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蛋灌饼真的很好吃》作者：茶榷 作品简介 求你尝尝我做的烤冷面再说话 做烤冷面小哥x做鸡蛋灌饼小哥 （做烤冷面的是攻，我大烤冷面的地位不允许质疑谢谢 自从对面新来了一个烤冷面摊位之后，鸡蛋灌饼小哥的生意不如往日那样好了，更另鸡蛋灌饼小哥不能忍受的是—— 对面的烤冷面小哥做烤冷面的时候， 他，他居然放生菜！！！ 短，甜，写着用来练手的 高亮：不建议深夜看，会饿！ 终于有空自己画了个封面（配色是鸡蛋灌饼配色哈哈） 第1章 1 在A大西门校园外，有许多小推车。 有小推车就意味着有美味小吃。 有小吃必然少不了小吃界的翘楚——鸡蛋灌饼。 具体表现在，在方圆一里之地，鸡蛋灌饼竟然一改牛肉卷馍，北京灌汤包，鱿鱼串，炸年糕等小吃的垄断局面，几位鸡蛋灌饼寡头竞相争霸，只为获得最高的利润。 鸡蛋灌饼小哥就是其中之一。 距离自己摊位不远处，另一位做鸡蛋灌饼的大妈，大概四十多岁，鸡蛋灌饼做的不错，手法很熟练。而在这之前，已经有一位大胡渣叔叔因为做的口感略显逊色，只好退而求其次，另寻出路，被迫去隔壁B大招揽生意。 鸡蛋灌饼小哥很得意，他把价格适当下调之后，他凭借着和做鸡蛋灌饼大妈不分伯仲的技术，再有自己这张帅气的脸蛋加成，分走了她一半以上的顾客。 鸡蛋灌饼小哥得意地环视四周—— 牛肉卷馍，太辣。 北京灌汤包，灌的只有汤，没有肉。 鱿鱼串，十几块钱的串只够塞牙缝。 炸年糕，炸的时间太长，口感不行。 只有自己的鸡蛋灌饼，经济实惠，物美价廉，真材实料，买鸡蛋灌饼一份，还能享受不可多得的和帅哥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经过一番简单的分析，鸡蛋灌饼小哥觉得没有人能和自己竞争，同学们怎么想他不知道，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鸡蛋灌饼小哥勾唇一笑—— A大西门这片区域，将是他鸡蛋灌饼的天下！ 三天之后，鸡蛋灌饼小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A大新来了一个做烤冷面的小推车，而且做烤冷面的小哥，好像还挺帅？ 要完。 第2章 2 鸡蛋灌饼小哥随即生出一股危机感。 烤冷面，在他记忆里是一种很美味的食物，而且不贵，这就意味着，经济实惠，物美价廉，真材实料的小吃可能就不止他自己这个摊位有了，鸡蛋灌饼小哥又偷偷朝着烤冷面小哥的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办？不仅挺帅？而且还是耐看型的，越看越帅？？！ 靠着颜值争取顾客的鸡蛋灌饼小哥顿时觉得自己失去了之前一直引以为傲的核心竞争力。 鸡蛋灌饼小哥只好一边宽慰自己已经积累了很多回头客，另一边暗示自己，要是对方做的不好吃那还不是抢不到自己的生意。 离下午A大第三节课结束还有半个小时，那时候是高峰期，现在不算忙。鸡蛋灌饼小哥偶尔给下午没课的同学做几分鸡蛋灌饼，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塑料板凳上玩手机，玩了一会儿又觉得心里不舒服，一想到对面新来了一个竞争力很大的“劲敌”——是的，这时候鸡蛋灌饼小哥已经把对方主动划到对立阵营了——鸡蛋灌饼小哥就坐立不安。 很快，他想出了一个绝佳的刺探敌情的方法。 他要买一份烤冷面亲口尝一尝。 鸡蛋灌饼小哥把围裙解下来放在板凳上，理了一下衣服，装作自然其实表现地并不太自然地走到烤冷面摊位面前。 “帮我做一份烤冷面，加烤肠。”鸡蛋灌饼小哥扬起高傲的头颅说。 第3章 3 烤冷面小哥先将面皮放上去烤，然后打了一个鸡蛋上去，明黄色的蛋黄和透明的蛋清流动在了一起，透明的蛋清开始逐渐变成乳白色，烤冷面小哥夹起一根烤肠，然后用小铲子将其一分为二，在旁边加热。 烤冷面最难的一步就是翻面，很容易会把鸡蛋翻出去，烤冷面小哥低头，神色认真，双手抓紧烹饪工具，双目凝视着面前长方形的面皮，将铲子贴着锅掀开一角—— 成了。 烤冷面小哥由衷地笑了一下，松了一口气。 通过观察，很快鸡蛋灌饼小哥得出了一下结论—— 一，这位烤冷面小哥，做烤冷面的动作不够干净利落，速度慢。 二，长的也就那样吧，和我差不多。 三，手有点好看。 鸡蛋灌饼小哥正在酝酿一场头脑风暴的时候，那边烤冷面小哥出声问：“有不要的吗？” 唔，再加一条，声音挺好听的。 “不要香菜。”鸡蛋灌饼小哥立刻表示。 “好。” 烤冷面小哥用那双白的和烤冷面一样的手撒了一点豆皮，洋葱，然后将面皮包起来，在表面刷酱，撒黑芝麻，再将烤冷面切成一段一段，装到圆形纸碗里，用塑料袋装好，插了两根牙签。 “好了。”烤冷面小哥将手里的塑料袋递过去。 鸡蛋小哥接过的时候，被迫欣赏了一眼烤冷面小哥白皙有骨感的手。 香味从塑料袋缝隙里挤出来，钻进鸡蛋灌饼小哥的鼻孔，手里热气腾腾的烤冷面让鸡蛋灌饼小哥觉得慌张不安心神不宁，因为从这个香味来看，这份烤冷面的味道可能真的能和自己记忆里的相媲美。 这样自己确确实实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是的，还没尝一口，光是闻了一下香味，鸡蛋灌饼小哥已经开始杞人忧天了。 鸡蛋灌饼小哥面目扭曲，脚步虚浮，他此刻只想赶快回到自己摊位上尝一口，还没走出两步路，突然背后响起了记忆里烤冷面小哥还挺好听的声音—— “帅哥，你忘记付钱了！” 第4章 4 鸡蛋灌饼小哥很尴尬地停住了步伐。 大失误，忘记付钱。但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不好意思我忘记付钱了。”鸡蛋灌饼小哥走回烤冷面摊位前，表情镇定地问:“多少钱。” “五块。”烤冷面小哥面带笑容。 ……竟然真的物美价廉。 鸡蛋灌饼小哥内心的危机感直接达到了顶峰。 “支付宝到账，五元。” 鸡蛋灌饼小哥听到转账的通知声之后，脚下生风，立刻溜回了自己的摊位，躲在推车后面专心吃烤冷面。所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烤冷面小哥探究的目光。 烤冷面小哥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原来来买我烤冷面的是隔壁做鸡蛋灌饼的小哥！ 所以……他是在照顾我生意？ 那边回到自己座位上的鸡蛋灌饼小哥用竹签叉了一块烤冷面面皮放入口中，乳白色的面皮外层裹着蛋清和蛋黄，绛红色的酱料与面皮黄色互相点缀，里面包裹着翠绿的生菜和边缘微焦的烤肠，面皮烤得正好，熟了但是又不会太硬，很有嚼劲。 鸡蛋灌饼小哥一边享受着嘴里的美味，一边心里盘算究竟要怎么样才能使自己的鸡蛋灌饼脱颖而出。吃了一大半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声音—— “师傅。” 鸡蛋灌饼小哥抬起头，对面是个带着眼镜的大学生，经常来自己摊位前买鸡蛋灌饼，虽然鸡蛋灌饼小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这张脸他很熟。 鸡蛋灌饼小哥喜笑颜开。 你看看你看看，生意这不就来了嘛。 鸡蛋灌饼小哥环视四周，发现这个点只有他鸡蛋灌饼的摊位上有人，之前的危机感顿时被抛之脑后，鸡蛋灌饼小哥得意地笑了，只听男大学生又说—— “师傅你烤冷面在哪里买的？” 第5章 5 鸡蛋灌饼小哥手一抖，原本打算往嘴里塞的烤冷面从竹签上滑下来掉回了纸碗里。 但是鸡蛋灌饼小哥是一个很会伪装的人，所以他表现的很大度，很宽容，不以为意。 “斜对面新来了一个做烤冷面的。” 男大学生眼睛亮了：“真的？！我想吃烤冷面好久了！” 男大学生秉持着小心谨慎的原则，又问：“师傅，那他家的烤冷面味道怎么样？” 大度，宽容，不以为意。 “就……还不错吧。” 鸡蛋灌饼小哥本来是想诋毁一下烤冷面小哥的手艺，但是多年来坚持的诚信为本的原则让鸡蛋小哥话到嘴边临时变卦。 “真的吗？”男大学生很激动，“我要买一份尝一尝。好吃就给我女朋友也带一份。” 你不买鸡蛋灌饼了吗？ 宽容，大度，不以为意。 鸡蛋灌饼小哥挤出一个官方微笑，咬牙切齿地说：“去吧。” 男大学生满含期待地走到烤冷面的摊位前：“帮我做一份烤冷面，谢谢。” 烤冷面小哥开始做了，由于手法不够纯熟，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再加上男大学生是一个话唠，于是男大学生很自来熟地和烤冷面小哥搭话：“我是看对面做鸡蛋灌饼小哥的师傅吃烤冷面，我才知道这里新来了一个做烤冷面的摊位。” 男大学生想了想又补充道：“对面做鸡蛋灌饼的师傅说你做的烤冷面好吃。” 烤冷面小哥低着头，手里的动作没有听，轻笑一声，“嗯，谢谢他。” 他果然在照顾我生意，烤冷面小哥心想。 却不知，对面的鸡蛋灌饼小哥，看着男大学生在摊位前等烤冷面，强颜欢笑。 装着烤冷面的纸碗已经空了，鸡蛋灌饼小哥将纸碗按瘪，揉成一团，然后将两根竹签狠狠地插在纸碗上。 嫉妒使鸡蛋灌饼小哥面目全非。 第6章 6 事实证明，经过鸡蛋灌饼小哥内心认证好吃的东西，它就是好吃。 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鸡蛋灌饼小哥觉得并非同类竞争，就算自己再降低售价，也是无济于事。 有的人就是喜欢烤冷面的口感，那还能怎么办？ 随着日子的流逝，A大西门的烤冷面渐渐也做出了名声，大家都知道除了那个做鸡蛋灌饼的小哥帅之外，新来的做烤冷面的小哥长的也很好看。 这个结论一在A大传开，就为烤冷面小哥招揽了很多生意，很多女同学“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想点烤冷面外卖的缘故，问烤冷面小哥要微信。 还有人“百里”迢迢走到西门，只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长的像XXX（一位明星）的烤冷面小哥。 鸡蛋灌饼小哥原本也是有这种待遇的，可是久而久之大家都面熟他了，这下来了一个新帅哥，同学们开始蠢蠢欲动，其中甚至还有思想觉悟很高的男同学。 后一种情况烤冷面小哥觉得没什么，看一眼又不会少一块肉，即使来了不买烤冷面都没事。 至于前一种情况，烤冷面小哥很巧妙地留下了自己母亲的微信号。 “这……这真的是你的微信号吗？”一位女同学看着头像是一朵荷花，昵称为“幸福安康”的账号，没忍住问道。 “是我母亲的。”烤冷面小哥耐心解释，“在我母亲的微信号点单，满十元免费送到宿舍楼底下哦。” 女同学勉强微笑：“好……好吧。” 半个月之后，因为烤冷面小哥的颜值而前去观望的人明显少了很多，但是因为绝妙的口感而再次去购买烤冷面的同学却越来越多。 这已经逐渐逼近鸡蛋灌饼小哥在A大西门销售额第一的地位了。 鸡蛋灌饼小哥虽然嫉妒，羡慕，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做好自己的鸡蛋灌饼。毕竟提高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第7章 7 要说这半个月里，还有什么是另鸡蛋灌饼小哥费解的，那一定是摊位在斜对面的烤冷面小哥。 半个月里烤冷面小哥来买了三次他的鸡蛋灌饼。 当然这点也让鸡蛋灌饼小哥很得意。 看到没，连长的帅的烤冷面小哥都拜倒在了我的鸡蛋灌饼之下。 由于对方贡献了一点自己鸡蛋灌饼的销售额，再加上对方长的帅，声音好听，手又好看，鸡蛋灌饼小哥对烤冷面小哥的敌意也不是那么重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烤冷面小哥穿着松松垮垮的一件白T恤，黑色短裤，靠在推车上，全程盯着鸡蛋灌饼小哥的动作。 鸡蛋灌饼小哥能感受到对方炙热的视线，手也不如以往利索，翻面的时候把饼翻破了一个洞，只好哆嗦着用蛋清把洞补起来。 鸡蛋灌饼小哥之前还在心里嘲笑过烤冷面小哥的技术，而这时自己却炫技失败，鸡蛋灌饼小哥心道对方千万别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然他A大第一鸡蛋灌饼的招牌岂不是要被自己给砸了，鸡蛋灌饼小哥悄悄抬头，打算暗中观察一下烤冷面小哥的反应。 结果被烤冷面小哥捉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烤冷面小哥盯着自己看，脸上带着奇怪的微笑，鸡蛋灌饼小哥愣住了几秒，可能是五月的天太热了，也可能是窘迫，也有可能是近距离的美貌杀，鸡蛋灌饼小哥感觉血液一下子涌到脖子以上，烧到耳后，耳垂红了一片。 鸡蛋灌饼小哥还在发愣，烤冷面小哥伸出白皙的手在写着“鸡蛋灌饼原味五元，加烤肠一元……”的泡沫板上轻轻敲了两下—— “小师傅。” “你的鸡蛋灌饼要焦了。” 第8章 8 鸡蛋灌饼小哥闻言立马低下头，同时手里动作加快，企图赶快拯救一下自己这份鸡蛋灌饼，让它摆脱焦黑的命运。 鸡蛋灌饼小哥将鸡蛋饼翻了一个面，然后发现—— 焦了，但是没完全焦。 鸡蛋灌饼小哥心道自己大意了，又秉持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他抬头问：“要不我给你重新做一份？” 烤冷面小哥笑着说：“不用。” 鸡蛋灌饼小哥：“哦。” 但是鸡蛋灌饼小哥心里过意不去，于是放土豆丝的时候，手一抖，多放了好几根，撒榨菜的时候也是。如此一来这一份鸡蛋灌饼的成本就高了那么一点点。 就当是补偿吧，再说如果烤冷面小哥要自己重新做的画，自己这一单还要亏本呢，鸡蛋灌饼小哥很快就想通了这一点。 鸡蛋灌饼小哥将手里的鸡蛋灌饼递给烤冷面小哥，烤冷面小哥接过付钱，抬脚正要走，背后传来鸡蛋灌饼小哥底气不足的声音：“其实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把饼烤焦的。其实我技术很好的。” 烤冷面小哥转身：“嗯。” 鸡蛋灌饼小哥心道既然自己开了个头就干脆把想说的都说了：“今天是特殊情况。” 什么个特殊情况？烤冷面小哥暗自腹诽，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烤冷面小哥：“嗯。” 鸡蛋灌饼小哥沉默了一秒，才像下定决心一样，说道：“我做的不烤焦的鸡蛋灌饼其实要比你手里这份好吃很多。” 哦，怕自己砸他招牌，烤冷面小哥想明白了鸡蛋灌饼小哥话里的意思，而后扬起嘴角：“嗯。” 鸡蛋灌饼小哥不清楚对面的人到底有没有明白自己“深层含义”，只好“死猪不怕开水烫”“人不要脸则无敌”，摇了摇后槽牙，开门见山：“你……你要是不满意可以让我重做，但是不要和别人说我手艺不行。” 威胁的话被鸡蛋灌饼小哥说出来撒娇求人的意味，就跟小野猫用婉转绵长的叫声威胁人一样，烤冷面小哥没忍住笑出声，对面的人很明显因为自己的笑声脸变得有些红，烤冷面小哥假装没看到鸡蛋灌饼小哥耳朵上的红色：“嗯。” 鸡蛋灌饼小哥：“……” 鸡蛋灌饼小哥在崩溃的边缘：嗯是什么意思？！你除了嗯就不会说别的词了？！ 烤冷面小哥安静了几秒才添了一句：“放心，我会帮你宣传的。毕竟你也照顾了我两次生意。” 什么两次生意？不是只有我自己买的那一次吗？ 想了一下。 哦，还有男大学生。 虽然自己本意并不想给男大学生介绍你的烤冷面，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鸡蛋灌饼小哥长舒一口气。 第9章 9 有了第一次来买鸡蛋灌饼的乌龙，鸡蛋灌饼小哥心想烤冷面小哥应该不会再来买鸡蛋灌饼了吧。 结果大概过了四五天，烤冷面小哥又出现在了自己的摊位前，这次是一件深蓝色的短袖衫，棕黑色中裤。 鸡蛋灌饼小哥来者不拒，当然是抓紧机会好好表现，这次他做的鸡蛋灌饼很完美。 第三次来买鸡蛋灌饼的时候，烤冷面小哥说想要个线上点单的方式，回头分享给自己在A大的妹妹。 于是鸡蛋灌饼小哥就把自己微信号给了烤冷面小哥。 烤冷面小哥暗中窃喜，这时候鸡蛋灌饼小哥还不知道对面的人是无中生妹，因为鸡蛋灌饼小哥此时还沉浸在自己靠着一份有点焦的鸡蛋灌饼征服了烤冷面小哥的胃的喜悦之中。 怎么说他也买了自己三份鸡蛋灌饼了，而自己才买了他一份烤冷面，所以自己是赚钱的。 划算。 鸡蛋灌饼小哥顿时觉得烤冷面小哥其实人还不错。 他和烤冷面小哥的友谊（鸡蛋灌饼小哥单方面认为的）也因此建立起来。 第10章 10 久而久之，两人熟悉起来，烤冷面小哥得寸进尺，直接给鸡蛋灌饼小哥发微信消息：“帮我做一份鸡蛋灌饼送过来，我现在忙，会给你路费。” 其实所谓路费——从烤冷面摊位走到鸡蛋灌饼摊位——最多只有十步路而已。 但是一个优秀的商人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 鸡蛋灌饼小哥拎着鸡蛋灌饼走到烤冷面的摊位前，旁边卖老北京灌汤包的大爷从自己的电动推车里伸出头来：“两位小伙子，马上城管要来了，快走！”然后扬长而去。 这时候烤冷面小哥和鸡蛋灌饼小哥才意识到只剩他们两个摊位顽强地留在A大校门口，刚刚还有三个，但是卖北京灌汤包的大爷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车技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野里。 傍晚六点，初夏时节昼长夜短，天还很亮，几抹白云飘在天际，夕阳照耀下，鸡蛋灌饼小哥和烤冷面小哥面面相觑。 “那个大爷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城管要来的消息有的时候是真的，有的时候则是谣传。 烤冷面小哥思索片刻，说：“我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鸡蛋灌饼小哥还在犹豫，烤冷面小哥突然眯起了眼睛，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你看对面那几个穿天蓝色短袖的，像不像城管的打扮？” 鸡蛋灌饼小哥顺着烤冷小哥的方向看去，也学烤冷面小哥的动作眯起了眼睛，一秒后—— “靠！真是城管！我们快逃！” 鸡蛋灌饼小哥跳上身旁的车的驾驶位，扭头对着烤冷面小哥说道：“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啊。”然后朝着烤冷面小哥伸出了手。 对方的四指粗细匀称，不像自己，指关节的地方突出的像是竹节，因为白皙，所以能隐约看见皮肉下紫青色的血管，指甲修剪的很平整，指尖相比掌心的颜色更加泛红。 烤冷面小哥垂眸，握住了鸡蛋灌饼小哥朝他伸出的手。 第11章 11 白天过渡到黑夜仅仅只需要十几分钟，烤冷面小哥刚开始骑车的时候才是白云晴空，此刻天色已经黯淡无光了。 推车实在是小，座位也窄，鸡蛋灌饼小哥只好贴着烤冷面小哥的衣服坐。 烤冷面小哥虽然是新来的，但是他是本地人，熟悉这片区域，也知道往哪里骑才可以巧妙躲开城管。 鸡蛋灌饼小哥伸出一个脑袋回头看，确认了好几次，才对着坐在自己身旁的烤冷面小哥说道：“好了，城管被我们甩开了。”再转头看前路的时候，心情已经与开始截然不同。轻松，舒适，惬意。 “知道了。”烤冷面小哥点头。 初夏的风拂过鸡蛋灌饼小哥的耳朵，带着微热的温度，勾起他的发丝在空中扬起一瞬再落下。坐在敞篷的烤冷面推车里的鸡蛋灌饼小哥抬头，墨色染了半边天，已经有零星几颗星爬上了天际。 烤冷面小哥把车前灯打开，驾驶的速度已经相比开始放慢了许多。 烤冷面小哥把车开进了一个巷子死角，停了下来，虽然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乱骑，但是烤冷面小哥说的好像是他提早有预谋，要把鸡蛋灌饼小哥带到这里来。 “我们到了。” 烤冷面小哥先跳下车，报之以李地朝着鸡蛋灌饼小哥伸出手，弯着眼睛笑—— “下来吧，小师傅。” 周围是粗壮的梧桐树，枝叶茂密，大簇大簇的手掌状的梧桐叶在微风中摇曳，原本翠绿的颜色因为浓稠黑夜而变得黯淡，但是依然能感受到其盛放的生命。几片梧桐叶不满足于茎的束缚打着旋随着风的律动飘落下来。 车座确实有些高，鸡蛋灌饼小哥握着烤冷面小哥的手跳下来。 鸡蛋灌饼小哥落地之后的那一瞬间，烤冷面小哥的指尖轻轻在鸡蛋灌饼小哥的掌心勾了一下。 掌心一痒。 梧桐叶从眼前飞过，落在脚边，发丝又一次拂过脸颊，对面的人眼睛很亮，像是嵌入两颗误入凡间的星星，笑起来的时候，眼睛轮廓的形状像是月牙。 鸡蛋灌饼小哥莫名地感觉脸有些烫，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他又说不清楚，脸上的烫向四处蔓延开，耳朵又红了，但还好有暮色的遮掩，掌心很烫，指尖也是热的。 于是为了避免对方发现，鸡蛋灌饼小哥像是碰到针尖一般迅速抽回了手，躲避对方的视线。 此情此景，总觉得要说些什么才好，鸡蛋灌饼小哥一时语塞，低头正苦思冥想之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 “那个什么……” “我们，好像忘记了一样东西……” 鸡蛋灌饼小哥在烤冷面小哥的提醒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此时他已经把之前心里的异样的情绪忘的一干二净。 “靠！”鸡蛋灌饼小哥仰天哀嚎，“我的鸡蛋灌饼推车！” 第12章 12 扭曲的黑色树影，昏暗的路灯灯光，飘落在地被车轮碾碎的梧桐叶，还有—— 站在梧桐树下的伤心的鸡蛋灌饼小哥。 烤冷面小哥安慰道：“如果，城管没有发现你的车，那它就不会被拖走。” “可是……那么大一个车……城管怎么可能看不见？”鸡蛋灌饼小哥犹犹豫豫地说。 烤冷面小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继续宽慰鸡蛋灌饼小哥：“要不我们拜一拜菩萨？菩萨会保佑你的鸡蛋灌饼推车相安无事的。” 鸡蛋灌饼小哥：“嘤。” 烤冷面小哥蹙眉：“又怎么了？” 鸡蛋灌饼小哥面上愁容不减：“可是我们一家都信基督。” 烤冷面小哥哑然失笑。 烤冷面小哥走回自己的摊位前，用来烤冷面的铁板上还放着透心凉的鸡蛋灌饼，是鸡蛋灌饼小哥亲自送过来的那份，也是烤冷面小哥给自己买的晚饭，黑沉的夜空预示着天色已晚，烤冷面小哥盯着鸡蛋灌饼看了几秒，然后拿起了锅铲。 那边梧桐树下的鸡蛋灌饼小哥低着头，已经在想筹资重新买一辆推车的事情，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五指张开，掌心拖着一个小巧的圆形纸筒，里面放着做好的烤冷面，黑芝麻，黄蛋黄，白蛋清，绿生菜，还有又红又嫩的烤肠，最上面一块烤冷面的面皮上插着两根竹签。 鸡蛋灌饼小哥不解地抬头，对面依旧是一双弯成月牙嵌着星星的眼睛—— “别难过了。”烤冷面小哥又将拖着手往前送了一寸，笑道，“请你吃烤冷面。” 鸡蛋灌饼小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盯着烤冷面小哥手里的烤冷面，连眨眼的动作也可能只是生理反应在作祟。 见对面的人没有动作，烤冷面小哥想起来什么，又添了一句—— “没放香菜，我记得你不喜欢吃。” 第13章 13 鸡蛋灌饼小哥失神地接过烤冷面小哥手里的烤冷面，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不敢直视烤冷面小哥的眼睛：“谢……谢。” 鸡蛋灌饼小哥用竹签插起一块烤冷面，放入口中，享受烤冷面柔韧筋道的口感，一旁的烤冷面小哥则是安静地吃着本来已经凉透了但是刚刚又被他重新加热的鸡蛋灌饼。 梧桐叶静静地躺在地上，野猫落脚时悄无声息，夜风变得柔和缓慢，寂静之中，鸡蛋灌饼小哥好像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砰砰砰——” 什么声音？ 鸡蛋灌饼小哥咽下嘴里的烤冷面，将竹签插回纸碗里。 好像是这里？ 鸡蛋灌饼小哥将手放在左胸上，里面的跳动更加明显了，一下一下传到掌心。 怎么会……这样？ 唇齿间还残留着特制的酱香味，浮着一层红油的纸碗里只剩下难以被竹签插起来的洋葱碎屑，两个竹签大摇大摆地躺在红油里泡脚，鸡蛋灌饼小哥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逐渐变得清晰，仿佛是某种信号或者预兆。 烤冷面小哥将吃完的纸袋子往身旁的垃圾桶一扔，拍了拍鸡蛋灌饼小哥的肩膀，也将对方某个呼之欲出的信号打回原形：“吃完了？” 鸡蛋灌饼小哥：“嗯。” 烤冷面小哥一手搂住鸡蛋灌饼小哥的肩膀，带着他往自己推车的方向走去。 “那我送你回家。” 第14章 14 鸡蛋灌饼小哥再次坐上了朴素的烤冷面小推车，这一次的心情与来时已经有天差地别，鸡蛋灌饼小哥强按下自己心头的异样，尽可能地坐的离烤冷面小哥远一点，以方便自己克制住心里涌现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但这注定是空想，因为座位实在是小。 夜风姗姗来迟，擦着脸颊而过，烤冷面小哥突然问：“你做了多久的鸡蛋灌饼？” “就……大半年吧。”烤冷面小哥的视线转过来，鸡蛋灌饼小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说话之前都稍微斟酌了一下。 果然……是因为坐的太近了？ “怎么想起来做鸡蛋灌饼的？” “大概因为……喜欢吃？”说起这个，鸡蛋灌饼小哥来了兴致，也放松了一些，“等我攒够了钱，就开一家早餐店。到时候就不能提心吊胆地躲城管了。” “祝你早日心愿成真。”烤冷面小哥笑了。 烤冷面小哥将鸡蛋灌饼小哥送到对方说的地方，鸡蛋灌饼小哥忙说：“就停在这里吧，不要再往里面去了。” “好。”烤冷面小哥停下车，鸡蛋灌饼小哥正准备起身—— “别动。” 烤冷面小哥凑过身子，对方精致的五官突然再鸡蛋灌饼小哥面前放大，“砰砰砰”的声音又开始在耳边回响，鸡蛋灌饼小哥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似乎是一种神圣的仪式。 凑近了看的时候才发现烤冷面小哥其实皮肤很好，睫毛像鸦羽一般抖了抖，背着月光的时候，眼睛像是两颗黑玛瑙。 “好了。”烤冷面小哥再鸡蛋灌饼小哥面前摊开手心，手里是一片梧桐叶碎片，“从你头发上拿下来的。” 鸡蛋灌饼小哥盯着对方的手掌看了几眼。 “砰砰砰——” 该死。 “砰砰砰——” 能不能别跳了！ 四周实在是太寂静了，说是万籁俱寂都不算过分，鸡蛋灌饼小哥害怕对方听见这个奇怪的声音，鸡蛋灌饼小哥将手压在胸口，好像这样就能让心脏因为压迫而动弹不得一样，鸡蛋灌饼小哥捂着胸口跳下推车。 背后传来烤冷面小哥温柔的声音：“再见。” 第15章 15 被烤冷面小哥送回家的鸡蛋灌饼小哥因为奇怪的悸动和“生死未卜”的鸡蛋灌饼推车，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去A大校门口一看—— 推车居然还在！ 假的吧，怎么可能？ 鸡蛋灌饼小哥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 真的还在！ 城管居然没拖走？还是说城管根本就没来？ 这些疑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失而复得的喜悦包裹着鸡蛋灌饼小哥，以至于他一天都笑眯眯的，还抽空给烤冷面小哥发了一条信息。 鸡蛋灌饼六元起送十元免配送费：菩萨显灵了。 *：？ 鸡蛋灌饼六元起送十元免配送费：我的推车还在A大西门。 *：笑哭/笑哭/ *：哈哈恭喜你 等到下午第三节课开始前二十分钟，烤冷面小哥的推车开到了西门，鸡蛋灌饼小哥心想毕竟白嫖了对方一次烤冷面，就做了一份鸡蛋灌饼作为回礼，烤冷面小哥很高兴地收下了。 鸡蛋灌饼小哥抬脚打算走，烤冷面小哥略带为难地说：“你能帮我看一下摊位吗？” “我方便一下，很快就回来。”烤冷面小哥解释道。 哦，人有三急，我理解。 这个位置正好也能看见自己斜对面的鸡蛋灌饼推车，鸡蛋灌饼小哥欣然答应，然后很贴心地递给烤冷面小哥一包纸：“去吧。”其实是烤冷面推车上的餐巾纸。 鸡蛋灌饼小哥笑：“快去快回。” 烤冷面小哥：“嗯。” 第16章 16 鸡蛋灌饼小哥无聊地坐在烤冷面小哥的板凳上等待，却没想到短短的十分钟没有等到烤冷面小哥，反倒是等到一位顾客。 “快帮我做一份烤冷面，加里脊！”女同学将一张五元的纸币和一元硬币放在推车上，“我很急！” 鸡蛋灌饼小哥从塑料板凳上站起来：“可是……” 女同学表示：“我真的很急，你要是做不了就算了！” 鸡蛋灌饼小哥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虽说自己不希望烤冷面小哥的生意比自己好，但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公平竞争才是最重要的。而且烤冷面他看烤冷面小哥做过几次了，自己也可以尝试一番。再者烤冷面小哥对自己也挺好的。 于是鸡蛋灌饼小哥被赶鸭子上架，夹起一块新的面皮，放在铁板上烤。 然后是干什么来着？ 哦，对，打鸡蛋。 步骤和鸡蛋灌饼有惊人的相似之处。 鸡蛋灌饼小哥把鸡蛋打在冷面上，又等到大部分蛋白蛋清变成半固体妆，用铲子将冷面一翻，开始烤另一面，他的动作甚至比烤冷面小哥的动作还干净利落。 还挺简单的。 鸡蛋灌饼小哥夹起豆皮，洋葱，又将里脊放在正中央，然后将面皮卷好，刷酱，切成一段一段，放进纸碗里，鸡蛋灌饼小哥做的太认真专注了，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鸡蛋灌饼小哥将纸碗放进塑料袋里，然后递给焦急等待的女同学：“好了，慢走。” 女同学：“谢谢。”一溜烟跑了。 鸡蛋灌饼小哥望着女同学离去的方向，还沉浸在自己完成一份烤冷面的喜悦中，一旁暗中观察多时的烤冷面小哥伸出手在鸡蛋灌饼小哥眼前晃了晃。 “呦。”依然是熟悉的揶揄的语调，烤冷面小哥晃完手之后将手搭在鸡蛋灌饼小哥肩上，“小师傅这是无师自通嘛。” 鸡蛋灌饼小哥从一人世界中惊醒，看了一眼烤冷面小哥，反倒是被夸的不好意思。 第17章 17 鸡蛋灌饼小哥转移话题：“你来了正好，我……我也该回去了。” 鸡蛋灌饼小哥没走几步远。 “哎等等。” 鸡蛋灌饼小哥回头。 “怎么办？现在你已经偷学会我的烤冷面了。”烤冷面小哥装作很为难地样子，“可是我还不会做你的鸡蛋灌饼。” “我也想试试做鸡蛋灌饼。”烤冷面小哥表示，“我付钱给你，做好的这一份我自己吃，行吗？” 两分钟之后。 烤冷面小哥站在鸡蛋灌饼推车后，这时候正好没人，鸡蛋灌饼小哥坐在烤冷面小哥左后方的板凳上进行在线指导—— “先挖一勺面皮，在锅上铺匀。” 烤冷面小哥双臂僵硬地照着鸡蛋灌饼小哥说的做，缓缓摊开，鸡蛋灌饼小哥看着烤冷面小哥的动作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果然，几十秒后—— 鸡蛋灌饼小哥指点江山：“快快，快用铲子铲，不然要焦了！” 烤冷面小哥手忙脚乱地开始铲，但是为时已晚，慌张的动作不进让他的面皮焦了，而且还破了一个大洞，烤冷面小哥尴尬地看着自己接近失败的半成品，背后的鸡蛋灌饼小哥悠悠叹了一口气，走到烤冷面小哥身旁：“把锅铲给我。” “还是我来吧。” 烤冷面小哥不得不暂时退出“舞台”。 鸡蛋灌饼小哥一边心说果然烤冷面小哥的技术还不够纯熟，一边想法子如何解决这个破了的大洞，多月的经验让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他在卷面皮的时候，把破的地方放在了要拿铲子切碎的地方，勉强可以遮上一遮。 “呐。”鸡蛋灌饼小哥无奈，“你的鸡蛋灌饼。” “谢谢。”烤冷面小哥接过鸡蛋灌饼尴尬地笑，“谢谢你拯救了我的鸡蛋灌饼。” “六块钱是吧？” “不用给了。” 到底是真的熟悉了，鸡蛋灌饼小哥出言调侃：“就你这技术和我抢生意怕是有些困难。” 烤冷面小哥弯起眼角问：“你还怕我和你抢生意？” 鸡蛋灌饼小哥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些不自在了：“昂。” 烤冷面小哥愣了一瞬，收敛了笑容，他盯着鸡蛋灌饼小哥的脸欣赏了一会儿，从眉骨看到唇峰，才缓缓说道：“不用担心，下星期就没人和你抢生意了。” 烤冷面小哥比鸡蛋灌饼小哥高半个头，看着对方头顶的发旋和耸立的头发，想用手揉一揉，硬生生忍住了。 “到时候A大西门就是你鸡蛋灌饼的天下。” 鸡蛋灌饼小哥听了很高兴：“哈哈那必然的，那是不可阻挡的发展趋势。” 鸡蛋灌饼小哥乍一听烤冷面小哥的话觉得对的简直不能再对，细细回味了一下才觉得烤冷面小哥的话有些不对劲。 是很不对劲。 “哎，等等，你说——” 又一位顾客到了烤冷面摊位前，烤冷面小哥：“有人来买烤冷面了，我先走了。” 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18章 18 再后来到了高峰期，两个人的摊位都忙了起来，鸡蛋灌饼小哥只能等到晚上回家给烤冷面小哥发消息。 鸡蛋灌饼六元起送十元免配送费：你为什么说下星期就没人和你抢生意了？ 鸡蛋灌饼小哥等待烤冷面小哥的回信。 自从加了微信之后，鸡蛋灌饼小哥和烤冷面小哥有时也会在微信上聊天，烤冷面小哥平时都是秒回，鸡蛋灌饼小哥拿着手机屏幕等了一分钟。 却没有等到烤冷面小哥的回信。 没事，再等两个小时。 没等到。 没事，明早他总会回个消息了吧。 还没等到。 鸡蛋灌饼小哥心想那就见面问算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下午鸡蛋灌饼小哥早早的到A大校园门口等待，却没有看到烤冷面小哥的身影。心里已经有些奇怪，甚至还生出了一股不安，鸡蛋灌饼小哥安慰自己，烤冷面小哥说不定路上堵车了呢。 二十分钟，烤冷面小哥还没来。 一个小时，烤冷面小哥还没来。 等到鸡蛋灌饼小哥要走了，烤冷面小哥还是没来。 鸡蛋灌饼小哥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发给烤冷面小哥的那条犹如石沉大海的消息。 鸡蛋灌饼小哥本来自信心满满，但是现在又不确定了，明天烤冷面小哥会来吗？ 然而，明天，后天，大后天烤冷面小哥都没有来，消息始终也没有回复。 第19章 19 第四天，鸡蛋灌饼小哥本来几乎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时，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辆烤冷面的小推车。 鸡蛋灌饼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同时往烤冷面推车的方向推了推自己的推车，得到旁边卖西瓜的老大爷的善意提醒—— “帅哥，别再推了，快要撞到我的瓜上了。” 鸡蛋灌饼小哥只好作罢，但是还是保持着眺望的姿势。 烤冷面推车缓缓接近了，鸡蛋灌饼小哥决眦远眺，只见坐在烤冷面车上的人越来越清晰—— 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自己面前，鸡蛋灌饼小哥心里涌出一股喜悦很快又被淡淡的委屈取代，因为烤冷面小哥这三天始终没有给自己回复消息。 鸡蛋灌饼小哥把鸡蛋灌饼推车挪回原地。 然后鸡蛋灌饼小哥忍住自己往那边看的冲动，专注于自己手里的鸡蛋灌饼，只可惜这时候还不是高峰期，并没有人来卖鸡蛋灌饼，所以鸡蛋灌饼小哥只好傻傻地看着面前空空的铁板，神思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余光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烤冷面小哥像第一次那样又敲了敲泡沫板：“小师傅能给个电话号码吗？” 怎么，不回我微信，来要电话号码？ 鸡蛋灌饼小哥生出了一股被玩弄的情绪，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听对方又说：“我微信号被盗了，找不回来了。” 对方不回消息的原因就这样大白于天下，鸡蛋灌饼小哥呆住了，烤冷面小哥又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看的右手：“所以，能给个联系方式吗？” 鸡蛋灌饼小哥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报，你记着。” 烤冷面小哥记下了电话号码，然后急匆匆地坐回烤冷面小车上，拨通了电话，他将头伸出推车，看着斜对面的鸡蛋灌饼小哥：“我走了，拜拜。” 鸡蛋灌饼小哥很疑惑，抬头看向烤冷面推车的方向，视线最终落在了烤冷面小哥伸出的那个头上：“你不卖烤冷面了？” “嗯。”烤冷面小哥，“我现在有事，等会晚上好好给你解释解释。” “那……拜拜？”烤冷面小哥没有等到对方立刻回复，“……怎么了？” 鸡蛋灌饼小哥犹豫地问：“你来这里……只是为了要我的手机号码？” “嗯。” 第20章 20 晚上。 鸡蛋灌饼小哥的电话被打通了。 鸡蛋灌饼小哥：“喂。” 鸡蛋灌饼小哥听到对面烤冷面小哥干净的笑声。 鸡蛋灌饼小哥：“你笑什么？” “我就是听到你的声音很开心。”烤冷面小哥又问，“嗯……这几天我没来，有给我发微信吗？” 鸡蛋灌饼小哥这次否认的很快：“……没有。” “哦。” 一个话题到此为止，鸡蛋灌饼小哥没有开启新话题的打算，而烤冷面小哥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 烤冷面小哥缓缓道来：“其实我并不是做烤冷面的，我妈做烤冷面，前几天她脚不舒服，所以让我代替她一个月，她以往也不在A大做烤冷面，她嫌远。现在她脚好了，我就只能把推车还给她。” “我是本届毕业生，最近在面试，三轮面试时间等的长，就顺便帮我妈在买一买烤冷面。选择A大是因为我是A大的毕业生，有情怀支撑。” 难怪烤冷面做的不熟练。 “那你是不是找到工作了？”鸡蛋灌饼小哥问。 电话那头传过来对方的笑声：“还没，但是二面通过了。” “这几天我微信号被盗了，找不回来。” “你说过了。” 对面沉寂了一会儿，突然说—— “但是今天下午来找你，是一时起意，下午有第三轮面试，可是我突然很想见你。” 鸡蛋灌饼小哥没有说话。 “你呢？”烤冷面小哥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柔风划过耳边—— “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第21章 21终 新的学期，旧的鸡蛋灌饼推车。 某位大一新生听说A大西门做鸡蛋灌饼的小哥很帅，蠢蠢欲动，下课之后直奔鸡蛋灌饼摊位。 小姑娘鼓起勇气:“请问帅哥能要一个联系方式吗？” 鸡蛋灌饼小哥：“没有哦，我现在不搞外卖配送了。” “不是……我是想要一个帅哥您的联系方式。” 小姑娘这么说，鸡蛋灌饼小哥也懂了，正要婉言谢绝呢，一个身影率先站在鸡蛋灌饼推车前面—— “不好意思，他有男朋友了。”烤冷面小哥。 “哦哦哦，不好意思打扰了。”小姑娘红了脸，脚底生风地跑了。 鸡蛋灌饼小哥还挺得意：“没想到我还挺受欢迎的。” 烤冷面小哥不接话茬，似乎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挽起袖子准备和鸡蛋灌饼小哥一起收拾东西。 “别想了，我看上的人还会差吗？”烤冷面小哥见鸡蛋灌饼小哥在傻笑，手指敲了敲铁板，“赶快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吃饭。” “哦。好好好。”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起坐上鸡蛋灌饼的小推车骑上大马路，夕阳像是生鸡蛋的蛋黄被挑破了，橙色的蛋黄流了出来，染红了半边天际。 很快，又一家的橱窗亮起了暖色灯光。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