个呢？可乐杀精不知道？”见三人面色古怪的看向自己，顿了顿，茫然道：“你们都这么看我干嘛？我又没说错？” “不杀精，我俩也生不出孩子。”姜昊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瞥了眼汪熠桐，又催促楚凉玉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里边等吧，一会儿该检票了。” 而实际上还有十几分钟。 楚凉玉默了默，倒是没有拆他台，点点头对汪熠桐两人道：“你们票是几点的？” 他们压根儿就没票！ 但这不妨碍大佬睁眼说瞎话：“我们也是八点半的，你们几号厅？” 楚凉玉拿出票看了看：“五号厅。” 汪熠桐点点头就转身走开了，再回来，手里就多了两张五号厅的电影票。 姜昊冷冷看着他，一张脸黑成锅底。 楚凉玉目睹汪熠桐骚操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顿时无语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去找人换了两张票，大家一起热闹。”汪熠桐就像看不见几人不自然的表情似的，扬了扬手里的电影票，笑得如沐春风。 “哦，我跟凉玉订的情侣座，看来是不能跟你们凑热闹了。”姜昊冷嗤一声，故意道。 然而汪熠桐并不生气，只点点头道：“我跟承翰一起。” 这滑不溜手的德行，让姜昊狠狠皱了皱眉。倒不是多介意汪熠桐一起，主要是约会被破坏，心情不太好。 汪熠桐瞥了眼姜昊手上的棉花糖：“没想到，姜少看着五大三粗，倒是挺有少女心。” 五大三粗的姜昊：“……”咬了咬牙，冷笑反讥：“少女心不少女心不重要，重要的是形式，我跟凉玉这些年，还没正儿八经约会过呢，难得有机会，这情侣之间的事，就都想感受一下。” 姜昊左一句情侣，右一句约会的往汪熠桐心窝捅刀，三分嘚瑟七分炫耀，眼看着汪熠桐脸色冷然，他心情就一片明朗。 两人机锋你来我往，直看的楚凉玉跟谢承翰一脸无奈。 谢承翰冲楚凉玉挑眉，给他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倒是楚凉玉神色如常，很自然的接过姜昊手里的可乐杯子，看了眼时间道：“差不多了，我们进去吧。” 说完警告地瞪了姜昊一眼。 他虽然表现平淡，但亲疏立见，汪熠桐看在眼里，下意识攥了攥手。 谢承翰见状，忙伸手抢救电影票，才免遭被攥成咸菜团子。 几人朝电影院里走，楚凉玉两人走在前面，谢承翰则故意落后两步走在汪熠桐身边，看了看前面的两人，手肘拐了拐汪熠桐。 “算了吧老汪。”谢承翰看着他的表情，劝道：“人家两人好着呢，你就看开点吧，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 其实谢承翰想说，人家两人闹分手的时候都没机会，更别说现在了，明显更不可能好吧，不过顾虑到汪熠桐的心情，才把话咽了回去。 汪熠桐沉声道：“他姜昊能伤凉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三次。” 谢承翰一愣，回过神，汪熠桐已经大步走到了前面，他无奈叹了口气，赶紧跟了上去。 第52章 我想起来了 情侣座在后排，而汪熠桐弄的票座位却在前几排，跟楚凉玉他们隔着一大片距离。不说蹭人身边，他这拧脖子找人，都还得视力好才能瞅到人。 谢承翰看他冷着一张脸，好笑又无语：“我就说没必要自找不痛快吧？”被汪熠桐一瞪，连忙改口：“行行行，有必要，可太有必要了，咱们就在这坐着，他要眼力好，没准能扫到你后脑勺，你看他他看你，反正都是看，稳赚不亏。” 汪熠桐一噎：“……闭嘴。” 谢承翰从善如流，默默做了个给自己嘴上拉链的动作，翻白眼转头，戴上3D镜，不再搭理身边这个神经病。 却见汪熠桐突然站起身来，谢承翰一愣：“又干什么去？” 他以为这人是要气恼离开不看了，不想却听汪熠桐面无表情地撂下一句：“找人换座。” “那边坐的都是情侣，人家脑抽了才跟你换座。”谢承翰嗤笑。 “有钱能使鬼推磨。”汪熠桐不以为然。 谢承翰啧了一声，但还是无奈地起身跟了上去，一边跟一边劝：“别折腾了吧，坐哪不是坐，坐远点还能眼不见心不烦，干嘛非得凑跟前找虐啊，你抖m啊？” 汪熠桐理都没理谢承翰，这执迷不悟的劲头，简直太让人无奈了。见劝不住，谢承翰也懒得劝，只是也不想跟过去讨嫌了，掉头就要回去，却被汪熠桐拽住了胳膊。 “干嘛？”谢承翰没好气。 “一起过去。”汪熠桐蛮横道：“那可是情侣座，我一个人坐过去像什么话？” “拽着我就像话了？”谢承翰翻白眼，老大不乐意。 但汪熠桐不理，拽着谢承翰径自走了过去。 谢承翰任由他拉着，嘴上不再废话，心里却憋着，想说等人碰了壁，他就立即开启十级嘲讽，把人狠狠奚落一顿。谁知憋了一肚子的话，结果却没派上用场，还真让汪熠桐换到了座位，最无语的是，都没花钱，就往人小情侣跟前一站，客客气气绅士的一笑，说明来意后，小情侣看他俩一眼，就答应了。 谢承翰：“……” 眼看着小情侣离开，谢承翰转头就对上姜昊吃人的视线，赶紧撇清干系的摊了摊手，表示不关自己的事，自己什么也没干。 “杵着干什么？”汪熠桐一把将谢承翰扯坐到座位上：“坐啊！” 谢承翰想打人，看到姜昊皮笑肉不笑的脸，又开始胃疼。他到底做了什么孽，要不这两神经病搞？ 谢承翰生无可恋看向楚凉玉，想找救兵，却发现他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看样子，好像是在打字。 正纳闷儿，就见姜昊表情一顿，低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头去跟楚凉玉说话，把他俩当成了空气。 谢承翰：“……” 蛋疼又有点同情汪熠桐是怎么回事？ 而另一侧，姜昊与楚凉玉十指紧扣，楚凉玉怎么使劲抽就是不松手。 “你干嘛？”楚凉玉好笑地看向他。 “宣示主权。”姜昊绷着脸，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你是不是傻？”楚凉玉凑近他耳边：“人又看不见，你先松开，给你看个好玩儿的。”刚刚给姜昊发消息，就是给他看那个。 “不看。”姜昊断然拒绝，反正说什么就是不松手：“你说那汪熠桐是不是有病，干嘛老往咱俩跟前凑？还拉承翰一起挤这，他俩是一对吗跑这情侣座凑热闹，万一承翰想多误会了怎么办？渣男。” 楚凉玉斜眼瞅他。 姜昊憋了憋：“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楚凉玉心想，他看你也不见得顺眼。不过只是心里吐槽，为了和谐，没有说出来。 “那就别看他，看电影。”楚凉玉道：“本来就是来看电影，又不是来看人的。” 姜昊一脸哀怨：“凉玉，你真不解风情。” 楚凉玉被控诉得莫名其妙。 姜昊瞥了一眼隔壁那对偷偷摸摸摸大腿接吻的情侣，一颗蛰伏的心蠢蠢欲动。 楚凉玉对这一切全然无觉，眼看电影要开始了，忙戴上3D镜。然而刚戴上，就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腿上某人作乱的手。 姜昊趁机凑到楚凉玉耳边：“凉玉，我想吻你，可以吗？” 可以个鬼！ 楚凉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不可以！” “可是我想。”姜昊不再给楚凉玉拒绝的机会，勾过人脖子，倾身就吻了过去：“别出声，都是人，会被看见的。” 楚凉玉：“……” 楚凉玉还真就僵着没敢动，就怕动作太大引起人注意，虽说买情侣座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这种事情被人看见，总归还是很羞耻的。 电影已经开始了，然而却没人在看。两人吻得忘我，其他的小情侣也不遑多让，都各自做着亲密的小动作。 如此一来，就显得夹在其中的汪熠桐谢承翰两人很是格格不入。 谢承翰一点不同情他：“该，让你送上门找虐。” 汪熠桐沉着一张脸不说话。 谢承翰看他这执迷不悟的样，也懒得再说，摇了摇头，专注看起电影来。不想正看得起劲，就被一把拽了起来。 “又干什么？”谢承翰简直被折腾得没脾气。 “不看了。”汪熠桐拽着人往外走：“出去陪我喝酒。” 谢承翰：“……” 好吧，你失恋你老大，喝酒就喝酒，都依你。 姜昊跟楚凉玉的亲吻其实早就结束了，只是出于某种愿意，故意赖人身上没起，直到瞥见汪熠桐两人离开，才神色微动。 “人已经走了。”不等姜昊动作，楚凉玉就无奈道：“赶紧起开，我胳膊都压麻了。” 姜昊没再犹豫，赶紧退开一点，却没有坐回去，而是给楚凉玉按手。 见楚凉玉表情淡淡，怕他误会，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气他才……我就是，咱俩好久没这么亲近过了，我舍不得起来。”顿了顿又道：“凉玉，咱们以后别分居了吧？” 楚凉玉闻言眉心一跳，转头似笑非笑地打量姜昊，直看的人心虚，才转开了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姜昊一时间吃不准楚凉玉是怎么个态度，但也知道见好就收，没敢得寸进尺。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没拒绝就是好的进步，慢慢来，不着急。 两人看完电影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不过对于一部分人来说，却是夜生活刚刚开始。 电影院这片正处夜市，白天看着规整冷清，到了晚上开门营业，就人多热闹起来。只见街道两边清一色都是大排档烤鱼烧肉馆，走在其间，麻辣鲜香扑鼻，不饿都能熏得饥肠辘辘。 “饿不饿？”姜昊见楚凉玉望着一家烤鱼馆看，以为他想去吃，就问道。 出乎意料的，楚凉玉摇头收回了视线：“不饿，就是看那家柜台的老板有点眼熟。” 姜昊闻言转头望过去，看了看随即就笑了：“确实是个熟人。” 楚凉玉朝他看过去。 姜昊道：“你忘啦，那人就是咱们高中学校，后街卖坝坝烤鱼的胖老板，咱们经常去的那家。” 经姜昊一提，楚凉玉也想起来了。 不过却并不是什么好回忆，那个时候，姜昊已经跟陆羽出双入对，经常去是因为陆羽喜欢，而他会跟大家一起去，是因为姜昊去。 想到那时候，楚凉玉垂下眼眸，面上却不显，只是人却相对变得沉默起来。 他本来就话少，姜昊也没多想，倒是兴致勃勃地说了不少读书时期的事。 楚凉玉一开始听得不是滋味儿，只是听着听着就忽然发现不对，在姜昊那些叙述里，半句也没有提到过陆羽，倒是三句话不离自己，好像陆羽从来未曾出现在两人生命中似的。 这么想着，楚凉玉不由诧异地看向姜昊，却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不知道为什么发起呆来。 “姜昊？”楚凉玉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 话音刚落，却被姜昊攥住了手腕。 “凉玉，我……”姜昊眼角发红，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道：“我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楚凉玉被他这话搞得一头雾水：“你想起什么了？”心想又没失忆，想起来就想起来呗，干嘛这么激动，他叹了口气，安抚道：“你别急，想到什么了？慢慢说，我听着呢。” 姜昊什么也没说，只目光深邃的盯着楚凉玉，激动得不能自已，要不是在大街上，早就把人扯怀里紧紧抱住了。 楚凉玉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感觉到他情绪异常，还以为是头疼又犯了，紧张道：“是不是头疼又犯了？” 姜昊摇头，终究还是没忍住，将楚凉玉紧紧抱住：“凉玉，我爱你。” 楚凉玉：“……” 好端端的，突然这么深情告白，这跳跃程度，饶是楚凉玉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好端端的突然抽的什么风，更不知道，有人如大梦三生，仿似沉睡了很久很久，将将醒来，满是恍然无措。 姜昊情绪波动太大，一时根本说不清所以然，抱了楚凉玉好一会儿才松开，却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 楚凉玉终于意识到不对，皱眉打量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姜昊闭了闭眼，握住楚凉玉的手：“回去再说。” 楚凉玉看着他，眉头越皱越深，任由他拉着上了车。 来的时候是姜昊开的车，但现在他情绪不稳，楚凉玉就没敢让他开，把人赶去副驾驶，自己开车回去。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的没有说话，只有姜昊时不时掐着太阳穴发出些微闷哼，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你要难受，就靠着眯一会儿吧。”楚凉玉忍不住道。 姜昊依言做了，然而却一点用也没有，反倒更难受。明明不耳鸣也没有噪音，但他就是觉得吵得慌，睁着眼睛心烦意乱，闭上眼睛看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更烦。 姜昊深吸口气，忍不住狠狠用手捶了捶脑袋。 正好路过一家药店，楚凉玉把车靠边停好，下车去买了瓶风油精回来，将风油精倒一些于掌心，二话不说，拔开姜昊的手，就覆上他太阳穴，替他揉按起来。 被风油精那销魂的刺激滋味儿冲得一激灵，姜昊猛地一弹躲开楚凉玉的手：“什么东西？” “风油精。”楚凉玉道：“有点冲，你把眼睛闭上，适应一会儿就好了。”顿了顿又道：“过来。” 姜昊看着楚凉玉，心有余悸地凑了过去。但不得不说，擦了这东西后，确实好了不少。 姜昊闭眼靠着椅背，终于能平心静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疲惫道：“说来奇怪，我又没受过伤，但就跟失忆过一样，遗忘好多东西，又突然想起好多东西。” 第53章 梦魇 楚凉玉给揉按了好半天，确定姜昊完全放松了，才收手。坐回去抽了纸巾一边擦手，眼角余光却瞥着姜昊，心里沉甸甸的。 “刚说你头疼不犯就来，你这病属曹操的，还念不得了？”将纸巾扔垃圾袋里，楚凉玉发动车子：“好些没，还难受吗？” “好多了。”顿了顿，姜昊又道：“其实不是头疼，就特别烦。”现在也没多好受，闭着眼睛头重脚轻腾云驾雾，跟晕车似的，不过为了不让楚凉玉担心，他没有说。 楚凉玉眉宇间都是担忧，嘴上却淡定道：“回去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 “嗯。”姜昊捏着眉心，忽然心念一动：“睡哪？” “当然是谁家里，不然你想睡哪？”楚凉玉一脸莫名其妙：“酒店？” “你看我这样……”见楚凉玉没明白，姜昊循序引导：“你放心让我一个人，独守空闺吗？” 楚凉玉：“……” 神特么的独守空闺！ 姜昊再接再厉：“我这病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要是一个人突然发病，痛死都没人知道，要是那样，你岂不是要守寡？” 楚凉玉呵呵：“没事，咱俩就口头和好，又没扯证，你真要怎么，我单身可以另外找。” 姜昊的脸，刷地黑了个透。 “行啊。”姜昊咬牙冷笑：“为了不给你另外找的机会，我决定回去就搬你房间，睡你的床睡你的人，我长命百岁，你性福一生。” 楚凉玉忍俊不禁：“幼稚。” 但不得不说，这么一插科打诨，姜昊的状态确实好转不少。 两人回到家，楚凉玉就把人推去了浴室，自己则去厨房给他煮了杯牛奶。心里想的却是，回头还是去找中医抓两幅安神药，不管有用无用，总比放任不管好。 别的不说，楚凉玉就怕长时间下去，姜昊精神状态会扛不住。 打定主意，楚凉玉叹了口气，端着牛奶上楼。 姜昊动作快，这会儿已经洗完了澡，腰裹浴巾靠坐床头把玩儿楚凉玉放在床头的平光眼镜。 楚凉玉视线从他性感的人鱼线一掠而过，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将杯子递给姜昊。 “怎么不穿衣服？”楚凉玉明知故问，声音虽然平静，心跳却有些失常，眼睛总忍不住往不该瞄的地方飘，然后……美男玉体横陈，禁不住就有点口干舌燥。 楚凉玉掩饰地咳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我去给你拿睡衣。” 刚转身，就被姜昊拉住了手腕。 “不用拿。”姜昊道：“我习惯裸睡。” 楚凉玉：“……” 姜昊挑眉：“还是你在怕？” “我怕什么？”楚凉玉反问。 姜昊邪笑：“怕我这样，你会***对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 楚凉玉：“……”一巴掌拍他脑门儿上，没好气道：“快喝，喝完睡觉，这么多废话，头不难受了？” 其实还是有点难受的…… 但跟之前比起来已经好很多了，就是有点说不出来的心烦气躁。 姜昊其实自己也有点怀疑，可能真有点精神疾病方面的问题，但……怀疑是一方面，面对却需要足够的勇气。姜昊讳疾忌医，不仅仅是无法接受自己一个正常人突然一天开始神经失常，更害怕，怕楚凉玉会畏惧，会彻底离开。 他有种直觉，如果真有哪一天，他会彻底崩溃，会真的疯掉。 能做一个正常人，没人愿意做一个疯子。 姜昊正想得出神，就被楚凉玉伸手探了探额头。 “又难受了？”楚凉玉语气温柔，像是生怕说大声惊扰到他。 姜昊那一瞬间，心像是被蜂尾扎了一下，说不上疼，就是一阵阵胀麻。他抬手盖住楚凉玉手背，握住了拉到胸前，沉默着将杯子里的牛奶喝了。 “姜昊……” “我没事。”姜昊将杯子放到一边，拉着楚凉玉坐下来：“就是走了下神，别担心。”避开楚凉玉视线，又道：“去洗澡吧，出去这一趟也该累了，早点休息。” 楚凉玉见他确实好像没什么事了，这才放心将杯子拿去洗了，然后进了浴室。洗完澡出来，姜昊已经靠着床头闭上眼睛睡着了。 楚凉玉本想扶人躺下，不小心碰到浴巾，却发现浴巾润湿的，要是就这么裹身上睡一晚上，不病才怪。摇了摇头，把浴巾扯掉扔一边，将赤条条的姜昊往凉被里一塞，这才关灯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谁知刚躺下，就被某人一个翻身就抱住了腰。随即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一个身体蹭进被窝，再接着，双腿被缠压着，一只手钻进睡袍下摆，一路往上。 当指尖触到危险地带时，楚凉玉按住某人作乱的手：“你不是睡了么？” “你一来我就醒了。”姜昊亲昵地蹭着楚凉玉后颈：“凉玉……” 姜昊蹭了蹭腰，极力彰显某处存在感，他虽然没说出来，但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 楚凉玉往外头挪一点：“睡觉。” “睡不着。”姜昊声音里竟似含了委屈。 “睡不着使劲睡。”楚凉玉拒绝说冷酷无情。 能让人睡这已经够了，他可不惯着某人得寸进尺。 姜昊磨蹭了半天，见楚凉玉没有半点松动，虽然憋得慌，但也没敢造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偃旗息鼓，然而翻来覆去半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到底要不要睡了？”楚凉玉几次昏昏欲睡之际都被某人翻身的动作惊醒，无奈捏了捏眉心，坐起身来。 “要。”姜昊继续翻：“就是睡不着。” 姜昊这话没有说谎，倒不是因为那啥不成，主要是一闭上眼睛，就心烦意乱。 楚凉玉坐着低头看了他一会儿，尽管乌漆麻黑的看不清什么，他还是从姜昊侧蜷的动作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叹了口气，楚凉玉重新躺会去，翻身抱住他：“睡吧。” 姜昊身体一僵，随即得寸进尺：“你睡袍布料不好，蹭疼我皮肤了，脱掉。” 楚凉玉：“……” 冰丝面料会蹭疼皮肤？ 呵呵，信你个鬼！ 楚凉玉彻底耐心告罄：“要睡睡，不睡滚。” 姜昊：“……” 姜昊不想滚，所以不敢作妖了。 黑暗中，楚凉玉无声一叹，拍了拍他肩膀：“睡吧。” 被楚凉玉搂着，姜昊尽管心烦意乱，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着身后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也跟着睡了过去，然而睡得却并不踏实。 姜昊几乎一整晚都在做梦。 他梦到跟楚凉玉小时候，从皮猴一样结伴到处疯，但后来突然开窍情窦初开。 梦里他虚伪又胆小，明明喜欢的不得了，却只敢偷偷喜欢不敢宣诸于口。暗恋的滋味儿酸甜苦涩，可他就是不受控制，总忍不住多看一眼，偶尔借着哥们儿的名义来个蹭肩或者勾肩搭背的亲密接触，就激动得不行。 对方被女生男生觊觎他嫉妒，恨不得将人怼墙角狠狠吻了表白，对方的优秀又让他望而却步…… 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得仅仅看着就像拥有了全世界，可又好像被屏蔽隔离在世界之外。 他不敢表露半分，怕吓到对方，又憋得发疯，想也得到对方，矛盾的像是一个神经病。 姜昊近乎自虐的享受着梦里暗恋不得的***和折磨，甚至他清楚的知道是在做梦，却因为梦里耀眼夺目的少年不肯醒来。 然而很快画面一转，他跟陆羽成了同桌，在陆羽被后面同学踹凳子怼课桌欺负时，被打扰的他觉得心烦，摔书一喝把人给吓住，那人以为陆羽被他罩了，就再没欺负过陆羽。 但姜昊并不在意，他的视线依旧围着楚凉玉转，看着他笑心情就好。 梦里姜昊正望着楚凉玉的方向傻乐，突然就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等他回过神来，就发现之前的教室不见了，而他跟陆羽正站在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陆羽拿着个扎了粉色彩带的礼品盒，红着脸紧张又局促。 “姜昊，生日快乐。” 姜昊看看礼物又看看人，很纳闷儿：“今天不是我生日。” 陆羽一愣：“啊？你，你前两天不是说过生日，要……” “不是我过生日。”姜昊打断他：“是凉玉，我生日十一月份去了，还早着呢。” 陆羽一脸懵：“不是六月五号吗？” 姜昊道：“不是，六月五号是凉玉，我是十一月十三，不过还是谢谢啊，只是这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画面再转，是一只布偶从陆羽的书包掉到地上，姜昊看到就顺手捡了起来，正好线缝破了，一张纸条从里面掉出，他本来接住，然后看到了纸条上自己的名字和生日…… 看清纸条内容的他猛然一阵心悸，记起来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可无论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 “呃！” 姜昊猛地自床上惊坐起来，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大汗淋漓，没等他从那股心悸中回神，就痛苦地抱住了头。 头疼欲裂。 “怎么了？”楚凉玉忙起来开灯，看到姜昊的样子被吓了大跳，忙伸手把人抱住了：“头又疼了？” 楚凉玉摸索着，本来是给姜昊擦汗，却被反扣住双手，转瞬压在了床上。 “姜昊？”楚凉玉被压着并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明显被梦魇支配的姜昊狠狠皱起眉头：“姜昊你醒醒，姜昊唔……” 余下的话，被狠狠堵在了唇舌之间。 可明明是姜昊压着人为所欲为，身体却抖如筛糠，像是在压抑着痛苦。 楚凉玉本来还很抵触，看到他这样，推拒的手就不由泄了力道，他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反而担心姜昊的情况。楚凉玉不知道他到底梦到了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却从他的颤栗中感觉到了他的害怕，默了默，他抬手想要安抚地回抱对方，然而刚一抬手，就又被桎梏按到了头顶。 楚凉玉无奈了，实在不懂姜昊这是什么癖好，每次床上不管自己愿意不愿意，都喜欢来这一套，好像能增加情趣似的。 他闭了闭眼，还在试图跟梦游的人讲理：“要来就来，别玩儿这么粗暴，温柔点成不？” 第54章 你是林妹妹吗 温柔是不可能温柔的，被梦魇住的姜昊就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不仅对楚凉玉身上的睡袍又拉又扯，还在他身上乱咬，可以说极尽粗暴了。 疯逼程度，跟当初每次来强的时候有一拼。 楚凉玉叹了口气，都做好承接暴风雨的准备了，结果疯逼的人突然动作顿住，猛地砸下来，差点把他砸岔气。 还以为人怎么了，结果一掀开，睡着了。 楚凉玉：“……” 简直想把人踹下去。 拉开衣领低头看了看，好几个牙印子，甚至还有个破皮出了血。楚凉玉手指碰了碰，疼得嘶的一声撤了手，瞪着伤口欲哭无泪。 心里又气又无语，可转头看着姜昊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心又提了起来。 这…… 真是睡着了？ 不会是昏迷休克了吧？ 毕竟之前就有过这种情况。 楚凉玉不敢掉以轻心，紧张地探了探鼻息，见呼吸绵长平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可不确定人没事，还是不敢彻底放心，因此他还是上手推了推姜昊。 “姜昊，姜昊你醒醒，醒醒，喂！” 就在楚凉玉都想上手掐人中的时候，姜昊迷迷糊糊的地醒了。看那样子，是完完全全不记得刚刚发疯的事。 “你……”楚凉玉看着姜昊，见他眼神清明彻底清醒过来，扒开自己睡袍衣领指给他看：“看见没？” 姜昊看见了，却眉头皱了起来，拉过楚凉玉，紧张问：“怎么伤成这样？” 楚凉玉任由他小心翼翼触碰伤口，面无表情：“看清楚了，牙印。” 经楚凉玉提醒，姜昊这才从关心则乱的状态抽离出来，看清楚凉玉身上的痕迹……确实是牙印。 他一脸懵逼的看看那些牙印，又看看楚凉玉凉飕飕的脸，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迟疑地抬手指着自己鼻子。 “我干的？” 楚凉玉冷笑：“不然呢？我自己咬的？” 姜昊：“……” 一点印象都没有。 倒是头闷沉闷沉的，让他有些胸闷气虚四肢乏力。 但这大晚上的，房间里除了他俩再无第三人，那位置，就算楚凉玉再天赋异禀，把自己叠起来也咬不到，所以，真是他…… 姜昊脸色变来变去，又是震惊又是自责，还有心疼，瞧这下口多狠啊，都咬出血了。而大晚上的，干完坏事毫无印象，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姜昊面色纠结：“我，我梦游了？” 但是纳闷儿的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怎么突然就梦游了？ 楚凉玉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声问道：“头还疼吗？” 姜昊甩了甩头，实话实说：“不疼，就是闷的慌，还晕。” 楚凉玉叹了口气，扶着人躺下来，又给盖好被子：“睡吧。” 姜昊没有睡，睁着眼睛发了会儿呆，突然喃喃道：“我做了个梦，梦到我俩小时候了，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后来，突然就……” 突然就怎么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生命里不再都是楚凉玉，眼里看到的，心里装着的，都是陆羽。 他仔细回想跟陆羽的一切。 他们是怎么开始的呢？ 引起他注意的，确实是那个塞了纸条的布偶，但真正让陆羽撞进他心里的，是当时陆羽为了他打架，鼻青脸肿陡然闯入视线的那次。虽然好几年了，但他至今回想起来，都还依稀记得那股没来由的心悸感觉，几乎是脑子空白，等他回过神，他已经冲过去把陆羽抱在了怀里，然后就顺理成章在一起。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没看到陆羽就心慌，跟他亲密无间形影不离。如果不是后来，陆羽因为争吵而发疯，将布偶扔地上踩，然后又抓起来一边扎针一边哭，一切都美好而和谐。 但那不过是表面。 那时候姜昊身在局中不自知，只以为时不时的空落感是因为陆羽一心想当明星的执念没有安全感，但现在脱离出来才发现并不是。那不是对爱人没有安全感的心慌，而是潜意识里，对某些残缺的茫然，所以他才会经常没着没落，精神出神发呆，尤其，跟楚凉玉渐行渐远后，那种状态更明显。 梦境和回忆重叠，姜昊难受地闭上眼睛，用力甩了甩头。但不管怎么将梦境和回忆拼凑，姜昊始终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曾经头部受过伤，以至于造成认知错乱或者失忆这种情况。 不对，如果他真头部受创失忆过，没道理家里人不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避而不提。可如果没有失忆，那当时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姜昊不知道那份残缺的空落到底是什么，现在的他却知道，那是楚凉玉。他曾经一直暗恋楚凉玉，却突然莫名其妙喜欢上了陆羽。 当初觉得因为陆羽为自己打架受伤而感动心动理所当然，现在想来却很无厘头。 在那之前，陆羽不是没向自己有意无意的表露过心意，但他心里眼里都是楚凉玉，对其他人自然无感，那天会去那条巷子也是因为听说楚凉玉在那边打架，结果过去却只看到鼻青脸肿的陆羽，然后就…… 姜昊反复回想当时的场景，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却毫无头绪。 等等，布偶！ 姜昊突然想起来，梦里见到布偶和纸条内容的瞬间，那股陡然一空的心悸，以及，头痛欲裂。 对了，纸条，之前的印象里，他记得见过那个布偶，却一直不记得有见过什么纸条，但经过那个梦，他突然记起了这个被一直忽略的点。 他记得第一次看到纸条上的名字和生日还很纳闷儿，但当时陆羽的解释是，记性不好，怕再弄混他的生日，所以才写下来，塞随身携带的布偶里。 当时觉得合理，现在想起，再联合前不久的养小鬼事件，就突然变得怪异起来。 尽管这种想法很荒谬，但姜昊就是觉得，有必要好好查查这个事情。 *** 姜昊一个突然就，然后就没了下文。 楚凉玉一直耐心等着呢，结果这人发了半天呆，就那么半截斩的闭眼睡了。 楚凉玉：“……” 接连两次这样，楚凉玉无奈又无语，但见姜昊苍白的脸色难得恢复点血色，便没舍得再把人摇醒。 算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看他这冷汗不流了，脸色不白了，眉头也不皱了，睡得这么安稳，应该是头不疼了。 既然这样，不如让他好好睡一觉。 尽管这样，楚凉玉还是坐着看了一会儿，确定姜昊这次是真的睡沉了，这才关灯再次躺了下来。 不过楚凉玉这一晚却睡得不怎么好，总是因为记挂着姜昊，时不时就惊醒过来，每次醒来都要看看姜昊，确定人没事，才继续睡。 反反复复几遭，等他再次醒来，天已经亮了。 姜昊还在睡。 楚凉玉没叫醒他，轻脚轻手地下床换了衣服，然后下楼准备早餐。本来以为早餐做好人就该醒了，结果半点动静都没有。 楚凉玉不太放心，又上楼去看，却发现人居然在发烧。 楚凉玉：“……” 心好累。 “你是林妹妹吗？不是脑子疼就是发高烧。” 吐槽归吐槽，人却不能这么放着不管。 楚凉玉记得之前他发烧的时候，医生开的退烧药还没吃完，忙去拿来给姜昊服下了。但保险起见，他还是觉得应该给送医，这又是头疼又是发烧的太不正常了，虽然可能送医后依旧查不出结果。 想到几次去医院都检查无果，而姜昊发病起来却一次比一次严重，楚凉玉揪心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抚摸着姜昊满布胡渣的下巴，楚凉玉心疼得不行，却无可奈何。其实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就是不敢面对罢了，因为他害怕，害怕真的是想的那样，姜昊得的是疑难绝症。 心里忽然一阵发慌，楚凉玉闭了闭眼，觉得这样逃避下去不行。他想，如果国内检查不出来，那就去国外好了，还就不信了，真有机器和专家都检查不出来的病。 不过眼下最当紧的，是把人送医。 深吸口气，楚凉玉不再犹豫，起身去拿来姜昊的衣服替他穿上，然后就准备背人下去，不想他刚把人胳膊绕自己肩头，姜昊就自己醒了。 “唔……”姜昊把手缩回去，捂着眼睛：“我头好晕，你别动我，让我躺会儿缓缓。” 楚凉玉半跪在他身边，双手撑着床垫：“你发烧了，当然会头晕，我送你去医院。” 姜昊自己摸了摸，没摸出来。 “你浑身都烫，能自己摸出来吗？”楚凉玉被他这傻子举动搞无语了，坚持道：“你这又是头疼又是发神经，现在又发烧，可不能拖着，起来，去医院。” “发神经？”姜昊别的没在意，就抓到那句发神经：“我做什么了？” 不怪他反应敏感，实在是因为这病听了太多，导致了自我怀疑，都说他可能有精神疾病，就连他自己都这么怀疑，不敏感才怪。 “你是不是忘了，昨晚突然诈尸发疯，做的那些事了？”楚凉玉指的是压着他一通粗暴乱咬的事，他现在伤口还隐隐作痛呢，斜姜昊一眼，没好气道：“你不发神经，大半夜不睡觉，扒着我又撕又咬呢？” 姜昊：“……” 原来是说这个。 姜昊当然记得，不仅记得，还记得挺清楚，不过他以为是做梦来着，原来是真的？ 一看姜昊表情，楚凉玉就知道这人肯定把梦境现实搞混了。不过指望梦游的人记住梦游时干出的混账事，又不是傻。 不再掰扯这个，楚凉玉道：“还能起来吗？能就赶紧起来，收拾好了去医院。” 姜昊却摇头：“不去。”顿了顿又道：“就发烧，吃点退烧药一会儿就好了，不用去医院，我记得之前的退烧药还剩……” “你那能一样吗？”楚凉玉不依他：“别人发烧也不你这样吓人，赶紧的，起来去医院，多大的人了，还怕看医生呢。” 姜昊还是不想去，但最终还是没拗过楚凉玉，被弄上车，送去了医院。 第55章 医院里的老婆婆 因为吃过退烧药，到医院的时候姜昊身上的烧已经退了，但人已经蔫蔫的提不起精神。 检查下来是感冒，大概是被楚凉玉传染的，然后今天才发作？ 既然是感冒，又已经退烧，而且也没有其他并发症，并不严重的样子，医生就没有让人住院，只给打了一针，开了药，就让回去了。 至于头疼的毛病，也就那样，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按医生的话说，除了感冒，身体健康一切正常，之所以会头疼，如果排出神经系统的问题，很可能就是亚健康职业病之类的。 说法没有新意，两人都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在这上面多做无谓纠缠，反正再检查再问，结果还是那样。 不过也因此让楚凉玉更坚定了，带姜昊去国外检查的想法。 楚凉玉没有在医院提这个，打算等回去后再跟姜昊好好说说。 心里正琢磨着回去怎么劝姜昊这个讳疾忌医的家伙，就在门诊大门被一个老婆婆拉住了胳膊。 本来以为是撞见了熟人，结果看过去发现并不认识，楚凉玉正要问对方什么事，就被那老婆婆抢了话头。 “小兄弟，抽签不？”老婆婆殷切地从挎包里拿出签筒。 楚凉玉：“……” 不是，现在这些算命的，不在路边摆摊，居然已经把业务拓展到医院了吗？ 楚凉玉有些无语，不过还是礼貌地拒绝道：“不用了，我们不信这个。” “抽一个嘛，五毛钱一次又不贵。”老婆婆还在极力推荐。 楚凉玉本来还是想拒绝，可看着老婆婆苍老的面容和佝偻的背脊，又改变了注意。老人家出门这么做生意赚几毛几块的也不容易，就当做好事了。 楚凉玉给了老婆婆一块钱，跟姜昊一人抽了一支，也没准备解签，就准备离开，但转身却又被老婆婆给拦下了。 “小兄弟你是个好心的。”老婆婆笑得和蔼可亲：“我你别把我当骗子，我孙儿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身体不太爽利来找他给看看，不是专程进医院做生意的，就是看你俩有眼缘，所以才拦着想结个善缘，你可别看老婆子这样，算命准着呢，我早些年出摊，年纪大了家里人不放心就没让我出了，可找家里来让我给算命的却不少，就是因为算得准。” 楚凉玉没想到一个好心居然会被对方缠上，顿时倍感尴尬。 “我们……” 他正要拒绝，谁知老婆婆却突然脸一沉，指指姜昊，又指指楚凉玉。 “不信老婆子就算了，不过要是想他身上的病好利索，找医生没用，奉劝你们最好还是找个懂行的看看。”老婆婆说完不再纠缠，松开楚凉玉转身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好端端上个医院，也能碰到这种神叨事，也是奇了。 两人都没当回事。 然而回去给姜母无意间一提，对方却意外重视起来，没两天就给找了个高人上门。庆幸的是，没有给带他们这边来，而是带去了老宅，不过需要他俩过去一趟。 两人对这个实在不感冒，但也不好拂了姜母的好意，所以还是过去了。 只是两人没想到的是，姜母找的那个高人，居然就是那天在医院遇到的那个老婆婆。 看到人，两人惊讶地对视一眼。 “你们可算到了，快快，过来坐。”姜母忙招呼两人过去，拉着他俩到沙发那，又给坐着的高人介绍：“林大师，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两个儿子，具体情况我都给你说明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头不痛的时候看着很正常，可每次痛起来就要命，医院没少跑，死活检查不出毛病，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好好给他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听着姜母声情并茂的介绍，表情一言难尽的在老婆婆对面坐下了。 老婆婆不应姜母，也不说话，就笑眯眯地看着楚凉玉。 倒是把楚凉玉给看尴尬了。 好在老婆婆没有继续为难他，喝了口茶水后，从挎包里拿出两张黄纸和毛笔朱砂，挥毫即兴画了两道符，然后叠成三角形，一道给楚凉玉，一道给了姜昊。 “你俩把这两道符压枕头下，过两天身上的降头就能不攻自破。”老婆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降头？” 两人以及姜母皆是一愣。 老婆婆点头：“对方技艺皮毛，其实就算没有我这符，也维持不了多久，加之咱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借运害人这种不入流手段，所以反噬大，下这个的本身也讨不到好。”看了看两人又道：“而且我看得没错的话，对方反噬已经开始了，但是凡事相辅相成，借运这种东西，就算破了，也多少会受到影响，最近你俩多注意，避免口舌血光。” 楚凉玉有些好奇：“借的什么运？跟他头疼有什么关系？” 他还是觉得是老婆婆胡说八道。 但对方的回答却令他一噎。 “桃花运。”老婆婆说完又喝了口水：“桃花运是借的你的。”她指着楚凉玉，然而转向姜昊：“至于他，是因为对方邪术养的小鬼祸害呢。”她问姜昊：“你是不是经常感觉自己记忆恍惚，总是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事情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心悸发慌，心烦气躁？” 听到这里，两人这才脸色一变。 老婆婆看着两人神色，笑了笑道：“有人养小鬼，是为求名利，而你那个冤家，求的却是你这朵桃花，但是命理缘分早就注定，哪里是人为说改就能改了，邪不压正，古往今来，搞这种伤天害理歪门邪道的，就没一个好下场。” 老婆婆没有多待，该提点的提点，该交代的交代，拿了钱就离开了。 倒是楚凉玉跟姜昊坐在那，有些回不过神来。 别的什么借运啥的他们想不到，但提到养小鬼，他们第一反应想到的就是陆羽。不过相比起震惊，好奇反而多些。 “那东西，真有这么邪门儿？”楚凉玉其实一直以为，那东西顶多就像宫斗剧里那样，用来泄愤释放恶意的，却没想到，居然还真能起作用。 姜昊摇摇头，同意心有余悸，但其实比起楚凉玉，他心里反而没多少意外。只能说，他的直觉是对的，陆羽那个布偶，确实是问题关键。 当时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只觉得荒谬，现在……还是觉得荒谬。 这世上居然真有这种邪术的存在。 姜昊深吸口气，起身就往门口走。 “干什么去？”楚凉玉忙站起身问。 “我找陆羽去。”姜昊脸色冷凝。 楚凉玉不放心，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走到门口，却被送完老婆婆回来的姜母给拦下了。 “去去去，去什么去？你们俩谁也不许去！”姜母直接把两人拽回去：“林大师不是都给你俩符了，你俩照着她说的做就行，至于那陆羽，就别节外生枝去找了，免得他又想别的招害你们。”提到陆羽，姜母脸色非常难看：“当初第一次见那孩子，我跟你爸就不喜欢，看着阴沉沉感觉不是个好的，果然我们没看错，当初幸好没放任你跟他一起，不然不定被折腾出什么事呢！” 被姜母这一说，两人也冷静了下来，确实不该去打草惊蛇。去问了又有什么意义，既然都说会反噬，那就任他孽力回馈自我报应好了。 楚凉玉握了握姜昊的手：“听妈的。” 姜昊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脸色依旧无比难看。 姜母看着姜昊的脸色还是不放心：“你可别现在点头痛快，回头又冲动找过去，林大师刚出门的时候还叮嘱，让你切记冲动，最好能避着就避着点……” “我知道了。”姜昊打断姜母，想了想还是道：“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看你们。” “哪里不舒服？可是又头疼了？”一听姜昊不舒服，姜母跟楚凉玉都紧张起来，姜母道：“既然不舒服就别回去，就在这边休息吧，楼上你们房间一直有打扫……” “不了。”姜昊摇了摇头，坚持道：“妈，我们先走了。” 姜母见他坚持，就没再拦，只叮嘱他好好注意身体。 两人从姜家出来，姜昊一直没说话。楚凉玉知道他现在肯定心情纷乱，所以并没有出声打扰，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家，姜昊依旧一句话没说，游魂似的上了楼。 楚凉玉犹豫了下，还是跟了上去。 “现在真相明了，不是挺好吗？你怎么反而还失魂落魄的？”楚凉玉想到他这样是因为陆羽，心里就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 姜昊摇了摇头：“我就是……” “你就是什么？”楚凉玉靠着门，看似神情散漫，眼底却凝着冷意：“虽然一开始是被算计了，但还是免不了长期相处日久生情，就算断了，至少曾经的回忆是个念想，如今发现一切都是虚假骗局，所以备受打击，难以接受？” 姜昊摇头，走过去把楚凉玉紧紧抱住：“我只是，感觉这些年白活了，有些遗憾，也很难受，这么多年啊，我们互相错过，彼此折磨，一路过来就像个笑话。” 楚凉玉闻言怔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心里同样愤懑，可是能怎么样呢，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能做的，唯有珍惜当下。 回抱住姜昊，楚凉玉哑声道：“没关系，以后，我们好好过。”等姜昊情绪平复下来，他走到床边，将符分别压到两个枕头下，拍了拍：“符给压好了，上床睡一会儿吧。” 姜昊点点头，却非要拉着楚凉玉一起：“你也睡。” 楚凉玉看了看外头日头正好的天色，终究没忍心拒绝现在看着挺脆弱的姜昊，跟着一起在床上躺了下来。 而某个公寓里，陆羽正在扎布偶的手猛地一抖，突然扔开布偶，转身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得天昏地暗，半晌抬起头，一张脸瘦到脱相，白的像鬼。 喘着粗气，爬起来走到镜子前，望着里面的人，陆羽痴痴笑了起来，疯狂又执拗，笑着笑着，忽然落下泪来：“姜昊……” 第56章 你倒是自己找来了 看着从车库柱头后走出来的陆羽，姜昊下车的动作一顿，随即才面无表情地下了车。 反手关上车门，姜昊眼看着陆羽扯下口罩朝自己走来，站在那一动不动。 “姜昊……” “我没去找你，你倒是自己找来了。”姜昊打断陆羽。 姜昊的语气平淡，表情除了冷淡也没表现出什么，所以陆羽并没有听出这话有什么不对。他红着眼眶，还像以前每次受了委屈那样，低头走到姜昊面前，想要伸手去拉姜昊的手，却被姜昊抬手避开了。 陆羽动作僵住，眼泪霎时盈满眼眶，眼睛轻轻一眨就掉了下来：“我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好。”他垂下眼眸避开姜昊的视线，哽咽道：“之前谈好的代言，杂志，在拍的剧，正在接洽的工作，突然之间全都终止了……我本来不相信是你授意，不过现在看来……布偶的事，你说会调查清楚，都是借口对不对？你早就跟网上那些人一样，都认定那就是我做的，是我养小鬼害楚凉玉，所以你才这样报复我是不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就因为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楚凉玉，所以我陆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了吗？” “我记得，你那只布偶，从不离身的对吧？”姜昊没理会陆羽那些质问和控诉，静静看了他须臾，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陆羽被他问得一愣。 姜昊态度温和地勾了勾嘴角：“你奶奶给你做的布偶，我记得读书的时候，你就随身携带从未离身过。” 陆羽看着姜昊，不知道他突然问那个是要干什么，所以流着眼泪没有回答。 姜昊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温柔替他擦了眼泪：“那布偶，可以给我看看吗？” 陆羽有一瞬间差点被姜昊的温柔蛊惑，但随即就警惕起来。 “你那天不是看过了吗？还拍了照。”陆羽不知道姜昊突然问起那个是想干嘛：“我今天出来匆忙，没带在身上。”顿了顿，他低下眉眼，难过道：“而且，因为正是布偶惹来那些是非，我现在有些心理阴影，只要看到就心里不舒服，所以，我自出事后，就很少带在身上了，经纪人也不准我再带，就是类似娃娃的饰品都不行，就怕再被网友恶意曲解。” 姜昊仔细打量陆羽，见他眼底青黑确实状态不太好，将人抱住，安抚地轻拍了拍后背。 陆羽被抱得一愣，迟疑道：“姜昊，你……” “对不起。”姜昊突然道：“你别哭了，我心疼。” 陆羽：“……”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都没休息好？”姜昊捧起陆羽的脸，指腹擦了擦他眼角，满眼心疼。 陆羽刚止住的眼泪一下就又决堤了。 “你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我先送你回去吧。”姜昊说着将陆羽揽着走到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把人塞了进去，跟以前一样，体贴地帮忙扣好安全带，这才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将刚停好的车倒出停车位，开出车库。 “你……”陆羽被姜昊突然的转变搞得发懵：“你怎么突然又对我好了？” 姜昊一脸理所当然：“我不该对你好吗？” 陆羽泪光闪烁，抬手抹了把脸：“你说你该对我好，可网上那些造谣诋毁你不也信了，那么糟糕对我的，几乎将我封杀的，不正是你吗？” 陆羽嘴上委屈控诉，实际则存了试探的心态，他不确定姜昊突然这样反常，是不是因为那个发挥了作用。他抬手抹眼泪，但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着姜昊的反应，就见他说完那番话，姜昊先是茫然随即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姜昊沉默须臾：“我当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我看到那些，就想起以前咱们吵架，你气狠了就爱踩摔布偶泄愤，我很不喜欢你那样，太偏激，觉得是我做的不好，才让你变成那样，自责又心疼，可又生气你遇事总爱做奇奇怪怪的事，钻牛角尖也不肯跟我好好沟通。”顿了顿又道：“这次你回国，我看你开朗了很多，是很高兴，可是，因为我的原因，又把你逼成原来的样子，我怕你走极端伤害自己，可又知道你钻牛角尖的时候从来劝不住你，所以才想出那么个招，企图打压你工作来转移你的注意力。” 陆羽：“……” “我没想到那些真是造谣诋毁。”姜昊道歉：“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误会你了。” “你……”陆羽迟疑道：“你还记得，当年那些事？” “那些不好的回忆，你知道我不爱记。”姜昊道：“我也是最近才想起来的。” 陆羽静了静，忽然问姜昊：“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姜昊抿唇。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陆羽说着眼睛又是一红，忙憋泪别开脸去：“你现在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都变心了，你心里装着楚凉玉，早就，早就没我容身之地了。” “别哭。”姜昊语气艰涩：“你给我点时间。” 陆羽转头看着姜昊：“给你什么时间？” “我这些天心里很乱，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姜昊面露纠结：“现在我送你回去，你先睡觉休息，等醒来，就没事了，我会解决的。” “嗯。”陆羽泪光闪烁地看了姜昊好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转头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然而在姜昊看不到的角度，他嘴角克制地翘了翘。 姜昊看了眼闭上眼睛睡觉的陆羽，脸色冷沉下来。 既然是送人回去休息，姜昊自然要送进家门。全程体贴备至，直到把人哄到睡着，他才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本以为是次卧或者书房，不想进去里面却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原木简柜。跟网上那些照片一样，柜台上摆了一排娃娃，陶艺的布艺的都有，大多是粉丝送的偶像周边。 精致可爱，但平平无奇，却衬的并排摆在正前方的两个新旧布偶格格不入。 姜昊走过去，将其中一个旧的拿在手里，发现线缝是裂开的，他凭着记忆探指掏了掏，却并没有掏出意料中的纸条。 第57章 自取其辱 姜昊有一瞬的迷茫，以为自己是把现实和梦境搞混了。 毕竟他最近想起好多以前的事，都是做梦梦到的，是他太把梦境当回事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真的就是无厘头做梦而已，梦到的那些，其实未必就是真发生过的。 但紧接着他又觉得不对。 那天陆羽拿这东西到公司找他的时候，虽然看着旧，但是完好的，现在却突然裂了线缝，位置还跟梦里的一致，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刻意撕开取了什么东西一样。 姜昊端详一番就放了回去，又拿起那个新的看，上面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依旧在，不过应该是被洗过，朱砂字迹比之前淡了些。 依旧没有异样。 姜昊把东西放下，叉腰站在柜前，环顾这间陈设超级简陋的屋子，入眼平平无奇，但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人置身其中，很不舒服。也可能是屋子背光，过于阴森的原因，可如果没鬼，好好的屋子干嘛要弄成这种样子，背光的屋子不是没有，装扮好了一样可以很精致温馨。 所以归根结底，不是屋子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姜昊视线落在抽屉把手上，犹豫了一瞬，还是动手拉开了。但里面除了几张被一个硬壳笔记本压着的纸，什么也没有。 姜昊抽纸看了，纸张空白，什么也没有。他放回去，正犹豫着拿起笔记本，就突然被横插一手夺了过去，转身就对上陆羽冷沉又警惕的脸。 “你在找什么？”陆羽问。 “我……”姜昊有一瞬被抓包的尴尬：“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随便看看你跑这房间来？”陆羽冷嗤一声，情绪陡然激动起来：“你就是故意的！你想找什么？找我害楚凉玉的证据？你可真厉害啊，演戏演的我都信了，却原来，都是骗我的，不就是个破布偶吗？你不置我于死地就不罢休是不是？！凭什么？我那么爱你，你凭什么要这么对我？！” 姜昊沉了脸，也不再装了，他冷冷看着陆羽歇斯底里：“你心里没鬼，那你激动什么？” “你承认了？”陆羽闭了闭眼：“你突然对我好，果然是别有用心，你千方百计抓我把柄，不就是为了讨好楚凉玉拿我作贱嘛，好，我成全你，不用你煞费苦心，我这就退团退出娱乐圈，谁让，谁让我陆羽眼瞎呢！我成全你们成全你们！你现在就给我滚，滚出我家，滚啊！” “陆羽。”陆羽越是疯狂，姜昊反而越平静：“你那些东西，已经差不多快失效了吧？”他上前一步逼近陆羽：“可见邪能迷惑人心却不能控制人心，心术不正必受其累，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最后看了低着头发抖的陆羽一眼，姜昊脚步一转，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 陆羽说退团退圈，但这却不是他说了就能做数的，具体还要看公司那边的意思。本以为他提出来，公司怎么都会保他一下，毕竟培养个艺人不容易，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被公司放弃，不用他发声明退，也彻底完了。 陆羽颓然跪坐在地，埋着头看不清表情，却整个人都被阴霾笼罩，哪怕他不抬头，从他颤栗的身体就能看出，到底压抑着怎样的疯狂。 他恨，恨得发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楚凉玉马上去死！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拿上钥匙，游魂一样出了门。 进电梯前，他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汪总，出来见个面吧。” *** 陆羽赶到约定的咖啡馆时，汪熠桐已经到了，正坐在临窗角落的位置，优雅喝着咖啡。陆羽没有立刻进去，站在门口拉低帽檐又推了推口罩，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这才低着头朝汪熠桐的方向走了过去。 “来了？”汪熠桐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将杯子放了回去，冲陆羽点头：“坐吧。” 陆羽在他对面坐下来。 服务生走过来询问：“先生想喝点什么？” 陆羽现在跟没那个闲情，不过还是道：“跟他一样。” 等咖啡送来，陆羽却只是瞥了一眼，并没有动，他连口罩都没取，就看着汪熠桐，等他说话。但汪熠桐却只喝咖啡看杂志，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一个，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你之前说的合作，还算数吗？”最后，还是陆羽先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本来是算的。”汪熠桐放下杂志，懒洋洋地靠向椅背，眉尾一挑，三分讥诮七分玩味。 “你什么意思？”陆羽眼神一冷。 “意思就是，本来你有合作的价值，但现在，没有了。”汪熠桐道：“我原本的合作，是你追你的，我追我的，勾引也好，装白莲花死缠烂打也罢，只要能让他俩彻底断了就行，甚至让我帮忙制造机会，把姜昊送到你床上都行，可你偏偏动凉玉。” 陆羽口罩下的脸色一变：“是你！” “别误会，我也是网上看到才知道，原来你对凉玉这么大恶意。”顿了顿，汪熠桐故意气他道：“你能力一般，却背后资源不断，招人嫉妒不是挺正常的，都是一个团出来的，凭什么别人就活该矮你一头？” “团里……”陆羽想到团里那个近来准备解约跳槽的，也是跟他最不对付，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的，难道是他？ 但对方并没去过公寓，而能进出的，只有经纪人跟助理，经纪人不可能，那就只能…… 想到这，陆羽眼神一沉。 汪熠桐嗤笑：“这就叫孽力反馈，阴沟里翻船吧？” 陆羽：“……” 陆羽突然反应过来，来找汪熠桐，从头到尾就是在自取其辱。这个人从来就看不起他，以前是，现在还是！ 而对方这个态度，很显然，合作没得他。 陆羽忽然冷笑一声：“同样阴沟里躲着，你我谁比谁高贵？至少我想要的我会直接争取，不像有些人，只会背地里搞些不入流的手段，明面上却只敢跟人当兄弟，孬种。”他站起身来：“既然你无意合作，那咱俩也没什么好谈的，你慢用，先走一步了。”陆羽转身走了一步，想起什么又转回去：“哦，忘了说，在岛上那天晚上，玫瑰园，你跟楚时筠说话的时候，我刚好就在附近。” 陆羽其实并不知道那天汪熠桐跟楚时筠都说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拿来诈人，如果没什么，汪熠桐自然不会怎么样，但反过来，能吓一吓对方也好，被欺负了这么多次，总要扳回一城。 本以为会看到汪熠桐变脸，结果并没有，汪熠桐就像没听到一样，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看他这样，陆羽恨得咬了咬牙，转身就走。所以并没有看见，身后，汪熠桐沉下的脸。 陆羽走后，汪熠桐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扶着额头，望着窗外车水马龙发呆。 良久嗤笑：“不就是想拿合作当筹码，让我帮你度过这关，迫害凉玉还想我帮你，想得倒挺美，当我是姜昊那傻子呢？” 别说合作，在得知陆羽竟搞借运这种邪门儿玩意儿迫害楚凉玉，汪熠桐气的收拾他的心都有了。如果只能靠这种手段，那他情愿不要，他要的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心的人，又不是提线木偶。 不过，心情还是很不爽。 只要想到那两人感情越来越好，他心里就针扎一样。 咖啡美滋美味儿，突然想喝酒了。 一个人又没意思，谢承翰那家伙自从电影院那天出来就扬言再不要陪他一起丢人，这几天都约不出来，看来今天也约不出来了。 汪熠桐叹了口气，想到那天谢承翰说的话，他说：“如果凉玉真跟姜昊断了，你想怎么追我都不拦你，可人家两人明显是要破镜重圆，你这何必自找苦吃？这些年，凉玉怎么过来的我们都知道，作为朋友，我看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很高兴，当然他现在名义上单身，你要追也是你的自由，正当竞争可，但如果不择手段，那咱们兄弟没得做。” 汪熠桐不确定是不是那天私下叫陆羽上车的事被谢承翰撞见了，但这番话确实让他深思了很久。 然而…… 不甘心。 离开咖啡馆时，他还是没忍住给谢承翰去了电话：“出来喝酒。” “大白天喝酒，你有病吧？”谢承翰在电话里毫不留情地呛他。 “嗯。”汪熠桐道：“不出来也行，我去找你。” 第58章 那就让我睡一次 姜昊回家没在客厅看到楚凉玉，还以为人出去了，正懊恼自己没打个电话问问就一时意气跑回来，楚凉玉便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在家啊，没看见你还以为你出去了呢！”姜昊一喜，鞋都没换，冲过去一把将楚凉玉紧紧抱住。 “在书房忙点事情。”楚凉玉被抱得莫名其妙：“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他能感觉到姜昊情绪不对，顿了顿，面色一变，忙把人推开，紧张打量：“怎么了？头又疼了？还是……你见陆羽了？” 不得不说，楚凉玉直觉真是惊人的精准。 “你真见他了？”见姜昊不说话，楚凉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而能让姜昊情绪波动，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犹豫了下：“你们……” “你别急，不是我主动去找他，是他自己找上来，我就，将计就计，去他那查了一番。”姜昊拍怕楚凉玉多想，也不愿他担心，就把事情经过给他说了一遍，说罢皱了皱眉：“我感觉陆羽情绪不对。”但具体怎么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一直以为尽在掌控，却发现都是徒劳，事与愿违，心态会崩很正常。”虽然楚凉玉没看见，但凭他对陆羽的了解，不难想象会是怎样的歇斯底里，毕竟陆羽输掉的不仅是一段窃取的感情，还有事业，说是一败涂地亦不为过。 姜昊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拉着楚凉玉到沙发坐下，叮嘱道：“我怕他会心态扭曲，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他能感觉到陆羽对楚凉玉的彻骨恨意，正是因为这个，他才心慌，扔下工作跑了回来：“他要是来找你，你尽量别单独见他，不，最好别见。” 楚凉玉知道姜昊在担心什么，他没有异议的地点了点头：“嗯，我会的。”见姜昊还是一脸凝重，不禁好笑：“我说，你会不会太杞人忧天了？他就是再怨恨，除了躲阴沟里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真敢做违法乱纪的事，他要有这胆子，也就不至于一边白莲花一边搞那些封建迷信的阴暗手段。” 一个陆羽，还真不至于楚凉玉放在眼里，不过是个臭水沟打滚的跳梁小丑罢了，但凡他光明正大来争姜昊，哪怕再不择手段，楚凉玉都能高看一眼，偏偏不是。这种人，心态扭曲胆小如鼠，连正面宣战的勇气都没有，根本不配他楚凉玉给眼神，至于搞那些邪乎其邪害得跟姜昊彼此错过互相折磨的那些账，要清算很容易，他怕什么就回击他什么，之所以没动手，不过是因为姜昊先动手了。 “那个……”楚凉玉不过是陈述事实，但姜昊却突然心虚，可开了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不禁表情晦涩。 “嗯？”楚凉玉看着他，随即明白过来，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吐槽：“你之前的品味确实一言难尽，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曾经看你喜欢那种娘娘腔哭唧唧调调，还脑抽想过模仿，结果对着镜子做了一下，把自己给恶心一身鸡皮疙瘩，就打消念头了。” 姜昊：“……” 他顺势想象了一下，也有点抖。 虽然被吐槽，但实话实说，那做派用在陆羽身上显得柔弱楚楚，但在楚凉玉身上就有点雷人了。不说这一米八高个，就是那气质就不搭，虽然他俩一起是楚凉玉在下面，但单拎出去，就是一禁欲高冷系直男。 姜昊其实都知道，楚凉玉之所以甘愿雌伏，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他，但其实，姜昊自己都吃不准，楚凉玉是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因为除了他，楚凉玉对别的男人都一视同仁，并没有什么特别。 就很……直男思想。 不然也不至于汪熠桐暗搓搓这么多年，他都迟钝的一无所知，还是最近才意识到问题开始回避。 想到汪熠桐，姜昊心里就微微有点不爽，不过现在不是计较那家伙的时候。 姜昊表明立场，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眼瘸：“我那是身不由己。”想到什么，又笑了，凑近楚凉玉耳朵暧昧道：“其实，就算那时候我身不由己，潜意识里，还是馋你身子的，不然也不会每次回来就想睡你。” 这话倒是，虽然每次都粗暴开场粗暴结束，但那时两人交集最多的，就是上床，别的便没有了。床上的时候抵死缠绵，除此之外就是空气。 那些过往并不美好，姜昊本意撩骚，然而说完发现楚凉玉脸上的笑意淡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犯了蠢，顿时后悔地拍了嘴巴一下。 “那个，凉玉，我……” 楚凉玉却释然的笑了：“都过去了。” 那段经历，是楚凉玉的痛，不值得回忆，只有果断翻篇儿。不翻篇儿能怎么样，那时候姜昊神志不清，还能真把人揍一顿出气不成。 但还是好气。 楚凉玉起身就要朝楼上走，他事情还没做完呢。 然而姜昊正紧张，见楚凉玉突然起身要走，忙追上去把人抱住：“对不起。” “好端端的道什么歉？”楚凉玉垂眼。 “我那时候太混账了。”虽然有陆羽从中作梗的成分，但不可忽视的是，也是姜昊自己作，毕竟那段时间陆羽人在国外，未必能影响多少，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逆反心，把一切被算计的愤怒怨恨，都报复在了楚凉玉身上。 “嗯。”楚凉玉不置可否。 姜昊：“……” 楚凉玉眼底暗光一闪，勾了勾嘴角：“你要实在觉得亏欠，那就让我睡一次。” 姜昊觉过味儿来，满脸惊悚：“你……” 楚凉玉转身挑眉：“怎么？做不到？” 姜昊满脸纠结，半晌下定决心：“可，可以，只要你能彻底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昊咬牙想，楚凉玉都能为爱做0，他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被睡吗？睡就睡吧！ 楚凉玉点点头：“那你回房准备吧，我忙完手头的事就去找你。” “现，现在？”姜昊结巴道。 楚凉玉忍着笑：“现在。” 随即就见姜昊深吸口气，步履沉重却毅然决然地上了楼。 第59章 神秘人短信 楚凉玉忙完事情过去房间，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进门看到姜昊光溜溜躺在床上，一副任人采撷的死鱼样，先是一愣，随即酒笑了。 没有搭理，径自去了浴室。深谙漫长的等待才是最煎熬，他故意磨蹭了很久才出去。 “你出来了？”姜昊看着只围了条浴巾，活色生香的楚凉玉，心情复杂。 两人拉扯这么久，看似破冰，实际却隔着最后一道防线，如今终于有实质性进展，他激动又高兴，但…… 没事的没事的，楚凉玉能做到他也能做到，不就是做受，没什么大不了的。 姜昊努力给自己洗脑，但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清楚楚凉玉技术的他还是条件反射屁股疼，可想到当初他没少让人受伤受痛，想要人轻点温柔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 疼就疼吧，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只要能彻底解开楚凉玉心结，得他原谅，不说屁股疼，血崩都值了！ “我准备好了，来吧！” 姜昊做了半天心理建设，闭上眼睛，一脸慷赴刑场的毅然决然。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并没等来意料中的美男压，疑惑睁眼，就被西装衬衫砸了一脸。 “呃，这……”姜昊抱着衣服坐起来，一脸懵。 “别挺尸了，赶紧穿上。”楚凉玉擦好头发，扯掉浴巾就要去开衣柜拿衣服，却被姜昊拽住了胳膊。 “不，不做吗？”姜昊脑子卡壳的厉害，不明白楚凉玉这突然是想干嘛。 楚凉玉斜睨他一眼：“穿衣服，去民政局。” “干，干什么？”姜昊大脑已经生锈卡壳中。 “复婚啊。”楚凉玉眉一挑，笑容生辉。 姜昊：“……” 反应过来被耍了，姜昊眼眸一眯，巧劲把人拽倒床上，翻身就压了上去。 楚凉玉任由姜昊压着，看着他恼羞成怒在身上一阵乱拱，慵懒打趣：“不复婚啦？” “复！”姜昊咬牙切齿：“明天去！”都拱出火来了，还去个屁。 姜昊趁机起意，准备顺势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然而临到头却犯了怂，明明已经箭在弦上，还是顾忌着没有一枪到底。 “可以吗？”姜昊抚着楚凉玉清冷却尽染情欲的晕红眼角，喘着粗气压抑着，汗水湿了眉眼，依旧眼也不眨凝视着身下人的潋滟风情，更珍视着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楚凉玉抬腿踢他：“废话真多，赶紧的。” 亲了亲楚凉玉眉心，姜昊沙哑道：“好。”情到浓时，他道：“凉玉，我爱你。”这一次，再不负你。 *** 记着复婚的事，姜昊推掉所有工作，生怕人后悔似的，第二天一早就拉着人去民政局等开门。 还不在车上等，非要站大门口，说什么等开门就第一个进去，就为了抢第一对复婚名额。 楚凉玉：“……” 昨天陪着某人不知疲倦地疯到晚上，现在腰都还酸，被拉着当门神的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人暴揍一顿。然而事实是不说暴揍，他不过是刚被拉着下车时恼羞成怒踹了一脚，就销魂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忽然有点后悔来了，现在跑路不知来不来得及。 “还难受吗？”注意到楚凉玉脸色不对，将人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一边帮人捏腰一边道：“你靠着我，靠着我。” 楚凉玉当真就不客气靠了过去，有人撑着，好受多了，不过该吐槽还是要吐槽：“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义？你信不信，在别人眼里，这就是两傻逼。” 姜昊不说话，只把人搂地更紧，冷峻坚定不动摇。实际他自己也觉得挺傻逼的，但傻就傻吧，也就这么一回。 好在傻逼的不少，陆陆续续又来了几对排队，这才衬得两人没那么现眼。 复婚流程挺简单，两人第一对办理，全部流程下来也就半个多小时，拿着小红本出来，姜昊浮无着落的心才彻底踏实了。 “咱俩又是夫夫了。”姜昊激动之情无以言表，把楚凉玉压在副驾椅背上狠狠吻了个过瘾，额头相抵，柔情缱绻：“真好。” 楚凉玉虽然只是浅浅笑着并未接话，但眸里温柔却不难看出同样心情很好。 “我们这算新婚吧，补婚礼吗？去蜜月吗？”姜昊满脑子都是婚礼进行曲，洞房花烛夜。 “补什么婚礼？”楚凉玉把人推开：“又不是没办过。”他是个嫌麻烦的人，不过提到蜜月，倒是考虑了下：“蜜月的话，再过段时间吧。” “你很忙？”姜昊纳闷儿。 “也不是。”楚凉玉理了理衣领褶皱：“就是最近想整理一下投资这块的数据。” “你想专注搞投资？”姜昊道。 “嗯。”楚凉玉点头。 “虽然这行风险大，不过你做的话，肯定行。”姜昊发动车子：“那你看我那游戏公司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资入股？” 楚凉玉瞥姜昊一眼，漫不经心道：“可以啊。” 姜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嘴角差点咧到后耳根。 “这才对嘛，夫唱夫随。”将趁热打铁把人往公司拐：“既然这样，楚总要去实地考察一下吗？我公司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当然，你要腰酸，去我办公室睡大觉也行，隔间配套设施齐全，肯定不会委屈你。”可以的话，办公室play都没问题，绝对够舒适。 当然，这话他也就只敢心里想想，敢说出来，绝对下场会惨。这好不容易复婚，活该蜜里调油，他可不想冷板凳伺候。 不过，倒是真的希望楚凉玉一起去公司。以前是猪油蒙心，现在两人在一起，他就想多带人去混脸熟，让公司员工认认‘老板娘’。 楚凉玉原本打算今天回楚家一趟的，不过偷偷按了按酸得难受的腰，果断打消了念头。但是又不想回去一个人呆着，想想便点了点头，答应了姜昊的提议。 实地考察公司什么的就算了，他困的很，打算去姜昊办公室补觉。 打定主意，楚凉玉一到公司就直奔姜昊办公室隔间，简单冲了个凉睡了。他是真来睡觉的，可架不住某人满脑办公室play的黄色废料，不仅没睡成，还被压着解锁了好几个黄漫花式动作。 玩得太嗨，姜昊一时得意忘形，还想把人弄去外头，在落地窗前来一发，被楚凉玉直接踹下了床。 “滚吧，我要睡了。”楚凉玉被子一裹，翻身朝里再不搭理姜昊。 姜昊倒是让他睡了，可睡着睡着，就又被折腾醒了。对方就像个初尝情欲食髓知味的愣头青，一天天精虫上脑不知魇足。 这劲头，累得楚凉玉想骂人，奈何骂的越狠就被折腾越狠，越骂对方越鸡血，简直绝望。 楚凉玉深深觉得，长此以往，自己肯定死在姜昊床上。 “我以前馋你身子，看到你就发疯想上你，又不想承认，就压抑着逃避现实，告诉自己都是为了报复。”姜昊自后背紧紧拥抱楚凉玉：“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遵从本心，光明正大的要你，你就像春1药，让我上瘾，你其实是狐狸精吧，专门吸人精气是的骚狐狸，所以才这么让人欲罢不能。” 楚凉玉：“……” 如果不是面朝下，楚凉玉气的想咬人。 他算是发现了，跟以前还是现在没关系，这人不管抱着什么心态跟他上床，骚话不断的臭毛病都存在，天生一骚人！ “再嘴贱就滚！”楚凉玉面红耳赤咬牙切齿：“赶紧完事吧，老子不想死在床上。” 姜昊低笑一声：“快了。” 然而这一快，就快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楚凉玉摊在床上，跟水里捞出来都一样，累成咸鱼。 楚凉玉累狠了，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下班都没补回来，离开的时候还是等公司人都走光了，被姜昊背上车的。 窝在副驾驶，楚凉玉面瘫着脸全程生人勿近，却被姜昊宠溺揉头。 “以后我会一直这么背你，宠着你，把之前缺少的，加倍补回来。” 楚凉玉冷嗤：“别了吧，我可不想一直这么半身不遂。” 姜昊秒懂，乐不可支：“我以后悠着点。” “呵。”楚凉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信你个鬼。 果然…… 姜昊亲了楚凉玉嘴角一口：“今天的洞房很尽兴，期待晚上的花烛夜。” 楚凉玉一脸惊悚：“你想做死我！” 为了小命，楚凉玉决定，分房睡，身体恢复之前，都不想看到某人出现在他床上。 然而想想很丰满，现实很打脸。 回去姜昊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红烛和双喜贴纸，不仅准备烛光晚餐合卺酒，还剪纸贴窗，将房间布置的满目红艳焕然一新。 而结果就是，楚凉玉感动晕来头，再一次被吃干抹净。 分房什么想都不用想，某人脸皮够厚，还有钥匙，被赶出去半夜溜进来简直不要太容易。好在还知道适可而止，没有真的把人压榨太狠。 就在姜昊搂着已经睡着的楚凉玉准备关灯睡觉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呜呜振动了两声。本来不想管的，但想到之前的那条神秘短信，他顿了顿，伸手把手机拿了过来。 不得不说，这直觉还真灵。 又是那个神秘人发的短信。 短信先是一张照片，正是之前姜昊在陆羽家里看到过的那个笔记本。 紧接着又发来一条。 139×××××××9：“这东西在我手上，约个地点见一面吧。” 会约见面，就是有所图，姜昊当即回复过去：“好。” 然后留了公司的地址。 至于对方到底图什么，是谁，他没急着问，反正见面后迟早会知道。 等了一会儿，见对方回了个OK，姜昊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拥着楚凉玉闭上了眼睛。 第60章 父子争吵 一整个早上，姜昊都心不在焉，楚凉玉看在眼里也没多想，只以为对方是还沉浸在复婚的恍惚里没回过神来。 不过，眼看人筷子东西没夹起来，掉头就往鼻孔里戳，他还是没忍住伸手给拦了。 “哎！”楚凉玉拽住姜昊胳膊：“你是跟鼻孔多大仇啊，一大早就自残。” “啊？”姜昊回神一看，囧了：“呃……” “饭不好好吃，想什么呢？”楚凉玉无语，把碗里的牛肉夹到姜昊碗里。 “没什么。”姜昊糊弄着随意找了个借口：“可能没睡醒吧。”想起昨天，他忽然一顿，关心地看向楚凉玉腰侧：“腰，呃……很难受么？” “你这不是废话吗？”楚凉玉翻了个白眼：“你现在紧张做给谁看，昨天也没见你悠着？”就跟发情的公狗似的，那公狗腰打桩就没怎么停过，难受的岂止是腰，他屁股也疼！ “难受那就别出门了，在家休息吧，午饭我让人过来做，你就别自己做了。”昨天确实激动过头做得有些狠，姜昊今天也不敢再把人带去公司，就怕又***，耽误工作没什么，主要还是担心楚凉玉身体会承受不了。 楚凉玉却摇了摇头：“我得去我爸妈那边一趟，本来昨天就打算去的。”顿了顿解释道：“是别的事，嗯……至于咱俩，改天挑个正式一点的日子，叫上两家长辈一起吃个饭吧，然后把咱们复婚的事说说。” 姜昊想了想道：“还是我先去你家拜访吧。” 说起来，他俩结婚三年，姜昊还一次都没去楚家拜访过二老。如今两人心意相通，又已经复婚，再不去就太不像话了，也是对楚凉玉的不尊重。 楚凉玉无所谓，觉得怎么都行，点点头便应下了。 两人吃过早饭一起出门，在车库分道扬镳。姜昊开车去公司，楚凉玉则直接开车去了楚家。 不过去楚家也没多待，看了看楚母，顺便提了提跟姜昊离婚又复婚的事，就转道去了公司。 自家公司，他虽然不常来，但大家都认识他，也用不着问上面，前台问了声好，就直接让他上去了。 楚凉玉今天是特地过来找他哥的，不过到了楼上才得知人不在办公室。 秘书客气道：“总裁刚被董事长叫过去了，还没下来。” 楚凉玉谢过秘书，就又进电梯去了他爸所在的楼层，直接就找去了董事长办公室。原本是抬手准备敲门的，却发现门没有关严，他笑了笑，正准备推开，却听到里面的对话停住了动作。 里面的父子俩谈话很不愉快，虽然都尽力维持着体面，但气氛却非常压抑。 “我不同意！”楚时筠声音不大，却压抑着愤怒：“当初跟姜家联姻，你说公司危机没有办法，行，我看在凉玉确实爱惨了姜昊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汪熠桐算什么，凉玉他根本就不喜欢汪熠桐！就为了一块地皮，你就要与虎谋皮那凉玉做交易，爸，你这跟卖儿子有什么区别？” “胡说什么？”楚父语气也好不到哪去：“你弟弟他现在离婚了，姜昊伤他太深，依他的性子肯定会钻牛角尖，可咱们不能看他这么痛苦下去吧，总得帮他走出来……” “可凉玉并不喜欢汪熠桐。”任凭楚父说上天，楚时筠仍旧满脸冷峻地陈述事实。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不喜欢，相处久了自然就喜欢了，至少汪熠桐是真心喜欢凉玉，不像那姜昊。”楚父固执道：“更何况你自己也说，当年给你弟下药的事情汪熠桐已经知道了，不这么做，万一他跑去告诉你弟怎么办？如今只需撮合他跟你弟，就能拿下城东那块地皮，又能封他口……” “呵……”楚时筠失望道：“说了这么半天，还不是一样卖子牟利，爸，凉玉他也是你儿子，我知道，这么多年了，你心里始终存着心结，可你扪心自问，那些跟凉玉到底有什么关系，他当年不过是个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孩子！你总是怨妈因为他们母子抑郁流产，可当年要不是你在我妈孕期出轨，她又怎么可能抑郁流产，你总是把过错归结到凉玉身上，可如果没有你出轨，又怎么可能会有他，反倒是因为凉玉被接回家后，我妈的病情才得到好转，凉玉没有错，错的从来都是你！你把自己的过错，强加到无辜人身上，无非是图个心安。” 楚父脸色铁青，却还是下意识辩解道：“我那是被他妈算计了，要不是那女人故意灌醉我，我也不会……” 楚时筠摇头打断了他：“总之这一次，我不会再坐视不管，地皮的事，咱们公平竞争，至于当初下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与其封别人的口，不如直接给凉玉说清楚。” “不行！”楚父断然否决。 里面两人争吵激烈，谁也没注意到门口如坠冰窖的楚凉玉。他做梦也没想到，临时起意来这一趟，还能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对话。 活了二十八年，父母溺爱兄长宠着，家庭美满幸福，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该被父亲视作耻辱的私生子，一个可供买卖的物件儿。什么成全他所爱，到头来都是利益驱使下的算计，还是块价值不菲的金砖，哪里需要交易往哪里搬。 多可笑？ 可就很神奇，楚凉玉除了刚开始听到时大脑有片刻空白，居然还能冷静地拿出手机录音。他不禁想，他骨子里就是一个冷血漠然的人吧，居然，居然都感觉不出难过。 楚凉玉手抖地厉害，嘴角却努力扯出嘲讽的弧度，他没有气得直接走人，等里面争吵告一段落，就保存录音，用力推开了门。 门撞在墙上发出砰地一声，吓了里面父子俩一跳，看到是他，均是变了脸色。 “凉玉……” 看着两人或慌乱或心虚的表情，楚凉玉满目讽刺。 “忘了通知你们，我跟姜昊昨天复婚了。”说完这句，楚凉玉转身就走。 楚时筠最先回过神来，忙追了出去：“凉玉！” 楚凉玉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出了公司大门，麻痹的五脏六腑才恢复感知，难受得他狠狠攥紧胸口的衣料，一拳捶在了方向盘上。仰头靠着椅背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近乎仓惶地发动车子，落荒而逃。 楚凉玉没有目的地，只是凭借本能的往前开着，等停下来才发现，竟是到了姜昊公司门外。深吸口气，楚凉玉搓了搓脸，尽量让脸色看起来不那么难看，这才停好车下去，径自朝公司大门走去。 他昨天才来过，前台认识他，所以并没有阻拦，微笑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碰到助理他也没理，更没听清对方都在说什么，直奔姜昊办公室。 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 姜昊办公室里有人，被他这一打断，谈话停了下来。 楚凉玉突然过来，姜昊本来还挺惊喜的，可随即看到对方惨白恍惚的脸色，心头猛地就是一咯噔。 把面前的笔记本扫进抽屉，姜昊对面前的人下逐客令：“东西我留下了，至于你的条件，我答应，详细的，我助理会给你谈。” 那人也知道现在不适合继续谈下去，闻言点了点头，起身便一言不发地离开。跟楚凉玉擦身而过之际，他顿步点头打了个招呼，这才大步走了出去。 楚凉玉隐约有些眼熟，记得似乎是陆羽他们那个男团的人，不过他现在心神恍惚，没有心情过多关注，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面无表情走到姜昊面前，一头便扎在了姜昊肩膀上。 “怎么了？”感受到楚凉玉情绪不对，姜昊忙把人接住，声音都不敢大声：“出什么事了？” 楚凉玉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不肯说，姜昊就没再继续追问，只收紧怀抱，轻拍楚凉玉后背，无声安抚。 过了许久，楚凉玉闷闷的声音才怼着耳畔响起，他道：“姜昊，我们做吧。” 做？什么做？ 姜昊一时居然脑子卡壳没反应过来，然而楚凉玉已经不管不顾，捧着他的脸就开始糊口水。 姜昊惊悚了，忙一边后仰躲开楚凉玉的亲吻，一边手上用力，把人制住推开一些。 “昨天做狠了身体不是还没恢复吗？”姜昊被撩得肝火旺，却还是保持着理智：“唉，你先停下，你这到底怎么了？” “你就说做不做吧？”楚凉玉把姜昊压进椅子里，掌控着主导权。 姜昊浑身僵硬，依旧强调：“太频繁了，你身体守不住。” 谁知楚凉玉就恼了，推开姜昊起身就走：“要你何用？还不如出门买根黄瓜！” 艹！这就是对他姜昊能力的侮辱了！ 追上去一把将人拽回来，转身就压到了办公桌上。 “我不如黄瓜？”姜昊被气笑了：“别急，我这就让你看看是小昊子厉害，还是黄瓜厉害。” 考虑到楚凉玉身体还没恢复好，姜昊嘴上发狠，却没有不管不顾办公桌play，把人往肩上一扛，径自去了隔间。 虽然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但既然你想借此发泄，那就陪你。 把人放到床上时，姜昊撑在上方，看着楚凉玉苍白的脸如是想。 第61章 比在家里更兴奋 原来说好挑个日子正式一点带姜昊去楚家，但自从那天回来，楚凉玉就像遗忘了似的，再没提过，就算是姜昊提起来，他也会不动声色地绕开。 “凉玉。”姜昊把人拉进怀里：“你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自从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他们不同意咱俩复婚，让你为难了？” 姜昊能想到的也就这个了，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他家凉玉怎么会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姜昊觉得，必然是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可以给我说说吗？”姜昊低头看着怀里懒洋洋靠着的楚凉玉。 楚凉玉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何说起，于是他闭上眼睛，顺势滑下去，倒在姜昊腿上，脸正好对着裆部的凸起，坏心眼的故意蹭了蹭。 冷着脸一本正经撒娇什么的，瞬间戳中姜昊萌点，心软成一汪水。 “说正事呢，又想蒙混过关。”姜昊没忍住手痒，刮了下楚凉玉鼻尖：“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就是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 楚凉玉翻了个身，抱住姜昊的腰：“今天不去公司吗？” “不去。”姜昊摸着楚凉玉的脸：“在家陪你，今天一天时间都是咱俩的，你想怎么安排？” 楚凉玉这几天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除了手头必要工作依旧会按部就班，大多是习惯懒着。姜昊的提议他依旧没兴趣，但看到对方含笑包容的眼睛，到嘴的拒绝就咽了回去，还真认真想了想。 “回去看看爷爷吧。”楚凉玉坐起身来：“复婚的事，也该告诉他们一声。” 虽然离婚两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谁也没给家里人说，但这种事该知道还是会知道，既然离婚逃避的没有亲口给家人一个交代，这复婚总要说一声，不然也太不像话了。 姜昊看着楚凉玉：“好。” 之前还说两家人一起，现在却只去姜家，姜昊几乎可以肯定，那天楚凉玉回去楚家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他对自己父母亲人避而不提。他猜可能是复婚的事遭到了凉玉爸妈的反对，产生了矛盾，凉玉怕他多想，所以才瞒着不说。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根本不至于被打击成那样。 还是不知道那天到底怎么了，姜昊倒不是非要纠结这个，他就是看着楚凉玉现在这样有点心疼。 两人去姜家时，难得的，姜父也在。 “公司最近出了点事，爸病着力不从心，就换你爷爷去坐镇了。”姜父一句话说完，咳地满脸通红，气息更是喘得不行：“平时不生病还没感觉，这一生病啊，才发现，还是得服老。” 姜母忙将温好的中药递上：“都咳成这样了，你可少说两句吧，赶紧把药喝了。” “爸这是什么病？”姜昊皱着眉头问。 “老毛病了。”姜父不在意地摆摆手，将中药一口气喝了下去，倒是压了压咳嗽，不过也就一会儿，就又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病这样怎么都不给我说一声？”姜昊依旧拧着眉头。 “说了你又不能治病，公司那摊子你又接不了。”姜父忍着咳嗽瞪他一眼：“一天天就知道搞你那游戏，公司充耳不闻，也就现在我跟你爷爷还在，这要是我们不在了，公司咳咳……” “爸，难受就少说点话吧。”姜昊赶紧给姜父拍背。 姜父恨铁不成钢，又无可奈何，倒是没有继续数落姜昊，而是转头看向楚凉玉：“我没听错的话，凉玉刚才进来，叫我爸了对吧？” 楚凉玉点头：“是的爸，我跟姜昊，前几天复婚了。” “好好好……”姜父连说几声好：“以后好好过日子。”他其实想说让楚凉玉回公司的事，但想到书房那次谈话，几次欲言又止都没开得了那个口。 倒是楚凉玉看在眼里，直接提了出来：“爸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你呀。”姜父点头：“当年那事，不管怎么说，我们总归是理亏的，你心里介意也是应该的，爸原本是没脸给你提的，可你爷爷他身体也不好，最近又为城东那块地的竞标劳心劳神，就怕我这还没好，他再累躺下了，姜昊是指望不上，爸就是想说，你能不能……” “爸。”楚凉玉打断姜父的话：“我明天就去公司。” 其实抛开跟姜昊的关系，公司给他的待遇不薄，一直以来都是职业经理人的待遇，股份，高薪，该有的都有。这也就是姜昊太任性，死活不肯接公司的班，什么叔伯姑姑家的又野心有余能力不足，不然根本不可能有楚凉玉的事，就是他想，姜家都不敢放心的让他进公司。 当然，楚凉玉能这么得姜家长辈信任，曾经也是经受考验过的，而他的能力，足以让人信服。 姜父没想到楚凉玉这么就答应了，很是欣慰：“那就好，有你在，爸也就放心了，不过城东地皮的事，尽力而为就行，能拿下当然好，拿不下也无所谓。” 楚凉玉点点头，眼底却划过一抹坚定，那块地，他势在必得。 姜昊眼看着两人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下了，当时没说话，等晚上回去的路上才问道：“去公司的话，你还忙的过来吗？” 他是知道，楚凉玉看似闲着的这些日子，其实也有在忙自己的事业，这要再把公司接下来，怕他两头折腾会太累。 “新公司那边，只要人员到位，工作步上正轨，就可以正常运转，除了一些必要会议，并不需要我亲自坐镇。”累肯定是会累的，不过楚凉玉并不觉得什么，倒是姜昊纠结苦恼的样子让他失笑，故意挑了他一眼：“忙肯定是会比以前忙的，可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看着老人那么辛苦不管吧？你要实在看不过去，可以跟我分担啊。” 楚凉玉也就是一句玩笑调侃，姜昊没有回答他也没放在心上，然而姜昊之后出现在公司的时间却多了起来。不再是签个到露个脸就走，一些重要会议也会参加，工作上摸鱼的时候少了，亲力亲为的时候却多了。 最常见的就是，经常大事小事就上纲上线往楚凉玉办公室跑，进去就是老半天才出来。 有好事的公司职员甚至透露，有次去楚总办公室送文件，正好撞见姜少一脸痞笑的地从里面出来，他眼尖的发现，姜少嘴角破了，然后进去办公室里，楚总虽然衣着整齐面容清冷，眼角却有着不正常的晕红，嘴唇肿着，嘴角也破了，怀疑是两人在办公室刚结束一场激情深吻。 像类似的八卦不少，比起以往的两人貌合神离，现在这种反而更让人津津乐道。甚至在知道姜少经常会来接楚总下班后，好些人都有意无意的自发留下来加班，就为磕一口夫夫的糖。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在加班，楚总又周扒皮剥削员工呢？”姜昊一路进来看到好几个躲在工作间探头探脑的，心里了然，却偏要嘴贱的打趣楚凉玉。 楚凉玉都懒得理他：“我这还有一点，忙完就走。” “你可真无趣。”姜昊吐槽，撑着办公桌，凑过去要亲楚凉玉，却被后仰躲开了。 楚凉玉也不说话，就那么目光凉凉地睇着他。两人对峙没坚持几秒，姜昊就破功了，抬手讨好地拍了一下嘴。 “你很无聊？”楚凉玉翻了个白眼，坐正了继续忙自己的。 “楚总，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姜昊还是往前凑：“先别忙了，过来让我亲一口，今天一天都没时间过来，想死我了。” “去那边坐着，不然就出去。”楚凉玉嗤笑：“别以为你打的什么主意。” “我打的什么主意？”姜昊挑眉：“把你嘴亲肿？” 楚凉玉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去那边坐着等你。”姜昊果断怂了，转身去沙发坐下，眼巴巴瞅着楚凉玉，宛如一尊望夫石。 “后天城东那块地竞标，你去吗？”楚凉玉一边忙着一边问姜昊。 “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我尽量调。”由于这段时间在公司的时间多，姜昊是知道那天不仅楚家在，汪熠桐也会去，他可不想凉玉跟那家伙有独处的机会。 楚凉玉点点头，正好忙完了，收拾收拾，拿上外套就站了起来，边朝门口走边道：“走吧，回去了。” 然而话音刚落，就被追上来的姜昊拽手转身抵在了门上，都没给反应的时间，就堵嘴吻了起来。 早就习惯了这人在公司抽风的行为，楚凉玉倒是没有挣扎，就是心里有些无奈罢了。 “你干嘛啊，感情是咱们自己的，又不是用来作秀给别人看的。”一吻作罢，楚凉玉摸了摸被咬破的嘴角道。 “不是作秀。”姜昊额头抵着楚凉玉的额头：“就是想把过去三年浪费的都补回来。”他低低笑了声：“你不知道吧，我每次在公司撞上你，都想上你，比在家里更兴奋，可你不愿意，那我就只能亲一亲抱一抱，解点小馋了，你说你也真是的，这里跟我那边到底有什么区别，怎么那边可以这边就不可以，嗯？” 楚凉玉：“……” 第62章 去死吧 竞标那天，姜昊还是推掉工作去了。不过他也就是去当个陪衬，做主的还是楚凉玉。 此次参加竞标的企业不少，但真正有实力的也就那么几家。 姜昊本来还觉得有楚家一起挺尴尬，却忘了楚凉玉对待起工作那是一个六亲不认，不仅前期准备工作做到十足，竞争起来也毫不手软，根本不管对手是谁。姜昊倒是看出来汪熠桐有意跟楚家联手，但结果却并无悬念，最终被他们姜氏这边拿了下来，离开的时候楚父那脸色黑的，连姜昊给他打招呼都没理，气哼哼的就走了。 楚时筠落在后头，有意想找楚凉玉说两句，但楚凉玉都給避开了，最后只得无奈走人。 姜昊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这其中有事儿了。 原本，他是打算等楚凉玉给自己说的，可看着冷到骨子里的楚凉玉，犹豫了下，还是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追着楚时筠出去了。 姜昊去洗手间，楚凉玉便没急着走，将后续事宜交给乔棠处理，他便准备去车上等。他不想回公司，打算跟着姜昊去游戏公司那边，就当跟这段时间操劳过度的自己放半天假。 不过楚凉玉刚走了没几步，就被跟上来的汪熠桐叫住了。 “谁惹你了啊这是？”汪熠桐拍了楚凉玉肩膀一下，笑着与他并肩往外走：“打从一来就冰着个脸，生人勿近，给你打招呼都没理。”顿了顿，他眼眸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闲聊道：“不过你居然半点机会都没给你爸那边留，对自家人也这么……嗯，我还挺意外的，原本以为你会徇个私，手下留情，结果……不愧是你。” “老汪。”楚凉玉突然停下脚步。 “嗯？”汪熠桐跟着停下来，依旧笑着：“怎么了？” “发你邮箱里的音频，你听了么？”楚凉玉转身，看向汪熠桐，目光深邃又复杂。 “嗯？”汪熠桐一愣，他还真没：“什么音频？”直觉不是好事，他看着楚凉玉的脸，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楚凉玉低头，意味不明地低笑一声，抬起头道：“算了，我还是直接给你听吧。”说罢，他拿出手机，翻出之前保存的音频，却没有立即点播放：“换个地方？” 汪熠桐审视地看了楚凉玉一会儿，点了点头：“好。” 两人往停车场的方向走，一直到身边没有其他人才停下，然后楚凉玉点了播放。 - “当初跟姜家联姻，你说公司危机没有办法，行，我看在凉玉确实爱惨了姜昊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汪熠桐算什么，凉玉他根本就不喜欢汪熠桐！就为了一块地皮，你就要与虎谋皮拿凉玉做交易，爸，你这跟卖儿子有什么区别？” …… “可凉玉并不喜欢汪熠桐。” …… “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现在不喜欢，相处久了自然就喜欢了，至少汪熠桐是真心喜欢凉玉，不像那姜昊。” - 发给汪熠桐那一份音频是处理过的，而现在这个是原版，后面的一些不适合，所以楚凉玉点了暂停给退了出来，可即便是这样也足够了。 汪熠桐的脸色从开始的震惊，到慌乱，最后彻底归于平静。他垂下眼眸，避开楚凉玉的视线，再抬起时，眼底便又是缱绻笑意。 “啊，怎么办呢？你都知道了。”汪熠桐双手插兜，一贯的懒痞口吻。 楚凉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可汪熠桐并不怵他的冷脸：“我就是喜欢你啊，暗恋你挺多年了，可你这人对姜昊以外的人，迟钝的像块万年铁木，怎么暗示明示就是不开窍，有什么办法呢？也只能俗套一些，相个亲，日久生情什么的，不过看来，这法子是行不通了。” “老汪。”楚凉玉凝视着汪熠桐强作轻松的脸，心里叹了口气：“我跟姜昊，复婚了。” 汪熠桐的笑容僵在脸上。 楚凉玉转开脸：“我们之间不可能的，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眼前人？ 汪熠桐眉心一跳。 楚凉玉却朝他身后望了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汪熠桐杵在原地，浑身僵硬，半晌恢复知觉，他才想起来回头，而方才楚凉玉所望的方向，空无一人。他眸色一闪，低头勾起一抹自嘲，追着楚凉玉离开的方向走去，他的车子也停在那边。 远远看到姜昊从另一头走向楚凉玉，两人一同上车，随后开车离开。 汪熠桐脚步顿了顿，这才继续朝那边走，然而刚走了没几步，就接到了谢承翰的电话。 “我就给人寒暄两句的功夫，转头你人酒不见了。”谢承翰那边应该是在走路，气息有点喘：“你还没离开吧，在哪？我买了水给你送去。” 汪熠桐垂下眼眸：“停车场。” “成，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嗯。” 挂断电话，汪熠桐就停了下来，望着楚凉玉他们车子离开的方向发呆。他太入神，以至于谢承翰走到身边都没发现。 谢承翰将冰镇矿泉水怼汪熠桐脸上，冻人一激灵：“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汪熠桐抬手把矿泉水接手里，拧开盖子仰头咕咚灌了大半瓶。 谢承翰本来也准备喝，愣是被他惊得停住了：“这么豪气干云，你以为干酒呢？” 汪熠桐没理他，拧上盖子，径自往前走。 谢承翰赶紧跟上：“捎我一程呗，我不想跟大伯他们一道，我就来凑热闹，来的时候就一路听教，可不想再被荼毒了。”怕汪熠桐不肯，忙补充道：“你要是忙，捎我去你公司附近也行，那边新开了一家网球俱乐部，我打算去玩玩儿。” 汪熠桐无可无不可，瞥了他一眼：“走吧。” “唉！”谢承翰笑得灿烂极了。 汪熠桐看到他的笑脸，眸光微闪，极快地转开了视线：“不许话唠。” “不话唠不话唠，我保证安静如鸡，你就放心吧。”谢承翰因为话多聒噪，被汪熠桐半道扔下车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学乖了，这一次一定能忍住。 汪熠桐瞥他一眼，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 *** “之前在停车场，你跟汪熠桐聊什么了？” 姜昊想把酸气憋住，然而还是破功了，他就是在意汪熠桐，非常在意，从楚时筠那里知道那天的事后就更在意了，就憋这么一会儿，都差点把自己给醋死。 楚凉玉瞥他一眼。 姜昊先是心虚，随即又理直气壮：“你干嘛那表情看我？好吧，我就是吃醋了。” “以后不会了。”楚凉玉道。 “什么？”姜昊一时没回过味儿来。 “我已经给他说清楚了。”楚凉玉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我们复婚的事。” 反应过来楚凉玉这话是什么意思，姜昊嘴角翘了起来。 楚凉玉睨他：“满意了？” 姜昊点头：“不过你以后离他远点。” 姜昊脱口而出这话，主要还是因为楚时筠说的那些话，但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怕楚凉玉会不高兴，但对方却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 见状，姜昊先是意外，随即就是高兴。 “累吗？要不你睡会儿？”这话姜昊甚至带着殷勤劲儿，太激动了，恨不得把对方小心翼翼捧起来。 “有点累，那我眯一会儿。”楚凉玉说完就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但其实并没有睡着，不过是大脑放空，让自己保持养神状态。 因为没睡，所以车一停楚凉玉就睁开了眼。 “到了？”楚凉玉坐起来。 “没，我看你眼珠在眼皮底下转来转去睡不着，猜可能是光线太强，正好有家店，想着去买副眼罩给你戴上。”姜昊说着推开车门：“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没等楚凉玉拒绝，就下去了，小跑进了店门。 楚凉玉笑了笑，百无聊赖拿出手机。 两人谁也没发现，停在前方的一辆红色轿车上，陆羽正白脸狰狞，眼神如附骨之疽一般，恶毒地瞪着这边。 姜昊很快就拿着眼罩出来了，上车递给楚凉玉后，就准备发动车子。却在这时，他眼皮一跳，猛地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一辆红色轿车突然从拐口逆行冲了过来，那疾驰的速度，完全没有要刹车停的迹象。 恍惚间姜昊看到对面车上的陆羽面色疯狂，如索命厉鬼一般，狞笑着无声说了一句：“去死吧！” 姜昊瞳孔骤缩，情急之下朝一般猛打方向盘，车子甩头的瞬间，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红色轿车狠狠撞上他们的左侧后车门。 但就在两车撞上的瞬间，姜昊第一反应却是扑过去牢牢抱住楚凉玉，双手护住他的头。 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快的楚凉玉根本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从姜昊怀里抬起头，就被他鬓角流下的血吓白了脸。 “姜昊！” “别怕，我没事。”姜昊安抚楚凉玉，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你流血了！” “嗯，我知道。” 说完这句，姜昊就晕了过去。 楚凉玉心慌得不行，想打急救电话，手机还不知道被甩去了哪里，好在有人帮忙打了电话并报了警，救护车和交警都来的很快，两人很快从变形的车里得救，转移到了救护车上。 第63章 老公亲亲就好了 楚凉玉因为被姜昊护着，伤得不重，就胳膊有几块擦伤，上车就被医生麻利地处理了。倒是姜昊伤的挺重，头部只是被飞溅的碎玻璃划伤还算轻的，严重的是他的腿。 虽然车头甩躲及时，但还是有被擦撞到，驾驶室那侧车门凹变了形，就算有安全气囊，姜昊的左腿还是被刮掉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看着特别吓人，至于骨头，还得去医院拍片才知道。 “医生，他头上的伤既然不严重，怎么还昏迷了？”楚凉玉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艰难地从姜昊血淋淋的腿上移开，看向医生满脸担忧地问。 “头部这道确实只是皮外伤，至于为什么昏迷，不排除撞击的可能，具体还要等去医院做果检查才知道。”医生经验丰富，尽管没有机器勘测，大概还是能看出一些都，所以安抚楚凉玉道：“别担心，只要骨头没伤到，就应该问题不大。” 一般情况下，为了病患家属的承受力能有个过渡期，医生都习惯往严重了说，而能让医生说出问题不大这种话，那应该就严重不到哪去。 这么想着，楚凉玉稍稍放心一点。 可也心疼。 流那么多血，掉那么一大块皮，该有多疼？尤其车祸时那电光火石间的一幕，更像是百日梦魇一般，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赶到医院，得到消息的姜父姜母已经先一步到了，正焦灼的等在门口，救护车一停，夫妻俩就跑了过去，跟着转，一路把人送进急救室，才喘口气。 这一冷静下来，姜母就想起那大师说的血光之灾不禁感叹：“大师之前就算你们会有血光之灾，真灵啊！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我儿子一定要平平安安！”神神叨叨念了一通，姜母才想起来问楚凉玉：“你的伤没事吧？” 楚凉玉看了看包扎好的胳膊：“都是皮外伤，没事。” 姜母还是心疼的看了看，才道：“肇事者看清楚了吗？报警没有？人抓到没？” “报警了。”楚凉玉道：“当时情况紧急，我没注意看，不过离开的时候交警的车已经到了。” 姜母点点头：“那就好，唉，你们这一劫，算是给破了吧？这都见血了，也不知道小昊怎么样，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姜父听不懂姜母在那叨叨啥，但还是安抚道：“儿子会没事的。”随即看了眼楚凉玉受伤的胳膊：“你这车上包扎得太糙，再去让医生处理下吧。” 楚凉玉摇头：“没关系，我等姜昊出来。” 人还在急救室，他哪有心情去换药。 几人并没有在外面等太久，姜昊被推出来的时候人已经醒了。值得庆幸的事，虽然外伤看着吓人，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至于昏迷，则是当时扑向楚凉玉时，被惯性带的撞到了头。 总的是有惊无险。 “疼不疼啊？”尽管没伤到骨头，可腿上那么大一块伤呢，也够养十天半月的了，楚凉玉想着就心疼。 “不疼，别担心。”姜昊虚弱的一张脸都是白的，还安慰楚凉玉，顿了顿关切道：“你呢，怎么样？胳膊……” “一点擦伤。”楚凉玉心头酸涩，眼睛泛红：“已经上过药了。” 姜昊抬手摩挲楚凉玉眼角：“别哭。” “没哭。”楚凉玉不好意思地别看脸。 姜昊笑了：“嗯，没哭。”见楚凉玉情绪缓差不多了，才看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父母：“爸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错。”姜母心疼地摸了摸姜昊的头发：“上次车祸断腿，这次又刮掉一层肉，你这么久就这么……好好养伤吧，肇事司机那边，你爸会处理。” 听到肇事司机，姜昊表情一滞：“我知道肇事司机是谁。” “谁？” 几双眼睛全都望着他。 姜昊垂下眼皮：“是陆羽，我看到他了。” “陆羽？”楚凉玉眉心蹙了起来，转头跟姜父对视一眼。 姜母没作声，但脸色难看的很，要不是在医院，估计已经开骂了。 夫妻俩在医院没呆多久就被楚凉玉劝回去了，毕竟姜父还病着，熬太久怕身体吃不消。 老两口一走，楚凉玉就反锁了房门，走回病床边，扑过去小心避开伤处抱住了姜昊，脸枕在他胸口闷闷不说话。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楚凉玉什么时候这样过，姜昊都惊了，随即就心软得一塌糊涂。一直冷冰冰假正经的人，突然软萌撒娇，真是太没抵抗力了！ “没事了，不怕不怕啊？”姜昊亲吻着楚凉玉发顶，对他这个样子爱的不行：“老公亲亲，亲亲就好了。” 楚凉玉本来正难受，被他这话给闹的无语，却没有计较：“下次，别这样了。” 姜昊摸着楚凉玉的头，没有说话。哪怕重来一次，他依旧会那么做，舍不得怀里这个人受伤。 两人没抱多久，警察就找来了，做了下笔录，然后告知，肇事者逃匿，陆羽撞完就开车跑掉了，在一个没有监控的路段弃了车，追踪肇事者的线索便断了。 姜昊对警察没有隐瞒，直接说出了陆羽的名字，并把他们之间的恩怨也事无巨细地阐述了一遍。 “知道身份信息就好办了，你放心，肇事逃匿性质恶劣，且还有故意行凶的嫌疑，我们警方已定会加大力度通缉追踪的。” 警察列行完公事就离开了。 夜里楚凉玉闭上眼睛就是车祸瞬间，睡不着，姜昊便让他跟自己睡。反正VIP病房床够大，不怕挤不下。 然而就算有姜昊一起，楚凉玉已经睡不踏实，通常刚入眠就惊醒了，一晚上下来，眼睛都是黑眼圈，看得姜昊心疼坏了。 “看着多强一个人，怎么就这么不经吓呢？”姜昊摸摸楚凉玉眼下的青黑：“这不是没什么事嘛，就一点皮外伤。” 楚凉玉静静看着他，翻身坐起来，低头看向他裹成木乃伊的腿：“这腿会留疤吧？” 姜昊不甚在意：“反正在腿上，又没在脸上，留就留吧。” “美腿没了。”楚凉玉径自下床。 姜昊：“……”反应过来，姜昊委屈了：“不是，我这伤还没好，你怎么就嫌弃上了？别人都看脸，你怎么就看腿呢？” 楚凉玉不理他：“我出去买早餐。” 说完就出去了。 回来正好碰到卢志宇，就一道上楼了。 买早餐的地方有点远，就这么一个来回的功夫，姜昊点滴都打上了。他不方便，楚凉玉就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投喂。 卢志宇看在眼里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姜昊的腿：“我说，你这腿还好吧？” 这话没什么问题，但配上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就没那么正常了。楚凉玉不懂，姜昊却知道卢志宇是暗指的什么，生怕楚凉玉看出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没断！”姜昊先发制人，堵了卢志宇那张破嘴。 “哦。”卢志宇点头，表示懂的，这次是真受伤，不是卖惨装腿废。 卢志宇还有事，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一走，姜昊整个松了口气，就怕那家伙嘴上没把门儿说漏嘴。 在医院的日子枯燥又煎熬，好在皮肉伤恢复快，等到伤口结痂，就出院回去了。 “总算回家了，医院这几天，感觉都要捂馊了。”姜昊拿了换洗衣服就准备进浴室，却被楚凉玉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楚凉玉挑眉看他。 “洗澡啊。”姜昊扯着衣领让楚凉玉闻：“你闻闻，一股汗臭。” “脱了衣服床上躺着，我给你打水擦……” “我这都结痂了，只要注意不碰水，洗澡应该没问题的吧？”一听又是用擦，姜昊就一脸苦相。 “不行。”楚凉玉冷酷无情断然否决，转身就进了浴室去准备。 姜昊腿伤还是得继续将养，至于头上的伤已经拆过线，尽管结痂还没脱落，但已经没什么要紧，只要尽量避着点，不二次弄伤，洗头是可以的，但洗澡还是别想。 考虑到姜昊确实忍得难受，楚凉玉打算给他把头洗了，再擦身。但浴室不方便，所以准备让他躺床上，头朝外来洗，就是麻烦点得多打两趟水。 楚凉玉打好水出来，果然见姜昊已经脱光衣服在床上躺平了，他笑了笑，过去把水盆放床边地上，又去拿了洗发水出来。 “掉个头，先把头洗了。”楚凉玉在床前蹲了下来。 一听可以洗头，姜昊满血复活，忙横躺过去，把头悬出床沿，被楚凉玉单手托住，然后小心翼翼的洗了起来。 洗完头擦身，楚凉玉躺得迷惑：“为什么要躺着擦？” 他这又没断胳膊断腿，其实完全可以站着擦。 楚凉玉手上动作不停：“方便。” 脑子里却想到在医院里给姜昊擦身那次，当时就是姜昊站着，他帮忙擦。一开始其实都很正常，直到擦到腿根，位置的问题，他只能半蹲在姜昊身前，因为擦洗又不得不仰着头，然后…… 险些被小昊子兄弟戳脸，场面一度无比尴尬。 很显然，姜昊也想到了，看着楚凉玉紧绷的侧脸闷笑起来。 楚凉玉脸皮发红，恼羞成怒瞪他一眼：“闭嘴。” 姜昊……闭着嘴笑得直抖。 第64章 心头宝 陆羽肇事逃匿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眼看半个月过去，一点线索也没有。只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除非躲到深山老林做一辈子野人，否则被找出来是迟早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但陆羽一日不找到，这个威胁就一日悬着。 这种时刻防贼的感觉很糟糕，但生活该继续还得继续。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姜昊的伤早已痊愈，虽然看着挺吓人，但并不影响正常工作。 不过也正是因为陆羽在逃，让两人心里总提着担心，变得更黏糊对方，半天没看到，心里就不得劲。哪怕因为工作的原因，姜昊不能去姜氏公司，两人也要视频报平安才安心。 一时倒是分不清谁更离不开谁了。 “今天很忙吗？”视频里，姜昊见楚凉玉一直在处理工作，忍不住问道。 “嗯。”楚凉玉瞥一眼视频，又继续忙自己的：“你看着挺闲。” “今天没什么事。”姜昊转了转椅子：“等下我过去接你下班。” 楚凉玉不置可否，只道：“路上注意安全。” 这样的对话隔三差五都要上演，而每当知道姜昊要过来，楚凉玉就心不在焉，总是忍不住担心。 起身拿杯子去接了杯咖啡，楚凉玉端着走到落地窗前，低头看着楼下如蚁涌动的车流，烦躁地捏了捏眉心。 乔棠进来送文件，看到楚凉玉的背影先是一怔，随即才过去将东西放到办公桌上。 “楚总身体不舒服吗？”站在那看了楚凉玉好一会儿，乔棠还是没忍住关心道。 “没。”楚凉玉喝了口咖啡提神，然后才转过身来，看向乔棠，顿了顿问：“警方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陆羽还没找到？” “还没。”乔棠犹豫道：“要不，配个保镖吧？” 楚凉玉却乐了：“配什么保镖？” 乔棠却是认真的：“这样楚总跟姜少也能放心一点，不用这样天天为对方提心吊胆。” 楚凉玉不喜欢这样，摇头：“再说吧。” 乔棠见状，也不会多劝，点点头便出去了。 姜昊说过来，果然很快就到了，比下班还提前了半个小时。来了也不闹楚凉玉，就坐在沙发上等。 等楚凉玉忙完，两人一起离开，姜昊全程规规矩矩，居然没有闹他。楚凉玉不动声色地瞥了姜昊好几眼，总觉得不对劲。 “你没事吧？”进电梯的时候，楚凉玉问道。 “没事啊。”姜昊反问：“怎么这么问？” “看你心不在焉的，好像有心事。”楚凉玉道。 姜昊确实有心事，只是这心事却不好直接对楚凉玉说。但不说又憋得慌，于是就见他好几次欲言又止。 楚凉玉耐心等着，直到出了公司，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姜昊开口，他才问道：“到底怎么了？” “咳！”姜昊清了清喉咙：“你看，咱们复婚也有段日子了，我这丑儿婿，都还没上门见公婆呢。” 尽管那些事，姜昊已经从楚时筠那里知道了，但他还是在等楚凉玉亲口给他说，可等了这么久，楚凉玉却像是忘记了似的，依旧提都未提，他心里就不太得劲了。尤其，他还得知，汪熠桐往来楚家很是频繁，只要想到那家伙还在打着楚凉玉的主意，他就更不得劲了，而且说到底，楚凉玉还欠他个名分呢，没有见家长，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楚凉玉没想到姜昊憋了半天，居然是这个，提到父母，他有一瞬间的怔仲，随即脸色就淡了下来。 姜昊看着，本来以为又没戏，然而片刻过去，楚凉玉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就这周末吧。” “不用特地安排吗？”姜昊指的是两家人吃饭。 “不用。”楚凉玉道。 姜昊还在等着，然而却没了下文，半晌他点了点头，失落地转开了脸。 楚凉玉看着姜昊的反应，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如果说一开始不知道姜昊在别扭什么，现在还不知道他就是傻子。然而有些事不是他故意隐瞒不说，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毕竟那事，是他自己都有意逃避的。 “这周咱们先去，回头再看，什么时候两家人一起吧。”最终，楚凉玉还是下了决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有些事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闻言，姜昊有些惊讶，转头看向楚凉玉。 楚凉玉苦笑一声：“至于别的，我暂时不知道怎么给你说。”他顿了顿：“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跟家里，闹了些不愉快？” 姜昊点头：“没关系，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你什么时候想说，我什么时候听。” 楚凉玉能说到这份上，姜昊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别的，可以慢慢来，他等得起，他可以等，等楚凉玉对他彻底敞开心扉的一天。 至于楚家…… 姜昊面色沉了沉。 楚凉玉不知道姜昊九曲回肠，听到他那么说，笑了笑，道了声：“谢谢。” 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冷静，楚凉玉其实已经看淡了，但姜昊却不行，他心疼，没有人可以将楚凉玉当作待价而沽议价而卖的商品，就算是楚父也不行，他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心尖上的宝，不是他人利益交换的筹码。 可能是心情起伏太大，两人一回到家，姜昊就迫不及待的把人按在门上亲吻起来，就跟曾经每次回来发疯一样急躁。然而却不再粗暴，甚至带着小心翼翼，珍视的就像对待易碎至宝，渴望拥有，又害怕弄坏。 倒是楚凉玉被撩的有点受不了磨叽，膝盖顶了顶姜昊：“去房间。” 姜昊低笑一声，将楚凉玉双腿盘腰托抱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走，却没有去房间，反而径自去了楼顶，抱着他坐到一片绿植包围的秋千椅上。 “你……” “别紧张，反正又不会有人看见。”姜昊贴着楚凉玉耳朵：“我想在这里，幕天席地的要你，可以么？” 楚凉玉羞耻地脚趾头都蜷了起来，却还是搂紧姜昊的肩背，点了点头。 “别脱衣服。”楚凉玉咬着牙，低哑道。 “好。”姜昊应的干脆。 事实证明，穿着衣服做那挡子事，比不穿还羞耻。事后楚凉玉红成虾子，看都不敢看姜昊，可为了面子，非装着一脸淡定。 可爱死了！ 姜昊刚歇下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 说是周末带姜昊去楚家，楚凉玉也没有事先打电话通知，完全是临时起意状态。倒是姜昊，跟第一次上门似的，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又不是第一次去，拿这么多东西干嘛？”看着他一样一样的礼盒往后备箱放，楚凉玉一脸无语。 “可咱们结婚到现在，我是第一次这么正式上门拜访，该有的礼数必须要有，不然显得不够重视你。”姜昊说着，又将剩下的礼盒一股脑码进后备箱，这才算完，关上后备箱盖擦了擦汗：“走吧。” 他说的是怕不够重视楚凉玉，而不是别人，这让楚凉玉心下一怔，随即就勾唇笑了起来，本来阴郁的心情顿时明媚不少。 两人随后上了车，不过今天开车的是姜昊，不仅仔细帮楚凉玉扣好安全带，还体贴的把准备好的吃的塞楚凉玉手里。 “出门急都没来得及吃早餐，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 姜昊塞楚凉玉手里的是一瓶牛奶和一个油纸包，纸包印着茗品粥铺的logo，里面装着灌汤包，还热乎乎的冒着白烟。 楚凉玉笑笑，拿出一个递到姜昊嘴边。 姜昊一笑，一口下去，差点咬到楚凉玉手指：“嘶，好烫！” “让你一口吞。”楚凉玉看得好笑，不过也有点担心：“烫到没，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姜昊摇了摇头，发动车子：“不伸，我怕你会忍不住色心大发，亲我，我今天可是要丑儿婿见公婆的人，可不能在车里***耽误事儿。” 可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楚凉玉好气又好笑，咬着牙皮笑肉不笑：“开你的车。” 嘴上讨了便宜，姜昊低低笑了起来看得楚凉玉很想翻白眼。 “唉，真生气了？”见楚凉玉闷头吃喝不说话了，姜昊忐忑道。 “没有。”楚凉玉嘴上没有，但就是不看姜昊。 姜昊威胁道：“再不看我，我就停车亲你了啊？” 楚凉玉哼笑：“不怕耽误事儿了？” “任何事也没有我家宝贝儿重要。”姜昊肉麻道。 楚凉玉：“……”随即恼羞成怒：“你闭嘴。” 姜昊得逞，笑得更欢。 楚凉玉一个包子怼他嘴边，却不准他一口吞：“幼不幼稚啊你！”顿了顿叮嘱道：“慢点咬，别又给烫到了。” 一袋包子，一瓶牛奶，两人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分食了个干净。也正因为这么插科打诨着，心情轻松了不少。 周日不上班，楚父跟楚时筠都在家，看到两人上门一个高兴一个脸色冷沉。倒是楚母一点没受影响，亲自穿了围裙，跟着保姆在厨房里忙着。 楚凉玉带着姜昊回来，最开心的就是她了。儿子终于苦尽甘来，当妈的也高兴。 看着忙进忙出的楚母，楚凉玉忽然有些鼻头发酸，没有在外面根楚父虚以委蛇，直接去了厨房。 留下姜昊跟父子俩坐一起，气氛尴尬。 第65章 欠一句道歉 “唉你，你怎么进来了？”楚母正在处理一道手撕鸡，看到楚凉玉进来惊讶地招呼了一声。 “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楚凉玉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自己能插手的，但他不想出去，就那么靠墙站着，目光追随着楚母，良久低低喊了一声：“妈，我跟姜昊复婚了。” “妈看出来了。”楚母眉眼都是温柔：“当初你说离婚妈就不同意，不是觉得不好，是因为妈知道你根本放不下，你从小到大认死理，都这么多年了，能放下早放下了，何至于这么糟践自己，妈就怕你一时冲动，再钻了牛角尖。” 楚凉玉垂了垂眉眼：“妈当初听到我说离婚，脸色跟爸一样难看，只是因为担心我吗？” 楚母被问得一愣，沉默了。 楚凉玉嘴角勾着笑，就那么看着她，耐心地等着。 “不完全是。”楚母叹了口气：“妈担心你是一方面，另一面，则是出自私下，你也知道，咱们楚家跟姜家一直都有合作，很多利益方面牵扯在一起，不是说撇清就能完全撇清的，也有出于这方面的顾虑吧。” 楚母的坦诚，让楚凉玉嘴角的笑意淡了点，但心里却松了口气。还好，并不是一切都是假的。 楚母要拿生姜，但那个被放在冰箱顶上的收纳盒里，她身高限制拿地有点费力。 楚凉玉见状，几步过去，伸手给拿了下来，转手递给楚母。 楚母笑着接过：“唉，你别在厨房挤着，这里有我跟红婶就够了，你出去陪陪姜昊吧，跟你爸他们聊去。” 楚凉玉便从厨房退了出来，挨着姜昊身边坐下。没有去看面色尴尬的楚时筠和脸臭的楚父，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去皮，递到姜昊嘴边。 “尝尝？” 他自己都没吃，就让姜昊尝，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但姜昊并不介意，就着他的手，低头就吃了。 “好吃吗？”楚凉玉问。 “不酸。”姜昊中肯评价。 那就是也不甜。 楚凉玉伸出去的手缩回去，不打算吃了。 楚时筠将果盘转了一面：“你吃颜色深一点的，会比较甜一些。” 楚凉玉没有拒绝，又剥了一颗喂姜昊。 姜昊吃过点头：“这个甜。”说罢没等楚凉玉动手，就捏了一颗，剥给楚凉玉吃：“张嘴。” 楚凉玉看他一眼，旁若无人地吃了。 两人秀起来，像是把旁人都当作了空气，又像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楚时筠还好，楚父是直接黑了脸。楚凉玉何时这德行过，他觉得对方就是过意做来气他的。 楚父阴阳怪气：“那天在公司确实闹得不愉快，可那是你哥自己没明白，你误会爸没关系，可你怎么还联合外人，打压自家呢，不愧是楚总，这翅膀硬的，都六亲不认了！” 相较于楚父的气急败坏，楚凉玉笑得云淡风轻：“我跟姜昊复婚了。”满意看到楚父一瞬间怔住，他继续道：“我也回去公司上班了，于公，我是公司一员，于私，那是自己家，哪里来的联合外人一说？” “你……”楚父被楚凉玉堵得脸色铁青，当着姜昊的面，又好一阵没脸。 “一块地而已。”楚凉玉低头笑了一声，抬起头来已然面无表情：“姜家本来不强求，随缘而已，是我想要。” 楚父瞪着他，胸口猛地一个起伏，急喘口气。 楚凉玉又笑了起来：“姜家还没倒呢，你就迫不及待不惜为了蝇头小利卖儿子，一块地皮，比得上跟姜昊合作的利益？缺乏大局观，目光短浅，是为经营大忌，难怪楚家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爸，你应该早一点退休，把公司交给哥。” 楚凉玉字字珠玑，他笑着，楚父却是要气死了，抓起面前的茶杯就要朝他扔过去，被楚时筠及时拦了下来。 “爸！”楚时筠脸色也不太好：“凉玉他就是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气话没有恶意，你别跟他动气。” 楚时筠给楚父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姜昊在呢，父子之间有矛盾吵吵没什么，可要因此影响到楚姜两家交情就不太好了，毕竟以后还要合作的。 楚时筠之前告诉姜昊那件事，说的也是因为姜昊之前对楚凉玉不好，楚父不信任他，怕楚凉玉再陷进去，才想让楚凉玉另外找，而身世的事，则是因为楚时筠跟楚父的争执，原因也是楚时筠不同意楚父的决定，认为该再给姜昊一次机会，结果被楚凉玉撞见给误会了。他这么掰扯，目的就是为了把楚父的私心宅出来，不想姜昊觉得他们楚家太势利眼，进而影响到两家的关系，而这事之所以没有瞒着，则是认为姜昊跟楚凉玉的关系，迟早姜昊也会知道，与其到时候发生龃龉，不如自己直接告知，还能挽救一下。 这时候，楚时筠就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了。 虽然楚凉玉跟楚父已经撕破脸，但有之前他的一番说辞做铺垫，姜昊也只会认为是父子俩之间有误会，不至于真信了楚父自私自利，买子牟利这样的事实。 他现在就怕楚父拎不清。 还好楚父还没彻底昏头，被楚时筠提醒后，就把杯子放下了，只是脸色却黑成了锅底。 姜昊都做好扑过去抱住楚凉玉的准备了，见状不由松了口气。不过没等他说什么，楚父就起身去了楼上。 楚时筠看看楚父又看看楚凉玉，起身跟着去了楼上，劝完楚父下来，又叫上楚凉玉去了外面，简直操碎了心。 姜昊知道这种时候他们兄弟肯定有话要说，就没跟出去，不过姜父刚才的态度，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还有自责。如果不是他之前太混账，姜父也不至于这样反对，楚凉玉也不用受这委屈，还有身世的事情，不管是不是误会引出来的，终究是对楚凉玉打击挺大。 他家凉玉从来都是淡然自若的沉稳样，何时见他今天这般尖锐过，唉…… *** 楚凉玉跟在楚时筠后头，兄弟俩并没有走远，就在离大门不远的长椅坐了下来。 “哥想说什么？”没等楚时筠开口，楚凉玉就直接问道。 楚时筠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你这语气，是连我也怨上了？” 楚凉玉不置可否。 “因为当初下药的事，我知情隐瞒不说？”楚时筠笑了一声，像小时候一样，揉楚凉玉的头：“那事是哥不对，我给你道歉，对不起。”他叹了口气：“我就是私心，觉得我弟弟这么好，他姜昊凭什么眼瘸不喜欢，反正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如将计就计，他当时不喜欢，等他发现你的好，就喜欢了呢。” 然而三年的时间里，眼看着楚凉玉过的那日子，楚时筠却不止一次后悔当初的想当然。如果他当时不是抱着那样的心态，将真相告诉楚凉玉，依他这个弟弟的性格，是不会跟姜昊结婚的，就不会受后来那些苦。 如今两人好了，楚时筠打从心里替楚凉玉高兴，但这并不足以抹消当初的错误，错了就是错了，他欠楚凉玉一句道歉。楚凉玉的人生，理应由他自己做主，而不是木偶一样被人算计操控。 楚凉玉确实对那件事不太舒服，但楚时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还是怔了怔。 “这事哥一直憋在心里，早就想给你坦白了，不管你原不原谅，哥都欠你这声道歉。”楚时筠话锋一转：“不过我叫你出来，不是为了这个。”他看向楚凉玉：“凉玉，我知道爸做的那些，以及身世的事，让你打击很大，也失望愤怒，哥没权利要求你怎么样，只是想劝你，别让自己困在这种情绪里，多想想好的事情，爸是很过分，可至少，至少这个家也有让你觉得好的回忆不是么？” 楚凉玉知道楚时筠指的什么，确实不管楚父怎么样，在这个家，楚母和楚时筠都是真心待他的，不然他也不至于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身世。不管楚时筠突然说这番话是不是出于私心打亲情拍，这一点，他都得认，说到底他们并没有错，也没用对不起他，错的是楚父，是楚父自私自利，跟其他人无关。 真要说起来，楚母也是一个被丈夫辜负的可怜女人。 “你今天说话还是太冲了。”楚时筠道：“这些事闹出来，让姜昊怎么想？你怨爸我理解，可再怎么……” “我知道哥担心什么。”楚凉玉打断楚时筠：“今天确实是我太冲动了，我也没想过真要跟楚氏针锋相对，之所以……不过是想让爸知道，他的决定有多愚蠢。” 楚凉玉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 望着楚凉玉的背影，楚时筠叹了口气，知道这个隔阂是抹不去了。不过楚凉玉还愿意认他这个哥哥，认他妈，认楚家，这就够了，至于楚父，不说楚凉玉无法原谅，就是他自己，也不是毫无怨怪的。 那个男人让他妈吃了那么多苦，怎么可能不怪？ 他们母子接受楚凉玉，不代表就原谅楚父的荒唐。 兄弟俩前后脚回去的时候，饭菜已经摆上了桌，十道里九道都是楚凉玉爱吃的。 看得出来，楚凉玉带着姜昊回来，楚母是真的为他高兴。 姜昊跟着帮忙，跟楚母相处融洽 楚母看到楚凉玉回来招呼了一声：“回来啦？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楚凉玉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笑了，转身抱住楚母：“谢谢妈。” “你这孩子。”楚母语气无奈：“谢什么？赶紧洗手去！” “哎！”楚凉玉冲姜昊笑笑，松开楚母去洗手了。 保姆上楼叫楚父，但楚父没下来。 一家人没管他，和乐融融团了一桌，该吃吃该喝喝。 楚凉玉觉得，楚母应该知道了什么，但楚母是个体面人，所以只是对楚父态度上冷淡，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反应。也或许是这些年来，早就看透看淡，无所谓了。 楚凉玉给楚母碗里夹了块排骨：“妈，你吃这个。” “好好好。”楚母很高兴，也给三人夹菜：“你们也吃啊，妈太久没做过菜了，可能做的不太好，以后你们常回来，让妈多练练。” 楚凉玉没做声，倒是姜昊替他应了：“好，妈放心，我以后会跟凉玉常回来看你们的。” 饭后两人并没有久留，陪着楚母坐了一会儿，听了些叮嘱，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楚母给两人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都是一些日常炖汤会用到的食材，以及海鲜，还亲自把两人送出门。 楚凉玉透过车窗看到楚母，忽然就有些难过。 姜昊握住了他的手。 楚凉玉深吸口气转回头来，道：“走吧。” 第66章 负能量满满的笔记本 楚凉玉还是安排两家人一起坐下来吃了顿饭，日子就定在中秋那天，即是宣布两人复婚，也是团圆。楚父也到了，就像是失忆了一样，苦口婆心叮嘱了两人许多。 两家人还和以前一样，相谈甚欢。 对于楚凉玉来说，楚父这样是虚情假意也好，利益驱使也罢，无所谓，能和谐吃完这顿饭就行。倒是楚母看着消瘦老态不少，鬓角添了白发，眼角的细纹也变多了，楚凉玉不禁有点担心。 “妈身体还好吧？”楚凉玉偷偷问身边的楚时筠。 楚时筠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妈身体没问题，不用担心，可能是有些心结上的问题，过段时间就好了。” 楚母的心结，说到底还是跟楚父有关，夫妻俩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他们为人子的也管不了。不过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楚时筠早就习以为常，每隔一段时间，楚母总是会情绪反复，最近会这样，可能多半还是因为楚凉玉的事情，等她自己缓过来见好了。 “没事就好。”楚凉玉点了点头：“不过妈瘦了，也老了许多。” “人上年纪了嘛，总是会老的。”楚时筠道：“我都三十一了，你也没两年就差不多而立之年了。” 楚凉玉嗯了一声，心里有点酸。 楚时筠安慰地拍了拍他肩膀：“爸妈这有我呢，别想那么多，今后跟姜昊好好过吧。” 楚凉玉冲他笑了笑。 中秋节后，天气突然转凉。 楚凉玉生了一场小病，季节性感冒，被姜昊勒令请假，在家养病。但他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在家耶总是惦记着工作的事，烧得眼睛都布满血丝还开视频会议。 姜昊生气又心疼，但拿他没办法，最后干脆把人带去自己公司，每天盯着人老实休息。总是没事就让人去隔间睡觉，可天天睡哪里睡得着，楚凉玉不肯，他就干脆把人带身边，坐一起，看他办公。 基本上都是看着看着，楚凉玉自己就趴一边睡着了，他就把人抱去里边床上。 今天姜昊有个会议要开，处理完手边的工作，离开前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楚凉玉，却意外发现人眼睛睁着，居然没有睡。 “我要去开会，你跟我一起还是在这等？”姜昊顿了顿才问道。 楚凉玉对跟姜昊一起去开会没兴趣：“我在这等你吧。” 姜昊点点头：“你要是累了就去里边休息。” “知道了。”楚凉玉很无奈，咳了两声道：“就个感冒，这么几天了你至于吗？” “至于，非常至于。”姜昊严肃道：“你这还咳嗽呢，不好好将养，当心以后落下病根，老刘那哮喘的毛病就是这么给落下的。”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累了就去休息。”楚凉玉赶紧讨扰，嘴上不情不愿，心里其实挺甜。 姜昊亲过来的时候楚凉玉躲开了。 “当心传染。”楚凉玉催促道：“不是开会么，别磨叽了，赶紧走。” 等姜昊走了，他转了转椅子，忍不住笑了笑。 这办公室呆着其实挺枯燥乏味的，百无聊赖之际，他打算找点什么东西来看看，以便打发时间。 不过杂志都是旧的，似乎没更换新的，楚凉玉翻了翻就放回去了。又在办公桌上摸了摸，想想拉开抽屉，准备看看抽屉有没有什么可以看的，哪怕是游戏宣传画册也行，只要是没看过的。 不过游戏宣传画册没看见，但是让他看到个笔记本。虽然觉得不太好，但他还是没经受住诱惑，拿出来看了。 本来以为这是姜昊的东西，然而翻了几页，楚凉玉就皱了眉头。 这笔记本里面除了开头几页满篇都是姜昊的名字，后面的都是一些简笔画。 画工并不好，甚至有些粗糙，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每一页画里的基调都透着阴森诡异之感，每一幅画里，都是一个小人抱着布偶娃娃，一边扎针，一边冷眼看着另一个去死，每一幅死法都不一样。 尽管画里没有标名字，但楚凉玉看的出来，花式作死的那个人代表的是自己，而拿着布偶娃娃那个是陆羽。 很幼稚的宣泄方式。 也就小学生会这么干，讨厌谁，不敢直接刚，就偷偷用画宣泄情绪，或诅咒，或侮辱的画法诠释内心的愤怒和恶意，小学之后，楚凉玉就没见人这么干过了。 楚凉玉快速浏览，翻到中途，那个代表自己的小人倒是没有继续花式作死，而是被囚禁在一个透明的水晶棺里，代表陆羽的小人牵着另一个小人，背对着离开。 不用猜，被牵着离开那个，肯定就是姜昊了。 楚凉玉一开始还觉得幼稚得无语，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 自那幅画之后，后面有一大半空白，然后又是密密麻麻写满了姜昊的名字，而除了名字，还有一些情感宣泄的句子，字迹歪七扭八，排版非常凌乱，有些甚至重叠在一起，但楚凉玉还是辨别出来一些。 …… 他的目光不再只围着我打转，有一种失控的感觉，我感觉我快要疯了！ …… 摄影师欺负我，他打了人，还把我拉去了他办公室，他很心疼我，他目光所及都是我，可那个人找来了，他很生气，可他的目光却不再只属于我，他看似护着我，却把那个人压在了沙发上，我嫉妒的发疯。 …… 借运之效好像正在流失，我感觉到迷路的丘比特快清醒了。 …… 失控了失控了，为什么就要跟我作对？明知道我多爱你，为什么要抗争？ …… 姜昊，别挣扎了，你会疼死的，为什么要逼我？ …… 我好恨，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你们都想毁了我，都想毁了我，我恨你们！ …… 感觉快疯了！ …… 再往后，就是一些看不懂的字符。 楚凉玉给合上了，心里很不舒服，闭了闭眼才缓过来。 这笔记本是陆羽的。 楚凉玉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姜昊这里，更让他好奇的是，姜昊为什么要留着这个东西。 到底是出于什么心境？ 余情未了，还是愧疚，或者别的什么？ 他正想得入神，姜昊就回来了。 看到被楚凉玉压在手下的笔记本，他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反应过来那是陆羽的笔记本，便是一愣。这东西他收到后扔进抽屉一直忘了看，要不是被楚凉玉翻出来，他都忘了这东西的存在了。 不过现在对他来说，这东西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当初想看只是为了找出更多的真相，以及解开一些疑惑，现在却没有那个必要。 对姜昊来说，真相如何已经不再要紧，自打陆羽肇事谋杀，他就没再打算放过。他不会私下对陆羽做什么，之前那些打压和爆料，足够陆羽身败名裂，而接下来，陆羽只需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不过那笔记本毕竟是陆羽的东西，姜昊不知道里面都写了什么，见楚凉玉翻了出来，莫名就有点心虚，就怕里面有什么敏感的内容，惹楚凉玉不高兴。 “这笔记本是陆羽的，之前他们团的那人拿来给我，我这扔抽屉里都忘了看。”姜昊觑着楚凉玉脸色，故作随意地问道：“你看过了？里面都写了什么？可有什么真相相关的东西？” “你没看过了？”楚凉玉闻言一愣。 姜昊点头：“当时收到本来是准备看的，后来被打断，就一直没想起来。”走过去将手里的文件放到办公桌上，到楚凉玉身边坐下后才道：“不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看不看都没所谓，不管当初他做了什么，以后等待他的，都是铁窗泪，再也没机会害人。” 楚凉玉本来是准备把东西给姜昊看的，闻言便打消了念头。里面的内容太过阴暗，看了让人不舒服，还是不给姜昊看了。 不过有姜昊这番话，楚凉玉心里那点不得劲顿时就自愈了。原来只是忘了，原来并不是留作纪念。 没有半点犹豫，楚凉玉转手就将笔记本扔进了垃圾桶。 但转念一想，那里面的内容不太吉利，就这么扔了不太好，又给捡了起来，在姜昊疑惑的注视下，起身拿去碎纸机，给碎尸了个干净，完了不踏实，还将碎纸屑收起来，直接打火机点燃，扔陶瓷瓶里烧了。 姜昊看得眼角直抽：“那可是古董，你居然拿来烧废纸，暴殄天物啊！” 楚凉玉不以为然：“有什么关系？洗干净又不影响，你要介意，回头我赔你一个。” “确实该赔。”姜昊过去抱住楚凉玉：“不过我不要古董，我这瓶子独一无二，你赔不了，不能以物抵物，那就只能牺牲色相，肉偿了。” 楚凉玉无语：“我还病着呢。” “正好把病气传染给我，这样你病就会好了。”不过姜昊并没有在这里就做什么，亲昵的蹭了蹭楚凉玉脖颈：“等晚上回去，嗯？” 楚凉玉侧头看他，半晌点了点头：“嗯。” 姜昊满意地笑，但抱着人却没有放开：“深入的交流，可以等回去，现在么，先追讨利息。” 说罢，将楚凉玉转过身，不顾他的闪躲，低头就吻住了他的嘴唇。 第67章 商场偶遇 入冬那天，下了一场雪。 这在他们这地方其实很罕见，至少楚凉玉印象中，上一次下雪还是十几年前。 “看什么？”姜昊走过去，将站在窗前的楚凉玉拥在怀里。 “看雪。”楚凉玉道：“下雪了。” 姜昊朝窗外看一眼：“还真是。” 不过雪不大，泡沫碎一样细，落地就化，不仔细看其实看不大出来。 “这才立冬没几天就下雪，看来今天冬天会格外冷。”姜昊松开楚凉玉，去拿了羽绒服给他穿上：“穿厚点，别冻感冒了。” 羽绒服是黑色修身及膝长款，穿在楚凉玉身上一点不显臃肿，反而愈发衬得身姿挺拔，腰细腿长。 姜昊退后打量一会儿，忽然皱眉：“怎么感觉你好像更瘦了。” 上次感冒，楚凉玉就瘦了不少，一直食补也没长回多少肉来，没想到这才没几天又瘦了。 嗯，下巴都尖了。 姜昊上前抱住楚凉玉，心疼得贴脸蹭了蹭：“最近工作很累么？” “还好。”楚凉玉是真不觉得累，反正每天工作日常就是那些，比起以前，他现在已经减负了不少，很多应酬能不亲自去都不去了：“真的就还好，我没觉得累，而且现在有你在，其实已经轻松很多了。” “那为什么就是长不胖呢？”姜昊挺揪心，这腰上搂着都没二两肉了：“可不能再瘦了啊，再这么瘦下去，得拉女生仇恨了我告诉你。” 楚凉玉直乐：“你还希望我长成胖子啊？” 姜昊还真想象了一下，竟然有些向往：“肉肉的，摸起来可能手感会很好？” “那你去找个胖子……” “那可不行，就算是胖子，我也只喜欢楚凉玉牌儿的。”大清早男人本来就那什么，这么抱抱蹭蹭，姜昊忍不住就有点心猿意马：“怎么办？突然好想把你按床上，昨晚凌晨才歇，这又被你撩出感觉来了，你可真是个妖精。” 楚凉玉无语，一把将人推开，低眼一扫某人裆部，果然丘包耸立老大一坨，大清早的真是没眼看。楚凉玉赶紧转开视线，脸却不争气的红了，他没看姜昊，转身就往门口走。 “赶紧换衣服吧，我去准备早餐，再磨叽一会儿该迟到了。”说着，楚凉玉头也不回地开门出了房间，没去管身后沉沉低笑的姜昊。 早餐楚凉玉没做复杂的，就熬了小米粥，外加蒸了一盘饺子，煮了两个鸡蛋，拌了个麻辣酸脆萝卜丁就算齐活。 其它东西准备起来简单，熬粥却费时。 姜昊下楼的时候楚凉玉还在厨房，他没在外边等着，挽了袖子进去帮忙。不过看了下，没什么他能搭上手的。 “怎么想起来熬粥了？”姜昊有些惊讶，以往的早餐两人为了节省时间都是尽量简单，都是面包牛奶鸡蛋面条的凑合，只有节假日才会这么精细。 “天气冷，喝粥暖和点。”其实姜昊误会了，楚凉玉一向是春夏秋早上饮食简单，冬天注重养生，所以会尽量精细，姜昊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很少着家，偶尔回一次都是干完他就溜，两人几乎没怎么一起用餐过。 不过楚凉玉一句带过，并没有解释，毕竟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想说出来惹姜昊内疚。 “出去等吧，这一时半会好不了。”拿汤勺搅了搅以免黏锅，这才放下汤勺拉走姜昊转身出了厨房。 “早上熬太费时了。”姜昊道：“以后都头天晚上熬好放冰箱，早上再热一下，这样就不用刻意提前起来，能多睡一会儿。” 楚凉玉想说这他都已经习惯的，但转头看到到姜昊眼底的心疼，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他点了点头：“好，听你的。” 等着也没事干，两人便都窝在沙发里刷手机，看些时事新闻八卦什么的打发时间。 “嗯？”楚凉玉刷新的动作忽然一顿，坐直身来。 “怎么了？”姜昊看他一眼，然后看向他手机。 楚凉玉把手机递他面前：“这帖子说网友在镇上偶遇陆羽，你看这图片里的人像陆羽吗？” 楚凉玉自己看着不太确定，因为印象中，陆羽瘦削修长，时尚气质不错，但图片里这个，身形看着胖一点，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看着感觉还矮一点，戴着绒线帽，口罩遮挡了半张脸，又微驼着背，别说时尚气质，就是很泯然大众的打扮，如果不是图片圈出来标注是陆羽，完全看不出来。 “看身形不太像。”姜昊也不太确定，但走路的姿势看着又挺像的，一时还真拿不准，再者，怎么说都是逃亡，日子想也知道不好过，不瘦就算了，还长胖，可能吗？ 不过不管是不是，倒是可以让人去看一看。 看出姜昊的想法，楚凉玉道：“咱们能看到这个，他肯定也能看到，就算真是他，肯定也不会原地等着咱们的人去找。” 对于现在的陆羽来说，就是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立即躲起来。 熬的粥应该差不多了，楚凉玉放下手机起身去了厨房。 姜昊见状，收起手机也起身跟了过去。陆羽的事情，则暂时被抛到了一边。 “小心烫！”进厨房就见楚凉玉伸手往蒸锅里端饺子，姜昊忙跑过去把人拉开：“我来！” “我又不是小女生，哪有那么娇气？”楚凉玉好笑道。 姜昊不管，说不让楚凉玉碰就不让碰：“你把萝卜丁和碗筷拿出去吧，这些我来。” 楚凉玉没跟他争，不让碰他就不碰了，拿着碗筷咸菜出去的时候叮嘱道：“粥给倒汤钵里拿冷水冰一下，不然半天都冷不了，咱们先吃饺子。” “知道了。”姜昊笨脚笨手地按照楚凉玉的指示做，倒也没出差错。 就很无奈，本来他还想学厨艺做饭给楚凉玉吃的，偏偏就是个厨房废，之前还不信邪，坚持不懈偷偷做了几次黑暗料理后，才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而且至今想起最严重的一次还心有余悸，当时是想给楚凉玉做可乐鸡翅来着，食材是楚凉玉买好多，本来说好下班回来做，但姜昊想给他惊喜，就偷偷对着网上找的教程视频做了。 步骤都是对的，但结果却非常不尽人意，不仅烧成黑炭，还糊锅，更险些烧了厨房，这种丢人糗事，当然不能让楚凉玉知道，事后姜昊赶紧把东西毁尸灭迹，开窗通风，去买了新食材补上，这才瞒天过海。 那次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就那之后，姜昊对厨房本能畏惧，敬而远之。不过帮忙打打下手还是可以的，要是连这都不行，那就真的太废了。 不过也就是姜昊自以为瞒天过海，其实楚凉玉是发现了的，只是不说。看着姜昊端着东西出来，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次，忍不住翘起嘴角。 姜昊看到他笑没有多想，把盘子和蘸碟放下，就在楚凉玉旁边坐了下来。 楚凉玉刚剥好鸡蛋，见姜昊坐下，便给他放到碗里，然后拿了一个给自己剥。 姜昊却伸手接了过去：“我来。”他道：“你吃饺子，一会儿该冷了。” 剥个蛋壳的功夫哪里就那么快冷了，不过楚凉玉没说什么，径自吃了起来，等姜昊将剥好的鸡蛋放自己碗里，便将蘸了醋碟的饺子递到他嘴边。 姜昊笑了笑，很自然地张嘴就吃了。也夹了喂楚凉玉。 两人一顿饭你喂我我喂你吃得腻歪不行，等终于吃完，时间也差不多了，将碗筷盘碟收进洗碗机，两人就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才是真的愣。 就算穿了羽绒服，楚凉玉人就被风雪刮得缩了缩脖子。 姜昊见了，忙把羽绒服帽子给他戴头上，又将拉链拉到下巴，这才拉着人朝车库走。心里想的却是，今天下班得钱趟商场，给楚凉玉买两条围巾，不然这脖子露着再给冻感冒了。 姜昊正想着，却听楚凉玉道：“下班我去你公司接你吧。” “嗯？”姜昊一愣，他本来还想买完围巾，就去姜氏公司接楚凉玉呢。 “你让我穿羽绒服，自己却只穿呢大衣，就不怕自己感冒了？”楚凉玉道：“等下班我过去接你，然后去商场买两件吧，我记得你冬天都不穿羽绒服，往年冬天没下雪还好，今年肯定会更冷，你这样肯定不行。” 其实姜昊今天出门也只穿了件黑色的呢大衣，挺厚实的，但这种风雪天气确实抵挡不了什么。 “行啊。”姜昊挺享受楚凉玉这样处处为自己着想的：“正好我也想去给你买两条围巾。” 一天的时间转瞬即过，因为约好了一起去商场，楚凉玉都没有加班，特意把剩下的工作推到了明天，时间一到，他就离开公司，开车去了姜昊那边。 姜昊就在公司门外等着他，车一停下，就立马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冻得手通红。 “怎么跑外面等，你傻啊？”楚凉玉又气又心疼。 “没等多久，我也是估着你差不多快到了才下来的。”姜昊搓了搓手。 楚凉玉瞥他手：“你这手，还生冻疮吗？” 楚凉玉记得小时候姜昊每年手都会生冻疮，倒是婚后这几年好像没见到过，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到，不过现在那双手红成这样，没准儿又会。 “这几年冬天没那么冷，就没生过了。”姜昊把手揣兜里：“我手就这样，稍微冻一下就发红，暖和过来见好了，别担心。” 话是这么说，楚凉玉却暗暗记在心里，准备一会儿再给姜昊买副手套，冬天要什么臭美，保暖才最重要。 两人到了商场，却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汪熠桐和谢承翰。 跟他俩不同，汪熠桐是被谢承翰拉着来的，买东西的也是谢承翰。谢承翰已领大包小包拎了不少，看样子已经买差不多准备离开了。 两人本来说说笑笑，看到姜昊跟楚凉玉就停了下来。 然后两相望着，却谁也没出声打招呼，气氛微妙而尴尬。当然，微妙的只是楚凉玉姜昊还有汪熠桐三人，谢承翰完全状况外。 他本来看到楚凉玉他们还挺高兴准备打招呼的，结果硬生生被这气氛压得打住了，愣愣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喂，你们干嘛呢这是？憋什么神功呢？”终于，还是谢承翰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但三人谁也没理他。 倒不是故意的。 自从竞标那次不欢而散，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今天突然遇到，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心情微妙又复杂。 心情微妙的只是楚凉玉跟汪熠桐，姜昊却只觉得，愈发看这姓汪的不顺眼了。 这都能遇到，真是阴魂不散呐！ 第68章 失踪 不知道僵持了多久，汪熠桐忽然低头笑了，抬起头，笑着笑着，笑意就收了起来，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楚凉玉，无声叹了口气 “好好久不见。”汪熠桐目光深黯，难掩失落：“凉玉。” 楚凉玉就那么看着汪熠桐，发现哪怕隔了这么久，他依旧很在意对方跟楚父做交易的事。那么多年的朋友，没想到会走到今天形同陌路的地步，心里很不好受。 “好久不见。”冷淡地回应了一句，没有再继续这么尴尬的杵着，楚凉玉拉来把姜昊：“走了。” 姜昊巴不得，指了指左边：“那边好像是男装区，去那边看看？” “嗯。”楚凉玉点头：“走吧。” 两人转身就朝左边走去。 “凉玉！”谢承翰见状一急，忙把人叫住：“那个，你……” 楚凉玉对谢承翰没什么，转身道：“我们这刚来，还得逛一会儿，改天再约。” 谢承翰愣愣的：“啊？哦，好……” 实在太懵逼，拥有话唠本质的三寸不烂之舌都失灵了。 他看出来了，楚凉玉跟汪熠桐，两人有事儿。 谢承翰转头看向汪熠桐：“你跟凉玉到底怎么了？好像竞标那天，你俩就闹得不太愉快，问你也不说，结果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着，你俩这是打算绝交？” 汪熠桐心情不好，没有回答谢承翰，径自扔下他大步朝前走去。 “喂！”谢承翰赶紧去追：“到底怎么回事啊？真要绝交啊？好端端的怎么就闹这么严重了，有什么误会敞开了解释清楚不就好了，至于吗？” 汪熠桐还是不说话。 谢承翰忽然有一阵气涌：“汪熠桐！” 汪熠桐倒是停下了，可依旧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啧。”谢承翰看他这样就没劲：“你跟我闹什么情绪？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汪熠桐这才意识到问题，顿了顿：“抱歉。” “呵！”谢承翰冷嗤：“你这看着可一点不像在抱歉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你二五百万呢。” 汪熠桐静静看了谢承翰几秒，伸手接过他手里几个袋子，转身就走。 “唉！”谢承翰这次跟上了脚步，走来好一会儿才继续追问：“你跟凉玉，那天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汪熠桐顿了顿才接道：“做坏事被抓包了而已。” 谢承翰歪了歪头，一脑门儿问号。但汪熠桐明显是不打算说了，他也不好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过…… 真的好好奇，汪熠桐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才让他跟楚凉玉的关系变成这样。 谢承翰正好奇呢，就被汪熠桐发神经地呛了一句：“一个大男人，跟个女人一样大包小包的逛街，真不知道什么毛病。” “what？”谢承翰太阳穴突突跳，有点想打人。 “也就我愿意陪着你这么丢人。”汪熠桐继续毒舌。 谢承翰：“……” 谢承翰不仅想打人，好想一口咬死。 “艹，诚心想打架是吧？”谢承翰忍无可忍，暴躁了。 汪熠桐：“谢公主。” “你闭嘴！”谢承翰是真的真的想打人了。 “谢公主。” 谢承翰：“……”半晌嘟哝一声：“神经病。” 算了，汪熠桐那家伙被刺激的不正常，他跟神经病较劲什么？ 嗯……就是好气。 *** 走出老远，姜昊还回头去看，确定那两人没有跟来，心情才真的松快了。 不过，想到楚凉玉对待汪熠桐的态度，他又有些纳闷儿。 他知道楚父曾有意撮合楚凉玉跟汪熠桐，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见面顶多会尴尬，不至于像刚才那样。 再说，楚凉玉也不是那种爱迁怒的人。 难道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姜昊很疑惑，但楚凉玉不愿说，他也不好直接问，只得憋着。 因为目标明确，两人并没有多逛，直奔男装区很快就买好了羽绒服，然后是围巾手套。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不过下班高峰期，堵车十分严重，等磨蹭回去，不定什么时候去了，现做饭肯定来不及。 “咱们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吧。”楚凉玉一边跟着车流慢挪慢蹭地开车，一边问：“想吃什么？” “火锅吧。”姜昊想了想道：“冬天吃火锅正好。” 楚凉玉没什么意见：“那就火锅。” 在一家火锅店外面停好车，两人便下车走了进去。 冬天是火锅店旺季，尤其是这样的雪天，结伴来吃火锅的还真不少。两人去的时间不早不晚，大堂却已经坐满了人，不过两人也没在这跟大家一起挤，特地要了楼上的包间。 这是家自助火锅，还得自己去打蘸酱和拿菜。 原本姜昊要去的，不过被楚凉玉拦下了。 “你穿这么少，还是里边呆着吧，我去拿。” 说起这个，楚凉玉就挺无奈的。 本来是买了衣服让姜昊穿上，但这人不知道抽什么风，偏不，好说歹说，就往脖子上挂了条围巾。这衣服就是为了御寒买的，买了不穿买来干嘛，但人家就不，非要包起来放后备箱，他实在理解不了姜昊这奇葩的脑回路。 可能怎么办呢，也舍不得让人出去吹风。 楚凉玉舍不得姜昊受冷，不让他去，姜昊却没法心安理得等楚凉玉忙活，还是坚持跟人一起出去了。 “真不冷，这里边挺暖和的。”姜昊道：“你去打蘸酱，我去拿菜吧。” 见他坚持，楚凉玉便没再阻止，点点头答应了。 蘸酱调料区在楼梯口那边的柱头后，楚凉玉过去打好两碗蘸酱，端着刚要往回走，就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停下了脚步，但等他快走过去细看时，却什么都没看到。 难道是眼花？ 楚凉玉心下纳闷儿，但没有过多纠结，端着蘸酱就回了包间。 他前脚一走，后脚墙角就拐出来个人，身材瘦削，穿着件深灰色棉服，帽檐压地极低，口罩遮挡半张脸，正是失踪多日的陆羽。 那双阴毒的眼睛盯着包间的方向，如附骨之疽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并没有站很久，就一会儿，他便转身下了楼。 楚凉玉回包间放下蘸酱，就准备去帮忙拿菜，不过没等他出门，姜昊就领着服务员，推着菜回来了。 “拿这么多？”看着满满堆了三层架板的菜，楚凉玉很是惊讶。 姜昊笑了一声，看着服务员将一些肉菜下锅，然后撤盘退出房间，他才在楚凉玉身边坐下。 “不多，火锅么，就得慢慢吃才够气氛。” 确实是这个理，楚凉玉便不再说什么了。 除了火锅，姜昊还特地拿了酒。两人边吃火锅边喝酒，身体很快就暖和起来。 楚凉玉穿得厚，脸都热红了，他把羽绒服脱下来挂到一边的衣架上，倒是姜昊敞着大衣刚刚好。 中途的时候，楚凉玉忽然想去卫生间，临出门前，被姜昊强制穿回羽绒服才放行。 “外头冷，当心感冒。” 说得好像他自己就穿多厚似的，不过得是为自己好，楚凉玉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不可能拒绝姜昊的好意，让穿就穿。 卫生间在另一头，还挺绕，楚凉玉问了服务员才找过去。 卫生间里除了一个清洁工，没别人。原本他并不在意，然而就在进隔间时，不经意瞥到那清洁工顿了顿，觉得有点眼熟。 因为这个，楚凉玉不免多看了两眼。他仔细打量那清洁工人，但对方背对着看不到脸，一时倒有些不确定了。 楚凉玉收回视线，脚步一转就进了隔间，放完水出来，那清洁工还在，依旧背对着他在处理角落的垃圾。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转身去洗手台那边洗手，正洗着，忽然投下一片阴影，抬头就见陆羽跟个幽灵似的站在身上。 楚凉玉瞳孔骤缩，然而没等他反应，就突然后颈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陆羽身上。 把手里的针管一扔，陆羽快速脱掉清洁工衣服，架着楚凉玉一条胳膊，将人带出了卫生间。他身形比楚凉玉单薄，又矮一些，单凭他自己，想把人弄出去是不可能的，装成客人，拦了路过的服务员，请对方帮忙。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扶不动他，能不能请你帮忙搭把手？” 服务员自然不会拒绝，不仅帮着他一起将楚凉玉弄下楼，还送上了车。 “谢谢谢谢。”给了服务员一百小费，陆羽没有耽搁，随即就上了车。 *** 楚凉玉去卫生间，按理说，应该很快就回来，可姜昊却左等右等也没见人回来。眼看半个小时过去，楚凉玉依旧没回，他彻底坐不住了，起身去卫生间找人。 然而等姜昊找过去，楚凉玉却根本没在卫生间。他拉着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见过不知道。 倒是有个服务员听了他的形容咦了一声。 “你说的那位客人我见过，他喝醉了，已经被朋友带走了，还是我帮忙扶上车的。” “朋友？”姜昊心头咯噔一跳，当即脸色就变了：“我们就两个人，哪来的朋友？” “啊？”说话的服务员也意识到不对，傻眼愣住了。 姜昊突然一阵心慌，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他离开的那人什么模样？什么身形？是一辆什么车？车牌号多少？” 服务员回想了下：“身形挺瘦削的，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六到一米七八差不多，穿一件烟灰色棉服，戴着口罩，没看见长什么样，车是辆白色面包车，车牌号没注意。” 这形容…… 虽然没看到脸，但姜昊几乎已经肯定，带走楚凉玉的人是陆羽了。但他还是让火锅店的负责人调取了监控，确定了楚凉玉便带走的全过程，同时报了警。 然而半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对方跑出老远…… 姜昊没有将一切救援希望依赖警方，疯了一样拨打楚凉玉的手机。电话倒是通了，但根本没人接，然后他又打陆羽的，却是个空号。 “陆羽！”姜昊攥着手机目眦欲裂，努力控制着，才没有将手机砸出去。 第69章 绑架 楚凉玉醒来发现自己倒在一堆废纸箱里，腰侧下面不知道是啥，硌得生疼。眼睛被黑布蒙着，嘴巴被胶布封了，浑身五花大绑。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自己处境，这是被绑架了。 而昏迷前，他唯一见过的人，是陆羽。 所以绑架他的人，是陆羽。 由于蒙着眼睛，楚凉玉根本不知道现在所处环境，更不知道目前是什么情况，所以醒了也没有轻举妄动。不过双眼被蒙着，感官听觉倒是被无限放大，变得灵敏了不少，只一会儿他就听出来，这里除了他没有别人，特别安静，连一点杂音都没有。 尽管不知道具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有这么多废纸箱，多半是仓库之类的，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他现在能做的，要嘛等，要嘛自救。 但楚凉玉从来都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既然这里暂时没有其他人，那他当然要自救。 楚凉玉浑身捆绑又侧躺，根本起不来，只能试着挣动手上的绳子。 不行，还得借助利器才行。 可楚凉玉摸索半天，也就摸到块鸡蛋大小的碎砖块。想要一下子割断绳子不可能，但可以慢慢磨。 陆羽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希望能晚一点回来…… 楚凉玉正这么想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他立即停下动作，装作还没醒来。 脚步声从上而下，从这可以判断，陆羽正在下楼梯，这么说，他所处的可能还是个地下仓库。 很快，脚步声就在楚凉玉身边停了下来。 陆羽蹲下身，将他眼睛上的黑布给扯了下来。白炽灯强光打在眼皮上，楚凉玉好悬才忍住了没露馅。 陆羽啧了一声：“这都一天一夜了，还昏迷着呢？” 似乎并不满意楚凉玉继续昏迷，陆羽拧开手里矿泉水瓶盖，瓶身对着楚凉玉的脸一倾，就将水浇在了楚凉玉脸上。 天气本来就冷，楚凉玉在这地下仓库醒来，浑身都冻僵了，被矿泉水一淋，更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装昏肯定是不能了。 楚凉玉装作被淋醒的样子，皱了皱眉，迷糊睁开了眼睛。但眼睛被蒙了这么久，对光线强烈不适，眨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陆羽的脸。 “唔唔！” 陆羽撕掉了楚凉玉嘴上的胶布。 嘴巴一获自由，楚凉玉当即道：“陆羽……” “是我。”陆羽继续将瓶里剩下的水淋在楚凉玉脸上，笑得有点神经质：“你落在我手里了呢，是不是很意外呀？” “不意外。”哪怕被浇了一脸水狼狈不堪，依旧不减楚凉玉身上与生俱来的压迫感，眼看着陆羽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他居然还笑了笑：“从众心捧月，到丧家之犬的日子不好过吧？其实咱俩无冤无仇，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是大明星，前途无量，明明可以过的很好，就为个姜昊，把自己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值得吗？” 几乎是话音刚落，楚凉玉的脸就被陆羽甩了一巴掌。 陆羽恨道：“现在丧家之犬的是你，你哪来的底气在这说风凉话？” 那一巴掌打地极重，楚凉玉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嘴也破了，铁锈味儿瞬间弥漫整个口腔。 “自然是你给的底气。”楚凉玉道。 “我给你的底气？”陆羽仿佛看着一个傻逼：“你疯了还是给冻傻了？我给你的底气？” “你恨我入骨，之前都不惜开车撞死我，可你现在有机会，却只是将我绑起来扔在这里……”楚凉玉抬眼直视陆羽的眼睛，语气笃定：“你没立即弄死我，说明你有所求。” 陆羽一双眼睛毒蛇似的，死死盯着楚凉玉。 楚凉玉也看着他，哪怕浑身捆绑侧倒在地无法动弹，依旧处之泰然。 就像现在的他不是在遭遇一起绑架，面前的陆羽也不是一个绑架犯，而是商业伙伴，所处的不是潮湿阴冷的地下仓库，而是宽敞明亮的会议室，与对手你来我往的较量，气场强大，运筹帷幄。 对，就是这个样子！ 陆羽真是恨毒了楚凉玉这副样子。 明明自己长得也不差，就因为出身不好所以总矮人一头，凭什么？都是人，凭什么眼前这个人生来就是各方面都优秀的天之骄子，自己却什么也不是？ 明明，明明自己那么喜欢姜昊，那么喜欢的，就因为认识得比楚凉玉迟就活该只能远远看着，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拼尽全力都不能得到的金钱地位，这个人却什么都不必做就能轻松拥有？ 凭什么自己生来是泥，这个人却能含着金汤匙出生，生儿就高人一等，凭什么？凭什么？！ 最可恨的是，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将姜昊留在身边，最终却还是要向命运低头，拱手让人，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陆羽拳头攥地咯咯响，闭眼深吸口气，好一会儿才压下眼底翻涌的疯狂，戾气却如有实质：“不愧是楚总，脑子果然比常人好使，你分析的不错，我确实对你的命不感兴趣。” “你想要什么？”楚凉玉紧接着就问：“金钱，还是自由？” 不得不说，这两样全问在了点子上。 自从车祸肇事逃匿后，警方就一直没有放弃过对他的追捕，这段时间，陆羽早就过够了东躲西藏犹如过街老鼠一般的日子。他想要金钱，还想要自由，只有足够的金钱，才能让他逃到国外，过正常人的日子，但仅是这样并不够。 不光要金钱和自由，他还要毁掉楚凉玉，自己不好过，楚凉玉也别想好过！ 这么想着，陆羽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楚凉玉警惕地问：“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很对，我确实要钱，很需要钱。”陆羽笑得瘆人：“可是比起钱，我更想毁了你呀，姜昊他那么爱你，爱你爱到连降头术都能挣脱束缚，你说他那么爱你，你却被别的男人睡了，他会怎样？他是觉得你脏呢，还是继续爱你呢？” 楚凉玉眸色骤冷：“你想做什么？” 陆羽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楚凉玉：“别着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 楚凉玉本来以为机会来了，准备继续磨绳子，陆羽却突然折返回来，拿了个针筒又在面前顿了下来。 楚凉玉看着针筒心头一紧，却还是强自镇定着：“你……”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陆羽对着楚凉玉胳膊就是一扎，慢慢将药水推进他血液里。 楚凉玉没想到陆羽居然会给自己注射毒1品，心中骇然，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剧烈地挣扎起来。 陆羽很享受楚凉玉现在的反应，等欣赏得差不多了，他才将已经注射完的针筒扔到一边，伸手掐住楚凉玉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楚凉玉啊楚凉玉，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陆羽笑得很开心：“不过你放心，这不是什么毒1品，只是用于床上运动的助兴药而已。”他拍拍楚凉玉的脸：“我这就帮你把汪熠桐叫来，不过可能需要点时间，只能辛苦你先煎熬一阵儿了。” 不是那个东西，让楚凉玉多少松了口气，可那所谓的助兴药…… 想到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事，楚凉玉睚眦欲裂：“陆羽！” 陆羽却没有再理他，起身离开了。 尽管是注进血液里，但药效来的并不快。楚凉玉一瞬的慌乱后，很快就强迫自己稳定心神冷静下来。 不能继续这么耗着，必须趁药物发作之前尽快离开这里！ 楚凉玉深吸口气，不再耽搁，捏着碎砖块就继续别扭的磨起绳子。虽然能及时脱身的机会渺茫，但总要试一试。 自救并不顺利，因为看不见，砖块好几次失手擦蹭到皮肤上，哪怕他卯足了劲儿，好一会儿过去，绳子别说磨断，连跟线丝都没裂。 要命的是，药效应该是开始发挥作用了，他感觉手抖地厉害，身上的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额头渐渐沁出细汗，身体里像是有成千上万的羽毛在挠，痒得厉害，一股热气自丹田直冲腹下，让他某个部位不可抑制的发生了变化。 呼吸越来越粗重，除了热还是热，楚凉玉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逼到喉间的闷哼。 可即便是这样，楚凉玉也没有放弃，依旧咬牙在那磨着，然而体力的流失，却渐渐让他力不从心，到最后别说磨绳子，砖块都握不稳，掉到地上后，就再也没能捡起来。 楚凉玉的脸越来越红，身体越来越难受，必须集中全部的意识才能与之勉强抗衡，可随着药物的催发，他还是迷失在了药物驱使的本能下。 那种感觉，跟当年一样。 当年，他跟姜昊，就是这么发生关系的。 可那个人是姜昊啊。 如果，如果…… 想到这样下去的后果，楚凉玉恶心又无可奈何。 最主要的是，他手脚捆绑着，连自我纾解都做不到。 “唔，姜昊……” 而这时的陆羽，已经翻出汪熠桐的号码，笑着拨打了过去…… 第70章 心疼坏了 “我是陆羽。” “楚凉玉在我手上。” “我要出海，你知道该怎么做，外加八百万现金，别给我说要时间筹钱，我知道八百万对汪总来说不算什么，你拿的出来。” “哦对了，楚凉玉现在，嗯……可能没太多时间等汪总考虑，他现在很需要汪总呢。” “地址××××，都准备好了直接去这个地方，到时候我会再给你联系，你最多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许报警。” …… 电话挂断，汪熠桐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一脸阴沉。 谢承翰从洗手间出来，刚在汪熠桐对面坐下，抬头看他这样不禁纳闷儿：“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谁惹你了？” 汪熠桐深吸一口气看向谢承翰：“凉玉被陆羽绑架了。” 谢承翰：“？？？” “我先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汪熠桐本来是要打楚凉玉手机的，但转念一想，如果陆羽说的是真的，楚凉玉手机多半会在陆羽身上，就这么打过去，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虽然不太愿意，但犹豫片刻，他还是拨通了姜昊的号码。 姜昊那边正为楚凉玉的事着急，看到汪熠桐的来电心里就一阵烦躁，于是接都没接，直接挂断了。 汪熠桐被挂电话，骂了一声艹，还是锲而不舍地又打了过去，连着被挂断三次，第四次打过去，姜昊那边才接了。 汪熠桐没等姜昊说话，就直接问道：“凉玉手机怎么打不通？好像没有信号，他出差了？” 说完这话，汪熠桐已经做好被姜昊喷的准备了，然而并没有，姜昊一反常态都成了锯嘴葫芦，一句话没说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尽管姜昊一句话没说，但汪熠桐还是从他粗重的呼吸推断出，楚凉玉确实出事了。 想到陆羽说的那些话，汪熠桐没有迟疑，起身就走。 “哎！”谢承翰见状，赶紧站了起来，转身问汪熠桐：“你不吃饭了？” 他们来这家餐厅是约饭的，结果他就去个洗手间的功夫，饭没吃上，汪熠桐先跑了。 不过刚刚汪熠桐说什么？ 凉玉被陆羽绑架了？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谢承翰也顾不上吃饭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追着汪熠桐就跑了出去，可等他出去，汪熠桐早没影儿了。 “靠，跑得也太快了！” 谢承翰啧了一声，倒是没有莽撞地打电话报警，汪熠桐他是没法追了，想了想，干脆找去姜昊他们家里。他想，如果楚凉玉真的遭遇绑架，姜昊现在肯定急成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无暇分心公司的事情，去家里找准没错。 事实确实这样。 姜昊早就报警，警方已经确定带走楚凉玉的人就是陆羽，目前正在全力追踪。姜昊在家等消息，却根本静不下心，急得不得了，一直在转圈地走来走去。 而此时的汪熠桐，已经提好了现金，按照陆羽提供的地址，找了过去。谨慎起见他没报警，但他犹豫再三，还是摒弃私心，给姜昊那边发了定位。 汪熠桐一个人去的，一路上都在琢磨可能遇到的情况，到时候要怎么随机应变，然而到了地方，却并没有见到陆羽的人。 而且陆羽那疯子，给的地址居然是公墓百米外的一处荒坟坡。 长满杂草的坟土包乱七八糟的挤成一片，连块墓碑都少见，荒无人烟的，乍然一看，还颇有几分阴森。 汪熠桐沉脸看着周围，没有犹豫，直接按照陆羽来电，拨了过去。 对方很快见接了。 “我到了，就一个人，没报警，你在哪，我要怎么把钱给你？”汪熠桐环顾四周，道。 “助我出海的事情安排好了吗？”陆羽问道。 “安排好了，你直接去××码头，会有人接应你。”汪熠桐道：“你让我准备的都准备好了，现在该告诉我凉玉在哪了吧？” 陆羽却道：“你现在拿着钱去码头。” 绝口不说楚凉玉在哪。 没办法，汪熠桐又提着钱直奔码头。可到了那边，依旧没见到陆羽的人。 来接应的，是个十二三岁的未成年，接了密码箱就去了汪熠桐安排的快艇。汪熠桐本来准备跟上，却再一次接到了陆羽的电话。 这一次对方给了楚凉玉确切的地址，一家废弃玩具厂的地下仓库。这边过去，正好需要二十分钟。 陆羽笑道：“你可要赶快点啊，他现在等操难耐呢，去晚了，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不用谢我，就算是，我给你这番忙碌的甜头，睡了楚凉玉，人就是你的了。” 汪熠桐心头一惊：“你对他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一点床上运动的助兴药而已，不过别说，楚凉玉发情的样子还真销魂，汪总有福了。”陆羽说完就挂了电话。 等汪熠桐再打过去，对方号码已经无法接通，提示已关机。 时间紧急，汪熠桐没再纠结陆羽，当即朝楚凉玉所在地赶去。二十分钟的车程，他愣是只用了十五分钟。 不过到了却发现，姜昊已经先他一步赶到了，同时在的还有谢承翰卢志宇。但现场除了他俩和警察，并没有看到姜昊的人。 “凉玉呢？怎么样了？”汪熠桐问完就发现两人面露尴尬，顿时一愣。 果然就听卢志宇道：“楚哥被注射了***，那什么，憋太狠了会有生命危险，昊子正在里边救他。” 汪熠桐：“……” 谢承翰看了汪熠桐一眼：“我们到的时候，陆羽已经跑了，不过警察已经锁定了他的逃跑路线，赶去码头逮人了。”至于留下来的，则是负责现场善后的。 汪熠桐点了点头，看向谢承翰的时候，对方却转开了脸，不再说话了。 汪熠桐：“……” 接下来都是卢志宇在说，谢承翰一言不发，也避着不跟汪熠桐眼神接触。汪熠桐倒是时不时看向他，却一样沉默。 一群人等了很久，姜昊才抱着楚凉玉出来。用外套将人兜头裹住，没给其他人上前看望的机会，直接上了救护车。 楚凉玉是半夜醒来的，看到床边的人影他本能吓了一跳，刚要躲，就认出来是姜昊，惊讶地停住了动作。 “姜昊？”楚凉玉试探地喊了一声。 “是我。”姜昊抚摸着楚凉玉的脸：“别怕，你已经安全了。” 楚凉玉怔怔的，一句话也没说，半晌确定不是幻觉，依赖地蹭进姜昊怀里。 在姜昊印象里，楚凉玉从来都是强大独立，没什么事能轻易打倒的，何时见他这般小鸟依人依赖过人，紧紧抱住楚凉玉，姜昊心疼坏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陆羽跑了，不过这次没有跑掉，在码头被警方逮捕了。”姜昊安抚地轻拍楚凉玉后背：“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法律的制裁，他再也没机会伤害你了。” 其实姜昊没说的是，陆羽当时在码头被警方的人堵到，还一度拘捕，企图跳海逃匿，不过他水性不太好，跳下去非但没跑掉，还差点溺死在水里，被警察救起来后，就直接给玫瑰金手镯一扣，带走了。 不过这些细节没必要给楚凉玉说。 陆羽这个人，从此以后，再不是他俩之间的阻碍，他们会很好，一辈子白首不离。 听警察局那边说，陆羽一直在嚷嚷着要求见姜昊一面，但姜昊没有去见他。比起去见陆羽，他更愿意在医院陪楚凉玉。 其实楚凉玉除了挨饿受冻，身体被捆缚太久血气不通外，身边并没受什么伤。按理早就该恢复了，之所以还没恢复，其实是之前在地下仓库把人折腾太狠。 可这也不能怪他。 之前楚凉玉便下了药，药劲儿太厉害，一次根本不够，只能一次接一次，直到药性挥发出来。 而做的太狠的后遗症就是，楚凉玉连着两天下不来床。就连出院，都是姜昊抱着走的，对此，楚凉玉羞耻不已。 “虽然当时是形势所迫，不过事后回味起来，确实挺刺激的。”姜昊居然有点食髓知味：“以后其实咱们也可以这么刺激的来，嗯，可以网购一些道具，比如绑手的红绳，手链脚链什么的……” “你闭嘴！”楚凉玉没好气地等姜昊一眼，脸烧得通红，那天的经历他根本不愿回想，太臊了，也太疯狂。 “我说真的，你可以把我衣服扒光，手绑起来，程大字型扔床上，然后……坐上来，自己动。”姜昊畅想道。 楚凉玉：“……” 突然想封了姜昊这张破嘴！ 楚凉玉急中生智，抓过姜昊衣领，把人拉到面前，对着那说过没完的嘴，倾身吻了上去。 一吻作罢，姜昊紧紧拥抱住楚凉玉，就像拥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凉玉，我们回家。”良久，姜昊才声音沙哑道。 楚凉玉任由他抱着，笑了笑：“好。” 楚凉玉被绑架的事情，姜昊没给家里人说，怕他们着急上火，不过既然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自然是要去父母那边一趟的，团团圆圆吃顿饭，算是庆祝楚凉玉平安归来。 而且这事儿都上新闻了，不可能瞒得住，与其被兴师问罪，不如主动回去招供。 不过姜昊并不打算马上带楚凉玉过去，人才将经历绑架出院，他准备把人先带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再去父母那边。 两人回到家，保姆已经做好了午饭，热气腾腾的摆了一桌，还特地给做了一碗猪脚米线，给楚凉玉去晦气。 “人是从爷爷那边要的，之前你胃病药膳就是她给做的，以后会留在这边负责做饭。”见楚凉玉惊讶地望着保姆，姜昊解释道：“以后救不用你早起准备早餐了，晚上也不用忙完一天的工作还在厨房受累，咱们下班回来，立即就能有热乎饭吃。” “不累的。”尽管楚凉玉不觉得做饭累，但并没有拂姜昊好意，点点头，欣然接受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姜昊伸手摸着楚凉玉的头，心有余悸：“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把你当眼珠子一样盯着，你别嫌我烦。” “不会。”楚凉玉当然不会嫌姜昊烦，相反，他心里其实挺甜的，被自己爱的人在意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姜昊说要把楚凉玉当眼珠子盯，就真的是当眼珠子盯，晚上去姜家那边吃饭，楚凉玉去个卫生间他都要跟着，楚凉玉不过是推着姜老爷子去外面透气说了会儿话，他就满脸惊慌的地到处找人。 只要楚凉玉离开视线范围，他就紧张到手心冒汗脸色惨白。 竟是落下了阴影。 姜家长辈本来听说楚凉玉被绑架的事挺生气他俩的隐瞒的，结果愣是被姜昊这神经质一样的黏人劲儿搞没了脾气。 “行了行了，今天就别回去了，赶紧把人领楼上去吧。”最后姜母实在受不了，无奈打趣了两句，不过打趣归打趣，却是真心留他俩住下。 其实不止姜昊心有余悸，姜家长辈们也是。尤其是姜母，总觉得楚凉玉这两天都瘦得狠了，想留人在家里好好的给补一补。 既然这样，两人就没再回去，在这边留了下来。 上楼准备睡觉，楚凉玉不过去浴室洗个澡姜昊都要跟着，这让他给无奈的。 “自己家里，我还能凭空消失啊，没你这么个盯人的。”楚凉玉坚决把姜昊推出浴室：“外边待着吧，我很快就出来。”为了让姜昊安心，他顿了顿又道：“我身体恢复差不多了，你先找根领带出来，一会儿我要用。” “啊？”姜昊一愣。 楚凉玉手指滑过姜昊喉结锁骨：“等我出来，一起做床上运动，把你扒光了绑起来那种。” 姜昊：“……” 楚凉玉撩完就施施然去了浴室，留下姜昊红着脸，胡思乱想。越想越激动，连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他没等楚凉玉出来床上运动，而是拿了领带进浴室，把人绑住双手困在浴缸里，来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浴缸运动。 “这次汪熠桐帮了不少忙，我们改天请他们出来一起聚聚，算是答谢吧？”虽然姜昊很不喜欢汪熠桐，甚至讨厌，但这事上对方帮了忙，该表示还是得表示，而且还必须得表示，嗯……以楚凉玉老攻的身份。 第71章 万千不敌一句我爱你 原本楚凉玉觉得，既然是为了答谢请客，怎么也该去个像样的餐厅才算正式，但姜昊就不，非把人给请到家里。用他的话说，两人结婚到现在，还没在家里请过客，正好借这次机会把大家请来，就当热灶了。 热灶…… 那不都是人家乔迁新房干的吗？他们这房子都住了几年了，热的哪门子灶？ 无语归无语，但姜昊坚持，楚凉玉也没反对，就由着他折腾。 为了这天能亲自掌勺，姜昊跟保姆学了将近一星期的厨艺，兴冲冲地大包大揽一口气请了三桌，把亲近的关系一般的都叫上了，楚凉玉还以为他学得多厉害呢，结果一桌一个电磁炉，汤锅电磁炉上一放，生鲜荤素一盘盘摆上桌，大伙儿热火朝天地围坐一起……吃火锅。 美其名曰，那天的火锅楚凉玉没尽兴，今天趁机给他补上。 楚凉玉面上不说，心里却翻白眼，心道：信你个鬼！ 这顿饭，本来就是为答谢汪熠桐准备的，自然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姜昊是做足了主人姿态，秀尽了夫夫恩爱，拉着楚凉玉给汪熠桐敬酒。敬酒也就算了，他还拦着不让楚凉玉喝，一个劲儿嘘寒问暖含情脉脉加代喝。 这哪里是诚心道谢，分明就是给人找不痛快的！ 楚凉玉好说歹说拦不住，最后忍无可忍在姜昊后脚跟踢了一下，人才消停下来。 倒是汪熠桐一开始冷着脸，后来就释然了，只是闷酒却喝了不少。大有一醉方休后，彻底放弃的意思。 谢承翰一直看着汪熠桐喝闷酒，自己也不知不觉喝了不少，回过神来他先是一怔，随即就低头自嘲地笑了。屋子里有些闷，他叹了口气，起身走了出去，准备去外头抽支烟，顺便透透气。 楚凉玉早就注意到今天谢承翰情绪不高了，见人出去，犹豫了下，便起身跟了出去。 “怎么出来了？不合胃口？”楚凉玉跟上去拍了下谢承翰的肩膀问。 “不是。”谢承翰摇头，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凉玉，你当初，你跟姜昊，你单方面喜欢他那么久，很辛苦吧？”不等楚凉玉回答，他又道：“不过现在好了，也算是苦尽甘来。” “你……” “你早就看出来了吧？”谢承翰打断楚凉玉：“我喜欢老汪，也是好多年了，可怎么办呢，他心里只有你。你还这么好这么优秀，我连嫉妒都自惭形秽。” 谢承翰吐出一个眼圈，脸上的表情谈不上难过或是失落，只有疲惫：“不过算啦，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还是个怂逼，连强扭的胆子都没有，别说强扭，我都不怕让他看出来。”顿了顿，他递上张帖子道：“对了，这个给你。” 楚凉玉接过来翻开一看，愣了，抬头惊讶地看着谢承翰：“订婚？” “嗯，家里安排的，先订婚处着吧，不合适再说。”见楚凉玉欲言又止，谢承翰笑道：“我也不是生来就喜欢男人，这么多年也就看上那么一个，跟女人也不是不可以，跟陈家算是门当户对，那女孩儿……挺文静的，如果合适，我会好好爱她。” 楚凉玉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承翰却已经缓过来了，又拿了两张帖子给楚凉玉：“我有事要先走了，这两张……你替我给卢志宇和老汪吧。” 楚凉玉接过帖子：“你不再考虑考虑吗？这样会不会太……” 谢承翰却挥了挥手打断楚凉玉的话，笑了笑，转身迎着寒风离开了。 他想，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和和美美两情相悦，多的是一厢情愿貌合神离爱而不得，大街上夫妻那么多，又有几对是因为爱情而结合，多的是凑合过日子罢了。 每个人都不愿向世俗妥协，但最后大多人又都步向世俗的轨迹，这便是生活。 *** 楚凉玉回去后把帖子转交给了卢志宇和汪熠桐，接到帖子，两人皆是一愣，还以为是楚凉玉他们要补办婚礼，打开后才知道，原来是谢承翰和陈家女儿陈雨荞的订婚帖。 卢志宇吹了声口哨，欣然应了。汪熠桐看着手上的帖子确陷入了沉默。 楚凉玉一看汪熠桐这反应，就知道他不可能真的对谢承翰的感情毫不知情。 不过他并不打算多嘴说什么，感情的事外人无法插手，得自己想通才行。而且他看得出来汪熠桐并非真的对谢承翰无动于衷，要是真的无动于衷，知道对方即将订婚，不会是这反应。 饭后没多久，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姜昊嚷着累死了，非要拉着楚凉玉上楼午睡。结果毫无意外，自是趁机按着人里里外外狠狠吃了一通，完事才抱着人委屈嘟哝，原来是因为楚凉玉替谢承翰给汪熠桐订婚贴这事吃醋了。 无语的同时，却又有一种被幸福填满的充实感。 谢承翰订婚那天两人老早就去了，虽然最终也没能跟汪熠桐有个结果让人遗憾，但身为朋友，自是尊重其选择和决定，只管送上祝福就行。 原本，这应该也就是结局了，不想临到头却出了意外，陈雨荞悔婚，跑了。 偌大一个订婚现场，谢承翰一身雪白礼服站在台上，接受宾客目光洗礼，犹如一个笑话。 谢家父母气得不行，倒是谢承翰一脸无所谓的沉静。 汪熠桐远远看着，忽然就心脏一揪，鬼使神差地，他大步走了过去，拉上谢承翰就离开了，引起一片惊呼。 那件事，成了上流圈子津津乐道的八卦，别议论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消停。 而作为舆论的主角之一，谢承翰却一点自觉没有，没事就跑到公司找楚凉玉，在他那磕瓜子吃自己的瓜。 嗯…… 瓜民当的非常称职。 “你跟老汪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楚凉玉还记得那天汪熠桐冲上台把人拉走时的脸色，本来以为两人应该是成了，结果却出乎意料，这两人还是老样子，甚至比以前更拧巴了。 果然…… 楚凉玉话音刚落，谢承翰磕瓜子的动作就停了：“什么什么情况？就那样呗！”谢承翰提到汪熠桐就有些愤愤：“个怂逼，你还指望我俩能有进展啊，没有！” 楚凉玉：“……”顿了顿才问：“你们还没摊牌呢？” 这话一出，谢承翰沉默了。 半晌谢承翰挠了挠耳根，眼神飘忽没有底气：“呃，没敢。” 楚凉玉：“……” 好吧，两怂逼！ 眼看谢承翰一脸苦恼，楚凉玉给出主意：“要不，你俩也效仿我们，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谢承翰……很心动，但还是不敢。 给作业也没胆子抄，楚凉玉也是无语了，不过他倒是抓住了个重点。谢承翰在为不能捅破窗户纸生闷气，看来，两人其实已经心照不宣了？ 楚凉玉当即就不瞎操心了。 初春的时候，楚凉玉跟姜昊一人收到一张喜帖，翻开内容是，新郎汪熠桐先生VS新郎谢承翰先生，百年好合。 楚凉玉：“……” 进展这么快，这是还是抄作业了？ 楚凉玉眉头一挑，笑着将喜帖收进了抽屉。 结婚那天，两人去参加婚礼，心中还颇有感慨。 几个月前才参加了谢承翰一场无疾而终的订婚礼，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来参加婚礼，还是两个新郎。 不过楚凉玉在台下看着，台上的两人深深对望，眼底有情，不像他跟姜昊当初，是被彻彻底底按头。 想到这，楚凉玉不由转头去看身边的姜昊，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两人互望片刻，相视而笑。 姜昊捏着楚凉玉的手臂一路往下，握住手掌，十指相扣。 他们错过了太久，这次抓牢了，就再不放手。 婚礼过后，两位新郎怕被闹洞房，敬完酒就溜了。 楚凉玉两人没有留宿主家为宾客准备的酒店房间，宴席一结束就离开了。 两人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海边。 宁静的夜晚只有点点星子挂在天上，两人携手漫步在沙滩上，远处灯塔的光将两人影子不断交替拉长。 低头看，像是在缠绵接吻。 “凉玉。”姜昊看着脚下缠绵悱恻的影子，忽然叫了楚凉玉一声。 “嗯？” 楚凉玉闻言转身，却被姜昊猛一使力拉进怀里，扣着后脑勺，当即便是一记深吻。 “我好像，欠你一个蜜月旅行。”一吻作罢，姜昊额头抵着楚凉玉额头：“凉玉，我们去蜜月旅行吧？” 楚凉玉看着他，缓缓勾起嘴角：“好。” “你想去哪？”两人继续漫步走着，姜昊问。 楚凉玉摇头：“不知道，去哪里都无所谓，只有有你的地方，就是最好的景点。” 姜昊站住脚步，对上楚凉玉疑惑回头的目光，半晌扶了扶额。 “怎么了？”楚凉玉纳闷儿地走了回去。 “我不行了。”姜昊道。 楚凉玉：“？？？” 姜昊却突然上前抱住楚凉玉，下巴蹭着他的颈窝：“凉玉，我爱你。” 任世间万千甜言蜜语，都不及这三个字的暴击。 楚凉玉傻愣当场，半晌才想起来颤声回道：“我，我也爱你。”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