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特务(女巫天眼之一)》作者:姬吹雪 内容简介: 人在走衰运的时候,再荒谬的事都可能发生 一桩二十年前飞来的横祸,他倒楣中了签王 任务对象竟是一封来自六年前的托孤遗书 要求他必须用生命来保护被托孤的女主角── 听说她是第十七代国师,一堆人捧着钱请她算命 可是她却连自己的大劫都算不出来? 哼!什么国师,根本是见钱眼开的敛财神棍 要他娶这种势利女人?门都没有! 诡异的是,神秘的鬼岳父力量让他衰事连连 在受够了接二连三的横祸后,他也只好认命撩落去…… 虽然讨厌她的神棍职业,但这女人的确具有挑战性 行事作风不按牌理出牌,耍阴耍狠完全不输他 一再闯关失败激起他的斗志,干脆变装易容成女人 却被迫和她同床共枕,还得忍受她的无差别裸体攻击 面对充满感官刺激的考验,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他豁出去赌上在特务界的名声,就不信赢不了她…… 序言 姬吹雪 献给参加“双书神助攻”的读者朋友们:诗莹、佳慧、羽悠、FennieLai、归根、佩琦,还有网络上留下《童话哪有这么萌》的心得推荐,以及所有购书支持小姬欧妮出道作的神秘读者们。 希望这本《黑心特务》,轩辕黑的故事,能让你们耳目一新,打开书就舍不得放下来。 楔子 你相信吗?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至少轩辕黑压根儿不会去想像,破天荒的托孤遗嘱会落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收到一封来自六年前的遗书。 很荒谬,对不对? 连他自己都觉得扯了,更何况是被托孤的女主角。 其实他可以不用理会这封遗书,但可怕的是,地府里的岳父大人,着实法力无边。 当他不理会遗书后的连续三个月,他发觉原来自己也能衰成这副德行。 出门会有从天而降的小狗,开车会有躲在引擎盖里的小猫,走路会踩到西瓜皮,上厕所会便秘,喝水还会呛到肺发炎。 诸如此类,接二连三,让人疑问的大小鸟事发生在他身上。 究竟还能多衰小?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 但是身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他潦倒落魄的样子,他可是连各国总统都得礼让三分的轩辕家族中的老三——轩辕黑。 会那么衰,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在众多叔叔阿姨哥哥弟弟姊姊妹妹苦口婆心相劝下,他终于踏上了、他绝对不信的——观落阴之旅。 他依旧很怀疑自己真的需要去观落阴? 他看见的那名年轻男子真的是他的岳父吗? 对不确定的事情保持高度怀疑,是他遵行不变的信条。 他的鬼岳父,长相白白净净,高瘦书生型的飘逸男子。 居然是享誉特务界、人称“神偷怪盗”的红朱? 很难相信,对不对? 你相信吗?这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至少轩辕黑压根儿不会去想像,破天荒的托孤遗嘱会落在自己身上。 但是他不得不相信,他真的收到一封来自六年前的遗书。 很荒谬,对不对? 连他自己都觉得扯了,更何况是被托孤的女主角。 其实他可以不用理会这封遗书,但可怕的是,地府里的岳父大人,着实法力无边。 当他不理会遗书后的连续三个月,他发觉原来自己也能衰成这副德行。 出门会有从天而降的小狗,开车会有躲在引擎盖里的小猫,走路会踩到西瓜皮,上厕所会便秘,喝水还会呛到肺发炎。 诸如此类,接二连三,让人疑问的大小鸟事发生在他身上。 究竟还能多衰小?其实他自己也很好奇。 但是身边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他潦倒落魄的样子,他可是连各国总统都得礼让三分的轩辕家族中的老三──轩辕黑。 会那么衰,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在众多叔叔阿姨哥哥弟弟姊姊妹妹苦口婆心相劝下,他终于踏上了、他绝对不信的──观落阴之旅。 他依旧很怀疑自己真的需要去观落阴? 他看见的那名年轻男子真的是他的岳父吗? 对不确定的事情保持高度怀疑,是他遵行不变的信条。 他的鬼岳父,长相白白净净,高瘦书生型的飘逸男子。 居然是享誉特务界、人称“神偷怪盗”的红朱? 很难相信,对不对? 第一章 “呜啊啊啊——” 密室里突然一阵高八度的女性尖叫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西洋恐怖片里,金发洋妞扯破喉咙的尖叫。 被尖叫声吓得脸色发青的中年贵妇,紧张的看着仿佛上演恐怖片的女子,急声问:“啊啊啊啊……朱、朱朱朱师父,你是看见什么了?我老公真的包四奶吗?哎呀,真真急死人,朱师父别吊胃口!” 朱心拉下面纱,石破天惊的大吼:“噢,我不信!” “什么不信?”贵妇吊高嗓子追问。 “邱比特啊!” “什么,四奶姓邱吗?好啊!我倒要去查查大陆哪个省分姓邱的最多!”手腕戴着高级碧玺手镯的贵妇,扬高脸上那双细得不可思议的柳眉。 “不是啊……”朱心尴尬的瞄了一眼钻石级的客户,“我看到爱神邱比特,意思就是说,郭夫人您、您、您红鸾星动……” 全名唤郭泰殷兰的贵妇,听见朱心的说词,差点笑弯了腰,她掩嘴而笑,道:“朱师父啊,别开玩笑了!我这把岁数都当婆婆的人了,还红鸾星动呢!不怕笑掉人家大牙,哎哟,羞死人了。” “我说真的啊,我综合紫微与占星大法下去排您的命盘,郭夫人,您今年梅开二度,而且……还是年纪小您一轮的男子呢!” 郭泰殷兰脸色古怪,说喜不娇,说慌不怪,眉眼间藏着一股淡淡喜气,似乎真被朱心说中了心中的秘密。 “郭夫人……”朱心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呜——”突然,郭泰殷兰两手覆面,咽呜地抽泣。她心酸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我的一颗心总对着他卜通卜通的跳。多久了……少女情怀使我一颗苍老的心注入活力,我一见到他,就觉得我年轻了二十岁……” 朱心拍抚着郭泰殷兰的背,“夫人……” 郭泰殷兰收下朱心递来的面纸,她拭泪又说:“我一颗心被折磨的不成样,明知道这份相思世间不允许,我还是无法克制的沉沦下去。” 朱心也不方便说什么,她的任务是窥得未来的其中一项选择,并非是绝对的答案,要做与否,全赖当事人的心头一划,旁人不能干预什么。 “那对方知道吗?” “怎知?知道了还得了。我只希望在一旁看着他就好,这样我便心满意足。” “郭夫人,看着喜欢的人幸福,也是一种福报。”她好言相劝,再问:“那今天郭夫人问丈夫外遇又是……?” 郭泰殷兰脸颊微红,她老实说:“难得我这把年纪也想要有冲动的时候,也不瞒朱师父了,我想抓住丈夫的把柄,好诉请离婚去追求我的幸福……” “郭夫人,古人有云:‘前世修来百年福分,今生缘至结为夫妻。’缘分其来有自,别轻易放弃。虽然命盘显示夫人春心大动,但是不是福荫仍是个未知数。” “朱师父……”郭泰殷兰眼眶含泪,殷殷切切地看着她最信任的大师,再道:“一入豪门深似海,纵使我金钱挥洒无虞,可是我寂寞的心就像流浪在台北车站的游民,居无定处。” 朱心脸色微僵。人,就是这样,一方面满足了,另一方面就像个无底洞,无法填满。 “其实我也看了郭夫人的夫妻宫,廉贞坐命,夫妻相处,感情冷淡,只是一段感情需要双方共同维系,只有一方的一相情愿感情迟早会出问题。就我看来,郭夫人的丈夫因工作环境关系,接触女性的机会非常多,也因此他身边有很多纠缠不清的烂桃花。但是我看他的子女宫,他是名好父亲,相当注意子女的教育问题。” “没错,他是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没记错的话,郭夫人有三名孩子,两男一女,各有所成。”朱心微笑地看着她。 “我的孩子是我的骄傲。”郭泰殷兰一说到自己的孩子,脸上那份光辉毫不隐藏。 “这就对了,恋爱不会一直持续下去,它会升华、转变,进而得到新的生命。郭夫人你曾有过恋爱,并让恋爱升华到最后一个阶段,还说不曾拥有它吗?你的孩子就是你的恋爱呀。” 人哪,别太贪心,福分不是用来完成贪心的捷径。朱心心中暗想,并未说出口。 郭泰殷兰平缓了心情,想着自己各有所成的孩子。也许是她太寂寞了,才会想重拾恋爱的感觉。 郭泰殷兰年轻时也是公认的美人,商场上协助丈夫发展事业,手腕高明,是标准的成功男人背后的那名伟大女性。 “多谢你,朱师父。我会再好好想清楚。”郭泰殷兰面色一整,恢复矜高贵妇的神态,打开手上香奈儿二○一七年最新限量款皮包,拿出十五万现金,说:“这是今天的顾问费,还有两年的白金会员入会费。” 朱心面带微笑地双手接下这笔入会款项,又看了眼她手上的碧玺手镯,便问:“郭夫人,我推荐你这款红碧玺您还满意吗?” 一说到红碧玺,郭泰殷兰掩不住满眼得意,“多亏朱师父好眼光,推荐我这款红碧玺,我一戴在手上,我那些牌友眼睛可看得发亮,个个都很羡慕我,问我是在哪家珠宝店买的,我就说是朱师父引荐的。” “谢谢郭夫人推荐,怪不得这个月来问流年命数的人多了不少新面孔。还有,这款红碧玺可是慈禧太后御用款,仅有五款在市面上流通,相当稀有,手镯我可是得来不易,若非跟郭夫人交情好,我还真舍不得售出。” “这么名贵!”郭泰殷兰摸摸手上的红碧玺,越看越美。“这么名贵的珠宝,朱师父从哪弄来的?”她好奇问。 朱心淡淡一笑,打了一招太极:“自有门路。” 郭泰殷兰见状,也不好意思继续深问。 这位朱师父看起来年纪轻轻,人长得美,气质脱俗。 大约在三年前,自号“朱古力”的命理大师,突然从命理界窜出名号,原因没为别的,朱古力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能让一家濒临破产的上市公司,资产大逆转,还拯救了该公司两千名员工免于失业的困境。 当时该公司董事会发言人,只对外宣布是朱古力大师给他们金玉良言,押对了宝,方使局面在最后来个全面逆转,获得翻盘的机会。 “朱师出手,起死回生”,这是当时流传在业界的口头禅。 大家都对朱古力大师这名传奇人物感到好奇,可是又不得其门而入。久了之后,关于朱古力的种种样貌,有诸多揣测。但是,大家都没想到当年轰动命理界的朱古力大师,居然是一名年轻女性。 郭泰殷兰一开始也没发现原来朱师父就是三年前轰动一时的朱古力大师,若非有一回没先预约就急着跑来找朱师父解惑,让她遇见那名董事会的人,她恰好认识那人,听到那人喊朱师父“朱古力”大师。 她当时说有多震惊就有多震惊。万万想不到,她长年询问的命理大师,居然就是那位昙花一现的朱古力大师! 当时朱师父只要求她不要张扬出去,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受名声的束缚与困扰。 她当然也不想张扬,这么厉害的大人物,若传出去,到时候一定很多人争先恐后来见朱师父,哪轮得到她? 所以她绝口不提朱师父即是三年前的朱古力大师,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朱师父的功力不错,想批算流年运势可找朱师父。 通常她介绍来的客人一见到朱师父的样子,大都是一脸怀疑,原因是太年轻了。 通常研究《易经》命数的人,给人的第一印象都是年龄跟功力成正比。年纪越长,见识广,功力自然深厚。 许多人一见到朱师父的模样,立刻兴致缺缺,嫌朱师父太年轻了,不像个高人。 事实上,朱师父不单单研究东方命理,连西洋占卜学也有深究。 所以朱师父的厉害凡人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她懂。郭泰殷兰边想边掩嘴偷笑。 “朱师父,我过几天要到瑞士一趟,我再带朱师父喜欢的瑞士纯巧克力回来!” “巧克力……”朱心一听到最爱的巧克力,脸都发光了。她握着郭泰殷兰的手,说:“嗯,请替我买二十盒回来。”一想到那苦到不行的巧克力,她的舌头就蠢蠢欲动。 “二十盒?这么多?”郭泰殷兰记得朱师父指定要苦巧克力,太可怕了,那种苦巧克力她吃一次就投降了。 “嗯,二十盒够我吃三个月。” 听她这么说,郭泰殷兰不禁打了个寒颤。也罢,像朱师父这种能人异士,有一两个怪癖也算正常。 “好好好,要五十盒都不成问题。对了,朱师父,如果有新的珠宝美玉请务必替我保留,我定要排第一位监赏。” “这有什么问题,郭夫人可是我的座上宾。”算一算日子,地下玉市的竞标拍卖会即将到来,正好去看看有没有她看得上眼的古玉珠宝。 郭泰殷兰眉开眼笑,佩服朱心独到的眼光。 “那就万事拜托朱师父了。打扰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她起身向朱心道别。 朱心送她到门口,两人又寒暄几句,郭泰殷兰唤了司机到楼下候着,这才离开。 送走郭泰殷兰后,朱心卸下头上充满异国情调的面纱,一头如墨青丝瀑泄,犹如仙草般乌黑亮丽,衬得她的雪白肌肤,像钢琴上的白键,明丽动人。她的脸型圆润,前额饱满光滑,双眉英挺尔雅,显现出她的个性独特。 送走了老年走桃花运的郭夫人,朱心大咧咧的打了一个呵欠。 “总算可以去补眠了。”郭夫人之前还有一位国外的客人,是用视讯影像占卜,由于两地时差关系,今天她凌晨三点多就起床了。 “三哥!三哥!” 轩辕趫紧紧抱住已经翻白眼的三哥轩辕黑,“呜呜……我心狠手辣、生来就没良心的三哥啊——” “想不到一趟观落阴之旅,害得你被鬼岳父紧跟不放,本来只是衰小而已,现在连鬼都撞见了啊……都是我不好,找什么台湾奇异文化观落阴来当研究论文……”轩辕趫从背后掐着轩辕黑的脖子,不断高声哀号。 死小孩……我快被你掐死了才是真的! 轩辕黑反手一转,狠狠地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六弟轩辕趫用巴投技将他摔了出去。 轩辕趫身手矫健,有“飞燕”的封号,轻轻松松完美落地。 “三哥,你借尸还魂了!” “够了,你那乱七八糟的中文不要再出现,否则我会忍不住扭断你的脖子。” “三哥,你跳脚的模样也好俊啊,真不愧是我们家最难搞的……”轩辕趫双手捧颊赞美。 他这名从小就住在国外的六弟,中文烂到极点,身为华人,怎么能将历史悠久的中华文化舍本忘祖,于是他被母亲轩辕红莲下令抓回台湾,重新把中文学好。轩辕趫在得知他收到一封见鬼的遗书后,发挥广播电台的功力,在轩辕家族内到处宣传,最后更怂恿轩辕家族所有人,每天一通电话打来给他,就是要他和六弟轩辕趫一起去观落阴。 “噢,那我知道了,三哥你开牡丹了!” “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要开牡丹?轩辕黑对于轩辕趫的中文用词非常不能理解。 “牡丹亭啊!” “……”一出凄美的“牡丹亭”,居然被说成开牡丹…… “我若再理你,我绝对会被你搞疯!”轩辕黑大步离去,艳阳照得他一头及肩长发黑亮得泛着银芒,甩头就走的姿势帅到令人发晕。 “三哥,你怎么忍心丢下小六子就作你去啊——”轩辕趫呼天抢地拔腿往前冲,“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观到什么?真的有跑去阴曹地府吗?牛头马面真的就叫做牛头马面吗?喂,三哥、三哥啊……” 轩辕黑一脚跨上SOFT AIL NIGHT TRAIN(FXSTB)重机,发动V型双汽缸引擎后,不到十秒的时间他居然就摔车了…… 轩辕趫目睹了轩辕黑整个摔车经过,他走到躺在草地上的三哥面前,慎重其事的说:“三哥,我真的觉得你惹到一个不得了的鬼岳父……保重。” 轩辕黑瞪了六弟一眼,“引擎有怪声,帮我看看里头藏的是猫还是狗。” “唔……好像是一只烤熟的田蛙……” 轩辕趫手上拿着一只弥漫着烧烤味的可怜田蛙。 “很好,你给我吃了它。” 不要吧? “三哥,我吃素……”轩辕趫小声说。 “你何时吃素了?”他睨了老六一眼。 “十秒前。” 轩辕黑眼一瞪,“然后呢?” 轩辕趫困难地吞吞口水,指着油孔说:“三哥……那个油箱漏油了……” 轩辕黑看着被重机压住的右腿,他确实嗅到一股刺鼻的油味,从裤脚传来。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哪来的烟头从天而降! 轩辕趫大喊一声:“快跑啊!” 轩辕黑暗咒一声:可恶! 眼见汽油着火,再不想办法脱身,他就是烤熟的人了。 “三哥,你还在磨磨蹭蹭什么?快逃命啊,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 轩辕黑一听差点吐血,怒吼道:“有时间在那边胡说八道,还不快过来帮忙……啧,裤管被勾住了!” “把裤子脱了吧。” 轩辕黑一回头,轩辕趫那小子早已逃之夭夭,跑到离他六十公尺远的距离,他险些气得爆血管。 轩辕黑解开皮带,千钧一发之际,他选择——弃裤求生! 轰然一声巨响,轩辕黑跳离重机爆炸范围,在草坪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下。 轩辕趫见三哥安全脱险,开心地跑过来,端出一张少女无限娇羞的表情说:“三哥,你就算只穿一条CK内裤也好帅呢——哎呀呀呀呀……!” 上半身衣着整齐,下半身黑色三角裤一件,轩辕黑大步上前,铁拳重磅挥出,一拳将轩辕趫的宇宙星星少女眼种上一圈精美黑轮。 正所谓兄弟阋墙? “哼。”轩辕黑帅气拨发,抬手拦了一辆计程车,呼啸而去。 被一拳殴飞挂在树上的轩辕趫,含泪相送……啊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不过,他眼前没有牛与羊耶,但有鸡跟鸭啦。 啊啊,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鸡鸭…… 轩辕黑受够了这连日来的横祸。 这次只是没了裤子,下次他的下场可能会变成裸奔。 他再好的修养,也会被这一连串衰小事件磨得只剩下米粒大小。 他决定抛下手边所有要处理的事情,跟这封遗书好好地谈一谈。 鬼、力、乱、神,他也把它当成人来办! 他打开神偷怪盗红朱的遗书重新读了一遍。 小黑小兄弟: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机率已经命丧黄泉,其实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在特务界太红了,想取而代之的人太多了。 你听过“红朱”吗?不是那部卡通片“红猪”。 我痛恨这部叫“红猪”的卡通片,它真是坏了我在特务界的英名。罢了,往事不该再提。 小兄弟,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 我就是那位经过绑架儿童现场,好心顺手救了你一命,漂撇帅气大哥哥神偷怪盗红朱。 我看你年纪这么小就被人绑架,面对险恶环境不哭不闹,有大将之风,前途不可限量。 跟你说啊,我老婆可是特务界响叮当的卧底间谍“佛跳墙”。 你说,她是不是很可爱,居然取了一个外号叫佛跳墙,她说佛见到她也要跳墙。 可爱又聪明,我怎能娶到她这么漂亮性感又辣的老婆呢! …… 一封遗书,整整十大页都在写他跟他老婆佛跳墙的恋爱经过,这么琐碎的遗书他哪有耐性从头到尾看完? 但制敌,得先知敌。轩辕黑只好捺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你想想,老爸是帅哥,老婆是性感美女,两个优良基因生出来的孩子,简直是可恼的绝品优秀。 我那可爱的女儿,根本是宇宙无敌的小美人,保证你看了会情不自禁地对她咬一口。 …… 光称赞他女儿就写了整整五大页!轩辕黑头顶微微冒烟。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哩哩抠抠说了这么多,我发现我正事还没说呢,注意以下重点: 你说,只要从坏人手中救你离开,你长大后一定会帮我完成三件事,还说轩辕家族的轩辕黑,言出必行,是家族栋梁,一生绝不食言,根本是无敌优秀男子汉。 既然你都大方开支票了,我要你实现支票内容的时候也到了。你现在要实现答应我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你的性命保护我女儿。 第二件事,不许让我女儿哭泣。 第三件事,小猪仔如果问起小猪仔到底在哪里,你要乖乖和她一起找出来。那是我给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小黑,就这样啦。 PS:小黑,你如果无耻跳票,我这鬼岳父神出鬼没的能耐,你将有幸一见。 你俊美无俦的鬼岳父红朱绝笔 轩辕黑俊脸乌云密布,轻轻放下手中这份感觉相当不正经的遗书,他深深地深呼吸、再深呼吸吐出来……他告诉自己,千万、千万要冷静——要冷静!——冷静! 他冷静的下来才有鬼! 第一,他从没有被绑架过! 第二,他压根儿没见过这名叫“红朱”的神偷怪盗! 第三,他知道是哪个混帐王八蛋冒用他的名字! 轩辕黑仰首,以惊天雷霆之姿嘶吼道:“轩辕赫——” 远在冰岛钓鱼,轩辕家族排行老七的轩辕赫,冷不防地打了一个响亮喷嚏。 “嘿耶,居然钓到海狮宝宝。”轩辕赫将这条可能有弱视的海狮宝宝,从鱼钩上解救下来。 “小笨蛋,这个是旗鱼汉堡,你不能随便乱吃的。” 轩辕赫训斥海狮宝宝不能贪吃诱饵,他摸摸可能已经被搞到精神错乱的海狮宝宝,沉重叹了一声。 “看到你,我就想到我那神经质的三哥,真像——” 海狮宝宝龇牙咧嘴地嘶吼一声。 “哎呀,你这一叫更像了,小黑。” 轩辕赫露齿灿烂一笑。 他当下决定要将追踪野生动物用的卫星追踪器植入深得他心的海狮宝宝身上。 他对着小黑说:“明年这个时候,我再来看你。” 他拿出智慧型手机,跟海狮宝宝合照。 “来,微笑,嘻!” 喀嚓一声,快门记录下海狮宝宝痛殴轩辕赫的精彩画面。 正所谓老天有眼? 被海狮宝宝铁拳痛殴的轩辕赫怀疑这只全身黑麻麻的海狮宝宝,有可能是他三哥派来的卧底间谍。 第二章 亚洲有两大神秘的组织。 一是半数浮于台面上的“境外者”,简称D.T.B。境外者的性质偏向攻击型特务,例如暗杀敌方、狙击通缉罪犯,偶尔一人歼灭整团军旅……等等。 二是全数隐匿于台面下的“搜潜者”,简称是S.G.B。搜潜者的性质偏向侦察特务,例如侦察敌营、卧底间谍、情报员、怪盗……等等。 两大神秘组织网罗的人马,上至总统,下至清洁工,行行都有他们的成员。 正所谓行行出状元? 不要小看清洁工,他极有可能是搜潜者成员之一,不要以为天皇总理不会参与组织,也许俄罗斯某狂人总统,也曾是境外者的小小咖。 世上无奇不有,无有不奇;地上爬的,天上飞的,无论是越野式四轮传动吉普车辆,还是履带式装甲战车……以上,只要是人类双手制造范围,通通都隐藏着两大组织的触手。 他们很强,无法言喻的强大,网罗聚集的千百种人才,也是百人之中才取一的精华。若以光明和黑暗区分,境外者是光,搜潜者是影。两者之间有着矛盾却又密不可分的关系。 轩辕家族大部分成员隶属境外者的高级干部,但轩辕黑另一个身份隐藏多年,连家人也不晓得。 那就是,他也是搜潜者的成员之一,代号“天马”。 轩辕黑拥有的特殊技能便是易容。举凡是性感女人、普通男人、中年老头,甚至是清纯高中生,他都能变装易容。 只除了小婴儿他易容不出之外,其它体型上的限制都可以依靠药物解决,进而达到目的。 因为某种特殊原因,轩辕黑无法使用境外者的资源调查红朱的遗书真正来源,他打算利用搜潜者天马的身份,先伪装面容接近被托孤的女主角。 三天前,透过搜潜者强大的全球数据网,他轻松得到神偷怪盗红朱信中描述要他用性命去保护的宝贝女儿的数据。 他看着银幕上那张不甚清晰的图片。 熙来攘往的人潮中,女主角撑着洋伞站在一家西洋家饰精品店前,身上穿的服饰有浓浓的南洋风情。 她脸上戴着复古款太阳眼镜,遮住她半张脸,看起来给人一种贵气奢华的感觉。他将她的个人资料点击放大,看到职业栏上头注明:算命师。 算命师? 不讳言的,轩辕黑心中升起一股嫌恶,他不相信一个人看命就有凭断祸福的本事,他认为那是江湖术士用高级骗术去诱导算命的人。 嗯……他敛眉沉吟,手指缓缓拉动网页滚动条,视线继续往下方看去,一看见收费栏的数字,眉头忍不住抖了一下。 白金会员入会费:一年五十万。 一个问题收费:一万。 还视问题的复杂度调整价格高低? 想加入会员还要附身份证明?非金汤匙阶级不收? 他心中冷哼,好势利的女人! 他越看心情越差,非常不想去这淌浑水,明明就不关他的事。一想到这里,一肚子火气又冒出。他暗咒轩辕赫那家伙进行极限运动的时候,被落雷击中,最好是穿越时空到侏罗纪时期被恐龙分尸。否则,他心中的丛卒,揍轩辕赫一年也无法消气,这杀千刀的! “嗯?” 房间里,正埋头仔细整理刚刚设计好的白金级七星阵,朱心忽觉胸口一阵不踏实的凉意,她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奇怪,窗户是关的呀。 还有种难以形容的……嗯,不怀好意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说她坏话? 难道是这座特级绿幽灵七星阵摆错了?不可能啊,这可是她好不容易到手的天然原矿,再找人把最精华的部分切割出来。 她的第六感一向灵敏,但还是不敢大意,她放下手上的绿幽灵,跑到隔壁房间占卜室替自己的运势卜卦问途。 她求了一签,签上是这么写着: 匹马匆匆指去程好逑体态自然成 损言若有来相破到底完婚一笑迎 朱心的脸色发青,这首签摆明是“红鸾签”。 一匹马?贵人?完婚? 怎么回事?她不是问婚姻啊。 难道……最近一个月内会有男人牵着一匹马来跟她求婚? 这、这有可能吗?朱心攒眉苦思。 她从来不怀疑自己求签卜卦的真实度,除非有次等星宿干扰,才会使自己算卦出错。 但这首签诗的含义,让她今天的好心情迅速下降。 现在单身贵族的生活她很满意,并不想改变现况;更想到要把自己辛苦赚的钱花在男人身上,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这世上能让她花钱买单的人,只有生养她的父母。 看来近日上门算命的男性客户,她要严格筛选。 管你来的是马,还是莫名其妙的白马王子? 她朱心——朱古力大师——很满意现在的单身生活! 阵阵门铃声扰人清梦,她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天蚕丝被窝钻出头,伸长手巴住床头柜上的闹钟,一看到闹钟上显示的时间,脸立刻垮下来了。 有没有搞错?才早上九点,来按什么门铃啊? 她的营业时间是下午两点开始,一天只开放六个钟头。 朱心起床气很严重的下床,穿着一件白色长袍丝质睡衣,轻飘飘地走下楼,不顾一头嚣张的乱发和发青脸色,她走到大门前,从门孔看见门外站着一名清秀的高中男生。 一见是男的,朱心整个人的三魂七魄迅速归位。 高中男生! 男的——她趴在门孔前睁大眼睛再看一次。 啧,就算你未来是会放电的大帅哥,她也不想当老牛吃嫩草的阿姨! 朱心火大开门,一副母老虎的架势,凶巴巴的问:“小弟弟,你敲错门了,阿姨这间是算命馆。” 男孩吓得退了一步,按门铃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前来开门的女人,虽然蓬头青面,但身上半透明的丝滑睡衣实在是……嗯,有碍观瞻。 男孩看了她一眼,嗓音温柔的说:“我……我是来算命的。” 男孩低着头,表现出一副视线不晓得该放在哪里,有点面臊为难。 朱心先是微微一笑,下一秒立即变脸。 “阿姨这家算命馆不接受未满十八岁的人来算命。” 男孩一愣,似乎大受打击,急着说:“怎么会?可、可是——” 她两手环胸,再补了一句:“还有,阿姨的收费不是你这位学生负担得起的,有时间来算命,不如把课业顾好,孝敬父母、回报社会!” 男孩嘴一扁,眼眶微湿,强忍眼泪又倔强的模样,说有多惹人怜爱就有多惹人怜爱。 “家父经商失败、母亲烧炭自杀失败……现在躺在加护病房…… 我、我实在走投无路才想问算命仙……” “嗯,好惨。” 男孩听见朱心不痛不痒的响应,忍不住错愕地扬眼瞅她。 “怎么,看你的眼神好像我泯灭人性?”她两手叉腰问道。 男孩点点头。 她往前走去,将男孩逼到墙边,她一手撑墙,壁咚高中生,低头说:“祸出必有因,福至必有果。月有圆缺,更何况是人呢?有时间来算命,不如向社会局求助比较有实质性帮助,来找算命师问方法,你是书都读到背上去了吗?” 男孩没想到自己反被她训了一顿。 朱心收回手,优雅转身,睡衣裙摆轻飘飘随她摆动。她不想理会这不切实际的男孩,反手关上门之前,她突然想起昨天的签诗。 她探出头,斜眼看向靠在墙边的男孩,“你是怎么来我这里的?” 男孩没预料到她会问这问题,随口回了一句:“骑铁马。” 铁马? 铁马也是马! 朱心瞪了男孩一眼,气呼呼的说:“骑什么铁马,以后不许骑铁马!” 随后,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门声让男孩的心震了一下,瞬间似乎震出了某种心思。 男孩站在门前眼神深沉,沉默片刻后,才转往大楼的电梯方向走去。人走进电梯后,电梯门在他眼前慢慢合上。 男孩突然发狠地朝楼层按键重重槌下一拳,低咒一声:“……算命女,我们走着瞧!” 清纯高中男生,轩辕黑饰。 轩辕黑气急败坏地解开身上高中生制服的钮扣,闪身走入一间不起眼的烟酒店。 这间烟酒店是一般乡下小镇随处可见的老店,但像这样一家古早味烟酒专卖店处在龙蛇混杂的都市暗巷内,说它不起眼也说不过去。 店门是四扇破旧的日式拉门组合成的,青色木门经过岁月侵蚀,上头的油漆已经剥落,固定用的螺帽也被风霜浸染成铁锈颜色。 店内堆满瓶瓶罐罐复古的童玩,墙壁与天花板的夹角边缘,张贴着早期的电影宣传海报:第一部台语片“六才子西厢记”、王莫愁主演的“蚵女”、唐宝云主演的“养鸭人家”、李香兰主演的“万世流芳”……等等。 左手边摆置一辆手推式的刨冰摊贩车,右手边则是台湾初期量产的第一台双层冰箱。 店内光线不佳,柜台前悬着一条黑色电线的传统钨丝灯泡,轻轻摇晃,发出夕阳黄昏般的光线,旧时代的沧桑与淘汰,似乎全落在这间老旧的杂货店。 轩辕黑环顾四周后,对窝在老旧木制柜台内的老翁,打声招呼。 老翁睁开脸上被层层皱纹覆盖的眼睑,白眉缓缓扬高半分,用苍老的声音问:“客人买什么?” 轩辕黑转过头去,拿出一张做工精致的卡片,放到柜台上,“黑牌天马。” 老翁沉吟了半晌,颤巍巍地起身,他穿着破旧的白汗衫,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老翁从四层茶柜里抽出一把生锈的古铜色钥匙,递到轩辕黑手上。 一双混浊老眼镶在凹陷眼骨里,老翁神采奕奕说道:“天马,许久未见,希望你还记得如何使用它。”驼着颈子耸肩,他意有所指道:“你可别被门口的烟呛到了。” 轩辕黑唇角微扬,寒暄问:“确实好久不见了,狮伯。红袍和紫砂还在这儿吗?” “紫砂……听说是死了;红袍似乎还待在地下研究室。” 听见这件意外消息,轩辕黑眼神惊讶,“紫砂死了?” 唤做狮伯的老翁,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思考许久,才回道:“紫砂听说是被枕边人杀死,两人结婚多年,直到出任务才发现彼此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份。 她的丈夫在青龙王底下做事,行事作风是出了名的冷血无情,为完成任务不择手段。在这世上谁的心软,谁就是输家。不过紫砂的尸体下落不明,既然不见尸身,又查无她的下落,就算是失踪也与死了没两样。” 轩辕黑与代号“紫砂”的女性,有过数面之缘。 印象中,那是一名不多话、身手利落的矫健女子。会问起她的下落,原是想请教一些问题,如今听闻这件不幸消息,轩辕黑心中起了丝丝怜悯。 他握紧手中的钥匙,转身往店内狭窄的通道走去,直到昏暗的灯光映照不出他的身影,狮伯才又窝回身后那张竹编的日式藤椅里。桌上收音机放送着李香兰的歌曲“恨不相逢未嫁时”,悠悠缠绵的乐音,缭绕着久久不散。 轩辕黑走进一座外观平常的电梯,一踏进去,全身即刻被精密的高科技仪器扫瞄。 四道白色光束由脚底扫瞄至顶端,闪出紫色的光束后,四方墙面上投射出轩辕黑的样貌、指纹、瞳孔、天马徽章……等等,确认身份无误后,电梯才启动往下降,下降了约莫三百公尺的深度,电梯方抵达最底层。 电梯门一打开,外头的气温偏低,淡色雾气在地板上随处可见。 轩辕黑拿着手里的钥匙,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走道,做了一个开启门孔的动作。 手腕转动的弧度是23.5度,是地轴与平面的重迭角度,分毫不差。透明的空间与地面接缝,应声开启。 原来,眼前的景物全是障眼法,运用高科技数字影像制造而成的虚空间,唯有绝对的空间定理,才能打开这处走道隐蔽式大门。 轩辕黑叫出第三度空间的数字面板,手指在面板上快速输入指令,不一会儿,眼前的空间立刻转换。 灰白单调的四方空间,一位身穿白衣的清俊男子,正恭候轩辕黑到来。 代号“红袍”的男子满脸笑意,敞臂上前拥抱轩辕黑,热络道:“我们有两年未见了吧,天马。” 轩辕黑一改冷漠表情,也热络地回抱红袍,轻拍他的肩膀,说道:“红袍,我有件急事想请你帮忙,不介意吧。” “说吧,想要我帮你什么?”红袍生性随和,一张脸总是笑嘻嘻的,根本不在意他的来意为何,一口就答应了。 “我需要改变体型的药物。” 红袍扬扬眉,饶富兴味的说:“HID吗?我开发二型了,药效能维持四十八小时。” “足够了。”轩辕黑神秘一笑。 红袍从抽屉中拿出一只扁平铁盒交给他,轩辕黑打开铁盒,数了一下变身药剂的数量。 “我手边现货就剩这些,六支够你用吗?如果不够,我回头再制作新的给你。”红袍说道。 “有需要制作新的药剂我再通知你,保持联系。”他将铁盒收进上衣口袋。 红袍忍不住心中好奇,直问:“你这次的任务对象是谁?让你需要用到HID二型接近目标对象,看样子任务很棘手喔。” “任务是不棘手,不过是一桩二十年前飞来的横祸,我倒霉中了签王。” 红袍听了他的目标对象,讶异挑眉,“二十年前的横祸?” 轩辕黑觉得把这事告诉红袍也无妨,毕竟轩辕家族的成员被有恋童癖的开膛手王子绑架这件事,当年在圈内也是人尽皆知。 “我收到一封寄出时间点很诡异的遗书……” “遗书?你的任务对象是一封遗书?!”红袍忍俊不住大笑, “这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神奇的任务了。” 轩辕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两手插在口袋,语气无奈的说:“你还记得我家小七轩辕赫被开膛手王子绑架这件事吧。” “喔,我记得。当年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母亲轩辕红莲气得差点要亲自出马了。” 红袍记得这件事后续颇奇妙,“在我印象中,轩辕赫失踪三天后,从你们家屋顶的烟囱安全回家了,当时他还说什么来着……是红猪救了他……” 轩辕黑直接拿出那封遗书,丢到红袍面前,红袍连忙接住,定睛一看。 “这就是那封遗书?这也太厚一迭了吧?”他数了数,居然有十八张,以一张信纸五百字计算,这迭遗书总共写了九千个字。 轩辕黑点头,“写这封遗书的就是当年救了老七的人。” 红袍看见信件开头的署名,“小黑……小兄弟?”他抬头看了面前一脸结屎脸的轩辕黑,“怎么署名人是写你,而不是当年被绑架的轩辕赫?” 轩辕黑咬牙切齿的说:“因为王八老七,报上的是我的名字!红朱从头到尾都以为他救的人是我。” 红袍快速翻到遗书最后一页,看见红朱最后写的一段话。“红朱这意思不就挑明了要你娶他女儿、保护他女儿一辈子?” “他就是这个意思。”轩辕黑冷哼道。 “你拿变身药水的理由,就是为了接近红朱的女儿,看来你已经查到他女儿的身份了。” “嗯,他女儿叫朱心,职业还是我最讨厌的。” “是什么?”能让轩辕黑讨厌的东西还真不少,但他想不到是什么职业能让他的脸臭成这样。 “江湖神棍——算命师。” 卜了一卦红鸾签的朱心,好几天都神经兮兮的。她拿出平常记事的手账本,对着上头的日期栏画了一个大X。 再看看三个月举办一次的地下玉市竞标日期,朱心在上头做了标记。 打开手边笔电里的客户资料,她查了几位对古玉和天然原矿有兴趣的收藏家,大概记录下该对哪类骨董级玉品下手。 例行公事告一段落,朱心查看今日预约算命的客户名单,打开电子信件匣,移动鼠标点开预约咨询的确定信函。 今天预约有三位,分别是金控董座的萧夫人、国寿董座的四房,还有香港九龙会的阿萨布鲁。 阿……萨布鲁? 朱心将客户资料又点击一次,放大资料仔细再看一遍。 怎会有人取名叫阿萨布鲁?自己叫自己神经病?朱心一脸黑人问号。 算了,这世上怪人百种款,既然人家是来算命,订金七成也都付了,她又何必多疑呢。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朱心起身走到更衣间,脱下家居服,换上她特地请法国知名服装品牌的御用服装设计师,为她量身订做的算命师工作服,吉普赛女郎装。 神秘色系的紫红色雪纺纱头巾,亮片镶边的华丽造型,手工刺绣的手纱,腰际一条绣有南洋图腾的花雕流苏,衣裙下摆巧思点缀,三串紫红色珠花,不规则剪裁的荷叶大裙摆,热情奔放的大红色,胸前简单线条,露出骨感锁骨和性感妩媚的香肩,饱满胸型完美呈现。 眉间点上水蓝色的水钻,眼眉和眼尾处铺上金鹗色柔光亮粉,整张脸的轮廓立体亮眼,神秘的吉普赛女郎打造完成。 朱心满意地打量镜中自己的装扮。今天预约的客户都偏爱西洋占卜,依照客户的需求营造占卜的情境也是算命师的任务。 时间差不多到了,她转身走到能够吸取日月精华净化矿石能量的小房间,这间房是她请人按照她指定的风水位特别装潢设计,哪个能量方位该摆那颗矿石,她全部精心挑选过。 她走到一颗充满新能量的白水晶球前,用最虔诚的心将水晶球捧在手中,走出房间,再打开占卜室的气氛灯,室内是游牧风情设计,一桌一椅都是她从各地搜括来的收藏品。 点燃精油蜡烛,满室舒缓心灵的淡雅芳香,今天她选择的香味是睡莲,有助清灵心神的功效。 室内音乐播放着大自然森林的潺潺流水声,自然心灵芳疗法。 眼看主题情境布置得差不多,她再检查一次,确认无误后,掌心摩擦轻拍,手腕上的艺术品手炼发出悦耳清脆的铃铛声。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客人上门的门铃声,朱心抿嘴微笑,对着镜子梳理长发,用最完美的姿态前去接待白金级客户。 她来到门前,平时一定会从门孔观看客户面貌,当下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平时她一定会做的确认动作,她居然给忘了。 她笑脸迎人的打开大门,笑弯成星的柔光眼眸,目光在对上门外的人时,她脸上的笑容严重走山,眼歪嘴斜—— 她表情惊恐地问:“您、您哪位?” 第三章 朱心一见外头阵仗不小的人墙,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脚软的退了一步。 我的乖乖! 朱心的眼神左右飘了飘,只见算命馆走廊上人挤得满满满,光数那人头……晤,没有三十颗头也有六十双腿呀。 怎么一回事?难不成她被同行率众来踢馆吗? 朱心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在她面前清一色都是戴墨镜穿黑衣的少年仔,唯有一位穿唐山装的阿伯。 是的,就算她再怎么惊吓,也能看出这位气势不怒而威的阿伯,是带领这群小弟的“阿尼基”。 “请问……您是预约的阿……萨布鲁先生吗?”她语气不是很确定的称呼眼前感觉会打咏春拳的道上阿伯。 被朱心唤作阿萨布鲁先生的老阿伯,一头白发梳理整齐,在脑后束成一条长辫子,高耸有型的清代半月头,左脸颧骨一道狰狞伤疤,超像“狮子王”里的坏狮子刀疤。 老人目光锐利地注视朱心,像是要把她全身看透的严属视线。 朱心被老人看得浑身不自在,那双眼神太妖太邪,仿佛水晶体内建X光,大概连她全身骨头也做了精密测量,一路从表皮外科检查到她的五脏内科。 她觉得眼前老人有种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感,虽然个儿不高,但气势很吓人,看得她头皮发麻。 老人扬了扬两道粗眉毛,嘴角往下狠抿一个不甚高兴的弧度。 阿萨布鲁?这是什么怪名字? 再度变装出击的轩辕黑对红袍的取名艺术颇有微词。 他定眸看着今天打扮很不一样的朱心,不否认一开始他有被她别出心裁的新风貌,惊艳了好一会儿。 这女人很有趣。 对比上次媲美青脸包租婆的脸色,这张笑脸迎人的灿亮笑容,确实前后判若两人。轩辕黑不由得在心里泛出冷笑。这便是接待高级客户的嘴脸,果然是见钱眼开的敛财算命女。 朱心见他迟迟不说话,心有疑惑,才正要开口,他一个迈步就想走进门,她跨步一挡,身子一侧,脚踩门框上,板起脸孔,她不高兴的说:“老伯,算命师也有算命师的规矩,进门前请先确认身份,而且是一对一的咨询。” 轩辕黑冷眼看她横挡在他面前的饱满小腿肚,下着裙摆因她抬高腿的角度斜翻敞开,姿态撩人,性感美大腿若隐若现,脚踝处系着数条玲珑小巧的银色铃铛,随着她的大动作踩门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声。 想不到她的脾气还挺倔强,只身一人面对他带来的人海阵仗,还胆敢用这种语气与他谈判。 “朱师父,我千里迢迢从马来西亚来台湾……” 轩辕黑准备好的台词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朱心却已脸色大变。 她不慌不忙地放下挡门腿,美眸眯成一条细缝,眉间的水钻似乎瞬间发出一阵杀气银闪。 老人方才那句话不对劲。她从话中嗅出不寻常味道。 朱心冷眼问:“老伯,请您再说一次,您是从哪来儿的?” 轩辕黑发觉她这回脸上笑容不一样,笑里藏刀,还是一把寒气逼人的刀。 “马来西亚。”他回道。 朱心哼哼两声冷笑,“马来西亚是吧……”接着,她突然大吼:“马、来、西、亚、也、是、马!” 轩辕黑被她河东狮吼之姿震得退了一步,仰首傻瞪,不解她对马为何如此敏感? 朱心一个扭腰滑步,神转弯迅速闪入屋内,按下她的飞来速保全警铃,走道上立刻警铃大响。 听见警铃声,他身后的阿弟仔人海阵仗也慌了,瞬间露出马脚。轩辕黑低声暗咒。 朱心从挂着一条铁链的门缝探出半张脸,用抓到把柄的口吻对他说:“你不是阿萨布鲁先生,因为阿萨布鲁是香港人,而非马来西亚一你百分之百是冒牌货!” 朱心话一说完,甩上大门,门口招牌还被她的关门力道震得发出尖锐嘎叽声。 轩辕黑抬头看墙上仍在轻轻摇晃的算命馆招牌,脸上表情好不到哪去,没想这次变装接近朱心又以失败收场。 “喂,阿伯,我们要闪人了,不然到时保全来了,我们很难交代。临时演员费先给我们吧。” 轩辕黑转头看着这群临演,掏出一迭钞票给眼前的领班小弟,他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下次你们还有机会演出,请记得把衣服上的标签藏好,以免露馅。” 轩辕黑摇着头叹息离去,也知道朱心突然胆子大起来的原因。 两人交谈途中,她察觉他身后的这群少年仔根本是付钱请来充场面的临时演员。 既然这群人海阵仗是假的,朱心当然也就不怕他这名假老人。 这女人没有同情心,多少在他预料之中,但她不畏恶势力的胆量,倒是出乎他意料…… 轩辕黑,二次出击,依旧闯关失败。 朱心对“马”字已经神经兮兮到匪夷所思的夸张境界,她怒气腾腾地走回占卜室,来回踱步。 今天一开市就不吉利! 她看着今天预约下午四点的客户数据,心情一团糟,要进行占卜前,她一定要保持心情愉快以及平静,如她刚才情绪起伏过大,占卜的准确度也会受到影响。 商誉和信誉同等重要,朱心不想因私事影响到接下来的两名老客户,只好亲自去电通知两位董座夫人预约日期延后。 最近她遭遇到的事情……各种奇葩不说,自从她手贱抽到那首红鸾签,连续一个礼拜,她每天都能撞见和马有关系的人事物。 自己斩正缘会走霉运,但她真的还不想嫁人啊……而且为什么一定是她嫁,她就不能用娶的吗? 桌上熠熠发光的水晶球,底下垫着一块德国制斑马纹绒布,她把下巴靠在玻璃桌面,镜面反射出她的哀怨脸。 每一种能量水晶,皆有不同的功能,需要主人用心对待。被她看中的水晶,其实都是水晶选择主人,而非人去挑选水晶。 每一种水晶都有特殊能量磁场,凡是第一眼就看中的水晶,就是与自己的身体磁场最契合的能量水晶。佩戴者的能量越高,水晶的质地越清透美丽。 好比说她眼前桌上摆设的水晶球;白水晶是水晶之王,这颗无冰裂瑕疵的白水晶是她在玉市闲逛时,意外挖掘到的高级品。 当时这颗水晶球藏身在大型木雕艺术品的对象中,她在不起眼的角落边发现它。与其它巨大的艺术品比较起来,这颗五公斤重的水晶球,算是小件艺术品,它周身散发的清澈光芒,很对她的眼,当下她便以七万元的价格买走,也没想过要出售它。 今天本来有机会让它亮相,可惜被那个冒牌阿萨布鲁搞砸了。 朱心抓起底下的斑马纹衬布,擦了擦水晶球,眼前的水晶球突然泛出一阵迷濛银光,她眨眨眼,以为错看,把脸凑近水晶球,想瞧出个大概意象。 原本清透见底的水晶球,晶体中央出现一层奇妙色带,微紫渗黑,渐渐凝结成一个符号。 朱心左右扭头看了许久,从左边看去,换个方向再往右边看去,她总觉得水晶球中央浮现的符号像—— 像一个问号。 问号? 奇怪了,这意象符号通常是预知未来的事情,但她看了老半天,也推算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水晶球浮现的意象,绝大部分是属于真实面的象征符码,怎么会出现疑问面的答案? 占卜本身就是一个问句,怎么可能答案出来,还给了一个问号? “奇怪,你是秀逗了吗?”难道是被刚才的阿萨布鲁的坏磁场给影响了? 她心疼地摸摸这颗被她错误解读的水晶球。 “唉,都是我挑错日子,也许我不应该太早让你出来亮相,搞得你现在也开始磁场错乱了。”三声连叹,她捧起水晶球,重新让它归回原位,关上占卜室的黑色纱帘。 朱心一开始摆放水晶球时,疏忽头尾的正确摆放方式,造成水晶球里浮现的“?”符号以逆位的形式出现。水晶球给她的预知,其实正是“马头”的形状。 在未来不远的日子里,她即将和一名拥有天马意象的男人,共赴枪林弹雨,有够刺激的逃亡生活。 轩辕黑一边卸下老人妆,一边数落红袍的办事效率。 “红袍,你取名字的气质真的很差。” 吃了药让外表像名六十岁老人的轩辕黑,在服下解药后,已经恢复他原本的高大身材。 抬手将及肩的黑色长发往脑后梳,轩辕黑的头发有些自然卷,几绺不驯波浪黑发垂落额前。 一对剑眉斜扬入鬓,发色极黑浓密,眉字间透着一股不与人亲近的淡漠气质,鼻骨坚毅俊挺,唇型扁薄,唇角凌厉蕴藏刀气,使他整体看上去有种英雄气质。 红袍穿着白色工作服,手边工作也没停着,正调配新的变身药水,他头也不抬的回话:“怎么,我设定的香港黑道头头这身份不满意吗?” “我们事先没有确认好身份背景,结果露馅了。还有,你别的名字不取,取什么阿萨布鲁这个怪名字,也太容易让朱心起疑了。” 红袍听完他的抱怨,一头雾水,转身看着他说:“什么阿萨布鲁?我登录的客户资料是香港九龙会的军爷,叫做鲁萨,你易容的脸孔也是鲁萨三年前最后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的形象。” 轩辕黑眉头拧起。“但是朱心一见到我,问我是不是阿萨布鲁先生。” 两人对看,沉默片刻后,红袍突然放声大笑,他看着轩辕黑边笑边说:“我说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被那位女算命师耍得团团转吧?” 被红袍这么一耻笑,轩辕黑的脸色又沉了三分,他抱着胸口回想当时情况。 不可能,朱心打开门看见他出现在门口,分明是相当意外的愕然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惊异神色。他不觉得朱心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假冒的。 况且,她当时还莫名其妙冲着他大吼了一句:马来西亚也是马! 十分令人费解的一句话。 轩辕黑摇头,语气笃定道:“不,她一开始还未察觉我并非阿萨布鲁,而是在发现我来自哪里才开始起疑。” 红袍打开计算机网页,浏览当时他注册朱心的算命馆网页登录的会员档案,注册的数据没错,打开网页程序代码才发现问题出在何处。他按着额头,惊呼道:“天啊,居然好死不死出现这万分之一的机率!” 轩辕黑走过去,看着红袍所指的地方,听着他解释:“搜潜者的计算机终端机发生后门程序被入侵,虽然三秒内便恢复系统运作,故障的时间点,可能恰巧是我输入鲁萨这两个字,被后门程序作乱搞鬼,改写成阿萨布鲁。” 这让人只能摸摸鼻子说“有够衰小”的正确解答,轩辕黑除了挑眉外,还能有什么反应?总归一句话,就是他衰到连木马程序也来凑热闹恶搞他的名字。 红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揶揄道:“冥冥之中,似乎有股神秘的鬼岳父力量正在测试你呢。” 轩辕黑将他收到神偷怪盗红朱的遗书,在他不理会遗书三个月后,鬼岳父的神秘诅咒开始降临在他身上,经历了各式各样匪夷所思的衰事后,加上又和轩辕趫去观落阴,他才总算认命去找朱心的经历告诉红袍。 他指腹揉着眉心,“我得再想想其它法子接近朱心了。”若他再继续当替死鬼下去,他可能会选择大义灭亲,先宰了老七再说。 “哎哟,天马大战算命师,这真是奇妙的双组合。”红袍又笑亏了一句,“是说……我假设说啦,说不定未来有一日你真的爱上朱心这位算命大师,你们两人的名字合起来刚好叫做‘黑心’耶! 哈哈哈,真是太逗了!” 轩辕黑杀了一记斜眼送给哈哈大笑的红袍。 “爱上算命女朱心?绝、对、不、可、能——我最讨厌江湖神棍!” “奉劝你千万不要铁齿喔。”红袍犯贱的摇晃他的食指,幸灾乐祸道:“神秘的鬼岳父力量,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 轩辕黑一把扣住红袍的食指,使力往后扳,痛得红袍哇哇大叫。“你何必恼羞成怒,我只是假设啊……喂,轩辕黑,放开我的食指喔,你害我以后不能挖鼻屎,我就拿你的食指挖我的鼻屎。” 轩辕黑表情嫌恶的放开他的手指。 红袍救回自己的食指,见轩辕黑被鬼岳父纠缠得火气大,身为搜潜者伙伴,他献上一计。 “黑,高中生和六十岁老人的伪装你都试过了,结果都失败,你要不要扮成女人接近朱心?” “扮成女人?”轩辕黑视线回到红袍身上。 红袍摸着下巴,分析道:“你想想,用同是女人的身份去接近朱心,她对你女性的身份也较没有防备,而且……”他快速眨动眼睫毛,了解轩辕黑内心在意的点。“你之所以不愿意用真面目接近朱心,无非是怕她爱上你吧。” 像轩辕黑这样出色的男人摆在女人面前,绝对像百货公司周年庆特卖会一样,女人杀红了眼也要得到他。 轩辕黑在特务界可是被人印证过,人称最难把到的帅哥——境外者Darker黑。 第四章 纸醉金迷的璀璨夜晚,金碧色的艺术灯,像镶嵌在凡间的华丽宝石。向来人潮熙来攘往的老街上,唯独今晚,方圆五公里内的街道全部封锁。红砖铺设的地面洒满闪烁金粉,两旁粗厚的金绣红绳,挂上成对风雅文人字迹古画,一眼望去,似笔墨渲染夜,美不胜收。 大会入口处,身穿华贵衣裳的名流人士,淑女绅士们面覆一只同款式银钻凤蝶眼罩,眼神流转交错,对彼此的身份多作揣测。朱心正是这场玉市拍卖会的老顾客,她的身份也是最顶端的钻石等级。 依照惯例,她手持邀请函直接进入大会。 她蹬着三寸红色细跟高跟鞋,身着改良式中国旗袍,斜襟盘扣,削肩短袍,露出浑圆骨感香肩。 经过一道金属检测门,面容从容优雅,掌心轻轻拍抚身上昂贵衣料,乱针绘绣,是近年流行的款式,她爱前卫艺术的违和感,如同一幅抽像画穿在身上,每个姿态摆动和体态的皱褶感,都让这身绘绣灵韵栩栩生动。 她的体态苗条,身形纤细,脚下高跟鞋衬得两条腿更加白皙修长。 朱心款款走进贵宾室,前方有招待人员为她引领带路。 今次的拍卖会看起来人潮比以往还多一倍,想必是为今晚压轴的宝物——秦始皇的长生不老药丹。 其实那颗药丹是一颗高级宝石,约莫食指指头般大。最特别的是,宝石里头有一株红丹,宛若一滴血泪。传说是一位天仙留下的眼泪,因见秦始皇暴政,不忍百姓受苦,仙人怜悯苍生而淌泪。 仙人流泪之后,随即化为灰烬,只留下一颗精元。经后人开采之后,才有了这则故事。也不知故事真假,但好故事确实让这颗宝石的身价水涨船高。 朱心拢着颊边几绺卷卷发丝,心中默默盘算该怎么出手标下看中的目标品,忽觉一双凌厉视线,她抬首看了看四周的人群。 怪了,是她多心吗?方才似乎有被视线盯梢的感觉。朱心眼眸低垂,近年来她行事低调,应该没有人觊觎她的另一个身份。 领了号码牌后,拍卖会活动也即将开始,她快步走入安排好的座位。 会场内坐无虚席,拍卖会场四周角落皆有重装保全站岗,光她眼前看得见的保全就有十名,守在暗处的则不得而知。 朱心低头专心翻阅手上的白皮书封拍卖目录,今晚鉴赏的珍宝总共有九件,分别是:苏格拉底之声、拿破仑之剑、范艾克手稿、北极星之火、南极星之石、毒香、独角兽大钟、傀儡人偶、秦皇药。 她的目标物是南极星之石。独角兽大钟她也感兴趣,但物件起标价实在令她咋舌,她下不了手,但能亲眼一睹独角兽大钟也不虚此行。 会场灯光转暗,现场交响乐团悠扬的乐音也逐渐停止,台上红色帷幕升起,主持人口条清晰一一介绍今晚的拍卖流程,年轻貌美的助理小姐推出第一样拍卖对象,现场喊价声稍嫌冷清,拍卖进行一个钟头后,受邀的众多宾客才开始激烈竞标拍卖对象。 北极星之火被军火商冯艾尔得手。朱心凝了他一眼,她若没记错的话,冯艾尔此人残忍好杀,视人命如无物,在中东一带大有来头。 冯艾尔似乎察觉她的注视,微微转过脸,用眼神扫过她,睇看后稍稍扬起唇角,仿佛是对她微笑;冯艾尔眼尾笑起来的模样,让她感觉有点熟悉。 朱心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全神贯注在接下来要拍卖的对象——南极星之石。 第五样拍卖物南极星之石展示出来,朱心双眼一亮,这是她等候已久的宝物啊。 南极星之石的外观融合巴洛克时期的华丽装饰风,灯座的底座是八角形,八角尖端花纹繁复为饰,花纹对称,钻石镶嵌其上,形状独特。南极星之石的价值并不在于外观的镶切面钻石,而是灯座里那颗夜明珠。那颗夜明珠在海沟断层中被发现,经过专家鉴定,超过一万年的历史。 若能得手南极星之石,那她等于将一万年的神秘都点亮了,多美的夜晚呀,她简直等不及独自欣赏这颗沉潜一万年的矿石。 “南极星之石起标价一百二十万。” 台上主持人喊出价码,朱心立刻举起牌子,一次举牌喊价是三十五万。 “这位七号小姐喊价一百五十五万,还有比这价钱更……” “五百万。”冯艾尔直接出价。 “二十二号先生一口气喊价五百万,还有比五百万更高的价码吗?” 五百万?朱心忍不住瞪了冯艾尔一眼,可恶! 她咬牙又举了一次牌,主持人话都还没喊出来,冯艾尔居然再度加码。 “一千万。” “一千万!一千万!南极星之石一千万!还有要继续喊价的吗?”主持人激动喊话,台下一阵骚动,才进行到第五样拍卖物,价码却已经到达八位数。 可……恶一这一万年的珍品岂能落入你这军火商之手,就不信你这吃弹药的懂得这一万年的浪漫! “两千万!”朱心几乎是用吼的。 全场哗然,主持人成交槌落下,宣布道:“南极星之石两千万成交,由七号买主标下!” 朱心愤怒起身,转头瞪着另一个方向的冯艾尔,只见他做了一个耸肩的动作,朱心见状气炸了。 南极星之石比她估算多了十倍的价钱得手,教她如何不恼。 心情糟糕透顶,她打算提早离开会场,反正接下来的拍卖对像她也没兴趣,独角兽大钟她也见过了。 才走没几步,心头浮现一阵难以形容的紧张感,她当下停住前进的步伐,直觉弯下颈子,低头看—— 她胸口上居然有一个红色亮点?! 脑袋反应不及,身旁突然有人冲过来将她扑倒。 “趴下!” 随着这声沉喝,子弹打中她后方的红色帷幕,紧跟着几道低沉枪声又迅速逼来,舞台上方的灯坠落发出重响,现场众人听见枪声,慌张四窜,急忙冲出会场外避难。 发……发生什么事了? 脑中止不住晕眩感,隐约有一股清爽的宫香令她的神智稍稍清醒。 此刻她被人搂在怀中,眼眸上扬,一张帅气阴柔的脸庞映入她眼帘,两手抱着她的人嗓音中性,偏低音,声音有点沙哑。 “你还能站起来吗?” “嗯……可以……我还好。” 对方将她扶起来,她的手不小心覆上对方的胸部。 是个女的?朱心抬起脸,仔细地将眼前人看个分明。 “晤……我没事,谢谢你救了我。”朱心尴尬地将手收回。这名出手救她的女人,身材还真高身兆,以女孩子来讲,将近一百八的身高算是少见了,除非是职业模特儿。 “你被狙击了。” 朱心闻言一愣,“什么?”狙击? 她抬脸看着她,见她眉头一拢,单臂就将她夹起,低声急促道:“抓紧我!” 朱心整张脸都僵了,她竟被一名女性像夹玩偶一样挂在臂弯,而她的双脚还离地十公分。 不一会儿,女子毫不费力抓着她奔跑起来。 “哇啊——啊啊——” 这是怎样?有没有搞错呀?现在是什么情形啊? 朱心的惨叫声淹没在人群的尖叫声里,四周陆续传来几声枪响,以及灯罩碎裂的爆破声响。 “啊!” “有人中弹了!” “呀——救命啊!” 玉市拍卖会场内一片混乱,人群四散,大家为了逃命快速奔出场外,全乱成一团。 “我、我可以自己跑啊,放我下来——” “拜托放我下来,我被你这样像菜市场买菜大包小包拎着跑,快吐啦——” 她的呕吐威胁奏效,女子总算把她放下来,改抓着她的手。两人手掌心交握的瞬间,她觉得女子好像被她的手掌心电到一样,表情闪过一抹不适。 朱心长那么大从来没想过,居然有那么一天,自己会和一名女子手抓着手,在枪雨中惊险奔跑——就算这女人比男人还帅!呜,她的心情好复杂喔。 顺利从玉市拍卖会场逃脱,两人跑了一段距离,朱心两腿酸软地坐在附近公园的石椅上,她累得跟狗似的,平时都是做软性的瑜珈运动,像今晚这种加速度奔跑还真是头一遭。 她看着站在她前方的女子,连站姿也帅得令她移不开目光。 “怎么称呼?”朱心把头往后一仰,大刺刺的咧嘴笑。 对方回过脸来,脑后束高的马尾垂落颈边轻甩,朱心凝视她的五官,明眸皓齿,一双眉眼像艺术家在画纸上描绘的细致景色,眼中的白银光辉,细看仿佛俯瞰山川白瀑,眼前高身兆女子一身气质卓绝出众,让她心中好感直线上升。 “我叫朱心,职业是占卜师,也可称算命师。你呢?” “我的代号是海……胆,职业是特务,目前授命保护的对象就是你朱心本人。”轩辕黑服用红袍研制的HID二型变身药水,除了男性器官无法改变,他现在外貌与女人无异。 “啊?海胆?保护我?”朱心傻眼,急忙站起来,一跛一跛地朝她走去,“怎么回事?刚刚的枪击是针对我吗?” 轩辕黑中途改变自己的代号天马,前几次交手经验,他知道朱心对“马”这个字似乎特别敏感,马的下面还能接什么字?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马粪海胆”了。 轩辕黑从怀中拿出外观像罗盘的掌上型精密仪器,列出四象黑市悬赏的重量级名单,陈述资料道:“第十七代国师、天命的继承者、朱古力大师……也就是你,朱心。” 四象,便是指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四象黑市是亚洲最复杂的地下经济汇聚处,也是黑白两道进行经济犯罪的首选之地,若是想要用金钱驱使境外者和搜潜者成员进行秘密计划,四象黑市是个极好地下交易所,不少中间派的特务,会选择四象黑市来承接任务,谋取巨额报酬。 这名女子知道她的另一个秘密身份,朱心内心震惊,表面力持镇定。 “四象黑市榜上公开的赏金……”他瞥了她一眼。 “多少?”朱心握住双手,紧张的问。 “五百万美金。” 唔,想不到自己居然值这个价钱?如果没有天命师父的加持,她大概只值五百万新台币吧。 她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捉我换钱的吗?” 轩辕黑挑眉,这女人把他刚才说的话当耳边风吗?“我刚已经声明过是来保护你的。” “怎么可能?我值五百万美金耶,你不想大赚一笔吗?我现在人就在你面前,要抓我领赏根本是轻而易举吧。” 轩辕黑侧过头,给她一声冷哼,“那点小钱我还不放在眼里。” 哇,连嗤哼的表情也这么酷,朱心简直想膜拜她了。她再问:“莫非有人出比五百万美金还高的赏金码?” “有。” “谁?”她好奇追问。 他眼神笔直的看着她,缓缓启口:“你父母。” 朱心瞬间冷下脸,思绪因他的回答暂停了片刻,压下浮躁的心情,她的声音像是被顽皮孩童拿球砸破美丽花窗的碎裂声,轻响而剧痛。 “我这人最痛恨欺骗,尤其还拿我失踪多年的父母来骗我……” 这女人真的很有本事让他不耐烦,她刚才的声音,似乎想将体内的颤抖转变成愤怒来压抑自己内心的起伏。 轩辕黑双手抱胸,衣服内伪装的C罩杯看起来更加雄伟。 “我没必要骗你。还有,你晓得你父母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吗?” “你是说他们是特务界的怪盗吗?我早就知情。”她的父亲和母亲都是特务界的怪盗,父亲代号、红朱”,母亲代号“佛跳墙”。他们思想奇特,并不觉得身为怪盗就要感到羞愧,所以没有刻意隐瞒她。 “我父母开价多少?” 朱心退开一步仰首注视他,她没发现自己此刻的眼神,像是走失很久的迷途孩子,总算等到双亲找到自己,带她回家的激动感。 轩辕黑微微放松环臂的刚毅姿态,眉眼间的冷酷多了一分轻柔。 “无价。” 要他用一生保护她的安全,是不是值得称为“无价”? 听见这撼动她心扉的答案,朱心别过脸,路灯微弱的光线看不清她的表情,但从她微微颤抖的双肩,能感受她的情绪起伏不小。 见她抬手往脸上抹去,像在擦眼泪一样,轩辕黑开口道:“我先送你回住家休息。” 朱心点点头,伸手勾住他的衣角。 他们回到算命馆,朱心刚要把电子卡片钥匙放上感应器,却眼尖发现门缝有撬开的迹象。眼睛眨了眨,她改用手推开门。 果然,门没有上锁。 朱心站在算命馆门口,脸色铁青。飞来速保全系统完全没启动过的迹象。 见她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轩辕黑甩着脑后的马尾,走到她身后,正要开口问发生什么事,朱心发出崩溃的嘶吼。 朱心脸上想杀人的狰狞表情,还真有那么一点成功吓到轩辕里。 “呃——啊——” “那个天杀的王八蛋!”为什么她最近衰事一箩筐接连发生? 朱心火速冲入算命馆,看见自己精心布置的装潢主题,被人破坏得一塌糊涂。她的那颗心啊,简直要拧出血泪。 她站在花了十万美金请美国艺术家打造的彩绘玻璃窗前,玻璃碎了一地。还有那个空运来台的意大利设计狂人的沙发椅凳作品, 椅面被割得破烂,里面的冷凝泡棉,如被开肠剖肚,惨不忍赌! “啊!” 朱心又惨叫了一声。 轩辕黑就站在一旁,看她对着一堆他看起来像是泡棉的材料,撕心裂肺的惨嚎。 呃……有这么严重吗? 他转眸四处看看被闯空门的算命馆,屋内的橱柜、桌椅、沙发、地毯、工业艺术灯……全都被人为破坏。 看破坏范围的搜查手法,很像在找体积很小的特殊物品…… 轩辕黑感到纳闷,他并没有拜托红袍做这些事情……奇怪,他转过身子,赫然看见朱心眼露凶光站在他背后,而且怨气浓厚。 “海胆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她扁嘴问他。 轩辕黑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朱心看出他不懂她在意的点,直接挑明了说:“今晚我家被闯空门了耶,财务损失严重!” “我看得出来你家被闯空门了,但这跟与我冷不冷静,两者有何冲突?” 朱心嘴巴张大,一口气堵在喉头,她喘了两口气才道:“这时候你应该要我跟一样呼天抢地,同一个鼻孔出气。” “为什么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呼天抢地,做这种浪费力气的事情?” 朱心闻言,脚跟往后顿了两下,夸张甩头,皱眉用力瞪她,“你是不是没朋友?” “我朋友很多。”轩辕黑回了她一句,简洁有力到让她哑口无言。 “厚!再跟你对话下去我会被你气死!”怪不得代号是海胆,她秒懂了。 轩辕黑扫了一下四周,“你要是有时间哀悼这些被毁损的家具,还不如赶紧检查你最重视的家当有没有遗失。” 经他提醒,朱心才拔腿冲到堆放杂物的储藏室。她的上半身埋在一坪大小的狭长形储藏室,两条腿在门外蹬呀蹬,身上穿的旗袍早就将她的底裤露出来见人。 轩辕黑仔细扫过有外人入侵的痕迹,这样明目张胆的表示:我就是来闯你家空门,警告的意味浓厚。 他转头问:“你最近可有与人结怨……”他目光一抬,眼前飞来一件五颜六色的轻薄布料,自然伸手抓下来,摊开来看,居然是情趣内裤。 “你不是算命师吗?怎么还有卖女性贴身衣裤?” 眼前又飞来一盒胸罩,轩辕黑边往前走,边歪头闪过那些奇奇怪怪的商品。 他看着她的头和肩膀埋在纸箱里,以及正对着他微笑的姣好臀型,在他面前左晃右摆,这引人遐想的姿势令轩辕黑眉头皱了起来。 “喔,你说那个啊,是厂商找我合作卖的五行开运内衣裤组合,说是可以增进夫妻感情。” “这东西真的有人买吗?”他把那件俗气的内裤拿在手上看了一下,身为男人的他,对这件毫无美感的内裤实在不敢恭维,随手丢到一旁去。 朱心忙了好一阵子,终于把头从纸箱中抬起,她坐在一堆纸箱上,满头大汗,妆容早就花了。她抬手拭去下巴的汗水,抬脸看向轩辕黑,喘着大气问:“海胆小姐,你身高这么高,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这位奉命保护她的海胆小姐,打从初次见面酷到现在,酷到她都想脱裤求饶了。她的算命馆被人闯空门,海胆小姐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连她急着在找重要的家当,这位海胆小姐也是站在一旁看她累得满头大汗。 到底有没有这么事不关己?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海胆小姐今晚英勇的救下她,依她的个性,应该早就跟海胆小姐对呛了。 轩辕黑看着她身后的储藏室空间,里面用不锈钢铁杆隔成置物架,架上有许多各种尺寸外包装精美的纸盒。 “需要我帮什么忙?” 她手指着储藏室上头,“天花板那里有一块铁片,以你的身高,踩着铁架应该构得到吧。” 他伸出脚跨越过她的腿,手掌按住门框,扭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往上看去,隔音板上有一块颜色和其它板材不一样。那差异很小,如果朱心没有特别指出来,一时间还真不容易察觉那处隔音板有异状。 轩辕黑踩着一旁铁架,动作利落的爬到最高处。这间储藏室虽然只有一坪大小,但高度足足超过四米。 “海胆小姐,你有看见那块板子旁边有一个暗桩吗?你的手指往那个圆点用力插进去,板子就可以推开了。” 轩辕黑照着她的指示拇指压住隔音板上的圆点,结果他却被按钮电到,惊呼一声,他甩着被电麻的手掌,低头朝底下的朱心吼:“这块板子会电人!” 朱心愣住,缓过来才想起来自己指错方向了。她双手合十,歉然道:“对不起,是我记错位置了,应该是左边那个圆点。” 轩辕黑眼尾一抽,算了,不要跟这个智商低的女人一般见识。 他挪动身体,果然在另一头看见板子上还有一处圆点,他朝圆点压下去,随即听见内锁被机关推开的响声,掌心朝着隔音板拍了数下。 朱心见他成功推开板子,“里面有一个木头箱子,帮我拿下来。” 轩辕黑伸手要拿木箱前,手势顿了一顿,他问:“这箱子有电吗?” “没有啦,我保证。”她眨着一只眼睛。 轩辕黑将藏在隔音板上的小木箱拖出来,抱在怀中,顺利从高处爬下来,把手上不起眼的木箱交给她。 朱心拿到木箱后,放到自己腿上打开箱盖,看见里面的东西完好无缺,她不由松了一口气。 轩辕黑看着木箱里放置的物品,“那个像是玻璃弹珠的东西很重要?” 箱子里头铺垫一块高级紫色绒布,绒布面上挖了七个小洞,摆了像玻璃一样透明的珠子,大小比鹌鹑蛋还大上那么一些。 轩辕黑忍不住挑高眉毛,这像玻璃弹珠的东西,难道真是这女人家传宝物……也许是他见识浅薄,说不定是价值连城的夜明珠。 朱心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道:“幸好,是真货,我还怕被内行的调包了。” “难道……那七颗是传说中的……” 他口中的“夜”字还未出口,朱心仰高脸,冲着他傻笑,挥手笑道:“不是七龙珠啦。” 轩辕黑真的差点一巴掌从她的脑袋拍下去。 “我当然知道那七颗珠子不是七龙珠……”他咬牙切齿道。 她合上盒盖,把木箱抱在怀中,拍拍身上的灰尘,长腿跨出一堆大小纸箱,走出储藏室。 轩辕黑跟在她身后走出去,追着问:“那箱子里究竟是什么?” 朱心停住步伐,身子半扭,眼神突然俏皮了起来,指尖敲着木盒,睨眼瞧他,“怎么,海胆小姐,你对我的家传宝物这么感兴趣?” 轩辕黑嘴角下沉了半分,不是很喜欢被她抓住心思的感觉。 她转身面对他,眼睛张大,拉长音调:“要我告诉你……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也无不可,但是……我要你的本名做条件交换!” “为什么要知道我的本名?” 她耸耸肩,“我不想一直海胆海胆的叫你,这样感觉多生疏,你要一直保护我不是吗?就当做个朋友。” 轩辕黑偏头想了一下,正要张口,又被她给拦下。她把话说在前头:“胡乱诌的名字,我可不接受,而且我要看你的身份证。” “我没带身份证……” “那护照呢?” “身份证都没带了,哪还会带护照。”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她点了点头,想着自己也不要那么刁难,换个方式好了。“因为你救了我,你直接说吧,我相信你。” “我叫做黑。” “就一个字?”她微微摇头,眼神讶异。“黑?” 她突然笑出声,“老天,你不止外表很酷,连名字都酷到了极点,哈哈哈,我欣赏你!” 她上前勾住他的手,一副跟他交情很好的开心表情。 “黑,走,再帮我最后一件事。” 他看着这女人像只讨人摸摸的猫一样,脸颊不断往他身上蹭。 “你还要我帮你什么?” 朱心神秘一笑,“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轩辕黑深深觉得朱心这女人做事乱无章法。例如,把家传宝物藏在一个连她自己都不好拿的地点,还在藏宝物的地方做了一些可能会电死自己的机关。 虽说刚才的机关电流不强,但如果是她触电,肯定当场吓到摔落地面。 就像现在,朱心手里拿着一把斧头,准备把卧房的衣橱劈出一个大洞。 “你究竟在做什么?” 朱心将另一把斧头丢给他,“跟我一起把这面墙敲破。” “为什么要把墙敲破?”他看着手上的斧头,这女人做事情真的没头没脑的。 “唉,先别问这么多,跟着我做就是了,等一下你肯定会大吃一惊。” 朱心没再多言,使出浑身吃奶的力气,先是劈裂了衣橱,暴力敲碎一个大范围后,再徒手把木片拆下来丢到一旁,她抬眸瞪他,催促道:“愣在那儿干嘛,还不快动手。” 轩辕黑觉得自己这一年的耐性大概都在今晚用完光了。 他走到她对面,举臂挥动手中斧头,一下就把墙面敲出三十公分的裂缝。 朱心见状大喜,“哇塞,你的力气真不是一般的大!” 废话,他是男人。轩辕黑漠着张脸,外表十足十像个女人的他,论体力和强度绝对还是百分之百的男人。 一人负责右面墙,另一人负责左面墙,没花几分钟墙壁已经破坏得差不多,露出里面的水泥砖头。 轩辕黑停下手上动作,看她贴着敲出来的砖头,手指头由下往上数,数到第七块砖头,又往左边数了三块,再往上数了五块砖……他就这样看着她,像在玩实境版的贪食蛇…… “你究竟要做什么?”这句话他今晚已经问了第几次了? “嘘,你先别吵,嘘,安静。” 朱心继续脸贴着砖头,右手像在赶人一样,朝他挥了挥。 轩辕黑眉头瞬间拧成中指山的模样,嘴角抿出一条跟直尺一样笔直的线,他长腿一跨过去,就听见她嘴里念念有词,像在念咒一样。 “你到底还要磨磨蹭蹭多久,不怕闯空门的歹徒再进屋攻击你一回吗?” 朱心没理会他,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后,动手将墙壁的砖头抽出来,搬了六个砖头的宽度,她扭过脸朝他眨眨眼。 “你过来我这边瞧瞧。”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轩辕黑伸长脖子,凑到她脸旁,往那洞口探去,随即他瞠目又结舌,转头瞪她。“你把金条埋在墙壁里?” 朱心抬高下巴,表情可得意了。 “如何,我很聪明吧。” 他张嘴本想泼她冷水,说她根本脑袋有洞,却见她拿起墙角的黑色行李箱,丢到他手中,催促道:“动作快,我们把金条搬完,就速速撤离。” 就这样,轩辕黑再度又开了眼界,看着她抱着金条往他脚边的行李箱丢进去,总共装了两箱。 朱心拖着装满金条的行李箱,对他说:“黑,我们离开吧。” 轩辕黑跟在她身后,忍不住问她:“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金条?”如果是算命敛财得来的财富,这数量也太夸张。 “我有黄金海角十亿呀……” 没听见走在她身后的黑回话,她笑笑地两手一摊,打趣道:“只是我的人生小目标啦。” 这目标一点都不小好吗?轩辕黑手里拖着装满金条的行李箱,想着这女人还可以夸张到何种程度。 第五章 夜风舒爽,朱心驾驶自己的敞篷跑车,轩辕黑则是一身黑色劲装骑着重机。两人大车小车很招摇的奔驰在产业道路上,一点都不像是在避祸的人。 朱心一个利落甩尾,一对后车轮胎在泥地剧烈摩擦,漫出土黄色烟尘,刹时,夜晚的田间,像是被一层沙尘暴笼罩。轩辕黑跟在车侧,一看就知道她这是炫技没成功,车胎陷入泥地里,一时间驱动力爬不上。 朱心出糗的时间并不长,她换了个方式,顺利让车子脱离了坑地,车灯闪了两下,要他跟上。轩辕黑催动油门,跟上去。 两人经过一条人工开凿的林间小径,两旁是私人种植的沉香树。朱心自从进入这条偏僻的小路后,车子行驶的速度开得异常缓慢。 狭窄巷弄由窄拓宽,映入眼帘的是一区种植着广阔的龙香芋,每一株芋叶差不多有十岁孩童的高度,遍地齐长,相当壮观。 再靠近一些,轩辕黑看见藏身在芋头园后的一间红瓦平房。他看见朱心将跑车停进右侧的车库。 “黑,跟你介绍,这里是我真正的家,你可是第一个来参观的客人。”朱心手里拖着装满金条的行李箱,朝他点了下头,“另一个在后座,记得拿下来,我先进去打开电源总开关,还有,热水要半个小时后才能使用,我太久没回来住了。” 轩辕黑脱下头上的全罩式安全帽,甩了甩长头发,看着手腕上的计时表,距离他维持女性体型的时效只剩下十八个小时。 他站在屋外凝视朱心走进屋内的身影,地下玉市拍卖事件是他委托红袍设计,好让他名正言顺接近朱心。 但算命馆被闯空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她真的在四象黑市的悬赏榜单上头吗? 四象黑市的猎头名单,每四十九天更新一次,前几日才更新的,他确定名单上并没有她。 而他之前给她看的悬赏名单,也是假的名单。 他探查附近环境,除了龙香芋和沉香树,附近没有其它住家,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见蛙鸣和风声,这间看起来平凡中透露着古怪的红瓦房,就像朱心这女人一样。正确来说,是姓朱的这家子都很奇怪。 自从他莫名其妙被鬼岳父缠上后,原本在掌控中的生活,全偏离既定的轨道。 朱心走入睽违多年的屋舍,记忆中母亲烹煮三餐的气味已不见,吸入肺叶的气味,只有游离的尘埃,时光停滞的行迹,一直都在这间屋子留守。她寻着小时候的印象,掌心摸着墙面,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背着口诀一样,顺利找到双亲设下的开关处。 她一拳击向墙面,墙受到撞击,原本一室无光,灰暗墙面出现数条光影,呈圆形电蚊香状,迅速排列出数字号码。 死气沉沉的屋子,迎接新一代女主人的到来,仿佛复苏,整间平房在静谧的黑夜中,似是活了起来,鲜活的光将漆白的墙面刷上一层温婉黄光。长条通道间,镶嵌在壁面的各式花窗,部分安装在窗内的水滴形状的灯泡,透出色彩,将原本平凡无奇的走道布置得别出心裁。 她凝视着木地板上头投射的琉璃花窗图案,那是塞满整面框架的玫瑰花。还记得小时候的她,是如何跟在父亲身旁,看着父母联手将家中的窗户点缀。 “喜欢吗?这是爸爸特地去丹麦订制的。” “喜欢,好漂亮!” “等我们小猪仔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去订制向日葵的花窗,好不好?” “哇,向日葵……” 她的向日葵花窗永远不会有实现的一日,爸爸和妈妈在她即将过十六岁生日的前夕就不在了;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在她的人生中没有留下更多的回忆。 轩辕黑走进屋内,就看见朱心站在通道中间一动也不动,玫瑰花窗的彩光映照着她今晚穿的晚礼服。 “你找到开关了吗?”他出声问。 中性嗓音唤回朱心的神智,她从回忆中清醒,转过身,“已经开启了。屋子里只有水可以饮用,柜子里的食物都过期了……”她小心地问他:“你现在会饿吗?” “不会。”他回答。 “那好,今晚先委屈你了。” 朱心往内走,轩辕黑经过那扇玫瑰花窗,多看了花窗几眼,发现整片玫瑰花里面居然有一只小猪仔,他讶异说:“真奇怪,玫瑰花里还藏着一只小猪。” 听见轩辕黑的话,朱心愣住,脚跟旋转,倒退走,挨到他身旁,一手抓着他身上的皮衣外套,惊异问:“哪里?你说小猪仔在哪里?” 她这般着急的模样引起他的注意;现在他的身高缩水不少,朱心高度恰好到他的下巴。 “快呀,快告诉我,那只小猪仔在哪里?” 左手被她抓住,他用右手指着玻璃花窗某个位置,在好几朵玫瑰底下,有一只小猪仔探出头,那模样像睁着圆滚滚大眼睛,对着花儿笑。 “就在哪里。” 朱心顺着轩辕黑指去的位置,还真的看见花窗中藏着一只小猪仔。“居然是在这个地方?”她惊呼,眼睛睁大。 “居然是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她抓了抓头发,不敢相信这个她和父母约定的小游戏,她花了好几年都找不到的小猪仔,居然被第一次看见花窗的黑,就这样误打误撞给找着了。 “不对啊,我以前怎么看都不觉得这地方有一只小猪啊,怎么你一指出来,我就真看到了!”她斜抬脖子,侧脸看他,“黑,你真的好厉害啊。” “这小猪仔有什么不对劲吗?”他压根儿不晓得她称赞他的点在哪里。 “这玫瑰花窗是我十岁的生日礼物。我爸是个思想很独特的男人,他说这花窗有我,要我仔细找找,找到有奖。我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爸爸说的小猪仔藏在哪里……” 有这么难找吗?他刚刚一眼瞄过就发现花窗里藏身的小猪仔。 “你是不是天生色盲?还是色弱?” 朱心不满地瞪他,“你别笑我啦,我是真的怎么都找不到呀。”她叹了一口气,身体往左侧晃了一下,又黏回他身上,语气低落道:“现在找到……也没用了。” 他明白了她情绪低落的原因。就算她现在找到花窗中的小猪仔,但她和父亲约定好的礼物,也随着父亲的失踪成为永远不会兑现的约定。 朱心松开抱住他的手,贴近花窗,指尖抚着躲在玫瑰花窗中的小猪仔,小声呐呐道:“真想不到小猪仔就躲在这里……小小的一只,真的好可爱。” 轩辕黑注视着她抚摸小猪仔的神情,忽然觉得她看起来顺眼许多。说也奇怪,他为什么会注意到玫瑰花窗中的小猪仔? 目光不自觉朝上方移,似乎在花窗看见一张男性脸庞,正对着他微笑。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那张浮在花窗上的男性脸孔,怎么看都很像是他在观落阴的时候看见的鬼岳父——红朱。 真是阴魂不散,他都已经来保护他女儿了,怎么还跟前跟后? 难不成……他会发现那只小猪仔也是冥冥之中注定? 这么一想,轩辕黑脸又拉长,朱心发现他不太对劲,拉着他往前走,“走,我们先进屋吧,这里虽然看起来是屋内,但只是走廊通道喔。” 他们经过将近三公尺长的通道,墙面上安装着各式各样的窗,每扇窗户形状尺寸皆不一样,有些是方的,有些是圆的,有西式窗,有中式窗。总之,视觉上非常突兀,却保有一种童心的拼图感。琳乡满目的特色窗户,摇身一变成墙上的艺术拼图。 “你父亲很喜欢收集窗户?”他看着一扇又一扇的窗户,问着牵着他走的朱心,他觉得她有点黏人,打从进到这间屋子,她就有点不太对劲。 朱心回答:“我刚才不是说了,我爸是个很独特的男人,当然我妈也是。那些窗户是他们在世界各地搜集来的。他们两个会谈恋爱结婚,也是因为同时看上一组从教堂拆下来的玫瑰花窗,他们为了抢那面窗,最后居然变成情侣。” “那你父母从一开始就知道彼此是怪盗的身份?”他又问。 朱心大笑摇头,“不是喔,他们在完全不晓得对方底细的情况下结婚的。” 等等,这剧情怎么那么熟悉? 朱心知道他想到了什么,随即说:“没错,就像那部‘Mr.&Mrs.Smith’一样。当然他们没有像电影里演得那样互殴对方,在我出生后,他们才发现彼此的真正身份,我母亲的代号是佛跳墙,我父亲则是红朱,而红朱音同红猪,意思是红色的烤乳猪,这两道菜都是中华料理满汉全席里主打的菜肴,所以他们还半搞笑的组成‘满汉特务’。” 朱心打开第二道门,继续说着父母的故事,“我爸妈他们虽然是干特务这一行,但从不接暗杀的案子,他们俩的性质比较像是盗贼属性的特务。” 他们走进电梯,车厢四面都是玻璃镜面,正反镜射出数十个人像,电梯内就像万花筒镜。 “黑,那你呢?你是哪一属性的特务?” 轩辕黑嘴角微勾,没正面回答。“这是个人机密。” 朱心不依了,她嚷道:“不公平,我跟你说了这么多我自己的事情。” 他懒懒地斜眼看她噘着嘴,“我又没要求你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朱心一愣,张嘴:“喂……” 电梯门开启,他轻甩马尾步出电梯,站在一旁,“请你带路。” 她踢着脚尖,也拿黑没辙,甩动肩膀不情愿地踏出电梯。她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间话匣子就打开了,心里有股想要和黑分享自己事情的热情冲动。 轩辕黑跟在她身后,锐目环顾室内。 “这间屋子是怎么回事?” 外表是一间普通的红瓦平房,入内却是别有洞天。屋内设计,处处可见别出心裁的巧思。室内空间约莫五十坪,客厅西侧有一露天景观,一棵年岁不少的大树,四周悬挂着空凤植物。 科技化的人性设计,客厅以粉紫色系为主调,地板是少见的棱形木砖。 朱心将行李箱往墙角一推,人就佣懒地坐上沙发,仰首看着一脸诧异的轩辕黑。她很好心地宣布答案:“地面上的建筑物是假象,也可以说是游戏间。真正的屋子入口在别处。” “那我们刚搭的电梯不是往下?”他以为是往地下楼层的电梯。 她下巴靠在沙发上,头左右摇晃,欣赏轩辕黑那张表情变得丰富的酷脸。“我们刚才搭的电梯其实没有移动,真正移动的是一电梯门。这间屋子的设计灵感来自魔术方块。” 轩辕黑点点头,怪不得,电梯车厢内安装这么多玻璃镜面,目的是为了混淆进入的入口。 朱心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呵欠,“很晚了,你就随便挑一间房间睡吧,每间房间都有浴室。明天一早,我们去市区采买食物。”她又想到什么,从沙发上跳起来,跑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你要不要先穿我爸的睡衣,不然……你要穿这身劲装睡吗?” “我不……” 他话没说完,她就拉着他的手走到一间卧房,伸手打开墙上的电灯开关,介绍道:“这间是我爸跟我妈吵架的时候,他被我妈赶出来睡的客房,我看你的身高那么高,只有我爸的衣服能穿了。” 轩辕黑再度张嘴,又被她堵住。“衣柜里面放在压缩袋里的衣物都是全新的,你直接拆开来挑,没关系。” “为什么会有新衣服?”根据他的资料,她父母在她十六岁那年离奇失踪,都已经过了数年,怎么屋内还有全新的衣物? 朱心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神色,踌躇片刻才说:“几年前,当我赚到第一桶金时,我买了想要送给我父母的礼物。”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想买嘛!”他一直盯着她的脸瞧,她觉得自己再透露下去,这位酷酷的黑,就会发现她其实很幼稚。 她曾天真的以为爸妈并没有失踪,只是躲起来吓她,就像以前小时候常玩的躲猫猫游戏。她买了好几件衣服和礼物放在爸妈的房间里,对他们说,结婚二十周年快乐,小猪仔要来领二十岁的生日礼物了。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期待爸妈出现,父亲两手捧着蛋糕,母亲在旁唱着生日快乐歌。 她等了一整晚,屋子里始终只有她一个人。 朱心迅速将轩辕黑推进房里,“热水往右边切,操作都很简单。” 轩辕黑转头看她,她像落荒而逃的孩子一样迅速掩上门,他没有说什么,迳自看着房内布置,一张双人床,左边墙面镶着一扇铝框圆形大窗。怎么连过夜的房间都是鬼岳父的房间…… 他打开床边的原木色衣柜,果然在底下瞧见她说的压缩袋,他蹲下来,翻了翻那些迭了三四层的半透明压缩袋。 突然从夹层中掉落一张卡片,他将卡片拾起,发现信封口没有封死,犹豫一会儿,才将信封套中的卡片抽出来看。 今天是小猪仔二十岁生日,也是爸妈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小猪仔好想你们,我不想玩躲猫猫了,你们快现身来抓小猪仔,好不好? 轩辕黑手腕的弧度在他看完这张卡片后微微下降了五度,那感觉就像手中这张卡片忽然间增加了重量,使他有些拿不住。 他将浅蓝色卡片放回信封套,拿了其中一件压缩袋的衣物,准备替换穿。 确定已将房门内锁锁上,他才卸下身上的几样装备和伪装胎衣,将它们一一放在床上。 浴室约三坪大,干湿分离,他推开洗脸台上的化妆镜,目光瞧见夹层间贴了一张便条纸,要他不注意到那张粉红色的便条纸也很难,便条纸就贴在正中间,为了防止脱落,还用黄色的纸胶带重复黏贴。 他歪头看着黄色纸胶带的字体:圣_到。 便条纸上的字迹随着时光变迁,迹浅透薄,但纸上使力压上的痕迹,多少还能辨认。他凑近脸仔细端详纸上残留的笔画痕迹,嘴里低喃:“小猪……仔……不想……玩……躲……”他推测这两个字应该是——“躲……猫猫?” 指腹轻轻捏着纸角,轩辕黑脸上神情没多大变化,看着化妆镜里的摆设都维持几年前的模样,他拿起其中一罐刮胡水,看见瓶身的保存期限早已过期。 如果他推测无误,朱心的双亲在她十六岁莫名失踪,她二十岁时回到这间屋子,将所有日常用品更换,期待父母能回来。 想当然,轩辕黑内心确认失踪的红朱已死。 他将手中全新未拆封的刮胡水放回去,关上镜子。 轩辕黑简单洗了个热水澡后,打开干湿分离的推门,抽下挂在拉环上的白色浴巾,随手将湿漉的身体擦过一遍,他拿起放在架上的手环,按了几个按钮,看着HID二型药效还剩下多久时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三十分,看样子他只剩下八个小时的时间。 HID二型的缺点在于不能提前服用,只能在药效快消失前半个小时服用第二支药剂。 他必须在早上九点前服用,否则他就会恢复本来的面容。 轩辕黑走出浴室,发现房间里没有吹风机,想着还要再跟朱心接触,就觉得有点乏腻。这女人的行事作风完全不按牌理出牌,对于他这种凡事习惯掌控在手中,与她一天相处下来实在有点吃不消。 将长发擦个半干,身上穿的是全新格纹四角裤,他通常都是穿三角裤,很少穿四角裤,下半身异常通风的感觉,让他很不习惯。 这时,门板传来几声敲门声,轩辕黑警戒起来,听见门外的朱心,用可怜又惨兮兮的声音问:“黑……你睡了吗?” 轩辕黑没回话,目光盯着床上那件伪装女性胸部的肉色胎衣。 他有预感,他要是开口回应,肯定没好事…… “唔,是睡了吗?”朱心在门外自言自语,“可是看灯还是亮的呀……” 听到一串钥匙碰撞的清脆声响,轩辕黑想也没想的立刻冲到床前将那件伪装胎衣重新穿上,并抓了已拆封的连身睡衣一鼓作气往身上套,长腿一跨,飞奔到门前,一副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模样。 他打开约莫半个人宽的门缝,站在门内问:“怎么了?我刚才在浴室洗澡。”他盯着她神情略微紧张的模样。 朱心见门打开,一脸开心的说:“我想你今晚可能会用到吹风机,吹风机只有一支,在我房里。”她献宝似的将手上吹风机递到他眼前,“喏,你很需要吧?我看你的头发都还湿答答的呢。” “谢谢……”他伸手要拿她手上的吹风机,朱心却把手缩回去,此举让轩辕黑眉尾挑高,眼神疑惑地瞅她。 朱心忽地眯着眼儿笑,露出一排可爱贝齿。 她这笑容摆明有鬼! 她像在变戏法一样,灿烂笑容顷刻被乌云遮去阳光,面容阴郁,她倒着八字眉,活像无家可归的小女孩,眼眶湿润,轻声询问:“黑……我、我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吗?” 她的语气就像被装箱遗弃在路边的弃猫,背景还有滂沱大雨助阵。 “今天发生太多可怕的事,我不敢一个人睡……” 现在不只是滂沱大雨,还雷雨交加。 要是今晚和她睡一块儿,那这件伪装胎衣他必须穿在身上一整晚……就算他现在外貌体型像个女人,但他下半身还是个男的。 轩辕黑觉得两人在同一张床上过夜,他一定整晚都不能合眼,得随时保持警戒。 他正打算铁了心拒绝,谁知视线往左侧看去,越过朱心肩膀,他看见漆黑的客厅一隅,鬼岳父红朱一脸怒容瞪他。 那张凶恶表情,似乎在对他说:臭小子,你敢让我宝贝女儿独守空闺,信不信我给你喀嚓! 真不是他眼花,鬼岳父红朱举高右手,食指和中指比成剪刀的模样,做出喀嚓的动作。 轩辕黑在心中无力地投降,鬼岳父红朱的能耐,他已经领教过了。 “你进来吧。” “真的?哇!谢谢你,黑!” 关上房门前,他看见鬼岳父红朱的两臂缓缓放到头顶上,用肢体语言朝他比了一颗大爱心。 朱心兴奋地奔进他房里,他看她放下吹风机后,就急着跑进浴室,听见她推开化妆镜的声音。 待他靠近浴室门口,恰好看到她把便条纸撕下来,作贼心虚一样,整团揉皱,放进口袋里。 她转过身来,发现他站在浴室门口,心头惊了一下。她的左手还放在口袋里,握着被她揉皱的纸团,紧张的问:“你刚才有看见柜子里的东西吗?” 他沉吟一会儿,才说:“有。”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目光游移,再问:“呃……那有看清楚上头写的内容吗?” 两人对看了好一会儿,轩辕黑其实有点疑惑她为何在乎那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从两人接触以来,她给他的感觉不像会在乎这些细节的女人。 “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你的安危,案主委托对象的个人私事,我不会多加干涉。” 朱心的表情有些失落,“你对我一点都不感兴趣?”她的音量提高,“我可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的四象第十七代国师朱古力大师本尊。” 他将脸撇向一边,酷劲十足说:兴趣。” 确认了黑的反应,朱心突然搞懂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星座,或者命运这种事情?” 轩辕黑拿起吹风机,将插头插上插座,本想回答不相信,但那名鬼岳父红朱连续让他倒霉了三个月后,铁齿都变二齿了,怎么不信?信啊! 他一面吹头发,一面回答她:“半信半疑。” 朱心踏出浴室,自动自发爬上床,掀开棉被,她问:“你习惯睡哪边?” “右边。”他回答。 “跟我老爸一样。我跟我妈都喜欢睡左边。” 她拍拍枕头,拉好薄被,乖乖躺在左边的位置。 轩辕黑吹完头发,打算关上电灯,朱心连忙出声叮咛:“留一盏小灯,我怕黑……”意识到自己说了让人误会的话,她赶紧解释,“我不是怕你,我是说……” “我知道。” 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他背对着朱心,手肘压在身侧,不再说话。 朱心盯着变暗的天花板,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适应房内微弱的小台灯光线,她转头看背对着她睡觉的黑。 长发像界线一样隔在两人中间,她偷偷挪动身子,抬高臀部,朝轩辕黑的位置靠近。 轩辕黑慢慢睁开双眼,这女人又想做什么,该不会是不抱着东西就睡不着的类型? 他谨慎地注意在他背后偷偷摸摸做着小动作的朱心,如果她的手越界横抱过来,他二话不说,绝对把她的手从他身上拨开。 结果,他凝神了好一会儿,甚至在心中想好拒绝她的台词,想不到竟是…… “黑,晚安……” 她用着像呼吸声极细极软的语调,对着他的背,轻声道句晚安。她的声音有股温热气息,透过轻薄质料震荡掠过,如温暖的掌心,亲密地贴上他的背,亲昵地对着他的心说话。 轩辕黑很难形容此刻他的感受,他不曾体验过这般亲昵的宁静时刻。在朱心对他道晚安后,她感性的声音仿佛抚愈人心的旋律,停留他心尖上,持续一段悠远的时间。 他不是没和女人同床共枕过,但从不会对身旁的人互道晚安;通常畅快淋漓一晚,精疲力尽后,倒头睡下,哪还记得温暖具有疗愈人心的深切问候。 可是,朱心说了。 意外的,他不讨厌;或许该说,他不像一开始那样的讨厌她。 轩辕黑突然睁开眼睛,生理时钟让他自动清醒过来。 他何时睡着的? 他很意外昨晚自己居然就这样睡着了,还睡得很沉,连睡在他左侧的朱心比他早起,他都没发觉。 他扭过身子,身旁的床位已经没人。他从床上坐起来,对于自己居然睡得比平时还沉感到非常震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出任务的途中,他不可能放任自己睡得毫无警觉性。 他两手烦躁地抹脸,催眠自己,是近日和鬼岳父、朱心这两号人物交手,太耗损心力,才让自己如此反常。 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有一股他觉得熟悉的味道,鼻翼微张,东闻西嗅,发现空气里的香味是从身旁的位置弥漫出来。他伏低上身,靠近昨晚朱心躺过的枕头,上头的余香就是他刚才嗅到的香味。 轩辕黑觉得自己嗅着女人躺了一夜的枕头,这行为太像个变态,他沉下脸,迅速掀开棉被起身下床。 他打开房门,转头四顾,没看见朱心的人影。算算变身药水的药效也快到了,他迳自往厨房走去,替自己倒了杯水,服下HID二型药剂。 轩辕黑吞下药剂,嘴里含着水,方转过头,就看见朱心打开一旁冰箱的门,自言自语,“冰箱空荡荡的好令人心情沮丧,今天我一定要把这台冰箱塞满满。” 她的头从冰箱门上缓缓升起,转过脸,对着正在喝水的轩辕黑微笑,“早啊,昨晚睡得很香甜吧。” 轩辕黑正想回应,但她起身关上冰箱门后,发现她身上居然只穿着三角裤。 “噗——”他难掩内心惊吓,瞬间将嘴里的白开水全部喷出。 朱心被他夸张的反应吓到,一手抚着胸口道:“你干嘛啊,反应这么大,是见到鬼吗?吓死我了……” 轩辕黑面红耳赤,指着她仅用长发遮住胸部的半裸姿态,喝斥道:“你干嘛不穿衣服在厨房走来走去?!” 朱心才觉得黑的反应很奇怪,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发现总是酷酷的黑,神色明显一抹窘迫,她便起了戏弄黑的坏主意。 “我们两个都是女人,我不穿衣服走来走去,你有什么好尴尬的?你有的,我也有啊。” 她还故意抓起他的手,覆上自己右胸,半开玩的说:“如何,摸起来手感很不错吧。” 轩辕黑的肤色快速刷红了三度色阶。 他的手掌被迫揉着她的右乳,而他脸上的表情就像被扔进冷冻库里的热狗。 朱心也伸手掐住轩辕黑的假胸,“你的胸部超软耶,而且好像比我大。” 恶作剧相当成功,连脖子也红透的黑,朱心忍不住大笑,“你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啦,居然脸红成这样!” “你……你别闹了!”他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太可怕了,这女人……手掌还残留揉她胸部的触感,而且是该死的好。 早晨起生理反应,是男性会有的正常反应。轩辕黑放下水杯,急忙从厨房撤退。 只穿着三角裤的朱心,臀部往后一顶,俏皮地将冰箱门关上,她拿起轩辕黑喝了一半的水杯,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指尖轻轻滑过水杯边缘,面露神秘的微笑。 第六章 “干嘛……你还在生气喔?” “喂,你理我一下咩。” “黑……” 朱心低头看着自己的胸部,委曲求全说:“难道是我的小笼汤包没有你的雄伟,你觉得跟我不是同一国的吗?” “不是!”轩辕黑一脸咬牙切齿推着大卖场的购物车,什么小育董汤包,那根本是大肉包好吗? “你昨晚的打呼声像轰天雷一样,我也没嫌弃你啊。” “我昨晚还打呼?”他扭头瞪她,仿佛她说的是天方夜谭。 “对啊,你打呼的声音跟我爸有得比。”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打呼,我——” 朱心拿出昨天录的声音影片,他瞪着她手中的影片画面,虽然光线昏暗,但那粗犷打呼声还真是从他睡的方向传出。 他不但在这女人身边呼呼大睡,还打起呼噜来了!他的冷酷形象瞬间化为绵绵雪花冰。 早上朱心就打定主意要把冰箱塞满,两人在美式大卖场添购日常用品。轩辕黑觉得这样的行为就像一对夫妻的采买日常,这种小夫妻情境让他浑身上下都不对劲。 “黑,你喜欢吃洋芋片吗?” “我不吃垃圾食物。” “那你喝汽水吗?” “我只喝白开水。” “黑,你用卫生棉吗?” “我不用卫生棉。” “哦,那你是用棉条啰。”朱心从架上拿了几盒外国品牌的棉条递到他眼前,“你用哪个牌子的棉条?” “都可以。” 看着购物车里琳琅满目的民生必需品,轩辕黑觉得自己有必要制止这女人盲目的采购行为。 “你可以不用一次把所有东西买齐,可以分批购买,先买目前最需要用到的东西。”他拿出购物车里的洋芋片,以及杂七杂八的澳洲彩色软糖和巧克力球,把零食一一归回原位,只留下清洁用品。 朱心哀怨看着刚才挑的零食全被他放回架上,眼见最后一盒小瓜呆脆笛酥也要被放回架上,她从后头一把抱住轩辕黑的手臂,抢走他手上最后一盒饼干。 “至少留一盒给我解解馋吧。” 盯着好像要抢走她心头肉一样的夸张表情,轩辕黑目光鄙夷地瞪着盒子上那愚蠢呆萌长相的小男孩,看着架上另一牌饼干,他指着说:“换吃这家,吃这个黑师傅卷心酥。” “我不要,我就要吃小瓜呆。”她嘟嘴抗议。 “饼干口味还不都是一样,内容物都是长长一根。” 无法理解这女人在坚持什么,不过他同样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就是喜欢和她唱反调。难道只是单纯看小瓜呆不爽吗? “这跟粗细无关,我就是喜欢吃小瓜呆脆笛酥,而且我坚持一定要买巧克力口味的。” “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他瞪眼。 “你才是……为什么不让我买小瓜呆?”她双手抱住红色外包装饼干盒,贴在胸口上。她一边看着前方,泪光闪闪的说:“这个小瓜呆……有我和我爸的甜蜜回亿……” 朱心道出自己为何非买小瓜呆脆笛酥的原因,轩辕黑拿着黑师父卷心酥的手缩了回来。 原因只有一个,他现在看小瓜呆的图案,有种看见鬼岳父的脸的感觉…… “好,你就买吧。” 朱心获得胜利后,开心地又拿了三盒小瓜呆脆笛酥丢进购物车。 清洁用品也买得差不多了,她转头问他:“我们要不要去逛熟食区?直接买现成的食材回去料理。” 好像也可以,轩辕黑没有多大的抗拒感,就顺着她的主意,两人从日常用品区逛到熟食区。朱心看见熟食区刚端出来的烤鸭,兴奋问:“黑,你喜欢吃脆皮烤鸭吗?” “不讨厌。” “那我们买半只回去吃。” 朱心探头挑选这几天要采买的食物,轩辕黑一路推着推车,发现她似乎每样熟食都非得拿一份。他再度出声制止她疯狂的购物行为。 “熟食不要买太多,买今天要吃的就可以了。” “咦,为什么?吃不完我们可以先冰在冰箱啊。” 轩辕黑的眉头皱起来,故意考她:“你知道熟食可以在冰箱冰几天吗?” 朱心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回答:“一个礼拜吧。” 嗯,轩辕黑确定了一件事——朱心这女人是个毁天灭地等级的生活大白痴。 “正确答案是一天。” 他只留下一盒烤鸭和一盘综合卤味,其它熟食都归回原位。 “已经烹煮过的肉类最好要当天食用完毕,所以,这些,那些,全都不能买。我们也吃不完这么多。” 朱心愣愣地盯着他酷到不偿命的侧脸,心花怒放的问:“黑,想不到你生活技能这么顶尖,难道因为你是特务的关系吗?” 连一记鄙视眼神都懒得给的轩辕黑,默默推着推车来到冷冻区,打开冰柜,拿了几盒实时微波的料理盒丢入推车里。 朱心看着推车里的冷冻食品,低声问:“黑,你会陪在我身边多久?” 她拿起一盒微波食品,上头标示的保存期限最多一年。 轩辕黑心中没有答案,一开始接近朱心,只是想解决那封见鬼的遗书带给他生活上的各种不便。遗书上头载明要他用生命保护朱心——红朱在遗书落款“鬼岳父”,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娶他女儿。 毕竟红朱救了老七,严格算来,朱家对轩辕家族有恩情在。遗书的条件也不是不可以,但至少也得让他看得顺眼。 只不过,第一眼见她,他就是不顺眼。 “黑,你怎么不回答我?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你的问题,答案还没出现,所以我无可奉告。” “你不是说奉命保护我,那能保护我多久?” “直到确定你没有性命之虞。” 这话也是诓骗,从头至尾根本没有人要悬赏朱心的性命,这不过是他用来接近她的借口。 但那日在地下玉市拍卖场的狙击……老实说,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红袍把假狙击办得太过于逼真。 轩辕黑仔细回想,发觉现场枪战不寻常,再加上他们回到算命馆,算命馆还被不明歹徒闯空门。当下他已发现事有蹊跷,但他必须先安顿好朱心,才有余裕去调查闯空门的事。 他想着必须回搜潜者基地一趟,厘清闯空门是不是红袍安排的其中一环。但他们现在住的那栋屋子有经过特别处理,不在频道内的信号,完全传不出去,他也无法和红袍取得联系。就算出门也是和朱心一起,行事更不方便。 脑中思绪被一道光线打断,他发现朱心手上拿的家庭号牛奶瓶身上有红色光点游移,轩辕黑一把推开她,但推开她的角度太过凑巧,一巴掌推上朱心的左胸口,她整个人被他推得向仰后滑出去,家庭号牛奶瓶从她手里抛飞出去。 朱心痛嚎:“你干嘛突然揍我胸部——”她瞪着在半空中旋转一圈半的牛奶瓶突然炸裂开来,1250ml的香醇牛奶像天女散奶一样,不断在半空中华丽旋转,洒出大片牛奶雨。 接着,他们周围响起数声扰乱轩辕黑判断的无差别枪声,轩辕黑连忙拉住手推车,伸手将篮子里的脆皮烤鸭往空中丢去,果然那只烤鸭立刻被另外三道红色光点锁定,枪声齐响,脆皮烤鸭身中三枪后眼神死绝倒地。 被打穿的牛奶瓶、被三枪毙命的脆皮烤鸭,跌坐在地的朱心,一脸惊恐的瞪着倒在牛奶泊中的烤鸭,她惊问:“这是打哪来的不共戴天之仇?连只烤鸭也不肯放过!” 熟食区连续传出枪响,在附近购物的客人发现不对劲,大家愣在原地,直到有人出声:“刚刚……那是枪声吗?” “你们有听见吗?” “刚刚那个是不是枪声啊?” 砰!砰!两声枪响再度传出。 “啊——真的有人在大卖场开枪啊!” 顿时,卖场内陷入一阵恐慌,各方购物的民众全都丢下推车,慌乱朝逃生口飞奔。 轩辕黑压低身体动作敏捷来到朱心身旁,他们躲在货架背面,锐利眼神扫视周围。 “你有没有受伤?” 他问着身后的朱心,但迟迟不见她回应,他转头瞧她到底在专注什么,这一看可不得了了,他差点脑神经断裂胸口岔气。 他咬牙问正埋头研究那只身中三枪的脆皮烤鸭的朱心:“你有空研究那只鸭,还不如仔细看看这附近哪处可以顺利脱身。” “我这不就在研究逃生方法了吗?”朱心的口气比他还要严肃。 他就不信从一只脆皮烤鸭的身上能看出什么逃生端倪——唔喔,他想掐死这女人! 朱心勾住脸颊边的发丝,盯着躺在牛奶泊中脆皮烤鸭的死亡姿势,她看出了命运的青红灯。 她下指令说:“黑,等一下我们尽全力往北方跑,那里是生机。” 轩辕黑深眸睁大,不敢置信自己刚才听见什么。就靠一只脆皮烤鸭的落地姿势来判定逃命方向?他这特务还要不要干了? “你不相信我?”朱心抬眸凝视他,眼神是他认识她以来最明亮的一回。 “好……我就信你这一次。”第十七代国师,总不会是浪得虚名。 轩辕黑一脚踹倒货架,整排货架像骨牌一样往逆时针的方向倒去,他抓住朱心的手,两人靠着倾倒的货架当作掩护,一路直线奔逃。 两人冲到第三排货架,地上突然滚出四五罐喷出彩色烟雾的烟雾弹,几秒钟的时间,他们已经被浓浓彩烟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完全辨不清方向了!”她紧张地抓着他的手,“黑,现在该怎么办?” “有我在,不要慌,牢牢跟紧我。” 轩辕黑将朱心护在身后,小心谨慎在烟雾中前进,另一方面,他直觉这丢出烟雾弹的人,似乎想掩护他们。 朱心缩在轩辕黑背后,紧张兮兮地左右看着,两人往前走了几公尺,烟雾中忽然出现一抹形状怪异的黑影,她看见从雾中走出来的脸孔后,吓得尖叫。 “马!” 头上戴着棕色马头面具的黑衣男,小心翼翼接近朱心,朱心二话不说,立刻抬腿踢向马头黑衣男的鼠蹊部。 马头黑衣男没想到朱心会攻击他的胯下,她这惊天一踢,正正踢中他的无辜小兄弟…… “晤!” 轩辕黑一时间也愣住,但迟疑的时间并不久,他立刻闪过朱心,一脚踢上马头黑衣男的胸口。 马头黑衣男没闪过轩辕黑这记回旋侧踢,整个人跌进彩色烟雾中。 “那名马头怪人攻击你?”轩辕黑边跑边问。 朱心想了一下,对方好像没有攻击她……她只是下意识反应,先踹了马头人一脚。谁叫那人什么面具不戴,偏要戴马头造型的,根本犯她天条。 “在他攻击我之前,我先给他颜色瞧瞧了。” 在彩色烟雾的掩护下,轩辕黑和朱心顺利逃出大卖场,两人来到空旷的停车场。轩辕黑神情思索,觉得这种追杀方式太漫不经心,这种手法威吓成分居多。 朱心靠在停车场的柱子上,一手掐着腰,一手猛擦汗。她没有运动的习惯,这样跑下来,她有种快断气的感觉。 “我的天啊,我觉得自己快挂了……” 见他一脸若有所思,她笑着说:“怎样,是不是往北跑,我们就顺利脱逃了?” 轩辕黑语气严肃,蹙眉问:“你最近有得罪哪方人马?刚才的狙击不像是存心取你性命,目的只是吓唬你。” “哦,我得罪的人可多了。” “什么?” 朱心挥挥手,“你别小看命理界,我们的竞争也很激烈,加上我又是炙手可热当红第十七代国师,同行巴不得我赶快让位。” 轩辕黑对命理界真的不懂,但有必要为了一个头衔这样大费周章整她?他越是思考,越觉得各种不合理的矛盾。 “你这第十七代国师还要当多久?可以辞职吗?” 朱心还真没想过这问题,一脸恍然大悟,“对耶,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用辞职这一招?反正钱我也赚得够多了。” “你当初是怎么当上国师的?” “师父指定我,加上我的事业宫刚好走到十年大运,又是难得的天马座大耀日。” 听见和自己代号有关,轩辕黑有点感兴趣,“天马座大耀日这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我会红到发亮发紫的一年。” 好吧,他为自己问的问题感到非常愚蠢。 朱心看着自己一身狼狈,黑同样也是。“我们今天出门算是采买失败耶,要不要换别家买?” “你还想买?” “不然我们晚上要吃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去住我那儿吧。” 她开心地奔到他身前,“要去你的秘密小窝吗?” 见她一脸开心的模样,轩辕黑觉得这个提议就像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不是我的秘密小窝……” 朱心在电梯里已是一脸想快点往前冲的兴奋状态,轩辕黑依旧是女人装扮。 今天早上那剂HID二型他只服了三分之一,药效维持时间较短,他心中盘算万一在朱心面前变回男人面貌,他该如何圆过去,何况带她入住搜潜者成员的秘密旅馆,是万不得已的手段。 毕竟,他目前尚无法确认那名戴着马头面具的怪人是谁,而开枪狙击朱心的人又是谁。这整件事情太奇怪了…… 朱心走出电梯,脚底踩上软绵绵的地毯,四顾张望,走廊墙上挂着数幅艺术画作。 “你住的地方很有品味呢。”她看着经过的房门上的门牌, “不过,怎么看着就像是高级旅馆。” “确实是旅馆。”轩辕黑走在她后头,停在9527的门牌前, 叫住她:“到了,就是这间。” “9527……”朱心瞪着这充满恶趣味的门牌号码。九楼五十二号之七,门牌号码9527。 轩辕黑拿出搜潜者的专属卡片,屋内的设备瞬间全亮了。朱心钻过他臂膀下方走进屋里,原本兴奋的脸蛋看见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后,突然很失落。 “你的秘密小窝……就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啊。” 轩辕黑脱下开始不合脚的军靴,走到小冰箱前,打开门,拿出一瓶气泡水打开来喝。 “刚才就已跟你说了是普通旅馆。” 朱心一屁股坐上皮制沙发,“我还以为干特务这行的,都像我爸妈一样。” “并没有。” 朱心闻到身上穿的裤子发出臭酸牛奶味,她一边脱牛仔裤,一边跑进另一扇门,打开衣橱想拿衣服替换,但没想到她一打开来,衣橱里面清一色都是男性衣物。 牛仔裤脱到一半,她转头看站在门边的轩辕黑,“衣橱里怎么都是男人的衣服……” 轩辕黑拆下脑后的发束,乌黑亮丽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散肩头,他斜倚门框,早已准备好说词,解释道:“我上次来台湾出任务扮演的角色是一名男性。” “男性?”朱心目光惊奇地上下打量他,惊呼:“你连男人也可以伪装,这么厉害……” 轩辕黑得到自己预想中的响应后,立刻接着说:“没错,男人我也能伪装,甚至是老人也难不倒我。” 被轩辕黑一番话说得脑袋都发热起来的朱心,差点忘了自己裤子脱到一半,她亢奋道:“黑,你可以表演一次给我看吗?” “你说扮成男人吗?” “对呀对呀,我好好奇你扮成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女生的样子已经酷到让人眼睛一亮,若是易容成男人岂不是帅翻天了。 轩辕黑眼神有点阴森地看了她一眼。“我变成男人的样子……和现在完全是不同人。” “怎么会不同人?不就是易容吗?” “不是你脑中想像的那样,我们是靠特殊药物改变体型,当然连容貌也会跟着改变。” “这么高科技?” 现在干特务这一行都改走生化人路线吗?朱心被他唬得一愣一愣,还真信了他的说词。 “不要紧,你就变成你上次出任务的男人样子给我瞧瞧,让我开开眼界。” 轩辕黑眼尾微微扬高,看起来似乎非常满意朱心上钩。“好,那你先进浴室梳洗,等你出来后,我就已经是男人的模样了。” “你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呀?这么神奇。” “包准让你吓到从地板上高高跳起来的地步。” “如果我没有被你吓到跳起来昵?” “我就扮成安娜贝尔给你看。” 轩辕黑拿了一套浴袍塞到她手上,并将她推入浴室,叮咛道:“记住,洗满二十分钟才可以出来。” 顺利把朱心骗进浴室的轩辕黑,听见浴室里传出莲蓬头洒水声,将手环上昨天整理好的讯息传送给红袍:红袍,帮我调查一下卖场内出现马头人,是哪方组织派人来狙击朱心。 二十分钟后,朱心步出浴室,已把身上的粉尘和酸奶味洗干 净。头发吹得半干后,她身上套着一件男性汗衫,外头罩着浴袍,拨了拨头发,走回客厅,喊道:“黑,你变成男人了吗?我出来了哦,要是没让我吓到从地板上跳起来,你就要扮成安娜贝尔让我笑……” 朱心两条腿才刚走出卧房门,话说到一半,她的视线接触到那换了一身利落剪裁素面衬衫、宽肩窄腰,以及被上好质料完美包裹的水蜜桃翘臀…… 朱心嘴巴大张,整个人像被无形力量施了定身咒,那对性感到……简直要让所有女性视线炸裂的结实翘臀。 朱心忍不住吞咽口水,那副身材曲线,根本是核弹等级的危险水蜜桃。 她的目光上移,两双视线总算在半空中交会。 黑的头发长度变短了,长度仅到下巴,五官也不是她熟悉的那张阴柔中性脸蛋,而是一张冷酷刚毅的男性脸庞。 轩辕黑端详朱心打量他变回原本样貌的表情,从轻松变成僵硬,再变成阿愣脸…… 两人之间的沉默仿佛是两个世界,直到轩辕黑打开另一瓶气泡水的声音,才让朱心的脸从放空状态变回正常人类。 朱心慢慢朝他走近细瞧,脖子拉长,小声问:“你……真的是黑?” 轩辕黑将手中的气泡水饮毕,眼神深沉得像夜晚的沙漠。 她伸长手臂比着两人之间的身高差。之前,她站在黑的身边,高度只到黑的下巴,现在两人并肩,她的身高居然只到他的胸口。 “连身高都不一样了?” 朱心两手直接抓上他的胸口,做出抓奶龙爪手的动作。她掐了掐,又捏了捏,顺便还揉了揉,左三圈,右三圈。 她表情扭曲地瞪着他,“货真价实的大胸肌?” 轩辕黑的眼神很不爽,她那只咸猪手……实在很超过。 “你摸够了吗。”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听见这十足男性化的醇厚嗓音,朱心的呼吸乱了,往后退一步,两眼圆睁,仰首惊问:“你……你居然连声音都变成男人了?” “这太夸张了!你是怎么办到的?长相、身高、体型、声音……根本完全是另一人。”那个什么变身药水也太强大了。 朱心的双手继续不安分地在轩辕黑的身上吃豆腐,前胸后背她都摸了一圈。 朱心接下来提出的要求,更让他脸上三条线。 “黑,我可以脱你衣服吗?” “什么?!”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脱我衣服……有什么意图?” 她比着自己的胸口,“我知道现在角色扮演的道具可以伪装成男人的胸肌,我想看看你是不是也装了那东西。” “我没装那东西。”他伪装成女人时确实有穿上。 “既然没有,那让我看一下有什么关系。”她嘟嘴,脸颊鼓起来,有种他不答应,她就不善罢罢休的决心,“你都看过我的肉体了,让我也看一下你的,扯平嘛!” 好吧,说到这点,他心中有理亏的感觉。 轩辕黑最后终于妥协,他准备动手解开衬衫钮扣,又被她阻止。 “等一下!你不要自己脱,我要自己来!” 轩辕黑眼尾抽紧,这女人真的是得寸进尺。 “为什么你要自己来?” 这辈子只有他脱女人衣服,还没有女人胆敢主动脱他衣服。 朱心的眼神无比坚定,说出口的话更是铿锵有力:“这是我的人生志愿!” 他真是服了她。“那……就给你脱吧。” 朱心也没在害羞的,一把就将轩辕黑推到墙上,像个强抢民女的恶霸,挤眉弄眼,指尖迫不及待解开他身上的钮扣。两手像在揉面团一样,十根手指头简直把轩辕黑的胸膛当作游泳池,尽情地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滑动。 “哇……”妈妈眯呀!这手感根本是真人版德芙巧克力。 “你的胸肌好大块,摸起来手感超级无敌好!” 轩辕黑挑眉,“你还摸过其它男人的胸肌?” “我大师兄。” 大师兄?这又是哪一号人物?在朱心的个人资料里,并没有提到她有大师兄。看她吃豆腐摸胸的手法如此熟练,轩辕黑内心忽感不快,醇厚低沉的声音像海上危险迷雾幽幽飞至她眼前。 “你很常摸你大师兄的胸?” 朱心没理会他的问话,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美景,“真没想到我这辈子有机会能够摸到比苏志燮还大块的胸!” 苏志燮?这又是谁? 指尖用力戳着那感觉会抖动的胸肌,朱心越戳越愉悦。 她这像夜市戳洞乐的动作实在太超过,轩辕黑已经到了爆炸边缘,一把擒住她玩火的手,咬牙警告道:“不要随随便便玩弄我的胸。” 连手掌也比之前大上两倍,粗糙手掌仿佛带着静电一样,将她的手包覆在他手里。这样充满异性感的肢体接触,她的胸口瞬间翻了一层浪,一下子淹过她的左心房。 她抬眼凝视他,两人四目交会。 他……真的是女人吗? 刚才她心中真的有好几头小鹿私闯铁路平交道,然后不幸横死街头的慌乱感。 “你……你用不着这样凶我吧……”把手从他温厚的掌心中抽离,她斜睨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扭了扭肩膀,语出惊人的问:“你……连‘那个’也有吗?” “哪个?”见她眼神充满贼味,轩辕黑一时没反应过来。 “啧,就那个啊。”她咂嘴,眉头挑高,凑到他脸庞前,压低声音问:“长得像‘杏鲍菇’的那个啊。” “……”轩辕黑此刻的表情像是买了便当打开却没有主菜的糟糕感。他把身体摆正,并将她不怀好意的眼神给瞪回去,沉声问:“怎么,你很好奇?” 朱心点点头,“你该不会连‘神秘的杏鲍菇’也能变出来吧?” “如果可以,你想干嘛?” “嘿嘿……让我偷看一下……” 第七章 朱心没想到会被人从地板上抓起,身体打横,然后像丢铅球一样,把她丢到床上去…… 在她说了——她想偷看杏鲍菇后—— 黑就抓狂了…… 而且还拉长了脸,当场冷战不跟她说话。 知道自己玩得太过火了,朱心捧着一碗精心准备的来一客海鲜杯面,在轩辕黑身边大献慇勤。 “嗯,欧妮……”轩辕黑一记眼刀杀来,朱心立刻改口:“欧巴!”哎呀,变成男人连性格也要变成男人。论演技,她也是顶极的,岂能被人小觑。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智勇双全的大黑帅哥,请您大人不计前嫌,看在小女子手上这碗令人垂涎三尺齿颊留香号称人类世界最伟大的发明一三分钟泡面的面子上,请您大人消消气呀!” 轩辕黑干脆来个相应不理,拿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观看。 朱心看了电视画面一眼,盘腿坐在沙发上,掀开泡面碗上的纸盖,拿起竹筷往碗里捞了一口面,直接吃了起来,一副轻松自在,看着电视边吃边说:“我们今天在大卖场遇到的枪击案会不会上电视啊?” 她这自然得不得了的日常提问,让轩辕黑当下又产生两人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的实境感受。意识到这点,他又开始浑身不对劲。 他转头,用眼神藐视她。 朱心压根儿没把他冷酷的眼神放进心底,嘟着嘴把面吹凉,娇躯半倚靠在他身上,娇瞋催促:“你转其它新闻台看看。” 轩辕黑不甘愿地转了几台,想不到还真的有新闻报导大卖场的枪击案,但不晓得什么原因,新闻台并没有事发现场的监视影像,只有新闻标题在底下显示。 轩辕黑蹙起眉头,两眼盯着今天才被不明组织锁定的女主角,“你今天差点被暗杀,怎么一点都不紧张害怕?” 朱心舔着黏在杯缘的鱼板,用舌头把鱼板拨到嘴巴里,吃完才抬眸回道:“我现在人还活着在你面前吃泡面,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会保护我呀。” “假如我无法保护你呢?”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你是我爸找来的,而且你的身手我见识过了,如来佛祖也不是你对手。”朱心一脸狗腿的称赞他。 “为什么是如来佛祖……”就不能拿个活人来譬喻吗? “因为你是齐天黑大圣七十二变,什么都难不倒你。”看着轩辕黑的表情和缓许多,不那么浑身带刺,朱心胆子又大了点,像猫咪把脸靠在他肩上,一双大萌眼瞅着他,脸颊磨蹭他,用力撒娇。 “不生气了?” 他哼了一声,眉心的皱痕被她的撒娇攻势抚平。她懒懒地窝在他的身上,喜欢他身上淡淡的体味,第一次睡在他身旁的时候,就觉得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能带给她平静美好的感觉。这感觉只有爸妈还在她身边的时候才有,那时她睡在爸妈中间当电灯泡,他们无可奈何地凝视彼此,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在她的脸颊上各自留下一吻。 “黑,你可以亲我脸颊一下吗?” 朱心突来的要求,让轩辕黑酷酷的表情出现微妙的片刻呆滞,他转头看着像只无尾熊抱住他手臂的朱心,问:“为什么突然要我亲你?” “就亲我一下嘛,你亲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况且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有被像你这么帅的男人亲过。” “你觉得我很帅?” “噢,超帅der,帅到我胸口小火箭都要发射升空了。”她十分期待,用手肘撞了他一下,“我刚见到你扮男生出任务的样子,根本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什么叫做心中小鹿乱撞,我心中的小鹿根本撞死好多只了。” “你心中能放的东西还真多,一下子是小火箭,一下子是小鹿斑比。”轩辕黑听着她稀奇古怪的形容词,忍不住嘴角微扬,音调轻柔半分。 “哎哟,你别取笑我嘛。你也知道我的职业是什么,我平常接触的都是豪门贵妇,不然就是企业大老,人家说十个富人九个秃,我接触过的年轻男人,就只有我大师兄。大师兄是挺帅的,但不是我的菜。” 轩辕黑再度听到她提起大师兄,便问:“你大师兄是什么来头?”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啊……自从我接下第十七代天命的继承者后,大师兄就溜走了。” “溜走?” “你以为天命继承者很威很厉害吗?唉,我虽然走天命流年,万事如意,钱财高速入袋,但领天命者十年内逢大劫。”她叹了一口气,“这大劫应该是来了。”只是怎么还刚好逢红鸾星动呢?莫非是姻缘劫? “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要不要牺牲小我完成大我啦?” 这女人到底有多希望被亲?他眼神一凛,问:“你有过初吻吗?” 朱心闻言可得意了,“哼,我告诉你,我的初吻早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献给我爸妈了。” “那种不算……” “喔,没关系,我还有第二种初吻,我的初吻颁发给大师兄。” 又是大师兄。一开始说看过大师兄的胸肌,现在又说初吻给了大师兄,这大师兄到底是谁? 发现轩辕黑的表情越来越吓人,可是就觉得他实在帅到让她冻未条……不管了,再拖下去,她胸口的小火箭就要当场自爆解体了。 朱心主动把脸颊凑过去,食指戳着自己面颊,俏皮的说:“就亲我的脸颊一下,这里。” 轩辕黑实在拿这古灵精怪的女人没辙,勉为其难把脸凑过去,嘟起嘴朝她指定的部位亲下去。 当他不由自主闭上眼睛亲下去的瞬间,朱心迅速转过脸,嘟起小嘴,正中红心。 轩辕黑听到熟悉的快门声,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她骗了,两人居然嘴对嘴了。 朱心奸计得逞,脸色舒爽,手滑着手机屏幕,边赞叹边说道:“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直视啊!”说完她还故意对着手机做出亲吻动作。 轩辕黑大手一挥,绷着张脸,“你给我删掉!” 朱心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边闪边躲,两人从沙发尾跑到头。 轩辕黑往前扑,朱心像跑两百公尺跨栏一样,两脚一伸,跨过沙发椅背。追在后头的轩辕黑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右脚被掉在地毯上的遥控器绊倒,胸口直接撞上椅背,□于撞击力道太大,他整个人往前滑,沙发也因重力加速度往后翻仰。 总是高高在上的轩辕黑,何时出过这样的糗,他趴在地上,一时间无法接受。 朱心望着披头散发像登场失败的页子的轩辕黑,她努力憋笑,拿起手机对着一脸呆住的轩辕黑又拍了一张照。 听着又一次快门喀嚓声,轩辕黑理智线再次断裂,被朱心彻底惹毛的他,气得翻身弹起,朝前方的罪魁祸首大步冲去。 朱心被他追得边逃边喊救命,两人在客厅像打一对一斗牛一样对干着,她往左闪,他就往右移,一副势必要逮到她的认真姿态。 她挑眉,“你真的要来硬的?” “把照片给我删掉!”他怒脸道。 “要是我不删呢?” “我就把它砸烂!” 听他的语气不像在开玩笑,朱心当然舍不得把这么有纪念价值的照片删掉。她不服地瞪着轩辕黑,脑袋灵光一闪,眼神发亮,她得意地抬高下巴。 朱心当着轩辕黑的面前半解浴袍,把手机往丰满的乳沟一塞,骄傲地挺起胸部,两手杈腰。 “自己伸手来拿啊。” 真没想到这种奥步招数她也使得出来,“你以为我不敢拿吗?” 轩辕黑作势往前一步,朱心笑得更邪恶了,修长指尖像变魔术一榡,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片轻薄记忆卡。 她优雅的拉开右乳胸罩,手上的记忆卡掉进胸罩内。 “哎呀,不小心手滑。”她瘪嘴,右眼轻眨,“手机记忆卡掉到胸罩里面了。” 轩辕黑倒抽一口气,人家说虎父无犬子,他真见识到了,这样三观不正逼人就范的手段,朱心和鬼岳父红朱果真是父女。 “算你狠……” 看他放弃的模样,她忍不住放松脸部表情,想起刚才他一头散发跌趴在地的错愕萌样,她放声大笑,“噗……哈哈哈……” 见她松懈下来,轩辕黑立刻箭步冲上,用一只手就把她的两手反折压到腰上。 “哇,你一只手就能抓住我两只手,会不会太扯?”她皱眉,斜眼瞪他,发现他虽然表情吓人,但眼神迟疑。 她故意放大胆把上半身往他胸前顶,本就已经够惹火的身材,这样肉体挤压上来,一对雪团像刚出炉的面包,圆润紧绷,看起来香艳可口。 轩辕黑被她逼到墙角,背贴在墙面,额头冒汗。看见她好像随时要走光的美胸,他真想不透自己怎么就不敢拿呢?明明被挟持的人是她,怎么现在情况却像是他被她挟持? 朱心故意朝他脸上吹气,像调戏良家男的恶霸女。“我都把我的胸自动端到你面前了,你怎么还不伸手拿?记忆卡就在我的胸罩里面唷……” “你……不要太超过……”这女人刚洗完澡,身上香喷喷的…… 老天,轩辕黑忍不住在内心怒念:嘛呢叭咪可吽! 六字真言,是他的好兄弟好伙伴! 六根清净,世界和平! 他才不会对这女人有反应! 轩辕黑挪回视线,盯着她的右胸,二分之一的法式白蕾丝胸罩,乳晕看起来若隐若现,他的手举起来,又放下……又举起来,但举起来的好像是不该举的地方。 嘛呢叭眯吽! 她的乳晕看起来非常粉嫩,仿佛清纯的粉色玫瑰花……嘛呢叭吽牛! “妖女!” 轩辕黑突然低吼一声,朱心就这样被六字真言逼疯的轩辕黑给手刀劈晕了。 “啊……”干嘛突然打人啊? 晕过去的朱心,闭上眼睛前,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嘴唇被他狠狠地吻了一下。 轩辕黑满头大汗接住软倒的朱心,不快点打晕她,他是男人的身份就要露馅了。 太可怕了……这一家子…… 无论是死的还是活的,实在是惊人得可怕。 他将朱心抱起,朝卧室走去。他从没因女人而失控过,无论是理智上、情感上,甚至是身体,他从没有被女人撩到擦枪走火的地步。 这女人在这短短数天,在他身上开创各种先例。 轩辕黑将晕过去的朱心抱到床上,他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脸。凝视她不说话的安静乖巧模样,想着那双聪灵又狡猾的乌瞳,让他心中荡漾着一点爱不释手。 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知道眼前这女人的组成成分是超级不营养的高热量食物,偏偏又让他觉得越来越好吃。 如果拿一样最贴切的零食来形容她,她绝对是湖池屋的卡辣姆久,越吃越对味,越辣他越上手。 轩辕黑坐在床边抱头叹了一口气,手指耙过长发,觉得刚才那一吻,吻得急切,令人意犹未尽。他扭过身子,注视她起伏微小的胸口,将手靠在她身侧,身体压低几分,鼻间立即嗅闻到那股能让他一夜好眠的闲静甜香,她身上的味道揉合乳香和马鞭草的宜人清香。 朱唇微启,连她呼吸吐纳的气味,也不令他反感。心猿意马的滋味,他有多久不曾感受过了?他是个成年人了,又不是刚谈恋爱的毛头小子,每次出任务,他也和风姿绝世的女特务交手过,何时因女人的引诱,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你这只躲在玫瑰花堆里的邪恶小猪仔……” 他俯下脸庞,亲吻她柔软的唇瓣,从她那双甜蜜的唇瓣隙缝,邀请她的舌头与他缠绵共舞,但他的动作轻柔,凝视她的脸庞起了淡淡的红晕,吻得越是着迷,驿动的心就像融化在她舌尖上的心跳,奋不顾身想飞入她的心底。 想起她刚才轻解睡袍,展露身材,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蕾丝胸罩的性感模样,噢,该死的,下半身忍不住绷紧。 轩辕黑抽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双浅尝起来,滋味如此美好的嘴唇。 这时,门外传来数下轻敲门板的声音,引起轩辕黑的警觉心。 这一层楼的特殊门牌号码,除非是组织相关人士,否则不可能会有人知道这层楼,一般电梯也不能停留在这一层。 轩辕黑拉开床旁抽屉,拿出一把灭音手枪,他把保险栓拉开,小心翼翼走到门前,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靠近,轻声说一句。 “无须防备,我是为了朱心的安危而来。” 轩辕黑挑着眉,将门打开,映入他眼帘的脸孔,竟是马首。 “你——” 朱心神清气爽地坐在床上伸懒腰,抓了一下脖子和大腿,转头张望,发现浴室正在使用中,想必是黑在洗澡吧。 她下床走到厨房倒了杯开水,才刚转过身,就被眼前的裸男出浴图吓得放声尖叫。 “喔摸,哪来的双层胸肌堡!” 头上披着擦头巾的轩辕黑没注意到朱心已不在床上,下半身只围了一条黑色浴巾就走出来,没想到在厨房和客厅的通道上被她撞见。 他连忙把头上的擦头巾扯下,怒瞪她,“大清早的,鬼吼鬼叫什么。” 朱心擦掉流下嘴的水,两眼一瞪,上下来回一扫,才想起她眼前的长发男人是黑。 “你怎么还是男人的模样?” “变身药的药效没那么快结束。” “喔……这样啊……” 轩辕黑抓着擦头巾,男人的直觉,让他深深感应到她此刻看他的眼神很不寻常。 “你想干嘛?” 朱心把杯子搁在一旁的冰箱上头。她两眉一挑,嘴唇弯出一个亲切可爱的笑容,慢慢逼近他。“黑,你刚洗完澡,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传说中会变身的杏鲍菇’吧,嘿嘿……” “你休想!” 轩辕黑连忙护住腰上浴巾,朱心伸手从他背后拉住浴巾,两人就在空间不大的通道上拉扯。 “借我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小气鬼!” “不借!”混帐,就这样被看了,他还要不要在江湖上行走。 地板上有一滩朱心刚刚洒出来的水,两人几番拉扯,轩辕黑的脚跟打滑,整个人往后仰倒,腰上的浴巾被朱心的狼爪一并扯下。 朱心没想到轻而易举就达到她的目的,手里挥舞着轩辕黑原本系在腰上的浴巾,开心的踮起脚尖跳舞,“没有本大师看不到的菇……哎呀——” 脚下踩到水,朱心话才说到一半,重心不稳,整个人往前扑倒,好死不死她的脸就扑在轩辕黑的重点部位上。 轩辕黑的后脑勺撞了下地板,当下有种想死的感觉。 朱心停顿了一会儿,才从轩辕黑的“鸣窝”中把头抬起,与他四目相对。 她一脸慎重的说:“想不到这变身药水的质量这么差。” “怎么说?”轩辕黑眼神死的问她。 “毛有点硬啊。” 第八章 “嘻嘻,你看你看……” “走在那个很帅的男生旁边的女生……” “嘻嘻噗……那个女生是玩游戏输了被朋友惩罚吧,不然就是玩真心话大冒险……” 朱心走在人来人往的商圈,她扁着嘴,瞪着四周朝她投射而来的看好戏眼光。 她没想到这个黑看起来英气勃发,想不到骨子里也是个阴的。 不过就是说他“鸟窝”的毛有点硬,这家伙居然爆气了,结果她的下场,是顶着一颗八0年代的半屏山发型,身上穿着大垫肩的大红西装外套,脸上还画上大浓妆,下半身穿着准备穿越时空去迪斯可舞厅跳舞的超短迷你裙,全身上下红吱吱。 这样横杀四方,连台湾土狗看见她也要肃然起敬的经典造型,她不得不佩服这个黑耍阴耍狠起来也是不输她的。 很好,她越来越欣赏他了。 轩辕黑脸上戴着经典款复古墨镜,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一身简单素面的休闲黑色长裤、白衬衫,朱心发现只要他把胳膊稍微举起一个弧度,榇衫立刻被肌肉撑起,感觉衣服底下的肌肉随时要撑破衣料,真是性感死了。 那个什么变身药水,实在太厉害了。长相和身高姑且不论,连男性肌肉、“鸟窝”都变得唯妙唯肖。 朱心走着走着,转头贴着一旁百货橱窗上的倒影。她头上这半屏山造型,黑不晓得在她的头发上抹了多少发胶,把头发弄得又尖又硬,和《名侦探柯南》中的小兰头发上的武器有得比。 她把脸左右转了转,对着橱窗挤眉弄眼,这对像油性麦克笔画上去的浓黑眉毛,鼻翼两侧的深灰立体眼影,蓝色小叮当的眼影彩妆,血盆大口的鲜红唇彩,能如此完美复制八0年代经典半屏山发型的黑果然不同常人。 她拨拨额头上又高又硬的浏海,双肩抖一抖,抬高下巴,一手杈着腰,像走台步一样,昂首阔步走到轩辕黑身边,张开手,一把勾住他的左手臂。 轩辕黑转头看她,被她突然贴近的举动愣住。 “你——” 她抛了一记又闪又亮的媚眼,整个人贴在他身上,看起来像是她架着他在走路。 “你做什么……放手、放——”他想拨开她的手。 朱心高声一喝,做出绝对是霸气十足的女友力表情,“你——你、你、你,还有你!”她随手一指,眼神锐利,强悍女友力登顶插旗。“看什么看?这位长发大帅哥是我男朋友,听懂了没,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最后她再补一刀:“他就爱我这张花容月貌,哼。” 轩辕黑愕然瞪眼,周围所有的年轻女性看他的眼神瞬间从天菜变成了剩菜。 他扭头看着身旁得意得不得了的辣手摧菜的朱心,这女人“毁人不倦”的本事真不是盖的。 朱心指尖顺顺头顶上的半屏山,发片随着她点头的动作弹了弹,那视觉画面说有多惊人就有多惊人。 “我都让你这样恶整了,你也该气消了吧。”她依旧不在乎他人眼光,继续踩着骄傲的步子。 是谁在整谁啊,他只觉得在她身上从没占上风过,每一回交手,输的都是他,这真是见鬼了。 两人手勾着手,在外人眼里,他们就是装扮风格突兀的情侣走在一块儿。 “你这么坚持要回算命馆再调查一次,是怀疑闯空门的和大卖场事件很有可能是同一批人所为?”朱心脸色一改,转而凝重地问起轩辕黑连日来发生在她身上的狙击,“若是从地下玉市拍卖会算起……这么说,我已经被对方警告了三次。” 他不能说破玉市那晚发生的事情,其实是他一手策划,目的只是要接近她的手段罢了。 昨晚趁着她在床上昏睡的时候,他和红袍联络上了。红袍告诉他那一晚玉市竞标会上,除了他们特制的子弹,还在现场发现数枚不属于他们击发的子弹。经过红袍化验后,证实子弹是境外者成员所持有的,上头刻着境外者D.T.B的标志。 境外者属性复杂,成员遍布全球,仅靠着数枚子弹要找出是何人所为,着实困难。他要朱心再回算命馆一趟,就是想重新搜索现场有没有他当日错失的蛛丝马迹。 原以为只是朱心的私人恩怨,但扯上境外者,就并非是私人恩怨那么简单了。能请动境外者出马,除了庞大的政商人脉,再来就是富可敌国的财力。 好比上次日本前总理财务大臣菅野义行请他出面找回逃家的孙女菅野悠子,若非轩辕家族和菅野一族有着深远的家族关联,要请动以他境外者D.T.B的身份出马,实非易事。 他转头看着打扮成八0年代夸张妆容的朱心,究竟是谁要这样大费周章三番两次警告她? 前三次的行动如果只是恫吓朱心,根据他的经验来推断,朱心身上一定有什么是对方想要得到的重要对象。 只是,那东西是什么?他得回算命馆好好推敲。 “黑,你看一下这个。” 听见朱心的呼喊,他抬头看去,见她指着大楼电视墙上的艺文活动介绍:“国立故宫博物院有大英博物馆埃及木乃伊展。” “那又怎样?”他不懂她怎么突然对木乃伊展览有兴趣。 “不是啦,你看底下的介绍,这次埃及木乃伊展特别展出祭司厄索鲁的棺木,还有连埃及特使都来台湾了。” “你认识埃及特使?”他问。 “也不算认识,之前有过视讯联机占卜,他们付钱付得很爽快,所以我才有印象。” 连埃及特使都特地找她占卜,这女人难道真如她所言,真的是当红炸子鸡?他对算命星座运势真的不感兴趣,自然对这一块陌生。 “埃及特使找你占卜什么?”不对,语言不通,她是怎么跟对方沟通? “按照行规,我不能透露内容。但那次占卜实在太诡异了,特使一口流利的中文,重要的是,他问的问题很让人匪夷所思。”朱心突然抓紧他的衣袖,他问我:‘下一任巫后的天眼遗落在何方’?” 下一任巫后……他记得现任的埃及法老已经高龄九十八岁了,而巫后之席空悬许久,怎么会要寻找巫后的天眼?若他没记错的话,埃及法老身旁的巫后是从法国的巫魔会演变而来,简单来说,就是中世纪幸存的女巫后裔。 轩辕黑闻言,心底起了异样感,他又问:“那名埃及特使找你占卜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想一下……”朱心回想这几个月的记忆,“我记得埃及和台湾时差六小时,所以我是凌晨联机占卜的。”这几个月发生太多事情了,她给自己卜了一挂红鸾签,还发生一堆奇奇怪怪的事情,有奇怪的高中生,冒名顶替客户的刀疤糟老头! “啊,我想起来了,是在玉市拍卖会不久前!” 轩辕黑脸色微变,“你方便告诉我,你占卜的结果是什么吗?” “嗯……”朱心表情有点为难,最后还是说:“其实,那个结果我也很意外。”她抬眸看着他,说了一句让他浑身毛骨悚然的答案——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两人回到朱心的算命馆,她一手抚着脸颊,苦思道:“我的算命馆又被人闯空门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手上的东西都是我花钱买来的,没有一样是用不法手段取得的,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转头看着从房间走出来的轩辕黑,他手上拿着一片记忆卡,体积约莫以前的录音带大小,只是体积加厚。 “监视器在那一晚就已被破坏了,我们特地绕回来拿这卷带子有用吗?” 他捏着手中的记忆卡,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用普通方法当然行不通,要用非常人的方法。”把这张记忆卡带回搜潜者基地,请这方面的修复高手帮忙,要复原当晚的影像,该是不难,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朱心摩挲冰凉的手臂。他注意到她的不安小动作,温热大掌握住她的手,朱心轻愣,扬眉瞅他,看见他那双性感的嘴唇,对她说出一句让她心跳加速的话。 “有我在,不要惊怕。” 她差点被这句话降服,内心涌现暖暖的感动,她豪迈地槌了他胸口一下,“真不愧是齐天大圣大黑特务,你刚才说的那句话,让我差点以为你是我的真男友了!” 她在他面前展开手臂转了一圈,“看样子,我干脆把国师辞掉,和你组成‘黑心特务’,就像我爸妈那样的满汉特务,感觉挺不赖的耶。你说,我可以当哪方面的特务呀?美女间谍?还是继承家业当下一代神偷怪盗?那我要取什么当代号呢?” 轩辕黑听着她突发奇想和他组队的发言,“黑心特务”……他忍俊不住地笑了。 “喂,你一个人在傻笑什么呀?”她困惑地说。 轩辕黑没回话,若非她刚才一句话提醒,他已经忘了他起初是抱着何种心情接近她。 保护她,只是想解决红朱遗书的麻烦,但他刚才见她露出惊怕的神情,她的不安,瞬间在他心中涌现一股好深的保护欲。 他是真的想保护她,以一名男人的身份,而不是特务身份,也不是想解决麻烦而已。 “你不觉得‘黑心特务’这代号听起来很像邪恶的一方吗?” 他眼神深幽瞅她,眸底有一束漂亮的火焰。 “有什么关系,真正做的是正义的事情就好啦。”她俏皮回“你真的想当特务?”他的眼眸微弯,又问她。 “我除了算命就没其它天赋了,要出任务前,我还要先抽签算塔罗牌……感觉好像不怎么厉害啊。”这样感觉有点矬。 他摸摸她的头,“做你的天赋所及的,那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就像你不能要求一只金鱼学会爬树。” 他的手环发出声音,他打开讯息观看,里面显示的内容:万事俱备,东风已到。 看完讯息,他的眼神一沉,眉头也深拧起来。 见他神情有异,朱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着她,原本沉重的神色在听到她关心的语气,不禁露出微笑。 “等一下我会带你去一个神秘地方。” “去哪里?” “等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了。” “一定要这么神秘吗?让人怪紧张的耶……等等!”她拉住他,“先让我把脸上这可怕的大浓妆卸了吧,还有这身过时的装扮。” 轩辕黑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想着要带她去见红袍,读着红朱的遗书,不晓得她得知他接近她的真相后,心境会不会有所变化。 朱心跟轩辕黑来到九份老街。今天的天气阴凉,太阳过了午后就被厚厚的云层挡住,九份老街更被浓雾笼罩,柏油路面也被雾气沾湿了色泽。 “那个……我们为什么要来九份老街观光?”不是说要带她去秘密的地方吗?九份哪里是秘密之地? 轩辕黑走到一间古早味的烟酒店,跟窝在柜台里的白发老先生买了一些小东西。他买完后朝她走来,朱心发现他手上拿着小时候常吃、用彩色铝箔纸包装的足球造型巧克力。 “你买‘哈哈球’做什么?”朱心疑惑问。 他对这专有名称感到稀奇,“你说这足球造型巧克力叫做‘哈哈球’?” 朱心点头,“对啊,这个哈哈球我小时候很常吃。以前一颗才一块钱,你买这样一袋要多少钱?” “五十元。”他剥了包装纸,将一颗塞到她嘴中。 他突然这么温柔,她有点惊惊的,但还是乖乖张嘴吃下他喂的巧克力球。 “你买哈哈球到底要做什么?总不会只是要买来吃吧?” “就单纯看到想吃,不行吗?”他自己也剥了一颗丢进嘴中。 朱心还是满头问号,继续跟着他穿梭在九份老街,两人就像情侣特地来九份旅游。直到轩辕黑在一间卖古早味鱼丸汤的店家驻足,放了一颗黑色的足球造型巧克力到收银台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店家后面制作鱼浆的厨房。她惊呆了,急忙摇着他的手,问:“我们不可以这样随随便便走进店家的厨房吧?” “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用紧张。” “啊?”就凭那颗黑色的足球造型巧克力?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呀。 他们走进制作鱼浆的厨房,厨房内的工作人员都低头忙着自己手上的工作,他们脸上的表情好像不曾看见他们一样。 朱心内心越来越惊奇了。最后,他们走出忙碌的厨房,在狭窄的信道弯弯绕绕,通道上还放着几组双层置物架,角落也堆栈着好几箱蓝色塑料置篮,他们碰上工作人员,都当作没看见彼此,直接闪避对方。 轩辕黑一路上牵着她的手,来到通道尽头,她回头看走道异常静谧,刚才吵杂的声音似被这空间的墙壁给吸走了。 “我们到了。” 他打开通道尽头的铁门,一股闷热的暖气旋即扑面而来,他先跳下去,朱心才走过去,手扶着铁制门框,探头往外看,这一看,看得她目瞪口呆。 “哇塞——” 没想到鱼丸店厨房后面,居然是阴暗矿坑。 “手给我。”轩辕黑站在底下朝她伸出手。 她现在站的位置,离他落差足足有两百公分。她微微蹲低,上半身前倾,有点紧张的说:“你可要接住我。” 身体完全蹲低后,她手一伸出去,就被他抓牢一把拉下,她重心不稳,惊慌之下本能地闭上眼睛,直到落入一具坚硬如钢铁的身体。 他把她抱在怀里,大气都没喘一口,神情泰然。而她慢慢睁开眼,两手环着他的脖子,两人大眼瞪小眼,她的胸部正好压在他的胸膛正上方。 这真是一个十分尴尬的姿势,她甚至觉得胸口的心跳声经过震荡反应,每一下都正确无误的传达到他胸膛上,老老实实告诉他,她当下很害羞。 朱心瞪着他的眉心,凝视他眉骨和鼻梁之间深邃的眼窝,鼻梁上的阴影,让他的五官更添立体迷人。他的眉眼有着夜晚的连绵山峦与明月相映那般的壮美。肾上腺素刺激下,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心底有股冲动想要亲吻眼前这张性感迷人的男性脸庞,不带戏弄的心情,而是她的女性冲动想要捧住他的脸,狠狠亲吻他那湿润的嘴唇。 她觉得他的眼神让她的脑袋有点不正常,两人无声凝视大约一分钟,她觉得自己仿佛从月球正面走到了神秘的月球背面,猜不透他眼眸中的神秘波动。 她腰上的铁臂收束箍紧,原已移开的目光因他这举动,再次跌进他的眸底,当他的嘴唇覆上她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像不小心被地心引力吸进黑湖里的月亮,湖底的流星飞进她的脑袋,万丈星芒,将她的理智炸成了烟花。 手臂霎时收紧的力量,让她的丰盈柔软完全紧贴他炽热的胸膛,那样迫不及待、带着男性气息的欲望之吻,缠绵的声音,细碎的经过她的唇齿,快速侵略她不及合上的旖旎心思。 “不……不可以……”她想推开他,但嘴里侵略的阳刚气味,让她迅速沉沦,“你是女人……我们不该……”她喘了一口气,总算将他推开。 他的眼神闪烁,像是被火焰包覆的黑曜石,她注意到他的喉结滚动,汗水沿着突起的角度滑落,他的声音深沉,在两人急速跳动的心跳声中撕开假象。 “我不是一我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你很快就会明白我说的话。”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用行动证明他所说的话,剽悍而浓烈的侵蚀,她如何抵挡? 原始的热情,自然而然将理智热烈燃烧,两人唇舌激烈交缠,她的双腿忍不住张开,改而环住他不带一丝赘肉的腰,他察觉她的主动,两手从她的腰际往下滑去,举止熟练地掐住她的右臀,两手托住她全身重量。 察觉到坚硬的物体戳进隔着一层黑丝袜的私密,朱心眼底闪过惊诧,猛然推开他,眼神震惊,“你——” 被推开的轩辕黑,理智长什么样子他早就忘了,他只觉得吻她的滋味,是他这辈子最悸动的一刻,剧烈鼓动的心脏,险要穿破他的血肉,只因得到她的热情响应,已让他像个春心荡漾的毛头小子。 他浓烈地喘气,炽热的眸子像要烧出火焰一样的慑人,他粗嗄地喘息,“你……反悔也来不及了……我要定你了!” 他轻而易举地撕开包覆她两条修长美腿的黑丝袜,耳边传来的裂帛声和尖叫声,根本是提着热油救火,火上加火。 冷酷理智的男人,失控后,横野如狼,强壮的身体野蛮地挤入她无法防卫的堡垒,她低喘惊呼,体内被硕长异物侵略,瞬间的不适感,让她脖子往后仰,两手用力揪着他脑后的长发,像是一种痛快的回击。 他埋在她渗出细汗的胸口,粗重喘息,激情刹时缓和下来,他喜欢这对触感极佳的乳房,它们尝起来的味道像刚出炉的重奶酪蛋糕,而他忍不住想仔细品尝它们的万种风情。 她也被激情冲昏了头,揪住他的头发往后拉,将他的脸从她的双峰中拉起,她挑眉凝他,颧骨处明显酡红,湿润而涣散的眼神,仿佛向他求爱一样,即使她喘息说出来的话充满怒意:“黑……先生,你的大怪兽狰狞起来的样子,可真吓人,在你开始逞凶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什么时候变成真男人了?” “我一直都是真男人!”他闷哼,在她体内的欲望,因被阻挡继续深入而痛苦绷紧。 “我老早就怀疑你了……”哪有一个女人睡觉打呼声像轰天雷一样,怪不得啊……连“鸟窝”也唯妙唯肖。 “啰唆。” 他脸部线条因为此刻强行压抑欲望而变得严属,闷热的矿坑中,豆大的汗珠沿着刚毅的脸庞,往下巴处凝聚坠落,在他衬衫领口染出一圈浅浅墨滴。敞开的领口下是犹如丘壑的贲张肌肉,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像涂上金黄色的枫糖,丝滑可口。 “事后……我再跟你算帐!” 轩辕黑顾不得她打骂,重重地撞开她春雨浸透的堡垒,感受她在他怀中混乱失神的尖叫。 “你这个大坏蛋……我……饶不了你……” “是,我很坏。” 她的脸蛋覆上一层莲汗,浑身像被雨水淋过一样,怒骂的唇殷红得像抹上唇彩,两人躯体交迭的体热让她的脸庞不施胭脂也美得惊人。 他从不知道和女人做爱能如此疯狂,脑袋里满满都是她失神的模样,两人的身体如此契合,她就像天使为他准备好最适合他的女人。真想不透他第一眼怎么会讨厌她,现在根本舍不得放她走。 从前他和那些女人的性爱就像机械式的发泄,他冷静得像图书馆的管理员,翻完了一本书,再将她们整理妥当归还原来的位置。 朱心是他翻阅了第一页之后,唯一舍不得看到最后一页的女人,而他想和她共同谱写更多的故事篇章,不单单只有她的,也包括他自己。 他开始庆幸轩辕赫当年谎报他的名字,要不然接到红朱遗书的人就是轩辕赫。一想到怀中的朱心很有可能变成轩辕赫的女人,他就一股恼火。 这女人,注定是他的。这辈子也只能是他的。 朱心被一阵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吵醒,她缓缓睁开眼睛,一个翻身,人就从座位上滚落。 “噢……”她表情扭曲地揉着最先撞击地面的手肘,翻身坐起,撑着身旁的老旧绿色座椅站起身。 “这里是……?”奇怪,她何时坐上火车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搭的这辆火车是老式火车,车厢里没有空调,窗户是外推式的活动窗。她看着不见天日的窗外,身上披着她的奶茶色风衣外套,往前跨出一步,两腿间的酸麻感,让她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脸蛋刷红,她忍不住咒骂一声:把人吃干抹净的王八蛋,她绝不轻饶他。 朱心忍着腿间的酸痛,快步往前走,才发现原来车厢只有一节,外头是车尾的眺望台,她又回头,杀气腾腾往火车头快步走去。 当她打开驾驶室的门后,发现驾驶这辆旧型火车的人就是黑。 她没想到原来他连火车也会开?会不会太夸张? 轩辕黑早就发现朱心已经醒了,就在她翻身摔下座位的时候。 听着身后接近的步伐声,他依旧面不改色,维持相同的姿势,将驾驶台上的设置转换成自动保护装置。 她站在他身旁,两手叉腰。 “原来你不只会变男变女,连开火车也难不倒你,很厉害嘛,黑……先生,”她眼神一转,灿笑道:“我知道你正忙着开火车,可以将脸转过来,面对我一下吗?” 他将脸往左转,方抬阵,朱心一巴掌掉上他的脸。 他文风不动地看着她,身体连移动一下也没有,就见他左脸浮现红色掌印。 两人互看数秒,轩辕黑低沉开口:“气消了吗?” 朱心深吸一口气,再度举起手,赏他第二记巴掌,轩辕黑却一把扣住她挥下的手,挑眉道:“第一个巴掌我可以理解你心中的怒气从何而来,但第二个巴掌请充分告知我理由,我犯了什么错,需要承受你第二次巴掌。” 她回以一个灿笑,废话不多言,扬起另一手给了他第二个响亮的巴掌。轩辕黑不闪也不避,硬挺着让她打。 她看着他左右两颊都印上她的手掌印,这才抓起他的衣领,俯首吻他。他很快反应过来,两手扣住她的腰,将她搂近怀中,仰头回吻,化被动为主动。 她被亲得气喘吁吁,推开他,哼声道:“你想知道理□是吧,我就告诉你,一个巴掌不够正式,两个巴掌才刚刚好!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尚可接受。” “哼。”她转身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他腿上,看来还是气得不轻。 他让她落坐在两腿之间,从背后环抱她的腰,手掌轻轻抚摸过她的腿侧,轻声问:“还疼吗?” “疼,我可疼死了。”朱心掀开上衣,嗔怒道:“背都磨破层皮了,都是你的杰作!”哪有人突然抱着抱着就狼性大发的。 轩辕黑低眸细看她背上通红一片,有几处还有像瘀青的挫伤痕迹,矿坑壁虽然是铁料混铸的石板墙,但表面不够平滑,易对肌肤造成伤害。 “抱歉……”嘴里说着歉语,唇亲吻她羞红的背。 “你老实告诉我,我刚才到底做了什么,让你突然改变主意不想继续扮女人。” “早就不想扮女人了。”这段时间都和她同床共枕,不时还得忍受她的无差别裸体攻击,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 他轻轻吻着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语:“先前在街上的时候……” “街上?”朱心转过脸,盯着他问:“我脸上画着超立体妖怪妆,还穿着大垫肩套装的时候?”黑,你的兴趣要不要这么特别? 回想她当时的惊人妆容,轩辕黑抱着她的腰,唇间逸出一阵轻笑,“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嚣张跋扈的女人。”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当他扮成清纯高中生接近她的时候,她的无情态度有多让他惊诧。 “你喜欢嚣张跋扈的女人?”你的嗜好要不要这么反传统? 她愣住后,立即会意过来,“不对呀,嚣张跋扈不适合形容女性吧,况且我哪有嚣张跋扈啦。” 女人对于有损自身评价的形容词都会自动闪避,他也不意外。 “那我换个方式说好了,你生动又十分有趣,我想和你一起生活的日子应该不会太枯燥。” 她抬起面庞,眉头细拧,看起来对他的答案不怎么满意。“我身上总该有一两个地方是世俗标准的合理范围吧?例如,我漂不漂亮之类的?” “漂亮,在我眼中你越看越漂亮……” 她被他恭维得扬起唇角,“这还差不多。” “所以,在你眼中,我是个漂亮又嚣张跋扈还是有趣的女人?”她往后靠在他胸怀,感受他炽热体温。 “完全正解。” 她睁大眼睛瞪他,表情仿佛在说:你有毛病吧。 他捏着她的脸颊,“相信我,这世上只有我能治得了你这只小猪仔。” “你这自信到底打哪来的?”要不要分给她一些,好让她成为更符合嚣张跋扈的人? “小猪仔,我这生想保护的人不多,也从未想主动去保护任何人。但,只要是我起心动念想要保护的对象,谁也无法从我手中抢走我要守护的人。” 朱心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曾对她说过的话,“你不是因为我父母所托来保护我的吗?” 轩辕黑收紧环抱她的两只胳膊,将她圈在怀中,闷声道:“起因是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是我第一个想主动保护的对象。” “所以……我是你第一个……想要保护的对象?不是因为任务的关系?” 他不想告诉她,她父亲红朱其实托付的对象是他的弟弟轩辕赫。他知道她心中还有疑惑,“你只要记住,我会用尽我一切所能把你身边对你产生危害的因素全部铲除。” 她听到他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假如当初……”但她听得不是很清楚。 她忽然想起只知道他叫黑,全名是什么她不知道,她用力捏了下他的大腿问:“我都已经被你拆了包装吃光光了,是不是该告诉我你姓啥名啥呀?” “我姓轩辕,单名一个字黑。” “你真的叫黑,没编我?” “没骗你。” “还有,你为什么要扮成女人接近我,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他挑了重点说:“我收到你父亲的信件……那是一封遗书……信中内容要我保护你,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收到我父亲的信?何时收到的?”她惊讶问。 “三个多月前。”他松开她,她侧转身子面对他,眼神充满震惊。 “三个多月?这怎么可能……他们早在八年前就……” “我知道,所以这点我感到非常疑惑,我仔细追查后,得知你父母是在你十六岁前失踪的,对吧?” “嗯。”朱心点点头,那一天她如何也忘不了的。 “但那封信上的邮戳日期是六年前。” “我爸在失踪前就把信准备好寄给你了?这怎么可能?难道他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她越听越糊涂了。 “我按着信封上的邮戳找到寄信的邮局,是九份邮局,但寄出的时间点完全不对。” “时间点不对?这怎么说?”她问。 “九份邮局曾在二00九年搬迁,两年半后才重新恢复邮政业务。那封信上的邮戳日期,刚好就是九份邮局暂停邮务处理的那段期间。” “那……这封信究竟是如何寄出?”这太奇怪了,她听完他的话,内心的不安感慢慢扩大。 “对,这就是启人疑窦的地方。在我调查这封信真假期间,发生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他顿了顿,觉得说出去观落阴实在有损自己格调,改口道:“我本来怀疑是其它同业人士模仿你父亲的笔迹,但信件里提到的事情,不为外人所知,加上我调查过你父母,他们是属于特务界中间派的怪盗,要与我们派系的人结怨也不太容易,我只能转往私人恩怨的方向调查,但一无所获。” 朱心脑袋有点打结,眨眨眼道:“嗯,你讲得弯弯绕绕,我实在听不懂,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结论是什么吗?” “结论就是,我不知道这封信是从谁的手中寄出,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写这封信的人真的是你父亲没错。” “我爸爸在六年前就预测到六年后的我会有危险?”父亲又不像她会占卜算命,这整件事实在好吊诡。她父母已经失踪八年,父亲写下那封遗书的时间,他已和她母亲失踪两年了,就算遗书是在他们出事前寄出,又怎么会经过这么多年才寄到他手上?这个时间点,让她嗅到浓浓的阴谋诡计的味道。 “我查到你父母在失踪前,有为你指定监护人,就是那个让你成为第十七代国师的天命。”他道。 “不是喔,一开始我的代理监护人是教父,也是教父把我带到天命师父身边,师父很喜欢我,还收我为徒,我的代理监护人也就变成师父了。” “教父?”怎么又突然出现一名教父?他将她成为天命徒弟的那些年经历全查了一遍,根本没有教父这号人物。 “看你的表情好像没查到教父吧?”她歪着头,解释道:“其实我和教父只相处了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记得教父很喜欢马,他家有好大的马场。”奇怪,怎么越回想,越觉得哪里怪怪的? 马……对了,那个在大卖场戴马头面具的马脸……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朱心的脑袋努力运转中,总觉得好像快抓住蛛丝马迹了,但被轩辕黑提高的音量打断思绪。 “你父母失踪后,你就跟着那个自称是你的代理监护人的人走了?” “对啊。”她点头。 “你这白痴,如果对方有恋童癖、有不良意图,你被卖了都不知道!”轩辕黑不敢置信她是怎么平安活到现在,警觉性这么低。 “可是教父有拿出证明他是父亲指定的代理监护人……”她想帮教父澄清,但说得越细,细节中的矛盾之处,都被他一一挑出。 “教父用什么方法证明他是你父母指定的代理监护人?”他口气严肃。 “一支影片……”见他脸色更差,朱心赶紧接下去说:“影片内容是我满周岁的时候,教父来我家帮我庆生,那支影片里也有我爸跟我妈,他们……” “他们对着镜头说,这男人就是你的教父?”他帮她接下去说道。 朱心犹豫了片刻,才慢慢点下头。 见到她的反应,他更严属道:“你不知道影片都可以造假吗?” “可是,影片中的声音真的是我父母,我不会认错的。” “影片捏造,声音又有何难?这世上千奇百怪的事情不胜枚举,不要轻易相信你眼前所见,眼前所见的不一定是真,但也不一定全是虚假。你要学会从看似真实的表面,仔细寻找它的蛛丝马迹,其中一定有破绽。” “可是……教父他……他真的不像坏人啊。”身宽体胖,一脸富态,与她说话时总是带着笑,感觉就像是很好相处的中年大叔。 注视她一脸混乱的神情,现在心疼她无济于事,赶紧解决潜藏在她身边的危险,对他而言才是首要。 “我再问你,你最近一次和教父联络是什么时候?” 朱心想了想,有点心虚的说:“好像是三年前吧……我也不是很确定。” “你手机里有教父的照片吗?” 她摇摇头,“教父很讨厌拍照,连照镜子也很讨厌。” 这教父嫌疑太大了! “照你刚才所言,要我不要轻易相信眼前所见,现在要我相信你收到我爸的遗书,岂不是自打脸?” 轩辕黑沉默地盯着她,那眼神看得她有点发毛,他忽然抬手摸着她的脑袋,称许道:“很好,现学现卖。” 揭晓答案,他淡淡说道:“你不是问我带你来九份有什么目的吗?” “嗯。” “你父亲写给我的遗书,我放在朋友那儿,委托他帮我保管。” 第九章 轩辕黑和朱心下了小火车,走在顶高路深的隧道内,壁面各处镶着长型灯管,约莫三十公尺的距离,壁面上便有一组镶着指引方向的萤光灯,灯管散发出银色光辉,照亮阴暗的褐色石板道路。 朱心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他为什么住这么神秘的地方?” “他叫做红袍。”轩辕黑想起了一些小细节,不打算隐瞒她,坦承又道:“其实你和红袍有过一面之缘。” “我?”听他这么说,她满脸讶异,扭头盯着他,“我何时和那个叫红袍的见过面?” “就在玉市地下拍卖会的现场,和你不断竞标的那位,害得你以两千万高价标下的……” 轩辕黑话没说完,朱心的脑袋瓜立刻搜寻到她的内建黑名单资料库,当下又惊又怒,“就是那个名字取得诡异又没品味的军火商?冯艾尔?”这名字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你说那天穿着印度阿拉装的男人是你朋友?”这句话她直接用吼的。 “有这么愤怒?”他问。 “怎能不愤怒?明明不用两百万就能到手的东西,他让我花了两千万!这笔帐——”她语顿,手指着他,“我要算在你头上!” “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 朱心脑袋转得很快,“哼,他是你为了要让我转移注意力故意安插在现场的吧。” “这么说也没错……”他耸耸肩,“如果你这么喜欢那个灯座,下次拍卖时我把它标下来送给你。” “哼,算你识相。” 两人说话的同时也到了隧道尽头,她看着眼前的大圆盘,那造型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空白光盘片贴在墙上。 “这……是门?” “这真的是门。”面对她的疑问,轩辕黑爽快的给她正确答案。 “你朋友的品味真的需要砍掉重练。”她走近一些,伸长脖子贴着反光的圆形门瞧了瞧,门上印着他们的身影。“门把在哪里?” 她没在墙面上看到任何凸起物,或是任何看起来像是门把的东西。 轩辕黑上前将她往后拉,她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足球造型的巧克力,投进中间镂空的地方,接着圆盘出现亮光,上头有几个随机数闪烁的方块。 “这个画面怎么那么像……” 他直接替她把脑中似曾相识的画面说出来:“投币式贩卖机。” 老兄,你要不要连开个门都这么诡异。“你朋友真的病得不轻耶,好好的门不装,偏要用一个丢巧克力才能打开的大门。” “你不要小看红袍,他可是天才,变身药水就是他研发出来的。” “他的天赋好好运用在造福人类的地方,我就信他是天才。” 轩辕黑不再和她斗嘴,手朝快速闪烁的方格连续按下,方格接收到他的指令后,顺利解锁。她看见眼前的圆形大门从中间闪现一道红色光束,把门切成两半,各自缩进一旁的凹槽里,像自动门一样。 朱心点点头,跟着轩辕黑踏进屋内。“这个开门的方式正常多了。” 两人走进半弧形的屋内,映入眼帘第一眼,一名男子倒在地上,轩辕黑见状脸色惊变,箭步上前。 “红袍!” 忽然一道深蓝色敏捷身影从暗处冲出,轩辕黑察觉背后有突击,立刻下腰避过对方攻击,并且长腿横扫对方下盘。 “小心啊!”朱心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躺在地上的男人头部底下有一摊血,看样子应该是他之前跟她说的朋友红袍。 红袍死了……此刻轩辕黑又跟一个身手像李连杰的男子缠斗中,不行,她得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忙他。朱心左看右看,背后忽然传出玻璃撞碎的可怕声响,她吓得转过身,看见是轩辕黑把那名蒙面武打男摔到长桌上,把整张桌子砸烂,然后他像是气疯了一样,拿起一张矮凳,准备朝蒙面武打男砸下去。 “全部都给我住手!” 轩辕黑拿着矮凳抓狂的姿态被这一声突兀喝止声吼停,他的目光慢慢往声音来处看去。 他看到朱心神色害怕,双手高举,从阴影中慢慢走出,她后面跟着庞然阴影,直到光线照亮那人手上的贝瑞塔93R制式手枪,枪口正抵着朱心的脑袋。 轩辕黑眉头紧蹙,丢下手中的矮凳。原本摔在一堆碎玻璃和木头里的蒙面男见状,他一个翻身,像是报仇一样,使出一招朱心看着非常眼熟的回旋侧踢,一脚踢上轩辕黑的胸口。 轩辕黑手按着胸口,被对方这记重踢,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你……这——”他握紧拳头。 对方似乎察觉轩辕黑想说什么,立刻拿出一把特殊武器扣下扳机,从枪口中射出一张军绿色的布网,将轩辕黑整个罩住,擒住的瞬间,布网的质料隐藏导电的线路,刹时发出可怕吓人的电击声,轩辕黑登时倒地。 “轩辕黑!” 朱心看到他先被蒙面男偷袭,又被蒙面男电击,她忘了自己脑后还抵着一把枪,气得大吼:“你这人怎么这么卑鄙——乘人之危!混蛋!” 轩辕黑听见她呼唤他的声音,勉强集中精神,响应道:“我没事。” 蒙面男将轩辕黑从地上拖起,绑在一旁的柱子上,然后朝朱心快步走近,把她带到光源最集中的位置,压着她在铁椅上坐下,将她两手反折到椅背后,再绑上绳子。 朱心脸色发白,身体也在颤抖,但她告诉自己不可以慌乱,就像小时候父母在她耳边叮咛,万一遇到危险要保持冷静,千万不可以自乱阵脚。 她坐在椅子上,那名站在暗处的人,或许就是狙击她、闯入算命馆的主使者。 她语气平静,眼神沉稳,“别伤害他,你们真正的目标是我吧?” 主谋者听见她的话,先是赞美了一声,“多年不见,当年哭着找父母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面对这样危险的情况,还能如此冷静,看来天命那女人真的把你教得不错……” 从暗处现身的庞然身影,人中蓄着浓密胡子,脸上戴着一副圆眼镜,手里拿着楠木烟斗,穿着卡其色风衣、腰间系着宽版腰带,他缓缓走到灯光底下。 朱心见到现身的主谋者,神情惊愕,她张大嘴,一脸不敢置信,“教、教父?怎么……怎么是你?” 教父走到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我说你这女娃,不晓得走了什么好运,身边总有不寻常的人保你一命。先是天命那女人,再来就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天马——轩辕黑了。” “你大费周章的抓住我们究竟想做什么?” 被朱心称作教父的中年男子,没理会朱心的问话,迳自来到轩辕黑面前,眼神复杂地注视被他擒住的轩辕黑。 “初次见面,天马,或者该称呼你另一称谓——境外者的Darker轩辕黑,我真没想到贴身保护朱心的人居然是你,这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轩辕黑抬起眼,眼神阴郁,语气异常平静,“既然你知道我是轩辕黑,那么,你应该知道对上我等于对上整个轩辕家族,还有那名黑白两道都惧怕的女人——轩辕红莲。” 听见轩辕红莲的名字,教父的脸色像是掉进粪坑一样的难看,感觉轩辕红莲让他的人生充满阴影。 “当年你母亲可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教父表情狰狞。 轩辕黑抬起下巴,就算受制于人,一点也不屈于下风。“我母亲让很多男人都吃过苦头,尤其是专干绑架儿童、性侵孩童……等等罪大恶极的事情,她最难以忍受。” 他看着教父变化丰富的精彩脸色,心中笃定了某件事情,他继续说:“让我好好想想,我母亲当年惩罚过哪一号人物的下场最凄惨……啊,我想起来了!” 他眼神发亮,口吻嘲笑:“就是那个有眼无珠绑架了轩辕红莲的孩子的开膛手王子——” “闭嘴!”教父突然发怒,“不许再提起那女人的名字!” 教父拿出枪抵着轩辕黑的头,“别以为我不敢动你!” 蒙面男像是被吓到一样上前手刀劈向轩辕黑后颈,言语恐吓:“你再乱来,我就拿电网再电你一次!” 轩辕黑眼尾不受控制地抽搐,感觉得出来他对于蒙面男的恐吓很火大。 蒙面男劝阻道:“教父,不要被他激怒,杀了轩辕黑对你并无好处,你的目的不是红朱的遗书吗?我已经找到了。”他拿出那封厚厚的遗书交给教父。 “吴竞,最好如你所言,红朱的遗书中有我想要的东西。”教父心急打开遗书翻阅。 吴竞?朱心听到这耳熟的名字,瞬间脑袋一懵。 教父看着手中的遗书,琐碎内容长篇大论,一下子没了耐心,怒吼道:“这种像恋爱史的内容,哪里像遗书,根本没有我要的东西!吴竞,你敢耍我——” 为了得到红朱的遗书,他冒着再度惹上轩辕家族的极恶风险,招惹上轩辕黑,他可不想因为这封落落长的遗书,毁了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新身份,当年误绑了轩辕红莲的孩子,那宛如地狱一般的生活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 轩辕黑好心地开口:“你可以直接看最后一页。” 教父愣住,看了他一眼,才迟疑地把遗书直接翻到最后一张,当他看见最后几行字,瞬间脸上出现了希望色彩,“就是这个,红朱留下的宝物线索肯定是这个!” 随即他眼神狐疑地盯着轩辕黑,问:“你怎么知道要看最后一页?难道你已经把宝物……”他扭头看向坐在铁椅上被绑起来的朱心。 轩辕黑明白他在想什么,“不,我只是没耐心从头到尾看完,便直接翻到最后一页。还有,你想找的宝物,该不会是现在四象黑市妙得最炙手可热的‘女巫天眼’吧?” “你知道宝物的下落?”教父问。 轩辕黑直接给了他一记软钉子,还故意反问:“你就是当年的开膛手王子,我猜对了吗?” 轩辕黑有意无意地连番逼问,惹得教父脸色难看,蒙面男眼见情况又要失控,心一横,真的电晕了轩辕黑。 朱心听见可怕的电击声响,但她的位置看不见轩辕黑发生什么事,她紧张大喊:“你们要找的对象不是我吗?快来问我啊!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教父瞪着双眼紧闭的轩辕黑,脸色难看,他转身走到朱心身边,把一迭厚重遗书,递到她面前,“朱心,这是你父亲红朱亲手写的遗书,里面有你才懂的暗号,我要你找出那东西藏在哪里。” 她看着纸上的字,真的是父亲的字迹,但这么厚一迭的遗书是在搞笑吗?要不是刚才黑提起,她真的会以为这是假的。 “我怎么可能懂你们的暗号……” 不待朱心反驳,教父将厚厚一迭遗书翻到最后一页,递到她面前,“看清楚这一行字。” 她仔细盯着教父指的位置: 第一件事,就是——用你的性命保护我女儿。 第二件事:不许让我女儿哭泣。 第三件事:小猪仔如果问起小猪仔到底在哪里,你要乖乖地和她一起找出来。那是我给她的十六岁生日礼物。 十六岁的小猪仔……难道是…… “看你的表情,应该知道你父亲把东西藏在哪里。” “大概知道。”她抬起眼,视线盯紧教父。刚才在火车上轩辕黑对她叮咛的事情,应该离事实不远,教父和她父母离奇失踪一事肯定有关联。 “当年我父母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教父发出一声嗤笑,“朱心,我千方百计要得到宝物的下落,又怎么会杀了唯一知道下落的人?你父母的死,只能怨叹时运不济。” “你的意思是,我父母的失踪和你无关?少骗我了,我已经不是当年只有十六岁的无知少女,还傻傻的相信你是我父母指定的代理监护人。” “你父母是不幸意外身故。” 教父娓娓道出当年怪盗红朱和怪盗佛跳墙失踪的真相,“那一年天灾不断,山上土石崩塌,你父母恰好行驶在被土石流淹没的路段,地基被滚滚泥流冲毁,你父母也因此不见踪影。” “他们是死于天灾?”朱心愕然看着说出真相的教父,她还是认为这是教父摆脱嫌疑的说法。“你为什么对这事这么清楚?” “因为我是最后见到他们身影的人。”好不容易逮到行踪飘忽不定的神偷怪盗红朱,却被天意插手横挡,让他又失去宝物的下落。 朱心大受打击,“那他们的尸体呢?你就这样眼睁睁看他们被泥流冲走?” 教父缓缓衔起烟斗,整张脸皱了起来,想起当年以为红朱把千眼石交给独生女朱心,他才会用代理监护人的身份去亲近朱心,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当初带你去见天命那女人,就是想确定你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红朱将宝物藏在何处,想不到天命很肯定的说你的确不知道宝物在哪,同时还算出你就是她要找的人选。”教父张手掐住她的脸颊,双眼眯紧,“朱心,我没时间和你缅怀故人,你最好合作一点,否则——” 她察觉教父想对轩辕黑不利,“如果我找到你要的东西,你就会放过我们吗?” “朱心,好歹我也照顾过你,多少还是念情的。” “你们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长得什么模样?”她问。 “是一颗石头。” “就一颗石头?我爸妈因为石头丧命?”她大惑不解,以为教父在说笑。 “啧啧啧,那可不是普通的石头,传闻中‘千眼石’有七种颜色,一共有七颗,散落世界各地,找齐七颗拼凑起来,就能得到完整的女巫天眼。” 女巫天眼?天眼……怪不得她听起来这么耳熟,之前那名埃及特使也在找什么天眼的,该不会跟教父找的是同一颗吧?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在这节骨眼上,她还是不要说出来,以免添乱。 “我不想知道什么女巫眼睛什么碗糕的,我只要你向我保证,我找到那颗石头,你就会放过我们。”她要得到他的承诺。 “只要你交出我要的东西,我保证会把轩辕黑完好无缺的还给你。记住,我只给你十二个小时,你若是没有在十二个小时内回来,我会连同吴竞的命也一并算在你身上。” 吴竞?难道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吴竞? 朱心转动脖子,看见那名偷袭轩辕黑的蒙面武打男走到教父身边,在她面前摘下面罩,并对她打招呼道:“嗨,小师妹。” 这男人真的是她大师兄吴竞,但看到他消瘦一大圈的凹陷脸庞,她内心感到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她记得大师兄有个大胸肌……但现在大师兄的体型都消风变成白斩鸡了。 “大师兄,你不是回老家探亲了吗?你何时变成教父的手下了,而且你瘦好多啊……”这情节的转弯太让她目瞪口呆了。 吴竞眼神苦涩地看着她,“我瘦了十公斤。” “你何必减肥?你以前的样子多好看多俊啊。” “谢谢你的赞美……”吴竞的眼神更是苦涩得要滴出苦汁,他抱着肚子,表情有些痛苦。 教父不怀好意地轻笑,“吴竞,真是白费你一番苦心,朱心并不晓得你为她做了什么,以及你真正的身份。” “什么意思?大师兄的真正身份?”她听得一头雾水。 “吴竞是双面间谍。”教父揭开吴竞的底,“大卖场事件确实是我发动狙击想抓你,那日其实吴竞是去救你的,但又怕暴露身份,只好戴着那可笑的马脸头套……这件事,我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朱心不敢置信,她一直以为那个马头人是来抓她的,还狠狠地踹了对方的鼠蹊部…… “大师兄,你突然瘦那么多,莫非是那个被我踹……”朱心同情地瞥了他下身一眼,吴竞瞬间明白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男人不会因为那地方被踹了一下就瘦下来,我那一整组还好好的。”他悲苦的说,“我不小心失手被教父抓住,他给我吃了很可怕的小动物,我每天都会拉肚子……我是因为这样才暴瘦的。” 教父捏着唇边的小胡子,“吴竞,你快点找到我要的东西,我就会给你解药。” 朱心一边打开家里门锁,一边问身旁沉默的男人:“大师兄,花枝节大蜈蚣的口感如何?” 吴竞眼尾抽紧,但朱心向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嚣张性格,她继续白目的问,试图勾起吴竞反胃的回忆。 “我记得教父喜欢吃有机食物,想必他养的花枝节大蜈蚣也是有机的吧。” “你……给我闭嘴。”吴竞难得咬牙切齿。 “大师兄,你为什么选择戴马头来警告我?你应该选择一个我们两个都会知道的暗号呀,例如有一阵子我很喜欢熊本熊,你应该买熊本熊的头套,这样我就知道是你了。” 智障才会戴熊本熊的头套去救人。 “是谁那天还踹了我一下……”吴竞想起自己不幸被她踹到的小兄弟,觉得颜面无光。“我没想到你的黄金脑袋,居然猜不出来我戴的头套,是用教父的爱驹长寿的马脸直接3D打印出来的头套,真枉费你还喂了长寿一个月,居然连它的脸生得什么模样都忘了。” 朱心听完吴竞的说明后,一不小心又呈现一张阿愣脸。她甩甩头,恢复正常表情,语气诚恳的说:“大师兄,我敢保证,天底下没有人像你一样,能把每只动物的长相分得一清二楚。” “那是你脸盲。” “是你太夸张。” “废话少说,你快点开门。”吴竞抱着肚子催促道。 她看他抱着肚子表情扭曲,也知道为什么吴竞会突然瘦那么多的原因,肚子里有只大蜈蚣在作怪,他现在吃什么就闹肚疼,身体无法吸收营养。 “我这不就在开门了。”她撇撇嘴,斜眼瞪他一眼,手中转着锁匙,听见喀的一声,她推开门,“你以前可疼我了,怎么现在变这么凶。” 吴竞忍不住回嘴:“你还知道我疼你。” “轩辕黑不会有事吧?教父会不会出尔反尔?” “你放心,他不会有事。教父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动轩辕家族的人。” 听见他的回答,朱心回头,胆子大了问:“大师兄……”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吴竞用枪托敲了一记脑袋,“别跟我打哈哈,快点把教父要的东西找出来,你还想你的男人活命吧。” “我的男人?”朱心心里一惊,“什么叫我的男人……” 吴竞眯起眼睛,闷着声音道:“你自己心里有数。” 她瞪大双眼,眼神狐疑,接着整张脸爆红,支支吾吾的问:“全部……都……看见……了?” 她见吴竞别过眼,此时此刻她真想挖个地洞,先把自己埋进去。双掌捂着脸,低嚎一声,踩着羞死人的小碎步,快步走向镶满窗户的走廊。 她指着玫瑰花窗说:“就是这扇窗,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千眼石是一颗石头,不是窗户。” “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是颗石头,但这真的是我的生日礼物……要不然你把整面窗户拆下来,扛回去给教父交差好了。” 听她的说词不像诓骗他,难道是……吴竞上前一看,就是一扇玫瑰花窗,没什么特别。他转头问她:“我记得你母亲佛跳墙擅长布置机关,你有没有印象她曾在这扇窗上头动手脚?” 朱心皱着眉头,抱胸偏头想了想,目光定在玫瑰花团底下的小猪仔图形,心想:难道那只象征她的小猪仔大有玄机? “大师兄,你有带手机吗?”她突然问。 “你想做什么?”他眼神戒备,“你该不会这时候还想上网吧?” “不是啦!”她差点一拳揍到他脸上,解释说:“我不是要上网,只是想借你手机里手电筒程序照一下。” 吴竞从裤子后方的口袋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你用指的。” 朱心耸耸肩,知道吴竞不会伤害她。“你有看见玫瑰花底下的小猪仔吗?你照着那个小猪仔的图案看看。” 吴竞将手机的灯光对着她指的图案投射上去,白色灯光接触玫瑰花窗的图案刹那,小猪仔的图案渐渐将光源吸收进去,再反射至两人身后的墙上。 朱心转身看见墙上闪烁的爱心符号,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吴竞也看到墙壁上闪烁的爱心符号,问:“那是什么意思?” “宾果的意思。”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两下,“你我合力把这面墙敲开,教父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把墙壁敲开?你确定东西藏在墙里?” “非常确定。”她答。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吴竞又问。 朱心展露明媚笑容,眼神真诚无比,她双手交迭胸前,两眸可爱地上下眨了眨。 “因为,我也喜欢把东西藏在墙壁里。” 吴竞闻言,送给她一记超级大白眼。 朱心和吴竞从储藏室搬了一台媲美德州电锯杀人狂使用的德州牌电锯,合力在出现爱心符号的墙上割出一块方形。 切割墙面产生的烟尘,布满整条通道,朱心边咳边挥开烟尘,说:“差不多这个深度就可以了。” 吴竞立刻停下电锯,朱心又道:“你把这块石头抽出来,东西应该就在里面。” 吴竞半信半疑地照着她的话做,很容易就将方形石块抽出来。 他看着手上裹着水泥的砖头,“这块砖居然做成活动式的。” 墙壁上出现一处黑洞,朱心踮高脚尖,右手伸进墙里,五根手指头在墙里东摸西摸,最后在左侧角落摸到一个方边、有锐角的木合子。 她眼睛乍亮,喜道:“真被我找到了!” “真的?” “嗯!”她爽快点头,伸长手臂把藏在墙壁里的方盒拿出来。 那只木盒体积并不大,跟5.5寸的手机差不多大,她拨了拨盒上陈年灰尘,发现盒子做工精美,上头雕刻着埃及图腾,盒盖上还有一只像二郎神君的第三天眼。 她皱起眉头,端详手上这像工艺品的小棺材,四面全让她翻了个遍,就是没发现盒篕的开关在哪里。 “这棺材盒怎么没开口。”她拿在手上使劲摇晃,也没听见盒子里有东西碰撞的声音。 “这盒子就是教父处心积虑要找的东西吗?”她满眼怀疑,“从外观看来是满满的埃及风,这跟千眼石有什么毛关系?” 说到埃及,她只知道那套连载了四十一年还没结束的漫画《王家的纹章》,女主角凯罗尔每次被绑架总是大喊:“救救我啊,曼菲士!” 吴竞伸手想从她手中拿走盒子,朱心立刻拉开领口,把盒子塞在事业线中间,像在夹猪排三明治一样。 “你——”这招够邪恶! 她拽得很,一手扶着墙,抛出一个诱辑,“大师兄,我有方法解了你肚子里的花枝节大蜈蚣,你要不要跟我合作?我们连手反将教父一军,我也可以把我的男人顺利救出来。” “你有什么好法子?”吴竞有些意外地问。 “你看过一部电影叫做‘射雕英雄传之东成西就’吗?” 吴竞歪着头想了一下,“你是说那部非常有名的群星大集合贺岁片?” “没错。” “这和帮我解毒有何关系?” “关系可大了。”她一脸得意的说。 “怎么说?”他再问。 “因为解毒的方法,这部电影里就有记载了。”此时,仿佛有一道圣光不偏不倚打在朱心的头顶,她容光焕发,认真的说:“只要煮一锅烧酒鸡,就能把花枝节大蜈蚣从你肚子里引出来了!” “……”吴竞觉得自己前一秒钟对这女人抱持着救世主的念头,应该是他一时之间脑袋跑进了一只皮卡丘导致判断力失常。 看见吴竞藐视的眼神,朱心不满地嚷嚷道:“大师兄,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不相信我说的?” 他用枪口推了她一下,“多谢你的烧酒鸡好意,我早就打算好,我自己的肚子我自己救。”他哀怨又说:“再说,要不是急着给你通风报信,我又怎么会着了教父的道……” 朱心在十二个小时内顺利找到教父找了数年也找不到的宝物,她揣着盒子与吴竞回到红袍的窝。 “教父,我找到你要的千眼石了。”她亮出手上的小木盒。 教父闻言,喜形于色,示意吴竞将盒子拿来给他。“快把盒子拿过来。” 朱心和吴竞对看一眼,她把手上的黑檀木色盒子交给吴竞。 吴竞面无表情走到教父面前,交出手上的盒子。 “东西我找到了,你是不是也该履行承诺把我的男人放了?” “你着急什么,轩辕黑是何等人物,我要取他性命之前,也得先惦惦他背后的轩辕家族的势力。” “哦,他有这么厉害?”看来大师兄说的是真的,黑的后台真的很硬,教父不敢轻易动他性命。 “哼,当年我可是被他母亲搞得灰头土脸,要不是失手绑错了人……” 教父惊觉自己透露了不该说的,连忙住口,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刺骨的视线,他转过身子,看见轩辕黑依旧被绑在柱子上,脑袋歪斜地垂着。 他不以为意的转回身来,接过那只黑檀木色的小盒,将之打开。 他看见盒子里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像琉璃珠一样,眼神愣了愣,“这是……千眼石?” 朱心点头,“千真万确。” “怎么和我以为的不太一样……珠子上应该有很多眼睛。” 朱心讥声轻笑道:“连千眼石的特征都不知道,还想凑齐七颗。”她双手环胸,眼神不经意撇向被绑在梁柱上的轩辕黑,见他似乎还在昏迷。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说:“千眼石和萤石有相似的特征,它们都能在黑暗中发光,就像夜明珠。但其实千眼石必须在没有光线的空间里,方能显现微晶质的内含物,不信的话,你把屋子里的可见光源全关了,千眼石里面的磷物质会自行产生反应,你自然能看见完整的千眼。” “你怎么对千眼石这么熟悉?先前我提起的时候,你分明没听过女巫天眼。”教父狐疑地思忖朱心那番话的真假。 朱心一手叉腰,脚摆三七姿,下巴微抬,“也不想想我玩玉石玩了多久时间,怎么可能没听过女巫天眼。先前我是被你们的突袭吓到,一时间脑子一片混乱,冷静下来后,自然就想起你要的东西来历为何。” “真不愧是天命教出来的高徒。” “哼,师父要是知道你威胁大师兄帮你干下违法勾当,你绝对不会好过!” 教父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天命那女人早就没用了,你以为她能护你一辈子吗?天命卸下职责后,就被朱雀王盯上了,他们之间血海深仇……” 他深深眯起眼,“朱雀王若是没杀了她,我想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天命若是没提早把位置交给你,也许她还能多活几年吧。” 朱心头一回听见师父的私事,在她印象中,师父是个性情淡薄,鲜少大喜大怒,像平静无波的湖面,想不到与世无争的师父,居然与朱雀王有血海深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师父是提前退位?”师父离开时,只说想去世界各地看看,她也没有多问。 “天命那女人脑子有病,我不想知道她在想什么,更不想摊上她和朱雀王的事情。”教父不想继续废言,下令道:“吴竞,你先把朱心绑好,再把人给迷昏了。” “绑我做什么?我手无寸铁,况且东西都交给你了,你应该先把轩辕黑给放了吧。” 教父走到昏迷的轩辕黑身前,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颊,戏谑道:“我会履行承诺放你们一条生路,毕竟轩辕家族的疯狂程度,十几年前我已经亲身领教过了,听说轩辕家的老三堪比比特犬,我还不想为了你一个女人再度对上整个轩辕家族。” 朱心微微皱起眉心,不晓得是不是她眼花,教父说到轩辕黑好比比特犬的同时,她似乎看见倒在地上、气绝多时的红袍……肩膀抽动了一下? 吴竞依言往朱心走去,他迅速眨眼,朱心当然看见他打的暗号,正当两人准备好要实行秘密反攻计划,吴竞走过倒在地上的红袍身旁时,瞬间脚踝突感痛麻,他表情微异。 教父的手仍捏着轩辕黑的脸,眼睛看着吴竞的动作不太对劲,发觉他静止不动,皱起眉头正欲发问,身旁却传来让他头皮发麻的阴沉嗓音。 “你捏够了没……开膛手——” 教父心中一惊,转过脸看见轩辕黑已清醒过来,而且他的两手是自由的,“你是何时……” 轩辕黑迅猛出拳挥向教父的脸,又抬腿踹向教父圆滚滚的肚腩,教父抵挡不及,被他一拳揍得横身飞出,旋转之后,倒在地上。 装死多时的红袍突然伸手擒住吴竞的右脚踝,本以为已经死亡多时的人突然动了起来。 教父从地上爬起来,发现红袍没死,内心惊讶,抬头对吴竞恐吓道:“吴竞!快点把红袍解决掉,你不想要我手上的解药了吗?” 吴竞懊恼地用手掌抹脸,崩溃大喊:“轩辕黑!你就不能合群一点吗?我们现在计划才进行到B阶段啊……” “什么?!”教父听见吴竞的话一脸错愕,急忙回头看一脸杀气腾腾朝他逼近的轩辕黑。 “我办不到!”脚下一蹬,他往前飞跨,整个人腾在半空中。 教父掏出腰上的手枪,才出手立时被轩辕黑一脚踢飞。 红袍稳妥妥地从地上站起,他安慰般地拍拍吴竞的肩,两人一同看着正疯狂痛欧教父的轩辕黑。 肚子又在绞痛的吴竞问:“你是不是早就料到轩辕黑根本不会按照我们说好的计划进行……” “没错,当他确定教父就是当年绑架轩辕赫的开膛手王子后,加上教父言语间不断踩到他的地雷,你想他有可能忍到下一阶段,等你拿到解药吗?” 朱心看着以为已经死掉的男人和吴竞像在看好戏般,观赏教父被痛殴,这急转直下的情况搞得她脑袋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教父整张脸鼻青脸肿,眼尖发现一旁被轩辕黑踢飞的手枪,他焦急飞扑过去抓住枪,翻身对着轩辕黑就扣下扳机,但准头射歪,子弹先是射中计算机桌上的摆饰,再弹到天花板的灯管,最后斜飞射进另一处的电源控制开关。 瞬间灯光熄灭,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教父在黑暗中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啊——唔……”隐约还有骨头被折断的声音。 朱心不晓得现在是什么情况,只听到周遭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教父的哀号声。 “别打我,我是朱雀王派来的!” 朱心听清楚这话是吴竞说的,大师兄是朱雀王派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 又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她猜应该就是方才躺在地上装死很久的红袍。 “喂!我都说了我跟你们是同一国的,你们怎么还出手打我!” “我可没打。”红袍急忙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到底是谁一直打我!轩辕黑,你可别恩将仇报!” “黑,你打到我啰。”红袍跑到战区外。 吴竞在黑暗中已经闪轩辕黑好几拳,但肚子还是又挨了他一拳,吴竞也火大了。 “早知道我就不把红朱的遗书寄给你!” 遗书是大师兄寄的?朱心心中讶异。 吴竞转身飞踢没踢中轩辕黑,噢,他的肚子又在痛了。 红袍启动备用电源开关,室内恢复光线后,一直站在原地不敢乱动的朱心,看见吴竞一字腿直劈轩辕黑肩上,轩辕黑则是左后腰被吴竞一手掐着,两个男人像在跳探戈一样。 这是什么诡异的画面?朱心一脸惊愕。 吴竞觉得牛仔裤都快要被这姿势给撑破了,内裤该边紧勒着他的小兄弟,他脸色涨红,表情极度扭曲,斜眼用力瞪,“轩辕黑,你如果还想给小师妹幸福生活,就不要小看我这手一堪比体外震波碎石,我可以一掌爆了你的左肾,这样你未来就会虚弱乏力,力不从心,肾虚早泄——” 朱心一听,心里可着急了,连忙上前劝架,把两个男人分开。 “大师兄,你千万不能出手啊,我的男人我都还没好好用过,你怎么可以坏了我的幸福。” 她的话成功的让轩辕黑一肚子火变成一肚子气,他没好气的放开吴兄兄。 红袍加入劝架行列,“两位都请息怒。” 他当然知道轩辕黑会这么火大的原因,明明他们谈好的计划,是轩辕黑带着朱心来看红朱的遗书,确认遗书里是不是真有教父想要的宝物线索。想不到吴竞把双面间谍那一套拿出来使,先取得教父的信任,另一方面又跟他们合作,只为了想加快速度取得解药。 “吴竞,你最好确定他是当年绑架轩辕赫的主谋者——” “他刚才已经自招了,还有,他怕你们轩辕家族怕得要死,种种迹象证明他就是当年的开膛手王子。”吴竞掀起教父的衣服,只见教父的背部有一片烧伤的疤痕,“他果然把那个标志用火烧毁了。” 吴竞指着教父背上的火吻痕迹,“恶名昭彰的开膛手王子,背上刺有一匹嘴里咬着刀的马,你们看这形状像一匹马吧。” “哼,看着是有点像。”轩辕黑冷声回他。 看见容貌大改的教父,红袍开口道:“听说开膛手王子年轻时貌若贾宝玉,当年因找错目标绑架了轩辕赫,惹怒轩辕红莲大动肝火,一声令下,整个亚洲地区的境外者都在追杀开膛手王子……看来,他是为了躲过境外者的十面追杀令,不惜火烧刺青,让自己改头换面,身材大走样。” 朱心不怎么相信,“你说教父曾经是个美男子?” 红袍点点头,“传言像二十岁的李奥纳多迪卡皮欧。只不过现在的开膛手王子倒像《名侦探柯南》里的目暮警官了。” 她终于懂了为何教父不喜欢拍照,连照镜子也不行。如果教父当年是个美男子,现在却是这副中年欧吉桑的样子,他的内心一定很难接受。 吴竞又揉着肚子,质问轩辕黑:“你把教父干掉了,现在可好了,我要如何取得解药?别再提等红袍做出解药,等他把解药做出来,我早就躺进棺材了。”肚子绞痛,体重快速下降,再继续折磨下去,他应该不用一个月就会英年早逝。 轩辕黑冷眼登他,朱心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有些责备道:“你怎么下手这么狠,这样大师兄的肚子不就没得救了。” “你很在意吴竞的肚子……你可知道他为了尽快拿到解药,不顾你的安危让你直接面对教父,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他冷冷的说。 “我知道,回去拿宝物的时候,大师兄都跟我说了,但我们还是决定要连手反攻教父把你救出来,只是……”她看了吴竞一眼,声音变得微弱。 轩辕黑替她说:“吴竞同样也把双面间谍的手法用在你身上,哄你要连手大反攻,结果他依然照他的最终目的做事。” 她和吴竞一起生活过几年,对吴竞的个性已习以为常,她不由得为吴竞求情,“大师兄也是为了我,才……我真不想看大师兄因为我的关系瘦成皮包骨,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 轩辕黑眯起眼,“你该不会对吴竞的胸肌念念不忘吧?” “什么?”怎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朱心眼睛睁大。 吴竞听懂了,手指着轩辕黑,嚷道:“你该不会……因为小师妹的初吻是给我,故意把我往死里折磨吧?” “吴竞,你不想要我手里这颗解药了?”轩辕黑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颗红色药丸,眼神发狠,突然转头对红袍说:“红袍,N的后面是什么?” 红袍直觉回答:“O啊。” 轩辕黑右手一挥,那颗红色药丸立时投入红袍张开的嘴里。 吴竞怎能眼睁睁看着救命解药掉进红袍嘴里,他豁出去地两手扒住红袍的脸,嘴对嘴把药丸吸了出来。 “呃……”朱心和轩辕黑看见吴竞激情“舌吻”红袍的画面,不约而同往后退了一步,她心有余悸的说:“老天,你刚才要是自己吞下解药,大师兄现在舌吻的人就是你了耶……” 轩辕黑眉头紧蹙地看着红袍抽搐的手指,以及翻白眼的痛苦表情。 吴竞顺利把解药咽进肚子里,一手抹着满嘴口水,把被他强吻而昏过去的红袍丢到一旁。 “轩辕黑,你的阴险,我吴竞今日彻底领教了。”他边说边往后退,一副要抽身落跑的姿态。 朱心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抓住要落跑的吴竞,“等一下,你还有一件事没跟我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有我爸的遗书,还寄给轩辕黑?” 吴竞尴尬地看了轩辕黑一眼,“其实我私底下一直在追查开膛手王子的下落,发现当年带你来见天命师父的男人,很有可能就是消失多年的开膛手王子,我看他鬼鬼祟祟进到你家找什么东西,但没有得手,待他走后,我也潜进你家找寻线索,结果让我意外发现你父亲红朱写的遗书。 我知道信中所指的小黑就是轩辕黑,但开膛手王子当年绑架的人是轩辕赫,我不晓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红朱的误解……” “请你说重点。”朱心催促道。 “我、我这不就准备要说了——”面对两道凌厉视线,吴竞满头大汗的说:“过些年后,我察觉教父打算直接对你下手,他认为你身上一定有他要找的宝物,但我当时有任务在身,实在分身乏术,无法随时顾及你的安全,我就想起你父亲写的那封遗书。 教父若真是开膛手王子本尊,他一定很忌惮轩辕家族的势力,把轩辕黑安排在你身边,想必教父不敢对你贸然出手。这样一来,我既可以确认教父的身份,又能让轩辕黑保护你……” “所以轩辕黑会来保护我,是你设计好的?”她的语气里有失望。 “不不不……不是,那封遗书里,你爸爸也希望轩辕黑保护你啊,我只是顺手推了一把……” 天啊,轩辕黑目光如果是子弹的话,他大概已经被打成蜂窝了。 轩辕黑冷冷的开口,“吴竞,你城府之深,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吴竞心虚地吞了口水。 轩辕黑接续说:“你为了让我对遗书起疑,还故意设计信件寄出时间是六年前,这样我就不会在看完遗书后,不当一回事的把信给撕了。” 朱心总算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梳理清楚,扭头瞪着吴竞, “大师兄,你做事的方法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变态又弯弯绕绕?” “我——”吴竞瞪大眼睛,心里觉得委屈。“我做了这么多,就是希望能把轩辕黑送到你身边好好保护你!” “我不需要人保护,我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得知真相的朱心,心中有点难过。 她一直认为轩辕黑是受到父亲遗书感动,所以来保护她,结果他根本是被人设计的。而且她父亲当年救的人不是轩辕黑,是她压根儿不晓得是谁的轩辕赫。 “你少骗我了!是谁晚上不敢一个人睡觉,还偷偷钻到我的被窝里来的?又是谁每年过生日时,不买蛋糕而是买蜡烛,自己对着蜡烛许愿大哭的!” 轩辕黑闻言,黑瞳微微瞪大,不但初吻是吴竞?还和他盖同一条被子睡觉? 朱心被吴竞掀了底,脸色大红,气怒的嚷道:“你管我那么多做什么?” “就是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我才会这么担心你。要不然,我冒着惹上轩辕家最难搞的轩辕黑做什么?嫌自己命太硬吗?” 吴竞这番肺腑之言,惹得朱心乱感动一把的。 “哇……吴竞哥哥……”朱心泪眼汪汪,扑进吴竞的怀中。 吴竞听见这久违的一声哥哥,一身妹控魂都融化了,“臭猪仔,自从我不小心吃了你的小瓜呆脆笛酥,你就再也不肯叫我一声哥哥了。” “废话,那包小瓜呆脆笛酥是我妈妈最后买给我的饼干啊,我放到过期都还舍不得丢掉,你居然连过期饼干也吃下去,这不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吴竞和朱心像上演世纪大复合的亲密举动,轩辕黑的脸色已经像龙卷风要登陆了一样。 红袍终于从被男人舌吻的打击中恢复神智,他脸色发白的爬起来,清了清喉咙,“恭喜你们师兄妹误会解开,容我插句话,红朱的遗书中真的藏有教父想要的千眼石下落吗?” 朱心和吴竞尴尬的互看一眼,吴竞抓抓头发,“我们是找到一个奇怪的盒子,但是打不开,小师妹急中生智,拿了别的矿石冒充教父想要的千眼石。” “是假的?”红袍表情微微变化。 “嗯,反正教父也没见过真正的千眼石,我就靠着说服客人的功力,唬得教父一愣一愣的。”朱心耸肩道。 “那个奇怪的盒子可以给我看看吗?”红袍追问。 红袍怪异反应引起轩辕黑的注意,他不动声色观察红袍。 朱心拿出那只小木盒,“就是这个,我打不开。” 红袍把盒子拿在手中研究,“这盒子……还真的没有开关。” 轩辕黑走到他身旁,“拿来我看看,怎么可能会打不开……” 他刚把盒子拿过来,拇指滑过盒盖上的眼睛图案,在场的人同时听见盒子内部传出卡榫推开的声音。 三双眼睛同时讶异地盯着轩辕黑,朱心出声道:“这盒子的开关好像就是你的指纹。” 轩辕黑挑高一眉,总觉得打开手上的盒子会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喀的一声,盒盖自动弹开,就像整人玩具那样的快速弹开。 当他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后,脸色铁青,眼角严重抽搐。 红袍也凑过去一探究竟,登时明白是什么东西能让轩辕黑的表情扭曲至此,他整个人激动的往后跳开,槌地大笑,“实在是太惊人了……就算吴竞不多此一举寄红朱的遗书给你,黑,你也早就被怪盗红朱盯上了,哈哈哈……我快要笑死了——” 朱心看见盒子里只有一张黑色卡片,抬眸盯着轩辕黑,问:“他是什么意思?这张卡片到底是什么?” 轩辕黑闷着声音道:“这张卡片,是我遗失多年的境外者身份卡片……” 红袍好心的补了一句:“境外者组织的特务卡片遗失,这可是奇耻大辱!噗哈哈……” 吴竞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就奇怪你怎么没用境外者的身份,反倒开分身账号搜潜者天马接近小师妹,原来是这样,我总算搞懂了。” 红袍又添了一笔轩辕黑的黑历史,“其实他的天马卡片也曾遗失,但搜潜者的行规比境外者宽松,所以重新申请S.G.B身份认证比较容易。” 似乎是笑够了,他从地上爬起来,安慰地拍拍轩辕黑的肩膀。“我猜你先前那张搜潜者卡片会莫名其妙失踪,应该也和红朱脱离不了关系,哈哈哈……恭喜你,卡片找回来了,你被境外者组织降级前的所有福利都可以恢复了。” 朱心还是不懂,“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跟境外者的身份卡片究竟有何关联?” 吴竞摸着她的头,心中对轩辕黑的罪恶感只剩下一成,他眼神慈祥的说:“这张境外者卡片来头可不小,全球机场海关畅行无阻外,重点是,卡片里的金钱你都可以任意使用。” 没想到这张小小不起眼的黑色卡片这么属害。意思是轩辕黑的所有财产她都可以使用?轩辕黑比她还有钱?这怎么可能? “小师妹,其实你的生日礼物就是轩辕黑。” 第十章 开膛手王子事件告一段落后,轩辕黑陪着朱心来到她父母出事的地点,她手上抱着一束白玫瑰花,将花束放在地上。 朱心双手合十默默祈祷,轩辕黑神情思索。他觉得这整件事还有一些疑点尚未厘清。 闯进算命馆的人究竟是谁?他问过吴竞,吴竞说那不是开膛手王子干的,大卖场狙击才是。还有,地下玉市拍卖会那天,出现境外者所有的子弹弹壳痕迹……虽然他很不愿意怀疑伙伴,但红袍的态度实在让他起疑。 记得当初他将红朱的遗书交给红袍后,红袍的态度明显变得很积极,与吴竞的合作,红袍也是一口答应下来。明明红袍可以置身事外,但他为何愿意淌这浑水? 原本他以为是红袍爱凑热闹的性格使然,但那日他对千眼石兴致盎然的模样,看来有古怪…… “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朱心喊了好几声,轩辕黑才回过神,“什么?” “我刚刚说的你都没听见。” “抱歉,我在想事情。”他语气歉然。 “我是问你,为什么教父这么笃定我一定知道千眼石的下落?”她不解的问。 “因为你是红朱的独生女,你父亲会把宝物留给你是人之常情,开膛手王子如此猜想合乎常理,只是,还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透。” “哪一点?说出来,让我也来研究研究。” “闯进算命馆的人究竟是谁?”轩辕黑眼神凝肃。 “不是大师兄吗?”朱心惊问,她一直以为是吴竞受到教父威逼,才会闯进算命馆寻找宝物下落。 轩辕黑摇摇头,“不是他,吴竞已和我澄清此事非他所为,更非开膛手王子。” “那会是谁?” 她只要想到那名闯空门的人把她精心布置的算命馆破坏得一塌糊涂,她还会气到浑身发抖。 他凝视着她,“希望不是我猜测的那个人。” “你打算怎么做?要引出那个人吗?”朱心明白他暗指的对象是谁,说出心中的疑惑:“之前你跟我提起红袍是天才,我想,红袍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擅长伪装,或者精通各国语言?” “聪,他精通八国语巨。” 朱心靠在他耳畔说:“红袍似乎就是那位埃及特使……” “你确定?” “本来不是很确定,但他笑起来眼神太像了。” 轩辕黑再一次回到怪盗红朱的房子,有些意外朱心没有缠着要和他一起睡,反而直接回到她的房间。他心中疑惑,但也没有阻止她。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发生亲密关系后,女人通常黏他黏得更紧,而朱心的反应,明显与其它女人完全不同。 莫非……是她想要戏弄他的小把戏? 轩辕黑思绪转往这很有可能发生的方向后,眼神亮了亮。他躺在偌大的双人床上,转头望着身旁的枕头,几天前她还睡在他身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想起她怕黑,翻身下床,将壁灯打开一盏,随后又躺回床上。 时间继续一分一秒流逝。 他是不是应该装睡着比较好? 于是,轩辕黑翻身侧躺发出打呼声,还故意发出在门外也能听见的音量。 时间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 轩辕黑停止鼾声,睁开眼睛,翻身躺正,一双眼睛看着镶在天花板上的艺术灯。 她真的乖乖待在自己房间睡觉? 没有如他预想中跑来他房间夜袭他? 这……这怎么可能? 他内心有点受到打击;习惯独睡的他,居然会因为她没有和他同睡一张床,而感到落寞? 难道是他不小心把房门上锁了,所以她才进不来? 不对,她有所有房间的钥匙,怎么可能进不来。 为了厘清心中疑惑,他决定去看她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轩辕黑翻身下床,偷偷摸摸开门,用着特务夜潜敌营的姿态,神色凝重的在漆黑的客厅中一步一步接近朱心的卧房。 他身手利落地翻过沙发和椅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半后,终于靠近他今晚的目标物,肩膀贴着冰凉墙面,眼神敏锐地看着门缝处透射出的微弱灯光。 他拿出搜潜者专用的窃听器,将一端贴到墙上,仔细聆听隔着一面墙房间里的动态。 嗯……除了水管里水的流动声,以及肢体摩挲床单的细微声响,他很确定她已经睡着了。 他将窃听器收回袋中,挪动步伐,右手握上门把,轻轻转动……居然——是上锁的! 他的眉头紧皱了起来。 其实,他有那么一瞬认为朱心正等着他夜袭,但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他觉得不高兴,明明两人之前亲密无间,她像牛皮糖缠他闹他,无所不用其极地用裸体轰炸他的理智。 为何在开膛手王子事件结束后,她对他态度就变得冷淡……不对,依他的观察,从她看完红朱的遗书、吴竞离开前把她拉到一旁说着悄俏话,她的态度就有点令人摸不着头绪。有时候她注视他的眼神很热情,突然间又硬生生地将目光收回。 他越想越不开心,胸口仿佛被她搬了巨石压住,整个人都不快活了。 不行,他要弄清楚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轩辕黑从口袋中抽出一片轻薄弹性绝佳的铁片,将铁片轻轻插入门锁,片刻后锁心弹开,他成功潜入她的房间。 他无声无息地靠近床边,一对在黑暗中窥伺的黑眸,凝视床上睡得甜美的女人。 她真的在睡觉,还睡得很熟。 轩辕黑不禁握紧拳头。当他因为期待她的热情夜袭,独自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大小姐竟然真的在睡觉! 他有个邪恶的欲望,想把她弄湿,让她主动张开双腿,想看她用那双可爱的眼神,哀求他狠狠地让她忘情尖叫。 身体忆起埋在她体内的温热感,下半身坚硬起来,胸膛也变得硬烫如铁,他觉得泽身就像炉火里铸好的热铁,在她一次又一次如揉面团来回敲打锉磨,他的炙铁变得越来越刚硬,成形开刃,变成一只属于她的黑。 硬得身体发疼,下腹燃烧一整晚的火焰,无论如何他都想烧进她心底。轩辕黑爬上她的床,将她身上的被单挪开,微微分开她的双腿,将身体置入她腿间,温热掌心握住她白嫩大腿,手指掐着她大腿内侧和臀缘,像划出一抹微笑,轻轻地捏开被丝滑短裤包覆的扇面贝壳,鼻尖凑近柔软丝质的布料,嗅到清甜花香,那是刚沐浴过的天然皂香。 他头一回嗅到她的味道,身体十分渴望想要品尝她,念头一闪而过,舌尖已然隔着布料舔出凹陷痕迹。这样尚无法满足他饕餮的心,舌尖来到顶端,找到藏身在美丽花瓣中的幼苗,轻柔地施加压力,幼苗受到外来的刺激,慢慢变成花蕊型态,他轻易地用亲吻的方式将花蕊沾湿,感受蕊心变得鼓胀明显,仿佛即将被他浇灌成一朵沾露的娇艳小花。 指尖拉开裤缘,舌尖钻入羞涩的小唇锋,玉户瞬间涌出湿亮,他喜欢她的反应,多么诚实。食指插入那丰满湿润的玉户狭缝,汩汩水声随着她体内缩紧的反应,吸住他的手指,再往深处怕会伤了她的柔嫩,他将手指抽出来,改而用舌头挑逗。 鼻尖也沾上她涌出的缠绵蜜露,挺进的舌头像支柔软的羊毫笔,笔尖勾勒小牡丹,蘸水墨将池心渲染成如胭脂红,侧锋扫过逐渐变得丰厚的小唇,他听见她逸出的喘息声,那样撩人的反应,使得他更加卖力取悦她,唇尖啄吻像铃铛似的珠贝。 她的双腿夹紧他的头颅,胸口急促起伏,他知道她就快要到达顶点,手指勾入变得更柔软的缝,指根画着小圆,她的身体弓起,臀部忍不住摆动,他再加上第二根手指,她不□得发出难受的声音。 抽出沾湿的手指,他舔着她的味道,像野兽一样的黑瞳盯着她睡得迷糊的面容,床边的小灯映照她满面春情,身上的白色性感睡衣,酥胸半露,一身香艳风情,视觉感官无不加倍撩动蓄势待发的欲望。 他抬高她的腿,亲吻它。他喜欢她的小腿肚,记得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露出一截小腿肚的性感模样。 朱心浑身难受的醒过来,总觉得做了半场的艳情春梦,睡得她口干舌燥。人逐渐清醒,却惊觉自己动弹不得,脚踝被跪在她腿间男人握在手中。 “黑……轩辕黑?”她瞪着他握着自己腿间完全勃起的火热, “你……你何时进我房间的……” 只见轩辕黑歪着头,对她邪恶地勾起唇角,“小猪仔,我想了你一整夜,实在想得发慌……” 她张嘴咬住他的肩膀,他用最热烈的火热回击,听着她迷乱的喘息声,他感受她体内仿佛进入天堂乐园而不住地颤抖,亲密无间的偕行欢愉,将他们完全融为一体,他满足地亲吻她的眉眼,她累得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听不见情人间的情话低喃,那一句男人爱上女人的甜蜜表白。 轩辕黑做了一个色彩鲜明的梦,他的梦境很少如此色彩饱和,有一瞬间他忘记自己身处梦境。 他走在一处宛若童话般的绿森林,张眼所见的树林,绿意盎然,那样色彩鲜丽的绿色,不是他曾见过的活泼姿态。 连脚下踩过的草坪,也没有因为他的步伐而变形。每一朵盛开的花朵,都活在最美丽的那一刻。 举目所见枝桠交织出来的光影斑斓,将前方景色点缀得轻盈迷人。自从成年后,他就不曾梦过如眼前这般童心未泯的好梦。 那些色彩饱满的花朵颤动,花瓣幻化成一只只黑炫大凤蝶,每一只蝴蝶看起来有手掌那般大,成群结队,朝着前方的褐色小径飞行曼舞。 他跟着蝴蝶飞行的方向前进,两旁的矮丛中长着不少红色的斑点大香菇,他觉得很眼熟,像小时候玩过的“超级玛利欧”,玛莉兄弟吃了体型会变大的红香菇。 他停下脚步,好奇地蹲在路边看着那株长得又肥又圆的红香菇,伸手想摸摸,手还未碰触到,香菇后头突然冒出一只粉绿色小猪仔,珠黑透亮的眼睛,与他四目相对。小猪仔“啯啯”两声,转身弹跳,一溜烟儿就从他眼前甩着卷曲的小尾巴跑了。 他第一次见到绿色的小猪,体型迷你,臀部浑圆,奔跑起来的摇晃姿态,意外的可爱。他起身追了过去,最后来到一间极具特色的饼干小屋,外观看起来像是《格林童话》中的糖果屋,他确定他看见的不是糖果,而是饼干,还特别的眼熟。 那只绿色小猪跑进饼干屋后就不见了,他觉得那只小猪特别有他的眼缘,他想抱起来玩玩,如果它个性亲人,他还想带回去养。 他缓缓靠近饼干屋,仰高脖子看着眼前两层楼高,用饼干搭建而成的木屋,端详这屋子的颜色组合,巧克力螺旋条纹,分明是他最近才吃过的小瓜呆脆笛酥。 转头看着一旁的大门没掩上,他跨步走过去,探头往里面张望。 屋内弥漫着一股香醇咖啡豆的香气,他走进屋内,才发现这是一间特色咖啡厅。地板是绿色草坪,右手边靠墙还有一座蜜桃粉的溜滑梯,直接往二楼延伸上去。 左手边的墙壁上,镶着像俄罗斯方块的书架,各种形状都有,每个书柜里面都放着各种表情姿态的小猪公仔。 他看得出神,忽然一道男性声音从身后的吧台冒出:“小黑兄弟,总算把你给盼到入梦来了。” 轩辕黑迅速转过身去,看见站在吧台内正在手冲咖啡的儒雅男子,不就是他的鬼岳父……红朱吗? “是你……”他抬头看着整间咖啡厅的布置,“这是你的咖啡厅?” 红朱从吧台端着冲好的咖啡走出来,将咖啡放在桌上,示意道:“来,你到这边坐下。” 轩辕黑顺从地走到红朱指定的位子,坐在木头椅上,望着红朱表演拉花技巧,原本平凡无奇的黑咖啡,添上浓密篷松奶泡,在红朱的巧手下勾勒塑型,一只趴在杯缘、露出可爱笑容的小猪仔巧妙点缀完成。 红朱轻轻摇晃咖啡杯,杯里的小猪仔也跟着他的手势晃动。 “很可爱对吧?” 他望着左右晃动的小猪表情,忍不住附和道:“很可爱。” “我的宝贝女儿像这小猪仔一样可爱,对吧?” “没错。”连一丝迟疑也没有,轩辕黑立刻响应,无法控制脸上展露的愉悦神情,在红朱了然的眼神下,他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红朱没说什么,笑着走到他的对面坐下。 “趁最美味的时候,快品尝看看。” 轩辕黑端起咖啡杯浅尝一口,舍不得将奶泡小猪仔喝完,他刻意喝得很慢。 红朱摆正身子,左手肘搁在桌面,上身微挪,抬眼环顾四周,“这间店是我和我老婆梦想中的咖啡厅。” 杯中咖啡喝了一半,看着奶泡小猪仔即将融化,轩辕黑将杯子放回桌上,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当年你救的小男孩不是我,是我弟弟。”他对这件事一直有疙瘩,忍不住去想红朱其实看上的是他弟弟轩辕赫,而不是他。红朱其实想把女儿交付的人是轩辕赫,不是他。 红朱将脸转向他,露出成熟的笑容,“我一直都知道我救的小男孩不是你。” 他睁大黑眸,讶然道:“可是……那封遗书上头……” “我是故意那样写的。”红朱拿起一旁碟子上的脆笛酥放到口中,边吃边说:“我想你一定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曾经救过我老婆。” 轩辕黑一听更惊讶了,满脸困惑。“我?我什么时候救过佛跳墙……” 此时,红朱身旁出现一名相貌和气质都很独特的短发女人,身上穿着黑色无袖紧身衣,还挺着一个大肚子,坐在红朱身边。 那女人有对英气十足的浓眉,比朱心的眉色还更明显,脸型偏瘦,颧骨明显,但有一双爱笑明亮的眼。轩辕黑觉得这女人有些面熟。 原来,朱心的长相比较像红朱,但个性和气质完全遗传佛跳墙。 她对轩辕黑眨眨眼,伸手搭着丈夫的肩,看着轩辕黑赞叹道: “老公,我就说这小子长大肯定和元彬一样帅。” 轩辕黑自然不晓得元彬是哪一号人物,但他听得出来佛跳墙给他的赞美。他张嘴想问一些问题,但觉得称呼她佛跳墙感觉很别扭。 “我本名萧嫱,你称呼我嫱姨吧。小黑,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我了吗?” 轩辕黑实在想不起来,诚实的摇摇头。 “我的体质很怕热,加上那时我的预产期是在七月,所以我们夫妻决定到日本待产,有段时间我们住在温泉旅馆……我说到这里你还想不起来吗?” 温泉旅馆……轩辕黑仔细想了想,他有点印象,小时候曾待过的温泉旅馆,是轩辕家族难得一次的家族旅行,难道是…… 萧嫱看见他想起来的表情,神情满意。 “你是那个……跟我们玩羽毛球的阿姨!”是的,他想起来了。那时他和哥哥弟弟们在游戏间玩羽毛球,突然有个男生头的短发阿姨拿着球拍杀进来,跟他们厮杀了一阵,最后因为赢球太高兴,差点早产。 “我以前念书时,可是羽毛球校队,那时看你们一群孩子在玩,我忍不住手痒。” 轩辕黑少时回忆涌上,红朱接续着说:“当晚若不是你急救处置妥当,我老婆肚子里的宝贝女儿差点就保不住了。”萧嫱因动了胎气,最后三个月都乖乖躺在床上待产。 “我记得那时共有五名小男孩,当中就属你最冷静。” 他听着萧嫱说起他当年的大功劳,心中有种复杂又甜蜜的情绪萦绕。真想不到,他和朱心的缘分是在她还没出世前就已订下。 “那你又如何知道轩辕赫谎报我的名字?” 红朱摸了摸鼻子,“我老婆不止一次向我提起过你的名字,我一直都记着,听那男孩说自己是轩辕黑,我便出手救了他。我回去和老婆说起这件事,她怎么算都觉得年纪不对,那个叫轩辕黑的男孩不可能和朱心同岁,我就去调查这件事,才知道被绑架的男孩是轩辕赫。开膛手王子这事调查起来也不难,毕竟你母亲轩辕红莲可是叱吒黑白两道的传奇人物,当年开膛手王子被她逼得要逃去非洲避难。 “至于你弟弟为何自称是轩辕黑,这我就不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这事情的后来,你大概也都知道了。” 轩辕黑捏捏眉心,老七从小体弱多病,是轩辕家族最弱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性格算扭曲。 “那封遗书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再问。 说到遗书,萧嫱主动跳出来解释,“那是我们夫妻闹着玩写下的,我特别中意你,红朱又恰巧出手救了你家人,姻缘天注定,怎么想都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倘若有一日,我们夫妻遭遇不测,可以把宝贝女儿托付给你,我们也能安心。” “只是没想到遗书还真的派上用场……”红朱抚摸她的手臂,轻松神态转为凝肃,“小黑,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要仔细听清楚了,因为像这样见面的机会不会再有了。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在我们出事前一个月,我发现有人在调查我们夫妻的事情,似乎是为了某样东西而来。我一直无法确认对方意图,便去找了天命问卦,结果在回程途中遇上豪大雨,山路土石坍方……” “对方是为了女巫天眼,你们真的持有其中一颗吗?”轩辕黑的口吻透露着担心,他不想这么危险的东西留在朱心身边。 红朱点点头,夫妻俩感到安慰般地凝视彼此。片刻后,红朱调回视线,笔直看着轩辕黑的眼睛,道:“不要让千眼石留在朱心身边,把它给需要的人吧。” “千眼石究竟藏在何处?” 红朱夫妇的躯体变成一团浓雾,咖啡厅里的摆设,以及饼干屋也慢慢消失,他听见红朱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你早就见过了,就在你和朱心见面的第一个晚上……” 轩辕黑从梦中醒来,低头看着窝在他怀里睡得很熟的朱心,他伸手摸着她的头发,情不自禁亲吻她的额头。朦胧意识陡然清醒过来,他知道梦中红朱暗示藏匿千眼石的地点在哪儿。 他连忙将她拍醒,“别睡了,你醒醒。” 朱心被他折腾了一晚,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他挖起来,“你做什么……为什么要一直打扰我睡觉……” “我知道千眼石在哪儿了。” “千眼石?”这引来她平静生活起重重波澜的关键物,立刻将她惊醒,她从床上坐起来问:“你怎么会知道?东西在哪里?”她先前曾卜了几次卦,卦象显示千眼石的确和她有关,但她真的想不起来东西在哪儿。 “你的家传宝物。” 她张大嘴看他,“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七颗……” 他点点头,催促道:“你去把箱子搬出来。” 朱心身上裹着薄被单,打开衣柜最下层,把木盒子拿出来,再窝回床上,将木盒子放在两人之间,打开盒盖,低头看着盒子里七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这七颗中……真的有一颗是千眼石吗?要如何分辨?” 正当朱心陷入困惑,轩辕黑伸手拿出一颗珠子直接往墙壁上扔,珠子一撞上坚硬墙面,碎成好几块掉落地面。 “你在发什么疯——”她抓着头发尖叫,惊见他继续丢出第二颗珠子,她飞扑到他身上,制止他的行为。“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你怎么可以破坏它!” “这东西留在你身边只会为你带来危险。”他摸着她的脸颊,凝视她的双眼。“你父母已经留下最好的礼物在你身边了。” 他成功说服了她,朱心也拿起珠子往墙上砸去,那些珠子全都不堪一击,碎成细块,直到木盒里剩下最后一颗珠子,两人互看一眼,她拿起那颗珠子,发现比其它珠子都要来得沉。 她把珠子放在掌心上掂了掂,“这颗珠子明显比较重。” 轩辕黑仔细观察那颗珠子,发现珠子的外层镀了一层膜,他用指甲刮着珠子的冰裂处,来回轻刮,真让他刮下一层软膜,像透明的皮屑。 朱心捏着那块膜,像剥葡萄皮一样,把整颗珠子的皮膜全剥开来,跟着珠子在黑暗中慢慢自体发亮……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珠子仿佛有了自我意识,身上的纹路宛若苏醒的大地之瞳,呈现令人惊叹的星空投影。 昏暗的房间内,以她的掌心为中心点,喷出大量璀璨星粉,星粉在空气中与氧气产生摩擦作用,瞬间所有星粉融合,在他们周围画出一幅立体星盘图。 轩辕黑和朱心被眼前浩瀚宇宙的壮丽画面震慑住心神。 终章 万籁俱寂,星空闪烁几颗星子。一道黑影潜入红朱屋里,但黑影似乎一直在同个地方绕圈子,片刻后,黑影停下脚步,发觉墙面有异样,戴着黑手套的手掌正要碰触隐藏机关的墙面,却被人提早一步打开屋内所有电源的总开关,霎时,屋子里灯光明亮。 轩辕黑双手抱胸,斜倚靠墙,冷酷眼神盯着行迹败露的熟人。 “我最不愿看到的人……原来真的是你,红袍。” 身穿黑色夜行劲装的人,背对着说话的轩辕黑。 “你从何时开始担任埃及特使的?”他往前迈一步,语气变得更深沉,愠怒问着迟迟不肯面对他的人。 “你我之间的情谊,原来是这么容易被人破坏——红袍,回答我!” 红袍脱下面罩,缓缓转过身,脸上总是挂着从容笑容的他,此刻只剩冰冷的眼神。 “我把红朱的遗书给你看过后,你就决定要利用我寻找女巫天眼的下落。” 红袍将目光对上盛怒的轩辕黑,默不作声。 “地下玉市……你故意诱导我有境外者的成员想要朱心的命,只是为了要利用我去牵制教父,好让你有更多时间追查千眼石的下落。”轩辕黑走到红袍面前,一拳狠狠朝红袍左脸挥去。 “但你没想到朱雀王早就派吴竞盯住教父,还让吴竞意外从教父口中得知千眼石的下落。” 轩辕黑再挥出重拳重槌红袍腹部,“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 红袍用手背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他没有想还手的念头。 “你没想到我压根儿不在乎女巫天眼的价值,我只把朱心的安危摆在第一位。” 轩辕黑扬手丢出一样东西,红袍伸手接住,他摊开手掌一看,眼睛睁大,不敢置信的看他,“不会吧……” 轩辕黑帅气的手插入口袋,“揍你那两拳,不过是向你收取一点利息。” “你要把千眼石给我?”红袍惊问。 “那种危险的东西,我才不想要它留在朱心身边,谁想要,谁就拿去。” “你难道不知道凑齐七颗千眼石,就能找到女巫天眼的所在地,找到女巫天眼就能——” “打开传说中最神秘的永生书。”轩辕黑冷哼再道:“我一向对怪力乱神的事嗤之以鼻,但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那种乱七八糟的鬼东西,越神秘的东西你越感兴趣。” 红袍恢复以往的笑容,打趣地说:“都见过鬼岳父的威力了,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神秘的力量。” “那时吴竞提出我们合作活捉开膛手王子,我和他都对千眼石没兴趣,倒是你,一提起千眼石,两只眼睛亮得跟车头大灯一样。看在过往你也帮了我不少忙,这次就当作我的回礼。” 红袍满心感激地收下千眼石,他探问:“你真的不想要这颗千眼石?” 轩辕黑差点又要抓狂,怒瞪他一眼,“我要一颗破烂石头干什么,它能吃吗?”他不耐烦的拨着头发,“你尽管安心拿着那颗石头,看是要踏上寻找神龙、还是女巫之旅,我都管不着!还有,我要你把千眼石在你身上的消息即刻散播出去。” “你真的为了朱心的安危,用尽一切方法。”红袍声音低哑。 他轻咳一声,俊脸微红,“这辈子我最想要的,最想拥有的,只有她。” 看着像青春期男孩一样脸红的轩辕黑,红袍不禁赞叹鬼岳父的月老红线威力惊人。 “你真的如鬼岳父所愿,死心塌地爱上算命女朱心了。” “是啊,你铁口直断,满意了吧。”他哼道。 轩辕黑肯定红袍会回到红朱的屋子寻找千眼石,果然不出他所料,今晚让他逮到红袍。为了今晚的安排,他特地哄着朱心到他的私人别墅住数日。 将千眼石这颗烫手石头顺利推到红袍身上,轩辕黑摆脱了麻烦,心情美丽,脸上也带着浓浓笑意,开着朱心的保时捷回到位于山上的别墅。 倚山临海,风景雅致,空气更是清新,白天还能见到肥滋滋的松鼠和野兔在附近林子里出没。他停好车子,打开大门,将钥匙随手往门旁的长柜一丢,迫不及待走上二楼找朱心。他想,这爱睡觉的女人,这时候肯定还窝在他床上蒙头大睡。 想着该把她挖起来再抱她一次,还是拖着她跟他一起泡澡…… 这两个想法他都非常喜欢。打开房门,他走到床边,看着整个人裹着棉被、只露出几绺黑发的朱心,他的眸底不禁漾出温柔。 轩辕黑轻轻落坐床边,正要脱掉上衣,忽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声响,他猜想她被他吵醒了。 “小猪仔,你还要继续睡吗?” 轩辕黑依旧背对床上的人,丝毫没察觉身后异样,直到感觉臂膀一阵刺痛,他惊讶跳起来,转头看见朱心穿戴整齐站在床上。 他的视线往下移,看见她手上拿着一根针筒,他很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满脸怒意瞪她,“那东西是谁给你的?” 朱心纠结了数日,决定和他摊牌。她挺胸叉腰道:“大师兄给我的,他说这叫‘足实招来老实针’,是你们特务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超级特效药!” “唔……”轩辕黑单膝跪地,脑袋一阵晕眩袭来。这药效发作未免也太快了……他咬紧牙关努力保持神智清醒。 她肯定被吴竞给洗脑了……他大略猜得出一二,自从吴竞拉着朱心说悄悄话后,她这阵子都不太对劲。而吴竞给朱心老实针的目的,无非是想整他,回报他上次趁乱围打他…… 朱心有点担心地看他脸色发白的模样,大师兄说这老实针对身体没有危害,只是会让轩辕黑吃点苦头……但看他摇摇晃晃又站不稳,让她有点紧张。 她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他没事,只是脸色白了点,眼神有些涣散,看样子老实针非常有效。她跳下床,抬腿把他踹倒在靠墙的双人绿色沙发上。 轩辕黑全身无力地倒在沙发上,在他眼前的朱心是好几重迭影,她的声音听起来又慢又沉,像调慢六倍速的回音声。 “你……究竟想做什么……” 穿着美式休闲运动上衣,衣服长度超过膝盖,衣服领口歪斜,露出圆润肩头和性感锁骨的朱心,手里提着橘色小皮箱,她已经做好万全撤退准备。 她放下皮箱,伸手在他面前上下挥动,“轩辕黑,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你有几个兄弟姊妹?”她提出第一个问题。 “……八个。” 这么多?她继续问:“你除了当特务之外,还有其它身份吗?” “……轩辕集团……股东……” 当她知道他姓轩辕的时候,就明白他来头不小。轩辕家族的触角深入政商界、大众运输界、医疗界,可说各行各业都有轩辕家族的人。 上回大师兄跟她讲白了,轩辕家族的成员绝大多数是境外者组织的高级干部。轩辕红莲更不用说了,听说连总统都得对这名传奇女人礼让三分。 确认轩辕黑的身家背景来历后,朱心深吸口气。好了,接下来最刺激心脏的重点问题要来了—— “你曾经交过几个女友?” “……” 怎么没反应? “我……没交过女友……” “怎么可能!” “我讨厌……维持男女关系……女人……很麻烦……” 她换个方式问:“你和多少女人发生过关系?” “……太多了……我懒得算……” 什么!听见这夭寿骨等级的答案,朱心胸口火气差点从她嘴里喷出火焰。 果然又被大师兄猜中了。大师兄说轩辕黑是特务界最难把到的帅哥,多少女特务肖想与他一夜春宵。 再加上他抱女人的方式太熟练,根本是老手经验丰富。她的脑袋瓜忍不住想像有多少美艳女特务和轩辕黑滚来滚去的画面,她就……她就……真不爽啊! “我问你,你一开始是不是非常讨厌我……不想用真面目接近我,还故意蠢装成男孩和老人来接近我?” “……嗯……真的很讨厌……” 听见他的真心话,她心里涌现难过。 大师兄说他是冒着生命危险跟她说这件事时,她起初还不相信,但越仔细推敲先前发生的种种怪事,大师兄说的话真实度就提高不少。 那个装可怜的高中生,是他想要测试她有没有同情心;那名叫阿萨布鲁的老人,也是他想要测试她会不会屈服于恶势力。 朱心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硬塞给轩辕黑,他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好来保护她。 她知道自己喜欢他。 从他乔装成女人来保护她,还一下子就找到那只隐藏在玫瑰花窗中的小猪仔……这样特别的人,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上他。 前几天晚上,他还抱着她说太喜欢她了,她听了是很高兴,但她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不甘心,“你既然这么讨厌我,干嘛还来保护我?” 轩辕黑脑袋全糊成了一团,搞不清楚她在那边不断绕圈子问话究竟想知道什么,但他感觉得到她很伤心难过…… “我……很讨厌被电……” 轩辕黑低着头喃喃自语,她靠近问:“你刚刚说什么?什么电?” “我讨厌被电到的感觉……像电流那种……” 朱心想起一件事,他们回到算命馆的时候,她曾拜托他爬上铁架,把藏在天花板里的传家宝拿出来,结果她指错方向,害他被内藏的机关电到,她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很不高兴。 但这个“讨厌被电到的感觉”,跟她的问题有何关系? “第一次和你一起睡的那天晚上……是我这辈子睡得最熟的一晚……我很意外……醒来就像被电到一样……” 他到底在说什么?朱心越听越糊涂。 “我讨厌那种感觉……但如果是你,要我被电几次我都愿意……” 朱心挺起背,眼神深刻地凝望他。 轩辕黑没再听见朱心的任何问题,他不知道吴竞给她的老实针剂量是多少,但他知道自己要昏睡过去了。 “轩辕黑……” “嗯?”眼皮感觉非常沉重,他已经无法思考。 他看见的最后一幕画面,是她手上拿着一支笔在他身体上乱画…… 万里无云,矗立在半山腰的别墅前方,出现一架银色滑翔翼,一名脸罩风镜的男人乘着滑翔翼飞行至别墅前方广场降落。男人摘下脸上风镜二蓝牙耳机播放的歌曲是八0年代的迪斯科舞曲,“摩登语录”的经典歌曲CheriCheriLady。 轩辕赫嘴里哼着歌曲,一边热舞扭腰摆臀走进别墅,有些意外的发现屋子里除了他还有其它人在。仰头看见轩辕黑的房门是开的,他跑上去推开门,想给轩辕黑一个惊喜,没想到竟让他看见惊人的一幕—— 轩辕黑睡在沙发上,可怕的是裤子脱了一半,他的视线停在轩辕黑的屁股上,在发现屁股上的玄机后,他很没良心地笑出声。 轩辕赫走到沙发旁蹲下身,拿出智能型手机,和轩辕黑合拍了一张照片。 他将这张肯定是今年最经典的自拍照,按下手机发送键,传送到轩辕家族的LINE群组里。 上面大刺刺写着:三哥的屁股上有一只愤怒的小猪仔。 比YA的老七用心良苦拍摄 三个月后 朱心决定不辞去第十七代国师一职,以朱古力的名号重出江湖。轩辕黑那张境外者卡片内登录的资产,大大激发她的好胜心。 她曾说过她的人生目标是黄金十亿! 今天是她摆脱轩辕黑以来最快活的一天,因为她的算命馆重新开张,她邀请的宾客名单上,个个都是企业大老、豪门贵妇,他们一出手就是千万起跳。 朱心今天画了个气势女王妆,比甄嬛太后妆还威面八方。她脚踩五寸炫金高跟鞋,身穿Schiaparelli高级订制服,姜黄色的丝绸质料,腰间绣着一只小猪形状的宝石,架式非凡。 郭泰殷兰偕同几位牌搭子,一同前来祝贺朱心新馆落成。 “恭喜朱师父新馆开张!” 朱心面露微笑,春风得意正要开口,视线前方赫然出现五辆黑色宾利,她狐疑地看着那五辆来意不善的黑色宾利停在店门口,挡住她的财神位,还把门口摆放的罗马柱祝贺花篮撞倒。 “这是怎么回事?”郭泰殷兰担忧地看着她,“朱师父,你认识这些人吗?” 从黑色宾利下来的人,每个都穿着黑西装,脸戴同一款墨镜。 她不记得今天有邀请这批临演小弟,他们眼镜上的标签都还没撕呢。 这时候,突然有个骑着脚踏车,身上背着可可塔奇幻乐园束口袋背包的大男孩,从旁冲了出来,一鼓作气骑上二十层阶梯,最后帅气的停在她面前。 “初次见面,未来的三嫂。” 嗯?朱心眨了眨眼。 轩辕趫皮肤白晰,一双大眼睛,笑起来就像黄金猎犬一样可爱。他转了转头上的黑色鸭舌帽,自我介绍道:“我是轩辕趫。三嫂,你在三哥屁股留下那幅涂鸦已经成为我们家族的热门话题,底下的留言已经突破五百条。” “那又如何?”什么,轩辕黑的屁股被其它人看光光了? “我们几个兄弟想对未来的三嫂献上最真挚的敬意。” “什么三嫂?我不记得我答应要嫁给轩辕黑,你不要乱叫!” 轩辕趫转头朝底下那群黑衣人点头示意,黑衣人立刻掏出手枪对准朱心,而一旁的宾客们被这阵仗吓得全散了。 朱心面不改色,她早就看出来黑衣人手上的枪是假的。眼前这叫做轩辕趫的怪男孩,有何意图? “轩辕黑派你来的?” “猜对一半。”轩辕趫笑着说,“因为你抛弃了我三哥,害得他颜面神经失调,为了我们的精神健康着想,几位哥哥决定派我来完成一项重大任务。” “什么任务?”她问。 轩辕趫灿烂一笑,“生鲜肉品低温宅配。” 啊?! 朱心觉得颈子处特别疼,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她觉得地板好像在晃动……像在搭船一样。 奇怪,这里是哪里?她转头左右看了看,眼前四面都是黑色铁皮,铁皮正中央有一扇窗户。 她被关在铁皮屋里吗? 但这铁皮屋怎么一直摇摇晃晃的?而且外面一直有轰隆轰隆的奇怪声响。 她朝窗户慢慢靠近,伸手将窗户往外推开。 没想到窗户打开后,居然看见一只海鸥从她眼前飞过去,她立时惊呆了。 “我的天啊……” 看见窗外一整片发亮的蓝色海洋,她终于惊觉自己不是在铁皮屋里,而是在货柜! 上头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她探头往上方看去,随即眼睛睁大,原来她身处的货柜吊挂在一架运输机下方正飞越海面。 朱心不敢相信这么离谱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再探头出去,发现飞行的高度正逐渐降低,然后她看见底下有座小岛。 运输机慢慢靠近小岛周围的白色沙滩,卸下货柜后立即驶离。 货柜的门被人从外头打开,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打开门的人,竟然是轩辕黑。 轩辕黑剪了一头短发,多了一点凶狠气质,而且……眉头深锁。他走到她面前,打量她的装扮,“嗯,老六当日宅配的本领还算不错。” “你为了把我绑来,居然还出动运输机?!会不会太扯了!”朱心气炸了说。 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有点让她发毛,她抚着胸口,“干……干嘛用那种眼神盯着我?” “看你比三个月前还漂亮……这礼服很适合你,刚好。” 刚好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轩辕黑突然一把将她拉到身边,打横抱起她,迈步走出货柜。 朱心在他怀中挣扎,两条腿乱踢,“喂,你快放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轩辕黑两手松开,直接让她屁股着地。 “哎哟,好痛!怎么放手也不先通知一声,疼死了,我的‘尻川’要裂成两半了……” “人类的臀部本来就是裂两半的。” “我知道啦,喂……你要走去哪里?” 轩辕黑头也不回的说:“你当初抛弃我也没先预告一声。” 何必说得好像是她始乱终弃?朱心拍拍腿上的沙子,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在软软的沙滩上行走,她干脆脱下鞋子拎在手上,赤脚踩着白沙,快步跑到他身前,两臂横挡住他的去路。 “轩辕黑,你抓我来这岛上做什么?看你生火烤肉吗?” 轩辕黑又是冷冷的眼神盯着她,他两手放在腰后,慢条斯理的说:“这座无人岛我买下来了,四面环海,岛上连一艘船也没有。”他指着北边一栋蓝白相间的洋房,“我就住那儿,你想通了就把这张纸签一签来找我。” 她接过他手上的文件袋,打开一看,见是结婚申请书,她立刻丢回给他。 轩辕黑看着被她丢在沙滩上的结婚申请书,眉尾抖了抖。 “我单身主义,我不嫁。” 他叹了口气。“随便你,但别怪我没先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想骗三岁小孩子呀,她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他盯着她,口齿清晰,慎重道:“这岛上,没有网络也没有wi-fi。” 啥咪?! 朱心睁大眼睛,表情惊恐,宛如世界末日来临般的脸色。 “你骗我的吧……”她语气颤抖。 “信不信由你。” 轩辕黑凉凉地说了一句,举步越过她身边,优闲漫步走回那间洋房。 三个小时后—— 朱心摸进那间洋房的厨房,下厨煮了一碗泡面加蛋,端到轩辕黑面前,眨了眨闪烁着诚意星芒的眼睛,情深意重地说:“亲爱的脑公,我们结婚吧。” 接着,她拿出最重要的文件,放到他面前。 “这碗泡面加蛋是我的心意,这张纸——是我对你的一片真心。” 轩辕黑单手支颊,似笑非笑。他端起朱心煮的泡面,筷子夹起煮熟的蛋黄吃了一口,心里想:这招果然对她有效。 后记 一场烧脑的鬼岳父反转布局的后记 姬吹雪 第二本作品推出轩辕黑的故事,在小姬欧妮出道作《童话哪有这么萌》便注意到轩辕黑的读者们啊,希望这本《黑心特务》看到最终章都能够让你们看得目不转睛,打开书就合不上了! 首先要来自招一下故事设计,一开始这个故事并没有这么错综复杂,直到《童话哪有这么萌》正式推出后,荣幸获得几个部落客的推荐,我才试着大胆的将心中的想法付诸实行。 本来有点意外这么快就有读者眼尖发现童话中设下的一些伏笔,例如境外者集团、台湾的三方大会、轩辕黑。 其中有一篇读者部落格推荐,写到不晓得会不会有巫婆的故事?这句话,真是大大引发我的行动力。 巫婆这个题材,其实我是安排在BL小说《不温柔的恶魔》系列登场,恶魔和女巫有所关联。 既然都是超自然题材,那我就动脑筋想了一下,如何让两边故事串连在一起。 几年前看了美剧“美国恐怖故事”,这系列是我的菜,尤其是第三季的女巫集会,我真是爱死了,并告诉我自己,我一定要写女巫这个题材!还买了法国十九世纪著名历史学家朱尔,米榭勒的著作“女巫”,研究女巫的历史。 虽然想写的题材有些另类,出版社取向是爱情小说,所以《黑心特务》的爱情比重占了六成,另外三成就把故事伏笔一次解释完毕,剩下一成用来收尾,顺道把想写的角色来露个面,等你们看完《黑心特务》后,哪些登场人物有抓住你们的眼珠,记得来粉丝团跟小姬分享感想喔。 不晓得你们有没有发现,《黑心特务》的书写方式和第一本《童话哪有这么萌》的风格有变化,这本仔细调整描写的手法,让这篇故事的风格更符合现代罗曼史,当然滚床也很痛快的给了两场,这是给读者谋福利啊! 很紧张小姬欧妮的滚床风格大家喜不喜欢吃呢?拜托,一定要告诉我啊! 说到滚床,说一个小姬跟阿母的日常对话。决定要往编剧和作家发展的时候,把写好的题材丢给阿母看,顺便修练自己害羞的心理面。我问她:“童话好看吗?”阿母说:“超好看,但看到第八章看不太下去,内容太露骨了。” 我心想,童话的床戏都这么含蓄了,是哪里露骨? 阿母说:“你对白写什么好硬一喔,你不知道我们这把年纪看了多害羞啊?” 我听了差点大笑,难道我要写“好软”吗?(you know?) 本来想说,阿母都已经看过她人生第一本BL小说,就是我写的“不温柔的恶魔暴君”,里面的黑魔法阵群交和同性性爱场面,都比言情小说还激烈个十倍吧,想说她应该见怪不怪了…… 阿母当时看完那一本BL小说后,用一种看到恐怖片的口吻跟我说:“你的脑袋好恐怖啊,怎么能写出这种剧情?我一直以为你很纯洁的啊一看文学小说会写诗还会画画……”接下来阿母大概每见我一次,就会提起黑魔法阵有多让她吓死宝宝了。 再来分享“轩辕家族”的设定,看到轩辕红莲这位传奇女性,你们有没有很好奇呢?但她的故事应该是不会写出来,就让她在“女巫天眼”的系列里偶尔出来串场,刷存在感。 轩辕红莲年轻时的等级,大概就像“古墓奇兵”里的劳拉。她一生未嫁,领养了很多小孩,所有她领养的孩子都继承轩辕这个姓氏,因为她自己也是被姓轩辕的人领养,为了纪念她的恩人,她领养的孩子一律姓轩辕。 “女巫天眼”这项宝物的设定,是真的有天眼这种石头喔。熟悉小姬欧妮的友人,都知道我是个石头控,很喜欢收集文石印章。 千眼石的设定其实就是澎湖文石千眼石,当地人也称为天眼。这种石头的特征就是有很多漩涡形状的眼睛。我第一次看到千眼石,是在澎湖马公机场的艺术展览会场上某位艺术家的作品,我觉得超级漂亮又神秘,当然价格也真的是要吓死我了,印象中好像五六十万。等哪天大发了,我好想买一个天眼艺术品放在家里欣赏啊。 好奇千眼石长得什么模样,网络搜寻:“澎湖文石千眼石”,就能看到很多图片了。 关于“埃及巫后”这个设定,现在的埃及已经没有法老这个称呼,但我想着韩国漫画“我的野蛮王妃”中,设定在韩国君主立宪制的背景下展开故事,我就大胆的设计埃及的法老君主制度同样也存在二十一世纪。(我的野蛮王妃在二00六年曾拍成韩剧“宫野蛮王妃”) “女巫天眼”系列的故事,围绕着七颗千眼石展开,部分故事可能只是有心人搜集千眼石产生的一段小插曲,故事主角不一定都是轩辕家族的人。也有可能写到红袍或者吴竞,或者根本都没写到,只是刚好牵扯到千眼石的神秘力量,而被波及到的人物。 还有天命和朱雀王的故事,他们的故事我还挺期待的,希望能快点将细部设计完成。 我快要说完了……咳,关于鬼岳父的反转设计。其实是今年看了一部烧脑推理神片,西班牙导演奥瑞欧,保罗的作品“布局”。 我被导演设计的连环反转,看得目瞪口呆,太棒了啊,我也想来玩玩看。所以,《黑心特务》的反转设计是这样来的,虽然故事设计得还很初阶,希望有让你们吓一跳喔。 后记尾声,如果还没看过小姬欧妮在〈禾马〉的商业志出道作,请看完《黑心特务》后,一定要回头支持!作家的第一本很值得入手纪念。 关于《黑心特务》的心得和感想,欢迎到粉丝团留言,没有脸书账号的话,欢迎到金石堂网络书店,《黑心特务》购买页面底下的读者好评留言给小姬欧妮!我都会三不五时上去晃晃,请大家多多留言,给我读者的力量吧吧吧吧……(敞开手臂)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