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蜀道难 第一章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冲锋号角,战鼓雷动。 “杀!”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从疆场上汹汹泛来,气势如虹。顿时,扬起黄尘漫漫,将整片天地吞噬成一副日近黄昏的死灰,阴暗。 金戈铁马,横竖刀枪剑鸣,气吞万里如虎。 当夕阳褪尽余晖,地上流淌的殷红血液,宛如一条蜿蜒前行的血蛇,吐着鲜红的蛇信攀附在整个战场的拼杀之地。 大战落幕,万骨已成枯,浩瀚的苍穹此刻因杀戮而战栗,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昏沉。 楚国大殿之上,传来的边关战报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闭目看不清神情的楚王,静坐于大殿的金龙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龙椅上的雕龙扶手。 蜀楚交战,两败俱伤! 此年,正处五代十国的混乱时期,战火不断,烽烟四起。在这动荡不安的年代里,君王各相猜忌,为城池、人口、牲畜等争夺不休,其中不乏有野心勃勃的,试图借用武力寻找一统天下的出路;也不乏阴谋狡猾、坐观虎斗的城府皇家;当然也有被乱世左右,为维护国之尊严而不得不战的。但是,这般群雄逐鹿的混乱时代,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足够的野心,那下场除了傀儡就是颠覆的灭亡。 而这,就是王道! “启奏陛下,楚国北有南平,南有南汉,东有南唐,西有大理、林柯,诸国狼子野心,此番蜀楚交战,令吾国大伤元气,恐不宜做长久之战。望陛下裁断!”一老臣站出队列,恭声出言,打破了大殿压抑的寂静。 金龙椅上的楚王猛的睁开了眼,射出一道精芒含着帝王的威严扫射群臣,“嚄?那有何良策?” 话音未落,一身战甲的大将军从人后走出,献计道,“丞相所言甚是,楚国虽属大国,对于周边几国觊觎的虎视眈眈更是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不如趁如今战后平局之际提出和亲,与蜀国共结秦晋之好,以巩固楚国现有的地位,以便成就将来楚国霸业。” 大殿之外,一袭身影倚在一处深红大柱上,听得大殿的对话,郁闷的对着虚空一阵疯癫的拳打脚踢。 “好你个马希萼!天下哪有像你这样,把妹妹往火坑里推的哥哥啊!”偷听者气呼呼的嘀咕了一句,挑了挑额前的发丝,旋即一甩头潇洒的道,“什么和亲,我不嫁!政治联姻,更不嫁!喜欢你就自己嫁去,哼,本公主恕不奉陪!” 偷听者正是楚国公主,马千语。方才出馊主意的大将军正是她同父异母的五哥——马希萼,而殿上的楚王更是她的四哥——马希范。 战火肆意,作为楚国的公主在这偶尔的一次“爱国”举措下,竟无意听到了自己被人当货物一样的拿去变卖,更可恶的就是那个变卖的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哥哥! 这世道,一个字:乱;两个字:很乱;三个字:非常乱! “看什么看?!游手好闲的,该干嘛干嘛去!”肆无忌惮的走出隐蔽处,对着看见她目瞪口呆的护卫队一通牢骚。 护卫队各个被她评价的“游手好闲”雷得瞠目结舌,见过大风大浪的队长大人立即恭声陪笑的,送走了这位没事乱发飙的姑奶奶。而前者却是昂首挺胸的阔步走远,一副大姐大的神气模样。 队长大人哭笑不得的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胸口闷闷的无奈抗议,“在君臣议事时,一旦发现可疑的偷听者立即当场捕获,可她是楚国最小的公主,最刁蛮不说,还是最傻的!要捉她,除非是脑子进水了,舒服的日子过腻了!”显然,他还没有厌倦自己的安逸生活。 “老大,干嘛对一个堂皇偷听君臣议事的鼠辈这么客气?他还敢说我们护卫队是游手好闲,呸!这样的小太监不教训教训吗?”身后一位愤青护卫看着趾高气扬的远去背影,愤愤道。 护卫队长无语的瞥了一眼这位不怕死的仁兄,另一位护卫从愤青护卫身后走出,顺便恨铁不成钢的爆了他一记栗子,解释道,“新来的小子,你懂什么!他就是楚国的傻瓜公主!” “啊?就是……就是那个最刁蛮,最野蛮,最呆瓜的公主?!”愤青护卫如烈阳下的青草立马焉了下来。额上更是冷汗涔涔,终于明白为何见到这位“小太监”时,其他护卫会如同面临大敌般的紧张、甚至惶恐。 “是啊,没事谁敢惹这尊大神啊?”队长拍了拍瞬间石化的愤青护卫,语重心长道。 或许一个刁蛮公主并不可怕,但是,如果她的背景有个对傻瓜妹妹呵护有加的楚王,再加上对亲生妹妹关怀备至的“神枪手”六王爷,那就足以让整个楚国人重视、包容了。 走在前面,被和亲困扰的千语公主自然不会知道,自己的出现引起了整个护卫队的人心动摇。她咬牙切齿的在背后问候了几句马希萼的祖宗,忽然想起他是同父异母的哥哥——也就是骂了自己的祖宗。郁闷之下狠狠的踢了几踢路旁的灌木,喃喃道,“不行,得化解这场和亲的危机!对,不能再这么被动了!如果要他出山,替我宰了那个蜀国的统领将军……嘿嘿,就这么办!” 豁然开朗之后,素有“傻瓜公主”之称的马千语仰了仰头,望着远处蔚蓝如洗的天空,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哼,敢惹我,你就死定了!” 第二章此人,深不可测! 黑山域。 一袭黑影在偌大的黑山中飞速穿行,跳跃的身姿宛如猿猴的灵敏矫健,却不失飞奔的优雅与灵动,从隐隐曲线迷人的凹凸有致中不难看出,那是穿行山林的侠客,貌似还是个轻功不赖的女侠客。 距离拉近,黑影在山林大树下悉索的暮光中清晰毕现。 此人腰间挂着一柄匕首,金光闪闪的鞘上镶着无色宝石,光芒烁烁,一看就知那是弥足珍贵的稀有品。另一侧腰间悬着一个沉甸甸的酒葫芦,似乎还是一般情况下不会离身的那种,就这形象看上去,此人貌似跟女酒鬼还是近亲……当然,这纯属第一眼的猜测。 “死琅玡,竟敢用闭关来躲我!哼,这次猎杀大不了的本月尊亲自动手,我就不信,你紫衣门门主杀得了的人我就杀不了!”来人一路气嘟嘟的磨牙道,显然对那个见死不救的门主琅玡,心有愤懑的耿耿于怀。 怒气冲冲的俏脸在林间洒下的斑驳暮光下,显得变化莫测,赫然便是楚国素有“傻瓜”之称的千语公主! 傻瓜公主这般侠气英姿的模样倘若落入楚国人眼里,恐怕任谁都会惊得掉了下巴,因为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位“三最”的小公主竟有这一身出神入化的轻功,甚至还是闻名天下的,最大杀手组织紫衣门的两大尊老——月尊! 此人,深不可测! “唉,天下之大,怎么死的鸟都有!原本自己在现代生活得好好的,有阳光帅气的年轻老爸,还有对自己宠爱有加的迷人老妈,没想到好死不死的,喝个奶粉就被‘三氯氰氨’给毒死了!幸亏阎王老大念我死得太冤枉,让我重回人间,却被他铁板钉钉的抛回了古代,说什么人死不能回阳,否则扰乱人间秩序。说得好听,不就是怕上司问罪嘛,就把可怜兮兮的我扔到了战乱的五代十国!哼,改天在阎罗殿见了面,看我不拔掉你几根黑胡子!”千语愤愤的自言自语。 (画外音:阎王愤怒的铁青脸对着此人破口大吼,“无知小儿!本王让你返回古代替身逍遥公主,你还有何不满?!” 某人翻了翻白眼,无辜道,“阎王老大,这可不是什么逍遥公主,你没听到吗?他们都叫我‘傻瓜公主’啊!”) “为了楚国,为了捍卫自己不走和亲的自由恋爱,这次猎杀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千语暗自鼓励道,不由的伸手摸了摸父皇时代赐予她的匕首,当然她不可能单凭这柄不足一尺的匕首,就前去搅和蜀军大营,刺杀蜀军统领。作为紫衣门的月尊,她有她的必杀技,那就是—— “咦?那是……”眼中精光微现,不远处倒地的青色身影让她心生惊疑。 一个翻身,轻盈盈的从树上跃下落在那人身旁。只见那人扭曲的侧脸此刻看上去已经青白一片,汗渍在他脸上绽开了几股细小的河流,嘴唇更是乌黑如墨,显然中了深毒。目光下移,见那人微微抽搐的左腿裤子已经崩裂,露出的肌肤此刻已经乌黑青肿,安静的林间似乎听得到裤子崩裂的嘶嘶声响,就像爆炸前的膨胀轻鸣。 “在这黑山域中毫无防备的穿行是会要了人命的。”眉头轻皱,千语摇了摇脑袋,叹息道。忽然新月般的眸子微微眯起,这人的身着打扮根本不是楚国人!那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两国交战的边境黑山域中?! 将地上的半死人踢成面朝天的“大”字姿势,旋即俯身伸手往他的怀里一掏,一块沉甸甸的令牌顺利的落入手中,“将军令?难道他是敌国的探子?” 留?还是不留? 闭目,沉沉的呼了口气,“那就怪不得我了!” 语毕,右手一拔,匕首闪着森寒的光芒对着半死人的心脏骤然下落! 第三章酒葫芦里的秘密 皓月当空,泻下满世界的银辉温柔如水。 漆黑的黑山域中,一点火星荧荧的烁动着跳跃的金黄,似乎欲与月争辉。夜露从天际徐徐降下,落在火焰的四周,弥漫了一层夜的寒意。 火焰旁,一位曼妙的背影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火堆,不时的抬头望望明月,或者盯着烧烤的野味愣神,此人正是楚国公主马千语。 忽然侧过脸,望向身后的眼眸充满了无奈。“果然啊,虽然怕麻烦,可还是下不了手……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十多年了,可骨子里还是现代的民主思想,遵从人人平等的和谐理念。即使自己的武功再高,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手上流失啊。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月尊身份,真是名不符实呢。汗……” 夜风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叹息,犹如顽皮的孩子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短处。 正当她对着烧烤继续发傻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呓语,和着起身时悉悉索索的细微声响。她利索的给野味翻了个身,却没有看他此刻纠结的表情,大咧咧的问道,“终于醒啦!给,这块熟了。” 看着递过来的一团黑东西,某个伤号病员一脸的错愕,来不及思索那是何物,就被某人硬生生的给塞了过去。 “‘熟了’——这是吃的?”某人脸上的黑线满布,顿时无语。 瞅见某人这么一副迟疑的样子,马千语不耐的道,“放心吧,没投毒!” “哼,你小子能这么快醒来,估计啊就是闻到了这么美味的野餐!”千语心中感觉良好的,对着自己烧烤的野味大赞了一番。 那人微微一笑,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赵某必定铭记于心,还望恩人赐教芳名。” 千语一愣,被那充满了磁性的爽朗嗓音惊得怔了怔,定睛看去,只见明黄的火光跳跃在他的脸上,侧边的阴影凸显了脸庞鲜明的立体感,豪情的英姿酷脸上更增一抹说不清的粗犷与豪迈来。 “这刚毅的脸部线条,大气飞扬的眉宇,果然是极品啊!”千语咽了咽口水,干咳了一声才装傻充愣道,“那个,不用客气。芳名嘛,我不姓芳,叫我小千就好了!” 某人心中偷乐道:貌似耍伎俩的高手叫老千,嘿嘿,我这个“小千”的名字不错,潜力无限。 那人点了点头,这才对着烧烤咬了上去,一口咬下去,朗朗 朗眉宇不由的微微一皱,旋即不动声色的认真继续,犹如执行自己的任务。 千语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手上的野味一口咬了下去——“啊?!怎么会这么苦?还这么难吃?!”千语扯开嗓子的欲哭无泪。 那人被她精彩的变幻表情逗得噗哧一笑,既然主人都开口嫌它难吃了,那他可没必要再继续扮演“客随主便”的“入乡随俗”。搁下野味,拿起身旁的酒葫芦,拔开盖头张口猛喝,估计刚进肚子的绝对的黑炭以及里面的半生半熟,这胃有必要洗洗…… “咳咳!”广眉一皱,那人连忙撤下葫芦,险些被呛倒。 望着近在咫尺的一张抽搐脸,他不由一愣,狐疑道,“呃,这是……” 刚刚千语惊愕的瞥见他张口欲喝,待身子扑上去已然不及……欲哭无泪中,酒葫芦里的秘密终于又被外人窥视了! 被他这么一问,千语稍稍恢复了僵在半空的身子,正了正坐姿,脸微微的有些发烫,踌躇间瞥见那双满是疑惑的深眸,眼角跳了一跳,忽然伸手一把夺过了被他拿着嗅来嗅去的葫芦,然后就是二话不说的一仰头…… 就这样,葫芦的未知液体全被她咕噜咕噜的,全数进了肚皮。 喝干净,摸完嘴。在那人震惊加佩服到极点的目光中打了个响嗝,扬了扬手中的空葫芦讪讪的笑道,“这是楚国的新酒,呵呵,对于不会喝的人来说是会要了人命滴!” 新酒……如果是酒,只能叫马奶酒,可惜不是。 千语前世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而且还是被奶粉中的三氯氰氨给毒死的(天可怜见T-T)!因此从现代过渡到纯天然古代的她对牛奶有着天生的感情,从一开始恨不打一处来的泄愤,再到后来习惯成自然的牛奶不离口,估计“傻瓜公主”的名号,也与这个嗜好有着莫大关联。 那人笑了笑,明媚如阳光的温暖。 他,蜀国最年轻的大将军——赵子聪。此番蜀楚交战已僵持了大半年,而他正是前不久派来的新将,他凭借着极高的战术天赋在几次大战中创造了战场上新的神话,成为了蜀国最耀眼的新星将才。而他委命的原因却是前几任统领将军的离奇死亡,他们都不是死于疆场,而是近乎死于一种颇为诡异的死法…… 为了调查死亡真相,他一直隐蔽在军营里,除了亲信几乎谁都不知那个背后运筹帷幄,坐镇指挥的神秘将军就是他赵子聪。此次入黑山域,一是为了追踪线索,二则为了考察作战地形。不想分神之下踩中了毒蛇的蛇尾,被咬之后从树上一头栽下,仓促间略施了避毒粉,刚欲运功疗毒时,却发现自己已是全身酸软无力,迷糊间便昏天暗地的倒了下去。 千语是他见过最特别的姑娘,似乎有点傻气,却不知为何总有给他一种模糊的吸引,或许是女子灵动的率真,傻模傻样的可爱,甚至那看似凶巴巴的率直爽快。 “是朝气吧,活泼到另类的自然,这般的女子啊。”拨弄着火中的烧烤,眸色在火光下熠动着暖暖的笑意。 “喂,你说两国为什么要打战?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千语皱眉问道,一副凡是三不知的迷糊。 “在这般战乱的年代,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没有实现天下统一,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君王有君王的野心,以及他们被动的地位。和平,谁不向往啊,战争的残酷只是逼不得已。” “呃,听不懂……你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说明你不是那种战场上的嗜血狂喽?”千语挑眉反问。 “算是吧。”轻轻一笑,颊上的酒窝深深的勾画出他的豪气澎湃。 “好,为了咱们的共同语言干杯!”说罢,提起手中啃了大半的野山鸡权当酒杯,朝他手中的烧烤毫不含糊地碰去。 “干杯?呵呵,有趣!”望着碰完后独自大啃山鸡的千语,赵子聪哑然失笑。 “放心吧,我罩你!冲着你这番爱民的话我会送佛送到西的!”十指并用的忙里偷闲之余,千语的话音犹如从破漏的风洞里吹出,还大义凛然的一脸慷慨。 赵子聪愣了愣,随即微微点了点头,“好!” 第四章龙有逆鳞 翌日,送走伤号赵子聪的千语拖着脏兮兮的身躯蹿进了皇宫,一边漫步走着一边晃着套上红丝绦的手指,一块精致雕琢的方形玉佩,寄以那一线红绳的羁绊,绕着手指忽悠悠的转着圈。 千语低眉看了看,不由的微微一笑,“赵子聪?这人真有意思!看这块玉的色泽可是上等哦。没办法,做了好事就得收报酬,唉,看来自己被琅玡荼毒的真够深啊。” 忽然听得几声嘈杂的哄闹,不由的顿了顿足,望着声源的方向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六哥?……五哥?” 皇宫的一处角落,熙熙攘攘的挤满了围观,周边不远处还站着许多怕事的太监宫女,叽叽喳喳的小心议论着场中的变故。场中对峙的人分为两派,一边是衣着红色军衣的马希广部队,另一边则是青色衣着的马希萼人马。 显然这两位同父异母,暗相争斗的兄弟又在闹分歧。 “混蛋,听说你要把千语远嫁蜀国?我告诉你马希萼,你要是敢这么想今天我就跟你拼了!”场中心,马希广红脸粗脖子的怒喝道。 “嚄?自古就有和亲一说,嫁个公主没什么稀奇的,更何况还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傻瓜。”马希萼不禁没有激怒,反而冷笑的嘲讽。继续近乎自言自语的笑道,“如果我是蜀王,嘿嘿,即使送给我充实后宫我也不敢收啊!” 马希萼身后的青色将领们默契的轰然大笑。 龙有逆鳞。而千语——他唯一的亲妹妹,就是他最在意的人——逆鳞中的逆鳞。 马希广挺枪触地,激起地上的黄尘飞屑,眼中血丝一片,愤怒的,犹如一只蓄意反击的猛兽。 马希萼身后的笑声嘎然而止,犹如突然被人生生的扼住了脖子,声音突兀的停滞。即使再逢迎五王爷,作为小将的他们也不敢公然的冒犯六王爷,那种皇亲贵族的级别,可不是随便能够忽略的,得罪的代价就是痛苦的恶惩,这样的结果绝对没有任何人敢去质疑。 “千语可没你说得那么不堪,她用善良、纯真快乐的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的和平,平等的和谐……呵,你不懂,更没资格懂!”马希广字字咬牙道,声音里有他最在意的呵护。 马希萼嗤之以鼻,“哼,傻子罢了!我们在战场上九死一生,让她去和亲可不是什么流血流汗的事。能为楚国做出一点应该的贡献,恐怕也是她唯一的生存价值了。” “无耻!出卖皇妹只为求得一时的现世安稳,你也不觉得害臊?”红缨闪过,挽出一朵血色悲愤的枪花,如电芒般直刺马希萼! “不自量力!”马希萼的眸色一沉,举起一人多高的大刀将他的进攻一一防御,顿时枪刀硬碰擦出如流星般的火光,让人心惊胆颤。 枪头刁钻的或刺或钩或挑,却刺不到马希萼的衣襟丝毫!挥舞的大刀在后者周身筑起的防御墙,密不透风将他保护。 而马希广却丝毫占不得便宜,每次刀枪的硬碰让他的虎口生麻。素有“神枪手”之称的他在御枪术上自诩独有一套枪术的精湛,臂力也是非凡,可他却不是马希萼那旋臂惊人的对手,持久下去必败无疑! 马希广平日里同自己的部署同甘共苦,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因此在军中也是深得军心。身后的将领见状不由的同仇敌忾起来,个个怒红了眼,一个头头大手一挥,青红的两队人马便混战了起来,局面堪称群殴。 马希萼阴厉的脸庞噙着一抹冷笑,大刀一甩顿时化被动为主动,将马希广压制得唯有招架抵挡的份。不是后者的枪术不精,而是他的大刀过于的勇猛,在整个楚国也是罕有敌手,人称“威猛将军”。 “铛!”长枪来不及回避大刀的横扫,一击即中! 人群中传来了一阵吸气的惊呼,只见长枪宛如劲风下的枯叶,带着一抹尾尘抛向了半空…… 马希广愣了愣,他自知必败却没想到会败得这么快。眼中忽然惊起一片骇然,只见眼前的大刀竟毫不停留的砍向了自己!“糟了,这一刀下去不残也瘫……” 生死一瞬之间忽觉眼前人影一闪,只见一抹纤细的背影竟张开双臂替身挡在了身前,瞳孔骤然紧缩! “千语?!”颤巍巍的伸出震裂虎口、鲜血淋淋低坠的右手欲将人影拉扯开,却已然不及。 “五弟!”一道沉音猛的从各种抽气失色的震惊中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色厉与威严。 大刀离千语的头顶仅有半寸处生生停住,刀风凛冽的煞气,将千语的三千青丝吹起又落下,宛如风浪的起伏跌宕。 不远处,长枪落地,深深的插在地面上,枪杆摇摇晃晃的扭动着,发出嗡嗡的细鸣。 “哼。”马希萼随意收刀,传来低低的嗤鼻。 “皇帝哥哥!”在众人给来人请安时,千语委屈的喊了声,来人正是楚王——她的四哥。 楚王摆了摆手,“不用说了,你先带六弟到太医院去,接下来的事由朕处理。” “嗯。”扶过马希广,看着他那双受伤流血的手掌,千语低低的应了声。 太医院中。 “六哥,下次见到他你就躲得远远的!他的大刀太厉害,你又打不过他,估计啊那个怪胎一刀拍过来,就能把人给煽飞喽!”千语望着眼前包得跟熊掌一样的手掌,嘟囔道。 “喂,你这丫头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好不好?要不是那把大刀是长枪的克星,我早就把他给制趴下了,还能让他那么嚣张?!”在千语面前,他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六王爷,而是一位亲哥哥的身份,可以没有束缚的夸张,可以自由言论的肆无忌惮。 “切!少吹啦,你不知道你那会儿挺枪直上的英武样子,简直可以跟黑道的流氓痞子一拼了!”千语刮了他一眼,笑道。 “有那么流氓吗?”马希广无奈的压低声音,正色道。 被他一本正经的可怜兮兮逗得一乐,旋即小鸡啄米的点了点头,“有!” 两兄妹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 快乐是经营的,有他这样的哥哥千语心中充满了感激。因为她知道,始终有那么一个人,真心真意包容自己一切的好哥哥,而这就是她现有的幸福。 有的时候,面对选择往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这样的局面也该由她做个最后的抉择。 或嫁,或不嫁……全在一念之间。 第五章反哺的感恩 月色清冷,星辰明动初静。 一偌大的殿宇内,曳动的灯光庸倦的从殿内微弱透出,散发着微末的迷蒙。 “四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庄严与冷清,赫然是一袭高贵衣着的千语。 案几上批阅奏章的楚王含笑的抬头望去,脸上荡开淡淡温和的笑意,柔和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说不出的温文淡雅,与生俱来的王道威严却令他高贵如天神般的不容亵渎。五官朗朗,透着一股诗人般儒雅的气质,彰显着他的涵养及深度。 此刻线条柔和的下巴轻轻一点,道“你来啦。”对千语三更半夜的闯入丝毫的不以为怪,安然的深情反而更像在等待中看见了对方的出现。 “嗯。听六哥说了,今天的战况……”千语咬了咬唇,袖中纠结的手指莫名的有些颤抖。 “啊,有点不尽人意啊。蜀国那边暗派了一个神秘大将,他的作战手段颇为高明,楚军大意之下受挫也是兵家常事。”楚王平淡的言语下,声音却细微的 有些颤抖。 面对战争,受挫的代价就是无数鲜活的生命流失。 “上次一不小心路过议事厅,如果……如果再继续打下去的话,会威胁到楚国的生死存亡,对吗?”那番的上奏,她记忆犹新。虽说灵魂不是真正的公主马千语,但自她还魂以来已有十余年的岁月,多年的生活下让她对养育她的楚国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犹如反哺的感恩。 楚王沉默的踱步走近,不置可否。“这些国事你不需用操心,交给四哥好了。” “那个,和亲……”千语低下了头,目光躲闪的不敢对视。 楚王温和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只要你不愿意,四哥绝不会逼你。” “不!”虽说无情帝王家,可她却有这么一个为她着想的皇帝哥哥。她的眼眶微红,抬眸坚定的望去,“四哥,让我去吧。” 伴着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走至窗前,楚王默默的抬头透过疏窗的窗格望向天边的夜色,“小千,以前朕总想不明白,明明这么一个聪颖的丫头,为什么你要将自己装扮成刁蛮任性、肆无忌惮的傻模傻样……” “四哥,你……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啊,自己那么努力营造的形象,怎么可能被发现? 楚王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几张纸条递了过去。 千语一张一张的看过去,大跌眼镜之下差点背过气去,震惊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吞吐道,“他?!他……?!” 楚王看着纸张下脚鲜明的紫色印章浅浅一笑,那赫然正是“紫衣门”! 望着熟悉的飞扬字迹,盯着宰人的高额报酬,千语心中肉痛的哭笑不得,心中暗暗的把琅玡的祖宗上上下下十八代都问候个遍。“该死的琅玡,跟我真是丝毫不客气啊!不就是求他干过几票刺杀蜀国大将的小事嘛,竟然还厚着脸皮跟我四哥索债?!江湖人称紫衣门门主天下第一邪,号称邪君,哈,看来还真是邪得够可以啊!” 邪君,天下第一邪! 第六章天下第一邪! 邪君,天下第一邪! 记得他的至理明言“紫衣门做事,从不接无报酬的单子!而我邪君,更是!” 如此座右铭之下,他的行事作风更是邪乎得可以。杀了看不顺眼的恶霸纨少,实在找不出那人的冤家对头,就叩开人家对面的门户索求高债,理由也是冠冕堂皇得可以——“除去了每天都会遇见的潜在敌人,安全又放心的耳目清静”。有一次,善心大发之下,宰了一逼良为娼的老鸨,苦寻对头无果之后,事急之下向他救下的一小女孩索要了一枚铜板——那孩子身上的唯一家当。 事后还向千语一本正经的邪乎道,“即使是一枚缺了半边的铜板,我邪君也不做无用功!”——当时差点把某人给当场雷晕。 而“琅玡”却是千语孩时救他时,因他闭口得紧,套不出任何名字来时千语才给他起的名,原因很简单,因为当时有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倔小孩,在同四大高手拼杀时为了不辱门威——被敌人捉获,而酷似琅玡山五壮士一般壮烈的跳了崖…… 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千语敢用“琅玡”这个外号肆无忌惮的叫他。 神思回转,明知故问道,“四哥,那几十万白银你真给他了?” “是啊,紫衣门的规矩朕也是有所耳闻的。倘若不照单办事的话,哪怕是王宫也会被紫衣门闹得鸡犬不宁。”这个天下皆知的潜规则,不用质疑,因为无数走在死亡路途上的人,已经很好的证明了。 而且,这份债单的索要金额几乎是他所有调查中最最廉价的一份。 千语顿时语噎,作为紫衣门的月尊她自然也知道一些骇人听闻的组织规则。磨牙后,才悻悻的开口道,“他敢!” 如果他敢在楚国王宫闹事,那她就让整个天下第一组织的紫衣门鸡飞狗跳!(当然,那必须在琅玡没有翻脸的前提下……) “唉,和亲我是去定了!”看来跟那个天下第一邪走得近了,的确是个巨大的隐患啊! 低头微微一笑,勾起的唇角竟有些苦涩。似乎一声轻叹伴着她低迷的声音,轻言道,“四哥,答应我,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小千,”楚王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在后者一脸茫然的神色中眸光渐黯,“对不起,四哥无能,终没能让你逃避得了生在帝王家的束缚。” “四哥……”眸光烁动,被那长兄般的亲切牵出长情的依恋与羁绊。 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绽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灿烂的道,“呵呵,皇帝哥哥放心吧,你妹妹可不是吃素的,在蜀国皇宫里我照样能混得如鱼得水!” “嗯。”伸手轻轻的将柔弱的纤影拥在怀里,拥出一段兄妹的离别情长。“小千,相信哥哥,即使嫁到蜀国,哥哥也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嗯。”这或许是他为她所能做的最后的补偿,既然这样即使再不忍也要笑着接纳,而这,也是她给他最好的安慰。 窗外,月色正好,只是多了一分离别在即的寂寥。 第七章不折不扣的傻子 时间如梭,飞快的在人前流逝。一个月的时间近似弹指一挥的仓促,而秘密和亲的使者也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因关乎蜀国未来的国母,于是蜀王在答应下联姻的第二日就派上了自己的暗部,彻底的调查自己那未曾蒙面的妻子——蜀楚两国最牢的纽带——蜀国未来的皇后。 于是,千里之外,蜀国王宫。 一袭明黄龙袍加身的身影,伏在台案上日理万机的蜀王忽然顿了顿手中的笔,没有抬头仿佛自言自语的笑道,“蜀国未来的皇后?马千语?呵呵,真是值得期待的礼物啊!暗隐,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有没有资格成为蜀国的皇后?” 空荡荡的大殿没有丝毫的回音,仿佛仅是他独自的笑语。 忽然,一阵黑影宛如鬼魅的落在了大殿的正中央,谦恭的跪礼,仿佛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甚至形似雕像的在大殿扎了根。若不是亲眼所见所见,恐怕谁都不会相信,普天之下竟有轻功高深到这般悄无声息的诡异境界。 “据属下调查,楚国小公主马千语国色天香具有倾城之姿,可是她……”暗隐难得的语塞。 深邃的眸中寒芒一凛,“说!” “人称‘傻瓜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一语激起千层浪,顿时整座大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宛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 “楚国真是欺我太甚!皇叔啊皇叔,你这只老狐狸也是越来越放肆了啊!”蜀王的脸阴在烛光的曳动里,看不清神色。忽而转问跪地的暗隐,“难道整个楚国就一个公主吗?还是个傻子?” “不。但年龄及笄却未嫁的,只有小公主一人。”大殿四周虽然紧闭,可暗隐依稀感觉到了一阵凛冽的寒风吹竖了全身的汗毛,让人不寒而栗。 寂静,煎熬,总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听说她本人对和亲也是十分不满,还曾拿着扫把与楚国五王爷大闹了一场,还说‘不嫁妖孽蜀王’……” “哼!一个傻子,难道还怕本王配不上她?!”殿上的某王气得差点吐血。 沉默。暗隐不知在那种寒冷的感觉中凌迟了多久,仿佛久到了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才听到了王座上传来的喜怒不定,“继续!” 顿时松了口气,悄悄的擦了擦额上细密的冷汗,如临大赦般。“传闻中,千语小公主不仅头脑简单、刁蛮任性、敛财小气、肆无忌惮,貌似,还有蛮力的倾向……” “蛮力?看来还是个有趣的傻子。”王座上的楚王皱眉,近乎自语的打断了暗隐的话语。 呀,如果你知道了她那么个“有趣法”,就不会这么说了……暗隐暗暗叹了一口气,当初第一次听到和亲皇后的事迹时,素来冷酷无情的他可不是当场“震惊”那么简单。 “据说,她十二岁那年随手拍死了一头牛,十四岁那年还在一次意外中造成了山崩……” 话音未落,只听王座上喝参茶的蜀王“噗”一声尽数咳了出来。暗隐的眉角微微的跳了几跳,“果然,一向以沉着冷静著称的蜀王也被狠狠的雷到了啊。” 蜀王棱角分明的五官僵硬得有些凝固,谁要是有这么一个未婚妻,想必任谁都会寝之难安吧?别的不说,单是随手一个招呼就能打得他残经断骨…… 这样的女子,恐怕已经不能再用“傻”来形容了,几乎用“恐怖”都无法左右她那样的惊世骇俗。 “纯粹的当她充实后宫吧,以后看到了必定唯恐避之不及啊,真是个怪胎!”暗暗为今后的自己捏了一把汗,狭长的深眸忽而荡起一抹玩味的浅笑,“呵,枯燥的后宫或许会因此热闹起来吧?马千语你到底会给朕带来多少乐趣,真是刺激的期待啊。” 第八章先过了我这关! 随着和亲使者的现身,楚国内“傻瓜公主”出阁的和亲事迹顿时人尽皆知,天下沸腾。王宫中,更是议论得沸沸扬扬,但无一不是看戏的。 然有人不同,在乎她的人不同。 “你要是敢去和亲,就先过了我这关!”刚在楚王面前讨了没趣的马希广沉声道,长枪撞在地上发出钝郁的声响。月色下,那是一张英气俊朗的脸,常年的战场生涯造就了他男子汗英勇的气魄,褪去了稚嫩的脸却依稀还有着当年少年时的青涩。 夜风吹过,扬起他未来得及更换的战袍猎猎飞扬。 “六哥,这是我决定的事,你不要管!我知道,除了父皇就你最疼我,最关心我。你和大哥他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为楚国而战,可我呢?只会躲在父皇的羽翼下,连最基本的战况都不了解,躲在六哥的身后刁蛮任性、率性胡为,一点为国担当的能力都没有,那我还有什么资格去享受公主的富贵荣华?又怎幺可能心安理得的,挥霍你们拼血奋斗换来的和平富足?六哥,你让我去吧,千语长大了。” 细碎的刘海被风吹乱,遮住了他的眼,再看不清他低垂的神色。“能听你这么说六哥心里很开心,也很难过。但六哥,不会让政治婚姻碎了你的梦!小妹,你只要记住,能给你带来快乐是六哥最开心的事,你还记得你十四岁生日那晚对六哥说过的爱情憧憬吗?” “可我是公主,我也有责任的。” “你是公主没错,可你更是我马希广的妹妹!”抬眸望去,目光炯炯的坚定。 “六哥……”千语喉咙一紧,微微哽咽的声音里忽然有了种想哭的冲动。“在国家利益面前,是没有私人感情的,跟‘丢马保車’的道理一样。” “我不管,让你一个柔弱女子,远赴异国深锁皇宫大院的尔虞我诈、钩心斗角,要我眼睁睁的看你跳进那个火坑,六哥办不到!” “六哥……”眼泛潮红,心中流淌着暖暖的感动。 在这个世界里还有人如此在意,如此疼爱,她便真的知足了。 “你别忘了母后是怎么死的,死得不明不白也就罢了,还临死替人背黑锅!你这么一个柔弱、单纯丫头,进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真不知道……”他咬了咬牙,镇定地不再继续。闭目微微的平复下自己的激动,声音涩涩的,却依然好听,“我答应过母后要好好照顾你,所以我拒绝不会让你踏出楚国半步!” “呃,话说那个母后怎么死的我真忘了,那时才那么小,不记事啦。”六哥,原谅千语啊,我来的时候传说中的母后已经走了…… 马希广愕然,眸色微黯。“不管怎样,你现 在跟我去见皇上,现在退婚还不晚。” 千语躲开了他递来的温暖而宽大的手掌,忽然神秘兮兮的问道,“六哥,你知道传授你神枪术的师傅是谁吗?” “你……知道?”旋即恍然,小妹向来古灵精怪,跟踪他见过老师傅也不足为奇。 “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就连他姓甚名谁我也不清楚。”俊脸微红,苦笑的摇了摇头,天下还有比他更糊涂的徒弟吗?没有。 “你当然不知道啦,因为那个小老头就是你小妹——我!”千语得意洋洋的一指自己,语出惊人。 “怎……怎么可能?!”眼前不由的想起三年前,意外出现教他神枪术的神秘老头,如果师傅真是小妹,那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每当行拜师礼时,小老头会手脚利落的落荒而逃,也可以解释鹤发老头童颜的秘密了。 虽然外人都说千语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但他却一直坚信着千语的灵气,也一直的相信着他的妹妹是块未经雕琢的璞玉,净洁无瑕的纯真。可他足不出户的妹妹,怎么可能习就一身本领,身怀旷世的武学天书? “他就是我啦!”千语尴尬的笑了笑。 在马希广欲辩驳之际,千语清了清嗓子,俨然一小老头的变声道,“小希广,你我机缘天定,我就将这本旷世奇书武学神枪术交给你,保你枪下无敌手,战无不胜!” 石破天惊! 第九章石破天惊! 石破天惊! 马希广的嘴角抽了几抽,“既然这样,那问过我的神枪术再说。”说罢,挺枪刺去。 千语苦笑的摇了摇头,看来六哥被她打击得愣是接受不了,或者没有反应过来啊。 枪头带着破风的凛冽直逼面门,寒芒转瞬以至千语面前,枪尖却避开了要害。“啊,第三招“神枪探路”吗?”就在枪尖迎面的刹那,千语如鬼魅般忽然一个转身,竟险险贴着枪面出现在了马希广身前,在马希广的吃惊中迷糊的询问道,而后伸出食指在马希广惊骇的目光中,弹指手腕要穴。 马希广临敌经验颇丰,怔愣之余急忙抽出左手施展擒拿,不料左手刚欲捉拿迎上的纤纤素手时,忽见白皙的玉手忽然闪电般撤回,传来千语低低的轻笑声,“六哥,你输喽。” 马希广心中大惊,只觉电光石火之间,千语已转身出现在了他背后,左肩忽然一沉,竟是千语轻轻的一拍,宛如平日里最寻常的问候。 马希广收枪急退,额头已是冷汗涔涔,如果方才对战是死敌,那一掌落下必是非死即伤!而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神枪术,竟在一个照面之间落败无疑,顿时面色羞红。 “小妹,你?!”激动的惊骇中却有一丝欣慰,有这样的小妹是他今生最大的骄傲。 “我说了嘛,你又不信。”保密的机密事件啊,似乎跟某人之间的约定打破了。脑海中莫名的出现了,一抹紫衣翩翩的颀长身影,心莫名的微微一软,“该死的琅玡,没事还跑来干扰我!” “再来!”长枪又一招“仙人指路”气势而来。 马希广见千语一动不动,枪发难收下不由的大惊失色,“小妹,快闪开!” 话音未落却见长枪迟在了半空,一动不动,虎口随即传来了一阵撞击的生疼,目光所望之处竟是千语两指夹枪的气定神闲。马希广呼了一口气,即使已经有了先前的准备,他的脸庞也不由的一阵连锁猛抽,“这么恐怖的境界,她一个丫头竟然……” 自叹不如! “怎么,怎么可能?!”虽然眼见为实,可他已然难以接受一向憨傻的小妹,会一跃成为武林的至尊高手。 千语瞥了瞥嘴,挤眉嘟囔道,“七岁那年,我一不小心救了一个武林高手,人家为了报答我,就将毕生的武功传给我啦,由于当时内力不够他就给了我很多丹药,那是我还小啊,那些丹药的味道又不错,嘿嘿,于是我就那它当豆子一样的吃,没想到吃着吃着,就有了这一身的恐怖内力啦!” 神思不由一转,当年有个自认天才的债主竟敢嫌她习武没天赋,天晓得那是因为她从来就没业余练过!习武这东西太累,她这懒人不好那口,能有捷径走就自然得顶些臭骂了。如果琅玡知道了她用这种原因埋葬武学天赋,那她几乎想不出来他的脸谱会是一种怎样的精彩。 思及于此,她不由的会心一笑,然后继续道,“记得十岁能踢翻一只羊,十二岁那年随手拍死了一头牛,十四岁在一次上山修炼时,无意造成了小型山崩的泥石流。现在啊,估计一个手指就能点倒……” 话音未落,只见她伸出了看似柔弱又纤长如葱的食指,屈指弹了弹身侧的参天大树,马希广来不及惊讶就看到了大树轰然倒地的壮观。 “啊?!变态啊!”吃惊的吸了一口气,嘴角一阵神经坏死的猛抽。 千语咧嘴一笑,默默感叹道,“事情可没看的那么简单啊!”那看似简单无奇的一弹实则暗含了她浑厚的内劲。怎么说她也不是天生型的彪悍女啊,否则这场婚后的家庭风波可就太剽悍了……不过,也相差不远。 擦身而过的瞬间,千语低低的声音和着夜风真切传来,“六哥,小千走后你也该找个终生伴侣了哦。如果不是因为照顾我这个傻瓜妹妹,恐怕哥哥早就妻妾成群,膝下儿女满堂了吧?哥哥,对不起啊,瞒了你这么久。” 望着那双清澈无尘的微红眸子,他鼻子一酸眼中亦泛起了一层朦胧的水色,自嘲的笑了笑,伸指自然至极的轻轻弹在了她的脑门上,一如从前的和曛亲昵,“傻瓜!” 夜色风清,飘起兄妹默契的欢笑声,层层如浪。 * 后文精彩纷呈,绝对“快热”! 第十章弹指轻挥出嫁了 弹指轻挥,和亲的日子终于在众人的预想中如期而来,却没有他们料想的那般轰轰烈烈,反而“傻瓜公主”看似更像傻瓜的乐不思蜀,一副纯天然童心的新奇与好奇,看到华丽的花轿时,更是眼冒森森绿光的迫不及待,就像看到了美食的饿狼。 众人皆捏了一把汗,面面相觑的对视着,然后心照不宣的摇头,暗叹:如果没有左右两大婢女一旁硬拉着,恐怕此刻早就原形毕露,丢尽皇族的脸面了。 今日,千语一袭华贵嫁衣如玫瑰般红艳的绽放,倾城的姿容,在精心的打扮下更增妩媚的妖娆。华裳轻荡,身姿纤柔,宛如一具最完美的艺术,静静的盛开在众人的惊诧中。她的傻名楚国的天下皆知,而与之一道的还有她的容貌。几乎每每提及她的傻,人们总会顺便的摇头长叹,长叹一个天妒绝世红颜的脑残。 莲步轻移,裙摆上金丝锈成的花朵缓缓飞转,宛如风中曳动的红莲。驻足,行礼,是她嬉笑的调皮,“皇帝哥哥!” 楚王温和的笑着,眸中尽是疼爱的亲切,纤长的手指接过侍从递来的凤冠,动作无比悉心的为她戴上,“小千长大了啊,真漂亮!” 红色的镶金水纱从精致的凤冠上盖落,遮隐了她嫣容下的倾国,同时遮隐了抬眸时,那双微微荡出的迷离澈眸。 “小千一直很漂亮啊,皇帝哥哥现在才发现吗?”千语狡黠一笑,凑近楚王,歪着头笑嘻嘻的嗔道,模样浑然一撒娇的孩子。 楚王眸中微微一酸,笑着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俨如一副长兄如父的慈爱。 千语嘻嘻一笑,而面容前的金水纱微微轻摇,宛如清风吹皱的涟漪。在左右婢女的牵引下,逐一的向一旁的皇族亲戚行礼。礼毕,在蜀国接待使者的恭谦下一步步的向花轿走去,走至半途回首朝楚王、马希广摆了个OK的手势,笑脸在阳光的倾洒下,犹如镀上了阳光的暖意,笑意融融。 “小妹……”恢复王爷扮相的六王爷(马希广)朝她挥了挥手,喉咙一紧,喉头一个咕噜之后才郑重的祝福道,“保重!” 收回的右手顿了那么一顿,却刻意的仿佛没有听见,继续向华美至极的花轿走去,在两婢女松手后她几乎是跳着奔进花轿的,仿佛从未遇见过的好奇。 “这傻瓜公主走得果然够洒脱啊!”接亲的一位蜀国老官员逆着阳光眯眼看去,以他的见闻,哪个出嫁新娘不是哭哭啼啼一通悲凄?可这位大手一挥潇洒至极的楚国公主,却让他大开了足够的眼界,不仅未见悲啼,甚至还是一脸的欢天喜地。“未来的一国之母啊,果真如传闻的傻吗?”他眯起了细细的老眼,如审视的老狐狸一般。 老官员转身朝皇族人员行了一礼,客套了一番后伸手一扬,号令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蜀国境地进发。 身后,微微蠕动嘴唇的六王爷哽咽,却被身旁依旧大将军装束的五王爷马希萼勾唇轻讽。“讽刺啊,在沙场上杀得敌人心惊胆颤,足以溃乱敌军军心的‘神枪手’六王爷什么场面没见过?竟也会这般儿女情长?” “无情未必真英豪,男儿有泪也得弹!”马希广淡淡的道,甚至不屑与他对视。 马希萼阴厉的脸上嘲讽更甚,暗暗嗤之:身下败将而已,谈何英豪?! 身处楚王与五王爷之间的一名华丽妖冶的中年妇人听得他们的对话,微微的探过脑袋来,向六王爷看去的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嘲讽,然后同五王爷的目光对视,轻笑出母子同心的万般默契。 楚王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一位皇太后装扮的妇人无奈的眼神给制止了。楚王轻轻一叹,抬眼望着远去的涌动人影再没开口,心底却是神思纠结,这两位皇兄是他的左右臂膀,在这动荡的年代如果他一旦有事,那后继无人的情况下,他们的皇位大战将是楚国灭亡的开始…… “聪慧如千语,恐怕这次的远嫁也有这样的担忧吧?为了避祸苍生,也为巩固自己亲哥哥的王爷地位。小千,认可你的人可以为你赴汤蹈火,能得到你认可的人,你也会生死无悔的追随吧?”微风吹过,传来楚王的一声轻叹,似有似无,“谢谢你啊,四哥的好妹妹……” 第十一章门主出关 千语坐在繁华的马车中,静静的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一点一点的倒退。原先透过车窗使劲朝亲人挥舞着双手,而镀着兴高采烈的唇角傻笑早已变成僵硬、生涩,挂在唇边苍白而细微的搐动着。 透过窗格,她抬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幽蓝的天幕,眼圈忽然一红的泪眼朦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抑制住心底泛涌的离别情愫,泪水突破了最后一层伪装,她终于哭倒在这一片乐鼓喧天的喜庆中,不可抑制的悲恸,却强咽着哭泣的声响,一个人静静的哭泣,静静的孤独。 自她渡世以来,楚国养育了她整整十年,其中有太多的难以割舍,欢笑与哭泣,快乐与悲愤,幸福与喜怒。 有太多难以割舍的欢乐时光,有太多难以割舍的甜蜜记忆,也有许多许多难以割舍的人。有最包容自己横行霸道的皇帝哥哥,有最庇护自己甚至同她狼狈为奸的王爷六哥,还有他,那一袭潇洒到不染红尘的翩翩紫衣…… 而这些人,这些事,这些幸福的相守,恐怕都将成为她今后的过往,记忆里最深处的依恋,生命中最镌刻的温暖。 在分离这一刻,她不自禁的痛哭流涕,仿佛被幸福遗弃的孤儿,悲恸的没有出路的迷茫,伤心,犹如世界末日的哀伤。 马车里,一双纤柔的手心疼的覆在她颤抖的肩上,看着千语的眼眸已是一片潮红。 “公主……”安慰的话未出口,声已哽咽在喉。 千语侧了侧头,睁着迷离的泪眼极力的去看对方,却发现泪水肆意的盈满整个眼眶。“小萱……”语竟成噎,扑在贴身丫鬟的怀中哭泣的宛如孩子。 看着眼前小兽般发出细细呜咽声响的身影,小萱温婉的抚摸着千语柔软的发丝,朦胧的泪 眼隔过一层浅浅金纱的车窗,望得很远很远。她唇角微微的蠕动仿佛呢喃着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无所不能的门主,这样的定局你还能拯救公主吗?你现在又在哪里?为什么还不来见公主最后一面……” 一处幽暗的地宫中,一袭袖领紫边的白衣女子站在地宫的长廊尽头,头上戴着华贵的发冠,微蓝的色泽亮出那倾城国色的尊严。与生俱来的柔媚气质,仿佛随意的姿态摆弄也具有最蛊惑人心的魅惑。 此刻她随意的将双手抱于胸前,静静的抬头看着虚无的天空,微微皱起的眉似乎在苦思冥想着解不开的困惑,神情是淡淡的冷漠,而面上半透明的纱巾却无疑更增国色的倾人。 忽然,寂静得宛如封尘千万年的山洞密室传来一阵轰天巨响,密室门口的大石碎成齑粉,扬起漫天的尘屑。白衣女子冷眉不由的一皱,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壮烈的场面,心中不由的纳闷,“这发的是什么飚?向来以冷酷著称的邪君——天下第一的紫衣门门主,何尝有过这样的暴躁?难道,情缘的牵引让他感知到了?” “真的是心有灵犀吗?”诱人的薄唇微勾,荡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抬手间一阵匹练般的劲力穿过丈外,瞬间沉伏了所有。 “恭贺门主提前出关。”她双手拢在腰间,微微恭谦的开口道,声音犹如晨露滴落泉中荡出的圆润,清新而令人心旷神怡的优雅。 “嗯。”一袭紫衣风风火火的从山洞样式的密室里跨出,听闻属下的道贺仅是烦乱的袖袍一挥,竟毫无半点出关的兴奋和得意。 那化成劫灰的石门是被他一脚狠狠踹开的,这一个多月来,心中隐隐的躁动不安,每每沉静心神安心练功时会时不时的狂躁起来,而这种烦躁的感觉茫茫然的毫无头绪,却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意乱。这三天更是变本加厉,狂躁的情绪如影随形,惹得毫无心理准备的他满腔闷火,却无处发泄,直到今夜好不容易走入练功的入神境界,哪想到被他压抑的狂躁因子突然喷薄而出,没来由的点燃了他满腔的所有积郁,那种朦胧的不安越演越烈,无措的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出大事了。 因此,才有了狂暴踹开石门的惊天一幕…… * 感谢猫猫的钻钻和花花! 感谢所有亲们的驻足、留言、打赏o(∩_∩)o…… 祝大家开开心心,笑口常开\(*^__^*)/ 第十二章月尊出阁了 ……因此,才有了狂暴踹开石门的惊天一幕! “是不是本门出什么大事了?”开口的第一句,却是这般的毫无来由。 “没有。”白衣女子淡淡的道,然淡漠冰冷的神色却多了一层敬畏的仰望。 紫衣人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帐都到户了?” “是。” 紫衣人皱了皱眉,有些茫然的疑惑,声音低沉的威严,“本门真无大事发生?” 他忽然语顿,紫凤是他最得力的下属,更是天下第一组织紫衣门的星尊,她的回答几乎完全没有怀疑的必要,而且这个怀疑的基础还是建立在他自己迷茫的困惑里。 “要有的话只有一件,月尊出阁了。”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探究的味道。 月尊,原本是紫衣门超重量级的权威之一,月尊出阁应该也是紫衣门的大事,可现任的月尊不仅没有为紫衣门出过一次手,甚至连她认识本门的人也超不出四个,这般完全挂号虚名的人物,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 质地流光的紫衣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激动,微微的颤抖着。一双冷怒的深眸发出异亮的光华纠结望去,“什么?你说什么?!” 此刻,琅玡(客随主便,咱们就跟着女主一样叫吧~)心中所有的烦躁瞬间浇灭,带着一丝清脆的崩裂,以及难以置信的震惊。 紫凤的心蓦然一沉,眸色微微的黯淡。抬眸对上琅玡的冷眸,一字一句,“月尊——千语公主,前三天就已出嫁。” 从未有过的烦乱莫名的铺天盖地,压抑得令他窒息。纠乱之下,他沉默的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已被一片冰冷覆盖,声音竟有些发颤的沙哑,问道:“谁?” 紫凤一怔,效忠紫衣门多年,她从未见过宛如九天邪神的门主也会这般的情绪紊乱。她的心微微一软:也许他一直都不是薄情寡性的人,只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 “蜀国国主——孟昶。” “和亲?”他低沉的问了一句,但语气里更多的是肯定。 “怎么可能,她最反感的就是作为政治的牺牲品啊……”暗哑的声音忽然一沉,威严自露,“是楚王逼她的吗?” “没有。据小萱密报是月尊自愿和亲的。此次蜀楚交战,虽然紫衣门先后出手为楚国消除了四大蜀将,可就在门主闭关不久蜀国就暗派了一名名扬蜀国、人称“天才将领”的赵子聪前来坐镇,几场大战下来令楚国元气大伤,也正因如此月尊她……”聪明的人往往知道适可而止。 “知道了。”琅玡扬了扬手,带着天下第一门门主的威严与风仪,邪气而淡漠,“你带上白凤先去探路,今夜本君自会追去。” “是。门主何时出发?” 琅玡望了望虚空,静静的吐出:“现在。” 一轮新月高高的挂于天际,将整个浩瀚的天地染成一片银色烟笼的水色,静谧而温婉。 一阵夜风吹过,林中簌簌声响,树枝轻轻的随风摇荡着,宛如秋千架上的灵动。高高的枝表处静静的站着一袭月色浸染的紫衣,随着枝表的晃动而沉浮,仿佛早已融进了这般静美的夜色中去,临风的潇洒与泰然宛如邪魅的谪仙。 深邃的眼眸忽然睁开,抬头望向了遥遥天际。 只觉夜空微微一荡,伴着一声清啸一个巨大的白影向他飞掠而来,最终停在了离他不远处的上空。白影是一只浑身雪白的巨鸟,体型巨大酷似传说中的凤凰,倘若仔细看去还可以发现它的背上还站着一个人,一个紫色纹边的白衣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清绝,白色的面纱轻轻浮动,却依旧难掩其绝代的风华。而这只巨鸟正是她星尊紫凤的神兽——白凤。 “带路吧。”琅玡在巨鸟引起的旋风中岿然不动,只是低低的命令道。 紫凤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调转了巨鸟向来时的方向飞速掠去,顿时巨鸟化成一道流光,划破天际似水般柔婉的夜色。 “千语,等我!”琅玡烦乱的思绪最终化成一句淡淡的执着,在心底宛如夜中优昙一般温柔绽放。 搁下繁乱的心绪,紫衣尾随白影踏着曳动的高枝,身形顿化一抹凌厉的紫芒追星赶月而去。 第十三章在世女阿斗 艳阳西斜,马车缓缓前行在广袤的土地上。 千语百无聊赖的闷在马车中,起初在这般沉缓的步伐里她开始有了新的期待,那就是蜀国国主该是一个怎样的君王,可是没多久就失去了兴趣,因为没有一个感觉自己活腻了的婢女或将士,因此除了把他们的君王恭维得如神一般之外,几乎什么也套不出来。 无聊至极的车旅之中,千语发挥了她现代文化的聪明才智,于是马车中经常有赌博时掀开盖顶的激动人心——“耶!我赢了!我赢了!”、“不行!我还没输光呢,再来再来!”、“你耍赖,这局不算,重来!”、“聪明无敌天下的我——你们未来的国母大人怎么可能会输呢?!再来!!!” 和亲队伍的人听得她这般乐不思蜀的逍遥声,不由的大感失望,于是人头攒动的和亲护卫队中,传来了将士们低低的说三道四。 “唉,从没见过这样潇洒的待嫁新娘,远嫁他国、背井离乡的情况下,竟然一滴泪都没流过!”甲说。 “是啊,是啊!看她这样子哪里还有心智啊,简直就是个在世女阿斗!”乙道。 “嘘!你们别那么大声,我听说这个未来皇后是个傻子。”丙言。 “啊?!不会吧?我没诅咒她啊……”乙人惊道。 “造孽啊,咱们风流倜傥的国主还得消受这么一个傻子皇后,真是蜀国人的悲哀。你们说娶这么个傻娘们,咱们的皇上难道是山珍海味吃傻了?”甲人有屁就放的快言快语。 “这么说小心你的脑袋搬家!这是国事,我听赵大将军说了她是两国停止战争的枢纽,楚国王宫里和亲的人选就她一个合符,其他的公主不是太小就是早嫁了人,皇上没办法也就答应下来了。照我说啊,只要第一她是活的,第二她是女人,这和平的使命也就达成了。嘿嘿,实际上她是不是傻子不重要,咱们的皇上啊都能顺利拿下!”说罢几人窃窃淫笑起来。 马背上,走至最前面的一位将军迎面斜阳,听得身后那些悉悉索索的交谈,好看的浓眉不由的微微皱起,侧脸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喧闹的豪华马车,一声轻轻的叹息若有若无。此刻,金色的阳光点在他的眸中,却丝毫温暖不了他深眸深处的沮丧,因为他就是对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迷糊少女一直难以忘怀的赵子聪。 此次和亲,千语公主的安全关乎两国的或战或和,若和则两国相安,国势无忧;若战则两国相争,他国虎视在侧到时必有一场渔翁得利的混战,国势动荡甚至会有灭国的危机。 “啊!你们快看,那里有东西!”一声压低的尖细嗓音打破了日近黄昏的安静。 顿时和亲队伍人心耸动,一片交头接耳的骚动。 “禀大将军,在马车身后出现了一匹狼。”众所周知,狼是群居动物,一匹的背后很可能是一大片的狼窟。 骚动将陷入沉思的赵子聪唤醒,听得副将的上报他不由的皱了皱眉,眸色阴冷。“果然不出所料,邻国就这么蠢蠢欲动吗?” 一只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只狼背后的势力,更可怕的是他们现在走的道路,正是天下第一独杀——狼王白牙的领域! “众将听令,将所有累赘的东西全部遗弃,全军护卫加速行程务必在天黑之前抵达西城!”赵子聪调转马头,扬鞭喝令,将军威严逼迫,撼慑全军。 马车突然飚飞的速度令车中的千语一阵倒胃的恶心,一收手上一叠薄木片制作而成的扑克牌,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超速飞车想晃死我吗?!” 车门口一婢女躬身进入,瑟瑟的将赵将军的口令传达了一遍。 “狼王白牙?那是什么东西?”千语疑惑的望了望身边的人。一张四面小桌上围坐着四个人,除了正东方玩扑克牌的引领者千语,还有正西面闲着无聊被人威逼而来的那个和亲老大臣,左边端坐着一个斯文的将士,甚至连小萱也拉入了这场扑克大战。 左边那个斯文将士放下了手中木牌,拱手道,“禀公主,狼王白牙不是什么东西……” “呃?不是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千语狐疑的搔了搔脑袋,眨着一双纯粹不谙世事的眼眸问道。 第十四章狼王白牙 和亲老大臣捋须的左手顿了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对千语的这些白痴问题大有免疫力了。“公主,那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既然公主好奇,文涛,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吧。” 那个叫文涛的斯文将士恭敬的答了声是,随即滔滔不绝道,“狼王白牙,是杀手界的第一独杀。独杀的称谓,源于这个杀手团只有一个人——狼王白牙。然而他杀人的能力,却让无数江湖豪杰闻风丧胆,因为他终年与狼为舞,可以号召所有的狼群,组建一个堪称千军万马的狼团。此人为人小心谨慎,只有等到他捕杀的猎物被狼群困得方寸大失、精疲力竭时他才会出招,而且一 招制敌于死命!江湖人称,‘白牙一现,生机立断;血染苍穹,群狼饕餮。’” 老大臣惊骇的张着嘴巴,左手的一哆嗦拔下了一缕胡须也径自不觉,右手上的木牌更是唏哩哗啦的掉了一大把。 千语睁着一双琉璃般无瑕的澈眸凑上去,直勾勾的盯着那张老脸,笑容里噙着一抹顽劣无比的奸诈。“老头,你怕死啊?” 紧张到倒吸冷气的气氛骤然碎裂,仿佛她的话语有着使人快乐到忘记忧愁的魔力。 只见老脸一红,老大臣浑身一个激灵。心道:要是被这个小祖宗抓住了把柄,自己的好日子就算真的到了头了,她那捉弄人的本事他也算在这小小的四方桌上领教过了。 “没,没有。这把老骨头了,人生自古谁无死啊,老臣只是怕这狼王的凶名吓坏了金枝玉叶的公主大人,故而思考对策。”老大臣不卑不亢的道。 千语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面上却嘻嘻傻笑道,“那想出什么对策了?” 老大臣额上一层阴云冷罩,如果是个精明的主他早就冷汗涔涔了,只是眼前的这位和亲公主不太一样——是个与传闻中如出一辙的傻子。按下自己揭穿老底的窘态,汗颜道,“老臣愚钝。” “既然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既伤神又耗脑的,得不了便宜还卖不了乖。啧啧,咱们继续玩牌吧!小萱,该你出啦。”不管其他人是否有打牌的心情,千语摆了摆手似乎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 于是车内的四人两耳不闻窗外事,隔绝了山雨欲来的压迫继续打得一片“火”热。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褪尽,前行的军队中传来了一声面对死亡的绝望。因为身后的那只狼不但没有甩掉反而更加接近,甚至身后的狼已经不是单纯的一只,而是七只! 而西城的轮廓,依旧没有半点看到的痕迹! 阳光留下的温度很快被月色洗尽,远处的山岗忽然传来一声呜咽的狼嚎,狼音悲凄,对月泣诉。 空朗的平原四周,绿光隐动,不过片刻已是一圈又一圈的绿意森森,透过望过来的寒意,有着嗜血的欲望,是狼!是数以千计的狼! 狼嚎依旧,而此时的和亲的护卫队,每人的心中都升起了一种绝望到无奈的悲哀,宛如倾听了自己生前的最后一支葬歌。 “用砍下来的树枝烧成一圈,大家赶紧摆开阵型,誓死保护公主!”大将威严的声音穿过平原的空旷,直透人心,给人一种油然而生的莫名信念。 马车缓缓停下了前行,近千名的护卫将那辆马车团团围住,犹如铜墙铁壁。而四周凶悍森寒的狼群已经逼近,最终保持着与人一定的距离,有的弓着腰准备着即将到来的扑杀,有的露出森白的狼牙悠悠的踱着信步,更有刨着锋利的狼爪低吼的猛狼,但无一不是踌躇的等待着捕杀猎物的最好时机——深夜来临,火焰熄灭时的绝对时机! 第十五章绝对时机的到来! 深夜来临,火焰熄灭时的绝对时机! 外围的一处忽然响起了一阵肃杀的惊惧呐喊,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火把焰火被风吹灭的一名将士被冲进火圈的一只瘦骨嶙峋的老狼困住,军令如山,不能因为为了拯救伙伴,而抛弃自己坚守阵地的使命,因此几米外的将士并没有过去驱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狼攻击得遍体鳞伤的同伴,那名士兵一边挥舞着灼热冒烟的火把,一边瞪着血红的双眸挣扎着挥枪刺去,将瘦狼一枪刺死,旋即用尽力道将瘦狼扔出火圈,群狼恶扑而上,瞬间将瘦狼啃咬得尸骨无存,咀嚼经肉的声响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不寒而慄。 那人来不及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震惊,猛然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不知何时火圈内又走近了一只白牙森森的猛狼,并在众人惊愕于瘦狼的惨死时发动了它的致命一击! 那人最终倒在血泊里,成为了那只受不了鲜血引诱的猛狼的美餐。 身侧的将士只能看着不能施以援手,因为别无它法,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因为保护公主是他们此时最大的职责与荣耀。 远处的狼嚎不知何时停了,群狼却宛如得到了秘魔一般的号令,步步移近,仿佛随时准备着撕咬血肉的一刻,而那一刻显然已经不远了。 届时,空旷的一带平原上响起了一阵萧杀的叫喊,宛如修罗场上的血色炼狱。 月渐西移,月色仿佛不忍目睹这一场血洗的平原,在这场浩大的人狼大战中,渐渐化一缕苍白的黯淡,斜斜西垂。 “大家挺住,过了最后这个时辰狼群就会褪了!”赵子聪坐立于高高的马上,扬起手中的大刀——苍龙霁月,军令如山。 他知道,狼王等待的最后时刻,到了。 一道青影微现,在迷蒙的月色下快如闪电的直扑马车。狰狞如獠牙一般的铁青面具透着嗜血的森冷,面具下更有他那看尽捉弄而勾起的戏谑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冷酷,宛如死神降临般杀意凛冽。 赵子聪急勒马匹,朝青影攻击的方向奔去。 一排守卫马车的将士看到青影如鬼魅般的出现在眼前,却来不及挥出手中早就出鞘的刀枪,就已看到了眼前喷洒的一团血雾,怔愣之间已然明白,那温热的赤红,正是他们自己喉管割裂而喷出的血液。 马声嘶鸣,苍龙霁月刀在空中舞出一股极致的力量将青影挡回。 “如果再不回头,这里就是你狼王的葬身之地!”手腕轻抖,苍龙霁月上的十几支飞镖暗器如秋叶一般簌簌抖落。 晚风吹拂,扬起赵子聪的血袍翻飞,宛如战神指天的凌然傲意,不卑不亢,不畏不惧。 “呵呵,好大的口气!”狰狞的面具下传来一声阴冷的笑意,忽然身形一动低声的喃语道,“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赵子聪深眸一寒,苍龙霁月含着细微的龙吟席卷而去,在月光下挥去一弯如月的刀芒,光华绝绽。 * 有亲跟偶反应,说句子太长读起来比较费劲。呵呵,那个,今天已经全部改好了,汗。 话说,天天以前真的没注意到啊,囧。偶以后会多多注意点的,笑。 第十六章苍龙霁月含怒一杀 车内,消遣的游戏早已在第一声惨叫里彻底结束,此时的四方桌上仅坐着面面相觑的三人,而那个斯文将士也早已安排站了岗。 老大臣双手哆嗦着,几次将茶水倒翻,溅了满身也不自觉,因为他知道,如果将士们支持不了这个时辰,或者赵将军敌不过狼王,那么车内的所有人都会死去,或许也可以说是全部的和亲队伍都会葬身狼腹。 “老头,你的额上怎么这么湿啊?是不是想出去看看?那出去不就得了,走,我跟你一块去!”千语嘻嘻一笑,没心没肺的说道,似乎对这场歇斯底里的人狼大战颇感兴趣。 “公主,使不得啊!马车外有大将军坐镇,如今之际待在马车里最为安全。与敌对战瞬息万变,一旦你出去暴露了目标,恐怕会让大将军分心啊!”老大臣跪伏在地,言辞恳切。 “那在这里等死吗?恐怕没给他杀死我就先闷死了!小萱,我们出去看看!”千语跺了跺脚,也不看他的脸色拉着小萱就往外走。 她心里自然知道事态严峻,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必须出去。 从狼王与赵子聪的战斗中,她已听出了他们之间对战的难解难分,小萱是明里的贴身保镖,而她更是暗里的一流高手,不管怎样她只想从旁协助那经过一夜奋战,而早已精疲力竭的赵子聪。 她与小萱一出来,就觉眼前一暗,惊骇的发现一枚色泽艳丽的飞针无声无臭的向她飞来,而她知道色泽艳丽的可能只有一个:飞镖有毒! 她们来不及出手,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见飞针拖着漂亮的尾巴飞掠而来! 千语的呼吸惊在喉咙里,她的内力、武功的确不弱,却没有一次临敌战斗的经验。而小萱在她身后三步之遥,甚至她手上没有任何的暗器,显然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公主!!!”小萱嘶声惊呼。 千语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静,就连自己的心跳也没了声息,仿佛离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远很远,远到再次失去的渺远…… “难道自己还得这么窝囊的死一次?哈,真是上帝开的大玩笑啊,第一次被奶粉中的三氯氰氨给毒死,如今好不容易死而复生,没想到天下这么个还未拔剑出鞘的一流高手就要被一支乱飞的毒针给葬送了……这是玩笑的宿命吗?”千语自嘲的意识变得异常清晰,却摄于毒针的快捷下动弹不得,而右手却习惯的抬高了一些。 当她愣愣的思索着是不是上帝给她的再次玩笑,忽然眼前血色的战袍舞过,旋即她感到了一丝拥抱的温暖,在“叮”的一声脆响中惊愕抬眸,却看到了飞针掉转的轨迹划破了赵子聪肩上的血色战袍。 那意味着什么,她不敢去想,只是震惊的望着,仿佛隔过生与死的边界,无措而慌乱。 “你敢伤她?!”血袍翻涌杀意凛然,宛如被触怒的战神,冲冠怒发。 狰狞的铁青面具里传来一声微末的笑意,没有答话。然而套于手上一尺长的尖利而微曲的双剑却闪现了一抹临敌嗜血的红芒,带着猫戏鼠的无情与冷酷。 苍龙霁月含怒斩杀,天地光芒一线! 狼王忽然发觉自己在那包含了天地威严的一刀里竟无处隐避,急退之间如月般的刀芒如影在即,双剑在胸前摆成交叉的姿势抵御那绝命的杀招,刀芒闪过,纯精钢制成的双剑的剑尖竟被生生削断! 狼王震惊之余不禁反笑,笑声里尽是冷酷的戏谑,“强弩之末了吗?哼哼,我还以为蜀国誉以战神的第一大将有多天才,没想到啊……前面还有更好玩的游戏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呵呵,好好玩吧,相信那会是你一辈子玩过的最精彩的游戏。” 话音仍在,而狼王已化成一道青影遁去。清啸声响起,群狼仿佛得了某种号召渐渐退去,在月落时分便只见狼群扬起的尘土漫漫。 苍龙霁月从赵子聪的手上无声坠落,撞在地上一阵沉闷的声响…… 第十七章一池秋水温柔 苍龙霁月从赵子聪的手上无声坠落,撞在地上一阵沉闷的声响…… “赵将军?”千语惊呼,和赶上来的小萱扶助了摇摇晃晃差点倒地的赵子聪。 “公主,毒针划破了他的肌肤,他中毒了。”看着他渐渐乌黑的嘴唇,小萱皱眉道。 千语望着他紧闭的眼睛,惭愧的自责。侧头看向狼王消失的方向,不禁释然,只见原来狼王站定的位置不知何时,已绣上了一片鲜红的血梅,在这般黎明即至的昏暗里,倘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 千语恍然,“怪不得跑得比兔子还快,原来也受伤了。” 虽然心中如此想,但她对狼王的作风反而更加留意。作为一个杀手,何时何地都不会暴露自己的有伤在身,不会让敌人知道你的处境是否危机而有机可乘,这才是最明智的,而狼王无疑是杀手中的杀手。 “人狼大战失去了大半的护卫,恐怕此时将大将军受伤中毒的事公布会人心大乱啊,公主……”终于战胜畏惧,顾不得个人生死的老大臣从马车里急匆匆的走出,见状一边赶了过去,一边焦急的分析道。 “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千语将赵子聪瘫软的身子推向了走来的老大臣,故作不耐的说道。 老大臣心里汗了一把,然后赶紧将赵子聪扶进了马车。 朝云渐露,照在了满地哀吟的将士身上,千语望着紫霞氤氲的朝云微微的勾起一抹弧度,“更好玩的游戏……接下来 我的蛮力狂身份恐怕保不住了吧?虽然他是可恶的蜀国人,可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唇角的弧度竟有些不可察觉的苦涩,“要是他在就好了,这些烦恼都不成问题!恐怕敌人一知道是他,都会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滚蛋吧?”如同少女的青涩一般,冥想的柔情让她不由的“噗哧”一笑。 “只是,他还在闭关吗?真是的,我好歹也是你们紫衣门的月尊啊,一入宫门深似海,难道连最后一面也……”眸色不由一暗,鼻子微酸的吸了吸,而后荡起一抹浅浅的笑靥。“琅玡,我走了之后,或许再没有人这么叫你了吧?你会忘了这个拐角的绰号吗?呵呵,至少我是忘不了的,保重啊!” 仅剩下一百多名的和亲队伍带着满身的疲倦与伤痕,朝着西城默默走去,朝阳血红的光芒将人影拉得很长很长,犹如蠕动在血海中挣扎的死囚,终敌不过命运戏弄的哀伤。 时光潜移,日渐西垂。 原本唯有风日肆扫,寒鸦孤鸣的旷野上忽然一抹紫色身影悄然划过,最终宛如鬼魅般的现身在满地狼藉的血场中,静静的伫立着,仿佛与浸血的暮光同化。 紫衣临风猎猎,被暮光镀上了一层凄艳的血色。 “狼王吗?这场搅和两国和亲的阴谋,恐怕不是一般的猎杀吧?不管有什么原因,也不管是谁,只要威胁到她的,都得死!”飘扬的衣袖下,一双白皙的手掌紧握。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不忍看眼前的这番人间炼狱。不是不敢,而是不愿意去深度的揣想他心中烦乱而纠结的担虑。 “查清楚些!”冷冷的话语里尽是邪魅的凌厉。 “是。”紫凤颔首,右手搁在唇边,口哨一出天边顿时闪过一袭华丽至极的白影。 紫边白衣一个优雅的翻腾,凌空一点之间身形便已落在了白凤背上,风姿绰约如仙。紫凤在杀手界威名甚远,素有“冷面仙子的白衣修罗”之称,她不仅是紫衣门的一把手,还是杀手界顶尖级的美人,更是无人敢亵渎冒犯的冷美人。 曾有江湖人如此传诵,死在她手上的男人,几乎都是在她出手的绝杀芳华里迷醉而死的,在一个精神恍惚的瞬间就做了花下的亡魂……虽然这样的传说太过玄奇,但有着天下第一门的背景,也足以让整个武林中人信服得毋庸置疑。 拥有着江湖玄幻似的传奇人物,此刻凌空踏天的轻盈宛如飞仙的翩跹。只是这般的绝世终究唤不回一个人的眼神与注目,仅剩下空有颜玉之质的无奈。 “千儿,你还好吗?琅玡来了……”淡淡而笑的深眸望着西城的方向,凝望出一池秋水般温柔。 第十八章明明很在意的 一处山巅之上,一袭紫衣浸满了月华悠然的迎风飘扬。 紫衣琅玡及腰的墨发,轻轻的荡起在夜色的温柔里,起起伏伏。 “她怎么样了?”天籁的音质忽然从他的嘴里吐出,宛如自语。 他身后的一处树荫里一团黑影蠕动,转瞬间化作了一道曼妙的人形,赫然便是跟随千语左右的小萱。 “公主无恙。只是和亲的大将军赵子聪,为了保护公主中了狼王的毒针,虽然服过解药,然而余毒未尽,恐怕功力会大减。”跪伏在地的小萱恭声答道。然心中却是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这么急急的被招来,这下可惨了!他会不会把气发泄到劝阻不了公主的我身上?门主啊,公主的牛脾气你也知道的,千万别怪我啊…… “没事便好。”琅玡轻轻的松了口气。那天他并没有急着去西城找她,而是压下了心中的迫不及待,因为意乱的心烦让他难以面对,而他也怕这样的自己会一不小心伤害到她。 “在西城呆多久?” 小萱暗暗松了口气,回答道,“公主已经下令,准备在西城再待上两天。” “真搞不懂,连跟公主见个面也要事先安排好所有吗?门主啊,你这样也不嫌累得慌?想公主就去见她呗,这般犹疑可不是头号邪君的作风啊,难道门主对公主和亲的事还耿耿于怀?”小萱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匆匆的瞥了背对她而立的邪君一眼,心中纳闷的暗叹。 琅玡沉默了片刻,又道,“和亲的队伍怎么样了?” “上次人狼大战,和亲的护卫损失惨重,如今仅余百人。门主,有句话属下不知当问不当问……”小萱咬了咬牙,低声问道。 “本君知道,你不用问了。”琅玡轻轻的叹了口气,又补充道,“时机到了自会相见的。” “你先回去吧,先不要告诉她本君过来的消息。”这叫小心小人得意啊!琅玡淡然一笑。 小萱挑了挑眉,心里嘀咕着:“这算什么啊?明明很在意的,干嘛非得这么折磨自己和公主啊?哎,真是邪的可以!” “是。属下告退。”心中虽然郁闷不解,但她面上还是不敢丝毫泄露。她躬了躬身,身形一动便向西城的方向掠去。 片刻之后,琅玡忽然再次开口。“狼王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白影一闪,紫凤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 “查到了。” “说!” “邻国想借机挑起蜀楚两国的事端,因此雇佣了天下第一独杀的狼王白牙,意欲击杀和亲公主,然后挑起战火以便坐收渔利。”望着临风而立宛如谪仙的琅玡,她缓缓道。 “呵呵,是啊,那些帝王总是见不得两国和平共处的,战火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可以燃起他们称霸天下的野心。”琅玡悠然一笑,宛如临风天下的君王。 含笑的眸光透过万丈黑暗的迷雾,总能犀利的洞穿帝王的权威。 “或许,他才是天下最与生俱来的,唯一的君王吧?”紫凤痴痴的暗想着,为他举手抬足的邪魅风仪所动。 话题一转,琅玡问道,“狼王现在何处?” “呃?”紫凤俏脸一红,赶紧道,“千里之外的狼王谷。” “狼王谷?”琅玡淡淡一笑,仙谪一般俊朗气闲。 或许,相见之前他可以给她准备一份礼物…… 第十九章犯她者,必死! 次日,千里之外,狼王谷。 一袭紫影渐渐从山下走来,淡淡的招呼道,“狼王,白牙。” 狼王一怔,定睛望着声音的源头,瞳孔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几乎所有人都叫他狼王而非白牙,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白牙即是狼王,而狼王即是白牙。但这么多年,敢这么叫他的人的确不多,因为这样的人或许可以理解成不是找死就是找死。 “谁?你是谁?”狼王低沉的问道。 “一个将死之人,你不必这么废话连篇。”琅玡站定,淡淡的笑道,笑得很魅,很邪。 “混蛋!”狼王暴躁的怒喝了一句,却没有向往常一样冲上去将亵渎自己的人撕个粉碎。因为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毫无来由却不容忽视。 他甚至看不出这人的武功修为,连杀气也察觉不到分毫,而这样的境界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从未习过武功的,而第二种就是武功修为达到颠覆的,可以随时隐匿自己的气息。这人能单独一人闯入狼王谷,并让所有的狼没有任何的发觉,是傻子都明白他绝对不是第一种人。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真的来夺命的! “虽然你的狼群和你没有伤着她,但你不仅吓到了她,还让她欠下了一个人情……” “荒谬!我都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既然来了就留下来给我的狼崽们充当夜宵吧!”狼王突兀的打断了他的话,右手一挥召唤身边的几十只狼向琅玡围攻过去。 狼王这么快下手不是找死,因为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他就越危险。如果畏惧充满了心田,他甚至怀疑那时的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向眼前的这个自已人下手。 琅玡皱了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奇书网﹕www.bookbao8.com】 紫衣未动,而第一批蓄意扑上去撕咬的狼群却仿佛撞上了一堵冲不破的墙,而且还是反弹性极好的墙,都无一纷纷的倒射出去。身体擦在着地面划出几丈远,和着那十几只狼发出呜呜的惨叫声,有些受伤的狼想爬起来,却换来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与悲鸣。 狼王震惊的望着举手抬足之间化掉群狼围攻的琅玡,大惊之下更是心痛不已。 余下的狼群有的踌躇的望着狼王,有的愤愤的瞪着杀狼凶手的琅玡,有的用爪子刨着地面为受伤的同伴呜鸣不已,有的瑟瑟的发抖,有的索性退出了战圈。一只领头的壮狼朝着狼王低低的嘶鸣了声,仿佛等待主人的下一步指令。 “退下!”听着受伤的狼的呜咽声,他不由的闭上了眼,这是他出道以来最惨痛的一次经历。 如果可以,相信他一定会把罪魁祸首者千刀万剐。 “其实看在她安然无恙的份上,本君原本可以饶你不死的。可是她最重情义,最讨厌欠人情,而你却让她有了难以释怀的愧欠,你说,你该不该死?”琅玡皱了皱眉,似乎对鬼哭一样的狼嚎颇为厌烦。 “哼,口出狂言!敢伤我狼王麾下的狼,今晚就是你明年的忌日!受死吧!”虽然对琅玡心有余悸,然终年的与狼共舞的他,早就对狼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如此悲愤之下不免激起了狼性好战的天性。而且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动手,眼前的紫衣人也不会放过他。 既然躲不过,那就是先发制人。这也是他狼王的王道作风! 琅玡勾唇轻笑,天蚕丝飘然出袖,向着狼王飞掠而去,在月光下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华芒。 一双瞳孔骤然紧缩,透出的眸色更是惊骇得滔天翻涌,而身形已如遇见鬼魅般的顿住。天底下能使用如此至柔至细的蚕丝作为致命杀人武器的,江湖人都知道,唯有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到近乎天神的紫衣门门主——邪君! 面具下的嘴角嗫嚅着,音质生涩的沙哑,“天蚕丝?!邪君?!” 和着即止的话音,铁青面具突然毫无预兆的裂开,跌落。而狼王的脸,隐匿在月影下的黑暗里,看不清表情,模糊的只能看到一道血腥蜿蜒的爬在他脸上…… “满分。”天蚕丝回卷,将半张即将落地的铁青面具招至琅玡手中。“没想到只知道杀人,终日与狼为伍的狼王还知道区区本君啊。早知道的话,或许可以让你死得更好看些。” 狼王悲哀的看着他,满目的不可置信。 群狼瑟瑟的齐声呜咽,哀悼的为主人送别,其中一只领头狼宛如平常一般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角,撒娇的想要得到他的抚摸。狼王深深的看了它一眼,眼神里满是安慰的温柔,或许,他已经在前一刻天蚕丝离去的时候死去,但他还不能倒下。 收回渐渐散乱的目光,他静静的望着不远处的琅玡,静静的等待着可以让他瞑目的回复。 “好吧。看在群狼念主的份上,本君可以绕它们不死。”略一沉吟,琅玡背过了身。 如果狼王不曾威胁到千语,或许他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江湖朋友,只是可惜了。因为犯她者,必死! 身后,传来狼王倒地的轰然声响…… 月光如水温柔,狼谷中群狼呜咽,鬼哭哀天。 * 希望亲们的多多支持,天天需要你们给予的动力o(∩_∩)o…… 在这里,推荐好友冷颜的文文《妖后是怎样炼成的》,傻后首 页上有此文的链接,冷颜姐姐给了偶很大的支持,希望大家捧捧场哦,鞠躬^_^ 第二十章大力无山 到了西城,和亲一行人在千语公主死活不肯上马车,并宣称活受罪的马车旅行让她骨头散架,而不得不逗留了三天。虽然跟随的护卫渴望休息,但敌明我暗的前提下,的确不利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停歇,即使已经派出快骑赶回都城,禀告当今皇上一切和亲的遭遇并请求增援。 然而身后暂退的狼王,很可能会率领更壮大的狼军团冲杀过来,而前面更是未知的变故。 越拖得久就越危险。千语何尝不知其中的厉害关系,但是重伤在身的赵子聪需要静心的安养,如果即刻出城不但会更深的连累到他,甚至整个和亲队伍都会全军覆没。 无奈之下,只好发挥发挥娇气的刁蛮天赋,将整个躁动的军心蛮横地镇压了下来。 三天后一洗劳顿的和亲队伍又向着都城迤逦而去。 这天中午,护卫将士们盘坐在官道的两旁休息、生火、做饭、谈笑,忽然猛的一阵地动,众人错愕的瞪了瞪眼,在未发现什么异状之后,又面面相觑的继续着接下的活。 “咦,我的烤野兔呢?怎么不见了?刚明明放这里的!”小萱忽然惊叫道。 众人汗颜,各自心中不禁暗叹:那是给傻瓜公主——未来的皇后娘娘烧的,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她的盘中餐抢吃食物啊!准是你这小蹄子偷吃了,现在来贼喊捉贼…… 忽然他们的臆想猛的顿住了,因为他们听到了一种可怕的声音,从小萱不远处的背后传出——是一种咀嚼血肉啃断骨头的哗响,呼呼不绝。 这时众皆失色,大有大白天撞鬼的骇然与惊悚。 小萱柳眉倒竖,杏眼圆瞪,一手插腰,一手指着不远处喝道,“谁?给我滚出来!” 那边的蔓草动了动,小山包也似乎晃了晃。 须臾,在众人即将冲上去想一把揪出幕后那个贪吃王八时,只听一个干巴巴的人言从小山包后吐出,“好,好吃!” 就在这时,小山包突然动了,顶部转过来的竟是一张脸盆大的脸庞! 小山包,竟然是个人,一个巨大的人!!! 众皆哗然的呆呆望着,任手里拿的唏哩哗啦的掉下,任半吐的话语生生吞回肚子,任吃进嘴里的食物吧嗒吧嗒的掉掉,任伸进火炤一半的木柴,着火燃烧到手指也径自不觉…… “你,你这么好看,你是公主吗?”巨人忽然开口道,满脸真诚的望着双手叉腰的小萱。 众人听罢一阵唏嘘,“公主有穿得这么寒碜吗?虽然那身衣服已算华贵,但还是大丫鬟的装束,只要是明白人一眼就可以看穿吧?果然是个体大无脑的家伙啊!” 小萱一怔,大庭广众下被人这么一夸不由的脸色微红,“不管我是谁,你吃了我的烤兔就得赔!” 他这样的问法,显然的来者不善。 “他是谁?”赵子聪向前跨了一步,不自觉的护住了千语,皱眉问道。 身侧的文涛见闻最广,对江湖的事大致了解,于是回答道,“他是吐蕃人,江湖人称‘大力无山’,也是杀手,使用的武器是锁链大铁球。此人天生神力,能将铁球发挥出最大的威力,传闻中有三大绝招,杀伤力堪称能与风雷共鸣,方圆百里无不狂风肆虐雷电交加。” “这……这还是人吗?怪胎啊!”护卫公主的侍卫们听罢,不由的心惊肉跳。 “这人长得这么砢碜,不会那么恐怖吧?”千语挑了挑眉,不信。 “人不可貌相。在江湖中什么怪异的人都有,他只是其中一个。”赵子聪冲她微微一笑,悉心的回答道。 “唉,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千语一个嘟哝,朝他挤了挤眼。 “这个人也算稀缺中的珍品了,我那个臭五哥貌似臂力惊人,不知道跟他对打能有几分胜的把握。”千语心中暗暗的道,面上却还是一副痴傻看好奇的傻笑。 “我去会会他,文涛你好好保护公主,如果势态不妙就先带公主走。”赵子聪淡淡道。对于坐稳隐卫第二把椅的文涛的武功,他对他很有信心。 “是。赵将军小心。” 不远处,无山木讷的看着小萱气势汹汹的的胡搅蛮缠,也不知道如何辩驳,伸出一双粗大的手掌便向她抓来。小萱刚要见机行刺,不料被身后走来的人拉了回去,“赵将军?” “你陪在公主身边吧,这里让我来。”说罢也不看她,苍龙霁月“噌”的一声插入了面前的地里,面迎无山,虽然脸色微虚,却挑战得战意凛然,无畏无惧。 “好!不愧是蜀国誉以‘战神’的大将,就这份临危不惧的气魄就非比寻常了!”千语拉过小萱,微微勾起的眼角闪过一抹欣赏。 身侧的文涛一惊,待回过眼神仔细看去,却在千语傻气的眸色中看不出半丝的狡黠。“难道是幻觉?” 第二十一章竟是千语! 不远处,赵子聪已和大力无山大战了几十回合,赵子聪狼毒未尽,体虚之下不敢与之蛮力硬碰,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游离在无山的周身伺机反搏。无山被他绕得眼晕,不由的大声怒喝,喝声喧天犹如晴天霹雳,场上好些护卫忍受不住他的大吼,扭曲着身体痛苦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赵子聪离他最近,受到音波的撞击也最重,唇边渐渐潜出一抹嫣红,却被他不动声色的抹去,游速的身子一顿间只见无山的大铁球连着锁链,带着撕破空间的威力向他横扫撞来。赵子聪急退之间将大铁球险险避开,却听身后冷冷的破风声传来,自知四面受挟退无可退,身子一个闪转举起苍龙霁月便向身后斩去! “铛!”赵子聪眸色一沉,暗叫了一声糟糕,原来绕过来的锁链不是偷袭要害而是他手中的苍龙霁月! 在他骤缩的瞳孔中,看到了锁链绕过大刀直向他手腕蛮横卷来。于众人的惊呼中,赵子聪壮士断腕般果断的甩去苍龙霁月,手腕一沉与缠过来的锁链贴肤而过,肌肤被劲风擦得火辣生疼。“能在杀手界享有盛名,大力无双你果然不简单!” “小心!”千语大声喊道。在众人倒吸凉气中,只见接连铁球的锁链忽然鬼魅般变得笔直,坚硬如铁棍!而无山一个大跨步走近,傻呵呵的挥起着铁棍,将铁球重重的砸向手无寸铁的赵子聪。 在众人欷歔的震惊中,赵子聪一双手掌全力抵挡住捶来的铁球上,对峙中额上汗水涔涔,而双脚已陷入地里一尺来深! “果然的蛮力惊人……”求生的本能激发出他最大的力量将铁球阻挡,却支持不了多久,而如今双足受制,想来逃生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你已经动不了了,还能接下我这一拳吗?”无山呵呵的笑着,言语干巴巴的,说得极为生涩。 紧握的蛮拳向他的胸口袭来,动作很缓很慢,却含着就地击杀他的破空之力。 “啊?!蜀国的天才战将难道会在这里陨落?” “一代蜀国新星的传奇就要这么终结了吗?” “天妒英才啊!赵将军……” 众人心中无比黯然。忽然睁大眼怔怔的瞧着,因为他们看到了无山的蛮拳忽然毫无预兆的呆滞在半空…… “呃?”无山疑惑的探了探脑袋,只见蛮拳之下探出了一张笑嘻嘻的人畜无害的脸,竟是千语!无山难看的皱了皱眉,显然对于这么个能接下自己蛮拳的小女人,感到非常的不爽,于是下意识的加了把劲,试图将两人当肉饼一样的挤扁。 “公……公主?!”老大臣与众人一般无二的瞠目结舌。 她是什么时候跑过去的没有人注意到,在那蛮拳之下好多人都甚至闭上了眼睛,不忍见他们将军的横死。 “啊?!她……她?!”文涛一声胆颤的惊疑,如果公主出事,他们必将陪葬! “公主……唉,骇然悚闻的野蛮威力还是暴露了啊。”小萱耷拉了脑袋,对战同样蛮力的无山,恐怕是公主最中意的比拼对手吧? “嘻嘻,力气还可以嘛!不错哦!”千语赞了一句。然旁人听了却不由的一阵恶寒打心底里飘出,“这么惊天地的恐怖力量还只算‘可以’的程度?那江湖那群密练内功心法的老妖怪,恐怕会气血倒地吧?几十年的苦行修炼,内劲都敌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他们不羞死才怪!” “小千?”赵子聪惊呼出声,双手一抖间不觉铁球又逼近了些。 千语背靠着赵子聪,侧过头低声笑道,“嘻嘻,赶得巧吧?我觉得也是!” “傻瓜,为什么要进来啊?”赵子聪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却不敢回头望向她眸底的清澈,那种让人心疼的纯粹。 “嘻嘻,我救过你两次喽,你还没报答我呢!要是你这么冤枉的死了,我找谁要钱去啊?”千语眸色亮晶晶的,微皱的眼角闪过一弯狐狸般的狡黠,朝回望她的赵子聪眨了眨眼。 赵子聪微微一笑,惨白的脸上荡起了一抹激动的红晕,“嗯。” “大个子,咱们比一下力气,你可不要撒手哦!你一撒手就是输了的乌龟王八,怎么样?”千语仰着脑袋朝上面喊道。 无山哼了哼鼻,不屑中带着喷薄的怒火,腮帮子鼓了鼓,似乎又要对着拳下负隅顽抗的两个家伙施展声波攻击。 “不松手,嘿嘿,这就乖啦。”千语的眸中闪过一丝得意,松开一只手快速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那只淬了狼毒的飞针。 “嘿嘿,算你倒霉了,这可是狼王的致命武器啊,这么宝贝的东西应该很管用吧?”嘀咕完后,将毒针快速的插向了无山的手上,果然…… “啊?!”十指连心啊,不痛才怪! 第二十二章大发蛮威 “啊?!”十指连心啊,不痛才怪! 片刻后,无山如陷疯魔一般,抱着手指无比凄楚的伏在地上咆哮起来。 “想要我的命啊,得先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千语嬉笑间轻轻一哼,头也不回的拽着赵子聪向目瞪口呆的众人走去。 众人收回起初的不屑,满含敬畏的垂下眼帘,甚至不敢与之对视。连老大臣也卑躬谨慎的走过去问安,关切。 千语心中不由的暗叹,“悲催,尊重拳头的力量,果然是古人的通病啊!也好,看你们以后还有谁敢在本公主背后说坏话!呼呼,这下风光大发喽!力量万岁!蛮威万万岁!” “公主小心!”小萱忽然开口大叫道。 与此同时,文涛扬了扬手中的长剑,号令护卫道,“拦住他!” 千语差异回头,见二十余个护卫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却来不及接近发飙的无山,就被呼啦啦飞速旋转的铁球所阻,劲风带着风雷的属性将来人全数抵御过去,十几个冲得最前的护卫被强悍的斥力排开,倒退了十几步,才口喷鲜血的颓靡倒地。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更何况,这还在大力无山疯癫暴力的凶狠下施展的,绝招“风雷锁天”的威力更是倍增。无山赤红着双目,跨着大步步步紧逼而来,身后保卫的士兵被他的气势所摄,不敢莽撞,只得不断的护着千语后退。 “让开!”千语甩了甩手不耐的道。心中不满的嘀咕道,“强弩之末而已,有必要这么心胆俱裂不?”(某人跳出来张牙舞爪:老大,你老是把大补内力的神丹当豆子吃滴,可是俺们没遇到,那么折本不会计较的琅玡大叔啊!悲催~) 刮起的劲风扬尘飞草,将千语一头及腰 的落落青丝吹成斜斜的弧度,英姿飒爽的,大有女将上阵杀敌的激昂慷慨。 众人在她勾起的邪笑中纷纷退后,仿佛此刻的她,有着一股让人不得不信服,与遵从的威严。毕竟方才在险境中,眼见她救回了生死一线的大将军。 千语好整以暇的吹了吹拳头,对着地面狠狠的就是一拳。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拳头下方的土地静寂了几秒,然后在众人被电劈到的震撼中赫然龟裂开,一道裂纹宛如一条射出的毒蛇,飞也似的窜到了无山跟前,而后在无山惊骇的巨眼中突然轰然炸响! “砰!!!” 一阵地动山摇过后,飞尘中巨大的身影在颠乱,并中毒迷晕之际,被自己手中那改变轨道的铁球击中。此刻狼毒已然发作,而他则气喘吁吁的跪倒在地。 千语在众人焦虑的目光中走上前,看了看如今被她拔了虎牙的无山,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挥着手朝护卫们嬉笑道,“没事啦!” 看到此刻正欢欣鼓舞的享受胜利,浑然不知身处险境的千语,赵子聪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不由的咬牙低喝,“笨蛋!给我回来!” 说罢,赵子聪推开扶着他的老大臣,双目喷血的踉跄而去。老大臣伸手欲加拦截,不料被文涛伸手制止,“相信他。” 就在此刻,山包一般耷拉着脑袋的无山,忽然阴测测的抬起了他的铜铃巨眼,手指微动间,便操纵起铁链犹如飞蛇一般,刁钻的向千语的心脏插去! 是他临钟前的最后一击,也是那三大绝招之一的必杀技“灵蛇探囊”! 而千语一副自得傻乐的兴奋样,丝毫未觉的朝原路走回。逆着阳光的她,甚至看不到大家此刻心悬嗓子的惊骇表情…… 一袭战衣如电芒般急急掠过,在众人心念俱灰之际扑向了刁钻的飞链…… “嘭!!!” 千语恍然若觉的回过头,却看见一道身影从咫尺的眼前滑出了十几米远。 “不……不可能的!”言罢,无山气一噎,便死不瞑目的倒下了。 “灵蛇探囊”,是他偷袭的成名绝技,即便是从正面攻击,也会令对手非死即伤。除了轻功卓绝的高手能避开之外,这一击几乎完美得没有任何漏洞。 而今,它却败在了一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女子身上。因为无山没有想到,会有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飞蛾扑火…… “咳咳!”倒在地上的赵子聪轻轻的咳了咳,按着鲜血淋漓的胸口撑了起来。凌乱的发丝轻轻的颤抖着,露出一双历经痛苦,却依旧亮若星辰的笑眸朝千语望去。 千语心蓦然一沉,毒针急救时的奋不顾身,飞链相扑的毫不迟疑,她马千语何德何能,让他这般的为自己出死入生? 鼻子一酸,她忽然很想哭。 但她不能,因为她现在的角色是“傻子”公主,还是和亲公主。 “虽然挂了彩,但帅呆了!”千语朝他伸出了大拇指,呵呵傻笑的赞道,任凭周遭蜂拥的将士前去急救…… 第二十三章你果然与众不同 夜幕降临,一堆篝火前,是一群劫后余生的和亲队伍。 此刻,气氛一洗血腥的沉重,在千语张牙舞爪的手足舞蹈中,变得轻松而欢愉。 千语拿着一截木棍充当麦克风,忘情的引吭高歌,“……啊依啊咿呀,大家一起来!啊依啊咿呀,啊依啊咿呀,啊依大家一起来!我们在这里跳舞,在这里开怀。说一说你理想,说一说未来,不要再徘徊,不要再等待,美好的前程,永远等你来!啊依啊咿呀……”吓得夜宿原野的飞鸟惊惶的四下兽散,却博得了将士们放松的哈然大笑。 能现场眼观蜀国一代准国母的表演,即便是个傻后,那几乎是所有平头百姓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文涛,下一个轮到你了!喂,你小子别溜啊,小萱给我堵住他!嘿,刚才眼睛睁得大大的,都看完我表演了,怎么现在竟然敢脚底抹油一开溜?”哼,小样的,来一首你的噩梦,叫你以后一退堂就保准后怕无穷的心里长毛!千语清了清嗓子,朝文涛的方向招了招手,唱道,“对面的帅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狠精彩……” 文涛被她招呼得头脑发热,只觉心里毛毛的,腿脚一哆嗦,全身也跟着发烫起来。嘴角一个猛抽,简直无语到了彻底,心中暗暗长叹道,“这……这还是姑娘家吗?还是皇族人员呐,这皇家的礼仪,怎么会调教出这么出格的另类啊?” 老大臣眯着个老狐狸笑眼,一反常态的安静围观,对于文涛求救的眼神直接无视。 显然颇有心得的他,已经吸取了足够的教训:公主的拳头比偶们的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想怎么疯就由着她吧! 左手吊着绷带的伤号病员赵子聪,用默哀的眼神看了眼文涛,欣赏了对方一脸绝望的精彩表情之后,才颇有意味的看向了千语,满眼的欣赏与新奇。 “小千,你果然与众不同!” 众喽啰见大将军与监督大臣都默认的赞同了,于是都趁着这千载难逢的一次机会,在蜀国“傻后”主持的晚会上,从亢奋的跃跃欲试,到争先恐后的各显神通。能与未来皇后这样的同台接近,以后肯定有向同伴们大吹大擂的本钱了! 于是,场地里一片“鬼哭狼嚎”…… 时间,是条平行线。 欢声笑语的不远处,一袭紫衣静静的站在夜色的尽头,眼神专注而温柔。 见她跳脚的模样,那人不由的勾了勾唇角,邪气得俊美飞扬,“明天就要路经蝙蝠林了吧?千儿,或许明天就可以再见了啊。” “啊,果然不愧是马千语啊,历经了那样的经历,也能自在忘我到这种程度。”转着手中白色的羽毛,紫凤默然的叹了口气。 纤细如葱的玉指轻轻一开,洁白的轻羽乘着夜风,悠然的向着篝火飘去,飘出一路悠扬的欢符…… * 话说原本打算让蜀王再次露面的,但天天码的那章忘存U盘了,今天是到外头传的,汗! 蜀王篇今晚补上吧,可能比较晚哦o(∩_∩)o……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四章千里同1夜 千里同1夜。 蜀国诺大的宫殿,夜风吹起四处的纱幔轻扬,昏黄的烛光悠悠曳动,映出室内一角的灯火如豆。 一阵起身的悉索声响从宫殿的深处传来,紧接着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向着灯火的方向悠悠的踱步走去。最后,一袭隐隐的白衣睡袍从深宫的阴暗处走出,昏暗的灯光摇曳在他俊朗的五官上,显现的轮廓棱角分明,赫然便是蜀王。 一双深邃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灯火,他一言不发的负手而立。 “他们怎么样了?”忽然幽幽的开口,宛如自语。 灯火忽的一晃,待重新平静下来,殿内又多了一道黑衣裹身的人影,正是他暗中的隐卫——暗隐。 “四天前被群狼围攻,大战了整整一夜,死伤大半。其中赵大将军不幸身中狼毒,如今已无性命之忧。而楚国公主无恙。今日午时,仅剩百人的和亲队伍途遇吐蕃的杀手大力无山,赵将军在受伤之下敌不过他的铁锁飞球,就在危难之际,公主大发神威将此人击败。”暗隐跪伏在地,冷静的说道。 “哦,有趣。”蜀王勾唇笑了笑,问道,“她是怎么大发蛮威的?” 于是,暗隐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惹得蜀王哈哈大笑,意外之余仍不忘数落那未曾蒙面的傻瓜公主,道“难得啊,这大概就叫傻人傻福吧?看来她傻得也挺可爱!” 暗隐牵强的勾起一抹唇度,讪讪的应和,暗想:主子,如果你亲眼见到她发出的蛮力,你还笑得出来吗?那般恐怖的破坏力,即使是我也是心有余悸啊。估计,今后的后宫永难安宁了……主子,觉悟吧! 远处烛光的周围不知何时扑进了一只飞蛾,萦绕在烛火的四周忽上忽下的飘飞。一次扑得近了,被烛火的温度灼烧,又不得不倒退飞去,却始终不肯放弃的执著着。仿佛烛火对它来说是稀世的珍宝,即使舍去性命也不愿丢弃的珍爱。 那双冷静而深邃的眸,静静的望着飞蛾的执着,在沉默的氛围中微微的勾唇冷笑。 “主子,需要派兵增援吗?”暗隐斗胆问道,毕竟和亲公主的生死,关乎两国那如履薄冰的关系。 “不用。就让这位傻子皇后多多见识一下吧,这里可不比楚国,宠不起她那样的刁横脾气。”蜀王淡淡一笑,看似俊朗的面容上,带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刻意淡漠的疏离。 暗隐一个错愕,心里偷偷的捏了把汗,“呃,对一个傻子也这么毫不留情,真不愧是向来以面善心黑著称的腹黑蜀王啊。” 蜀王抽出壁墙上悬挂的宝剑“无尘”,宝剑出鞘,殿内光华一灿。 流光在淡青的剑身上滑过,折射出一柄千秋宝剑的尊华与傲气。清鸣的剑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而剑气宛如空气的一缕,无处不在。 “好剑!”虽然已经不止一次见过这柄宝剑,也不止一次听过“无尘”的清鸣,但暗隐还是在心中暗暗的再次赞了一遍。 宝剑配名人,这柄“无尘”能作为蜀王的第一佩剑,也不枉它来世一遭了。 在暗隐冥想之际,持剑在手的蜀王已上前了几步。轻挥之间,一道淡青的光华如流水般划破了昏黄的夜色,而不远处退出烛光光圈的飞蛾,已被淡青的光华淡淡拂过…… “或许,这个由战争开始的故事也该由战争来结束。”蜀王冷冷的看着半空中,兀自保持着飞近烛火的刹那姿势的飞蛾,眸光刚毅的色泽闪过,熠动出帝王将相的冷酷。 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而那些从中作梗的人,他都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暗隐沉默的浸在他的阴影中,脸色微微的有些动容。 一旦两国水火相战,就是万骨成骷的哀鸿遍野……当然,还不缺其它战争的残酷。 * 蜀王再次登场o(∩_∩)o…… 第二十五章蝙蝠林 次日,蝙蝠林。 虽然日正当空,可这蝙蝠林里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这里有高大的树木,将阳光密密麻麻的遮住,只留下些许缝隙。于是,阳光被筛成斑块,或筛成丝缕,透过风动的一瞬,唏哩哗啦的落入林中。 千语一路人马徐徐走进,不觉间步入了林中的中心地带。这时,四周安静得可怕,仿佛有只巨大的洪荒巨兽潜隐在林子的阴暗角落里,等待着反扑一击的最佳一刻。 走至前头的赵子聪右手一扬,逶迤如蛇形的队伍停了下来,每个护卫紧张的四处张望着。赵子聪微微的眯了眯眼,周边细微的动静自然没能逃得过他的耳目,与身侧的文涛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此刻在不明敌手的状态下打草惊蛇,是极其不明智的。 赵子聪右手一挥,全队又向前方进发,但此刻的每个人都谨慎了许多。 整队刚刚走过,一棵大树上忽然倒挂了一个圆圆的脑袋下来,上面涂鸦着多种形形色色的图案,仔细看去还是些错综奇异的文字。它寂静无声的随着林风荡了几荡,仿佛是个纸人。而这个纸人忽然扭了扭脖子,侧过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是一张死人般苍白无血的脸,丑陋而狰狞。血红色的眸子眨了两眨,毫不避讳的闪着嗜血的光芒,垂涎的望着远去的队伍。 他伸了伸舌头,喉咙咕隆咕隆 的动了几动,仿佛忍受不住对鲜血的饥渴。腿突然一蹬,身形已如一只黑色的蝙蝠蹿进了另一棵树冠上,悄无声息的纵越着,徒留下原地飘然坠下的两片翠叶…… 他,就是这蝙蝠林的霸主——血蝙蝠。 此人早年在各国都犯过大案,一次死囚押解的途中不慎让他逃了,因此隐居在这荒山野岭的蝙蝠林中,与野兽为伍。此人心术不正,作恶多端,然而在武学的造诣上还是有一定根基的。见蝙蝠飞于夜空,而自创了一门邪毒的秘术——血滴飞蝠! 血滴飞蝠,不是一个人的武功,而是人与蝙蝠合体的阴毒攻略。 为了习就这门邪毒的秘术,从而更好的掩护自己,他抓了无数只蝙蝠,并以带有剧毒的血液喂养,最后少数成活下来的便是他练就血滴飞蝠的首要资备。而那些喂毒的血液,便是他从活人身上抽取的,因此为了习就这门自创的秘术,不知背地里堆成多少白骨,以及数以万计的蝙蝠的尸骸…… 他手下的蝙蝠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眼睛是赤红的,而且只以鲜血为生。 林中一处空旷地带,护卫已将马车围了个结实,带头的几匹马不安的嘶鸣着,有时如人立。 老大臣不会武功而被安置在了中心的保护地带里,马车内的千语实在按捺不住,跳出了马车,赵子聪劝说不住,只得守在了不远的第一防线上。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静?哇,好多蝙蝠啊!不对,听我六哥说,蝙蝠晚上才出来的,这些蝙蝠是怎么了?”千语一副痴傻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嘀咕道。 “天下无奇不有,然而要改变蝙蝠的习性,看来血蝙蝠的确花够了心思啊。”文涛低声的自语道。 “你说什么?你是说,等一下攻击我们的,是这么没毛的畜生?”老大臣忽觉一阵恶寒。要改变动物的天性,那培育这群畜生杀手的敌人,该是一种怎样的恐怖存在? “没错。等一下你千万别让它撕破了你的肌肤,这些东西应该还是个毒物。”文涛镇重的开口道,这些只是他的猜测,因为倒立的蝙蝠此刻都是闭着眼的。 林风忽然吹来,让人毛骨竦然。 此刻,一只硕大的蝙蝠在最高的树上振了振翅膀,而千语他们仿佛听到了一声催命夺魂的音符,然后就见那只蝙蝠突然离箭一般的,冲向了人群中华衣翩跹的千语! “有毒!别让这东西近身!”文涛忽然大喊,因为他看到了飞掠而下的大蝙蝠突然睁开了眸子,鲜艳的赤红,而那正是喂毒的特征! 林中的蝙蝠仿佛得了某种号召,此刻尾随着大蝙蝠俯冲而下,顿时林中一片哗响,数不胜数的蝙蝠扇动着飞翅,像下山的恶虎一般张牙舞爪的开始选择攻击目标,嗜血的撕咬、拼杀。 即使知道不能被蝙蝠沾身,然而大部分护卫已经来不及了……顿时,惨叫声伴着尖牙撕裂血肉的碎响,与饮血的吮吸声,响彻林中,让人不寒而慄。 * 邪君即将露面,他会以怎样的方式“绑架”女主呢?后文精彩o(∩_∩)o…… 特地推荐好友佳人现实中的童话文《总裁老公是只狼》 第二十六章邪,邪见鬼了! 千语痴痴的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幕,惊叫声像被扼断了喉咙,哽塞的堵在了咽喉处,泪水盈润在眼眶里,却害怕的不敢落下。 被咬的护卫痛苦的倒在地上,扭曲着身体,口吐白沫,搐动的身躯没多久就被黑漆漆一大片蝙蝠覆盖,连再次惨叫都没有,就一命呜呼了。 “公主,快上车!”赵子聪一边挥舞着苍龙霁月,一边大喊。不敢大意,因此连回头都不敢。 老大臣吓得腿脚一个哆嗦,却被身侧的文涛一把推到了身侧的马车边上,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了早已关好车窗的马车上。听赵子聪这么一喊,立即扭头往千语的方向大喊,“公主,快进来!”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蝙蝠朝他撞了过来,大骇之际他顺手把车门一带,恰好把它挡在了车门外。由于那蝙蝠速度奇快,撞在了车门上来不及反应,就听“嘭”的一下,给撞晕了过去。 小萱抡着胳膊左右开弓,快速无比的发出暗器将四周飞来的蝙蝠射死。千语静静的待在小萱和文涛保护的包围圈里,此刻她的蛮力对于空中的蝙蝠是没有丝毫免疫力的,她无语的望了望满天空的蝙蝠,默然间勾唇淡淡一笑。 “他来了啊。”笑靥倾城,只为谁绽。 一缕幽香,不知何时飘进了混战的场地,丝丝缕缕的似有似无。幽香淡淡,仿佛天地间最令人心动的一抹,又似天地遗落的一处暗香…… 厮杀的林子忽然静了下来,也蝙蝠也迟疑的没有动手。不远处,隐在暗处的一双血红眸子爆射出一抹人性化的骇然凶光,仿佛想要撕裂那突如其来的闯入者,却又心有畏惧的不敢出手。 能在他——血蝙蝠,布满眼线的林子里悄无声息的来去,此人必定是天下不多的传奇之一。 一袭紫衣翩然的从林中走出,每一步都踏得非常沉稳,仿佛游览的漫步,闲庭信步的风雅无限,姿容傲慢而邪魅,勾唇的笑靥中更有种让人俯首称臣的气宇,轩昂。 “难道,这就是血蝙蝠?”赵子聪心中一沉,如果是,那这里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 “血蝙蝠?不,不可能,他与传闻中的大不一样。能在这林中如此自在出入的,除了血蝙蝠自己,就是天下顶尖的高手,可他会是谁?这般面容,这般气质,这份自信,这身惟我独尊的邪气,江湖上难道又出传奇了?”文涛皱了皱眉,心中已是盘旋计议了数回。 紫衣门,虽说天下第一门,然而江湖中人对紫衣门门主邪君却是知之不详,甚至可以说是讳莫如深。其人不但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行事诡异,邪乎率性,见过他真容的人不少,但知晓他身份的却不多。 紫衣门主,传闻中武功登峰造极,几近天神一般的传说人物,是武林中数百年来为数不多的传奇。江湖甚至有人传言,“紫衣门主年近古稀,因窥视了天地奥义而出类拔萃,名冠武林。” 至于为何有这等传讹,原因在于大部分江湖人听不习惯这般旷世的传奇。但无论传闻有多离谱,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紫衣门主的武功的确高得神乎其神。 这一点没有人能够否认,因为一个门派在短短的几年内发展成天下第一门,而且机密的内部消息没有丝毫的泄露,就这一点便能十足的肯定他的智谋与手段。 “完了!完了!一群畜生都没搞定,又来了这么一个妖孽!命丧我也!命丧我也!”一个大胡子翘了翘渣一样的胡子,翻着白眼垂胸道。 他的话音未落,只见眼前的紫衣忽然动了动,再睁眼看时原地已是空无一人。 “邪,邪见鬼了!”这次他的话还没出口,就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紫色残影,宛如透明般无视漫天的飞蝠径直穿来,从自己眼前鬼魅般飘过…… 残影过后,半空中的飞蝠兀自停着,仿佛在相交的刹那间中了神魔的秘术,于是保持着刹那飞翔的姿势,凝在了半空。 忽然一声轻微的细响从飞蝠的身体传来,一个眨眼之间所有残影路经的飞蝠,都在瞬间身体错位,裂成两半后从半空中一一跌下,落在地上没有痛苦的挣扎、扑腾,甚至连一声嘶鸣都没有…… “我的妈呀!”不止大胡子一个瞠目结舌,其他人也都惊得愣了神。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紫衣已夹着一袭红裳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林中,还依稀听得千语的大喊大叫,“喂,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抢人也要有风度的,有句话叫什么……” 这下突变,始料不及。 第二十七章我的初吻?!没了? 这下突变,始料不及! “文涛,快去救公主!”大惊之下,赵子聪冲着文涛急喊。 此刻和亲队伍中武功最高的,只有潜隐在和亲队伍里不显山不漏水的隐卫——文涛。赵子聪中毒在前,被飞链击伤在后,如今的功力只有往日的两三层,想要救公主,只能把微小的希望放在轻功卓绝的文涛身上,而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然而,文涛没有动,连千语的侍女小萱也没有出声。 赵子聪看着地上厚厚一层分尸的蝙蝠,心下顿觉一寒,忽见一只蝙蝠从文涛背后袭来于是再不敢犹豫,苍龙霁月轻挥,人影已如箭一般的冲了过去。 看着文涛对他生龙活虎的挑眉瞪眼,赵子聪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只是点了穴。”当下解了他们的穴。 “桀桀,你们一个也走不了!”一个矮小的身影,从林中的阴暗处无声无臭的走出,冲着赵子聪一伙呲牙咧嘴的桀桀怪笑,仿佛在看拿捏于手中的猎物。那头硕大的蝙蝠不知何时停靠在了他的肩上,微微振动着翅膀,嘶鸣时露出的尖牙,森冷而嗜血。 疏影横斜,暗香浮动。 “为了躲避帝国交换的命运,不惜一直以傻子自居。你明明那般厌弃,为何如今还要自投罗网?”放下千语,琅玡压抑住心中翻腾的怒火,冷冷的问。 千语撅了撅嘴,心里嗖嗖的有些发凉,“臭琅玡,这么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就是兴师问罪的吗?” 心里虽然有些不爽,然口头上却依然很皮,当下挑眉嬉笑道,“因为好玩啊,听说蜀都的福地洞天是天下的奇观呢!还听说,那个蜀国皇帝长得很妖孽,这么传说中的人物我得瞅瞅去啊,看看你们两个哪个更妖孽些。” “千儿!”琅玡怒目,有这么白痴的借口吗? “嗯?”千语配合的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纯澈无比的与之对视。 看到她无辜的眼神,他几欲抓狂。是想跟他打游击吗,狡猾的伪傻子公主?怎么能让你这么小人得志啊! 琅玡轻轻一叹,从满腔的郁闷到现在的无处可发泄。邪乎其邪的天下第一门主,传闻中的传奇,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见他缓步走近,心虚的千语一怔,避过他此刻究问的深邃,不自觉的往后退开,没几步便毫无意外的抵在了树上,退无可退。 “你是在怪我吗?”此刻,他只想知道答案。 “没,没有。”即使以“厚脸皮”自称,此刻他的眼神也让她不由的脸红心跳。 “是狡辩吗?”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捧起千语光滑的下颌,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意料之中的引起了那满脸的绯红如醉。琅玡忽然勾唇微微一笑,笑眸中星辰璀璨,“千儿,即使你再狡辩,也掩饰不了你内心泄露的真实情感啊。” 千语脸红如烧,心虚的望了一望然后侧过脸避开了他,不想脑袋却被他的大手轻轻抱住,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烧了她的神智,想说句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该死的琅玡,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很暧昧吗?还是故意引诱我犯罪?”某人刚刚腹议,不料唇瓣一阵幽香盈鼻。 千语大惊之下,睁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琅玡,心里只想到了一句话,“天杀的,我的初吻?!没了?” 不远处,一袭白衣翩跹如幻。 紫凤忽然明白,为什么富可敌国的紫衣门还要向楚王索要报酬,“原来啊,你是想保护她吗?是警告楚王吧?凡是盖上了紫衣门的印章,即使是大国也会礼给三分面,只是人间沧海,事事难料,即便是月尊的身份也敌不过公主的使命吧?邪君,这份难以抉择的割舍,你又该何去何从?” 默然转身,拍了拍白凤雪白的羽翼,白凤灵性的眸子关切而心疼的望着她,低低的轻鸣着,仿佛在亲昵的安慰。 “走吧。”紫 凤苦涩一笑,翻身跃上白凤的阔背。羽翼轻轻一招,顿时化作一条白练直冲云霄。 * 汗个,终于表白啦,呼哈哈o(∩_∩)o…… 昨晚多更了一章,亲们可以返回看看。天天会努力码字滴,不负众望o(∩_∩)o…… 亲们喜欢的话就支持个,没有钻钻、鲜花,有个收藏,几张票票就行,呼呼o(∩_∩)o…… 第二十八章野蛮的温柔 “喂,你好像还没说喜欢我,就……就吻了我,这样是不符合逻辑的。你说,这么万人迷的你有那么多美少女迷恋你,崇拜着你,而你为什么偏偏……偏偏选我啊?”千语拨弄着发梢,想倾听琅玡亲口的表白,于是明知故问道。 ……爱情需要逻辑吗?琅玡顿时气噎,撇过脸去,“没有为什么。” “啊?!”千语一撅唇,说句甜言蜜语有这么难吗? 于是,某人发飙,“臭琅玡,你好歹也夸夸我,说我漂亮、聪明、机灵,还温柔又……” “咳!”琅玡一个气接不上来,瞅了瞅眼前的千语,仿佛在目测一个外星人。 “温柔吗?”琅玡心中自问,却不由的一个激灵。她的拳头,即便是天下第一的他,也是颇为忌惮的。 “野蛮的温柔不行吗?怎么,有异议?”千语横眼看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看得琅玡一阵心里长毛。 琅玡扭过脸,含糊其词道,“或许,没有。” 于是,某女一咬牙,狠狠的扑了上去…… 一阵对抗野蛮的游击之后,琅玡与千语静静的坐在一处空旷的草地上,风撩起两人的长发,彼此纠结再分开,却终究互相牵连着,相互守望。 “跟我走吧,和亲的路不适合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想摆脱命运的束缚,那我可以给你安上自由高飞的翅膀。 “不!这次和亲是我的使命,倘若和亲失败,后果不堪设想……我不能那么自私的。”琅玡,我是公主,这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琅玡好看的眉心疼的皱起,呼吸微滞。“为了帝王们所谓的和平与野心就要牺牲你的终身?” “……”千语沉默的不置可否。 此刻,她的心很乱很乱,既是甜蜜的,又是苦涩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帝王的统治崩离,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某个信念突然闪现,却深深的根植在他的意识里,再难根去。 “嗯。”这样的问题似乎不需用考虑。然而,“可这里是古代,只有帝王的统治,没有民主的人人平等,以及自由。”这也是事实,残酷的事实。 “只要你跟我走,就有。”琅玡固执的重复了一遍,牙齿轻轻的磕在了唇上,印出一抹浅浅的印迹。 此刻他隐痛的目光灼灼,却坚定无比。 “琅玡,不要这样。我说过这是我的责任,我救不了水深火热的百姓,一次和亲就能避祸战乱,也值了。”千语微垂着脑袋,声音轻轻的,仿佛晨风的若有若无。 琅玡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般固执得让人心疼?” 深眸对望,无语胜千言。 “吻我!”琅玡忽然开口,带着天下第一门主的威严与霸道,邪魅而执着。 “呃?我又没说喜欢你,干嘛要亲你?”千语脸红的嘟囔道,刚才套他的表白都套不出来,那干嘛让自己先低头啊?哼,本公主坚决不低头! “啊,我记得有人说我是天然系的造孽男,让人不喜欢都难。”琅玡偏着脑袋,勾唇轻笑,回忆中的眸色镀上了一层迷蒙的温柔。 “呵呵,你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千语伸出小拳,垂他。娇俏的,宛如热恋中的娇憨少女,妩媚出别样的风情。 “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然而然的。”纤长的五指滑进千语脑后的三千青丝,邪魅的温柔镇定了千语不安分的脑袋。 千语“噗哧”一笑,“讨厌!” 琅玡轻轻的将她的娇羞吻没,吮吸着少女唇瓣间那独有的芬芳。两人深情缠吻,终究分不清谁吻了谁,只留下一片落花纷纷洒洒的落在了两人的眉角,醉了彼此的情。 天际,一声清啸,冲破云霄。 越过高山,掠过烟波浩渺的镜湖,紫凤怔怔的望着如镜的湖面,心中无味陈杂。她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纱下那是一张国色倾城的绝世红颜,可那又怎样?纵使她一直从不计较的跟随左右,也从未让他有过半分的关注,既然见如不见,不如轻纱遮面。 “对于他而言只怕什么也不曾改变过,我只是他的属下吧?可笑啊……” 她为了他经年轻纱遮面,遮住了可以令所有男人为之疯狂迷恋的绝颜,即使这样也没有使他在意过。“失败啊,即使再绝世的美颜,如果取不到他的认同又有什么意义?” 她悲伤的思绪中,忽然有些悲愤的涌动。 论武功,千语懒惰成性,出来逃命的轻功就只有一股蛮横的内力,如何比得上她?论美貌,虽然两人美的气质不一,但她的花容曼姿哪里及不上千语?论地位,她也曾是大国的公主,只因秋水凝望的一眼沉沦了她一生的执着,因此甘愿放弃所有,只为能陪伴他的左右,即使默默的看着也好。 可悲的是,他竟选择了她。 她早就知道,门主对千语的感情,虽然在和亲之前两人从未半分的表露情感,但她看到了他看她时的眼神,宠溺而温柔,仿佛世界唯有千语一人而已。 而这,正如同她在寂静无人时望着他的眼神,一般无二。 她缓缓闭上了潮润的双眸,不敢再看也不敢再想。脚尖轻点突然从白凤背上跃下,从半空中笔直的跌入如镜的湖水,碎了一湖顾影的自怜嘲讽…… 湖水微凉,将她烦乱的躁动浇灭。她任由身子像条箭鱼般笔直的蹿入湖底,任由冲击的湖水将眼眸洗得发涩生疼,然后她看到了一片纯粹的蔚蓝世界,水泡在周身泛起一串一串碧蓝的晶莹。 “爱情是毒,却总是喝得那么心甘情愿。”她忽然笑了,笑得很美,很美。 在湖水中她轻轻的一翻就转过了身,静静的悬浮在汪洋世界里,伸手拦住一颗水泡,里面倒映了她淡淡的苦涩,轻轻的一推一送,身形便已向上掠去。 脚尖准确而无误的对着周空的气泡点去,身形逆流上冲化成一道瑰丽的白影,穿插着各色游鱼的鲜亮,点亮了镜湖世界的美丽。 腾空而上的白影在空中翻身下落,近处一道白光流过,稳稳将她接住。白凤回首朝她一声清啸;紫凤淡然一笑,“让你担心了。” 白凤听罢,欢声嘶鸣,振翅一扇顿化流光。 阳光明媚,照在如瀑的乌发上,银光点点。而紫凤的眸,依旧清亮淡漠如昨的,不染纤尘。 有些东西,只是一个人的,比如回忆…… 第二十九章一定要把我收了! 天色渐近昏黄,一道夕阳金色的余晖静静的的洒在并肩相依的两人身上,静谧的温柔。 把玩着手里半面铁青的面具,那是狼王的,琅玡送给她的礼物,那是一种行动上的庇护,一种无需言语的承诺。千语忽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道,“琅玡,我曾经说过,我不会一声不响的就嫁人。” “嗯。”琅玡轻轻的应了声,好看的眉角轻皱。 在他闭关期间,千语找过他,如果那时他没有闭关,或许就没有她任性的和亲了,或许两国闹僵的关系,也可以通过不同的渠道来疏通。 作为天下第一门的门主他可以随时带她走,甚至可以安排替身代她出嫁,只是她不肯,固执的不愿以两国的苍生做赌注。 “傻丫头,在本君这里可以没有皇族的王土,不受任何的管束,你为什么还要这般固执的善良?”这些他没有问,因为他心里知道。 或许,他之所以喜欢她,也是因为她这自由而高尚的灵魂吧,毕竟如果当初年少时,她可以对半死的他视而不见,也就没有了两人相知的可能了。 “你也说过,如果我嫁人了,为了避免摧残无辜的人,你会带人去抢亲!”千语笑道。 记忆里,有他们互相调笑的顽皮,那时琅玡说她的蛮力一个不小心的发飙,就会让人半死不活。为了避免她为害夫家,惹得那倒霉的夫家全家鸡飞狗跳,他琅玡作为实在看不下去的“正义”的化身,会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名义去收她。 “嗯。”琅玡眼神一暖,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眸中熠动着宛若星辰的光辉,璀璨无比。 “哈,我现在真的要嫁人了,你要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哦,不许赖账!我很任性,很认真,也很小气,所以啊,我不管你说出这句话的前提是不是开玩笑,我都会当真的。而你,为了避免我祸患人间,一定要把我抢走!一定,一定要把我收了!”我马千语的意中人是个旷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琅玡,不管未来的世事如何变迁,你都是我心中的幻想。 “嗯。本君发誓,只要那天真的到了,本君会踏着传说中的七色云彩来接你!”传说,千语与他两个人的传说。 那真挚的眼神潮润了她的眼眶,却是幸福的笑意。“呵呵,纵使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毫发无伤的回到你身边,琅玡,等我哦!” “嗯,我等你!” 松开十指紧握的手,她看到了远处临风而立的紫凤。 “是时候回去了吧?”千语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迈开步子朝她走去。 这次和亲,意在两国的和平,而她千语要在蜀国的皇宫里混得风生水起,因此她必须回去,当他们蜀国名义上的和亲皇后。只要达到和平的目的,一有机会她就会全身而退,到时候便可以躲在琅玡的庇佑下,逍遥自在的快乐着,不必伪装自己,更无须担心自己未测的命运。 在他身边,幸福总是最简单的快乐。 “琅玡,我会为了你很努力很努力的保护自己,哪一天我会把最完整的自己给你,你一定要等我啊!等到那一天你我牵手游戏江湖的重逢,等到那一天再不分开的眷恋,等到那一天我只为你一个人而笑……”千语望向夕阳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背后的有双眼睛,深邃得让人愿意抛弃一切的追随而去,她怕一个回头就忘了呼吸…… 她不是圣人,但她绝不能背叛楚国。 “游戏蜀王吗?傻子皇后的好戏就要上演了吧?孟昶,为了提倡自由恋爱,追求心中所爱,本公主只能委屈你了,可别怪我哦。话说回来了,你们这些皇帝要什么有什么,也是时候让你们的思想,接受新社会理念的洗礼了,和平万岁!自由万万岁!”这一瞬间,千语化身成跨越千年的社会文明,心中壮志满怀的准备着,奔赴蜀国皇宫给素未谋面的蜀王孟昶洗脑换髓。 千语朝着夕阳笑了笑,心中学着毛主席的强调自我鼓励道,“任务是艰巨滴,但革命是必须滴!” * 支持腹黑蜀王的亲们,过几天就可以正式跟某王见面了,而后“黑道”的高潮也将拉开序幕,敬请收看“傻后”的黑吃黑o(∩_∩)o…… 最后,感谢亲们的支持,感谢亲们的票票,感谢亲们的收藏,感谢所有默默支持文文的亲们,祝你们愉快每一天o(∩_∩)o…… 第三十章跟一个傻子玩暗语,疯了! 紫凤驾着白凤送千语回了和亲的 队伍,隔得远远的,只给赵子聪他们一行人留下了一个白色的淡漠背影。 赵子聪一行人自然知道一些江湖人行事诡秘,见紫凤远远的遥隔着一段距离,只当紫凤是个怪癖的做了好事不留名的江湖女侠客。而紫凤也并没有给他们留下太多打量的时间,见千语回到了和亲队伍那边就转身走了,对身后致谢的恭敬冷冷的没有回应,清傲而孤高。 老大臣上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千语N遍,一边还嘘寒问暖、问东问西的说了一大车,内容虽然隐晦,但无非是想套千语的话,想知道关乎身家性命的重点:千语的贞洁是否遭污。 千语暗地里把眉拧成了无数股,那叫纠结。 然表面上,却傻兮兮的偏着脑袋,皱眉竭力思虑的迷糊样子,然后在众人的心都悬到嗓子眼儿上的时候,才咿呀的开口道,“他把我驾走的时候我骂了他几句,见他没吭声就大骂喽,没想到身上一痛就昏了过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啦,醒来就看到了这位漂亮姐姐,然后她就送我来这里啦!呃,有什么不对吗?你们的脸色怎么都变得这么黑啊?” 众人彻底无语,面面相觑间只能心里嘟囔着,“跟一个傻子玩暗语,疯了!” “公主,歹人险恶,让小萱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人群里的小萱识时务的走上前,拉过千语借着看伤势,将千语的袖子有意无意的撩起。 众人皆避过脸去,而老大臣、文涛、赵子聪他们透过眼角的余光依然清晰的看到了,一粒朱砂红点,清晰的映在那盈玉般的柔荑上,彰显着少女独有的青涩。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皆暗暗庆兴着有惊无险。 “喂,就你们几个吗?其他人呢?”千语故作不知,探着脖子四处张望着,顺口转移话题道。 听闻,众人脸色皆是一黯。 蝙蝠林不是一般人能闯的,即使这些人都是战场上的精英,可他们的战术几乎毫无技巧性,叫他们拼杀容易,若叫他们对抗武林中的高手,那胜算几乎为零。 一场血拼之下,留下的只有不过十余人而已。 “死了。”文涛淡淡道,然语气却难掩对生命流逝的悲伤。 “死了?怎么可能?他们……他们那会儿不是好好的吗?”虽然明知这样的答案,千语的声音还是有些颤然。 “公主……”小萱拉住她的胳膊,低低的叫唤了声。 赵子聪从怀中掏出了一根洁白的羽毛,开口道,“如果不是未曾蒙面的高手解围,恐怕现在的我们也在蝙蝠林里,给毒蝙蝠当了晚餐。” 老大臣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开口道,“那时我躲进了马车,透过一线细缝还是看得清楚的。那个阴阳老变态,叫什么血蝙蝠来着,在你被劫走之后突然出现,阴阳怪气的说我们一个也别想走。那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万只蝙蝠,黑压压的摆开阵型,向我们恶扑过来,大家拼死抵抗,却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在那昏天暗地的厮杀中,忽然下起了白色的雨,我揉了揉眼睛,只见白色的雨落在蝙蝠身上都能带出一道血光,然后变成鲜红的颜色,轻飘飘的落下,我抓着马车上的窗格,睁大着眼看去,还以为看花了眼,可是更多的白雨纷纷扬扬的撒了下来,轻飘飘的,却准确无比的对着蝙蝠飞去,然后穿过蝙蝠的身体染成一片血红。最后落了一片在马车的窗格上,我定睛一看这才知那真的不是什么白色的雨,而是赵将军手上的羽毛,。那时羽毛纷纷扬扬的,像下了场大雪,最后蝙蝠军撤退,那变态老妖怪才哼哼的咬牙逃了,因此我们才有了逃出蝙蝠林的机会。唉,说来惭愧,竟被没毛的畜生给摆了一道!” “这畜生虽然没毛,却也的确够畜生的!那个拼杀的狠劲,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大胡子探出脑袋,缩了缩脖子道。 “咱们大难不死,多亏了那位神秘高人啊!”一位护卫开口道,余生的众人都点了点头。 第三十一章妖孽! “能够以白羽为利器,这人的手法、轻功,以及暗器的准头,在整个江湖之中绝对不超过三个。第一位,武林的神话人物紫衣门主邪君,传闻中以柔至弱的天蚕丝作为自己的武器,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至于他的武功是不是到达了那种天人境界,也有待考证,而且此人名如其人,号称天下第一邪,要他无缘无故搭救路人,这绝不是他的作为。”赵子聪分析道。 千语暗地里点了点头,心中暗笑道,“看来传闻还是蛮像的嘛!真不知道这些人如果知道挟持自己而去的就是邪君的话,那他们该会怎样的惊讶。普天之下,见过他真面目的可不多呢!貌似平常外出的他,总是戴着银色面具吧?可这次为什么没有戴上?难道走得太匆忙忘带了?” 虽然邪君行事邪魅,但这次没有戴面具,大概有为她心急如焚的原因吧? “琅玡你个大傻瓜啊!”千语的心莫名的一阵温柔。 “不错。”文涛点了点头,接口道,“第二位,应该就是蜀川唐门新任少主唐韵了,传闻中他的暗器独步天下,例无虚发,以他‘千手无双’的手法,要他化白羽为暗器也是可能的,但此人清高孤傲,一旦出手就会直接制敌软肋,而不是破坏些无关紧要的帮凶,来吓退血蝙蝠。” “这两个都不是,那第三个是谁?”大胡子挠了挠后脑急道,被身侧的老大臣淡定的瞥了一眼,而后缩了缩脖子,尴尬的笑了笑。 “紫凤,江湖人称冷面仙子的‘白衣修罗’,紫衣门的星尊。轻功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而且只以白色的凤羽为暗器。这三个人中,也只有她最为可能。”赵子聪淡淡道。 “紫凤?”千语狐疑的皱了皱眉,是琅玡叫她出手的吗?这,怎么可能?以他邪君的个性,巴不得亲自动手,一个不剩呢,怎么会命紫凤来救他们?这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为我留个保镖吧,不管怎样,蜀国王宫自己是去定了啊。”千语心中自语道。 时光似水,转眼半月。 十余人的和亲队伍寒碜的露宿荒野,照这样的轻装上阵,估计后天就可以抵达蜀都了。 帐篷内,烛光微微一暗,仿佛有暗风拂过,微摆之间已然稳定了下来。千语心中惊疑,却没有多想,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朝床榻走去。 “啊?!”千语突然惊叫了一声,尖叫刚叫出了一半,就被她生生的截了下来。讶然的低问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此刻,榻上斜斜的躺着一袭邪气十足又俊美如神的紫衣,竟是琅玡!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伸出食指轻轻的搁在了唇瓣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优雅而邪魅的高贵。动作自然的风情,却难掩其风华的绝世,仿佛一个再不经意的动作,一个手势,都能让他浑身散发出邪仙一般的魅惑,带笑的眼神更是鼓惑人心的无尽诱惑。 “妖孽!”千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长着这么一张比绝色美人还美的脸,连倾城的女子都难免为之折服,这样的人物不是妖孽是什么? 琅玡无奈的笑了笑,依旧笑得有点邪,却好看出了别样的风情。 “听说今夜会下雨,你忍心让我露宿荒野被迫接受夜雨的洗礼,喝一晚的西北风吗?”某人无辜至极的望着千语,眼里的邪气中带着真挚的笑意。 “呦,说得好可怜呐,可是外面明明风清月朗,群星璀璨啊?”千语探过了脑袋,摇着头叹息似的揭穿了他的谎言。 “我想你了……”琅玡突然住口,而这样的暧昧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脸微微一红,撤回目光,某人又添加备注的加了一句,“顺便进来看看你。” 千语“噗”的一笑,“早说嘛,还嘴硬!” 顺势坐在床沿上,千语笑眯眯的盯着脸色微窘的琅玡,澈眸忽忽的转了几转,带着少女俏皮的灵动,道“为了表示鼓励琅玡同学厚脸皮的更进一步,这个作为这次的奖赏!” 话音未落——“啵!” 在琅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千语已匆匆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然后朝他一脸狡黠的嬉笑。 “这个不算!”琅玡扭过头,便扭的耍赖道。 “呃?”千语愕然,太天才了,琅玡竟然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 话说,谢谢亲们的大力支持o(∩_∩)o…… 有亲跟偶反应,这更的字数有点‘稀’,其实某人是有自知的,汗个。 现在,就在这里解释一下哈,天天下个月就要准备考英语四六级了,学校课程又安排得满,再汗! 天天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最后真心的祝愿你们看文开心o(∩_∩)o…… (有些亲们的评论越加了精,置了顶的,就是页面没显示,狂汗!) 第三十二章吻技高超的秘诀 “发什么呆呢?”琅玡伸手将她的脑袋环住,手臂一紧便将她拉近了几分。 两人近在咫尺的对视着,暧昧的呼吸不由的烧红了千语的耳根,连脖子也烧红了一大片,就在她伸手格挡的时候,耳畔传来了他撩人的耳语,“下次要吻我,{奇}就吻得大方点。{书}吻得这么心虚,{网}可不是你霍霍千语的作风啊!” 千语心如鹿撞,一副被人揭了老底的窘样。忽然唇瓣一暖,鼻息间幽香更甚,满满的皆是他的味道。 “霸道!”千语在突如其来的吻中一阵脸红心跳,沉浸在缠绵的深吻里,幸福中仍不忘俏骂的腹语。 缠吻落幕,两人细细的喘息。 “琅玡,其实自上次……上次你吻了我之后,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千语抬头望着他,此刻,她脸上的红晕未褪,更增少女娇羞的妩媚。 “嗯。”琅玡慵懒的半躺在床榻上,伸出手指抚摸着少女羞红的脸颊,示意她说下去。 千语一咬牙,“在吻我之前,你到底吻过几次?” “不多。”琅玡苦笑。 “啊,果然啊!怪不得吻的技术那么娴熟,原来之前吻过别的女人!最可恶的还不止一个!臭琅玡,死琅玡,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千语瞪眼望去,只见当事人一脸好整以暇的苦思冥想,仿佛正在给她细数着到底吻过几个,吻过几次。 就在咬牙切齿的千语准备蛮力发飙时,听得琅玡再次以极其坦诚的口吻开口道,“不多,就你一个。” “啊?你的意思……你也是初吻?”千语脸红如烧。 “初吻?”顾名思意,是第一次的吻吗?千儿,你总是这么古灵精怪。 “是。” “你骗人!”千语磨牙,翻着白眼嘟囔着,“哪有初吻就这么高技术的?!” 琅玡一把拉过她,上半身将她压住,两人的姿势暧昧而风情。 “那要不要本君教你吻技高超的秘诀?” “谁稀罕啊,不听!”千语侧过头,便扭道。 “其实只有五个字——”琅玡笑了笑,附耳低声道,“眼里只有你。” 灼热的呼吸扑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他感觉得到身下的娇躯一阵敏感的轻颤。 琅玡脸一红,想松开她,却欲罢不能,不禁深深的吻了下去…… “啊?!……”小萱从帐外走进来,一入屏风就瞅见了室内如此暧昧的一幕,惊叫刚出声就被她封进了嘴里,可还是被帐外守护的将士听见,被他们焦急的问道,“萱儿姑娘,出什么事了?” “没,没什么!就是被一只跳虫吓了一跳。公主要休息了,即使十万 火急你们也别让任何人进来打搅了公主,否则小心你们的脑袋!”震惊之余,小萱立即镇定下来。 “萱儿姑娘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哥儿两守着,保管连一只蜜蜂也飞不进去!”外面的人打着哈哈,应声道。 “哼,什么蜜蜂啊,连个大活人都闯进来了,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小萱心里哼哼道,嘴上却应了声。 小萱走近烛台前,将一处烛火熄了,留下一盏微弱的烛光在简陋的梳妆台前。小萱叹了一口气,总算放心了。 这帐篷可不比墙,一点微光就能映出里面的人影,而邪君之所以这么久没被发现,就是因为他躺在床上,处在了烛光的阴暗处。 “那个,我们没……没什么。”千语羞红着脸,在烛光的阴影里低声的吞吐道。 “呵呵,你们继续,继续啊。”小萱讪讪一笑,走至屏风后顺手把自己给点了,“噗通”一声栽倒在了铺好的地铺上。 千语翻了翻白眼,嘴角无奈的抽了抽,心中哀嚎道,他们真的什么也没干,只是吻了一下下而已…… 忽然肩上一痛,全身僵硬的动不了分毫。 “你,你……?”千语心中一慌,不知琅玡演的是哪一出,难道他后悔了?他……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 后文精彩,多谢大家的支持o(∩_∩)o…… 第三十三章你个大笨蛋! “别出声。” 就在千语委屈的想哭的时候,身后传来琅玡正色的低声。随即背后一暖,竟是灼热的气息从琅玡的手掌输进了她的体内。 奇?千语猛然一颤,“内力传输?!” 书?“你个笨蛋,你放开我!我不稀罕你的内力!你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千语咬着牙,感动触动了心中的柔软,不觉间泪落成千。 网?琅玡只是默默的,没有回答。 他知道她不会出声招进帐外的护卫,因为他知道一旦内力传输中断,两人都会因为内力反弹而受伤,而他更是有内力尽毁、筋脉碎裂的性命之忧。 因此他赌,赌定了她的沉默。 千语泪落如线,他为什么要这么傻?进一个皇宫又不是高手对决,为何还要让她这般的承受他给予的庇护? “你个大笨蛋!”内心有千万的咆哮,却在出声的刹那凝噎。 帐内,灯火黯淡的摇曳下,一层淡淡的紫色光膜包裹着两人,将光圈内的嘈杂隔绝。 时间静逝,不知许久。 “就三层功力而已,值得你这么哭爹喊娘的吗?”琅玡有些气虚的微微笑道,为她擦拭着满脸的泪痕,动作轻柔而怜惜。 千语闭着眼,眼泪肆意的落了满颊,默默的感受着他手中传来的温存。忽然扑了上去,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哽咽道,“你这么做,让我怎么承受得起?如果哪一天我背叛了你,你叫我如何心安理得的承受幸福?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么多,你个笨蛋,大笨蛋!” 曾经无论他为她做什么,即便是初见时就毫无愧疚的吃了他整瓶的内力丹,这些仿佛都是他欠了她的,接受的理所当然。 于是,她成了他的债主,心安理得的承受着他给予的庇护,温柔与体贴。即便叫他掺和两国的战争,他也二话没说的替她除了三四名蜀国大将,而她依旧那般的自然,仿佛那是他对她的责任与义务。 她不是依赖的人,只是那般毫无忌惮的信任与依赖,来得莫名其妙,来得极其安然。因为爱他,不自觉的爱上,然后不分彼此的互相牵连,不计较,也不去妥协。 但这次让她如何承受,这堪比生命的交付? 这时,琅玡勾唇一笑,笑容邪邪的,很好看。“所以啊,要你接受这不能承受之重,时刻也不能忘记我的存在。啊,没办法,记得某个傻女人是天生的色女,不安个保险在她身边,我不放心啊!” 千语被他逗得一乐。这一刻,她终于懂了,他的包容,他的霸道,他的温存都只是因为他也爱她。 “你把内力传给我,你怎么办?要是你的敌人伺机反搏,紫衣门主的你又该怎么办?”感动之余,难免为他的局面担忧。 “本君看起来像吃素的吗?”琅玡听罢有些不乐意了。而后,邪笑道,“本君可不是盖的,这点内力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会倍增回来!千儿,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要是真有人敢打紫衣门的主意,哼哼,不管他们竖着来几个,本君都得让他们横着出去!” “你就吹吧你!”千语抱着他,伸出小兽爪般的小手挠在他的胸口上,低低的轻笑调侃,眸中闪耀的光泽烁烁,宛如星辰。 “千儿……”琅玡的心蓦然一动,情不自禁的低唤了声。 “嗯?” “你的眼睛真美。”带着细茧的手指轻轻的摩挲在千语的眼睛上,眸中一片温柔的邪魅。 “嗯。”千语脸一红,笑着应了声。 削薄的唇瓣微抿,琅玡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吻住了千语的美眸。 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千语睁开了眼眸,愣了愣,带着深深的情意吻上了他的唇。伴着微喘的气息,两人愈吻愈深,直至两人的眸中一片温热的潮红。 “千儿?”薄唇轻启,低低的轻唤着怀中的伊人。 “嗯?”回应的暧昧,宛如一根导火线将双方的情意点燃。 琅玡仿佛听到了脑中一声爆炸的清鸣,“轰”的一声炸开,一种冲破约束意欲御马狂奔的冲动,排山倒海般瞬间侵袭了他所有的理智,不自禁的再唤了声“千儿”,暧昧的言语,撩动人心。 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摩挲着少女背部敏感而细腻的肌肤,寻找着彼此的突破口。而落下的吻,由深到浅,由浅到深,凌乱了两人的衣襟,也凌乱了两人纠缠的发。 意乱情迷之中,灼热的呼吸竟吻上了少女敏感的地雷带…… 一股燥热与羞愤吞噬而来,千语猛的睁开了双眼。她咬了咬唇,喉咙干燥的竟发不出音来,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三十四章一根米黄的尾巴!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把将琅玡推开,她侧身躲进了里角,浑身瑟瑟的轻颤着,不敢妄动。 两人各自喘着粗重的气息,静静的恢复平静。 “夜深了,好好睡吧。来日方长,本君,不碰你。” 千语慢慢的侧过了身,伸手抱住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只要他说过,他就做得到,这就是她的琅玡,虽然有点邪,却邪得正义,邪得君子。 琅玡却伸手遮住了她的眉眼,侧过脸,言语依然有些沙哑,“不要这样看我,你不知道,你这样的眼神总让人禁受不住诱惑。” 千语埋头一笑,弓着身子躲进他温暖的怀抱里,像只小兽一般的温存娇憨。 琅玡心中微微的有些失望,他想再看看她此刻羞涩而妩媚的眼神,只一眼便好。 “千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听话?再看我一眼也好啊!” 而怀中的千语,安静的藏进他的臂弯里,挠着兽爪般的小手紧紧的揪住他胸前的衣襟,赖着他不撒手。 “好好睡吧,明日给你一份惊喜。”俯在千语的耳边,琅玡轻声道,宛如摇篮曲的绵长,磁柔。 “嗯。”怀中人迷糊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 他不是柳下惠,此刻却要做到柳下惠的君子风范。琅玡心中不由的一阵苦笑,伸出手轻轻的将她抱紧,贴身的温度给予着她最适当的和暖。 这一夜,注定了他的彻夜无眠。 翌日,天刚蒙蒙亮。 “公主,你给我起来,快起来啊!”耳边传来小萱暴力的无数声低吼。 千语拧着被子侧了个身,懒懒的应了声,忽觉身上一凉,竟是小萱无奈之下动起了粗,将被子给抽了去。千语冻得缩了缩身子,暗叹,“这年头,公主也不好当啊!” 被某人生拉硬拽的驾到大木桶前,昏昏沉沉的千语一皱眉,“不洗!早上沐浴,我没这习惯!我昨天也没说要洗澡啊,好小萱,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你也不闻闻,你现在身上的香味都能飘十万八千里了!”小萱气得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拽着她走到前面简陋的梳妆台前,“还有,你看看,这能不洗吗?” “什么啊?”千语眯着睡眼向镜中看去,不看则已,一看惊得差点跳了脚。 “啊?!这,这是什么?”压低了声音慌问小萱,某人这下睡意全无。 只见镜中衣裳不整的某人,脖子与胸前上袒露出的肌肤竟布满了淡青的吻痕,连最敏感的部位上也有少量的印迹…… 小萱闭着眼,一副全在意料之中的模样。那番和亲侍女的选拔里,为了调教好人模傻样的公主,她被楚国皇宫里的嬷嬷们灌输了不少隐晦的敏感知识,早上她提着灯火一照看,果然…… “吻痕。”小萱的眉角跳了跳,极其悲催的说出了两个字。 “呃啊?!”千语脸“咻”的一下,红了个通透,抱着自己的肩膀宛如鼠窜的奔至木桶前,二话没说的扒去外衣,“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水桶里。 小萱摇了摇头,无奈的悲催之极。 从水里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千语嘴里咕噜咕噜的冒着水泡,心虚的贼眼偷偷的瞄了几瞄,果然,琅玡不再。 小萱为她拾起地上的衣物,搁在那临时搭建的梳妆台上,而另一侧也摆好了更换的衣物。 “小萱,那个,你出去看看外面下过雨没。” “我刚从外面回来,没下过。” “哦。”自己是怎么了?连天下第一邪的人说的话也相信?疯了,真是疯了。 “嘻嘻,公主在想门主啊?”小萱在她一个愣神之际,凑上了那嬉笑的俏脸。 千语脸皮一烫,眯着眼睛说瞎话道,“哪,哪有啊?!” “小萱听人说过,女人一恋爱智商就为零,还经常口是心非的说反话,说成不喜欢的,说成不想的,其实啊心里是喜欢的要命,想得要命!呵呵,公主,你说是不是啊?”小萱绞着自己的发尾,俏皮的调侃道。 “我没说过……”千语翻了翻白眼,立即否认。 “哈哈,不打自招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咱们门主多俊朗出尘啊,话说喜欢他的人都可以绕地球一圈了,公主落入他的囊中也是情有可原滴。”小萱学着她平日里的腔调,笑道。 “好啊,你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千语脸一红,呵笑着舀水泼去。 “绕了我吧,我的好公主!”小萱举手投降,怕一个不小心千语的蛮力外泄,一个手指就够她受的。 “嘴皮子倒挺硬的,怎么现在就软下来啦?记住,本公主我的智商可没到零的程度!”其实,也差不多吧?因为只要碰到琅玡的事,思维就会短路,昨夜还差点差点…… “公主,你就静静的泡着吧,我出去会儿。”小萱朝她吐了吐舌头,笑着跳出了帐外。 “滚!”千语没好气的笑骂道。 “该死的琅玡,这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啊?”某人自言自语的咬牙切齿。看了看梳妆台上更换的新衣,不觉摇了摇头,“不行,女装出去肯定 会被他们看出端倪来的,那老头是过来人,眼睛可贼着呢!对了,等会儿叫他们分头行动,叫什么化整为零,嘻嘻,再来个女扮男装,嗯,就这么办!” 某时,水桶中只露出一双笑眼的某女,一个咕噜,旋即低叹道,“貌似昨天他说什么礼物来着,是幻觉吗?唉,先不管啦,出来再说吧,再泡下去千语就成了水肿猪啦!” 光洁的玉腿从水桶中抬出,当手指刚碰到更换的衣物时,不由的被身侧的动静搞得一呆。 “那是什么?”只见梳妆台的另一侧,换下来的衣物此时高高隆起,隆起不为怪,最怪的是隆起的部分还分明蠕动着,里面肯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千语的脑袋猛然一阵发麻,如果是敌人放进来的毒蛇,毒蜘蛛,毒蝎子什么的,那她就惨了。 正想着,她的瞳孔忽然一阵紧缩,那是……一根米黄的尾巴! * 呼哈哈,是什么东东出场了呢?值得期待哦o(∩_∩)o…… 第三十五章美食扑街 帐外,赵子聪跨步走近。 “也该启程了,公主起来没?”赵子聪淡淡问道。 两护卫讪讪一笑,点头应了声,含糊的刚要解释时却听得帐内一声骇然的尖叫声。 “啊?!” 赵子聪眼眸一沉,握紧了悬在腰间的宝刀,风似的冲了进去…… 千语看见了一根米黄色的尾巴从旧衣物里摇了出来,她被吓了一跳,方才不由的惊叫出声。听得帐外冲进来的脚步声,千语心中顿沉冰窖,那个身上还是一丝不挂的,想穿衣服已然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一把扯过换洗的新衣物,一转身正对着屏风的另一头,骇然相望。 晨光微曦,照进帐篷的小窗口上,落在少女洁白如盈玉般光滑而细腻的冰肌上,更增一层迷蒙的美,绚烂的宛如出浴的仙子,伴着萦绕周身袅袅腾腾的仙气。水珠从乌发上滴滴滑落,沿着半裸少女诱人的曲致身材,勾勒出绝美的轮廓。那细碎的晶莹在晨光的沐浴下,折射出的光泽灼烧了对视人的眼…… 苍龙霁月出鞘半寸,便被生生的卡住了。握刀柄的手竟不由的颤了一颤,一声宛如龙吟的刀鸣响起,苍龙霁月尴尬的缩进了鞘中。 赵子聪脸色瞬间酱红,尴尬的想扭过头,然行为超脱了意识的束缚,怔怔的甚至忘了闭眼。 门外两人在一番焦头烂额的矛盾挣扎后,考虑公主安全第一的原则也飞奔进了帐内。 “将军,发生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只见两道残影从帐内倒射飞出,两人木讷,“啊?怎,怎么回事?!” 原来赵子聪一个情急之下,挥手就是向后两拳,将两位无辜的家伙给横着拍飞了出去…… 赵子聪转向屏风,也不敢再回头,朝身后的千语默默的拱了拱手便向外走去,算是囧到家了。 千语吐了口气,转目身侧,映入眼帘的竟是挥动着米黄色的尾巴,偏着小脑袋,亮着狡黠神色的一双小眼睛。 千语挑了挑眉,“原来是你这家伙啊!小布丁,以后就叫你米老鼠吧!” 蜀国都城。 “哇!看起来好好吃啊!这个地方真不错!”千语唧呱唧呱的赞道。 “小姐,您是外地来的吧?咱们芙蓉城这个月是品食月,每个商家都会摆出自己的美食来招待顾客,而且全部都是免费的。”一摊贩小卖一脸殷勤的笑道。 “嚄?!是真的吗?哇咔咔,没想到你们古人也有这么高明的招啊!不错哦,潜力无限!”千语嬉笑赞道,一边将腮帮子塞得满满的,连口夸赞食美味香,将那小卖夸得美滋滋的直乐呵。 “公……小……小姐?”同样一副便装装扮的小萱无奈的低声喊道。 “这么大庭广众的,一个大姑娘家……”虽然苦旅期间吃腻了烧烤、干粮,而且她被公主教化得也够算思想开放,但此刻的她,心脏真有些受不了。 “小萱,现在有个伟大的目标,就是尝遍整条美食街!出发!”千语豪气大发,攥着拳头大发宏伟志愿。 小萱的眼角一个猛抽,无语的汗了一把,而后默默的垂着头,向前面避得远远的赵子聪与文涛的方位挪了几步。 “喂,前面两个,你们也来尝尝啊,真的好好吃哦!”千语活像只跳蚤,穿梭在美食街的左右两边,不停的来回收罗着吃食,这边拿一片,那边抓一把的。 “欸,别说认识她!”赵子聪凑向身侧的文涛,无奈的低声耳语道。 两人相视一笑,挺胸抬头的跨步向前走去,身后的小萱脸庞一脸火烧火燎的微抽,埋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移步跟了去,留下饿狼扑食的千语,一个人的自得其乐。 “咦,铁大人?”文涛低声道。 闻言,赵子聪向边侧的另一条街看去,果然见铁老大臣带着两位便装的护卫冲呼呼的从另一条街走来。于是,两人回转过身,好整以暇的胞兄之前,笑看着即将上演的笑剧。 “小姐!”铁大臣沉声道,不满自是不言而喻。 当日跨进蜀都时,他们一行人分头行动是没错,可他们没有分到一分盘缠,追了他们一天,也饿了一天…… “呃,老头?”不是说好了分头行动的吗?他怎么跑出来了?老头,小心以后我拔光你的胡子! 就在千语腹议如何惩治铁老臣时,一阵铿锵的腹语从老大臣的肚子里传出。千语眨了眨眼,闪着琉璃般澄澈的眸子凑上去,“嘻嘻,这个很好吃的哦,来尝个!” 老头满脸黑线,一看那么复杂的品种就知道那是品食月的摆摊货。这东西,他们一行人为了充饥也吃了不少,然而三个男人只吃不买跟三个大混混似的,因此不知遭受了多少背后戳背的白眼…… 这下看到,难免一阵条件反射的后怕。 老脸微微一抽,一声轻哼的一闭眼,避过了头去。而身后饿得虚脱的两名壮汉,却眼冒金星的冲了上去,将美食捧在手里三下五除二的全给啃了…… “你……你们?!”铁大臣脸皮一阵抽筋,心中老泪纵横的暗叹道,“文臣,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第二卷狐作非为 第三十六章初夜 千语在繁琐的礼节后,终于隆重的嫁了出去,迎来了她新婚的初夜。 夜近黄昏,终于在饿得不行的等待中,千语吹落了红色的盖头,跳下鸳鸯软床,掀起珠帘,举目观望着洞房里的摆设,然她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多久,当看到桌上的盘中餐时,她的眼中冒出了异亮的神采,星星纷呈。 “美食,我来啦!”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殿外响起一阵轻微而沉着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走近,最后在“吱呀”一声开门声后,一袭龙纹喜袍赫然的翩跹于门口,带着一点微醺的笑意,不浓不淡的望向千语。 “啊?……果然啊。”一片深沉而俊逸的笑容,就在四目相触的瞬间,凝固成嘴角不协调的微抽。 “这种糕点不错哦!”千语一怔之后,两手拿着被她啃得不成形的糕点,喜滋滋的朝他挥了挥手。 蜀王一阵愕然,见其一派天然的模样不由的勾唇一笑,然腹中却计议道,“人道‘初生牛犊不怕虎’,恐怕傻子也不知‘虎’为何吧?不如先戏她一戏!” 蜀王踱步走近桌旁,与之对坐。抬了抬眼眸,看似不经意的问道,“比起你们楚国糕点,这味道如何?” “真是小人度量,连这个连要比!是想看我有多傻是吧?哼,那我就好好的‘傻’给你看!”千语眉毛一弯,皱起了一道慎重思考的傻样。 “现在这里又没有楚国糕点我怎么知道?不过貌似非常好吃的,嘻嘻,就是吃得太多,太习惯了反而一下小心的给忘了。”千语扬了扬眉毛,乖张无邪的认真道。 蜀王无语的翻了翻眼,提起白玉雕砌而成的精致酒瓷瓶,默默的给自己斟上了一杯美酒,却并不急着去喝。思量道,“倘若真让这样的脑残统治后宫,恐怕蜀国早晚会出大事。得想个办法将她皇后的实权全部充公啊,否则皇家内乱爆发,何愁天下不乱?” 千语在他腹内计策时,安静的坐在一旁偷偷的瞅了他几眼,看他浅笑斟酒与沉思拧眉的冷峻不由得心里乐开了花。 “这个家伙虽然腹黑,可长得还不错,都快赶上琅玡的绝世了!虽然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可他毕竟是自己在蜀国生存依靠的伪丈夫啊!同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有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超级大帅哥,养养眼也是不错滴!嘻嘻嘻嘻!” “看够的话,可以先擦掉你脸上的口水吗?”蜀王淡淡的笑道,虽是问句,却带着一股帝王不容抗拒的威严来。 千语一怔,旋即脸上“咻”的红了个遍,讪笑用袖子狠狠的擦了擦嘴角,“呃?怎么没有啊?你敢骗我?!” 某女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狗啃的糕点怒指蜀王,令得后者忍俊不禁,于是解围道,“不过,刚才的样子很可爱。” “这还差不多!”翻了翻眼,千语宛如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撅着嘴重新坐了回去,然心中却将面善腹黑的蜀王骂了个拳打脚踢,“竟敢嘲笑我花痴?!哼,虽然你有点型,可比你帅一百倍的琅玡我都见过,还亲过呢!本公主会垂涎你的美色?!我pia,我pia,我再pia!” “这么狼吞虎咽,小心噎着。”声音不冷不淡,显然一副看笑话的主。 “咳!咳!咳!”话音未落,千语呛到的咳嗽声默契的响起。 这人,恶魔啊,还是诅咒这么灵验的恶魔! 千语操起桌上某王自斟的酒杯,毫不客气的一仰而尽。沉默了半秒,一阵杀猪般的嚎叫震撼了整座千机宫。 “啊,怎么这么辣啊?!这,这是什么东西?” “酒。”当然是酒,还是特别用来调教“傻后”的蜀国烈酒。 千语辣得够呛,眼泪哗啦啦的流成了一片汪洋,她敢赌定,这绝对是伺候她的泡过朝天椒的辣酒! “他奶奶的,谁说辣椒在明朝那会儿才有的啊?本公主这会儿被整的,就是这种辣酒!”千语辣红了双眼,咬牙切齿的暗暗咒骂。“真没想到,辣椒放在你们这年代还有这等妙用啊!好你个面和心黑的腹黑啊,就这么想让我出丑吗?傻则傻已,但必须傻得有尊严!傻得有底气!孟昶,你就等着吧,本公主的手段有你受的!” “酒我喝过,不是这个样子的!我再尝尝。”压下喷火的火辣,千语一咬牙咕嘟咕嘟的猛灌了一口,而后“噗”的一声,一蓬淡红的酒雾,突兀的从她的口中喷洒而出,而受酒雾洗礼的对象,不偏不倚,正是对面斜眼看热闹的某王…… “啊?!”孟昶猴跳似的从凳上跳了起来,毫无防范的状态下,被酒雾喷了个全身。被酒雾浇到的裸露的肌肤,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犹如千万只火蚁上身的灼烧。 双目因满脸的火辣而烧得一片赤红,嘴角一个哆嗦,“你?!你,你是故意的?!”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好像真的是酒,可你们这里的酒怎么这么难喝啊!”千语一把抓起桌上的茶壶,一边吸着凉茶,一边“嘶啦嘶啦”的像只抽风箱般,呼着气地解释道。 哼,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尝到引火自焚的自作自受了吧?想跟本公主斗,再活几百年吧! 看当事人一本正经的解释那亲身尝试后的结论,孟昶气噎之下竟有种想要大笑的冲动,“跟傻子过的第一招,就把自 己折磨得逼傻子还傻子!马千语,真有你的!” 随即一拂袖,摆架幽水宫,沐浴更衣。 千机宫内,千语捂着肚子笑得人仰马翻,虽然口中火辣未退,但看到某王那般狼狈鼠窜的模样,不觉心中苦旅期间积压的郁闷一扫而光,郁气大舒的快意淋漓。 “哼,跟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小狐狸过招,小心惹得一身骚!看你还敢不敢跟我玩阴的,哈哈,小心反弹死你!”某人心中得意的哼哼道。 第三十七章契约 当蜀王再次回到千机宫时,夜已有些深了。 如果可以,吃了哑巴亏的孟昶恐怕再不想踏足千机宫半步了。只是,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对于新纳的妃子、娘娘,都得有至少三天的临幸,而这条祖训便是他英明一时的蜀王,噩梦的开始。 “这些光溜溜的都是些什么啊?!画得难看死了!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像样点的东西吗?酒那么难喝也就罢了,画得这么难看的画还拿出来显摆,我说,你们这些古人的审美观是不是天生的欠基因啊?!”宫内,传出千语骂咧咧的厌烦与不耐。 “皇后娘娘,这是春宫图……”虽然不知道、也不敢问什么是审美观,什么是欠基因,嬷嬷还是讪笑着涎着脸皮道。 “我管你什么鸟图!总之,画得这么差就是污染我的眼睛!什么春宫图,我看改叫鸟不拉屎图得了,画两只鸟吧,竟然连毛都不画,什么画匠嘛,拉出去砍喽!” 孟昶站在千机宫外忍俊不禁,“果然是个傻子啊!” 推开虚掩的门,他笑着走了进去,“你们都下去吧。” “是。”众嬷嬷恭敬的应了声,鱼贯而出。 孟昶坐在摇着脑袋横了他N眼的千语对面,无奈的笑了笑,“这千机宫,爱后可算满意?” “问我吗?我不叫爱后,叫我千语就行了。这个地方嘛,比较宽敞,好看的东西也多,看到现在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不满意的。”当然,除了摆在屋内一副被逼无奈,却又好整以暇看好戏的,坐在她对面的某人。 “爱后不远千里远嫁敝国,如有周之处,定要说与朕听,朕会为你做主。”孟昶笑道,没有理会千语的纠正,霸道而独裁的叫着自己愿意叫唤的名。 “爱后”说得纵使虚假,却也有模有样的逼真,仿佛对爱人温柔的述说缘定三生的密语甜言。 在以夫为天的古代,只要是货真价实的女子,都会醉倒在他那一片温情的神情中吧?可她的灵魂是未来的,不接受这般传统的理念来束缚自己的心智,她是自由的,独立的。 “嗯。那我们能不能签个合同?”他会为她做主可是他自己说的,于是,千语趁热打铁道。 “合同?”棱眉微皱,与方才汗颜的嬷嬷一般,一脸的狐疑。 “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哼,让现代的词汇打扁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爱耍文的皇帝!”看到某人瞬间呆滞的表情,千语心里乐翻了天。表面上嘻呵呵的挠腮道,“那个,就是什么契约啦!有甲乙两方,各自签名画押后就搞定的东东。” “契约?合同?”孟昶狂汗,果然愚人的思维不能以智者来衡量。 千语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现在我有话要说,第一,你们蜀国不能跟我们楚国打仗,说什么唇没了吃汗,那样不好;第二,你不准碰我,理由就是我怕痒!第三,嘻嘻……”千语突然笑得无比灿烂,凑上前笑得无比璀璨,道,“有没有奶啊?” 孟昶嘴角一抽,“啊?”是唇亡齿寒吧,傻妞? 他一个大男人的,被问及是否有奶,简直是奇耻大辱! “那个,好些天没喝了。上次进了什么蝙蝠的林子,唯一的一匹母马都翘辫子了,马奶也就告吹啦,说起来真想喝一口啊!喂,你没事吧?不会你们这里连母牛母马都没有吧?”说到最后,千语愤愤的横眉竖目。 某人听罢,讪笑的应了声,然后干脆眼不见为净的闭上了眼。 “哈哈,那第三个条件就是保证我天天有奶喝!嘻嘻,怎么样?”宛如孩子要求一块糖果的奖励一般,眼神纯粹无瑕。 孟昶笑了笑,“至于第一条,只要两国相安共处,蜀国自然不会挑起战端;第二条,”他高深的笑了笑,虽然笑得很明媚,很清和,但千语还是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 顿了顿,他并没有接下话,而是转向了第三条约定,“至于第三条,蜀国有的是羊奶牛奶马奶,只要你想喝就能保你尝个够!” “那你是全部答应喽?”千语挑起下颌横眼问道。 “嗯,没问题。不过,既然是契约,就得讲究双方的平等性,爱后可有兴趣听听朕的三条?”某人继续好整以暇道,仿佛玩转着整个世界,能看通所有的节奏、变律。 “啊?你也有三条啊?好吧,说来听听。”千语皱了皱眉,然后低声的嘀咕道,“小气!抠王!” 第三十八章何其不幸! 孟昶呛了一口,脸色微的一红,故作不闻道,“爱后初来乍到,对蜀国皇宫里的规矩不算熟悉,如今公主不比往日,要担当起蜀国母仪天下的国母重任,朕怕累坏了爱后的凤体,不如爱后同几位贵妃共同治理后宫,待你熟悉了这里的宫规,再恢复皇后一统后宫的实权如何?” 想削夺我的实权啊,这招来得够直白,够爽快!既然你开口了,也省得你费尽心机的来挖我的坑,自讨没趣的事情能推就推吧,反正在这里你是大哥大!有实权的地位只会招来更多的烦恼和危险,无论怎样还是一身轻的好啊,到时候没人缠着,想出宫就出宫,不知道多逍遥呢!楚国的皇宫关不住我,你们蜀国的皇宫也照样阻拦不住我! “姐妹多多,齐心协力很好嘛!”千语摇着脑袋,笑得一脸灿烂。 “爱后不喜让人触碰,朕很是理解,然每个月宫规不能违逆,只好委屈公主了。朕说过不碰你,却不得不与你同处一室,共枕而眠,爱后可有意见?”孟昶举杯轻晃,神色暧昧的问道。 “没意见!”有道是引狼入室,但她马千语绝对有这个“放狼入室”而能“化狼为羊”的本事,不信的话就等着瞧吧,总有一天会把这位腹黑大哥逼得抱头鼠窜! 以本公主的手段,把你吓得轻微的心里创伤,简直是轻而易举!我佛慈悲,娇生惯养、惟我独尊的家伙,你就等着受罪吧!千语的心中,如此猖狂的替他悲悯道。 孟昶松了一口气,暗道:果然和傻子好打交道。 “一个月后各国前来朝拜,也为新封的皇后供奉些稀奇珍宝。到时,各国使者必定与你一见,朕希望在一些大事上,爱后可以听从朕的吩咐,这便是朕提出的第二条约定,如何?”棱眉微微皱起,掠过一抹深意的城府。 “各国朝拜的礼尚往来,不过是表面上一团客气的客套。其中不乏有些隔岸观火,甚至暗箱操作的高手吧?也好,要小心隐藏你们的尾巴啊,否则,别怪朕作为东道主的不近人情。”眸色一沉,手中握住的杯壁上赫然多了一个浅浅的印痕,拿捏的力道掐到好处,没有多一分破坏的霸道,没有少一分警示的气势。 显然,王者之道,对于该来的种种变故,他都有了一定分寸的把握。 “嘻嘻,那些宝贝归谁?”千语避重就轻的问道,现在的她可是傻后的身份,与他这样腹黑的蜀王打交道,不得不多留一份心眼,让对方对她的防御更加的松懈。若是能做到若有若无的地步,那就更省心了。 “呃……”果然的词不达意,傻子的思维不是常人能衡量的啊。 “那个,不是说给皇后的?我不就是嘛!嘻嘻,那个,那个……我可以保管保管的。”千语脸一红,食指对碰着点了点,像个孩子索要玩具一般,调皮的可爱。 孟昶挥汗,眼角抽筋的咧嘴,啊了一声,算是应答。 “嘻嘻,我还怕你真的小气呢!说罢,还有一个是什么?”千语偏着脑袋笑道。 孟昶抬眼看去,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看向她,“嗯……那个暂时没想好,就先记着吧。” 千语的心跳仿佛在他随意的一瞥里漏了半拍,他的眸,他的五官,都不可否认的的好看,如果不是见惯了琅玡邪魅的绝色,如今的她脸红是在所难免的吧?想到那袭遗世孤立的紫衣,千语的心莫名的刹那柔软,“那个傻瓜……” “小萱,你照他说的写上吧,写完了给我们画押。”千语自然之极的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边上,正奋笔疾书的小萱喊道,浑然不顾身侧无语到彻底的某王。 “oyeah!搞定!”千语甩着笔杆,笑得一脸灿烂。 另一侧,响起一个不称气氛的声音,指着传过去的纸张,郁闷的问道,“这是什么?” “画鸭啊!我画的鸭好看吧?!比你的好看多了,呵呵,不要嫉妒哦!”千语朝他眨了眨眼,一脸的兴奋。 “公主,还是签个名吧。”小萱凑近,小声的汗颜道。 “哦,本公主的签名来也!”抓过两张契约,不待别人过多的反应就龙飞凤舞的签好了。孟昶与小萱凑近一看,果然的古今世界文化的严重代沟…… “我的名字帅吧?”千语意气风发的指着两处签名,笑得璀璨无比。 那赫然便是现代的简缩文字,小萱早已见怪不怪,只是孟昶却彻底的雷到了,他的皇后不仅是个傻子,而且还是个大字不识的粗俗女! 何其不幸,何其不幸! 他的胸口仿佛被人捶了一拳,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般,闷闷的难受。 * 情绪完全调整过来了,呵呵,谢谢亲们的票票~ 感谢你们的支持,不管怎样,傻后会持续到底的! 关于文的故事,关于执着追求幸福的故事,因为深爱,所以继续前行…… 有你们的支持,真好o(∩_∩)o……最后,感谢青春的记惦,因为执着。 第三十九章灯火阑珊处 灯火阑珊,喧闹的皇宫渐渐被夜色同化,陷入万物沉寂的安眠里,喧闹的喜庆也已散去,徒留下喜宴散后的余兴。 处处宫灯透过大红纱布散发出一片火红的光芒,而这样渲染喜庆的大红此刻却深深的刺痛了赵子聪的眼眸。 夜已深了,想必昔日率真、善良的伊人也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为帝王绽放了那唯一的芳华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背负的情有它无处诉说的无奈,何不今朝醉酒,让自己沉沦在无拘束的遐想里,同她缘牵三生? “千语,小千……”他笑了,一个誉以战神的武将,可以杀尽江山,却终究敌不过帝王的一句金口。 他算什么?他笑出了眼泪。 有手下来扶他,说他醉了,可他知道此刻的自己才是最清醒的。思想里,没有君臣的界限,没有道义伦理的束缚,可以爱,可以恨,可以忤逆,可以抗议……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心中有了她的存在,甚至可以无时无刻的思念。或许,在第一次初见时就已沉沦,就已沦陷在她的纯真坦率里;战狼王,他奋不顾身的为她挡下毒针,得她毫不避嫌的悉心照顾;斗无山的生死一瞬间,他看到了她带着晨曦般的清纯笑靥,闯入战圈,只为还他一个承诺…… 她救过他,他也救过她,于是,两个人的命运就这样开始纠缠。 众人都说她傻,但他却看到了她的聪颖,和那明眸中最闪耀的灵智。“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战火的荼毒,才只身远嫁的吧?如此深明大义 的奇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个傻子?” “我没醉,我没醉……”他挥去掺扶的手下,狼狈的踉跄走远,最终倒在了一片漆黑的阴暗里,醉梦迁回。 想起初见时她的率真,想起那日因躲避自己的目光而穿成一圆球的傻傻笨拙…… 回忆总是美好的,因为很喜欢的纯粹。 “将军?” 一位宫装女子听闻呼噜声,惊觉的探过头,向灌木后望去,却见一袭战袍掩映了一张醉笑的俊颜,那粗犷的眉眼,爽朗的英姿,只一眼便万年。 宫女心中有些无措,无故闯入后宫已是大罪,得让他清醒起来尽早离开。所幸她的住所离这不远,于是她扶起他,迷糊的赵子聪一边高呼着“我没醉”,一边迈着步子深一脚浅一脚的随她扶着。 先把他安置了再说吧,给他一杯解酒茶也就醒了,这后宫是个是非之地,可容不得他多待半刻。计议已定,宫女为他斟了一杯清茶。 趴在桌上的赵子聪不知何时睁开了眼,透过一线缝隙痴痴的笑望着她,宫女脸一红,在烛光的影映下更增风仪,如一抹初绽的睡莲,娇红半倚水面的柔情温婉。 她背过身,瑟瑟的把手中的杯子递过去,“将军,你喝了它吧。” “啊?!”忽然腰上一紧,玉手一颤,瓷杯坠地间碎了一地的水渍。 一股酒香沿着脖颈灼热扑来,窒息了她所有的神智,来不及叫唤一声便被他耳语的温柔染化,他竟对她低唤了自己的名,“小千,小千……” 身子猛的一轻,便被他打横抱起,她咬了咬唇,心都突出了喉咙,战栗道,“将军,别,别这样……” 他没有回答,只是痴痴的望着他,笑得很傻,很傻。 “啊?!”被他顺势压在床上,她不由的低声惊呼。 她咬了咬牙,羞愤道,“住手!如果再这样,我就喊人了!” 唇色煞白,被她咬得死死。她知道如果这么一喊,他一生的名誉与地位都将化为飞灰,霪乿后宫可是死罪!即使皇上再惜才,这样的举止也会是他一生难以去除的污点。 她挣扎着,急得热泪盈眶,叫不得,也喊不得,只得低声的哀求道,“求求你放开我吧,紫千只是个普通宫女,将军的垂爱,紫千承受不起。” “别哭,小千别哭啊,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眉角微弯的,都很好看,很好看。自从第一眼见到,我大概就喜欢上你了吧。你知道吗,小千,你是我唯一爱上的女人,你流泪的样子让我心疼,好疼好疼……”赵子聪抚摸着她眼角的泪痕,怜惜的醉语。 “将军?”她一介薄命宫女,何德何能? “小千别哭好吗?我喜欢你笑的样子……”炙热的呼吸喷在少女敏感的耳边,撩人心弦。 她哭了。原以为命薄,是上天遗弃的草芥,十岁那年替父还债卖身入宫,原以为深锁皇宫的自己,会像莲花的枯荣般静寂死去,而少女爱情的幻想,也是宫外捕捉不到的遥远,希翼中最残酷的绝望的念想。 他是拯救自己来的吗?从深宫的牢笼里救赎这低贱的卑微,给予她重生的勇气? “……好。”一直心如止水的她,此刻只想燃烧自己,真正的为自己活一次,为他活一次。 那年,正当风发年华的他缔造了蜀国战场上的传奇,接受了蜀王封赏的勋章,那时的她随着兴奋尖叫的宫女们前去窥望传说中的战神,而他,那一袭血红的战袍猎猎舞动着,那宛如天神般的俊朗。 那时他的回眸一笑,清爽而阳光的笑靥刹那给予她仰视的守望,从此,他成了她心中永远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小千……”深吻里,传来他低低的轻唤,宛如爱情的密言,有着鼓惑人心的魅惑。 这次,她没有拒绝,僵硬的身子也慢慢变得柔软。 常年握刀,带茧的手掌穿过纤薄的衣襟,游离在少女细腻而娇滑的肌肤上,点燃了身下娇躯的每一寸肌肤。当游离的手掌触碰到一处隆起的玉峰时,紫千再也忍不住,一声低低的shen吟伴着无限暧昧的青涩,脱口而出。 “将军……” 赵子聪的呼吸一窒,眼眸在昏黄的烛光下一片赤红,带着燃尽一切的欲望与爱恋。 “嘶!”挑落女子身上的衣襟,他闻到了处子幽幽的体香,不禁低下头吻住了一朵起伏的娇蕊。 紫千身子猛然一颤,自然的微微弓起,暧昧而撩情的迎合。情热迅速升温,素手轻颤着,将他腰间的金腰带轻轻缓解,坦诚了自己的所有,任他纵马由缰的,为他绽开着初夜的生涩。 烛光曳动,摇曳了满室旖旎的情醉如梦。 窗台前,一片月色如洗,宛如睡莲半开娇嫩,暧昧了一室的欢爱…… * 话说有亲问我,为什么要把子聪与女主的纠葛写得这么细。 在这里透露几句先,答案会浮出水面滴,后文更经常oyeah!邪恶的笑(*^__^*)嘻嘻…… 飘走~ 第四十章斜倚栏杆 琉璃塔,都城的最高峰。 塔里,漆黑的最高层处,一袭紫衣翩翩斜倚栏杆之上,风扬起如墨的黑发飘扬,和着一身紫色的衣袍,邪魅而疏狂。一只空手懒懒的垂着半抬的膝盖上,意态慵懒,另一只手随意的隔着胸前,手中的银色面具闪着微晃的银芒,仿佛随时会从主人的手中跌落,碎在破开风尘的塔底尽头。 “门主……”一袭紫色纹边的白衣半跪在栏杆的不远处,恭敬的对着那宛若雕像的袭紫衣人轻声唤道。身侧卧伏的白凤轻轻的蹭了蹭她的衣袖,却在这般诡异的气氛里没有发出一声嘶鸣,只是低低的发着鸟类的古怪咕咕声,仿佛在安勉主人的苦心。 紫凤垂下了头,整整一天半夜了,他依然已这个姿势斜倚着,淡漠而邪魅的,仿佛离得她很远,远到她再也触及不到的彼端。她不由的握紧了双拳,微垂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一颗泪珠盈在她的眼眶中,却倔强的没有落下。 那一瞬间,她竟微微的有些恨他。 为了一个月尊,不惜将紫衣门的据点临时转移阵地,将他自己送到虎口前,置于危险的境地,他的邪气果真的天下第一。然而,天下人只会看到他的邪,可是谁又会知道,这次邪性大发的原因竟是为了一个已失去的女人呢? 即使是这般再没结局的分离,你也不愿放弃吗? “傻瓜啊……”她的心犹如磨在刀口上,阵阵的抽痛着。 那深邃的目光尽头,是夜色中仍然一片繁华喜庆的皇宫,皇宫中忽然一抹烟花绽放,划破了天空的静谧与安宁,纷纷扬扬的烟华碎屑从高空四下纷落,宛如一朵璀璨的奇葩,光华过后重新隐于星空的神秘,婉媚。 临风的轮廓在明明灭灭的花火中,折射出一种魅人的蛊惑,俊邪而疏懒。五官线条明朗而立体,又带着与生俱来的邪魅之气,仿佛一个勾唇就能动容九天仙子的暗许芳心,此刻的他独立而淡淡孤独,于千万人之中,仿佛只一眼便能寻觅得到的,邪如谪仙。 在最后一抹烟华绽放的刹那,他缓缓闭上了眼,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千机宫。 镇定下来后,孟昶饮了杯水酒,淡笑的问,“刚看的画册,爱后可觉得难看?” “嘻嘻,你觉得好看吗?”千语笑眯眯的凑近了些,自古皇帝多风流,想他也是个色狼。 想口是心非了吧?姑奶奶一定揪出你眼里闪过的蛛丝马迹! 孟昶勾唇一笑,笑得俊逸非常,眸色深沉却没有一丝躲避的尴尬。女人于他,不过是洗换的衣物,后宫三千,他最不缺乏的就是女人。 “不,画得很不好。爱后可有兴趣看那画中的原型?保证比画里的来得真实好看,而且还更刺激。”狭长的眼角轻勾,魅人心惑。 听罢,千语的下巴差点掉到了地上,这个腹黑怪胎敢情真拿她当傻子啊?还是不放心她的表现,还想辨别一下她“傻”的真伪?若是普通少女,听到这样的事情,肯定会面颊绯红的躲闪吧? 孟昶,你够牛逼啊! 既然你想即兴表演一段蜀王宠幸爱妃的风流史,那我就给你一个舞台吧,不过是看戏而已,在现代或多或少还是见过一些A片断的。如今不过是来个现场即兴表演的观看,这还难不倒本公主!想摸清本公主“傻”的程度是吧?嘿嘿,那就傻给你看! 眼珠子一个骨碌,千语爽快的答应了,传说中完整的A片可是很刺激的,这蜀王能梅开几度,还是个令人好奇的未知数。 “好!如果你骗我,那东西不好看,也不刺激,那我就揍扁你!”千语扬了扬拳头,微挑下颌道。 “保证一生受用。”孟昶回去挡在眼前示威的小拳头,唇角勾起一抹邪恶莫测的弧度,不甘示弱。 马千语,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出戏都能让你楚国的颜面尽扫!某王清和带笑的眸中,深邃起一圈微荡的涟漪。 这个家伙想示威是吧?既然想玩,本公主就奉陪到底!镇定下噗通噗通的心跳,压下燃起的羞涩与燥热,心中玩味十足。 “明意,传明妃。”好戏还在后头。 孟昶举杯从容的轻抿一口,笑容淡淡的,却看不见底。殿外,传来一太监阴阳怪气的应和,随后脚步声渐远。 第四十一章日后要你好看! 一盏茶的功夫,明意领着一个水红衣着的女子逶迤而来,看其装束打扮赫然便是贵妃级人物,而且地位不低。 千语伏在桌面上,好看的眉不由的微皱,静静的打量着眼前人。而明妃也非常大体的对视着她,两人互相打量着,笑看彼此。 这就是明妃吧,细长的眉目跟画的一样,皮肤虽然不算白皙,却健康得很好看。琼鼻挺翘,嘴唇性感中还带着一抹野性的诱惑,长得真好看啊。不柔不弱不娇作,明亮的眼神带着一丝倔强的笑意,恐怕很意外吧?在蜀王大婚的当晚能出入皇后的寝宫,这份光荣的使命,一般的嫔妃可是没这个资格的。等等,她的眼神不是恃宠而骄的显摆,而是蔑视和仇恨,怎,怎么回事?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明妃上前,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缓缓施礼。 孟昶淡漠的没有回答,只是朝身后一挥手。 知圣意的太监明意带着众宫女悄然退场,并关好了宫门,剩下的是王者狩猎的时间,他要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待,静静的看好门。 孟昶悠悠的睁开了眼眸,从容的放下合欢杯,向明妃走去,踏出一片王者不容亵渎的尊贵,犹如踏雪江山的威严,蜿蜒出身后一路绵延的高歌。 千语微微的别过脸去,假装浑然不在意他的表现,心中却哼着无数的臭美。 身子忽然一轻,明妃轻轻的惊叫了声,却被对方温柔的笑靥所蛊惑,低低的消减了犹疑。 纤纤素手轻勾对方的脖子,身子不由的靠近了几分,带着笑意的点头,暧昧的,仿佛奢靡于帝王施舍的温度,却又欲却还迎的娇嗔,“皇上,皇后妹妹她……” “爱妃放心,朕可不会吃了你!皇后不懂人事,今夜还望爱妃多多指点啊。”孟昶勾唇轻笑,缓步向里走去,侧身望了望一边正兀自喝着酒一副看好戏的千语,回望她的笑容里尽是暧昧的蛊惑。 明妃盈盈一笑,将头靠在了他宽阔的胸前,眼角的余光望向千语,伴着一丝说不清的嘲讽与怜悯。 千语扬了扬眉毛,朝她做了个鬼脸。 喜床之上,两道身影彼此纠缠,打得一片火热。 隔岸的千语拍着手叫好,而她的身侧已不知何时站满了一排排宫女太监,就连太监总管明意也在。虽然大伙都埋头不敢一睹蜀王的风流,但满室的暧昧已让这些人脸红到了耳后根。明意更甚,这种场面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但此次非同一般,被皇后的命令压制而来,大有违逆皇上的本意,于是他的腿抖得跟筛糠一般。 “这可是掉脑袋的啊!”哆嗦的明意,欲哭无泪。 千语压下狂跳的心脏,在助兴得手都快拍断掉的时候,她终于乖巧的伏在的桌面上,静静的打量着床上狩猎的蜀王。 千语无意识的擦了一下嘴角,心中虽有些小小郁闷,却依旧不得不承认孟昶裸露的魔鬼身材很诱人。那光滑的脊背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闪着流水般的线条,勾勒着主人身材的完美而刚健。散乱的长发乌黑如墨,弥乱的散落,乌发的亮泽微微跳荡着,宣示着主人燃烧起的激情狂放,霸道而宠溺。 身下的明妃很配合的迎合他,不时发出娇媚的暧昧,刺激着激情的欢愉高涨。而这却是千语不敢看的,一看到明妃迎合妩媚的样子,她就浑身汗毛倒立,脑中一片赤红的想起一副喷血的画面…… 如果她不装疯卖傻,那今夜承欢蜀王的将是自己,于是一想起一丝不挂的她,某人就犯心惊。 “爱后可有兴趣……”忙里偷闲,孟昶问道。然抬头之后,震惊之中发觉自己赤条条于大众面前,羞愤感不言而喻。 脑子轰的一声巨响,他被耍了! 平日里被太监、宫女服侍起居,纵使一丝不挂的自己让他们为他擦去欢爱的痕迹,也毫无羞涩的不自然,可是有意识的给别人看和无意识的被别人看,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体验,特别是在毫无准备的状态下,被一大群人看得精光…… “滚!”抓过被子,遮住两人纠缠的春光,适时的传来某人的怒吼,明意等众宫人连行礼都不顾,径自连滚带爬的逃离火源地带。 羞愤的孟昶转头望向始作俑者的千语身上,却发现了一张半侧的睡颜,脸颊微红的,不知是因为睡意的缘故,还是方才因为他的表演太过激烈而异常兴奋的余温。 孟昶咬牙,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胸腔中喷薄而出,戏弄了本王,她竟然还睡得着?!也罢,终究不过是个傻子,一个君主的度量岂能毁在她的手里? 哼,咱不跟傻子一般见识! 怒火无处发泄,愤愤的任意驰骋在明妃纤弱的娇躯上,激起一阵更为激烈的shen吟与旖旎。某王却一脸阴郁,而更郁闷的是自己走上原以为是看台的竟是戏台,在不知不觉间,自己成了台上演戏的戏子,一切掌控在手中的局势竟成了别人观看的戏剧,于是,王者的尊严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 马千语啊,纵使你是个傻子,日后也要你好看! 第四十二章何必当初小气 翌日,皇上携带新皇后巡游皇宫各处,为了显示蜀王国体雄壮,而将千语带至库房,查看各类稀奇珍宝以彰显国运昌盛,繁华富庶。 千语被满室的奇珍异宝所震慑,兴奋的扑上去狂亲,犹如一个孩子看到心爱的玩具一般。孟昶在身侧冷哼,赫然一大少看乡巴佬的表情,鄙夷之外还有暗暗的得意,凭这么一个国库,蜀国也算得上十国里的大国。 一路走进去,奇形的珊瑚树姿态天然,碧玉砌成的玩意小楼阁维妙维肖,琉璃做成的精致音乐宝塔流曲叮咚,宛如天府神乐降世;明月珠镶嵌四壁为之增辉,白玉枕玉色纯粹,白皙晶透;珍珠玛瑙成箱堆积,真是奇珍异宝万象包罗。 石壁之间,一金杖由纯金皮包卷而成,杖上刻有人像高近两米,看得千语连连称赞,心道“这就是世界最早,体型最大的青铜器吧?” 金杖旁侧搁置着一高大的青铜神树,几近有四米的高度,直欲破屋而出沐浴阳光的气势,树上挂有许多飞禽走兽、铃和各种金银玉器雕砌的果实,庄严而肃穆的神秘。 “这是干什么用的?”指着被严严实实围在垓心的青铜神树,千语好奇的问道。 “巫师,神器。”孟昶微闭着眼,淡漠的开口道。 如果不是为了走个过场,为了一个月后各国朝拜时,他们能以琴瑟和谐的形象示众,来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他怎么可能有这个心思陪她巡游国库?孟昶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名义如此。 千语缩回了伸出去欲够铜树枝的手,讪讪一笑,转目看到了角落里单独摆设的一玉如意,一个跳跃奔了过去,抱着它摸了又摸,一副爱不释手的馋样。从它的摆设与上等的色泽来看,这宝贝可以算得上国宝级了,要是拿去拍卖能换回多少金灿灿的黄金白银啊! “喂,这个能送给我吗?”千语捧着通体浑白毫无杂色的玉如意,开口道。 如果能顺利拿走这么一件国宝,那么以后离宫的小日子也是神仙快乐滴,千语心中乐颠颠的遐想。 一个踱步过去,孟昶不由分说的把玉如意夺了回来,小心翼翼的搁置在摆放的位置上,冷冷的回答道,“这是蜀国三大国宝之一,爱后欣赏罢,还是……” “小气鬼!”千语嘀咕了一句,气哼哼的扭头就走。 孟昶不由的苦笑,对于她来说这支玉如意只是好看的玩具而已,但对蜀国来说,它却是无价之宝的吉祥寓意的化身。当年先皇征战无不将它带上,传到他手中自是加了一层亲情的记惦,缅怀先皇的孝道之意了。 傍晚,奔波了一整天的千语最终栽倒在了软床之上,可小憩没多久就传来了殿外某人怒吼的阴郁。 “马千语!” “嗯?”这人不至于这么思念我吧?好像还没分开多久呢。千语抱着被子,做梦似的邪邪一笑。 被人蛮横的拉起,千语睁开睡眼朦胧的睡眼,终于看清了那张糗到极点的黑脸,于是哼哼唧唧道,“没看到我午休吗?乱吼乱叫的发什么飙啊你?还一国之主呢,一点体恤人的涵养都没有,哼!” “你……是不是你干的好事?”压低了愤怒,嗓音带着男性暗暗的沙哑。 “是好事当然是我干的啦!嘻嘻,话说,我干了什么好事啊?”千语拍了拍胸脯,凑了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嬉皮样。 “你还敢问我你干了什么好事?!”孟昶咬牙,这女人的脑子是豆腐做的吗?简单的粗线条? “呵呵,这叫贵人健忘症,我啊一不小心给忘了。”千语打了个哈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睡意算是有些淡了。 某人脸皮一阵抽筋,“贵人健忘症?今早,你跟朕要那支玉如意,可还记得?” “呵,忘不了!不是被某个吝啬鬼给一口回绝了吗?!”千语耿耿于怀的白了他一眼,然后侧过脸嘀咕道,“还好意思问我,脸皮真够厚的!” 孟昶阴沉着脸,用兴师问罪的语气开口道,“刚有人来报,它无故碎了。” “啊?!”千语一怔,心微痛的抽了抽,忽然爆笑起来,“哈哈,好啊好啊!” “小人得志!”孟昶恨得咬牙切齿,只要一见到她,他身上的狂暴因子便不由的汹涌暴躁,将以往的冷静彻底覆灭。 孟昶甩了甩头,心道,“难道这就是克星?”命中灾星啊! 千语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语气里却没有一丁点的惋惜,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顽劣,“要是你稍微大方那么一点点,把它送到千机宫,或许就不至于今天的玉碎、人肺气得爆炸啦!这叫那个什么什么,早知这般如此,何必当初小气,是不?” “真不是你干的?”从她明亮而毫不躲避的眼睛里,他知道此事与她无关,但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遍。 千语摊了摊手,那副很无辜的表情,却深深的针刺了一下原本稳操胜算的蜀王。 最终,孟昶在对视中败下阵来,气馁的朝门口走了两步才顿住,闭目的幽幽道,“好,朕明白了。” 千语在他身后伸了个懒腰,又听他道,“以后如果有非常想要的先跟朕说说,至于给不给可以看你的表现。” “真的?孟昶你真好!那我就要银子和金子吧!”千语听罢,狠狠的扑了上去,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涎望着他,眸中金光闪闪,仿佛看到了眼前满堆的金山银山。 孟昶语噎的一挑眉,难道要他把一国之母的深宫迁到金库银库里去? 许久,“那个摔不坏。” “哈,果然的小气鬼本色!吝啬王,小心你的金库银库长毛,长满了金锈银锈!”千语小手捂成喇叭状,对着落荒而逃的帝王狠狠的抛出了魔女的诅咒! “傻子!”金银长锈?真是闻所未闻呢。 临行前,孟昶别有深意的望了身后那张牙舞爪的千语一眼,眼中泛起一阵厌恶。纵使她有些姿色,但这样肆无忌惮,连自己的名字都写成鬼画符的傻女岂是他一个帝王看得上眼的? 明黄锦服的衣摆轻挥,人已信步出宫,斜飞入鬓的剑眉微微皱起,小不忍则乱大谋,要做一代明君,他必须用他的名誉来钓那些伺机吞噬蜀国的阴谋家,来个彻底的还击! 夕阳水晶钻一般的余晖,折射进帝王谋深虑远的墨眸中,荡起一片深远的清波,微然难察,却威慑自露的王者之威。 第四十三章你想谋杀吗? 夜幕降临,第二夜如期而至。 千语趴在桌上,像猫一般眯着眼睛盯着在床上暧昧调情的孟昶与容妃,心中无聊至极的想道,“这家伙真够明目张胆的啊,唯恐天下不知是吧?还来个天天换情人,这出戏真没新意!不过为了增加你们调情的气氛,今天我可是下了功夫的……” “啊!”一声女高音尖叫,成功的打断了千语散发的思维。 床上一团米黄的东西蹿出,闪电般蹿到桌前,越过凳子跳上了千语的肩膀,扭过身子一屁股坐下,睁着一双明亮的小眼睛盯着床上“吓”到它的人。 衣裳不整的容妃花容失色,“老……老鼠?!竟然……竟然是老鼠?!”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千语不悦的皱了皱眉,“什么老鼠啊,它可是我的宠物——米老鼠!”肩上的小老鼠唧唧的叫了几声,仿佛在应和着主人的话语。 千语心疼的捧住它,在某人发飙之前突然惊叫道,“哎呀,你们把它的鼠毛给压掉了!你们损害了它的人生安全,一根白银一百两,绝不还价!否则,我,本宫把你们的头发拔了抵债!” 望着某傻女怒目圆瞪的认真表情,孟昶差点气得背过去,她还有脸讹诈?是这畜生吓坏了他们好不好?谁会把这东西往自己的床上摆啊!傻子,傻子的一根经啊! 孟昶整了整略微凌乱的睡袍,踱步走到正认真细数着老鼠身上掉下的毛的千语面前,斜眉微皱,朕的钱可不是好坑的!想坑朕,就必须有大放血的准备!即便是傻子,你也不能例外! “明意,去库房给朕的‘爱后’拿二百五十两黄金来。”心中计议已定,孟昶含着一抹冷冷的笑意开口。 “皇上……”容妃凑了上去,依旧一副被吓到后的颤瑟模样,此刻听他说完不禁一个愣眼,眼中立即泛起了一抹嫉妒之色,二百两黄金啊,这待遇可是一个小小的补偿解释得了的?更何况,这明显就是皇后明摆的算计,而他怎么可以如此纵容一个傻子? 孟昶抿唇一笑,将千语眼中贪婪的一缕欢喜尽收眼底,也不去回答容妃的欲言还休,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安慰,而后径自坐了下来,独自斟酒作乐。 黄金被火速送到了千机宫,然千语还来不及高兴就觉手中忽然一空,米老鼠在半空挣扎出一道米黄色的长影,顺利的落到了孟昶的手中。千语一急扑了上去,却被孟昶轻巧躲过,于是某人双手叉腰柳眉倒竖的怒指孟昶,“你想干什么?!” “这孽畜敢吓坏朕的爱妃,你说是不是该调教调教了?一百两一根鼠毛是吧?那二百五十两黄金能拔掉多少毛啊?爱后,你可算得出?”孟昶眯笑着眼,玩味十足的戏谑道。一边往米老鼠的脸部长须拔去,当成两人敌战的炮灰米老鼠悲催的唧唧惨叫着,叫得千语一阵心痛的欲哭无泪。 朱眸转了几转,突然指着黄金叫道,“这里没有二百五十两!” 想用二百五来讽刺自己是吧?哼哼,本公主今天就教你什么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孟昶一怔,怎么可能? 千语趁这个机会一个猫扑将老鼠抢了过来,陪着笑脸抓着米老鼠的小兽爪,给孟昶点头哈腰道,“谢谢鼠(蜀)大王赏赐,小的米老鼠感激不尽!不就一不小心掉了几根毛毛嘛,还让爱民如子的你给我送来这么多的补偿费,吾王真是大好人啊,相信好人有好报的!” 孟昶一个白眼飞出,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这傻子不仅将蜀鼠混为一谈,还把自己篡改成“鼠王”,这简直就是罪无可恕!话说回来,这词也改得蛮新鲜滑稽的…… “明意,没听爱后说了吗,鼠毛掉了几根而已,还不快把黄金给收回去!”不是他小气,只是把这么一大笔财产交给一个傻子,鬼才放得下心! 金钱取自民膏,而自诩明君的他,又怎可纵容一个傻后的随意挥霍? 千语直勾勾的看着黄灿灿的黄金从眼前晃了几眼,而后被一脸讪笑的明意给全盘端了出去,心痛如割。 容妃在侧旁静静的看着,温柔睿智的眼眸中荡起一丝冷笑,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小女人跟帝王的切磋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帝王玩弄于鼓掌间的不自量。冷笑之外,还有一层看似矛盾的会心笑意,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皇后虽然如传闻中的傻气,却不失孩提的纯粹,而这便是深宫之中鲜有的风景。 如此纯粹的,没有功利算计的眸,在这深宫之中这位傻后或许是第一个。 这么一想,容妃不禁对她产生了亲近的好感,上前拉住千语的手,笑得真切的开口道,“皇后妹妹,姐姐这里有颗漂亮的珠子,你若喜欢就拿去玩吧。” 千语看她摊开的掌心上,赫然放着一颗发着光彩的小珠,挑着眉很不客气的收了去,虽然表面上兀自为刚才金子的流失而深感不悦,然心里却是兴奋得手足舞蹈中,“就当是住宿费吧,更何况是颗夜明珠,想拒绝都找不到理由啊!” 孟昶冷冷的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傻女,不耐的一伸臂,将容妃揽了过去。两人嬉笑的走近床前,然眼角的余光一不小心看到了身后紧紧跟随的千语,孟昶一阵气结,沉声道,“干嘛?” 欣赏从远远的角度就够了,一个傻子还想插一脚吗?他皱了皱眉,那他还真怕玷污了他的恩泽。 “昨天趴在桌上睡得脖子都断了,现在当然是上床睡觉啦!你们要继续的话就到外面好了,大家都在那儿呆着呢!”千语避开他们,大喇喇的躺在了大床上,拉过被子蒙头就睡。 孟昶气得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一脚狠狠的踹了过去,“滚里边儿去!” 千语尖叫了一声,扭过头愤愤的盯了他一眼,在他威慑的眼神里终于气嘟嘟的挪了个身,往里边缩了缩。俏脸躲在背面的角落里,恨得牙痒:孟昶你这混蛋,这一脚之仇我记住了! 被窝里的素手轻轻一弹睡穴,千语便缓缓垂下了眼皮,双耳不闻外事的沉睡了下去。微微的呼噜声从角落里传出,尴尬站立在床边的孟昶两人不由一阵面面相觑的嘴角抽筋。 傻人傻福,这是他们眼神里共同的感悟。 半夜里,千机宫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天的暴怒。 “有完没完?!你们还让不让人睡?!”竟是千语肺都气炸的吼道。 点了睡穴是没错,甚至还再补了一次,可过了时间还是被正行云雨的两人给震醒了。在点穴失灵后,于是才有了某人忍无可忍,一掀被角跳起来怒吼的声效。 一声清脆的“咯吱”声响伴着那声怒吼,配合的响在三人的耳畔。当千语的话音未落,又听一女高音尖声响起,“啊?!” 四周,一片死寂的昏暗。 容妃瑟瑟的颤抖着,缩在蜀王宽阔的怀中,孟昶仰起头盯着千语的方向,四周虽然一片黑暗,但千语还是感到了那一片冷然的眸中泛起的森寒杀意。 “你想谋杀吗?”暗哑的嗓音,冷酷而凛冽的响起。 即使以冷静著称的腹黑蜀王,此刻都有了想扑上去捏死她的冲动! “那个,那个……呵呵,不是故意的啦!”千语尴尬的呵呵一笑,微微往后缩了缩,却听得脚下咯吱一片,竟是一堆碎木。“这床也太不结实了,就跺了一脚而已嘛……” “朕亲自选的上等楠木会不结实吗?想找借口也请用用脑子!”黑暗中坐在一片废墟中的某王,眼神愤恨得几欲喷火。 某女无语,黑暗中脸红如烧,眼神躲闪的却充满聪灵的神智。若此刻被人看到,任谁也不会相信那是一个傻子该有的眼睛吧?明亮而灵动,富有生气的涩赧。 于是,千机宫在一片混乱之中,飘出了新婚的帝王与新后交欢过度以至床榻的雷人“事实”。 第四十四章打掉三颗门牙就行! 随着雷人“事实”的爆出,同时皇宫里又流行了另一种极端的传闻:新婚期未见没有落红! 新后不洁的流言宛如病毒,迅速扩散了整个皇宫。 有人说,皇宫里是没有秘密的,因为每个人都心怀戒备的防备着,甚至小心翼翼的看别人出丑。而这,也是如今千语心中所得的感悟。 纸包不住火,虽然孟昶下了禁言令,不得让千机宫的宫女太监说出新婚当夜的事,当然那包括他宠幸明妃与此夜的容妃的事。虽然她未被宠幸的事可以掩盖下去,但宫内的众位嫔妃却对新后贞洁的事非常的在意,抓住这样的把柄更要趁势热闹皇宫一阵。 对于这样的传闻,显然合乎孟昶的心意。 千语百分百敢肯定,新婚当夜他的那一深笑里就有这样的预算,甚至她敢确定,放出这样的消息也是他的纵容所致。 但不管怎么说,没有落红却是事实。 她千语的一个手指头都没被他碰过,又怎么可能为他落红? 皇宫难得这么热闹一阵,那她就豁出名节陪他损损皇家的颜面。等势态严重了能让他焦头烂额的更好,而她倒无妨,大不了亮出手臂间的朱砂即可澄清一切流言了。 流言止于智者,而她要将这智的限度放到最低,谁叫她现在是傻后呢?更何况,皇家的颜面向来都是珍贵如金的,一旦气势受挫就很难重新塑造肃穆威严的气象来,她这个和亲皇后可不是胳膊肘往里拐的,好歹也算得上个耙钉耙的。 当天午后,流言已铺天盖地。孟昶察觉之后立即下了重量级禁言令,但千语知道,有些东西是堵不住的,比如悠悠众口。 “这就是纵容的代价。腹黑的家伙,这手段还真是损人不利己啊!”游玩在御花园的千语,玩转着手中的花草,勾唇邪笑。 忽然从一面宫墙外,传来低低的笑语。 “……淑妃妹妹不知道,皇上啊,压根连碰都没碰她,还落红呢,呵呵,怕是脏了皇上的身。”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娇媚得一针见血,赫然便是对她怀有莫名敌意的明妃。 从小萱探得的口风知道,明妃是明将军的独女,而明将军就是被派往蜀楚战场上的第一任将军,显然的,那人早就被千语叫过去的帮凶琅玡给宰了。而这位深闺里的贵妃娘娘,见了仇人分外眼红,将她对楚国人的敌视,都一并发泄到了和亲公主的千语头上。 一个三脚猫功夫,在未了解敌人之前,就将自己的敌意公众化,真是个不懂战术的“名将之后”啊!千语冷笑,“真是冤家路窄,不过,只是个小小妃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揭我的短?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恃宠而骄啊!” “公主,这些小角色让我来教训!”小萱在一旁摩拳擦掌的助纣为虐道。 千语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管看戏吧。” 说罢,千语走至宫墙前,闭着眼,不由分说的抡了一拳下去。 一面宫墙以小拳头为中心,毫无预兆的多了N道粗劣的深纹,瞬间蛛丝密布的缠满了整面宫墙。 “轰!!!”声音巨大,犹如天崩地裂。 千语提着拽地的绣金长裙,好整以暇的跳了过去,不顾身后不远处一片哗然,看得目瞪口呆的几个勘察护卫。【奇书网﹕www.bookbao8.com】 “呀呀呀,小萱啊,不是叫你出手轻点吗?这下可好,大半块宫墙都没了!”千语一边摇着看似娇柔的纤纤素手,一边闭着眼睛说瞎话道。 明妃与淑妃两人一阵胆寒,连对新后行礼的规矩都吓得忘了一干二净,望向小萱的目光更是一阵明显的哆嗦。 瞪着两双几欲掉下地的美眸,两妃彼此互相望了两眼,一阵骇然的面面相觑。明妃壮着胆子,刚欲开口呵责却被千语给打断了。 “刚才听说什么来着?你们真是大胆啊,敢背后议论我的是非?你这恶意的谣言就构成诽谤罪,还还恶语中伤是吧?今天我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高你一级踩死你的真理!敢这么没大没小,蜀王没教会你们礼义廉耻吗?还一个明妃一个淑妃呢,我看什么明白事理通晓大义、温柔贤淑善解人意,都被狗给吃了,干脆叫‘冥’妃,‘输’妃好了,不知好歹冥顽不灵的‘冥’,损人不利己输了人品的‘输’,嘻嘻,我真是太有才了,竟然能改出这么符合你们本人的名字来!”一边数落着,一边自娱自乐的夸赞起自己来。 众人听闻,一阵狂汗,却无可辩驳。 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新后面前,在这一拳就能随意轰倒宫墙的蛮力面前,她们即使再爷们,也得乖乖的装孙子! “姐姐说笑了,我们哪敢背后议论皇后姐姐的是非啊,我们刚才说的是后宫的野猫,皇后姐姐估计是听错了,会错了意。”镇定加镇定,淑妃泪眼汪汪的,温柔的打了个圆场,声音虽然细如蚊呐却铿然有理。 “哼,我又没到更年期,怎么会听错?!还野猫,我看还野狗呐!”某女捋胳膊甩腿的,准备冲锋上阵,打算一个左右开弓,就拍死这些后宫小强们。 这皇宫的女人真不是吃素的啊!虽然淑妃泪眼汪汪的,温柔的让人下不了手,可那眼眸深处的灵智哪里逃得出千语的火眼金睛,要知道她马千语可是一路骗过来的高手! “公主,可别伤了你的手。”小萱手疾眼快的挽住了千语的胳膊,要是真的一不小心拍死了两个妃子,即使公主是和亲皇后的身份也不会好过吧? 千语圆眼一瞪,忽然一转性,一脸大方的拍手笑道,“好,那就由你代劳吧,给她们每个人三个耳光,打掉三颗门牙就行!” * (*^__^*)嘻嘻……好好看,经彩继续! 第四十五章不小的心理创伤 打掉三颗门牙就行! 小萱看到千语坚定的眼神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公主敢情是拿她当枪使,先说是她拍碎了宫墙,现在又叫她去掴掌,显然让这两位妃子在心中 享受一段凌迟一般的恐惧感吧?真是恶作剧的公主啊! 迈着小步子,拖延的朝瑟瑟发抖的两妃走去,而后小萱大方的劝说直接让众人的下巴差点脱臼。 “你们接受公主的仁慈吧。” 仁慈?众人一阵冷吸,这新后是个傻子吧,连个婢女也这般傻模傻样,有恃无恐的助纣为虐。这平静了许久的皇宫,终于迎来了传说中的浩劫了吗? 众人极度悲催。 两妃更是嘴角一个抽筋,抓着对方的手抱成了一团,即便明妃是将军之女,会些三脚猫的功夫,然对那一拳轰碎大片宫墙的蛮力还是心有余悸,眼见被戴上莫须有蛮力的小萱走近,心中的眼泪都崩溃成了汪洋。 三颗门牙啊,叫她们以后怎么在后宫立足?怎么博得皇上的水露之情?在这深宫之中,失去美貌的外表,就是等于宣判了她们的死刑。她们,怎么可以就这么在年华未褪的灿烂里凋零?怎么可以?! 御书房。 龙案上一脸阴郁的某王拿捏着眉心,一副硬邦邦的神情。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眼皮自刚才开始,便毫无预兆的猛跳起来,使用了太监总管明意推荐的偏方都不见效。 “该死!”虽然不信邪,但这样频繁的跳动却让他心绪难宁。 “皇上,快去救命吧!”殿外匆匆跑进一个护卫,赫然便是白天以御林军统领身份出现的暗隐。 龙案上某人好看的剑眉紧皱,能让素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传闻中的冰山男有如此活人的表情,简直就是一大奇迹。 而这奇迹的背后,孟昶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御花园。 就在小萱步步紧逼,高高抡起的巴掌即将下落的前一刻,突然听到一声暴呵,及时雨的救下了惊悸中,随时都有可能枯萎的两位鲜花娘娘。 “放肆!”惊喝,宛如轰天雷震慑了高高举起的手掌,不爽了一脸看好戏的千语。 真不是个善主,刚才明明不在这片区域的吧?以这飞奔而来的速度,也算得上一流的高手了,看来以后得小心行事,可不能让他抓住了小辫子。心中计议已定,千语傻兮兮的朝来人无邪的招了招手。 孟昶汗颜,心中的愤怒抑郁得无处发泄。 一个正常人,蜀国的王,能在众宫人面前,跟一个玩过火的傻子计较吗? 侧眸看向一边快要泪崩的妃子,孟昶心惊肉跳的哀叹。要是朕晚来几秒,那主仆一条心的一掌下去,恐怕会立即废了两妃吧?这辣手催花的手段真是让人看了心惊啊!后宫的宫规看来务必大改一通了,否则,后宫永无宁日,朕也永难安生。 “皇上……”两妃上前轻唤,神色凄迷,显然吓得不轻。 小萱行了一礼,然后瑟瑟的缩回了千语的背后。 孟昶揽过双妃,示意她们放心,而后踏上几步,挡在了敌对双方的中间,赫然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 “胆敢伤朕的爱妃!来人,把这该死的奴才,给朕拖下去处以杖杀!”孟昶压下心中的怒火,淡淡的开口。 生死对于王者来说,仿佛只是一句举足轻重的儿戏,怒时,可以不顾一切,血染山河。 东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执法太监,走上前欲架住小萱,却被千语张开双臂挥了开去。 “等等!谁敢动她半根毫毛,我,本宫今天就把这皇宫拍成废墟喽!”千语一挑额发,吹胡子瞪眼的毫不示弱。 孟昶微一眯眼,正眼瞅了瞅轰得全体坍塌的宫墙,心中一阵肉跳。很明显,这短短的几日内,他被千语的所作所为都吓得有些不小的心理创伤了…… 四目交加之际,众人闻有一阵喧天的雷鸣在帝后两人对视的瞬间炸开,如真似幻。 * 今天二更,嘻嘻,大概有三千左右吧,某女努力码字中…… 第四十六章皇上大叔,再见! “啊,真是护短啊,这么不分什么青什么白的就要治我的罪吗?也不问问你那两个宝贝妃子干了什么。”千语首先退出阵来,不耐的挥了挥手,斜眼盯着孟昶据理以争。 孟昶皱了皱眉,心中委实不爽到了最低底线。 “即便她们干了杀人放火的事,也只能由朕来处治。你这么一个没当几天的皇后,就想篡权吗?”睁开眼眸,凌厉的神色阴厉得可怖。 千语摇着脑袋,故作迷糊的一嘟唇,不以为意道,“说你护短了吧还不信,你那两个宝贝妃子背后说我坏话!根据新民法,已经严重构成了诽谤罪,给我的名誉造成不好的影响,还对我的精神造成了难以抹去的人生阴影,你说她们该不该掌嘴?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撤回我的上诉,不过精神损失费一万两,加上名誉损害费一万两,一共两万两,交完钱就一笔全销了!” 某女厚着脸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小手,肆无忌惮的索要高额赔偿。 “皇上,你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真的没说什么!什么新民法、诽谤罪、上诉,臣妾真的不知啊,望皇上英明裁断!”淑妃泪眼流成了海洋,扑在孟昶怀中泪雨涟涟,令见者心疼。 某王一脸的无奈至极,挥下两妃,心中不由暗叹:别说你们,就连朕也就第一次听说这些怪词!这几日的接触,只是让朕已经习惯了这语出惊人的傻话罢了。 闻风而来的嫔妃等人都赶了过来,带着三三两两的随从,从而使得这里的阵型越聚越大。 “既然你舍不得美人挨打,又吝啬得不肯出资弥补,那就没办法了,本宫我自己动手好了!嘻嘻,话说一人一个巴掌要抵一万两,我还真舍不得下手啊!”千语一脸肉疼的认真,这自称“本宫”的说法放在他的嘴里,宛如一个傻子举手声称自己是个天才,在他们看来乖张之极。 千语甩了甩胳膊,捋了捋袖的热着身,而朱砂红点赫然在她看似不经意的动作里,完好的落入了众人的眼中,也不管众人愕然的神情,或某王的恼火尴尬,或小萱眼露兴奋的欲言又止,或暗隐嘴角抽筋的古怪模样,或众宫人瞠目瞪眼得宛如被天雷劈中般呆如木鸡的万分狐疑。 某人大喇喇的跨步走去,直接无视障碍物的某王,仍旧一脸为巨财流失的扼腕叹息。 “慢着!” 某王忍无可忍,一把攥住从身侧走过,无视他存在的傻女的手腕,沉声的怒喝。 千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瞪,旋即嘻笑的凑上前,“你准备替她们付钱吗?嘿,你应该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了,夫妻一条心多好啊!不是?” 孟昶敢断定那双眼里看到的绝对是座人形金山,那财迷的本色再次被一个傻女人发挥得淋漓尽致。 在千语的期待中,他淡漠的一手遥指那早已坍塌的宫墙,“爱后,咱们也该算算帐了吧?”说罢,星目转向身侧的千语,淡淡的笑容里写满了戏谑的冷静。 千语讪讪一笑,抽回了手,眼睛咕噜的转了几转,嗫嚅道,“那墙太不经碰了,肯定是年代久远的问题,今日塌了正好,可以去旧换新,建个更牢固更可靠的……那个啥。” “年代久远?”心血一阵翻涌,某王差点没气得当场喷血!于是,闷闷的抓狂道,“那是为了迎接新后你,最新建造的!” “啊?那,那肯定就是干这活的人偷工减料……”犹如小强般的顽强,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辩解。 孟昶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解释,不耐的就事论事道,“这面宫墙花了不少人力物力,抵她们的补偿费总该够了吧?”微垂下头,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只用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开口道,“适可而止吧!” 一面墙就抵两万两?这简直就是侮辱她的智商! “可有异议?”星眸熠动,流光溢彩的强势、霸道。 “明意,到内务院传朕的口谕,皇后体恤朕的一片真心,感动之余愿将一年俸禄全数充公。” “等等!”皇后的俸禄一月一千两,一年的俸禄一万两千两,这不是要她的命吗?“咳咳,熟话说大事化小小事化没了才是家和万事兴啊不是?呵呵,两位姐姐的好意费我怎么会收呢?刚才只是一个玩笑,一个玩笑!……” “明意……” 千语会意,一挥手牵着小萱立即跑场,“皇上大叔,再见!” 看着落荒而逃的背影,黑线降了满脸的明意低声询问道,“皇上,这……” 一脸阴郁的某王挑眉无语,皇上大叔?朕有这么老吗?“没出什么大事,罢了。” 虽然突然发觉她傻得有点可爱,但这等敲诈勒索,可不能纵容啊,头疼! * (*^__^*)嘻嘻……究竟谁会先爱上谁呢? 某女吼道:爱情没有先后滴,只要爱了就好~ 嘻嘻,爱文的就请支持个吧,谢个先o(∩_∩)o…… 第四十七章如此狼狈 最后一夜,在午后的闹剧后渐渐上演。 介于事情的闹大,孟昶也不敢托大,当晚只有硬着头皮独自前去千机宫,不是他不想找个妃子逍遥,而是各方势力都打着猫眼将千机宫窥视得严严实实,即使他有心放水也不敢招架后宫里的可畏人言。 为了尽量避免尴尬,以政务繁忙为由的他来到千机宫时,千语已早早的睡了。孟昶看着酣睡的千语,心竟一片莫名的躁动,对于那倾城纯澈的容貌不是没有心动,而是刚有那样的念头,就被她中午造成的威慑给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一拳就能轰倒一面宫墙,这样的蛮力可不是他们现在这种恶劣关系能免疫的。 宽衣解带后,悄悄睡下,就在自己刚和周公会面的刹那腹部一阵绞痛,大怒的坐起,竟发现肇事者安然的伴着梦语依然酣睡,几欲抓狂的他,心中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 跟她这种睡相的人睡在一起,简直就是噩梦! 在接受不安生的数拳加数脚之后,一个起身,孟昶颤抖的站在床边拳打脚踢的一通发泄,而后愤愤的一抱被,跑路。 清晨,一不小心从睡床上掉下来的千语摸了摸脑袋,龇牙咧嘴的揉了揉额头,却意外的发现不远处被惊醒的躺在地上的某王。 “呃?你怎么也掉在床下面,还掉得那么远?快上来吧,六哥跟我说过睡在地上会着凉的!要是被那些讨厌的女人看到,又要说我虐待你了,唉,这皇后真不好当啊!”千语打了个哈哈,体贴道。 被她这么无辜的反问,孟昶浑身一个激灵,心中愤愤的为自己无限默哀,简直就想那块豆腐撞死。 龙在浅滩被虾戏,好吧,如今算朕是载在你手里了!臭女人,一边得意去! 压下心中翻涌的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催式无奈,他讪然一笑,“不早了,也该上早朝了,爱后还是多睡会儿吧。”搁下被子,某人朝着门口落荒而逃。 “皇上大叔慢走!”千语朝他吧嗒吧嗒的挥了挥手,眨着宛如婴儿般纯粹无瑕的眼睛为他送别。 孟昶侧过去的眸子,微微一怔,心在四目对视的瞬间,没有来由的忽然一阵异常柔软。闭了闭眼,也不再追究异变的情绪,一个箭步,带着满腔无可发泄的郁闷,转身向门外走去。 如此狼狈…… 惩罚她吗?太失君王容天下的风范。姑息?她作的恶,连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迷糊,怎么跟她讲理?难不成叫她不要睡觉?何况她还是个闻名遐迩的傻子!这么一来,连姑息都算不上。 悲哀,生为帝王却有这样皇后的悲哀啊! 不过多久,小萱偷偷的从门外走进,顺便掩好了门。看着床上无声笑得癫狂的千语,心中不由的一个激灵,难道公主吃了传闻中的摇头丸?瞧着兴奋劲,大概受了什么刺激,可怜的蜀王啊,一来就被整…… 面对可能的刺激,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可怜的被整对象——孟昶,这倒不能说明她的叛变,而是长期以来,耳濡目染之下得罪公主的最终结果。 “公主,没事吧?”小萱推了推埋头疯笑的千语,问道。 “他昨晚睡了一宿的地板!哈哈,笑死我了!”千语压低了声音,呛笑道。 “不会吧?”小萱眼角一阵猛抽,使劲的眨了眨眼,震惊犹如遭了雷劈。一个至高无上,拥有至尊权力,能让山河改易的王竟然被逼到了睡地板的程度,到底是多大的力量才让他这般屈服的妥协的? 千语自吹自擂的自诩一番,笑得一脸的顽劣。 觉悟吧,可怜的蜀王,栽在公主手里只能算你倒霉!小萱垂了垂脑袋,听得千语天花乱坠的自夸,心中不由的为那可怜人默哀。 当听到千语如何用机智虐待蜀王,让他忍无可忍到抱着被子潜逃时,千机宫内的主仆二人将头埋进了被中,肆意的捧腹偷笑…… * 透露一下重头消息,话说众人望眼欲穿的琅玡下次登场啊o(∩_∩)o…… 谢谢大家的支持,拉风的笑~ 第四十八章男人都这么祸水! 在睡地板事件之后,孟昶整个人就像蒸发了般消失在了千语的眼前。 宫里一般的嫔妃甚至是宫女太监,如今一见到傻后临近,都没有一个不绕道奔命的,在宫人这般收敛的气氛下,傻后也一反常态的收敛了很多。 这天在千语百无聊赖之下,终于发挥了她潜逃的本质,从偌大的皇宫里溜了出来。游荡在都城里,享受着宫外惬意的自由与快乐。 而此刻的她还有最重要的事,那就是会见一个谜一样的人——琅玡。 在都城最大的酒楼坐下,点了几样特色小菜,女扮男装的千语一扫往日的傻气,一身锦衣的贵族装束让她看起来多出了几分聪灵的稳重。此刻的她,微微的皱着眉,转着手中的筷子,而目光和神智却都飘向了窗外,目光所及之处正是酒楼后院住宿的白色三角小楼,楼有两层高,显得精致而别具风格。 而这栋楼里却有过琅玡的踪迹。 就在她入宫的前一天,她以万种理由留在了这家客栈,当夜在希翼中的确见到了琅玡。 那晚,在玩遍都城夜景后,她回到了这栋白色小楼里,上楼时却意外的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声音不大,却依旧被她听了个真切。在惊愕中,她看到了一袭白衣睡袍从九龙飞天的石屏后走出,赫然便是一脸邪气的琅玡。 看当时的情景,他是早就入住的,而能将这一切都做得那么的滴水不漏,恐怕这醉香楼也是他紫衣门的地盘。看醉香楼老板在无人时给她的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她就知道,这醉香楼便是紫衣门的经济来源之一,更是大网般的情报站。 看完这一切,千语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深,这连她都不知道真名的神秘琅玡,终究会是怎样的复杂身份。疑问自上次的相处就已根深,过了这些时日,只让她更加的疑惑,或许这次匆促的离宫大部分原因便在于此。 木梯一阵响动,楼上的周遭一片众人吸气的讶然,只见梯口处渐渐走出了一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一抹冷然的威严,轮廓分明的五官,俊逸邪魅的深眸长眉,鲜红而性感的薄唇,无不带着一丝不容亵渎的幽邪之气,纨绔而不恭。 众人一片哗然,心中无不神思道,这估计又是哪家玩世不恭的贵公子,细腻白皙的皮肤,纤长有致的手指,还有这般绝世的容颜放眼天下都绝无仅有,恐怕连最富美貌的天仙也比之不及。 众人如此想着,见过如此美人的欣喜之余心中不免一阵叹息,倘若他是个女子,这样的绝世足以倾国天下,真是可惜了。 更有把持不住的好色之徒,脸面瞬间潮红的颤巍巍站了起来,炙热的目光几乎将来人灼烧殆尽,滚烫的眸中仿佛看到了一副来人婉转在自己身下的满室春光。只是来不及多享受做白日梦的甜蜜,这位可怜的好色之徒就因为一时情绪激动,肾上腺素分泌超标而一脸幸福的栽倒在地了…… 鉴于这位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无故倒地,其他有此猥琐想法的人也收敛了些目光,有缓过神来的暗暗的咒骂了一句,“他妈的,这世道连男人都这么祸水!” 旁人抽了抽脸皮,面色火辣的一通惭愧的自我反省,心中叨念着:还好是个男人。 来人也不理会,仿佛见惯了这种喷血的场面,一瞥寒眸,将脚步径直抬向了窗前的位置。那里静坐着一个人,虽然背对着他,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可有些人总会在眼里那么突出的现眼,显眼到即使放眼于千万人之中,也能一眼看到。 “公子雅致,不知在下可否与公子同桌而坐?”来人笑了笑,声音出奇的好听,带着一股邪魅的蛊惑,惹得旁人一阵心跳加速的春心荡漾。 “嗯?”模糊的视觉余光,动听得宛如天籁的磁音,终于成功的唤回了千语游走的神思。 “你……你?!”大白天不带面具就这么溜出来,这样的妖孽人物,简直就是想光明正大的谋杀大众! 来人在千语一副眼角抽搐的呆如木鸡中哈然一笑,好看的眉角荡起一抹欣慰的邪魅,无疑将他略带的冷酷消减。在她面前,他会毫无理由的开心,总能被她一个最细微不过的表情,最平常不过的动作而牵扯出心中最纯粹的快乐。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来有些东西都不是那么重要,仇恨、战争、记忆、苦难,都不过是束缚自己灵魂的枷锁。 喉咙一阵干燥,千语咽了咽吐沫,环顾四周,不由的一身冷汗。瞥了一脸混不在意的来人,千语一个起身,在如狼似虎的嫉妒中拽着他直接飞身下了楼。 街上,千语拿着一个猫脸面具闷闷的递了过去,“戴上!” “以真面目示人多好啊,这面具就我一个照面之间,那老大娘就直接双手送过来了。”来人正是邪君,更是会与千语耍无赖的琅玡。 千语嘴角一抽,没好气的调侃道,“你啊,得了吧!再让你这么大白天的游荡,还让不让这些大妈们正常营业?祸害!” 琅玡挑眉一笑,罩上了猫脸面具,邪笑的凑近了她的耳畔,暧昧的低声道,“吃醋啦?啧啧,为了我你连大妈的醋也吃啊,好感动呢!” 千语的脸一红,笑骂道,“滚!”然心中却是暖暖的,犹如灌了蜜一般,甜甜的幸福。 第四十九章钻狗洞 这日,千语在小萱的软磨硬泡下带她溜出了皇宫,前两次千语溜出宫游玩,而小萱则留在了千机宫里静观其变,仿佛积于蛮横的威压之下,宫里的人竟然都极为礼貌的对千机宫绕道,这让千语主仆的出走更加的明目张胆,也因此有了主仆一条心的“溜宫”。 孟昶对这事仿佛毫无所知,至少没有冲到千机宫去兴师问罪。连皇宫里的掌权人物都没有过问“傻后”的息事宁人,谁还敢来滋事? 皇宫,于是沉浸在了一种看似极其安宁的有条不紊里。 夜已近黄昏,千语和小萱小心翼翼的绕到皇宫的偏侧,左右环视见无人在侧,便当拨开一堆藤蔓,藤蔓下露出了一个黝黑的洞口。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相继钻了进去。 这样隐蔽的洞口有很多,爬过五六个后,最终来到了最后一个洞口前,这个洞口最接近皇宫内部,因此洞也打得特别小,仅容一个人通过。 千语摸了摸下巴,低声道,“小萱,小心些,别惊动了里面的人。” “嗯,放心吧,这个洞口前我特意搬了个半人高的花盆挡着呢!”小萱回头朝她眨了眨眼,一如前几次般当先探路去了。 千语翻了翻白眼,心中估量着:这大概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 小萱顺利的通过洞口,千语很保险的轻声问了句,“没问题吧?”也不待小萱回答,便钻了过去。 刚露个了前半身,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原本洞前遮挡的大花盆不知因何不翼而飞了!疑惑间,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双得体的黑色高靴,一看就不是女子的玲珑绣花小鞋,千语暗暗喊了声糟糕,就听头顶上传来了高靴主人压低的愤愤的怒声,“爱后,可是嫌皇宫太小,出去兜风了?” 声音阴沉的可怕,却隐隐听得出,怒气中还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呵呵,早啊!”千语抬了抬脑袋嘴角抽筋的笑了笑,整个人近乎匍匐的埋在他的威压下。 眼角的余光看到,小萱被一身黑衣的暗隐牵制在一旁,见她的眼光瞟过去,心照不宣的小萱立即回了个无奈之极的耸肩,仿佛在说,偶这样一声不吭,没来句话提示你,也是被逼的! 撇回眼光,千语想退出去吧,却因为洞口实在太小;想出来吧,前面又挡着一双大马靴。千语暗暗叹了声命苦,吧嗒一声将脸埋进了臂弯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爱后不至于还留恋这,卡在狗洞里的滋味吧?”孟昶嘲讽的勾唇冷哼。 千语一甩脑袋,恢复以往的潇“傻”样,抬头笑道,“怎么会!皇上大叔要帮个忙啊?早说嘛!” 说罢,也不管某人何等脸色,喜滋滋的一副顽童样,伸出爬过地的脏手直直向靴子上方的龙袍抓去! 孟昶大惊失色,不曾想明着阴人的伎俩是她的特技,想想第一次婚礼当夜,就是这样着了她的傻道儿。孟昶欲哭无泪的眸中,渐渐放大了一双脏兮兮的爪子,径直抓向了他的龙袍! 避无可避! 孟昶一阵肉痛的脸部僵硬化,眼角微抽的暗道,“扫把星!” 却在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第一次发觉,那双眼睛竟是那么的好看,宛如琉璃般不染纤尘,熠动的星光烁烁,仿佛一个眨眼便将女子最灵动的姿态流露,让人的心不明所以的为之一动。 “外面人多眼杂,爱后还是陪朕去一趟御书房吧。”收敛好波动的心绪,孟昶神色难分的冷然道。 御书房。 如洗的月色透过偌大的窗格,将内殿照得有些阴森。一身简朴装扮的千语低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也不打破这样诡异的寂静,心里却暗暗庆幸:还好这次穿的是女装,否则这以冷静著称的蜀王,会被逼得暴跳如雷吧?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这身装扮,或多或少还有一点女人的样子,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爱后不打算给朕一个解释吗?”龙案上,孟昶停下御笔,戏谑的眯着眼望去。 千语也不畏惧的闪躲,直接大模大样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不顾某人气得发青的脸色,哼哼道,“不是说什么人赃俱获吗?我哥告诉我,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咱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不能像那些人,明明心里有数还假惺惺的套别人的话!” 最后一句话,千语虽然是嘀咕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一字不漏的飘进了孟昶的耳朵里,成功的引起了某人降下的满脸黑线。 暗隐听罢,一阵眉峰微跳,大概是为了维持一贯的冷酷,索性闭上了眼。 然这外表酷似冰男的人,心里却是一阵好笑。能这样肆无忌惮直呼王为‘你’的,能这么明目张胆指桑骂槐的,大概整个后宫就只她这么牛逼了!不过,别看王以冷静著 称,挑战了他的威严,处决起来也是相当雷人的,虽然他为这么胆大的人喝彩,但还是暗暗祈祷傻后能自求多福…… 小萱微微侧过眼角,小心翼翼的窥视着蜀王脸上出现的表情,一丝也不放过的认真至极。毕竟不知从何时开始,戏耍蜀王,便是她们在枯燥的后宫生活里最大的乐趣。她又看了看千语,差点没笑出来,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越来越有进步了,演技真是超级! 小萱窃喜之余,不由的为无辜的蜀王默哀,不知道若是哪一天被他知道了真相,这位冷峻沉着的蜀王能不能像现在这般镇定了……总之,可怜的蜀王! 第五十章扮猪吃老虎 压下心中的郁闷,孟昶冷冷的数落道,“如果朕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第七次出宫了吧?堂堂一国之后,不仅番强打洞学鬼叫,还女扮男装钻狗洞,这成何体统?!” “啊?你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千语震惊已极,不想连最具体的出宫次数他都了如指掌,心下默默数了数,发现竟然完全吻合!难道从始至终他都完全看在眼里? 千语忽觉脊背一阵发凉,感觉幽冷的月光像冰一般的附上了体。 “这是朕的家,只要朕想知道就没有不知道的!哼,现在,你可有话说?”孟昶满意于她的震惊,笑容冷峭,宛如一个玩弄天下的操纵者,恣态尊威。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被我说中了某些人而已嘛。”千语别过目光,尽量将眼底翻涌的震惊掩饰,没有到最后一步,她没必要不攻自破。 想知道她出宫的次数,其实简单,到千机宫一调查估计就能估摸个大概了;想知道她怎么出宫的也简单,宫里不乏一些看迹辨行的高手,只要看过她们出宫的痕迹,就能八九不离十的推断出;至于鬼叫,她就不信宫里那些被她吓到的宫女太监不会宣扬出去;女扮男装嘛,肯定是从千机宫里搜出来的! 千语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一切考虑了个彻底。毕竟出宫疯玩的时候,作为高手的她们并没有发觉有人跟踪,只要跟踪的人不是琅玡那样的变态,她们就敢打包票! 而事实上,宫里能像琅玡那样的变态,几乎为零下,否则他的天下第一的名号也早该更名换姓了!千语在心中“哐哐”的拍着膀子,冷静的,如此安慰着受吓不轻的自己。 没有预想中琉璃眸光有的灵智的烁动,孟昶在失望中怒极反笑,堂堂一个蜀王跟一个傻子较量,就一个字:他“忍”! “从明日起,朕会安排宫里的几位司礼监以及司礼嬷嬷,交爱后学点宫内的规矩,二十几天后的各国朝拜会上,朕有言在先,你可别丢了你们楚国人的脸!”狭长的朗目轻挑,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戏谑。 长长的“嗯!”的声,千语仰了仰脑袋,直接漠视了过去。 不就想给她安上眼线,又或者想给她穿小鞋嘛,她马千语什么时候怕过?哼哼,到时候以一挡百,万夫莫开! 来个宫内的佛跳墙,不错不错o(∩_∩)o…… 在千语的脑袋里,几乎可以想象到各大宫人们,即将上演的悲惨连续剧。 孟昶倒没料到她答应得如此爽快,难道是连宫外都玩腻了? 微微摇了摇脑袋,某人为自己这样的想法一阵暴汗。 “这事到此为止!夜已深了,爱后还是回去梳洗一番,早点休息吧。小萱,下不为例!倘若下次发现你不仅不加劝阻,还助纣为虐的陪她一块发疯,那就别怪朕没提醒你!你,最好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孟昶沉声道,王者的威严不露自威。 “啊,都站了一个世纪啦,这惩罚也够可以了。我说,下次能不能这样吓人啊?刚才什么话都不说,可是很让人郁闷的!”千语恶人先告状的说道。 暗隐嘴角一抽,一个世纪?老大,王的沉默是想让你自己先开口,你倒好,反过来倒说成王的不是了!这傻子的思维,真是前无古人啊! “嚄?”某王挑眉戏谑一笑。 然心中却是恨得牙痒,马千语,你最后别让朕抓住什么把柄!否则,纵使你是和亲的皇后,朕也决不轻饶! 思罢,眸中寒芒微闪,令人生寒。 千语看在眼里,转过身,隐在阴影里挑眉微哂,估计这腹黑的家伙,又在耍阴了,不过扮猪吃老虎可是她的拿手好戏,谁阴谁还不知道呢! 站在旁侧的暗隐,在他的视觉角度上,刚好匆匆瞥见了那眼眸中一闪即逝的精芒,顿时一阵狐疑,待仔细发觉时,又是一片通彻的纯澈模样,哪还有精明睿智的眸光。 “看错了吧?这么暗的背光里……”暗隐狐疑的,否决了突如其来的判断。 见她们走远,暗隐也径自退去,隐在未知的角落里保卫着蜀王孟昶。 摇了摇御笔,龙案上的人忽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让隐在暗处的暗隐有种默哀的感觉,不出所料,这笑容背后果真暗藏奸诈的阴险。 只听孟昶忽然开口道,“明意,传朕的指令,今晚夜宿千机宫,叫她们好生伺候新后。” 明意笑嘻嘻的点头称是。 身为皇上的贴身红人,他自然清楚,蜀王那一抹勾上天的唇笑意味着什么,当下躬身退了出去。 明意一咧嘴角,心道,有好戏看了…… 第五十一章出水芙蓉 暖泉阁,阁内雾气袅袅,几盏琉璃灯隔着雾气散发着氤氲的亮芒,将室内的一切照在朦胧的气氛里,恰似仙境里的仙气腾袅。 绕过一扇百花争艳的纯金屏风,里面哗哗的传来了一阵悉索的水流声,腾腾氤氲的水气里不时传来女子戏水的轻笑,宛如轻铃,悦耳之极。倘若这个时候有人闯入暖泉阁,那一定会误以为走入了有着仙子轻衣缓带的仙境。 暖泉阁,顾名思意,正是宫内的温泉殿宇,而能在这后宫最大的暖泉阁沐浴,只有皇上皇后才有的奢侈。 方形的大水池中飘着瓣瓣玫瑰,将池水映得一片瑰红。馨香弥漫的,将整座暖泉阁都笼罩在淡淡的花香里,醉迷生梦。 突然从水池底钻出一个湿漉漉的脑袋,轻铃一般的笑回荡在暖泉阁里,让人的心都不免为之一醉。破水而出的女子清丽绝颜,宛如出水芙蓉,堪称灵性美中极品。 女子正是千语。 她游到一处岸边后停了下来,然后细细的整理着自己的发丝,一边还不时挑逗一下摇曳在眼前的玫瑰花瓣,烂漫的宛若一个不经事的顽童。 深红的花瓣随着水波的动荡,飘到女子的身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女子宛如青瓷一般,细腻白皙的玉肌,犹如暧昧的撩情。 香肩露骨的倚在水面上,千语偏着脑袋,也不清楚为什么孟昶突然怎么热心的,将自己安排到暖泉阁沐浴。不过能在这么豪华奢侈的暖泉阁沐浴,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纵使闻到了背后阴谋的味道,她还是来了。 “难道他怕钻过狗洞的自己脏了他的后宫?呵,洁癖啊!”千语嘻嘻一笑,为这样无厘头的想法摇了摇脑袋。 在一旁伺候她的小萱皱了皱眉,小声的附耳道,“我怕他今夜要你侍=寝啊!” “啊?侍=寝?!”千语惊得一拍水面,响起了一阵吵杂的水声,转念一想不甘的嘟囔道,“他敢!我和他可是有契约的,他说话不算数倒是其次,再说了,谁能吃得了我一拳?到时候他自做孽,就别怪我不让他好活了!” 小萱无语的摇了摇脑袋,这个姑奶奶还是一贯的暴力啊!可惜皇宫里对付顽劣不屈的女子,有的是点子,比如迷尘香、合欢酒、胭脂醉,这些无一不会让一个烈女沦为*女。 而千语虽然和蜀王有契约,可是皇宫里自有它的宫规,比如皇上一个月内至少夜宿皇后的寝宫三次。在皇上的眼里,私人的契约也不过是张废纸,或许那天就假戏真做了。 小萱担忧的看了千语一眼,捡些重要的说了说,听得千语一阵心虚的发颤。 咽下一口吐沫,千语抑郁的眯了眯眼,随即四下游转着眼珠,漫不经心道,“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小萱应了声,而后给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待擦拭好后,换了个干净的毛巾利索的将千语的头发拢在了头上。 千语朝她感激一笑,“好啦,沐浴完毕!” 哗的一声水响,千语从水中径直走了上来,刚一上岸就见屏风后来个六七个手持红绸的宫女,千语双手猫着胸,差点没重新跳进了水里,惊道,“你,你们干嘛?!” 这些宫女不是被她赶出阁外了吗?这次不请自来又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宫女低低一笑,声音轻柔的格外好听,“女婢们奉皇上旨意,前来伺候新后侍=寝。” 千语嘴角一个抽筋,刚转过身想溜时,那铺天盖地的红绸已经覆上了身,千语哀嚎的望了望小萱,只见后者无奈的一耸肩,无奈的眼神仿佛在说,“小的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助纣为虐了!” 千语一顿语呛,愤愤的郁闷,叛徒! 阴谋终于浮出水面,千语裹得更个粽子似的,最后被一帮太监抱上了御銮,最后扔到了大床上。千语眼睁睁的盯着天花板,一刻也不让自己睡下去,即使眼皮打架无数。 终于在长久的等待中,听到了那样不急不缓却沉稳有声的脚步声,千语直挺挺的躺着,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一个姿势就惹急了那头蓄意待发的狼。 孟昶走至床前,脚步声没来由的轻了许多。闭目假寐的千语,感觉的到他肆无忌惮的目光横竖扫射了无数圈,千语心中郁闷难当,鼻子蹿出的气也越来越粗重。 孟昶了然的一笑,这么将她生硬的绑来,想必气火攻心的她想睡都睡不着吧? “既然没睡,就别装睡。” “哼!”千语怒目圆瞪,破口道,“瞧你这么宝贝宫女们,好歹我也是个一国之母,就把我当粽子一样的端了?!” “是是,回头教训她们便是,爱后不必动怒。”某王一脸心疼的轻笑。 “哼,谁不知道这里你最大,没你的指示,她们敢这么对付我吗?赶明儿个,我把她们全给轰出皇宫去!”千语越骂越舒心,心头一阵爽快。 随着她的大骂,即使隔着厚厚一层红绸,孟昶还是隐约看到了里面曼妙的身姿,诱人的微微浮荡着,勾动着男人的心魄。 压下逐渐粗重的呼吸,孟昶回神一想,没想到明意这么得人心思,一句好好招待,就给她上了五倍的红绸,明天得好好打赏才是。 第五十二章毕加索的抽象派素描 孟昶含笑坐在床沿上,静静的打量着千语。千语咽了口唾沫,往床里挪了挪,心虚的怒道,“看什么看,小心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孟昶淡淡一笑,不自禁的伸手轻抚过她鲜滑白皙的脸,一边凑过去轻轻的对她和着气,体味甘甜的龙涎香味扑在千语的脸上,暧昧而撩情。 “哈,这样的话就不用担心受怕了。如果你不想我碰你的话,最好安分点啊,爱后。” 千语怒目圆瞪,字字咬牙道,“你敢动我,就咬死你!” 谁说这样绑着就不能大发神威了?她的牙齿虽然没蛮力那么恐怖,但咬上一口也是要人命的,不信试试! 孟昶呵呵一笑的站起,抬脚一把将她踹进床里,然后解衣躺下,满足的扯过被子给自己盖上,也不顾身边红粽子似的河东狮吼。 “孟昶,我要杀了你!”滔天怒吼,响彻千机宫。 * 翌日上午,众嬷嬷果然依次到场,一通刺绣、走姿、坐相、礼仪等八大纲九大领,就把千语郁闷得白了无数个白眼,在丝毫不起作用后,她孩子好奇一般的猫着身子,听为首的大嬷嬷交她如何刺绣。 那人有备而来,还极为用心的给她带来的刺绣的种种工具和样品,把千语说得一阵头晕脑眩之后,还极为“良师”的叫她现学现绣,忙活了一上午,霉云笼罩千机宫终于爆发出了一阵某女狂妄的笑声,“哈哈,我真是天才啊!一上午就绣好了一幅超绝壁画!单靠刺绣就能成为小富婆啦!” 言罢,千机宫外,传来了宫内“啵啵”的声响,估计得意忘形中的某女在狠吻着自己的得意处女作。 虽然惊讶于千语的神速,大嬷嬷一听之下还是心花怒放的,笑眯的眼就像看着赏赐的白灿灿的银子。没想到傻后的调教这么顺利啊!大嬷嬷心中抽风一样的笑着,一边闻言走了过去,想给予良师最后的收尾点评。 “这,这是什么?!” 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这位毫无心理准备的大嬷嬷眼一翻气一背,就差当场飙血三升。 众位侍陪的嬷嬷好奇的凑过去微眼一瞟,心中顿时哀嚎:我的娘啊,这是什么东西?有这么粗枝大叶,不成章法的绣法吗?简直就是一团乌龙的乱七八糟! “不好看吗?”千语眼珠子一转,哼哼道。 默契的众人噤若寒蝉的讪笑摇头,“皇后大人的刺绣,即使再乖张也是稀中珍品。”在宫中明争暗斗间,好不容易爬到这样的地位,她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愿出任何差错,不讨好的去得罪这么一个彪悍人物。 千语眉峰高扬,反客为主,兴趣极高的充当了她们的老师,“这叫类似毕加索的抽象派素描,懂不?”当下也不管这群古人有没有觉悟的意识,添油加醋极为形象、真理的表达了一番自己对处女作高深莫测的见解。 显然,这群不知毕加索,不知抽象派,不懂素描的家伙,被整体的忽悠了,还一脸崇拜的炙热目光投向千语,但谁都看得出那些人眼底最最无语的迷茫。 小萱躲在室内的一侧,偷笑着众人猪肝的脸色。 适逢孟昶巡逻,他兴致勃勃的奔进千机宫,却没有料到千语竟然顽强的活了下来,甚至还活得相当潇洒,全然一幅指导大师的大姐大。 那位大嬷嬷被打击得热泪盈眶,见到孟昶救星似的出现,一个腿脚哆嗦,索性大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的赞誉着千语的“天资”之才,自卑得一塌糊涂,仿佛孟昶不来巡逻,再让她待多一会,听下那些闻所未闻的知识,便会郁闷得因为消化不良而自寻豆腐,一头撞死。 孟昶听得了些端倪,不看“杰作”就大度的放了生,在如临大赦的众嬷嬷鱼贯而出后,孟昶拿起千语的刺绣,好整以暇的打开天窗说人话,“这是你绣的毕加索?” 千语眼一翻,“这是单线条的抽象艺术,不是毕加索那个人好不好?听课不认真吧,还妄自下定义,切!” 孟昶一耸肩,无话可说,临走时戏谑的口吻魔咒一般的念道,“既然爱后刺绣天赋如此之高,再学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原本计划缩短,今日午时会有好礼司教导你的。” “不送!”千语不客气的挥手扫人出门,这样的宫人她们再来个十七八个她也不怕,不就给她们洗脑嘛,她“傻子”的理论可是很丰富的。 * (*^__^*)嘻嘻……这段是孟昶与千语的生活剧,众多精彩不要错过哦o(∩_∩)o…… 第五十三章皇上驾到! 午时,等待迟迟不来午餐的千语,疑惑的想着是不是孟昶用卑鄙的手段让御厨罢工时,一阵扰人肚虫的香气飘进了千机宫。 再也坐不住,闻着菜香猫扑出去的千语与匆匆赶来的一位老嬷嬷撞了个满怀,老人家差点折筋断骨,一阵哀嚎之后从地上被人拉了起来,见是千语立即行了一礼,“老奴见过皇后娘娘。” 废话不多说,在简明扼要的交谈后,千语这才知道她是来教她吃饭等坐姿礼仪的。不知是源于刚才撞人的歉疚,亦或是被香气腾腾的美食所诱,这次千语的表现相当乖巧,即使上身被人绑在板凳上,也喜滋滋的等待着上菜开饭时刻的到来。 盛宴啊,这次全是绝味的佳肴!还有她最爱吃的大几楚菜!千语心中被香气所诱,心中无比欢快,把孟昶的告诫也早早的抛到了九霄云外,不管是不是阴谋诡计,能为她特地点了几道楚菜,基于这点千语还是有所感激的。 “可以开始了吗?”千语扬着脑袋一脸兴奋的问道。 于是,引来了老嬷嬷一大通由粗到细,由浅到深,由具入微的讲说,被硬绑在板凳上的千语挣扎着却一点也够不到桌上的菜,眼见着佳肴腾腾的热气一点一点的消失不见,而后又被原封不动的撤走,千语的怒火也蹭蹭的往上涌。 面前的佳肴换了一套又一套,在无数声“可以开始了吗?”之后,老嬷嬷也有点自觉意识的,命人将她的椅子往桌前移了移,进入了实训化阶段,千语在欣喜中却迟迟等不见人来替她松绑,终于悲哀的发现绑着吃饭也是实训的一部分,就在怒火发作的瞬间,她惊讶的看到了老嬷嬷也被宫女绑到了板凳上。 以身作则? 千语一阵暴汗,在她这样舍我的精神下,千语也不好发作什么,只得硬着头皮,装模作样学着她一步一步的吃。 在边吃边教化的状态下,又一个小时度日如年的过去,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千语,恨不得一个猛虎下山,将全桌的美味悉数狼吞进肚,可是,四周虎视眈眈的宫女只要她一个坐姿、一个手势不对就立即将面前的菜推开,容老嬷嬷再次不厌其烦的讲说一遍后,才能重新回到千语面前。 毫无疑问,这是千语有史以来吃得最为窝囊的一次! 老嬷嬷终于放下筷子,千语以为她迎来大赦时却错愕的发现,老嬷嬷一脸老资格的下令将菜肴全数撤走,也不管千语的意见。 千语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忙着问为什么,老嬷嬷却一脸义正言辞的解说道,“吃饭只吃六分饱,活到老胃口好。女子不管吃饭走路,站、坐、起、卧,都就该有淑女的样子……” 千语满脸黑线,满腔的怒火终于在宫女将菜肴端起的时候彻底爆发,大呼一声,“给我住手!”也不待众人面面相觑的脸,又一声呼喝道,“米老鼠!!!” 黄影一闪而过,吓得众宫女面如土色。 那团毛茸茸的东西恶作剧的跳到老嬷嬷怀里,绑在板凳上来不及撤下绳索的老嬷嬷,看到龇牙咧嘴对着她一通贼眉鼠目的大老鼠,顿时吓得两眼一翻,惊叫了一声便顺利的晕了过去。 黄色的尾巴一甩,小眼睛不屑的瞪了眼不经吓的老嬷嬷,而后一个起跃便蹿到了千语的肩上,对着千语的脸颊一阵亲热的拱来拱去。 尾随老嬷嬷而来的众宫女一阵杀猪般的惊天嚎叫,见到这种场面更是不自禁的个个倒吐酸水,千语扭头一呼,米老鼠仿佛看到什么宝贝似的,冲过去对着绳子一通神啃,没多久,这皇宫里最具牢固的绳索就这么不幸的“夭折”了。 一得自由的千语,大展神威,三下五除二,将满桌的佳肴美味一股脑的活吞了进去,宛如下山觅食的豺狼。 众宫人见罢,一通心脏骤跳的狂飙,这……这就是她们蜀国母仪天下的一国之母?于是,一时间,众人想死撞豆腐的心都有了。 “皇上驾到!”明意尖细的公鸭嗓音,非常合实务的在千机宫响起。 刚得到眼线的暗报,听得傻后受了那么一通憋屈的折磨,某王心中大呼痛快,兴致勃勃大步跨来,准备亲眼瞅瞅千语出糗的傻模样。 一听孟昶驾临,千语的怒火又蹭蹭的飙升,抓着几个鸡腿一个箭步的冲了出去。 可怜的蜀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刚走进千机宫的大门,就见几个连环的不明飞来物狠狠的砸了过来,手疾眼快的躲开,忽然身后一声公鸭嗓子的尖叫,回头一看,只见明意欲哭无泪的张口塞着一个被啃得差不多的大鸡腿,掉下来的皮肉一晃晃的,显得极为滑稽。看到明意这幅模样,孟昶很想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若是他再慢上那么半拍,那现在这幅窘样的人就会是他了,想到这里,他没来由的一阵恶寒。 “放肆!谁在胡闹?!”皇家的威严遭污,孟昶脸色一青。 回头却见一手叉腰,一副母夜叉大人的千语站在门口,一手拿着根鸡骨头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小人,还有脸过来?!” 语音未落,飞弹一样的鸡骨头带着凛冽的劲风,横飚过去。 千机宫乱做一团。众人皆是一阵无语,敢偷袭蜀王,还以这种辱死人的“武器”,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刚避开一个鸡骨头,紧接着鱼刺什么的都鱼贯而出,孟昶来不及开口,在这般猛烈的攻击下叫着明意,主仆二人落荒而逃,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这王也是被疯婆子逼上梁山的主儿。 * o(∩_∩)o……哈哈为女猪的彪悍笑个! 第五十四章吹牛不打草稿 隔过三四天,待双方气都消解的差不多时,孟昶为了改造出一个标准的国母而再次下令,将蜀国最富有学问的太傅招到了书院,特地为刁蛮傻后开设了学堂。 当然这些小动作,都是在孟昶花遍心思连哄带骗的,把人迷糊得晕头转向后,才使得千语点过头的。千语没办法,被他差过来的N波太监,惹得毫无安生之后才答应下来的,否则,鬼去理会他的自作多情。 千语对古人这些之乎者也很是头疼,所以这次之所以会去,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他彻底死了改造自己的心。 她是自由的,不必为封建的思想,而时时套上一些莫名其妙的枷锁。 同小萱慢腾腾的走到书院,里面的李太傅都汗颜的差点跳脚了。 蜀国最有名的学问家拿来当一个傻子的老师,甚至还是那种性子乖张,自由一套傻子理论的傻子。受到这样的待遇,这位德高望重、心高气傲的李太傅心里头连抹脖子自杀的念头都有了,若不是蜀王一通悲惨哭诉后,又以溜须拍马的手段捣腾自己,就算再怎么利诱,他也决计不干这有损寿命的事。 见千语大喇喇的走进书院,灰白的眉须轻抬,李太傅低低的哼了声,大有这样的国母有辱蜀国国威的不屑之意。 千语背过他,朝他做了个鬼脸,待李太傅有所察觉后,又好整以暇的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李太傅竖目一瞪,仿佛在说: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的小动作,本太傅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多! 千语不以为意,趴在桌上懒洋洋的眯眼晒着太阳,装模作样的听着那口沫四溅,又不时对她一通“孺子不可教”的横眉竖目的李太傅的精辟讲说。千语很欣赏他的才情,然他讲的却是她一个字也不想听的,因为那些书籍无非是调教古代女子封建思想的,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通通都是扯蛋! “唉,可惜了!”千语没来由的来了句长长的叹息,雷得授课的李太傅一阵脑门的青筋暴跳。 “可惜什么?!”压下心中的怒火,李太傅冷问。 什么叫可惜?一个堂堂太傅用来教傻女学《女诫》,这才叫浪费资源的可惜,侮辱身份的气人、可恨! “道于几故,恶所之人众处,争而物万利善水,水若善上……”千语眼盯天花板的开口道,惹得李太傅一通不知所云的呆若木鸡。 “乱七八糟!在课堂上没事的话,就请安静!”李太傅气得两眼一 番,哼哼道。 “唉,我说你啊,不是蜀国最富有学问的吗?什么时候连天下皆知的,老子《道德经》都不知道了?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你老还是回家保健去吧!”千语傻死人不偿命的继续“善意”的给予建议。 老眼一瞪,听罢顿时发须皆张。文人有他自有的尊严与骄傲,特别是他这种级别的,更是尊严无价,这样被她狠狠的刺的一激,连轻飘飘的胡须都硬朗了起来。 “胡说!老子的著作老夫全都倒背如流,岂有不知之理?!”李太傅一拍书籍,怒目而视。 显然,收到一个傻子这样的戏弄让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非常的受刺激。 “真的倒背如流了?吹牛也不打草稿,你把我刚背过的倒着念过来。”千语笑嘻嘻挥了挥手,笑得一脸的无害。 闻言,李太傅轻声的哼了哼,微垂眼眉低低的呢喃了出声,眉头也渐渐拢起,不时扫视千语的目光也变得异常的犀利,仿佛似把刀子,想将千语的内在一点一点的解剖出来。 千语傻笑着,看到那么一位自傲自大不将她放在眼里的老文人,如今一副被惊雷劈中的尴尬,心中差点没笑得抽筋。 竟真是一字不漏! 李太傅惊讶非常,望向千语的目光也变得肃然起敬,有些颤抖的站起来,考问道,“那庄子《秋水》?” 千语一通流利的快语将《秋水》又倒背了一遍,在考问完几道题后,最终李太傅再也站不住的从新掉在了凳上,险些跌到了地上。千语来扶,被他乱舞的手掌推开,一通文人礼仪的迂腐之后对千语更是赞赏,只是心理上还是接受不了这样被打击的事实。 适才碰见过来打探情况的明意,被小萱一把抓住,然后揪到了千语面前。明意讪笑着脸寻问着傻愣在桌前,一脸纠结一口结巴的倒背古文的李太傅,李太傅脸色微红,见是蜀王身边的红人,一个弹身而起,躬身道,“皇后乃天人,实不是老夫这等粗陋寡闻的凡夫俗子所能教的,望总管大人另聘高明!告辞!” 说罢,一个挥袖狼狈而逃,留下急得直跺脚的明意,和两个笑得一脸忘形的抽风女。 小萱看着狼狈而去的太傅,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这个公主就这么古灵精怪,若是这位太傅知道她只会倒背那些几篇经典文的话,那会不会因为这样的退场而吐血啊? “我的妈啊!”此时,明意头撞南墙的心都有了! “明意大总管,你可要好好的具体禀报孟昶啊,可别说是我吓坏了李太傅。是他文不如人,那样的学问在本宫面前太过糟蹋!”说罢,千语二人趾高气扬的扬长而去。 明意眉角猛跳,嘴角狂抽,却是捶胸无语泪三千。 泪,还是往心里咽的那种。 让他死吧,看到英明神武的皇上栽在这等疯女人手里,让急死太监的他死吧! 同时,原谅这傻女人的所作所为吧,他是自杀的!(悲催的人鸟~) 第五十五章龙阳癖?! 剧情透露: 月余之后的各国大典即将上演,女猪又该如何扮猪吃虎,笑闹各国首脑? 睿智的蜀王在冷静了头疼的心神后,是否能发现那双琉璃眼眸深处最灵智的聪灵? 宫内伺机而动的各大嫔妃,又该如何上演她们处心积虑的美人心计? 计谋的得失与否,终究谁才是玩家? 将决定权给你们,最后的花落谁家,全看亲们支持哪号!!!哈哈,邪笑的飘走~ * 教以修身涵养的事件之后,以李太傅告病在家为由,因此蜀王别有一番心思的计划便彻底的胎死腹中。 自上次红粽子事件后,这位“母仪天下”的傻后竟同皇上唱起了反调,干脆的,无论宫人如何劝诱都不下水洗澡,仿佛一朝被蛇咬便患上了心理阴影的懵懂孩子,固执的对洗澡反感透顶。 皇宫里上演了这么一出哭笑不得的喜剧,宫人对这位皇后更是无语到了彻底的程度。当然私下的千语对暖泉阁还是相当惦记的,这不,趁着看守阁院的人稀少时,穿着一身太监服溜进了暖泉阁。 暖泉阁的温度很适宜,滑过肌肤有着温润的触感,让千语的心情大喜。 有这么好的温泉不泡不是天大的浪费嘛!在提倡“浪费可耻”的现代观念下,千语冒着龙颜大怒的危机来了。 她又不是真正的傻子,自然不会像传闻中的傻气,为了令孟昶难堪,而假戏真做的再不洗澡不是? 避开孟昶趁着午时的大好时光,出来洗个爽!千语笑嘻嘻的泡在偌大的水池里,水气腾腾的,看得千语一阵欢喜,想着孟昶吃鳖的样子就清婉如铃的笑起,又生怕外面守阁的人听到,只得捂着嘴独自偷着乐。 普天之下,能把一位高高在上的王逼到如此跳脚的地步,恐怕也就她这独一无二的“傻后”了。 千语靠着池边轻手轻脚的游戏了一阵池水,被暖烘烘的水气一熏竟耷拉着脑袋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是被一阵吵杂的脚步声吵醒的,烦躁的脚步声后,还跟着一群轻快而慌乱的脚步声。 千语一个惊醒,听那刚健有力的脚步声肯定是孟昶的!否则谁敢这么大大咧咧的往这直冲?千语心里暗暗叫苦,嘀咕了几句后,顾不了许多的踮着脚尖向着一侧的屏风走去,伸手一招已将衣物穿好。 刚收拾停当,便听来人“嘭”的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显然心情不是一般的暴躁。 千语偷偷探了探脑袋,果然瞅见了一脸黑线的某王。心里气得牙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节骨眼上来,这不是跟她作对吗?千语突然想到了一个词,“冤家”,真正的冤家,狭路也会相逢的冤家。 千语在暗暗抱怨的同时,也在郁闷的叫恼,这皇帝一个沐浴就来了十几二十个太监宫女,这排场果真够奢侈的!而这让千语心中更为抓狂,要风光、奢侈吧,她完全没意见,毕竟他耗的是他的国力,跟她完全不相干。可这样一来,她什么时候能出去就成了个问题,甚至能不能不被发现也是个问题。 孟昶近日来连连被她气得不轻,这日批阅奏章时大感烦躁,往日的冷静沉着完全失去了自控,仿佛是受了刺激之后的后遗症,让他轻易的,就能生出这般抓狂的烦躁情绪来。 孟昶微仰着头,张开手臂静静的待贴身的太监为其脱去衣物,忽的眸光一动,宛如刹那划开的星辰,荡起一抹玩味的底色。只见眼眸所落之处的岸边,在雾气氤氲的地面上印着几个水印,小小的几个脚印,一路向着边侧的屏风,凌乱而略带慌张的模样,显然脚丫子的主人躲进了屏风。 孟昶略微一笑,笑得腹黑之极。 当下也不说破,走向了水池,挥手让明意他们退至门口。就那样,二十来个宫人全体跪伏在地,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却好在忌惮龙体的威严,各自埋头闭目的数时间。 千语嘿嘿一笑,来了个豁出去的“早死早超生”,趁着孟昶劈里啪啦的一阵沐浴水响,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裂开一抹唇度,某女蹑手蹑脚的向门口移了移,看着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千语有着幸福在望的唾手可得的自豪感,能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说出去也是一庄强悍的谈资。 可就在千语天马行空,幻想到自己又成功的戏弄了一次蜀王时,身后传来了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来,音质清冽而诱惑的好听。 “小千子,躲到门口干嘛?朕又不会吃了你!过来给朕揉揉肩吧。” 可听进千语的耳朵里,却如晴天霹雳! 某女的眉毛不自觉的跳了那么两跳,还“小千子”,千语这时连撞豆腐的觉悟都有了! 这个天杀的,绝对是故意的! 千语僵硬的扭过脖子,就像给闹钟上发条一般,甚至能听到一阵脖颈骨节因僵硬扭动而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回眸,刚好瞧见那双黑眸笑若星辰的向她看来,四目相对,顿时劈里啪啦的一阵火烧火燎的示威,千语那个咬牙切齿的恨呐! 忽然衣摆一紧,只见身侧跪伏在地的一位太监拉了拉貌似“受宠若惊”的她,满眼艳羡的给她使了个眼色。 众宫人也各自抬起了眼角,窥视着这次被皇上如此关照的“红人”。 第五十六章天可怜见 千语在这些杀千刀的目光中,嘴角抽or搐的来到了孟昶的身边,看着他裸露的健硕身姿,以及袒露的胸肌,不禁面色微红,扭过脸愤愤的哼了声。 孟昶眯着眼,好整以暇的打量着眼前气质迥异的“小太监”,顶着一顶黑色的标准太监帽,那白皙的肤色因刚刚沐浴已毕而露出了几抹娇红,宛如初春的娇蕊,惹人心动。 见其这副小脾气的耍性模样,孟昶忽的恶作剧地勾唇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手将她拽至身前,笑盯着后者挣扎抗拒的羞愤小脸,轻声言道,“千儿,给朕搓搓背吧,他们这群老家伙可是没一个及得上你啊。” 一句话,不轻不重,却听得身后的众人大感郁闷,这个奶娃娃一样的小太监,什么时候跟皇上如此亲近的?竟然连他们的声势都敢夺,真是个不懂事的家伙啊,改天一定要拖出去好好的调教一番,叫他知道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 “爱后,若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话,就给朕安分点。”孟昶浅笑着在她的耳边呢喃如醉,顺势将她的柔若无骨的酥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欣赏完某女恨不得一口咬上去的目光后哈哈一笑,俊逸的脸难得的一片会心的爽朗。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孟昶,这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享受了!”几乎是趴在地上的千语甩了甩脑袋,对着他的背影瞪了瞪眼,嘀咕的咒骂道。 孟昶不以为意的一笑,在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还怕她玩什么花招? 呵呵,朕的这位傻后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狭长的黑眸熠动着一抹亮色,宛如星辰最璀璨的光泽。 在千语的手几乎快要瘫痪的虚脱时,孟昶终于在这高等的享受中,雾气蒸熏中沉沉的睡着了。千语嘴角一扬,机会终于来了啊! “啊?皇上你说什么?”千语说罢凑上前去,仿佛在尽忠尽责的极力倾听孟昶的吩咐。 当然除了轻微的鼾鸣声,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千语转过头,笑嘻嘻的对着身后几乎跪得快要哭爹喊娘的宫人们说道,“皇上叫你们退下,轻点声别打扰了皇上的睡意。” 虽然伺候惯了的大太监们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听到孟昶的出言反对,不管是不是有情理上的不对劲,能结束这样愣头愣脑跪着服侍的痛苦,众人也是打心里喜出望外的。 当下全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千语与昏昏沉睡的孟昶。 千语对着那沉沉的脑袋,阴测测的笑了笑,现在可是她的天下啊! 虚掩的门外,毕恭毕敬的站着那群宫人,准备着及时之需。 这时,门内轻飘飘的传来了“小太监”娇声细气的声音,却如惊雷,一道有一道的劈傻了众人。 “皇上,不要这么心急嘛!他们还在外头呢,要是被那个长了耳朵的听了去,可有损你的英明形象……啊!皇上……” 屋内的千语一边给沉睡到失去知觉的孟昶进行着耳朵按摩,直白点就是按住了人家的耳朵,嘿嘿的笑着,就差没笑喷出来。 “好啦,表演完毕,这下你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千语眯起了新月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估摸着时间过得 差不多时,千语揉捏孟昶肩膀的纤手忽的一用力,生生将孟昶从梦境中拽了出来,一声惊叫被她及时的用他卸下来的龙袍堵住,孟昶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生生被这几近断臂的疼痛搞得险些再次痛昏了过去! 拍了拍孟昶的脸蛋,千语哼哼的拽道,“也不想想姑奶奶是什么名号,‘蛮力狂’!想找我的帐,哼哼,下辈子吧!” 孟昶想抬起手捏死这只不怕死的小强,然十指仅是微微的chou动,瘫痪的懒在水池边上,一动不动,孟昶心知肚明,这家伙的蛮力不偏不倚的整好压到肩胛上的神经了,以至出现了这样的短暂性瘫痪。 “拜拜!”俯视的抛下了一个鄙视的怜悯眼神,千语整了整衣裳,然后大摇大摆的朝门口走去。 留下水池中恨得磨牙,又偏生不敢再动一下的某王。 千语推开门,果然见门外一大排宫女太监排着队的等候。幸亏这次明意没在,她心中暗暗喊了声天助我也,琉璃般的眼珠子跟着转了那么一转,嘿嘿一笑自是计上心来,这回可是落井下石喽。 千语“欲盖弥彰”的在众人面前整了整衣裳,却是故意的将衣服整得很毛躁,“看,看什么看?!那个啥,啥也没有!皇上在里面好不容易睡着了,你们可别吵醒他,否则龙颜大怒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罢,大摇大摆狐假虎威的扬长而去,惹得那群宫人一阵郁闷。 一位掌管孟昶沐浴的大太监,对着千语的背影老泪纵横,哀其不争的暗暗嘀咕道,“老天啊,咱皇上如此英明神武,潇洒俊朗,怎么就偏偏走上了这么一条不归路?难道后宫三千佳丽的王对女人都失去了兴趣?天可怜见,龙阳癖的主子该如何伺候啊……” 阁内,孟昶的脑袋气得一歪,将口中的衣物吐出,俊逸的斜眉皱成了两柄倒立的飞刀。薄唇一阵不可抑止的颤抖,哼哼唧唧,欲哭无泪的咬牙切齿道,“马千语,朕有你好看的!” 气火攻心之下,这位至高无上的王眼一黑,便彻底的昏了过去,却分不清是气昏的,还是痛晕的。 总之,天可怜见…… 第五十七章算你走运! 当夜,月黑风高。 千机宫内,孟昶怀揣着满怀的郁闷,气冲冲的冲进了千语的卧室,背后的手里还颤颤的攥着一只蘸过墨的毛笔。 气得近乎发狂的孟昶受了那样的刺激,此时报复心大起,准备来一次大的! 待他深夜暗访千机宫,已是夜深人静。 千机宫里的灯火,欲明欲灭的晃着微弱的光芒。孟昶轻声细步的跨过珠帘,步入内室,就见千语静静的侧睡在床,轻轻的低哼了声,孟昶撩开纱帐坐在了床沿,冷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猎物,嘿嘿一笑间幻想着千语翌日醒来,照镜子时遭雷劈的受囧模样,就不由的开怀畅快,就差没笑出声来。 “马千语啊,得罪了朕总是要付出代价的,管你是不是和亲的公主!”孟昶吹着手中的毛笔,心中一阵快意的哼哼。 伸手将她玉颊上的发丝轻撩,碰上她白瓷一般细腻的冰肌时,孟昶的心神竟有些莫名的恍惚。 此时,一缕发丝撩在千语光润而晕红的脸颊上,配着她酣睡的姿容,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妩媚。他的心,也在那触摸的瞬间悄然的停了那么一拍,却是无从说起的,毫无来由。 皱了皱眉,孟昶还是把笔凑了上去,准备在那如花的脸上添上丑陋的颜色,却在笔端即将点落的前一刻突兀的止住了手,仿佛画龙点睛那一刻时的斟酌与矛盾。 睡梦中的千语仿佛有所感应的嘤咛了声,摇着弱弱的纤手仿佛想拍死那扰人清梦的“死蚊子”,一个侧身便睡了个正,仿佛天助孟昶似的,将整张脸都暴露在了收回半寸的墨笔下。 被报复心理占据理智的某人一咬牙,画! 一个堂堂君王,放下自己的高傲与尊严,扛着无比恶劣的后果影响力,一鼓作气,气呼呼的执笔来了,如果中途放弃,岂不是浪费了那一番自圆其说的报复理论? 转念一想,如果画了,那以后他这一国之君的脸面往哪搁?对一个傻子的报复,那叫没度量的斤斤计较! 即使他再有理,加上他这高贵显赫的身份,也会是天底下最最无理的人,这就是他的悲哀,最无语的悲哀,最难以解说的悲哀。 再说,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传出是他的杰作,那会寒了多少蜀国民众的心? 一想到这里,再咬得紧的牙也松了…… “算你走运!”扔掉墨笔,孟昶深呼吸的低骂了句,一边急欲站起,不料身下的衣摆不知怎么竟被被子给压住,于是没心理准备的栽倒在了床上,睡梦中的千语感应到外边被子被压,自然而然的侧回了身,在某王吃鳖的目光中挥舞着手掌……竟,竟伸手抱住了的他! 这下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孟昶撞豆腐式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要是传出去,半夜三更的他没预约就这样莅临千机宫,“宠幸”这么个天下第一的彪悍傻后,那他的一世英名也将付诸东流…… 虽说,这“宠幸”的程度有点本末倒置,说得留情点,“被虐待”也不为过了。 纤手下,眉毛微抽的孟昶动都不敢动一下,要是把她给惹醒了,那两人见面会是一番怎样的尴尬? 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的钳起她的手腕,孟昶小心翼翼的欲将她的猪蹄卸下,不到半路,却听千语一声娇嗔的呓语,在他无语哀嚎的惊骇中反而将他环得更紧,柔软的身子也往他的怀里缩了缩,仿佛寻找一个温暖的窝。 在挣扎数次的失败后,孟昶终于被自己的睡意打败,伴着少女身上传来的幽幽体香,迷迷糊糊的睡了下去。 * 前天晚上码字,抱着电脑睡着了,等醒来宿舍也快没电了,汗个 昨天打算上传,不想一断电之后就上不了网了,汗死到了悲催的境界! 过几天状态好的时候再给你们补回来吧,呼呼~ 第五十八章得了便宜又卖乖? 这一夜,竟是一夜好梦,梦里梦见了一位聪灵明慧的伊人,却不知为何总是看不清她的面目,有情邂逅的温柔却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特异的熟悉,而那位伊人的气质,却是他不曾熟识的陌生,朦胧的竟有些似曾相识。 夜尽天明时,他迫切的想去看清那位梦中伊人,却只看清了一双含笑的明眸,琉璃一般的清澈明晰,带着女子娇俏的笑意,明媚动人。 能够将那双明眸梦见得如此清晰,他敢笃定他一定见过这双眸子的主人,只是拥有这样明眸的女子,姿容该是怎样的撩人心弦,他又怎会想不起它的主人? 带着一丝理智的清醒,孟昶伴着一声轻叹睁开了眼眸,入眼的却是一张近在咫尺,睡意浓浓的静美睡颜。听着那小兽般的轻鼾,此刻的他没有排斥,只是斜飞高傲的长眉微微一皱,眯起他狭长好看的眼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千语。 从未发现,睡梦中的她,竟是如此的好看,如此的娴静,宛如沉睡的仙子。 轻颤的睫毛,长长的弯弯翘着,伴着呼吸轻轻的煽动,仿佛两只清雅翩跹的蝴蝶,有着几欲打破静谧的小憩,展翅而飞的灵动,让他的心莫名的一片柔软。 许是对美的本能,他情不自禁的吻了过去。一记很轻很软的吻,就这样宛如蜻蜓点水般,轻轻的落在了千语的眉心。 “千语,朕很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一个充满灵气的你。” 孟昶缓缓的轻叹了口气,如果她不是傻子,不需要太聪明,也该是一位闻名天下的绝世佳人吧? 蓦然勾唇一笑,君王游戏人间的气韵天成,霸气而果决的自信无双。 只要是他想看的,就没有看不到的! 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绽放出最灵慧的一面,笑傲天下! 可是,当有一天他真的看到了,那时的他竟会那般神情恍惚的纠结。 如果错过的悸动,可以选择从头开始,那他是否还会这般义无反顾的追求完美?当然这样的心思只能由他来断定,或许可以说,至少不后悔。 他静静的端详着酣睡的千语,想象着那双轻闭的眼眸睁开后,会是一种怎样的神采,不是腹黑大发的捉弄,而是狐疑的,好奇的想去确定心中的疑问。[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夜里梦中的女子的眼眸他还记忆犹新,此刻的他惯性的探索着眼前人的眼眸。 闭了闭目,他轻轻的笑了,不过是一个看似真实的梦,他怎么就这般的在意起来?还这般严肃的审视起这位与他素来水火不容的傻子?可笑啊。 就在这时,一旁的睡美人,煽动的睫毛轻轻一颤,缓缓的睁开了眼眸,竟是一双澄澈清明的琉璃眼带着几分烦怨,几分薄怒的微嗔,静静的看向了眼前的人,然后偏着脑袋,一副睡意蒙忪的懒模样。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冻似的,再没有了一丝声音。 显然,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某人,正用她的小脑袋寻思推理着眼前发生的真理。 怎……怎么回事? 两个生死冤家睡在一起也就罢了,还,还这么八爪章鱼似的四肢暧昧相缠?! 成何体统?怎,怎么搞的?没天理啊! “啊!你,你怎么在我床上?!”思维空白了几秒的千语,终于觉悟了过来,不由的面如死灰,大惊失色。 面对千语一顿手足无措的瞎折腾,失神的孟昶顿时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摊了摊手,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 即使这双眼眸再像,但眼中的神韵却是天壤之别。许是他近日跟她作战得久了,才做了那样的梦。好歹她也是蜀国的国母,于公于私,他都是希望她能神智正常点的。 “无赖!”这样的眼神落到千语的眼里,更是一阵怒火中烧的羞愤,“欺负到我头上,你还敢得了便宜又卖乖?!” 听罢,孟昶讪讪的咧嘴一笑,眼角抽筋的跳了跳,心中腹诽道,“话说,那个谁得了便宜又耍赖的还有待争议吧?” 心中虽然抗议连连,但嘴上却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只听他谄媚的戏谑一笑,“爱后息怒,昨夜爱后体寒抱着朕取暖,于是乎,朕才这么光荣的牺牲了。” 狡辩!强词夺理! “我说过不许你碰我,你这是找死!”千语一咬牙挥舞着蛮拳,准备一个拳头解决,却被身侧察言观色的孟昶手疾眼快的按住了脉门。 “别激动,朕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更不是本意,要不是被她给绑了,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这般的赶鸭子上架? “你?!色狼!!!”怒怒的千语当下欲抬脚硬踹,却发现一只脚竟是搭在他身上的,真相显然明了,在睡梦中的她自然把这位仁君当成了暖炉,兼搭手搭脚的器具。 孟昶睡在被子外,见她身下一动便知她的下一步动作,一抬脚立马把她提起的腿给压了下去。 某王涎着脸皮,嘻嘻一笑,“别冲动,冲动是魔鬼。” 玉脸一红,此刻,千语更是打死不认账了,“你才是魔鬼!”一边挣扎着想给他一个痛快的后遗症,一边却难以挣脱。 忽见被惹急的千语张口向孟昶的手腕咬来,孟昶嘴角一抽,立即放开了声势虎虎的千语,没办法,一个傻子若是疯了可不容易对付,特别是她这种级别的蛮力傻妞。 一个利落的翻身滚下床,孟昶顺势弹身而起。扬 了扬凌乱至胸前的乌发,将它甩至脑后,然后一副有模有样的玩世不恭开口道,“娘子请息怒,你瞧,夫君这一身龙袍未卸,怎么可能唐突了佳人?为娘子取暖,是为夫的责任,娘子大可不必挂怀。朕还有事,告辞!” 千语一愣,被他这一通说辞说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人人都说蜀王孟昶外表伪善霸道,内里腹黑冷酷,不曾想竟还有这样玩世不恭的一面。 眼见他说完便快步抽身而去,千语气得一哼,抓起手边的武器接二连三的发飙过去,却被孟昶全数避开,最后见他走近门口,还不忘回眸冲她显摆的一笑。 千语翻了个白眼,被这位仁兄彻底打败了。“噗咚”一声栽倒在床,抓起被子一提,将气嘟嘟的自己整体深埋在了被窝里。 第五十九章巧嘴李西施 各国朝拜的日子终于姗姗来迟,各个邦好邻国各相来访,一时间蜀国的都城人声鼎沸,一片皇家气象的繁华气派,车水马龙。 这天朝拜会开始,各国的使臣王侯接连入宫朝拜,都城宫门的红色地毯一直绵延千里,为来宾送上最热烈的诚迎。 正宫之门,蜀王孟昶亲自出迎各位来朝的贵宾,礼尽地主之仪。 来者是客,而客却分很多种。像邻邦小国南平来的正主南平王,自然客气得没话说,而其中自然不乏一些高傲的王侯使臣,{奇}比如吴越王,{书}吴越国虽属小国,{网}却因得利的地势而富甲一方,而这位吴越王善于城府心计,对这些大国颇有较量的意味,这不,这次陪王伴架而来的竟是吴越国最为有名的巧嘴李西施,此人虽有西施之名却肥胖娇媚,长着一张效颦的“东施”的脸,相貌实属平常,却有一张名符其实的巧嘴,加上文学上的造诣,在辩论上更是天下公认的榜上第一,无数先驱辩合的才子尽皆败在了这张名嘴之下。 孟昶不动声色的将来者一一迎入宫内,而后分主客而坐,一番主客寒暄之后,这张巧嘴在吴越王一个眼神的暗示下开了口,仿佛下马威似的神气十足的给蜀王出了个难题,显然是围绕着她的特长而说。 蜀王身后保镖似的护卫队长暗隐皱了皱眉头,这不是给蜀国脸色嘛,还这么明目张胆,真是可恶! 正当暗隐如此想着,却听孟昶好整以暇的点头应允了下来。众多蜀国人尽皆扼腕,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如此被比下去,蜀国势必颜面扫地,而吴越王有备而来,你是不行也得行! 果然一连七场下来,蜀王的能人之士尽皆被李西施的这张巧嘴给说了下去,而这位号称天下第一的巧嘴李西施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众位观摩的王侯使臣各有各的心思,有的纯粹一副看戏的模样,有的一副无聊的哈欠连连,有的沉思寻味辩合的说辞,有的津津乐道地倾听这精彩纷呈的辩说…… 当然,也不乏吴越王那般沾沾自喜的。 刚一位蜀国年轻的文臣面红耳赤的惨败下去,殿上除了一副看不到底的孟昶外,几乎所有的蜀国人都尴尬气恼之极,就连万年不变的冰川脸的暗隐也屡次皱紧了眉头。 “呦,人道蜀国人才辈出,早知道会这般不经说,我李巧嘴今儿个也便不来了!不过是高手寂寞,想来切磋切磋辩合的巧技,不想蜀国地大物博,却偏生这样的人才缺得紧。”李西施摇着把团扇,一扇一扇的扭捏作态,虽说娇媚的声音宛如软玉的磨人生魅,然配上她那副尊容、尊躯,却只会让人打冷战。 一个字:怪!两个字:人妖! 正听着这位辩合高手自顾旁若无人的吹嘘,忽听殿外响起一阵懒散的哈欠声,带着年少的轻狂,“哎呦,听说宫里来个了西施,我今儿个到要来瞧瞧这款西施是那等货色!你们让开!” 殿外围观的众人退开,人群中钻出了一位锦衣的翩翩美少年来,此人手中晃着一个酒葫芦,相貌清俊脱尘,颇有几分潇洒的不羁风流。 “孟小千,胡闹!这里岂是你来玩的地方?”龙座之上孟昶沉声喝道,细心的人却可以听得出那喝声里多出的一份笑意,自信满满的笑意。 一边姑息的笑着摇头,对众多错愕的使臣解释道,“这是朕的御弟孟小千,家弟顽劣不通事理,扫了大家的兴致,实在抱歉。” 于是,任谁都看得出听得出孟昶的护短、包庇! 南平王隶属小国小王,对邻国这些大国自是一个也不敢得罪,当下立即出来打圆场的顺水推舟的迎合了孟昶的心意,言辞大方的将千语留下与李西施答辩。 来人只是轻声一哼,直接给孟昶来了个白眼,瞧得众人更是目瞪口呆。能这般放肆的对峙一国之君,可见孟昶对她的容忍度,当下众人投射过去的目光也变得认真和恭敬了许多。 李西施阅人无数,却还是在一个照面之间两眼掉进了此人的风仪里,仿佛历经了万里迢迢的艰苦跋涉,终于见上了心目中最完美的心仪者,此刻的她两眼放电,迷醉的眼甜的几乎挤得出蜜来。 只是,还没等她神游的天马行空时,就听这位东张西望的最心仪的如意郎君,没人性的对她开口道,“欸?胖胖大婶,西施在哪儿呢?莫说我走错了地方?不对啊,孟昶也在这里呢。” 来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千语。 * 这几天有点手忙脚乱,耽搁了码文,真是对不住了!天天会努力码好文的,因为喜欢文文,喜欢装傻的千语,喜欢酷酷的琅玡,喜欢腹黑的孟昶…… 谢谢大家支持,飘走~ 第六十章腹黑之极 根据签订的签约,千语必须在大事上听从孟昶的安排,为了不让名义上楚国人,实际上蜀国人丢脸,她只好冒着记性好的伪论,硬着头皮上了孟昶特意安排的这条贼船——戏弄前来找碴的吴越王。 一切都是孟昶编导的戏曲,对暗部来的情报早就有所准备,只是不知为何竟拉上了她做垫背。 千语自然不知道,孟昶一时心血来潮的让她出面戏弄李西施,只是因为他想借此一见另一个不同的千语而已。 他说过,他要她绽放美丽,即便是作假,也要看到她认真起来的模样。 话说,李西施一听这话,愣是没有缓过神来,转头四周瞧了瞧,周边没别人,自然这位胖胖大婶就是她自己。 李西施手一颤,嘴角不由的猛抽,多年来鉴于自己的天下第一的巧嘴名号,可没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叫唤她,心中虽有些不悦然而当下还是掩饰好心神,挤出一个貌似客套的笑容来,搔头弄姿的抛了个媚眼道,“小相公说哪里话,小女子西施不正在你眼前吗?怎么小相公就这么不懂得珍惜眼前人呢!” 震撼于此人变脸的快捷,千语浑身一阵鸡皮疙瘩,别说她,就连素来冷酷无情的暗隐同志,都忍不住眉角抽筋的一阵恶跳,其他人更是无语到了极点。 同样,吴越王也被这位吃嫩草的老母牛给雷了个半死,这种称呼,这种话,一个字:汗!两个字:肉麻! 吴越王警示般的咳嗽了两声,提醒着李西施的措辞。毕竟这是各国的聚首,容不得出半点的差错,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出洋相的便会是他自己了。 千语看罢李巧嘴这幅姿态,浑身不由的一个哆嗦,嘴角一抽,笑道,“西施?不会吧!长得这么砢碜,应该是效颦的东施才对!对了,听说你是吴越国什么什么最会说话的,还自封什么天下第一,那叫没见过世面的坐井观天!我们蜀国人才济济,能说会道的自是一抓一大把,算来算去,我啊,只能这宫里算最不入流的,刚才的那些哥们为了尽地主之谊,才礼让三分全部扮演着输的角色来助助大家玩乐的兴致,现在给你个名扬天下的机会,挑战我这个蜀国自封第一的人才,喂,你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较量一下啊?” 李西施白了一眼,心里幸灾乐祸的哼哼道,“还道他是个风流才子,不想还是个无赖的草包,一会儿说最不入流,一会又吹嘘说自己是第一的人才,见过脸皮厚的,却没见过这么厚的!小白脸,等会儿老娘就让你后悔从娘胎里出来,哭都哭不出来!” 吴越王皱了皱眉,眼眸微沉,微微的瞥了瞥龙座上一脸淡然的孟昶,孟昶含笑点头,四目交接后更是眉头纠结,“好个孟小千,好个孟昶啊!这一番话虽然说得东倒西歪,却说得滴水不漏,将蜀国的颜面尽数挣了回来。说最不入流,若是待会比试这方胜了,也体现不出多少的风采来,再加上这位孟小千洒脱的狂放,恐怕也达不到自己预期的效果。虽然对请来的天下第一巧嘴极有信心,却难保不被这个混混王爷激怒之后乱了分寸,若是一个落败,更是扫尽了吴越国的名头。说蜀国的天下第一,却加上自封二字,暗骂我吴越国皆是些欺名盗世的,好个明里暗里的一箭双雕啊!” 眼角的余光扫过吴越王,孟昶淡淡的勾唇一笑,眼眸里尽是暗暗的得意之色。“知道就好!在我蜀地也想撒野,也不打量打量这是谁的地盘!既然给朕出考题,那就别怪朕委屈你,让你们吃鳖了!” 也不管众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李西施自负一张利嘴无敌天下,当下被千语这么一激便当场应了下来,“好!多年来敢这么跟本小姐说话的,就你一个。有胆识,本小姐喜欢!冲着这份前无古人的勇气,本小姐可以让公子出题。” 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巧嘴,一开口便将话说得圆滑大方。虽说可以让别人出题,可她天下第一的名号可不是吹嘘的,只要一开口,她就有把问题转移嫁接的能耐,而那时主动权就会全权落在她手里,而对方的辩手只会任她随意的拿捏。 千语瞧尽那人眼底的得意之色,无聊的翻了个白眼,继续打击死人不偿命的道,“都三四十岁了,还一口一个小姐的自称,听得人浑身的鸡皮疙瘩,我看还是叫成老姑婆吧,那样至少实际点!” 众人听罢,哈哈大笑,殿外围观的学士宫人更是尽皆捧腹。连殿内一直云淡风轻的孟昶也忍不住的偷笑了几下,而身后的暗隐那万年不变的脸,也终于有了一丝人性化的笑容,堪称绝迹的一大奇观。 当然也有笑不出来的人,只见一侧的吴越王一脸阴郁,宛如活生生的被雷给闪了一道。 打狗也得看主人,这么不客气的揭露她出不了阁的事实,还这般明目张胆的羞辱辩合界的天下第一才女,哪里还把他这个春风得意的吴越王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被人揭了短的李西施,鼻子都气歪了,恨得牙痒的她哪里还管什么激将法,一扭屁股端坐在中间的席座上,眯起一条缝的细眼,摇着团扇挑衅道,“请吧!辩合可不是耍嘴皮子,还是莫开玩笑的好。” 千语摇了摇头,也就地而坐,然心中好笑道,“这位大娘虽说是天下第一的辩合才女,可她这火气倒被那些手下败将培养得可以!这么简单的一句激将,就让她双目喷火,这样下去可替她岌岌可危的天下第一名号担忧啊!” “今天各国高层齐聚一堂,谋的是携手互治天下的盛事。然相聚求的是乐,大家千里远赴蜀国,咱们就以乐为题吧。”千语摇着脑袋,一副状似认真却有随意的模样。 “好!”李西施暗暗下定决心,此次不管他孟小千是蜀王的哪门兄弟,都得让这个口无遮拦的、没教养的小白脸,付出一生永难忘怀的惨痛代价! 第六十一章辩合之说 “当当当当!”千语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环形铁笼子,在李西施嘶声尖叫的心惊肉跳中,只见笼子里面的那只金黄色的小老鼠,正卖力的攀爬着,带动着环形的铁笼不断的旋转,宛如风车一般,而这位卖力的小老鼠却仍旧在原地,丝毫没有爬上高层的迹象。 千语得意的吹了吹口哨,手指伸进夹缝里挑逗着一脸不甘的小老鼠,做了她手底炮灰的自然便是米老鼠,此时它的小眼睛愤愤的瞪了一眼千语,鼠须微张的抖动着,大有人性化的灵智。 “老姑婆,你说它快乐吗?”千语抬眼望 着脸皮抽筋的李西施,随意的问道。 原本就是抽筋不止的圆盘大脸,此刻更是僵硬化的猛抽,连平日里最拿手的淡定都难以把持。辩合时最忌烦躁,最怕心绪的波动,否则情绪激动的话一出口,自己就会受制于人。 此刻的李西施心中不断地安慰着自己消气,一边却又把千语暗暗骂得个狗血喷头。也难怪,如今的身份和天下第一的地位,谁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孟小千!本小姐有这么老吗?!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我老姑婆!哼,想当年本小姐风华绝代、妙龄无双的时候,你这小鬼头还在喝奶呢!” 翻了翻白眼,李西施压下心中的怒火,这才展颜干笑道,“这被囚于铁笼之中,一无自由可言,二则受制于人,三则孤苦寂寞,此等受囚滋味怎么可能会快乐?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劝公子还是行善积德的好!” 千语眼珠子一转,看着李西施笑意的眼眸里看向米老鼠的那抹厌恶,自然知道她不是好心的劝诫,想体现得她多高尚似的,却不过是借用她的仁慈来彰显自己玩弄生灵的罪恶罢了。 嘿嘿一笑,千语摇头晃脑道,“我说它是快乐的,否则它又怎么会这么乐不知疲的继续向上爬?倘若不快乐,必定精神萎靡,可现在看它这么好动的模样,又哪里看得出它精神萧索?” 李西施咧嘴一笑,摇着扇子指着千语,大有大师指点小辈的教授之义,“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它身处囚笼看到上面的牢门,这么拼命的往上爬,自然是想靠近牢门然后出笼。试想,无论是谁被这么囚压在一个狭隘的空间里,心里都必定不是个滋味,难道天底下还会有人因为被囚而感到快乐吗?” 众人听罢一阵连连点头,心中暗想,只要不是傻子、变态,哪个正常人能那么潇洒?这突然冒出来的孟小千,竟然会问出这么没大脑的问题来,看来还真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浪荡子。 众人暗叹之余,龙座上的孟昶只是淡淡一笑,有些东西总会轻而易举的麻痹人的视线,所听非真,所见亦非真,而他要的就是彻底的反击! 看着殿中央微侧的俏脸,此刻的千语因为男装的扮相,而显出一抹别样的风采,孟昶心头若有所觉的微动,装傻会是她麻痹自己的假象吗?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灵光乍现的一闪即逝。 不可能的,只要是伪装的,总会有一丝的破绽,而目前为止,她的表现一直没有一丝胆怯的理智,甚至她所作的一切,都看似小孩子般任性而为的心性。不明人事的头脑简单,在大婚当夜竟然会看戏一般的面对他与其他妃子的调情,会将他逼得跳脚几乎抓狂,会大怒之下将他打得抱头鼠窜,以及等等不经大脑、不计后果的作为。 只要是个正常人,任谁都会掂量掂量得罪一个皇帝的后果吧?更何况还是她的夫君。 在吴越王得意的眼光中,被看成草包的千语,竟然打开了牢笼放出了米老鼠,还捧着它一阵玩耍。 众人面面相觑,对老鼠天生反应敏感的肥婆李西施更是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 “老姑婆,虽然你人长得对不起全国百姓,但你说的话貌似还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好像听说有个叫什么人来着的,说过那么一句‘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喂,既然那位老前辈都说不知道了,你又是怎么知道它不快乐的?又是怎么知道我说的不对?”逗趣米老鼠的千语一挑眉的望向李西施,偏着脑袋挑起下颌相问。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 抱歉啊,最近忙着期末考试,昨天又充电去了,回来码字的时候比较晚,没能赶上,见谅了。 第六十二章白马非马 第一局,毫无疑问,被稀里糊涂的千语得了先机,看到她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李西施气得牙痒,心里恨道,“等一下就让你哭出来!” 不料心中还没怎么幻想,就听一脸嬉皮的千语开口挑衅道,“听说你是什么天下第一的能说会道,今天怎么就这么客气起来了?不过不用谦虚,要是输给了我这个蜀国文学最下层的人,你的招牌可就不好再拿出来了。免得堕了你的威风,你还是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吧!既然要来就来个大的,我听人说你最拿手的就是那个什么黑白马了,今天有幸,就让我来会会你的天下第一的经典吧,即使我输了,也是面上生光彩的啊!” 李西施听罢,心中乐开了花,“这可是你自找的!就别怪老娘拿出看家本领吓唬小辈了!”细眼微眯,往吴越王那边瞅了瞅,见对方沉思着什么也没有反对,自然知道这次必须把失去的面子给挣回来,否则这趟西来就是白来了。 团扇轻摇,微微一笑,面上却说得一派和气,“既然小公子想眼见一下我李家天下闻名的辩合术,小女子怎么好拂了你的意?来人,牵马来!” 吴越来的几个手下听罢,立即从马厩里牵来了一匹白马,此马浑身雪白无一根杂毛,是她成名的最先道具,因为这层关系,李西施无论走到哪,这匹宝马都会随行,这次蜀来意义重大,自然也把她的这匹宝贝成名马给捎了来。 “公子,你说这匹白马好看吗?”看到千语兴高采烈的站起身来,对着白马左看看右看看的,美滋滋的李西施笑问道。 千语抚摸着雪白如银的马背,眼底掠过一抹惊艳,心里想到了紫凤的那只白凤,由于白凤是紫凤的命根子,虽然她与紫凤同为紫衣门的两大尊,但平日里那白凤的羽毛,她这个月尊都摸不着,心里痒痒的,如果自己要是有这么一只极品宠物,也能显摆显摆气气紫凤那孤傲清高的星尊了。 听罢李西施的话,千语赞不绝口道,“嗯,漂亮!要是我有这么一匹马就好了!怪不得那个黑白马之说能成名,单看这匹马就能名扬天下了呢!” 李西施听到这样不知是夸她还是损她的话,眉峰一动,暗暗咒骂道,“什么黑白马啊,明明是我的白马非马之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蜀国能出这样的‘天才’,也是天下奇闻了!” 摇着扇子,李西施一脸堆笑的开口道,“我说公子,这明明是匹白马,怎么会是一匹马呢?” 千语一愣,挠了挠头,不可置信的反问道,“这不明明是马吗,怎么变成不是马了?” 座上的众人不由的失笑,皆想,连这白马非马之说都没听说过,可见这位傻样的仁兄有多孤陋寡闻了!这出戏,天下第一的还是天下第一啊! 吴越王手里的紫金折扇轻轻的拍在手心,得意的疏懒模样,不时斜眼看看座上的孟昶,鄙夷之色尽显,仿佛在说,“拿出这样的货色,就想搬倒天下第一,你也不怕笑话诸国?虽说人选得够打击人,但想这样获胜,你孟昶是不是太小觑我吴越了?风大会闪了舌头,心大更会撑得慌!” 感应着这样赤luoluo的目光,孟昶只是微微含笑,然眼底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戏谑,“好戏才刚刚开始,何必急着下定论。今日,皇宫,就是你吴越国的天下第一堕落的地方!” * 第六十三章承让! 殿中央的李西施站立起来,笑哈了腰一般的笑得花枝乱颤,挥舞着粗肥的肉掌,晃到千语面前,阻止着千语兴奋得差点拔毛的冲动,笑道,“白马当然不是马!你喜欢的,你想要的,是眼前这匹白马,如果白马是马,那黑马也是马,既然他们都是马,也就是说白马就是黑马。我说小公子,如果你去买白马,也相中了一匹白马,但店家却给你牵来了一匹又瘦又瘸的黑马,你说你能心甘情愿的买下它吗?” “那不是我要的马,自然跟人家理论啦!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白马却给换成了黑马,这不是欺诈行为嘛!”千语皱了皱眉,愤愤道。 “这就对了!既然白马不是黑马,那它也就不会是马了,你说是不是啊?” 千语点了点头,而后若有所思的道,“你说的听起来非常的有理,但仔细想想吧又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我真是被你说得头都大了!” 李西施笑笑的得意,心道,“愣头傻脑的小子有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嘛,还知道怎么体谅姐姐的难处。” 正待李西施开口结束这番辩合时,只听摇晃着脑袋,貌似想破头的千语凑到了吴越王面前,对他一番仔仔细细的打量,直惹得后者差点暴走,才含糊的开口道,“你怎么看起来不像人呢?” 这话一出,吴越王就知道自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窝火的原因了,那打量的眼光,敢情是把他看成牲畜了!(悲催的人鸟~) 堂堂的一国之君竟被如此看待,一向自诩容貌俊美的吴越王不禁怒火中烧,双目一瞪,一露凶光。若不是蜀国的地盘,直想一巴掌拍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在吴越王随后含怒的一瞪下,孟昶急忙的跳出声来做和事老,“小千,不许胡说!人家吴越王相貌堂堂,仪表无双,怎么会不是人呢?” 千语双眼一翻,“我当然觉得他不是人啦,男人哪有长得这么漂亮的,这样的极品应该是神人下凡才对!”转头两眼放光的对吴越王说,“神仙哥哥你说是不是?” 吴越王不想被她搞了这么一下乌龙,嘴角不由的一个抽搐,讪讪一笑,将缠上来的千语挥了去。 “神仙的称谓,本王还不够格。”吴越王谦虚道。 仿佛被扫了兴,千语扭头看到李西施的那张肥婆脸,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也是人?” 李西施一听,乐了,挥着团扇,扭着水桶腰娇媚的道,“我可不敢跟吴越王的仙容相比!” 千语冷冷一笑,心里为这位自恋的大妈默默的默哀。 “我看不像,倒有几分像——猪。”认真的语言一出,顿时笑翻满座,连宫门外的围观宫人都不由的捧腹大笑起来,就连刚被千语赞成神仙哥哥的吴越王也是忍俊不禁。 李西施气得直哆嗦,牙磨得霍霍激光枪似的,恨不得扑上去将千语咬个你死我活。 “好吧好吧,西施姐姐莫生气,听说女人一生气就容易长皱纹,那样就不好看啦!”琉璃的眼眸微转,千语笑笑道。 “这等国际玩笑也是随便开的?!”李西施心里恨得差点跳脚,然面容上还得维持着天下第一的形象,装腔作势的大度道,“公子还是莫开这样的玩笑好,女人可是很记仇的!” “嗯,有理有理!”千语作了一揖,赔礼道。 “诶,不对!刚才他否认,现在你也否认,也就是说你们都是人喽!那位神仙哥哥是男人,你却是个女人,按照你的说法,你们其中至少有一个不是人了,看你刚才的过激反应,显然你是人没错,这么说来,难道说他真的不是人?”秀美微挑,千语逼问道。 “你?!你?!……”李西施说得傻了眼,一介草民哪敢说吴越王不是人?如果承认自己不是人,吴越王的面子是保住了,可她自己的天下第一的面子呢?好个一箭双雕啊!这样的迂回环扣! “不是吗?又或者男人等于女人,都是人,而你不仅是女人,而且还是个男人?”千语眯着一双闪烁星辰的笑眼,伸出一只狼爪便向她的抹胸抓去。仿佛要验证自己的推论似的,看她的胸肌既是女人的丰满,还是男人的健硕。 李西施虽有一张巧嘴,哪里经得起千语这般当众的调戏?当下气血攻心,一个字也蹦不出来。手指一抽筋,团扇便飘摇的坠落于地。 千语一瞥间,收了手爪,退后一步,拱手道,“承让!” 满座皆惊,愣是没从这么快的转变里理清神智,怎,怎么回事? “拍!拍!拍!” 忽闻殿上响起几道掌声,千语闻声过去竟是笑得一脸阴晴的吴越王,当下全身汗毛倒立,压下惊慌,才向众人作了一礼 猴跳似的蹿出了大殿。 “那个,替死鬼不好当啊!”临行前,千语用眼角的余光恨恨的瞪了龙座之上的孟昶一眼。 * (*^__^*)嘻嘻……大家元旦快乐! 第六十四章皇后罢工 当夜皇宫里,君臣同乐,歌舞升平。 吴越王吃了那一憋之后,便把目光转向了还未正式露面的蜀国皇后上,那个传闻中傻气十足、胆大包天的十不全公主。于是,在晚宴刚开始没多久后,他便开了尊口询问着那位极品傻后,说什么詹颜倾城风姿的捧场话,孟昶脸上虽带着笑意,可眼底还是掠过了一抹担忧,国母的出场关系到蜀国的国威,虽然早有计策在先,可若是那家伙出了差错他也只有认命的份了。 孟昶派人过去请千语,不料几个歌舞下来仍不见半个人影,王座上,貌似被人放了鸽子的孟昶,在那样的目光下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急急的派了N批人去催速,不料会过来的话却是让人大跌眼镜。 只见明意一脸讪讪的凑近,低低的喊了声皇上,见不耐的后者白了个但说无妨的神色,便惴惴的附耳开口道,“皇后娘娘说,说天下没有白干的活,大明星都有八九位数的酬劳,她堂堂一国之母也好歹有个不低的出场费,否则……否则皇后罢工。” “罢工?!”孟昶差点没呛死,契约上说好了大事他做主,前几天也好好交代了,不想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会中途变卦,竟然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讹诈他! “多少?”低沉的声音闷闷的响起,已经到这个份上了,他也只有被宰的份儿了。 明意嘴角生硬的挑了挑,勉强的勾出了个安慰人的笑脸来,“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孟昶胸口一闷,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不由的翻了翻白眼,倒吸了一口凉气,“门都没有!顶多三万两,叫她爱来不来!” 明意躬了个身,就在转身退出的时候又传来了孟昶闷闷的语调,“等等!谈钱伤感情,先别说钱的事,催她快些!” 听得眉毛一抽的明意,低应了声“是”后,还是快步飞了出去。 身后的孟昶眼眸中星泽熠熠,渐露头疼的无语,马千语啊,想敲诈朕,也得准备一副好牙,等过了这些时日,朕再跟你好好的算下账! 等明意再次回令时,仍不见千语的半个踪影,却等到了她的一纸文书。 “这是什么?”孟昶的脸等得有些阴郁,瞥了眼面前的文书,不耐的问道。 “皇后娘娘说口说无凭,怕英明神武的皇上您,您耍赖……”明意涎着脸皮,壮着胆子的如实回复。 此时,孟昶的脸降下了满头黑线,完完全全的黑了。 “君无戏言她没听说过吗?!竟敢挑衅君王的威严,她有几颗脑袋?!”低闷声响起,恨不得冲过去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的厚颜胆大。可是当座下有人扫来异样的目光时,他只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淡定来,毕竟各国朝拜是大事,更不能冲动行事,因此他也只有被逼得跳脚的份儿了。 明意嘿嘿一笑,便欲将惹得蜀王暴走的那张文书给收了去,却被闷声闷气的蜀王一把夺过,随即见后者硬邦邦的掏出印章乒乒乓乓的盖了四五个印迹。 明意同情的望着几欲暴走的蜀王,顿时双目含珠,“苦了你啊,可怜的皇上。”接过搞定的文书,明意飞速跑出去,将那张文书递给了一旁喘气不止的小太监。 吩咐了几句后看着小太监跑得断气一样的踉跄身形,明意摇着一脸的苦涩,哀嚎道,“我的皇后娘娘,你就饶了我们吧!再这样没命的折腾,明儿个宫里的人又得少上一个。” 过了半晌,孟昶望着座上尽皆私语的各国来使,不由的一脸抽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位新后最近制造出来的种种流传又要风一样的传遍开了。 “明意,人呢?”孟昶怒问。 明意一个哆嗦,“快了快了,听说就要出发了……” “什么?!还没出发?”孟昶气一噎,差点倒地,恨恨的就差没狂飙而起。 她敢这么耍他是吧,那就别怪他不给她面子! “暗影!”既然她敢拖着不来,那就让她尝尝绑过来的滋味。 身后的暗影略一点头,刚欲退场打算用轻功飞到千机宫去“绑架”那不知好歹的傻后,不曾想门外及时的传来了太监的一声高喊,“皇后娘娘驾到!” “谢天谢地,终于还是来了!”暗影轻轻的嘀咕了声,虽然是皇命在身,但绑架皇后可是大罪,到时候她一句耳边风就够他受了。能不惹那樽活菩萨,他自是非常庆幸,毕竟傻后的暴力倾向他还是亲眼目睹过的。 那水平,用他蜀国第一武士的心里话来讲,也够得上彪悍。 孟昶压下心中的怒火,眯着眼冷瞪着门口,他得看看花了这么多时间她能打扮成什么模样!当然此时的他,不管她打扮成什么模样,都会嗤之以鼻的。 满座在那声高喊之后皆齐齐的望向门口,对于这位传说中彪悍的傻子皇后,众人还是有些拭目以待的,毕竟能这么大张旗鼓的不给孟昶面子,拖到现在才出场的举止也够前所未闻的。 在众人的目光中,明亮橙黄的宫灯下,门口渐渐走出了一袭水红的轻裳,姿态端容高雅,来人眉目如画,宛如琉璃的明眸中似倒映了千万星辰,硕动的神采奕奕,琼鼻高挺,轮廓娇俏,勾勒着妆容淡雅的脱俗。 众人在她淡淡的笑意中沉醉如痴,果然是传闻中的倾城姿色。 * (*^__^*)嘻嘻……新年新气象,大家看文开心哦~ 第六十五章笑红尘 “嘻嘻,大家晚上好啊!”在众人呆傻之际,千语挥着小手,语出惊人的来了句见面的问候礼。 众人见罢,差点没从座椅上掉下来,这家伙的言行举止果真如传闻中一样的小孩子气。他人也就罢了,可四座下的吴越王却深深的眯起了眼,这位傻后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竟让他隐隐的有些熟悉,可是到底哪里见过呢?他自然没有一下认出来这位模样倾城却心智简单的皇后就是白天里让他哭笑不得的孟小千,否则,真得从椅子上摔下不可。 那是什么概念?就是明摆了告诉他,孟昶在耍他啊!幸 好一时间没有联系到孟小千身上,否则,皇家的野史里就会有这样的记载:于某年某月,各国王侯使臣拜会蜀都,于蜀国新后出场之际,吴越王因惊艳于其倾城之美色,浑然坠椅,叹人间如此美色已矣。 千语瞅见众人如此精彩的神情,不由愕然的望向孟昶,只见对方心虚的白了白眼,貌似也被雷得不轻。 千语嘿嘿一笑,估计这位被她整得手足无措又自负甚深的蜀王,以前根本就没拿什么正眼瞧过她,因此这才有了今晚惊鸿一瞥之感。 “久闻贵国的皇后娘娘乃天人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呐!”在座的一位胡子大叔哈哈赞道。 千语闻声,抬眼望去,只见左边第二位的席座上的一位浓胡子大叔,一身王族服饰,一线的细眼中偶尔飘出几道谄媚的狡猾目光来,千语心中暗暗一笑,“原来是南平老王啊,这个小国夹杂在几大国之间,一直对邻国俯首称臣,主动言和,这些年来南平能得以太平,也算得上这位狡猾老王的功劳。今日一见,果然也是如传闻中的‘客气’啊!” 千语来不及言谢便被几声响亮的掌声打断,“皇后娘娘果然与众不同,听闻皇后娘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知我等不远千里而来的王侯使臣可有这般的荣幸,听大驾的拂曲一首?” 千语侧目望去,果然是高高在上极为争强好胜的刁钻吴越王。 碰到这样的家伙,没办法。纤手一挥,“那本宫就献丑啦!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就将就着看,将就着听罢!” 一语再出,满座欷歔,这位傻后真如传闻中的毫不谦虚啊,面对众多的来使也敢这么放肆的随意。 王座上的孟昶假装的咳嗽了两声,给台上沉醉在众人奉承中,就差手足舞蹈地猴跳的千语提了个醒。千语一愣,而后一脸嬉皮的愧色回望着他,悄悄的给他眨了眨眼,模样俏皮的宛如顽童的无赖。 孟昶见她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不由的以手掩额,看样子,是被这位台上的仁兄彻底打败了。 不是千叮嘱万嘱咐过的吗?只露个脸就好!果然是个傻子啊,被别人这么一夸就立马没了记性。 “马千语,要是出了差错,朕的十万两你就别想要了!”孟昶心中哀痛的怒嚎道。 当然千语是听不到那声怒嚎的,兴奋的从宫女手中接过琵琶,随意的弹开了弦,敞开嗓子拉风箱一样的激情四溢。 “笑红尘,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谈天黑的太早,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消,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不想要,任我飘摇,天越高心越小,不问因果有多少,独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一身骄傲,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将快乐寻找……” 四周静谧,唯有歌声清扬脱俏,众人皆被这样的歌声打动,宛如弃开红尘的纷扰,尽皆游玩在毫无牵绊的天马行空的自由里,可以信马由缰,可以俯瞰天地的遨游畅享,可以抛开世俗的束缚将快乐一一寻找…… 那一刻,没有王公贵族,使臣将相,有的只是一个个自由的灵魂,最真实的自我。 仿佛她的歌声有种魔力,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人心蛊惑,让人不由自主的追随着音符,惬意的荡涤自己所背负的烦恼。 “自由?”孟昶轻轻的叹道。 人道是皇帝无所不有,天下尽皆掌握其中,却不知,有一样东西是他们这些人永远都得不到的,也最最宝贵,最最奢侈的。 那就是自由,毫无牵绊的自由,快乐随心的自由。 * 飞奔而来更文啦~别嫌弃字数少啊,(*^__^*)嘻嘻…… 告:明天系统上午九点的更新~ 第六十六章闻所未闻 众人的眼眶微微的有些泛红,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背负的一面,又有谁能如此忘我的逍遥? 此刻的众人,都不禁有些羡慕场中这位一无所扰的傻后,因为可以快乐得如此简单,如此纯粹。 “好!”歌声袅袅,犹存在耳,王座上传来一声叫好。 四下从这声惊赞里惊醒,顿时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台上的千语抱着琵琶不断的拱手还礼,抬眼冲着孟昶抛了个媚眼,笑意嘻嘻的笑眯了眼。 众人赞声不绝,但千语知道这次的赞词不是违心的阿谀,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因为她听得出言语里异样的激动。 王座上的孟昶清冷的眼眸,不知何时镀上了一层迷离的温柔,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台上的人影竟绚烂得有些恍惚。 是错觉吗?此刻的她,竟如此的让人心动。他不禁有些狐疑,这样的神采,是一个傻子所能散发的自信与轻灵吗? 千语,朕后悔了。 “夜已深了,大家还是早些休息吧。散会!”在众人的叫嚣中,王座上的孟昶竟突兀的下起了逐客令,令得众人一阵的意犹未尽。 众人一一行礼退场,暗暗纳闷着扫兴,可谁知道这位有名的腹黑又在算盘着什么,毕竟是人家蜀国的地盘,东道主,他们只是个客 ,虽然地位高华,但能得听蜀后亲自的把阵演奏,也算不虚此行了。 “欸,你们别走啊,不是刚唱得尽兴嘛,怎么一个个的都要走了?真没趣!”台上的千语跳着脚喊道,宛如一个渴望受夸的孩子,失去了观众,即使有再大的兴趣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千语恨恨的瞪了眼孟昶,扭头就往千机宫的方向走去,“讨厌鬼!” 不等走上两步,只觉手腕一紧,眼前明晃晃的龙袍那么一晃,便有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她快步飞了出去。 被人这么生硬的拽着走,千语恨得咬牙切齿,吼道,“孟昶,你nue待合伙人,我要起诉你!” 身前的人影侧眸瞥了她一眼,硬生生的将她泛起的恼怒压了下来。 一路上,千语不满地嘀咕着,却慑于他的眼神而不敢大声质问。 那是一副怎样的眼神?恼怒的有些温柔,纠结的酷似矛盾,冷峻的又似激愤,可是被她气得不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是她不曾见过的。 身前的人影蓦然一顿,身后满腹心思的千语一个没回神,愣愣的撞了上去,撞在他坚毅的背脊上,鼻子传来了火辣辣的酸痛。 千语一个跳脚,摆开阵势,“不知道后面有人吗,还敢这样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刹车?!你想出车祸啊你?!” 好看的斜眉微微一皱,一副看外星人的表情冷瞪着千语。 吞了口唾沫,千语眼光心虚的瞥了瞥四周,不是她故意跟这位古人开时空玩笑的,一着急就自然而来跳出现代词了。 千语侧过头,只见一波清池掩映在满空清辉之下。微风过处,荡起一圈圈的涟漪轻柔,岸边的柳树垂下的柳丝轻拂水面,宛如一只纤纤玉手的戏水柔情。 于是某人心中暗想,这样的架势是不是太大煞风景了。 翻了翻琉璃般的明眸,只见夜空中满目的星辰如画,好美。 “为何穿成这样?”许久,传来了某人闷闷的语调。 千语俏眉一皱,白了他一眼,撅嘴道,“不是很好看吗?刚才见你两眼都直了!”后两句话把声音压得很低,不轻不重,却刚好让孟昶听了个全。 哭笑不得的孟昶俊脸微红,方才心中没来由的怒意不知为何竟燃烧了他的理智,拉她出来想干嘛?不至于送这个路痴回宫吧? 他摇了摇头,不得不对近来自己这样的不由自主,有些无语了。 “那是什么歌?怎么从来没听你唱过。”眉目的眸光烁动,那低沉的嗓音竟有些莫名的沙哑,却依旧透着诱惑人心的魅力。 声音暗沉,带着一抹疑惑的味道,继续道,“又是谁谱的曲?” “陈淑桦的笑红尘啊!没听过就以为我不会啊?哼,这也太小看我了!如今的我,可是战败了天下第一李西施的真正天下第一,无往而不胜的天下第一!怎么,你也想来挑战挑战?”千语甩了甩自己被他捏得生疼的手腕,哼哼唧唧道。 “陈淑桦?”斜飞的俊眉微皱,能唱出这样的歌曲,必定不是平庸之辈,而这个人却是他闻所未闻的。 那是自然,如果他知道那是二十一世纪的金牌歌手,不知他会吐血到几升。 * (*^__^*)嘻嘻……温情上演,好好欣赏某王的飙血三升哦~笑笑的飘走~ 告:明日下午两点的更新~ 第六十七章狮子大开口 然而,看到千语这样的神情,孟昶又忽然很想笑,这位傻子仁兄真是可爱,也不想想压倒李西施的点子是谁策划布局的,如今摆平了,就把全部的功劳往自己的头顶上搁?傻后,你够健忘啊!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我又没说错!对了,你欠我的四十万两可别忘了明天给我!”千语掏出藏在兜里的那种文书,上面赫然有孟昶盖印的四五个印章。 “四十万两?!”杀猪也要看个货,这么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朕要了你的小命? 看到某人吃鳖的表情,生怕一不小心把物证给撕了,于是千语小心翼翼的收回了那张文书,挑起下颌道,“当然喽,我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出场费一次十万两,今天白天为了斗赢那个老姑婆,我可是上阵跟她打拼了两个回合,不过呢,为了今后的合作愉快,我特地给你打了个折,上午的就算一次好了。晚上出场再得赚一次,出场费都十万两了,演唱费更是少不了,加上演唱费的二十万两,嘿嘿,不就是四十万两了?那个保准没算错,来之前我就叫小萱给我算好了……” 不听则已,一听之下孟昶不由的气得一哆嗦,原来迟迟不来的原因是在替他算账! “……怎么样,我够人道的吧?”某人继续不怕死的喋喋不休道。 孟昶忽然按住她的双肩,一低头不由分说的堵住了她那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 “唔?!”千语一惊,睁着大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那张坚毅的俊脸,怎么,怎么可能?! 灼热的鼻息,清甜的龙涎香味溢满她的鼻端,千语愣愣的呆若木鸡,感受着他亲吻的灼热,心中翻江倒海,脑中一片空白。 他的吻很轻,很短,却一如他的霸道,带着不容反抗的专横。 吻虽然很仓促,很短,却有种恍如度世的感觉。 孟昶轻轻的睁开眸光熠动的眸,忽然退开了去,竟涩涩的有些不知所措。他吻过不少女人,可从来没有这样吻过,怦然心动的激动,莫名暖意的温柔,仿佛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只想永远这样的厮守下去。 “朕,朕……”孟昶对这个吻竟愣愣的开不了口解释,找不到借口。 复杂的心境,连他自己也有些缓不过来的愕然,不由的转过身,道,“回去休息吧,四十万两朕一两也不会少!” 说罢,落荒而逃般的扬长而去,留下愣是没反应过来的千语嗯嗯啊啊的白眼望星空,“怎么回事?” 诺大的宫殿内,忽然一道明黄的人影风似的冲了进去,烛光曳动,应在地上的巍峨人影不禁晃了晃,宛如此人此刻的复杂心境。 “暗影,刚朕做了什么?”沉默的凝视着自己影子的明黄人影忽然开口问道,仿佛跟自己对答一般,然而四周静静的,悄无声息。 就在他几欲喝问时,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忽然飘来了一道宛如鬼魅的黑影,从黑影来的动作来看,显然来人现身得很踌躇,果然只听黑衣人低低的开口道,“属下这会儿刚到,没,没看见什么。” 来人正是暗影,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甚至连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了。刚才那个场面,别说蜀王自己,连旁人的他都被震懵了。 谁会相信英明神武、睿智深谋的蜀王,竟会以那种暧昧的姿态去吻一个傻子?打死他都以为是幻觉!可是,如今的当事人竟然以反问的语气来问他,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一时被美色所惑的冲动?神啊,饶了我吧,我什么也没看见! 此刻的暗影,当真悲壮的有些如传闻中的扼腕捶胸了。 “没看见?”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目光透过烛光的昏黄射到黑影身上,竟有些难言的凌厉。 天然的王者之威,举手抬足。 暗影暗暗捏了把汗,幸亏垂下头,即使看见一些脸色,也会因为天生长着一副万年冰川的脸,而看不出丝毫的心虚。否则,蜀王不点破他也无地自容了。 果然,孟昶在凝视片刻后还是放弃了对他的精神审问,淡淡道,“谁是陈淑桦?” “属下不知。但我蜀国并无此人,而楚国也未曾听说过。” 孟昶长长的叹了口气,“查!” 暗影应了声是,在心中暗暗的庆幸着“劫后重生”。 “你说那四十万两朕是给,还是不给?”犹疑了片刻,孟昶继续问道。 暗影嘴角一抽,低声道,“那个,君无戏言。” “好个君无戏言啊!”孟昶忽然笑道,然听见暗影的耳朵里却是恶魔的危险。果然,声色骤然变厉,“暗影,你竟敢欺君?!” 此刻的暗影真想狠狠的揍自己一个耳光,什么话不好说,竟然说这句“君无戏言”。这不是明摆着看到了那一幕,甚至还一清二楚的听到了蜀王那句气血冲脑,豪情壮烈的承诺?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暗影撞豆腐寻死的心都有了。 第六十八章拜金女 长夜漫漫,在几个人纠结的矛盾中如期来临。 这日,皇宫内举行跨国擂台赛,各国的大力士也会随着这次大型的各国拜会,来到东道国,而这里便是成就天下第一的舞台,于是各大武士趋之若鹜。 为了体现皇恩浩大,也为这样的比赛增加火热的气氛,蜀王开出入皇宫的门票,响应着与民同乐的至高境界。前几日皇榜一出,便有了今日皇宫各大门口人人云集,喧哗若市的壮景。 如果不是千语亲眼看到,打死她也不敢相信孟昶竟然还有这么一招花样来,因为对于阶级制度森严的古代来说,那开放的思维简直堪比现代的民主了。于是,千语还是暗暗了赞了他一把,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皇帝,没死要面子的把什么皇家尊严放在头顶上。 等千语和孟昶出席时,四周偌大的看台上已是人山人海,在皇宫护卫队的带领下,这群蜀国人民竟齐齐的起身朝高台上大喊圣威,那壮观的场面简直堪称现代明星的演唱会了。想想也是,这古代这皇帝就是龙子、天子,即便是富庶门户的大家就连见上一眼圣面都是奢侈,如此一来,这场开场的擂台赛怎么可能不过得热闹?更何况,还有传闻中的各大王侯呢,一些大势力能顺势攀上他们那也是一种家族的荣耀,以及地位的象征。 擂台赛在孟昶壮烈的几声豪言之后正式开幕,各国的大力士也都摩拳擦掌的依次登上擂台比拼,千语以手托腮,一副极其无聊的样子,在她这位彪悍女面前,这些家伙的打斗简直就是花拳绣腿,保准一个小拳头下去就把所有的赛手都打翻了去! 当然,这是她自己的幻想,如果不拿出真本事,毕竟一拳难敌N拳嘛。 “无聊,那个穿黑衣服的是不是没吃饱啊!”傍晚时分,憋屈到非常无语的傻后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声音不轻不重的开口道。 一语惊天下,大概就是当时的反应。 “口出狂言,欺我太甚!”那位武士的本家王爷听罢立即须发皆张,怒目圆瞪的拍案而起,满脸赤红的质问神色。 千语敢肯定,如果不是因为看到自己是蜀国的皇后,以他被人踩到尾巴似的暴躁性格,铁定会飞奔过来先饱揍一顿。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我又没说错,好歹我也有这个发言权吧?”千语不悦的瞥了那人一眼,摇了摇头,暗叹道,“有勇无谋的家伙,也不看看这是哪里的地盘,这样的性格容易得罪人,要吃大亏滴!” 孟昶横目瞥去,将某女的狂妄瞪下去,而后向那位体大无谋的家伙致歉。 兴许是感应到了四周的目光,那位大胡子王爷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想开口骂几句却又碍于人多眼杂,只得嘟囔着嘴唇,口是心非的说没事。 千语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晃着双脚,就在众人以为这一段小插曲告以段落时,某女又死不惊人的开口道,“太没劲了!这么点吃奶的力气就想混天下第一吗?还是抱着天下第一高手的梦睡觉去吧!” 众人嘴角猛抽,将目光狠狠的刮向孟昶,知道这位倾城新后是个傻子,但一个傻子敢这么放肆大概也是有人纵容的吧。 孟昶满头狂汗,只觉胸闷难当,这个家伙真是个祸主啊! 千语在满座皆惊的目光中站起,挥着小拳头豪言道,“让小萱上场吧,给他们打打气!对了,顺便咱们这里开个赌局,赌他们谁胜!嘻嘻,怎么样?” 众人无语,孟昶狂汗,真被这个拜金女打败了。 某王心中哀嚎无限道,拿块豆腐来吧,史上第一位惨死在豆腐下的王即将诞生了! “这样才有创意嘛,贵国的皇后真是足智多谋啊,不禁场内的比赛精彩,就连场外也火热朝天啊!哈哈!”南平老王哈哈大笑的出来打圆场,虽然赌局从用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嘴里说出来有点怪异,但能增添不少乐趣和激情也算点子不错了。 于是,大家一阵附和的嬉笑后纷纷点头应允了下来,随后出出来的银票也让千语兴奋得笑花了眼,“不愧是王室里的人啊,出手都那么大方!这次的激将法看来真的是用对了!” * 第六十九章沆瀣一气 “小萱加油啊!我的赌注全部压在你身上了,把那些弱不禁风的臭男人打下去,为国争光!”高台上,千语振臂疯挥,对着擂台上身姿瘦弱的小萱呐喊助威。 擂台上,一身武士装扮的小萱满脸含笑的朝高台上挥了挥手,一脸的兴致勃勃,高台上身份显赫的众人一阵狂汗,不想一个主子疯了吧,还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沆瀣一气、一丘之貉的丫头陪着发疯。 这世道,汗! 而看台上的人看到这么一位纤弱的娘们武士出现时,不禁一阵爆笑,都道人小胆大、大巫比小巫、不见棺材不落泪等,显然对于小萱这样的小个子武士,实在没抱什么信心。私下纷纷掏出自己的银子,压在另一个魁梧伟岸的彪悍男的胜利上。 赌博,是各大显贵甚至也是民间的一大娱乐,如今虽处皇宫,而私底下也早已设下各种赌局,于是一时间,好赌之风昌盛。 台上那位魁梧猛男斜眼扫了扫瘦弱的小萱,冷冷的一哼,嘲讽道,“小小子,是不是想天下第一想疯了?有这样的胆量我很佩服,可如果是想过来找死的,那苏某一定如你所愿!” 小萱挠了挠脑袋,心道:敢瞧不起我!哼,人不可貌相,等一下我就会让你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面上却是一副没听进去的模样糊涂道,“呃?嘻嘻,你虽然长得丑了点吧,这不怪你,但出来吓倒全观众就是你的错了,不过这个错误马上就要纠正过来了,因为俺会替天行道滴!”说罢,朝魁梧男做了个鬼脸,气得那人的脸皮一阵猛抽,满脸涨红的一咬牙便向小萱冲了过去。 台上,猛男尽施十八般武艺,却依旧沾不到小萱的半个衣角,不由的冷汗凛凛,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娘们的毛头小子竟然有这么灵巧敏捷的身手,如果他知道这场比赛对了水,与他对战的这位毛头小子是个西贝货(即假的),是个确确实实的小丫头,那这位壮志满怀的彪悍男会不会气得当场飙血三升? 这样的大型擂台赛岂是儿戏?可是他的的确确、彻彻底底的被戏耍了一通,当他急得无计可施,累得晕头转向时,只觉香风轻拂而来,随后一阵轻笑从背后传出,“人不可貌相哦!” 猛男警觉的想转过头,然眼角的余光扫到身后,顿时圆瞪的眼睛写满了惊骇的不可思议,只见一个小拳头灌满劲力直逼面门而来,避无可避! “啊?!”在他自然已极的一声嚎叫中,他感觉到了自己飘飞离地的玄异滋味,圆瞪的眼里更是看到了一蓬如烟花般四下绽放的鼻血喷出的血雾惊心! “被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矮个打败了?”猛男直觉胸口一闷,气一憋,人就宛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栽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全场寂静,随后爆发出阵阵喝彩,当然其中不乏有那些因为压错对象而懊悔的叹息声。 高台上,笑得一脸花枝乱颤的千语被身侧的孟昶频频鄙视,这才没有破坏形象的跳脚助兴。 一旁护卫的暗隐一阵汗颜,知道千语是个蛮力狂的也就罢了,如今这位从没显过山,露过水的陪嫁丫头竟也有与他不相上下的能耐,真是令人头疼啊!谁知道这位丫头会不会睚眦必报的跟他作对,以报往日后花园逮捕之仇,以报泄密的狗洞被抓之仇…… 虽然他第一护卫武艺超群,不畏天地,然小人与女子南阳也!别的不说,近在眼前的这位能当众暴打蜀王的傻后,就是最好的例子,而她与小萱又是“近亲”。 小萱很卖力,一直打到了前五强,最后体力不支被迫下了台场。而在公主往日不断“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无良教导下,小萱毫发无伤的顺利退了场,面对强悍的对手只是潇洒的一挥手,说什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变相认输。 于是全场差点暴动,那些将血本钱全部压在她身上的赌徒更是气得【奇】差点当场脑瘫,如果这里不【书】是皇宫,恐怕小萱认输的刹那【网】就被激愤的民众的口水给淹死,亦或是被那些愤起的怒民用银子给砸瘫。 第七十章后宫老大 高台上,坐看最后一轮总决赛时,在金钱的利诱下,千语智高一招的继续雷人道,“你们说场上哪件衣服会赢?” 众人白了白眼,将人说成衣服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啊! “红衣武士。”在傻后这般提问下,此时身穿红色衣袍的吴越王不由的得意开口。 千语眉眼一挑,心中嘀咕着:争强好胜,一点也不谦虚! 而面上却是嬉笑的开口反问道,“那你是说他很厉害喽?比我厉害吗?” 吴越王用眼了她一瞥,不屑再同一个傻子对答,只是重重的嗯了声。 千语看在眼里,继续激将道,“我可是很厉害的,你这么说我可不服!你敢跟我打赌吗?如果他能把我打趴下,我就给你五万两!” “千语!”孟昶气得一哆嗦,这个不怕死,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他的暗示过去的眼神她没看不见了吗?还是瞎了?! “这是个人尊严问题,没你的事!”千语一嘟唇,轻哼道。 “你只会一身蛮力,这样上去想去找死吗?”孟昶气得额前青筋暴跳,尽毁昔日处变不惊的风度从容,她注定是他这辈子的劫难。 “哼,我谋我的生去,不用你管!”千语低声哼哼道,一副赌气的模样。 “你,可是在怪朕?”话一出口,孟昶只觉这样的话语里竟有说不清的暧昧,是在意她吗?怒气渐消,他的心隐隐的开始柔软。 千语没有回答,只是探过身大声囔道,“胆小鬼,你敢不敢跟我打这个赌?” 吴越王气得浑身一哆嗦,见众人投来刀削般的目光,心里恨恨的只想将没大没小的傻后给活吞了。当下头脑一热,不待孟昶圆场就点了点头,“艺高人胆大,既然皇后有此决心,本王岂能破坏了如此雅兴?本王愿出十万两奉陪助兴!呵呵,蜀王不必忧心,比赛自会点到即止,不伤凤体丝毫。” 孟昶见一切已成定局,为了家丑不可外扬只得将比赛的时间调到了明日上午,而且有幸一观此赛的观众寥寥。 翌日,下了大血本前来助兴的众人一到场只觉一排排乌鸦从眼前飞过,而走至前头的孟昶更是降下的黑线满脸。 因为原本空置的看台上,此刻坐满了密密麻麻的N多太监宫女妃嫔…… “谁让他们上去的?!”孟昶暴呵。 此时,一位手持竹板,正风疾火燎赶来看赛的宫女被孟昶的手下一把抓住,压上前去接受审问,只听害怕的瑟瑟发抖的宫女细如蚊呐的开口道,“是皇后娘娘,她组织了几个宫女在千机宫门前宣传今天的赛事,说今天后宫的工作人员全部休假,还有免费的门票赠送,还,还设了赌坊……” “门票?赌坊?为何没有人禀报朕?!”孟昶只觉气血上涌,差点气得当场休克。 “皇后娘娘说,今天后宫集体休假……”捍卫自由的宫女不怕死的重复了一遍。 孟昶嘴角一哆嗦,这皇宫什么时候变成她最大了?当然他不能理解,在经过千语一番现代思想的教育后,这些胆小怕事的宫人对自由的渴望度提高到了一种怎样的境界,可以说比洪水来得更泛滥,更热闹。 虽然他们大胆的史无前例,但有后宫老大的皇后支持,他们怕什么?顶多挨个小罚罢了,皇后说了,追求自由的解放是没有错的,生命曾可贵,尊严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马千语!”孟昶胸口一窒,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嘿嘿,我来也!他们说得没错,嘻嘻,人多才好,才热闹嘛!”一处宫门走来一批宫人嫔妃,为首的赫然便是始作俑者的千语,此刻的她嬉笑着一双弯月般的眉眼,一身劲装的打扮将身材的曲致玲珑毕现,加上倾城的国色,更是别有一番飒爽的巾帼英姿来。 孟昶一愣神,怔怔的呆望着她,微眯的狭长眼眸里闪过一丝迷惑的犹疑,而心中腾起的怒火竟噌的灭了下去,当下沉声道,“为何不跟朕商量?” “你昨天不是说与民同乐吗?他们也是人!”众宫人听罢千语的坦诚,不由的热泪盈眶,特别是受过宫刑的太监,生活在最低等的皇宫围城里,是丧失天伦的那种不见天日的阴阳怪物,被人践踏,侮辱,嘲讽。 而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竟然公然的站出来为他们这群可怜的蝼蚁说话,如此大义,如此高尚。 自此,皇宫里对千语的恶意流言渐渐灭绝,宫人的心目中也开始酝酿了那么一句呵护偶像的明言:皇后虽傻,但她傻的可爱! 当然,能让孟昶听到这句心声的,是太监大总管明意,这也是后话了。 在对视中,孟昶终于一挥手,闷闷的领着众人上了观望赛事的高台。 “比赛开始!”在明意的一声尖鸭嗓子的扬声道,大赛终于开幕。 第七十一章大赛开幕 擂台上,一袭黑衣武士头系红绸,如墨的长发飞扬如墨,身姿飘然若仙的屹立在高高的擂台之上,美目轻阖,左手抱手于胸前,右手的两指并拢,轻轻的夹着一缕额前发丝缓缓滑过,动作优雅而透着一丝邪气。 身姿挺立卓越,宛如谪仙般的飘逸。 俊脸上勾画而出的五官俊朗中透着轮廓分明的立体感,于是,连对面的千语都嘟囔着赞了一把,“祸水!” 祸水,这是自上次与琅玡见面过后,得出来的美赞。虽然这人面相难及琅玡于万一,但也属祸害的一类了,因此,才有千语不自禁的赞叹。 那人听罢,性感而邪魅的薄唇轻勾,微阖的眼眸竟缓缓的睁了开来,落入千语的眼里,只觉世界的千万光年在那一刹那顿了那么一顿,因为她从一双带笑的眼眸里竟似看到了千万星辰追溯光年的熠动,那双眸子即使过上无数个流年,她都会清晰的记得,因为那双眸子的主人是天底下最独一无二的。 是他吗? 千语的身子猛的一僵,不由的一阵恍惚,太像了,一样的妖娆邪魅,带着鼓惑人心的味道,只是…… “请!”那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行礼道,声音磁魅动听,却不是琅玡的。 千语回神,心下不免有些小小的失落,旋即继续嬉笑的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傻子模样,笑道,“我的力气可是很大的哦,你可得小心了!告诉你个小秘密哦,宫里的那面残墙可是我揍出来的!嘻嘻,别害怕,等一下只要你一认输,我就会拳下留命的。” 看到千语如此认真的表情,那人勾唇笑了笑,轻嗯了声,声音很轻,吹进千语的耳里宛如清 风。 台下众人看开场白开得这么气派,不由的连连喝彩,只有台上密切关注千语一举一动的孟昶不由的细眯了眼,此刻她脸上的笑容透着一抹疑惑的灵动,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抹去的惊疑。 抬头瞥了眼暗隐,暗隐示意的点了点头,这样的肯定更加确定他心中的惊疑,扶在扶手上的双手不由的缓缓紧握,“果然是背负着使命而来吗?千语,不管你是真傻还是伪装,朕想看到最真实的你。千语,你何时才能对朕坦诚?” 台上此刻已打得一片火热,千语彪悍的一拳几乎将整个擂台轰塌,只见擂台中心处一个小坑的四周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蛛丝般的裂缝,众人讶然的呆滞中均对千语恐怖层次的了解,上升到了另一种神魔的境界。 太恐怖了…… “不错,再来!”黑衣武士闪身而过,声音轻飘飘的传进千语的耳里。 传音入密?!……琅玡?! 这么高深的秘法,只有内功高深到一定境界之后才具备的能力,甚至整个武林中会这手秘法的人绝对不会超过十个,由此,这个武士绝对不简单! 可是,这是大国之间的交往,他怎么可能轻易乔装进来?还成为吴越王的武士,明目张胆的打擂台?难道利用了吴越王争强好胜的心理,从而进宫来的? 为了安全起见,也由于傻后只会一身蛮力,因此这场比试只局限于赤手相搏,于是乎,台上打得是惊心动魄,一炷香下来整个擂台几乎坍塌了一半,看得众人都心悬嗓子上。 一拳挥出,石屑飞扬,在这闲暇中,黑影宛如鬼魅般欺身而上,身子螺旋飞转,移到千语身前时忽然飞腿而出,径直向千语的膝盖撞去,众人一声惊呼,只见千语跌跌撞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一见之下高台上更是尖叫连连,而高台上的孟昶也惊心的站起,骇然的神色溢于言表,因为此时千语的身后正是几丈高的擂台! 千语心中一暖,却丝毫不将众人的惊呼放在心里,因为方才那一记飞腿看似力大无穷,然接近她膝盖的那一刻,劲力几乎一刹那全数卸去,这般脚下留情,能将力道控制得如此精妙,又能剑走偏锋,将劲力应用得如此得心应手的人,除了琅玡还有谁? 只是来不及高兴,她又听到了耳边一声接一声的惊呼,刚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莫名其妙时,只觉脚一空,紧接着整个身子都处在了一种极其玄妙的飘忽感,不由得心中大惊,“失重?!” * 呼呼,让琅玡露个面吼~ 场后爆笑无限,大家看文愉快撒~ 第七十二章等价交换!二更! “唉,傻瓜!” 千语忽然听到了一声叹息,旋即腰上一紧便有了回飞的感觉,对上恩人的眸子,不由得有些眼酸,虽然隔着一层人皮面具但她还是将他的心疼和紧张尽收眼底,眼角一滴晶莹的幸福摇曳,千语埋进了他的怀中蹭了蹭,将泛起的情绪收敛,一把如受到惊吓的小猫扑进他的怀里,轻声的宛如耳语道,“我要等价交换!” 那人一怔,还来不及反应千语指的是什么时,脚尖也在他的疑惑中落了地,就在这时变故陡生,只见方才吓得跟只猫般窝在黑衣武士怀里的千语,突然抬起一脚勾倒了站立未稳的黑衣武士的脚,在众人一脸抽搐的目瞪口呆中,千语壮烈的同那位紧紧抱着她的武士来了个大马哈! “你?!”琅玡无语,堂堂紫衣门主,天下第一邪君,竟然在这么大庭广众下摔得如此惨烈,悲壮,传出去他还怎么混天下啊? 于是此刻的他,竟有了泪奔的觉悟。 千语抬起眼眸嘻嘻一笑,是贼笑贼笑的那种,“我什么我,你敢骗我,还敢打我,当然要狠狠的惩罚一下啦!” “可是我屁股开花了,你得亲我一个补偿一下。”琅玡无辜的翻了个白眼,在外人看来极像被压死的那种悲催。 “嘻嘻,没门!”千语将头靠在他的胸前,免得一不小心被“小人”占了便宜。 “喂,色女,我感觉快要窒息了,你能起来不?”琅玡邪邪的哼哼道。 “还没色够,等着他们上来救人吧!呵呵,我装晕!”千语说罢,头一歪身体僵直的一动不动。 琅玡翻了无数个白眼,最终眼一闭,“我晕!” 高台上,孟昶紧握的手缓缓松开,手下的青砖上赫然印着两个浅浅的手印。他回头朝吴越王看去,淡淡的开口道,“你输了。” 吴越王将擂台上的视线收回,紧皱的眉目一松,朗笑道,“是啊,新后别出心裁,这招落井下石输得本王‘心服口服’!” “承让了。”孟昶淡然一笑,却带着王者不容挑战的威严,看得让人心惊。 “……如果他能把我打趴下,我就给你五万两!”昨日千语的话,言犹在耳。吴越王嘴角一抽,没想到竟然让她赢得如此儿戏,那千挑万选的武士怎么回事?昨天千叮万嘱的叫他小惩一下这位给他难堪的傻子,却没想到一场比赛下来几乎没怎么主动攻击过,武功是不错,可还是栽在了小姑娘的小把戏里,我的十万两啊!肉痛! 想罢,吴越王一拂袖,轻哼了声转身而去。 擂台上孟昶已带人飞速到来,看着死活不肯起身的千语,孟昶几欲被气得羞愤而死。 “咳咳,爱后,哪受了伤让朕瞧瞧。”压下心中的怒火,蹙着眉头故作淡定道。 躺在琅玡身上的千语动了动,睁开一只眼睛瞄了瞄孟昶,傻笑道,“嘘!他说我压死他了,可是他明明还是有心跳的,你说他是不是装死啊?” 虽然见惯了千语的傻言傻语,可孟昶还是情不自禁的一抽嘴角,心中直为那位可怜的武士默哀。 听到四下众人的窃笑,孟昶横眼瞪去,当下无言。他走上前一把将赖在人家身上的千语拉了过去,“把这人送到太医室去,友国的武士可不能亏待了他。明意,送皇后回宫。” “不用!嘻嘻。”千语翻了翻白眼,大模大样的走下阶去,看到阶梯口被围住外面紧张兮兮的小萱,不由的一笑,挥开关切她的众人,拉着她就往千机宫走。某人沿途傻笑不止,于是宫内又有新的传闻,傻后吓得更傻了! 众人呜呼,以前的小傻都将整个皇宫弄得鸡飞狗跳了,现在要是更傻了,会将皇宫折腾成啥样? 哀哉,不敢想象! 第七十三章极品无赖 窗外,夜色已近幽蓝,星空深邃如海。 为了尽力发挥自己的财迷本色,千语将得到的黄金万两全部搬到了千机宫的卧室内,一时间,只要千机宫里灯光稍闪,偌大的千机宫内就会金光四射,犹如天象奇观般的璀璨夺目。 、奇、屋内,千语正满意于自己的巧妙的黄金布局,不想正高兴之际只觉背后忽的吹来一道微末的清风,秀眉一皱,门窗早已关好,室内怎会无风自动? 、书、答案,只有一个可能,他来了。 、网、琼鼻微皱,眼眸荡出一抹真切的笑意,这个家伙总是这么的神出鬼没,先不理他,看他怎么办! 千语正神思如何捉弄来人时,忽觉腰上一紧,低低的一声惊呼也随即淹没在身后来人的轻声呼唤里,“千儿。” 千语的鼻端撞在了他健硕的胸前,隐隐的有些酸涩,却不知是不是喜极而泣的欢喜。 “混蛋,总是这么吓我,人怕人吓死人的!”千语一撅嘴,蹭着他怀中轻笑的撒娇,虽有些小小的埋怨,可那双柔荑却轻轻的环上了来人的腰际,埋在怀里的那张笑靥浅浅汤汤。 “本君知错了,这样吧,吓到了你,本君亲你一下,补偿你。”说罢,琅玡快捷无比的在千语的脸颊上落了两个速吻。千语微嗔的瞪了他一眼,只见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竟然皱起来眉头,只听那人继续无耻道,“哎呀,一不小心多补偿了一个,你得还我!” “无赖!”千语噗哧一笑,瞥眼横去,只见那张绝世的容颜带着一抹暖人心窝的笑意,邪逸风朗的回望着她,仿佛天地可以因此瞬间失色的璀璨,不禁看得她双颊渐醉。 琅玡哈哈一笑,漆黑的晶眸中闪着些许星辰般的光泽,低头凑了上去,低声的蛊惑道,“千儿,本君想你了……” 千语呼吸一窒,听到他最真切的独白,心中还是难免的一阵激动,抬眸望向近在咫尺的他,不禁眸光烁动。【奇书网﹕www.bookbao8.com】 “唉,千儿,没人告诉你,你这样看着别人时,总是带着毒药般致命的蛊惑吗?”琅玡轻的一声叹息,在千语疑惑不解的诧异中深深的吻了下去,这次的吻很深,很缠绵,仿佛这近月的相思都化在了这一记轻吻里。 不霸道,不埋怨,却温柔似水的轻怜。 “你个大傻瓜,这皇宫你也敢闯!我不是让米老鼠给你带信了吗?不出七天我就可以出宫了。”吻罢,双颊绯红的千语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发丝,一边低低的埋怨。 这样暧昧的骂语,听得琅玡邪然一笑,伸出修长的手轻抬千语微垂的脸,不待千语逃避就“啵”的一声吻落,印在了她的眉心处,宛如今生相守的印章,盖着一世不变的深情厚意。 “这么心疼本君,本君再奖赏个!这是紫衣门门主独有的印记哦,被吻上这里的人全身全心将永久性属于邪君,怎么样,跟本君横着混吧!” 千语噗哧一笑,什么天下第一邪啊,一到她跟前就完全一个极品无赖! “你身上的香味呢?”千语问,能混入皇宫必定付出很多,他身上的香味是独一无二的,也掩盖不了。 “香味?那东西太招麻烦了,所以就在寒潭里洗了个澡。”琅玡厌恶的皱了皱眉,轻巧的说道,仿佛真的只是随便之极的一次梳洗。 只是紫衣门月尊的千语或多或少知道,那寒潭一般人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会经脉尽凝,活活冻死,即使修为高深的人浸泡过太长时间也会深受寒毒,内功难聚。 此时,千语差点哭了出来,身子轻晃,声音颤抖的问,“几天?” 借用寒潭之水的寒气,将天生的体味生生凝冻,这么损功伤身的办法他也想得出来?! 琅玡目光有些闪烁,薄唇张启又闭合,想善意的欺骗,竟发现那双琉璃般澄澈的眸中泪光涌动着真挚的心疼,心蓦然一暖,缓缓开口道,“三天,而已。” 千语此时恨不得挥出自己的蛮力,将这个不怕死还找死的家伙拍飞了去,可是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见她一眼而已,握紧的拳头颤得厉害,却怎么也挥不出去,“笨蛋!天下第一大笨蛋!不是说好了,你……你蛋白质啊你!” “千儿。”琅玡轻轻的拥紧了她,给以她依靠的肩膀。一边开口用千语的口吻说道,“傻丫头,托你的福,能免费游玩一下蜀国皇宫也是大赚啊!” “学我说话,不要脸!”千语一翻白眼,哼哼道。 琅玡不以为意,继续邪笑道,“笨蛋加傻瓜等于傻蛋!” “还说?!” 远处,放哨的小萱放下米老鼠,米老鼠一个箭步蹿进屋内,跳上桌面,唧唧的叫着打断了他们短暂的相逢。 “他来了,你快走吧!” “嗯。” 千语瞥了他一眼,只见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竟然一脸泰然,丝毫没有急着走的迹象。秀眉一簇,琉璃的眼眸笑起一抹贼然的调侃道,“琅玡,我还是喜欢你原来身上的味道,香喷喷的,很好闻。” 琅玡一怔,嘴角一抽,无语中。这个堪称变脸的 专家,刚还为他的壮举感动得“痛哭流涕”,现在倒好,竟又来调侃他。 “嘻嘻,为了让香气收敛,你去泡寒潭,我说你会不会等会儿去火焰山,蒸个七七四十九天,让高温将体香逼出来啊?”千语一副有模有样的认真道。 “……”琅玡眼皮猛抽,想象着自己从大火炉蒸过四十九天走出来的红烧蟹般的模样,不由一个寒战,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真是个鬼点子的祸害啊!想罢,身形一动,宛如一道残影向窗口斜飞而出,无声无息,独独带起一抹轻飘飘的微风。 “喂喂,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千语耍赖,继续大发傻威,撼天动地。 就在此时,千机宫门前传来太监们的朗声上报,“皇上驾到!”随后是一大片安排得不远不近的宫女太监跪地的称颂行礼。 第七十四章黄金屋 就在此时,千机宫门前传来太监们的朗声上报,“皇上驾到!”随后是一大片安排得不远不近的宫女太监跪地的称颂行礼。 孟昶刚同使臣王侯们饮酒施乐,如今夜已二更这才大兴而归,他不知不觉的走到千机宫这边来,没有理由,有点不知所以的味道。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莫名其妙的吻过她之后,他的心里总会在没见到她的时候失落落的,仿佛整颗心被人挖走了似的,空虚,寂寞。待见到她时,又有说不出的恼怒,恼怒的感觉朦朦胧胧的,却很踏实。 对于他这样的矛盾,他有了三种解释,一种是见鬼了,一种是走火入魔,或者病入膏肓了。 可他心里明白,却不敢面对第四种解释,自己爱上了一个小财迷的傻子。 帝王是孤独的,因为他注定了博爱,后宫佳丽三千与政治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甚至不可以专注的爱,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爱一个很有可能是致那人于死地的最好动力。这些年来的捧场做戏,他从未真正爱过任何一个女子,甚至没有一次真心的吻过,除了那一夜,那个莫名其妙的吻…… “爱后。”踏入室内,孟昶仗着几分醉酒,高声喊道,却不知言语在朦胧间多了几分真切的味道,就像归来的夫君踏门而入时,对自己的妻子自然已极的呼唤。 千语扑倒在床上,将眼底的泪水全数回收,这才懒洋洋的扭头朝声音的来源地瞥了一眼,却没回应,只是抓着榻上一堆金灿灿的金子,用放大镜的眼神打量着它们,满眼的金光闪闪。 孟昶前脚刚如意春风般的踏进门槛,然看到眼前这么金库房般的一幕后,不由的后脚一个抽筋,差点没跌下地来。 只见千机宫皇后的卧室里,床榻不知何时搬到了正中间,而让人惊骇到雷劈的却是房子主人那雷人至极的布局,因为床榻的四周已堆满了黄灿灿的金子!像个小山包般将小平谷一般的床榻包围,就连留出来的一条路也稀稀疏疏的铺了厚厚的一层金子。 这,这是黄金库房?是朕酒醉,走错了? 某王嘴角抽搐,眼皮跳闪,瞪着眼一阵的瞠目结舌,“这人是生来没见过钱,还是被钱砸晕过?”想罢,只觉眼前飞过无数乌鸦。 此时,孟昶心中的自己已被千语的雷举雷得全身僵直。 “啊,别踩它!把鞋子脱了才能走进我的黄金屋!”就在某王狂想的时候,传来了千语猫踩到尾巴的高叫声。 孟昶脸皮一抽,望着地上那一路艰险的漫漫黄金路,简直无语到了极点。 让一国之主做这种事,情何以堪?马千语,别说是朕的皇后,朕俗不起这个脸啊!某人心中捶胸顿足。 然看到那满屋的黄金当道具,心中不由的一阵肉痛,朕的几十万黄金,竟然成了某傻的玩物,还成了走道的石阶,这,这简直就是侮辱了黄金的尊严! “爱……后,咳咳,如此金屋藏娇果然更有新意哈,不过妻子挣丈夫的钱似乎不算厉害,你要是能另辟蹊径,那朕一定重重看好你!”将迈出去的前脚退到门槛外,腹黑的某王发挥着人面腹黑的计谋来。 “嘿嘿,只要有金子,我就会带着米老鼠一起向前冲的!不过有个事拜托你一下,就是今天那些家伙的赌注,神仙哥哥十万两,还有其他人的十一万两,嘻嘻,总是二十一万两哦,你帮我催催他们,欠钱不还可是坏习惯哦!”千语嘻嘻一笑,琉璃的眼眸笑得贼兮兮的,像只闻到鱼腥味的小猫。 “嗯。”孟昶汗颜,点了点头。 他曾疑惑千语的真傻还是假傻,其实无论是皇家的威严,还是正常人的心理感官,他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个傻子,可是现在尴尬的是他已经娶了她,还是堂堂的一国之母,更出人意料的是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还貌似真傻。 于是,说罢几句寒暄的话就逃也似的飞出了千机宫,站在门外,叹想:果然常人与傻子还是有代沟的啊! 第七十五章荒谬中的荒谬 翌日,蜀王携新后与众王侯使臣玩游。 路上南平王为奉承新后,便走在千语的面前套近乎,千语正愁没发财的门路,眼见这位一向屈膝供奉周边大国的慷慨仁兄,笑脸嘻嘻的跟自己套亲近,心想我马千语一向对好事来者不拒,好事走来了,我照单全收,没有好事,我挖也要挖出件来!嘿嘿,你就等着挨宰吧! “高大叔,我的房里也有个宝贝很好玩,要不下午我给你拿来瞧瞧?也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它的神通广大!”千语把玩着手里的灵犀镯,仿佛对他私底下的礼物很是喜欢。 南平王谦虚了几句,不过傻后既然出现了这等热情,也就说明了他的取悦有效,于是几番思量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通过他的火眼金睛,早已看出其中的端倪,早认定了千语就是昔日的孟小千,近来她出的一个赌约就净挣了几十万两,如果能从一个傻子手里光明正大的混些好处也不错。他早就想将每年从南平送往蜀国的供奉缩水,可惜没有一个恰当的机会,如今抓住了把柄,又有了即将对局的新局面。 到时候提出几个玩耍的游戏,在一个傻子面前稍微动上几个手脚便可轻松的赢个几十万,到时候在孟昶面前做个顺水人情,不去计较这些得失,再稍微透露一下把柄所在,想必孟昶自然会同意供奉缩水的提议。 这一天游玩,南平王心情畅快,十分的畅快。 午后,千语果然约他出来,在御花园里给他看她的宝贝。只见圆形的玉石桌上,搁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的六面都雕有纹络,隐隐的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上面刻画的图腾更是玄奥晦涩。 盒子很巧,很精致,看不出一点人为的痕迹,浑然天成般,竟怎么也看不出打开盒子的方法。南平王眼神凝重的望向它,他见过的宝贝不少,但这样透着一抹古味与神秘的东西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不由的赞道,“好东西!” “是吧,这东西有个更玄乎的秘密,不过在你摸出它里面的东西之前,是不能告诉你滴。”千语朱眸一转,“这样吧,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如果你如盒子所说真的那个了,那我就赢了,如果你自信邪火不侵,嘻嘻,那就你赢喽。我至少出二十万两,为了公平些,你的赌注自愿出,即使一两也行,怎么样?” “这位傻后看来还真是傻乎乎,大概都把黄金白银当白饭了吧?要是这么赌下去,一座金山也耗不起她这么傻气冲天的豪赌。堂堂男子汉还会怕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赌注由本王出,倒省了本王去设计。嗯,就这么办!”南平王心中想罢,便哈哈一笑,开口道,“本王不信邪,能博得贵国皇后的开心也是有功之举啊!小王怎么会败了皇后的兴致?” 千语嘻嘻一笑,拿起盒子左一捣腾右一捣腾的,就在盒子的边侧打开了四个圆形小孔,小孔大小仅容得下一根手指的进出,显然是让手指伸进去凭手指的触感判断里面的东西了。 南平王接过盒子,却惊讶的发现即使开了四个小孔,然目力却看不到盒子内部的丝毫,就连小孔的最外围也是漆黑一匹狼,这让他有种巧夺天工的暗赞。 南平王伸指进去,慢慢摸索,待一盏茶功夫过后,终于开口道,“一根尾巴。” “啊?糟了,高大叔,从这盒子里摸到的东西都会莫名其妙的变成现实,它会让摸它的人一天过后生出一样东西,而那个东西就是你们摸到的,它给侵犯者的惩罚。你现在摸到了一根尾巴,也就是说一天过后你会长一条尾巴!”千语惊叫道,一脸的自责之色,仿佛在说如果知道他运气这么差,就不跟他玩这个冒险的刺激了。 南平王哈哈一笑,要是某个仙山道士圣姑这么说他还有点信,但这么个傻子的话谁信?再说人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生出一条尾巴来?简直就是荒谬中的荒谬。 “皇后啊,你真信这?” 千语眨了眨泪水迷蒙的眼睛,无辜的垂头丧气道,“早知道你会摸出一根尾巴来,我就不给你看这个怪盒子了!明天你如果真的长出了尾巴,我也不要赢了,我额外给你十万两的精神补偿费。不过你放心,那尾巴会在出现的三天后消失掉,没有后遗症的!” 南平王听得傻后如此动情已极的体贴后,不由的喜上眉梢,悦下心头,豪迈的挥霍道,“既然皇后这么大义,小王虽是小国之王也不愿委屈了皇后,这样吧,本王出三十万两如何?” 听罢,千语心里是乐开了花,果然放在皇家的赌局里,这白花花金灿灿的黄金白银太好挣了!“那我也三十万吧,加上那十万两,总共……四十万两。”想罢,千语认真已极的伸出手指数数。 “好,一言为定!皇后,明日见了。”说罢,南平王起身便欲离去,却被千语急急的叫住,“关于这个赌局和这个盒子的事情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就不是一根尾巴的事情了,要是泄露天机那尾巴就再也消失不掉了,而且你泄露的越多次,你长的尾巴就越多!” “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南平王嘿嘿一笑,便乘着得意的清风扬扬而去了。 御花园内,一处小山包后走出一袭绿色纱衣,竟是小萱,她望了望得意洋洋而去的南平王一眼,而后满腹狐疑的走向了千语,“公主,明明是输定了的,你怎么跟他赌这个?” 千语一扬眉,笑得一脸的高深莫测,接过小萱怀中的米老鼠,一边挑逗着激灵无比的米老鼠,一边语带禅机的说道,“谁说本宫输定了?本宫从来不打输的赌!嘿嘿,胜即是输,输既是胜嘛,你就等着好好看场戏吧,绝对精彩!” * 嘻嘻,看文开心撒~ 第七十六章包在我身上! 千语与小萱一路向千机宫走去,沿途小径通幽,花卉如锦,香气清幽,假山怪石嶙峋,暖风怡人,只是路上千语却陷入了沉思。 “小萱,你说这次蜀国大赛为何赵将军没有露面?他也算得上蜀国的一大战神,没道理不出席啊,会不会……”千语担心楚蜀在和亲之后,依旧势如水火,比如这次大会上就没有楚国的人影。 “不会,公主你忧心了。听说赵将军前一个月就游历去了,至于突然离去的原因,小萱还不知道,只是听说皇上知晓后很是恼怒,却见他执意要去,最后也就妥协了。”小萱立即打断了千语的询问,紫衣门没有负面的消息传来,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也可以说楚蜀已经停战。 小萱眨了眨眼睛,目光狡黠的一闪,打趣的笑道,“公主,门主要是知道你这么挂念别人,他可是会吃醋的。” 千语脸一红,口是心非的嗔道,“是他眼见我在水深火热之中,却置之不理的!” “公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你会喜欢上蜀王吗?他看你的眼神似乎很不一样,而且他对你……”想起昨夜,去而复返的蜀王,看见千语 入睡后只是挥退了下人,隔着被子抱着千语睡了一夜。小萱偏了偏脑袋,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很不寻常,即使是为了演给各大王侯使臣看的戏,他也不必如此不动声色,甚至在凌晨时分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宫人,当然除了一不小心碰见他悄然离去的自己。如果说是他醉酒,稀里糊涂的走错了房,那也有可能,可是酒醉三分醒,如果他心中没有公主的话,怎么可能如此屈尊? 千语狐疑的挑了挑眉,正待回答,却听闻一声低低的啜泣声,千语赶忙向声音的来源地走去,却见一宫女正往皇宫的小河走去,河水早已淹没了她的双膝,看样子竟是一个自寻短见的可怜人。 情急之下立即喝住了那宫女,随即飞奔过去将人拉了上来,只是没有任何人看到,那看似不快的脚步在一瞬间便移到了小河前,内行的人一看就会知道,那绝对是轻功中的顶级妙步,没有深厚的内功决计没有那般飞影的速度! “你干嘛想不开啊?发生什么事要跳河来解决?你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得上忙。”看着宫女哽咽啜泣,千语真挚的问道。 “你帮不了我。谢谢妹妹好心,你,你还是让我去死吧……”宫女语未言毕,已是泣不成声。 从宫女侧过的脸颊可以看出一番明艳的姿色,虽没有倾城之姿,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秀雅、温婉。 如此佳人,关在这庭院深深的大宅里虚度年华,甚至老死宫中,真是可惜。千语叹了口气,心中难免一酸,眼前这面相柔婉的小宫女,竟有如此勇气追求自己的所爱,显然是外柔内刚的性子,不管触犯宫规该不该死,生命都是最可贵的。 “这是人命的事,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不成,即使有天大的理由我也不会让你出事的!”千语拽着她,倔强道。 她看到了,就有责任帮到底! 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死呢?当人死后,是有很多美好的事情不能完成的,自己的理想和追求也会变成刻骨的遗憾。 “这位姐姐,有什么事非死不可呢?你好歹说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好帮你啊,相信我们。”小萱摇了摇头,跟着走过去,从旁劝说道。 宫女摇着头,“紫千命贱,我……我是难以启齿!” “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你尽管说出来,要是哪个该死的敢欺负了你,我就让她好看!”这古代的女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要死要活的,这妞该不会被被哪个嬷嬷折磨着想不开吧?要是那样也就好解决了,本公主一个拳头就够她受的! “我,我怀孕了……”宫女吞吐道,言罢掩面而泣。 “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是怀孕了啊!那不是很好嘛,新的小生命哦,说不准皇帝一个高兴就封你为贵妃了!”千语拍着她的肩膀,夸张道。 如今她可是后宫老大的“本宫”,即使是偷了荤腥的皇上不认账,她也有权利封她为贵妃,虽说实权被那个死皇帝分割了大半,但傻威犹存,哪个不服气,她一拳挥死谁! “不,你们不知道,我是普通的宫女,而这孩子不是皇上的……”宫女眼神有些空洞,然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仿佛从不曾后悔过。 “呃?!那,那他是谁的?”千语眼角一抽,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好戏看了,没想到这皇宫里也有敢撒野的人…… 不过这样事态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即使再复杂,也不能让两条生命白白的葬送在这皇宫里,倘若他们两个彼此有情,这红娘牵线的活她马千语是牵定了! 宫女坦然的笑着,脸颊上兀自还有泪水,衬着她清秀的容颜更增一抹凄艳的美丽,“是将军的……” “哪个将军?”小萱问道,眼光却望向了千语,而后者却是一副此地无银的模样。 “赵将军……” “啊?!你,你是说……赵子聪?”千语咬了咬银牙,暗道,好你个赵子聪啊,看不出还要当爹了!当初还什么什么的,原来早就有喜欢的人啦! 虽然他们没有可能,而她只把他当成了曾经患难与共的朋友。她原本就没有给他希望,只是愧疚的无以为报,如今听闻他已放下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种释怀,只是千语的心不知怎的,在满满的欣慰中竟有些酸,曾经为她历经生死的患难之情,在不知不觉中让她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 每个女孩都是敏感的,有这么一个默默陪在她身边,为她出生入死的人,她始终是幸福的,女孩小小的虚荣,或许也是对幸福的向往和追求。 这位宫女正是紫千,于蜀王与新后的大婚的当夜曾与赵子聪有过一夜情深,只是次日为了不让他有所顾及的难堪,她才早早离去。却不知道赵子聪一觉醒来之后,只觉春梦了无痕,对千语的执着最终只能化作一声祝福的无奈,心灰意冷之际便向蜀王提出游历诸国的请求。 只是一切的姻缘不是有心便能阻挡的,该来的挡不住,就如紫千意想不到的怀孕…… “未婚先孕,嘿嘿,天大的事,包在我身上!”千语拍拍胸脯,仰头灿烂的笑道,明眸熠动着闪亮的光泽。 此刻的她,犹如人中龙凤,光华夺目,神采自信。 * (*^__^*)嘻嘻……最近房子正式看好,过几天准备正式搬迁,这几天大雪纷飞,嘻嘻,大家开心愉快~ 第七十七章胜券在握 翌日午后,千语便约了南平王在千机宫的大厅里见面,南平王一脸的春风得意而来,显然在他不断的仔细探查下尾巴事件已确定了无中生有,这才胜券在握的赴约来了。 “皇后娘娘,你的法宝仿佛对小王来说没有发挥神效啊!”南平王小饮了口宫廷普洱茶,笑着切入主题道。 此时,千语正抓起大茶杯对着茶水一通鲸吞牛饮,傻模傻样的浪费着茶中极品,不免惊世骇俗的让人见之而心中发指。 听闻南平王这样的答案,千语琉璃般乌黑的眼眸是转了又转,不可思议的喃喃道,“怎么可能!我的宝贝向来很神的,从没像你说的那般失效过!没准儿是你长了尾巴故意说没长来着,那我岂不是输得太冤了些?不行,白银四十万两我是带来了,不过要输也得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呃……这个,这个怎么个检测法?”本王说了你这傻子又不信,难不成真让本王脱了裤子,让你这一国之母瞧上一眼不成?到时来个调戏蜀国皇后的罪名,那本王不是自掘坟墓吗?转念一想,这会不会是蜀王设计好的圈套,让本王往里钻?哼,那也太小瞧本王了,宁可丢了这到手的四十万两,也绝不丢了南平的脸面! “那还不简单,让我看一下你有没有长尾巴不就成了?!”千语不假思索道,招来各大宫人白眼翻白,口吐白沫的憋笑来,更引起绕是很有心理准备的南平王倒喷茶水的气噎来。 南平王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咳嗽了几声,老脸憋得通红,“这个,这个……” 就在他极为尴尬之际,千语身侧的小萱开口解围道,“公主,男女授受不亲,你贵为皇后更不能荒废了礼义廉耻,再说长尾巴的地方又是南平王极为隐秘的地方,不如招个小太监来,他们同是男人,让他去验证一下南平王是否长有尾巴吧。” 千语犹疑了一番,在南平王心惊肉跳的等待中终于点了点头,“好!” 于是,千语二话没说立即招了个千机宫的小太监来,也没问南平王乐意不乐意被一个小太监检测身体,就挥手让他们走近里间进行详细检测了。 南平王也不好推脱,只得按照她的指示让小太监检测了仔仔细细。没办法,为了那四十万两,他只得豁出去了,临出来时私下里给了那小太监一定金子,就当是买断了口舌费。他相信,一个傻子的话即使宣扬出去了,即使是事实,也会被人认定是傻言傻语,毕竟要一国之主脱裤子就范,这等事情即便是传闻也会少得可怜。 小太监同南平王走出,为他作证了没长尾巴。而身侧的南平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东张西望的模样,然而他的老脸却已涨得紫红一片,虽然他是将计就计的顺水推舟,但毕竟被一个傻子逼到那种境地,在一个王者的尊严上是可耻的。 只是令他格外意外的是傻后竟然一点也不心痛,反而一副嬉笑的模样,仿佛那四十万两根本就是嘴上一努的事,当真是吃着公家的东西一点也不肉痛。 见小太监远去,南平王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皇后不必给小王真金白银,给小王打张四十万两的银票即可。” “好嘞!这就给你取银票去!”此刻的千语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傻得贼兮兮的,看得让人一阵恶寒,这傻丫心中有鬼啊! 说罢,千语一个蹦跳便往那个里间蹿去了,看得南平王是一阵的脸皮猛抽,这傻后难道想从留下的线索里寻找金银财宝加饭票?然而就在千语再次现身时,他惊愕的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胡子更是无以名状的翘了又翘,圆瞪的眼珠子也险些掉落在地,老天,果然是陷阱,他被人给耍了! “银票来喽!左边三十万两,右边二十五万两!除了给你的四十万两,我还有十五万两,发大了,哈哈!”只见再次现身的千语左手拉着孟昶,右手挽着吴越王,生拉硬拽似的把这两人从里间里拽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南平王脸部僵硬的抽了几抽,胡子颤抖的翘了又翘,这才口齿不清的惊问出声。 “那个,这个,就是皇后跟我们打赌……”吴越王瞥了一眼左边的孟昶,这才含糊其辞的讷讷开口。 “赌什么?”南平王颤抖的拳头缓缓紧握,整个身子都跟着摇晃起来,声音变质的颤了又颤,音质就如几欲哭出来一般。 “赌你会不会那个……那个。”脱裤子,实在不雅,又实在惹人非议。满脸窘样的孟昶眼观天花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听罢,南平王的身子一颤,一口气憋着差点没要了他的命! * o(∩_∩)o……真是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搬家+没流量+一不小心休息放纵+惰性超常发挥=断更~表打偶,偶也很怀念没有责任的日子啊!这些天也不踏实,心里老惦记着文文,罪过啊罪过~ 第七十八章朕该拿你怎么办? “嘿嘿,我昨天跟他们说了,他们又不信,偏要跟我打赌,既然有送上门来的,我干嘛要拒绝呢?所以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喽!豪赌,真是豪赌啊,果然跟贵族人好打交道!嘻嘻,我说屋里面的三位,你们的三十万两可别忘了给我哦!”千语一脸的笑意,却贼的让人恨不得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 千语的言语说罢,只听里间悉悉索索的想起了脚步声,片刻后便探出了三四颗讪讪而笑的脑袋来,显然为了顾全南平王的颜面,原本的他们是不准备现身的,只是如今被这挨千刀的傻后给捅了出来,这才不得不露个脸。 吃鳖的南平王再见到有人从里间里走出时,双眼圆撑险些掉下眼珠子来,伸出的手指也颤得厉害,只见他指着千语便是当头一顿喝问,“你,你,你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 “呵呵,我是说过天机不可泄露,那是叫你不要泄露天机啊,又没说我不能说!再说了,是你长尾巴又不是我长,我说出去怕什么?!”千语笑颜巧兮的,偏着脑袋边思量边开口说着。 众人一通白眼翻天,无语至极。 此刻的南平王更是有苦难言的语塞,牙呲欲裂的,胸口一阵生闷,喉头突然一紧,险些吐出一口心头热血。 某人的脖子是粗了又粗,一口气憋过许久,南平王才稳住了身形,“告辞!”随即迈着虚浮的脚步踉跄的狼狈离去,这次虽说挣回了四十万两,却丢足了王族的尊 严,这四十万两中大部分都是蜀王的钱财,由此这迂回的人情是打死也送不出去了。 吴越王带着几分兴致的笑意打量了千语一番,在千语察觉之前才恋恋的收回目光,转头向孟昶道了别,又向正宫之主的千语行了一礼此行,其余的几位眼见一脸愠色的蜀王便都趁着这档口一起逃也似的飞离而去,跑去安慰着失足了颜面的南平王。 吴越王哈然一笑,走至孟昶面前低声传音道,“有意思。这番套中有套的局果然精妙,不愧是贵国皇后,耐人寻味,率性天真,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倘若,她不是你的皇后,只是寻常的妃子,本王也一定讨了去!辜负了如此佳人,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吴越王拍了拍孟昶的肩膀,若有所指的高深莫测,随即袍袖轻挥,扬长而去。 孟昶微微蹙了蹙眉,狭长的眼眸里一片深邃的遐思。在她的言行举止里,他闻到了越来越明显的聪明的味道,这是他以前从未发现的,因为从未认真对待过她的一切,此刻看来她即便是个傻子,也会是聪明的傻子。 眼见腹黑的蜀王凝思半晌,千语狐疑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忽见对方眼眸幽光一闪,心中大呼不妙几欲收回手掌之际,只觉手腕一紧,便如套上了铁箍一般,难以撼动分毫。千语又惊又急,不知这个腹黑的蜀王又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当下立即挥出另外一只手想凭借自己的蛮力脱离魔爪,只是孟昶比她更快,一抄手便将这位彪悍已极的傻女紧拥在怀。 双手环着千语的上臂,令怀中的人不得动弹、煞风景后,传来了孟昶低低的迷茫,淡淡的责备中却带着一丝宠溺的温柔。 “唉,朕该拿你怎么办?” “啊?!”千语眨了眨眼睛,张着嘴巴,满目的不可思议,呆愣之际更忘了下一步动作,只觉一股清甜气息的龙涎香味扑鼻,满满的味道贯穿了她所有的感官,心暖暖的,也在相拥的刹那不知所云的迷失起来。 “别动,让朕好好抱抱你。”孟昶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轻声的言语里含着一抹致命的蛊惑,宛如魔力般瞬间将怀中不安分的千语定住,那声音竟是他从未有过的宠溺,带着王者与生俱来的气魄慑人心魄,让人忘记呼吸。 带着三分疑惑,七分神经短路的思维惯性,不知所措的千语竟不由自主的轻轻“嗯”了声,鬼使神差。 厅内,脸色凝重的小萱望了望那纠缠相拥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挥手让所有的丫鬟奴婢都静静的行礼退去,留下那紧紧相依的彼此,静谧的感悟着二人世界的温情。 如果抱着月尊的人不是蜀王,不是月尊如今名义上的夫君,小萱即使不为自己的主子,也会为门主给他一腿。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 某人过来痛心疾首的忏悔自己的罪过,呜呜,偶以后再也不敢了~ 谢谢这些坚持阵地的亲们,从明天起懒人发飙了,那个话说,大话不敢说,一天大约可能也许maybe会两更吧,呼呼,弱弱的飘走~ 第七十九章这个丫头,傻得特别 当夜,明月高悬夜空,华光似水。 千机宫内,千语躺在床上睁着双眼,静静的瞅着雕龙刻凤的床罩,不时辗转反侧的表示着内心的烦乱,此刻她的心里复杂难名,想好好的思虑一番,却最终发现千头万绪总是找不到起点,于是只得任由自己烦乱的躁动天马行空,将自己的心神整得疲惫不堪。 星月渐移,霜华渐染了夜的凝重,皇宫也渐渐变得更加静谧起来。 千语一声叹息,又侧过了身,忽闻远处传来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掷地有声的音响里带着那人隐隐的霸气,却又偏生有些踌躇的模样,进而显得脚步声主人内心的矛盾。 千语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该来的躲不过,显然他已经发现了什么。 她此刻的心情翻杂,料想如果一个傻的表情表演不到位,肯定会增加他对自己的兴趣。原本的计划是让他不断的憎恨自己,从而远离她,给她一片后宫秋毫不犯的清静,只可惜,从现在的状况来看,他非但没被自己气死,还貌似一不小心对她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 千语想来也气,不由的对“命运比起成全一个人来说,更愿意捉弄”这就话共鸣了知己的味道。 于是,一提被子,二话没说的将自己“被藏”了起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银床前。关于她的银床,在蜀国皇宫内的知名度几乎风靡,因为这便是自上次破榻事件后,蜀王命人特意为蛮威傻后制造滴。 某王曾曰,某后实乃天人(其实也就是“夸”她非人的意思)也,非寻常沉木能以安之,故有此银榻初现后宫。 由此,银榻的美名一时无二,都道是蜀王爱后深切,情意缱绻。殊不知,是某王被人逼上梁山,还顺风顺水的成了好汉,罪过,罪过! “混蛋!看什么看,都憋死本公主了!哼,还看?!”遮住千语的被子起起伏伏,彰显着被子底下躲事的人内心的怒火。 心中将某王狠狠的咒骂了一通,还不解气,千语只想掀起被子双手叉腰劈头盖脸的将某王骂得个狗血喷头,谁叫他没事站着一动不动的就半把个小时?谁叫他没安好心的看到她憋着被窝里,还饶有兴致的神思千里,发呆发愣?谁叫他没来由的频频出现扰人清梦?谁叫他…… 等等!是什么声音这么悉悉索索的?天啊,他在脱衣服?他想干什么?!千语差点尖叫出声,也是人生第一次急得想掉眼泪。 没等她多想,只觉被子轻轻的被人掀开,随即滑进了一个人来,龙涎香味盈鼻而来,果然是他。千语没来由的心里微微的一阵失落,她想到了另一种极品好闻的味道,那是说不清的清幽之气,犹如万年雪山上青松枝头随风滴落的一滴清露,带着慑人心魄的凛冽与青松的气息,内敛而神秘。 千语的身子不自觉的往里缩了缩,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呜呜声,犹如小兽的低呜一般。来人一怔,旋即轻笑出声,伸出双手轻轻的将其滑走的娇躯紧搂,令得娇躯一阵僵硬的绷紧,就在千语急着开口喝斥时,来人轻轻的叹息了声,“睡吧,让朕抱着你便好。” 角落里传来千语闷闷的呼呼声,显然在不满的抗议。孟昶微微一笑,这个傻丫头今天莫不是被自己的突变吓坏了神经,连她的蛮威也全数收敛了? “你怕朕碰你?呵呵,你放心,强人所难不是朕的作风,如果有这个顾虑,那你也太低估了朕的自尊心。”孟昶环住她腰际的双手缓缓收紧,却始终不越雷池半步,“千儿,朕只想抱着你。说来可笑,这种想法毫无来由,但朕知道这不是冲动……” 千语是越听越惊,只听得自己的心跳是怦怦的,仿佛即将破膛而出似的跳个不停。脸憋得通红,扭捏的想要逃离却发现那双环住腰际的手又收了一分,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禁锢在他的身前,千语暗暗叫苦,愣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她打定了主意,要是他敢动她,她就顾不得许多了,好歹也要让这个腹黑的家伙尝够了她横扫千军的蛮拳飞腿! 孟昶自然不知道她心中的计议,否则估计现在又得马上跑腿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心里怪怪的,有种呼之欲出的情愫,既然逃避不了,他就索性前来证实自己的感情。最终可笑的发现,在抱住她的时候他的内心竟兴奋得微微颤抖起来,就如拥有着生命中最为垂爱的至宝,再也割舍不开,再也舍不得放手。 是如此喜爱的,甚至不忍伤害。 这是他第一次有了这种别样的复杂情感,第一次对女人有这样难以名状的喜欢,这种异性的喜欢不是占有却胜似占有,有种将之藏在袖中只让自己发现她的美的荒唐怪想。 心是一不小心遗失的,却再也收不回来了。犹如打开了情感的闸门,反而放纵了束缚,泛滥了情丝。 深邃的深眸里含着一抹自嘲的笑意,灿若辰星。闻着少女清雅的脉脉体香,他不自主的将头靠在了千语的脖颈间,呼吸沉稳如醉,灼烧了少女敏感的神经。拥着再次僵直的娇躯,他轻笑尔尔,这个丫头,傻得特别,傻得可爱。 窗外,月清如水。 * 第八十章风雨yu来 与此同时,皇宫几处楼宇之内风雨yu来。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深宫大院之内。皇上前脚刚刚亲临千机宫,这个惊人的消息便风一样的传遍了皇宫的各大角落,于是,各个明争暗斗的女人开始各怀鬼胎的准备着如何释放心中的怨气。 有温婉贤淑,妖娆妩媚,有端庄得体,风雅雍容,有清纯如水,千娇百媚,她们有什么不好? 然而,皇上竟偏偏看上了一个傻女,可是嫌弃她们长得够伶俐娇媚,不够傻气? 千机宫身后的一座殿宇,此时还亮着明晃晃的灯火烛光,月色洒落在一片青竹的枝叶上,带着一丝冷寂的孤清。 楼上一双含怨的美眸,冷冷的打量着月色中的后院风景,身后是一群跪地不起的奴婢,仿佛已经罚跪了许久,近乎跪伏在地的身子都不禁微微的有些颤抖。 美眸顺着月光侧目回望地上的众人,却只是冷冷的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仿佛对于这种能轻易掌握别人命运的举措,很有快感上的满足。 最前头跪着一个大丫鬟,半边脸红肿着,低垂着头,呜咽着却不敢发出哭泣的声响,只是用弱弱的眼光瞅着地上被摔成粉碎的瓷片,透过一丝乱发下的余光,她偷偷瞥了瞥身前居高临下的主人,无意间瞧见了那丝眼底闪露的锋芒,柔弱的身子也跟着颤了一颤,梨花带雨的讨饶道,“娘娘,奴婢知错了……” 美眸的主人轻轻的哼了声,也不理睬她,最后只是罢了罢手,“你们何错之有?呵,都下去吧。” 声音甜蜜清美,带着一丝鼓惑人心的,致命的味道,赫然便是明妃,如今统驭后宫的三大嫔妃之首。 众宫女们感恩戴德的施了一礼,而后缓缓的向后退去,那位大丫鬟毕恭毕敬的退到门后,在关门的刹那抬眸望向窗边的曼妙人影,柔弱的表情在红肿的脸颊上忽的一敛,而眼底也在关门的刹那掠过一丝明显的恨意,只是很快便消失了踪迹,眼底委屈的,泪珠欲坠的模样。 清冷的月夜,明妃轻抬眼眸,几近完美的脸线条柔媚无瑕,眼眸中更荡着一抹似笑非笑的深不可测来,微勾的唇角含笑,却带着一丝微微的讽刺。 马千语,这些日子以来,你以蜀国皇后的身份混得如鱼得水,一时风光无限,盛名一时无二啊!不过你的好运不会一帆风顺的,大将军的爹爹与兄长皆因你们楚国人而死,我明妃好歹也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痛苦! 此时,乌云遮月,迷蒙的夜色更显诡秘的本色。 明妃眼眸微眯,寒光一敛,带着不可遏制的痛恨之色,忽然轻笑出声,低低的呢喃自语,“半个月后,便是皇太后的五十大寿,操办大寿的实权已经落入我手,哼,就凭一个只会蛮威的傻子也想跟我争宠?马千语,前面为你铺好的路还等着你,走好。皇后的位子原本就属于我的,我会拿走属于我的一切!而你,注定了身败名裂!你们楚国人让我痛失至亲,那这就是我给你的报应,报应!” 冷风从窗户吹进,将烛台上的灯火吹熄,留下另一边边幽暗的灯火欲明欲灭的照着,使得明妃隐在光与暗的两处极端。 “是生,还是死?或许,生不如死!” 此刻,流云移去,月色之下却见一张笑得绝美而略带狰狞的,笑得有些诡异的脸。 楼下的竹叶随着夜风颤了颤,地上晃动着斑驳的树影婆娑,宛如隐在暗处的鬼魅,深沉而阴险。 第八十一章出宫 各国使臣来朝的大会终于落下帷幕,千语也独享了几天的清闲。孟昶来过千机宫几次,千语暗地里教训过他,不过许是某位皮痒的某王习惯了她的特殊招待,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跟她玩耐心。 没办法,夫君欠调教,而她好像是调教得过了头,让他习惯成自然了。 背地里紫千的事千语也是忙得如火如荼,紫千最近已有了怀孕的生理反应,如果继续待在那些老成精的嬷嬷面前,难保不会没有什么不测,于是拥有黄金屋的千语终于发挥了金钱的魅力,无往而不胜。 这天,天清气朗,风和日丽。 一辆装饰高档的马车不急不缓的从深宫中嗒嗒的驶出,驭马的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小公子,驾着马车不时催促着马速,声音中气不足尖细轻柔,宛若女子。 宫门的守卫长见罢,赶忙上前拦截,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面容陌生的小公子,只见他眉清目秀,眼神清明间更有一丝娇横之色,看其模样怎么说都有几分女子的气概来。 “来者何人?皇太后大寿将至,皇上有令,无令牌、圣上口谕的一概免进出!”守卫长脸色严正,宣读着他守卫的自责。 只听小公子轻轻一哼,道,“我家公主听说皇太后大寿将至,特意出宫采购礼品,你们还不赶快让开!耽搁了礼品的采购,小心你们的脑袋!” 说话的人赫然便是女扮男装的小萱,听其说话的模样,也不难猜出曾经在楚国皇宫时必定“为虎作伥”的溜熟。 守卫长一愣,听这口气倒也不小,可他也不是吓大的。当下脸色一沉便想驳回他的恐吓,只是一个念头在脑中忽然闪现,这人叫的是他家的公主,在这蜀国皇宫里有公主称谓的委实少得可怜,皇上的几位姐姐妹妹早就嫁出宫去了,而皇上至今还未诞下一位公主,有公主之称的如今仅有一个可能——楚国和亲的千语公主。 “敢问,座上可是皇后娘娘?”守卫长面色微微一缓,其傻威之名早已编入蜀国的传奇,虽然有些令人遗憾的傻气,但也曾斗败过天下第一的李西施,打败过天下第一的吴越武士,戏弄过人称高赖子的南平老王,如此事迹,这般的女中英豪,在他们心目中已上升到了景仰的高度。 小萱嘻嘻一笑,“算你识货!还不让开?” “这个,可有皇上的口谕,或者令牌?”守卫长微微躬了躬身,表示对新皇后的敬意,身后一群面无表情的守卫士兵听罢,脸现惊喜的各自对望了眼,传闻中的极品傻后就在眼前,他们怎么可能不激动?都各自好奇的恨不得抛掉手中的长枪带刀,飞奔过去瞅上皇后一眼。 “传闻中撼天动地的傻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那么强悍,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 “什么三头六臂啊,听说虽然有点白痴相,但容貌却是天下倾城,美中的极品呢!” “好刺激啊,我听说南平王回去大病了一场,原因就是因为招惹了这位,而被活活气倒的!” “嘿嘿,你们听说过黄金屋没有?听说那里的金银全是傻后从那些王侯使臣的手里赌过去的!富可敌国了都!” …… 听到身后的议论,瞥见手下伸长脖子想一见芳容的姿态,守卫长尴尬的咳嗽了几声,这才勉强压下了众人泛滥的口舌。 “属下管教无方,望皇后娘娘恕罪。”守卫长恭敬的行了一礼,而后又道,“皇后出宫自然请便,只是卑职受禄于天子,今天为了职责所在只好检查一番。” 只听马车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哈欠声,随即一道清丽如铃的声音从中传出,“是谁呀,敢阻拦本宫的去路?惹急了我,挨一拳再说!”语气狂妄,带着一丝傻气的率直。 马车的车帘被一只皓白的纤手缓缓掀开,众人的眼眸一亮,只觉天地为之一暗,果然天生丽质,寻常打扮下亦是别有风姿的美。 看罢众人惊愕的反应,千语一嘟唇,索性又放下了帘子来,“我脸上又没画花,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小心揍扁你们!小萱,还不快走!” 眉头微挑,守卫长低了低头,暗想,刚才皇后掀开门帘,马车里除了她以外空无一物,如果再执意搜查下去,反而会惹急了这位连皇上也要礼让三分的傻后,到时候自己就真的卷进倒霉中去了,再说他自己刚已暗中派人前去通报皇上,想必皇后出宫必定暗中有高手保卫。 于是他尴尬的一挥手,宫门便给千语开了,看着马车嗒嗒而去,守卫长见皇上至今没有回复,如今的傻后身份又有些特殊,于是赶紧派了几个得意的手下前去暗中保卫她的周全。 马车一路向着大道上走去,都城喧哗非凡,马车最终在一家客栈前停下,交予了客栈的老板看护,而千语则同小萱一起进了衣店,众跟随者在前门附近久等她们不来,却不想千语早就金蝉脱壳,化身男儿装扮从后门溜回了客栈。 马车前,千语小心翼翼的将马车座位后小姐打扮的紫千接了出来,刚才在宫门口千语为了守卫人员放马一行,故意掀开帘门,只是他们匆匆一瞥之间,哪里会想得到马车的座位移前的近米,而紫千便容身于马车的座位之后? 紫千心中暗暗惊叹,如此机智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传闻中的痴傻? 第八十二章她喜欢你! 千语与她随着小萱绕进偏僻的巷道,最终在一家小别院中停下了脚步。小萱轻叩了三声木门,稍一停歇之后又轻叩了三声,显然是开门的暗号。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走出了一个驼背的老者,面容慈祥带着笑意,显得很是和蔼。 “公子,终于把您盼来啦!呵呵,请进,请进。”老者眼中警惕的目光在瞧见小萱之后终于迅速收敛,看向千语和紫千的神情也很是自然的亲切。 小萱洒然一笑,变着声音,指着千语她们道,“这位便是我朋友,这是他家娘子。” 听小萱说罢,千语傻呵呵的笑着,竟自然已极的握住了紫千的纤手,紫千脸一红,便低下了头去,心想那丫头怎么说谎这么面不改色? 三人进院,老者关上门上前引路,只见别院虽说不大,却也宽敞舒适,鹅卵石铺的小石路旁盆栽着些许秋菊,此时正开得正旺。路边两旁也有几株桃树,树身姿态翩然,枝繁叶茂的,煞是好看。 然而紫千的心中却是说不出的滋味,如今她不仅知道身旁的这位“相公”是皇后,还知道她是楚国和亲远嫁的公主——马千语。 她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宛如针刺。她们的名字都有一个千字,而护送新后远嫁的大将军便是赵子聪,她心思细腻,犹如明镜在怀,一番思前想后,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赵将军心中的千儿,想必就是她如今的恩人。果然啊,紫千无福,与赵将军不过几面之缘,一个传说中的战神怎么可能倾心于自己? 思罢,紫千心中黯然若死,娇弱的身子竟不禁轻轻的颤抖起来。 千语心中一惊,猜她兰心慧智在知晓她的身份后必定有所疑虑,当下附耳轻笑道,“紫千姐姐,别担心,皇宫里面的事由我摆平!我是赵大哥的兄弟,要是被我瞧见了他,一定抓他来娶你!” 紫千感激的望了眼那眸色一片清明的“傻相公”,心微微的有些酸,这场情缘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到头来徒增伤感罢了。当下开口道,“不,紫千请你答应,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更不要逼他……一切都是我的固执,与他无关,现在我只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 千语胸口一滞,转而皱着眉头眨了眨眼,就像个小混混调戏含羞少女一般,“孩子生下来没爹这可不行,我这个做‘丈夫’的,有责任帮你搞定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嘿嘿,到时候别忘了给我喜糖吃哈。” 紫千低低一笑,不禁伸手轻抚了自己的腹部,那里便是她与赵将军的唯一纽带,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虽然千语是个傻子,但她还是从那双纯澈的眼眸中读到了信任,心也在她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一切吩咐停当,千语才同小萱出了别院,只是没逛多久便发现了身后隐卫的跟踪,竟是皇上身边的暗隐,这让千语有些郁闷了,虽然她身份特殊,但用得着这般防贼似的看着吗? “真讨厌,又是那个家伙!”小萱拿着长笛当棍子摔了两摔,愤愤道。 千语自然知道她嘴里的讨厌家伙是谁,但她们在明暗隐在暗,只要不出来招惹她们,不败坏了她们的兴致,也就由着他去了。可如今一向沉得住气的小萱,竟然如此愤愤咒骂他,千语琉璃般的眸子笑得微微一眯,狡黠的宛如一只千年的狐狸,调侃道,“谁啊?” 小萱眉毛一挑,数落道,“就是那个见不得咱们好,长着飞毛腿,又经常告状的小人喽!” “哇,长着飞毛腿,你见过啊?”千语嘿嘿一笑,凑上去问道。她自然知道,小萱自上次御花园差点被人逮着挨批,就一直对某个人恨得咬牙切齿,耿耿于怀,而这个人偏偏就是想惩治她的暗隐,皇上身边的第一护卫。 她还知道,小萱自那次风波之后,暗地里斗过他无数次,只是结果不知怎么的,争锋相对的两个人竟莫名其妙的开始有些暧昧起来,比如小萱对他的每次骂名都会更进一步的软化,虽然小萱嘴硬不肯说,但“傻”成精的千语自然瞧得出她眼底的一丝情愫来,只是可惜了那个木头脑袋,整天冷冰冰的,只会惹她的宝贝丫头生闷气。 “公主!你又取笑我了!知道小萱没用伤不了他,又用这种法子来笑话我!”小萱脸一红,神情有些扭捏,一转身便快步走开了。 千语忍俊不禁,咬着冰糖葫芦,一副傻大人的模样跟了上去,“我有个办法让他彻底服输,你想不想听?” 小萱嘴里说着不想,可脚步却放缓了许多,而且千语几乎看得出此刻的她是竖着耳朵等着听鬼主意的。 “嘿嘿,向他表白啊!保准以后他一见到你就躲,跟见了耗子一样!到时候你说他被你打败了,他也决计不敢说他赢了。”千语说罢,摇着手里的冰糖葫芦向前走了,留下身后羞得直跺脚的小萱无语到嘴角抽搐的境地。 “喂,跟在后面的,我家小萱说了,她喜欢你,现在想见你一面!”千语忽然跳在前面,站马步似的岔开双脚站着,双手搁在嘴边做扩音喇叭状,向后大声呼喊起来。 话音刚落,果然听见西边的一处楼顶传来踏碎屋瓦的响声来,紧接着一道黑影掠过,消失在了屋舍的身后。 “你看是吧,躲了个没影了吧?嘿嘿,那家伙就是心里有鬼!”千语得意洋洋的说着,被飞冲过来的小萱追得满街蹿,米老鼠挨不住寂寞,从她怀中探出脑袋,爬上了她的肩,鼠毛蹭着千语的脸欢乐的唧唧鼠叫,充分的发挥着它古怪的鼠式狂笑。 小萱嘴角再抽的晕倒,这一人一鼠简直就是蛇鼠一窝! 第八十三章横插一脚! 皓月悬空,偌大的皇宫在清水般的星辉下一派入夜的宁静,御书房内,一袭龙袍坐于高位之上,凛凛然,手执御笔批阅奏章,虽其脸色清明,却有一股从中散发的龙威慑人心魄,让人不由自主的称臣其下。 龙案的右首,太监总管明意耐心的研着磨,眉头却一直微微蹙着,眼光有意无意的瞥向座上的天子,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带着犹疑,显得心事重重。 御书房内隐隐的,还可听见一缕如清风朗月般的琴音,宛如在耳的轻声倾诉,曲调真切而动人,仿佛玉露春风之间繁花轻舞的美。 蜀王今日似乎很是高兴,批阅奏章时嘴角也径自时不时的微微上扬。 明意暗暗叹息了声,最后把心一横,豁出去了,“皇上,今日明妃与淑妃娘娘会了面,想必已经有所行动。只是明意愚钝,不明白皇上对皇后娘娘近日来关爱有加,却不知……”虽有些心理 准备,但话一出口,明意还是咬了咬舌尖,有些后悔起来,暗骂自己多嘴。 孟昶微微一笑,拿眼轻轻扫了眼一旁紧张到窒息的明意,笑容是少有的亲和,然看在明意眼里却是一派高深莫测。 “却不知为何要你,将朕近日来深夜亲临千机宫的事,透露给明妃,使得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明妃,去设计傻后。是与不是?”声音低沉清朗,透着他谈吐的睿智与风度。 明意无话可说,只得讪讪一笑,一副压抑好奇的囧模样。这些日子以来,作为皇上的心腹宦官,他自然最清楚孟昶对千语的感情,自然也是那些感慨和满腹狐疑中最重的一个。 他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要一个精明女对付一个傻女。 虽然明妃见了千语本身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她们之间的暗斗也是迟早的事,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貌似情窦大开的蜀王竟然会在她们中间横插一脚!还一脚插中了明妃的软肋,以至于明妃对傻后的恨意更是更上一层楼。 他实在想不明白,非常的不明白! 孟昶搁下了笔,伸了伸有些发直的腰,这才若有所指的开口点拨道,“宫里的规矩繁杂,虽然锦衣玉食,却也无聊至极。人生就像一场戏,皇宫是群妃的舞台,而朕就如台下的看客,如果生活太乏味,太寂寞,太一汪死水了,那不妨制造点乐趣。朕不介意搅一趟死水,让它变得浑浊起来。” “呃……”明意嘴角一抽,他还道蜀王想在傻后的危难之中来个雪中送炭,人间有情,不想这位爷竟是个没事找事的主。直到现在,明意才非常的认同了孟昶实属腹黑的事实,心情激动得都有点想要喷血的冲动了。 孟昶狭长的剑眉轻挑,宛如星辰倒映的深眸中,更是笑得有些狡黠的味道。 消息的确是他放出去的,而且几乎百分百的完整。千语对他来说是特别的,而这样的特别更让他有种怀疑的好奇心,他想知道在一个精明女的陷阱面前,这个傻当一面的“傻女”会如何应敌。 千语总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而他也正那样小心翼翼的期待着。 “前些日子,整个皇宫被她搞定鸡飞狗跳,朕想她要是再这么高调下去,估计这儿的宫殿都得掀开了!”孟昶摇头苦笑,想问她近来的作风在皇宫里的影响力,可话到嘴巴却变了个味,“近日来宫内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因为他知道,如今的蜀国皇宫,如果有什么大事件,那几乎与这位名扬天下的傻后有些关联,甚至更多的时候,她还是传说的缔造者。 明意深知圣意,自然知道孟昶话里七弯八拐的意思。“大事真没有。这几天,千机宫行事很是低调,没有出什么乱子,若说小事今天倒还有一件怪事。” “怪事?”孟昶皱了皱眉,他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怪事,为什么还只是件小事。 “半个时辰前,李嬷嬷传来一则消息,说她那里今天傍晚点花名册时少了一个宫女,派人搜了整个皇宫都不见她的踪影,有人说她最近常犯头疼病,今早便回房休息去了,不想后来去她房间竟然发现门竟然是反锁的,而人却仿佛人间蒸发,凭空消失了般!” 孟昶听罢,若有所思的冥思了会儿,死人这种事在皇宫内也时有发生,但这般离奇,谜一样失踪的却不多。 孟昶再不说话,静静的批阅奏章,宛如春风般悦耳的琴声不知何时停了,最后奏折还剩一两本时,他屏去了明意,执御笔的手忽然顿了顿,“今日追踪,有何新发现?” 案前的烛火微微曳动,只见案前一丈外多出了一道人影来,黑衣人抬头赫然便是暗隐。 “皇太后大寿将至,皇后出宫去了各大名店欲购礼品,除其改头换面女扮男装之外,别无异样。”暗隐暗暗汗了一把,那位仁兄的高招逼得他的确有些心惊胆寒。 “今天皇宫有一宫女离奇失踪,你去查探一下真相。”眸光闪动,孟昶的心跟着呜呜的颤动着,隐隐的竟有些小小的兴奋。 “是。” * O(∩_∩)o……兔年吉祥,新春快乐!感谢亲的支持!(呼呼,某懒银来晚了,真是抱歉撒~不过祝福不分早晚,祝大家天天开心*^__^*) 第八十四章痞子鼠!一更!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正是皇太后大寿之日,蜀王大宴群臣,与民同乐。 戏台前,正中间坐着大红马褂的今日正主——皇太后,而后两边前后按着等级的分配坐着妃嫔与美人,以及大臣的内眷们。 千语如今是蜀国的皇后,坐的位子也是极好,只是她听不惯戏文,前世生活在现代都市,所听的歌曲都是快节奏化的,现在听着咿咿呀呀的戏曲,简直比太监她还难受。由此烦躁的她,此时恨不得对着戏台轰一拳去,来个山崩地裂,只为徒个耳根子清静! 只是,今天的这位正主,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没了权势的皇后得罪得起的。更何况,今日屈尊委屈自己的双耳,还要吊个自投罗网的大鱼。 千语的唇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一片清明傻气的眼眸中更是灵慧一闪。 昨天夜里,她接到小萱密报,说明妃买通了一个唱主角的男戏子,意欲对她不利。可笑的是,事情已经败露,可预谋策划的幕后主使人,竟然还在她身侧,沾沾自喜的向皇太后献殷勤。 千语默哀的眼神横瞥了眼春风得意的明妃,她敢肯定,现在的明妃还聪明的自我以为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却不知已被她身边最贴身的大丫鬟出卖的事实。 果然最亲近的人,是潜藏的最可怕的敌人,也是最致命的敌人。 千语暗暗为这位名将之女叹了口气,如果不是高高在上的她是非不分恃宠而骄,又怎么可能逼得她的贴身丫鬟剑走偏锋,铤而走险呢? 感慨归感慨,她马千语向来不自诩自己是好人,面对那些不可理喻的货色,她可以更不可理喻,甚至让人头疼得后悔投错了胎! 她从来不会无聊到跟那些没事找事的妃子争风吃醋,她一直以来的装傻,也是出于保护自己的自由,如果有人连一个“傻子”也不肯放过,那她也不必跟她们讲究什么道义,跟她玩阴的,她也会毫不手软的以牙还牙! 你敬我一尺,我尊你一丈!若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点情意都不讲的,想要对付一个弱势群体的“傻子”,就得有被“天理”劈死的觉悟! 这是千语一直提倡的自保口号,这不,再次成了隆重反击明妃的台词。 午后,晒着暖洋洋的阳光,强忍着瞌睡虫肆虐的千语半睁着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数着米老鼠身上的鼠毛,显然是无聊至极。 皇太后在某些人特意的提醒下,横着凤眼,不知刮了那一人一鼠多少个恨铁不成钢的眼色,而刻意的咳嗽声也使得这位寿星口干舌燥到了极点,最终奈何不了这位傻女分毫,才悻悻的撤回了目光,一声不吭的僵着身子看戏曲。 “跟老鼠都玩得那么投缘,鼠辈!”看着米老鼠一副无赖的模样赖在傻后身上打哈哈,被人扫了兴致的皇太后胸口堵着一口闷气,气呼呼的无处可发泄,这才连人带鼠的低低暗骂了句。 如果不是碍于颜面,这位寿星早就将这个不成器的傻后“请”出去了,免得碍了她的眼,败了她的兴! 倒是淑妃善解人意,一番察言观色之后,竟主动请缨将那碍眼的傻后给拉了出去。而理由是冠冕堂皇的正派,说什么有点头晕不舒服,想劳烦皇后姐姐陪同出去走走。 皇太后乐得个眼不见为净,自然大手一挥二话没说的,批准了体贴儿媳的请求,眼底瞧上淑妃竟有些隐隐的爱惜之意,竟然为了除去她的眼中钉,温柔娴淑的儿媳竟然舍戏求全,真是体贴,大义的好儿媳啊! 千语透过蒙忪的睡眼,冷冷的瞧着她们上演的宫心计,瞅着明妃略显紧张的躲闪眼神,和她那双微颤的绞着衣摆的纤纤素手,不禁微翘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微微的嘲讽,她知道好戏已经开始。 而前方的阴谋陷阱,只是与恶魔交涉的小小约定。 米老鼠半睁着小眼睛,人性化的白了一眼这些生活在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女人们,而后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哈,一抖鼠毛,精神焕发的唧唧叫了声,似乎它对台上的鬼叫也非常的不感冒。 皇太后拿眼斜瞧着这一人一鼠的一丘之貉组合,看到无赖鼠这幅痞子相,便低低的哼了声。 千语冲着一脸勃然的皇太后傻兮兮的笑了个,然后挥了挥手,挽着淑妃的手便大摇大摆的摆脱监狱似的扬长而去。 此刻窜上千语肩头的米老鼠,临走时不忘助纣为虐的给对手脸色,明目张胆的扮出鼠式鬼脸,气得皇太后七窍生烟。 此刻,皇太后对这只痞子鼠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下旨拔光这只助纣为虐的痞子鼠的鼠毛。 哼,本宫早晚都要拔光你的毛!没了色泽光亮的鼠毛,看你还怎么抖!在某人心中,传来毁天灭地的怒吼狮子功。一边又不断的自我劝解着不能跟一只臭老鼠一般见识,跟它过不去。 显然,修身养性许多年的某太后气得不轻。 * (*^__^*)嘻嘻……不好意思啊,一不小心又那个啥了~ 汗个,所以今天给力点,多发些,希望大家看文开心,呼呼~ 第八十五章阴谋陷阱二更到! 千语与淑妃半路上就分了道,通过淑妃指示的近道,她走到了一处清幽的偏僻处。 偏僻处的拐角,更有一两间独门独户的小房子,看似荒废的房门前却不知为何搁放着三大坛珍奇的花草,小院的四周也有些大大小小的盆景,显然这个看似废弃的小院是皇宫内养殖花草用的。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花草清香,沁人心脾。 忽然,听得房中传来啊啊的几声粗重的喘息声,犹如野兽一般的低吼,仿佛极力的压抑着狂放的情绪,又努力的挣扎着想要摆脱禁锢,犹如发怒的困兽。 柳眉微蹙,千语自然知道,那类似野兽的低吼声的主人是个男子。然而就在她看清一切,扬唇略带微讽的轻笑时,她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软经散!”武林中最下流、也最忌讳的禁药!即使武功再好,力气再大的人只要稍微闻一闻,或者沾到半点在皮肤之上,三个时辰之内就会全身功力尽失,成为任人宰割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 “好个明妃,真是对我恨之入骨,连这么阴险的招都敢使!呵,用心良苦啊,连我的蛮力都算计!只是你百密一疏,凭着这口气你也想拦住天下第一门的月尊?哼,休想!”千语捂着胸口,有种快要窒息一般的无力感渐渐油然而生。 屏住呼吸,千语在灵觉发散没有发现附近埋伏的人之后,立即化作一道残影向一面残墙掠去。 最后,她噙着一抹恨意的嘲笑,隐在远处残墙的杂草丛中,静静的等待着好戏的开场。 果然,没过多久便听到了轻手轻脚的脚步声逼近,看其身形,正是假作头晕回宫静养的淑妃。 此刻,千语微闭的眼眸睁开,看来人脚步沉稳的模样,显然是有备而来的主。于是,隐在杂草中的一双眸子露出一点讽刺的微笑,“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看我出丑?愚不可及的人啊,被人利用,当了挡箭牌都尚不自觉吗?既然你们不仁,也休怪我不义了!” 她马千语虽然有些“傻气”,但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想玩死她,就必须有被她玩死的准备! 淑妃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来的,她紧张而兴奋的想见证一个傻后如何掉进陷阱,而后被她们狠阴一把的完美过程。 此刻,屋内传出的喘息声已经渐渐粗重,声音都显得有些嘶哑起来,听起来更像纵晴色yu的狂放。 淑妃虽然有些害怕,却因为没有听见傻后的叫声而好奇的想去证实,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近窗前,屋内突然传来椅子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巨响,吓得她一缩脚,便想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淑妃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觉背上一痛,“啊!”失声惊叫之下,她暗暗的喊了声糟糕,却发现自己的身子犹如被人失了法术一般顿在了当地,就连声音也再发不出来! “谁?!”这声惊叫彻底刺激了屋内狂躁不已,而又惊弓之鸟的人,“谁”字刚落音,一个人影便匆匆的掠出了窗来,此人浑身的衣裳破败,还涂满了脏兮兮的泥土,不难看出他在地上痛苦的挣扎了多少个回合。 此时,此人满头蓬松乱发,在某些药物的催情刺激下,他的双眼更是血红一片,宛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瞅见眼前秀色仙人般的女子站立眼前,更是露出一抹赤luoluo的贪婪来。 伸出去的大手掌有些明显的颤抖,无视淑妃惊骇至极的怒目之视,激动的抱着她上下摸索起来,而后越来越大胆起来,不禁上下其手,更落下了无数个疯狂的吻,犹如饮鸩止渴般,越饮越渴,却欲罢不能。 仿佛天性使然,他最后抱着僵直的美人,竟又跳窗回到了房屋内。 接着千语听到了撕碎衣裳的一阵疯狂哗响,伴随着女子微弱的低低啜泣,和男子粗重放浪的暧昧喘息,直听得千语面红耳赤。 就在这时,千语又听到了几个极轻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听其脚步轻浮的声音,便知这些人有些底子。千语不是不想走,而是浑身酸软没了力气,如果此刻离去必定引起这些人当中的一些高手的注意,甚至识破自己装傻的秘密。 她不能冒这个险,因此只能静观其变。 只见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子悄然近前,听得屋内一阵布云施雨的剧烈响动,便互相含笑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向空中撒了些不知名的药粉后,便又悄然退了去。 千语知道,这次的药粉是软经散无色无味的解药,她们之所以离去是因为怕出什么纰漏,因而想借用风力将原先的软经散的气味吹散。宫中不乏识货的高手,这场阴谋的主人自然会处心积虑的动手脚,免得露出马脚。 好缜密的心思!好可怕的心机!好恶毒的妇人! * 第八十六章你的暗隐也在【一更! “公主!” 这时,一阵香风迎来,小萱悄然出现在千语身后。千语吃力的回头,一时间心神一松险些软倒在地,而被小萱扶住。 “小萱被人绊住手脚来晚了,这就带你出去!” “不,精心设计的好戏才刚开始,咱们就待在这里看戏。”千语冷冷的看着小道的尽头,嘴角扬起一抹寒意的讽刺。 小萱错愕的点了点头,然听到屋内传出的靡靡之音时,不禁脸红如烧,面红耳赤。 千语含笑的看在眼里,调侃的若有所指道,“你的暗隐也在。” 听罢,小萱的耳尖更是鲜红欲滴,神情躲闪的,尽显少女的含羞之态。“公主,你……你尽是取笑我!” “要不要像上次一样,把他给叫出来?”千语落井下石的噗哧一笑,看着目光闪烁总是往一个方向瞥的小萱,她自然知道心虚的小萱还是关心起了不远处的暗隐来。 小萱嘴角一抽,险些晕倒,想起上次吓跑满街人的“表白事件”,当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那里边的人是谁?”说罢,小萱差点想抽自己一个耳光,转移注意力吧,还一不小心转到了原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千语狡黠一笑,故意打岔的胡侃道,“那屋里的男的嘛,不仅人长得帅,还身体健硕匀称,跟你的暗隐有得一拼!” 小萱直接瘫倒在地,神啊,她原本想问的也是那个替死鬼的倒霉女! “至于那女的,是如今瓜分后宫大权的三妃之一,淑妃!”千语敲了她一记爆栗,事不关己的道。 “怎么可能?!那,那他怎么不去救她?”淑妃也是蜀王的宠妃,看她受辱,作为蜀王的第一护卫他怎么可能见死不救? 显然,其中必定有诈! “你猜猜,他现在的情况。”千语眼珠子一挑,故意卖关子。 小萱一愣,当下凝下心神去感应暗隐的状态,只觉他微弱的呼吸牛喘吁吁的,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而疲惫不堪的倒下。 “这……” 千语微微一笑,“他已经昏迷过去了,在我来之前。” 这时,小萱想到了一个疑问,“这明明是明妃设的局,暗隐是皇上身边的人,可他为何出现在此,还迷晕了过去?难道这件事连皇上都掺了一脚?” 千语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那个腹黑的家伙显然早就知道了一切,让暗隐过来无非是想在事情恶化的时候挽救一下,没想到,连蜀国皇宫内的第一高手都着了明妃的道。人是没救成,还把他自己搞得生死不知!” “啊?!有这么严重?”小萱失声惊呼。 “软经散,有没有闻到?”千语白了一眼,旋即皱了皱鼻,所闻空气里软经散的剩余气息已经很稀薄了。 小萱仔细的闻了一下,点了点头,只是这么稀少的量怎么可能将暗隐软晕?她很快就找到了答案,这边的空气已经在她来之前净化过。 突然,不远处暗隐藏身的草棚中蹿出一只飞鸟来,振翅一展便向高空飞去了。 千语眸光一荡,低喃道,“终于醒了吗?” 这时,远处的小道上传来一阵飞快而来的脚步声,嘈杂而低沉,显然来凑热闹的人为数不少。 千语将脑袋靠在墙上,索性懒得去看,她掰掰手指头都知道,兴师动众前来捉奸的人必是主谋无疑。 小萱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她,“公主……” “嘘!看戏!” 第八十七章看戏!【二更! 来人十余个,走在最前排的是一脸阴沉狠厉的明妃,身侧是神色严肃周正,看不清所思所想的德妃,身后各自跟着四五个随身的宫女太监。 这些人一来到小屋前,便呈包围之势将小屋团团围住。任是德妃端庄雍容,此刻听着屋内传出的高调的靡靡之音,都不禁变了变脸色,与明妃相视面觑。 明妃咬了咬银牙,一挥手叫身后的太监踹开房门,“敢霪乿后宫,把他们给我捉出来!” 不多时,屋内传出了野兽般的怒吼,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怒吼来不及惊叫一声便消失了声迹。又听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尖叫变成了瑟瑟的哭泣声,一边嘶哑的不断辩白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是我!” 又听呜呜的几声叫喊,竟是太监抓着女人的头发,生生的把她给拖了出来。 只见前不久还光鲜亮丽名动后宫的淑妃,此刻衣裳褴褛,隐隐的春光半泄而不自知。满头污垢碎屑,蓬头乱发遮脸,犹如鬼魅一般,只透射出一双血红的眸子,宛如诅咒一般恶毒的扫视着众人。 一只手紧紧的裹着前胸,另一只印上了无数淤青的光洁玉臂使劲的挥舞着,破成碎条的衣袖在空中一通乱舞,仿佛赶拍蚊子苍蝇似的,似魔似癫的发疯起来。 先前千语点的穴道很轻,很浅。在她被羞辱的激愤难当时就已解开,只是区区一个柔软女子,怎么可能斗得过骑在身上的壮汉?此刻,又被众人鄙视的目光羞辱,她又是大哭又是大笑,受了这样的刺激,她险些疯了,傻了! 明妃冷冷一笑,“把那个奸夫给我就地斩杀了!” 太监将已拖出门口的那名昏迷男子,拉死猪一般的拉到门前空旷的一角,二话没说,举起一根木棍便向男子的脖颈击去,只听“咔嚓”一声骨骼断裂,再去视察时已经咽了气。 淑妃一声惊叫,抱着自己的脑袋疯狂的摇起头来,前一刻还鲜活的人竟在一瞬间成了死人! “唉,冤孽!”德妃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 而一旁的明妃却冷冷的勾起一抹唇笑来,微不可见。她踱步在瘫坐在地的女人面前,仰首之姿的高高在上,宛如掌握他人生死的神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左右凡人的喜怒哀乐。 “后宫是清静之地,若不是有人向我举报,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干出这种龌龊的事来!你贵为皇后,要金山有金山,要银山有银山,怎么可以跟一个戏子苟合?皇上待你不薄,你想借此羞辱蜀国吗?那只会令你的楚国蒙羞!今天我要整肃后宫,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明妃心中窃喜,却面上义正言辞。 淑妃听罢,哈哈大笑,笑得眼泪流了满颊,娇躯也在微风中颤抖起来,沙哑的声音怨毒的道,“你不看看我是谁?!” 明妃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如今捉奸在床,纵然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看你还怎么个德行!不就是以前风光无限,身份有点特殊的楚国公主,蜀国的挂名皇后嘛,如今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的死罪,纵使你有三头六臂,我明妃也不怕你折腾个花样来! 此刻,淑妃的心里委实将这个蛇蝎妇人恨得深入骨髓,如果不是她憎恨傻后,觊觎皇后的宝座,如果不是她出个什么鬼毒计,如果不是她软磨硬泡将自己拉下水,自己怎么可能落得这般声名扫地的境地? 当下一阵嘶声尖叫,迅速的向这个小人得志的女人扑来,“你这个蛇蝎妇人,是你害死了我,是你害死了我!还我清白!还我清白!” 明妃虽有些拳脚功夫,但自负身重软经散的人浑身无招架之力,又同淑妃走得较近,在淑妃恶狼一般飞速的扑来时,她一愣之下竟被淑妃掐了个正着。淑妃一边掐着她,一边又抓又咬,俨然一恶鬼抓狂图。 明妃怎么也想不到,中了软经散的人还有如此力道,于是心中不禁对卖药之人恨之入骨,同时对这位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傻后”更增了一层后怕。却不知眼前这个疯子,正是前不久与她统一战线的淑妃。 被这么一个人不像人,七分像鬼的疯子抓咬,明妃心中怒火中烧,一只手紧扼住掐她脖子的手腕,另只手一抬拳,狠狠的砸在了淑妃的肚腹上,旋即扬足猛的一踢,手一送,淑妃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跌落在地,张口喷出了大口的鲜血。 “找死!来人,给我打!”明妃指着地上蜷缩成团的人,阴狠的道。 * 幸不辱命~ 第八十八章惊世骇俗的佛语 德妃见明妃肩膀几处被抓狂的淑妃咬得伤势不轻,便上前关切的问候了几句。眼见淑妃如此冥顽不灵,也只好由着明妃做主,给淑妃一些教训。 几个宫女太监利落的从屋里找来两条长凳子,这里原本是花草的培育房,原有看护花草的宫人守着,只是如今荒废了,只留下先前的一些破烂桌椅。几个太监小心翼翼的将淑妃搁在长凳子上,自听到此人是“皇后”时,他们都不禁有些害怕,毒打皇后可是死罪,如果皇后发起飙来,恐怕他们来不及被治罪,就被她的暴力给灭了。 “叫你们打,你们就给我狠狠的打!”明妃咬牙切齿,被一个身中软经散的疯子扑中,简直就是她的耻辱。 众人一想,如今这位“皇后”已是威严尽扫,还怕她咸鱼大翻身不成?他们也是见过后宫风云的人,妃子红杏出墙是哪个皇上都不能容忍的逆鳞,就算她的身份再特殊,惩罚最轻的也是软禁冷宫。 两 个执事的太监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随即抡起大棍便向淑妃的美臀招呼过去。 淑妃惨叫连连,嘶声的喝斥着明妃是恶毒的女人,什么阴谋诡计陷阱都牵扯了进去,最后在剧痛中昏迷了过去。 明妃暗暗心惊,这一向傻瓜一般的女人何时变得这么聪明起来?这件事,她做得滴水不漏,她又是怎么怀疑到她头上的?这骂人的本领很有逻辑,不像一个脑残能骂得出来的,更何况,骂的内容还如此的逼真,就如亲眼所见她的密谋一般…… 还有那声音,虽然嘶哑,却很熟悉,却不像傻后千语的,怎么回事? 就在明妃满腹狐疑时,身后传来了一声令她背脊冷汗凛凛,恶魔一般的幼稚声音,“刚才谁说我坏话了?你们这群混蛋,不知道天大地大,睡觉老大嘛?硬生生的把我给吵醒了,真没有社会公德心!” 只见千语发髻上斜挂着几根杂草,打着哈欠,迈着醉步,伸着懒腰,懒懒的从一面墙后走出来,眸光清澈纯净,宛如一汪毫无瑕疵的碧潭,清澈见底的单纯。 “哎呀,你看,人都被你们打晕了!佛说,打人是不道德的,这个世间往往因为一时冲动,而造就了无数的悲惨剧。佛说,该放下屠刀,歇会儿再打了。”千语一副老成的模样,语重心长的认真道。 然而,众人却听得一脸的嘴角抽搐,眼角抽筋。 “放下屠刀,歇会儿再打”,有这样惊世骇俗的佛语吗?众人彻底无语。 千语看罢众人被雷焦掉的表情,惊愕而不满的朝小萱嘟囔了一下。挥手让人放下淑妃,随后走到明妃面前嗅了几嗅,直嗅得心里有鬼的明妃一阵恶寒。 千语嘿嘿一笑,憨傻道,“刚才我迷迷糊糊中听到你说我坏话,什么皇后,戏子苟合,蜀国楚国什么的。你说你这样诬蔑本宫,是不是触犯了蜀国皇宫戒律的第四百三十八条:下级不能辱骂上级,不能背后造谣生事,胡说八道的,明文规定啊?” 小萱在她身后听得憋不住笑,就算这蜀国所有的宫规加起来都没有四百三十八条,显然这是她主子特意杜撰出来骂人的。 其余之外的众人更是听得面面相觑,什么上级、下级,直听得她们云里雾里。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哼,来人,把这个喜欢打人的家伙压在冷板凳上!”千语突然变脸,让人匪夷所思,简直比戏剧里的变脸还快。 明妃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千语还会来真的,而这个傻子的芥蒂,仿佛就是因为刚才吵醒了她的清梦,说了她的几句坏话。被瞬间欺身上来的小萱点了穴道,此刻的明妃,闷闷的连撞豆腐的心情都有了。 看着小萱一个照面,就把会两手功夫的明妃制住,压在长凳上,一旁的德妃皱了皱眉头,侧目冷冷的瞥了瞥千语,有些薄怒的味道,仿佛对这个小孩心性的傻后很是怒其不争。当下走近千语,问道,“皇后妹妹误会了,方才明妃只是说地上的女子,她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诬蔑皇后妹妹你啊!姐姐愚钝,地上的女子仿佛是淑妃,而皇后妹妹你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千语翻了翻眼珠子,一副听了马屁很是受用的模样,而后凝神细想的道,“是淑妃叫我走这条近道的啊,我一看这些花很美,就闻了几下,没想到瞌睡虫就找上门来了,我看屋子的门锁了,就走到墙角打呼呼喽!要睡的时候看见淑妃也来了,而后看见屋里走出一个男人来,抱着淑妃就走进去了。我想,屋里原来有人住啊,我睡在草地上被虫蚁乱咬得痒痒,如果能躺里边该多好,所以啊,我想叫住淑妃,叫她让我进去睡会儿,可是自己太困了,也不知道叫出声了没,就世界一黑的睡倒了。” * 且看某女如何笑傲后宫o(∩_∩)o…… 第八十九章给我抽! 德妃听得是暗暗心惊,心想,怪不得淑妃自告奋勇假借头晕之名将傻后带出戏场,原来是安了这般暗度陈仓的苟且心思。望着地上不知死活的一代美人,德妃的脸色不禁有些黯然,如果当时千语出声叫住,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丑事了,后宫霪乿,怎么说都是难以启齿的不扬家丑。 然而,被人制住穴道,安置在冷板凳上的明妃却是心中暗暗可惜,如果千语当时出声的话,那如今被安置在冷板凳上遭受鞭笞的便是她了,只是可悲了替死鬼的淑妃,原本完美的计划竟鬼使神差的变了质,还将自己统一战线的盟友给灭了。 明妃眼底透过一丝恨色,随即转念一想又化成了眼底深深的笑意,这回不算没有收获,淑妃同她是后宫三大掌权者,如今毁了淑妃,自己在后宫的地位也渐渐显赫起来。虽然她承认千语有些“运气”,但她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一个傻子! 不过明妃并没有得意多久,就听恶魔一般的声音从傻后的口中荡出,“笑什么笑!笑得这么难看还笑?别以为长得好看,就笑得前不见古人,我照样揍扁你!小太监们,给我抽!” 那两太监吓得一哆嗦,在明妃侧目的狠狠一瞥中双手一抖,两根棍子相继落了地,两者面面相觑的对视了眼,随即不约而同的“噗通”跪了下去,直呼饶命。 那个红杏出墙的淑妃,有霪乿后宫的铁证如山,自然打得。可是这历史清白,地位显赫的明妃,不仅是一代名将之后,还是如今后宫的代名词,他们这些小人物,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太岁头上动土! 千语扬眉竖目,气哼哼的踹走两个吓得魂飞魄散的小太监,提起地上的一根棍子,是左吹吹尘土,右吹吹飞屑,迈着得意的小八字步,哼哼哈哈的走到了明妃眼前。 德妃急坏了,赶忙命自己的小丫头向皇上禀告此事,自己却无措的在旁无计可施。傻后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谁敢造次得罪这个天杀的小姑奶奶? 得罪她,那简直就是嫌自己命长,想折寿来了! 望着明妃向自己看来的一双哀怜的苦求眼色,德妃一阵揪心,圆场的话刚打了个开头便被杀佛的千语给堵了回去,没办法,只能左右四顾茫然,再不敢对上那双可怜兮兮的哀求的双眼。 千语仿佛有意挑战明妃的精神承受能力,绕着冷板凳上的明妃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不停的蹦出些歪理来,说实话,她还真是故意加特地的。 此期间,除了千语和小萱,恐怕任谁都想,这傻后的力道无穷,只怕这棍子一下去,昔日风光无限的明妃娘娘就完全过去式了,谁在那恐怖绝伦的一棍下还能保全?只怕明妃的后半辈子,下肢瘫痪的命运是注定的事实了…… 众人无限默哀,只有小萱冷眼旁观着微微冷笑,公主身中软经散,能提起木棍已属不易,这番数落兼恐吓,无非是玩心理游戏,给她们制造点心理创伤罢了。 做了坏事,总是要受到惩罚的,特别是阴狠毒辣的缺德事!即使公主不出面对付她,相信小萱自己也会在暗处给她一些教训,谁叫她是紫衣门的人,天生骨子里的正义呢!(作者晕:小萱,天地良心,你敢说这不是嫌后宫里闷,想找点事情练练手脚?小萱挠了挠腮,笑眯了双眼:这个因素,咱不好意思排除啦!某人:……) 明妃被她折磨得是咬牙切齿,恼羞成怒,只是身子无法动弹,口也不能言语,只能憋着,苦着,咸着,此刻的她终于有些体会哑巴吃黄连的超级郁闷了。 明妃狠狠的瞪了千语一眼,愤怒的双眼赤红,仿佛见了杀千刀的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似的,硬挺着脖子,一副决绝就义的壮烈模样。眼神喷火,仿佛在说,“你要打就打,何苦这么羞辱我?!这笔仇我记着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无比惨烈的代价!” “切!”千语不以为意,欣赏完明妃被激发出来的凶恶之气,她一扬手中的木棍就要拍落下去。 一棍刚落下去的时候,小道的那头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斥,“放肆!” * 这几天变天,很冷……大家注意保暖呵~ 第九十章放肆!一更! 一棍刚落下去的时候,小道的那头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斥,“放肆!” 千语一撇嘴,看也不看来人一眼,径直手起棍落,准备打个尽兴。却不见来人见到她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顿时怒容满面,化作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向千语射去,千语只觉龙涎香的气味刚刚迎鼻,手中的木棍便被来人打落,生生砸在了自己的脚上。 倘若没中软经散,她大可不动声色的挪开脚,只是如今只能眼睁睁的听着棍击脚趾的一声闷响,痛得她眸中秋水泛泛。 与此同时,她的手腕被人反手制住,宛如套上了铁箍般,力道硬猛的在她白皙的玉臂上留下了一片鲜红的指痕。 千语的身子就势软倒在来人的怀中,挣扎着怒目而视,却见一双眼眸里写满了愤怒,却深邃的让人不经意间沉沦在他的漩涡里。 “你……”来人正是孟昶,接到暗隐的飞书“情急,速来”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不曾想事情并非他想想的那般不堪,而眼前这个传说中的“受害者”,一反他们的推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持棒殴打他的妃子,真是快被这个人精折腾得稀里糊涂了。 千语愤愤的瞪了他一眼,对视的眸中有一闪而逝的灵光,虽然快速的掠过去,但还是被近在咫尺的孟昶窥见,只见他愣愣的,若有所思。千语自是一扬眉毛,扮出一副痴傻十足的模样将他推开,死要面子的迈开脚步,忍受着脚上传来的钻心之痛,愣是咬紧牙关的一声不吭。 孟昶微蹙着眉,使得那张俊逸坚毅的脸别有一番帝王沉吟的风华来,虽然只是四目相对时仅有的一闪而逝的眸光,却让他的内心波涛汹涌,“这不可能是幻觉……” 虽然此刻被扣有绿帽子的他的立场有些尴尬,可他还是有种想要发自内心大笑的冲动,仿佛历经追寻,他终于闻到了寻找的芬芳,嗅到了她特有的味道,充满灵性情智的味道。 阴云的怒容渐渐风过,微蹙的额眉也渐渐舒展,他竟有种来自灵魂的,莫名的窃喜。 “皇上?……”德妃望着走火入魔似的孟昶,小声的提醒道。 “哼!你的宝贝妃子在那里,再不安慰她,她就要气得上西天啦!”千语捂着自己酸痛的手腕,眼睛瞥了瞥冷板凳上的那位,哼哼着。 孟昶慢步走上前,伸手将明妃身上的穴道解开,于是乎,传来某女一阵凄凄惨惨戚戚的痛诉,和某人不断宽言安慰的轻柔怜惜。 千语则在旁边翻着白眼,磨着银牙,一副看肥皂剧的无聊透顶,一边还呛死人不偿命的假惺惺的摇头晃脑道,“可怜啊,真可怜……好可怜……哎,太可怜了……” 她一声不吭还好,她这一出声,她这一“同情”,惹得人家明妃连真戏都演不下去了,众人更是在她不断泛滥的“爱心”下,憋得差点笑暴。就连瘫在暗处,常年犹比万年冰川的暗隐都直呼痛快,脸上难得一见的显露出了冰川式的经典表情。 孟昶翻了翻眼睛,轻咳了声,而后不动声色的,将猫在自己怀中哭鼻子的明妃推开了一尺距离。就在这时,原先晕在地上的淑妃,因听得皇上轻柔的嗓音,而感想了自己受其恩宠时的甜蜜时光,一时间恍如隔世的美好,这才悠悠转醒,气若游丝的道,“皇,皇上……” 孟昶转过脸去,只见一个衣裳破碎的女子蜷缩在肮脏的地上,凌乱不堪的头发上甚至沾染上了少些血迹,挣扎着向他这边挪来,还伸出一双满是淤青的玉臂来,仿佛等待着他上前的拥抱。孟昶心中一骇,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脸上也隐隐有些不自然的惊悚来,以为大白天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鬼一般。 “你,你是谁?!……你?你是淑妃?”孟昶心绪一阵激荡起伏,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小女人般娇柔贤淑的淑妃。会落得如此境地!看了看远处断头的男尸,他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他轻 轻的叹息了声,上前走去,伸出手仿佛要去握那只向他遥遥而伸的纤手,只是地上的淑妃突然受了刺激似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尖叫着惊惧的摇着头,不断的向后挪去,“不!不!臣妾是冤枉的,不!哈,呵呵,臣妾对不住你,我悔啊!” 只见淑妃前言不搭后语的哭哭笑笑,最后在一声“悔”字里猛的向地面上的石基撞去,众人来不及救援,只见青色的石基瞬间便流淌了一地的鲜红…… “爱妃!”孟昶回神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了淑妃,只听昔日莺歌燕语在侧的淑妃嘴角含着血丝,断断续续的苦笑道,“臣妾对不住你,我悔啊!”许是气血攻心,只听话未言毕,已是一口心头热血喷洒而出。 扬起的血雨,宛如一场飘零的樱花之舞…… “速传御医!回宫!”孟昶阴沉着脸,言语里的威严自露。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千语身上,却只是临行前的匆匆一瞥而已。 众人陆续离去,千语反众人而行,拉着小萱一路心思沉沉的走远。 第九十一章无比郁闷二更! 夜深人静,千机宫。 金兽香炉里香烟腾腾袅袅,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皇后的寝宫里。 今夜,千语撤退了所有人,只想静静的平复心境。她知道,淑妃那边已经忙得鸡飞狗跳,而她明明是辗转反侧的夜不安寝,却不知为何睡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皇宫的喧嚣渐渐平息,殿外满是夜色的朦胧,显然,夜已有些深了。 千机宫的寝宫内,忽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而床上的千语只是沉睡着,仿佛没有半点清醒的意识。 来人一袭明晃晃的龙袍着身,静静的站在床前,仿佛一直都那么站着。那双深邃的眸色有些复杂,微微皱着眉头,侧目看了香炉一眼,旋即垂目,晃似叹息了声。 他轻轻的坐在床沿上,抬起修长的手指温柔的将千语脸上凌乱的发丝梳开,嘴角荡去一抹欣慰的微笑,很真,很真。 睡梦中的千语微微皱着眉,犹似一抹轻轻的忧愁。来人出食指将那缕轻愁抚平,他低低的自语道,“千儿,你知道吗,等待的时间如坐针毡,让朕惶恐不安。今天刚接到暗隐的飞书,朕的心都恨穿了,生怕你有什么意外……淑妃她走了,朕没有拦她,死对她来说或许是种解脱。可是朕错了,王族的暗流涌动,不该让你来涉险。原以为那是一场宫廷里最普通不过的游戏,没想到朕还是低估了明妃对你的恨,对不起……” 千语嘤咛了声,皱着秀眉,仿佛对这个扰人清梦的声音很不感冒。 那人看着她赶苍蝇似的摇着手,淡淡的笑了笑,然注意到那手腕上淤青的指痕时不禁瞳孔微缩。那是白天他不分青红皂白的钳着她的手而产生的印迹,当时的她肯定很痛,只是倔强的一声不吭。 思及此,他侧过脸,掀开另一头的被子,果然见一脚趾头淤青红肿的模样,心下更是一痛,如果不是方才听得暗隐的暗示,兴许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无意间伤着了她。 “千儿,聪明反被聪明误,傻子是不会这么识大局的,你这样只会让朕更加相信你的聪明。”来人躬身附在千语的耳边轻笑道,向睡梦中的她传递着他识破天机的智谋。 来人痴望着酣睡中的千语,微微侧过她的脸,在她的唇瓣间轻轻的落下一吻。 “嘻嘻,琅玡……琅……啊?!混蛋!呜呜……”睡梦中千语一会嘻嘻轻笑,一会凝眉皱鼻的哼哼唧唧,就在“啊”字出口的刹那,睡觉不安生的千语突然发难,抬起一拳就向眼前揍了过去,可怜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某王,偷个吻吧,还得落得个大出血的惨痛代价。 床前,孟昶捂着鼻血不止的鼻子,龇牙咧嘴的郁闷无比。 他怎么想得到,在千语的梦境里,原本是同琅玡嬉笑玩闹,在那一刻琅玡笑嘻嘻的凑上去吻她,而就在她心花怒放之际,那张邪魅无敌的大帅脸,竟然突变成孟昶那一脸的贼笑,惊得她条件反射的一拳轰了过去,由于内心太过激动,使得行动与梦境一致,将孟昶轰飞了去,那时梦境中的某人,还纳闷手上真切的疼痛感是否实属梦境的强悍呢。 床里面睡在床罩下悬空小木板上的米老鼠,原先一直半睁着鼠眼静静旁观,如今看到这幅某王挨揍的千古奇观,不由的鼠性大发,在悬空的木板上跳起了迪斯科,摆着鼠式贼笑,笑傲一代破了相的损王。 孟昶无语,心中直呼这老鼠贼成精了。 “你,你别跑!嘿嘿,我揍,我揍,我狂揍!”梦境中,不知又有什么妖魔侵犯的千语这回气呼呼的喊了起来,喊得床侧的孟昶背脊发凉,感慨了番这人鼠黄金搭档的组合,随后“嗖”的一声向窗外掠去,融进了这夜色蒙蒙的深宫之中。 一双充满忧色的眼眸,在千语寝宫的暗处呆呆的望了望那远去的背影,轻轻的叹了口气。最后看了看千语,径直走向金兽香炉边上,眼眸微眯,眼底荡起一抹凌厉之色,低声自语道,“如果不是希望公主睡得安稳些,这安神迷幻的香料我是断然不会点的。” 言罢,打开香炉的盖子,将原先的香料一一了撤换出来。 走近床前,小萱默默的为千语拉好被角,轻轻的低问道,“公主,你开始在意他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夜很静,窗外的月色很清。 第九十二章蜀川唐门 翌日,果然传来了淑妃上吊身亡的消息,当千语听到这则消息时只是愣了愣,并没有太过惊讶,倒是一旁的小萱问她为什么不感慨一番,而千语只是笑嘻嘻的说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其实她自己也暗自奇怪,仿佛有人早就告诉过她一般。对淑妃的死,之所以不惋惜,是因为在惋惜的同时,会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死对她来说是种解脱”来。 为了安抚有些压抑的心情,千语带上米老鼠和小萱,直接祸害后宫去了。 时间宛如指尖沙,一个多月后,安葬了的淑妃便彻底的成了尘封的回忆。关于她那造就了一时轰动的流言蜚语,也渐渐随着安息之人的离去而渐渐隐没。 蜀王这期间总是夜以继日的忙乎,由此外道人皆盛传孟昶痛失爱妃,而伤心欲绝,甚赞一个多情蜀王。然而知晓淑妃内幕事件的人,则暗道孟昶有苦难诉,戴着一顶绿帽子躲起来没脸见人,总之各说纷纭。 勤政阁内,窗前的孟昶负手而立,窗外的风扬起他的乌发飘洒,翩然的气质中更带有一股天生的威严,慑人心魄,仿佛站在他面前,会情不自禁的朝他称臣俯首。 “调查的结果怎样,可有收获?”感应到身后的来人,他微微侧了侧目。 “软经散是安泰王秘密稍给明妃的,他私下跟楚国的马希萼王爷有来往,马希萼野心勃勃,有意染指楚国皇权,这次更是与安泰王同流合污,意图借明妃之手谋害皇后,有意挑起蜀楚两国的矛盾,想趁乱坐收渔利!”同往日神秘的暗隐一般打扮,不过这次来的却是文涛。 “果然……”孟昶眸色一深,暗道,皇叔,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证据?”嗓音清磁,威严里带着一抹嘲讽的凛冽。 “现在还没到手,是安泰王与楚国马希萼王爷签订的亲笔协议。还有另一条线索,据唐城的人来报,蜀川唐门便是安泰王的意图谋乱的秘密据点,唐门少主唐韵更是安泰王之子孟洋的至交。”文涛娓娓而道。 “唐门?”孟昶皱了皱眉。 蜀川唐门暗器独步天下,且唐家人一向自负甚高,不屑与官府结交。怎的突然就成了安泰王手下的暗棋? “唐门一向行事果决狠辣,而其唐家少主品性高傲,容貌俊美自负甚深,武功深不可测,暗器的造诣号称天下无双,为人更是亦正亦邪。传闻,他能当上唐家少主与安泰王也有不小的关系,小王爷孟洋对暗器一行兴趣颇浓,同唐韵也算志同道合之人,由此他二人更是关系匪浅。”文涛对江湖的事了如指掌,当下解说一二道。 “好!七日后,我们便微服唐家堡!”微的勾唇一笑,此刻的孟昶透着一股难言的气势,犹如气吞天下的威严与霸道。 “是!”文涛躬身而退。 “你说,傻后怎么样了?”气势的霸道渐渐散去,言语里竟有些掩饰不去的温柔之色。 身后单膝跪地的暗隐一惊,愣是差点没松手跌坐在地,冷汗之余,只能心中直呼这腹黑的主子变脸的速度太有提高。 敛了敛波动的情绪,依旧一派往日的冰川简明道,“很好。” “好你个头啊!”孟昶肝火旺盛,愣是气得心里直抓狂,却不好面上发飙。 单纯一个“很好”怎么知道的清楚?这木头脑袋的暗隐真的是太不懂朕的心思了! “怎么个好法?”孟昶咬牙切齿。 “……”暗隐这段日子暗查傻后,没少受千语小萱她们的调教,如今已然听出了蜀王言语里的咬牙切齿,不禁无辜的皱了皱眉,直接无语。 孟昶侧目看了看他,竟然破天荒的发现了暗隐皱眉的生趣来,不由的感慨“造化弄人”,同时对千语的改造能力有了更深一步的感触。他轻咳了声,面对暗隐那稀缺的经典表情,还是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笑得暗隐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暗隐暗暗的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自上次淑妃出事后,这两个腹黑傻女的奇特组合便生分了起来,仿佛傻后是有意冷战某王,显然是对上次的一些事耿耿于怀。据小萱透露,上次傻后的肿脚事件一直痛了半个来月,而蜀王,自然成了傻后气诉的对象。 而眼前这位腹黑的蜀王,也一收平日里的随意之气,认真的同傻后翻起了脸。 暗隐知道,这位一向不太介意感情的皇上,是真的在意某些人了。 因为始发因的不可理喻,所以不能莫名其妙的低调认错,因此只能高调的冷战了。 “属下见过猫捉老鼠,却从未见过猫怕老鼠……” 孟昶的眉毛抖了抖,暗隐的话怎么听怎么便扭,难道这榆木脑袋开窍了?于是,有些心虚的反问道,“……什么意思?” 第九十三章猫和老鼠 “属下见过猫捉老鼠,却从未见过猫怕老鼠……” 孟昶的眉毛抖了抖,暗隐的话怎么听怎么便扭,难道这榆木脑袋开窍了?于是,有些心虚的反问道,“……什么意思?” 暗隐当下会意,尴尬的垂着头,讪讪的道,“没,是属下前天看到猫和老鼠打架。” “猫和老鼠?打架?”孟昶惊疑出声,然而满脸却是不信之色。 “是。”暗隐脸色凝重的,沉声应道。 “怎么说?”孟昶一挥袍袖,拿眼斜斜的瞥他,想听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一日属下路经御花园,见到了皇后那只饲养的米老鼠……” “什么米老鼠,叫它野鼠!”孟昶微一皱眉,一想到那毛茸茸的黄色小家伙,他的心里就不由的一阵不爽。显然,某人对于上上次的睡鼠窝事件,和上次被鼠笑闹的事件还耿耿于怀。 “是。那日见野鼠在后花园的草坪上晒太阳,忽然从灌木中钻出了一只浑身雪白的野猫来……”暗隐小心翼翼的,亦将那只白猫统一化的叫成了野猫。 “什么野猫啊,那是朕赏赐给明妃的白雪!”孟昶不满的磨牙,喃喃嘀咕道。 那是专门用来对付那只敢挠他逆鳞的野鼠的,看来蓄谋已久的好戏该上场了。某王咧嘴腹黑一笑,对付那只顽劣的痞子鼠就该睚眦必报! 如果米老鼠能感应得到孟昶的如此心 声,想必一定会嘴角chou搐,鼠毛抽得直掉! 暗隐嘴角一抽,低低的应了声是。某王这般处心积虑,看来可怜的米老鼠真该好好的同情一番。 收回一时的得意之色,看到暗隐那般腹诽的神色,孟昶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微囧,食指敲着窗台,将暗隐神游的神思扯回。 “那时,白猫即将扑噬野鼠,属下心中一惊,心想这野鼠好歹也是皇后的宠物,要是有什么闪失恐怕不妥。正思量着要不要出手,却见那四脚朝天睡得懒懒的野鼠竟翻了个身,站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猫不但没有逃窜,反而极度自然的猫了个懒腰……”此时暗隐彻底“叛变”,完全一个赞美米老鼠的口吻。 “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连她养的动物,也如此如出一辙的习性怪异!”孟昶摇了摇头,慨由心生。 “嗯。属下见野鼠命在旦夕刚欲出手,就看到了一幕震撼颇大的猫鼠大战。只见那只看似懒散的野鼠,竟忽然鼠毛俱张,威风凛凛的猛的向白猫冲了过去,当时属下也惊呆了,想出手也已然不及……” “呃?天下竟然还有不怕猫的老鼠?!”语出,是孟昶一脸被雷劈到的惊愕。 暗隐一扬眉,难得的有了活人的表情,“更奇闻的还在后头,只见野鼠敏捷的躲过锋利的猫爪,冲进白猫的周边,一个飞扑,竟生生跳上了白猫的背!白猫大怒,伸爪将它拍落,不料一个转眼的功夫又让它窜上了猫背,还乱咬起来,一阵折腾下来,白猫竟被野鼠制伏,野鼠号令似的叫它往东,它就不敢往西。” “怪异啊!这,这还是老鼠吗?”孟昶嘴角chou搐的喃喃道。 “在我们杀手世界里,当你有足够的能力,那猎人与猎物之间的关系就可以随时调换。”暗隐一板一眼的添加备注道。 沉默,沉吟,加沉思。 许久,“你,从这猫鼠大战里受益匪浅吧?”某人从尴尬的难以置信中顺利的转移话题。 “是。属下回去之后日思夜想,独创了一门鼠扑猫的近身赤搏术,与暗卫们试手十战十胜。”暗隐嘴角一动,仿佛是惊天地的笑了。 “呵呵,没想到啊,教你领悟这门功夫的导师竟是一只老鼠!”嘴角依稀在chou动,然孟昶却特意用旁观者的口吻赞道,显然在极度的压抑着心中极度的震惊。 暗隐暗叫了声惭愧。 从野鼠的称谓跳级到老鼠来讲,某王被雷到的程度也是颇深的。 “从它扑猫的敏捷来看,这只老鼠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在属下的角度来看,它更像是一只通过特训,最适合充当间谍,传输情报的王级智灵鼠!”暗隐思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总结道。 一语再惊人! “智灵鼠?王级?”孟昶的下巴惊得险些掉地,而眸底却荡起一抹凌厉。 马千语,看来朕还是低估了你! 须臾,“暗隐听令,即日起,加强人手,密切监视皇后的一举一动!” 第九十四章老鼠爱上猫 为了确实暗隐看到的惊天一幕,孟昶特意策划了一场围观的猫鼠大战。 这日,千语被蜀王传去御花园赏花,千语则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迈进御花园,当然醉翁之意的米老鼠也亲临了现场,还捧着一个圆溜溜的土豆兴奋的狂啃,见到蜀王也不稍停半下,显得目中无人似的。 千语前脚刚到,就看到了对面若柳扶风而来的明妃。 上次被千语按在板凳上痛打的记忆仿佛不再了,只见明妃对着千语是浅笑盈盈,一派亲姐妹见了面的亲和模样。只是千语看到,她的目光停顿在她肩上的米老鼠时,那一刹那的眼光充满了凛冽的怨毒,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对于紫衣门月尊的千语来说,明妃的伪装已被她看得个彻彻底底。 千语放下米老鼠,傻笑兮兮的双手捧着它,拇指轻柔的抚摸它的毛发,一派傻女的不谙世事。 明妃低头一笑,也捋了捋自己怀中的白猫,从她的身旁走过,带起一抹清甜的香风,向孟昶施施行礼。 忽听“啵”的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转头一看竟是米老鼠的土豆滚落在地,米黄色的身影一晃,立即从千语的手中跳落在地。 明妃回望了孟昶一眼,只见他正若有所指的看着她,明妃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旋即一声惊呼,将猫放落在地,从外人看却是猫突然发难,从她怀中蹿出来的一般。 刚刚正睡得香甜的白猫,不明所以的就被主人可怜的扔到了地上,甩了甩迷迷糊糊的脑袋,朝着主人可怜兮兮的哀声叫唤,猫眼里更是一片水气迷蒙的楚楚可怜。 就在这时,追逐土豆的米老鼠兴奋的唧叫了声,天生的警觉性让白猫一扫小鸟依人的可怜模样,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然而就在白猫看罢米老鼠后,奇异的一幕又让众人目瞪口呆。 只见白猫惊见了一眼,二话没说,便奔命似的四处乱窜,仿佛米老鼠是猫,它才是老鼠。 “本末倒置,天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孟昶嘴角一抽,险些晕倒,这御赐的白猫果然中看不中用! “这还是猫不?还御猫?”明妃脸一抖,面颊上的妆哗啦啦的掉了一地。目光惊愕的望了眼蜀王,满是怀疑的神色,直瞧得孟昶讪讪傻笑。 “咦,那只猫怎么了?嘿嘿,佛说,肯定被人踩到尾巴了!”千语看到白猫的四处乱窜,由惊疑到拍手叫好,看得在侧的明妃、孟昶面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去。 话音刚落,只见米老鼠竟然舍下手中的土豆,径直向猫追了过去,这下突变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只有千语在狐疑之后随即拍手叫欢的喊着加油。 “哎呀,老鼠爱上猫,它追猫去啦!哈哈,米老鼠,加油!” 她的叫欢自然引来众人的集体侧目,那眼光简直就是看傻子无疑。 “老鼠爱上猫?”孟昶暗叹,这回不光傻后的傻气出名,连这只逆天背理的米老鼠也要轰动天下了。 当下,众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摇动的灌木处,那里是猫鼠大战的战地,时不时的传出声猫叫和鼠叫来,只听着众人心中怦怦直跳。 虽然表面上拍手称欢,但千语也是赶鸭子上架,其内心也担心个要死,她虽然知道米老鼠机智灵通,但面对天敌的米老鼠还是处境堪忧的。毕竟普遍见过猫扑老鼠,然老鼠扑猫就真的很新闻了。 作为米老鼠的主人,千语为它创造猫鼠界传奇的勇气表示赞赏,同时也为它的胆大妄为深深默哀,最后只能祈求多福了。 “喵呼!”灌木中传来一声凄惨而不甘的猫叫,随即一阵稀稀疏疏的响声过后,小道上突然蹿出了一只白猫来,只是它的模样着实吓了众人一跳,明妃更是心疼得差点晕厥、倒地、抽筋。 只见原先浑身雪白,毛色整洁亮丽的白猫此刻竟沾上了好些污泥,背上、头颈处更有纠乱的血痕,触目惊心。更让人惊骇的,竟是猫头上站着一只米黄色的可爱老鼠,此刻的它揪着一簇猫毛,后脚得意的打着拍子,犹如人立,威风八面。 此刻,猫眼里写满了惊骇的恐惧之色,猫脸上的白色胡须更是不住的颤抖,犹如斗败了的公鸡般,毫无半点抵抗的架势。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米老鼠唧唧一叫,伸出瘦小的小前爪向孟昶一指,白猫一个哆嗦,而后竟然离箭一般向孟昶冲了过去,孟昶惊叫了一声,旋即惊险的躲了过去,望了望消失在小道上的一猫一鼠,俊逸的五官惊魂未定的猛抽,“太,太猛了……” 第九十五章群鼠聚集 蜀王受惊,众人不欢而散。 傍晚时分,蜀王正徜徉在夕阳黄昏下的小道上,含着一抹笑意任风吹得有些凉意。如此静谧的独享空间,突然被小道尽头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给打破了,声音却是太监总管明意。 孟昶皱了皱眉,明意深知他的心意,平日里即使是天塌下来的事,也不见得他有如此惊惶失措的样子。如今他的声音里带着极具的震惊和惶恐,看他飞奔而来的步伐也有些踉跄,孟昶略一沉吟,也不由的正了正色。 “皇上!皇上!”只见明意犹如被人追逐的亡命兔一般,一路小跑的高喊过来。 “皇上啊,你快过去看看吧,不得了啦!千……千机宫出大事啦!”明意冲了过去,眼里满是惊骇之色,好比那只被米老鼠捉弄过的白猫。 “千机宫?!”又是千机宫! 这次又是什么花样?马千语,你想大闹蜀国皇宫吗?就不能让朕省省心? 蜀王一路沉着脸,心生万念。然走到千机宫附近时不禁傻了眼,几乎皇宫内所有人都凑到了千机宫门前,不时有女子尖叫的声音,甚至也有女子惊骇哭泣的声音,也有起哄的。 “皇上驾到!”明意走上前,扯开嗓子大声的喊了一遍。堵在千机宫门前的那些人,哗啦啦如流水一般向两边退了去,由于围观的人过于拥挤,那退开的小道也仅容两人并肩而行的宽度。 孟昶一挥金丝龙纹的袍袖,脸色阴沉的走了上去,只是刚跨进千机宫的宫门,他的脚就有点不自觉的往后缩了。 他的确有点后悔进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只见宫门内那平坦的庭院,竟然密密麻麻的爬满了清一色的老鼠,少说也有成千上万,而且最奇特的是,他们犹如受到某种命令的制约般,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千机宫正殿的门前,犹如赶集一般,又如前来朝拜的群臣百姓。 孟昶望了望四周,只见一些宫墙小洞里还不断的钻出些老鼠,一出来后便寻找自己的站脚点,然后同自己的伙伴们唧唧唧唧的开始鼠叫,貌似在议论着什么。 孟昶汗颜,如此盛况,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在他心中如此大发感慨时,低头间正见几只老鼠大摇大摆的从自己的身侧走了进来,那毛茸茸的东西,吓得他腿脚一哆嗦,险些跳了起来。 一只体格较大,看似年迈的老鼠,有意无意的回头看了眼吓得不轻的孟昶,有些灰白的鼠须抖了抖,小眼睛里竟透出了人性化的不屑来,而后,和其它几只老鼠径直插队,一直窜到了最前排,而众鼠也在它们的到来时发出了欢快的唧叫声,仿佛在恭迎大驾似的。 孟昶看的是一阵头皮发麻,张了张嘴,却发现口舌已经打架。 “噩梦!绝对的噩梦!”眼角抽了抽,孟昶望着那只神气活现的年长老鼠,心中连拿豆腐撞死的“信念”都有了。 “蜀国,嘿嘿,这真是‘鼠国’天下啊!”明意的嘴巴抽了抽风,同大众心照而宣。 “我敢打赌,这没有上万也有上千的群鼠,一定是朝圣来了!”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世道啊!老鼠也要闹革命住皇宫!”又有人笑着打趣的调侃。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我猜,咱们蜀国都城的老鼠,全都赶来群鼠聚首了。这样的盛况,兴许有传说中的圣鼠出现!”有人一本正经。 “什么圣鼠啊,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那傻后娘娘的米老鼠,今儿早上打败了明妃娘娘的那只御猫呢!我说,这老鼠的消息也够灵通的啊,就这几个时辰,竟然全部聚集了过来!空前绝后,空前绝后!”有人神情逼真的说书。 “你的消息不全!猫鼠大战还有一个浪漫的爱情典故呢。听说过老鼠爱上猫不?其中的主角啊,就是咱们皇后大人的宠物米老鼠!”有人道听途说,横插一脚。 …… “啊!鼠王现身啦!”就在众人议论纷纷,谈得不亦乐乎时,千机 宫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而就在此时,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人的惊呼声。 有人起哄助兴,有人面面相觑…… 感受着好些投过来的奇奇怪怪的眼神,孟昶讪讪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鼠王?”蜀王孟昶是怎么听怎么便扭,敢情这米老鼠还跟他平起平坐了。 * 嘻嘻,可爱的米老鼠搞怪登场~呼呼~ 第九十六章千古第一哀帝 千语从大门后走了出来,伸了伸懒腰,看到这么乌压压一大群的老鼠也不害怕,还没心没肺的嘻嘻笑着,爱屋及乌的同它们打着交道,“鼠子鼠孙们,你们好!” 这般语出惊人的雷语,众人听罢,差点口吐白沫,踹脚上西天。 然而他们还来不及倒地,只见地上的群鼠竟然在那一刹那尽数安静了下来,成千上万的老鼠极其恭敬的,面朝千语庄严的垂下头,犹如行礼致敬一般。 不远处,明妃怀里的白猫瑟瑟发抖起来,原本还有些兴奋的眸子荡满了凄楚之色,猫嘴张了张,却不敢发出一声猫叫来。 千机宫的围墙之上,宫门前的大树之上,也兀自站着几只精神抖擞的猫,眼底都有强烈的贪婪之色,却没有一只猫下去猎杀。 枪打出头鸟,望着那满地的老鼠,即便它们是老鼠的天敌,处于猎人的角色,但它们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招来鼠怨,定会被这成千上万的老鼠啃噬得一干二净。 一道米黄色的身影,忽然从千语的袖口处闪电而出,攀在了千语的肩上,学着主人先前的模样,懒懒的猫了猫懒腰。看到那么一群种族各异的老鼠齐聚一堂,米老鼠不由的一愣,小眼睛里满是狐疑之色,连它们种群里最珍贵的银鼠、黄金鼠,都各自露了面,这等情况貌似在向它俯首称臣。 传说中银鼠、黄金鼠,象征着黄金白银,有这种老鼠出没的地方,往往有掩埋的黄金白银。传说中,只要跟随着这种老鼠,就能取得真金白银。 “好漂亮啊!”千语走近一小块的银鼠、黄金鼠地带,那里只有五六只浑身雪白的银鼠和两三只全身金黄的黄金鼠,显然为数稀少。 它们站的位置极其前排,显然在鼠族中地位高贵。然而,这几只高贵的老鼠看到千语走近时,竟然一点也不躲闪,虽然眼底有着深深的戒备,但依旧齐刷刷,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没有因为见到生人而惊惧。 千语暗暗惊奇,传闻中,这种老鼠小心谨慎,一般见人就开溜,如今这副乖巧的模样,真不知道需要怎样的魔力。 米老鼠坐在千语肩上,仿佛听懂千语赞赏其它老鼠,显得有些吃醋的模样,用它细软而长的米黄色鼠毛,轻轻的蹭着千语的香颈,惹得千语是咯咯直笑,一伸手将米老鼠这只色鼠给提了下去。 米老鼠唧唧一叫,又从千语的手中蹿出,三步两步的攀上了肩头,不过这次没有造次,而是用它的鼠眼打量了下四周,当看到门口时,米老鼠仰了仰小脑袋,仿佛在思考什么似的。 孟昶仿佛看到了一个头生双角,满口尖牙利齿,背生双翼的小恶魔朝他贼兮兮的笑了,顿时脊背生寒,凉飕飕的,只想离箭一般的蹿出这个噩梦的是非之地。他真怕这只稀里糊涂,该千刀万剐的贼鼠,色鼠,人精鼠,一声唧叫,像早上那样向他指来。 即使他的武功不弱,但面对这群成千上万的臭老鼠,他也只有为自己哀悼的份儿了! 孟昶浑身僵直,一动也不敢动的,做好了成为“千古第一哀帝”的心理准备。 心理有创伤的时光,是超级龟速的。 时光漫漫,不知过了多少个世纪,孟昶感觉自己是在鬼门关前来来回回的转了N圈,才看到米老鼠转移了目光,唧唧的开始同前排的几只老鼠鼠议。这下心里虚惊,让他有了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显然他的心理创伤创得着实不轻。 群鼠的会议不知持续了多久,只见千语到后来是直接叫来一把椅子,迷迷糊糊的坐在那儿浅眠,肩上的米老鼠一副无赖相,由于离千语的耳朵实在太近,而造成睡梦迷糊的千语不知扔了它下地几次,这个皮厚的家伙还是一副死缠烂打的攀上千语的肩头,动作滑稽、敏捷的跟只猫一般,惹得众人是阵阵发笑。 夕阳渐渐西移,最后天际只剩下一片璀璨的紫霞,将千机宫染上了一层点缀的神圣气息来。 众鼠正议论得热火朝天,米老鼠后来跳到了千语的膝盖上,扮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气派来。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许多官员为一睹此盛状,竟马不停蹄,美其名曰“启奏”的“加班”来了。 孟昶无奈,这等传说中的盛况,众人都想一睹为快,也就随他们去了。 一时间,千机宫前,门庭若市,人声鼎沸,车如流水,马如龙。 * (*^__^*)嘻嘻……米老鼠的可爱人生~ 第九十七章气死猫了! 群鼠聚会当晚,千语大宴众鼠,几乎将皇宫里储备的粮食“贡献”得一干二净,弄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然而凤威浩荡,皇宫里的第一大富婆不是白当的,就在蜀王孟昶气冲冲的飚过来要理论时,傻后先发制人,凤袍一挥,用黄灿灿的金子堵了他人的闲话。 那叫一个满汉全席,众鼠山珍海味的,是吃得个不亦乐乎。 于是,傻后的这番壮举,引得无数人开始羡慕地上的老鼠来。有些菜肴,虽然还是生的,但也是寻常人一辈子最高不可攀的梦,稀世的佳肴美味! 千语自然将众人的眼光尽收眼底,当有一个小太监高度赞美千语的宽宏大量、母仪天下时,千语傻模傻样的顺水推舟,在千机宫前一字排开了数十张四方桌,大宴群众,要与众人、群鼠们尽情狂欢,一时间,千机宫喧闹非常,人鼠共乐。 为了避免发生血腥事件,傻后还特意命令护卫队的高手,比如暗隐、文涛之类的,满世界的围捕群猫,而后将之关押在一起。当然,这些举动,都在某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下临场发挥的。 圣人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不管怎样,原先气得七窍生烟的蜀王,后来也莫名其妙的加入了欢跳的众人当中。以某傻的话说,那叫来自“蜀族”即“鼠族”的血液觉醒。 当下,令这些皇宫内的一流高手们,个个暗自无比郁闷,同时深深理解了用牛刀杀鸡的悲壮与惨烈。 什么叫无奈?这就是悲哀的无奈。 好在猫的噩运并没有走到头。次日清晨,众鼠如潮水般无声无息的尽数退去,只剩下千机宫内内外外的满地狼藉。 此事件一出,拥有白猫的明妃更是气得不轻,虽然有御赐的白猫压阵,可还是抵不过猎物的花样百出。纵使猫是老鼠的天生克星,但她的这只白猫,却非常不争气的给她失足了脸面。 上次的计谋原本无懈可击,却阴差阳错的让她损兵折将,不仅失去了一个可靠的盟友,还将自己牵扯了进去,受了那傻子皇后棒打的羞辱。她咬牙切齿的忍受,原以为有了御赐的白猫,可以在带有老鼠宠物的傻后面前挺胸抬头,耀武扬威,不想这只御赐的猫也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竟然会败给一只老鼠! 如今群鼠聚会,闹得满皇宫的喜庆,更是大大刺激了明妃那恨得敏感又脆弱的神经。现在谁人不知米老鼠会捉猫,而且捉的还是御猫,就是她养的那只笑料白猫!这般曲折的受辱,明妃感觉现在连那肮脏的老鼠都骑在了她头上,让她颜面尽失的抬不起头来。 一时,恶向胆边生,一夜辗转的明妃阴测测的笑了。白猫绿色的眼睛怔怔的望着发笑的主人,惊骇的猫呼了一声,便急急的蹿了出去。 当天,陆陆续续的在皇宫里发现了几只死去的老鼠,起初众人都也不为意。直到第二天下午,明妃御赐的白猫死了,与此同时,民间里也传出了傻后为妖孽的各色歌谣来,一时间轰动了整个蜀国。 有人说,楚国公主是恶魔身边派过来的祸水;有人说,傻子皇后是鼠妖变的,专门扰乱后宫秩序,败坏蜀国国风;当然除了反动派,也有正义的公道人站出来为傻后喊冤。于是,一时间蜀国都城正、反对立,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傻后大对战来。 都城已是满城风雨,然而皇宫里却是风雨欲来。 “不好啦!不好啦!明妃娘娘的‘白雪’死啦!她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干的,说您前天晚上要人满皇宫的捉猫,还把猫关进黑屋子里,为了保护你的……你的鼠子鼠孙们,给那些猫们下药!其实以我看,那猫估计是气死的!”千机宫内一名宫女气喘吁吁的从外头赶来,将第一消息禀告给了千语。 “那些被关押的猫都死了?”千语的秀眉挺了挺,从来人的言语里她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气息。 果然明妃沉不住气,不仅先动手,还恶人先告状! 来人点了点头,应道,“今天上午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的,说死就死了!有人胡说是娘娘的邪气太甚,将猫给逼死了,我才不信这套鬼话!皇宫的斗争我也见过不少,肯定是有人在暗中算计,以为娘娘好欺负!皇后娘娘,您快去御书房吧,明妃抱着死猫向皇上哭诉去了,到时候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数落您,可就冤啦!” 小萱气得在一旁握紧了拳头,“公主?” 第九十八章皇上不是色盲 千语垂下眼帘,嬉笑的望着吃得大肚便便,趴在她膝头懒睡的米老鼠,理了理它的毛发,笑得傻气兮兮的,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 “她喜欢哭鼻子就让她哭去呗!皇上不是色盲,什么青的白的,他应该分得清!你刚刚说什么白雪,现在哪里有雪?你带我过去看看吧!”千语说得一派的天真无邪,只是她心里清楚,明妃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人恼得眼圈发红,想着一直以来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傻后一直没有丝毫的架子,纯真善良,让他们重拾了做人的尊严,如今在后宫争斗的风浪当口,更是如履薄冰。眼见这傻后是真傻了,无法,她这做下人的只能祈祷傻人有傻福了。 小萱暗地里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宫女明了,立即连哄带骗的要将千语骗到了御书房,说那里就有白色的雪,只要过去就可以看见。 千语偏着脑袋想了一番,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为了不让某些人毁尸灭迹,她得过去看看底细。 走近御书房,千语便听到了明妃的哭爹喊娘,说得白猫就她亲生孩子一般。千语咂了咂舌,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见屋内那只白猫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而明妃则跪在地上,对着死去多时的猫万分痛心的悼念,还时不时的夹杂着些挑拨离间,而矛头径直指向傻后。 千语在她身后听得个一清二楚,最后才懒洋洋的冒了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你说了这么多,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是说猫呢,还是在说我?” 明妃正哭得投入,忽然听得这个“鬼见愁”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差点儿没蹦起来。惊愕的转过脸去,眼睛睁得圆圆的,脸上的表情也精彩到了极点。她怎么也没想到,傻后会有那么高的人气,在她前脚刚迈进御书房,就有人向傻后捎信去了。 孟昶看罢千语那副傻死人不偿命的认真表情,噗哧一声不由的笑了出来,使得原本紧张兮兮的气氛立即化为乌有,而明妃更是恨不得找面墙撞死。 孟昶尴尬的咳了咳,问道,“爱后来啦,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今日明妃痛失爱猫,方才正与朕痛诉悲切,不知爱后对这白猫的死因可有什么高见。” 千语眉头微微皱了皱,也不知孟昶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白雪说到底是只御猫,跟蜀王或多或少有些关系,如今它莫名奇妙的死了,这可以说有人在挑战他的 颜面,亵渎皇家的权威。 “高见倒没有!这猫是我家米老鼠的坐骑,如今它一命呜了,损失最大的便是它的主人——我的米老鼠,我还没怪她连只小猫都看不住,现在她倒来说我的是非,真是莫名其妙!”千语眼睛一白,说得跟真的一样。 “皇上,白雪无故身亡,你得为臣妾做主啊!”明妃在旁梨花带雨。 “千语,昨日你千机宫大宴群鼠的事人尽皆知,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你为了保全老鼠的安全,下令将千机宫四周出现的猫一并关押,据说那些被你关押的猫今日突然间全都死了,而且朕御赐给明妃的白雪也无故丧了命,此事或多或少与千机宫有点关联,不知爱后可否给明妃一个解释?”孟昶走下龙案,面色虽然有些严肃,但言语里却是颇为客气,甚至还带着一丝庇佑之情。 “说实话,我也是刚刚听到那消息的,我也不知道那些猫怎么就集体自杀了,大概那个叫什么猫可杀不可辱!唉,要是知道那些都是烈猫,我也就不关它们了。不过好端端的,难道是被我关住,老鼠只能看不能捉的给气死的?又或者是饿死的?佛曰,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些猫就真的太心胸狭窄了!”千语装模作样的自说自解。 众人一阵无语,明妃更是气噎在侧,自己对付一个傻子,跟一个傻子斤斤计较,如果传了出去,必定脸面难堪。只是走到这一步了,她只许胜。 * 那个开学了……大家好心情~ 第九十九章水落石出 “皇上,太医看过了,这白雪是中毒身亡的,皇宫里跟猫有过节的,只有鼠满为患的千机宫。任谁都知道猫是老鼠的天敌,皇后妹妹想必爱鼠深切,才下手将白雪给祸害了!皇上,白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臣妾对它更是百般呵护,如今遇害,臣妾说什么也得给它讨个公道,让它瞑目!”明妃在旁说得是言词灼灼。 孟昶微微皱了皱眉,这白雪怎么说都是米老鼠的手下败将,即使千语有心折明妃的脸面,也不会对这么一只败给老鼠的猫下手,如今白雪殒命,自然其中有黑手。不管怎样,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在后宫掀风作浪的人,他一定会严加防范! “你是说我下毒害死这只蠢猫?”千语皱了皱鼻子,一副看傻瓜的表情。 “何必明知故问?有没有做过,妹妹心里最清楚!”明妃咬牙,眼红得跟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莫名其妙!其实要看看这猫是怎么死的很简单,拿我们二十一世纪的语言来说就叫猫体解剖!找个精明辨毒的老家伙,再分析分析是什么东西把这只可怜的,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小猫给毒倒的,一切问题也就over啦!”千语“怪话”连篇的轰了一大堆,众人是听得云里雾里,但好歹听出了个辨毒的。 明妃在侧低了低头,心中是百般计算,手指更是搅得犹如麻花一般。害死白雪本不是她本意,她在后宫四周的角落里,草丛中一一撒下了老鼠药,关于一些妖后的谣言,她也早早的安排人去散播,到时候皇宫四处鼠尸,必然引起一些瘟疫,自然而然的可以将这些一并归咎到妖后祸害后宫的罪责上,而她更可以从中作梗,将傻后至于万劫不复之镜。 只是一切的算计还是个开始,她手中御赐的白猫就不明不白的中毒死了。中的毒分明正是她下手的那种,只是她百思不得其解,她撒下的东西几乎都是素食,猫往往闻都不会去闻,是决计不会吃的,但它还是中了她的毒。 当时看到白猫口吐白沫,她都慌了神,这好歹是御赐的特种猫,在她手上死去,必然会拂了蜀王的圣意。当下心生一计,索性连白猫的死也扣在了傻后头上,谁叫千语手有米老鼠,又对众鼠呵护有加,属于完全被冤的超级典型。 “皇上,白雪已经死得够冤了,您大发慈悲,就留它一个全尸吧!”明妃身形一动,抱住白雪,当众跪在了蜀王面前。 孟昶英挺的剑眉轻皱,刚要开口就听千语在旁挥着左右手,认真的道,“这可不行,你不是说要让它瞑目吗?要是找不到答案,它会气得活过来,让你不断的梦魇缠身。再说了,大家都睁着眼睛想看清楚它是怎么死的,要是照你那么说,我就是老鼠的养殖户,杀猫的专业户了,不行不行!那样我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这群古人一阵唏嘘,按照他们的思维,黄河自古浑浊,跳进黄河只会越洗越脏,当真这傻后是说得个乱七八糟。 孟昶古怪的笑了笑,老鼠的养殖户,杀猫的专业户,真亏她想得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皇后说得也有些道理。明意,传朕口谕,宣李太医觐见。” 半晌,李太医随明意面见圣上,一通行礼、解剖后,李太医终于有了答案。 李太医捏着三根银针,一边拂了拂稀疏的长须,答道,“这猫的确是中毒死的,中的还是老鼠药的毒。” “老鼠药?怎么可能?那些东西猫连闻都不闻,又怎么会吃?又怎么会中了这样的毒?”明妃关切的询问出声。 李太医微微一笑,拈须摇头道,“它是中了老鼠药的毒,却不是因为吃它而中的毒。这种毒性很弱,以猫的体质即使吃上一大包也不会丧命,但如果这种毒药被老鼠吃了,老鼠会将它的毒性放大。你们看,这三根银针从猫胃里探测出来后便成了黑色,而猫肚子里装的是三只基本看得出形态的小老鼠,而毒正是这些老鼠带给猫的,这种经过老鼠放大过的毒,往往两三只就可以把一只体型彪壮的猫毒死。” 一切水落石出,明妃释疑的同时也暗暗自责,百密一疏,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 “哎呀,原来不是我害猫,是有人想要害米老鼠的同胞!混蛋,要是被我揪出来,一定要她尝尝百鼠侍寝的美妙滋味!”千语打了个哈哈,虽然满脸堆笑,傻里傻气的,但这番骇人听闻的言语,还是让众人起了N层鸡皮疙瘩,某些人更是恶寒不止。 “有人说这里有什么雪,可来了又没看着,看来听说的东西未必有。挥一挥衣袖,拜拜!”千语一副失望的神色,当真挥了挥衣袖扬长而去。 这个陷阱傻后是跳出来了,但剩下的残局,还得由主谋人花些心思布局。 “哼,马千语,你少得意,你这红颜妖后的罪名是担定了!我就不信你的好运会长久,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想哭都找不到眼泪!”这样的无功而返,又怎能不让明妃切齿含恨? 明妃眼见白猫中毒事件已经败露,最后圆了圆场,说误会皇后有罪,自愿面壁月余,而后抱着死去的白猫悻悻而去。 众人离去,留下孟昶浅浅含笑,“听说的东西未必有”,千儿,你可是在提醒朕? * 预告,第三篇【蜀川唐门】即将上演,敬请收看o(∩_∩)o…… 第一百章傻丫头 这日,阳光明媚,惠风和畅。 布衣装束的千语与小萱漫不经心的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望着来来往往穿梭在周侧的人流,懒懒的踱着步子,在繁华的三千众生中,显得有些不入格局。 千语今日的心情很糟糕,完全没有昔日傻威大发的壮志凛凛。 如今“红颜妖后”的她,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谣言四起,仿佛她就是在世苏妲己,天生的红颜祸水。 皇宫的这趟水很深,深得让她窒息。明明根本就没有争宠,还惹来这些许冤家,惹得一身骚。这点让她深深体会到,徒有虚名的挂牌皇后虽然是只纸老虎,但还是被一大群虫蚁密切的关注着。 怀璧其罪,大概就是这个解释。 千语很讨厌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即使落入封建的古代,她的灵魂也是自由的,绝不会被她们的钩心斗角所束缚。现在的感觉,仿佛自己是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而四周伸过来的都是想逮住她,扼住她生命的死神之手,压抑、委屈的,让她好像卸下所有的伪装,好好的发泄一通。 “唉,我真不该过来啊!”千语仰了仰脑袋,自语道。 身侧的小萱没有出声,只是低垂了头。她知道,如果上天再给千语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也一定会这么选。 楚国皇宫里,她在一旁看得最清楚,楚王和六王爷待公主最亲,而公主虽然一副嘻嘻哈哈的傻样,但她最重情意。别人待她好,她就会待别人更好,她是个有心人,而且把那段弥足珍贵的亲情看得尤为重要。 当时,蜀楚交战两败俱伤,不管是为民也好,还是为楚王也好,公主都会义无反顾的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帮忙,解忧。 公主曾经跟她说过,锦上添花固然可喜,然雪中送炭的情谊就更为珍贵了。她还说,不为所图,没有理由的,只是单纯的待你好,那种感情才是难能可贵的。 当初公主一直以傻子示人,游戏人生,也尝到了各种鄙夷的不屑和侮蔑,最后沉淀下来,也只有楚王、六王爷等人爱惜她,体惜她。 小萱的心微微一痛,这个傻公主。 “有人!”小萱的手臂突然一紧,惊愕间传来了千语的低语。 当下两人恢复了往日大喇喇的模样,七弯八拐的就将跟踪的人甩得老远。千语移开面具,朝着同样拿面具照着脸的小萱嘿嘿一笑,刚要开口,只觉肩上一沉,扭头间正见一个戴斗笠的男子掀开斗笠。 千语的瞳孔骤然一缩,忽觉阳光有些刺眼,鼻子酸酸的,让她忍不住想哭。 斗笠下是张五官分明,脸部线条坚毅英挺的脸,满满的豪气中带着浅浅的温柔,微笑着勾动唇角,扬起的那抹会心的笑意,满是亲切的欣喜。 “你?……”千语的鼻子一酸,声音都有些颤抖。 此刻的她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不是蛮力无敌的彪悍女,更不是笑料百出的傻女,只是一个好哥哥的妹妹,一个最亲的人的亲人。 “傻丫头,几个月不见喽。”来人轻轻一笑,伸手在她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刮,以示关切的问候。 “王爷?!”小萱一惊,瞬间又是喜极。公主如此境地,能在他乡遇至亲,必定心喜无比。 “六哥?!”千语眼一红,扑了上去,摇着脑袋将眼泪一股脑儿的擦在了来人的胸前。 来人正是六王爷马希范。眼见千语激动得跟个孩子似的,他是一阵无语,怎么说这丫头都为一国之后了,竟然还是老毛病不改,他哈哈一笑,不顾周侧众人看猩猩,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将怀中不安分的家伙紧紧的抱了抱。 “我说,咱们兄妹久别重逢,还是找个地方聊吧,你身后跟过来的人不在少数啊。”六王爷附耳轻声道,而千语竟然又蹭了蹭眼泪,然后抬起头来,那乌黑的眸子更是神光熠熠,只见她阳光灿烂的笑了一个,“好,找地方海聊去!” 于是,又不顾众人抽风的眼神,千语当众拉着他满街的游蹿。绕是马希范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士,也都脸红了一阵又一阵,却没有扯开千语的手。他喜欢这种被妹妹依赖的幸福感觉,他喜欢被千语信任,喜欢看到千语最真切的微笑,喜欢千语孩子般的围着他嬉嬉闹闹。 千语领着他来到了湖畔,上了一艘豪华的画舫。她们站在甲板上,看风景似的,一边同自己的哥哥海聊了起来,倾诉着这段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欢声笑语,一时玲玲动听。 * 上次一不小心看到5463的亲送的鲜花,真的非常感谢,这迟到的感激铭记在某傻的心里的,么~ 预告,下一篇【蜀川唐门】即将开演,精彩继续,不容错过哦o(∩_∩)o…… 第一百零一章再见琅玡 小湖之中,碧波点翠,四周郁郁葱葱,景色如画。一只画舫划破如镜的水面,荡开圈圈流畅的纹络,向四周漫 开,仿佛有无数心事,轻轻的将之倾诉。 这时,琴声渺渺,仿佛从远处天际传来的乐曲一般,又如杨柳丝绦轻拨水面的清新,从这只画舫中缕缕撒开。琴声静和,带着游乐于山水之间的欣喜,隐隐间又带着几股邪魅的蛊惑和霸气,让人的心不自禁的随着琴声起起伏伏,漂流在琴声的浩远中。 琴声漫漫,丝丝倾入人心,妙不可言。 然而这画舫之上的千语等人却变了脸色,在上画舫之前,他们暗暗探测过,偌大的豪华画舫上只有艄公一人,如今艄公在另一头的底舱划桨,而弹奏琴音的人直到此刻才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身边没有武器,千语暗暗扣了一把碎银子,以备突发情况。她也算得上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能躲过她的耳目,甚至传出琴音也感应不到来人的气息,这人的武功绝对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这人暗地里出袭,他们更是毫无招架之力。 她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她不敢往深里想,方才与六哥的谈话,显然已经一字不落的落入了此人的耳中,如果真是那边派来的探子,她的身份想必即将被揭穿,那么她的处境将更加的危险。 “游玩山水,静观逝者如斯,倘若少了丝竹管弦之乐,岂不无趣?”画舫里忽然伴着叮叮咚咚的琴曲,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的风雅中带着一抹邪魅的蛊惑,勾人心魄中又隐着些许尊贵的霸气。 六王爷微微一怔,拱手笑道,“公子风雅,一挥衣袖便奏乐溶于天地万物,方才一番琴音真让在下大饱耳福!在下姓马,情趣低微,乐律粗浅,让公子见笑了。” 六王爷的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青色的衣裳一晃,千语便蹿进了画舫中。马希范心系妹妹的安危,怕她有什么不测,二话没说也箭一般的射了过去,留下甲板上的小萱翻着白眼的跺了跺脚。 “死琅玡,竟然吓唬我,给我装神弄鬼!”千语咬牙切齿的冲了进去,扬起她的花花秀拳,准备不轻不重的痛扁一下这个耍酷臭美的家伙。只见拳头刚要打在那人的肩上,忽觉手里一滑,紧接着手腕一紧,整个身子被一股力道轻轻一拉,便歪倒在了那人的身前。 奏乐者正是紫衣门门主琅玡,此刻的他带着一抹恶作剧的顽劣之色,轻扬起那薄得性感的红唇,笑得有些得意,而抱住千语的姿势更是暧昧至极。 千语对上那双星辰般深邃无匹的漆眸,脸上一红,神情也有些扭捏,只觉得两个人的呼吸竟如此的近,仿佛彼此的温度都能温暖彼此的身心。 “别动,听完这首曲子吧。”望着扭捏的在自己怀中蠕动的千语,琅玡呵呵一笑,软语道。 千语这才发觉方才的琴声一直未停断过,侧目看去,只见琅玡一只手轻快的在琴架上弹奏,琴音随着那修长手指的撩拨,而发出阵阵欢快的曲子来。 千语嘴角一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也行? 待六王爷和小萱进去,正望见那么郎情妾意的和谐一幕。六王爷沉着脸狐疑的同小萱望了望,面面相觑,然转念一想,千语自尊心极强,倘若真是受辱,必定怒火中烧蛮威大发,现在见她脸红如烧,神情扭捏,又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倚在琅玡怀中,自然这两人的关系有些特殊。 千语羞得满脸通红,特别看到六哥那古怪的眼神,她真恨不得晕死算了,想站起身来,身子刚刚一动,那只抱住自己的手的劲力便会更紧一分。她是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了,索性一转头,将脑袋都埋进了琅玡的怀中,一个字:囧,一个字:羞。 “当着我六哥的面,你这么轻薄我,是不是吃错药了?”千语微仰小脑袋,伸出小兽爪,在琅玡的胸前挠了几挠,神情闪烁的质问道。 不知是被千语恼得痒了,还是被千语的话逗乐了,又或者是看到千语满脸羞红的窘样,琅玡从琴面上撤回目光,笑着望了眼千语,深邃的眼眸里荡漾起一抹似假还真的笑意,低声道,“本君吃醋了!即使是你哥哥,你拉着他满街跑,本君的心都酸了。” “噗哧!”千语笑了出来,没想到这个邪魅的家伙能这么侃。 “无赖!”千语低低的咒骂了一句,然言语里却是满满的甜蜜,仿佛在诉说最动听的情话。 “千儿,宫廷险恶,本君不想再放开你的手,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害。”琅玡的言语忽然再次传来,却低沉得深邃,低沉得让人心疼。 “嗯。”千语低低应了声,只是她们都知道,如今蜀楚刚刚步入稳定,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这个纽带,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否则,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一挑拨,那她所有的心血就都白费了。 在大国的兴亡荣辱里,儿女情长往往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 嘻嘻,温馨版~ 第一百零二章红颜妖后 在大国的兴亡荣辱里,儿女情长往往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一两年很快就过去的,我答应你,等事情缓下来我就抽身离开。”千语也有些黯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怕的正是未知的变数。 “嗯。”琅玡低低的应了声,带着对未来的希翼,轻轻的,将千语抱紧了些。 一曲终了,琴音划开悠远的止符飘散在清风里。 琅玡起身,不动声色的将千语扶起,再拱手相询问礼。 六王爷已将二人的情意看在眼里,欣喜之余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当下,两人一番客套后,又绕回了千语的问题上。 “我在楚国听到了许多关于千语的传闻,于是想过来看看这个傻丫头,看她有没有传闻中的进步,传闻中的傻威冲天。然而,都城最近沸沸扬扬,‘红颜妖后’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我虽没来几天,却也有所耳闻。这件事虽属谣言,却事关重大,只是不知是谁一手遮天害了千语的名声。”马希范说道,声音有些悲愤。 “这件事牵扯很多,本君会尽快将幕后黑手纠察出来。敢为难千儿的人,就是紫衣门的敌人。”琅玡的眼眸微微一眯,带着一丝危险的霸道。 千语听琅玡这般说着,白了白眼,羞红未退的脸看上去更增一抹娇羞,只听某人低低的口是心非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说得乱七八糟,我又不会少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他们说我是老鼠一族的鼠后,嘿嘿,我又真不是老鼠变的,有句话叫真金不怕火炼,时间能证明一切的!再说,我好歹也是蜀国的挂牌皇后,又是楚国过来的,身份特殊,他们即使想招惹我,也得三思后行不是?” “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是纯粹的跟你作对,那倒不足为患,可怕的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借机挑起蜀楚两国的战争,从而渔翁得利。如果真是这样,你和亲过来的身份就更加处境堪忧。”琅玡食指轻轻的拨开琴面,含着他深深的隐忧弹了去。 “没错,我也是担心这个才过来的。我担心上次的和亲事件完全是个陷阱,我也曾听过一些蜀国暗流涌动的消息,不管怎么说,这些事的背后,肯定有不小的势力在暗中捣腾。”马希范点了点头,他这次来蜀,也是皇命在身,为探查一件事关蜀楚联姻的真相。 “门主,这件事或许与明妃有关。明大将军在蜀楚交战中被人暗杀,明妃的个性又是非不分,见了公主跟仇人似的,上次公主就险些栽在了她手里!她虽然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又身处深宫大院,可是她手里竟然会有软经散!”小萱在旁出言说道。 上次的事虽然化险为夷,但毕竟有些骇人,千语怕琅玡一个邪性大发将明妃斩杀,又怕他忘记了她的使命,冲关一怒把自己从蜀国皇宫里生拉硬拽出来。于是,她一直让小萱守口如瓶,只是如今小萱意识到了势态的严重,又着实担心千语的安危,这才不顾千语的眼色,将上次明妃的陷害泄露了出来。 “软经散?!”琅玡眸光一凛,他自然知道这种药性的强烈。 他没有开口,只是依旧拨弄着琴弦,隐隐的,千语听出了暗藏的杀意。 “好啦,说得跟世界末日一样!六哥,我们难得重逢,好好聊聊去。”千语皱了皱眼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琅玡微微一笑,只听琴声一转,曲乐瞬间柔和了些许。 当千语回宫,已是皓月当空。 当千语刚刚跨进千机宫的大门,米黄色的黄影“嗖”的一声,飞速的窜上千语的肩膀,兴奋得唧唧直叫。近日来米老鼠忙东忙西,这次更是在千语出门前就消失得没了踪影,千语这才舍下它出宫的,不想这个小家伙竟然这么黏人。 脖子被鼠毛刷得贼痒,千语嬉笑着一把抓住它的尾巴,将之扯了下来,刚要挑逗米老鼠,却见一个人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直到走到她近前,才不咸不淡的道,“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不去!我在这里待得好好的,为什么叫我去?!”千语偏着脑袋看他,丝毫没有将他皇者的威严放在心里,更没有对之卑躬屈膝。 孟昶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调侃的味道,“综合你的夜不归宿,打洞钻墙;聚集众鼠,扰乱后宫;蛮威大发,宫墙崩塌,以及等等罪行,朕实在不放心将这么一个祸害留在后宫。” “那就当外出旅游好啦!可是,去哪?”这时千语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六哥之所以来蜀,兴许同孟昶外出的理由一致。 果然,“蜀川唐门。” * 第二篇【狐作非为】完结曲,落幕~o(∩_∩)o……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卷蜀川唐门 第一百零三章蜀山情 蔚蓝的天际飘过一只游翔的苍鹰,几声清啸从空中涟漪般散开,响彻在群峰翠绿之间,别有一番山间林里的清新之气。 山路崎岖,林荫小道上传来一阵阵马车的轱辘声响,不急不躁的行走在林间的山道上。蜀川地势得天独厚,山峦群峰绵延千里不绝,钟灵毓秀,将一片嫩绿的新春之意尽笼大地。 马车上,一只盈玉一般白皙的修长玉手,在这清风微拂间,轻轻的掀开了马车的窗纱一角。马车的窗帘微掀,露出了一张迷醉旖旎风景的倾城容颜,眉黛弯弯,一双秋眸澄澈清透,隐隐带着一丝俏皮的顽劣之气,却纯净无暇得让人心动。 “蜀川的风景不愧天下闻名,这样的景色真让人有种想要撒欢的冲动。只是,这个家伙……”明眸闪动,闷在马车里的千语暗暗咬牙的,瞥了眼卧在车内深睡的孟昶。 细细算来,千语一行人已出宫半月有余,按照原来的行程原本早就到达唐家堡,不想众人在沿途却看到了一片荒芜之境。蜀王孟昶自知身居高堂,却依旧没有想到有人竟如此胆大包天,用良田万顷的谎言蒙蔽他,直到如今自己身临其境,才知晓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苦了蜀国百姓。 这些天以来,千语一直在旁边看着,看他为民劳碌,为民憔悴得三天不曾合过眼,甚至不惜身份暴露引来的后果,执意的将沿途那县的官员查办,严惩不贷。 千语知道,他虽然奢侈豪华,尽显高高在上的尊贵,却是个思江山思社稷,为国为民的好皇帝。 千语无声的叹息了一声,眼底的怨言也渐渐隐没。轻轻的为他拉好被角,只见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微微勾起一抹痴笑的弧度,喃喃的梦语道,“你是‘鼠后’,朕是蜀王,嘿嘿,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千语脸一红,赶紧收回了手,轻笑着呸了声,自语道,“少做梦!” 马车外赶马的文涛听罢,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我觉得公子梦得很到位啊!小隐,你说不是?” 身旁同样赶车的暗隐,依旧一副冰川不改的冷模样,听完文涛的言语,只是拿眼往马车里瞥了瞥,随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文涛还来不及夸赞一番,就听千语气呼呼的声音从马车里蹦了出来,“敢偷听我们说话!不许笑,小心我一拳把你们轰下去!” 文涛砸了咂舌,答了声是,而后朝着车门做了个嬉皮笑脸的鬼脸。暗隐瞥了他一眼,冰川一样的脸仿佛扭曲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仿佛是真的笑了。 暗隐的这番惊世骇俗的笑容使得文涛的下巴微掉,随即见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暗隐的肩,叹息道,“老大,你是真的越来越人性化了!” 暗隐嘴角一抽,这话怎么听怎么便扭,分不清到底是夸他还是在贬他。 “呵呵,夸你呐!”文涛见到暗隐一脸的黑线,立马改口诚心的道。 暗隐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天,只觉郁闷无比,有这么夸人的吗?随即一扬马鞭,抽在了马身上,马匹一声嘶鸣,迈开步子朝前奔了去。 突然山林中射出一道飞箭,含着隐隐的破空之声,仿佛长了眼睛似的,直逼马车里的人影,暗隐面色一沉,扬鞭向飞箭打去,只是刚一抬手便觉前面传来飞锥的破空之声,直逼面门。 只要他撤回马鞭,便能保全自己打掉飞锥,只是马车里的千语或者孟昶必定中箭。暗隐咬了咬牙,将缰绳往文涛怀里一送,一个腾身而起,在飞锥逼面的刹那跳车,提起马鞭向飞箭卷去。 文涛大惊,伸手想去拉他,却被飞来的飞锥打开。忽觉一条黑影从山林中扑了出来,寒光灿灿的剑芒慑人心魄,向他的喉咙刺来,文涛一手挽住缰绳,一手抽剑,身子向后微微一让,从那夺命的剑锋生生偏离了豪许。见黑衣人回剑的间隔,文涛只手一按,弹身跳起,便于黑衣的蒙面人斗在了一处。 暗隐落在地上,脚底传来一阵生痛,刚打落飞箭,还没来得及追马车就被蹿出来的七八个黑影缠住,对手剑法快、狠、准,每次直攻要害,绕是他武功高绝,也得小心应敌。看到暗隐每每险象环生,惊得马车内的小萱连连跳脚,在得到千语一个应允的眼神后,立即飞身而出,偷袭的一剑将与文涛缠打的那位高手刺伤。 “暗隐那边有危险,保护小姐!”小萱一言即罢,便飞身向暗隐奔去。 他们微服出宫,怕泄露的身份,便称孟昶为公子,千语为小姐。 文涛凝重的点了点头,挥剑与那位中伤的蒙面人狠辣的斗在了一处。 忽然一声马嘶,只见前方围来了十数黑衣人影,文涛面色一沉,袖弹直射天空,绽开了一朵极为绚烂的火红。只听不多时,林间便传来了阵阵风行的声音,暗中护卫的大内高手各自现了身,与这些黑衣人斗在了一起。 蒙面人围攻马车而去,被文涛他们严实的堵了回去,奈何蒙面人占了多数,文涛被两个蒙面人夹击,拉着两个蒙面人滚落下马,一时间马匹受了惊吓,又被一下落的蒙面人刺伤臀部,一声嘶鸣,马如人立的仰了起来,最后拉开步子竟飞一般的向前冲了去。 文涛来不及阻止,只见马车已化作了一片滚滚红尘,消失在了视线里。 * ……无语。某女只觉得太对不住你们了,前天打算码字,不想晚上突然来了好友,一番促膝长谈之后,更新就自然没了。昨天想码字,不想全天到晚的课程,累得直接虚脱至今。 今天一咬牙,不码也得码!最终啃了这些点字数来,大家就将就将就这龟速和这稀薄的分量吧,改天加餐!呼呼~ 最后,你们的留言偶都是第一时间回复的,只是页面不显示,亲们见谅~ 第一百零四章同舟共济 马车里的千语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忽听一声马嘶,便飞速的颠簸起来,惊叫一声,一个不稳便栽落了下去,只是没有闪到腰,仓促之间只觉一双大手轻巧的接住了她,随即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千语一抬眸,便看到了一双戏谑的眼眸,带着一丝调情的暧昧微勾着唇角,竟是孟昶不知何时醒了。千语双颊一红,没好气的道,“醒啦?” 孟昶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将千语抱得更近,“如今同舟共济,就不能体贴体贴朕?” 千语努着眼,一把推开了他,不想马车一个趄趔竟又将她送到了孟昶跟前,孟昶嬉笑着环住了她,笑的模样有点得意的无赖。 “你……”千语捶着他的肩,不经意间竟发现他的肩胛如绽开一朵血莲般,鲜红得刺目起来。 孟昶那深邃的眼底微微的有些躲闪,笑着摇了摇头,想说句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千语紧张的看见,那张鲜艳的红唇渐渐失去了血色,他的额头也渐渐冒出了涔涔的冷汗,她知道,他中了有毒的暗器。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中的箭?”千语急得差点哭了出来,因为她终于知道刚才的晃倒不是因为她没站稳,而是孟昶为了挡她一箭将她拉扯过去的。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如此冒着生命危险来拯救? 如此背负着重若生命的情债,只会让她更加的愧欠。 孟昶轻轻的将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怀中,不让她去看淋漓的鲜血流淌蜿蜒,他低声的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会心的笑意,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我不会有事的。” 千语只听得一声窗格崩裂的声响,忽觉自己如腾云驾雾起来,耳边的风更是呼啸的擦发而过。她知道,留在马车里不久便会被那些杀手追得,或许暗隐他们会更先一步发现他们,但如今孟昶重伤在身,她们就更不能以身试险。 千语被他紧紧的抱住怀中,忽觉脸颊黏黏的,有丝温热的液体攀向了她的脸,她嗅了嗅,呼吸里满满的龙涎香的味道中,带着一抹刺鼻的血腥。 他受了伤,为了躲避追兵,他驾驭轻功飞奔,伤口便裂开了,如绽开一朵鲜艳的蔷薇。 渐渐的,千语感觉腾飞得有些跌跌撞撞,显然他毒气攻心侵入了全身的血脉,这才体力不支。千语暗暗着急之间,脚底传来一阵厚重的感觉,她的眼“唰”的一声睁了开来,反手快速的抱紧了孟昶,果然孟昶有些虚脱的软了软身子,将重量压在了她身上。 “现在怎么样了?”千语问了声。 只见孟昶深邃的眼眸里荡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惊喜,转而笑了笑,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前方处在半山腰的一间小茅屋,便晕了过去,然脸上竟带着一抹深深的笑意。 看小茅屋的陈设,估计那是一间猎人搭建的打猎时用的临时小屋,里面的东西也算齐全,有个米缸装了大半的白米,边上搭建的小厨房里也有些盐巴佐料什么的,显然这位猎人还挺懂生活情趣,将这个临时住处打扮得跟个小家一般。 当天傍晚,上天眷顾似的,竟然下起了磅礴大雨,而千语却是一边惊喜,一边忧心。 大雨能将他们留下的线索冲洗得一干二净,再加上金蝉脱壳的马匹误导,那些杀手自然不容易找到他们,但另一方面,暗隐也将与他们失去联系。 孟昶躺在大草堆里,一阵清醒一阵迷糊。毒箭已被千语拔了下来,血也被他自己止住了,也吃过早有预备的解毒丹丸,只是失血过多,又兼毒气未清,这才迷迷糊糊的不肯清醒。 当天夜里,饥肠辘辘的千语动起了大厨,当一碗乌漆麻黑的粥状液体端到孟昶面前,这位养尊处优的蜀王嘴角一抽筋,险些昏了过去。自己是个伤员不说,屈尊降贵的睡草地不说,还要受这等待遇,当真是虎落平阳到处受欺。 孟昶无辜的看了看那满脸脏兮兮得,像只糊涂小猫一般的千语,若非那双希翼的眼睛里写满了关切,他甚至怀疑这个惹事精在落井下石。 某人心中哭天喊地,直欲找块豆腐寻死。 第一百零五章娘子,我饿了 某人心中哭天喊地,直欲找块豆腐寻死。 他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那碗乌漆麻黑的液体,嘴角一哆嗦,话也不成句了,“这,这……” “这是粥啊,我煮的!嘿嘿,虽然貌似煮得有点变了型,但营养应该还在,你就将就着点喝吧!听说喝粥对你们这些伤号病员,有不小的好处。”千语暗暗砸了咂舌,她从没下过厨房,凭她的聪明才智,煮粥算是勉强会的。 “呵呵,我不饿,你先喝吧。”孟昶头一扭,把眼前骇人可见的“芝麻糊”推了过去。 那东西别说喝,光闻了那么一闻就足够记忆犹新了,四个字:焦糊冲鼻。看千语有勇气把粥端出来,有道是“没见过猪跑,还见过猪肉”,敢情这傻妞从来没有喝过粥! 千语啊,这样的落井下石也够得上谋杀了!某王心中苦涩难言。 “怎么你怕我下毒啊?就你这样,我扔着你不管也能让你翘了辫子,还用得着下这么大的功夫瞎煮什么粥吗?!”千语眼眶一红,一边煮粥一边烧水,累得自己是满头大汗捉襟见肘的,他这坐吃现成的倒好,不说一句感激的话还来挑三拣四! 她累死累活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还差点把茅屋都给点着了,而且明明往锅里放了很多米的,到最后就这么一碗出了锅。如今他又不想喝,感觉自己连点小忙都帮不上,千语不觉得更加的委屈和愧欠。 “咳,谁说我不喝了?只要是你煮的,在我眼里就是稀世的绝味佳肴!刚才,那个,只是想让你亲自喂我而已。”孟昶看得千语流露的真切,不由的急忙改口。 原本就是想让她自己喝上一口,然后让某人有某方面的觉悟,以免倒过来嫌他嘴挑。这下倒好,一见千语潮红的眼眶,他的心瞬间柔软了下去,自己浑浑噩噩的睡了许久,自然不清楚她焦头烂额的为他煮粥。如今,这份关怀已使他心动,便觉这碗骇世的黑粥竟犹如人间美味一般,闻着也带了些甘甜。 千语瞪了眼涎着脸嬉笑的孟昶,见后者的确眼光真挚,不带虚假的讨好安慰之意,这才破涕为笑,“臭美!” “娘子,我饿了。”孟昶嘿嘿一笑,暧昧的憨道。 千语噗哧一笑,而后故意板着脸给他喂粥。 当第一口粥入口的时候,绕是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孟昶的眉毛还是忍不住的抖了几抖,有种情绪瞬间呼之欲出,他想哭,或者想死…… “怎么,不好喝?”千语柳眉一挑,花猫一般的脸因为这样的表情,而变得格外的精彩起来,看得孟昶忍俊不禁,当即便化开了两者间微妙的敌意。 “呵呵,粥不可貌相,味道还不错!”孟昶替自己脸红的撒了个谎,面上虽是笑容满面的真诚,可心下却是百味陈杂,抓狂难明。后来干脆粥一入口,就用意志堵住鼻子,将黑芝麻粥囫囵的吞下肚中。 千语自是喜笑颜开,看到孟昶吃得津津有味,勺到粥干,便自觉身上的厨艺天赋过人,于是又是一番得意忘形的人生理想宣传,只听得孟昶悲催不已,惯性的笑容都显得有些挂不住脸。 当夜雨停歇,一道清亮的夜色照进茅屋,孟昶深闭的眼眸微微一颤,竟睁了开来,透着一抹深深的喜意,凝眸望向了不远处的千语。 那时他刚落下地,便被她敏捷的反手抱住,显然知晓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从她的举止来看,她不仅聪明,还很细心。 千儿,隐藏真实的自己这么久,你不想以真面目面对朕吗?朕会给你依靠,总有一天,朕希望你能卸下所有伪装,坦然的面对朕,朕会包容你,更会深深的爱你。 此时睡梦中的千语,唇角犹自挂着笑意。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竟梦到了自己成为了一方神厨,和琅玡一起开了个天下闻名的酒馆,宾客云来不绝,生意火爆。琅玡一身小二的打扮,气质另类,挥着抹布到处招揽生意,忙活间还不忘给她抛媚眼,她嬉笑着掌管厨事,名菜挥之既出,慕佳肴而来的贵族豪客更是踏破门槛,笑 得她合不上嘴。 “嘻嘻,琅玡……”千语轻声呓语,带着深切的情意,和小女人的依赖。 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缩,孟昶的心一紧,隐隐的有些生疼。 “琅玡?他是谁?”望着笑靥甜蜜的千语,孟昶觉得心里突然堵得慌。 一个猜想随之而来,噩梦般的瞬间击败了他所有的信念,她之所以装傻,难道一切的一切就只为了这个化名“琅玡”的人? 难道,朕就没有一点插足的余地? “千儿,你是朕的皇后,你只能是朕的女人!”深邃的眸色冷清,顿时泛起一抹怨怒的痛惜。 * 申明一句,亲们的留言某人早就回复过的,页面出了问题就是不显示,某人无奈~ 最后,第三篇的精彩即将上演~希望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六章让不让朕活了? 第二天,当千语兴致勃勃的下厨,最终历尽千险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黑粥,然后满怀希翼的,在孟昶怜悯的目光下大饮了一口时,她的厨神梦碎了。 当第一口粥喝进嘴里时,她的脸色瞬间精彩了起来,不仅是烫的,更多是被黑粥的苦涩苦的,她现在甚至怀疑有人在粥里做了手脚。 “这,这是什么?”千语哈了哈嘴巴,一脸茫然的望向了孟昶。昨晚费了好大劲只煮了一碗粥,而且全部进入了孟昶的肚里,当时兴奋的她一时忘了自己还是空着肚子的,跟孟昶海聊了一番便睡着了。 孟昶忍俊不禁,侧过脸偷偷的憋笑,显然被这位马大哈的傻女雷焦了。 千语忽然变了变眼色,向看怪物一般的上下打量着孟昶,在她的记忆里,仿佛昨夜煮的粥比这个更黑更焦…… “昨天的粥那么难喝,你,怎么喝的?”千语抽了抽眉,脸色古怪,而这个问题也问得非常的小心翼翼,生怕憋屈了一天的某人突然奋起,找她算账。 孟昶听闻,转过脸戏谑的看她,“我家娘子亲自喂饮的。” 千语翻了个白眼,转过身感慨万分,言语里无语的,仿佛受了无比的打击,道,“你等着,我再去煮一次。厨神梦就这么灭了,真是天妒英才!好端端的做个美梦,也要把它给浇灭了!郁闷,我倒粥去了,反省反省这个世界的破天论!” 孟昶听得一头雾水,仿佛煮了碗粥还是天道同千语作对似的。暗暗摇了摇头,微笑道,“等等,我饿了,这碗粥先给我喝吧。” 千语半信半疑的盯了他会儿,最终心下为他默哀的确定了一件事,这个身居高位的天子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味觉失灵的倒霉鬼。 千语满脸怜悯的喂他,看他一副毫无所动的模样,最终感慨了一句,“果然,上帝是公平的,它给予了你享受天下美食的权利,却剥夺了你的味觉,真是太公平了!” 孟昶最后一口粥刚吞下,差点没噎住气管,却不是因为粥难喝,而是被某些人的话给堵的。此时,他又想到了豆腐撞死的悲催来,估计只有那等境界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见他咳得肝肠欲断,千语语重心长的给他拍了拍背,“老兄,事实总是要面对滴,你还是认栽吧!” 孟昶嘴角一个猛抽,恨不得对那张可恶之极的脸狠拍过去。最后,冷不丁的冒了句,“那个糊状、焦状的液体,很苦。” 千语一愣,随即哈哈一笑,猛力的又一巴掌扇在了他背上,“原来你没事啊!不过那样的东东你都喝得下,嘿嘿,也跟味觉失灵相差不远了。” 孟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个损人女一定要把他置于最最可怜的境地么?叹了口气,对她这号傻女直接无语。 “这样的粥举世罕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朕这是在体验人间疾苦……” 看他摆出这么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欠扁模样,千语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亲爱的皇上,你真是太伟大了,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个,厨房里还有半锅,你看……” 这下孟昶二话没说,嘴角还不及猛抽,就一时气血攻心的昏了过去。 有没有搞错,这样堪比一阶的绝世稀品竟然还有半锅?!这,这还让不让朕活了?这是孟昶昏厥前最后的精神波动。 “哇,这么不经吓?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啊!不过呢,人是吓大的,我粥都煮成这样,饭就更不会煮了,唉,这几天在暗隐来接应之前,我们就只能吃我煮的这种绝世黑粥喽。嘿嘿,煮成这样还有人吃,看来我马千语还是有点厨艺天赋的!”千语先前摇头晃脑,一副大评论家的高深模样,而后又自我安慰似的自吹自擂了番。 幸好孟昶提前晕厥,否则听到她这样的自夸,肯定会再次昏厥! 度日如年的黑粥生涯,最终在当天傍晚暗隐找到他们的时候结束了。 当暗隐撞进来看见千语一脸猫须状,只余黑白分明的两眼骨碌碌的转动时,万年冰川不化的脸也忍不住抽了几抽。还未待他出声,便见千语那双脏兮兮的兽爪向他兴奋的扑了过来,暗隐一个踉跄,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最终只能对着衣服上赫然分明的爪印,进行无语至极的自我默哀。 “你们终于来了!太好了!小萱呢?有她在就不愁没好吃的了!”千语仿佛看到了满眼的美食,抓着暗隐的胳膊使劲的流口水,看得一向古井无波的暗隐也是心惊肉跳。 “公主!”不待暗隐回答,只听门外就大老远的传来了小萱激动的叫喊。 千语暗暗奇怪小萱怎么没跟他一拨,还隔得那么远的距离。她自然不知道,小萱因为她的失踪,关心则乱,将所有的怨都归咎到了暗隐身上,无辜的暗隐原本就不善言辞,因此小萱才同他冷战到了现在,后来索性跑到文涛那边寻人去了,方才暗隐暗中找到了这里,才给他们发了个信号。 两女见面,又是一番海谈。 “见到公主安然无恙,小萱真是太高兴了!今晚咱们开个庆功宴,庆祝劫后重生吧!”小萱一向在她身边助纣为虐,跟千语情同姐妹,因此也不拘谨,谈吐也较为自然随意。 “好呀!可是晚上吃什么好呢?”千语凝眉想了想,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自然已极的话,竟是孟昶不知何时醒了。 “粥。” 众人愕然无语,只有背对孟昶的千语双颊噌的一下红了,不久前孟昶戏谑的言语温柔在耳边,他说,“这粥是你煮的,所以我喜欢……” “水开来,我到厨房看看!”千语言罢,不待众人反应便快速的蹿进了一旁的厨房,留下莫名其妙的众人茫然四顾。 孟昶垂下眼帘,微微的笑了,眼底荡起了一抹莫名的涟漪,深邃而动人的温柔。 * 最近有些忙,而且码字的环境也不是很好,大家多多见谅~ 最后,看文好心情o(∩_∩)o…… 第一百零七章朕知道是你 千语一行人已经潜入唐城,孟昶秘密调查唐门多日,却最终毫无所获。唐门看似一方霸主的富锦外表,实则神秘莫测,地位更是错综复杂,隐晦颇多,唯一从查到的结果便是上次的黑衣人不是唐门子弟。 日子虽然有些平淡,中途却发生了一件不小的意外,那就是出门在外的孟昶再度被人刺杀,而最惊心的是那群杀手的武功高得有些骇人,在他们险些遭遇杀手时,非常戏剧性的是,这群狠辣的角色竟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喝退了。 孟昶没有看清恩人的面容,只看到了一袭清瘦的黑影突兀的拦住了疯狂砍杀过来的黑衣人,只见她袖底一挥间,那砍杀的大刀就在空中愣愣的顿了顿,旋即黑衣人的首领一挥手愤愤而去。而这期间,孟昶明显感应到一道光亮在那黑衣恩人的袖下闪过,孟昶一窒,那东西必定非同一般,甚至救他的人也与这群黑衣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他不知道他何时同这样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于是,一时间疑心重重。 另一方,见孟昶忙碌得看不到影子,千语也乐得清闲,自从上次莫名其妙的独处了一两天,如今他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为了不被人识破身份,她只能在一处院落飘荡,虽然有些无聊,却是闲中取乐,拿小萱与暗隐开涮,惹得古井无波的冰男暗隐,只要一听到千语那噩梦般的声音,就条件反射的闪人。 这夜,逛完后花园,千语手持一株香草,踏着清水般的月色而来,掩上门板,她的柳眉不禁微皱,只觉告诉她,房间里有人,是他。 千语的心一阵迷乱,不自觉的怦怦跳动,眼前也渐渐浮现出那天这人带着戏谑的认真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粥”。一时间脸颊如烧,几天未曾相见,如今这般独处,让千语的心有些暗暗的纠结,不知是回头好还是杵着好。 “千儿。”声音有些疲惫,有些黯然,也有些犹豫。 千语暗暗叹了口气,而后愕然转过身,道,“这黑灯瞎火的,你跑到我房里干什么?真吓人!” 孟昶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话。千语紧张的拨弄着手指,不知如何打发这位让人猜不透心思的腹黑王。 “那个……” “朕知道是你。”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 千语震惊的神色一闪即逝,旋即神色迷糊的望着孟昶,然而心中却是惊涛拍岸。不错,上次救他的蒙面人就是她,因为他是个好皇帝,即使她带着使命而来,意欲摆脱皇宫的束缚与琅玡相随海角到天涯,但她也不能害他,陷蜀国于不义。 因为,那次劫杀他的人正是紫衣门的人,琅玡的意思。 这几日她纠结万分,纵使琅玡相帮她脱困于僵局之中,也不至于做出这等杀帝的举动来。那一刻,她有种感觉,仿佛她的心被人勒得很紧很紧,呼吸都有可能在瞬间停窒。琅玡的神秘动摇了她的认知,她惧怕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的可怕,琅玡是谁,对蜀王出手的目的为何,她都看不透,猜不透。 日子浑浑噩噩的过了这些天,不想还是被孟昶窥视了一二。 “朕知道是你,早就知道你不笨,也不傻,只是你知道么,朕现在宁愿自己的皇后是个傻子,什么皇家颜面都不重要,只要你是朕的妻子……”孟昶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淡淡的不可抑制的悲伤。 “我听不懂……”千语一怔,这份帝王的情让她难过得心疼。 修长的指尖轻轻滑过千语脸颊的边沿,缓缓将之抬起,在昏暗的屋内,千语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孟昶那棱角分明的脸,只依稀看到那双深邃的眸子亮出几抹烁动的心痛。 “你心中装个一个人,琅玡是吧?你很爱他。”孟昶的呼吸变得微弱起来,有些微颤的局促气息。 千语惊疑出声,避开他如刀子一般的眼神,垂下了眼帘,全身一阵细微的颤抖。琅玡,她最大的秘密,竟然也被他知晓,此刻她蒙了,完全蒙了。 “果然啊……”孟昶犀利的眸子闪过一片寒芒,脸部绷得很紧,唇瓣也被无意识的咬出了一丝血腥。狼牙不过是他听来的梦呓,不想真有这个人存在,在他没露脸之际也能将自己打得一败涂地。 千语的装傻,祸害后宫,原来只为了传说中的琅玡。得到这样的肯定,孟昶忽然很想笑,留着泪的笑。 她不知,这不过是他小小的试探。 “对不起,我认识他比你早了些……” “朕不管他是谁,都可以赦免你的欺君之罪,甚至可以成全你们。只是如今蜀国看似国泰民安,实则暗流涌动,朕为江山社稷,在此求你救民于水火。”孟昶眼见千语开 口,便堵住了她的后话,一掀衣袍,将向她行宫中大礼。 千语一惊,冲上去拉住了他,“别这样!你要我怎么做?” “潜伏唐门。” 千语眼睛一翻,原来是叫她当卧底,怪不得下马威! 如今,她真有点怀疑这个家伙套她话了。不过,能打开明窗说亮话,她们之间或许可以相处得更坦然些。 * 终于活着回来了…… 看到大家的坚持,越真的很感动~某懒女会努力的,一定! 第一百零八章唐门少主! 翌日,千语不得不对这位蜀王的腹黑程度感到心惊肉跳,因为她即将变形的身份——宫女紫千!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千语的心脏刹那停歇了半秒,她敢说,这位腹黑的仁兄肯定刨根究底的找到了她救紫千出宫的破绽,而他之所以隐忍到现在,恐怕想让她出其不意的慑服在他的王威之下。 她讪讪的换上了一套半旧的粗布麻衣,按照原计划,手抱琵琶的出现在了一家酒楼里——卖唱。 她微蹙着娥眉,一脸被生活逼迫的不幸与敌不过命运兴衰的无奈,悲哀。葱葱玉指轻拨弦面,不禁想到了孟昶详述的信息,不由的一勾唇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知道,唐门少主一定会出现。 传闻中,唐门少主俊美无双,天赋异禀,一手唐门暗器更是打得出神入化,号称当世后辈第一的暗器高手。只是生性高傲,自负甚深,为人亦邪亦正,对以强敌弱的事甚为不齿。 忽然传来的一阵轻缓脚步声,唤起了千语发散的神思。不用回头,单从这轻飘出尘,步履稳重的脚步声中,千语就猜到此人必是暗器门道中的高手,步履声中轻缓之间带着凛凛的探视,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静静的扫视着周围的空间,只要有丝毫的变数,便会立即警觉的反击。 千语半张脸隐在琵琶之后,一副眉目低垂的泫然之势,然眼角的余光还是偷偷的向身后望了望,只见一角青衣随着主人的摆动而透出一股翩然的势来。仅只看了一眼,便觉心有好奇,千语暗暗骂了句,“祸水!” 忽觉眼前一暗,千语抬头,只见三个醉气薰薰的粗犷大汉一脸涎皮的向她聚来,神情猥琐,显然不怀好意。 千语低头,手指一颤间,拨断了一根丝弦,仿佛在极力的遏制自己惶恐的情绪。只是此刻她的眼底却荡起了一抹杀千刀的咬牙切齿来,该死的蜀王,找人演戏也得找个像样的嘛,竟然给她这倾国倾城的楚国美人安排了这等货色的配角!改天见面,一定要狂殴一顿这个没良心的杀千刀! 千语愤愤,然而眼前那三只肥腻腻的脏手竟招摇的向她飘来,仿佛在打量货物一般。 只听一个大额头的汉子笑眯了色眼,开口道,“嘿嘿,这琵琶曲弹得真不怎样,不过这妞倒不错!长得白白嫩嫩,像个水晶人似的,尤其这身段……啧啧,准一个销魂三千日的主。” 另一个浓腮胡的也开口道,“小娘们,琵琶曲大爷我听得腻了,今儿个换个新鲜的曲子怎么样?” 一旁搓着双手,一副迫不及待般的矮汉也是醉眼朦胧的精光乱射,“哈哈,就叫碰杯交响乐吧,比什么劳子的狗屁曲都好听!” “各位大爷对不住了,小女子受师傅教导,只会几首曲子,什么碰杯交响乐还是叫会弹奏的人弹奏吧。”千语一收手,抱起琵琶站起身来便想走。 “欸,不会本大爷教你嘛!”说罢,大额头的汉子竟伸出猪手捏在千语的肩上,千语心下恼怒,一侧身躲开了去,忽觉手臂又是一紧,回头一看竟被浓腮胡的大汉逮了个正着,千语愤然一挣,挣脱了来挟的大手,气得是浑身颤抖,双目热红,仿佛急得快出来似的。 浓腮胡的大汉微微一怔,反而嬉笑道的又凑了过去,“跟着本大爷们保准你吃香喝辣的,何苦为难自己啊?” “欸,小娘子别急着走啊,俺们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一旁的小矮汗看千语转身就走,便上前拦了去路,由此三个大汉生生将千语围在了垓心,三双色迷迷的眼睛更是贼光乱放,恨不得扑上去生吞活剥的她。 “就是,就是……啊!”浓腮胡的大汉笑嘻嘻的赞同道,只是话音未落便立即传来了一声鬼哭狼嚎的惨叫。 千语一怔之间,被一股柔和的大力轻轻的推送到了外围,而眼前三个大汉围绕的垓心却多了一袭翩然自信的青衣。 其姿风采出尘,其势无与争风!仿佛凌驾天际的神明,俯视苍生更替的从容不迫。 狭长的眼眸张开,迸射出一道实质般的凌厉之势,喝道,“众目睽睽之下,也敢做出这等欺辱弱女之事,你当唐门之制是虚设的不是?” 伴随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只见青色的袖袍灌含劲力,径直挥向三名大汉的手腕,衣不沾身的举手抬足间,顿时三声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突兀的响彻酒楼,随之传来三名大汉冷汗涔涔的满地打滚的哀嚎。 矮汉痛得呲牙咧嘴,差点祖宗十八代的狠骂出声,只是声音刚开了个头便隐没了声息,随之满脸的震惊与惶恐,仿佛看到了执掌他人生命的死神,向他投来了冷冷的一眼。惊诧间只觉背脊生寒,那块令牌不会错,上面一个玄奥的古体“唐”字边上,有两个烫金小字“唐韵”——唐门少主! “今日饶你们不死,自行领罪去。”青衣微招,势若王权的威严。 矮汉朝边上的同伙望了两眼,心照不宣的默默爬走。 唐门之制,唐城的法制,千古自成一法,万千法制唯我独尊! 第一百零九章唐韵 三人狼狈逃窜,青衣人冷冷微哂。 “姑娘……你?”唐韵转过身,眸色渐渐清明,风云不惊的傲然独立。只是当那沉着无波的视线投向千语时,竟翻起一层惊涛的欣喜,仿佛于时光的流转间,等候了千百年的轮回,最终在蓦然的回首间,凝望了那张心底最疼惜的脸…… 千古一瞬,仿佛凝住了所有的依恋,他不禁怔然,任以往的记忆漫过心田。 “……千儿?!” 千语一怔,手中的琵琶铿锵坠地,碎了一地的丝弦。 此刻的她双眼烟朦,心中恍惚欲死,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蜀王设下的局?让她陷入仁义的两难抉择?孟昶为什么要这么做? 朦胧间,看到那双清明的眼带着心疼的神色向她步步走近,千语惊愕,仓惶逃离,此刻的她,纵有千般难言的情意,也终究无言以对。 “千儿?”唐韵追了出去,不顾来往的众人诧异的眼神,径直将逃离在前的千语拽进了怀里,安抚着情绪激动的千语,狂喜到哽咽的木然。 原以为从别后,今生再无相见,只能收拾下曾经相逢的点点依恋,真心的不曾后悔,但缘分还是让他们再次相见,或许这次,他再不会放手。 他们的相逢是个意外,那时千语女扮男装游荡在都城里,心高气傲的他被她与说书人的一通言论吸引,由此跟她有了一面之缘。到第二次相见,千语已恢复了女儿身,哭笑不得的她被她鬼精灵一般的气质所吸引,情不自禁的对她产生了特殊的情意,只是她回宫之后便如镜花水月、梦幻空花一般消失了,任由他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 这次的相见,他说不出的激动,原以为那是一场蜻蜓点水的温情邂逅,没想到今生今世还有再见的可能。 此刻的他狂喜漫过心田,犹如龟裂的大地初逢甘霖的喜极,漫过他所以的理智,只想好好的拥住她,让她那迷醉的芬芳证明不是错觉的真实。 千语挣扎的想要逃脱,他是她在都城出宫遇到了第一人,虽然仅有两三面之缘,但她信赖他,他是她在蜀国交情最深的朋友。 如今的立场,让她战栗的不敢往下想,她似乎明白孟昶之所以叫她化名紫千的缘故了,因为紫千是她放出宫的,是她的一个把柄,而更深的一个层次,兴许孟昶早就调查到了她与唐韵的两面之缘,而那时她的伪名正好也是紫千。又或许,让她潜入唐门化名紫千的另一个原由,便是不想被唐门的老古董们拆穿,因为真实的紫千的确是逃出宫的,使得他们证无可证。 千语浑身轻轻的颤抖,腹黑的蜀王,果然心机腹黑,挖出了一道道陷阱,就等着让她跳下吗? 千语平静下心绪,不管怎样,她决定站在最公正的中心,如果唐门真的包藏祸心,想改姓江山,她或许可以尽最大努力劝服唐韵收手,因为她知道这段五代十国的历史不会太长,而且他们的暴乱也不会得到丝毫的胜利。如果传闻有误,作为名义上的蜀后,她或多或少可以助唐门澄清事实。 虽然孟昶开出的条件很诱人,说过可以给她自由。但她绝不是出卖朋友求得自由的卑劣小人,更不会为虎作伥,为了蜀王巩固皇权而大义灭亲助纣为虐。如果是她的朋友,她值得信赖的朋友,她甚至可以牺牲一切去援助,因为值得,因为问心无愧。 而唐韵,便是她值得信赖的朋友。 镇定心神后,唐韵涩然一笑,对自己的冲动略微有些歉意。那张玉雕一般五官精致,又明朗傲然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晕慢慢化开,有些少年初恋的涩赧和纯情。 而路上的行人在他拥住千语时都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而这家酒楼的老板更是惊诧的打翻了手中的算盘,打他的记忆里算起,这位冷漠高傲、唐门中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仿佛从未有过这般情绪激动的时刻,尤其对一个女人…… 唐韵并没有理会众人诧异至极的眼光,径直牵着千语的手上了酒楼的包间,久别重逢,他有太多的心事等着一点一点的倾诉,纵使他是个不善表达的傲人。 千语整理下心绪,才将早就准备好的一通言论应付了过去,自然她的身份是化名的宫女紫千,而之所以会逃出皇宫是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明妃娘娘,知自己必死无疑之下,才偷偷从皇宫的狗洞里潜出,流浪曲折的狼狈,遇到了会弹奏琵琶的老者,只是两人颠沛流离的辗转途中老者不幸逝世,她举目无亲之下只得一路弹奏琵琶为生,不久前才到了唐门。 说这番话,千语也不觉脸红,毕竟钻狗窝对于她来说是家常便饭,更何况那些狗窝还是她偷偷摸摸给轰出来的。 身边的唐韵是听得心疼不已,对于明妃娘娘的蛇蝎之心更是咬牙切齿,对于千语“颠沛流离”的遭遇更是同情万分。当下二话没说,将千语上宾招待的安排进了唐门。 潜入唐门她做到了,但在没有确实的证据前,她绝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帮孟昶的“小人之心”。在跨进唐门的那一刻,千语如此对自己说。 * 很抱歉,这几天某女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而且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或许情绪波动太大,或许自己太脆弱了,承担不起失败的压力,不管怎么说,我想给大家一个完整的爱情,完整的故事……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零十章唐门骨灰级古董 千语走进武林中最神秘的禁地唐门——只有真正的唐门子弟或长老级别的亲属才能进入,于是成就了唐门千百年的唯一传说。 而唐韵这样无视门规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唐门那些老古董的密切注意,几乎防贼一般的暗暗打量着千语无数遍,显然怀有不弱的敌意。如果不是唐韵暗器独步天下的名扬四海,如果唐韵不是唐门少主的特殊身份,那些老古董恐怕会在千语跨进唐门的那一刻跳出来拦人。 虽然如今这群老怪很给面子的睁一眼闭一只眼,但千语还是心里长毛似的疙瘩,犹如自己成了举世罕见的怪物,被人用怪异的眼神不断的仔细打量、考究似的 。 这些天为了躲避老怪物与千语的正面接触,唐韵总是带着千语游遍唐城的每个胜迹,仿佛不让千语收到一丝的委屈,是他今生最大的执着。 这不,没多久,这群逼急的老怪将唐韵招了过去。 唐门会室厅,是唐门的核心,部署森严,其中周边的曲径也是暗含多种门道,倘若一步走错,便极有可能殒命在唐门的独家喂毒的暗器之下,由此江湖传言,唐门核心处的周边一里地之内皆沾染过江湖高手的鲜血。 常言道,树大招风。 像唐门这样屹立于世,百千年不倒的庞大家族,不招来一些是非是不可能的。江湖百晓生更是粗步统计了一下年闯唐门的武林好手,竟不下一百,而且其中有些都是江湖名宿。而这些私闯唐门的人的后果,无一例外的都瘫倒在了唐门的核心外围。 曾有一人进唐门会议厅外围而侥幸不死,后有人问之唐门如何,此人如遭雷击,对其闭口不言,唯言“九死一生”四字而已。 由此,江湖人对唐门更是讳莫如深,将其的中心地段称为人才凋零之地——“阎罗殿”。当然,其中也不乏好勇者,常暗来探寻唐门的私密,却无一例外的被唐门扫地出门。 千语暗暗砸了咂舌,如今她距传说中的“阎罗殿”仅有几丈之遥,望着那张不知岁月的森然而庄重的大门,千语仿佛被一双阴辣的眼睛静静的俯视着,让人毛骨竦然的冷汗涔涔。千语扭转了头,却不敢四处走动,因为唐韵临走前对她说切勿碰触这周边的一草一木。 她好歹也是天下第一门的挂牌月尊,对这些武林中事多少也有些了解,像这唐门不仅暗器天下第一,还有一种武器也是能让天下人闻之色变的,那就是用毒。有人说,碰上了唐门最有用的方法就是能逃就逃,否则被喂过毒的暗器飞中就只有等死神的光临了。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千语还是觉得有些道理的,毕竟唐门经过了风风雨雨,为了保证它的名望和地位,必定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去威慑天下人。 此刻唐门核心内,一道青影如刀削般站立在偌大的大厅中间,衣袂舒缓的翻飞而下,显得主人飘逸的神秘。唐韵狭长的眼眸轻阖着,忽的陡然张眼,神光中仿佛射出了两道实质般的刀芒,让人见过去便又一种臣服的威慑力。 “出来吧。”唐韵一声落下,随着他衣袖的抖动,和手腕的翻转,地上传来了诸多暗器跌落在地的铿锵之音,百般暗器竟在一个照面间被其生生打落,犹如废弃的铁器一般瘫倒在唐韵的身前,无辜的围着他包成了一个圈。 大厅的四周暗处各自传来了一声轻叹,旋即一道道虚影从暗处走出,一个眨眼之间便如鬼魅似的出现在了大厅前排的一排玉柱上。 不错,唐门会议室不仅是最机密所在,更是家族核心人员审核筛选的最后一道关卡,天下能进得这扇门的也委实不多。 “不愧是家族千百年来的奇才,韵儿,你接暗器的手法又有进步了。”望着青衣人身前的各异暗器,为首的一位年迈老者不冷不淡的开口道。 “我过来不是接暗器的,你们大可不必每次这样拖延。”唐韵的声音有些冷,因为他知道家族对外族女子的排斥和戒备,家族也曾有因双方地位身份的悬殊,而逼人反出唐门的苦血历史。 他不禁皱了皱眉,如果这群老古董极力反对千语入唐门,恐怕日后必有一番麻烦较量,这也是他这个唐门少主最不愿面见的烦心。 * 不好意思,昨晚码文起兴,不想电脑系统重启,没来得及保存,痛失千字,汗个~ 这顺序是【我懂】前面的,大家看文愉快。 第一百零十一章我认定了! “咳咳,这是家族不变的规定,我们不是怕你生疏了唐门绝学嘛。”最远的一位五六十岁的老者咧嘴尴尬一笑,从他最末的位置上看,显然地位比其他长老低了些。 “她手上有朱砂痣,寻常女子哪个会有那种标志?如今风云动荡,你最好跟她保持距离。刚接到王爷密报,此次蜀王来我唐城,极有可能想铲除王爷的势力。当年唐门危机四伏,各路仇家扬言灭唐,承了王爷暗中庇佑,更是得到了他的暗中支持才有了如今的唐门,因此此次蜀王来灭的,或许就是咱们这唐门。这女子来路不正,出现的时机如此巧合,难免不让人起疑,韵儿,你好自为之。”为首的长老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不卑不亢,看似浑浊的老眼中偶尔透出几缕内敛的锋芒,犹如一枚绝世暗器,静静的沉淀它的绝杀和霸气。 唐韵的眸中微荡出几抹寒光,凛凛的神圣不可侵犯。深藏在心底的痛仿佛在此刻无限的扩张开来,沉重的,压抑得他无法呼吸。他怎么可能忘掉,昔日最慈爱的父亲和最温柔的外族母亲惨死在同门绝杀的暗器之下。在他继承少主之位以前,那场血腥没有人向他透露半点,虽然那时他只有五岁,但他依然清楚的记得那一幕同门相残的悲歌。 他母亲临死前对他说,生在天下第二的唐门是他的幸运,也是他的悲哀,因为风光的外表之下往往藏匿着一个家族付出的血和泪。 他的手紧紧攥着,仿佛又看到了那场悲剧的重演,又仿佛看到了在自己爆发天赋之前,那些唐门嫡系子弟对自己的厌恶与鄙视,没有朋友没有依靠,冷漠而孤独,因此他用高傲伪装自己,将自己束之高阁,以掩饰自己内心的落寞和寂寥,甚至显得漠不关心的淡漠。 没有人知道,他是那么渴望朋友的问候,渴望亲人的体惜,渴望家的温暖。别人只知道,他是唐门少主,自负甚深的高傲无双。 他的心犹如被寒冬极限冰封的河流,平静得死气沉沉,直到遇上千语,那个如阳光般灿烂的假小子。当第一次看到穿回女装的她时,他突如其来的一阵欣喜,不为她的姿颜绝世,只为她浅浅汤汤的笑容,满是纯真的阳光明媚,那时的她仿佛听到了心底冰冻的河流融化,而传来叮咚的欢曲水流声,幸福得恍惚又甜蜜。 “不管她是谁,我认定了!”紧攥的手悄然松开,旋即微微拳着,仿佛要将这份感情牢牢握住,再不放手,再不松开。 “你和你父亲一样的固执,你想重蹈覆辙吗?”此刻为首老者的胡须微扬,老眼中更是迸射出一抹心痛的严厉与呵责,有谁能体会当年亲手下死令,最终将亲子逼死的痛心疾首? 不错,他正是唐韵的爷爷。 当年对亲子太过溺爱和纵容,以至造成无可挽回的悲剧,因此他严厉的督促这个孙子,不溺爱,不娇惯,甚至刻意的冷漠,刻意的放任磨练,只为能弥补心中的痛。 “我父亲为爱而死,活得光明磊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唐韵扬起了脸,在屋内光线的折影下,昂然的孤傲。 “该死,你就不能为唐门着想?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连家族你都可以抛弃吗?你这个不孝子孙!”为首老者左手边最近的一位老者气得吹胡瞪眼,若不是有前排大长老压着,管他是不是下一任的唐门门主,以他的火爆脾气必定跟他真功夫见真章。 “哼!”唐韵一拂袖,转身便欲扬长而去,忽听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身子微微顿了顿,只听有人隔空传音道,“孩子,爷爷老了,你们年轻人的情爱我不想干涉什么,只是如今多事之秋,你留心些。” 望着那抹渐渐走远,直至消失的坚毅背影,为首的老者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一顿手中的长杖,“散了吧。” 火爆脾气的长老嘴唇翕动着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侧同等地位的老者刮了个脸色,这才有些懊恼的偏过了头。一时间,众人影渐渐模糊起来,真如一阵清风般,化开了身形,消融在偌大的大厅之中。 * 韵韵很让人心疼呵,揪心~ 第一百零十二章你喜欢他? 从唐家会室里出来,唐韵的脸色黑得有些沉郁,他一声不吭的牵着千语往回走。 千语关切的看了看他,小心翼翼的出声,“你?……” 他回头朝她露了个笑脸,笑得有些难看,却是发自内心的安慰,道,“我没事。”声音有些暗哑,显然他的情绪还有些不可抑止的激动,他的笑容虽然温柔得有如化解冬寒的春风,但千语还是从他的眸里看出了悲愤和执着而痛苦的坚定。 她的心莫名一痛,她隐约可以看出会室谈话,多半跟她这个来历不明的“出逃宫女”有关。 千语躲避了那双坚定得让人心疼的眼睛,心里满满的苦涩与挣扎,她甚至可以猜想不久后的将来,如今执手相依的人会对她彻底的仇恨。 娇躯不由的一颤,心痛得让她窒息。她有她的苦衷和立场,如果可以,她宁愿从未遇见。这样的感情,这般的信任,让她无以背负,让她觉得自己卑微得可耻。 背叛深爱自己的人,这种矛盾与痛苦,仿佛要将她生生撕碎,她深吸了口气,发誓不管唐门怎样的结局,都会尽力保全他,这是她欠他的,今世的债。 “真的没事。”他认真的重复了一遍,言语温柔得让人心疼。 千语微笑着,点了点头,只觉得那只牵她的手握紧了许多,仿佛坚定的牵着,今生今世都不愿再放开。 走过曲折的小道回廊,再顿足时,已然回到了千语的住处。 “……每天要开开心心,开心是一天,郁闷也是一天,让日子开开心心的过,这样才对得住自己。要真是有什么郁闷的事情,你就像大猩猩一样用力捶捶胸脯,出出气抒发出去就好啦!我们那边的科学表明,人若是生气的时间超过五分钟,就会有损心理和身体的健康,喂,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啊!呃,这么快就到啦?那明天见,晚安!”一路上千语嬉笑着,浑身解数的想逗他笑。 能在最后的相处里留下彼此快乐的痕迹,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她知道,她这次的时间不多了。宛如流星刹那流失的美丽,很可能眨一眨眼就错过许愿。 “嗯。”见她转身离去,微笑中留下淡淡的哀伤,他的心蓦然一空,仿佛即将失去他所有的依仗,没有了归属的寄托感。 “千儿?”他不禁轻唤出声,犹如迷路的羔羊,呼唤着心底最真挚的温暖。 千语茫然回顾,只觉手腕忽然一紧,一股柔和的力道将自己扯向身后,身形尚未站稳,猛觉一股炙热的呼吸灌满鼻翼,随之鼻子一酸,涨涨的疼痛,刚欲开口,便觉唇瓣传来让人迷醉的温度,满满的他的气息。 千语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静寂的刹那,忘了呼吸,忘了挣扎,忘了反抗。心中是复杂难名的激动,隐隐的,有些许甜蜜的酸涩。 “我爱上他了吗?”千语犹疑的自问,只是没有人回答她,四周唯有清风拂过的迷离。 他松开了她,微微一笑,眼眸里缀满了星辰般熠熠生辉的光亮,暖人心扉的温柔,怜爱。 对上那张精致而傲然的脸颊,千语的心怦怦的狂乱,脸唰一下红透,直至粉嫩的耳尖几欲滴出血来。眼神四处躲闪的逃避着他追寻而来的目光,忽然捂着脸惊叫了一声,转过身逃窜似的钻进了房里,并顺手带上门板,犹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唐韵在她门外含笑站着,笑容里沉醉的轻柔,风华超绝的傲然融化成绕指柔的浅笑,深深浅浅的,另一番景致的让人心动。 千语靠在门板上,透过门板的小缝隙偷偷的,看门外木雕一般静静站立于清风之中的傲世青衣,眼底满是不忍的心痛。 不觉间,眼眸一片温凉,她何德何能? “人都走了,还看?”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邪魅的声音酸酸的从背后突兀的传来。 千语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果然见琅玡慵懒十足的斜倚在石屏边,蛊惑万千的风采依旧。千语低低的“哦”了声,少有的没有同他调侃,声音里莫名的有些 怅然若失。 琅玡怔了怔,深邃的眼眸不自觉的微眯起来,有些危险的气息更是毫无顾忌的透出了眼底,只是没有看她,别过脸,望向了高高的屋梁,而眼神很远,仿佛透过屋梁看到了未来。 “他爱你,你喜欢他?”琅玡的言语,一直霸道得犀利,一针见血。 千语一愣,一直以来她都默认自己的心里只有琅玡,以为对唐韵只有愧疚的不忍和昔日的情谊,只是这次意外的重逢给《奇》她太多的震撼,如今被琅玡这《书》么一问,所有的其他《网》情感退去,剖开自己的感情,她竟默然的无言以答。 因为他吻她的那一瞬,她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内心微微的轻颤,甚至带着一丝欢鸣的暗喜。 她垂下了眼帘,修长的睫毛轻轻的煽动着,犹如蝴蝶灵动的触角,张了张嘴,最终又吞没了到了嘴边的话,沉默的不置可否。 琅玡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带着一抹自嘲般的浅笑走近。 “早知道这般,就不该放你这祸国殃民的主出来!”轻轻撩起她脸颊边凌乱的发,声音酸得蛊魅无双。 千语轻轻的将头侧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不禁反手抱紧了他的腰,不再让他的眼神看穿自己的脆弱和悲伤。 “对不起琅玡,他对我这么好,我怎能做到无动于衷?我好累好累,好想回家,回到从前……我的心好疼,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的朋友出卖?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国家就可以牺牲他吗?我好累啊,我要回家!”千语将脸埋进了琅玡的怀里,呜呜的哭泣起来,犹如一只受伤的迷茫小兽,闯进风平浪静的港湾,渴望逃避一切的伤害。 琅玡抚了抚她柔顺的发丝,轻轻的将她拥在怀中,疼惜的轻声道,“我懂。” * ~章节调整~ 亲们再熬几天吧,等到四月份越的更新会恢复正常,这段时间,那个有点不小的问题啦~ 最后,四月份应该会完结。 第一百零十三章故人相逢 翌日,千语有些神情恍惚,不知是休息不够还是吉凶的预兆,总是眼皮跳个不停,扰得她心神难安。 这天,唐韵接到唐家老怪们的指令外出一天办事,因此千语留守唐门,一天的时间在平静中度过,并没有什么变故,就在她暗暗松下紧张的心情,在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转身回房时,她的眼角若有所感的看到了身侧暗处飘过一道虚影,只是一晃而过,绕是千语的眼力也看不出来人的模样。 那虚影仿佛想特意勾起她的好奇心,当千语打算视而不见时,又在千语的不远处飘了飘。千语一咬牙,喝问了一声,只是落日后的夜色渐浓,入夜的安静在此刻尤为突出。 唐门内部处处透着神秘,千语暗一沉吟,随着时不时出现的灰影跟了过去,一直走到一处偏门,见门户半开着,显然是先前的那个灰衣人给她开的。千语回了回头,见四下无人,心底也有些发毛,但好歹跟了这么久,若是没探出个什么究竟必然心中焦躁,一咬牙,又跟了过去。 这时只听身后风声呼呼,千语杵在门槛中间惊愕的略一回头,忽觉后颈一凉,便两眼发黑的倒了下去,闭上眼的瞬间映入了一张苍老的,满是褶皱的脸,却奇异的有种熟悉的味道,千语一惊,惊疑了一个“你”字之后便真的倒了。 在失去知觉前,千语隐约觉得那人有力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纤腰,自己想要挣扎却动不了身子,再后来便听到了身后几个人的呼喝声大作,紧接着便是刀剑交加,大刀击落暗器的声响,再后来风呼呼的灌进耳朵里,犹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后的呼喝也越来越远了,再后来便真的晕了…… 等千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佝偻的背,但从“老人”的咳血中听得出这个灰衣人的年纪并不老。 千语腾的一声跳了起来,却发现身子腾了半寸就重新跌落在地了,原来被人点了四肢的穴道。 一张苍老的脸缓缓转过来,唇瓣上的血迹触目惊心,“你,咳咳,醒了?” “你?!”千语见他又咳出两口鲜血,不禁有些同情,对视那双眸子,那种熟悉的感觉又莫名的升腾起来。 老人笑了两声,吃力的伸手将脸色的胡子和假发摘掉,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的刚毅俊脸温和的笑着,脸色虽然有些失血的惨白,但千语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心也立即冲到了嗓子上,“赵子聪?!” 赵子聪笑了笑,“我的时间不多,不能细说,你就静静的听好了。唐门是王爷与楚国四王爷马希萼交换信息的中转站,属于王爷最有力的秘密同盟,虽属同盟,然而如今的唐门已经离不开王爷的支持,由此说成下属或许更贴切些。楚国四王爷想谋权篡位意图造反,与王爷一拍即合,签订了一些协议就安置在唐门核心的机密室里。今日意外偷听了唐门核心长老的谈话,你被小王爷孟洋撞见,识破了你的身份,那群老家伙打算今夜动手除去你,我……咳咳!” 千语心中一凉,见他的肩膀已是一片乌紫的黑红血迹,显然暗器喂过毒。 “你不是环游世界去了,怎么会出现在唐门当卧底?” “无意中探到这个秘密,就一直查下去了。”赵子聪微微苦笑,他曾幻想在唐城两人千般的见面场景,不想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重逢了,当下心中一松,也听不清千语说了些什么便昏过去了。 能在自己昏死过去看到她为自己担心,这伤受得值了,只是如果能有来生,他可否有机会向她说声爱?赵子聪笑了笑,带着浅浅的欣慰和希翼昏迷了过去。 * 谢谢亲们一路的支持,某女真的很过意不去,人太懒,缺乏动力,笑个,无比汗颜。 第一百零十四章你只属于朕!一更! 当窗外的夜色渐浓,一袭紫衣乘着夜风招展在庭院中,夜风轻柔挽起他乌黑如墨的发丝如瀑,宛如谪仙一般,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夜空之中,难寻真迹。 “哪里有爱他的人,便有他的家。把他带到她身边吧,那里有他的归宿。”一道轻柔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祝福在紫衣身后响起。 紫衣静静的睁开双眸,狭长的眼里荡起一抹涟漪,轻轻一叹,“毒已经扩散到他的全身,我会竭尽所能保全他,只是他的眼睛……对不起。” “你不是说最多三年便能彻底根治么?你已经尽力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中唐门的七星海棠……”千语修长的手指轻拂那担架上紧闭的眼眸,手指忍不住的微微颤抖起来,那双眼里有最爽朗的灿烂笑容,只是如今为她失去了光泽。 紫衣琅玡抬了抬手,抬担架的几个黑衣人便立即流星一般向着都城方向飞去。紫衣轻展,人影已站在了千语面前,纤长的手指轻轻托起千语低垂暗伤的下颌,轻声道,“哪里有爱他的人,就有他的家。千儿……” 千语抬起眼眸,望向那双饱含深情的深邃眼眸不由的心底一荡,只听耳边和着拂耳的清风,那道轻声的诚挚宛如最美的旋律飘荡在她耳畔,“我爱你。”那一瞬间,千语只觉泪眼迷离了整个世界,听到他轻声的低叹,闻到他身上天然的淡淡幽香,温暖的拥抱,以及那深深的吻…… 琅玡,等我。 紫衣随着一缕夜风渐渐化成茫茫夜色的一个小点,千语怔怔的望着,暗暗发誓。 只是这个世上往往有太多的意外,她一直坚守的信念也不例外,在这次意外中崩溃离析。 她没走多久,便被孟昶派出去四处寻她的黑衣人寻到,顺利避过唐门的人抵达孟昶的藏身之处。园子里一片漆黑,并没有听到小萱喜极的叫唤,只是安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千语挥退护送她过来的黑衣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近一处屋舍,推门而入,屋内依旧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千语暗暗苦笑,只觉这样的环境同她的心情相得益彰。 然而迈进屋内的第三步,千语便忽觉脚底一抹冷意只涌脑海,仿佛被带着恨意的冰冷目光冷冷注视着,攥紧拳头,千语愣是一声不吭,抬起脚依旧向前迈近了一步。 “终于还是回来啦。”漆黑的角落,传来醋味颇浓的冷言冷语。 “嗯……”只要是他想要知道的,她确信恐怕她前脚刚走出唐门就有人汇报给他。 对于他的魄力,她从未有过丝毫的怀疑。 低沉的脚步声嗒嗒响起,一步步的,犹如踩在她的心脏上。 一只修长的手缓缓抬起她的下颌,修长的手指微微有些泛白,力道的压迫感使得被抬起的那双明眸荡起了一层朦朦的雾气。 “难道在你心目中,朕就永远不及他?”喷薄的怒气,却是字字咬牙的心疼。“琅玡是吧?没想到朕的赵将军就是他,呵,朕对你的包容还不够吗?为什么还对他这般念念不忘?甚至三更半夜还要与他私会?!” “……”清明的眸色莫名的开始潮润,千语的心中竟是五味陈杂。 赵子聪不是琅玡,但他却如此认为,仿佛那段难以割舍的情根在他护送她来蜀的途中就早已深种,以他蜀王的能耐,怎么可能不知道在和亲路上发生的一切?可是她真的爱过赵将军吗? 不,没有,对他只有相处的亲切,宛如羽翼在大哥哥的庇佑之下。即使他爱自己爱得那么深,也始终摆脱不了两人身份的悬殊,最后只能默默的退出,然后守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守护她。这份情,她欠得很多很多,如今蜀王的这般误会她也不想解释,如果否认的话,除了暴露琅玡另有其人,让自己更加的歉疚之外没有一点益处。 只是,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放手,现在的误会不是正中下怀吗?可为什么心会如此在意的隐隐作痛? “曾经朕给你的诺言,是你先违背的,那就别怪朕今夜要了你!”耳边传来低低的暴怒与霸道,打断了千语心灰意冷的周虑。 “嗯?你不可以这样,我们可是有契约的,君无戏言!你不能出尔反尔!”千语稳定心神,据理以争。 千语适应了屋内的环境,只觉漆黑之中孟昶的眼眸荡起一抹凛冽的眸光,不甘中更有危险而压抑的愤怒。 “嚄,这么紧张啊?呵,朕后悔了……”突然孟昶出手如电,绕是千语的身手不弱,也在这等矛盾纠结的精神恍惚中被他点中了麻穴。 “啊?!”一声娇喝,她的身体软软瘫倒,落入宽大的怀中。千语带着几分委屈的怒目瞪去,映入眼帘的是那张棱角分明而又阴郁暴怒的刚毅。 微微的一勾唇角,荡开一抹嘲讽的味道,仿佛享受她的愤怒似的,附耳轻声的呢喃道,“这迟到的夫妻之实总该兑现了吧,朕的‘傻’后?” “……孟昶,不要让我恨你!”带着冷意的呼吸扑在千语脸上,烧红了娇嫩的耳尖,也颤抖了那瘫软的娇躯瑟瑟。 在黑夜中,孟昶低低一笑,抱紧了怀中的千语缓步走向内堂,“朕是男人,更是你的夫君,圆房是朕理所当然的责任,何来憎恨之说?是怪朕以前没有好好疼惜你吗?” 千语极力的挣扎,却无力的难以动弹半分,紧咬着牙,泪水委屈的在眼眶中打转,刚要再次开口只觉腰间的哑穴一麻,声音便硬生的搁在了喉咙,惊骇中发现自己已被他安置在宽大的软床之上,嘶声的想要叫唤出声,最终只能听见自己几个呀呀的断符。 腰间一痒,黑暗中的千语明确感觉到束腰带的抽离而去,震惊中极力地想翻身躲过,却被他欺压而上,粗重的呼吸向她延伸而来,宛如诱惑的舌尖带着蛊惑的毒质舔舐着她敏感的神经。 漆黑中传来裂帛的撕裂声,千语的心在刹那碎成了千万片,她从没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不堪,紧绷的身子瑟瑟的,颤抖得厉害。她与他曾 经相处的一切美好回忆,难道就要断送在这样的强取中? 千语相信着奇迹,危急中期待有个人乘着夜风闯进将自己救走,她不想被人这般不顾尊严的索取,即使是她最爱的人也不可以! “琅……玡……”她拼命的呼喊着,发出的声音哭丧得厉害。 身上的压力突然静止,昏暗的夜色中只见那双冷冽的眸荡出一抹心痛的寒意,乏起怒红的愤恨。 “千儿,朕不想等到失去你的那天恨你。”黑暗中,他的声音沙哑得悲哀。 衣裳褪尽,两人坦然相对的尴尬让千语羞恼得几欲昏厥,来不及痛斥,只见他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手掌肆无忌惮的游荡在她身上,忽而轻捏住了那花中的蓓蕾,千语悲愤欲绝,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迷糊中身体传来剧烈的酸痛,仿佛就要转醒,忽而一道热浪冲击,仿佛要将她的身子击碎,痛得她小腹一阵痉挛。顿时气血上涌,喉咙一甜,便又晕了过去。 漆黑中,微红的眼眸注视着她嘴角的丝丝血迹,孟昶的心也是一阵刺痛,“朕说过,你只属于朕,只能是朕的女人!” 窗外的风带着呜咽掠过,黑云漫布的夜色朦胧,无星无月。 * 那个话说,一不小心某人死了七八天,呵呵,那个累心啊,好不容易活过来了,大家表拍偶~ 第一百零十五章你是谁?二更! 不知过了多久,千语昏昏沉沉的醒来,只听得耳边响起一阵低咽的啜泣,千语皱了皱眉,想睁开眼睛看一眼为她哭泣的人,却发现连睁眼的力气也无,她微微苦笑了下,想起了那一夜的不堪,心中一痛,索性懒得开眼。 “唧唧!唧唧!”一阵欢快的鼠叫传来,嗖一声从小萱的坐膝蹿出,来到千语的身边,靠着她的脸颊亲昵的蹭了蹭。 方才她的皱眉,她的苦笑,还是落在了米老鼠的眼里,为她啜泣的人,顿时转哭为喜,激动得上前抓住了她的手,“公主,你醒啦?!”声音里是真切的高兴。 千语的心一震,是小萱。 缓缓的睁开眼眸,依旧躺在那张让她耻辱的软床之上,微睁的眼眸复又闭上,一滴晶莹流在眼角,悬挂着欲落不落。 “公主,你睁开眼吧!你已经昏睡三天三夜了,太医说你再不醒来就,就……”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小萱不禁哽咽在喉,前天太医前来就诊,说皇后活下去的意志太弱,处于崩溃的边缘,身子碰上大出血,受创颇重,如果昏迷的时间过长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她在千语的床前守候了三天三夜,任凭她如何的嘶声叫唤,千语只是偶尔浑浑噩噩的半醒不醒。当时望着那换下的猩红一片的被褥,小萱恨不得提剑刺死蜀王。 “公主,门主他,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择日,择日与你共结鸳盟,他等了你这么久,你怎么忍心丢下他?”小萱轻声道,给予她最大的活下去的希望。 “我,不配。”千语泪落如泉,声音沙哑得可怕,伴随着每一个音节,干涸的喉咙仿佛拉过一道道刀伤。 小萱紧咬唇瓣,咬得渗出了淡淡血迹,“他爱你,这就够了。公主啊,你就睁开眼睛看看吧,唐门灭了,唐门少主已落法网,你再不醒来,估计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你平时最重情意,欠了人的情,你向来都会还的,你快醒醒,否则所有唐门的人都会为你陪葬!” “唐韵?”千语的心一痛,那个为她不顾一切,单纯而执拗的傻瓜。如今家破人亡,她欠他的也太多太多。 “参汤。”她必须活下去,有太多事情等着她去做,她还不能死,更不能这般窝囊的死去。 小萱喜极的应了声,只要公主活下去,她坚信,公主能赢得最终的幸福。 当天傍晚,千语接过小萱从孟昶那里偷来的令牌,托着虚弱的身体,轻纱遮面的出现在了关押唐门子弟的地牢之中,一直走到了最深处,她才看到了那个消瘦的人影,被铁链扣住了四肢,白色的衣裳更是血迹斑驳,暗红中更有鲜红的刺目。 纤指拂过那张坚毅的脸颊,那里原本完美的侧脸却有一道深深的刀伤,狰狞的像条渗血的沙河。唐韵轻轻一颤,幽幽的转醒过来,扭过脸颊,怒目瞪着面前搭讪自己的白衣女子,忽然阴测测的哈哈一笑,“孟昶就这点本事?硬的逼供不了,就来色诱?哈哈,孟昶,你也不过如此!” “放开他。”千语冷冷道,身后的看护人沉吟了片刻,扭头朝另一边的看护人传递了一个眼神,那人会意,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场。 “皇后,这可使不得,这人是重要的罪犯,武功不弱,虽然服下了化功散,皇上过来审问也是不敢大意的。”看护人一身装扮与暗隐有些相似,显然也是孟昶暗中的贴身护卫,如今剿灭唐门,人手不够,这才现出真身出来办事的。 千语也不言语,伸手从腰间取出了那块令牌,“拷着,由我领去。” “这……”看护人一阵迟疑,见到铁板钉钉的令牌这才走上前将唐韵放下,复又从腰间取出粗重的大铁链将唐韵的双手双脚分别锁了圈。 “你是谁?”唐韵怔怔的盯着千语,那双眼睛,虽然憔悴了不少,但他还是感到了无比熟悉,还有那声音,如同闷雷一般炸响在他的心底,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一直以来他信她,发誓不相问,不相疑,却最终荒唐的发现,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幻觉,她不是他眼中俏皮得毫无心机的傻丫头,不似他心中纯情善良的通情达理,而是满腹心机算计的一国之母,竟将这般高高在上翻手为云的皇后,看成不经世事、未出道的清纯少女,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是谁?!”唐韵犹如一只愤怒的狮子,毛发俱张的瞪着千语,眼睛血红一片的冲了过去,只是还没靠近她,便被看护人重重的顶撞了小腹,顿时口吐鲜血的摇晃起来,哈哈大笑,“我是傻瓜,天底下最大最蠢的傻瓜!” 笑声中悲愤难言,满是凄怆的绝望,令闻着心碎欲裂。 * 纠结,这爱恨情仇啊~ 文文已进入高潮,想必不久便要落幕了,谢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某人心里真的很内疚。 第一百零十六章好好活下去 笑声中悲愤难言,满是凄怆的绝望,令闻着心碎欲裂。 千语走上前,为他理开额前凌乱的发丝,对上那双悲愤欲绝的眼眸,无悲无喜,只是淡然道,“想杀我报仇的话,你得好好活下去,我会等你。” 唐韵一怔,旋即勾起一抹冷冷的浅笑,字字都是狠狠的咬牙,“如果还有明天,我会杀了你!” “嗯,很好。如果不想这样没有尊严的死去,那就恨我吧,等到有一天有足够的能力,能亲手报仇,就来找我,我随时奉陪。”千语言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唐韵跟着身后,响起铁锁摩擦的碰响阵阵。 唐韵一路盯着那道纤细柔弱的背影,内心更是翻江倒海的无味陈杂,是自己的愚蠢害死了唐门,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接到她失踪的消息,一时不分好歹,与几位长老大动干戈之后,负气带着一队人马四处分散的寻找她的踪迹,而让敌人有机可乘,一举歼灭唐门,又设下瓮中捉鳖的陷阱将自己擒住,唐门上下近千人怎么可能灭门? 他好恨,只怕今生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人往往容不得隐患存在,他这次也是有死无生。望着眼前这个从容不迫的淡漠背影,心中更是爱恨交织,往日那张侵入心扉的纯真笑靥如今像扎在心底的一根毒刺,极为讽刺的与面前的蒙面女子融合,变为一张嘲讽而精于算计的恶毒嘴脸,他好想大哭又或者大笑,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是他傲然一生中最大的讽刺! 沿途的环境他无瑕顾及,只是失意的望着眼前这个,让他连最后一点期望都残忍摧毁的女人,哑然得肝肠俱裂,他冷冷的盯着这个看上去淡漠而又单薄的背影,没有曾经的疼惜,只有痛恨,她毁了他苦心经营起来的他人的信任。 他死死的盯着她,只觉被铁链穿过肩胛时的铭心之痛,也比不上如今恋人转瞬成仇敌的悲哀。他要记住她的模样,甚至记住她的背影,如果就此死去还有来世的话,他的恨意一定会延续,然后再次找到她,将她不该得到的尽数抹去。 “到了。”千语低低的一声,宛如自语。身后独自神思的唐韵一怔之下差点没撞过去,稳住身形后才发现他被她意外的带到了一片茂密的林里,四周寂寂,唯有几落孤冢诡异而错落的散布四周,没有石碑,仅有简简单单的几块残缺的木牌,当他的视线接触到那些木牌上的大字后,他怒目圆睁,消瘦的身躯也明显的颤了颤,那正是唐门各大长老的坟墓! 忽觉眼前一暗,只见千语向他走来,他退了一步,却被她拉住锁链,没见她多大的动作,便见铐在手上的铁链裂开了一道口子,于是铁链哗啦啦的坠落一地。 他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好笑啊,传闻中蜀后力大无比,赤手空拳就能劈山裂石,英雄救美?还用得着别人英雄救美?!” 千语悲哀的看着他,看他疯狂的笑得歇斯底里,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无话可说,抬眼望了望初升的黯月,将眼底的悲意化在心底封印,她想过唐门收编,只是事实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 为什么蒙着面纱?就这么不屑面对与我吗?!呵,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会记得!唐韵冷眼瞥过对他熟视无睹的千语,心中愤懑难平。 “看看你假面容颜背后的恶毒到底怎样!”说罢,他一挥手竟将千语的面纱扯下,他要记住她看他的每一个蔑视的表情,只是月光洒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失血,憔悴惨淡的哀颜,他一怔,一时所有涌上喉头的讽刺都不禁愕然吞下,她为什么如此憔悴,又如此淡漠的悲伤? “你走吧,往北走,不要回头。记住躺在这里死去的每一个人,然后带着对我的恨意好好活下去,如果人死了,就有很多想做又做不到的事,就,不好玩了。”千语背过身,一手遥指北方,言语里却有一层难以隐藏的深深的哀伤,只是此刻的他体会不到,也体会不了,他们犹如隔着千万丈宏渊,即使靠得再近,也再读不到彼此的心。 “这是聚功丹,不至于让你死得很难堪。”千语递过一枚红色的药丸,面无表情道,如果他没有半丝功力,被孟昶的人捉到以他的个性定然悲愤欲绝,他是那么骄傲,他应该有他的自尊,即使是死,也只能是战死。 聚功丹,丹如其名,服者功力的凝聚力大大增强,没有功力的服过也会尽快的恢复内力,是武林中最珍贵的丹药,此刻受创如此的唐韵也不推拒,她想玩,那他就让她明白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的道理! 只是,她真的是这么想的?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忽然心头一动,“你的命是我的,好好留着,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取走!”唐韵突兀的一把将千语紧拥,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人的骨头,声音的坚定中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嗯。”千语低低的应了声,不动声色的推开他。唐韵一咬牙,转身飞奔而去,走的却不是北方。 她知道,此刻的他遭到这般难以承受的打击,意志必然处在崩溃的边缘,只要能好好活着,即使痛恨的活着,也有存活下去的希望。 “好好活下去……”千语苦笑,却是泪语千行。 第一百零十七章呼吸里都有你的影子 “千儿!”身后传来一声低怒的叫唤,千儿冷冷一笑,终于还是赶过来了,沿途跟踪过来的人已被小萱暗中解决,并布置了些移行换阵的障眼法,为唐韵的出逃准备了些时间,能这么快的速度赶过来,足见孟昶的高明。 “皇后,逃犯逃往何处去了?”一名衙门的头目人物冒失 的开口问道,心知肚明的暗隐等人却是垂头不语。 千语纤手一指东方,正是唐韵出逃的方向,只见两边人影闪过,却分别射向了北方与南方,显然这群皇上身边的护卫得到了孟昶的暗示。千语微勾唇角,她在赌,只是她赢了。 “有没有受伤?”千语漠然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回,路经孟昶的身边,只是无视的擦肩而过,忽见孟昶伸手来抓她的手腕,她轻轻一挥,便不动声色的将握上来的手荡开,听着他关切的语调,千语只是咬着牙,静静的走远。 孟昶微蹙额眉,若有所思的望着那袭白衣漠然走远,深邃的眼眸荡起一抹深深的歉疚。当时得知赵子聪卧底唐门,便密切的注意他的动向,却在意外中看到他对千语深情难寄的一面,为了千语他竟反出唐门,使得原有的计划功亏一篑。挟走千语,如此贸然行事的赵将军,令他惶恐不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赵子聪便是千语睡梦中呼唤的琅玡,他们有过出死入生的患难与共,漫漫和亲路中更有换命的交情,那时的他被这个妒念逼疯了,心中只剩下一个强烈的愿望,将千语牢牢的牵在自己身边,只许爱他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 他从未想过哪天会如此疯狂的想念一个人,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想去占有一个人,也从未有过那般发疯的躁动不安,只是不知何时千语的影子像蛛丝一般,在他不知不觉间笼住了他所有的呼吸,成了他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一份依恋。 身边的人影一动,便欲向东方爆射出去,孟昶一怔之下伸手拦住了暗隐的蠢蠢欲动,“放他走。天下莫非王土,总有一天会找到他的,就让他多活一阵,朕不想被人怀恨。” “可是……”暗隐咬了咬牙,茫茫天下,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唐门少主文武兼备,心智高深,号称人中之龙,更何况唐门还有余势未除,如果就这样放任掉,恐怕会引来最可怕的后患。 “走吧。”孟昶一挥手,打断了暗隐欲说的话,他何尝不知唐韵不是省油的灯?只是唐门少主被捕,总会引来许多势力的窥视,和唐门相关势力的难缠,又兼对千语的歉疚,他不想在此刻两人关系最脆弱的时候雪上加霜。 只要是她愿意的,他便随心,而且他相信,被灭了唐门的唐韵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月明中天,千语早已疲累的躺下,寂静的屋内有袅袅的香烟从炉兽中散出,飘香四溢。忽然窗格微微响动,黑暗中千语微微瞥了瞥音动的方向,复又紧闭了双眸,恍若熟睡。 轻撵的脚步声向她缓步走来,只听一声轻轻的叹息俯下,来人已坐在床前。千语暗暗将睡穴移位,只听“噗”一声来人已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千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早有防备。 只听某人开口喃喃道,“对不起,让你受伤了……” 千语一听,脸都绿了,暗叹了句哪壶不开提哪壶后,所幸黑灯瞎火的他瞅不见她脸上骤变的表情,又听那人再次开口,“朕真的很爱你,不知何时开始,你的嬉笑嗔怒都化进了朕了记忆里,好像很浅,却怎么也抹不掉,后来才知道那是爱,没有一刻能停止的爱,几乎每个呼吸里都有你的影子。” 千语的心微微一动,心酸中带着丝小小的甜蜜,黑暗之中她感觉到那双温暖而修长的手指,正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她脸颊的边沿,略带亲昵的局促,和疼惜的轻柔。她从未想过驻足在他心中如此深刻,是她辜负他了么? 千语暗暗叹了口气,有道爱情是自私的,感情的债太重,往往难以背负。 “后来得知你的心里没有朕,还有别人时,朕真的好心痛,你知道么,宛如千万只虫啃噬的心痛,难受得让人难以呼吸。”嗓音中带着他清磁的落寞与回首不堪的歉意。 “朕会陪着你,朕想给你以幸福,也一定会给你幸福,相信朕……” 黑暗中,感受到被他握紧的手传来暖暖的心意,千语紧闭的眼角渗出了一行清澈的泪珠。 * 这两天白天有点忙~不过终究还是赶上了,呼呼~ 第一百零十八章朕不碰你 唐门的事告以段落,千语一行人还是回到了皇宫,这一路上在旁人看来,千语与孟昶几乎都在有意无意的躲避着,只是千语明白每个深夜里她的床前都驻足过一个寂寞的身影。 因为倔强,有他作为王者的至尊与崇高,他一直讷讷的不曾开口,尽管内心十分的歉疚与爱怜。而千语有她太多的难以承受,以前一直期待得太过美好,如今受到这般的波折,她的情感在失落中兀自沉浮得跌跌撞撞,她甚至害怕哪一天他前来示软,而后她该如何自处的尴尬,她更不愿意去想一个邪魅而孤傲的紫影,因为无言以对。 “公主,今天回宫,想必他是不会来了。”这些日子,作为千语最心腹的贴身宫女,小萱自然看出了某王夜间私闯卧寝的怪异,也自然知道千语心中的烦恼。 千语看似漫不经心的低应了声,这段回宫的路途中她从未同他说过一句话,有的只是哑谜一般的嗯嗯啊啊一类,看得周边的一干人等,头顶上飞死过N群乌鸦。 不禁想起他夜间的深情告白,与秋毫无犯的痴傻样,千语脸色微红,心中有丝歉意又有丝甜蜜。方才听得小萱没来由的冒出这么一句,她的心不禁在松懈后小小的失落了一下,兴许是这段时间的依赖,让她莫名的对他有了种别样的情怀。 或许说,曾有过肌肤之亲,这才无法做到真正的熟视无睹吧,千语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个不错的君王,也很喜欢公主,如果遇到他之前没有遇到门主,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归宿。”于就寝前,小萱为她梳理青丝,一边叹息的口吻说道。 人心微妙,小萱与暗隐两人由捉弄到彼此心有灵犀,经过暗隐这个效忠家伙的熏陶,让她无意识的对蜀王减少了许多偏见,从前她一心向着门主,而如今却对这位痴情的君王产生了点悲悯的同情。 “我累了,你先下去休息吧。”千语低垂着眼帘,最终开口道。她知道孟昶不错,只是爱情是自私的,心有所属了,就勉强不了,至少目前依旧如此。 小萱行礼退去,关上房门,偌大的寝宫顿时变得凄清起来。 千语翻开一本书册(届时已有纸张,在公元105年,蔡伦就发明了造纸术,这时期已是公元900年之后),只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书面上的文字蓦然幻化出一个紫衣俊郎的孤傲背影,令她的心揪得发紧,于是莫名的烦躁起来,表面却依旧安然的待在书桌前,只是最终眼前的烛火燃尽,她也兀自怔怔出神的毫不理会。 当了这些天的和尚,想必他如今早已鬼混在后宫三千佳丽的软香温玉里了吧?千语暗自沉思,带着点赌气的味道,却不知这般的暗想有点暧昧吃醋的痕迹。回想过来,千语不禁脸泛微红,为什么会在意这些?仅仅是因为那一夜莫名其妙的给予吗? 忽然一阵清风划过窗格的声响传来,打破了千语暗自的独思冥想,千语一怔之下喝问出声,“谁?!”只是语出,千语便有种咬舌的冲动,三更半夜,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中,除了蜀王能如此不动声色的出入后宫外,还有谁有这个胆量? 千语七岁便练就武艺(某女云:那个,其实话说‘捡成武艺’更贴切些,谁叫某人是不劳而获,吃了一瓶丹药就内力超绝),目力自是非凡,眼见黑暗之中来人一怔一下,下意识的便想转身开溜,千语小小的替他汗颜了一把,君王做到这般做贼心虚的份上已是实所罕见。 兴许某王也有了这种觉悟,顿了顿才目光游离的开口道,“是,是孤。怎么这么暗也不、也不点个灯?” 千语哑然,心下有意捉他一弄,“罪人没有点灯,害陛下踏错房门,真是该死。” 孟昶咳了一声,许是有点呛到,“没,朕见这边不错,才走这边的。” 千语微微一笑,心里有些紧张的无措,亦有丝小小的雀喜,只是喜从何来,却是茫然未知。 两人一番对答后陷入了尴尬的无语中,最终千语开口道,“夜深了,我要睡了,晚安。” 孟昶没有多大举动,只是低低的应了声。千语走过他身边,却被他意外的牵去了手,只听他讷讷的开口道,“朕想陪陪你,这段时间有你在身边,习惯了。” 千语愣了愣,睁大着眼看了看有些局促的他,想拒绝,却无从开口,便由他牵着,走到床前两人和衣躺下。 “朕、不碰你,只要在你身边就好。”黑暗里,传来孟昶轻声的安抚。 “嗯。”千语抽回手,声音低低的为难,“晚安。” 是夜,始初静。 万籁,俱无声。 * 那个昨天没赶在零点之前,所以只好在今天早上定时发了,今天应该还有的更。 在此特意感谢梦星给予的鲜花,某女真的很感动,谢谢你们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十九章一主一婢一鼠 这日,碧空如洗,风清如畅。 千语与小萱一前一后漫步在皇家园林外,走到这里,千语不禁暗暗失笑,望着正在修葺宫墙的一干人等,不由的想起了那时初到蜀宫不久,听得一些妃嫔的闲言碎语,愤愤之下以一拳之力将宫墙轰碎了大半,昔日的残垣断壁如今又得蜀王下令重修,今日看来已近完工。 与小萱心有灵犀的相视一笑,刚欲开口笑闹,却听皇家园林内传来的说三道四。 “你听说没,皇上这段日子每夜都入宿千机宫,而且我还听说每夜都是三更半夜跳窗进去的,若不是一次意外被一小宫女撞见,任谁也想不到皇上竟然沦落到这么偷偷摸摸的地步。”听其声音,赫然是老冤家明妃。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圣上都不去姐姐那儿了,不知那呆瓜傻后到底耍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圣上迷得这般神魂颠倒!”这妃嫔的声音陌生,言语里竟是毫无忌讳。 “是萧妃娘娘,在后宫也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墙外,小萱轻声向千语解说道。 “谁知道呢,兴许是山珍海味吃腻了,才吃那糠糟货色!妹妹别急,等皇上的新鲜劲一过,自然会想到妹妹的诸般好处。这后宫啊,可不是她傻后可以独吞的。”明妃明婉的笑声从墙内荡出,自信满满的模样,仿佛对后宫的事了如指掌,对皇上的脾气也是相当的有把握。 “可恶!”千语磨了磨牙,一只手平平静静的送出,最后轻轻的贴在墙面上,身侧的小萱眉毛忍不住跳一跳,旋即闭上了眼眸对这面宫墙深表同情,而她怀中的米老鼠却是兴奋得唧唧欢叫,犹如偷了大米一般。 另一头正在维修宫墙的宫人刚蘸好颜料,转身准备往墙上涂抹,然手却愣生生的止在了半空,他的嘴角一个抽搐,惊骇的瞳孔里放射出宫墙再次蛛丝般龟裂的残废模样,他机械般的沿着蛛丝密布而来的方向,赫然看到一柔弱女子从墙面上将手抽回,仿佛感应到他的目光,那女子回过头朝他歉意的笑了笑,此刻的他全神贯注的将全部心神放在脸部,以免脸部抽筋过猛而导致表情瘫痪。 “这人就是传说中的蛮力傻后?我的妈呀!”虽然亲眼目睹了一手碎墙的如此彪悍,实在大开眼界,只是此刻他想死的心都有了,皇上把维修宫墙的事交给他,他不但没有修好,反而将整面墙弄没了,思及此,想对千语报之一笑的脸顿时瘫了下来,骨头一酥,当场昏厥倒地。 “不幸的人。”小萱同情的摇了摇头,总结道。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整面墙犹如受到指令一般,瞬间哗啦啦的坍塌下来,待落到地上已分不清是砖还是沙,只是飞尘一般的“死无全尸”。 墙内,明妃感应到这边的变故,与萧妃惊恐的扭过头。 难道是地裂山崩了?怎么自己感觉不到大地的剧烈震动?难道是… …她?!有过相似经验的明妃顿时脸色煞白,脸上的表情跟灌了一瓶醋没什么区别。 一头雾水的萧妃看到明妃骤变的脸色,不禁愕然,侧过头望向尘土飞扬的宫墙那边,只见隐隐的有两个人影从飞尘中缓步走出,前面一人的肩上站着一只手舞足蹈的小动物,一边发出唧唧的欢嘶,天生害怕老鼠的萧妃一听脸色惨白,仔细一想皇宫之中有如此怪异情形的,只有一个可能——傻后亲临了! 萧妃腿一软,身子摇晃的差点倒地,却被一双冰冷的手扶住,想道声谢,却发现身边的明妃也是浑身打颤,萧妃暗暗苦笑,这般扶住她恐怕明妃也是寻找镇定来的。萧妃忽的嘴角微勾,曾经皇宫内一度流传这一个笑柄,看来是真的,还有些功夫底子的明妃,也被彪悍的傻后吓得毫无招架之力。 后宫之中,多的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们这些妃嫔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有时是盟友,但更多的时候是心有间隙的宠敌。如今见到后宫中实权第一交椅的明妃,如此忌惮一个毫无实权的傻子,女子微妙的心理便使得她不由的暗暗窃喜。 这般神情落在千语眼里,原本还有心戏她们一戏的心情,也顿时变得索然无味,后宫中女人的斗争是她最厌恶的,有首歌唱的好,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为了争种马而打得不亦乐呼,是她无语的,自然不屑参战。 于是乎,一转身,向林园深处走出,喃喃道,“你们说今天天气不怎样,嗯,我看还行。” 千语神情淡漠,目光冷淡,话语里更是牛头不对马嘴,听得身后的两大妃嫔更是暴汗的飞过满排乌鸦。 说到最后几个字,千语特地顿足侧目望了望她们,只见两者没思维的愣是点着头,心中一时得意,一伸懒腰,踏步离去。 身后的小萱无语,折服于公主戏弄人的本领大有长进,也随即跟了过去。 于是,这一主一婢一鼠,在身后两人极度无语的愕然中扬长而去。 第一百零二十章回不到从前的守望 “公主……”小萱忽然欲言又止,得到千语让她继续说下去的眼神,沉思了片刻,才开口提醒道,“门主想见你,你看……” 千语应了声,答道,“我知道了。”藏于袖中的手却不自觉的捏紧了一粒蜡丸,那是米老鼠带回来的,紫衣门特制的蜡丸,只要捏碎就能看见里面藏匿的字条,只是现在千语的心很烦很乱,听到琅玡两个字就忍不住的心痛起来。 方才之所以出手毁了宫墙,多半原因不是被流言激怒了,更不是有意戏谑妃嫔,只是心中压抑得难以呼吸,很沉重,想要狠狠的发泄,而那两个乱嚼舌根的倒霉蛋正好撞在了她的枪口上,不扫射她们千语简直对不起自己的心情。 一旁的小萱见千语低沉的模样,也不言语,默默的随她漫无目的的散步,她自然知道千语的难处。公主为楚蜀的和平而来,没有彻底平息两国的战乱之前,她不能离开,否则只会给一些挑拨之人以理由借机重新挑起战端,那她的努力、她的心血就白费了。 她知道,公主一直期待着有一天能与门主双宿双飞,畅游人间,只是如今时局已变,蜀王对公主的情意不可谓不深,长期的相处也让千语不禁对蜀王产生了一丝微妙的感情,虽然非她所愿,但还是已失身于他。她从小就跟千语一起,自然了解千语的品性,如今的她两难抉择,她伤心的自卑着,不敢面对门主,甚至不愿开口提及,她知道,表面看似平静无波的千语,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只是命运的捉弄摆脱不了,她迟早会与门主碰面,不管愿不愿。 小萱兀自神思着,忽见前方洒落一些细细的粉末,不禁一怔,“终于决定了么?” 清风吹拂,扬起千语的三千发丝如寞,远方的天空白云清悠,犹如蒙了一层轻愁似的,轻轻的随风流动。 午后,千语一人一骑来到湖畔边沿,上一次相逢听得琅玡行云流水的奏曲,余音绕梁不绝记忆如深,如今再次相逢,只怕没了那久别重逢的雅兴。 湖畔的边沿是繁华地段,簇拥了不少楼阁茶屋,鳞次栉比的繁华模样,在一排排建筑的尽头有一栋楼阁孤兀的矗着,露出比寻常屋舍高出一层的一截。 走近前,千语重重的呼吸了一口,这才走下马,然后将马缰绳系在门前的柱子上,缓步向里走去。 酒楼底楼人出奇的多,只是千语一进去便被一个精明的小二模样打扮的人引到了楼上,二楼几乎没人,各个包间里空空的桌椅闲闲的摆着,跟楼下簇拥的热闹完全不搭界,千语不以为意,自然知道被谁全场清包了,走到第三层,绕了几处屏风屋门,才在一处门前停下来脚步。 小二嘿嘿一笑,指了指门里,但凡这般偷偷私会的公子小姐他见得多了,自然不太在意,打了个欠身便迅速闪人。 千语无奈的苦笑,犹豫了半晌,平复好心神后这才轻轻的推开了虚掩的门,屋内空旷无人,正对面摆着一张精致布置过的软床,屋内不算奢华,一张桌子上搁着四个纯银茶杯,一只茶壶上腾腾的还冒着丝热气,凳子整齐的搁在桌子四周,没有动过似的。 千语一怔,虽然这处房间简陋,却不失暧昧的气氛,看那张大床,显然是特意布置过去的,千语脸色不禁一红,她搞不清楚琅玡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场合与她见面,还这般暧昧的添置寝具。 “千儿。”身后忽然送来一阵香风,清幽中带着丝凛冽的邪气,却是琅玡身上独有的味道。 千语眼一红,愣愣的不敢转过身去,这么熟悉的味道,如今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她们还能毫无芥蒂的回到从前吗?她的心揪得发紧,渗出了丝丝疼痛的血迹,她似乎听得到那心血滴落的声响,绝望而孤独的无奈。 紫影掠过眼底,修长有力的白皙纤指忽然轻轻挑起千语的下颌,迫使千语的目光落在他的眼里。 “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担忧什么?告诉我。”琅玡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味道,却还是一如往昔的好听。 千语从迷离中惊醒,她不知道如今的她是否还有资格继续拥有这样的依恋,她一怔之下,望着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打在自己脸上的琅玡,惊愕的一把推开了他,却见他眼底掠过的心疼在深邃的眸中囚游。 “我不会就这样放你走的。为了避免你祸患人间,我说过一定要把你抢走!一定,一定要把你收回!”琅玡一伸臂膀,将千语带入怀中,不由分说的吻上了她的唇,热烈而心痛的吻,吻得决绝而凄怆。 千语挣扎着,却是有心无力的力不从心,只余泪水轻轻的滑落脸颊,汲取着对方温暖而深切的吻。 记忆中…… “你也说过,如果我嫁人了,为了避免摧残无辜的人,你会带人去抢亲!”那时她笑道。 记忆里,有他们互相调笑的顽皮,那时琅玡说她的蛮力一个不小心的发飙,就会让人半死不活。为了避免她为害夫家,惹得那倒霉的夫家全家鸡飞狗跳,他琅玡作为实在看不下去的“正义”的化身,会以拯救天下苍生的名义去收她。 “嗯。”那时琅玡眼神很温暖,勾起一抹深深的笑意,眸中熠动着宛若星辰的光辉,璀璨无比。 “哈,我现在真的要嫁人了,你要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哦,不许赖账!我很任性,很认真,也很小气,所以啊,我不管你说出这句话的前提是不是开玩笑,我都会当真的。而你,为了避免我祸患人间,一定要把我抢走!一定,一定要把我收了!”她期待她的意中人是个旷世英雄,终有一天他会踏着七色的云彩来娶她…… 不管未来的世事如何变迁,琅玡都会是她心中最美的幻想。 “嗯。本君发誓,只要那天真的到了,本君会踏着传说中的七色云彩来接你!”传说,她与他两个人的传说。 他真挚的眼神潮润了她的眼眶,却是幸福的笑意。“呵呵,纵使是龙潭虎穴我也会毫发无伤的回到你身边,琅玡,等我哦!” “嗯,我等你!”是他淡然而坚定的承诺。 …… * 话说潜逃了两天,是俺在酝酿~ 悲鸟~ 第一百零二十一章轮回诅咒的哀歌 不觉中,琅玡的吻变得激烈而窒息的霸道,仿佛要将千语的每个呼吸放逐在他的鼻息里,不容抗议的倔强。千语心烦意乱的想要逃离,她的抗拒却仿佛激怒了他,顿时缠吻变得烦躁起来,千语欲向后的脑袋也被他紧紧的扣住,吻得让人难以承受的沉。 不知是否被激怒了,千语只觉他的身子开始发烫,只一瞬便开始如火中烧,顿时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怔然间他的手渐渐松开对她的禁锢,无措的拂过她的背心,她的腰际。 他的吻渐渐下移,吻上了她的锁骨,她的脖子,灼热的呼吸迫使她面红耳赤,也点燃了她僵硬身体的体温,顿时也变得口干舌燥起来,不自觉的竟有迎合的趋势。[网罗电子书:www.WRbook.com] 在千语情不自禁的一声迷离呢喃里,琅玡的身子猛的一震,“嘭”的一声顿时脑袋所有的思维都炸了开来,疯狂的念头瞬间击败了他所有的理智,他轻轻的一声吼,一个微步移星便将千语带到了床头,在她的一声惊呼中,两人重重的跌落在床,身子也变得躁动起来,吻更是犹如吞噬的霸道刚猛。 千语只觉迷乱中那双灼人肌肤的手扯向了她的腰带,却笨拙的数次失败,心中顿时大骇,娇躯也不由的瑟瑟发抖,他们这是在干嘛?千语于羞愤中微微清醒过来,神思慌乱之中伸手重重的拍去。 “啪!!!”一声脆响,犹如雷霆响在两人耳侧。 千语被自己的一巴掌惊醒,只见琅玡那张邪魅的脸上印上了一记五指分明的掌印,她在干什么?! “对,对不起!”她颤抖着推开惊愕的琅玡,脚步虚浮地向门外跑去,势如奔命。 琅玡红热的眼眸渐渐退去潮红,怨恨的盯着千语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去追,只是机械般的默然站起,静静的走向窗沿,打开了窗门,去看那一抹绯红离去的背影。 “千儿,本君真的再也握不住你了么?再也,收不回那遗落的心么?”琅玡哀痛的望着楼下千语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心中涩然生疼。 一阵轻风拂过,带着湖畔湿润的水气,让千语瑟瑟的有些发寒,只是这般的寒意终敌不过心中泛起的悲哀与绝望。 风吹过,吹起的落叶卷至脚底,宛如哀怨的宿命,有被它轮回诅咒的哀歌。 对不起,琅玡。我不能这么做的,给我点时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离开皇宫,我不想背负更深的亏欠……在这之前,我不能背叛他,你知道吗? 她的心很乱很乱,也很疼很疼,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没有资格去享受他羽翼下的温暖。 曾经想给他最好的,可如今已经失去…… 虽然她的灵魂来自二十一世纪,可她还是接受不了出轨的逻辑,“琅玡,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清风送走了她的呢喃,轻飘飘的消散在小径的一角。 一处屋顶之上,一袭白衣翻飞,轻灵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被清风带走,留下一则动人的仙人东去的神话。 “混蛋!”白衣人的嘴唇颤了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却是这两个骂语的嘴形。 马千语,错过了邪君,还将他置于这般孤独的境地,希望你不要后悔!白衣紫凤不由的,握紧了双拳,恨恨的暗语。 白影掠下,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袍袖轻挥,将门轻轻掩上。 窗前,琅玡静静的站着,看着那道远去的绯红背影,在微风中颓丧的轻轻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寒眸一痛,如此决绝吗?连个让我坚持下去的信心都不肯施予? “门主……如果你想要,她不能给你的,我可以。”紫凤的声音很低,却依然听得出声音里的颤抖,可她的心却是那么的坚定。 有什么不可以呢?在从初见的第一眼起,便已全身心的沦陷了,心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予的? 她爱他,爱到仰望,爱到卑微,爱到无情。 而他一直都懂,只是把所有的目光统统投放在了千语身上,吝啬的,从不肯给她一点执着的希望。 可是她不在乎,因为她还爱着他,深深的爱着他,为此,她可以不顾一切。 “何苦?” 明明知道会痛苦,明明知道即使他接受她,也不过是替身,为何还要这般的看不破? 身后,去解衣带的手微微的,有些颤抖,“是啊,何苦呢?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吧,同样的顽固,自后唐内乱爆发,你便失去了踪迹,为了寻找你,我不惜抛弃我的国家,最心疼我的父皇母后,甚至他们临死的时候,我这个不孝女都未曾前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君邪,你应该知道的,脱离公主的身份是为了寻你,加盟紫衣门是为了见你,竞争到星尊的地位也是为了你……”未言毕,精致的脸上早已缀满了星泪。 “公主厚爱了,君邪消受不起。”琅玡低低的一声叹息。 “你是在挖苦我么?”紫凤凄然一笑,“你应该知道的,我不需要任何承诺,也不会让你为我负责,而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即使是他情感的发泄物,她也会笑着去承受他的恩泽,因为爱到这种地步,早已没了回头的路。 白裳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冰肌胜雪,粉色系的抹胸微起微伏,勾出诱人的弧度,胸前诱人的沟壑微荡,散发着女子身上幽幽的处子之香。 退至臂上的白裳忽然止住下滑的趋势,耳边亦传来了琅玡轻声的叹息。紫凤一惊,只见琅玡已不知何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她身后,背着她温柔而怜惜的为她提起衣裳,她感觉得到,那手指传来的灼热依旧那么强烈,只是,“对不起,你不是她。” 你不是她! 这四个字宛如猛烈的天雷,狠狠劈在她的心坎上,所有的期待都化为飞灰,留下了一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的爱。 当一直执意的想要被他爱上的信心都没有了,才是最痛苦的。 从前已道相思苦,如今方为苦为何。 她不可抑止的笑了,他还是他。 她不可抑止的哭了,他不爱她,正是她苦行的继续。 第一百零二十二章给朕生个龙儿可好? 千语一路走回皇宫,马匹落在小楼前也径自不顾了,走到皇宫时天也已经完全黑了,天幕上只有几颗不衬景的小星星欲落不落的悬挂着,一如千语此刻萧索而颓败的心情。 望着千机宫三个大字,千语的胃不禁揪得发紧,痉挛抽风似的让人难受,恶心。 “公主……”一直在千机宫前,翘首张望千语是否归来的小萱此刻泪语凝噎,一向乐观开朗的公主竟变成如此郁郁寡欢的境地,让她由衷的心疼。 千语朝她微微一笑,仿佛秋风架上的一朵开残的浅红,在瑟瑟的秋风中浅浅的含笑,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在小萱诧异担忧的眼神中,千语摇了摇头,苦笑的走近了卧室,一言不发的卧倒在床,拉过被子将自己深深的掩埋在了深处。 在黑暗之中,千语只觉时光静止,流泪的悲伤逆流成光年的苦涩,望不断尽头。 迷迷沉沉中,忽觉有一双温暖的手掌紧紧的拥住自己冰冷的身躯,爱意深切的呵护着她的脆弱,她昏沉的抬眼,昏暗之中她看到了那双心痛而深邃的眼眸,很像琅玡的,却少了分邪君的邪气,多了分帝王毋庸置疑的王道霸气,少了分魅人心魄的致命吸引,多了分坦诚关切的怜爱雍容。 他们的眼眸同样深邃,只是琅玡的深邃有让人看不见底色的邪魅,而他腹黑睿智的双眸中却有对她的包容与信任,例如,这次他对她毫无顾忌的放纵,没有派人追踪,探取她的隐私。 此刻的千语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小兽,渴望有人给予温暖以呵护,不禁第一次主动伸手向他的脖子搂去。孟昶的心微微一颤,一股暖流像洪流一般席卷周身,不禁低头深深的吻住了她的樱花唇瓣,小心翼翼的汲取着她独有的芬芳。 神思朦胧的千语只是僵了一僵,却并没有抵触的排斥他这样的亲近,孟昶心头一喜,不禁吻得更深,吻得更加的轻柔,仿佛一阵暖风一般,轻轻的罩着千语,温暖着她冰凉的身躯。 千语如雪般受冻的心,仿佛融化在这般的和曛里,暖洋洋的舒适。忽觉身上有重物压来,却没有任何不适的压抑,反而有丝难以抑制的窃喜,她渴望对方的温度,犹如绝望中抓来救命的稻草一般,伸手探求着,却被稻草主动迎来,握在她手心里,满满的欣慰。 室内弱弱的烛火微曳,荡出满室旖旎缠绵的风情徐徐。 清晨醒来,千语懒懒的睁开眼眸,昨夜的记忆也顺着她微微清明的眼神开始漫上心头,却不知是喜还是愁。 侧过头,见孟昶宛如酣睡的孩子般静静的睡着,匀称的呼吸扑在她肩上的秀发,熏得脖子暖暖的,说不出的暖意。他此刻的脸上带着一抹苦尽甘来的浅浅笑容,很纯粹,很天真,仿佛一个孩子得到礼物时的欢愉和满足。 千语转过脸去,不敢凝视在那张对她无尽依赖的脸上,因为她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伤害他,即使自己谁都不想伤害。 却在这时,耳畔传来一身迷离的呢喃,千语侧过的头也被蒙忪有力的大手搬了回去,仿佛执拗的要之坦然。 “千儿,还记得第一次相见,大婚初夜那晚你我的契约吗?朕那时有个没想好的条件,现在想好了,呵呵,给朕生个龙儿可好?” 千语的身子一僵,如遭雷击,震惊之中阖上了双目,待在次睁开时已恢复了原有的清明,但依旧有眼底极度压制的情绪,最终化为深眸深处的圈圈涟漪,动荡而澎湃。 “千儿?”孟昶喃喃道,声音里有呼唤挚爱的温柔。 “……嗯。”千语含糊的应了声,心中却是翻江倒海,头脑中灵光一闪,竟有一个念头突兀的扎了根,再也抹不去。 * 最近几天变天,手发酸得厉害,又加上准备一些东西,所以又断了两天,惭愧啊,偶发现,那个码文这事最好别断更,否则一有先例就很难下不为例了,汗个,弱弱的爬走~ 第一百零二十三章他、是、谁? 一个月的时间,如水般静静流逝,自上次与琅玡会过面后,千语便再也没有接到任何关于紫衣门的消息,每每看着空手而归的米老鼠,千语都不禁有些失落,而琅玡仿佛从这个世间消失了般,再也没有他留下的任何足迹,唯独剩下千语身边那只颇有灵性的米老鼠。 此刻的千语抱着米老鼠,漫不经心的替它梳理着毛发,而米老鼠则懒懒的窝在千语手掌中,一副极为受用的模样,不时发出唧唧的欢叫。而千语的神思却飘得很远很远,抬首望向窗外天际上的浮云,眉心不由的微微皱起,流动的白云仿佛幻化成一张邪魅而孤绝的脸,眼神带着受伤的倔强,却始终不肯把目光投过来,仿佛在刻意的躲避什么。 “琅玡,你一直这么冷漠呢,就如这天上的浮云,肯为我停驻一瞬的流光,只是当你背过身去时,便再也……再也不留下任何回忆的记惦吗?你好残忍啊!至始至终都不让我看透这云层背后的真实,不给予任何暗示,你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曾经可以永不生疑,只要是你不愿意说的便永不相问,只是你暗杀蜀王,借机铲除唐门,又扶植一个落魄的唐门少主组织风云,带着谜一样的神秘,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究竟是不是纯粹的琅玡,亦或是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名字?邪君,呵呵,可笑啊,我连你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千语自嘲的笑了笑,眼神里却有无尽的落寞,她有太多的疑团无法释怀。 他究竟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她心中的疑问,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真正身份的人太少了,即使是她也是一无所知。 或许那个人知道吧?千语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袭拥有冷艳而清高气质的白衣身影,那个人,或许知道…… 一阵微风飒然,千语微闭的眼眸陡然张开,双目之中精芒一闪而逝,听风辨器的耳力让她察觉到方才微风中轻微的步履声,如清风点叶一般,虽然极轻极弱,但还是顺着风声传入了她的耳里,拥有这般精妙绝伦轻功的强者,整个武林中也决计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放下米老鼠,身影一掠,便如鬼魅般的出现在了千机宫的庭院前,清风拂过扬起她的衣襟翩跹,仿佛她原本就站立在天地之下,任清风的柔情吹拂。 忽觉白影在屋檐之上一闪而逝,千语的瞳孔骤然紧缩,是她? 千语略一沉吟,察觉四周无人后便向白影掠去的方向追去,果然在一处宫廷死角处,她见到了一袭紫边白衣的倩影飘然在草灌之后,来人见她来了,拈着一枝嫩绿的芽尖轻轻的转了一圈,眼神有些冷漠的瞥了眼身后的千语,带着不愿掩饰的些许犀利的憎恶之色。 仅是一瞬的眸光,但千语还是看到了她眼底的冷淡,心中不禁微怔,虽然平日里紫凤是一成不变的淡漠,却不同于今日两人相视时那赤luoluo的厌恶。 不等千语开口,紫凤便缓步踱来,“他要我将这个送过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千语看了看紫凤如玉瓷般清透白皙的玉掌上的深紫小瓷瓶,便知里面装的是紫衣门最高级别的秘药,心中更是大惊,却没有立即接过,只是带着疑问的神色怔怔的望着紫凤,仿佛在等她开口解答疑惑。 紫凤素来清高孤傲,她不愿说的,即便自己开口也问不出丝毫结果,索性任由她的心情。果然,紫凤微微一笑,开口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吗?这是门主的意思,或许你可以问他。这是毒药,紫衣门的秘制毒药,他让我交给你,这是他对你最后的期待,可别让他失望。” “为什么?毒死孟昶天下大乱对他有什么好处?”千语默默接过瓷瓶,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甚至不愿意往下想,是因为她吗?可惜自己的魅力还不够。 “你真的以为他只是紫衣门主吗?你太天真了……”紫凤苦涩一笑,仿佛有对千语的无知的怜悯。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伴着紫凤抬首敛去刘海的轻微动作,紫凤的衣襟宛如一片轻柔的羽毛,缓缓掀飞开来,玉臂之上原有的一粒朱红却已消失不见,落入千语的眼底只觉那玉臂洁白得让人恍惚,心底也在那一刹那传来崩溃离析的碎响…… 当轻风停歇,千语松开了咬紧的牙,一字一顿的问,“他、是、谁?” “谜一样的身份呢,若不是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想必我也不知道。他不仅是门主,还是邪君,取自李、君、邪,后唐的七皇子,后唐最后一个皇帝是他同父同母的皇兄,后来皇叔作乱被害,据说这蜀国先王便是主谋之一。有些事,不能光凭眼睛去看,甚至有的时候连心都看不到,这背后的事事非非,或许谁都说不清。”紫凤淡淡的说道,仿佛在讲述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一般,只是千语知道,在紫凤心里,琅玡的至高地位。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如果,如果还有如果,那她情愿不想知道这些背后的沉重,因为她不知道这纠结的仇恨是否早已燃烧到了自己身上,而自己却兀自不觉的一厢情愿的期待着。 琅玡,你可是在骗我?这和亲的渊源,或许就是你计谋的一部分吧? 紫凤不耐的转身 ,留下她一个高傲清绝的背影,淡漠道,“有些时候误入迷途,是可怜的,但如若一生受欺,却是可悲的。” 只是千语看不到,身前紫凤的左手轻攥着右臂,白裳之下有她挖肉的狠绝,如果千语仔细追究的话或许还可以发现一丝端倪,只是在她精神受创的恍惚下,怎么可能发现她精心填补过的肌肤上的瑕疵? 紫凤微勾唇笑,笑起一抹残酷的弧度,带着她特有的冷傲如冰霜的寒意。 她没有说谎,琅玡是后唐的七皇子,与蜀国结仇也是那般挑唆之罪,只是她在一个很不起眼的地方撒了个小谎,朱砂一点失去的原因她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给千语看了眼,真正撒谎的却是那瓶毒药,是紫衣门秘制的,而她再加了一味,于是无药可解。 还有一点,这药是她偷出来的…… 第一百零二十四章你不怕我下毒? 对于紫凤的话,千语没有怀疑,不是没去怀疑,而是根本来不及。 当时紫凤的那番话对于她来说,是多么的震惊,紫凤果然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琅玡,不,是邪君,李君邪。那一句寻常的话语中却不知掩藏了多少故事,阴暗而诡谲得让人害怕,让她忍不住怀疑琅玡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一切的一切是阴谋还是陷阱?她不知道,也不敢去揭开那层面纱下的丑陋。 是自己太信任他了么,以至于一直蒙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自己对于复仇者的他来说,究竟算什么? 千语不敢往下想,她突然记起了一件可怕的事,当初楚王大哥给她看了一封紫衣门门主的信函,上面的字义是威胁楚王对自己多加照顾,而楚王也是从中发现她紫衣门地位至尊的秘密的,如今想来却是十分可疑,或许这是琅玡特意留下一个线索供给楚王猜测自己身份的证据,而且在她的和亲路上门主亲临,送给了她礼物也是间谍依系的智灵鼠! 或许她的和亲,他早有预料吧。 手心泛起冷汗涔涔,捏着紫色瓷瓶的手不禁微微的颤抖,如果这一切一开始就是一个局,那她无疑是个最傻的存在,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吗? 千语望了望天空,白云遮日,风吹过她凉薄的身体,然这个世上的任何声音都仿佛在此刻静寂无声,眼前的世界也开始变得昏暗起来,犹如末日来临的黑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不怕我下毒?”千语的脸色有些苍白,微敛眼帘,尽量将声音压得很平静,开口问对面持杯而饮的蜀王。 孟昶微微一笑,笑得很温柔,腹黑的精明在他的眼底化开一抹宠溺的信任,荡起一丝涟漪,“怕。” 千语一愣,不想他会这么回答她。恍惚仅只一瞬,便恢复了浅浅的笑意,“那为什么还敢喝?” “与其怀疑,朕更愿意信你。”如果一开始她就想制他死地,不是没有机会。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对她有足够的信心。 “是么?”千语一饮而尽杯中的佳酿,踱步走至窗前,静静的不再言语,仿佛在看晚间的夕阳,美丽的余晖披洒在她的肩上,眉梢之间,竟有说不出的柔婉的悲伤。 孟昶的心看得微微一怔,不曾开口打破她静谧的无语。然桌底下的手却不自觉的摸了摸手腕,那里有一串进贡的避毒珠,天底下也就仅此一串,只是如今那里有一处空缺,龙眼大小的十二粒而已。 深邃的眼眸含笑,有抹高深莫测的得意,作为王者,他一直生活在养尊处优的最高地位上,但这样的尊贵同样给予了他致命的危险,为了自保与预防,不可不谓殚精竭力的千方百计。 比如,谁会知道,他将一颗避毒珠奇妙的安在了一颗牙齿上,以防任何毒物的入侵? 虽然他愿意相信千语,但作为王者的身份他不可能完全信赖,即便这个人是他的结发妻子,然千语异国公主的身份还是不能忽视的事实。 这点或许就是他身为万人之上的悲哀,因为戒备,才处处设防,在心灵深处加了无数道自守的堡垒。 前不久暗隐派出去的人终于查到消息,一个震撼的消息——赵子聪瞎了。从这点来看,他曾经一度的推测都失算了,千语呓语中的“琅玡”不可能是赵将军,而是一个更可怕的存在。 而至于那个存在,才是他最担心的隐忧,因为米老鼠传递信息的事情已经败露,他之所以没有扣押千语还有一个原因,不愿打草惊蛇,而且他相信只要他付出真心,他相信迟早有一天千语会心甘情愿的站在他这一边,没有挑破她的秘密是对她最大的维护,也是对他们初建起来的感情最好的呵护。 而他之所以一直没让人对米老鼠动手,是因为千语,也因为那个人背后不同寻常的势力。 孟昶怔怔的望着千语背过去的背影,眼神显得有些落寞起来,仿佛被晚霞的忧伤感染了些许,性感的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隐约间觉得千语此刻有点异样,却找不到异样点。 任泪水肆意的温润,划过自己的脸颊,“谢谢你。” 她之所以背转过身,是因为不愿让他看到她即将七窍流血的模样。 为什么你愿意相信我,而他却做不到?为什么? 两个人的爱谁也缺不了,仿佛是生命的两个载体,缺了谁都是一种再不完全的遗憾。 “千儿……”轻颤的背影让他心蓦然一疼,不由的上前握住了她的双肩,却发现身前的人却在他触碰的瞬间轻轻软倒下去,宛如一片飘絮,不堪一指的脆弱。 深邃的瞳孔骤缩,不禁再次唤了她的名。倒在他怀中的人温柔的笑了,笑得犹如一朵初绽的红莲,美得惊心动魄。 “只要我走了,就好。你知道吗?你是个好皇帝,我不能害你,因为下不了手……你真是个傻皇帝啊!如何我给你喝了我那杯,你怎么办?不要相信女人,知道么,女人是善变的。”千语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仿佛下一刻便会飘散在空中找不到存在过的痕迹。 “为什么不给朕喝?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自己?”孟昶紧紧的攥住她的手,已是泣不成声。 “你是个好皇帝,好丈夫。我不能害你,不想害你,但我可以毒自己……”心脏一阵血海翻涌,千语血喷如泉,七窍已鲜红。 “太医!太医!!!朕不会让你死的!”孟昶血红了眼眸,发疯一般的连声朝外大吼,却被千语拉住了手腕,“没用的……我好冷,你能再抱抱我吗?”费力的半睁着双眼,千语低低的笑望着他,宛如一个祈求温暖的孩子般。 望见瘫倒在他怀中的千语,孟昶的呼吸仿佛也在那刻停滞了般,心痛无语言表,因为不忍辜负,就要对自己残忍吗?傻瓜! 忽见一片血水在地上晕开,如一朵妖冶的血莲,孟昶震惊地望着如泉水般涌现的血水,脑中一片空白,忽而战栗的嘶唤,“千儿?!” 他不知道,他在赌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失去很多…… 渐渐变冷的体温让他惊恐的张合着唇瓣,却发不出完整的语调,注定让他失去吗? 不,绝不! 他紧紧抱住千语冰冷的躯体,即使是死神,他也要将她的生命重新夺回来! 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屋内的光线骤然一暗,临界于黑夜交接的边沿,夜有漆黑的浓重,弥漫…… 第一百零二十五章来者何人?! 夜空如墨,黯无星月。 千机宫,灯火亮如白昼,却透着一股无可言传的压抑与紧张。夜风低柔的拂过,青翠的枝桠间跌落一层坠叶如舞,仿佛无可抑制的哀伤,如荡开一池秋水的凌乱。 雅致繁华的室内,蔓延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态势,犹如紧绷的弦即将离弓时发出的轻鸣,充满了肃杀的冷冽。 “圣上英明,当机立断,将避毒珠碾碎喂予皇后,否则,纵使华佗在世,扁鹊重生也是束手无策。”一位老老太医拱手说道,周边一群资历不等的太医听罢一一点头附和。 “朕对过程没兴趣,只问结果。”声音冷冽,带着王者生杀予夺的满满杀意。 老老太医面带惭愧,一揖到地,“臣等罪该万死,皇后娘娘如今性命无虑,只是,只是腹中胎儿已保不住了……” 孟昶的身子不可察觉的颤了颤,眼眸中含着一抹心痛的窒息,愤怒、不甘、委屈、焦躁,犹如蛇蔓一般缠着脖颈之间,让他几近疯狂。闭上狭长而深邃的眼眸,紧簇剑眉的凛冽,压下心中暴虐的杀意,声音沙哑得咬字吐出,“她,如何?” 众太医微微缩了缩身子,脚步也不自觉地向后挪了挪,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眼,最后皆把目光定在了老老太医上,老老太医叹了口气,在医术上睥睨傲然的他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此刻自己的无能为力。 “娘娘暂时凤体无恙。避毒珠虽然能解百毒,但将其直接碾碎服用会大大降低它的功效,当时时间仓促,圣上能当机立断给皇后娘娘服下避毒珠粉末,也算是拖住了娘娘的一条命,只是此毒剧毒无比,亦非避毒珠能解。倘若在事先服下避毒珠的话,兴许娘娘还有救回的希望,只是此毒霸道无比,在避毒珠服下之前就已破坏了娘娘的身体,只怕,只怕如今命救回来了,然神智就……臣等罪该万死!”说罢,众太医纷纷跪地磕头,不是医术不行,而是毒太厉害,太霸道。 “几日?” “为今之计,娘娘的命只能由避毒珠的粉末维持数天,一旦避毒珠用完,便回天乏术……”一位太医瑟瑟的迂回地开口回答道,犹如脖子上驾着一柄明晃晃的尖刀,在他一个呼吸之间便会割裂他的生命。 “几日?!”骇然的声音,颤抖中已然带着一抹无法遮掩的肆杀。 “不出三日。”是老老太医沉静如水的回答,无奈而惋惜。 听到最终的回答,孟昶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头重脚轻间差点栽倒在地,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意味,用避毒珠吊命,然天底下唯有十三颗避毒珠! 那声温柔的歉疚对他说“只要我走了,就好”,那坦言的表白说“你是个好皇帝,我不能害你,因为下不了手……”那傻傻说他好,感谢他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走? 他们原该有相处的时间去相爱相守,只是真的等不到流年的辗转,在交接的路口便要阴阳相隔吗? 不,还有个希望不是?他一定不会放弃的,紫衣门! “别拿凤体安康、凤体无恙来搪塞朕,倘若爱后不在,你们就等着给你自己烧香吧!”眼底杀意翻涌,皇宫不养废物,倘若一个人都救不了,他要这等庸医何用! 众太医瑟瑟发抖,有两位太医当场吓得手脚瘫软,径直晕了过去,而那位老老太医依旧一副不卑不亢的神色,皱眉凝神,仿佛思绪飘得很远。 孟昶剑眉一凛,见那昏死的两太医,眸底更是涌现出一抹鄙夷,杀意更甚,在其挥手下杀令时,却听闻千机宫的宫门外传来刀剑交接声与大声呼喝的响动,一拂袖便窜了出去。众太医见罢,不由的松了口气,而那两位晕死过去的太医殊不知已在鬼门关逛了一个来回。 “来者何人?!”孟昶大喝,暗隐、文涛随即在其出宫门的刹那跟上,保护在他的左右。 第一百零二十六章赌么? 昏暗的夜空下,只见一袭紫衣翩跹而来,众多抵挡的兵刃皆在与之对碰的瞬间抛飞,紫衣毫无滞留的闯关而来,宛如一抹紫色流星,踏着高翘的屋檐直冲而上。夜风吹起那人的衣摆如魅,乌黑的发丝飘扬游荡的掀起又落下,带着一抹不羁的邪气与霸道。 孟昶等人都不由的凝神静视。暗隐与文涛的手更是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鞘、剑鞘,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它们,局促的有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br/> 他们眼神戒备的望着那袭傲视而来的紫衣,那是他们武者追求的最高境界,犹如神人一般无所不敌的速度与力量,可如今这般的崇拜化作深深的恐惧,与灵魂的战栗,他们知道,在这个人面前,他们的武功招式都形同虚设,拼尽全力也敌不过那人的随意一击。 这人的武功,已经不是“可怕”可以形容的! 剑悄然出鞘,暗隐文涛踏上一步护在孟昶身前,职责所在,即使已经胆寒也得奋力阻挡。 紫衣翻身挥落缠上来的大内高手,紫衣旋转间站立在最高的屋檐之上,临风而立,静静的站立着,夜风吹起那人的衣摆犹如一枝夜间绽放的花,透着夜色空灵的邪魅之气,遗世独立的孤绝冷傲。 “是他!”文涛咋舌,惊呼出声,以这人的身形装扮,他一眼就看出与在蝙蝠林中所遇的人相似,而且从刚才出手的从容邪魅来看,显然这两者的身份重叠,是同一个人——紫衣门门主。 “邪君?”孟昶微蹙眉额,深邃的眸底泛起一抹暗涌,自语低声的念道。两人隔着一丈距离,静静的打量着彼此,眼里都有莫名的敌意汹涌。 一时间时间静得可怕,下面的将士也在紫衣人鬼魅可怕的绝世神功下,慑服而畏缩的再不敢造次。他们不是贪生怕死,却怕逼急了紫衣人,迫使他往蜀王方向闯去就大大不妙了,如今的他们正是投鼠忌器。 “本君要带她走。”紫衣翻飞,扬起琅玡冷冷的话语回旋在空中,听得众人一阵发懵。 然而孟昶却听得懂他话外的弦音,冒着生命危险,不管不顾的闯宫,又有紫衣门这么大的势力背景,他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位天下第一的邪君便是千语念念不忘的琅玡。 孟昶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揪得发痛,“她是朕的爱后。” 他的声音不重,却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她会死。” 琅玡静静的看着他,冷然的眸中闪现出一抹邪邪的浅笑,此刻有个念头冒上心头,一直冷静从容淡定的他,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最后呼之欲出,“三天之内本君会在都城北门相候,此毒是紫衣门的‘绝味’,只有本君能解。” 他在赌,所谓帝王的深情到底有多深;他在赌,他与蜀王谁才是真正的赢者;他在赌,蜀王敢不敢去,会不会去。 琅玡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知道他在以千语的性命为赌注,剑走偏锋,却不能不赌。 她会死,这三个字犹如千钧之重,压在孟昶心上,又如针刺,刺在耳中。 压下心底翻涌的波涛海浪,孟昶冷冷的看着,眼底掠过一丝愤然,没有回答,见琅玡转身欲走,而身后又是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弓箭手,只得他一个口令千万支箭便会朝紫衣人刺猬般刺去,纵使他武功绝卓,但要是想毫发无伤的离开皇宫却是不能够的。皇宫好比龙潭虎穴,来得可以不难,但去得却不易。 “让路。”沉吟片刻,在琅玡戏谑而挑衅的目光中,孟昶一扬手,看似风轻云淡的开口道,然音质却是暗哑的低沉。 “皇上!”暗隐文涛震惊回眸,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孟昶竟然会任意的放行,对于这样潜在的威胁,能在皇宫之中将其挫伤不是一举两得么?不仅可以威慑闯宫者,以儆效尤,还可以体现皇宫戒备森严,皇权高尚。 怎么能这般任其来去自如?纵然不能伤他,能挫挫他的锐气也是好的。 “让路!”孟昶重复了一遍,声音已是低沉得可怕,杀意凛凛的阴寒。 众将士面面相觑,得了孟昶两次指令,即便怀疑听错了也不敢再呆愣着,或交头接耳,或发傻充愣,只得听命的让开一条道,整齐划一的放下弓箭。 琅玡侧过的眼眸深深的望了眼孟昶,邪魅的笑意更深,更浓,“她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中。都城北门,不见不散。” 紫影飘飞而去,化为一抹残影渐渐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 “赌么?”孟昶微眯双眸,眼底亮起一丝危险的光芒,烁烁闪动。 别人或许不在意,可他分明看到了那袭翩然若神的紫衣上的几缕血痕,以邪君天下第一武功的那出神入化的造诣,想要从容悠雅的闯宫也是轻而易举,而当时他闯来的模样却是匆促的紧张,从容的步调走得有些凌乱的无措,杀人退敌时的眼神也是迷离而烦躁的冷冽,看得出,他是那么的在意,而如今连千语的一面都不曾相见,却又转身离开,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在赌,跟他赌一份情,一个人的或生,或死。 夜风带着些抹冷峭的寒意,钻进那双深色的瞳孔中,化成一缕细微的王者威严。 * 呼呼,激烈对决来liao 第一百零二十七章你赢了 三日后,天色清朗,一队人马从皇宫出发径直往都城北门走去,行至偏山地带,领头的俊朗青年抬了抬手,车队立即顿在原地。便衣打扮却依旧难掩尊贵高华的孟昶,深眸微眯,凝视着前方那抹宛如谪仙鬼魅般紫衣飘凌的背影,也不开口,自是静静的盯着。 矮小的山丘之上,一袭紫衣浸满山风猎猎舞动,仿佛随时都会御风而去,孑然的姿态潇洒,却带着一抹从容而邪魅的忧伤。 琅玡缓缓侧眸,银质的面具下折射出嘲讽的眼波微荡,唇角勾起一抹唇笑,淡淡的,映着苍白的唇瓣,蔓延出丝丝凄怆的味道。 “你赢了。”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不同往日鼓惑人心的清磁,三分邪气中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自嘲。 孟昶依旧没有开口,静静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四目交接,空气仿佛弥漫起一层淡淡的窒息感,犹如绷紧的弦,稍加一指之力即可绷断。 地脉深处,一处宽敞的地洞,安静得只听得见墙上燃着的火把发出的劈里啪啦,而在火光的倒映下,地上赫然有八九道身影,只是如同雕塑般静静的伫立着,一动不动,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 众人的对面,十余步开外,筑有一个不小的水池,此刻水面乌光流转,宛如汁墨可泼。水面蒸腾出泛着淡紫的水气,散发出的气息带着极为浓郁的药香,水气悠荡在水面上,犹似仙境的烟笼。 水池之中,静静的端坐着一位女子,倾城的容颜上此刻苍白无力的蹙着额眉,额前细碎的发须潮润的粘着脸颊上,细露般的水珠顺着香颈滑落而下,而后悬坠在锁骨,随着呼吸微颤的摇曳在暗暗迷离的火光照映之下,更增性感的妩媚风情。 而此刻,站立在门口的众人的目光却无一落在这风情撩人的女子身上,而是神色各异的落在了女子近处,站立着水池边上的一袭傲世紫衣身上。 “……门主!”一道苍老的声音哽咽,呢喃的低唤了声,犹如眼睁睁的看着主人深入险境而无能为力的诀别,无奈与悲哀的苍凉。 这位长老身边的一位老者已是浑身发颤,磨着牙恨铁不成钢似的瞪着邪君,犹似鼻子冒烟就差张口喷火的怒目金刚,见琅玡依旧一副冷绝孤高的坚定,不由地冷哼了一声,一扬衣袖,索性别过脸去,不再理睬这群年轻人的轻狂。 白衣紫凤也在当场,双眸不知是水池水气的氤氲还是己身迷离的悲伤,浸满了琉璃一般的晶莹,面纱一张一弛地拂动着,面纱下贝齿紧咬唇瓣,轻颤着张了张,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宛如一双冥冥之手将之紧扼。衣袖之下的双手,指甲扣紧掌心,渗出丝丝血迹而尚不自知,颤抖着,指骨泛白可见。 孟昶眯着眼,从琅玡身上挪开,转而望向一旁一言不发却心碎欲裂的紫凤,深邃的眼眸荡开一抹轻轻的柔和,垂下眼帘,兀自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凤儿么?” “不就治伤疗毒,有至于个个搞得跟生离死别嘛?”暗隐低低的嘟囔了声,打破了众人的寂静,他的出声,无疑是变相的要求急速治疗。 那位悲愤的长老利剑般的目光投来,狠狠地挖了眼这群敌对的人,“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好了,你们都走开吧,这里无需护法。”琅玡漫不经心地拨了拨乌黑流光的水面,指尖瞬间缠上一丝黑线,快速地蹿上,蜿蜒如一条细密的毒蛇。琅玡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将之逼开,而后风淡云清的开口道。 “门主,值得么?为了一个不属于你的女人,你值得付出这样的代价吗?!这一池剧毒无比的池水,一般人沾上半点顷刻间即可毙命,你这般以毒攻毒无异于自掘坟墓!你醒醒吧,你想让你这唯一的血脉断绝吗?一个一心向外的女人,你何必冒险救她,索性让她自生自灭好了,我们紫衣门不追究她对你的背叛已是大大的赦免,难道非得搭上你一条性命不成?你是门主,请以大局为重!”怒目金刚的老者激愤不过,出言喝道。 孟昶这边的众人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唯一的血脉断绝,这是什么意思?以毒攻毒替人疗毒,是有一定反噬的风险,但对于天下第一的紫衣门邪君来说,几乎难以构成这方面的威胁。传说中这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已经到达了天人之境,对任何毒都有一定的把握根治。 在这边众人苦思冥想时,一道白影飞速掠过,径直往出口逃奔而去,是紫凤,在这里待下去,她只会更痛苦,煎熬在心脏被凌迟的痛楚中,是呼吸的痛。 她哭了,泪落轻纱,有谁能知道这一池池水是百毒之泉,常人下去不过半刻即可蚀肉成骨,一炷香的功夫便连骨头渣也剩不下。而他竟然要这么救千语,足可见千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生命。 “傻瓜!”紫凤哽咽的低骂了句,泪落如泉,他人不知紫衣门的秘密,然而作为两尊之主的她又何尝不知这一池池水的可怖,虽说奈何不了琅玡,却会有致命的反噬——废体,终生不会有属于自己的子嗣。 这般残酷的代价,只为一个今生再不相逢的离别,他竟坦然的甘之如醴,千语背叛他,甚至还怀有蜀王的孩子,他竟也这般不顾一切的救她,为什么?真是想还回她的人情,而后默默地了无牵挂的离开吗? 地洞内,望了望其他几位欲言又止的长老,琅玡抬手打断,旋即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薛长老,你话太多了,这一池毒水能奈我何,下去吧。” 众长老在琅玡手势下吞言退走,看着孟昶一行人无动于衷的模样,琅玡邪然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揶揄之色,“怎么,你想亲自监督?” 孟昶抬手挥退暗隐等随从,抬起眼眸深深地望向桀骜当场的琅玡,字字铿锵道,“朕是她的夫君。” 琅玡微勾唇角,不再说话,伸手往腰上一扯,在孟昶警惕的目光中解下腰带,侧眸望向顿时一脸尴尬愕然的孟昶,揶揄的邪笑道,“你,还要继续么?” 孟昶眼眸心虚地别过,偷偷瞥了眼水池之中衣裳尽褪的千语,顿时心中了然,暗暗咒骂了声,便红脸的转过身去,径直往出口走了几步,“朕候着。” 身后传来衣裳落地的悉索声,随即有破开水面的声响传入耳中,孟昶一咬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这般暧昧的场景,他看不了,受不了。 望着有些狼狈离去的身影,琅玡微微一笑,转而将目光投在闭目昏迷的千语脸上,辗转的目光里有些受伤,然仅只一瞬便荡开去,化为一抹温柔的坚定,运起玄功伸手抵在千语妩媚性感的锁骨下,压下心中升腾起来的异样情愫,琅玡闭上眼,凝重地将玄功注入千语体内。 不多时,地洞内,一片氤氲弥漫,水气朦胧,烛火不堪阴潮越燃越弱,却始终不曾燃灭的亮着。 第一百零二十八章今晚,你逃不掉 千语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仿佛在一处仙气萦绕的仙境之中看到了一袭紫衣,带着淡淡的笑容涉水而来,向她伸出手,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够他不着,于是层层心痛开始宛如春水滴入池面般的泛起涟漪,痛得窒息,直至面前的紫衣化成一抹 淡淡的紫色的忧伤。 千言万语滞留在胸口,最终只是无力的化作一声低唤,“琅玡……” 在梦里有琅玡轻轻抚过脸颊的温柔,心动的眼神迷离在氤氲的梦幻中,美好得不真实。 当千语再次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消瘦的脸,关切的惊喜漫过他的眉,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孟昶。”千语低声的唤了声,有些失落,仿佛看到了一张略显模糊的脸带着受伤的倔强,离自己越行越远,远到自己再也够不着他的天涯。 “醒过来便好,你这一睡便是一个多月,朕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的笑容,再听不到你的笑声,不过,现在都过去了,朕看到你了。”孟昶牵起千语的手,亲昵的吻了吻。 “嗯,我很好,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千语顿了顿,便没再言语。 孟昶眼底掠过一抹异样的神情,稍纵即逝,而后安抚着初醒的千语。 “孩子……不在了,是不是?”千语咬了咬嘴唇,毫无血色的嘴唇咬得更加苍白。在她神智近乎溃散之际,她听到了孟昶嘶声已极的叫唤,她听到了,一个自己还没意识到的小生命在自己的昏迷里失去。 孟昶深眸一痛,却笑了笑,“都过去了,我们还有以后和将来。” 千语抽回手,背过身泪流满面,她在哀惋一个生命的流逝,在自己一不留神间将之葬送。歉疚之心,让她难以自己,即使她不是故意的。 三年后。 时光似水,春来秋去,夏爽冬寒,小萱在千语醒来后不久便被孟昶赐婚,嫁给了暗隐,而传闻中天下第一的紫衣门也诡异的离奇失踪,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紫衣门人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在三年前转瞬消失。 兴许是愧疚,千语是这么想的。 这三年来她都不敢刻意地去想一个人,一个她曾经心动过,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只是没想到自己是他手下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她最终的价值便在于最后的毒药么?与孟昶同归于尽的局? 每每想到这些千语的心就如被人挖空了一般,她怎么不知道李君邪意味着什么,一个手腕高超翻手为云的七皇子,任何人在皇家的斗争中都是举足轻重的牺牲品罢了。她甚至知道了米老鼠的真正用途,何止是传送他们两人的问候,更多的时候是小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将一些蜀国机密通过米老鼠传输出去,让紫衣门知己知彼。 可笑,她这个月尊的确做得失败,没为紫衣门做过任何事,手下抬着她的名义传输情报也是在她一无所知之下,到底还是他不信任她吧? 他总是这样孤身走掉,甚至不给她一个辩白的解释,就如在雪地里行走,只留下易化的浅浅足迹蜿蜒而去,让她抓不到任何思念的轨迹。 “琅玡,你好残忍……”一滴泪珠滑落相思,打满指尖,凉凉的粘稠。 “妈咪,妈咪,抱抱!抱抱!”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突兀响起,时尚地喊起了妈咪。 千语温柔一笑,转身将之抱起,摸了摸粉雕玉琢般孩子的琼鼻,小孩逗得呵呵直笑,伸出肥嫩嫩的手掌要刮回来,却触碰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不由的一惊,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狐疑地眨了眨,“妈咪不哭,小贝贝以后不惹妈咪生气,妈咪要刮鼻子就刮鼻子,妈咪要打针就打针,妈咪要捏小脸蛋就捏小脸蛋,小贝贝不还手,小贝贝喜欢妈咪笑起来的样子,那样的妈咪最好看!” 千语会心一笑,捏了小鼻子一把,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 “不是教导过男女授受不亲吗?光天化日之下这么抱着朕的爱后,成何体统?”身后传来一声醋味颇浓的声音,千语转过脸,赫然看到了一脸拉黑的孟昶。 小娃瘦小的身子一缩,费劲吃奶的力气搂紧了千语的脖子,像只八爪章鱼一样的缠在千语身上,还不等千语苦笑,小娃便被小鸡般地拎了起来,在空中做了个劲爆的拳打脚踢后被孟昶一把搁在了地上。 “不算,你偷袭!妈咪是我的,再来!”小娃老气横秋的指着孟昶,摆出一副干架的模样,犹如护犊牛。 这个,世界倒倒转了,犊成了孩子的妈。 一旁的千语汗颜地保持旁观,欣赏着这对父子第一百零八回大战。 “风紧,扯呼!”孟昶嘿嘿一笑,一个转身搂起千语的腰肢撒腿就跑,绕是千语一直镇定的冷静,也被他这般耍赖的突如其来搞得大脑断电。 “无赖!咱们得公平决斗!否则今晚妈咪还是归我!一千零一夜还差三夜呢,胆小鬼,有种的你别跑!”小娃愤起急追,捏着小粉拳火箭般地冲了过去。 “兵不厌诈,咱们爷儿俩下次再来斗智斗勇。”孟昶哈哈一笑,言罢,一个飞身将千语掠走。 孟昶怀中的千语眼皮一跳,嘴角一抽,敢情这两个大爷们把她当什么了…… 仿佛知她心中所想,孟昶戏谑垂首,轻咬她的耳尖,伴着过耳的清风低声道,“今晚,你逃不掉。” 耳尖漫过一层火烧云,千语埋过脸,为身后穷追不舍的小不点默哀,“可怜的娃,有这么一个霸道爹……” 孟昶呵呵一笑,搂紧千语,一个纵身带起一抹霞蔚飞驰而去。 夜色,近黄昏。 第一百零二十九章再见紫凤 日子荡起些许波澜的平静,至今关于三年前消失的紫衣门还是一个未知的谜。千语没有特地打探过,但得到的结局还是一样,谜一样的消失不见了整整三年。 这期间,赵子聪早已复明,被紫千默默的照顾了一年有余,被其始终如一的悉心感化,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并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游历蜀国各处名胜,显然情趣不浅。 小萱虽然是紫衣门的人,但千语念其主仆一场,最终被孟昶指婚与暗隐,两个欢喜冤家过着甜蜜生活。 千语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懵懂而幸福地生活下去,直到死去。但打破平静的一天最终还是突如其来,一个原本该消失的人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紫凤?”当看到台上翩跹舞蹈的白衣女子,千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紫凤,紫衣门的星尊,这位原本应该跟琅玡过着携手天涯的她,竟然突兀的出现在她眼前! 千语的呼吸一窒,随之一张邪魅而温柔的脸在脑海中放大,占得满满的,那人的笑靥。 心,狠狠的一揪,明明以为那是过去时了,难道还对他的不辞而别那般在意吗?又或者是,对他欠她的一个解释都始终未曾放下过? 他,究竟有没有欺骗过她? 到底还是很在意啊!千语垂下眼帘苦笑,捂住了胸口,感觉每个呼吸都牵扯伤口的深疼起来。 千语并没有去后台找紫凤,有些命定的事实知道了反而更受伤害。现在的生活很好,有安定的生活,有爱她的丈夫,有可爱的孩子,她不需要特意为自己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插上一刀,因为,不值得。 千语慢慢的走在阳光之下,仿佛那样会驱逐她心中深刻掩埋的阴暗。毫无目的的走着,虽然不刻意的去想,但关于那个人的一切还是不由自主的浮在脑海,有快乐的,有悲伤的。 一直没有去回忆,不是因为忘记,而是不愿想起。因为难以承受那样思念的,难以承受的痛。 “这就是你要的生活?”一道声音带着淡淡的敌视,从前方传来。 千语愕然,她突然发现,紫凤在这蜀国皇宫可以来去自如,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她每次都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眼前,而且毫无掩饰。 而这样的能力,即使天下第一的紫衣门门主都不曾具备。 千语微蹙着眉,静静的望去,没有回答。如果可以,她甚至不愿再听这个人的声音,昔日她的话宛如毒刺深深的扎进她的心扉,痛得几乎活不过来。 紫凤对她说了她不知道的,关于琅玡的一切,也暗示了她在琅玡心中的地位——棋子,两个极具讽刺的字眼。让她至今不敢回味曾经同琅玡共同走过的回忆,因为她害怕伤害,害怕拆穿谎言的绝望,受伤。 “现在很好,不是吗?”见紫凤没有开口的打算,千语最终回答道。 紫凤冷笑,“很好么?你很自私呢,他过得生不如死,而你却过得很好,真是讽刺啊!难道,谎言必须由当年的说谎者来揭开吗?好残忍!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让你一直受骗到死,可是你应该知道,我爱他。为了他,我抛弃身份,抛弃荣华,甚至抛弃自尊,可是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的心很小,已经装满了,便再没有其他空间来容纳其他……你说他是不是很傻?为了一个失去的女人,他竟然还那么固执的,甚至吝啬一个眼神的给予。我输了,没有输给你,没有输给他,输的只是我自己。” 千语认真的听着紫凤的自我剖析,心情颇为酸涩。她知道,紫凤说的是琅玡,爱的也是琅玡。 就在千语努力消化紫凤这番话时,只见紫凤竟然朝她走来,递过来她拂开衣袖的纤纤玉臂,敏感的部位原本有粒红点朱砂,而今却是一块浅浅的疤。 顿时,千语的脑子一空,脸色瞬间惨白,她几乎明白了一个真相,紫凤有骗过她! 看到千语激烈的反应,紫凤只是自嘲的笑了笑,抚了抚手臂上的伤疤,语气有些愤怒,又有些哀怨,“这里原本有粒朱砂痣,是被我自己挖掉的。当时挖得鲜血淋漓,那天见你,我在伤口上填满了白色的止血膏,在风起的时候,我故意抬起手臂,刻意让你远远的看见。越自信,就摔得越惨烈。你对你们的感情太自信了,当时看到,你也不会出言细查,我深知这点,也的确赌赢了,你最终那哭丧的脸不知道有多难看。” “为什么?”千语的身躯摇曳,宛如劲风下微弱的烛光,她咬着牙,甚至闻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紫凤慢条斯理的拉下衣袖,挑起新月般的眼眸,嘲讽的道,“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不能给他的,我可以。” 千语一颤,她甚至不敢相信,紫凤向来心高气傲,孤傲清高,竟然为了琅玡做过这样的事。恐怕她也非常的憎恨那样的自己吧,因此才会过来表明真相。 只是,这错过的姻缘,如今会不会太晚? * 那个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尾声拉了这么长,反正是某人很矛盾,以前天天盼着结文,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真的好舍不得,心里复杂难名~ 而且打算开新坑什么的,很忙,其实欠千语的最后的幸福,某人一直都惦记着,只是不想立马就放飞了某人一直积攒的感情,某人发现,自己还是一不小心的被自己笔端的人儿感染了情绪~ 最后,看文好心情o(∩_∩)o…… 第一百零三十章我,再不欠你! “你以为凭君邪都无法自由出入的皇宫,为什么我可以数次现身?”紫凤淡淡一笑,从腰间拿出一块淡紫玉佩,雕刻的凤凰下面写着一个小小的“凤”字。 “我其实不叫紫凤,而叫孟凤儿。或许,我叫你嫂子更贴切些,不是么,嫂子?” “你?!”怎么可能!如果她是孟昶的妹妹,怎么可能给她紫衣门的毒药,叫她下毒毒自己的长兄? 紫凤瞥了眼千语的神色,眼底掠过一抹歉疚,“你一定很怀疑吧,毕竟没有一个亲妹妹能毫无手软地,下毒于自己的长兄的。不错,毒是我给你的,但我要毒的却不是我的哥哥,我的目标至始至终都是你。以我对你的了解,知道了君邪的身份,夹之我哥对你的深情,你不可能给他下毒。而我刻意营造出来的失贞假象,可以让你万念俱灰,毕竟你最爱的是君 邪,当然也最在意他的反应。至于是否有意外,我也早给我哥暗示,即使他饮了那杯毒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她极为认真的看着千语,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些许情感的漏洞。 “是这样么?”当时孟昶说信她,难道也是带着一层戒备的防御?千语的心空落落的,有些失意,有些伤神。 “那毒是紫衣门的绝味,你以为你是怎么根治的?”紫凤挑起新月般的眼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仿佛在旁观一个蒙蔽在谎言里的可怜人。 “避毒珠。”千语闭上了眼,回答道,声音竟有些颤抖。 “我哥真是对你用情至深,天下唯有那么一串避毒珠都喂给了你,只是解毒,呵呵,你真的很天真啊。”紫凤叹息的口吻笑了笑,“紫衣门的绝味无药可解,你真的相信你所听到的?” 千语没有回答她,只是袖下的手已然紧攥。 “紫衣门为什么消失?而消失的时间,正好又是你身中绝味的期间?如果说,这天底下能解得了这绝味的,你说除了他还会有谁?”紫凤呵气如兰,笑容里有些落寞的哀伤。 千语不是没想过,紫衣门的绝味又岂是寻常毒,纵使是能解百毒的避毒珠恐怕也要压上一筹,只是孟昶为她牺牲的不是一颗,而是整串,因此她不忍怀疑,因为怀疑是对他最大的亵渎,最大的伤害。 她素来重情义,只要看到了别人对她的真诚,她向来会与之回报。因为孟昶爱她,为她付出了太多,而琅玡却在她最需要信任的时候,给她的却是一个默然的转身,甚至是不曾告别的离去。为了弥补情感欠下的债,她努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本分,甚至努力的任时间冲刷记忆,淡去琅玡深种心身的爱情的毒。 她知道,时光流逝可以冲去以往,而记忆却是随着时间的堆积越显厚重。她欺骗了自己,她忘不了琅玡,忘不了她们相处的快乐和纯粹,只要一个转身,她就可以找到琅玡留下的影子,依旧那么清晰深刻,只是滞留的种种让她不敢面对,甚至连回望一眼都不被自己允许。 千语抬起朦胧的泪眼,哽塞道,“你是想告诉我,我的毒之所以能解掉,不是因为孟昶,不是因为避毒珠,而是……他?” “三年前,紫衣门被灭门了,因为他,而他却是因为你!”紫凤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怨愤的眼神,恨得深入骨髓。 千语心头一震,心底深处传来冰封碎裂的声响,这……就是真相?当年的真相?! “当年他得知绝味不见,便立即赶往皇宫寻你,那时你已陷入昏迷,赖以避毒珠续命。当时他与我哥约定三日后在都城北境相见,我哥最终还是为你涉险,带着不多的人马赶往相约的地点,后来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帝王家的陷阱。君邪为了你,不惜将紫衣门最机密的核心巢穴暴露,在池中为你驱毒,是何等地方,即使是他也免不了武功被废的命运,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内功在最后也剩下不到一层,救了你之后,我哥将你带回,但等待他的,却是一场灭门的浩劫……”新月般迷离的眼眸微眯,仿佛透过时光看得很远很远。 “他应该早就预料到的,是不是?”脸色苍白的千语扶着灌木,身体摇摇欲坠,泪水也是滴滴的溅落。 紫凤看了她一眼,悲凄的眼眸看得让人心痛,“但,还来不及退走,便陷入了早就布置好的围攻里,原先早早撤离的紫衣门人接到君邪被困的消息,都抗令赶回来救急,却正好被,被蜀王一网打尽,几位长老拼死保护几乎毫无还手之力的他,将他送进密道,而他们竟用血肉之躯堵住密道的洞口,死在蝗集的毒箭之下……这些,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知道吗?!他们可以不用死,君邪也不会内功尽废,紫衣门更不会消失!都是你,都是你!你知道吗?!” 紫凤神情悲愤的吼道,往日高贵而冷漠的风仪尽失,宛如怨妇般对着千语歇斯底里起来,神色不断地变更,突然右手一扬,带着怨毒,朝着千语的天灵盖狠狠拍去,倘若拍中,即使十个千语也够她杀的。 千语感觉风声一紧,便知紫凤之前刻意压制的杀意暴起,嘴角含着一抹苦笑,她可以还手,可是如今心如死灰,便一动不动的闭上眼,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她想,如果琅玡还活着,那紫凤必定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而不会出现在这里,告诉她真相,让她背负一生的歉疚苟活于世。或许,马上就可以见到那个世界的琅玡,可以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 “——啊!”一声断裂的嘶叫划破天际,响在千语耳畔,却不是她自己的。 千语睁开眼,却见紫凤宛如一朵凋残的花朵,在她跟凄凌的缓缓凋落。一箭穿心,怨恨的眼神没有痛苦,而是深切的悲哀。不禁伸手将她扶住,却见她的嘴角已溢满了鲜血,千语知道,她的掌可以劈得更快,而那背后的箭她甚至可以避开要害,但她没有,而是佯装攻击,受了那致命的一箭……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千语抱住她失声痛哭。 “他不要我,紫衣门不存在了,蜀国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流浪,无家,背叛者,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咳了几口鲜血,紫凤的泪水滚落,炙烫了千语的神经,哭泣得宛如孩子一般。 “太医!太医!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蜀国还是你的家,你还有你的哥哥!”千语抓着她的手,大声的呼喊。 “不,早就没有了,三年前……”紫凤气若游丝,鲜血犹如泉水一般从嘴里冒出来,嘴唇动了动,抓着千语的手使劲的往下拽,“他,他在相思……相思阁,等……等你……” 千语一怔,待要再问,便见紫凤撒手西去,临终,她含笑的,断断续续地说,“我,再不欠你。” * 纠结,某邪即将出场,新生,撒花~ 第一百零三十一章离别殇 夜色,很深,很沉。 御书房的烛火摇曳,一道白色的倩影缓缓走出夜色的阴暗,远远的站定,烛光将人的影子投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隐在烛光的背面,一张五官分明的脸忽明忽暗,听到脚步声却没有动,只是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眸,深邃的眼底荡起一抹看不清的,复杂的纠结。 微侧过去的眼眸望向另一边,此刻殿前的一张小睡榻前,已然多出了一个白色的人影,赫然便是衣装戴孝的千语。 千语俯下身子,轻轻的抚摸着酣睡小娃的天真睡颜,微红的眼眸里尽是慈爱之色。 “终于决定了么?”孟昶低声的宛如自语。听罢,千语的手指一颤,差点戳痛孩子酣睡的粉嫩脸颊,犹如行刑人听到最后的宣刑。 “她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千语的哽咽有些沙哑,甚至哽咽。 孟昶微不可闻的叹息了声,“朕不过遵循她的意愿罢了,活在痛苦中苦苦挣扎,她已经够了。爱一个人没有错,但不该爱上一个永远不会爱上她的人。” “三年前,你就逼得她没有了退路,不是吗?”千语咬着牙,问道。 “没有人可以逼她,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她为了他背叛了国家,背叛了亲情。当年那场厮杀中,她跑到很远的地方发泄情绪,当看到了紫衣门的求救信号,立即掉头回来,被朕安排的人拦截,朕赶过去,问她是否回头,她毅然转身,只留下了一个誓死不悔的背影……这些年过去了,这个背影都还在朕的心里,宛如刀尖一般,每每碰触都让人揪心不已。她付出了所以,可是最终还是输给了爱情,输给了你。” 千语眸光黯淡,“你骗了我……” “不,朕从来就没想过骗你,你没问过,朕就不想提及。”关于紫衣门,他失去的不仅是手足的皇妹,还有关他心中唯一的挚爱。 “你是在讽刺我和他的感情不够百分百的信任么?”千语目光灼灼的望去,她觉得让她活在一个谎言编制下的谎言里,也算欺骗。 “千儿?!”孟昶的目光有些受伤,上前深深的拥住了孱弱的娇躯,他怕她转身离开,到他再也触摸不到的地方。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你还不明白朕的心吗?朕可以骗天下人,却不会骗你,朕是真心喜欢你。”孟昶倔强的抱着千语,不让她看到他此刻脸上的哀伤。 千语默默的任他抱住,默默的反手抱紧他,一个帝王的寂寞,她多少有些懂了,可是,“我要找到他,这是我欠他的,对不起……” 孟昶那边久久没有回音,只是固执的抱着,紧紧的抱着。 “朕等你!你还会回来看……贝贝吗?”最后,他轻声的开口,明明想问千语会不会回来看他,但出口却堵了回去。因为他知道,不仅是千语欠邪君的,他也欠他的,如果不是邪君选择了放手,或许,如今的蜀国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完全相信,第一门的门主有这个改易天下的能力。 “我一定要找到他,即使死了,瘫了,残了,废了。”千语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言语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千儿,还记得大婚初夜的契约么,我们现在也定下个约定可好?朕可以给你一年时间,如果没找到他,你便回到朕的身边吧。” “好。” 千语最后吻别了小贝贝,迈开步子踏着黎明前的夜色,向外迈去。 “朕等你……朕,可以不介意。” 脚步一滞,千语几乎以为听错了,他的意思是说……不介意NP?心中涌起一抹感动,可嘴角还是不由的微抽,他可以,但她没这个心理准备。 或许,从此别,各天涯了吧…… “琅玡,我一定要找到你,即使你化成了一堆白骨。就让我最后的岁月相陪吧,欠你的这生,我还……” 第一百零三十二章重逢 半年的时光宛如流水,在千语的寻觅中悄然流逝。 千语有些受伤,因为江湖之中没有一处叫相思阁的。直到她遇上了一个人,是唐门少主,是他过来找她的,他说他知道相思阁的去处,只是物是人非,她看到的只会更加难过。 千语最终被他带到了一处偏园,不是相思阁,却是一处青楼。里面人声鼎沸,唐韵说,在这里坐着等,就能看到他。 唐韵走了,留下满怀忐忑的千语,揪着衣裳,目光紧张地扫射全场,但依旧没有那袭骄傲得不容忽视的人影。 观众哗然叫嚣,台上一抹粉色水幕被轻轻撩开,走出一袭衣裙极地的绝色女子,眉目之间隐隐有种勾魂夺魄的魅惑。 “大家抬爱,玲珑献丑了。”女子含笑,鞠了一躬,扫遍全场的目光却有些失落。 如珠吐玉般的声音,让人媚骨酥麻,顿时群众掀起一阵阵咽口水的咕噜声。千语鄙夷的撇了撇嘴,只见台上的玲珑接过丫鬟递上来的琵琶,便开始弹奏起来,眉飞跳动间更有一番风情撩拨的蛊惑,更有一丝熟稔的邪邪的笑意。 千语恍惚的望着玲珑,一曲终了,在台下群众叫嚣之际,忽然一道身着普通的,淡紫衣裳的人影,带着一抹灵动的起跃,几个轻纵之间便来到了台上。 紫衣轻舞,人影已将玲珑婀娜的娇躯揽进怀中,邪魅的笑容飞扬,在众人没缓过气的惊诧中轻轻吻落,吻住了玲珑兴奋的娇羞…… ……是他?! 千语的脸色瞬间煞白,僵硬了数秒,最终摇摇欲坠的站起,无视众人惊诧的目光,机械般走向了戏台,戏台中是轻吻缠绵的深情,是她不敢目睹的震惊。 伤心之余,她不愿放弃,不管最初的还是最后的幻想,她都希望给彼此最后一个相守的机会。 她不愿就此放任, 放任一个注定孤独一身的人,背负着不能拥有子嗣的绝望,而纵情花楼的无奈的寄托。 他是寂寞了么?还是从孤独里绝望了? 泪水肆意的流了她一眼,于千万人之中她一眼便能寻觅到他的存在,于时光辗转之中,她依旧清晰地记得彼此许下的诺言…… 她爱他,当所有的责任可以卸下,再无牵挂,她便会转身回到最初的相守,在可以等他的地方静静的等他。 “傻瓜!”泪水迷蒙,千语仿佛回到了那个仙气萦绕的仙境之中,那里有一袭紫衣,带着淡淡的笑容涉水而来,向她伸出手,说如果有天涯海角,问她愿不愿意跟他一起走…… 梦里,他手心的温暖是她遥不可及的向往,只是如今他就在眼前,却再不相依。 层层的心痛,泛起丝丝涟漪,痛得让她窒息,直至面前的紫衣化成一抹淡淡的紫色的忧伤。 千言万语滞留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唤,“琅玡……” 紫衣背影明显的一僵,在玲珑的娇嗔中,侧眸回望了眼千语,眼眸中有复杂难名的味道。 搂住玲珑纤腰的手松了又紧,“我们走!”声音沙哑得厉害,宛如春雨中摩挲的细愁。 “公子……”玲珑委屈的望了眼一身男装的千语,因为她发现,这位第一次搂她吻她的公子,在说出走后,身子却依旧僵硬的,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千语苦涩的微微一笑,顺手将发带扯下,卸下一头青丝脉脉的飞扬,“多年不见,不听完一曲再走么?” 拾起地上的琵琶,千语坐下,缓缓拉开声音唱道,“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仍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等你的依赖 不后悔有把握我不闪躲我非要这麽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千语含着一丝笑意,泪水肆意,这是这个时代没有的乐律,属于千语,也属于琅玡。 在她放下琵琶,含笑向他走近时,怔然的紫影落荒而去,留下千语垂在半空的手,无依的微微颤抖。 他的逃避算什么? 不管怎样,她要他亲口告诉她,是结束,还是开始!她认定了,只要他认为幸福就好。 “他在东南方向五里外的相思阁。”千语转身欲走的时候,只听一道哀伤的声音低低的道。 玲珑不是不喜欢君邪,而是太喜欢了。喜欢到他一个眼神便能体会到他心神的波动,喜欢到只要他喜欢她就能接受,喜欢到只要他幸福就好…… 她原不过是个受迫的丫头,是君邪救了她,给了她无尚的尊严。 君邪想要的,她给不了,因为他的眼神一直都是那么寂寞空洞,直到今夜回眸望见千语的一幕,她才知道,这几年来他寂寞的眼神为谁空洞,又是为等待谁而寂寞。 是她,绝对是她!否则,他不会又那边忍痛揪杂的感情,他终究不属于她,而如今,只要他能放开心怀就好…… “谢谢你。” * 这段时间某女很纠结,但文文结局的事我一直没忘,真的很对不住大家,让爱我的亲们如此牵肠挂肚的等待……对不起! 这篇文文天天是花了心思的,也是写得很心疼的一篇文文,为了一词一句的修改,经常一嘟哝就是一整天,文文的起起落落现在也算是过去时了,一路以来,谢谢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这里新建的QQ群,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一下,继续咱们的傻后,群:148407590(敲门砖:书中任意角色) 谢谢大家的支持,咱们下章大结局见! 第一百零三十三章最后的爱! 五里外。 千语一路追踪,五里之外已是一片荒芜,翻过最后一座山,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汪碧绿的湖水,湖中小亭别致而温雅,更有一米多宽的木板桥,自小亭一路蜿蜒的延伸到一处楼阁之前。 楼阁的门匾写着古体的相思茅舍,茅舍以碧湖为中心围成,占的面积很广。 千语没有放过任何地方,却依稀见不到半点人影。但她知道,琅玡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他的气息。 千语快要崩溃了,想起曾经相守的美好,泪流满面。 “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我如今回来了,就在你的眼前,你是在拒绝我吗?三年前的绝味,我是怀疑过你,以为我不过是你用来借刀杀人的工具,于是这些年来,我拼命的让自己忘记你,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甚至不去追究你有没有利用我的细节。我不敢去想,因为我怕自欺欺人,我怕生活在你的回忆里越陷越深!我是懦弱的,一直不敢面对回忆,我怕曾经的真心再次受伤,于是我斩断了同你的羁绊,把记忆和诺言都关进了黑屋子,因为我疼,心很疼!只要放任你的影子,我就会心痛欲死,甚至连呼吸都被割断了一样,我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千语跑到小亭的木板桥上,大声的嘶吼道,因为她知道,琅玡没有离开,甚至就在离她很近很近的地方。 他在恨她吗?他在怨她吧? 那好,她将会给他一个答案——她爱他,从始至终,爱的只是他! 四周静寂无声,只要千语的满脸泪痕无声的坠落。 “三年前,紫凤把绝味递给我,当我看到她手上消失的朱砂痣时,我刹那就崩溃了!后来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我,是蜀王的避毒珠将我从鬼门关救回,可是那一刻我的心就已经死了,你知道嘛!我之所以选择活下去,因为我知道我欠他的,我终须要还,而且我一直在等一个人,等一个答案,一个为什么不辞而别,让我陷入无限猜忌和痛苦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千语嘶声吼道,他要看她的真心,那么她会一一给他坦诚。 她不会再掩饰下去,因为再次回眸的那一刻,情感猛烈的悸动告诉她,她依旧那么在意他,爱他! “可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答案了,我之所以现在能走到你面前,因为我相信,我坚信,我爱你,即使你利用过我,或许想利用我,这些都无所谓了!紫凤她死了,我以为你也死了,我欠你一个承诺,欠你一个理解,欠你一份孤独,于是我来了,走到你的面前,走得这么近,这么近……” 风声轻扬,依稀没有回应,但她知道,他就在眼前,暂时看不到的咫尺。 “你还是不肯不来见我吗?是我不配?呵,既然你不需要我,那我走,灵魂化为碧湖的一部分,承诺你我的诺言好了。”话音未落,千语再不犹豫的跳进了碧湖。 湖水很凉,很冷,很冰。 但千语却没有丝毫的在意,因为她看到了一袭浅色的紫衣向她追来,虽然迟了一步,但还是在她沉没之前扣住了她的手,于是双双落入了湖中。 身边泛起的水泡游荡在四周,充满了幻想的颜色,千语笑了,在琅玡满心的紧张下,痴痴地笑了,她赌赢了! 她们的十指相扣,隔着一层水幕,徐徐往青石铺成的湖底降落,金色的游鱼咕噜着小眼睛,曳动着尾巴从他们眼前游过。 “你来了。”千语张口,却忘记了四周湖水的无处不在,瞬间被呛,咳出了许多泡沫。 琅玡终于有所动作,在湖水上空漫天繁星的照耀下,他终于抬手,将千语拉近,吻住了她的唇。 “龟息功?”感受到渡过来的空气,千语怔了怔,随即想到,武功到达一定境界,可以屛却气息,运功让体内的呼吸循环,甚至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持续两个时辰。 他不打算救自己上去吗?不责备自己不会游泳,还壮烈跳湖的冲动? 琅玡没有回答她,只是给她的拥抱紧了几分。从单纯的度气变成了深吻,吻得很深,很霸道,带着责备的心疼。 千语一时愕然,鼻子一吸气顿时又呛了起来,却被琅玡捏住了鼻子,甚至帮她换过了气。千语眨了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在这个水底世界,她现在是完全的被动。 吻变得越来越深,千语甚至觉得湖水都快沸腾起来,在她笨拙的回应下,琅玡的眸色已经变得幽深,最终在她惶恐的目光中,伸手扯下了她的腰带…… 千语挣扎起来,“不会吧?水底……那个啥?!” 琅玡,真够绝的! 是在惩罚她吗?让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任他宰割? 水底的世界,琅玡无法回答她,但邪笑的表情和他接下来的动作,还是肯定了千语的猜想…… 衣裳褪落,游荡在水幕之中,最终先他们而铺落在了湖底,宛如悠游的水草。 千语明显感觉到背部抵到石子的疼瑟,只是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觉一股热流如电击一般瞬间麻痹全身,浑身顿时瘫软。 水波层层涌动,是琅玡给予的更深的吻,吻得热烈而霸道。在他再一次攻击中,千语的身体甚至如虾米般微微弓起,欢愉的气息从彼端一直燃烧到她的神经,千语情不自禁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吻,并努力的迎合着这份爱的给予。 万千星光之下,碧湖是一片晶莹的水色烟笼,水波徐徐扩散开,荡起一圈圈迷情的涟漪…… 初晨,万籁俱静。 天色蒙蒙之际,碧湖中传来一阵哗啦的水响,在星光下,紫衣着身的琅玡,抱着披衣的千语从水底走出。 在水底泡了一夜的两人,身体都有些白得发肿,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傻瓜,以后别用生命做赌注,我输不起。”这是分隔多年后,琅玡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千语扁了扁嘴,鼻子微酸,将自己的脑袋埋得更深了些,低声笑道,“笨蛋,三年前我不会游泳,三年后,我没告诉你我不会呀!” 琅玡无语的看了看天,他这一辈子,注定生活在她的魔爪之下,被她牵着走了。 将千语抱回相思阁的床上,琅玡以换衣为由为她掩上了门。 走在长廊之上,一袭黑衣挡住了他的去路,竟是唐韵。 “我说,有你们这么疯的吗?” 琅玡摇了摇头,嘴角荡起一抹会心的笑意。 “紫凤的死,想必你早就料到了吧?你真的……唉,爱上你和被你爱上的,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三年前你就诈死,因为孟昶派出去的人是天下第一杀手组织,新新崛起的势力,他怎么也料不到吧,杀手王会是我,而我又是你曾经救下的唐门少主,甚至连杀手组织也是你辅佐过的。我给了他你沾血的面具,然后邪君就死了,而你却在这里活了下来。”唐韵倚着柱子,一副自言自语的口吻回忆道。 琅玡静静的听着,眼眸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也有些无奈。 “紫凤找到你,并照顾了全身瘫痪的你整整三年,你无动于衷,最后逼得她回到了皇宫。啧啧,不得不说,你很有心计呢,算准了她对你的感情不会背叛你,会把当年的真相透露给千语吧?然后又让我受命楚国人的假象,去威胁孟昶放人,而他误以为你早死了,千语找不到你便会回到他身边,便放任千语离开。一直知道她在找你,掌握她所有情报的你,却偏偏让她寻觅无果了大半年,你是不想在你没有完全康复前,让她看到你的狼狈吧?你这一步棋,就连千语对你的感情也算计到了,你这样的人,我猜想一开始是想利用千语的,只是后来……”唐韵寻着自己的思路推断着。 “不,我没有,但想过。在那次闭关之际,我发现我不想失去她,如果这个世界有让我放下仇恨的人,那一定是她。她讨厌战争,我便成全她,也成全我自己。”琅玡打断了他的推论,因为在意。 琅玡清冷的眸划过一抹笑意,千语不知道,为了彻底激化她对他的感情,他甚至将她搁置了大半年。 在绝望中重见希望,会使人倍加珍惜。 就如当年他垂死之际,想起她的笑靥,而挣扎着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对于紫凤,我知道欠她,她的死我很歉疚。但我更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这是妥协不来的,所以她必然会死。”他没说,他的不治之症不是绝症,只要他的妻子是千语,是毒泉共同泡过的另一个人,那么以后,他就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子女。 “嗯……”唐韵皱了皱眉,虽然不太赞同,却无处否认。 “你在怪我么?”琅玡抬眸,静静的望向了唐韵。 “没我的事,反正被你折腾得死去后来的,是紫凤和千语,要怪你的,她们才最有资格。”唐韵拍了拍琅玡的肩,似安慰似调侃。 “好好待眼前人吧,让她生活在没有战乱的和平里。”唐韵笑着,转身离去。 “嗯。”琅玡低低的应了声,微风拂来,吹起他的衣裳猎猎。 多年之后,他问千语,千儿,你祸害人间,到头来,是你收了我,还是我收了你? 那时,千语含情脉脉的笑了笑,说执子之手,将子拖走。而他们是十指相扣的,是收还是被收,也早就分不清了。 多年后,蜀王遇到了一位歌女,并在一面之后便将之接到了宫中,成为了后宫最受宠的妃子,封号“花蕊夫人”。原因无它,因为这个女子的眉目,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他曾深爱过的女人,一个他心目中永远的傻后…… * o(∩_∩)o……这样的结局满意否? ————全书完————THE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