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就是你!》作者:泠墨然 文案 一黑客,一黑商,一黑老大, 仨蔫儿坏的牲口凑一块互咬的狗血文,心脏不好者慎入!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黑帮情仇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安涯,李哲天,陈波 配角:靳世龙,赵小飞,肖舞 ┃ 其它:黑道,黑客,黑商 第1章 铁门旋脑袋事件 安涯奄奄一息的伏在他家宝贝电脑上,抖着爪子跟陈波挂电话,“喂,请我吃饭呗?” 陈波在那边噼里啪啦的砸键盘,“忙呢,自己叫外卖!” 安涯一蹦老高,“妈的我要是有钱还给你打电话!” 陈波冷笑,手下不停,“你把我当自动提款机呵,哪凉快哪呆着去。” “你请不请?” “补BUFF准备开了,注意看好MT血,DPS别OT!” “哎?!” “血!顶上去!!” “……” 得,人家魔兽呢。 安涯只觉得狰狞扭曲的小魔兽扑棱小翅膀在脑瓜上吱哇乱飞。 那丫一天到晚吵着忙得要死,还没黑没白的打游戏,早晚叫魔兽臭嘴啃干净,。 两天没填肚子,安涯火气跟饥饿值齐飞。 “陈大波,你再不来我把你号黑喽!” 陈波怒了,“敢!……等着,十点给你电话出来宵夜。” …… “咚!!!咣当!!嘶啦——” 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大铁门被一脚踹飞横尸当场,沉重突兀的闷响声,伴着四处涌散的尘土,阴暗沉闷的小屋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寿终正寝,门洞登时大开,霉变腐烂的味道冲鼻而入,满屋子方便面盒子尸横遍野。 任谁自家大门往外开的硬给踢成往里开的都火大,何况那门是直接飞进来,差点削了它家主人的鸟窝脑袋,堪称史上最大的暗器。 安涯头也没抬就骂,“他妈哪个王八蛋踹老子大门!” 一男人大跨步进来,黑衣黑裤黑墨镜,黑得跟关灯没两样,气沉丹田,一声浑厚磁性能惹无数妙龄少女尖叫的却十分欠扁的嗓音,“我。” 安涯正在忙,没空抬头,二乎乎的问,“‘我’他妈是哪个龟孙子?!” 那男声再次想起,“要你命的人。” 安涯气咻咻的骂,“我的命他妈也是你……” 三句话都没忘问候人家妈! 终于意识到不对。 安涯这才把黢黑熊猫眼的焦点对准来人。 嘿,传说中的乌鸦开会。 一个黑衣男人,身后站了一圈黑衣男人。 因为光线的原因,安涯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感觉到那人很高,很瘦,气场很强。 一脚踢开椅子,安涯横了吧唧的站了起来,“干啥干啥?” 为首那个气势凌人的男人大手立马揪住了瘦巴巴的安涯,随手一扔。 ‘咚!’ 安涯立马跟他家大门滚一块儿去了,死狗一般撂地上挺着肚皮倒气。 “哎哟~~啊哟哟……你们……你们干什么!” 号得那叫一个肾气不足。 男人走过来,皮鞋踩在安涯脸上,冷笑,“不记得了?” 安涯疼的呲牙咧嘴,两手乱抓,“我什么都没干,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大大的良民啊!” 男人二话没说脚上用力一碾,鬼哭狼嚎登时响起。 安涯抱着皮鞋,拧着脸哀求,“大哥……我真没干过坏事……我大门不出二门……” 男人冷硬打断死不吐口的安涯,阴声道,“我帮你回忆回忆?” 安涯大声喊冤,“我真不知道啊不知道……” 门外的晨曦透过薄雾照亮阴暗的小黑屋,安涯狰狞扭曲的脸映入众人眼中。 众人看清楚安涯的同时,安涯也看到踩着自己脸的人。 一张飞扬跋扈的脸。 年轻,英俊,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材挺拔,气质凛然。 可就这么个看起来很精英很斯文很绅士的男人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正地痞流氓一样的踩在自己脸上,坚硬的鞋底摩擦皮肤生疼。 安涯想起来一个名言:现在的大学生穿的像小姐,小姐穿的都像大学生。 正好验证在这个‘精英’男人身上。 他已经盯着自己的脸至少看了三分钟,眼睛一眨不眨,彷佛能喷出火来,安涯只觉得皮都给那两道火辣辣的视线烫掉了。 安涯斜着眼睛瞅人,“喂大哥,你看够没有?” 踩在脸上的脚突然一震,一个黑影俯下,男人用手将他脸上的头发扒拉到一边去,那片长久占据大半张脸的刘海终于从脸的中央也就是安涯眼睛跟前移驾到一边去,庐山真面目总算是重见天日。 苍白,病态,虚弱,……魅惑? 媚眼如丝。 细长的丹凤眼,因为惊慌微微睁大了些,上勾的眼角却依然魅得跟修炼千年的妖精似的,勾魂的紧,就连扑闪的睫毛,一抖一抖都搔得人心慌意乱。 安涯从小就是大家公认的漂亮孩子,又乖巧又老实又阳光这谁都知道。 可自从安涯给某某高中开除之后,在大门口徘徊的少男少女追美小团体莫名消失,那学校的知名度一度出现更古未有的一落千丈后,安涯就变了。 变成了现在这样。 陈波曾经开他的玩笑,您老这辈子要不干点伤风败俗的事,还真太对不起这张脸了。 安涯气得蹦,说长这样又不我的错,鬼知道破基因是哪两个混蛋的! 陈波说你这种人生来就是祸害人类的,还是男女通杀。 安涯吵不过陈波,上去抓着陈大少爷就上了雪白锃亮的两排大牙。 陈波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把安涯打的得爹妈都不认得。 可安涯魅力依旧,就爱招拳头。 男人盯紧了安涯的脸,鼻翼微微的开阖着。 安涯只觉得骨子里的阴风都给他的眼神勾出来了,特阴森。 干啥干啥啊?虽然我一个周没洗头了您也不至于这样吧。 好吧,我承认我破坏环境污染空气,但您那一幅要吃人的饥渴眼神,能不能等我洗个澡先?不然牙碜影响你的口感,这会让我存在的价值打折的啊…… 安涯刚打好腹稿准备一顿声泪俱下的热烈演讲,却惊现那个阴戾的男人目光刀子一般的锋利,带着极大的愤怒和怨气,正微微眯起了眼睑。 排山倒海的气势逼人而来。 这是打人的先兆,安涯敏锐的感觉到了。 男人刚一抬手,安涯立马抱住了脑袋大声嚎叫,“啊啊,别打别打,我投降,我交代!我叫安涯家住九华山湖锦小区13号楼101室至今未婚……”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压抑着冲天怒火,“你叫安涯!?” 反问的语气中带着极大的怒气,安涯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嗯哪,我是安涯。” 一记火辣辣的锅贴毫不客气的刮在安涯脸上,力道极大,直打的安倒霉蛋登时向门口径直飞去,‘咚’的一声撞墙上,然后慢慢滑到地下。 “安涯?”男人冷笑,“你可以改名叫‘安息’了。” 叫安涯咋啦?招你了! 安涯嘴角挂血,细眼睛使劲上翻,呼呼喘气,“……你他妈羊癫疯忘吃药了吧!”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蕴着怒火走过来,粗鲁的抓起安涯的头发拖着人拔脚就往外走,便走便寻摸着安涯身上某个部位下脚,毫不留情。 “嗷……嗷嗷……操你妈……啊!踩我手了……操你大爷……啊!脚脚……” 第2章 被流氓流氓了 “哎哟!” 安倒霉蛋被拖拽着出了楼栋,紧接着又被拖着上车……呃,不是拉货的小面包也不是挂着黑牌的破货车,居然是闪着黑光的……宝马! 人家开着宝马可都是商界精英,一个个人五人六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哪像抓着自己头发往车上硬拽的大地痞……呃,虽然长得英俊穿得也英俊,可就他那横样认识宝马标志那几个英文字母吗?! 呸,也就是开二手大众桑塔纳的主儿。 安涯瞅了眼漆黑锃亮的车头,伸出一根黑黢黢的中指,嗤之以鼻,“暴发户。” ……果然很有不怕死的气概。 阴戾男人终于绷断了理智的神经,揪住安涯就上了拳头,直把安涯打得是哭爹叫妈屁滚尿流,“哇哇……你个老流氓……流氓打人啦……” 火上浇油的事,安涯总是干的如火如荼。 男人将满腔高涨的怒火全都灌注在炽热的天马流星拳上了。 安涯飞快的奔向猪头光辉形象。 男人将鼻青脸肿的安涯抵在车身上,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他,似笑非笑,“安涯,安涯,名字谁给你起的?” 安涯视死如归,“不知道!” 咱出生就是孤儿,爹妈都都不认得,鬼知道这名儿谁起的。 安涯,猛一听跟‘哎呀’差不多。 男人一拳给安涯上了个烟熏妆,“呵,连姓都改了,可真是忘本啊。” 安涯疼得呲牙咧嘴,“谁他妈改姓了!老子姓安都姓了24年了!你丫眼长瘸了吧,认错人了!放手!” 男人冷笑,掐住安涯的下巴将人提了起来,“安涯,好,就当你是安涯吧,以前的旧账先放放,咱们说说新帐?” 安涯摇头摆尾的挣扎,“我一大好青年忠心为国,跟你这种地痞流氓能有什么交点,快放手,不然我喊人了啊,小区里的保安可不是吃素的跟你说!” 男人阴森森的笑了,“流氓?呵呵,那我不干点流氓事岂不对不起你?” 这话说得瘆人之极。 安涯大睁了细长的眼睛,惊恐道,“你……你要干嘛!” 身上的鸡皮开始起立,准备降落。 男人慢慢凑上前,身体靠了上来。 两人的鼻尖几乎凑到了一块,安涯的心脏狂跳,他……靠这么近干什么。 对方的味道传入鼻孔,在冰冷的空气中淡淡氤氲。 阴戮的眼睛散发死亡般的魅惑,气氛不暧昧,却让人心慌意乱。 有一瞬间,安涯甚至以为那是深情。 “你……你要干什么!” 安涯顶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注视,“离我远点!” 男人邪笑,“流氓你啊。” 注意,这个流氓是个动词,不是名词也不是形容词,确确实实是个动作。 妈呀!老流氓耍流氓了! ……呃,要怎么耍流氓,总不能亲一口吧?! ……真恶心。 安涯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激烈的挣动让呼吸加深,一股淡淡的烟草混合古龙香水的味道传来,很男人却很温柔的气味。 可那双摄人心魂的眸子却透着股极度的怨恨,迸射出嗜血的邪恶。 安涯用力向后仰着脖子,紧张的闭上了眼,来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反正都给你打成猪头,你要是对着一个大猪头能亲下去,我也就舍命陪流氓了! 半天没见动静。 安涯睁开半条眼睛,嗯? 男人突然抓着安涯的脖子,恶狠狠的用力,挺斯文的人说出话来特流氓,“等不及了吧,还记得我怎么干你的吗?这么饥渴,这几年怎么过的?是不是找别人了,嗯?贱货!” 安涯一听脑子就热了,跟灌了热油似地,“我操你妈!你认错人了!” 男人发力强摁住拼命挣扎的安涯,“我还就是认错你了!” 二话没说,膝盖一抬。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两人的姿势很……暧昧。 男人将安涯死死顶在车上,而安涯因为用力挣扎而双腿稍分开以平衡身体,而这却让男人有了可乘之机,一条腿正好挤在了安涯的两腿之间。 补充一句,两人贴的很紧。 也就是说,男人的腿一抬,坚硬的膝盖正好撞到安涯腿间那坨柔软的器官。 “啊……” 安涯惨叫一声弓下来身子,脸上的血色哗啦一下褪了个干净。 果然是流氓中的流氓,打人不打脸,踢人不踢下面,结果人家没踢,倒是狠狠顶了一下,残没残废只有天知道。 妈的,谁惹着这位阎王爷了! 敢惹这位爷的人不是练过金钟罩就是铁布衫第七重,不然谁有命活着! 安涯只疼的浑身发抖,满头都是虚汗,完全失去反抗能力。 男人抓着安涯的头发把人扔上宝马车,上车发动车子狠踩了油门,巨大的冲劲让倒霉的安麻袋又咕咚一声摔下车座,“啊……老子的头……” 宝马在急速前进,安涯躺在车座下面擦嘴角的血,妈的,出手这么狠,上辈子准是挖他家祖坟了。 哎不对,那地痞口口声声说自己改名字,还一脸的深仇大恨,而自己根本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从来没有用过别的名字,难道……真的是认错人了? 安涯越想越觉得自己做了只十分悲惨的替罪羊,只恨不得跳车逃之夭夭,可一抬头,竟看到了窗外美丽的山野春光飞驰而过! 妈呀,都到郊区了,难不成要杀人灭口抛尸荒野? 冷汗刷刷的流了下来。 盘山公路蜿蜒曲折,车子开得跟直升机似地,安涯撞了脑袋撞后腰,不停的磕磕碰碰。 前面开车的瘟神只是一个劲的踩油门,估计刹车在哪儿都忘了,咋,赶不及要杀人了? 安涯悄悄摸向车门,抱着一丝希望用力一拉车门把手,……锁了。 “想要命的话,老实呆着。” 前面传来那个男人阴沉的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 安涯垂头丧气的卧倒。 山爬起来也没个完,安涯又开始琢磨着逃生计划。 跟这种变态喜欢打人脸踢下面的人渣在一起,不死也得去半条命,惹不起还躲不起? 要是趁他开车的时候在后面袭击…… 安涯摸了摸裤兜,摸到一个坚硬的物品,心中一喜。 小心的爬起来,拿着那个东西用力向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砸去! “啊……” 安涯惨叫,脸疼得都扭曲了。 只见那个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猛打方向,一手牢稳的抓着安涯偷袭的大爪子,用力一捏,安涯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更加壮烈。 安笨蛋手里的凶器……手机果断的掉到车座下面,捞都捞不上来。 “啊啊……断了……断了……” 男人阴冷的笑道,“搞偷袭,这几年你学的花招不少嘛!” 安涯再也忍不住了,大喊大叫,“我操你妈!我不是你要找的人,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你安涯大爷,不是那个贱货!” 只见男人神色一冷,接着手中用力把人硬生生从后面拽到了前面,安涯哇哇大叫着横身躺在前后座之间的空挡中,只觉得手臂似乎被扭断了一样的剧疼。 “哇呀呀呀……你放手啊……我手断了……” 男人又急速拐了个弯,“断了更好,最好连腿一起断了。” 安涯不敢吱声了,咬紧牙关光喘粗气。 男人见到安涯终于乖顺了,也就松开了钳制他的手。 就在这时,安涯猛的弹了起来,向正在开车的男人猛扑过去! 妈的,你不让老子活,咱俩一块玩玩车祸! 可安涯的速度明显比猎豹一般迅猛出击的人慢了太多了,眨眼间,男人有力的大掌已经把人制住,死死的掐住脖子抵在前方的挡风玻璃上。 “嫌命长,好,我成全你。” 男人按下控制键,车锁解除,他打开副驾驶旁边的车门,疾劲的风立刻灌了进来,吹得安涯睁不开眼睛。 这个速度,没一百也有八十了,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等安涯开口,男人的皮鞋已经伸了过来,一脚把安涯踹了个仰面朝天,半个身子悬在车子外面,山间的杂草刮着车侧,安涯躲闪不及,立时剧痛无比。 手忙脚乱爬上车,安涯捂着狂跳的心脏瞅了眼面挂冰霜的变态男,再也不敢动了。 安涯从来没有像此时这样痛恨自己的脸。 第3章 爱?还是恨? 很久以前,安涯倚在墙上嘲笑在厕所里狂吐不止的陈波,才喝五瓶啤的就吐成这样,您老也太怂了吧。 陈波呕吐中没忘了怒骂,那得看跟谁喝,咱纯爷们一见人妖就得清胃知道不! 安涯火冒三丈,妈的谁人妖,你眼瞎啦,这么个帅哥说是人妖! 陈波扒着马桶翻白眼,您老不去泰国发展真对不起祖国养育你这么多年。 安涯二话没说,一脚把陈波踹马桶里喝凉水去了。 …… 车子终于停了,安涯透过薄雾看清前面那片黑黢黢的立体图形是个别墅……群。 就是几个别墅挤在一起。 安涯想起来公交车上打的广告,特人神共愤,一山一墅。 男人熄了火,“下车。” 安涯楞了一下,下车干嘛?进行惨不忍睹的拷打? 男人看安涯一眼,再次重复命令,“下车!” 安涯警惕的看着他,死都不肯下车。 男人再次将变态行为发挥到极致,拖着安涯的一只脚……步行了五分钟,然后把叽哇乱叫的人扔进了游泳池。 ‘噗通!’ 安涯扑腾上来,咳嗽不止,“咳咳……你他妈有病啊!” 男人圈着手站在一边,身材欣长,目光阴郁,“好好洗洗,尤其是你的嘴。” 安涯不畏威武,“我就算再说脏活,也比你这个变态的地痞强!” 刚骂完,一只皮鞋将安涯的脑袋踩进了水中。 五个黑衣保镖,牢牢看着游泳池,只要安涯一冒头上来,就会被狠狠的踢下水。 男人已经进去别墅,走的时候不忘嘱咐保镖,“别让他死了。” 安涯在冰冷的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后,铁打的骨头开始腐蚀,冻得哆哆嗦嗦,“大哥们,求求你们,放我一马吧,我腿都抽筋了……” 没人理睬,踩脑袋行动火爆进行中。 “那我歇一会儿成不,不然淹死了怎么办,死过人的游泳池不吉利不是……” “放心,你要是死在里面,我让这个山头给你陪葬。”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出现在游泳池边,身上是一套黑色的休闲服,脚上居然穿着拖鞋! 合着人家休闲娱乐一体化去了,自己跟这大池子里泡咸鱼呢! 安涯一肚子怨气可算有个地儿撒了,“跟你说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你耳瘸啊!我他妈怎么着你了你这么折腾我,不就是干过男人嘛,还真把自己当变态耍了……” 最后那句是嘟囔出来的,因为安涯看到那个男人的眼神变了。 男人猛冲过来,跪在湿漉漉的池边将安涯提了起来,“你头上的疤呢!” 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安涯都给吼傻了,“什么疤?没有疤啊……” 男人手突然不像打人时候那样有力了,居然有些发抖,他深吸几口气,用另只手使劲抹了抹安涯脏兮兮的额头,上面光洁如新,没有一丝瑕疵。 男人竟然有些失魂落魄的站起来,“查他的DNA。” “是,天哥。” 安涯被关在客房里,门外七八个人守着。 我还能整容咋地,说不是就不是了,以前那个人八成是给他整的死去活来不堪忍受才跑了吧,哼,这种人渣,除了变态谁跟他在一块。 检测结果不是马上就能出来的,安涯提心吊胆的蹲在房间里乱转。 那人若是知道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会不会就不跟自己计较旧账了,可万一他发现自己认错人,恼羞成怒灭了自己那可怎么办? 那个被众人称作是‘天哥’的男人在凌晨的时候撞了进来,满身的酒气。 安涯从梦中惊醒,突然被人抓住了衣领。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浓烈的酒精味传来,“你最好是他,不然……哼!” 安涯被重重摔在床上,男人摇晃着走了。 有病! 第二天下午,结果送了过来。 男人握着那张薄薄的鉴定书,眼睛一直盯着最后的那一行。 安涯的DNA与那个人99%的不匹配。 安涯不是他。 良久,男人站起身来,走到坐在一边的安涯跟前。 安涯仰起脸,“说了我不是你要……” 身体被阴狠的一脚踹飞老远,安涯只觉得胸骨裂开了。 男人一把拎起安涯的身体,睁着血红的眼睛,手指深陷安涯肩膀的血肉中,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声音,“为什么,你不是他!” 安涯艰难的呼着气,紧皱眉头抱着剧痛的胸口蜷缩着。 男人发狠再次把人甩到墙上,上去又是狠狠的一脚,“为什么,你长着这张脸!” 接着转身冲着身后一群保镖怒吼,疯了一般,“给我毁了他的脸,现在!立刻!马上!” 一群保镖一拥而上,把在地上抽搐的安涯硬拽起来。 一人掏出了折叠的军刀。 安涯望着男人微微颤抖的身躯,讥讽笑道,“原来……你爱他。” 男人身形猛的一抖,冲过来夺过保镖手里的军刀,正要狠狠的刺下,却正对上安涯那双嘲讽的眼睛,您顺便招呼,就当整容了。 熟悉的面容,却陌生的眼神。 那人已不再,可恨却愈深。 那把锋利的刀停在安涯的眼角,刀尖已经刺入皮肤,血流了下来。 安涯狂笑,不顾脸上的刀越切越深,“被你这种变态爱上,还真是挑战生命极限呢。” 男人眼中的风暴终于崩溃,狂潮一般的肆虐。 一股大力袭来,安涯彻底失去了知觉。 第4章 传说中的李哲天 安涯醒来,浑身都剧痛无比,尤其是胸口,仿佛裂开一般。 用力扯开衣服,胸口上一大片青黑色的淤血。 安涯深吸几口气,扣上扣子,从床上爬了起来,再不走,就真的没有命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 那个男人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 安涯捂着胸口,哑着嗓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走过来,扔给安涯一张银行账单明细表,上面赫然标记着几个大额现金交易。 安涯只看了眼日期,血液一下就凉了。 11月11日。 光棍节。 陈波打来电话,“哎呀(安涯),出来玩呗?” 安涯叼着烟十指纷飞,眼花缭乱,“等下,我快好了。” 沉默一分钟后,陈波暴怒,“安涯,你出不出来!不出来我挂了啊!” 安涯吐掉嘴里的烟屁股,“出来,今天我请客!” 陈波骂,“有钱烧的!” 等陈波开着奥迪A6过来时,安涯晃了晃手里的一打银行卡,贼笑。 陈波白楞他一眼,“捡的?” 安涯一个箭步蹦上奥迪,笑得花枝招展,“陈波你就佩服我吧,看看,这些可都是XX银行的借记卡!” 陈波深意的看着安涯,嘴角冷笑,“小子你想进去了吧!” 安涯在车上摩拳擦掌,“条子查不到的,那银行保密系统漏洞百出,而且咱用的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等他们查到了黄花菜都凉了,他知道我是谁?身份证都是假的。” 陈波停下车,猛地抢过安涯口袋里的卡扔了出去。 自制的卡片是黑色的,没有花纹,像一片片黑色的花瓣在风中凌舞。 安涯扒着车窗,目疵欲裂,“操!” 陈波狠踩油门,车子一窜老远,安涯扭头大骂,“陈波,你他妈脑子进水了!” 说完不顾车还开着,跳下去捡满地的黑色卡片。 陈波停车下来,冲过去揪着安涯怒吼,“你缺钱给我说啊!你这就是抢劫!要枪毙的!” 安涯挣开陈波,“告诉你不会被抓到,不愿花这个钱滚蛋!” 陈波气得浑身发抖,扔下安涯跳上车扬长而去。 “有车了不起!”安涯紧了紧身上的套头衫,吐了口唾沫,“呸,老子今晚弄的钱能买三辆奔驰!” 随后,在光棍节的此后几天内,数十名XX银行的储蓄用户被刷爆了账户。 其中一个人,被刷了几百万。 那个户名叫,李哲天。 …… 安涯手心里全是冷汗,“你……你是李哲天?” 李哲天走过来,坐到安涯的床上,优雅的理了理头发,“想起来了,记性不错。” 安涯咽咽口水,“大哥我错了,我还你钱,多少钱我都认,行不行?” “损失是三百二十五万七千,教训我也教训过了,既然你想还钱,”李哲天看着气焰明显给浇灭了安涯,冷笑,“那就十倍吧。” 安涯募得睁大细长的丹凤眼。 三千二百五十七万! 想钱想疯了吧! 李哲天笑道,“怎么,不愿意?” 安涯抽搐着嘴角,“十倍?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李哲天道,“这不是派你去抢了吗?” 安涯怒了,指着李哲天的鼻子骂,“你穷疯了吧!不就是黑了你几百万,还你就是了,为什么让我赔十倍!” 李哲天站起来,一步步将安涯逼进墙角,“因为,你黑的那家银行,是我名下的。” …… 所有储户的损失都由自己赔。 安涯揪头发,点儿真够背的,居然给人家银行董事长抓着了。 那几天自己一共才弄了一千多万,现在居然要还三千万! 可要是不还…… 安涯看了看这荒山野岭杀人夜,还有门口伫立的几名黑衣保镖。 唉…… 李哲天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后面,十指交叉,眼光盯住桌上的一杯红酒。 安涯走到沙发坐下,“我还你三千万,你放我走。” “怎么还,黑别的银行?” “那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好,三天后转到我账上,三千二百五十七万。” “三天!你……” 安涯跳起来,“三天,怎么可能!” 隐隐觉得一个巨大的陷阱在眼前缓缓滑开,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李哲天转过老板椅,目光紧盯着安涯,“既然没法还钱,那我指你一条明路。” 安涯咦,“什么?” “打工还债。” 安涯狐疑,“你……会缺人?” 李哲天瞟他一眼,目光冰冷,“当然,我需要有人重做银行的保密系统。” 重做保密系统,可是个庞大的工程,即使一群电脑高手不吃不睡两三个月也很难完成。 那人想干什么,虽然雇一个黑客给自己银行设置防火墙比较合情合理,但毕竟不是信任的人,若是动点小手段,那个系统一样不堪一击。 他怎么会把最软弱的地方交给自己? 那个人很危险。 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危险的人。 李哲天眼睛里总是隐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 “做不做?” 安涯没反应过来,“做什么?” 李哲天居高临下的俯视安涯,“银行的保密系统。” 安涯决心已下,坚决不上贼船,“不做,三天后我给你三千万,但你现在得放我走。” 李哲天脸上立刻结冰,“你觉得可能吗?” 安涯想了想,小心试探他,“我要弄钱就必须回到我家,只有那些电脑才能用,你们的不行。” 李哲天点燃香烟,吐出一个个烟圈,脸隐在升腾的烟雾中,“只有用你的电脑,IP才不会被查出来,但是,你认为我会放你走吗?” 安涯瞥他一眼,“我跑不了,你找人跟着我不就行了!” 李哲天把烟掐灭,“好,这样吧,你留下样东西抵押在这里,我就放你走。” 安涯直觉他不会有什么好点子,“什么东西?” “你的一只手。” 第5章 忽悠,接着忽悠 没来及反应安涯就给几个人大力摁到了桌子上,脸压在硬邦邦的大理石桌面上,左手被死死压住,一把明晃晃的板刀抵在手腕上跃跃欲试。 李哲天走过来,烟灰点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安涯,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安涯特镇定,“遗言倒没有,忠告就一句,你想不想听?” 李哲天修养不错,下巴一点,“说。” 安涯清清嗓子,“也没什么,就是您海天娱乐中心的账本在我手里,里面的内容那可真是精彩呵,偷税漏税逃税避税样样齐活,给税务局工商局那些菜鸟做做教材绝对没说,看上一遍胜读十年书,肯定一个个都下海捞钱没跑。” 李哲天面色岿然不动,只是眉头皱了一些,半晌没有言语。 安涯心脏跳得飞快。 “安涯,凭这个就想换回一只手?” 全世界都知道李哲天偷税,可问题谁也揪不住人家的大尾巴。 安涯笑得特豪迈,“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要不您动手吧,到时候您挨枪子儿的时候我上来接您,一定保证让您在下面也这么风光。” 李哲天转过头,正视被压住的人。 这算是威胁? “动手。” 李哲天看着惴惴等待结果的安涯,残忍的下了命令。 闪着寒光的刀锋唰的就剁了下来。 安涯慌了,大声喊,“那个账本我隐藏在税务局官网上,要是没有定时的指令就会挂到首页!而且所有的搜素引擎都会关闭一分钟,你不信我就等着后悔吧!” “住手。” 板刀紧贴着安涯的手腕停住,千钧一发。 安涯浑身都是汗,只觉得心跳都停了。 李哲天站起来,优雅的走过来,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一头冷汗的安涯。 “为什么关闭搜索引擎?” 安涯呼口气,“现在的人都懒,就喜欢用百度啊搜狐,到时候凡是开着这些引擎的人都会看到那个帐的电子版,还是自动翻页的。” 李哲天手指掐住安涯的下巴,逼近,“我凭什么相信你?” 安涯呲出一口白牙,“凭您那三亿多的黑税。” 李哲天脸色一暗。 这个人不简单,能把娱乐中心的黑账挖出来,已经胜过自己养的程序技术人员了,这样高超的人才,怎么会没有拿着自己的账本威胁自己呢? 现在他扔出这个深水炸弹,难道只为了一只手? 李哲天深思,或许还有别的目的? 本以为是这个人信口开河,却不想到他手里真有把柄。 “为什么偷我的帐?” 安涯揣度了一下,狂傲的扯了扯嘴角,“前几个月我跟人火拼,看谁找的黑账最多,我人品好运气不错,就黑了您的海天娱乐一个,结果还就赢了!” 其实打赌是真,查到海天也是真,可安涯真没有吃饱撑的把那些帐挂到网上,现在只能半真半假糊弄过去,以求脱离这么瘟神的势力范围。 幸亏当时看了眼法人的名字,竟没想到这么巧。 李哲天拿起桌上的钢笔,紧攥在手里,指节发白。 竟然……是这样。 突然,安涯被摁住的左手一阵剧痛。 手还在,只是手背上赫然插着一只纯金的钢笔。 “啊啊啊————” 安涯疼得杀猪一样嚎叫,拼命的挣扎。 保镖们死命将人摁住,李哲天抓着头发把安涯的脸仰起来,“安涯,喜欢玩是不是?我奉陪。” 李哲天冷笑着把那钢笔用力拔出来,然后按着原来的血洞又插了回去。 金质的笔尖硬硬插进红木桌子上。 悍然不动。 安涯在被扎第二下的时候就很干脆的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时候,安涯明白一件事,长得越人模狗样的越不是东西。 …… 醒过来的时候,钢笔还直愣愣的扎在手上,剧痛随着神智的恢复也清醒了,随着心跳伤口一跳跳的痛,安涯抱着手满地打滚,大声呻吟。 一个小黑屋,没有窗户没有床,地上只有一床破棉被,潮乎乎的。 不再是舒适的客房,待遇上的差别很明显。 当李哲天知道自己不是那个人之后,他能用钢笔把自己手扎穿,砍下来也一定不眨眼。 离开,必须离开这里。 血迹凝固了,钢笔被牢牢黏在手掌中。 狠了半天心也没能拔下钢笔来,算了带着呗,就当六指了,还是金装的。 熬了一会儿,安涯有点受不住愈演愈烈的剧痛了。 手再不治,就要感染了。 对一个黑客来说,灵活的手指绝对不能少。 想办法出去,有什么办法呢? 安涯转来转去,李哲天既然只扎了自己的手,没有把自己扔山沟喂狼,这说明他要留着自己的命,不管是给他重做保密系统,还是其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都要自己活着。 敲敲门,走廊深处传来粗声大骂,“妈逼的砸什么砸!” 安涯灵机一动,虚弱的喊,“水……水……” 门口有脚步声。 越来越近,有人在门上的小洞上观望。 安涯赶紧躺在地上歪着脖子闭上眼,作死尸状。 来人从门洞里看了看,又拿手电照了照,照到安涯惨白惨白的脸,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很微弱,这才觉得情况可能不太对。 上头给的指令是不管怎么样,别死了。 钥匙哗啦啦的响。 有人开门进来,粗手粗脚的翻看着安涯。 “水……水……” 安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手却悄悄摸向了手背上的钢笔。 “他妈嚎屁,死不了!” 来人骂完就要走,刚站起来,安涯猛地拔出了钢笔向那人太阳穴插去! 千钧一发间,却不想那人感觉到了,迅速躲避的同时扭过了头。 安涯已经收不回手了,只能顺着劲道恶狠狠的扎了下去,妈的,老子爪子都扎漏了,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出点血就平衡了。 说来也巧,不偏不倚,正好扎在那人的右眼里! “啊——” 凄厉的惨叫惊起夜宿的鸟。 骇然的一幕让安涯吓得连连后退,手抖得厉害。 来人喊的撕心裂肺,双手在空中乱抓乱挠,无头苍蝇一样扑向安涯。 安涯慌慌张张的又给了他几钢笔,直到那人满脸是血抱着头再也爬不起来,这才左脚绊右脚的就往外面跑,连摔了三个跟头。 凄惨的哀嚎振动耳膜,可安涯一点都听不到,满脑子都是自己巨大急促的心跳声。 杀人了,杀人了…… 跑到外面才发现关着自己的地方是个山洞,现在已经是深夜,洞里的惨叫声传了出来,令人毛骨悚然。 安涯一头栽进黑漆漆的树林里,身子哆嗦得跟打秋风似的。 血呼呼从手背上的血洞往外涌。 定了定神,安涯决定去陈波那躲几天。 腿软的跟面条似的,扶着树都站不起来,安涯身子一晃靠树上了。 嗯?什么东西? 安涯把硌着手的东西举起来,借着昏暗的月光仔细看清楚。 一支钢笔,一颗眼球,带着一绺的血肉组织。 第6章 可恶的陈扒皮 “妈呀!” 安涯手一抖眼球钢笔掉草里了。 刚才太慌张了居然忘了松手,插着人家的眼珠子就跑路了。(……太不厚道了!) 拼着一口气,安涯连滚带爬冲下来山,跌跌撞撞跑了大半夜才找到陈波的房子,郊区的一个小别墅,地儿挺偏,但是环境不错,依山傍水。 凌晨时分,安涯猛砸陈波家大门。 陈波正睡着呢,起床气大得不行,抡着床前的台灯就扔了过去。 砸门声依旧。 后来陈波给敲烦了,拎着花瓶过来一看究竟。 再砸,给你一脑瓶! 谁知,一开门一黑影撞了进来,咕咚一声倒地上不动了。 这可把陈波魂儿都惊飞了,大半夜跑来一尸体横自己家门口,搁谁谁不害怕? 扔下枕头砸尸体身上,陈波跳着脚就要跑。 “陈波……我安涯。” 陈波听着声音耳熟,掉回头来试探,“安涯?小安子?” 安涯半死不活哼哼,“还不赶快过来扶朕?” 陈波骂,几步奔了过来,“你作死啊!这几天死哪儿去了!” 骂归骂,还是黑着脸把人架到床上。 安涯往床上一倒就闭眼。 “这两天干嘛去了,电话也不通?”陈波踢踢安涯,“下来,洗澡去,一身的土。” 那天晚上给安涯挂电话,一直都是无法接通,后来就关机玩失踪。 安涯疼得一个劲吸冷气,“先别说别的,朕遇到了叛军,单枪匹马杀了回来,缴获一个战利品,赏给你了。” 安涯摸出插着眼球的钢笔扔给陈波。 “啊!” 陈波脸立马白了,扑过去翻安涯的眼皮,“你……” 安涯打开他的手,“朕没事,此物是叛军所有,据说营养丰富,爱卿煮汤补身子吧。” 陈波一脚把安涯踹下床,“安涯!告诉过你不准出去打架!” 安涯捂着胸口咳嗽,“再踹……就可以给我买棺材了。” 陈波不信,“少装,给我起来!” “哥啊,我真的受伤了。” 陈波过去开开灯,只见安涯抱着身体哼哼,脸色苍白,嘴角裂开,一边的脸肿的老高。 把安涯的衣服拽开一看,胸前一片乌青,陈波脸色立刻就青了,“谁干的!” 下这么狠的手! 安涯系上衣服,不停的虚咳,“别趁机偷看你爷爷,收钱的。” 这事本来就理亏,还能找人报仇? 陈波抓起安涯,咬着牙问,“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安涯推开他,眼神躲闪,“别问了。” 陈波扭过他的脸,“是不是那些钱?” 安涯打开他的手,潇洒的一甩头,“嗨,才不是呢,你爷爷我这么牛叉,还能让人逮了?” 陈波扔下安涯,恨铁不成钢指着人骂,“你就作吧!早晚我给你收尸!” 安涯虚弱的笑,“多谢,我要红木棺材。” 陈波一脚把挂满水晶的落地灯踢飞。 …… 养了几天,安涯的爪子才消肿。 刚一能动就耐不住了,抱着陈波的手提就开始敲键盘。 陈波自己开公司,上班时间自由,干脆就在家办公了,传真机响个不停,嗡嗡狂吐文件。 家里就一根网线,被陈波霸占着,安涯上蹿下跳,心急难耐。 “陈波,您快回公司吧,传真机都冒烟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你走吧……” “这是我家,走不走你说的不算。” “啊啊啊,我要用网线!!!” “做梦吧。” “陈波,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也不知道登陆密码。” “咱有破解软件!” “不好意思,我这密码是30位大小写字母和数字组成,等你破解了也得明年。” “……” 安涯扑到陈波身上张嘴开咬,“给我网线,要不就放我出去!” 陈波一计左勾拳把安禽兽打翻在地,悠然翻过一页文件,“在我家不准上网,没有我的陪同不能出门,你忘了?” 这小子只要一上网就黑人,一出门就被人黑,不省心啊~ 陈波揉了揉太阳穴。 安涯在地上扑腾,“啊啊啊你这是软禁!” 陈波竖着一只手指轻摇,“嗳,这是我收留你的交换条件,还有,你欠我两千零八十块医药费,记得中午洗碗,一次五块。” 安涯捶胸顿足,“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个死抠的朋友!” 这得还到什么时候…… 陈波颇有深意道,“下午去做理疗,你的债务又增加了五百。” 安涯怒,“老子不去了,反正也死不了!” 陈波点头,“不去?那好办,我帮你理疗也行。” 安涯问,“要不要钱?” “不要钱,”陈波笑,“要命。” 安涯倒。 …… “呜哇哇……杀人啦……” 安涯光着上身被绑在床上,而陈波站在床边狞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陈波,你敢动手我咬你!” 陈波开始脱外套了,“这几年给你咬习惯了,无所谓。” 安涯摇头摆尾,“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陈波卷起袖子,手上沾了点油,“忍着点。” 刚一开始,安涯就是受不住了,一阵哀嚎,“啊啊……你轻点……” 陈波不耐烦了,一使劲,“已经很轻了!” 安涯一声痛呼,“你给我等着,看我不把你公司的网站挂满色情视频!” 陈波笑,“那我公司的一定会声名远播,谢谢了。” “别叫了,吵的我耳根发麻。” “妈的你试试,疼死了!” “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不然我使劲了。” “我我我……我宁死不屈!” “好啊。” “啊……操你……啊啊……疼疼……” …… 陈波把药油拧上盖子,抽出纸巾擦手,“晾一会儿,等会我拿毛巾给你擦擦,别把被子弄脏了。” 安涯带着哭腔吼,“你他妈太狠了,人家中医院的大夫都没使这么大的劲!” 陈波撸下袖子,“那是他们偷懒。” 安涯叫,“你公报私仇!” 陈波拎起外套,“就算是吧,看咱们多年的交情,陈氏按摩散瘀疗法给你打个八折,收你四百好了,你还得给我多干一个月的家务。” 安涯,“……” 第7章 被通缉了 口罩,帽子,围巾,一个都不能少。 安涯蹑手蹑脚从楼上下来。 为了监视蠢蠢欲动的安涯,陈波在楼下客厅沙发临时睡了半个月。 安涯费尽心机拖着陈波玩了好几天的魔兽,直把陈波累得两眼通红,抱着鼠标沉沉睡去了。 将大门的安全控制线拽出来接在手提的转换器上,密码锁很快被破解。 “陈扒皮,拜拜喽~” 安涯兴高采烈的冲出大门,胡乱围上围巾就往自己小区里跑。 地儿挺远,可架不住有人如撒缰野马。 安涯气喘吁吁奔回自己家,刚要按指纹开门,却惊现自家门洞大开,垃圾遍野。 ……大门被踹下来,没修呢。 房子里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 冲进屋一看,桌上几台命根子全部不见了! “哇呀呀呀!!!姓李的你赔我电脑!” 安涯操急了,头可断,血可流,电脑不能丢。 人一急,脑袋就不好使,安涯跑到网吧去轰炸李哲天旗下的银行酒店娱乐中心等网站,拼命的往上面塞垃圾邮件,恶意插件,还乱挂色情小视频。 安牛人潜力无限,一下午就把几个网站全整瘫痪了。 “李变态,让你踹坏我家门!” 网吧的IP地址一查就能查到,为了不被人抓到,安涯蒙着脸连换几家网吧。 那些公司网站接连几天都在系统维护,网络安全中心忙成一团,可谁也没法破解安涯设置的流氓软件,隐秘的后门程序被接连不断启用,总部那边的系统网即将沦陷。 若是沦陷了,后果不堪设想。 李哲天掐灭烟头,嘴角溢出一丝阴冷笑容。 安涯,你算是活到头了。 …… 安涯叼着烟笑看那些网站出现“系统维护”的字样,“哼,要不是我的宝贝们被人偷走,你家银行的金库早空了。”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满城网吧打游击,居然没被抓到,不禁沾沾自喜。 这个李哲天,也是个蠢蛋一个。 刚端起泡面,安涯这边包厢的复合板门就咚咚咚的响起来。 “妈的,谁啊!老子充钱了!” 话音刚落,包厢门就被猛力拉了开来。 一个高大人影撞了进来,拉着安涯就往外走,手劲大的不容反抗。 安涯吱吱哇哇,“你是谁!放开!” 那人不管不问,拽着安涯到门口,用力一推,安涯一头撞了出去,险些摔倒。 安涯踉跄扶住树,扭头骂,“告诉姓李的,他就算把我手砍下来我也不会给他做的!等着吧,再过八个小时,你们总部的网址代码就会破解,到时候……哼!” 那人全副武装,蒙的跟要去七三一部队似地,居然在四处张望,行迹十分可疑。 安涯偷着空刚要跑,一转身就被抓住,拖向旁边的幽深小巷。 “救命!”安涯急中生智,“抢劫了!” 那人将大喊大叫的安涯硬摁在墙上,猛地拉下脸上的口罩。 竟然是陈波! 陈波急促的喘着气,用力把安涯挤在墙上,尽量挡住他。 安涯狠捶了下陈波,“你有病啊,吓死我了!” 陈波一巴掌贴安涯脸上,只打的安涯目瞪口呆,“混蛋!你知不知道你捅大篓子了!” 安涯使劲推开陈波,“我他妈不知道!” 陈波抓着安涯用力甩到墙上,声音气得发抖,“你被通缉了!” …… 安涯低着头,由陈波半遮半掩上了一辆半新的现代SUV。 陈波发动车子,严阵以待,“不想去自首的话,就去我乡下的房子躲几天。” 安涯低着头嗯了一声。 陈波一踩油门,车子跳跃着猛蹿了出去。 安涯心里惴惴不安,难以相信自己被通缉了,被通缉了,被通缉了!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陈波冷静的开着车,周围的景物越来越偏僻。 安涯叹了口气,“陈波……谢谢你。”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没有系安全带的安涯被巨大的惯性推向挡风玻璃。 却被一个人的手臂挡住。 陈波一拳狠狠打在方向盘上。 安涯嗓子苦涩的说不出话来,“……我错了。” 陈波猛地转过脸来,眼睛可疑的泛着红丝,“安涯,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昂!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吧!你一句都没有听过我的!” 安涯低着头,“……是。” 陈波扭过脸看着前方深呼吸,“我让你不要干那些事,你不听,让你到我公司上班,你也不听,闯了祸我给你擦屁股,你他妈居然给我逃跑!” 安涯低头认罪,“……我不敢了。” 陈波掏出烟,点了三次才点上,“安涯,咱们多少年的朋友了,上次为什么不告诉伤你的人是谁,如果知道是他,我……我能让你跑的了……” 安涯摸摸手上凹进去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那个人是李哲天。” 陈波吐出个烟圈,“你把他的银行系统弄垮了,储户取不出钱都闹到区政府了,上面派了专案组过来,安涯,你这次真的玩大了。” 安涯低声喃喃,“他那银行一共就没多少储户,能赔多少?” 不到一亿而已。 陈波一把揪住安涯,烟气喷在他脸上,“你知道李哲天是什么人吗,他会在乎那点钱?那个银行是他洗钱用的,他不把这事压下来目的就是为了抓你!” 一混黑的人用白道的力量抓人,脑抽了吧! 安涯惊愕,“他……他有病啊!” 陈波放开安涯,“安涯,咱们市长见了他都得让座,你知道为什么吗?” 安涯摇头。 “因为李哲天能让这个市一个月之内消失。” 第8章 十三岁的安涯 陈波乡下的房子一个二层小楼,特普通的一个小楼,二楼能上楼顶,上面能晒玉米。 安涯下了车跑了几步,一眼就看到前面的水库,居然还有几条木质小船。 陈波跟上来,“我爸生前就在这住,你先住着,过几天我来看你。” 安涯点头,“好。” 陈波开着车走了,安涯倒在只吊着一个灯泡的屋子里,心里憋得喘不过气来。 “就是他!”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子指着只有十三岁的安涯大哭,“他逼我脱衣服!还要亲我!” 安涯傻了一般站在墙角,呆呆的看着那个谎话连天的女孩。 老师怒不可遏,一巴掌把安涯打了趔趄,“叫你家长来!” “我……我没家长……” 安涯眼圈红了。 老师抱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冲安涯说,“你给我在这站着,等她家长过来,没家教的孩子。” 那女孩家长来的晚,等赶过来的时候,安涯已经罚站了三个小时。 女孩的妈妈一听孩子哭诉,上去就把安涯踢翻,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臭流氓!不要脸!长得一副妖精样,一看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安涯虽然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心里也拧得疼,可现实不容他辩解。 女孩的爸爸抓着老师,“你是怎么教育学生的!这样的学生还教,你没长眼睛,你看看我闺女都哭成什么样了!不上了,这样的学校咱不上了,转学!” 老师无奈又嫌恨的看了眼站在墙角的安涯,“滚啊!快滚,我这个班不要你这种学生!爱谁要谁要去!滚啊!” 安涯不敢走,贴着墙角站着,惊慌的看着每一个人。 闹了一场,女孩终于转学了。 临走的时候,女孩拉着几个好伙伴把安涯硬拉进女厕所。 女孩长得特漂亮,眼睛大大的,像洋娃娃一样可爱,长长的头发披在肩上,闪着刺眼的光泽,“安涯,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让你不喜欢我,死妖精!” 安涯茫然无措的看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我……我……” 女孩笑得特别甜,“安涯,你知道吗?我一见到你就特别喜欢,比喜欢我妈妈还要喜欢,但是你老是不正眼看我,也不跟我出去吃冰激凌,我长得比你好看,凭什么你不喜欢我?反正我要走了,送你一个大礼物吧。” 女孩使了个眼色,其他的女孩立马会意,大声尖叫起来。 马上,值班老师赶了过来。 女厕所里,一群花容失色的少女,一个惊慌失措的男孩。 安涯就这样被赶出了学校。 他在孤儿院长大,里面的奶奶已经很老了,连做饭都忘记放盐,学校的老师打电话告诉她安涯的劣迹,她也听不到,只是嗯嗯的应答。 安涯不敢回去,孤儿院为了给他交学费一个星期才能吃一次肉,那里有好多好多无家可归的孩子,大部分孩子都是有残疾的,要不就是七八岁还不会说话。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抱着胳膊在路边蹲了一夜。 打工挣钱,一天只吃一顿。 熬了整整两年,安涯终于买了一台昂贵的电脑。 他不再出门,只是闷在出租房里研究电脑,研究数据,研究怎么攻击别人的电脑。 那段时间,仿佛终年不见阳光,只有电脑运行的声音陪伴自己。 离开电脑,安涯不知道怎么活。 慢慢的,安涯的能力已经能破解密码了。 他发现很多银行的系统漏洞百出,就连电话银行和网上银行都没有安全措施,只要打开一个后门程序,就能获得储户的信息。 得到储户的账号和密码,制作简易的磁卡,去提款机就能取出钱来。 一开始,安涯没敢行动,只是蚂蚁搬家似地一点点把死帐坏帐里面的钱转出来。 但人心总是不能满足的。 安涯从国外高价租用了代理服务器,中间的环节复杂繁琐,层层周转,没有人能查到他的IP地址。 提取大额现金需要出示证件,安涯便制作了大量的假证件,正大光明的去银行柜台取钱。 就连自己的信息,都是经过修改的,连身份证都是伪造的。 环环入扣,一切都是那么天衣无缝。 为什么李哲天能查到自己? 安涯百思不得其解。 水库边的夜晚,总是宁静有点恐怖。 安涯掏出手机给陈波挂电话,“喂?” 陈波明显在忙,手机夹在耳朵与肩膀之间,复印机的声音噪杂不停,“说。” 安涯犹豫一下,支吾,“那个……你什么时候过来?” 陈波顿了顿,“我明天下午有个招标会,后天吧,吃了吗?” 安涯看了眼桌上堆着的泡面,眼眶有点酸,连忙点头,“嗯,吃了。” 其实没吃,安涯不会用灶台烧热水,柴禾怎么也点不着。 陈波喊着哎这谁弄的标书重弄,转过头又跟安涯说话,“那什么,你早点睡,别出去,我后天就过去,你千万别出去昂!” 安涯哑着嗓子点头,“好,我听你的。” 安涯坐在水库边看了一天的水。 晚上刚入夜,就见一个车歪歪斜斜的过来了。 安涯躲在树后面看清了车牌才飞奔过去,“陈波,陈波!” 陈波跳下车,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安炸弹,痛呼,“哎哟,你撞着我下巴了!” 安涯嘿嘿的笑,“你可来了。” 陈波白安涯一眼,“不跟你说后天过来,你大半夜蹲这儿干什么!” 安涯乐,“我就知道你得赶过来,看我多了解你。” 陈波甩开安涯,跑去查看车胎,“这路太不好走了,车胎一口气扎了俩,备胎就一个,补都没地儿补去,这不,凑合着开来了,轮胎得报废了。” 安涯跳到陈波前面,嬉皮笑脸,“我赔你,成不?” 陈波看了眼安涯,绕开他走进小楼。 “你没吃饭!” 陈波拿着包装完好的几盒泡面冲安涯瞪眼,“你就懒成这样!” 安涯嘴角勉强拉起弧度,“嗨,最近减肥。” 陈波扔下泡面就走。 安涯慌忙拉住他,“……别走,我……不会烧水。” 一向骄傲的安涯露出脆弱的表情,陈波有点喘不过气来。 瞪了眼安涯,陈波脱下西服卷起袖子坐下生火。 灶上有火柴,划燃火柴点燃一把干草放到灶膛里,顺手加了几把柴禾,又拉了几下风箱,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火苗渐渐变大,屋里开始温暖起来。 “记住了,别光点柴,那样烧不起来的。” 安涯虚心的点点头,“要不,你给我带个电热壶?” 陈波白他一眼,“这里电容一共50瓦,除了这个灯泡,你能用的电器只有手电筒。” 安涯捂脸,哀嚎着倒木头床上了。 火光映的陈波脸上忽明忽暗,“我爸……就在这里把我养大。” 安涯支起身来。 “他是个看水库的,平时买盒烟都舍不得,却总是给我买新铅笔,新本子。” “他告诉我,人一定要努力,要奋斗,绝不能窝在水边看水库。” “我拼了命读书,发誓要让他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等到我有钱了,他也去了。” 陈波捂着脸坐在灶台前,指缝间似乎有水光出现。 安涯默默的坐在床上。 第9章 不撞不相识 屋里面只有一张床,安涯和陈波肩并肩躺在一起。 安涯动了动,他知道陈波没有睡着,“什么时候回去?” 陈波叹息一声,握住了安涯的手,“安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安涯用力回握了那只手,声线有些哽咽,“陈波,还记得咱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嗯,”陈波说,“记得。” 那一年的冬天,安涯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送外卖。 天真冷啊,刺骨的寒风几乎要撕破薄薄的外衣,安涯一手握着车把一手捂着通红的耳朵,顶着雨夹雪送三碗价值二十四块钱的鸭血粉丝汤。 路面上又湿又滑,安涯没有手套,手早就冻僵了。 刚过路口就见一个面包车冲了过来,安涯急忙刹闸躲闪,也不知道是手麻木了握不住车闸,还是车闸因为浸了雪水摩擦降低,总之车子连同后面的保温箱一点也没减速的撞了上去。 “哐当!稀里哗啦——” 倒霉安涯与鸭血粉丝齐飞,自行车撞飞老远,面包车的保险杠也凹进去一块。 安涯手掌擦破一大块,疼得在地上直嗷哟。 面包车司机跳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车,又看了看手上全是血的安涯,黑黑瘦瘦的少年只穿了一件地摊专卖的运动衣,袖子脏的都能当抹桌布,里面的毛衣领子都开线了。 给人干活的童工,都不容易,别计较了。 自认倒霉,司机跳上车准备走人。 安涯却连滚带爬过去躺车轮下面不起来了。 面包车司机恼了,嘿,怎么着,讹人不带睡车轱辘的啊! “喂我说,想死卧轨去!” 安涯一瞥楞细长眼睛,哼了一声伸出血淋淋的手掌,“赔我医药费!” 司机都气乐了,一想大雪天就当做善事了,扔下五十块钱,“行了吧!” 安涯摸着钱立马爬起来,从兜里翻出一张二十的扔给那司机,“给,我这人厚道,不坑你这种买苦力的人,咱们都是最底层的人,哥们,走好啊。” 司机接着那二十块钱,低头一看,那二十块叠的整整齐齐,边边角角都理平了。 安涯扶起自行车,正了正车把跳上去拎着空保温箱就蹬。 司机上去抓着车后座,“哎你的手……” 安涯扭头一呲牙,“没事。” 司机不愿意了,“合着我给你医药费,你不去看病啊!” 安涯一脚支着自行车,“既然你给我了,这就是我的,名义上是医药费,但我有支配权,兄弟,我赶着回去,你松手呗?” 司机还就跟这细眼睛的少年杠上了,“不行,你给我去包扎,不然我不放你走。” 安涯急了,“我这还得回去重装三份粉丝汤,耽误了你赔啊!” 那司机一根筋,“我帮你送成不,送完你跟我去包手去!” 安涯一点头,“成!” 两人捣鼓自行车弄上小面包,马不停蹄赶回去重新装了三碗粉丝汤送到顾客手里。 安涯给老板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给扣了五十块钱。 等在一边的司机听的真真的。 司机把安涯跩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二十块,“给。” 安涯一瞅,接着就翻脸了,“咋,可怜我?” 司机也爽快,回手一抄钱塞了回去,拽着安涯就往外走,“走,陪哥吃个饭。” 安涯扭开那司机,搓着手问,“吃啥?” 司机手抄在裤兜里,瞪了安涯一分钟,“……牛肉面!” 丫孩子变化忒快了。 安涯乐颠颠的蹦上车跟那人去包了手,跑去牛肉面馆。 当安涯意犹未尽的望着面前的两个能把脸伸进去的大空碗舔嘴唇的时候,那司机爆发了,“喂,今儿哥请客,你尽管吃,别给哥省钱!” 安涯眼睛一眯,嘿嘿笑了,“成,再要两碗吧。” 那司机差点栽桌子下面。 这孩子的胃是黑洞。 “你叫什么名字?” “安涯。”(淅沥呼噜吸面条声……) “啊?哎呀?” “操,安涯,天涯的涯!” “哦,这名儿真少见。” “那是,这可是我抽签抽来的,别人都是军啊伟啊的,满大街都是。” “……抽签起名字?” “嗨,我们那就这习惯,你叫啥?” “陈波。” “还真是很大众化呵,哎你那碗还吃不?不吃给我。” “……” 陈波心里五味陈杂,第一次见安涯的时候他才十四岁,到现在已经十年了。 生意场上虽然不比战场刀光剑影,但可都是杀人不见血,这十年的打拼自己身心疲惫,酒桌上的朋友保不齐今天跟你掏心掏肺明天就挖走你的一份大合同。 虽然安涯嘴贱的可以,成天说话损人不利己,但能说说真心话的人只有安涯了。 陈波紧了紧握着安涯的手,“安涯,出国吧。” 出国,躲过风头再回来,或者不回来也行,他这样的人在国内是待不住的。 自己这几年的事业发展的还可以,国外也有几个朋友。 陈波扭头了眼安涯,这个没心没肺的人居然和自己有十年的交情了,期间吵吵闹闹摔电话是常有的事,他这一猛子扎国外,心里还真抻得慌。 安涯笑,“出国干嘛,我又不会说英语。” 陈波哼了一声,“别跟我装,你不会说总能看的懂吧,过几天办好手续你走吧,风声过了我再去接你,要真折进去我可捞不出你来。” 安涯脸上的笑容消失,“陈波,李哲天真的要弄死我?” 陈波摇头,“看样子……他是想逼你出来。” 安涯疑,“逼?怎么逼?” 陈波干咳一声,“就是通缉你呗!” 安涯坐起来,盘着腿越想越不对劲,“不对,他要是想抓我直接抓就行了,按照你的说法,李哲天在咱们市一手遮天,想把我翻出来还不容易,为什么要自找麻烦让警察插手,他的银行是洗钱的,警方一查他自己不也脱不了嫌疑,陈波,你他妈少忽悠我,跟我说实话。” 陈波自知失言,只得挑点不重点的说说,“……警方正在调查我。” 安涯一下明白了。 生意人总有点不大不小的破事,没人戳愣就没事,要真较起真,陈波也得进去再教育几年。 李哲天弄这一手,摆明就是找茬,明明自己手到擒来的事非要绕一个大圈子,宁愿把自己搭进去也得让人心甘情愿回去膜拜他。 变态的人思维方式还真是特别。 他扎了自己的手,却没有真的砍下来,也许是给自己的警告,也许…… 安涯不敢想,一想就一身的冷汗。 李哲天想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威逼利诱不惜血本让自己留在他身边? 安涯摸了摸自己的脸,那个跟自己长得很像的人,李哲天一定很在意他,甚至是爱极恨极,若是自己回去,大概只能做个替身,下场…… 安涯不寒而栗,轻轻战栗一下。 陈波感觉到了,伸手给安涯掖掖被角,“睡吧,明天带你出去吃野味。” 美味的食物也调不起半点兴趣,只是闷闷的恩了一声,安涯转过身背对着陈波。 李哲天一定是查了自己住的小区,陈波的车经常出入,既然他是自己的朋友,一定知道些情况,接受调查也在情理之中,但若是李哲天插手了,恐怕陈波难逃一劫…… 陈波没有说实话,李哲天肯定联手警方正在给他施加压力。 他辛辛苦苦奋斗了十几年…… 从白手起家的小面包再到现在的奥迪车,安涯知道陈波付出了多少。 陈波这人嘴上什么也不吭声,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早些年安涯买高配电脑时,陈波卖了自己的刚买的房子凑钱给他,自己跑去出租屋住了大半年,要不只是误打误撞,安涯一直都不知道那二十几万是陈波的房子钱。 一个小公司的老总,天天窝在十几平米的小屋用煤气炒青菜。 长叹一声,安涯心里有了决定。 夜深了,身边的人呼吸绵长,眉头却是紧锁着的。 陈波悄悄往前挪了挪,贴在睡着了的人的后背上,小心的吐出一口气,心乱如麻。 手在黑暗中抬起,似乎要扶住那人瘦削的肩头。 良久,又悄无声息的放下了。 第10章 闷骚的陈大爷 陈波伸了个懒腰,惊现自己身上一根大腿! “安涯!!” 安涯慵懒的蹭了蹭,眯着眼睛嘟囔,“啥事?” 陈波把胸前的大腿一把推下去,“你看看,你脚都恨不得踩我脸上!” 安涯嘿嘿笑,把横在人身上的腿滑了下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睡姿差,踩你脸这是正常发挥,一般我都喜欢托马斯全旋。” 陈波刚要骂,“你……” 这时,安涯的腿正好被挡在陈波两腿间翘起的一块上。 安涯睁眼一瞧,“呵,陈大爷宝刀不老。” 陈波老脸蹭的一下红了,粗着嗓子推开安涯,“滚边去,你没有啊!” 安涯笑嘻嘻,伸手过去摸,“哟,一柱擎天呢!” 陈波脸红脖子粗的抓着安涯爪子扔一边去,“起床!还得找地儿修车去。” 安涯施展无敌抓鸟手,向陈波那处猛烈进攻,“怕什么,都男的。” 陈波四处躲闪,可床就这么点,两人一动就贴一块,根本躲不了,陈波两手抓着安涯的两只爪子,气喘吁吁,“安涯,别惹我。” 安涯才不管这威胁呢,“陈大爷,这么多年,您老就不想?” 陈波有点恼,“安涯,别闹了!” 安涯趁机脚伸进陈波的腿间,陈波慌忙夹紧腿,低吼,“安涯!” 安涯腿一曲,膝盖正好能碰到那处已经坚硬的部位,稍微一顶就听陈波直抽冷气,“哇哇,陈波,你该找女的了。” 陈波奋力推开安涯,“别闹了!” 安涯给推下床,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哟一声撞桌腿上了。 “操你大爷陈波,活该憋死你!” 陈波沉着脸穿衣服下床,过去把火点上烧热水。 安涯套上外套,过去戳戳陈波,“哎还生气呢?跟你玩呢,别这小心眼。” 陈波一抖肩膀,甩开安涯的手,“起开。” 安涯火了,“嘿你还较劲了,不就是摸你一下,瞧你脸拉的,跟驴似的!” 陈波呼的站起来,“看着水。” 安涯扭头一看,陈波朝着厕所去了,心里坏笑,丫挺的,就你那点破事我还不清楚? 约摸着差不多,安涯跳到厕所门口,狠狠的一踹门! “咚!” 陈波正扶着墙,背对着安涯喘粗气呢。 安涯蹦过去就伸脑袋,“哈哈哈陈波,就知道你干这事!” 陈波明显受惊了,接着激烈抖了几下。 安涯大笑,拍陈波的肩膀,“陈波,你家门太结实了,我一直都没撞开,这回,哈哈,让我抓到了吧,哎我说……哎!” 陈波这时已经转过来了,抓着安涯用力抵在墙上,呼吸特粗。 安涯以为陈波生气了,舔着脸笑,“嘿,别生气啊。” 陈波使劲喘气,跟牛似的。 安涯一拳打陈波肩上,“喂别这么矫情啊,开玩笑都开不起了?!” 陈波光喘气不说话,就盯着安涯看,脸涨得通红。 安涯心里发毛,“我……下次不这样了成不?” 陈波突然扑了过来,安涯以为他要给自己一拳,抱着头大喊,“别打脸!” 身上一紧,原来是熊抱。 陈波的声音从肩膀上传来,有些沙哑,“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安涯嘿嘿笑,“就知道你不生气,吓唬我玩呢。” 陈波放开安涯,转过身整理衣服。 安涯瞄到墙上有一大片可疑的白色粘稠状液体,不禁暗笑,这陈波还挺厉害,量挺大。 陈波转身挡住那一片,面红耳赤的吭哧,“你看什么呢!” 安涯连忙摇头,一脸正气,“没,看你衬衣什么牌的。” 陈波明显不信,似乎也猜到了,闷着头拽着安涯出来,连脸都没洗就跳车上了。 安涯细眼睛老搁陈波裤子门那边扫,只把陈波恼的恨不得把小安子就地办了。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记住,前途是光明的。 备胎只有一个,扎破的车胎换了一个还有一个瘪的。 陈波收起千斤顶往后备箱一扔,“算了,就这么开吧。” 车身是斜的,不过路也是斜的,斜的遇上斜的,差不多就正了。就这么着吧。 陈波一抖外衣跳上车,拧钥匙发动,热车。 安涯笑嘻嘻上来,“哎陈波,你这车从哪弄的,没见你开过。” 陈波瞪小安子一样,“才过的二手车!” 安涯哦了一声,心里撇嘴,切,谁不知道您以前贩车,八成是自己扣下的,这么亮的盘还二手呢,一手都嫌新! 胡乱蒙上脸,安涯俨然一副刺客形象,“这样还能认出来吗?” 陈波瞅了一眼,“你要去劫法场?” 安涯想了想,也是,零上十几度包围巾确实有点ET,忙把脸上的围巾解下来,摸了个大墨镜戴上,手指在下巴处比了一下,“看咱的明星气质,来,给你签个名。” 陈波呸了一口,“神经。” 两人开车先去补了车胎,陈波捧着俩断了好几根钢丝完全报废的轮胎泪洒长空,恨不得把安涯砸晕拖山沟卖银子,一了百了,省得费心。 安涯跳开五米,“陈波告儿你,一个轮胎才几百块,我可比它金贵多了!” 陈波将轮胎挨个儿投掷过去,“现在猪肉降价了!” 安涯怒,“你他妈才猪呢!” 陈波轮着扳手投了过去,“我是杀猪的!” 安涯嗷嗷跳着跑了。 两人你争我抢仅剩的一根香烟,车子一路狂奔直往野味店。 陈波途中打了几个电话,要多大牌有多大牌,训业务经理跟训孙子似地,训完外孙扭头继续训自己孙子,“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公司有点事我得去看看,你给我老实看水库。” 安涯拉着车门把手,“等会我去孤儿院,你把我扔那行了。” 陈波扭头看安涯,“怎么想起来去那儿了,你别顶风作案了,我抽空去看看。” 安涯说,“别介,我奶奶你去看这叫什么事。” 陈波拎着拳头在安涯脸上瞄了半天,“早晚你奶奶得成我奶奶!” 安涯磨牙,“听过有戗行的没听过有戗祖宗的,咋?你想开个先河?” 陈波拳头终于落下,“有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堂弟,我上辈子准是挖了你家祖坟。” 安涯抱头惨叫,扑上去把陈波一通好咬。 “属狼的啊!” 安涯气咻咻的收功,“哼,你快结婚吧,别老盯着我,烦!” 等红灯的空,陈波把烟点上,“再不把你盯紧点,不定还出什么大乱子呢。” 安涯怒,“算了,让你再盯几年,准跟你一起打光棍!” 陈波哼道,“幸亏有哥在,不然你早被色狼拖走凌 辱一百次了啊一百次。” 安涯哑口无言,只有用熊熊燃烧的眼神表示自己的愤怒。 没办法,人家说的是实话, 安涯决定放下身段,立地成佛,“哥,你信我一回成不,我保证不惹乱子。” 陈波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涯,“你的保证我不信。” 安涯举手放在头顶,“我发誓。” 陈波说,“你的发誓像放屁。” 安涯扑过去掐陈波脖子,“啊啊啊,你不相信我,我掐死你!!” 陈波慢条斯理吸了口烟,“前面有交警。” 安涯立刻收手坐下,扶正墨镜,老老实实作鹌鹑状。 到底是怕啊。 两人热火朝天吃了顿野味,喝了半箱青啤。 “喂‘堂哥’,我去厕所减减压。” “哦。” “哎你跟着干嘛!” “看着你。” “……流氓!” “不知道谁大清早耍了一早上。” “……” 第11章 阴谋,绝对是阴谋! 安涯跳到安奶奶跟前,大喊一声,“奶奶!” 满头白发的安奶奶坐在树底下晒太阳,眯缝着眼看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颤抖着伸出苍老的手,抚摸眼前的娃儿,激动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啥?” 安涯…… 把自己的脸伸到安奶奶眼皮下面,揪着脸皮,“我,小涯!” 半晌,安奶奶嗯了一声,“哦,小涯啊,放学回来了?” 安涯忙点头,“是是,我刚放学。” 陈波站在门口抽烟,等安涯出来。 不远处停着一辆普通的现代车,里面没有人,但陈波注意到了,那辆车刚才没有停在那里,自己刚过来,那车就腾空冒了出来。 本来不是一件可疑的事情,但若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停车,而司机压根儿没出现过,这就可疑了,鬼都没这神速啊,这轻功简直就是楚留香在世。 主要是这片儿都是荒地,就一个孤儿院孤零零的坚守阵地,这么大一车悄无声息的冒出来不让人起疑也挺难。 安涯蹲在里面仰着脸跟有点老年痴呆的安奶奶说话。 “奶奶,你吃饭还香?” “嗯,昨儿小七出去没回来,不知道又野哪儿去了!” “奶奶,你胃疼不疼?” “胡说,小七儿才不干那事,肯定是搞错了!” “奶奶,你早上吃了吗?” “哎小七儿啊,见着小涯了吗?” 祖孙俩聊的热火朝天。 陈波烟抽完了,到处摸也没摸着,悻悻的继续看人拉呱。 黑瘦的少年已经长大成人,虽然思想有点偏激,说话比较脱线,行为很是离谱,但总的来说,这孩子还是很善良的,不忘本,弄得钱都往这里送,经年不断。 有次安涯跑过来送钱,塞给老人家一沓百元大钞。 谁想到老人家二话没说,接着就给存银行了。 然后……忘了存哪个银行了。 陈波深深吸了口烟,看着笑的眼睛都眯起来的安涯。 他一直都是嬉皮笑脸,只有在这里,才能真心的笑,从心底里开心。 可惜,安奶奶再也记不得这个丢了的孩子了。 孤儿院的孩子平均每年丢几个,后来就成了等差数列。 ……孩子丢没了,不够数。 安涯十三岁丢的,十七岁回来的。 那时候安奶奶就记不清楚了,上去摸着孩子的头发就喊这姑娘长得真俊皮肤真好谁家的闺女做爹妈的可真有福气。 安涯当时都傻了,跺着脚回去大骂他妈再也不来了。 可没几天拎着大包小包又跑过来报到。 现在不流行孤儿院,里面的孩子走的走,丢的丢,剩下两三个还是智商有点问题。 知道自己干的事见不得光,安涯平时不敢经常过来,就怕自己那点不光彩的破事拖累这边,都是花钱照顾安奶奶和那几个傻孩子。 但是,这年头人心不古,世态炎凉,请一个跑一个,拉都拉不回来。 安奶奶操劳了一辈子,熬干了心血,也没人给她养老,年纪大了人就糊涂,总是吃了上顿忘下顿,有天突发奇想的就晕倒了。 一检查,胃癌晚期。 安涯差点急疯,起了一嘴的燎泡。 要不是陈波拉着,他都能把主治大夫给打了。 你说他让人家大夫改病历,这人也健康不了啊,赶紧面对现实,赶紧治啊! 安奶奶年纪大了,手术动不得,医院不愿去,只能保守治疗。 安涯用尽办法找最好的大夫,可最后的答复还是,老人家身体底子不行,还是晚期,要是多晒晒太阳,差不多能撑到过年。 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到脚下,陈波换个姿势继续看,顺便搓手取暖。 十一月份的天气了,虽然有阳光,但风是寒冷的,离过年不到三个月了,安奶奶能不能挺过去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安涯又背着通缉令,多事之秋。 陈波看看表,又往里面伸头,安涯正扶着絮絮叨叨的安奶奶往里面走。 安奶奶穿的挺厚实,只是棉袄袖口露出来的手腕细的跟枯枝一样。 安涯,到时候……你怎么办? 总之,年总是要过的。 陈波心里一直很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认识安涯就没这样过。 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小包工头,成天在工地上吆五喝六,安涯虽然一天到晚没个正行但从来不勉强自己笑,该骂就骂,该出手坚决不留情。 可这几天,安涯装作没事人一样,不是走亲就是访友,特别不正常。 这世界有种人,叫‘宅男’。 很不辛,安涯就是。 安涯恨不得把自己关进精神病院,美其名曰这样不用出门就有人管饭了,到时候花点钱弄个特批,搞个单间,扯个网线,一切就全乎了。 只有干三件事才出门,去银行取灰色收入,陈波请吃饭,看安奶奶。 陈波有时候为这事跟安涯吵,一大好青年不出去工作,成天窝在家里上网,虽然收入还凑合能喂活自己,但毕竟是灰颜色的钱,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吵归吵,安涯坚定不移的宅到底。 等了一个多小时,安涯才出来,墨镜盖着的眼睛看不出什么,鼻子却红了。 陈波没说什么,发动车子载安涯回水库继续蹲守。 安涯一上车就哽咽,鼻子哼哼的,“陈波,奶奶又瘦了。” 陈波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人老了,得了重病,总不能说寿终正寝吧,只能嗯了一声。 安涯摘下墨镜,捂着脸无声的流了一路眼泪。 陈波无言,默默叹气。 把安涯送回去,陈波马不停蹄往公司赶,公司那边乱成一团,业务乱有经理们撑着,最主要的是,工地上死人了,工人和家属正在闹事。 本来是安全事故,保险绳断了,人从十几层的脚手架掉下来摔死的。 可陈波心里清楚,自己这么多年稳扎稳打,一向是小心谨慎,对待安全这样的极容易出现问题的重点,更是防之又防。 关键就是那根保险绳。 事故发生后,陈波立刻赶到现场,联系警方封锁现场。 那根断裂的保险绳陈波亲眼见了,就在那工人的身上支楞着,断裂的地方很平整,很明显,是被利器切断的。 但是等到取证的时候,装进透明袋里的却是一根陈旧的毛躁的一拽就断的普通绳子,陈波得到的结论是:疑是安全事故。 陈波没有喊冤,也没吱声,一直跟家属谈赔偿问题。 可那家属牛气的很,张嘴就是一百万。 赔钱不要紧,一百万的现金陈波还是没问题的,但警方不愿意了,存在安全问题还施工,这不摆明顶风作案嘛,停工,查封,追究责任,一项都不能少。 陈波接的这个大活是个大楼,停工一天就折进去几十万,误了工期再赔点违约金,这就够喝一壶的了,更别说还有法律虎视眈眈的瞄着自己。 陈波毕竟混了这么多年了,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有人给自己下绊子。 问题是,那个人绝对是一手遮天的主儿。 啥时候招惹上这种人了? 陈波在山路上打着方向盘,被调到无声的电话显示无数个未接电话。 为了能出来看安涯,陈波是偷跑出来的,现在自己也背上官司,自顾不暇了。 安涯今天的行为有点怪,即使他这人再脱线,也不至于这个非常时期跑出去看望安奶奶,……孤儿院门口那辆奇怪的现代车! 陈波猛然醒悟,猛吸几口烟,把烟头狠狠拧在烟灰缸里。 不对,那小子要坏事! 安涯向来都是没心没肺,气急就骂,破口大骂,就是不哭。 听到安奶奶得胃癌的噩耗都没哭,拉着陈波喝了一夜的酒躲厕所里撞墙,今天猛一见安氏大眼泪,陈波到现在还有点发懵。 陈波心道坏了坏了,忙火急火燎的调头回去,车子开得跟战斗机似地。 着急忙活的跑回去一看,人没了。 “安涯——” 陈波目疵欲裂,万念俱灰。 第12章 小安和小李又见面了 优雅的男人站在整片落地窗跟前,端着一杯晶莹剔透的红酒,正细细的品味。 悠远的青山,唯美的落日,浪漫的气氛呼之欲出。 真帅,拉出去拍写真绝对销量火爆! 看人家身材,腰身多完美,肩宽腿长多倒三角! 看人间背影,气质多潇洒,气场多冷酷! 看人家手势,多……丧心病狂! 那手势明摆着就是:给我拾掇下这个小兔崽子。 旁边的保镖见到主子伸了手,废话不多说,上来围着就是一通暴打,只打的安涯抱头乱窜,满地找牙,但都没有伤及要害,就捡着胳膊腿儿屁股啥的踹几脚,以示您这回算是到了虎狼之地,老实点,惹着哥几个还这样招呼。 安涯心里暗算,刷了他的钱,驳了他的话,黑了他的业,扎了他的人,其他骂人逃跑找茬的先不提,光这些就能让这个阴晴不定的人爆发,绝对不是打几下踹几脚就能解决的。 人家踹完就撤,立马跟墙根那儿练军姿,房间里特静。 安涯都不好意思吱声了,默默舔舐伤口。 暴风雨前的黎明总是很安静的。 房间很大,只有中间一张巨型红木镶金边的老板桌,上面洒满了各种各样的公文,屋内装潢极尽奢侈,靠近外界的那一面是一整张玻璃,浓郁的夜色透了进来。 即使这里是远郊山里的一处别墅区,外面也不是黑洞洞的,灯光沿着上来的路蜿蜒在山间,银练一般的闪亮,跳跃彷佛灵动的音符,美妙就像庐山飘渺的夜景。 安涯感叹,丫真……浪费电。 若不是门边站着的一片罚站的黑衣保镖,半开的西服里若隐若现忽明忽暗着枪支,加上眼神锋利得几乎能刺破墨镜,安涯会以为这里是某某大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 可是,这里不是。 这里就是上次逃走的地方,传说中的李哲天的私人别墅区。 外人无缘一见,只能远观山上那一小片房子。 安涯坐在铮亮的实木地板上,心想自己待遇不错,上次住山洞奉送眼珠子一枚,这回趴地板附送拳头若干,李大哥待客之道果然非同寻常。 而且人家已经盯着外面看了半个小时,一动不动装石雕,也是得有非凡的定力才是。 安涯心里佩服不已,暗暗偷师,也来个点穴大法。 敌不动而我不动,静观其变也。 陈波刚走,安涯沿着来的路就跑出去了,刚上高速公路,只见一辆现代特突兀的停在那里,别的车从现代身边飞驰而过,只留下一片尾气。 正是孤儿院停着的那辆,安涯早注意到了。 安涯虽然傻,但是不蠢。 李大哥监视自己这么多天闷着不动,不就是等待自己扑向他怀抱的这一刻吗? 安涯稳定激动的心脏,向现代溜达。 车里面立时几个身着便装的保镖,都带着墨镜玩深沉。 ……合着都是趴座位下躲着,至于吗? 安涯有点气愤,把老子当傻子糊弄玩呢,找人监视也不整点科技含量。 比如说折叠望远镜啥的。 虽然没有穿黑皮,但那些便衣保镖们骨子里透出的戾气让安涯一下就能确定,那些人就是李家的狗腿子。 突然,窗边看风景的人动了,男人转过身来,依然英俊逼人。 阳光从他背后射出无数光影,整个人笼罩在洋溢的阳光中,可脸却隐在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睛,阴戾的锋芒穿刺空气,极寒冻结眼前的人。 “安涯,我等了你九天。” 安涯坐地上挺乐呵,“李哲天,你不就想找个替身吗,告儿兄弟一声不结了。” 李哲天冷笑,“你配吗?” 语气极尽鄙视和嘲讽,眼神极其歪斜和不屑。 士可杀不可辱! 安涯怒了,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是,老子当然不配,可你他妈别把我弄来啊!” 咆哮……李董事长,后果很严重。 李哲天估计以前没人敢这么顶他的肺,脸色哗啦就沉到大西洋海底了,旁边的保镖见状不好,给钱的金主被臭小子吼了,立刻英勇的冲上来把安涯脸朝下按在地板上。 这下,安涯连地板缝都看清楚了。 “安涯,你自愿过来,我并没有逼你。” 安涯胳膊和肩膀都被人抓住,动弹不得,“李哲天,你跟我玩阴的,我奉陪!老子什么都没有,就有这条命,看谁能玩到最后!” 李哲天走过去,钳子一样的手指掐起安涯的下巴,嘴角带笑,笑意却没有传达到眼底,“什么都没有?呵呵,我可不这么认为。” 安涯挣扎怒吼,“放开!” 李哲天说,“你觉得,你的命还能有你掌控吗?” 安涯怒视他,“操,老子命由我不由你!“ 李哲天示意旁边的人。 那人走上前,缓缓的陈述, “安涯,今年二十四岁,十三岁前居住在‘安心孤儿院’,此前上过里水小学,第三中学,十三岁被九中开除,学习成绩一般,二十一岁买了九华山湖锦小区13号楼101室,好友叫陈波,车牌号鲁X-84975,现正承包英华大厦建筑工程,12日,也就是大前天,陈波的工地因为安全事故导致一人死亡,有关部门正在调查取证,陈波身为主要负责人无视安全法规,违章作业,应付全部责任,将面临没收资产和三年监禁……” 安涯心里叹气,陈波,你这次可真栽了,咱哥俩终于有难同享了一把。 李哲天旗下的集团公司遭受黑客攻击,一家银行停业三天,几家酒店只能人工记账,海天娱乐中心的贵宾卡无法刷最后被只得免费开放,就连仅剩的几家超市都成了菜市场,讨价还价声不断…… 这件事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极大的损失(虽然李大哥是偷税大户,但收钱少,税交的就更少了)引起社会各界的重视,警方坚守酒店娱乐一线,费‘寝’忘食,‘精’疲力尽。 终于,经四方追查得证,那名黑客是一名叫安涯的年轻男子,警方马不停蹄当天下发了通缉令全国追捕后,都收工回家洗了睡。 剩下的活都是李家的。 而与此同时,陈波工地上死人,死因蹊跷,证物被调换。 一个被通缉,一个面临监禁。 这绝不是巧合。 陈波恍然大悟,李哲天的目的,是逼安涯自己跑回去给他做牛做马,捏肩捶腿,受了委屈还不敢奋起。 为了达到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李大掌门大动干戈,不惜花费大力气陷害安涯身边的朋友,以便让安涯遭受良心的谴责,跑回来任劳任怨。 这样的牛人,横跨黑白两道,叱咤x城风云,能为了一个小黑客动这么大的干戈? 有脑子的都能想明白,李哲天的目的不是让安涯消失,而是要控制他。 李哲天要让安涯明白,除了乖乖回来,不然就是和自己的好哥们一起去监狱里搭伙。 陈波怎么也闹不明白,安涯到底是怎么巴上这位大人物的呢? 安涯不挣扎了,自己已经是被人网住的鱼,任怎么扑腾也跳不回水里了。 “李哲天,你想让我干什么?说吧。” 李哲天坐到安涯对面,示意保镖们退下,“我说过。” 安涯叱了一声,“别跟我玩冠冕堂皇,那个保密系统谁都能做,你这么有钱,能找不到人?哼,脑子给门挤了不是!” 李哲天抚摸着墙上暗格里的古董花瓶,特专业。 那花瓶在射灯的映辉下,越发精英剔透,闪着高贵古老的光芒,一看就是值钱的物件。 李哲天有钱大家都知道,从他家大门刮点金丝都够吃好几年。 不过,这貌似不是鉴赏古董的点吧。 安涯预感不好,因为李哲天已经拿着花瓶向他走来。 ……总不能是拉着一起看瓶子吧。 安涯有点慌,“喂,你要干什么!” 李哲天走过来,正对着被摁在沙发上的安涯,居然露出一丝温柔的神色,可也只是一瞬间,冰冷取代了那丝温柔,随之而来的是花瓶重击硬物的闷响! 血,从安涯额头上汹涌流下来,染红了他身上米白色的外套。 李哲天手里的花瓶只剩下一个瓶口,瓶身已经在重击安涯脑袋的时候炸碎,碎片飞溅的到处都是,保镖们一动不动,牢牢按住没有丝毫挣扎的人。 安涯闭着眼睛,呼呼喘着气,头像炸开一样剧痛。 ……败家子。 鲜血流在眼窝处积聚,滚烫。 安涯抽着嘴角笑,“……李哲天,费了这么大的功夫,你他妈不会蠢得只想弄死我吧?” 用价值千万的古董杀人,真是暴殄天物。 李哲天看着浑身是血却笑靥如花的安涯,目光中冷的几乎结了冰。 “我要你做我的人。” 第13章 整容事件 安涯被砸得头破血流,貌似重度昏迷,其实神智倍儿清醒。 这好比有种人喝酒,越喝越清醒,等喝了一斤半老白干,差不多就成仙了。 李混蛋用花瓶把人脑袋开了瓢,居然一点都不心慈手软,上去又揪着人的衣领呲了半天牙,要说安涯闭着眼儿怎么知道人呲牙,嗨,直觉呗。 姓李的可能觉得呲牙对待一个‘昏迷’的人有点不人道,干脆使起了乾坤大挪移,抓着人可劲儿的摇,一边摇一边低吼为什么你不是他。 安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您能不能换个台词!老是那句话不知道还以为收音机卡带呢! 这么想见人家早干什么去了,早把变态病改了人家能拍屁股走人嘛! 幸亏自己不是那人,不然回来也进鬼门关定居了。 所以说,讳疾忌医是不可取的,盲目自信也不是可取的。 比如说这位,还认为自己挺正常挺乐呵呢! 等李变态认为人差不多快咽气,终于意识到自己把人弄来不是为了让人流血而亡的,那样也太便宜这个臭小子了,怎么着也得让他物尽其用不是? “叫医生过来。” 安涯乐了,小李子,你到底还是放不下朕啊~ 还没等乐完,只觉得软绵绵的身体一沉,接着就给扔沙发上了。 您扔垃圾也不用这么身手利落吧。 非常舒适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床很软,被扔床上的时候安涯还想,这床弹性真他妈好,弹了三次才落地,想不脑震荡都震荡了。 晕,非常晕,脑袋还疼的要命,安涯心想早知道就昏过去了,受这个罪! 有医生小跑着赶来,一丝不苟的清理伤口,上药,包扎,打针。 早知今日要花钱治,先前干嘛下手砸! ……浪费钱! 似乎忙完了,安涯轻轻舒了口气,准备逆来顺受安于现状,睡个觉先。 却听到那个特磁性,特深沉,特欠砸的嗓音,“伤口不对,给我刀。” 安涯在心底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合着人家打上名贵的古董不是为了要教训自己,而是为了那个疤! 那个人额头上的疤。 安涯愤怒了,妈的,还以为老子的命比较贵,爆个头都用古董,竟然还是沾那个人的光! 那丫谁啊!你心上人啊!怎么就没看住给人跑了呢! 姓李的,老子不玩死你他妈就跟你姓! ……呃,这个活,貌似很有技术难度。 锋利的刀切开皮肤,刀尖划开皮肤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 伤口流出新鲜的液体,被迅速擦拭掉,旁边手术器械的响声不断。 早知道一开始就用刀啊,搭上一个花瓶结果还不满意,还得上刀子,缝来缝去挺麻烦,姓李的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下雨天进水了不是? 可那疼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安涯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大哭。 自己这张脸,从小就带来无数的麻烦,小学被人说是女孩,不止一次被捣蛋的臭小子们推女孩堆里,初中被一群小流氓摁在墙上练亲嘴,高中时候被一群坏心眼的女生盯上,洁身自爱拒绝早恋,结果被赶出学校,还挂上猥亵青春美少女臭流氓之桂冠。 安涯从一阳光美少年变成玩世不恭的宅男,都是拜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容貌所赐。 这张脸,让小安同志受尽冷嘲热讽,尝遍人间辛酸。 绝对是个锻炼人意志的试金石。 不过,安涯也有点庆幸,这回若是没有这张脸,估计现在尸体都凉了。 可活着,能比死了好吗? 在这四面楚歌的狼窟了,安涯特别想陈波。 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陈波在背后默默的晃着拳头,打跑一切敢围上来的色狼。 那丫啥都好,就是死抠。 想想也是,自己的钱都是黑别人的,一点力气不用花。 来之不易才会珍惜,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陈波白手起家,起早贪黑,绝对是勤勤恳恳,步步为营,喝上两斤白的人都傻了还抱着钱包不肯撒手的主儿。 除了这点加上唠叨,舌毒,闷骚,陈波这个人总的来说还是个十分完美的朋友。 安涯暗想等回去让陈波改改,改掉这么坏毛病,争取变成一个完美的人! 有些轻微脑震荡,加上伤口引起的发热,安涯趁‘昏迷之际’,借病骂人。 “陈波,给你说个大新闻,我见着变态了,他居然跟男人上床嗳!” 先用陈波垫垫底,算是开场了,接下来才是重点。 “姓李的,告儿你,老子还就不是孬种!怕你啊!老子吓大的!” “哎我说李兄,你的小情儿呢?离你远去了?为什么呢?难道是不满足……哇哈哈哈……吃点伟哥,重壮雄风,他好,你也好啊,哦呵呵……” 门开了,李哲天脸上刮着十级飓风。 “让他安静。” 李混蛋磨着牙,阴森森的下圣旨。 医生点头,屁颠屁颠跑去叫护士过来推镇静剂。 李哲天走到床边坐下,盯着因失血过多面色苍白却精力充沛乃至破口大骂的人,愤怒啊,郁闷啊,斗争半天,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最终慢慢伸到安涯的头上,特僵硬的试了试温度。 有点……滚烫。 医生带着护士推门进来,殷勤的凑上来“李总,注射镇静剂他就安静了。” 李哲天沉着脸问,“烧这么厉害,你怎么用药的?” 李总一阴天,医生很惊恐。 “李总,这是正常反应……” 李哲天总算绅士一把,让开道让护士过去,“马上让他安静下来。” 护士过去抓着安涯的手臂要注射,刚擦上酒精球安涯就蹦了起来,抓着护士就是一拳,“操你妈李哲天,你给我开瓢毁容,老子让你筋断骨折!” 安涯蹲床上苦练九阴白骨爪,功力之深,竟无人能近身。 打了镇静剂,老子还能骂人? 不打,死也不打! 年轻的女护士脸都青了,捂着被打中的一边肩膀吃惊的看向李哲天。 对安涯来说,女人比有些男人更有杀伤力,更可恨。 好啊,本事不小,连女人都打! 李哲天终于爆发了,也不管安涯已经给开了瓢脑袋正震荡,更不管人正高烧昏迷中,上去冲着人就是一拳,就差没把安涯打墙上充壁画! 世界终于安静了。 李哲天收功,整理整理衣服,正正领带,马上恢复风流倜傥的商界领头人的风范。 这西装革履风流倜傥的二世祖谁啊,不是刚才打病号那个流氓吧! 医生们早见怪不怪,连目光都不带斜视的,估计姓李的经常干这种落井下石的破事,习惯成自然,人家带着年轻的护士收拾好东西从容退出去,脚步轻稳。 房间里只剩下李哲天和昏迷的安涯,这回真昏了。 安涯的睡脸很安详,很美,美得让人心惊,让人疯狂。 李哲天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他和他很像,不仅仅是容貌。 他们脾气都很暴躁,个性都很强烈,说话句句带刺,打架回回挨揍。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就算我说过,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心狠手辣。 这样你就胆怯的不出现,让我傻子一样寻找了你三年!三年! 这三年我撒出所有人马,动用无数明线暗线,就是为了把你找出来! 多少人劝我放弃你,可是,我坚持下来,可你呢!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我李哲天为了你,丢尽了脸面,得罪了多少弟兄,你就这样回报我! 好,我可以不计较你以前的事,也可以原谅你后来的背叛。 但是,你让我等三年,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赵小飞,早晚你必须落在我手里! 扯开衬衣上面的扣子,李哲天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下,紧紧盯着安涯看,神色阴郁。 第14章 缠绵?暧昧?劲爆?! 等安涯脑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李混蛋又找专业的整容医生过来……做旧。 做旧,字面意思是把新事物弄吧旧一点,以显示其历史感文化感沧桑感,说白了就是把安涯额头上那块十分崭新的疤磨得像几年前砸的一样。 经过无数次磨皮打蜡,那疤终于浑然天成的……旧了。 安涯老老实实任李哲天搓扁揉圆,老实的简直令人发指,当然,除了期间打了几名整容医师,掀了三次饭桌,还砸碎厕所里的镜子试图毁容之外,人家还是很配合工作的。 李大哥对这个淘气的小朋友还是很客气的,特地吩咐手下,不准留伤。 这个不准,有很大的水分。 要是政府要员的保卫,估计就安安稳稳的看着就得,可那群人都不是吃素的,又跟着李大哥打拼了这么多年,才混上西服穿穿,骨子里那点痞气估计还没散干净。 日夜紧密看守安同志的同时,顺便练练手,热热身。 全内伤。 经过专业人士的专业修理,安涯终于彻底屈服在姓李的淫威下了。 本本分分看报纸,认认真真学习录像带。 李大哥有令:远离电脑,珍爱生命,学会了,少挨揍,陈波好,你也好。 安涯苦恼不已,但苦于求生无门,只得每天对着背投学习那个人的一举手一投足,就连说话的强调也得学,甚至包括穿衣服的习惯。 穿衣服这点就不得不提了,因为那人纯属常年发春型! 你说大夏天你穿一透明衬衫就算了,大冬天光着膀子直接罩个皮衣还不带系扣的!露个大胸脯外加小肚腩不冷啊你! 裤子就甭提了,腰低的就差晾鸟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丫居然不穿内裤,美其名曰破坏衣服美感! 见过变态的,没变过这么变态的暴露狂! 操,安涯愤懑之余狂吐不已。 李大哥有钱,这大家都知道。 但是,若是只为了一个替身而买了一整间房子的衣服,这算不算有钱烧的难受? 安涯挨个儿摸了一遍,随便挑了一件看起来很厚很老气的衬衣套上,不经意看到上面没来及剪掉的价格牌:29999! 注意,这是五位数。 安涯怒了,妈的,买件衬衣这么难看跟块抹布似地居然还要三万块! ……居然比我都没谱! 不光如此,李混蛋为了培养两人的默契,每天晚上都推掉所有应酬,专门回来陪美人……呃,男人,练默契。 这个‘陪’,也是有很大的延展性。 比如说,安涯白天进行的是理论指导,晚上就是实战演练了。 具体点,即是眼神要缠绵,言语要暧昧,行为要劲爆。 “看着我。” 安涯苦大仇深的瞟了李哲天一眼,接着剜了回来,翻了个白眼。 “你这样看我,是缠绵吗?” 安涯调整下心态,哀怨的飘个幽怨的眼神过去。 “再给你一次机会。” 安涯终于认命,老老实实抛了个媚眼过去。 不过,在李大哥眼里,这个眼神跟扔炸弹没什么两样,而且,人家混了这么多年成天不是西瓜刀就是板凳腿的,能等个事不过三,耐心就修炼的不错了。 “啊!” 安涯脑袋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因为有头发挡着,隐藏性极强,所以是李大哥及手下兄弟最热衷的下手目标。 若是剃光了头发,披上黄布再找一莲台,安同志就能成佛了。 经过李大哥亲力亲为的修理……呃指导,安同志终于明白什么叫缠绵悱恻,欲拒还迎。 就像以前学英语记不住标注读音一样,安同志自我研究出了一套绝密口诀。 眼神缠绵:捡钱,认仇人,冷笑,收功。 主要步骤是:眼神先向下飘,然后貌似看到一百元大钞那般吸气,然后憋住,看向李仇人,一想到以后他的惨状,嘴角不由上勾,接着慢慢吐气,收回目光。 若是别人,这眼神可以杀人了,但是安涯天生丽质,一双狐媚眼把个媚眼扔的是蚀骨销魂。 李混蛋很触目惊心,当然就很满意,把安涯往怀里一搂,“进行下一项。” 下一项啥来着,哦,言语暧昧。 安涯想了半天也不想明白啥是暧昧,干脆吼了一嗓子,“李哥……哥。” 陈波以前逼着安涯叫哥,逼了快十年也很攻下这个难关。 后面的保镖登时哗啦啦倒了一片。 李大哥总算是内力深厚,没有吐血身亡,“安涯,你想恶心死我吗?” 安涯心道要是那样倒还好了,只能和盘托出,“我又没泡过女人,鬼知道什么是暧昧!” 李大哥气愤难当却不知如何下手,只得为中国的扫盲工作挥汗如雨。 经过再教育,安涯终于能硬生生的说出,“李哲天,你太他妈坏了,老子腰都给你弄断了,这周你都别想再碰我了!” 李大哥很是得意的摸着下巴,“注意语气,注意眼神,还有动作,要扶着腰。” 安涯就不明白,干嘛扶腰,手往腰上一搭完事。 李大哥怎么看都不像那么回事,皱着眉头琢磨才能让这个蠢蛋明白腰酸背疼,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狞笑,“安涯,要想真实,必须得实践。” 安涯傻了,连连后退,“啥!” 李哲天步步紧逼,直把安涯逼近墙边,无路可逃。 对待未知的事物,人类总是能编织无穷尽的想象继而产生巨大的恐惧,安涯腿都软了,这种事听都没听过,跟女的怎么弄都只有理论而没有实践检验,更何况男人乎! “你你……你别过来!” 哇哇,贴得更近了! 李哲天两手撑在墙上,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中,身体慢慢俯下,眼神邪气逼人。 安涯心跳如鼓,暗自大叫啊啊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 脑子吓懵了腿还比较争气,腿一曲人就矮了不少,正好能从李哲天腋下逃走,只可惜,李大哥是过来人,一脚挤进安涯两腿之间,稳稳顶住下滑的身躯。 李哲天冷笑,逃啊,不嫌疼你就上。 安涯一想起上回李混蛋干的流氓事,立马条件反射站直了身子。 瞬息万变,李大哥因为瞪人头低的有点过,而安同志挺得又太快太直,两人原先距离就很近,本来也没什么,就是蹭了下嘴唇,但是安同志由于太惊愕了以至于做出难以估测的应激反应。 一缩头,又蹭着了。 不过这回李大哥的头更低了,四片肉结结实实的贴在了一起。 ‘轰隆——’ 安涯足足死机五秒钟才想起要把色狼推开,可人家已经提前半秒做出反应,用力把人摔到一边,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墨汁,狠瞪了安涯一眼扬长而去。 合着你自己扑过来,还一脸被人郁闷的鸟样,有病啊! 半分钟后,安涯蹦着骂,“操你妈李哲天!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保镖一哄而上,趁机公报私仇。 恶心死人不偿命,揍几下总行吧。 安同志脑袋上的大包一层覆盖着一层。 安涯气咻咻的回去了,刚躺下就被人拖起来……健身?! 面对豪华奢侈的健身房,还有一个巨大的游泳池,安涯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困得直打瞌睡,整什么啊这大半夜的。 一黑皮上前宣读圣旨,“跑步三小时,俯卧撑一百,臂力拉伸五百……” 安涯压根儿没听明白怎么回事。 等明白过来,也顺便明白李哲天口里的那个‘实践’。 腰酸背疼,甭管过程怎么弄,结果只要是一样,就能达到满意效果。 果不其然,第二天安涯出现的时候,保镖们不约而同在心里赞叹,还是天哥手段高明,你看看,脚步蹒跚,眼圈青黑,神色憔悴,有气无力,扶着腰走路还外八字。 昨晚上可真是辛苦呵~ 效果出奇的好。 不过李哲天好几天都没露面,估计是把酒局凑一块儿喝去了,成天夜不归宿。 安涯理论结合实践,把缠绵、暧昧练习的炉火纯青(当然,保镖的监督是必不可少的),再结合一下腰酸背疼的明显症状,可以出师了。 大家都翘首以待李大哥的出现,好验收一下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以便论功行赏。 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 好容易等来了,挺早,凌晨三点半。 人都喝傻了,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好几个人扶都扶不住。 李大哥左脚绊右脚,怒了,“滚,碍事!” 保镖迟疑良久,在看到主子晃去的是安同志的房间后,立刻心知肚明的撤了。 门锁了,李哲天没钥匙。 不过他有脚,以前曾踹死过一个人,只一脚,还是踹肚子。 意思是,人家脚力非凡。 “嘭!” 一声巨响,安涯从梦中惊醒,惊见大门飞来,怒极,“他妈谁吵老子睡觉!” 李哲天指着胸口扶着墙晃,酒气冲天,“我!” 安涯一把把枕头摔了过去,“滚蛋!” 李哲天眼睛瞪得牛一样大,“你敢让我滚蛋!” 安涯想瞪眼睛比不过人家的大,还是继续扔枕头,“给老子滚出去!” 李哲天冷笑,特邪魅,“赵小飞,欠拾掇了吧!” 安涯刚想问哎这名儿挺熟,记得白天上课的时候有人教过,谁来着。 一个巨大的黑影砸了过来,铺天盖地。 “哇啊啊啊啊!你他妈想干嘛!” “干什么,干你!” 第15章 鞭打小安子 李醉鬼摁住乱动的人,笑得特下流,“小飞,你越来越漂亮了。” 安涯气得都快晕过去,大喊,“去你妈的小飞,老子是安涯!你大爷安涯!” 醉鬼可听不进去耳边的呐喊,缠住人的手脚脸就压了下去、。 平时挺冷静一人这时候特急躁,喷着热气到处寻找嘴唇,越急越乱,急得跟什么似地。 这对安涯来说不亚于亲身经历惊悚片,只惊得手脚胡乱扑腾,脑袋狂乱扭动,大声呼救,只可惜每日健身消耗大量体力,这会儿有心杀人却无力动手了。 李哲天啃了半天都没找准儿地儿,火了,抽出一只手掐住安涯的下巴,恶狠狠亲了上去。 若前几天是温柔的一贴,那现在就是刺穿喉咙一般的狼吻。 因为下巴被制住无法合拢,那条罪恶的舌头长驱直入,在口腔深处乱冲乱撞,胡乱翻搅,只恨不得把人活吞了一般,又急躁又热烈,还粗暴。 安涯呜呜的呜咽,呛咳连连,严重缺氧,几欲窒息。 一个坚硬的东西咯在自己大腿上,安涯猛然醒悟,大惊,继奋力挣扎。 李醉鬼借助身高体健,用力将人压住,奸笑着喘气,“等不及了?嗯?” 用手一掐安涯的细腰,连声砸吧嘴,“啧啧,不错,够味。” 安涯刚把李变态的舌头顶出来,深吸一口气,正要大声咒骂李色狼的暴行顺便问候一下他祖宗十八代一直到北京猿人,嘴他妈又给封住了! 不过这回不光是嘴,人家李大哥毕竟风月老手,二话没说(舌头在别人嘴里怎么说!)一把就把安涯的睡衣骤然撕开,扣子绷得满地乱跳。 动作那叫一个娴熟老道,嘴上不停进攻,手下不断侵略,兴致特高涨。 衣服被撕开,咸猪手在身上乱摸乱掐,嘴唇被撕咬,口腔被侵占,就连腿都被迫分开挤进一个精壮的身躯,总之就是节节败退,无力招架。 只能怪安同志不通情事,导致阵脚大乱。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安涯奋力挣扎,可惜不得要领,尽做无用功,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稀少。 最后终于上面被攻陷了。 李哲天稍微直起身来,几下把自己的衣服扒干净,饥不择食的又猛扑了下去,“小飞……” 热烫烫的皮肤一磨蹭,李醉鬼越发兴奋,安同志只吓得浑身发抖,越发缩成虾球。 “小飞,你不主动,那我动了。” 这声简直就是地狱里传来的魔音。 安涯脑子一直在‘我动’那个地方死机,就分析不了这个‘动’是怎么个动法。 李大哥醉眼朦胧还想呢,这小飞怎么学会欲拒还迎了,照以前早缠上来了,怎么这半天都没动静,难不成又玩新花样,行,我奉陪!看我怎么拾掇拾掇你个小骚货! 摸着人胸前的两点用力一拧,敏感之处登时惨遭粗暴对待。 安涯失声惨叫,身体离水的鱼一般猛烈弹蹦起来,但由于嘴里还有一根外来的大舌头乱翻乱搅,这声惨叫就给闷在了喉咙里,特来劲,特骚人心肝。 这下可把李大哥的激情全给点燃了,喘着粗气摁着乱弹的安同志一起燃烧。 等李大哥的手伸到安同志的裤子里时,安同志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终于燃烧了一把沉寂二十几年的小宇宙,反正都是死,咱怎么着也得壮烈一把! 燃烧吧,我的小宇宙!……我咬!我咬!我他妈咬死你! 妈的,咬不死也得给老子下来半条舌头! 李大哥估计是给狼咬多了,第七感灵敏的很,千钧一发间就迅速抽出了舌头。 安涯没咬着狼舌头,反而把自己的口条嚼了,疼得几乎昏过去。 李哲天发着狠的笑,抓着人腰的手指抠进去老深,“小飞,长能耐了。” 安涯又疼又难过,本能的用力扭动身子挣扎,“呜哇哇……叽里呱啦……” 这下连骂人都不可得,为啥?舌头都咬麻了。 李大哥对待不听使唤的‘小飞’同志一向爱恨交织,欲罢不能,骨子里那点流氓因素终于撕破伪装,占山为王,小兔崽子,敢不听话,抽死你! 估计李大哥这阵子训练笨孩子挺心烦,大手一挥,先抽一顿消消火再说。 倒霉的安同学疼得昏了头,反应过来为时已晚,自己双手竟被牢牢绑在床头。 李恶霸手持一条珍贵鳄鱼皮带,英雄神武的光着大膀子狞笑。 好一幅美男施虐图! “pia!!!” 多动人的美妙响声啊! 安涯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光着上身乱扭乱弹,大床吱嘎乱响。 多美妙的交响乐,多振奋人心的旋律啊! 李醉鬼激动的难以自持,俯下身抓着人又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狼吻,这回牙都上了,从里到外啃了一遍,恨不得把人就地咬死,喝血嚼肉! 安涯疼得浑身抽搐,又被堵住呼吸要道,很快就翻了白眼。 李混蛋兴奋的一皮带又把人抽醒,继续啃。 等李哲天折腾差不多倒一边呼呼大睡时,安涯早已经昏过去了。 不过,李大哥睡着也没忘记占一把便宜,狼爪子一根,正捂着安同志的胸口。 大床上凌乱的跟台风过境一般,两人狼狈如鏖战过一样。 被子枕头全在地下,两个人几乎全 裸。 不过,安同志的贞操还在。 因为裤子没脱。 快到中午李哲天才睡醒,头疼欲裂。 昨晚跑自己地盘喝酒,一个人扫了半个吧台,以往千杯不醉,没想到竟然就醉了。 想以前的峥嵘岁月,年少轻狂,和人拼酒,喝了一夜还能走回去。 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没等李大哥感慨完,旁边的倒霉蛋也醒了。 李哲天扭头一看,脸立马绿了。 虽然李大哥刀光剑影都习惯了,但这场面也太惊悚了点。 安涯同学上身赤 裸,睡裤褪掉半拉,双臂被缚,嘴唇红肿,满面憔悴,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他身上居然布满了鞭痕,足有一指多高,那场面啊,总之就是很惨。 更郁闷的还在后面,李大哥睡蒙了,开口就扔炸弹, “你怎么睡我床上!” 安涯都乐了,这丫智商真不咋样,就这还干老大呢! 李哲天马上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房间,根据现实情况稍微一联想,也能推断出是自己酒后闯入安涯的房间……胡作非为。 忙跳下床,李哲天光着膀子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安涯朝他背影呸了一口,大着舌头骂, “李哲天,你个蠢蛋!” 李蠢蛋登时停下脚步,你可以侮辱我的职业,但绝对不能侮辱我的人! 扭头,横眉怒目,“安涯,你找死?” 安涯扯着香肠嘴乐,“你昨晚一直叫‘小飞’‘小飞飞’,怎么天一亮就不敢承认了?!” 眼见李哲天脑门上青筋爆了一根。 “你说什么!” 安涯冷笑,“哼,难怪赵小飞离开你,像你这么变态还能把人留住,那人肯定是傻子!” 李哲天冲过来一拳……砸在床头的墙上。 安同志可指着这张脸吃饭,估计李大哥也想到这一点,才没去砸人家饭碗。 “安涯,我警告你,他的名字你不配叫。” 安同志的待遇再次降低。 安涯手还被绑在床头,早都麻了,现在李大恶棍又在自己脑袋旁边蹲着,找打也不是这个时候,忙点头,“好,我不叫,你自个儿叫,随便叫,我当没听见。” 李哲天举着拳头匀了半天气才硬生生收了回去。 “今天带你出去,快起来收拾。” 扔下话人扬长而去。 操,都打成这样还出门?! 安涯马上被解下来扔到浴缸里洗洗刷刷,梳妆打扮。 镜子中的人惨不忍睹,依稀可见以往没心没肺的眉眼,只是憔悴了许多。 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痕,一碰疼得要死要活,涂了止疼的药膏还麻得难受,操! 安涯狠狠洗了几把脸,爬出浴缸。 现在是深秋,温度没有零下也差不多零度了,小风一吹树叶哗哗直掉。 安涯瞅了瞅自己身上开到胸口的紧身黑色暗纹衬衣,还有黑色紧身的闪光漆皮裤,脚上一双大的出奇的手工皮鞋,他妈还是尖头的!肩膀上竟然挂着一大溜灰白相间的貂毛?! 操丫的,合着是出去开演唱会啊! 突然有点想晕倒。 李哲天一身黑色羊毛风衣,领子上一款相同颜色,但比安涯肩膀上的厚很多大很多的貂毛毛领!操,情侣……毛?! 安涯脚步虚浮,被保镖架着往外走。 李哲天阴着脸过来把安涯往怀里一拽,搂着人抬腿就往外走。 安涯到现在手还是麻的,腿还是软的,眼睛还是花的,摇摇晃晃被拥着,在众保镖冷酷的黑墨镜的注视下被塞进了豪华的宾利车。 “去海天。” 第16章 小安子挨打 等安涯去了才知道,今儿是庆祝海天开业五周年的纪念日。 凡是跟着李哲天打天下的人都来了,大家齐聚一堂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盛世,顺便喝喝酒,洗洗澡,捏捏脚,泡泡妞,娱乐休闲一体化,黄毒嫖赌一条龙。 安涯浑身疼痛难忍,越疼李混蛋搂的越紧,不禁连连抽气,最后操急了。 “他妈的,老子浑身疼得要死,不去丫鸟地方!” 李哲天扭过脸,神情温柔,眼光阴冷,“那你活不到明天。” 安涯炸了毛,破口大骂,“妈的你弄死我啊!现在弄死我啊!昨晚手下留情干什么!” 身后的保镖面无表情,车子稳当当的开着。 李哲天将人用力拥了拥,低声道,“安涯,你应该知道,我若是想整死你,绝对有一百种以上能让你痛不欲生的办法,好好演戏,不然……哼!” 安涯用力挣开李哲天,“哼什么,后果怎么样?!” 李哲天笑的冰冷,“你尽管想象。” 电梯到达地下五层,这里是李哲天的贼窝总部,装修极尽奢侈,金碧辉煌,而且从不对外开放的,只有持有钻石卡的人才能进,而且还要经过两道安检。 电梯门慢慢滑开,李哲天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记住,眼神要缠绵。” 众人早已守候在电梯口,等待着李哲天的到来。 当他们在看到电梯中被保镖簇拥紧紧相拥的两人时,纷纷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赵小飞! 失踪了三年的人终于被找到了? 李哲天微笑着向众人挥手,然后温柔的低头,下巴蹭着安涯往外走。 两人相同色系的貂毛皮草在步伐的带动下飘起来,映衬出两张风格迥异,却异常英俊的两张脸,安涯抬脸看了李哲天一眼,温顺的笑了。 然后……狠狠推开了他! 众人哗然。 李哲天没防备,被推得一个趔趄,撞到后面跟着的保镖身上,领上的貂毛凌乱后恢复齐整,所有人目瞪口呆,现场气氛骤然凝固。 安涯冷笑,指着他的鼻子说,“李哲天,想我做……” 话没说完,李哲天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摁着安涯的头用劲往下压,用胸膛堵住安涯呼之欲出的嘴,略带愠怒的低吼,“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安涯呜呜大叫,拼命挣扎。 一个长得还不错头发挺飘逸的长发男人走过来,嬉皮笑脸的没正形,似乎想打圆场,“天哥,是不是昨晚太激动,把小飞哥累着了?” 李哲天一拳打过去,“你活够了?!” 长毛男灵敏的躲开,继续口不择言,“看来天哥找到小飞哥,就忘了自家弟兄了!” 李哲天扭头向一个中年大叔,“温叔,管管你的兔崽子!” 中年大叔抽了口雪茄,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哎我说哲天,憋了三年也得抻着点,小飞身子骨弱,你心太急可不行,可别再让小飞生气了。” 李哲天笑,“他敢。” 长毛男笑嘻嘻凑的过去,“天哥,你看你把人弄得,身上都是伤,走路都……嘿嘿,小飞哥脸皮薄,肯定生气了。” 李哲天佯装无可奈何,“唉,谁叫他不听话,昨晚稍微修理了一下。” 众人奸笑,“在床上修理的吧!” 还有人嘴上没把门的,“天哥,别太急,你不注意肾,也得想想小飞哥的娇臀啊!” 李哲天但笑不语。 安涯不被憋死,也得被气死。 但李哲天手劲和臂力都大的惊人,安涯只能被他压着头拖着走。 途中不断有人谈论的内容传来,除了两人怎么在床上激烈的大战三百回合,就是战斗姿势如何如何,词汇恶俗,极尽下流。 安涯怒了,奋力挣脱李哲天的魔爪,指着那群流氓骂,“婊操的说什么呢!你爷爷昨晚连裤子都没脱,大战你妈啊!” 人群中冒出一个揪着安涯就上拳头。 要不是李哲天咳嗽了一声,估计那人能把安涯一拳打飞。 敢打的天哥的男人,嫌命长了吧! 那人看了李哲天一眼,气焰立刻被浇灭,低声骂了句就退下了,安涯有恃无恐加上受辱情绪激昂,梗着脖子继续骂,唾沫星子乱飞。 李哲天二话没说,转身轮圆胳膊,一巴掌狠狠抽在安涯脸上! 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天上下红雨了。 李哲天为了赵小飞能跟帮里的老人动手,现在居然打他! 那可是李哲天的命根赵小飞啊! 安涯捂着脸,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哲天对安涯说,口气强硬,“赵小飞,他们是谁你清楚,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李哲天,你是我的人,就应该尊重我的弟兄,他们怎么说你那是他们的事,交给我处理,你不能说他们,听到没有?” 妈的,老子凭什么受这个鸟窝囊气! 安涯只觉得胸口被一块特沉的大石头压住,怎么也透不过气来,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没听到!” 李哲天眼神一冷,接着又是凌厉的一巴掌,直打得安涯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有几个年纪稍大的人过来拉李哲天,“哲天,回家再教育,当着弟兄的面,给小飞留点面子,他还小,不懂事。” 李哲天冷笑,“他不要脸,我凭什么给他脸?” 老人们忙过来劝,一边的小人们大气不敢出,让开道让李哲天等人走过去。 原地只剩下脸肿的老高的安涯,跟傻子一样。 安涯觉得自己特像一个小丑,明明是那个人应该受的,却硬加到自己身上。 李流氓口口声声念叨赵小飞赵小飞,还以为能对长的像赵小飞的自己网开一面,没想到还是毫不留情面,说打就打,说不要脸,就不给脸。 那些震惊的,怀疑的,幸灾乐祸的实现纷纷刺在身上,火辣辣的。 安涯使劲吸了几口气,扬着头向电梯门口走去。 却没想到没有钻石卡刷,电梯不开门。 其他人都在欢呼着庆祝五周年,李哲天面带微笑站在台上向下面的人泼红酒,场面空前热烈,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一关,镭射一开,那群人渣就开始群魔乱舞。 安涯给扔在现场,没人问也没人管,都是各玩各的,谁管啊! 摸了半天才找到厕所,进去摸着包烟就抽。 妈的,真他妈郁闷。 烟很不错,就是呛人的很。 安涯只觉得眼睛都给辣疼了,眼泪都出来了。 李哲天,我操你妈!我操你大爷!我把你全家都操了! 你给我等着,早晚老子把你家祖坟挖了个遍,全部挫骨扬灰!冲水喂狗! 还有你,个死同性恋,得艾滋去吧! 吸到半包,厕所门开了,李哲天一个人走了进来。 安涯全当没看见,继续吞云吐雾。 “起来,跟我回去。” 安涯心想你谁啊,老子认识你吗?老流氓! 李哲天见人不动,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上去抓着安涯的胳膊往外拖人。 安涯用力挣扎也挣不开,破口大骂,“操你妈李哲天,你都这么作践我了,还要我回去干什么,杀了我算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李哲天脸色一沉,迅速挥手出击,一掌劈在安涯后颈,人登时昏了过去。 在庆祝酒会进行最热烈的时候,有人看到天哥抱着昏睡的小飞哥从后门走了,小飞哥身上搭的是天哥身上的羊毛黑大衣,里面没穿衣服。 长毛男忙跑出来四处散播谣言:刚才天哥在贵宾室把人做昏过去啦! “看,我说是吧,解决问题还是去床上!” “靠,小飞哥脾气更坏了,你以后惨了,谁叫你嘴臭!” “妈逼的,嚷嚷什么,天哥对咱们多好,连小飞都打,你们给我老实点,以后别在小飞跟前乱说话,管好自己舌头,不然这辈子就别想说话了!” “是是是……温叔。” 第17章 高速路上的裸奔男 路上安涯就醒了,后颈酸痛无比。 宾利车稳稳的开在高速上,景物飞驰而过,只留下一片炫影。 李哲天在旁边打电话,“……去安心孤儿院,把安心接过来,先放在天苑。” 安心就是安奶奶,养育了安涯十几年的亲人。 李哲天居然把黑手伸向了唯一的亲人! 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 安涯猛的跳起来,抓着李哲天大吼,“你要干什么!” 李哲天把安涯甩开,颇带怒气瞥安涯一眼,声音森冷,“你难道不明白?” 可惜小安子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与虎谋皮,自己能剩下点骨头就很万幸了,一个鲤鱼打挺扑上去又抓住李哲天的手臂,眼眶呲裂,爆喝,“你他妈把我奶奶弄来干嘛!你个人渣!” 难得李哲天没吭声也没付诸暴力,只是眼睛顺着安涯的脖子往下溜。 ……呃,李大哥目光十分下流。 安涯这时才后知后觉身上凉飕飕,低头一看,竟然是真空! 其实李大哥只是把安同志的衬衣和裤子脱了,但由于赵小飞同志特别不喜欢穿内衣,因此把衬衣和裤子鞋一脱,就只剩下货真价实的真皮了。 安涯不禁大惊失色,手忙脚乱拽身上搭着的毛大衣,“我我……我衣服呢!” 不拽也就露肩膀,一拽连后背都展现无遗。 虽然瘦,但是很有诱惑力。 李哲天神色终于不再冷峻,一双薄唇微张着,吐出浑浊沉重的呼吸,眼睛眯了起来,手指不由自主在安涯羊脂玉一般细滑的脖颈上滑动,陶醉一般,“错,那是我的衣服。” 声音不似平时冰冷,倒是沙哑,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安涯瘆的一缩脖子,打开那手连忙抓着盖着的羊毛大衣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心跳如乱麻,那李哲天眼中闪着的光芒,实在太令人心慌了。 “李哲天!你……你变态!” 李大哥风流倜傥的笑了,“这么多年,终于听到实话了。” 安涯噎住,不过很快再次爆发,“他妈你把我奶奶接过来干什么,要挟我?!” 李哲天眼神立刻阴鹭,猛地掐住安涯的脖子,“多美丽的脸,可惜脑子实在太笨,今天你干的事我能让你死一百次,居然敢当众推开我?!” 安涯双手抓着李哲天的手,可怎么也掰不开,呼吸越来越困难,却依然仇恨的瞪着他,“要是有刀子……我他妈立刻捅死你……” 突然间天旋地转,安涯后背重重撞在车门上,接着又撞到了车座下面的地毯。 李哲天一脚踩在安涯胸口上,“凭你,能杀的了我吗?” 安涯抱着脚怒吼,“杀不了同归于尽!” 李哲天狞笑,“好,有志气,那我倒要看看你的骨气硬不硬。” 说完一把抽走安涯挂在身上的大衣。 为保贞操安同志拼了老命死拽着不撒手,李大哥一着急一上火直接开窗把价值过万的大衣扔了出去,断了安涯的后路,然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光溜溜的安涯往肉里看。 绝对是那种狼盯着鲜肉的那种眼神,赤 裸裸的贪婪。 不过李大哥还是比较现实的,稍微带点鄙夷。 当然,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欲望。 “你你……你想干嘛!” 安涯面红耳赤心慌气短,底气不足的吼了一句,“流氓!” 要说流氓李大哥还真是挺冤枉的,你说人家在贵宾室就把你衣服扒了干净都没动手,在车上看了你半天伸胳膊伸腿的裸睡也没上牙,这样的定力已经很难找了。 只见李哲天绽放一个异常英俊异常邪魅的笑容,然后轻启性感薄唇,“呵呵,安涯,你要记住,我是流氓,你也不需要时时刻刻提醒,停车!” 宾利车瞬间刹住,巨大的惯性让车子前滑了半米之余,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没明白怎么回事的安涯被一脚踹下车后,名贵的轿车昂着头扬长而去。 李大哥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安涯坐在坚硬的沥青路面上,傻了半分钟才分析出自己目前的境况。 没水,没粮,没车,没钱,没衣服…… 看来,李哲天铁了心让安同志在高速上训练生存能力。 话说在这凛冽的秋风中,在空无一人的高速公路上,在凌晨六点的这个即将迎来车流高峰的时刻,安同志被扔在了高速公路上,而且如他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衣料。 大家都知道,高速公路行人不能随便上去,否则将处以二百到一千元不等罚款(你觉得小安子能从哪儿掏出钱来!),情节严重还要追究刑事责任,但是这……裸奔…… 小安同志冻得哆哆嗦嗦,捂着快成冰棍的小小安蹲在路边准备拦车求援。 操你妈蛋李哲天,我咒你马上出车祸,死无全尸! 骂归骂,安涯抖得赛树叶。 等了十分钟,终于有辆大货车突破晨间的薄雾,呜隆隆的奔了过来。 安涯可算等到救星了,拖着大鼻涕摸着眼泪欢呼着跑去拦车。 注意,这个欢呼动作,需要两只手都在空中挥舞,以达到热烈热情以及狂野的高 潮情绪,所以,在货车司机看来,就是一劫道的……精神病。 人家毫不减速,踩死了油门一路狂奔,拉都拉不回来。 安涯……(内牛满面) 一连拦了几辆,大家的应激反应相似的出奇,都是在看到安涯的一瞬间踩下油门,一鼓作气冲向终点,就算超速被拍下来也毫不畏惧,闷头狂奔,交了钱立马走人,绝不停留一秒,狗撵一般。 这事真不能怪那些司机师傅,你说你大清早天还没亮就蹲高速上劫车,虽然起早贪黑精神可嘉,问题是你也太没职业道德了,至少也得披件报纸啊! 安涯终于怒了,在寒风中奋起了。 操,老子一大男人还怕什么! 反正过路的不是男的就是女的,男的无所谓,大家都是男的,你有我也有,女的就更无所谓了,她们还能跳下车把我吃了?变态无所谓,他们不是人,不属于考虑范围。 例如,李哲天之流的。 想开了,人也不觉得丢脸了,反而有点行为艺术家的疯狂劲。 安涯雄赳赳气昂昂,昂首挺胸大跨步向前迈步,四处寻摸可以攀爬的低矮铁丝网。 反正是李哲天把自己扔下的,可不能怪自己逃跑。 就在安涯撅着光屁股爬铁丝网的时候,李哲天鬼一样的出现在身后。 妈呀!安涯吓得手一哆嗦,人掉了下来,正中怀中。 李哲天脸黑得吓人,几把扯下自己的衬衣把人裹住,只穿一件紧身黑背心半抱半拖往宾利走。 安涯冷笑,“哟,怎么舍得回来了?” 李哲天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一下,没吭声继续拖人。 估计是给气得失去语言能力了。 安涯使劲扯衬衣,春色不停乍泄,非要玩一把大卫勇武身姿,“咋,刚不是让我脱吗,不是让人看我吗?现在又捂着藏着,干嘛干嘛?” 李大哥怒了,一激动把人摁铁丝网上了,呼吸很急促,情绪很激动。 安涯一把拽掉肩膀上的布料,使劲往前凑了凑,破罐破摔,“嗨,别客气啊兄弟,反正都这么多人见过了,咱也就不把你当外人了。” 要说小安子是不是喝风喝大了?! 果然,李哲天眼中狼光一闪,手上用力把人往怀里一带! 安涯光着脚踩在乱石上,下盘不稳,一下就给拽过去,撞在结实的胸膛上。 李大哥果然是行动派,扶腰掐住,扭住胳膊,开始狼吻。 安涯被制住,加上冻了半小时体力明显下降,根本无力反抗,被逼得连连败退。 李大哥越亲越热烈,最后竟然难以把持,上牙了。 安涯一开始还想,就当被狼啃了。 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那狼啃的热火朝天不说,俩爪子特情急的在自己身上乱摸乱掐。 安涯不乐意了,开始反抗,奋力吐出狼舌头,“滚开!” 李狼哥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音沙哑的厉害,“……这可是你勾我的!” 安涯一听就急了,手脚胡乱扑腾起来,“谁他妈脑子坏了勾你!” 可是狼哥的爪子都摸到腰下面曲线的顶端了! 又揉又掐! 安涯恼羞成怒,抱着李哲天冲着人耳朵嗷呜就是一口。 李大哥混狼窝的,能让兔子咬了?当然没给咬到,但也发现这个姿势不利于自己实施罪恶的勾当,立马调整战术,把人翻了过来,脸压在铁丝网上,后背朝自己,这样要打要咬都够不着,而且这姿势……还很好使。 安涯又骂又叫,手脚在铁丝网上呈扭曲攀爬状,明显感觉到后面的禽兽越来越脱离人类特性。 最后,当一根滚烫的坚硬的长条棍状物体顶在屁股上往里挤时,安涯终于明白了。 跟狼玩过家家,自己这身肉是远远不够的。 第18章 海天械斗 回去的路上,安涯一直缩在车后座上发抖。 千钧一发的时刻,李哲天的手机响了,急促的铃声让两个人都瞬间回复清醒。 李哲天的手机平时很少响,只有发生重大状况,下面才会越级汇报,直接拨打李哲天的手机。 李哲天喘着粗气接起电话,只听一句脸色就变了,撤了家伙掉头就走。 保镖把吓得连动都动不了的安涯拖上车,然后匆匆赶路。 若不是救命的手机铃声,估计那玩意真能从后面捅进去。 安涯这才知道男人和男人搞关系不是磨磨枪就能消停的,而是真的进去,不知道不要紧,一知道立刻反胃的不行,个死同性恋,恶心死人不偿命! 李哲天面色凝重,司机把车子当飞机开,以二百多的速度在高速上飞行。 安同志惊吓过度外加晕车,脸都成菜色了。 海天出事了。 海天娱乐中心是本市最大的娱乐城,几乎占了一条主街,里面包括酒店宾馆温泉保龄球馆等各种高消费的娱乐场所,也就说,只要进去了,差不多就能玩齐了。 海天是李哲天犯罪团伙的主要聚散地,也就是总部,里面构造错综复杂,易守难攻,其中各项事宜都由李哲天一手操办,当然,鸡毛蒜皮的事就算了。 这不,自己老窝出事了,李大哥连干人大事都顾不上了。 很快,那片金碧辉煌的罗马式建筑就出现在眼前。 要是睡迷糊了,指不定以为穿越到古代罗马的皇宫了,挖点金砖带回去致富先! 海天娱乐城的可谓是传说中的娱乐休闲一体化,但绝对的坑你点没商量。 能进去消费的,不是公款,就是暴发户。 十分的抢钱。 司机把飞机开到后,飞跑过来开车门,神俊的李大哥一个箭步跳下车,然后锁了车,带着保镖和司机一干人等雄赳赳的冲了进去。 安涯大眼瞪小眼,哎我说,貌似车上还有人好吧…… 不过李哲天只是锁了车门,里面的空调还开着,安涯披着衬衣露着大腿一时半会儿也憋不死。 外面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都挤在海天娱乐中心的门口,水泄不通。 保镖们分开一条路,李哲天悠哉悠哉的走了进去。 这会儿装深沉,也不知道谁刚才翘着裤裆就跑路! 安涯躲在车里面,偷偷的看着外面。 闹吧,最好把李混蛋闹垮了,那丫偷税知道不,好几亿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快步奔了过来! 陈波! 竟然是陈波! 安涯激动不已,跳起来猛砸车窗。 拳头不行用车里面得香水瓶子,安涯疯了一样的狂敲玻璃。 “陈波!陈波!” 安涯大喊,可是车里面隔音,外面又太吵闹,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陈波领着皮箱健步冲进海天,头也不回! 安涯失望之极,倒在车座上鼻子酸得厉害。 陈波,快来救我。 陈波不是去看热闹,也不是去洗澡,而是去送钱。 这事说起来也挺简单,就是本市市委书记的儿子没事就喜欢去海天腐败腐败,喝个洋酒泡个小妞,每天光签单都签的手软。 可他老爹说什么也不肯给他结账,那纨绔过来让海天给打个折,零点零零一折。 李哲天能当冤大头他就不是李哲天了。 这不,就结下梁子了。 要说那个纨绔子弟还真纨绔,成天花天酒地混吃蹭喝,但那丫可是个精儿,和几个大官子弟都交情匪浅,没事就喜欢给人下个绊子,扔个炸弹啥的。 问题是李哲天混了这么多年,牛气的很,根本不买那纨绔的小鞋。 就那纨绔跟海关税务的交情,还不如李大哥深呢! 要不李哲天腰板挺得倍儿直伸手要钱。 纨绔黑了脸,找人来砸场子。 但李氏犯罪团伙就是干砸场子起家的,能叫这些小臭虾玩水? 当然是集体欢呼着冲上去,好好练了把手,几下就把那纨绔一干人等打的一个个都去了骨伤医院哎哟娘咧,而且还把消费的账单寄个他爹手里,也不多,去掉零头整四百万。 市委书记一瞪眼一拍桌子,上手就把自己龟儿子打了个骨裂。 那纨绔憋屈啊,今天专门过来找茬。 头前儿一个小姐过来送酒,‘不小心’洒了,好家伙,那纨绔愤怒的连人小姐的旗袍都撕了。 海天不是吃素的,二话不说,开打。 可纨绔就是纨绔,跟刀尖上舔血的人不一样,战斗力水平十分平稳。 到哪都是挨打的份儿。 没办法,纨绔只能叫来人,付钱,欠款加医药费(打人拳头挺疼,得要点药膏保养一下)。 那个倒霉蛋就是陈波。 若是安涯知道陈波过来收拾个烂摊子就花了五百万,肯定捶胸顿足破口大骂。 要知道,以前陈波为了给安涯摆平打架斗殴的事花了两万块钱,硬是让安涯签了保证书,保证两年之内还清,还不清就给他做苦工,去自家的公司打扫卫生。 现在居然出手这么阔绰! 哦,忘了说了,那个纨绔叫靳世龙。 看最近的表现,也就是‘今是虫’。 陈波拿了钱去把那虫子领回来,这架就算是打完了,大家累了一天都回家洗了睡。 可就在出门的时候,陈波搀着靳世龙正好和李哲天一起出门。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不过一个出钱,一个挨打,都没敢动,任由李哲天大摇大摆先走了出去,径直上了车。 陈波微皱着眉,用力拖着手上的虫。 可就在这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安涯从李哲天的车上跳下来,一路狂奔过来,还拼命大喊,“陈波!救我!” 陈波傻了三秒钟,接着扔下手里的人飞快向安涯奔去,一边往那边赶一边脱自己的外套,等安涯扑进自己怀里时,陈波赶紧用自己的外套围在安涯光着的腿上。 安涯抱紧陈波,带着哭腔狂喘,“陈波……救命……” 陈波被安涯这惊骇的造型彻底激发了血性,抱着安涯就吼上了,“你衣服呢!” 这大半夜只穿衬衫下面真空光着脚跑出来……确实很惊骇。 安涯一指不远处李哲天的宾利车,怒骂,“那混蛋扒的!” 陈波看了眼坐在车里,脸色极其阴沉的李哲天,声音放低,“……是他?” 安涯使劲点头,“陈波,你快救救我,那人是变态,他强 奸我!” 陈波手剧烈抖了一下,接着抓着人问,声音紧张的厉害,“那你……那你有没有……” 安涯干呕,“太恶心了,别提了。” 陈波只觉得心里面要炸开一样,剧疼无比。 这时,李哲天的保镖围了上来,足足三十几个,一个个都死盯着安涯。 安涯脸埋在陈波胸前,“我不回去……陈波……你一定要救我……我不回去……” 陈波抱着安涯,面色凝重。 他何尝不想答应安涯,然后把他带走锁在家里再也不让他跑出来。 可是,李哲天已经向这边走来。 “怎么,陈先生也对我的人感兴趣?” 李哲天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只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雪茄,优雅的吸了一口,“赵小飞,还不快回到我身边?” 这句话,警告意味非常强烈。 安涯哆嗦一下,往陈波怀里使劲缩了缩,“去你妈的!” 陈波拳头攥得死死的。 赵小飞,隐约知道他以前和李哲天关系很密切,但是没见过,只听说他很漂亮,也很野,李哲天为了他闹得满城风雨,差点内讧。 刚才安涯以衣衫不整的惊人形象跑过来,已经吸引了围观群众的所有眼球,而李哲天又在众目睽睽之下称安涯为‘赵小飞’! 安涯,你的这张脸,原来是你的脸惹上了魔鬼! 陈波心顿时跌落冰谷谷底。 虽然语气很轻松,但是李哲天的目光冷得骇人。 陈波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在李哲天面前,他简直就是一无所有的贫民,没权没势。 而安涯,明明就是被那混蛋迫害,而且很有可能被…… 陈波心里的仇恨火焰冲天高,我苦苦守了十年的宝贝,居然被你这个人渣……玷污了! 安涯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居然吓成这样! 陈波的心如刀绞,眼神亦如刀。 李哲天脸色也冷了下来,“陈波,你该把人还给我了。” 安涯一个哆嗦,躲在陈波身后,冲着李哲天骂,“你这个死同性恋!恶心死了,我他妈就算死也不跟你回去!去你娘的赵小飞,去死吧!” 李哲天的眼睛里似乎能射出刀子来。 保镖们接到眼色立刻上去抢人,安涯又喊又叫,奋力挣扎,就是不肯就范。 陈波拼了命护住安涯,可是没用。 安涯最终被带走了,被扔到车上时还在大喊陈波快来救我。 陈波站在夜风中,眼睛一直盯着宾利车走的方向。 那个给扔下的纨绔靳世龙凑上来,笑着拍拍陈波肩膀,“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你投靠我,到今天以前,我都不敢相信你,凭什么你出钱出力死心塌地跟我干,现在我信了。” 陈波问,“为什么?” 靳世龙笑,“那个混蛋抢走了你的人,心爱的人。” 第19章 龙虎斗 硬的不行那就玩软的吧。 靳世龙谁啊,能让一个成天轮着西瓜刀砍人的臭地痞捡了便宜?! 人家赔了钱挨了打,居然一点都没觉着,拽着陈波一猛子扎进羊汤馆,俩人要了一整只羊,烤一半,炖一半。 那孙子吃的满嘴淌油,热情洋溢。 陈波坐一边闷不吭声光抽烟,地下全是烟头。 “嗨老兄,别愁了,我跟姓李的不共戴天,你放心,早晚弄死他,把你的宝贝小情儿要回来,来来,喝酒,这羊肉可真香,吃块!” 靳大公子吧唧扔过去一根羊腿,砸的陈波碗碟儿咣当乱响,陈波瞪了靳世龙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块钱扔下就走,“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靳世龙一把拽住陈波,低笑,“急什么,一个周,再等一个周,我让你瞧好戏。” 陈波看着笑得老奸巨猾的纨绔,复又坐下,重重叹了口气。 安涯后背贴着车门,哗哗的冒冷汗。 不但偷跑,当众骂人,还让他心尖上的赵小飞去死,安涯心大呼天呐,自作孽不可活。 李哲天阴沉着脸,坐在车座上,宛如一尊完美阴险的雕塑。 不过安涯这次是自己吓自己,李大哥既没有抓着人暴打,也没有干些变态事,只是静静的坐着,头上冒出袅袅轻烟,似乎在沉思,完全忘了旁边还有叫安涯的生物。 李哲天匆匆赶来,但不是为了劝架。 打架这种小事哪能用的上李大哥出面,下面的人自己看着办,别死群众就行。 这回的打架性质跟以往实在不一样,以前都是闷着头打啊打,然后分出胜负回家疗伤睡觉,这次靳世龙带着的人明显就是酒囊饭袋,而且很明显就是找茬挨揍。 正打的激烈,一个技术人员发现海天地下三层的电梯密码被破译,有入侵者。 但查来查去都查不到是谁。 这才拉响全楼警报。 海天娱乐中心主要设施都在地上,只有VIP才能进入地下消费。 地下三层分别为黄赌毒。 细分来说就是地下一层,就是男人找乐子的地方,整整一层全是豪华套房,而且还有一群娇艳欲滴的美少女可供挑选,先不说外形让人喷血,就那技术也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地下二层,赌场,保全系统严密,严禁一切电子产品,就连手机也带不进去。 地下三层,仙境,里面全是瘾君子,音乐震耳欲聋,大家一块嗨陪,欲仙欲死。 只有地下四层的白金VIP房和地下五层的钻石VIP场才是李哲天等人主要活动场所。 这两层无人监视,只有一台密码电梯可供出入,完全靠自觉。 呃,自觉不要起内讧,其他什么奸 淫掳掠就不管了。 因为系统不一样,地下三层是由专业人员监控,集中在一间高密的控制室,一旦发现问题立刻调人前去镇压,顺便打个群架啥的。 主要是防止那几层有人闹事。 但是那间控制室却被人攻破了,不但监控系统被关掉,就连以前的录像带也被盗走。 若不是那个技术人员发现传过来的图像里有一个人已经被炒掉却依然出现在录像里引起警觉,海天还不知道自家老底已经被人抄了。 当时,海天大部分保安都在跟‘靳太子爷’掐架。 说是打架,其实靳世龙带的人完全没有反手之力,除了挨揍就是挨揍。 大家都挺喜欢软柿子,轮流上去练手。 结果,就给人涮了。 其实,靳世龙在海天‘鬼混’几个月,是为了调查海天地下的活动。 等他查到这几层都是由一个控制室监控的时候,便和警方设计了这个里应外合的计划。 靳世龙在明处打头阵,引发纠纷,让海天的保安全都跑过来打架,虽然自己比较吃亏,但架不住给李哲天背后捅黑刀的乐趣大。 这时,警方的刑侦人员和电脑高手冲进控制室,一举拿下。 为了不打草惊蛇引起骚乱,电脑高手截取一段以前的录像在画面上重复播放,以便争取时间去实地取证和撤退。 却不想让海天的人发现,但是正好时间差来的及。 而去地下几层取证的人都是办过VIP卡的‘贵宾’,把相机的内存卡一抽,袖珍相机往马桶里一冲,鬼知道谁是狸猫谁是太子? 李哲天突然发力,狠狠一拳捶在车窗上。 靳世龙! 接下来的几天里,海天可谓是鸡飞狗跳,火急火燎关了地下娱乐,到处送钱。 可问题是靳公子本来就是一太子爷,虽然吃的不是官饭,但也跟官场离得挺近,就算海关税务检察院实在不想找李哲天的茬,那些人证物证录像带可不答应。 上面专门派了调查组过来,直接越过市长。 市长急得差点脑溢血。 话说大家都知道,市长看起来挺威风,成天上电视,呼风唤雨,其实就一傀儡,顶风顶雨顶炸药包,真正拿主意的是坐在后面的市委书记,他才是拿着盖圣旨的玉玺的摄政王呢! 市长跟李哲天关系不错,没事谈谈经济,拉拉赞助。 但市委书记可跟姓李的不共戴天,追究原因也挺气人,市委书记原来有俩儿子,出国留学的是老大,刚镀了金回来就给人劫了,顺便打了几铁棍。 那海龟点儿太背了,居然挂了。 找凶手呗,居然是李哲天以前的老情人,赵小飞。 市委书记急眼了,非要把把那个死人妖弄上刑场挨枪子,谁想到李哲天神通广大,又跟市长穿一条裤子,愣是找了人进去顶替小飞同志挨枪子儿。 这给靳书记气的,誓要把那流氓团伙一把打尽。 刚准备动手,传来赵小飞同志失踪的消息,李哲天都急疯了,满城找人,跟一只红了眼的土狼一样,逮谁咬谁,咬住还不撒口,咬死为止。 靳书记看看自己剩下的最后一株根苗,抹了把老泪,就此偃旗息鼓。 这次,赵小飞居然回来了! 靳家再次燃起复仇的熊熊火焰。 靳二公子自告奋勇,为了改变自己在老爹眼里不争气的破形象,挑着为大哥报仇的大旗,大摇大摆的跑去海天吃喝玩乐,美其名曰:无间道! 表面上看起来靳世龙玩世不恭,花天酒地,其实人家心里头精着呢!舍得一身剐,说什么也要把李哲天拉下马。 但目的可不是为了给他大哥报仇。 靳家大公子靳天龙跟他弟弟感情并不是很好,因为是双胞胎,谁也不让着谁,小时候抢玩具挠脸,大一点就互踹咬人,再大一点人大哥一竿子支国外去深造了,把晚出生几分钟的倒霉弟弟扔在国内进行摧残式教育。 没办法,钱就这么多,只能供一个海龟。 靳世龙学习成绩一直很稳定,在倒数十名里游荡,只能花钱上个二流大学。 混完大学,人家游手好闲,终于盯上了李哲天这块大肥肉。 我一正宗太子爷吃糠咽菜,你一流氓头子吃香喝辣,公平吗?! 靳公子心里一不平衡,就开始使鬼点子,非要把李哲天的产业‘弄’过来。 嘿你说巧不巧,正好碰上在酒吧里借酒浇愁的陈波,俩人因为一点小事动起手来,两人都打的鼻青脸肿,后来一想也没什么事,互相搀扶着换了一家继续喝。 酒逢知己千杯少,俩仇恨李哲天的人撞一块儿去了。 靳世龙使出浑身解数把陈波的事摆平,陈波感激不尽,从此死心塌地的跟着靳二世祖干活,还在后台帮忙给二世祖出谋划策。 你看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打架你肯定拼不过人家,咱还是玩阴的吧。 这不,靳公子就开始了海天卧底之旅。 要不是那天正好撞到酷似赵小飞的安涯冲过来,靳世龙绝对不敢跟陈波交底,一个交情不深的朋友,搞不好就是自己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那天跟李哲天冲突完,两人去羊汤馆的路上。 靳世龙问,“陈波,怎么还跟李哲天的人搞上了?挺有本事呵!” 陈波脸色奇差,一脚把车子刹路边上了,咆哮,“闭嘴!” 二世祖愣了,“你这是干嘛?” 陈波猛捶方向盘,恨自己太无能,“他不是赵小飞,他叫安涯,是我……妈的!” 靳二世祖嘿嘿笑,“原来是李代桃僵啊。” 若没有那个长得特别像赵小飞的安涯,靳世龙哪里敢真的相信陈波是真的和自己统一战线,万一李哲天没事挖个墙角,陈波临阵倒个戈,那自己岂不很杯具? 看陈波的样子,八成是对那个叫安涯的动了感情,一听到李哲天把人怎么怎么的,差点没当场疯了,到现在人的疯劲还没过去。 靳世龙挺得意,看来自己的剿李大计里又多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军师。 海天这事闹的挺大,靳世龙前期工作做的挺足,研究完法律才去卧的底,所以跟警方提供的证据十分的有力,非给姓李的当头痛击不可。 市长都快哭了,你说把李哲天整倒了咱市经济水平至少倒退十年,自己被撤也就算了,可百姓怎么办?民生怎么办?城建怎么办?你说愁不愁人?! 李哲天这几天也挺愁,大把的银子往外扔,可就没人敢捡。 只能丢车保帅了。 折腾一个月,海天聚众赌博卖 淫嫖 娼贩毒案终于告破。 海天董事长……之一,温阁华,也就是传说中三朝元老温叔,因为涉嫌……(省略五百字的罪行陈述),被判处四十年有期徒刑(温大爷今年快六十了,估计能出来过百岁大寿的概率不大)。 海天娱乐中心大大小小的经理总管共三十余人一并折了进去,连海天也被查封了。 李哲天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居然给政治玩了,气得七窍生烟。 当然没有精力理会安涯。 安涯也没闲着,被一群保镖关在山上的别墅里,日夜加紧练习……钢管舞?! 第20章 去夏威夷度假 风波终于平静,李氏集团元气大伤,但是没李哲天什么事,该吃吃该玩玩。 这给靳世龙气的,就差跳海了。 陈波安慰他,“别着急,姓李的在道上混了十几年,能放他点血就很不错了。” 靳世龙磨着牙,“陈波你不懂,那人渣从来不在一个地方栽倒,下回再想整他,那可就是难于登天了。” 陈波说,“人算不如天算,走着看吧。” 海天关了,大批人员闲得没事,成天成群结队在大街上压马路。 瞅着跟游行似地。 李哲天一想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弟兄们跟着自己苦干一年,这都快过年了,就当发个福利吧,咱们出去旅游旅游,等来年春暖花开时,再行大事不迟! 主意打定,李大哥拿着地图开始找度假的圣地。 靳世龙暂时拿李哲天没办法,只能先养精蓄锐。 不过是他养精,让陈波蓄锐。 陈波从一本分的好市民彻底沦落为见利忘义的黑商。 靳世龙不愧是个外交能手,带着陈波上蹿下跳,拉关系跑业务,钻法律空子,谋夹缝利益,钱如潮水一般涌进了两人的腰包,两人生活水平实现质的飞跃! 陈波从普通的小包工头一跃成为暴发户! 在靳公子拼命捞钱的同时,李哲天开着自家豪华游轮,优哉游哉的领着弟兄们去夏威夷度假。 注意,是游轮,而不是游艇,是一个能载几百人还带着露天游泳池的轮船。 这次不是光带开国功臣,大大小小的头头都带了。 好几百人鱼龙混杂,有揣西瓜刀的,有带着金发妞的,还有领着狗的。 简直就是土匪出行。 “老大,去夏威夷干嘛?” “小飞说天气冷了,想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天哥对小飞哥真好,小飞哥呢?” “哦,他还没起。” “嘿嘿嘿……天哥,出来玩,别让小飞哥太累。” “滚!” 安涯从沙发上滚下来,‘咚’! 妈的,李哲天那人渣天天睡床,让自己睡沙发,虽然沙发是布艺的挺舒服,可架不住窄啊,一翻身就能拍飞地毯上无数羊毛。 安涯揉着鸡窝头看表,呵,都三点了,去吃饭。 虽说大家伙都有睡懒觉的习惯,但是安同志似乎总是最晚起来的一个。 没办法,工作太辛苦。 白天演戏晚上练舞,没事还挨个揍添个堵,真不容易。 扒拉了半天,也找不到一件像样的工作服,不是破的就是闪的,小得都袖珍。 只能光着膀子穿了件露腰小皮衣,套上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就出门了。 由于安同学的媚眼总是苦大仇深,李大哥很不满意,为了避免因为眼神不对而引起的暴力事件,安涯摸了副大墨镜罩在脸上。 别说,气质一下就上去了,以前是九成像赵小飞,现在是十成了。 脚上蹬着狂野的战地靴,安涯就是这幅霹雳形象上的甲板。 李哲天正带着弟兄们开露天烧烤呢,一个眼尖的嗷嗷喊,“哇,小飞哥,你好炫哇!” 安涯回头看看,突然反应过来人家指的小飞哥就是自己,忙装模作样吹了个口哨,手扶着胯骨跳了几个劲爆的舞步,摆了个帅得没谱的造型,定住,等拍照。 惹来叫好声一片。 淡定,要大牌。 一群人奔过来,齐刷刷站了两排,安涯东摇西晃的溜达着,向船边的人走去。 李哲天一身黑色的休闲装,靠在栏杆上,有些长的头发温柔的扫在眼前。 没错,李大哥一向很英俊,十分的英俊。 ……如果他不打人的话。 自从上次逃跑事件后,李大哥居然一改江山本色,摒弃了打人顶人强 奸人等一切不良嗜好,安涯不但没有挨揍,反且被好吃好喝供了起来。 安涯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姓李的吃错药了吧,还是想拉拢自己? 虽然眼神还是冷的,但动作明显温柔不少。 这体现在教安涯跳舞的行为上。 为了学习那个猛人劲爆的行为,安涯在李哲天的亲自监督下练习热舞钢管舞……脱衣舞。 安涯一成天抱着电脑的宅男,哪里会跳什么舞,身体僵硬性格害羞,身体舒展不开还净骂人老师风骚下流,几天就把老师气走俩。 李大哥正好最近比较闲,干脆亲自上阵,监督安涯爬钢管! 钢管舞,可是重体力活,全身的肌肉都超负荷运转。 人在上面翻来翻去,还要动作优美,性感。 这给安涯难为的,一见到钢管就心跳加快。 更郁闷的是,有两道火一般炽热刀一般锋利的视线牢牢盯着自己,那钢管都烫手! 李哲天蹲下面冷笑,老师在一边做示范,安涯照着练。 人老师做出来的动作完美流畅,惹火劲爆,而安涯……简直就像猴子爬杆! 李哲天废话不多说,只说一句,“再不用心练,今晚跟我睡。” 这句话就像兴奋剂,安涯立马跟吃了摇头丸一样在钢管上劲爆起舞! 一般跳到凌晨五点才能收功睡觉,快没把安同志累死。 所以每天安涯出现的时候,都是眼圈青黑,浑身酸痛,腰直不起来,腿蹲不下去。 可能李大哥想明白了,反正都是折腾,不如学点真本事。 钢管舞可比健身有观赏性。 兄弟们心照不宣,谁都不敢乱说话,暗地意淫。 安涯破罐破摔,也就不计较了。 安涯溜达到李哲天跟前,笨企鹅一样的往他身上一歪,开始念台词,“天,我饿了。” 鸡皮疙瘩掉一地啊掉一地! 李哲天温柔的笑笑,把手里的烤肠伸过去。 安涯愣住,看李哲天,李哲天用眼神示意,给我咬,安涯没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僵硬的伸头咬一口,李哲天的大爪子趁机顺势摸了上腰侧,还是伸进衣服里贴着肉滑动的! 安涯差点把没嚼碎的烤肠喷出来! “好吃吗?” 安涯干砸吧了下嘴,“……真他妈难吃,什么味儿!” 李哲天坏笑,搂紧僵硬的人,嘴唇在耳边摩挲,看似在说悄悄话调情,音量却是人类完全能听见的,“吃惯了我的,嘴都叼了。” ……绝对的演技派! 安涯认为,杀人的计划可以再次提上议程。 旁边围着的人眼中迸射猥琐光芒。 从此之后,安同志下定决心,珍爱生命,远离烤肠。 为了更开的开展敌后工作,安涯对船上的流氓小头目进行了强化记忆。 温叔叫温阁华,他名下的酒店就叫温阁华大酒店,五星的。 温叔跟李哲天他爹是一个辈分的,可惜没李哲天这后浪狠,差点被拍死在沙滩上,只得退居二线,没事出来蹭个酒店玩玩。 这不,还给弄到铁窗后面改造去了。 他儿子叫温文,就那个长毛男,人特贼,特精明,跟他爹一起弄温阁华大酒店。 他爹进去了,温文子承父业,成了温阁华大酒店的董事长。 这小子挺有经商头脑,一天到晚不是打折就是活动,打不出温泉就烧热水,水里放点矿泉液,美其名曰:珍贵温泉,强身健体,忽悠的人潮蜂拥而至,享受澡堂子的乐趣。 其他的酒店还有瑞泰大酒店,锦华大酒店,春风大酒店等等,由于是四星级的档次不够就先不提。 银行就不用说了,表面上是个小银行,其实就是个地下钱庄,没事洗个钱,倒倒油水。 管它的是一个黄毛小子,年纪不大,性格特沉稳,阴在那半天不吭声。 据说是个神童,十九岁就是MBA了。 安涯……呃,赵小飞重出江湖,人家一声不响的送了辆跑车。 六千万。 这给安涯愁的,死黄毛净给我出难题,老子压根就不会开! 为这事,李哲天还得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带着安涯出去放风,教安笨蛋开车。 不过,两人出去一回,安涯就得歇上一阵子。 别人都认为是李哲天做过火了,不约而同送上汇仁肾宝,鼓励天哥再接再厉。 真相是……安涯实在太笨了,自动挡的车都能开树上去。 李哲天一生气一激动,实在没把持住,把人暴打一顿,所以安涯回来都得歇好几天。 李氏旗下的超市很多,不是那种国际连锁的,而是本地连锁。 也不想想,有李哲天在本市开超市,沃尔玛之流的敢进来,等着赔死吧,没事找几个浑身伤疤的人拎着西瓜刀坐门口看风景,绝对十天关门。 不过,李哲天的超市倒是挺人性化,李大超市,李二超市,一直到李十三超市…… 遇上个记性不好的大叔大爷们,干脆就叫‘李几几超市’。 安涯给那超市名雷得外焦里嫩,这李哲天看着受教育程度不低啊,怎么就起了这么些天雷的名儿,见了管超市的主儿安涯明白了,那丫居然不识字,就认得一二三四五还是现学的…… 但是人贼精明,叫李庆发,是个光头,成天开着奥迪装暴发户。 那丫爱财如命,对自家兄弟倒是挺大方,给安涯的回归礼是一个镶满钻石的金表,据说是纯金的,缺钱了卖了能换两三千万呢。 最后,还有一家最牛叉,也是支柱产业,刚刚被查封的海天娱乐中心。 这家由李哲天亲自镇压,只有一个类似总管的经理驻守,那丫长得眉清目秀,豆芽菜一样,但据说一刀能把人脑袋劈两瓣。 看看,李大哥手下的人马可都是文武双全啊。 安涯点头称赞,一没留神手里的笔记本被人猛的抽走! 李哲天站在身后,把笔记扔到墙角,冷笑,“安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你身上不适用。” 第21章 小安子挂了?! 就算没有血性,也得有土性吧。 在网上叱咤风云的老牌黑客,到现实中给人骂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动不动就是‘凭你?’‘你配吗?’‘你不适用’‘你是例外’,搁谁都得气翻。 安涯打心底里厌恶透了李哲天的‘你配吗?’,还有那种看低等生物的轻蔑眼神。 妈的,老子再没用,再不配,还不是黑了你几百万! 有种咱俩拼一把,老子不轰废你的服务器! 要不是你他妈不让老子碰电脑,我他妈能这么委屈的在你巴掌下苟活! 安涯越想越觉得憋屈,心里像烧开了水一样沸腾咕嘟,纷纷涌了上了眼帘。 奶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而自己在这边洋相出尽,不是暴露狂,就是跳变态舞,到头来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他的名字你不配叫。 就差说这张脸你不配长,快去毁容! 李哲天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瞥着坐在床上的安涯,以看垃圾的眼神。 “滚下去,这是我的床。” 那种口气,仿佛能坐他的床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现在主人回来了,狗就得滚下去。 安涯忍住怒气蹭的站起来,狠狠瞪李哲天一眼,朝门口走去。 老子受够了你的冷眼,出去睡甲板! 李哲天刚坐下,却发现本应该去沙发上待着的人竟走到门口,正伸手拉开门。 这个时间,马上就要去练舞了,出去干什么? “给我回来!” 李哲天似乎站了起来,床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命令的口气让烦闷的心情更加不爽。 安涯回身,举起左手,冷笑着竖起一根中指,“操你!” 刚有点老实的人又开始刺毛。 李哲天勾起嘴角,圈着手臂微斜着眼睛,“看来,我太宠你了。” 安涯走出去的时候还在想,你妈就是这么把你‘宠’大的? 那您的童年可真不太幸福。 甲板上没有人,微凉的带着腥气的海风吹来,天气有些冷,但可以忍受,安涯深呼了口气,准备去长椅上凑合一夜。 有人跟了出来,皮鞋咯噔咯噔的响,正是阴魂不散的李哲天。 安涯没理他,自顾自裹着衣服躺下了。 李哲天走过来,用脚踢踢安涯的手臂,“起来,去练舞。” 安涯白他一眼,“没心情!” 李哲天二话不说,一脚踹了上去,低喝,“起来!” 安涯给一下踹翻到坚硬的地下,胸肺震得生疼,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很像无声的反抗。 李哲天第二脚接着踹到,这回是肚子。 安涯忍痛大骂,“打啊!使劲打!打死我你的赵小飞也回不来!” 明知道赵小飞是李哲天心头上的硬刺,在被鄙视被逼迫甚至是被虐待了几个月后,安涯终于爆发了所有的恶毒。 你不让我好过,我就狠扎你心里的刺! 李哲天眼睛射出危险的光芒,他揪起瘫在地上的安涯,声音因为气愤而低沉,“你是什么狗屁东西,要不是你十分幸运的长了这张脸,哼,现在你的尸体应该早烂了!” 安涯被狠狠掼到地下,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地板上,“咳咳……李哲天,你找不到赵小飞就拿我当替死鬼,不知道是你压抑的情感得不到爆发破罐破摔,还是你蠢到用我引他出来,你以为他,会留恋你的变态?还是喜欢被虐待?” 眼见着李哲天脸色迅速阴云密布,安涯继续句句带刺,“……八成,赵小飞知道有个倒霉蛋继承他的霉运,今后再也不用受你的追捕,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李哲天眼中精光一闪,手掌狠狠抽向安涯,爆喝,“闭嘴!” 安涯脸歪到一边,抽动着麻木的嘴角冷笑,“李哲天,你个白痴,你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你的爱对赵小飞来说是灾难,是毁灭,只有离开你,他才能活下去,所以他三年都不肯出现,为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你的爱他妈是把砍刀你知道吗!” 李哲天再次狠抽了安涯一个嘴巴,嘴角裂了,血飞快的渗了出来。 “安涯,你配教训我吗?” 安涯艰难笑起来,上扬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夺目的光泽,绝望而凄美,“是,我不配,我是肮脏的垃圾,您多伟大啊,多高贵啊,不过是个流氓头子!你的赵小飞能回来我他妈就见鬼了!” 李哲天再次举起的手却没有再落下,停在半空微微的颤动着。 这样的安涯,像极了小飞临走的样子。 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绝望。 安涯挣开李哲天,捂着剧痛的肚子走到甲板的观望台上,随便一躺。 漫天的繁星美得璀璨,可却让人更加心酸苦闷。 为什么这片天空,总是有摆脱不掉的阴霾? 陈波,你死哪儿去了…… 突然,一个铁桶砸了过来,寂静的深夜,响声惊心动魄。 安涯被巨大的响声惊得跳起来,不禁大骂罪魁祸首,“你他妈犯病啊!” 李哲天脸色铁青手指着海平面,眼睛低垂着,“滚,滚下我的船,你这肮脏的垃圾。” 和小飞一样的脸,一样的神态,就连行为也渐渐吻合,无论怎么欺辱,都不放弃反抗,一样倔强的性格,眼睛会闪光,嘴唇很翘…… 李哲天头痛欲裂,他不知道安涯会不会和心里的小飞重合。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这个人总是能挑起心底最深处的淤泥,搅浑了平静的心。 小飞,小飞才是我的,那个人是什么东西,垃圾而已。 想要侵占小飞的位置? 绝对不允许。 安涯虽然是软柿子,但这点骨气还是有的,都被人赶成这样,还能舔着脸留在船上? 黑黢黢的大海发出阵阵低吼,召唤着愤怒到失去理智的人。 李哲天低吼,“滚——” “操你妈!” 安涯捡起地上的水桶,狠狠向李哲天砸去,接着毫不犹豫的跳下大船! 士可杀,不可辱。 安涯闭着眼睛,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 有次,安涯入侵网站被人抓住,堵在门口挨揍。 那些人打累了,让安涯从胯 下爬过去就饶了他,不然就继续打。 结果安涯又被打了十几分钟,直到陈波赶到救下他,安涯吐着血沫奄奄一息,却笑得灿烂。 “陈波,你以前跟我说什么来着,宁可被打死也不能啥来着?” “士可杀,不可辱。”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让愤怒的人瞬间恢复理智,他真的跳下去了! 这是游轮,几米高的游轮,即使半夜抛锚停船,但从高处落水也是相当的危险,巨大的冲力能生生将人砸昏,若是安涯的落水姿势稍差一点,比如说头朝下,就没有命浮上来。 李哲天脚步有些慌乱,直冲到船舷,海面上暗流汹涌,漆黑一片。 哪有安涯半点影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跳船的人迟迟没有浮上水面,已经很危险了。 李哲天迅速蹬掉皮鞋脱下上衣,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海水很冷,几乎结了冰。 人一下水就要被冻住,极度的寒冷像针一样猛刺着身体每一处皮肤,剧烈的颤抖让肢体不再灵活,呼吸开始困难。 李哲天在海水里奋力潜游,寻找安涯。 可是,什么也没有找到。 “安涯——” 李哲天冒出头大声呼喊安涯,可回应他的只有海浪拍击的声音。 该死的,去了哪儿了! 李哲天摸出手机,接通后便大声嘶吼,“温文,快让弟兄们下海捞人!安……小飞掉海里了!” 扔掉手机,李哲天深吸一口气又扎进了水里。 几分钟后,船上纷纷跳下了几十号人,海平面上扔的到处都是橘红色的救生圈。 船上的照明灯全部打开,照亮了漆黑的夜,漆黑的海。 李哲天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可是依然每隔一段时间上来透个气又一个猛子扎下去,一刻都不休息,可是,他浮上来的间隙越来越密集。 严寒下,体力和体温在飞快的流失。 小飞,小飞,你在哪儿…… 就在大家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远处的人奋力呼喊,“找到了!找到了!” 几艘救生艇迅速向那边划去,李哲天被拉上一艘也跟着划了过去,只见那个人一手用力划水,一手艰难的托着两眼紧闭的安涯。 “小飞——” 李哲天目疵欲裂,不顾阻拦跳下水拼命向那两人游去。 终于将人救上救生艇。 李哲天抓着安涯的肩膀把人放在自己腿上,控水,没有一滴水。 这说明,安涯在落水的那一刻便昏迷过去,呼吸停止,心跳停止,生命体征不明显。 随船的医生立刻施展抢救工作,心脏按摩,人工呼吸,注射强心针。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过去。 安涯还是像睡着了一样。 李哲天脸色死灰,手抖的几乎抱不住安涯冰冷的身体。 医生还是坚持不懈的抢救着,其他救生艇的弟兄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在海里泡了近十分钟,抢救了这么久还没有心跳,人看样是不行了。 李哲天红着眼,突然推开医生,自己扑上去狠按砸安涯的左胸,“起来!你给我起来!不准死听到没有!不准死!” 没有用,还是没有用。 医生拉开李哲天,“天哥,还是我来吧,或许……” 李哲天甩开医生的手,疯狂的嘶吼,“滚开,不要碰小飞!小飞,你醒醒!醒醒!” 安涯静静的睡着,苍白美丽的面孔像月神一样皎洁。 李哲天的心刀绞一般,血流如注。 “不准死!不准——” 所有人都默默的看着天哥拼了命的给赵小飞做人工呼吸。 李哲天,在他们眼中就是神,就是守护者,无论出了多么大的事他都能想办法解决,永远都是风度翩翩,镇定沉着。 谁也没有见到这样的李哲天,这样疯狂,这样脆弱,这样无助。 半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在拼命的往安涯嘴里吹气。 而安涯,还是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天哥,节哀。” 李哲天猛地爬起来,一拳把说节哀的人狠狠打进海里,怒吼,“小飞没有死!没有!” 几个人扑上来把李哲天死死拽住,“天哥,小飞哥走了,真的走了……” 李哲天疯了一样的挣扎着,有几个人被甩下了船。 他挣脱那群人,扑过去抱着毫无生气的安涯嘶吼,“小飞——小飞……” 小飞…… 小飞…… 安涯垂着脑袋,头发无声的滴着海水。 医生再次试图抢救,可是李哲天制止了他,“……不用了。” 小飞走了,离开了。 再也不能和他激烈争吵了,再也不看不到他愤怒时可爱的样子…… 李哲天抱着冰冷的安涯,眼神空洞,“回去吧。” 忽的把人拥进怀里,温柔的蹭蹭他的头顶,李哲天悲伤的微笑,“小飞,咱们回家吧。” 远处的游轮,被照明灯照的辉煌华丽,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第22章 去夏威夷结婚?! 救生艇回到游轮上,船上的兄弟纷纷围上来,急迫的问怎么样了。 可在看到李哲天抱着面无血色的安涯,失魂落魄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大家都惊呆了。 骄傲的小飞哥,手脚无力的垂着,在天哥身侧荡着。 小飞哥,竟这样去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残酷的真相。 虽然他骄横,虽然他跋扈,虽然他成天找茬惹事生非,但是他笑起来很美,跳的舞很帅,他很讲义气,最重要的是,他和天哥,是永远不能分开的。 可是,老天对天哥总是残忍的。 但是,当兄弟们逐渐散去各自珍重的时候,李哲天突然疯了一样冲了出来,衬衣一角塞在裤子里,另一边飘在外面,鞋子竟然也跑丢了一只,形象极其狼狈。 他竭尽全力的大喊,目光四处寻找,“医生!医生!” 他的声音焦急,却欣喜若狂。 船医还没来及走,就被李哲天疯狗一样拖拽着去了他的房间。 “快,他居然有心跳了!” 李哲天悲喜交加的抱着安涯狂抖,拼命撕开安涯的衣服指着胸口说,“我听到了,心还在跳,他没有死,没有死!” 医生很惊讶,连忙挂上听诊器,仔细听了听,确实有心跳,很微弱,几乎察觉不到。 许是李哲天抢救的那半个小时,从死神中抢回了他的生命。 医生开始再次展开抢救。 李哲天衣服也没有换,浑身滴着水,寒冷让他的脸色变成了青灰色。 但是那双眼睛却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管他是安涯,还是小飞,只要活着,就好。 李哲天仰望着天空,眼角涌出滚烫的液体,小飞,小飞。 安涯还活着,但呼吸很微弱,时断时续。 船上也没有呼吸机,他面临着再次被死亡拖走的危险。 也许他睡着了,忘记了呼吸,就会在几分钟后失去宝贵的生命。 “天哥,小飞哥的情况不好,很有可能……” “什么?!” 李哲天刚得知人没死,马上又给下了病危通知书,从巅峰到低谷,摔得血肉模糊。 “尽全力抢救,小飞……不能死,绝对不能。” 医生说,“他的呼吸不稳定,需要呼吸机,但是船上没有。” “你什么意思?” “天哥,没有呼吸机,只能切开喉管插入导管,用气囊输送氧气。” “……” “天哥?” “小飞说过,他的脖子很美,他一定不会愿意脖子上留下疤痕。” “那……还有一个办法。” “人工呼吸。” 安涯无力的躺在怀里,安静的让人打醒他。 李哲天举起了拳头,却倒地没忍心下手,只是轻轻的吻了上去。 他的唇很冷,像冰块。 暖热它,暖热他,李哲天不知不觉的吻着,缓缓的向他口中灌输维系生命的氧气。 呼吸,给我呼吸! 房间外面聚集了很多弟兄,他们都在等着最后的消息。 是死,还是活。 医生不断送进去加热过的生理盐水,给两个人注射。 外面呈接力向里面送热水袋,甚至是装了热水的矿泉水瓶。 两个小时后,李哲天走出房间,向外面的弟兄们疲惫的一笑,“他醒了。” 欢呼震耳欲聋。 房间里,刚醒来的安涯糊里糊涂想,操,地狱也这么吵! 李哲天换了衣服,过去握安涯的手。 咦,姓李的也挂了? 他要是来句,你也配进我的地狱,估计安同志都能给气活了。 先问清楚,别到时候争夺地狱冠名权再发生流血事件。 “你……怎么在这?” 安涯问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先来的,您怎么也来了? 注意,这个‘也’的涵义是,你是后来的。 李哲天握着安涯的手,“这是我的房间。” 安同志一向对‘我的’比较敏感,这下一激动,竟认为姓李的是后来的居然也敢占山为王,生可忍孰不可忍! 一拳瞄准李哲天的眼睛就上去了。 但是因为长时间缺氧,胳膊明显沉重的像铜铸的一样,抬都抬不起来。 整个儿人软的跟水母似地。 这时,姓李的混蛋也发现了小安子干瞪眼就是动不了,登时把人搂在怀里……抚摸。 “小飞,你怎么这么傻?”(深情状) “……滚你妈,我是你安大爷!” “安涯,别给脸不要脸,以后你就是赵小飞!”(恶霸状) “……操你大爷!” “你刚才好像说你是我安大爷。”(流氓状) “……” 这刚溺水回来的人就是脑仁不够用。 安涯被李哲天抱在怀里,尽情抚摸,浑身难受。 李哲天像抱着温顺的猫咪一样,一遍遍的理着猫身上自己最爱的毛。 姓李的挺自在,可被摸得猫可就不自在了。 “李哲天,你手拿开,别让我这肮脏的灵魂玷污纯洁无暇的您!” “小飞,不要任性了。” “丫你脑子坏了吧,我是安涯!” “从今天开始,你是赵小飞,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 “姓李的你脑子坏了吧!” 李哲天用力扣紧安涯的身子,声音暗哑,“是,我脑子坏了。” 这一直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说出这样自惭形愧的话来,还真有点见到大海的感觉。 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安涯认定,姓李的脑子确实进海水了。 “小飞,咱们去夏威夷结婚吧。” …… 由于天气寒冷,两人又不是冬泳爱好者,下水前没有做好充分准备,上岸后更没有及时更换快要结冰的衣服,结局就不可避免了。 俩人都……重感冒了。 一个烧得只想睡觉,一个烧得精神亢奋。 只有那只脑神经与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小安子才会在39度高烧下胡乱折腾。 医生下了医嘱:卧床休息,每天点滴,按时吃药,饮食清淡。 还有一条,呃……禁止房事。 其他都没问题,就是那个卧床,这可把安同志难为死了。 原来刚上船得知要跟李混蛋一个房间,安涯刚表现出极度的不满立马挨了顿揍,上了船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屑于跟自己一床,一脚踹沙发上了事。 为了跟姓李的怄气,安同志差点被命搭上,现在好容易从鬼门关旅游回来,居然要那个变态你拉着我的手,我踩着你的脚过十天? ……还有十天才到夏威夷。 妈的,什么破船,开这么慢!(大哥,夏威夷在地球那边好吧!) “不干,老子才不睡你的床,老子连你的船也不坐,老子要去海里裸泳去!” 安涯自从醒来就吵吵着要下船,说什么也不沾李哲天的‘光’。 虽然空调开的挺大,但您可是发着高烧啊,光个膀子扭着细腰在屋里面乱窜也不是个事儿啊! 更何况,有只狼已经无穷趋向于神经失调。 幸亏那狼也病了,扑不动。 “姓李的,你多纯洁啊,你真干净啊,就喜欢在‘见缝插针’,嘿嘿嘿嘿……” 安涯抱着枕头傻笑,虽然笑靥如花上身裸 露观赏性极强,但是旁边的医生脸已经开始变绿了,这给李哲天愁的,万一再说漏嘴,灭谁好呢。 让他躺下人上墙,让他过来人扔枕头,李大哥有点招架不住,抡拳头吧,一看人烧的都打晃,一拳下去还不要了小命,只能抓住人往床上一倒,用被子缠住不让动。 安涯滚来滚去,大骂,“姓李的,你不怕我弄脏你的床?!我吐口水了!” 李哲天把人抱的更紧了,“我不嫌弃你了,你给我老实点。” 安涯要是能老实就不会舍命跳海了! 安涯扭啊扭,动啊动,折腾个没完。 本来李哲天也发着高烧,心烦气躁,肝火过旺,就想睡个觉还睡不成,怒火一下就蹿了上来。 他翻身摁在安涯,阴森森的磨牙,“安涯,赶紧给我睡觉,不然……干昏你!” 安涯不惧,摇头摆尾接着骂,“干啊!你不嫌脏我还能嫌你细?!” 李哲天气得鼻子直冒烟。 “敢跟我叫板,好啊,我今天就成全你!” 李哲天呼的一把扯开被子,把安涯脸朝下摁住,扣住手臂撕开裤子分开两瓣就往里顶。 安涯疼醒了,终于意识到姓李的动真格的了。 不禁惊慌失措,拼命挣扎,“啊啊啊!救命啊——啊疼……” 有点干涩,李大狼终于想起来还有润滑这回事。 急忙忙浇了点水在安涯腿缝里。 “姓李的,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好啊,等我操完你再说。” “啊啊……什么东西?” “手指。” “操你妈……哎为什么不是……” “现在是了。” “啊———” 医生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让人血脉贲张的一幕。 神无敌武的天哥正骑在刚从鬼门关捡条命回来的小飞哥身上欲行不轨,两人激战正酣,不过看小飞哥一脸的愤愤不平,李哥很像是在床上进行‘战略性教育’。 “咳咳!” 医生迅速掩上门,“天哥,你要是想明天抱的是一具尸体,就尽管纵情吧。” 李哲天一听就不往里顶了,俯下身恶狠狠咬安涯的耳朵,“等你病好,我一定全部都插进去!” 说完翻身去床的另一边抽烟了。 安涯捂着屁股闷在被子里,半天没动。 李哲天伸脚踢踢他,“滚出来,我还没进去,就顶开一点,装死也得等我进去再死。” 安涯没理他,继续扮死尸。 李哲天烦了,伸手用力把人翻过来。 突然,一个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中左眼! 李哲天嗷的一声栽倒。 安涯爬起来,扑上去又打又咬,势如疯狗。 不想李哲天迅速做出反应,将人双手制住,脚下就势一绊,安涯咕咚一下跟粽子一样栽床上了。 李哲天掐着人两胳膊喘,“服不服?!” 安涯大吼,“不服!” 李哲天拽过床边的领带把人双手绑在后背,双脚也绑得结结实实,“这可是你自找的!” 安涯奋力挣扎,李哲天摁住人,恶狠狠地啃了一口翻身睡觉。 这下总算老实了。 李哲天刚闭眼,安涯就在那边……剧烈蠕动。 绑了手脚一样能折腾,李哲天都要疯了,干脆自己抱着被子去沙发上睡了。 安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二话不说倒头就睡。 等下午医生过来换吊瓶的时候,发现安涯的温度又上去了,直奔四十。 李哲天脸色隐隐发青,眼圈黑了一只,干咳半天,“那个,可能是……伤口。” 医生纳闷,“哪里受伤了?” 安涯扔过一个枕头砸李哲天,怒吼,“不准说!” 李哲天接住枕头垫在自己腰下,跟医生说,“加点消炎药。” 医生又不怕死的问了句,“需要换药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涯一个枕头朝医生狠狠砸去,那医生可没李大哥那样敏捷的身手,立刻给砸的人仰马翻。 李哲天摸下巴,“不用换药,我有数。” 这话说的极富有技巧,‘我有数’,一,说明这个伤李哲天是知道的,而安涯又不肯说,那一定是两个人在一起搞‘运动’弄出来的;二,说明李哲天知道伤的程度,对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的事,还是很有把握的;三,也很有可能李哲天不一定有把握,为了赶走医生说了大话。 天哥阴晴不定,小飞哥火爆脾气,俩只都不好惹。 医生知趣的退出去,留下一堆药。 挨个儿吃,准有一种对症。 这可是安同志继上次酒会再次丢人,而且这次比上次还丢人,这次是真的。 问题是那个该喂鲨鱼的混蛋还人模人样拿着药瓶看。 “螺旋霉素?还是阿莫西林?” 去你妈的阿莫西林! 安涯愤怒了,把枕头全扔了过去,“操你妈李哲天,早晚JJ烂掉!” 李哲天一手一个接住枕头,不屑一顾,“像你这样娇气,我早死了。” 安涯骂,“谁他妈娇气了,有种你别生病啊!” 李哲天靠着枕头,长叹一声,“以前被砍十几刀吃点阿莫西林都挺过去了,哪像你,就出了这么点血,还要死要活,娇气。” 安涯没东西可扔了,干脆把被子扔了过去,“滚!” 娇气,指的是李哲天昨晚上摁住人欲行其事,结果没行成就顶开一点,人家就见血了。 李哲天一开始也挺惊讶,接着有点窃喜,继而有点骄傲。 李哲天并不是赵小飞第一个男人,而赵小飞也不是李哲天身下的第一人,但归属同性确是排第一,看起来李哲天驰骋后 庭多年,其实并不知道男人第一次怎么做,居然能见红,倒是很有做安同志第一人的喜悦。 安同学就惨了,头疼(发烧),肚子疼(跳海前被踹的),屁股还疼(……)。 安涯霸占着大床,裹着床单,而李哲天则坚守沙发,守着四个枕头两床被子。 两人生怕耽误了大好的时光,抓紧一切时间掐架。 白天也打,晚上还打,打不够就用针(吊瓶上的)戳,实在不行直接过去摔对方的吊瓶,美其名曰:血气旺,我给您放放血。 两人就这样打啊打,一直打到了夏威夷。 温暖如春的小岛。 “夏威夷到了,小飞,咱们后天举行婚礼。” “姓李的,你海水喝多了?!” “小飞,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礼服,白色还是黑色?” “去你妈的!” “那就白色吧,我穿黑色的。” “……” 第23章 脑抽的李哲天 安涯越来越不明白姓李的想要干什么了。 到达夏威夷的那天,李哲天就通知下面弟兄,三天后,过来拜见嫂子。 这个弟兄,指的不是船上那几百个小头头,而是全国各地熟悉或者不太熟的能记得名字的弟兄,打过架的也算。 挑场子咱也不怕,有命回去才是真本事。 婚礼由在当地驻守的地头蛇皮皮鲁大哥掏钱。 据说照八千万造。 很快,各地稀奇古怪的人种呼啦啦的都乘飞机来了,黑的白的黄的都有。 李哲天一脸骄傲的载着风骚妖冶的‘赵小飞’,开着敞篷出到处乱逛,金光闪闪的请帖撒的满街都是,凡是能抢到的,都过来喝喜酒吧,海参鲍鱼管饱,不差钱。 结果……整个夏威夷轰动了。 不光是小岛轰动了,狗仔队也激动了。 追着李大哥的跑车满岛上跑,就连人家在海边深情激吻也不放过,照片拍的那叫一个高清,你看李大哥那深情的目光,你看小飞哥销魂的湿唇,眼睫毛都能数清楚。 两人动作狂野,在沙滩上翻滚,衣服凌乱,表情狰狞。 看到没有,男人的爱,就是力量,就是勃发! 狗仔一激动,媒体就骚动了。 ‘三年前错失佳人,夏威夷再次牵手’,上了头版。 婚礼的前一天夜里,大大小小的摄影机就进驻了婚礼现场的媒体活动区。 足有上百家,后来的没位置都上树了。 这几天,夏威夷附近的酒店都被抢定一空,许多没订上的人没地儿睡,干脆去了婚礼现场支板凳,顺便看看场子。 安涯挺纳闷,要说姓李的抽筋也不至于抽成这样。 以前见了自己跟见了仇人似地,还以为上辈子挖他家祖坟了,现在不但温柔体贴,柔情蜜意,还大肆炫耀两人的婚礼,像是让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阴谋的气息飘了上来。 但是安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细枝末节,因为那个李混蛋一刻钟都不让他歇。 马不停蹄的做SPA修指甲做造型,还要每天带着花枝招展的人去海边‘浪漫’一把。 虽然过程是暴力的,但狗仔们的照片拍的还是不错的,很有点打野战的激情。 不光如此,李哲天还要拖着安涯主持新闻发布会,参加晚上的酒会,开单身派对,去海边浪漫,成天奔波在酒场与镜头之间。 安涯疲于奔命,连化妆师在脸上涂涂抹抹的工夫都能睡过去。 长毛温文曾经特别大声的跟李哲天说悄悄话,“天哥,新婚之夜再折腾呗,你看把小飞哥累的,歇两天都忍不住?” 而李哲天则笑得一脸为难,“唉,小飞想……我总不能……咳咳。” 丫睁着眼说瞎话,明明是他天天挑旗杆,缠着人发骚。 可安涯困得连睁开眼睛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不光人前一副宠你宠到无法无天的死样,就连晚上睡觉,姓李的都搂着安涯欣然入睡,月光洒下,映照着两张安详的睡颜。 好一幅爱意浓浓的画卷。 当然,这也被狗仔队贴到了江湖小报上。 虽然这张照片是怎么流窜出去的不清楚,但效果达到了。 地球人都知道,天哥对赵小飞,不是一般的爱。 终于到了婚礼那天,安涯三点就被拖起来作造型化妆。 前一天晚上一点才睡下,李哲天还特温柔的当着满场弟兄的面,“明天还要早起,我担心小飞太累,我们先撤,你们继续玩。” 那群群魔们吆喝了半天,非让李哲天亲赵小飞一口才放人走。 李哲天无奈,只能抓着安涯亲了两分钟。 安涯骂了一句滚你娘蛋就没动静了。 姓李的舌头伸进来搅啊搅,捣啊捣,想骂都骂不出来。 不光这样,姓李的混蛋还把人顶在墙上,压住手脚,堵住鼻孔,可劲儿的搅舌头。 等人家亲过瘾了,旁边看的也满意了,安涯又缺氧了。 李哲天扛着人进的房间。 这几天姓李的都异常骚动,不是缠着安涯玩亲亲车轮大战,就是玩抠菊花游戏。 安同志防不胜防,每天晚上你追我打,你啃我咬,你抠……我绞! 斗得热火朝天。 不过,严防死守还是很有效果的。 除了舌头给吸肿了嘴唇被咬破了,脖子锁骨全是吻痕以外,本质上还是没有受到器质性的伤害。 李哲天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走了进 来,“小飞,准备好了?” “@#¥%……”(打呼噜……) 化妆师推推安涯,咱们的安同志毫不犹豫扑倒在化妆师的石榴裤下,形象极其猥琐,令人发指,虽然化妆师是个很帅的男人,但也不能在未婚夫面前干这种事啊! 李哲天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安涯捞起来,丝毫不计较,反而心疼的拥进怀里爱抚。 “太累了,就睡会儿吧。”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有谁见过拎着砍刀浑身是血还追着十几个人跑了三条街,直到把人全砍翻才倒下,鲜血洒了一路的地狱魔鬼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闪光灯咔咔闪个不停,李大哥在世人心目中坏人的形象彻底改观。 不是人家不温柔,而是你不是人家能温柔对待的人。 知道铁血柔情不? 不知道? 请看《李哲天和赵小飞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小飞,醒醒,咱们该出去了。” 安涯一睁眼,就看到姓李的那张特欠揍的嘴脸,本能的就把拳头瞄准了他的眼睛。 李哲天接住安涯的拳头,放在心口揉着,“小飞,让你等太久了。” 闪光灯咔咔咔…… 众人狼嚎。 安涯瘆的头皮都麻了,浑身抽筋。 李哲天抱着人柔声道,“小飞,你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闪光灯猛烈地咔咔咔…… 众人泣血狼嚎。 安涯身上的鸡皮直砸脚背。 这姓李的,该不是脑壳给病毒入侵了吧! 等到举行仪式的时候,那就更邪乎了。 李哲天挽着安涯的胳膊,缓慢而庄重的走向牧师。 虽然安涯很不情不愿,但是李大哥有言在先:给我老老实实宣誓,不然当众奸了你! 安同志十分相信那丫说得出做得出,所以今天表现良好。 仪式在热烈严肃的气氛中进行。 李哲天握着安涯的手,神色温柔而庄严。 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四目交接,旁若无人,仿佛天地间就剩相爱的他们。 其实…… 安涯:妈的,装什么装!个演技派! 李哲天:骂谁呢,咱是偶像派! 安涯翻白眼:就你,呸,呕像派吧! 李哲天:臭小子你再敢瞪我一眼,我当众…… 安涯继续瞪:奸啊!有种你奸啊!大家都来看鱼钩啊! 李哲天…… 牧师开始朗读誓词,“李哲天,我说一句,请您跟着我说一句。” 李哲天:死东西你给我注意点,念错一句晚上等着屁股开花! 安涯:就凭你那细的跟针似地鱼钩? 李哲天:你找死! 安涯:他妈有本事你当众把你心爱的小飞掐死啊! 李哲天…… 牧师开念,“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李哲天愿意娶赵小飞作为我的爱人。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安涯怒视:妈的你敢说‘娶’我戳你眼球! 李哲天:你敢戳,自己想象后果去。 安涯:死了都要戳! 李哲天…… 李哲天跟着念,“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李哲天愿意……与赵小飞共结连理。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安涯哼:这还差不多。 李哲天瞪眼:该你了!给我好好念! 安涯:瞪什么瞪! 李哲天:就瞪! 牧师被两人的心电感应感动的不行,多相爱的恋人啊,就连婚礼上都不忘眉目传情。 “赵小飞,我说一句,请您跟着我说一句。” 安涯瞪牧师一眼:丫你唐僧啊,快点,老子赶回去睡觉! 牧师:小飞同学,您啥意思? 安涯无语:算了算了,您快点成吗,我三天没睡觉了啊! 李哲天:给我老实点,不准看除我以外的男人! 牧师还是比较敬业的,临危不惧,而且还把‘嫁娶’给改了,“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我赵小飞愿意与李哲天共结连理。从今时直到永远,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 沉默。 李哲天用眼神戳安涯:现在,立刻,马上给我重复一遍! 安涯楞:他刚说啥来着? 李哲天怒:在上帝以及今天来到这里的众位见证人面前! 安涯:呃……啊……在上帝……啥来着? 李哲天:你屁股痒了? 安涯:你……手指头……还臭吗? 李哲天…… 牧师又被安涯该说的誓词说了一遍,可安涯几天没睡觉脑子糊涂的厉害,一句也记不住。 下面寂静的一大片人海开始翻起波浪,人生逐渐鼎沸。 李哲天:你给我快点! 安涯:妈的谁让你不给我弄份小抄! 李哲天:结婚还用小抄,我看你是欠操了! 安涯:我不管,背不下来。 李哲天…… 最后,安涯在李哲天刀一样锋利的目光下丢盔卸甲,蹦出一句,“那啥,李哲天,我赵小飞愿意跟你搭伙,以后咱一个锅吃饭,一个床睡觉,你愿意不?” 李哲天:呸,这叫什么誓言,给我重念! 安涯:就这个了!你看着办吧! 李哲天:妈的你别挑战我的极限啊! 安涯睁大眼:哎老李,你骂人了,你不是一直扮演精英吗?要注意形象塑造! 李哲天…… 牧师和下面的人都感动的不行,热泪盈眶,声音哽咽。 “说的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李哲天先生,你愿意跟赵小飞先生一个锅吃饭,一个床睡觉吗?” 李哲天阴着脸点头。(死东西,等我晚上收拾你!) 安涯不依不饶,大喊,“李哲天,你愿意吗?” 一嗓子吼得整个会场都听见了。 李哲天磨着牙,提高音量,“我……” “我不同意! 这句不是李哲天说出来的。 声音极其洪亮,把现场所有的声音都压下去,独占鳌头。 众人纷纷回头,会场花门处站着一个高瘦的男人,一身黑色的皮衣,一般皮衣都称人气质,显得老练稳重,可穿他身上,就成了风骚。 安涯冷笑:哟,老情人终于出现了。 李哲天:他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保安! “来人,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那人笑得十分邪气,往花门上一靠,甩甩扫在眼前的头发,“李哲天,你要找的人在我这。” 终于步入正题。 李哲天脸色明显一僵,但为了保险起见,“你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那人眼睛一挑,指着安涯,“赵小飞。” 李哲天把安涯往怀里一搂,特护短的样儿,“你找小飞干什么!” 那人居然肆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脸,笑得狐狸一样,“小飞,你不认识我了?” 安涯心里暗骂:鬼认识你个骚货! 那人故作伤心状,鬼见犹怜,“我,小舞啊,你最喜欢的小舞啊~” 安涯骂:我还小六呢!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那人又是叹气,又是拭泪,“小飞,你怎么不记得我了,咱们是‘倾城飞舞’啊……” 安涯心想:妈呀这谁啊,今年变态咋这么多?! 第24章 赵小飞出现了!! 风骚男,呃,就是闯入李老大结婚现场大喊一声‘我不同意’终止了仪式最后程序的猛人,此人长的怎样先不说,光那身气质,就能把在场的各位的魂儿勾走,太骚了。 话说此人没有请帖,没穿指定宴会服(西装),没送红包,而且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其实会场好人并不多,都是全球各地的地痞流氓),保安能把人放进来,而且任由人大吵大闹而不出现群殴,这都是大哥一手安排的。 其实李哲天早已经料到今天一定会有人来闹,搞了这么久的阴谋诡计可就等着这一天了。 逼赵小飞出来。 你个熊孩子不就是给我多戴了顶绿帽子,无所谓,咱虽然当年放出狠话,但冲动归冲动,多年来的感情(尤其是的是床上的)还是得讲的。 这不,终于找到了‘心爱的小飞’,李大哥立马捧在手心里当绝世宝贝,马不停蹄的跑来夏威夷结婚,还四处炫耀。 真的小飞一定坐不住了,奶奶个熊的,老子的男人也是你个冒牌货能分享的? 老李是我的,就算你长得像我也不成,还给我! 但出现的不是赵小飞本尊还是让李哲天小失望了一把。 不过,风骚男的确是带来了小飞的消息,这让苦苦寻找三年的李哲天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 他自己为什么不来? 还在生气? 气当年的那句‘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别怪我心狠手辣’? 还是……跟那头野驴共享人生去了? 李哲天心里也没底,生怕见到不该看到的,犹豫不定。 不过不要紧,就算是抢,也得把人抢过来,野驴,哼,扔海里喂鱼。 李哲天满脸的杀气腾腾,转而又情绪激昂。 毕竟是马上要见到小飞了。 三年了,可想死了。 这时候,风骚男溜溜达达到了正在举行宣誓仪式的两人跟前,往一脸茫然的安涯身上一靠,接着大爪子就开始乱摸,“小飞,你瘦了……” 一边说,一边朝安涯放电。 唰唰唰!! 十万伏,看你顶不顶得住! 小安同志一直驻守电脑跟前,对放电之事从未经历,一时间给电傻了。 把小安子搞定,风骚男把风向转向李哲天,借助两人十分贴近的地理优势,加上颇出格的肢体语言(类似打情骂俏),总之就是两人凑到了一块。 ……说悄悄话。 不但如此,风骚男还用身体将众人目光挡住,恨不得糊在李哲天侧脸(耳朵)上。 问题是,李大哥居然不反对。 话说这可是李哲天和追寻多年的挚爱的结婚现场,正在宣誓的关键时刻,突然闯出来一个来意不明的可疑人士,李大哥既不阻拦也不吭声,任由人挂在自己身上当装饰。 最重要的是,当着赵小飞的面。 注:同性恋对爱情的捍卫标准是:男女通防。 通俗点就是,只要符合是人,喘气的,这两个标准,都得严防死守。 更何况,来的人实在骚的不像话。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台上诡异的三人。 这个诡异状态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也就是短短几秒钟就结束了。 但接下来的一幕让众人大跌了一把眼珠子,李哲天竟然甩下马上要跟自己喜结连理的爱人,跟刚刚那个闹场子的人一起……私奔? 大家不知道李哲天的阴谋,都以为李大哥能耐了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结果刚找到红旗,彩旗也到了,最后李大哥觉得还是彩旗好,然后撇下红旗走人。 “天哥,你不能走!” “对啊,你走了,小飞哥怎么办?” “天哥,小飞哥可是跟了你很多年了!” 众兄弟实在看不下眼了,本觉得自己就够荒唐的了,一个个玩鸡闹鸭不务正业,现在自己的带头大哥玩个更狠的,婚礼现场跟小几?!私奔! 也太不厚道了! 李哲天急得要命,哪有时间解释,边往外走边大声说,“我有急事,婚礼推迟!” 风骚男挑衅的看着脑筋还在死机中的安涯,然后恶狠狠地比了个中指给他,神态极其鄙视。 本来安同志是被拉来演戏的,闭着嘴老实呆着就成。 结果,咱们的小安同志在三天三夜没睡觉的情况下,一激动,完成了一个壮举。 只见他大吼一声,“李哲天,你今天敢跟他走,咱俩就完了!” 吼得那叫一个义愤填膺伤心欲绝! 这一嗓子把李哲天都吼乐了。 大哥您谁啊,我去找我的小天,你该哪凉快哪呆着去。 李哲天开始用眼神当刀子在安涯身上戳洞:你脑抽了吧!滚蛋! 安涯毫不畏惧:老子的戏没完,你得陪我演下去! 李哲天怒:你算老几! 安涯冷笑:又来了,最恨被人鄙视,所以老子决定玩你一把! ……当然,眼神交流心电感应不如语言表达的准确,李哲天没明白安涯眼神的含义,拽着小舞扭头就走,烂摊子不管了。 卧薪尝胆三年,终于等到佳人消息,管你鸟蛋! 只见安涯‘妒性大发’,指着风骚男蹦着骂,“你个死狐狸精,你他妈爪子发贱啊,欠剁了不是!” 骂完开始满场找菜刀,誓要把死狐狸精剁了。 偏巧,切蛋糕塔的刀子在旁边放着。 安同志二话不说,抡着板刀(那刀又长又宽,比较实用)嗷嗷的就上去了。 这边的亲友团一看坏菜了,闹大了。 赶紧上去拉,一群人抱着人,一群人夺刀,还有一群人去劝李哲天,还有一群人怒视着风骚男(不敢群殴,怕以后登堂入室给小鞋穿)。 由于拉架的那群人不是平常百姓,一个个都是在当地混得有头有脸,而且都不是吃素的,傲的厉害,本来是拉架,结果不知谁开了个头,竟然打起了群架。 还是全球性的(不知道算不算世界大战)。 李哲天估计也没见过这种阵仗,忙拉着自己的人马过去拉架。 结果也被卷入战争。 你是黑老大,我他妈也不是姓白的,而且我管的地方还挺大,撒哈拉知道不,那我地盘。 地头蛇大哥皮皮鲁也带着自己的人杀了进去,但做的最大贡献就是把战圈扩大了。 大家都忙着掐架,只有两个人没淌浑水。 一个是安涯,一个是风骚男,自称是小舞的人。 现场一片混乱,大家各打各的,竟然忘了始作俑者,安涯。 此时的安同志正在积极的在地下匍匐前进,躲过了无数腿脚最终艰难的爬到了大门口,期间挨的黑脚无数,但是为了伟大的理想,豁出去了。 就在光明出现的关键时刻,一个程咬金出现了。 安涯抬头一看,哟,这不是小舞吗? 小舞低着头,眼睛笑得弯弯的,“小飞,这么着急要去干嘛?” 声音挺好听,不过,安涯认为这是招魂曲。 安涯蹭的蹦起来,上去就把人手拉住了,“大哥,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刚才这个男人跟李哲天的密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那个人不是赵小飞,真正的‘太子’在我手上,快快随我去吧。 所以安涯也义不容辞的脱离角色,过河拆桥。 要说那人还真是让人想不通,听他的口气,应该和赵小飞是旧相识,貌似以前还合作挺愉快,自己的老搭档的皇后宝座给人抢了,他对待这样一个靠着脸蛋爬上来的‘狸猫’,应该是严厉打击,消除隐患,杀人灭口都不为过。 但人家妖媚的一笑,“我没拦你啊。” 安涯可算是松了一大口气,急急忙忙奔上逃亡之路。 临走时,还没忘把钱箱子带着(兄弟们给的红包)。 等李哲天和皮皮鲁把人都拽开,大家才反应过来,打什么啊,都是一个球上的人。 来来,坐下喝点鸡尾酒,就算是言和了吧。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你踩了我家老大一脚,你撞了俺家压寨夫人一下这点破事,结果就鬼使神差的打得不可开交了。 几个比较有威望的大头头站出来说了点软话,最后整个句‘不打不相识’。 总算平息了战争。 李哲天作为婚礼的主办人和男主角,只能灰头土脸的上来道歉,顺便摆酒压惊。 等把这些不好惹的大地雷们安顿好了,李哲天惊讶的发现,安涯不见了。 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跑了,李大哥恨得直磨牙。 李哲天居然给安同志忽悠了。 本来多好一出‘私奔’,让你丫给搅黄了,害得我得罪这么多黑道大佬,以后看我不整死你! 安涯不是赵小飞,不着急,等以后有空再抓回来干活还钱。 处理完战乱,李大哥火烧屁股一般跟着小舞跑了。 小飞,为了你,我可是下了血本,不但劳民伤财,还在道上狠狠丢了一把脸。 你要是敢再出什么幺蛾子,看我不把你操的这辈子下不去床! 李哲天心里暗暗地磨着‘刀’。 这时候的安涯,忽悠完李哲天,拿着钱顺利大逃亡,但是摆在面前的现实同样的残酷。 他妈钱是管够,问题是没护照啊! 这可是在美国的夏威夷啊,和中国正好是球心对面。 语言不通,在当地居民面前露了相,还被全球各地黑老大认了脸,想不死都难。 可没了护照,怎么回去呢? 这边,李哲天心里也在犯嘀咕,你说去见一个人,要带着护照去见,还真是天下奇闻。 小舞带着李哲天翻山越岭,当然,交通工具是越洋飞机。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两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XX市。 也就是李哲天的大本营。 转来转去,居然转到了原点,这把李哲天郁闷的。 早知道你在这,我跑夏威夷得瑟什么! 小舞带着李哲天去了赵小飞住的地方,挺远,在XX市的郊外。 这里环境不错,鸟语花香,空气清新。 门口挂着一个牌挺煞风景,XX市巍山公墓。 第25章 卖身问题 李哲天当场就惊了。 宛如晴天霹雳一样劈中了这个久经沙场的男人。 小飞,小飞,你在这里?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无法相信,那个长着细长狐狸眼笑起来更像小狐狸的男孩,已经沉睡在黑暗冰冷的泥土里,再也无法妖娆的跳舞,无法放肆的大笑。 心彷佛不跳了,浑身的血液渐渐凝固。 李哲天站在公墓门口,无论怎么努力,也拔不动僵硬的脚。 小舞转过身来,神色嘲讽,“李哲天,找了这么多年,你唯独漏下了这里。” 李哲天瞬间回复力量,冲出去抓着小舞疯了一般的摇晃,嘶声大吼,“不可能!你是不是在糊弄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一代枭雄,竟然在乞求。 小舞冷冷的甩开李哲天,指着他的鼻子骂,“李哲天,要不是你,小飞也不会死!” 这个‘死’字,严重刺激了李哲天脆弱到即将崩溃的神经。 李哲天眼睛血红,“闭嘴!” 小舞妖媚的脸上全是严肃和悲愤,字字泣血,“李哲天,是你害死的小飞!” 李哲天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大喊,“啊————” 寂静的公墓,悲鸣的男人。 …… 夏威夷的小巷里。 安涯忽悠了李哲天才侥幸逃离魔爪,跌跌撞撞跑了很久才放心蹲下来休息。 长时间坐在电脑跟前,严重缺乏运动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安涯累得两脚发软,虽然精神很困顿,但脑袋还不糊涂。 当务之急是乔装隐藏,然后伺机回国。 因为结婚礼服是白色的,甭管跑到哪儿都特别扎眼。 安涯捂着脸去小集市买了一身图案乱七八糟的土著服装,看起来很像窗帘,穿起来十分有抹布的质感,价格更是跟拖布有一拼。 打乱头发,戴上草帽,安同志踢踏着一双人字拖开始了异国考察之旅。 先想办法住下再说。 当地景美,人美,房子也挺美,草屋。 正规的旅店安涯就算脑抽了也不敢去,只能蜗居在郊区居民家自己开设的小黑旅店。 挺便宜,就是蛇虫鼠蚁老过来串门。 安涯心里直乐,幸亏长脑子,出来的时候带了钱柜,不然现在得睡桥底下了。 连睡三个晚上,安涯觉出不对劲了。 怎么没人来追捕? 要说李哲天那种只准他负别人别人不能占他一点便宜的恶霸,怎么能在被人狠狠忽悠了一把之后,还能稳如泰山的等了三天没动静? 安涯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个人认为应该是找到了‘太子’,姓李的一激动,忘了劳苦功高的‘狸猫’。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经过这几天的明察暗访,外加投石(银子)问路,安涯终于找了帮人偷渡的窝点。 护照刚一到手,安涯怒了。 丫也太不敬业了,让他们找个稍微像自己一点的护照,居然弄了个女性! 安涯抓着接头的人不放,“你给我换个男的!” 那人还挺横,“男的没一个像你,就这女的还是找了好半天呢!” 安涯指着那将近三十岁大妈的照片,大骂,“我像她吗?这么丑,你他妈眼瘸了啊!” 那人才不管这事,一把推开人跳上车走了。 安涯吃了亏却没法讨回去,只能磨了半天牙。 护照上的大妈虽然也长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但跟安涯是完全两种风格。 安涯是看起来妖媚,一笑特可爱,眼睛眯眯还露出俩虎牙。 那大妈看起来就很让人呕吐,估计照相的时候还特意浓妆艳抹一番,拙劣的浓妆下半遮半掩的黄褐斑和皱纹真让人倒足胃口。 没办法,为了回到故乡,豁出去了。 安涯忍吐买了一套花枝招展的女装套身上,为了突出‘女性’特征,还特意红着脸去内衣店弄了件胸罩,为了追求质感,里面还塞上了两只沉甸甸的橙子。 旅店的老板娘特别热心,使出看家绝活给安涯化了妆。 血盆大口,油绿眼皮,惨白面色。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糊弄的差不多了,安女性缩头缩脑的去了机场。 回头率,百分之三百,呕吐率,百分之百。 过关的时候安涯紧张的几乎要晕倒,生怕被抓到来个遣送回国,那又得落姓李的混蛋手里,这次不死也得去层皮。 结果顺利的超出想象。 人家一看照片立马卡戳放人,扫都不扫本人一眼。 估计给那张惊心动魄的照片恶心到了,生怕见到本尊吓得直接摒弃女性了。 安涯提着心上了飞机,坐下就放了心。 用纱巾蒙着脸,一觉呼噜到了美丽富饶的祖国。 当安涯以这种惨绝人寰的形象找到陈波时,陈波足足愣了半分钟。 安涯一拳过去,瞪眼,“傻了你啊,我你安大爷!” 陈波转过身干呕,吐了几口回过神来,“安涯,你刚从泰国回来?” 安涯怒,一脚踹了过去,“滚丫的!” 陈波四处看看,忙把人拽进屋里,“你不去夏威夷结婚了吗?” 安涯往沙发上一倒,鞋子蹬掉,“谁结婚了,你爷爷我差点在大西洋喂了鲨鱼!” 陈波把安涯的高跟鞋踢到一边,继续追问,“这事地球人都知道,怎么,你被赶回来了?不太可能吧。” 安涯一翻眼皮,“人家真主儿都回来了,我还蹲那干甚,姓李的到现在还没动静,八成死在床上了。” 陈波惊,“什么?” 安涯磨牙,“精尽人亡!” 这回陈波学能了,说什么也不能把安涯再丢了。 不但弄了个郊区的大别墅关着,还在人耳朵上镶了只侦测耳钉。 这个耳钉可是高科技,只有解码器才能取下来,而且只要人离开别墅一百米,那个耳钉便会自动开启报警系统,陈波马上就能接到警报。 那个别墅也极尽心思,门窗全都是密码锁,密码一律是极复杂,还设置了防火墙。 想逃出来,做梦吧。 不过,安涯不知道这些,等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傻乎乎的安同志还以为这个哥们挺仗义,给了个金屋住着,还送了个钻石耳钉。 安涯四处转着看陈波的新房子,嬉皮笑脸,“陈波,你傍上富婆了?” 陈波伸手弹了下安涯脑袋,脸拉了下来,“说什么呢!” 安涯抱头鼠窜,“难不成傍上了富爷?” 陈波抡着擀面杖追着安涯打,“你皮痒了不是?!” 一个跑一个追,最后累得气喘吁吁倒地板上大笑。 陈波一擀面杖扔安涯身上,“臭小子,以后老实点,别再出去惹事了!” 安涯哎哟一声,“操,谋杀啊!” 陈波翻身爬起来,“听见没有,不准出去,除非我带着你。” 安涯笑,“行,但你得给我电脑。” 陈波点头答应,“成。” 两人开始共同居住生活。 白天安涯睡觉陈波出去办事,晚上安涯折腾电脑陈波睡觉。 虽说陈波发达了,但是依然保持艰苦朴素的优良作风,床都不肯多买一张。 安涯吵着睡不开。 陈波振振有词,“咱俩睡觉时间正好错开,再买不浪费嘛!” 安涯指着那张单人席梦思吹胡子瞪眼,“陈大爷,你不会穷的连双人床都买不起吧!” 也不能怪人生气,睡觉不老实的安同志掉下来好几回了。 陈波还有理了,“那好吧,等元旦降价再买。” 安涯一算日子,急了,“操,这还有半个多月呢,现在就去!” 陈波嗯嗯啊啊,就是不愿意多花钱。 安涯干脆从自己小金库掏出几千块扔给陈波,“给,买个最大的,至少两米二乘两米六的。” 他怎么可能有钱?!还是这么大额的现金! 陈波拿着钱厉声质问,“哪来的!” 安涯切了一声,“姓李那混蛋的。” 手里的钱瞬间变成烧红的烙铁,陈波阴沉了脸,“安涯,这钱……是他的?!” 安涯没听出陈波语气里的不对劲,还挺炫耀的把自己的包拎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竟全是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足有几百万。 除去路上花的几十万,剩下的钱能够花好一阵子了。 问题是,陈波并不知道这钱是安涯顺走的,能在李哲天手里骗到钱,安涯绝对没那本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某种交易。 这时,安涯还得意洋洋的加了一句,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豪,“嗨,就当那混蛋给老子的精神损失费了,咱陪他玩了这么长时间,总得给点补偿吧。” 陈波给那个‘玩’刺激到了,加上安涯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儿,实在令人气愤难当。 太恬不知耻了,居然为了钱出卖…… 陈波气得胸脯剧烈的起伏。 安涯笑眯眯的凑上去,“陈波,这几天我弄出一病毒,可牛叉了,绝对……” 陈波突然抓住安涯的领子,眼睛血丝弥漫,“你……你跟他!” 安涯推陈波,“干啥!” 陈波不撒手,抖着嘴唇,“你……你跟他睡过了?!” 安涯本来挺高兴,被陈波一质问心里也有点气大,回了一句,“怎么了,我不也跟你睡过!” 陈波呼呼喘气,“我说的不是这个睡!你跟他上 床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安涯最恨那件事,不提还好一提就上火,“……老子就上了,你怎么着吧!” 陈波恨得眼睛直喷火焰,咬牙切齿,“不要脸!” 安涯也怒了,一拳打向陈波,“妈的老子就不要脸了!” 陈波来不及躲开,重重挨了一拳,一边的眼睛立刻睁不开了,疼得不行,把安涯往地下一甩掉头就走,心里的火熊熊灼烧着,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辜负我! 安涯跌在地下还挺郁闷,自己吃了亏顺了点钱,居然给人骂不要脸。 关键是骂自己的人是陈波。 不就是嫌自己是变态吗,此地不留爷,爷也不沾你的光! 安涯收拾东西,把刚弄出来的病毒拷在U盘里,背着大包就往下冲,陈波刚要出门,扭头一见安涯准备大逃亡的行头脸色就变了,“你干什么去!” 安涯眼皮也不抬,“干你屁事!” 陈波过去拽他,“不准出去。” 安涯哼,“你管得着我吗!” 说完挣开陈波直奔大门,但是被密码锁挡住了。 上面密密麻麻竟然是键盘,不光是数字,连标点和字母键都在上面。 可见陈波的用心良苦,想出去,没门! 安涯扭头,“密码!” 陈波根本不搭理他,自己闷着头抽烟,烟圈一团团氤氲开来,笼罩在他的上空。 安涯冲过来狠狠推了陈波一下,“给我密码!” 陈波缓缓开口,“有本事,自己破去。” 安涯怒了,蹬蹬蹬奔上楼拿下笔记本开始连接数据线,插好之后还没动呢就听全屋一阵刺耳的警报,紧接着所有门窗齐刷刷的几声脆响。 显然,是安涯的举动触动了警报装置,门窗瞬间自动锁死。 这回,就算是有密码也开不开了。 陈波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在安涯眼前晃了晃,然后从防盗门空隙中狠狠扔了出去。 钥匙悄无声音的掉进了草丛中。 “那是唯一能打开门锁的钥匙,现在,没有了。” 安涯气得脑子都炸了,“你他妈有病啊!现在怎么出去?” 陈波深吸了一口烟,“出不去了。” 安涯跑过去晃陈波,“你赶紧叫人来啊,打电话啊!” 陈波怨恨的看安涯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然后狠狠往地下一摔! 手机炸开,四分五裂。 一向老实巴交的陈大爷居然破天荒的玩了把破釜沉舟! 安涯惊愕的不行,火气全消,过去摸摸陈波脑袋,“波,受啥刺激了?” 陈波躲开安涯的手,只顾着抽烟。 安涯绕过去,蹲下来仰着脸问陈波,“怎么了?我哪儿惹着你了?你说啊,别不吭声,怪吓人的。” 陈波不理安涯,站起来往楼上走。 安涯颠儿颠儿的在后面追,“陈波,哎陈波,出啥事了?” 一直追到房间里,陈波进去就把门关上,紧闭的房门差点把安涯的鼻子拍扁。 安涯有点慌神,以前陈波也不是没闹过脾气,但这回有点大了。 “陈波,你出来啊,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 “我说陈波啊,你不待见我就让我滚蛋呗,干嘛把我关这里,看吧,现在你也跑不出去了。” …… “哎陈波,我不走了,不走了成啵?” 这时,房门打开了,陈波拉着脸,脸黑得跟锅底一般。 安涯眯着眼笑,“嘿嘿,可出来了。” 陈波迈出一步,逼近了安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安涯不知觉,拍拍陈波肩膀,“陈波啊,刚才打你是我不对,看这眼圈黑的,真可怜人,等着,我去找点药,不然……” 陈波猛的拽住转身欲走的安涯,用力抵在墙上,俯下身。 ……吻上了他的唇。 第26章 这个床的问题 安涯怎么也不会相信,跟自己玩了十年的哥们居然是个喜欢男的变态! 若是李哲天,安涯肯定是当被狗咬了,因为那人一开始就是自己的仇人,一直都防备着,就算被突然袭击了也有抗体。 可对陈波,明显安涯没有打预防针,有点招架不住。 猛地推开黏在嘴上的陈波,安涯用力擦着嘴唇,抖着爪子,“你你……你你你……” 陈波捏紧拳头,咬着牙抓紧浑身哆嗦的安涯,“安涯……” 安涯大叫一声,“我不听!” 捂着耳朵连跑带蹦的从楼上冲下来,下来一看,傻眼了。 甭管是狼还是羊,谁都出不去。 安涯惊恐的挂在大门上,望着步步紧逼的陈波,“你你……你别过来!” 陈波满脸的懊悔,但脚步还是比较坚定的,一直逼到了跟前。 “安涯,你听我说。” 安涯哆嗦一下,大喊一声,“别靠近我——” 陈波深吸口气,大喊一声,“我喜欢你——” 安涯傻了,陈波愣了。 安涯没有想到,一向只顾着忙事业没空谈女人的陈大老实人,居然埋伏在自己身边长达十年,保密工作真是做的点水不漏,堪称典范! 陈波没有想到,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居然冲口而出,而自己以前多么的彷徨,多么的犹豫怎么说出口,竟然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一点不打愣的说了出来。 本来想先旁敲侧击,结果扔了个美式手榴弹。 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冷汗千行。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安涯糊里糊涂来了句,“多久了?” 陈波嘎的一下差点抽过去,不过还是十分镇定的回了句,“呃,差不多十年了。” 安涯点头,“哦。” 陈波悄悄擦了下额头的冷汗。 安涯突然回过神,扭头冲着陈波那只没伤的眼睛打了过去! “妈的,居然刚认识我就……个老色狼!” 陈波嗷的一声给打得仰面朝天,刚才是酷狗,这回终于升级成功,成国宝了。 安涯怒不可遏的跳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爆揍。 陈波抱着脑袋嗷嗷惨叫就是不还手。 “哎,你他妈还手啊!” “不还。” “为啥不还手?” “只要你让我喜欢你,任打不还手。” “……” 安涯一屁股坐地板上,气咻咻的摸过烟点上。 陈波偷偷看了安涯一眼,确定不会再动手,这才从地下爬起来,远远地坐一边。 安涯冷着脸指指陈波,然后又拍了拍旁边的地板。 陈波大喜过望,连滚带爬的跑过来。 安涯废话不说,冲上去接着打。 “丫不还手就算了啊!没门!老子这么多便宜都给你占光了!” “啊啊啊啊!” “让你不喜欢女人!让你喜欢男的!” “嗷嗷嗷嗷!” “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才十年就憋不住了,至少也得憋个六十年再告诉我啊!” “噢噢噢噢!” “陈波,你到底喜欢我哪点啊?” “……不知道。” “操,给我说明白点,最好一条条列出来,带通假字的不要。” “……为什么?” “我好改!” “……” 钥匙没了,在高科技面前,两人干瞪眼谁都出不去。 安涯捅捅陈波,“怎么办,等着饿死?” 陈波捂着大包子脸说,“明天有人过来接我,他有备用钥匙,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这么简单?太忽悠人了! 气愤的安涯抓着陈波再次实行铁腕政策,暴打。 陈波继续老老实实挨揍。 直到安涯打的自己都过意不去了,才扔给陈波一瓶红花油。 陈波拿着自家的红花油感激涕零,就差泪洒长空了。 安涯连忙摆手,“打住,我可不是跟你和解啊,要不是咱俩认识十年了,我管你!” 陈波赶紧点头,往自己脸上倒红花油。 除了脑残,大家都知道,那玩意儿虽然能消肿止痛,但绝对不能靠近眼睛(强烈刺激性)。 只听陈波‘啊’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满地打滚。 安涯一闻那冲鼻的味儿就知道坏菜了,那笨蛋居然用沾着红花油的手揉眼睛! 忙拽着人往浴室奔,先冲冲再说。 陈波脑袋整个儿笼罩在冷水下,冻得瑟瑟发抖。 洗干净眼睛,安涯把人拽上来一看,妈啊,那叫一个凄惨。 头发全湿,浑身哆嗦,陈波红着眼睛哗哗的流眼泪。 把人弄成这样,安涯就算有气也撒不出来,领着惨兮兮的陈波就去卧室换衣服。 换了衣服擦干头发,安涯把人踢床上,“快睡吧,今天床让给你。” 陈波红着眼睛不吭声。 安涯关上门,“别看了,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陈波拎着被子擦了下眼角的泪花。 安涯……又进来了。 “进去点!” “你……你要上来?” “妈的,老子才不要去睡你的木头沙发呢!” “可是……” “墨迹什么,睡觉!” “……” 第二天一早,安涯醒来,发现自己又在地板上打了一夜的滚,睡姿呈奔跑状。 低头一看,陈波躺旁边睡的正香,抱着自己‘奔跑中’的大腿。 合着两人一起掉下来的。 安涯拔出大腿,一脚踹向陈波,“起来,买床去!” 陈波迷迷糊糊嗯了一声,翻身接着睡。 安涯找了瓶矿泉水,顺着陈波的脖子倒下去。(大冬天浇凉水叫人起床,很有创意!) 陈波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大睁着迷蒙的双眼寻找那只贱手。 安涯贼笑,晃晃手里的瓶子。 陈波一把夺过瓶子甩出去老远,接着恶狼一样扑向安涯。 哦,忘了说,陈大爷起床气特大。 安涯毫无悬念的给扑倒了,“哇哇,杀人啦!” 陈波把人扑在地板上,抓着人开始运气,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就用传说中的九阴白骨爪吧。 还忘了说,小安子特怕痒。 陈波压着人双手齐上阵,十根跟过电一样的手指把安涯胳肢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哇哈哈哈……不敢了……啊哈哈哈……饶了我吧……” “不敢也不行,这回我非让你好好长点记性!” 惨笑声一直持续了半小时,安涯笑得肚子都抽筋了,陈波才善罢甘休。 安涯瘫在地板上,呼呼直喘,“陈波,买床去。” 陈波犹豫。 安涯伸手打了陈波一下,“买个大床!” 陈波继续沉默。 安涯冷笑,“哼,别以为我心里不知道,你那点鬼心眼儿能瞒得住谁!买床去!要最大的!” 陈波只得点头,“那好吧。” 等下午安涯睡醒了一看,火了。 你买个大床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可你妈的为什么把小床扔了! 晚上陈波一回来安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陈波,床呢!” 陈波伸头,看着卧室里大的跟海一样的床满头冒泡,“这不在这儿嘛。” 呵,还跟这儿装傻呢! 安涯扑上去揪着人呲牙,“我说的是以前那张小的!” 陈波挠挠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哦,我卖了,不卖小的哪有钱买大的。” 大哥,你能花一千多万买套别墅,就没有钱买床! 说出去谁信呢! 安涯指着那张大床问,脸色黢黑,“这个多少钱?” 陈波答,“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九。” 安涯又问,“小床卖了多少钱?” 陈波脸微红,“六十。” 操,卖了小的连大的零头都不够! 这买卖做的! 安涯狠狠白陈波一眼,搬着手提往床上一撂,“我不管,这床只能睡一个人,那就是你大爷我!” “行,你睡吧。” 陈波毫不辩解,解着领带去了浴室,水声哗哗作响。 等出来时,人家也没跟安涯客气,动作优美的往床上一倒,接着呼噜大作。 合着方才我放屁来着? 安涯恼了,伸脚去踹,“滚下去!” 陈波显然累极,任脚丫子在脸上乱踩就是不挪窝。 安同志气坏了,抄起手里的凶器(手提电脑)直往陈波脑袋上砸,咚咚乱响。 可人家陈同志明显段数比安涯高许多,愣是睡的抑扬顿挫,憨态可掬。 丝毫不为那个大板砖在脑袋上的胡闹而动。 丫脑壳是不是镀金了?不对,肯定镀了不锈钢! 安涯恨铁不成钢的扔下手提,用尽力气把陈波推下床,然后四仰八叉在床上占地盘。 陈波咕咚一声栽床底下了,怒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朝安涯扔火焰弹。 安涯翻了翻眼皮,跟老子抢床,踹死你! 陈波朝手心吐口唾沫,嗷嗷叫的扑了上去,小样儿,欠扁了! 安涯用力张开手脚,呈大字状。 可那床实在太大了,一个人根本占不下,拆东补西,顾此失彼。 陈波看准时机,一个猛子扎床上空隙处,死把着阵地死都不肯起来。 安涯气得直蹦,爬过去对着陈波就开始连咬带啃。 陈大爷是吃素的吗?答案是肯定的:不! 两人开始大床争夺战。 一开始是拳脚相向,后来就滚到了一块儿。 没过一会儿,安涯就撑不住了,陈波同志倒是越战越骁勇。 很显然,这几个月来,安同志养尊处优,缺乏锻炼,而陈波同志不但来回奔波,强身健体,还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就那小擒拿手连金大侠看了都得拍案叫绝:真是深得我真传啊! 安涯被压制的连身都翻不过来,“啊疼……他妈的,陈波你给我下来!” 陈波膝盖顶着安涯的脊背,手用力的反扭着他的手臂,稍微一使劲安涯就疼得吱哇乱叫。 陈波问,“我买的床,为什么不让我睡!” 安涯哇哇大叫,满腔悲愤,“丫死陈波,你他妈想干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下流!变态!” 陈波眼睛呼呼冒火,“你个臭小子,想哪儿去了!两张床这屋摆不开!” 安涯怒,“那你把小床放另外一间房不就行了!” 陈波噎住,半天没吭气。 安涯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放开我,我胳膊疼。” 陈波放开安涯,倒在一边出气,“……那样的话,就不能跟你一个房间了。” 安涯也翻过身来,仰面朝天看着天花板出神。 陈波推推安涯,“安涯,今晚……我跟你一起睡,行吗?” 安涯刷的扭过头,警惕的看着陈波,两爪子交叉捂在胸前,“你要干嘛!” 陈波尴尬的咳嗽一下,“……咱们以前也是一起睡的啊。” 安涯厉声拒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陈波备受打击,哀声叹气。 “喂!” “嗯?” “手伸过来干什么!” “……” “还伸,再伸过来我咬了啊!” “啊……” 陈波抖着被狗咬了的大爪子,老老实实的把着床边。 安涯警告陈波,“就在那,不准过来,不然……” 安涯呲了呲寒光四射的犬牙。 陈波忙点头,“好好,你睡吧,我喜欢睡床边,绝对不会过去。” 安涯用手指狠狠比了几下,这才放心倒下睡觉。 这边刚一听见小呼噜,人就开始了床上运动。 陈波早已习以为常,牢牢把着床边以免被踹下去。 只见安涯以屁股为轴心,先逆时针转了七八圈,等床单和被子拧到最大极限再顺时针转。 总之就是睡姿奇差,令人发指。 陈波暗想,幸亏定做了这么长大床,不然真不够这祖宗舒展腿脚的。 转一会儿,小祖宗消停了,两腿夹着被子睡安稳了。 陈波以龟速往那边挪。 挪了半夜,终于把安涯抱在怀里了。 陈波心满意足的吐了口气,然后拖着死猪一样的人往床边拽。 期间安涯砸吧了嘴,嘟囔了几声,蹬了几脚。 安涯睡着的样子挺安静,不像醒着的时候,又狂又傲,舌头毒的跟眼镜蛇有一拼。 睫毛柔顺的伏下来,长长的,翘翘的。 都是月亮惹的祸。 陈波一个没忍不住,颤抖的嘴唇就贴了上去。 很滑,很暖的触感。 嘴上的感觉像高压电一样,瞬间传遍了全身,在脊椎顶端猛然炸开,脑中一片废墟。 爱了十年的人,终于躺在自己的怀里,手心竟然有些冷汗涔涔。 陈波长叹一声,把人拥得更紧了。 窗外,一轮明月发出辉耀的光芒。 第27章 习惯成自然 “啊——” 谁啊,大清早,嚎什么嚎! 陈波从梦中猛的惊醒,刚睁眼就见一个砂锅大的拳头! “咚!” 一个眼锤。 “嗷!” 陈波一头栽了下去,摔得满眼金星。 安涯慌乱的掀开被子,发现身上的睡衣异常凌乱,很有被那啥的嫌疑,忙在身上乱摸乱看。 陈波捂着眼睛爬上来,起床火蹭蹭冒,“祖宗啊,你得干什么!” 安涯义愤填膺,“你有没有把我怎么样!” 陈波哭笑不得,“大爷,你先问问自己,你有没有把我怎么样?!” 安涯不信,扯着睡衣质问酷狗波,“陈波,你看我衣服,扣子居然开了三个!” 陈波气得大声吼过去,“你睡觉不老实赖谁!” 估计安同志对自己的睡姿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马上就不做声了。 但一想到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居然是在陈波怀里的,两人四腿儿交缠,脸都贴在一块儿,就止不住心里的那口恶气,妈的,趁火打劫! 陈波扯过被子,倒下接着睡。 安涯不依不饶,过去揪着人不放,“起来,给我说清楚!” 陈波怒了,翻身爬起来指着安涯的鼻子开始数落,振振有词,“说就说,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吗!哼还说我下流,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嘶……” 陈波捂着嘴抽冷气,安涯仔细瞅了瞅。 哟,可不是,都肿了。 陈波一看人的底儿开始撒气,立马声泪俱下的声讨,“我容易么,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就想睡个安生觉,可是就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是奢求!” 安涯底气全部撒光,“那个……我怎么你了?” 陈波一看情势大好,情绪激动不已,蹭的就跳了起来,撒谎撒的底气十足,“昨晚我刚睡着,你就开始闹腾,不但闹腾,还往我这边挤,你看看,我一共就睡这么点地方,碍着你了吗?你非得把我挤下去你就高兴了是吧,你说你挤我,我忍,行,你往我怀里钻,我忍,也行!但是……但是……” 安涯紧张的攥紧手指,“但是什么?” 陈波悲愤(请注意他那哀怨的眼神),“但是……你咬我干嘛!” 安涯傻眼了。 这个‘咬’确实是真事,但那是安同学被亲急了做出的应激反应。 人陈波睁着眼说瞎话连草稿都不打。 (不愧是优秀编剧,优秀导演,外加超级演技派!大家鼓掌!) 陈波一看,忽悠成功,再接再厉,“我推你,你就揍我!” 安涯一开始有点不相信,但当陈波说出‘咬’时,再结合自己刚醒过来确实是把陈波挤到床边差一点就掉下去,安涯就相信了八分,自己没别的特长,就是喜欢睡觉闹腾顺便咬东西,被子被咬出一个大洞也是经常的事。 陈波白安涯一眼,倒下去继续补觉。 安涯傻愣了一会儿,然后很轻的推了下陈波,“哎。” 陈波蠕动一下,没理。 安涯脸皮有点挂不住,昨天才骂人家是变态,晚上就把人嘴啃了,实在是不厚道。 “那个……” 我给你拿点药抹抹嘴? 安涯有点说不出口,太肉麻了。 陈波给背上挠来挠去的大爪子弄烦了,扭头就吼,“拿开你手,我睡会儿,昨晚累死了!” (就是,光忙着抱人亲人了,能不累嘛!) 安涯一下就给闹了个大红脸,手也僵在半空。 半天,才找到比较不尴尬的话题。 “那个……你不去上班?” 陈波一骨碌爬起来,抓着安涯的领口指着自己的嘴,“就这形象,我能出去吗?下面的人见了,还以为我老婆是个狗熊呢!半夜啃人我看你是欠拾掇了!” 安涯彻底没声了,乖乖爬一边默哀去了。 (陈波同志大获全胜,忽悠成功!) 当天晚上,两人各把着一边的床边,井水不犯河水。 但早上醒来时,安涯依然发现自己一头扎在陈波怀里,而且把人挤得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更让人泄气的是,陈大爷的嘴似乎更肿了,眼圈更黑了,安涯脸上就一阵阵发烫。 这姿势,这体位,很明显是自己侵略的人家。 要安涯知道是陈波把自己硬拖过来搂着乱摸,还混淆真相忽悠自己,估计得咬掉陈波一只耳朵。 陈波同志则是一脸的冷淡,似乎是在对安涯无声的控诉。 其实心里早乐不思蜀了。 咱腹黑,咱光荣。 “陈波,再买一张床吧。” “不行。” “那你……怎么去上班?” “不去了。” “啥!” “吵什么,我是老板,谁敢说什么。” “但是……” “但是什么,困死了。” “陈波,我想过了,要不咱们把床推里面,靠着墙吧,我睡外面。” “成。” 结果,当安涯看着被挤在墙上当浮雕的陈波,欲哭无泪。 陈波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 安涯恼羞成怒,“不管了,谁叫你只买一张床的,老子挤得就是你,怎么着吧!” 陈波一副吃了亏不敢吭声的样儿,其实心里相当的美滋滋。 在以后的夜晚,陈波理所当然的搂着安涯小亲亲睡的不亦乐乎,当然,得等人睡迷糊了之后再动手,不然准得打上打半夜。 习惯成自然,这话说的真对啊! 一开始安同志还很排斥被一个男的抱着睡觉,后来发现被搂着睡比较暖和,而且十分方便他伸胳膊搭腿儿,滚来滚去也就成自然了。 发展到后来,安同志没陈氏靠枕就睡不着觉,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失眠的同志终于有救了!) 只要陈波回来晚一会儿,准能接到午夜凶铃。 安涯给陈波打电话,口气很冲很怨妇,“大半夜去哪儿鬼混了!” 陈波那边正觥筹交错,灯红酒绿,“我这边有事。” 安涯不愿意了,“有屁事,吃个饭能吃到凌晨三点,跟你吃饭的他妈都是饭桶啊!” 那边吵杂了一会儿,陈波说,“成,我半小时后到家。” 安涯满意的挂了电话,边斗地主边等陈波回来。 没过一会儿,陈波就吭哧吭哧跑上楼了,“我回来了,安涯你睡了没有?” 安涯把手提一扔,俩胳膊直直一伸,“过来抱。” 陈波老老实实凑上去,俩手从安涯腋下穿过,肩膀一沉,安同志已经就位了,狗熊冬眠式。 安涯砸吧嘴,舒服的蹭了蹭,还是人肉靠垫舒服啊,不但柔软,而且恒温呢。 陈波抱着安狗熊,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哎哟累死我了,你这床连靠垫都没有,我背都伸不直了。” “活该,让你成天玩电脑。” “操,还不是你不让我出去,我连运动都没有空间!” “不是给你买了跑步机?” “那玩意不好使。” “那就爬楼梯。” “陈波!” “嘛事?” “……我想出去。” “不行。” “我憋死了。” “……也行,但有个条件。” “什么,你快说。” “让我揍一顿。” “为啥,老子凭什么让你揍!” “把你揍成猪头,出去就没人认得你了。” “……” 安涯吵闹一夜,陈波同志心力交瘁,但仍旧死不松口。 想出门,从我身体上踏过吧。 不过安涯长了个心眼儿,虽然密码锁破解不开,但是陈波有钥匙啊! 等凌晨时候,陈波被熬的都睁不开眼睛了,安涯特别殷勤的扑上去,“陈波,脱衣服睡觉吧!” 陈波头昏脑胀的脱外套,完全没有留意到安同志两眼冒出的油绿精光。 安涯服务态度热情的空前绝后,不但帮半醉半醒的陈同志脱掉外套,就连里面的羊毛衫和衬衣也一起脱掉了。 陈波困得不行,一头栽床上不动弹了。 安涯摸遍了衣服,就是不见那把要命的钥匙。 肯定还在身上。 安涯又热情洋溢的扑上去帮陈波脱裤子。 皮带‘哗啦’一声被抽出来,陈波醒了,眼睛眯了眯,“安涯,你干嘛呢?” 安涯皮笑肉不笑,“那个,西裤干洗很费钱,别压皱了。” 手脚麻利的把人裤子扒下来。 陈波嗯了一声拽过被子,“哦,你也快睡吧。” 话音刚落人就开始小声打呼噜,安涯登时心花怒放,太天时地利人和了! 可是,安涯捏遍了裤子所有的边角还是没找到钥匙。 究竟藏到哪里去了? 安涯费解的望着脱得就剩一条小裤裤的陈波,灵光一闪,难道…… 丫太阴险了! 陈波是趴着睡的,安涯记得,刚才脱西裤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的内裤上有个暗袋。 好你个陈波,居然把钥匙藏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安涯狠狠心,咬咬牙,不就是偷‘鸡’摸狗吗! 老子来也! 先把呼噜震天的陈波翻过来,‘摸鸟’大行动火爆进行中。 可看着那处起伏有致,安同志难得的口干舌燥了一把,为什么?还不是陈波同志的内裤,又紧又小,暗袋就在正前方的凸起处。 安涯已经看到那把钥匙突兀的翘在制高点的布料下,但就是没法伸手。 本来就鼓鼓囊囊,还放把钥匙,这不有病吗! 安涯心里把陈波翻过来调过去的骂。 陈波倒是睡的安稳,连呼噜都不打了。 安涯鼓起勇气,抖着手去拽暗袋上的拉链。 那个拉链头非常精致,跟苍蝇腿儿似地,用指甲盖掐着才能拿住,安涯就这么掐着苍蝇腿儿慢慢使劲,除了把富有弹性的内裤拉动以外,拉链根本不为之所动。 操,什么破拉链,这么钝! 骂归骂,活还是要干的。 安涯干脆一手压着拉链,一手使劲拽苍蝇腿儿。 费了半天劲儿,累得满头都是汗,终于把拉链拉开了。 安涯的耐性已经磨得差不多了,加上这么折腾陈波都没醒,估计是睡熟了,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伸着手就往里摸钥匙。 要想摸到钥匙,就必须摸到那根肉肠。 手指慢慢滑进,暗袋被撑开。 安涯闭着眼往里摸,就在刚要摸到钥匙的时候,突然感到了异常。 手底下那根软软的东西,怎么变硬了?! 安涯猛的睁开眼,看到的是暗袋居然被撑了起来,钥匙就被顶在高高的帐篷尖儿上。 陈波的爆喝同时传来,“你干什么!” 安涯吓得手一哆嗦,忙把手抽出来。 陈波坐起来,发现已经被拉开的暗袋翘得老高时,脸开始迅速涨红。 安涯结结巴巴,“那个……我……” 陈关公揪着安涯举起拳头,“大半夜,你……你乱摸什么!” 安涯有口难言,只得装哑巴。 陈波恨恨的放下拳头,拉过被子盖住挺高的内裤,面红耳赤,“别胡思乱想,快睡觉!” 安涯知道今晚肯定没戏,只得躺下睡觉。 白天睡多了,一点都不困,可没等睡着,安涯就给那边轻微的震动惊得睡意全无。 陈波正捂在被子里,胳膊处一拱一拱,隐约传来粗重压抑的呼吸。 安涯有点热的难受了。 “喂,陈波,你干嘛呢?” “……没干什么,快睡你觉!”(声音有点哑) “你硬了?” “……” “要不我回避一下?” “……” 陈波闷不吭声,动作也停下了,但是喘气声似乎更粗了。 安涯笑嘻嘻的凑上去,推了陈波一下,“哎陈大爷,老当益壮啊!” 陈波没动,热度透过被子传了过来。 安涯属于那种贱的都找不着北的那种,你越不理他,他就越上赶着招你,这不,陈波没空理他,他还来劲了,隔着被子就把人缠住。 “嘿嘿陈波,怎么想到把钥匙藏到那地方的,太……唔?!” 第28章 遛鸟溜急了 “唔唔唔……” 安涯被热气腾腾的嘴堵得严严实实,欲罢不能。 陈波气喘吁吁,舌头舞那叫动如脱兔,不但搅起千层浪,还直往人喉咙里钻,可把安涯弄惨了,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 安涯呜呜嗯嗯,手刨脚蹬,在陈波身体下面扭麻花。 谁也不让着谁,两人一时兴起,玩起了无敌风火轮,从床上滚到地下,又从地下滚到床上(这是怎么滚上去的?)。 最后,还是陈波英明神武的把人堵在床最里面,借助墙的优势,死死摁住了胡乱扑棱吱哇乱叫的安涯,开始……蠕动。 安涯怎么挣扎也起不来,气得直翻白眼。 丫陈波你给我等着,不让你高唱一剪梅老子就跟你姓! 很显然,男人一旦发了情就成了禽兽,鉴于陈波同志还穿着衣服,也算是衣冠禽兽了,陈禽兽不但自己抽筋似地打炮,还非要拉着安涯一起同仇敌忾,共同进退。 安涯空有一身好武艺(毒舌功)就是使不出来,干瞪眼着急。 陈波越蠕动越来劲,干脆用力的戳小安子的肚子,爪子也没闲着,充分利用地理优势,溜着溜着就溜到安小鸟那边去了。 安涯给咸猪手摸了,一个激灵差点把自己舌头咬断。 丫手摸哪儿去了! 找死不是?成,那咱可不能辜负了您这份激情。 恶狠狠咬了口里的舌头,立刻得到解放,安毒舌立马破口大骂,“操你妈陈波,你再敢动一下我把你爪子剁喽!” 陈波疼得连声哀嚎,行啊小安子,居然敢咬你陈大爷,看我怎么拾掇你! 舌头一疼,手上劲儿就有点把不住,稍微一重那根半硬的鸟炮就打鸡血似地硬度蹭蹭增个没完。 安涯受不住开始猛抽冷气,“快……快放手……” 小声儿勾魂的让陈禽兽的衣冠有点穿不住了。 陈禽兽越发激情四射,越动越勇,大床吱嘎吱嘎乱响一气。 安受害者一开始还骂得挺凶,可在陈波同志卖力的‘逗鸟’下,嚎的越来越没劲,最后竟然颤抖着抱着陈禽兽呻吟,“快……快点……” 陈禽兽一听脑子就炸了,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矜持,什么羞涩,都他娘的见鬼去吧! 两人激烈的抱在一起翻滚,纠缠,撕咬,乱摸,遛鸟!? 很快,一发发滚烫的炮弹气势凌人的就射了出来。 美艳的面容染上淫靡的红晕,在汗水的侵浸下,迸射性感的光泽。 安涯半眯着眼睛,睫毛一抖一抖的,直骚着陈禽兽的心尖。 陈波俩眼冒着火的往安涯的领口里瞅。 安涯没意识到陈禽兽还没有褪干净毛,手脚酸软的推推他,娇弱无力的哼哼,“快起来,他妈黏死了,我要去洗洗。” 人刚一动,领口立马给扯开,真是风光无限美好啊! 陈波一个没把持住,甩着舌头又扑了上去。 安涯恼了,妈的您属狼啊! 那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刚要咬,陈饿狼就把舌头抽回来了,伤疤没好疼依旧,看样是长记性了。 安涯使劲掐着陈波胸口,“你他妈发情啊!” 陈波伏在安涯身上,哑着嗓子喘粗气,“……一次……成吗?” 安涯呸一口,骂,“滚你妈蛋!” 陈波一脸受伤的表情,捂着重创的心灵在安涯身上调养生息。 不弄也行,我就不起来,早晚给你压成肉脯。 没过一会儿就安涯挺不住,这百十多斤的东西压在身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气得直骂,“丫死陈波,我上辈子准是挖了你家祖坟了!” 陈波几乎哀求,“就一次,不然我起不来。” 得,赖上了。 安涯推又推不动,咬又咬不着,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啊!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遛鸟吗,咱也是精通此业务的能‘手’啊! “我操,就一次啊!” 陈波大喜,扑上去捧着安涯嘴又要往上贴。 安涯眼睛一瞪,陈波忙缩了回来。 小安一生气,舌头就咬断。 安涯的手彷佛有了魔力一般,稍稍一碰陈波就激动的难以自持,炮弹呼呼往外冲。 陈波竭尽全力忍着,双手紧抓着安涯的肩膀,颤抖个不停,“慢点……” 慢你妈个头! 安涯心里暗呸一声,手上越发飞快抽动。 陈波本来就忍了很久,安涯又是这般粗暴的对待,很快就缴枪了。 “涯……呀啊……” 陈波歇斯底里嘶吼一声,剧烈抖了几下不动了。 安涯突然觉得刚刚泄完的地方又有点冒火,忙狠狠掐了大腿一下以便尽快清醒。 但是,被子里两人肢体缠绕,安同志一个没留意,掐错腿了。 陈波嗷的一声惨叫,跟被烫了一样在被窝里翻腾。 安涯幸灾乐祸,“哇哈哈……” 陈波恼羞不已,蹬圆眼睛以眼刀凌迟笑得没心没肺的安混蛋。 安涯腾出手来掐陈波的脸,“嘿嘿,老陈,你这么快啊。” 祸从口出。 这句话,是个男人听了都得疯。 陈波是男人,虽然马上要步入而立之年,但这方面还是龙精虎猛,要不是小安子下黑手,能这么快就给折腾出来?! 所以,陈波终于操急了。 “要不我给你弄点汇仁肾宝补补呗?” 小安子还不知死活的挑逗那只已经明显处于暴走边缘的禽兽,毫不知大难临头。 只见陈波以恶狼之势猛的扑了上去,安涯刚要叫唤马上惊觉衣服里多出一只大爪子来,正逮着胸口的一边凸点肆意地玩弄着。 这劲头怎么看都不想闹着玩了,那爪子一捏安涯心里就一紧。 “操你妈陈波,老子不跟你玩了!” 陈恶狼狞笑,“没跟你玩,我跟你来真的。” 安涯拼命摇头摆尾,“谁跟你来真的!臭爪子给老子拿出来!” 陈波使足浑身力气压住扑棱的安涯,双手都用上了,在人胸口上又揉又掐。 玩笑闹大了就不好玩了。 安涯心里乱作一团,眼看着陈波疯狂不能自己,真要把自己办了,这才慌了,忙动真格的奋力挣扎起来,结果一不小心巴掌就甩陈波脸上了。 ‘啪!’ 一声巴掌贴肉的脆响。 陈波停下动作,脸阴的都能滴出墨汁来。 虽然安涯成天欺负陈波跟玩似地,但是要陈波真生气,十个安涯都只能当摆设。 有一次安涯给人打了个半死,结果陈波抄着铁棍把那群人打了个半死,差点出人命,那时候的陈波,简直就是一头穷凶极恶的狼。 安涯底气不足的吼,“是你先动我的!活该!” 陈波没说话,恶狠狠的盯着安涯,像盯着一顿等待已久的大餐。 安涯打个冷战,继续火上浇油,“陈波告儿你,想要老子就范,他妈做梦吧!” 陈波喘着粗气,作势要扑上来吃人。 安涯连忙抱着头大喊,“啊——救命啊——” 陈波满脸黑线,至于吗? 陈波一犹豫,安涯就呲着牙冲陈波耍威,“你敢动我,我……我给你绞断!” 很显然,安同志已经熟知那事的路数,还能总结出精辟的反击之道,跟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二愣子相差甚远,这是谁教给他的? 李哲天。 陈波牙都恨不得咬碎,沸腾的热血立马凉了。 安涯趁人发愣的当口偷偷爬起来溜走,但陈波发现,一胳膊把捞进怀里。 安涯哎哟一声栽了回来,“陈波,你他妈有完没完!” 陈波闷着声,“完了,睡觉吧。” 安涯舒了口气,陈波把人往怀里紧了紧,手却顺着睡衣的空隙伸了进去,紧贴在肉上。 安涯立刻绷紧身体,“你爪子犯贱?!” 陈波说,“就犯贱了。” “他妈我让你贱!” “怎么着,练练?” “练你妈个头,老子咬死你!” “嗷……属狗啊你!” “谁跟你一属相,我属狼的!” “安涯我警告你,你再咬人我动手了啊!” “……” “嘶……嘿,小东西,我看你是欠揍了!” “啊……陈波你他妈耍赖!” “就耍了!” “我操!” 两人掐了大半夜,差点没把房子拆了。 最后,陈波操急了,上去把安涯的睡衣撕了,然后搂着人裸睡了一把。 安涯也不甘示弱,把陈波咬的亲妈都不认识。 也算是扯平了。 陈波挂着一脸的牙印也没法去上班,只能跟安涯一起窝在家里。 安涯最近新弄出了几个木马,一激动神经就有点崩溃,“啊哈哈哈~~~哦呵呵呵~~~~” 陈波不胜其烦,抓着电话去院里现场办公去了。 靳世龙蹲电话那边,“几点了还不过来,咱中午请税务局局长吃个饭。” 就陈波这大牙印脸,还不把人局长吓死。 陈波嗯了一声,“我……我这边有事。” 靳世龙笑得贼奸,“昨晚光荣了?” 陈波讪笑,“没,我真有事,今天抽不出空来。” 靳世龙顿了一下,小声的问,“不是吧,看你这样,还能是在下面的?” 陈波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掐碎,“怎么可能!” 靳世龙嘿嘿一笑,“得,咱单枪匹马去也,您自己继续攻坚战吧!” 陈波磨着牙挂了电话,往楼上看了一眼,努力做深呼吸。 不能急,已经等了十年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安涯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实心肠很软,也很脆弱,一旦伤着了,很难再打开心防。 就是因为太了解,陈波不敢动也不敢出手。 但是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克制不住,极度的渴望着那个人。 他的嬉笑怒骂,都让自己疯狂的不能自持,甚至有种强烈的念头,要了他,让他完完全全属于自己,把他关在金屋里,只属于他,一辈子。 可是,不能,我舍不得,也不甘心。 安涯,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我。 陈波总得去上班,安涯脑抽了居然扔下心爱的电脑,跑去送陈波。 那小子懒得恨不得连吃饭都省了,会这么勤快? 陈波有点不敢相信。 安涯挂在人手臂上,柔若无骨,媚眼扔的那叫一惊心动魄,“波波啊,晚上早点回来哈~” 陈波打个冷战,一脸吐血的表情,“你忘吃药了?!” 安涯推陈波脑袋一下,“讨厌~~~” 说完还扭捏的剁了一下脚。 这把陈波雷得,外焦里嫩啊风中凌乱,立马撒丫子跑的无影无踪。 陈波这边一跑,安涯立马恢复原样,叉着腰冷笑,“陈波,想困住我,没睡醒吧你!” 内嵌密码锁的大门,销子处竟插着一张磁卡! 拜拜了您来,老子逍遥去也! 安涯拎着包哼着小调,一脚踹开大门,晃晃悠悠进城了。 先去干什么呢? 安涯站在十字路口犹豫,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先祸害一下广大人民群众吧! 独乐乐不如众忙忙。 坏主意打定,安涯一头扎进路边的小网吧里。 甭管是大网站还是小网站,只要被安坏蛋碰上了,准得栽俩大跟头。 一上午的时间,安涯就往近百个网站挂上木马,还发送了数以千计的邮件到各个用户邮箱里,只要那个染毒的网站或邮箱一旦被打开,呵呵,那就重做系统吧。 为了提高自己的隐藏性,安坏蛋随手放了几只蠕虫在网络上。 然后……全市的网络大拥堵了。 其实安涯真没别的意思,就想自己都消停这么长时间了,大家肯定把自己忘干净了,为了提高知名度,怎么着也得冒个泡吧? 瞧这孩子坏的! 安涯叼着烟东摇西晃的走出网吧,没留意身后一个黑影跟着。 那人一直跟着,安涯终于发觉了。 这年头不好混啊,你说带着个墨镜居然还给粉丝认出来,也太他妈招摇了! 安涯嗖的拐进一个小胡同,没等后面的人追上立马撒腿就跑。 那人拐过来一看,见鬼了,人早没影了。 但天要下刀子,怎么着都得挨一下。 安涯转了一大圈从胡同那头溜达出来,迎面正好撞上那个跟着自己的人! 呵,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啊! 安涯扭头就跑,没跑几步就有大爪子搭肩膀上了。 这大半夜的,怪瘆人的。 安涯想都没想,抓着肩膀上的爪子用力握住,右手向后抓到那人的手肘,迅速躬身用力,试图给那丫一个痛彻心扉的过肩摔。 那人也不傻,忙撑着胳膊向一边栽倒,顺便把安涯拖倒。 两人登时摔一块儿去了。 “哎哟妈呀!” “嘶……” “他妈你谁啊,跟着老子干熊!” “……你不认识我了?” “老子认识你个鸟人!” “我,小舞!” “他妈哪个小舞?” “倾城飞舞。” “哦~~是你啊风骚男!” “……” 小舞从地上爬起来,揉揉摔痛的手臂。 安涯记得那小子放过自己一马,不然也不能从那人手里逃出来,不禁对他有点愧疚有点感激,这一感激啊感情就深了,也就不当外人了。 “嗨,你说你直接叫我行了,跟了我三条街,你潜伏看多了啊!” 小舞一挑眼角,“那……你叫什么名字?” 安涯嘿嘿一笑,过去搭人家肩膀,“我叫安涯,天涯的涯。” 小舞收起笑容,神情有些落寞,“安涯,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安涯笑嘻嘻的点着头,“嗯哪,以后你就是我哥,成啵?” 小舞摇摇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啥忙?” “去看看他。” “谁?” “李哲天。” 第29章 小李和小安打架 安涯掉头就走,小舞追上来拉住他,“就当还我的人情。” 安涯扭过身,指着小舞的鼻子瞪眼,“好啊,在这儿等着我呢,老子还就欠着了,咋地!” 好不容易才躲开那个瘟神,现在让我回去,他妈不是你脑抽了,就是我吃错药了! 珍爱生命,远离瘟神! 小舞垂下眼睛,踟蹰着,“他……” 安涯奋力甩开他,“我不去,爱谁去谁去!” 丫有病啊! 居然同情那个混蛋?! 李哲天谁啊,十五岁威震黑道,二十岁统一黑白两道,现在已经耀武扬威了七八年,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居然有人同情他? 小舞再次追上来,拉住安涯的袖子,“安涯,小飞……已经不在了。” 安涯头都没回就骂,“妈的我管他!” 骂完回过神来,小飞? 赵小飞? 安涯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你说谁?赵小飞?!” 小舞轻点头。 安涯死都不相信那个活宝能从人间消失,而且就算他想,人家能收他?还不闹得鸡飞狗跳,再有姓李的能让他消失?还不拆了阎王爷的庙! “那天你不是带那混蛋去找赵小飞了吗?” 小舞苦笑一下,“是啊。” 安涯问,“那人怎么就挂了?” 小舞说,“那天,我们去的是公墓,小飞在那里……三年了。” 赵小飞……死了? 突然觉得不真实,也许是李哲天信誓旦旦影响了思维,也许是无法相信这样耀眼的人能甘于躺在泥土里腐烂,他的存在,根深蒂固。 那样深情的目光,那样的柔情,只为他。 深深地爱意,只属于他。 李哲天,不知道会不会发疯。 记得上次落水,有人告诉自己,李哲天差点就崩溃了。 仅仅是一个替身,仅仅是相似的面容,就能让那强烈的爱冲破伪装,冲破理智。 即使嘴上发着狠话,却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外表下,是滚烫灼人的心。 李哲天,你终于要面对现实了吗? 你的挚爱,不是离开你,而是……消失。 小舞看出安涯的犹豫,“安涯,他现在……很不好。” 安涯揪着小舞吼,“他好不好,关我屁事!” 恨恨扔下人,安涯扭头就走。 我也是受害者啊,为什么我要再踏进泥沼中,再次深受其害? 不去,打死也不去! 小舞没有追上来,站在原地,嘶着声音吼着,“是,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可是他是小飞爱的人,是小飞宁愿付出生命也要维护的人,你可以走我绝不留你,但是他……以后再也不是李哲天了。” 再也不是李哲天了?那会是谁? 安涯停下了脚步。 巍山公墓。 安涯慢吞吞的跟在小舞后面。 “他就在里面。” 小舞指了指山上那片墓碑群里的人,一袭黑衣的他似乎正坐在那里。 一想到那人以前的暴力手段,安涯脚就挪不动,悔啊,让那丫忽悠过来,这不自己找罪受! 小舞推了安涯一把,“快去吧。” 安涯点点头,慢慢往山上走,见见就见见,大不了再跑一把,反正这路数咱熟。 一边筹划着逃跑路线,一边往上挪。 那人一身黑衣,在纯白色的大理石墓碑中很好认。 随着距离的缩短,安涯眼睛越瞪越大,心跳的越来越快。 这……是谁? 他眉眼间的自信呢? 他阴戾森冷的眼神呢? 他潇洒自如魅力四射的气度呢? 眼前的人,形容枯槁,极度消瘦,脸上全是胡茬,黑衣凌乱肮脏,似乎很久都没有换过,脚底下一大片横七竖八的空酒瓶,旁边还有几捆没有拆封的酒。 似乎,他只为了喝酒而活一般。 不敢相信,这就是李哲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李哲天! 他的名字,在这个城市就是天。 李哲天,就是天。 可现在呢? 李哲天跌坐在墓碑前,手里攥着一只半空的酒瓶,靠在墓碑上昏昏欲睡,满脸的胡茬却掩不住惨白死气的脸色。 若不是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安涯绝对不会认出来,这个消瘦颓废的男人是李哲天。 以前的光芒四射,到现在的颓废消沉。 太大的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脚下一动,酒瓶咣当一声倒地,咕噜咕噜的滚下山去。 却惊动了昏睡的人。 安涯惊慌的连连后退,心跳如鼓。 他醒了,他要发现自己了! 噩梦来了。 李哲天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瞳孔没有焦点,竟像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生气。 安涯吃惊的望着他,浑身的血液都要倒流了。 李哲天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人,然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安涯心里一紧。 不会是……眼睛…… 就在安涯以为他失明时,李哲天却捂住胸口,眼角流出两行清泪,悲声哽咽着,“小飞……是你来看我了吗……” 原来他看到了,看到极其像赵小飞的自己。 小飞就站在跟前,一如既往的美丽。 “小飞……小飞……” 李哲天笑得虚弱,却又温柔。 安涯觉得喉间像被什么哽住一样,剧烈的疼着。 这样骄傲的人,站在制高点笑看芸芸众生,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现在却只能坐在石头上借酒浇愁,喝的神志不清! 胸腔里似有火在烧。 不知道为什么会愤怒,没有理由,只是觉得,就算他用森冷的目光剐自己的肉,也比这样强。 李哲天晃着手又举起了酒瓶,仿佛只有酒精才能让自己活下去。 胸口的怒火渐渐变成了压抑,压迫的肺腑难以承受,再也忍受不了了,安涯冲过去一巴掌打飞他手里的瓶子,大吼,“李哲天,你给我醒醒!” 李哲天被安涯用力摇晃,衰弱的难以支撑,却不肯睁开眼睛。 他妈我都来见你了,为什么你见到我,就不敢面对呢?! 安涯怒吼,“睁开眼睛,看着我!” 李哲天呵呵的笑,温柔得让人心疼,“小飞……不要淘气了……” 安涯没法,抓过酒瓶倒了李哲天一脸的酒水。 “你他妈给我醒醒!” 浇了凉水,李哲天这才有些清醒过来,缓慢睁开浑浊的眼睛,然后呆呆定住,“……小飞?!” 安涯想否认,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浑浊的眼睛仿佛瞬间迸射出夺目的光彩,衰败的身体顿时充满了生命的力量。 李哲天猛的抱住了安涯,沙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小飞,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能感到,沉重的希望,在李哲天看到自己的那一瞬,就压在了身上。 安涯转头去寻找小舞,却看到他离去的背影。 “小……” 突然臂弯一沉。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安涯几乎要被拖倒在地,慌忙用力支撑起来,发现李哲天竟紧闭着双眼,手脚无力的垂着,已然昏了过去。 他在昏睡中,嘴角竟勾起温柔的弧度。 这时,从墓碑后走出几个黑衣人,他们手里拿着营养针,和黑漆漆的枪。 安涯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在迈向这个人的第一步起,就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沼泽。 李哲天被人架到车上,那些人很自信,竟让安涯坐在李哲天的旁边。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挟持昏迷中的李哲天,然后逃之夭夭,回去跟陈波吵吵闹闹凑合着过,也比在这个人身边强。 ……可为什么狠不下心? 手已经摁在李哲天的脖子上,只要用力扣住,再大喊一声,就能逃脱了。 但是,那手只是将翻进去的衣领整理好,就放了下来。 想起十三岁那年,自己失去了上学的机会。 那个时候,学校就是一个孩子心里不可分割的领土,他必须在那上面,和同龄人一起守卫着,一直到下一任的继承人接替。 可却被无情的剥夺了,同时被夺走的还有最珍贵的尊严。 只有经历过失去,才知道那种生生被撕裂的痛,而被死神夺去爱人的李哲天,就像那时的自己,这般的无助,这般的渴望,却不得不接受残酷的现实。 他们把自己和李哲天关在一个房间里。 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的进行救治,各司其职,只有安涯坐在床的另一边,静静的看着。 剃掉胡茬之后,李哲天的脸颊明显凹了下去。 被子下面的身体,瘦得就剩一副骨头架子了,突兀的骨节撑起真丝睡衣。 很恐怖。 营养液缓慢滴入身体,随着营养的补充,李哲天很快就醒了。 神智恢复的那一瞬,李哲天轻声呼喊,“小飞!” 安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李哲天睁开眼睛,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惊喜不已,但他终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紧张万分的观察了良久,眼中光芒逐渐消散,颓然吐出一声,“安涯。” 安涯笑笑,“好久不见。” 突然,李哲天扯掉手背上的针头,疯了一样扳倒挂着营养液的架子,歇斯底里的怒吼,“滚出去——滚———滚————” 针头带出一溜的血珠,营养液的袋子在地下摔爆,水花四溅。 安涯扑上去抓着李哲天就是一拳! 李哲天虚弱不堪,一下就被打翻,重重栽在床上,安涯上去又是狠狠地一拳! 血哗哗的从鼻腔里涌出来。 “李哲天,赵小飞已经死了,你他妈给我清醒一点!” 安涯嘶吼着,用力将人甩在床上,“你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吗?现在弄成这副样子干什么,李哲天,你多高贵啊,居然被人打了,真稀奇啊!有种你还手啊,打死我啊!” 李哲天恼怒了,奋力爬起来狠狠给了安涯一拳。 安涯没有躲,生生接了那一拳。 李哲天再次举起拳头的时候,面对的是安涯微笑的脸。 小飞…… 安涯却大声说,“我是安涯!” 李哲天满脸都是鼻血,那一拳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虽然人累得呼呼虚喘,但眼神却是凌厉的,“安涯,你找死!” 李哲天扑了上去,不管是打还是踢,甚至是咬,疯了一样的在安涯身上发泄着。 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拳头打在身上跟掉下来一样。 打着打着,李哲天声音哽咽了。 小飞,真的不在了。 无论这个人多么像他,都不可能是他。 小飞,小飞…… “啊————啊————” 震耳欲聋,歇斯底里,是男人极度悲伤的嘶鸣。 安涯走出房间,悄悄掩了上门。 门外守候的医生提着药箱正准备进去,安涯拦住了他们,“不要注射镇静剂。” 医生为难的说,“可是天哥的身体……” 安涯摇头,“有的时候,发泄是最好的良药。” 嘶吼渐渐转为悲泣,一声声撕人心肺。 安涯仿佛看到了十三岁的自己,在深夜里,马路牙上,悲泣不已。 第30章 官商勾结 “为什么要过来?” “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被人忽悠过来的!” “小舞吗?他能把你骗来?” “……” “为什么过来看我,你不怕我吗?不是一直想逃离我吗?” “操……我贱行了吧!” “安涯,以后不准离开我半步。” “……啥?!” 李哲天终于清醒了。 但是,一个多月的酗酒严重损害了他的健康,李哲天虚弱的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可他还支撑着要去海天视察,就是那间被查封的娱乐中心。 安涯俨然成了他的特护,形影不离的跟着。 虽然是被迫的。 当李哲天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手下的兄弟们都大吃一惊。 极度消瘦的脸庞,摇摇欲坠的身体。 “弟兄们,我回来了。” 李哲天微笑着挥挥右手,在保镖的搀扶下走进已经荒废的海天。 安涯跟在李哲天后面,能感受到无数疑惑甚至是敌意的目光刷刷刺在后背上。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是个赝品了。 李哲天似乎也察觉到了,转身过来,牢牢握住安涯的手。 安涯想挣脱开,却被李哲天凌厉的眼神制止。 其实李大哥的眼神是制止不了安涯的,后面的保镖从墨镜后面射出来的杀人视线,才是安涯肯乖乖就范的真正原因(上次练习媚眼时小安子在他们手里没少吃亏)。 走进去才发现,里面的陈设几乎没有变化,虽然从外面看起门庭冷落,满地落叶,可里面依旧就灯火辉煌,一切如新,只要李哲天一声令下,三个小时后就能重新开业。 可是,海天是被专案组查封的,这辈子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李哲天拥着安涯下来到地下五层,坐在首位上。 这时,长毛男就是温叔的儿子,温文走了过来,晃着一条腿极其鄙视,“哟,这谁啊?” 安涯刚要出声,李哲天开口了,“温文,你应该叫他安哥。” 温文冷哼一声,“就凭这张脸,他能取代小飞哥?!” 竟然公然顶撞李哲天! 看来脑抽的人不止一个,安涯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继续看人家帮内玩内讧。 李哲天缓缓站起来,紧盯着温文的眼睛,“温文,我再说一次,他已经是我的人了。” 温文指着安涯,眼睛里冒着火,“就他,把咱们公司的网站黑掉的贱货?!” 李哲天抬腿就是一脚,温文连躲都没来及躲,一下子仰后面去了。 温文爬起来,捂着肚子大声说到,“天哥,你别糊涂了,他不是赵小飞,他混进咱们内部想干什么,哼,恐怕是条子派来的卧底!” 李哲天脸色突然变得极差,手指紧紧攥着。 安涯挣开李哲天的手,上去狠狠推了温文一下,“我他妈是卧底,你无间道看多了吧!” 温文踉跄几步才站住身体,指着安涯,“我劝你赶紧滚蛋,天哥不过是一时糊涂才护着你,我警告你,兄弟们都看你不顺眼,早晚让你死得很惨!” 安涯冷笑,“行啊,我等着昂!” 温文气得脸色发青,冲上来就要打人,却被额头上黑洞洞的枪口惊住了。 李哲天手拿着微型手枪,指着温文,“给我闭上嘴。” 温文俨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样,“天哥,这个人来历不明,兄弟们跟着你这么多年,流了多少血才走到现在,难道你要拿我们的命做赌注吗?!” 李哲天没有再说话,如果语言不管用了,那就用子弹解决一切吧。 ‘砰’的一声枪响。 大家都镇住了,天哥居然真的动手了! 温文跌坐在地下,捂住肩膀的手指缝间渗出大量的鲜血。 他错愕的望着李哲天,“天……天哥?” 向弟兄下手,至今还没有,而今天李哲天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看来这个姓安的果然手段厉害,竟能让李哲天为了他插兄弟两刀?! 肩上的枪伤不算什么,流血也是常有的事,可这回伤的是面子,还有义气。 红颜祸水! 温文心里的仇恨烧红了眼睛。 姓安的,想取代小飞哥,哼,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从现在起,谁要敢对他不敬,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李哲天撂下狠话,抓着安涯离开了海天。 上次在这里,李哲天打了自己目的是为了表明他为了义气可以抛弃心爱的人,这回玩的又是什么?爱美人不爱江山? 安涯心里猛呸,谁美人啊! 路上,李哲天在电话中撤销了温文在温阁华大酒店的董事席位,并且把人下放到一个小酒吧里当头头,敢当众顶撞我,下去玩几年水吧! 安涯气愤不已,“李哲天,你到底想干什么?让你的弟兄都恨我?” 李哲天双手捂住脸庞,沉闷的声音透出来,“他们那么恨卧底,我没有办法,一点办法都没有。” 安涯问,“丫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哲天的声音低哑而沉重,“小飞……是卧底。” …… 快到李哲天霸占的山头时,李哲天突然说,“给陈市长打电话约个时间。” 前面副驾驶的王秘书点头,掏出电话联系。 “天哥,市长秘书说今天中午陈市长没有安排。” “那好,让张经理把总统套房空出来,今中午宴请陈市长。” “好的,天哥。” 车子刚进别墅院接着调头转了出来,直奔温阁华大酒店。 安涯拍拍前面的司机,“喂,先送我回去呗?” 李哲天沉声说,“跟我一起去。” 安涯瞪眼,“你们去谈生意,我搅和什么劲儿!” 安同志可不傻,你们狼狈为奸就为了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我跟着去指定得听到点不该听的,到时候东窗事发人家市长后台比较硬估计没事,先拿来练刀的肯定是自己的脖子。 李哲天精力有些不济,正闭目养神,“不要吵了,跟着去。” 安涯大吵,“不行,我不去!” 很明显,李大哥身体虚了脾气却没虚,“安涯,别逼我动手。” 安涯一瞅李哲天一脸菜色,瘦得跟豆芽菜一样还动手,真干起仗来还不知道谁揍谁呢。 “就不去,怎么着吧!” 李哲天不耐烦了,低喝一声,“停车。” 安涯开开车门就往下跳。 李哲天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跟前面的人说,“王秘书,教训他一下,别伤到脸。” 副驾驶的人得令下车,冲上去抓着正溜达的安涯就是一顿暴打。 不是用膝盖揉肚子就是用手肘捶背。 当然,没动脸。 等安涯被扔到后座上时,才明白就算姓李的不动手,也能打人。 丫就会找外援,有种自己上啊! 车子继续向前开。 安涯能咽下这口气就不叫安涯了,趁前面的俩人不注意,一把掐住正在养神的李哲天的脖子,呲牙咧嘴的笑道,“姓李的,为了公平,你乖乖让我打一顿。” 李哲天睁开眼睛,虚弱的微笑,“请便。” 安涯一听热血就沸腾了,人都让你打了,这还有什么好推辞?上吧! 甩着拳头就上,拳头还没到人脸上,安涯只觉得胳膊突然一麻。 低头一看,一根微型注射器正在自己手臂上颤抖呢。 前排的王秘书手里拿着一个发射装置,具体是什么安涯也不知道,反正在电视上看到,人们抓老虎的时候就是用这个把满脸花纹的大虫放倒的。 丫不但找外援,居然还使用违规药品! 这也太不地道了! 没等安涯抓紧时间甩出第二拳,人已经被快速起效的麻醉药放倒了。 安涯麻着嘴角骂,“姓李的,你作弊!” 李哲天拽过安涯,靠在他身上继续闭目养神,“别吵,半个小时药效就过了。” 安涯想吵也吵不了了,身上全麻了。 要是安涯能活动的话,估计李哲天离包子馅不远了。 车子开到温阁华大酒店时,麻醉药效刚过,安涯腿脚还不利索,正扶着车门一下下的捶腿。 李哲天被保镖扶下车,径直走了进去。 安涯一看人家自己跑了,自己赶紧也撒丫子溜吧。 刚一转身,人就给带着墨镜的王秘书堵住了,“安哥,请这边走。” 安涯愤怒啊愤怒,恨不得把那王秘书的墨镜咬烂,但人家文武双全,讲道理或者练手安涯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进去了。 王秘书紧紧跟住安涯,一刻也不松懈。 安涯暗骂,丫李哲天的狗腿子,真他妈敬业! 传说中的总统套房。 温阁华的第六十六层,总统套房占了这一层。 面积近七百平米,里面装潢极尽奢侈,主卧书房夫人房,还有司机房佣人房,餐厅和吧台都一应俱全,甚至连娱乐室健身房都一个都不能少。 据说门市价一晚上九千九百九十九。 说白点,就是烧钱的地儿。 餐厅里已经摆上了大捧鲜花和银质餐具,四周站着身穿红金旗袍的服务小姐,一个个娇艳欲滴,身姿优美,就连服务时都不忘露出甜美的微笑。 纸醉金迷,说的就是这光景吧。 市长还没到,李哲天坐在沙发上休息,安涯则在王秘书严密监视下到处乱转,顺便抽抽冷气,扔扔眼珠子。 没一会儿,市长快步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来晚了。” 李哲天忙站起来与市长热情会晤,双方领导人相互致以亲切的问候后,宴请开始。 李哲天坐到主宾位置,示意安涯坐到他身边来。 安涯梗着脖子半天没动,最后熬不住一猛子扎到副陪的位置,跟李哲天面对面的干瞪眼。 李哲天脸都青了。 三人坐定,开始上菜。 那俩领导人光忙着客套去了,等你侬我侬天气真好完了之后,才发现安同志已经以横扫千军之势扫完了桌上的大部分菜肴,正挺着肚皮抹嘴上的油呢。 李哲天脸色直接往锅底转变,“吃好了?” 安涯点头,打了个饱嗝,“那啥,吃好喝好啊,我去下洗手间。”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老子尿遁去也! 李哲天一眼就看出了小安子的不良企图,“坐下,我说个事。” 预感到肯定没有好事,安涯捂着肚子就要跑路。 可那个王秘书阴魂不散的站在门口把着,安涯跑到了门口又被提溜回来,摁在了座位上。 市长挺和蔼,笑眯眯的问李哲天,“这位是……” 李哲天也笑得倍儿可亲,“他将是海天的下一任董事长。” 安涯心里哀叫,完了! 市长毕竟见多识广,光看那俩人眼神交流就心知肚明了。 死了一个赵小飞,这不又来了一个? 谁说李哲天为了赵小飞一蹶不振,这不才一个多月,新欢就出现了。 市长端着酒杯过去,笑呵呵的握着安涯的手,“小安啊,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先干为敬。” 说完咕咚咕咚把一满杯的红酒喝了个干净。 安涯给本市的父母官敬酒敬傻了。 大……大哥啊,我能给您敬酒就已经祖坟冒青烟了,您给我敬,这不折我寿吗? 安涯手忙脚乱站起来,一想人家市长都干了一大杯,咱再拿杯子就显得不够诚意,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抄起红酒瓶子吹了起来。 李哲天和市长相视一眼,笑得老奸巨猾。 大家心里都清楚其中猫腻。 海天被上面封了,说什么也不能再开了。 但是有市长作后台,换个名字,换个董事长,办齐相关手续绝对能开业大吉。 等安涯酒醒后,发现自己竟成了‘皇宫洗浴中心’的董事长。 哦,皇宫就是以前的海天。 什么都没变,只是门头上的金字招牌换了,里面照旧,该抽抽,该赌赌,该嫖嫖。 李哲天就是安傀儡背后的摄政王。 官商勾结,玩你没商量! 第31章 被绑架了 安涯把着门大叫,“哇哇,我不要去啊……” 李哲天头疼的揉揉太阳穴,“不过是发表一下讲话,稿子已经背熟了,快去!” 几个保镖冲上来拖着人往外走,安涯死都不肯撒手,“下面这么多人,又不是大白菜,我紧张,我不干啊……” 李哲天废话不说,一脚把安董事长踹了出去。 安涯站在台上,哆嗦了半天。 下面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怎么这新董事长上台没吱声就先抖索毛? 安涯扭头,眼巴巴的瞅李哲天:大哥啊,您就撤了我吧~ 李哲天眼睛阴森森一眯:赶紧给我开讲,不然晚上拿你开练。 安涯内牛满面:您还是练我吧~ 下面开始乱了,李哲天的脸也要刮风暴了。 安涯逼上梁山,刚要张嘴,突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忘词儿了! 这可怎么办? 鄙夷的目光投射上来,安涯有点站不住了。 谁都知道自己是靠这张脸爬上来的,恬不知耻的迷惑了精明能干的李哲天,不但把温阁华大酒店的董事长温文,也是三朝元老温叔的儿子挤兑下去,还抢了皇宫的最高位置。 “快点啊,有屁赶紧放啊!” 下面突然传来这么一声,众人大声哄笑,安涯浑身的血液登时沸腾了。 十三岁的安涯被人围攻,只能惊慌失措的看着张牙舞爪的人,而现在的安涯,不会再忍让了。 “嘭!” 安涯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下来!” 下面登时鸦雀无声。 安涯指着刚才那个出声的人,神情倨傲,“我知道你不服我,你们大家都不服我,但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你们的董事长,安涯!” 那人悻悻的垂下脑袋,但是眼中的神情一如既往的鄙视。 安涯在台上踱着步,冷笑着说,“只要我在这里一天,你们就得尊重我,我不管你们心里有多鄙视我,但是面上,一定要给我装老实点,不然……哼,别怪我心狠手辣!” 几句狠话竟把底下的人镇住了。 安涯冷哼一声,迈着步子走进后台休息室。 接下来的活动都是由主持人来操办,沉滞的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安董事长一进休息室的门就栽沙发上起不来了,李哲天笑盈盈的拍拍他,“安董事长,表现的不错嘛!果然是可造之才。” 安涯嫌恶的打开那爪子,“姓李的,以后别找老子干这种事了!” 李哲天也不介意,只是笑的很腹黑,“以后的董事会议,高层干部会议,与大客户商谈以及年终酒会,你都要发表一下讲话,算起来,差不多五十场吧。” 天呐,安涯哀嚎一声,只觉得眼前一黑。 五十场,死了算了! 恶狠狠地扑向李哲天,“你他妈快把我撤了!” 李哲天身体尚未恢复,能站起来已经很不错了,现在被人肉炸弹压得动惮不得,冷峻的面容竟然有一丝困窘划过,声音立刻冷了下来,“给我下来。” 安涯揪着人的衣领呲牙,“现在保镖和王秘书都不在,你能怎么着我啊?!快答应把我撤了,不然……哼!” 这咸鱼要翻身,也不看看老猫愿不愿意! 李哲天阴沉了脸,用力动了动,可惜那一个多月的不思饮食外加疯狂酗酒严重损伤了肠胃,吃不下饭的人哪有什么力气? 当然挣扎不动。 安涯笑得狐狸一般狡诈,却又像狼一样贪婪,“李哲天,你也有今天。” 李哲天有所察觉,阴森的盯着安涯,“你想干什么?!” 等王秘书等人冲进休息室时,安涯正把人摁在沙发上……胳肢呢! 李哲天被堵了嘴,痛苦的闷哼,满头都是虚汗。 王秘书赶紧让人把安涯拽下来摁在墙上的等候发落,急忙跑过去拿出李哲天口里的外套袖子。 李哲天粗重的虚喘着,浑身颤抖,突然,一口血猛地飙了出来! 安涯傻眼了,不……不是吧…… 王秘书顾不上安涯了,连忙叫来医生进行抢救。 原来是胃出血。 李哲天再次挂上营养针。 王秘书把安涯拎出去,严厉的批评教育,“天哥胃溃疡很严重!” 安涯自知理亏,低着头,“哦。” 王秘书说,“天哥不能再受刺激了。” 安涯头更低了,“嗯。” 王秘书说完该说了就滚了,留下俩黑墨镜盯着安涯。 安涯心里大叫苦啊,鬼知道那丫闹腾的这么厉害,还以为减肥成功呢,原来瘦成竹竿不是人本愿,而是胃病作祟。 操,有胃病还喝那么多酒! 想起刚见到李哲天的时候,人虽然瘦,但是很精壮,一脚能把牛踢死。 现在,估计牛没过来人就先撂了。 本来想教训一下那个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人,结果……差点把人整翘。 安涯打个冷战,姓李的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临近半夜,为新董事长接风的酒会也闹的差不多了,人陆陆续续的滚了,李哲天恢复了些体力,“王秘书,回山里。” 安涯焉头焉脑的跟着,反正横竖都是一刀,您看着砍吧! 估计李哲天这光景实在没力气砍人,就把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王秘书了。 王秘书跟了李哲天这么多年,还头回遇到这么棘手的事。 按照以往,肯定是打断腿扔山沟里吹凉风,可现在这个人可谓是烫手山药,要真是打断腿,以后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但不处理,天哥那边又没法交代。 算了,先回去再说吧。 四个人(司机,王秘书,小李子,小安子)貌似除了司机大哥比较轻松以外,剩下的那仨儿都各怀鬼胎。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道上混的,迟早要还的。 车子刚上盘山公路,就踩着土雷了。 李哲天的车子比较牛气,是防弹的,底盘比较抗暴,但架不住有内奸出卖。 这不,趁着爆炸时的慌乱,司机大哥一刀把王秘书捅了个对穿,然后毫不客气的把李哲天和安涯拽下车,塞进路边隐藏在树丛里的越野车里。 后面跟着的两辆保镖车也遭遇袭击,不过他们运气实在不好,踩的地儿是个雷区,车子被炸的尸骨无存,里面的人全都去奈何桥报道了。 一上车两人的手机都被搜走,五花大绑之后扔到车厢后面。 安涯惊慌的盯着那些脸上涂满了油彩的绑匪,然后又用眼神询问李哲天,怎么办,成肉鸡了。 李哲天眯了眯眼睛,似乎在冷笑,却对安涯轻摇了摇头。 不要妄动。 安涯看明白李哲天的意思,用力拽了拽袖子,盖住了手腕上的钻石手表。 那表是光头大哥李庆发送的,就是那个最具盛名的‘李几几超市’的命名者。 传说中的天价手表,不但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实用性,还具有先进的全球定位系统。 其实这也是方便李哲天追踪喜欢玩游击的安涯,别人跑了这边就抓瞎。 安涯在无数次逃跑被抓回来后,终于猜到了其中的奥妙,不禁拍案叫绝,李庆发大哥哪能开超市,这不大材小用嘛,人家真应该去中情局为国家安全做点贡献。 越野车翻山越岭跳腾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了下来。 安涯被人扔下车,摔得一身是土,而李哲天挣扎着跳下车,气度凌然的站住。 黑暗中的旷野,很有惊悚片的气氛。 一个人影渐渐走近,等看清人脸的时候,安涯小吃了一惊。 刚才就猜的是他,却没想到真的是他。 温文走到李哲天跟前,长发在寒冷的夜风中飞舞。 “李哲天,你已经猜到是我了吧。” 李哲天凌然一笑,“温文,我没想到,你能忍到现在才动手。” 温文突然一拳打向李哲天,李哲天双手都被绑在背后,加上身体太过虚弱,竟然被一拳打翻在地,几次努力都没有站起来。 安涯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李哲天再次吐血,这才稍稍放下心。 温文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冲着李哲天大吼大叫,“我和我爸跟了你这么多年!而你呢,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不但把我爸弄进监狱,还对我下黑手!” 李哲天坐在地下,默默的听着。 温文在原地团团乱转,“我以为你是一个讲义气,重情义的好大哥,就算你对我再差我也受着,因为你是我崇敬的大哥,我不能背叛你……可现在,你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居然开枪打我!我真他妈瞎了眼,居然认你作大哥!” 李哲天突然开了口,“温文,你是不是很恨我?” 温文暴跳,“恨,怎么不恨!当年的弟兄活下来的没几个,不想干的人你给钱,想干的弟兄你送产业,唯独对我,你什么都不给,我知道你恨我爸,要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人出卖,所以你眼中一直容不下我们父子!” 李哲天打断温文,“温文,我若是容不下你们,你和温叔能活到现在?” 温文大声质问,“可你让我爸当替罪羊!四十年,我爸已经五十了,这等于一脚迈进了棺材!你还有脸说,你没有对我爸使坏!” 李哲天轻声叹气,“温文,我已经准备明年想办法把你爸弄出来,现在风声太紧,只能先委屈温叔一段时间了。” 温文喝道,“我不信!” 李哲天又说,“当年你问我要地下钱庄,不是我不给你,而是那是咱们至关重要的环节,你太年轻,阅历尚浅,万一出了茬子弟兄们全得折进去,所以我让小丘(管银行的那个闷不吭声的喜欢送人跑车的黄毛)先管着,等时机成熟再交给你,没想到,你等不及了。” 温文抖着手指着李哲天,“少在这儿花言巧语,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李哲天说,“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承认,对你确实做得过分了点,但是帮有帮规,你在这么多弟兄面前顶撞我,我只能以儆效尤,温阁华董事一席我没有交给任何人,等到明年温叔回来,你们父子商量着办吧。” 温文有点动摇了,“真的?” 李哲天点头,“我身体不行了,连皇宫都交给了安涯,他现在已经顾不过来了,怎么还能伸手抢温阁华,那个酒店是你们父子的。” 顿了顿,李哲天看着不远处的安涯,神色黯然,“小飞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安涯是我派人抓来的,我只是……太想念小飞了……” 温文彻底动摇了,有些惭愧的看着李哲天,“天哥……” 李哲天艰难的站了起来,“小文,我不怪你,你和温叔确实受了不少委屈,这么多年,我忽略了你们的感受,我……咳咳……” 李哲天躬下腰,剧烈的咳嗽。 温文上前几步,“天哥,你没事吧?” 就在这时,李哲天迅速出击,将双手绑在身后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他猛地抓住温文的肩窝,用力一扣,温文因为剧痛而暂时丧失反击的最佳时机。 李哲天死死扣住温文的肩膀,手里的小刀抵在他的颈动脉处。 温文显然没有意识到李哲天能突然袭击,他忘记了,李哲天能从社会最底层一步步拼上最顶端,靠的并不是运气。 “让车里的人下来。” 李哲天沉声威胁到,手里的小刀寒光四射,渴望着鲜血的洗礼。 温文清楚大势已去,只能让车里的人下来。 李哲天押着温文上了车,冲抓着安涯的人大吼,“放开他!” 安涯一得到解放立马冲上车。 “不准让他们跟着,否则……” 李哲天手里的小刀几乎扎破皮肉,刺透颈动脉一般。 在这个医疗水平约等于零的荒郊野外,而且室外温度零下五度,一旦发生动脉破裂,那只有死路一条。 温文绝望的跟那些人说,“别跟上来。” 李哲天使劲踢了安涯一脚,“愣什么,快开车!” 上次黄毛小丘送跑车的时候,李哲天曾经教过安涯怎么样开车。 但对于一个新的马路杀手来说,飞车逃命显然不适合。 安涯手忙脚乱的挂上离合,一脚踩下油门。 越野车蹭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在漆黑的旷野里横冲直撞。 李哲天牢牢控制着温文,丝毫不敢松懈。 安涯不认得路,只能凭感觉一直开,直到过了三四个山头,那边的人再也追不上的时候,才停下车寻找回去的路。 李哲天脸色白的吓人,额角的冷汗都流了下来。 虽然越野车上有空调,但是两个人穿的都是衬衣外面套西装,御寒功能奇差,居然还能流汗,安涯心里紧紧缩成一团。 “李哲天,他怎么办?” 这时,温文开了口,“天哥,杀了这么多弟兄,我没脸再活下去了,但是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我爸。” 李哲天虚喘几下,“好。” 温文闭上了眼睛,“天哥……对不起……” 李哲天顿了一下,然后划开了温文脖子上的动脉。 滚烫的鲜血喷射出来。 温文被扔下车,做垂死挣扎。 李哲天捂着胃伏在车前方微微发着抖。 如是温文不死,那他很可能会背叛第二次,第三次,而自己也没法跟那些死去的弟兄交代。 帮内的弟兄若是知道背叛者不会死,也会骚动起来,这么多年,能压住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的办法,只有鲜血。 所以温文必须死。 突然一件衣服盖在背上,李哲天微微睁开眼睛,竟然是安涯的西装外套。 安涯只穿着一件衬衣,呼出的气形成一团团白雾。 “安涯?” 安涯发动起车子,声音很冷,“李哲天,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人真他妈狠毒。” 李哲天苦笑,“那你还把衣服给我?” 安涯猛捶方向盘,“那是因为我知道,若是你不狠心,你早就没有命了。” 李哲天问,“你不希望我死吗?” 安涯烦恼的抓抓头发,恨声大骂,“我他妈就是贱,居然同情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混蛋!” 李哲天缓缓说道,“若你不想跟小飞走一条路,那就收起你的同情心。” 安涯没再说话,开着车在路上歪歪斜斜的跑着。 第32章 公路上的花样滑冰 天亮的时候,李庆发带着人找到了安涯他们。 李哲天披着两件西服外套,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连嘴唇都失去了血色,可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凌厉,丝毫不减软弱。 越是危难的时候,越是考验意志。 黑色的奔驰停下来,李庆发带着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腰间别着的枪支在格外的扎眼。 安涯打开车门正要下车,李哲天突然在下面拉住了他,“别动!”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警觉。 安涯忙拉上车门,上了全车的锁,警惕的看着走近的光头。 李庆发几步奔到越野车跟前,两手用力拍打着车门,神色焦急,“天哥,你怎么样了?!” 李哲天冷冷的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李庆发急了,掏出手机拨号码,李哲天的手机几乎在同时便响了起来。 “天哥,我赶来接应你了!” 李哲天冷笑,“接应?那是谁,告诉你我出事了?” 王秘书死了,跟着李哲天的保镖也全队被灭,山庄的人并不知道李哲天什么时候回来,而且,温文既然已经打算劫持自己老大,他怎么可能让李哲天的行程泄露出去。 安涯突然明白了,这个李庆发也不是什么善茬。 若不是他刻意的盯着李哲天,就是跟温文是一伙的。 温文已经横尸荒野了,而他立马表现出焦急的样子跑来接应。 八成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怜的温文,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被人涮了。 温文若是成功了,李庆发就干掉温文,若是没成功,就干掉李哲天,反正一个傻一个病,都不是自己的对手,把人干光了自己就是老大了。 这光头看着一副大老粗的死样,没想到脑容量还挺大。 电话那边突然没声了,几秒种后李庆发的声音传过来,“天哥,温文那小子手下有个弟兄是我的人,是他告诉我温文要绑架你!” 李哲天说,“庆发啊,你在温文身边安插眼线,到底想干什么?” 李庆发神色有些慌张,“天哥,你什么意思?” 李哲天冷哼,“你心里清楚。” 李庆发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紧张而泛白,“天哥,你说的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李哲天笑了,苍白的脸庞迸射出强烈的威慑,“庆发,你跟着我也有十年了,你一向是个有野心的人,现在温叔进去了,温文死了,挡在你面前最大的威胁就是我了。” 李庆发终于露出狰狞的面孔,“李哲天,既然你这么清楚,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身后的几个人纷纷亮出家伙,几十支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哲天。 若是这个越野车不防弹,两个人几秒钟就能给打成篦子。 安涯紧张的看向李哲天:这车窗户防弹吗? 李哲天瞪他一眼:我怎么知道? 安涯眼珠在枪口和李庆发的光头上扫了一圈,哆嗦开了:那……怎么办? 李哲天嘴角一勾:我赌这车是防弹的。 安涯操急了:妈的,要是赌输了,老子岂不是要给你陪葬?! 李哲天神色一冷:让你陪葬,那是你的荣幸! 安涯磨牙:行,您自己高贵去吧,我下车跟光头大哥喝茶去了! 李哲天眼睛一眯:你敢! 安涯朝李庆发笑了一下,然后转向李哲天呲牙:你要是再敢鄙视我,我就打开车门! 李哲天阴恻恻的瞪着安涯。 这时,外面的李庆发用枪托用力砸窗户,“李哲天,你跑不了了!” 李哲天握着手机,“庆发,你想要什么?” 李庆发狞笑,“你的命。” 李哲天顿了顿,“你把小丘怎么样了?” 李庆发咧着满嘴的金牙,笑得金灿灿,“李哲天,都这时候了,你还关心那个黄毛小子?他啊,很快就能去陪你了。” 看来,小丘也遭了暗算。 李哲天手下的几个大头头分别是温叔,温文,黄毛小丘,再就是光头大哥李庆发了,他们几个人可是李哲天的得力助手,都不是省油的灯,个个智勇双全,手段了得,毫不客气的垄断了X市黑白两道的大小生意。 现在温叔进去了,温文挂了,小丘不知死活,就剩下一个李庆发,居然还是请人上路的。 安涯向李哲天报以深切的同情:天哥,您混得真惨。 李哲天脸色发青:滚! 外面李庆发的人渐渐逼近,大约有十几个人,他们的车分布在越野车的四周,死死挡住了去路,眼看就要形成合围。 李哲天冷静的分析外面的情况,越想越觉得脚底发凉。 看样子李庆发深知自己的病情,在昨晚自己吐血病重之后迅速调整计划提前实施,而且他还十分清楚安涯的能力,凭那个三脚猫,车不开到树上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突破重围逃出去? 似乎后面的有个地方有空隙,只要撞开那两辆车便能冲出去。 “安涯,倒车从后面突围。” 就在这时,安涯小声的问,“那个……倒档在哪?” 李哲天差点碰死在车门上。 安涯脚已经踩在油门上了,手在档位上乱摸。 李哲天低声说,“我给你挂档,你松开离合,踩油门就行。” 就在那些人围近越野车的时候,李哲天猛地挂上倒档,大喝一声,“现在!” 安涯立刻狠狠地一脚把油门踩到底! 越野车‘嗡’的一声向后面猛地退去! 挡着去路的两辆车立刻被巨大的冲劲撞翻,越野车趁乱冲了出去。 安涯那叫一个手忙脚乱,你说买个车买个自动挡的多好啊,非要弄个手动档的越野玩绑票,问题是车头朝前开都很费劲,现在好了,车屁股朝前! 李哲天伸过手来稳住方向盘,“等到了路口,你踩刹车,然后松开离合再踩油门!” 安涯哪顾得上过脑子,一脚就把刹车踩下去了。 李哲天哐当一声撞挡风玻璃上了! 李哲天从玻璃上爬下来,气得两眼冒火,“我不告诉你让你到路口再踩!” 安涯本来就挺紧张,这下更急了,“再废话老子给你开海里去!” 李庆发等人已经追了上来,安涯也顾不上跟老李掐架了,慌忙踩了油门接着用屁股往前拱,一直拱到路口,李哲天才出声,“踩刹车!” 安涯应声踩了下去,车子发出尖锐的刹车声,李哲天迅速把档位挂上,“快,松离合踩油门!” 毕竟往前开安涯还是很有经验的,猛打方向盘接着一脚踩下去,越野车呜啦一声就蹿了出去! 李庆发等人在后面砰砰的开枪,子弹打在玻璃上只留下了一圈裂痕。 果然是防弹车。 没等安涯庆幸,子弹已经把四个轮胎都打爆了! 丫太狠了! 轮胎在疾驰中很快就磨损甩飞了,只剩下四个钢轱辘在路上跑,车子马上就不受控制起来,这就好比车子穿了冰鞋,在路上滑冰一样。 安涯急得大叫,“姓李的,你赶紧想办法啊!” 李哲天捂着胃,痛苦的瞪了安涯一眼:我没空,你自己看着办! 指望不上那头病驴了,安涯只能自己动脑,保住小命,可在近二百五的速度下玩花样滑冰,安涯有点脑抖。 后面的车越来越近了。 豁出去了,妈的,你们不让老子活,那咱就拉您一起死! 安涯冲李哲天吼,“快系上安全带!” 李哲天手哆嗦的半天才扣上,他望了安涯一眼,然后抱住膝盖蜷缩在座位上。 这是减缓冲击的最佳姿势。 李哲天已经猜到了安涯想要干什么了。 越野车的钢板比奔驰车厚的多,若是用越野撞奔驰,差不多就是核桃碰鸡蛋。 安涯从后视镜看准李庆发的车,等把奔驰追在越野的正后面时,突然猛地一踩刹车! 虽然没有轮胎,摩擦力小了大半,但是越野车凭着巨大的体积和沉重的势能,一下就把那奔驰撞得前盖都翻翘了起来。 奔驰车被撞的重心不稳,一头冲下了公路! 安涯撞完奔驰就撒丫子往前跑,跑两步再撞下一辆。 后面的人学聪明了,从侧面去挤越野车,安涯凭着‘精湛’的车技把那些车全都挤下公路,有辆车溜空超到前面堵截,结果安涯毫不客气的撞翻,走人。 等后面没有车追的时候,安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冲李哲天显摆,“看咱的车技!” 李哲天也挺惊的,“你……怎么练出来的?” 安涯乐,“跟咱玩碰碰车,他们级别不够!” …… 操,你家碰碰车开到二百五! 李哲天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合着刚才安同志拖着自己玩了一把生死时速啊! 安涯还无知无觉,在方向盘上上蹿下跳,“哎老李啊,咱现在去哪儿?” 李哲天一看前方,眼睛就直了,“鬼门关。” 前面是一个拐弯,虽然车子速度降了下来,但也在一百四左右。 现在的车子没有轮胎,摩擦力约等于零,若是拐弯那一定会甩出去,然后在野地里撒欢儿的打滚,若是不拐弯硬往前冲,结果也差不多,就是打滚的角度稍微变化一些。 安涯也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脸刷的一下白了。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居然要阴沟翻船! 没办法了,只能踩刹车了。 车子不负众望的飞了出去,撞断路边的几颗碗口大的树,一头扎进了铺满了落叶的大沟里! 大沟卡住了越野车,落叶缓冲了惯性。 传说中的阴沟里翻车。 不过,若是没有这个凭空跑出来的大沟,两人绝对得玩一把‘夺命翻滚过山车’! 安涯费力的从车里爬出来,又费七八赖把已经昏过去的老李拖了出来。 荒郊野外,人生地不熟,前有追兵后有狼,还有头快要嗝屁的病驴。 安涯蹲在路边开动脑筋想办法,突然想到自己带着的手表还有全球定位系统,李庆发那狗娘养的早就预谋这一天了,居然送这么定时炸弹给自己。 安涯扯下手表刚想扔掉,一眼瞟到上面的钻石,嗯,扔掉确实有点浪费。 干脆拿石头把上面的钻石敲下来,表扔到过路的一辆货车上。 钻石啊,安涯眼睛闪闪发光。 李哲天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安涯拿着钻石心急难耐,真他妈累赘! 把人往沟里一扔,撒上厚厚的落叶,草草埋了人,安涯撒丫子就往城里的金店里跑,金店的老师傅拿着放大镜瞅了半天,给了安涯五万块钱。 虽然这生意做得太不合算,但这钻石跟捡来的没啥两样,安涯把钱捆在腰上,美滋滋的往回溜达,刚走到大沟那边就看到李庆发的大光头了。 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想起来自己藏‘尸’的地点离车祸地点不远,这要是李庆发鼻子稍微灵一点,或者李哲天没事说个梦话,那就等死吧。 安涯连忙躲到茂盛枯黄的灌木丛后面,眼巴巴的瞅着李庆发围着越野车团团乱转。 转了一会儿估计光头大哥头晕了,一挥手,撤。 他肯定想不到,就安涯那种办事完全不过脑子的人,是一定不会按常理出牌的。 除了脑子长毛的以外,是个人都会赶紧离开那个地方,有多远跑多远。 像安涯这种极品差不多在人类当中绝种了。 等李庆发走了之后,安涯连跑带蹦的跑去挖‘尸体’了,刚扒开树叶就见李哲天死不瞑目的躺在沟里,安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下,“妈呀!” 李哲天费力坐了起来,拉着脸问,“你干什么去了?!” “……换钱。” “换钱?!”(为什么不先跑路?) “那个,你这个样肯定跑不快,背着你又太沉,所以我先去换钱,然后找车来拖你!” “……” 要是李哲天能跳起来,绝对抓着安涯暴打到亲妈都不认得! 可昨天胃出血,半夜车被炸,深夜被绑票,凌晨玩飞车,还能喘气已经是个医学奇迹了,若不是人以前身体素质实在太好,现在不被光头弄死也差不多了。 安涯戳戳李哲天,“你还能走吗? 李哲天瞪了安涯一眼:你觉得我这样还能走吗? 安涯无比失望的站起身,“还以为你醒了就能走呢,还得租车,真是浪费钱。” 李哲天气得鼻孔冒烟,险些吐血。 第33章 李哲天的后现代生活 安涯跑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伙同司机师傅把老李拖上车。 李哲天半死不活的躺在后座上,有气出没气进。 司机一路上不停的回头,狂打冷战。 你说人都成这样了你不赶紧送去医院还撒丫子往郊外跑,该不会是想就地活埋吧! 看这俩人穿的都挺正式,难道是双宿双飞? 安涯指挥司机翻山越岭,没留意司机大哥的脑海中的浮想联翩都能拍成天雷狗血剧了。 历尽千难万险,出租车终于到达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跟前。 荒郊野外,只此一栋小楼,司机大哥打了个冷战,想象力再一次登峰造极,这回是鬼片。 李哲气若游丝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安涯摸出几张票子递给司机,拖李哲天下车,“我朋友家。” 李哲天哼了一声,“你能有朋友?” 安涯瞪李哲天一眼,冷笑,“谁像你啊,光杆恶棍一根!” 李哲天给噎得俩白眼球直往上翻。 可惜,安涯的朋友不在家,俩丧家犬只能蹲在小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看了仨小时星星。 嗯,很美,很凉快。 “你朋友不会潜逃了吧?” “滚你娘蛋!” 这时,一辆宝蓝色的宝马开了过来,车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安涯认出车牌号,忙一脚踹飞碍事的李大哥,欢呼雀跃的跑过去拥抱车头,用火一般炽热的肱二头肌擦干净了车身上半边的泥。 李哲天看清车上的人,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陈波从车上跳下来,揪着安涯就是一拳,呲着牙训儿子,“你跑哪儿去了!” 安涯笑嘻嘻的直往陈爸爸身上蹭,“去西天取经了。” 陈波把安涯从身上撕下来扔一边,“取到经了吗?” 安大圣骄傲的一掀衣服,雪白的肚皮上赫然绑着五捆坚 挺红艳的人民币。 陈波点头,复又指着台阶上的人问安猴王,“他是怎么回事?” 安涯回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哦,捡的。” 李哲天:…… 陈波亲切的抚摸着安儿子的头颅,“以后不要乱捡东西,尤其是这种喘气的。” 安涯咧嘴笑,“这东西可值钱了,外面的人都抢呢!” (李哲天……) 陈波狐疑的反问,“谁能抢他?” 他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安涯笑得眼睛都没了,“他啊,最近比较点儿背,被人追着屁股满街跑,就剩半条命了。” (合着在大马路上被人追的满街玩飙车的那位不是您?) 陈波伸爪子把安涯捏了个遍,没发现缺了什么零件,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安涯没事,陈波眼珠子开始往李哲天身上溜达。 他确实比前几个月瘦了一些,而且从自己出现就坐在那没动,屁股沉得跟灌了铁似地。 不会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 丫遭天谴也太快了。 安涯跑过去蹲下来对着李哲天笑:给你俩选择。 李哲天:滚! 安涯笑得贱兮兮:要不跟我进去,要不继续看星星。 李哲天眼睛一翻:赶紧滚! 安涯站起来:成,我打电话让光头大哥过来陪你看星星。 李哲天:…… 陈波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安涯肩膀上,“什么时候过来的,冻坏了吧。” 安涯吸着鼻子点头,“可冻死我了,脚都麻了!” 陈波伸拳头在安儿子头上打钻,“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逃跑了!” 安涯痛得大叫,“我不是逃跑,是出去……体验生活了。” 陈波手一抖,咚的一拳砸了下去,“我看你是想体验群殴了!” ……双拳俩脚群殴一个脑瓜。 安涯连忙拽过半死不活的李哲天,“陈波,我给你带了纪念品!” 陈波哼,“你不说是捡的吗?!” 安涯一僵,接着满脸堆笑,“不是,是我‘见’了,发现此人不但物美价廉,而且聪明能干,更重要的是身价不菲,所以特意抢来送给你,就算没地方摆,留着看看门也行。” 陈波摸着下巴打量老李,“貌似他不太会叫唤。” 安涯撸起袖子,热情的搞起了推销,“不叫唤的狗才是好狗,光咬人,咬住还不撒口!” 陈大人一拍大腿,“那好吧,先留下试用三天,不行就剁了煮火锅。” 小安子既然把人带回来,肯定不能直接踢出门,太伤感情了。 反正是落水狗,不打白不打。 李哲天:…… 从此,陈波的小别墅终于出现了第三者。 鉴于老李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在大门口蹲着等小偷,陈大人特批:休息三天再上岗,试用期延后,工资扣发,奖金扣光,补贴没有,五金妄想。 经过安涯的苦苦求情,陈波终于网开一面,吃住就免费吧。 但是有个条件,不能妄图寻找第二春。 李哲天…… 陈波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毕竟,经济实力决定政治地位。 因为老李的胃不好,只能吃软烂的食物,陈大人发话了,一定要发扬顿顿稀粥,杜绝干粮,严禁肉食的优良作风,一切以省钱为己任,坚决执行艰苦奋斗的基本国策。(基本国策啥时候出来这一条?) 为了给老李做饭,安涯特意托陈波搬过来一个大容积的电饭煲和几十袋大米。(看样子是安同志不是把老李当猪喂就是想让他吃米吃到死) 往锅里放半斤米,倒一桶水,盖上盖插电源开煮。 到吃饭的点,摆在老李面前的就是一锅白白的……白粥。 安涯特善解人意的问,淡不?要是嫌淡我帮您拿酱油过来拌拌,特香! 老李对自己的牢饭提出了强烈抗议,甚至表现出不是嗟来之食的仙风道骨。 陈波对他可没什么耐心,不吃我管你,到外面去蹲着,西北风管饱。 对于老李,陈波是绝对的深恶痛绝,要不是安涯挡在中间,早让他去臭水沟跟蛆蛆腐败去了。 安涯就善良多了,跑过去摸摸老李瘦巴巴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回回锅,改成皮蛋瘦肉粥,喜欢不?” 不等老李同意,安涯抱着锅就跑了。 一个小时后,安涯抱着锅回来了,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一锅白粥,里面飘着一整颗皮蛋和一大块半生的五花肉…… 李哲天…… 为了让病号尽快康复,安厨师是绞尽了脑汁变换花样做粥给老李养胃,进而发明出小米带鱼红枣蛋糕粥,南瓜扇贝冰糖燕窝粥,麦片白菜鲫鱼鸡肝粥,鲍鱼红糖驴肉酸菜粥等等各种更古未有精妙绝伦堪称极品的粥品。 在安涯的‘花式粥’的轮番轰炸下,老李给喂的面黄肌瘦,风一吹就倒。 安涯挺生气,一大男人居然还挑食! 老李饿得连气都没劲儿生了。 这也不能怪小安,人家做饭不讲究,有什么做什么。 比如说,安涯正在熬小米粥,碰巧陈波拎着一盒带鱼回来了。 安涯一想,嗯,带鱼是好东西,补身体很重要,顺手就扔了一条进粥里了。 接着陈波拿出红枣蛋糕给小安做零食,安涯再一想,嗯,红枣蛋糕补血,顺手也给扔进去了,后来觉得可能没有香味,又倒了半瓶香油进去。 因此,李大哥面对的十全大补粥,不但视觉上具有无敌的冲击力,味道似乎更胜一筹,杀伤力堪比扔向广岛的原子弹,闻者死立马翻倒,绝无生还。 安涯寻思,这样不行,拼着老命抢过来的人不能就这样白白饿死,想想交给光头的风险太大,搞不好自己也得折进去,还是养着吧,天生我材必有用,老李总不能是例外吧。 于是,安涯跑去恳求陈波,“波~你帮我做顿饭吧~” 陈波眼睛一瞥关着李哲天的小黑屋,“给他?” 安涯点头,“嗯哪,你看人都快饿死了,到时候谁给咱们看门?” 陈波一脸的不屑,“指着他看门?!” 安涯舔着脸笑,立马转变战术,“老陈啊,你把他饿死了,以后我挤兑谁去啊?” 陈波瞥安涯,“安涯,你是在报复他?” 我看你倒是关心则乱! 安涯连忙点头,“是啊,他欺负我这么惨,怎么能让他这么便宜就挂了?” 陈波深吸一口气,“好,我给他做。” 安涯喜不胜收,等着陈波的美味大餐。 可等做好了一看,倒是挺丰盛,猴头菇双孢菇等等高档菇类炖的乌鸡汤,营养丰富,清淡美味,绝对是健脾养胃,补气壮元的上等汤品。 可……那上面红红的一层是什么? 答案是:辣椒油。 安涯再脑抽,也知道胃出血的人是严禁吃辣的。 瞅老李混的! 指望不上陈波了,安同志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幸亏刚才陈波做鸡汤的时候,安涯蹲在后面偷学了一二,除了放辣椒油那一段跳过,其他都依样画葫芦,总算是折腾出一锅看起来很像刷锅水的鸡汤。 安涯捧着鸡汤激动不已的去老李房间了。 李哲天估计是闻到香味了,强撑着病弱的躯体爬起来直奔鸡汤,一头扎进去连脸都不抬。 安涯给李大哥撕鸡的模样惊着了,看着挺斯文的一人,吃起鸡来跟黄鼠狼似地。(饿你几天试试!保管变豺狼!) 李大哥吃了鸡喝了汤,打个饱嗝卷了被子倒头就睡。 吃饱喝足,睡个好觉,美哉。 可,天不遂人愿。 安涯过去一脚把人踹醒,“起来!” 李哲天眯开一只眼睛:你蹄子发贱啊! 安涯指了指油乎乎的锅,“生命在于劳动,起来洗锅。” 李哲天…… 杂菇鸡汤果然能量非同一般,才喂了两顿老李就下床了。 安涯俨然一副大内总管的太监样,指挥老李刷碗洗菜拖地浇花扫院子,忙得脚不沾地。 还美其名曰:要适当活动,才有利于身体的康复。 然而,李哲天一代枭雄怎么能在安总管的淫威下屈服呢? 这就得多亏了陈波的聪明才智,不但撤下以前被‘破解’的密码锁,换上了更为先进的指纹和声音同时符合才能开启的智能锁,还给安总管配备了电棍等一系列的高级装备。 不听话,可以,电你一下! 不劳动,没事,饿你三天! 想逃跑,同意,只要你能! 李枭雄就算生出翅膀,也飞不出去陈波的金屋。 第34章 有人傻,有人狂,有人痴 李大哥是飞不出去,但是陈波显然高估了安涯的战斗力。 虽然李哲天身体状态不行,瘦得一把骨头还经常晕倒(成天喝粥饿的),但是人家能在道上屹立十年不倒,也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 比如说有天,陈波出去谈生意有应酬实在无法缺席,迫不得已留下握着电棍身强体壮的安涯和弱不禁风看起来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老李。 安涯打了个冷战,拿着电棍威胁步步紧逼的李哲天,“你再过来,小心我给你电熟喽!” 李哲天圈着手狞笑,“那你试试吧。” 安涯有点转不过劲筋来,怎么着病狗就傻了呢? 这电棍一上,保管立马麻翻,几个小时都恢复不过来。 谁知,李哲天非但不惧怕,反而越靠越近,直把安涯逼进了死角。 不管了,电死人不偿命! 事实证明,安涯的电棍在李大哥的面前跟手电筒没啥两样。 没等安涯伸手过来电人,李哲天跳起来一个漂亮潇洒的空中翻踢,电棍已经到手了。 安涯傻愣愣的看着空空的俩手,再看看拿着电棍冷笑的李哲天,终于明白过来,再瘦的狼他妈也比狗强! 李哲天掂量着电棍,笑吟吟的逼的安涯无路可逃,“要不要试试?” 别说是电棍,就是枪我都能给夺过来,跟我玩格斗,我看你是欠点脑细胞! 安涯…… 安涯开始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李哲天摆出狰狞的嘴脸,眼中闪着猥亵的凶光,“当然是干你了。” 安涯脸唰一下绿了,丫太生猛了,前几天才吐完血,现在就敢接这么大伤元气的活! 李哲天其实就是吓唬孩子玩呢,让他现在干活,估计也力不从心。 安涯腿抖的都快瘫了。 毕竟‘寄人篱下’,李哲天也没本事把那个先进的声控锁弄开,加上不知道光头在自己老巢里怎么折腾呢,心情比较郁闷,只能先欺负欺负小安同志,以作无聊时日之消遣。 看到安涯被自己成功唬住,李大侠得意洋洋的收了功,回去洗了睡。 安涯稀里糊涂就给人涮了一把,可又不能涮回去,只能干骂了。 “操你大爷的李哲天!@#¥%……” 随你怎么骂,我无所谓。 估计李哲天以前没给人少骂过,对安涯的无敌骂功竟然充耳不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安涯…… 话说民以食为天,老李睡了一会儿天就叫人了,饿醒了。 安涯正蹲楼上捣鼓电脑,满脸杀气腾腾,不知道还以为跟谁对砍呢,李哲天绕过去一看差点崩盘,丫居然在玩纸牌!(传说中的很那啥的单机游戏) 李哲天踢踢安涯,“去给我做饭。” 安涯白李哲天一眼,“你他妈谁啊,哪凉快滚哪去!” 李哲天也不火,伸手摁了一下电脑的开关键,然后电脑就给强制关了机。 安涯正玩在兴头呢,突然就黑屏了,不禁怒火中烧,奔着始作俑者就挠了过去,但是…… 电棍当前,还是歇着吧。 于是乎,李哲天意气风发的攥着电棍,在厨房指挥小安子做饭,那叫一个挥斥方遒,君临天下。 而安涯就惨了,本来就笨手笨脚,后面还有个瘟神监工指手画脚,慌乱中不是切了手就是砸了脚,叫苦不堪。 谁能想到,李哲天不但统一黑白两道,只手遮天,竟然也精通厨艺。 下点面条糊弄我,门儿都没有! 胆敢抱怨,电你。 胆敢消极怠工,电你。 胆敢恶意搞破坏,呵呵,还是电你! 安涯被逼上梁山,最后居然也做出了精致美味的三菜一汤,自己先大为惊讶了一番,然后才狐疑的望向李哲天,“姓李的,您以前也掌勺?” 李哲天举着电棍晃了晃,“你叫我什么!” 安涯连忙改口,“天哥!” 李哲天嘴角勾起,摸摸孩子脑袋,长叹一声开始抖索羽毛:咱毕竟以开酒店为幌子搞灰色收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用我的理论结合你的实践,做出点人能吃的饭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安涯…… 美食当前,两人也顾不上掐架了,坐下开吃。 一个是难得自己做出能吃的东西激动的食欲大增,一个是饿了很久很久眼睛都绿了的李狼哥,两人一通胡吃海塞,很快桌上的食物就不够了。 毕竟是两个年轻气盛的大男人,为了食物大打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两人抡着筷子开始打架。 安涯决定先下手为强,一筷子插到李哲天眼前……的红酒鸡翅上,还特别不厚道的一筷子插了三个。 一共就剩了六只,你俩筷子包干了! 老李能眼睁睁的看着鸡翅从眼皮子地下溜走吗? 当然不能! 只见李哲天一个青龙摆尾,安涯的鸡翅一口气掉了仨。 再来一个亢龙有悔,得,全掉了。 安涯气得瞪眼:你他妈吃拧了吧,这顿饭可是老子做的,滚边儿玩去! 李哲天频频冷笑:小安子,你皮又痒了?来,哥哥给你电一下。 电棍霹雳啪啦冒着淡蓝色的电丝。 安涯…… 等到陈波回来之后,发现厨房干净利索,客厅地板锃亮,就连厕所都清洗的光洁如新,没想到老李干活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不禁大为表扬了一把握着电棍‘监工’的小安子,“不错,以后就这么干。” 其实,活都是安涯干的,干不好还得给李大哥踹屁股。 安涯有苦难言,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李大哥刚才警告过了,电棍还给你,下次还得借我玩玩,活你干,功我顶,敢透出去实情,你俩一起完蛋。 一个吐血的李哲天,想收拾一群非专业打手的草包,简直就是发泄一下病中不良情绪。 那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完全是人家高超的演技! 安涯终于意识到,自己算是为引狼入室做出了成功的典范。 从此,只要陈波在家,李哲天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被安涯‘逼’着劳动改造,可等陈波一走,老李立马翻脸,无论小安同志电棍握的有多紧,一样轻松抢来。 在老李的刻意栽培下,安同志从一个只会煮粥下泡面的厨房杀手,迅速成长成一代名厨! 其中的艰辛,不提也罢。 安涯苦不堪言,曾偷偷的向陈波打小报告,可一转脸总能看到李哲天阴森森的脸,还有你再敢吭一声我就当场灭了你俩的杀人目光。 人不但在家里畅行无阻,而且还喜欢神出鬼没,尤其是半夜。 家里只有一张大床,小安和老陈一起睡,楼上剩下的三间房全都是空的,地板管够,没有家具。 楼下大厅只有一套连绵不断的沙发,但老李不摊睡,人家睡的小屋是佣人房,面积二十二平米,带独立卫生间,但除了一片高质量的木地板,其他什么都没有,包括床,被子等。 不过陈波家安装了地暖,整个冬天不会太冷,老李只能将就着打打地铺。(往地板上一躺,直接睡。) 为了防止有人半夜精力旺盛搞偷袭,陈波每天晚上都把李哲天赶进小屋,落锁之后才上楼睡觉。 可是,陈波毕竟还是好孩子出身,忘记了李哲天也是从社会最底层混上来的,溜门撬锁虽然不是专业,但也业余的很专业。 李哲天睡了几天地板之后,就坚决干起了老本行,撬锁出来到沙发上睡觉。 估计是地板太硬了,咯的背疼。 直到有天安涯睡不着起来放风,在楼下院子中巧遇正在锻炼的本应该被关在小黑屋睡地板的李大哥,这才发觉人家根本不是过来‘做客’的,简直就是当自己家了。 安涯彻底无语了。 随着李哲天身体越来越精壮,面色越来越红润健康,陈波察觉出安涯有点制不住那头养足精神和体力的狼了,几次想把狼赶出去却被安涯死活阻拦了下来。 不是安涯脑抽非要拦,而是李大哥在背后跟安涯做手势,敢把我赶出去,明天就过来杀人灭口! 赶不走,惹不起,杀人没胆,灭口无望,实在令人头疼。 不过,头疼的不止他一个,陈波一向跟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头疼当然没跑。 主要是因为安涯睡觉不老实。 本来陈波抱着小安子睡觉做尽了美梦,但由于小安同志半夜经常没事乱动,就是扭啊扭蹭啊蹭,这可让正是壮年的老陈吃尽了苦头。 想动,不敢动;想忍,忍不住。 安涯事先警告过了,上面随便摸,下面不准动。 这已经安涯最大的让步了,陈波可不想十年来的坚忍鸡飞蛋打,就只能过过干瘾了。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人的脑袋是糊涂的。 要是换李哲天遇到这种事,二话不说直接压倒,进入,就这么简单。 但是陈波平时就比较优柔寡断,碰上安涯这个二愣子已经很倒霉了,跟傻鸟待时间久了,被传染的智商也降低了。 终于,陈波按捺不住了,踟蹰了半天,思前想后,最后居然往牛奶里扔了几片安定。 传说中的生米煮成熟饭。 传说中的杀鸡取卵。 那认真劲儿,跟投毒有一拼,竟没留意李哲天在暗处瞪着俩火眼金睛沉默的看着他。 安涯一点都没防备的喝下搀着蒙汗药的牛奶,然后倒头就睡。 丝毫不知今晚即将上演的大戏,自己就是男主角。 等安涯睡熟了任凭拳打脚踹都不醒的时候,陈波抖着手开始剥衣服了。 安涯,我要你今夜成为我的人。 第35章 阴谋 涯,你是这样的美。 十几岁的你,宛如天使一般降落在我的心田,让我的生命只为你而绽放光彩。 你细长美丽的眼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那坚强伪装下的脆弱和忧伤,已然让我无法自拔,只想尽自己所能,爱护你,疼惜你。 我很懦弱,甚至不敢表现自己的爱意,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你,游戏人生。 你的粗口你的无赖你的任性,都是那样的可爱。 涯,我爱你,我是那样的爱你。 你要高端装备,我卖了房子给你凑钱,房子算什么了,只要你高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出去打架,我拼了命帮你打回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一个手指头! 可是,面对笑得淘气却纯净的宛如水晶一般的你,我畏缩了。 你不会接受我的。 我没有英俊的相貌,也没有霸道的气势,我有的,只有温柔。 可是,你的眼睛却从来看不到我。 我不敢亲吻你花瓣般的湿唇,不敢正视你信任美丽的眼睛,不敢抚摸你光滑优美的身体。 可是,我想要你,疯了一样的想要你。 我忍不住了,我想进入你的身体,想拥抱你到天明。 涯,我的涯,原谅我的鲁莽和愚蠢。 接受我,好吗? 美丽的他,正无力的躺在自己身下,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他的唇有些干燥,他纤细的身体,有些蜷缩。 这样安静的他,更加让人疯狂。 涯,为什么你这样美丽?! 等我,我要用我最灼热的心,深入你,温暖你。 我要触摸你深处的体温,在那里,播下我深深爱意的种子。 虔诚而急迫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唇上。 一点一滴,透着无尽的深情。 他是这样的动人,紧闭的双眼依然透着勾人摄魂的媚态。 颤抖的双手在赤 裸的身体上游动,尽情的抚摸着这妖娆撩人的体态,近乎贪恋的不肯错过每一寸柔滑的皮肤。 双手的凌乱急切抚摸,却远远满足不了心中的饥渴。 涯,我等不及了。 他睡得很深,很熟,就连双腿被分开也没有醒过来。 迫不及待的挤入分开的双腿之间,他大腿内侧的皮肤滑腻的让人沉醉,虔诚的亲吻着平滑的小腹,舌尖灵活的在肚脐处打圈圈,鼻尖缭绕的是他醉人的体香。 小安涯跟他的主人一起沉睡,却更加惹人怜爱。 再也按耐不住,等待了十年的梦,无数次幻想的泡沫,终于成真了。 涯,我终于拥住你的身体了。 别怕,我会温柔的。 拿出准备已久的润滑液,手竟然抖的挤不出来。 涯,面对你,我总是很紧张。 有些凉的透明液体倒在了手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奔腾汹涌的欲望。 涯,我开始了。 小心探下右手,紧张谨慎向天堂的大门滑去,越来越烫,手指仿佛燃烧了起来。 那里很小,很紧。 涯,放松些,你会痛的。 手指徐徐插入,很深,很烫。 紧缩的那处惊慌的排斥着非法入侵的手指,在睡梦中依然本能的向外用力挤压着。 手指被柔嫩的内壁一层层的骚刮着,炙热的温度焚毁了一切的顾忌和理智。 呼吸一下粗重了,理智奔走在崩溃的边缘。 涯,你是在召唤我吗? 手指进入的更深了。 太紧了,紧得让人发狂。 很想就这样要了你,让你的身体从里往外散发我的味道。 可是,我担心弄伤了你,还担心被你发现身体的异常,骄傲如你,一定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而我怕极了你的冷落,怕极了……你拒绝我。 因为深爱,所以顾忌,所以害怕。 我爱你,涯。 大量的润滑液,充足耐心的扩张,紧致的甬道口终于绽开。 欲望叫嚣着奔腾,理智被攻陷。 双臂抱紧了他,轻轻亲吻着他小巧的耳垂,“涯,你愿意让我爱你吗?” 安涯依然昏昏沉睡。 陈波低声笑道,“不回答那就是愿意喽~” 缓慢顶进去,层层内壁紧紧的包裹上来,极乐天堂的大门就此打开。 突然,沉睡的人轻哼了一声,陈波心里一惊,慌忙去看他。 他没有醒,不过是因为强行进入的疼痛而在睡梦中发出微弱的呻吟。 涯,我知道你很疼,我会轻一点,再轻一点。 陈波松了口气,越发缓慢的进入。 安涯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皱,不停的扭动身体,还发出困兽一般微弱的哀鸣。 那种脆弱无力的声音,让人变得疯狂不能自持。 紧致的甬道,死死的咬住欲望的中心,用滚烫的内壁痉挛震动着敏感的顶端。 快感如潮汐一般,猛烈地拍击着不堪的堤岸,带来摧枯拉朽的巨大震撼,直窜入脑。 呼吸愈发凌乱粗重,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律动变得激烈起来。 陈波抱紧了安涯,用力顶到深处。 再深些,再快些,你的身体,竟让我难以自持,无法自拔! 又深又快的律动,带来极致的快感,也有极致的剧痛。 就在被顶入最深处的同时,安涯哀哀的痛呼几声,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嘴唇艰难的翕动着,似乎要醒来一般。 若是这时候醒来,那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等待,全部化为仇恨,和失望。 陈波连忙用毛巾捂住安涯的眼睛,低吼着,粗喘着,用力挺动着,深入着。 你的身体是我的,即使我不敢让你知道。 但是,你是我的。 “嗯哼……”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安涯从睡梦中醒来,却因为药力而无力挣扎。 身上的人压制住自己的手脚,残忍的撕开后面最隐秘的地方,狠狠地侵入自己。 一下一下,仿佛撞入了内脏中。 痛,从那处放射到全身。 让人难以忍受,让人羞愤欲死。 安涯满头冷汗,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呻吟屈辱的冲出喉咙。 可是,太疼了,而且越来越痛。 身上的人越动越快,狠狠地撞进入,又狠狠地抽出来。 每动一下,都是剧痛无比。 而那痛,仿佛没有休止一般。 终究,随着那人剧烈的动作颤抖的呻吟起来。 “啊……疼……” 陈波知道安涯很疼,因为那里紧的像要把自己绞断一般,但是他停不下来,生理上的快感固然很强烈,但心理上的巨大幸福感淹没了不堪一击的理智。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守望,十年的忍耐,终究化作一股难以抵挡的热流,猛烈地涌向身下。 疼吧,让那疼深深刻在骨头里。 那是我在爱你。 残酷的律 动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过度兴奋而没有持久,陈波并不懊悔,而是满心的疼惜。 初次承欢的身体,实在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欢爱。 涯,你是我的了。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给你的挚爱精华。 安涯在律 动停止后,便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波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仔细的在有些红肿的那处涂上药膏,确定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后,才替安涯穿上睡衣,小心拥入怀中。 满足的一声叹息。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不再来一次?” 就在陈波搂着安涯刚要幸福的入睡时,李哲天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门口炸响。 陈波大惊,李哲天?! 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切计划居然被李哲天发现! 不光是隐私的曝光,而是计划的泄露。 李哲天没有敲门,直接打开房门信步走了进来。 陈波心如死灰,面色灰败。 李哲天坐到床边,完全无视床上的两人,腿优雅的搭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床头的红木,“陈波,他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陈波恢复镇定,怒斥着闯入者,“李哲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哲天笑,“其实,我每天都在这里,看着你蠢蠢欲动,步步为营,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没想到最后还是干了蠢事。” 陈波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你……你!” 李哲天看了眼皱着眉沉睡的安涯,继而转向慌乱的陈波,冷峻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要想他不知道,你至少要再放上三片,那样他就不会醒了。” 担心安定放多了产生药毒作用,而让诡计破产,你这样心软,怎么能成事? 陈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暴露在这个人凌厉的视线下,他没有落魄,而是在自己家里休养生息,甚至……铺路走棋。 李哲天洞悉了一切,稳稳的抓住自己内心的症结。 更让人胆寒的是,他一直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而一直没有出声。 对于一个跟自己死去爱人相同面容的人,就算没有感情,也总能有些说不清的缠绕,而且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虽然是敌对关系,却似乎关系融洽。 恍惚间,似乎是自己的爱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喘息。 他竟然能忍受这样的一幕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而善加利用。 能打能杀,是强壮,而能打能杀能忍,才能成大事。 太可怕了。 李哲天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站了出来,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陈波是个商人,他知道,谈判的筹码即将揭晓。 李哲天笑问陈波,“你说,安涯知道是你强迫了他,会怎么样?” 陈波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想,他从来没有想到安涯会中途醒来,更没有想到,被李哲天发现自己下药迷 奸了十年好友。 可是,若心高气傲的安涯发现自己被十年的好友强 奸了,他会…… 李哲天挑眉,冷笑,“他会跟你决裂,你将会永远的失去得到他的机会。” 陈波哑然,无力反驳。 因为,李哲天说的是实话。 李哲天一定有他的目的,而现在只能等着他亮底牌了。 陈波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刚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那……你要我怎么做?” 李哲天笑,“跟聪明人办事,果然很省劲,你什么都不用做。” 陈波愣住,但马上反应过来,惊愕的喘不过气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涯醒了。 身上有些酸疼无力,腿也沉得抬不起来,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火辣辣的那处。 那种尖锐的钝痛,让人一下想起来昨晚受到的凌虐。 不但身体深处被人毫不客气的贯穿,就连心里也被狠狠地刺伤。 心上的伤,远比身上的伤重的多。 安涯睁开愤怒的眼睛,寻找着昨晚那个人。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却惊然发现,陈波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嘴被大一团毛巾塞住,而李哲天,则头发散乱,只穿着一件浴衣,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正心满意足的俯视着自己,满脸的餮足。 真相昭然若揭! “是你!” 安涯红着眼睛,浑身剧烈的颤抖,宛如一只受伤的幼豹。 李哲天但笑不语,轻点着手上的雪茄,烟灰如败絮一般飘落在地上的衣服上。 “我杀了你——” 只见安涯从床上跃起,拖着酸痛的身体咆哮着猛扑向了李哲天。 就算平时养足精神和体力的安涯,也绝对打不过奄奄一息的李哲天,何况两人的情况恰恰相反,李哲天轻松制服扑过来的人,几下便把人扔到了床上。 安涯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欲再次扑上来。 李哲天摸着下巴,回味无穷的砸吧嘴,“看起来,体力还是不错的,那我不客气了。” 安涯动作一僵,唇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李哲天灵活的跃上床,膝盖压住安涯腹部,手指掐起了他的下巴,“安涯,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你的身体很销魂,我很满意。” 安涯怒吼,“滚你妈——” 李哲天笑,“呵呵,小飞以前也喜欢这样,你们果然很像。” 安涯用力扭头,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下巴上鹰钳一般的手指,不禁悲从心中来,怒向嘴边生,“滚你妈的赵小飞,贱得爱上你的卧底,他就是一个蠢货!” 李哲天阴沉了脸,接着一个耳光就抽了上去! “不准你提他,就算你再像他,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你给我牢牢记住。” 安涯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恨你。” 陈波闭上眼睛,泪无声的流到了心里。 李哲天彻底抛开了病弱的形象,挟持了安涯威胁陈波。 “陈波,我要你鼓动靳世龙攻击李庆发。” “我为什么要去?” “那好,今晚我让你见识一下,我和安涯的新姿势。” “……好。” 第36章 李哲天的反击 自从光头大哥坐上本市第一把交椅,靳世龙就开始屁股点火,怎么也坐不住了。 没办法啊,靳公子从小到大一直处于被压迫的悲惨地位(谁叫他大哥那么牛叉),老爷子也不待见,只能自谋出路,偏巧学业无成,只能混战与商场。 可是坐在那凳子上的是李哲天,此人软硬不吃,心机深重,除了赵小飞几乎找不到任何软肋,想要赶他下台,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商场有个老李杵着,实在耽误靳公子出人头地的大计。 这下李哲天莫名其妙的被‘干’掉,光头李庆发谋权篡位乐昏了头,不先扎稳脚跟就开始着急忙活的在内部大换血,搞的李氏集团上下叫苦连天怨声载道,那是混乱一片。 此时不浇点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所以,陈波刚一开口,靳公子就跳起来,使出劈西瓜的劲头猛拍桌子,“就这么定了!拿光头开刀!” 要说那个李庆发,做人很粗,办事也挺不地道。 你说你跟了李大哥这么多年,人家念你劳苦功高待你不薄,给了钱拨了人开了荒,连锁超市垄断的是轰轰烈烈,钱捞得的数到手软,居然临阵就反了! 你说反了就反了吧,不但把老李追的满世界乱躲,形象全无,居然还把李大哥的追随者统统赶下台,有些顽固分子甚至被打断腿扔街上展览。 那叫一个寒风凛冽,哀嚎阵阵。 以前大家都是兄弟,一起流血拼刀子才打来的天下,都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李哲天在位也没有实行这样的铁血政策,遇上事还能迂回迂回,杀鸡儆猴。 你一老叛徒人气也不咋地居然敢玩这一手,也不看看自己的脑袋比西瓜硬多少! 引起公愤,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这下好了,本来挺恨李哲天的人转向恨光头了,以前崇拜李哲天的,更他妈崇拜了。 靳世龙越听越兴奋,激动的上蹿下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光头干架,“哎老陈,你瞅那个秃驴,脑子怎么长的,就这种人能把李哲天扳倒?太邪乎了吧!” 陈波叹口气,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那个盘踞在家里的瘟神。 一想起瘟神,就想起了命运多舛的安涯和点儿背了十多年的自己,唉…… 心里苦啊,但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那个靳公子贼精贼精的。 靳世龙笑嘻嘻的靠过来,使劲推了一下陈波,“怎么了,还没攻克?” 本来守着一个绵羊没处下手就挺烦心,又来了一只狼! 更郁闷的是身边还有一只滑头的大狐狸躲在后面上蹿下跳,让自己蹲前面又当枪又当人盾!(多功能……) 陈波光叹气,不住的摇头。 靳世龙以为陈波还是为了小情儿的事烦心,不禁鄙视了又鄙视,不就一个男的,还真宠上了天,冷哼了一声,“不行来硬的,有些人就是吃软不吃硬,陈波你光这样哄着是不行的。” 陈波苦笑,摆着手辩解,“不是那个事,他最近身体不好,我有些担心。” 身体不好,嘿嘿,两人在一起搞坏了身体? 靳世龙贼笑,开始往道上瞎寻思,“呵呵呵陈波,是不是你把人家做的起不来床了?” 丫脑子里除了败絮就是糟粕。 陈波看了一眼靳公子,彻底无语。 经过多方渗透,靳世龙得到一个绝密的小道消息。 李庆发背后有一个军师。 靳世龙点着雪茄猛抽,呼的一口喷出烟雾缭绕的浊气,“我就说,凭那个秃驴的脑子,光那几个超市就够不够使的了,还能有心思玩阴谋诡计?” 像魏公公那样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把持皇帝祸害朝政的极品,光头估计望尘莫及。 陈波问,“那个人是谁,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靳世龙冷哼,满脸的鄙夷,“听说是李庆发从窑子里捞出来的鸭子,叫什么肖舞,以前在夜总会跳脱衣舞,后来被人赎了身,现在又跟了秃驴,八成玩腻了是给人扔了。” 陈波突然想起来,安涯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口口声声说被小舞坑惨了之类的话。 难道那个小舞,就是这个肖舞? 看来,让光头在老李酗酒期间步步为营,先挑起温文和李哲天的矛盾,然后利用温文的手狠狠打击李哲天,自己接茬上玩起了车轮战,最后硬是把李大哥挤下凳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靠的就是那个肖舞。 那个肖舞,到底是何许人? 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肖舞的脑子明显很够使。 光头有了肖军师,狂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这就好办多了。 靳公子派人不分昼夜盯住李庆发,终于拿到了那个肖舞的照片和住址,果不其然,人就住在李庆发的私人别墅里。 陈波拿着照片回家,递给李哲天,手指点了点光头背后的人,“就是这个人。” 李哲天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勾了起来,“原来是他。” 陈波问,“你认识?” 李哲天把照片扔到桌上,圈着手笑道,“以前红旗飘飘的‘倾城飞舞’,他和赵小飞。” 陈波疑,“赵小飞是警方的卧底,既然他们是搭档,难道……” 李哲天轻皱眉头,“他的底儿我查不到,档案全部被销毁,而且在我认识小飞之前,他已经被人包养离开了夜总会,是卧底的可能性不大。” 陈波也有些不解,那个肖舞到底想干什么? 他帮助光头夺得龙头老大的交椅,却拼命鼓动光头清理门户,无恶不作。 看起来,他倒是两不相帮,挤走老李又害光头,看样子人家是想让李氏集团帮内自相残杀。 果然是个神秘的猛人。 李哲天点上雪茄,悠闲的吐出一圈圈烟雾,“陈波,明天你去找李氏超市的账本交给靳世龙。” 陈波狐疑,“账本?” 李哲天笑,“李庆发不认识字,但是做生意总不能不记账,他的账本有两套,一套是应对工商税务的,一套是真的,凭他这么多年偷的税,判个死缓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老李是准备行动了。 陈波这才见识到李哲天的阴险,他对自己的老部下都这么警惕,暗藏杀机,哪天人不听话了,想收拾连手都不用动,直接把账本往上面一交,借警方的手干掉不听话的人,不但省了人力物力,还能获得大义灭亲的荣誉市民称号。 跟李哲天这样的狠人斗,一般人类根本没有胜算,陈波只能尽量保住安涯。 “我可以帮你,但是……” 李哲天望着陈波,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精光却丝毫不减,“放心吧,他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只要你主动点,很快就会倾心于你。” 陈波想的并不是这个,最近想开了,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就算这辈子安涯都不肯接受,只要他能幸福,自己也就没有遗憾了。 靳世龙一直让陈波交易,自己躲在后面捞黑钱,要是出了事顶雷的人肯定是陈波,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陈波出面的,靳世龙根本没沾手! 陈波曾经想退出来,靳公子脾气挺好没翻脸,只是对这个断自己财路的狗腿子下了个通知:明天某某检察官要找你聊聊天气。 上了贼船你还想下来,没睡醒吧你!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陈波只希望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照顾好安涯,最好能让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现在看来,希望并不大。 陈波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甚至能看到自己被押送刑场,而安涯被恶人欺负的情景,不禁自觉无望,“李哲天,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爱他吗?” “他是谁?” “安涯。” “……你什么意思?” 陈波掩面,疲惫的声音从指间传了出来,“我要是出事,安涯就没有人照顾了,他……他一向喜欢闯祸,我只求你能……替我照顾他。” 李哲天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进了裤袋,“陈波,你把他交给我,你放心吗?” 陈波苦笑,“除了你,谁能罩得了他?” 安涯是个黑客,见不得光,而黑道上能罩着他的,只有李哲天。 李哲天低缓的说,“他,不是小飞。” 陈波默然。 安涯这几天都没有下床,不光是身体上的受创,而且,他知道了安奶奶去世的噩耗。 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想找亲人哭诉,电话不让打安涯就偷手机,陈波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让安涯知道了,人一下就崩溃了。 陈波走进房间,从后面轻轻拥住安涯,“安涯,吃点饭吧。” 安涯摇头,鼻翼一阵开合。 陈波脸贴在安涯的头发上,“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安涯艰难的哽咽,肩膀微微的抖动,“陈波,奶奶不要我了。” 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陈波心疼的抱着安涯,“奶奶没有不要你,她走的很安详。” 安涯眼泪啪啪直掉。 陈波伸手轻柔的擦去那晶莹的泪珠,吻了吻安涯的额头,“先吃饭,等会儿带你去看看她。” 安涯抬起泪眼,看着十年的好友,心里的不安似乎平静了许多,“陈波……” 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多年来的信任,总之,眼前这个总是默默奉献的男人,很让人心安。 陈波笑笑,轻拍着安涯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有我在呢。” 安涯点头,脸埋在陈波的胸口里。 勉强吃了几口饭,安涯就催促着陈波出门。 这时,李哲天下楼来,安涯一见他立马脸色就变了,恨不得操刀砍了那人。 李哲天似乎早已经习惯被人仇视的目光,丝毫不在意的坐到饭桌上,跟指挥自己司机一般,“陈波,等会送我去一个地方。” 安涯抓起桌上花瓶就要砸人,陈波使劲拉住安涯,“安涯!” 李哲天挑眉,“呵,这么烈。” 陈波转头低吼,“你少说两句!” 李哲天冷哼一声扔下筷子,“算了,我也玩腻了,等会送我到地方就不用过来接了。” 陈波问,“你不回来了?” 李哲天看了眼安涯,不屑一顾,“成天对着这张苦瓜脸,我怎么会有好心情。” 安涯蜡黄的脸立马青了。 三人同开一辆车,李哲天坐在后面,带着墨镜,穿着陈波的休闲服,不仔细认一般认不出来,而安涯也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陈波开车。 “陈波,有人跟踪。” 刚进市区,坐在后排的李哲天突然说了一句,陈波赶紧看向后视镜。 后面紧跟着一辆马三,还有两辆别克。 是哪辆? 陈波干脆在市区里转起了圈,那几辆车或远或近,总是跟在自己车的后面,到底是谁的人? 李哲天压低声音,“不要出市区,用红灯甩掉他们。” 陈波问,“他们?” 李哲天说,“一共七辆车,只要你出市区,他们就能拦截住你。” 陈波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李哲天眼神阴郁,面色凝重,“他们是冲我来的。” 就在黄灯闪烁的那一刻,陈波猛踩了油门直冲过了红灯,暂时甩掉了后面的车。 刚拐过弯突然听到后面车门一响,陈波扭头看去,李哲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竟然跳车离开,还甩手带上了车门。 陈波的车最终被人堵在街上,那几辆追踪的车把陈波的车死死卡在死角里,动弹不得,陈波紧张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握住了安涯的手。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李哲天来的,发现车上没人不禁凶相毕露,上去抡着铁锤就把陈波的车砸了,正准备砸人的时候,突然领头那个铁锤兄的手机响了。 “李哲天从那边跑了,快追!” 那伙人抄起家伙冲着那个方向就追了过去,陈波惊魂未定的抓着安涯跳上车逃命,被砸坏的车杠啷杠啷乱响,可陈波顾不上了,拖着卸掉一半车门玩起来飙车。 远处,隐隐出来放鞭炮的声音,很像枪声。 陈波不敢停留,中途回公司换了一辆现代车。 思来想去,自己的别墅被人盯梢肯定不能回去了,安涯的房子被租了出去,自己还有一个三室一厅的小公寓,只能先去那了。 陈波安顿好安涯接着就去找靳世龙,两人一起去李哲天指定的银行保险柜拿到了账本。 靳世龙拿着那张磁盘,冷笑连连,“李庆发,哼!” 不过靳世龙精的可以,自己先浏览了一遍,然后把一些人的交易记录挑了出来,剩下的刻录到一张空白磁盘上,这才交了上去。 陈波心里门儿清,这位靳公子恐怕又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当然,还得自己出面敲诈勒索。 这可算是本年度的偷税大案,立刻引起上了上面的重视,靳世龙俨然成了打击国家蛀虫的锋利锐器,就连靳书记都满面的红光。 不过,账本上有一条记录,很特别。 原来,李庆发在开‘李十三超市’的时候,相中了一块地皮,但是那块地皮已经被投标了,光头大哥晚了一步错失良机,不禁跺脚大呼遗憾。 偏偏赶上市长大人的父亲尿毒症,李庆发不失时机的送上了一大笔疗养费,第一父亲换了个肾很快就活蹦乱跳了,而李庆发也得到了一块升值潜力巨大的‘便宜’地皮。 靳世龙看着手里的磁盘原件,满脸算计的笑容。 第37章 跳海的俩傻鸟儿 靳公子提供的账本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把传说中的‘李几几’彻底砸跨了。 别看李庆发头上挺光,腿儿倒腾的也很快,没等人家通缉令下来,光头大哥已经闻风跑路了,靳公子扑了个空,恨得咬牙切齿。 (靳世龙跳:跑什么啊,先把超市给我再跑啊!) (光头怒:我不跑我有病啊!) 跑了主要领导人,下面的人更是乱成一团,李大哥到现在也没有信儿,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而小丘的银行又被蜂拥而至的取款人挤破大门,李氏混乱的可谓是空前绝后。 市长慌了,市委书记也没乐到哪儿去。 虽然害死自己儿子的帮凶(袒护赵小飞的老李)倒了台,但是社会经济秩序混乱了。 X市挣钱的产业几乎都是老李家的,什么娱乐中心高档酒店豪华夜总会以及深入民生的几十家大型连锁超市,这要是倒把手,得砍掉多少政绩啊! 难怪人家都说,倒了一个李哲天,经济后退二十年。 眼看着老李家的产业就要土崩瓦解,靳公子不畏世俗偏见,演绎旷世华章,在众人(几乎所有人)唾弃的口水中……英勇的挺身而出了! (丫有病啊,没事扔什么深水炸弹,你瞅,俺们都没地儿买菜了!) 靳世龙冒着被人扔鸡蛋的危险,拿着原版磁盘找陈市长喝了个下午茶,陈波作陪。 三个各怀鬼胎,极品龙井跟敌敌畏一样呛人。 陈市长在官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俨然混成一代老油条,看人的眼光登峰造极,心里面门儿清门儿清的,这个靳小公子打的什么算盘,人家市长没准比靳公子本人还清楚三分。 无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把李氏集团糊弄过来。 你当人家李哲天喝凉水长大的啊,拼了十年的产业你凭嘴皮子就想捞过来,睡迷糊了吧你! 就算老李倒了,咱可是屹立不倒的! 陈市长心里面义愤填膺两眼迸射熊熊怒火,靳公子心里面拼命打着小算盘耳朵里响的全是钱币的脆声,陈波则暗自唉声叹气顾影垂怜。 哎我怎么这么点儿背,就干上了这一票,正是冰火两重天啊~ 靳公子优哉游哉的吹着瓷碗里面的茶叶,扬着下巴拍旁边陈波的肩膀,“陈市长,这个是我兄弟,我俩的交情可深了,别看他人老实,他做生意的本事,那是杠杠的!” 陈波暗想,还不是您老人家的馊主意‘杠杠’的。 陈市长装作不经意的瞥了陈波一眼,陈波忙恬着脸挂笑,毕恭毕敬。 市长大人心里冷笑,什么鬼兄弟,不过是个捞钱傀儡,没事分钱,有事顶包,傻鸟一只。 靳世龙看市长不吭气也不表态,心里也不着急,反正咱手里有王牌,不怕你不就范,“陈叔叔,你和我爸都共事这么多年了,我你还不了解嘛!” 陈市长心里头使劲翻白眼,就你这号的,我太了解了! 靳世龙蹲桌底下踢踢陈波,陈波明白,轮到自己上了。 “陈市长,我是陈波,你好。” 陈波恭敬的站起来,微躬着身体伸出右手,想跟市长大人握个手,意思意思。 跟着靳世龙干,不是大脑残废就是利欲熏心,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握手,我还嫌磕碜呢! 陈市长端起茶杯,品开了茶,视那只不识廉耻的爪子为冰雕。 陈波闹的挺尴尬,干笑着坐下。 靳世龙火了,奶奶个熊的,你不给我兄弟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爸面子,我请你喝茶那是给你面子,竟然敢给脸不要脸! 哼,别看你牛,凭咱爸的能耐把你搞倒那是绰绰有余,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早让你该哪凉快滚哪儿玩去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只能请你吃罚酒了。 靳世龙面上也不愠,示意陈波把复制的磁盘拿了出来,“陈市长,上次我交给组织的磁盘好像弄错了,这张才是李庆发逃税真正的账本。” 上交证据也不能走市长这一环节啊,越级越的也忒大了。 陈市长喝茶,继续无视。 靳世龙吧东西塞到人手里,眼睛斜楞的都恨不得掉出来,“陈市长,这里面的内容挺精彩,我怕交上去太轰动,您先看看吧。” 陈市长拿起那张磁盘,站起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喂,小靳啊,晚上出来宵夜吧。” 估计市长大人回家刚看一遍,差点就犯了心脏病,连夜就给靳世龙打电话邀他出来吃宵夜,“哎把你那个兄弟也叫上,那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 好像下午视人为冰雕的人不是他一样。 三巨头接着碰头,这回陈市长的脸色明显不像下午这么冰冷,亲切的握着陈波的手摇了又摇,“年轻人,踏实肯干就好啊。” 靳世龙从小跟着他爸混迹官场,早就见惯了这群人的嘴脸,人家翻脸像翻书,咱也不赖,咱的书都是拿鼓风机翻页的! 不慌不忙的跟着打圆场,靳世龙笑得一脸油滑,“陈市长日理万机,为咱们市那是鞠躬尽瘁,难免有点烦心事,我这兄弟不会说话,下午惹您不愉快了,陈波,快给市长敬个酒赔罪!” 陈波只得端着酒杯站起来,恭恭敬敬和满脸堆笑的市长大人碰了个杯。 “陈市长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陈市长心里苦啊,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政治,居然还给小辈下了黑手,郁卒啊~ 三人把酒言‘欢’,不醉不散,啤的红的白的黄的都上了,陈市长一肚子憋屈结果居然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苦不堪言。 靳世龙拉着陈市长单独‘糜烂’了,撂下陈冤大头结账。 陈波也喝得头重脚轻,看人都带重影的,怕查车便打了辆的士回了小房子。 开开防盗门晃进去,陈波蹬掉脚上的皮鞋扯着领带,“安涯,给我倒点水。” 喊了半天没人应,睡死了? 以小安子的夜猫子习性,能这么早睡? “安涯?!” 陈波心里不详的预感再次升起,慌忙冲进屋里找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又玩逃跑,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陈波一慌张绊倒了,一头栽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恨得直捶地。 安涯,你小子又死哪儿去了!? 其实安涯哪也没去,而是去公墓看安奶奶了。 陈波把人往房子里一放就出去跟靳公子捣腾光头去了,整整一天都没回家,而安涯一个人蹲空房子里面壁,不禁思念亲人心切,一个情绪失控就偷偷跑出来了。 安奶奶的后事是陈波一手操持的,墓地选址很好,依山傍水,青松翠绕。 安涯伏在安奶奶的碑上大哭了一场,絮絮叨叨说到天黑,心里总算是轻松多了。 “奶奶,我得回去了,陈波肯定找我呢,过两天再过来陪你说话。” 天色将晚,安涯跟安奶奶告别,抹了把眼泪抬脚往山下走。 上来的时候没留意,这时候才发现这地儿很眼熟,他妈这不是上次碰见李哲天的山头吗! 一忽悠成千古恨啊。 安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底里翻上来的浊气,咱是爷们,拿得起放得下,管他个鸟熊。 但天总有不测风云,人就有无限巧合。 刚走到一半,安涯就碰见老熟人了。 李哲天低着头正往山上走。 虽然夜色正浓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有些人就算化成灰,也能被人认出来。(太刻骨铭心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安涯这回终于有了自知之明,跟老李正面玩掐架,那是蠢蛋。 安涯连忙躲到一块巨大的墓碑后面。 不巧的是,那块墓碑上刻着‘赵小飞之墓’。 安涯只觉得李哲天越走越近,心越跳越快。 可是,人却停到离安涯两步远的地方。 李哲天坐了下来,却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坐着。 “小飞,我想你了。” 李哲天掏出香烟,点上慢慢的抽着,“还记得上次来找我的那个小子吗?呵呵,他很像你,脾气也像,若不是DNA不对,我差点就以为他就是你了。” 夜风摇动着旁边的树影,梭梭作响。 一块碑石,两个男人。 “小飞……” 李哲天呼出一大团烟雾,双手捂住了头。 “他太像你了,有时候我竟分不清楚他和你……” 墓碑上,赵小飞英俊的脸是冰冷的灰色,可目光却是温柔的,彷佛正看向自己苦闷的情人。 “我不敢让自己陷进去,所以想尽办法让他恨我,可是,我心里……难受。” “我说过,此生只爱你一人,我背叛了誓言……” 李哲天靠在墓碑上望向天空,声音有些涩哑,“小飞,对不起……” 就在老李悲春伤秋之际,蹲在墓碑后面的安涯突然发现山脚下有几个快速移动的黑影,李哲天因为面朝着相反的方向并没有察觉,而那些人呈四面包抄,明显来者不善。 安涯此时跑又跑不了,被那些人发现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只能依靠跟前的这个男人了。 安涯猛的站了起来,低声大吼,“喂,有人来了!” 李哲天差点惊过去,大半夜突然从身后的坟坑跳出一个人,搁谁都得撂。 安涯绕过去,揪着发愣的李哲天就跑,“快走!” 李哲天迅速恢复镇定,扫视一圈后也发现了山下的那几个人,反手拽住安涯大步往山上跑,安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给拖倒。 山下肯定被封锁,只能往山上跑了。 安涯刚跑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来枪声。 这在枪战片比较多见,突然来个身临其境,还真有点大脑缺氧。 更奇妙的一刻出现了,李哲天突然一脚踹倒安涯,迅速从后腰拔出一柄手枪连环射击,下面登时传来几声惨叫,几颗冒着青烟的弹壳叮叮当当的掉在了地下。 这……这玩的哪门子大片? “走!” 李哲天猛地拽起瘫在地上的安涯,两人在枪林弹雨中跌跌撞撞的往山上冲。 那些人紧追不舍,李哲天带着手忙脚乱的安涯跑不快,两方人马的距离越拉越近,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打在旁边的松柏上,震落絮絮的尘土和落叶。 李哲天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样,没跑几步就开始喘。 安涯气喘吁吁,“怎么办?上了山还是跑不掉啊,你子弹带够了吗?” 李哲天靠在树的背面休息,“还剩三颗了。” 安涯探头往下一看,至少还有十几个人,要想玩一箭双雕,貌似难度系数比较高。 安涯问,“是光头的人吗?” 李哲天白他一眼:废话,难不成是你的人啊! 安涯鄙视的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老李:你怎么这么衰啊,这才跑了几步? 李哲天懒得跟安涯掐,用眼神示意继续往上走。 安涯看了眼山顶,心还是往下坠,“姓李的,山顶那边是大海!” 李哲天喘了几下:不愿走拉倒,等着被打成筛子吧。 安涯怒:你才是筛子呢,你全家都是筛子! 这时,李哲天瞄准一个下面追的最近的一个人,砰的就是一枪。 那人应声倒下,趁着那些人伏在地下寻找掩护的同时,李哲天猛地冲了出去,往山顶跑去。 “喂,喂,等我啊!” 安涯慌不择路的跟着一路跑了上去。 比起火辣辣的铁蛋子,还是美丽的大海比较有爱。 安涯望着下面汹涌的大海母亲,腿有点打颤,说什么不敢去投奔母亲的怀抱。 李哲天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而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 李哲天推了安涯一把,“快跳!” 安涯哭:老子又不是郭晶晶,鬼知道怎么跳?! 李哲天恨铁不成钢,抬起来就是狠狠一脚。 安同志顿时以极不美观的姿势飞向了大海母亲的怀抱,顺便捎带着热烈激情的狼嚎,“哇呀呀呀……” 没等安涯落水,李哲天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第38章 老李奋起了 等那些人赶到后,向山下的海面望去,只看到了一大团雪白翻滚的浪花。 朝水里猛射了一通之后,也没见那俩翻肚皮漂上来。 事情有变。 那些人深知放走李哲天就等于放虎归山,丝毫不敢松懈,急急分了工,留守了一半搬伤员,嗝屁的就地埋了,剩下的一半带着枪下海捞尸体了,甭管是不是尸体,反正必须得是尸体。 可他们捞了大半夜,也没捞到。 下面海潮汹涌,也许俩人被冲走了也说不定,但也不排除生还的可能。 李大哥的潜泳堪比专业潜水选手,只要没见到尸体,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光头大哥现在背负着通缉令,知道自己一旦进去就彻底完了,李哲天不让自己死在牢里那就是大早上火星冒出来了,所以,他亡命,他急眼。 于是,便找了一群人守在附近的岸边,只要李哲天一上岸,立马就地咔嚓。 不过,光头到底是低估了老李的实力。 李哲天算准了那些人肯定会往海里扔子弹,所以没先冒头,而是在水底下脱掉了累赘的大衣和皮鞋,又凭着落水前的那一秒观察确定了安涯的位置,摸到了正在挣扎的安涯。 安同志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跳海都能跳出花来了。 上回跳的是公海,这回跳祖国的海,虽然都是大冬天,但人家大海都没结冰你一人类总得给点面子,所以这回安涯既没晕也没怎么慌乱,老老实实在水中……悬浮。 李哲天的手一过来人就不挣扎,要是缠住了他,两个人都得淹死。 李哲天在水底下让安涯抓着他的腰带,奋力扯着安涯往崖壁那边潜游。 子弹很快就呼啸着蹿进海里,两人堪堪躲了过去。 海水几乎像结了冰一样,彻骨的寒冷,也带来彻骨的剧痛。 李哲天摸到一处凹进去的岩壁后,把安涯也拽了过来,两人躲在山崖上面人看不到的凹陷处,这才冒头上来呼吸,“呼……” 天气寒冷,呼出的气在海面上升起一团团的白雾。 安涯冻得嘴都青了,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妈~妈的……冻死我了。” 李哲天把安涯拽进怀里取暖,即使自己也止不住的发抖。 他朝漆黑的四周看了看,“他们很快就追来了,咱们必须赶在他们封锁岸边前上岸。” 安涯哆嗦不已,“他妈赶紧的啊……老子快冻死了!” 李哲天低头看着安涯,稍稍犹豫了一下。 安涯突然明白了,自己不会游泳。 这里离岸边虽然不太远,但也不近,要在冰水中以冻僵的身体拖着两个人的体重游到岸边,除非李哲天把内裤穿到外面,或者吃罐菠菜。 趟黄泉水这辈子就一回,拖着个人渣实在煞风景。 安涯大义凛然的一仰头,“你自己走吧,我抓着石头游过去。” 峭壁上很难有下手的地方,你以为你是壁虎啊! 李哲天望着安涯,深邃的眼睛中流淌着莫测的流光,有些难以确定,“你……怕连累我?”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安涯气急败坏的指着李哲天鼻子骂,“姓李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但是我绝不会欠你的人情!” 李哲天眼中的光唰的一下灭了,生硬的抓着安涯就往岸边游去。 安涯死抓着岩壁不放,宁死不求人。 李哲天耐心磨够了,接着一个拳头过去,安涯的爪子就松开了。 ……打昏了。 幸亏安涯穿的是个羽绒马甲,一时半会灌不进水,还能当个救生衣使使。 就这样,李哲天在前面扑腾,安涯借着救生马甲的浮力在后面漂,总算在光头的人赶来之前逃走了。 …… 安涯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是整个儿泡在浴缸的热水里的。 ……和李哲天一起。 冻僵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麻刺刺的疼,脑子也有点刺疼。 惊然发现,两人坐在浴缸里,脱得就剩下内裤,正腿缠着腿脚并着脚一同坐在浴缸里干瞪眼。 安涯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行头,半天没返过劲儿来。 ……咋就裸浴了。 李哲天一脸不屑,还带着轻狂的嘲讽,“很吃惊?呵,又不是第一次了。” 安涯的愤怒呼啸而出,丫居然恶性不改,再接再厉! 李哲天游刃有余的接住安涯的拳头,用力一拧。 “啊——” 安涯痛呼不已,手腕断了一样的剧痛。 李哲天放开安涯,声音冷得跟零度的海水一样,“……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安涯抱着手腕,恨恨的磨着牙,“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 李哲天脸色一下变阴沉的吓人,缓缓的站起来,浑身的力量蓄势待发。 安涯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神速的压了下来,根本无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压骤降。 回过神来,李哲天已经支着手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 两人四目交接。 因为靠的太近,彼此的鼻息都能扑到对方的脸上。 安涯有些惊慌的看着李哲天,晶亮的瞳孔里倒映着英俊冰冷的面孔。 那张脸,曾经飞扬跋扈,曾经不可一世,但是现在,竟充满了危险的高涨欲望。 安涯本能畏缩了肩膀,却发觉那欲望的光芒更胜更让人心惊了。 被那双威慑的眼睛紧紧盯住,任谁都会心跳慌乱。 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摩擦着的裸 露肌肤,和异常暧昧的气息。 李哲天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安涯优美的脖颈和下巴上抚摸着。 欲望的火苗从骨缝中叫嚣着冲了出来,焚毁一切。 深吸一口气,李哲天突然吻了上去。 安涯随即挣扎。 李哲天强硬的摁住他,舌头蹿了进去。 “唔嗯……” 腰间的手牵制住安涯无法推拒,舌头在口中翻搅起狂风骤雨,热得喘不上气来。 狂烈的雄性气息在鼻间嘴里游荡,胯间一个硬物顶在小腹。 安涯僵了一僵,却让身上的人更加为所欲为。 内裤被褪下了,蛮横的扔到一边。 热烈的吻落在脖颈上,冰冷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放开……唔……” 反抗的手脚被制住,踢蹬的腿被抓住钳到身体两侧,李哲天的身体挤进两腿之间。 紧闭的浴室大门,渐渐冷却的水,悄无声息的浴室。 安涯绝望的发现,自己要被强 奸了。 全是措手不及,没有力气反抗,仰躺在浴缸里的身体甚至连站起来都不能。 当他的手指在后面钻入时,安涯禁不住呜咽一声。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李哲天……我不是……” 无法挣脱,只求李哲天能存着一丝理智,分清楚眼前的人。 可是,这只是安涯的奢望。 李哲天两眼赤红,把他那根硬硬挤了进去,安涯痛得撕心裂肺,身体痉挛的连惨叫都发不出。 不等他适应,便发了狠的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牙齿咬上脖颈,留下深深的齿痕。 “我……我恨你……” 掐住腰间的手指更加用力,硬物更是往死里捅,“恨吧……无所谓……” 竭尽全力忍住股间的剧痛,安涯咬着牙才能勉强开口,“在公墓……你说过……你违背了誓言!你爱上别人了!你爱上……啊——” 李哲天眼中凶光一闪,猛的用力挺动腰胯。 猝不及防被捅到最深处,安涯大叫出声,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听起来尤为惨烈。 李哲天熟知床第,懂得什么力道能让身下的男人发出失态的尖叫。 安涯无力反抗,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瘫软的令人可恨。 李哲天肆意操弄,毫不留情。 那根在身体里凶狠的进出,发疯一样的发泄着心里的猛兽。 被刺激的地方带来的并不是平时自 慰的快感,而是像被高压电击中一般,又酸又麻令人难以忍受的强烈刺激,心脏紧紧缩成一团,脚趾应激的蜷缩起来。 …… 李哲天趴在安涯身上喘气,激情未褪,依然凶狠的吻着安涯的唇。 安涯无力的挂在浴缸边缘,身体几乎滑到了最底部,腹部一大片白色的粘稠液体。 难以想象,竟然在暴虐中……高 潮了。 安涯疲惫的推开身上的人,“……让我走。” 李哲天没有动,沉默着,抱住安涯,禁锢他的身体。 安涯挣不开,“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李哲天支起身子又要吻上来,安涯别过脸去,“李哲天,够了。” 手指掐住反抗倔强的下巴,李哲天阴森森的轻语,“安涯,你不爱我吗?” 爱你? 安涯冷笑,“我,不是赵小飞。” 李哲天狠狠吻了吻安涯,咬破了红肿的唇,“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只问你,你爱我吗?” “爱上强 奸我的人?”安涯收敛笑容,“我他妈不是变态!” 李哲天眼中一冷,旋即笑了,“安涯,刚才在公墓,你为什么救我?” “若是光头的人上来,我必死无疑,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你,爱我。” 安涯也不反驳,半眯着眼睛看李哲天,“李哲天,我不过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李哲天问,“什么人情?” 安涯抓着李哲天左臂上缠着绷带的地方用力一捏! 只见李哲天竟抖了下身体,额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安涯扯下绷带,里面的不透水的胶布里面全是血。 “李哲天,昨天砸车的时候,你故意现身引开那些人,救了我和陈波,所以我在公墓才提醒你,还给你这个人情。” 李哲天掐住安涯的肩膀,阴声问,“你怎么发现的?!” 安涯冷笑,“你既然能从陈波家出来,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不然也不会冒这个险,你跳车的地方离我出事的街口很近,以你的本事想要躲开那些人易如反掌,可是你却出现了,他们向你开枪,你受了伤。” “我怎么发现的?呵,你在山上跑几步就喘的厉害,还不停的用右手捂着左手,游泳的时候左手完全吃不住劲,任谁都能发现你的伤。” 李哲天的手指从肩膀移到了布满齿痕的脖颈,摩挲,“安涯,有的时候,你太过聪明了。” 安涯咬牙切齿,“是啊,我太聪明了,聪明到对着你这样的人渣说废话!” 李哲天手臂劲道一撤,干脆躺在了安涯的身上。 浴缸里的水已经很凉了,李哲天伸手拔掉塞子,重新放了热水。 安涯挣扎着要起来。 李哲天低声说,“想再来一次?” 安涯僵住。 放好了热水,两人静静的泡在里面。 良久,李哲天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扬起,幽幽飘荡在浴室上空。 “我第一次见到小飞的时候,是在红旗飘飘里面,他很美,跳得舞很美,特别吸引人,所以我准备包下他,可他居然说不愿意。”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喜欢男人,然后我告诉他,我会让他改变的。” “我没有想到,一年来我想尽办法,都没法改变他。” “他依旧不肯让我碰。” “那个时候世道不太平,我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不然被干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终于有一天,我被叛徒出卖,命悬一线。” “小飞带着帮内的弟兄跟那些叛徒展开火拼,叛徒都死了,小飞的胃……也被子弹打穿了……差点人就没了……” “他以为自己不行了,才告诉我,他不想用肮脏的身体承受我的爱……”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不喜欢男人。” 安涯突然冷笑出声,“哼,他若不出点血,怎么能取得你的信任?!” 李哲天长长叹了口气,没受伤的右臂盖住了眼睛,“我也以为他是在用苦肉计,从他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他,但是我爱他,所以不管他是不是卧底,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一样爱他。”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并不是苦肉计,小飞带人打死了四个警察,打乱了整个小组的计划,他救了我,救了李氏,但是他犯了渎职罪,而且还杀了他的战友。” “他不能再做卧底了,警方召他回去领罪,杀了警察,本来应该被判死刑,但是上面要他戴罪立功,只要抓到我,就能免去他的死刑。” “但是,他自杀了。” “他的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用血写的,‘李哲天,我他妈爱你,你知道吗?’” 李哲天的声音哽咽了,“我……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爱我的。” “为了打入我的身边,他从警校被教官‘赶’出来,在街上混了三年清底,还在夜总会陪了无数个男人,忍受着难以忍受的耻辱和痛苦,就是为了等我出现。” “穷尽一生努力和尊严,却倒在敌对目标的脚下。” “他一直都想做个好警察,可惜……” “……我对不起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李哲天放下手臂,眼睛望着天花板,嘴角挂笑,“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的事。” “为什么让我知道他的事?” “因为,了解他,就了解我,我要你了解我,我要你……爱我。” 我曾经冷眼看着别的男人在你身上驰骋,也曾把你算计到我的计划中去,我以为,你是他的替代品,绝不可能激起一点怜悯心。 可是,当计划实施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你仇恨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我开始怀念你和我吵架的时光。 就在我冲出来引开那些人,就在我手臂被子弹击穿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无法再失去了。 不管是奋力营救我的赵小飞,还是开车带我逃出生天的安涯,我分不清楚。 爱就爱了,是谁无所谓,只要是我爱的人。 但是,你必须爱我。 第39章 电影院的一声吼 安涯慢慢走回陈波的房子里,陈波正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灰缸里全是烟屁股。 看样子,他等了很久了。 “回来了?” 陈波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干什么去了?” 安涯换了鞋,走进卧室收拾东西。 陈波追进来,拉着脸质问,“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安涯甩开陈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桌上的移动硬盘。 陈波突然发现,安涯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他给买的。 安涯喜欢宅在家里,很少出门,几乎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陈波一手操办,从里到外,不一而足。 但是他身上的这件黑色羊毛大衣,领口带着一大片黑亮厚密的貂毛,价值昂贵。 陈波从来没有见过这件衣服。 “这是谁的衣服!” 安涯装好硬盘,拎着包绕开陈波往门口走,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陈波猛地拉住安涯,用力甩了回来,“给我说清楚!” 安涯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却被床脚绊倒,仰面朝天倒在了床上,手里的包甩出去老远。 陈波这时才发现,安涯的裤子也是黑色的西裤! 安涯的衣服都是休闲装,而且黑色的很少,这条裤子,明显是别的男人的。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部都换了! 陈波眼睛里的凶气逐渐逼了上来,安涯……竟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脸色阴沉,“安涯,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安涯站起来想走,陈波一伸手又把人推倒了。 安涯恼了,狠狠踹了陈波一脚。 陈波趔趄一下,接着冲到了床边,腿屈起来压住安涯,一只手拼命的撕扯衣服,油亮的貂毛被扯得乱七八糟,灰突突的挂在大衣上。 安涯奋力推陈波,“他妈放手!” 陈波红着眼睛,抓着大衣领子呼呼喘气,“说,是不是去找李哲天了?!” 安涯冷笑一声,“知道还问!” 陈波眼睛中的受伤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绝望的歇斯底里。 嫉妒让人迷失方向,失去理智,陈波用尽力气撕开安涯的大衣,果然,里面的衣服也是昂贵的黑色真丝衬衣,别的男人的衬衣,李哲天的衬衣。 他,竟然敢穿着李哲天的衣服回来! 陈波愤怒的扬起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安涯的脸上。 “贱货!” 安涯捂着发麻的脸,不哭也不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发了疯的人。 “陈波,你……你打我。” 陈波目疵欲裂,手抖的厉害,悲愤的嘶吼,“安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是你屈服于他了,还是……爱上他了? 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法忍受,失去你。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安涯扯着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冷笑,“陈波,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 陈波恨恨的磨着牙,声音森冷,“那个人是变态,你忘了他在你身上干了什么吗!” 安涯手指着陈波的胸口,“陈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丝的愧疚?” 陈波脸色一变,心脏猛烈地震动着,脑中飞快的转动。 难道,李哲天把真相告诉了他? 安涯推开陈波,从地上捡起包往外走。 陈波僵在原地,等到门关上时才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的追了出去。 “安涯!” 陈波拽住他,眼神慌张底气有些不足,“你别走,那个人的话你不能信!” 安涯站住脚,看向陈波,“陈波,你心虚了。” 不管心不心虚,陈波就是紧紧抓着安涯的手不放,“安涯,他的话你也敢相信?别傻了,他是为了挑拨咱们俩的关系,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啊!” 安涯狠狠挣开陈波的手,“陈波,李哲天是个什么人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他要想干什么事,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陈波脸色青白,“……你什么意思?” 安涯哼,“至少,他强 奸我的时候,不会用东西把我眼睛盖住!”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迅速从身体里消失,一阵风吹过,陈波几乎摇摇欲坠。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完了。 一个小时前,某酒店的浴室内。 安涯抱着双膝坐在水里,李哲天从浴缸里出来,毫不避讳的光着身子在镜子跟前刮胡子。 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强劲流畅的背部线条,在安涯眼前展露无疑。 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安涯别过脸去,暗呸了几口。 这种人渣,就算干尽坏事,也不会有一丝的心虚。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安涯突然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揪紧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李哲天依然在用右手优哉游哉的刮着胡子,左手因为伤势而无力的垂落着。 “我问你。” 安涯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经受了很大的恐惧。 李哲天扭过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略带着温柔的望向安涯,“什么?” 安涯手指死死绞着,“……为什么,没有蒙我的眼睛?” 李哲天一个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为什么?” 安涯脸色的血色已然褪尽,猛地仰起了头,“李哲天,我问你,上次为什么你要蒙住我的眼睛!” 李哲天这才明白过来,上次,陈波见到安涯醒来,急忙用毛巾盖住了他的眼睛。 “哦,这次我想让你看明白。” 安涯身体抖的厉害,“既然敢承认,为什么当时不敢让我看到你!” 李哲天眼中凌厉一闪,“你在怀疑?” 安涯猛地从水里站起来,抓着浴巾慌乱的裹住自己的身体,“不可能……不可能……” 李哲天转过身继续刮胡子,鼻尖溢出一声冷哼,“还是相信你看到的吧。” 安涯冲到李哲天跟前,慌乱中差点滑倒,“你……是你,是吗?” 李哲天看着安涯,嘴角冷笑眼中却暗流汹涌,“我说是我,你相信吗?” 安涯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口中喃喃,“……你一贯霸道,为所欲为,绝不可能……怕我发现……盖住我的眼睛……是……是他……是他干的……” 李哲天挂完胡子,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是谁干的都无所谓了,现在,你是我的人。” 安涯猛扑向李哲天,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你们卑鄙!” 李哲天制住安涯的拳头,脚下一勾手上一翻,安涯就势摔倒在地上。 “你们合起伙骗我——” 李哲天走出去,声音远远传来,“是又怎么样?” “操你妈——” 安涯声嘶力竭的吼完,却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任由视线渐渐模糊。 姓李的骗我,我不伤心,因为他是只禽兽。 可是,陈波,你居然…… 安涯转身就走,陈波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安涯,“别走,求你了。” 安涯用力挣了挣,陈波抱的很紧,“安涯,我错了。” 错了? 说的好容易啊,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依恋,全都还给了我! 安涯冷声说,“陈波,要不,你就像李哲天一样,光明正大的干这种事,我就算是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要不,你就继续隐藏,可是,你竟然选择了这种卑劣的手段!” 对十年的朋友下药,然后强行苟且之事,还让别的男人顶罪。 好一个知心体贴的朋友! 陈波无言以对,只能死死的抱住安涯,恳求他不要离开。 安涯眼泪缓缓流到了嘴角,很咸,很涩,“陈波,我一直把你当做除了奶奶以外最亲的人,就算知道你对我有企图但我还是那么相信你,我以为,你这么多年宠着我,惯着我,一定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全心全意的依赖你,可是,你……” 安涯声音哽咽了,“被亲人侮辱逼迫……我……我接受不了……” “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 陈波用脸摩挲着安涯的脖颈,苦声哀求,“安涯,求你了,别离开我……” “……当你在我的食物放下药物的时候,当你用力贯穿我的身体的时候,当你联合那个混蛋一起欺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安涯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用力挣开陈波,飞快的跑走了。 陈波没有再追,因为他知道,安涯再也不会回来了。 十年的懦弱忍耐,一时的糊涂难耐,终究将一生的幸福断送在一夜的销魂上。 安涯拎着包,没有去找李哲天,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一辆黑色的宝马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安涯烦了,扭过头来冲着那车大骂,“跟什么跟!滚你妈蛋——” 李哲天的脸在挡风玻璃后面,英俊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安涯火了,冲到车头前面,指着李哲天破口大骂,“你高兴了,你乐意了,我和陈波十年的感情都让他妈你给搅黄了,这下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 李哲天摇下玻璃,“上来,外面冷。” 是啊,都零下了,天空灰蒙蒙的,预报说会有大范围的降雪。 安涯穿的很单薄,衬衣外面只穿了件羊毛大衣,已经冻得浑身哆嗦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去看姓李的那副冷冰冰似乎还在幸灾乐祸的嘴脸。 厌恶透了。 安涯眼圈通红,却强忍着不肯让那液体落下来,只能当街嘶吼,“他妈你跟着我干嘛,你不是被光头追杀吗,滚啊!你快滚啊!别死在我跟前,我恶心!” 李哲天停下车,过去一把拽着安涯就往车上拖。 安涯大吼大叫,拼命挣扎。 但是他怎么能挣过李哲天,没几下就被塞到车里面了。 车内空调的暖风,却怎么也吹不热冰冷的人。 临近年关,街上的行人骤然多了不少,即使天气不乐观,但是人们采购东西过新年的喜悦,全都洋溢在被风吹红的脸上。 李哲天开着车在市内绕圈子,安涯从上车就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他很难受,他需要发泄。 李哲天把车停到一家电影院前,下车打了个电话。 很快,里面的人如流水一般涌了出来。 李哲天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拽着安涯下车了。 “干什么!老子他妈没心情陪你看电影!” 安涯骂骂咧咧,拼命反抗,却被李哲天硬拽了进去。 电影院里已经空无一人,经理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天哥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李哲天扔下一句‘放枪战片’便拖着人就进了VIP包厢。 安涯被摁在沙发上,李哲天锁上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里是电影院最佳的观赏包厢,下面没有了观众的喧闹,安静极了。 安涯窝在沙发里,闭着眼,无声的反抗着李哲天的暴行。 逼我看电影,我打不过你,我睡觉! 电影很快开始播放,是一部很热门的枪战片,从一开始就是惨烈的战争场面,机枪声吐吐不断,震耳欲聋,掩盖住了一切的声响。 安涯一开始还装睡,后来被吵的心烦气躁,不禁冲着李哲天暴吼,“你他妈看什么破片,吵到老子睡觉了!” 李哲天盯着屏幕,低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安涯怒吼,“谁他妈要哭了,你少自以为是了,老子不是就是被朋友强 奸了吗,这有什么,这有什么啊!朋友就是用来插两刀的,我……我算什么……” 吼着吼着,安涯的眼圈红了。 李哲天静静的坐着,认真的看着电影。 安涯躲在沙发里面,蜷缩着身子,牙齿死死咬住拳头,不让声音透出来。 后来,在一丝哽咽冲出喉咙之后,所有的悲怆统统涌向了那个出口,势不可挡。 一场惨烈的电影,一个男人伤心的悲鸣。 两个小时的电影播放完了,李哲天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安涯到休息室洗了把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门出去。 李哲天正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他,“哭完了?” 安涯没由来的一阵脸红,恼羞的低吼,“谁……谁哭了!” 李哲天掏掏耳朵,貌似很无奈的样子,“好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不知谁在旁边哭鸡尿猴,吵死了。” 安涯气结,上去就是一拳。 李哲天轻松抓住那个拳头,眼神一闪,邪笑着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勾。 安涯一个不稳,被带了过去,顺势被压在墙上。 双手撑在安涯身体两侧的墙上,李哲天头微微的垂着,笑盈盈的望着眼睛肿的快睁不开的人。 “呵,这么差的身手,怎么跟我斗?” 安涯操急了,大叫一声跳到李哲天身上,抱着人耳朵就咬。 李哲天却突然一扭头。 然后,安同志大张的嘴和老李的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块儿! 这家伙嘴张的还挺老大,本来还有个牙齿挡着,这回直接不战而降了。 李哲天当然不会客气,舌头呼的一下就蹿了进去,长驱直入掀起一片的狂风骤雨。 安涯没料到咬耳朵也能出现意外,本能的收紧牙床。 他快,但架不住李哲天眼疾手快,迅速掐住咬合的下颌,舌头更加蛮横的向里侵占掠夺了。 那舌头,眼见着就往喉咙眼儿里钻,安涯一个叹渭差点给活吞了! 两人黏在一块,吻的天昏地暗。 好半天才分开,安涯气喘吁吁直骂,“姓李的,你他妈吃什么长大的!” 李哲天笑得狐狸一般,堂而皇之的把在安同志腿间磨蹭的膝盖放下来,“怎么了?” 安涯涨着脸,半天没吭哧出来,“你……你下流!” 李哲天伸手往下面一摸,邪笑道,“哟,都硬了。” 偌大的电影院,安安静静。 却突然传出一声怒到极点的吼声,“你给老子滚,马不停蹄的滚——” 第40章 传说中的车震 安涯在李哲天的肩膀上奋力扑腾,破口大骂,“放开老子你个人渣——” 李哲天置若罔闻,眼睛亮的像两颗黑夜里耀眼的星星,又像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的燃烧,走到黑色宝马车跟前,把肩膀上的人放了下来,掏钥匙开车门。 安涯脸通红通红的,气急败坏的冲老李挥舞着拳头。 李哲天手一推,安涯就一个趔趄撞车上了,绷紧的裤子中间登时鼓起一个大包。 李哲天觉得刚才在电影院好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有点猛蹿。 安涯扶着车子直起腰,却发现李哲天的眼睛冒着火焰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下面。 低头一看,妈的,真该死! 脸几乎都涨成了紫色,安涯又羞又急,慌忙把身上的羊毛大衣裹紧,挡住不争气的那里。 在李哲天的面前,好死不死总是出洋相。 真恨不得找个老鼠洞观光一下。 李哲天笑着贴近蜷缩弓腰的男人,挺起腰胯在安涯身上使劲磨蹭了一下。 明显感觉出,一个硬邦邦的长形在自己身上狠狠猥亵了一把。 安涯不禁抬眼怒瞪,“妈的李哲天,你闹够没有!” 李哲天手指挑起安涯尖尖的下巴,登徒子一样浪荡的笑着,“没有。” 安涯打个冷噤,心里暗骂,姓李的混蛋冷着一张脸玩深沉的时候很英俊,现在改走西门庆这非主流路线,操,居然他妈的更英俊了!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安涯只觉的浑身的血液呼啦啦直往脸上涌去,撑的血管都要爆了。 “他妈滚开!老子看你就够!” 安涯低吼着,身体使劲往车上面贴,而李哲天越压越紧,恨不得把人压进自己身体里。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但是仍旧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安涯有点顶不住被参观,拼命低下头,像是受不了那些诧异的目光。 害羞的样子更让男人心中的猛兽撕毁理智。 虽然嘴臭的可以,但是性子还是可爱的让人想发狂。 李哲天凑上去粗喘,突的一下咬住安涯红通通的耳朵,牙齿轻轻的研磨着。 安涯哪里受得了这样,身子立马哆嗦起来,手脚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推不开牛皮糖一样的人,反而越黏越紧,身体有点燥热的喘不过气来。 “李哲天……松……松口!” 李哲天低低的狞笑着,“跟我上车,不然……呵呵。” 安涯越使劲,李哲天咬得越轻,到最后,就像是一根羽毛恶狠狠地骚着耳朵一样。 心里那种悬在半空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他妈真要人命! 安涯歇斯底里的挠着车门,浑身簌簌的发抖,“啊……啊啊……操啊……” 李哲天牙齿没有松开,热气接连不断的吹进敏感的耳洞里,安涯本能的缩脖子蹭耳朵,却因为被咬住而不得法,难过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你……混蛋……啊……” 李哲天的声音仿佛具有了穿透力一般,魅惑着直达心底里,在软软的血肉上轻轻一弹,欲拒还迎,瘙痒难耐,“跟我……上车。” 温热的手,有些粗糙,从羊毛大衣前襟钻了进去。 衬衣被探入,受到抚摸的皮肤应激的掀起一阵战栗,安涯声音都抖了,“你……你干什么!” 李哲天吻着安涯滚烫的侧脸,声音性感的离谱,“你……真敏感……” 安涯老脸一烫,刚想大骂突然胸口一疼,“操你……啊~~” 李哲天坏笑,手指夹着那颗用力的揉捏,“跟我上车。” 安涯恼得胸脯上下起伏,可就是憋着不敢动,稍微一动那手指都恨不得把那颗掐下来,可不动那杀千刀的贱手也不消停,揉揉捏捏,好不得意。 李哲天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上车。” 安涯摁住衣服里的爪子,另只手使劲往外拽,可那手仿佛长在了肉上一样,一拽就疼,不但疼,还带着让人骨头缝都掉渣的酥麻。 “你……你放开!” 李哲天无赖的贴在安涯身上,腿挤进安涯并紧的两腿之间,笑得风流无比,“不放。” 安涯气得鼻孔都在冒烟,“姓李的,你玩什么!” 李哲天一副精英的外表,吐出的却是正宗的流氓口语,“玩你……的身体。” 安涯噎住,士可杀不可辱,拼了! 奋力一挣,原想着剧痛,可李哲天居然放开了手。 没等安涯做好逃跑的起跳,另一只手大大咧咧的摸上了脊背,在脊柱的曲线上弹奏着,慢慢向腰间滑去,手指所到之处全是兴奋的战栗。 身体本能的向前,试图摆脱那只贴在肉上的爪子,可是一往前,就靠在了李哲天的身上,而且,下面还被一根硬物顶到。 “你……” 安涯几乎要窒息过去,满脸通红中全是羞愤不甘的表情。 李哲天完全没把围观的几个人放在眼里,用力把安涯的身体往自己方向压,而且还挺起腰胯,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迫不及待一触即发,但是还是很有耐心的陪他玩调戏。 境界非一般的高啊。 直到李哲天的手滑到裤子里,抠进腚沟时,安涯终于明白了,跟老李玩不要脸,两人简直就是半斤八两:自己半斤废铁,人家八两黄金! “好好……我上车,你他妈爪子拿出来!” 安涯实在不过姓李的,真怕他一个冲动把自己在大街上扒了。 李哲天得逞的笑着,手在那圆滚滚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才意犹未尽的拿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行了,让他们看了半天的白戏。” 安涯疼得怪叫一声,忙低着头偷偷瞄了周围,发现车的附近围了好几个人,指指点点,目光诧异。 连忙捂着脸躲进车里,心跳的跟擂鼓一样,李哲天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宝马一个猛冲,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哲天横冲直撞的开着车,安涯心烦意乱只顾着拉衣服挡下面,没留意车子竟然开进了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里人影全无,李哲天把车停在最里面,车头顶在胡同的深处。 安涯这才发现地方不对,慌忙拉车门下车,拉不动,扭头怒视李哲天,“你开开锁!” 李哲天暇整以待的捏着拳头,把钥匙拔下来扔到后座上,车子马上熄火,而全自动的车锁也自动断电了,任安涯怎么摁按键都无济于事。 “……操你他妈!” 安涯气咻咻的瞪李哲天一眼,扭过身子使劲伸手去车后座够钥匙,就在即将够到的时候,腰的两侧被人用手死死扣住了,继而用力的一掐。 顿时失了浑身的力道。 羊毛大衣被向上撸起,衬衣也被扯开,安涯被摁在车前座的空隙间,腰上的皮肤很快接触到了不算冷的空气。 “李哲天!” 李哲天低下头,在那腰的后侧落下轻柔一吻。 安涯禁不住抖了一下,接着挣扎着要起来,这时,李哲天抓住那腰,用力一提,把人硬硬拉到自己怀里,双手趁着衣服的空隙溜滑进去,在胸上急切的抚摸,揉捏。 “啊嗯……” 安涯连忙按住衣服里的爪子,却在那手揉捏间仰直了脖颈,粗重的呼吸着。 李哲天贴上去,嘴唇在那白玉一般的脖颈上细细的吻着。 “告诉你……快放开……不然我……” 安涯喘着气警告着姓李的,但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该硬硬,该软软。 李哲天嗤笑一声,沿着脖颈吻上了敏感的耳垂,舌头钻进耳洞里,轻柔的挑逗着。 安涯经验本来就不多,根本招架不住久经沙场的招数,挣扎反抗的手脚越来越无力,身上的战栗和反应却越来越兴奋,声音暗哑的离谱。 上面的刺激已经让人失去了神志,而那手却丝毫不放过的探进了西裤中。 在握上挺立的那根时,安涯爽到极点的叹渭一声,双手抓在了李哲天的大腿上。 只是轻轻的一滑动,安涯便止不住轻声嘤咛,手紧张的拧住李哲天的裤子,眼角处溢出一滴受到刺激自动产生的分泌物。 不停的抚摸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和下面的袋囊,指甲恶意骚刮着长形的顶端,手指套成筒状,轻柔的滑动着那根。 很快,那根便颤抖着溢出透明的液体,西裤上濡湿一片。 安涯背坐在李哲天的怀中,身体被那双铁臂制住,只能被迫接受着摧毁理智的抚摸。 “姓李……啊……你……啊哼……” 李哲天一手摸索着欲求不满的那根,一手把安涯的西裤剥了下来,里面没有内裤,那根嗖的弹了出来,粉嫩嫩的,顶端带着晶莹的液体,呈现出激情的鲜红。 安涯猛地抓住李哲天的手,“不……我不做!” 李哲天复又吻上安涯倔强的脖子,牙齿轻柔的撕咬,舌尖打着圈儿的往耳朵靠拢。 安涯受不住了,手一软身一抖,光剩下喘气了。 李哲天趁人迷醉的空当拉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把憋得生疼的家伙掏了出来。 突然只觉得滚烫的烙铁贴在自己的股缝上,热乎乎的直往下面戳捣。 安涯心惊,手忙探到身后,却被李哲天蛮横的抓到前面,用领带结结实实绑住,拴在了车门上方的把手上。 不等人挣扎,李哲天便转战肩膀,在纤细的锁骨上留下浅浅的齿痕。 安涯衬衣被撸到胸口上方,裤子褪到脚脖子处,身体的中心被握住,毫无反抗之力。 李哲天手指滑到腚沟里,向里挤入一根手指。 安涯抖着身子呻吟一声,挺直了脊背,不禁面红耳赤,低吼,“拿……拿出来!” 李哲天邪笑一声,前面的手用力滑动一下,强烈刺激让身体忍不住痉挛,深埋体内的手指顺利的进入两根,沾着前面分泌的液体,量很多,看来,他的身体兴奋到了顶点。 手指在身体里滑动扩张,渐渐增加到三根,直至入口不不再紧绷,具有弹性的松软。 安涯预感到下一步的动作,虽然前一天晚上才经历过,但是依旧心有余悸。 “别……” 李哲天吻着安涯汗湿的侧脸,扶着自己的那根缓慢插入。 “嗯~~~~” 安涯骤然收紧身体,被绑在把手上的手臂猛地僵直,撑得难受,很硬,有点疼。 李哲天低声蛊惑着,“别怕,我轻一点,不会疼的。” 安涯扭了扭身体,闭着眼喘气,“不……不进去……行不行……” 李哲天不再往里进,而是腾出手抚摸着安涯绷紧的大腿和手臂内侧,缓解着紧张情绪。 “不想要吗,你都这么硬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安涯哑着嗓子骂,“操你妈……老子才不想呢!” 李哲天坏笑着在那颤巍巍的顶端一掐,安涯一个剧烈抖动呻吟冲口而出,“啊哈……” “还说不想要,你这么敏感,连碰一下都不行,呵呵……” 安涯羞愤难当,用力挣着被绑住的双手,可李哲天在他腰上揉捏几把手,挣扎便软了下来。 “我会让你爽的,相信我。” 李哲天朝安涯的耳朵你吹着迷乱的热风,下面刚挤入一寸的硬物缓慢插进。 “啊……别……别进了!” 安涯大叫,用力扭动身体,以前的两次经验,带来的都是痛不欲生,和难以承受的刺激,不敢,也不想再经受这样的一次折磨了,生不如死。 李哲天霸道的用力挤入,撑开有些红肿的洞口,半进半退的往深处顶入。 突然,安涯激烈的抖了一下,手指痉挛的蜷缩起来。 李哲天不再往里插了,而是停在原地,轻轻的研磨着那处。 那处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就连轻柔的蹭一下就带来极大的刺激感,那感觉就像百万伏的电流瞬间划过全身,从脊柱放射到脚趾,令人沉迷其中,无法呼吸。 “不要……啊哼……不……” 安涯闭着眼睛,被那强烈的感觉刺激的眼泪飙出,身体颤抖,呻吟怎么也克制不住,汗水如泉涌一般,从全身各个毛孔蜂涌而出。 律动越来越激烈,撞击越来越凶狠。 安涯迷乱痛苦却爽极的呻吟一声声催人心肝,带着动情的沙哑。 李哲天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用力插到了深处,残忍的顶撞着那处。 毫不留情的顶撞带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快感,心脏仿佛被拧成了一条碎抹布,身体颤抖着,每一处的肌肉和神经都叫嚣着,痉挛着,承受这令人疯狂的刺激。 凶猛猛烈的顶撞,安涯再也无法忍受,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叫,浑身剧烈的颤抖,“不……啊啊……不要了……别……别顶啊~啊……” 李哲天根本无视这么狂乱的喊叫,凶猛的挺动腰胯,呼吸愈发粗重。 没几下,安涯高 潮了。 粘稠的液体喷溅了一身。 安涯浑身大汗的倒在李哲天怀里,喘得厉害。 而深埋体内的那根依然硬的令人发指,安涯动了动,涨得难受,“喂,快拿出来,我……” 李哲天突然掰过安涯的脸,凶狠的吻了上去,与此同时,下面也猛烈的发起进攻,只把安涯顶得几乎飞起来,直撞到车顶。 “唔嗯……唔唔唔……唔嗯……” 黑色锃亮的宝马,震了很久,很久。 第41章 整理下内务 一件厚实的大衣罩在身上,被折腾惨了的安涯顾不得浑身的湿黏,倒头就睡。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安涯微微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是李哲天出去了,车门的拉动带进来一阵冰冷的寒意。 缩缩脑袋,安涯勉力支撑起身子,从车后窗向后看去,李哲天的宝马后面停了一溜轿车,一个瘦瘦小小的黄毛站在车跟前,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都是遭人暗算的伤。 李哲天走到黄毛跟前,笑容很温暖,“你来了。” “天哥,我来晚了,”小丘一张扑克脸终于有点人类的表情了,虽然是咬牙切齿,“那个李光头,居然暗算我,天哥你等着,我早晚把他弄死!” 李哲天手指触上小丘胳膊上的石膏,“怎么样?” 小丘别过来脸去,闷声闷气,“没事。” 李哲天叫过远远站在后面的人,“你们丘哥伤势怎样?” 那人看了眼小丘,小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赶紧低下头不敢吭声。 李哲天踱步,低声开口,“你尽管说,小丘不敢把你怎么样,再说,你们丘哥的伤,也是我这个做大哥必须知道的。” 那人不敢再看小丘了,低着头说了起来。 在温文动手的那天晚上,李庆发兵分两路,一路去堵李哲天,一路去断李哲天的后路。 李庆发知道,小丘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经常不带保镖不跟弟兄。 那天晚上,小丘像往常一样自己开着车回家。 结果,半路突然杀出几辆车把他的车生生撞翻,硬是滑出去十几米远,小丘撞得头破血流,赶紧扯开安全带,爬出来就向路边的野地里跑。 那些人明显是下死手,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深夜里不断发出吐吐的闷响声。 幸亏那是一大片玉米高粱地,高过人身的玉米杆很快挡住了小丘逃窜的身影,也碰巧那晚上风大,玉米地里刷刷作响,根本听不到小丘往哪边跑。 小丘拼尽全力在野地里狂奔,总算是捡了条命,可上臂的骨头被飞来的子弹击的粉碎,即使经过多方治疗,也终究残废了,以后敲敲电脑可以,拿枪……不行了。 李哲天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等那人说完小丘上去就是一脚,把那人狠狠踹倒在地。 李哲天拉住小丘没有受伤的手臂,面色凝重,“小丘,你这样,你让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做。” 小丘恨恨的收回腿,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恢复平静,“天哥,李庆发敢背叛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哲天在小丘肩上拍了几下,“小丘,好好养伤,这边的事交给我。” 小丘刚要反驳,李哲天眼神一冷,只能噤声。 “海天怎么样?” “放心吧天哥,那里的经理是我干弟弟,敢趁机捣乱我亲手宰了他!” “那好,咱们去海天吧。” “是,天哥。” 安涯被放进水里的时候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嗯?怎么是热水?” 李哲天宠溺的微笑,“还想着跳海呢?” 安涯睁眼一看,李哲天那张欠扁的脸正贴在自己鼻梁上,还笑得有点邪气横生,不禁有点心跳凌乱,大骂,“你……你丫离这么近干熊!” 李哲天凑上去,用嘴唇轻点了下安涯的鼻尖,“这么害羞,连胸口都红了。” 安涯连忙捂住胸口,面红耳赤的往外撵人,“你他妈滚出去!” 李哲天笑,手指插入安涯微微有些翘起的乱发里,“安涯,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大哥,您老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流氓啊! 安涯登时脸涨得痛红,粗声粗气的吼,“那又怎么样!” 害羞了,呵呵。 享受着发丝滑动于指间的感觉,李哲天陶醉般的眯起了眼睛,倾身上去吻了吻安涯的头发,“你怎么这样可爱……” 可爱? 安涯操急了,一把打开李哲天的爪子,“滚你妈的!” 李哲天笑,“呵呵,习惯就好了。” 安涯气得直翻白眼,身上都红了,“谁……谁他妈要习惯了!” 李哲天手一碰到安涯,安涯就跳起来大叫。 算了,总得给人家点心理建设的空间和时间,既然安涯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帮他洗澡,李哲天也不强求,交代了一下具体事宜之后,拿着安涯脏兮兮的衣服出去了。 这个具体事宜,无非是怎么清理一下……呃,那个地方。 安涯疲惫不堪的坐在浴缸里,胳膊腿儿都酸的厉害,尤其是大腿内侧,一动就抽筋,干脆就这么泡着,歇一会儿再说。 浴缸是恒温的,还有水疗按摩,那个舒服无比加上热气一蒸腾,困劲儿又有点往上返,加上泄精过多人有点虚,竟然在浴室里睡着了。 李哲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安涯出来,进去看了一眼。 谁知,安涯正闭着眼睛,四肢大开的躺在浴缸里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省。 热水让他白皙的皮肤呈现透嫩的粉色,而上面浅浅的青紫痕迹,正是李大哥得意的杰作。 注:胸口两点部位和后腰靠下位置尤其多。 本来李哲天因为集团事情搞得心烦气躁,可一看到睡梦中的人,所有的烦恼和劳累立马烟消云散,仿佛那个人恬然的面庞,扫清了心头上所有的不快。 李哲天笑了笑,挽起袖口,过去洗安涯。 也许是老李手法轻柔,也许是安涯实在太累了,总之被人洗了都不知道。 洗好后,李哲天抱着浴巾包着的安涯走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 开开门,黄毛一头撞了进来,有点激动的不像平时那么沉稳,刚要说话却看见床上的人,明显噎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天哥,找到李庆发了。” 李哲天神色一冷,走过去把安涯的绒被掖了掖,大跨步向外走去。 黄毛跟在李哲天的后面,走了几步便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亲信留下来看着。 虽然李哲天也留了人在这里,但是黄毛一向稳当,心里清楚房间里的人对天哥很重要,所以宁愿自己人手少一点,也不能让那人出一点问题。 李庆发自从在公墓围堵李哲天没成功后就一直没敢冒头,睁着一双阴损的眼睛躲在暗处等待着时机,而现在李哲天回来了,李氏马上就要物归原主了。 光头大哥等不及了。 等李哲天回归梳理好羽毛,再想跟他斗,天一样的难。 所以他召集了所有的兵马埋伏在皇宫(以前的海天)外面,另外挑出一些脸生的手下,让他们伪装成客人去皇宫消费,伺机里应外合,刺杀李哲天。 黄毛自从被人偷袭捡了条命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以前的小丘成天蹲在银行里,文质彬彬的带着个黑眼睛,到哪都搬着手提电脑,别人闹他也不跟着闹,就是蹲在角落里玩手提,存在感极低。 现在的丘哥,不但扔掉了遮挡眼睛的眼睛,让汹涌的杀气喷薄而出,而且还练得一手左手打枪的好本事,跟以前的右手不相上下。 李哲天信任他,不为别的,就为小丘从十岁开始就跟着他和街头混混拼刀子。 那时候的小丘,眼睛亮的像两把火炬。 当年,李哲天孤身一人被十几个人拿着菜刀围攻的时候,别人都不敢出来冒头,只有瘦得跟火柴似的小丘冲出来,揣着好几把板刀去接应老李,两个人凭着四把板刀硬是把那群流氓全部砍翻。 李哲天从来不问小丘为什么愿意为了自己搭上命,小丘也从来不说自己多忠心,两人的革命友谊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哲天亲手把小丘打了个半死,差点赶他出门。 小丘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此把狂妄的那一面收拢起来,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李哲天打完人后有点后悔,但他是领头大哥,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兄低头有点抹不开面。 于是,李氏最关键最捞钱最让人眼红的地下钱庄就给了小丘。 这是何等的信任和托付! 因此,温叔进去了,温文反了,光头反了,小丘绝对不可能反。 撇开两人的兄弟感情不说,就凭李哲天把钱都给小丘管,想用多少洗多少,李哲天从来不管,小丘有什么理由反? 李庆发忽悠温文打头阵,自己跑去抄李哲天的后路,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是光头的军师肖舞出得馊主意,但小丘的重要可见一斑。 小丘别看年纪小,但人家可是从后街一步步爬上来的,手上的刀子没少削人脑袋,加上李哲天为了培养他,专门请了个MBA教他经济管理,文武双全,贼精一个。 李庆发一个小学没毕业的跟这样的人精拼智商,估计这辈子也就能阴小丘这么一次了,想要让他在同一个坑里(光头坑)摔倒,想都不用想。 这不,李庆发派出的人一进皇宫,就给丘哥的人盯上了。 你说你找几个气质大款一点的泡个妞赌个搏不行啊,非找几个看起来就特别穷酸,一进门跟进了大观园一样,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见到漂亮的小姐直乐得口水长流的菜鸡。 要是出现一两个也比较正常,但是出现一群,这是不是有点瞧不起黄毛丘的智商了? 丘哥终于操急了,把那群‘暴发户’全逮起来,严刑拷打。 光头手下出孬种,居然全体招供。 原来,光头怕李哲天把自己抓到,带着肖舞躲进深山里的一个度假温泉。 李哲天确定情报后,废话不说带着小丘和一大票弟兄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山清理门户,个个都带着家伙,人家根本不怕虚张声势,小丘早派人盯着光头了。 一上山,度假村的总经理带着几个副经理屁滚尿流的爬过来哭号,“天哥……我真不知道那混蛋是李庆发啊……” 李哲天没空搭理他,一脚踹飞总经理扬长而去。 不知道?道上三号人物连买菜的大妈都知道你不知道!? 估计是以为自己被人干掉,赶紧上赶着巴结新任大哥(光头),还真会见风使舵。 李光头此时正搂着肖舞泡大水池子,享受的了不得,哼着跑掉的流行歌曲‘两只蝴蝶’,爪子捏在肖舞的胸口上,挠啊挠啊。 竟没留意到温泉里不太多的游客正在被悄悄的请出去。 要是李哲天的话,早就发现这里清场了,可是光头一点都不居安思危,还越哼越起劲,爪子把人胸口挠的都出红印了。 不过,光头晕瓜他身边的男的可不晕。 肖舞一见人少了一大半,远处还有个穿着度假村制服的人跟一个客人说悄悄话,眼神不停的往这边扫,被肖舞发现后立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然后那个客人接着就披上毛巾出去了。 出事了。 肖舞也不惊动泡在正美的李光头,风骚的扭了扭身子,借此甩掉光头的咸猪蹄,笑着说,“发哥,我去下洗手间。” 光头一脸淫坏的笑,“是不是给我摸出感觉了?” 肖舞扭捏着打了水面一下,激起无数水花,趁机跳出温泉池匆匆离去了。 李哲天站在男宾入口处,冷笑,“那个肖舞,不简单啊。” 小丘已经派人把住温泉的几个出入口,看了眼匆匆离开的肖舞,低声告诉李哲天,“天哥,那个人我调查过了,除了在红旗飘飘做出一段时间的舞男,其他别无所获。” 李哲天点头,“这个人让我很感兴趣,你找人先盯住他,现在去收拾李庆发。” 李光头丝毫不知道大祸即将砸到秃脑袋上,从两只蝴蝶哼到那一夜。 “动手。” 李哲天的声音带着零度以下的森寒。 小丘立刻带人举着枪迅速从温泉的几个方向同时包抄,动作迅速轻盈,都是个顶个的职业杀手。 李庆发终于发现了那些地狱使者,慌得连毛巾都来不及围跳出池子就发足狂奔。 可惜,小丘一向心神缜密,光头无路可逃。 几把枪几乎同时抵在了光头的脑袋上。 额头上黑洞洞的枪口的是小丘的,他左手拿着枪,神态自若,右手还吊着笨重的石膏。 后脑勺上至少有四把,就算李光头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难逃被打飞脑壳的厄运。 光头一见缓步走过来的李哲天,立马抖作一团,“天……天哥……” 李哲天上去一脚把人踹翻,“庆发,你还有什么脸叫我天哥?” 李光头从地上爬起来,抖索着一身的水抱住李哲天的腿,“天哥,我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天哥,哦,是肖舞,是他让我背叛你的,天哥,我对您是忠心的啊……” 李哲天冷冷的再一次踢翻哀嚎的人,从后腰拔出微型手枪,对着光头的手臂就是一枪。 光头白滚滚的胳膊上立马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 “哇啊啊啊————” 李庆发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喷溅的鲜血喷洒了一地,混了血水的白色大理石的地面,看起来很狰狞可怖。 “这是替小丘还的。” 李哲天再次举起了枪,照着光头的另一只胳膊又是一枪。 光头凄厉的惨叫一声,血喷了一地,两个手臂呈后折向弯折,骨头已然尽碎。 “这是替温文。” 李哲天瞄准了李庆发两只的脚踝,一个连发准确无误的把粗大的关节击的粉碎,恍惚间,碎骨渣混着血飞溅出来,“这是替那些被人打断腿的弟兄们还的。” 李哲天的枪口再次对准了面容狰狞扭曲的李庆发,枪口在他眉心处顶了一分钟,“算了,念咱们兄弟十多年,我的你不用还了。” 小丘走上来掏出手帕替李哲天擦拭衣服上喷溅的血迹,左手丝毫不减笨拙。 李哲天冲着小丘一笑,“小丘,人交给你了。” 小丘嘴角一勾,接着恢复阴狠的表情,“谢谢天哥。” 李哲天接过小丘的手帕,擦着手往外走。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接着一个人就冲了进来,竟然是安涯! 只见安涯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扣错了,只穿了一双拖鞋就跑了过来,上去冲着李哲天就是一记老拳! 李哲天迅速闪身躲避,一个擒拿手抓住安涯右手腕的脉门,用力一掐。 力道被卸掉,安涯的手臂被拧到后面,疼得大叫一声,“操你妈李哲天!” 李哲天脸色一黑,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低声吼道,“你来干什么!” 安涯奋力扭头,瞪圆丹凤眼,“姓李的,你他妈不长脑子啊,抓个死光头你自己跑来干什么!你手下的兄弟都是吃屎的啊!” 李哲天一愣,接着不可抑制的嘴角咧到耳朵根,“你……担心我?” 安涯神色一僵,接着恶狠狠啐了一口,脸有些可疑的红了半边,“谁……谁他妈担心你,我是怕死光头抢了先,你的命老子管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你!” 地下一滩刺目的鲜红,李哲天悄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安涯的视线,亲昵的圈住他的腰,坏笑,“怎么,还想杀我?” 安涯跳着脚骂,举起拳头示威,“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小丘心知肚明,嘴角一扬,示意弟兄们拖着半死不活的李庆发悄悄走人。 李哲天‘恍然大悟’,“原来,你对我是爱极必恨啊。” 安涯怒,脸更红了,“谁……谁他妈爱你了!” 李哲天薅了薅安涯穿乱的衬衣,趁机揩了把油,“怎么这么着急?怕我死了?” 安涯拧过脸去,气哼哼的骂,“老子是怕赶不及补你拳头,你欠我这多顿打,这样就给人干掉了我他妈也太吃亏了!” 李哲天笑得眉眼弯弯,握着安涯的腰往外走,“好,晚上我多努力几次,让你回本,行吧?” 安涯脸呼啦一下涨的通红,使劲扒着李哲天抓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爪子欠剁了?!” 李哲天一拍脑袋,“对啊,放错地方了。” 没等安涯反应过来,李哲天的手直接包在了安涯圆滚滚的屁股上了。 安涯…… 等到两人互掐着出了浴池,李哲天用眼色示意小丘。 等在一边的小丘立刻派人进去清理现场血迹,几分钟后,温泉里飘荡着淡淡的清香,丝毫不见那血腥的气味。 安涯还在跟李哲天吵个没完,一点也没发觉脚上的拖鞋都被血染红了。 李哲天逗了安涯一会儿,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一把抱起人,顺便甩掉了那两只红通通的拖鞋,大步稳健的径直向外面走去。 “你不累吗?才睡了多久。” “累你妈个头!” “看来,昨天我太手下留情了。” “你……你他妈的!” “要不,咱们在车里再来一次?” “滚!” 第42章 鸡头大哥 李哲天解决了光头,心情那是飞一般的好,拉着安涯跑海风兜风,顺便在寂静无人的美丽海边,在海浪拍击的浪声中,在徐徐宜人的海风中,又狠狠干了几票(炮)。 等回去的时候,安涯腿软的跟面条一样。 这回,安涯再也没有精力瞎折腾了,老老实实睡了两天。 在这期间,老李也没闲着,不但把几个大酒店的经理拉出去敲打了一番,还把李氏集团的高层彻底扫荡了一遍,清出来几个蛀虫,直接扔海里喂鱼了。 小丘一直计较那天自己的人把安涯放出来,把留下的那两个亲信打得七荤八素。 李哲天出面调停了这事,因为那个小安子没别的本事,忽悠人可是一个大绝招,那天他口渴爬起来喝水,顺便问了下老李人呢,那些人说天哥有事出去了。 问题是安涯当时睡熟了但是耳朵还是醒着的,问了句是不是去找光头拼命去了。 本来安涯以为是自己做梦,结果那些人居然变了脸色。 然后安涯就奋起了,义愤填膺的大骂姓李的你敢死老子去地府找你讨债去,那些守门的肯定不能让他出去,但是安涯砸碎花瓶,举着碎片威胁他们带自己去。 美其名曰:要是老李还剩口气,咱就给他补上那一口气,冤孽一场,送他上路。 安涯一直觉的,老李找光头玩,肯定又得挨几个枪子儿。 也不能怪人觉得老李太没用,谁叫他俩上回在公墓互诉衷肠的时候给光头逮住,双双跳海差点殉了情,搞得安涯一听光头就头皮发麻。 安涯并不知道,那天李哲天终于发现自己爱上别人,一时间情绪失控外加脑袋发烫才去的公墓,向小飞哥忏悔,倾诉,释放内心的挣扎。 老李就是这样的人,敢爱敢恨,就算自己对不起良心,苦恼一下就坦然处之。 人这辈子,总不能永远抱着冰冷的墓碑。 但是,老李对飞哥的感情是很深的,要不然也不能情绪失控。 要搁平时,就凭老李那个精明劲儿,能给对手留下这么个大空子让人钻? 也怪老李点儿背,那天小丘也赶到了公墓,只可惜他到的时候老李已经协同小安子双双玩了把跳海,下海捞又来不及,只能扫了扫剩下的残兵败将了。 要不然,就老李那个带着枪伤的胳膊,能把不会水的安涯拖上岸还没被抓,那光头早就应该下课了,该哪种红薯哪种去。 安涯睡醒的时候,李哲天也忙完了,笑眯眯的躺在他身边,支着胳膊看他。 安涯迷糊了一下,突然连忙翻过身去,用被子蒙住脸,气咻咻的大吼,“看什么看!” 李哲天用力扒开被子,笑得特别欠揍,“不肿了,真不肿了。” 安涯狠命拽回被子,“死开!” 李哲天一把把被子拽出来,整条扔到地下,“昨天就消肿了。” 越不愿提,老李还越提不开的壶。 那天李哲天带着安涯跑海边打野战,安涯本来就体虚气短,加上弹药不足,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光抽搐没东西射,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问题是老李正在兴头上,那叫一个如狼似虎,拦都拦不住。 安涯很有骨气的破口大骂了上半夜,下半夜改哭了。 等老李爽完,安涯的眼睛已经肿的跟桃儿似的。 本来眼睛就不大,还是成细条状,这一肿,直接呈细线发展,任安涯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如不仔细看,就好像一个没有摺的包子,哦对,馒头。 李哲天一个没憋住,哇哈哈爆笑了三分钟。 结果,小安子狠狠的伤心了。 安涯一看被子没了,气得蹲床上跳,举着拳头就要去暴揍老李。 李哲天也不慌,脚轻巧巧的一勾,安涯就一骨碌滚落到自己怀里了,“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安涯气急败坏的推搡着老李,“谁他妈要听!” 李哲天摁住人,自顾自的诉说,“那就先说好的吧,安涯,你被任命为我李氏集团技术安全部的部长,从明天起开始进行‘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 安涯捂着耳朵大喊,“啊啊,听不到,啊啊,你说什么?” 李哲天笑,“现在说坏消息,明天你跟五十名电脑工程师开个技术交流会。” 安涯惊,大叫,“啥!” 李哲天热心的跟傻掉的小安子解释,“就是吧,明天有五十名计算机专业人员聆听你的教诲和指示,然后适当的提出意见,你一一解答树立威信,仅此而已。” 安涯…… 不过,安部长并没有给李哲天丢脸。 在第二天召开的‘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动员大会上,新上任的安部长先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通狂骂,把那些高级技术人员骂成丈二和尚,然后正襟危坐下来,颇有气势的扫荡一番,沉声说道,“现在开始提问。” 底下的高级知识分子有点摸不清出头脑。 大家都听说新来的部长是个很牛叉的黑客,但也是顶头大哥的小情人。 大众定义小情人应该温柔又风骚,怎么这小情儿一点都不温柔可爱泥? 李大哥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那小情人不但威风,而且泼辣,还暴躁。 他们要知道这招是李哲天大哥亲自传授的,昨晚还演练了无数次,估计得吐血三升。 安部长猛的一拍桌子,“现在开始提问!” 有一啤酒瓶底刷的站起来,十分犀利的指出现在人员不足,技术力量不够云云,潜意思就是保全系统出了毛病不关我们的事,完全是上任部长领导无方。 安涯再傻也能闻出那话里的火药味,不就是影射一下自己要是干不好麻溜的赶紧滚蛋,冷哼一声,指着酒瓶底挑眉,“要不,你们抽十个人,咱们拼一把?” 凭实力说话,酒瓶底义不容辞拍板。 双方拼不可不是刀子,而是黑客技术。 他们十人一组,分工合作,而安部长一个人对抗群体挑衅。 大家都是玩电脑的,都有点黑手,时间紧迫就找个简单点的拼吧,说浅显点就是谁先破析对方的 IP地址,然后找到对方的电脑漏洞下病毒攻破防火墙,只要电脑瘫痪,就算赢。 这活说起来简单,其实光破析地址很困难,因为大家都喜欢用国外的代理服务器,而且还十分热衷与拖着几百台肉鸡一起上,等轰完那些肉鸡人早累翻了。 那十个人拼了老命的轰,而安部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其中一台电脑中,找到了了那个致命的后门程序,然后,呵呵,后面的事简直可以用一个词描述:惨不忍睹。 十台顶级配置的电脑在其中那台倒霉蛋宣告死机之后,余下的几台在一个小时内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黑屏或者无休止的重启中,当最后一台电脑宣告OVER时候,安部长正得意的圈着手,笑眯眯的丹凤眼上扬的特欠揍。 那群人愤怒了,不依不饶,叫嚣着要再拼一场,跟着天哥混久了,知识流氓的血统占了上风。 人安部长有资本底气就是足,“你们都上吧,我无所谓。” 别看知识分子骨头挺软,骨气倒是硬气的很,五十个人除了一个因为太激动(刚才拼完就吐白沫了)倒下外,剩下的四十九个全部红着眼睛上了。 结果,一个字,惨;两个字,惨败。 太他妈惨了。 刚才的十个精英怎么说也支撑了五个小时,这剩下的四十九个人当中有几个不太行的,结果就成了隐患中的大漏洞,他们以五倍的人数,强撑了五分之一的时间。 一个小时,哦,不对,是五十九分半。 那些知识分子再也仰不起沉重的头颅了,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安部长问,“服了吗?” 没人吱声。 安部长谨遵李大哥的教诲,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可怜的桌子竟一下给拍翻了! 那些公鸡们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蹦的老高,大羽毛飘了一地。 “服了吗?” “……服了。” 从此,安涯便在技术部正式站稳脚跟。 ‘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在当天下午开始实施,五十人由安部长统领,一个个通宵作战,斗志异常的高涨。 其实,安涯也没玩什么损招,也就是玩了把优胜劣汰。 李氏的防火墙以前就是这帮闲人弄的,也许是怕把防火墙做的太完美太无懈可击,以后被心血来潮想省钱或者想玩技术的垄断的李大哥开除或者灭口,不得已留下了无数的后门程序。 而安涯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人必须找出一个后门程序,不然……呵呵,李氏不会留无用之人,而这种技术含量这么高的商业机密又不能泄露,怎么办呢? 自己想吧。 在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之后,累惨了的公鸡们居然破天荒的超额完成了任务。 竟找出了一百多个系统漏洞。 安部长很满意,不但提拔了几个能力超群的公鸡做鸡头(小组长),还搞了个人性化程式,给那群公鸡们排了个班,十人一组,日夜轮流维护系统,剩下的人休息,但没事不能出李氏的大门,有急事出门也行,但必须带着十人以上的保镖小组。 李氏集体的内部数据库在一周之内完全更新,并查出几百万的呆账坏账。 虽然钱不多,但却是个技术突破。 李哲天在安涯背后默默的注视着,一直没有插手。 不是以前的你不出色,而是没有机会。 那个陈波,他确实疼你爱你,一心一意只为你,可是,他不懂你。 我,给你施展才华的舞台,塑造一个全新的你。 安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第43章 老李家后院起火 李哲天归来了,李氏重新焕发旺盛的活力。 夜总会,娱乐中心和酒店都沸腾了,一激动,居然推出了一折大酬宾! 一折,是什么概念,比如说,温阁华是五星级酒店,豪华海景房市场价是1999元,这几天去住只要花199.9元,连房间里的床单被罩的干洗费都不够,简直等于抢。 所以,疯涌了。 许多住不起豪华酒店的平头老百姓终于满足了心愿,不禁对李哲天的敬爱蹭蹭的递增,而对抢了李大哥超市的靳世龙的愤恨也加深了一层。 丫不有病吗,人老李失踪才半月,你就挖墙脚,真当人家死了! 再说了,李哲天让光头经营超市的时候,菜多新鲜啊奶多纯正啊,现在,你看看,菜都蔫了奶也过期了,不能干赶紧还给人家这熊孩子! 老百姓对不善经营的靳公子颇有怨言。 靳公子过的不好大家都知道,但是安部长过得也够呛,不但被李哲天一脚踢到技术安全部搞防火墙工程,还被硬逼着担起皇宫董事长的重担,不禁叫苦不迭,但人李大哥振振有词:年轻人,就应该锻炼锻炼。 本来,安部长成天跟一群知识型公鸡斗智斗勇已经很筋疲力尽了,这下,还接手了娱乐休闲一体化的皇宫娱乐中心,更要命的是地下那几层成天偷鸡摸狗聚众赌博,一点都不省心啊。 安涯眼珠一转,决定撂挑子,装病。 李哲天推开技术安全部部长的办公室的门,安部长有气无力的倒在沙发上,眼睛半眯半睁着,脑袋上顶着一瓶矿泉水。 “怎么了?”李哲天走过去,摸了摸安涯的头发,“发烧了?” 安涯哼哼,“没,脑袋疼。” 李哲天很关心的问,“是不是昨天打cs通宵累的?” 安涯…… 安涯怒,“是工作累的!” 李哲天恍然大悟,“哦,是工作啊,哎安部长,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来着?” 安涯跳起来指着李哲天的鼻子骂,“姓李的,你这是剥削劳工!” 李哲天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服,“这样吧,我提醒提醒你,早上九点二十五分,你到达皇宫技术安全部,在厕所里浪费了一个小时后,关在办公室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中午和我一起吃饭,下午三点回来,锁上门睡到了五点下班,晚上通宵玩游戏,安部长,请问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安涯急眼,“你……你监视我!” 李哲天圈着手冷笑,“对于你这种偷懒无极限的人员,我一向都是全天候监视的。” 安涯破罐破摔的往沙发上一躺,“老子身体不舒服,爱谁干谁干!” 李哲天逼近,眼中阴光大盛,“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我到要好好检查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安涯打个冷战,连连往后缩,“你……你要干嘛!” 李哲天松了松领带,“你说呢?” 安涯慌忙抓过沙发上的靠垫轮番扔过去,“告儿你……别过来昂!” 李哲天已经在松袖扣了。 安涯从沙发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李哲天一个健步冲上去把人拦腰捞了回来,一把扔在了真皮沙发上。 安涯哎哟一声,“操,老子的腰啊~” “哦,原来是腰疼啊,我替你推拿一下。” “啊啊……别……别别……哇啊啊啊啊啊!!!!!!” “还哪儿不舒服?” “舒服了,哪儿都舒服了……呜哇哇……他妈你赶紧下去啊压死老子了……” “看样嘴巴还不太好,来来,过来我帮你治治。” “死开……操唔嗯嗯……” 一小时后。 李哲天心满意足的从安部长身上爬起来,砸吧着嘴滚蛋了。 安涯衣衫凌乱的躺在沙发上,衬衣扣子全开西装被扔到地下裤子拉链处可疑的湿了一大片,不但如此,脸盘子上被啃得都是牙印,脖子也不能幸免,一片一片的红。 安涯气愤的摸着内外兼湿的裤子,恨不得咬死那个上班时间搞性骚扰的李混蛋。 “我操你祖宗李哲天!” …… 小丘走进李哲天的办公室,“天哥,李光头解决了。” 李哲天根本连问都不问怎么折腾的光头,只是敲着桌子上的一份报告,“小丘啊,闲着也是闲着,你带几个小弟出去玩玩,让他们在全球多跑跑见识见识,别成天给我丢人,哦对了,美国一家医院能植入钛钢骨头,有空去试试吧。” 小丘拿着文件没吭声,但是眼睛却明显有点冒水。 这个小丘啊,别看年纪挺小,但是特别心狠手辣。 他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怕他怕得要死,这可不关扣工资的事,而是丘哥一般教训人都喜欢关起门来在小黑屋里教育,出来的人差不多都废了,不是精神崩溃了就是怕光,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整治的,反正落到丘哥的手里那还真不如当场死了呢。 看样子,李光头是吃尽了人间苦头才被送上路。 唉,早干什么去了。 小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澜,只是声音有点哑,“天哥,那个肖舞怎么处置?” 李哲天手指屈起来顶在太阳穴上,“还没有查到他的底细吗?” 小丘低声说,“能把底洗得这么清,八成是条子。” 李哲天微微点头,“我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小飞刚进夜总会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干了三四年,等小飞一去,他们便通力合作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倾城飞舞’,打响小飞的名气后他马上被人包养,一直到去年年底在夏威夷,他都没有出现过。” 小丘接声发言,“包养他的人是个土大款,而肖舞当时的身价是百万出场千万出台,红得厉害,按理说,那个土大款的资产是养不起他这么多年的。” 李哲天沉声说,“肖舞得知长得像小飞的人出现后,居然重新出现了,问题是,我在公墓意志消沉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但是他把安涯骗了去,目的是什么呢?” 小丘揣测了一下,“难道是想加入李氏?” 李哲天冷笑,“这是不可能的,他怂恿李庆发联合温文起内讧,一种可能是他想扶李庆发就位,然后再把李庆发干掉,自己接手李氏,但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小丘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他想利用你的手干掉李光头?” 李哲天摇头,“这个也不太可能,以他的聪明,借刀杀人这招用的是不错,但是引火烧身的事,他应该不会干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小丘问,“什么?” 李哲天沉思,眼中涌出汹涌的寒光,“他在试探。” 除了李氏内部的几个重要人物,一般人并不清楚李哲天真正的实力,别人都以为李哲天不过是敢拼敢杀,还有点天才的经济头脑才混到今天,一旦李哲天倒下了,李氏也就完蛋了。 然而,在李哲天困守公墓的一个月中,李氏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 这就是秘诀。 李哲天利用他无以伦比的智慧精心打造了一个关系网,暗中培养了一批死心塌地追随他的人,那些人隐藏在李氏的每个角落,静静的潜伏着。 就算李哲天被人暗算遭遇不测,李氏也能按照原先的路线走下去,而且,很有可能李氏的接班人就在那个网中心,他的能力一定可以随时接手庞大的李氏。 消灭李哲天并不能摧毁李氏,必须要将那个网连根拔起。 肖舞劝安涯回去,让李哲天重新振作,然后自己联合李庆发发起内讧,让李哲天本人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逼他动用那个关系网的力量。 但是,肖舞失败了。 李哲天被困陈波家中,被光头追杀身受枪伤,甚至连超市都被靳世龙抢走,都没有动用那个关系网一分一毫的力量,那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的保护着李氏,丝毫没有泄露形迹。 这样看来,那个肖舞是条子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李哲天嘴角溢出阴冷的微笑,既然有人出招了,那就陪他玩玩吧。 小丘刚出去,安涯就气咻咻的闯了进来。 稀客呵,一般白天的时候,安部长都躲在技术部跟公鸡们比打鸣(争论),只有到了晚上,李哲天要回山上老巢了,才拎着强烈要求加夜班的安部长上车一起回去。 还不是因为那一次在海边安涯给老李弄怕了,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腰酸背疼腿抽筋,现在看见李哲天就跟见鬼似地,跑得跟兔子一样。 这回,居然上杆子来找自己,李哲天心里有数,肯定是为了那件事。 果然,安涯一进门就冲李哲天吼,“姓李的,你是不是对陈波下黑手了!” 李哲天双手撑做塔状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安涯翻了翻白眼球,“姓李的!” 李哲天站起来,脱掉身上的西装上衣卷起袖子,“看来,我又要帮你‘治病’了。” 安涯脸蹭的一下红了,“滚你娘蛋!” 李哲天二话不说,身体力行的把面红耳赤的安涯顶在了墙壁上,脸慢慢压低。 安涯有点慌,“喂喂姓李的你心眼这么小啊!” 李哲天邪笑,“比不上你那里小?” 安涯登时脸红脖子粗,低吼,“下流!哼……你个鱼钩!” 李哲天呼吸喷在安涯脸上,滚烫炙热,坏笑,“要不现在试试?” 手不老实的钻进衬里里面,急切的抚摸着身下的躯体。 突然,安涯猛地推开李哲天,呼吸有些急促,“姓李的,别岔开话题!” 李哲天计划流产,只能言归正传,“你听说了什么?” 安涯踟蹰了半天,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了一句话,“那个……你……能放过陈波吗?” 求情,你居然还敢为陈波求情?!你当我死了啊! 李哲天阴恻恻的反问,“怎么放?” 安涯明白李哲天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只等着看自己的猴戏了,反正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干过,不差这一件,豁出去了,“要不,你别要那些超市了,我……我赔给你,行不行?” 李哲天阴下脸,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心里却翻江倒海,胸口闷的难受。 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透过,影射出一个男人完美雄性的身材和力量,但李哲天身上散发的戾气完全掩盖住阳光的温暖和明媚,“安涯,你知道那十三家超市的价值吗?” 安涯咽了咽口水,“……一个亿?” 李哲天摇摇头,冷冷的哼到,“不,是二十倍。” 二十个亿?安涯明显一惊,但是话已经出口了,除了一口气说完,收回是不可能的,“那……那我赔你二十亿,行不行?” 李哲天走到安涯跟前,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阴冷,“安涯,我问你三个问题。” 安涯有求于人,只能老实点头,“好。” 李哲天说,“首先,陈波和靳世龙在李氏出现危机的时候,趁火打劫抢走了我十三家超市,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他们吗?” 陈波不占理,先输一半气势,安涯的脸色开始发白。 李哲天又说,“再有,二十个亿的资产,随便说说就能送人的吗?” 姓李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剩下的一半气势又少了一半,安涯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了干净。 李哲天冷笑一声,眼中精光四射,“再有,安部长,目前为止你还欠着我三千万,以你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能把这三千万还完也得五十年,二十个亿,自己算。” 安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但仍旧嘴硬,“我……我能还上……” 李哲天眯了眯眼睛,阴森说道,“再敢干黑客的勾当,我会一根根掰断你的手指。” 安涯给李哲天身上的寒气逼得打了个冷战,“那你想怎么对付陈波?” 李哲天满脸的冰冷,“你很快就知道了。” 靳世龙最近过得并不好,虽然接手了一个大型产业,但是经营的似乎很不顺利。 几个超市的经理同时辞职或者休假,从下面往上提拔没人愿意干,而从人才市场高高薪挖来的人才都不顶事,出了问题一个比一个会推卸责任。 陈波每天奔波在几个超市之间,有时候连退一台冰箱都得他亲自去处理。 靳世龙也疲于奔命,累得挺惨,但花了大力气连抢带骗外加忽悠威胁好容易到手里的产业,怎么能轻易还回去,就这么苦撑着。 老李的原则是:我的东西你随便抢,我无所谓,但是后果得自负。 靳世龙也是脑袋抽得挺厉害,居然跟李哲天抢东西,玩黑吃黑也不瞅瞅自己级别够不够。 这不,李哲天还没说什么呢,小丘就跳出来了,指使一帮弟兄去超市捣捣乱,退退货,把陈波忙得脚不沾地,没几天就去医院住院部报到了。 靳公子的枪坏了,人也操急了,超市我不要了,但是我就是不还给你! 靳世龙联系陈市长,让他帮忙把超市转让出手。 大哥,您真天真,要是李哲天现在已经挂了,这几家超市有没有人敢要还是个未知数,况且老李活的好好的,人家员工都一心跟着老李干,根本不理会你这个抢自己老板家东西的流氓,您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老李翘辫子了啊! 陈市长连见都不见靳世龙,直接找李哲天下馆子沟通感情去了。 本来也折腾不起来什么大浪,但问题是靳世龙有个说话好使的爹,手里的权力比陈市长还大,更郁闷的是靳老书记跟老李八百年前结了个大梁子,那个仇深似海苦大仇深,这可就复杂了。 靳书记早就想拉李哲天下马了,一直苦于没机会,这回自己的混蛋儿子居然出息了,跟李哲天抢东西玩居然还抢赢了,加上自己明年就退休了,老靳也豁出去了,跟老李拼了! 十三家超市,你争我抢,俨然成了政治权力和欲望的中心。 李哲天本来是隔岸观火,让他们先斗着,自己喝茶等收尾。 一个没留意,竟然后院失火了! 就在前天中午,安涯说太累了要多睡一会儿午觉,李哲天开着监控也没在意。 结果安涯偷偷黑了监控录像的程序,让录下自己睡觉的那一段循环播放,造成自己一直在办公室里睡觉的假象,一个人偷偷溜出了皇宫,打了个车跑去医院看陈波。 陈波毕竟年轻,没什么大病,就是太累了血压有点高,还有点贫血。 安涯站在门口看了半天都没进去,刚准备走却被查房的小护士抓到,“哎你这人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看什么呢!” 一嗓子把病房里的人惊动了,陈波披着衣服下来一看,安涯正急得满头是汗,给小护士抓着胳膊不放,一见陈波连忙把手里的水果往人怀里一塞,“你忙,我走了啊!” 陈波赶紧上去拉住安涯,“别走,陪我说会话吧。” 小护士看了看两人,突然眼睛瞪得溜圆,接着立马撒丫子跑了个没影。 安涯抵不过陈波的拉扯,半推半让的跟着进了单人病房,坐在病床上浑身不自在。 陈波披着衣服倒了水给安涯,“安涯,你……过得怎么样?” 安涯干笑,“还行,你呢?” 陈波说,“还凑合。” 两人坐了一会儿,安涯站起来要走,陈波拉住安涯,“你还生我的气吗?” 安涯咬着嘴唇没吭声。 陈波拉着人坐下,双手握住安涯的双手,“安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是个混蛋,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是,你千万别被那人骗了。” 安涯抽出手,“什么骗不骗的,我不过是跟姓李的打工而已,其他没别的。” 陈波伸手解开安涯脖子上的扣子,抚摸着还未消失的一个吻痕,“那,这是什么?” 安涯觉得脸上特别挂不住,推开陈波就要走,“我的事,你别管!” 陈波双手抱住安涯,死扣着不放,“安涯,别走,咱们多久没见了,都两个月了,我想你……” 安涯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就放弃了,“陈波,我对你没那种感情,你别这么执着了。” 陈波有点激动,“那你对他呢?” 安涯扭头看向陈波,眉头轻皱,“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啊,下午还得上班。” 说完就使劲拽陈波的手臂。 陈波见拦不住人,心一狠把人推倒在床上,摁住挣扎的人嘴就上去了。 两人正激烈的纠缠着,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踹开! ‘咣’的一声巨响。 在床上翻滚的两人都惊得停下了动作,同时抬起了头。 马上,两人都傻了。 只见,李哲天的脸正阴沉沉的挂在门口。 第44章 老李操急了 “李……天哥?” 这个当口上,别说叫天哥了,就是叫天大爷都没用! 李哲天一看两人的姿势,接着就操急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令人浮想联翩,你瞅瞅,陈波撅着屁股压在安涯的身上,一只手急切的掐在安涯大腿上,一只手粗暴的扯着安涯的领口,而安涯则半躺着‘欲拒还迎’,不但一条腿撒娇般的蹬在陈波身上(腿正被陈波搂着),双手还亲昵的抱着陈波的头,俩人嘴正好对在一起。 操,打野战都打在医院里头了! 太劲爆了也! 李哲天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全都爆了出来。 好啊你个安涯,偷偷溜出来私会别的男人,居然还跟人家滚起了床单! 安涯大惊,手忙脚乱的推陈波。 可陈波这回想吃了豹子胆一样,硬抓着安涯踩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就是不放,还用力往自己身上压,嘴上也不消停,舌头都伸人家嘴里了。 老李的脸由铁青风云突变的黢黑。 没等安涯吐出陈波的舌头,人就飞了。 李哲天一个爆吼,上去一把硬硬扯飞了安涯,冲着陈波就是一通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陈波哪是李哲天的对手,一个拳头放倒之后就没起来过,抱着脑袋只有挨打的份儿,可就是不求饶,还拼命的激李哲天的火,“有种你打死我啊!” 老李一看,得,那就满足您老人家的遗愿吧,废话不多少就下了狠手,那真是一拳见血,两拳掉牙,没打几下血飚的满床都是。 安涯从墙上趴下来,连滚带爬奔过去抱着李哲天的腰喊,“别打了!别打了!” 这个当口,安涯最好上一边老实蹲着,他越求情老李的火越大,可不求情就李哲天那架势,非把陈波的脸打成肉饼! 安涯抱着李哲天的腰使劲往后面拖,还不停的让陈波跳窗跑,陈波根本不听安涯的,迎着李哲天的拳头上,还叫嚣着不打死自己以后还找安涯滚床单。 这家伙把老李气的,眼睛都红了。 血性一被激发,谁劝都没用了。 李哲天睁着通红的眼,飞起一脚又把安涯踹飞,抓着陈波继续打沙包,拳拳凶狠。 陈波给打得满脸开花,牙都飞了几颗。 医院雪白的墙壁和床单上溅的全是血点,也不知道是陈波的,还是老李的。 眼看着陈波要被打死了,安涯一着急脑子就发热,抓起一个钢制暖壶照着老李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这下要是砸在后脑勺上,老李也就交代了。 幸亏小安子初次行凶手劲没掌握住,一铁疙瘩抡老李肩膀头上了,只听咣当一声,内胆炸裂了,开水喷了出来,飞溅的银色碎片把李哲天的侧脸剐了个大口子。 这下坏了大事了。 想老李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只有他砍人的份,现在居然给人用开水浇了头,还破了相! 冒着热气的李哲天缓缓的转过头来,侧脸哗哗的淌血,顺着脖子一溜流到领子里,染红了一大片衬衣,整个儿人彷佛笼罩在一片杀气腾腾中。 安涯给老李阴森森的眼神吓得手一哆嗦,暖瓶壳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下,“我……我不故意的……” 黑色的风暴在眼睛里铺天盖地的刮着,李哲天一步步紧逼安涯,浑身散发出暴戾骇人的杀意,好像从地狱里的死神一般,安涯惊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别……别过来……” 李哲天猛地掐住安涯的脖子! 这时,满脸是血的陈波突然扑上来,俩胳膊死死抱住李哲天,大喊,“安涯快跑!” 安涯吓得不轻,转身就跑。 李哲天抬脚就追,可陈波用体重死拖着人不放。 李哲天挣不开拖不动,操急了,扭过身来抓着陈波好一顿暴捶,正打的欢呢,谁知安涯竟又跑回来了,一猛子扎地下,老李回头一看,有点脑晕。 安涯正跪在地下抱自己的腿哭呢。 “天哥,天哥我错了,你别打了成不成?呜呜呜……” 李哲天握着拳头都不知道该打谁了。 陈波吐着血沫,爬过去拉着安涯吼,“求干什么!让他把我打死好了!” 李哲天狞笑,“好啊。” 说完抓着陈波就揍,那家伙,拳头腿脚一个都不能少。 安涯哭着爬过去挡住李哲天,拼尽力量护着陈波,苦求,“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老李本来就很生气很窝火,这回人家又玩了个生死鸳鸯情义深,这让老李的熊熊心火越烧越旺不说,还顺便浇点汽油。 结果,老李红眼了,甭管亲疏,一起揍。 小丘冲进来,拦腰抱住李哲天,大喊,“天哥,别打了!” 李哲天一把甩开小丘,情急之下小丘招呼兄弟们一起上,团团把李哲天抱住了,平均一个胳膊上挂着仨人,这才算把发了疯的李哲天制住。 小丘抹了把脸上的汗,好生安慰,“天哥,涯哥只是一时糊涂。” 李哲天哼了一声,抽出脚来朝安涯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下,“我看他一直就没明白过来。” 安涯哎哟一声一头栽下去,陈波连忙抱住他,怒瞪李哲天,“我们真心相爱,怎么了!” 嗯,不错,不浇油改扔炸弹了。 安涯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刚想反驳只听陈波振振有词,“李哲天,我和安涯十年的感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你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 李哲天一听这话就炸锅了,上去一脚把陈波踹翻。 陈波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头栽下去就不动了。 安涯本来还想跟李哲天说说软话,这下立马也操急了,蹦起来照着老李的脸就是一拳! 没等拳头到达目的地,老李的脚已经踩到了安涯的肚子上。 战役结束。 伤亡情况,重伤一人,轻伤二人,死亡没有。 小丘拽着吓得哆哆嗦嗦的护士进来给李哲天包扎伤口,但是李哲天一身戾气未消谁也不敢上前,只能先给躺地下的安涯处理伤口。 其实老李胖揍二人的时候到底是心疼小安,打陈波的时候特狠,打安涯就悠着点劲,还净往肉多的地方踹,所以安涯并没受什么伤,就是脸上青青紫紫的挺吓人。 但陈波的伤就有点重了。 鼻梁骨折,颅骨骨裂,眉角开裂,牙掉了三颗,还有点脑震荡,内伤不确定,反正人昏了过去,现在正在CT室扫描呢,检查脑袋里面有没有出血。 小丘特意把陈波弄出去拍片子。 万一陈牛人一会儿醒了再来几句硬话顶老李的肺,指不定就给一拳飞到火葬场了。 李哲天脸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伤口不深,但是伤在脸上,万一留下疤痕,这张英俊的离谱的脸算是糟蹋了,任哪个人脸上拉道口子都不好看。 安涯给冰冷的酒精棉球一激,脑袋有点清醒了。 老李这回真是发威了,要是刚才自己不跑回来,陈波现在估计就没命了。 敢伤我兄弟,姓李的,我跟你没完! 安涯暗自磨牙,不停抽气。 伤不重,但是疼啊,尤其是屁股,老李踹了好几脚呢! 不过安涯心里也窝着火呢,过来探病给人强吻,然后捉奸,接着打架,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霉跑到一天去倒! 陈波那丫脑抽了,干嘛说那些混话,谁跟他真心相爱,谁跟他有关系了? 安涯想想刚才的事也有点生气,但一联想到老李的暴行,心里就只剩下对老李的愤怒了,丫老子干什么了啊,你看你把陈波揍的,我他妈都不认识了。 本来陈波就不帅,这下鼻梁断了,不更丑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陈波。 可老李坐在身边,跟个大冰山一样,安涯想去找陈波也没胆子挪开脚。 两人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啊。 安涯决定先压着火,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去看看陈波伤得怎么样,忙低眉顺眼的问了句,“喂,你……没事吧?” 李哲天缓缓抬起眼睛,狠狠瞪了安涯一眼:没看我头上冒绿光吗,没事你妈个头! 安涯小心肝给那凌厉的眼神吓的一抖,有点压不住了,但为了能逃出升天,他妈老子忍,好声好气的再问,“那个……我去厕所,成不?” 李哲天哼了一声,没发话。 安涯屁股挪了挪,眼睛直往门口瞟。 李哲天一眼就看出安涯想偷溜,生硬的扔过一个矿泉水瓶子,“在这解决!” 他妈你就挤兑我吧! 操蛋吧,安涯气得脸部肌肉直抽抽,但是还是没敢爆发,“不…不好吧,我还是去厕所吧。” 李哲天重重一哼,“想去看他吧?!” 安涯一僵,接着暴跳了,一脚把屁股下的椅子踹翻,“姓李的!陈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命!” 李哲天突的站起来,一把掐住安涯的脖子,“安涯,要是在五年前,陈波早没命了!” 潜台词:幸亏我这几年修身养性脾气好,不然你等着看他遗像吧! 这是威胁谁呢! 安涯气哼哼的翻个白眼,破口大骂,“妈的,就知道欺负人,老流氓!” 李哲天有点抓狂,也就这个没脑子的臭小子敢这么喷自己一脸口水了,一点对自己生命安全的危机感都没有,但自己也真没法下狠手,憋屈啊~ 老李抓着安涯的脖子呲牙,“我欺负人?他居然敢对我的人下手,到底是不是我欺负人,昂?!” 安涯用力挣开李哲天的手,瞪眼反问,“他怎么下手了,谁是你的人昂!” 这话彻底把老李激怒了。 李哲天也不管安涯是不是在打点滴,也不管吊瓶在地上摔的粉碎,把人推搡到病床上就开始扯衣服,安涯奋力挣扎,破口大骂,“操你妈了个臭流氓!” 李哲天指着安涯的锁骨问,“他摸没摸这里?昂?!” 安涯梗着脖子吼,“摸了,怎么了!” 李哲天眼神一凛,啪的一巴掌甩安涯脸上了,“贱人!” 安涯一急说话更不走脑子,“谁他妈贱了!老子承认是你的人吗,他妈少跟这儿自作多情,老情人死了拿我当替代品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哲天又一嘴巴子抽了上去!咆哮,“闭嘴!” 安涯脸都木了,可嘴皮子越捣腾越来劲,“姓李的,你就是个王八蛋,说什么对赵小飞好,装的倒挺一往情深,哼,还不是在我身上乱哼哼!我呸!恶心!” 李哲天脸色明显发青,手也微微颤抖,“你别说了!” 安涯才不管是不是揭了人家的伤疤,爪子指着李哲天的鼻子,开骂,“现在你跑来捉奸,他妈你捉谁的奸?告儿你姓李的,老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爱跟谁亲跟谁亲,爱跟谁上跟谁上,你他妈管不着!” 那语气,那眼神,那架势,都深深刺伤了老李的心。 李哲天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抡圆了胳膊,狠狠抽了安涯一个耳刮子。 这个白眼狼,还真养不熟了! 这时候,陈波做完CT回来了,脸包的跟木乃伊似地。 正好看见李哲天抽安涯嘴巴,撞开护士陈波嚎叫着就往里冲,三人登时又打作一团,在病房里展开激烈的斗争,刚才是一个揍俩,现在是俩打一个。 但是,素质决定输赢,那俩依然还是挨揍的份儿。 不过老李这回真操急了,小丘叫了好几个人都拉不住,一个个挨了李哲天的老拳全都败下了阵,小丘只能自己上,挨了好几下才把勉强把抓狂的老李抱住。 安涯:呜呜呜……老子怎么惹上这号人…… 陈波:完了,这下离英俊更遥远了…… 老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丘:我招谁惹谁了…… 第45章 俩鸟冷战VS软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哲天拉出病房,小丘亲自拖着安涯上车,这群砸场子的人开着十几辆黑色轿车浩浩荡荡的滚了,场面甚是宏大壮观。 陈波无力的坐在病房里,鼻血一点一滴的落在病号服上,绽开殷红的血花。 温柔他看不到,斗狠也比不过那个人,这样懦弱的自己还有什么用? 努力,再努力,苦苦等待,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舍命打架,换来的是什么? 满身的伤痕,还有一场笑话。 他的心早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从来没有停留过。 被人闯入的时候,他的反应竟然是推开自己,他在害怕,他怕李哲天发现自己的‘出轨’。 为什么害怕?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乎他。 陈波捂着脸,泪水混着血水慢慢的渗出手指缝。 安涯被押回了皇宫,关在技术安全部的办公室里等候发落。 李哲天坐在地下五层的休息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房间外面守着的人大气不敢出。 皇宫里的人都听说,中午的时候安部长突然失踪了,李哲天当场就摔了杯子,命令所有人停下手里的事情全部出去找人,直到接到一个莫名的电话。 李哲天扔掉手机自己开着车狂奔了出去,小丘生怕出事忙带着人追了去,大家都以为是绑架,要不就是给仇家盯上,一个个都提着心等着。 等李哲天回来的时候,大家发现,向来潇洒的安部长形象极其狼狈,满脸都是伤,衣服上还都是血迹,垂头丧气的跟在一脸煞气的李哲天后面。 更让人吃惊的是,李哲天竟然也挂了彩,脸上一道大口子! 小丘和他带去的人都带着伤回来的,一个个跟伤兵团出游归来似地,大家都血液沸腾了,叫嚣谁这么牛叉敢动咱李氏的人,灭了丫挺的。 可这笔烂帐,怎么提? 李哲天的伤是小安子为救‘情人’奋不顾身砸肩膀一铁暖壶弄的,小安和其他人的伤都是老李亲手干的,好家伙,玩内斗也不带这么狠的,一个不落,全体撂倒! 没等小丘使眼色让大家别提这茬,结果李哲天就发飙了,抡着一个酒瓶干脆利落的爆了那个多嘴男的脑袋,然后暴风骤雨般的摧毁了一个吧台上几千瓶洋酒。 一时间,玻璃瓶爆裂声此起彼伏,异常刺耳。 昂贵的酒水流的满地都是,吧台里面全是碎玻璃,在场的全傻了,而安涯早惊得脸色煞白。 妈啊,破坏力太大了也! 浪费! 李哲天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已经七八个小时了,但谁也不敢去敲门。 小丘没办法,只能去找安涯聊聊。 安涯抓着自己的头发乱揪,“我可不敢去,去了准儿挨揍。” 小丘瞪安涯一眼,继续劝,“涯哥,天哥的胃不行,既不能生气也不能饿,你去送饭时认个错,天哥这么疼你,肯定不会再动手的。” 安涯可不傻,这当口去拔老虎的胡子,嫌命长了。 人头摇的跟风扇一样。 小丘护着安涯那是铁定的,豁出命都行,但那得基于老李疼爱安涯的基础上,要是敢做有损于李哲天的事,人丘哥翻起脸来,也不是盖的。 安涯大吵大闹了半天不去不去,到底还是给小丘毫不留情一把推进了休息室。 李哲天坐在沙发上抽烟,地下落了一大片烟蒂。 安涯不自在的往里走了两步,恬着脸干笑,“那个……吃点东西吧!” 说着还把小丘塞自己手里的佛跳墙和白粥往前递了递。 李哲天连看都没看人一眼,继续吞云吐雾,一脸的惨淡。 安涯端着托盘挺沉,忙凑了几步过去,“喂老李,别抽了,你瞅这屋跟着了火似地,你呛不呛啊,要不,我给你开开空调通通气?” 李哲天抬起眼睛,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 安涯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但强撑着笑容不减,狗腿的上前坐在李哲天身边,殷勤的舀了勺白粥,“来来,乖,喝口粥我给你讲故事。” 这回换老李脸抽了。 李哲天一掌打飞安涯手里的勺子,阴着脸说,“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耐性磨干净了,安涯蹭的站起来,脸绷得紧紧的,指着李哲天的鼻子吼,“姓李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跑出去看看陈波吗,他病了,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李哲天的拳头猛地攥紧了,但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安涯摔下碗碟扭头就走,出门的那一刻,那碗佛跳墙就亲吻了地面。 本来李哲天想让靳世龙他们再闹腾几天,耍耍猴娱乐下身心,这下直接捅了马蜂窝,还让老李英俊的脑袋泡了开水,安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不复返。 以前小丘找人捣捣乱,那因为李哲天没发话,小打小闹逗猴玩,这会儿李哲天一动怒,别说抢超市了,就是把那十几家超市夷为平地盖大楼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不,很快有两家超市出现了重大的……集体中毒事件。 据说是给那两家超市供应海鲜的厂家有一天发货,发的海鲜不太新鲜,但是超市为了不遭受损失就撒了点消毒粉继续卖,结果造成十几人食物中毒。 靳世龙傻眼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哲天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狠,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没等调查组弄清楚食物中毒的事,又有两家超市被查出来卫生食品检疫不合格,其中一家竟然有一个临时工没有健康证,拉到卫生检疫部门一检查,呵,伤寒携带者! 丫的太不重视人民的生命安全了! 居然敢找一个装满了伤寒杆菌的活体病毒罐子满院子跑,虽然说现在医疗进步了,科学发达了,伤寒发病死亡率降低了,但是还是会死人的。 只要那人一咳嗽一打喷嚏,空气中就会弥漫着数以百万计的病毒,一般喘气的都难逃一劫,更要命的是,有两个伤寒患者跳出来指证,就是逛完这家超市才病倒的! 接连四家超市被查封,剩下的几家也风声鹤唳,客流量大跌。 靳世龙的天空一片灰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作为这十几家超市的法人和负责人,靳世龙躲在家里没用,人家执法部门到底还得把他挖出来去大众面前挨批斗,就算他老子靳书记也保不住他。 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靳世龙引咎辞职,赔了一大笔钱之后出国避风头了。 陈波在出事前俩星期就住院了,老李又‘帮’着他多住了一个月的院,所以这事没找上他,也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钱没了,房子也抵押了,连剩下的整容费都不够,只能卖车。 从上次安涯就跟李哲天冷战,两人不再一起坐车回家,安涯就在办公室里和衣而睡,李哲天自己坐车回山上看风景,孤家寡人一个。 大伙都知道两人现在闹不愉快,谁都不敢挑头劝,都小心翼翼的干活。 安部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吵架吵的内分泌失调,自己加班不算,非逼着技术安全部的人一起加班,而且还是全体加,一个都不能请假,谁请假谁明天带张照片登记遗像。 庞大的防火墙工程居然在一个月后告破! 安涯冷着脸过去拍李哲天的桌子,“工程弄完了,我走了!” 李哲天眼皮不抬,“想走?还我三千万。” 安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狠狠摔在李哲天面前,“还给你!老子不欠你了!” 李哲天看了眼卡,眼中阴霾迅速堆聚,“你哪来的钱?” 安涯吼,“你他妈管不着!” 李哲天抓起那张卡,手指用力一弯,那卡立刻被折断了。 不要拉倒,反正老子现在跟你两清了! 安涯冷眼看着那张卡,转身就走。 李哲天快步绕过老板桌,一手抓住安涯的胳膊,有点急躁,“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涯望着李哲天没有表情的脸,嘴唇有点抖,“姓李的,你把陈波害惨了!害惨了你知道吗!” 李哲天冷哼,“那是他应该还给我的。” 安涯狠狠甩开李哲天的手,“屁应该,他妈你就知道坑他钱!” 李哲天猛地拉住安涯,厉声说道,“陈波跟着靳世龙联合抢走我的超市,这就应该了吗,让他放点血,那是便宜他了,放从前,我早要了他的命了。” 跟这种人根本说不通,安涯甩开李哲天就要走。 李哲天从容不迫按下电话,呼叫外面的保镖,“从今天开始,严密监视安部长,不准他离开我超过二十米。” 安涯回头,看着那张森寒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安涯和老李的冷战升级为软禁。 既然工程搞完了,李哲天安排那群疲惫不堪的技术人员出国旅游,顺便又给安部长安了个金灿灿的名头,皇宫董事长助理,也就是李哲天的贴身秘书。 说白了,就是老李想喝水了,安涯给他倒水,想喝茶了,安涯给他泡茶,想睡觉了,安涯给他铺床,想那啥了,安涯……躺下。 说着容易,实施起来就挺麻烦。 比如说一天,李哲天翻阅文件的时候,手指轻叩,敲敲桌子,“咖啡。” 安涯坐一边玩电脑,理也不理口渴的李董。 没人理,李哲天有点愠怒的抬起脑袋,提高声音的分贝,“安涯,去给我倒杯咖啡。” 谁想,安助理扔过来俩卫生球,横了吧唧甩了句,“你自己没长手,残废!” 然后,李哲天火冒三丈的过来揪着安涯胖揍一顿。 再比如说,两人中午吃饭,有时候太忙了就不出去了,随便点些菜在李哲天的办公室的小餐厅里吃,安助理面子挺大,跟着李董一起吃。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碗,“吃饭。” 安涯翻白眼。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脑袋,“叫你吃饭,没听见?” 安涯哼道,“我不跟人渣一起吃。” 然后,继续胖揍。 时间一长,李哲天也挺恼火。 我这够可以的了,你老情人不但挖了我的墙角还强吻了我的人,我高风亮节坑他点钱,没卸他点胳膊腿儿的炖汤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给我甩脸子甩了个把月了,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安涯也挺上火,虽然靳世龙那混蛋黑了你十几家超市,但陈波也是受害者啊,凭什么赔钱都是陈波出啊,他挣钱容易吗,还有,人现在都毁容了,甩你脸子那是客气,不然直接拿烟灰缸爆头! 两人白天吵晚上打,一刻也不得安宁。 这边不得安宁,有个人也坐不住了,那就是被李哲天抓来的肖舞。 由于李哲天没有刻意要求看管他的人对他实行监管,而肖舞凭着自己温和亲切的气质很快给那些监视他的人打成一片,加上肖舞虽然长得挺妖,但人特老实,让干嘛干嘛,受了欺负也不吭声,老老实实的待着,一点都没有想逃跑的意思。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有一个人没有放松,那就是李哲天。 李哲天猜测,若是肖舞想找到李氏集团的突破口,一定会从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切入,而安涯,就是自己最无奈的软肋。 所以肖舞想尽了办法,也无法靠近安涯。 而安涯,根本不知道肖舞的存在。 有一天,皇宫举办大型酒会,李哲天忙于应付各界名流,让安涯自己先吃点东西垫底,安涯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晚礼服,百无聊赖的乱转。 小丘安排了几个人混在酒会邀请的贵宾中,暗中监视安涯,以防他临时跑路。 安涯早发现了那几个人,心里烦的要命,老子又不是囚犯,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的盯着干什么,你,就你,该盯,你眼珠子不会动啊,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安涯气咻咻的躲进洗手间。 刚进去,就听见洗手间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安涯以为是那些保镖不知廉耻的跟了进来,转头正要大骂,一看竟是李哲天! 他一身黑色的晚礼服,但是比起安涯的‘风骚撩人’,李哲天看起来就是庄重的英俊,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尽的魅力,却夹杂着阴狠的毒。 安涯扭过头当没看见,靠在墙壁上摸出烟就抽。 两根手指伸了过来。 李哲天笑盈盈的伸着手,“给我一根。” 安涯反问,“你没有啊,问我要。” 李哲天无奈的点点头,“忘带了,来给我一根。” 安涯掏出烟盒一股脑扔给李哲天,绕过李哲天想出去,但李哲天把他又拦住了,笑得更英俊了,脸上的伤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线,再过几个月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安涯皱着眉头问,“你还要干嘛?” 李哲天手指夹着烟,目光在安涯脸上扫来扫去,有点冒火,“呵呵,你没给我火啊。” 安涯有点恼,把打火机恶狠狠的扔给了色迷迷的李哲天。 啪的一声,烟草燃烧出腾腾的烟雾。 安涯瞪着再次把自己拦住的人,低吼,“他妈你有完没完?” 李哲天笑,烟雾喷在安涯的脸上,“安涯,我发现,你穿上这身衣服,身材格外的勾人。” 衣服是老李亲自挑的,一身银黑色的晚礼服,腰身收的很紧,裤子也是紧贴着大腿的,小腿微微收了一些,本来安涯条子就挺正,这会儿更显的腰细臀翘腿长了。 从安涯穿上这身衣服,李哲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这身段,加上安涯那张特别惊艳的脸,他跟着李哲天一进门,就成了众目的焦点,但是李哲天游刃有余的揽了过去,安涯忙溜到一边吃东西,头都不抬。 要不是有保镖暗中跟着,估计安涯现在已经被俊男美女们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安涯感觉到李哲天今天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忙推开人夺路而逃。 但是,晚了一步。 李哲天已经抢先一步捞住安涯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勾,浓烈的烟草气息扑鼻而来,“这都几个月了,你碰都不让我碰,不怕把我憋坏,你下半生的性福怎么办?” 安涯不停扭动,恼羞成怒,“拿开你臭爪子!” 李哲天邪笑,“今天我还就要你了。” 第46章 糖衣炮弹 安涯急了,抡着拳头就上。 李哲天把烟一丢,反手拧住安涯的手腕,用力一扭手肘一顶,安涯就脸贴在墙上,手臂被拧到背后,而后颈也被坚硬的手肘顶住,完全动弹不得。 充满男性气息的笑声传来,夹杂着浓烈的情欲,“你越动,我就越兴奋,怎么着,是怕我满足不了你饥渴的身体吗?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李哲天亲吻着安涯的耳朵,吃吃的笑。 安涯手臂生疼,身体动也不能动,敏感的耳朵还被狗啃,最让人郁闷的是身体居然有了反应,不争气的地方正在迅速膨大,不禁恼羞成怒,气得大骂,“姓李的,你他妈混蛋!” 李哲天一只手制住安涯,一只手用力揉捏安涯的屁股,“我混蛋还不是你勾的,这些天你净给我脸色看了,胆子不小呵,今天我非得治治你!” 揉屁股的手马上就扯开裤子的扣子,嗖的伸了进去。 安涯脸抵在墙上,扯着嘴角大声骂人,“你他妈爪子欠剁了,老子现在不想做!” 李哲天狂笑,惩罚性的咬了下安涯敏感异常的耳朵,“想不想由我说了算。” 安涯拼命扭动身子,可李哲天手上一用力,手臂的疼痛完全能卸掉所有的反抗,安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李的贼爪子溜进自己的裤裆! 在握住半硬的家伙时,李哲天得意的哼笑出声,手指突然捏了下顶端。 “嗯哼……” 安涯大惊,拼命往上耸动身子。 急切的躲闪动作正好撞到李哲天鼓起的裤子尖端,感觉到一根硬硬的东西正戳在自己屁股上,安涯马上明白了是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别急,这么久没做了,慢点,不然你得疼上几天。” 李哲天的笑声响彻耳边,低沉磁性而又魅惑,仿佛九天外的魔音一般,都能穿透到人心里去蛊惑,但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安涯脸直接红到耳朵根儿,“操你妈李哲天,放开老子!” 李哲天轻咬住安涯的耳朵,慢慢的研磨着,“听话,别乱动。” 安涯憋足一口气,使劲乱动。 李哲天磨牙,“再动现在就办了你!” 安涯老实下来。 李哲天笑,“其实你不动,我也是要办你的。” 安涯…… 老李技术了得,又深知小安的敏感之处,磨完了牙就上舌头,冰火两重天搞的安涯苦不堪言,就连那充满雄性气息的灼人的呼吸喷在脖子上,都有点受不了。 安涯身上一个劲儿的战栗,呼吸越来越急促轻浅,“你他妈……我…我不想做!” 李哲天邪笑,手指屈起,硬生生的弹了那根一下。 安涯哀叫,颤抖着弓下了腰。 李哲天重新握住,邪恶的笑道,“真的不想吗?” 安涯呼呼喘粗气,奋力挣扎,“告儿你姓李的,我受够你这副嘴脸了,放开,放开老子!” 李哲天用力压制住安涯,朝耳朵里喷气,“我什么嘴脸,太英俊了吗?” 安涯怒,“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李哲天一脸欠揍的笑,“那是你没碰上我。” “你滚蛋,老用强的有意思吗!” “我觉得有意思。” “你他妈变态!” “那我变态一个给你看看。” “操你……啊!” 老李毫不客气用指甲刮手里的肉头,安涯给刺激的连连惨叫,大腿内侧肌肉乱抖。 闹归闹,老李还是很勤奋的开发着改开发的地界。 安涯又是挣扎,又是喘息,贴在墙上艰难的仰着脖子不停叫唤,就这紧迫的光景还不忘问候老李家的祖宗十八代,人老李照单全收,我祖宗你随便骂,我就折腾你一人。 没一会儿安涯就撑不住,抖着身子射了出来,又浓又烫。 李哲天坏笑,舔着安涯红透了的耳朵,“真多啊。” 这话像一把钢针狠狠刺了下心窝,安涯一股热血入脑,什么也顾不上,竟一下挣开了。 李哲天不慌不忙把人抓回来,一把摁在了宽大的洗手台上,硕大的一片镜子映出了洗手间里所有的景色,包括纠缠的两个人。 安涯望着镜中满脸红晕的人,眉眼间全是妩媚的风情,嘴唇像鲜花一样娇艳。 身后的男人笑得阴险狡诈,却让人拔不出眼睛,可恨! 早知道就拿那暖壶拍他脸上! 无所适从拼命挣扎,可李哲天摁的很死,一只手抓着安涯两只手腕毫不费力,另只手轻重缓急的在股间进进出出。 由于视觉误差,镜中的景色映出惊人的一幕,仿佛李哲天的手已经深入了体内! 紧张的身体,肌肉也随之绷紧。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放松点,你把我手指都夹断了。” 安涯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去向! 而李哲天的手指确实在自己身体里,抽动。 什么时候进去的? 安涯有点脑子不够用,光喘气了。 “呼呼……夹断更好!” 手指抽出,李哲天温柔的抚摸着安涯的脊背,“专心些。” 疼! 突然被滚烫的硬物入侵,安涯惊觉呻吟了一声,接着恼得满脸通红,“混……混蛋!” 李哲天用力往里顶了顶,有点紧,安涯难受的弓起了身子。 “疼吗?” 安涯咬着牙没吭气,脸上的红晕有点褪去。 李哲天放缓了插入,手伸进衣服里摩挲安涯的脊背。 “还生我的气?” 安涯也没说话,闭着眼睛轻皱眉头,默认了。 陈波挣钱有多不容易,除了他自己只有安涯知道,夺去了一切的陈波就等于失去了十年的艰苦奋斗,十年的青春和生命。 虽然看不惯陈波有些做法,但是感情还是有的,他难过安涯也不会好受的哪去。 李哲天呼吸有点粗重,额角出现亮晶晶的细汗,看样子是忍耐到极限了,又开始慢慢的往里进。 “这样吧,过几天我给陈波打上五百万,算是赔给他的医药费。” 安涯这边正疼着,突然听到老李喘着粗气放糖衣炮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想想也是,自己偷跑在先,陈波办事也挺不地道,五百万,够他重新开始了。 安涯心里一舒坦,也不再跟老李对着干了,闭着眼尽量放松身体。 反正都是疼,少疼一点是一点。 李哲天突然一挺腰,把整根都插了进去! “操啊!” 安涯疼得大叫一声,半听没缓过气来,扭头冲着李哲天骂,“丫他妈有病啊!” 李哲天坏坏的笑,爱不释手的摸着安涯光溜溜的屁股,“不准走神。” 安涯吼,“谁他妈走神了!要不我插你试试,你给我走一个看看!” 李哲天笑得风流倜傥,开始九深一浅的律动。 很长时间没做了,有点紧。 等老李把小安子顶在墙上来第三回的时候,安涯有点撑不住了,抖着腿扶着墙气得直骂,“有完没完,你个种马,老子都给你捅松了!” 李哲天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干活,一听这话直接笑场了,匆匆弄完了事。 安涯给操的挺厉害,手抖的提裤子不利索,气得骂。 “操,妈的!” 李哲天拿了一大团卫生纸过来,摁住安涯又要扒裤子。 安涯心里大惊,咋,还来啊!拼命抓着裤子不放,“干啥干啥,还来啊!你他妈吃伟哥了!” 李哲天笑笑,把卫生纸塞给安涯,整理了下晚礼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安涯刚要追上去骂,突然感觉一股粘稠的热流,从火辣辣的缝间一波接一波涌出来,势不可挡。 被捅松的括约肌实在拦不住那些热流,裤子很快湿黏一片,连腿上沾都是。 安涯僵住,拼命夹紧屁股,只恨不得把姓李的就地咬死! 这时,小丘伸了个头进来,看见面色铁青的安涯忙缩回头去。 几秒种后,一包崭新的晚礼服被扔了进来。 安涯更恼火了,李哲天那丫安排好一切,就是等着看我好戏! 火急火燎的换上新衣服,安涯憋着火冲到酒会上。 李哲天端着鸡尾酒,正一脸微笑的站在几个商界巨头的中间,侃侃而谈,眼睛的余光还直往这边瞥,安涯怒从心中烧,抢过一杯红酒就往那边冲。 姓李的,我今天非把你浇个透心凉! 这时候,一个侍应生端着一托盘的高脚杯慢慢靠近了安涯,顺势挡住了去路。 安涯伸手要推开那人,却不想那侍应生冲安涯一笑,“安涯,是我。” 谁啊这是! 安涯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这个侍应生是肖舞,他梳着斜分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制服脖子上居然还系着一只漂亮的大蝴蝶结,实在是有点……太雷了。 安涯嘴角有点抽筋,“你怎么这副打扮?” 肖舞忙四处看了看,把安涯拉到偏僻的角落里,“安涯,我听说了一件事。” 安涯甩开他,不耐烦的说,“有屁快放,我等着泼红酒呢!” 肖舞压低声音,“那我跟你说,你千万别着急。” 安涯推肖舞一下,皱眉哼道,“你怎么这么磨叽,赶紧放!” 肖舞低头用余光看了看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李哲天,转过头来对安涯说,“那好,我告诉你,前天晚上,陈波自杀了。” 第47章 被扔掉了?! 李哲天走到跟前,拿走安涯手里的红酒,“你知道了。” 肖舞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是李哲天发现了他,小丘的人在门廊出抓住了正准备逃走的肖舞,他竟然又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成贵宾的样子正往外走。 安涯沉默半晌,“他现在怎么样?” 李哲天低头沉思,复又说道,“抢救过来了,现在已经醒了。” 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语气。 安涯猛地揪住李哲天的晚礼服,手指骨节泛出了白色,痉挛着撕扯着昂贵的布料,他大声冲着李哲天吼叫,“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死!” 李哲天挣开安涯的双手,眼中全是冰冷的阴森,“我怎么会知道。”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安涯努力让泪水憋回去,可终究是徒劳,满脸泪痕,“姓李的,是你逼他的!” 李哲天不再说话,只是阴恻恻的看着他。 安涯歇斯底里的大吼,“是你!你这个凶手!” 转身就往外跑,可是门口的人强行拦住了他。 安涯扭头,用满是泪水的眼睛,仇视着间接的杀人凶手李哲天。 “放他走。” 李哲天闭上眼睛,挥手示意保安们放行。 事到如今,拦住他还有什么用? 只是增加仇恨而已。 安涯没有坐李哲天派给他的豪华轿车,而是撒开丫子一路狂奔到陈波的医院,幸亏不太远,但也累得几乎吐血。 上气不接下去的冲进病房,安涯焦急的大喊,“陈波!陈波!” 陈波正躺在床上,手上挂着点滴,脸色很憔悴。 听见动静,陈波忙睁开眼睛,手微微抬了抬,难以置信的叫了声,“安涯……” 安涯冲过去拉住陈波的手,接着就破口大骂,“你妈个二百五!白痴!蠢货!你丫脑子坏了啊!” 这是探病还是骂架? 陈波也没计较,一个没克制住眼泪流了出来,特别凄凉,“你来了。” 彷佛独守了很久空房子的人,突然接到突来访客的铃声一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欢欣。 安涯一巴掌拍陈波脑袋上,“你丫的!” 陈波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你看你一头汗,跑来的?” 安涯热得难受,脱了晚礼服的西装,只穿了一件黑色透明的衬衣,袖子上两个镶钻的袖口,“嗯哪,累老子了,十几公里呢!” 陈波突然看到安涯耳后上一小块鲜红色的印迹,那是崭新的吻痕,目光状似波澜不惊的滑过,心里却泛起无数涟漪。 像是有心灵感应,陈波悄悄吸着安涯周身的空气,浓烈的汗味下,掩盖的是雄性的膻腥味。 看安涯身上的衣服,昂贵的让人咋舌,应该是参加盛大的酒会突然跑出来的,连衣服也没顾上换,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和痕迹,明显就能辨认出来,他和那个男人刚刚还在一起缠绵。 连参加酒会都忍不住来一次。 嫉妒,强烈的嫉妒。 陈波死灰一般的心被熊熊的烈火灼烧着,居然剧痛无比。 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差一点就在医院的抢救室里荒凉的死去,而守护了十年的人,竟在强盗的怀里婉转承欢,心里的邪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陈波被下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了,点滴的针头刺破皮肉竟全然没有察觉。 安涯发现点滴不滴了,突然发现陈波的手臂鼓了个包。 “哎你攥拳头干什么,针都鼓了!” 陈波一把拽掉点滴的针头,安涯叫,“哎你干嘛啊你!” 陈波冷冰冰的说,“打针有什么用,我这副样子,你看着舒服了?” “嘿你这什么驴脾气!” 安涯气咻咻的一屁股坐床上,眉头却应激的一跳,似乎给针扎了一下似地,连忙就势斜着身子靠在床尾的栏杆上,让屁股微微翘起来。 安涯暗箱操作的小伎俩,陈波一滴不漏的看在了眼中。 安涯冲着陈波说,“郁闷什么啊,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说你老大不小都快三十了,还跟小屁孩似地,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波闷声说,“谁上吊了!” 安涯改口,“是,你老人家开创先河,你不上吊你喝药,有种下回你喝点硫酸,安眠药那玩意起效太慢!吃五百片也没用!” 陈波气得脸都青了。 安涯翘起二郎腿晃啊晃,“哎我说大波啊,你啥时候出院,我给你接风啊,这医院得住了快俩月了吧,这房间里都是你的烟味,下回能不能抽点别的,老是红双喜。” 陈波黑着脸撵人,“你赶紧走,你不走我走。” 安涯笑嘻嘻的伸手掐了把陈波的小腿,“丫老子刚跑过来,你这就赶人,也不让我喘口气!” 陈波拿安涯没办法,干脆自暴自弃的倒下用被子包住头,“你赶紧回去,我这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安涯怒了,上去一把揪开陈波的被子,“丫挺的找揍不是,快起来陪你爷爷好好说话!” 陈波闷声闷气的哼,“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你跟他的事?!” 安涯一把拍在人屁股上,气势汹汹的教训人,“一大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你!快起来,以后再敢去地府一日游你他妈给我等着!咬不死你丫的!” 陈波脸捂在被子里,隐约几声哽咽的声音传出来。 安涯用力把被子全部揪出来,陈波眼睛通红鼻子也红的厉害。 安涯心有点疼,语气也软了,“喂,别难受了,不就是钱妈,那混蛋说,要给你五百万,这回高兴了吧,过几天你的别墅就能买回来了。” 谁知,陈波竟大睁着血红的眼睛,冲着安涯狂喷口水,“我不要他的钱——” 安涯有点傻,问,“那可是五百万,你干十年都不挣不回来……” 陈波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嘶哑着嗓子冲安涯吼,“你是瞎子吗,我挣钱为了谁,我这么拼命是为了谁!安涯,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你啊!” 安涯给悲愤的陈波吓住了,神经又开始搭错线,“可……可我又没让你养我……” 陈波…… “你滚,滚——” “我真没让你养我,是你一厢情愿要给我的……” “滚——” “好好,我滚,你别激动啊!” 陈波狰狞着面孔大吼,“滚啊——” 走廊里回荡的都是陈波的怒吼。 安涯赶紧出了病房,值班护士正好赶到,上来质问,“是你刺激病人的吗?” 安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不是故意……” 护士看着挺天使,训起人来一点都不打愣,“你说你这是来看望病人的吗,你长不长脑子,病人就是因为给你这种人刺激大了才会干蠢事,真是忙一点都帮不上乱倒是一个劲儿添,烦死人了,喂你赶紧走,别再添乱了!” 几句话把安涯抢白的差点背过气去。 护士毫不客气的推开安涯进去查房,没等安涯走远那护士又冲了出来,“喂你,快去叫医生!” 安涯慌了,“他……他咋啦!” 护士高声训斥,“问什么问,赶紧叫医生去,病人昏倒了!” 安涯连忙哦了一声,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医生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忙碌了一会儿出来,继续质问安涯。 “你是他亲属?” “呃,不是,但是……” “那他的家人呢?” “这个……可能都死了……” “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来看他。” “你知不知道他认识的人中有个叫什么牙的?” “啊?” “问你呢!” “哦哦,我叫安涯,小名儿叫涯涯。” “那就是了,病人抢救的时候一直在叫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呃,没……没什么,就朋友……” 医生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同性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现在社会上多的是,病人可能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自杀的,你要当心。” 安涯红了脸,“哦,哎,当心什么?” 医生黑了脸,用笔敲敲安涯的脑袋,“当心他再次想不开!” 安涯哦了一声,“好。” 医生摇着头走了,边走边叹气,“这谁家孩子,脑子怎么不转呢!” 安涯…… 陈波给打了镇静剂,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 安涯跑出去买了几份粥和水果,回来一边削苹果一边等陈波睡醒。 陈波醒了,一看安涯坐一边,立马冷了脸,“你还没走。” 安涯恬着脸笑,“吃苹果。” 陈波扭脸,硬邦邦的说,“不吃。” 安涯一伸手,把苹果硬塞了进去,陈波给噎的直翻白眼。 “咳咳,你赶紧走!” “哎再吃一块,你看你都瘦了。” “我不爱吃苹果!” “哦,那吃香蕉,来来,我喂你。” “拿走,唔……咳咳!” 陈波给填了一肚子的香蕉,撑得都快吐了,安涯才放过他。 天色有些晚了,安涯坐在陈波的床上,看着电视晃腿,病房里的暖风呼呼的吹,安静的诡异。 陈波拉着脸一直看窗外,安涯看娱乐节目,一个劲儿的嘿嘿笑。 陈波不厌其烦,“你走不走啊,那混蛋不管你了?” 安涯一边看电视一边哼,“管他干什么,他抢了你的钱,都逼得你玩命了,我去找他我脑抽啊。” 陈波心里一动,但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他肯放过你?” 安涯回头白了陈波一眼,“你脑子给驴踢了啊,没事净提他干什么?” 陈波不再问了,得过且过吧。 安涯把陈波往边上拱了拱,“往那点,我躺下看,坐着看累。” 陈波明知道安涯坐着累是因为屁股疼,也不戳穿,老实的往一边让了让,让安涯躺下。 安涯看了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陈波睡不着,下床披着外套去外面抽烟。 一个男人过来请陈波到一边说话,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宝马,上面坐着李哲天。 男人打开车门,陈波迟疑了一下,坐了上去。 李哲天看着前方,阴冷的笑道,“陈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我佩服你。” 陈波波澜不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哲天扔过来一打照片。 上面是两个男人私下交谈的照片,虽然都经过乔装,但是依然能认出来那两个男人的脸,一个是前不久因为整容脸上还缠着绷带的陈波,另一个则是打扮成护工的肖舞。 李哲天转过脸,满脸都是阴冷狠厉的杀气,“你们商量这一场自杀的好戏,很精彩,若我不及时放肖舞出来,你岂不是假戏真做了?三百片安定,足够要你的命了。” 陈波脸色变了,变的极其惨白,“你想要什么?” 李哲天笑,“你还有什么?” 讽刺的口气。 陈波自尊心给强烈的打击到,压抑着怒气哼道,“李哲天,我承认我什么都比不过你,但是,安涯跟我十年的感情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看到了没有,他终究还是站到我这一边。” 李哲天呵呵的笑,自信倨傲的笑声让陈波觉得异常刺耳,想要打开车门下车。 车门没有锁,陈波匆匆跑回了病房。 陈波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哲天把真相告诉自己,而不是告诉安涯。 只要安涯看到那些图片,或者……或者李哲天把今天的谈话内容告诉安涯,安涯绝对连朋友都不会跟他做的,李哲天却没有走这条理所应当的捷径,是他自信太过,还是……另有企图? 安涯陷在床里依然睡的很沉,丝毫不知道刚才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 陈波躺回床上,一夜无眠。 观察了三天,陈波的身体一切正常,只是稍微虚弱了一些,医生嘱咐陈波保持心情开朗,注意休息,然后意味深长的跟安涯说,病人需要心灵上的关怀。 安涯鸡啄米似地点头,虚心受教。 陈波警告安涯,不准去找李哲天要钱。 安涯没办法,只能跟着陈波打车回到小房子,两人凑合下了几包泡面吃了饭。 陈波的公司还在,可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没几个人了,有本事的都纷纷跳了槽,剩下的几个都是排不上大用场,能力糟糕的一塌糊涂。 陈波只能亲自上阵洽谈业务,跑销售。 安涯蹲小房子里做饭,没事的时候上上网玩玩游戏,盗点装备卖钱抽烟。 超市的事闹的很大,很多人知道陈波是靳世龙的狗腿子,都不愿意跟他做生意,靳世龙跑了,烂摊子扔给陈波,公司资金周转不灵难以支撑,濒临倒闭。 陈波愁的整夜抽烟。 安涯实在看不下去,跑去皇宫找李哲天要钱。 皇宫的人都认识安部长,纷纷让开道让他进去,可到了地下五层的休息室门口,小丘的人拦着不让进了,说天哥正在办重要的事,不方便见他。 安涯恼了,推搡着那几个人,“什么破事,我拿了钱就走!” 小丘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了安涯也不想以前这么热乎了,冷冰冰的问了句,“什么钱?” 安涯说,“姓李的说要给陈波五百万,我过来拿。” 小丘拿手指着安涯,阴着眼睛警告他,“以后对天哥尊敬点,不然我让你满地找牙。” 安涯愣住,有点上火,但也敢怒不敢言,小丘的厉害他听说过。 闹了一会儿还是不让进,安涯急了,“我进去拿我的东西行不行?” 走的急,什么都没拿,安涯有一个移动硬盘里存着几个病毒和杀毒软件,就算拿不到钱,放病毒再卖杀毒软件也能挣不少钱,拿这些钱开个软件开发公司也行啊。 小丘挡着不让进,安涯也不敢硬闯。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李哲天不要他了,安涯只能算是个外人。 对待外人,李氏的人从不心思手软。 安涯只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小丘事多,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留下几个人看着,似乎上面出了纠纷,没一会儿,那几个人也被叫去帮忙了。 趁人不注意,安涯偷偷溜进了李哲天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米,里面有卧室,书房和餐厅,还有一个健身室,安涯跑进书房见没人,又去看了健身室和餐厅,都没人。 总不能在卧室睡觉吧? 安涯刚要拧卧室紧闭的房门。 “嗯啊~~~” 突然,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房门的缝隙里传了出来,虽然很微弱,但是安涯听出来是个男人。 除了李哲天在房间里,难道还有别的……男人? 安涯有点不敢相信,一向钟情的李哲天,居然会……会找别人。 可能是李哲天执拗的个性,让安涯以为,无论子自己怎么跑怎么逃,李哲天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抓回来的,这几天就算是和陈波在一起,安涯也当做自由的倒计时。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真的扔掉了。 难怪这几天李哲天没有出现,也没有打过电话。 还以为李哲天是生气自己骂他是逼陈波自杀的凶手,总以为过不了几天,李哲天一定会想起他的,然后用强迫的手段逼自己回去,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跟李哲天横眉竖眼大吵大闹。 虽然被强迫的滋味不好,但是那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让人飘飘然。 似乎,已经习惯了被那个混蛋强迫,被那个混蛋需要。 可是,自己不再被需要了。 安涯被闪了一下,心突然塌了一大块。 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时传来,夹杂着男人低沉的笑声。 李哲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是无声的,阴冷的笑。 安涯有点站不住了,想冲出这个房间,一秒也不想在这待,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 可是,脚却一步也走不动。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呻吟,接着男人的喘息粗重凌乱起来。 安涯的心砰砰乱跳,指甲都陷进掌心里,抠出深深的痕迹。 想进去看一看,那个勾引李哲天的贱货是谁,他是不是也长着跟赵小飞一样的脸,听着里面的叫床声,安涯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被撕裂了。 随着一声高叫,安涯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李哲天在里面,那个浪叫的男人在他身下,屁股撅得高高的,激情高涨,连声呻吟。 安涯脑子嗡的一下炸了,顾不上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丢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个人骂,“下流!下贱!不要脸!” 李哲天根本没有理会突然闯进来的人,而是重重挺了几下腰,插的下面的人连声高叫,抖似筛糠,一口气达到了高 潮,这才慢条斯理从那个脸朝下趴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爬起来,一点都不避讳的从那人的屁股里拔出家伙,拽掉保险套,甩了甩。 安涯的眼睛越瞪越大,几乎要脱出眼眶。 那混蛋从别人身上爬起来的一幕,安涯有点接受不了。 李哲天抽出一大把纸巾擦拭自己的东西,衬衣大敞露出精壮的肌肉,性感撩人,可是安涯只觉得那混蛋身上的汗珠,都是那么的可恨! “你来干什么?” 李哲天说话时的神情,完全没有以前的温柔和注视,冰冷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安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愤怒,恨不得冲过去暴打床上的那个男的,但李哲天在跟前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个男人,指着他质问,“他是谁!” 李哲天轻蔑的看着安涯,“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他?” 安涯不管李哲天语气里的讥讽和轻视,只是暴跳如雷的一个劲儿的大吼,“他是谁,从哪冒出来的,是不是也长着这张脸?!” 床上的男人‘娇弱’无力的趴在床上,突然受惊般的哼了一声。 李哲天立马阴沉着脸把安涯硬推出卧室,严厉的训斥道,“你吓到他了。” 安涯望着床上激情未褪的男人优美的后背曲线,再看看像换了一个人似地护短的李哲天,心脏就像是三九天的湖水,都冻上了,磨着牙连声说道,“好,好!” 李哲天走出卧室,悄悄带上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温柔的举动更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好像对待自己,那混蛋从来没有这样温柔,人比人,气死人。 安涯眼眶迅速变红,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哲天圈着手望着安涯的背影冷笑,继而走进卧室,床上的人似乎使不上劲,浑身渗出大量的汗液,因为药性的强烈作用,下身涨成了可怖的紫黑色。 男人痛苦的呻吟着,妖媚的脸都扭曲了。 李哲天阴狠的冷笑,“再过一个小时,等肌肉松弛剂药效退了,你就能自己解决了。” 被堵住嘴的男人怒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呻吟,似乎在咒骂。 李哲天享受的抚摸着男人的后背,“听说那个药药性很烈,一般人都熬不过去,如果你能挺过一个小时而不废掉,那就是奇迹发生了。” “我期待着你创造奇迹,肖舞。” 第48章 安傻子终于聪明了! 陈波疲惫的打开家门,进门甩掉公文包蹬掉皮鞋,“安涯,做饭了吗?” 房间里空空的,没有回声。 陈波以为安涯又跑了,赶紧冲到屋里找人,安涯居然早早就跑在床上躺着,鞋也没脱,就这么随意的踩在床上,把床单都蹭脏了。 陈波过去摸摸安涯的头,不热,问他,“你怎么了?饭也不做鞋也不脱,是不是心情不好,这样,你快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点。” 安涯没动也没吭声。 陈波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去硬把安涯翻了过来。 安涯一双丹凤眼肿的跟大尾巴金鱼似地,水泡泡的。 陈波急了,“这咋回事,谁惹你了?” 安涯狠狠吸了下鼻子,翻过身继续无声的哽咽,眼泪怎么忍也止不住,使劲往外涌。 陈波爬到床那头,脸对脸问安涯,眼睛里全是焦急,“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做饭,要不以后我回来做,你别做了,衣服也我洗,成不?” 安涯瞪了陈波一眼,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安涯这辈子一共没哭几回,这回整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委屈大了。 陈波不厌其烦,一遍遍的问安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哪个王八蛋惹你了,我去教训他去,说啊,谁?!” 陈波急得满头都是汗,突然有点想明白了,提着心问,“是不是李哲天?” 安涯光哭不吭声,算是默认。 陈波抓狂了,冲着安涯的后背开始暴跳,“你去找他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别去你耳朵长哪去了,那种人渣你还去见什么,是不是去要钱了,我陈波再没本事养你还是没问题的,妈的!” 陈波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到床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安涯低声的抽泣,气氛又紧张又尴尬。 陈波抽了会儿烟,情绪也平复了,推了推安涯,“去,洗个澡去,我不喜欢你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味,赶紧去!” 安涯一肚子怨气终于憋到了顶点,满眼红血丝的冲陈波爆吼,“什么味!他妈什么味,闻不惯老子滚蛋,要你在这唠唠叨叨!” 说完就蹭的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往门口冲。 陈波追上去拽人回来,火气也挺大,“你吼什么吼,你还有脸吼,是不是那个李哲天找新人不要你了?” 安涯一下被戳中心事,没由来的一股怒火冲入大脑,冲陈波嚎啕大吼,“是,是又怎么样,老子被甩了,没人要了,你该得意了吧,哼告诉你陈波,我就算去找女人也不找你!” 陈波气疯了,抓着安涯就上嘴。 玩强吻,安涯经验可比陈波足,上去就把陈波的嘴唇撕开一个大口子。 陈波脾气再好也是个男人,气性一上来非要强上人家,安涯正好找了个发泄口,两人顿时大打出手,下手都不留情,桌子椅子全撞翻了。 打到半夜,两人打累了,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安涯满脸是伤,鼻子眼角都破了,血糊的脸上特别骇人。 陈波有点心疼,扔过去一块毛巾,“擦擦脸。” 安涯看也不看,抓过毛巾扔进垃圾桶。 陈波瞪眼,“你跟我闹什么驴脾气,是那个人渣不要你,又不是我不要你,赶紧忘了他,以后跟我好好过。” 安涯哼,“谁他妈要跟你过!” 陈波一时气愤吼了句,“我跟他谁对你好你不知道啊你脑子坏了!” 安涯气呼呼的顶了回去,“你他妈脑子才坏了!” 陈波站起来满屋乱转,到处找烟,找到就点上猛抽,“安涯,你爱他,你居然爱他,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安涯不吭声,坐在地上死盯着一块污迹倒气。 陈波转了一会儿,跑到安涯面前蹲下,“安涯,你跟我吧,我以后好好对你,成不?” 安涯冷冷的看了眼陈波,“不成。” 陈波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我到底哪不好,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 安涯站起来,要出门。 陈波连忙拦住人,警惕的问,“你要干嘛去?” 安涯看了陈波一眼,硬要打开防盗门,陈波死都不放,眼看又要打起来。 安涯怒了,“你太唠叨了,我出去透透气!” 陈波几下把锁销上,深呼吸了一下,压着火放软话,“好,我不吵你了,你别出去就呆屋里,我去那屋待着,这下行了吧。” 安涯转身进了卧室,砰的把门甩上了。 陈波恨得一拳砸墙上。 几天下来,安涯关在屋里没日没夜的打游戏,陈波不敢过去吵他,只能自己憋在另一个房间里抽烟,屋里的烟灰缸满了,烟头就往花盆里掐,最后花死了。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陈波才端着盘子碗的去安涯的屋里面坐会儿,不过安涯一般都是无视陈波和饭,等陈波吃完了出去了,才吃饭或者干脆就饿着,反正饿久了也就不饿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波准备找安涯谈谈。 可安涯就是不肯跟陈波好好说,俩人一说话就吵架,吵完继续冷战。 陈波都快疯了。 这天,陈波在厕所里洗澡,手机在扔在大厅的裤子兜里。 有电话,铃声一遍遍的响。 安涯烦的要命,跳下床跑出来要摔手机,结果刚摸到手机,那玩意儿又不响了。 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姓名是肖。 安涯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那个肖舞? 对了,上次还是肖舞跟自己说陈波自杀了,他怎么知道陈波的事,还有,他是怎么混进皇宫地下五层的?那地方苍蝇都飞不进去,太蹊跷了也。 安涯悄悄把手机放回陈波的裤兜,蹑手蹑脚回到卧室里。 没过一会儿陈波出来了,拿着手机翻了翻,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就进屋拨电话,还把房门关的严严的,锁上门锁。 有问题,安涯跑出来耳朵贴在陈波房间的门上偷听。 “你在哪……嗯,好……” 没说几句话,陈波就挂了电话,安涯赶紧跑回去。 陈波穿了衣服拿了钥匙和包匆匆出门了。 很有可能去找肖舞了。 安涯急忙也穿了衣服跟着下了楼。 陈波没有车,打车走的,安涯也打了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陈波的车。 在城里转了大半圈,前面的出租车才在一个小茶社门口停了下来,陈波下了车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了一样,安涯更觉得可疑了,赶紧也下了车。 陈波上了二楼的雅间,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安涯躲在门口听里面的人说话。 “来了。” “嗯,前几天那个人找我了。” “他找你?” “嗯,在医院,他找人监视你和我,已经知道咱俩合谋自杀的事。” “嘶,那他怎么没告诉安涯?”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自信了,反正那个人办事特别阴,肯定有后手。”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最近怎么样?” “还凑合,咦,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我?我……给人废了。” “废了?” “那个人给我下烈性药,然后就废了。” “为什么?” “他知道我是条子,当然要教训我了。” “你是警察?” “小声点,我是卧底,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接近他了,我可不想搭上这辈子还没有结果。” “那……你想怎么样?” “让安涯回去。” “不可能!” “他是唯一能接触到那个人的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个关系网。” “不行,我不同意,再说,那个人似乎又找到了新欢,把安涯甩了。” “狗屁,那个人是我!” “你……你怎么上了他的床?” “别提这事了,想扳倒那个人只能靠安涯,你回去好好想想,那个人不倒安涯怎么可能看到你,再说了,只要你配合我,到时候上面不会亏待功臣的。” 里面的人不说话了,门口的人几乎要冻成冰。 安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茶馆,脑子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就是陈波和肖舞的那段对话,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想里面的缘由,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赵小飞是卧底,肖舞也是,现在连陈波也成了卧底的同伙,安涯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扳倒李哲天。 安涯抱着欲裂的头坐在马路牙子上,不愿去想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一条条去理清去分析,去一层层拨开最阴暗的真相,最罪恶的事实。 陈波的自杀,居然是个阴谋,是个陷阱! 那天自己冲李哲天大骂凶手的时候,他的眼神复杂的难以分辨,原来是早就了然。 陈波,你利用我的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太可恨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涯从来没有想过,陈波竟会是这种人,也没有想到肖舞也坏的离谱。 活该被人废了! 那天,李哲天床上的人一直背对着自己,原来就是被下了药的肖舞。 李哲天给他下药,还把人弄废了,看起来那个姓李的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才跟肖舞做的,心里竟然有点欣喜若狂,但是一想到那混蛋的真正用意立马又像被凉水浇透了。 明明就是让自己出丑! 安涯嘎吱嘎吱的磨牙,妈的,涮老子挺有意思是吧! 可是,现在肖舞让陈波把自己送到李哲天手里,目的……还真他妈可笑。 只听说过美人计,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肖舞想让自己用‘美色’套出李哲天手里的关系网,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关系网是干什么的,但是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一旦落入肖舞的手里,李哲天立马完蛋。 看着肖舞挺好一人,没想到也是个不要脸的,为了弄倒李哲天卖笑卖屁股,现在差不多是个人妖了,还拖着陈波那笨蛋下水,顺便把自己也套进去。 安涯冷冷的哼了一声,玩我,咱们一起玩玩! 第49章 卧底的‘卧底’ 安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等着陈波摊牌。 果然,陈波拉着一张脸回来了,脚步沉重的跟扛着一百斤的大米一样。 安涯心里冷笑,鼠标键盘齐飞,在游戏里狠狠把对手戳了又戳,鲜血飞溅。 陈波去厨房做了饭,端进来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安涯把手提一推,抓起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陈波抬头看了眼安涯,安涯居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陈波有点惊,筷子抖了一下。 安涯夹起盘子里的一块牛肉扔到陈波碗里,“等会我洗碗。” 陈波伸手摸摸安涯的脑袋,“你……没睡醒?!” 安涯打开陈波的手,把牛肉捞回来塞自己嘴里,“爱吃不吃,难得老子今儿心情好!” 是啊,‘好’的没边儿了! 安涯终于给了好脸色,陈波百感交集,又是高兴又是忧愁,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都扭曲了,“安涯,你不生我气了?” 安涯笑,“嗨,咱俩这么多年了,为那点破事还能伤了感情?” 陈波连忙陪着笑,干笑,“是啊,就是啊。” 安涯‘故作不知’的关心陈波,“哎你最近瘦了不少啊,是不是生意不顺利?还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谋参谋。” 陈波脑子一下就蹿到下午和那卧底的谈话那段了,心慌的不行,偷偷观察安涯的脸色。 安涯一脸无辜的问,“看啥呢?” 陈波猛扒几口米饭躲过尴尬,“没……没看什么。” 吃完饭,安涯洗了碗,陈波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忙活完了两人坐下来泡咖啡喝。 陈波冲了包速溶咖啡,递给安涯,又撕开另一包的包装,“安涯,咱们今天敞开了说说心里话,成不?” 安涯泯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成啊。” 陈波低头思索良久,才开口,“你到底……多喜欢李哲天?” 安涯被触到心事,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干嘛提这事?” 陈波掩饰般的转过身拿热水,“就是问问。” 旁敲侧击? 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安涯无所谓的回答,“也没多喜欢,怎么了?” 陈波似乎松了口气,说话的口气都轻快了许多,“那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我怎么知道喜欢他什么? 你啥意思,让老子说自己贱? 安涯瞪了陈波一眼,陈波近似哀求的看着安涯,一点讥讽的表情都没有。 陈波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安涯心一软没了办法,只能胡乱说一气,“他啊,长得帅,条子正,气质……哎呀我现在觉得我真瞎了这双狗眼,那人就是生的好,其实里面全是黑汤。” 陈波咬住嘴唇,狠了半天的心才吭声,“那……你现在还想回到他身边吗?” 看,绕了这么大圈子才进入主题。 安涯翻了个白眼,“爱谁回谁回,那混蛋一肚子坏水智商高的离谱,我可玩不过他,趁早离他远远的,好好过我的小日子。” 陈波突然抓住安涯的手,情绪激动,“你……你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安涯抽出自己的手,一脸嫌恶,“干嘛啊你!” 陈波脸上的喜悦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还是惦记那个男人,那个叫李哲天的混蛋! 陈波想起了肖舞的话,只要李哲天一天不倒台,安涯就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李哲天一心惦记的赵小飞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安涯,他怎么可能放手? 李哲天做的一切,都是让安涯看清楚自己的心,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 让安涯自己把自己牢牢拴在李哲天身边。 甚是高明的做法。 陈波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李哲天,你还是不了解安涯,他这个人舌头坏但是心软的跟豆腐一样,而且还不记仇,就算我做了天大的坏事,他也不会永远恨我,等消了气,我们还是十年的好兄弟。 十年,我注视了他十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下。 你凭什么抢走他! 陈波坐过去,紧挨着安涯,垂着手直叹气。 安涯问,“怎么了?” 陈波苦恼的说,“公司运转不开,没有流动资金,我很快就要破产了。” 安涯急道,“那怎么办?” 陈波重重叹气,“贷款贷不出来,借钱……也借不到,没有资金……唉,不行就申请破产保护吧,还能怎么办?” 安涯问,“要多少钱才能周转开?” 陈波犹豫一下,“怎能说,也得几百万吧。” 安涯拍着胸脯放大话,“不要紧,我去黑几家银行,把那些死帐弄出来一点就够了。” 陈波猛地扭过头,抓着安涯的手臂掐紧,“不准再干违法的事!” 安涯甩开陈波,瞪眼,“为啥!” 陈波紧盯着安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因为,我不想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 安涯哼,“他们查不到我的。” 陈波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指着安涯的鼻子警告他,“你别忘了,你现在还被通缉着,警方早晚还得抓你!” 安涯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被警方通缉! 以前有李哲天罩着,现在,自己完全暴露在警方的势力下,一想到冰冷的手铐,禁不住心惊肉跳。 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噩梦。 “还记得肖舞吧。” “记得。” 陈波沉声说,“他是警察,在夜总会做卧底。” 安涯‘惊讶’的啊了一声。 陈波低着头,双拳握的死紧,“他说,可以帮你减刑,甚至能免去刑法。” 安涯心想,终于说到关键了。 “那要我怎么做?” “找到李哲天势力下的关系网。” “什么关系网?” “就是他培养的一些人,可能是机关要员,也可能是商业大贾,也有可能是李氏集体里的一些人,只有挖出这些人,才能彻底摧毁那个犯罪组织。” “凭我,能找到那些人?” “是,只有你回到李哲天的身边,才能伺机找出这些人。” “……你是让我回去。” “嗯。” 陈波,你果然还是把我推了出去! 安涯站起来,指着陈波的头顶骂,“你他妈无耻!” 陈波低着头,摸出烟点上闷不吭声的使劲猛抽,呛的直咳嗽,眼睛给烟熏得通红,“咳咳咳……安涯,忍几天,总比躲一辈子强。” 安涯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去!” 不是恨李哲天,而是对陈波,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为了整倒李哲天把自己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他还是男人吗! 安涯死活不肯去,挨个儿问候陈波祖宗十八代。 陈波闷着头光抽烟,说出的话越来越气人,“不去也得去,肖舞已经答应向上面申请给你减刑,他还答应……” 安涯吼,“还答应你什么了!昂!” 陈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起,“你盗取现金等于抢劫银行,至少会被判三十年,我……向官员行贿,也得判上十年二十年,如果立了功,就能减刑或者不用服刑。” 安涯冷哼,“哼,原来‘是你’怕蹲号子啊!” 陈波突地站了起来,抓着安涯的肩膀怒吼,“安涯,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你躺在别人怀里我心甘吗!但是,你知道监狱是什么人待的吗?你永远都想象不到……那里面什么烂人都有,你长得这么……一定会……唉!” 安涯用力推开陈波,“怎么了?说啊!” 陈波用尽力气吼了出来,“他们会没日没夜的打你,想尽办法折磨你,然后强……暴你!” 安涯哼,“胡扯!” 陈波悲哀的看着安涯,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安涯狐疑问,“你……怎么知道?” 陈波蹲在地下,痛苦不堪的抱着脑袋低吼,“我……我进去过,四年前……” 安涯惊,“我怎么不知道!” 陈波低声说,“那次你和人打架,我用棍子把人打残了,有人报了案警察把我带走,拘留了十五天,我告诉你说我出差了,其实我……在监狱里。” “那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凡是新来的都被人暴打一顿,和我一起进去的有一个男的,长得还算凑合,当天晚上就被……轮奸了,后面被撕裂……血……流了一地,差点死了。” “幸亏他们没对我这样,只是每天打几顿出出气,抢了我的饭和水,让我喝……喝尿……” “等我出去的那一天早上那个男的才被送回来,还没到中午又被……” “我怕……怕你也被遭受这些……” 安涯蹲下来,抱紧陈波的肩膀,“……对不起。” 陈波失魂落魄的低着头,突然猛地抓住安涯的手,“别说这句话,我……我不配……” 陈波的手很冷,手心里都是汗水,安涯看着陪伴了十年的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恨他舍弃他,虽然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但是……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啊…… 良久,安涯出声,“好,我去。” 陈波身体一僵,抬起头来惊恐的望着安涯,“不要去!” 安涯苦笑,“我还有选择吗?” …… 没过几天,李哲天参加慈善活动,向希望工程捐了一个亿。 市里面为了表彰他的义举(财大气粗),给他颁发了优秀市民和先进个人,以及人大代表的荣誉称号(一个亿换这么点东西,真他妈值)。 李哲天摇身一变,由半黑不白的商业精英变成一身正气还特有爱心的政治要员。 市里面打着为李哲天庆功的旗号,在温哥华大酒店举行盛大的宴会。 (在人家的地盘上蹭饭,还真会给国家省钱!)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有内线发过信息:安已来,混在来宾中。 李哲天暗自微笑,不知道安涯这次会以什么态度出现。 心里甚至期待着,想十几岁的年轻小伙等待心仪的姑娘一样,又紧张又迫切,热切的希望见到安涯那张充满生气的脸庞,总是无意识的嘟着嘴,跟谁都欠他二百块钱似地,看起来很蛮横很凶悍,却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打击。 李哲天周旋在众人之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搜寻。 却没有发现安涯的踪迹。 李哲天自嘲的笑笑,喝了口威士忌,继续优雅的微笑。 安涯,你总是把我的风度和优雅逼走,让我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管是暴怒还是期待,不知道你在发现自己爱上后,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刁蛮,可恨得让人想狠狠地疼爱你。 安涯,我等你很久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哲天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席,眼睛的余光在身后不敬意的扫了一眼。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李哲天抚额叹息:你说偌大的走廊就咱俩人,你还猫这个腰一脚深一脚浅的搞野战行进,唉。 算了,陪你玩玩跟踪反跟踪。 李哲天支开了跟随自己的保镖,让安涯轻轻松松的钻空子。 笑,安涯,为了你一个人,让一群人陪着你演戏,代价可不低哦,但是我喜欢。 李哲天进去洗手间,安涯也跟着进去了。 李哲天直奔洗手间里面的小单间,安涯二话不说跟着也过去了。 没等李哲天关上门,安涯呼嗵一下把洗手间的门撞开了,一个大脚横在李哲天跟前,表情狰狞着瞪着一点都看不出惊慌甚至还有点惊喜的男人。 李哲天连忙急退了几步,双腿分开站在座便器前面,等待着安涯。 两人对视两秒。 突然,安涯猛然扑了上去,狠狠抓住李哲天身体两侧的手臂,气势骇人的吻了上去! 李哲天也挺惊讶,自己居然也有被人强吻的一天。 安涯的吻带着怒气和怨气,暴躁火辣,动作从未有过的过火和粗野,似乎那些痛苦和烦闷统统化作火一般炽热的激情,疯狂的燃烧着两个人的身体。 唇齿纠缠,鼻息相通。 粗暴的撕扯和揉捏让身体很快发热,迅速起了反应。 李哲天很快反客为主,将人狠狠压在墙上肆意狂吻,不容一刻喘息的机会。 狂风骤雨般的激吻过后,安涯的脸红得像被开水烫过一般,李哲天眼睛里全是欲望的火焰,他用手指勾起安涯的下巴,邪笑,“你有的时候,真野。” 安涯低吼,“你有的时候,真他妈混蛋!” “想通了?” “李哲天,你他妈再敢不老实,老子亲手阉了你!” “那,你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占有我,是吗? “滚你妈!” “坐上来,用你的下面的小嘴,用力吞下我。” “……” “嘶……疼……你他妈顶什么顶!啊……还顶!” “看来,我需要努力了。” “……嗯哈……努力什么……” “努力,把你捅松。” “你他妈……操……啊……” 第50章 温馨一小下 “操……啊……” “放松些,你把我都夹断了。” “不是……你……你别动……啊哈……疼疼……” “……怎么了!” “妈的,老子腿抽筋了!” “……” “啊嘶……疼死老子……” 安涯疼得哭爹喊娘,动都不敢动,双手抓着李哲天的头发大声呼痛。 老李…… 李哲天很无奈很郁卒的拎着僵硬的安涯把人从自己身上拔起来,然后又把揪着自己头发的俩大爪子掰开,最后,咬着牙把自己坚硬的东西硬塞进裤子。 都快折断口牙…… “啊啊……妈呀……” 安涯喊的跟杀猪似地,撅着屁股被李哲天放在地下。 李哲天蹲下身给安涯按摩腿,手还没碰到腿那边就嚎的撕心裂肺。 老李操急了,老子操你你都不吭声,抽个筋你瞅你嚎的,上去抓着安涯的腿使劲一抻! “哇呀呀呀——杀人了……哇啊啊啊啊啊———” 李哲天:……(黑线中) 门外的保镖:……(冷战中) 宴会中的众人:……(感叹中) (李大哥真他妈男人,‘插花’都插的这么凶狠霸道……) 当安涯被李哲天抱着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安部长又杀回来了。 没办法啊,安同志喊得实在太惊心动魄,满楼都听见了,想不知道都难。 宴会里的人全部支着耳朵听这边抑扬顿挫,连优美的轻音乐都关了,大家一起听墙角,顺便在脑海中描绘一下两人‘恶战’的美妙蓝图。 等李哲天一出来,音乐立马播放,大家赶紧忙不迭的打哈哈以示清白。 “哎最近怎么样,我挺好,你好吗?” “嗯,天气挺好的。” 眼睛的余光却齐刷刷的向二人行注目礼。 嗯,衣冠不整~ 哦,抱的很是紧~ 啊,姿势很暧昧哟~ 安涯脸埋在李哲天的肩窝里,疼得龇牙咧嘴。 一不小心,安涯瞄到一屋子的人,大家都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安涯不禁羞愤难当,低声咒骂:丫都是你害的! 李大哥挺委屈:管我鸟事,你自己腿抽筋,可不是我‘干’的。 安涯气愤:滚你鸟蛋! 李哲天抱着人的手暗中捏了下手掌下的屁股:行啊,等会我把鸟蛋一起塞进去。 安涯:…… 安涯气急张嘴就啃了老李肩膀一口:你混蛋! 李哲天笑得风流:我骄傲! 安涯怒:你……你个闷骚的老流氓! 李哲天越笑越下流:yes,我这人就是喜欢对别人闷,对你骚。 安涯:…… 李哲天抱着人进了VIP专用电梯,手肘撞了下顶层的按钮。 如果没记错的话,顶层是总统套房。 安涯一看楼层立马开始挣扎,“你……你还要!?” 安同志的意思是,我我我腿都抽筋了,你就不能等我不抽了再干禽兽事? 李哲天抱紧手里的人,性感邪魅的歪着头,让闪着光泽的汗珠从侧脸缓缓流下:抽筋,说明你缺乏锻炼,来来,哥哥教你床上运动,对身子柔韧性很好的,以后绝对不会抽筋了。 安涯:……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李哲天用身体告诉了安涯,三十岁的男人是如何如狼似虎。 安涯扶着快要断了的老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喘吁吁直翻白眼,“你……你不是人……” 李哲天大大咧咧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裸体,双腿交错着侧躺在安涯身边,用火热的迷乱的饥渴的眼神来回横扫安涯摊成软泥的身子,“不错,很不错。” 安涯怒视李哲天,“去你妈的不错,老子腰疼!” 被撞了无数次啊无数次! 李哲天低低的邪笑了起来,伸手在安涯腰上摸了一把,“怎么,后面不疼吗?” 安涯脸蹭的红了,粗着脖子吭哧吭哧光喘气。 李哲天拥过安涯,煞有介事的揉了揉人屁股,一脸欠揍的狐疑,“不可能啊,你的洞这么小,我这么粗,紧得差点没把我夹断,真的不疼吗?一点也不疼?” 安涯脸红得发黑,咬牙切齿,“麻了!” 李哲天狂笑。 安涯回来了,天哥很高兴。 李哲天因为出身黑道,很喜欢板着脸装深沉,就算不戴墨镜别人也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喜怒不形于色,这是老大尤其是黑帮老大必修的功课。 但是,这几天,皇宫上上下下都知道天哥心情很好。 为什么呢? 因为天哥笑了。 李哲天不但笑了,还给员工们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更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是,按照工龄和级别,每个人都安排了出国旅游。 一般的员工是泰国韩国之类的小国家,部长级别以上的都是欧洲全境游。 李哲天本想带着安涯来个全球漫游,但是小安同志本来就喜欢窝在家里养蘑菇,加上李大哥最近没日没夜的辛勤耕耘,腰酸背疼的安同志更不愿离开温暖柔软的大床了。 “不去,老子要睡觉!睡觉!” 李哲天一想也是,最近夜里是挺忙活,干脆也扔了摊子,成日陪着安涯窝床上。 两人成天猫在被窝里,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大腿蹭小腿,没一会儿就滚一块儿去了。 几天下来,安同志的凌波微步练得炉火纯青,但是李大哥的小擒拿手也登峰造极。 你跑啊,反正我能抓到你。 成天滚床单的下场就是,安同志的屁股,一直就没消肿。 补充一句,李大哥的家伙也不停的‘肿着’。 安涯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爬起来指着李哲天的脸骂,“你丫就是头发情的野驴!” 李哲天咦道,“不是种马吗?” 安涯连忙改口,继续破口大骂,“对,发了情的种马!” 李哲天慵懒的修理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甩甩额发,“要怪就怪天气不好。” 安涯,“嘎?”(关天气鸟事?) 李哲天看了安涯一眼,开始坏笑,“因为,春天到了。”(发情期也来临了……) 安涯…… 安涯怕了那只发情的种马,为了躲开李哲天的穷追不舍,跑到书房关上门死也不出来。 李哲天当然不能放任自流,这躲猫猫的坏毛病可不能培养出来。 掏出钥匙开开门进去抓着人就往比床都大的书桌上铺,安涯摇头摆尾的挣扎,嗷嗷乱叫。 老李一看,这不行啊,不听话哪成啊,得管教管教。 打,肯定不行,老李心疼。 骂,也不行,老李装绅士,只要不操急一般不说脏字。 想了想去,还是解皮带吧。 几番折腾呢下来,安涯都败下阵,输得一塌糊涂。 安涯一咬牙,一跺脚,丫不是‘火’大吗,那咱给他做点降火的菜吧! 李哲天目瞪口呆的望着一大桌菜,蜂蜜拌苦瓜,清炖娃娃菜,玫瑰盐水鸭,清炖黑鱼,刀拍黄瓜,凉拌金针菜,银耳莲子汤,还有皮蛋瘦肉粥。 全是凉性的菜肴。 保准下火,没准还拉肚子。 “你……亲自下厨?” 李哲天有点感动,脑袋一热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安涯的‘狼子野心’。 安涯虎着脸点头,恶声恶气,“赶紧吃,不准剩!” 老李心头热乎乎的,吃起饭来也特别香,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菜几乎就没剩下。 安涯坐在老李对面,端着半碗米饭,有点傻眼:丫真能吃,以后改叫猪哥。 老李埋头苦吃:最近干的都是体力活,累啊!得补补。 一连吃了几天,安涯捂着越来越肿的屁股特别费解。 怎么越做清淡的,人家的火就越盛呢? (某泠:别寻思了,你猪哥又在床上向你招手了。) 有天,李哲天偷偷溜进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小安要行不轨之事,安涯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嘭的掉进了锅里,溅起美丽的油花。 老李不管不顾,急色的摁着小安就要脱裤子。 一不小心瞄到了淹在锅里的书皮:经济养猪三百法。 老李…… 为了这事,李哲天让小安三天没下来床。 旅游的都回来了,春天来了花也开了,百废待兴。 李哲天带着安涯成双入对,勾肩拦腰公然出现在众人跟前。 老李一脸的春风得意,小安就有点面白腰细了,哎怎么屁股大了不少? 老李奸笑:咱浇灌的! 众人了然:哦~ 安涯…… 李哲天手搭在安涯后腰上,一路向下,顺便带领着众弟兄开了个会。 会上,李哲天就当前形势做了具体分析,阐明了自己是个牛人但不是超人,所以这活得找人帮着干,我当头,你们给我打工,好好干就打赏,敢犯上直接沉塘。 现在几个夜总会都有人挑梁,几个小酒店干得红红火火(值得表扬),小丘继续看着地下钱庄和银行(财政大权在握),目前就剩下温阁华大酒店和皇宫无人管了。 李哲天笑道,“既然安涯已经是我的人了,温阁华和皇宫就归他吧。” 安涯唰的扭头,瞪眼:谁他妈是你的人了! 李哲天温柔的瞪回去:你再说一遍。 安涯软了半截:老子不干,累。 李哲天点头:不干也行,正好我山头上看门的二黑死了,铁链子都空了很久了。 安涯:…… 安部长一下成了安经理。 从今天开始,安涯统管李氏集团最挣钱也是最黑暗的地下娱乐场所皇宫娱乐中心,还有一个最有知名度最抢钱的五星级酒店温阁华大酒店。 换句话说,李哲天把李氏集体的核心都交给了安涯。 安涯抱着脑袋四处找墙碰,呜呜呜,老子不要给上千人开大会口牙…… 安涯疑惑:哎姓李的,你干什么啊? 李哲天抓着安涯的脑袋拧拳头:叫我什么? 安涯疼:猪……呃,天哥! 李哲天松开手,满意的勾起嘴角:我啊,就是喝喝茶溜溜弯看看风景。 安涯扁嘴:老头子的后现代生活。 李哲天往床上一倒,勾手指:来来,哥哥用身体告诉你什么是老头子。 安涯…… 第51章 坏事了 几番糜烂的生活之后,安涯狗撵一样提着裤子从李哲天身边逃走了。 理由很冠冕堂皇:开会重要! 在李大哥的床与开大会之间盘桓很久,安涯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还是去开会吧,开个会要死也就死一会儿,跟姓李的鬼混,别说一两天,一个星期都下不来床。 虽然腿不抽筋了,但是除了腿,哪儿都抽,尤其是……咳咳,那个洞。 为了体现最高领导人(除了老李)的风范,安总经理身披着深沉内敛的黑色西装风衣,手插在裤兜里,脚踩着名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带着副大墨镜,头发用定性发胶梳得跟牛舔过一样光亮,要是再叼根牙签,脖子上再挂条白色卫生纸,那简直就是重现上海滩经典桥段。 安经理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摆了个冷峻的pose,“咋样?是不是酷毙了?” 李哲天满意的点头,“注意气质,说话别太横。” 安经理一仰优美的脖颈,从鼻孔冒出一声傲慢到极点的冷哼,“切!” 李哲天招招手,“过来。” 安涯低头凑过去问,“啥事?快说,老子忙。” 李哲天手指勾住小安的下巴,指肚摩挲上嫣红的下唇,低声笑道,“你,就像一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猫。” 安涯呲出小犬牙,骂道,“你他妈才是猫呢!” 李哲天掐住下巴把人提溜过来,热气呼在耳边,“晚上到我房间里,我亲身告诉你,我是猫,还是虎,呵呵呵。” 安涯老脸一红,连忙甩上车门走了。 李哲天端坐在车里,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去云海。” 那司机微微点头,然后发动车子向云海酒店开去。 安涯扭头,眼巴巴的看着李哲天的黑色宾利车缓缓开走,心里直犯嘀咕。 大哥啊,不带你这样的,虽然我没你那么精明,但是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面对俩大牛叉公司近百名的重要负责人,也太放心了吧,就不怕我砸场子? 嘀咕归嘀咕,会还是得开的。 安经理一幅黑老大的行头来到庞大的会议桌前站定,气沉丹田,用墨镜阴森森的环视了一圈等候多时的众负责人,然后气定神闲的抬手示意大家别客气,坐。 安经理诡异的出场确实镇住了不少人。 既然人镇住了,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首先是安涯的副手,副总经理庞国站起来主持了下会议,庄严隆重的介绍了一下安总经理的就位,表明以后除了天哥安经理说了算,完完全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后庞国带领大家一起鼓掌,热烈欢迎总经理的到来。 安涯面不改色,不为掌声所动,站起来肩膀一抖,身后的保镖迅速上前接过滑落的风衣,里面剪裁合体的黑西装勾勒挺拔完美的身型,越发显得人深藏不漏。 “大家好,我是安涯。” 声音不疾不徐,音调不高不低,既不浮躁又给人带来一定的压抑感。 下面众人一震,连忙热情鼓掌,三秒过后,安涯抬手示意停止,摘下墨镜(大家同吸气,惊艳)开始发言,“你们对我也许不陌生,有些人对我不满,我承认,我做得还不够,有意见可以提,有想法也可以跟我商量,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将个人感情带入工作中,我只给每个人一次懈怠的机会,你们要记住,同样的错误若是犯第二次,那就自动请辞吧。” 扔完下马威,安经理坐下继续玩深沉。 众人默然,暗自心惊。 副经理庞国不慌不忙,站起来继续主持会议,简单扼要的讲了讲近几个月的业绩和近期的目标,然后让各部门的部长提提意见和建议,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群力群策。 总经理压阵,谁都想表现的好一点,发言的人如雨后春笋一样,络绎不绝。 安经理状似很认真的听着意见,不停的点头表示赞许。 其实……如坐针毡(昨晚闹的太凶,屁股疼……)。 五个小时后,会终于开完了。 九十多号人轮流起来演讲辩论了一番,安经理累得筋疲力尽,耳朵直淌油。 这才终于体会到,领导真不是这么好当的。 汇报工作的还能出去上个厕所抽根烟,听汇报的根本连窝都不能挪,不然人家就追到厕所去汇报,喋喋不休吱哇乱叫,保准能让你便秘好几天。 会议接近尾声,安经理拖着发麻的屁股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腿也麻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大家辛苦了,晚上在温哥华安排了便饭,请自便吧。” 刚出皇宫大门,就见李哲天的车停在外面。 安经理一个箭步跳上车,撂头就往车座上倒,撅着屁股哀嚎,“哎哟妈咧,老子的屁股啊……” 李哲天伸手揉揉安涯脑袋,“来,我给你揉揉。” 安涯一骨碌爬起来,薅着老李的领带骂,“操,老子屁股疼,你摸我脑袋干熊!” 李哲天抓住勒紧自己的爪子,眼中精光一闪,几下把安涯放倒在座椅上,邪魅的勾起嘴角,“那行,我给你揉揉屁股。” 安涯惊跳,连忙平躺下挡住屁股,“别,可别。” 您老人家一‘揉’,那就更疼了。 安涯半躺在李哲天怀里,脑袋枕在人大腿上,“哎你去哪儿了,一下午都没见你。” 李哲天捏着安涯的鼻子,特别肉麻来了一句,“想我了?” 安涯打个寒颤,连忙甩开李哲天的爪子,两手圈在胸前哼到,“狗才会想你呢!” 李哲天手又捏上了安涯的脸,“原来你是属狗的。” 安涯恼,抱住脸上的大爪子狠狠咬了一口,“别茬话题,你到底去哪了?” 李哲天笑,手指在安涯口里搅动,“担心我?” 安涯拼命吐出嘴里的咸猪手,“呸呸,老子是担心你出去乱搞,染上病!” 李哲天抱着安涯的脸,目光对准他的眼睛,“真的?” 安涯挣开李哲天,陶醉的抹了把脸,砸吧了下嘴,“那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子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哪能红颜早逝?!” 老李…… 开车的司机……吐了。 晚上的‘便饭’安经理和天哥自然都没去,大家心照不宣。 人家开小灶去了呗。 李哲天带着安涯去了一家小餐馆,里面有小桥流水,还有古筝伴奏,很安静清雅。 菜做的不错,很精致,安涯吃得满嘴流油。 李哲天吃得很少,品着茶看安涯胡吃海塞,目光很宠溺,很温柔。 古筝琴声宛如行云流水,涤净都市繁华玷污的灵魂。 一通风云残卷过后,安涯吃饱了,打着饱嗝问老李,“哎你怎么没吃?” 李哲天喝茶,“我不饿。” 安涯眼珠一转,这家伙看着挺瘦其实特能吃,今儿怎么反常了? 难道下午吃过了? 跟谁吃的! 一想到老李神神秘秘消失了一下午,很有可能跟别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鉴于姓李的没什么贞操观念,连教训警察都亲力亲为,平时干点鸡鸣狗盗之事也是比较正常的。 安涯想到上次,老李从那警察屁股里拔出热气腾腾的家伙,还在自己跟前甩湿哒哒的保险套,心里就一阵翻腾,恶心的不行。 妈的,真想阉了那丫! 安涯觉得有点吃撑了,堵得难受。 李哲天签字结账,领着安涯去海边洗脚。 安涯一路上都拉着脸,一声不吭,李哲天开着车问,“怎么了,吃撑了?” 安涯磨牙,“对,吃饱了撑的!” 李哲天笑,伸手过来摸安涯的脑袋,但是坚硬的发胶让老李大倒胃口,“等会去洗洗头。” 安涯哼了一声,扭过头看窗外夜景,不理李哲天。 别扭的猫,李哲天继续开车。 做足疗的时候,李哲天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竟然光着脚踩着拖鞋就出去了! 安涯立马跟出去偷听,可老李身边的保镖眼把眼的盯着,根本没法靠近,安涯转了几圈就是无从下耳,气哼哼的跑回来,一脚踩进木桶里,溅了一脸的洗脚水。 过了很久老李才回来。 安涯尽量心平气和的问是谁的电话,其实心里早把很有问题的姓李的暴打了无数遍。 李哲天掩饰一笑,扭脸跟足疗师打哈哈,“用力些,最近有点疲惫。” 足疗师笑着说,“天哥,你最近有些纵欲,节制些对身体好。” 李哲天点头。 安涯脸红了一下,低着头不吭声了。 可没一会儿,短信来了! 李哲天居然掏出手机,拔出屏幕笔,兴致勃勃的回复短信,屏幕笔在手机上点触,噼里啪啦的直往安经理心里头戳。 试问,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除非脑抽和搞外遇的,谁那么有病发短信聊天! 安涯指甲抠进沙发里。 丫个不要脸的,发什么发,打个电话多省事! 哼,还笑,笑什么笑,对着手机傻笑,你他妈犯花痴啊! 李哲天似乎沉迷于短信聊天中,完全忽视身边暴涨的安氏低气压漩涡。 安涯气鼓鼓的做完足疗,蹬上鞋头也不回的去车里等李哲天。 奶奶的,有问题,太有问题! 安涯坐在车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跑回去伸头一看,人家还在兴致勃勃的玩手机! 毕竟当着足疗师和保镖的面不能发作,忍了,等回去再跟丫算账! 安涯气了一路,本来想晚上回去再问问老李的,结果人老李上床倒头就睡,完全无视安涯的存在!还声称,不能太放纵,为了以后着想。 安涯怒了,彻底怒了。 安涯揪住刚要入睡的李哲天,恶狠狠的质问,“说,你他妈今天到底干嘛去了!” 李哲天眯着眼,懒洋洋的打开安涯的手,“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跟你说。” 安涯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行,现在就说!” 李哲天干脆闭着眼,一副我要明儿说,今天你就甭想知道的样子。 安涯使劲摇,可劲骂,人家就是睡得雷打不动。 安涯恨恨的扔下李哲天,倒头睡觉,还一把把被子全拽过来了。 反正开着空调,有没有被子都无所谓。 老李就这么露天睡着了。 均匀低沉的鼾声响起,安涯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爬起来,去李哲天的裤兜里摸了手机出来。 拿着手机跑进洗手间,安涯捂着狂跳的心翻看通话记录。 短信几乎都被删了,通话记录也没有。 妈的,做的这么干净! 无意中,安涯翻到‘已发送’,里面居然有一条忘记删除的短信: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发信息的时间正是今晚做足疗的时候。 交货? 这词儿听起来怎么像不法分子交易的暗号呢? 安涯打个冷战。 是啊,跟李哲天混久了,都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玩黑的。 交货,能交什么货? 安涯脑海中一个个敏感的违禁词汇拼命往外蹦:军火?还是毒品? 手里的手机冷的像一块冰。 姓李的,你他妈够有钱了吧,干嘛还要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难道嫌命长了? 要不然老子帮帮你,送你上路成不? 安涯抖着手把手机放回李哲天的裤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李哲天让安涯去温阁华熟悉一下酒店管理,自己依然神秘消失,连中午都没有过来吃饭,安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数米粒,满脑子都是交货。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神思恍惚的安涯被人撞了一下,保镖刚要发作安涯突然发现撞自己的人是陈波,虽然他带着眼镜压低了帽檐,可安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保镖上去推搡陈波,安涯过去劝,拉扯间,手心里被塞进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洗手间见。 安涯在楼层里不动声色的溜达了一圈后,才向洗手间走去。 保镖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等候。 安涯进去挨个儿门看,果然陈波在最里面的单间里等着呢。 陈波看起来瘦了很多,以前还有点肚子,现在腰出来了,脸也有棱角,有点朝型男发展的趋势。 “安涯,你……还好吧?” “嗯,还行。” 陈波伸手向抱安涯,却发现安涯无意识的往后一躲。 手臂僵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陈波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安涯,可见了人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人似乎不再亲密无间,隔阂无形的挡在了中间,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 “找到关系网了吗?” “……没有。” 陈波愁眉苦脸的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胡子拉碴的脸在烟雾中更加显得憔悴,“得快点了,肖舞说上面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内再找不到关系网,他就要被组织上召回,可能就退役了,咱们的刑……难说。” 安涯抓着陈波的手臂,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真的……会判刑?” 陈波苦笑,“你跟了李哲天,他肯定不能让你进去,我……唉,无所谓,到哪不是混。” 安涯低头,拳头攥得死紧。 陈波递给安涯一根烟,伸过打火机。 安涯低头一看,陈波手里的打火机居然是塑料的,就是地摊上一块钱俩的那种,以前他拿的是德国精钢打火机,好几千块一只。 安涯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陈波公司好像资金周转不灵。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了? 安涯问,“你公司怎么样了?不行我工资卡还有五十万,你先用着。” 陈波摇头,“不用了,我把公司卖了。” 安涯惊,“卖了?!” 陈波低声说到,“我的信誉太差了,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封杀,一笔生意也做不成,公司在黄金地段租金很高,我签了十年,所以我只能卖了公司付违约金。” 安涯这才注意到,陈波身上的衣服有点皱。 西装必须干洗,若是手洗,再好的毛料都会变成一片皱巴巴的布。 他……连干洗的钱…… 陈波笑着挺勉强,问安涯,“他……对你挺好?” 安涯僵硬的点头,“嗯。” 陈波笑得更难看了,脸扭曲的厉害,就像在哭,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样,“你们……呵呵,我挺高兴。” 安涯一拳头砸在拳头,用力的粗喘,压抑,太他妈压抑了。 陈波小心翼翼的贴上来,脸放在安涯的肩窝里,“安涯,我若是进去了,你能抽空看看我吗?” 陈波的声音带着悲凉的哀求,很想无家可归,又被人欺负的野狗。 安涯的心拧成了一团,痛的喘不上气来。 安涯低声答应,“好。” 陈波似乎释然了,开玩笑的问,“他不会生气?” 安涯摇头,“不会。” 陈波忍住喷薄的情绪,努力保持平静,“也是,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反正,你一直都……都不在乎我……” 声音哽咽的厉害,陈波说不下去了。 安涯猛地转身,看到陈波眼眶红了,大颗的泪水掉了下来。 安涯前冲一步,拉住陈波,“陈波我……” 陈波忙扭过头用力抹了把脸,笑着吸鼻子,“没事,看来他对你挺好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再见吧,记得来看看我,我怕……忘了你的样子。” 安涯欲言又止,胸腔似乎有股气流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都是剧痛。 陈波拉开安涯的手,压低帽檐准备出去。 突然,安涯挣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波,只要立功……就能减刑吗?” 第52章 背叛,愤怒,悲伤 一整个下午,安涯都心神不宁,甚至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要不是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把人拉住,指不定安经理直接滚了下去。 下班的时候,李哲天过来接安涯。 安涯魂不守舍的抬脚上车,低着头坐在后座上,身子靠在车门上,下意识的躲着老李。 李哲天把人把自己身边拽了一把,手臂搭上安涯的肩膀,“怎么了,谁又给安经理气受了?” 安涯抬头看着李哲天,突然有种想大哭的冲动。 …… 洗手间里。 陈波猛地回头,“什么?” 安涯头抵在墙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去飞速的抖动,“今晚凌晨一点,在码头。” 陈波马上意识到,那是李哲天进行罪恶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安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快走。” 陈波最后看了安涯一眼,转身离去。 …… 今天的安涯很奇怪,情绪异常低落,晚饭几乎一口都没吃。 李哲天以为安涯病了,让医生过来。 安涯慌忙拉住李哲天的手,连声拒绝,“我没事,别让医生来。” 李哲天宠溺的摸摸人脑袋,“好。” 安涯又低下头,两只手在裤子上使劲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冷汗涔涔。 李哲天,你那么有钱,那么有势力,损失一点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就算被警方抓到,你这么精明,肯定能脱离险境的,对吧。 陈波什么都没有了,他要去蹲监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里面给人糟蹋。 再说,你干坏事,早晚也得有这一天。 姓李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一般这个时候李哲天就拉着安涯去洗洗刷刷,然后滚床单了,由于今天安涯状态十分不佳,李哲天也没有强求,只是搂着安涯躺在床上。 李哲天嘴唇在安涯的头发上轻吻着,“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安涯默不作声,手指在身下死命的绞着床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那边就能传来消息,很坏很坏的消息。 李哲天见安涯实在不想说话,也不再问了,搂紧了人闭上眼睛补眠。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李哲天轻轻起身。 他以为安涯睡着了,却没想到安涯竟然一下蹦了起来,冰冷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别……别离开我……” 安涯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眼睛里全是惶恐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了一般。 李哲天微笑着拍拍安涯的头,“别担心,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出去接货? 不行,不能让他去,万一警方已经埋伏了人,万一发生枪战,万一受伤……万一被抓到…… 只要李哲天不去,他就能推脱出去,若是他出现在交易现场,那怎么也说不清了。 安涯急迫的抓着李哲天,死活不肯让他走,“别走,不准走。” 李哲天脸色有些阴了下来,手掐住了安涯的肩膀,“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安涯的样子实在太离奇,若不是他知道了什么,那就是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那种心虚慌张的眼神,李哲天见识的太多了。 安涯心慌意乱,勉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看了恐怖片,你……你陪陪我吧。” 李哲天明显不相信这个理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安涯,你从来不会说谎,你的眼睛透露了一切,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安涯慌忙摇头,“没……没有!” 李哲天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喂,今天安经理去过哪些地方?” 安涯提心吊胆的看着李哲天,却被两道冰冷的视线刺的浑身难受,不由的垂下了头。 李哲天嗯了几声,放下了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涯。 他没有问出什么,但是却察觉到了异常。 安涯即使不看李哲天,也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气。 李哲天伸手掐住安涯的下巴,缓缓抬起他惶恐的脸,“看着我。“安涯慌乱的眼睛根本不敢对上李哲天的眸子。 李哲天脑中灵光一现,再次拿出手机,从里面迅速的翻找记录,突然,已发送的短信中找到了昨晚安涯看到的那条信息: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李哲天把手机扔在安涯的跟前,“你知道了。” 安涯抖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嗯。” 李哲天揪起安涯,有点恼怒的质问他,“为什么偷看我的短信!” 安涯吓得脸色惨白,“我……” 李哲天扔下安涯,爬起来换了衣服,看也不看安涯一眼。 安涯扑过去,抓着李哲天的衣服袖子苦苦哀求,“别去,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去?让别人去行不行,只要你别去就行,天哥,天哥……” 李哲天从衣橱里拿出几件厚实的衣服扔给安涯,“换衣服,跟我一起去。” 安涯呆了一下,马上浑身的血就凉了。 安涯拿起床上的衣服,慢慢穿着,衣服很厚,可身体却不停的发抖。 李哲天等安涯换好衣服后,抓着人上了车。 上了车安涯才惊愕的发现,李哲天竟然是自己开车,车上并没有保镖,甚至连车子的后面也没有人跟着,去接货的只有自己和李哲天两个人! 安涯急忙问李哲天,“只有……你和我?” 李哲天冷峻的脸在黑夜里忽暗忽明,却有一丝温柔的气息透了过来,“嗯。” 安涯更加紧张了,“码头上也没有弟兄吗?” 李哲天转头看了安涯一眼,“是,如果不是你跟来的话,今晚只有我一个人去接货。” 安涯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为什么你要亲自去,李氏没有人了吗?这么危险,要是你出事了,李氏怎么办……” 李哲天的嘴角微微一勾,却飞快的恢复面无表情,“那又怎样,以前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码头快要到了,安涯甚至能看到远处的巨型吊车,李哲天依然稳稳的开着车,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踏进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李哲天的存在,是谁也无法撼动的。 安涯无法想象,李哲天被捕入狱的那一天,自己站在监狱外面看着铁窗后面的他。 若是真有那一天,安涯宁愿去死,也不要看到他被执行枪决。 突然,方向盘被安涯疯了一样的抓住,猛地一扭! 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公路上蛇形行驶,因为车速太快,甚至一侧的轮胎都翘了起来。 李哲天猛地推开安涯,“你干什么!” 安涯狂叫着又扑了上去,用力把方向盘往一边扭,试图让车子调头。 可他怎么敌得过李哲天,没几下再次被推开了。 安涯已经看到了码头的入口,再有几百米就要进去了,警察肯定在里面等着,只有李哲天一个人去接货,他怎么脱身? 安涯狰狞着面孔,再一次扑上去,狠狠踩下了刹车! 李哲天没有防备,一个撞在方向盘上,胸口剧痛。 安涯粗喘不已,声音和身体一起剧烈的颤抖,“别去,李哲天你不能去!” 李哲天捂着胸口直起腰来,望着行为诡异的人,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安涯不可能因为要来接货而怕什么这样,他这么恐慌,难道…… 李哲天脸色忽的一下阴了下来,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你,通知警方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安涯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冰冷一片。 他害怕李哲天知道自己干的事,却又希望李哲天猜到,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内心的骄煎熬已经让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多想告诉李哲天,别去,那里有埋伏。 可是,陈波落魄的样子,惨无人道的监狱。 一切的一切,都逼得人走投无路。 安涯抱住脑袋,瑟瑟发着抖,“李哲天……你千万……不要进去……快回去……” 李哲天沉默了几秒,发动了车子继续向码头驶去。 安涯看清了行驶方向,心头大惊,什么也顾不得了要去再次踩油门,试图阻止李哲天踏入那个自己连同陈波挖出的陷阱。 李哲天冷着脸,粗暴的将安涯推开。 安涯撞在车门上,眼看着车子拐进了码头,压抑的了一下午的懊悔终于爆发。 安涯放声大哭,用拳头狠狠的捶头。 李哲天不为所动,一双眼睛阴戾的望着码头前方交货的地点。 码头空无一人,交货的地方在3号仓库。 那里已经被几只巨大的探照灯照亮,宽阔的空地上只有一只跟房子一样大的集装箱。 李哲天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 安涯伏在车头前面,哭得浑身抽搐。 李哲天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硬把安涯拽下了车。 安涯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四处慌乱的打量。 人呢? 怎么会没有人? 李哲天从车上拿出一把大钳子,上去用力拧开集装箱上面的封条,然后打开了箱门。 沉重的箱门被左右拉开,李哲天站在集装箱跟前,脸上的表情难以名状。 安涯不敢往里面看,也不敢听四周的动静,闭着眼捂着耳朵逃避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举起手来!” 四周突然涌出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安涯大惊,猛地扭头朝身后看去,漆黑的夜里,无数把阻击枪的远红外线在闪烁,许多红色的亮点照在两人的身上,警察果然来了! 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接着上面就有人用话筒喊话,“李哲天,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不要伤害人质。”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巨大的气浪,两人的风衣和头发都在风中飞舞。 人质? 安涯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人质! 何等的可笑! 安涯心脏一抽,猛地扭脸看向一直僵站着的李哲天,他依然面无表情,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多出了许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伤心,还是愤怒? 安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李哲天冷冷的看着安涯,在直升机上的人喊第三遍举起手来的时候,缓慢的举起了双手。 身后的警察冲了上来,几个人把安涯拖了下去,剩下的人严正以待用枪指着李哲天。 直升机降落在集装箱旁边的空地上,一名警察走了下来。 安涯看清了那人的脸,一点都不惊讶。 是肖舞。 不过,肖舞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陈波! 李哲天看着那两个人,嘴角溢出冷笑,甚至用举着的双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肖舞走过来,肩上的徽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李哲天,货是什么?” 李哲天笑,很冷,“你自己看吧。” 肖舞绕过李哲天,接过旁边警察的手电筒,朝集装箱里照了照。 突然,肖舞的脸色变了。 李哲天走上前一步,“看到什么了?” 肖舞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 陈波跟了上来,也用手电筒照了照集装箱里面的东西。 肖舞不死心,命令后面跟着的警察,“拆开里面的东西,让警犬过来。” 李哲天被押到一边,警察迅速出动,把集装箱四壁都拆了下来。 一辆崭新的,昂贵的,全球只售卖十辆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车。 安涯呆住了。 曾经,李哲天教自己开车的时候,安涯吹嘘自己当年载着病重的李哲天在马路上玩滑冰,随口说了句要是自己开的是法拉利,保准让光头喝尾气,连影儿都见不着。 他竟然真的……为自己购来最昂贵的顶级跑车。 一阵风吹来,安涯觉得脸上很冷,伸手一摸,竟然满手都是水。 警察带着德国狼狗过去仔细检查了两圈,才垂头丧气的回去。 肖舞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愠怒的看了眼安涯,扭头上了直升机,“收队。” 警察迅速撤离现场,喧闹的码头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空荡荡的空地上,一辆闪着光的跑车,还有三个人。 李哲天,安涯,陈波。 安涯挪着僵硬的腿,一步步的靠近李哲天。 陈波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哲天却在安涯即将触摸到自己的时候抽身离去,抬脚上了车。 安涯跌跌撞撞跟了过去,“天哥……天哥……我错了……” 李哲天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他看也不看安涯一眼,发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一头冲出了码头,消失在夜色中。 安涯撒开双腿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撕心大喊,“李哲天——” 可是,车子却没有再回来。 突然,飞跑的安涯被绊倒,一头跄到地上,脸颊狠狠蹭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似乎皮肉都翻了起来,很疼。 那疼一直传到心脏,撕心裂肺一般。 安涯伏在地上,抽搐着,喘息着,歇斯底里的恸哭。 陈波远远的看着痛不欲生的人。 码头上,那辆豪华跑车,静静的守望着。 第53章 赵小飞VS安涯 陈波过去扶安涯,却被狠狠推开。 安涯一边脸上全是血,指着陈波的鼻子咆哮,“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波后退几步,却没有离开。 血流了下来,很烦人,安涯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陈波要跟上来,安涯带着哭腔的吼声响彻夜空,“不要再来烦我——” 陈波停下脚步,注视着安涯离去的身影。 安涯躲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狠狠哭了两天。 第三天的早上,安涯刚从廉价的小旅馆走出来,就昏倒在马路边上。 旅馆的小老板人很实诚,赶紧把人背了回来,熬了点稀饭灌下去,安涯才幽幽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我怎么了,怎么睡这儿了?” 小老板一笑就满脸褶子,“小伙子,你发烧了。” 安涯摸了摸脑袋,咦道,“没有啊。” 小老板指了指安涯肿得老高的脸,“你脸上的伤发炎了,去医院看看吧。” 安涯掏了掏口袋,里面只剩下可怜的五十块钱了,连房租都不够。 小老板似乎看出了安涯的心思,笑得很实在,“没事小伙子,等你伤好了出去找到工作再把钱给我行了,这年头都不容易,谁都有个倒霉的时候。” 安涯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个脸上挂彩的小青年从前天入住就没出来过,不吃饭也不喝水,就闷在房间里,白天黑夜的哭,低低的抽泣声让人于心不忍。 小老板人善,送了两次饭,但安涯都没吃。 等能爬起来,安涯照了下镜子,接着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呵呵,李哲天,你最喜欢的脸……毁了,我想……你不会再……再看我一眼了,再见……唉,还是不见了吧。” 安涯捂着脸,哽咽了很久。 治病需要钱。 安涯卖了身上的大衣,换了四千块钱。 安涯心里很舍不得,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只能低头了。 安涯拿着钱,去了原先经常去的一家小诊所。 那是一个退休老大夫自己开的,收费很便宜,安涯以前打架挂了彩都会过来这里,老大夫总是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心疼的给安小子上药缠纱布。 记得有一次安涯鼻梁给人打断了,那老大夫跳得有三尺高,骂得安涯几个月都不敢再来。 安涯低着头走了进去,差不多有四五年没有来过了,不知道老大夫还在不在。 小诊所不用挂号,如果人不多进去老大夫就能给看。 安涯一进去,就看到了老了很多的老大夫。 老大夫眼神还是很好的,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老是打架挨揍的安小子,上来就开始骂,“臭小子又打架了!这才消停几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安涯肿着半边脸,扯着嘴笑了笑,“爷爷好。” 老大夫过来伸手打了安涯后背一下,“怎么弄的,都感染了才过来!” 安涯摸了摸又肿又烫的脸颊,光笑不吭声。 老大夫开了消炎针和药,亲手端着盐水和酒精过来给安涯清理伤口。 “怎么这么多沙子……臭小子,你想毁容啊!” “嘶……疼疼……嘶……” “活该!” 包上伤口,安涯的脸几乎被白纱布埋上。 护士拿了药,手脚麻利的给安涯做皮试,吊上点滴。 忙活完了,老大夫举着药瓶让安涯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打,还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安涯躺在老大夫的床上,默默的看着滴灌里的药液。 老大夫突然开口了,“安小子,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安涯一愣。 老大夫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别以为我老眼昏花,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眼力劲儿可比你们年轻人厉害多了,跟我老头子说说,出什么事了?” 安涯摇头,眼眶有点发烫。 老大夫哼了一声,“是不是那个成天和你一起打架的陈小子欺负你?” 陈小子是陈波。 安涯继续摇头,这回没忍住,眼泪刷的下来了。 老大夫严厉批评安涯,“哭什么,把纱布泡湿还得感染,你不要脸了!” 安涯哭得更厉害了,在床上抖成一团。 老大夫一看,算了,别打扰了,自己拄着拐杖出去查房了。 一个小时后,安涯打完针了。 老大夫扶扶老花镜,敲安涯的头,“明天记得过来打,臭小子,回去别吃发物,记住了!” 安涯点点头,拿着口服药穿鞋下床。 老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脸花成这样,以后我怎么照着整……” 安涯手刚碰到门上,突然听到这么句,扭头问,“什么整?” 老大夫瞥安涯一眼,“当然是整容的整了!” 安涯哦了一声,低着头出门。 老大夫突然喊了一声,“安小子,回来。” 安涯转身又推门进来,“爷爷,我不整容,这样挺好的。” 老大夫那拐棍指了指椅子,“坐下。” 安涯无奈,只能坐下。 老大夫仔细瞅了瞅安涯的脸,然后抚掌笑道,“没事,伤得不厉害,我能给你整得更好看。” 安涯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爷爷,我不整容。” 老大夫哎了一声,“不相信我的技术?我可是北京医科大学出身,找我整容的人可多呢!” 安涯只能说实话,“爷爷,我没钱,就四千。” 老大夫想了想,“算了,看在我看着你长大的份儿上,四千就四千吧。” 安涯苦笑,“爷爷,我还得吃饭住房,真没钱整容。” 老大夫摸着下巴吭哧了半天,“要不然,你过来做护工吧,诊所缺人手。” 工作?! 安涯蹭的站了起来,“可以吗?” 老大夫点点头,板着一张老脸,“我这的护士都是小姑娘,有的病人腿脚不好她们力气小抱不动,你虽然瘦但也是个老爷们,帮着男病人上厕所提裤子,总比小姑娘闭着眼干活强点。” 安涯感激涕零,“好,那我明天来上班。” 老大夫白安涯一眼,“你看你的脸,别把我病人吓着了,回去养好了再来!” 安涯忙点头。 过了几天,安涯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只贴了一小块纱布。 安涯兴冲冲的跑来上班。 老大夫三令五申,不准安涯拐跑自己诊所的小姑娘。 安涯尴尬的直挠头,“爷爷,我可不敢。” 老大夫哼道,“长着这么好看的脸,哼,我是怕我家的姑娘给你迷住!” 安涯…… 诊所虽小,但是病人却不少。 大医院看个感冒都得上千,抢钱抢的明目张胆,还不如到小诊所吊个瓶,五十块就得。 病号多,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腿脚不方便。 安涯跑前跑后的忙活,不是搀老大爷上床,就是帮小护士抬盐水,要不然就帮值班医生出去买饭。 忙点总比闲强,让脑子没时间想那个人。 那样,心痛的时间就能少几个小时。 晚上,安涯就睡在诊所里。 老大夫发话了,值班光留小姑娘不放心,值班医生一个男人根本起不了作用,非得让安涯每天蹲诊所里看着,充当保镖。 安涯知道,老大夫是给自己省房租。 过了一个月,安涯脸上的疤痂掉了,脸颊上留下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老大夫仔细看了看,用手按了按那片疤痕,针扎一样,安涯疼得一皱眉。 “再过一个月吧,骨膜有点伤了,养养。” 安涯点头,更加卖力的干活。 有天中午,病人没几个,老大夫闲下来拉着安涯出去晒太阳。 “人就像花草一样,得见见阳光。” 安涯点头。 “安小子,当护工累不累?” 安涯摇头。 “唉,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也不吱声,愁人啊。” 安涯低头。 老大夫说,“安小子,放心吧,脸上的疤我指定给你弄去,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愁啊?” 安涯伸手捡走老大夫身上的草根,自嘲道,“我这样,还好看?人家都说我是妖精。” 老大夫蹭的站直身子,“哪个小子胡咧咧,安小子的脸可是我整容的模板,前几年我还给一个小伙子整容,就照你的脸整的!” 安涯…… “爷爷,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刚才说,你给一个小伙子整容,是比着我的脸整的?!” “对啊,我老头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杰作了。” “那个人是谁!是谁!” “安小子,你怎么了?” “爷爷,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叫赵小飞,是不是个警察!” “这都这么多年了,老头子我哪还能记住,不过,我记得,他让我一定给他整一个漂亮的脸,好好的脸长得又不丑,非得让我给他整漂亮,求了我三四天,我才给他整的,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小伙子都爱美成那样。” 安涯的指尖在温暖的阳光下,剧烈的战栗着。 老大夫从一大堆发黄的资料里找出了那个人的档案。 姓名是假的,住址职业都是假的。 甚至连整容前和整容后的照片都没有,赵小飞是去做卧底,当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萧线索留下来,可是安涯的感觉认定了,那个人就是赵小飞。 不然,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安涯捂着脸,无声的狂笑。 多奇妙的世界啊! 赵小飞拿自己的脸迷惑了李哲天,自己却被李哲天当做替身! 不知道,李哲天爱上的,是自己,还是这张脸。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安涯望着镜中的人,一双上扬的丹凤眼暗淡无光,右边的脸上,从脸颊颧骨一直到眼角,一大片鲜红斑驳的疤痕。 很丑。 “爷爷,我不想整了。” “臭小子,你又发什么痴!”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整了,过几年再说吧。” “过几年疤痕老化,就不好整了。” “没事。” …… 第54章 老李归来! 安涯就在小诊所扎了根,虽然一个月只有区区的几百块钱,但是安心。 陈波来过一次,被安涯冷淡的态度刺伤,再也没出现过,只是经常过来偷偷的看看他。 安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警察抓走,上次闹的这么大,把警察‘耍’了一顿,按理说肖舞应该气急败坏的把自己弄进去,好好收拾收拾。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安涯身心疲惫,不愿去想也不想知道,谁在里面操作。 陈波也没有进去,安涯很多次看到陈波偷偷过来看望自己的身影。 有一次,安涯出去倒垃圾,竟然看到陈波在诊所后面的巷子,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安涯愣住,那男人突然转过身来,却是一身便衣的肖舞! 肖舞也吓了一跳,接着妖媚的笑了起来。 “安涯,你听我说……” 陈波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似乎很尴尬很懊恼,连忙冲上来想跟安涯解释。 安涯却什么也没说,拎着垃圾桶回去了。 陈波要去追安涯,肖舞一把拉住陈波,口气带着点醋意,“你觉得他还能接受你?” 陈波站住脚步,“可是……” 肖舞哼,“为了你,他连李哲天都背叛了,你忘了他那时候的眼神,他明明就是深爱着那个人,都弄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脸来见他!” 陈波不语,面露痛苦之色。 肖舞双臂缠住陈波的身体,亲昵的在宽厚的肩头上磨蹭,“陈波,别伤心了,为了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你的人,不值。” 陈波摇头,沙哑着喉咙,“值,我认为值。” 肖舞眼中的黑色一闪而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不慌不忙的拉着陈波上了车,身体躺倒头很自然的靠在陈波的大腿上,“陈波,组织让我退役,但是我不想退,我还年轻,还能工作。” 肖舞一向都是这么大胆,即使车子停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他也敢躺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陈波迟疑的挪动一下,肖舞却紧跟着把脑袋蹭了过来,一副穷追不舍的架势。 陈波只能妥协,手搭在了肖舞的肩膀上,“你的身体不好……” 肖舞黯然,垂下眼睛,“你嫌弃我吗?” 陈波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做了这么多年卧底,太辛苦了。” 很好,怜惜吧,我要你更多的同情。 肖舞轻笑,眼睛弯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骨碌爬起来揽住陈波的脖子,身体蛇一样妖娆柔软的缠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喘息拂在耳边,“波,那晚……我很想念。” 陈波脸微红,别到一边去,神情极其不自在。 肖舞却没有介意陈波的冷淡,执意缠了上去,吻住了僵硬的唇。 陈波似乎想要推拒,可一伸手触到的却是赤裸光滑的肌肤,肖舞竟不是什么时候将上衣的扣子全部解开,白皙消瘦的胸口无意识的挺耸着。 陈波吓得连忙缩手回来。 肖舞轻柔的啃噬着唇瓣,笑道,“那天……你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的呢……” 陈波脸彻底红了,呼吸逐渐粗重。 那晚,码头的那一夜。 陈波伤心欲绝,跑出去喝的酩酊大醉,却被肖舞带回了家,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 肖舞虽然被废掉,不能坚硬,但是快感还是有的。 陈波心中悲痛加上酒精作祟,做得很粗暴很疯狂,但却极其温柔心疼的吻了身下的人一整夜,缠绵悱恻,柔情绵绵,泪水把枕巾都浇湿了。 肖舞很清醒的望着伤心的男人,尽可量的展开身体,婉转承欢。 两人早上醒来时,床上一片狼藉。 肖舞眼圈通红,捂着脸低声指责陈波,昨晚自己不忍他醉卧街头,好心把他带回家,没想到…… 话没说完,人就泣不成声。 陈波整整傻了五分钟,难以置信自己酒后乱性,竟然把一个警察给强要了。 肖舞望着懊恼不已的陈波,心里打滚狂笑。 傻子,我可是警察嗳,我的格斗术揍你十个都没问题。 不过,你的深情,以后只能属于我。 肖舞脸埋在臂弯里,消瘦的肩膀由于‘抽泣’微微的颤抖着,让人心啾啾的疼。 陈波犹豫了再犹豫,最终手抚上了那双肩膀。 “……我会负责的。” …… 靳世龙回来了。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陈波,继续玩他的你明我暗,侵吞国家资产。 肖舞黑着脸问陈波,“你还想跟那个人渣干?” 陈波有把柄在靳世龙手里,吭吭哧哧说,“不然怎么办?” 肖舞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你敢跟他再干一票,我亲手把你送进去,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陈波苦巴着脸蹲地下狂抽烟。 肖舞看陈波挺可怜,蹲下来戳戳陈波,“想不想摆脱这个瘟神?” 陈波点头点得都抽筋了。 肖舞笑得眼睛都没了,伸过脸来,“亲我一口。” 陈波老老实实的亲了一口。 肖舞乐,手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再亲一口。” 陈波老实巴交的又亲了一口。 肖舞喜的眉飞色舞,得寸进尺,“认真点,深入点。” 陈波无可奈何的抱着肖舞的脸,很认真很深入的亲了老大一会儿。 肖舞心满意足,抹了把嘴冲着陈波冷笑,“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 陈波本来就恨透了靳世龙,加上肖舞在背后使劲戳脊梁骨,说什么也不再跟靳世龙拼桌了。 靳世龙可不愿放过陈波这么个好棋子,威胁陈波要是不跟自己干,就去检举他。 陈波只跟靳世龙说了一句,他便放过了陈波。 “靳世龙,你谋杀你哥哥的证据,在我手上。” 这是肖舞做卧底时无意间撞破的。 靳家的两个儿子从小就闹不和,靳天龙老实听话学习优异,靳老爷子十分喜爱,就算借钱也把人送出国镀金。 可对二儿子就不怎么待见了,不是打就是骂。 本来嘛,男孩子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但是有个太过优秀的大哥在前头摆着,靳世龙怎么努力都不讨好,人比人气死人,靳世龙对他哥的怨恨与日俱增。 终于,多年的怨气终于积累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偏巧,靳天龙回国的那天是半夜,靳家房子挺靠里,出租车进不去。 靳世龙奉父命去街口接他哥,正好看到一群小混混正在抢劫他刚海归的大哥,靳天龙奋力反抗给一棍子闷昏了,身上的名牌手表和手机都给搜走了。 靳世龙也不出来帮忙,圈着手看好戏。 等那群小混混走后,靳二公子很英勇的冲上去,掏出小刀照他哥肚子上就是一下。 一下不一定死,靳世龙连捅了十几下,发泄完怒气才走人。 这一切,都被肖舞看到,他正准备去夜总会上班,却发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哥哥遭人抢劫,亲弟弟下手暗杀。 真够狠的。 肖舞用手机录下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传到网上邮箱里,并加了密。 靳世龙走了之后,肖舞跑过去查看靳天龙,人早没气了,肚子上全是洞,血淌了一地,特别的惨烈。 更惊人的是,靳世龙回家之后居然若无其事的跟他爹说,没见着他哥,可能他自己先回来了吧。 靳书记想一共才几步路,怎么能走叉? 赶紧打电话问宝贝儿子靳天龙去哪了,结果电话不通。 靳书记这才有点慌,赶紧张罗人出去找,一个小时后才在后街的巷子里找到冰冷的尸体。 靳书记老年丧子,悲痛欲绝,誓要找出背后的凶手。 找了找去,居然找到了赵小飞的头上。 原来,那群人是赵小飞领出去喝酒的,结果大家都忘带钱包,一合计,找人送钱太麻烦,干脆抢一个大款救救急,反正咱们干的坏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没想到,抢的那个‘暴发户’居然是靳书记出国很多年的大儿子,那人居然还死了。 李哲天仔细调查了那天的事,那群人谁都没有带刀子,再说,赵小飞本来就是个警察,跟着起起哄行,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手下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说,靳天龙的死跟赵小飞一点关系都没有。 凶手另有其人。 当时,这个事闹的满城风雨,靳书记红了眼,疯了一样给警队施加压力。 最后那天参与抢劫的一个手下站出来顶了罪,但是靳书记认定了,就是赵小飞害死自己儿子的,这些年想尽办法要让赵小飞挨枪子。 可是,有李哲天护着,靳书记根本动不了赵小飞一根头发。 靳书记恨李哲天恨的咬牙切齿。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现在,他光芒四射的大哥挂了,靳世龙成了靳书记唯一的支撑,就算以前是条虫,现在也成龙了。 上次超市的事,靳世龙被李哲天整的挺惨,对李哲天的怨恨更增加一层,靳书记非但不觉得自己儿子抢人家资产有愧,还大力支持老二使劲闹腾姓李的。 当靳世龙跟自己老爹说,“我要跟李哲天斗,你什么都别插手。” 靳书记居然真的不管了,一味的纵容靳世龙。 也不知道靳世龙怎么挖的路子,居然跟大毒枭季爷搭上线了。 李哲天这些年忙着洗白,虽然还在卖毒品,没事干点边缘地带的危险游戏,但总体来说,大型的犯罪活动还是很少沾的,谁也不想满手都是钱就是没命花吧。 季爷不是本市的,而是旁边的大城市Y城的。 术业有专攻,季爷搞毒品,不像李哲天这么综合,搞多元化经营,又是酒店又是夜总会,人家专心致志就干两件事,制毒,贩毒。 靳世龙打听出,季爷跟李哲天有点不对付。 当年李哲天跟老季争夺毒品市场,一肘子把人拐在隔壁城市去了,死活不让老季在自己地盘上撒野。 虽说老李这几年渐渐淡出毒品市场,但是那些夜总会和娱乐中心,对毒品的消耗量还是很大的,所以李哲天没事也干几票,给自家的产业省省钱。 自从靳世龙当了季爷的狗腿子,就断了老李家的粮食。 李哲天早就知道靳世龙开始玩狠的了,也不着急,放任他先闹着,等过火了再说。 粮食没了无所谓,老李本事通天,道上有的是朋友,这条道不通还有别的呢,反正条条大道通罗马,顶多就是费事点。 小丘跟李哲天汇报完情况,犹豫着不肯走。 李哲天抬眼问他,“还有事?” 小丘点头,“那个警察,要不要我去处理?” 李哲天背仰在座椅上,笑,“算了,他也算是小飞的同事,放他一马。” 小丘拿出一大照片,“天哥,你看看。” 李哲天瞥了眼桌上的照片,全是肖舞和陈波,两人似乎亲密无间,在车里都能搂抱成一团。 李哲天的脸色暗了暗,“小丘,我告诉过你,不准再提他和他关心的人。” 老李说‘他关心的人’的时候,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很有股要把那人撕碎的冲动。 小丘狠了狠心,“天哥,涯哥过得很不好。” 李哲天呼的站了起来,愤怒的一把把桌上的照片拍飞,目光狰狞,“他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小丘,以后不准再提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小丘从照片的地下翻出一张安涯的近照,大无畏的放到李哲天的眼下。 李哲天正要发火,眼睛却扫到那张照片,浑身突然微微一震,散发的骇人戾气骤然消失。 安涯瘦了很多,尤其脸上那片疤痕,火烧一般烫人。 李哲天拿起照片,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人。 小丘捡起地下散落的照片,又翻出了几张安涯的照片,上面还有陈波,只不过安涯对待陈波的表情,总是很冷淡,甚至用后背面对昔日的好友。 李哲天拿着照片,半晌没有说话。 小丘并没有离开,李哲天察觉小丘的话只说了一半,复又问,“你还查到什么?” 小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李哲天扔下照片,颓然的倒在座椅上,“说吧,连他都能背叛我,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犹豫。” 小丘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其实,小飞哥的脸……是照着涯哥整的。” …… 安涯穿着淡绿色的工作服,拿着涮干净的拖把出来晒太阳消毒。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诊所门口。 安涯没有注意,低着头往回走,突然,站住了脚步。 安涯回头,又看了那车一眼。 很像李哲天的车。 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路边,反光的玻璃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好像没有人。 安涯神色一黯,转过身来继续往诊所走。 不可能,满心欢喜筹备送自己礼物,却被无情的出卖,自己狠狠伤了他的心,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找自己,一定是哪个有钱人临时停在这里的。 安涯回到诊所里继续工作,却心不在焉的看窗外的宝马。 那车竟然一上午都没有开走。 安涯甚至幻想着李哲天从车上走下来的样子,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潇洒自信。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安涯叹了口气,继续工作,却总是出错,不是给这个病人拿错了药,就是碰到了输液架,老大夫气得那拐棍敲安涯的背,“别跟这儿捣乱,放你一下午假出去散心去!” 安涯跳着躲老大夫的拐棍,连声求饶,“哎哟爷爷,我错了,我不敢了!” 突然,拐棍的敲打停住了。 安涯扭头,然后僵住。 那个男人还是像以前那样英俊,冷冰冰的面孔带着不可窥视的煞气,一双阴沉沉的眼睛里总是深藏着难懂的情绪,他的手正抓着打向自己的拐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哲天?! 安涯脑中一片空白,慌不择路的跑进医生办公室,从里面插了门,心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明明那么想见他,可一见面,内心的罪恶感却疯涌而来,淹没了自己的口鼻。 李哲天扔掉拐棍,追过来隔着门低吼,“出来。” 安涯狂摇头,却不知道李哲天根本看不到,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紧张的无法呼吸。 他来了!他来了! 可是……我哪还有脸面对他…… 李哲天的声音震动着门板,“安涯,我再说一次,出来。” 安涯抱住脑袋,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慢慢滑了下去,蹲靠在墙壁上,后背一片冰冷。 ‘咚’! 一声巨响! 李哲天竟然破门而入! 安涯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哲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踹飞自家大门的。 那时候的李哲天,浑身都是阴戾,让人不寒而栗,而今时今日的李哲天,虽然没了戾气,却更让躲在墙角的人发抖。 李哲天一步冲到安涯跟前,一把拎起人,阴森森的磨牙,“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安涯抖着嘴唇,眼泪从紧闭的眼缝中汩汩流下。 李哲天恨得不行,背叛了我的人竟然还这么委屈! 门口围观了一大群人,老大夫重新拾了拐棍,微颤颤的指着李哲天,“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哎张大夫赶紧打110!” 李哲天扭头,阴着眼睛望向众人,“谁敢报警,明天这里就夷为平地。” 众人骇然。 李哲天提着抖作一团的安涯往外走,满眼都是要杀人灭口的凶光。 老大夫不顾年老体弱拼命挡住去路,抖着胡子吼,“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把孩子带到哪儿去!” 李哲天冷哼一声,身体一低突然把安涯扛在肩上,凑近老大夫的耳朵低声说道,“老人家,安涯可是我未过门的爱人,你说我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说完扛着人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把人往宝马上一塞,扬长而去。 老大爷半张着嘴愣了半天,接着捻须叹息,“唉,时代真是变了……” 第55章 冰释前嫌 李哲天脸色堪比暴风雨前的黎明,直把宝马当飞碟,开得那叫一个漂移无限。 安涯早吓得面无人色,双手抓紧安全带,后背死死贴住车座。 李哲天似乎很生气。 安涯战战兢兢扭头看了眼老李,老李冷冰冰的侧脸在飞驰的背景下,越发显得凶恶狰狞。 老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安涯咽了咽口水,手悄悄摸向车门。 就在安涯爪子刚要拉开车门的时候,李哲天刷的转过脸,寒气十足的瞪了安涯一眼。 意思很明确:你敢跳车,我就去轧你,来回轧三遍。 安涯打个冷战,‘悄悄’的把爪子抽出来,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做鹌鹑状。 车速直彪二百五,看样很快就能起飞了。 安涯狠狠心,咬咬牙,准备来个跳车……呃,跳飞碟大冒险!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刹住了! 在这样的高速下急刹车,不翻俩跟头除了运气好,还有可能就是驾车的人技术实在高超。 幸运的是,老李是后者。 巨大的惯性让安涯被骤然绷紧的安全带勒住,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飞舞。 待到平静时,才竟然发现李哲天的脸已经贴近! 安涯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面躲,只恨不得把自己陷入车座的海绵里面去,可穿墙之术终不可得,熟悉的鼻息带着古龙水和烟草的味道,不可避免的钻进鼻孔。 安涯垂着眼睛不敢看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激恼了那人。 李哲天就这样近距离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涯的脸,妖媚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完美的脸庞,就连皮肤都白的透明。 就是这个人,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二位,不管对他怎么好,换来的是什么,背叛!疏离!逃避!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难道我对你的好都只是你利用的筹码? 背叛,不是最伤害我的,最令我寒心的是,你的离去! 还有,你的自我伤害。 李哲天铁青着脸揪住安涯胸前的衣襟,把人从安全带里硬拽了出来,粗鲁的拉到自己的眼前。 丑陋的伤疤映入眼睛,激起滔天的红雾,李哲天只觉得内心的愤怒似乎要给胸腔撑破了。 安涯,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爱的人用的是你的相貌,你背叛我,我弃你而去,你怨我,所以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愿求我原谅你吗? 难道请求我的原谅,就这么难吗? 一个月,我等了你一个月,你不但没有出现,竟然还独立更生。 你想彻底淡出我的生活,做梦吧。 李哲天的眼神越来越阴暗,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车内的温度骤降,空气似乎被冻结一般。 安涯连动也不敢动,被那两道锋利的视线刺得体无完肤。 很丑,别看了。 安涯有些自卑,无意识的低下了头,似乎想把有伤疤的那一边脸藏起来。 可是,两根强有力的手指紧紧卡住下巴,硬是让脸庞高高扬起,在那人的视线中展露无疑。 本已经长好的伤疤,突然火辣辣的刺痛起来。 像把刀狠狠刺入心里,安涯痛苦的闭上眼睛,手指狠狠绞住车座上的垫子。 李哲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极重的寒气,“为什么不看我。” “不想。” 李哲天手指用力,语气加重,“睁开眼睛。” 钝痛传来,安涯吃痛皱了皱眉,有些恼,“看什么看,老子不想见你。” 李哲天突然松开了手,没等安涯反应过来,劲风袭来。 一记恶狠狠的巴掌猛地扇到了脸上! 安涯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捂着脸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又带着畏惧的看着暴怒的李哲天,他的手臂正高高举起,咋?! 接着,又一巴掌带着凌厉的劲道再次狠狠甩在了脸上! 丫啥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俩嘴巴子,妈的觉得老子好欺负啊! 安涯给打急了,跳起来奔着李哲天的手啊呜就是一口! 李哲天没料到安涯这么不要命,一个没留意竟给咬住了,手都咬麻了,赶紧抽出来一看,呵,上面的牙印整齐划一的正往外渗血呢! 李哲天怒喝,“你属狗的!” 安涯擦擦嘴,抹了把脸上的水,“总比有人属驴强!” 李哲天掐住安涯的脖子,阴森森的呲牙,“你说什么!” 安涯呸了一口,挑起了眉毛,“蠢驴!” 李哲天气得找不着北,上去抓着安涯就往车下拖,硬是把人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拖到驾驶座,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把拽下了车! 安涯极没形象的一头跌在地上,气得大骂,“妈的姓李的,你早把老子都扔了,现在才跑来兴师问罪,他妈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李哲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涯,冷冷的下巴带出愤怒的弧线,“安涯,你别忘了,是你背叛了我。” 安涯狠狠捶地,“是,我伤透你的心,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赶紧滚啊!” 李哲天蹲下,紧盯住安涯的脸,“为什么不来找我?” 安涯唏了一声,“你会原谅我吗?” 李哲天很想说会,但是安涯很明显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李哲天把安涯从地上提起来,指着他脸上的疤痕质问,“这伤怎么弄的!” 安涯晃着腿,看天,看云,看小鸟。 在老李看来,安涯这是自己无声的反抗,而安涯则完全相反,自己追车摔成这样,哭了两天把伤口泡发炎了,在面对着一脸怒气的老李,悲愤满腔怎么说的出口? 李哲天抬手准备再给人一锅贴,安涯却突然把脸转过来了,扯着嘴角冷笑,“姓李的,打啊,反正我的脸也毁了,你随便招呼,最好打得面目全非,认都认不出来!” 安涯口气虽然很冲,但眼圈却红了,似乎马上就能掉下泪珠一样。 这样骄傲的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 李哲天的手在空中停住,怎么也落不下来,最后只得恨恨的垂下。 “到底怎么弄的?” 安涯用力一挣,挣开李哲天的钳制,“你不是手眼通天吗?这点小事还要亲自问我?” 李哲天跟前一步,却生生制住了。 那天晚上,因为李哲天的特意安排,现场没有任何人跟着,直到安涯去了诊所才被小丘查到踪迹,那时候他脸上的伤口都化脓感染了,很有故意之嫌。 李哲天不知道安涯是怎么受伤的,愤怒中的人一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老李以为安涯知道了一定是小飞的脸就是他的,为了报复自己,故意把脸弄伤了。 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为了你那张脸? 还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以为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都是从小飞那边过继来的? 安涯,你太不了解我了。 你的行为,太让我心痛了。 李哲天就这么阴恻恻的盯着安涯,等待着他的答案。 安涯也懒得跟老李绕圈子,故作轻松的说道,“算了,告诉你也无妨,那天我在你车后头追,摔倒后就成这样了,无所谓了,就当是你给的分手礼物了。” 摔伤? 李哲天一震,继而又阴下了脸,“为什么不治,非要等到伤口感染了才去医院!” 为什么让简单的擦伤变成严重感染,难道非要把脸毁成这副样子? 那口气,就像是故意让伤口感染的一样。 安涯气得浑身轻抖,抬手指着李哲天的鼻子,“我……我他妈……贱,行了吧,我觉得对不起你,你瞒着我偷偷准备最好的跑车,我却把你的深情当成驴肝肺,我……我后悔……后悔的想一死了之,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虽然安涯没有说明白,但是滚滚落下的泪水浇醒一意孤行的人。 难道是我想错了? 李哲天看着那泪水正好滑过斑驳的伤疤,心中突然明了,他不来请求原谅,原来不是他不爱自己,而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无法容忍做过这样的事的自己再回来。 安涯,你怎么自尊的这样可恨。 走过去一把将安涯拥进怀里,李哲天用力收紧手臂,轻声问,“真的不是……报复我?” 安涯大哭,撕心裂肺,“我他妈报复你……用的着毁容吗!!” 李哲天抱住安涯,把人摁在自己的胸口处,“我以为……为什么不来找我,只要你道歉,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为什么不来,让我等了这么久。” 安涯脸埋在老李的大衣里,骂道,“你他妈……都不要我了……老子还回去干熊!” 李哲天鼻中酸胀的厉害,手指摸向安涯受伤的脸颊,轻柔的摩挲着,指尖的触感并不光滑,坑坑洼洼的,令人心脏剧疼。 安涯闹得很凶,拼命在李哲天的怀里踢打,“放开我……放开我!我这么贱你还来着我干什么!我背叛了你,现在得到报应了,我都这么丑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不觉得恶心吗?放开……妈的放开老子!” 李哲天用力制住发疯发狂的人,捧着那张泪水遍布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呜呜……操唔……唔嗯嗯……” 口鼻被封,安涯扑棱了一会儿,就软在了老李有力的臂弯里。 凶狠异常的吻,让人眼前窒息到缺氧。 安涯迷迷瞪瞪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车里,车座被放到最低,几乎水平。 李哲天正扳着自己的两条光光的腿,低着头扶着凶器使劲。 “疼……” 安涯痛哼一声,用力蜷起身子向后撤,双手同时推上了李哲天的胸口,“你……你变态!” 李哲天笑,“我不一向如此吗?” 老李一向认为有些事当面讲不通,还是拿到床上来说才能说的通。 男人的通病,自认为那啥和谐了,事情也就顺畅了。 安涯气得满面通红,“你……你居然趁我……” 李哲天用力往里挤,惹得安涯紧皱眉头的痛呼,不禁邪笑,“这么久没做,我怕你太疼,只有先弄昏你,这样,你就能少疼一会儿了。” 丫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安涯挥着拳头向老李欠揍的脸上招呼,却被李哲天一把擒住,用衬衣缠住,“小东西,几天不教育居然又不听话了,看来,以后一秒钟都不能放你走。” 安涯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滚你妈蛋!” 李哲天眼中厉光一闪,猛地一挺腰,凶器气势汹汹,直捣黄龙! 可安涯也憋住了劲儿,用力收紧后面,虽然疼得浑身发抖,但老李的脸上也泛了白,看样子被夹的很痛苦,动弹不得。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眉头轻皱,“放松点,你想把我夹断吗?” 安涯满脸是汗,死咬着牙,“正有此意!” 李哲天突然邪笑,放开制住安涯的手,却把手放在了安涯的肋下。 安涯慌忙抱住身子,却挡不住老李铁钳一般的手指,撑开反抗的手肘,在敏感异常的肋下可劲儿的骚着痒,安涯怕痒的厉害,立刻难以克制的大笑,警戒的身体骤然松懈。 李哲天趁这当口用力把自己狠插了进去,不等安涯缓口气直接就是暴风骤雨一般的狂抽猛送! 凶狠甚至野蛮的撞击,强烈的无法忍受的刺激,让安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放肆的大声哭叫呻吟起来,濒临死亡一般的快感,让人无力挣扎。 带到老李发泄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安涯嗓子哑了,身子也瘫了,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李哲天用自己的衣服把人包起来,在汗水洇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发动了车子。 安涯奋力支撑起身子,拉住李哲天的手臂,“去哪?” 李哲天推倒安涯,瞪了他一眼,手一揽挂上档车子飞了出去,“当然是回家了。” 安涯再次爬起来,“我不回去……” 李哲天眼睛看着前方,丝毫不采纳安涯的意见,“除了回家,你哪儿也不许去。” 安涯急道,“我就是不回去!” 李哲天全当没听见,车子在高速上欢快的飞驰着。 安涯一字一句的重复,语气很冲,“李哲天,我不回去!” 李哲天把车子停在路边,伸手过来拉安涯身上搭着的衣服,“看来我还是没把你喂饱,居然还说这种混话。” 安涯生怕李哲天再次兽性大发,急忙往后躲闪。 突然,‘扑!’的一声轻响。 安涯脸神速涨红,两手立马捂住了屁股,面红耳赤的气狠狠的瞪着李哲天。 李哲天把人制住,翻过来一看,笑了。 原来是太多了,里面盛不了加上洞口太松软,一动就涌了出来。 安涯脸朝下被李哲天摁在腿上检视后面,羞愤的不行,“……混蛋!” 李哲天伸手探到安涯下腹上,用力一按,两球之间立刻涌出一团团的白色粘稠状液体。 安涯更加恼羞了,奋力挣扎,可惜手软脚酸,根本没用。 老李笑得极其变态,抱着人掉转姿势,硬抓着安涯让他背冲着自己双腿分开坐在怀里,急不可待的拉开拉链,就着润滑把再次坚硬的凶器插送进去。 安涯受惊的一拱腰背,“操!” 老李舒爽的一再叹息,“唉。” “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回去?” “啊……他妈别……不想……啊啊……” “理由。” “不……啊啊啊啊——他妈别顶那……啊啊……别……” “告诉我,就让你舒服。” “啊啊……好好……我说……我……” “什么?” “啊啊……啊哈……我……没脸见你……” “呵呵呵……” “笑个屁啊你!啊嗯……” “我笑,你屁股里含着我的东西都不觉得害羞,怎么就不敢见我了呢?” “你……你下流!” “好,我下流,来来,哥哥再喂你点好东西,不准‘吐’出来哦。” “……” 第56章 可是,我爱你。 安涯被李哲天‘绑架’回了山上,两人在老巢度过了两个蚀骨销魂的夜晚之后,安涯和老李已经无话不谈了,咳咳,其中的‘逼供’手段可以忽略。 场景一(两人默默无语,唯有眼神交汇): 老李:为啥不想把脸上的伤疤去掉? 小安哼:没钱。 老李冷笑:胡说,那老头对你这么好,我看他倒贴都愿意。 小安翻眼:我不想整行了吧! 老李连声质问:为啥? 小安眼白一亮:为了气你。 老李磨牙:……你果然在报复我! 小安惊叫:哎你干什么!扒我裤子干嘛哎……啊…… 场景二(两人刚做完…运动): 李哲天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手很自然的包在安涯的屁股上,摸来摸去,很是惬意。 安涯扶着腰怒视李哲天,破口大骂,“丫吃枪药了啊!” 李哲天眯了一只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气急败坏的人,“是啊,不然怎么有‘炮弹’喂养你?” 安涯脸红,怒,“你说话越来越下流了!” 李哲天邪魅一笑,“那你可要尽快习惯了,我升级的很快。” 安涯…… 场景三(浴室中): 李哲天抱着安涯坐在温水里,手沾着沐浴露在安涯后背上划拉。 安涯怕痒,缩了缩脖子,“哎你干嘛呢,痒死了。” 李哲天手环抱住安涯,下巴搁在安涯的肩膀上,“安涯,那一个月我天天都在等着你跑来给我忏悔,一开始我想,若是你三天之内回来,我就干你一夜,后来你没来,我就想,如果你在十天内回来,我就干你三天,可是,你一个月都没回来,你说我要干你多……” 安涯急忙打断老李,扭头瞪眼,“你除了下流还会什么?” 老李笑得特奸诈,“干你一个月。” “滚!” “从现在开始。” “什么?” “干你。” “啊……混蛋你往里挤了什么!” “沐浴露。” “哇呀呀……太多了不要……啊呜呜……” “多吗,才650毫升。” “……” 在老李拉着小安子滚床单滚的天昏地暗的时候,陈波和肖舞也没闲着。 肖舞放弃了某局副局长的空闲职位,向组织申请了退役,拿到了一大笔抚恤金,拽着陈波出国潇洒去了,反正陈波给肖舞吃得死死的,除了在床上,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边忙活的不行,靳公子也跟着插了一脚。 也不知道他怎么把季爷哄得这么开心,愣是跟李哲天撕破了脸,扬言谁要再给李哲天供应毒品就是跟他老季过不去。 要是搁前几年,老李还黑得很彻底的时候,就算靳世龙说破大天估计季爷也不能买他的帐,可这几年老李忙着洗白,舍弃了很多要命的产业,比如说军火。 老季有点按捺不住了。 谁叫老李年轻的时候得罪人呢。 这不,货有点吃紧了,老李终于从床上爬下来了。 安涯松了口气。 李哲天掉回头来补充了一句,“一个月不道歉的事到此为止,下个月咱们算算你辜负我心意的帐,你抽空练练瑜伽,别到时闪了腰。” 安涯:噗…… 李哲天带着小丘去跟季爷谈判,可能是老李最近在床上忙活的多了,眼神有点迷茫,神态比较慵懒,看起来稍微比以往傲慢了一些。 结果没说几句,季爷站起来就掀了桌子,拔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哲天。 老李也不惊讶,圈着手微笑着问老季,“你敢开枪吗?” 那股傲气和自信,是别人永远无法触及的。 季爷铁青着脸,半天没搭腔。 局散了之后,靳世龙问季爷,“季爷,为什么不开枪!” 季爷狠狠踹了那小子一下,“李哲天是什么人,他要是死在我手上,明天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老季虽然喜欢趁虚而入,但不会干傻事。 那话绝对不是他谦虚,而是真的,李哲天虽然淡出黑道,但他的势力都收拢起来,隐藏在地下,一旦爆发,后果将是难以预见的。 就像雄鹰,平时收起翅膀站在枝头瞭望,可一旦雄起,整个天空都是它的。 靳世龙暗中磨牙,想尽办法挑起两帮的斗争。 不过,就算他不从中作梗,李哲天跟季爷也得掐一场。 以前这两帮就没事火并一下下,挣挣码头,抢抢地盘啥的,那时候老李忙着漂白也就退一步海阔天空了,现在触及利益了,李哲天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息事宁人,没睡醒吧! 这不,李哲天刚从海上运来几吨的毒品就给季爷的人扣下了。 双方互报家门之后,就扑棱扑棱的掐了起来。 还是说老李牛叉啊,虽然这几年不组织大型活动了,但对手下弟兄们的操练还是很抓紧的,你看,人老季一百多号人打老李十几个人,居然才撑了十五分钟。 第一次,大家都没动真格的,切磋切磋,意思意思。 老李的人伤了几个,老季的稍微有点惨,挂了好几个,剩下的都缺胳膊少腿了。 没办法,老李的手下枪法可准了,光往骨头上打,一子弹上去,保准你用什么钢板都接不上,完全粉碎了! 李哲天拿起电话的时候,早已猜到了结局。 小丘的声音从话筒传来,一点都没有因为胜利而欣喜若狂,相反,镇定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天哥,货已拿到,咱们弟兄全都回来了。” 李哲天微笑,“很好,注意下靳世龙,让他帮帮咱们的‘忙’。” 小丘应下,挂了电话。 李哲天扔下手机,对双手被吊在天护板干坐在自己凶器上不动的人说,“敢偷懒?” 安涯被堵了嘴,气得大声哼哼,“¥%……”(变态!) 李哲天笑,“我喜欢。” 安涯…… 所有人都知道,X市东临大海,西靠青山,绝对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好地方,季爷也这么认为,不过他老人家看中的可不是环境,而是港口码头。 毒品不可能从地里挖出来,只能从东南亚运过来,运输工具主要是靠轮船,可怜的Y市没有码头,这可让季爷憋屈死了,只能走旱路加空投,运费直接飙升。 问题是老李看着自家的码头,谁都不让靠,老季也挺烦。 这不,靳世龙跑来说他有办法整倒李哲天,老季这才放心大胆的跟老李死掐。 为了钱,死个把弟兄算什么! 靳世龙偷偷告诉季爷,李哲天手中有个宝贝,就是安涯。 季爷说,“那个安涯不就是像赵小飞吗,你还有点新鲜的没。” 靳世龙奸笑,“当然有了,那个安涯特别重情义,他有个发小叫陈波,只要把陈波弄到手,安涯肯定过来救,到时候抓着安涯,就不怕李哲天不就范。” 季爷也跟着笑,笑得比小靳老奸巨猾多了,“靳公子啊,到时候码头到手,我还不得把人放回去,等那小子回去之后,李哲天没了顾忌,还不得跟我拼命?” 靳世龙急了,“姓李的可是老大,怎么能出尔反尔?” 季爷哼,“道上的事,你还是不懂。” 出尔反尔,你绑架勒索的手段就正大光明了吗,也不怕道上的人耻笑! 老季跟李哲天闹这么场,也就是想分两个码头使使,减少一下运输成本,道上的规矩都是先斗上几场,然后再坐下来喝喝茶,商量一下提成和分配。 靳世龙以为自己说话季爷能听,却没想到老季也在拿靳世龙做敢死队。 这事要是谈成了,没事。 要是谈不成,死了的弟兄可就要找靳世龙索命了。 到时候把挑拨离间的靳公子往老李手里一交,还能当做顺水人情,人家季爷也混着大半辈子,靳世龙老把人当傻子,把自己当孔明,也不看看时代。 不过,老季觉得靳世龙也是可造之材,能在正派人家里头长成这么扭曲的性格,真不容易。 时间过去了俩月,老季和老李打了三架。 除了其中一次被偷袭成功外,其他两次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的。 老李家一共挂了十几个,老季家的都有点惨不忍睹了,一下子消灭了一百多过剩人口。 按理说,两帮该坐下来商量下后面的事。 李哲天来是来了,茶也喝了,可口气不是一般的强硬,不但把季爷的请求全部打了回去,而且还说,你们死了人,我一分钱都不赔,想要码头,门都没有。 谁叫你没事跑来抢地盘的! 这下可把季爷闪坏了,你说我要求并不高啊,我死了这么多弟兄,每年就租你码头四个月,还给你三成分红,这都不愿意,也太欺负人了! 李哲天笑着走了,有种你就打,我正好给社会肃清一下不安分因素,做做贡献。 季爷气得眼睛都绿了,抓着靳世龙就问,“你说那个安涯的姘头是谁?!” 靳世龙忙说,“陈波!” 季爷咬着老牙,“你带着人,去把那人给我弄来!” 靳世龙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去了。 陈波和肖舞刚从国外回来就被人盯梢,肖舞干了这么多年卧底,直觉准的离奇,他察觉出来者不善,以为是自己以前惹到的仇家。 肖舞把陈波拉倒人多显眼的地方,状似接吻其实低声跟陈波交代,“后面有人跟踪,你从巷子后面走,我引开他们。” 陈波抓紧肖舞的手,低喝,“不行,太危险了!” 肖舞轻笑,“你忘了,我可是警察,会反追踪的,他们抓不到我的。” 陈波说什么也不愿意,肖舞怕连累陈波,硬是把人甩掉了。 可是,肖舞估计错了,那些人冲的不是他,而是陈波。 等到肖舞脱了身才发现,陈波不见了。 陈波此时正在靳世龙的手里,当他看到昔日的‘狐朋狗友’正是绑架自己的凶手时,不禁大怒,“靳世龙,你忘了你答应放过我的吗!” 靳世龙上去一脚踹在陈波脸上,狠狠的碾着,“这次,可不是我不放过你。”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结结实实揍了陈波一顿。 抓到了陈波,靳世龙放出消息,美滋滋的等待安涯的上钩。 到时候,趁机下手灭了李哲天! 李哲天这天回来,摸着正在玩游戏的人的脑袋,“安涯,若是让你选择,你会选我,还是陈波?” 安涯抬起头来,“你脑子给门挤了?” 复又低下头玩游戏。 李哲天叹息,“陈波被季爷的人抓了。” 安涯点鼠标的手指嘎然而止。 抬起头来,安涯问,“为啥?难不成陈波撬了季爷的墙角?” 李哲天…… 李哲天气恨得捶了安涯脑袋一下,“我跟你说正经事!” 安涯问,“季爷抓陈波干什么?” 李哲天眼中的阴云聚拢,“他要用陈波交换你,然后威胁我给他码头,你会去吗?” 安涯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 电脑屏幕挡着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声音却低沉了下来,“李哲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陈波帮了我,他可以卖掉自己刚买的新房给我买电脑,他替我出头被关进号子受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十年,一个对我掏心掏肺十年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 李哲天脸色变得非常差,站起身要走。 安涯却猛地扑了上来,手臂紧紧环住李哲天的腰,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可是,我爱你。” 李哲天一僵,继而转身回抱住安涯。 “为了这句话,几个码头算得了什么。” 靳世龙的算盘落了空,李哲天干脆没让安涯出现,自己带着人跑过来找季爷喝茶,两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把手言欢,恨不得拜把子认祖宗。 本来嘛,老季也就是想讨点便宜,给他就是了,多一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季爷也不是不开眼的主儿,既然李哲天让步了,他也不能穷追猛打,特豪爽的把三成分红提高到三成五,还跟李哲天表示,以后就跟着天哥混了。 为了表明决心,老季一脚把靳世龙踢出自己门,毫不留情。 靳世龙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鼻青脸肿的陈波一被放回去,肖舞就发飙了,二话不说把那夜他用手机录的视频发给了重案组,还没忘给靳老爷子一份。 丫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是吃错了药! 转眼间,靳公子成了本市轰动性人物,那家伙太有才了,居然把自己亲哥哥灭了,还把自己老爹气得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靳世龙被通缉,过街老鼠一般,仓皇不可度日。 有一天,他从黑市花重金买了把阻击枪。 李哲天带着安涯出席希望小学奠基仪式,两人毫不避讳的一起往埋了一半的大石头的坑里填土,还一人拉了俩小屁孩蹲镜头跟前傻乐。 仪式结束后,人群散去,李哲天拉着安涯上了车。 安涯有点兴奋异常,“哎老李,咱们领养个孩子吧,你瞅那些小孩,多可爱!” 李哲天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太吵了,要不是你闹着要来,我这辈子决对不跟那些小孩打交道。” 安涯哼了一声,老大不高兴的贴着车门坐,“假惺惺!” 李哲天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揉捏,“对着镜头的时候,你敢说你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安涯继续哼,狂翻白眼。 李哲天拗不过安涯,无可奈何的叹气,“好,给你领一个。” 安涯乐得跳起来,“真的?” 李哲天点头。 安涯得寸进尺,“那能领个男孩吗?” 李哲天点头。 安涯狂叫,“那能姓安吗?” 李哲天看安涯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安涯在车里又蹦又跳,“偶也,我要叫他安小涯,以后他就是我儿子!我要教他防狼术!” 老李…… 闹了半天,两人来到温阁华吃午饭。 到地方的时候,安涯裤子还没来及提上,气哼哼的直骂李哲天种马混蛋。 李哲天宠溺的摸摸安涯的脑袋,帮他擦身上的污迹,幸亏穿的是白色的休闲服,看不出来。 安涯恼得不行,“姓李的,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李哲天笑,“我只怕喂不抱你,再委屈了你下面的小嘴。” 安涯怒,“马上要吃饭了,你他妈能不能说点人话?” 李哲天笑得风流倜傥。 闹腾完了,两人下车。 下车的时候,李哲天先下来,然后伸手去拉腿脚软绵绵的安涯。 安涯却一下跳了出来,刚要说咱爷们可不娇气,突然从温阁华旋转门上的金质装饰中看到了红光一闪,那晚的记忆猛然撞入脑中。 阻击枪的红点! 李哲天刚直起身子,胸口正好暴露了出来。 安涯大叫,“小心!” 来不及推开李哲天,安涯猛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哲天的胸口!! ‘砰!’ 就在安涯跃起的一瞬间,枪声响了。 因为安涯和李哲天身体交错,那子弹本冲着李哲天的左胸,却没想到从安涯的左后背穿入,生生穿透身体,从左胸冲了出来! 雪白的休闲服上迅速绽放着鲜艳绮罗的红花。 周围的保镖迅速将李哲天和安涯团团围住,用力塞回车里,并紧急呼叫了医生。 李哲天抖着手压住安涯的伤口,可血却疯涌出来,滚烫的吓人,“安涯,你不准睡过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睡!” 安涯喷了一大口血出来,抓着李哲天的手,苍白的微笑,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嘲笑李哲天的慌张:老李,你可是老大,要注意形象。 李哲天只看了眼伤口,浑身立刻抖了起来,那伤口的位置,正是心脏的地方。 安涯没有当场死亡,只说明那子弹擦着心脏过去,或者……打中了一边的心房。 座位上淡黄色的羊毛坐垫迅速变红,安涯突然闭了眼睛,鼻孔和嘴角涌出大量的鲜血。 李哲天疯了一样压住安涯的胸口,怒吼,“安涯,撑住!” 安涯翕动嘴唇,“……欠你的……终于还了……” 然后头一歪。 “安涯————” 第57章 大结局 天阴沉沉的,蒙蒙细雨飘洒下来,洗刷着青草绿树,愈发青翠欲滴。 迟到的春天终于来了。 公墓中,李哲天一身黑衣站在雨里,神情肃穆。 身后一名黑衣保镖手举着雨伞,撑在李哲天的头顶,遮挡着风雨。 墓碑上的人,依然笑得淡然。 李哲天缓缓蹲下身来,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面的空地上,手指触上冰冷的大理石,上面内嵌的照片已经有些发黄,可那人明媚的脸庞却依然刻骨铭心。 “很久没来看你了,小飞。” 李哲天身上的潮气还没散净,人就已经走进了房间。 这是私人特护病房,里面宽敞明亮,设施先进,床上的人面色虽然苍白,却生机勃勃。 李哲天走过去,脱下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手,消完毒这才过来摩挲安涯脑袋上翘起的一大片头发,“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涯握着PSP玩得兴起,嘟囔着,“别动,老子马上要通关了。” 李哲天淡淡的说,“我去看小飞了。” 安涯手指一顿,接着把PSP关了,倒头躺下蒙住被子瓮声瓮气,“知道了。” 李哲天笑,“吃醋了?” 安涯在被子里哼,“谁吃你的醋,老子值当跟一个死人争,切!” 口气很冲,醋劲很大。 李哲天笑得更厉害了,隔着被子拍了拍安涯的屁股,“好了,别闹了,以后再去看他,我带着你行了吧,绝对不跟他说你又任性,又乱来。” 安涯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细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谁他妈乱来了!” 李哲天把人一把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揉捏着,安涯挣扎着乱动,李哲天脸靠在安涯乱糟糟的头发上,声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 安涯楞,“什么?” 李哲天伸手敲了安涯脑袋一下,“不准再替我挡子弹了。” 安涯脸色微微一红,色厉内荏的辩解,“谁……谁替你挡了,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大喊着小心然后飞身扑上来,可真‘不小心’。 那么短的时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安涯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他从心底里想要帮自己挡子弹。 无关爱恨,只有那股不要命的冲动。 每每想到那个血色四溅的瞬间,李哲天的心脏都有种要停跳的骤缩,痛得无法呼吸。 浑身浴血的人重重跌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犹在。 李哲天长叹一声,气恨恨的把安涯的脑袋揉的更乱,“那你昏迷前应该说你爱我,为什么要说把欠我的还给我,太闹心了。” 安涯嘿嘿一乐,“老李,你也有心啊,不容易啊。” 李哲天磨牙,眼睛微眯,“安涯,我看你是住院住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涯仰着下巴挑衅,“有种你来啊。” 李哲天眼中噼里啪啦的冒火。 就知道你不敢,憋了三个月了,丫眼睛都绿了。 安涯得意的不行,刚苏醒那会儿,浑身插的都是管子,动都动不了,老李说什么也不让特护过来帮忙,亲自天天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那样子别提多憋屈了,特欲罢不能。 谁知,李哲天邪笑着贴上安涯的耳朵,“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接受我了,我想,三个多月没做,你那里紧得跟处子一般,应该会很疼的吧。” 热气扫过耳廓,带来熟悉的震颤。 安涯打个寒噤,恼羞不已,用力要推开李哲天,“你……你这头种猪!” 李哲天笑得厉害,“好久,没有听到你骂我了。” 安涯翻个白眼,“咋,还挺想念不是?” 李哲天抱紧安涯,手不安分的在他后腰上揉捏,慢慢向下,呼吸渐重,“是啊,我想念你的身体很久了,还有,你的叫床声。” 安涯怒,“姓李的,你说话文明点行吧,你可是咱市慈善公益大使!” 李哲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有人说我在别人面前闷,在他面前骚呢?” 安涯…… 闹了一会儿,李哲天推着安涯出去晒太阳。 阳光下的青年,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两片浓重的扇羽,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皮肤。 安涯摸了摸脸,很高兴但还有点不爽,“姓李的,你干嘛趁我昏迷把我的疤磨了!” 也不征求我的意见。 李哲天圈着手,“省得你成天拿这个气我。” 安涯怒,“哼,反正我胸口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更长的刀疤,老子气死你丫的。” 李哲天笑,“行啊,只要你没事脱脱衣服露露肉,我不会介意成天生气的。” 安涯骂,“色鬼!” 李哲天手抚上安涯的左胸口,心疼不已,“那个疤,这辈子也去不掉了。” 安涯打开老李的咸猪手,“说归说,乱摸什么!” 李哲天宠溺的笑笑,复又捧着安涯的脸,轻柔的吻了吻那双眼睛,“还好,你睁开了眼睛。” 安涯推开老李,脸上发烫,“你少肉麻,老子鸡皮都起了一身。” 李哲天蹲下来,手指与安涯的手指紧紧缠绕,密不可分,“真的,那时候你还在危险期,医生告诉我你成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当时想,若是你能睁开眼睛,再叫我声老李,我就……不把你分尸了。” 安涯…… 安涯抖:干啥,你要分了我泡大补酒? 老李点头:差不多吧,想你的时候就过来瞅瞅。 安涯:您老口味还真重。 老李:哎你个小东西,怎么这没心没肺! 安涯乐:嘿嘿,老李,我被人对穿那会儿你哆嗦什么啊,抽风呢你。 老李瞪眼:我要知道你心脏长右边,我抖个屁! 子弹确实从心口中穿过,击穿了肺叶和大血管。 只是,安涯的心脏稍微长歪了,一般人都是在左边,人长在右边了,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枪。 既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把脊柱打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可是伤很重,还大出血。 老李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十个小时。 没几天,英俊潇洒的老李就发现额头上多了一小撮白头发。 安涯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那时候医生让老李没事就跟小安说说话,防止人一时懒惰睡过去,错过最佳的恢复时间。 老李本来不善言辞,这会儿也只能没话找话,唠唠叨叨大半个月。 突然有一天,安涯还闭着眼,特虚弱的张开了嘴冒出一句,“……操,吵死老子了。” 老李当场就乐疯了。 等安涯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头一句话就问,“哎老李,你脑袋上那撮白毛怎么回事?” 老李哭笑不得,握着安涯的手哽咽得老泪纵横。 …… 陈波走了过来,跟安涯打招呼,“安涯,晒太阳呢?” 安涯扭头一看,急忙要跳起来,却给老李一把摁在轮椅上,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陈波,你可来了,给我带电脑了吗?” 陈波看了眼阴沉沉的李哲天,抓抓头讪笑,“呵呵呵,忘记了。” 安涯垂头丧气的蔫了。 李哲天事先警告过安涯能接触到的所有人,尤其是陈波,谁要敢带违禁物品比如说手提和网卡,耽误他家小安子养伤,抓紧时间买块墓地躺进去吧。 肖舞从陈波身后跳出来,亲亲热热的搂住陈波的手臂,笑嘻嘻的跟安涯‘告状’。 “安涯,可不是陈波忘记了,他昨天还拉着我去商场看手提呢,但是呢,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威胁他说,要是敢送电子产品给某些人,那人就送我家陈波上路呢!” 安涯唰的扭头瞪李哲天,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李哲天脸上挺尴尬,但立马恢复以往阴狠雷厉的表情,“肖舞,你话说的太多了。” 陈波忙拉住肖舞藏在身后,“天哥,小舞不懂事,你别生气。” 安涯蹭的站起来,上去推了老李一把,气冲冲的回病房了。 李哲天寒气十足的瞪了肖舞和陈波一眼,抬脚追安涯去了,只留下一头冷汗的陈波。 陈波拽着小舞,有点生气却舍不得说重话,“你刚才干什么,安涯身体还很虚弱,就怕受刺激,再说,你把李哲天惹火了,以后他能给你好日子过?” 肖舞委屈的扁嘴,身体整个儿软在陈波身上,“波,你就惦记你的安涯,我呢?” 陈波忙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赶紧扶起肖舞,“回家随你怎么闹,这可是在外面,你正经点。” 肖舞干脆扶了腰,一屁股躺地下瞎哼哼,“陈波,你个老流氓,昨天晚上抱我抱的那么粗暴,把我腰都撞断了,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陈波尴尬的要死,慌忙把满地打滚的肖舞抱起来,拥在怀里好生哄劝,“好好,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成不?” 肖舞不依不饶,扭着屁股蹭陈波,“以后不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只准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陈波脸红,忙点头,“行,我的小祖宗,我都依你。” 肖舞这才笑着站直,手勾了下陈波的下巴,“波,你真忠犬。” 陈波…… 安涯冲回病房,李哲天接着就跟了进来,“安涯,你跑什么,医生不是告诉你不准剧烈运动吗?” 安涯憋了气坐在床上,一脚把老李蹬开,“滚边去,老子生气了!” 李哲天扑上去把人摁在床上呲牙,“我看你是皮痒了!” 安涯怒道,“谁叫你威胁陈波的!” 李哲天更生气了,“就为了他,你跟我闹别扭!” 安涯哼,“我看你就是瞧陈波不顺眼,告儿你老李,你要是敢动陈波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李哲天冷笑,“行啊,我不动他手指头,我剁他一只手。” 安涯…… 安涯气得在床上暴跳,老李一看哟这可了不得,赶紧上去把人放平,好声好气的顺毛。 毛顺了,两人的嘴也贴一块儿了。 “姓李的,你以后不准再对陈波打坏主意。” “行,我以后只打你的坏主意。” “……” “还在生气?” “你以后也不准欺负肖舞,他现在可是陈波的宝贝。” “……” “哼!” “……我有那闲工夫吗?” “那就行。” “不生气了?” “你把爪子从我裤子里拿出来,老子就不生气了。” “……” 半个月后,安涯出院了。 老李过来接安涯回家休养,安涯活蹦乱跳的跳上车,“哎忘了问你,靳世龙怎么样了?” 李哲天点上根烟,悠闲的吸了一口,“死缓改成无期。” 安涯问,“怎么不把他崩了?” 李哲天转过脸来,满脸都是黑色的微笑,“安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让人解恨。” 安涯打个冷战,“老李,你是不是下了什么黑手?” 李哲天但笑不语。 “哎你到底怎么黑的他啊?” “这个,且听我慢慢道来,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来来,到床上哥哥告诉你。” “滚!” “嘶……又咬人!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哇呀呀……你爪子拿出来……别进了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