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逆袭（GL明星文） 作者：宁远 序幕 九姑娘豪迈的果奔 黑道中最有势力的柏木组——叶家的走廊上，正上演一出十分激情的暴走戏码。 "九小姐……九小姐，您不能在走廊上……呃……裸奔，万一被老爷看到，他又会生气的！而且二小姐说过了，现在她谁都不见……" 叶玖对佣人们的话充耳不闻，一边在通向她二姐叶贰的长长走廊上疾走一边脱去身上一身华丽丽的红色礼服。 叶家的佣人们跟在她的身后越跟越多，各个愁眉苦脸，见最得宠的九小姐边走边脱如此豪迈的模样不禁掩面，可是九小姐175CM的高挑身材却又那么惹火，目光相当舍不得从她的身上移开。礼服，丝袜，高跟鞋，项链脱了一路，直到最后只剩下黑色的内衣内裤，她猛地把叶贰的办公室大门踹开，佣人们也不敢并且不舍得实质性地阻止她。 叶家二小姐叶贰正拿着一把纯黑色的KA-BAR军刀把玩，半长的头发搭在肩头，左侧的头发被三排闪亮的钢珠固定在耳后，模样相当的干练，可是眉头却是紧紧地蹙起，像是有很多的忧愁之气徘徊在胸口，一副扑克脸。她见妹妹突然闯入且衣冠不整，抬头看了一眼便不自然地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手中的刀上。 "二小姐，我们已经说过了您谁也不见，可是九小姐……" "没事了，你们关门出去吧。"叶贰一声招呼佣人们便退下了。关上门后叶玖两步迈到叶贰大大的办公桌前，双手撑在上面，俯下身，胸部和叶贰的脸处于同一水平线上，俯视着她二姐，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飘来的尽是快要雷鸣般的乌云： "你和大姐干的好事，骗我穿上那些无聊无品位的衣服去相亲？" "相亲有什么不好？你也20岁了，该为未来着想了。金家的二少爷和你年纪相仿，也是人模人样的。"叶贰站起来脱下自己的外衣，没有直视妹妹那暴露的身体，把外套披在她的身上说，"而且，你这副模样跑来跑去，成何体统？" 叶玖那张面瘫惯了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冷笑的意味："那男人在鞋里偷偷塞了五厘米的增高鞋垫都没有我高。而且二姐，要说为未来着想，28的您才应该要快点为自己着想才是。" "小玖。"叶贰本身就不是脾气很好的人，从叶玖毫无礼貌地闯入她办公室开始就一直压抑着的怒气忍不住要爆发，"你不要仗着你是家里排行最小的妹妹就可以一直为所欲为！为什么一定要涉入娱乐圈那样复杂的地方？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些事情何必处理得那么冲动这么幼稚？" 叶玖脱下叶贰刚刚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迎着落地窗洒进办公室的阳光，淡淡地说："二姐，这是我活到20岁，第一次这么坚定地去想要做一件事。我不需要你们再为我套上这些不属于我的衣服了，不合适我的衣服我不会穿，宁愿光着身子我也不会穿。对于进入娱乐圈这件事，不是冲动，我很认真。"叶玖任何时候，说任何话都是平稳的，一字一顿的，不疾不徐。 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感叹号，不管对话有多激烈，她只用句号或者问号。 叶贰凝视着叶玖的眼睛，沉默了许久，最后说："这件事我要跟大姐商量一下。" "娱乐圈么？之前小玖不就已经说过想要进娱乐圈，可是因为当时你就不答应，所以她去集训了一个礼拜又被你抓了回来，当初她本来要跟随出道的组合MAJOR现在已经是大红大紫了，她已经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机会了啊……" 晚饭时分，叶家的大小姐叶壹身体不太舒服，躺在卧室里，叶贰帮她送饭。 叶壹侧卧在软软的垫被上，长至腰间的卷发披在胸前，她半闭着眼睛，听完叶贰的话，笑得很灿烂： "贰啊，你就放我们家的九姑娘自由去闯吧，她也不小了，我们不可能一辈子把她锁在身边，而且她能说出自己是'很认真的'，作为姐姐的我们应该要觉得很骄傲才是，九姑娘长大了啊……" "可是姐姐……"叶贰帮叶壹把菜过了清水再放入碗里——叶壹最近一点油腻都吃不得一吃就会引起呕吐，"我始终很担心，娱乐圈那种地方太复杂了，小玖的心思不够细腻，我怕会有人欺负她……" "贰。"叶壹妖媚地笑，"有人欺负她？别忘了，我们是柏木组。" 叶贰心下一寒，她最怕的就是她这位水极深的大姐露出这般暧昧不明的可怕笑容，每次看到都觉得似乎有什么阴谋在黑暗的角落地慢慢滋生。 叶壹作为叶家的大姐，因为爸爸总是很忙全世界到处飞，所以在早些年的时候叶家的大小事务都是由她全权管理的。直到三年前弟弟叶肆死于一场黑帮纠纷，她受到太大的刺激，一时间身子就垮了下来，柏木组不能一日群龙无首，大大小小的事情压过来，叶壹一直拖着病体坚持打理，一个月瘦了10斤。最后叶贰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已经安排好的留学，主动对叶壹说，姐，我不去留学了，由我来接管家里的事吧。你要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喂大姐吃完饭，叶贰端着还有一大半米饭的小碗走出了叶壹的房间，站在满是矮树的院子里，望着夜空，长长地叹了口气。 大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吃的东西比猫都少，而最小的妹妹又要折腾到她头痛，听说最近有个叫什么红杏团的黑社会组织靠在东南亚做的走私和毒品生意开始迅猛发展了……真是，太多让她操心的事了。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 卷一【选秀】 一场声势浩大娱乐游戏的序幕 此时正是春分时节，大地回暖，冻了一整个冬天的所有生物都开始……蠢蠢欲动。 储备了一个季度的能量似乎都要在这一刻释放，无论是明星，路人，还是孜孜不倦的媒体工作者们都饥肠辘辘，双眼放光，准备猎奇。 不知是谁，躲在幕后，像上帝般轻轻挑起一根手指，那混沌的江湖即将迎来新一轮的激战。 在市中心的尚美时代广场，全城最大的唱片公司嘉音娱乐正要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会场早早就布置好了，偌大的宣传牌前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六张沙发，各大电视台杂志社的记者已经各就各位超过了两小时，心烦气躁地等待嘉音娱乐的王牌制作人就位。 "池制作还没来？记者都已经等得快要不耐烦了，一会集体掀桌走人怎么办啊！老大！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我我我我……"嘉音娱乐公司的宣传助理一边擦汗一边看手表，觉得宣传牌外面那满是记者的世界正一触即发，那些黑着脸的记者们马上就要全部暴走了。 "没事没事，放松点不要着急。"那个细声细气像是谁捏着他的嗓子说话的男人是嘉音娱乐的宣传总监，他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腿，不时地晃一晃他的纤纤细腿，如同竹节虫般的手指握着酒杯，迷离着眼神望向远方，嘴角露着淡然的微笑，相当的泰然自若，"我们嘉音娱乐公司摆出这么大的排场举行金牌制作人池真重要新闻发布会，只要有点头脑的记者都会知道，我们又将有大动作了。哪一次我们的大动作不是卷起一场腥风血雨？而且媒体对我们这次的策划都有所耳闻，没有拿到这个头条他们是无法回去交差的，这就是小人物的命运啊，谁让他们不是坐在办公室里悠闲地喝咖啡的杂志社老板呢？"宣传总监摸摸他光滑的下巴，也不多去注意身边这个正偷偷鄙视他的小助理，继续自言自语，"池真啊池真，你依旧是这样，比当红明星还要大牌啊……" 一辆亮红色沃尔沃C30双门跑车从远处飞驰而来，宣传总监和小助理的目光齐刷刷地往车的方向望去。沃尔沃停下，车门一开，一只踩着黑色高跟鞋的美腿从车里跨了出来，"咣"地一声高跟鞋鞋跟落地，众人抖三抖。 从跑车里雷厉风行地走出一个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的紧身西服西裤，里面是干净的白色衬衫，衬衫解开三个扣子，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条银色的链子环在她细长白皙的脖子上，黑色的长发被风卷起，露出左耳的一只钻石耳钉，阳光照来，整个人异常的闪亮。 "来了来了！池制作来了。"宣传总监和助理们火速围了过去。 池真一边看手表一边迈着大步子往会场中心走去，目不斜视地把手里的文件甩给助理，说："把这份文件在五点前交给主管如果他批准了在晚上八点前务必交到我手里我要一杯75度的黑咖啡立刻就要还有车里的包帮我拎出来你的领带歪了弄正它。" 池真这句话说得极快，肺活量惊人一个停顿的标点符号都没有加却提出了那么多件事情要去完成，小助理愣在原地，怯生生地问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已经走出五米的池真道："那……我先做哪件？" 宣传总监脸色顿时就全黑了，一直迈着大步十分干练的池真停下了脚步，一脸冷到可以把人直接冻死的表情让小助理下意识地紧抱住怀里的文件夹。 "按照我刚才说的顺序，倒过来。"池真丢下这句话就甩身走了没有再浪费一秒钟时间。小助理还没回魂，总监过来拍拍他肩膀说，"谁让人家是金牌制作人呢？忍了吧……"小助理正了正自己的领带，头皮还在持续发麻。这个池大制作人，自己迟到了近两个小时，一来就发号施令且步步都表现出她的时间观念和严谨的人生态度，她会不会太矛盾了一点？可是她身上的那种强势气场却让人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小助理深深叹气，一个女人，要在这个风云变幻的娱乐圈里爬到金牌制作人的位置，还可以在嘉音娱乐这种顶尖的公司作威作福，果然是不容易的事情，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能坐稳的位置。 池真一出现，等候多时的记者群终于骚动了起来，纷纷架起摄像机，对准池制作和一同就坐的企划总监和宣传总监以及一票嘉音娱乐的头目们。 "抱歉来晚了。"池真道歉得很没有诚意，直接进入了正题，"如大家所知，这次我们嘉音娱乐要举办一场选秀，意在挑出一位真正有实力的艺人签约我们的公司。其实我已经写好了一首歌，可是一直找不到可以很好地诠释这首歌的人……这首歌一定会红，我不想浪费在无趣的歌手身上了。" 记者们觉得这两个多小时的等待真是很有价值，池真这个人很有意思，很不怕得罪人，废话也很少，很多时候她只说一句话就能登上头版头条，现在她一开口就带来这么劲爆的消息，如此有自信地说"这首歌一定会红"，记者们淡定了，嗯，今天回去好交差了。 池真继续说："这次选秀的名为'Dream²'，我们要选的是女艺人，全国18岁到25岁的女性都可以参加。经过几轮的选拔，最后我们将对选手进行全方位的考察，选出一位冠军，签约嘉音娱乐。这次比赛的冠军将获得一纸合约，我最中意的一首歌，嘉音娱乐公司重点包装打造的专辑，还有现金10万元……" 谁都听出来了，这次嘉音娱乐诚意十足。池真身为界内有名金牌制作人，凡出手都是精品。她制作过的专辑全是一线最红的歌手，为新人写歌是从来都没有的事。而且签约嘉音娱乐是多少歌手梦寐以求的事，还承诺重金为其打造专辑，这些条件都太诱人了。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奖金10万元！ "我都想去了。" "我也想去，可是咱这年龄了……哎，现在是少年人威猛的时代啊。"记者群里开始互相打趣。 池真最后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有实力的艺人，不要花瓶，我的歌不会给花瓶唱。" 新闻发布会就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中结束了，等候了2个多小时的记者们换来了池真的15分钟，但是她们没有多话没有抱怨，一个个回到了车里，回公司，路上她们就抱出的电脑开始打新闻稿。 在这个信息以光速传播的年代若是你在原地发呆一秒种，你就被别人甩到了身后。每一秒种有太多太多的新鲜事炸在这个地球上，要怎么跟上这些信息？人类的两条腿是越来越不够用了。 嘉音娱乐的工作人员在收拾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残余，池真站在人群散去的空旷广场抽烟。她望着远方，满面的愁容，戴着一颗闪亮钻戒的修长手指夹着纯白色的烟，几缕青烟升腾而起，迷蒙了她的视线。 此新闻发布会结束之后，这个新闻就在各大媒体上爆炸了。 电视广告也没有闲着，Dream²的广告铺天盖地而来，诱人的奖品让很多人都开始摩拳擦掌。 "嘉音真有钱！这广告打得密度高到想忽略都忽略不了！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次嘉音又要折腾了……让我们怎么混？"那些小唱片公司的老板真是不能淡定了。 "哎，你难道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 "其实这次嘉音娱乐把池真摆出来，说得那么义正言辞，其实背地里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只是一个阴谋而已……" "阴谋？？什么阴谋？" "来来来……"只要有八卦，勾勾手指，人们那好奇的耳朵就贴了上来，"我告诉你啊，我也是听说的，其实……" 小唱片公司老板听完，表情僵硬住了，过了好几秒突然拍大腿："我真是太纯洁了！看来要成就事业就是要心狠手辣恬不知耻啊。" 有人在黑暗深处笑了，有人在明媚的阳光下哭了。 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没有时间去哭或笑，因为她们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去生活。 有人可以一掷千金，生活糜烂奢华，有人却要同时打几份工，累得不似人形。 左芊就是属于后者。 她白天在写字楼里工作，当个小小的经理助理，每个月工资低得可怜，偏偏那经理却又脾气古怪，整天神经质的要命，只要心情一不好就扯着左芊骂个没完。左芊每天都在忍耐中度过，她没有办法反击，就算咬破了嘴唇掐青了大腿她都得忍耐，因为她需要钱。 五点半下班之后，左芊便去酒吧唱歌。 其实她很不喜欢酒吧，酒吧里的烟味酒味和那些男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她有种强烈想呕吐的欲望。可是就算再烦再恶心，她也离不开这里。 她已经不是昔日那个豪门千金，她父亲破产了，连同她的母亲一起被陷害双双入狱，欠了一笔数额夸张到让她觉得把自己按斤卖了都不可能还清的债。她想让她父母早些出狱，找了许多当官的，可是人家手一伸，没钱递上去，说再多的话都没用。 以前左芊衣食无忧的时候并不能体会到钱有多重要，可是现在的她一贫如洗，还要还债，还要想办法把爸妈早点捞出来，于是她变得很现实，所有的一切都必须由她一个人来担负，她需要挣钱，她没有时间去偷懒也没有人可以让她撒娇。 养尊处优了二十年，突然过上这般辛酸的生活，左芊自然是花了很多很多时间才适应。她有偷偷流过泪，也有想过结束自己的生命一了白了，可是她骨子里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让她不能允许自己这样窝囊地死去。 所以眼泪流出了她自己默默擦去，心中划了一道伤口她自己舔舐伤口，渐渐连自己的心都麻木了。 今晚和之前所有的夜晚都一样，她化了浓妆，站在台上，闭着眼想要全身心地投入唱歌的情绪中遗忘周围的那些喧嚣。她今晚唱的是最近爆红的女子组合MAJOR的"暧伤"，她的嗓音特别，咬字有些不清，可是正是这样却让人听过就难以忘怀。 连续唱了几首都是MAJOR的歌，有些客人不太满意跟老板说了，老板让左芊先去喝水休息一下。 左芊无神地支着身子坐在吧台前，喝着调酒师送来的一杯清水润嗓。 "芊芊！"身后飞出一头发五颜六色浓妆少妇，狠狠拍她的后背，左芊差点一头撞在桌子上。这身手这力道……左芊一脸黑线地转头，果然是这个一把年纪还一直硬要求人家叫她少妇的家伙。 "你又打了鸡血了？"左芊垂下眼帘，黑色半长的头发贴着脸颊，昏暗的光线下她的眼睛被刘海隐去了，高高的鼻梁很立体。她从小就弹钢琴的手指非常修长漂亮，握着透明的水杯贴在双唇之间，纯净的白水顺着她薄薄的唇滑落进她的口中，动作很缓慢，像是一幕慢放的电影镜头。 "哎，芊芊！我说，你听说了那个Dream²了吗？"少妇夺过左芊手里的水杯，就着就喝了，"渴死我了……" "喂，你……"左芊实在无奈，她不习惯和人亲近，而且还是如此的间接接吻，可是也不好说少妇，只懒洋洋地随便问道，"什么Dream²啊？" "你居然不知道？我说，最近都炒得那么沸沸扬扬的选秀你不知道嘛？我还打印了一份报名表呢！"少妇从她那个高仿CUGGI包里拿出报名表给左芊看。左芊对着光只扫了一眼就被那诱人的奖品吸引住了。 签约嘉音娱乐公司？金牌制作人池真的心血之作？全力包装重推的专辑？还有现金十万元？ 左芊的目光停留在"现金十万元"这几个字上，呆了。 "芊芊，你唱得这么好，何苦要在那个小公司狗屁老板手下累死累活受他气？何必埋没在这个小酒吧里？你还有那么多债要还，所以，去参加Dream²吧！凭你的实力一定能拿到冠军，当了明星害怕没钱么？" 左芊猛地抬头，似乎看到眼前开始飘钞票——好多钱！ 群魔乱舞是当代一大特色 池真作为Dream²的重要评委之一，最近饱受摧残。 那些鬼哭狼嚎的做作声音折磨得她整个人要崩溃了，脑残的选秀者们一个接一个企图以夸张的造型和表演方式来吸引眼球，一曲山路十八弯调调被拐了十八弯，让听者异常过耳难忘，甚至达到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的地步。 这几日来池真一直掩面做垂死状，连头都不想抬一下，怕一抬头就会看见从外星球穿越过来的奇妙生物。她低着头，拿着一支笔，往门口方向挥一挥，表示"您可以走了"，她的面前还有一个铃，如果妖魔们死活不肯走，她就会狂按铃，企图用铃声来驱赶鬼怪们。坚持了几天池真彻底弄了个神经衰弱，每晚都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完全睡不着。果然恶鬼是要比天使来的有杀伤力，之前她听过再天籁的声音都没有让她如此这般难以忘怀。 Dream²进行到了第四天，池真手里的笔还是挥来挥去，面前的铃还是按来按去，连同和她并排坐着的几大嘉音娱乐邀请来的知名制作人都一并感觉到——是不是这次声势浩大的选秀竟会以悲惨的结局收尾？ 没有一个能有资格当歌手的，何况是嫁入嘉音娱乐这豪门。 真想一甩手，不干了。 午间休息时分，池真没有吃饭没有休息，站在后门抽烟。 她最近抽的有点凶，一天两包这样的折腾，同事都看不下去了，说你池真虽然是个制作人，搞音乐的需要灵感，可是也别这么糟蹋自己啊，吸烟吸多了多身体不好，知道么？池真也不是很喜欢烟味，但是每次当她觉得心情难以压抑快要爆发表现于表面时，吸烟有助于她平复心情。 烟就是她的镇定剂，不喜欢感情外露让别人猜透她心思，而且，某人说，她抽烟的模样显得有点寂寞，寂寞中又透出强烈的清高排外感，像是寂寞得快要哭出来却又不许谁靠近你，你是一个在极力掩饰的矛盾体，可是烟却能让你原型毕露。 池真喜欢聪明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说出的话，她或许会听一些。 烟头碾灭了一地，池真又回到了屋内，下午的群魔乱舞又要开始了。池真坐定，一张脸臭的要死。 池真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当真，这不过是一场游戏。既然之前答应了要来淌浑水，那么现在也没有什么好较真的。 "开始吧，下一位……"池真说。 左芊坐公交，辗转几站终于来到Dream²的现场。 一下车她就呆住了，倒吸一口凉气好多人啊，比她想象的要多太多了。人山人海的，一眼望去全是青春靓丽的女生，各个都脸蛋漂亮身材高挑，全都扬着头，好像自己是公主，自信心要爆棚。 左芊以为想参加这样的比赛赢得奖品的基本上都会是像她这样把钱看得很重的人——也就是没钱的人，没想到……似乎都是有钱人，都是打扮得十分高调，扫一眼，全是牌子的衣服，可是左芊稍微注意一下就看出了，虽然看似都是名牌，可惜全是仿的，还是高仿。原来都是一群装腔作势的家伙啊，左芊心里淡定了一些……为了所谓的和谐，警察叔叔们打击了多少边边角角的事情却总是不得要领，有空盗版也抓一抓好吧？ 左芊无所谓地勾了勾嘴角，径直走到报名处，递交了报名表，得到一个号码——21003。 左芊一边走一边低头把号码牌别在胸口，突然肩膀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这一撞非常大力，左芊本来就瘦，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才九十多斤，还处在精神涣散下盘不稳的状况下，被这一撞掀倒在地。 "哦？抱歉啊。"一个带着冷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左芊猛地抬头怒视而去——冲撞的力道绝对不像是不小心撞到的，而且那道歉明显不是真心实意的。 撞她的女人正用眼角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妆化得非常完美，长长的睫毛之下双瞳迷蒙亮黑一片，眼含笑意，栗色的长发保养得柔顺光亮，一身尊贵的皮草完全是一派美丽贵族的样子。这个女人的气质活脱脱就已经像个明星，就算丢进东京新宿那样拥挤的街头也能立刻看到她。这个人是很美，可是她却似笑非笑，像是在看笑话一般看着坐在地上的左芊，身边还跟了两位身高超过190CM穿着黑西服的强壮男人。 真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小姐。 左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看都不看那女人一眼就走了。 这样的人她见过，再无理取闹的人她都相处过，她可以了解这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为什么会突然来撞她。 左芊父亲以前是个有名的房地产商，身价以亿记，从小左芊身边都是那些高傲的富家子弟，经常看不起那些稍显穷酸的同学，就算人家再安分守己他们都会去找茬捉弄对方。左芊很少参与这样无聊的课外活动，但是这些有钱人的心理她是懂的，就像这个撞她的女人，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过节，可是……估计是自己来到这样需要穿得得体的场合却穿一件已经穿了两年的灰色外套，一副穷人的样子惹到她了吧？什么也没有做就成为了那个皮草富家小姐的眼中钉了，所以她故意撞了过来…… 左芊完全不想跟她一番见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越是跟她纠缠她就越来劲，无视是最好的方法。 皮草女人双手环抱在胸前，高跟靴子轻轻敲打着地面，雪白整齐的牙轻咬着抹得粉亮的下唇，一双黑瞳眯起，饶有兴趣地看着左芊的背影。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爱人……" "叮叮叮叮叮叮叮！！"池真扶额猛按铃，"下一位……" "评委老师点评一下嘛……"此人还不想走。 坐在池真旁边的制作人们呵呵地笑起来，说："你唱歌没有感情啊，而且声线也不是很……" 池真丝毫不留情面，直接说："五音不全完全不在调上眼神放空丝毫没有感情你没有天赋成为不了歌手的。这样的点评你满意吗还要继续吗我还有更毒舌的话你确定要听？" 小姑娘红着眼睛泪奔出门，池真点支烟示意休息下。 "小池，那样说会不会太那个了一点？人家都是小姑娘呢，你不用这么较真吧？"同坐的制作人大叔喝口水，笑眯眯地说。 池真呼一口烟说："我这是为她好，不切实际的梦想和未经世事的小孩，还是早点打击比较好，免得她的人生绕那么多弯路，一味痴心妄想。" 大叔们面面相觑，眼神中暗暗交流——传说中的池制作不仅严肃极少看到笑容而且说话语速快直达重点，丝毫不给别人反驳的时间也完全没有台阶这种东西可以下。惹到谁都不要惹到这个女人啊……大叔们纷纷淡定喝水。 池真看看时间，说："今天最后叫一位吧。" "有请21003号。" 池真根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依然低着头，看都没有看这个安静地进场的选手一眼，当这个选手简单地自我介绍自己的名字和号码的时候池真的脑子是放空的，却在她开口的一瞬间，惊艳了。 池真终于，抬起了头。 左芊唱的是Mariah Carey的"through the rain"，这首歌难度很高，可是这个瘦瘦的女生一开口就底气十足，嗓子出奇的清透，整个屋子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没有话筒可是她的声音却能有种像是被麦克风扩展一般的感觉。左芊唱得很投入，在场的所有人浑身鸡皮疙瘩都战栗着，被她的每字每句牵引着，似乎身临其境来到一场阳光雨后，跟随着演唱者情绪的起伏而撕扯着神经。 一曲完毕池真的目光还锁定在她的身上，谁都没有说话。一秒，两秒，三秒，房间里好安静…… 左芊眨眨眼，呃，这是什么状况？怎么都不说话了？ "那……"池真先回过神，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可以再来一首中文歌吗？" "中文歌？"左芊轻轻撩动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说，"那我唱MAJOR的暧伤吧。" "哦？"此话一出其他的评委们都笑得很古怪，看着池真，池真转了一下手中那支笔，说： "你唱吧。" 暧伤这首歌左芊唱过很多很多遍，每晚在酒吧她都要唱。可是到酒吧里来玩的人似乎都不太买账，每次她唱总是会受到非议，可是来到这里左芊就不想去想那么多了。 我喜欢这首歌，所以我要唱。 又是一曲唱毕，居然有评委给她鼓掌，这倒是让左芊很是意外。 "小姑娘，唱得不错，而你的胆量更是足以称道啊。"评委大叔笑得眼睛变成一条上挑的细缝。 左芊不明所以："胆量？" 评委大叔说："你敢在这首歌的词曲创作者面前唱这歌，勇气惊人啊。"说着看向池真说，"池制作，你说呢？" 左芊心下一惊，这才想起，暧伤这首歌的词曲作者，的确是叫"池真"啊！ 左芊顿时红了脸，头狠狠地埋了下去。 好丢脸啊！竟然在原创者面前炫技！幸好Mariah Carey没有在现场，不然左芊真的想遁地而走算了。 "不用害羞，你唱的很好。"池真的话让左芊重新抬起头，见长长头发穿着帅气俊美的池制作微笑着勾了勾手指说，"过来。"左芊乖乖地走了过去，池真递给她一张红色的卡片说： "下一轮的比赛在5天后，希望你准时到场。" 左芊顿时笑颜如花，过关了！ "谢谢，谢谢！" 左芊走出门，记者上来采访她，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摄像机她淡淡地点头，说谢谢池老师和各位评审老师。 真正有气场的人就是如此 左芊依然每日白天在公司当小助理，晚上去酒吧唱歌的生活，可是心里有股热血在不停地压抑，等待着几日后尽情地释放。 少妇得知左芊闯入了第二轮的比赛，相当大方大手笔地送了她一大捧的白色玫瑰花，在她唱歌唱的一半的时候冲上台，像小歌迷对大明星一样把花塞到她的怀里，还趁机搂过她亲了她的脸一下。左芊好无奈少妇这个举动，大庭广众之下的……可是她明白少妇是性情中人，这只是她表达她喜悦之情的一种方式而已，于是她只好把脸藏进白玫瑰花丛之中，隐去她脸颊上少妇留下的鲜红色唇印和一脸的羞怯。 有些常客也听说了左芊参加了Dream²，还得到了评委的一致好评，都起哄让她唱比赛时候唱的歌。 想到池真，左芊没有选唱最喜欢的"暧伤"，而是唱了"through the rain"。一曲完毕，突然又有人上来献花。一个穿着黑西装的英俊男人怀抱着极为夸张的一大捧的红玫瑰上台，惊得台下一阵哄闹。 左芊在酒吧唱歌以来收过不少的花，可是像这样这么大排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左芊双手握着话筒往后退了一步，目测过去……唔，不会有……好几百朵吧？ "左小姐。"虽然男人是来献花的，可是却没有一点笑意，完全是一张冷脸，"请收下。" "……谢谢。"把花放到左芊的怀里后那男人就转身走开了，左芊双臂环抱着数百多红玫瑰，差点站立不稳。 相当的莫名其妙，这感觉…… 之后的连续几日都有人在酒吧给左芊送花，红色的玫瑰花送的一次比一次多，左芊完全扛不动，全都都放在酒吧里让老板每张桌子的花瓶里塞得满满当当。 少妇先激动了："芊芊！最近桃花很旺盛啊，这玫瑰一大把一大把地跟捡来的一样拼命送，你要抓紧机会快点把这个金龟婿调回家啊！" 左芊一脸黑线地喝着白水："你会不会想太多了？送花的男人一天一变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啊……" 少妇激动了："那更好啊，说明他们背后有个更大牌的，是哪个富家少爷看上你了芊芊，每天都送红——玫瑰啊，还从来不露面，简直是……太浪漫太浪漫了……" 左芊真是拿她没办法，这个明显已经跨入更年期的家伙一直幻想着自己是少妇，不仅骗别人还要骗自己那是相当的辛苦，整个人爱幻想的部分也是拼命往青春美丽方向靠拢，只可惜她靠得太过了，直接从少妇范围狠狠地越界到了萝莉的范围了，那一脸春意盎然的激动，真是任谁也挡不住的。 每日送花这种事，只有闲的无聊的富家子弟才会做。什么所谓的浪漫攻势，其实最最肤浅了，幼稚！左芊心里不屑道，有本事你直接给我现金啊！ 左芊看那一朵朵娇艳美丽的玫瑰从怒放到败萎，真是心疼的要死，得浪费多少钞票啊。 于是对这个爱讲排场爱送花还一直藏在幕后的某位无聊人士更是没有好感了。 到了第4日，左芊就要去参加Dream²的第二轮比赛了，那天不是周末，她得去向经理请假。 "什么？请假？做什么去？"经理是个50岁左右的男人，很胖，屁股奇大，曾经坐坏过三张沙发，还发火说宜家的便宜货质量就是不好，最后换上木质的椅子才解决了这个难题。虽然他身材魁梧却是出了名的娘娘腔，性格相当的神经质且小气。此时，他的两边嘴角拼命地往下耷拉着，看都不看左芊一眼，装作十分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发烧了，有点坚持不住，所以……" "发烧？"经理阴阳怪气地瞪过来，"我看你是发梦吧！你是不是去参加那个什么选秀来着？你不会是一心想要进入娱乐圈吧？"上下鄙夷地看了左芊一眼，说，"就你这样的？" 左芊把目光从和经理的对视中移开，胸口起伏了一下，说："经理，我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之前我积累下来的假期还有未休的年假，我现在想申请……" 经理依然不依不饶："好，我放你的假，我倒想看看你会怎么把脸丢尽回来。" 这经理神经兮兮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一开始的时候左芊觉得那是相当的莫名其妙，打压别人有利于增长自己的自信么？不然他为何总是乐此不疲？左芊有想过把这胖经理坐着的木椅子举起来狠狠朝他那已经秃了一半的圆润脑袋上砸去，可是……砸完以后呢？她是泄过气了，可是警察叔叔会来找她，会说她故意伤人抓回局里聊一聊；公司会炒了她，她会失去稳定的工作然后连房子也租不起。毕竟生活不是小说啊，不是说你看谁不爽就可以飞腿过去把他踹回火星的，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人需要勇气，更需要忍耐和对未来计划的深谋远虑。 继续忍吧，为了可以挣到钱，不把自己饿死，活下去，也为了早日能让父母出来，一家团聚。 于是左芊抬起头，对着经理笑，笑得连自己都不知道嘴角达到了怎样的一种弧度："等我回来哦。" 经理看着左芊拿着休假申请书出门去了人力资源部，冷哼一声自言自语道："没脸没皮的。" "倒休的假期和年假不能连着休的啊。"人力资源部总监拿着左芊递来的申请书犯难。 "我已经向经理申请好了的。" "哦？这样啊……那……我批你十天，这是最久的时间了，十天后你必须回来，不然的话根据我们公司的规定你就该被炒鱿鱼了。"人力资源总监是个四十多岁往脸上打了无数支肉毒杆菌的女人，到了这个年纪皮肤还像小姑娘一样光光滑滑，可惜打多了肉毒杆菌整个脸都僵硬了，做不出太大的表情，要知道她是否在笑那是相当的不容易，只有从她嘴中听到"哦呵呵呵"这样的声音才恍然大悟——哦，她笑了。 "嗯，好的。"左芊看人力资源总监在她的请假书上大笔一挥，通过。 左芊的心跳这才恢复到了原位。 第二天，左芊来到Dream²的第二轮选拔现场。这次人少了许多，可是……压力更大了。 通过第一轮的选拔，那些火星来客基本上被筛掉了，剩下的估计有150人左右，各个都是自信满满，深藏不露的模样。左芊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她最最贵的长裙来，可是那些着盗版名牌的人已经不见，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正版…… 左芊远目，算了算了，咱们没有外貌就凭实力就好了。 左芊来的早，评委都还没有来，大家在主持人的号召下聚集在大大的体育馆中央。 主持人站在台上，拿着话筒一直说一些唠唠叨叨漫无边际的废话，一会号召她们喊口号，一会又拖着她们一个个采访。看到摄影机很多女生就往上冲，企图抢到一两个出镜的机会，而左芊却默默地退到了人群的最外面——哗众取宠真是有点无聊。 左芊刚退出来就感觉有人在看她，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池真和一票评委连同大批记者从体育馆门口走进来，池真一言不发地往选手这里看来，左芊这一回头，两个人的目光刚好接上。 池真今天依旧是一套紧身的黑色西装西裤，但是明显换了一套，之前那身是纯黑的，而这一身却是带着暗蓝色的竖条纹，显得她整个人更高挑了。 池真和左芊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脚下利索地走在评委记者的最前方，往评委席上大步迈去。左芊甚至能感觉到池真走过的地方留下她那强大的气场，那是无形的一阵风，能把众人额前的刘海都吹起。左芊心里感叹，像池制作这样的人才是真正会让人敬畏存在，她不说一句话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她走的再快都有人想要追逐她的步伐……看来气场这东西就是这么奇妙，类似经理那样的阴阳怪气类似人力资源总监那样的自欺欺人，左芊觉得池制作这样又美丽又有品位的女人，才是应该是她该学习的目标吧。 就是这那刻，左芊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唱池制作写的歌！ 果然是很风骚的富家小姐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池真和原班人马一同坐在评委席上，奉行一贯不废话的原则，直接切入主题。 左芊默默地凝视低着头在看选手资料的池真。池制作给左芊的感觉好特别，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那么稳重，像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人，十分淡定从容，而且长得漂亮又才华横溢，这样的女人真是太难得了…… 左芊正犯花痴，却听见耳边有人低声八卦道： "池制作真是太有范儿了！我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啊，而且才三十岁就这么厉害了，啧啧啧，简直是比偶像明星还要偶像！" 另一个人接话接得很快："喜欢池真你就追吧，虽然她名花有主但是你还是有希望的。" "咦？我是女人她也是女人啊，你这话什么意思？" 声音突然放低："你不知道嘛？池真是那个啊……" 左芊听到这近在咫尺的八卦心里很不舒服，狠狠地往三八们的方向瞪过去，可惜人家聊得太过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左芊犀利的目光，于是重拳打在蚊帐上，三八们不疼不痒，好郁闷。 按照之前重新抽签排出的序号，一个个地唱着。 池真这次听得很认真，也没有再黑脸低头挥笔猛摁铃了，基本上每个选手唱完之后无论好坏她都会点评几句，虽然还是延续她一贯开门见山一针见血的风格，但是左芊能明白，池真说的话全都是肺腑之言，对于每个真心喜欢唱歌认真唱歌想在音乐道路上走得更远的人来说都是很受用的。 池真是一个对音乐很认真很真诚的人，虽然左芊没有怎么跟她正面接触过，可是能很深刻地感觉到这点。 "下一个……"已经唱了近20人，全军覆没，没有一个能过关。 左芊心里在打鼓，果然第二轮不一样呢，好严格…… 正在晃神，突然场内一阵骚动，左芊回神的时候听到熟悉的旋律。 咦？是她初赛时唱那首"through the rain"？ 左芊向场内望去，那一身高调风骚的皮草好眼熟！那女人唱完了，转头，目光向左芊扫过来——眼影很重的精致眼妆，迷蒙的双眼，不怀好意的似笑非笑，这不就是初选那天撞倒她的那个人么！今天还选唱了她唱过的那个曲目，简直是活生生的挑衅？ "很完美。"池真如此评价，"你通过了。"勾勾手指让皮草女人过去领晋级卡。 左芊听到池真给那人这么高的评价，心里百般滋味无法道出，可是心里的斗志却被完全点燃了——要超过她！超过这个把严肃的比赛当儿戏的富家千金！ 皮草女人慢悠悠地走到池真面前，接过她递来的晋级卡，却不走。池真抬头看去，皮草女人突然拉住池真的衣领把她拉进自己的身前，凑到她耳边含笑说了一句什么话。左芊气得牙痒，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扯池制作的衣领？！这样没有规矩的人，池制作一定会反击的吧！ 可是池真却是安静地听完了皮草女人的话，目光在空中一顿，猛地转向了左芊这里。左芊正往池真的方向凝望着，却没有想到会突然收到这样的目光，被这一看心跳顿时加快。 池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不过两秒就转移了，皮草女人含笑直起身子放开了池真，扬着大红色的晋级卡向左芊这里走了过来。左芊怒视着她，可是她却不疼不痒，一副云淡风轻什么都入不了她那双美目的悠然姿态。她一直向前方看着的，走到左芊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步，没有转头看她，却说： "左芊……希望你能坚持到决赛，不要让我失望啊。"抬起细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牌子：031号，宫默。 左芊深刻觉得，自己流年不利，惹到厉鬼了。 左芊抽到的号码在很后面，所以基本上整场比赛她都看下来了。 的确，实力都很强！虽然左芊在酒吧驻唱已经有四年了，但是进入第二轮的选手也都不是平常角色，一个个都像是老手，真假音转换，音域的广度，感情拿捏，绝对都不会比左芊逊色的。 今天池真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刚才那个叫宫默的女人对她的无礼她也没有放在心上，偶尔会露出淡淡的笑容。虽然她没有为任何一位选手鼓掌，可是对于有实力选手欣赏的言语却是毫不吝惜的。 左芊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直很快很快，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压力之下渐渐想要痛快爆发的幸福感，随着比赛的持续进行，越快到左芊出场，心跳就越快！ "131号，左芊。"池真念出左芊的号码和名字，示意该她出场了。 左芊走到麦克风前，见池真正凝视着自己，顿时脑中一空，愣在原地好几秒，沉默着。 糟了。 意识到自己的恍惚，左芊着急着就开始唱歌，连自我介绍都没有，直接唱了"eversleeping"的副歌部分，一开口，竟破音了。 左芊脑中嗡地一响，完了…… 身后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声，左芊亲眼看见评委席有人皱眉。越是想表现好越是容易失误，果然是这样！ 因为情绪的波动，左芊不仅破了音，还连续忘词，想了半天都想不起来，磕磕绊绊地哼了过去，笑声更大了。 左芊都不敢去看池真的表情，完了，丢脸丢大发了！ 一定，让池制作失望了吧？ "叮叮叮"几声，有评委按铃了。左芊停了下来，面红耳赤。 "好，可以了……那，下一位……" "等一下。" 基本下已经宣布左芊要被淘汰了，可是池真却插话进来。 左芊抬头，见池真缓缓地拿起了一张红色的晋级卡，勾勾手指，说："过来。" 左芊呆住了，没动。 "池制作。"刚才宣布"下一位"的评审不爽地唤她。她这样做，明摆着是不给别的评审面子，虽然这里她是主审，可是任谁也能听出这个选手发挥失常，破音，忘词，甚至跑调！就算这样她也要给出晋级卡？不怕被人说偏心吗？ 其他选手开始窸窸窣窣地交换意见，池真坐在整个体育馆最中间的位置，没有理会任何人，只看着还呆在原地的左芊，说："发什么呆，还不过来。" "唔。"左芊如梦初醒，快步走上前去，拿过晋级卡。 上一次这样靠近池真时左芊是处于高度游离和兴奋状态，完全忘记了细细观察一下她，这次左芊留意了……近看池真更加的漂亮，妆很淡很淡，可是却美得无懈可击，皮肤比那靠打肉毒杆菌为生的人力资源总监好不知道多少倍，就算不笑表情很冷，却也有种让人无限想靠近她的欲望…… 真是，好完美的一个女人！ 左芊双手捏着晋级卡，未动。她总以为池真会不会再对她私下说句什么话？ 池真见她拿了晋级卡也没走，又抬起头，淡淡地问："还有事？" 左芊脸又一次涨红，飞快地说："没……没什么了……"于是跑走。 连一句"加油"都没有说，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吧？可是池制作的确是有在刻意地偏袒自己的……到底，池制作在想什么？ 左芊在恍恍惚惚之间离开了体育馆，走到车站想要搭公交车回家。她站在公交车站站牌底下发呆，突然有人在她身边摁喇叭。 左芊抬头，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如果左芊没有认错，眼前这修长的流线型车身，如同职业赛车一般的设计，大红色的高调到不能再高调引起所有路人围观甚至拍照的车，莫非就是传说中已经停产全球限量399台时速高达350公里号称是黑社会御驾的顶级跑车Enzo Ferrari？ 虽然左芊现在沦为贫民，但是她也是有见识的人。2002年这车刚出来的时候，酷爱法拉利的左爸就梦想着能拥有一台，砸多少钱下去都在所不惜，几近疯狂。这Enzo Ferrari在国内身价高达千万，但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必定要是有身份有手段才能获得这台极品跑车，最后左爸没能如愿以偿，只好带着左芊去车展上干过眼瘾。 竟会在大街上遇见老爸曾经的"梦中情人"？左芊赶紧往后闪，估计是自己挡了人家的路了，快点离这妖孽跑车远一点，不然以她现在的身家，要是蹭花了一点点车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车门突然向上如同变形金刚变身一般地旋开，左芊呆住，坐在里面的竟是那皮草女人！叫什么来着……宫默？ 宫默已经脱去了一身夸张的皮草外衣，只穿了一件低胸的吊带，丰满的胸部若隐若现……就算这样，她竟然还敢俯身向前，左芊很震惊地看到了一道深深的……沟。 天！ "上车。"宫默眯着眼，一副命令的口吻。 上车？在对谁说话？左芊左看看，右看看……没人答应。 "说的就是你，姓左的，快给我上来！"还没说上两句，这个女人就透出了浓浓的不耐烦的口吻。 左芊眯起眼，好一个开着风骚跑车的富家千金，真以为只要她手指勾一勾，谁都会像忠犬一样跟过去么？左芊冷哼一声，无视她，转身走了。 "喂！喂！姓左的！左芊！" 不管那宫默在身后如何大呼小叫，她也装没听见。 有钱人见多了，富二代也见多了，可惜个顶个的脑残。"富不过三代"，有什么了不起的？花父亲的钱开名牌跑车出来炫耀就很威风么？我自己挣钱就算坐公交都比你们值得骄傲。 宫默冷笑一声，开车跟在左芊身后。左芊回头一看，不禁皱眉。还来！阴魂不散的是要怎样？左芊索性停下脚步，走到宫默车门边，敲她车窗。车窗拉下，左芊面无表情地问道： "大姐，你想干嘛？" "你凭什么不上我的车？" "我又凭什么要上你的车？" "这车配不起你么？" "不是配不配得起的问题，主要是……大姐，您哪位啊？我干嘛要上你的车？" 宫默那张一直奸笑的脸，终于笑不出来了。 "别跟着我，我对女变态没兴趣。"甩下一句话左芊就走了，钻入人潮汹涌的小路，宫默这车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去了。 宫默支着脑袋，望着左芊消失的地方，沉默很久，最后还是笑了起来。 厚脸皮是求爱的必要条件 虽然又一次晋级，但是左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了。 她明白自己发挥失常到离谱，不知是不是池真的有意偏袒，总之她这次的晋级实在是很难有信服力。 可是无论她心中有多么纠结，总决赛就要来了，她得抓紧时间多多练习，不能再一次临场发挥失常。按理来说她唱酒吧这么多年了，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是不错——什么刁钻的客人她没见过？可是为什么一在池真面前唱歌，她就像丢了魂一样…… "唔！"左芊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闷死你这个没出息的算了。 虽然在公司那里请了假，但是每晚的酒吧驻唱还是要去，毕竟在酒吧唱歌是左芊主要收入。 在酒吧后台化妆，听见台前传来悠扬的钢琴声，那是今天刚来的一个小女孩，看上去不过20岁的年纪却有张深沉的脸，不怎么爱说话，一上来就坐在钢琴前全神贯注地弹奏起来，也不唱歌，只是暖场。据说有客人听不懂她在弹什么，把老板叫了过来，粗声粗气地说，弹的什么玩意啊，你问问她，她会不会弹那首歌……叫什么来着……就是，亲爱的，你慢慢飞，就那歌！老板很无奈，走到小女孩身边说了，小女孩摇头说我不会，然后依然继续弹她的"卡农"。 左芊心里还真是有点佩服这小姑娘，很有自己的艺术坚持啊，左芊也曾经坚持过，后来却发现那都是徒劳的，只有手中有钱不让自己饿死才是正道啊小姑娘。 热完了场，到了夜里最热闹的时候，化好妆的左芊上台了，几曲下来发现台下猜拳的猜拳，玩游戏的玩游戏，聊天的聊天，没有人认真听她唱歌。左芊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了，无所谓，正想着下一首唱什么，突然老板走上了递来一张纸条，说："客人点唱，出手好大方的，你真是出名了，加油唱啊。" "是么？"左芊还是挺开心的，看来她唱的歌并不是完全没有人欣赏嘛…… 打开纸条，一下子喷了出来，什么？老鼠爱大米？ 左芊的笑容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这……难道不是恶作剧？她抬头向台下扫去，昏暗的光线下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坏笑…… 一身豹纹大衣，坐在酒吧最角落，身边好几个彪形大汉类似保镖的人，撑着脑袋正往这里看来，笑得依旧是那么让人讨厌——脑残的富二代宫默！那个女变态怎能这样阴魂不散？ 左芊把手里的小纸团捏烂，深深吸一口气。好，你不是要耍我么？那你就耍吧，反正你在花钱我在挣钱，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的！左芊坐到钢琴前，扶正麦克风，弹起了老鼠爱大米的前奏，极认真地唱了起来。场内传来一阵嘘声，有人干脆大声笑了起来："以为我们的大明星多有品位呢！" 左芊把耳朵都闭起来，很有职业道德地全请投入唱下去——随便你们笑好了。 宫默笑得前俯后仰，拉着身边的保镖指着左芊说："有趣吗？你看，再别扭的人用钱一砸就被砸死了。" 宫默让保镖把今天的花抱去送给左芊，左芊惊讶地看着那一大捧的红玫瑰被宫默的保镖送了上来，原来这段时间一直在玩这无聊戏码的竟然是她！这个目空一切的败家女变态？！ "哟，搞玻璃呢？" "玩艺术的就是不一样啊，真前卫，真另类！" "看她那一脸的清纯模样还以为多贞烈呢，早知道是这样我早就上了，真不至于找个女人啊……哎！左小姐，你看要不然你跟了我吧？最起码我还多个玩意……" 台下的男人们嚷嚷着，甚至开了黄腔。左芊浑身发抖，眼圈慢慢变红。 忍住，一定要忍住，忍住！忍住！别哭！左芊在心里一直这样对自己说，死咬着嘴唇想用疼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听见一声巨响，起哄的那桌人被宫默的保镖一拳两拳挥倒在地。左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酒吧内顿时乱成一片。老板吓坏了，赶紧上去劝架："不要打了，大家出来玩，以和为贵啊以和为贵……"可是那伙被揍的人一把把瘦小的老板推开，气得眼红，冲上去就要还击，可是三两下又被揍个半死回来。左芊早就知道那群人是常客，貌似是一群流氓团伙，一来就是一大帮的人集体出动，见自己的同伴被打了各个都跟打了鸡血一般冲上来，整个酒吧乌烟瘴气得像个角斗场。 老板被推倒在地，鼻子撞破了，血流一身，气急败坏地跑到左芊身边吼她："那是你什么人？你还让不让我做生意了？" 左芊跑下台，冲着宫默的方向跑去。宫默还坐在沙发上看好戏般起翘着腿，左芊一上来猛地一踢踢在宫默高高翘起的小腿上，宫默身子一扭，差点从沙发上摔下来。 "你干嘛！"宫默笑容收起，身边还留着的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把左芊的手扭到身后，用力一压，压倒在宫默身前的茶几上。左芊感觉手臂像要被扭断一般的剧痛，用尽全力想要起身，可是男人的力量太大，她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但是她能用嘴来反击： "我还想问你干嘛！三番五次地找我茬，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宫默看左芊像只发怒的小猫，觉得心痒的厉害，蹲下，和左芊平视着。左芊那张秀气的脸此刻涨得通红，带着强忍痛楚的倔强表情，真是……好想马上把她吃掉…… 宫默勾起左芊的下巴，左芊想要躲开，可是身子被控制着，完全动弹不了，脖子扭得快要折断了却无法摆脱。 气得恨不得活活咬死这个女变态！ "你的表情很有趣啊。"宫默捏着左芊下巴的手稍稍用力往上一抬，左芊后颈猛地一痛，喉咙卡得快要窒息，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喜欢你，和我在一起。" "什么……说什么鬼话……"左芊怒道，"我是女人！" "我也是啊。"好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如此理所当然。 "那……那就对了啊！女人和女人，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你有毛病啊？" 宫默笑得更开心了："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你能怎样？就算我现在把你绑回家去，扒光了你，上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你！"左芊听到这个女人居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么下流的话，简直太不可思议，太大开眼界了！眼前这位的的确确是个女人，长长的头发，浓妆艳抹，豹纹大衣里面又是一件低胸的吊带背心，看上去蛮正常的，可是……怎么这样无耻？ "你这个女流氓！放开我！！"左芊脸色涨红，拼命挣扎起来，她真是很怕这个不知来路的女人会真的把她绑架回家，然后，然后…… "你还真没说错，我就是女流氓。"宫默扯着左芊的衣领，拉进两人的距离，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听说过红杏团吗？" 听到这三个字左芊头皮发麻。 红杏团？怎么会没听说！只要是住在这一带的人哪个没有听过这名号？红杏团是近期最让人闻风丧胆的黑社会新兴力量。在酒吧挣钱的人都会留意这些黑道的一举一动，虽然左芊不知道这红杏团是怎么起家的，但是发展速度极其迅猛，绝对是不好惹的。 怎么竟会这么倒霉，竟让黑社会的女变态给盯上了！ 见左芊整张脸由红变青，宫默相当满意："不过你不用怕，我不喜欢强求的，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上我的床。" 毛线！ 左芊真是觉得这个女人不仅流氓而且有病！ "我干嘛要上你的……你的床！放开我！！"左芊真是一秒种都不想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了。 宫默无所谓地说："放开她吧。" 身上如同千斤的重量撤去，左芊喘了好久才缓过劲来，摁住生疼的肩膀，想撂狠话却又有点底气不足，看了看宫默身边的保镖，长长地叹气。算了，这样的人不好惹，懒得去和她较劲，不然肯定是自己吃亏吃到底…… 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左芊转身要走，却听见宫默说："你是在想要怎么躲开我吧？" 黑社会居然还会读心术？太悬乎了吧？ 左芊惊讶地回头，刚好对上宫默的目光，面对面地听到她不要脸的言论："那么让我告诉你，你想要躲开我那是不可能的。你休想逃出我的掌控。" 这是……多么无耻的一个人啊！ 左芊望天，究竟是哪里跑出来的妖孽？观音哥哥呢？怎么不来替天行道，把她给我收了！ 本命年被衰神附身真悲剧 左芊神经衰弱了。 她有想过，如果去酒吧会不会再遇见那个叫宫默的女变态，会不会又被纠缠上？而且那天闹成那样，老板对她也是很头疼的吧……可是若是不去酒吧唱歌，她没有收入该怎么活？ 钱啊钱，真是个让人苦恼的东西，让人离不开放不下丢不掉啊。 左芊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去！ 管那个女变态怎么闹呢，虽然她是黑社会但是估计她也不敢光天化日之下真的把人给绑架回家，这可是法治社会，警察叔叔不是吃白饭的。 而且…… "不要和钱过不去"这句话几乎是左芊的座右铭。 于是在等待决赛的日子里左芊照样去酒吧唱歌，不出意外，宫默也依然来捧场。 听少妇说，那晚的斗殴事件之后宫默赔了老板一大笔钱，直接甩的现金，撞破鼻子还在淌血的老板惊得顿时又飙出二两血来，虽然失血过多快要晕倒了但是他还是毫不遮掩地笑得嘴都何不拢了，差点就脱口而出："随便打架随便砸。" 左芊就说，难怪今天她那么忐忑地出现在老板面前，看到他鼻子都歪了可是笑颜如花，她还纳闷呢，原来如此啊……左芊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是不是这个世界真是钱可以摆平一切？就算被打了，辛苦经营的店被砸了，只要收到一叠钞票就又春光灿烂了么？真是完全没有尊严可言。但是想想自己，她也是因为钱而拼死拼活，有什么资格去说别人呢？ 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了悲哀和疲惫，真的，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吧？她也知道应该追求一些物质以外的东西，她也知道作为一个人应该不能一切向钱看齐，但是说点最实际的，若是此刻她饿死街头，又会有谁来为她收尸？ 有人说其实生活就是"生下来，活下去"，看似很简单的六个字，要真的洒脱地做到，真是好难。 左芊深深地叹气。 宫默每天都会换一身不同的衣服，但是相同的是都是那么高调，不用说，全是限量版的名牌货。她身边总是有六个保镖，几乎是多角度全方位地把她包围在里面了。 "黑社会果然是黑社会啊，这么有排场。"左芊一边无神地弹钢琴一边想着，那宫默说自己是红杏团的，估计不太可能是一个小角色。人家可是开着Enzo Ferrari这样的超级跑车满街跑的人，不怕被绑架打劫的，应该是红杏团的重要角色…… 一曲弹奏完毕，宫默的保镖又上来献上一大捆的红玫瑰以及一张点唱的纸条。 "今天又是来折腾什么歌了？"左芊无力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情人。 左芊心里轰然炸开，谁是你情人啊！狠狠地瞪过去，宫默坐在角落里捏着酒杯喝酒，完全无视她的凶狠目光。 还明目张胆地忽略我？好，不就是情人么？唱就唱！我唱我的，你无视我我也无视你，反正你点唱我收钱，我又不会少一根头发！ 于是钢琴声响起，左芊全情投入到了歌曲的演唱之中。 渐渐麻痹自己的心，或许是一种逃避，也或许是种解脱吧。 宫默凝视着左芊，一语不发，面露微笑。左芊的侧脸映入她的瞳孔之中，半长的头发贴在白皙的脖子上，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眼睛，鼻梁很高显得侧面越发的好看迷人，粉色的唇薄薄的，门牙烧微长，就算不说话的时候上唇都会不自禁地张开一些。最诱人的是她的手指，宫默的目光经常性会落在左芊的手指上。那是一双一看就知道从小就接触音乐的人的手，十指细长匀称，弹起钢琴的时候像是能飞扬起来…… 宫默喝一小口酒，轻咬住下唇，像在细细品味异常诱人的美味。 宫默身边的保镖接了一个电话，嗯了几声，然后对宫默说："小姐，大嫂的电话，让你接一下。" 宫默一直含笑的脸塌得很快："告诉她，我不接。" 保镖无奈，对着电话说："小姐现在有点事……嗯……嗯……"捂住电话，保镖对宫默说，"小姐，大嫂问你是不是在酒吧玩？" "是又怎样，告诉她我的事情与她无关。" 保镖好生为难，对着手机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敢按照宫默的意思说出口，宫默一把把他的手机抢过来大喊道： "我在做什么跟你有关系吗？你跟我哥结婚去度蜜月就去度啊，我给你们撒花呢保佑你们不要飞到太平洋上空的时候突然掉下来啊你该感谢我！……我去参加什么选秀要获得你批准吗？你是谁，不过是我大嫂而已！你记住了，是我哥的老婆！不是我的！明白了吗？！"宫默"啪"地一声把电话给挂了，丢还给保镖。 六个彪形大汉站在那里却后背发凉。宫家小姐的火爆脾气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连对哥哥的老婆都可以直言不讳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红杏团为什么能异军突起？光靠钞票也是不行的，红杏团的中坚力量——宫家的小姐都这么彪悍，果然是很有潜力啊…… 宫默窝火，看见桌上的盘子真想全部都扫到地上去。见有个女孩上台去给左芊献了一束花，左芊笑得相当灿烂地收下了，宫默更是火冒三丈！ 好啊，人家给你就送了那么一束烂花你就笑成这样，我每天给你送花都送了快一个月了你还拿一张臭脸对着我，凭什么！我有什么比不上别人的么？一个两个的全都不喜欢我！为什么！ 左芊正在收拾乐谱，好不容易又挨过了一天，可以回家睡觉了。正在思念家里温暖柔软的小床，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咣咣咣地逼近，左芊还没来得及抬头身子就被狠狠地一扯，差点摔倒在地。 "跟我来！" "宫默！你到底想干嘛！" 宫默没有理她，径直把她拉走了，左芊手里的乐谱"哗"地一声飘了满天。 "放开我！" "不放。" "你……你这个人究竟要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认识你就好了。" "……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左芊快要被气疯了。 "可以！"宫默咬牙切齿，活生生地把左芊拖出了酒吧，一丢，把她丢进了那辆红色的Enzo Ferrari中，左芊被摔得头昏脑胀，却发现车门已经被关上，喷着浓重香水味的宫默已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周围安静的可怕，车内没有开灯，看不清宫默的表情，只能听见她清晰的喘息声。左芊这时是真的有点怕了，身子缩起来，一直拼命往后退去： "你想做什么！" 左芊往后退多少宫默就贴上来多少："你不是问我能不能再无耻一些吗？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能多无耻！" "姓宫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啊，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地球上明明有六十多亿人你怎么就偏偏要来烦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烦你？我来你这家酒吧很久了，每晚都听你的歌，我喜欢你有什么不对不可以？我送你花为什么你就那么不高兴？我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这么讨厌？你说！" 左芊真是恨不能咬死她！这个女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乱七八糟地整出那么多事来，大言不惭地说那些无耻的话，她还这么有理这么振振有词地质问别人？这是怎样外太空的生活态度？ 左芊正想反击，一道路过的车灯闪过，宫默一脸失落的表情清晰地印在左芊的瞳孔中，很短很短的一瞬间就过去了，宫默的脸又重新被黑暗吞噬了，可是左芊心口莫名地抽动了一下。 她怎么眼中亮亮的，那不会是……眼泪吧？ 左芊完全没有想到刚才那一系列无限接近动作片的火爆场面之后会突然来这么一出煽情片段，人生大起大落实在太快太刺激了，左芊有点拐不过来……可是这个家伙怎么突然伤感起来了？ 于是本来想要狠狠反击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左芊又艰难地咽了回来。 "我……没有觉得你讨厌，只是，只是我觉得我们认识得太莫名其妙了，不是么？喜欢这样的东西……应该是要慢慢培养感情的吧……" "慢慢培养感情？我明白了。" 左芊心里一沉，有不好的预感，这家伙……又明白了什么？ "我们都进入了Dream²的决赛了，有很多很多时间慢慢培养感情的。" 果然！这个女人看上去一脸妖冶，其实却是个活生生的白痴吧？ "你要用尽全力，不要那么早被淘汰哦，不然就没得玩了。"说着宫默笑着勾了勾左芊的下巴。 左芊的脸比墨都黑，真是甘拜下风，这个女人恢复能力比壁虎都强！ 左芊算了一算，今年是她的本命年，人家都说本命年犯太岁会很倒霉，左芊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今年才刚刚开始呢就被这个衰神附身，估计一年都要在磕磕绊绊中度过了。 翻白眼是淑女的一大禁忌 决赛当天，左芊起了一大早，在赶往比赛场馆的公交车上她一边听着一会比赛要唱的歌一边看着抄写下来的歌词，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怯场怯得那么彻底，在池制作面前丢人。 左芊昨晚一夜都没有睡踏实，早起的时候对着镜子看见自己的黑眼圈惊人，赶紧打粉想盖上。可是效果不好，于是她下狠心化了一个浓重的眼妆。平时去酒吧唱歌的时候也是必须要化妆的，可是左芊不是很经常去化眼睛，因为她的刘海很长，基本上都能把眼睛遮去，所以也为她节省去了化妆的时间——眼妆可是相当的消耗时间的。 可是今天对她来讲是非常重要的，她不能顶着一双黑眼圈去见人，而且她准备把刘海梳开形象不能太过颓废了，要是人家一看就知道这家伙紧张得一晚上都没睡好，心理上就输了一截，那可不行。 但是她又没有勇气就此招摇过市，于是就戴了一副墨镜，坐在公车里，让她相当得不自在。 她一手拉着扶手，另一只手拿着歌词，心里正在跟着旋律哼唱着。突然余光扫到一抹艳红，心中暗自觉得不好，心有余悸地慢慢转移目光看去，居然真的是宫默！她竟驾驶着她那辆跑在路上绝对会被人强势围观的大红色Enzo Ferrairi和公车保持着相同的速度缓慢地往前挪动着…… 眼见Enzo Ferrairi的车窗就要放下来，左芊赶紧低头假装没有看见宫默，结果宫默却喊了起来："就说我载你啊，挤公车多累啊！" 我不认识那个神经病女人，我不认识不认识。 左芊心里在给自己催眠。 "喂，别假装不认识我，那个戴墨镜的。" 我在听歌没有听到你在说什么，没有听到没有听到。 左芊依然选择无视她。 "真是别扭。"宫默早也想到左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如此高调地喊她不过是恶趣味地想看到她窘迫的模样而已，果然不出所料，左芊用手里拿着的纸张遮住了脸，往公车深处钻去，消失在宫默的视线里。 宫默得意地笑，加速，往Dream²决赛的场馆开去。 左芊又是转了好几路的公交车才到达了目的地。 Dream²已经进入到了总决赛的部分，比赛场地从体育馆移到了电视台。 据说这次的比赛会在网路上直播，如果能进入到下一场10强的淘汰赛，就会直接上电视直播。 "从这一刻起，你们就出名啦！如果能在今天的比赛里脱颖而出进入到下一轮，一上电视，你们的人气就会扶摇直上，兴奋不兴奋？"那个每次出现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外景主持人又开始拿着话筒对着选手们大喊大叫了，结果害真有人附和，很给面子地回应道： "兴奋——！" "有没有信心？" "有——！" 左芊眼皮一垂——我还是到角落里去呆着吧。 左芊独自坐在角落里一边听歌一边默默地唱着，觉得身后发凉，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飘了过来。左芊脸色一黑，也没回头，当时就站了起来挪到别处去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不是宫默是谁？那晚宫默把她拉到车里，两个人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左芊就深刻地闻到了她身上浓郁的Coco Mademoiselle的味道，感觉就像这位宫小姐刚走出门就被人从三楼用一脸盆的Coco Mademoiselle给她淋了一个通透，那味道在完全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味，方圆100米内想要忽略她都很难。 左芊挪了个地方，可是COCO小姐的味道还是阴魂不散地跟在身后。左芊回头翻了个白眼想狠狠地瞪宫默一下，可是这个白眼翻一半她就后悔了，池真的脸突然放大在她的眼底。 原来池制作，也用COCO小姐？ 左芊心中猛地一跳，赶紧收回那张鬼脸，脸红得无声无息却像野火蔓延得很疯狂。 左芊后悔得想要一头把身边的这跟柱子给撞断，怎么可以在一向严谨严肃的池制作面前做出这样丢脸的表情，啊，那是……活生生的翻白眼啊！淑女杀手翻白眼啊！就在左芊心里懊悔得想要去死的时候更悲剧的一幕发生了，她看见一直不苟言笑的池制作看着她，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她最后笑了……还捂着嘴笑，走开了。 左芊觉得，天都裂了一个口，拼命往下掉刀子，一把把直接插在左芊的心口，痛不欲生。 "迟制作肯定觉得我是一个怪人了吧，还被她嘲笑了……"左芊欲哭无泪。 一旁的宫默笑到不能自已。 左芊看着池真忍笑远去的背影，似乎她特别喜欢穿黑色的紧身西服，衬得她总是很严肃，可是刚才那微微一笑，却是让左芊觉得好意外，而且抛开那些被嘲笑的伤心，池真的笑容真是好……惊艳！ 原来池制作笑起来很好看，很温和，一直一心想"寻死"的左芊又回光返照地觉得能看到池真这样的笑容，她自己那点面子也没什么重要的了。 比赛就要开始了。 左芊发现这次的背景牌换了，那个蓝色的LOGO也换成粉色的了，字体也更加的婀娜多姿起来，更加闪亮，闪得左芊眼睛发疼。LOGO的正上方不可忽视地打上了厂家的标志，注明，独家赞助。 这场说是单纯意义上为嘉音娱乐找一名有潜力的歌手，以及为金牌制作人池真心头爱的珍藏曲目找到演唱者的这样一个活动渐渐往商业化靠拢了。 决赛第一轮有50个选手，每个选手都抽到了自己的号码牌，分成两队一字排开，按照序号一个个的唱。 左芊知道这回要刷掉一大半的人，只留十个人参加下一轮。 那也就是只有五分之一的机会…… 左芊咽了一下口水，看向池真。池真正撑着脑袋，专心致志地听着选手演唱。 左芊把悬着的心用力往下沉，不管池制作上次的帮忙是出于什么考虑，总之，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了自己一次，还是那么刻意的偏袒，若是这次再不争口气的话也实在太对不起池制作了！ 这次的赛制明显增强了娱乐性。 在选手的周围摆着几台喷干冰的机器，一共五位评委，评委的面前都有一个按钮，按下按钮在她们身前的屏幕上就会显示一个大"X"，选手在演唱的过程中得到的"X"超过3个，干冰就会猛地喷出来，表示这名选手就在狼狈的状态下被淘汰，而红X未满3个的则表示过关。 每位选手都使出了杀手锏，第一位过关的是一个打扮十分暴露的大长卷发的女生，高高的个子，穿着露腰的小背心，贴着一张椅子一边跳NEW JAZZ一边唱歌。她非常性感，头发在舞蹈的过程中不自禁地往脸上贴，眼睛都被遮去，可是左芊还是能感受到她散发出的妖气，而且她载歌载舞一首歌下来却完全没有气喘吁吁，体力惊人…… 不仅是她，有好几个选手跳舞的功力都十分惊人。一个短发女生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戴着护腕，虽然歌唱得不是一流，但是她POPING跳得炉火纯青，也过关了。 左芊恨自己怎么那么倒霉抽到了最后一号，要一路狠狠地承受极大的心理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 "50号，左芊。"池真扶着额头，在喊出左芊的号码和名字的同事抬起头来，望向她。 左芊心里猛地一跳，该她上场了。 左芊拿着话筒机械地走到场地中央，面前除了五位评审还有摄像机。 糟糕，心跳得好快！ "啊，不要紧张左芊，像平时一样唱歌就好了。"池真微微地偏过头，含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左芊。左芊迎上她鼓励的笑容，心中却瞬间平静如水了。 是啊，我在紧张什么？只要像平常窝在家里自己唱歌给自己听的那种状态来演唱不就好了？越是得失心重了，越是无法唱出自我。不如就沉醉在池制作的笑容中，当做是为她而唱吧。 左芊也笑了，她沉下心，闭起眼，伴奏声响起，她旁若无人地唱了王若琳的"有你的快乐"，轻快的旋律之间她整颗心都快要飞扬起来。 说不出有多么快乐 还是不够这感觉这一切 就好像飘在外太空 别的星球只有我们存在 爱情在这个时候 我的心就像天气 晴时多云偶尔有雨…… 全情投入于演唱的她没有发现，在场的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她的声音所牵引，包括池真都在跟随着她的节奏轻轻摇摆着身子。 一曲完毕，左芊睁开眼，发现她眼前五位评委都没有给她"X"。 她是所有选手中，唯一一个全票通过的！ 左芊呆住了。 "唱得很完美。"池真今天的笑容似乎特别多，拿着晋级卡在手中对着自己这里扬了一下，似乎在勾引着左芊过来。左芊咬着嘴唇尽量压下笑意，小跑到池真的面前。 "谢谢……谢谢……" "看来……"池真一边整理着厚厚一叠的选手资料，一边慢慢抬头看左芊，说，"我的有意偏袒还是收到了回报的，对吧？你表现得很出色。" 左芊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会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不过，你该去好好学习一下化妆技巧了。"池真话锋一转，"你的眼妆和翻白眼今天已经让我好几次忍不住笑了。" 轰地一声，池真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往左芊的心里投了一颗炸弹，炸得她脆弱的心灵满目疮痍。 "每次看，都想笑。"池真继续说，又笑了。 轰轰轰，好几声…… 左芊真不知今天究竟是喜剧的一天还是悲剧的一天。 但是，当她晋级到十强后，才是她悲剧的开始。 几日后。 一个春意盎然的下午，左芊收到了嘉音娱乐工作人员打来的电话。 "什么？住到集体公寓去？和其他九位选手一起？" 第一个浮现在左芊脑中的就是宫默那张邪恶的脸还有她那让人难以忘怀的COCO小姐香水味…… 那家伙也晋级了，要是和她那样的女变态住一起，不得疯了？ 左芊捏捏自己的脸，还真不是做梦…… 那时的左芊还不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地迈向一个她从未涉足过的纷乱江湖，江湖中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 面瘫和笑里藏刀强力对抗 左芊把手机握在手里半天，翻来翻去的，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拨通那个电话。 究竟是打还是不打呢？如果打过去，问完了正式的问题，该怎么继续？再多聊聊其他话题么？还是直接挂断？罗嗦了会不会让人家觉得烦呢？以她那样强势的个性应该很烦别人骚扰吧……可是，可是那号码在手，不打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且她的确也是有正事要问啊。 左芊思来想去，倒了好几杯水给自己喝，喝到肚子都涨了，两眼一闭，告诉自己，就当自己喝饱了撑的吧！于是左芊拨通了池真的手机号——那是在比赛过程中池真告诉给每个晋级十强选手的，说若是对比赛有什么问题尽可以打电话过去给她。虽然她的那张冰山脸一摆，估计没有什么人敢打电话过去骚扰她。 脸皮厚的，估计也就左芊一个了。 拨通池真的手机号，左芊心中跳得很快，她还想说池真那样的大忙人应该接听得很慢，她还可以趁这个空挡好好准备一下台词，结果才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左芊心里猛跳了一下，听见池真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 "喂，哪位？" "……啊……是，是池制作吗？"左芊真恨自己这么没胆量，声音都颤抖了。 "嗯，左芊，什么事？" 左芊惊讶："怎……怎么会听出？" 池真淡淡的笑了一下："我是干这行的，对声音很敏感，当然能听出。" 左芊心跳还未归回原位，池真又补上一句话："而且你那咬字发言不准到了一定的境界，任谁都会过耳不忘的。" 这回左芊算是彻底明白了，她是属于那种心里不停吐槽的，而池制作则是直接当人面吐出来的。可是她的吐槽左芊却一点也不反感，虽然次次都被堵得很无语，但是心中却有一份难以言说的感觉——池真说的话都是那么有威信，都是正确的，连带着吐槽都是如此。 当然此刻的左芊并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感受自己已经偏执到什么样的一种地步了。 "我只是……想问，那个，总决赛一共要多少天？"毕竟公司只给她十天的假期，她已经用去了一大半了，若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去上班的话是要被开除的。 "这个，总决赛有好几轮，而且要跟着电视直播走，我估计怎么着也要个把月。" "个把月啊……那……" "是跟你工作时间有冲突吗？" "好像是有一点。" 此刻的池真正坐在海边的别墅的院子里，躺在长长的木质椅子上，她半闭着双目正享受着徐徐海风，白色的衬衫衣领被吹起，相当的悠闲，心情也渐渐有所好转。 "左芊，你愿意赌一把么？" "赌？" "既然你都已经进入了十强，索性就赌一把。赢了，你就可以签约我们，还会重点包装你给你出专辑，十万现金，够你暂时挥霍一番。输了，你不过是辞去一份经理助理的职业而已，而且这次的经历肯定还能增加你的阅历胆识和气质，你自己算算，哪一条路比较合算？" 左芊沉默了。 "我相信你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挂了电话，左芊安静地坐在沙发之上，回想着池真的话。赌一把，赌么？她父亲就是在商场上孤注一掷最后落得这般凄凉的下场，连累了老婆一同入狱还让女儿背负了一身还也还不清的债务。赌，是一时冲动，但是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左芊倒在沙发上，目光涣散地看着客厅通向阳台那扇敞开的木门，她租来的房子在三楼，阳台外面对着一棵树，树的嫩叶正生机勃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地要长成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了…… 柏木组，叶家。 叶家豪宅无论哪天都是里三层外三层被保镖重重包围着，客人不多，可是每次只要有客人来就能感觉到这叶家，真是阴气很重。 不过，的确是阴气很重很重。 叶家的当家叶千今年五十出头，膝下有本来九个孩子。妻子去世的早，他一直把整个生活的重心放在柏木组的发展上，直到几年前他的四儿子叶肆因为黑帮的斗争死于非命，他才渐渐把心收敛了回来，把柏木组的事情交给孩子们打理，自己犹如闲云野鹤一般到处悠闲地游玩。 所以叶家的家长是常年不在家的，虽然是现在是叶贰和叶叁在当家，但是一切重要事情的决定权还在于大姐叶壹。 "要去住集体公寓？这件事么……"虽然是初春时分，天气渐渐转暖，但是叶壹从床上起来之后还是一直裹着毯子，她还是觉得好冷，"你问过你二姐意见了吗？" 叶玖把叶壹的顶级大红袍又喝去了好几壶，最后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贰姐那个老顽固。要是她同意了我就不来找你了。" 叶壹心里叹了一声，难怪啊…… 今早一早叶贰就到了叶壹的房间里，给她送来了早餐——一碗清粥。 叶壹说头发有点乱了，越来越长，打理起来好麻烦。 "那姐姐剪掉不就好了？" 叶壹坐在宽宽的木质椅子上，叶贰绕到她身后，扶住她的肩，抬头一看，她和叶壹的脸同时映在那面大大的镜子中。叶壹最近消瘦的好快，脸色不好，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昨天的那碗清粥就只喝下了一小半…… "贰啊，你不是很喜欢姐姐的长发么？"叶壹没有回头，只看着镜中的叶贰，一双美目笑成月牙。 叶贰低下头，第一时间避开了叶壹的笑容："那我帮姐姐盘起来吧。" "麻烦你了，贰。" 叶贰从小就经常帮叶壹盘长发，动作已经很麻利了。 "贰，你有心事？"叶壹突然问道。 "……姐姐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叶壹的目光一直没有从镜中叶贰的脸上移开："你没有发现么，你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只要心里有什么，就算不说出来，你的眉头会替你的嘴说话呢……从刚才进门开始你的眉头没有舒展开过。" "姐姐这么厉害还不能猜到么，何必还要问我？" "贰，你变得调皮了，会反驳我了。" 叶贰无语了。 原来贰又是在烦恼我们家九姑娘的事啊。 叶壹把毯子又裹紧了一些，对坐在她面前又在继续泡茶的叶玖说："你二姐啰嗦你了？" 叶玖脸色一沉，把只泡了两道的大红袍随手倒掉了，说："她也太啰嗦了，每次出点什么事她就跟世界末日一般患得患失，拿着把刀在小玖面前晃啊晃，小玖不是怕她砍小玖，是怕小玖会忍不住把刀抢过来砍她啊……" 叶玖的LOLI腔又出来了。虽然她那张面瘫的脸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是叶壹的笑容有点坚持不住了："小玖，你一个下午倒了我好几万块钱了，还说要砍我妹妹，真是让我怎么说你？" "小玖也是你妹妹，大姐。" 叶壹无奈地笑："妹妹太多，各个都这么任性，我真的很苦恼，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二姐还让七姐一同参加了Dream²，这不就是活生生的监视吗？" "那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以你的身份，没有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能行吗？你七姐精通各种武术，是保护你的不二人选，你该知道你二姐对你是用心良苦。" "大姐，你不能这么偏心。" "偏心？我什么时候偏心了？" "还想否认么？你对二姐有多偏袒，姓叶的全都知道。我也是你妹妹，你不能忽略在角落哭泣的我。" "九姑娘，你是在激将你大姐吗？" "自然是。" "很好。"叶壹又露出了那种高深莫测毫无破绽的笑容，"九姑娘，你是真的长大了。好，你的激将法成功了，我会让你看看，我对弟弟妹妹们都是一视同仁，没有在偏袒谁。" 叶玖呆了一呆，没说什么，走出了叶壹的办公室。 站在走廊上叶玖看着窗外的满目春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感叹："二姐，你悲剧了。" 五小强的第一次温馨会面 池真和嘉音娱乐的宣传总监把选手们的酒店安排好，包了一家四星酒店的一整层。 "如果是每个选手单独睡的话，估计房间是有点不够的。"宣传总监说。 池真看着选手名单说："自然是要两个住一间房。" 宣传总监这个纤细的男人依然是那么娇羞，似乎从池真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捂嘴笑道："池制作，你好坏啊。" 池真和这个男人共事好多年了，早也习惯了他的娘娘腔，也很快就抓到了他话中的重点，斜他一眼说："您想多了。" "哎，池制作啊，你不用害羞啊，我了解的我了解的，我也会放话给媒体，说我们的选手们两两住在一起，为了培养感情嘛。"见池真盯着他看，赶紧补充一句，"培养革命感情，革命感情。" 池真真是拿这个呱噪的男人没办法，把手里的选手名单甩给他说："那交给你部门的人安排吧。" "没问题！" 池真已经走出了两米，停下脚步，转身对宣传总监说："对了，关于房间的安排，我有一点意见。" "哦？池制作请说。" 通知十强选手的是下午三点到电视台的演播室集合，录六点半的节目。 这次是和这个电台的某强档音乐节目合作，这个节目将做一个Dream²决赛的专题，算是这个比赛在电视媒体上宣传的第一炮。 "这次的节目很重要，大家都提起精神啊！你们都会红，会受人追捧，会被鲜花包围，你们兴奋不兴奋？快活跃起来！"宣传总监在后台的化妆室里跟打了鸡血一般欢呼雀跃着，可惜他只能演独角戏，因为众选手全部在化妆，无人能回应他…… 今天只是单纯的宣传，一会录节目也是录她们抽编号的一小段宣传片而已，所以没有池真什么事。她靠在门边看热闹般看着宣传总监很亢奋的演出。 "池制作，你说是不是？"他见没人有空理他，回身去找池真。 池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说："我看如果你是女人，估计是无比想来参加这个比赛吧？" "NONONO，池制作，你这么说就太看不起我了，要是我是女人，早就成为嘉音娱乐的一姐了。" "……"池真是不吐槽会死星人，"这药量要加了。" 池真环视了一圈，十个人中到了九个，差一个左芊。 池真看看手表，已经三点四十了。 "那家伙……不会真的不来了吧？"池真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车水马龙，哪里能看到左芊的身影？ 此刻的左芊正在大街上狂奔。 "真是够倒霉的，怎么这么衰的事情都被我遇上了？" 坐公交的时候司机没开稳，和旁边另一辆公交车擦了一下，车里本来是很挤，左芊没够着扶手，只挨着人站着，结果俩公车一擦上，左芊下盘空虚，飞了出去，本是挤得要命的车里顿时给予了她极大的空间让她摔倒。她一头就磕在前方座位的角上了，撞她个头昏眼花。 车停稳了，咒骂声骤起，左芊觉得额头好痛，捂住额头，见司机下车跟人吵了起来，可惜他的车是无人售票，对方还有个售票员，一个人吵两个完全处于劣势，乘客看不下去了，纷纷下车掐架，于是华丽丽地演变成了一场混战。 左芊捂着额头下车，看表，已经三点二十了，过了集合的时间，可是这离电视台还有一大段的距离，她想找辆出租车，可是因为两车相撞堵塞了交通，车根本就过不去。 左芊一咬牙，我这辈子是不是就没坐车的命？连公交车都享受不起，只能靠自己的双腿了，跑着去！ 左芊在大马路上狂奔二十分钟，心肝脾肺肾全都在阵痛，直到双腿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氧气都呼吸不进多少了，她才停下来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向那个神经质经理辞职来参加比赛的，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夭折在半路？要是这样她左芊得哭一辈子！ 左芊抬头，突然见一辆亮着小红灯的出租车开过来，她差点整个人扑上去，把人司机吓得够呛。 "年轻人，你不要命了啊？！" 左芊钻进车里，喘半天才艰难地说出电视台的地址，司机本来还想再说两句，结果抬头看向后视镜，整张脸顿时变色，什么也不说立马把左芊拉到了电视台。 左芊下车，正要往电视台里跑，门卫一脸惊悚地把她拦下来了："哎，哎，干什么的。" "我参加Dream²录影的。" 门卫看了她半天，说："有什么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吗？" "还要证明？"左芊往包里翻了半天，找到了晋级卡——那是在预选赛第一轮池真递给她的那张——"这个可以吗？" 门卫虽然放行了，但是他的表情还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门卫，看我穿得寒颤了些就看不起我吗？真是，现在什么人都有！"左芊心里还在鄙夷那门卫，当她一路上接受到了无数惊讶的注目礼之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来到后台化妆室的时候，一推开门，见里面全是已经化妆完毕的各种美艳女子，纷纷转头看她，她顿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寒气扑面而来。 但是两秒钟后，美艳女子们个个面如土色，那表情就好像左芊是误闯了女澡堂的猥琐大叔。 出……出什么事了？ 池真本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到左芊后也是一脸的惊讶，双臂慢慢展开，最后垂在身侧。 唔？连池制作也…… 坐在角落里的宫默一下子跳起来，喊道："左芊！你！你怎么回事，怎么满脸血？？" 血？左芊往脸上一抹，果然，粘糊糊的，再往手上看去，手掌早就被血染成了红色。 难怪，那司机门卫和路人们都用那种目光看我，原来是被我吓的。左芊这才顿悟。 "怎么回事？左芊？"池真严肃地问。 "这，我出了车祸。" 宫默拧着眉头走到她身边，想要说什么，结果左芊却对池真说："抱歉池制作，我来迟了，还没开始录影吧？" "……还没开始。" "那……我可以一起录吗？我会，我会很快就化完妆！" 池真看着左芊很久，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说："快点吧。" "喂！这样的情况要先送医院吧！"宫默对池真嚷了一声，愤怒地转头对左芊说，"你有毛病么？你不要命了吗？你整张脸都是血啊……你以为拍电影啊血浆不要钱？" 左芊摁着额头，暗红的血还在缓慢地从她额头的伤口往下流。意识到自己受伤这件事后她的确觉得有点晕了，可是她却笑了："没事，死不了，我都不怕，你也别怕。" 左芊的这个笑容充满了自信，红色的血和她黑色的头发竟衬得她格外妖娆。宫默看见化妆室里所有的灯光都倒映在她的双瞳中，像黑暗的宇宙中射出的耀眼光芒，就像恒星，自己发光的恒星…… 宫默所有的火气都被她的这一个眼神和一个笑容压了下去，那一刻宫默觉得，左芊不像是她之前所了解所接触的那个人，左芊所散发出的气场完全震撼了宫默的心。 左芊坐到化妆台前，洗去了血，可是血很难止住，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流得那么夸张，可是样子却很狼狈。其他选手们都已经化妆完毕准备录影，宫默蹲在她身边用毛巾捂住她的伤口，而她在抓紧时间快速化妆。 一个长发齐刘海的女生面无表情地看了左芊一眼，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说，走了出去。 "你这人真是有病！唱歌比命还重要？"宫默黑着脸一直念叨着。 左芊也没时间反驳她，无影手一般在脸上速度地抹来画去。 "血止不住啦！怎么办！"宫默不耐烦起来，"你难道要捂住一条毛巾去录影么？" 宫默刚说完就听见身后走来一个人，"咣"地一声，一个医药箱落地。宫默和左芊转头看去，见一个红色短发，戴着护腕，穿着一件暗绿色外套，嘴里还叼着一块饼干的女生正对她们笑。 "我来帮你包扎吧。" 左芊愣了愣，看见短发女生胸口贴着她的名字——林紫谦。 左芊想起，这个林紫谦是不是就是上一轮比赛那个POPING跳得极为出色的那位？ "哪里来的医药箱？"宫默问。 林紫谦快速把嘴里叼着的饼干吃掉，指指门口："池制作帮我找来的咧，我学过医，放心交给我吧！"林紫谦笑得很灿烂，额前红色的刘海很柔顺地覆盖在眼前，唇红齿白的，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左芊下意识地往门口望去，可是池制作已经出去了。 心一下就暖了。 宫默凝视着左芊的脸，深刻地发现，这个女人只有对着自己的时候是一副厌恶的样子，对别人都很温和而且竟还时不时来点羞涩！这叫什么事！ "忍着点疼啊。"林紫谦速度帮左芊包扎好，贴了好几片创可贴，然后再把她的刘海放下来，"只好这样遮一下了。" 宫默趴到左芊面前看："可是还是会看见创可贴。" "唔……"林紫谦又拿出一片饼干吃，一边吃一边仔细地研究着对策。左芊发现这个林紫谦1米7多，而且一直零食不离身，可是目测过去也就80斤多点，瘦得一把骨头了，可是跳舞却还跳的那么好，果然演艺圈里鬼才很多。 左芊正在出神，突然眼前一黑，一顶红色的鸭舌帽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戴着帽子不就好了。" 众人抬头看去，见那个跳NEW JAZZ跳得出神入化的女生插着腰站在乎她们身边，长长的卷发上有一圈浅浅的帽子印下的痕迹，她转身，张开双臂把长发拨弄了一下，添上一份凌乱，更衬她狂野的气质了。 "你还真是幸运，赶紧的。"宫默正了正左芊的帽檐，笑了。 宫默的脸近在咫尺，左芊看着她，觉得此刻她的笑容也不那么惹人厌了。 林紫谦的目光一直跟随着NEW JAZZ美人直到她走出了化妆室。林紫谦从大大外套口袋里的小盒里拿出黑色的巧克力饼干，咬一口，笑。 宫小姐勇往直前千秋万代 池真看着左芊走出来，造型师帮她换上了一身很动感很时尚的衣服，说是为了配合那顶遮去创可贴的帽子。左芊平时穿衣风格比较中规中矩且偏内敛，这身潮装让她颇不自在。 "挺好看的，以后就这么打扮了。"池真歪了歪头。 这是称赞么？可是在左芊的脑海中，所谓的称赞不是最少也应该有个笑容的吗？池制作绷着一张脸却还能说出赞赏的话？莫非她只有在吐槽的时候才会笑？ 左芊好迷茫啊。 "喂，你行不行啊？撑得住吗？"宫默比左芊高，踩着高跟鞋更是比她高出半头，她站在她身后，伸过头来盯着她侧脸看，COCO小姐那浓重的味道让本就失血过多的左芊脑中顿时一晕："你，你离我远点我估计还能撑多一会。" "哼，什么人啊这是，好心没好报。" 想起刚才宫默的温柔，左芊闷闷地说一句："你还想怎么报答你？" 不怀好意的笑浮现在宫默的脸上，她双臂环抱住自己，一脸陶醉状："好心有好抱，我要抱一抱。" 左芊脸一沉："宫小姐你真的不觉得你这个样子很诡异吗？" 果然女流氓的本性是根深蒂固的，就算她偶尔流露出一点温柔也不能被她蒙蔽了双眼。那红杏团就是传说中的黑社会啊，她不想和黑社会有一丝丝的牵连。所以这个女人她还是尽量远离，比较能保证自己的人生安全。 节目正式开始录制，主持人是北风卫视的一哥，人长得高高瘦瘦，对着镜头一连串介绍Dream²的话连说三分钟都不带喘气的，让左芊这个口齿不清的人相当的佩服。 "好，那么现在有请上我们Dream²的十强选手上场抽取她们决赛的号码！" 主持人一声令下，左芊等十位女生一字排开，一个接一个走到那个白色的小箱子前，伸手进去取号。 "林紫谦，七号。"红色短发的林紫谦把那个标着"七"的牌子举在肩膀处对着镜头，扯开嘴角，笑得非常阳光，腮帮鼓鼓的，似乎还在吃着零食，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人好羡慕。左芊觉得这个林紫谦一定是家庭幸福美满健康成长的乖孩子，心思细腻又单纯，不然她的笑容也不会这么有感染力。 "宫默，九号。"宫默今天穿得算是相当的低调的，一件黑色的透视装衬得她的身材无限美好——最起码她没有把她的皮草的豹纹啊什么的穿上台来，这是很庆幸的了，不然左芊实在无法想象她以后怎么混。但是她COCO小姐的味道弥散在整个录影棚，让左芊很无奈。 "乔卡，一号。"左芊扶了扶头上的这顶红色鸭舌帽，原来她的主人叫乔卡，好奇怪的名字，是艺名么？左芊见乔卡眼神中杀气腾腾，对着镜头笑得很自信，微低下头，眯起眼拿着号，甩身走人，那气势，和流氓宫某不是一个属性的。 "左芊，十号。"当左芊拿到这个号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作为21世纪独立自主且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女青年她实在不是迷信，但是在这样的场合抽到这个垫底的数字还是让她不免忐忑…… "叶玖，五号。" 左芊还拿着十号牌叹气，突然听见演播室里一阵窃窃私语。 "身材真好。" "脸也漂亮，就是没见她笑过。" "不会吧你，注意人家多久了？" "开玩笑，我可是九姑娘的忠实粉丝，从她第一轮初赛开始我就一直关注她了。" "你丫别想吃天鹅肉了，知道人家里是干嘛的吗……" 左芊回头向叶玖望去，齐刘海黑长发，头发保养得很好，又长又直，完全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左芊对这个叶玖有一点印象，似乎每次都是唱欧美的流行歌曲，嗓子不错，但是的确是从来没有见她笑过。 好可惜，这姑娘，长得漂漂亮亮的，又瘦又高，完全是模特身材，怎么就偏偏是面瘫？ 或许人就是模特，模特都面瘫。 剩下的几个人都一一抽完了号码，宣传总监说大家去吃个饭休息一下，晚上要一起录宣传片。 "喂，还要录宣传片？"宫默往宣传总监面前一挡，说，"没看见有人受伤了么？宣传片什么的往后推。" 听见宫默命令式的口气宣传总监明显被噎着了，一脸酱屎色，正要开口说什么，左芊飞奔过来钻进两人中间，对宣传总监说："没事没事的，晚上宣传片我一定准时到场。" 宣传总监斜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一扭脸走了。 左芊感慨，如果这个娘泡男人知道自己对开着Enzo Ferrari的红杏团神秘人物如此无礼，会不会惊得半夜鬼剃头…… "你这人怎么这么软弱啊？"宫默在左芊身后鬼叫着，左芊回身瞪她，"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啊？少给我丢脸！" 宫默饶有兴趣地看着左芊问："你敢这样对我说话？不怕我么？" 说来也怪，之前看宫默那么张扬的模样身边跟着大批量的保镖，专门欺压像她这样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不仅言语侵犯还使用暴力，左芊对这个女人是又恨又怕，可是在后来几次不多的接触中左芊也发现了，宫默就是性子比较急，比较任性，估计是被家里宠坏了，可是心眼却是不坏，说什么要把良家妇女绑回家丢床上之类的事情也不过是说说而已，没有真行动，所以左芊对她的抵触情绪也慢慢柔化了。 可是左芊也不觉得自己和宫默可以交朋友，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更别提什么同性之间的爱了。 "怕你？怕你再像刚才那样给我抹黑而已。" 心里对自己和宫默的关系下了一个定论，左芊却不舒服起来，觉得自己似乎有点残忍，于是对宫默说话的口气也缓和了些。 "哦哦哦。"左芊往前走，宫默轻快地跟在身后，极开心的样子问，"那，你有没有点喜欢上我？" 真是个相当得寸进尺的家伙！完全不能对她有一丝的温柔啊，不然她蹬鼻子上脸的速度绝对世界第一。 左芊深吸一口气，回头对宫默说："有点廉耻行吗宫小姐，我根本不认识你，跟你不熟，和你没有共同语言，而且……"左芊在宫默和自己之间比划着，"你有的我都有，我干嘛喜欢你？" 宫默倒是难得的非常乐观，没有因为左芊这么直接的打击而消沉。她看了看左芊平坦的胸部，再低头看自己的，笑得很阴险："似乎有些东西，我有的，你没有哎……" 左芊嘴角一抽，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世间事物都是一物降一物 "姓宫的，你敢对天发誓这不是你耍的阴谋么！！" "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安排的。" 当左芊走进主办方安排好的酒店房间时，宫默随之跟了进来。左芊一把把她推了出去，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跟踪到天涯海角没完没了呢？宫默好生无辜回答道，我被安排跟你一屋啊，实在不是我要跟踪你啊这次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左芊两眼瞪大，不信，打电话去问，工作人员的回答真的是如宫默所说，她们俩被分配到了一间房！ 左芊扯过宫默把她压在墙上，质问是否是她在耍手段，宫默矢口否认。 "我不信，感觉你就是那种怎样无耻的事情都可以干的出的人。" "哦？"宫默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却气势汹汹的左芊，意味深长地笑说，"你知道么？把一个女人强行压在墙上，不以强吻收场是很不人道的。你现在强行压着我，为了让你继续做一个正直憨厚的人，来吧，我让你强吻！"说完她还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偏偏这英勇之中带着太过明显的渴望，实在是让人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神奇的女人。 左芊脸黑的把五官都吞没了，后退了一大步："宫小姐，你想太多了，我对女人没兴趣，真没兴趣。还是那句话，地球上那么多人，那么多女人，您这样——条件的要找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找不到啊，何必来烦我？我只是一个又没钱又没色，平凡到骨子里去的一个人……您这样纠缠，真是太抬举我了……" 宫默眯眼，不理会她的长篇大论，黑蒙蒙的眼中充满了怀疑和揣测："你真的对女人没兴趣？" "……骗你干嘛？" "我不信。" 左芊冷哼一声，把自己的行李包什么的拖进房间："你爱信不信。"心里狠狠地打压她，凭什么你自己喜欢女人就要强迫别人也跟你一样啊，还不许人家性向正常么？还用那样怀疑的眼神盯着别人看，靠妖你以为你自己是名侦探啊。 宫默也没有跟她继续争论这件事，好像心里已经有了定论，她含笑拉着她那花里胡哨的箱子走进房间环视了下周围，不禁皱起眉头。不过30平的房间连客厅都没有，就只有两张床，还是日式的那种在榻榻米上铺好的被褥……这估计是这酒店最便宜的房间了。说的好听，包下了四星级酒店的整层，包的是房价最低房间数最少的那个角落而已吧！ "这还没我家浴室的三分之一大。"宫默觉得呼吸都很受限制。房间小，空气都少了，让她一阵一阵的憋闷。 "那你死回你的豪宅去啊，何必来这里遭这份罪？"左芊把衣橱打开，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整齐地摆进去，"当明星有什么好？你们红杏团要什么没有啊？你还来参加这个选拔，难道到最后万一老天不开眼真的让你得了冠军，你真会跟嘉音娱乐签约么？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参加比赛？"说到这里左芊突然不说话了，似乎想到什么，顿住，脸上渐渐烧红。 她最后的那个问句，在心里成了设问句。 宫默走到左芊身边，贴近她："怎么不说话了？你……想到了吧？的确像你所想的那样，我参加这个比赛全是因为你。" 左芊耳朵被她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吹得滚烫，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说："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说完扭身想要走，宫默一把就把她扯了回来： "我本来就是玩票性质地想来参加这个选秀打发一下时间而已，没想到你也会来参加，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一路和你玩到最后！" 左芊被她扣着手腕，这么都摆脱不了，这个女人死缠烂打的功力果然惊人。左芊甩了几次都没能甩开她，急了："谁要和你玩？这是比赛，不是游戏你明白么？我很认真的想要赢得这个冠军！，这对我很重要！我没有想要玩游戏的打算，我是要拼尽全力的你明白吗？" "你就这么想要这个冠军？这么想签嘉音娱乐当个明星？" "是，又如何？"左芊的性子比较直，只要她自己认为是对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也很善于表达出自己的观点。她不怕自己的意见和谁相左，就像她就是爱钱需要钱，她抠门她节省，看到钱就双眼放光，这些她从来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人活着本来就是那么累的一件事了，还要去戴上一个虚伪的假面具，这又是在为难谁呢？ 宫默凝视着左芊的脸，相当清秀又女性化的一张脸，若是不说话，绝对是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个文静内向又乖巧可爱的女生，可是在秀气的外表之下她脾气还真是倔强到了一定的程度，性格也很烈，要是换在革命年代绝对是一英勇无畏杀敌无数最后却惨遭迫害的女英雄。 要问为什么女英雄最后非得惨遭迫害，那是因为有太多像宫默这样的女流氓，总要妨碍女英雄们三贞九烈所向披靡。 左芊甩了半天终于把宫默的牛皮糖一般的手给甩开了，正要出门，顿住，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盯着宫默看了半天。 "亲爱的，你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吧。" "滚，谁是你亲爱的……我只是，在你的言语之间感觉到一些……难道你以前就认识我了么？"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宫默看见左芊高挺的鼻梁和扶在门框上精致的手指，思绪倒转，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 似乎每件在她人生上刻下烙印的事情，都发生在雨夜。 大雨下个不停，全世界都是雨点撞击的声音。那时的她哭得不成人形，身边一个保镖也没有，手中拿着一把不属于她的伞，步行了两条街，直到风夹着雨刮来把她浑身都淋得通透她仍然独自走在街上。她大口大口的呼吸，却仍然觉得空气稀薄得快要令人晕厥，眼泪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流进嘴里，分不清是什么滋味。 两小时之前那个女人还在欺负她，蹂躏她完以后说："我要和你哥哥结婚了。"宫默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那女人却不慌不忙波澜不惊像生活在深海里的迟钝鱼类一般，缓慢地夹起一根烟，点燃，边抽边说，"你别这么惊讶，我嫁给你哥还不是为了你。我们俩又不可能结婚，只有嫁给你哥哥我们才能永远在一起啊。" "都是狗屁！"宫默回击道，"你这个女人从来都是这么阴险毒辣！说一套做一套！你只不过想要占有我而已！你嫁给我哥哥最重要的原因是他马上就要正式接手红杏团了对不对？如果你和他结婚，以后红杏团就是你的了，你要什么就会有什么！而且你也不可能放过我，一边继续欺负我一边用婚姻挟持我哥，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 那女人呵呵地笑，把宫默推到沙发上，揉捏着她的胸部，咬她下巴："是，我就是要一边继续欺负你一边利用你哥哥得到红杏团，那又如何？就凭你想要阻止我么？" "暮小枫！你！！" "小默，你的人生是属于我的，不要再挣扎了，你永远也逃不出我的手心，乖乖做我的小宠物就好。" 暮小枫的声音一直在宫默脑海中徘徊，她不甘心，她完全不能甘心！怎么可以被这个一点都不爱她只是想要掌控她玩弄她的女人握在手掌之中？而且那个女人也将属于别人……宫默啊宫默，你真是个无用的人！ 宫默不想面对这一切，不想面对梦想成空失望透顶的生活，于是在那个雨夜她离家出走了。才刚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那女人穿着大大的黑色风衣，右手打着一把黑伞，左手拿着一把闭合着的蓝色透明伞站在大雨滂沱的大铁门前面。 "暮小枫……你怎么在这……"宫默真的不能相信，为什么每次这个女人都能想有特异功能一般预见自己的行踪？挡在她想要前往的方向。 暮小枫往宫默这里走过来，像黑夜里会吸人魂魄的妖女一般，明明美丽又婀娜性感，却让人望而生畏。她每往前走一步宫默就退后一步，直到宫默感觉到自己的背部已经贴在了铁栏杆上，没有了退路。 暮小枫举起手中的那把蓝色透明伞，用伞尖顶在宫默的下巴上，笑道："你尽管逃到天涯海角，我不会有一丝的担心，因为到最后你都是要回到我身边的，不信你可以试试看。连伞我都帮你准备好了，逃吧，嗯？"手中稍微一用力，宫默觉得下巴剧痛，好像就快要被她刺穿了，心里难受得无以复加，夺过那把伞，奔入雨中。 一路跌跌撞撞，宫默来到了一家陌生的酒吧，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上，缩成一团，看着台上有个瘦瘦的女生侧坐着在弹钢琴，弹的曲子却是流行歌曲。宫默被她弹奏的钢琴声所吸引，透过额前不断滴水的头发她看见一双正在钢琴琴键上轻盈飞扬的细长手指的主人——那个女生拥有一张特别立体完美的侧脸，鼻梁高得恰到好处，上嘴唇在放松的情况下有点微微的嘟起，很好看很清秀的一位美丽女子。她对着架在嘴边的麦克风，合着钢琴声，唱得很投入： "你的姿态，你的青睐，我存在在你的存在。 你以为爱，就是被爱，你挥霍了我的崇拜……" 这个唱歌的女人就是左芊。左芊的声音辨识度很高，虽然咬字不准可是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穿透力，似乎能划破空气，一路唱进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揪起听者的心，把一字一句的深深情愫埋进人们的心里。 那晚宫默一边听她唱歌一边哭，头发全贴在脸上，异常狼狈，最后左芊发现了她，也没想要企图安慰她什么，只是把一杯纯净的白水放在宫默的桌前。 那一刻，宫默觉得这个弹钢琴的女人，虽然不善言辞，可是却是很温柔的一个女人。 离开了红杏团，离开了暮小枫，宫默所有的卡都被冻结，身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的她在快要被饿死的前夕，很没面子地回去了。 "哟，回来了？不错，这次坚持了三天，最高纪录。"暮小枫还在说着风凉话。 后来宫默经常会去那个酒吧听左芊唱歌，只不过换了一声华丽的衣服，头发什么的也梳理整齐，估计左芊完全不会把那个雨夜的落魄女人和现在的宫默联系在一起吧…… "喂……姓宫的，你发很久的呆啊。"左芊看宫默的眼神都直了，心里多少有点愤恨，你说你要发呆也要等我走了再发啊，我人还站在你面前，等待着你的回答呢，你居然就活生生地给我呆了那么久，你让人家人家情何以堪。 宫默回过神来，盯着左芊的脸看到左芊发毛，最后说："之前就认识你？你这样平凡的长相，我看多少次就忘多少次。" 左芊这次是彻底下定决心摔门而去。 这个无聊的死女人。 JQ逐渐明朗化是福是祸 左芊记得她在很早以前被她妈妈抓去拍了一套艺术照，似乎是为了纪念她十六岁灿烂的花季。 左芊从来都是肢体僵硬症患者，在镜头面前要她摆几个造型真是为难透她了。左芊记得那时候的自己还很腼腆，也不好意思拒绝，可是硬着头皮上阵完全把摄影师急得够呛，说小姑娘你手臂再抬高点，你眼睛翻什么白眼啊……结果到最后勉强拍了几张，洗出来后左妈看到之后很不给面子地笑到飙泪，左芊在心里狠狠地发誓——我再也不要拍什么无聊的照片了！ 可是今晚，就在这个灯火辉煌的摄影棚里，左芊被折腾了半个晚上后，剪去厚厚刘海的她穿上一件自认为尺度极大的露肩装，被摆在摄影师面前，要拍一系列的宣传照。 左芊真是欲哭无泪的很。 但是摄影师比她还要欲哭无泪，干脆流下眼泪。 "我说，小姑娘，你才多大年纪，身子怎么能这么僵硬呢？年轻人，来，奔放一点，奔放！四肢给它舒展开啊，你不是擎天柱，OK？来，给个甜美的笑容，你长得不错的，自信些……"摄影师一开始都是以诱导为主，语气也很温和，可是越说到后面越是暴躁，完全不明白这个女生是怎么回事，总是驼背，表情僵硬，真是一点点的气质都没有，气得他想要摔相机，老子不干了！ 左芊也是愁得要死，她也不想让别人这么困扰。可是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笑了那么努力摆出那些做作的姿势了，为什么怎么努力都还是在被嫌弃？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于是拍照工作活生生地僵持住了。 池真闲来无事，知道今晚那十个女生要拍宣传照，于是便溜达过来看看。 她们十个人是一起来摄影棚的，每个人都有专门的摄影师在给她们拍照，极是专业。 池真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金色长卷发的乔卡正在和一张椅子"缠绵"着，摄影师歪戴着帽子，下巴中央留一撮胡子，拿着相机对着乔卡拍得兴奋都快要打滚。 "很好！非常棒！完美！性感！"那摄影师恨不能把所有赞美的词都用在乔卡身上，乔卡扬着头，长发被风扇吹起，露出锁骨和半颗胸，表情也是满满的专业挑逗，每次换姿势都撩拨得围观者起哄。 池真和乔卡对视了一眼，乔卡对她微微一笑便移开了视线，继续在人群中间尽情展示魅力。池真转身正要走，突然看见一抹红闪了过来。 "辛苦了，休息一下，大家来吃夜宵。"红色头发的林紫谦提着一大包的零食跑过来，一个个的分，"都有哦都有哦。" "谢谢，谢谢。"工作人员也都饿了，都过来拿吃的。 林紫谦转身，见乔卡还站在原地，她把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乔卡："你怎么不过来吃？不饿么？" 乔卡双手叉腰，斜了林紫谦一眼，说："这个点钟还吃夜宵，是要肥死谁吗？" 自己的好心被别人嫌弃，林紫谦却一点也不生气，依然悠然自得地招呼大家吃东西。乔卡看着和工作人员蹲在一起的林紫谦，白白嫩嫩，比实际年纪小很多的一张脸，塞了很多东西鼓鼓的嘴，出神了好几秒钟。 世界上神奇的生物还真是很多嘛。 乔卡舔舔嘴唇。 池真往里走，听见摄影师都快要哭了："她就是不笑啊！就是不笑啊！我该拿她怎么办！" 叶玖盘腿坐在地上说："是你讲的笑话太没营养，小玖笑不出，开始担忧你的人生，于是更加愁苦了。" 摄影师怒道："我讲笑话还不是为了逗你开心让你给我一个标准笑容嘛，你居然还嫌弃我，我我……" 叶玖手长腿长，盘坐起来更显纤细："不要灰心，人生还有很多希望的，你要加油就好。" 摄影师宁愿一口血喷出来昏死过去，比较好。 池真走了一圈，本就是头疼的要死，最后转到宫默面前的时候收到她的邪魅一笑，更是觉得这次比赛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嘉音娱乐的老板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可以在一场比赛中加入这么多元素这么多奇异的人？那么他最后到底是想让谁拿冠军？那谁，那谁，那谁谁，都不是好惹的，哪个不是一翻手就会风云变色的主？ 烦恼了一小会，最后池真告诉自己，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被幕后的黑手捏起，想放在哪就放在哪，她不能有自己的主权。可是也是同样的，正因为她只是一个工具，所以到最后，就算有什么不妥，她也不会被千刀万剐，顶多丢一份工作而已。只是她到哪里不一样呢？她是所谓的金牌制作人，声名在外，很多歌手还指望着她活呢，所以一时半会儿她还饿不死。 池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绝望太久，反而变得真的乐观了。 拍照拍到很晚，选手们都很累，可是摄影师和助理们更累，等选手们走了以后他们还得后期制作。 很多选手都走了，林紫谦没有走，蹲在小助理身边，一边吃着红豆面包一边摆出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在向助理学习。 林紫谦性格很活泼，自来熟现象严重，在她眼里完全没有陌生人，一起吃块饼干的功夫就能和人混熟了。林紫谦爱笑，人也温和，很多工作人员都很喜欢她。虽然她是短发，平时穿着也很中性，但是她皮肤很白很滑，眼睛大而有神，很多助理啊场工啊什么的都暗自向她要电话MSN…… "这腰，多细，这腿，多长！好美。"林紫谦看着电脑屏幕里乔卡的照片，红豆面包都放在嘴边，却忘记了吃，一脸陶醉。 "咦，紫谦，你也对女人感兴趣啊？"小助理是男生，很年轻，上周刚刚被交往了半年的女友甩了。女友跟他分手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我对男人是越来越失望，和你交往之后让我彻底对男人绝望，于是我决定投入女人的怀抱了，你好自为之吧。"小助理那个伤心，为什么美丽的女人竟不爱男人，偏偏要去祸害另一个女人？这让世界上这么多单身的男人有什么勇气继续活下去？ 林紫谦摸摸下巴，说："只要是好看的人，我都喜欢。" "原来是外貌协会啊。" "只要是人就是外貌协会的。喜欢漂亮的东西漂亮的脸，没什么错嘛。"林紫谦对于这点倒是一点都不心虚，说得理所当然正气凛然。 "哦。你倒是大言不惭。"一个女声在林紫谦身后响起，林紫谦回头，见乔卡站在她身后。 乔卡的着衣风格是布料越少越好，性感细腰永远都不吝啬让人瞻仰，短短的露腰上衣是乔卡最经常的装扮。 林紫谦一转回头，视线刚刚好对着乔卡平坦的小腹，一愣，慢慢地抬起头，望向她的脸。乔卡的五官轮廓很明显，眉骨高，眼睛深，一双桃花眼让人看得难以移开视线。她的长发似乎刚刚又染了一次颜色，纯粹的金色很耀眼。很多亚洲人染金发都很不成功，很容易把气质弄得更俗了，可是乔卡却是不同，金色的长卷发衬上她过于白皙的肌肤，竟让她在野性的装扮中显出一丝的清新脱俗又时尚的气息。 林紫谦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平日里很活泼很爱说话的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愣愣地只会重复： "大……大言不惭？" "外貌协会，很值得骄傲？你只喜欢长的好看的人，难看的人难道就要去死么？" 林紫谦赶紧跳起来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卡本是一脸不屑，可是表情却又变得极快，见林紫谦跳了起来和自己平视着，她微笑地扫过林紫谦明亮的双眸，转身正要走，手指不动声色装作不经意般捏了林紫谦的手掌一下，林紫谦感觉到她的手指很柔软，从她身边擦身而过留下淡淡的清香，却闻不出那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可是莫名地觉得和她这个神秘兮兮的女人很合适。 心里麻麻的，乔卡似乎有种神奇的吸引力让林紫谦的目光一直一直跟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摄影棚的门口。 "哎哎。"小助理手在林紫谦面前晃啊晃的，好半天林紫谦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这都看傻了。"小助理彻底地迷惑了，这女人对女人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看来现在最具吸引力的美色并不是只存在异性之间，真的有魅力的女人不仅能吸引男人，还能吸引女人，以及各种口味的攻君或受君。 吃咸的都能被弄成吃甜的，何况是直的被掰弯了。 乔卡收拾完自己的随身物品，背上包，往摄影棚外走去。那里有一辆大巴在等待她们，把她们接回酒店去。 乔卡路过二楼时，看见有两个人影矗立在走廊尽头的窗前。乔卡歪着脑袋看了一眼，是池真，还有那个……叫左芊的？乔卡停下脚步，双臂环在胸前，靠在距她们很近的墙后。 池真说："我每次见到你都是一副要哭的样子，结果这次，真的哭了。" "抱歉……抱歉……我……谢谢。"左芊哼哼了半天，最后接过池真递来的纸巾。 "其实我不是很喜欢管闲事。"池真说，"只是我比较欣赏你……"用纸巾遮了自己下半脸的左芊听到这句话，心被猛地提起，"……的声音，我希望你能用你最好的状态来比赛。"左芊囧，恨自己自作多情，心又回落到原地。 "我一点也不想被人发现我在哭，任何人都不想，很丢脸的。"左芊一直都是有自己的坚持，而且被池真看见自己这样脆弱的一面，是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 "哦？"池真很熟练地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纯白色的烟，点燃，火苗发红，"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不是！"左芊的声音显得很慌张，"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池……池制作很温柔，是我自己……受到那么一点点的打击就忍不住流眼泪，还被你看到了，我觉得颜面无存啊。" 池真靠在窗边，一只手叼烟，另一只手屈起往后架在窗沿上，淡淡地笑道："你是第一个说我温柔的人。" 左芊的心今晚是注定要拼命地七上八下了："真的么……可是我真的觉得……池制作，很温柔……真的。" 池制作呼出一团青烟，默了近一分钟，说："调整好状态，要是你不行，多的是人觊觎你现在所处的位置，你软弱有人比你强，你就会被挤掉，没人会怜悯你。" 左芊大气都不敢喘，只一个劲地点头。 "还有，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知道么？" 池真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严肃，带着让人不能抗拒的口吻，左芊一动不动，看着池真大步从自己身边走了，手里扯着那张池真递给她的纸巾，已经全部浸湿了。 乔卡嘴角歪了歪，看来这场娱乐游戏还蛮有意思的。 转身正想走，发现对面有个和她一样在默默偷听的女人。乔卡记性很好，那个女人叫宫默。 她看着宫默，宫默也看她一眼，负气般一甩手走了。 配对暂时混沌是方便YY 左芊回到酒店房间，才一进门就看见宫默跟尊佛一样坐在地上，头发有点乱，双手搭在盘起的膝盖上狠狠地瞪着左芊。 这家伙，又在怨念什么。 左芊直觉感到这宫默又有什么事情要发作，而且她也不想让宫默看见她刚刚哭完还在发红的眼眶，于是便扭过头，什么也不说，打开衣橱想去洗澡。 "你干嘛去了？这么迟才回来。"宫默叫住她。 左芊本来不想理会她直接去洗澡，都走到浴室门边了，听见宫默说："你不回答我的话，一会你洗澡的时候我冲进去。" "……"左芊扶墙，"我只不过心情不好，在外面多待了一会而已，这都需要跟你报备？"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我的事情要告诉你？ 后一句太伤人，左芊还是吞回了肚子里，尽管她极度想要吐槽。 "和谁一起？"没想到宫默得寸进尺的技术还是这么高超。 "我想和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左芊决定毫无保留地反击！ 宫默冷笑："原来你是那么爱说谎的一个人。" 左芊怒道："我说什么慌了我？" "你说你对女人没兴趣，可是你明明就在喜欢一个女人，对不对？" 左芊这回是彻底的愣住了，带着很强的戒备心，扭头去看宫默，想要表现得很自然很气愤："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宫默站起身来，逼近左芊，拉扯过她的衣领说："我有在胡言乱语吗？我还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谁。" 左芊眼皮一跳："没有就是没有，你再胡说也是没有的事。" "哦？"宫默掏出一包烟，在离左芊极近的距离里点燃，深吸一口，往左芊脸上吐去，左芊被呛得连连咳嗽，把宫默推开： "你滚开，离我远点！我讨厌烟味！" 宫默斜眼看她，笑："她的烟味就很美妙，我的烟味就很讨厌？你会不会太不公平了一些？不过也是，对于喜欢的人总是很不相同，对吧？" 左芊皱眉，捂着鼻子盯着宫默看了很久，脑中一转，明白了："我知道你在胡说什么了，你居然偷听我和池制作的对话？" "我没有偷听，我很光明正大地站在那里，是你们太大声，我不得不听。" "狡辩！" "是我狡辩还是你狡辩呢？你敢做不敢当，好让我失望啊。" 左芊眼睛都气红了："我说我不喜欢女人就是不喜欢！没必要骗你没必要狡辩！" 宫默提高了声音："你敢说你对池真没有感觉？？" 左芊声音更高："我敢！我为什么不敢？？我对池制作只是仰慕而已，我欣赏她的才华崇拜她的气魄，这和爱情是不一样的！像你这样肮脏的脑袋怎么可能会明白这种纯粹的感情？" 宫默的声音大到已经是想要吵架了："纯粹的感情？你在池真面前那一副脸红害羞说话结巴的死样子还敢说纯粹？！你骗鬼！" 左芊深刻地准备好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吵架了："和你这个讨厌鬼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只有肮脏的脑袋才会有肮脏的想法，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说不是那种感情就不是！！" 两个人像小孩一样吵起来，吵的主题来来回回就那么一个内容，反反复复地用人身攻击的方式试图用语言暴力让对方臣服，把两人的幼稚和固执以及毫无发散性思维的一根筋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好，左芊，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喜欢池真，敢不敢发誓？" "发誓？发誓有什么用？" "说谎的话遭天谴啊！" 左芊冷哼："自从我家人被诬陷迫害入狱之后我早就是无神论者了。要是有老天，那它也早就潜过我了。" 宫默嘴角抽搐，这个没钱没身材脾气坏甚至连个信仰的都没有的女人，是怎么在这个世界上活了这么久的？ 但是，刚才左芊是不是说她的父母被迫害入狱？ 宫默声音沉了下来，放慢了语速问："你刚才说的，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左芊见宫默突然温柔起来，整个人很不自在："我的事，不用你管。" "为什么我不能管？" "你为什么要管？" "因为我关心你的。" "你为什么要关心……" "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行不行？你还要什么理由？我在酒吧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可不可以？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想得到你或者把我自己奉献给你好不好？你要是嫌弃我也要这么说。" 宫默一连串极为霸道的表白让左芊双颊烧红。 她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对别人表白也可以用这样强势的口吻…… 可是这种感情对左芊来说来得实在是太快太突然了太另类了，要她如何在短时间内接受？而且宫默那样的人那种没头没脑的性格，所谓的"喜欢"会是一时头脑发热的几率高到离谱。 宫默看左芊不说话，扶住她的肩膀，凝视着她："所以你的所有事情我都在意，你可以对我说你不喜欢我喜欢的是别的女人，这没关系，我可以继续争取，但是不要骗我，骗我的话我会很难过，会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才是对得起自己的感情。" 几句话说得左芊心里隐隐作痛！ 左芊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是在为宫默心疼么？为什么要为这个自大的又烦人的女人心疼？左芊真是觉得自己的心思才是最难理解的。 "我……不会去喜欢任何女人，这样你满意了吗？"最后左芊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在安慰宫默。至于是不是出自她自己的真心，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可是左芊并没有看见宫默因此而变得开心，反而更加沉默了。 这个女人到底要如何伺候她她才会满足啊？ 左芊深深地，疑惑了。 Dream²总决赛是现场直播，这对选手们的演唱水平和心理素质要求很高。 现场演唱时选手是要配合乐队演出，这和一般大家去唱KTV是完全不同的感觉，要跟上乐队的演奏发挥出自己的水平，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作为一号，第一个上场的乔卡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出色。她依然边唱边跳，一曲张惠妹的"火"一瞬间就点燃了全场的气氛。她性感的声线配合上撩人的舞蹈，看得现场所有人都热血沸腾。镜头对准其余选手的时候，不知道摄影师有何用意，抓拍了林紫谦跟着乔卡音乐扭动身体的一幕，脸上尽是欢快的笑容，红色的头发抓得很凌乱却又很好看，她手里还拿着饼干不停地吃啊吃，连咬饼干的动作都带着节奏感。 左芊站在一边，几乎被乔卡吸引得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路人，举手投足间太有明星范儿了，而且池真也受到感染，轻轻摇摆着身子，虽然表情是严肃的，却很明显地乐在其中，左芊心里暗暗赌气，一定要好好发挥！ 乔卡很顺利地通过了，一直到五号叶玖，中间淘汰两个，也就是今天淘汰的名额已经用掉一半了。 叶玖唱了一首范晓萱相当神神叨叨的歌——如果我先死了怎么办。 对于这个从来不爱说话可是存在感却越来越高的女人，左芊一直觉得她很神秘。每次她自己的歌一唱完就彻底消失，然后下一轮比赛的时候从天而降，像是隐藏在人群中的女鬼一般，不笑的脸阴气很重。她的嗓音和技巧都不算很好，可是她每次选歌都选得十分到位，很适合她的声线，让人听起来极为舒服。 叶玖也过关了。 越到后面左芊越是能感觉到，自己要拿这个冠军实在是不容易。那个乔卡，这个叶玖，她左芊真的有实力能够赢的了她们吗？ 一阵欢呼声传来，左芊猛地抬头看去，见林紫谦上场了。 她选了"蝴蝶秀"这首歌，充满动感又可爱的歌很适合林紫谦的形象，她跳这支舞跳得很轻松，在一群胖胖的女DANCER之间贴身劲舞，笑得眼睛眯起来，一脸活力四射的正太模样让左芊都觉得想要去捏她的脸。虽然林紫谦唱得很一般但是她的现场感染力太过强大，一排五位评委连同池真都站起来跟着音乐的节奏拍手扭动四肢，一曲完毕，现场掌声如雷。林紫谦载歌载舞整整一曲之后大气都不喘，连评委都好奇，问道："你怎么气息还这么平稳？"林紫谦笑道："我可以连续热舞半小时不喘气。"全场人叹为观止。 这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怪物啊…… 倒是宫默让左芊稍微平衡了一些，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居然唱歌的时候抢拍，KEY也自己随便降，弄得现场的乐队很无奈地配合她临时降KEY。 左芊这才意识到，今天宫默似乎一直没有笑过，现在又发挥失常。 果然……有心事么？ 当左芊唱完以后，最后两个淘汰名额还没定下来，几位评委说要一起商量一下才能得出结论，从六号到十号这五个人中要淘汰掉两个。 于是插播广告。 选手们去后台休息几分钟，宫默靠在墙边，掏出烟想抽，一个工作人员跑过来把她的烟夺走，说："这里不让吸烟。" 宫默愤恨地斜那工作人员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左芊站在离她十米远的地方望着她，在她们中间一直有人走来走去，模糊了左芊的视线。 按照刚才那样的表现来说，宫默被淘汰是一定的吧……毕竟林紫谦和其他几位选手表现得都很正常甚至是出色，左芊也觉得自己发挥得很稳定。 淘汰宫默，没什么不好！左芊对自己说，这个难缠的女人若是把她淘汰了，也能让自己的生活清静一些，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比赛中去，有她在身边神神叨叨的真是很烦人。 很烦人很烦人！ 可是……看到宫默那张或笑得阴险或怒得无礼的脸上此刻是失落又忧愁，左芊莫名跟着她一起难过了。 真的要，淘汰她吗？ 如果淘汰她，那么……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见到这个烦人的女人了吧…… 叶柒好听还是林紫谦好听？ 看不到她也好！ 左芊沉了沉气，觉得自己没有丝毫为那个家伙担心的必要。就算她在这里被淘汰也不会对她的彪悍人生有什么改变。 就算她失去了这里的一切她也不疼不痒，因为她根本就只是玩玩而已，开着Enzo Ferrari的富二代哪里会在乎去当一纸合约抛头露面的艺人？而且这个女人消失的话她左芊起码能多活个十年八载的。 终上所述，淘汰她，简直是综合得分满分的结果。 左芊默默地握拳，抬头，遇上了宫默的目光。 宫默那样哀怨地看着她，眼睛里亮亮的，左芊竟觉得那些全是眷恋，渗透着显而易见的忧伤。左芊感觉到自己的左胸腔内隐隐作痛，她选择不再继续看向宫默，转身走了。 "左芊……" 左芊听见宫默在她身后小声地唤她，可是她并没有打算要回头。每次给予这个女人多一点点的退让或者说是名为温柔的东西她就会得寸进尺的想要更多。既然都说了自己不会喜欢女人那么就彻底冷淡下去，不给她任何幻想的机会，这样才是对的。 左芊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对的。 宫默望着左芊的背影，生气透了。这个家伙随便伤了女孩子的心还这样冷漠，实在是太过分了。昨晚一夜都没有睡在苦恼关于她的事情，她倒好，睡得踏实到轻鼾阵阵。宫默因为休息不好导致今天发挥不好，心情低落的站在这里她也看见了，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太过分了！ 宫默好想哭！ 林紫谦蹲在角落趁这个空挡吃点东西。 录影这种事情最讨厌了，一录就是好久，连吃夜宵的时间都没有，好饿啊好饿！她塞了一嘴的蛋挞，准备迅速地风卷残云吃到满足，突然背后猛地一沉，有人捏住她的后颈压了下来。林紫谦在就要被压倒之际陡然转身，条件反射般地想要肘击身后袭击她的人，可是当她看见叶玖那张脸近在咫尺的一瞬间赶紧停下了动作。 "小玖……你干嘛……吓死我了。"幸好这一击及时停了下来，不然后果相当不堪设想——九姑娘暴走起来是会喷火的。 叶玖依然把她压在地上，冷冷地用眼角瞪她："七姐，林紫谦这个名字不错啊。" 林紫谦嘿嘿一笑："是不错，总不能用叶柒这个和你粘亲带故的名字来参加比赛吧？那样太高调不是。这个名字是大姐起的，你喜欢么？" 叶玖压她的手臂，林紫谦也不反抗，却吃疼，眉头皱在一起："妹妹啊，好痛……手手手，快断了！" "叶柒，你给我装。" 叶柒从小就接受过一系列暴力培训，什么武术散打，跆拳道合气道，拳击击剑，只要是有听说过的能打人的技艺叶柒都学过，样样精通，叶玖亲眼见她用两根手指劈断了十多层的瓦片。叶柒算是武艺高强，但是叶家的姐妹却没有一个怕她的，叶玖和姐姐们一样都以欺负她为乐，因为叶家姐姐妹妹中就她一个人是正太外形的，而且长得够可爱。欺负伪正太是御姐最爱做的事情，于是叶柒就被欺负到底了。 叶贰一直对九姑娘进军娱乐圈的事情耿耿于怀全家人都知道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虽然叶贰表面上答应叶玖让她去参加这个比赛，可是让叶柒跟着她也是事实。家里最瘦看似最柔弱的就是七小姐，但是实际上七小姐也是最厉害的，但是她属于完全的深藏不露型，平日里看上去又没有杀伤力，性格嘛也适合进军娱乐圈，所以也不管叶柒有什么自己的计划，直接把她安插到了叶玖身边，活生生的不要钱保镖。 "妹妹啊妹妹，你力气真是越来越大了你不知道嘛？我这小胳膊小细腿的你多少要顾虑一下啊……真的好疼。"叶柒，也就是林紫谦哭丧着脸，怎么会有个这样残暴的妹妹？ "你也知道你自己瘦到不成人形了还受二姐的唆使来烦我？" "我是来保护你的……" "我不需要你保护。" "我也知道我们家妹妹这么凶悍不需要保护，可是如果我不待在你身边的话咱们二姐会削了我的，妹妹，你可要保护你七姐才是啊……" "……这到底是谁保护谁啊。"叶玖放开林紫谦，"罪魁祸首就是二姐。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这么大的人了哪里还需要监视？看到你在这里我就浑身不自在。看来不让大姐好好□她一下是不行的了。" 林紫谦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肩膀："妹妹，这我就不明白了。我是跟着你，但是也没怎么着啊，你想干嘛就干嘛我顶多在你身边晃悠晃悠，没妨碍到你什么吧……哦？妹妹，我突然想到，你不会是来参加了这个比赛发现这里美人如云，腻烦你家那只不听话的小猫了，想要爬墙了吧？" 叶玖双手插腰，垂下眼皮："七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我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嘛？其实这些来参加比赛的女人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哦，那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什么。" "我们家九姑娘该是不放心小猫才来参加这比赛的吧，原来九姑娘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叶玖倒也一点都不受她的激将："我家那只小猫再调皮也逃不出我家的暖窗，你不用为我们的事担心，只要你不来烦我就好，明白吗？" 林紫谦好伤心："你们姐姐妹妹的都喜欢欺负我，我在家就这么没地位么？伤心了……" 叶玖正要走，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林紫谦看见了神奇的一幕，叶玖微笑了，而且笑得极为三八："七姐，你和那个叫乔卡的女人同住一个房间，感觉还好吗？" 林紫谦噎着了："干嘛突然说她？"听到乔卡这两个字，林紫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细腰，细细的，柔软的，似乎一只手就能圈住她…… 叶玖深吸一口气："……七姐，你完了，只是提到她的名字而已你就脸红了？没想到你这样的清纯……" "你可以再三八一点的。" "七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上次找的那个女人实在是烂透了，把你折腾成那样你还义无反顾无怨无悔的，二姐要带人去砍了她你也抱二姐大腿让她别去，瞧你那点出息。这次又挑中这样一个……您的品位真是不敢恭维。" 林紫谦眯眼："乔卡她怎么了你这样说她。你跟她很熟？" 叶玖靠在墙上，手臂环在前胸说："现在这十强的每个人我都调查过了。那个乔卡其实本身就是嘉音娱乐的签约艺人。" "咦？已经签了约的？那她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个比赛？" "那个乔卡今年其实已经二十七岁，超过了参加这场比赛的年纪了，这次是改了年纪硬是挤进比赛里来的。三年前她就签给了嘉音，合约是到今年为止。其实嘉音有用心包装过她推过她的，可是她一直没有起来，不能挣钱后来自然也被打入了冷宫。这次她谎报年龄参加比赛，我估计她是想利用这场比赛的轰动效应和电视台合作现场直播来提升曝光率，想要东山再起，不然等到合约到期，嘉音娱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签她再砸钱的了。" 林紫谦也靠在墙上，神情凝重。 "对了姐，红杏团的人也混了进来，大姐和二姐让我们务必小心。" "红杏团？真的假的？就是那家靠毒品和走私军火发家的暴发户么？" 叶玖对她的后知后觉相当的无奈，拍拍她肩膀说："似乎是我来保护你比较靠谱。" 林紫谦默了。 说回来，林紫谦真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乔卡分到一间房间。当她背着包推开房间门时看见乔卡只穿一件长款的吊带背心和短裤站在房间中央喝水。乔卡似乎刚刚洗完澡，长长的头发还未吹干，湿嗒嗒地搭在锁骨之上，透着桃粉色的皮肤上粘着点点水珠，听见有人进来乔卡带着警惕性甩头看过来，如同优雅敏捷又机警的野兽一般，双眼散发着明亮的光。那一刻林紫谦被震在了原地。 她不是没见过漂亮的女人，叶家那么多妖孽她也是看够了，但是乔卡给她的感觉却是难以言喻的。可是对于一个女人只有因为她没有特色才容易用"难以言喻"这样的词去形容她，显然对于乔卡来说这是不礼貌的。所以绞尽脑汁林紫谦也想从她那只记得武术套路如何克敌制胜以及众多舞蹈姿势中哪种最有型的脑海中找出那么几个文艺点的词来形容一下乔卡。 好吧，林紫谦最后的确是明白该怎么形容乔卡，虽然花费了她不少的脑细胞。 乔卡是一个水很深的女人，在叶玖对她说出乔卡这个人的背景之前林紫谦是一点都没有猜到过她会真的是一名艺人。她美丽她性感，却又充满了警惕心。她爱表现自己，却又不爱说话，林紫谦莫名就觉得她有些自卑。 总之是个很复杂的女人。 但是林紫谦并没有因为自己妹妹说的话就对乔卡有些异样的看法，反而，更喜欢她了。 若是被家里那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姐姐妹妹们知道她的想法的话，绝对又会说："小七，你就是天生的被虐狂吧？" 评委们终于讨论完毕，却决定加赛一轮。 池真说："从六号开始，重新唱一轮，选你们最拿手的歌。在你们五个人之中我们会直接淘汰一名，以我们评委所按的红灯为准，超过三个红灯的人就会被喷干冰，淘汰。然后剩下的四个人中我们再选一个淘汰的，你们听明白了吗？"因为是电视现场直播，所以她是刻意放慢了语速，若是换做平日跟助理们说话那绝对是一个标点停顿都没有的。 于是，比赛又一次开始。 六号是个很壮的女人，肺活量十足，唱起歌来穿透力强到左芊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给她震得发麻。 六号只被亮了一盏红灯，过关。 七号林紫谦一反常态，没有跳舞，安静又激情地唱了一曲"安全感"，惊艳四座。虽然唱功一般但是却只被亮了两盏灯，也过关了。 八号一上台就太过于想要表现，第一句就破音，评委，观众连同她自己都吓了一大跳，被连续亮完五盏灯，干冰跟不要钱一般狂喷而出，狼狈地被淘汰了。 剩下宫默和左芊还未演唱。虽然已经淘汰一个人了，但是左芊却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她要好好表现，不然还是有机会被淘汰的。 轮到宫默上场了，左芊刻意没有看向她，直到她走到了台上左芊才去看她的侧影。 宫默站在台上，无神地拿着话筒，左芊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她整个人很不对劲地在神游，直到音乐已经响起她的眼神还是空空荡荡的。 "这家伙在想什么啊？中了什么邪！"左芊竟有些着急起来。 送上门的爱都是那么廉价 大屏幕上映着宫默的特写，左芊以为她虽然发呆，但是总是会跟着音乐唱歌的，但是她却真的沉默了，话筒贴在唇附近，一个字都未唱。 现场低声骚动起来，都不知这个九号选手在干吗，为何站在台上发傻。乐队也不知所措，互相对看，每个人眼里都是茫然的，却还是得继续演奏下去。正在导播想要插广告的一瞬间，曲子已经到了一半，宫默突然发声开始唱了： "分享过你这种漂亮，离得开了你令我坚强。让我的干燥皮肤擦响，愿我的内心未擦伤。 假使当初可以为了你，忘了爱所有人，分开手去追寻，足可拥抱千万人。 即使天空海阔没有爱，还有你这个人，即使不再光临，一想起你，怎么可以对任何人热吻……" 宫默唱得不管不顾的，完全没有理会乐队的演奏，曲子已经演奏到了副歌部分她还从头唱起，现场乐队干脆就停了下来，让她自己清唱。 宫默的嗓音很清亮，唱这歌本不是很适合，可是左芊却被她这一曲清唱深深吸引…… 宫默唱得很投入，每个字的感情拿捏都很到位，全部都刺进了左芊的心里。 为什么宫默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唱出的歌，感觉那么卑微呢？ 左芊移开视线，不想再去看宫默那双莫名含着眼泪的双眼。 这个女人为什么今天一直都闷闷不乐的样子？左芊觉得应该是因为昨晚的争吵。宫默说左芊偏心，说她喜欢池真，左芊都否认了，还发誓绝对不喜欢女人，所以身为女人的宫默自然也被她排除在外了，所以她今天才这么失常么？ 左芊深深地叹气："这个笨蛋。" 左芊又心软了，她恨自己！ 对于宫默的表现评审们没有给出意见，说要等着最后的一位十号选手左芊唱完之后再一起做出决定，淘汰哪一位。 宫默下台，走到左芊身边。左芊心里闷闷的，想去看眼她，却又一直抬不起头来，手中握着麦，竟然开始轻颤。 "……加油。"最后反倒了宫默先开口了。 左芊猛然抬头，和宫默对视上。极近的距离下，左芊清晰地看见宫默额前的刘海轻搭在修得很整齐很漂亮的眉毛上，眉毛之下，每根睫毛都粘着些泪水，一脸的委屈完全不加掩饰。宫默凝视着她的目光很深很深，那种感觉让人心悸…… 左芊从来没有被谁这样注视过，这么多年来她也没被谁这样在乎过。 是的，现在是有个人貌似很在乎她很喜欢她很想亲近她，那么，她就要因此去接受一个女人给予的爱么？她不想，而且她也实在不喜欢宫默这个人，且不说她的黑社会背景，光是在认识她之后感受到这个女人的傲慢无礼，这都不是左芊可以接受的性格。 连和她做朋友都难，何况是恋人？ 左芊心里又一次摇摆了，她不想把更多的私人情绪带入到演唱之中，索性就像之前所想那样，绝情一些，什么也不说，扭头上台。 宫默明白，左芊是看见自己的眼泪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给了一个无情的背影，心里狠狠一痛，眼前更加模糊了。她深深吸口气，双掌捂住下半脸，克制着快要泛滥的感情。不能哭，这里这么多人，若是哭出来真是丢脸透了。 原来自己的感情竟是那么廉价，就算那么认真的表白，人家也说不会喜欢女人，就算厚着脸皮跟在别人身边，人家也是不屑要的。 她对自己说，宫默，你真是可怜透了。 还不如，回家……等着那个已经成为自己大嫂的女人回来，随她折磨，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好了。反正对于左芊她也只是一时的迷恋，只是因为在自己情绪最低落的时候不经意地收到了她的温柔，只是这样而已……可是对方不爱她，所以再死皮赖脸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在受到更大的伤害，让自己遍体鳞伤之前，离开吧！ 宫默恍恍惚惚地转身，小腿正面猛地撞在布景的铁架尖角上，她脸色一青，忍不住叫起来——好痛！ 周围的人囧，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一直在神游，穿着短裙的她活生生把自己的小腿撞得鲜血直流。 左芊表现得比前几场都要出色，她唱的是"EVERSLEEPING"。 池真闭起眼睛，撑着脑袋，已经进入了欣赏状态。 一曲完毕，池真鼓掌，说道："非常好，说真心话这一次的EVERSLEEPING比之前的THROUGH THE RAIN更出色，似乎是我小看你了，当我知道你这次选的是EVERSLEEPING的时候我还一度担心你会把握不好这首歌，因为你年轻，你需要沉淀更多的情感……" 左芊握着话筒，全神贯注地听着池真的话。 "不过听你唱完，我对你刮目相看，你很出色，听你唱歌我感觉到你的心理年龄超过你的实际年龄，可能你经历的事情丰富了你的内心世界，所以你驾驭起这首歌很合适。"最后，池真又露出了左芊喜欢的笑容，"看来当初我极力把你挽留下来是正确的，你是真的会唱歌的选手。" 左芊心里一顿，真的会唱歌？这话这样说不会不好吗？感觉有点隐射有人不会唱歌的意味……左芊心里又是开心又是为池真担心。 这可是现场直播啊，不能剪辑的哇！ 评委让剩下的四位选手一同上台，和左芊站成一排。 池真拿着一张纸，对着话筒心不在焉地说着："刚才点评完了十号左芊，那现在来讲讲九号宫默。我们不知道你有什么心事，导致完全无视和我们现场乐队的合作，自顾自唱了一首'爱后余生'。作为主办方我们想对你说，希望你下次不要藐视我们的比赛，就算你很有个性，但是你来到这个舞台上请你尊重我们的乐队，尊重我们的游戏规则。但是作为评委，我们想说的是，你的清唱非常出色，你有资格进入六强。" 此话一说完台下又开始窃窃私语，左芊也觉得……实在有些牵强！毕竟之前很多比宫默表现好的人都被淘汰了，而宫默那样散漫的表现却还可以进入前六强？ 宫默站在左芊的身边，左芊用余光发现她身子一直在摇摇晃晃的，不经意地用落在地上的目光往上瞥一眼，宫默小腿上那草草处理却面貌可怕的伤口让左芊心惊。 "你小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左芊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急问道。 "与你无关。"宫默口气很冷。 左芊望向她，看着她已经开始冒冷汗的侧脸——这家伙在死撑！ "……那么，综合我们五位评委的意见，决定，最后淘汰的是……"说到这时池真突然抬头和左芊对视了一下，左芊脑中"轰"地一声，不会吧，难道淘汰的是我？ "六号，江莉。抱歉，你被淘汰了。" 左芊的心这才落了回去，池制作，你还真会吓人！ 六号江莉双眼睁圆，吃惊的要死，似乎一点都没有想到被淘汰的会是自己！ 主持人在说着什么好遗憾啊但是不要灰心你的音乐道路才刚刚开始啊这样的屁话，六号多次想要抢个话筒过来说几句话却始终没有机会，最后只能负气而走。 池真双臂抱在胸前，眼神有些发直，未等导播发话便在节目结尾之前就离开了座位。左芊知道池真有心事，想要跟上去和她说说话，可是站她身边的宫默站都快要站不住了。 录影一结束站在宫默另一边的林紫谦扶住她，皱眉："又开始流血了，哎，最近真是流血事件不断啊，小芊芊过来帮个忙，我们把宫默扶去医院吧？" 左芊的目光还依依不舍在池真的背影上，随口敷衍着："嗯，嗯。" 宫默冷冷地说："我不要她扶！" 左芊想，就算自己跟着池真过去以池真那个性也不会跟她多说什么吧？而且每次和池真交流起来都好惊险，紧张得要死，所以，不如留下来照顾宫默好了。 "你不要别扭了，怎么伤成这样？"左芊想要去扶宫默，宫默撇开她，左芊继续去拉她，她又挣开，两个人跟打架一般推推搡搡，看得林紫谦眼花缭乱："两位，玩太极拳呢？" 左芊怒道："别乱动了你，都伤成这样还逞强什么！" 宫默也不甘示弱："你根本就是人在汉营心在曹！你整个人的魂魄就跟着别人一起走了吧，不用你来可怜我！！" 林紫谦小声纠正："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宫默："是……是吗……" 左芊彻底无语了："好了好了，快去包扎再说，你看你这血流的……"想起自己额头受伤那天，宫默那么紧张那么温柔，她的心也软了下来，语气也跟着温和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乖了，我陪你去医院行不行？" 宫默被左芊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呆了呆，也忘记了发脾气，左芊趁机和林紫谦一起把她拉走了。 你是攻啊还是攻啊还是攻 本来林紫谦是建议宫默去医院的，毕竟流血了，看上去怪吓人的。可是宫默却死活不肯去，说这点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林紫谦看看左芊，见她怒视着宫默，再看看宫默，见她怒视着地板，林紫谦心里有数，自己快些消失吧…… "那个，我去买夜宵了，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带回来。" "不用。"两人竟然异口同声回答，很有默契。 "唔。"林紫谦遁走了。 林紫谦走了，后台的休息室里就剩下左芊跟宫默两人。 左芊双手叉腰，宫默低垂着脑袋。 "上医院去！" "不去！" "为什么不去！你流很多血，失血过多会死的你知道么？" 宫默冷笑："哪有这么点小伤就能死人的，你当人都这么好死？" 宫默的话突然让左芊回忆起自己以前干过的事情。那时候爸爸破产，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父母随后很快就被陷害入狱，从富豪千金一下子变为身无分文的流浪儿，左芊觉得生活对她太过残忍，没有了求生的念头，狠心地用碎玻璃割腕，企图自杀。 可惜她把结束一个生命看得太简单了。 在割腕之前左芊是下定了狠心，满脸的泪痕，心中绝望的声音已经把她的理智完全吞没了。可是当手腕被割破一个浅浅的伤口，鲜血涌出的当下，疼痛又让她无法再往深处割去。失血过多的手臂马上就酸麻难忍，可是这样的流血量是无法让她死去的，只会让她痛苦，持续痛苦。 到最后，她自己包扎了起来。 那道伤痕到现在还在她的手腕处，是的，伤口愈合了，流过那么多的血也丝毫没有改变她的生活，只是让她痛得清晰。但是那种绝望到想要结束一切的心情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虽然现在的她性格变了很多，为了生存她经历了很多让她不开心却还要装笑的事情，可是每当她想到割腕的那一幕还是会浑身发冷。 生命若是真的就那样结束，她一定会恨透自己！ "你杀过人吗？"左芊突然问。 听见左芊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宫默抬头和她对视。 "你说你是红杏团的，你杀过人么？" 宫默长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不算大的眼睛很习惯地眯起，黑蒙成一片："人是不容易死掉，可是若是真有人存心想要你死，那么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多么轻描淡写的语气！ "对你这样的人而言，一条命根本不算什么，对不对？别人的人生也都是狗屁，是不是？" "你说对了，就是这样！"宫默不知道为什么左芊会突然找茬，可是她一点都不想示弱。要掐就掐到底，不管你为什么。 左芊一脚把宫默坐着的椅子踢翻，其实宫默已经反应过来了，之前她们俩就交锋过，这女人最擅长的就是脚下动作。可是反应归反应，躲避归躲避，宫默反应很快，可是小腿上的伤实在是痛到她行动不便，被左芊这么一踢直接摔倒在地上。 "你！"宫默真想咬死这个对伤患一点都不温柔还暴力相向的女人。 "你干脆现在就去死好了！"左芊克制住想要再补一脚的冲动，冲出休息室的门。 世界上就是有她们这样没血没肉的人才会害的她们左家支离破碎！她爸妈根本就没有犯罪，要不是被那些别有用心的黑社会陷害也不会入狱！都是这些人的罪孽！ 谁能把我幸福的人生还给我！ 林紫谦缓缓悠悠地走在去便利店的路上。天生已经黑了下来，她脚步轻快，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按照节拍轻轻扭动肢体。 在去买夜宵之前林紫谦去找了小玖，小玖一见她就烦，让她快点消失在眼前。林紫谦伤心了，这还是我家那只爱向哥哥姐姐们撒娇的九姑娘么？九姑娘小时候可爱的要命，见到哥哥姐姐就张开双手，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用稚嫩的声音说："小玖要抱抱。"萌死人。转眼间都这么大了，还长到了175公分，可爱的感觉几乎都褪光了，只剩下冷漠。林紫谦感叹啊感叹，孩子长大了就是这样啊，而且九姑娘还在叛逆期呢，只好忍了。 林紫谦一进便利店，那个戴着暗红色帽子的店员就冲她笑："来啦。"这小姑娘长得很甜美，长长的黑发没有任何造型，一副清纯的样子特别招人林紫谦喜欢。因为林紫谦最近每天都要光顾这家店好几次，虽然店员小姐不是很外向，但是林紫谦自来熟的很，于是两人都已经相当熟络了。 这家店本来就不大，此时顾客只有林紫谦一人。 林紫谦趴在店员小姐的收银台上，抬着眼睛看她，小狗一般："姐姐今天又上夜班么？" 其实店员小姐不一定就比林紫谦大："是啊，我这周都上夜班。" "一个人不安全呢……" "这里治安还可以的。" "要不然我来陪姐姐好不好？"林紫谦又拿出自己的招牌笑容，害店员小姐心中小鹿乱撞， "哎，那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反正除了排练的时间外我都好无聊的，看你一个人呆着也无聊，所以无聊的两个人就一起无聊吧……" 林紫谦调戏店员妹妹调戏得很开心，装可爱装得很热情，突然乔卡走了进来。 林紫谦不经意地看去却看得心中一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见乔卡就会莫名其妙地浑身不自在。 "没事，你们继续。"乔卡倒是很随意，示意林紫谦继续调情，自己走到货架上去取东西。 林紫谦跟了上去，站在她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也开始挑零食。 "你喜欢那个类型的？"乔卡的目光也还是放在货架上，似乎是随口一问，却噎着了林紫谦。 "嗯？什么？" 乔卡转头，笑容中带着高深莫测："你喜欢清纯型？" "那，那可是女生啊！"平时和家里的姐妹们调侃惯了，林紫谦本身说话利索的很，可是遇上了乔卡总是不自禁舌头就打结了。 "就是女生。"乔卡说话之间总是带着不疾不徐的胸有成竹，"别告诉我，你不是喜欢女人。" 林紫谦咽口水，真是好直接…… "为什么这样觉得？" 乔卡跳过林紫谦的问话："你是……攻？"上下打量一番。 "……"林紫谦手中一抖，刚拿过的可乐掉在地上。乔卡呵呵笑起来， "真是的，别紧张啊。"她弯腰帮林紫谦把可乐捡起来，丢进她怀里，"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这样紧张？其实你喜欢的是我这型的么？" 林紫谦禁不住心中狂跳，话题怎么会延伸到这步田地？ 乔卡也没有等林紫谦给她回答，自顾自地买了东西往门口走去，似乎想到什么，在店员小姐的注视下回头，声音稍稍提高，对着还在远处发呆的林紫谦说："快些回来，我洗完澡等你。" 呯地一声，火山喷发。 女鬼诡异的正太养成计划 身材很好，并且性格很直接，很强悍，这是乔卡带给林紫谦最初的印象。 其实，那天晚上林紫谦在酒店外面徘徊了很久很久才决定回房的。 "快些回来，我洗完澡等你。" 乔卡说的这句话不知道是故意刺激那个店员妹妹的还是真的是在暗示林紫谦或者明示林紫谦一些东西。林紫谦承认最近自己的目光都时不时地会往乔卡的身上飘去，不论乔卡是在化妆，练歌，演唱，跳舞还是吃饭休息，林紫谦都觉得这个女人对她而言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说不上是爱上她，毕竟两个人相识的时间还是太短太短，甚至连话都没有说几句——她们俩是同房了许多日子了，但是乔卡总是回房得很晚，一回来就洗澡，洗完澡就睡觉，并没有给林紫谦跟她交流的机会。所以，林紫谦告诉自己，要谈爱，并不能只凭借一时的感觉，恋爱这样的东西最重要的一个因素就是相处，若是没有相处，有再多的好感都只是纸上谈兵。 所以，就算乔卡曾经暗暗地捏过她的手，就算乔卡说出那番暧昧的话，林紫谦还是顶住了诱惑，沉淀了情绪，坚信自己不会被美色所迷，回到了酒店房间。 上一段感情让林紫谦很相信自己已经看破了这个世界，所谓的美人，就是用来观赏的而不是用来爱的。但凡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物所有人，外表总是和它的内里息息相关，美艳的东西往往都有着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剧毒。当你靠近它，当你迷恋它，说不定下一刻它就会一反之前美丽优雅的形态，张开凶猛丑陋的嘴，在一瞬间就把你整个吞食下肚，连骨头都不会剩。 年轻人啊要有骨气要振作，不要被那层皮囊迷惑了。 剥去外表，谁的内脏骨骼都是一样的鲜血淋漓。 林紫谦做了无数的心里斗争从各种角度全方位地安抚了自己一遍，一次又一次地坚定自己的意志之后，打开了房间的门。 可是她的所有努力都在见到乔卡的第一时间土崩瓦解。 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乔卡真的是刚洗完澡，靠在床上，拿着一瓶纯净水优雅地喝着。长长的粘着水汽的头发贴在她的锁骨处，随着喝水的动作喉咙和锁骨微微起伏。当林紫谦进门的时候，她的眼神从电视上转移过来，瞄了林紫谦一眼，黑黑的眼珠映衬着亮亮的灯光，竟让林紫谦心中猛地一跳——惊艳！ "回来的好迟。"乔卡那双细长的美腿从床上落下，脚趾微微踮起，伸手拿过放在床头的另一瓶水，丢给林紫谦。林紫谦赶紧跨上前去接。因为姿势问题，那瓶水丢的有点歪，可是林紫谦却身手十分矫健地接住了。 "去哪里了？"乔卡问得那么理所当然。 "就是……去吹吹风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一下下一场要唱的曲目。"林紫谦还真回答，她靠墙站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转动着腰身细长的纯净水瓶。 "吹风？"乔卡下床，赤着脚，扭着腰，向林紫谦的方向走来。 林紫谦咽了口水，见乔卡靠自己越靠越近，向如临大敌一般往后退去。 "下次要吹风，记得叫上我。我最爱吹风，明白吗？"当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乔卡已经把林紫谦堵在了墙上。林紫谦大气不敢喘，不知道乔卡想要做什么。 "好，好……" 看着林紫谦乖乖地答应，乔卡的笑容绽放得异常美艳。如果林紫谦没有记错，在这么多天的暗地里观察中，她并没有见过乔卡如此的笑意。 林紫谦不明所以，什么事情让她这样开心？ "说，你是不是一直在偷看我？"又是逼近一步。 "我……我……"林紫谦恨自己在关键时刻居然舌头打结。 "呵，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在林紫谦的面前，乔卡遮住了屋顶的那盏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有情趣才弄得如此昏暗的灯光，在她的眼前落下一块阴影。林紫谦屈着膝，矮了几分，乔卡以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姿势，吻了她。 那时的林紫谦不明白乔卡的这个吻是什么意思，是喜欢？但是又不太可能。除非她是极度轻浮的女子才可以对相识不久的人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 但是，这个吻只是两个人漫长故事的一个序幕而已。 乔卡的吻技很好，舌异常香软。当她侵入林紫谦的唇间，林紫谦下意识地闭合牙齿，可是她只轻轻一拨变得逞了。 林紫谦的后脑枕在墙上，闭着眼，脑中间歇性地放空，只能闻到乔卡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口中乔卡的舌还在纠缠，似乎没有要轻易作罢的趋势。 当乔卡的双手沿着林紫谦的腰际慢慢攀上她的胸口，胸前被突然覆盖的那一瞬间林紫谦猛然惊醒。 这个女人在干吗？ "不行。"林紫谦挪开了乔卡的手。 乔卡柔软又带着一点潮湿的长发落下几根，贴在带着笑意的眼睛之上，迷蒙成一片…… "为什么不行？你不喜欢我这样？"乔卡没有放弃，继续又贴了上来，就像一只无骨的冶艳女鬼，想要用花言巧语攻破林紫谦那本来就摇摆不定的精神防线，吸取她的阳气，夺她性命。 "不喜欢……" "哦？你不喜欢我么？"贴在耳边的粘腻呢喃，快要让林紫谦崩溃了。 "不是不喜欢你……只是，只是……" 乔卡似乎早就意料到了林紫谦的所有回答，一只手还在她的胸前徘徊，另一只手攀上她细嫩的脸庞，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就是喜欢了……只是太快了，你接受不了？" 林紫谦一直都是很开朗的性格，在姐妹面前也是油嘴滑舌的时间比较多，可是她当妖艳又主动的女人靠近她时，她就不自禁会变成好欺负的小白兔一只。 "那是当然了！"哪有这样一上来就要揉人家胸部的？我连你是什么星座的都还不知道好不好。 "这样……那好。"一瞬间，乔卡就撤退了，坐回了床上，歪着头看着林紫谦说，"那就让我们慢慢来，这样你满意吗？" 林紫谦愣了半天，还在云里雾里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女鬼要吃人怎么还来个百转千回？传说中的养肥么？ 爱情基本上都是吵出来的 虽然左芊异常的反感宫默这个人，但是她还是得回酒店，不然从这里打车回家的花销可是会要了她的命。 无论她多傲娇到最后都得硬着头皮，推开房门。 宫默正在自己给自己上药水。她上身穿着一件宽宽的白色T恤，下身只着一条黑色的内裤，额头上渗出细细的一层汗，正架高腿往小腿上抹药水。她没有想到左芊会突然回来，如此豪迈的姿势被待个正着，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赶紧把腿放下，拼命拉下衣摆。左芊看着宫默那一脸的惊慌，感觉莫名其妙的，干嘛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都是女人，看一下内裤怎么了？没想到这个脸皮赛城墙的女人，居然会因此而脸红？ "你怎么都不敲门？"宫默的确脸红了，一件T恤快要活生生地被她拉破了才遮把黑色内裤遮去，十分怨念地瞪左芊。 "这里也是我住的，回自己家敲什么门。"左芊本来是对宫默深刻地不满，看她突然摆出一副娇羞到处找裤子的模样突然觉得很有喜感，心中升腾出恶作剧的念头，走上前去拉住宫默的衣角，学着她以前使坏的模样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干嘛那么紧张啊？好害羞，一直不敢看我。" 只一句话宫默的脸红居然迅速烧到了耳根，猛地回头，左芊对上的是一张羞涩到极点却又强装镇定的脸，不禁一愣。 "走，走开啦！"宫默一把把左芊推开，从她身边闪过，拐着腿跳到衣橱边把睡裤扯出来，依旧是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没有再回头看左芊。 左芊站在原地，望着宫默的背影，居然一瞬间觉得……宫默很可爱…… 左芊赶紧收回思绪，这个想法太突如其来太可怕了，完全不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看宫默粗枝大叶地穿上裤子，牵动了伤口，疼得呲牙裂嘴，左芊还是念在之前她有帮助过自己的份上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撩起她的裤管，见她小腿处的伤口真的很深，也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就对自己可以下这么狠的力道，于是故意装出冷淡的腔调说："喂，你这样伤口会发炎感染的。" "死了算了。"宫默撇下这么一句话。 左芊不怒反笑，真是受多了她的无理取闹到最后还真是有点生不起她的气来了，只会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心智太不成熟了，20好几的人了怎么就那么孩子气呢？ "好，那你去死一死，我不管你了。"左芊说罢就要站起来真的不管她，宫默又一脸不高兴。 左芊又重新蹲下，抱着膝盖对宫默笑着摇头，真是极度无奈之后反而豁达了，左芊觉得宫默带她来到了人生的新境界——估计以后她对着谁都会是很心平气和的了："您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谁都是你的忠犬么？你想怎么闹别人都顺着你，可能吗？你现在不是在你的红杏团，别人不是你的手下不会心甘情愿任你摆布的。你怎么就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呢？" 宫默撇嘴："你以为你有好到哪里去？还不是毒舌一只？" 左芊叹气，拿过被丢在地上的药水，拿过棉签，半强迫地抬起她的腿架在自己腿上，一边帮她上药一边说："好，以后我们都不说那些重话，和平相处行不行？毕竟比赛还是有一段时间的，我不想我们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却是要忍受那种互相讨厌的低气压。" 左芊说完了半天见宫默没有回答，以为她又傲娇了，可是抬头看去，发现她的脸更红了…… "我说，你还在害羞个什么劲啊？"左芊不明白了，自己此刻是很正经地在帮她上药呢，她为什么又羞涩了呢？ 左芊自然是很难猜透宫默的心思的。 宫默看着剪去了厚厚刘海露出漂亮眼睛的左芊，心跳跳到前所未有的快。 "哪有……这样就抬起人家腿的……"宫默突然抛出一句让左芊会被空气呛到的话。 左芊"噗"了一声双腿发软差点摔倒，暴起，也是满脸通红怒道："你这个流氓！怎么会想到那个方面去！我，我是好心在帮你上药你就不能纯洁一点！" 宫默脸上的红晕还是未褪去的，可是却也不甘示弱，左芊吼她也吼："那怎样啊！要是你喜欢的人把你腿抬起来，你也会紧张至死好不好！" "你敢再猥琐一点么？！" "你才猥琐你才猥琐！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说我！" 左芊真是没想要跟她吵架，况且之前的气氛都还不错，宫默羞涩的模样还是蛮招人喜欢的。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总是有办法在三言两语之后就口出恶言？拿出自己多么尊贵高人一等般的身份来压制别人。 凭什么你就非得高高在上？ "我为什么不敢这样说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没头没脑一身公主病头脑又邪恶肮脏，莫名其妙就跑到别人的人生里来捣乱的无聊女人！而已！" 左芊是那种别人对她好，她也会对别人好，要多温顺都可以的女人。但是若是别人给她施压，她的韧性也会表现得淋漓尽致，她不会因为自卑就会心甘情愿地受打压，在她骨子里还是有那一股高傲的劲头在支撑着她的人生，不被这个社会的种种打压到弯腰。 宫默简直要被气死："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 左芊得意地笑，继续打压："是么是么，那么就让我做那第一个人吧。"左芊才不怕她，这些日子来她算是看透了，这宫默就是一纸老虎，虽然看似彪悍其实内里就是一只软绵绵的伪御姐真LOLI。 宫默猛地站起来往后退去，左芊见她动作幅度太大，说道："哎，你小心。" "不用你来管我！"宫默还在气势汹汹之际突然脚后跟被床沿绊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坐到了左芊的床上。 其实，宫小姐的体重真的不是很重，主要是她高，一百七十多公分，有一百斤的体重真的不算是过分，可能是因为她实在是太愤怒，愤怒让她的心情沉重，心情沉重顺便体重也重了，于是她这么一坐，只听"轰"一声，活生生地把左芊的床给坐塌了。 左芊呆在原地，完全地傻眼了。 "真不结实。"宫默拍拍屁股如无其事地站起来。 "你！"左芊怒不可遏，"你把我的床弄塌了，我睡哪啊！" 宫默笑得阴险："我那不是还有一张床么？" 御姐是从LOLI开始□的 左芊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出一捆胶带，把床垫掀起来，企图用胶带把坐断的床板粘起来。 宫默坐在自己的床上笑到不成人形："用胶带粘起来，你觉得可能吗？你还真是异想天开的很。哈哈哈……" 左芊本来就是烦躁！本来以为只有床垫铺在地上，没想到在床垫下面别有乾坤，居然还有一个矮矮的床板！没想到它那么矮结果下盘还如此不稳，被一坐就坐塌了。这可是五星级的酒店，坐坏他们的床该赔多少钱啊！想到钱左芊就觉得极度悲催，偏偏这宫默还在身后幸灾乐祸！ "你怎么不去死啊！也不知道是谁闯的祸！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床坐塌了？不行！这要由你来赔！" 宫默穿上了睡裤就嚣张了，翘起腿，悠哉地说："一张床嘛小意思啦，不过今晚……"左芊愤恨地转头，却刚好看见宫默憋着一口气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不禁倒吸口凉气：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 "那你笑什么？" "我没有胡思乱想就不能笑了么？笑是人类与生俱来的特权，我可以笑可以哭可以跑可以跳，你不能因为我笑我哭就非得找一个理由出来。笑不代表胡思乱想，我是在正常的联想。想到今晚你要跟我同床共枕我就很开心……哎呀……" 左芊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凉到最后头皮都发麻了："滚，我才不跟你睡！" "那你要睡地板么？我们可是没有沙发的。" "……" "好啦，乖，我又不会碰你，我说了我要你对我心甘情愿才行的。我不喜欢强迫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左芊心里还在踌躇着，该不该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 "以人格担保！"宫默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说，"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之前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如果我强迫你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左芊对于宫默黑社会的江湖腔真是很不喜欢，但是她知道这些黑道的人是说一不二的，不会空口说白话，既然她发誓了，应该……应该就会真的做到吧？ 而且，宫默这个家伙，有时候蛮羞涩的。要是真的是一个大色女，之前也不会那样窘迫地去盖大腿吧。 所以左芊给自己壮了壮胆，一起睡就一起睡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就算这个死女人真的兽性大发，那也……不会弄出孩子来…… "喂，你在卫生间快一个小时，刷牙刷好没有？快憋死我了，我要尿尿！"宫默在门口大吼。 虽然左芊心里是在给自己鼓劲，可是真的要跨出卫生间的门，还真是很难做到啊！可是一直把自己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哎，死就死吧！都是女人，大不了跟她拼了！ "哗啦"一声，门被打开了，宫默靠在墙边皱眉看着她，"你刷个牙还真是比乌龟还慢。" 左芊瞪她一眼没理她，径直走到宫默的床边，理直气壮地掀开她的被子钻了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左芊面对着墙，闭了眼又睁开，睁了又闭上，浑身僵硬，动也不动，直到身后宫默坐下，压低了床的一边，左芊这才彻底紧张了。她屏气睁大眼睛仔细注意着身后的动静，拳头已经握紧，如果有什么动静一定在第一时间蹦起往耍流氓的某人脸上狠狠兜一拳过去。 可是宫默真的说到做到了，她没有再有多余的动作，安静地睡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左芊的心渐渐平静了下去。这几日来的疲惫感也迅速地侵袭而来，化作睡意带左芊进入睡眠状态。 宫默身上COCO小姐的香味不那么浓烈了，在左芊半睡半醒之间慢慢潜入她的嗅觉之中，竟让她觉得很惬意。 "这个家伙，说起来也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她真的有杀过人么……她为什么就是黑社会的人呢……如果不是的话，其实也是……挺好的……"思绪变慢，意识也变得浅薄，左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左芊看见从窗帘的缝隙中投下一束淡淡的春光落在她的被子上，耳边很安静，精神大好。 左芊转头，看见宫默那张近在咫尺的睡脸，一愣，随后便无声地笑了。 女流氓竟然有这么可爱的睡脸，实在是难以想象。 左芊用手指轻点在她的鼻尖："如果一直都这么可爱就好了。" 下午通知要去排练，左芊和宫默一起到达现场的时候发现导播正在大发雷霆。 "人不见了？你们是怎么搞的？！晚上就要直播了，就这一次彩排，人都搞没了晚上怎么直播啊！干嘛都当哑巴？啊？？说话！" 工作人员一个个低着头完全不敢吭声，一副认命被骂的样子。 左芊很不喜欢看到别人高高在上去训斥别人的模样，皱眉问道："谁不见了啊。" 宫默摊手："我跟你一起来的好不好，你不知道，我怎知？" 左芊眯眼斜她："你说不知道不就好了，非得给我贫一顿才甘心。" 这个突然失踪让很多人抓狂的人就是柏木组的九小姐叶玖。 她失踪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去参加一场演唱会。 乐坛新晋势力，摇滚乐队——"利器"的首场个人演唱会。 当"安可"的口号声响起，利器乐队四人踩着升降梯缓缓回到舞台，尖叫声淹没了整个夜空。 利器乐队的主唱绯抱着吉他，站在最中间的麦克风前，演唱了他们上一张专辑的主打歌"九天九夜"。"九天九夜"是由小绯自己作词作曲的歌，去年专辑一面世，此曲作为首波主打歌登上各大排行榜的冠军，势头凶猛，迅速蹿红，彩铃下载也下疯了，为天盟大捞一笔，而利器乐队也成为和MAJOR平分秋色的当红乐队。 叶玖戴着棒球帽把帽沿压得很低坐在贵宾席的最角落，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摇晃着身子。她身边坐着两个同样戴着帽子和墨镜的女人，一个棕色卷发一个黑色直发，面带笑容，心情都很好。 黑色直发女子搂过叶玖说："还真是浪漫，这首歌是小绯特意为你写的吧。还九天九夜呢，啧啧……很多联想。" 叶玖也不挣扎，慢吞吞地说："柚子，你怎么可以随便在你老婆面前搂抱少女呢？不怕回去跪主板么。" 黑色直发女子倒吸一口凉气："怎么这样没礼貌，我比你大，你要叫姐姐！姐姐！什么柚子……" 一边的棕色卷发女子忍不住笑起来："小又，你也有资格教育别人要有礼貌么？我比你大7岁，你还不是莫净言莫净言叫个没完？" 这两个和叶玖一同观看利器演出的就是红极一时的演员莫净言和王紫又。两人在颁奖礼上高调出柜，如今已经是结婚的状态。莫净言去美国游学两年回来，拍了第一部电影，成功地从演员转型成为年轻导演，而王紫又则是进军国际，成为在国际影坛上知名的华人女演员。她们两人之前和小绯同属天盟公司，私交甚好，这次利器乐队个唱开跑，就算再忙也还是抽出了时间来为好友助阵。 记者们早就闻风而来，莫净言和王紫又也大方给他们拍个够。 出柜就是如此美好，不用去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和另一半同居同落。 王紫又听莫净言这样损她，一脸委屈地望着她，大眼睛眨啊眨，可惜被墨镜挡住了，完全没有杀伤力。 "老婆……老婆，这样的事，我们回家再说吧……" 叶玖脸色一沉："柚子你这个没出息的。当攻要有气势，气势懂吗？像小玖这样，给小猫弄个链子系在脖子上，无论她怎么胡闹，一拉，她就乖乖听话了。" "……"王紫又无言以对。现在的孩子怎么说句话这样能噎死人呢？ 莫净言双手抱在胸前，低笑道："小玖，你原来不明白，'王紫又才是受'这句话是真的大实话啊。" "莫净言！" "王紫又！" 叶玖见苗头不对赶紧转移话题："家里的姐姐们都很想念两位，有空去家里做客吧……" 义无反顾的爱却是悲催的 "谢谢大家来看我们的演唱会，再见！" "再见！" 在贝斯手持续的高昂的乐曲声中，利器乐队四人乘升降梯缓缓消失在舞台上。 "干杯！干杯！太完美了！" 后台，天盟公司的人在办庆功宴，媒体纷纷到场，可是主唱小绯却不见人影。 "小绯呢？"经纪人居然都不知道她的行踪。 纸醉金迷，始终是没有美人来得有诱惑力。 "小玖……" "嗯？" 体育馆的顶楼一般人是上不去的，因为有锁。 可是锁对于叶玖来说算什么。就算打不开锁，她也可以直接把门踹开。 "好……好难受……" 黑暗的顶楼只有隐隐约约从城市的广告牌处传来的一点点光线，衬出两个搂抱在一起的剪影。 "难受？你在舞台上活力四射万人瞩目的时候，怎么不觉难受？"叶玖继续啃咬着小绯的肩膀。 "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小绯的眼线还未卸去，加上亲密纠缠所带来的痛楚，五官中性的脸上渗出一丝妩媚。 "不暴力无法镇压，这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小猫，这么多天没见，你可有想人家？" "……你说呢？"小绯还想打太极，叶玖却拉开她的衣服，解下她的内衣，咬住了她胸前的敏感部位。 "……你！" 叶玖笑得阴险："我要你说你反而来问我？" "可恶，我不说！" "这么有骨气么，那好了，今夜你是别想要睡觉了。" 叶玖直接拽着小绯的衣领把她塞进了私家车中，一路开到私人住宅里。 若被别人知道，恐怕以为这绝对是活生生的绑架，是要报警的。 但是对于小绯来说，其实已经习惯了。 叶家九个兄弟姐妹都是怪异的脾气，个顶个的自我，而叶玖是叶家最小的还是个妹妹，从来都是被宠到无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小绯算是和小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歪念，因为她知道对她动歪念是要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的。可是小绯没往那方面想并不代表小玖也没想法，在她们15岁的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小玖把刚刚晚自习回家，背着双肩书包一蹦一蹦的伪正太小绯拉到了小巷子的最深处。 "你喜欢我，对吧。"小玖的确是这样问的。可是说她是问句其实根本就是一个陈述句，而且还是肯定句，弄得当时还是清纯小朋友的小绯一阵阵脸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 "小玖是很漂亮的……" 叶玖满意地点头。 "但是今天早上小丽请我吃了早饭……" 叶玖瞪，小绯声音渐渐小下去："她说，如果我喜欢她，以后她天天请我吃早饭……" "没出息的，我没有早饭重要？"叶玖拎起小绯的领子，作势要打她。 小绯赶紧捂脸，声音从指缝中泄出来："你只会抢我早饭！每天我都要饿到中午，你看我都不长个了！我恨你！恨你！还是小丽好！"小绯心想，反正小玖的拳头都举起来的，既然总是要被打的命运，那还不如反抗一下发泄一下好让这个女魔头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做了什么错事。 听完小绯的话小玖算是顿悟了——原来自己竟真的没有早饭重要！她心中心思一转，当即决定转换战术。 "小绯。"小玖拍拍小绯的肩膀，温和地说，"以后都我来请你吃早饭好不好？除了早饭，午饭晚饭我也都请你。你别吃别人给的食物，好不？" 月光之下本就阴冷，叶玖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被衬托得更加可怕，小绯看着她那张绝对是有心眼的脸，心里百转千回地纠结，就像是看到山崖之下有满满一堆山一般香喷喷的肉包子，香气四溢，可是究竟该不该为了包子山而跳悬崖，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快点回答小玖的问题。"九小姐语速虽然是一贯的慢，但是凶狠状是无论如何都无法遮掩去的。 "让，让我思考一下……"小绯还是觉得温柔可爱又爱笑的小丽比较可爱。 如果说现在的孩子早熟，那么叶玖就是早熟中的翘楚。 当时她是看出了小绯心思绝对不是在自己身上，于是把她抓过来，直接舌吻了。 小绯双眼放大，差点就没喷回去。 这是！这是每人只有一次的初吻啊！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被夺走了！ 当时还是一个纯洁少女的小绯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初吻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对方一定会是个长发温柔漂亮的姐姐，两个人在公园的湖面上泛舟，泛舟到没人的角落里，树影斑驳在水面上，然后姐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小绯，揽过她，温和地说："小绯，属于我吧……" 这样才是完美的初吻啊！ 和叶玖这样算是什么！简直是强X，没有美感没有情调，而且对方不是御姐，只是怪力面瘫LOLI！ 小绯深刻地，想哭了…… "我会对你负责的。"叶玖耍下这么一句话，以及邪魅一笑，惊得小绯双腿发软。 于是小绯就这样，在连早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还搭进了初吻的情况下，被叶玖牵回了家，起名"小猫"，好生"饲养"着。 直到后来小绯组了乐队，死活要进军娱乐圈。和天盟公司签约之后才把这事情告诉了小玖。小玖扇了她一个耳光，小绯没有躲，也没有捂住脸，小玖就这样看着她被自己扇过的脸上渐渐泛红，然后说："你就这么想进娱乐圈？是想远走高飞离开我身边，对吗？" 小绯心里是很难过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并不是假。虽然小玖很暴力很自我，但是小玖对她小绯真是可以说是一心一意，所有的感情都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但是小绯却觉得压力很大，和小玖在一起的时候她不能跟别的任何一个女人说话，哪怕是再正常的对话都要被审讯，更别说和别人出去玩，交流什么的更是严格把关。 长此以往，没有人会受的了。 虽然小绯是爱着小玖的，这毋庸置疑，但是她还是想离开她！已经到了非走不开的地步，心里一直有一个邪恶的声音在鼓动着小绯——离开她，离开这个女人，她不会给你幸福，只会牵绊住你的脚步！ "我要进入娱乐圈，这已经是不会改变的事情了。"小绯说，"如果你想要分手 ，那就……" "我不会分手。"出乎意料，叶玖如此说，"我给你时间。若是你真的能红，我便和你分手。当是如果你红不了，你就乖乖地回到我身边，哪也别去了。" 虽然当初是这样约定的，但是最后利器乐队还是红了。他们演唱了莫净言和王紫又联合主演的女同志电影《原味》的主题曲，趁热打铁出了EP，迅速蹿红，获得了当年的最佳乐队组合新人奖。 一时间风光无限，一直隐藏性别的乐队中性主唱小绯也成为了极具话题性的人物，叶玖每天都能在杂志和报纸上看到关于小绯的报道，说她和乐队的贝斯手暧昧，说她真实身份是个男的，却是GAY，之类之类…… 于是到最后叶玖无法再淡定了，虽然她表面总是一副风平浪静的样子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可是她是真的无法放下小绯这个人。 顾不上二姐的反对，她义无反顾地往深不见底的娱乐圈走来。 只为了这个叫小绯的人。 小玖有时候会想，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这个人究竟有什么魅力，竟让自己可以如此义无反顾。 铁T什么的，最讨厌了！ 很久了小绯都没有来过小玖的私宅。 每次来，都是一番挥汗如雨的洗礼。 "不玩了不玩了，好累……"最后还是小绯求饶。 "这么没体力，你才多大？"小玖从她身上起来，依旧整齐地穿着睡衣。 小绯倒是不介意大喇喇地裸体躺在那里抽烟——反正在小玖面前她也是没有丝毫的隐私可言了，该看的都看过了，不该看的，唔，小玖说过，没有什么不该看的…… "拜托你九小姐，我这刚连续开完三场演唱会好不好，要不是我体力好早趴下了。"小绯是很不服气的，瞄一眼小玖，见她站在很有古韵的木质屏风前诡异地梳理她的长发，坐在木椅上，从屏风外透来的光把她的身影迷蒙成一个黑黑的剪影。那画面让小绯不自禁地想起聊斋故事。 "那什么，'铁T'叶玖，为什么你每次滚床单都不脱衣服？" 叶玖听到"铁T"这个词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小绯惊讶，能让这个面瘫女笑出来的事情还真不多，没想到她的笑点竟然在"铁T"之上？ "你都说是铁T了，铁T自然是不会脱衣服的。"叶玖继续梳头，小绯发现她的头发又长了好多，长到可以把头发当武器勒死谁的地步了。 "切。"小绯无趣地翻身。 "怎么，你不服气？你一个受，管我脱不脱衣服。" 小绯怒起："信不信我现在就攻了你！！" "哦？"叶玖垂下眼帘，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偏偏此时不知是哪里吹来一阵风，把她的头发吹起，竟如此像电影里被妖魔化的东方不败，"我还真不信。" 小绯胆怯了。如果说叶玖是占着她的家势和几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哥哥姐姐的纸老虎的话，小绯在她面前就是完完全全的小猫，只有窝在她怀里喵喵叫的本领，要想逆袭咬她一口，实在是能看见活生生的后果摆在眼前。 "不信就算……"小绯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没出息，狠狠地抓自己的头发。 小玖走过来抚摸小绯烟花烫毛茸茸的头发，那手感真是很好："乖，顺毛，我怕脱了衣服能把你吓死。" 小绯心下猛然一惊，抬头凝视她："你不会是……真男人吧。" "你敢再天然一点么。" 小绯哈哈大笑："那有什么好吓死的？有本事你吓一个，看我会不会死。" 小玖安静地看了小绯好几秒，小绯的笑容慢慢凝固。这么这个场面，这么这么的……骇人。 "这可是你说的。"小玖站起来，慢慢地解开她睡衣的扣子。小绯支着上身看着她，心情随着她渐渐暴露出来的身体越来越紧张。这感觉如何形容，就像是观看鬼片时总有一刻是那么寂静，可是心却被吊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随着安静一刻一刻地流逝，总会有那么一下会突然蹿出一个什么东西把人吓个半死，而耳边突然想起的巨大声响更是把人吓没半条命的罪魁祸首。 小玖真是越来越适合活在妖魔横行的古代了…… 可是就算如此小绯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玖看。 她早就想要把小玖脱光看个究竟了。当然她有这个想法绝对不是因为她流氓，而是认识这么多年来小玖对她为所欲为可是每次都不让小绯反推。小绯目测过去小玖的身材是很好的，要胸有胸，屁股也是很翘，对她的身体没有欲望那是不可能的——美人当前谁能抵挡得住诱惑？可是小玖就是不脱，打死也不脱，何况没人能打死她她就更不会脱了。于是小绯在想，让她不脱衣服的原因除了她是一个外表美艳内里是个"铁T"这个因素，还有什么吗？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言的缺陷？ 于是，揭晓答案的一刻就要来了…… 但是狗血的是，在小玖马上就要坦诚相见的那一刻，突然传来类似拆门的敲门声："小玖，小玖！你在不在！" 叶玖马上把衣服合好，转头看小绯好生失望的脸，再转头去开门。 是叶柒。 叶玖的脸能比炭更黑："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叶柒望了一眼屋里，小绯已经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个脑袋，招呼道："七姐好……" "你好小绯，玩的开心吗？"叶柒笑得跟花一般灿烂向小绯回礼，然后脸色马上沉下来拉住小玖，"你可真是让姐姐我操碎了心！你知道今晚要做什么么？" "应该是唯一的一次的彩排吧。" 叶柒真想一口血呕出来："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我早就知道……" 叶柒压住脾气，她告诉自己对于九小姐自己不能有脾气，完全没有脾气这种东西！ "唯一的一次彩排那是下午的事情，现在是直播啊直播！还有20分钟，快点，不然就死定了！开天窗啊开天窗。" "好吧。"叶玖还带着无奈的语气，叶柒恨不能挥两拳把自己这个搞不清状况的妹妹打晕直接抗走。 "等一下。"临出门了叶玖还停住了，叶柒以为她还要和小绯缠绵一把，结果看她十分淡定地走回房间，慢悠悠地摸索了一下，然后找到了她那把木梳子，再慢悠悠地走回来，对叶柒很——缓——慢地说，"可以走了。" 靠妖！ 叶柒生拖活拽地才把自己这个无论何时都比别人动作慢半拍的妹妹抓到了电视台的楼下。 其实20分钟的时间是完全不够的，但是叶柒叫来了柏木组里头号飙车能手护送她们而来，一路上是听到了警车的声音，可是那声音只响了几秒钟就越来越小声，最后彻底消失了。 那速度，叶柒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快要被甩了出来。 回到了这个圈子里，叶柒就不是叶柒，而是林紫谦了。 林紫谦对叶玖说："我先上去，你等一下再上来，我们假装不认识。" "知道了知道了。" "！！"居然还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嫌别人烦了？林紫谦心里下定了决心，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狠狠地打压九姑娘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两个人前后脚回到直播现场，林紫谦都不敢去看导播那张要吃人的脸。她的视线和乔卡在偶然间撞到，看见乔卡的眼神里似乎有话要说。林紫谦靠了过去，乔卡挺直腰杆，不认真看难以看出她在和林紫谦说话："你和叶玖，是什么关系？" 林紫谦眨眨眼，一脸无害地回答："没有啊，没关系啊。" "哦？那刚才你们不是去私会么？" 林紫谦很想捂嘴笑，乔卡不会是吃醋了吧？ "巧合啦！"很欢快地回答后，乔卡似乎再也没有兴趣问下去，转身走了。林紫谦站在那里多少有点无奈。 直播正式开始。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 通过直播，选手们已经成为了准艺人，人气扶摇直上，在网络上已经有了各种俱乐部和后援会，甚至是王道配对。网络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有萌点自然就有人费时费力地去讨论去YY。 嘉音娱乐官方网站专门设了一个Dream²的网页，把十强的照片和资料摆上上面让人投票，检测谁的人气最高。已经淘汰掉的四个人头像已经灰掉，毫不客气地用大大的红字打在脸上"淘汰"。 剩下的六个人中，人气最旺的竟是林紫谦，这倒是有点出乎池真的意料。 "现在孩子们的口味还真是让人猜不透。"池真摸着下巴，看林紫谦那张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的照片还真是有点青春无敌的味道。点开留言区，看给林紫谦留言的基本上都是一片小女生花痴的言论，池真支着额头，总觉得这种歪打正着甚至带着点讽刺性。 人气第二位的是乔卡，但是已经被林紫谦拉开了几个身位。往后依次是叶玖，宫默，二号赵有新，最后才是左芊。 池真看到左芊的票数少到可怜，留言也少，而且还非常敷衍，只有"加油"之类的词语，联想到左芊一系列事迹，不禁很想笑。 明明这六人之中，论唱功最好的就是左芊，她算是很有潜力的半成品歌手，长年的酒吧驻唱生涯给了她很好的基本功，只不过是心理素质有待提高，临场发挥有点不稳定罢了，其实她的可塑性非常强。可是……或许是她太低调了，长得其实很秀气但是可能比不上其他几位那么吸引人眼球吧，于是被忽略得很惨很惨。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啊，你平凡无奇是没有人会注意你的，要想红，就非得出位。不知道这时代的产物是该让人哭还是笑。 这场直播会有一个人被淘汰，然后产生五强。 池真能看出，左芊的斗志已经完全被燃烧了起来。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却发生了。 左芊依旧是最后一个出场，在她之前的五个人全都表现得很不错，但是到她的时候，突然话筒出现了问题，她唱出的声音断断续续，现场的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导播插了广告进来，工作人员跑过来给左芊换了一个话筒。左芊双手握紧话筒，脸色有点发青，池真咬牙，这笨蛋，情绪一定又受影响了。 "加油啊，白痴！"宫默在一边干着急也没用，左芊往后的发挥也不尽如人意，有几个高音都没有飙上去，宫默有点想要抓狂的感觉。 一曲完毕，左芊自己心里有数，自己的表现实在是太烂了，脸色发白，下意识往池真那里看去，见池真也在看她，脸上写满了失望二字，左芊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一下台宫默就跑过来拉住左芊，骂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就这样的小事就乱了你的阵脚了？" 左芊心里好烦，也有点害怕，感觉这次淘汰自己的可能性实在是大到离谱。 她又回头望向池真，居然发现池真也还在看着她！ 心里一阵阵地酸痛，左芊痛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无法沉着面对一切的变故！池制作一定很失望很失望吧……若是就此被淘汰了，那么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池制作了？ 左芊真的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个舞台！ "喂！你别哭啊！真是的……"宫默发现左芊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尽是眼泪却还死撑着不流下来，心疼地抱她入怀中，可是才抱了没有两秒左芊就挣扎出来。 "你！"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左芊如是说。 宫默快要被气疯，可是现在她不能发火，如果发火的话会影响下一轮左芊的表现。如果下一轮左芊还是如此发挥，那么她一定就是被淘汰的那个了。于是宫默把怒气压回，尽量用温柔的语气说："一会我陪你去练习一下下一轮你要唱的歌好不好。" 对于别人的好意左芊向来都是会珍惜的，可是此刻她真的很烦，加上宫默在她心里一直都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角色，那好意多少又带着谄媚的成分，这让左芊很想回避。所以她什么也没有说，走开了。 宫默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最后竟然笑了。 "好可悲的自作多情。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温柔你的陪伴……就算你放再低的身段，别人也只当你一厢情愿啊……" 那年宫默23岁，和最终嫁给自己亲哥哥的暮晓枫纠缠了5年之后遇上了左芊。她本以为暮晓枫对自己的打压只是暮晓枫扭曲的性格所造成的后果，可是在遇上了左芊之后宫默开始慢慢审视自己——为什么每个人都可以不屑我的认真？无论我多用心，最后都要把它们踩在脚底？难道这就是我的命运？注定一辈子不会被人疼爱？ 可是宫默灰心之后却没有放弃，她的缺点很多，但是再多的缺点都无法掩盖她的那一个闪光点——她的坚韧。 如果说强势的暮晓枫对她的囚困和背叛造成她的极度反感和排除的话，那么时不时会别扭地表达出温柔的左芊却像一缕阳光，从囚牢的高高铁窗外照耀进来，落在宫默的心上。就算感动只有一瞬间宫默都告诉自己，若是真的能得到这个女人，那会是一件非常非常美好的事情。 所以宫默不打算放弃。 宫默算了算，自己23岁，左芊24岁，那么，如果在自己40岁的时候还是没能让左芊爱上自己，那么，就退出这场追逐战吧！ 左芊自然是不知道宫默的这个想法，不然非得吓死不可。 命运之神似乎跟左芊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当她以为事态会再一次扭转之时，却狠狠地受到了冷落。就像她不应该做这个明星梦一般，当初她也是不报什么希望来参加比赛，最后却被光环笼罩，可是现在，就算池真为她投上了唯一的一票，可是最后左芊还是难逃厄运。 "十号左芊，淘汰的人是你。" 左芊双手还握着话筒，觉得这句话有点别扭。之前对淘汰的人不都是说"对不起，你被淘汰了"么？怎么到我这里语气就那么严厉那么活该呢？ 全场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试图在她的眼睛里找到落寞找到失败伤感的眼泪，可是左芊没有让他们如愿。她没有什么舍不得的，若是要说舍不得，那么唯一舍不得的就是…… 左芊的目光落在池真的身上，可是这一次，池真没有回视。 左芊轻笑，原来，这就是梦醒的滋味啊。 忠犬什么的，最萌了 "咣咣咣……"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 "走开！我要见池真！" 池真坐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正在看乐评，听见屋外是宫默大喊大叫的声音，抬头，皱眉。 果然来了。 "不行，现在池制作在……" "我管她在干嘛！给我滚出来！不出来我就……" 池真想笑："不然你就滚进来么？" "咣"一声，宫默冲了进来。 池真笑了出来，当真滚进来了。 宫默一进门就直冲着池真大步迈过来，怒气冲冲地扯过她的衣领，几乎把她拎起来，吼道："我说过要让左芊留到最后的！你做了什么？凭什么这么早就淘汰她？她哪里比别人差了？" 对于宫默的粗暴行为池真也不生气："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放手。" "少蒙人！你是主评审！" 池真见她还不放手，脸色沉了下来："宫默，你再继续胡闹试试，以为晓枫不在没人能管的了你么？" 宫默瞪着池真半天，最后冷哼了一下，把她放开了："别拿那个女人来压我。" 池真整了整衣领，说："一压一个准。" "你！" "关于左芊这件事我已经是纵容你很久了，不然她那种心里素质早就被淘汰了，留她到现在除了你的原因，我也挺欣赏她的演唱功底，但是这场比赛的性质你应该是比我清楚多的，红杏团一个人，柏木组两个人，乔卡本身就是我们公司的人，你说，不淘汰左芊淘汰谁？" "还有那个二号啊！" "二号么？她老爸去年给嘉音娱乐投资了好几个亿，你说可能淘汰她吗？她老爸早就跟老板打过招呼了说她女儿来玩一玩，随便捧一下就好，人家对娱乐圈也没有抱太大的兴趣不过就想出个名。" "……"其实宫默一开始也是抱着来游戏的心态，她早就知道这个义正言辞所谓的选秀其实就是为了捧柏木组的那位九小姐叶玖的，宫默所在的红杏团和柏木组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所以她这次参加选秀也不过是她众多离家出走中的一次，只是玩票形式来娱乐圈看看，并不想和柏木组的千金小姐争什么以免给红杏团带来麻烦。但是遇见了左芊，可以说这是她最大的收获，如果左芊不在这个舞台上了，她还有什么盼头呢？ "不要继续任性了宫默，当初你硬是要和左芊一间房的时候我也没说你，现在你还过来跟我闹……你怎么这么任性？和晓枫还在纠缠不清却看上了别人？" 宫默怒视池真："不要跟我提暮晓枫！谁跟她纠缠谁就是找自虐！你也知道她和我哥结婚了，早就飞过太平洋度蜜月去了。那种爬上我哥床的女人我稀罕她什么？我早就把她忘了！" 池真不与她一番见识地笑，也不说什么。 宫默真是很不喜欢池真这个人，在她眼中，姓池的和暮晓枫就是一丘之貉。 "池真，我真想知道你和暮晓枫以前一起读的是什么邪恶的学校！什么样的老师会培养出你们这样的怪女人！" 池真撑着脑袋，手里拿着钢笔轻戳着桌面："的确是一间很邪恶的女校……"像是回忆起了有趣的事情，池真嘴角的笑意更浓。 池真和暮晓枫是高中起就是同学的死党，因为两人都是高挑美艳的美人，加之行为作风十分大胆，而且走到哪都是两个人，气势惊人，于是在那间女校她们是算是相当风云的人物。宫默听说她们俩曾经有过一段情，不知为了什么矛盾期间断交过两年，但是后来又重新成为了好朋友，其中的内幕宫默曾经有想打听过，但是暮晓枫嘴紧的狠，死活不说，宫默一傲娇也就不问了。 宫默不满暮晓枫，连带着池真也一同看不惯，每次池真去到暮晓枫家宫默都不理不睬。池真也没跟她计较，只和暮晓枫躲在卧室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宫默讨厌她们俩身上那种十分相似的东西，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别人，每一个行动每一句话都直戳别人的弱点，这种感觉让宫默非常没有安全感。 但是，可能是因为暮晓枫的关系，池真对宫默也算是溺爱了，无论她怎么闹，基本上都顺着她。 "你知不知道，其实左芊喜欢你。"宫默的声音很沉，带着明显的不甘愿。 "左芊？"池真一脸莫名其妙，"你想多了。" "我才没想多！"宫默"啪"地一声双手撑在池真的办公桌前，"她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爱！就是爱！她被淘汰了最舍不得的也是你！" 池真双手交叉在胸前，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些是她让你来跟我说的？" "她才没有说过！" "……你自己的猜测居然说得这样义正言辞？" "我能感觉到她对你的感情非比寻常。" 池真扶额："小朋友，你想多了……你哪里懂什么是爱。" "算了，随便了。"宫默临走前丢下一句，"淘汰了左芊我也没有继续玩下去的心情了，我弃权。" "随便你，玩累了就早点回家，免得晓枫担心。" "去死！" 宫默本来是想找池真算账的，可是算到最后竟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 池真和暮晓枫都像是一个黑洞，会把人往里面狠狠卷进去，失去自己的语言能力失去自己的意识想法，只被她们俩强大的脑电波干扰了。 可怕的是，这两个人迄今为止，还总是联手出击！ 宫默决定，要离这两个人女人越远越好。 宫默回到酒店的时候，左芊正在收拾东西。 左芊看宫默进门，一边把衣服什么的往包里塞一边对宫默说："帮我把门口抽屉里的CD机拿一下。" 宫默幽怨地一直盯着左芊，可是把CD机给她递过去了，左芊还是没正眼看她一眼。 "我退出比赛了。"宫默说。 左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有气无力答一声："哦。" "因为你没有在这场比赛了，所以我不想继续玩下去了。" "……" "我送你回去吧。" "宫默。"左芊问道，"你的人生态度就是这样？一件事情可以这样随便放弃么？" 严肃的问题突然而至，宫默被问得有点摸不着头脑，没底地回答："我参加这个选秀只是玩一玩而已。" "是不是在你人生的字典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玩一玩'？对于你而言无所谓的事情对我却是很严肃很重要的，是我的生活我的理想。所以我们俩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会有共同话题！"左芊把CD机塞到背包里往门口走。她的东西少到可怜，不过一个未装满的旧帆布包，跟宫默那跟旅行团般阵势的行李，对比鲜明。 "不是玩一玩。" 左芊回头。 宫默头发之前就染成了黑色，剪了一个较短的斜刘海，五官显得更立体更好看了。 "我是认真喜欢你的，左芊！" "认真喜欢我？"左芊冷笑，"你是怎样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来我酒吧捣乱，让我出丑，把我用暴力压制在你面前，然后你再说你是喜欢我的？请问，这样的话你给多少人说过？你'喜欢'过多少人？你所谓的认真，给过很多人吧？" 左芊的问话像直拳，狠狠打中了宫默最要害的位置。 你喜欢过多少人？你的认真给过多少人？ 宫默深吸一口气："在你之前，我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为了她，我差点没了性命。" 左芊眼神一滞。 "是，我是喜欢过别人，对于那个人我也是付出了一切！可是现在她和我亲哥哥结婚了，她背叛了我，难道我还要死缠烂打下去么？我付出了我无怨无悔，我受伤了我活该！谁叫这就是我选择的人生呢？同样的，我现在喜欢的是你左芊，你不理我你讨厌我，是我活该，我为什么就要喜欢你这样的人？可是这是我能控制的吗？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管你爱不爱我啊！如果每爱一个人就要考虑对方是否会爱自己，那这个世界还能谈成什么恋爱！" "你……"左芊完全插不上话，宫小姐的恋爱论果真惊世骇俗！ "四十岁之前，若是你还不能爱上我，那么我才要放弃。" 左芊狐疑："为什么是四十岁？" "我也是人，17年，应该是我的极限……" 左芊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是说她傻好呢还是单纯好呢。 和她相处是一件极度容易冒火短命的事情，可是，若是真的被她全心全意爱上，会不会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但是左芊只让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没有敢去细细琢磨，依旧背上包，离开了。 卷二 【出道】 不过是一个新的开始 左芊慢悠悠地走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行囊空空。 她无所事事轻轻地哼着歌，看着这个繁华城市车水马龙高楼耸立。她可以想象在那些华丽的办公楼里有多少穿着名牌套装的白领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在吹着冷气的空调房里工作着，每个月领出不菲的薪水，购物，娱乐，生活丰富多彩的很…… 左芊往前走着，前方是住宅区。 现在的小区越盖越高，可是却越盖越细长条，就像是小孩玩的积木。左芊想象着自己去掰那些高楼，一掰就掰成了两截，住在里面那些卖得起两，三万一平米楼房的有钱人们纷纷逃命。 "哈哈，我好邪恶。"左芊摇摇头，幻想之后也觉得真不至于需要如此生灵涂炭。 "只是，天空变得越来越小，在这夹缝里，口袋空空的我，生存之地在哪呢？" 城市越大，生存起来的压力就越大。左芊为了参加Dream²辞去了经理助理的工作，酒吧那里又很容易遇上捣乱的宫默，似乎生存之道又变得狭窄起来了。当时池真的话让她决定为自己的未来豪赌一把，现在想想其实都是一场梦，要出道当明星那有那么简单的事？世界上唱歌好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能当歌星出唱片？左芊不禁嘲笑自己，实在是有点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但是她也觉得池真说的话是对的，人生需要经历，没有经历就没有更加强大的本领和心理来抵抗未来的人生更多的波折。 左芊想说，先去再找一份工作吧！然后再和之前一样，白天去公司工作，晚上找一家酒吧唱歌。这才是属于她的人生…… 左芊走在去公车站的路上，突然感觉到有个人一直跟在她身边偷偷看她。左芊无公害地转头看去，见跟在她身边的是一个短发穿校服的小女孩。左芊一转过来和那女孩对视上女孩就低低地尖叫了一声——"啊！真的是左芊！" "唔？你是？"左芊眯起眼，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有认识高中生。 "我很喜欢你的左芊！虽然你被淘汰了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女孩捂住红红的脸，像是鼓足了好大的勇气喊道，"请……请加油！"然后一路小跑，逃了。 周围又有人投来目光和窃窃私语。 "真的是那个左芊哎，真人比电视上还瘦。" "真的真的！我好喜欢她的……我想上去向她要签名！" "能不能合照一下啊……" "左芊！" 左芊心里猛地炸开，拔腿就跑！ 她跑过狭长拥挤的街道，背着的旧帆布包不时打到路人，引来一阵骚动。 左芊有些分不清大家之所以会投来注视的目光是因为自己的疯狂举止还是因为自己已经是一个上过电视的"名人"，这样的感觉好奇怪，奇怪到左芊想要大笑。 左芊越跑越快，她不知道自己将跑去哪里，只是感觉到双腿被莫名地注入了无穷的能量——或者那能量是来自于她本身——她无法停止想要狂奔的强烈欲望，这个城市太大太大，她不知道奔跑的前方是何处，但是她心中却充进了不够多的希望。 生活，似乎真的有一些改变了呢。 那么，未来会是怎样的呢？ 宫默开车去了左芊之前演唱的酒吧，老板弹弹手指阴阳怪气地说，她现在是红了我们这留不住她了，她以后都不会在这里唱歌了。 宫默打电话给左芊，居然发现号码被注销了！宫默把手机甩出去，咬牙！她恨自己没有跟踪过左芊回家不知道她住在哪里！不然这回就直接杀到她家去了！ 宫默站在酒吧门口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个城市那么多人，如果左芊就此消失在人海之中，她该怎么再去寻找到她呢？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那么多人…… 宫默愤恨地踹了一脚Enzo Ferrari——一点都不心疼！反正是她哥哥的车！ "左芊，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可恶！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人生！" 一周后，Dream²这场轰轰烈烈的赛事最后以叶玖的胜出画下了句点。 林紫谦第二名，乔卡第三。 虽然林紫谦和乔卡也有相当多的拥护者，但是这个世道只有第一名才有价值，二，三名，哪怕只差一点点，就什么也不是。 有人质疑叶玖这个冠军，说论实力和人气她的综合得分都不是最好的。可是人家池真一句话就堵了回去："我们要找的是最合适的，而不是最好的。"众媒体被这句话呛到无言以对，于是"此场比赛装腔作势"的谣言不胫而走，说这比赛看上去好像是有多么严肃多么认真，其实不过是为了捧一个新人上位而已，只是一场搭进了无辜的围观者的努力和真正想要唱歌的梦想的一场SHOW而已。 但是叶玖和叶柒的身份却一直没有被曝光，其中的缘由，可能只有这个圈子内部的人才能说个明白了。 嘉音娱乐公司坐落在最繁华的城南，二十三楼，每天进出这里的都是一些娱记们恨不能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猛爆料的大歌星。 可是要成为聚光灯下的大牌，只埋头努力是不行的。人出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有潜力，却一直潜在内里的人很多，比如乔卡。 乔卡是嘉音娱乐曾经力捧的艺人，想要让她红不惜砸下重金。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艺名没起好还是乔卡天生就是走背运的命，公司砸下去多少钱就赔了多少，完全没有看到过什么回头钱。老板一怒之下把她打入冷宫，唱片也不帮她出了，只有一些小型的SHOW会让她露露脸助兴。 这次乔卡被公司要求去参加Dream²，告诉她，如果这次你还不能出名带来点人气，那么合约到期后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该干嘛干嘛去，别混什么娱乐圈了，我们不会再和你签约。乔卡很不服气，狠狠地赌一口气想要在这场比赛中表现出色。虽然她知道这场比赛早就已经内定好了冠军，嘉音娱乐的那纸合约只属于那个黑道小姐，但是她还是积极地展现自己。后来公司那头的反馈很不错，老板打算继续给她出一张EP看看市场情况。 于是这几天乔卡很是春风得意，心情不错，一边走在公司的走廊上一边化妆，没有看见对面飞驰而来的池真，两个人撞了个满怀。 池真抱着的文件被乔卡撞得掉在地上七零八落，狠瞪她一眼："Joki，你的眼睛很大了，不用继续画了。" 乔卡耸肩："池制作，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满足的。" 池真皱眉，把散落的文件重新抱起来，往制作总监办公室小跑而去。 制作总监是个45岁的男人，留着比女人还要顺滑的长发。池真猛敲门的时候他还在打电话，池真一刻不能等待，猛敲。制作总监扶着额头，把电话撂下了："进来。" 见砸门者居然是池真，制作总监更不明所以了："小池，什么样的急事会把你激动成这样？" "总监。"池真三两步就跨到制作总监面前，把文件夹一压，"如果你们只是想要签约那个柏木组的小姐的话一定会是一笔亏本买卖她很可能如同乔卡一样难以走红。而那个叫左芊的女生比她更有潜质。她的实力她声音的辨识度就是她走红的关键所在而现在她通过这场选秀已经有了足够的曝光率如果我们公司不出手快些把她招入旗下而让别的公司抢先一步的话，那就是白白地把到手的金山拱手让给人家。左芊就是一堆金矿，已经摆在我们面前就看我们要不要去把她拖入囊中了。总监，你想明白。" 制作总监的表情也严肃起了，翻开池真带来的关于左芊的资料，速度非常快地看了一眼，然后说："那你的意思是怎样？也把左芊签进来吗？可是我也并不认为左芊就一定能迅速走红，如果说也要培养多年才能走上主流，那么这笔开销就很不合适了。论人气她实在比不过其他几位。" "所以，我的意思是……"池真拉进和总监的距离，眼睛里闪出锋利的光，"我们来做一个女子组合。一个人难以走红，那么五个人呢？她们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美丽所在，聚合在一起的耀眼程度绝对是不一样的。组合这个市场很大，成功的例子很少，是有风险，但是如果一旦成功，就会是一种爆炸性的效益。而且我相信，MAJOR这个组合已经占领了女子组合市场这么久，会有人希望有一股新鲜的力量注入，和她们平分天下。" "女子组合么……"总监摸摸下巴，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小池，今天下午一起开个会吧。" 夏知遥的软肋 叶玖终于回到了叶家。 在她夺得Dream²的冠军之后被媒体围追堵截了很久她才得以脱身，在和嘉音娱乐的老板一起开了新闻发布会拿了现金10万之后九小姐就扬长而去了。 叶壹对弟弟妹妹们的零用钱从来都是严格控制的，就算弟弟妹妹们早已经长大成人但是要申请零用钱必须写一个500字以上的书面说明报告，递交叶贰一审，叶贰通过之后递交叶壹终审，审查都通过了才能拨款。叶贰是金牛座，对于金钱方面特别吝啬，经常在她这一关卡申请就被打了回来。对此叶玖十分痛恨，买一只睫毛膏都要写上一千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郁卒！于是在她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十万块钱之后，很潇洒地买了一车她最心爱的巧克力，身材什么的暂时都不要管了，狠狠吃了一顿。 但是巧克力毕竟是身外之物，对于吃，叶玖还是怀念叶壹和叶家御用大厨的手艺。 一回家九小姐就大吃大喝一顿，想要把比赛的这些日子吃的如同猪食一般受的罪全部都补回来。 "我想吃大姐做的蛋羹。"叶玖看着坐在她对面玩着刀的叶贰说出这句话后，叶贰手起刀落，把刀抛向空中，刀在空中急速旋转之后如一道闪光般"咻"地一声插在叶玖面前的木桌上。 叶玖嘴里还咬着乌冬面，斜眼看着那把寒光闪闪还在嗡嗡作响的刀："二姐，莫非你要为一碗蛋羹杀掉你的亲妹妹？" 叶贰瞪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姐的身体情况，你还想让她亲自出来给你做什么蛋羹？" "难道二姐你要亲手为我做蛋羹？" "……你觉得我会做么？" "也是。但是你也不怕嫁不出去么？" 叶贰瞪她，听见身后叶壹的笑声："小玖，不要对你二姐这么无礼啊。" 叶玖看叶壹来了，一下子把她拉过来拦腰抱住，在她肩膀上蹭来蹭去地撒娇："姐姐，小玖想你了……" 叶壹笑得一如既往的灿烂，抚摸着小玖的长发说："乖小玖，姐姐也想你了。这些日子有没有谁让你受委屈？有的话告诉姐姐，姐姐带人去抽他。" "姐姐让我受委屈了。" "哦？我什么时候欺负小玖了？" "因为姐姐对小玖那么好，所以分开的日子里小玖每日都会思念姐姐，可是又见不到姐姐，这份思念之情每日都折磨我让我不得安生啊不得安生。" 叶壹眉开眼笑，叶贰黑着一张脸快要吐了，不想再看这两个拥有这么相似面孔的人相拥在一起说出这么肉麻情话的恶心画面，于是走了出去。 叶贰走到院子里，要入夏了，院子里的矮树郁郁葱葱晃花了她的眼睛。 叶贰其实还是很喜欢夏天的，因为夏天的到来会让极度怕冷的叶壹身体有所好转…… 话说回来，已经这个天气了，刚才叶壹还是有裹着毯子么？ 想到这里叶贰转头往屋子里看去，却被玻璃上反射出的自己的脸庞弄得一愣：细长的眼，薄薄的嘴唇，看上去那么无情无义，那一瞬间叶贰以为看到的不是自己，是叶壹。 叶贰苦笑，原来在姐妹中，和叶壹长的最像的，竟然是自己…… 心里百般滋味让叶贰心情又低落了下来。 "流着相同的血液，本来可以理所当然的撒娇，但是当这份感情不纯粹的时候才是最折磨人了，连那一份唯一的权利都被自己剥夺了。"叶贰远远地望着叶壹那张总是微笑的脸，有些讨厌她那种来者不拒的温柔了…… "啊……又在偷看我们大姐。"从叶贰身后传来一个柔柔的声音，叶贰心下一惊却没有表现在脸上，转头看去，是那个总跟幽灵一般在家飘来飘去极少出门宅到死的八小姐。 "小八……"叶贰瞪她，"你的皮肤都是青紫了，再不出去晒晒太阳你会真的直接变成鬼的。" 八小姐头发比叶壹还长，黑黑直直地从肩头一路散落到腰间，偏偏头发又很浓密，刘海还长，喜欢穿一身白色连衣睡裙抱着红色小狐狸公仔的八小姐活脱脱就像厉鬼。 "晒太阳做什么呢，我又没有叶绿素，晒太阳就会饱吗？"小八声音和她人一样，有一种飘忽的感觉，她轻轻叹气，"二姐，人家有心事。" "什么心事？" "夏知遥的父亲去世了，她一定很伤心……我想去看看她。" 叶贰后背一凉。 提到白沏组的夏知遥叶贰不能不背后发凉。那个女人三十好几，有一个5岁的女儿，作风十分低调。在她的管理下白沏也低调的不行。叶家妈妈死的早，姐妹们各个缺少母爱，偏偏那个夏知遥身为母亲还美艳动人，对待她的小女儿时候眼神那叫一个温柔，估计就是如此叶家姐姐妹妹们都被她迷得七荤八素的，特别是她们家八小姐和九小姐简直可以说是夏小姐的忠实粉丝，淡定的九小姐只要提到这个姓夏的女人就要抓狂，而八小姐是恨不能飘到夏家当人家的背后灵的。 "你要去看她就去吧。"叶贰说，"只不过，估计你就算见到她也很难跟她说上什么有中心思想的话的。因为她的所有注意力都会在她女儿身上，分不了你一分一毫。"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来呢？" "这个，只能去问大姐了。每次有什么事都是大姐出马和她谈判的，估计也只有大姐比较熟悉她了。"基本上叶贰会帮叶壹解决掉大部分的事情，可是这些都姓叶的姐妹们难缠的问题，最后还是得由叶壹来发话解决。 "夏知遥的软肋？"叶壹坐在窗边的茶几边，难得见八小姐会从她那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走出来见人，"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呢？" "只是想看她那张脸，如果露出在乎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 叶壹拿着古风茶杯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笑容都凝结住了。 "小八，真有趣。"叶壹哈哈大笑，长长卷卷的发梢都跟着她的动作颤抖起来，"好，我告诉你一件事，条件是你必须记住夏知遥的每个表情然后回来告诉我。" 叶壹的笑容从来都是温柔温暖如阳光，可是此刻小八看姐姐，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呃，幸灾乐祸…… 白沏在黑道上曾经也是响当当的一个极有势力的帮派，可惜因为资金问题后期有些没落。夏知遥从她父亲手中接过白沏其实有很多无奈，但是这些事情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道过。如今父亲去世，无论爱多还是恨多，作为唯一的女儿送父亲最后一程也是要把丧礼弄得隆重一些。 出殡那天天蒙蒙亮城里的警察就集体持枪出动，怕这个黑道老大的葬礼会有帮派纷争，是一点都不容大意的。 长长的宽阔街道上没有一个人。 这条街有一个小小的坡度。 在太阳还未从地平面上升起的时候，街道上是一片死亡般的青灰色。 慢慢的，走过来一个人，一个长发，戴着墨镜穿着一身黑衣的女人。那个女人表情凝固一般，从她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手里抱着一个纯白色的骨灰盒，手臂上别着一条宽宽的白沙，长长的黑发随着她一步步向前的脚步而有节奏地颤抖着。 她从小坡下走上来，再往上走，从地平线上可以看到她身边跟着一个不过5，6岁的小女孩。小女孩个子不高，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西服外套和白色的小短裙，黑色的短袜下面是刷得一尘不染的小黑皮鞋。小女孩抱着一张中年男人的遗像，遗像上缠绕着几条黑色的绸缎，绸缎被风轻轻吹起，贴在小女孩那张与她年龄不相称，略显老成的脸上。 这两个人就是夏知遥和她的女儿夏婷婷。 她们两继续爬上小坡，身后慢慢涌现的是成百上千，统一黑色头发黑色西服的男人，全是白沏的成员，为了来送夏爸爸最后一程…… 送葬的队伍很庞大，远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十分骇人。 当夏知遥走到风水先生挑选好的墓地前，发现那里已经围满了黑道上的朋友。 其实她没有通知什么朋友，她只想一切从简低调，追悼会之后她就让自发而来的黑道朋友们都回去了。 但是，看来夏爸爸的人缘还是不错。 夏知遥把父亲的骨灰盒放入了墓碑下，封好，夏婷婷迈着腿有点艰难地把遗像放到墓碑前面，亲戚朋友们纷纷撒下寄托哀思的花瓣。 夏知遥看着眼前缓缓下坠的花瓣想到了一些往事，很久未有波澜的心中有些难耐。 幸好大大的墨镜把她大半张脸都隐去了，没有人能察觉她的心思。 安葬完夏爸爸后，白沏组一群人回到了家中。 一路上女儿夏婷婷一直抱着她外公的遗像不肯放手，一双大大的又水灵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哭红了。夏知遥看着女儿，有些欣慰——女儿比自己有良心。 当初她父亲不惜坑蒙拐骗用尽各种方法威逼利诱她回家结婚，两个人不知道闹了多少年，可是到现在，父亲真的去世了，家里一下子冷清下来，显得空旷得可怕。 原来真正到了阴阳两隔的当下，再多的恨也都会化为乌有…… "大小姐，柏木组的八小姐有事相见。"门口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请她进来吧。"夏知遥靠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把女儿搂到身边，愈发的想睡了。 八小姐走入，依旧是一副阴气极重的模样，手里的红色小狐狸也未撒手。 夏知遥支着脑袋，语气有些不耐烦："八小姐，有事？" "没有太大的事情……不过是担心你，请节哀。" "嗯……谢谢。如果没有别的事，我想早点和我女儿睡了。"不过才一句话，夏知遥就开始送客了。 未等人家回答夏知遥就抱起女儿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八小姐不疾不徐地问道： "夏大小姐，是否认识一个叫田婷婷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夏知遥猛地回身，一双美目怒视而来，像巨浪迎面突袭，惊得八小姐浑身一颤。 她从未想过，一个女人可以有这般令人害怕心惊的目光！ "八小姐，我们白沏和你们柏木向来都是和睦相处，但是如果你想找我的麻烦就尽管直接对我夏知遥来，要是你敢动那个人一丝一毫，我会把你们柏木夷为平地。"丢下这句话夏知遥连送客都没有说，抱着她女儿消失了。 叶家的八小姐坐在原地，心还在狂跳。 大姐！你真厉害！不过三个字，居然让这个从来都只有一张冷脸的女人方寸大乱到这个地步！ 翻身推倒三周半 夏知遥抱着女儿回房，把她放躺在她柔软粉色的小床上。 "妈妈。"夏婷婷见妈妈要走，小手伸起拉扯住她的衣角。 "怎么？我说过了，五岁以后你要自己睡觉，妈妈不会陪着你了。"作为一个母亲，这样的话多少有些冷漠，但是夏知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夏婷婷虽然年纪小小的，但是脾气也是倔强的要命："我没有要妈妈陪我。" 夏知遥似乎发现了特别有趣的事情，本来就要走了，又坐回女儿床边，凝视着女儿那张和自己小时候异常相似的脸蛋，微笑着说："不爱妈妈了？" 夏婷婷5岁的小脑袋能感受到那份诡异，但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位母亲所作所为是相当具有颠覆性的。她在外人面前表现得那么爱女儿，可是私底下却恨不能把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丢到荒岛上自己求生存以磨练她的意志和独立自主能力；她自己先说要培养女儿的独立生活能力，结果女儿说她不需要妈妈了夏知遥自己又贴上来。 这个女儿真的能在她的培养下茁壮健康的成长吗？这绝对是一个疑问。 "妈妈，刚才的那个阿姨说的人是谁呀？和我的名字很像呢。" 夏婷婷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灯罩上是粉红色的小花，映得整个房间都是粉粉的一片，连同夏婷婷的脸也是粉嫩可爱。 夏知遥温柔地笑着，抚摸女儿额前的头发："那是妈妈喜欢人的名字。" "比喜欢我还要更喜欢？" 夏知遥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是不一样的喜欢啊……小家伙快睡觉了。" "喜欢分很多种么妈妈。" "唔……"夏知遥本来想说，应该是分很多种的，但是转念一想，对小孩的教育不能模棱两可，要给予正确的答案引导她向正确的价值观，不然以后她凡事都"随便"，就是悲剧了。 "喜欢分三种，亲人之间的，朋友之间的和爱人之间的。像我和你，就是亲人之间的喜欢，对于另一个婷婷，就是另一种喜欢了。" 这些年来夏知遥几乎把一切都放下，只专心培养女儿。身为一个母亲，她需要有温和的性格和正确的价值取向，长此以往，夏知遥觉得自己慢慢变成了另一个人，回想起她荒唐放荡的青春时光，觉得那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看的电影中的情节了。那部电影里的爱恨情仇，谁欠了谁的，谁为谁流完了一辈子的眼泪，最后谁和谁分开了老死不相往来，都已经渐渐褪色，只是那个人青春的容貌还是那样清晰，好像一切都还在眼前，只是回首，自己已经身在何方了呢？ 人生的轨迹是如何刻画的？如果当年她夏知遥没有遇见那个叫田婷婷的人，现在的人生不会是这样。她结婚，生孩子之后就可以把这不知所谓的家庭都抛弃，自己再去风流快活去——人生很长也很短，不趁还玩得动的时候多玩一玩，到老了想玩都没有体力玩了。可是现在的夏知遥经历过了田婷婷，她知道，玩，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人活着，需要一种责任。而且心死了，就难以再复活。 花花绿绿的人世间还是有很多好女人，只是她夏知遥无法再去正眼看谁了。 她自己经历过的错误和痛，不想让女儿再去经历。她想让自己的女儿好好生活，做一个洁身自爱的好女人。 她本来想等女儿再长大一些就告诉她自己的过往，可是渐渐发现，现在的小孩真是好早熟呢…… "另一种喜欢？"夏婷婷摇头，"不是很明白啊妈妈。" "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妈妈，婷婷还有个疑问。" "说吧。" "既然你喜欢那个人，为什么要跟爸爸结婚呢？结婚的意思，不就是要一直在一起么？" 夏知遥愣住，沉默了一会，突然揉乱夏婷婷的头发："小孩子别问那么多，赶紧给老娘睡觉。" "唔唔……"可怜的夏婷婷小妹妹无从反抗，只能发出闷哼。 夏知遥走出女儿的房间把房门带上，靠在墙上禁不住地笑起来。 小孩啊小孩，你的小脑袋里想的东西实在是有够多的，而且问出的问题尖锐到让人无法回答啊。 结婚的意思，不就是要一直在一起么？ 夏知遥琢磨着这句话，突然后悔刚才没有对女儿的这句话给予正面的肯定。或许是被轻而易举地猜中了心思所以有些恼羞成怒让她不够淡定了，可是女儿说的很对。年纪越大看事情的角度就越多越复杂了，不及小孩们的单纯和直接。 有些事情我们都懂，只是埋在心里从来不愿意去提及，承认，理所当然地做着那些自己心中并不真的认可的事情。 夏知遥知道自己一错再错错了很多，也错过了很多，她累了，不想再去尝试一些注定会受伤的事情。 年轻时候的梦啊，就让她真的永远成为一个梦吧，埋在心里，不要再被提及。 她只想和她可爱的小女儿一起度过余下的人生。 当八小姐回来的时候叶壹难得站在门口迎接她。 初夏时分，阳光已经渐渐变得明媚。叶壹依旧裹着青色图腾的毯子，阳光落在她如梦幻般的长发上，任谁看了都会陶醉在她的温润美艳之中。 "有趣吗？"叶壹问。 "大姐……实在是有点太惊心动魄了，我心脏有点受不了……"八小姐捂着胸口失魂落魄地往里走，恰巧叶玖路过，随口问道，"八姐去了哪里？" "我去了一趟白沏。" "！"叶玖顿时眼放精光，"又是这样！又是偷偷去了白沏见了夏知遥却不带人家去！小玖恨你们！" "……" 当叶玖跑走的时候叶壹捂嘴笑起来，笑到最后，竟然晕倒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见自己躺在房间里，叶贰坐在她身边，眼睛红红的，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贰……什么时候了？" "已经晚上九点了。"叶贰语气中带着怒气。 "都这个时候啦……贰，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我一直在看着你。" "看着我？" 这话有些出乎叶壹的意料。叶贰这孩子从来都是自敛到几乎自闭了，竟也能说出这样直接的话吗？ 叶壹还在思索，叶贰突然用力一拳敲在她的脸侧的枕头上，一张和自己十分相似的脸靠近过来，全是怒气："我倒是要看清楚你这个女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你身体都已经残破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不去医院？不吃东西就能制止呕吐吗？那样只会让你的身体彻底垮掉。你不是铁人，你也会死的你明不明白！如果你死了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 叶壹定定地看着叶贰，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全部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疼惜。她低声说："贰，慢慢说，别哭。" 叶贰眼泪滴落在叶壹的枕边，吧嗒吧嗒作响…… "你在担心我，我知道。"叶壹抬手，抚摸着叶贰的脸，"但是我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我去过医院了，医生说我没必要住院，自己在家调养就好。" 叶贰瞪大眼睛："姐姐，你到底是……" 叶壹揽住叶贰的后脑强迫她降低下来，然后把她自己的唇迎了上去。 叶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此刻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壹移开唇，睁眼，不满地问："刚才你一直是睁着眼的？" 叶贰红透一张脸，艰难又尴尬地咽了一下口水，"嗯"了一声。 "那可不行，重来。"叶壹用手臂勾住叶贰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眼睛记得给我闭上。" 叶贰这回算是回过神来了，急忙挣脱："姐姐你……" 叶壹翻身，灵活地把叶贰压在身下，叶贰趴在床上想要翻身，叶壹扣住她的手腕往身后一扭，叶贰闷哼一声就完全动不了了。 "姐姐……"叶贰也不再挣扎。其实她可以用力翻身而起，叶壹的压力对她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威胁。可是若是她用力过猛伤害到了叶壹，那会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情况。 叶壹居高临下看着妹妹连耳朵都红通了，一直都倔强的脸上带着好委屈的神情，心下瞬间软成一片："哎呀，贰，你还真是可爱呢，真要命，我真的想就此吃掉你呢……" 叶贰没有说话，只扭头凝视着叶壹。 好像小鹿般稚嫩的，等待侵犯的眼神……叶壹心都快要被融化了。 最会让人有征服欲占有欲的不是那些把性感放在表面的女人，而是那些青涩禁欲，用忐忑不安的眼神凝视着对方却又不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女人。 真想要就此让她臣服于自己身下啊…… 可是到最后叶壹也只是轻轻地吻了叶贰的头发，弄得叶贰莫名其妙。 "贰，你看，我还能将你制服，所以，不用担心我的健康，明白么？" 叶贰瞪她，这位大姐真是有够厚颜无耻的了，要不是看在她笑几声都能笑晕过去的份上叶贰早就空翻而起把她丢出窗外了，还等她现在来叫嚣么？ 该死的皮厚又柔弱的女人，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伪正太是永葆青春的可口佳肴 女人多了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像叶家这样的情况，九个兄弟姐妹除去老三老六还有一个死去的老四之外，全是女人，而且个顶个的性格古怪，难以控制。偏偏她们家长还常年不在家做闲云野鹤去了，于是，在这个大大的院子里，总是有那么多春意盎然的事情。 虽然那些春意盎然，都结在一层巍峨不动的冰川之下。 八小姐自从去见了白沏的夏大小姐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她的房门一步，最后发展到连吃饭什么的都要叶柒给她送去。叶柒对自己这个宅到要发霉的妹妹真是又爱又恨又怕的，端着盘子站在她房门口都能感觉到里面散发出一阵阵阴冷之气，和初夏美好灿烂形成很鲜明的对比。 叶柒实在是不懂宅女的生活啊……她曾经误入八小姐的房间，进去以后她第一时间被高高堆在门口的漫画书绊倒，飞出五米，撞倒了她堆成八米之高的DVD和未开包装的速食面。当她抬头看去时见八小姐正穿着她一买就买12件一模一样的白色睡衣，抱着她的火红色眯着眼的小狐狸，手持PSP在玩恋爱养成游戏。 "姐姐。"八小姐当时就埋怨出来了，"都是你突然闯进来，一道光突然来袭让我在马上就要追到这个御姐的关键时刻突然选错了选项，估计又要坏结局了……姐姐，你知不知道我追这个美丽姐姐多久了？一失足成千古恨，我恨你！" "妹妹。"叶柒站起身来，"游戏里的姐姐竟然比亲姐姐重要么？！" 八小姐可怜兮兮地看着叶柒，用PSP挡着下半脸只露出一双水旺旺泪眼朦胧的大眼睛："亲姐姐重要，可是游戏里的那位姐姐长得很像夏知遥，我追了好久呢……" 叶柒就这样囧得要死出去了，回去之后去武馆狠狠地和二姐对打了一顿这才把受惊吓的心情给平复了下去。 又一次站到了八小姐房间门口，叶柒端着盛满新鲜饭菜的盘子站在那里踌躇了很久，就算灵敏如她都很难在踏入八小姐的房间之后全身而退，再一次进入手里还端着饭菜，更是多了一重考验啊…… 叶柒心里直想哭，为什么每次这种倒霉事情总是轮到她呢？ 可是，可是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总是那么神奇，当叶柒小心翼翼推开八小姐的房门时居然从"盘丝洞"里看见了一道光！ 就是那道光就是那道光！ "妹妹，妹妹？"叶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八小姐居然会把窗帘拉开？ "七姐。"八小姐坐在一张没有靠背的木椅子上，眼前架着一个画板，拿着并不专业的铅笔在慢慢地描绘着。 "你在画什么呢？"叶柒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凑到八小姐的身边看去，"啊，你画的是……夏知遥么？" "对啊，像么？" 看妹妹笑得那么开心叶柒就把那句"不像"这句话活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她很想说，妹妹啊，不是因为你画的多像我才猜出那是夏知遥的，只是因为她抱了一个孩子…… 原来我们家八妹妹是抽象派啊。 叶柒看着妹妹对着她那抽象派的画痴迷的模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默默地感慨："妈妈啊，如果你还在世，该作何感想呢？一个个都有浓重的恋母情节，妈妈，你是罪魁祸首啊。" 叶柒陪伴了九小姐经历了那场选秀，虽然说唱歌跳舞也同样是她的爱好，但是连续跳了那么多日又是那么频繁的演出，实在是有些累。如今小玖已经拿到了冠军，她算是完成了这个护送保护的任务了。不知道小玖在签约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麻烦事，不过现在这段时间里算是无事，清闲的很。 叶贰是想要把叶柒培养成得力助手的，因为叶柒性格温顺，在妹妹里算是最听姐姐话的，而且身手很好，要是有个什么纷争把她带上绝对是以一敌十。 叶贰也心疼妹妹，看她最近一直很累，本来就是瘦到没胸了被她的前女友嫌弃了一万遍，现在又瘦了一圈快要没法看了，于是叶贰就说让她最近好好放松一下，能吃就多吃一些，最好快点养肥点，不然走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叶家怎么虐待你呢。 于是叶柒准备出去走走。 据说城市南边开了一家新的冷饮店，冰激凌很好吃，可以自己选择放巧克力，榛果之类的等等。 别看叶柒头发不长，一副伪正太的模样，其实她对甜食很难以抗拒。于是她决定去那家华丽丽闪亮充满少女气息的冷饮店去享受一番。 如果叶贰和叶玖知道她约了谁去，一定想把叶柒捆绑在床头狠狠抽打一番——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啊！那女人有什么好的你怎么就对她那样念念不忘呢？ 是的，叶柒约会的，是她已经分手了三个月的前女友。 叶柒先到的，她怕她路痴前女友找不到这家店，于是她就顶着暖阳站在街边等待着她那位已经过期女友的到来。 当约定的时间过去了40分钟叶柒才看到她的前任从街对面扭着腰慢慢挪过来。 "这里，这里！"叶柒挥着手，一脸灿烂的笑容，柔顺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着。 前女友VIVIAN正风情万种地摇曳而来，突然发现叶柒在挥手之后居然有两个女生尖叫而来，拉着她问长问短。VIVIAN本是想要装一下淡定，此刻立马奋不顾身地冲过来把叶柒拉扯过来，挽着她的胳膊仰着脑袋走进了冷饮店。 "怎么回事啊刚才。"VIVIAN浓妆艳抹的一张脸拉得又黑又长。 "唔，似乎是……歌迷之类的。"叶柒忐忑不安直扯衣角。 "歌迷？切，我就说你不要去参加什么选秀节目，无聊透顶！"VIVIAN甩了甩头发，呼口气说，"小七，你看你怎么又瘦了这么多？胸部，胸部怎么回事？我说了多少次了，这样摸起来会没有手感的！" 叶柒一直低头，一边喝水一边小声说："可是，我们不都是分手了么……" "分手怎么了？" 叶柒抬眼看她，没说什么，又把头低下，心想，还是点吃的吧。 于是开始点餐。 VIVIAN看着菜单皱眉皱得快要把她的粉底挤得裂开："哎呀小七你怎么会选择这样的地方约会？冰激凌？热量有多高你知道吗？你想要胖死我吗？你瘦当然不担心了……"然后她瞄了一眼价格，抬了一下眉毛，"啪"第一声把菜单合起来，对着叶柒笑得开心，"不过看上去还是蛮好吃的。" 叶柒眨眨眼，缓缓地说："那，那就好。" 于是点来了两份冰激凌，VIVIAN开始一边吃一边说她的事情。说她最近在和好几个女人周旋，说她怎么征服那些人，怎么从那些人身上得到好处之类的。 叶柒拿着小勺一勺一勺地挖着加入巧克力的冰激凌，对VIVIAN的高谈阔论没有搭话。 征服，利用，原来她在意的只是那些么？叶柒很想问，那么当初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只是在想着那些，完全没有爱过我呢？ 可是这些疑问只放在她的心里，没有问出来。 最后VIVIAN却对叶柒说："等你付账之后，去开房吧。" 叶柒差点"噗"地一声吐出来，脸上滚烫："这……这不太好吧，我们都已经……" VIVIAN无所谓地伸出五指，垂着眼看着自己大红色的指甲油："那怎么了，又不是没有做过，而且看你这个样子应该还是对我念念不忘吧？" "可是……" "哎呀，少罗嗦，你直接说做不做吧！" 叶柒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一双细细长长的白皙手臂从她斜后方圈住了她的脖子，一阵熟悉的香味袭来，头顶上响起一个她绝对听过的女声："抱歉啊前女友，今天我们早就约好了的，她今天是属于我的。" "你？？谁啊你是！" 看VIVIAN的脸都气歪了，叶柒抬头看去："乔……乔卡！" 乔卡穿着一件黑色的小背心，依旧露着平坦性感的腹部，带着一个格子贝雷帽，下身也是英伦学院风的短裙，配上一双闪亮的高跟鞋，十足的美丽又性感，很有她自己的风格。 乔卡亲昵地捏捏叶柒软软的脸，嘴唇都快要贴到她脸颊上了："怎么，你说很快就能摆平的，要让我等多久呢？"于是二话不说便拉住叶柒的手腕把她从座位上扯起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不要再为这样脸上粉底有鞋底厚的女人浪费时间了。" "哎，乔卡，等一下，等一下……" "等个屁。"乔卡小声说，"你真是没出息没个性没品位，找个那样的女人你眼光真是够差的了。我救你于危难就不要再在那里等一下等一下瞎嚷嚷了。" "……" VIVIAN看叶柒要走，急了："哎哎，还没付账呢！" 乔卡转头，也是一挑眉："前女友，不是很多为你前赴后继的单细胞生物么？叫一个来解决吧。" "！！" 叶柒看着乔卡的脸，她那细长的丹凤眼和高挺的鼻子似乎不是那么适合笑，而且乔卡这个女人城府很深叶柒也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总是一次又一次被她俘虏了呢？ 其实刚才那一刻，叶柒真的觉得乔卡有一种英雄的感觉呢…… "喂，你神游回来了没？"乔卡拉着叶柒走出了店门，走到小巷子里便放开了她的手。乔卡叉着腰靠在墙上，嚼着口香糖盯着叶柒看，"真没想到出来吃个冰激凌都能管到你这种闲事。" "对不起……" 乔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说话口气重了起来："林紫谦，你长得这么高，虽然瘦吧但是怎么看怎么是个攻啊，有点气场好不好？你不是学过各种武术么？谁欺负你了能不能直接揍对方啊？" "可是……可是打架不好……" 乔卡两眼一翻："真是服了你了。" 七姑娘好委屈地靠在墙上，半侧着脸。阳光从她对面的墙上落下，把她的脸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中。她的红色头发被染上一层朦胧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得白净。褐色瞳孔的眼睛睫毛非常长，她的眼神很忐忑，每次眨一下眼睛睫毛都会随之颤动一下，而高挺的鼻梁之下那双微微张启颜色比一般人更深的双唇也慢慢抿起。 乔卡越靠越近，想更仔细地端详她。 "乔卡……"叶柒闪躲着，"你要说，说什么？" "我没什么想对你说的。" "那，那你靠这么近做什么……" 乔卡捏着她的下巴，说："我想吻你。" 叶柒猛地抬眼向乔卡望去，就在对视的一瞬间乔卡就吻了上来。 如烈火焚身，如咀嚼软糖，乔卡的吻又香又甜又充满魅惑，好久没被吻的叶柒渐渐站不稳了。 "跟我回家。"乔卡放开呼吸紊乱的叶柒说，"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你了。" 不要做不负责任的烂人啊 叶玖接到了嘉音娱乐打来的电话，说让她明天下午去签约，顺便试录音。 她好惆怅，怎么这么快就要开始连轴转了呢？还想说明天去小绯那里给她一个惊喜折磨她一番呢，现在又泡汤了。好吧，当艺人应该是要有这样的觉悟的，以后若是红了的话会更忙的。 虽然小玖叛逆归叛逆但是有什么事情她也不敢藏着掖着，还是要在第一时间汇报"家长"的。于是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叶柒。 电话响了好多声都没有接通，正当叶玖要挂断的一刻，通了。 "喂，七姐……"叶玖说了一声，对面却只有窸窸窣窣的奇怪动静，没有人声。 "七姐？"叶玖又试着唤了一声，却听见一阵沉重的喘息声通过话筒清晰地传来。叶玖愣住，好熟悉的动静！这节奏这调调这暧昧的气息，莫非是…… "糟了！"对面一声惊叫，电话马上被切断了。 叶玖拿着已经被挂断的手机，茫茫然地呆着望向窗外。 七姐啊七姐，莫非你在…… 叶玖一捶手，心想无论如何都要赶在明天之前去见她家小猫一面了。 乔卡把林紫谦翻过身来，钻进她的脖颈之间，下巴架在她的锁骨之上咬她的脖子："干嘛，谁的电话啊。" 林紫谦咬着唇闭着眼，气息不稳地喘着："是，是我妹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接通了。" "哦？"乔卡媚笑着捏着林紫谦把她下巴抬起，"你还有妹妹？也跟你长的一样，这般诱人？" 林紫谦偏过头去不敢正面迎接乔卡太过挑逗的话。想到乔卡应该还不知道叶玖就是她林紫谦的妹妹，她也不知道林紫谦只是一个假名，叶柒才是她的真名。可是林紫谦也不想这么快就说出真相，毕竟她是黑道，若是跟她牵扯上太多关系总是不好。 乔卡看着在身下的林紫谦露出雪白的脖子，脖子上面有刚才自己留下的点点浅红的吻痕，显出一种奇特的妖艳之感。她红色的头发柔软地散在白色的枕头上，一张白嫩的小脸透着红晕，一脸的羞涩完全不敢转过头来跟自己对视……乔卡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孩，外表很阳光，身手灵敏，中性的模样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在床上会是强势的那方，可是……乔卡轻笑，林紫谦是交过女朋友的，应该不会是第一次，可是依然这样青涩，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不过正是这样，显得更加可口了。 乔卡分开林紫谦的双腿，架起，林紫谦猛地睁开眼，意识到了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气息更加沉重了。 "别紧张……"乔卡吻了吻她瘦到凸出的肋骨，无所谓地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林紫谦低头，和吻过她身体的乔卡对视上。乔卡在林紫谦的眼神里看见了一点点透过窗帘照进来的日光，亮晶晶的，可是她的脸庞却是背着光。 "怎么了？"乔卡揉捏着林紫谦的胸部，让她放松放松，"太久没做了么？"五指陷进林紫谦的皮肤中，手掌和她的皮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若有若无地掠过林紫谦挺立充血的小红点，让林紫谦难耐地扭动着细腰。 林紫谦什么也没有说，身体从内里烫出来，皮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般让人难以冷静。当乔卡进入她身体深处的时候一阵钝痛让她忍不住惊呼出来。 这个女人，竟一点都没有犹豫也没有怜惜，就这样长驱直入…… 乔卡进入后便开始抽动，手指的指腹直击上方的敏感处。她每一次的抽动都让林紫谦觉得痛得快要死去，在抽动到了第六下的时候林紫谦终于受不了，拉住乔卡的手腕："不……不要了……" "怎么啦？这么扫兴。"乔卡呼一口气，"真是太久没做了吧……" 乔卡口口声声地说林紫谦不是第一次，让她好伤感。可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愿意服输，放开她的手，说："没事，来吧。" 乔卡并不是一个温柔的情人，很明显，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已。所以当林紫谦让她继续之后她并没有再继续顾及对方的感受，真的继续了。 乔卡的身材非常好，胸部丰满腰细屁股翘，她不介意在林紫谦面前展露自己的身体，脱得精光也不会有一丝害羞。她长长的头发分成两边遮在胸前，有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美丽。 当乔卡柔软的胳膊搂住林紫谦的脖子，又热又香的身子叠上来，林紫谦被揉入她的怀中，就在这时，在她的手指之上到达了最高峰…… "哎呀，真是好累，有段时间没有做这样大体力运动了，累……真是比跳舞还累呢。"乔卡拍拍林紫谦的脸说，"你说是不是啊。" 林紫谦缩着身子，觉得冷气有点开太足了，但是乔卡也没有想要帮她盖被子的想法。 "你怎么那么肯定……"林紫谦说的后半句话越说越小声。 乔卡往前一伏："你说什么啊，大声点。" 林紫谦看着乔卡近在咫尺的脸，其实，还是好陌生的一张脸："你怎么那么肯定我就不是第一次呢？" 乔卡彻底呆住，几秒钟之后带着有些故作轻松笑意："喂，你不是说真的吧？" 林紫谦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正打算坐起身来去拿自己的衣服，乔卡一下子拉住她又把她放倒在床上，一语不发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想说些什么呢？"林紫谦问。 乔卡下眼眶抖了一下，说："你，不会想让我负责吧？" 这句话一出林紫谦彻底没有想要交谈的欲望了，想要用力翻身把乔卡挣开，可是又怕自己这么一动粗会让乔卡受伤，于是，有气无力地说："放心，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那就好。"乔卡觉得有点烦，披上睡衣，坐起身来点支烟抽，林紫谦在她身后默默地穿衣服。 当林紫谦要走出房门的时候，乔卡说："其实，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差。" 林紫谦没有回应任何，走了出去。 走到街上，依然阳光灿烂，可是她觉得自己似乎死过了一回。 头晕目眩之下她觉得双腿发软，坐在街边的台阶上休息。 看来做再多的修行也是无法抵抗情事的折磨啊…… 夏季已经渐渐入深，太阳的温度也是越来越毒辣，坐了一会林紫谦就觉得头晕目眩得厉害。 街上的行人从她身边走过，没有人为她停留。 城市好大，可是她却觉得心里很空。 为什么她遇上的人总是这些三观不正的烂人呢？ 其实林紫谦也知道该好好审视一下自己的价值观，为什么总是受不了那一副没有意义的皮囊的诱惑，在没有充分了解的情况下就这样把自己交出去了？ 她和VIVIAN在一起的时候因为VIVIAN死活不想当攻，觉得累，所以林紫谦硬着头皮当了攻。可是林紫谦的性格就是比较软弱一些，她也想找个人依靠她也想有人可以给她拥抱呵护她…… 哎，说起来，是无法怪任何人的。 "咦？林紫谦？" 林紫谦抬头，见一个戴着棒球帽吃着冰激凌的女生蹲在她面前："你一个人坐在这里干嘛？" "左芊……" 左芊见林紫谦居然红了眼睛，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马上就慌了手脚："哎呀别哭别哭，我家就在附近，去我家坐坐休息一下吧。" 一切的好意尽在不言中 左芊今天心情特别好，因为她找到了新的工作。 虽然新工作也不是什么能挣大钱的——在广告公司当行政——但是对于左芊来说已经足够了。这份工作的薪水和之前的比起来还多了500块钱，左芊刚刚签约回来说明天开始上班，开心地赏了自己一支冰激凌。 她走着，看见前方马路边坐着一个红头发低着头的女孩，越看越眼熟，走近了，真的是她。 "咦，林紫谦？" 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林紫谦缓缓抬头，几丝头发贴在脸颊上，眼圈一周都明显变红，脸上还有泪痕。 左芊一看就慌了，每次只要看见女孩子哭她都觉得心里莫名地泛酸，真是见不到女生难过…… 于是她就把林紫谦带回家了。 左芊觉得林紫谦这家伙有点……怎么说呢，看上去瘦瘦高高，短短的头发白白的脸，像个没心没肺的伪正太，可是坐在路边哭可真不是伪正太的作风。左芊拉着她回家的时候本来也是礼貌性地拉住她的手帮她从地上拖起来，可是这一拉，林紫谦就没有放开她的手……于是，左芊这个脸皮薄的要命的家伙也没有好意思把泪水未干的林紫谦放开，就这样，一个红着脸一个红着眼的两人手牵手走在大马路上，该死的是她们两还真是不算有多熟悉。 左芊头发长了些，从棒球帽的边缘泄下贴在脸颊上，她的鼻梁很高，嘴唇稍薄，因为夏天温度升高所以她穿了一件T恤和很短的牛仔裤。跟在她身后被她拉着走的林紫谦穿着一件果绿色的POLO衫，衬得她的皮肤分外白嫩，七分裤之下是细细的小腿，白色的帆布鞋，整个人依旧是走中性范儿。左芊比林紫谦矮上5,6公分，所以，她们手拉手的画面就被各种外在条件衬托得更加暧昧了。 左芊硬着头皮好不容易熬到了家里才算是缓了一口气。 突然想到，若是被宫默看到刚才的画面，她会不会暴走呢？ 说起来，有好一阵子没有见到宫默了。 不过这是左芊自己的选择，她不想再和宫默有什么纠葛，因为自己不会喜欢女人，不喜欢宫默，与其看到她那张哀愁被伤害的脸还不如躲得远远的更为合适。 "抱歉，家里有点小，你随便坐啊。" 左芊租的房是一间一室的老房子。她不太习惯跟别人合租，就算是一人一间的那种她也觉得怪怪的，所以就算价格稍微高一些，她还选择自己独居。 这一室不过30平，但是采光不错，一进门就是一张床，一张沙发，没有厨房没有阳台只有一间独立卫生间。但是这对于左芊来说已经足够了，她很喜欢。 林紫谦坐在沙发上，左芊去冰箱里给她拿喝的："你想喝什么？牛奶还是可乐？" "可乐吧，谢谢。"林紫谦窝在沙发的角落，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左芊，像只等待被喂食的流浪小狗。 左芊帮她拿来可乐，情不自禁地帮她把拉环拉开。 林紫谦"咕噜咕噜"喝得很快，左芊摇摇头，这孩子遭了什么罪，这般可怜。心中的怜悯之心更加泛滥，左芊顺着林紫谦的背说："慢点喝啊别呛到。" 林紫谦喝完可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灿烂的笑容又浮现在脸上："呜哇，好凉好解暑，谢谢左芊！" "不客气，还要再来一罐吗？" 林紫谦那张等待被喂食的小狗表情又浮现了："可以吗……" 左芊又一次母爱泛滥，心里软成一片。 这么有这样可爱的女孩子。 于是继续喂食了。 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林紫谦和左芊就已经无话不谈了。 林紫谦枕在左芊的大腿上，一边吃雪糕一边说着他的感情经历。说那谁谁多漂亮却又多蛇蝎，又说以为那谁谁是个英雄结果也是个不负责的坏人……当然，林紫谦还是省略掉了具体的名字。 左芊靠在沙发上听着林紫谦的故事，感慨着这孩子比自己还小两岁呢感情经历都比自己丰富了，两段情了都，而自己呢，到现在还未真的谈过一场恋爱。似乎她对男人女人都不是很感兴趣，没有什么能让她真的激动到想要爱上，想要与之亲密的人……想着想着池真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反倒是把她自己吓了一大跳，大夏天的活生生感觉后背发凉。 不可以不可以，池制作是不可亵渎的！ 左芊赶紧摇晃脑袋试图把这个邪恶的念头甩开，但是悲剧的是，她一低头居然看见林紫谦的脖子深处有暗红色的吻痕！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的左芊自然是明白那个东西是怎么会形成的，然后，脑补更严重了，她又一次想到了池真，池真的影子越来越清晰，甚至浮现出她搂抱着池真，亲她脖子的画面。 疯魔了！ 明明不是那样的感情啊！ "左芊，你没事吧……"林紫谦抬手在左芊眼前晃啊晃，左芊这才回到现实世界。 "你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怎么能让人知道自己竟有那样龌龊的想法！ "你脸好红。"林紫谦眨眨眼，盯着左芊的脸看，"很热吗？我帮你扇风。" "不用了，我，我去透透风。"这个时候，真是只有开窗通风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左芊把窗打开，猛地愣住。 居然看到宫默站在她家楼下。 左芊这一下算是彻底地呆住了。 "她怎么会知道我家在哪里？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来？这不是她的个性。" 左芊顿在原地，思维慢慢转回。其实以她们红杏团的实力，要查一个小市民住哪里还不简单么？ 左芊思来想去，还是当做没有看见比较好，不然又要纠缠不清，又是一轮新的折磨，对她宫默，对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左芊坐了回来。 虽然她人坐了回来但是心还未回归，忐忑的情绪异常浓烈。 到了晚饭时分林紫谦打算告辞，突然下起了雨。 夏天就是如此，对于很多城市来说都是一个多雨的时节。 雨势在顷刻之间便转为了暴雨。 "呃，雨好大……紫谦，不如就留宿吧。" 林紫谦笑着摇头："不用了，我怕我众多姐姐妹妹们会罗嗦的，谢谢你了左芊。" "你有很多姐姐么？" "是啊，每天说啊说的，弄得我头大。" 左芊笑："有人唠叨你就是好事。" 林紫谦凝视着左芊的脸半响。其实她从走入左芊的家那一刻就知道了，左芊是一个人住。 习惯了一家N口住在一起的林紫谦似乎是不太能体会左芊的寂寞，但是不能体会不代表她不懂，她懂，她懂什么是寂寞…… 左芊送她到楼下，林紫谦的专车也到了。 "带上伞吧。"左芊递给林紫谦一把黑色的雨伞。 其实车里有伞，有保镖的护送林紫谦不会淋到一滴雨，但是林紫谦还是接过了左芊那把伞。 "谢谢你。"林紫谦把左芊拉入怀里用力抱了一下。 左芊觉得有些难为情，她不是很习惯跟别人如此近距离的互动，但是林紫谦的谢意她明白，所以她也没有丝毫的抗拒。 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林紫谦的车开走，左芊上楼。刚把家门打开，突然从身后扑过来一个人把她用力抱住，拖进房间，门"咣"地一声锁起。 左芊大惊，不是遇上小偷了吧！雨夜，总是小偷最喜欢行动的夜晚。 她嘴被捂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她双臂乱挥，却一点用也没有。她被一路拖到床上，压倒。身上的人力气比她大，把她摁在床上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吻她。 "放开我！放开！！" 房间没有开灯，左芊看不清眼前是谁，只能拼命反抗。 忽然，一阵熟悉的香水味混合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左芊脑中放空三秒，脱口而出："宫默！？？" 身上的人笑了，果然是宫默。 "宫默！你干什么！放开我！！"左芊挣扎得更剧烈了。 "放开你？凭什么放开你？我放了你那么多次，结果怎样，你还不是和别的女人拥抱么？池真不够还找林紫谦！你要不要脸！" "你！！"左芊被气得想要吐血，"你有妄想症！" "好，我就是有妄想症了，怎样？今天我一定要上了你！我以为你有多纯洁，其实不都是一样么？便宜人家还不如便宜我自己！" 宫默一边说着让左芊恨不能当场踢死她的话，一边把左芊的衣服扯得乱七八糟，左芊拼尽全力反抗却完全被压制住。当宫默毫不怜惜地狠狠一口咬在左芊的肩头，手已经覆盖到她的胸口时，左芊感觉到一种绝望和耻辱，她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强迫做这样的事情，虽然宫默一直都是不招人喜欢的形象，可是之前的短暂接触让左芊觉得她还是有她的风度在，怎么转眼就变成这样？心中狠狠地泛酸，说话的也调不成调了："宫默……别这样对我……别这样……"听见左芊的哭腔宫默进攻的动作顿了一下，就在这时左芊猛地一翻身逃出了宫默的控制，飞起一脚正中她的小腹。 宫默摔倒出去，没了动静。 左芊气喘吁吁地去开灯，想要找根棍子打死这个女流氓，可是开灯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宫默布满淤青的脖子。 左芊呆了呆，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轻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宫默："你别装死。" 宫默还是不动。 左芊觉得不对劲了，拉开宫默的衣服一看，愣住。 宫默的背部全是一条一条像是用鞭子抽出来的伤痕。 那就请虐身别虐心 左芊看到宫默背后发紫伤痕愣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伤成这样？ 左芊蹲到宫默身边拍拍她的脸："喂，你还好吧？" 宫默幽幽地睁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左芊看她额头出了一层的细汗，抚摸上去，竟在发热。 左芊心里咯噔一声，不会是黑道火拼受伤了吧？但是黑道不都是动刀动枪的么？哪里有动鞭子的？ 左芊实在是脑补不出什么实质的内容，但是宫默刚才还那么生龙活虎的，被自己踢了一脚以后就像松了发条的玩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虚弱的要死，说真的左芊有点慌了，怕她出事，用尽全力才把这个170公分以上的女人拖到床上。 "喂，喂！你没事吧。"左芊拍拍她脸见她缓缓地睁开眼。 宫默连眨眼都变得缓慢，看清了眼前的左芊，慢慢地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没哭吧……" 左芊有点无法正视宫默的眼睛，有点后悔刚才自己那脚踢得用尽了全力。 "你怎么回事？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伤……"宫默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自己正趴在柔软的床上，面对着陌生却又温暖的被子。被子里有清新的阳光的味道，像是记忆中妈妈的感觉。阳光的味道很好闻，让她对之前那场恐怖的记忆有些冲淡了。 尽管她不想去回忆，可是那些却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参加完Dream²回到家后，迎接她的是蜜月归来的暮晓枫。 "去哪玩了？"暮晓枫一边擦着指甲油一边头也不抬地对着宫默说话。 "我去哪需要跟你汇报吗，大嫂？"宫默挑衅般支着上身伏在暮晓枫身前，"蜜月开心吗？我哥很厉害吧？满足的了你吧？" 暮晓枫斜着眼看她，并没有接这个话题："你这个样子很惹人讨厌，似乎就是想要人狠狠地□你一顿。" "暮晓枫，你凭什么□我？就凭你是我的……大嫂么？我哥都心疼我宝贝我到不行，你说动我就要动我？" 暮晓枫抬眼，眼中透出浓浓的杀气："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人物了？你不过是一个我不要的玩偶罢了。你哥马上就要从张老头那里继承红杏团了，你以为你哥哥为什么要这样急着娶我，这样高调地办婚礼？"暮晓枫猛地拉扯住宫默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面前。宫默猝不及防，差点摔在桌上，"那是因为，我怀了他的孩子……" 宫默双眼猛地放大："你……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宫默从暮晓枫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她说的话是真是假，下意识地往她的肚子上看去，却是万分平坦和以前没有两样的。宫默还在发愣，暮晓枫挑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嘴角。宫默像触电一般弹起身，可是暮晓枫拉扯她衣领的手还未放开，宫默挣扎了一下却又立刻被拉下了。 在暮晓枫的面前，她依然无法挺起身子…… "干嘛啊，反应这么大。"暮晓枫却笑了起来，似乎看到了什么令她很开心的事情，她很难得笑出声的，"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亲密么？而且你不是还在喜欢我吗？" 宫默咬着唇，愤恨地说："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我已经有别的喜欢的人了！她比你好一百倍比你温柔一千倍！" 暮晓枫看着她，从她的眼里读出了一种发泄，却又不失真实，可能只是叫嚣，但是却是有根据的叫嚣。只是这样的情绪在暮晓枫的眼里实在是幼稚得可以："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你一心一意爱了我这么多年，能说爱上别人就爱上别人吗？" "有什么不可以？你不是也一样吗？你都跟我哥哥结婚了，我为什么不能爱上别人？就许你移情别恋不许我爱上别人么？" 暮晓枫看着宫默的脸许久，笑容慢慢地僵下，缓缓地问道："对方是谁？是选秀中认识的某人？" "你管呢，跟你有关系么？！"宫默后悔说出这件事了。如果暮晓枫要找出左芊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那个该死的池真就是完全的和她蛇鼠一窝！暮晓枫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要是想对付左芊，左芊那家伙哪里能吃得消？！ "你不说？很好。我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你忘记她。"暮晓枫扯着宫默往地下室走去，宫默知道她要做什么，那种事情暮晓枫不是第一次做了，可是宫默心中却有一种为爱就义的骄傲——要是她忍受过去就能让左芊免于被骚扰，那何乐而不为。 宫默真觉得自己挺伟大的。 当暮晓枫一鞭一鞭抽在她的后背时，宫默甚至一声都没吭。她死咬着嘴唇就是不肯服输，下嘴唇被她咬得血红，冷汗出了一身…… 暮晓枫打的累了，坐在地上看着宫默，宫默已经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我下手这么轻么？嗯？"暮晓枫的声音在地下室里回响着，见宫默还是闭着眼，她坐在那里狠狠一挥鞭，抽在宫默的肋骨处。之前挥在宫默后背的那几鞭暮晓枫其实都没有用多大的力，不过是惩罚性质而已，所以宫默后背不过是浮现出一条条的红色鞭痕却少有破皮流血。 审问拷打是暮晓枫的长项，她可以相当得拿捏好分寸。那些疼痛不会危及生命，却又会让宫默刻骨铭心的。 但是宫默却一直死扛着不肯服输。 若是在半路上宫默就讨饶，暮晓枫早就停手了——以往暮晓枫的鞭子挥不过七鞭，宫默就服输求饶了，可是今天，三十几鞭挥下去，竟然一声未发！暮晓枫真有点生气了，再不给她颜色看看以为真是说着玩的么？ 一鞭挥在宫默的肋骨处，这一鞭暮晓枫算是用上了七分力，宫默终于克制不住，哼了一声。 暮晓枫有些累了，歪着头看着宫默。宫默慢慢睁开眼，却诡异地笑了："啊，我睡得正香呢……" 暮晓枫凝视了宫默半天，最后说："我发现你居然变得更有魅力了。" 其实宫默没有多少精力跟她在那里说这些鬼话，她只是靠着自己的仅有的一点意志力保持清醒，说出刚才那句话。其实她是真的，快要晕过去了。 后背和肋骨处火辣辣的疼，直到暮晓枫把她放到地上她的意识还是处于游离的状态。 暮晓枫拿着软软的毛巾和消毒器具过来，帮她处理伤口。 其实宫默一点都不想让这个女人碰她，可是她已经无力反抗，只能任她摆布。 "看，死撑没有一点好处的，如果你早点求饶，现在我们早就睡在软软的大床之上好好享受了……" 宫默怒视暮晓枫："你……你要不要脸……你都已经和我哥……" "我和你哥，不过是契约关系。"暮晓枫提高声音说，"我为他生个孩子，助他得到红杏团，然后我想做什么，他不会多过问，你明白吗？" 宫默无法挣扎出暮晓枫的怀抱，可是和暮晓枫接触的每一份热度都让她觉得恶心！ "明白……"宫默冷笑，"要不是你现在是孕妇……我就狠狠踹死你……咳咳……" 暮晓枫笑："那就承蒙你的照顾了。" 把宫默扶回房间之后暮晓枫帮她盖好被子，抚摸着她的额头，有点发热了。 哎，真是个硬骨头，说几句服软的话又会如何呢？ 真是傻瓜一个…… 就这么想跟我划清界限么？ 暮晓枫坐在宫默的床头，发觉她的房间已经完全变样了，之前她们两人一同参与装修设计的痕迹已经完全没有了。 暮晓枫深深叹气。 其实她已经没有任何挽留宫默的余地了，她自己也知道，她比谁都明白，这条路是她选的，她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只是心里准备是一回事，看着宫默真的渐渐远离自己又是一回事。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男人，替他生孩子？我只不过是想要有个一直待在你身边的理由而已……" 隐隐约约中宫默听到了这句话，却又像是在做梦。 她分不清现实于梦境的区别，而且暮晓枫不是那种会说出温柔话的人…… 昏昏沉沉地醒来，宫默浑身无力，每一寸伤口都火辣辣地疼。她好想念左芊，她想要见到左芊，她想听她温柔的声音，想要从她那里得到哪怕一丝丝的温暖。 打听到了左芊的住址，她叫人把她送到左芊家楼下。 "小姐，你没事吧？"司机见她面无血色，总是一副要昏倒的模样。 "没事……送我到了后你就回去吧。" 宫默到了左芊家楼下却又不上楼去。 一是她没有力气上楼，这样的旧楼应该是没有电梯的；二是她有点担心左芊见到这样的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会受伤，那样的话该如何说出口呢？ 所以宫默只站在她家楼下，她觉得只这样远远地注视着左芊家的窗口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直到下起了雨，她望见左芊和林紫谦当街拥抱，她压抑了太久的辛酸愤怒和一切柔软的欲望都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她跌跌撞撞地跟着左芊上楼，强行抱住了她。 不知为何，一直摇摇欲坠的身体在拥抱上左芊的那一刻居然激发出了最后的一丝能量，压得左芊难以动弹。左芊的身体很软，左芊的腰很细，锁骨好精致……宫默觉得自己快要被左芊的美好吞噬了，或者是，其实是她自己在吞噬着对方，她克制了太久的激情爆发出来，让她体无完肤。 最终，她听到了左芊的哭腔，她害怕了，怕自己被左芊彻底讨厌，于是她顿住了。顿住的结果就是，被KO…… "伤……伤是不小心……不小心……"宫默断断续续地想编织一个谎言，可是左芊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伤口有些发炎，你还有点发烧，我送你去医院吧！" "医院？不能去……" "为什么啊，你不怕死啊！" 如果去医院，她哥哥必定会知道妹妹受伤了，而继续追查下去一定会知道是暮晓枫做的。他们才刚结婚，刚刚有了孩子，刚刚确定了要继承红杏团，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吧…… "不要送我去医院……让我在你家休息一会，一会就好……"宫默轻轻扯了左芊的衣角一下，"行吗？" 左芊听到一向强势的宫默说出这样恳求的话，而且伤成这样，本来心里就已经软到不行了，现在完全就是在一瞬间被她打败了啊。 "好好。那，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哦！青春洋溢的夜晚 说起处理伤口，宫默又扭捏了起来，躲躲闪闪的，一点都不大方。 左芊叹气："你跟那别扭什么？" 沉默。 左芊去拉她的衣服，她又躲。 "我说，我没有多少耐心，给我老实点啊你！刚才还要死不活的怎么一下又有精神了？躺好了别动！" 见左芊真的有点不耐烦了宫默这才乖乖就范。 宫默安静下来后左芊倒是有点手足无措了。宫默趴在床上，左芊轻轻地把宫默的衣服拉开，后背上发紫的伤痕又一次刺激到了左芊，她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严重的伤，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酸。 "把上衣脱掉吧。"左芊是真的没有其他杂念说出这样的话的。 宫默也知道脱去衣服是为了方便上药，于是她费力地抬起上身，让左芊脱去她的衣服。左芊脸上发烫，明明是这么正经的事情为什么做起来却还是有羞涩感？明明都是女人，结构不都是一样的么？都是宫默这个混蛋平日里那样豪放，刚才还施暴来着，现在倒是自己害羞起来了？ 想起刚才宫默那么粗野左芊就气不打一处来，见宫默脸也红透了，左芊突然想要恶整她一下算是打击报复，于是在宫默脱去外衣之后接着说："把内衣也脱了吧。" "内……内衣也脱？"宫默转头望着左芊，眼睛里亮晶晶的，一脸的无辜，多像是无公害的清纯少女啊！左芊被她这一望心里有点发慌，但是赶紧告诉自己那都是宫大小姐的伪装，她要是凶猛起来可真是没脸没皮的。 "脱，当然脱。" 宫默认命般反手要去解内衣的扣子，可是试了几次都痛得不行解不到，委屈极了："你帮我脱吧。" "唔……我？" "我动不了啊……"宫默懊恼得想要把脑袋钻进被子里——我也很害羞好不好？！ 左芊干咳一声，哎，怎么最后整蛊到了自己？默……死就死吧！ 尽管左芊已经很小心了，但是她还是微微触碰到了宫默的皮肤。 在一片青紫的伤痕中间是微微泛红的又白又细的肌肤，虽然蒙着一层细汗可是COCO小姐的香味还是一阵一阵地荡漾而来，左芊解了两次居然都没有解开，真觉得自己变得奇怪了。她最贫苦的时候住过平房，洗的是公共澡堂，什么样女人的身体她没有看过？有些豪放的阿姨她甚至是从里到外都看光光了，怎么现在只是帮这个女人解一下内衣看一下后背就这样局促？ 果然都是这个三观不正的死女人把自己弄得奇怪了！ 可是这家伙脾气坏归坏烦人归烦人，身材还真是很好……窄窄的肩，蝴蝶骨精致而美丽，手臂细到会让很多女人嫉妒，而腰肢……细软到让左芊觉得喉咙干燥。她下意识起看了一眼宫默趴在床上的侧脸，素颜的她少了一份妩媚多了许多清新的感觉，因为在忍受痛苦而拧起的眉眼平添了几分娇弱。 左芊心里打鼓，这个宫默，其实还真是美人一个。 只要不那么皮厚就更好了。 脱内衣真是一个艰辛的过程，左芊终于把内衣扣解开了。 左芊暗自松了口气，相当庆幸宫默穿的不是前扣式啊，不然那画面该多尴尬啊…… "那，抬起来一下。" "……做什么？"宫默不明所以地问。 左芊红着脸还要装强势："不是要把内衣脱下来么？" 宫默沉默地看了左芊半天才悠悠地说："那……解开，后背不就能上药了么？还要真的……都脱下来？" 这回轮到左芊羞红了脸，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想到失态了，可是又不想示弱，生硬地说："也！也是！" 左芊好恨自己，似乎是自己把气氛弄得更加尴尬了…… 左芊家里有些外伤药，她轻轻地抹在宫默的伤之上，说："忍着点啊，会有点疼。" "唔……好……"已经气若游丝了。 左芊抹了几下，宫默忍不住哼出来："疼……疼……" "吵死了！都说了会疼了！给我忍住！" 宫默怒："对待伤患就不能温柔一点么！" "我还不温柔么？不温柔就该狠狠拍打上去了！闭嘴！忍着！" 宫默觉得自己真是生不逢时，长长地叹气。 可是她又觉得好甜蜜，就算上药很痛就算左芊还是凶巴巴的，可是却足以让她心里暖成一片了…… 左芊让她忍着宫默就真的忍着，可是真的疼她忍不完全，她不叫疼，却咬着唇在那里哼哼唧唧，"嗯"来"嗯"去的，叫得那叫一个销魂。左芊越上药脸越红，到后面连耳根都红透了。 怎么越来越有种邪恶的感觉啊！ "别哼哼了你！"左芊怒，"这样叫来叫去的，别人听到以为什么事呢！" 宫默回头，左芊见她一张脸苍白的可怕，一脸都是汗，下嘴唇被她都咬得快要出血了。 "你……很疼么？" 宫默摇头。 "真是的。"左芊心软了，"疼就说疼啊，逞强什么啊。" 宫默生气了："不是你让我闭嘴的么？你怎么那么善变啊！" "你……"左芊真想一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背部，"你这狗脾气活该被打死！！" "你，你你你，等我伤好了看我怎么弄死你！" 看宫默一副气极却又无可奈何只能逞口舌之快，左芊觉得她真是一个小孩子，逗起来也是其乐无穷啊…… "为什么你都来到我家楼下了却不上来？"左芊还是觉得说些别的话题来转移一下宫默对疼痛的注意力。不过她能感觉到宫默是不太想聊她为何受伤的，于是左芊便挑了这个话题。 "因为我爬不上来啊……" 左芊"噗"地一声笑了。 "而且，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想要见到我。" 左芊没有接这个话题。 "其实你一直在躲着我，对吧？" 左芊深深地叹气："只要你不说那些奇怪的话，我也不用躲着你啊。" "奇怪的话？我喜欢你这件事对于你来说，真的是那么奇怪无法接受的么？"宫默的表情很受伤，左芊尽量忽略她的眼神：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女人……如果是做朋友的话，可以尝试一下。" "你说谎。" 左芊无力："我没有。"真是的，宫默式的强词夺理又要出现了。 "那为什么你会不好意思看我的身体呢？" 左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手上猛地加了力道。 宫默忍着疼，不怕死，继续说："而且你对池真肯定是有好感的！还有林紫谦……" "姓宫的。"左芊整张脸黑了下来，"你再说这些无聊的话信不信我就这样把你裸体赶出门？" "……你好狠……" "都是被你逼的！！" "你真的不喜欢她们么？" 左芊真是服了宫默纠结的功力了："我喜欢，但是是欣赏，是朋友间的喜欢，不是你说的那种好不好啊！你放过我行不行？非要把我当成同性恋才行么！" 宫默艰难地支起身，用衣服裹起身子面对着左芊，很认真的说："我记得你说，你绝对不会喜欢上女人的。" "对啊……" "那……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喜欢女生了，告诉我好不好？第一个就喜欢我，好不好？" 左芊知道宫默是认真的，她知道宫默就是这样一个容易表达出自己内心真实感情的人，喜欢或不喜欢她都写在脸上，心里想到什么就去做就去说，不会有太多顾虑。 虽然很多时候弄得左芊很无奈，可是左芊还是相当羡慕和喜欢宫默这点的。当今社会，面对面说话的人，却又有几个说的是真话呢？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又有谁还能够不顾一切再向前呢？ 可能宫默……是真的很爱我吧…… 左芊心里忍不住这样想。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去这样爱的，这样不管性别不顾尊严的去爱。 可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 要是宫默是个男人就好了……只是若她是个男人，现在的这份执着和可爱美丽又变形了。 或许宫默的好她的可爱只是作为"她是一个女人"所以才特别凸显的吧。 左芊承认，今晚的自己有些想多了。 "我说过不会喜欢女人就是不会，所以，没有那天的……" 左芊觉得自己有责任快些打断宫默对自己的遐想，她不会爱上女人，所以她不会爱宫默，她不想让宫默再在自己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宫默缩着肩膀，似乎伤口让她很疼。 只是，究竟是身上的伤痛还是心上的伤痛，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说过我会等你到40岁……我会等的。" 左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女人了。 到底是可爱还是可恶？ 啊啊，要疯魔了…… 上好了药已经很迟了。 于是又有一个严峻的问题——今晚究竟要不要把她赶走？可是看她那副样子，如果绝情地把她赶走，会不会死在路边啊？而且雨下的好大…… 所以秉承着不为社会多祸害的公民道德意识，左芊说："今晚就留下吧……" "可以吗？"话音未落宫默就两眼发光地贴上来了。 "……你是狗啊？！我后悔了！你快走！" "不要啊不要啊，我伤口好痛，现在赶我走我会死在街上的！"宫默都真的快要摇起尾巴了。 "我怎么觉得你的眼神中闪烁出一种特别流氓的气息呢？看得我浑身寒毛都竖起了。" "左小姐，我是淑女，哪里流氓了？" "靠，就在刚才你就对我流氓了！我衣服扣子都被你扯掉了还没找你算账呢！可恶！" "这……这不是一时激动么？" "那怎么保证你留宿了就不会再一时激动啊？" "我，我说过不会就是不会了！你不放心，把我绑在床头。" 左芊脸色一黑，囧死了。 绑在床头，玩S-M么？ 左芊也累了，没有体力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挥挥手说："好了好了小狗狗，今晚就住我这吧。不过如果你敢乱来，我咔嚓了你。" 宫默无语："谁是狗啊！而且……我哪里有东西可以给你咔嚓的？" 痴情的人，总是伤得比较重 雨越下越大，最后到了风雨交加的地步。 左芊的心也在风雨交加，说到底，和宫默同房，她还是会有点紧张。 左芊把窗都关好，回到床边。 宫默艰难地去洗了头，擦了身，花费了几乎所有剩下的体力才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等着左芊。 左芊站在床边，第一次恨这个房间太小床太窄了。床是单人床，有时候左芊她一个人睡的时候腿都容易伸出去，现在多了一个宫默……要是真睡一起，那个画面可能有点太暧昧了。 左芊抱起一个枕头，宫默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被这一动醒来过了，朦胧着睡眼望着抱着枕头的左芊："怎么了？还不睡？" "我，还是睡沙发吧。" 宫默看看红脸的左芊，再看看她那个短短的单人沙发，哑着嗓子说："干嘛呀，你那沙发那么小怎么睡？" "没事，能睡的。"左芊正要走，宫默拉住她，皱着眉艰难起身，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我去睡沙发好了。" "别，别让人家说我虐待动物，还是我睡吧。" 宫默都快睡着了还被左芊激怒："喂！你说谁是动物啊！过来一起睡床啦！大下雨天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挤一挤就好了喽，怕什么，我又不会动你，就算动你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别墨迹了。" 左芊还想说什么，宫默一把把她拉下来："哎，别扭什么，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可是，可是那张床更大啊死人！"左芊混乱挣扎。 "唔，好痛……"左芊一下子撞到了宫默的肋骨。 "怎么了？" "你撞到我的伤口了，好疼。" "没事吧你，啊？我好像没有碰到你后背啊？" "是肋骨……" 左芊翻起身："肋骨还有伤么？" 宫默是真的被压疼了，脸色发青，却拽住衣角。左芊才不管她那么多把她的睡衣掀开，肋骨上的伤让左芊触目惊心！比背后的伤严重许多倍，又红又紫，长长的一道和她的肋骨几乎垂直。 "宫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左芊觉得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怒气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会下这样的狠手？宫默她虽然脾气很坏可是再怎么样也是娇弱女生一枚，怎么可以使用如此的暴力呢？ 宫默胸口缓缓起伏着，别过头去："你别问了。" "别问了？好，我可以不问！那以后你就别把我当朋友，不要受了伤就跑到我这里躲着！" 宫默见左芊背过头去，有点急了，支起身子，长长的头发散到胸前，柔光之下显得她特别瘦弱："左芊，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我有什么气好生呢？"虽然这样说但是左芊的语气却僵硬得让宫默觉得可怕。 "别这样左芊……我都告诉你好不好？"宫默扶着左芊的肩膀把她转过来，"别生我的气，我很想都告诉你，可是我怕我说出来你就更加不想要理我了。" 宫默说的没错，左芊是在生气，只是左芊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莫非是因为宫默老是在她面前说什么喜欢喜欢的所以自己矫情起来了？想到这点左芊真是全身发凉，她不允许自己那么堕落好像依靠着别人的宠幸才能活一样，于是转过头来问道："你做了什么坏事，怕我不理你？" 宫默有自己的顾虑，暮晓枫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其实是会牵扯出很多感情纠葛的，但是她想和左芊做到心无城府，这样才算是真诚吧？ 左思右想之间，宫默还是决定，想告诉左芊自己的事。 她把衣服放下，平躺在床上，拉过左芊也躺下，说："那我就全告诉你吧，这些伤，是我大嫂打的。" "大嫂？"左芊囧了，"你大嫂有什么权利打你？" "她叫暮晓枫，是我以前喜欢的人。" "……"左芊无言以对。 "但是那是以前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宫默极力地撇清不想要左芊误会自己是朝三暮四的人，却给左芊一种更加绝情的感觉——她可以在现在喜欢的人面前和曾经喜欢过的人划清界限，那么以后她会不会又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这样说她左芊呢？这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和前任纠缠不清也是左芊的禁忌。所以说，人在利弊之间非常容易矛盾的。 "没事，你说吧。"左芊安静地躺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于是宫默开始说她和暮晓枫这么多年来的纠葛。 认识暮晓枫的时候宫默不过是一个马上要成年的少女一枚。 暮晓枫大她7岁，她们的认识非常偶然。 那时候还没有红杏团，宫默的哥哥宫信还只是一个小混混。 宫信混黑道却不让妹妹和黑道沾染上任何一点关系，只嘱咐她好好读书，挣到的钱全都拿来供妹妹去外国念书。 宫默算是属性相当的天然，在国外生活无忧无虑，也没有想过要打工帮哥哥分担一些，从来都是钱花完了就给她哥打电话。宫信非常疼妹妹，因为父母去世的早，作为一个男人，他认为他有义务像父母一样疼爱自己唯一的妹妹，所以基本上妹妹说要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只是那时候宫信不过是黑道大哥手下的一名小人物，都像是一般上班族一样每月从大哥手里拿一些"工资"回来，一边要养妹妹一边自己还得过日子，还得躲闭仇人的追杀，其实是相当辛苦的。 可是宫默却从来没有操心过，那个年纪的她在国外过得很潇洒，买东西要攀比，穿衣服要名牌，吃个冰激凌都要挥霍出去上百美元。 "其实我现在能这样坦诚说出这番话，是我能勇于面对曾经的自己了。"宫默说，"我相信每个人都有年少无知不懂珍惜的时候，对吧。" 左芊眯着眼，心里打压她："其实你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后来假期宫默回国，发现宫信住院了。 宫信是被人砍伤的，当时他跟的老大惹到了共贺会的人，在大街上火拼，宫信年轻气盛只讲究义气，活生生地替他老大挨了六刀，所幸没有砍中要害，只是皮肉之伤，住院几天就好了。但是宫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阵势，看哥哥跟木乃伊一样躺在医院里话都说不利索了，扑到他身上就是一顿哭，压着他的伤口让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宫信又痛得昏迷过去一天一夜。 后来来了一个护士照顾宫信，那个护士就是暮晓枫。 初次见暮晓枫的时候宫默完全呆住了，没想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清纯美丽又温柔的女子。暮晓枫照顾宫信照顾得无微不至，每天都是笑容可掬，闪闪动人，说起话来能甜死人。 于是宫默就是被暮晓枫这样的外表欺骗了——要是当时她就知道暮晓枫只是临时闲得无事才来替朋友上班实则家里是开武馆的然后性格中全是暴力因子并且有严重的S倾向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暴力来解决的话，宫默应该不会去滩暮晓枫这浑水…… 但是爱都已经爱上了，一根筋的宫默很难自拔。 在她完成了学业归国后，义无反顾地和暮晓枫住在了一起。 那时候的宫信在忙自己的事业。当时宫信替挨六刀的那个老大已经初步建立起了红杏团，开始走私军火毒品，在东南亚一带有一个黑帮在帮他。那个老大很器重宫信，说他那六刀不会白挨，一刀一亿，绝对会还给他，只要他好好干，红杏团发展壮大后一定是不会亏待他的。 宫信开始忙碌于自己的黑帮事业，而宫默就整天和暮晓枫厮混在一起。 一边钞票更多了，一边美人在侧，宫默真觉得自己能一直和暮晓枫这样过下去。 首先发现她们关系的是暮晓枫的死党池真。 池真一直有暮晓枫家的钥匙，只是每次来都会通知一声。那天池真走了半路了想跟暮晓枫说一下结果发现自己没带手机，于是就直接来了。 池真来暮晓枫家，拿钥匙开门，一开就看见宫默裸着背被暮晓枫压在沙发上亲。暮晓枫头发有点凌乱地抬起头，沙发的靠背遮去了她的身体，只露出她□的肩膀。她微微张开颜色深红有点肿胀的双唇沉重呼吸着，望着池真。池真顿了一顿，然后很镇定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关上门出去了。 其实宫默觉得不会是池真告诉暮晓枫家里这件事的，池真是个很闷的人，很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而且如此三八的事情她肯定不会去说。但是最后暮晓枫家还是知道了她们俩的事。 暮晓枫爸爸是个脾气极坏的男人，很爱面子——估计暮晓枫或多或少都遗传了她老爸这恶劣的血统——据说暮晓枫她爸爸在知道自己女儿再外面搞女人之后非常生气，把她抓回去毒打一顿，暮晓枫三个月未能出门。 宫默有点害怕了，怕暮晓枫会真的出事，觉得这样下去会害了她，于是就提出了分手。 暮晓枫很平静地听宫默说完分手，然后站起来，脱去上衣，□地站在她面前，指着自己身上或深或浅的好几处伤痕说，这些伤痕都是因为你才留下的，我差点死在我爸爸手上，但是我还是坚持说要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你却说跟我分手？宫默，算我看错你了。 宫默有些被吓住了，她没有想过暮晓枫会受那么重的伤，完美无瑕的身体上会留下那样丑陋的伤痕。 "但是，你以为你说分手就可以分手吗？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这一辈子都要纠缠你，至死方休。" 出道吧！少女们！ 暮晓枫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最后她嫁给了宫信，以这样的方式留在了宫默身边。 "其实我觉得是我欠她的，而且她现在怀孕了，很多时候她的怪脾气我无力反驳。我哥为我付出的也很多很多，现在他需要暮晓枫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巩固住他的地位，只有这样他才能稳稳地拿到红杏团……所以在一切一切因素的作用下，我只能……" "你只能忍气吞声，成为牺牲品么？" 宫默扭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左芊，好想哭。 "真是笨蛋一个。你不欠任何人。他们的付出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谁要虐待你以求心理的平衡，只能说是她自己无法正视自己曾经的给予，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只会加速远离的速度而已，而你呢宫默，你有想过你的未来吗？永远这样被束缚在姓暮的身边么？" "不是，我有想过远离，只是……现在的我无法离开，也没有能力离开，如果脱离了红杏团，我能做什么呢？我自己都没有方向。" 左芊直直地盯着透着水渍的天花板，无法言语。 她很想帮宫默，不想让她再受这样的肉体之痛，可是她左芊能做什么呢？她没钱没势，连自己都难以养活，何况去帮忙宫默…… 这个世界总是现实得可怕呢，没有钱没有权的人，只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看着别人的脸色度日。 可能是太累了，宫默慢慢进入了浅浅的睡眠状态。 但是身上的伤处让她一整晚都睡得很不踏实，前身后背都有伤，一个姿势躺久了总是很难受，于是一整个晚上左芊都感觉到她在翻身，不停地翻身。 左芊心里很难受。 "很疼吗？" "……有一点点。" 黑暗中左芊伸手探在她的额头之上，又是在发热出汗，可是一直出汗烧却不退，左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之前上药的时候这个家伙哼个没完，而现在又在逞强，说什么一点点，其实那些伤怎么会只是一点点的疼呢？ 笨蛋一个。 左芊伸手，从宫默的颈后穿过去，宫默愣住："干嘛。" "别动。"左芊冷言冷语地说，"就抱抱你。" "唔。"宫默完全没有想到左芊会突然这样温柔，马上像只温顺的忠犬般不动了，任由左芊抱着。 幸好黑色正浓，又刮风下雨打雷闪电的，于是掩去了很多心跳很多羞涩以及尴尬。 "你别想太多啊，这只是朋友之间的拥抱而已。"左芊的温柔多数的时候都很笨拙。 宫默躺在左芊的怀里，觉得很幸福，幸福到眼泪哗哗往外流："这样，就足够了。" 左芊感觉到手臂湿湿的，竟全是宫默的眼泪，真是慌了："大小姐，我说你哭什么呀……" "感动了还不能哭么！！" "……好好，哭，哭吧。"左芊独自叹气，一个拥抱就能让她如此感动，这是一个多缺爱的孩子啊。 左芊始终不能明白，爱一个人为何要用暴力去表达，比如暮晓枫，比如暮晓枫她爸，又比如宫默她本身，她们都是习惯用暴力来夺得关注和控制的人。其实越是这样越是无法抓住爱的。爱不就是一种彻底的温柔么？ "世上最难有一人温柔待之，其次温柔相待。宫默，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么？" 宫默沉默着，原来睡着了。 她在左芊的怀里彻底睡着了。 左芊自己自言自语，本来想跟她说一些感性的话，现在看来宫大小姐似乎是和感性粘不了边啊…… 左芊无奈地笑。 不过，抱着女孩子睡觉还真是第一回呢，原来女孩子的身子这样柔软，香香的，当女人这么多年左芊都没有仔细探究过这个问题呢。左芊忍不住轻轻蹭一下，觉得这只大狗狗实在是有够可爱的。 宫默的烧在被左芊拥抱一整晚后，奇迹般地退去了。 叶柒回到家的时候直接去了武馆，叶贰果然在那里。 叶贰穿着白色的T恤，左边的头发还是用闪亮的钢珠固定着，在灯火通明的武馆里闪闪发光。 "二姐！来和我对打！"叶柒把POLO衫一脱，里面穿着灰色短袖——叶柒瘦，若是只穿一件衣服会显得她过于单薄，所以就算是夏天她基本上也是会穿两件短袖。 叶贰一眼就看到了叶柒脖子上的吻痕，脸直接绿了，指着她："小七，你又摊上哪家风流的姑娘了？" "什么意思？"叶柒见二姐脸色不对，瞥一眼叶贰身后贴在墙上的镜子，这一看算是惊魂了，只见自己圆领的短袖领口之上居然有好几个暗色的吻痕。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捂住脖子，气势一下就没了： "二姐，那个，改天再切磋，改天。" 叶柒掉头就要走，叶贰迅速跨前一步，俯身横扫一腿。叶柒没有回头却敏捷地跳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单手落地，身子再一转，已经跳到了门口。 "七姑娘，坦白从宽吧。你和那个见了鬼的VIVI还未分手多久就又找了谁？" 叶柒囧："二姐，人家叫VIVIAN。" 叶贰认错人记错名字不是一次两次，这是她的长项，一开始她还会不好意思，到了后来简直到了将错就错懒得记事干脆都错的地步了："名字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浮？那种东西还留在这样醒目的位置，你……你不害臊吗？" 叶柒本来就是因为这事心里纠结想要来和叶贰相互切磋一下来平息怒气，谁知还被二姐当初戳穿直接喷了一身，让她相当的溃不成军，毛毛躁躁地把POLO衫又穿上，把POLO衫的领子立起来，摆了一个咏春拳的姿势说："二姐！不用多说了！一切都在切磋之间！请指教！" "好。"叶贰在原地定住，慢慢展开四肢，下盘稳健，俨然是一副太极拳的样子。 咏春拳是实战，而太极发展到今日却是养生。叶贰性子急本不适合练太极，但是叶壹建议她可以去多学学太极，对她这个容易突然爆发不良情绪难以沉淀不安因素的金牛座来说是一件好事。于是叶贰最近都在钻研太极拳。据说太极拳不练个十年是无法在搏击中发挥力量的，但是叶贰不信，她对自己在武术方面的天赋很有自信，正好七小姐来了，不妨一试高下。 于是一场咏春和太极的较量开始了。 叶柒先出击，她凭手臂皮肤知觉黏住叶贰的手，用耕、拦、膀、摊伏手等手法进攻。叶柒速度很快，却被叶贰的慢所牵制，好几次贴身之时叶贰都想用陈式太极拳的快摔把她摔出去，幸好被叶柒躲过。叶柒使出伏手也被叶贰化解，直到最后两人谁都没有占到便宜，体力不支，瘫软在地。 姐妹俩喘着气，仰望着武馆上方的那扇大大的玻璃窗，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夜空上的点点繁星。 叶柒说："没想到你不过练了一段时间的太极拳竟到了这个地步，我咏春都练了十多年了，都没法伤到你。" 叶贰说："其实是你今天心情浮躁罢了。" 叶柒深深地叹气："二姐，究竟怎样才能在爱情中占得主动权呢？我怎么觉得我一直都是被动的那一方？"说完后叶柒自己沉默了，觉得自己真没问对人，二姐快30岁了，还没初恋过呢，跟她探讨感情问题实在是像在跟外国人说方言。 可是叶贰却接了这个话题："小七，你看，你的咏春一直在进攻，而我的太极多时都在防守，最后打成平手的情况下，你比我累很多。我觉得爱情也是如此，主动出击的那方总是会损耗更多，而守的那方却可以花更少的体力达到同样的结果。所以在感情里，我们要守，一守到底，明白吗小七。" 叶贰站起身来走出武馆，叶柒看着她的背影愣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二姐最后说的那句话一直在她脑海里回荡——我们要受，一受到底，明白吗小七。 "二姐，原来，原来你也是受啊……"叶柒豁然开朗了。 叶贰去洗澡。 在叶家的后院有个私家温泉，温泉门口有一扇古典屏风，叶贰的习惯就是把衣服挂在屏风上让外面人知道有人在洗澡。 叶贰才刚刚泡进温泉就见叶壹裹着毯子走了进来，叶贰"噗"一身整个人钻进了温泉之中，只露出半张脸。 "哟，妹妹，你也在呢？"叶壹一边说一边就开始脱衣服。 叶贰囧死，脸火烧火燎地烫："住手！你在干嘛！！我当然在了我都把衣服挂在门口了我能不在吗？你，你你你没看到我在这里你么！你这个（和谐）的女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叶贰被刺激到语无伦次口不择言了。 叶壹停下脱衣的动作不可思议地看着叶贰："你居然说你姐姐是（和谐）的女人？我不过是想和妹妹一起洗澡，增加以下感情，怎么就成了（和谐）的女人了？" 叶贰也觉得自己措词有些过激了，可是叶壹的行为更过激啊！都这么大了哪有一起脱光光腻在一起洗澡的姐妹啊！怎么想都觉得邪恶！而叶壹这个明明看到衣服挂在门口知道里面有人洗澡还要闯进了的行为是更加的邪恶吧…… "那你先洗，等你洗完了我再洗……"叶贰扯过浴衣迅速把自己裹好从温泉里爬了出来，走出门口。叶壹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笑笑："妹妹，太极拳救不了你啊。" 在某个夏日天高云淡的下午，左芊收到了池真的电话。 "喂，是左芊小姐吗？" "是的，你是？" "我是嘉音娱乐的池真。" 左芊心里"噗"了一声，居然连池真的声音都没听出来，真是罪过！ "如果你当艺人，家里会有人反对吗？" "唔……这个，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哦，那就好办了。我们公司想跟你签约。" "签约？" "对，签五年的合同。" 左芊默了一会，问道："我不是被淘汰了么？怎么还签我呢？" 池真说："这样吧，下午你有时间吗？来我们公司一趟，我们谈一下细节。" "下午，唔……" "要工作？" "是的。" "不可以请假吗？" 假自然是可以请的，只是……哎，又要面对人力资源的大姐了。 下午左芊请了假去了嘉音娱乐公司。 站在嘉音娱乐的楼下左芊往上看去，没有想到这家公司居然比她想象的还更有气派。 到达了约定的1519室，推门进去，见池真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大叔坐在那里，而林紫谦，乔卡，叶玖以及宫默都来了。 左芊有点摸不清状况，这是干嘛？ "简单说来……"池真站起来，站在她们五人中间，说，"我们公司的意思是签下你们五个人，以五人女子组合的形式出道。" 左芊愣住了，女子组合？出道？这…… 这不会又是一场梦吧？！ 渣攻会是阴魂不散的 左芊如梦游般走出嘉音娱乐的大楼。 池真说要签约，说要以组合的形式出道，这又是一次站在岔路口要孤注一掷的选择。 上一次为了选秀左芊放弃了一份工作，后来中途被淘汰了，她一无所有从新开始生活。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实在是很不错的工作，公司也意在培养她，可是又一次的选择或者说是诱惑又横在了她眼前。 是要再次放弃平凡的生活和工作投入到渺茫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红的演艺事业上去呢还是就安安分分地做工作，满足于现在就好？左芊实在是不知所措了。 刚才她们五个人一起去试音，试着录了一段和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池真私下跟左芊说，这个组合里五个人，说真的其他四个人都是卖一个脸蛋卖一个个性，唱功其实都很一般。这个组合要怎样才能闯出一片天地呢？势必是要加入一个真正会唱歌的人，那个人就左芊。 池真的话说得实在是太过直白，左芊怎么会听不出？左芊她没有脸蛋没有个性，但是她有实力……不知道这样的话算是打击还算是一种鼓励。 "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清楚。"池真语重心长地说，"我们公司有信心去做这个组合，但是最后真的会不会红我们也不能肯定，只是想给你说这次绝对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嘉音娱乐在业内算是老大，资金雄厚，有很多有实力的王牌制作人和知名经纪人。新组合的企划已经在开始做了，只要经过几个月的封闭培训之后就会重炮出击。现在女子组合市场被MAJOR一直垄断着，你们不会比MAJOR差。大家快要看腻了MAJOR，我相信很多人都在等待着乐坛出现一股新鲜力量去跟她们抗衡，去和她们竞争，那样才是一个良性的向上发展的乐坛应该有的状态……" 池真说的都很专业，其实左芊的确是有一些动心了。 这"动心"之中除了进入娱乐圈可以获得的名利之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 "我会做你们的制作人，为你们量身打造专辑。"这是池真亲口说的。 不能不说，对于左芊来说池真也算是一个很诱人的因素，如果池真是她们的制作人，那么就意味着她们俩会有更多的接触，在音乐和生活上有更多的交流。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左芊其实真的动心了。 但是所有的利弊她还是得考量，毕竟不是买件衣服的事情，这是关乎她的未来。她已经24岁了，如果走错一步，以后的人生会有很大的不同，很多的改变。 "喂，左芊！"宫默叫住她。 左芊回头，没有什么精神地跟她打招呼。 "怎么了，你还在犹豫么？" 左芊叹气："怎么能不犹豫呢？工作啊生活啊未来啊好多事情我都得想清楚。" 宫默一副牙痛的表情："有什么好想的啊？你现在的工作算什么工作？一个月挣那点钱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拜托……" "而且就算这个组合红不了，失败了，大不了再从新来过啊。" 左芊真心地说："宫默我真羡慕你，若是我也跟你一样一根筋到底该多好啊。" "什么态度啊！我哪里一根筋了！" 左芊懒得跟她吵，转身要走。 "喂，左芊，跟我一起打拼，不好么？" 一起打拼么？听起来挺热血的，没有什么不好。看宫默一脸期待的样子，左芊心里更乱了。 为什么人生要有那么多岔路口呢？ 可是若没有岔路口，人生又该是多么无聊。 "给我一点点时间想想清楚吧。"左芊说。 "好。"宫默说，"我等你。" 我等你……这样的话听起来无怨无悔到让人心中温暖，可是你等我什么，为什么要等我？等待着两个人的人生正式交叠在一起么？ 和宫默的事情也不得不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加入考量的范围之内。 林紫谦本来是想和叶玖一起回家的，可是却被叶玖鄙视了："我说七姐，这才几点呢你就要回家？会不会太乖了一点？我还有好多安排呢。小绯她们帮我准备了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去玩？" "去玩么？去哪玩？" "去CICALLCALL CLUB。一起去吧，你可以跳舞帮我们助兴呢。" CICALLCALL CLUB是一个年轻人最爱去的夜店，消费高的惊人，里面会有一些艺人一些明星去那里玩，之前小玖就很喜欢去，不过基本上都是人家请客就对了。 林紫谦活这么大还没去过夜店，主要是怕二姐知道了该家暴了。 "小玖啊，二姐知道了怎么办……" 叶玖拿眼睛横她："我说姐姐啊，别让她知道不就好了？知道了也不承认，打死不承认，了解么？" "唔……" "别唔了，你怎么还唔啊？你敢不这样扭捏么？要走我们现在就走了。" 林紫谦心一横，去就去吧！去玩一玩放松一下心情也好。 当然这个时候的林紫谦是没有想到她去CICALLCALL会遇见谁，不然的话打死她也不去。 只是那些所谓的冤家路窄，从来都不是谎言。 当林紫谦和叶玖到达CICALLCALL的时候居然看见小绯抱着电吉他站在台上唱歌。 台下的人都快疯了，尖叫声几乎要掀掉CLUB的顶棚。 叶玖拉着林紫谦坐到了角落的沙发之上。叶玖从包里拿出一顶鸭舌帽戴上，又给林紫谦带上，然后就不管她了，一心就看着台上画着好看眼妆，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小绯。 "妹妹，妹妹……"林紫谦拉扯叶玖，"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叶玖瞥她一眼："真是的姐姐，你这么瘦怎么还这么能吃呢？我真是嫉妒你……那边有吧台，你可以去买点爆米花。" 林紫谦还坐在原地不动。 "怎么不去？" "我零用钱花完了……"林紫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叶玖，好可怜的样子。 叶玖真是被她打败了，向妹妹要零用钱，亏她做的出来。 不过叶家的姐姐们从来都是严格控制零用钱的，像小七那么能吃零用钱花得自然就很快了，叶玖刚好也挣了点钱，买巧克力也没有花完，于是就掏出一叠红色的钞票给林紫谦说："尽情地吃吧。" 林紫谦拿着钱感慨万千："我们家小玖长大了，一起都是追在我屁股后面要我给你买吃的，现在都会给我买吃的了啊……我好感动，好感人的画面啊……" "……不去把钱还给我……" 林紫谦屁颠屁颠地来到吧台，要了两份爆米花和鱿鱼丝这种小孩子爱吃的东西还有一个大型果盘，跟玩杂技一般要往回走，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就是玩腻了怎么样吧？你要负责吗？那我可负责不了。" 林紫谦猛地回头，果然是乔卡！ 这个渣攻！又在外面祸害谁了？ 乔卡一如她风格穿了一件黑色的小吊带，极短的短裤和高跟鞋，衬得她身材极好极性感。她妆画得很浓，一看就知道是出来玩的。她身前站着一个短发的女生，妆也很重，可是眼妆很明显地哭花掉了。短发女孩拉扯着乔卡的手臂，声音淹没在了场内的尖叫声中，但是林紫谦还是隐约听到一点，类似什么第一次的不负责啊混蛋啊之类的…… 林紫谦心中愤怒，这个家伙真是到处玩弄别人感情么？ 林紫谦心里早就憋着一口恶气，之前在嘉音娱乐的时候她就拿眼睛狠瞪乔卡，可是人家乔卡完全把她当虚线，不理不睬任她在那里死拖活拽的。 林紫谦心里无限鄙视这个女人，正要转身走，乔卡却看见了她。 "哎，哎，那谁……" 林紫谦阴沉着脸，喵的，都上过床了居然把人家的名字都忘了，这叫什么事！ 乔卡摔开那女人的手臂，跑到林紫谦身边一把把搂进怀里，对短发女孩说："你看，这是我的新欢，你死心吧！" 林紫谦和短发女孩都瞪大眼睛——你敢再无耻一点么？ 说着乔卡就把还抱着一堆零食的林紫谦拉出了CICALLCALL。 一出门林紫谦就把乔卡推开了："别靠近我！" 乔卡却笑嘻嘻："怎么了小紫谦，你干嘛对人家这么凶。" "你，你你你……"林紫谦脸都被气绿了，这是厚到怎样的脸皮才能说出这番话啊…… "好了紫谦，别生我气，以后我们还是要相亲相爱的团员战友呢？以前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林紫谦正想要发作，突然那短发女孩也冲了出来，身后还带着数十位彪悍的男人，一张脸都花了，指着林紫谦和乔卡喊道："就是她们！给我往死里打！" 说着彪悍的男人们便冲了过来，乔卡把高跟鞋一踢就开始狂奔，林紫谦连解释的时间都没有，把手中的爆米花和鱿鱼丝果盘什么的一股脑丢出去，跟在乔卡身后飞奔起来。 谁说受不可以强"攻"？ "谢谢，谢谢。"小绯唱完了"九天九夜"，下台，把叶玖领到一帮朋友那里去。 见叶玖神情恍惚，不禁问道："怎么了啊？" 叶玖皱眉："我七姐去买个吃的，买了半天了也没见回来。" 小绯哈哈笑："没事没事，你姐那么大了总不至于买个吃的把自己给弄丢了吧？" 叶玖心想，七姐真有可能是那种人。 彪悍的打手在后面紧追不舍，把林紫谦和乔卡逼进小胡同里。 "翻墙！"林紫谦喊了一声，跃起，一脚踏在胡同尽头的墙上，顺势一蹬，如同一只灵巧的猫一般跃到了两米多高的墙上，蹲着。 "快上来！" 乔卡看呆了，她知道林紫谦身手好，但是没有想到她身手好到这种程度："你说的容易，这么高，怎么上去啊！" 林紫谦看打手们就要追上来了，她俯下身把手递给乔卡："快点！" 乔卡跃了几次都没跃上去，林紫谦无奈，跳了下来。 打手们已经跑到了她们跟前，把她们包围了。 "真是的，要是二姐知道我在外面打架，会家暴的。"林紫谦长呼一口气，站到了乔卡身前。 乔卡好奇地看着林紫谦，见她面对数十个男人居然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感觉，似乎胸有成竹？ "喂，乔卡，把这里解决之后你除了要陪我的两份爆米花两份鱿鱼丝和大果盘之外还要请我吃大餐啊！"林紫谦对她说。 "没问题，你想吃什么我都请客。" "好，这可是你说的。" 林紫谦双手提到身前，一高一低，对打手们说："喂，快点上吧，我没跟我妹妹说我出来了咧，要早些回去。"她想说既然都到这一步了就豁出去吧！如果二姐知道了就像小玖说的那样，打死也不承认就好。 打手们完全不把这位瘦弱的女生放在眼里，只走上来一个人，带着轻蔑的笑慢慢地挥拳而来。林紫谦猛地往前跨出一步，身子一侧，如闪电一般出拳击中打手的面门，发出非常惊人的一声骨裂声。 不过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那男人就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倒在地上。 众人惊呆了。 乔卡不可思议地看着林紫谦，没有想到她居然……身手那么好。 "快些一起上吧。"林紫谦抖抖手。 众彪悍打手一起扑了上来，林紫谦往墙边跑，跳上墙，一踩，跃到了他们身后，未等他们回头林紫谦便横扫一腿把站在最后的两个人扫倒了。林紫谦看见地上有一根棍子，操起棍子两棍把地上的男人打昏了过去。 林紫谦出手又快又狠，打手们回过头来还未弄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已经又倒下两个同伴了。 林紫谦"嚯嚯"地挥舞着棍子，"咣"地一声杵在地上，歪着头微笑着说："还是有武器打起来比较爽。来，趁我现在兴奋起来了，都上吧。" 黑夜中乔卡见林紫谦的一头红发异常柔顺地如花朵一般绽放着，她柔软的身体伸展着，舞动着，像一部唯美电影，虽然暴力却令人心动…… "呼……"当所有男人倒地，林紫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未见她出汗未有疲态，乔卡更震惊了。 她以为林紫谦再厉害，这么瘦弱的一个女人对付一群强壮男人怎么着也要有点波折，结果一点波折也没有。 "喂！" "啊？" 林紫谦把棍子一丢，看向乔卡，两人沉默了。 "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别到处招惹是非……" 乔卡看出林紫谦情绪有点低落，那副唇红齿白惹人怜惜的模样让她想到了那天下午，在柔软的大床之上娇羞的林紫谦，那个在她身下连看她一眼都不敢的林紫谦，在她羞涩的外表之下居然蕴藏了这么巨大的能量。 "紫谦。"乔卡拉住林紫谦的手。 林紫谦愣住，感觉到乔卡手心的温度传来，竟让她像触电一般抽回手。 "干嘛啊。"乔卡笑，"这么讨厌我？" 林紫谦憋红了一张脸，闷闷地说："你说呢？" "别这样啊。"乔卡又去拉她，把她拉入怀中，亲她的脸，"今晚去我家好不好？" 林紫谦挣扎："我不去！你又想做什么啊！" 乔卡见林紫谦挣扎也并不是真的要挣扎，晚风吹过，把她红色的短发吹得贴在脸颊上，如同青春期的美丽少年一般，手长腿长，皮肤未有掩饰却自然纯净，一点瑕疵都没有。她的身体散发出一种致命的诱惑，就像是生命的美好，美好到让人每根神经都为之骚动…… 乔卡见过很多不同类型的女人，像林紫谦这样中性外表的女人她接触的也不少，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有她这份魅惑——是的，这个女子如同少年，但是她却是性感诱人的。乔卡忽地想起了那天为何要把林紫谦带回家中，似乎当时也是有着同样的感觉。 被她迷住了。乔卡确定此刻自己是被她迷住了。 她的魅力似乎是藏在深处，不经意之间散发出来的。 乔卡承认自己私生活很不检点，很容易看一个爱一个人，很容易在□中迷失，但是她觉得林紫谦是很难得尤物，她想捕猎，她想得到，追求美好的事物有什么不对呢？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因为上次的那件事情？别这样，我给你陪不是好不好？那，这样，你跟我去我家，我们好好聊一聊行不行？你还讨厌我我就放你走，不碰你，这样总可以了吧？" 林紫谦很疑惑地看着乔卡，明明一张美艳的脸，说出来的话怎么就像一个猥琐大叔？ "要聊天哪里不行，为什么非得去你家呢？再说，我妹妹等着我呢。" "你妹妹？你妹妹电话多少？我打电话过去跟她说好吧？" "哎，别了……"林紫谦想说小玖那孩子也是不靠谱，嘴巴快的要死，指不定回头就跟二姐说去了，那样的话小命还保得住么？再说了，如果二姐知道乔卡的事，可能回头就找人把这家伙跟削了，那可就…… "好，我跟你去吧……不过说好了，我们只聊天，什么也不做。" 乔卡露出好看的笑容："好，一言为定啊。" "我先给我妹妹发条信息。" 于是，林紫谦就这样又一次被乔卡带回家去了。 要是叶家姐妹知道小七是这样无脑的女人，可能真的会拿根铁链把她锁在家里哪也不让她去了。 事情未完。 被乔卡甩了的短发女生愤恨地给她大哥打电话说了事情的经过，她大哥怒道："好啊！红杏团的人也敢动，哪个人这样不要命了！放心吧妹妹，这口恶气大哥一定会帮你出的！" 一团乱啊一团乱 小绯带小玖去见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乐手明星，本来是说小玖要出道了所以让她提前认识一点圈子里的人，可是很明显地小绯能感觉小玖根本就不在状态，心不在焉，无论人家说什么她都一"哦"到底。虽然小绯提前有跟朋友们说自己这位"朋友"并不是很擅言谈，可是看大家一个个嘴要抽筋的表情，估计都在想，这哪是不擅言谈，这根本就是不能言谈吧？妞，能说句人话嘛？ 于是小绯很悲剧地把小玖带了出来。 "我说亲爱的，平时你教训我的时候不是特能说嘴都停不下来吗？怎么这回哑巴了啊？有心事？" 小玖一只手拉住小绯的袖子，一只手给她七姐挂电话，可是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她把手机从脸侧缓缓地放下，一贯无所谓的脸上露出铁青的表情："绯，我一直联系不上我七姐，之前打都是无人接听，现在干脆就是一直无法接通了……绯，CICALLCALL其实是红杏团的场子，虽然我们柏木组和红杏团一直都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可是我还是怕会出事……" 小绯看惯了嚣张跋扈天不怕地不怕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小玖，突然见到她担心害怕到身子在轻轻颤抖，如一般正常小女生一样拉扯着恋人的衣服来寻求一种依靠，小绯心中有种怪异的酥麻感……但是小绯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她该酥麻的时候。 "小玖，我们去吧台问一下看有没有人见到七姐吧，应该会有点线索，你先别急，有我在呢。"说着小绯就和小玖十指相扣走了出去。 十指相扣有一种让人安定的魔力，小玖看着小绯的背影，想到她说的"有我在呢"这几个字，忽地觉得自己是一个被保护者，而小绯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成长为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了呢？ 说出类似守护的话，会有一种让人安定的分量。 两个人跑到吧台，小绯问调酒师有没有见到一个瘦瘦高高红色头发挺中性的一个女孩子？ 调酒师笑道："有啊，你认识么？" 小绯怒视："我跟你说正经的少在那里嬉皮笑脸。" 调酒师讨了个没趣，无所谓地耸下肩说："大明星，大小姐，别生气，那个女孩和一个有名的花心小姐走了，还惹到了红杏团的一个重要人物，这样说你懂了吗？" "红杏团？"小玖这会是真的担心了，她的猜测居然真的猜对了方向。 小绯继续追问："什么有名的花心小姐？也是红杏团的么？叫什么名字？" 调酒师瞄了小玖一眼说："不是红杏团的，不过九小姐应该是认识。" "我认识？" "对啊，不就是跟您一起参加那选秀的，叫……叫JOKI？" 乔卡？ 这是林紫谦第二次来到乔卡家。 上次来，根本就没有看清乔卡家长的是什么样子，一进门乔卡就把她压在门后狠狠地吻她，然后两个人一路从玄关纠缠到客厅，再从客厅纠缠到床上…… 此时林紫谦站在玄关处，听身后关门的声音，"卡拉"一声，让她浑身一颤。 总感觉后背发凉。 林紫谦转身，见乔卡慢慢靠近。 日光被窗帘挡住了，只泄进一片暗黄色，让房间里的一切都被一层低气压所笼罩。乔卡很随意地脱去她的吊带只穿一件抹胸，光着脚走到冰箱前，打开，拿出一瓶汽水丢给林紫谦，自己喝的还是矿泉水。 林紫谦注意到乔卡的腰真是异常细，一点赘肉都没有，隐隐约约还有点肌肉的线条。当她弯腰的时候腹部还是非常平坦的。这个女人平日里一定是经常锻炼的。虽然腰细但是乔卡的胸却是很丰满，从侧面看过去更是壮观。 林紫谦觉得喉咙有点干，赶紧打开汽水喝下去——她一边背地里骂乔卡是渣攻是流氓，可是自己怎么也那么容易把目光移到人家胸部上去了呢？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乔卡此刻就是在存心勾引吧？ 天气有那么热需要脱到这样的程度吗？ 林紫谦觉得乔卡有些悲哀，一个女人，究竟要沉迷在肉体的纠缠上多久才不会厌烦呢？难道她真的以为只有身体的接触才是最重要的吗？ 红杏团码头分组。 "老大，我们查过了，那个只身一人把我们红杏团兄弟打倒的人是柏木组叶家的七小姐……" "柏木组？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一个小妞？！居然有这样的事情？如果就这样忍气吞声我们红杏团的脸面何存？"这个在发火的码头分组大哥算是个海归流氓，刚刚从某个让人名字都记不住的国家回来上任不久，他妹妹就是那个被乔卡甩了之后发怒的短发女子。 "哥哥！无论如何，一定要帮我出了这口气１她还跟一边煽风点火。 "你放心！我一定要找她们叶家晦气１这大哥号称在国外过了十多年，可是还是操着一口流利的……呃，普通话。 站在一边给他汇报情况的小弟听到这里出了一声冷汗，也不管会不会被踹，赶紧上前说："大哥！柏木组的叶家可是千万动不得的碍……" "滚一边去１码头大哥还真的一脚把小弟踹飞了，"老子的事情需要你来过问么？" 此小弟拍拍身上的灰土还是义无反顾地趴上来："大哥！叶家真的不能碰啊！你回来时间不长你有所不知，那叶家……" 码头老大又是一脚过去，这脚就踢得更狠了，直接踢人脸上了："滚你丫的，我有所不知？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我就知道如果被一小妞打压我们还不还以颜色的话以后红杏团没法混了！走，兄弟们，跟我走！杀到叶家去１ 码头分组的人走光了，只剩那被踹了两脚的小弟倒在地上。他擦擦鼻血，很淡定地骂道："傻X。" "嗯？好喝吗？看你喝的那么专心。"乔卡把水瓶盖一拧，丢在沙发之上。 "嗯，好喝……"林紫谦头也没抬。 乔卡走过去双手环在林紫谦的脖子上，林紫谦心里一阵阵发紧——果然还是来这招了！ "其实我真的蛮喜欢你的。"乔卡歪着脖子，整个人呈现一种软魅的姿态，连说话都带着刻意的沙哑，"而且以后我们还会一起组合，一起当艺人呢，难道你就要一直这样躲着我么？" 林紫谦不说话，眼神偏到一边去，乔卡干脆把她手里的汽水罐丢到一边去，扯着林紫谦的袖子摁着她的肩膀把她压到沙发之上。 "你要干嘛１林紫谦警觉着，双手抵在两人中间保持着距离。 "我可不敢干嘛，你那么厉害，一生气了对我动粗怎么办呢？"乔卡捏捏林紫谦的鼻子，很宠爱很亲昵的样子。 "我……我不会对你动粗……"林紫谦觉得实在是靠得太近了，太近了，隐藏了太久的心跳声会不会就此被她听到？ "为什么对我这样特别？嗯？"乔卡分开林紫谦的腿，用膝盖抵进去，整个人压了上来，捏着她的脸亲了几下。 "我，我……" 乔卡见林紫谦的脸彻底红了，心中有底了。 "你喜欢我对不对？" 乔卡以为林紫谦还是会羞涩地避开她的目光避开她的话题，没想到她转过头来，很正面地问："乔卡，如果我真的喜欢你，你会真心对我吗？" 乔卡愣了愣，脱口而出："会埃" 林紫谦却说："我在你的眼里看不到真诚。" 一晚上叶贰都要疯了。 都几点了小柒和小玖还没有回来，给她们俩打手机谁也不接，她气得把手机给摔了——太极拳什么的都一边去吧！然后叶壹还发起了高烧，一开始一直说没事没事，让她去医院她也不去，叶贰气到想要一拳挥过去把她打晕了抗到医院去。到后来叶贰没有出手叶壹就自己病倒了。 叶贰本来就是很不淡定的人，一团乱的事情更是让她无从下手。特别是叶壹病倒，让她心乱如麻。 可是再无从下手也得快些下手。大半夜的她把宅女小八都给摇起来了，让她跟弟弟叶叁出去把那两个夜归的死孩子找回来家暴！然后找人开车到门口，背着叶壹上车——管她愿不愿意去医院，趁她不省人事先去了再说。 结果车开到一半居然熄火了，怎么都开不动了。 "怎么回事啊！１叶贰咆哮道。 "二小姐，这，这我也不知道……我去修我去修１司机都快哭了，真怕这个脾气极度不好的二小姐会咬人。 叶贰才没有时间等，直接背着叶壹就走。 "喂！喂！二小姐１叶贰根本没有理司机在说什么就跑走了。其实司机是想告诉叶贰，他发现一直有辆车跟在他们车后边。 叶贰只想快些送叶壹去医院！只想快点！ 夜深人静根本打不到车，叶贰知道有一条小路能快些到医院，于是便往那里跑去。 跑了一半突然眼前出现一群男人，各个手中都拿着刀，棒球棍之类的武器。 "你姓叶，对不对？"领头的男人问道。 趴在叶贰身上的叶壹喘着气，脸上没有了一直以来的笑容，却而代之的是拧着眉头痛苦的神情。 叶贰狠狠地盯着这些人，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给我滚开。" "哟，脾气真大！如果我们不滚呢？"那些男人把她们俩包围了。 天突然崩塌 林紫谦从乔卡家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 乔卡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站在街边点烟："喂，去吃点夜宵嘛。" "不去了，我家人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再不回去她们该担心了。" 乔卡"噗"了一声，叼着烟，说话都含糊了："哟，食物都诱惑不了你，真是个乖孩子，你几岁了？" "22岁。" "啊，好年轻啊，我比你大5岁，你会觉得我老吗？有代沟吗？" 林紫谦摇摇头："你不显老埃" 乔卡夹着眼，意味深长地凝视了林紫谦很久，最后说："嗯，回去吧，我蛮喜欢看你跳舞的，有机会再跳给我看好不好？" 林紫谦点点头，乔卡笑着揉她脑袋。 林紫谦转身走了，乔卡思索了一下，突然说："喂，要不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林紫谦定在那里，看着乔卡，见她似乎是发自真心说要送自己回去的，没有那么多复杂的眼神，于是林紫谦点点头。 之前在乔卡家，林紫谦说她一点都感觉不到乔卡的真诚。 "真诚？那你说要怎样才算是真诚？"乔卡反问。 "所谓的真诚，最起码不是把我带回了家，说只是聊聊天，却还把我压在这里吧？" 乔卡无言以对，热情也被这句话弄得冷却了下来，支起身来，见自己的膝盖还在林紫谦的双腿之间，略有尴尬地移开了——这真是她已经习惯了的动作。 林紫谦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衣服，见乔卡正哀怨地看着她，两人沉默着。 乔卡很烦躁地用手指敲着茶几，敲了一会，扶着林紫谦的肩膀说："紫谦，我还真是蛮喜欢你的，上次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负责我负责到底行不行？" "乔卡，你不觉得你变得太快了吗？你这样快的立场转换让我怎么相信你？" "那你要我怎样做？求你么？" 林紫谦脸红："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要如何？快点告诉我。" "我想要从恋爱开始。" "恋爱？"乔卡一脸惊悚，"紫谦，什么样叫恋爱，我们这样不算恋爱么？" "当然不算１林紫谦"哗"地站起来，"哪对恋人会一上来就滚床单的？当然是要一步步从了解开始，然后才是约会，牵手，拥抱，最后的最后才是……那个嘛！但是你把最后的事情提到最前了，你不觉得这样目的性太强了吗？" 乔卡撑着脑袋凝视着林紫谦。 林紫谦见她没有反应，泄了气："我知道你不愿意，那就这样吧。" 林紫谦正要走，乔卡突然说："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唔？" 乔卡站起来，双手叉腰："好啊，我们试试吧，试着从恋爱开始，好不好？" 想起刚才和乔卡的对话林紫谦觉得自己有些陷入了温柔迷阵。这是乔卡的真心话还是缓兵之计呢？林紫谦不知道。但是当她们两人坐在出租车上，乔卡和她保持了半个人的身位时，林紫谦还是觉得挺高兴的。 真的挺高兴的。 午夜的高架桥上，一辆奔驰的出租车中，安静的两个人，那个女人送她回家。 林紫谦觉得，实在是有点浪漫。忍不住扭头看向窗外，偷笑起来。 林紫谦让司机到路口就停下了，叶家，其实不太适合普通人瞻仰。 "那，晚安埃"乔卡把脑袋探出车外，向她挥手。 林紫谦面对着乔卡倒退着走："晚安。" 目送出租车掉头消失在夜里林紫谦才慢慢踱步回家。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大半夜的，怎么灯火通明？ 刚想进门就被冲出门的叶玖撞了个满怀。叶柒赶紧扶住叶玖，见小绯也在，一脸惊异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你们要干嘛去？" 叶玖抬起头，叶柒看呆，九小姐居然眼眶发红！这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埃 "滚开１叶玖狠狠一推，叶柒却一步都没退，功力深厚得稳如泰山，却更加重了叶玖的怒气，她扯过叶柒的衣领，一反平日里淡定的常态，嚷道，"如果二姐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１说完便推开叶柒，钻进了门口的车。小绯跟在她身后也一同坐入了，车开走了。 叶柒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明所以："二姐？二姐怎么了？喂！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１ 小玖和小绯去的地方，是医院。 具体情况小玖也不知道，只是听三哥打电话说二姐在送大姐去医院的路上遭红杏团十多人的伏击，处于昏迷中的大姐一点事也没有，但是二姐却受了重伤，现在家里的两根顶梁柱都在医院抢救，让弟弟妹妹们快些到医院去。 小绯送小玖回家的，小绯还在洗澡，小玖接到这个电话就慌了，几乎是把还在浴室里的小绯给拽出来的。 "怎么啦我的姑奶奶，我裸着呢还１ "少废话！快跟我去医院，我二姐，我二姐她……" 小绯眼睁睁地看着小玖眼眶泛红，真是被吓到了，无敌女金刚居然落泪，真是比天塌下来还可怕。 "别，别哭，小祖宗，我们这就去，快１小绯胡乱擦了一下身，从小玖的衣橱里抽了件衣服就跟她往外跑。无意间还抽到一件极性感的低胸，她也来不及管了。 到达医院的时候小玖只能透着玻璃看着叶贰躺在病床上。叶贰身上还有未擦拭完全的血迹，罩着氧气瓶，身边乱七八糟的仪器"滴滴"乱响。叶玖伸手贴在玻璃上，叶贰离她那么远，怎么都触摸不到她。 家里的兄弟姐妹除了还在路上飞奔的叶柒和在国外未归国的叶伍，其他人都到场了。叶壹在叶贰的隔壁看护病房，虽然没有罩上氧气罩那么吓人，可是脸色却是如白纸般苍白。叶壹的确是没有一点伤痕……都是叶贰帮她挡下了么？ 叶家老三，那个身高近190公分的高大男人一直在打电话，六少爷比叶叁瘦小很多，坐在他身边，手里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会接电话一会飞快地打字，隐隐约约可以听出他们都是在联系柏木组的分组。小八抱着小玖往她怀里蹭，似乎是哭了。 其实小玖有点愣神。从小到大她和二姐都是吵着过来的，但凡有事发生她们都是意见相左。有时候叶玖真的很烦她，固执，脾气坏，又暴力。可是现在突然看一直健健康康，活生生的二姐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都是伤，她心里的震惊和害怕无法用语言形容。 那两位一直呵护着弟弟妹妹，一直扮演着家长角色的姐姐同时倒下了，叶玖有一种天突然崩塌的可怕感觉。 这是黑道大姐的气魄 叶柒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躺在看护病房还在昏迷的叶贰，整个人都呆住了。 "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叶柒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动叶家的人，更不敢相信的是以叶贰的身手会伤成这个样子。叶柒一个人对付十多个男人都不成问题，而叶贰是比她更有实力的，就算身边没有保镖想要伤到她也是非常难的一件事，可是，眼前这样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柒心痛得难以自持，见小玖抱住小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两个哥哥忙得要命，只有头发乱糟糟的小绯在看着她。 小绯走过来，拍拍叶柒的背，把她拉过来，站到窗边。 "七姐，你别担心，医生说了两位姐姐都不会有事的。现在看上去是挺吓人的，但是过几天就会好起来的。"小绯安慰叶柒。 "小绯，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大姐和二姐怎么会住院？" "具体细节我也不太了解，只是听说大姐发烧一晚上了，二姐是和司机一起送她去医院的，但是司机说路上车坏了，二姐背着大姐就跑，结果遇上了红杏团的人……" "红杏团？"叶柒听到这个名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玖曾经跟她说过宫默是红杏团的。对于这个黑道新晋势力叶柒了解的不算多，其实她的心思也一直都没有在黑道上，不过她明白近几年她们柏木组除了铲除了眼中钉共贺会之外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大动作。因为柏木组的老大，叶家兄弟姐妹的爸爸叶千一直想把柏木组转手给孩子们，家族事业处于新旧更替的状态，所以叶家偃旗息鼓谁也不去招惹，等待时机成熟了再说。那红杏团虽然气焰嚣张，但是两个帮派在利益上从来都没有纠葛，为什么红杏团的人会突然伏击？还用了这卑鄙的方法？ 叶柒正出神，小玖踩着高跟鞋"咣咣咣"地走过来，一把扯住叶柒的衣领，对小绯说："小绯，你跟她说那么干嘛？她只顾着和女人鬼混，哪里管家里出什么事。" "小玖……" 小玖转头凝视着叶柒的眼睛，本来身高就高的她穿上高跟鞋的她更是居高临下："叶柒我问你，你一个晚上都跑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那，那是因为……" "不方便回答是么？好，我帮你回答，因为你跟别人回家了。别告诉我你没滚床单，不然为什么半夜才回家？很好，你还懂得回家。可是我麻烦你下次要滚床单你也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好不好？那种到处招惹的烂人你也要？你是不是太饥渴了一点？" "小玖！！"叶叁放下手机，吼道，"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 "哥，让我把话说完，说完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叶玖继续对叶柒说，"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叶柒点头。 "好，很好啊姐姐。二姐在让你习武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习武是防身，增强体质，不是用来打架的，你倒好，不仅为了女人去打架，还害二姐受了重伤。" "小玖，我不是……"叶柒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她想解释，可是千万解释在心口却无论怎样都说不出来。 "和你打架的那班人就是红杏团的。他们在你这里吃了亏，回头就去伏击了大姐和二姐，二姐为了保护昏迷的大姐于是身负重伤，现在你明白了吗？" 叶玖松开叶柒，坐回到椅子上。 整个走廊安静，没有人说话，只隐隐约约地听到六少爷在敲击键盘的声音。 叶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真的没有想到乔卡惹的那些人居然是红杏团的，更没有想到事情会那么凑巧。她在和乔卡说着什么"恋爱"这样的事，觉得这个夜晚如此浪漫的时候，姐姐正因为她的原因而在受着伤害…… 叶柒拳头越握越紧——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叁走到叶柒身边拍她肩膀说："你不用内疚，这事与你无关，我相信你根本不会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时，你也记住，禁止你随便跑去红杏团闹事，知道吗？他们可是走私军火起家的，无论你身手多么了得，在枪面前你就是一只蚂蚁。" 自从叶肆去世，叶壹病倒之后，叶家大大小小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叶贰和叶叁在照应着。叶贰处理比较多家务事和组织内部事务，而叶叁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叶氏企业管理上，他本来是学建筑的，但是叶壹一声召唤他就放下了一切投身到家族事业中来，和电脑天才小六一起在经营着叶氏。虽然辛苦但是他从未有过怨言。妹妹们很少在家看到他，但是他的话还是一言九鼎。 "三哥。"小六把耳机取下说，"红杏团的所有人资料已经解密，伏击大姐和二姐的人也已经找到了。" "嗯，很好。"叶叁说，"把资料COPY一份给我。" 叶柒说："也给我一份吧……" 叶叁还没回答，叶玖就说："既然人都已经找到了还等什么，把他们红杏团老窝一起端了吧。" 叶叁皱眉："小玖你别这么冲动行吗？要端也要我们都想好了对策……" "柏木组这么多人，还怕一个小小的红杏团么？" 叶叁也不耐烦了："不是怕不怕的问题……你小孩子懂什么啊。"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 小六也插嘴："哎哟我的好妹妹，别瞎掺合了，一边呆着去行吗？这都快搅成一锅粥了还嚷嚷。" 就在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泄愤之时，突然"咣"地一声，病房的门开了。 众人回头，却见叶壹裹着毯子站在他们面前，一张脸苍白到恐怖，没有一点血色，嘴唇青紫，手背上还连着被她扯掉的输液管。叶壹没有一丝笑意，偏偏长长的黑发被风吹动，齐腰长的柔顺头发飘起，配合上她阴沉的脸——一切气氛都和往常不同。 护士之前就看见这帮兄弟姐妹吵来吵去的，但是她知道这些人是黑道的，根本就不敢上前去阻止，一不留神那高烧40°已经陷入昏迷的病人居然醒来下床并且跑出了病房，这真是吓到了小护士了。 "小姐，小姐你不能下床啊。"护士赶紧跑过去扶叶壹。 叶壹看着这帮弟弟妹妹，一字一顿地说："不许吵我妹妹休息，听见了吗？！"平日里温柔好脾气的形象完全颠覆，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抱，抱歉……"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道歉，并且不做声了。 叶壹回到病房里，躺下。 于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小绯咽一下口水，她一直听小玖说她大姐是绝对的笑里藏刀，别看她总是笑得那么温和，跟贤妻良母似的，其实大姐发飙起来很可怕！小玖说大姐最厉害的功夫就是要债，只要是去讨钱，她就会露出相当狰狞的一面。 小绯怎么都无法想象温柔的叶壹狰狞起来是个什么模样，她一直以为是小玖长期被严酷的家教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所以到处造谣，没想到今天真的亲眼目睹了叶壹吓死人的魄力，那压迫感，不愧是黑道大姐。 沉默了许久，叶叁说："红杏团是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的，忍气吞声不是柏木组的作风，但是这件事交给哥哥们来解决。小七，小玖，你们就放心吧。" "嗯……" 叶柒心中还是忐忑，怎么都觉得良心不安。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基本上都是住在医院里陪床。 锁是防小偷却防不住君子 那晚很迟了她们一行人才回到家。 到了家叶柒泡了温泉，偷偷地抹完眼泪，想了很多，最终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只好作罢，走了出来。 走过长长的走廊，叶柒觉得夜有点凉，庭院里的矮树被夏日夜晚的风微微吹动着，月色之下一片安逸清冷，让叶柒的心里也渗入了更多的惆怅。 想到乔卡，叶柒心思很复杂。 是该和她划清界线呢还是继续？ 如果就此划清界线叶柒心有不甘，再说，都要出道了，同一个团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哪有那么容易就彻底断了关系的？可是要是继续……她该怎么面对姐姐们呢？ 这真是一个让她很迷茫的问题。 "嗨！算了！吃夜宵去！"叶柒还是觉得在吃饭的时候是最快乐的，尽情享受美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叶柒路过武馆的门口，突然看见黑暗的角落里有个人影，惊得她一激灵。 "谁？"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有人会通过叶家宅邸的层层守卫潜入进来。 这个点钟，是人是鬼？ "你开灯不就知道了。"那人还傲娇了。 "……"听这声音，原来是小玖。 叶柒把武馆的灯打开，见小玖跪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藤条，一脸倔强地把藤条递给叶柒说："虽然我今天说的都是真心话，但是，你总是我姐姐，我对你失了礼数……所以，家法伺候吧。" 叶家的家教很严，从小叶千就教育孩子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尊敬自己的兄长，这是做人最起码要做到的一点。所以无论平日里怎么开玩笑，到最后叶玖说了重话，逞一时口舌之快了，到最后她也心甘情愿接受处罚。 叶柒没有接过藤条，叹了一口气，坐到叶玖面前，说："我什么时候舍得打你了？" "……" "小玖，你说的对，是我原因才导致姐姐们受了伤，这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若是说有人要被惩罚，那个人应该是我吧。" 小玖看着她七姐，相似的面孔之下却有那么不相同性格的一个灵魂，小玖突然觉得，生命太过神奇。 她们家九个兄弟姐妹都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长相都很相近，但是性格却天南地北。 最神奇的是她和小八，明明是双胞胎，可是无论是身高，性格还是爱好，家里相差最多的反而是她们两个。 但是她们身体里流淌的却是相同的血液。 "姐姐。"叶玖说，"爱情永远不会是错的，但是……那个乔卡我之前就有跟你说过了关于她的事情，她的企图心不会是那么一点点，如果让她知道你是柏木组的七小姐，她对你的感情会不纯粹，你有想过吗？" 见叶柒不说话，叶玖叹气："可能是我语气重了，但是你是我姐，我了解你，你看上次那个什么VIVIAN把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你也不敢去找人家算账。你太注重表面，太容易被一时的情绪所左右，我怕你这次若是跟那乔卡一起，还会出事的。我……也是担心你。" 叶柒泪眼湾湾地搂住叶玖，把她抱入怀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只能无语啊。 "不过……"小玖把头抵在小柒的肩头，说，"若是姐姐你非要爱她，若是到头来真的会受伤，小玖会给你拥抱的。" 叶柒咬着唇，感受着妹妹拥抱的温度。 曾经那个只会张开双手要抱抱的小女孩，都已经会拥抱姐姐了呢…… 叶贰身体恢复的很快，第二天就醒了，然后一周左右的时间就可以下地了，但是行动不便的她还是需要人照顾。叶壹自己都快没发搞定自己了更没法照顾她，叶柒照顾了几日便和叶玖一同去嘉音娱乐报到集训去了，于是叫来了家里的佣人帮忙照顾。 叶柒还是每天都会来看两位姐姐，心怀愧疚。但是姐姐们完全都没有在意这件的事，叶贰还瞪她说，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记恨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末了，补上一句话："只要大姐没事就好。" 叶柒真想抱着二姐大哭一场。 叶贰虽然恢复的很快，但是身体情况依旧不好，需要更多的时间调理，而叶壹情况却是更糟。 之前叶壹就经常头晕呕吐，现在这么一折腾基本上都吃不下什么东西，每天都靠输营养液维持着。叶贰问过医生叶壹这是什么状况，医生只说是营养不良，没办法，急不来，只能慢慢调理。 姐妹俩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便搬回到家中继续调理。除了宅女小八，弟弟妹妹们都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家里冷冷清清的，实在有些不习惯。 "怎么，贰，你寂寞了？"叶壹帮叶贰倒茶，两人坐在高高的阳台上，沐浴着下午暖暖的阳光，面对面坐着饮茶。 叶贰难得没有把头发用钢珠束起来，软软的头发柔顺地贴在脸颊上，不知不觉已经及肩长了。可能是病容加上发型的改变，让她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她回应道："可不是么？多少都会有点寂寞。以前家里总是有一帮小鬼闹来闹去的，每天都头疼，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事业了，连小玖都20岁，有了自己的理想出去打拼了。时间真是过的好快。" 叶壹瞄她一眼："其实也好。" "嗯？" "家里就我和你两个人，也好。" 叶贰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大姐又开始猥琐了！ 见叶壹低头倒茶，笑而不语，叶贰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好吧，今晚睡觉的时候把房门锁好一些吧…… 叶贰的伤口还未愈合，行动还是颇为缓慢的。 叶壹则是身子虚弱的要命，不过医生开了点药给她，嘱咐她一些东西吃了觉得难受也得吃点，不然想不吃什么都不吃的话，身子怎么能不垮。叶叁说红杏团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处理，让两位姐姐不用过问，安心调理身子，于是叶贰这段时间主要的任务就是照看叶壹，让她这娇弱的身子快些好起来。 其实叶贰觉得大姐真的很神奇，就算身子弱，可是该调戏人的时候是一刻都不落下的。 叶贰还是有点怕大姐，总觉得她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叶贰是真的把门锁好了的。 换上睡衣，叶贰打算就寝，结果，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 "是我呀妹妹。" "……" 这个阴魂不散的大姐啊，就算门锁得再好也只能防贼，可是她君子一般地敲门的话，能不给她开门吗？ "哗"地一声，叶贰把门打开。 叶壹一如既往地裹着素色的毯子，说："贰啊，一起睡吧。" "……为什么要一起睡啊姐姐。" "我受惊，所以有些怕，还是和贰睡在一起有安全感。" 叶贰真是无语。无论叶壹说什么样的理由，只要她有心要来挤一张床，她总是进的来的。 于是在月朗风轻的夜晚，两个姐妹如同小时候一样，相拥而卧。 一开始的确是很平静的，但是叶贰总觉得这安静太过诡异，似乎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叶壹做过太多类似的事情，所以叶贰一直都没有敢进入到睡眠状态。 压抑到最后都会成为疯子 果然，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叶壹就行动了。 "贰，还没睡吧？" "……"叶贰心里嘀咕，"我能说我已经睡过了吗？" "我知道你没睡。" 叶贰无奈地应道："姐姐，很晚了，今天茶喝多了所以精神太好睡不着吗？" "这和茶无关啊妹妹。" 叶贰一脸黑线，没有打算接这个话题，不然她不知道叶壹又会蹦出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来。可是她似乎是低估了叶壹自言自语的能力，就算她没有回答，可是叶壹却自己说下去了： "你知道为什么我睡不着吗？" 叶贰打赌叶壹会自问自答，这句话会是个设问句。 果然，叶壹说："因为我好久没有和我亲爱的妹妹睡在一起了。" 叶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装尸体，想说能不能这样逃过一劫。不过事实证明，她是太天真了。 叶壹翻了个身，手臂从叶贰的脖子下绕过去，一扳她的身体把她翻过来搂进自己的怀中，面对着自己。 叶贰出了一身冷汗——来了来了又来了。 "妹妹，不搭理人真不是一个好习惯。"叶壹笑眯眯地捏叶贰的脸，扯来扯去。 叶贰想说话但是被叶壹捏得嘴都合不起来，心里囧得要命——你到底是让我说话呢还是不让我说话呀。 叶壹把叶贰抱紧了紧，说："贰，你瘦了。" "姐姐好厉害，只一抱就知道我瘦了？"叶贰觉得一直这样沉默下去任她蹂躏也不是个事。 "当然了，你是我亲爱的贰啊，你是我从小抱着长大的呢，对于你的一点一滴身体的每个细节我都了如指掌呢。" 叶贰心里"噗"了一声，这绝对是一个极度危险的话题啊！ "可是……"说着，叶壹的手就滑进了叶贰的睡衣里，往她的背部游去。 "姐姐！"叶贰像触电一般猛地一颤，想要从叶壹的怀里挣脱开，"你这是在干吗？"可是她知道叶壹身体不好，而且自己确实也是有伤在身，所以动作也没有太大，结果就没有能挣脱开，依然还被叶壹圈在怀里。 "别动。让我摸一下。" 叶贰真恨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被能直言不讳说出这样猥琐话的大姐吃的死死的。她真的很想反抗！ 叶壹的手指慢慢在叶贰的后背轻柔地抚摸着，扶上她的伤口，叶贰感觉到她手在颤抖。 "妹妹，你是怎么想的？你背着我被红杏团包围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叶壹在叶贰的耳边细语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怒暖气吹进叶贰的耳朵里，吹得她耳朵发红发烫。 "我只是……" "不许说谎。" "唔，我只是想到不能让姐姐受伤。姐姐和我不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且身体本来就很不好，若是再受伤，我怕……再说，你是我姐姐，是叶家的支柱，保护好你是我的职责……"说这些话的时候叶贰颤颤巍巍的，因为叶壹的手一直没有停止探索，像是在抚慰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游刃有余，该死的没有一点害羞。 "只是这样？"叶壹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怎么满意。 叶贰被她不疼不痒暧昧的抚摸着，耳朵又是火烧火燎地热，到了一种想要抓狂的地步，干脆豁出去，想要早些停止这种折磨："那姐姐你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黑暗之中很明显地听到了叶壹的轻笑："怎样的答案呢？"熟练地捏起叶贰的下巴，把她的脸扳正让她面对着自己。明明看不清对方的脸可是叶壹还是要这样做，似乎在表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有多正式，"比如，你有多爱我。" 叶贰噎了一下。这个大姐经常会向妹妹们索要"爱的表白"，得到表白之后就会呈现出一种"老娘都一把年纪了还能得到少女的表白好高兴氨这样的状态。她长期以调戏妹妹们为乐，可是叶贰觉得最悲剧的是自己，因为自己是这个诡异姐姐重点调戏对象。果然，又开始了深层次的调戏时间。 "姐姐……"叶贰无力地说，"这样的话说出来好肉麻的。" "哎呀贰，小玖都经常对我说的，哪里会肉麻？" "小玖是小玖，她能说的出不代表谁都能说的出。" "贰，姐姐爱你。" 叶贰简直茫然了。 "你看，我也能说的出。" "……姐姐，我困了累了，想睡了。"若是不阻止，叶贰想象不到叶壹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到什么样的一个程度。叶壹今晚有些太放纵自己了。 一直以来她们两个人都有一种未说出口的默契，那种默契就像是一种契约，束缚着两个人，让她们把心里彼此都了然的事情埋藏起来，谁都不要去触碰。 可是最近叶壹有渐渐挖坟的冲动，叶贰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姐姐在蠢蠢欲动。 这是她很害怕的一种情况。比如那天的那个吻，叶贰明白姐姐是动了感情的了。可是她不想这样！ 她们是，流着相同血液的姐妹。 叶贰觉得叶壹是在拉扯彼此的伤口，那个已经封存很久的旧伤一直在被她撕扯着。她是想怎么样呢？想要把那伤口扯开，让鲜血流尽，想要看到鲜血淋漓的样子么？ 可是该死的是，叶贰实在是抗拒不了叶壹任何一个细小的接触。 "贰。"叶壹没有理会叶贰的话题，一只手搂抱着她，另一只手摁在她的后背，把她整个往怀里越搂越紧，"看到你为保护我而受伤，我很难过。应该是我来保护你的……我是一个没用的姐姐。" "姐姐。"叶壹的真情吐露让叶贰心中百感交集，偏偏她又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所以她的语调依然很平缓，"当初我为什么要习武为什么一直锻炼自己？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伤害。" "贰啊……" "去国外留学什么的，都无所谓。姐姐需要我去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因为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没有你就不会有现在的叶贰。" 叶壹笑："那么早以前的事情，你还记得？" "叶贰一辈子都不敢忘。" 叶壹支起上身，双臂撑在叶贰的脸两侧，黑暗中叶贰听见叶壹熟悉的声音："你说的，我需要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因为光线问题叶贰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姐姐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印在她的脑中，就算没有光就算不用眼睛，叶贰都能清晰地在脑中印刻出叶壹的模样。 一直回避，也不是个办法，既然叶壹总是克制不了她想要亲近的意思，那么，既然回避不了，就接受吧。只是这样的接受只能是接受，她叶贰不会做出任何的回应。 "姐姐想要怎样？" "我要你，不许动。"叶壹补上一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许动。" 叶贰心跳骤然加快——就算她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当叶壹真的说出这样强势又暧昧的命令时，她还是觉得心脏有点负荷不了这样的刺激。 叶壹双手伸到叶贰睡衣的下摆，捏住她的衣角，把她的睡衣往她胸口上掀去。 "姐姐！"叶贰惊，她以为是像之前那样亲一亲就算了的，可是……居然要脱衣服么？这也太…… "我说了，让你别动。"叶壹的语气容不得半点的反抗，叶贰只好躺在那里一丝不动。 当叶壹把叶贰的睡衣提到与她胸同高的地方时叶贰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还妄想着姐姐是不是只是逗她玩一玩，不会真的要暴露她的身体，可是当睡衣被整个推至她的肩膀处时，叶贰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红得不成样子了。 全世界都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叶贰条件反射抬起手臂想要护在身前，叶壹双腿分开夹住她的腰，冷冷地说："我有让你动吗？" 叶贰肢体僵硬住。 "拿开你的手臂。" 叶贰觉得自己在不自觉地冒冷汗——叶壹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可怕，可是就是这样的气势却让叶贰有种受制之后难以解释的舒服感。或者可以称之为，快-感。 但是叶贰还是觉得这样的坦诚相见实在不是在她的接受度之内的，当她放平双手的时候很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因为呼吸的沉重而剧烈地起伏着。 实在是，有点无言以对，叶贰很想闭上双眼。 "贰，上次看见你的身体是什么时候？很早很早以前了。后来你都一直对姐姐躲躲藏藏的，让我没有机会能见到你。你的身体，成熟了很多。" 叶贰一句话都不敢说，到最后连大气都不敢喘，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神奇的姐姐下一步想要怎么做。 "因为，因为贰长大了……都快要熟透了。"叶贰是很想用这句半玩笑一般的话来缓解下尴尬的气氛，打开一下局面，可是却换来了一场深深的沉默。叶贰好后悔，更尴尬了。 叶壹脸一晃，月光就这样突然落在了她的脸上，叶贰居然看见她的眼中有发亮的液体。 莫非是眼泪？叶贰完全不敢相信…… 她似乎又很庆幸自己没有来得及把眼睛闭上了，因为……因为略带忧伤的叶壹，实在是很漂亮。 房间里有两个年轻女人的剪影，一个暧昧地坐在另一个的肚子上，躺在下面的那个裸着上身的女人胸口依然在起伏着。每次她胸口的起伏，都可以看见她漂亮精致，顶端有些微微上翘的胸部在轻轻地颤动着，异常美丽。 借着月光，叶壹很清晰地看见叶贰身上的未愈合完全的伤口。 叶壹俯下身，柔软温热的嘴唇贴在叶贰的伤口之上。叶贰感觉到叶壹在亲吻自己的伤口，很温柔，带着一丝丝的酸麻，叶壹的吻沿着那些暗红色的伤口一路往下，叶贰觉得未被谁如此亲密接触的身子随着她吻的时间越来越长，体温也在急剧地上升，快要把她的骨头都融化一般，难以克制的情况下叶贰扭动着腰肢："姐姐……不要了。" 叶壹没有理会她，继续吻。 "姐姐！"叶贰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她想要阻止叶壹，因为她不知道如果叶壹继续吻下去，她会不会被折磨到发疯！她克制克制一再的克制，但是她真的怕自己会突然反击——她被压抑太久太久的感情快要被叶壹勾引得如洪水一般宣泄而出了。 "妹妹……怎样才能让这些伤痕从你的身体上消失呢？我不想，把这些留给你。" 叶壹捧住叶贰的脸，抬高，咬她的下巴。 叶贰越来越心惊，这些动作，简直就是……就是在勾引！太像是做那种事的前戏了。 "不要了，姐姐。"叶贰开始轻轻地推叶壹，叶壹把她的双手禁锢在身侧，说： "说好了，不要动，嗯？" "可是……" "贰，没有别人在，就我们两个人的世界里，有些东西我不想再去坚持了。坚持到最后，只会让自己受罪。让我，也让你。" 每对CP都有过去 "姐姐今晚真是好奇怪。"叶贰扭着头，艰难地躲着叶壹的亲密接触，"什么坚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姐姐，我们这样的接触真的正常吗？我觉得不太像是亲身姐妹间能做的事。" 叶壹伏在叶贰身上，安静了一会。 "我把话都说得如此清楚了，你竟还是在逃避么？" 叶贰无言。 房间里越发安静得可怕了。 叶壹的长发太长太长了，当她俯身之时，头发落下，像梦境一般纠缠着叶贰："很好，贰，让我告诉你，错过了今晚，以后就不会再有如此机会了。" 叶贰心下一紧，却看叶壹已经从她身上站了起来，把身上凌乱的毯子重新裹紧，往门口走去。 叶贰把睡衣穿好，凝视着叶壹的后背。 叶壹"哗"地一声把门拉开，却没走，顿在了原地。 叶贰支起上身，看见叶壹沐浴在清冷的月光下，头发长至腰间，几丝发丝随着夜晚的风飘动着。叶壹的身子被毯子裹在里面，显出一种想让人拥抱她保护她的柔弱感。 叶贰心里乱成一片，不知道此刻她该做些什么，或者是，叶壹在等待着什么。 叶壹仰起头望向月亮，叶贰清晰地听见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门被合上了。 房间又安静下来，又是她独自一人，像是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可是空气中还残留着叶壹身上淡淡的幽香，如何能说服自己刚才的那一切都只是幻觉呢？ 叶贰坐在那里愣了许久，直到僵硬的身体渐渐瘫软才缓缓地卧下。可是卧下之后叶贰却怎样也睡不着，不管眼睛闭不闭上，眼前晃动的全都是叶壹的脸。身体的热度还在，伤口很痒，似乎叶壹的吻还在她的身体上蔓延，爬行，酸麻□，叶贰越来越觉得口渴难耐。 她闭上眼，拧着眉头，睫毛闪动着，整个脑海都被叶壹占据了。 翻来覆去只让她觉得燥热，夏，已经那么深了么？ 叶贰挣扎起身，喘着气。突然感觉连空气都是如此的干燥容易点火。 大姐难道是修炼千年的妖精吗？被她亲吻抚摸之后身体居然都不听使唤，每个细胞都残留着她触摸的记忆，让人辗转难眠，只能一心一意地想着她啊…… 孤枕难眠，叶贰无法平静的思绪开始回忆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来。 她和叶壹的人生，注定是交叠的。 其实叶家大姐叶壹一直都是这样矛盾的存在，从小在兄弟姐妹间个字就不算高的，偏偏又留着长长的头发，皮肤白皙，笑容温柔亲切，任谁都觉得她是一个温和的人。但是其实她是典型的画皮女鬼。 因为叶家家长对小孩的教育从来都是要求在外一定要低调，所以就算叶壹叶贰这两个黑道小姐同在一所学校，都极少有人知道她们俩的身份。 当时的叶贰是脾气火爆让老师头疼不已的青春期叛逆少女一枚，而叶壹则是每日抱着书，坐在学校角落的小花园里埋头学习的好学生一只。虽然她们两个人的长相十分相似，但是似乎没有人会把她们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叶贰入学不久叶壹即将要毕业，叶壹忙着学业，让叶贰少去找她不要打扰她学习，再者，两个人站在一起总是太过醒目了一些。叶贰是出了名的鬼畜暴力女王，对于她姐姐的话也是基本上呲之以鼻——不过就是大了几岁而已就可以发号施令了么？论能力，叶贰相信自己完全是在叶壹之上的。 只会啃书本，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 其实很长一段时间，叶贰都有点不思进取的意思。 叶家家事显赫，叶氏企业也正如日中天，叶贰并不觉得自己要如何奋斗，反正她所要的一切伸手就能得到，无需再去学习什么东西。可能是这样慵懒的心理对上了一直默默努力的叶壹，显得更加的颓靡，所以叶贰对叶壹更是不屑——虽然那种不屑多少带着嫉妒的成分在。 没错，少女时代，叶贰是和叶壹势不两立的，最起码在她心中是这样。 对于叶贰的敌意叶壹是一直都置之不理的，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和忙碌的事情，那时候的叶家也没有轮到她当家作主，所以她只一心扑在自己的学业之上。 但是在一所学校的亲生姐妹，总是难以回避一些事情的发生。 某日，叶贰把同班某男打伤住院了，班主任非常不上道说要请她家长来。说到家长叶贰这才慌了神——要是让爸爸知道她在外面闯下这样的祸并且随便一调查就知道她种种恶行的话，那她以后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了。思来想去，叶贰决定去找她姐姐。 当时叶壹正穿着长裙坐在树下，手里抱着一本书，沉沉西落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似乎是睡着了。 叶贰走近，见到叶壹平静甜美的睡脸和长长的黑发，居然有一种陌生的美。 正当叶贰偷偷注视她之时，叶壹毫无预兆地猛然睁开眼，把叶贰吓得往后大退一步。 "你，你你你怎么那么吓人啊！你真的睡着了吗？" 叶壹揉揉迷茫的睡眼说："贰，你找我？" 叶贰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哼唧半天才把她来找叶壹的目的说了明白。 "SOGA。"叶壹把书一合，慢悠悠地把目光飘向叶贰，"这么说来，你又惹祸了，还是惹出不敢让爸爸知道的祸么？" 叶壹的目光很有杀伤力，像一把尖刀"嗖"地一声□叶贰的心中，叶贰心口钝痛，痛得自己都莫名其妙的，但是她却是真的被镇住了——大姐生气了。 那是叶贰第一次见到大姐生气。 "拿我当顶罪羊？嗯？"叶壹扯住叶贰的衣领一把把她摁在墙上，叶贰懵住，觉得四肢都不听使唤，只感觉到从叶壹身上一阵阵散发出可怕的压迫感，压在叶贰的心上，越压越紧，心脏快要无法承受住那种重压了。一只都是温柔状的叶壹，怎么会有这样强的压迫力？ 呼吸都快要不受控制！ 其实叶贰以前从来都没有感觉到叶壹会有这样彪悍的一面，她以为叶壹只是一个会傻笑的笨蛋而已。 "叶壹，其实是……" "叫姐姐。" "……姐姐，其实是……" "我不听你的解释，我只要你告诉我结果，是不是你先出手打伤了人家的？" "可是是对方先欺负我的朋友！"叶贰提高了声音。 但是叶壹还是不紧不慢："我管你这么多，我要的是结果，现在是不是你让对方受伤，让对方住院了？所以这些因为你而引起的事情要我们叶家来出面解决，是不是？" "……可是我维护我的朋友，我有错吗？"叶贰疑惑了，一双眼睛里含满了委屈。 叶壹却不因为她的委屈而动容："贰，你记住，这个社会不会给你讲什么理由不会给你讲什么道理，所有人看到的，只是结果。你去打架，连累我们叶家，连累爸爸连累我，这就是结果。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叶贰不知道那天叶壹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可是那次到最后叶壹还是作为家长去找了叶贰的老师。从此以后她们俩是亲姐妹的事情就传遍了全校。 后来叶贰才知道，妈妈在生完小八和小玖后的这几年身体一直都很不好，昨天是叶壹陪妈妈去了医院检查，情况很糟，医生让家人都做好准备。 见过老师之后，叶壹和叶贰坐在河边，没有回家。 "贰，妈妈可能快要离我们而去了。"叶壹说的话很直白。 叶贰愣在原地，无法动弹。 "对你而言，妈妈是什么呢，贰？"叶壹望着快要入夜一片暗色的河面，双眼呆滞。 叶贰从来没有听说过妈妈生病这件事，怎么会突然就到了要"离去"那么夸张的地步呢？想到今天自己还在外面惹事，若是真的让爸妈知道了，他们会不会很伤心很难过？ "对我来说……对我来说……"少年叶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潸然而下，"妈妈是全部。" 叶壹定定地坐在那里，最后把叶贰搂进怀中，说："以后，姐姐当你的全部吧。" 那时候的叶贰一点都没有做好准备，甚至叶壹说完了妈妈的事情叶贰却还没有觉得那会是真的。 直到，妈妈真的去世了。 叶妈妈临走前只交代了一句，让叶家九个兄弟姐妹要互相关爱互相照顾，不允许有内讧的情况发生。 妈妈去世那年叶贰15岁。 叶千因为妻子去世打击太大，叶妈妈的葬礼一路下来都是19岁的叶壹一手操办的。 叶贰穿着一身黑衣服，照顾着哭得不成人形的七个弟弟妹妹，很是头疼，可是看到叶壹独自一人很镇定地招待着道上的朋友，办理追悼会的一切事情，她忽然就觉得自己也应该为家里承担责任了，于是把弟弟妹妹们都拉过来让她们站在一起，对她们说："不许哭，要勇敢，不然妈妈看到你们哭，会走得不安心。" 可能也是都流着叶家优质的血液，叶贰说完这话，连最小的小八和小玖都咬住嘴唇，强忍着哭泣的念头，各个倔强地停止了流泪。 追悼会上居然还来了一个挑衅的帮派。带头的那个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灵堂，身后跟着一群小弟。那男人看了一眼叶妈妈的遗照，再看看站在一边那一群稚气未脱的小孩，大笑起来。 "柏木组气数已尽啊！" 就在一瞬间，那男人感觉到喉咙处猛地一窒息，剧烈的疼痛让他大声咳嗽起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太阳穴上就被顶上一个冰冷的东西。那男人再傻也明白，那是枪。 叶壹面无表情地把枪指在男人的太阳穴上，缓缓地说："这是我母亲的灵堂，请勿大声喧哗。"在她身后围上来一群柏木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充满着杀气，似乎叶壹一动声色，他们都能察觉并以她为核心了。 男人出了一身的冷汗，颤抖着点了点头，叶壹这才把枪收了回来。 男人带着小弟走了，叶贰听见小弟们念叨："老大，你怕那个小妞干嘛啊，她哪里敢真的开枪？" 男人的脸色还是铁青，颤颤悠悠地说："扯淡！我觉得她真的会开枪！" 玩偶吗…… 似乎就是从妈妈去世开始，叶贰对叶壹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以前都对她呲之以鼻，现在却是恭恭敬敬地，除去她是大姐的身份外，其实真有点怕她。 叶贰渐渐能察觉叶壹是水极深的人，她的笑容她的不动声色不是来自于真实的她，看似从容淡定与世无争，若是被她外表骗了的话可是要后悔的。其实在她的心里住着一只可怕的魔鬼，她温柔娇弱的外表都是她一手画出来的幻觉。 时至今日叶贰和大姐都一起生活了快30年了却都不能完全读懂叶壹的心思，也不敢再去惹她。 其实这都是一路上积累下来的恐惧。 在叶贰成长的岁月中一直都处在叶壹的阴影之下。今天听说了叶壹如何把欠债不还的某帮派老大胡子给剔光了，明天又听说叶壹独身一人抗了重型武器秒杀了某杀手集团，叶贰觉得大姐的人生充满了传奇色彩，就像是电影里最最传奇的主角，只可远观，是一个不能碰的女人。 可是叶壹却很喜欢招惹叶贰，经常在午夜时分跑到叶贰的房间里说要抱着她睡觉，或者在叶贰洗澡洗一半的时候理所当然地冲进来要和她一同沐浴，连吃个饭叶壹都很乐意为她擦嘴，只看得弟弟妹妹们一个个都哑口无言一脸铁青。 叶贰深刻地觉得，是不是因为母亲去世，大姐受打击太大，有点身份错位了——我不是你女儿，我只是你妹妹啊。 叶壹对弟弟妹妹们都很好，但是唯独对叶贰特别不一样，有段日子叶壹说她失眠，没有人陪伴的话睡不着觉。叶贰看了小八一眼，正想说小八娇小可爱又软绵绵的，很适合搂抱着入睡，结果却被叶壹抢先一步说了："贰啊，从今晚开始你就到姐姐的屋子里来陪姐姐睡吧。" 小八很淡定地一笑，附和道："大姐二姐，晚安。" 叶贰无言了。 怀着极其忐忑的心情叶贰来到叶壹的房间，推开门——每次见到大姐房间里这古香古色的摆设她就觉得肝疼——叶贰看见叶壹坐在一面大大的，雕着凤凰图案的木边框镜子前梳理着长发，那模样和女鬼在食人之前容装有什么两样？叶贰真怕下一幕叶壹会突然把她的皮囊揭下，露出她狰狞的真面目。 "贰，来，我们睡觉吧。"叶壹的温柔笑颜总是带着令人难以估计的胆战心惊。 叶贰相当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 叶壹搂着叶贰就没动静了，叶贰却怎么也睡不着。在散发着叶壹专属淡淡香气房间里叶贰觉得有些迷糊，那香味就像是一种催眠剂，吸入鼻腔，麻痹了大脑，当叶壹吻她的时候她的反应都是相当之慢的。 "姐姐？"叶贰脸色绯红，似睡似醒地看着叶壹。 "贰，你有什么感觉？" "我感觉……好奇怪，很渴。" 叶壹轻笑着，唇又封了上来，尽情蹂虐着叶贰的唇，舌在她的唇齿之间舔舐而过，叶贰却没有回应——这个笨妹妹，应该是一点经验也没有吧？ "姐姐你在干嘛……"叶贰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状况的异常，也意识到了叶壹正在做一件很成人的事情。 "我在吻你呀，妹妹。"叶壹倒也真是实话实说，心直口快之人。 叶贰当时意识比较会混乱，没能直接并且深刻地意识到叶壹这句话有多么无耻。 "我们……是姐妹。"叶贰在迷糊之际还不忘强调。 "姐妹又如何？你是我妹妹，我想怎样就怎样。"叶壹不是霸道的人，但是她霸道起来不是人。 那晚叶壹吻了叶贰很久，叶贰瘫软在床上任她为所欲为无力抵抗，但是叶贰也知道叶壹除了吻她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可是当第二天叶贰清醒之后，回忆起昨晚的事情也让她相当的心惊肉跳！ 她想找叶壹对峙，这到底是算怎么个意思，为什么她进入到她房间之后会莫名头昏脑胀意识模糊到不能自控？而且这个叶壹吻她吻了那么久，醒来后却不见人影，这到底是想表达怎样的一个中心思想呢？可是当她远远地看见叶壹挑起小七的下巴吻她的唇时，叶贰震惊了，镇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因为叶壹的吻她苦恼了很久很久，终于提前勇气想要跟她说清楚了，却发现……大姐其实对谁都可以吻下去的。她叶贰，只是供姐姐暂时欢愉的玩偶罢了。 从那时起叶贰就努力把一直关注着叶壹的心收回来，不再去揣摩她的心思不再为那一个给谁都一样的吻苦恼，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对叶壹她依然是恭恭敬敬，可是却少了一份亲密。 或许是命中注定她无法逃脱叶壹编织的那张网，生命轮回中总有那么多意想不到会发生的事情。 比如，叶壹为了救叶贰差点丧命。 一切的起因都是黑帮之间的纷争，叶壹和叶贰乘坐的汽车被人枪击，一枪打爆了车胎。车猛地往路边滑去，当时叶贰还在睡觉，突然感觉到了剧烈的摇晃，她在摇晃之中惊醒，发现自己已经在叶壹的怀抱之中。 叶壹用力把叶贰的身体压低，整个人覆盖了上去。 当车一头扎进了路边的伐木场，巨大的木头滚滚而来把车埋在下面，停止了可怕的震动之后，叶贰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周末很暗，只有一点点光线照进被压变形的车里。叶贰觉得很奇怪，虽然车被压扁，但是自己却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压迫感，只是被卡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能动弹。 "贰，你没事吧……"叶壹的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叶贰抬头看去，却见一滴血缓缓滴落，滴在她的脸颊上。 "姐姐……你……" 叶壹双手撑在叶贰的身边，为她撑出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空间，在叶壹的身上，压着重量难以估计的木头。 叶贰从来都不觉得，叶壹有那么大的能量，足够支持起如此重负。 叶壹的骨头在可怕地"咯咯"作响，叶贰只会无意义地喊："姐姐！你……" "别动。"叶壹命令道，"你别动我，否则我可能立刻就支撑不住了。"叶壹的脸色惨白，从口中一直往下淌血，那个模样让叶贰心惊，但是距离很近，她不得不直视着让她心如刀割的一幕。 叶壹极力压抑痛苦的脸近在咫尺，那是叶贰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场景。 "姐姐……不要这样……"叶贰没有想到自己那么脆弱，她居然需要叶壹用自己的身躯来抵挡死神。而当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她却也无力去抵挡解救。 "贰，是叶家的人就不可以这样脆弱。"叶壹却是很淡然，但是叶贰很明显地能看出来，叶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臂，腰和腿都在颤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姐姐，我不想这样，不想你受苦……" "什么话，你是想要劝我放弃吗？这不可能……贰……"说到后面，叶壹真的快要喘不上气，"……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只要我叶壹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叶壹真的坚持到了柏木组的人来，发现她们。 司机和一名保镖已经被压死，叶壹也只剩半条命，叶贰却奇迹般只有擦伤。 叶壹在被送去医院的路上一直在呕血，意识彻底地进入昏迷。叶贰坐在她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救护人员也不肯，叶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在死亡线上挣扎，无能无力。 后来，叶壹当然没有死，只是身体情况跟原来相比下降了不止一个等级。初出院的时候叶壹基本上走两步就得休息一下，身体虚弱得让叶贰泪腺特别发达，看到叶壹一次哭一次，哭到叶壹都看不下去了："你哭什么啊，我还没死。" 从那以后叶贰就发誓要全面武装自己，练习各种武术，她想要保护叶壹，她告诉自己，以后无论遇到怎样的危机，她一定都要站在大姐的身前。 再后来，老四的死对叶壹的打击无比巨大，她的身体就这样每况愈下。叶贰让她去医院检查她也懒得去，只说什么多休息休息就会好转。叶贰也实在是拿她没辙，如何是好呢？ 似乎命运之轮就从那时候开始倒转了，以前都是叶壹纵容叶贰，最近这些年都是叶贰在宽容着叶壹，这算不算是因果轮回呢？ 不过叶贰知道自己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当年叶壹的保护，所以对大姐的尊敬情愫更甚。 至于在尊敬之外还有一些什么感情，叶贰心里是朦胧一片的，但是她知道对于大姐，她心中所想所感是和弟弟妹妹们不同的，甚至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不同，从叶壹凝视她的眼神和一些细微末节之中叶贰也能确定叶壹心中想法和自己是类似的。 只是，叶贰一点都不想去触碰那层隐晦禁忌的关系。 她们俩是亲姐妹，是流着相同血液，站在一起脸孔出奇相似的亲姐妹，连同名字都是有着密切的关联，她们俩注定这一辈子会被联系在一起，只不过是以"姐妹"这个称呼，相互叠加。 以前的叶壹和她是有相同默契的，只是叶贰越来越不明白，最近她在想什么，为什么总是一副直达主题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难道她想要毁掉这一切的平衡状态吗？ 什么叫"只有这一次机会"？什么叫"不想再坚持，坚持只会让自己受罪"？ 叶贰睁开眼，夜已经很深了，窗外不时传来虫鸣。 叶贰感觉身体的热度已经降下去了，她站起身，推开窗，向叶壹房间的方向望去，见叶壹房间还有微弱的灯光，叶贰心中不禁惆怅。 姐姐，还没睡么？ 眼看，天就要亮了。 鞭子就是大爱就是啊 第二天叶贰是被清晨的一阵骚动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间又躺了一会，当她起床的时候发现叶家一个人都不剩了。 昨夜，叁他们应该是回来过的…… 叶贰走去八小姐的房间，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只有小八会在家里。 果然，推开小八的房门时，小八依然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坐在电脑前滚动着鼠标。 唔，都有发霉的味道了，八小姐…… 小八听到动静，缓缓地转头看向叶贰，叶贰看小八居然泪流满面，惊道："你怎么了啊，哭什么！" "爸爸……" "……谁是你爸爸。" "爸爸！！"小八突然扑上来，拦腰把叶贰抱住开始大哭，"爸爸！小阮怎么不快点把老傅推倒啊！" 叶贰脸色黑得快要看不清五官了："……小阮和老傅是谁啊。" "一对好萌的CP！我好恨啊我好恨！" "……"叶贰好想狠狠地抚摸一下小八的脑袋。 "你三哥去哪里了？" "三哥？"小八一边盯着电脑一边从喉咙里发出思考时的"唔唔"声，似乎她的思想还在电脑屏幕之上，对于叶贰的话要等她脑中关注的东西消化完了之后才有时间思考。等小八"唔"了好半天之后才顿悟一般说，"好像去红杏团了。" "哦？就他一个人去？" "七姐也一起去了。" "小七也去了？" "对，小玖本来也想去的，但是她们公司打电话给她让她去试音，所以就没有去了。" 叶贰"哦"了一声，突然有些欣慰。她一点都不怀疑老三的能力，她知道弟弟妹妹们能做的很好。 以前只会躲在身后哭的小鬼们，如今都能独挡一面了。 叶叁和叶柒一同去了红杏团。 本来公司也有打电话给叶柒让她去试音，但是叶柒请了假，她觉得这件事上，她需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她需要去替姐姐们讨回来。 叶叁和叶柒就带了一组人马去的，站在红杏团门口，清一色的黑色西装，让红杏团的门卫心里一哆嗦，互相对视一眼，什么也没问就进去通报了。 开门出来的却是一个少妇，高高的个字，穿着一双高跟靴子，长头发束在脑后披下来，眼神里透着冷艳。 "柏木组的各位，请进。"虽然对方还是很有礼数，但是叶柒能感觉到这个女人隐隐透出的敌意。但是叶叁却是毫不畏惧，双手插在口袋里走了进去。叶柒连同柏木组一行不到十人跟在身后一同进去了。 红杏团的别院很美，种了许多花。走过一个长长的花园，最后到达了院子的深处，一个站满了红杏团成员的后花园。 叶叁看都没看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红杏团小弟们，自行坐到了花园的石凳上，一只手架在石桌上，另一只手摘下墨镜，看着那个少妇问道："你是谁？" "我是宫信的老婆。" "哦，暮大嫂，久仰。" 暮晓枫双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是绝对的严肃，似乎一切事情都已经了然于胸中。 叶柒有种紧张感，觉得大战一触即发。 "我知道三少爷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暮晓枫慢慢踱步，"这次的事情完全是我们红杏团管理上的缺失，主谋已经被我们抓了回来。"暮晓枫说话之间已经有人把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拎了出来，摔到叶叁面前。 叶叁看了一眼地上的那男人，不语。 "三少爷，任由您处置。"暮晓枫算是给足了柏木组面子了。 叶叁冷笑一声："以他狗命，能和我姐姐们相提并论么？" 暮晓枫眼皮跳了一下，身子渐渐挺直，伸手从旁边人手里拽过来一根黑色的皮鞭，猛地在空中甩动，"啪"地一声，清脆响亮，震得人耳膜刺痛。 叶柒"腾"地跳到叶叁身前，做好了动武的准备，却见暮晓枫手中的鞭子急转直下，狠狠地抽在了那个男人身上。海归流氓大声惊叫，皮开肉绽。 叶柒咽了一下口水，见暮晓枫丝毫不留情地挥舞着鞭子，每一鞭都抽得那海归流氓凄厉乱叫，最后一鞭下去，那男人终于昏了过去。 见那男人躺在地上不动了，可是暮晓枫的鞭子却还继续往他身上抽，一抽，他又跳了起来。 "装死么？"暮晓枫手中的力道更大了，鞭子都快被她挥至无影，叶柒站在一边看的那叫一个心惊肉跳——这个女人，难道有S的倾向么？ 最后那个男人是真的晕倒了，暮晓枫轻喘着把鞭子丢给身边的小弟，有个年轻的女孩拿着纯白的手帕走上来为暮晓枫拭去额上的细汗。 真是活生生的一场血雨腥风。 叶叁却也不动声色，淡淡地说："听说暮大嫂怀孕了，还是注意身体为好，不要动怒。" 暮晓枫说："这没有眼力见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带入我们红杏团的，回头我挖去他的眼睛亲自送到柏木组府上去。" "不必了。"叶叁也很给面子，"暮大嫂早点休息，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说着叶叁便站起身要走，暮晓枫终于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不送。" 柏木组一行人走到了几步，叶叁顿住了脚步："啊，对了。" 暮晓枫也扭身望来。 "泰国的黑流信业的货，在我们这了，回头不用去苦苦寻找了。" 暮晓枫脸色顿时一黑，见柏木组一行人走出了花园，穿着靴子狠狠一脚踢在海归流氓的脑门上。 "该死的柏木组……"黑流信业的那批货是宫信争取了很久才争取到的高纯度海洛因，钱都已经付过，在往回运了，居然让柏木组给截了。宫信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震怒，但是以红杏团现在的实力来说，真的动不得柏木组。 好，暮晓枫告诉自己，就先忍气吞声吧，用不了多久，等宫信正式接手红杏团后，一定会让红杏团发展壮大，最终会把柏木组踩在脚下的。 叶柒匆匆赶去嘉音娱乐，今天是她们五个人第一次相聚在一起开会的日子。 到达会议室的时候见其他四个人已经到了，池真和一系列的工作人员这总监那总监的全排排坐，目光齐刷刷地追过来，叶柒顿时落了气势，钻到小玖身边去了。 乔卡的目光慢慢投过了，叶柒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接收到了她这个目光，见乔卡今天涂了很粉很嫩的唇蜜，一笑，实在是很甜美。可是叶柒却没有兴致去回应她这个笑容，很刻意地收起目光。 叶玖则是脑中放空根本就没有听别人开会在说些什么，只一味地盯着宫默看，看得宫默莫名其妙的。 左芊是被宫默拉到她身边坐下的，她和宫默方向一致，也感觉到了叶玖仇视的目光，可是叶玖天生脸上表情就少，左芊看她半天也看不出叶玖同志紧迫盯人是个什么中心思想。 "哎。"左芊靠近宫默，在她耳边说，"你怎么人家了，人家那样把你当阶级敌人般注视。" 宫默今天的睫毛刷得又密又长，加上她眼睛本就不大，这么一遮基本上都看不出她在往哪个方向看了，可是模样却有娇俏妩媚的意思："你别乱说，我哪敢怎么样别人啊。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的。你看，人家看了我这么久，我一眼都没有回望过去，你说，是不是该奖励？" 左芊囧，这家伙居然开始打情骂俏了，这样给她错觉可真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左芊往另一边挪了挪。 这五个人各个都有心事，完全没有注意企划总监苦口婆心地在上面说着什么，结果问一个问题她们五人谁都没有反应，企划总监一拍桌子："好，既然没有反对意见，组合名就叫这个了！" 这时众人才惊起，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组合名？" 企划中间指着窗外那轮艳丽的太阳，满眼的春光，嚷道："就叫，欢喜！" "欢喜？！" 左芊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又吃亏了啊！她考虑了半天终于决定辞职了没想到一上来就给她这样沉重的打击——这样的组合名，怎么都感觉不会红啊！ 敢不敢从新来过？！ 初训 因为组合名的事情弄得五个人都恍惚了一整天，不知道怎样才能面对这个事实。 "喂！这什么（和谐）名字啊！换一个吧！"宫默是最先抗议的。 左芊暗地里拉了她衣角一下，下意识地，眼神飘向了池真。池真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翻动着手边的资料。左芊这才明白，所谓的淡定是什么，那就是无论听到多么囧的事情都可以像生活在月球一般安宁，宠辱不惊，一切事物进不了她的法眼，那就是淡定。 企划总监是收到了宫默的反驳，但是他也很无奈："没办法呀，这是公司老板的决定，企划书上都这样写上了，就，就将就将就吧。" "嗯，其实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的。"林紫谦趴在桌上，红色的刘海盖在眼皮上方，白白嫩嫩的脸蛋被幻灯片的冷光映得更加吹弹可破，"很有中国风的韵味，不是么？" "对！小林说的对！"企划总监很豪迈地指着林紫谦嚷嚷道，"中国的就是世界的！我们一定能把你们打入国际市场！成为世界级的重量组合！" 宫默撑着下巴低声说："脑子坏掉了吧那位大叔。" 左芊靠在椅背上呵呵直笑，最后她们俩总结出来了，搞创意并且和艺术沾边的人总会有那么点激情。激情澎湃之下才能冲撞出别样人生嘛。 短短的会开完之后池真代公司宣布："既然现在你们五个人已经签约我们公司了，那么接下来就是预备出道的初训了。初训时间为半年，在这半年中你们要住在我们公司安排的酒店里，无论从生活上还是演艺事业的配合度上都要好好磨合，直到成为一个成熟的组合我们才会放你们出道。" 五人听闻，倒吸一口凉气。 池真撑着脑袋，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语调轻快地继续落井下石："在这半年中你们要接受我们公司为你们量身打造的魔鬼训练，从全方位把你们塑造成优秀的艺人。在初训的半年内，你们每月有两天的假期可以回家，其他时间都要住在酒店中。而且为了对媒体保密，保留一定的神秘感和新鲜度，你们不能透露有关集训的任何内容给外界包括你们的亲戚啊朋友啊，然后放假的时候可以回家，但是禁止亲戚朋友来探望……" 叶玖越听头皮越是发麻，怎么这么多啰嗦的规矩，还这么苛刻？半年时间？魔鬼训练？一个月只能回家两天？这是要谁的命啊！ "最后。"池真把面前的文件夹一盖，说，"在经济方面，也有严格限制，不许带——零用钱。" 林紫谦脸绿了，差点跳起来："那！那我们要吃东西怎么办？？" 池真邪魅一笑："公司会有补贴的，姑娘。" 左芊立刻就呈星星眼状："还有补贴？一天多少？" "一天五十。散会。" 哀怨声四起，除了心花怒放的左芊："不仅包住居然还有补贴啊，嘉音娱乐公司实在是太体贴了。" 于是五位姑娘就踏上了初训的漫长道路。 小玖和小柒回家就抱头痛哭了。 "小玖不要过清贫的生活。" "小柒不要过没有零食的日子！" 叶壹坐在她们对面，一边饮茶一边对叶贰说："贰啊，你看，当明星也没有什么不好，还能为我们家节约开支，养成孩子们勤俭节约的好习惯呢。" "唔，的确。"说到钱，叶贰的认同度就高了许多。 叶壹抚摸着两位妹妹说："好好努力，争取干掉MAJOR成为乐坛的第一女子天团呀……" 叶贰无言，姐姐为何总是能在温柔的笑意间说出这么有杀伤力的话呢？ 宫默知道左芊没有车，要是拖着大箱子去挤公交的话那不仅是累死自己也是给路人添堵的事，于是自告奋勇要开车去接左芊。 左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啊，你开着你的艳红色法拉利来帮我搬家的话，也太高调了吧。" 宫默眯眼笑，笑得长长的睫毛闪动得厉害："没事，我有很多车，各种牌子随便挑。" 左芊对这个炫富的家伙很是无奈，她怎么就忘记了这孩子是以脑残富二代的形象出场的呢？ "你家有金杯车吗？那搬家最方便了。"左芊说。 宫默，默了……左芊小姐的品位真是不能小觑。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宫默开了一辆别克，叫上她红杏团的一帮人来搬家。穿着艳红色西服的几个高壮男人在狭窄的走道里上上下下搬运着行李，宫默站在那里皱着眉头大声指挥着："给我用心点！别磕着碰着行李了，听到没有！" 左芊站在角落里缩着肩，接受着邻居们猎奇的目光，恨不能钻到地洞里去。 福和祸都是同时存在的么？但是当左芊坐上车，宫默轻哼着歌载她去预定的酒店时，左芊再一次深刻地感觉到了有钱的好处。有钱可以有车，可以住好的吃好的穿名牌，想要去哪个国家手指一点就确定了。所有的上层建筑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空有理想没有用，左芊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于是心中那孤注一掷的道路方向更加清晰了。既然又一次选择了踏入娱乐圈这条路放弃了普通上班族的生活，那就不要后悔不要怕苦，咬紧牙关冲上去吧。 至于宫默对她的好，她会记住，以后有机会会报答她。 但是左芊知道她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来报答——只是，不会是宫默想像的那种。 乔卡背了一个双肩包戴着鸭舌帽听着歌就到了预定的房间，推开房门见左芊和宫默已经到了，在收拾。 乔卡很大方地打了声招呼，左芊对她很有礼貌地笑笑，这个时候林紫谦和叶玖也一前一后的到了。乔卡见林紫谦在拉箱子，不动声色地走去帮她把箱子拖过来，然后沉默着帮她把衣橱打开，擦干净，放衣服进去。 林紫谦站在一旁脸越发地烫，乔卡这家伙，真的转性了么？ "好了。"乔卡帮林紫谦东西都收拾好后，捏着帽檐正了正，转头对林紫谦笑。林紫谦别过头去没有给她回应。 "哎，好冷淡。" 林紫谦听见乔卡在她身后低声叹息着，而小玖却在她面前瞪她，她觉得自己像夹心面包被夹在中间，好无辜啊。 叶玖其实烦透了来跟这几个人住一起了。七姐是个笨蛋，乔卡是个人品打负分的家伙，宫默是红杏团的脸上基本上被标上"敌人"两个字找机会要收拾她，而剩下的那个么……叫什么名字来着？存在感太低没能记住。 叶玖深刻地觉得这半年会过的很枯燥很累，她有点后悔来滩这浑水了，躲在叶家有什么不好非要来遭这罪。 突然手机响了，叶玖打开，是小绯发来的彩信。打开一看是她一边在化妆一边做的鬼脸，下面一排字："亲爱的，我们的巡回演唱会又要起跑了，为我祈祷吧！发了钱给你买一座巧克力山，你就不用给你大姐写报告了。" 叶玖合上手机，突然又觉得当明星，其实也挺好的。 她们五个人被安排在一间算是宽敞的房间里，并排有五张床，每张床似乎都被精心布置过，用很亮的颜色和可爱的卡通图案的床单铺着，躺上去软绵绵的，很舒服。酒店有专门为她们打扫的保洁人员和服务员，要叫吃的什么的都很方便。 左芊简直是爱死了这样的生活，这和白吃白住有什么区别？半年……请让我一辈子如此吧。 虽然嘉音娱乐给她们的生活条件让左芊很满意，但是集训起来的日子却是让她们苦不堪言。 每日都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来教她们跳舞，从最基础的舞步开始，一练就是三个小时。对于乔卡和林紫谦这样的舞蹈高手来说完成舞蹈动作并不难，可是高强度的训练之下也让她们苦不堪言，那就更别提其他三个对跳舞一窍不通的人了。 宫默和叶玖的悟性比较高，从基本动作开始很快就调整好了身体的协调感，舞蹈技术进步得很快。 但是这个团中，有个让舞蹈老师十分头痛的人物。 "小姐，你身体的协调度和节奏感怎么可以差到这种地步？我们有放音乐好吗？跟着TEMPO来跳就好啊……居然同手同脚，你自己不难受么……OH MY MISS左，你让我很受伤！"舞蹈老师快要绝望的落泪了，宫默却要笑到内伤。 "好了，先去休息吧。"嘉音娱乐的工作人员把她们五人招呼过来，看看到了时间了让她们先回去休息。 一行五人累得够呛，大夏天出了不少汗，回到酒店却只有一间浴室。 五个人互相看看，乔卡先站了起来说："我先去吃饭了。" 林紫谦没有想到乔卡会先这样做，抬眼看向她，乔卡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接受到了找个目光，对她笑："要不要一起去吃啊？" "唔……"林紫谦下意识地往前方叶玖的方向飘一眼，见她正在喝水，没有注意这里，便很迅速地"嗯"了一声，跟着乔卡走了。 林紫谦说不上自己的具体感受，只是觉得长这么大，除了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外，没有人会帮她收拾衣服，做到这样贴心。就算她之前在感情上有做过错事，私生活不检点，但是如果她真的愿意为自己改变的话，林紫谦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何况，乔卡没有争着先去洗澡而是借口去吃饭，这点让林紫谦真有些触动。 所以林紫谦觉得，乔卡这个人其实并不坏。 叶玖喝完水后发现七姐和乔卡居然双双不见了，脑中一根弦"啪"地断掉了。好，很好，叶柒你是无敌的！尽管勇往直前吧。 叶玖也甩门出去了。 左芊和宫默呆呆地看着这三个人陆续消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左芊干咳了一声，说："你先去洗澡吧。" "那你呢？不热么？" "热也得等你洗完啊。" 宫默脸红透，憋了半天才想小媳妇一般憋出几个字："不……一起洗吗？" 左芊心中一惊，这才真正意识到，和宫默同居的半年生活就要开始了。 两只腹黑在一起，会更黑 "一起洗澡么？" 左芊回头看一眼宫默，见她却是自己先红了脸。想到帮宫默处理伤口的那天晚上，这个女人也是害羞得不行。左芊突然想到了一个遏制她耍流氓的办法，那就是——比她更流氓。 宫大小姐平日里看起来不可一世傲娇的很，口口声声叫嚣着，可是一旦面临真枪实弹了她就会很明显地表现出一种娇羞的状态。于是，可以理解为她是有色心没色胆么？ 左芊决定了，对付这样的家伙要以暴制暴，以色制色。 "一起洗么？好啊。"左芊没有半分拖泥带水，反而是带着雀跃的语调"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吧。" 宫默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如此开放的左芊："你，你怎么答应的那么爽快？" "不是你提议的么？" "可是……" "别可是了，快点去吧，我……"左芊俯下身，故意压低声音说，"好热呢。" 左芊发誓自己真的只是在开一个玩笑而已，当她说完这句话后自己心里都"噗"一声笑了出来。宫默不是经常说这样带着挑逗意味的话么？都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啊。 左芊觉得宫默一定是能听懂自己的玩笑，可是她实在是低估了宫小姐临场的应对能力。那句"好热呢"说的酥酥软软，惊得宫默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方。而当宫默不小心看见左芊隐约从衣领中露出的春光时，她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从身体里一个奇妙的地方升腾出强烈的欲-望，那种欲-望像是一股暖流在顷刻之间流遍了她的全身。 体温骤然升高。 左芊见宫默的表情好奇怪，似乎在犯痴，刚刚剧烈运动完的双颊越来越红，一双明目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左芊顿住，这样的宫默，有点可怕…… 难道是玩笑开得过头了吗？ 左芊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生硬地说："我去洗澡了。"刚一转身就被宫默拦腰抱住了。 左芊双臂缩在胸前，心里鼓声阵阵，骂自己真是自作自受！玩火自焚可真不是一件好事啊："宫默，宫默，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宫默贴在左芊身后，听到她软软的声音飘入她的耳中，直达她的心底，骚动着撩拨着，酥软难耐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夏天穿的本来就很少，这样的距离之下两具体温颇高的身体互相感受到了对方的温度。 火烧火燎般的难受…… 宫默双唇不由自主地张开，贴在左芊的颈后，重重地呼吸。左芊被她的呼吸弄得很痒，挪动了一下身子，想要质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没了底气，轻飘飘的语调充满了羞怯的意味： "你干嘛呢？" 宫默没有反应，搂住左芊的双臂又紧了紧。 左芊害怕了："宫默你别这样，我……我真的是开玩笑的。"真怕宫默又会像某晚一样，突然兽性大发冲上来把她压倒蹂躏。 宫默觉得拥抱着左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太好了，虽然这个女人不那么丰满，也没有什么身材可言，但是抱着她的时候宫默觉得很满足，不仅是身体，就连心都被填的满满的。拥抱左芊，就像拥抱住了全世界。 "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左芊，让我靠近你一点好不好？" 左芊听宫默的声音有些异样，比平时沙哑很多，恻隐之心顿起，问道："你怎么了？"说着便要扭头去看她。 "别看我……"宫默把脸隐于左芊的后背，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有种强烈的想哭的感觉。她拥抱着这个她一直想要靠近的人，而这个人虽然保持了一点的距离但是已经没有把自己推开了，这算不算是走近了一步呢？如果能一直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左芊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越来越凉，说实话她真是慌了神——那家伙，不会哭了吧？有什么好哭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宫默，你怎么回事啊，别吓我啊。"左芊挣扎着转身，把宫默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见她果真是满脸的眼泪。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怎么啦？刚才有发生什么事情吗？你的哭点在哪里？"左芊是很慌张，但是也觉得宫默突然哭成这个样子实在是理解不能，想笑的情绪硬生生地被她憋回肚子里。 "没事。"宫默倔强地抹了一下眼泪，"我本身就爱哭，一点点小事都会忍不住流眼泪，你不用因为我哭就怜悯我。" "唔……"左芊是实在插不上嘴。 宫默这个家伙就是怪怪的，她的大脑似乎像是活在外太空，有时候左芊真的不能了解她在想些什么，情绪峰回路转太快太刺激。 宫默就像一个小孩，披着成年人的外衣在胡作非为，可是无论外表再怎么成熟，她青涩敏感又异动的心却是不能改变的。她情绪化，她任性，她爱哭，这一切的一切都构成了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她。 其实宫默还是挺有魅力的。左芊想，若自己是个男人，可能也会被这样的女人迷住吧？ 只是说到底，她真不是男人。 到最后还是左芊先去洗澡了，宫默也缓过劲来，站在门口一个劲叫嚣："我要进去喽我要进去喽。"弄得左芊手忙脚乱真想一盆水给她泼出来。 左芊洗完澡很清爽地躺在床上，集训很累，偏偏舞蹈部分是让她极度头疼的一块，想到那个舞蹈老师轻视的目光左芊就纠结万分。心里一股不愿服输的斗志涌上来，左芊打算晚上再去练习一会，总不能每次都因为自己而拖了大家的后腿。 宫默洗完澡后出来，发现左芊不见了。 "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宫默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嘀咕道，"难得有机会可以单独待在一起的，可恶啊。" 这几天池真都在陪着那五个孩子训练，每天公司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会议要出席，企划部，宣传部之类的部门有什么事情还都喜欢绕着池真说要多听听她意见。池真性子急，脑子转得快说话也快，通常是一句话说完了对方还没回过神来，池真绝对是不会再说第二遍的。谁让池制作是大牌呢？于是很多人在跟池真对话前都要说："池制作，等一下！"然后在池真的疑惑下，拿出一个录音笔，打开，"好了池制作，请说吧。" 在每个公司砸了重金准备出道的歌手出道时公司都会陷入一种很压抑很忙碌的状态，企划和宣传总监忙得恨不能会飞，而池真作为媒体所谓的"王牌制作人"和嘉音娱乐的"制作总监"自然也不可能会轻松。 这次"欢喜"要出道了，从宣传，包装到专辑制作都是砸下了血本的，而且组合里有两位柏木组的千金，还有一位是红杏团的大小姐，两个组织在黑道上有头有脸，两边都有人和嘉音娱乐的大老板碰了面，说咱们不在乎要花多少钱——论钱有的是，只要你们公司好好把人给推出去，只要能红就行。最好的制作人，最能红的歌，都选到专辑里来。 嘉音娱乐的大老板为此还找来池真，池真一见老板就知道他烦——头又秃了些。 "那些黑道的家伙们根本就不懂娱乐圈啊！以为有钱就行么？还要包装，还要宣传，还要有创意啊！现在的市场哪里是那么好开拓的？唱片市场都低迷了很久很久了。" 池真一边听着老板的唠叨，一边看着窗外。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顶楼，比楼下那层多延伸出去一个三角形，从这里望出去可以望见天边的夕阳，感觉自己都像踩在云端一样。 对于老板的话池真很是嗤之以鼻。"以为有钱就行么？"难道这不是一个事实嘛？本来娱乐圈就是有钱就行。包装，找最好的造型师，化妆师。宣传，砸钱下去打广告。创意什么的连续加班一周，什么创意都会被激发出来的。 池真也算是很了解自己的老板，这个男人能一个人把嘉音娱乐做起来实在是不容易，可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江郎才尽的意思，处理事情处理得让人黑脸，一有什么大动作或者是大事件发生他这个BOSS是最沉不住气的。 可能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快要到头了，于是在之前就宣布说他自己再干几个月，等他女儿从国外回来就退居二线，扶持他宝贝女儿来管理公司。 池真是知道她女儿的，在国外当模特，据说身材惊人的好脸惊人的小。只是那样一个年轻女孩也没经历过什么，年纪轻轻的，老板居然放心把自己的心血全部交与她手？ 这老头似乎是真的有点秀逗了。 但是公司如何管理那和她池真没有关系。在嘉音娱乐之外早就有无数个公司来挖墙脚，池真是懒得动窝，如果到了非动不可的地步，她也可以动得风风火火的。 人池真是干技术活的，走到哪里都不怕。 但是她怕脑残。 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池真真希望在工作上有个人精明点的人可以在她左右。 池真疲惫地回到家，一开灯就看见暮晓枫四肢大开地躺在沙发上，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好多酒瓶，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瓶子，红酒从瓶口流出，流了一地暗红，那场面就好像暮晓枫在池真家割腕了一般。 池真杵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怀孕了还不知爱惜自己身体的死女人，狠狠地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本想把她揪起来，但是本着体恤孕妇的原则，池真还是强行把火气压了下去，把瓶子都拾起丢入垃圾桶内，拿来拖把把酒都给吸走，最后蹲在暮晓枫身前拍她的脸。 "喂，晓枫，你还活着么？" 暮晓枫幽幽地张开眼，迷离地看着池真，慢慢吞吞地吞出两个字："真真……" "你行不行啊？我扶你去房间躺着吧。" "真真……" "来，还动的了吗？"池真去拉她，她跟挺尸一般僵在那里。 "暮晓枫！" "真真……" 池真拿她没辙了，又蹲到她面前说："怎么了，喝太多难受是么？" 暮晓枫皱着眉头，脑袋点了点，嘴唇微微撅起，竟是一副撒娇的模样："真真，我头疼。" 池真叹气："姐姐您喝了我六支红酒，不疼的话你就可以成仙了。" "真真，我想吐……" "去厕所吐去！" "我站不起来……我就地吐了。" 池真嚷道："别，您别千万别！等我拿塑料袋来你再吐。"说着池真便飞身找了个塑料袋，怕她呕吐物飞溅到那一组六万六的沙发上池真几乎是把塑料袋整个套在暮晓枫的脑袋上了。暮晓枫干呕了半天也不见她吐出什么东西来。池真帮她顺背，无奈又有些心疼问道： "你怎么回事，喝那么多。" 暮晓枫呕到自己也难受，挥挥手说："不抱着马桶我没有感觉，吐不出来。" 池真知道暮晓枫从小就好强，在别人面前那绝对是一哪吒，风风火火不容退让，性格尖锐的能把所有人都戳死。在女校的时候暮晓枫就是一个传说，谁都怕她不敢得罪她。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当她到了池真面前却可以卸下一切的防备，她可以在池真面前大哭，可以撒娇，可以天真愚蠢，可以把心底里最无耻最脑残最最秘密的事情告诉给池真。虽然池真有好多次有活生生地拍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但是却又没有下手。 因为对她来说，暮晓枫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真真，小默不爱我了。"暮晓枫爬在池真的大腿上，呢喃着。 "是么？那是好事。" "好事？" "你都结婚了，还有了孩子，再去惦记小默算是个什么事呢？你和她断了之后在家相夫教子，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 池真比暮晓枫更理智，暮晓枫从来都知道这一点的，可是当池真不顾别人的感受一语击中要害之时，暮晓枫还是会恨她如此毒舌。 "真真，你真是一个冷血动物。我和小默已经五年了。五年的感情把我最好的时光都搭了进去，是能说放开就放开的吗？我是结婚了是怀孕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和宫信结婚啊，还不是因为能永远留在她身边吗？她应该是最了解这件事的人啊。现在她回头给我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不再留恋我，我实在是很生气。" 池真笑："那你应该狠狠地抽打她一顿。" "没错，我把她关在体罚室里，抽了她一下午，抽到我自己手都发软。" 池真脸色青紫，笑不出来了。 这个女人真的有不同寻常的爱好。 "真真，我头疼，帮我揉。" 池真好脾气地帮暮晓枫揉着脑袋听她叨唠着。 "真真，你知道小默喜欢的人是谁嘛？我觉得应该是她在选秀的时候认识的某人。这方面你最了解了。" "选秀时候认识的某人？"池真回忆起左芊被淘汰的时候宫默冲进她办公室里嚷的那番话，呆了呆，说，"或许，我知道是谁吧。" 暮晓枫腾地一下翻起身来，把池真压在沙发上两眼冒光："真真！你替我灭了她们……"可能是突然一下做了一个太剧烈的动作，话还未说完暮晓枫抱着池真就开始吐。 池真被她压着躲也躲不掉，气个半死："暮晓枫！敢情我就是马桶么！" 大元出场 池真很不想在这个点钟把钟点工叫来打扫房间，其实她也是一个极度不喜欢私生活被别人窥见的人，所以为什么她会把家里的钥匙给暮晓枫以至于能容忍她三番五次的来折腾，池真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只是因为暮晓枫也把她家的钥匙给了池真吧。 于是池真自己动手把暮晓枫擦干净，丢到床上，然后认命般地又拿来拖把，把客厅墩了干净。 沙发是不能要了，池真狠狠心，那就丢了吧…… 六万六啊！池真打算等暮晓枫醒来之后狠狠地宰她一顿。 洗完澡后池真把头发吹干，做了皮肤保养之后她决定去看看暮晓枫是不是还活着，然后就去楼上的房间睡觉。结果一进了房间，就被还未睡着的暮晓枫拉住了。 "真真，你干嘛去，要走？"暮晓枫看着躺在池真的床上，拉着她的手，好认真地问。 池真无奈："小姐，我当然是要去睡了。" "你的床就在这里，你还要到哪里去睡？" "您老人家不是睡在上面吗？"池真感觉到自己说话已经是相当的有气无力了。 "那怕什么，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不是都挤在一张床上么？而且你不是很喜欢我抱着你睡……" "好了！"池真厉声打断暮晓枫的话，"你是真的喝多了。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有了孩子你还喝那么多，你也不活活喝死。" 暮晓枫哈哈大笑："我死了你多寂寞，你整个人生到现在为此，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么……" "你再胡言乱语我当真抽你。" 黑暗中，暮晓枫望着池真的眼神很迷蒙，带着池真曾经很熟悉的妖娆暧昧。池真感觉到暮晓枫握着她手掌的温热手指不安分地轻轻揉动着，摩擦她的皮肤，触动她的骨头，像是意味深长地在带领池真回忆一些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池真心里有点乱。 池真抽回手，冷冷地说："快些睡吧。" "好冷淡，真真。"暮晓枫翻了个身，把手搁在眼前，遮住自己一半的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营造出一种相当的失落的状态。 池真很后悔踏进这个房间，她没有想到事隔这么多年，从前的那个暮晓枫会突然跳出来，用让人拒绝不了的语调和表情让池真无法踏出门口。 这个暮晓枫绝对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她池真是很难拒绝她的要求的。 所以她就可以这样一直胡作非为下去么？ 池真想想也生气，踢了暮晓枫一脚，闷声道："滚过去一点。" 暮晓枫满意地挪了挪身子，长发铺在枕头上，七分醉意的脸居然会让人有种……沉迷的感觉。 池真觉得，或许自己有必要把钥匙拿回来了。 失恋的孕妇，这是有够难伺候的。 事实证明，这人一喝醉就有要狠狠怀念过去的迹象，而且暮晓枫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刚刚嫁人，的确是有理由去回忆一下她的青春年少。可是池真却是无言以对，因为对于暮晓枫来说那些美好的阳光的回忆，于她池真，却是很苍白很忐忑一点都不想去回忆的。 偏偏暮晓枫却一直说个没完，不停地在她耳边说着她们俩在女校时候的事情，风风火火，欲罢不能，惊天动地的人生…… "你到底是不是喝醉了啊。"池真受不了，打断她，"六支红酒下去，是个人都会昏厥吧？" "真真，我刚吐完，现在精神好的要命。" "您可别精神了，我明天还得早起去训那帮小朋友呢。你行行好，给姐姐快点歇了吧。"池真烦躁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暮晓枫。 池真听见暮晓枫低声说："真真，你对我没有以前那样的耐心了。" 池真睁开眼，望着安静低垂着的窗帘，最后说："快睡吧。" 之后，便真的没有了声音。 第二天池真起的很早。 池真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还在沉睡的暮晓枫。 转眼两个人都是要三十的女人了，暮晓枫的脸已经完全褪去了青涩，呈现出的是一种成熟的美丽。 这些年来她们两个虽然经常会见面，但是聊心事的时候却少了。她们不过是把彼此当成了一种依靠，只有到了最累的时候才会到对方的怀里取暖。 池真回忆了一下，她们俩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心理上渐行渐远了呢？ 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照了进来，照在池真一本正经的黑色西服上。 似乎，是从她和宫默在一起开始吧…… 池真愣了一会，记忆突然如潮水般回涌。 在女校的那些亲密无间的年轻岁月到后来那一段可怕的混乱生活，再是此生都不想再经历的绝交，以及后来的和好，暮晓枫和宫默的纠缠，池真其实全都放在心底。 有些事情一直封存在记忆里，平时不会去想不会去回忆，但是一旦神经被触动了，那些尘封的事情就会一一浮现在脑海中。 其实不是忘记，从来就没有忘记，只是有些事……何必要经常去回忆呢？放在心里最深处，对谁都好。 现在在池真心里，工作是最重要的。 池真八点就来到了嘉音娱乐。刚出电梯运营部的人就给她打电话，让池真来她们部门一趟。 池真知道，那五个小孩的经纪人到了。 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池真早就对自己本来是一个制作总监却要跟在这些还未出道的小艺人身后跑这件事情很是浮躁，吃不下睡不好的，感谢公司老板终于派经纪人大人来了…… 推开运营部的门，见运营部总监面前站着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短发女人。那女人高高的个子还穿着一双高跟鞋，头发乌黑，剪得很时尚，并且相当有心地微微抓乱。 好一个经纪人，简直可以媲美明星了。 运营部总监探身看了池真一眼，说："池制作来了。" 经纪人回头和池真对视，笑颜突然就绽放得相当的彻底，相当热情地上前和池真握手："久仰大名啊池制作。" 池真觉得此人很眼熟："你是……以前在天盟的是么？" "啊哈哈哈，池制作记性真是好。我叫大元，之前的确是在天盟工作。" 这样一说池真算是完全想起来了。这个大元是一手把国际巨星王紫又带出来，在影视圈非常有名的经纪人，后来还带过一段时间莫净言。传说在莫净言去美国游学之后她就从天盟辞职了，在这个圈子里消失了一段时间，没想到会被嘉音娱乐挖来了。 江湖传说，经济人大元很有手腕，对大明星也是相当的不客气，雷厉风行算是个女强人，在当经纪人之前做过很多工作，在社会各界都有很广的人脉。当年她把王紫又一路从影视新星带到了好莱坞，在业内口碑很好。 估计治起人来，大元也是很有一套的。 池真顿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以后她就围观看热闹就好了。 今天的会议全都围绕着大元接手"欢喜"的一些事项，大元说要去整理一些资料，看看当初她们参加选秀时的一些视频，还要去网络上搜索一下媒体和粉丝的关注焦点。 "晚几天再去见我的孩儿们吧。"最后大元如是说。 池真心里给初见的大元打了90分的高分。她最欣赏的就是工作认真的人。 完毕了一天的工作池真在傍晚时分去左芊她们训练的地方看了看。 今天依然是在练舞蹈，五个人都一脸的疲态，浑身是汗，完全不像当初参加选秀时那样光鲜亮丽。没办法，现在的组合想要获得市场不会跳舞一味只唱歌那是不可能的。老板早就放话了，一定要把"欢喜"培养成一支能和MAJOR抗衡的组合。不仅要会唱还要能跳，不仅要至纯还要能性感，总之恨不能把她们五人变成无敌演艺女超人就对了。 池真对此持相当的观望态度。 池真来的时候正是她们休息的时候。只有林紫谦还有体力去拿饼干吃，其他四个人都不顾形象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紫谦拿了一袋饼干，又开了一罐汽水，大声问其他人还有没有人想要吃的。乔卡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了，另外三人则是动都没有体力动了。 池真走到舞蹈老师身边说："下这样的狠手啊？" 舞蹈老师耸肩："没办法，是你们老板的意思，说一定要在两个月之内把她们打磨光亮啊。以现在的情况来说除了紫谦不错，乔卡还算有基础，其他几个人完全都患有肢体僵硬症。那左芊啊，我就懒得点评了。" 池真笑着望向四肢张开平躺在地上的左芊，看样子也是够辛苦的了。 一个组合是需要一个中心人物的。一开始池真的想法是说让乔卡当队长，毕竟她年纪最大，有些事情应该会有成熟一些的处理方式，指挥起队员们也比较能指挥的动。但是当她看到林紫谦一边咬着饼干一边帮其他人按摩啊递水的时候，池真又觉得年龄不是个问题，主要是看这个人是否能有凝聚力。 关于队长的人选，还需要再跟她们还未谋面的经纪人大元小姐来商量一下。 池真不过走个过场，呆了一会就回家了。 开车都上了高速突然发现自己的包落在了舞蹈教室里，于是池真郁结地往回走。 当她返回到舞蹈教室的时候，已经入夜了，但是让她奇怪的是，舞动教室还亮着灯。 池真推开门，见空荡荡的教室里，左芊一个人对着大镜子在练习舞步。 她的衣服都已经湿透，步伐还是那么凌乱，节奏感超级差，但是她却对着镜子跳得很认真。每个脚步每个伸展都反反复复地练习，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左芊相当地投入，连池真站在门口站了五分钟她都没有发现。 "加班呢？值得鼓励。" 听见池真的声音左芊猛地转头，看见池真双手交叉抱在胸前，靠在墙上正对着自己笑，左芊脸色渐渐变红。 "池制作，你怎么回来了？"被人窥视到自己额外的努力，就像被人发现自己很在乎自己不如别人的缺陷一般，多少让人尴尬，何况那个人还是池真。 "我东西落这了。"池真走上前把她放在桌上的包拿起来说，"你每天都单独留下练习？" 左芊双手环在身前，十指都绕到一起去了，低着头小声说："这几天是这样的。" "很努力嘛。"池真微笑地走上前，见左芊从额头上一直流下汗水，面对自己却又那样羞涩，这副模样牵动了池真内心深处的某处柔软地带，让她突然想表达很久都未曾表达过的温柔。池真从包里掏出纸巾，拉过和她保持了起码一米远的左芊，一只手摁在她肩头，另一只手优雅地帮她擦汗，连声音都比平时温柔了，"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左芊完全不敢抬头去看池真，一双眼睛一直在地板上看来看去的，显得很紧张，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池真看她这副模样好想笑："我说，你每次见到我都在紧张个什么劲啊？" 顿时左芊脸更红了："被，被发现了？" 池真突然想起某日宫默冲进她的办公室气势汹汹地吐槽左芊，说左芊喜欢她。莫非，是真的么？ 想到这里池真的温柔有点无法继续下手了。她揉起被左芊汗水浸湿的面纸，放进上衣的口袋里，说："不早了，我走了。" "嗯……池制作再见。" 池真甚至没有回应她的再见就扭头往门口走，但是就在这几步路的时间里池真又改变了主意。 藏着掖着实在是很讨厌，若是暗恋什么的也该心里有数才行。若是真的暗恋，趁早打压会比较好。只是人左芊都未开口，池真以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于是一向主动出击不喜欢磨磨蹭蹭的池真脚步顿在了门口，扭身过来，迎着左芊不明所以的目光说："不然一起去吃个宵夜吧。" 要想冷血，可以更冷血 "宵夜？"左芊是万万没有想到池真会突然邀请她去吃宵夜。 "你没时间？" "不是不是！"左芊赶紧回答，"只是我现在这样……唔，池制作能不能等我一下，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好。" 池真把车开到她们住的酒店楼下，一边抽烟一边等着左芊。 池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何必一定要去把人心思探得那么完全呢？若是左芊真的喜欢自己那么接下来就是要无情地打压么？可是若是不把这事情弄明白，不明真相的感觉实在是让池真很难受。 池真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凡事她都想要追求真相，但是一旦真相摆在她面前了她又会反感之。这种感觉让她回忆起了当年和暮晓枫的事情…… 看来这几天真是被那孕妇折腾得脑袋都不好使了。 不到二十分钟左芊就匆匆下楼，钻进了池真的车里。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左芊一进车就带来一阵清新的沐浴露香味，带着薄荷的凉意，让池真闻着很舒服。 池真发现左芊的头发都未来得及吹干就出来了，刚洗完澡的皮肤还带着一丝水汽，皮肤呈现出一种的浅红色，额前的刘海又长了，湿漉漉地搭在眼睛前，显得那么有青春的气息。 说实话，左芊不是那种长得很让人惊艳的女生，在这个组合里无论从样貌，气质还是个性，她都是垫底的。她平凡，可是内心却藏着一种能量，那种能量像是一种韧性，深度挖掘下去似乎有着不可忽略的美丽。外表很柔弱，但是内心却是另一番天地，左芊的确是个内秀的女孩。 但是池真决定，无论她多内秀，今天都要把她的内秀挖地三尺。 池真驾着她的沃尔沃C30载这左芊去了一家很淡雅的餐厅。 这家餐厅池真也是经常来，融合菜做的很好。所谓的融合菜就是中西合璧，各个地方的菜都汇集于此并加以改良，餐桌上除了筷子，还有刀叉。 池真把菜单给左芊让她点自己要吃的。池真能看到出来左芊对于这些高级餐厅的点菜还是挺熟悉的，不像是从来不出入这些地方的人。 在上菜之前，池真问左芊："最近的训练是不是很累？" "还好……" "一天训练多少小时？" "基本上，和上班的时间差不多。" "都在跳舞么？" "嗯。" 池真问得一板一眼，左芊也应答得一字一顿，两个面对面坐在餐厅里却完全没有朋友之间聊天的气氛。左芊觉得很尴尬很紧张，可是又不想错过难得和池真单独相处的机会。 再尴尬再紧张再没有话题，左芊也决定挺过去。 池真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口。 左芊也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小口。 "那……"池真的目光落在左芊的手指上，细细长长的手指，骨节也很漂亮，真是难得，看来老天爷的确是公平的，这几乎是池真见过的最漂亮的手了，但是池真的话题不会转向那里，"那，左芊，你有后悔加入到这个组合吗？" 左芊摇头："不会后悔。" "为什么？"池真觉得这个孩子就像牛，不抽打她不走，不一句句逼问她不说。 "因为……因为能继续和池制作有更多的交流，我觉得很好。" 池真凝视着左芊的脸，想分析出她这话到底是真心话还是只是场面话，可是左芊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一点都看不见她的眼睛。 这孩子，平时也不觉得她有羞涩到这个程度。 "原来，都是因为我么？"池真似无意地抛出这句话，见左芊嘴角露出害羞的笑，缓缓地说： "因为池制作帮助了我很多。" "我帮助你？我什么时候帮了你？" "就是，就是在选秀的时候……如果没有池制作，可能我早就被淘汰，不会进入到最后的决赛了。" "哦，那个啊。"池真漫不经心地说，"其实你完全不用感谢我，我也是受人之托。" 话说到这里，左芊疑惑地抬头："受人之托？" "是啊。"池真意味深长地笑，"我和宫默的大嫂是老交情，宫默拜托我让我保你晋级，这样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和你在一起。还记得当初你们住在同一间屋吗？也是我安排的。" 左芊愣愣地看着池真，双手捏在一起，池真却在这时候转移了视线。 左芊沉默了很久，池真听到她声音轻颤地说："是，是吗……那真是，谢谢她了。" "她似乎很喜欢你。"池真补了一句，"我是看着小默长大的。那孩子虽然有时候脾气暴躁了一些，但是心地却是不坏。我看你们俩，其实挺合适的……" 左芊第一次打断了池真的话："所以现在她又来拜托池制作当媒人么？" 池真其实早也想到说出这些左芊会不开心，于是镇定地回答："不是的，是我自己单方面这样觉得的。" "……"左芊的目光开始散乱地在桌面上乱飘，拿过眼前盛满柠檬水的杯子紧紧地握住，像是压抑了很久，说道，"池制作，谢谢您的好意，我，我不会喜欢她，我不喜欢女人。" 池真还想说什么，菜来了，打乱了她的思路。 餐桌上再无言语，左芊机械地扒饭，池真却是依旧的从容。 左芊不想以这样的面孔对着池真，可是她心里着实难受。 原来她自己心里一直以为池真对她的欣赏不过自己一厢情愿的假象而已。池真只是在做戏！每个对视每个眼神每个左芊自己在心中解读了一万次的交点其实都只是自己的空想。 池真之所以会不顾别人的指责站出来替她说话，只是因为宫默的原因。 因为她和宫默的大嫂是老交情。 左芊觉得自己真是可笑，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居然天真地又把自己当了公主么？ 她左芊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公主了，所以那些欣赏或仰慕……不要再去妄想了吧。 两个人低气压地吃完饭，池真送左芊回去。 左芊坐在副驾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池真打开窗，点了根烟抽着。池真吸一口烟，把手伸出窗外，青烟很快就被风吹散了去。车上了高架桥，眼前一片灯火阑珊。 "池制作。"左芊突然闷声道。 池真扭头看了她一眼——她以为今晚左芊是不会再跟她说话了。 "池制作，无论如何，都很谢谢你。"左芊的侧脸比她的正脸看上去有韵味许多，"不管是不是真心，但是因为你的鼓励，我曾经很勇敢地面对自己，也因为你，我才有勇气想要踏入这个圈子。池制作，你是我很仰慕的人。" 听完这番话，池真没有给予任何回复。 左芊就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谁说她不是一直都是"自言自语"呢？ 自言自语多了，也就习惯了。 但是无论如何，她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把自己心里的真实感受告诉了对方，那也就够了。至于什么反馈，她真的是没有再奢求了。 池真把左芊送到酒店楼下，远远地见宫默站在那里左顾右盼。 "那，她在等你呢。"池真说，"占用你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左芊笑笑，笑得相当勉强。 "你可以不必对着我笑。"池真在左芊要下车前突然说，"我们的关系不过是制作人和歌手而已，是工作上的伙伴。你既然签约了我们公司，无论我们私交如何，我都会全心全意做你们的专辑，这是对你们的负责同时也是对我自己负责。所以，如果你讨厌我了就不必对着我笑。" 左芊没有回头，默默地听完池真的话，然后转头，还是笑了："池制作晚安。" "……"池真无言以对了。 宫默知道左芊每天晚上都会独自去练舞，但是不会太晚回来。左芊之前回酒店洗澡的时候宫默刚好去买东西了所以两人没碰上面。宫默待在房间里越待越心慌，左芊怎么还没回来？手机也落在酒店没有带。于是她就跑去了舞蹈教室找人，却也没有见到左芊的影子。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宫默是真着急了，房间也待不住，站到酒店楼下来等着左芊。 夜幕中见到左芊慢悠悠地走过来，宫默赶紧跑到她身边："你去哪里了？这么迟才回来，我好担心。" 左芊瞥都没瞥她一眼，低沉着声音说："担心？你是我什么人，用得着你担心么？" 宫默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左芊缓缓地走进酒店的背影。 "这……算怎么个意思？" 左芊回到房间，本来心情就很低落，房间里住着好多人，乔卡和林紫谦还在放音乐，叶玖站在窗口讲电话，如此有群居气息的画面啊……左芊觉得更烦了，倒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想要睡觉，可是周围好吵，怎样都睡不着。 乔卡看了左芊一眼，把耳塞拿出来插到电脑插口上，分了林紫谦一边。林紫谦正要说话，乔卡用手指压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林紫谦不明所以地往身后看去，见左芊似乎很疲惫，于是她就乖乖地戴上了耳机。 乔卡的床是靠墙最里面的那张，她闭着眼睛，面露微笑地躺在床上听歌。林紫谦看着她，有点想要和她一同躺下，可是周围还有别人，最主要的是还有那可怕的九小姐在，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只好挺直地坐在那里。 乔卡睁开一只眼睛瞄了林紫谦一眼，又闭上，笑意更浓了。 其实林紫谦真的很迷恋这样的乔卡。话不多，在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上无形中会透露出她的纯良。虽然乔卡的私生活林紫谦是不敢恭维的，但是同时她也被这样的乔卡吸引着。 爱情就是掺杂了许多的矛盾和可颠倒的因素，可能以她林紫谦的道行，还无法真正地大彻大悟吧。 既然如此，那就先沉迷其中就好。 左小姐真是很不温柔 宫默走到左芊身边，拍拍她，见左芊也没反应，急了，把她蒙在头上的被子扯下来："你干嘛啊？我等了你多久了知不知道？凭什么一回来就给我脸色看啊？" 左芊没理她，把头扭到贴着墙的位置。 宫默从一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等待时的忧虑，再到现在被置之不理的费解，压了一肚子火的她再也克制不住，硬生生地把左芊从被子里拽了起来，拉到走廊上去。 左芊被她拽得生疼，到了走廊猛地甩开她："你干嘛，我手要断了。" 宫默怒道："我还想问你要干嘛！你知不知道一晚上没见到你我很担心你！你手机还没带，我在楼下等了你那么久，结果你一回来就莫名其妙地给我摆脸色看，凭什么我要受你这个罪啊？" 左芊本来没想跟她吵架，直接无视掉她就好了，结果她这一嗓子喊出来彻底把左芊也激怒了："你不想受这罪可以不受啊！是我求你在楼下等我么？口口声声说得好像是为我好关心我一样，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我也是人，我也有尊严，不是你甩了钱过来我就要去地上捡的，你懂不懂！" 宫默被左芊这些话说得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啊，提什么钱……" "是！你宫默厉害，你们红杏团是黑社会的，你开着法拉利多拉风啊！我只是个住着廉价房屋每月只拿那么一点点微薄薪水的社会底层人，我求求你了宫大小姐，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是同性恋你别再纠缠我了！" 宫默等左芊吼完发泄完了，愣愣地看着她，扶住她的双肩，柔声说："左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左芊猛地甩开宫默的手："别用这样一张温柔的脸对着我！不要再对我好我什么也不能回应给你！你要的一切我都没有，没有！"说完左芊就往外跑，宫默呆在原地似乎还没从左芊莫名其妙的爆发中回过神来。愣了好几秒她才浑身一颤，追着左芊出去了。 酒店后面有一个小公园，宫默眼见左芊往公园里跑去，她还很没形象地穿着拖鞋，"啪啪啪"地跟着跑进去了。 此时的公园里已经没有一个人，路灯暗得宫默觉得随时都会从草丛里冲出鬼来。左芊不见踪影，其实宫默有点害怕。 宫默试着喊了几嗓子，想呼唤一下左芊，也给自己壮胆。可是当空荡荡的回声飘回来时宫默觉得更可怕了…… 宫默放慢脚步，硬着头皮往公园深处走去，她很怕会遇见什么怪叔叔之类的。而遇到怪叔叔都算是口味淡的了，万一遇上什么女鬼那才是真正的重口味。 "噗通"一声，着实把宫默吓得浑身一颤，她顺着声音望去，见左芊蹲在湖边狠狠地往湖里丢石子。 找到了左芊，宫默一直提着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她慢慢走过去，蹲在左芊身边，垂着头凝视左芊的侧脸，一副极乖巧的模样，好像在等待着左芊能给她糖吃一样。 左芊不看她，也不走开，只是继续丢石子。等到她身边的石子都丢完了，宫默说："好迟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左芊没动静。 "大晚上的公园，好阴森好可怕的。" 左芊斜了宫默一眼，冷冷地说："你害怕啊？害怕就自己回去啊。" "可是我担心你。"宫默认真地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心情这样不好，如果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好不好？" 左芊冷笑："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要向我道歉么？你的道歉还真是廉价。" 宫默觉得对左芊，她真是用上了一辈子的耐性和好脾气，若是暮晓枫这样她早就一脚给踢河里去了："那你告诉我，我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 左芊的目光落在暗色的湖面上，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宫默不过只是喜欢自己而已，想要为自己做些事情，无论她的做法是不是太幼稚没有考虑到当事者的感受，但那些都是她的一番心意。而她左芊如果真的有那实力的话根本也不用宫默和池真黑箱操作。到最后，就算有人保她，她照样还是被淘汰了。 若是没有宫默，她左芊算什么呢？她根本就不能进入决赛，更别提现在能和最有实力的音乐公司签约并且进入这个组合了。 所以她左芊，究竟有什么实力？她自己能干什么呢？ 说要挣钱把父母提前释放出来，可是24岁了，连自己吃饭都是个问题，存款是到了五位数，可是那五位数的开头小得可怜。 左芊望向夜空，夜空太辽阔，就因为这样的辽阔才衬托出她的渺小——她好想哭。 宫默见左芊不说话可是眼睛里亮晶晶的，一直望着月亮，咬着唇，呼吸也失去了正常的频率，那副模样竟让宫默心里恨恨地刺痛了一下。 那是真的，心疼的感觉。 宫默把左芊搂进怀里，左芊觉得她好烦，用力推她："给我放手！" "不放！" 左芊本来就烦，被她弄得整个人要抓狂了："放手！听到没有！" "不放，就是不放！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的！" 左芊撕扯着宫默的衣服，两个人跟打架一般纠缠在一起。宫默的力道不算大，左芊觉得自己用尽全力肯定能把她推倒，但是宫默却是非常难缠，怎么都挣脱不了她。左芊被这种被纠缠至死的感觉弄得神经快要崩溃了："宫默！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女人啊！你放过我…… 我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让我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好不好……"左芊嚷了几声便哽咽了，哽咽之后是宫默想都没想过的嚎啕大哭。 "左芊，左芊……"看左芊哭成这样宫默算是彻底慌了，真不知道是该继续抱她好还是如她所愿放开她好。只见左芊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像是压抑了非常久的坏情绪在同一时间崩塌，让她再也克制不住，悸哭阵阵。 宫默出来太匆忙完全都没有带纸，只好用自己的袖子给左芊擦眼泪。她最擅长的是耍狠，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特别还是一向坚强的左芊突然崩溃，这让宫默很崩溃…… "我真不懂……我真不懂我为什么要生到这个世界上来！"左芊一边哭一边像是自言自语般怨念着，"为什么要让我品尝了甜后再让我一辈子这样苦下去？我哪里是那么坚强的人？……为什么我要承担起我爸妈欠下的债务？他们进了监狱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可是我呢？我什么也没做却要让我用一辈子来偿还么？我哪里懂什么生存之道？我哪里知道如何挣钱？一夜之间我什么也没有了，被活生生从自己家里赶出来，身无分文也没有人管你的滋味你尝试过吗宫默？我住过天桥下，差点被流浪汉□，我真的心灰意冷过，我甚至差一点就自杀成功了……可是后来我终究没有勇气杀死自己。既然还活着，无论是苟延残喘还是怎样，我告诉自己，我不能那样懦弱，既然还有一口气在就好好活下去。宫默，我是费尽了所有才换来了那么一点点的勇气和自信，为什么你又要把它们全部夺走呢……" 宫默好无辜："我哪有？" "你还想否认么？你都对池真说了什么？你让她给我走后门不是吗？我不需要那些！就算我再穷我也有我的尊严！我不要你的施舍你懂不懂？！" 宫默愣了好半天才知道左芊说的是什么，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 "池真她跟你说了？"宫默几乎是处于发愣的状态。 "不用管是不是她跟我说的。"左芊一抹眼泪，似乎也发泄够了，"既然你这样说那说明就是事实了。宫默我告诉你，我的人生再可怜再曲折也不会要别人的施舍，你听见了吗？！"说完左芊站起身就又要走。宫默猛地一扑从左芊身后把她搂进怀里。左芊烦躁地拼命挣扎，宫默就是不放手。 "对不起左芊，对不起……"宫默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害怕，她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跳动到了一个很可怕的频率，"我错了，你不喜欢的事情我以后再也不会做了。你不喜欢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只要……只要你说我都改，真的……"因为慌张，宫默口齿似乎都有些不清了，"只要你不要讨厌我，不要离开我就行……我好怕会见不到你，我好怕失去你……" 如此软弱的话让左芊心更痛。这个一向自视清高又永远高高在上的女人居然会因为爱情把身段放得这么低。左芊能体会宫默的心，能知道宫默真的很在乎她，可是……左芊觉得爱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真的不喜欢这么软弱的女人！ 左芊还是挣开了宫默的怀抱，一字一顿地对她说："我不会要别人的施舍，同样的我也不会施舍给别人。施舍只会是同情，而不是爱情，宫默你明不明白？" 夜真的很深了。 宫默一个人走在黑漆漆的公园里，但是她已经不害怕了。 心痛到已经麻木了，可是心里还是满满的，全是那个人。 宫默回忆着之前左芊说的话，有一种渐渐缺氧的感觉。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压着，怎么也喘不上起来。宫默捂住胸口，那窒息渐渐转化成了钝痛，让她好痛，好痛…… 宫默有些想放弃了，真的。 她都已经把自己身段放的那么低，差点就要去求左芊了，可是人家却告诉她——连施舍都不会有的。 究竟人为什么那样渴望爱情？而人又可以为爱情下贱到什么地步呢？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灯已经关了，只有林紫谦还在上网。 宫默瞄了一眼左芊的床，见她人是在的。 看见左芊在这里，宫默居然还会有一种踏实感。 林紫谦其实是在等宫默，见她和左芊一起出去，但是左芊自己回来了她却迟迟未归不免担心她。反正林紫谦她自己心思也是乱如麻，睡不着，所以就等着宫默为她留一盏灯好了。 林紫谦见宫默缓缓悠悠地进门，情绪似乎很低落，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睡觉，林紫谦走过去，蹲在宫默身前。 "饿不饿？"林紫谦小声地问道。 宫默没有说话。 林紫谦像变魔术一般从身后拿出一袋饼干递给宫默，说："吃东西的时候，会是最幸福的时候哦。" 幸福么？宫默真的不知道幸福究竟是什么。 床伴 林紫谦拿着饼干，用力咬一口，轻声说："你看，如果有烦恼的话，就把这饼干当成让你烦恼的人，用力咬死她，然后嚼啊嚼的，就解气了。" 宫默看林紫谦鼓鼓的一张嘴，好纯真的眼神，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酸。一个陌生人都能为她这样着想，安慰她，偏偏是她爱的那个人伤她伤的最深。 林紫谦见宫默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感慨地站起来摸摸她的头说："早点睡吧，明天还有那么多训练会很累的。" "嗯。"宫默应道。 黑暗中，乔卡一直都无声地看着林紫谦。 用力咬死她么？乔卡也笑了。 左芊这几天都闷不吭声，宫默也没有再找她说话，两个人作为一个团的团员虽然还是得一起训练一起吃饭同睡在一间屋子里，但是徘徊于她们之间的低气压任谁都是看的出来的。 宫默誓死不要再去先和左芊说话，不然她就真的是太贱了。 这五个人除了本身就是姐妹的叶玖和林紫谦外，其他人彼此都不算太熟悉，待在一起很多天了除了平日里应有的交际外，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话题可以聊。 那气氛其实也是相当的尴尬。 左芊每晚照样还会去独自练习，付出就会有回报，她的身体协调度渐渐好了起来，舞蹈老师也不用每天对她大呼小叫，甚至偶尔还会夸奖她一下。但是这些夸奖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喜悦——她总是提不起精神。 有种茫然看不到前方道路的感觉，在这样情绪的笼罩下，左芊很久都没有笑过了。 那天她依旧独自练舞到夜间，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酒店走。 酒店附近有一家7-11，左芊想去买点夜宵。酒店里卖的食物实在是又贵又难吃。 买了份叉烧包一边走一边吃，路过小公园的时候，左芊突然看见路边有一辆熟悉的红色汽车，再看看车牌，果然是池真的车。 左芊顿了顿，心里那份躁动的情绪又升腾上来，弄得她浑身不自在，本想要匆匆走过，却发现车里有人，还不止一个人。 左芊下意识地往车里望一眼，只一眼就让她整个人怔在原地。 她看见池真坐在车里正和另一个在接吻，而那个人长长的头发，穿了件黑色的衬衫，衬衫扣子开得很低，异常性感——这明显是个女人！ 左芊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盯着人家看，但是不知道为何，目光就像粘在了池真的背影上无法移开。只见那个长发女人捧着池真的脸，把她压在车的靠椅上，吻得热烈缠绵。一贯都是干练又高傲的池真此时看上去那么弱势却又心甘情愿……左芊的心狠狠被揪起，脑中轰轰直响，捧着的叉烧包都快要掉了。长发女人伸手就要去解池真上衣的扣子，左芊再也看不下去，转身跑走了。 "她走了，暮晓枫，给我停止。" 吻池真的那个女人就是暮晓枫。可是池真说了停却见暮晓枫手上解她衣扣的动作还在继续，唇贴在她脖子上继续吸着，池真一把推开她："暮晓枫你给我差不多点。" 暮晓枫整了整衣服，无所谓地耸肩，拿出化妆盒对着镜子补妆，一边补一边念叨："真真你可真够冷血的，用的上我的时候就找我，用不上我的时候就把我推开，有你这样办事的吗？我也会伤心的。" 池真才不在乎暮晓枫的怨念："你第一天认识我么？才知道我冷血。" 暮晓枫把化妆盒一扣，望着车外回味了一下，又贴了过来："真真，说实话，虽然刚才是逢场作戏，但是给我感觉还不赖呢。"说着她便伸手去捏池真下巴，"又有了当年的感觉。" 池真把她手挥开："听你瞎扯，离我远点。" 暮晓枫见池真一脸严肃，好认真的样子，又带着一丝刻板的害羞，不禁觉得好笑："真真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拧？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在单身，刚才那个被你吓跑的小姑娘不过是对你有点好感而已，你至于做的这样决绝么？还是说其实你一直还在爱着我呢？" 池真疵她："你有病么？没脸没皮的……而且我绝不绝情那是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话不能这样说。你既然都让我帮忙了最起码也该尊重一下我吧？我白给你义务劳动了么？连教育你几句都没资格吗？" "你这义务劳动可是占尽我便宜。"池真拿眼角瞥她。 "那也是你主动让我来占便宜的啊。" 池真遇上暮晓枫真是有些吐槽无力。她就知道不能招惹暮晓枫这个祸害，可是不找她，池真还真是不知道能找谁来对自己下手…… 暮晓枫说的对，这么多年来，池真的生活里，只有一个暮晓枫而已。 或许她是时候多接触一些不同的人了。 池真本来是想开车送暮晓枫回家的，可是这要死的孕妇硬是要去山顶看夜景。池真总觉得暮晓枫另有所图，从她那双一直含着暧昧情愫，凝视这自己的双眼就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暮晓枫不会是憋太久，荡漾了吧？ 车开到山顶，暮晓枫懒洋洋地把车座放平，池真把天窗打开，却依然坐在那里。 "真真，坐着多累啊，躺我身边来吧。" "别了，我怕。" "你怕什么？怕我吃了你么？"暮晓枫笑，但绝对不是一笑了事，她笑得相当有所图谋。 "你看你一副想要饿虎扑食的模样，谁能不怕呢？"若是说这个世界上还有池真会怕的人，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暮小姐。也许称之为暮女士或者宫夫人更恰当。 暮晓枫今天穿得不似她平时的风格。虽然衬衫是女式的，脚下还踩着一双高跟鞋，但是黑色会给予女人一种偏离了本身女性气质的中性感觉。暮晓枫凝视着池真，从池真的侧身看过去，她的肩很窄，脖子白皙细长，难得把长发束起，看上去竟相当年轻，一点都不像是三张的女人，整个人逆生长相当严重啊…… "可是你早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来山顶，不是吗？"暮晓枫突然翻起身，把池真搂进她怀里。 池真轻轻叹气："晓枫，你最起码要尊重一下你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孩子不过是一个道具一个筹码而已。"说完暮晓枫就压着池真，吻她。池真被她摁在车门上，也不敢太多反抗，怕不小心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作为妈妈的不心疼还说出那种绝情的话来，身为旁观者的池真倒是一股脑为她着想，这究竟是谁孩子啊？ 池真双手抵在胸前，把自己和暮晓枫隔开一点距离，对于她那不明所以只是发泄的吻不给予任何回应，甚至连眼睛都是睁开的。 透过暮晓枫长长的头发，池真从天窗望向天空。 这个山顶看夜景，果然是很美。夜空中一片灿烂，可是再灿烂，也永远不会属于谁。 越美的东西，总是会越寂寞。 暮晓枫不满池真如同尸体一般的反应，抬头看她："你不会睡着了吧？" 池真笑："快了。" "我技术有变得这么不好吗？" "身为孕妇，你就检点一些吧。"池真觉得和暮晓枫比起来，自己真是一个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好女人。 "我只是寂寞而已啊真真……"暮晓枫把脸贴在池真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小默不爱我了，连你也不爱我了么？" 池真硬生生把她的头扳起来，怒道："暮晓枫你不要搞错了，我们的事情早就成为过去式了，在你和宫默开始交往的时候不就已经说好完全结束以后再也不提吗？最近你一直在越界，我忍了很久了。" "池真！"暮晓枫也跟着生气了，她撇开池真的手，一下子坐到她身上，扯着她的衣领喊道，"当年我们为什么分手？还不是你这个要死不活的家伙硬要别扭！不然我们早就双宿双飞到地图上都没有标识出来的小岛上逍遥自在了！我还至于怀孕至于和宫默纠缠这么久这么累吗？当年我和宫默认识的时候我完全都不喜欢她，还不是你一直跟一边催着我们快点在一起在一起的。你丫就是一鸵鸟！鸵鸟了这么多年你敢勇敢一次把你的脑袋从土里□给我抽两下么？！" 池真烦了："你嚷什么嚷啊，晓枫你太粗暴了，很多事情不是靠暴力能解决的。而且事实证明我的眼光是很独到的，之后你和小默不是也挺相爱的么？不过是现在她有了新欢，你待在那个彼此都没有感情的男人身边，觉得寂寞了所以又想回来找我。但是你对我不可能是认真的，不过想要个床伴而已，对不对？" 暮晓枫从来都不喜欢藏着掖着，直言不讳地应道："那你要不要做我的床伴？" 池真一副了然的模样："哎，做你的床伴是要冒生命危险的。我还没活够呢。" "真真……" "好啦好啦……今晚去我那里吧。" 见暮晓枫双眼发光，池真赶紧解释："只是睡在一起！什么也不会做的那种！" "……那有什么好睡的？" "你真的是女人么？" 暮晓枫出外住宿也不跟宫信说一声，她不说宫信也不来联系她，暮晓枫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单身。 池真趴在暮晓枫的肚子上，听着："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怀孕不都六周了么？肚子怎么还是完全看不出变化？" "拜托。"暮晓枫翻白眼，"没怀孕过的女人就是想当然的很啊，才六周哪里能听到什么动静，等三个月后你再来听吧。" "你不会真的没有怀孕吧？" "我真没那么无聊。" 池真怎么看暮晓枫都看不出她有一个当母亲的自觉，结果就这样怀孕了？ 池真想象了一下暮晓枫挺着大肚子的模样，很可怕的还自动补脑她拿着一根鞭子满世界的挥舞的画面。果然，就算女王怀孕了依然是女王啊。 那晚暮晓枫跟着池真回家，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池真被她耍流氓地吻来吻去，但是最后的确是没有直达主题。两个人折腾累了暮晓枫就抱着她睡着了。池真被抱得很不舒服，一夜未眠，于是思考了一些很严肃的问题。 什么样的人□伴？就是没有感情只上床翻滚解决生理需求的那种人。所以暮晓枫她应该真的是寂寞透了吧，可能只要是个女人她都会要……好吧，只要是个漂亮一点的女人她都会要。 究竟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池真觉得应付暮晓枫一个人就顶得上她应付整个娱乐圈的精力了。 调教是很有爱的 醒来后暮晓枫告诉池真，虽然她和宫默现在闹得很僵，但是还是希望池真能好好照顾下那孩子。她说宫默从小就是娇生惯养，她哥那理论就是，自己兜里有一百万要给妹妹九十万，就算只有十块钱也要给妹妹买五块钱的雪糕吃。那孩子没受过什么苦，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次偏要进娱乐圈，没办法拦着她，只好顺着。 池真一脸惊悚地看着暮晓枫："我怎么记得你把人家的宝贝妹妹拖到调教室抽了一下午？" 暮晓枫懒洋洋地说："哦，那个不算。" 池真倒吸一口凉气，"只要是你做的变态事情，都可以轻描淡写地'不算'，这是怎样一种无理取闹到有理的精神……病啊。" 暮晓枫拢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又散开："真真，你是思念我的鞭子了吗？" "……算我没说。" 暮晓枫一直都算是个很有自信的女人，对于宫默她算是盯得很紧了。 其实池真不太懂暮晓枫，她的想法变得太快而且往往还是自相矛盾的很。果然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唯心主义者，她能活到这么大还没有神经分裂还真是不容易。 池真不管暮晓枫了，到了工作的时间她就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去。 来到嘉音娱乐，想到这几日新来的经纪人大元似乎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刚好在走廊上遇见她，大老远就听见她高跟鞋的声音"咣当咣当"地响了过来。 "池制作，早。"大元笑颜如花，怀里抱着一大摞的资料，对池真说，"从今天开始，我会全身心投入到欢喜的培训上。我知道她们五个是池制作您看着她们一步步走过来的，但是我想先跟池制作打声招呼，我对她们的前景一点都不乐观，所以无论我怎么做，希望能得到公司的配合和支持。" "没问题。"池真说，"你是她们的经纪人，一切都听你安排。" "谢谢。"大元笑得相当沉稳，可是池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有种要风云突变的感觉弥漫开来。 "所以，我现在想去见见我的孩子们。"大元搭上池真的肩膀，说，"池制作有车吧？开车带我去她们训练的地方吧。" "你的车呢？"池真并不觉得大元是无车一族。 "欧，昨天驾照刚刚被吊销。" "莫非是因为……" 大元不好意思地把文件夹用手臂夹住，双手合十："那天晚上和朋友一起吃饭多喝了几杯，但是我酒量好，把人家都放倒了偏偏我没倒，于是就肩负起送朋友回家的重任，结果就此悲剧了。" 池真无言以对了。 池真载着大元到了五人的舞蹈教室，一进屋就听见极可怕的躁动声。 小玖身体不舒服好多天了，这几天每天晚上打电话给小绯吐苦水，有时候说着说着就听见小绯在电话那头开始打呼，小玖脾气就更暴躁了。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大体力训练的小玖似乎发烧了，可怜的是她觉得脑袋很烫眼睛也热热的，浑身无力，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发烧但都没有体温计。她真的很想打个电话让家里的佣人给她送个体温计来，但是可恶的是这里禁止别人探望。连监狱都能探监的，这里却比监狱还要严酷么？小玖想要请假去看病，结果嘉音娱乐的工作人员一个推一个说他们管不了请假的事情。今天又是大体力的训练，小玖跟舞蹈老师说她不舒服想休息，可是舞蹈老师却摊手说这事别跟他说，他不管。 于是，九小姐的坏脾气就彻底爆发了。 九小姐飞起一脚踹向舞蹈老师的脑袋，要不是林紫谦拦腰把妹妹抱住这一场动作片绝对是要上演。小玖真想知道，若把那舞蹈老师踹个半死他也不去住院么。 然后就是这火爆一幕上演的时候刚好被池真以及她们新上任的经纪人大元看见。 大元眉毛一挑，冷言："怎么着，起义呢？" 众人回头望去，这人谁啊？ 乔卡却心中一凛，她认得这个人是带过很有名的演员王紫又的经纪人大元，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 小玖正要继续发作，大元猛地把手里的文件夹摔到地上，"咣"的一声动静极其吓人，震得整个空旷的舞蹈教室阵阵回声。 于是全部人都彻底呆住了。 池真看看散得满地的文件，再看看大元——果然是个狠角色。 大元双臂抱在胸前，一条腿微微弯曲和另一条腿扯开一点点的距离，冷着脸垂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孩们——非常标准的御姐姿势。 "很好啊孩儿们，给我的见面礼很有个性。"大元一一和她们五个人对视过去，"有年轻人的活力很好，可是你们也该知道自己是谁，你们真以为以你们现在的情况真的能成功出道吗？"大元一边说一边绕着她们缓缓踱步，"我看过你们选秀比赛时候的视频，你们五个人四个都是花瓶，唯一一个会唱歌的还一点气质也没有。" 左芊的脸顿时通红。 池真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一个比她毒舌的人。 大元继续说："现在比你们会唱歌，跳的也比你们好，长得也不赖，和你们一样即将出道的女子组合有多少组你们知道吗？"大元的声音在练舞房回荡着，字字都戳进五人的痛处。大元张开五指，说，"有五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在这么强大的竞争力以及已经成为了女子天团的MAJOR的前后夹击之下，就算你们出道了可能连屁都放不了一个就彻底消失在娱乐圈。" 叶玖红着眼瞪向大元，大元一脸无所谓地说："柏木组的九小姐，不用这样瞪我，我们算是老交情，但是我是实话实说的人，你再瞪我我作为你们的经纪人我该说还是会说。你还想娇生惯养就回家去养着，我们公司砸了那么多钱下去，多少人力更是无法计算的，你们只看到眼前自己的利益，有想过我们公司的立场吗？好，我知道你们完全没有想过。所以如果你们已经做好了自己的唱片被人垫桌角的准备，那你们就继续混日子吧。地上的那些是我这几天来从各方面搜集来的对于你们的评价，有兴趣可以自己看看，不管你们是什么千金小姐还是遇难千金，我保证可以把你们打击得体无完肤感觉人生没有价值完全可以现在就去死了。" 大元说完这番几近冷血的话后就转身去搂池真："走，池制作，我已经对她们没有太多兴趣了，咱们去喝早茶吧，虽然迟了点但是我还是知道有家不错的店。" 池真实在是很想笑，视线下意识地转了一下，竟和左芊对视到了。左芊在第一时间避开了这个对视。池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就让她们俩彻底只剩工作关系比较好。 不能喜欢也不要让对方有任何错觉，就算对方只是有一点点好感或者崇拜，池真都不想要。在她看来那微妙的崇拜就是滋长成爱情的罪魁祸首，她不想两个人因此关系近了，作为经纪人的自己有意无意体现出一些爱好关照会让对方误会，从而延伸出太多无谓的情感。 池真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冷血，或许是跟暮晓枫待久了，思想都被她影响得妖魔化了。只是现在的她实在是不想去触碰感情的事。她人生到现在为止不过经历过一个暮晓枫而已就让她头痛的要死，要是再多几个人那还了得？ 之前池真觉得自己是恋爱无能者，但是现在看来，或许说她是感情无能者更确切一些。 大元说和池真吃饭还真的带她走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五人和相当无辜的舞蹈老师。 大元说去喝早茶原来不是随便说说，她很有兴致地给池真带路，来到一家偏僻的小巷子里，周围全是大叔大妈。大元很熟练地跟老板打招呼，说要两份肠粉，多给辣，然后自己去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招呼池真坐到矮矮的小桌子前。 池真一脸黑线，她真是没有想到大元的品位是如此的奇特…… "来啊，过来坐，他们家的肠粉很好吃的！味道无敌正啊！" "不是……来喝早茶的？" 大元哦呵呵地笑，相当爽朗："池制作，所谓的喝早茶不过是个代名词而已，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多喝点肠粉的汤。" "……" 池真发现了，大元比暮晓枫还让她无语。 肠粉端上来，在大叔大婶们热闹聊天的气氛之下大元也开始吃得不亦乐乎。 "那，刚才你说的那些……" 大元一边夹着肠粉一边摆出极严肃的表情说："其实我说的那些也并不是完全吓唬她们。你知道自从JSK公司的MAJOR爆红之后有多少公司跟风想要推女子组合的？连我的老东家天盟都准备在下半年推一个女子组合出来了。跟风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看人家红了自己就眼馋，纯粹的模仿而没有自己的特色那是完全行不通的。MAJOR之后也有几个女子组合出来，但是很多连名字都没让人记住就消失了。所以如果欢喜要杀出一条血路，以她们现在的状态来说是痴心妄想。刚才我丢在地上的文件就是这几天我整理出来关于她们五个人和MAJOR以及即将要出道的一些组合的优劣势对比，还有一些媒体人以及网络上对她们的评价，你会发现她们真是没有丝毫的优势可言。池制作，其实欢喜能不能红，关键只在你一个人身上而已。" 池真用筷子挑着白乎乎的肠粉，听着大元的话。 大元撑着脸，笑得风情万种："但是池制作，我也会尽我全力调教那帮小朋友的，到时候你可别心疼啊。" 池真也笑："请下狠手吧。" 别有一番滋味 大元开始了对欢喜风风火火的整顿以及推动工作。 她的想法首先是，绝对不能对她们五人真正的采取封闭政策，毕竟她们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了，之前的DREAM²选秀又是网络直播又是电视LIVE的，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让她们从默默无闻摇身一变成为倍受关注的乐坛新势力，走入观众们的视线么？现在她们电视上和网络上都有曝光率有了支持者，甚至在网络上林紫谦都有了好几个颇具人气的后援会，那些对这个外表干干净净笑起来极度阳光的孩子花痴的要死的女生们每天都上网交流，发布着从角角落落里挖来的在封闭集训的林紫谦的那一点点可怜消息或者是偷拍的照片，就算是这样，她们依然很激动。 大元也查过当时DREAM²在举行时的人气投票情况，林紫谦的确是最受欢迎的，因为她的个性最突显，一头红色的短发和中性的打扮极吸引人的眼球，但是她的长相和性格中却有相当柔和的一面，这样一个矛盾体对小女生的杀伤力是极大的。可是对于现在的社会发展速度和人们的耐心情况而言，所谓的明星就是一种速食产品，就算有一时的迷恋，可是若是那个明星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视线之中，和之前蹿红的速度成正比的是被遗忘的程度也是相当惊人的。 "所以我的想法是，让她们作为半成品艺人参加一些演出却又保持低调的神秘度，这是一条比较可行的路。"在周一的嘉音娱乐公司的会议上，大元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公司的主管扁着嘴听完她的话，认同地点点头，说："你是她们的经纪人，这些事情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做吧。" 大元眼角闪过一丝狡黠："没问题。" 池真坐在大元对面，很完整地看清了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女人，的确很有自己的想法和市场眼光。 于是，除了封闭集训的时间之外大元开始安排她们参加一些校园演出和某些新开播比较缺人的娱乐节目。这些孩子兴冲冲地去上，都是愁眉苦脸地回来。 左芊去唱校园，一上台底下没有一丝反应，一副"你是哪位赶紧下去"的表情。幸好左芊有很丰富的酒吧驻唱经验，被忽略的情况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是这也算是她的第一次公开演出，心中还是抱了一些希望并且卯足劲的，结果收到这样的反馈，心里还是堵得要死。 叶玖和宫默一起去参加一个唱KTV的娱乐节目，结果主持人介绍她们的时候把名字都给记反了，对着叶玖叫宫默，弄得这两个脾气本来就不好并且因为家族原因针锋相对的大小姐在录影的整个过程之中都摆出一张扑克脸，主持人把梗丢给她们这两个大小姐都懒得接。录完影制作人当着叶玖和宫默的面很直接告诉大元，以后不要带这样不上道的新人来上节目了，以为自己是谁？能让她们上节目完全是给大元和嘉音老板面子而已。 站在一边的叶玖和宫默差点想把摄影棚的顶给掀掉。 乔卡去当某小明星的初次演唱会的嘉宾，一上场就被观众嘘，她很明显地听到"过期艺人"这样的词从她耳边呼啸而过，她握着话筒的手禁不住的颤抖，可是为了演出的完美她还是坚持着，用尽自己的全力把她的演出完成了。回到后台，她沉默地喝着纯净水，半天未语。 最成功的算是林紫谦，她和左芊参加的是不同场的校园，当她上台的时候底下居然有人叫她的名字，让她很是惊讶。可是当她表演完之后，回头看到了某些娱乐杂志，报道直言不讳说林紫谦完全没有唱功，不过会一些过时的舞步而已。网络上更是盛传她和娱乐公司的高层有暧昧关系，所以就算没有拿到DREAM²的冠军却依然签约了嘉音娱乐。这种报道明显是只抓重点地中伤，虽然在入行之初林紫谦早已经知道了娱乐圈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什么理由，就是无风不起浪的恶作剧性质，她都已经做好的准备但是当自己陷入其中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难过。 当她们五个人又一次聚在一起训练时，彼此都能感觉到有股抑郁之气徘徊于她们之间，甚至连一贯爱笑的林紫谦都没了笑容。五个人默默地跳舞，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在没有空调的闷热舞蹈教室里，她们挥汗如雨，却再也没有一丝抱怨。 "好，大家休息一下吧。"舞蹈老师抹了抹汗，扯开T恤扇扇风。 乔卡却没有休息的意思，依然对着镜子练舞，不仅每个动作都要做到最好，甚至连表情都加入进去。左芊看乔卡的背影，心下一横，也懒得休息了，索性跟她一起练起来。她们俩动起来之后剩下的三个人也都是不服输的性格，都不休息了，累死就累死吧！总比被人轻视被人踩在脚下的好！ 一整天的训练下来，到了傍晚，五个人实在是动不了了，连爬回酒店吃饭睡觉的力气都没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林紫谦看了眼躺在自己身边的乔卡，刚好夕阳从窗外照进来，铺在她双眼闭合的脸庞上。林紫谦看着她嘴唇微微张开的侧脸，胸口不断起伏着，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不像平时那般优雅，但是却有种别样的性感和生命力。 此刻的乔卡，比她穿得冠冕堂皇露出细腰妖媚迷人的时候更加真实，更让林紫谦动容。 林紫谦悄无声息地牵住乔卡的手，乔卡回头向她望来，却见她双眼紧闭脸颊通红，似乎握一下手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和勇气似的。 乔卡翻过身，屈起手臂支着上身，趴在林紫谦的身边，把林紫谦的手更握紧一些，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你羞涩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好想快点吃掉你。" 林紫谦双眼瞪大望了乔卡一眼，赶紧缩回了视线——差点被她突如其来的柔情蜜意和那炙热的眼神烫伤！ 叶玖突然□她们中间，拽起林紫谦一个翻滚把从乔卡身边扯开，压在了自己身下。本来舞蹈教室就空旷，这一下动静很大，周围人纷纷回头，见到叶玖压着林紫谦这暧昧的画面，所有人都无语了。 刚好大元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如此青春洋溢又暧昧的画面，顿时觉得……真是相当有爱。 虽然平时小玖也是喜欢这样欺压林紫谦，但是这是公众场合啊，而且乔卡还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盯着看，谁也不知道她们其实是姐妹。这样做实在是不成体统啊。 "小玖，你，你快起来！"林紫谦真像挖一坑把自己那张火烧火燎的脸埋进去。 就在林紫谦百爪挠心之时，她家的九姑娘转头，直视着乔卡说出了一句让林紫谦当场崩溃的话："紫谦是我的，你明白吗？" 所有人都默了。 林紫谦彻底石化了。 乔卡的嘴角僵硬地抽动了一下。 大元猥琐地笑了。 激战！浴缸是萌物 "你这是干嘛啊妹妹！我可不喜欢玩姐妹恋！我没有大姐的嗜好啊！" "紧张什么，姐姐，你本来就是小玖的，是小玖亲爱的姐姐啊，我们本是同根生，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呢……原来一个外人竟比自己的亲生妹妹重要么。" 集训结束，回到了酒店，林紫谦把叶玖扯到走廊上，红着脸对她抱怨，可惜九小姐完全不理会她那套，一边挖耳朵一边斜着眼看着别处，还引用林紫谦最喜欢用的语句"亲生姐姐还没有XXX重要么"。 林紫谦真是拿她没办法，扶住她的肩垂下头："妹妹，不要这样了，我知道之前和红杏团的纠纷让大姐二姐很受伤，可是那也不是乔卡能控制的事情。我和她有君子协定，要从最平凡的恋人开始做起，她也做得很好，我相信她不是一个烂人啊妹妹。姐姐好不容易才又有了恋爱对象，你不要插手啊……" 无论林紫谦怎么苦口婆心，叶玖就是一副无所谓幸灾乐祸的表情。林紫谦狠命晃她的肩："妹妹啊，你不要不理姐姐啊，我怕这样，这样下去……" 叶玖被她晃得身子都快要散架了，心烦地往她这边瞄了一眼，表情却瞬间一变，之前要死不活的脸瞬间变成了一脸的妖媚。 林紫谦心下一紧，这可怕的妹妹又是怎么了呀。 叶玖那张扑克脸并没有露出笑意，但是眼神却相当的勾人。她突然往前跨一步把林紫谦逼到墙边，身高175公分的她微微屈起膝盖，居然很暧昧地抵在了林紫谦双腿之间。 "小玖，你……你干嘛？"林紫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吓了一身的冷汗，这种姿势，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九姑娘莫非是想要…… "嘘，别说话，乖点，很快就过去了。"叶玖的脸真的靠了过来，林紫谦急忙伸手去挡，叶玖料定林紫谦对于姐妹们都是心软的要命，无论她自己本身有多强，可是却从来不会反抗姐妹们的压迫。所以叶玖抓住她的双手，把她一只手压在腰侧，另一只手压在头顶上方，然后整个身子贴了上去，作势真的要吻她。 "小玖！不要！我们是亲……"后面"姐妹"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叶玖的吻堵了回去。 她——真的吻了？！ 小玖的吻非常的蜻蜓点水，吻完之后便无视已经僵硬掉的林紫谦，一双细长的眼睛慢慢斜看向一边去，然后缓缓地说："乔卡小姐，看戏要收费的哦。" 林紫谦心里猛地一跳，扭头看去，真的是乔卡。 "哦？没事，我只是路过，你们继续。"乔卡手中拿着一瓶纯净水，应该是去酒店外面的便利店买水去了。水瓶上有一层水雾，乔卡拿着那瓶水，水雾慢慢变成水滴，滴下。 "那好，我们就继续了。" 乔卡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路过她们，开门回到了房间里。 "看来，你这位纯洁恋爱的对象根本就不关心你嘛姐姐。"叶玖放开林紫谦，深深地替她叹了口气，也回房间去了。 林紫谦站在走廊上，愣愣出神。 乔卡看到了那样的一幕，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么？ 林紫谦垮着脸，乔卡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呢？ 过了很久林紫谦才回到房间。白天累个半死的其他四个人都早早地睡了，林紫谦望向乔卡，可是漆黑的房间里乔卡给她的只是一个沉睡的背影。 林紫谦心里一阵阵地抽痛着，呼吸渐渐困难，她看着乔卡安静的后背，一种前所未有的冷漠空气向她袭来，让她感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 果然只是玩一玩而已，所以就算是玩具被夺走了也无所谓的吧…… 林紫谦揉了揉眼睛，拿了浴巾走进浴室里，想要洗个澡就直接睡觉吧，连吃夜宵的胃口都没有了。 林紫谦把门关上，浴巾挂在门后，往浴缸里开始放水，浑身无力地脱衣服。 水哗哗地流入浴缸之中，热气升腾而起，林紫谦觉得手臂都快要抬不起来了。人情绪一旦低落，所有的疲劳都会发作，弄得她每个关节都开始酸痛。林紫谦就想快些洗完澡吹干头发早点爬到床上睡觉去。想起之前九姑娘虽然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会真的吻下来。被亲生妹妹吻，那张和自己那么相似的脸靠得如此之近，实在是很让人难以接受…… 所以为什么大姐和二姐能那么亲密呢？大姐那个人不仅对二姐，对妹妹们经常会下"毒手"……真是一件好神奇的事情。 林紫谦刚把裤子脱去，突然门被打开了。她一惊，还未回过神来，却见乔卡跨了进来，一把把门带上，锁了，冷着脸三两步跨到她的面前，搂住她就开始热吻。 乔卡越吻越热烈，几乎要把林紫谦的舌头吸出来一般，厮磨着她的唇，双手伸进她的衣服之中就开始揉捏她的后背。 "乔……"林紫谦本来体力就所剩无几，被她这一番没头没脑地激吻，腿下一软，两人搂抱着，叠在一起跌入浴缸之中。 被压在下面的林紫谦被呛水，挣扎地要起身，乔卡捏住她的下巴又逼上来啃她的双唇，火热的舌长驱直入进她的口中，不断翻搅，手拉住她已经湿透的衣服下摆不由分说地往上掀起，林紫谦白色的内衣便暴-露在乔卡的视线之中。 林紫谦伸手要挡，乔卡扣住她的手腕往她身后一扭，手往下滑，弯起手臂捞住林紫谦的细腰往上提起，吻便狠狠地落在了她的小腹之上。 "乔卡，乔卡别这样……"林紫谦扭开脸，乔卡对她的粗暴亲密实在让她有些害怕，但是在害怕的同时却又带着一丝欣喜的羞涩。 乔卡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还跟林紫谦有什么言语上的交流，只埋着头尽情地在林紫谦的小腹之上啃啄。林紫谦白皙的皮肤在热水之中慢慢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色，潮湿的衣服贴在她身上很难受，而乔卡却还不放过她，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不让她闪躲，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身后把她的内衣扣解开，手指从松开的内衣下沿探了进去，握住她的胸。 "说什么别这样，你看你感觉来的还是很快。"乔卡在林紫谦已经挺立的胸前小凸起上一捏，林紫谦忍不住浑身一颤——好粗暴啊！ "别人就可以随便吻你，换我吻你的时候就诸多借口，还说什么从最简单的恋爱开始，你是在耍我吗？"乔卡生气了，林紫谦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齿间也渐渐加力，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不是，她是……"林紫谦很想告诉乔卡小玖是她妹妹，之所以之前要那么做有很多原因，可是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偏偏乔卡的吻还在继续折磨着她的神经让她觉得脑浆都要被乔卡的吻给燃烧得沸腾起来。 "现在是我在吻你，不许你想别的女人。"乔卡往上游来，把林紫谦的内衣也往上推去，张口含住林紫谦颜色很浅的胸前…… 林紫谦的手臂横在下半脸，忍着不发出声音。浴室之外是满屋的人，如果动静太大把她们吵醒了知道自己正被乔卡压在浴缸之内，那不是丢脸丢到西班牙去了。 乔卡却一点都没有这个担心，拽开林紫谦的手臂，细长的手指伸入林紫谦的口中，分开她的牙齿，寻觅着她的舌，渐渐深入进去，引来林紫谦一阵阵想要呕吐的欲-望。可是这种折磨却有些微妙的刺激，林紫谦忘记了反抗，只皱着眉任乔卡对她为所欲为。 乔卡前段时间的循规蹈矩也都一直顺着林紫谦的意思，虽然现在她又越界了，但是无论怎样，乔卡的生气是她吃醋的表现，林紫谦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去反抗。 因为嘴被乔卡的手指撑开，林紫谦克制不住自己的呻-吟之声流淌而出。她布满水汽的红色短发因为她仰头枕在浴缸的边缘而滴滴答答往地上滴水，紧紧纠结在一起的眉头和紧闭的双眼垂下的长长睫毛不停地闪动着，双唇被揉虐得充血发红，这样的林紫谦，乔卡只不经意地抬头望了一眼，却被惊艳了…… 之前的乔卡总觉得只有长发有女人味的女人才能用得上"性感"这个词，可是林紫谦却是第一次让她感觉到了，就算是一个短发平胸瘦弱的女子也可以如此的性感，让她在一瞬间痴迷了，让她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欲-望，那种欲-望从她的身体深处呼啸而来，一瞬间就把她的意识给淹没了。 "我不要慢慢来谈什么鬼恋爱，我就是要你，现在就要你。" 一句话之后林紫谦很清晰地感觉到乔卡进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不禁把整个身体都紧缩起来。 乔卡觉得自己的手指被缠住，轻轻地动了动，见林紫谦的下-体还是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便挺直身子用舌尖在林紫谦的耳廓上轻轻舔舐着，沿着她的耳骨慢慢往耳洞附近舔去。乔卡的舌让林紫谦觉得又热又湿又痒偏偏乔卡的动作还那么慢，像是一只狡猾又坏心的蚂蚁在她的心头爬来爬去，无论怎么驱赶它就是不走也不给个痛快，这样百爪挠心的感觉惹得林紫谦呼吸混乱成一片，双腿之间越来越热。乔卡最后含住了林紫谦的耳垂，一吸，便感觉到手指处潮湿了。 "不要这么紧张，乖。"乔卡感觉到林紫谦的身体慢慢在自己的指下释放开，她的进入变得越来越容易，可是林紫谦还是一副隐忍的表情，死咬着唇不放开。 乔卡邪笑着，手指慢慢抽动着，仔细看着林紫谦脸部细微的反应，她的每一次眉头的加重，每一次细细的喘息，每一次双腿不由自主地合拢都让乔卡觉得相当的美妙。 她爱林紫谦的身体，爱看见她那种被虐待却还那么乖巧的样子，她爱和她□，爱这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节。至于这具身体之中的那个灵魂是何种颜色，乔卡却没有心思去了解。 此刻她满心满脑，全是占有。 天然呆究竟萌不萌呢？ 林紫谦抱着乔卡，她觉得身体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只能在乔卡的掌控之下渐渐攀上让她抓狂的巅峰。她的手在乔卡的后背不停地揉抓，双颊通红，似乎空气已经太稀薄让她张开双唇帮助鼻子一起呼吸，不住地喘气。 乔卡抚摸着林紫谦的脸，慢慢摸上她的额头，把她额头往后摁，自然就抬起了她的下巴。乔卡偏着头轻咬着她脖子上细腻的肌肤，含糊地问道："你爱不爱我？" 因为仰着头的关系林紫谦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喉咙就在乔卡眼前轻微地动了动。林紫谦艳红的双唇闭了又张开，气息依然紊乱。 乔卡手中的动作慢慢加快，她很享受看着林紫谦的表情因为她的进攻而慢慢变成隐忍痛苦的样子。咬住她的下巴，乔卡继续问："你爱不爱我啊？快说吧……" 林紫谦带着一种隐匿的哭腔，说："爱……" 乔卡笑着，越发的妖媚。 "那你呢，是真的爱我吗？" 等了很久，直到乔卡把她送上难以言喻的高峰之时乔卡都没有给出一个回答。 因为乔卡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林紫谦累了一天，同样乔卡也是非常疲劳，加上攻方比受方更要耗费体力，所以在尽情欢愉之后乔卡差点就想就此在浴缸里昏睡过去得了，结果最后还是林紫谦半扶半背才把她从浴室里弄到了床上。 "别回你的床了。"乔卡说，"今晚我想抱你睡。" 她的声音在漆黑的房间里有种沙哑的感觉，这种沙哑偏偏是非常性感的。 林紫谦被迷惑了好几秒，几乎都要答应了，可是一想到第二天起床，要是小玖看见她们俩搂抱在一起睡觉非得抓狂不可，于是还是狠下心拒绝了乔卡。 林紫谦正要走，乔卡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拉近自己在她耳边问道："叶玖究竟是你什么人？" "她？她只是……" 林紫谦还未说完乔卡就插口道："叶玖是黑道的，你少跟她搅和在一起，免得引火上身，知道了吗？" 林紫谦一时语塞了。 "好了，睡吧，我也好累了。"乔卡在林紫谦的脸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便放她回去睡觉了。 其实林紫谦还想要问她为何不回答那个问题，但是想想，似乎问了也没有意义——无意回答，似乎就已经是回答了默认了，但是那个默认一定是默认了否定的答案。何必要再去追问？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直言爱，或者不爱的吧。 虽然身体很疲劳，可是林紫谦却没有睡意。她把酸麻的身子陷入软软的床垫之上，睁着眼望着床对面的那扇打开的窗户，和窗外的月光对着发呆。 夏日的夜晚是闷热的，可是林紫谦的心和身体在经历了刚才那番激情席卷之后却感觉到了无比的空虚，心下竟然清冷了起来。 乔卡又越界了，她的越界是一时冲动，可是自己也纵容了她这种行为，从一开始就是林紫谦她自己太过心软也太容易被诱惑了。 说到底，是她自己的错。乔卡不过遵循本能而已，而她林紫谦何尝又不是渴望着乔卡的呢？从见到乔卡的第一眼开始就被这个女人迷惑住了，她有着不轻易被察觉的善良，虽然她的善良复杂的表情所掩盖了，但是从一些细节上林紫谦能看出乔卡心底是很好很好的。因为林紫谦她本身也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人。 不过想到她们俩的未来，林紫谦一点都不乐观，不知道前方有怎样的狂风暴雨在等待着她们。因为乔卡的心思多变，让人难以掌控。 林紫谦抱紧被子，想让自己快些入睡，可是最后她还是和窗外的冷月对视到天明。 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会，林紫谦听见有人狂敲门的声音。还未到训练的时间，其他人都睡得昏昏沉沉，就算被吵醒了也不愿意起身开门。林紫谦一支起身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响，那是绝对的刺痛。林紫谦克服了身体上的疼痛青着一张脸去开门，见大元挎着一只无比闪亮的黑包站在她面前。 "大元经纪……" 大元挑起一边的眉往昏暗安静的屋里看一眼，说："都还在睡觉？" "是的。" 大元从林紫谦的身边穿过，进屋拍掌，大声说："起床了起床了啊。" 众人睡眼朦胧地起身，宫默乱着头发抱怨道："大姐，才几点啊，训练从9点才开始好吗？" 大元双手插腰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9点开始训练？那是之前的计划了。" "什么？"宫默声音无限放大，五官都要皱到一起去了。 大元转身，提高声音对着大家说："从今天开始你们每日的训练项目将有所调整。早上7点到10点加开声乐课，上完声乐课之后是有氧训练，然后吃午饭，午饭过后下午都是舞蹈训练的时间。5点半舞蹈训练结束之后是晚餐时间，晚餐之后我会亲自给你们上课，出道之前有很多关于娱乐圈的事情你们必须了解一下。" 宫默听到这些脸和叶玖一起绿了。这算什么？魔鬼式的训练？这到底是要当艺人还是当军人啊？ "听明白了吗？"大元问道。 叶玖掏掏耳朵："不明白又如何，不都是您说的算吗？" 大元踩着高跟鞋"咣咣咣"地走到叶玖的面前，伏下，对着她灿烂地笑，学着她一贯的LOLI腔说："小玖，大元不是来征求你们意见的，大元真的是来传达决定的呢。" 叶玖怒视她，她无所谓地走开了。 "听明白了就快点洗漱出发吧。我提醒大小姐们一声，声乐老师是我们公司花大价钱请来的，没有等你们的义务，所以爱化妆的各位若是想要在化妆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时间的话，那你们就可以不去了，以后团里的任何活动都不必参加。" 房间里好安静好安静。 大元看了一下手表，说："你们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需要我来倒计时吗？" 很有手段的大元看着这帮平时懒散娇气惯的女生们顿起，穿衣服的穿衣服，冲进厕所的冲进厕所，刚才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变得忙碌。林紫谦撑着酸痛的腰几乎是爬到厕所去的。乔卡扶了她一下，她眼神闪烁地躲了过去。 大元含笑靠在墙上见她们五人在略显狭窄的厕所里挤来挤去，三个人共用一面镜子。 左芊从里面挤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在化妆的宫默，宫默正在画口红，被这一撞口红直接一条粗粗的红线画到脸上。宫默扭头正想怒视谁这么不上道，却和左芊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这几日来她们基本上都没有说过话，自从上次的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两个人关系似乎一直处于冻结状态，宫默傲娇地想说这次绝对不主动去跟左芊说话，冷她一段时间等她自己主动来和好。结果左芊比她想象的要冷血多了，完全没有要和好的意思，宫默不说话她也是相当的无所谓，完全不理会，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过得很开心。渐渐地宫默开始心灰意冷了，她觉得左芊是真正，一点点都不在乎她这个人。就算左芊的生活中完全没有宫默对她来说也不会有一点影响…… 越是这样想宫默就觉得越心灰，那个自言自语的等左芊到四十岁的豪言壮语也都被埋回了心底。 突然之间有了这样一个细小的互动，宫默心怦怦直跳，竟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现在应该是要继续傲娇，结果就顶着一张花脸贪恋地一直盯着左芊看。左芊见她那滑稽的模样配上深情款款的眼神实在是不伦不类，一股笑意涌上心头，憋了半天终于没憋住，嘴角牵动起一抹强行压抑的笑意。 左芊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个本质是"嘲笑"的笑却被单细胞宫默解读为"充满爱意并且主动示好于是肯定是想要和解的微笑"，在这样的误会下她竟然从心里升腾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左芊投降了！所以，继续追逐下去吧！ 若是左芊知道她如此这番心里活动，一定会哭笑不得地骂她白痴。 事实证明，做所有的事情只需给予一个强大的压迫力，什么都能逼出来。 五个人挤着那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居然真的奇迹般在半个小时之内出门了。不过大小姐们并没有放弃化妆，从电梯开始一路化到保姆车中，这几个人可以对着化妆盒的镜子拿着粉饼脚下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路都不要看就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大元暗自点点头，嗯，这一出的确是很有巨星的风范，想当年王紫又为了赶戏，一边驾车一边化妆，被莫净言知道后狠狠骂了一通，可是王紫又却依然我行我素，直到被交警拦下来她才彻底改掉了这个恶习。 巨星总是有一些超越常人的本领，是在她们日复一日非人般的生活中被激发出来的。 出道迫在眉睫 自从大元颠覆性地加入了很多新课程把她们的生活挤得满满当当之后，五个人彻底从疲劳状态直接变成鬼状，每天都顶着黑眼圈和高高的颧骨，飘来飘去。 每个人的体重都开始狂降，就连本来就瘦到人神共愤的林紫谦站上体重计上看到自己真的跌破80斤大吃一惊，心想这事千万不能让二姐知道，之前因为自己失恋不小心瘦了两斤都快要被她念叨至死了，现在这样的情况要是被她知道的话不知道火山会爆发到一个怎样的程度。而左芊则是在某天早上昏昏沉沉起床穿裤子的时候发现以前的裤子居然自己往下掉了，她望着安静地躺在地上的裤子，心里闪过一丝心酸。 这是怎样的魔鬼训练啊…… 大元是下了狠手的，收到的效果也是明显，连四肢一直僵硬的左芊都渐渐能跟上团体一起共舞。之前在DREAM2上作为悬赏的池真那首得意之作名为"欢喜"是一首快节奏的舞曲，当然，这首歌是为了配合组合名和宣传后来填的词。她们五人听后都为之惊艳，难怪当初就夸下海口此歌一定能红，金牌制作人果然是有她的实力在那里。她们换了一个舞蹈老师为这首歌帮她们编舞。传说这个舞蹈老师帮无数个大牌编过舞，MAJOR上张热卖专辑的主打歌也是此舞神的作品，难度系数很大，但是跳出来的视觉效果连舞者当事人都吃了一惊——真是性感又帅气。 五人中只有林紫谦是走中性路线的，她作为领舞，舞蹈老师给她安排的动作难度要更高，而且配合她的形象她的舞蹈动作以帅气为主。她们第一次配合音乐把整首歌跳完，池真把录好的影像给大元看，大元皱着眉，撇着嘴，还是一点都不满意，倒是坐在一边的池真点头道： "进步很大。" 大元好吃惊地看着池真说："那以前跳得是有多差？她们这样的程度不要说以要狠拼MAJOR的身份出道了，就算和她们站在同一个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就算给她们伴舞的资格都没有。" "……"大元看一眼池真的侧面，"江湖传闻池小姐心直口快且是吐槽帝，果然够狠。" 池真拿根烟叼着："彼此彼此。" 抽烟的人最看不得别人抽烟，大元见她抽烟，烟瘾发作，也拿出一支烟，叼着："那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她们在短期内得到很大的提升？" "其实不用担心。"池真拿出打火机为大元点烟，大元凑过来，池真说，"其实你看MAJOR刚出道的时候，那跳舞跳得算什么，还不是乱七八糟，甚至团员在公演的时候还把高跟鞋踢到观众的脸上了，后来还不是照样红到发紫。" 一束火苗从她们之间蹿起，映红了她们彼此相笑的脸。 两支烟被同时点燃了。 "的确，要的是宣传的力度，锁定目标群众的萌点。" "没错。" 大元哈哈笑着搂住池真的肩膀，往自己身边拢了拢，双眼冒光望向远方，正气凌然地说："来吧池姑娘，让我们这一个绝世美艳的经纪人和无敌金牌制作人一起带领着五个小鬼一起走向乐坛的巅峰吧！这一定会传为佳话的！" 池真一脸黑线地看着地板，大元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强迫她和自己望向同一个地方："来吧革命同志，让我们一同热血地望向我们美好的未来吧！" 虽然池真被她雷半死，但是说实话池真觉得大元或许真的是她一直想要，能在工作上助自己一臂之力的好伙伴。当然，至于别的方面，池真不想发表任何意见。 大元当天下午就跑去跟五人说："从今天起，你们都要穿着高跟鞋练舞。"此话一说，从不喜欢穿高跟鞋的左芊和林紫谦都倒吸一口凉气。 大元继续补充道："不过紫谦你可以例外，因为你以后也不会有多少机会穿高跟鞋跳舞。" 林紫谦几乎是泪眼摩挲地看着大元，而一边的左芊也是相同的泪眼婆娑——为什么就不让我走林紫谦的中性范儿呢？恨透了高跟鞋！ 其他三个人都是穿惯了高跟鞋，乔卡更是早就掌握了脚踩八公分高跟鞋跳舞的绝技，宫默和叶玖也是没花多少时间就慢慢能稳住阵脚了。但是左芊似乎跟高跟鞋气场完全不合的，穿上高跟鞋走路都好困难，更何况是跳舞。于是大元就针对她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让她以后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做什么事都要穿着高跟鞋，要让左芊感觉到高跟鞋已经是她最好的朋友是身体的一部分密不可分。不知为何，此话让左芊突然想到了《足球小将》。 虽然高跟鞋让左芊吃了很多苦，但是却把宫默迷个半死。 之前按左芊一直是帆布鞋一派的，无论上身穿什么衣服脚下绝对是一双帆布鞋。虽然宫默私底下实在是不觉得左芊有任何类似"漂亮美丽"这样的气质，但是左芊把帆布鞋脱下换上高跟鞋的那一刻，宫默彻底呆住了。高跟鞋一上身，左芊立刻拔高了很多，气质似乎也随着身高一同被拔起。因为穿不习惯高跟鞋走路的时候膝盖会有些弯，大元纠正她——你腿要是直不起来的话干脆就别穿高跟鞋！脚下有高跟鞋就不能浪费，给我绷直了腿！左芊一副认命的样子把腿绷直，累个半死。对于她是受罪，可是对于宫默却是享福。 宫默看着穿高跟鞋的左芊看得双眼都发直了。 宫默暗骂自己没出息！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啊，就左芊这种程度的半熟女就能把她迷个七荤八素，实在是有悖常理，她宫默白在国外留学看了那么多年身材火辣的洋妞了。 其实世间上的事情就是这般古怪，那个人可能不漂亮也没有气质更没有身材可言，但是就是对于自己有一股致命吸引力。 一切都那么平凡的左芊，偏偏就是宫默生命中无法逾越的致命吸引力。 随着她们出道日期的逼近，所要学习的功课也渐渐多了起来。从声乐课到化妆课，从跳得七零八落的舞步到整齐的群舞，从娱乐圈理论知识到如何答记者问，一步一步走过，生活越来越忙碌，抱怨的时间越来越少，她们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风云变幻即将到来的压迫感。 出道迫在眉睫。 近日，各大媒体均收到了邀请函，参加首映礼。 这不是电影的首映礼，而是一个叫"欢喜"的组合首支EP的MV首映礼。 媒体收到邀请函后都感慨嘉音娱乐实在是财大气粗，居然在这样一个新人组合身上砸下这么多钱，第一支EP的MV就拍成了超长电影模式，片长45分钟，有组合里的成员出演也有著名的演员客串。媒体纷纷猜测这样的巨大投资会造成一种轰动效应，让欢喜组合迅速蹿红，还是反响平平巨大投资打了水漂，让嘉音娱乐那个越来越白目的老板后悔莫及。 媒体和群众一样，对有大动作的新鲜事物总是保持着一种好奇，当然这种好奇之间多少会有一些亢奋因素在里面。 媒体最害怕的，就是娱乐江湖风平浪静。 对于这支可以称得上音乐录影带史上耗资最大的MV，嘉音娱乐对外界一律保密，一丝风声都不放出。人都是有好奇心，这么大的阵势和首映的宣传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却抓不到那五位团员的一丝动态，这感觉就像一直在做前戏，攻君一直说要进去了进去了可是这要死的就是不进去，卡得人很是销魂。 当然，神经敏锐的记者们早有准备，虽然嘉音娱乐对这支新组合和MV的动向是守口如瓶说是要保密到MV首映的最后一秒，但是"最近这组合的成员绝对会有一些蛛丝马迹等待挖掘"的风向也是日趋浓重，于是道行高深的记者们就开始守在欢喜组合群居的酒店楼下蹲点，企图拍下一些独家。 左芊躲在窗帘后面往楼下望去，见黑暗之中总有些黑影晃动，风吹草动之间透露出隐隐的杀气，左芊明白，记者们就躲在那些黑暗的角落中。 "已经开始享受明星待遇了啊？"左芊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有些兴奋。以前都是在杂志上电视上看到那些明星抱怨生活如何如何没有隐私记者如何如何无孔不入，现在竟也轮到她自己了？ 大元坐在她们五个人的中间，叼着根烟翘着腿，闪亮的高跟鞋一晃一晃地："你们也知道，出道的日子就要到了，我们即将展开一系列的宣传活动。虽然你们的体力已经进步了很多，但是若是要应付连续多场的劲舞演出估计还是够呛，所以这段时间你们还是要加强体能训练。" 众人点头。 "还有，为配合公司宣传，紫谦和乔卡，你们两个人要闹点绯闻。"大元说话向来直白。 林紫谦和乔卡对视一眼，然后又齐齐看向大元，问道："绯闻？" "没错，绯闻啊。没有新闻谁来关注你们？" 林紫谦不顾九姑娘在狠瞪她，羞涩地说："那，那全听大元的就好……" 大元一瞬间就被林紫谦这副娇羞的模样秒杀了，母爱顿时泛滥，把她搂进怀里蹭来蹭去："哎呀这个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呢？来，姐姐疼你……" 叶玖深深地吸一口气——看来七姐走到哪里，都是总受一枚啊。 谢谢你的叉烧和土豆丝 大元的意思是让林紫谦和乔卡乔装到夜市去一起吃饭，然后让林紫谦亲密地帮乔卡擦嘴，搂腰之类的，自然就会有媒体闻风而来，拍几张照片，制造出绯闻。 池真说大元是因为带过王紫又和莫净言那一对有名的出柜明星所以宣传的思想也都根深蒂固非常坚决地要往同性恋情方向发展。 大元回答："现在的女子组合哪一个没有卖腐？你看MAJOR卖得多好，同样是五个人，期间交叉配对隔三岔五地又来一次'□'，就因为组合内部的王道配对问题，同为MAJOR的粉，也不知道对战过多少回了。现在就是这样一个天下大同的年代，她们有吸引男人的资本，在男性受众面一样广的情况下，如何抢占人傻钱多速来的女性市场，就是一个女子组合成败的关键。女人为什么会被女人吸引？除了漂亮歌好听，能胜出一筹的，也只有是同志情谊了。" 池真点头，大元果然是老江湖，把市场越看越透了。如果有大元这样的人物在，嘉音娱乐第一次做组合并且投入巨资进去的尝试，或许真的会大成功。 相比池真大元以及嘉音娱乐一系列为了"欢喜"的出道在深思熟虑献计献策百般折腾的时候，那五位当事人却好不容易得来了两天的假期，说是要为了最后的出道做冲刺之前的一个短暂调整，让她们回去跟家人团聚一下，因为如果一出道开始宣传，那么肯定是回不了家的。 左芊觉得没意思，她之前租的房子退了，现在是无家可归，其他人回去了，就只有她一个人待在酒店里。虽然之前她觉得自己早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可是过了半年的群居生活，突然又要自己一个人住，反而是有点寂寞。 叶玖林紫谦乔卡都在兴致高昂地收拾东西，宫默却默默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看杂志的左芊。 这段时间里因为训练课程很紧，她们俩几乎都没有时间好好说说话，左芊对她也是不温不火，但是一想到左芊要一个人独守空房宫默就觉得不是滋味。于是她走过去坐在左芊的床边，拍拍她的肩膀，说： "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左芊疑惑："回家？回谁家？" "当然是我家了。" 左芊一脸牙痛的表情："你是要让我深入红杏团内部么？谢谢了，我怕，不敢去。" "有什么好怕的啊？你跟着我走，谁敢吃了你？" 左芊真想说一句——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你本人。但是话到嘴边，左芊思索一下还是不说了好，免得这宫大小姐那脆弱的小心灵又受打击，于是改口说："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啊？没关系的，我一个人也挺好，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什么事啊？" 左芊只笑笑，没有回应。 宫默从左芊身上渐渐学会了"自讨没趣"这个词的确切概念，所以见左芊没有想说的欲望于是也没有继续问，但是她还是不太放心。要和左芊分离两天，对宫默而言实在是有些漫长…… 左芊看书越看越困，后来睡着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黑了，耳边安静到陌生。 她们都走了吧？ 左芊坐起来，摸摸肚子，饿了。正想要爬起来去吃饭填饱肚子，突然门开了，"啪"地一声，灯也亮了。 安静昏暗的房间里，就这样有了人气。 左芊看着宫默慢悠悠地拎着盒饭越走越近。 宫默的长发有几丝不伏贴地毛躁弯曲着，身上带着夜晚城市的气息，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到这里，打破了所有不自然的平衡。 "饿了吧，我带了饭给你。"宫默微笑着，把盒饭放在左芊的床头柜上。 宫默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总是眯起，眯成黑亮的一条缝，却很迷人，像是黑空中的银河…… 左芊无言，眼睁睁地看着宫默把盒饭打开。 "我知道你喜欢吃叉烧和土豆丝，其它的我怕你不爱吃所以只买了这两个菜，趁热吃吧。" 饭菜还在冒着热气，叉烧颜色鲜嫩，土豆丝晶莹剔透……左芊的目光愣愣地落在菜上，像犯了病一般眼睛眨都眨不动。 "你怎么了，还没睡醒么？"宫默坐到她的身边，凝视她。 左芊的眼球闪动了一下，似乎刚回过神，抬头，和宫默对视了。 "你……" "什么？"左芊每一次的欲言又止，都让宫默的心被揪起。 "你怎么不回家？" 换做以前宫默肯定会趁机表白，说出"不想让你一个人寂寞地待在这里"之类的真心话。虽然她现在还是很想表白的，可是却有了一些不一样的顾虑。 "回家也没意思啊，何况还可能遇见我大嫂。" "这样……"左芊拿起筷子，挑动着土豆丝，似乎有心思却不说出。 两个人在这种时刻却出乎意料地很有默契，矜持着。 宫默觉得要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真不是办法，既然自己又一次选择了主动，那么就主动到底吧！反正在左芊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丢脸了。 她的那点坚持，只要左芊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完全就付之东流了。 "我有点……怕你感到寂寞。" "宫默。"左芊挑动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宫默屏住呼吸凝视着她，不知道她会说出什么，心跳加速。 "宫默，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了。之前我都说得很明白了，你还不懂吗？如果是作为朋友，我很感激你对我的照顾，但如果你对我有别的想法，很抱歉，我什么也不能给你。" 自作多情什么的宫默早就习惯了，希望和失望之间的落差她也已经慢慢学会自我安慰自我平复，所以就算左芊再次说出了这种完全不容情面的话宫默也能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用沉稳的声音说： "好，以后我不说这些了。但是我会把这些放在心里。不管你对我怎样，我会拼尽我全力对你好，我说过我会追你到四十岁，在此之前我不会后退。" 左芊的表情有些不耐烦，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饭菜之上，说："谢谢你的叉烧和土豆丝，回头我请你吃饭吧。" "好啊，请我吃饭，你说的啊！别回头就忘了。" 看着宫默脸上的笑意，左芊实在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左芊想，若是要自己再去用笑脸面对池真，那是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如果别人都已经做的如此绝情了，何必要放低自己的尊严去迎合呢？ 宫默究竟是傻，还是把感情看得太重了？ 朋友一场 这两天宫默都陪在左芊身边，但是很明显的，左芊心不在焉。 第二天早上左芊起得很早，轻手轻脚地在收拾东西，却还是把宫默吵醒了。宫默揉揉睡眼，看了一眼挂钟，才六点半。 "你起这么早，要去哪？" 夏日的早晨太阳光相当殷勤地照入房间里，映在左芊的脸上，让她的五官格外清晰。 "我要去看我爸妈。" 通往郊区的公路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树，再往前开，竟是沿海公路。 宫默驾着车，左芊坐在副驾上，可能是起得太早，有些困意，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就睡过去了。 宫默其实也蛮困倦的，一个劲吃薄荷糖提神——左芊坐在她的车里，她不想有一丝的闪失。 车在沿海公路上飞驰的时候，左芊醒了过来。 "快到了吗？"宫默发现左芊刚睡醒时说话声音比平时更轻柔。这些细微末节一直放在她的心里。 "快了，从沿海公路出口出去，再五公里就到了。" 左芊看了一眼宫默，没说话便把头转了回来。 宫默有种她其实有话未说的感觉，但是宫默已经不想再去主动问些什么说些什么了。 左芊爸妈所在的监狱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一开始左芊坚持要自己去，不想麻烦宫默，但是宫默听了监狱的地址后，告诉左芊去那里很麻烦，没有直接到的车，坐公交要两个小时，然后起码还要步行三小时才能到。左芊其实很少去，每次去都很累，上次她大清早出发，弄到深夜才回到家，筋疲力尽，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再去过了。 宫默自告奋勇要开车送她，左芊有些动心，可是不知该如何心安理得接受这份好意，倒是宫默坦然地说："作为朋友，这点小事不用计较吧？" 对于宫默突然转口自称"朋友"，左芊没有预想中的坦然接受，反而更让她感觉到为难。不知宫默心中是在思量着什么，是以退为进还是她一时好意不想让自己顾及太多所以才用了如此称谓？ 相对于左芊的顾虑，宫默却是更心无城府的。 反正，无论如何都是被伤，多伤一些和少伤一些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既然告诉自己不要放弃，那么就咬牙坚持下去，不用抱怨任何人，等到心被伤透再也无法前行的那一天，就算伤痕累累也不至于后悔。 人生苦短，轰轰烈烈爱一场对于宫默来说是那么重要。眼前的人对自己再冷漠再绝情，宫默都无法把自己那一厢情愿的好感埋回心里。 爱的人在眼前不用尽全力去爱的话，宫默怕自己在多年以后会后悔。如果全力争取还是不能得到那么她会就此认命。可怕的不是努力了还得不到，可怕的是从未去努力过。 所以宫默所谓的朋友的确是以退为进。 宫默都觉得自己脸皮越来越厚心里素质越来越好了。 宫默把左芊送到了监狱的入口处，左芊自己进去了。 宫默靠在车椅上，见前方有警卫，她停着车应该不至于被打劫，这会困意才汹涌而来。她闭上眼睛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昏昏沉沉不知道睡了多久，左芊敲她的车窗她才醒过来。 "好像要下雨了。"左芊钻进车里，说，"快回去吧，没带伞呢。" "哦，好。" 乌云密布之下，宫默和左芊又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宫默开车开着开着突然想起之前在等左芊的时候似乎做了一个梦，刚才醒得太猛一时间竟忘了。 在梦里自己似乎在一家餐厅里等着左芊，等了很久很久都不见她来，觉得累了便仰头靠在椅子上睡了。恍惚之间感觉到左芊走了过来。梦里宫默的视线很模糊，左芊只是一个晃动的影子，就像是透过浴室充满水汽的玻璃窗望出去的一般，左芊摇曳着身子，翩翩而来。梦里的左芊和现实的左芊是不同的，带着一种让人心悸的强烈气场呼啸而过，宫默还未睁开眼，左芊便靠了过来，俯身而下，两人的鼻尖不过相距两公分…… 宫默感觉到了左芊的气息，却睁不开眼也动不了，左芊的手指指腹贴在宫默的鼻尖上，缓慢地往下滑去。宫默感觉到整颗心都被揪起，偏偏身体却如尸体一般动弹不了，只能任由左芊的手指一路从鼻尖划到了唇上。左芊的手指压在宫默的下唇，粉色的唇瓣被拨开。左芊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于她气质不相符的邪魅和挑逗。 左芊的手指突然向下滑去，宫默被指腹压住的下唇一颤，梦就在此时戛然而止…… 回忆起这个梦让宫默出了一身的冷汗，带着心虚，用眼角瞄向左芊。视线里的左芊依旧是严肃的，渐渐长长的黑色头发让她依旧很清纯，和梦里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 若是没有想起，就让这个出格的梦遗忘在她大脑的深处的话，宫默不会如此忐忑。好死不死突然之间想了起来，忍都忍不住脸色渐渐红晕身体发热，左芊偶尔问她的话她都回答得心不在焉。 她的确对左芊一直都有冲动，可是那种冲动一直被她压抑着。为什么在两人关系这么冷淡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出，说实话，宫默开始有点不了解自己了。 左芊把车窗放下了一些，扶着额头看向窗外，却说："我觉得我爸妈老了许多。"虽然她的视线没有落在宫默身上，但是明显这不是自言自语。 宫默赶紧回神接左芊的话题："啊？怎么？" 左芊眉头轻蹙："一眼看去，全是白发……他们一见我就哭，有时候哭得我觉得好烦，想交代点事情都没法交代，真想摔东西走人。但是每次隔一段时间再见到他们，看到他们皱纹多了头发白了，我又觉得好心酸，哎。" 左芊并没有跟宫默说过她家里的事情，但是宫默却找人调查过——她想了解左芊的全部。调查之后宫默也是把左芊的过往放在心里从来不去提，她知道左芊有自己的骄傲在，若是因为左芊家庭情况而去安慰她的话，往后她所有的关怀估计都会被左芊划到同情的范围里去了。 "可是我没有能力把他们从那里接出来，说到底最没用的还是我……"左芊显得相当失落，宫默沉默地听着，思索了半天，猛然提高声音说道： "啊！左芊，你饿不饿？要不要我们去吃点东西？" 本来情绪低迷的左芊被宫默这一喊双眼睁圆，一脸惊诧地望着宫默。 "据说那条台湾小吃街已经开张了，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其实我并不饿。" 宫默好委屈，本来不大的眼睛努力挣大，忽闪忽闪地看着左芊："我饿……" 左芊终于笑了："好好，去吧。" 如果说只是作为朋友，一场陪伴，又如何呢？ 虽然天空中阴沉了许久，但是却一直没有降雨。当宫默和左芊到达台湾小吃街的时候看见人群攒动，全都是穿着凉爽的年轻人。 宫默把车停在路边，戴上墨镜，给左芊拿了一个无镜片的黑色镜框让她戴上，说现在我们还是能低调尽量低调吧，毕竟还没有正式出道。 果然，随身会带上墨镜的，除了大明星就是黑道小姐了。 左芊接过宫默的黑镜框戴上，竟有种乖学生的气质，宫默的视线都躲在了墨镜之后，可以大方无顾忌地看左芊看个够，看得心满意足。 这条台湾小吃街在很早以前未建成的时候就开始宣传，结果一转眼就建成了。未建成的时候宫默还和暮晓枫在一起，暮晓枫说宫默这样喜欢吃，虽然没有时间陪她去台湾吃小吃，但是等这小吃街建成了一定带她去那里吃个够。 话犹在耳，可是身处的时空已经是完全不同，连身边的人都不同了。 宫默和左芊在人群里走得相当辛苦，道路狭窄人又多，两人好几次都差点走散。左芊手里端着一份蚵仔煎，嘴鼓鼓的，走在宫默身前，东张西望着，宫默很想上前牵住左芊的手，可是总是没有勇气。 左芊往左侧看去，夜市的灯光之下左芊的头发被照亮，戴着镜框的脸显得年轻许多，竟像个高中生般稚嫩，宫默心跳到无法遏制，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想要以"怕走散"为理由伸出手去想要牵住左芊，结果突然一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撞到左芊，把左芊手里的蚵仔煎汤汁全打翻在她的衣服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方急忙道歉，左芊对上那人的脸，倒吸一口凉气： "紫谦？" "咦？芊芊？你怎么在这？" 宫默听这称呼脸都绿了，这两人何时用如此昵称称呼对方了？ 林紫谦正和乔卡在一起，受大元的委托特意来此制造绯闻，没想到记者没遇见却遇见了左芊和……林紫谦看了宫默一眼，见宫默脸色实在难看，以为她在生气左芊的衣服被自己弄脏了，赶紧满口袋找纸巾帮她擦干净。 "对不起啊芊芊，我不是故意的！"林紫谦见左芊脸上还有些汤汁，拿出一张干净的纸帮她拭去，"这里还有……" 她们不知道，就在此时，记者的镜头对准了林紫谦和左芊。 于是在第二日，大元怒气冲冲地踹开池真办公室的门，把正打算睡午觉的池真惊醒。 大元"啪"地一声把好几本杂志甩在办公桌上，怒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帮死小孩！连传个绯闻都给我传错CP！" 池真疑惑地打开杂志，林紫谦亲密地帮左芊擦嘴的照片之上赫然写着一排红字"女子组合欢喜未出道先出柜，成员夜市玩断背。" 池真眨眨眼，对上大元那张怒不可遏的脸，缓缓说："紫谦和左芊蛮配的嘛。" 大元气绝。 卷三【EP+第一辑"欢喜"】 一起走向乐坛的巅峰吧！ 就这样，女子组合欢喜踩着误传的绯闻，迎来了她们首支单曲MV的首映礼。 对于传错绯闻这件事，大元已经不想多去说什么的，既然老天要这样安排那就听随他的意思好了，所以大元也表现得相当淡定。 其实潜台词是——传都传出去了，老娘也无力回天啊！ 之前大元之所以想要林紫谦和乔卡两个人的绯闻就是因为看中了她们两个人的人气，在外形上也有相配度。更多的是大元同志亲身实践进入了歌迷会的内部，得到第一手的资料，知道林紫谦的后援会和乔卡的俱乐部之间似乎关系微妙，两方的人经常串门并且提供彼此本命的第一手独家资料。 后援会如此和谐友爱，自然是因为她们的粉早就认定两人是王道，并且以取乔卡的英文名JOKI和林紫谦的Q作为王道名——"JQ"。 大元经过综合考量觉得这一对若是在出道前轰轰烈烈地传一出绯闻的话应该是一件好事，结果……大元在喝完第三杯咖啡之后还是选择了淡定面对这一切。 的确，没什么不好，就让JQ王道的情路上多一些波折，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欢喜MV首映礼上她们五个人要第一次现场演唱这首歌，要用真声边唱边跳。 对于这个方案其实是在嘉音娱乐内部经过相当激烈的斗争才协调统一出来的结果。 一部分人说要让欢喜先走幕后，先出声后出人，不要这样急着全面曝光，这么长时间的封闭训练就是为了给媒体和外界都保留神秘感。而另一部分人主张，既然投了巨资到这电影版MV之中为的就是让她们一炮而红，不如趁热打铁在那么多媒体人到场的情况下不管她们现在的水平实力如何，来个火爆的首场秀总是一件好事，第二天她们就会挤上各大报纸杂志以及媒体的版面，何乐而不为？ 最后决定，还是让欢喜的首场秀就选在MV首映会之后。 大元让五人快些抓紧训练。其实不用大元说她们五个人都是万分紧张的，训练的时候每个人话都很少，气压一低再低，任谁都能感觉到彼此心里对这首场秀重视程度异常的高。 她们五人各个都是追求完美的人，同时也是不愿服输的人，平时在训练的时候暗地里都有竞争的意识，如今要她们朝着同一个方向奋斗，其实大元还是挺担忧她们的团体意识的。 若是五个都很高傲的人聚集在一起，更多的是各自为政的话，没有凝聚力的团体永远都不会成功。 "是该到选出一个队长的时候了。"某日，五人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大元站在她们面前说，"你们之中乔卡年纪最大，但是……"大元瞄了她一眼，见她正望着自己，话锋一转说，"但是以我的观察，我还是觉得……紫谦，由你来当队长，意下如何？" 林紫谦额前的红色头发湿漉漉地沾成一撮撮的，听到大元这话很受宠若惊，戴着红色护腕的手指着自己："我，我当队长么？" "是的，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林紫谦感觉到大家都在注视着自己，特别是坐在身边的乔卡，不用回头看都能感受她那直视的炙热目光。 "我……我可能胜任不了……还是让乔卡来当队长吧……" 大元眯着眼，目光在林紫谦和乔卡之间游走着。 乔卡脸色渐渐变红，似乎很不甘愿却又不好发作。林紫谦弱弱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乔卡立刻把目光给转移开了。 林紫谦好失落…… "好了，紫谦，这件事就由我来决定了。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五人中你最有奉献精神而且……虽然住在一起半年，但是能和其他四个人都融合在一起的也只有你，对不对？"大元一边说一边围着她们五人踱步，"各个都是公主，都不肯主动与他人拉进距离，似乎只要拉进了距离就会降低身份么？我不明白你们的想法，也不想要去明白，但是现在紫谦是这个团体的队长了，不管她年纪是比你大还是小，以后团体里的事情都要听她的，一切以她的话为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集体沉默。 "很好，那就是没有了。后天就是你们的首场秀了，别怪我把丑话说到前面，如果你们上台后唱歌走音，跳错舞步，或者是穿着高跟鞋跳舞摔倒的话，很可能冷场到底，至于毒舌的媒体会写出怎样评论以及老板会怎样震怒我是无法预计的，所以我也救不了你们。所以你们一个个神经都给我绷紧了，就算不能惊艳四座也不要给我丢脸，这是我给你们的最低要求。"大元说的话一直都是很犀利，而且从她的字里行间五人都能感觉到似乎大元对她们有很多不满而且相当的不屑。 大元走了以后，五个人团坐在地板上，一贯的沉默之后，一向话不多的叶玖突然说："喂，你们觉得我们被轻视到了怎样的一个地步？" 宫默接话："几乎是没有一点尊严可言了吧。" 叶玖面无表情地说："我有些忍无可忍了。" 林紫谦看看叶玖又看看宫默，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左芊也忍不住说："那天我上网看了一些媒体的报道，似乎外界对我们的首映礼一致的看法是，嘉音娱乐一定会亏血本。" 乔卡冷笑一声。 宫默看着左芊说："那些报道我也看了，说的话绝对比左芊说的毒舌多了。而且网友的留言什么的一致都不看好我们。" 叶玖瞥她们一眼："什么叫不看好？根本就是看不起。要我重复那些留言吗？说欢喜这个组合从组合名字到成员一副衰相都让人看不顺眼，红是不可能的。去他的不可能。"叶玖的语气有越说越激动的趋势，快要用上感叹号了。 乔卡垂着眼帘，看似漫不经心却是咬牙挤出的话："那就用我们的实力让那些白痴闭嘴啊。" 一直心怀忐忑的林紫谦咽了一下口水，伸出一只手臂停在五人之间。 乔卡看她傻乎乎的样子，斜她一眼："干嘛啊？" 林紫谦用力咬了一下下唇，像是很多少男向漫画里一般，热血地喊出："聚集啊！把我们的力量都聚集在一起！那样我们就不会害怕任何阻碍了！让我们融成一体往乐坛的巅峰前进，成为最强大的组合吧！" 叶玖差点"噗"出声来，七姐真是有够疯癫的。 可是左芊却把手臂搭了上去，张开五指抓住林紫谦的手腕，目光如炬，一字一顿："乐坛的巅峰！" 宫默急忙搭了上来，看着左芊的侧面："一起！" 林紫谦咧嘴笑，充满期待地看着乔卡："JOKI……" 乔卡若有所思，但是还是把手搭了上来："乐坛的巅峰不是那么容易攀上的，但是，不试一试会遗憾一辈子，我们就一起试一试吧。" 叶玖看着眼前这四支手都缠绕在了一起，多少有点惊讶。没想到她们是这样有斗志。她之所以会想要当明星想要出道不过是因为想要追随着小绯的步伐而已，两个人的圈子可以相交那么生活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偏离，这样更利于她们走得长久。 可是现在她压力越来越大，她被迫站到一个陌生的位置和一群陌生人一起奋斗，只为赌一口气不让别人看轻自己。 叶玖看其他四个人一齐看着自己，那些目光直直地射到了她的心底，像是有一股烈火瞬间燃烧起来。 "小玖，来吧。"林紫谦说，"就算只赌一口气！" 叶玖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就这样被林紫谦勾了过去，五只手就这样搭在了一起。 "我们一定要让那些轻视我们的人刮目相看！" 此时的五位年轻人没有想太多以后的事情，所谓一起走向乐坛的巅峰也不过是一时的慷慨激昂的言论，她们想得更多的不过是想要赌那一口气而已。 至于以后的事情，之后那一路的风光和辛酸，其实是出乎她们每个人的意料的。 今天就是欢喜的出道首场秀了，这个城市里有多少人没有睡？ 池真站在高高的阳台上，一袭白色的睡裙，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头，反差明显，没有化任何妆的脸上显出一些憔悴。暮晓枫半闭着眼睛从她身后走出来，搂住她的腰，把下巴压在她的肩膀之上，像梦游一般迷糊地说："干嘛起得这么早，我好不容易来你这里睡一晚你也不多陪陪我……" 池真微侧着头："今天是宫默出道的日子。" 暮晓枫这才睁开眼："我要去看。" 大元早早地就来到了酒店里，推开房门发现房间里居然没有人？ 她看看手表，才六点？这五个小鬼去了哪里？ 其实无论大元再早来都不会在酒店看到她们的影子，因为她们并没有回酒店。 昨晚她们一直在舞蹈教室，自己为自己今天的出道演出排演了一次又一次…… 大元来到舞蹈教室，看见五人窝在一起，睡在又硬又冷的地板上，却睡得死死的，她穿着高跟鞋走了一圈她们都没有醒来。 大元微笑着，看见窗外的太阳渐渐升起了。 首战告捷 "快点快点！妆化好没有？" "不行了！睫毛你自己夹吧！" "我的口红去了哪里？" "鞋！我穿错了鞋！天啊我脱不下来了，谁能帮我一下？！" 还有一个小时欢喜组合就要正式登台了。 在露天影院，外面，是人山人海的媒体记者以及一片粉丝群，而里面则是乱成一团的后台。除了她们五个人，大元也在，池真也在，嘉音娱乐一票的工作人员都在。化妆师造型师也挤在里面，一个个伺候过去。再加上助理啊宣传啊之类一大堆人，后台想不乱都难。 林紫谦的服装和妆算是最简单的，当她把自己收拾好之后就开始跟在姐妹们身后，提鞋，递粉底，扣衣扣，到最后工作人员都把她当助理来使唤，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紫谦，快，看我的眼妆是不是花了？"乔卡见林紫谦从自己眼前闪过去，立刻抓住她。林紫谦手里一堆东西，跑来跑去气息都不顺了，但是还是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乔卡的眼睛： "眼线有些氲。" "快帮我补！"就一个化妆师要帮她们五个人化妆忙得都快贫血了，乔卡是第一个化完的，这会宫默正在化妆。林紫谦没多说，把手上所有的东西都放下，拿眼线笔帮乔卡补妆。 其实在半年前林紫谦是完全不会化妆的，不过集训课程里有化妆课，虽然她的技术还是一般般不过应付画个眼线什么的还是足够。 "往上看。"林紫谦稳了稳气息让自己拿着眼线笔的手不至于发抖把乔卡给画坏了。她全神贯注地慢慢把乔卡的下眼线补好，不管旁边有谁叫她她都没有答应一声。 乔卡的视线里只有林紫谦被抓的很有型的红色头发，有些凌乱却相当有层次感，如火焰燃烧着……而火焰之后的景物全是虚的，有多少人在奔忙，多少叫嚷，对此时的乔卡来说都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好了。"林紫谦拿开眼线笔，凝视着乔卡的脸。 "怎么？还有什么不对的？"乔卡见林紫谦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而且脸色还有渐渐变红的趋势。 "你……你今天真漂亮。"林紫谦也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太过肉麻，说完后就低下了头，但是不管再肉麻，面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低胸的打歌服，踩着帅气的高跟鞋的乔卡，林紫谦还是一点都不想吝啬自己的赞美。 乔卡见林紫谦一副羞涩的样子实在可爱，真想就这样捞过她的下巴吻她，但是人实在太多无从下口，只捏捏她的脸说："今天晚上若是还有时间，咱们俩单独去吃夜宵吧。" 林紫谦两眼一亮："好啊好啊。" 乔卡笑得妩媚，转身走了。 林紫谦看着她的背影，手掌覆在刚才乔卡捏过的脸上，禁不住地回味。 乔卡是一个性情很难掌握的人，她的喜怒哀乐似乎来得快也去的快。就像大元宣布让林紫谦来当队长的时候，林紫谦是很明显地感觉到了乔卡的不悦，但是乔卡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冷淡了她一段时间，今天却依然亲热。 但是乔卡的忽冷忽热对于林紫谦来说却是一种极具诱惑的神秘感，并且在林紫谦的脑海中深深植入了那日乔卡醋意大发的场景。 "她是爱我的，最起码在她的心里，有我的一块位置。"林紫谦如此跟自己说道。 晚上七点，首映礼正式开始。 露天屏幕上闪出了字幕，首先出现的是一个戴着帽子的中性女生。她在黑暗的巷子里越走越快，最后飞起，一脚踹翻了一个男人。 中性女生落地，帽子也掉了，一个脸部特写，红色的刘海遮在她黑亮的双眼之上，完美的侧脸弧线引得场外一票林紫谦的粉丝尖叫。 五个人在后台的化妆室里可以通过悬挂电视看见外面直播的情况，发现场外似乎除了林紫谦那一小撮粉丝之外，剩下的基本上全是记者了。 大元拍拍手引起她们的注意："好了好了，别看了，无论外面有多少人支持你们还是有多少人在等着看你们的笑话，都给我提起精神来。MV还有十分钟就放完了，现在你们快些到升降梯那里等着。" 的确没有太多的事情去考虑支持者多寡的问题，五个人钻到升降梯里，全部都猫着腰蹲着，等待升降梯往上升起，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一幕。 她们的头顶上方是巨大的荧幕，播放的就是她们的MV。MV里每个人都是那样漂亮风光，可是荧幕之外她们全只能躲在黑暗的小角落里。 五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时暗时亮的环境下她们时不时能看见彼此的脸，虽然外面很吵但是大家的呼吸声却很清晰地响在耳边。她们知道，再过五分钟她们就要正式出道，就要迎接世人的眼光，就要告白普通人的身份成为一个公众人物。在舞台上没有池真没有大元，能依靠的只有她们自己。 "准备好了吗？开始倒数了。"耳机里她们都听见了导播的声音。 "5,4,3,2,1……" 巨大闪亮又陌生的舞台出现在她们眼前，台下数不清的镜头对了过来。心脏快要承受不了那种负荷，却在听见音乐的当下条件反射般地舞动起了四肢，张口出声。 这就是半年来，没日没夜训练出来的反射。 她们是聚光灯下的焦点，是今晚最闪亮的一场烟火。 至于烟火之后会是有怎样的夜空，在场的所有人都只是把假设藏在了心底，没有人敢断言波涛汹涌风云变幻的娱乐江湖会有什么样的变数。 但是，无疑，欢喜的首场演出还算是成功的。 虽然在紧张的情绪下五个人的表情都很僵硬，叶玖和宫默根本就没有笑容；虽然排练了无数次但是复杂的舞步还是让她们时不时跳错，大元在台下看着真是一团乱；虽然林紫谦和乔卡时不时会走音，虽然左芊实在和这个团体的气质格格不入，虽然有很多个虽然，但是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第一次亮相就是一个如此豪华的演出的年轻女子团体来说，她们还是惊艳了四方。 各方媒体给予的评价都不算太低。 当然，这事大元准备让公司的所有人都保密，不然这五位公主尾巴该翘到天上去。 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只是在嘉音娱乐砸了重金后表现再得平凡也能获得的一个必然反响而已。 欢喜要走的路还很漫长，她们只不过是刚踏出第一步而已。 大元正觉得自己真是相当的淡定，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屋内一片欢腾举杯狂欢的场面让她差点原地滑倒。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喝上了？ "池真！！"大元看池真坐在最中间，拿着盛满了红酒的透明酒杯，已经有了三分醉意，嘴角含笑正在和林紫谦碰杯。 "大元，你好慢。"池真对上大元那一脸的惊诧却也不慌不忙相当沉得住气，转头对林紫谦说，"来，给你们大元经纪满上。" 林紫谦似乎已经醉了七分，嘿嘿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脸色红扑扑的，拿着酒瓶和酒杯就往大元怀里钻，说话声音都快要飘到外太空了："大元姐姐……真是辛苦你了……来，来，我们喝酒。" 大元把林紫谦的脑袋一偏，拉过池真说："你这没有节操的！才刚刚演出完你就带着团员们要宿醉么？明天的工作怎么办？"大元转头捏住林紫谦的脸，"还有你！你不是队长么？居然带头喝到醉？像什么话？" 池真不管大元怎么激动依旧很冷静，说话也慢吞吞："安啦安啦，明天只是下午的活动而已，早上可以睡觉的。你只是经纪人，又不是她们的妈，出道这么快乐的事情当然应该要庆祝。" 大元看着连叶玖都喝多了，扑克脸都露出灿烂的笑，搂着左芊亲来亲去，她无力地说："其实有时候经纪人比妈操心还多啊。" 一票人包括助理，策划，宣传，经纪人制作人，到最后全都喝得相当欢乐。大元也就不管那么多了，搂着池真的肩膀差点站到桌上去跳舞。 宫默见叶玖一直抱着左芊，而只喝了一杯就已经醉得七荤八素的左芊任由叶玖抱着，乖乖地躺在她怀里，笑得很柔软。宫默怎么看怎么难过，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了一杯又一杯。 "同为女人，别人就可以这样理所当然地抱着你，你就可以无所顾忌地任人拥抱，而我不过是向你表达了爱意，但是我的拥抱你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要的，对不对？"宫默不敢再去看左芊，只能把目光集中在自己的酒杯上，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宫默忍了再忍，不能让自己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哭出来。 叶玖抱着左芊，抬起她的下巴捏着她的脸，醉熏熏地说："小绯，你好样的，这么重要的演出你都不来看……你个混蛋，看我不……唔……" 左芊也不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谁了，只是本能地反抗，不停地把抱着自己的人推开："不要……不要……" 宫默再也看不下去，夺门而出，跑到无人的阳台上去。 酒精让她步伐摇摇晃晃，脑袋一阵阵地抽痛。宫默扶着阳台的栏杆站着，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眼泪掉了擦，擦了又掉，一张脸妆花得乱七八糟。 "啧，真是好可怜。" 宫默猛地回头，见夜色之下站着一个穿着薄薄紫色风衣的高挑长发女子，她双眼迷离，像是在思索什么，却又让人完全猜不透。 宫默安静地看着那女人，真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喝得太多了。 这个女人怎么越看越像暮晓枫？ 林紫谦抱着酒瓶，四处寻找乔卡的身影。 虽然喝多了但是她还记得乔卡说要一起吃宵夜的事情，怎么一晚上都不见她人呢？ 都是如此水深火热 "你怎么在这？"暮晓枫突然出现在宫默面前，让她有点不可思议。 "今天不是你出道的首场秀么？我当然要来看了。你表现的不错。"暮晓枫一边说一边靠近宫默。宫默本能地后退，虽然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但是暮晓枫这个人还是让她有些害怕的。 "宫默，你躲在这里，让我找得好辛苦。"暮晓枫眯起眼，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走向宫默。 宫默看见暮晓枫长发飞散目光如炬的模样就觉得后背一寸寸地发凉，背上和肋骨上那些已经愈合的鞭痕似乎又在一瞬间迸裂开。暮晓枫的每次出现都让宫默快要窒息，因为暮晓枫是几近冷血又凶残的女人，她不会因为宫默不还手就留几分情，她最喜欢用的武器就是鞭子，也不管对方是粗壮的男人还是像宫默这样的弱女子，她只顾给对方留下教训，只顾让对方知道——她暮晓枫才是主宰一切的女王，其他人惟命是从就好。 宫默这次从红杏团出来，半年的时间，她让哥哥宫信不要联系她，以为只要这样就能躲过暮晓枫……结果…… 一定是池真！那个讨厌的家伙把她带来了！ 每次暮晓枫的出现都会让宫默伤痕累累，这一次…… "你，别过来。"宫默下意识地后退，可是暮晓枫的脚步却毫不迟疑。 就在暮晓枫要贴上宫默的那一刻，宫默双手护在身前做出防御的动作，不让她再靠近了。暮晓枫就这样停下了脚步，宫默有点莫名，视线下意识地往下，看见暮晓枫的肚子已经隆起，很大了。 "要……要生了吗？"宫默知道暮晓枫怀孕，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挺着一个大肚子的暮晓枫会是怎么样的。如今肚子已经隆起这样大，看来怀孕并不假。半年时间不见，变化惊人。宫默看着眼前这个孕妇，虽然走路姿态什么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也看不出她像电视电影里的孕妇一样都要抱着肚子扶着腰，好像很正常的模样，但是宫默却一点也不敢往前，一点也不敢碰到暮晓枫。 "才七个月，生个屁。现在生出来的那就早产。"暮晓枫盯着宫默，像是盯着一只待宰的小羊羔。 "……你今天为什么来？是要叫我回去的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要白费口舌，我是不会回去的。"宫默挪开身子往前走，暮晓枫却跟了上来，贴着她。当她隆起的肚子碰到宫默的时候，宫默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我只是来看看你过得如何。"暮晓枫把宫默的脸扳过来正视着自己。 宫默把她捏着自己脸的手移开，说："谢谢，我过的很好。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暮晓枫冷笑："你放着红杏团的大小姐这个位置不坐，偏偏要进入什么娱乐圈，真是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你了是么？" 宫默听她又开始用这番长辈一样命令式的口吻对自己说话，很不舒服，忍不住去就要顶嘴回去："我要不要进入娱乐圈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再任由你摆布了！" 对于宫默的坚持和强势暮晓枫根本就是呲之以鼻，完全不接她这个话题，立起风衣的领子，说："听说你喜欢的人，叫左芊。" 宫默猛地拽起暮晓枫的衣领，怒道："你对我宫默有什么不满尽管对着我来，跟别人都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敢去碰她我一定……" 暮晓枫表情依然是冷冷的，却带着笑："你觉得我不敢？" 宫默凝视着暮晓枫，抓着她的五指渐渐脱力。 没错，她敢，她有什么不敢。 宫默知道自己不过是一只纸老虎，她凶，或许能吓唬到外人，可是暮晓枫却一点点都不怕她。 宫默无力地垂下头，狠狠地咬牙："暮晓枫……不要为难她，她是无辜的，她跟我们都不一样，她一直都活得很认真，她不是可以玩的那种人。她不可以再失去什么了……你不要动她，好不好？" 暮晓枫身子一丝都没有动，声音冷得不能再冷，就像这个初冬的夜晚一般透着让人心颤的，许久未迎接过的寒意："你这是在求我？" 宫默浑身轻颤："是……" "是什么？" "我求你……不要为难左芊，好不好？" 暮晓枫捏着宫默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来，见她眼中居然含着眼泪。暮晓枫不解："你为什么要哭？虽然你从来就是一个爱哭鬼，但是这么多年来你因为忍受不了疼痛哭过，因为看电影哭过，看书哭过，甚至是为了什么小猫小狗哭过，却很少为我哭。你认识那个左芊才多久，就用情这么深了？你真了解人家啊，一口一个和我们不一样，是，只有左小姐最纯洁，我就是巫婆吗？真有趣，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这贞洁的圣女是个什么模样。" 宫默听她言下之意是生气了，若是她真的想找左芊的麻烦绝对是一找一个准，左芊没有任何后台，绝对是被人鱼肉的下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暮晓枫你不要误会。"宫默急忙解释，正要说些什么，见暮晓枫的眼神发直，目光犀利却又带着熟悉的温柔，正凝视着自己。 "小默，你知不知道，你从来都是一副死了也不屈服的死样子，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劲。我们交往五年，你从来都没有对我示弱过，就算在我鞭子下昏过去你也是咬紧嘴唇绝不求饶的……现在，你竟然为了那个左芊这样求我……你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失望……失望就最好了。"宫默低声应答道。 "但是这样的你实在很有趣，我想见你更加屈服的样子。那个叫左芊的，抓来玩一玩吧……" "暮晓枫！！"宫默怒道，"你动她的话，我跟你拼命！" "别急呀，小默。"暮晓枫没有预兆，突然横出手肘卡在宫默的脖子上，宫默呼吸一窒，上身向后倒去，被她手臂压在了栏杆处。 宫默喉咙痛的厉害，只有张开嘴才能呼吸。 她的长发散落在护栏外面，一阵寒风吹来，所有的一切都乱了…… "暮……"宫默本能地挣扎着，双手抬起作势就要把暮晓枫推开，但是刚一碰到她的肚子宫默立刻就停下了动作。如果这时候对她使用暴力，她的孩子…… 绝望，寒冷，痛彻心扉的难过席卷而来，宫默被暮晓枫压着，视线中是迷蒙一片看不到月亮和星辰的夜空。 心脏像突然被撕裂开，那伤口没有血，只是冷风不停地往里灌，而宫默的双眼则是死寂一片。 是不是就此死了会比较好？ "我动不动她就看我的心情了。而你，这段时间晚上都回家吧。如果每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在我的房间的话，我可不敢保证左小姐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暮晓枫说完此话，把宫默拉起来，在她脸上落下一吻。鲜红的口红印印在宫默苍白的脸上，宫默的长发从头顶之上滑落，遮去了那个唇印。 宫默什么也没说，只是僵直地矗立在那里，暮晓枫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知道。 只是穿得太少，手脚都冻僵了，让她站在天台上寸步难移。 "你们有见到JOKI吗？有见到她吗？"林紫谦醉眼朦胧，也不知道扒得是谁的衣服，只要见到一个人她就走上去问有没有见到乔卡。 可是谁都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叶玖见七姐开始耍酒疯了，想要阻止她，无奈自己腿脚也不利索，才走两步就要摔倒，幸好被大元扶着，给她丢到沙发上和左芊一起睡觉了。 大元真是很怕人喝多，不过之前那个相当没有酒品一喝酒就要闹一次的"国际巨星"王紫又小姐已经把她忍耐极限挑战过了，现在对付起这几个小鬼其实还算是游刃有余。 可是一转眼林紫谦不见了，这倒是让大元惊了。 于是变成大元挨个问："你们有见到紫谦吗？有见到她吗？"害的路人们都觉得今儿是怎么了，鬼打墙啊？ 林紫谦一直往前走，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 突然脚下一滑，林紫谦一跟头栽倒在地，额头磕到坚硬的地板上，哀嚎一声之后，她清醒了不少。 这哪啊？ 抬头一看门牌，哦，原来是已经到了酒店楼上的客房区了。 之前的庆功会是在酒店楼下举行的，林紫谦因为一整晚都没有见到乔卡所以来寻找她，找着找着竟找到陌生的地方来了。 林紫谦揉揉脑袋，站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真喝多了，找乔卡打个电话不就好了。 从兜里掏出手机，还未拨通乔卡的电话，居然见乔卡从前方走了过来。 "咦？" 乔卡见到林紫谦也有点吃惊："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到处找你呢……"林紫谦还是有点昏沉，但是她注意到了乔卡有点异样。乔卡的头发有点乱，脸色不是很好，妆似乎是重新化过了，身上散发出一种相当陌生的气息。 乔卡似乎想说什么，未开口，林紫谦看见从乔卡刚才过来的方向，嘉音娱乐的大老板走了过来。 林紫谦愣愣地看着老板表情异样地走到乔卡身边，一语未发地把乔卡的手机递给她，依旧什么也没说，看了林紫谦一眼便走了。 这是……什么意思？ 各有各的秘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林紫谦没有多问，或者是没有时间去问，只是发愣。在她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很多种情况，却没有一种情况可以让她接受。 乔卡似乎很累，轻拍着林紫谦的肩膀，声音都充满了疲惫："回去吧……" 林紫谦脑中还在放空，乔卡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往前走了两步便停下脚步，林紫谦看她捂着小腹弯着腰依在墙上，脸色苍白。 "你，你怎么了JOKI？"林紫谦赶紧过去扶她，见她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 乔卡咬着下唇，双眼凝视着林紫谦半天，突然抱住了她。 林紫谦感觉到乔卡拥抱着的双臂越来越用力，身子不住地颤抖着。乔卡的异常让林紫谦很心慌："JOKI，出什么事了？" 乔卡把脸从林紫谦的怀抱里抬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地吐出，抿着嘴唇，望着酒店走廊的天花板很久很久才低声说道："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只是想抱抱你。" "我觉得你的情绪有些……"林紫谦知道乔卡不是很想说实话，她本不是一个爱刨根问底的人，但是她实在很担心乔卡。乔卡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大多事情都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就算往心里去也能掩饰得很好不表现出来，可是现在，是怎么了？ "别说话了紫谦。"乔卡拥抱林紫谦的力度快要把她的骨头折断了，"让我抱一会，安静地抱一会可以么……我什么也不想说，不想说。" "好，好。"林紫谦也用力回抱她，温柔地抚摸乔卡的后脑勺，"JOKI别担心，有什么事，你还有我在身边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一直能有多久？"乔卡如此问，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相当在意。 "一直，就是到永远啊。" "永远？哪里会有永远的事情……你不了解我，而且……我们是什么关系？总有天你会离开我。" 虽然林紫谦不知道乔卡今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但是乔卡的话却让她很难过，心如千刀万剐——她一点都不想看见充满自信又冷静到冷淡并且生活态度极其恶劣的乔卡突然间这般伤感，甚至是充满了绝望。 "JOKI，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的，真的，我发誓！"任谁都能听出林紫谦着急的语气是多么认真，生怕乔卡会不相信她一般。 相比林紫谦越来越激动的情绪，乔卡则是慢慢冷静了下来。她环抱着林紫谦的双臂也放下了。 "好了，回去吧，我好累。" "嗯……" 虽然林紫谦今晚的确是喝多了，但是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是非常认真。 只是林紫谦也知道，乔卡并不把她认真说出的誓言当成一回事。 她只是需要一个暂时的怀抱来缓解突然迸裂伤口所带来的痛楚，就像没有麻醉取子弹的伤患需要一个供她咬的手臂而已。至于那个手臂来自于谁，其实一点都不重要。 林紫谦只是一个手臂，一颗麻药。 但是这个道理，是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林紫谦才真正明白。 那夜本来就喝得自己都要站不住的林紫谦搀扶着不知为何受伤伤到了哪里的乔卡艰难往住的酒店回去，幸好中途遇见了大元。 大元见乔卡这个样子便有些怀疑，问了几句，乔卡也没说。 大元让助理开车来，林紫谦陪着乔卡坐到车后，大元坐在副驾上一直在打电话，声音很小，林紫谦听不清，也没有心思去听。 乔卡枕在林紫谦的大腿之上，手摁在小腹上，眉头一直紧蹙着。林紫谦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减轻她的痛苦，这个姿势也不能给她拥抱，只能坐定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让乔卡枕得更舒适。 "要去医院吗？"大元转头问道。 "去吧……"林紫谦回答。 "我不是问你。乔卡，去医院吗？" 林紫谦被憋，满脸通红。乔卡低声应道："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 "JOKI……"林紫谦很担心她。 乔卡什么也没继续说，翻了个身，脑袋从林紫谦的腿上挪开了。 大元让司机开车回酒店，下了车大元竟什么也不管自己走了。 如果林紫谦没有喝酒，那么扶起乔卡来还算是轻松，但是她脑子里还是晕成一片，走路有点晃。乔卡说她没事可以自己走，但是林紫谦不放心，还是拉着她。她们两人就这样互相搀扶着上楼。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房间，见左芊和叶玖都已经仰躺在那里做了好几个梦了。 但是宫默不在。 林紫谦也没有想太多，把乔卡放倒在她床上之后用尽最后一点体力帮乔卡擦了一下身，自己去冲了一个澡，结果实在太晕，直接睡在浴缸里，半夜水凉了把她冻醒她这才从浴缸里爬出来，裹了个浴巾就钻入被子里，睡到大天亮。 宿醉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宿醉时消耗了太多的能量却不能在第一时间被感知，一味地透支体力，但是疲劳会在第二天清醒的一瞬间全部反馈回来。 左芊和叶玖眼睛睁开，觉得没什么事，可是坐起来的一瞬间顿时觉得头疼欲裂，在第一时间又倒下了。 左芊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刺痛，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宫默，你有止痛药吗？" 结果无人应答。 左芊扭头向宫默的床看去，清晨淡淡的阳光洒在她乱乱的被子上，却空无一人。 左芊愣了愣，见林紫谦一边打喷嚏一边起床，问道："紫谦，你知道宫默去了哪吗？" 林紫谦皱眉眯着眼，思索了一下摇头："不知，昨晚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了。" 左芊表情僵硬："昨晚一晚上没有回么？" 林紫谦看了眼宫默的床，回答道："似乎是呢。" 两人正说话，突然房门被打开，宫默赫然站在门口。 宫默目光涣散，头发乱糟糟，脸色很差，依着门站着。她用力凝了凝神，对上了左芊的目光。宫默就这样看着左芊，见左芊嘴唇动了动，她就站在原地等待这左芊的话。 "你去哪了？" 四个字，宫默如愿以偿。 她面无血色努力地笑了笑，说："没事啊，就老朋友说出去聚聚，喝了点酒，就在朋友家睡了。" "老朋友？"左芊狐疑地看着宫默——真是从来没有听到她说什么老朋友。她不是在国外念书长大的么？ "嗯，老朋友……"宫默重复了一遍左芊的话，淡然地对她笑。 左芊怎么觉得她这个笑意……那么温柔？ 宫默衣服也没脱直接倒在了床上，闷着头说："下午是不是有工作？我先睡一会，到出发的时间麻烦叫我一下吧。"说完她便睡死过去了。 左芊怎么看她都不觉得她昨晚有在睡觉。 宫默觉得自己才刚刚睡着就被叫醒了，左芊扶着她的肩说公司的车在楼下，接我们去赶傍晚的校园场。 宫默嗯了一声，吃力地支起身子。 "你，没事吧？"宫默的异样左芊还是能发现。 "没事，有什么事。"宫默站起来，微笑，"不用担心啊，我这就去洗漱了，很快。" 宫默走进了卫生间，左芊却愣在原地。 宫默以前是这样的吗？她会说话这么沉稳，笑得这么安静么？ 大元黑着脸叉着腰看五个人下楼："大小姐们，你们以为你们是要去参加PARTY么？你们是要去工作！都给我快点！" 叶玖上车的时候瞪了大元一眼，说："大元姐姐，你以前没那么凶的呀……小玖好怕的。莫非是更年期到了？" 大元冷笑，不受她的挑衅："小玖你再顽皮小心你家的猫跟人跑了。" 叶玖"哼"了一声，上车了。 林紫谦拉着乔卡一同上车，大元冷着声音说道："怎么，乔卡不是没喝酒吗？怎么一副柔弱的样子？" 乔卡没说话直接上车了，林紫谦对大元抱歉地笑笑。 "白痴。"在林紫谦上车的时候大元贴在她耳边说了这两个字。林紫谦回头愣了愣，没有说什么，扭头上车坐在了乔卡身边。 宫默缓缓悠悠地走到大元面前的时候大元吃了一惊："哟！您怎么也侍儿扶起娇无力了？" "我……"宫默说了一个字又吞了回去，大元赶紧扶住她。 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生活的？怎么感觉一个个都要死不活的？虽然之前池真有跟她说过这个团相当难伺候，有几个背景很吓人，让她悠着点。大元当时还呲之以鼻，觉得自己经历过了王紫又和莫净言那两个世界上最难搞的CP之后还有什么能镇得住她。 结果这个团完全是走另一个路线的！ 或者，走着走着，也会走到ZM的路线上来。 大元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个无限挑战的过程。她以为自己从影视圈跳到了乐坛可能会好一些，结果其实她只是从一个陷阱中掉进了另一个陷阱。 我是你的你是谁的 大元说，新人出道并不是那么容易就出来的，昨天的首场秀之后今天争取了一场校园演唱的机会，要好好把握，趁热打铁。 左芊和林紫谦都有自己的担忧。 左芊担心着宫默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觉得宫默的状态很奇怪，一直出神，却什么也不说。她不说左芊也不好多问，不然显得自己似乎太过在意了。 林紫谦担心着乔卡，表现得很明显，但是乔卡却说自己什么事也没有，不过昨晚没睡好有点疲劳，撑一下就过去了。 左芊和林紫谦靠在后台化妆室的墙上，同时叹了口气，叹完气之后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彼此对视了一下，然后一起苦笑。 半年的相处其实她们彼此都能看出一些端倪。宫默单恋着左芊，而林紫谦和乔卡的关系暧昧不清，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基本上不说出，免得尴尬。所以此刻左芊和林紫谦的相视一笑，都了解彼此的处境。 化妆室里依旧是一派繁忙的景象，可是今天有一个非常大的失误——没有化妆师和服装师。 大元给制作方打电话，制作方说你们应该自己携带化妆师和服装师，这个他们可不负责。可是公司请的化妆师服装师都是有限的，现在她们只是刚刚出道的小组合，完全没有御用一说。今天嘉音娱乐有其他大牌的演出，化妆师什么的都被调用走了，可是没人跟大元打招呼，今天连宣传和助理都没有一个到场的，只有大元一个人带着她们五人。 "都是些不靠谱的！"大元把手机一甩，见五人都愣愣地看着她，她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异常沉稳地拍拍手，说，"好了姑娘们，我们现在只能靠自己了。那些该死的家伙们放我们鸽子，我们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明白了吗？十五分钟时间换好衣服，化好妆。舞台妆，你们懂的。来，都奔跑起来！快！" 她们渐渐明白，明星在舞台上辉煌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她们在幕后的狼狈模样，特别是一个团体刚刚开始的时候，屋小，人多，一转身就会撞到团员，把别人手里的唇彩撞飞，正在换裤子的时候被人撞到背差点提着裤子摔出门口去。 一团乱到让她们都忘记了繁乱。 她们的打歌服看上去很华丽，有两套，今天穿的是以黑色为主打色的那套。乔卡和宫默是走成熟性感路线，乔卡露细腰宫默露着肩。左芊和叶玖走淑女的公主路线，虽然这让她们俩都很受不了，但是形象这东西只能靠公司去塑造，特别在组合里自己个性得要慢慢显露，在组合出道初期一切都只能靠公司的企划从市场的需求中来决定。就像林紫谦，她必定就得是在组合里扛起中性气质这面大旗，无论她本身的性格究竟是不是中性强势，她这张脸这个气质已经打出去并且有些走红了，就必定要继续这个路线。林紫谦的打歌服是一件略显宽大的黑色的外套，里面穿着黑底白边的背心，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项链，坠子是一个圈里面套着一个会活动的星型。当她站在队伍的最前面一个人独舞的时候，利落帅气的舞姿，如花朵般绽放的红色短发衬上拥有迷人微笑的白嫩脸蛋，相当能让少女们尖叫。而她胸前的那个会活动的星型坠子随着她的舞蹈动作不停地晃动着，像夜空中不停闪烁的星星。 大元知道昨晚的首场秀之后林紫谦的人气急蹿，对于欢喜的评价几乎全是关于林紫谦的，一些杂志的报道甚至只有林紫谦的特写，其他四个人的照片都被挤到小角落里。 大元知道作为组合，人气肯定是会有区别的。现在林紫谦异军突起不是一件坏事，她的人气可以带动整个组合向前走。如果她们还能出专辑的话，从专辑开始又可以着重包装一下其他几位，看能红几个就红几个。 大元以前没有做过组合，关于做组合的一些事情她请教了MAJOR的经纪人SINO。SINO对于MAJOR的事情对别人不喜欢说太多，但是她和大元算是老交情，偶尔一起出去聊天喝酒，听说她也要带女子组合，SINO突然很悲愤狂喝了几大杯。醉酒之后自然话就多了，SINO不仅说了她是怎么一手把MAJOR带起来的，还说了很多关于MAJOR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于八卦神经极为敏感的大元来说一切的花边新闻她都不舍得错过。不过SINO只是一个劲说MAJOR都是一群白眼狼，都是一群没有素质的女流氓，具体什么事情任大元怎么套她都不说。不过这几句话已经让大元很满足了，回头她一定要好好去把MAJOR这五个红得发紫的女人的料全部扒出来。 欢喜一行人好不容易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妆化好打歌服什么的都穿好，在后台等待着导演通知上台。结果谁也没有想到她们这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大元见她们五人各个面如菜色，可是她也没办法。去找制作人居然找不到，大元风风火火地去找导演，导演忙得只让人看他屁股。 一开始导演助理给大元解释是，今天这场有MAJOR的演出，而欢喜是排在她们后面的，可是MAJOR现在暂时联系不到："请喜欢组合稍等一下。"大元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压低声音说，"是欢喜组合。"小助理囧："好，欢喜组合……等到你们出场了我会提前通知你们的。"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就等着呗。大元也实话跟团员们说了，说全场都在等大牌，人大牌不来轮不到你们出场。五人坐在椅子上，纷纷向大元投来目光，大元怎么都觉得这些眼神怎么看怎么像被遗弃的小狗……大元很想说，想要红，一开始就要学会忍。可是这样的话在此时显得格外残忍，大元想了想，还是回头再说吧。 再后来，大元忍不住又去问，依旧是导演助理给她的回复："MAJOR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之内就到。" "那不能我们先上吗？" "这个，得问导演。" 大元忍住想要跳脚的冲动——那我也得问得到才行啊！ 很好，继续忍受吧。 大元回到休息室，见林紫谦蹲在其他四人身前，给大家分饼干吃，偶尔说上几句话，刚才的低气压竟被缓解了。大元眨眨眼，林紫谦见她回来转头对她笑说："大元姐姐要吃什么？我去买吧！" 此时已经是晚上8点，早就过了饭点，估计这帮孩子也该饿得够呛了。本来大元心情很不好，但是看到林紫谦的笑容，突然就觉得心里暖了些。似乎全世界都在苦恼全世界都陷入一种神经质的紧绷时，有那么一个人置身事外从容地温柔地对你笑，关心着你最最普通的起居饮食，那种贴心的温暖可以让人暂时遗忘一切的紧张和不安。 大元此刻相当肯定了自己让林紫谦当队长这件事是绝对的正确。"林紫谦会成长为一代巨星"这个想法在大元心里油然而生。 她很少会看走眼。 最后大元还是没让林紫谦去买吃的，毕竟她们是处于时刻准备的状态，要是突然让她们上场的话，少了林紫谦她大元要去哪里找人？于是大元便找了一个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给他点小费让他帮忙带点盒饭回来。 叶玖捧着盒饭，筷子在那块鸡排上戳来戳去，林紫谦坐在她身边火速吃完之后发现妹妹一口也没吃。 "怎么了小玖？干嘛不吃？" 叶玖撇撇嘴，没说话。 "不合胃口么？" "是我本身没胃口。" 林紫谦一眼就看出妹妹绝对有心事，而这心事她基本上也能猜到个几分了。她伸手搂了楼叶玖的肩，语重心长地说："凡事都是要慢慢来的，你看小绯他们也一定经历过我们这样的尴尬，人家现在也是很红的呀。无论什么事都不可能一步到位的，小玖，别不吃饭，肚子吃饱了才有体力做其他事情的呀。" 叶玖还嘟囔："小玖不想吃……" 林紫谦肃道："小玖乖！" 叶玖无可奈何，扒了一口米饭。 乔卡坐在她们对面，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关系不可思议的人。 乔卡并不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因为气质的原因就算两人长相上有些相像，可是乔卡也没有把她们往有血亲关系的方向想去。她只听说这叶小姐是黑道千金，平日里是别扭金贵了些，可是没有想到对小绵羊林紫谦倒是什么话都听进去几分，这真是怪事一件。而且之前这叶小姐还强吻过林紫谦，发出过类似"所有物"这样的宣言……虽然后来乔卡用爱情暴力把林紫谦"夺"了回来，可是看到这样的一幕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是林紫谦的，但是无疑林紫谦是爱她的，对她千依百顺的，乔卡不想失去这样一种归属感。 其实身体早已无恙，她还是假装有点不舒服，捂住小腹依在椅背上。果然林紫谦很快就发现她的不适，从叶玖身边跑了过来，蹲在她身前，一脸担忧地问她："你这样真的能行吗？" 乔卡淡淡一笑："没关系，倒是你，昨晚喝了那么多，今天会不会难受？" 林紫谦猛摇头。虽然昨晚到后来乔卡根本就没理林紫谦，但是对于她的忽冷忽热林紫谦也是明白并且习惯了——只要她表达温柔的时间长一些，只要她的温柔是自己的私有物，那么林紫谦也不想去计较其他什么了。 就在这时，大元突然推门进来，黑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说："好了，姑娘们，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 "回去？" "对，我们的演出被取消了。" 可怕的安静。 三个小时的等待，换来的不过是一场空。 内心深处的骚动 虽然没有演出，但是当一行五人回到酒店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宫默直接倒在床上，没有卸妆就作势要睡。 左芊从卫生间出来，见宫默还穿着打歌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极累的模样。从今天早上她不知从哪里回来开始宫默就一直呈现出这样的状态，说话很少笑容很少，有气无力的。左芊有点庆幸今天没有演出，不然那热舞一跳起来，真不知宫默会不会当场就昏死过去。 左芊轻拍宫默，宫默颤抖了一下，迷迷糊糊地用睡眼看左芊，声音小得不能再小："怎么了……" "你，你没事吧？"左芊见宫默脸色实在是非常差。 "没事。如果方便的话，到十点钟的时候叫醒我吧……" "现在都九点半多了，你还要去哪里？快点卸了妆好好睡觉！"左芊也不知道这莫名的怒火是从哪里涌出的，情不自禁就用上了命令的口气——这个女人多大了，怎么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呢？ "我还有些事……"宫默揉揉眼睛，费力地坐起来说，"好吧，那我不睡了。" 左芊单膝跪在宫默的床上，口吻依旧强势，带着怒气："什么叫不睡了？你生病了就给我好好休息，还到处跑干什么？宫默，你到底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发生了什么事？" 左芊的声音有点大，其他人扭头看来。 林紫谦本在帮乔卡吹头发，听见左芊冲宫默发火便关了电吹风走了过来："有事好好说，别动怒啊。" 左芊一口无名火憋得她难受，当下也没跟林紫谦多说，转身想出门去透透气。宫默见她要走，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赶紧起身要去拉她。结果左芊走得太快，宫默跟不上，好不容易跑到了走廊才拉住她。 "左芊，别生气好不好？行，我哪里也不去了，我就待在这里。其实我什么事也没有，就是昨天喝太多了有点难受，今晚睡一晚就好了，真的……" 左芊的手腕被宫默拉着，但是能感觉到宫默真是一点都没有劲，似乎只要左芊稍微用力一挣脱就能挣开。左芊发现宫默不过是从房间小跑到走廊而已额头上就渗出细汗，嘴唇的颜色吓人的青紫——现在可是冬天！ 左芊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双眼一眼，拉着宫默往没人的安全出口快步走去。 "左芊，左芊……"宫默在身后叫她她也不停下。左芊用力推开安全出口的铁门，把宫默给拉了进来。 漆黑安静的楼梯通道里只有一丝丝惨绿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散发出的灯光。走道应该是有段时间没有人走，有些发霉的味道。 宫默情不自禁地环抱自己，全身开始发抖——左芊狠狠地瞪着她，她这个样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左芊走向宫默，气势汹汹的模样让宫默本能地后退："你怎么了……" "是那个姓暮的女人吗？"一句话之后，左芊便开始扯宫默的衣服。 宫默沉默以对，却死死拉住自己的衣服不让左芊脱去。 左芊真的怒了，大喊："为什么不敢给我看？是不是你背上又有鞭痕？！" "左芊，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你听好了我不生气！我干嘛生气，又不是我受伤又不是我受虐待！受伤的是你这个笨蛋而已！"从刚才开始左芊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这般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生气却已经气得暴跳如雷。 黑暗之中宫默不过是安静地看着左芊，听着她的咆哮。 左芊实在是讨厌宫默的沉默："你怎么不说话？像以前那样和我吵啊！别什么都不说，你这样我觉得很可怕……" 轻轻的笑声，来自宫默。 "我不想和你吵啊，因为此刻的我很幸福很开心……" 左芊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幸福开心个毛线啊？" "因为你关心我，让我觉得自己活得很真实。"宫默右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面，脱去了以往的锐气，语调平缓，就算在黑暗中无法清晰地找到左芊的眼睛，但是宫默还是能从心里找对左芊的所在，"我心跳的好快，全都是因为你……" 左芊快要发疯了："我不想听你的表白！我关心你完全不是因为这些！"她两步就跨上前贴在宫默的身前，也不管她怎么抵挡，把她碍事的手压在墙上，单手又撕又扯地把她的衣扣解掉。 在看到宫默身上的伤之前左芊是有准备的，她曾经为宫默上过药，密密麻麻的鞭痕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却还是让人触目惊心，从宫默的反应来看也的确是疼痛难忍，青青紫紫的痕迹非常吓人。但是左芊是见过的，她以为她看到的还会是那样的伤…… 可是左芊错了。 左芊是从宫默正面解开衣扣的，在诡异的微弱绿色灯光之下左芊看见宫默从肋骨开始一直到胸口，全是鞭痕。每一道鞭痕都已经浮肿，甚至有皮开肉绽的趋势。 "左芊……别看了……真的没什么……"宫默见左芊看着自己的身体两眼发直，脸上一阵阵地发烫。她想遮挡，可是无力的双手被左芊压着，难以抵抗。 左芊是彻彻底底地呆住了——都这样了，还叫真的没什么？！ 左芊不管宫默如何反抗，也顾不上什么害羞与否，把宫默的上衣全部脱去，翻过身子。宫默背后的伤痕让左芊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私用酷刑！从她的腰肢开始一路往上，鞭痕交错，深深浅浅…… 左芊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为什么早没想到呢？如果早些想到她一定不会让该死的宫默今天还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 宫默一言不发地把衣服重新穿好，不知该如何面对左芊。 倒是左芊先发话了："全部都是那个姓暮的，你的大嫂所做的吗？" 宫默很小声地回答："是。" 左芊怒道："所以你之前说什么十点钟叫你起床，你还是要再去找她？！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为什么甘愿被人虐待？你没腿吗你不会跑吗？你平时不是挺能得瑟的吗怎么人家都用鞭子抽你了你还心甘情愿被人抽？你还要回去……你，你该死的还那么守时？！"左芊的恶情绪一时间完全爆发出来，相当的口不择言，只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宫默只听着她骂，不管她骂什么都没有回应。 左芊觉得自己快要被宫默激发出一辈子的坏脾气了，她扯住宫默的衣领摇曳她："你干嘛不说话！你说啊！你是不是还爱着你大嫂所以才……" "不是。"无论之前左芊说什么宫默都可以沉默而且必须沉默，可是只有这个话题，她不能不反驳，"左芊，你可以回避我，我也可以假装是你的'朋友'而已，但是你我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假象。我爱的人是你，只有你一个人……暮晓枫已经是过去了，已经结束了，现在我的心里眼里世界里都只有你一个！" "那……那宫默，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找她，任她鞭打？"虽然左芊一直都知道宫默喜欢她，但是她却从来不想提这事也不想去正视，可是现在这个问句无疑是把自己和暮晓枫拿出来做比较。虽然有种"你是喜欢我的所以你不能去找暮晓枫"的意思在，这也是让左芊平时根本就不会启齿的事情，但是此刻她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她觉得宫默实在是太傻太傻了！ 宫默凝视着左芊，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发火的左芊。左芊平时是一个蛮低调内敛的人，可是总是被宫默惹得火冒三丈。但是这一次的火冒三丈却是因为关心，因为在意。 左芊那一系列的口不择言所问出的问题让宫默第一次浅浅地看到了左芊的心。于是她身上的那些疼痛，似乎也在第一时间被瓦解了…… "你说话啊？别发呆！"左芊实在受不了宫默那种凝望着自己安详幸福到快要死去的眼神！ "左芊。"宫默语气一转，顿时像变了一个人。 幸福柔软的眼神收起，淡然的笑容消失宫默一时间竟像换了一个人。 "……什么？"面对宫默突然而来莫名的冷漠，左芊愣神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过了很久左芊才回过神，发现宫默已经走了。 黑暗的安全走道里只剩下她自己。 宫默抛下那句话后就走了，左芊知道她肯定没有回房。 至于她回去哪里，用膝盖想也能想出来。 刚才的冷漠其实才是宫默的本□。她不是换了一个人，只是回到了最初刚认识的时候的那个她，无礼自大，冷淡刻薄……对，这才是她啊。 左芊决定不想再管她的事了。她不说，难道还能逼着她？ 就让她被那个变态大嫂折磨至死吧！ 时钟指向了零点，宫默非常准时地出现在了暮晓枫的房间里。 暮晓枫手里拿着盛满了红酒的酒杯，晃动着。 宫默身子摇摇晃晃，似乎马上就要摔倒，嘴里说出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都快生了还喝酒，不怕生出怪胎么。"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谁都没说话，却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气氛的凝重。 "每天都是十二点准时来，一分钟都不愿意和我多待？" 宫默觉得太好笑了："多待一分钟会被你多抽多少下呢？" 魔女的真性情 "其实我并不想虐待你。"暮晓枫把酒杯放下，扶着沙发的扶手起身，向宫默走来。她的睡裙又长又宽，纯白一片扫过黑色的地毯。宫默看着她，像是站在天堂和地狱的交叉路口…… 她披着长发的时候比盘起时更加美丽，就算她挺着大肚子，宫默也不能否认暮晓枫的确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三十岁正是一个女人最最有魅力的年纪。在这个年纪很多女人都经历过了刻骨铭心的初恋，然后再在之后一场平淡的恋爱中更加巩固了自我，并且从之前那场失败的初恋所犯的错中吸取了教训，痛定思痛在事业和爱情上都发奋图强，不断丰富自己完美自己，到最后便会从一名准御姐成长为真正的御姐。 但是暮晓枫明显跳过了很多步骤，直接成为了一名有恶趣味的……魔女。 "不想虐待？也不知昨晚是谁挺着肚子还把鞭子挥得那么起劲……"宫默斜眼看她。 暮晓枫呵呵笑："看你脸色这样苍白，还硬撑什么。"抬手想要抚摸宫默的脸，宫默一扭头，躲开了。暮晓枫也不为自己僵在空中的手尴尬，相当从容地落下，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缓缓说，"明天好好在家休息，别去工作了。" "你是我妈？管我那么多。" "我不是你妈，我生不出你这样倔强不知死活的小鬼。" "我还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妈呢！" 暮晓枫叹气："小默，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只要一见面就开始争吵呢？" 宫默的视线一直难以从暮晓枫的肚子上移开，像是魂魄出窍一般愣神说道："我们似乎也只剩争吵了吧。还能有什么？我对你只剩下和恨意相互纠缠的亏欠而已。曾经你因为我被你父亲虐待，那是你为我的付出。可是现在，你每在我身上落下一鞭我欠你的情分就少去一鞭。来来回回，其实我也还得差不多了……暮晓枫，我们真的就这样算了吧，不要再纠缠下去了。我觉得很累很累，我不是不会痛不会烦，我只是在忍受！你说你想去为难左芊，我也知道你说出一定会做到。但是如果我给我哥哥说了，你觉得他一定会站在你那边吗？我宫默真的会输给你吗？" 暮晓枫凝视着她。 "是，我们曾经是在一起，在分手的初期我也还眷恋着你。但是现在时过境迁我真的已经爱上别人了，你也已经嫁给我哥哥了！无论你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现在你就是我的大嫂，我哥哥的老婆！红杏团里其实有很多人知道我们的事情，他们只是不说而已。不公开说不代表他们不会在私下乱说！现在我哥哥处在的位置很重要也很危险，红杏团一日没有真的到手他的地位都可能动摇。你知道流言蜚语的厉害关系，乱-伦的事情，不要再继续了，真的……我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暮晓枫！！" "小默……"看着宫默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她心里是酸的，但是她善于表现凶悍激进的一面却很难表达出关怀和郁结之情。 宫默把头埋在两臂之间，带着哭腔："锁不住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锁不住的。过去了就过去吧，真的就过去吧！何必还要纠缠何必要打碎之前的美好记忆呢？就此江湖相忘不好吗？不好吗？" 江湖相忘？ 暮晓枫知道宫默一直都是一个爱哭的人，哭点很低，但是很少很少会看到她为她暮晓枫而哭。 没想到，真正为她哭，却是一边流泪一边说着要相忘于江湖这样的话…… 暮晓枫眼前一片死灰。其实她早就料到她和宫默会走到这一步，或者说她们早已经走到了会互相伤害的地步，只是她不想去面对而已。 宫默的心是彻底地从她身上移开了，没有所谓的留恋。或许曾经有，但是就像宫默说的，她每一鞭下去，曾经的美好和眷恋就被抽走了一层，过往的感情再深厚，剩下的不过是伤痕累累的残躯。 可是，怎么能甘心？ 暮晓枫已经是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在她和宫默分手初期，有两个条件很不错的男人都在追她，一个是富二代一个是官二代，但是她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为了可以留在宫默身边她最后选择的是还未有什么作为的宫信。 暮晓枫觉得她一定能把宫默绑在自己身边的，一定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禁锢住她！无论是用何种办法，暴力也好，温柔也好，一切都好。 但是现在…… 暮晓枫有种无力回天之感。 "忘不了。"暮晓枫很想蹲下去抱着宫默，可是肚子里的孩子让她无法做出任何弯腰的动作。其实到最后，被禁锢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宫默抬头，泪痕满脸。 "我忘不了你，不想忘记，绝对不会忘记！" "暮晓枫！你别这样！我受够了！你只会用暴力镇压，其实你只是自卑你没有一点自信！除了□你还会什么？你一辈子做了多少蠢事？你敢用自己的体贴来留住恋人么？人家池真当年不是也对你死心塌地的很，你不照样劈腿把人家伤了个彻底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最近你都在往她那里跑，只有她那样的笨蛋才会容忍你吧！" "闭嘴！"暮晓枫抬手就想给宫默一个耳光，宫默连眼睛都不眨，定在那里。 "你打吧，我早就不疼不痒了。" 暮晓枫气得浑身颤抖，反手一挥把桌上的酒杯和一大瓶红酒挥落在地。暗红色的酒撒在黑色的地毯上，颜色相近吸收得很快，竟像什么也没有撒落一般…… 暮晓枫来来回回地快速走动，不停地揪自己的头发。 宫默知道暮晓枫最忌讳提到当年她和池真在一起时劈腿的事情，她本人从未提过，可是宫默却是暗地里找人查过的。平时装作不知道，也不想说出来让她不开心，但是刚才宫默是真的太忍受不了，脱口而出。 暮晓枫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一直很想遗忘绝对不想想起的事情却在这样的一个场合被戳穿。她和池真都绝口不提的那些伤口却被宫默生生地扯开。她以为她已经遗忘了池真那仅有一次的眼泪，她以为她和池真都忘记了那段荒唐的日子，她以为她可以不在乎了，但是就在宫默提及的那一刻，暮晓枫明显地感觉到了心脏被狠狠撞击的痛楚。 "暮晓枫，其实你有两颗心，对吧？不然你怎么可以说爱着我，却对池真念念不忘呢？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想着她的，对吧？你对我爱意有多少？更多的只是一种占有欲在作祟，对不对？" 宫默继续进攻，她以为暮晓枫还会继续发狂，结果却见她发红的眼眶渐渐恢复了正常。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报备了？"暮晓枫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恢复了平时的冷酷。 "那很好，我的事情也不需要你来插手！" "宫默，你是在逼我发疯！" "好啊，你就疯吧！我早就忍不住了，看谁疯得过谁！" 宫默强忍着一身的伤痛跟暮晓枫吼来吼去。 暮晓枫已经是无药可救，她的脑中全是偏激的思想，与她硬碰硬是不行的，一味的屈服也没有几条命够搭进去。对付暮晓枫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宫默在想，如果今晚她能从这里逃出生天，她一定会去找池真！ 以宫默和暮晓枫相恋五年的了解来说，池真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羁绊她的人。 左芊一晚上都没能睡着。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睡意一直未来。 每当闭上眼宫默那不可一世的脸就会不请自来出现在左芊的脑海里。微眯起的眼，抬起下巴用眼角看着别人，一副极度惹人讨厌的模样说——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管。 "谁想管了？你被人抽死我都不管你！去死吧！"宫默每在左芊脑中出现一次她就骂她一次，骂到后来自己都累了，但是就是睡！不！着！ 左芊起床去喝了口水又上了躺厕所，眼睛酸涩，浑身都酸痛，特别是腿一点力气都没有。左芊靠在卫生间的墙上对着眼前一片黑暗发愣。 宫默苍白的脸，白皙身体上青紫色浮肿的伤痕，她的冷汗，她隐忍的表情……一切一切都钻进左芊的脑海之中，片刻不得安宁！ 她为什么甘心忍受暮晓枫的虐待？她怎么就那么傻非得回家去？ 其实左芊并不是没有想过其中这些原由，但是想来想去自然是不得头绪的。但是宫默最后那一句冷漠异常的话却让左芊听出了破绽。 多么明显的撇清？！为何一直在身边对她摇尾巴的宫默会突然冷淡？之前宫默看见左芊为她生气时那一脸的幸福绝对不是假的…… 宫默是不想让左芊被牵扯其中。 宫默说过她和暮晓枫以前有交往过，交往的时间还很长很长。后来因为一些矛盾分开了……但是暮晓枫还是在纠缠着宫默，还在虐待她。之前宫默说不想回家不想见到暮晓枫，为什么她的想法会突然转变？ 结合上宫默的划清界限，左芊突然想出了一个可怕的关联。 "不会是……因为暮晓枫知道了宫默移情别恋的事情，是因为……我吧？" 左芊这一惊够呛，原地走了好几圈，心跳异常的快，像有一团火一直在胸口燃烧，升腾出烟雾，堵得她呼吸困难。 "这个白痴！若真是那样的话，我，我……"左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找来手机拨宫默的手机号，结果关机。左芊思来想去，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拨通了池真的电话。 左小姐有什么事？（修改BUG） 池真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左芊不确定她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故意不接。 这个小气鬼池真！左芊在心里咒骂她，枉费我之前还那么崇拜你！都是狗屁！ 左芊刚想甩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左芊这一惊吓手机在她手上翻滚了好几圈，像玩杂技一般最后终于把手机拿定，按下了接听键。 "喂……"池真那边依旧是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得像在月球。 左芊就不明白了，身为一个制作人，怎么就从来没有看见过池真听歌或者做音乐呢？池真整个状态更像是企业白领，整天没事干开车她那辆闷骚到不行的红色沃尔沃奔来跑去，穿着也是永远职业装，性格也是那么古板！能笑么！笑一下温柔点会死啊！还躲在车里跟女人接吻，不车震会死么！ "喂？"池真接通了电话却见对面没动静，不禁又喂了一声。她肯定没有想到左芊在心里已经骂起来了。 "池制作……" "左芊，有事吗？"池真语调很平缓，正因为这种平缓显得两个人的距离更大了。 其实，她们什么时候距离有近过呢？ 最近距离的接触就是那次在左芊被摄影师骂哭之后，两个人在安静的走廊尽头，左芊胆战心惊却又真心地说出："池制作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而池真的回答是——你是第一个说我温柔的人。 所以，现在看来池真的话才是正确的。左芊根本就不了解池真，对池真的好感和崇拜也都是一厢情愿甚至是盲目。池真只是一个严肃的，把工作摆在第一的工作狂而已，她也可以放下身为音乐人的尊严去遵守娱乐圈的游戏规则，也可以因为一场看似暧昧的崇拜去抹杀一个人！ 左芊对池真，其实非常非常失望。 但是现在不是纠结两个人私人感情的时候，左芊说："池制作，宫默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了？" "……我猜她回家了。" "那就让她回呗。" "池制作。"左芊正色道，"你应该知道宫默和她大嫂的事情，这两天她都有回家，可是回来的时候，我看见她身上全是鞭痕。池制作，我们现在刚刚出道正是处于最紧张的时候，宫默带着那么重的伤，我怕她会坚持不住！" 池真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 左芊见池真"知道"后就没有下文了，似乎要挂断电话，赶紧问："池制作，我想问的是，你知道红杏团的具体位置吗？" "你要做什么？" "我要接宫默回来。"说完这句话，左芊莫名脸红。 池真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如果小默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开心吧。" "……" "不过就算你知道了红杏团的所在，也不可能见到暮晓枫，更不要说把小默带出来了。" "那……" "我跟你一起去吧。" 当池真把车停在左芊住的酒店楼下时，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可是左芊却一点都不困，火速下楼。 林紫谦睡眠浅，听见动静醒来，见左芊要出门，惊异地问："芊芊你干嘛去？" "一会就回来！不用担心！"说完她便一溜烟跑了出去。 池真坐在车里抽烟，见左芊穿着一件薄薄的帽衫就出来了，钻进她车里的时候脸被冻得苍白，嘴里呵出白雾。 "很冷？" "……是有点冷。"左芊搓着手。 池真瞥她一眼："那你还穿那么少。" "接到你电话我就冲出来了……" 池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从车后座扯了一件黑色的风衣盖在左芊的头上，也没多说什么，开车往红杏团去了。 左芊多少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如果辜负人家一番好意又不太礼貌，只好促地裹着风衣。 风衣上有COCO小姐的香味，和宫默相似的气味钻进左芊的嗅觉，让她心里百感交集。 宫默你这个任性的死小鬼，撑着点啊！ 车开到了红杏团的豪宅门口，门卫看了一眼池真的车便放她们进去了。 左芊见这里的门卫是一个戴着类似军帽的男人，英气的脸线条分明，相当硬朗。左芊看他一眼头皮就发麻。 红杏团的院子非常大，池真又开了五分钟的车才停在一栋小楼门口。 小楼外居然有一排类似警卫的男人，各个都人高马大，绝对的黑帮气氛。在他们的黑西服之下是不是都有一把枪呢？ 左芊见池真就此下车大步大步往楼里走，紧张地跟在身后，时不时偷瞄一下警卫们，觉得自己真像是穿越到了拍黑道片的片场。 "池小姐！"突然警卫们洪亮地向池真问好，活生生把左芊吓得一哆嗦。池真却丝毫没有理会他们，拿出钥匙，开门进去。 左芊见她居然有钥匙，吃了一惊——果然池制作和那暮晓枫关系匪浅啊。 池真走进屋里，开灯，见左芊僵在门外，皱眉向她勾勾手指："进来啊，傻愣着做什么。" "唔……"左芊决定了还是紧紧地跟在池真身后吧！ 进了屋温暖许多，池真把外套随手一扔扔在沙发上，动作是相当的自然，就像回到了自己家。池真里面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毛衣，衬得她身段婀娜。 "她们应该在三楼。"池真的高跟鞋敲在木质的楼梯上"咣咣"直响，在午夜这个宽敞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森。 左芊快两步追随在池真身后，楼梯两侧悬挂的那些形形□抽象人脸画让左芊不寒而栗——这个暮晓枫果然是爱好独特。 "暮晓枫！"池真气集丹田，大喊了一声，"给我死出来！" 这里是暮晓枫的别院，池真知道她和宫信都是分开住的。这栋楼是宫信专门为暮晓枫盖的，一共三层，十五个房间。本来有佣人住在这里，但是暮晓枫这人相当不喜欢别人和她同住，于是就把佣人们全都支到旁边那栋楼了，怀孕之中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的话也可以随时叫人来。暮晓枫居无定所，这十五个房间里有七间都是她的，每晚她会按心情住在装修不同的房间里，所以池真也不知她今晚住在哪一间。 池真刚刚喊完，在她正前方的门就"呯"地一声开了，一个美艳的孕妇狠狠地瞪她：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鬼叫什么鬼叫！" 左芊心里一颤，这个人一定就是暮晓枫！弯眉垂眼，高鼻梁薄嘴唇，又瘦又高锥子脸，一看就是一个狠角色。 暮晓枫的目光很敏感地从池真的身上移到了左芊身上，挑着眉问道："这谁？" 池真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有点看好戏的心理说道："左芊，你知道的。" "哦？"高高地扬起声调，暮晓枫用眼角瞄向左芊，"久仰。" 左芊生硬地咽了一下口水，她告诉自己现在是来要人的，不能在一见面的时候就丢了气势。池真虽然是把她给带来了但是她和暮晓枫交情匪浅，不知道她究竟是站在谁那边的。 当左芊和暮晓枫面对面的那一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她居然在午夜深入黑道中极有势力的红杏团内部去要人，估计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左小姐有什么事？"暮晓枫的话语之间是相当客气，可是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她个子和池真差不多高却比池真还要瘦，就算怀孕了也没有减去半分的气势。暮晓枫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左芊，像是随时都会扑上来一口把她吞下般。 左芊后背直冒冷汗，耳边嗡嗡地响，但是却极力克制着自己面部表情的崩塌，沉下声音，跟暮晓枫对峙着："我要带宫默走。" 池真站在一边，没有想到这个在选秀时会紧张到忘词，面对自己时说话都不利索的左芊能在面对魔女暮晓枫的时候能有这番气魄。 "哦？带她走？"暮晓枫笑得非常欢畅，池真两眼一翻，这家伙其实是生气了。暮晓枫侧了一下身，偏头说，"她就在里面，你进去啊。" 左芊的目光往暮晓枫的身侧向房间里看去。房间里昏暗成一片，只点了一盏台灯，除了满地白色的床单和黑色的地毯纠缠在一起之外，左芊什么也看不见。暮晓枫身后像是一个藏有巨大阴谋的洞穴，似乎踏入进去就会被千刀万剐尸骨无存。 "去吧，嗯？"暮晓枫继续挑衅。 左芊感觉耳边一直回荡着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响个没完没。 喉咙干燥得不像话，双腿直直地矗立在地上像两根石柱，寸步难移。 暮晓枫的脸像是一尊蜡像，没有任何表情，冰冷到不真实。她的双眼里充满了鄙夷的目光，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 就这样被她看不起么！那还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女人凭什么如此轻视别人，就因为她是所谓的黑道大人物吗？因为她的地位她拥有的权利她是红杏团的大嫂所以就觉得自己一定会压倒性的胜利么？ 左芊冷笑，一个侧身挤进了暮晓枫的屋子。 擦肩而过那一瞬间，暮晓枫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左芊踏进暮晓枫的房间，所有的害怕在一瞬间"嗖"地一声从她的耳边呼啸而过，留下的只是一片宁静。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 COCO小姐…… 左芊看见宫默卧在大大的床上，裸着背，闭着眼，嘴微微地张开。眉头紧锁之间透出一种娇弱无力之感，宫默的长发顺着床边垂落，一只手臂悬在空中，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纤细的手臂似无骨，手指自然垂下，就像死去了一般。 看见宫默裸-露的后背那一道道未愈合的鞭痕和她这般无助的模样，左芊心里前所未有地抽痛了起来。 她试着唤了宫默一声，宫默缓缓地睁开眼，黑眸之中慢慢映出左芊的脸。 "左芊？"宫默的声音很虚弱，一双眼睛却很惊奇地放大，"是在……做梦么？" 左芊一把搂住宫默，抬着头看着天花板，生硬地说："白痴！" 一点温柔，泛滥的幸福 宫默感受到了左芊的体温，那温度让她本是已经完全无力的双臂慢慢注入了能量，抬起手臂抓住左芊的袖子，把脸埋进她的怀中——宫默又想哭了。 "呀，好感人。"池真的话明显带着幸灾乐祸，暮晓枫黑着一张脸狠瞪她。池真很洒脱地一转身往旁边走去了，暮晓枫站在那里看着宫默和左芊搂抱在一起的画面深深地觉得自己变成了局外人，觉得很尴尬，左胸腔汹涌而出难以言喻的酸涩。 自己爱了五年的女人抱着别人，动情到落泪…… 真是天昏地暗的讽刺。 暮晓枫走出房间的时候见池真靠在门边抽烟，看她出来的时候冲她挑了一下眉："你还挺镇定，我以为你会挥鞭把她们俩都抽死。" 暮晓枫没有理会池真的话，像僵尸一般慢悠悠地往前方走去。 池真叹气："喂，你没事吧？"虽然说宫默移情别恋的事情暮晓枫早就知道了，但是亲眼看到这样的一幕恐怕是个人都有点受不了。虽然暮晓枫平时看上去相当的强势连她老公都忌她三分，但是池真很明白，其实这女人内心是很重感情的。 估计这一下，够她伤的了。 池真看着暮晓枫慢慢地往前走，脚步越来越迟缓，最后停下，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摁着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喂，不是吧。"池真见她那个架势吓了一大跳，也不管暮晓枫平时怎么千叮万嘱让她别把烟头丢在她家地上，池真飞掉烟头赶紧冲上去扶住暮晓枫。 暮晓枫脸色铁青，咬着唇，冷汗狂冒。 "你怎么了？别吓我。" "……早产。"暮晓枫憋了半天只憋出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却让一向淡定的池真彻底淡定不了了。 "左芊！出来帮忙！" 最后演变成了左芊和池真一起把暮晓枫搬上了车，火速送她去了医院，而宫默却没人理，依旧躺在房间里。 宫默好恨——这叫什么事！今晚的主角不应该是人家吗？ 在宫默怨念的时候，池真的车里算是乱作了一团。 "要怎么办池制作？她，她好像很痛！" "是不是早产了？" "早产？早产是什么？" "……早产你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女人啊。" "我是女人可是我没有生过孩子！" "我也没生过啊，这是常识问题左大小姐！" 暮晓枫一边肚子一阵阵痛一边还听着这两个女人毫无营养的对话，瞬间发怒："都给我闭嘴！"结果这一嚷嚷，更难受了。 左芊看她额头上一层的汗，周围也没纸，就用自己穿着的池真的衣服袖子去给她擦，暮晓枫也没体力怒视她了，只躺在那里。池真一个劲往暮晓枫双腿之间看去，看得她都毛了： "你丫看什么呢！" "我看你有没有流血呢。" "你……你别咒我早产！" "不是你自己说早产的吗？！"池真话音未落就听左芊大喊一声： "小心！" 池真扭头，正前方冲来一辆大开车，车灯照得池真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就在左芊觉得这一次一条腿已经迈进鬼门关的那一刻，池真猛地狂打方向盘，沃尔沃发出刺耳的声音往左躲去，居然和大卡车相互错开了。 车继续向前看，车里的三个人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池，池制作，咱开车别看别的地方行吗……一车三命，不，四命了。" 池真也是被惊吓得够呛，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咽了一下口水："好的。" 就这样一行三人相当艰辛地来到医院，结果…… "什么事也没有？！"池真对着医生吼道，"那丫怎么会痛成那个鸟样子？" 左芊站在一边，看着池真那副抓狂的模样，心中对池真"优雅冰山"的印象完全的颠覆了…… 原来池真是那么在乎暮晓枫啊，在乎到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只是胎动而已。"医生倒是异常的冷静，扶了扶眼镜，风平浪静地回答。 "什么？只是胎动？那能痛成那个样子？" "暮小姐应该是在怀孕前期基本上没有过疼痛经历，所以才会把痛觉扩大了吧……" 池真眼皮猛地一跳，见暮晓枫没事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副困倦慵懒的模样翘着兰花指对着她说："真真，我饿了，想吃馄饨。" 吃SHI吧！ 池真多么冷静多么淡定一人，被暮晓枫激得快要飙脏话了。 但是，对孕妇还是要人道。 暮晓枫一边吃着池真开车兜了三五个圈才买回来的馄饨一边还嫌弃味道太淡怎么不放辣椒。池真真想一抬手把那馄饨热汤全给泼到这个讨厌的孕妇脸上去——你一孕妇吃个屁辣椒！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半，天空渐渐泛白，左芊坐在一边眼皮一直往下坠。 池真走来，拍拍她肩膀，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了？" 左芊揉揉眼睛，看了看暮晓枫，说："我有话跟她说。" 池真坐到一边，想点根烟看热闹，却想起医院不能抽烟，活生生憋得她心慌。 暮晓枫见左芊站在自己身前，两个人对视，一瞬间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虐待宫默了，这样会影响她的工作。难道你一点都不会为她心痛吗？"面对暮晓枫，左芊非常冷静淡然。 "哦？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我没有质问你，我只是在劝你。说到底你和宫默是一家人，而我只是她的工作伙伴，一个同事而已，但是我看到被你鞭打出的伤，觉得完全不能理解。你和她以前是恋人关系吧？就算是分手了，有多大的仇怨一定要以这样极端的方式发泄？她只是一个女孩子，无论脾气有多暴躁终究是血肉之躯，你这样虐待她会要了她的命。" "我的事……" 左芊继续说，没给暮晓枫反驳的机会："对我是局外人，我不该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作为宫默的同事和朋友，我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地工作生活。" "只是同事？朋友？"暮晓枫呛回去，"其实你喜欢我们家小默，对不对。" 左芊抬了一下嘴角，说："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看暮晓枫吃瘪，池真捂住嘴"噗"了一声——太有趣了。 没想到左芊居然有这么强悍的一面。 "我的话说完了，我走了。"左芊扭头就要走，暮晓枫喊住她： "你给我站住！" 左芊背对着暮晓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一介平民就要葬身此地了。也好，在医院，离太平间还近。 "小默喜欢上了一个很有趣的人。" 左芊没有想过，暮晓枫说出的居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暮晓枫接着说："刚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小默的品位真是可怕，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要气质也没有的一个平凡女人，她喜欢你什么。" "……说重点！" 暮晓枫哈哈笑："原来，她口味独特，相当有趣。" 左芊扭头瞪暮晓枫，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暮晓枫侧卧在病床之上，优雅地撑着脑袋说："喂，你刚才进我房间的时候没有发现，其实我正帮小默上药的吗？" "……" "放心，我是爱她的，才不舍得她被我虐待到死。可是她那么调皮，不教训她一下我又觉得很不舒服，我只是发泄一番，你不用太紧张，我爱她还来不及，但是有些时候爱意是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表达的，你明白吗小朋友。" "我才不要明白你们的特殊嗜好。"左芊双颊泛红。 "今晚你就把她接回去，好好休息，若是耽误了工作估计你的池制作也要跳脚了。" 池真瞥暮晓枫一眼，"你的池制作"这样的话都好意思说出来。 "什么啊……"说到池真，左芊的语调很明显地软了下去。 "不过我告诉你。"暮晓枫正色道，"对于宫默我可是拼上了所有，我不会那么轻易就让你把她抢走的，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她严肃之时，还是很吓人的。 "我不喜欢女人，我和宫默只是……" 暮晓枫才懒得听她解释，直接翻身睡觉了。 池真拍拍左芊的肩膀："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接宫默回去么？" "左芊！"当天际已经发亮的时候宫默见到了左芊，一下子就钻入她怀抱里去了。 "你干嘛，起来！"左芊死活推不动她。 "疼……"宫默双臂扣住左芊的腰，可怜兮兮地叫唤。 "你，你不是上药了吗？" "上了药伤口也疼啊，哪里会好的那么快。" "那你也别……"左芊扭头看向池真，池真一摊手——我什么也没看到。 两个人坐进了池真的车里宫默也还保持这刚才那个姿势粘着左芊，时不时抬头对着她傻笑。左芊知道她身上还有伤，也不好意思真的用暴力分开她，只好在言语上刺激她： "你脑子也被抽坏了么？" 可是无论怎样宫默都对她笑，左芊看她那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后背发凉。那笑容，实在太，实在太小女人了……左芊活生生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伟岸的可以被依靠的男人——这算个什么事啊！ 但是想到了她后背那些伤……哎，抱就抱吧，也不会少块肉。 宫默环抱着左芊的腰，脸贴在她的身侧，很陶醉很幸福。 左芊一只手搭在宫默的后颈上一只手撑着下巴，很不自然地看向窗外。 池真从后视镜上看着这两个人，怎么都觉得好笑。 当车开到酒店楼下的时候，两个人都进入了梦乡。 第一支广告 左芊和宫默梦游一般回到酒店，宫默要跟到左芊的床上去，左芊困个要死压着她的脑袋往外推："回你自己的床啦。" 宫默脸都被推变形了却死活不肯撒手："就一晚上嘛，就一晚上嘛……我伤口好痛……" 两个人都怕吵醒同屋的人所以声音很小，但是左芊就快要抑制不住她的怒火了，低声咆哮道："痛个屁，痛的话更应该好好睡觉才是啊！" "芊……"宫默继续用让人毛骨悚然，甜腻腻的撒娇口吻说道，"就一个晚上都不行么？" 左芊觉得，宫某人不仅少女心严重，而且……实在是太像一只宠物大狗狗了。那种动物般的眼神，叫人如何拒绝啊…… 于是在中午，房间里其他人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宫默钻在左芊怀里，两个人相拥而睡的画面。 "终于，在一起了吗？"三人一脸黑线地围观，就在这时左芊被宫默的头发弄得脸上痒痒的，抬手抓了一下，宫默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她的胸口。 这，其他人还是回避吧。 "姑娘们，今天我们要去谈一个广告。"午饭时分，大元突然说出这个天大的消息。 林紫谦那口饭还没咽下去瞪大了眼睛就想说话，结果硬生生被呛到，狂咳嗽，饭粒眼泪一起飙。叶玖看不下去，刚要递张纸巾过去，却看见乔卡一边帮她顺背一边仔细地用纸巾帮她擦脸。 "真脏啊你，吃个饭都吃成这样。" 林紫谦红着脸，一双圆眼睛紧抓着乔卡不放。 所以叶玖真的有点疑惑了，这乔卡是不是真的爱七姐，真的能给她幸福？其实叶家人对七小姐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指望，也不管她爱男人还是女人了，只要她能爱一个正常人就好，别像那个VIVIAN似的，胸大无脑，只懂得压迫小七。 相处的这半年叶玖有仔细观察过乔卡，真不觉得这是一个可靠的人，大多数时候对小七爱动手动脚，小七也是一副窝囊样丝毫不反抗。可是有的时候吧叶玖真的也能看出乔卡还是有她温柔的一面的。 人都有多面性，只是在利益面前不知道哪一面会被激发。 广告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特别是对于欢喜这个虽然出道但是几乎没有什么通告的新人来说，更是得去争取。大元也是带过新人的，带新人的个中滋味她很明白，所以就算现在，她们坐着破破的面包车长途跋涉去到鸟不拉屎的乡下，大元也都一路淡定地抽烟。 宫默身体还在恢复阶段，睡眠不足的她死命扒着左芊，靠着她睡觉，左芊很羡慕她睡觉的本领，车颠簸成这样还能睡得着，刚才她想喝口水都被颠得牙齿撞到了杯子边缘，好痛。 这宫默，很多话都没来得及问她她就睡死过去了，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解答心里的疑惑呢？宫默的睡相很甜美，脱去了她一直喜欢穿的皮草换上统一的打歌服，棕色的长卷发像狗狗的长尾巴一般盘在她的脸侧，睫毛也那么长，阳光落在上面似乎都被反射了回去。 还是同一个人，但是左芊就是觉得现在在自己怀里睡得那么安静的宫默和第一次见面就撞倒人的那个蛮横无礼的宫默不太像了。 是宫默改变了吗？或者是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是左芊现在才开始了解她。 这些问题太复杂，以左芊那睡眠不足昏昏沉沉的脑袋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的。 左芊盯着一双黑眼圈浓重的眼睛死撑着，坐在她前面的林紫谦转过来，眨巴眨巴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左芊一会，说："芊芊，你的黑眼圈实在很可怕啊。" "……是吗……" "唔，你的声音也很可怕。" 左芊很想说其实昨天奔波了一夜，今早天都大亮了才睡，还被当成人肉抱枕用到现在，真是很疲惫啊。 "我来帮你补个眼妆吧，你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吓人。" "辛苦你了紫谦……" 其实左芊本来对化妆就没有什么天赋，困得要死的情况下更是无法集中精神画出一个精致的妆容，幸好有紫谦啊。 林紫谦让左芊闭上眼睛，左芊乖乖地闭上，林紫谦拖着左芊的下巴，就算是在颠簸的车厢里林紫谦还是用相当稳健的手法帮左芊把黑眼圈盖掉了。 画完妆，发现闭着眼的左芊居然顺势睡去了，林紫谦差点笑出声来，慢慢地帮她把脑袋靠在宫默的脸边。 "她们俩好配呀！"林紫谦非常少女情怀，满眼放光地看着相互依靠熟睡的宫默和左芊，"你说是不是啊，乔卡？" 乔卡嚼着口香糖，看着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冷冷地丢回来一句："跟我有关系么？" 林紫谦讨了一个老大的没趣。这乔卡，间歇性地抽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跟她掏心掏肺的最好时机。 大元从后视镜看看左芊宫默，又看看林紫谦乔卡，最后目光落在了叶玖身上。 叶玖发现了大元的目光，傲娇地回瞪过来。 大元呵呵地笑，似乎九小姐有点寂寞了呢。 "姑娘们，你们要知道，拍广告绝对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开始我们公司的人会帮你们去谈，有了意向就会有饭局。中国人的习惯就是在饭桌上搞定一切事情，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去拿下那些土老板，赢得了代言还有赞助回头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一些了，打歌服什么的也不用你们自己掏钱买了。当然，也有很简单就拍广告的，想要让那些商家追在你们屁股后面求你们代言他们产品而不要自己亲自来这种荒郊野外的话，就快点变成MAJOR吧。"下车前，大元这算是给了她们心理建设了。 叶玖呲之以鼻："我会比她们更红的。" 大元意味深长地笑："好，我等着，我还等着你们给我多挣钱呢。" 叶玖依然用她细长的眼睛瞥大元。 "小玖，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大元说。 "小玖可不喜欢你。"意料之中叶玖如是说。 大元哈哈笑，对身边的司机说："哎，老江，现在的女孩子怎么个顶个的难相处啊。" 老江没有做声，其实他很想说——其实你才是最古怪的吧？ 嘉音娱乐一共出动了两部车，大元她们坐在前面的面包车里，后面还有一辆现代，坐着几个宣传人员。 一从温暖的车里出来一行人就开始打抖——乡下果然是比较冷么？ 偏偏这五位少女穿得都很少，那衣服只能在秋天的时候挡挡风而已，到了冬天绝对是被冻死的命。不过这冷一下倒是让左芊和宫默都精神了不少。 "就是这里了，一会老板就到了，我们先进去吧。" 五人看着眼前这个窗户玻璃都碎了不少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没人打扫的矮矮平房，一面杵在地上生锈的铁板上，非常丑的字写着"香格。里拉"。 "这里是？！"欢喜组合自成立以来，第一次如此异口同声地喊出同一句话。 大元已经推开了"香格。里拉"的木门，扭头说："吃饭谈生意的地方啊，还不快进来，好冷。" "……"集体默了。 月弯弯，心惶惶。 虽然灯光很昏暗，叶玖还是看见了刚才那个服务员上菜的时候 ，大拇指深深地插在了菜汤里。把菜放下之后，她走的时候还舔了舔拇指。 叶玖真想自插双目！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啊！ "哈哈哈！好多小姑良，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漂亮的小姑良了！"一个个子比左芊还矮上两三公分肚子跟暮晓枫有一拼，已经大面积秃头的中年男人就是大元所说的这次饭局里要拿下的土老板。虽然很恶心很恶心，但是叶玖就是无法把视线从那老板发黄发黑的牙齿和一笑就喷出的鼻毛上移开。 这是自虐吧？自虐吧？！ "哎哟，小姑良这腿又细又长，还白！会不会冷啊？啊？冻着多不合适呀，来，叔叔给你们暖一暖。"说着土老板伸手就要去摸左芊的腿，左芊急忙躲开，羞红了脸，低声道： "别，您别……" 宫默气红了眼，"哗"地一下都站起来了，大元从她身后一把给搂进了怀里，拿着酒杯哈哈笑着："来，徐老板，我敬你啊。" 徐老板满面油光，粗短的手指上戴满了金戒指，举杯笑得天地抖三抖："好好，先干为敬啊！" 叶玖和林紫谦并肩坐着，都看傻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真的是来谈广告的？怎么看怎么像大元妈妈桑带她们来出台的呀！ 大元镇定地和老板喝着酒，聊得那是相当的开心，乔卡也带着笑意一杯杯地跟姓徐的喝着，徐老板似乎相当钟情于乔卡，饭菜还在嘴里没有下咽便一个劲和她聊天，聊着聊着最后手都握到一块去了。 酒席间哄闹成一片，徐老板三姑六婆突然驾到让五人又一次受到惊吓。 "来来来，这是我家的亲戚，我大嫂，二嫂，三嫂，小姨子，大姑子，表姐表妹，都没有见过活的明星吧？今天好好见一见！都来拍个照，去，跟大明星们拍照去！" 于是三姑六婆们蜂拥而上，一个个都贴着"大明星"们拍照。当闪光灯闪成一片的时候，五人心里愤恨——为什么这不是在走红毯？和大婶们合照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拍完照徐老板终于开始介绍他的产品，也就是欢喜要代言的第一个产品。 "那！这就是我们的欢喜牌大红枣！你们看看，多有缘混啊，我们名字都是一样的哟。欢喜牌大红枣，早吃早好！气血两补，美容养颜，小姑娘吃了成熟丰满，大媳妇吃了白里透红，老娘们吃了回光返照。现在我们推出了新年礼盒装！欢喜牌大红枣，送礼佳品！到时候我们会把小姑良们的头印在礼盒上，促销方案我们都想好了，啊，你们每个人头印在一个礼盒上面，只要集齐五款就送你们的唱片！好不好？厉不厉害？那，走的时候每人拿两盒，不要客气，千万不要客气……哎，你看，我们的大红枣和你们这个组合气质多配啊！" 五个人集体在心里猛摇头："可不敢配！" 第一个事业小高峰 临走前徐老板摸了一把乔卡的腰，这一下被林紫谦看个正着。她以为以乔卡的脾气会发火，结果乔卡没事人一样对着徐老板笑。那一刻林紫谦真想一拳挥过去把徐老板挥个脑浆涂地，可是她却被乔卡那反应弄得迷茫了？ 乔卡她不在乎么？ 那如果她本人都不在乎，谁又有资格去在乎呢？ 回到车里，大元看气氛如此低迷，很无奈地叹气："好啦大小姐们，不就是摸两下小手掐一下大腿么？这是常有的事。你们以为明星怎么红起来的？都是这样被调戏过来的。你们看王紫又现在红吧国际巨星吧，当年她也是这样过来的，安啦安啦。" 娱乐圈的潜规则她们哪个不知道，只是当自己真的要面对而且还是这么快就要面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这个圈子里难道就没有不靠这些乱七八糟关系也能往上走的么？"叶玖问的问题很直接。 "有，当然有。"大元握着咖啡杯暖手，说，"你们知道莫净言吧，她就是没有依靠任何关系拿了两次金桐奖影后。后来和王紫又出柜之后也是自己去游学，学习了导演知识，走了很多国家学到了很多不同的知识，然后成为了新一代的年轻女导演。她就是典型的完全依靠自己没有和任何导演有纠缠不清关系的。" "啊，莫姐她家可是大背景。"叶玖跟莫净言也算是老交情，当年莫净言因为王紫又的事情惹到了当时嚣张跋扈的共贺会，她和小绯还帮过一把，顺势铲除了共贺会。 大元才不中她的计："小玖，你来娱乐圈玩，你家的众多姐姐们也放心么？"看似没有什么联系的一句话却戳中的也叶玖的死穴。叶玖参加DREAM²且夺得冠军这件事其实就是叶家在暗地里帮组她。若是没有柏木组用他们的势力和金钱与嘉音娱乐做交易，她如何能获得冠军呢？说白了DREAM²这场选秀只是闹剧，一个策划，一场为了捧红叶家九小姐而举行的娱乐节目而已。 叶玖今天能以欢喜组合成员身份出道，也全都是因为她的家庭背景。 一开始叶玖并不觉得踩着笔别人高的基石往上走没有什么不好。但是当她来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发现自己踩得高又如何，她和别人的差距依然存在。柏木组再有势力再有钱她今天不还是要到这种地方被那猥琐的土老板摸大腿。 但是若是回家求助于姐姐们的话，一定会被看扁。二姐一定会很冷酷很不屑地说——你看吧，我早就让你别去混什么娱乐圈，娱乐圈不是那么容易混的，还把小七也搭进去了。回家吧，什么样的小猫没有？ 叶玖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衣角——不能认输，不能在这里就认输了！ "我是叶玖，是柏木组叶家的人，我身上流着爸爸妈妈的血液，我一定能走到我想要到达的地方，一定能得到我所想要的。" 叶玖对着窗外缓缓下沉的夕阳发誓，她不会给姐姐们丢脸的。 "欢喜牌大红枣新年礼品装"广告正式打响，因为此产品覆盖面广几乎深入各大民间超市，所以欢喜组合五个人的脸也就频繁地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之中。以至于后来她们的MV在各大电台开始打榜之时，大家也都相当亲切地称呼她们为——红枣妹。 "欢喜"这个本来还有点中国古风的名字，彻底被大红枣如此乡土味的东西所取代被人们铭记于心。当她们的话题度开始慢慢上升，当她们的搜索慢慢变多，开始有了更多演出机会的时候，大元甚至都不知道该不该为她们好好庆祝。 靠那一大筐红枣红起来的孩子们啊…… 欢喜迎来了出道以来的第一个事业小高峰。 欢喜这首歌开始在各大电台打榜，作为一组新人来说成绩算是很不错的。无奈的是刚好MAJOR的新专辑和她们撞车，再加上有两个女子组合前后夹击，所以欢喜也真的不算醒目。 "看来之前团员的绯闻是没起到太大的作用，我们需要给媒体一点不一样的东西了。"大元舀一勺面前的土豆泥，看着淡蓝色落地窗之外纷纷扬扬下雪的世界。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池真双手握着暖暖的咖啡杯，脖子上的围巾还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大元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笑："啊，池制作，你觉得吗？冬天太冷了，我们需要更多能把寒冷引爆的东西。" "你别玩的太过火。" 大元笑得阴阳怪气："哎呀我的池大制作，写歌你在行，炒作我在行，娱乐圈不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不玩得过火就只能被别人玩。玩的就是心跳啊！" 有时候大元给池真的感觉很稳重很深思熟虑值得合作依靠，可是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她说的对，但是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欠抽打。 唱了几次校园，欢喜组合每个人都累得够呛，晚上睡觉的时间都很少，只能在赶场的车上睡觉。 "好累啊……"有次林紫谦在车上幽幽地醒来，见乔卡和团员们都睡得东倒西歪，无论车左摇右晃都不曾醒来。她看着窗外天色渐暗，又要下雪，突然生此感慨。 "累就对了。"大元递给她一杯咖啡说，"当艺人就不要怕累，最怕的都是没有事情可以让你累。" 林紫谦说了谢谢接过咖啡，目光落在咖啡的盖子上发愣。 "有心事？跟大元姐姐说吧。"大元坐在林紫谦的身前，扒着车靠椅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样看着她。 就算天气冷了许多，但是林紫谦她们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打歌服。就算车里有暖气林紫谦还是觉得有点冷，缩了缩脖子，犹豫地说："大元姐姐，你说我们这么奔波，是真的开始走红了吗？" "啊，这个问题啊……"大元的手指在椅背上敲打着，像是在思索，"虽然最近的确是有点起色了，但是并不就表示你们就真的开始走红了。'欢喜'那首歌上周掉了两名，跌出了前十呢。我听企划部的人说下个月初将举办你们的首场歌迷见面会，马上就会进入歌迷会的宣传期，到时候看能来多少人就知道你们走红的程度了，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林紫谦双颊慢慢变红，害羞氤氲荡漾开了："啊……歌迷见面会？听上去好厉害啊。" 大元想逗她："紫谦，你觉得你们的歌迷见面会会来多少人？" "能，能来一百人我就很开心了！！"林紫谦不是自谦，她的确是觉得以现在的唱片市场和自己团队的人气度而言，一百人……或许都是期望过高了呢。 "这么没自信？"大元皱纹。 林紫谦相当少女情怀地低着头，嘟囔着："毕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歌迷写信给我们呀。" 大元看林紫谦手指都缠在一起的模样，内心那个半弯不直的灵魂又差点蠢蠢欲动了起来。 连团长都底气不足，看来要快些进行推动计划了。 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她们还在连续地参加校园演唱会，基本上是第一个出场的。 当她们忍着寒冷穿着薄薄的打歌服在舞台上默默演出的时候，举着"MOJOR"牌子的庞大观众群才刚刚进场。欢喜五人面对着那闪得晃眼的"MAJOR"和那些脸上写着"你们哪位？"的粉丝群，那种悲凉从脚底一直凉到头皮，但是她们却不能停下，只能跟随着音乐继续演出，无论台下的人怎么喝倒彩，怎么讽刺她们嘴里念叨着"红枣妹"。 音乐声停止后，她们气喘吁吁地下台，无人理睬。 当MAJOR新专辑大热的主打歌"雨"的旋律轰然响起之时，整个会场沸腾到了极致。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观众们突然像嗑药一般疯狂尖叫起来，手里舞动着荧光棒，举着灯牌，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快要从站台上摔下来。 MAJOR五个人穿着华丽性感又成熟的打歌服，在庞大舞群的簇拥之下登场。舞台突然放出了旋转式烟火，整个夜空都被照亮。 左芊她们还在后台的入口处，被那惊天动地的动静惊得回头，呈现在她们面前的是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绚烂无比的世界，MAJOR五个妖娆艳丽的女人一举一动都会引起一阵天崩地裂般的骚动，她们的歌和她们的外形一样充满了诱惑，每个人都穿着十公分以上的高跟鞋可是高难度的舞蹈动作做起来却相当到位。每个人都是细长美丽的长腿，□在冬天夜晚寒冷的空气之中丝毫没有退缩害怕的迹象。 当"雨"这首歌到了副歌部分，会场的气氛被彻底引爆，尖叫声几乎要吞没了音乐之声。舞台下MAJOR的粉丝们穿着统一的粉色会服开始有节奏地喊着她们的名字，相当训练有素。 最后舞蹈两侧的烟火一飞冲天，早已经降至零下的温度像是被这五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引爆得如同夏天一般火热。 "好，好厉害啊……"林紫谦看呆了。 "笨蛋。"乔卡很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左芊看得目不转睛，心底有种悸动和兴奋在跃跃欲试，似乎就要冲破心口。 的确是很厉害。排山倒海的欢呼，只因为她们的一点点小动作就能让台下观众□，这是怎样的号召力？ 这就是当今乐坛顶峰的组合，最最受欢迎的组合。 左芊这五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和乐坛最顶峰大红大紫的组合交汇于那晚。 就算各个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人，但却无法忽略自己和对方的差距。 "如果能像她们一样就好了。"这种羡慕的心情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的。 休息室里，气压很低，没有一个人说话。 "怎么了姑娘们，刚演出完情绪怎么就这么低落了？"大元看看林紫谦又看看叶玖，都是面无表情。 "受刺激了？" 虽然没有人回答，但是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别这样嘛，哪个人不是从新人一路走出来的？当初MAJOR出道的时候还被人丢过鸡蛋呢。来来来都振作一些，大元姐姐请你们吃夜宵哈。" 林紫谦叹气："今天企划部的人带话来了，老板让我们集体减肥，说我们太胖了，上镜头好难看。" "……你们太胖了？"大元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再看看林紫谦那排骨身材，瞬间想离她五百米远。和林紫谦比起来大元根本就是牛仔的魁梧啊！真不知老板是想怎样，就这样了还不够瘦？ 不过的确镜头会把人拉宽，在镜头上都照出双下巴的艺人，用肉眼看真身却会是瘦瘦小小的一只。团里最瘦的是林紫谦，172CM的身高也就80斤，出镜感觉身材刚刚好。而最胖的，该是左芊，165CM似乎也就100斤出头，但是每次从镜头上看她都觉得她完全没有身材可言，整个人是横着的，因为本身跳舞就没有天分，动作一笨拙，被镜头照得又胖，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难过很残忍……于是除了她主唱的时候其他剩余的所有舞蹈动作她都被编排在了最角落最不起眼的地方。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减肥吧！"大元很严肃地说，"从明天开始减肥吧！先吃完这顿再说。" "好！"林紫谦第一个赞同，"我都快要饿得不行了！零食都被没收了，从晚饭后我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呢，刚才跳舞的时候都快要饿昏过去了。" 大元好无语地看着林紫谦，感情这孩子刚才闹别扭是欲擒故纵一番啊，心里惦记得还是吃。 左芊已经把林紫谦封为神人了——本来晚饭过后就不应该再吃什么了吧！要减肥的话连晚饭这样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啊！只是林紫谦实在是一个无法离开食物的人，这家伙估计出生就是来浪费地球资源的。 最后，在大元的带领下，红枣妹们忘记了刚才被MAJOR比下去的失落，登车，欢乐地吃夜宵去。 本来大元有自己的专门配车，但是既然要请客，就叫上了公司的SUV开来载人。 公司给她们五个人只配了一个助理，这段时间小助理也被累得够呛，大元也叫上她一起吃夜宵去。宣传还有下一拨活动，赶着写稿子，于是就没有来。 一辆SUV也挤得够呛。 SUV在等红灯的时候，左芊靠在窗口无力地看着外面嘈杂的人群车群。 从舞台走下来很空虚，不知道自己奋斗何时是个尽头。以她们现在的发展趋势虽然有了一点点起色，但是在光彩夺目的明星面前马上就被打回了原型。 哎，这条路果然是不好走。明天电视娱乐新闻上有多少新面孔，而在镜头之外又有多少所谓的明星连电视新闻都上不了的呢？很多人连名字都还没有被人记住就消失在了娱乐江湖之中，而欢喜这个已经被喜剧化的名字是不是也会如此？ 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停在了SUV身边，左芊下意识地瞄一眼，居然是MAJOR！ 一般像她们这样的大明星所坐的车车窗都要被贴起来，严格保密以防止引起不必要骚动的，可是那晚MAJOR却异常的高调。 或许这是一种机缘巧合，让左芊和MAJOR的主唱应北微对视上。 应北微冷冷的眼神扫了过来，只在左芊脸上停留了一秒种便移开了，随后很迅速地把窗帘拉上。 左芊怒，这算什么意思？怕被骚扰么？如果是越大的明星架子越大啊。但是左芊一点都不屑，突然想到了那个土老板和惊世骇俗的"香格。里拉"。 之后绿灯亮了，两队人马分道扬镳，往城市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开去。 大元是夜市达人，她深知哪家夜市有最好吃最物美价廉的宵夜甚至跟老板都很熟。 "哎！王老板！怎么胖了啊？生意太好了钱多了养得不错啊。"大元和大肚子的男老板打哈拉，一副老朋友的架势。 "哈哈，这不嘛，你每次来都会带一帮朋友做我生意，有你这样的财神爷我想瘦都难。" 大元和王老板说着说着就开始勾肩搭背了，而围坐在圆桌前的五个人和小助理一脸黑线，顶着被来来往往人群围观的压力，看大元以八折的价格拿下了一桌子的海鲜。 "别客气，尽情地吃哈！"大元招呼完大家，看这帮饿到不行的孩子们开始狼吞虎咽之后，自己却极为淑女地对着那只小虾折腾来折腾去。 宫默坐在左芊身边，不动声色地帮她夹菜。 虽然没有人说什么，但是左芊还是觉得相当不自在，在桌下用手肘撞了宫默一下，低声说道："好了，我自已有手，可以夹菜。" 宫默不以为然："我这不是怕你手短么！" "你手才短！" 宫默笑，嘴上却说："这年头怎么好人没好报呢。" "少罗嗦，吃你的。" 林紫谦坐在对面，嘴被各种食物塞得变形，却用无比羡慕的眼神看向左芊和宫默两人——她们，好幸福啊！连斗嘴都很幸福。反观自己和乔卡…… 乔卡慢条斯理地吃着鱿鱼，一眼都没有往林紫谦这里看过来。 越来越没有恋爱的感觉了啊……以前还有过吃醋直接拖进浴室那什么的事情，而现在呢，每天朝夕相对，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了。 同样是女人，宫默和乔卡也差太多了吧。 芊芊真好命！林紫谦含泪嫉妒着，化悲愤为食欲，吃得更专注了。 虽然她们是在闹市区吃饭，但是很凄惨的是居然没有被任何一个人认出来。她们这样，真的算是已经出道的明星吗？ "什么都别说了，干了这杯咱们就回家睡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大元举杯敬大家，杯子和杯子的撞击声听起来却让人心慌，似乎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自欺欺人。 当大家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大元突然说出了一句让她们更加绝望的话。 "那什么，公司说，明天开始你们从酒店搬出来吧，那里已经不能住了。给你们租了房子，就在我们公司后面的那栋居民楼里面。嗯，还是五个人一间屋。虽然房间一共只有40平，但是绝对能住的下。你们谁在大学时候有住过寝室的？就像寝室的那种上下铺。" "……"集体沉默了。 这样雪上加霜的事情，只有大元才会说得这么面不改色吧。 于是第二天五人就行色匆匆地搬家了。 当她们站在类似大学宿舍的狭窄房间，对着一点都不美型的上下铺时，左芊第一个接受了现实，对宫默说："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 "呃？我……"宫默脸一下就红了。 "快说！哎，这够墨迹的。算了我决定吧，我在上面，我习惯在上面了。" 宫默捂脸——左芊，你个假正经的，都在说些什么呀！ 我退出，不玩了！ 意料之中，叶玖风风火火地来找大元掐架了。 叶玖猛地踹开大元办公室的门，还未说话大元就先说了："关于搬去民宅的事情不归我管，是公司内部的决定，你找我也没用。" "没，有，暖，气。"叶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说得异常尖锐。 "之前的住户把暖气停了，你们助理正在跟物业谈这事。"大元一边说一边整理手中的资料，头也未抬。 "窗，户，漏，风。" "你们的助理已经去买玻璃了，明天就帮你们给按上。" "厕，所，堵，了。" "你们助理去买皮搋子了……" 叶玖渐渐没了脾气——这样全能的助理去哪里找，比肩保姆。 大元把手里的资料全都整理好，夹进文件夹里，放到身后的书柜里，然后优雅地把脸侧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从容地说："我知道你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叶家最小的九小姐从小就是哥哥姐姐们的掌上明珠，别说住这种破旧的民宅，就算是合舍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对吧。所以你现在很不服气，为什么你非得遭这个罪？" 叶玖咬紧牙关，憋了半天说："我可以自己花钱出去住。" "你听好了叶玖。"大元突然站起来，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虽然她的身高比不上海拔175公分的叶玖，但是由下往上凝视的目光却一样尖锐，"既然你要当艺人，要签约我们公司就一切听我们安排。是，你家是有钱，想把整栋楼买下来都可以，但是如果你想继续受到大小姐一般的待遇，那你就回家歇着，不用奔波在演艺圈，让你老爸甩个几百万几千万出来让你去上流社会潇洒一下，明天杂志报纸上一样会有你的影子，或者包养了哪个制作人导演，让人捧你，无所顾忌马上就可以走到娱乐圈的前端。娱乐圈是这个样子，有钱什么事都好办，但是你想要那样的生活吗？小绯是靠她自己的实力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虽然利器乐队除了新人奖之外还没有夺得过最佳乐队奖，但是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努力，她每天都要练歌到半夜，写了上千首的曲子，这些身为女朋友的你应该都是知道的吧？" 大元每个字都狠狠地敲在叶玖的心头，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元以为刺激得够了。现在的孩子就得狠狠地鞭策，不鞭策不成才。 结果，相当出乎大元的意料，叶玖猛地抛下一句话便走了。 "我退出，我不玩了。" "咣"地一声，门被关上，大元看着紧闭的大门发愣。 退出？不玩了？是什么概念？退出组合？ 难道刺激太深，造成了反效果？ 叶玖就这么走掉了，当大元跑去她们住的地方时林紫谦一脸无措地告诉她，刚才叶玖来收拾东西，只把随身物品带走，林紫谦问她做什么她也没有回应，拉也拉不住她。见她下楼后招来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大元单独把林紫谦叫了出来，在走廊上大元一边抽烟一边说："你那宝贝妹妹说要退出，不玩了。" "退出？退出什么。" "退出欢喜啊。" "什——！"林紫谦正要大叫，大元一把捂住她的嘴巴。 "你嚷嚷什么啊，生怕别人不知道这点丑事么？" 大元猛地吸了几口烟，林紫谦见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大元都有点沉不住气，看来九姑娘事先是找过她的——去意已决？！ "大元姐姐，我一定会把她抓回来的！"林紫谦握着大元的手，瞪着眼扁着嘴，异常认真地说。 大元看着林紫谦相当有担当的样子，不禁无限感叹，同样是一个妈生的孩子，怎么差那么多。 老娘带过那么多新人，落跑的这还是头一只！ "不行！紫谦！我要和你一起去把你那宝贝妹妹给抓回来！" "好！跟我一起回家吧！她现在肯定窝到家里去了。" 林紫谦此话一出大元才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一句多么英勇的话啊！ 江湖传说，柏木组叶家，其实住的都是一群妖怪…… 于是大元对其他团员保密了叶玖的事情，和林紫谦一起去了叶家。 团里的事情，全权交给宣传负责。 冬天的柏木组叶家，看上去有些荒凉。灰色的屋顶落着未化开的雪，天空蓝得接近泛白，偶尔有几只不明鸟类飞过，却显得更加苍茫。 院子里矮树的叶子都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树干矗立在那里，仆人正在扫地。 "七小姐？"仆人见叶柒突然出现，有点惊诧。他看了一眼叶柒身后的大元，很陌生的面孔，便有了警觉。 "浩叔叔，这是我的经纪人，她是来找小玖的。" "啊，原来是经纪人，里面请。"仆人顿时就笑容可掬了。 大元跟着叶柒往院子深处的住宅走去，有点疑惑："你们家这么大的门，怎么就那一个浩叔叔把守？" 叶柒笑："有他一个人足够了。他年轻时可是江湖第一杀手，就算是到了七十岁依然是宝刀未老，同时对付十个年轻力壮的男人不是问题。" 大元脸色发青，这才是一个守门人呢就这般深藏不露，看看叶柒这身子骨，不知道是不是能一腿踢断一棵树的主。 叶家的走廊很长很长，木质的地板让大元的高跟鞋踏在上面动静很大。 偌大的院子，却这般安静，卧虎藏龙的地方都是如此的低调。 大元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啊，大姐二姐。" 大元抬头，见一长发一短发两个女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头发长至腰间，尾稍□浪卷起的人应该就是叶壹。曾经大元听和叶家有过一段交集的王紫又说过叶家的事情，说叶家的家长叶千游山玩水去了，把众多兄弟姐妹托付给了刚过三十的大姐叶壹，偏偏叶壹身子虚弱，常常隐居深闺，几乎是处于垂帘听政的状态，似乎有百合倾向，但是具体情况不明。 扶着叶壹的那个用三排钢珠束住左边头发的女人就是叶贰。 不用王紫又说大元也知道，叶贰是现在叶家的一把手，黑道白道听到她的名字都会给点面子。年轻轻轻却让人闻风丧胆，据说她曾经只带了五个人就把泰国的那一批叫嚣很久的新兴贩毒组织给灭了，把那个诋毁柏木组的贩毒小头目吊在码头暴晒三天三夜，最后那嚣张的老大再也没有一点动静整个消失在江湖之中。当时大元还追过这则新闻，对其非常感兴趣——当然，这些新闻都是一些小道消息，大元从记者朋友那里获得的第一手资料。 关于黑道的新闻，没有哪家媒体敢轻易往外捅的。 "啊……是经纪人大人吧。是来抓我们家那个任性的九姑娘回去的么？"叶壹的声音很缓很甜，说话的时候带着温柔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像一个贤惠的家庭主妇。虽然是冬天，但是叶壹穿了一件及膝的大衣，外面还裹着一条厚毯子，即使是这般全副武装，大元还是发现她的嘴唇被冻成不健康的青紫色。 "啊，其实……唔，是的。"大元在进入娱乐圈之前干过很多行当，就算是复杂的娱乐圈她也混得风生水起，什么样的大人物她都可以应对得面不改色，但是她发现，这个含笑看似很亲切和蔼的叶壹却让她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那种压迫感不是来自叶壹的语言，不是来自她的肢体，就单单只是站在哪里，一个眼神，就会让所有人都无法发声。 这就是真正的黑道大姐。 大元情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大姐，小玖已经回来了吧？是在她房间么？"叶柒问道。 "回来了。"叶贰应道，似乎非常不高兴，眉头都挤在一起，脸上乌云密布，"那个没用的东西，早就让她不要去什么娱乐圈，现在好了吧，夹着尾巴逃回来，丢脸丢到家。" "贰啊，别这样说，刚才你已经骂她骂得太过火了。经纪人大人来了，我们先上茶招待吧……" 大元突然又有种感觉，自己就像个老师，到做错事情的学生家里家访，叶壹就是扮白脸温柔的妈妈，而叶贰就是红脸严厉的爸爸，这对姐妹，着实很奇异。 叶家的规矩，凡是客人都是要以茶代酒，以礼相待。 大元和叶家姐妹一起入座到会客室，暖暖的一杯香茶献上，大元淡定地喝茶。 叶壹亲自为她倒茶，她的长发缠绕着她的手臂，顺滑地滑下，却还有丝丝相连，在冬日阳光下乌亮柔软。叶壹的芊芊细指也有点病态的发青，大元看她脸颊深陷，估计身体健康情况真是如传闻中那般不好。可是她的病容一点都没有影响她的美丽，反而有种创伤美……叶贰和叶柒都站在一边没有坐下，大元能感觉到叶家的家教是多么的严格——只有长辈和客人才有资格坐。 叶壹亲自端上茶递给大元，说："我们家七姑娘和九姑娘给您添麻烦了，都是一群不省心的小孩子，犯了什么错还请您不要太计较。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会家法处置。" "……没有，没有，其实都挺乖。"大元随便幻想了一下所谓的叶家家法，那一定是相当的残忍啊！ "其实小柒和小玖表现得都很好，我这次来就是像带小玖回去，毕竟现在事业属于刚起步阶段，往后工作会很繁忙，一个组合少了一个团员是很难办的。" 叶壹很认真地思索："嗯，这个我能明白。但是……" 大元以为叶壹要撂什么狠话，结果却听叶壹说："但是我们九姑娘坐了下午四点的飞机飞去希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晴天霹雳闪过，大元顿时觉得自己经历再多风雨内心也是相当脆弱的。 希腊？！会不会太远了一点？！ 就这样走红 大元真的有想过，要不要亲自飞去希腊把叶玖抓回来，可是现在欢喜正处在最艰难也最重要的时候，她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做这种事。于是她打电话给小绯。 如果可能，希望小绯能把这个该死的九小姐快点摆平。 但是小绯的电话一直通不了，到最后通了，居然是她助理接的。 "利器最近忙得快要找不着北了。巡演要开跑，小绯主演的偶像剧也排上日程了，还有那谈也谈不完的广告……"助理在电话那边一顿诉苦，大元深吸一口气，咆哮道： "谁要听你在那里罗嗦！让小绯接电话！！" 助理哆哆嗦嗦地道歉，一分钟后小绯中性的声音便响起了："呀！我美丽性感的大元姐，最近在忙什么？我以为你早就忘了我们呢！哎，阿庆发现一家很好吃的海底捞，大元姐不是最爱吃海底捞么，什么时候我们……"小绯还是那么嘴甜而且只要一开始说话就不带停的。利器乐队是大元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成员们对大元都非常尊敬，就算现在大元不在她们公司了但是那份情谊还是难以相忘。 大元怕她一说就停不了了，赶紧打住："行了，知道你贴心，但是现在有正经事要说，你给我安静点！" "什么事。" "你最近跟小玖联系多吗？" 说到小玖的事情让小绯很不好意思，最近太忙，很多时候看见小玖的短信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回她，等有时间了却又忘记了。小绯知道大元现在在带小玖，突然被问到这样的事情，小绯以为是小玖让大元来兴师问罪了。 "啊，那个，最近不是特别忙么……怎么样，小玖她们的组合还好带吗？"好明显的底气不足。 大元没有直接回答小绯的问题，而是相当严肃地问："你最多能请到几天假？" "请假？这个，一个小时可能是行的。" 大元气结："你们是什么国际巨星！你家小玖抛下这个组合自个儿飞到希腊去了！我就问你你管不管这事？！" 小绯被吓得一抖："什么？脱团？跑希腊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她真有效率。" 大元掩面，这几个孩子真是一挑的，抓重点抓得太鬼斧神工了。 "我再问一次，你管不管这事！"大元一直都以自己心理素质过硬为毫，但是这么多年来的修为似乎马上就要被这些死小孩们破功了。 "我，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管……" "小绯你这个伪爷！明天我就把你是女人的事情公布天下，让那些痴女们都跳河去！" "……我马上飞希腊！" 大元再一次深刻感觉到做事情不能没有气魄。如果软弱，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一辈子都是被人吃定的饿命。 小玖脱团的事情已经让大元一个头两个大了，而媒体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直接把小玖在希腊的照片给刊登出来，风风火火义正言辞地直指欢喜组合才刚出道团员就不告而别奔走他乡。一下子四面的压力汹涌地压来，嘉音娱乐老板竟是第一个顶不住的人，直接找来大元和宣传总监，让他们快点摆平这件事情。 大元心里那叫一个烦。这种事情不是她说能摆平就能摆平的，九小姐现在在地球另一边潇洒快活着呢，剩下这个烂摊子要谁收拾！ 可是无论如何，晚上就有欢喜的演出，小玖是不可能回来参加了，那么欢喜必定只能以四人应战。只要她们一露面，媒体就会把她们看个清清楚楚——看，叶玖就是不在了。然后叶玖脱团的事情就会引发更多的讨论，从欢喜组合的问题升华为嘉音娱乐有限公司内部的问题，指不定会把跟这件事有关联的所有人都挖地三尺挖出来分析解剖一下。 要怎么办？ "硬着头皮上吧！"马上就要登台了，大元把其他四个人叫了过来，一个个眼睛对视过去，不管外面多吵闹，大元用很镇定的声音说，"忘掉叶玖的事情，你们就当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四人组合，就算台下观众怎么嘘你们喝倒彩，你们都要给我镇定地表演完。叶玖的部分就交给左芊你来唱了，听到了吗？" "好的！"居然是四个人同时喊了出来，且底气十足。 凝聚力却在这个时刻体现出来了？ 虽然欢喜此刻是在强压之下，但是大元从她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异样的光彩，似乎在卯足了劲和外界的流言蜚语一较高下。 那天，关注欢喜的人多了不少，媒体也都把镜头对准了她们。可是越是想要争口气的时候越是容易出差错，就像老天爷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捉弄着欢喜这个组合的命运。 从来都是穿着高跟鞋跳舞且从来没有出过差错的乔卡居然摔倒了。 她在和林紫谦换位的时候身子猛地一颤，崴到脚，整个人坐在了地上。该死的是那天她们刚好换了另一款的打歌服，乔卡穿的是裙子。 这个病态的社会，写一首好歌完成一次精彩的演出所获得的眼球绝对比不上露一次内裤。 当林紫谦看到各大报纸杂志和网络门户上纷纷刊登了乔卡摔倒时被扑捉到的裙底春光，气得她快要爆炸。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林紫谦狠狠地把手中的报纸撕碎，怒气冲冲地打电话回家让浩叔叫人把全城所有的报刊亭里有刊登乔卡出丑照片的报纸杂志统统买回来烧掉！不知道乔卡本人是什么心情怎么想的，林紫谦有点不敢去问乔卡。虽然看上去乔卡一脸的风平浪静跟没事人似的，但是林紫谦心里却是很明白，乔卡一定看过那些东西了。整座城市都传得沸沸扬扬，她作为当事人可能不知道么？ 压力前所未有的大，欢喜四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记者问到叶玖脱团和乔卡走光的事情，连公司楼下都会埋伏着记者，企图偷拍下她们的一举一动。 欢喜成员们压力前所未有的大，也心烦意乱的很，但是大元却在这一篇混乱之中感觉到了一种奇妙的悸动。 当她在网络上搜索"欢喜"这个关键词后，搜出来有关这个组合的新闻多了不止五十倍。 各大娱乐网站头条上时不时能看到她们的身影，甚至连"欢喜"这首歌又在打榜第四周重新杀回了前十名。网络俱乐部里讨论她们的帖子一时间猛增，网友们饶有兴趣地贴着她们的照片，共享官网转来的电影版MV…… 就是这样的感觉！大元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以她多年的经验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欢喜误打误撞正因为这连续两件负面新闻得到了相当正面的关注和提升。本来她想要制造一起林紫谦被绑架的事件来提升欢喜的话题度，但是没有想到她还未有时间准备绑架事件的细节就被这两件突发状况给弄的晕头转向了。 但是因祸得福，这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就在欢喜马上就要举办第一次歌迷见面会之前，小绯真的把小玖从希腊带回来了。 大元在电话那头喝斥小玖很久很久小玖都当耳边风，并且对小绯放话，如果还是住在连厕所坏掉的地方，她坚决不会回到那个该死的娱乐圈的。 小绯也就一直顺从着她，没有太多话，可是当她们低调出现在机场出口时却被震惊了。一大群的记者蜂拥而上，那场面就像是大逃亡。 小绯还想呢，自己的行程那么保密，记者怎么知道她在这里？刚还在思索记者会问一些什么样的问题，结果记者们都没有跟她多说话，麦克风录音笔摄像机全都对准了叶玖。 "叶小姐，你为什么去了希腊？" "叶小姐听说你退出了欢喜，是真的吗？" "叶小姐，对于团员乔卡走光一事你是怎么看的？她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叶小姐，听说你和利器的主唱小绯是老朋友，那么小绯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叶小姐……" 叶玖被闪光灯闪得眼睛都要瞎了，而不知男女的小绯站在一边那叫一个诧异——当我是死的吗？要问我是男是女怎么就把我这个当事人给忽略过去了？ 叶玖才是惊讶，怎么去了一趟希腊回来，自己成为世界的中心了？整个天上人间了。 欢喜组合就这样一炮而红。 叶玖被叶贰拎着亲自送回了宿舍，大元告诉她，她们很快就会搬到公司旁边那栋公寓里住，两人一间，有三间房，所以叶玖或许可以住到单间。 叶玖并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她连门都不敢出，外面堆满了"痴情"的记者。大元告诉她，多亏了九小姐你的任性，欢喜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当红炸子鸡，作为代价以后她们的生活都会被聚光灯所笼罩，不会有任何隐私可言，你今天吃了什么见过那些人说了什么话，全都会被放到最公开的场合去讨论。 看叶玖还是云里雾里的模样，大元指点道： "你还不懂？意思就是，你们红翻了！" 果然是很邪恶的世界。 做了一些坏事错事，得到的却是价值的提升。 当她们举办第一次歌迷见面会，看见眼前乌央乌央的人群，黑压压一片的人头，附近三条街都被挤满时，心里除了翻涌出过往的辛酸外，更多的还是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之中。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 一时半会，无法适应这样的生活。 左芊和宫默不过是肚子饿了，下楼去买些吃的而已，结果刚走出公寓的电梯就被一大群的记者给挤了回去，麦克风狠命往她们面前塞，左芊刚想说句话差点就活生生吞掉一个话筒。一大群人挤在狭窄的电梯里面几乎快要让人窒息，电梯因为超重一直"滴滴滴"地响，左芊真怕电梯会突然掉落到地下停车场去。 "宫小姐，听说你是黑道出身，那么你有参与过黑道的活动吗？" "听说DREAM²选秀本来只选出一个人签约，结果后来选了五个人出来，是不是你利用自身黑道的关系呢？" "左小姐，你跟欢喜组合里面哪位成员关系最好？林紫谦还是宫默呢？" "左小姐，请说说关于你父母的事情，当年他们为什么欠债为什么入狱？这么多年来你有去看过他们几次？" "你对于监狱的生活有多少了解呢？" "现在你是不是还在还债？进入演艺圈是不是因为无路可走只好出唱片挣钱？" 宫默实在是受不了了，横着几腿扫出去，记者们吓得纷纷退后。一片抱怨声中好不容易把人都赶了出去，一脚蹬着记者的腹部一只手猛按关门的摁扭，"咔"地一声电梯门合上了，世界终于清静了。 宫默摁了九楼，得了，别惦记着食物了，还是回去吧。一会让助理小间带食物上来好了，这些记者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 "真是，果然是人红是非多，祖坟都要给她们挖出来了……"宫默拢了拢被挤乱的长卷发，企图用轻松的语调来打开一下局面。 左芊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没有出声。 宫默偷偷地瞄一眼左芊，见她偏着脑袋靠在电梯上，双臂环抱着自己，细细密密的黑色碎刘海覆盖在眼睛上，察觉不出她的情绪，可是她一双嘴唇却闭得很紧，一点想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果然，那些没有职业操守的记者们居然如此正面又带着不友好的腔调来问她父母的事情，她情绪受到影响是情理之中的，宫默也能猜到几分。但是宫默真的觉得这般气氛好尴尬，连玩笑或者泄愤都无法引起什么有实际内容的对话，局面自然就打不开。 宫默真恨自己，耍脾气的时候喷出的话那叫一个顺溜，等到要正经地安慰人的时候却又是口拙的要命了呀。 家人的事被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及并且成为别人关注的焦点，没有比这感觉更糟的了。 到了九楼，左芊先出了电梯，沉默不语地往屋里走。 分配屋子的结果必然是宫默粘着左芊硬要和她一个屋，林紫谦和乔卡一间，小玖自己住一屋如果有工作的话大元会偶尔过去留宿一下。 宫默是很开心左芊能接受和她独处的，但是那种兴奋在见到左芊沉默的背影时就变味了。 上去说些调笑的话，如果左芊不笑，那气氛是不是会变得更僵硬？以她那种死个性来说，很有可能。 如果什么也不说直接把她抱住的话，估计会把她吓个够呛，挣脱的话只会让局面更加尴尬。 哎，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呢？宫默绞尽脑汁在原地踌躇，就快要想跺脚以发泄郁结的情绪了，谁知左芊突然回头，皱眉，凶巴巴地喊道："你慢吞吞的干嘛呢？快点回家啊！要等无良记者再袭击一次么？" 见宫默还傻傻地站在远处看着自己，左芊摇摇头，表示此人痴呆无药可救："再不走我要撇下你了。" "芊芊——！"宫默像只忠犬般一瞬间扑了上来，吓得左芊一哆嗦。 那个"芊芊"是怎么回事？ "喂，别粘着我啦！" "芊芊，你刚才是不是说回家？回家！再说一次给我听吧！"宫默眯起眼，挽着左芊的胳膊，眼眸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几乎都要开始摇尾巴了。 "……你好恶心。"尽管嘴上生硬，但是左芊却是红了耳根。住的地方，不就是家么？回住的地方在谁看来都会用上"回家"这个词，一点都不过分。但是被宫默这样一重点细化，整个感觉就变得暧昧许多。 "我以为你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呢……"宫默依在左芊的肩头，小心翼翼地说着。 "白痴。"左芊斜她一眼，"我是那么脆弱的人么？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识过啊。" 宫默抬头凝视左芊。 左芊嘴角高高扬起，似乎相当不屑，"当年我爸妈破产入狱的时候我被五家电视台围追堵截了一个月啊，就刚才她们那点道行就想打压我？做梦呢吧。" 走廊上的玻璃窗很是时候地把阳光透了进来，落在左芊的脸上，金灿灿的一片华丽背景衬托着左芊这个邪笑，让宫默都看得痴了。 "好帅啊芊芊……"然后，犯花痴的宫默脱口而出这样的一句话。 左芊大惊，马上做甩臂动作："哪有用帅来形容女人的？！你这笨蛋，放开我！" "不放，我们双双把家还！" "喂！不要多想啊！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知道。" "你，你不要太无耻啊。" "我无耻你第一天知道么？" "……"左芊算是彻底服了，能有个人把无耻当成人生的信条，那么她就绝对是开了无敌的状态，刀枪不入，东方不败。 难怪都这么久了，从认识开始左芊就一直全力打压她，到了今天宫大小姐还能挽着其胳膊死缠烂打，只能说，论心里素质，自以为豪的左芊还是输她，而且输了不止两个身位。 摊上这么一个极品女人，左芊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两人回到房间，把门锁好，左芊小心翼翼地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见记者还盘踞在楼下，甚至吃起了盒饭。 "她们也真是不容易啊，大冬天的要一边喝西北风一边吃饭，就为了问那么一些无聊的问题回去交差。"宫默见左芊露出同情的表情，吓了一跳。 "哎哟大姐，你可不敢起怜悯之心，这些八卦杂志的记者完全没有职业操守，你同情她们就下去让她们做个专访好了，她们扭曲事实的能力绝对能让你在第二天看完杂志后掀桌子的。"虽然宫默初入娱乐圈，但是在红杏团刚刚起步的时候她也被当成焦点人物被记者重点跟踪过的。不过是和她亲叔叔出去吃了个饭而已，完全没有注意到餐厅里围了一圈的记者，结果第二天的报纸登出来说红杏团的宫大小姐爱熟男，和熟透的肌肉男一同就餐，然后熟男开车送她回家并一起上楼，一整晚都没有再出来过。宫默当场就把那报纸撕个粉碎，撒到空中，那场面还真是有点唯美。 "可是她们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左芊还在继续心软。 左芊这几天的确是瘦了，被老板单独点名非瘦不可后左芊是痛定思痛一定要减肥，营养师专门给她开了课程，又节食又大体力运动，几天下来真的立竿见影，胳膊都细了一圈，肩膀看上去窄窄的，靠在窗边，配上那张忧郁中的脸，竟是一副娇弱的模样。 宫默蠢蠢欲动的心又开始起伏，好久没有表白了，一直都是以那该死的"朋友"身份待在她身边，真怕左芊会忘记她的爱意。 "如果你真的想帮她们的话……"宫默毫无征兆地从左芊身后贴了上来，压住她的胳膊，抬起，贴在窗帘上。左芊惊呼： "你要干嘛！" 左芊感觉到宫默温热的掌心贴着自己的手背，而后背那两块柔软的触觉，莫非是…… 左芊整个脸红得要滴血，猛烈挣扎起来："宫默你疯了！被拍到怎么办？" "你不是说她们很可怜么？只要现在我把窗帘一拉，保证她们个个有饭吃有衣穿，你觉得如何？" "你……"左芊费了好大的力才挣开宫默手掌的控制，转身，却发现自己依然在她的怀抱之中，因为面对面的原因，感觉距离更近了。 一瞬间房间变得好安静，左芊发现宫默凝望自己的眼神变得相当不自然，近在咫尺的呼吸不明所以地越来越急促，像是有团火在她心间，马上就要点燃。 "左芊……"她连声音都哑了。 "做什么？"左芊也很紧张，缩着肩膀，似乎知道宫默想要干什么，赶紧把对视的目光转移开，但是宫默的那团火焰还在继续燃烧，烧得左芊都反应迟钝了。 宫默真的靠近了过来。 左芊的目光开始胡乱找着焦点，宫默身上太好闻的香味让她脑袋有点犯昏。今天早上起来之后宫默喊饿，硬拉着在减肥的左芊陪她下楼去买东西吃，左芊拗不过她，就被拖走了。左芊记得她是没有喷香水的，但是COCO小姐的香味已经深入她的肌肤之内，变成了幽然体香。 左芊发现，自己的呼吸频率也变得不正常的快了。脑海中不自禁地开始浮现那夜去在暮晓枫房间里见到的宫默，娇弱无助的模样实在好让人疼惜，雪白的后背上一道道的鞭痕刺痛双眼，又长又柔软的头发就如同她那只悬垂在半空中手臂一般无力。 但是整个画面是那么美，美到让左芊羞涩得从未敢去正视"宫默很美"这个想法。 同样，她也没有正面去问过宫默被暮晓枫要挟的原因，她怕宫默的回答真的和她想象的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左芊实在是有些承受不起。虽然没有对质过可是左芊心里几乎已经是默认了宫默为她的付出。对于这份情谊，无论是谁都是难以回避的吧。 "难得这世上，还有一人会如此温柔对待我。"左芊感觉到了宫默唇的热度，距离自己的唇不过是最后一厘米…… "可是，如果因为她的温柔对待，我就要爱上她的话，那就不是真爱，只是施舍而已！" 最后，左芊还是扭开了头，宫默的吻停在了她的脸侧。 "不要……"左芊的声音微弱纤细，就像自己做错什么事。 宫默不怒反笑："既然要拒绝，为什么直到最后才拒绝？"似乎在提醒左芊些什么，"其实在之前的那好几秒，心里想的都是可以接受我这个吻的，对不对？" 左芊依旧被圈在宫默的怀抱里，面对面，呼吸都快要融到一块去了。 宫默真觉得，这样的姿势，这样的气氛，就好像左芊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左芊的目光依旧散乱，说不出话，但是宫默却已经得到了答案了。 有些时候，沉默完全可以解读成默认。 就在宫默想要说出"那你在害怕什么"的时候，左芊突然抬头，闪动的目光让宫默心中猛地一颤——就是这种眼神这种魅力，让人痴迷…… "是的。"左芊说。 "……"一时间宫默竟不知道左芊在说什么话题。 "我承认，我现在情绪有点失控，想法很混乱，前几天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左芊说得很镇定，但是这些镇定的言辞却让宫默一点都镇定不了。 如果没记错，这是左芊第一次对宫默直接表示了好感——如果这真的能理解为"好感"的话。 "……你为我做的很多事情，不用说出来，我也铭记在心。但是感动归感动，最后我还是想清楚了，不能因为这样就接受你的吻，那样的话对你太不公平……" "所以你觉得，接受我的吻就是施舍？" "……可以这么说。"左芊鼓起的勇气似乎又慢慢变单薄了。 宫默轻抚左芊细软的头发，笑得很温柔："我不介意。" "宫默……"左芊心猛地一疼。 "我不介意你因为感动而产生的好感，我不介意你的任何施舍，就算你只能爱我一天，我都愿意为了那一天赴汤蹈火粉身碎骨。" 左芊实在是不敢再看宫默那张执着认真到让人心慌的脸了："别说了……"左芊挣扎，想要躲避，却又被宫默拉了回来。 "我的感情一贫如洗，如果你的感情那样丰富，就来救济我吧，让我爱你，让我吻你。" "宫默……你又是何必这样轻贱自己？你不该是这样的……"左芊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宫默的时候，那一身皮革，高高在上的女人，为何现在要说出这般没有丝毫尊严的话？ "如果可以选择，我又怎么会让自己这样痛苦？你以为爱上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吗？但是我无法回避！能回避能被自己掌控的那就不是爱了。所以你对我的一切定义我都能接受，现在我可以吻你了吗？" 左芊的双臂被宫默抓得生疼，却又难以反抗，似乎宫默的每个字都在削减左芊的抵抗能力，让她最后只能被她攻破城池。 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就给了她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芊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 可是最后被吻的，却是额头。 左芊不明所以地睁开眼睛，见宫默依旧很温柔地看着自己："但是，你还是初吻吧？初吻应该留给喜欢的人才是，我不太好意思霸占啊。" 在不顾尊严地祈求之后，最后宫默还是选择了照顾左芊的感受，停止了那个吻，离开了。 左芊依旧靠在窗边，觉得周围的空气有点潮湿。 宫默这个笨蛋，是不是又哭了？ 慢慢靠近的两颗心 "喂，笨蛋，你缩在角落干嘛啊？"左芊见宫默躲在小角落里用被子盖住自己，活像只乌龟，"难得今天休假一天，明天开始又是要命的宣传，还有要录制新专辑了，真是头痛啊……"左芊戳戳宫默，"喂，你不怕把自己憋死么？" "……人家要睡觉。" 左芊看了看挂钟，"其实你才起床不过2个小时吧？" "可是我又困了。" 左芊插腰站在床边，有点无措。 左芊记得以前宫默有什么不开心总是暴力发泄出来，而且绝对是一开口就直奔主题，不吵个面红耳赤不罢休，而且会把她在意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反复强调很多次让别人不记住都不行。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居然慢慢变得欲说还休了。对待强硬的宫默左芊可以比她更强硬，但是对待柔化的宫默，左芊真是有点招架不住。 宫默就像一个缺少爱的孩子，一个劲想要从别人身上挖出爱来。 一开始她就是用暴力强取豪夺，企图用强硬的手段让左芊屈服，这点和暮晓枫对待爱情的态度有异曲同工之妙，左芊意识到过，但是并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宫默从小就和暮晓枫那么亲近，两个人的性格相近手段类似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左芊渐渐发现宫默就像水，倒进什么容器里就变成什么样子。如果说她之前的容器是强势的暮晓枫，那么现在的容器就是……就是左芊么？ 左芊看着宫默被子上小碎花的图案，心里竟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 "宫默她的改变，都是因为……我？"左芊不是很想去承认这种连带的暧昧关系，但是却在发现这点后，突然觉得宫默其实……真的变可爱了？ 为了阻止自己胡思乱想，左芊嚷嚷起来："别睡啦……不是要叫小间带点吃的来么？你要吃什么？我给小间打电话。"左芊一屁股坐在宫默的床边，拿过手机正要摁助理小间的号码，宫默把被子拉了下来，露出一双眼睛，闷声道： "左芊，你这样温柔对我，我好不容易克制下来的冲动又会被激起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房间里异常安静，宫默目不转睛地盯着左芊的后背看，心里阵阵鼓声："怎么没反应？不会觉得我猥琐然后又生气了吧……那，那怎么办？"宫默心里凄凄凉，哎呀，真是不该趁一时口舌之快就又说出了这种话啊。左芊她一定不喜欢这种被纠缠，很肉-欲的感觉的…… 宫默正想要缩回被子里去的那一瞬间，左芊突然转身，一脸通红，看得宫默整个人愣住。 左芊在，害羞？ "那！你不说要吃什么我给你决定了啊！！那个！猪排套餐怎样？！嗯！不错！分量足的！不许有异议！我给小间电话了啊……喂！小间……"左芊的羞涩很快就被她气势汹汹的话所掩饰过去了，但是宫默看左芊叉着腰站在屋子的正中间全身僵硬地拿着电话狂喷，那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宫默躲在被子里哈哈大笑。 "我果然没有喜欢错人呢。"最近宫默回忆最多的就是左芊冲到暮晓枫家把她接出来的事情，觉得那样的左芊实在有够帅气的。后来暮晓枫有打过电话给她，阴阳怪气地说左芊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但是无论如何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结束一切。一直孤身作战的宫默突然感觉到身边有了左芊，顿时信心满满的——你来啊，怕你么？ 想到暮晓枫被气得脸发绿的模样宫默就很想大笑。 这次反击相当的痛快呀。 打完电话的一个半小时之内小间都没有出现，宫默和左芊都快要饿挂了，受不了跑到林紫谦那里去要点零食吃先垫垫肚子，敲了半天门才见林紫谦慌慌张张地来开门，头发也乱七八糟的，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模样，双颊红扑扑的，根本就是运动过量的后果…… "紫谦，你脸好红，怎么回事？不舒服么？"只有左芊这天然呆才会这样问。 "啊，是，是啊，屋子里暖气太足了，我练习了一下舞步就……"宫默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拍拍林紫谦的肩膀，一副"我懂的"表情，弄得林紫谦头都不敢抬了。 乔卡侧躺在床上抽烟，只穿了一件白色宽大的T恤，一双美腿搭在那里，非常悠闲的模样，似笑非笑地对宫默说："怎么，没吃饱还是根本没得吃啊？" 宫默斜她一眼："废话！撑死你。" 乔卡哈哈笑，翻了个身去拿电视遥控器，左芊还云里雾里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林紫谦抱了一大堆的零食过来，相当热情地说："够吗？不够小玖屋里还有我的独家珍藏。" "够了。"左芊见林紫谦那一脸心无城府白白嫩嫩的模样真是喜欢的要命，好想咬一口…… 唔。思维到这里，左芊突然想到刚才她们的对话。吃饱了？根本没吃吧？撑死你！左芊随便扫了一眼林紫谦的脖子，果然有……吻痕。 一脸黑线重重压了下来，左芊顿时浑身无力——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实在是太不纯洁了。真想拉着小紫谦远离这些内心复杂猥琐的人群啊…… "哎，我去把小玖也叫过来吧！反正今天没事，出去也会被围追堵截，不如我们五个人好好玩一玩。"林紫谦很欢乐地去把还在睡觉的小玖拉了过来，兴致冲冲地说要一起吃零食，看DVD。 "好困啊姐姐……"小玖揉着眼睛睡眼朦胧。 "姐姐？"乔卡探过头来。 林紫谦心下一惊，捏住小玖的脸来回拉扯："哎呀小玖真可爱！再叫一声听听嘛。我都没有妹妹呢？从小我就想要一个可爱的妹妹……" "……小玖会痛，林紫谦。"叶玖目光相当锐利地盯住林紫谦。 "唔……" 宫默伏在左芊耳边悄声说："我觉得她们有秘密。" "什么秘密啊？" "她们三个人都有秘密。" "你又知道了……" "绝对的。"宫默一脸的深沉，"林紫谦和叶玖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左芊哼一声："林紫谦和乔卡的关系才是复杂吧？" "估计已经上过了……" "喂！！你！你实在是太……太……"左芊真是找不到能形容宫默的词了，猥琐什么的已经威力不足。宫默哈哈大笑，笑得周围人都一脸茫然，只有左芊知道她在笑什么。 左芊看着她的侧脸，发现宫默笑的时候那一双总爱眯起不大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亮的一条缝，睫毛很长，就算没有刷睫毛膏也是可以直接拉去拍广告的程度。鼻梁很挺，嘴唇比一般人颜色要重一些，长长的棕色卷发贴在脸侧，如果第一次见到她的人看到她笑得这般灿烂纯真，一定会以为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吧…… 看着看着，左芊心里满满变得柔软，热热的，似乎有什么在一点一点地慢慢加温。宫默正好转过来，就在两人要对视上的一瞬间左芊把头狠狠地偏开了。 宫默一头雾水，左芊却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不要！不要！我不要喜欢上女人！"左芊狠狠地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估计是最近和这班性取向异常的女人待得太久了，所以整个心思有点被带走了。嗯，我要沉淀心情，做我自己……" "奇怪的家伙。"宫默撇撇嘴。 五个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床上看DVD，《麻烦中的女人》把她们笑得死去活来，却又没头没尾卡得她们很郁闷；《入殓师》让她们大开眼界，看到最后几乎都红了眼眶；最后一击是MAJOR的演唱会的盘，大元拿来的，让她们有时间观摩一下什么叫女子天团。林紫谦在放DVD之前让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估计那个曾经把她们打击得够呛的场景又会出现在她们眼前。 "没事，放吧。"乔卡很淡定。 "嗯，没什么好怕。"叶玖抱着林紫谦的大包薯片猛吃——她也是怎么吃都不会胖的体质。 演唱会开始，五个人坐着夸张的迈巴赫出场，尖叫声就算是收录在DVD里都震撼到让五个人堵住耳朵。MAJOR五人如同贵妇般往演出会场里走，每个人都来了一下脸部特写并且写上了她们的名字。 左芊看到了其中一人，就是那天两队人马的车刚好并排时拉上车帘的那个。在DVD画面的特写里她的妆很美艳，但是表情却是冷冰冰的，双唇紧闭，仰着下巴，凌乱的短发在细长锐利的眼睛上飘荡着，屏幕左下角有她的名字——应北微。 虽然左芊在出道之前一直都很喜欢MAJOR的歌，但是说实话这五个女人她还真是认不太全，不过有个人的声音她却是很喜欢的，音质特别，极容易分辨，而且她高音低音都能唱，左芊相当欣赏这个人。 看着画面里闪来闪去的人脸，左芊不知道那个唱功了得的是哪一位呢。 MAJOR的演唱会居然有浩浩荡荡的五万人到场，那场面着实壮观，MAJOR的舞台表现力也是无与伦比。 "她们都已经不走和蔼可亲的路线，直接走女王路线了……天煞的啊。" "据说我们下周的宣传有和她们合台表演这么一出。" 一说完五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般全部坐了起来，目光如炬："干掉她们吧！" 主动拥抱 在一番豪言壮语之后，五个人看DVD看得无趣了，把助理小间送来的食物吃完了，就开始想办法闹腾一下。 "明天就要开始折腾死人的工作了，今晚可不能浪费了，不然下次我们的娱乐生活该是什么时候呢？"林紫谦趴在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去，走廊静悄悄，似乎大元今夜没有要出现的迹象。 左芊往楼下看看，夜色之下似乎也没有异样。 "好，夜深人静，我们去买酒吧！"林紫谦蹲在沙发上，贼贼地笑。 "酒？喝多了怎么办？不好吧。"左芊担忧。 "嗯啊，好主意，无酒不欢。"乔卡微偏着头，饶有趣味地眯眼看向林紫谦。林紫谦总是无法直视乔卡带着暗示的眼神——为什么乔卡总是有那么多的隐藏情愫？表面上很从容，但是内心却有太多无法猜透的想法。她笑是为什么笑，她生气又为什么生气，林紫谦都不懂，只有在身体相拥的时候才能知道她此刻是需要温暖怀抱的。 左芊还一脸的狐疑，宫默也在一边煽风点火："喝点就喝点呗，不然漫漫长夜多无趣啊。"宫默还没和左芊一起喝过酒呢，不知道她酒量是多少，喝醉了会是怎样的呢？ 叶玖直接开门出去了："想喝就去买，磨磨蹭蹭的。" 四个人看叶玖义无反顾往前走去的背影，感叹，虽然她是团里年纪最小的，但是行事作风绝对是最彪悍的，平时有点状况外的样子，但是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五个人一到楼下就分散开，就算潜伏着的记者们发现她们也削减了火力，更利于摆脱。她们采取的是声东击西的战术，最后只有林紫谦拐进了超市买了酒回去，其他四个人在街上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就回去了。叶玖和左芊都感觉到身后有记者，不过她们都相当从容地漫步着，最后什么也没做就回去了，让记者们很是疑惑。 "大胜利！干杯！"五个人成功地买到酒回到酒店，每人都倒上一大杯的芝华士——当然是兑了绿茶。 成功摆脱记者的感觉非常爽，比第一次唱现场还要欢畅。 "干喝酒好无聊，来玩点游戏吧！"宫默提议。 "玩什么呢？"左芊狐疑地看着她，"你在兴奋什么？" "我们五个人难得都有兴致玩嘛。"宫默拿来一副扑克，大家围在一圈打斗地主，四个人玩，林紫谦不会，坐在乔卡身边依着她围观着。 游戏规则是输了喝酒，一开始左芊输了好几盘，硬着头皮喝了几杯，呛得她直咳嗽。宫默心疼，帮她顺背，教了她几招希望她不要再输，但是左芊似乎天生没有打牌的天赋，还是输了。 "算了，别让她喝了吧。"宫默看左芊满脸通红，都有点坐不住了，更心疼她，怕她再喝下去会难受。 "那可不行，这是游戏规则，输了就得喝嘛，不然小玖不开心啊。"叶玖拿着酒杯直直地对着左芊，脸色微红。刚才她也输了两盘，喝下两杯，平时不怎么喝酒的她也很容易上脸。 左芊闭上眼睛一口闷，林紫谦和乔卡鼓掌叫好，宫默看她眉头紧锁抿着嘴唇，虽然知道那些都是可以忍受的轻微痛楚，但是宫默就是觉得心痛，心口被狠狠刮了几刀，太过夸张的连带疼痛让宫默自己都觉得自己矫情了，可是完全无法视而不见。 又一盘，左芊还是输，宫默直接拿起左芊面前的酒杯狠狠一口灌进自己的嘴里。当浓烈的酒味刺激着宫默的所有感官进而在她的五脏六腑中翻滚之时，她深深地觉得这芝华士里哪里有绿茶？真不是纯的不是纯的吗？也太凶猛了，凶猛到宫默喝得太快太多，一下子眼泪差点给憋了出来，整个人猫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没事吧宫默？"左芊见宫默一时半会居然没说出话来，担忧地靠近。宫默抬头，见左芊一双迷离的眼睛近在咫尺，双唇微张，脸颊红扑扑的，声音都轻柔着，这样温柔的左芊让宫默呼吸都停滞了。她胸口氤氲着，迷蒙的情愫驾着让人头脑发胀浑身燥热的酒精慢慢爬进她的大脑，左芊在她眼里前所未有的美丽…… "左芊……"宫默还在呆滞，叶玖拿手横在她们俩面前晃，生硬地打断两人的深情凝视： "喂，下一盘了，要X深深X蒙蒙回你们房间去玩个够，现在是打牌啊。"叶玖最近实在是很看不惯卿卿我我的小情侣，一看到就想到那个没良心的某绯。虽然她是飞到希腊来接人了，但是还在飞机上呢就抱着电脑不停地写歌，跟她说句话也要半分钟后才搭腔，搭的话一律都是——你刚才说什么？于是小玖就此义无反顾地加入到"情侣去死团"中，看一对情侣鄙视一对，绝不留情。 "哪有……"左芊想要反驳，无奈舌头已经有点不利索了，打着卷儿，头脑也都混沌成一团，才说了两个字就忘记自己想要说什么，只好收声了。 游戏还在继续，左芊几乎是乱出牌，居然还赢了，难得乔卡输了一回，酒杯递到她面前，她寻思了一下，扭头对跪坐在身后的林紫谦说："紫谦，酒量怎样？" "唔……还可以吧。" 乔卡挑起嘴角，把酒杯塞到了林紫谦的手里说："你看宫默都帮左芊喝了，你也帮我喝吧，我喝一口就醉倒的。" "呃。" "好不好嘛？" 乔卡居然撒娇起来，林紫谦被萌个半死，心里一枪热血无法发泄，猛地仰头把那杯酒一口气见底。 "谦谦真厉害。"乔卡搂着一脸酱色的林紫谦摇来摇去，左芊似乎听到自己的名字，反应迟钝地"嗯？"了一声，乔卡改口： "紫谦真厉害。" 叶玖刚想再分牌，突然停住。 "怎么了？" "嘘。"叶玖一根手指贴在唇上，凝神听着屋外的动静。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听走廊上传来有节奏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嗒，嗒，嗒。 声音在门口停了下来。 "咔嗒"一声，门被打开了。 大元站在门口，见屋里暗成一片，安静的很。 都睡了？可是刚才怎么感觉一阵躁动？是幻觉么？ "都睡了？" "唔……"半睡半醒的声音。 大元扫视了一遍，这些小鬼这么乖？难得休息一天没有惹什么事么？大元以为以她们的秉性至少会闹个小酒什么的，特意来夜巡一番，结果左芊和叶玖那屋都没人，都睡在这里？ 大元往屋里走两步，闻到了酒味，神经一跳，果然…… "都睡了？"大元提高声音。 躲在被子里的五个人完全不敢有任何动作，全部装尸体。因为时间短，钻进被子的动作太迅猛，左芊整个人是压在宫默身上的。 左芊艰难地撑起身子，觉得自己整个体重都压在别人身上实在有点失礼，可是刚起来一点感觉到宫默的双臂缠上了自己的脖子，环住。 "宫……" "嘘，别出声别动。"宫默带着酒气的呼吸近在咫尺，左芊这才意识到两个人距离是多么的近，这么细微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为了不让大元发现她们在装睡，左芊并没有动，宫默的双臂就这样以一种亲密的小女人姿势圈着左芊，两个人靠得不能再近，左芊全力支撑着身体，虽然手臂有点酸麻了，但是不能沉下去，不然……会吻到吧？ "芊……" "嗯？"两个人都以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对话着。 "没事，你靠过来吧，我不会碰你。"为了不让左芊支撑得太辛苦宫默把左芊支撑身体的手臂拉开，失去支点的左芊一下子沉到宫默的身上。 胸膛贴在一起，似乎连心跳都重合，宫默不胖，但是身子软软香香的，虽然看不见但是从贴在脸上宫默头发的位置能判断宫默此时是很尊重地把头扭到了另一边去。 虽然左芊觉得自己全部体重压在宫默身上是不可能让她好受的，但是这种相互依靠的感觉却让被酒精混沌了大脑的左芊觉得很渴求。这些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往前走，一个人哭一个人笑，其实她也很想找个伴，能彼此拥抱，给予温暖。 无疑宫默是一直在她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对她说了多重的话，至今她都没有离开。 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对一份未知的爱有这般执着呢？ 宫默的肩膀好窄，看她个子高归高，可是却是那么单薄。她就是以这么单薄的身躯承受了那些痛苦，自己哭自己笑么…… 宫默看着眼前的黑暗，被子里空气很稀薄让她呼吸不畅，但是她却努力克制着呼吸的频率，不让自己有什么猥琐的表现。但是能和左芊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也实在是一件好事。 就在宫默紧张却又幸福的当下，左芊突然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一句让她猝不及防的话。 "宫默，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还未等宫默回答，左芊就抱住了她，把头埋进了她的脖颈之间。 "左芊……"突然翻涌出的暖流如闪电一般击中了宫默的心脏，当她还未反应过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幸福之时，左芊紧接着说了一句： "对不起。" 对不起？这是什么意思呢。 女流氓对女流氓 若是没有最后那个"对不起"，估计宫默会因为左芊第一次主动拥抱开心很久很久，但是现在……她不得不用尽心思去猜左芊那句道歉是何用意，猜了很多种可能，到最后也无法下一个正确的判断。不过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左芊那个拥抱并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抱她，她的拥抱包含了太多太多别的感情。 欢喜之后心情回落得很快，但是无论左芊是以怎样的心情给以这个拥抱的，宫默都不会忘了在她怀抱里的感觉和前所未有的心悸。 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被左芊渴望的幸福感。 有了第一次就会想有第二次，有了第一次拥抱宫默就难以克制地想要有第二次，想要有更多的接触。可是人都是不能太贪心的，宫默明白这一点。 而且像左芊那种死脑筋的女人，能做出这个主动拥抱的动作已经是非常难得了……简直是跨时代的进步。而且对左芊那种人已经不能要求她太多，肢体上的接触宫默都觉得是浮云了，只要她能一步一步地靠近，或者愿意让宫默她来靠近，那就是胜利。 宫默能肯定当时大元是发现她们都窝在被子里没有睡的，毕竟酒味那么重，黑暗中的蠢蠢欲动也是相当明显的。但是最后大元也没有拆穿她们，在房间里兜一拳，像是无意在林紫谦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就出去了，后来乔卡帮她揉屁股揉半天。 回到房间后左芊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要对宫默说，宫默也没去问。有些事情不用真的知道它的全部，或许留给自己一个幻想的余地才是对自己的怜惜。 往往真相才是最残忍的。 为什么不就此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呢？ "左芊喜欢我，左芊为她之前的冷漠道歉。"宫默觉得这些就是事情的全部，或者说是她想要了解的事情的全部，那就够了。 她们俩算是同房很久很久了，之前左芊的习惯是只要换衣服绝对是要跑到宫默看不到的地方去换，可恶的是若是宫默不在她倒能大大方方地在别的团员面前更衣。现在她们俩又住在一间房了，左芊每天都去卫生间换衣服，有时候卫生间有水，弄得湿嗒嗒的，宫默看她这个样子真是作孽——我都被你前前后后看光了，你倒矜持得过分不让我占一点便宜，这是什么世道。 左芊的身材越来越好，这让宫默心痒难耐，见她洗完澡穿着睡裙出来，半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在脖子上，细长的腿从浴室里迈出来正穿上室内的拖鞋。 宫默躺在自己床上佯装看电视但是视线却是一刻都不离开左芊。 奇怪，左芊的腿之前有这样又细又长么？白白滑滑的几乎都看不到毛孔，淡蓝色的血管埋在雪白的肌肤之下，透着朦胧的水汽，宫默瞬间觉得喉咙干燥难受，坐起来若无其事地去倒水喝。仰头把杯子里的水慢慢流入嘴中，眼神却透过玻璃杯狠盯着左芊。 左芊头发慢慢长成，初次见面的冷傲感在慢慢褪去，留下的是越来越接近轻熟女的气质，越来越诱人…… 宫默的脸憋得通红，一大杯水下去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身体的温度还是在渐渐加温。宫默觉得神奇，企图把注意力都转移到思考为什么大冬天的自己体温可以如此不正常这个问题上来，结果想了一半只听电视里的美食节目主持人突然大喊一声"可以开动了！"让她心里猛地闷惊，表情上没有太多变化，但是脑中却风起云涌得厉害。 是啊，左芊的女人味在慢慢发酵，她是一个不复杂的人，娱乐圈让她变得更美丽了。 宫默觉得左芊的成长会非常快，她总有一天会发出耀眼的光，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现在似乎只有宫默一个人看到了她的闪光点，要是她越变越出色，越来越多的人围绕在她身边那该怎么办呢？ "可以开动了！" 的确，忍饥挨饿了这么久，美食当前，怎么能一忍再忍？吃掉她吧！ 宫默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左芊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皱眉： "你怎么搞的？" "左芊……我……" 左芊走过来，凉凉的手背很自然地就贴在了宫默的额头上，柔声说："你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唔……可能，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酒的关系。"宫默心里暗骂自己实在是没用，鼓了半天的勇气就被左芊这一下子给打压下去了。 宫默还以为左芊之前的沉默是因为觉得拥抱这件事让她尴尬，以为她们之前起码要生疏个两三天呢，没想到…… "嗯，没发烧就好。"左芊微低下头，五指松松地握成拳支在下巴上，腼腆地说，"之前，谢谢你为我挡酒。其实我酒量真的很差，喝一点点就满脸通红的……刚才我都晕到不行洗了澡才好点，要不是你为我喝下那杯我可能现在早就醉倒了。谢谢你……" "唔，不，不客气，你没事就好啊。"宫默也跟着她腼腆起来，这一腼腆活生生把之前开不开动的问题抛到脑后了。 一直吵吵闹闹的两个人突然羞涩地面对面道谢，脸上红得要滴血，头都不敢抬，彼此心里都在不停地说着："这家伙，以前有这么可爱的吗？" 宫默洗完澡出来，用浴巾一直擦拭长发。已经12点了，她想早点睡觉，偏偏房间里没有吹风机这个设备，很不方便的长头发此时就是祸害，但是又不能当场给它拔掉，宫默只好忍气吞声地用力擦来擦去。 "你怎么对你自己都那么暴力啊？"左芊看宫默头上裹着浴巾摇来晃去的都快要把自己脑袋拧下来了，叹气，走过去扶正她的脑袋，没有太多明显的表情说，"我来帮你擦吧。" 宫默贴在脸颊上湿漉漉的卷发和盖在头上白色的浴巾遮盖住了她视线的一半，但是当她看见左芊慢慢靠近她，呼吸吹起了她额前的细发。柔软的手指温柔地透过浴巾触碰在她的头发上，慢慢地擦拭着。 左芊的动作很缓慢轻盈，带着太多非尝试不可的亲密。 宫默心里有她的猜想，但是越是往好的地方猜想越让她惶恐——好事真的能落在我身上吗？左芊真的可能来尝试爱我吗？宫默真怕有太多的希望到最后都会变成让她伤心的失望。 如果她没有爱过暮晓枫，或许她能够更加勇往直前。 但是如果她没有爱过暮晓枫，那么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她，可能在左芊拒绝她的最初她就会退缩了。 暮晓枫改变了她太多，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宫默身上有着暮晓枫的烙印，不管她已经把暮晓枫摆脱到了什么程度，那些烙印是无法改变的。 左芊介意吗？她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可介意的，只是不经意间会去想起而已。 头发擦得半湿两个人就抵不过酒精所带来的困倦倒在一起睡了。睡梦中宫默搂住左芊的腰，左芊的确是睡着的，但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把她捞过来，宫默往她怀里蹭，左芊被她的长头发弄得脸好痒，最后梦见她小时候养的总爱爬到她床上的那只红贵宾。 第二天依旧是大早上就起来了，赶到电视台去化妆。 她们是当天录影的艺人中最早到的，大元说新人就要勤劳谦逊点，宁愿等着所有人也不要让一个人等你们。可是新人同样也是悲惨的，当她们化妆化到一半的时候，MAJOR五个大神从天而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老远就在嚷嚷让欢喜五人让座，不要妨碍MAJOR化妆。 "我们MAJOR在化妆的时候化妆室里不能有别人的。真是的这个节目制作人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知道我们从来都是单独一间化妆室的吗？真是够呛，哼，以后不来他们节目了。"那个漂成淡蓝色头发瘦得跟竹竿一样的男人如此说道，左芊还以为那个人是MAJOR的宣传或者是公司的某某人，结果是MAJOR的助理。 大牌明星的助理都好大牌啊。 大元也一点想跟她们争的意思都没有，瞄了一眼见MAJOR的正牌经纪人SINO没有到场只是助理和宣传带队，看来无论是影视圈还是乐坛规则都是一样的，只要手里的明星红了，经纪人的身价也水涨船高。 欢喜五人很明白大元的意思，安静地起身让出座位，宫默刚想转身猛地撞到一人，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见自己已经一脚踩在那个人雪白的高跟鞋上，高跟鞋上的亮片当场被她蹭掉几片。 宫默是不会说对不起的人，她看了眼前这人一眼，然后气定神闲地挪开了脚。 但是周围的人都感觉到气氛在一瞬间凝重了起来。 左芊认得这个正冷冷地看着宫默的女人，不就是MAJOR那个主唱么？号称拥有三十万会员的后援会，MAJOR里的人气女王——应北微。 "你弄坏我的鞋了。"应北微和宫默一样身高，却抬起下巴用眼角看她。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呢。"宫默歪着脑袋阴阳怪气没有一丝诚意地道歉着。 所有人都往这里看过来，应北微的眼中闪出一丝异样的气息。 左芊心里"咚"的一声，有不祥的预感。 这个死宫默，走到哪惹事惹到哪。 吃醋，这样不好 "宫默。"在沉默数秒之后，应北微突然笑了，并且说出了宫默的名字。 宫默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在室内还要戴着墨镜的短发女人："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其实在娱乐圈想要知道一个艺人的名字很容易，而且最近欢喜人气上升很快，"宫默"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说都已经不陌生了。但是宫默知道应北微别有深意，不让她为什么笑得那么狡猾？ 应北微低下头，嘴边的笑意还没有收回，斜过身子从宫默的身边贴过去，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红杏团宫信的亲妹妹宫默是吗？" 原来也是同道中人。宫默冷笑，对她不再有兴趣。 黑道上就是这样，平时基本上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也都在背地里看不惯对方，就看是谁先忍不住先出手，那么被动的那方就有充足的理由拉帮结派狠狠把那先出气的给铲平了。虽然这几年红杏团的名号越来越大但是宫信在外面都是很低调的，宫默也尽量不去提自己是红杏团的事情。 宫默以为不过就这样打一个照面就算了，结果应北微继续说："你应该不会忘了四年前你们红杏团是怎么成立的吧？" 宫默本是落在正前方的目光一下子扫了回来："难道你是……" 应北微没有再说什么，一股青烟般从宫默身边滑过，坐在了沙发上。她们的御用化妆师造型师开始忙碌起来，欢喜一行人便被排挤在外。 左芊看宫默在发愣，拍她肩膀："你看什么呢都看傻了。" "啊，没有。"宫默似乎如梦方醒，不自然地把目光从应北微身上收回来，左芊却又看了过去，见应北微轻启双唇正在画唇线，闭着眼睛的侧面就算没有言语但是给人的感觉却依然是巨星。 这就是一线明星的气场么？ 大元带领她们到了隔壁休息室去化妆，让她们等等，制作方有化妆师，等别人化完就轮到她们了。 "咱们什么时候才有自己的御用化妆师？"叶玖和林紫谦一人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把椅背反转，跨坐着，一边问还一边抖腿，那模样如出一辙。 "放心，只要你们的EP卖过五万张公司自然都会帮你们什么都配备好，而且会火速进入首张专辑的制作。" 叶玖的目光在大元身上从上扫到下再从下扫回来："我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靠谱。" 林紫谦好奇："那我们EP现在买了多少张了？" "这个嘛，暂时保密。"大元神秘地说。 "为什么要保密？"众人不解。 乔卡无精打采地说："那还不好理解么？怕说出实际的数字让我们一点干劲都没有了，对吧。"乔卡在加入到欢喜之前一直都是三线小明星，这种尴尬的事情她实在遇见太多了，渐渐磨练出她铁打一般坚强的内心，"真的大元你就直接说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有人敲门，助理小间打开，见制作方的化妆师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赶来，居然脸色挂着歉意："抱歉啊各位久等了。" 欢喜有点晃神，等待是家常便饭而被放鸽子都是习以为常了，突然听到别人的道歉实在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大元看五个人傻愣愣的模样哈哈大笑："你们这几个笨蛋，我是怕说出销售数字你们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新人最忌讳就是骄傲呀……" 五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敢情原来是卖得很好么？ 乔卡不禁会想，卖得好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数字才算好？一个新人组合的首张EP在唱片业低迷的大环境下可能卖到五万么？但是不管欢喜是否能出专辑，乔卡都已经想好了后路。 化完妆几个人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左芊和宫默两人肩并肩站着。宫默在和前面的林紫谦说一些左芊听不懂的八卦，时不时还捂着嘴笑两声。 左芊拉了宫默的衣角一下，宫默回头："怎么了？"化妆师技术还是不错的，知道宫默眼睛小，所以眼部化得很突出，眼线眼影假睫毛折腾好之后眼睛整个比素颜的时候看上去大一倍。化妆果然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宫默见左芊那么小女人地拉了自己一下却又不说话，低着头抿嘴唇，相当的欲说还休，那模样让宫默五脏六腑都搅成一团，有点站不住——太可爱了！ "我的左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呀。"宫默本身就比左芊高，左芊这会儿还耷拉着脑袋，宫默弯下腰，像对小朋友那样歪着脖子和左芊面对面，"说吧。" "没什么。"左芊甩开头，双手背在身后，拧着眉似乎强装镇定但是双颊上的红晕却出卖了她其实现在内心很翻涌，憋了半天左芊也没憋住，那句话在她脑海中飘来荡去无数次，她也在心里排演过用最淡然最事不关己的态度把那句话说出来就好，但是说出来后，效果却一点都不像她所想的那般…… "你觉得MAJOR的那个姓应的很漂亮？" 左芊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小声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话一出，不仅宫默，其他三人都集体用诡异的表情转过来看她。 "干，干嘛……"左芊不自禁后退一步。 "哎，芊芊你吃醋了。"乔卡学着林紫谦平时叫左芊的腔调逗着她。 "什么！才没有！"乔卡那吃醋两字一出左芊的脸顿时涨红，脸耳根都红透，极力反驳之下其他人更加起哄： "实在太明显了好吧？小玖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么别扭又可爱的爱的告白了，小玖嫉妒。" "芊芊你的脸红得如同血滴子，说出否认的话让我们怎么能相信呢？哈哈哈。" "哎，女人都是心口不一的动物嘛……" 左芊整个人石化，这……这班女人，不就一句太普通不过的问话为什么能延伸出千奇百怪的想法？见宫默笑得快岔气了左芊实在太恨了，顶着一个番茄脑袋把宫默重新抓回来： "你居然还好意思给我笑！宫默你……" "好了好了。"宫默停止住大笑，扶住左芊的肩膀放低声音说，"你真的误会了，我没有觉得那个人有多漂亮啊。在我心里，最漂亮的人是你……" 左芊整个人鸡皮疙瘩战栗："这么恶心的话你居然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实在是……" "真的有那么恶心？我说的都是真话啊。" "行了行了，准备录节目了……"左芊适时候转移话题，不管宫默心里多喊冤她都把话题掐断在这里就好。 最近有点怪。左芊看着宫默的背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那晚真的主动抱了眼前这个女人，而刚才自己又说了些什么呢？也不怪别人起哄，那句话的确是带着很明显在意的味道，好像她问出这句话就是想要一个比较结果似的。 好矫情！ 左芊环抱住自己，她可不想上演什么阵风吃醋这样的故事，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 宫默此时却在想另一件事。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应北微应该和当年宫信和他的老大为了建立起红杏团而铲平的青弘帮有关系。虽然宫信基本上不跟宫默说黑道上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宫默还和暮晓枫是一对，暮晓枫消息灵通得很，从她那里基本上都可以知道每天各大黑道帮派都在发生一些什么大事。暮晓枫的确有提过青弘帮有一个头目姓"应"，这个姓氏算是比较冷门的，这个应北微估计和青弘帮脱不了关系。 不是说青弘帮全部被活埋了吗？为什么还有留下活口？ 宫默后颈发酸，回头，见MAJOR一行人正从对面的走廊经过。应北微走在最后，脱下了墨镜，埋在精致舞台装后面的，是一双正盯着宫默看的冰冷眼神。 宫默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一丝害怕，她们俩一直抓着对方的眼神不放。 如果是来复仇的那么就尽管来，姓宫的不怕你。 冷峻对视之后应北微突然笑了，宫默实在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笑得那么无公害……难道是自己多心，其实人家根本不是想要来报仇，毕竟都已经是巨星了，生活无忧，风流快活的很，何必要铤而走险呢。 节目开始录制，欢喜在后台听见主持人在和歌迷互动，提到"欢喜"这个名字的时候居然有一大片的尖叫声。主持人随便拎了一个歌迷出来问："你最喜欢五个人里面的哪一个啊？" "我最喜欢紫谦了！"说完一片尖叫声。 林紫谦扶墙，实在没有勇气转头去看乔卡此刻的表情啊。 "那好，现在有请我们欢喜组合出场！" 伴随着她们EP"欢喜"的旋律，五个人第一次以组合的身份登录电视节目。她们一上来随着音乐声边唱边跳完成了整首歌，演唱完毕主持人上来鬼马地在她们脸上看了一圈，然后很激动地对歌迷说："这体力真是好，刚才那样又唱又跳的居然一点都没有喘气啊！" 又是一片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林紫谦似乎很快就适应了气氛，主持人抛过来的梗都由她来接，而且接得有模有样，一点都不冷场也不会让人尴尬。乔卡会时不时抢两句话说，而对比起来其他三个人却是显得太过拘谨了。 "没事，新人都这样。"大元不知道在对谁说话…… 其实刚才唱现场的时候左芊脑子里都处于放空状态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完成了这一系列的舞步和演唱的，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现场居然有很多很多人举着印有"欢喜"字样或者成员照片名字的牌子，挥来挥去，一脸兴奋和幸福。左芊看到也有人举自己的牌子，很好奇投过去视线，见是一个高中生打扮的清秀小女孩。小女孩似乎感觉到左芊的目光移了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摇晃着身子把印有左芊名字的牌子举得老高。 好神奇啊……这样的事。 她们真的是歌迷吗？真的是喜欢我们的人吗？ 左芊一时半会还是无法真的适应这种感觉。 说话之间MAJOR也登场了，欢喜都做好要堵住耳朵以防太过尖锐刺激的尖叫声把她们的耳膜穿破，出乎意料，欢呼声却没有之前唱校园的那次夸张。 为什么？ 欢喜五人的目光纷纷往场下扫去，见双方支持者居然是一半一半。 原来，是欢喜往上走了，现在居然是平分秋色。 "大家看腻了MAJOR，人都是喜新厌旧的动物，特别是以高中生和大学生为主体受众群体的偶像组合更是容易被新生代的组合抢去风头，这很好理解。"大元依旧不知道在和谁说话。 两组人马狭路相逢，似乎火药味在渐渐弥漫。 大元站在远处看着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们和MAJOR同台并且一点都不会逊色，真是一件感天动地的大事。 今天过后两个组合铁定是会被拿出来比较的，无论什么样的比较绝对都是初出茅庐的欢喜占便宜。"嗯，如果今晚能再发生点什么大事就好了。"大元禁不住这样想。 谁说过，女人的第六感从来都很灵。 两个世界 MAJOR毕竟是现在最当红的组合，她们的舞台表演张力惊人，一首歌下来几乎让现场所有的人都被她们的魅力感染，连大元都情不自禁地打拍子，看的站在一边的SINO一愣一愣的。 当MAJOR唱完之后台下尖叫声连成一片，连之前欢喜的粉丝也被拉过去不少。 "哎呀好悲剧。"叶玖坐在一边看了直摇头，"我们那多么金贵的粉丝团啊，就这样被瓦解了。"虽然这样说，但是从她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惋惜。 林紫谦真佩服自己这妹妹，平时总是能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看待事情，镇定得就像别人都是2D只有她自己是3D的一样，结果到最后莫名其妙最能爆发的也是她；一声不响直接找池真说要退出，抢了三哥的私人飞机飞到希腊的也是她；小绯去希腊找她死脱活拽就是不肯回来非拉着人家开飞机到海拔近3000米的奥林匹斯山上玩降落伞游戏吓得小绯打越洋电话回来哭诉的还是她；为了延缓回国的时间硬是要搭民航结果出机场的时候被媒体把她和小绯拍了够让小绯一直性别不明性向不明的话题重新炒热，这都是这个宝贝妹妹能干出的事情。 真不知道在她平静面瘫的外表下内心蕴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可怕能量，不过是轻描淡写的几个动作就能把别人活活折腾死。 当MAJOR演唱完毕之后主持人请欢喜组合一同站了过来，两队人马站成一条直线，主持人站在中间把她们两拨人分开。 主持人是一个个子不高长相滑稽的男人，左芊从小也都有在电视上看到他，他是很出名的谐星。左芊小时候很喜欢看他主持的节目，经常被他逗得哈哈笑，自从为生活奔波后左芊就很少关注娱乐节目了，再一次见到这个主持人却是自己来上他的节目，见他比多年前真是老了许多，心里不禁又是许多感慨。 主持人似乎是很中立很睿智幽默又友好的，但是左芊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都能感觉出他在刻意挑拨两个组合之间的关系，一会拿乔卡和MAJOR的某人对比，一会又说应北微的短发造型是不是模仿林紫谦的发型。 台下歌迷的情绪开始慢慢紧绷。 主持人说两队人来玩个小游戏吧，选一个代表上来。 MAJOR的应北微很自然就站了起来，引起台下的一阵尖叫高-潮。 SINO和大元互相依偎着，大元总觉得应北微眼熟，从她第一次见到MAJOR的时候就觉得这女人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哎SINO，你知道着应北微出道前是做什么的吗？我怎么看她怎么眼熟啊。" "高鼻梁大眼睛短头发，传说中的大众脸呗。"SINO如此回答。 大元眨巴眨巴眼睛，放低声音说："听你说起来似乎很多不满啊。" SINO冷笑一声说："要不是老娘还要养家糊口，谁乐意跟在这一群臭小鬼身后被她们使唤。" 都用上"使唤"这个词了，估计情况那是相当的严重了。的确有些大明星根本不把经纪人放在眼里，换了一个又一个经纪人没有一个能镇压得了的，大元对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而且关于MAJOR这五个女人耍大牌的新闻已经爆得不爱爆，每次一爆出她们对粉丝不理不睬甚至是开骂的消息最后都是她们公司来擦屁股。 大元感慨，看着台上欢喜那五个人，现在都是一脸青涩的小可爱模样，会不会以后也成长为魔女级别的人物呢？ 主持人让应北微戴上防护眼罩，郑重其事的样子蛮吓人。 "欢喜那边谁来？"主持人发话了。 "我来！"林紫谦第一个跳了起来，相当活跃地一边挽袖子一边小跑上前。 林紫谦的出场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主持人见林紫谦上前，立刻兴奋地对着话筒喊道："哦——这是两支组合人气王之间的较量！"这句话看上去只是在炒热气氛，但是实际上却是有意无意在挑拨眼前这两个人和组合内部成员之间的关系。 "好老土的招数。"大元不屑，"现在的娱乐节目还是那么低杆，非要逼的艺人口不择言才能提高自己的收视率么？下流。" "没办法，听说这个节目如果三期之内收视率回不到0.6就要被咔嚓了，所以无论是制作人还是主持人都卯足劲了吧。" "都是一群想往上走的又没真正实力的人，只有不停地依靠作践别人把其他人踩在脚下来提高自己的身份。" "其实，'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是一个小人得志的故事。" 最后大元总结："我发现现在都不是干一行爱一行，而是干一行骂一行了。" 林紫谦和应北微玩的游戏不过就是吹气球的游戏，一边吹气球还得回答问题，一只手拿一个牌子，分别是X和O，主持人会问一些是非题让她们来回答，看谁在规定的时间内吹爆的气球和回答的问题加起来最多谁就获胜。 相对于应北微还会思索一下再举牌，林紫谦举牌的速度真是快到惊人，几乎是在主持人念完题目的当下她就把牌子举起来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完全都没听主持人说些什么只是胡乱在那里为游戏胜利而热血沸腾罢了，就连"听说叶玖不爱穿内裤，是不是"这样的问题她都没犹豫地举了O，让叶玖情何以堪。 结果自然是林紫谦压倒性的胜利。 其实这种娱乐游戏的胜利根本算不了什么，两队人马也都没怎么往心里去，但是个自的粉丝却无法平心静气。 录影结束之后宫默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估计是录影前什么也没吃硬是撑下全场，现在胃来抗议了。左芊去找大元问她有没有药，结果四处都不见大元的影子，她出来的匆忙也没有带手机，联系不到大元也联系不到小间，她从电视台走廊的窗户看出去似乎对面有一家药店。 左芊刚好套了一件帽衫，大冬天的，黑灯瞎火应该也没人会注意谁是谁吧，不过是买一下药而已不会出什么事。于是左芊便随风潜入夜，偷偷去买药了。 没想到居然被她撞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在电视台西边的小巷子里，两群女生正在大打出手。 左芊大大的连衣帽遮住了半张脸，手里拎着胃药，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暴动的一幕。那些穿着统一穿着粉色衣服的女生分明就是刚才参加录影的MAJOR后援会的人，而另一拨，不就是欢喜她们自己的粉丝么？ 一大群人在围观起哄，有说有笑，甚至还有拍照的，就是没人上去阻止她们。 左芊浑身不自禁地发抖，眼睁睁地看到之前在录影棚里举着"左芊"牌子的那个瘦小女孩被三个粉衣服的女生拉扯着头发往地上摔，摔倒后一番拳脚丝毫不留情面地袭来…… "住手！！"左芊大叫一声，拨开人群就要往里钻，被她推开的人本是双手交叉在胸前一副看戏的模样，被猛地一推差点摔倒，怒骂道： "有病啊！" 左芊也没心思管他，一个劲想要挤进混战之中。好不容易钻进去了却一下子被人拉了出来，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左芊的嘴，左芊扭头一看，居然是大元。 "你想干什么？！别给我惹事！"大元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气愤，也不管左芊怎么挣扎大元硬生生地把她拖回了车上。 其他成员和工作人员都在车上了，大元把左芊往后面一丢，重重地把车门关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任谁也看得出情况诡异。宫默脸色还是苍白，一边按着胃部一边把左芊扶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 大元开了副驾的门坐了上去，左芊愤怒难平，对着大元的后背喊道："我们怎么可以置之不理？！难道你没有看到对方是人多欺负人少吗？" 司机大哥被左芊这一咆哮弄得有点不知所措，大元挥挥手："开车吧。" "大元！"左芊心中有一团火，难以平息。 "到底怎么了，芊芊你慢慢说。"林紫谦帮左芊顺背，把她手里的胃药先拿过来让宫默先服下。宫默吃了药，手摁在胃部靠着车椅，目光却一直落在左芊的身上。 乔卡掀开车窗帘的一角往外看去，见夜色中一大群的人时不时还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警车声由远及近…… "打架了？"乔卡反应还是很敏锐的。 "打架？！"宫默拉过左芊上上下下看个遍，"有没有伤到哪里？" "不是我打架了……是歌迷。"左芊见宫默那副紧张到夸张的样子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大元插话道："要不是我拦着，你家这左姑娘还真的会跟人干架去呢。" 宫默难以置信地看着左芊："真的吗？你为什么要理这种事情？伤到自己怎么办？" "这样的事情？"左芊凝视着宫默还未卸妆的眼睛，"你也觉得这样的事情我不该管，是么？她们为什么打架？还不是因为她们一不小心成为了我们的支持者，为了见我们一面来到这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们会和MAJOR的粉丝大打出手，但是用膝盖不也能想到是为了我们么？！我去阻止有什么错？" "这件事本身没错。"大元转过头来，一半的脸还陷在黑暗之中，眼下落着阴影，一双眼睛坚定又犀利，"但是你应该要考虑自己的身份。你现在不是左芊，而是欢喜组合里的成员左芊。你想要去劝架，最后媒体报道出来的结果绝对不会是如你所愿的事实真相，我们要不要打赌你会成为媒体口中这次打架的领导者？你以为每次负面新闻都会成为助长你们向前的动力么？你以为娱乐圈真的是完全靠运气？" "可是……" "左芊你知道什么叫顾全大局吗？你太幼稚了。" 全车的人都安静，甚至连宫默都一言不发。没有人站在左芊这一边。 左芊无力地靠在车椅上，看着眼前斑驳晃动着的霓虹灯，不知道那些孩子现在怎样了。 只要一闭上眼，那个被扯住头发摔倒在地的女生样子就会浮现在她眼前，让她倍感无力。 宫默握住她的手她也没有挣脱，似乎已经没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了。 不知道车开了多远，左芊突然在宫默耳边说："原来所谓的公众人物是最无力的人群，她们不可以有正义更别说是邪恶；她们不能因为别人的侵犯而反击，不然就是没有素养；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乎的东西一点点毁灭在不知疼惜的，别人手中……" "左芊……"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明白我的。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宫默看着左芊被街灯映照得忽明忽暗的侧脸，一时之间声音全部都卡在了喉咙深处。 哦，你在呢 车缓缓地把她们一行人送回了住所，回到了房间，左芊和宫默分别去洗了澡。 当宫默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左芊正开着电视转在娱乐频道定格，一双眼睛直愣愣的心思一点都没有放在节目上，分明是有心事。 宫默坐到她身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柔声问道："还在想之前的事情么？" "把头发吹干，睡吧。"左芊撤去肩膀，避开宫默，这个话题她依然放在心上，只是不想再跟宫默聊下去。 宫默拉住站在床边左芊的手，小心翼翼地凝视她说："芊芊，可能你的一些想法我真的不能猜透，但是无论如何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有些时候着急了也是怕你出事。今天这件事后来我也问过大元了，大元说了是MAJOR后援会的那班人先挑起事来的，说我们在节目里抢了她们女王的风头，然后还嫌我们的歌迷尖叫的声音太大了。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有些人太过冲动于是就动起手来了，最后警察来了，媒体记者全程都拍了下来，估计明天就是满城风雨了……" "那，那有人受伤吗？"左芊的目光变得温柔了。 "有，不过都是皮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了。" "你说得好轻松，又不是你受伤。"温柔瞬息之间就不见了。 宫默是一忍再忍才压制住内心即将要爆发的坏脾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宫默告诉自己，面对左芊这种顽固不化性格扭曲的人不能跟她硬碰硬，不然下场就是两败俱伤，何必呢？如果说两个人中一定要有一个是尖锐的，那么宫默会选择做那个柔软的。 "好好好，芊芊别去想那些了，明天我们肯定要去应付一大帮的记者，还有很繁重的工作等着我们，所以我们早点睡觉好不好？" 其实左芊也是真的想爆发，像以前一样和宫默痛痛快快地吵一架，有些无法用正常语气告诉她的话都可以在争吵中以发泄的方式让她知道让她聆听，这就是左芊的宣泄方法。可是现在左芊每一拳都打在蚊帐上，宫默这家伙完全不给力啊。 其实房间里有两张床，但是今晚宫默还是和左芊挤到了一起，搂住她的腰就往她的怀里钻。左芊被她的卷发弄得好痒，把她脑袋用力往外推："你什么时候去弄个直发啊，难受死了。" "原来你喜欢直发。"宫默突然想起池真就是直发。 "你在乱想什么。"左芊敲她的脑袋。 "我哪有乱想，你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就说我乱想么？" 左芊斜眼看她："你只要胡思乱想的时候左边眉毛就会不自觉地往上跳一下，你自己没有发现么？" 宫默惊恐地摸向自己的左边眉毛："是，是吗？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傻样。"左芊忍俊不禁。笑过之后左芊突然发现她们两个人交叠纠缠在一起，宫默的睡裙因为和被单相互摩擦高高地被撩起，细长的美腿屈起，搁在左芊的腰间，一边的细肩带因为她姿势的关系滑落在瘦瘦的肩上。左芊的目光一路往下，和宫默丰满雪白的胸部相遇…… "喂，你好像在看一个很邪恶的地方。"宫默迎着左芊的目光越靠越近，似乎可以听到彼此的相互重合的心跳声。左芊很明显地看见宫默左边的眉毛往上跳动了一下。 她又来了。左芊的目光又不知该落在哪里比较合适了。宫默的香味宫默的长发又一次向她袭来，心中的歉意让她无法动弹。 上次拥抱时所说的对不起左芊还清晰地记得，那是她脱口而出，但却完全发自内心。她对宫默不是爱，不是爱她才抱她，只是她觉得一个人很辛苦，换成任何一个人左芊可能都会抱她。所以她所说的"对不起"就是在为她的随意抱歉，因为她知道宫默会记得这个拥抱，会往心里去，可是她依旧什么都无法给予她。 左芊心里很乱，但是连日来繁忙的工作和宫默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相处让左芊根本不知道要采取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宫默，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宫默会很自然地搂她抱她在她怀里蹭来蹭去，可能她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吧……可是问题是又有谁是吃硬不吃软呢？ 宫默的吻近在咫尺，左芊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唇上没有任何热度，宫默的吻再一次落在了左芊的脸颊上。 左芊睁开眼，宫默的笑脸放大在她的眼底："啧啧，芊芊你真是邪恶啊，想到哪里去了？" "你！"左芊满脸通红，捂住被宫默吻过的脸颊尴尬万分。 宫默跪坐在左芊面前，直视着左芊的眼睛，非常认真地说："左芊，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就说过，我不会勉强你，我不喜欢勉强的感情。你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么我就要跨越一切来到你的身边。在8个月前我们应该都不会想到现在我们能住在一起说这些心里话，是吧？不管你怎么从我身边逃开我都要追随你，抓住你，等到你能发自内心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也能接受我的吻时，我才真的能说服我自己吻你。" 左芊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会，说："如果一辈子都只能是现在这样呢？" 宫默似乎一早就能猜透左芊的想法，笑得很从容，但是眼泪却非常不协调地从她脸庞滑落："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你真是个笨蛋，要是我直接先推倒再说。"乔卡叼着一根烟，边喝咖啡边说。 "JOKI你别乱说啊，芊芊很单纯的，别瞎出主意。"林紫谦蹲在乔卡的身边，不停地往嘴里送巧克力。 "啊，其实小玖觉得有这样无怨无悔的感情真的很感动呢，小默你加油，小玖支持你。"叶玖横躺在林紫谦的床上，不痛不痒地说着感动的话——虽然从她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感动的痕迹在哪里。 宫默颓废地坐在她们三人面前的沙发上，长吁短叹。 面对左芊的时候她可以很镇定，但是她需要宣泄，她需要把她压抑许久的心情找个地方倾吐出来。 "不过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左芊喜欢的是池真呢。"乔卡一句话点破了天机。 "咦咦咦？"林紫谦好惊讶，直起身子趴到乔卡的身边，"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啊。" 叶玖优雅地拿过林紫谦的巧克力放进嘴里："嗯，其实小玖也发现了。" "真的？！" 叶玖鄙视她："林紫谦你真的很迟钝，你没有发现左芊的视线总是落在池真的身上吗？从最早的选秀开始就是这样。" 林紫谦还是一副云里雾里的茫然模样，转头问宫默："这是真的吗小默？" 宫默已经彻底阵亡了——你们这帮叛徒不是我姐妹，不要跟我说话，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这帮女人还在纠结感情的事情时，大元却没有闲着。她和池真彻夜电话聊欢喜的第一张专辑，她们应该走什么样的路线，收一些什么歌，整张专辑应该有一个怎样的专题理念，关注的粉丝群是什么年龄层。这些话题一说起来两个人就停不下来，池真正在录音室和其他的制作人一起，在手机就要被打没电之前池真说："啊，要不然你过来吧，我们还能一起吃宵夜。" "好。"大元干脆利落地答应，"不过你请客。" "……这什么人啊。" 大元到了录音室之前她以为会见到一群玩音乐的怪咖，没想到黑灯瞎火被录音设备占满的房间里只有池真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 "来了。"池真对在冬天的晚上风尘仆仆跑来的大元不过冷淡地扭头看了她一眼，有转了回去，继续和对面那位满脸络腮胡的大叔聊天。 "那现在我来弹一下，你听听。"大叔坐到钢琴前，手指灵活地敲出一串旋律。池真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乐谱，跟着大叔弹奏出来的旋律有节奏地点着头。 大元没事人一样把厚厚的外套和围巾都脱掉，坐在池真身边，发现池真今天解开了她的小西服外套的扣子，袖子卷了起来，赤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大元随意瞄了一眼池真的脚趾，见她连脚趾甲都修剪得非常整齐漂亮，联系上她那保守的黑色长发和永远不变的穿衣风格，大元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的生活该是多么枯燥无聊啊！ "嗯，我觉得还有有点别扭，我来弹一次你听听看。"池真坐到大叔的位置弹奏起来。这是大元第一次看见池真玩乐器，池真平时给她的感觉太木讷了，三十岁的女人了不知道为何生活那么紧绷完全不懂享受，但是似乎只要一接触上音乐她整个就飞扬了起来，虽然还是一如既往顶着一张不会笑的脸，但是——就像鬼片配上音效会更吓人，而池真配上了背景音乐魅力就陡然提升了。 池真和那大叔旁若无人地又聊了很久才意识到大元的存在："哦，你在呢。" "不然呢？"大元咬牙，"我没记错的话是你叫我来的吧？理由是一起吃夜宵。" "啊，对啊。"池真摸摸自己的肚子，笑："我似乎饿了。" 大元叹气，真是败给你了。 潜入（1） 池真叫上大叔，和大元三个人一起去了录音室楼下的一家火锅店吃夜宵。 去火锅店是大叔提议的，大元有点嫌弃吃火锅会弄一身的臭味，但是看池真似乎一点意见都没有，只好跟着去了。 到了火锅店大元把她的围巾和大衣全都用衣套全部套好以防臭味污染。套好之后见池真和大叔还在继续聊着专辑的事情，外套只是随手放在椅背上。 不过是聊工作的事情而已，需要这么废寝忘食么？大元坐在她身边，顺手帮她把黑色的大衣折起来，平整地用衣套给套起来。 "哟，怎么不帮我也套一下啊？"坐对面的大叔也是嘉音娱乐的，深知这个业内辣手经纪人大元三十出头依然单身，平时作风大胆泼辣，带过的艺人一个比一个红。之前让大元来带欢喜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就开玩笑说跟大元，有肉吃，这个组合一定能红。大元在公司男性眼中就是一个新时代的单身贵族，追求自由和事业的女强人！突然看到女强人做出这么居家贤惠的举动，实在很有让人想调戏一把的冲动。 池真的筷子还在面前的小碗里，扭头去看大元，这才发现大元帮她套好了衣服。 "啊。"池真眉毛往上抬。 "你啊什么啊。" "受宠若惊。" 对着池真风平浪静的脸，大元咬牙："真没看出你有哪里在受宠若惊。" "内心深处。" "太深了我看不出来，就算你掰开你的嘴我也只能看见你的扁桃体。" 池真拿着细黑的筷子的手腕向下，手背支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元，大元也不说话，笑得很邪恶，看回来。 坐在对面的大叔心中悲愤——算了，就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吧。 冬天其实是吃火锅的好时节，不管外面多大的风雪屋里的人都可以穿薄薄的衣服吃到浑身温暖。 大元算是看出来了，池真这家伙的确是一个工作狂，一聊起工作的事情来停不下的唠叨。欢喜的第一张专辑似乎也是由池真当制作人，亲自操刀三首歌，现在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对面那位大叔也是有名的作曲家，他也会贡献两首，其他的歌还在积极收录中。整张专辑以轻快曲风为主打，加进几首催泪抒情曲，这样的搭配是目前唱片最容易打开市场的模式。目标群体以高中生和大学生为主，整个营销计划企划部和市场部已经开始在协调运作了。MV会找拿过MV视觉大奖的导演和顶尖的舞蹈老师来帮她们拍摄教学。总之，EP卖到了六万张对于一个新人组合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所以公司也舍得再投重金下去全力打造她们。 池真问了大元的一些意见，然后用IPAD记录了下来。 等她们吃完这顿饭时火锅店都要打烊了，临走的时候老板娘的女儿羞答答地走上来，递给池真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本子和笔，细声细气地说："你是池真吧？我一直都好喜欢你写的歌哦……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大元直觉觉得池真会拒绝，或者很冷漠地随便签一下了事，但是池真却蹲了下来，和小女孩保持一样的水平线，微笑着拿过她的笔和本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佳。" 池真在本子上写上小佳的名字和一些祝福的话，签上名递还给她。 走出火锅店三个人都被屋外的冷风吹得哆嗦。 池真说开车送他们回去，大叔手机响起来说还有下一PART，笑嘻嘻地先走了。池真和大元坐进了车里。 "没想到啊……"大元似乎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 "你在那神神叨叨什么呢？"池真单手握着方向盘懒洋洋地支着脑袋开车。 "没想到你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我以为池制作是铁娘子不哭不笑没有七情六欲呢。" "那是尼姑好吗。"池真好无奈地笑。大元这句话让池真想到了左芊。似乎在很早以前左芊也说过类似的话——我觉得你是一个温柔的人。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了吧？ 两个人一路上也没有别的话题，都围绕着欢喜的新专辑展开，到了大元家楼下，大元下车，池真有点口渴："介意上去喝一杯么？" "喂，池小姐。"大元很大方地表现自己的警觉，"我听说你的性取向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啊，这大半夜的你突然说出这种话，我会多想哦。" 真的只是口渴的池真无言以对，探出了半个身子的她又缩了回去："那算了。" "……你怎么一点锲而不舍的精神都没有？" 池真深深地无奈，靠在方向盘上问道："大元小姐，那你想要怎样呢？" 大元释然地笑，一副朋友间客套："上来吧，家里没人，只有一大窝的狗。" "狗？" 原来大元所说的狗是真的狗，不是暗指男人。 池真一踏进大元的屋子，铺天盖地都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狗只就把她推倒了，软软热热又湿嗒嗒的大舌头对着池真猛舔，池真整个人完全呆了。 "哎呀真是的！都给我老实点！怎么都不怕生呢，真是和我一个模样……来！大宝给我进屋去！细仔你给我死开！！！"大元好不容易把狗狗们都赶走，看池真头发乱糟糟盘坐在地上，怨念地看着大元，说： "初次见面就推倒，会不会太热情了点？" "哦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的孩子们就随我，见谁都不冷淡，自来熟的很。来来，去洗把脸吧。"大元把池真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把被狗狗弄乱的头发梳理整齐。 "你一直都跟这么多狗住在一起？"池真一边洗脸一边问道。 "是啊。"大元帮她把长发绕起来摁在脑后，不然头发会粘到水。 "不寂寞？" "当然不。"大元笑，"不仅不寂寞还很快乐，安全。" "这是什么道理。"池真洗完脸，用干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妆卸去一些，近距离的凝视之下池真的五官显得比带妆时清秀许多…… "和人打交道很累，而且总是看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大元嘴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全是没有焦距地涣散着，"也许你投入了所有给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转眼就能背叛你，但是你给狗狗一餐饭它就能跟你一辈子，你算算，是跟人打交道合适还是跟狗呢？" 池真看看天花板，耸肩："或许是吧。" "我说，你就这点情操还搞音乐呢？搞音乐的不都要感情很丰富的吗？不然那些催泪的歌词怎么写出来的？" "抱歉，我很少写歌词，我作曲。" 潜入（2） 池真洗完脸和大元一起坐到客厅 。 "你家有什么喝的，快，我渴死了。"池真拨了一下长发，然后就跟大爷一般靠倒在沙发上。 大元惊："敢情你是真是口渴才上来的？" 池真也惊："不然呢？" "好吧，是我想法太邪恶了。"大元打开冰箱，发现自己冰箱里全是饮料，唯一的红酒上个星期被大宝私开冰箱偷食的时候打翻了。大元有点囧，要是被池真笑话怎么办？一个成熟女人家的冰箱里怎么能只有饮料没有酒呢？ "我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随便什么喝的都好，番石榴汁我都能喝，快点我要渴死了。" "那，番茄汁可以么？" 池真两眼睁圆："番茄汁？" 大元把冰箱门大开，池真清清楚楚地看到冰箱里满满的三排都是红色易拉罐装的番茄汁。 "很美味的哦。" "拿罐我喝喝吧。" 大元拿了两罐过来，之前吃火锅吃的池真是真的口渴，拿过番茄汁打开就喝，猛灌自己一大口顿时脸色发青直拍额头，大元却喝得无比畅快： "怎么了？" "这……这是什么啊。" "番茄汁啊。" "还真是货真价时的番茄汁，绝对的番茄汁，一点都没有掺加别的东西在里面……" "废话呢不是，不然能叫番茄汁吗？" "可是厂家就这样弃消费者的口感于不顾吗？太难喝了。" 大元斜眼瞪她："你居然鄙视我最爱的番茄汁！放下它！爱喝不喝！" "没有别的了吗？" "没有！" "……" "渴死你得了。" "好吧我喝。"池真觉得自己真是好可怜，硬是要在冰天雪地的深冬时节喝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口味如此纯正的——番茄汁！ 硬着头皮喝完一大罐番茄汁后池真彻底明白大元的口味有多怪，估计没有什么太多共同语言，而且这个大姐有点爱胡思乱想，此地不宜久留，所以池真打算撤了。刚想走，发现电视里在播报即时新闻，华北地区普降暴雪，暴雪封路，各地区受灾情况严重。 "什么时候下的雪？" "估计就在你喝番茄汁的时候……" 池真打开窗帘一看，震惊了，真的是漫天大雪，白茫茫的一片铺天盖地，连马路都看不清了。 两个人都愣在原地，这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老天非要留宿的感觉…… "那个，我走了，趁现在还没积雪。" "……也好。"大元和池真意见达成一致。 池真裹上外套，一走出去就被大风吹得差点仰面倒到身后大元的怀里，大元惊呼一声，本来想感叹——真是好大的风雪，结果嘴一张雪花纷纷冲进她的嘴里，呛得她连连咳嗽。 "你别出来了，回去吧。" 池真推了大元一把想把单元楼下的铁门关上，大元没说话，硬是跟着池真出去了。两个人举步维艰走到池真的车前，池真钻进去发动了半天车都没有能发动起，池真气得想要砸车，大元把她拉出来，喊道： "别走了，今晚就住我这吧。" "其实我家除了流浪的狗狗外，真的没有收留过人类。" "……作为第一个被收留的人类，我应该感到荣幸么？" 大元把新浴巾丢给池真："赶紧去洗澡，等你洗完我洗，我好累，要睡觉了。" 池真抱着浴巾，好无辜地看着大元。 "干嘛！"还真是不习惯这个熟女突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可爱表情。 "其实两个女人可以一起洗的。" "……池制作。" "好吧我说着玩的。"池真得意地往浴室走，在要进浴室之前顿了一下，转回身盯着大元看。 "又干嘛？" "金牌经纪人大元同志，你真的是直人吗？我怎么觉得你有一点弯？" 大元嘴角抽了两下，甩动一头飘逸的中长发，说："你看，直得很。" "……" 两个人洗完澡，到了睡觉的时间。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了，你一定是单人床。" "不，有一米五。" 两个人站在大元的床边，都不说话，但是她们都明白对方此刻的心里想法，估计都在寻思一个问题——今晚就这样睡了，会真的没问题吗？ "她真的是弯的吗？" "她真的是直的吗？" 以上，是两个人的心里动态。 哎，算了，死就死吧！ 大元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是什么时候，是多久之前了，这么久以来她都是一个人住，偶尔大宝那些死孩子们会跳上她的床和她一起睡。大元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把它们怒斥一顿赶下床，心情好的时候就抱着它们一起睡，大宝是一直金毛寻回猎犬，毛茸茸的身子热乎乎的，在冬天的时候抱起来手感还是很不错的。就算大宝它们不上床大元还有许多抱枕和大型娃娃，她的习惯就是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找个东西来侍寝，不抱个什么东西她就睡不着。所以她有点害怕今天她睡着睡着就睡到池真身上去。 大元觉得有必要事先跟池真说明白这事情，不然会让人误会她半夜兽性大发。 "那个……如果我晚上突然抱住你的话，绝对不是我对你有什么企图，那是因为我把你当成大宝了。" 池真穿着大元的睡衣居然刚刚好，非常合身。她双手撑在床上，一脸无奈："原来你有把人当狗的习惯。" "我这不是怕你误会么。" "误会什么啊。" "你不是喜欢女人？" 池真仰天叹气："那又如何？又不是来个女人我都饿虎扑食。" "这么说来你对男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完全没有。" "那好！"大元从床头拿过她的头箍把刘海都箍到头顶，抬头挺胸的样子弄得池真不知所谓。 "抽什么疯啊？" "请你今天就把我当男人吧！！" 池真"噗"了一声，猛地翻身睡了。真是没法和这个疯女人正常的沟通啊。 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屋里两个人在黑暗中并肩躺着。 大元知道池真一直都没有能睡着，不时地翻动着。 "怎么，你有心事么？" 一开始池真很安静，但是黑暗之中等待的心情下，空气都很有重量，到最后池真的叹气声冲破了这种重量："其实最近没有什么写歌的灵感。" "啊……灵感这种东西不能强求啊。" 看不见池真的脸，大元却听见她的轻笑："可能太久没有恋爱了，所以写不出有爱的感觉的歌了吧。" "莫非作曲的人都需要爱的滋润？" "不然凭空能写出什么呢？" "那就，恋爱吧，池真……" 潜入（3） "恋爱么？"池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很轻，但是黑暗中大元却听得一清二楚，"恋爱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累了。" "是，女人和女人恋爱是挺累。何况你还是公众人物。" "这些对我而言不算什么。" "……那……" "恋爱本身很累。" 大元的八卦细胞顿时膨胀了，扭身靠近池真问道："你现在没女朋友？" 要不是黑灯瞎火大元会接到池真的一个白眼："有女朋友我还跟你躺在这里？" "啧，我认真问你呢！" 池真沉默了一会，说："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很喜欢的女人。" 大元安静地等待池真继续说，可是等了多久池真就沉默了多久，大元耐不住性子，低喊道："然后呢？你倒是说完啊。" "没然后了。" "啧，那女人现在呢？" "嫁人了，都要生了。" "你就这样放她走？" "不然呢还能怎样？" "抢回来啊。" "孩子都要生了。" "生了给她塞回去！" 池真无奈地笑："无稽之谈啊你。" "我还以为池制作是多铁血真汉子呢，原来也是一个吃了闷亏不敢开口的小女人。" "你……" "那么我猜猜，其实你到现在还对那个人念念不忘，对吧？" 池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大元八卦的气息，及时转移话题："你为什么都跟狗一起住，你家人不催你结婚？你和我差不多年纪吧？" "这说着你呢，怎么转我身上来了？" "我好奇你呢。" "没什么可好奇的，你家人为什么不催你，我家情况就一样。" 池真把手臂搭在额头上，声调都飘渺了："啊……活着真累啊。" "其实活着不累，但是没有理想没有信仰没有坚持就很可怕。" "坚持么……"池真突然着了魔一样闷笑，惊得大元拽紧被子： "你没抽风吧你。" "大元啊大元，你提醒了我一件我自己都差点忘记的事情。其实我有坚持，只是坚持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那坚持还算不算一回事了。" "说来听听，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啊……那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都有十多年了。" 池真以为她已经不记得她和暮晓枫的那些往事了，因为很多年没有去仔细回想，但是没想到一触及回忆，却是那么清晰。 是几岁的时候认识暮晓枫的池真还真有点不确定了，反正一定是很懵懂的时候，估计还没有开始发育，这个叫暮晓枫的女人就闯进了她的人生，没有一点预兆，在某天大雨滂沱的傍晚，池真放学撑伞慢悠悠地走出教学楼，暮晓枫猛地一扎扎进了她的伞里，就这样成为她心中永远的一根刺。 池真不知道暮晓枫脸皮怎么那么厚，完全不认识的同学她都可以直接冲进人家的伞里，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说："同学，我们一起回家吧。" 你谁啊？池真当时OS的确是这样，但是那时候池真还是纯良少女一枚，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何况这个女孩子长得非常艳丽，雨水朦胧地贴在刘海上，笑得明媚动人，池真也就这样鬼使神差地被她拖着走了。 没想到这一拖，就是大半辈子。 暮晓枫似乎很自来熟，没用几天就和池真出双入对了。 当时是在女校，暮晓枫本来就是以彪悍出名的，而冷艳的池真给人感觉相当清高，在学校里也很出名，当这两个名人走在一起之后更是引人注目了。 从小池真就是比较冷感的人，她不会主动去和谁示好，对于别人接近或者远离也不会做出什么主动的动作，所以后来暮晓枫经常性地粘着她她也没有表示过反感。 粘就粘呗，也不会少一块肉。 所以她们两的绯闻不胫而走了。 某日，暮晓枫拉池真去学校后面的河堤上坐着，吹着凉爽的风池真觉得很舒服，就躺下了，暮晓枫坐在她身边喝可乐。 "真真，别人都说我喜欢你。" "啊。"典型的池真式回答，毫无重点，不知道她这一声是想表达什么情绪。 "那，真真，你什么意见。" "没什么意见啊。"池真眯着眼看着空荡荡的天空，"让她们说去呗。" "估计都是你的爱慕者在嫉妒我啊。" "啊……"池真有点困了。 暮晓枫看见河对面有一群女生，穿的和她们一样的校服正往她们这里张望，暮晓枫心里起了恶作剧的念头，把池真拉起来，捏住她的下巴，笑得无限邪恶： "那让她们嫉妒到死吧。"然后暮晓枫就吻了池真。 当时池真的确没有反应过来那是怎么回事，只记得暮晓枫的很香，她的香味一直钻入池真的嗅觉让她的意识有点涣散，不然为什么无论暮晓枫怎么蹂躏她的嘴唇她都没有反抗呢？ 暮晓枫摁住池真的后脑勺把她身子压低，一直到池真皱眉，轻唤暮晓枫的名字暮晓枫才停下来。 暮晓枫得逞地往河岸对面看去，那群女生心碎退散了。 池真坐在那里，膝盖并在一起，不明所以地看着暮晓枫，那无辜的模样估计是彻底引发了暮晓枫的邪恶的兽性了，于是她把池真带回家了。 暮晓枫家池真是第一次去，居然是武馆，这让池真很是惊讶。 当暮晓枫把池真带到宽敞的武术馆里，把门锁好，把她压在冰凉的地板上无所顾忌地接吻时，池真透过暮晓枫迷乱的长发看见斑驳在武术馆墙上夏日的碎光，一片一片亮晶晶地晃动着，好美丽，连同身上的暮晓枫一起都是很迷人的。 暮晓枫的手伸进池真的裙子里抚摸她的大腿，池真能感觉到暮晓枫光滑细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身体上爬行所带来的丝丝战栗。她应该是喜欢暮晓枫的，不然她也不会觉得这样亲密的接触很美好，一点都不龌龊。 暮晓枫要脱她的衣服她也没有反抗，暮晓枫亲她的胸她扬起头闭起眼，居然很甘愿地把自己的身体交给这个女人，就算到最后衣服都被脱去，赤-裸的肌肤接触到清冷的地板之时池真也觉得无怨无悔。 "你是不是很爱我？"暮晓枫进入到池真身体里的时候这样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自信……"池真是觉得痛，话语都有的迟缓了。 "因为你都不反抗，我让你怎样你就怎样，都不拒绝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暮晓枫已经到了池真身体的最深处，轻轻一动，看见池真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反应。 池真的呼吸渐渐加重，侧过慢慢变红的脸，缓缓地说："可能是吧……" "嗯？" "可能是很爱你……只是我自己都没有发现。" 暮晓枫笑，笑得很温柔："没关系，我也爱你啊。" 年少时的那些爱情其实谁也说不清，或许那个时候是真爱，单纯因为彼此吸引才能拥抱的真爱，但是在多年之后回忆起来却又觉得没有理由的爱情显得虚浮。 池真无怨无悔地爱了暮晓枫四年，这四年里她没有正眼看过别的姑娘，就算是表妹给她发信息暮晓枫发疯把她手机从楼上丢出去她也没跟她说过一句重话——暮晓枫就是一个敢爱敢恨有那么点神经质的女人，池真太了解她了，所以也没什么好跟她计较的，只是暮晓枫那点暴力倾向的爱好就必须忍受了。其实也是池真太过纵容她，无论她玩什么花样都容忍着，鞭子都抽出来了池真还抓着床头的栏杆一声不吭。 大概是池真太闷，所以在她们进行到第四年的末尾时，暮晓枫劈腿了。 其实那时候暮晓枫和那女人真的只是玩一玩而已，她还是爱池真的，只是那女人太过风情，和闷木头池真完全不一样，暮晓枫想尝尝鲜，所以跟她上床了，没想到会被池真抓个正着。 暮晓枫追出去的时候她叫池真你别走，池真就真的站在原地。 "你听我解释！" 池真就真的看着她，等她解释。 "我和那女的什么也没有啊，就是好奇而已。" "然后呢？" "然后就被你看到了。" "那是我打扰你了，抱歉。"池真说着就要走，暮晓枫也没再留她。 "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池真都走远了，暮晓枫还喊了这么一句。 四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爱你？那这些年你是当着白痴吗？池真终于气不过，转头对她说："那就不要再见面了，我不爱你了。" 谁知暮晓枫就真的和池真绝交，长达两年的时间。 潜入（4） 所谓的绝交是少女们经常玩的一个游戏。 在绝交的最初期暮晓枫以为池真不过是耍耍性子，过两天就会重新回到她的怀抱里来，还可以抱她吻她，可是没想到池真说不见面就真的不再见她了。她们那时候已经进入了大学，依然是女校，她们依然是风云人物，平时高调地出双入对的这两人突然形同陌路这件事以光速传遍全校，所引发的后果就是两人的分手论一时风起云涌。 面对众人没完没了地询问两人是否分手，暮晓枫基本上都是凶巴巴地把人哄走，谁再问鞭子伺候。而池真却是冷淡处理，别人的问题似乎都是空气，只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没有其他任何人，任谁都能看出她有心事。 池真没有什么其他朋友，唯一的一个算是能聊天的朋友见她很久很久都不曾笑过便问她是不是真的和暮晓枫出事了。池真一开始守口如瓶嗯啊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屁来，结果朋友急了差点就想去摇晃她的肩膀了池真才慢悠悠地说："没事，就随便一个小吵架而已，哪对情侣不吵架。" "我都一个月没见你们俩一起了。" "等她不怨念了就好了呗。" "我说池真你也真沉得住气！服了你了。"朋友相当火大，"暮晓枫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丫敢和你一起的时候在外面勾三搭四你以为她不敢继续偷腥？冷战，哼，冷战，冷战时间长了到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分！" "不会的。"池真这会倒是不懒散回答得很肯定，"她不过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深刻体会到我的无趣，想在外面找点新鲜感而已，分手什么的她还是做不出的。" 朋友做了一个掩面的表情，表示我彻底被你打败了："那我们就等着看吧池真。" 说不忐忑绝对是假，看池真越来越消瘦的身形和浓重的黑眼圈就知道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只是池真是把心事都用力压在心底完全不会跟别人说的那种欠抽型女人，性格也倔强得要命，所以朋友也懒得再劝她了，是死是活就让她自己去碰吧。 让池真彻底死心的事来得很突然，就在她想要主动示好的当下暮晓枫高调地和那个上床女人宣布在一起了。池真在震惊而且不明所以的情绪里去找了暮晓枫，问她究竟是什么情况，暮晓枫满不在乎地说："既然你都说你不爱我了，那么我和谁在一起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池真僵在原地，像不认识暮晓枫一般直直地盯着她看。 "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了，是么？"池真的嘴唇颤动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话。 时间似乎都静止了，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在悄悄流逝。当暮晓枫看见池真眼泪的时候完全震惊了，她一直都以为池真对她全是冷淡，就算失去她也不疼不痒，似乎整个世界都没有值得她在乎的东西，可是池真却因为她流泪了。 一个爱哭的女人的眼泪和一个冷漠的女人的眼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虽然这样说来对爱哭的人不公平但是当穆晓枫看见池真的眼泪的当下她真的完完全全吓傻原地。 池真的眼泪和那句悲伤的话让暮晓枫心中狠狠地绞痛，内疚的情绪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如果真是那样，从今天起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以后我也不会再来烦你了。"池真说话的语调一如既往的缓慢，连决绝都显得很有风度，但是未蒸发的眼泪却出卖了她，暮晓枫这才明白池真没有表情没有吵闹但是不代表她不在乎，怎么会到现在才知道了解这一点？整整浪费了四年的时间才明白这个道理。 见池真就要走暮晓枫也顾不上周围有没有人面子要不要了，赶紧跑上去拉住她。 "真真，你不要生气都是我的错，我，我只是想气气你而已，不是真的想和你分开！你别走别走，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现在知道了都知道了，我也爱你啊，真的真的……"其实暮晓枫也是很骄傲的人，她也很少去说什么软话。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反正池真也不怎么爱她，四年了，人生有几个四年？再和这种无趣的女人过下去青春也就荒废了，不如找一个有意思的女人在一起，这样才不枉费了生命。她以为她可以放下池真，她以为池真也能轻松地放下自己，但是当她看见池真的眼泪听见池真心痛的说出决绝的话的当下，她才明白原来两个人都是深深地爱着对方，就算刚认识时候的激情已经褪去，可是四年的感情让彼此成为了无可取代的那个唯一。 "不是你的错晓枫，是我。"池真眼框红红的，第一次见到池真难过的表情，这让暮晓枫心里一痛再痛，难以抑制，池真继续说，"可能只是我不适合你而已。你既然已经选择了别人那我也没有什么继续待在你身边的理由了。晓枫，你脾气不好，有时候还是多收敛一些吧……" 暮晓枫急了："真真你这是要干嘛啊，我都道歉了你还闹什么脾气？难道还要我求你不成？真真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对哪个人这样好过。我真的只是想气气你而已，你别这样。" 池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觉得没有必要提，但是已经不提不行了："暮晓枫，你都已经和别人上床了，这就是所谓的'只想气气我'？你是不是把感情这种东西看得太轻浮了？我不能接受一个和别人有染的人作为的我女朋友，我不管你怎么疯怎么玩心里把我排在第几位，我的底限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不可以和比人有染。暮晓枫，我也是有脾气的，如果是我在外面和人滚床单你会怎么想？将心比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走。" 暮晓枫觉得自己已经说了很多软话但是池真依旧要分手，她的自尊心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把池真手一甩，冷冷说道："好，分就分，你别后悔。" 池真幽幽地看了暮晓枫的脸很久，走了。 各种讨厌你 "这一分开，就是两年。" 大元撑着自己的脸听着躺在身边的池真继续说这个漫长的故事。 这两年里池真毕业了，工作了，走上了制作人的道路，忙碌的工作生活让她几乎丢弃了所有作为一个女人该有的七情六欲，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 她和暮晓枫完全没有联系过，两年。 但是想要遗忘一个刻入过骨髓融进过生命的人，两年的时候还是太短太短。 池真听说暮晓枫把她们在一起的所有的东西包括照片和纪念品之类的东西全部都丢掉了，相当的绝情和义无反顾，但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谁也没能看出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同样也没有人知道池真一个人躺在家里把相册里的照片一张张抽出来，每张都凝视好久，把往事一幕幕的回忆，散落一床的伤心。 有些人，不思量自难忘。 再一次见到暮晓枫的时候她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的伴侣，但是很凑巧那时候刚好是空窗期。 两个人坐在咖啡厅里，池真为她要了一杯她最喜欢喝的黑咖啡，然后往里面放了两包奶精——这都是暮晓枫一直以来的习惯。 "这些，你都还记得……"暮晓枫轻转着咖啡杯，凝视着池真的脸。 池真淡淡的笑，依旧什么也没说。 "你为什么一直都单身？"暮晓枫问。 "单身有什么不好吗？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池真耸了下肩，"恋爱。" 暮晓枫咬着嘴唇一直看着池真的脸，似乎要看到她心底去，想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和两年前一样，怎么都看不穿这个女人。 "真的是这样吗？" 池真笑着叹气："那还能是怎样的呢？说说你吧，最近在做什么？" "……我最近在上班。" "上班？真不像你风格。" "是啊，我只是无聊，一朋友生病了我就替她去上班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在做什么？" "当护士。" 池真"噗"了一声，差点喷出来："护士？"池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暮晓枫，"那间医院这么不开眼？" "哎哟池真姑娘你真是伤我的心啊，我就从良这么一回你还打击我。" 池真笑而不语，暮晓枫的笑容也慢慢凝固，最后甩下一句话："最近我可能又要结束单身了，我认识了一个小朋友。" "……多大？" "17了吧。" 池真深吸一口气，浑身瘫软："你这个人，越来越不靠谱。对方比你小了有七岁了吧，未成年你也敢碰？" "没事，明年不就成年了么？挺有意思的一个小孩，很多人都虎视眈眈呢，我在想要不要快点把她收入旗下。" "改天带出来给我看看啊，能成的话就快点上吧。"池真暖暖地笑，暮晓枫真的看不出她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不能问，也不好意思去问。两年前暮晓枫知道一件事，池真这个人，似乎只有用激将法才能激发真实的她，但是两年之后的她更加淡然了，连激将法都无法波及她一丝一毫。 还是因为她真的已经不爱了呢？ "好啊，下次我把她带出来，你帮我撮合吧。"暮晓枫不信，她要继续刺激池真。 但是到最后暮晓枫把宫默带到了池真的面前一直到最后两个人在一起了池真也没露出一丝反对或者不开心的样子，反而真的怂恿两个人在一起，暮晓枫心一横，你说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 就这样暮晓枫和宫默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纠结。 说到这里大元插话："暮大姐不是结婚了么？怎么是和一个未成年小朋友厮混五年？" "她是和小朋友厮混完了才去结婚的。" "……我没想法了。" "对了，那个小朋友就是宫默。" "……我各种讨厌你。" 池真的笑声很轻，大元发现池真这个人真的是把心事全都放在心底的人，她说的故事里面很多曲折，也有很多一眼就能看穿的不离不弃，但是她却能以一个局外人的口吻淡定地把整件事说完，似乎在讲别人的故事。 "其实你心里还是有她的吧。"大元觉得以池真的个性既然会说出这些隐私的往事，那么继续问下去估计会有让她敞开心扉的机会。 池真今晚似乎笑容特别多，但是全都是饱含了无奈甚至是已经无所谓的情绪，"你的八卦态度真是锲而不舍，不去当狗仔可惜了。" "咱能理解成关心么？" "哈哈哈哈，好吧，其实我心里有她或者没有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我们的关系，这辈子已经只能是这样了。" "你这是鸵鸟行为。" "就算是吧。" 其实大元觉得已经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她已经有了答案，或者说池真的话已经给出了答案。 两个人渐渐睡去，可能是今晚听了池真那个漫长又纠结的故事让很久都没有做梦的大元梦见了她的过去，那纷扰的梦里有一张模糊的脸，但是再模糊大元也知道那张脸是属于谁的。那个模糊的人身影晃动了大元的整个梦境，虽然什么情节都没有但是当大元醒来的时候，对着清晨窗外冷清的街道，还是让她心情低落了很久很久。 我们都是这样，一步一步在往前走，曾经轰轰烈烈爱过谁，为谁哭为谁心碎，以为时过境迁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伤口，但是到头来谁都没能忘记谁，只一点点的思绪被牵扯都会扯出千丝万缕对过往的追忆。 但是大元明白，或许当我们在为过去或伤感或怀念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不是因为过去的那个人，而是在怀念过去的那份感情那份经历，甚至是过去的自己。 人生太漫长，让人郁卒的事情太多太多…… 这场大雪以难以抵挡的气势下了整整一个星期，电视里每天轮流滚动关于雪灾的报道，社会各界纷纷响应，演艺圈的艺人们在这个时候纷纷跳出来，尽自己所能表现出最慈善的一面，积极参加赈灾义演。 当然，欢喜组合也被拉上的最前线。 大元找来池真说后天要带欢喜去一个小镇上参加一个赈灾义演，说那里虽然是受灾了但是有一处地方风景非常好。 "你不是说最近没有灵感么，那里很美，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要不要一起去？或许能帮你找到灵感。" 池真很久没有度假的心情了，虽然欢喜的首张专辑发表在即，她的压力很大，但是……或许找一个世外桃源放松一下心情能写出不一样的东西。 "好，一起去吧。" 这次的赈灾义演来了一批的大明星，MAJOR也在其中。 欢喜一到酒店就遇上了MAJOR。 说冤家路窄一点也没错，一条窄窄的走廊，欢喜和MAJOR从走廊的两头面对面地走过来，两组人马看到对方都杀气腾腾。 应北微走在最左边，虽然不是带头的位置但是这个人摆在哪里都是相当醒目。左芊看了她一眼，见她也在看自己，不明所以地转移了视线。宫默发现应北微的目光一直落在左芊身上，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两队人相互交错的时候应北微拉了宫默一下，宫默扭头，见她的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红杏团未来老大最重视的妹妹似乎在暗恋同团的成员，这件事真是有趣。如果我横加一腿，会不会更有趣？" 你有红杏团我有白沏 "你究竟想干什么？"宫默心里猛地蹿出一团火，想要当场就把这个没事找事的女人给撂倒，但是现场人太多太杂，若是动手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宫默硬生生地把火气吞了回去。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就等着吧，哼，红杏团。" 宫默难以接受，她和左芊才刚刚往前走了一小步为什么就横加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在她们中间？ 宫默压低声音，冷冷说道："你既然都知道我是红杏团的，你还敢动我的人么？" "哈，红杏团有什么了不起，你有红杏团，我有白沏。"两队人马都已经走远了，见她们两在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纷纷停下脚步往这里看来。 "白沏？"宫默浑身一颤。只要是混黑道的，没有人没听说过白沏的名号。她这个青弘帮的人怎么跟白沏扯上了关系？ 应北微抚摸着宫默的脸，一副亲昵的模样，低声说："反正所谓的什么明星生活那么无聊，遇见了你我突然想起了报仇的事情。我看左迁姑娘也蛮可爱的，虽然冷硬了一点，但是我牙好胃口也好，随便吃一吃也是可以消化的。" 宫默甩开她的手，冷笑："你以为她是那么容易被勾搭的人你就错了。" "哦？"应北微扶了扶墨镜说，"那我们就等着瞧吧。"说完她便扭头和MAJOR的成员一并走了，左芊远远地看着她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喊了宫默一声，没等她走上来左芊便走进的化妆室。 这是什么人啊？哪里来的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自信？ 你说要横一腿就真的横得进来么？ 到了休息室宫默看化妆师正给玩手机的左芊化妆，她穿着新的打歌服，露出消瘦的肩。左芊的确是瘦了，这段时间一边宣传一边还要练习，大体力的消耗之下公司还在严格控制她的饮食，不瘦都很难，瘦下来之后穿着陌生衣服，化了舞台妆的左芊显得有点陌生。这种陌生感带着疲惫和辛苦，宫默很想当场就这样拥抱她……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能属于我？ 相识到现在已经追求了大半年了，可是两人不过从相互厌恶走到了可以正常说话的地步而已，但是宫默绝对不能仅仅满足于此而已，她想要左芊属于她，她想要随时随地都有理由可以拥抱她，她想要一个名分，就算她们两人之间突然闯进了奇怪的陌生人也可以不用担心什么，可以有足够的自信心和立场去抵御外敌。 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应北微拐不走左芊，但是宫默心里还是非常没有自信的。 万一，只是万一，那个MAJOR的主唱，万人迷应北微真的把左芊抢走了那该怎么办？ 想到可能会失去左芊，宫默心里就一阵阵地发凉。 左芊化完妆见宫默愣在那里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走到她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戳她脑门。宫默被这一戳回了神，两眼放光，"呃"了一声。 左芊被她这副摸样逗乐了："小鬼你在想什么？怎么这么呆？" 虽然宫默的确是比左芊小两岁，但是在平常的生活接触中总是宫默她占上风，所以年龄的事情也早已经被她忽略，突然一个"小鬼"蹦出来让宫默有点消化不了。 "什么小鬼，你才是……" "好了，别扭什么呀，马上就要上场了，快化妆去。"左芊抚摸了一把宫默的脑袋，柔软的卷发被她拨乱了一些，刘海垂下搭在眼睛上，显得宫默更呆了。左芊一边往相反的方向走一边扭着身子对宫默笑，笑得明媚柔软，让宫默都忘乎所以，记不得之前自己为什么生气了。 "如果她能一直一直这样温柔地对我笑，那该有多好。"宫默心里无法克制地冒出这个念头，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直到左芊走远了她的目光还舍不得收回。 "我想要这个笑容只属于我！一定要！"宫默又一次在心中无限鼓励自己。 "别傻站着发花痴，过来化妆。"大元扯了一把宫默她才回过神。 大元叉着腰站在化妆室的最中间环视周围一圈，见大家都在忙碌，不知为何她心底踏实了不少。 池真是个工作狂，大元知道自己也是，她们都是享受那种紧张生活一心扑在事业上的人。 想到池真大元瞄了一眼宫默，这个叫宫默的孩子明显对左芊是用心良苦，似乎一点都看不出她曾经和别人纠缠了五年之久。 所以说感情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就算现在为了谁要死要活轰轰烈烈爱一场，到头来说散就散了。曾经搂在一起说着什么天长地久，你侬我侬的爱人转眼就各奔天涯，或者相互怨恨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何必？就像她和80，有过暧昧就够了，如今她在另一个人身边，不管过得好不好，对于大元来说她的戏份就已经结束了。 可能不走到故事的结尾，就不用去经历那些可能发生的生离死别，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尾。 欢喜的这场慈善演出出乎了大元的意料，五个人在舞台上的表现比之前相比成熟默契很多，就算边唱边跳也没有太多的走音，因为是快歌的关系台下的气氛被很好的调动，时不时能听到尖叫和欢呼声。 大元对这个场面非常满意，她鞭策了欢喜这么久，不惜扮演大红脸，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欢喜蹿红的很快，这是好事，但是隐患也很多，大元当然不准备让欢喜成为一片歌手，她希望欢喜的路越长越好。 神奇的是，当MAJOR上场的时候，欢呼声并不会比欢喜多多少，大元注意了一下场内粉丝们的支持情况，欢喜和MAJOR的粉丝居然势均力敌。 很好！大元在心里握拳，果然是MAJOR的粉丝市场出现了疲软的状态，她们红过了巅峰，现在女子组合市场里大家都渴望看见新鲜面孔，欢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钻进了这个空子。 以囧死人的广告打开了市场进入了人们的视线里，然后因为莫名其妙的负面新闻而走红，现在人气以难以预料的速度在急升，或许要不了多久，她们就真的能和MAJOR抗衡了。 大元自个儿在那里亢奋，池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大元兴奋地跟池真说着欢喜的事情，因为现场音乐声太大，池真趴在她的耳边，大元伸手隔住外界的声音，两个人交头接耳得不亦乐乎。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是各种乐极生悲。 就在大元还沉醉在她"金牌经纪人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的自我骄傲中，第二天嘉音娱乐的大老板把她和池真都揪去了办公室，两个人还没坐下来老板就狠狠地甩了一桌子的杂志报纸。 "什么事啊？"大元一头雾水，瞄了桌上的杂志一眼却整个人头皮发麻。杂志报纸上印着她和池真交头接耳的照片，两个人相视对笑，那画面绝对的暧昧。 "嘉音娱乐公司天下大同，金牌制作人和金牌经纪人苟且之事大揭秘。"没错，这就是标题。 大元和池真都愣在原地，默。 老板一掌拍在桌子上，头上好不容易才梳好拯救中央的几撮已经不能算头发的毛都被他抖了下来。大元和池真非常默契地一起抬眼看他，见他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吼出来的声音都透着嘶哑： "经纪人！好你个经纪人！你们两个居然在公司要上市这么重要的时候给我闹出这种事情来？！我不管你组合里面怎么搞，你一个经纪人一个制作人给我闹出这种丑闻来算什么？！要是公司上市因为你们俩这种破事而搁浅的话你们就给我滚蛋！什么欢喜什么女子组合也别给我做了！老子投了那么多钱进去就搅出这样的事？以后制作经费就减半！干脆没有！像什么话！！" 大元和池真被吼得耳根阵阵发疼，说不出一句话。 其实最近左芊很累了，难得休息一日想在寝室睡觉，可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条没有名字的短信进来。 "我是应北微，今天有我们的演唱会，你要不要来看？" 嘴上功夫 "你真的要去？！"左芊都走到门口了，宫默冲出来拉住她，双眼凝视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左芊觉得莫名其妙的："我只是去看一场免费的演唱会，有什么问题？" "人家邀请你你就去了？你还有没有立场？" 左芊看宫默急得没有丝毫根据，相当奇怪，拧着眉头看她："看场演唱会还要什么立场，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听MAJOR的歌不是么？有免费的演唱会为什么我不去？" "你就这么爱贪小便宜？！"宫默的声音越提越高，上升到了吵架的程度。 左芊越发的不明白了："我说你在纠结个什么劲？有哪点触犯到您老人家了？我就是贪小便宜了又怎么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放开我！要迟到了！" "你就不能不去么！" "给我个理由。" "我不想让你去！" "你不想的事多了去了我都得听你么？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左芊最擅长的就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口不择言。 "对！我不是你什么人！但是我也不想别人成为你的什么人！"宫默死活不放手，左芊的手腕都被她握出一圈红印。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左芊躬起背，无力了。 说到这份上宫默也不在乎了，大喊出声："那个MAJOR的应北微想追你你知不知道？不然为什么好好的邀请你去听她们演唱会？你有没有大脑，这点事情你都想不到？" 左芊也怒了："你有毛病啊？邀请我去听歌就是想追我？你喜欢女人不要把其他人都想成和你一样好不好？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同性恋？" "我说的是真的！那个应北微之前和我们红杏团有过纠葛，她这次就是来报仇的。"宫默身子往前压，擒住左芊的一只手把她抵在墙边，低声说道，"所以她想利用你来打压我，这是真的！" 左芊无奈地连连摇头："宫默，我看你是黑道混太久，有妄想症了。" "你……" "人家是巨星，至于玩这一套么？而且用我来打压你？这会不会太傻了？这种事情只有像你这样幼稚的人才做的出来吧。" "左芊你！" "我怎么？放手，我要走了，没时间跟你啰嗦个没完没了。"左芊用力甩着手腕，没想到一下就挣脱了。宫默放开她，双手无力地垂在腰际，一双眼睛没了任何神采，布满了绝望。 她无力地说："左芊，在你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那么幼稚，那么傻？" 左芊揉着自己的手腕，沉默地看着宫默。 "你一定要去？" "……对。" 其实宫默早就知道左芊不会因为她而改变任何主意，但是当她亲口说出的时候，心里的难过还是翻江倒海地席卷而来。 "这么久了，你是不是还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对我，你是不是一点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 虽然左芊知道此刻的宫默一定是很难过，但是她不能给予任何同情，不然事情就会又绕回去了。 "我说过，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任何回应。" 话还清晰地响在耳边，左芊人已经走了。 宫默颓然地坐在空旷的走道上，无论谁路过都会好奇地看她一眼，但是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回视了。 果然，至始至终，无论多么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 左芊在去体育馆的路上，一直都心事重重。 她在想着宫默。 突然想起之前那若有似无，最后也没有成功的吻，和刚才宫默失魂落魄的表情夹杂在一起向左芊袭来，顿时感觉到心口一阵窒息。 这是怎么回事？ 左芊看向窗外。 一定是车里的空气太闷了，让刚吵完一架气血还在上涌的她身体不适。 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不是…… 当左芊到达体育馆的时候应北微亲自来接她，化着艳妆的应北微对左芊微笑着，千娇百媚的模样让左芊很是惊艳。 "渴吗？"应北微变魔术一般变出一瓶果汁，没等左芊回答就塞到她怀里了。应北微搂着左芊的肩膀往里走，"VIP的位置我已经帮你留好了，我听人家说你挺喜欢我们的歌，所以邀请你来的。"似乎在解释一些微不足道的唐突，应北微的声音柔柔的，让一向羞涩的左芊脸色泛红。 这次见面似乎比之前的几次印象都要好很多。 左芊不经意地抬头，看见应北微完美的侧脸印着体育场前的灯光，后身是一片的车水马龙和粉丝的尖叫，这样的场景似乎真的只属于那些巨星。 应北微，绝对有巨星的架势，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相当有范儿。 有些事情，竟在瞬息之间被左芊遗忘了。 嘉音娱乐的办公室里很安静，老板，大元和池真都不言语。 说实话池真也有的紧张，这老板虽然脑残了很久，但是公司上市的事情他是拼了又拼，几乎等于是他人生最大的理想，那些秃掉的头发有多少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而牺牲的都已经数不过来了，王牌经纪人和金牌制作人同事出事卷进丑闻，的确够他受的。 他要拿欢喜出气也是情理当中。 池真看大元的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大元的手有些发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卫杜夫，抽出一根，点燃。 "这家伙也害怕了吧。"池真心里吐槽。 当火苗蹿起之时，大元却丢出一句相当镇定的话："老板，你放心，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池真心里猛地一"噗"，真想跳起来叫道："狗屁！" 但是老板居然被大元这句话安抚了，没有继续发飙，一动不动地盯着大元看。 其实大元叼着烟的手还在不易察觉地颤抖，池真知道她只是在扯淡，心里一样没底的很。 "您就等着瞧吧，我绝对不会辜负嘉音娱乐给我的这个位置，以及您的期望。" 池真发现了，大元能把王紫又和莫净言这样麻烦的角色带出来，并且一手捧红了话题乐队利器，除了她的个人能力之外，这张嘴也是所向披靡。 可怕的是，这个越来越脑残老板真的被大元糊弄过去了，气消得差不多，又听大元吓忽悠了几句便放她们出来了。 之前池真一直都在害怕老板女儿回来后，真的要把这个公司交给一个女模特来管理，那是怎样的一种悲惨局面，可是此时此刻，池真深刻地觉得，或许老板女儿回来后，情况会好转——毕竟已经不能再差了。 大元和池真站在走廊上，大元一个劲喝水压惊。 "吓死我了！我刚才真以为他会暴走！幸好我英俊潇洒反应快。" 池真笑："你是特能瞎掰。" "那是，我是经纪人啊，靠嘴吃饭的，没我这张嘴去哪里谈业务？" 池真疑惑了——话说谁不是靠嘴吃饭？还能是靠屁股？ 渣？ 大元和池真这里靠嘴上功夫度过一关，虽然不知道后事如何，但是现在暂时把大老板给稳下来了。 不过宫默那里就是另一番心情。 左芊走后宫默坐在走廊上，一动也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饿不饿，就那么坐着。似乎心已经死了，可是她的肉身还在原地，脑中已经空白，心痛到没有了知觉，忘记了因为什么而痛。 "小默，你怎么了？"最后还林紫谦发现了她。 走廊里的灯光很昏暗，一头长发乱糟糟垂在胸前的宫默就像幽灵一般，把去买宵夜，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林紫谦吓了一跳。 宫默机械抬头，发丝全都搭在了脸上，林紫谦这一瞥让她肝颤。宫默脸上都是泪痕，但是表情却是麻木的。 "怎么了小默。"林紫谦蹲在她身前，一脸的担忧全都映在宫默的眼里。宫默看林紫谦把她最宝贵的食物一一放下，双手腾了出来，虽然没有做出给予拥抱这样的动作，但是似乎随时准备着。 如果换做以前或许宫默真的会突然崩溃狠狠抱住林紫谦大大地发泄一顿，哭完之后就海阔天空了，但是这次她实在没有力气，只幽幽地说： "……我为什么会爱上那样一个冷血的人……为什么？" 林紫谦眉头跟着拧了起来，抚摸着宫默的脸："小默，芊芊她怎么了？" "MAJOR的应北微送了她一张演唱会的票，左芊就去了。" "……这。" "关键是，那个应北微曾经是青弘帮的人。"说到这里宫默望了林紫谦一眼，说，"我知道你是柏木组的七小姐，你也明白我家和红杏团的关系。" 林紫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不怕告诉你，红杏团刚起来的时候灭了不少帮派，青弘帮就是其中之一。当时的青弘帮虽然是如日中天，但是势力还是远远不如你们柏木组或者白沏组的，所以我哥哥就看准了他们，想要给道上的人来一个下马威，把红杏团的名声打起来。当时其实青弘帮并没有惹到红杏团一丝一毫，可是是我哥哥去找茬人家。你知道的，黑道上没有那个家族帮派会是好惹的，不管对方实力怎样，已经欺负到头上了为了面子也要誓死反击，于是红杏团和青弘帮就枪战商战，战了有三个月的时间。当时的红杏团有东南亚那边的军火黑帮撑腰，无论是经济实力还是火力都像是个无底洞，所以最后青弘帮惨败了。说起来当时我哥哥他们的确是心狠手辣——当然也是为了树立这种形象，让以后没有谁敢轻易动我们——所以最后，把青弘帮的所有人活埋了。" 虽然作为黑道家族的一员林紫谦其实已经看惯了黑道的残忍手段——她家大姐就经常做一些让人掩面的事情，但是像宫默说的这样把丝毫没有招惹到他们红杏团的人全部活埋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也太残忍了吧！"林紫谦气愤。 "这些都是听我大嫂说的，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的，因为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但是怎么说呢，应北微说她是青弘帮的，说要报复我，所以叫了左芊出去，我阻止不了左芊，她根本不听我的……"说到这里宫默突然提高了声音，"是！我是红杏团的一员，不管当年的事情跟我有没有关系她应北微想要报仇尽管来找我好了，去为难完全没有家庭背景的左芊算是怎么一回事？！她要来我宫默绝对不躲，但是她为难左芊……她为难左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左芊她根本就不相信我，她宁可去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我……"说到最后宫默眼泪再也忍不住，翻涌而下，她拉住林紫谦的手臂，头埋在她的胸前，眼泪一滴两滴，滚滚落地，"为什么她要怎样对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上她……为什么呢……能不能不爱她了，我不想爱她了，太累了，我觉得我快要死了……" 林紫谦抱着最后失声痛哭的宫默，温柔地拍她的背，深深叹气。 如果能说不爱就不爱就好了，所有让人伤心的揪心的人都可以就此抛弃。本来自己生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没有预兆也不知道结果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人去百般纠结呢？ 可是怎样才能从一段感情里全身而退？这真不是当事人能决定的事情。 如果说不爱就不爱，那又是怎样一种不能信任的感情呢？ 林紫谦安抚着痛哭的宫默，感觉身边有人站着，转头，是乔卡。 乔卡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浅蓝色的瓶身里面轻荡着透明的液体，这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名叫"PURE"的矿泉水。乔卡依在墙壁上，湿漉漉的长发似乎是刚洗过。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就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林紫谦。 不知道为何，每次林紫谦对乔卡心动的时候她都是这一副拿着矿泉水刚洗完澡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好清纯，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清纯，可是林紫谦知道，藏在她清纯外表之下的心，林紫谦到现在还看不透。虽然看不透可是林紫谦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城府很深，埋在地底三公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 怀里的宫默眼泪还在不断，林紫谦心里也被狠狠地拧成一团——说不定哪一天，痛哭的人就换成她自己了。 舞台上艳丽一片，坐在VIP席上的左芊都快要被身后排山倒海的欢呼声爆掉耳膜，舞台上音乐声根本听不见，左芊只能看见MAJOR的五个人在舞台上如妖魔般舞动着，妖气冲天，把整个夜空都染成了红色。 左芊喜欢这样的舞台，她喜欢欣赏顶级的演出，MAJOR不亏是最棒的女子组合，演唱会上她们全情投入的魅力应该没有人能够抵挡。 当全场安静下来听MAJOR唱一首抒情慢歌的时候，左芊听到了之前在CD里一直都念念不忘的那个声音，让她惊讶的是，这个声音居然是来自于应北微！ 应北微唱歌的时候声音和平时完全不一样，所以左芊根本就没有想到是她。 第一次，人和声音对上了号。 所以，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应北微约左芊去吃饭，她也没有拒绝。 酒后乱X很危险 宫默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意志力支撑着等待左芊回来的。 她在心里用最低贱的词汇骂了自己整整一个晚上，林紫谦一直劝她回去，可是她却无法从宿舍走廊的地板上拨起，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理会左芊。 就算她没有理由去寻找左芊，但是她有等待的权利，无论多迟，只要左芊回来她那颗被高高悬起的心就能缓缓降下。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到了午夜时分，左芊还是没有回来。 宫默无神地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演唱会早就结束了，从体育馆回来根本用不了这么长的时间。 所以，除了看演唱会，左芊真的还有别的事情在做，所以耽误了回来的时间么…… 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左芊和应北微开心在一起的画面。 宫默笑，是在嘲笑自己。就算左芊在外面过夜，就算真的就只一个晚上她就和应北微走到一起去，那她宫默也没有一丝办法。 宫默后脑勺靠在墙上，抽了一地的烟，眼睛半睁半合。她告诉自己，就这一晚吧，就最后这一晚，让她最后等待左芊一个晚上，若她天亮了还没回来，那一切就结束好了……17年，实在是信口开河，面对这样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直人，就算有汪洋一般的热情都会被消耗殆尽。 透过走廊的窗户看见渐渐泛白的天边，宫默心里已经死灰一片。 是不是就这样结束了？或许就这样结束了比较好吧……找另一个女人好好生活下去，走过暮晓枫，忘了左芊，宫默要的真的不多，她只是想寻找一个平凡的温柔的人在一起，就算似水流年可是只要自己能被好好爱着好好呵护，那就是她所憧憬的人生了。 半睡半醒之间宫默似乎做了一个梦，她梦到有人拥抱她，让冬日的寒冷褪去了许多。 那个怀抱很温柔，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进去，宫默昏昏沉沉之间觉得很温馨，心底狠狠泛酸，回抱了。 是不是这就是她期待的那种温柔，只属于她的温柔。 没有暮晓枫的火爆，少了左芊的冷漠，只是一个普通却用心的拥抱就能让她彻底的动容。 "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爱我？为什么我就得不到一点点的温柔？为什么全世界都要抛弃我呢……"今晚宫默的眼泪似乎特别多。 当宫默醒来的时候浑身都在冒汗，额头上铺着一块毛巾，不知道哪里搬来的棉被把她全身都裹了起来。她觉得好热好难受，头一阵阵的发晕皮肤上全是粘糊糊的汗，热气从头到脚缠绕着她让人快要抓狂，她哼了一声想要把手从厚重闷热的被子里探出，突然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命令道： "不许伸出来。" 宫默诧异地扭头，看左芊蹲坐在她身边，拿起铺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放到身前的水盆里浸泡一会，捞起，拧干，重新铺到宫默发烫的额头上。 "哎，我真不知道你想干嘛，为什么要在走廊上待一晚上？发高烧很好受么？"左芊冷着脸捏了宫默的脸一下，表示愤怒。 宫默眨眨眼，看着左芊，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脱口而出："是你抱我回屋的？" "是啊。"左芊眼睛望着别处，挠挠头说，"重死了，害我腿磕到床沿，都青了一大块，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宫默一时无言，原来那个温暖到让她动容的拥抱，还是来自于这个冷漠到让她伤透心的左芊。 不是都说，要忘记了么？ "昨晚……"宫默的声音细到不能再细。 不管之前自己怎么跟自己承诺的，也不管之前左芊做了多么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只是给予一点点的温柔宫默就又被全拉了回来。一次又一次，这样的纠缠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呢？宫默真的受够了左芊的忽冷忽热，可是她无法摆脱，只要看见左芊的脸她就想一直一直凝视着她，不想离开她，想要一辈子都待在她身边……想要知道她所有的细节，想要一直一直都能听到她的声音…… 这是不是一种病？ "昨晚……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你是不是……" 宫默的问话还没表述完毕左芊就一个毛栗子砸到她的脑袋上，让她被高烧烧昏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许多。她睁圆双眼疑惑地盯着左芊。 "你想什么呢？嗯？我知道你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龌龊的东西！我只是和应北微去吃了夜宵，然后聊聊天，我在她车里睡着了而已。然后天亮的时候她就送我回来了。" 听到左芊这么轻松又熟悉地说出"应北微"这三个字，心里酸了又酸——她有在外人面前提过"宫默"这个名字吗？提到宫默的时候她是怎样的一个表情，在别人听起来宫默这个名字和她左芊又是怎样的联系呢？ "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左芊一副彻底被打败的样子，双手扶地："我真的拜托你了宫小姐，两个女人真的可以纯聊天的。因为第一次和艺人聊到这个圈子里的事情所以比较好奇，就多聊了一会。我睡着了应北微也不好意思叫醒我，就让我在她车里睡了，一大早人家就送我回来了。所以啊，你别乱想好不好……"左芊用指腹在宫默的脸颊上滑来滑去，声音中竟然有一丝心疼，"不管怎样，下次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 宫默是知道左芊这个人的，毕竟两个人拔河了这么久，彼此都是非常熟悉的。就如同宫默无法从左芊身边抽离是一样的，左芊对宫默再冷漠，只要宫默的身体抱恙左芊就像着了魔一样会立刻从心底化出一块温柔的地方，非常好脾气地照顾宫默。 宫默不知道这种"礼遇"是福是祸，但是多少都是会开心的，她会想——或许放不下这段关系的不仅仅只有自己，可能左芊，也是同样放不开的。 左芊在天亮之前就回来了，所以宫默对自己所承诺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抵消了？ 好幼稚啊。 那天其实欢喜有好几个活动，大元的意思是找人来照顾高烧的宫默，左芊得随队走。但是左芊死活要留下来照顾宫默，怎么说都不听，大元都要发火了可是左芊说不去就不去，气得大元想掀桌。最后还是林紫谦劝了半天，说等宫默烧退了让两个人马上赶来，大元才勉强接受。不过她还是警告了左芊，说："不要以为欢喜组合是社团活动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去谈恋爱，你和宫默不是我们公司想要推的官配你懂不懂？就算你们玩出花来照样不会有人萌你们俩。"这话说得左芊满脸通红，后来林紫谦给宫默复述的时候宫默很会抓自己在乎的重点，咬着唇，偷乐了一整天。 但是这次的事件，只是一个逗号。 虽然有宫默高烧在先，但是左芊该过自己的日子还是过。 应北微后来约了左芊好几次，左芊都很给面子地去了，两个人也被记者拍到过，不管媒体那边怎么八卦大元那里怎么施压，左芊就是不动声色——我只是交个朋友，何必给任何人报备？你们要说就说，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说什么就改变我的初衷。 然后，结果就是大元快被气死，把宣传单行程表什么的天女散花一样撒了满天，跑去找池真喝酒哭诉，这几个王八气太重的小鬼真他娘的管不了了。 更让大元郁结的是，左芊和应北微的王道论坛孕育而生，各种发展繁花似锦，大元简直呕血不能。 当然也有让大元开心的事情，每次她心里有什么郁闷的事情就会把池真弄出来喝酒，酒吧里哪个角落藏着什么狗仔她都一清二楚，故意在镜头面前和池真玩暧昧，结果狗仔拍出来的照片全是大元若有似无盯着镜头看的样子，惹得一阵嘘声："其实这家伙真的是在为手下的新晋组合炒作的吧！" 有些事情是真的，却没人信，有些事情是假的，却让人深信不疑。 大元和池真的绯闻已经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暮晓枫被气得几度差点早产。 当然，还有更加生气的人，自然就是宫默。 宫默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睡一半会爬起来神经质地摔杯子——你要聊天可以白天去么？大半夜的你聊个屁啊！什么叫避嫌你丫知不知道？天然成这个样子还能活么？ 虽然气翻了团员和经纪人等一票人，但是左芊自己却很快乐。 "干杯！"左芊和应北微两个人开车到无人的海边，把红酒瓶插在沙子里，对着夜空畅聊。 应北微给她说娱乐圈里的潜规则和一系列的八卦，听得已经半醉的左芊笑得前俯后仰。 "你是不是醉了？"应北微看左芊已经有点坐不稳了。 "好像是，我头好晕。"左芊扶着额头，这酒后劲真大。 "这里离我家不远，今晚就去我家休息吧。"应北微很有礼貌里扶左芊上车，左芊觉得自己的身子里都没有能支持自己的骨头了，只能依在应北微的怀里。因为这个失礼的举动左芊一直在道歉，但是传回到她耳朵里的只有应北微好听的笑声，和一句句的"没关系"。 左芊真的醉了，她觉得依在温柔美丽又有气质的应北微怀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醉感。 左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了应北微的家，连她家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力气去看了，只知道应北微很费力地把她拖到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在床上，细语着"难受吗""要喝水吗"这样的话。左芊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伸手拉扯住应北微的袖子，这一拉直接把她给拉倒在床上了。 "左芊……你还好吧？"虽然两个人都躺倒在床上，但是应北微的双手特意避开，没有接触到左芊的身子。 "我好难受……"要是她知道这酒后劲大成这样样子的话，绝对不会喝那么多了。她只是觉得很开心，和应北微有很多共同话题，所以聊得特别畅快，不知不觉就贪杯了。 "我去给你倒点水吧？"应北微刚想支起身子就又被左芊拉扯了回来。 "对不起……我，我想回去了。"左芊迷蒙着双眼，脸颊通红望着应北微。应北微凝视着显出极度无助的左芊，眼神发直： "没事，今晚就在这里睡吧，别回去了。" 左芊的思维还没有瘫痪，她知道今晚若是真的就此住在应北微的家里实在是不妥，可是四肢已经不是她的四肢了，浑身瘫软到没有一丝力气。 最后她倒在了应北微的怀里。 阴谋进行时 阳光落在左芊的眼睛上，让她相当的难受，头疼欲裂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虽然头痛得要命但是左芊还是一下子坐了起来，张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周围——这里是哪里？ 她极力回忆昨天的事情，可是记忆只有零星的片段，她只记得和应北微在海边喝酒，喝了很多，然后就是一片兵荒马乱的一些记忆碎片，之后就是早上了。 左芊觉得自己身体有陌生感，低头一看，这穿的是什么啊？白色的吊带睡裙，还有一些华丽的蕾丝，胸若隐若现，一双腿光溜溜的露在裙摆之下，简直性感到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左芊条件反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不可能是自己的睡裙，然后第二个蹦出来的想法是——这也不可能是宫默的睡裙。 "这是……"左芊惊慌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也不能当场把这个不知道真实属性的睡裙脱下来，不然她就一丝-不挂了。可是要她理所当然地接受自己突然穿上一件陌生睡衣且里面已经没有覆盖内衣这种贴身隐私的东西达到了这般暧昧程度的事情，实在也是非常困难的。 她起身，赤着脚在偌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企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或者是平静一下心情，但是她发现平静心情实在是太难了。 就在她要抓狂的当下，应北微围着浴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走了出来，带来了一阵让人晕眩的沐浴香味。 "应北微……"果然这里是应北微的家。留宿在别人家，然后对方大早上洗澡，自己穿着她的睡衣，宿醉失忆什么的，实在是太难不往酒后乱X的方向联想了。所以就算左芊呼唤了应北微一声，也没脸真的开口去问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应北微看左芊一脸菜色，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和她的短发一样柔软："你千万别乱想啊。昨晚你喝多了，后来不舒服吐了，粘了一些在你衣服上，我让佣人帮你换了睡衣，所以……"她耸耸肩，把橙色的浴巾放在床上，依旧对着左芊笑。 所以，什么也没有……左芊对自己的多虑相当的做贼心虚，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题，于是低下头不言语。 还是应北微先开口："要不要先去吃早饭？一会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直接回去吧……太打扰了。" "啊。"应北微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温和，笑容却像个小孩子，"可是我饿了，不要陪我去吃点么？" 应北微的温文儒雅让左芊对于自己刚才的满腹歪想相当的愧疚，对方是那么坦荡荡的一个人自己偏偏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左芊真是难以拒绝她了。 应北微带着左芊从走廊上走过，左芊发现应北微家的形状实在是有点骇人，房子造得相当意识流，造型线条个性到似乎随时会倒塌一般。虽然房子的样子可怕了一点，但是房后的大院子却是很美丽的。左芊被院子里的场景吸引住，不禁放慢了脚步，冬日阳光之下可以看到院子里种着各种花草，颜色鲜艳，在暖阳的映照之下静谧安详，如同一个秘密小花园。 左芊的目光就这样无法从小花园里移开了。 小花园里有欧式的白色长椅和秋千，一对母女正坐在那里。母亲一头长长的卷发被黄色的日光衬得泛出褐色，一袭黑色的裙子配上红色高跟鞋，高雅中透着反差极大的美艳感，神奇的是这种反差却不会给人不舒服的感觉。左芊往前走了两步看清了母亲的样貌——白到病态的脸色却不让人觉得可怕，她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女儿面带微笑，那种笑容是典型的来自母亲宠溺的笑容，温柔淡雅，她手里捧着一本黄色封面厚厚的书，粉色的嘴唇轻轻张合，悠然念着书里的故事给坐在秋千上的女儿听。小女孩细长的双腿穿着长筒袜和黑色的皮鞋，晃动着细白的双腿，小短裙随着她的顽皮的动作摇曳着。 左芊看这一幕看痴了，母女两人那么和谐温馨的画面让她想到了她已经远离很久的童年，想到她的妈妈，一时间整个人定在了原地，一步都迈不动。 "夏姐姐，婷婷。"应北微双手撑在窗沿，呼唤母女俩。 夏知遥慢慢把书合上才扭头望过来，左芊发现这个女人的正面比侧面更让人惊艳。要不是她身前的小女孩和她的样貌出奇的相似，左芊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少妇已经有了这么大的女儿——她的样貌不过就25,6岁的样子，可是的确，她的稳重气质比她的脸庞更成熟稳重。只是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阳光落在她的刘海和眼帘之上，让她微微眯起眼睛，神情更加严肃，完全没有刚才看着女儿时那种温柔。 "北北姐！"小女孩看见应北微便雀跃地从秋千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向她跑过来。应北微从矮窗上敏捷地跳下来，把夏婷婷抱起来，抚摸她细细的头发："起这么早，好乖。" "婷婷一直都好乖的……"夏婷婷咬着薄薄的嘴唇，有点害羞地靠在应北微的怀里。 夏知遥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左芊一眼，然后再没有看应北微也没有看自己的小女儿，从窗边走过，冷冷地说："去吃早餐吧。" 左芊全身发冷，真的要和这么有压迫感的人吃早餐？这个人让左芊想到了暮晓枫。虽然都是让人后背发凉的主，但是她和暮晓枫还真是很不一样。暮晓枫是眼神里透着狠劲，而这个人，仿佛淡漠了周围的所有人和事，把自己从世界的中心抽离了。 早餐吃的什么左芊一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知道那个冷淡的女人姓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她的女儿叫夏婷婷。夏婷婷似乎非常喜欢应北微，两个人吃早餐的时候也一直坐在一起，时不时说说话，夏婷婷小姑娘时不时被逗得咯咯直笑，应北微挠她痒，她一路小跑跑回到妈妈身边。 "坐好了。"对于太过活跃的女儿夏知遥冷言冷语地教育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吃饭的时候可以跑来跑去了？" 夏婷婷的笑容立刻就收了回去，一副好委屈的模样坐到了妈妈身边，嘟着小嘴看看应北微又看看妈妈，小手拽着裙角不敢说话了。 应北微吃了一个圣女果，微笑着对夏知遥说："夏姐姐，小孩子嘛，不用这么严格。" 夏知遥不动声色："如果不从小教育，等她长大了为所欲为之后再教育就迟了。"她把餐具轻放在桌上，把女人抱起来，对左芊说，"失陪了。" "不，不，打扰了……"左芊发现自己只要一对上这种稍微强势冷漠又漂亮一些的女人，舌头就很容易打结，莫名其妙的紧张都不知为何。 等夏知遥抱着女儿回房了，应北微苦笑着对左芊说："不要介意，夏姐姐这个人就是这样，眼里只有她女儿，对其他的人或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她现在古怪的性格似乎和以前的经历有关，虽然冷淡但的确是一个好人。当年我家落难，她不怕得罪黑道同行收留了我，只因为我家长辈和她父亲是结拜兄弟，这份情谊实在是很难得了。" 应北微这些话让左芊想到宫默说的关于她黑道背景的事情，宫默说应北微是为了复仇才接近左芊，但是如今人家这般坦诚说出自己的身世，加上昨晚的温和相待，左芊再一次觉得对于应北微，是宫默主观存在偏见。 都说小孩子会不自觉地亲近纯善的人，小婷婷那么喜欢应北微，左芊相信应北微的确是一个善良温和的人。 应北微开车送左芊回去。左芊坐在车里掏出手机发现宫默一个晚上拨过来无数个电话，但是没有一条短信。 那家伙又在担心了。左芊叹气，总觉得很矛盾，她不想宫默难怪，宫默的心思她都懂，可是也不想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应北微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干嘛要为了成全别人扼杀自己？ 人生中归根结底各处都充满了矛盾，但是在矛盾面前，谁都是爱自己多一些。 应北微很有技巧地躲过了记者把左芊送了回去，开车回去的路上她接了一个电话。 "放心，一切顺利。"应北微脸上露出的邪笑绝对不是左芊熟悉的那种，"你说什么？我会怕红杏团？虽然白沏已经大不如从前，但是有夏知遥在，绝对不会输给红杏团的……哦？你觉得夏知遥不会帮我？哼，放心，我手里有王牌。" 应北微把手机往后座一丢，大笑一声，加速驶上了高速公路。 第一张专辑 左芊回到宿舍，见宫默已经收拾好自己准备出发了。 她看了眼彻夜未归的左芊，并没有追问什么，只是递给她一杯牛奶，说一会车就来接人了，让她抓紧时间收拾一下，今天有很多很多的宣传活动，打歌服和化妆包助理已经拿走了。 左芊"嗯"了一声，见宫默没有等她直接开门出去了，心里有点别扭，但是也来不及细想什么，换了一身衣服，带上随身用品，下楼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大元也成为八卦主角的原因想要泄愤，今天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连午饭都是在车上吃的，五个人马不停蹄到处跑，一个活动接另一个活动，那首"欢喜"还是又唱又跳累得她们谁都不想说话。她们就这一首歌这段时间来回唱了几百回，当车里的移动电视开始放她们的MV时她们集体要求换台——再好听的歌这样来回唱谁都会恶心。叶玖在车上睡了好几轮，可是每轮都摆脱不了"欢喜"这歌动感的旋律在脑海中不停地REPLAY，折腾得她吃了好几块薄荷糖提神——真的不要再睡不要再听到那首歌了不要！ 果然是人红受到的待遇就不一样。 之前欢喜是和经纪人助理等一票人挤着小车去拍红枣广告的，大冬天的被猥琐土老板调戏够呛，那叫一憋屈，现在红起来了，车换了，助理也换了，由一个人变成了2个人。以前走到那没人理，化个妆也被赶来赶去，现在好了，一出场就引来欢呼声，粉丝记者一个不落地跟在身后……虽然还没到大红大紫的地步，但是这样的感觉实在很微妙。 一直到半夜她们的行程才全部走完，一个个身心疲惫想要马上会宿舍倒头大睡的五个人突然听到大元说："明天开始要录制第一张专辑，今晚回去早点睡，明天要起大早啊。" 五个人相当有默契地瞬间面如土色，回去早点睡，大姐你真的不知道现在已经一点半了？ 累，是相当帮助睡眠的。五人回去洗了澡就睡了，个顶个的睡的香，宫默左芊都没有时间去纠结什么了，一觉全都睡到大元来砸门。 五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爬起床，钻进录音室里，大元怕她们状态不好就偷偷让助理去买了极品苦茶，骗她们是提神酒，一人倒了半杯。睡眠不足还在犯昏的几个人想也没想就喝了下去，结果那一口就让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味道让她们直接振奋了。苦茶的苦味入口即化，沿着她们的味觉一口气冲入她们的大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给，五个人全都定在原地，眼放精光。 "清醒了吗？"大元笑的那叫一个心无城府。 五人集体点头。 "那好，少女们，我们开始录制我们的热血专辑吧！这张专辑目标是冲8万张哟！" 冲你妹！ 那段时间她们几乎都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满脑子全是录歌录歌录歌，排舞排舞排舞。应北微约了左芊几次她都没有时间，谢绝了。 池真是她们这张专辑的制作人，主打歌选的是池真作曲，另一位名作词人作词的一首走甜蜜恋爱风的歌，叫"一念之间"。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她们五个人都很惊艳，没想到池真那个冷的能把人冻死又不解风情的家伙竟然可以写出这种暧昧又甜蜜的爱情恋曲，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大元站在录音室外面听到一念之间，在惊讶池真绝对是个闷骚的同时竟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很早以前就听过这歌。大元知道一般会走红的歌都会给人这种感觉。 所以八万张什么的，是不是还定的有点低了？ 专辑录出来其实很多问题，技术人员用电脑修了好久才达到池真最低要求程度。池真在跟大元抱怨这几个家伙越唱越差的同时决定了，一定要继续落实声乐课，唱功不进步的话真的很糟糕。 "这五个家伙里面，能论的上有唱功的就是左芊，但是她实在太不稳定，如果现场又唱又跳很容易就走音，说起来她体力也不足，都是减肥减的。"池真和大元站在公司的走廊尽头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是，光减肥没有好处，现在她们几个太瘦了，不能这样下去，EP的宣传就够累了，但老板的意思是要趁热打铁，EP之后连着就出第一张专辑，其实之前我们就把专辑策划好了，就等EP销量上去。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们不可能会有休息的时间，行程排得密密麻麻，我看的都头疼。"大元吐了一口烟，揉揉太阳穴，"哎，真不想干了，经纪人什么的，太烦太累了。我三十了，没以前年轻时候的那种精力和冲劲了。我打算带完欢喜我就不干经纪人了。" 池真一根烟贴在嘴唇上，正要点燃，听见大元的话皱眉看她："那你要干什么去？" "我想自己开一个工作室。"大元笑，"但是现在没钱，哈哈。其实我也挺想让嘉音娱乐快点上市的，那样我就可以把工作室挂在公司旗下了。做一辈子的经纪人是不靠谱的……喂池小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合伙开工作室啊？真的给别人打工打一辈子都无法出头的，自己有事业才是王道。我觉得我们俩在工作上很合拍，我是说真的，你考虑一下啊。" "工作室啊……"池真想象了一下，说，"现阶段我只想到把欢喜的第一张专辑做好，至于以后的事情我真的没有力气去多想。" "你的目光好短浅！" "不，只是这样说，你觉得以老板那越来越钝的脑袋，上市之路真的会那么轻松吗？" "……你居然真相了！这也是我担忧的问题。" "不知道她那个模特女儿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元长叹气："太难了，你居然开始指望他那个在国外长大还是一直混模特界的女儿？真的算了吧，我觉得嘉音娱乐这次如果上不了市，可能就不止是危机的问题了。" 池真呆了很久，吞云吐雾之后大元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非常有建设性的话，结果最后她说："那就，一起开工作室吧……" "……" 专辑在紧锣密鼓地后期制作中，所有的消息都对外界保密，五个人也在封闭训练之中，虽然很累但是经常会在集训教室门口遇见歌迷。她们的歌迷很多都很害羞，小女孩们远远地看着她们不敢上前，身上穿着统一的白色会服，一直往她们的方向张望，每当这个时候林紫谦就会冲上去相当热情地给大家签名什么的，然后回来的时候怀里总是抱着一堆歌迷送的食物。 "当明星总是有吃的可以收，实在是太幸福了！"每次食物的到来都会让林紫谦感动一把，她再也不用担心姐姐们给的零用钱太少不够她买零食了，她房间冰箱里几乎都被她塞满了。 五个人各有各的粉丝和拥护者，但是人气最旺的还是林紫谦。 林紫谦算是欢喜第一个冲出重围的，她的人气扶摇直上，在各大网站的女艺人人气排行中周周都在前十，欢喜官方后援会还在建设中但是林紫谦的私人网站已经遍地开花。对于这个现象大元表示很淡定很正常。 "选秀和EP红了林紫谦，所以在第一张专辑里主打她，然后其他四个人也要强调她们的特点，等专辑宣传期结束了基本上就能知道她们各个人的受众面在那里，以后的路可以走的更顺。"大元和池真对此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并且在第一张专辑即将要发布的会议上提出了。 专辑筹划的时间太短太短，就算池真一抓再抓也难以抵挡老板硬要火速推出的暴躁情绪，最后专辑上市，预售成绩不错，但是池真听了唱片直皱眉，这种仓促之间做出来的唱片真的能买到八万张吗？ 可怕的是池真一点都没有想到，仅两个星期欢喜第一张专辑"一念之间·欢喜"连预售在内直破五万张，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欢喜的首波主打歌"一念之间"瞬间出现在各大电台的排行榜上，走哪都能看见她们五个人在MV中相当清纯美丽的脸，这首讲述爱情战争中欲拒还迎的歌也被很多年轻人传唱，嘉音娱乐的老板做梦都被笑醒，对大元表示对她很有信心，兜里的钱随便砸。 "从下周开始，你们有更艰苦的事情要做了。"大元告诉欢喜说，"各大电视台每周的现场打擂排行榜我们都要去拼，你们给我振作精神了，绝对不能输给MAJOR！虽然MAJOR也出了新专辑气势如虹，但是你们不能胆怯，不要害怕，全都给我卯足劲拼个你死我活，如果能把她们拉下马，那就太精彩了。" 听到MAJOR这个名字宫默下意识地看了左芊一眼。 好久不见应北微的左芊，现在又有合理的能见面的理由了。 如果能说不爱就不爱 所谓在各大电视台的打擂比赛就是上一周上榜的前十名歌手直接在现场唱歌，然后直接接收网络和电话的即时投票，产生出这周的一到十名。这是娱乐界渐渐往电视互动发展的必然产物。各个娱乐音乐公司和歌手都非常重视电视擂台，在这个年代电视媒介还是覆盖面非常广的。 MAJOR的新专辑一推出就占据了各大排行榜的冠军，虽然人气依旧但是这张专辑遭到了业内人士相当一致的批评声。MAJOR的经纪人SINO对此丝毫不作回应，虽然口头上说的是"专家专家，不就是专门做在家里看各种人都不顺眼的家伙么？"SINO的毒舌非常出名，一开始记者们还喜欢跟着在她后面对她的毒舌做文章，时间久了发现她每句话都那么劲爆，相当于她每说一句就能上一次头条，到后来记者们也相当审美疲劳，放过SINO放过自己了。 大元自然是明白SINO脾气暴躁的原因，MAJOR难带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SINO早就不想干了无奈的是和公司的合同缠身怎么都脱不开身，她在一边喊着"会短命"的同时还只能每天和MAJOR待在一起，大元看过她的私人日志，里面几乎是刷屏一样写满了对MAJOR的各种怨念。但是让大元这个八卦细胞爆棚的家伙不满意的是SINO那真是一个纯发泄没有写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她极度想要挖出MAJOR这个神奇组合的内幕，但是无果。 这一次欢喜和MAJOR的正面交锋非常令人期待。两年半前MAJOR的爆红推动了女子组合事业的发展，虽然后来也有过很多昙花一现的女子组合，但是能和MAJOR相提并论的还真是从来都没有过。欢喜的走红让很多人预见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无论她们这帮后起之秀是否能把一直占据女子组合巅峰的MAJOR拉下马还是与她们势均力敌给占半边江山，这都是让这些善于幸灾乐祸笑看娱乐圈风起云涌的围观人士兴奋的。 MAJOR是上周的冠军，压轴出场，而欢喜的"一念之间"上周刚刚上榜就冲到了第八名，惊讶到了所有人。 欢喜马上就要上场，大元和池真的想法是一样的，有点担心这几个家伙的唱功是不是足以应付慢歌现场。紧赶慢赶赶出来的第一张专辑是经过电脑反复修过的声音，如果她们唱现场原形毕露，那实在是一件非常难堪的事情。 庆幸的是这五个家伙没有让她们丢人，似乎卯足劲表演好第一次的电视直播秀，欢喜非常集中注意力在舞台上把"一念之间"这首歌表演得淋漓尽致。台下欢喜的粉丝非常整齐地喊着口号，她们穿着整齐的白色会服，数量在现场的各个明星应援团中竟不算少数。"一念之间"唱到一半的时候她们身后的大屏幕不停在刷新她们的支持票数。那数字唰唰地往上跳，看得大元越来越不淡定——这数值，已经可以挤进上周的前三了。 "一念之间"果然大热，票数一路走高，演唱结束后全场沸腾。她们五个人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能引起这样的轰动么？ 有时候并不是缺少自信心，而是身份地位转换得太快，任谁都会有点措手不及。 这样的轰动，超越前面那位前辈歌手太多的票数，是不是代表她们已经获得了成功？五个人心里有各自的想法。 MAJOR的压轴表演也是非常成功，但是她们仅以400票的优势超过欢喜蝉联冠军。 没想到能获得第二名的好成绩，打擂结束后在后台欢喜一群人和工作人员欢呼庆功。不知道谁那么风风火火地开了酒递给每个人酒杯就开始灌，大家都还沉浸在极度亢奋喜悦的心情中，也不管手中凭空多出的酒是怎么回事，碰了杯就一口闷。 乐极生悲永远不是一个传说。就在嘉音娱乐这一票人在后台走廊上欢腾的时候，有一个歌迷不顾保安的阻拦冲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盒子嘴里大喊着左芊的名字冲了过来。 当时后台非常拥挤混乱，宫默被大元灌了几杯酒下去已经有点飘忽了，倒在大元怀里手里哆哆嗦嗦地拿着酒杯不知道在自言自语什么。其实宫默酒量没有那么差，几杯酒下去还不至于让她荤菜，可是最近她心情太过压抑所以容易醉，不然那个疯狂歌迷直对着左芊冲过来她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左芊！左芊！！"那个男人直直地冲着左芊撞过来，左芊手里还拿着刚才叶玖递给她的酒杯，听到有人叫她，不明所以地转头。才转头那个男人的脸就放大在她的眼前。左芊大吃一惊之下那个人已经抱住了左芊，箱子落在地上，散落开来里面竟然全是关于左芊的一切周边——照片海报唱片，只要是嘉音娱乐对外发售过的周边全都有，还有各种流于网络的图片全部被他打印出来了。 "左芊我好爱你呀！好爱你！跟我走吧！"那男人似乎还在梦呓之中，嘴里喃喃自语着。 左芊被他抱住感觉到非常陌生让人恶心的气息一阵阵钻入她的嗅觉让她非常不舒服。 "放开我！"左芊全力挣脱但是却被男人的双臂紧紧禁锢着，那种感觉非常可怕。周围全是喝得头晕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能把那疯狂歌迷拉开，现场乱成一片。 宫默醉醺醺地似乎意识到左芊出事了，浑身一颤，正开始紧张想要冲过去发现有人拎起了男人衣服的后领用力往后扯的同时横扫他的小腿，男人重心不稳一下子摔了出去。宫默眼睁睁地看着左芊也要被摔出去，心中一惊酒已经醒了七分，但是当她看清救左芊的人竟然是应北微并且在左芊即将要和那男人一同摔倒的瞬间应北微把她抱了个满怀，保护住了她。 "你还好吧？" "没事……谢谢……" 宫默定在原地，看着左芊在应北微怀里一脸通红的摸样，她心里还是很痛很痛。 果然，还是会为左芊难过！ 疯狂歌迷被迟来的保安修理了，保安被大元修理了，当嘉音娱乐的工作人员感谢应北微伸出援手的同时应北微俯身在左芊的耳边悄悄说道："今晚赏脸一起吃饭吗？" 左芊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微微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往宫默那里看了一眼，正好和她对视上。当应北微顺着左芊的目光也望向宫默的时候，宫默再也忍受不了，逃走了。 "那小朋友怎么了？"应北微一脸无害地问道。 左芊咬着嘴唇，她自然是知道宫默在想什么，她避开应北微的问话，只说："我去一下，回头联系你。"然后就朝宫默逃开的方向小跑过去。 应北微看着左芊的背影，双手环抱在胸前，微笑。 大元手里握着酒杯注意到了这三个人的每个细节。 左芊一路追着宫默直到快要到后门才追上她。 "这家伙跑的真叫一个快！"左芊气喘吁吁地拉住宫默，把她扯回来，"你……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两个人都累得说不出一句完整连贯的话。 "我看你跑，所以追啊……" 宫默用力往后躲，左芊却拉着她不放手。 "放开我……我不想再见到你！" "宫默……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开不开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因为我不开心的，当然有关系！"左芊也实在是喝了酒所以才把这几天也一直压在她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她想告诉宫默，不开心的人不止是她宫默。但是左芊又不想因为宫默的任性而改变自己的初衷——无论她对池真还是应北微都只是朋友之间的欣赏，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想法而去改变而去回避。 "你这个人……你离我远点我就不会难过了……"宫默眼泪说流就流，捂着脸靠着墙壁慢慢滑落。 "宫默……"左芊站在她身前，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怎么办。 "左芊，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还不行么……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再爱你了……" 宫默的话一字一句刺进左芊的心里，让她双腿沉重的无法移动。 看着崩溃的宫默，左芊脑海中一直一直回放着她说的那句"我不爱你了"，心里竟被撕扯得一塌糊涂。 如果 宫默一直坐在地上哭，那模样就像个受了极大委屈收不住眼泪的小孩。 左芊恍惚了半天，一直未眨眼的眼睛发干，终于如同灵魂归位一般眨动了好几下，嘴唇微微张启。虽然脑海里还一直甩不掉刚才宫默说的那句话，但她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毕竟这里是电视台不是宿舍想怎么闹就怎么闹。今天欢喜的第一张专辑主打歌一举冲到了第二名的位置，而且刚才发生了那种荒唐的歌迷闯入事件，现在电视台里估计全是到处找她们的记者。要是被记者看到欢喜的成员宫默坐在地上大哭，而另一名成员在一边手足无措的话，这新闻可就太骇人了。 "回去吧。"说完这三个字左芊双腿发软，之前喝的那点酒劲全都一股脑冲了上来让她原地晃了两下，很勉强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宫默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还是不动，脑袋埋在双臂之间，肩膀不时抽动，但是却倔强没有发出任何哭声了。 "宫默……"左芊蹲下来，想要托起宫默的脸，手一触到宫默她就猛地扭开，似乎不想和左芊再有一丝的接触。 左芊的手停在半空中，僵持着，就像此刻她们俩，虽然安静，但是内心却在不停地拉扯着，纠缠着，语言暴力都过去，但是她们之间慢慢成为一场无声的战争。谁也不先妥协，谁也不说一句软话，就一直一直面对面，却无法突破，转折，或者她们不想，或者她们已经没有谁有控制局面的能力了。 左芊看宫默的眼泪滴滴答答滴到地上，湿了一片，不知为何越看越生气，终于忍耐不住沉默，无法抑制心里对软弱的宫默的怒气，吼道："宫默！你给我站起来！一直窝在这里算什么？等着记者来拍你这副窝囊样么！好……你说的啊，你别爱我，你说到做到就给我做到！那多好……没有你纠缠我开心了，哈哈哈，太开心了！我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太久了！"嘴上这么说但是左芊却是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尖锐。她猛地站起来，转身狠狠一脚踢翻飞身边的垃圾箱。无辜的垃圾箱在空中吐出各种杂物，转体三千六百度之后砸在走廊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听见这动静宫默终于抬起头，一脸泪痕看着突然暴躁的左芊。左芊却只给她背影。 左芊不想看她，不想看到她那副全世界都欠了她但是她只会自己躲起来哭的脸。 实在是太让人恨的牙痒了。左芊胸口不断起伏——除了任性和眼泪你还有什么武器？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你都想要，但是你只会一再任性去向人家要，要不到就企图强取豪夺。可惜你没有实力没有魅力，最要命的是你走错方向。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然后你就只会哭，只会哭么！ 左芊最烦这样的人，消极无能，自己拯救不了自己，只会展现懦弱的一面。 "你走不走？"左芊最后问一次。 宫默还是不说话。 左芊深吸一口气："很好啊，你要一个人在这里坐到地老天荒你就坐着吧！"左芊扶着墙，忍着酒精带来的晕眩，双腿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为什么这个叫宫默的女人可以这么傻这么傻？ 左芊不顾一切地往前走，不管自己是不是要摔倒她都没有放慢脚步。 我就不可以交朋友吗？多一个朋友会死吗？就算交了朋友，我和你宫默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啊！我又没有爱上应北微！为什么不能和她聊聊天！就算你无能就算你懦弱，可是你有你自己的优点在，我在看见你缺点的同时也早就看到你的好了，我又不是瞎子！可惜我不是瞎子但你是蠢货！你这个蠢货，蠢死自己得了！ 左芊越走越快，因为生气脑子里充斥着各种对宫默的怨念和责骂。当她快走到大厅的时候见前方有一群记者正往她的方向走来。左芊一愣，急忙躲到墙后，记者似乎没有看到她，但是按照记者们行进的方向她们一会就会遇见宫默了。 左芊真觉得累到浑身发痛——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宫默的，真的是！左芊掉头回去找宫默，就算再恨铁不成钢她也无法放下情绪低落的宫默自己一个人面对那些记者。 左芊死拖活拉总算是把宫默从地上拔了起来，两个人做贼一般贴在黑暗的墙角，等那些记者呼啸而过之后她们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贴得很近，彼此都闻到了对方身上的酒味。 不说话，谁都不说话，打死都不和对方说一句话。 可是谁都不走，两个人都有种奇怪感觉，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等了好久，左芊先放弃了——指望那个头脑简单的家伙能说出什么有哲理的话么？做梦比较快吧。 "走不走？"左芊的语气还是生硬的。 宫默依旧走哑巴路线，左芊狠瞪她一眼想表示自己真的忍无可忍了，可是看见宫默红红的眼睛憔悴的脸，左芊心中颤动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回忆起了在报名参加选秀之初第一次见到宫默的样子，那时候的她光彩夺目，眼睛里闪烁着的光都是吸引人的。虽然依旧是很可恶很招人讨厌的模样，但是比起现在这个失魂落魄的人，当时那个穿着皮草一脸高高在上总是笑得很让人讨厌却莫名自信的宫默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左芊脑中嗡嗡作响——宫默为什么参加DREAM²？左芊是知道的。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合？左芊也是知道的。宫默为什么笑为什么哭，左芊她全都知道。 她知道这个女人只要得到了自己的一点点的关怀一点点的疼爱就会自己无限放大，可以开心很久。她知道这个女人可以忍受皮鞭的折磨，却不能忍受自己一句话的伤害。 她都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 如今宫默为什么会自己躲在这里哭？只是因为左芊和一个朋友走的稍微近了点而已。只是因为这样…… 左芊心里不停地翻涌着，似乎水位渐高，冲击着她的眼膜，让她眼睛发热，潮湿成一片。她抬头看着被灯光割成两块的天花板，一边明亮的通透，一边黑暗的彻底——这就像是宫默的心，就像是她这个人，爱恨分明，很坚强，却又异常的脆弱。 "……宫默。"左芊轻唤着，语气温和了很多。 "嗯？"宫默终于应她了。 "怎样你才会开心一些？" 出乎宫默的意料，左芊握住了她的手。 "我说过，我不会爱女人的。不管是池真还是应北微，我顶多只是欣赏。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有才华的人，那么多值得我学习的人，为什么要把自己禁锢在原地呢？我想要走到不同的世界里，想要自己更厉害，所以我要吸收更多的东西来丰富我自己，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拿爱情出去给别人。宫默，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种东西叫友情，她可以发生在两个女生之间的。"左芊握着宫默的手，不是很用力，却又不会轻易被拉扯开。就像一种缠绵，持久而温柔，"我答应过你啊，不爱女人就是不爱。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会爱女人了，那么……那么……"话停在了这里，似乎有太让人害羞的下文。 宫默没有出声，只是一直盯着左芊的脸看。左芊虽然没有直视宫默但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耳朵都被她直接又贪婪的眼神烧得滚烫。 "那么……我一定会选择……像你这样的女人。" 宫默瞬间两眼放光。 风暴 左芊很怀疑宫默这孩子是怎样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学习了那么久的，就以她那种说好听了叫单纯说直接了叫天然呆的性格能健康长到这么大还真是难得。 宫默流了一池的眼泪之后跟左芊回去了。 左芊牵着宫默找到了大部队，和欢喜其他人一起坐车返回。当大元看见左芊拉着垂着脑袋的宫默回来的时候意味深长地对她点头，左芊不明所以之时大元凑到她耳边说： "看不出来你哄女人还挺行。" "什么呀……"左芊被这句太过硬朗男性化的评价弄了个满脸通红，团员们都笑而不语，左芊真是想一头□地里把自己埋起来算了，牵着宫默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放，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居然还咬着下唇，脸红心跳的模样简直就是羞涩的小媳妇。这么一弄左芊真是不忍心把她的手丢开了。 哎，死就死吧，牵一次手又不会怀孕……女人和女人牵手怎么了！ 左芊没有发现她越来越善于自我安慰了。 在回宿舍的路上宫默一直紧紧地握着左芊的手，靠在她肩头睡觉。 左芊知道她哭累了，所以就算她毛毛的卷发一直蹭她的脖子和脸弄得她很痒她也没有躲。 车上了高速，左芊眼下一片灯火阑珊。 想起之前在舞台上听到的那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她觉得非常不真实。那些欢呼和疯狂真的有她的一份吗？一举冲到了第二名，离神话般的MAJOR只有一步之遥，实在是难以一时间心安理得地接受。还有那个疯狂抱住她的男人，直白说出爱意的情景也一直萦绕在她耳边。是不是随着欢喜组合的走红，她的世界真的会有一番翻天覆地的变化呢？连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如应北微那样的大明星都能跟她一起聊天，这种事情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不管怎样左芊再一次明确自己的目标，她不管什么功名，她只要挣钱。 挣钱，挣很多钱，然后一家团聚…… 不管她的家是不是能回到一起一样的温馨，她都想要努力往那个方向尝试。父母年纪大了，再多的仇怨当看到他们白发的时候还是会心软。 "嗯……"宫默在睡梦中动了动身子，往左芊的怀里又蹭了蹭，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狗。 左芊苦笑——就算什么事都解决了，那么这家伙怎么办呢？哎…… 欢喜接下来的行程被排得满满当当，广告也谈到大元口干舌燥，钞票漫天飞，嘉音娱乐的老板眼睛都笑不见了。 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住不了了，也不知道是谁把她们的住址爆了出去，每天都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大群的歌迷，警察来疏散都疏散不走。有次林紫谦半夜乔装出去买零食结果被守夜的歌迷发现了，大喊大叫追在她屁股后面跑，一副要把她绑架回家的架势，吓得林紫谦拔腿就跑，几乎跑出百米冲刺的最好记录，零食都丢在半路，回到家心疼了半天。 公司让她们搬到有24小时保安的新小区里，离公司非常近，走路5分钟就到。 新住处环境很好，房间宽敞明亮，有单独的小院子，还带了一个小型游泳池和一个专门照顾她们的阿姨。 五个人躲在一起说公司还真是很现实，不红的时候上下铺，红了就是小别墅，啧啧…… 还是两人一起住，同居的组合还是之前那样。虽然生活条件提高了但是她们完全没有时间和心思去享受，每天她们都被折磨到仅剩最后一丝体力回到家，到家后洗完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直接爬去睡觉。 公司的意思大元当然知道，谁都说不清现在的唱片市场是怎样的一个情况，谁都不知道欢喜能红多久，所以作为一个商人当然是捞钱重要，要赶在欢喜最红的时候狠狠榨干她们，能从她们身上榨出多少钱算多少。可怜了这班孩子起早贪黑的工作，最后到她们兜里的钱目前来说还是少之又少。不过如果能保持这个蹿红速度，买别墅名车什么的也不是问题。 那天她们一行人拍完了果汁广告正往回走，左芊接到了应北微的电话。 左芊望了宫默的方向一眼，见她正和叶玖讨论什么，于是左芊就偷偷地接了电话——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得"偷偷地接"。 应北微又约她吃饭，这段时间已经约了她很多次了。明天早上似乎没有工作，左芊觉得再推下去也是不人道，于是就答应了下来。 左芊没有跟任何人说她是要和应北微吃饭去，只是说要去制备点东西。宫默想随行，但是被左芊劝回家了。 她不想伤害宫默，也不想失去自己的生活空间，所以可能只能说点善意的谎言吧。 现在她们出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刚好现在是冬天，左芊里里外外把整张脸都裹起来，戴着一个大墨镜，看看镜子里的自己，这样应该是谁都认不出来了吧。 应北微叫人开车来接左芊，两个人像地下交易一般在黑巷子里碰了面。应北微说带她去一家朋友开的餐厅，私家菜做得非常不错。 左芊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惬意，工作是很忙碌，但是却充实，偶尔还能和朋友在一起吃点好吃的，聊聊天，不管怎样还有个人惦记着自己，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啊…… 应北微还是那么彬彬有礼，自己点了几个这里的招牌菜，然后问左芊要吃什么。左芊看着菜单头疼，还是让应北微来决定。应北微问了她的忌口和偏好，又加了两个菜。应北微找来这里的老板，是个40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很好，笑得相当温和。应北微介绍左芊和女老板认识，女老板拉过左芊的手直夸她比电视里还瘦还漂亮。 "我侄儿非常喜欢你呢。"女老板的话让左芊不知该说些什么做回应才好，只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应北微的朋友都是这样温和易相处的。 左芊这顿饭吃得很舒服。 饭后应北微提议去喝酒："我经常去的一家酒吧也是我朋友开的，那里基本上都是圈里的朋友，大家都不会张扬，所以我们去那里不用担心记者。" "酒吧么……"想到上次自己喝多了睡在应北微家的事情左芊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看应北微那张温柔和气的脸她又觉得踏实——就算喝多了应北微也是一个可靠的人，所以没什么好顾虑的吧。工作那么累需要应付那么多人，偶尔放纵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于是左芊就和应北微一起去了酒吧。 很多事情需要一个巧合，如果没有一个巧合来支撑的话，整件事情都会朝一个非常可怕的方向轰然前进。 左芊和应北微到达酒吧门口的时候，和乐队朋友以及宣传吃完饭刚好路过那里的小绯无意间飘了一眼就看见了她们俩。应北微在向左芊借手机打电话，左芊想也没想就借给她了。应北微说了两句话手一滑左芊的手机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狭窄的水沟里。 "啊，这……真是不好意思。"应北微皱眉。 "没事没事，别在意。"左芊看应北微满脸歉意，还真是难以去责怪她。 "哎，都是来见你太着急，自己的手机居然落在助理那里。你别急，我让朋友带一部手机过来……" 小绯越看越奇怪，打电话给小玖："哎，你们团的那个左芊怎么会和应北微在一起？" 小玖那里吵的要死，听上去似乎在KTV。欢喜一群人在大元的带领下去KTV狠狠地唱一把别人的歌，欢喜那几首歌总是来回唱唱得她们快吐了。 "什么……应北微？应北微怎么了？"小玖听不太清小绯在说什么，一边大声吼着一边走出门口。虽然KTV包厢里很吵可是宫默还是非常敏感地听到了应北微的名字。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用膝盖想都知道左芊肯定又是和应北微鬼混去了。宫默冷笑，心里是不舒服，但是来来回回折腾得她真的没有太多力气去管左芊的事情了——真的，她口口声声说友情什么的，那就让她友情吧，反正自己太多的束缚只会让彼此都崩溃。难过的情绪翻涌太多太快太频繁只会让人越来越有免疫力，而且左芊说了，如果她会爱女人，就会来找自己的…… 宫默看着叶玖的背影，准备等她回来问问发生什么事情。 叶玖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大元很敏感地望着她，她却刻意回避大元的目光，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一屁股坐到了宫默身边。 宫默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 林紫谦和乔卡在一边唱到忘情之时，叶玖拉过宫默说："你家左芊是怎么回事啊，一次两次和应北微出去就算了，怎么老是和她在一起？" "我不知道呀，我怎么知道。"宫默耸肩，想故意装作潇洒——她脆弱的一面也只想在左芊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别管我没提醒你，今晚应北微带左芊去的是白沏的地盘。你也应该知道吧，应北微现在是白沏那里的人，那个酒吧虽然说是挂着白沏的名号，但是却不是夏家的人在打理，只是她应北微私人领地。我听我姐说过应北微的事情，说这家伙平日里看上去一副烂好人的嘴脸，其实人模狗样的很。有白沏组做后台媒体也不敢怎么动她，上次她组织的群-交派对记者都已经闻风而到了，结果被她的人抓进去，摄影机全砸了，人记者眼睛都差点给挖下来嘴差点给缝起来，最后还是有人给夏家当家夏知遥偷偷报信才阻止了这件事彻底发生。" 叶玖越说宫默越心惊胆战，想到应北微口口声声说要报复她的话，宫默后背发凉。 "不过我劝你，如果去要人也别自己去，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宫默心里阵阵鼓声，其实说起来，虽然宫默是红杏团的大小姐，可是从来她哥哥宫信都没有让她参加或者过问任何一起的黑帮事件，但是这次她不能对左芊放任不管。 要怎么办？ 宫默第一次真正站在了风头浪尖。 乱世英雄 肾上腺素激增的宫默脑中嗡嗡响了很久最后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冷静，冷静，现在不是自己在这里或激动或害怕的时候，现在我应该想想如何把左芊带回来。 宫默走到包间外面先给左芊打电话，该死的如她所料，左芊的手机打不通。 宫默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她知道左芊从来没有关手机的习惯，而且那手机电池寿命跟王八有一拼，左芊也不怎么用手机，耗电量很低，不可能刚好在这个时候没电。宫默深深吸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动作，拨通了她哥哥宫信的手机。 其实这个时候宫默真的觉得自己很没用，就算是自己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情，到最后她唯一能依靠，唯一能帮她解决事情的只有她哥哥。没有宫信的话她宫默有什么？就在宫信手机等待接听的这几秒钟里宫默一直在骂自己。 是真的没用！为什么自己以前一直摆脱不了暮晓枫？就是除了那一份亏欠之外还不都是因为自己一点能力都没有么？脱离了宫家脱离了红杏团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 "小默。"接电话的居然是暮晓枫，这倒是大大出乎了宫默的意料。 暮晓枫和宫信长期分居，别说接对方电话了，就算是见一面都很难，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是被暮晓枫接到了这个电话，难道一切的事情真的注定了吗…… 宫默心灰了两秒钟后马上振作了起来，现在不是自己打击自己的时候。 "大嫂，我哥哥在吗？" 暮晓枫似乎一下子没能从"大嫂"这个毕恭毕敬的称呼中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他出门了，没带手机。"因为预产期渐渐要到，宫信让她搬过来一起住，再怎样能有个照应。暮晓枫其实是顶烦的，但是身子的确是不方便，比起那样笨手笨脚让她嫌恶的佣人来说，宫信还是比较能依靠，所以一个星期里她会到宫信这里来几次，今晚就这么巧，接到了许久不见的宫默的电话，可是一开场就让她倍感陌生。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有什么事？"说完暮晓枫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点生硬，于是软了软声音说，"跟我说也一样啊。" 该怎么说？对以前的恋人说派人来救现在喜欢的人么？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非常难开口。但是不管有多难这个口宫默都必须开。 "大嫂，我需要帮助……" "哦？"暮晓枫拿着手机，静静地听着宫默说的话，她感觉后背吹来一阵一阵的凉风。 这个冬天的夜晚暮晓枫回忆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包括她和宫默的，包括她和池真的。记忆中温暖的体温还是那么清晰，似乎一转身就能触及到熟悉的发丝和温馨的体香，可是这些深深相爱过的人，如今已经那么遥远了…… 暮晓枫把池真拖出来喝酒。 池真觉得她一定是疯了，挺着大肚子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的人居然还要喝酒！ "你少在我这发疯。"池真一把夺过暮晓枫手里的酒瓶，狠瞪她。 "让我喝！喝疯了我最好！"暮晓枫还要去抢酒，池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暮晓枫的肚子大的夸张，真怕随便一碰她就会出事。 "我说，暮大姐，别害我行吗？我不想一尸两命。喝酒有什么意思，你干嘛又抽风，说出来听听。" 暮晓枫没喝酒，但是眼里亮晶晶的，就像已经喝醉了一般。 "我知道，到最后，我谁也得不到……" 红杏团的人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到，宫默已经到了叶玖所说的酒吧楼下了。 她靠在墙边望着酒吧楼下的情况，有两个高大的保安站在那里，进出的人全都要查看会员卡。 实在是……有点难办呢。 宫默抬头看了一眼，酒吧有三层，一层黑着灯，人应该都是在楼上。 "怎么才能进去啊……"宫默呵出一口气，黑夜中路灯把她呼出的白雾照得异常明显。 暮晓枫一直抚弄着自己的长发，说话的声音都是模糊一片："她让我派人去救她喜欢的人，我就真的派了。说起来真的很可笑……" 池真坐在暮晓枫的身边，很久了，真的很久了她没有见这个女人如此伤心。 池真手里握着从暮晓枫那里抢来的酒瓶，听着她的抱怨，不知不觉自己喝了起来。 "为什么总是什么……什么都抓不住？到最后谁都从我身边溜走了……" 叶家的六少爷叶陆很少出门，虽然比不上八小姐那样的足不出户，但是其宅的程度也是让家里的哥哥姐姐皱眉的。虽然宅可是他黑客技术了得，偶尔也会帮助叶叁打理家族企业，所以他宅的不算可恶。 叶陆除了摆弄电脑之外最喜欢的就是打篮球，他的球友就是他身边的那一溜跟他多年的保镖。他不把这些人当保镖，性格随和的叶陆经常请他们吃饭，打球，一群人混的就跟兄弟一样。 刚好，真的是刚好，那天晚上叶陆和他的兄弟们一大帮差不多十个人刚刚打球回来，吃完夜宵准备回家，突然窜出一辆车"嗖"的一声从叶陆身边飞过，差点撞到他。 "胆儿真肥了！"叶陆抬了一下他的棒球帽，扫一眼那飞驰而过的车车牌，"哟，红杏团的车啊。"叶陆笑，让兄弟把车开来，一伙人钻进车里，踩下油门——"兄弟们给我追，把前面那辆红杏团的车拦下来。打死一个红杏团的人兄弟我请他吃一年的金钱豹。" "哦吼——！" 叶陆把车窗打开，风灌进来，把他额前的刘海全部吹起，兴奋又邪恶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大姐二姐上次的仇真是报得不疼不痒，今天就来个痛快的！" 宫默站在酒吧楼下等了许久都不见红杏团的人来支援，打电话给暮晓枫那里没人接，再打去红杏团被委派来的那个组长那里，干脆就是无法接通。宫默气机，心想这暮晓枫真是靠不住，刚才还答应一定会派一个组的人来支援，结果都这么久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管了，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再多待一分钟左芊就更加危险！"宫默决定，一个人出击。 "我去一下卫生间。"左芊礼貌地对应北微说，应北微一直在喝酒，脸色泛红，似乎有点微醉，却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左芊拨开重重人墙往门口走去，刚想出去就被保安拦了下来："左小姐要去哪里？" "我要去卫生间。" "屋里就有，不必出去。" "可是……" 应北微突然出现，把左芊扯了回来，那力气有点大，一时间让左芊差点摔倒。 "别走啊。"应北微扯着嘴角眯着眼，声音都变细了，"好玩的还没开始呢……" 左芊也没说什么，只是和她一起坐了回去，看见吧台上不知道是谁的手机她随手一拿，说刚才还没来得及去厕所，现在去一下。应北微灌了自己一大杯的酒，对她挥挥手。 左芊走进厕所把门关好，迅速拿出手机拨宫默的电话——说起来，她也只记得宫默的手机号而已。 "怎么没信号！这什么鬼地方！"左芊拨了几次都无法接通，气得直踢马桶。 其实从两个小时之前左芊就觉得很不对劲了，这个酒吧到处都充满诡异的气氛，好几次左芊都看到有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接吻。 想起宫默的话左芊觉得自己应该要走了，但是几次试图出去都被拦了下来，左芊也不硬闯，硬闯没好处，所以她相当配合，也不让应北微起疑心。 左芊试图从卫生间的窗户爬出去，但是窗口太小，只够她伸出一个脑袋。 "怎么办才好呢？"左芊站在原地踌躇。 也不能一直待在厕所里，左芊走出来的时候见气氛和刚才不同，大家都看着应北微，似乎在等着她说什么。 应北微一直在喝酒，左芊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会一句话不说疯狂灌自己酒的，那模样根本就像是自己在折磨自己。 应北微突然站起来，朝左芊走过来。她整个眼神都迷离了："左小姐，今晚我特意为你准备了非常精彩的节目。" "什么节目？"左芊不自觉地后退。 应北微环视周围："你没看出来吗？大家今晚都穿得这么美丽性感……"说着她凑近左芊，酒气差点让左芊都醉了，"群-交派对你玩过吗？很有趣。" 什么？群-交派对？ 左芊脸上充血，难以相信自己听到了怎样一个污秽的词。 "别开玩笑了应北微。"左芊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开玩笑，但是她还得假装轻松，"似乎有点迟了我想先回去了。"左芊慢慢后退，走到了门边，发现保安不在，门却已经锁上了。 "一点都不迟啊，左芊，你想要继续在娱乐圈混下去吗？这点小场面你应该要有觉悟的。真的很有趣，你玩一次就会爱上的……"应北微慢慢向她走来，左芊心中猛跳。 "你既然和宫默勾搭上了，难道就没有为她舍生取义的觉悟？"应北微拉住左芊，虽然还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但是整个人的感觉已经完全变了。 "应北微你醉了。" "是啊，我醉了。所以醉了以后要玩什么呢？"应北微扭头问在场的其他人，那些妖魔鬼怪们起哄声排山倒海，"派对开始吧！脱光她的衣服！"应北微指着左芊，左芊眼睁睁地看着十多个女人向她扑过来。 难道这一次真的在劫难逃？左芊感觉到气血整个倒流进她的脑袋，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让她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滚开！"突然身前就出现了一个人，把左芊挡在了她身后。扑过来的女人倒下了几个，全场人都充满敌意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应北微摸着下巴："好厉害啊宫默，出现的真是时候，不过，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的，真的是宫默。左芊被宫默好好地护在身后，柔软的卷发和COCO小姐熟悉的味道，全都是左芊熟悉的，关于宫默的一切…… 宫默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救星，像电影里经常会出现的乱世英雄，不知从何处，突然挡在了狂风暴雨之前，让左芊获得了一个安全的小空间。 "你别怕。"宫默没有理会应北微，只转头对左芊说，"拼尽全力，我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 左芊的心突然就这样狂跳起来，她看着宫默认真的脸，是熟悉的，但是却又充满了陌生的气息。 那一刻，宫默说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她的每字每句，左芊都相信了。 飞越 "啊，宫家大小姐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真是让我惊讶。"应北微缓缓呼出一口气，顿时房门大开，冲进来数十位身形魁梧的保镖，把她和左芊围在里面，"你觉得我可能让你们全身而退吗？真是，我应北微在你眼里居然是那么无用的人？"应北微坐回沙发上，扬着下巴看着她们俩，"来吧，别说我小气没风度，我给你们选择，你们是选男人呢还是选女人呢？"应北微这个选择自然不是你们要选谁一起喝酒的意思，群-交派对的组织者可能那么纯洁么。 "应北微，你让左芊走，我们私人恩怨我们私下解决，你骗她来这里算什么意思？你还要脸么连累无辜！什么青弘帮什么白沏组，都是一些只会欺负手无寸铁的女人的没品帮派啊！"宫默想激怒应北微，激到她越生气越好，说不定情急之下能放左芊一条生路。 "别啊，她怎么能走，走了你多寂寞。"应北微一点都不受激将法的影响，语调很慢很慢，"一个人死，不寂寞么？" 左芊心脏被她这句话狠狠撞击了一下。死？她不是认真的吧？就算是复仇……可能闹出人命来吗？她是明星，是公众人物，如果杀了人她还怎么过呢？虽然现在的形势非常骇人，但是左芊还在心里自我安慰，别怕别怕，要冷静，这个法制社会她不敢真的怎么样的。 可是宫默却很明白，她们红杏团活埋青弘帮的事情她自己非常了解，黑道中人做事都是先图个痛快再去想如何和警察周旋。 应北微说——死，那么今晚她真的有可能会动杀念。 宫默禁不住浑身颤抖，谁在面临如此危急情况都会发抖。虽然她挡在左芊的身前，可是她不是不害怕。她怕，很怕，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单独的，正面的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几十个充满敌意的人围着她，完全没有赢的机会。 是不是，今晚真的会和左芊死在这里…… 池真夺了暮晓枫的酒，自己喝了起来，可是一瓶酒见底了，她没醉，真的没醉，倒是滴酒未沾的暮晓枫却一直一直念叨着一些往事。 说她们两人之间的往事，那些事情池真一点都不想听，以为她们之间永远也不会再提，没想到……暮晓枫是真的发疯了。 "宫默她那个人就是这样……"话题一下子转到了宫默的身上，"她自负自傲，可是到头来被她哥哥宝贝得太好，其实就是一只纸老虎，看上去似乎张牙舞爪很威风，其实从小她胆子就很小，到15岁了都不敢一个人单独睡，然后啊，任性的要死，而且一点点委屈都不能受，受了委屈会怎样呢？一个人躲起来哭，哭得昏天黑地谁安慰都没用……她呀，这个小孩，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不能这样想！ 宫默狠狠咬破自己的嘴唇让自己停止害怕停止颤抖。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站在这里，她身后还有左芊。 如果让左芊发现她已经无计可施，害怕到浑身发抖的话，左芊也会害怕的。 她说要让左芊全身而退，这不能是个谎言。她不要对左芊说谎，说出来的话一定要做到，一定要…… 宫默一直混乱一片的大脑在几句自我鼓励的话后渐渐恢复正常了。宫默不动声色地环视周围，观察好了这个房间的布局。她们身后是敞开的大门，但是大门边有两个保镖。 宫默拉住左芊的手，挺直腰，对应北微说："红杏团的人一会就到了……"其实她知道，暮晓枫绝对是食言了，"……所以，我们何必要硬碰硬？有些话我们单独谈吧。" 应北微笑着摇头："你觉得可能吗？" 宫默轻轻地咽了一下口水，放开了左芊的手："那只能这样了……" 左芊抬头去看宫默，目光还未定下，突然感觉到身前传来一股巨大的推力把她往后推去。她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向后摔倒在地，摔出了房间。 两个保镖似乎没有料到宫默会突然向左芊有动作，当宫默冲去关门的时候保镖用力要把她拉回来，可是宫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两个人粗壮的男人也无法阻止她。 左芊在外面疯狂地拍门："宫默你开门！你什么意思！" "傻子，你快走啊。"宫默死活不松开门把，无论谁过来拉她就是不动。 "谁要走……我不要走！！宫默你开门，我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走！" "你是白痴啊，去找救兵……"宫默憋着一口气和保镖做力气上的抗衡，越来越没有力气说话了。 左芊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宫默被保镖拉扯得手臂几乎折断，但是屋里的场面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左芊拍门拍到双掌通红，可是门就是不开。左芊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眼泪流了满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做死做活的要求开门一点用处也没有，宫默是不会开门的，就算开门也只有两个人一起死。左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去——她要找人，找人来帮忙！她不能让宫默出事！不能！ 应北微饶有兴趣地看着爆发无限潜能的宫默，对保镖说："行了，放开她吧。" 保镖看看应北微，听话地站到一边，宫默滑坐在地上，额头渗出细汗，却笑了："怎样啊，应北微，你就这么胆小，连跟我一对一的本事都没有么？"她知道左芊走了，不管怎样，左芊暂时安全了，心下也松了口气。 应北微笑："你不用激将了，这招对我没用。啊，你把左小姐放走了，你真的不怕寂寞么？" 宫默怒吼："我说了！你丫有本事就冲我一个人来！关左芊个屁事！" "那也不错啊，刚好，左小姐还是挺可口的，我就留到下一次吃好了，至于你么……"应北微站起来，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今晚的派对，其实真的是为你而开的。" 池真抚摸着暮晓枫的头发，轻轻的——暮晓枫靠在她的肩上，眯着眼，半睡半醒。多久了，她们两没有这样亲密过？ "快生了吧……"池真问。 "嗯……"暮晓枫叹气，"是不是生了孩子之后，人生就会完全不一样了呢？"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的。"池真非常后悔自己今晚喝了酒。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要听暮晓枫说到以前的事，为什么要再听她不停地挂念宫默？本来就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心硬生生地被揪起，埋在内心深处的好多话突然很想说，很想倾诉。 "晓枫，我……" "嗯？"暮晓枫抬头看向池真，眼睛里是迷蒙的一湾清水。 "其实这几年，是有人向我示好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真是喝多了，池真有点找不着北的感觉，"然后，我都拒绝了……再然后，嗯，不管是真的示好还是有一些喜欢的苗头，我全部都给掐断了。" 暮晓枫凝视着池真的脸，只有这个时候能很清晰地看出，暮晓枫没有喝酒，喝多了的是池真。暮晓枫很冷静，且带着企图分析的神情，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单身？" 池真的目光往下飘，和暮晓枫的对视上了："一直单身……因为，我在等。" "等？等什么？" 池真突然笑了："这可是秘密。" 左芊几乎是摔到楼下的，楼梯太陡，她也无心一个个台阶往下跨，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救兵！ 电话！电话在哪里？该着谁呢？找经纪人大元？还是找叶家的九小姐？还是找池真让她去联系暮晓枫？ 虽然左芊脑海中晃过了好多种办法，但是没有一个能实现的，因为她谁的手机号都不记得！ 就在左芊冲出酒吧的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头顶上传来一阵压迫感，她抬头一看，一个黑影从三楼坠下，"呯"的一声砸到了她眼前的草地里。 左芊僵住，慢慢向草地走去。她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不是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但是当她亲眼看见宫默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地中的时候，左芊捂住自己的嘴，极力压抑着自己不尖叫出来。 不会失忆那么狗血吧？ 本来聚集着一口气想要冲到大街上找共用电话的左芊看到宫默坠楼的一瞬间力量就流逝了…… 她捂着嘴，跌跌撞撞地往宫默的方向走去，一开始无力量的腿让她的脚步很慢，可是当她看到宫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一下子扑了上去。 "宫默！！"左芊跪倒在宫默身边，见她闭着眼睛，就像尸体一般横躺着，有暗红色的血染在绿色的草地上，左芊整个人快要崩溃，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却又不敢去碰宫默。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左芊双手抓住自己的衣角，嘴唇被她咬破，血腥味弥漫在口齿之间却也无法让她回神。 "宫默……你别吓我……你醒醒……你醒醒……"左芊轻拍着宫默的脸，宫默没有反应。 "你别吓我！醒醒！宫默！"在那一刻左芊真的觉得宫默是不是死了，无法比拟的害怕和无法挽回的悲痛让她几乎失去理智，疯狂摇晃起宫默的身子，一边摇晃一边拍打着宫默的脸。她没学过急救，就算学过急救估计在这种情况下她也一点都施展不出来——在最最危机的关头，很多人都只会丧失理智，所受过的教育和技能会统统忘记，只剩下暴躁。 在摇晃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宫默终于微微张开了眼睛。 "宫默！"左芊见宫默无神的眼睛望向自己，赶紧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啊……"宫默猛地皱眉，狠狠地咬着牙，极度痛苦的模样，"我的腰……好痛……" "腰？"这个字轰然在左芊的脑海中炸开。腰痛？难道，难道是伤到了脊椎？ 左芊刚刚从悲伤中抽身，立刻又陷入了恐慌。如果伤到脊椎，她明白那会怎样。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 医院里很冷，入夜之后医院的走廊上只要路过一个人，脚步声都会很大声。 左芊抱着自己一直一直发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地面，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包括眼睛在内，一动都不动。 是叶玖和小绯找到她们的。当叶玖和小绯赶来的时候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应北微和一群白沏组的成员围着左芊和已经倒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的宫默，但是谁都没上前，因为左芊一头乱发眼眶发红，手里拿着一支落在草地里的铁锹，疯了一般胡乱挥舞着，谁只要稍微往前走一步就可能被左芊拍到脑袋爆裂脑浆飞溅。 最后应北微不知道哪里找了一把枪来，直指左芊，左芊却一点也不畏惧，撕破喉咙般大喊："你开枪啊！你快开枪啊！你有本事就把我们都杀了啊！" "你以为我不敢么？"拉开安全栓，应北微也杀红了眼睛。 气氛千钧一发，叶玖发现周围并不没有红杏团的人，正在焦急，不自觉就拉紧了小绯的袖子。小绯咽了一下口水，见小玖脸色都发青了，硬着头皮大喊一声："应北微！" 应北微手里拿着枪，慢慢地转头看过来，那满眼的杀气让小绯和小玖都心惊。 "你是……利器的主唱？"应北微的枪口转了过来，对准小绯和叶玖，"有事吗？" 虽然小玖是黑道家族的小姐，但是被枪指着还真是第一次。小绯一下子挡在了小玖面前，底气十足地说："夏知遥马上就到，应北微，你做这些事会让一直低调的夏知遥发疯的……" 老天和叶玖都知道小绯在虚张声势，她们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夏知遥在哪里，也根本不知道现在的白沏组在走什么路线。小绯说得义正言辞，可是小绯知道她怕的要死，只是在瞎扯。 "夏知遥，哼……你以为我怕她？" "是么。"突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般从应北微身后响起，众人都向那个声音张望去，见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披着长发，穿着黑色的长风衣向她们走来。 小玖顿时激动了，用力拉扯着小绯的袖子："夏知遥！！" 小绯好囧，这个小玖真的只有看到夏知遥的时候，一直都只会用句号结尾的人生才会突然出现感叹号呢…… "夏姐姐，你怎么来了。"应北微从容地把枪藏回了衣服里，一直如鬼畜般的脸上露出了好意的笑容。 夏知遥看都不看她一眼，只直直地走向左芊和宫默面前。小绯没有见过夏知遥，只是一直有听叶家的人提起这个总是藏在深闺中的少妇，第一次见果然与众不同。在这个女人出现之前全场的焦点似乎就是应北微，可是夏知遥一出现，所有人的光芒都被她掩盖，虽然她只身一人，虽然她没有带任何武器，虽然她没有用眼神和任何人交流，可是她一举手一投足都散发出让人无法动弹的气势，这让小绯想起上次叶贰受伤叶壹在医院镇住所有人的气势，和此时的夏知遥是如出一辙啊…… 夏知遥居高临下没有表情地看着左芊，左芊蹲在宫默身前，眼神发狠，一步都不退让。 "应北微。"最后，夏知遥还是没有和应北微对视，只是丢下一句话，"婷婷在家等你哄她睡觉。" "啊。"应北微身子僵了僵，夏知遥和她擦肩而过，之前一直跟在应北微身边的保镖们全都面面相觑，跟着夏知遥走了。 就这样，左芊一行人捡回一条命。 宫默还在急救室里，情况未知。 大元那边也收到了消息，稳住了其他团员，自己一个人秘密赶来。她很怕记者知道这件事，如果被曝光，那真是非同小可。幸好此时已经是后半夜，整个城市进入了睡眠状态。 终于医生走了出来，大家围过去，只有左芊一个人还坐在原地，顶着透红的眼圈看着医生。 "病人是腰椎爆裂骨折，需要动手术，不然的话很容易导致半身不遂。"医生如是说。 "半身不遂……"左芊站起来，脸色煞白——果然是伤到了脊椎……为什么会这样…… "医生，医生，我想……" 大元看左芊说话说得吞吞吐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医生，现在病人醒了吗？我们可以去看她吗？" "可以，但是时间不要太长。" 左芊站在宫默的床头，轻声唤她。 "宫默……"一声之后，宫默缓缓张开眼睛。她眨了眨眼，一副纯真模样地望着左芊，说出一句让所有人要晕倒的话： "你是谁呀？" 鬼畜要出动鬼畜来收拾 "失忆？"左芊完全不能相信这种电视剧里都不爱演的狗血剧情会被自己遇见，但是看宫默忽闪忽闪纯真的小眼睛也不像是说谎。 大元和站在左芊身后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 "别装了你……"左芊干笑两声，轻拍宫默的脸，"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呀？" 宫默明显还是很不舒服，却一脸嫌恶地躲开左芊的手："你这人，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的干吗？"语气是相当的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假嗔。 左芊尴尬地站在原地，悬在空中的手不知道怎样收回来比较合适。但是比尴尬这个情绪更让她在意的是，这家伙，是真的失忆了？这可能是真的吗！？ "有可能……"当左芊去找医生询问的时候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啊？"左芊嘴咧到一个夸张的角度，"她不是伤到腰椎吗？怎么转移到脑子去了？" 医生咳嗽了一下，说："这也不是不可能，宫小姐是从三楼坠下，可能会有很多隐患，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 左芊狐疑地盯着这个明显不专业的医生看，问道："那她会失忆多久？还能医治么？"左芊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脑海中迸出无数次曾经和她妈妈一起看的八点档电视剧里人物台词。 "这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 果然！ 宫默受伤绝对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受伤牵动了这个欢喜组合，甚至是整个嘉音娱乐。 记者们闻风而到把医院从大门开始一直到宫默病房门口都挤了个水泄不通，严重干扰到了医院正常运营，让那些本来就神经脆弱的病人们各个都吃药的吃药输液的输液。医院表示压力很大，可是大元哪有时间管这个事情，只好拜托公司里的工作人员去帮忙宫默那里解决一下。工作人员个顶个的斗不过记者，最后还是一实习护士冲出来差点把一电视台的摄影机砸烂了记者们才稍稍退后了几步。 医院乱作一团，欢喜组合内部也没好到哪里去。 本来这段时间就是欢喜最忙的时候，起早贪黑的时间都不够了，偏偏五人组合少了宫默，整个阵脚被打得乱七八糟，马上就要唱现场了大元恨不能呕出二斤鲜血昏死过去得了。左芊自告奋勇说来顶替宫默的位置，宫默的部分都由她来唱。大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次也没练习过也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次依然是电视台打擂，不过换了家电台。欢喜和MAJOR再次狭路相逢。 说来也是奇怪，大元一直在想这件事，明明是应北微弄出的这件事，可以说是爆炸性丑闻，而且牵连到了急速蹿红的欢喜这里来，宫默都躺在床上暂时半身不遂了记者却像丝毫不知道内幕一样，以大元混娱乐圈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应北微那里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而堵在医院围观宫默的那些记者也没有提到欢喜和MAJOR的纠葛，对于宫默为何受伤这件事嘉音娱乐的应急措施是对外界声称是出外景的意外——就这样，记者也都相信了。 真是有靠山就如此肆无忌惮！大元想到宫默躺在医院的模样就义愤填膺，肯定是应北微靠着白沏组的声望硬生生把自己的丑行全压下去了！大元冷哼一声，这个仇不报实在是难以咽下这口气。没有媒体敢爆料是不是？大元拿出手机，找到了"苏迟"这个名字。 让苏迟这个魔女来收了应北微吧。 "喂……"接通电话，许久没听见的声音响起。 "还是这么让人讨厌的声音啊。"大元插腰。 "啧，情敌，有什么事啊？昨晚赶着新一期的杂志上市，4点才睡呢。" "有一个很劲爆的消息提供给你，你肯定会感兴趣。" "啊？劲爆的消息？二线明星什么的别找我啊，我没兴趣爆。"苏迟打了个哈欠，似乎相当的困倦。 "那MAJOR的呢？有没兴趣？" 对面沉默了一会，突然一声躁动，苏迟的声音明显兴奋了起来："你丫什么时候有空！见面说！" 大元把手机甩到空中，接住，邪笑。 对付鬼畜，软妹什么的是没用的，只能召唤鬼畜来和鬼畜拼个你死我活，看谁更鬼畜。 在后台欢喜四人和MAJOR擦肩而过，左芊狠狠地盯住应北微，双眼像是能喷出火来。 宫默虽然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对于那晚应北微对她做的事情还是有印象。她说她被一群人包围着，应北微让人把她压在桌上，不知从哪找来一个针管要给宫默注射。 "这是什么……难道是……" "对呀宫小姐，只要一次，你就再也离不开它了。" 宫默知道那是毒品！没想到应北微这么狠，用毒品来折磨一个人简直比断手断脚一枪毙命都要残忍。宫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挣扎起身，冲着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跳了出去——她宁愿摔得粉身碎骨也不要和毒品有一丝联系！ 就是这样，宫默越出窗口，在左芊面前飞越入草地上。 左芊恨不得把应北微咬碎成十八段，可是应北微根本就不去看左芊的眼神，很自在地从她身边走过。左芊猛地拉住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林紫谦扣住左芊的手腕，皱眉对她摇头，左芊还是不放手，气氛紧绷。 乔卡凑过来在左芊耳边低声道："你现在做什么也没用，我们都很生气，所以把MAJOR拉下马才是我们最能解气的方法，你说是么？" 左芊的眼神还不放过应北微，手也没松开，但是眼神闪了闪。MAJOR的其他团员和助理走了上来一脸的敌意，林紫谦和叶玖挡在左芊身前，都臭着一张脸："想干嘛？"其实叶家人的脸臭起来，还真是很凶残，顿时要上前的人都顿住了脚步。 "应北微。"左芊目光如炬，注视着应北微，"不管你有什么靠山，你记住了，宫默的仇我一定回报，你就等着吧。"左芊猛地把应北微往后推，欢喜一群人从MAJOR身边走过，每个人都对视过去，大元在一边看到这个场面，内心骚动不已——这才是有趣的娱乐江湖啊！姑娘们！沸腾起来吧！ 宫默躺在医院看着欢喜在各种电视台打擂的LIVE，四个人异常的卖力，特别是左芊，整个人相当的活跃，把宫默该唱的部分全部都表现得非常完美，欢喜在没有宫默情况下，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魅力，她们的票数也一路飚高，最新一期的榜单她们的票数和第一名的MAJOR仅差50票。 圈里的人都说，女子组合终于要更新换代了，欢喜时代即将要来临。 宫默无趣地把遥控器一扔，睡觉。 左芊每天工作完都非常累，但是不管多累她都要去医院陪着宫默，照顾她。现在的宫默自己完全无法照顾自己。 而宫信和暮晓枫都知道了这件事，两人都气愤得难以自制。 "晓枫，这件事该怎么做？"宫信划了根火柴，点燃叼在嘴上的烟。 "我去白沏组要人。"暮晓枫竖了竖衣领。 母女神马的也是可以萌一下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宫默手里拿着娱乐杂志，电视也开着，却睡着了。 左芊一群人今天差一点就把MAJOR从第一名上拖了下来，当她们看到MAJOR那五个总是不可一世的女人如今一个个脸色极差的模样，欢喜真的欢喜了，进屋的时候带进来一阵喧闹，见宫默睡着了众人都把手指贴在嘴唇上示意安静。 宫默还是醒了，连同躺在一边红杏团派来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宫默的佣人也醒了。 "啊，你们来了啊……"宫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百无聊赖的模样。 林紫谦非常开心一下子冲到宫默床边拉着她的手BALABALA地说着今天的事情。宫默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只是礼貌地听着。左芊站在离宫默最远的地方看着她没有言语。 动过手术的宫默整个人很憔悴，素颜让她看上去非常没有精神。以前虽然瘦但是双颊多少还是有点肉，现在颧骨突显，脸色也是苍白如纸，面对谁都是一脸的敷衍和无趣。 左芊当然有认真的想过宫默所谓的失忆这件事可信度有几分，一开始她是真的不信，觉得这种事太玄乎。但是后来从宫默对谁都排斥都没有什么交流的情况里左芊渐渐觉得这事……或许会是真的。 左芊很想和宫默好好聊聊，但是总是没有机会，也不好意思，因为宫默似乎对她很排斥。 林紫谦那个自来熟，在她的字典里对人际交往似乎没有"不好意思"这四个字，本来冰冷的病房被她左说说右聊聊也很温馨。 左芊置身事外在人群之外呆着，看见未洗的杯子和一些水果残骸都乱七八糟的堆放在桌子上，左芊皱眉，这个佣人也真是不靠谱。 大家聊的忘我，最后还是大元打电话来，说就知道她们还在宫默的房间里，叫她们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保证充足的体力，宫默也在恢复期休息很重要。 林紫谦握着宫默的手嘟起嘴趴在床边，好舍不得的样子："宫小默你会不会寂寞呀……我们都要走了你怎么办呀……你寂寞了谁陪你聊天呀……我好舍不得你呀……" 宫默抚摸着林紫谦的脑袋说："没事的，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乔卡把林紫谦拉起来，和叶玖一起同宫默道别，左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们回去吧。"左芊低头装忙，把桌上的垃圾清扫了，其实只是想掩饰她的不自然。 "那你呢？"林紫谦问。 "我……"左芊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后便羞红了脸，无意地看了宫家佣人一眼，说，"……我看她也够累了，今晚我留在这里吧……"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一时没弄明白，乔卡第一个反应过来，笑了："好好，我们走吧。"说着便和偷笑的众人一同走了。 "好好照顾我们的小默啊！"临走前也不知道谁暧昧地喊了一声，羞得左芊恨不能一头撞到墙上。可是再害羞她也知道这是她该做的，宫默是因为她才半身不遂的，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宫默爱她，现在的宫默一定是一个健健康康的宫家大小姐。她不会进这龙蛇混杂的娱乐圈，也不会独自一人面对应北微，更不会躺在病床上双眼空洞遗忘了她自己。 红杏团的佣人被左芊劝走了，病房里顿时安静冷清下来，只剩左芊和宫默两人。 左芊坐到宫默身边，把之前买的粥倒在空碗里。这粥是宫默经常买的那家，刚才在来的路上左芊看到了，特意让司机停车去买的。 "饿吗？"左芊用调羹轻轻搅动粥，晶莹的米粒被分离，热气从一直风平浪静的粥面升腾而起。 "有点。"宫默的回答很干脆，没有以前她和左芊对话时的那种字字句句都眷恋的语气和眼神，她只是无神地看着天花板，语调是相当的有气无力。 左芊能感觉到左胸腔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往深处挖着，一寸寸越来越深，越来越痛…… "来，我们吃晚饭吧。"左芊抽了下鼻子，帮宫默吹凉一勺的粥，一只手把粥递到宫默嘴边，另一只手拿着纸接在她的嘴边。因为宫默现在完全都无法坐起只能躺着，吃流质东西很容易就会顺着嘴角漏下来。 宫默无表情地张嘴，吃下。 宫默的眼神落在左芊的脸上两秒，移开……又移了回来，问道："你哭什么。" "没什么。"左芊平静地抹了下眼泪，没想到眼泪越抹越多，到最后滚滚而下，根本不受控制。 左芊已经很久，真的很久没有哭过了，她本身也不是爱哭的人。她以为她的眼泪在父母出事的时候就流光了，没想到这几天会因为宫默的事无法控制自己…… "你……"宫默皱眉，"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总觉得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我们……"左芊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含糊不清。 "恩？说啊。"失忆的宫默似乎回到了她最初的性格，蛮横无礼。 左芊眼泪不止，缩着肩，一副好可怜的样子，对于宫默的问题实在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喜欢我？"宫默的眼睛不大，却聚集了无数让左芊无法直视的光芒。 你喜不喜欢我？左芊？ "我们是……好朋友。"这是左芊最后憋出的答案。 "好朋友么……"宫默移开目光。 "是的……继续喝粥吧，不然凉了伤胃。"左芊好不容易擦干眼泪，递上粥，却被宫默一下子扯住了衣领，上身被拉低，被迫和宫默的脸贴得好近好近。 气温一下子就升高了。 "宫……"左芊脖子被领口卡得快要窒息，相当不舒服，但是宫默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想要放开的意思。 宫默再一拉，左芊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宫默身上贴去，不自禁发出"嗯"的一声。 一声过后她的唇就被宫默封住了。 没有丝毫的怜惜，宫默狠狠地蹂躏左芊的唇，拉扯住她领口的手也没有放松。左芊觉得快要被吻到窒息却无法抽身，扭动了几下意识到宫默的伤，挣扎的动作便不敢再大，但是这个吻太突然，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之前她和宫默好几次都有朦胧的差点吻到，那时的气氛暧昧温馨甚至有心跳的感觉，若是要选择左芊还是宁愿自己的初吻是在那种气氛下发生，而不是现在被粗暴的强吻。 以前的宫默，爱着她的宫默总是会顾及她的感受，总是会说不要强迫的感情，要等到那一天左芊真的能接受她了才吻她的……可是现在这个宫默…… "别这样……"左芊眼泪又开始泛滥，似乎两个人交换了位置，以前爱哭的是那个宫默。 左芊的眼泪滴在宫默，宫默这才放开她。 "你哭什么？"宫默皱眉，"就这么不喜欢我？" 左芊慌忙地站起来，捂着嘴说不出话。 "喂……别搞得我欺负你一样。"宫默双臂枕在脑后，无趣地看着左芊，"我只是看你哭起来的样子有点可爱而已，情不自禁嘛，你知道的。" 轻浮的态度，冷漠的言语，这是谁？ 左芊觉得好陌生。 夏家的小花园四季如春。 夏知遥坐在阳光下看书，女儿夏婷婷踱着小步子绕着妈妈走，黑色的小皮鞋踩在厚厚的草地上，软软的…… 夏婷婷时不时歪歪小脑袋往妈妈的方向看去，黑黑的圆眼睛里都是忐忑。 "婷婷。"夏知遥把书翻了一页，目光仍停留在书页上，"有什么事说，你偷偷摸摸看我很久了。" "妈妈……"夏婷婷手指绞在一起，低着头，嘟起粉嫩的小嘴，"妈妈，婷婷想北北姐姐了。" "哦？"夏知遥轻笑，"那就继续想呗。" "呜……妈妈……"夏婷婷扑到夏知遥的怀里，轻轻拉扯她的衣服，"北北姐姐答应今天带我去游乐场的……妈妈却不让我见她。" "哦？"夏知遥斜她一眼，"所以是妈妈不对，妈妈错了？" "没有……"夏婷婷彻底绝望了，在她的观念里妈妈总是很宠爱她的，好看的笑容只会给她，一旦妈妈拉下脸，那么就是妈妈不高兴了，妈妈一不高兴就好可怕。 "你这么想去游乐场啊？" "……" "还是想跟你的北北姐姐去？" "……" 夏知遥摇摇头："有了北北姐姐就不爱妈妈了。" "才没有！"小婷婷着急了，"我最爱的是妈妈！" 夏知遥嘴角禁不住勾起，有时候逗逗可爱的女儿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母女俩还在花园里"调情"，佣人走了上来，低声在夏知遥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话，夏知遥点了点头，见女儿好奇地看着自己，站起来，把书合上："婷婷。" "在！" "要不要和妈妈去见识一下大场面？" 当夏知遥和夏婷婷走到大厅的时候，见大厅里已经被红杏团的人占满了。 一个孕妇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支着下巴，目光尖锐地盯着夏知遥看。见她身边还跟了一个小孩，眼神无意间往夏婷婷身上飘了一眼。 "暮大嫂下个月就要生了吧。"夏知遥和夏婷婷一同坐在宽宽的沙发上。白沏的人一字排开，双方气压都很低。 "劳您惦记了。"暮晓枫从鼻子里冷哼出来，"不说废话，把应北微交出来。" "应北微么？"夏知遥转头温柔地问女儿，"婷婷你说交不交呢？" 夏婷婷皱起小眉头，底气十足地回答："不交！" 夏知遥耸肩："谁都知道我宠女儿。" 红杏团的人气氛瞬间就不一样，掏出枪，齐刷刷地对准了夏知遥。 "不交出应北微，今天我们踩平白沏组！"暮晓枫唰地站起来，虽然挺着肚子，但是手中的鞭子一挥，"啪"的一声让人耳膜发痛。 "啊……"夏知遥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一边，支起手肘，长长的头发垂下，笑得妖娆。夏婷婷和她如出一辙，也依靠在另一边的沙发边上，学着妈妈的样子，有模有样。 "那来试试呀。" 鞭痕 暮晓枫当然是有备而来，她带进夏家的这些人全是团里的高手，而在夏家外也包围了一圈的枪手。宫家最不缺的就是军火。 宫信知道自己的宝贝妹妹出事连夜从新加坡赶回来，在医院看到宫默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并且连他这个唯一的亲人都不认识的时候，宫信脑门上的青筋爆出。他告诉暮晓枫，不管这个幕后黑手是谁都要把她抓出来，三天之内要让她跪在红杏团的院子里。 暮晓枫也去看了宫默，看到从小就光鲜亮丽又活泼的宫默如今半残疾一般躺在那里，她也很难过。那天晚上暮晓枫只沉浸在宫默"脱逃"的悲伤之中，和池真待了一整晚，根本没有想到派去支援宫默的人会被老对头柏木组的人给伏击了。对于这件事暮晓枫觉得自己也是有责任的，最近宫信还是非常忙，从新加坡飞回来一天就已经是极限了。暮晓枫什么也没多说，就算肚子里的孩子时不时调皮，但是她还是决定自己带人去白沏组要人。 其实暮晓枫很早很早以前就听她爸爸说过白沏的名号，白沏家算是老牌黑道家族了。 曾经白沏势力非常大，连现在如日中天的柏木组都曾经是他们的分支。可惜夏家到后期一度出现财政危机，家里唯一的女儿夏知遥也处在青春叛逆期，整天在外野游根本不管夏家死活。后来夏老爷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在他临终前终于把女儿拖了回来，虽然夏知遥的心思明显还是不在打理白沏上，但是夏家有一些非常忠心的部下在夏老爷去世后全都留了下来辅佐夏知遥。 所以就算白沏现在再没落暮晓枫也没有冒然出击。 暮晓枫早就听说过白沏组的这个夏知遥美艳妖娆，就算已经有了一个五岁的女儿却依然年轻美丽。但是这个女人非常难缠，虽然黑道上有很多有钱有势的少爷们都想接近她，但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跟她说到第二句话的，通常他们会得到同样的一句话，两个字，"送客"。 夏知遥很低调，可是她的美丽和神秘感却让她的日子一点都不太平。一个单身女人还带着年纪这么小的孩子要在黑道里有立足之地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是她做到了。她不说一句话只躲在深闺中养女儿却能令江湖风起云涌，对于这样一个神奇如传说的女人暮晓枫一定要会一会她。 当她看到夏知遥从容地出现在面前，甚至还把小女儿都带出来的时候暮晓枫第一次觉得有人让她心里没底，看不透。夏知遥是真的有备而来还是只是在虚张声势？ 慢慢地暮晓枫知道，夏知遥不是在虚张声势，从她从容的动作和淡然的眼神中暮晓枫觉得她似乎早就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可是白沏的人全部都站在夏知遥的身后，红杏团的人都掏枪了他们却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是在搞什么？ "我再说一次，如果不交出应北微，你也看见了我身后的枪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开枪，在你，你的部下和你娇嫩的女儿身上开出几个弹孔，那样可不好看了啊夏姐姐……"暮晓枫准备继续吓唬夏知遥，看她的底线在哪里。 夏知遥依然撑着脑袋困倦万分似的，可是挂在眉眼之间的笑意却是极浓。 暮晓枫从小到大基本上没有安分过，是个走到哪都能惹事的主。作为武术馆家的大小姐她见过无数踢馆的高人，作为宫信的老婆她也见过无数黑道里响当当的人物，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夏知遥一样让她一点点都看不透。 看上去是她包围了夏知遥，但是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反包围了？而且和这个女人面对面的时候，看她慵懒的笑颜，竟会让人觉得自己已经被尽在掌握，自己很蠢？！ "一……二……"暮晓枫开始倒数，她抬起手中黑色的鞭子，只要数到三她就会把鞭子一倒，几十把枪就会同时开，就算真的开始火拼暮晓枫也不能输了气势。 就在暮晓枫马上就要喊出三的时候，夏知遥缓缓开口： "暮大嫂。" "……" "你数数，我身后有多少人？" 暮晓枫虽然是不想被夏知遥牵着鼻子走，可是情不自禁真的去数了。 不过十人……人数是在场的红杏团人数的四分之一而已…… 暮晓枫心里一紧，难道…… "虽然我们白沏已经不像以前那般强盛，但是也不止十人。暮大嫂知道白沏的人都去哪里了吗？" "你！"暮晓枫明白了。 夏知遥眼睛缓慢眨动了一下："宫默小朋友住的是东立医院对吧？那里的医生是不错，可惜护士耐心不够，我让五十位部下去帮忙照顾，一定是能帮上忙的吧……还有红杏团未来的大当家宫信现在应该回去新加坡了吧？这次宫先生应该是和新加坡的李氏药业做地下交易卖卖面粉什么的。上个月李氏药业的李叔叔来过寒舍做客，虽然李叔叔性格急了一些并且最擅长黑吃黑，不过他总算是我父亲的世交，从小对我就是十分疼爱，这个月我刚刚好派了五十人送大礼回去，礼尚往来，你也知道的。最后嘛……听说暮大嫂有一红颜知己在娱乐圈混得很不错，叫池真？听说她是冷艳美人一位，我夏知遥最无法抗拒的就是美人，所以我让手下人去请她回来，和夏某人一醉方休……" "夏知遥！你敢！"暮晓枫猛地蹿起来一鞭子抽在夏知遥的脸上。 这一鞭非常突然且准确，如同平地一声雷，一直在注意对方手里枪的众人谁都没有能反应过来，这一鞭不偏不倚正中夏知遥的左脸，"啪"的一声极响，惊得白沏的人终于掏枪，而红杏团的人也纷纷举枪。 "等一下！"千钧一发之际暮晓枫喊道。 暮晓枫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开枪！ "妈妈！"夏婷婷见妈妈脸上多了一道伤口，那伤口以迅猛之势发红，流出血来。第一次看见血的小婷婷吓得几乎哭出来，冲到妈妈怀里去。 "别哭。"夏知遥冷冷地看着女儿，"多大点事。" "唔……"夏婷婷狠狠地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夏知遥的目光重新落回到暮晓枫的身上，目光却变得无比犀利："暮晓枫，我敢不敢你可以来试试。" 这句话是暮晓枫非常喜欢的，没想到夏知遥说出来的时候更让人心颤。 "暮大嫂为何不开枪了？"夏知遥站起来，脸上横着一条血色鞭痕，衬得她白皙的脸更加鬼魅。 暗红色的血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到她的下巴，滴答滴答，落到地板上。 此情此景夏知遥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似乎在很遥远，很隐秘的记忆中，也有类似的一目。她忽地晃了神，眼前的地板上似乎堆了一堆繁乱的百合花，自己穿着婚纱，笑得无比虚伪…… 这种事情，应该早就遗忘，不应该再想起了，不是么？ 夏知遥定了定神，回到了当下。 第100章番外 没有下限的姐姐 新年要到了，对于中国人而言是一个非常快乐又忙碌的时节。作为叶家的当家，叶家的老二叶贰也开始忙碌起来。 叶家家长叶千很重视中国的传统节日，这似乎是受他去世的妻子的影响，他的妻子是四世同堂的长曾孙女，从小就接受中国传统教育，非常讲究礼仪。叶千和她夫妻二十年，深深爱着这个内敛的女子，所以就算妻子去世多年他也依然如妻子还在身边一般过着妻子喜欢的生活。 去年过年在国外留学的小五因为要准备考试所以没时间回家团圆，为此叶千难过好久。虽然他表面上没什么，但是眼神里尽是哀怨，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院子里萧条的矮树，幽怨地说："别人谁家过年的时候不是团团圆圆？我们家本来就少了两位，现在小五又不回来，这年，还怎么过呢……哎！算了，算了……" 叶壹叶贰看爸爸那副样子好可怜，安慰他好久，让小五也多安慰安慰。小五本来就被考试忙的一头两个大，可是父亲大人不安慰也不行，于是小五就给爸爸打电话。谁知这个叶千真是难哄，打了一星期的夜间越洋电话才把他哄的差不多了，小五答应爸爸一考完试就回来。 对此叶壹叶贰得出一个结论——果然人是越老越像个孩子，说的没用得用哄的。 "贰啊……"叶壹说，"兄弟姐妹里必定是我老得最快，等我老了会不会也像爸爸那样较真？那样你会不会烦我？会不会也哄着我？"那声音软腻甜美笑得眼睛弯弯的，居然一副撒娇模样。 叶贰红着脸本想说些嘲笑姐姐幼稚的话，随便赶紧结束这个暧昧的话题——叶贰最知道她家这个宝贝姐姐最容易先君子后小人，或者直接理所当然地小人到底，谁都拿她没办法。可是叶贰还没开口呢叶壹就瑟瑟发抖追加了一句： "贰，我冷，来，抱我。" 果然，直接理所当然了。 "……"叶贰能拒绝吗？姐姐身体不好她是最了解的，一切只能按叶壹所说，上前把她环抱在怀里。 "你还没回答我呢，快说。"叶贰怎么都觉得气氛那么诡异，叶壹缩在自己怀里带着刻意的撒娇口吻在等待一个承诺，这不是情侣间才做的事吗？这个姐姐究竟下限在哪里呀在哪里…… "你是我姐姐啊……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叶贰觉得这个回答已经是最大的尺度并且是最好的答案了。 "切。" 叶贰神经一跳。刚才叶壹，她是"切"了一声吗…… 切过之后，叶壹莫名其妙一直都对叶贰冷冷淡淡的，弄得叶贰倒是莫名其妙了。 过年的时候叶家准备一家人吃火锅，叶千说吃火锅非常的温馨，可是叶贰怎么都觉得是因为家里没有一个人会做菜，爸爸又不想出去吃也不想饭桌上出现不是自己人的人，所以才吃方便的火锅——完全不需要手艺呀。 席间叶壹和弟弟妹妹们谈笑风生非常欢乐，可是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叶贰身上。叶贰坐在她身边老大不自在，干咳了几声，叶壹没反应，夹了菜给她，还是没反应。 叶贰忐忑不安了。 一家人除了叶贰都美美地吃了除夕饭，各回各屋。 叶贰站在自己的房门口，听见有人在院子里说话，耳尖的她一听就听出，那是她那个性情古怪的姐姐。 叶贰蹑手蹑脚地走去——虽然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蹑手蹑脚。 夜色之下叶壹和小七在一起，叶贰躲在柱子后面听她们在说什么，才一凝神就听见叶壹说："小七，姐姐好冷，抱抱姐姐。" 靠！ 叶贰心里平地一声雷。 这个放荡的大姐！家里的妹妹都被她糟蹋了！ "哦，好……"叶柒很顺从地把叶壹抱在怀里，叶壹笑得那叫一个欢畅： "哎呀还是我们家七姑娘乖巧可爱，好温暖啊……小七，你会一直这样爱姐姐吗？" 叶贰百抓挠心。 "会呀当然会！"叶柒回答得又快又诚恳，"一直一直爱姐姐！" "呵呵……姐姐也一直爱你。" 叶贰都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快步走回屋子里。 好啊，爱啊，你们都爱啊，都乱伦去！可恶！ 叶贰把衣服脱光钻进被窝——叶壹你就各种调戏妹妹到天荒地老吧！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叶贰吓了一大跳，扭头看叶壹的剪影近在咫尺。 "你……你怎么都不敲门的？"叶贰紧紧拽住被子，她怎么一冲动就裸睡了呢？她应该想到鬼畜姐姐很可能夜袭的呀！因为叶壹近几年行为越来越放肆，有很多夜袭的前科，所以叶贰一早就改掉了裸睡的习惯。因为是冬天而且叶贰心中有团无名火，所以一冲动就脱了个精光，怎么能忘记家里住着一只狼一位女流氓呢！ "进我妹妹的屋子要敲什么门？还是你在做什么不能见人的事……嗯？"叶壹坐到叶贰的身边，拉她被子。 叶贰跟触电一样把被子紧紧裹住："干……干嘛！" "好冷……"叶壹凑近叶贰的脸，柔弱无骨地哼着，"姐姐冷……贰，你的被窝一定是好温暖的。" "你……" "快些，快些……" 叶壹的声音几乎是呻-吟，搅得叶贰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是要干嘛，大晚上的…… 叶壹身体不好怕冷，叶贰是最了解的，可是也不能就此放她进被窝里来，自己还一丝-不挂呢！ "姐姐，我……"叶壹作势就要不管不问地钻进了，叶贰真是欲哭无泪。 "啊，贰呀……原来你……"叶壹拉开被子的一角，看见叶贰光滑的肩膀，一时间双眼明亮。 "我，我只是……"叶贰双颊血红，恨不能把脑袋直接埋进枕头里。 "没事，脱光了我更喜欢。" "什么？！" "……温暖嘛。" 叶贰一开始还抱着"或许姐姐会羞涩不会真的知道我裸睡了还要钻进来"的幻想，可是当叶壹从她身后紧紧贴上来的当下，叶贰彻底绝望了…… 叶壹有下限么？明显没有，她每天都在刷新并且寻找着她的下限在何处。 叶壹的双手环了过来，冰冷的手掌直接触摸到了叶贰腰际的皮肤。 "姐姐……别这样，这样不太好吧。"叶贰缩起身子，想起之前叶壹没有原由就对自己不理不睬，现在又来纠缠，还是以这么露骨的方式……叶贰觉得非常不开心。 "有什么不好呢？"叶壹是真的用了疑问的语气。 叶贰本来就憋着一口气难以平静，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又来胡搅蛮缠，叶贰干脆豁出去了，她扭头对着身后如八爪鱼般抱着她的姐姐说： "我们是姐妹！你不觉得这样太亲密太奇怪了么？！" 叶壹一点都没有收到妹妹情绪波动的影响，依旧保持着她一如既往的语调回答："如果我们不是姐妹，我还这样抱着你，那才是奇怪吧？" 叶贰脑中轰地一响，强行把"对啊！"这两个字狠狠压了回去。这个女人，果然是很多歪理，可怕的是她的歪理怎么听都会有道理。她就像是邪教教主，能把荒谬的事说得人人都信。 "而且……"叶壹说话之间手臂扣紧，赤-裸的叶贰被她牢牢抱住，发出一声闷哼。叶壹似乎极喜欢这个平日里冷面的妹妹被自己戏虐到最无力之时的柔弱。虽然叶壹浑身冰冷，但是唇却是热的。叶贰能感觉到姐姐的双唇正沿着自己的耳廓爬行，密密麻麻的酥氧感从已经通红的耳朵直接撞击进她的内心深处，她缩起肩，双手护在胸前，嘴里喃喃自语： "真的别这样……姐姐……好奇怪……" "奇怪？"叶壹的手指卷起叶贰柔软的头发，"你忘了？小时候都是我帮你洗澡，你什么我没见过？有什么可奇怪的？" 叶贰明明知道叶壹是在偷换概念，可是同样她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最重要的是，赤-裸着被叶壹抱着的感觉，除了无与伦比的紧张外，还有更多的是无法挣脱不想挣脱的……喜欢吧？ "贰……"叶壹扶着叶贰的肩膀把她的身子转过来。叶贰仍环抱着自己，双手挡在胸前。 "我，我去穿衣服。" "穿什么衣服啊，这样多暖和。"叶壹抱紧她，不给她动弹的机会，叶贰苦不堪言，果然再强大的肉体只要没有衣服的掩护都会变得无比娇弱啊…… 叶壹的手指因为和叶贰温热的肌肤接触所以渐渐有了温度，缓慢地在叶贰的后背划着直线，口中说着叶家家里的一些事情，回忆着从前的欢乐，可是叶贰一点都听不进去，她只能感受到叶壹冰冷的身体渐渐发热——究竟是叶壹本身体温在身高还是只是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了呢？ 冬天对于叶壹来说是非常难以度过的节气，而对于叶贰来说则是太过暧昧的日子。 叶壹柔软的舌和叶贰纠缠在一起，叶贰觉得昏天黑地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只有齿间的清甜和缠绵纠结着她的神经。叶壹没有和任何人真正交往过，但是她的吻技却好到让人惊讶。 "姐姐……"当叶壹放开叶贰的时候，叶贰睁开眼，看着叶壹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面孔，心还在怦怦直跳。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为什么？"叶壹微笑，她的笑容永远都是那么明媚动人，"因为你是我妹妹呀。" 叶贰突然想到今天早些时候对叶壹说的那句"你是我姐姐"，所以这家伙从头到尾只是在打击报复么？ "好了，睡了。"说着叶壹便重新钻入叶贰的怀中，搂着她的腰准备进入梦乡。 缠绵的激吻过后就这样什么也没有直接睡觉了？叶贰感觉自己的体温还飘在一个非常不正常的位置而这个该死的姐姐就真的睡着了。 叶贰告诉自己，沉下气，沉下气，太极拳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修身养性…… 安静。 靠妖，完全不能淡定！ 当叶贰睁眼到天亮之后，发誓以后绝对要离这个流氓姐姐越远越好。 总有那么些坚持 "我们完全没必要自相残杀。"暮晓枫此时心跳比之前快了许多，自己在心里承认刚才的确是自己冲动了，当她听到夏知遥拿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人威胁她时，一直以来都凭着直觉做事脾气不好直来直去的暮晓枫难以克制从心底涌出想要对眼前这个女人暴力相向以发泄心中怒气的冲动。可是就在夏知遥美丽的脸上横生一道伤口并且一直下来都呈现出没有杀伤力的她被这一鞭抽出了杀意之时，暮晓枫心中是有后悔情绪的。她有点害怕，毕竟看上去再清高的女人对自己的脸都是异常在乎的，不知道夏知遥会不会因此而被激怒。夏知遥对宫默宫信和池真的情况都这么了如指掌，不管她是不是装腔作势，暮晓枫不能冒这个险，她不能失去任何一个。 但是，后悔归后悔，在气势上不能输一分。 "据我了解，应北微根本就不是你白沏组的人，她和我们红杏团只是私人恩怨，你没必要非把自己卷进去不是？" "话是这样说……"夏知遥一开口暮晓枫就松了口气，她的语气又恢复了平稳，虽然眼神还是那么尖锐，"可是既然她舅舅临终前把她交付给我，而且她和我的女儿十分投缘，你觉得可能来个人要她我就把她交出去么？" "夏知遥，你是聪明人，难道你不知道应北微打着白沏的招牌干过些什么吗？"暮晓枫准备从另一个角度突破，"她和她所在的那个女子组合不仅公然在娱乐圈里用你白沏的名号潜规则了很多男星女星，而且她最有名的是什么？群-交派对，你也有听说过吧…… "暮大嫂。"夏知遥皱眉打断她，"你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她把身边一脸疑惑的女儿往自己怀里拢了拢，手掌在女儿耳边轻擦，"在小朋友面前说这些好吗？" "……"暮晓枫真的是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题作何表情。这是什么时候，夏知遥居然还在那里跟她谈孩子的教育问题？ 夏知遥脸颊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她目光中尖锐的东西慢慢褪去，又呈现出半死不活的状态。 不过这次她似乎是真的累了。 "其实我很喜欢这个大厅的结构……"夏知遥突然扯出一个完全不相关的话题，"夏天的时候只要坐在这里就会有很凉爽的北风吹来。" 暮晓枫凝视着她。 "北风是从哪里吹来的呢？会不会是莫斯科呢？"说完这没头没尾的话夏知遥就把夏婷婷抱了起来，转身往屋子里走去了。 红杏团的人想要拦她，暮晓枫若有所思地做了一个手势，他们就退下了。 "我们走。"暮晓枫一声令下，部下们都很疑惑，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跟着暮晓枫走出了白沏。 "大嫂，就这样放过她们，能行吗？"离开了白沏，终于有人问。 "夏知遥已经说出来了。"暮晓枫的步伐稳快，直直往前冲，一点都不像是怀孕快要生孩子的人。 "啊？" "马上把宫信的飞机调来，我们启程。" "启程？去哪里？"部下们还是一头雾水。 "去莫斯科！应北微现在应该是藏在那里。" "咦？"众人面面相觑。 暮晓枫嫌弃地看着这些头脑简单的部下们："你们没有发现她刚才所说的最后一段话很跳脱很奇怪吗？" "妈妈，你疼不疼呀……"夏婷婷趴在沙发边缘，看着夏知遥脸上贴着的创伤贴，纯白的纱布又开始渗血。 "没什么事，不用担心。"夏知遥用手指挑起女儿的发丝，笑得依旧是那么明媚动人。 "可是妈妈……"夏婷婷可是了半天，趴在那里嘟着嘴也不说话。 "说吧婷婷，你有什么想说的？"夏知遥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虽然才五岁但是她的心思细腻，小脑袋里很多想法。 对于这件事，她不可能没有自己的话要说。 夏知遥觉得这是好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去抹杀女儿的思维，她很高兴自己的孩子能有自己的思路。 "妈妈，你不是不喜欢北北姐姐么？那为什么还要袒护她呢？" 夏知遥眼睛微微睁大看着女儿，五岁的小朋友居然能用出"袒护"这个词，看来天天给她读名著什么的，没有白读。 "是，我是不喜欢她。"既然女儿这么坦诚，夏知遥也觉得自己没必要隐瞒什么了，"可是你不是喜欢她吗？" "……是，可是我更喜欢妈妈，我最喜欢的是妈妈呀……"夏婷婷很狗腿地抱着夏知遥的胳膊蹭呀蹭。 "婷婷。"夏知遥把女儿抱到怀里，闻着她身上香香的奶香，说，"我不喜欢应北微那是我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你喜欢她就改变对她的看法，但是同样的，你喜欢她也无需因为我对她的反感而改变。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执着到底保护到底，是绝对不会错的。现在你还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那么就由妈妈来替你保护。" "妈妈……"夏婷婷眼睛里亮亮的，夏知遥知道女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过往太多的事情让夏知遥的价值观和以前不一样，但是她已经无力去对什么事情执着，可是她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做一个敢于追求自己生活的人。 "婷婷，你要记着，这辈子都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夏知遥贴着女儿的贴，像是在跟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往事纷纷扬扬地飘在记忆中，夏知遥知道无论过多少年，有些人有些事她都无法去忘怀，可是也无法再继续。 只是心中的那场大雪，可能永远都不会停。 夏知遥把女儿哄睡之后对着院子里沉默一片的小花园，轻轻叹气之后嘴角露出笑意。 婷婷啊，妈妈是有替你保护你喜欢的人的义务，可是作为白沏组的当家，我也要给红杏团一个交代的。江湖上的那些纷争我已经太累了，不希望要再卷入任何一场纷争。 "北风又吹来了……"夏知遥扬起头，闭上眼睛，"应北微，我这算是出卖你吗？没办法，莫斯科那么冷，你可要多穿点啊。" "这个狡猾的狐狸。"暮晓枫坐在去莫斯科的私人飞机上，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云雾，咬牙切齿。 就当暮晓枫飞去莫斯科准备把应北微抓回来的时候，大元和苏迟那里已经风生水起。 "实在太精彩了！"苏迟拿着一堆资料，兴奋地拍了一下，"啪"的一声。 "什么时候发行？"大元看着苏迟给她的样刊，上面的MAJOR丑闻的专题写得异常精彩。 苏迟叼着烟，呼出一口："明天你们欢喜不是和MAJOR有场在BNN的擂要打吗？就在这场较量开始之前，MAJOR的丑闻就会传遍大街小巷，亲爱的情敌，你就等着看你手下那帮小鬼们风风光光地拿第一吧。" 80帮她们都倒了酒，撑着下巴看着这两个都处于癫狂状态的女人。 大元和苏迟碰杯，笑得酒醉金迷。 "情敌，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你。" "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你啊。" "干杯！哈哈哈哈！" 80看着她们俩，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 而且，喂，什么叫"情敌"啊！ 欢喜少了宫默，而MAJOR的应北微也莫名失踪，对此MAJOR的经纪人SINO对媒体说了一百个谎言，说应北微最近身体不好在休息，可能会休息一长段时间。可是记者的话题渐渐转到了宫默的话题上。记者问SINO为什么应北微抱恙时间和宫默受伤时间惊人的重叠，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SINO并不知道详情，但是以她带MAJOR这群衰鬼这么久的直觉和经验来说，她明白再被问下去肯定会牵出什么大事件，于是急忙告辞。 欢喜依旧是很忙，宫默依旧是很无聊。 左芊每天的行程就是白天忙着通告，下了通告之后就拖着疲惫的身子去医院照顾宫默。 宫默的身子再慢慢恢复，医生建议她可以慢慢试着进行一些少量的活动。医生说她年轻真好，骨骼很强壮，恢复的很快，应该再过2,3个月就能出院了。 虽然医生说宫默的身体可以恢复，不至于瘫痪，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大元和公司老板也稍微松了口气，欢喜组合还是能从新回到正轨，但是左芊心里还是有一个大大的疙瘩。 宫默失忆的事情是不是一辈子都没法好转了。 现在的宫默让左芊多少有点害怕，总是冷言冷语对着周围的人，对待左芊也是一样，很陌生很冷淡。可是不管怎样左芊都知道自己必须照顾宫默，不管宫默怎么对她。 "苹果。"宫默一伸手，左芊就帮她削苹果。 "香蕉。"宫默一点头，左芊就帮她剥香蕉。 好像关系立场完全都掉转了一般，之前是宫默如忠犬般跟在左芊身后有求必应，可是现在却是左芊帮宫默做所有的事情，宫默就像老佛爷一般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而左芊也是相当好脾气宫默想要什么她就给她什么——只是左芊情绪一直都很差，已经很久都没看她笑过了。 "你是不是不开心？"宫默问。 左芊一边削苹果一边摇头，却把嘴唇死死咬住。 "照顾我让你很不开心吗？" 左芊依旧是摇头。 "也是，因为你喜欢我嘛……" 左芊抬头看一眼宫默，宫默见她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补上一句："你不喜欢我为什么可以让我亲你呢？别否认了，你就是对我有意思，对么？"宫默凝神看着左芊，似乎想看透她的心思。 "……还是一样厚脸皮。" "你说什么？"左芊的声音太小，宫默真的听不太清。 "没什么啦……来，张嘴。"左芊把苹果削了皮，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拿牙签插起一块，递到宫默嘴边，宫默满意地吃下。 "你还是一点都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吗？"左芊喂完宫默苹果，帮她擦嘴。 "是啊一点都想不起。"宫默说的漫不经心。 "失忆……会觉得不安吗？"没有一点预兆，左芊握住宫默的手，声音放的很低，眼里竟全是柔软的担忧，"会不会害怕？" 宫默被左芊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直发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别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左芊说得郑重其事，就像许下一个多么庄严的承诺。 宫默看着她，表情渐渐变得不自然。 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暧昧，宫默想吻她，可是却又觉得在这个时候接吻会亵渎了她的神圣。 说谎真的不是好孩子 左芊轻揉着宫默的手，帮她按摩。 "来，翻个身，我帮你按摩一下腰部吧。"左芊抽了一下鼻子，缓了缓情绪，帮宫默翻身。 宫默思索着什么，任她翻身，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头棕色的卷发散落，迷蒙了她的眼睛。 左芊的按摩的指法是从护士那里学来的。护士小姐说宫默的脊椎处于恢复期，除了需要锻炼之外还需要很好的调理照顾，时常按摩一下有助于骨骼的恢复生长。 左芊认真地学好了每一步按摩方法，指法很温柔地按在宫默的腰部。按摩让宫默有轻微的疼痛酸麻，却是很舒服的。宫默享受着左芊的照顾，渐渐快要睡着了…… 按摩了一会，看宫默呼吸平稳，左芊知道她睡了，便站起身来去洗漱一番准备睡到陪床上。左芊回来的时候见昏黄的灯光下宫默睁着眼，趴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 "你怎么醒了？" "腰疼，睡不着。" "啊，那，我再给你揉一揉。"左芊快步走向前，刚走到宫默的床边就被她一把拉到了床上，紧紧抱住。 "宫默……"左芊怕压倒宫默的腰，想要站起来，宫默却丝毫不放手。 "怎么了……"左芊也不再挣扎，只静静地躺在她的怀里。 "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宫默摩挲着左芊柔软的头发，嘴唇触在她的额头上，有意无意地吻着。 "……因为我，亏欠你。" "你亏欠我什么了？" 左芊抬头，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宫默能从她亮晶晶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你之所以受伤全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的一意孤行，现在你一定还是健健康康的……" 宫默感觉胸口又潮湿一片，温热的，很快就变冷。左芊的眼泪，最近太泛滥了啊…… "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没有。"没想到左芊的回答是如此坚定，"我从不为做过的事情后悔，后悔是最无用的东西，但是我会吸取教训，下次绝对不会犯同样的错。" "你还真是一个倔强的家伙……"宫默扶住她的肩膀，吻她的唇。左芊有点迟疑，躲闪了一下，当宫默柔软的舌启开她的双唇之时，她却没有更多的反抗了。 宫默翻不了身，只能以左芊在上面的姿势吻着。宫默的吻太过忘我，像拼尽全力一般和左芊纠缠，好几次左芊都快要缺氧难以呼吸了宫默却还不放过她。 "别这样……"左芊扭了一下身子，腿刚好撞到了宫默的腰际，宫默闷哼一声，左芊双眼瞪圆，"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宫默冷眼看她："别乱动，知道吗？" "可是，这样好奇怪。"左芊的双颊血红，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唇上还留有宫默的触觉和香气，这不是一个噩梦，这些吻都是真实的。左芊并不是太喜欢，换做平时她也不会接受，可是现在……宫默想要的一切，她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奇怪么？那算了。"说着宫默挥挥手要把她赶走，"我要睡了。" 左芊直起腰来，跪在宫默身边，不知道何去何从。 病房很安静，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左芊没有走，只是安静地看着宫默闭合的双眼。 "你呀……"原来宫默并没有睡，深深叹了口气，"本来我是一点都不像侵犯你，但是看到你那副幽怨又楚楚可怜的模样，谁能忍的住呢？" "什么啊……"左芊皱眉，这样的话听起来，实在太情-色了！ "喂，过来，别惹我不开心了。你想要赎罪的话，把我哄好是唯一的出路。"宫默睁眼，又拉住左芊的手腕把她拉扯过来。宫默一只手绕过左芊的后颈，直接把她圈入自己的怀中。左芊暗自心惊，预感到宫默想要做什么了，她抬起手肘抵在两人之间，轻唤： "宫默，这样好吗？别这样，我……" 左芊别扭着，却又不敢完全使力，心中的委屈放映在脸上全变成了一种娇羞，越发让宫默心里火烧火燎。 "有什么不好？假正经什么啊。"宫默不耐烦地抓住左芊的双手，用牙齿咬住左芊的衣领，一扯，最上面的一个扣子便崩落了。 "宫默！"左芊挣扎要起身，宫默双手一扣从她身后抱住了她，刚好扣在她的胸下。 "你跑什么，我不觉得你不喜欢啊。" "太奇怪了！" "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有比现在的我更奇怪的吗？" 听到这句话左芊眼睛一阵阵地发酸发红，突然停止了挣扎。 宫默抬了一下眉毛，不知道她为什么瞬间安静了。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你就拿去好了。"左芊翻身，又一次跪坐在宫默的身边，无表情的脸上两道泪痕在灯光之下非常明显刺目。她的衣领刚才被宫默扯得乱七八糟，一边紧贴着脖子，另一边被拉至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的皮肤晃得宫默眼睛生疼。 "反正都一样。"左芊也不去擦眼泪，五官就像被冻住一般，话从唇间挤出，活像个玩偶。 "干嘛这样，好像我欺负你一样……算了算了，都睡觉吧。"宫默别开脸，不去看左芊。左芊呆在原地很久很久，最后拉好衣服，缓缓地躺到对面的小床上，关灯，睡了。 黑漆漆的夜，两个人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呼吸着近在咫尺的空气，可是距离却更加遥远了。 第二天一大早左芊就起床了，戴着大大的魔镜和能把她整个脑袋都埋进去的帽衫跑到医院旁边的超市去买骨头。 清早的超市全都是老头老太，左芊因为打扮怪异被行了几次注目礼，幸好没有被发现。 医院里是不能用什么电器的，但是左芊买通了护士，跑到了护士值班房去炖骨头汤。 小护士值夜班一个晚上都没睡，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左芊忙东忙西，微笑："你们组合姐妹的感情真好，她生病了你这么上心。"现在电视上每天都是欢喜的身影，年轻人中没有几个人不认识她们的。 左芊没说什么，也无力去说什么，只是没有魂魄般笑得无力。 把煲锅定好时间左芊就要走了，临走前她拜托护士小姐一会宫家的佣人来了记得嘱咐佣人把煲好的骨头汤拿去给宫默喝。 "麻烦您了，谢谢。"左芊很有礼貌地说，因为情绪一直都不好工作又繁忙没有什么体力，所以强颜欢笑的她声音也很柔弱。小护士看着她连连点头，等助理过来帮她拿走大包左芊走出门口后小护士觉得脸上好烫——大明星比电视上看上去要漂亮很多呀！脸就巴掌大！画着淡妆也好美丽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人也很好很有礼貌……小护士心里暗暗下决心以后就是欢喜的粉丝啦！都去买她们的正版专辑！ 公司开车来接左芊。左芊一坐上车就像瘫痪一般用力靠在椅背上，什么话都不想说，闭着眼很疲惫的模样。 林紫谦走过来坐到她身边，抚摸着她的头发，好心痛的模样："可怜的芊芊，觉得你比小默还要憔悴啊。" 左芊苦笑，嘴角的弧度非常的勉强。 "来芊芊，抱抱，你靠着我睡一会吧，一会到了电视台我叫你。" 左芊咬着唇狠狠点头，直了直身子，林紫谦的手臂绕到她脖子后面把她搂进怀里。 "小可怜。"林紫谦很温柔地搂着左芊的肩，挺直了上身给她一个依靠。左芊真的觉得最近很累，无论是心还是身体都让她觉得自己几乎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以前无论多难过多疲惫最起码身边还有宫默可以依靠可以说话，但是现在那个唯一的依靠却成为她的梦魇，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浮萍，再继续这样风吹雨打很快就要沉没海底，停止呼吸了。 林紫谦对左芊是真的心疼，左芊和宫默的事情林紫谦一直都看在眼里，左芊的心事她都懂，只是作为一个外人她也不好去说什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给她一些支持。 乔卡戴着墨镜坐在和林紫谦她们平行的另一边，一边听歌一边嚼着口香糖。 对于林紫谦和左芊的亲密她一点都不会觉得心里有疙瘩。虽然林紫谦和左芊依偎在一起的画面很养眼甚至像是一对恋人，可是乔卡怎么都觉得这两个人只有姐妹的缘分。真是神奇，乔卡心里轻笑，林紫谦这个女人真是白白浪费了她帅气的外表，无论她穿着如何中性头发短到什么程度，活生生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就是浓烈受的气场。 "或许是件好事吧？"乔卡也准备睡一会，她需要更充足的体力去打拼自己的事业，林紫谦的事情就想到这里就好。 "想吃黄瓜。" 今天欢喜的行程难得那么少，傍晚时分就结束了，于是团员们都去医院看宫默。宫默撅着嘴，一见到左芊就抛出这样一句话。 乔卡心里憋笑，回头看左芊也很无奈。 "黄瓜么，我去买。"左芊放下一大包的食物，转身又出去买那唯一没有买也没有想到要买的黄瓜。 乔卡看看林紫谦，眼神一副有话要跟她说的架势，林紫谦很上道地跟大家说她们再出去买些食物，晚上大家一起吃大餐。 两个人走到走廊上，林紫谦睁着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乔卡："你想说什么呀？" 乔卡把她搂进怀里，似笑非笑："你猜如果左芊知道自己被耍了这么长的时间，会不会抓狂，从而上演一出全武行？" "被耍？咦？你是说……" "宫小默的演技还真是不错。" 林紫谦扁了扁嘴："原来你也发现了啊……" "是啊，太明显了，哪有失忆失到她那样冷艳高贵毫无人性的？而且她的主治医生明明就是红杏团自己人嘛。" "呃……"林紫谦觉得脑袋上飘来一团乌云，"宫小默只好自求多福了。" 左芊昏昏欲睡地把黄瓜买来，穿过医院后院的走廊时突然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左芊神经一跳——这神经质的笑声不是宫默是谁？ 左芊觉得有异样，偷偷慢下步子靠到墙后，瞟一眼，叶玖正推着轮椅拉宫默出来晒晒太阳。 "失忆？你以为是演电影啊？当然是假的啦，也只有左芊那白痴会信！"宫默笑得异常爽朗。 叶玖撑着下巴一副嫌弃的模样看着她："你还真是坏呀……小玖好担心，你家小芊芊要是知道你耍她会不会暴怒呢？" "切，才不管她！谁让她那么任性不听我的话硬是要去和那该死的应北微厮混？我还没消气呢！哼，现在让她伺候伺候我也是应该的嘛……"说到后面宫默也有点底气不足，"哎，小玖，你说左芊会不会发现啊？" "我觉得她到现在都没发现也算是奇葩了。" "……呃，别说的这么玄乎，等我玩够了就突然恢复记忆好了嘛……神不知鬼不觉。" "啊，你还真是好坏呢。不过小默啊，你是不是趁机吃了好多豆腐？" 宫默捂嘴笑得猥琐："岂止是豆腐呀，简直是满汉全席！" "好坏哦……"叶玖打她胳膊，"失忆什么的，真的那么好用吗？" 宫默撑着下巴看着远处，一脸陶醉："几乎是完美呢……" "啪"的一声，站在墙后一张脸全黑的左芊把袋子里的黄瓜掰成两段。 姓宫的，你很好，很厉害，各种有勇气。 左芊冷笑。 想吃黄瓜？吃SHI去吧！ 转机 当左芊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宫默已经躺在那里了。 "买根黄瓜你怎么也那么慢？"宫默依旧绷着脸，凶神恶煞。 "超市远嘛。"左芊好脾气笑盈盈地把黄瓜放到宫默的床边。 "我记得不远啊……"宫默一边拿黄瓜一边听左芊问道： "哎，上次不是说你D&G的香水要用完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去买？" 宫默随口回答道："什么D&G啊！是COCO小姐……"一说完这句话宫默就顿住了，左芊也不说话，病房变得如同月球般安静。 这是……这是被套出来了？呃，不会吧不会的，她就是随口一说的，不会是穿帮了。宫默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头皮发麻脑袋发胀，心里还在自我安慰，随便聊聊天而已，哪能就这样露陷啊哪呢……可是她为什么都不说话？真的有点可怕，好可怕，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啊……别这样，还是我来打破这个诡异的气氛吧！ "左……"宫默刚想若无其事地说些什么，突然就听见"啪"的一声，眼前闪过无数半透明的嫩绿。左芊左手拿着半截黄瓜，右手的那半截已经被她拍在桌上拍了个四分五裂。 宫默暗暗心惊，抹了一把脸："你这是要干吗……" "你不是想吃黄瓜吗？拍一拍可能会更好吃。"左芊抬起左手，用黄瓜指着宫默说，"不过拍到你脑袋上会更有趣吧？" "小芊芊……这是唱哪出呀……"宫默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跟她眼前的这根黄瓜一样绿了。 "现在嘴挺甜的啊，小芊芊？谁是小芊芊？你不是失忆吗？啊？你不是冷艳高贵吗？你继续装啊！"左芊挥着黄瓜就真的横扫过来，宫默大惊，赶紧往后一仰躺倒在床上躲过这招，没想到左芊不依不饶，横扫千军没扫到她，立刻扭转手臂劈头盖脸就砸下来。宫默看那黄瓜已经近在咫尺，本以为这次肯定是在劫难逃，指不定就要被黄瓜破相了，没想到就在最后一刻左芊停手了，那半截黄瓜硬生生地顿在离宫默脸颊一公分处。 宫默被左芊这两招如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孩子平时看上去挺文静的，手里一有了武器也甭管武器是什么吧，居然能身手矫健到这个程度，真是够吓人的了。 "芊芊？"宫默见左芊钉在原地一动不动，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你怎么能这样呢？" "啊？" "装生病很有趣吗？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你？！"左芊用力一甩把手中的黄瓜甩了出去，黄瓜砸到墙上，弹了一下，好委屈又无可奈何地安静躺在了地上。 "左芊……这个……" "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死了！那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真想和你一起死了算了！！" "左芊……那个……" "你知不知道你生活不能自理地躺在床上还失忆了我看着你我在想什么？我担心你会害怕会不适应陌生的环境所以不管多忙我都会赶来陪你照顾你！我想就算你一辈子都失忆一辈子都站不起来我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是你……居然这一切都是谎言？！耍我很好玩？看我为你难过你很开心是不是？对啊，是我之前的一意孤行让你受伤，可是我也不想啊！我一点都不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左芊的声音很大很大，嚷嚷得护士都来了，但是看到她们两僵持在那里且左芊满脸都是眼泪，护士都不敢动了。 宫默看着哭得肩膀抽动却一脸倔强的左芊，再也不说"这个那个"了，只专心地凝视她。心在一抽一抽地痛，宫默觉得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几乎都要不属于她了，在听到左芊的话之后完全不受她控制疯狂地跳动起来，就像无数个过往一般，只为这个女人，只因为她。 这就是心有所属的感觉么？ 宫默笑，向着她爱的女人张开双臂，说："来。" 左芊咬着唇，胸口起伏的厉害，就在她马上就要痛哭出声之前扑进了宫默的怀里，扯着她的衣服把脸埋在她胸口狠狠地哭，不管不顾地哭，也不管谁在看着她们了，左芊想要发泄，太多太多让她压抑让她难过的情绪梗在她的心口，难受的情绪如洪水泛滥，谁都挡不住，再多的坚强都无从抵御。左芊讨厌那些坚强，她难过她不开心她想脆弱一下，她想要痛痛快快地哭出来。 宫默抚摸着她的脑袋，用手臂把她整个脑袋圈在里面，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模样。她知道左芊一直都是一个要强的人。哭过之后，她还会是那个倔强的孩子。 护士也知趣地退了出去，病房里又只剩下她们俩。 左芊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最后似乎是太累了，在宫默的怀里沉沉睡去。宫默一直没睡，就看着怀里的左芊，看她睡得安静，心里却被内疚占据。 明明知道这个女人多么缺少爱，为什么还要让她伤心让她哭呢？可是宫默又矛盾地觉得很开心，左芊说想和她一起死愿意保护她一辈子这样的话是她从未听过也没有想过的，这种话是不是一种变相的誓言呢？ 宫默非常愿意相信，就是一种许诺。 宫默温柔地吻着左芊的头发，额头，脸颊，好想就这样安静地奔赴天荒地老…… 左芊是被林紫谦叫起来的，又要开始新一天的宣传活动了。 大家到的时候看见这两个人搂在一起睡觉的画面，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笑得不纯洁。 这两个家伙闹腾了这么久，希望这次的事情能成为一个契机走近彼此的心。谁都不指望她们真的能在一起，但起码以后别见了面就跟仇人一样说不了两句话就开骂。 不过幸好今天大元没有来啊，不然以一个经纪人的身份又一次看到手下的歌手已经豪迈地走向搞同志的道路了，不知道她会作何感想。 临走的时候左芊回头看了宫默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宫默很紧张地看着她，知道这时候左芊说的话很重要。 她会说出怎样的话？是冷漠到底还是给一个春暖花开？ 经过这件事，左芊的心态很有可能往两个极端转换，是彻底讨厌自己了还是就像她的眼泪所说，其实她对这份情谊是很在乎的。 宫默屏住呼吸，像是等待法官的宣判。 "你给我乖乖待着等我回来，听到没有？"左芊的眼睛还红肿着，却硬是强势发话。 宫默感觉眼前瞬间就炸出了七彩的光束，礼炮彩带一个不落地射向空中。左芊的身后是亮晶晶的粉色气泡，闪啊闪的，宫默捧着自己的脸蛋一脸花痴地看着她帅气左芊女王，甜腻腻地说："好，人家会乖乖的等你。" "噗！"林紫谦直接喷了出来。 "淡定……"乔卡说完自己都不淡定地笑了。 "小玖被肉麻到了。"叶玖搓着自己的胳膊，和红着脸的左芊一同出门了。 "这个丢脸的白痴……"左芊真是后悔自己认识这个家伙。 宫默在床上兴奋地翻滚来翻滚去，床单被她扭曲成花，不管后来的红杏团的佣人用怎样的目光看着她，她都难以抑制心里的开心。 "小姐，您腰不疼了？" "咦，对哦？"宫默扶着自己的腰，刚才自己怎么能做出扭来扭去那高难度的动作呢？ "快扶我起来，说不定我好了！" 佣人无奈地把宫默扶起，可是宫默这次无论如何都撑不起自己的身子了。 "怎么这样！"宫默懊恼，"果然人类的潜力都是得激发的啊，但是激发之后却完全是白搭，呜呜……" 看着今天特别活跃的大小姐，佣人别过头去："其实只是回光返照吧？" 四人的欢喜组合和四人的MAJOR在电视擂台拼个你死我活，可是每次欢喜都差MAJOR那么一点点，大元总是觉得哪里不给力。欢喜的第一波主打歌"一念之间"是甜腻腻的小情歌，虽然这首歌现在红遍大街小巷，大元去剪个头发吃个面都能听到，弄得她牙疼。而MAJOR的第一主打基本上都是走载歌载舞的热辣舞曲风格，无论从曲风还是舞蹈亦或是穿着都非常吸引人眼球，对于现场打擂这种方式而言MAJOR是非常占优势的。 大元掐指一算，苏迟和80那本以MAJOR为主角的超级八卦杂志上市日期和欢喜上第二波主打歌"Remember u"刚好重叠，这第二波主打歌也是池真和知名作词人的合作，专辑上市后这首歌反响非常不错，舞蹈编排也是由日本的知名舞蹈老师完成的，性感强势，此曲一出现场的气氛肯定会大不相同。 "真的，干掉她们吧，宝贝们。"大元深刻期待着风云交会更新换代的精彩历史时刻的到来。 莫斯科。 应北微被红杏团挖地三尺终于找了出来，红杏团和莫斯科当地最大的黑帮做过生意，算是老相识，宫信放话说不需要对方帮忙，只要放他的人去对方地盘上抓老鼠就好，以后多的是合作的机会，有钱大家一起挣。莫斯科黑帮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应北微东躲西藏，靠着青弘帮以前的一些旧部下的关系躲在地下室里。 她每天透过生锈的铁栏杆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半截天空，却忍不住发笑。 没有什么好眷恋的，为什么不一死了之呢？ 莫斯科的冬季，漫长得不像话…… 颠覆 CAV电视台拥有目前最有影响力的娱乐频道，欢喜的第二波主打歌"Remember u"这首歌选在CAV第一次和MAJOR交锋，这让大元觉得多少有点冥冥之中注定的感觉。有无数巨星当年都是在CAV拿了第一之后大红大紫，CAV这个舞台也成为了一种王者的风向标。混娱乐圈的人多少都会有点迷信，大元也有，就算不是迷信风水，很多种因素聚集在一起，大元也相信今天对于她们欢喜来说，注定不平凡。 还有三个小时，排行榜擂台就要开始了。 "已经发出去了。"接到苏迟电话的时候大元明显听出了她气息不顺，似乎在奔跑，但是这个家伙口吻一听就能听出她是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 "三个小时，够吗？" "足够了，别忘了还有我这个八卦发热机呢！现在线上所有热门娱乐网站和论坛都有我熟人，只要用上代理要查也不是那么快的事情，现在我就通知我姐们，新闻同步更新，绝对让MAJOR没地儿跑。"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等着吧！等着暴风雨来临，追随着太阳的光辉吧！" 挂了电话，大元觉得自己几乎出现了幻听，她感觉到了潮水涌动的声音，无数遥远的尖叫声随着潮水声由远而近。那是欢喜的未来，那是她们走到巅峰的真实未来！ 大元心中被塞得满满的，她很久没有如此激动了——上次激动是莫净言和王紫又出柜的时候，那激动的，差点心肌梗塞。 可是作为一个经纪人还有什么能比自己亲手一步步带起来的艺人走到最高点更开心的呢？ 直播开始，一个个艺人在CAV的舞台上尽情地表演着。 而娱乐江湖正因为有人在被地里偷偷地翻云覆雨，而在渐渐风起云涌。 "咦？不会吧？MAJOR潜规则新人？和黑道勾结？还有应北微开群-交派对？这是真的吗？我靠太劲爆了吧！"读者们和网友们在同一时间看到了关于MAJOR丑闻的终结报道，各个都跟打了鸡血般兴奋得难以自制，以光速转帖——现代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看免费的好戏，总是人山人海。 此报道图文并貌，不仅把MAJOR各个成员的八辈祖宗都挖坟出来，并且对于她们的滥交，吸毒等行为都大肆细节描写，甚至有不知道哪里弄来的车震和吸毒的现场独家照片。此报道称MAJOR五位成员中的四位都有吸毒史和滥交的糜烂生活，其主唱应北微更是被爆了她的黑道背景，奇怪的性癖好以及吸毒成隐的堕落生活。 不过短短的一个小时便激起千层浪，消息通过网络和纸质媒介疯狂传播。MAJOR的经纪人SINO还在跟直播，手机几乎被打爆。 她脸色铁青，出了这么大事也不敢马上就告诉成员们，不然节目开天窗怎么办？sino转念一想，都他妈的这种情况了还怕什么开天窗啊！sino带了MAJOR两年，这些人的那点破事她全都看在眼里，所以这种事一被爆她就知道肯定是有高人在戳MAJOR的脊梁骨，绝对不是一件靠砸钱就能镇压下来的事情。 跑路吧！SINO对自己说。 "怎么回事啊？"躺在医院的宫默也在第一时间知道了MAJOR的惊天爆料，打电话给宫信，宫信表示他也不知道这事，暮晓枫还在莫斯科追查应北微的下落，这个料不是红杏团的人爆的，估计应北微不止得罪了他们，多的是人要把她拉下马。 "没想到有媒体敢爆这件事，估计也是道上的人，而且很有后台，不然连白沏的人也敢动，死一百回都不止。不过可能也是应北微和白沏的关系很微妙吧，晓枫之所以追到莫斯科去也是夏知遥露了口风。说也奇怪，这个夏知遥明明护短，也不占劣势，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应北微给供了出来呢？" 宫默不会想到是大元那帮人在后面搞鬼，心事重重地挂了电话。 应北微啊应北微，你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无法原谅，可是现在你落到如此下场，可能往后还有更不堪的事情在等着你啊…… 想到当初青弘帮被集体活埋的时候应北微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家破人亡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很难释怀，这和左芊的经历有相似的地方。 宫默握着手机，看着CAV电视直播，马上就要轮到欢喜上场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 欢喜的"Remember U"的前奏大提琴的音乐一响起，全场就被引爆了，尖叫声几乎把大提琴低沉的声音都淹没了。 大提琴的声音慢慢隐去，强劲的音乐声顿起，欢喜四人从银色的舞台中间出现，烟火冲天。 左芊还记得她们初初上台时被冷落的场景，还记得她们羡慕那些得道艺人受欢迎的眼神，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如今她们的出现也引起了排山倒海的欢呼，这些，真的都太不真实。 可是当左芊跟着音乐的节奏条件反射般地舞动四肢的时候，她又觉得这是活生生的生活，活生生的自己。血液在流动，因为跳舞的关系她也在微微出汗，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怎么可能是梦境呢？更真实的是，从来都不知道该如何性感的她，现在居然也能穿上短裙和高跟鞋，扭动腰肢引来暧昧的声音，这就是她的改变，活生生的改变…… 一曲Remember U结束后，左芊扭头看了一眼大屏幕上闪动的票数——21W。 左芊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念之间"最高票数不过16W，Remember U居然…… "太给力了！"大元握拳，飞奔到后台把四个孩子一下子全搂进了怀里，"21W票！你们知道MAJOR在CAV最高票数才多少吗？19W！你们刷新了记录知不知道？"看林紫谦愣愣地摇头，可爱的模样让大元心情大好，扶着她的脑袋在她脸颊上用力一亲，"今晚我请客！" 林紫谦红着一张脸就往左芊怀里钻——实在是太羞涩了呀！ MAJOR在很大的压力中登场，她们也有人接到了朋友打来的电话，心思都有点涣散，又加上欢喜刚才夸张的票数，压力非常大，患得患失之间表演也有点走形，演唱结束，票数居然才区区11W，摔出前三名。 欢喜的成员是在演出结束之后才看到关于MAJOR的报道，左芊和乔卡看了报道坐在那发呆，林紫谦和叶玖指指点点尽情地八卦。林紫谦回头本来想找乔卡一起三八的，但是看她似乎有心事，所以也就没有开口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两人之间变得小心翼翼，乔卡总是很多心事不说出的样子，她不说，林紫谦又该怎样去开口问呢？所以林紫谦还是很羡慕左芊和宫默的，别看她们整天吵来吵去，有时候生气了还上手，可是就是这样生活才有意思吧？才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在意的是什么。 乔卡整个人，很难走进她的内心深处。 还有一些关于乔卡闲话时不时传进林紫谦的耳朵里，她觉得，或许有必要跟她好好谈谈了。 真的是好姐妹 莫斯科的街头已经被大雪覆盖了数月。 "大嫂，抓到了。"五六个男人从巷子角落肮脏的雪地里拉出一个几乎不会动弹的女人。 暮晓枫把自己裹得严实，可是还是被栋得嘴唇发紫。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穿高跟鞋了，平底鞋踩在雪地里的感觉很糟糕，似乎那些肮脏的，半化不化的积雪直接粘住她每根神经。 穿着单薄黑西服的红杏团部下也被冻的连连咳嗽，人抓住了，总算是不要再待在这没法活的莫斯科了，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显得格外兴奋。 应北微在来莫斯科之前刚刚染成月光黄的短发上沾满了雪以及……血。 "哟。"应北微靠在斑驳的墙上，已经没有足够支撑自己能坐好的体力了，但是嘴上却依然不讨饶，一边受了伤高高肿起的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肩头中了一枪正不住地流血，可是她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嫁给了宫信？" 暮晓枫没有回答她，脸部就像被冰雪冻结般的僵冷，束在脑后随风飘动的头发上都粘着雪花。 "你有没有后悔啊？当年一时心软没把我一起埋了，放我走……呵呵，当年就杀了我的话你亲爱的小默就不会……丢～～"应北微无力却很欢乐地哼出一个拟声词出来，"从三楼摔下来啊……" 眼前一花应北微感觉到左脸颊上的一股冲击力让她的头狠狠地偏了过去，全身无力的她一头栽在稀烂的雪里，"啪"的一声，雪水四溅。暮晓枫挥的这一鞭又狠又准，和对付夏知遥的时候如出一辙。 "喂……你们这些人，实在很过分啊……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应北微还在没脸没皮地说着不着边际的玩笑。只有转动眼球力度的她看暮晓枫慢慢走到她面前，手里握着她那根寸步不离的黑色鞭子，晃了晃，似乎在为新一轮的鞭挞做热身。 "暮大嫂，你都快生了……还要……进行大体力活动么？"应北微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没有正经的样子，像是完全没有把现在自己的处境放在心上，生死，已经置之度外。 "没事。"暮晓枫挥起鞭子，"医生说孕妇适当做做运动对身体有好处。" 虽然暮晓枫和宫默分手一段时间了，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欺负宫默，但是无论鞭子怎么抽，暮晓枫都有自己的分寸在，如今这个应北微把宫默害成这样，暮晓枫堵在胸口的气怎么都无法吞下去。 就算鞭打应北微上千鞭，都不解气。可是也不能就这样让她痛快的死掉，宫信说了，要把应北微活着活着半死不活地带回国，交给宫默来处置。 "虎落平阳被犬欺……哈哈……" 暮晓枫一鞭又一鞭，最后应北微终于昏了过去。 暮晓枫喘着气，摁着肚子弯腰，部下们赶紧围过来："大嫂，你还好吧？" "没事……"我们带她回去吧。 乘私人飞机回程的路上暮晓枫情绪莫名跌入低谷。 最近她一直一直在回想她30年来的人生都在做些什么。爱过池真，又伤害了她。爱过宫默，又被她放弃了。曾经看应北微那么可怜，放她一马，没想到被反咬一口。随性如暮晓枫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也忍不住开始思索，究竟她的人生为什么这么失败。宫默出事的那晚她和池真聊天喝酒到天亮，自己一个劲在说着让她沮丧的事情，池真安静地听，说了一些奇怪的话，暮晓枫不是很能确定池真的意思，但是却一直在戳她的泪点。 池真说，暮晓枫你就是个笨蛋，现在在这里后悔有什么用？像我，等待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后悔过。 池真在等待什么呢？ 暮晓枫细长的手指贴在飞机小窗的玻璃上，外面是晴空万里，但是她心中，却是混沌一片。 宫默住院一来欢喜后援会的粉丝们自发组织想去看她。公司知道了这个消息跟医院沟通了一下，在媒体的"带领"下，一群女孩子带着礼物来到宫默的病房，在电视台的镜头面前，几个小朋友看见宫默躺在那里的模样纷纷落泪，落得宫默那叫一个莫名其妙。 那时候的宫默，还完全不能理解一群和她毫无关系，只通过电视和网络就喜欢上她的陌生人为什么会对她这么牵挂。 采访才进行到一半突然门开了，众人回头，看傻愣愣的左芊拎着一个熟料袋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这是怎样的阵仗啊？ "哎呀，好姐妹来了。"主持人看左芊意外出现，热情地把她拉到镜头面前。 左芊好尴尬别扭地对着镜头打了一个招呼，心里万分后悔，之前其他三个人说肚子好饿要去一家很好吃的烧烤店吃饭，左芊说她要去医院照顾宫默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没想到这里有个大陷阱！左芊脑子里如浆糊一般，充满了各种后悔，以至于从镜头前离开的时候她都记不起刚才自己有没有笑。 左芊如机器人般僵硬着四肢走到宫默床边，见她在偷笑，狠狠瞪她一眼——有媒体在居然都不提前通知一声！ "你们俩的感情好好哦……芊芊工作那么累还天天来看小默。"小粉丝们抱在一起，集体对她们星星眼。 "呃……应该的，都是一个团的姐妹嘛。" 宫默看左芊一副羞涩到底双手都交叉规规矩矩地摆在身前的时候，憋笑憋得很难受……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拨瘟神，左芊才松了一口气。 "你紧张什么呀？"宫默调戏她，"不是好姐妹么？"她在姐妹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左芊狠狠地斜她一眼，她假装没看到扭过头去，左芊用力扯她的被子，这一下风灌进她被窝就把她冻的一哆嗦："你还要不要我活了……"转身一看，左芊居然红了大半张脸。 "你……" 左芊一个枕头就拍下来了，然后施展连续技，像拍黄瓜一样拿枕头狠拍宫默："你这个混蛋！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有记者在啊！那么多人，那么多人看着我一个人来这里，该怎么想我们俩的关系啊？你说你说！" 宫默被拍却还哈哈大笑："我觉得她们现在在猜我们谁是攻谁是受了。" "攻你妹啊！" "咦？芊芊，你口味很重啊，还要攻我妹？求放过我妹，蹂躏我一个人就好了。" 嘻皮笑脸的宫默是最让左芊无力的一种存在："伤好的是不是？不疼了是不是？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我死了谁来爱你呵护你给你蹂躏啊？我还不能死！" "……"一口一个蹂躏让左芊脑补很多，实在是太不纯洁了啊！左芊直接用枕头闷住宫默让她干脆就此被闷死得了。 左芊和宫默这两人绝对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类型，似乎彼此的关系在这件事后得到了微妙的转变后两人的心思就没有放在别处了，但是欢喜的其他三个人吃完饭又心情很好地找上助理啊宣传什么的集体去K歌，K歌的时候很欢腾，喧闹的环境也很适合说一些悄悄话。 K歌的过程中林紫谦这个麦霸本来是唱的很开心，但是后来被小玖拖走聊天了。 "姐姐，你说大姐二姐也真是狠心，当初白沏助我们灭了共贺会，不仅一点好处都没开口要，更是损失了好多人力物力，好嘛，这回红杏团都把白沏里里外外包三层了，小玖家夏美人的嫩脸都被抽了一鞭，我们柏木组居然一点动静没有么？小玖感到很伤心啊……" 林紫谦被她那句"小玖家夏美人"弄得浑身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回头看一眼乔卡，见她正被一群人拱到小舞台上跳舞跳得很入戏，便趴到叶玖耳边说道："其实那天二姐带了三百人去了白沏，个个都拿了枪，只要一有异样他们就会出击。因为宫默和我们的关系特殊，所以二姐也轻易露面，就是怕我们不好做。可是神奇的是那夏知遥虽然受了点伤可是却把红杏团那个出了名难缠的大嫂和她带去的近五百人打发了，真是难以置信。" "……又不带我去！"一提到夏知遥九小姐就没法淡定。 "其实我也很想去见识一下啊，那场面，一定很美妙啊。" 随着七姐的话叶玖想象了一下两位出了名的腹黑又美艳的女人碰在一起激斗的画面，不用酒，就有点醉了。 "小玖，这周你是不是要回家？"林紫谦把声音放到最低。 "是啊。" "小玖，有些事情，帮我查一查吧。" 叶玖抬眼看林紫谦，一直都觉得不要去揭人家的隐私，从来不喜欢去调查谁的七姐，这次居然动了凡心？ 应北微彻底失踪，而MAJOR其中三位成员被警方带走协助调查关于她们私藏以及贩卖毒品的事情。一时间MAJOR庞大的后援会几乎分崩离析，所有支持者在之前还一直自我催眠觉得那些报道是假的，可是当MAJOR几个人被警察带走并且定罪的当下，MAJOR的后援会解散了。 曾经红极一时的女子天团仅仅走红的不到2年的时间就因为天大的丑闻而支离破碎，伤透了一代人的心。曾经那些默默无闻爱着MAJOR这个组合的少年少女们无处发泄她们的怨念和失望，被子里的眼泪却又很快被阳光所蒸发。 这些孩子们也懂得了一个道理——爱上一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人，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但是人就是一种容易自己安慰，自我疗伤的动物。在经历了一次深刻的失望之后，心死，那是很难做到的事情。 MAJOR的解体在很大程度上推动了欢喜后援会的发展速度，一时间欢喜后援会成员数突破了八万人。 "小默。"有天中午宫默接到了宫信的电话，"应北微抓回来了，今天中午我会派人去把你接回家一趟，那个女人，由你发落。" 宫默挂了电话，鬼使神差地看向左芊，左芊正坐在她的床头与来访的媒体聊天。看着左芊温柔的侧脸，宫默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 桃花酿 红杏团的人来接宫默的时候左芊好奇地问了问这是要去哪里。宫默说家里有点事要回去一下，晚上就回来。 宫默被抱到轮椅上，左芊很高兴宫默已经可以自己坐着了，之前都还要有防护的带子拴住才行。 宫默要走的时候左芊站在原地左搓搓右挪挪的，看是满不在乎，可是总觉的哪都不对劲。 "喂！你有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啊。"真是费劲！宫默心里暗骂左芊不爽快，别扭什么啊，明明心里有事却装什么洒脱。 左芊盯着宫默看了又看，终于下定决心一样走过来，低沉着声音问道："一定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 宫默就知道左芊那小脑袋里在思索些什么："你不希望么？" 左芊没说话，就看着宫默，那副莫名其妙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觉得可爱却又让人觉得可恶。 "我知道你的想法。"宫默说，"同是天涯沦落人，是吧？"其实她之前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真的有想过左芊为什么和应北微那么投缘，因为她们有相同的背景和经历，所以左芊最后会可怜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但是自己对自己的时候通情达理很容易，可是面对真的要对应北微心软的左芊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不觉脾气就坏了起来，虽然宫默也不想这样。 "不。"就在宫默觉得好委屈的当下，左芊突然坚定地说，"她和我不一样，我永远不会如她那样不爱惜自己。宫默，她让你受这样的伤，你要出气也是应该的，但是就如同你所说，这件事只是应北微的报复。如果红杏团没做错过事，也不会有人来报复的。" 宫默细细地揣摩左芊的话，最后说： "你跟我一起去吗？" "不，我不去了。"左芊还是很不好意思，"去你家，感觉很奇怪。" 宫默拉住左芊的手，温柔地说："那以后我搬出来住好不好？" 左芊也没挣扎，就任她拉着，脸上红扑扑——还有别人在呢，你干嘛要说的这样直接？ 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眼睛闪亮亮的宫默，傻气地忽略所有别人的存在，才显得那么……可爱。 把"可爱"这个词在心中偷偷送给宫默之后，左芊一个人待在病房时把雪白的大软枕头在空中挥来挥去，然后又掐在床上用脑袋撞来撞去。 真是出事了！ 为什么会觉得她一副直来直往笨蛋的样子很可爱？ 她一个人无力里躺在宫默的床上，脑子里克制不住拼命给自己回放刚才宫默说的"那以后我搬出来住好不好？"这句话，COCO小姐的味道也不识抬举地一阵阵飘进她的嗅觉，左芊觉得，自己像是生病了，而且还是生死未卜的大病！ 当宫默被接回家的时候，觉得家里的气氛怪怪的。 走到后院，见一个陌生的长发女人坐在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周围全都是红杏团的人。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异常的冷，那女人却却只穿了一件非常单薄的黑色风衣，长长的咖啡色围巾和她的神情一般，慵懒松垮地环绕她的脖子。围巾很长，绕了两圈之后还一路垂在了她的胸前。那女人看见宫默看了，低垂的眼睑也没有凝视睁大，只是乌黑的眼珠滑了过来，那模样，狡黠又阴毒，似乎满肚子的坏主意却不动声色。 上次夏知遥阻止应北微的时候宫默已经是神志不清了，所以这算是宫默第一次见她，但是因为这个女人和传闻之中的太过一致，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白沏的当家——让暮晓枫也无可奈何的女人。 一片片的小雪花正从天空中缓缓降下，落在她的头发上睫毛，安静地沉溺在她平静的身体之上。 红杏团数十个人围着她，而暮晓枫也站在她身前，可是宫默没有发现除了她这里还有其他白沏的人，难道她竟然一个人潜入红杏团？ "你还有一个月就可以下地了吧。"夏知遥突然开口问宫默，语气里没有什么温和可言，冷着脸没有笑意，但是却也绝对不让人觉得她有什么情绪在，但是宫默还是觉得心脏被压迫得难受，说出的话都哆嗦了： "应该，是……" "嗯，年轻人身体恢复就是快，多煲骨头汤喝，会有效。"虽然言语之间是在关怀可是那关怀很敷衍，任谁都能听出来是场面话。 宫默点头，不自禁地咽了一下口水。 可能是太少参与这些黑道纷争，所以宫默觉得自己真是很没出息。自家的人都在这里，而那白沏姓夏的就只身一人来而已居然让自己感到害怕了。对，真真实实的害怕，那是种压力，夏知遥的每个眼神每句话虽然都没有带着威胁感，可是都如同巨石一般生生压在宫默的心口，让她呼吸渐渐困难。特别是夏知遥的眼睛，只要和她对视上一眼，整个人的灵魂都会猛地颤抖。 夏知遥就像是太阳系最中间那发光发热的太阳，无论身边有多少小行星，她都巍然不动，安静燃烧着自己让人不敢正视的光芒。她的眼睛又像是黑洞，无论谁经过她，以往有多强大的气场，统统被她完全泯灭…… 一时间，小院子里居然安静得可怕。 "谢谢夏姐姐关心。"暮晓枫一句话打破了大家都被夏知遥拖着走的怪圈，宫默也在一时间回过了神，"上次的冒犯，也实在是情非得已，姐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听暮晓枫这样一说宫默才发现夏知遥的左脸颊上还贴这两片创可贴，只是她的长发垂下遮去了一半，不容易被察觉。 "暮大嫂。"夏知遥撑着脑袋斜眼看暮晓枫，"我们两家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本来应北微那孩子自己做错了事，我是要把她交出来的，可是……嗯，做母亲的心情估计你也能体会几分，我那女儿和小北特别亲，我不可能在我女儿面前出卖她在乎的人，对不对？但是不管我乐不乐意，我父亲去世不久，我不能让他一辈子的心血毁在我手里。你们红杏团向我要人，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理解，暮大嫂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一点你就知道小北在莫斯科。" 夏暮两人相视一笑，暮晓枫说："那今天夏姐姐来的意思是……"有点搞不懂这个女人，明明就是她自己在女儿面前做了一个障眼法，即做了一个护短的好妈妈又不得罪同道中人，聪明如她，今天来的目的应该不会是要把应北微要回去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暮大嫂似乎也快生了，想和你交流一下作为妈妈的心得而已。" "哦？"暮晓枫眨眨眼，似乎一时间没有太多的主意，说，"那夏姐姐屋里请，你看我，昨晚又被孩子折腾得一晚没睡好，所以有的犯昏，这么冷的天气我们到屋里慢慢聊吧。" 宫默心里偷笑，暮晓枫啊暮晓枫，你也有不知所措做傻事的时候啊。 暮晓枫只让一名部下推着宫默进屋来，屋里就只有她们四个人。 暮晓枫倒了些她最爱的桃花酿给夏知遥，夏知遥抿了一口，真心地夸道："这酒真好，是暮大嫂自己酿的吗？" 暮晓枫扶着肚子，微笑点头："没怀孕的时候天天喝，现在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那等暮大嫂生完孩子之后我们可以一起喝酒，痛饮三天三夜。"一提到酒夏知遥就显得兴奋多了，"这些年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喝太多酒，也没有人陪我喝，让我觉得很寂寞啊……" 暮晓枫不说话，只看着夏知遥。 "其实作为母亲，谁都会很爱惜自己的孩子。"夏知遥把酒杯捏在手里，轻轻转动着，目光落在上面，"同样的，小孩对自己的父母有很深的感情，如果今天我死在红杏团，我相信我家婷婷长大后也会来报仇的。" "夏姐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 "不就是一个比喻么？我相信只有真的有情有义的孩子才会这么多年了还对死去的家人念念不忘，就算自己已经成为娱乐圈里的名人了，也可以抛弃一切非要报仇不可，对不对？" "……其实夏姐姐今天还是为了应北微的事情而来。" "不是，我真的只是想和暮大嫂交换妈妈心经的。"夏知遥笑，她笑起来的时候比冷着脸的时候好看太多了，"如果是我，我宁愿自己的孩子像应北微那样，是，她是混蛋是堕落，但是她的好我看得见，我家女儿也看得见，难道暮大嫂看不见？不过她是好是坏暮大嫂也不感兴趣了，我也能理解红杏团的愤怒，毕竟自己的小朋友受了这么重的伤，不可能不出这口气。" "对，我们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 "但是你丈夫宫信没有问及——为什么当年明明把青弘帮全活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会突然蹿出一个为青弘帮报仇的人？" "……"暮晓枫真是受够了夏知遥来来回回的将军。 "是，当年是我看她可怜，放走她的，那你想怎样直说！！"暮晓枫被绕几句火气又上来了，什么桃花酿啊真想一挥手给摔个稀烂。 宫默看看夏知遥又看看暮晓枫，觉得后背都发僵了——两个人都是活生生的鬼见愁。 就在这当口，夏知遥突然转头，对着宫默开口了："应北微答应带我家小女儿去游乐场，我家女儿牵挂了很久，所以我想向宫小姐求个情，给应北微一天的时间，完成我女儿的心愿，可以吗？" 此话一出，宫默和暮晓枫都愣住了。 游乐场？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什么啊。 不想长大 夏知遥并没有停留多久，和暮晓枫干杯之后她便离开了。 "小默。"房间里只剩暮晓枫和宫默两个人，暮晓枫觉得腰很酸，便坐到她对面，"最近休息的还好吗？" "就那样。"宫默不是故意对暮晓枫冷漠，她已经知道自己出事求助的那晚暮晓枫是派了人去的，半路也不知道被谁伏击，所以没有赶上。这事不怪暮晓枫，甚至她能真的派人去求左芊宫默都觉得她变得宽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暮晓枫让她觉得很疲惫，有再多的话都不想说，浑身都无力的很。 "要不要回家调养一段时间？家里也会有医生和专门照顾你的人，不会比医院差。" "不用了，我下个月就能下地了，伤一好我要马上投入到工作中，在家住不方便。" "是公司还让你们住集体公寓？" "没啊，可以自己找房，但是现在住的挺好，而且离公司也近，我们一个团的住在一起也有个照应。" 两个人一轮对话下来竟都觉得非常非常陌生。暮晓枫少了一份咄咄逼人的气势，而宫默骨子里的那种暴躁和清高也减去了很多。如果说以前的争吵和彼此伤害是她们特别的相处模式的话，那么现在的她们已经是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相处，曾经相爱五年的恋人一时间无话可说。 "大嫂。"宫默这二字一出，暮晓枫眼睛里透出的感慨失落是挡也挡不住的。 "大嫂，有件事我想求你……" 中午的时候，夏知遥走过女儿的房间，发现女儿睁着大眼睛躺在那里并没有睡觉。 见妈妈走进来，夏婷婷赶紧把眼睛闭了起来。 夏知遥轻轻坐到女儿身边，敲她脑袋："睡不着就别睡，还装睡么？" 夏婷婷的小手把软软的白被子拉上来遮住下半脸只露出一对黑漆漆的圆眼睛，好委屈的样子："妈妈，北北姐姐为什么这么久了都没有回家……婷婷好想她的。" 夏知遥抚摸女儿细软的头发，笑得温柔——她这般温柔的笑意，已经不会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属于自己的女儿："婷婷乖点睡午觉，晚上我带你见你的北北姐姐。" "真的吗？！"小孩子就是这样，开心或不开心全都写在脸上，一听到可以见应北微，夏婷婷立刻就精神了，刚才的满脸愁雾全都消散了。 "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说到会做到的。"说完这话之后夏知遥转念一想，没有骗过女儿么？在应北微的事情上，还真有过……心里稍微有了一点点罪恶感，可是想到自己做的全都是顾全大局的事情，既不让女儿被应北微太过成人的一面污染，而且不觉得自己妈妈是个出卖自己人的坏蛋，还可以给红杏团一个说法，她容易吗她。于是夏知遥在第一时间原谅了自己。 "妈妈最好了！"夏婷婷跳起来，短短的小手臂圈住夏知遥的脖子，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立刻羞涩地躲到被子里去。白色的软被子藏着她的小身子，圆鼓鼓的，活像只小白包子。 夏知遥微笑着帮她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夏婷婷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睁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浑浑噩噩地爬起床来去洗了脸，一边洗脸一边想起了妈妈说晚上可以见到北北姐姐的事情，顿时就精神了。垫起脚擦好脸后一路小跑跑回自己的房间，打开小衣橱，对着里面花花绿绿的小裙子发呆——要穿哪件去见北北姐姐呢？夏婷婷在镜子面前换了一件又一件，每件都觉得没有亮点，苦恼的要命，想想都想哭了。 夏知遥无声息地靠在门口看着五岁的女儿如少女第一次约会般折腾半天也没折腾出个结果，最后趴在床上捂着小脸嘤嘤地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好有喜感，一根手指抵在唇上轻轻地笑，似乎时光穿越，能想象的出以后女儿长大了，真正喜欢上什么人的时候的场景。 笑容渐渐消失，女儿真正喜欢上……别人的时候么？ 夏知遥默默地在心中叹气。该离开的，也总是会离开的吧，作为母亲，能做的总是有限。 夜晚降临，夏婷婷终于还是放弃了打扮出什么更新颖可爱造型的想法，认命般穿着平时最习惯穿的黑色针织衫和短裙，配上红色的蝴蝶结和黑皮鞋，和夏知遥一起坐在车里，忐忑不安地在去见应北微的路上。 "妈妈……北北姐姐会跟我们一起回家么？"夏婷婷突然问了这样的一句话。本来在专心欣赏窗外风景的夏知遥被她唤了回来，目光落在了女儿身上。 毕竟是流着和自己一样的血液，就算年纪小，该有的逻辑思维也是有的啊……最近这些事情女儿也都看在眼里，不察觉出些什么的话实在是愚笨了点，但是女儿的问话却有种说不出的内敛沉稳，这让夏知遥有点欣喜。 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应该不会是个笨女人。 "你希望你北北姐姐还一起回家么？" "唔……" 夏知遥决定把女儿当成大人一般和她对话——其实这些年来，很多情况下她已经这么做了："她做了不能原谅的事情，所以妈妈不会让她再回到我们家来了。" "妈妈……"小婷婷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所以今天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尽量留下开心的回忆吧。" "妈妈，一定要这样吗……婷婷，婷婷很舍不得北北姐姐……北北姐姐对婷婷很好很好的，妈妈不在的时候都是北北姐姐陪着我。妈妈不喜欢去游乐场，每次都是北北姐姐带我去，买很多好吃好吃的东西给我吃……"小婷婷一边说一边眼泪哗哗往下落，小手抹来抹去就是抹不干净。 "夏婷婷。"对于哭泣的女儿夏知遥并没有给予一个母亲该有的温柔，而是双臂环抱在身前，不带任何感情，说，"人的一生中要舍弃的东西很多，有些是无关紧要的，而有些割舍了会要了你的命。但是无论如何，你活着，就得面对这些分离。你不是宇宙的中心，你左右不了这个世界，你记着你只是一颗小尘埃。" 夏知遥不知道这番话女儿能听懂多少，看上去像是在对女儿说的，其实或许，是对她自己说的。 夏知遥包下了整个夜间游乐场，当她牵着女儿看见应北微缓慢地从对面走过来的时候，很明显的发现应北微受了重伤完全没有好，只是在强撑。 "婷婷。"虽然脸上的伤还是很可怕，但是应北微却笑得依旧灿烂，如同往日任何平凡的一天那样从容。 "北北姐姐！"婷婷放开妈妈的手，往应北微的方向跑去。应北微蹲下抱起她，在她耳边柔声说： "婷婷，抱歉啊，和你约好的时间，我迟到了。" "人家好想北北姐姐……"小婷婷今天眼泪特别多，站在远处的夏知遥也不管她了，随便她哭。离别时候的眼泪，总是可以原谅。 "好了婷婷，想先玩什么呢？"应北微也不浪费时间，带着婷婷开始玩遍各种游戏项目。小孩子的情绪很容易变化，虽然刚才还哭得像个泪人，但是应北微带着她玩着玩着，心情也渐渐好起来，笑容也多了。 夏知遥坐在石椅上，点根烟，听着空荡荡没有别人的夜间游乐场时不时传来呼啸的机器声和女儿与应北微的尖叫呼喊声。 冬天的夜晚慢慢在降温，幸好夏知遥早就习惯了寒冷的感觉，不然独自一个人坐在那里的确是会冻到让人发慌的。 身边的一切都是安静的，那些喧闹也离她很远，她安静地独自听着自己的心跳，一时间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十分陌生。可能太过安静所以深埋在潜意识里有些东西开始鬼鬼祟祟地爬出地表，掀开泥土，肆意作乱。 夏知遥呼出一口烟，青烟弥漫，缠绕在她周围，渗入她每根发丝。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这回是绝对的自言自语，没有人听见，没有人知道此刻夏知遥在思念，没有人知道在她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噬骨般的思念。 女儿总有天也会有自己的爱人，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就离她而去，她的生活她的世界又会回归一个人。 可是能怎样呢？或许这就是她人生的轨迹吧。 夏知遥笑，觉得现在这个冷静沉稳，却已经没有灵魂的夏知遥好陌生，连她自己都陌生的要死。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心在六年前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这个她，只是一个为女儿而活的另一个人，甚至是行尸走肉。 所以未来如何，其实没有太多思考的必要呢。 一直到把游乐场所有的游戏项目都玩完了夏婷婷才依依不舍地和应北微走了回来。 应北微把夏婷婷还给夏知遥，站在夏知遥的身前，笑道："夏姐姐，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 夏知遥正要说什么，见一个男人从远处走来，红色的西服，明显是红杏团的人。 "啊，时间过的真快，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呢。"应北微伸了一个懒腰，像是累了一天准备睡觉一般。她往前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回头向夏婷婷走了过来，很轻很轻地在她脸庞上落下一个吻，说："亲爱的婷婷，好好长大，以后你一定会很优秀的，要听妈妈的话哦，不要像你北北姐姐这样。" 小婷婷今晚的泪腺似乎特别发达，眼泪都快要哭干了。 应北微揉揉夏婷婷的头发，就要转身，那红杏团的人突然发话："应小姐，我们家大小姐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明天早上6点的飞机，目的地墨西哥。" "墨西哥？"应北微皱眉。 "是的，大小姐说了，这次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但是要你永远不回国，永远消失在娱乐圈。" 应北微愣了几秒钟之后开始大笑："好烦啊，装什么好人。"笑到一半突然提高了声音怒骂道，"他妈的暮晓枫你敢不敢一次性给我个痛快！？放过我？一次又一次的，这样有什么意思？我不要活着，这比死还无趣！你就是想这样折磨我吗！！" 应北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游乐场的上空，夏知遥抱着女儿，捂住她的眼睛，转身走了，也不管应北微在身后如何发狂，回到了车里。 "妈妈。"在回程的车上夏婷婷一直依偎在她怀里，缩着肩膀抽着鼻子，眼睛还是红红的，"妈妈，为什么北北姐姐要那么不开心？到最后婷婷不明白。" 夏知遥摩挲着她的头发说："等你长大，你就会明白了。" "是么？那……那婷婷不想长大了。" 夏知遥本来想笑她说的都是傻话，可是转念一想，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不知道自己的教育方针是不是真的正确，少年老成不是坏事，可是若是女儿太早有了厌世念头，还真是很难办的一件事。 卷四【没有下限的电视真人秀+爬上顶峰的第三、四辑】 年度最佳新人奖 虽然飘着雪吹着风，那叫一个严寒刺骨，但是这完全阻止不了在年底的一年一度的流行音乐届最盛大最权威的颁奖礼上众明星抢眼球的演出。她们不畏低温，依然争奇斗艳到没有分寸。可是在娱乐圈里你想要分寸吗？越能豁的出去的人越是能赢得曝光率和话题当那些可以把脸甩出去给别人打的人上位了，你却被踩在脚下，你能淡定能真的就此罢休吗？人的嫉妒心很可怕，所以你争我夺的事情在娱乐圈永远不新鲜。 音乐盛典当晚的红地毯虽然被雪盖得特别难走，但是穿着夸张高跟鞋的大明星们总有那么多办法化险为夷，泛眼望去女明星们完全都是活在夏天般，该露腿露背露胸的一个都没拉下。 嘉音娱乐公司旗下的欢喜组合入围最佳新人奖，除了受伤未好的宫默之外其他四人全都盛装出席。 欢喜四人从车里出来的时候周围闪光灯闪一片，混合着从远处传来的尖叫声，场面格外热闹。 欢喜四人走的风格很明显各不相同，乔卡是相当火辣的露背装，走的是性感路线。叶玖高高的个子，手长腿长，破烂的短牛仔裤，背心和浓重的眼妆让她很有朋克范儿。林紫谦不用说依旧是中性路线，她头发染成了暗紫色，被抓得很凌乱，一身帅气的英伦风格的修身皮衣皮裤让她走到哪里都尖叫不断。她们三个人都走着自己觉得舒服适合的风格，可是左芊却是恨透了造型师！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造形师不成？为什么要她穿着小短裙，一身的蕾丝走什么公主风，装LOLI？ "我真的不是LOLI，真的不是！"之前左芊又一次接过助理帮她拿来的衣服时她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今天分配给她的依旧是甜美风格的服装。上次她已经无意间说出："可是芊芊也饿了……"这样的话，弄得小玖都禁不住地对她挑眉，这让她太崩溃了，就算平时对镜头的时候可以按照公司给设定的路线文静矜持一些，可是私底下LOLI腔也出来的话那实在是有点可怕。 左芊一边僵硬地向红地毯两边挥手一边在给自己暗示和LOLI划清界线的事情。她僵硬倒不是完全因为第一次走红地毯所以紧张，完全是因为天气实在太冷了，把她冻的那叫一个彻底，牙齿都开始打架了，幸好脸上的表情也被冻住不然的话大家可以在高清直播里第一次看见被冻到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明星。原来零下四度穿短袖短裤，可以冻得这样刻骨铭心！左芊真的好羡慕走中性路线的林紫谦，她从头到脚都裹得紧紧的，看上去就很温暖的样子！左芊好想把头发剃成平头，让大元吐血的同时也同意她走温暖如春的中性路线。 今天对于欢喜来说格外重要，她们没有想到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颁奖典礼这次也会有她们的份。公司也特别重视这个颁奖礼，没想到她们才发了一张EP和一张专辑就能有这样的成绩，入选最佳新人，嘉音娱乐的老板今晚都决定亲自出席为欢喜加油打气。 林紫谦显得特别开心活泼，走在其他三个人前面向两边的人挥舞着双手，走到了采访区。女主持人也是冻到面无人色，林紫谦哈哈笑着直接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好可怜哟，给你温暖呀。" 女主持人张大了嘴看着镜头，似乎很享受林紫谦的拥抱，打趣说："估计现在很多人想杀死我啊。"今年欢喜踢掉了MAJOR之后火速蹿红大家都看在眼里，而欢喜里面人气王林紫谦受欢迎程度绝对不容小觑。 乔卡当然知道林紫谦在娱乐圈呆了有段时间了，而且作为团里的焦点人物林紫谦经常被单拎出来重点调侃，所以她越来越练就一声圆滑且相当豁的出去的本领，一个拥抱什么的能跟她计较什么呢？所以乔卡依然很高雅地矗在那，面带微笑。 主持人采访过后她们四个人就走到媒体区接受采访和拍照，她们四个人往那一站，一个个本来就高，又基本上都穿着高跟鞋，虽然穿衣风格不同可是都是以黑色为主，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团的人，往那里一站，史上最高女子团体给别的艺人特别是男艺人压力好大。 去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欢喜到座位上做好，忐忑不安地融入音乐盛典的气氛之中。 左芊偷偷发信息给宫默，宫默在医院里也是很紧张地看着电视直播，等待着最佳新人奖的揭晓。 "下面颁发的是年度最佳新人奖……入围的有……"大屏幕第一个播放的就是欢喜的"一念之间"的MV，当林紫谦的脸以大特写的方式出现时，场内发出一阵尖叫声传来，大有已经花落欢喜之势。 左芊很紧张，坐在她身边的林紫谦握过她的手，帮她缓解压力。 但是左芊能感觉到，不止是她，其他三个人都坐得太僵硬，脸上的笑容都跟凝固了一样。 "得奖的是……" 当颁奖嘉宾故意在重要的地方卡壳之时，坐在床上看着直播的宫默直接砸了个枕头过去："不吊人胃口会死啊！" 左芊觉得心脏被压迫得好难受，一阵阵的尿急啊…… "得奖的是，欢喜。" 潮水般的掌声涌来，欢喜四人却呆在了原地，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好事会真的落在自己头上，以至于主持人催促了她们半天她们才缓过神来上台。 一个人傻乎乎地挤成一排，林紫谦作为团长去接颁奖嘉宾递过来的奖杯居然手一软敲到放话筒的桌上，发出非常清脆响亮的一声，全场都笑了。 "我靠……真的拿到了！"宫默咬被子，狠狠地咬。 奖杯在她们四个人手里都轮了一遍，当左芊拿到奖杯的时候心里又禁不住想起很多很多往事，一开始被嫌弃的表演，自己因为不会跳舞而每天偷偷去练习练到体力透支，还有和宫默的那些点点滴滴都让她眼睛发酸，其他人都说完的感谢致辞，轮到左芊站在话筒前的时候她竟然一时间说不出话，只是咬着嘴唇，眼睛亮晶晶的。 "你别丢脸啊！这个时候哭什么啊！！"宫默左右抓枕头想要再丢过去砸电视——其实她也很想哭很想哭啊！ "那个……"左芊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她明白她不能哭，经过那么多的努力终于获得了肯定，这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能哭呢，"宫默，你应该在电视前看着吧……这个奖杯有你的一份，希望你能快点康复，回到欢喜中来，我们等你……" "这个笨蛋呀笨蛋……"最后左芊没哭，宫默倒是哭到不能自已。幸好没有被她看到，不然该被嘲笑到什么样的程度呢…… 左芊不知道，就因为她这番泪眼朦胧的感性说辞，彻底巩固了她在欢喜中"娇公主"的地位。一时间左芊后援会的众人都用"公主"来称呼她。 获得音乐盛典的最佳新人奖巩固的欢喜的地位，她们的身价一时间水涨船高，大元接广告接到手软，做梦都笑出声来。嘉音娱乐老板意气风发在为公司上市做准备，而忙碌了许久的欢喜成员们即将结束第一张专辑的宣传，进入短暂的休息期，然后马不停蹄地要开始准备下一张专辑。 短暂的休息期真的很短暂，只有一周的时间，不过在这一周里叶家将迎来一个很重要的"节日"，那就是长得一点都不像也没有人会把她们当成双胞胎的双胞胎小八和小玖的生日。 每年叶家的姐妹谁过生日都很热闹，而赶上了这两位千金宝贝的生日那就更得好好筹划庆祝一番了。 "我生日你打算送什么给我？"小玖终于躺回了她的御用大浴池里泡澡，一边覆面膜一边给许久不见的小绯打电话——什么高难度对于九小姐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你想要什么呢？"就算认识这么多年可是对于这个想法太过自我的水瓶座女友小绯真的不确定送给她什么比较好。小玖喜欢什么？不知道是不是遗传的原因，姓叶的女人们性格都怪的很，喜欢的东西也不能用常理推断。 "我喜欢的东西呀……"叶玖突然放低了声音，显得相当神经质，"你猜我最喜欢的东西里，有没有你啊……" 小绯在电话那边狂咳嗽，企图掩饰心虚，可是小玖没有给她继续羞涩的机会，直截了当地甩过来一句话："就你了，我生日那天不管你多忙都给我出现在我家里，听见没有。" 当小绯没来得及说出任何反驳就听见小玖挂电话声之时小绯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小玖是早有预谋而且完全不容别人反抗。 "靠妖！去就去！谁怕谁啊！"小绯心里打定了主意这次要把小玖这个"铁T"推倒，把她衣服都丢到窗外去，看她还怎么铁！ 小玖今年生日刚好是农历大年三十，因为她了解左芊的情况所以打算邀请她一起来家里过年，可是左芊说想去医院照顾宫默。 "她们红杏团年底有大动作，而且她大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她家里肯定乱作一团，照顾她也怕没法太上心，所以还是我去吧。" 小玖看左芊那副太明显的小媳妇模样心里感叹，两个人独自过年什么的，实在是太容易发生奸-情了。 "小玖好想看现场直播呀……姐姐你猜芊芊和小默她们谁攻谁受？"在回家的车里小玖窝在小七的怀里，一副晒着下午阳光美好滋润的懒猫咪模样。 "她们么……唔……"叶柒一只手揽着妹妹一只手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然后笑得无比灿烂，"只怕那个'攻'缺少了攻的本质，白叫这个名字了。" 小玖拉着小柒衣服的领口，突然很想笑："姐姐，你的想法和我出奇的一致……" 两人八卦了一番，话题转了回来："对了姐姐，生日的时候要叫你家乔卡一起来家里玩嘛？会很热闹哦。" "她么……呃，还是别了吧……" "……你还没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是黑道柏木组的七小姐吗？" "不是我不告诉她，而是……总之很复杂。"最近叶柒让小玖找了六哥那里的一些人去查乔卡，本来是抱着只想窥视一二的心态，没想到会挖出那么多东西。有些重要的资料还未确认，可是叶柒已经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再复杂你们也是在交往。"小玖倒是很冷静的模样，"多烂的人都是你自己选的。" 叶柒差点没被妹妹这话噎死——还以为妹妹长大了，能说几句中听的话呢！结果后半句就来个峰回路转实在太坏了。 就这样，年还没开始过，大家都各怀心事。 而叶家八小姐和九小姐的连体生日已经迫在眉睫。 每家都有个倒霉孩子 "过年好无聊，电视也不好看，全是无聊的综艺节目，嘻嘻哈哈的好杀气。朋友也都忙啦！到处都冷冷清清的。"宫默嘟着嘴托下巴。 "过年怎么会冷清，都很热闹啊。"左芊坐在她身边切芒果。 "热闹么？不觉得。以前我在外国读书的时候每当节庆都好烦，那些老外一群群的在一起开派对，除非你让他们泡，否则永远不会有你的邀请卡。所以我就经常一个人呆着了。回国以后我哥也忙，没人陪我，节日不节日的，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大概是过年的时候别人的团圆欢乐让自己更不堪吧……"宫默越说眼里的神采就越黯淡，左芊把切好的芒果装到碗里，拿叉子叉起一块递到宫默嘴边说： "张嘴，乖。反正我也没人过年啊，那我们就一起过吧。"虽然宫默一点都不指望左芊能说出多温柔多让人动容的话，但是看见左芊目光不自然地落在远处，语气故意装无所谓到僵硬的时候，宫默还是想笑，打心底觉得左芊实在太可爱了，就连别扭都别扭的那么迷人……宫默含情脉脉地看着左芊，左芊一块芒果塞进她的嘴里让她痴情的模样画上一个滑稽的句号。 "宫默同学你表情真够猥琐的。" "……你嫌弃我……呜……" "这谁家的小鬼？这样的才是LOLI吧！？" "讨厌啦……"说她LOLI她还真是不矜持地LOLI起来，抱着左芊的手臂蹭啊蹭的，左芊整个人对她无语，黑着一张脸，早就觉得这家伙是不是宠物狗投胎啊，毛茸茸的卷发加上随时都能肌肤相亲的傻样子，真是……唔，有点可爱。 "那过年的时候我们玩些什么呢？"左芊抛着橙子，从忙碌的工作中解放出来一时半会还真是不习惯，而且街什么的是不能逛了，待在家里或者医院都要担心随时可能会有记者冲进来呢。 "芊芊。"宫默环抱着左芊的腰，甜腻腻地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每天发呆我都觉得好幸福。" "……我真是受不了你。嗯，算算日子，大年三十的时候你也可以出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家，做点吃的一起吃饭好了。" "我的小芊芊，你要做饭给我吃吗？好浪漫哦，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新年，如夫妻般如胶似漆……" "……我走了。" "别这么残忍，咳咳，我只是花痴一下嘛。" 大年三十很快就来了，那天纷纷扬扬地下着大雪，整个城市白茫茫的一片。雪是看上去很美，可是真的要遇上了，出行还真是一件很费劲的事情。 不过对于明星们来说的确是省事不少，小绯以前出门都要墨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就这样还活生生被认出来好几次。一场大雪很好地隐藏了她的行踪。 小绯最近很多烦心事，因为没有入围今年的音乐盛典最佳乐队组合奖，天盟老板很不开心，扬言下张专辑的制作经费要削减。他们现在的经纪人也是个怂货，屁声都不敢吭，偏偏在"利器主唱小绯或单飞"这样的传闻爆发的时候口无遮拦说"可能啊，哪家主唱不爱单飞啊"一下子压力就铺天盖地，小绯恨不能把那脑残经纪人脑袋切开看看是什么构造。这让她越发思念在大元手底下的时候，经纪人大元那叫一个彪悍，披荆斩棘无所不能，不管用什么方法制造了什么话题，最后硬是把利器给捧红了。娱乐圈需要的是这样的手腕，而不是半天拍不出个屁，而拍出的，还真的都是屁。 本来大年三十利器乐队有很多跨年演出的安排，结果被这一闹老板很生气，严重的后果就是所有的演出取消。正好！小绯这还有的是节目安排呢！谁要去给那种公司那种经纪人卖命去啊！ 当小绯到达叶家的时候见一向都朴素的叶家居然在会客大厅里弄了个小舞台，各种乐器各种音响设备活像演唱会现场，而配合摆满好酒的吧台围了几把椅子和宽大柔软的沙发，活生生的酒吧啊！ "你来了。"小玖一下子从小绯的身后扑过来，一个强力搂抱把她扑倒在地。 幸好小绯反应快立马扭脸，不然脸部绝对得磕平了。 "九妹妹，你这是玩什么木兰飞弹啊……我身子虚，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我的老腰……"小绯很明显地感觉到后背上有两团软软的东西紧贴着，虽然不大，但是总是肉，这么豪迈的飞过来，这是谁家妞啊！ 小玖把小绯翻过来，狠狠在她唇上一吻，面无表情地质问："想不想我？" 小绯这叫一个囧，哪有人像炒菜一样把身下的人好不温柔地翻过身来然后又不带一点感情地硬要一个思念？ "亲爱的，你先起来，这样缠绵地躺在大厅成何体统！"小绯眼睁睁地看着叶家大姐二姐走了进来而自己还和小玖呈叠罗汉的状态，这实在是不好不好罪过罪过。 "在我自己家里，体统拿来做什么？" "九小姐你还有羞耻心吗？" 叶贰实在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一声，叶玖这才很不爽快地从小绯身上爬起来，还不忘瞪她二姐一眼。叶壹看叶贰很严肃地在羞涩，用裹着身子的毯子一角遮着嘴笑道： "小玖不要胡闹，去叫人把台子弄好。"叶壹摸摸叶玖的脑袋，叶玖相当不情愿地挪身子，临走前看了一眼小绯，一副"你等我我回来把你生吞活剥"的架势。 叶玖一走叶贰就冷言冷语地说："这九姑娘是越来越荒唐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贰，你别这么气愤，这都是因为爱啊。"叶壹把身上的毯子紧了紧，微笑依旧明媚动人，"而且今天她是寿星，得让着她。" "话说话来，小八呢？" "啊，你猜？" 叶贰黑着脸："肯定还宅在她屋子里没出来！都21岁了，不可以再让人痴迷并且迷失在虚拟世界中！" 叶壹认可地点头："嗯，说的对，得把她拉出来才行。" "对啊姐姐，去拉吧！" 叶壹打了个呵欠："我好累，进小八的屋子得用上轻功，这任务交给你了。"叶壹拍肩，走人，剩下傻眼的叶贰站在原地，心里一遍遍地呐喊——你就是个死腹黑！ 小绯还坐在地上，囧到不行："原来我存在感这么低吗？" 叶贰一脚把小八的房门踹开，刚想说话满屋的尘土飞扬呛得她直咳嗽，小八长时间沉浸于安静无声的世界里被这一大动作的巨响之声吓得不轻： "姐姐……你好可怕，简直比发情的蒂丝还可怕。"小八缩在小小的沙发上，抱着她的小红狐狸，好幽怨地看着叶贰。 "……这回蒂丝又是谁……" "就是一只爱发情的大怪兽啊，最喜欢的就是啃啃咬咬和S-M，要完结了，舍不得，呜呜……" 叶贰拎起小八的衣服后领，怒道："今天是你生日！快点给我穿上一套除睡衣以外的衣服出来！半小时后到会客大厅，听到没有！" "……好凶，还是2D人物比较有爱。"小八拼命对手指啊对手指。 "大声点！" "我去收拾了！"小八一溜烟跑走，留下掩面的叶贰。 这些弟弟妹妹们真是有够让人操心的，从小四开始就没让家里人舒坦过。小四的死给全家人打击都是巨大的，不用说了。小五当初死活要去国外读书，一去就是五年，还不爱回来，这是为什么呀，叶贰好想对着大不列颠的方向喊一声——小五，你的心思姐姐们不懂啊！小六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货，平时看上去似乎是蛮能干的，玩玩电脑打打篮球好像身心健康，还能替叁儿分担一点公司里的事情，可是他打架斗殴那点破事以为能瞒得住姐姐们么？还太嫩了点！小柒，那个不长进的，估计又勾搭上了什么妖孽，整天魂不守舍，而且这个吃货好几次看到她在电视里吃东西了，在镜头下就不能收敛点么你敢收敛点么？小八忽略她。小玖……从小就爱和哥哥姐姐们作对，长大后更是越来越恶劣！刚才在会客大厅她在上演什么春宫图？就算21岁了也不能那么奔放啊！ 一圈思索下来，重点回到叶壹身上。想到叶壹，叶贰更加沉默，几乎要扶墙。从叶壹身上叶贰算是彻底领悟了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这个YD的姐姐，弟弟妹妹们怎么能健康成长？啊？怎么能？！ 叶贰深深地感叹，自己能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家庭长大并且成为一个正常的女人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内心吐槽太久叶贰觉得有点内伤，慢慢地走了回去。 "HI，姐姐们，好久不见。"当生日派对即将开始，所有人都聚集时，小八最后一个压轴出场。叶贰背对着她，听她打招呼就一肚子火。什么叫好久不见？明明同一个屋檐下本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是宅成什么样子了？叶贰正想回身训她，一回头就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小八穿着一身粉色的LOLI女仆装，手里还抱着那只从买来后洗都没洗过的小红狐狸，神清气爽地小碎步跑过来。 "你这是搞什么！！"叶贰终于抑制不了自己的怒气，咆哮道。 小八吓得一下子就钻进叶壹的怀里，颤颤巍巍地说："大姐，二姐好可怕好可怕。明明是她让人家穿一身除睡衣以外的衣服啊，人家，人家这可不是睡衣……" "你！"叶贰指着她都说不出话，最后还是朝着叶壹嚷嚷，"姐姐，你也随着她？" 叶壹呵呵笑，笑得相当有母爱，抚摸着小八的脑袋说："我觉得我们家小八怎么穿都可爱啊。" "大姐最好了！"小八在叶壹怀里蹭啊蹭的，异常欢乐。 在叶贰一口气提不上来言语不能的时候叶壹补了一句话："贰啊，脾气暴躁容易秃头的。" 靠妖！你们这些神经病姐妹都去死一死吧！ 我的爱 赤-裸-裸 "这场雪要下到什么时候呢？"左芊站在落地窗前，细长精致的手指贴在冰冷的玻璃上，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去。 整个城市都白茫茫的一片了啊…… "你别感叹了，快点过来扶我一把！"宫默想要去厕所，憋好久了可是懒得动，这回是真的到极限了。 "你这个水桶，让你别喝那么多水的。"左芊知道她要解手，虽然现在宫默在自理方面已经进步很多了但是还是需要人搀扶，左芊力气小，扶她一次要累个半死，虽然回家的建议是她提的而且照顾她也心甘情愿，但是……还是不免抱怨一下。 "人家好渴好冷的嘛。"宫默拉着左芊的胳膊蹭啊蹭的，蹭的左芊完全没脾气了。宫默发现了新的对付左芊的办法，那就是撒娇。一对她撒娇就能看见她脸色慢慢变红，非常不自然的表情，也不知道谁是小媳妇了。 "赶紧去尿尿！一会尿裤子上看你丢不丢人！"意料之中的，左芊横眉冷对，但是宫默心里却开开心心的——你凶啊凶啊，到最后不是也一样要伺候我吗？ "在你面前我什么都不怕丢啊。"宫默小眼睛眨啊眨的。 左芊一张脸垮下来："你的厚脸皮还真是完全薄不了。不被骂几句你很不舒服么？" "你骂我我也开心呀……" 左芊听见她捏着嗓子用甜腻腻的声音说出这么肉麻的话，第一时间浑身发冷，从脊背一路凉到大脑，让她浑身一哆嗦："好恶心。" "呜呜……你嫌我恶心！"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恶心这么肉麻啊，你真的没有失忆？还是脑子摔坏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走这种诡异路线的呀……" "天天吵架伤感情。哎呀芊芊快点快点，我要尿出来了。" "……" 左芊把她扶进厕所，转身要走，宫默又来事了："别走啊芊芊，你走了我怎么办？" 左芊神经一跳："你怎么办？你尿你的就好了啊。" "可是我起不来啊。" 左芊心中突然五雷轰顶。当初说要把她接回家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些？？她的自理程度的确还很低，虽然不至于要帮她把屎把尿的地步，但是这穿衣提裤的事还是要有人帮忙的呀！ "你，你先尿，我一会进来。" 宫默看左芊浑身僵硬地背对自己走出去，关门，笑得前俯后仰。 左芊忐忑不安地站在卫生间门口喝水，正喝了一大口下去，突然宫默说："我好了，进来吧。"这一噎让左芊差点七孔喷水。 "吱嘎。"门被缓慢打开，左芊瞪着坐在马桶上撑着下巴的宫默，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左芊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很"老实"地只落在宫默的脸上，但是余光还是非常不小心且不经意地看到了……宫默粉色的，小裤裤…… 真想一头撞向身边的瓷砖死掉得了！ 太尴尬了啊！ "你，擦好了没？" 宫默笑得不怀好意，长卷发散落在支着下巴的手臂上，迷蒙了她半张脸，可是光看上半身的话，居然是相当有成熟女性的诱惑力的，只要忽略下半身那粉裤裤和马桶君就好…… "擦好了呀，就等你了。" "唔。"左芊觉得手真的在哆嗦。 "干嘛呀，害羞什么？人家的身体你可是早就看过了呢……"越说越诱惑让左芊的脸越烧越烫。 宫默凝视着她，见她真的慢慢走了过来，可是表情僵硬的像个假人，而且居然还同手同脚。 当左芊已经站到她面前的时候宫默心里才"咚"地一声——这家伙，不会当真要…… "你能抬起来一点吗？"左芊蹲下，眼睛眨也不眨灵魂出窍一般盯着宫默衣服扣子，手已经触到她的腰间了…… 喂！你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调戏啊！不要每次一调戏就这么认真呀！ 宫默也恨自己是临阵脱逃型的。 "芊芊，我说……"宫默想要打趣告诉她这只是一个玩笑，和以前所有或撒娇或胡闹的所有玩笑一样，只是一种互动嘛，可怕的是这个女人真的好容易就当真了…… "吵死了，赶快！"左芊暴躁了。 "别这样，我我可以自己来……" "自己来个屁啊！快点！" 欲哭无泪中，真的不想就这样给她看屁股啊！为什么你那么不可爱？害羞时间长点会死啊？为什么那么容易就暴躁呢？这样不好啊很不好…… 于是大年三十窗外大雪飞扬，温暖的屋子里两个人拉着内裤进行拉锯战。 ======================================= 叶家的两位小姐过生日虽然没有请多少人，但是排场是有的。一箱箱的好酒抗上来，到场的全都是黑道上有头有脸的帮派家的公子千金。 当两个双层蛋糕摆上来的时候，红酒和白酒加在一起，光是叶家人都已经喝掉了近二十瓶。 小绯简直到了震惊的地步，这些女人怎么都是酒鬼！除了一直都比较自律的叶贰外，其他人都是直接吧红的白的当啤的喝……或者只是当成饮料喝吧？就连万年宅女八小姐也起码喝掉两瓶。 一开始叶壹让小八喝酒小八还扭捏地说人家还是小朋友不敢喝酒。结果小玖抗着酒瓶就上来了——装什么小朋友啊，别以为个子矮就是LOLI啊，小八是小朋友那小玖怎么办，虽然你只是比小玖早出生五分钟但是小玖还是得叫你姐，每年生日都有人跟小玖争当主角。是姐就给我点气场好吗？七姐都比你有气势。 这一说小八一手捞着和她寸步不离的红狐狸一手狠拍桌子，指着小玖，好啊你要造反？长得再高你也得叫我姐！怕你不成么你这个死loli!今天老娘今天就跟你掐到底！看看今年的下限到底落在谁身上！ 她们一个LOLI腔一个网络腔一喝了酒还真的掐起来了，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两个寿星拿着红酒对瓶吹，吓得叶贰脸色铁青。 "她们俩怎么每年都要斗上一回啊！"叶贰正要上前阻止以表达"我是你们俩的姐"，却被叶壹拉了下来。 "挺好的，在斗争中长大的孩子都更有战斗力。"叶壹眼睛笑得弯弯的，挽着叶贰的胳膊，双腿交叉，把头轻轻靠在叶贰的肩膀上，进入看戏模式。 "姐姐，要斗争也是对着外人斗争，跟自家姐妹抬什么杠啊？"叶贰觉得自己这么激动而姐姐却如此安逸，这不行这很诡异，也衬托得自己好像很傻。 "妹妹们耍耍小性子，作为姐姐的总是要包容一些的。除了小玖我看家里也没有人能激起小八的斗志，你看这样多好？" 叶贰回味了一下叶壹的话，觉得部分有道理，可是部分却……什么妹妹们耍小性子对亏姐姐包容啊，这个大姐才是最爱耍小性子的吧？谁包容谁啊…… "你在想什么，嗯？"叶壹突然整个人都靠在叶贰的怀里，冰冷的手指爬上她的脸颊，双眼都迷蒙了，像隔着一层薄雾，嘴唇微微撅起，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叶贰心中猛地一颤，这女人原来是喝多了。 很多人喝多了很容易区别，或者是说话语调改变或者行动不便，可是这叶壹喝的再多说话也是缓慢如常，逻辑性也是非常正常，只是走路的时候会更加缓慢而已。要知道叶壹是否喝多酒，这需要一个长期循序上进的了解过程，叶贰就总结出一条，那就是当姐姐说话速度变慢，走路也慢条斯理的时候就可以去注意她的眼睛，如果连眼神里带着快要满溢的荡漾时，那准是喝多了。 叶贰决定今晚离她远一点，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本来今晚，就是一个混乱的夜。 小玖和小八拼完酒，小八直接躺倒在小柒的怀里，抱着她的红狐狸一个劲往小七怀里钻。虽然平时小柒也对这个宅女颇有微词但是看妹妹双颊红扑扑的，小小的身子缩在一起抱着大脑袋狐狸玩偶，真是非常可爱呢，忍不住想戳戳她肉肉的小脸。 "哎，如果能找一个这样乖巧又可爱又柔软的女朋友就好了……"小柒和乔卡已经好多天没有联系了，自从放假后两人就处于各过各的状态，小柒不发信息不打电话过去，乔卡连声都不吱一下。 独立又强势，腹黑又各种瘦，连抱着睡觉都会搁得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太不舒服了。 小柒也喝了不少，和小八互相依偎着躺下。 小玖硬是拉着小绯走到舞台上，那过麦和吉他，要和小绯一起唱歌。 "唱什么？" "你说呢？" 小绯和小玖都是已经喝得快挂掉的人，下盘空虚，原地都能转圈，却对着对方笑，眼睛里朦胧成一片。 记得还在上高中那会，小绯和小玖就经常一起演出，小绯为她伴奏，小玖唱歌。自从小绯进入演艺圈之后两个人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再同台演出了，突然之间的对视，两个人立刻就找回了当时心有灵犀的感觉。 慵懒的电吉他声响起，大厅内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小玖趴在小绯的肩膀上，懒洋洋地唱着： "她似乎冷若冰霜，她让你摸不着方向 其实她心里寂寞难当，充满欢乐梦想 有一天我们相遇，孤独的心被救起 面对她的疯狂，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惊慌 听到音乐声，一时间所有昏昏欲睡的人全都从沙发上椅子上爬了起来。 小柒把小八拽起来跟她一起跳舞，小八这个宅女每天面对电脑哪里知道什么舞步，但是在小柒这个"新一代舞蹈小天后"的带领下，跌跌撞撞地牵着她的手，一边笑一边跳得很开心。 小玖用嘴叼了一块蛋糕上的樱桃，凑到小绯的嘴边，按着她的后脑不让她躲闪，命令道："吃掉。" 小绯脑子一热一口就咬上去了，结果没计算好距离，一下子咬在小玖的嘴唇上，嘴唇多么脆弱，鲜血顺着小玖的唇边流下来，小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深吻而下，两个人在舞台上激吻。 "哦～"舞台上的两个人把全场暧昧的气氛点燃，台下的人起哄，终于派对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音乐声震耳欲聋，大家都在跳舞，连叶家六少爷都拉过他哥哥叶叁一起跳。 "为什么我非得跟你一起啊？"叶叁说。 "因为姐姐妹妹们都不鸟我们啊。"叶陆也是无奈。 "来，贰，跟我跳舞。" 叶贰见叶壹穿越重重人海来到她身前，要邀请她跳舞。 "我，我哪里会跳舞。"叶贰扭开脸。在闪烁的灯光下，叶壹的脸被烘托得太过妖媚，叶贰不太敢正视。 "一段尴尬的沉默，我说你要做点什么 她突然紧抱住我说啊哈，已经顾不了太多 因为我的爱赤-裸-裸 我的爱赤-裸-裸 你让我身不由己的狂热…… "不会？"叶壹把叶贰硬拉了起来，一步步紧逼过来，叶贰后退再后退，完全贴在墙上了。 "我也不会。"叶壹的唇突然凑上来，叶贰急忙扭头，两人的脸交叉而过，叶壹的唇落在了叶贰的耳际，叶贰听见她在喃喃自语，"可是我们可以彼此靠近……" "姐姐……" 叶贰像木头一般贴墙站着，叶壹紧贴她的身子妖娆地扭动腰肢，明暗之间叶贰看见叶壹甩动着充满弹性的卷发，嘴唇微张，连牙齿都是那么性感迷人。 整个大年三十的夜晚，就这么被妖魔化了…… 音乐还在继续，不知道代表着谁的心情。 "我的爱赤-裸-裸，我的爱赤-裸-裸 你不能让我再寂寞…… 骑马打仗你还嫩点 音乐声还在震动着每个人的耳膜，叶贰已经看不清其他任何人任何物，只有叶壹的脸在她眼前晃动。好几次叶壹的长发甩到她的脸上，像一根温柔的鞭子，不疼，却很痒很痒…… 叶贰从来没有见过这般释放自己的叶壹，她姐姐的妖柔是在骨子里的，更多的时候叶壹的属性是自信，她很少处于被动，只要是她喜欢的她想要的她就会主动去得到。她从不说自己有多少把握，自吹自擂的人容易落人笑柄，她的习惯是无声无息地出击，低调地得到，然后在众人眼前爬上一个至高峰，让人不服不行。 可是今晚叶壹很放纵，太放纵了，这让叶贰更加不知所措。正常情况下的叶壹都已经是鬼挡杀鬼佛挡杀佛了，突然又露出谁也不知道的一面……叶贰表示压力很大。 "姐姐，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似乎劝酒鬼的话谁都只会说这么一句。 "你觉得我喝多了？还是你自己无酒自醉？"叶壹半睁的眼睛上贴着几根被她跟着节奏甩动脑袋而甩乱的发丝，暧昧不明咬着的下唇让叶贰怎么都移不开眼睛，而叶壹那自信到不要脸的话一字一句敲在叶贰的心中。 没错，叶壹说的太对了，叶贰真的醉了，完全被眼前这个彻底露出勾引真面目，骚首弄姿的女人弄得陶醉了。姐姐很美，美到叶贰觉得天旋地转无法逃脱了，可是叶贰不想不正视不想去承认这份感情。她叶壹何尝不是只做前戏从来不给高-潮的？几次潜入妹妹的房中又亲又抱的却从来不给一个解释。这样的人想要别人正视她？做梦！ 叶贰顺着墙往外挪，企图从叶壹的包围中逃离，叶壹却不放过她，跟了上去。 "贰，派对还没结束，你要去哪里？" "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去爸爸的各位兄弟帮派串门，睡太迟可不好。" "可是我还在这呢，你确定你要回去？"叶壹握住叶贰的手，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无骨地磨蹭。 叶贰觉得自己的脾气一辈子都不会好了，她猛地摔开叶壹的手，本来想说几句耍狠的话，但是她从来就是嘴笨，恼怒的时候更是难以组织出什么犀利的语言，只好狠狠地瞪回去。 扭身刚走两步就听见身后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音响突然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全场安静了。 "大姐！" 叶贰听见此动静心下咯噔一声，急忙回头，看见叶壹倒在地上，叶叁和叶柒试图把她扶起来。叶贰一下子冲进人群，见叶壹躺在一片碎玻璃之间，肩膀处被划伤，血流一片。 "让开！！"叶贰情急之下一把把叶柒推开，抱起叶壹就往屋子里跑。众人愣在原地，惊叹——这姐们是真给力啊，就算叶壹再瘦这公主抱说抱就抱还能拔腿就跑，这是潜力爆发呢还是这细胳膊细腿的姑娘本来就这么强壮？ 叶贰没有带叶壹去医院，只把她送到她自己的房间。自从上次她们两在去医院的路上受到伏击后，叶贰就在家里把所有能用的上的药都备齐了，作为黑道家族，创伤药也是必备的。 叶贰把叶壹放平在床上，幸好叶壹平时有事没事就裹毯子，所以她的床上到处都是素色的厚毛毯，这样血就不会渗透到她珍爱的雪白的床单上。 叶贰麻利地先找来药给叶壹服下——叶壹严重贫血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本来就什么东西都嫌弃什么也不爱吃，现在好嘛，还喝酒，喝了酒还撒酒疯，能不晕死过去吗？服下药叶贰把叶壹的衣服小小心翼翼地解开，拉到肩膀处。叶壹常年病体雪白如雪，鲜红的血反差明显，瘦弱的肩头不住颤抖，平日里充满笑容的脸此刻锁紧了眉头，额上的汗水沾湿了她的头发，病态美到一塌糊涂…… 叶贰咽了一下口水，觉得现在不是冒出那些怪念头的时候。叶贰帮叶壹的伤口消毒之后敷上药，包扎好，小心翼翼又规矩地帮她把衣服穿好。本来衣服上有血渍和粘到一些酒，应该要把衣服换掉才是，但是她实在是做不到像叶壹那样没下限，脱女生衣服的事情。 叶壹没有醒，叶贰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叶家的兄弟姐妹在门外也都不敢进来，叶叁把门推开一丝缝往里看了看，然后直起身子扭了一下脖子，示意大家先撤。 "有二姐照顾大姐应该不会有事。"走到院子里叶叁才点了根烟，放开声音说话。 众姐妹都松了口气，见大姐突然摔倒喝得再醉的人都突然惊醒，吓得醉意去了五分。 "好了，小六你去把客人送走，其他人回去休息吧，也差不多了。"叶叁感叹终于过完了这个叶千不在的荒唐除夕夜。如果叶家家长在是不可能在这个中国传统节日中最重要的大年三十搞这种派对的，年夜饭也没吃，也没有放烟花，全家人都没有一起倒计时呢，还喝成这样，太罪过了。叶叁今晚都不敢去给妈妈上香了。 曲终人散，小八搂着她的小狐狸回房间上语音聊天室去继续她的网络庆生会，小柒洗了澡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给乔卡，小玖和小绯搂在一起滚到床上做一些有的没的别人管不着的，而叶贰一整晚就一直坐在叶壹的身前，没有睡觉没有离开，就这样看着她，时不时帮她量□温换换药。 午夜时分叶壹醒了过来，见昏黄灯光下叶贰坐在她面前，双眼发直。 "贰……"叶壹试着轻轻唤一声。 "为什么……" "嗯？" 叶贰背光，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她的声音却低气压地传来："姐姐，你明明知道身体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还要这样不爱惜自己？要是今天你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外面喝酒晕倒？谁会来救你？！以你的身份有多少人恨不得你能身首异处你知不知道？！你能不能别整天想着那样有的没的先把你自己照顾好啊？没了健康你还能做什么？啊？你还能干些什么？你每次在我面前疯的时候我不是反抗不了，以你现在的体质我一只手就能把你压制在地，可是我是尊重你，就算你胡来你还是我姐姐，我无所谓，我受多少委屈都行只要你叶壹开心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的命是你救回来的我该你的！可是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又指望谁来爱惜你？你说啊！你这个无可救药的笨女人！！" 叶贰一口气把她所有的怨念统统倾倒出来，憋了太久太久，再不说出来估计发疯的就是她本人。 叶壹静静地听着叶贰一长串的怒吼，等她全部都说完之后叶壹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们妈妈当年身体就不好，很早就去世了，而我的体质遗传她最多。" 叶贰听苗头不对立刻提高了警觉："你想说什么？" "贰啊，我的病，可能不止是严重贫血那么简单，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忽地一阵冷风让叶贰浑身战栗，血液都凝固了。 明明没有风，冷冻叶贰心的，是叶壹那句没有明说，却已经点破的话。 小玖把小绯拉到她的房间，"呯"地一声把房门关上，两个人站在门口就开始激吻。 "……你咬我，你居然咬我啊。"小玖一只手扣住小绯下巴把她的脸抬高，另一只手压低她的身体，硬是要从上往下强势吻她。 小绯虽然喝得晕头转向但是也记得今天誓死要反推的事情，本来她们两人身高就差不多，都是女人力量也没有悬殊到哪里去，小绯狠命一扭身把小玖压倒在床上。 小玖似乎没有料到小绯会突然乾坤大挪移，也没想到今晚她是抱着一定要反客为主的决心来的，一时间有点懵："干嘛呢？" "干嘛？哼哼。"小绯抖着肩膀邪笑，"姐姐我今天要上了你！" "哟，终于出息了？"小玖支起上身，捏小绯的脸，"那就来真刀真枪试试，谁上谁。" "X的，小看我！我现在就把你给扒了！"说着小绯就跨坐在小玖的肚子上作势要扯她衣服，小玖抬腰一顶小绯立马摔了出去，双手急忙乱抓，抓住了床单才没有悲剧地跌到床下。 "怎样，骑马打仗你还嫩点，下盘不够稳健啊。"小玖撩人地侧躺在床上，支着脑袋，一头黑色直长发瀑布般铺在床上，嫩白美腿伸展开，哪里不是身材姣好的美丽模特。 "你！"小绯哼了一声重新爬回床上，"看老娘今晚如何上马！你大爷的我不信制服不了你！" "万年受想要翻身是要付出代价的，HONEY♥"小玖的笑容绝对是珍贵的，但是在情况下突然露出实在是太有蔑视的效果了！小绯也不管什么形象了，直接把腰间D&G的皮带抽出来扣着小玖的手腕就要把她捆起来： "对付你只能用最鬼畜的办法！"两个人几乎是像小孩一样扭打在一起，小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个生猛的力气和持久的体力，折腾的小绯气喘吁吁累得要死，手臂都快要酸麻了依旧没能把小玖制服。 虽然小绯讨不到上风，小玖也一样翻不了身了，她一直被小绯坐在身下双手一直被拉在头顶使不上力，她想要翻身用背对着小绯，那样一躬身就能把小绯再次震到床下。结果就在她翻身的一瞬间小绯刚好拉扯住她的衣服，两个喝多的人都没轻没重，只听"撕拉"一声，小玖的衣服直接被扯破，露出了后背。 "小玖，你……" 小玖从来都没有在小绯面前脱过衣服，并且以铁T自称。小绯早就觉得小玖身上有什么猫腻，没想到是…… 小玖被撕裂的衣服一直延伸到腰际，而从衣服的裂缝之中看见的是茂盛鲜艳的藤条纹身，从小玖的腰际开始一路往上蔓延到她的后背，肋骨，最后在她的肋骨处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蔷薇。 小绯咽了一下口水，看小玖的脸被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可是目光却犀利直刺而来。 "你想知道，什么才是真鬼畜吗？" 血肉横飞 叶柒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手机进来一条短信，把屋子的天花板照亮一块，她神经质地猛翻身去够手机，看到的却是一条广告。 "好讨厌！"想要的总是不来，等某人来一条消息就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吗？ 叶柒把手机握在手机，整个人缩成一团钻在被子里，拥抱自己。 多久了，乔卡没有碰她了？叶柒闭上眼，乔卡的影子在她面前晃动着。 "谦谦。"似乔卡在她耳边细语，热度从她的耳垂汹涌而来，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JOKI……"皮肤渐渐发热，身子紧绷到难以动弹的地步，林紫谦咬着唇，心里蠢蠢欲动想要分开自己，就在情绪将要达到巅峰的一瞬间突然手机来电铃声大作，叶柒脑海里"轰"的一声，差点没被吓出内伤。这个来电铃声是乔卡的专属，叶柒摸了摸额头渗出的汗，怎么有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虽然对象是她自己…… "喂JOKI。"已经是午夜时分，没想到乔卡居然也没有睡。 "紫谦。" 林紫谦一听对面的动静，不对啊，乔卡似乎在还在外面呢，风吹的"呼呼"声很清晰地传来。 "你怎么了？这个点钟没有在家？" "紫谦，我在环球贸易的门口，你能不能来找我？"乔卡的声音听起来非常虚弱，似乎风再大一点她就会支离破碎。 叶柒一下子从被窝里跳起来，用脸和肩膀夹着电话穿裤子："你等我，我马上就到！" 这个时间段叶柒知道根本就很难打到车，如果要找出租车，从叶家大门开始要奔跑半个小时才能到有人迹的地方。林紫谦实在是很担心乔卡，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把家里的司机摇晃醒，开车去了环球贸易大楼。 "停车停车！"当叶柒在夜色中终于找到瑟瑟发抖的乔卡时，狠命捶司机的后背。司机师傅差点就被她捶吐血了——拜托，七小姐，你要知道自己不是娇弱少女，你可是跆拳道黑带九段，这样捶会捶出人命的。 当叶柒见到乔卡的时候她就不是叶柒，而是林紫谦了。她快步跑到乔卡面前，见乔卡缩着肩膀脸色如雪，只穿了一件薄到不像话的风衣，领口的扣子扣了一个，另一个不知道是没扣好还是根本没有想去扣，就大喇喇地敞着，没有围巾护着她的脖子，冷风夹着雪一直灌进她的衣服里，她就像是没有了灵魂的木偶，动也不动。 "JOKI，你这是怎么了？"林紫谦紧紧地把她抱住，怎么几天没见她变成这样？心里不安的情绪一波接着一波涌来。虽然心疼乔卡，但是乔卡这个样子和某一天太像太像了，陌生的气息，还有紧随而来的嘉音娱乐的老板…… "紫谦，带我走……随便去哪里都好，让我消失！"乔卡把脸埋进林紫谦的怀里，拼尽全力抱紧她，抱紧她。 "JOKI，好，我带你走！" 问不出口，开不了口问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大年三十晚上没有和家人在一起，甚至交往这么久林紫谦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乔卡的家庭状况，也不知道下了通告不在宿舍的日子里乔卡回去做些什么。林紫谦觉得那是她的隐私，她选择不说那么林紫谦也不想多嘴去问，就像林紫谦自己也隐瞒了身世，连真名都没有透露，毕竟每个人都需要属于自己的那么的一点点空间，一点点隐私。林紫谦想要一种互相尊重的恋爱关系，可是尊重到最后是不是真的会把彼此的距离拉大呢？ 就好像，从来没有得到对方的重视一样。 林紫谦带着乔卡回到了她们平时住的宿舍。进门后乔卡靠在门后，林紫谦去帮她放水洗澡。 "可以洗了。"林紫谦出来的时候看乔卡依然杵在那里，甚至连风衣都没有脱，直愣愣地看着她，看到林紫谦发毛。 "怎么了JOKI，去洗澡吧……我帮你洗，洗完我们睡觉好不好？" "谦谦，刚才送你来的那辆车，不是出租车。"乔卡挑起的话题很明显，是想要挖掘出一些真相。 林紫谦没有回答，只看着她。 "你说你有个妹妹，后来又说自己没有妹妹，到底哪句话是真的？你到底是谁？你是林紫谦吗？" 终于说穿了么？其实林紫谦早就做好准备了，可是乔卡质问的口吻还是让她非常的不舒服，忍不住回敬："JOKI，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感情上没有欺骗你。" "没有欺骗，我怎么知道有没有？" "为什么你要说这样的话？" "因为你让我没有安全感，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有一天你算计我怎么办？" 林紫谦虽然是黑道家族的一员，但是她和别人交往的时候从来都是用真心在给予，从来没有想过算计，可是乔卡却能对恋爱对象用上这么重的词么？ 情绪上来谁都会是疯子，林紫谦脾气好可不代表她就真的从不反抗："JOKI!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太过分了！我算计，我什么时候想过要算计你了？当时DREAM²选秀时，左芊被淘汰的那场完全是因为话筒出了问题才影响她发挥的对不对？如果那时不是你做了手脚换掉了她的话筒她怎么会被淘汰？说起算计说起心计，那是你擅长的吧？" 说到这个话题乔卡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你是不是害怕左芊威胁你的地位？因为她有实力，你怕她超越你，你怕你再一次被埋没？你太傻了，太傻了……" "……这些事情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对，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我爱钱爱权利爱地位，我爱这个物质世界。"乔卡的语气冷到不能再冷，"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 "JOKI，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无论如何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林紫谦抚摸着乔卡冰冷的脸颊，"我叫叶柒，是黑道柏木组老大叶千的七女儿，之所以参加DREAM²这个选秀完全是为了给我妹妹叶玖护航，没想到认识了你。JOKI，人都是自私的，我能了解，在认识你之初你身上的一些隐藏性格我多多少少都发现了，但是我依然爱你啊，谁没有缺点呢，你就是你，我就是爱这样的你，有什么错呢？" 叶柒的眼睛亮亮的，丝毫没有犹豫凝视着乔卡，乔卡双臂环绕住叶柒的脖子，冰冷的嘴唇贴了上来，一开始的吻是缠绵的，可是当叶柒的呼吸加重，开始回应的时候乔卡猛地深入，激烈了。 叶柒脚下一软两个人摔倒在地，地板是前段日子刚铺上的柔软羊毛，虽然有些轻微的疼痛但是乔卡的吻却依然火热。 唇被蹂躏到发疼可是谁都不想停下，缠绵从嘴唇移开一直蔓延而下，叶柒扭着脖子挣扎，乔卡在她的脖子上啃咬着，力道不小，像是要真的活生生把她吃掉似的。 "JOKI……"呢喃声爬进乔卡的耳朵里，似无骨的呻-吟，喘息，腰肢扭动到撩人心肺，乔卡继续加重唇齿间的力道，不放过她，就是不放过她，爱到想食她肉喝她血，可是她不反抗，不论多痛都忍着，白皙的皮肤泛出血点，就像她真的受伤一般，鲜血淋漓却让乔卡更加兴奋了。 "觉得疼？嗯？"乔卡带着鼻音抬起上身，叶柒迷茫间看见乔卡带着性感的笑在舔嘴唇，刚刚密切深入接触过的粉嫩的舌头掠过她暗红色的唇，让叶柒心中激荡一遍又一遍。 "我需要疼痛，疼痛让我清醒，让我用疼痛把你刻入我的心脏，一辈子记得你。" 乔卡和叶柒的恋爱开始得莫名其妙，看上去也似乎有点轻率，而彼此在心中的确都有一层隔膜。但是今晚似乎让她们迎来了一个全新的开始。叶柒没有去问关于乔卡和老板之间扑朔迷离的关系，也忽略了今晚为什么她会独自一人站在冰冷的雪地里，叶柒相信如果乔卡想说，她总有天会直说的，问太多，反而会让彼此的关系打上一个又一个解不开的结。 叶柒环住乔卡的脖子，看着远处被抛弃的衣服，身子随着乔卡的动作上下而动。她大口大口地喘气，生怕就此窒息。 "我觉得不够，很不够，你想要的更多，是不是。" "太快了……太快了……" "快？那我慢些？嗯？"不怀好意的笑过之后，乔卡得到了想要的呢喃。 "太深了……太深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根本无暇回答问题，一阵阵地想要攀上顶峰，爆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每次乔卡就是到关键的时候不给力，总是快要攀到了又回落，攀到了又回落，折腾得叶柒快要疯了。 "不说的话，我可以给你又快又深。" "JOKI……呜呜。" 冬天是适合温存的，同样也适合激战。 在乔卡和叶柒在讨论又快又深的问题之时，小绯和小玖已经斗争到血肉横飞的地步了。 虽然小玖后背那炫目的黑社会图腾纹身现身，但是却没有动摇小绯想要把这个"铁T"推倒的决心。小绯压住小玖的肩膀啃咬，小玖双腿夹住她的腰一个挺身救坐到她的身上，小绯心惊，小玖邪魅一笑： "我也是学过武术的人。" "去！"小绯学着之前小玖的招式狠狠一挺腰，小玖吃招，猛地一震被她小绯震趴到一边。 "看过圣斗士吗？对我用同样的招式是没有用的。"小绯趁势压到小玖的背上，一只手臂横在她的腰际扣住，另一只手把小玖本就已经被扯烂的衣服继续撕个彻底，整个人往前趴拉起小玖的手臂想要把她的双手用碎衣服捆在床头。小绯以前嘲笑过小玖的床也那么LOLI风，床头是非常欧洲宫廷风格的细栏杆，现在想想，还真是很方便做一些粗野的床上运动。 小玖拼命挣扎，小绯捆了半天只捆牢了一只手，小玖另一只手往后推小绯，小绯趴在她后背上用体重牢牢地控制住她，占尽了优势，直接把小玖不老实的手压在了她后背之上。小玖跪在床上，衣冠不整就算了，还以那么难堪的姿势被禁锢，咬牙道："小绯，你想死吗？" "不想死。"小玖感觉到小绯的手在自己的小腹徘徊，在解她裤子的扣子。 "你敢！"小玖暴躁了。 "你猜我敢不敢！"小绯绝对是酒后壮胆，"凭什么每次都是你攻我受啊？我也要你！" "愈绯！"小玖吼出了许久没有叫的小绯全名。 "哼哼哼，不要再挣扎了，叶玖。"果然当攻君，就是很淡定。 ************* "姐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叶贰心情无法平静，放在膝盖上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 "可能没有剩多少时间了吧？"叶壹笑得无力，眼神飘了过来和叶贰对视上，"贰，过来，让姐姐亲亲你，就像，小时候那样……" 禁忌之恋 "你在说什么啊姐姐。"叶贰狐疑地皱眉，"你应该好好休息，我刚才说的你都没往心里去是吗？"才刚说完她又继续讲这些有的没的，是想怎样呢？ 叶壹把手背抵在额头上，惨然一笑："自从肆去世之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实情，只是一味地告诉你们是营养不良，贫血什么的。我想呢，说了也没用不是吗？只是会徒增你们担心而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身体不好，这不能吃那不能碰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呢？自己也痛苦，还成为弟弟妹妹们的负担……" "姐姐。"叶贰终于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我们几时觉得你是负担了？妈妈临终之前嘱咐我们兄弟姐妹要团结友爱，如今你病了怎么可以瞒我们？还说什么丧气话……什么叫生死有命？你怎么能第一个就没斗志呢？到底得了什么病？如果国内医治不好我们到国外去，总会有希望的。当时妈妈的病也是她一直隐瞒着大家最后抢救不了才……你都知道这些怎么能重蹈覆辙呢？" 叶贰这一长串说的又快又急又差点抓狂，可是叶壹却安静地躺在那里看着她，眼睛里有太过明显，安详的近似乎看透一切的光芒。 "姐姐……"叶贰真的乱了，"你今天真的好反常，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叶壹依然笑着，只是那笑容中少了明媚，掺杂了苦涩。她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臂轻抚叶贰的脸颊道："贰，我最近时常会回忆起你小时候的样子，那么倔强，非和我势不两立。虽然闹腾可是也真教人怀念。那时候我们就算争吵也可以很直接地了解到对方的想法，可是我觉得你越长大心思就变的越快，很多事宁愿烂在肚子里也不愿意跟我说了，为什么呢？" 叶壹的指腹从来都是冰冷的，触在叶贰的肌肤上，连同她的话，像刀割一般难受，疼痛。 "我不想你有事，姐姐……怎么办才好？到底是什么病？"叶贰的双眼红了又红，最后终于忍不住落下泪。 叶壹用尽全力支起身子，吻叶贰的眼泪，安静又细致地把叶贰的眼泪全部吻去，温热又咸湿，苦涩像谁的心情。 "贰，你明白我的心思对不对？从小你就明白，只有你最明白。" "姐姐……" 叶壹扶着叶贰的后脑勺，吻上她的唇。 ******** "愈绯……你……"叶玖感觉整个床都在摇晃，而更让她羞耻的是床是跟着她的频率在颤动，她却是跟着小绯的节奏一下下地向前，回身，再向前。 被束缚在床头栏杆上的那只手已经无力挣脱，反而扒着越来越紧，保持平衡感，不然她一定会摔倒在床上。另一只被小绯牢牢扣在后背已经酸麻，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难以接受，更难堪的是她的第一次居然发生的那么突然，而且一直都是处于主攻地位的她被如此压制，可怕的是一波波袭来要把身子撕裂和思维淹没的感觉让她几乎落泪。 小玖自己都不知道是难过还是痛快了，一开始还能骂出口，可是随着小绯的动作越来越快小玖的喉咙里只能发出哼哼声。 "小玖……你的声音也是很好听的嘛……"小绯闭上眼，手指越来越温热的触觉让她陶醉了，腰际贴在小玖的后背上两个人的体温已经融化在了一起…… "给我滚……" "你敢说你不喜欢？嗯？" "放开我……唔……可恶，我恨你，恨死你……" "别恨我，小玖，小玖，我爱你呢，很爱你，恨不得爱死你。"小绯抽离，把小玖翻转过来。小玖双眼迷乱地看着小绯，喘着气，瘦瘦的身板散发出一种让小绯陌生却又异常想要融合的性感气息。小绯深吻而下，小玖把愤恨用力转化成缠绵，一只手捞过小绯的脖子，不顾一切和她吻到天长地久…… ******* 叶壹的牙齿在叶贰的唇上磨蹭着，软绵绵，甜腻腻，却始终缺少一份冲动，可是就是这样的挑逗让叶贰心里如蚂蚁爬行，痒得让她想要撕衣服。 "姐姐，不要了……" "不要？"叶壹抬起叶贰的下巴，用目光描绘着叶贰细长美丽脖子的曲线，"我不知道哪天就再也见不到你了，贰，我不想这辈子有遗憾。" 叶贰不敢喘气，也不敢动，叶壹的话带着太明显的暗示。她要说什么？她分明想要说出口，桶破那层薄的不能再薄的纸。 "贰，你知道的，我也知道的，存在于我们俩之间的感情，和别的姐妹不一样，对不对？" 叶贰黑色的紧身毛衣的胸口慢慢鼓起，她看着那个鼓起慢慢蠕动，热量从胸口传进了她的心里，忽地，她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叶壹的呼吸从她的脖颈一路往下，不知道要去何方…… "一定要这样说出来吗？一定要吗……"叶贰僵直地坐着，抓地的手指快要抠出鲜血，"我可以当你的妹妹一辈子，我可以用妹妹的身份去爱你一辈子，这样不可以吗？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 叶壹猛地向前，其实力道一点都不大，可是叶贰却随着她的动作往后倒去。叶壹如河流般蔓延柔软的头发铺天盖地而来，让叶贰几乎睁不开眼。 黑色毛衣依然以多出一只手的形状展现在叶贰的面前，叶贰扭开脸不想去看，可是身体太过诚实的感觉却让她不得不面对叶壹正在和她亲密这件事。 "你爱我的。"叶壹咬住叶贰的耳朵，叼起，含入口中，一吸，叶贰差点喊出声，"对不对？我没有冤枉你。你爱我，你的心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你整个人都可以心甘情愿贡献给我。" "……姐姐……"叶贰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无论是身体的敏感处还是心底的敏感处都被叶壹掌握着。 "一年？两年？我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时间，你舍得统统浪费掉么？你明明爱我，每次我靠近你你就跟炸毛的猫一样，你的骄傲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你的懦弱也只会在我面前表现……"叶壹手中用力，叶贰惊呼出来： "我们是姐妹！" "姐妹又如何？你要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爱我就大声告诉我。"叶壹手上的动作变成了揉捏初尝人事的叶贰完全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光是想着此刻侵犯自己的人是叶壹，叶贰觉得自己已经要彻底的投降，彻底想要放纵自己呻-吟出声。 "我爱你，又如何呢？"叶贰眼泪从眼角滑落，"我们是姐妹，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谁会认同我们？你能给我什么？我能给你什么？这辈子我们能走到何处？姐姐你说的对，我在外人面前很坚强，可是我也有的害怕，你把我所以的懦弱都放大了，我害怕，我怕你，怕我对你的爱，怕一切和你有关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去面对，不行吗？就让我默默守护你不可以吗？为什么要逼我？"叶贰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却被叶壹拉开： "叶家的女人不可以这样懦弱，叶贰你记清楚了。"叶壹吻叶贰的手背，再吻她的唇，"现在你不是我的妹妹，你是我的情人，爱就对了。" 姐妹大作战 叶壹的房间因为常年不开窗，又堆放了很多药物，所以空气之中总是弥漫着浓重的中药味。 这个房间的一切都是叶贰布置的，很多东西放在哪里甚至房间主人叶壹都不知道，可是叶贰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叶贰熟悉这间房间的每个角落，但是此刻在这间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那么陌生。 叶贰身上的衣服扣子被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裤子被褪到小腿处，但是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叶壹却完全没有要把衣服统统除去的意思。 "若隐若现总是比全部都暴露有情趣。"叶壹的唇一直都没有离开叶贰的耳廓，她所吞出的任何一个音任何一次呼吸都准确无误地传入叶贰的耳中，叶贰的耳朵已经红的快要滴血了。 "姐姐……"叶贰的喉咙干燥，意识涣散。 叶壹之前说的话太直接，每个字都钉进叶贰的心脏里。 现在你不是我妹妹，你是我的情人。 情人！ 所谓情人，不就是要如现在这般，褪去了防备，肌肤相亲么？ "贰，你的腰上的纹身颜色依旧这么鲜艳。当年还是我硬拉着你去的呢……我们叶家的兄弟姐妹，每个人都有一个专属图案。"叶壹的手指在叶贰的后背上慢慢爬行，像一只狡猾又贪恋的蜘蛛一路向下，搭着叶贰后背上细腻的肌肤，惊起一串意料之中的颤抖，最后停留在叶贰腰间那朵艳丽绽放的莲花上。叶壹的指尖勾勒着那朵莲花的轮廓，细致又轻缓，叶贰咬着唇，双手撑在窗沿之上，透着细花图案的窗帘缝隙往外看去，院子里的矮树上全是银白色的积雪，月光落在上面，寒冷而宁静，像是无人打扰的另一个世界，纯白而冷艳。仅隔一扇窗的房间里，却是一屋春天般的温热潮湿，空气之中似乎都溢满了不怀好意的汗水，叶壹受伤的那只手臂扶在叶贰的肩上，另一只手勾勒完完整的莲花的形状后又继续往下…… "姐姐，你要去哪里……"叶贰双腿的力量早就在叶壹慢慢解开她衣裤之时流逝得差不多了，仅靠双臂的支撑才能正常的站立。 "我要去，最能掌握你的地方。"叶壹的舌尖伸出，在叶贰的耳廓上由下至上扫过，叶贰头皮顿时发麻，就在叶贰脑中一片空白之际她感觉到了最最私密的地方突然被覆盖了，叶壹的手掌向上，把叶贰完全掌握在了手里。 "姐姐！"叶贰惊叫一声想要翻身，可是只是肩膀一耸动叶壹就闷哼了一声，带着痛苦的轻喘。 "你的伤……"叶壹扭转头，看见肩头鲜红的血已经完全渗透了她的衣服，沾染到自己的肩后的皮肤上了。 "贰，都是你乱动，牵动我的伤口了。"叶壹今晚就像一个被狐狸精附了身，全身都散发出无骨娇柔的媚态，声音都像是被药味熏出一股奇香和沙哑，叶贰心中动了又动，侧目只望见叶壹的唇，丰润性感，想要把那两片柔韧含入口中的冲动越发强烈…… "咦？"叶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手指轻轻动了动，刚好触上了叶贰的瓣间，叶贰浑身一颤，狠狠咬住下唇，阻止那差点溢出口外的轻哼。 "贰，这样真有趣。"叶壹的身子往上挺了挺，曲卷柔软的发梢在叶贰的后背上蹭来蹭去，手指又往里摁去，像在告诉叶贰说——我现在说的正是这里："掌握了这里，我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你最真实的感觉……哪里最敏感，哪里给我的反馈最多，我都能知道呢。" "那里，好奇怪……能不能不要碰？"叶贰从来都是一个太过保守的人，热爱研究星座有一颗少女心的小柒曾经说过这可能和她的星座有关。叶贰的星座就是一个相当木讷的土相星座，对于情-事没有太多的天赋，也是晚熟。所以叶贰自己在洗澡的时候都很少深入接触那么隐私的地方，除了清洗之外从来没有过一丝杂念，长到28岁也没有和任何人有过太多的亲密接触，她的身体是绝对敏感的。 没有想到，叶壹居然能毫不顾忌地直接触碰那里……光是这样想，叶贰就觉得身体一阵阵的发软。 不对，身体的状况肯定不对……叶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变得这么奇怪，像是有千万只讨厌的蚂蚁在她心头啃咬，难以言喻的地方被叶壹冰冷的手覆盖着却又克制不住烧得火热。这绝对不正常！ "不要碰？那你会更不舒服的。知道吗？你已经黏住了我。"叶壹的手指稍稍离开温热的花瓣丛间一点点，一丝丝的粘稠状液体就迫不及待地跟随过来，把她的指腹和花瓣连接在了一起，"是你舍不得我，你感觉到了吗？" "可不可以……不要说了……"叶贰自然是感觉到了下部的牵连，满脸血红估计是如何都退不去了，空气干燥到快要把她们连都燃烧死于室内了。 叶贰从来都知道自己姐姐不是什么良家妇女，可是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可以流氓到这个地步。姐姐明明是没有恋爱过的，为什么可以对情-事这么了解？ "你害羞了吗？我的贰……"叶壹那只受伤的手从她的肩膀处移动到了身前，在她的锁骨处轻划。 我的贰？这是一种专属宣言吗？是的，在叶壹奋不顾身救了叶贰一条命的时候叶贰就告诉她，从今以后这条命就是她叶壹的了，所以现在她要她的身体，要她的爱，也不是过分的事情。 叶贰有点想笑，说起来还是她先爱上叶壹的呢，可是这么久以来叶贰一直都禁锢起自己的感情，因为叶壹对所有的弟弟妹妹们都一样好，甚至是一样的暧昧，叶贰不知道自己所获得的青睐到底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获得的，如果叶壹给予的只是她无处宣泄而宣泄在弟妹身上的变相的亲情，那么叶贰有什么资格对叶壹说爱？更何况，以叶贰太谨慎不敢突破的思维看来，姐妹怎么能相爱？ 所以叶贰藏着掖着，就算叶壹百般挑逗百般试探叶贰都告诉自己，要沉住气沉住气不能冲动。所以无论叶壹挖了多少陷阱想让叶贰跳，叶贰全都躲过了。没想到多年之后，叶壹终于先沉不住气，硬生生用最直接的方式先打破了这一切。 若不是因为叶壹说她可能没有太多时间了，叶贰也不会乖乖就范吧…… 叶贰从来都没有想过叶壹会这样拥抱她，这样抚摸她，这样和她……相融在一起。 渴望变成现实的一瞬间来得太快太猛太直接就会无限接近于梦境，而叶贰矛盾又容易被自己束缚的性格让她无法立刻就释放，更何况，她不知道怎样释放，她也……不敢释放。 如果要她在叶壹身下透出一个呻-吟的话，还不如抽她一鞭比较好。 "贰，你的性格太压抑了。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躲在远处用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都很想把你拉进怀里狠狠吻你，折磨你？"叶壹绕到叶贰身前的手指揉捏颜色偏浅的粉色小樱桃，旋转又拎起，动作时轻时重，叶贰张着嘴不断往外吐气，呼吸沉重得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被叶壹察觉了。她终于站不稳，整个人贴在了窗帘上。叶壹一把把窗帘拉开，叶贰大惊正要说话，叶壹掌握着叶贰的手指稍稍用力叶贰的话就被一个轻呼所替代了，叶壹趁势把叶贰压在了玻璃窗上。 "别担心，弟弟妹妹们都睡了，她们不会路过这里的。"叶壹的吻在叶贰的脖子上来来回回，两只手也都在继续着动作，叶贰体内一阵阵爆炸着不知名的感觉，一浪一浪不断把她推到虚无的高空，前所未有的刺激让她什么也顾不上，上臂贴在玻璃窗上，额头也靠在上面，躬起背，紧咬双唇。 "你还是太压抑了，贰。告诉我，你此刻想的是什么？你的身体很紧绷，压抑了太多应该汹涌的情绪了。" "我……我没有……" 叶壹用牙把叶贰束发的钢珠一颗颗咬下来，本来利落的发型一下子就泄下，配上她迷乱的表情，显得前所未有的娇柔。 "你有。现在的你在我手中，你的身体我最了解。"叶壹掌握叶贰的手指拨开花瓣，轻而易举就寻找到了致命点。 "……不要！"就算不经世事叶贰也明白叶壹的深入是要做什么。叶壹停下动作几秒，唇便开始大范围入侵叶贰的所有。从她的耳廓，脖子，后背，前胸到腰部，大腿，没有一处落下的。 "奇怪，贰，你真是奇怪……"叶壹轻笑，"竟然没有一处可以激发你最汹涌的情绪么？" "……"叶贰觉得自己快被叶壹玩到虚脱了，这个女人居然还说出这么不负责的话，忍不住回头瞪她一眼。 "啊，还是说，我的贰其实敏感点是……" "什么……" 叶壹受伤的手臂吃力地绕到叶贰的脸上，顺着她脸颊的形状往上，一根手指压到了她的唇上，轻点一下便顺势伸入了她的口中。 "唔……"叶贰感觉到叶壹的手指在她的唇齿之间搅动着，像是一个有自己生命的入侵者。 "姐……咳咳……"叶贰皱眉，忍不住咳嗽。 "贰。"叶壹的唇重新回到叶贰的耳边，低吟道，"你真的好可爱，我爱你……让我听到你的声音吧。" 叶贰脑中轰地一声，感觉到那处被叶壹掌握的地方涌出一潮温热。叶壹的手指蠕动了一下，坏笑："我的贰果然是纯情，果然是……不用手指，用情话就能让你达到最高，是吧？" 叶贰想反驳，可是嘴还被叶壹的手指控制着，难以出声——真是已经失去所有的抵抗力了…… 叶壹感觉到叶贰快要摔倒拦腰抱住她，但是就是不让她躺下。另一只手蠢蠢欲动地摁揉上刚才放过的致命点，技巧熟练，次次销魂。 叶贰被叶壹手指分开的双唇终于再也拦不住任何的呻-吟之声，"啊……"一声之后便开始停顿不了的低喘。 "我想要，更接近我爱的贰。"叶壹的手慢慢往后挪了一些，找到了通往更秘密更涌动的入口。 这个不要脸的姐姐 "那里……不行……"叶贰很明显感觉到了叶壹要去的是一个让她无法想象、无比陌生的地方，叶壹才刚刚进去一点点叶贰就很敏锐地感觉到了身体因被异物侵入而撑开的钝痛。那种疼痛是完全没有经历过的感受，习武的叶贰有过各式各样伤痛经验，可是这种……让她有着难以启齿的恐惧。 "还痛吗？奇怪，明明身体都已经是那么适合侵入了呢。"叶壹这句若有所思带着探索精神却又不痛不痒的话让叶贰哭笑不得。 明明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大脑回路如此不一致？你觉得奇怪我还弄不明白呢！ "还是说……贰，你想听我说更多的情话才肯就范？" 叶贰从来性子就比较刚烈，接手柏木组以来对付过无数的黑道中人，几乎没有吃过什么亏，没想到在自己姐姐这里亏都吃不完，士可杀不可辱的脾气一上来叶贰忍不住低喊："姐姐别罗嗦了，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说？直接全部进来吧！这点痛算什么？" 叶壹看妹妹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倔强起来，真是可爱到让人心肝脾肺肾都兴奋，手指轻轻往前送了一些，叶贰后背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细汗。叶壹从玻璃反光里看见叶贰把下唇都要咬出血了，也心疼她，果然是硬撑啊！嘴上逞强身子受罪有什么好？ "贰，你真的太紧了，啧……"此话一出，出乎叶壹意料的，叶壹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手间更加温热湿滑了。 "啊……"叶壹从心底里暖出来，用双唇磨蹭着叶贰的耳垂，"贰，你真的太招我喜欢了，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单纯许多。我更想要把你整个人就此吞掉了……幸好还来得及，幸好你还没有爱上别人。" 叶壹在耳边的那些呢喃就像魔咒，直攻叶贰心底最柔软最没有抵抗力的深处，就像她的手指一样。如此双管齐下叶贰觉得自己快要迷失自己了…… 推进变得越来越容易，之前敏锐的痛觉也被从身体深处慢慢炸裂的酸麻快意弄得越来越迟钝，叶贰双手狠狠抠住窗沿，这是她能克制自己不发出呻吟的唯一途径，可是叶壹完全看透了她的心思，有意折磨般，叶贰越是不想发出声音叶壹越是想让她原形毕露，那只空闲着的邪恶手指再次拨开叶贰的双唇，趁着它们主人毫无抵抗力之时潜入她的唇舌间。 "呜……"叶贰的唇一张开就逸出绵软的声音，叶壹相当满意。 叶贰的胯很小，难怪就算湿润了也会有明显的痛感，叶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妹妹有多么紧密。妹妹还是紧张，老是收到最紧，不想伤着妹妹的叶壹根本很难再深入更多，只能在她耳边说更多猥琐的能让她放松的情话。 很难得逞的事一旦得逞了会有无比的满足感，叶壹威逼利诱叶贰这么久终于成功地捕获了这只别扭的小羊，看她在自己身下青涩迷人的样子叶壹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地享受妹妹的温度…… "姐！"叶贰突然惊呼，叶壹"啧"了一声，睁眼，还未询问叶贰干嘛突然喊叫就看见小八穿着白色的睡裙抱着火红的小狐狸缓缓悠悠地从走廊那头往这里走。叶壹把叶贰摁在窗口，之前又很豪迈地把窗帘给掀掉了，若是小八再走近几步直接就可以看见真人秀了。这个小八，平时死拖活拽都不肯迈出房门半步，今晚怎么会不请自来？真会选时间！ "姐姐……放开我，小八她……唔……你！"叶贰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叶壹手里的动作还未有停下的打算，反而加快了速度。 "姐姐……别这样……真的……要是小八看见了……"叶贰急了，叶壹却还一如既往笑得儒雅，不紧不慢的笑说： "贰别紧张，让小八看见没什么不好啊，让她了解一下我们俩的感情，顺便也给她做做功课，了解一下真实的人生是怎样的。"叶壹指腹不停地撞击让叶贰快要崩溃的凹凸不平之地，叶贰一边承受着让她浑身瘫软的快意一边紧张地看着小八越走越近——姐姐！你是在开玩笑吧！这种事情再亲密的人也不能被她看见啊！ "姐姐，姐姐……唔……别这样，放开我……"和叶壹连在一起的无力身子根本就不停叶贰的使唤，她想要挣扎，可是身体却被叶壹的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控制着，无法反抗无力挣脱，只能任她摆布。 "贰，来求我，我可能会觉得你很可爱，让你不被小八看见这么放浪的样子哦。" "你！"叶贰几乎要气到失声了。在家里的弟弟妹妹面前叶贰从来都是扮演黑脸爸爸的角色，她有她的威严，但是如果被叶壹这样胡搞瞎搞下去真的会出事的！ "快些……不然小八真的过来了我也无能无力了哟。" "姐姐你实在……"叶贰话说一半叶壹的节奏快了又快，叶贰快要就地抓狂，眼见小八近在咫尺，叶贰再也支撑不住，低声说，"姐姐，我求你了……别这样……" "什么？我听不见，好小声。" "我求你！求你了……放过我。" 叶壹还不紧不慢地在妹妹的腰间莲花纹身上深深一吻…… 小八其实一直没有睡，半夜渴了屋子里找不到睡喝，手机也奇怪地停机了，只好自己出门寻觅水喝。抱了瓶水和她的小狐狸一起往回走，心里惦记着大姐的伤势，特意来看看。走进大姐屋子的时候看见窗帘被拉开了。正觉得奇怪，大半夜的难道大姐二姐这么好的雅兴在赏月？再走近一看，见二姐正趴在窗门大开的窗边。 "二姐，你吓了我一大跳，大半夜的你吓鬼呢？"小八把怀里的小狐狸紧了紧，往后退一步。 夜色之下叶贰的脸色很奇怪，莫名潮红，可是表情却是无比的紧绷，身上的衣服像是匆忙之间穿上的，非常凌乱不规整，连一向不落下的发饰也不见了，这和她一向严谨的作风太不相似。 "大晚上的……你还不回房？" 小八发现叶贰气息不顺，皱眉道："我这不是想来看看大姐怎样了么……倒是你二姐，你怎么怪怪的？" "哪里有怪？你……快回去……" 虽然宅女小八经常会在网络上看一些儿童不宜的东西，可是她还真是没有想到此刻叶壹的手指还停留在叶贰的身体里，并没有放过她，叶贰身子软了又软，快意汹涌之时还要费尽全力冷静思绪不在小八面前露出破绽，那种煎熬……其实就是叶壹想要的吧？偏偏小八今晚出奇的难打发，来来回回地对话之间叶贰觉得身体深处蓄满的酸麻感快要跨越巅峰了，脑中嗡嗡作响，竟再也说不出话，弯下腰去。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小八见叶贰情况不对向前走一步，结果叶壹跟女鬼一般突然从叶贰的身后蹿了出来，硬生生又吓来了小八一跳。 "大姐二姐，不带你们怎么吓人的……人家晚上还要一个人睡呢……"小八见叶壹伏在叶贰的后背上对着自己笑，可是笑容不似往日的甜美，带上了一种魅惑邪恶的意味。窗只露出了叶壹和叶贰的上半身，小八自然是看不见在墙后叶壹正一步步在她面前把叶贰带到顶峰。 "乖小八，姐姐没事了，去睡吧。"叶壹挥挥手示意小八快点走，小八伤心地泪奔——大姐有了二姐就不要我了！呜呜…… 看小八走远了叶壹把被折磨了太久的叶贰拉到床上，进行最后的冲刺阶段。叶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说话，更别说抵抗了，只能任叶壹把她身体张开成羞耻的角度，长驱直入。 "啊……"叶贰的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的哭腔，但是她并没有落泪，夹紧叶壹腰肢的双腿让叶壹明白妹妹快要达到最愉悦的巅峰了。 "能和你融合在一起，真是一件美事，本来不想这么快放过你的，但是……算了，都给你吧。" "姐姐……"叶贰本能地抱紧叶壹，在体温互相渗透入彼此的灵魂之时，叶贰被汹涌的快意灭顶而过…… 结束之后叶壹也累倒，躺在叶贰身边安静地看着妹妹。 叶贰缓了很久还是觉得小腹之下感觉还太清晰可怕，就好像叶壹还在里面一样。 "喜欢吗？"叶贰也是有那张嘴能动了。 "……"叶贰口干舌燥说不出话，同时也是因为刚才经历的事情太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一时间难以回神。 凌晨时分，气温跌倒最低点，叶贰浑身的燥热终于退去大半，见叶壹肩头的血已经凝固，浑身在瑟瑟发抖，却没有体力为自己盖上被子。叶贰叹气，强撑起身子帮叶壹拿来被子，裹好，又倒了杯热水给她喝。 "我的贰，最温柔了。" 叶贰没有理会叶壹的肉麻话，眼神发直地问："姐姐可有想好……以后怎么办？" "以后？"叶壹随口答道，"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想那么多做什么？" "哼。"听见叶贰的带着嘲讽的轻笑，叶壹抬眼去看她。 "果然是这样……"叶贰把衣裤和头发都整理好，要走出叶壹的房间。 "贰，今晚不留下？" "姐姐。"叶贰用背对着叶壹，冷冷地说，"你还是我姐姐，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 叶贰走后，房间里安静的可怕，但是浮躁的气息还留着。叶壹细细地呼吸，发现可以从房间药的浓重气味里把妹妹残留下来的气息辨别出来。 "偶尔撒撒娇会死吗，啧。"叶壹把手背搭在额头上，"但是你都已经落入我的口中了，还想再跑到哪里去？" 继续爱我 叶贰是睁眼到天亮的，一直对着镜子看自己。 她把头发全部都披下，弄乱。 叶贰很少这么长时间地照镜子，当晨光照进房间，映亮了她的脸的时候，她还是无法否认，她和叶壹有着太过相似的脸庞。无论从眉形还是脸型，无论是眼睛还是鼻子，甚至连耳朵的轮廓都是那么像，只有嘴——叶壹的唇是丰盈性感的，而叶贰的则是单薄冷漠的。 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如同看到了叶壹，可笑的乱糟糟的头发像姐姐的长卷发，总是遮去双颊的轮廓…… 叶贰就这样看着自己看到眼睛发酸发胀，无力地抬起五指抚摸镜中影像，却冰冷刺痛的难以接近。心酸又委屈，思念且愤恨，叶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流了满面，虽然房间里的取暖设备并没有在偷懒可是她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从体内一阵阵散发出刺骨寒意。她睁眼躺在床上，用被子紧紧裹住身子，被子营造出的温热感觉让她的皮肤产生了错觉，就好像还在叶壹的怀中，还能感受到她传来的那一点点连她自己都不够用的温暖…… 不管夜里有多累大年初一早上八点兄弟姐妹们都要在饭厅里聚集，虽然叶千没有回来但是孩子们还是要照例和妈妈"吃"个饭的。 一夜没睡的叶贰最早来到饭厅和管家一起布置好餐具早点。管家看叶贰一言不发脸色憔悴，明显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摆错了弟弟妹妹们碗筷的顺序。 "二小姐，身体不舒服的话回去休息吧。"管家是看着她们长大的，这些兄弟姐妹的那点小脾气她也都看在眼里。叶贰是最内敛的一个，很多心事都放在心底不对任何人说只独自消磨，管家也是真心疼她。 "不用……我想妈妈了。让我和妈妈说些话。"叶贰缓缓地说出这句话，让管家都鼻酸。 虽然叶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但是这些孩子们都还是惦记着她，就算小八和小玖对妈妈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她们也总是喜欢问关于妈妈的一切细节，抱着妈妈的照片看。 叶贰也知道，大姐不光是体质和妈妈同出一辙，连样貌也是最相近的。 连叶柒都回来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叶壹才慢悠悠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叶壹的脸色没有比叶贰好到哪里去，依然用厚厚的素色毛毯包裹着自己。 "大姐早。" "早。"叶壹微笑地回应弟妹们的招呼，目光却落在不动声色的叶贰身上。 "贰。"叶壹站稳，抬着下巴，用眼角看她，"看到姐姐不打招呼？" 叶贰眨眼的频率快了许多，小声地吐出几个字："早……姐姐。" "说话的时候不看着对方，我是这样教你的？" 大年初一一大早叶壹的语气就严厉到奇怪，谁都听出来她是在故意找茬，而且这茬找的……火药味不轻啊。 小柒看看小玖，小玖看看小六，小六看看三哥哥，三哥哥安静喝茶，八小姐淡定在神游。谁都没说话。 叶贰双手握在一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不自然地抬头，只瞄了叶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声音却透着颤抖："姐姐，早安……" "嗯，这才乖。"叶壹路过叶贰身边的时候在她的下巴上摸一把，弟妹们全都安静地看着大姐吃豆腐，二姐脸都绿了。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疗伤疗着疗着怎么疗出个这样的状况？弟妹们互使眼色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参透，唯一一个目睹到真相的小八却还在回味昨晚看的那部百合工口漫画，迷里面的软妹迷得七荤八素魂不附体。 叶壹坐下，大家这才能开饭。 在长桌的最前端摆着一副给妈妈用的碗筷，兄弟姐妹们每人要夹一道菜放到过世的妈妈碗里，再和妈妈说句话。 叶贰走去夹菜，转身的时候居然发现叶壹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她的身后，心里一惊想要避开，可是偏偏被桌沿挡了去路，差点摔倒。叶壹一把扶住叶贰的腰，面对面，冷言道："你今天一直心不在焉，在想什么？大年初一就这样，我们叶家还指望你做什么？" "大姐……"叶柒有点看不下去，昨晚大姐受伤，二姐那么担心照顾了她一晚上，怎么一早起来就能翻脸不认人呢，"可能是昨晚二姐太累了吧。"叶柒的本意是说叶贰照顾叶壹太累，结果心里有鬼的叶贰直接联想到了另一个方面，脸色唰一下全红了。 "小柒。这是我和你二姐的事情，你不用过问。"叶壹依旧给呛了回来。 "……"叶柒无话可说，只对二姐投去同情的目光。 叶贰又羞又恼地坐了回去，整顿饭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拿着筷子的手禁不住地颤抖。 那个女人就坐在她身边和弟妹们谈笑风生，一点都没有把昨晚欺负过的人放在眼里。这算什么啊！昨晚到底是谁不顾一切说什么可爱，爱你，不管不顾的，还带着伤也要风流一把，今天却冷言冷语到了极点……所以说，玩过之后到了要抛弃的时候了吗？ 叶贰咬着已经留下许多血痕的下唇，把心底一阵阵抽痛都压制回去。 再也不要和这个女人有任何交集了！昨晚的那些温存肯定都是假的！一定是她太寂寞所以才以欢爱为消遣，就这样消遣掉了她叶贰想都没有想过的第一次…… 去死吧！ 当"去死吧"的声音在叶贰的脑中无数次回响的时候，叶壹突然往叶贰的碗里夹了她最爱吃的排骨。叶贰愣了一愣，抬头和叶壹对视上。叶壹的笑容灿烂，想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温柔说道："贰，你要多吃点，补一补，昨晚辛苦了。" "你……"叶贰才压下去脸上的红晕没多久被叶壹这一句话全都带回来了。昨晚的总总细节一下子排山倒海倒流进叶贰的脑海里，身体深处的那些感觉还清晰可触，叶壹唇上的热度，手中的缠绵，全都…… 叶壹见叶贰完全不敢看她，得意地靠近过来，唇又蠢蠢欲动地贴得很近很近："亲爱的贰，你现在知道被冷落的感觉很不好受了吧？" "你，原来是故意……" 叶壹完全不给叶贰发作的机会，没等她话说完就站了起来去添饭。 "啊，大姐今天胃口很好啊。" "是呀。"叶壹居然会主动添饭，真是一件奇事，"心情好，而且有开胃菜，所以多吃一些才会更有体力。" 叶壹字字句句都透着荡漾的气息，别人听不出可是叶贰却能全部听进心里。有个这样的姐姐，真的会短命！ 叶壹添完饭后坐回到叶贰身边，叶贰觉得呼吸好困难，叶壹的周围像是散发着强大的气场，把空气都阻断了。 "二姐，今天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道上的帮派？"叶叁总是最务实的那一个。 叶贰正想说话，叶壹就绕住她的脖子把她搂进怀里："叁儿，今天我的贰要照顾我和我腻在一起的，你带着小六去吧，要乖。" "唔，好的。" 众目睽睽之下叶贰脸上都要流血！这个放荡的女人！怎么可以在弟妹面前这样？果然，弟妹们每个人动作都停了下来，吃惊地看着她们俩。 叶壹，你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你真是别扭。"叶壹跟着叶贰回到叶贰的房间，见叶贰一言不发拉长个脸，忍不住抱怨。 "你还嫌弃我？你不看看你自己说的什么话！万一，万一被她们发现了……" 叶壹笑嘻嘻地搂住叶贰的腰在她唇上一吻："怕什么？她们就算知道敢反对？" "不……不一定。"一个吻之后叶贰的气势明显弱了下去。 "而且看你不开心想逗逗你，你怎么不领情啊，我亲爱的妹妹……"叶壹扯开叶贰的衣领，轻咬她的肩。 "我哪有不开心……"叶贰把叶壹往外推一推，推不动，只好作罢。 "没有的话昨晚为什么对我说那么绝情的话？什么叫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发生都已经发生了还发生得那么彻底，你居然敢忘记么？"叶壹一直向前，叶贰一直推后，直到叶贰的腰触到了桌子再也无法动弹，叶壹整个人压了下来从她的耳廓一路吻到她的脖子，又亲又咬，叶贰无力，几乎瘫坐在桌子上。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认真对待我……"口干舌燥的要命。 "我怎么没有认真对待你了？"叶壹倒疑惑了。 "你不是说，根本没有认真想过我们以后的事情吗！"叶贰终于受不了，一只手拉回自己的衣服，另一只手用力把叶壹推开。这一推让叶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叶贰看叶壹脸色全白，心里一跳。 "伤……"叶壹摁着她的肩膀，坐到床上。 "姐姐，对不起……我……"叶贰赶紧去扶叶壹，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叶壹的身下了。 "你！太狡猾了！受伤的是另一边肩膀！"叶贰恨自己反应太慢。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迟钝。"叶壹深吻叶贰，叶贰怕真的弄痛她也没有过多的反抗。 "可是姐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想……心一直被悬空吊着。" "你想知道吗？继续爱我，我自然会给你答案。" 叶贰觉得这个女人，或许真的是不靠谱得紧。 Hui Kayam 这个年表面上大家都过得波澜不惊，但其实背地里的那些波涛汹涌大家也都是藏着掖着自己偷着乐就得了。反正叶贰是不指望叶壹能有什么太让人欣慰的举动，通过这几天的事情叶贰深刻了解到自己家姐姐除了会在背地里耍耍阴谋不择手段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外，也只会卧在床上指使人干这干那了。虽然是认识了三十年的人可是有了肌肤相亲的关系后叶贰是真的不好意思多去看叶壹，总觉得多看她一眼就容易引起她的兽性。叶壹对此表示很无辜："我亲爱的妹妹，每推你一次其实是我大伤元气好吗？你不用担心夜夜笙歌，姐姐体力不足用不出连续技。" 叶贰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翻她白眼。 叶玖心病严重，因为被小绯反推还是以相当屈辱的背入式和捆绑系反推，这种心理阴影一时半会难以抹去，对小绯也是爱搭不理。小绯这个没出息的也后怕，使出各种讨好技术都不见效，生怕把这心高气傲的九小姐得罪透了后果严重，买来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把叶家的院里铺了个遍。小玖还没被感动到反而让娇弱的叶壹花粉过敏，打喷嚏打到耳膜穿孔，又送医院去了。看叶大姐难受二姐担忧的模样小绯内疚到死。这事倒是把笑点奇怪的小玖逗乐得够呛，把小绯抓到她的别墅狠狠折磨一番，从天黑折腾到天亮才放她走。小绯第二天还有无数个通告，一直夹紧双腿的她在心里诅咒那面瘫LOLI一百遍啊一百遍。 在欢喜的孩子们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大元和池真都没有休息。池真忙着欢喜的第二张专辑而大元则是天天开会，公司在策划第二张专辑的亮点。 因为宣传期太紧，刚结束第一辑的宣传马上又要制作第二张，欢喜又已经成功上位，老板的意思是第二辑是趁势追击趁热打铁，非常重要，而且和公司上市的时间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卖的不好公司直接受影响。大元心里冷笑，重要，当然重要，对于你来说哪张专辑不重要啊！可是你这想捞钱的心思会不会太紧锣密鼓了一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哎！别报怨了，来干杯。"大元和同命相连的池真面对面坐在酒吧里畅饮，真想把那些不快乐的事情都像酒一样都喝进肚子里。 池真给大元点上烟又给自己点："我不是也一样么？要歌要的跟去投胎一样，敢情这歌不是得写，全是用拉都能拉出来一样。上张专辑才多久，现在又向我要五首，时间那么赶……真是够呛。" 大元夹着烟去拿酒杯："我倒希望嘉音娱乐早点上市，我们都能分点原始股，一夜暴富，那样才爽！还上个鸟班啊！老娘要自己去开工作室！" 池真笑，跟她碰杯："很不错啊，有理想。" "难道你不想自己当老板？就这样一辈子给人写歌？有点出息好不好？想想你到底要什么。" "我要什么？其实我还是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池真慢慢旋转眼前的酒杯，出神。 大元拍她的肩膀："慢慢来，你这么有才华别浪费了。" 池真笑，大元突然想到什么，问："哎！你那个姓暮的老姘头该生了吧？" 池真心里噗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答："……预产期这个月。"经历过应北微的事情后这段时间暮晓枫一直都很消沉，心里肯定藏了很多事情，性格都有点变了，可是她不爱说池真也不去问。她也快要生了身边离不开人，她又谁都不想见，只会依赖池真。池真没办法索性搬到她家住了，一边照顾她一边忙着工作，其实也很累。 "不错啊，你要当干妈了！来，干杯！" 对于大元这些说辞池真实在是无力反驳，她深刻地意识到，自从遇到大元以来她吐槽的功力越来越下降，因为槽都被这个女人吐完了。 "对了！我今天开会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大元从包里拿出一摞复印件丢给池真，最上面的是一份档案，档案上有个女人的照片，五官非常立体，就算是在复印件这样恶劣的条件下还是显得很漂亮。照片旁边名字一栏上写着"Hui Kayam"。 "Hui Kayam是谁？"池真把这个名字念出来之后就倒吸一口凉气，"许嘉音？莫非是？" "对。"大元弹了一下烟灰说，"就是我们老板的宝贝女儿，女承父业的伟大时刻终于要到来了！我们撒花庆祝吧！听说她下周就回国。" "这么快？那个老糊涂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让女儿回来难道是想助自己一臂之力？" "我觉得也是。" "真是有趣。一个25岁的模特能帮他发财？"池真耸肩，把资料放到一边。 大元却笑得欢畅："我这个人啊最喜欢看热闹了，不知道会回来一个怎样的女人。如果和她老爸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话，那就有好戏看了。" "你这个三八。" "彼此彼此啦，一般三八。" 和池真分开后池真回去暮晓枫那里而大元还有下一波约会。 和她约见的是一个刚从美国回来的年轻电视制作人TONY，他不过35岁，满怀雄心壮志从国外回来结果发现国内的电视圈简直是一滩死水。 "根本就没有创意，没有激情没有真实感！而且没有电视台肯用我的创意，大元你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吗？"TONY狠灌自己一口酒。 "你的创意是什么？说来听听。" TONY非常激昂地告诉大元，他想办一个无时差的现场直播式娱乐节目，把直播车开到明星家楼下，扛着摄像机去她们家里拍最最真实的明星生活。整个节目一边录制一边播，不剪一刀！他知道以国内目前的情况来讲没有哪个电视台会冒这样的险，也没有明星可以这样配合，所以都说他的想法是白日做梦。 "大元，你也觉得我是白日做梦吗？" 大元咬着下唇，若有所思："TONY，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棒，真的很棒……" "真的吗？"TONY双眼放光。 "嗯，我们可以合作尝试一下。"大元放下手中的筷子，和TONY对视说，"我试着去帮你联系电视台，我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冲着王牌经纪人的名声也会有人有兴趣的。至于明星这方面，我手头上刚好在带一个组合，我们可以用拿最低的通告费，帮你把这个节目做起来。" "大元！"性情中人TONY握住她的说，"你知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对自己的想法从来都很有信心。" "我知道。"大元笑，"无论怎样，一起尝试。" 对于机遇大元总是有很敏锐的嗅觉。TONY的这个想法的确有风险，但是却又让大元莫名很兴奋。 或许这个史无前例的尝试会收到意想不到的轰动效果。 大元的忙碌又多了一分，而欢喜五人结束了短暂的假期回到了工作中。 一行人先去看了宫默，见宫默已经可以自己慢慢走路并且在进行一系列的康复治疗大家都很开心，林紫谦抱着宫默蹭来蹭去诉说思念，乔卡在一边含笑观望，叶玖拿着她们买来的水果自己吃起来，而左芊则是站得远远地，跟没事人一样。 "这些日子你们俩朝夕相对，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突破？"叶玖把左芊拉过来硬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左芊腼腆地直摇头： "什么跟什么啊……" "你说呢？"或许是遗传了和叶壹相同的那部分基因，叶玖也是荡漾惯了，几日不见左芊看她依旧可口，忍不住调戏一下。 "喂小玖！"宫默倒是眼尖，"别调戏我家女王啊。" "噗！真成女王了？？"众人下巴都被吓掉，"所以是做了女王和女仆应该做的事情吗？" 左芊被闹得不行，直接冲进厕所落个清净，叶玖一脸痴迷："宫小默，你家小芊芊越来越可爱了，不如让给我吧，我真想好好调-教调-教。" "你去死吧！"宫默双手叉腰一脸骄傲，"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左门宫氏可是不能随便改姓的！" 乔卡掩面："这些家伙啊，是越来越幼稚……" 一群人正闹得欢乐，突然公司打电话让她们五个人去公司一趟。 五个人奇怪怎么不是大元通知她们，但是还是去了。 去了之后直接被叫到了经理室。推门进去见一个陌生女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见她们进来便站了起来。 她一站起来五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连海拔175公分的叶玖都吓一跳。这个女人目测过去起码有178公分。 "都来了？"女人高高的个子长直发身材极好，只是站在那里冰冷的气势就溢满了整个房间。她端起一杯红酒慢慢走到五个人的面前一一扫视，"你们谁是JOKI？" 一时间五人都没有吭声，气氛相当的诡异，过了几秒乔卡才回应："我是。" "你么？"女人停在乔卡面前，乔卡正想再说什么女人一扬手直接把手里的红酒直接泼到乔卡的脸上。 "你干嘛！"林紫谦作势就要扑上去，叶玖一把拉住她冲她直摇头。左芊和宫默相视一看，完全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这样做，左芊紧紧地握住宫默的手，宫默能感觉到左芊此刻是非常愤怒的。 红酒从乔卡的头发上流下来，滴滴答答，乔卡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人，只是眼神尖锐无比。 "什么？Hui Kayam提前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大元开车的时候接到电话，"还把那五只叫去了？靠！"大元把手机一甩，知道有事发生，乔卡那点破事其实大元一早就盯着，没想到Hui Kayam一回来就直冲着欢喜来了，她有不好的预感，掉转车头，往公司开去。 Hui Kayam拎起乔卡的衣领，鼻尖几乎贴在一起："你跟我老爸上床上得很欢愉么？为了什么？出位？那现在我接手这个公司了，你要不要来我的床上讨好我？" "你说什么……"林紫谦浑身发冷盯着Hui Kayam和JOKI，虽然很多事她都放在心底，可是被直言不讳地说出来还是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乔卡什么话也没说，一直……沉默到底。 驯服宠物的规则 许嘉音一回国还没有正式接管嘉音娱乐之时就狠狠给所有人下马威。从整了欢喜那个有潜规则嫌疑的乔卡入手，把那个一直有受贿但是谁也没敢说的策划总监给辞掉了。很多人都觉得这个25岁的女人是不是疯了，想要树立威信也不是这样来的。策划总监一走公司最重要的策划部就一团乱，策划部对于一个娱乐公司来说有多重要，策划部一乱整个娱乐公司很容易就陷入无法运作的状态，艺人也走不动，特别还是在马上要上市这会搞这套……员工们都一脸黑线地说，老板也太宠女儿了。 许嘉音却是出手豪气，没有让八卦传多久，立刻就高薪把对手娱乐公司的中坚力量，策划达人韩伟文给挖了过来，这让公司所有人包括老板自己都吓了一跳，跑去问女儿怎么把人挖来的，许嘉音耸肩说，不过是吃一顿饭，聊聊天人家就过来了。老板真觉得自己女儿有这么厉害，私底下无孔不入早就盯上这个娱乐新鲜人物许嘉音的苏迟告诉大元："你们公司来了一个特难缠特豁得出去的准老板。知道韩伟文为什么会那么简单就被挖来吗？因为许嘉音答应她等嘉音娱乐上市之后让他坐到副总的位置上来。" "这不是瞎扯淡吗？她肯她老爸也不会肯的，许皓韦之所以会让女儿接管他的公司就是因为他不相信自家以外的人，让韩伟文当副总，这也能信？"许皓韦是嘉音娱乐老板的名字，大元百思不得其解，韩伟文实在不像是傻子，还是搞策划的呢。 "怎么不信？许嘉音也算是个美人，多给韩伟文一点暗示他以后会成为许家女婿，那什么事都好办了。等对方撇出了一撇后许嘉音再甩人也不迟。" "……苏迟你太邪恶了，这都能想出来。" "再怎么也是混这个圈子混这么久了，难道你还没看透这点事情？其实女人在娱乐圈里只要有勇气卖身，什么都好说。" 说到这个话题大元想到了乔卡，虽然之前一直有留意乔卡的事情但是她实在懒得管，现在演艺圈乱得很有次序，乔卡这样的事情也不新鲜了。之前乔卡为打压左芊而在选秀的时候给她话筒使坏，弄得她被淘汰，后来那次摔倒露底裤的事情也让大元觉得太过鬼使神差，阴谋论地觉得这也是乔卡自己的伎俩，而在她被怀疑和许皓韦上床之后，MV里的戏份突然被增加，唱歌或者受采访的时候也被安排在最中间，这些微妙的变化大元自然是放在心里。只是乔卡这事牵扯上了嘉音娱乐的大老板，对于这件事她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还想再在这家公司混下去，以后有机会开自己的工作室还得挂靠嘉音娱乐呢。 "那，其实JOKI的事情……"大元才说几个字苏迟就来劲了： "嘿，说起这个JOKI你什么时候帮我安排一个欢喜的采访？我现在特别想采访她，你也该听说虽然没有往外爆但是现在圈子里都在流传许嘉音泼JOKI酒的事情，我知道这肯定是真的，而且许皓韦潜规则她肯定也是真的，让我爆这件事吧……" "你敢！我欢喜才刚刚走红你想做什么？"大元果然还是讨厌这个姓苏的三八女人。这个家伙用起来的时候很好用，可是她的八卦心思是不分敌我的，只要她感兴趣她就会一个劲狠追，当年她跟着莫净言和王紫又绯闻又勾搭走80的时候，那才是叫人头痛。 "情敌你别大吼大叫，就算我现在不爆，以欢喜的蹿红速度和嘉音娱乐老板的脑残程度这事早晚会被爆，你到时候也得面对这事啊，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 "苏迟。"大元义正言辞地说，"不管我们之前有多少交情，只要你动我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最好记清楚了，关于工作的事情别跟我嬉皮笑脸。" 苏迟一边挖耳朵一边说："啊啊，知道了知道了，真是没有情趣的女人啊……当一个工作狂就那么有趣？难怪到现在还没有男人要你。" 大元"啪"一下把电话给挂了，少拿私生活的事情和工作的事相提并论。男人女人要来有什么用？连消耗品都算不上，顶多是没用的奢侈品，能和工作比吗？ 工作才是人生的意义。 就算别人都不能懂她这个工作狂，大元相信池真能够理解她。 关于许嘉音回国即将要接任嘉音娱乐的事情媒体们一收到风声就开始行动，许嘉音也很大方地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形式的晚宴，把自己辞退策划总监的事情也坦诚公布，至于问到韩伟文加盟嘉音娱乐的事情许嘉音不动声色地轻笑："树挪死，人挪活，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我相信韩先生会和我们嘉音娱乐合作愉快的。"至于传闻中和许嘉音有过节的乔卡非常敏感地缺席了这次的新闻发布会，许嘉音的解释是乔卡身体不舒服。 乔卡没来，林紫谦一直都郁卒，叶玖把她姐姐拉到里屋沙发上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已经能慢慢走路的宫默穿着带着亮片的金色小西服，来之前她看中左芊买了不久的小裙子，硬是要穿，可是左芊想到上次她唱现场的时候穿过一次，要是宫默再穿多少有点奸-情的意思，但是人家宫默不怕，非要穿，还配上的黑色丝袜，修长的美腿显得纤细高挑。她拿着一杯酒刚应付完记者就跑到了左芊身边，左芊在喝桃汁，一声不吭地看着远处被记者围住的、笑得无懈可击的许嘉音。 "宫默，你说，关于JOKI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宫默知道左芊这个人比较单纯，看不惯演艺圈那些黑暗面，欢喜五个人的关系虽然说不上特别亲密，平时话比较少的乔卡也是会给人孤傲的感觉，但是宫默明白左芊这个傻孩子一直都把团里的每个人都当姐妹，不想看见任何人出事，并且很纯真地只相信用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 可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在她身边发生尔虞我诈的事了，这家伙还没接受教训吗？ 宫默把酒杯贴在唇上，眯着眼："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做没做她自己知道。" 左芊拉着宫默的袖子，压低声音说："宫默啊……我很担心JOKI，也担心紫谦。如果那件事是真的，那么……那么紫谦该怎么办呢？"左芊是不愿相信，但是心里总堵得荒，只和许嘉音见过一次，但是许嘉音看上去是有着和她年纪不符的稳重与干练，而且对于许嘉音的冒犯，乔卡也没有反驳，不是么？ 宫默扁着嘴抚摸左芊的脑袋："别想太多了，她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她们可以自己处理。" "你说得真的好置身事外啊，有时候真觉得你是很冷漠的一个人。"左芊偏开脑袋不让她触碰，宫默扭开脸翻着白眼——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早就知道我是一个没有优点的人啦，冷漠又自私，任性又狂妄，你就尽情在我身上贴标签好了，反正已经不疼不痒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左芊才再转眼去看宫默，见宫默已经把手里的酒都喝完了，一脸不爽却也没走，一言不发地靠在墙边。 左芊越看她越想笑，当她"噗嗤"一声笑出来的时候宫默跟看妖怪一样看着左芊："你笑个屁啊笑。" 宫默穿着高跟鞋，本来就比左芊高现在更是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左芊笑眯眯地踮起脚摸摸宫默毛茸茸的脑袋："生气了？来摸摸，不气了啊大狗狗。" 宫默嘴角一抽一抽的，敢情这家伙真的把人彻底当宠物了么？虽然脸上扭曲心里别扭，但是宫默却一阵阵地觉得温暖，装作不经意地扭开脸，偷笑…… 左芊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嗯，似乎找到了驯服此宠物的规则了。 本来林紫谦和叶玖坐在沙发上，后来叶玖把她进了卫生间。一路上林紫谦都低着头叶玖扯着她的胳膊对记者有礼貌地点头——喝多了，喝多了。两个人进到一个隔间里，林紫谦坐在马桶上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落，叶玖本来挺气林紫谦这个软骨头的，可是看自己姐姐安静无声地哭也是心疼，蹲在她面前一个劲抽旁边的纸给她，她不接，叶玖就强硬地把她遮住脸的手拿开，替她把眼泪擦干。 "你这副样子要是被二姐看到了，不知道又该怎么教训你了。叶家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懦弱啊。" 林紫谦没说话，眼泪浸湿了长长的睫毛，鼻尖红红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呼吸到更多的氧气不让自己缺氧而死去。 "不过又是一次的遇人不淑而已，姐姐，JOKI的事情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太深，早点离开她。她那种为了前途为了地位可以出卖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叶玖不想看见林紫谦总是躲在角落里哭泣的模样，不开心了还要遮住掩饰自己，叶玖扣着她的手腕，动作并不轻柔地帮她把眼泪抹去，林紫谦低着头双唇因为哭泣而不时颤抖着。 "……可是，我早已经爱上她了。" 叶玖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早就很爱很爱她了，早就把自己交给她了，你要我怎么放？怎么放？我早就知道她的身世她的手段，可是我还是爱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停止，我该怎么放开她……"林紫谦眼泪如雨下，叶玖愣愣地看了她几秒钟，然后张开双臂把姐姐整个人搂进了怀里。 "姐姐，你有这么爱那个女人吗？" 林紫谦闭着眼，在叶玖怀里拼命点头。 叶玖深深地叹气："就算她是一个功利心很重，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女人，你还爱她吗？" 回应叶玖的，只有怀里的阵阵哭声。 "真是作孽。"虽然乔卡和她们是一个团的，要是这样说来其实不方便动手，不过逼急了都一样。叶玖一边帮林紫谦顺背的时候一边心里暗自想着——虽然姐姐是个软弱的家伙，但是她们叶家不是好欺负的。叶玖打算给乔卡一点教训，就算她不离开姐姐，最起码也安分一些，也能出一口气。 伏击 整整一天没有见到乔卡，晚宴结束之后林紫谦回家，发现乔卡也没在。 "她去哪了？"林紫谦给乔卡打电话，电话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她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她。乔卡最近心情肯定不好，她是自尊心很强的人，被许嘉音当众侮辱肯定很受伤，虽然对此乔卡没有一丝反抗的举动，但是林紫谦知道她全都鳖在心里，不会对任何人说。 连她林紫谦也不会说。 找了几家酒吧都没有踪影，可是当林紫谦最后还是在乔卡经常出没的会员制酒吧找到她的时候，林紫谦的心里还是荡漾起一种奇怪的情绪。 若是不想让她找到，肯定是会有别的选择的，不是么？ "你总算是来了。"乔卡拿着酒杯已经有七分醉态，软媚地笑着，站起来，扭动着腰肢，长手长腿晃晃悠悠地向林紫谦走过来。走到林紫谦身前的时候乔卡身子猛地软下去，作势要摔倒，虽然林紫谦心情复杂，条件反射般赶紧扶住乔卡，但是再次对上乔卡笑容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反胃——现在看到她的每个细节，都觉得是那么惺惺作态，那么虚假，就算酒气再浓烈，还是会嗅到一阵阵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陌生男人的恶心气味。 她喝多了吗？可能并没有。林紫谦想——或许JOKI只是在等待一个叫林紫谦的笨蛋出现而已。当这个笨蛋到处都找不到她肯定会挨个酒吧寻觅，直到出现在这里，为了让这个笨蛋更加担心，心疼，假装娇弱地倒在她怀里是不能跳过的环节，利用她的同情心她的懦弱再此得到她的疼爱——所以，林紫谦在乔卡的心里，只是一个无脑的笨蛋，是不是？ "紫谦。"乔卡的手指顺着林紫谦僵硬的脸庞慢慢往上爬，瞳孔里满是眷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林紫谦盯着乔卡，双唇不住地颤抖，多看她一眼心间就痛一次，最后还是裂开了一道缝，涌出了复杂的情绪，难过伤心和乔卡要的心疼都混合在了一起，让她的左胸腔疼痛难当。林紫谦拽着乔卡把她带到沙发上，乔卡被绊了一下脚下不稳直接躺倒了。 乔卡，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忽冷忽热，心里藏了那么多的秘密，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在你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当你跟我上-床的时候你到底想的是什么？你笑你哭，都是真实的你吗？ 林紫谦看着她，脑中全是被放大数倍、撞击着她耳膜的自言自语。 乔卡如同画皮里的女鬼，套上了一层美丽的人皮，可是那只是她欺骗人肉眼的障眼法。当她的人皮被慢慢撕去的时候，该如何去接受往日美丽的女子其实是一个充满邪气的妖怪？ 林紫谦双手插腰，快频率地眨眼看着昏黑的天花板，不能哭，这个时候哭算什么？是恨自己没出息，明明早就知道了一切却选择无视，直到真相破土而出的时候才追悔莫及？凭什么后悔？当初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个女人，如今用什么立场来后悔呢？ 乔卡昏的厉害，躺在沙发上缓慢地摆动着四肢，沉重地喘气，如同电影镜头被放慢了好几倍。在沙发的前方有个红色的布帘，是为了营造包厢气氛的，林紫谦心中有一团火焰难以平息，刚好服务员走来，林紫谦拿过服务员盘子里的酒一口喝下，塞了一叠钱给服务员。服务员看是欢喜组合的林紫谦，有点发愣，林紫谦没多看他用手背对着他挥了挥，服务员就很知趣地把布帘拉上，走开了。 刚才灌下的那杯酒从她的胃顺着她的喉咙一路烧进大脑，心跳加快之时乔卡撑起上身，回头看林紫谦，长发贴在脸上，双眼迷离，平时的那份锐气流逝得一干二净。林紫谦一步跨到沙发上，膝盖抵在她的双腿间狠狠吻她，乔卡被她突如其来的冲击撞又倒在沙发上，唇被林紫谦蹂躏着，一时间没有反应，只躺在那里任她深吻。林紫谦只在唇齿间发泄，双手捏住乔卡的手腕，用力握紧，越发的使劲，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就此揉碎，就这样把她杀死在自己的怀里，让她哪里也去不了，去不了别人的怀抱。 "紫谦……紫谦。"乔卡喘着气把林紫谦的脸抬起，丰满的胸口不断起伏着，"你怎么了？嗯？" 林紫谦把脸埋进她的脖颈之间，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而不是陌生的别人的气息，又是想哭："JOKI，现在我一点都不知道你对我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你到底是谁？我甚至觉得一夜之间就不认识你了？为什么我感觉这是一场梦，现在这场梦快要碎了你也要走了……" 乔卡的脸如同蜡像，没有一点表情地盯着酒吧忽明忽暗的天花板，林紫谦抬起头想看清乔卡，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却看见一片无法参透的平静。 林紫谦本以为，最起码乔卡会有和自己一般动容的表情，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一片失望。 冷静到……一点都不在意，或者是被戳破了面具之后的冷酷。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林紫谦双肩在颤抖，她不能甘心被这样对待，她怕乔卡以前对自己说的话都是假的，只有现在的冷酷是真的。 她发现乔卡的唇被她刚才粗暴的亲吻动作揉破，渗出血。 "既然你已经不相信我说的任何话……我何必再说……什么……"乔卡的话还是带着醉意的，说话含糊不清，五官愈发的痛苦，最后全部扭曲在了一起，她猛地挣开林紫谦想要跑到外面吐，可是双腿发软还未走两步就跪在地上，吐了一地。 乔卡后背剧烈起伏着，林紫谦用手背抹去眼泪，从桌上抽出一叠的纸跪在乔卡身边一边帮她顺背一边帮她擦去被呛出的泪水和呕吐物。 吐完之后乔卡虚脱地被林紫谦拉回沙发上，她闭着眼头往后仰着四肢张开，喉咙一颤一颤，不停地冒虚汗。林紫谦叫服务员拿了毛巾和温水，一边安静地落泪一边帮她擦拭身子又帮她漱口。乔卡睁开眼直愣愣地看着她，问道： "你说过你就是爱这样的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爱我……这些话还是真的吗？" 无论现在乔卡说什么林紫谦都觉得她是那样可怜，用她的可怜在博取同情，甚至利用别人的爱意！是，她的确是说过了包容的话，可是她就是在利用这份包容吗？现在提之前的情话除了煽情还有什么意义？ "这些话当初我在说的时候全部都是真心的，我是那么想跟你一辈子都在一起，JOKI……可是你呢？你在说着爱我的时候，你还有在和别的人温存，还是男人……你就这样对待我的感情对待我的认真么？"林紫谦的性格本是相当温顺的，再多的脾气她都是一直压回心里，可是刚才喝的那一杯烈酒的后劲全都冲进了她的大脑，左胸腔的疼痛泛滥，嘴也一点都不受控制，理智完全丧失，只想把心底最深处的怨恨发泄出来，"原来我到的地方还有好多人都到过是不是？我以为我们的亲密只属于我和你！是啊，原来我竟是这么的幼稚。你想要平步青云是么，很简单，真的很简单，你何必去找那些老板，你好好对我不就好了？我叶家想要捧一个小明星还是绰绰有余的，你干嘛要和别人做那样的事？你懂不懂什么叫恋爱？！你答应和我在一起就只能和我一个人亲近！你懂不懂？爱是要专一的！" 乔卡眼神毫无焦距，笑："我本来就是一个不懂怎么恋爱的人，是你非要和我恋爱，是你勾引我的，是你。" "我勾引你？"林紫谦浑身发抖。 "要不是你勾引我，我们怎么会走到一起？我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谈所谓的'恋爱'！恋爱算什么？你这种养尊处优的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根本就不会知道饿肚子又被人看扁是怎样的一种滋味……当你兜里只有两块钱而亲人重病被医院拒收，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想要恋爱？嗯？恋爱……"乔卡缓缓悠悠地站起来，捧着林紫谦的脸，挨得很近，林紫谦能从乔卡化着漂亮眼妆的眼睛里看见满脸泪痕的自己，"恋爱是什么，能给我什么？给了我什么？我只知道这个世界只有被欲-望支配。对金钱地位的欲-望和对肉体的欲-望，谁能给我这些，我就走到谁的身边，就是这样简单。" "JOKI……你不可以这样不自爱！" "自爱？自爱值多少钱呢？你告诉我。就算我一无所有我还有唯一的筹码，就是我这副身子，它还可以卖一个好价钱，可是自爱却会让我身无分文……紫谦，你太天真了，我不是你，闲来无聊可以陪妹妹来娱乐圈玩一回，鬼使神差还能这么红……我什么也没有，我只能靠我自己，你……不懂……不会懂。"两个人都在指责对方不懂自己，眼看对话继续不下去，情绪太过激动乔卡弯腰又吐，林紫谦浑身发冷，已经无法动弹了。 "那你为什么要吻我？"林紫谦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不停从下巴低落，滴滴答答，就像眼泪已经不属于她根本无法控制，"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那些温柔那些幻觉？就是因为我该死的勾引你？" 乔卡知道自己没有哭，只是因为呕吐的感觉太难受，眼泪不自禁就滑落。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脆弱到容许自己为感情哭泣的人："算是我一时贪恋。"乔卡自己擦干净脸，漱口，浑身软绵绵的依靠在沙发靠背上，"我以为，真的会有一个完全不嫌弃我的人……其实，都是我的错觉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认同我，我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再也呆不住，乔卡起身要走，林紫谦也不拦她。 林紫谦盯着乔卡脚下那十公分的高跟鞋，酸楚快要把她整个人淹没了。突然觉得乔卡很可怜，她是很美丽，她任何时候都穿着高跟鞋。高跟鞋让她有自信，有气势，现在醉成这样了，高跟鞋却成为她的负担，跌跌撞撞几次都差点摔倒，也没有人去搀扶她。 为了光鲜亮丽而把自己折磨成这样，何必呢？ 连林紫谦都不在乔卡身边的话，乔卡就算醉倒街头也不会有人管她。 虽然是醉，但是出了酒吧乔卡还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直接拐进了旁边的深巷里，不然别人发现。 深巷很黑没有灯光，充满了垃圾发酵的臭味。乔卡站立不稳，一直扶着凹凸不平的墙壁前行。可是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不想回到住的地方，那里有紫谦。她不想看见紫谦的眼泪，每一滴眼泪都让她感觉是欠了她的债。 乔卡还是想吐，似乎身体是无底洞，怎么吐都吐不完那些让她难受的东西。 "是她吧。"昏昏沉沉之间乔卡听见身后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没错。动手。"乔卡扭头想往后看去，还什么也没看见就感觉双腿剧痛，身体不听使唤地悬空，"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唔……"这一摔的确不轻，乔卡觉得自己的腿似乎断了，着地的肩膀火辣辣地痛，"谁……" "是谁不重要。"黑暗之中似乎不止一个男人，"重要的是让你知道太风骚是要付出代价的。" 乔卡心里一沉，却不慌张。 这样的事情，早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誓言 林紫谦独自喝完了一大瓶酒，甩了一叠钱给服务员，数也没数就往门口钻。 酒吧外的冷空气让她浑身颤抖，外套不知道去哪里了，可是寒冷却让她清醒。风夹着雨点落在她身上，薄薄的衬衫被雨点打湿，贴在粉色的皮肤上，显得她更单薄了。可是再单薄，她也只能自己抱住自己。 她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罩，快步往前走。 她还是想去把乔卡找回来。 没人照顾的乔卡会不会在街角的某处自己躲起来哭呢？不管乔卡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林紫谦都不希望她难过。若是因为自己而伤害了她，更是难以原谅的。 打乔卡的手机，响了一会就被摁掉了。但是安静的午夜林紫谦却隐约听见乔卡手机铃声是从身边的小巷子深处传来的。 "JOKI？" 男人扯住已经完全不会动的乔卡的长发，把她的脸抬起来，冰冷的刀刃在乔卡的脸上滑过，闪出白色尖锐的光。 男人们都知道乔卡被他们棍棒相向这么久还没有晕倒，就算亮了刀她也没有吭一声。 "硬骨头。"男人一巴掌甩过去，力道奇大，乔卡一口血吐在墙上。 "哼。"乔卡不怒反笑，垂着头，嘴角的血流下来，顺着弧度优美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你笑什么？嗯？"男人把乔卡的脸扳回来，却见月光之下乔卡已经伤痕累累的脸上全是蔑视之情，眼睛里射-出比刀刃还尖锐的目光直割男人的心里。 "打女人的男人，好威风啊。"乔卡笑意满满。 "真是不怕死！"男人操起手里的棍子就要落下，突然乔卡感觉到眼前一黑。她抬眼望去，男人头顶橙黄的巨大圆月之中有一个短发女人的剪影。那短发女人腾空而起，柔软的短发如花绽放…… "紫谦。"乔卡笑了。 男人心里一沉感觉到身后有人，未来得及回头后一声闷响，后脑勺传来剧痛，喊疼声都没从喉咙里冲出脸上又被踢了一脚，力道奇大，男人整个人都摔了出去，满口的牙变成了沙子，一吐，全都吐了出来，下巴也合不上，这一脚力道大得让人头皮发麻。 "JOKI！"林紫谦想要把乔卡扶起来，可是扶了几次乔卡都站不起。 "我腿断了……" 林紫谦难以置信地抚摸乔卡的脸，把她乱糟糟的长发拨开，看见她美丽的脸庞上全是伤和血，嘴角红肿不堪，从额头上一直流血下来。 "你何必再来……我真想，死在这里。"一直都是从容优雅又性感的乔卡，现在浑身都是伤浑身都是泥，狼狈不堪。 林紫谦把她抱起，坐在墙角，把自己的薄薄的衬衫都脱了，裹在她身上。被血模糊了视线的乔卡看不清林紫谦的表情，只能看见穿着灰蓝色紧身背心的她手臂线条瘦瘦细细的，却很结实很漂亮，脖子细长，锁骨映着月光，一晃一晃的。 "你等我两分钟，我带你回去，别害怕。"林紫谦抚摸着乔卡的头发，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因为愤怒不停地颤抖，连声音都透着压抑不住的火气。林紫谦站起来握紧拳头，转身对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说："一起上。" "这……"男人们有点犹豫，面面相觑，可是又不敢多吭声。林紫谦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们反应，心中已经是怒火中烧到快要爆炸了——就算乔卡做了再过分的事情林紫谦都不舍得伤她，这些男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林紫谦如闪电般冲着他们跑去，男人们往后退去，林紫谦利用惯性一只手撑地，利用惯性一腿横扫出去，一排的人被她扫倒。林紫谦一扭身，高高跃起，屈起的肘部猛撞在倒地的男人胸口。男人胸口一窒，昏了过去。另一边的男人正要爬起来林紫谦一条腿重重砸在他的喉咙处，瞬间就击昏两个人。 "这……七小姐……"林紫谦正想在动手，突然听见黑暗中有人喊她"七小姐"，立刻愣住了。 难怪都不反击！"你们是柏木的人？" 男人们都不敢吭声了。 乔卡知道自己在昏迷，她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是一个漫长的梦境，梦里她看见了15岁的自己。 "我不想看见……不想再见到这些……"乔卡自言自语，浑身虚汗。一直守在她身边的林紫谦一边帮她擦汗一边按住她的双手，怕她乱动会牵动刚刚缝合好的伤口。 乔卡看见年幼的自己跪在医院门口痛哭，求医生救她妈妈，可是医生无动于衷，大门紧闭。大雨倾盆落井下石地到来，乔卡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盖在气息奄奄的妈妈上身，妈妈在大雨中最后在乔卡耳边说了一句话："出人头地，别让别人再看低你。"乔卡握着母亲的手，眼泪已经流干…… "又是来要钱的？"乔卡的记忆中，她爸爸和浓郁的烟味是一体的，每次这个男人都是用蔑视的慵懒声音对乔卡说话，"你老妈死了，你就要来缠着我么？" 15岁的乔卡笑了："我老妈？难道不是你老婆？你生了我就想这样把我丢掉，那可不行。" 乔卡爸爸一拍桌子骂道："你以为我挣钱容易？我凭什么要养着你？你怎么不跟你那短命的妈一起去死啊！" 乔卡的冷笑一直挂在脸上，就像是从阴间来讨债的女鬼："你不是老师吗？你不给我钱我每天都去你学校纠缠你，看你怎么混得下去。" 乔卡被她爸爸打过无数回，每次都被打个半死，可是每次她都能从地狱里爬回来，似乎阎王爷也不喜欢她这种女人。乔卡不怕被打，她爸爸越是打她她就要去学校纠缠他，到最后这个为人师表的父亲终于受不了，甩给她五千块让她不要再来了。 "五千块能干什么？乔民升，你知道现在买一个坟头需要多少钱么？" 乔卡爸爸看着这个让他陌生又心烦害怕的女儿，一次性给了她三万块，让她以后自生自灭，不要再来烦了，不然他一定杀了她这个讨债鬼。 乔卡把妈妈火化后，骨灰送进了公墓里。在妈妈的墓前流完最后一次眼泪乔卡告诉自己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哭，不能让妈妈看见自己的女儿还是这么懦弱。 "我一定会出人头地，妈妈你看着吧。" "JOKI……"林紫谦握住乔卡的手，乔卡似乎还卡在混乱躁动的梦里，嘴里喃喃自语，样子有点吓人。林紫谦和乔卡睡过那么多夜晚从来没有发现乔卡会有梦呓。 一瞬间，乔卡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气，身体像是要裂开一般，痛楚让她想要大声呻-吟，可是她咬着唇活生生地把那些示软的声音压制了回去。 "JOKI你还好吗？" 乔卡看见林紫谦近在咫尺的脸庞，晃动着，整间屋子似乎都在摇摆。 "……这是哪里？"乔卡的喉咙如火烧般干涩疼痛，几个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里是我家的私人诊所。"林紫谦的手隔着薄薄的一层空气勾勒着乔卡脸部的线条，颤抖着，生怕触摸到她的伤口引起疼痛。 因为上次叶壹叶贰去医院的路上被伏击后叶家在后院开了一家私人诊所，以备万一。 "私人诊所，真是上流社会。"乔卡的话中带着很明显的讽刺，挣扎地想起身，林紫谦扶住她： "JOKI你伤的很重，伤口刚刚缝合好不要乱动。" 乔卡的长发散乱，遮住了一边的眼睛，苍白的脸色一直在出虚汗，皴裂的唇却扬起一个笑容："紫谦，是你们柏木的人想要教训我，你何必又来救我？辜负……他们一番心意啊……" 林紫谦急了："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可能想要伤害你的！" 乔卡笑得无力，在林紫谦唇上落下轻轻一吻："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已经不一样了……如果见到我让你伤心的话，我以后会离你远一点……不和你说话，只要你开心。" 林紫谦知道乔卡伤得多重，双腿虽然没断但是要行走也是非常困难，但是看她倔强地离开叶家的时候她也没有办法阻止她。眼眶红红的，望着她的背影。 她有她的尊严，林紫谦今天才彻底知道这个叫乔卡的女人有多么倔强。 为什么不干脆绝情到底，彻底死心也就痛一次。如果反反复复撕扯伤口，那种疼痛会痛彻心扉。 林紫谦整晚都睡不着，睁眼看天亮，满脑子里全是乔卡的身影。她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头发，她拿着纯净水瓶的修长手指，她含着笑意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全部都无声无息地潜入林紫谦的房间，溢满了所有的空气。 这充满思念的房间里，林紫谦漂浮着，浑身被想念浸透，一直沉沦，沉沦，快要没有氧气了…… 直到天边发亮林紫谦才小睡一会，睡在叶家的私人诊所的沙发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厚厚的毯子。这个鲜红大牡丹的花色，那么风骚……一看就是屈医生的。 "醒了？小祖宗你也真是够厉害的，大冬天居然就穿件背心睡在我这里，出了什么事你那群妖孽姐妹还不活剥了我。"一个随意束起长发，带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女人从屋后走来，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咣咣"声随着她的靠近而越来越近。 "抱歉……屈医生。"林紫谦揉揉她发疼的太阳穴，可能昨晚没睡好，头痛得要命。 屈以路一屁股坐到林紫谦身边，捞过她脖子，细长的丹凤眼带着狡猾，黑黑的眼珠滑向林紫谦脸庞的方向，带着三八的表情问道："亲爱的小七七，昨晚那个受伤的美人和你是什么关系呀？" 林紫谦脸红了又红："那是……那是……我们是一个组合的，同事。" "是么？"屈以路摸着自己的下巴，"既然这样我就随便YY了，嗯身材可真不错呢，腿又直又长，腰细屁股翘，大腿内侧还有一颗痣……" "噗……屈医生，别这样。"林紫谦掩面。这个□医生到底是谁请来的。昨天屈以路帮乔卡包扎伤口，很没办法全被她看光了。 屈以路推了推眼镜，拍拍林紫谦的肩膀："没事的小七，小孩子长大了交个朋友才能利于身心的健康发展。" "……别告诉我姐姐们。"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 "告诉我你大姐的三围吧。" "……屈医生，二姐会生气的。" 荡漾的屈医生 被惦记三围的叶壹此刻正坐在叶贰的办公室里，端着茶，一会看看叶贰一会看看坐在叶贰对面的小玖，这水火不容的姐妹又开始对峙，叶壹眼睁睁地看着给她们倒好的茶慢慢变凉，心里叹气——早知道就不泡顶级大红袍了，又要丢掉大几千块钱了。 "二姐。"叶玖发话了，"这次我真的没觉得自己有错。那个乔卡就是在玩弄七姐，如果换做是二姐你，你也会这样做，甚至会做的更狠，是不是？而且……而且那些手下是七姐打残的，跟小玖可没关系呢……" 叶贰左侧的头发用三排钢珠束起来的时候连目光也变得犀利了，"小七也不小了，她的事情她自己会处理。只是你私自派人出去，还弄到重伤住院，有几个还残疾了，小玖你不觉得自己太任性了吗？" 小玖如猫眼般锐利灵动的目光狠瞪向叶贰，声音似沉进地狱之中："二姐，你实在是太偏心了。小玖没什么好说的了。"叶壹看着叶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正想安慰几句居然被叶玖斜眼之，"大姐，二姐都是跟你学的，你们都不爱小玖了，小玖不要回来了。" 叶壹何其无辜，双手捧着茶杯望着叶贰："贰……九姑娘嫌弃我们了。" 叶贰满脸黑线——你这个老妖怪，重点不在嫌不嫌弃。而且干嘛还装可爱？还装到……这么可爱。 一个团的成员，总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乔卡受了伤不能跟大元说，想方设法要请假，大元见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自然是不能给她假。乔卡没办法戴着墨镜帽子和口罩来了，大元一见她那鬼样子马上把她拉到休息室，撤掉墨镜和口罩活生生把大元吓死——你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乔卡说不小心出车祸。 大元会信就有鬼，但是也不好多问，今天是上访谈节目，还可能会做游戏，见乔卡站都快站不稳，长衣长裤的完全不是她平时的热辣风格，估计身上的伤也不清，本来大元心思一起想要刻意折磨一下这个混蛋女人，但是见林紫谦站在远处眼泪晶亮地一直往这里望来，大元心也软了下来，挥挥手让她回去休息。反正也不算是宣传期，四个人就四个人吧。 乔卡只走了几步就没有体力，扶着墙停下来，小腿上的伤痛得让她冒冷汗，伤口全都在作痛，乔卡狠咬了一下舌头，钻心疼痛让她回过神来，她不能昏倒在走廊上，让人怜悯。 "JOKI。"林紫谦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抱住她，乔卡失神地回头，声音都显尽了脆弱： "紫谦……" "JOKI，你别这样为难自己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全给你，我养着你好不好？只待在我身边吧，JOKI……"林紫谦的脸贴在乔卡的长发上，眼泪把她的头发全都浸湿了。 乔卡杵在原地，鼻子泛酸。这是一种太过熟悉却又陌生了许久的感觉，她赶紧回神，不违背自己的诺言，不许掉眼泪。可是从心底涌出的暖意，却无从拒绝。 乔卡于林紫谦，是一场噩梦的开始，但是林紫谦于乔卡，何尝不是一场梦。 一场再也不会重复的……美梦。 自从叶玖有了自己的私人小别墅之后小八也一直吵着闹着要自己住出去，可是叶贰理都不理她，说如果小八自己住在外面估计死在家里都没有人会发现。小八眼泪都流干了，蓦然回首却发现七姐生日的时候爸爸出手豪迈送了七姐一套房子，虽然位置不在市区可是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独门独院还带着一个篮球场，后院还有一个游泳池，看得叶家的姐姐妹妹们都眼馋到不行，小八彻底抑郁了，决定三个月都不出房门，让这些偏心的家长们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去年十一月叶柒的这套房子刚刚装修好，按照林紫谦喜欢的简约风格装修的，家具陆陆续续都搬进去了，因为忙着演艺事业所以叶柒也没有去看过，今晚她是第一次来。 她叫来叶家的司机送她和乔卡去住处，然后自己去赶通告，让乔卡在这里好好休息，不会有人打扰，有什么事情找佣人来还可以照顾一下，再把屈医生的电话留下，如果身子不舒服可以给这个医生打电话让她过来。 叶柒心里自然是知道袭击乔卡的是什么人，除了她的宝贝九妹妹还有谁？只是这事情不好捅破，叶玖的心思叶柒明白，不过是想给自己出口气。叶玖是向着自家姐姐的，只是被宠坏的她做事从来都是没轻没重，事情都发生了乔卡都伤了，找小玖算账也于事无补。再说，如果这事情闹到大姐二姐哪里去的话，更是不好收拾，所以叶柒也就只能算了，把乔卡的伤养好再说了。 叶柒不知道她又爱上不靠谱的女人这件事叶玖已经给桶到家长那里去了，叶贰那里早已经备案。 乔卡昏昏沉沉地睡着，每次醒来身体的疼痛都让她生不如死，叫来佣人佣人也没办法，佣人不敢打扰七小姐，只能打电话给屈医生。屈医生那会正抱着一个刚拐上床的大学女生打得火热，接到电话没好脾气大声"喂"了一下，那佣人平时就最怕这个荡漾情绪化的医生了，被她这么一吼声音都哆嗦，一哆嗦就口不择言——屈医生，七小姐的朋友快不行了。 乔卡躺在一边翻白眼，我还活着呢。 屈以路一想就想明白了七小姐的朋友是哪个，问了地址就直接开车去了。谁让她收了叶家的钱，无论她们家人有什么头疼脑热的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她都得赶去呢？年薪百万的私人医生，出的起的还真不多。 屈以路赶到叶柒别墅的时候见果然是乔卡，一上来就脱去浑身瘫软乔卡的衣服，见伤口有发炎的趋势。 "真是的，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我缝合得那么完美你居然把我的艺术糟蹋到这个地步。"屈以路毫不怜惜地扯起乔卡的手臂仔细观察她的伤口，伤口被牵动疼痛让乔卡忍不住哼出声。 屈以路是从来不看电视不关心娱乐圈的，她那双细长的眼睛透过眼镜片向双眼紧闭快要昏厥的乔卡望去，嗯，身材还真是很不错，看这五官的模样，去掉这些伤痕应该是个性感的大美人吧。只是名花有主，还是纯情七小姐的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手。 只是屈以路怎么看乔卡怎么都觉得这个女人和叶家小柒不是一挂的。虽然叶家是混黑道的，但是家里的几个小妹妹性格上来说都是很单纯，没想到招惹来的女人这样妖娆。 左芊从林紫谦那里知道乔卡受了重伤非常担心，想要去看她，宫默也就说跟着去，叶玖坐在一边跟没事人一样吃着石榴，林紫谦也不看她，小玖一副心里有数的模样林紫谦还能说什么呢？姐妹之间不能翻脸也是叶家的规矩，所以她只跟左芊和宫默说下了通告带她们俩去看看乔卡。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很迟了，乔卡躺在卧室里睡觉，屈以路坐在客厅看书。 "屈医生，JOKI的伤怎样了？"叶柒一进屋就关心地询问。 "伤口我都处理好了，她现在需要睡眠，睡了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吧。"屈以路合上书站起来，一边推眼镜目光扫了一眼站在叶柒身边的左芊和宫默。 "那就好，辛苦你了屈医生，没别的事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屈以路拍拍叶柒的肩膀说："那好，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着目光飘向宫默，宫默不明所以地和她对视一下，看这个医生戴着眼镜穿着白色的大衣，眉清目秀，怎么眼神让人觉得不舒服，色-色的…… 屈以路从叶柒和宫默中间路过的时候在宫默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宫默"嗷"地一声就跳起来，回头盯着屈以路没事人一样走出去的背影脸都红了。叶柒一心惦记着乔卡进卧室去了，左芊问宫默你叫什么，宫默指着门的方向气得哆嗦："她，她，她捏我屁股。" "你产生幻觉了吧，人家好好捏你干嘛？"左芊不可思议地看着宫默，敢情宫大小姐又自恋了？那医生明明斯斯文文，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捏人屁股。 宫默本来就吃亏还被左芊堵得胸闷，一口气缓半天都没缓过来，气呼呼地跟着叶柒进卧室去了。 叶柒见乔卡在睡觉，脸色依旧很不好，心疼地抚摸她的脸，才刚刚碰到她她就浑身一颤，醒了。 "JOKI。"这几天，每次叫JOKI这个名字林紫谦就会觉得心里痛一次。心里好想长了一根刺，呼吸一次心脏跳跃一次都会痛得清晰。 "我好像又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 "梦见好久好久的事情。"乔卡双手握住林紫谦的手贴在脸边，重新把眼睛闭上，"今晚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好，好……我陪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叶柒和乔卡两个人在那里情深深雨蒙蒙把左芊和宫默两个人晒在一边当空气，左芊对宫默使了一个眼色宫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咱们这两个大灯泡还是快点消失的好。于是左芊把带来的一系列补品和水果都放在床头，跟乔卡聊了几句让她注意休息早日康复后就拉着宫默走了。 只为了你 宫默的伤还没完全好，还是需要人搀扶，她说等她伤全好了就去买车。左芊问你的恩佐呢？宫默很不好意思地说："那是我哥的不是我的……"左芊笑她死要面子，宫默也懒得否认，让宫家的司机来开车送她们回去公司边上的宿舍。 "宫默，你说乔卡的伤像是出车祸吗？"刚坐到车里宫默就迫不及待躺到左芊大腿上，左芊的心思却不在亲热上，双手撑在身边，嘴里念念有词。 "可能吗？她说出车祸你就相信？你也真是天真。以我在黑道混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她肯定是被打。"宫默发现最近左芊变得有慢慢依赖她的趋势，最明显的表现就是以前都把想法放在脑子里的左芊现在会叨念出来问宫默的看法。这是让宫默大开心的事情。左芊一个人生活惯了，估计之前连个分享的人都没有所以才习惯性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那到底是谁找乔卡的麻烦呢？难道是许嘉音么？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公司也不知道能不能配一个保镖……算了，整个公司都是那个许嘉音的了……可是许嘉音也不至于把乔卡伤成这样吧，毕竟现在欢喜在嘉音娱乐算是蛮得宠的。会是因为什么呢？ANTI？……宫默，你能帮她吗？"左芊的自言自语最后被宫默的一个吻结束了。左芊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宫大小姐能在外面而且是在谈论这样严肃话题的时候突然吻她。左芊往后躲去，宫默双手捞住她的脖子，没有太过强硬的牵制，甚至给予的只是爱恋缠绵。如果宫默硬是强吻左芊大可一把推开，但是在温柔攻势之下她却被宫默的吻缠绕住，躲了两次之后便再也躲不了，闭上眼睛，任宫默全身心地厮磨自己的唇。 宫默也知道分寸，只留恋左芊的唇并没有进入她的齿间。宫默怜惜左芊这份乖巧顺从，也知道她的脾气，不要得寸进尺，想要有朝一日能到最后，就只能每天前进一小步。 纠缠了这么久，渐渐掌握驯服对方规则的，不只是左芊。 司机就是一真空。 宫默真想一辈就这样吻下去，左芊却觉得嘴唇被咬得好痛，没有言语轻轻推了宫默一下宫默就起身了，双眼迷离地看着嘴唇红红的左芊，似乎还沉浸于刚才的甜蜜之中： "我听你的，你让我保护谁我就保护谁。" 左芊看着宫默，离她这么近这么爱她的宫默，眼睛里亮亮的，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这样看着…… 宫默又去吻她，在宫默唇还未碰到她时，她就闭上了双眼。宫默心颤，双手握住左芊的手背，温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了一个吻。 "这次你是真的爱上我了吧？"宫默的指腹覆盖在左芊的唇上轻轻摩挲，这是她刚才亲吻的地方。 对于宫默的认真左芊并没有回报同等的认真，她转头看向窗外，嘴角露出不易被察觉的笑意，没有回答。 宫默摇晃着左芊的身子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快说呀！" "哪有这样逼人给答案的？" 宫默好无趣地"哼"了一声，这个嘴硬的家伙，其实答案是肯定的吧！宫默自己安慰自己安慰的起劲。 那晚宫默没有追问到底，这也成为日后她哽在喉咙的一根硬刺。 左芊到底爱不爱她？她错过了知道答案的最好时机。 叶柒整晚都待在乔卡身边，握着她的手。 "JOKI，我想要知道你以前的事情，可以么？" 乔卡的声音很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轻："我以前的事？我说了你会相信吗？你不是说已经不知道我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吗？" "JOKI……我相信你。"林紫谦支起上身，凝视着乔卡的眼睛，"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事情，只要你说我就相信，好不好？" 之前许嘉音爆出乔卡和许皓韦潜规则的事情之时，叶柒的确是很伤心，而且乔卡的态度也是默认，这换成谁都难以接受。可是看见乔卡受了这么重的伤，除了她叶柒之外也没有人关心她的死活，而且对于太明显不过的行凶者乔卡也没有说什么抱怨的话，一副无论什么苦难都自己承受的模样让叶柒心疼得快要死去了。 爱恨情仇在生命健康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叶柒也能体会乔卡所说的"妈妈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种仇恨世界价值观偏离的生活态度了。 所以，叶柒不打算放弃乔卡，只要她从今天开始能全心全意只爱自己一个人，可以对她说的每句话都是真话，那么叶柒想养着她，这一辈子都保护她，只爱她一个人。 "我的事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之前也给你说过了，我妈妈死在医院门口，我成了孤儿。" "你父亲呢？" "我父亲？哦，对，我还有个父亲。"乔卡冷笑，"那个男人因为我妈妈生病就抛弃了她，投奔别的女人怀抱了，我不愿意承认他是我的父亲，不愿意承认我妈妈曾经是她的妻子。" 林紫谦握着乔卡的手紧了紧。 "紫谦……嗯，其实你叫叶柒对吧。" "唔。" "其实我本名也不叫乔卡，这个是后来公司给我改的艺名。" "那你本名是什么？"叶柒突然亢奋，像是寻觅到珍宝。 乔卡回忆了一下，笑着说："我本名是乔小艺……" "噗！"叶柒毫不客气大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 "乔小艺，这也太良家妇女太文静内敛了吧！" "……早知道我不说了。" "别这样，JOKI，说吧说吧，我不笑就是了。" 乔卡看身边的叶柒撒娇起来好可爱，硬是把她拉到怀里来抱着。叶柒心惊，也不敢挣扎，却担心："JOKI，你的伤……" "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我就想抱着你。" 叶柒彻底不动了，在乔卡的怀里感觉是最最好的了，全世界再豪华的别墅，再舒服的床，都没有乔卡的怀抱舒服。 乔卡抱着她慢慢说着自己的事，在林紫谦听来乔卡的那些故事就像是另一个世界所发生的故事。 乔卡出生在一个非常普通的家庭，家庭条件很一般。小时候乔卡就爱唱歌跳舞，可是经济条件有限所以她只能自己默默地喜欢，没有正规学过。 乔卡爸妈感情一直都很不好，经常吵架，吵架之时她爸爸还会对妈妈拳脚相向。乔卡最看不惯打女人的男人，很多次她都发疯一样冲出来制止父亲，结果就是她也被连累其中，一起挨打。可是无论多少次，乔卡还是会站到她妈妈身前。 妈妈和她感情很好，可是也担心她，因为家庭原因，乔卡经常躲起来自己哭，不让任何人看见，但是那心事重重的模样任谁都能看出来。青春期的乔卡发育比别人晚，身材也非常瘦，老师为此还做过家访。妈妈觉得很对不起女儿，乔卡在妈妈面前却一直都笑得很灿烂，说她只是学习太累，其他什么也没有。 15岁那年，乔卡爸爸有了外遇，母亲病发，她父亲一分钱也没有出，乔卡逃学没日没夜去工作挣钱给母亲治病，通宵去酒吧唱歌，甚至卖过血，可是钱还是一点都不够用。把家具卖了房子卖了，乔卡想把自己器官都卖了，可是她年纪太小，营养不良，也找不到可以卖器官的黑市。 她第一次恨自己，恨自己没有钱。 后来母亲死了，她狠敲了父亲一顿，用敲来的钱把母亲火化葬了，剩下的钱租了一个地下室。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住在地下室的情景。手机没有信号，错过了好多次工作的机会。春天梅雨时节，雨水会从窗户流进来，冬天，我躺在床上就能感受置身雪中的浪漫，眼前一片一片的雪花，其实还蛮美的呢……" "JOKI……" "后来我签约了嘉音娱乐，谁知道怎么都红不了，改了名字还是无人问津。就在合约期满不准备和我续约的时候，我主动要求参加DREAM²这个选秀，如果还没有成绩，我的星途就此结束。所以我很害怕有人会阻碍我，左芊实力最强，所以她淘汰对我最有利。而你……虽然你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可是我一点也不想伤害你。只是我没想到这只是一场娱乐游戏，到最后谁得冠军早就是内定好的了。只是这无所谓，通过这次选秀我提升了曝光度，加入了欢喜，一路走到这个位置还有上升的空间，这很好。紫谦，遇见你之后我的事业在慢慢走好运，或许你就是的命中注定的福音呢。" 说着乔卡在叶柒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可是叶柒却怎样都开心不起来。 是，乔卡的事情让叶柒很触动，爱死了小时候的乔卡，如果可能真想时光倒流回去抱抱小时候的她……保护她的心思更甚了。可是乔卡那句"还有上升的空间"却让她忐忑。 乔卡，她的野心太大。 极限在哪里？她想走到一个怎样的位置？以后还会有什么事？ 叶柒很怕。 要接管嘉音娱乐是一件非常费神的事，许嘉音让她的私人助理把需要解决的事情全部罗列出来，等她慢慢处理。她现在的私人助理就是她爸爸许皓韦的助理，为了公司这些事情助理小姐整晚整晚睡在公司，人都憔悴一圈，而许嘉音却好吃好睡每天下班还去出席各种秀约各种会。这把助理郁闷坏了，背地里咒骂这货和许皓韦一个出息，没有一点总裁的样子。八卦总是能传播得很快。这话好死不死直接传到了许嘉音的耳朵里，许嘉音开除人的速度不会比八卦传播的速度慢，早上听到这八卦中午把助理叫来就让人卷铺盖走人了。助理气得浑身发抖，她是嘉音娱乐最早的一批员工，为这个公司奋斗了好多年，结果来了个大小姐，就为了一句埋怨把她辞了。助理一句话也没跟许嘉音多说，拿了东西走出公司的时候她打电话给许皓韦阴阳怪气地说，您女儿真能干！ 许皓韦其实也觉得女儿这事做得太意气用事，公司里最能帮的上忙的老员工在这节骨眼上被辞退，交接的事怎么办？ 许嘉音自负地说，这点小事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许皓韦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爸爸对女儿，简直就是上辈子欠了的没还。 许嘉音连开夜车自己一个人处理公司事物，她就是要让别人刮目相看！凭什么因为她是模特就觉得她肯定管理不来公司？因为她年轻因为她的职业？许嘉音就是不允许别人看轻她，谁和她对着干她就要让谁消失。 "那个乔卡待着的组合叫什么名字？"许嘉音一边和咖啡提神一边问道。 "欢喜。"坐在她对面的韩伟文一边吹咖啡一边回答道。 "封杀她们。" "噗。"韩伟文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烫死自己，"Kayam……别这么冲动，你辞退了助理这事本来就已经让你少了一只手臂了，现在你还要自断财路吗？" 许嘉音抬头看韩伟文。 "Kayam……"韩伟文走到许嘉音身边，揉她的肩膀，"欢喜你暂且别动，她们现在如日中天，是挣钱的最佳时候，而且对公司上市很有利。如果你想报复尽管安排工作给她们，从她们身上榨出最多的利益，这样对你也好。而且现在媒体都盯着你和乔卡的新闻呢，要是你雪藏欢喜估计会被烦死。等欢喜过气了你要怎么整那乔卡都不迟，你说呢。" 许嘉音把目光转回到自己的文件上，很自然地握住韩伟文的手说："也好。"然后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开了。 "一会一起吃饭？" 许嘉音皮笑肉不笑："不了，我这都忙不过来，改天我请你吧。" 知音难寻 许嘉音把她在美国时的管家招了回来，让管家帮她一起处理公司事务。这个管家跟了她很多年，她用起来顺手，也信任。 管家是个五十多岁的曾姓中国女人，颇精明能干，一过来发现公司里对许嘉音都有些怨念，表面上谁都不说，可是一有许嘉音出现的场合气氛就是不对。曾管家和许嘉音相处那么多年自然是比较了解她的，她的脾气也是明了。曾管家给许嘉音说，这样下去可不行，你作为总裁不能不得员工的心，在公司内部也要安插一些心腹，如果只一味严管很容易就人心涣散。 "难道要我去讨好那些下属？" 曾管家解释道："不是要你讨好，是要你收齐人心。你现在不是模特了，不能一味任性，你要接手你父亲的公司而且要做得更好。" 许嘉音别扭地挪了下身子，想了想，说："那这件事就全权叫给你了。" 曾管家算了下日子下个月是许嘉音生日，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把生日提前来过，花了百万在某五星酒店宴请嘉音娱乐所有员工和艺人，招来许多家媒体，出手相当豪迈。 "突然转性这可真奇怪。"大元自然是盛装出席，连身的白裙子让她风格大变，到肩膀处的短发夹在耳后，露出新买的闪亮钻石耳环，闪得站在她身边的池真眼睛生疼。大元的原则就是在重要场合炫富是必须的。 "应该是新来的管家的主意。"池真喝口酒，"这个管家蛮厉害，一来就做了很多调查，那天她见到我跟我打招呼，居然知道我饮食口味，还说到你之前在天盟影视工作过的事情。" "这么神奇？她不是刚从美国回来没有一周的时间？" "所以这才是这个姓曾的女人可怕的地方。"池真把目光移到大元脸上，"我总觉得会出事。" 大元摇着头拍她肩膀："池小姐你想太多了，有个这样的无敌管家来管理嘉音娱乐不好么？我们就顺着这个气势扶摇直上直接上市，我们这些所谓的高层都可以发财，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但愿吧。"池真和大元碰杯。 大元是干一行爱一行，干娱乐这行就八卦到底："哎，暮大姐生了没啊？" "马上了。" "最近下班都见不到你，你还住她那呢？" "是啊。"池真抬抬抬眉毛，"她现在离不开人的。" 大元本来想说几句"你们奸-情了没有""怀孕玩不HIGH吧"，可是对上池真严肃的眼神大元也就把这些调侃吞回了肚子里。 工作起来池真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可是一旦回归生活，池真是一个很闷的女人，这点大元比谁都清楚。所以玩儿什么的从来不带池真。 许嘉音是主角，收了无数的礼物，多少虚情假意她自己也知道。收完礼物之后她在众多媒体面前宣布公司所有人涨薪水20%，引来一片掌声。许嘉音一直都保持淡淡的笑意，笑到最后她都觉得脸部要抽筋。切完高的夸张的蛋糕之后媒体还是不放过她，追着她问助理被解雇，和欢喜组合的纠葛，投资的新电影票房惨淡等一系列问题。许嘉音陪着媒体兜圈子，兜到她开始烦躁，对曾管家使了一个眼色就闪掉了。许嘉音端着酒杯靠在窗边独自喝酒，本想安静一会韩伟文又凑上来，拿了一把名车钥匙在许嘉音面前晃： "Kayam，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一会带你去看车。"说着韩伟文就拉过许嘉音的手要把钥匙塞进她手里，许嘉音一个侧身，没有太大躲闪的动作却也明显表示出了抗拒。 "这么多记者，你还闲我不够烦么？"之前把韩伟文从对头公司挖来时许嘉音对这个男人算是千依百顺，现在合约签了，许嘉音越来越烦他，不满也慢慢爬上脸。 韩伟文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本来想说女生收到这么名贵的生日礼物肯定都会很开心雀跃的，没想到许嘉音一点都不开心，还冲他发火。 "Kayam，你有火气何必对我发，我只是要你开心，OK？"韩伟文往后退一步，摊手。 许嘉音看他故作潇洒的样子很倒胃口，但是不能把刚到手的锐利武器这么早就丢掉，嘉音娱乐有了韩伟文实力的确会强很多。 曾管家告诉许嘉音，若是想要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就要戴上一副谁也看不穿的面具，只有自己了解对方而不被对方了解，这样才能百战不殆。 许嘉音怔了怔，看着眼前这个身高比自己矮上几公分，发线越来越高的男人，纵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她还是笑了，眯起眼，嘴角轻佻着，连向前走的动作都妖娆了。她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环过韩伟文的脖子，贴上他，在他耳边轻语："一会你载我出去吧，这里面的空气好混浊，喝太多，有点难受……" 韩伟文的眼珠慢慢滑向身边这个性感惹火的女人，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好。 许嘉音把绕过韩伟文的那杯酒一饮而尽。 欢喜的第二张专辑快要制作完成，池真却依然没有闲着。她是欢喜的制作人兼暮晓枫的保姆，一边要负责专辑的事情一边还要照顾暮晓枫。池真心里祈祷了一万次让暮晓枫快点把孩子生下来吧！ 公司为了给欢喜铺路，特意做了一下市场调查，发现喜欢她们的粉丝年龄层偏小，都集中在16岁到22岁这个阶段。这个阶段年轻人有个特性就是喜欢某个艺人会很快，但是移情别恋来会更快。 "如果你们想做一辈子的偶像组合，那么你们是做不到一辈子的。"大元看了公司给过来的调查报告，和池真一起跟欢喜五人开会，"吃青春饭吃不了几年，虽然你们刚刚出道不久，可是公司并不只是想让你们就红个一两年就算，公司有更长远的计划。你们必须从现在开始慢慢为以后转型做铺垫，而且不管怎样，能唱又能自己写歌还长得漂亮这种实力兼偶像派的艺人是更受欢迎的。" 一道圣旨下来，欢喜五人从即日起，开始学习写歌。 这五个人中，要是论"实力派"左芊应该是最接近的。左芊小时候家境富裕，学过很多乐器，最拿手的是钢琴和小提琴，架子鼓也会打。多亏这些才艺才让她在家到中落后可以去酒吧驻场，不至于饿死。 大元说公司地下的乐房会空出来专门给她们练习，还会有专门的音乐老师来教导她们，制作人池真也会去和她们多多交流。 课程从下周开始，但是左芊是很久很久没有弹钢琴了，一听说可以去乐房弹琴她就有些手痒，找了助理帮她去开门。结果两人刚走进琴房就听见里面有小提琴的声音传出。左芊拉着助理放慢步子，这是谁在拉小提琴？那么悠缓的旋律，让听到的人心都跟着沉了下来……左芊侧耳倾听，眼神却是看着地板。助理回头看左芊，竟是看见她一脸的痴迷，眼眶渐渐发红。 "左芊？"助理试着唤她。 "嘘。"左芊此时一点都不想听到别的声音，这小提琴声让她如痴如醉，旋律是缓慢忧伤的，却又像一把锋利的锯子在她心上来来回回地拉扯。又酸又痛，左芊虽然不知道拉小提琴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这首曲子背后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却能在一时间感同身受，那是一种因为音乐而寻觅到知音的震撼！ 心下猛地一颤，左芊快步走进乐房，不管不顾地推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黑色长发，永远都穿着黑色紧身小西服，犹如白领职业装的…… "池制作？" 池真放下小提琴，似乎自己也沉浸在音乐的情绪里，眼眶里湿湿的，却不敢用力眨，对上左芊泛红的面颊，把小提琴放低："你是来练习的么？" 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多少有点尴尬。 在她们彼此的心里，都没有忘记曾经让两个人疏远的事情。只是池真比左芊更沉稳，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难堪，反而把左芊领到钢琴前："我知道你弹钢琴很拿手，只是一直没有时间听。不如就趁现在弹一首让我听听看吧。" 其实小助理早就想走，但是左芊硬是拉她下来陪着。 "嗯。"左芊凝神思索了一下，十指芊芊，摁下了琴键。 从钢琴被左芊敲响的第一时间起池真就吃惊了，因为左芊弹的这曲，竟是刚才自己用小提琴拉的那首曲子。 "你只听一次就能记下全部？" 左芊弹完，安静地点头，想了很久，还是决定问池真："池制作，这首曲子我很喜欢，能告诉我它叫什么吗？" 池真双臂垂在身侧，目光落在左芊的细长完美的手指上——这手指长得这般完美，天生就是应该做音乐的："这曲子叫'等'，我写了五年，只是一直在重复这一段旋律，没能往下写。" "为什么……"话一出口左芊就有点后悔，她问得太鲁莽，或许会让她们俩从新回归尴尬。可是池真却真的回答了： "因为，我还没有等到。" 池真曾经因为感觉到左芊对自己的好感而故意疏远了她，可是今天，她们两都是为音乐而存在的。 她们在音乐里找到了最大的共鸣。 当两人四手联弹的时候池真闭上眼，感觉彼此是那么默契，就像是左芊的十指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两个人渐渐融化成了一个人……音乐之声越来激昂，池真也越来越亢奋，肩头的发梢都因为她的动作而颤抖，左芊能感受到池真所投入的热情，被她的热情所传染，左芊整个人都沉浸在了音乐之海中。 那一刻她们两心里都没有任何杂念，没有爱没有欲，只有单纯在音乐上的契合。 池真从来没有发现，左芊可以这样深入自己的音乐世界里。 "左芊，慢慢成为一个出色的音乐人吧，你一定可以。" 骑乘式零时差直播 左芊晚归，宫默自然会问的。 "你去哪儿了？"左芊回到住处时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宫默听她爱的CD不知道听了几遍也不知道都有哪些歌，"给你电话短信都不回复……" 左芊拿出手机，满满的全是宫默的牵挂，可是却被自己调成了静音。 宫默早就已经不会用"质问"的语气对左芊，她知道质问只会让两人争吵个没完没了，其实在骨子里她们居然是有点相似的，都是有着自己的骄傲，若是别人非要较劲那么就肯定对抗到底，可是一遇上温柔，也会被第一时间融化。所以宫默此时便是趴在床上眨巴眨巴小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左芊，可怜中还透着一股子望夫石的沧桑。果然，当左芊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宫默脸上时，放在脸上的全是歉意。 估计左芊都不知道自己以什么立场来道歉。 "抱歉宫默，因为去了琴房所以手机我就调成了静音，没听见。很久没弹琴了，一不小心就入迷，忘了时间。" "那下次也叫上我啊！" "你也会乐器？" "……我会口琴。" "……" "那，你正好教我，多浪漫？"宫默一刻也不想浪费和左芊的温存，把木头芊拉到她面前，她坐在床上环抱着左芊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感受从薄薄的一层衣服后散发出的属于左芊的体温。左芊没有挣开，任由宫默抱着，这样的默认让宫默声音都哑了："我记得之前在酒吧看过你弹钢琴，你弹钢琴的时候真美……"宫默捞起左芊的手，仔细端详着，"芊芊，有没有人说过你手指很漂亮？又细又长，骨节分明……"手指是何等敏感的话题，宫默分明有心挑逗，气氛都已经很完美了。 "宫默。"左芊唤了她一声，"今天我是和池制作一起聊了会关于音乐的事情。"可惜左芊根本不懂她的风情，或者就干脆不知道宫默在挑逗，"池制作"三个大字一出来宫默立马萎靡了。 "是么。"宫默讨了一个老大的没趣，正想起身，脑袋一下子被左芊固定住，重新抱回来，摁在她的肚子上。 "唔……你……" "宫默，不管你信不信，我跟你说的全都是我内心真实的感受。我是很喜欢池制作，但是那种喜欢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敬佩她，而且今天我更发现我和她在音乐上有那么深的共鸣，这点是在任何别处无法寻觅到的，所以我和她一起弹琴，聊了很多关于音乐的灵感，很快乐很开心，她也说，曾经因为她的极端做法让我和她之间心存芥蒂，如果可以的话能都放下芥蒂，在音乐上有更深的交流。我觉得我找到了音乐上的知音，这是从一开始见到池制作的时候就有的感觉，我一直不知道那叫什么，原来，这是知音。"左芊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宫默的后脑勺，如同宠溺孩子一般，或者是让脾气暴躁的宠物能平缓下情绪，"但是知音绝对和爱情沾不上，绝对没有关系的，宫默你能理解吗？" "那么，芊芊你的爱情呢？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宫默已经不想去和左芊所谓的友情论做什么抗争了，抗争到最后结果也是一样，不如退一步，真的相信她所说的话，那么这或许对她们两个人都是一种宽容。 "喜欢怎样的人？大概是对温柔的人最抗拒不了吧。"左芊微笑，突然想到了之前她在酒吧打工的时候那个性格豪迈的高龄"少妇"，虽然是一个性格极度开朗的家伙，但是总是能在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帮助呢……那样温柔的人，很值得爱吧。 "温柔的人么……温柔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宫默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无声了。左芊低头一看，这家伙居然睡着了。 "真是的，啊……是太累了吧，等这么久。"左芊小心翼翼地把宫默放平在床上，支着下巴看着呼吸平稳的宫默的睡脸，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戳她的鼻尖，"其实你也是一个，蛮温柔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大元就打电话过来要欢喜五人化妆，而且要是淡状，最好淡到谁都看不出来的那种。她们几个人还正觉得奇怪，这段时间不是宣传期的空挡么？怎么好好想起了要在家里化妆？ 左芊基本上都收拾完了见宫默还躺在床上做梦，左芊左拉右扯怎么都弄不起她来，正当她无计可施的时候宫默偷袭，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抱到床上。 "要这样才能把我叫醒。"说着宫默作势就要吻她，左芊被她饿虎扑食的模样吓了一跳，本能地闪躲，结果宫默这一口没有亲到脸上却直接印在了她的耳朵上，左芊被这一亲头皮发麻，喊道： "宫默你这色-情狂，一大早发什么情！放开！" "我才不要放。"宫默不仅不放还整个人缠了上来，腿和手臂都绕住左芊，像八爪鱼一样把左芊困在自己的身体里。 "宫默你……"左芊被她弄得脸和脖子都红了，情急之下，看到了床边放着的皮带…… 自从上次那个寻觅伯乐的电视制作人TONY和大元见面之后，大元许诺他帮他找可以上他节目的电视台，TONY怎么都没有想到大元可以帮他找到娱乐第一势力——CAV。 大元在踏进这行之前从事过很多行业，在娱乐圈也混了很多年，可以说这个女人走到哪一行都有熟人。CAV里面的人各个都自视清高的很，优越感甚明显，很多公司都想把自己手里艺人往CAV的平台上送，可是只有一线最红的明星和实力雄厚的娱乐公司才会让CAV开门。 不过大元认识CAV高层。 大元自己出钱请CAV高层梁小姐吃了一顿海鲜，价格直逼5位数。这血大元觉得出的值，一边吃着比脸还大的螃蟹一边把TONY的想法跟梁小姐说了，梁小姐似乎很感兴趣。 "这样的直播，的确是没有过，是很冒险的尝试……"梁小姐缓了一下，大元知道话有转机，这些人总是喜欢吊人胃口，话没说到最后都不知道她们究竟想表达什么意思，果然，梁小姐继续说，"不过我们CAV为什么能独占娱乐市场？就是因为我们敢走别人不敢走的路，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大元心里一亮，梁小姐说，"让他明天下午两点来找我吧。" 事情比大元想的还要顺利，CAV给了TONY一次机会，TONY非常兴奋，宴请大元吃了一顿，开了好几瓶的好酒，两人喝到醉。大元之前甩出去的那5位数也差不多够本回来了。 CAV的新档娱乐节目"明星直播SHOW"是由年轻的电视导演TONY指导，节目理念是通过毫无剪辑的现场直播方式让民众粉丝看到不一样的明星，最最真实的明星。 大元让欢喜五人在家化淡妆的时候，"明星直播SHOW"的直播车都已经在去欢喜宿舍的路上了。 她们五个人马上就要被直播给全亚洲的CAV观众看了，而她们却被蒙在鼓里。 "让你再给我闹！"左芊骑在宫默身上，把她双手用皮带绑在床头。 "哎哟，死左芊你还真用力！" "对你这样的流氓不用点力不行！" "欢迎大家收看第一期的'明星直播SHOW'节目！如果大家对这个节目感到陌生的话，没关系，让我来介绍一下我们这档节目的特色！我们'明星直播SHOW'是国内第一档零时差的现场直播形式的娱乐真人秀，在这里大家可以随我们的摄像机一起捕捉到明星们最最真实最最不为人知的一面。今天是第一期，我们直播嘉宾就是目前最红最美丽最受欢迎的女子组合——欢喜！"节目已经开播，直播车已经停在她们家楼下了，主持人是个年轻女孩，她也显得很兴奋，指着身后的高楼说，"这里就是欢喜住的地方啦！我们赶快上去突袭吧！"主持人对着镜头做了一个"FOLLOW ME"的动作，主持人摄影师和导演已经一个助理一行四人上了楼。 "你怎么又突然暴躁了？以前几次不都好好的吗？呜……" "……那，那也要分什么情况啊，都说了化妆化妆你还给我闹，烦不烦啊，嗯？" "我错了我错了，女王大人放过我吧，下次不敢了。" 宫默装哭，左芊心软，想把她解开。皮带还未完全松开呢宫默一个鲤鱼打滚作势又想要把左芊压到身下，左芊怒不可遏——别以为你受过伤腰还不好就可以乱来！左芊一个膝盖跪着，另一只脚踩在床上，保持好了平衡之后利用体重又一次把宫默压在身下，用皮带狠狠把她双手束紧，骑在她背上不让她再有机会挣脱。宫默也急了，没想到左芊这样动真格，而且是真的翻不了身了。 突然屁股上一疼，宫默大惊，又是"啪"的一声，另一边的屁股也火辣辣的疼。 "左芊！你！" 左芊一下一下地打宫默屁股："你这个死小鬼，不教训你是不行了！"说着又打了好几下，宫默怎么都起不来身子，手又被束缚着，脸都被憋红了： "左芊你等着！你……看我回头怎么弄死你！"被打屁股是多丢脸的事情，宫默完全接受不了。 "回头？哼，我现在就弄死你。"看宫默满脸通红的样子左芊倒有种得逞的快感，手上的动作就更停不了了。 主持人拿出一把钥匙："这一间呢就是左芊和宫默的房间啦，我手里的是从欢喜的公司借来的钥匙，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啦！" 房门大开，一阵陌生人的喧哗之声，还骑在宫默身上发热左芊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呢这个体位就直接被直播出去了。 皮带，捆绑，调-教，骑乘式…… 房间里，很安静。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镜头，左芊和宫默两人非常有默契地石化了。 第二辑"新生" 从那一分钟起，左芊恨透了"现场直播"这四个字。 就在刚才她和宫默打闹之时，摄影机居然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们的房间里，把她们这跳到黄河也洗不清的一幕直播给了全国人民看。 估计主持人也尴尬的要死，却还要僵着一张笑脸做亲切状："哎呀，闹成这样，看来你们姐妹感情真的是很好。"而摄影大哥的手都开始打抖了，一向自诩脸皮塞城墙的宫默一头插-进被子里，留给镜头一个"谁都叫别我我已经死过"的壮烈背影。 在弄清楚这一行人是什么来意和怎样进入房间之后左芊算是明白大元为什么一早就叫她们化妆了，感情这直播她们是主角而偏偏不知道的只有她们。随后，这悲剧的一幕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当直播镜头对准她们俩的时候宫默双手正被皮带束缚在床头，趴在床上，左芊骑在她身上手还搭在她屁股处作势要打…… 左芊彻底觉得没脸见人了，可是作为一个明星一个公众人物不管遇上让她多尴尬多活不下去的事情她都得镇定地接受采访，还得一脸正经地解释——啊哈，刚才啊，因为宫默这孩子腰不是伤了吗？虽然出院了但是还得定时按摩呢，所以我在帮她按摩啊。嗯？为什么要绑她？因为她调皮啊到处动来动去不让我好好按摩，呵呵呵我怕失手再伤到她所以就只好把她绑起来了……感情好？嗯，还不错，我们欢喜几个人感情都很好啊……羞。 宫默则是整个人失魂落魄——完了，被打屁股这事被全国人民都看到了，以后我还怎么混？整个采访过程中宫默都跟中邪一样两眼发直嘴唇发紫脸色发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全靠左芊一个人抗下来。至于后来为什么被主持人拉去做饭，连左芊自己都有点失去记忆力了。 "明星直播SHOW"第一期顺利播出，获得了出乎意料的巨大反响。 之前就是欢喜歌迷的几乎都疯了，个个都赞赏这个新节目有创意有胆识太给力了，而之前还不知道欢喜的很多也被她们俘虏，嘉音娱乐公司和CAV的电话都差点被打爆，全是在询问这个组合的事情。在网络欢喜王道部分本来就是热门讨论的左芊宫默配对的众人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一时间CP逆了一大半，左芊的公主娇弱受形象一下子升华为腹黑鬼畜攻，而宫默一头插-进被子里和整个直播都表现出的痴呆状让她转型为天然受，甚至有人寄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到公司，高调祝福这两位百年好合。走在公司里左芊都觉得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就好像自己活生生多长出一个脑袋似的。 不管这个节目让她和宫默的人气提升多少，左芊都恨，都恨！ 而宫默，彻底缩成了小小的一只，无论去哪里都躲在最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虽然和左芊扯上关系很美好，但她"受虐狂"这个称呼她实在不要去承认。 这个节目第一期就大获成功，无论导演TONY之前是怎样的信心满满当成功真的突然到来之时还是难以压抑心里巨大的喜悦。大元极其开心，和TONY痛快地再一次喝到烂醉。"这个节目一定会史无前例的成功！干杯！" 一周后第二期的"明星直播SHOW"的嘉宾还是锁定欢喜，跟踪她们去了录音室，独家曝光了欢喜第二张专辑的主打歌副歌部分的一句，引起了对新专辑的讨论，大大提高了期待值。 这次欢喜五个人都被抓个正着。林紫谦依然是最活跃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看她在吃东西，甚至在录音的时候手里还拿着饼干。主持人问她为什么，她说如果她不拿着食物心里就不踏实，一不踏实唱歌的时候就会各种跑调，这把主持人都逗得花枝乱颤。因为林紫谦是团里最受欢迎的所以导演自然要求给她的镜头最多，主持人摄影师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跑，而乔卡会时不时过来跟她说话，这么以来她也就被一起拍进去了。 乔卡的伤没有好多少，戴着大墨镜却不影响她的美丽，在镜头前也不忌讳地搂着林紫谦或者在林紫谦学弹钢琴的时候蹭她脖子，看得那些支持她们王道的粉丝快要喷血。而林紫谦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虽然之前她和乔卡说了很多，乔卡也向她敞开了一点心扉，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但是以她对乔卡的了解，乔卡这个人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冷的，如果她对谁热情了，那一定有值得她热情的理由。 比如，曝光率，比如，受欢迎的程度。 林紫谦渐渐明白了真实的乔卡，明白什么对于乔卡来说是最重要的。乔卡所做的一切在她自己看来都是那么自然，却让林紫谦觉得心酸。摄影机的镜头只要一转她的脸上的表情马上就会泄下来，四肢僵硬没有活力，但是一旦镜头又转回来乔卡又恢复了她风情万种的模样。每一秒的曝光她都在乎，这是她的本能，她就是这么务实的一个人。 林紫谦明白，乔卡在利用她一切能够利用的东西，在利用她林紫谦的人气让自己慢慢往上爬。林紫谦能想象在直播的同时，她们粉丝对于她们两的暧昧会多么如痴如醉，乔卡受关注程度和话题度或许就会直线上升…… 这很好，有什么不好？林紫谦沉淀下情绪，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很好，只要JOKI太开心，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何况我又没有损失什么，什么都没有损失啊……"可是为什么会难过？林紫谦有点……不敢看乔卡虚假的笑容。 "明星直播SHOW"一路跟拍欢喜，从第三期开始直冲同时段收视冠军。创造了电视娱乐节目新理念的年轻导演TONY身价立刻爆增，多家电视台抢着要他做节目，可是他全部推掉，只专心做"明星直播SHOW"这一个节目。 欢喜的人气随着这档倍受关注的节目急蹿，一时间无人能挡，不管许嘉音对她们有多少偏见韩伟文还是建议砸大钱在她们的新专辑宣传上。 "钱一定会回本的。"韩伟文如是说。 许嘉音站在嘉音娱乐的最高层，看着天边冉冉升起的红日，她心有不甘，可是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说白了欢喜现在是嘉音娱乐的摇钱树，甚至是整个娱乐圈虎视眈眈的对象，以她们这种气势超过当初的MAJOR只是时间问题。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顾及的东西太多，吸引她的东西也太多，钱，权利，地位，被人敬重。所以为了得到这些，她必须亦步亦趋。她的眼光不只是在这个公司，而是整个娱乐圈。 人心的欲-望，总是被填的满满。 欢喜顺势推出的第二张专辑"新生"。"新生"未正式上市就被炒得火热，虽然在第一张专辑时她们就已经很受关注，可是这一次感觉又是不同，无论是从媒体还是歌迷那里反馈过来的信息都充满了期待。除了期待之外还有很多质疑，这个出道不足一年的新人被机缘契合之下被推到了如此高的位置，专辑出得这么频繁，就算有金牌制作人池真站在幕后，也难免会被贴上速食的标签。 "这个组合的走红，不过是靠金钱，一时的运气和脸蛋而已。"这是在负面声音中这是最大声的。从欢喜出道开始她们的实力就一直被轻视。 "你们能咽不下这口气吗？"叶玖眼睛都烧红了。 "压力一定会变成动力的……"乔卡挽起袖子。 "一定要让这些家伙都闭嘴！"宫默用手肘撞撞左芊，"是吧？" "嗯，会的。"左芊的淡定中也透着明显的杀气。 "那么……"林紫谦站在中间，握拳，"让那些轻视我们的人看看我们的实力吧！超过MAJOR，书写属于我们欢喜的神话！" "新生"上市第一天就卖到推销，传说有两个高中女生为了墙最后一张CD而大打出手。音乐网站因为涌上太多人服务器曾一度瘫痪，彩铃下到手软。第二批CD一上架也引发了抢购热潮，CD店的店员小姐亲眼目睹了N场抢夺大战，各个心惊胆战的要死生怕会被连累其中。 "新生"这张专辑主题是"告别过去的自己，挣脱束缚的一切，新生出全新的自己"，所以欢喜五个人都要有和之前不一样的造型和表现。主打歌"挣脱"的MV里林紫谦穿着单薄的白衬衫，嘴唇发白，一头凌乱的头发凸显出病态美。松松垮垮的白衬衫挂在她单薄的身子上，随着她面无表情跳着POPING的四肢颤抖着，MV中间她独舞的那段充满了困惑，忧郁，一瞬间跪倒在地从瘦弱的身体中爆发出无限的能量，很完美地诠释了"挣脱"的感觉。乔卡在MV里穿着护士服，在林紫谦跳完POPING倒地之时扶起她，镜头推乔卡特写，一张冷艳的脸唱了几句歌词随后和林紫谦一起共舞。叶玖穿着学生制服，黑色的毛衣红色的格子短裙背着书包回家，坐在课桌前的她越学习越心烦，最后把书本一把火烧掉，火光印在她的脸上，五官鲜明又充满了抑郁之气。在昏暗的酒吧里，穿着黑丝袜带着猫耳朵的舞女左芊穿梭于烟雾缭绕之中，身前有个穿着中性的长发女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宫默高傲地扬着下巴看左芊，左芊轻蔑一笑，躺在舞台上，远远地凝视宫默。最后这五个人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共舞，跟着站在最中间的林紫谦一起跳着POPING，最后闪出一道金光，画面黑去，屏幕上一排金字，还有字体华丽的中文字——欢喜第二辑，挣脱。 这支MV里五个人都跳出了第一张专辑的模式，挑战了新的自己，特别是左芊，一直走清纯路线的她转型为猫儿舞女，让很多人为之惊艳。 人红是非多，这支MV还未播出就被禁播，因为MV里有叶玖烧课本的画面，审核者说这样的情节会对青少年带来负面影响，而且左芊的穿着也有不良职业暗示，所以此MV就此被禁止在电视上播出。 难以缝合 虽然"挣脱"这支MV被禁播但是嘉音娱乐和欢喜都没有妥协。注册嘉音娱乐官网可以免费下载120秒的精彩片段，嘉音娱乐也打算在随后发行的DVD里收录"挣脱"的完整版。而这首无论从舞蹈还是音乐性都非常适合舞台表现的歌随着欢喜的蹿红横扫整个华语乐坛，不仅在CAV蝉联冠军长达十一周之久，在别的电视台也更是无人能及。 为了重塑MV里绝妙的病态美，大冬天林紫谦还是坚持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衬衫演出，宣传笑说她可以不用上状就已经是病态妆容了。乔卡和左芊的打歌服也遭到封杀，理由是有"xing暗示"。造型师帮她们的服装改良，依旧是护士服和夜店装，但是巧手之后护士服突出了一种类似军服的庄严，而夜店装加了蕾丝边让左芊看上去就像是狂野的落难公主，她的猫耳朵也被倔强地保留了下来。MV里穿着学生服的叶玖烧书那幕被查禁，但是人有办法变着法子烧。每场表演开始的时候全场漆黑一片只有诡异的过门声，突然火光从叶玖手里"呼"地一亮，音乐声顿起，除了她们本人和工作人员谁也不知道那烧的是什么。 叶玖说她就要烧，属于她们的东西一个也不能放弃。 让所谓的和谐社会都去死。 欢喜的宣传期被排得密密麻麻，不仅要去各大电视台打擂还要应付种种娱乐节目，还有一周一期绝对要上依然火爆的"明星直播SHOW"。 体力透支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伤痛。 因为舞蹈动作过大林紫谦的双膝损伤严重。舞蹈动作里有一个环节需要她凭空跪倒然后随着身体的律动用膝盖移动到乔卡的身边，就是这个动作上百场表演下来她几乎都走不动路。公司说可以不用每次都完成得那么彻底，但是林紫谦却不答应。 "每次的演出都要全心全意，让那些说我们是花瓶的人睁大眼睛看清楚我们的实力。而且，我是队长。"林紫谦接受某家著名杂志访问时如是说，感动了成千上万的歌迷。 每天从华丽的舞台下来之后，浑身的能量被挥散得一干二净之后，伴随林紫谦的是深深的伤痛，坐在后台的休息室里她只想倒头大睡，连走去楼下车库的体力都没有了。叶壹每天都会追看欢喜的表演，看妹妹那么卖力也知道她受伤，所以让屈医生作为私人医生跟着叶家宝贝的七小姐。 屈以路跟着林紫谦那叫一个生活美好。自从她懂事以来就异常好女色，幼儿园的时候在放学路上堵了好几个姑娘。姑娘们被她吓着了，哭着跑回家找来各自家长说自己被色狼欺负。家长们一听那还了得？哪个变态连发育征兆都没有的幼女都不放过？杀气腾腾地冲到学校一看，感情"色狼"是那个乖乖地坐在角落喝牛奶，一脸乖相惹人喜爱的小女孩，一时间气只能吞回肚子里各自消化。 屈以路小学的时候爱看书，出身在医学世家的她小小年纪就爱看医学方面的书，活生生地看到近视。可惜她只选自己喜欢的书看，对于课本一点都无爱，所以成绩总是稳居年纪最后。对亏了她爸妈都是开明的人，就算成绩差到老师不停家访，可是屈以路想看什么书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近视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戴上眼镜，这也为她日后成为医生时被称为"斯文败类"埋下了重要的一笔。 屈以路长得没有那么国色天香，但是个子高，丹凤眼，遇上什么事总有点那么从容不迫的架势，嘴皮子利落，但凡碰上个喜欢的女人她绝对会直接出击，呵护体贴关怀备至，弯在她手里的直人不计其数。说她生活糜烂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和不同的女人上-床的人，她有洁癖，只有处女她才有兴趣滚床单。 叶壹曾经说屈以路是裹着羊皮的狼，穿着白大褂的女流氓，屈以路做恍然大悟状——我活了二十八年居然被你一语总结了人生！于是屈以路就开始了惦记叶壹的日子。只是屈以路明白叶壹这人只能惦记不能真上手，且不说她黑道柏木组大姐的身份，就是她身边那只武术全能脾气暴躁的忠犬叶贰，只要是在方圆十公里内被她嗅出了对她大姐不利的气味绝对会飞身上去把对方撕扯个稀烂。 叶家人不能随便动，何况屈以路还是要靠叶家给薪水的。 刚过完年那段时间叶贰似乎有什么很重的心病，一直让屈以路多照看大姐，多帮她查查身子，有什么能吃有什么不能吃都写个单子出来。若是照顾不周出了人命，"屈医生你就准备跟着一起殉葬"。叶贰这威胁的话一出屈以路愣了愣，殉葬？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殉葬，开玩笑么？但是三秒钟之后她反应过来，叶贰绝对不是开玩笑，她那种人哪里是开玩笑的料？叶壹是什么人，是叶家的精神支柱，还是她叶贰的挚爱，如果真的在她屈以路手上出了事，估计真的会再搭一条性命进去。 于是屈以路风尘仆仆地帮叶壹检查身体，但是她发现除了一些外伤之外，身子弱归弱，也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天生的营养不良，严重贫血，适当调理哪里会出人命。屈以路正发懵，叶壹灿烂一笑："屈医生，你觉得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叶贰站在一边紧张地等待结果。 屈以路越看叶壹越觉得气氛古怪，知道自己这话不能随便说，说不好了估计会被鞭尸。但是都到了这当口了，能不说话只当哑巴吗？ "其实大小姐这病……" "屈医生。"叶壹打断她，"我妹妹记挂我的病很久了，知道我重病在身最近没日没夜的照顾我，不管结果如何你不用担心，直接说出来吧，我们没人会怪你。" 屈以路后背一个劲发麻，年薪百万……年薪百万真不是那么好挣的！ "大小姐的病，恐怕……回天乏术。" "什么？！"叶贰震惊，手猛地抓住叶壹坐着的椅子扶手，脸色惨白。屈以路脸上装深沉，偷偷瞄了背对着叶贰的叶壹一眼，她弯弯的眼睛饱含笑意，多么赞许的目光啊。 屈以路更喜欢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大姐了。 从叶壹让屈以路跟着叶柒的第一时间起屈以路就明白大小姐的意思了。屈以路是叶贰请回来的，现在把她放到叶柒身边，一是真的能够照顾劳顿的叶柒，二是可以躲避叶贰再三的追问，三是……估计这老妖精看出了情-色医生的歪主意，变形扫地出门。 远离叶壹的屈以路并不觉得难过，她从来都不会抱着一棵树而忘怀整片森林。以前她是对娱乐圈没兴趣，那么多美人只能看不能碰多闹心。这回跟着林紫谦潜入了娱乐圈内部，所有或性感或美丽的女人整天在她面前晃啊晃的，对她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 "屈医生……"林紫谦小心地提醒，"你手里的药水已经全部流到地上了……" 屈以路这才猛地回神，刚才一个身材无敌的美人从休息室门口走过，屈以路只有余光就发现了，赶紧转头一直盯着那人看，直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啊，抱歉……"屈以路咳嗽了一声，把空瓶子丢到一边。果然是美人多了容易误事啊，屈以路又拿来一瓶药水准备给林紫谦上药，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岔子了。 "喂！"门一下子被粗暴地踢开，腰伤越来越无碍的宫默为了显示自己身体健康，现在走哪都用踹的，"紫谦，你累不累？大元说请客宵夜，问你有没有精力一起去。" "我不去了，一会直接回去休息。"林紫谦说话的声音都透着虚弱。 屈以路却是两眼放光，这妞不是上次在小柒私宅见过的那个美臀吗？还情不自禁地摸了一把，没想到又见到面了。 宫默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屈以路，这货不是上次去看JOKI的时候遇上的那个变态医生吗，怎么这么倒霉又遇见了？ 林紫谦看着屈以路手里的药水不受控制全洒在自己腿上了，两眼一翻，算了，靠人不如靠己，林紫谦自己拿来纱布裹裹膝盖算完事。 屈医生不仅当私人医生还兼顾林紫谦的助理，要开车送她回宿舍。 "今晚我想回自己家，去我别墅吧。"林紫谦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JOKI，怕见到她无法给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虽然"挣脱"的整套舞台表演她和JOKI共舞的时间最长，这段由她们两个舞蹈高手共同完成的舞蹈动作被很多人津津乐道和模仿，每次她都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躺在JOKI的怀里，看着她的脸，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可是化了浓厚舞台妆的JOKI却是很陌生的。 最近这么忙这么累，下了通告之后JOKI会消失一段时间，总是很迟才回宿舍睡觉。林紫谦没有问她原因，也不敢问，怕问了JOKI就会说真话，怕问了，两个人好不容易粘起的裂缝又会再一次碎裂。 那就……真的难以再缝合了。 心与心之间一旦有了间隙就容易滋生病菌。在舞台上很合拍的林紫谦和乔卡私底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乔卡其实有主动找她说话，但是林紫谦都躲开。 第二天林紫谦回到宿舍要准备东西开始新一天的宣传之时，听见乔卡在厕所呕吐的声音。 "怎么了？"林紫谦还是忍不住关心。 乔卡脸色非常差，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胸口不断起伏，抬起手，把手里那根白色的棒子举到林紫谦眼前。林紫谦看见白色的棒子上有鲜红的两条线。 "我怀孕了。"乔卡说。 撕心裂肺 "你说什么？"这四个汉字分开林紫谦都认得，可是连在一起……这是怎样一个概念？乔卡也没有重复，只是丢掉那根白色的棒子找来毛巾把脸擦干，深吸口气走出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光线明亮，屋子里却没有点灯，隔光窗帘把窗外的阳光全部隔离开，林紫谦站在卫生间门口往屋里望去，乔卡已经被黑暗吞噬了。 她们两人之间被明暗分割开，明明只一步的距离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你说，你怀孕了？"林紫谦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怀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自己听错了？她多渴望自己是听错了，可是这安静到可怕的气氛却预示着她的渴望是多么可笑。 "是。"一个字把所有的希冀都击碎，乔卡的回答冰冷而尖锐，杀死自己的同时让林紫谦也一起魂飞魄散。 膝盖的伤痛无以复加地漫布林紫谦的全身，脑细胞似乎都死光，不足以支撑她思考了。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描绘出躺在床上那女人的轮廓，林紫谦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腹部，似乎耳边响起了心跳声……那是属于，她爱的女人和另外一个男人所创造出生命的心跳，那个男人曾经进入这个女人的身体深处，留下了属于他的东西，然后那东西和她深爱的女人再一次深深地结合，创造出生命的奇迹！ 该怎么去接受这件已经摆在眼前，荒唐得不能再荒唐的事？ "我会杀死它。"乔卡指指自己的肚子，"它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林紫谦彻底明白了，乔卡这个女人是没有眼泪的，她可以用一张麻木的脸说出任何话，包括结束一个即将和她有血缘关系的生命。 "……我也一样，不配。"说完这句话后乔卡甚至笑了，笑得很淡然，就好像她已经和这个世界没有关系一样。 如同鬼魅一般的乔卡，堕落的乔卡，对自己一点都不在乎的乔卡让林紫谦心撕心裂肺地痛。 再也呆不下去的林紫谦去叶玖的房间，似乎只有自己的妹妹存在的空间才有归属感。 自从上次乔卡被袭击之后她们姐妹俩就没有再说过话，彼此心知肚明隔阂在哪里，叶玖是恨叶柒没出息，可是当她打开门看见满脸泪水的姐姐时，她还是没有理由不给她拥抱。 叶玖对叶柒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在感情上受伤了，她一定会给予温暖的怀抱。 可是，为何一定要飞蛾扑火？ 叶玖什么也没问，只是帮姐姐擦掉眼泪，然后吻了吻她的脸颊说："我帮你冰敷一下眼睛，不然你肿着眼睛去上通告会被记者大做文章的。" 叶玖一边用包着冰块的毛巾帮她在眼睛一圈轻拭一边看见一串串的眼泪从闭着的眼缝中滴落。 叶玖停下手中的动作，凝视着叶柒。 "她怀孕了。" 叶玖睁大双眼。 "我彻底，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人生有很多岔路口，在某个岔路口选择错了方向的话，会走向不同的方向，而且会和另一个选择所导致的后果越走越远。林紫谦已经不是第一次站在人生的岔路口，每一次选择都让她为之郁结和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一个怎样的结果。 她会不会做错？其中太多关联错综复杂，林紫谦觉得自己可能跨不过这个坎。但是就算人脑可以停止思考，但是工作永远都不会停。 主打歌被禁播但是却成为了热门话题，人总有猎奇心理，就算不关注欢喜的人都因为"禁播"这两个字而特意去找来这支MV来看。网络上很多盗版MV，在这个时候盗版就成为了一种宣传的手段，因祸得福的欢喜在这个时候或许应该感谢盗版为她们免费做了宣传。 看完MV之后众人纷纷表示惊艳，这支MV出自著名导演之手，无论从画面色调还是契合度来说都是非常完美，把欢喜每个成员的特质都衬托凸显出来。 欢喜第二张专辑的宣传期进入了一个高峰，今天欢喜要参加一个电视台的小型歌迷会，大元嘱咐林紫谦千万注意膝盖，能不跪就别跪了，林紫谦随意"哦"了一声，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一上舞台林紫谦像是疯了一般狂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把她所有的怨念全都消耗，才能忘掉心欲死去的痛觉，像是要把生命全都耗尽，就此从人间蒸发一般，林紫谦甚至比平时舞动得更加狂热，那一跪膝盖结结实实撞击在地板上，极大的声响被扩音器收入其中，震得在场的人心下狂颤。 大元"嘶"了一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膝盖。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林紫谦这孩子有心事，不用说这心事多半跟乔卡有关。"明星直播SHOW"里乔卡一直不动声色地粘着林紫谦，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叶玖和大元聊天的时候很直接地表达出了不屑的情绪："现在公司交到许嘉音的手里了，乔卡没人可以依附，刚好她知道我姐的身份，又明白姐姐是现在最走红组合里的人气王，这样一个可口大餐对她死心塌地，不好好利用彻底榨干的话应该是对不起她自己的吧。" 大元对此没有回应，但是她是认同叶玖的。乔卡这个女人如果彻底调查的话，绝对是劣行斑斑。这次MV里她和林紫谦算是画面最多的，林紫谦毋庸置疑，而她呢？她的话题度的提升里面有多少水分有多少是用她的心机计算出来的，大元心里都有数。 可是管不了，没法管。大元只是一个制作人，说好听点是什么"金牌制作人"，其实她就是一打工的。娱乐圈里交不到几个真心的朋友，大元也一点都不想把自己也搭进去。 "啧啧啧，真疼啊。"屈以路站在后台看大屏幕的直播，她都替林紫谦觉得痛。有必要为了娱乐事业这么拼命吗？屈以路不明白，叶柒她生在家世显赫的叶家，还需要奋斗什么？她开心的话回家撒撒娇哄好了哥哥姐姐们随便拿出一点钱砸到娱乐圈，拍几部电影出几张唱片不是轻松得要死的事情，她为了什么折腾？让自己劳顿辛苦？要不是叶柒从小习武骨骼健壮，就她折磨自己这精神头早就把两条腿弄断了。 别人不懂，林紫谦也不懂自己对娱乐圈还有什么留恋。或许她留恋的并不是娱乐圈本身，而是沉浸在这个圈子里的乔卡。自从乔卡踏进娱乐圈之后她所有的希望就是能红，能得到更多不再被人瞧不起。 而乔卡就像林紫谦的一个圈，从她被这个圈圈住开始她就迷失在其中，她想抽身，却也不甘心且无能为力。 从来都是一个圈套住一个圈，一个人咬住一个人。 这场小型歌迷会歌迷们特别热情，欢喜在台上唱她们在底下附合着，一脸痴迷的模样让左芊觉得十分可爱。不过现场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左芊也是能感觉到的，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到欢喜她们本人，过度亢奋所导致的后果不是想冲到台上就是直接昏倒，无论哪种情况现场保安都会很头疼。 不知道为何后台出现了很多不像工作人员的人徘徊在走廊，以大元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些人肯定是托关系混进来的粉丝，危险系数未知，但是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欢喜一直都是走很低调的路线，走红以来多数都只参加娱乐节目的录制，校园也很少唱了——现在她们身价翻了不止数百倍，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她们，得看档期。所以在极少和歌迷互动的情况下这第一次的小型歌迷会就成为粉丝们发泄疯狂爱意的突破口。歌迷的年龄层普遍比影迷低，小朋友们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大元用小脑想就知道。所以在最后一首歌演唱之前大元把她们五个拉到一起说："一会你们唱完了千万不要回后台休息室，什么也别管直接从右侧的安全出口跑出来，助理已经把车准备好了，你们就沿着保安开出来的绿色安全通道跑上车，一上车我们就跑。" 欢喜五人也明白让大元这样谨慎今天的情况肯定特殊，从现场布置了那么多保安就能看出厉害关系。 在专辑第二主打歌"青橙之恋"结束以后，欢喜从升降台上消失，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直冲安全出口。安全出口直通后门，后门一开居然听见排山倒海的尖叫声，左芊抬头一看，这是什么状况？人山人海全是歌迷！ 大元心惊，没想到经纪人的伎俩都已经被歌迷参透了。经纪人和粉丝是老对头了，经纪人要保护手下艺人，而粉丝想方设法接近艺人，在两方对抗的情况下粉丝早就猜到欢喜会从后台冲出，所以早有埋伏。 大元被挤在人群中间，耳边是要震聋她耳朵的惊声尖叫，她心里暗暗发誓——如果这次能逃出生天，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些新技能了。 欢喜被四层人包围，最外围是疯狂拥挤的歌迷，每个人都伸出手想要触碰她们，更有想要突出重围直接把人抗回家的。第二层是电视台的保安，第三层是嘉音娱乐的保镖，第四层是经纪人宣传助理等一系列最贴身的人，欢喜五个人被包在最里面举步维艰，几乎都看不到车在哪里。 叶玖心烦意乱之时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有人直接把手从她的衣服下摆直接伸进来，贴在了她腰上。叶玖浑身鸡皮疙瘩全部战栗起，气集丹田，撕心裂肺地尖叫： " 啊——！！"此声划破长空，夜空被划出一道伤痕，直捣银河，银河活生生地被劈成两半…… 人生若只如初见 "欢喜组合叶玖惨遭咸猪手惊声尖叫乱发疯"以上，是第二天各大娱乐报道的中心思想。 叶玖气得很想爆脏话——你来被摸一个试试。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触摸，这是货真价实的咸猪手。居然伸进衣服里，这种事情哪个女人可以忍受？如果是美女就算了，可恶的是完全找不到元凶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是男人而且是猥琐男怎么办？老娘要劈死他。 林紫谦一个劲安抚妹妹，算了算了，人那么多你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摸都摸过了也不会少块肉。 叶玖心里堵的要命，大元觉得她是少见多怪了： "你们的苦难这才开始呢，被摸背算什么？还有直接被袭胸的呢。不过你那一嗓子也真够震撼的了，吓得那挤得水泄不通的现场立马静止了，我们也是托你的福才能平安的杀出重围啊。" 欢喜被堵电视台后门的盛况被各大媒体大肆报道，让整个娱乐圈见识到了她们的人气。不过是一个小型歌迷会就弄得跟逃难一样，当年MAJOR也是出到第三张专辑才"享受"到这样的待遇。第一波主打歌"挣脱"还飘在第一名的位置呢第二波主打歌"青橙之恋"又杀进了前十名，其他的几首打榜歌曲也跃跃欲试，那气势似乎想要把整个排行榜都吞掉一样。 第二辑"新生"在内地卖出惊人的四十万张，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振奋了低迷的唱片市场。欢喜的宣传也从内地延伸至港台，日本韩国，五个人一时之间变成了空中飞人，满亚洲的飞。"挣脱"被一些国外歌手翻唱，网络上也掀起了学习"挣脱"舞步的热潮。欢喜走红的速度太快，甚至成为了一种社会现象变成讨论的热点话题。 究竟是禁播成就了欢喜，还是欢喜本身的实力？ 对欢喜抱轻视态度的人依旧大有人在，虽然没有刻意，但是有时候欢喜她们本人无意间还是会看到一些负面报道。"乔卡潜规则""左芊宫默玩断背搏出位""叶玖受排挤"等等等等，看完后心情也会不好，但是大元教导她们——有话题就是好事，说明你们受关注，要往好的地方想。你们现在这个位置太受人嫉妒，眼红的人能装清高能装专家的多了去了，一个个计较的话根本计较不过来。不过有句话是这样的，"你承认嫉妒，就说明你输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这个开导果然有效，既然没有谦虚解释的机会，那就高傲到底好了。既然你们要嫉妒，就拿出让你嫉妒的资本，狠狠嫉妒个够吧。 欢喜欣然接受了"女子天团"这个称号，触手伸向整个亚洲。 宣传期过了大半，"新生"销量全亚洲突破一百万。 中国人比较喜欢整数，而且这个整数还整得那么威武，虽然许嘉音心里有疙瘩但是还是风风光光地给欢喜举办了庆功宴。 五个人一起用锤子敲碎了"1000000"，"呯"地一声彩带飞出，洒了她们一声。 五个人穿了盛装，每人手里一直香槟站在采访区接受记者的访问。记者首先祝贺欢喜取得这样好的成绩，林紫谦一边往嘴里塞蛋糕一边回答道——也是因为各大媒体的鼎力相助我们才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们谁也离不开谁。一句话把记者大姐们的心都说暖了，配上林紫谦唇红吃白一脸无邪的笑容，阿姨们很受用。 应付记者是最累最考验说话技巧的了，向来喜欢直来直去的叶玖和宫默被大元禁止说话，以至于在采访过程中两个人严重晃神，记者问宫默："你怎么这么沉默？"宫默想都没想就回答，"公司不让我多说话。"这一句出来引来全场爆笑。 大元站在一边被气得胃疼，可是宫默和叶玖以"异次元姐妹花"被广受喜爱的，她和叶玖总是像活在另一个世界，说话总是很跳脱，一个话题可以延伸到十万公里外的另一个话题。偶尔正常一会也能直接到噎死人。这对媒体来说可能是一个噩耗，但是多少粉丝就是喜欢她们这种特质，甚至风传异次元姐妹花的经典语录。 大元算是看透了，反正人红，怎样的神经质都能成为迷人的优点。大元拿出镜子捧着脸照来照去："不然老娘再去娱乐圈当回明星，找找自信的感觉？" 庆功宴办的很热闹很体面，大元心里也觉得得意，不管许嘉音有什么心结照样得在现实面前低头，大把大把钞票在她眼前她不可能不弯腰捡。最近欢喜接拍的广告数不胜数，吸金力强大，为嘉音娱乐挣了不少钱，许嘉音为了她老爸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公司也得把欢喜好好的捧上去。 庆功宴上欢喜五人各个都被灌酒，有叶家酒鬼血统的叶玖和林紫谦倒是一点都不怕，哗哗几杯酒下去面不改色，但是左芊就不行了，一直躲来躲去，宫默想要去扶她她肩膀一甩把她甩开，两个人呆在原地气氛尴尬，但是苦于周围都是记者也不好发作。 林紫谦看乔卡一杯接一杯地灌自己酒，走上去拉住她贴在她耳边说："你现在……不适合喝酒。" 乔卡媚笑，已经有醉意了："让我喝，为什么不能喝？还是说，你心疼我？" 林紫谦偏开头，从她身边走开了。 是，心疼，可是心疼又有什么用？一切的后果都是你自己种下的，你愿意如此出卖自己又有谁能拿你怎么办？ 庆功宴结束，欢喜坐在回宿舍的车里，林紫谦刚坐下乔卡就一下子倒在她怀里。 "JOKI……"林紫谦尴尬地想挪动身子，突然觉得手掌上摸到了什么黏稠状的液体，低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乔卡的裤子上沾满了血，滴滴答答从车座上往下滴。林紫谦大惊，正要叫，面无血色的乔卡一下子捂住她的嘴，林紫谦发现乔卡满脸都是汗，嘴唇上都是被她自己咬出的血痕："嘘……别动……别让人发现。" "这到底是……"林紫谦头皮发麻。 "……庆功宴前，我吃了药，流产了。" "你……" "嘘，别说话，一会把你的外套拿来给我遮一下……" "你该去医院！" "去医院？你觉得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可能去吗？" "失血过多你会死的！" "没事，我这条命很硬，没那容易死的，放心……我睡一会，等下你叫我。" 林紫谦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是对她失望透了，可是面对乔卡这样几乎等同于自虐的行为她心里有难受得如同刀绞。 无法放任她不管，没有任何办法…… 林紫谦把乔卡背回了房间，乔卡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里把门紧锁，林紫谦在门口喊来喊去里面都没动静，只一直听见冲水的声音。 来回走，一直走，林紫谦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她很担心乔卡，却又没有一点办法能帮上她。 她知道她和乔卡已经不可能回到最初，或者最初的时候也都是一个假象一场梦境，摆在面前这个怀了别人孩子的乔卡才是真实的她。从意识到乔卡在借自己人气上位开始林紫谦就明白乔卡是无法改变的，这个女人世故自私又物质，她的坏一清二楚。 但是为什么，见她这般痛苦，却又无法离开？ 见她把自己嘴唇折磨得千疮百孔就知道她忍了多少痛楚，这些痛楚全部都在无声无息之间被她自己吞回肚子里去，就算她流了那么多血，向林紫谦求助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示软的表现。 越是如此，就越把林紫谦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乔卡就像一条带刺的藤蔓，绑住林紫谦的手脚，困住了她整个人，纵使双方都沾着鲜血，却又都无法分离。 终于，卫生间的门开了，林紫谦把半昏迷状态的乔卡拉出来，抱到床上，然后默默地去把卫生间收拾干净。 到处都是血…… 林紫谦一边拖地一边看见自己的眼泪滴在地上，眼泪覆盖在属于乔卡的血上面，就像是多么难舍难分一般…… 林紫谦坐在床边看着乔卡，就只看着。这张脸明明是熟悉的，可是看久了却又变得陌生，就好像一个汉字写了太多遍也会觉得别扭。是不是但凡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只有在最初的时候是理所当然的，继续接触了解之后，就变得尖锐了。 如果可以选择，林紫谦宁愿乔卡在她心里永远都是刚认识的时候那个轻浮的野性动物，最起码，她是纯粹的，自我的，她是一个完整的熟悉的习惯了的乔卡。 人生若只如初见。 后半夜乔卡开始瑟瑟发抖，林紫谦这才想起屈以路住在她们宿舍对面的酒店里。想要打电话给她让她过来一趟，结果找半天手机才想起来之前手机借去给用光电的宣传打电话，走得太急没来得及要回来，林紫谦套上一件帽衫配上墨镜和口罩跑到对面酒店屈以路的房间。 门一开，林紫谦正想开口却见屈以路身后的沙发上坐的是宫默，这让她愣了一愣。此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宫默怎么会在屈医生的房间？ "怎么了啊小七？"屈以路见林紫谦紧盯着自己身后，忍不住把她叫回魂，"怎么迟什么事，不舒服了？" 气氛很尴尬，林紫谦还没开口宫默就站起来告辞，屈以路看着宫默远去的背影叹气："我的小七七啊你真是坏我好事，好不容易把娇蛮公主哄骗到房间里了……你，你搅局搅的真是时候啊！" 一巴掌 屈以路要帮乔卡检查身体，乔卡已经醒了，却死活不肯让她检查。 "这是为什么呀？"屈以路摊手，一副冷笑的姿态。 乔卡垂着头不说话，林紫谦明白乔卡应该是介意那个太过隐私的部位，检查起来实在难堪，所以低声给屈以路说了。屈以路半夜被打扰本来就不爽更何况她也听说了乔卡的事情，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女人，不留情面地甩下一句话："哼，什么没看过啊，你还怕多一个人看？" 乔卡收到这句话却风平浪静的很，轻轻的报以微笑，同样也是冷笑。 "七小姐，没别的事的话我要回去了。"屈以路客客气气作势要走，林紫谦真是左右为难，把屈以路拉到屋外说："屈医生，她之前流了很多血，可是我们没办法去医院，我怕她这样下去会出事。她是很好面子的一个人，你别跟她计较，就算帮帮我好不好？帮她开点药什么的，最起码别让她倒下了。求求你了，屈医生……" 屈以路看林紫谦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真为她觉得不值："全世界都知道那个女人在利用你，难道你自己没有感觉到？" 林紫谦苦笑："如果我能给她她想要的，利用就利用吧……" 虽然身体情况非常差但是乔卡还是坚持跟着欢喜跑通告，天南地北的飞。林紫谦眼看她经常性的要昏倒，劝她休息算了。可是乔卡却说，现在是欢喜最红的时候，她舍不得这曝光率。到底是说这个女人傻呢还是太功利？只是林紫谦一直都为她心痛，无论走到哪里都替她拿行李，挡在她身前为她开路。 她真的一点都不舍得让这个女人受伤了。 在日本的一家酒店里乔卡吻她，两个人缠绵很久。乔卡虽然处于亚健康状态但是对于林紫谦她还是呈现出非常狂热的一面。 "好久了，真的很久了，紫谦，你知道我多爱你多想要你吗？" 林紫谦感受到乔卡在自己身体深处的撞击，一下一下，越来越深，像是掠夺，像是想要侵占所有的一切。 "说你爱我……"乔卡命令道。 越来越暴胀的快意让林紫谦失神的厉害，反应迟钝的半拍，乔卡似乎相当不满意，手中的速度猛地加快。 "唔……"林紫谦紧紧抱住乔卡单薄的身子，感受她的体温，那么真实，一时间眼泪差点滑落。 "我很爱你，很爱……" 爱到失去了原则，爱到失去方向，爱到可以奋不顾身。 可是JOKI，你能给我什么？ 如果说爱是回不去的旅程，如果爱是神圣不需要回报的救赎，那么你是不是会一步一步把我拖向黑暗深渊，成就自己之后，把我踏入地狱，而自己奔赴天堂呢？ 看着身上被汗水浸湿头发的美丽女子，这个被自己深爱的女子，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她是快乐的吗？此刻她是不是得到了她想要的快乐？你问我是否爱你的同时，那份在意是不是也证明其实你也有真实的，在爱我的心？ 如果是这样，天堂地狱，繁华荒野，陪你到尽头。 第二辑的宣传期眼看就要到尽头，林紫谦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有通告的时候她要为事业疲于奔命，下了通告回家后乔卡要和她夜夜笙歌。 最近乔卡很奇怪，无论做多少次好像都满足不了她。她喜欢抱着林紫谦一直做到对方讨饶，那种占有欲如同泄洪势不可挡。林紫谦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想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林紫谦有点害怕，总觉得乔卡在不言不语只沉醉于床事之中，这样的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每一天都是相爱的最后一天。 一边上楼一边想着乔卡的事情，林紫谦没有注意到她家门口站着一个人，等她想要刷卡开门的时候才发现。 "二姐？"林紫谦抬头，发现居然是叶贰，"你怎么来了？"记忆中叶贰总是待在家里，因为叶壹身体不好她很少离开家太远，想到叶贰的时候背景似乎都是家里的某处场景。 叶贰没有回答她的话，抬手就给了林紫谦一巴掌。如果是平时以林紫谦的身手肯定能躲过，但是最近她太累，精力涣散，浑身伤痛，而叶贰这一下也非常突然且不留情面，林紫谦一点都没有防备，被打个正着。 "别叫我二姐，我们叶家没有你这样的妹妹。" 林紫谦捂着脸，额前的刘海全都乱了，怔怔地看着叶贰。叶贰的双眼里充满了愤怒。 "怎……怎么了？"其实林紫谦已经猜了八九不离十。 "怎么了？你以为你不说，那个混蛋小玖不回家我和大姐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吗？你和那个叫乔卡的掺和在一起很开心？那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心里不知道？你是要丢叶家的脸到什么地步才甘心？！" 林紫谦知道二姐脾气急，对家里的小辈管教比较严厉，可是她从来没有甩过谁巴掌。 她是第一个。 林紫谦捂着发烫的脸，看着地板，沉默着，一直沉默，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JOKI被许嘉音当众泼酒的那幕，她的JOKI也是这样，一言不发，不反驳半句。 "叶柒！"叶贰扯起她的衣领，眼睛里的愤怒几乎像是要杀人，"你可以再没出息一点吗？我们叶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姐姐……"叶柒不知道除了苦笑，还能做出什么表情，"我爱叶家，同样我也爱JOKI。我不管她做了什么事，只要她全心全意对我就行……" "好一个全心全意。她都怀孕了，你也能想到'全心全意'这样的词用在她身上？" "那是以前的事，我不管曾经她做错过什么，只要她现在对我好，我都可以原谅她。" "你是不是被她灌了什么迷药了？叶柒！全世界都知道她在利用你来抬高自己，你是真笨还是假笨？" 全世界，又是全世界…… "我不在乎，真的，只要她开心，我全部都可以给她……" 叶贰盯着叶柒的眼睛许久，最后笑了："很好，真的是很好！亏我帮你瞒着大姐，以为私下来找你你能醒悟，看来真是徒劳。好，算我多事！"叶贰猛地推开叶柒，指着她说，"不过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叶家是黑道，但是我们有我们的下限，这种女人你休想领回家。你一天还和她在一起，你一天就别想踏入叶家的门！" 叶柒觉得很狗血，就像所有狗血的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主角爱上了一个坏人，自己遍体鳞伤，周围的朋友反对，家人也反对，注定要做亡命鸳鸯么？ 话说回来，JOKI她……真的有这么可恶？ 原来心情低落到最低点，居然也笑的出来呢。 "你的脸怎么了？"当乔卡看见林紫谦用冰袋敷脸的时候问道。 "哦，没事啊……"虽然嘴上说没事，但是她也没法编一个没事的理由出来。 这一句对话之后乔卡也没有追问，只是拿过林紫谦手里的冰袋小心地敷在她肿起的脸颊上。林紫谦觉得乔卡的沉默有一种已经知晓一切的理智，对于变故她从来都是很冷静，就像已经预知了一切。是不是从她决定一条自己要的路的第一步起，就已经明白往后会发生的一切了？ 距离如此之近，呼吸都吹在了彼此的脸上。林紫谦看着乔卡，每一个细节都看得那么清楚…… "JOKI，你会爱我一辈子吗？"很傻很矫情的问题，但是林紫谦就是很想知道答案。 "我……会爱你到，你不爱我的那天为止。" 冷酷，或者是最理智的回答，这就是乔卡。 林紫谦敷了一晚上冰袋脸上的浮肿终于消去大半，只是还有些淤青，乔卡帮她贴上创可贴，轻轻拍她的白脸蛋："这样还很可爱呢！" "是么……"林紫谦看看镜中的自己，明明是那么憔悴，眼窝深陷嘴唇发干，只是皮肤越发的白了，配上脸上的创可贴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致的创伤感，这样……难道是可爱？ 事实证明很多事就是如此误打误撞成了一种潮流趋势。林紫谦贴着创可贴登台演唱又一次成为了热议话题，创伤美配上她甜美笑容又一次让她的粉如痴如醉，创可贴一时间销售量翻番，成为大众耍宝的主要道具。林紫谦对此非常无奈，也觉得压力很大，她偶尔上个网就能看见无数中性短发的女生在脸上贴个创可贴就号称自己像林紫谦……看来网民的自我定位还真是很容易就出错。 林紫谦真的就没有回家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也知道哥哥姐姐们会伤心，但是在取舍间实在太难决断，乔卡那句以林紫谦的爱恋作为恋情终结的话让她害怕，她害怕自己一放手乔卡就真的会走，会彻底消失…… 乔卡会离开，但是姐姐们不会。林紫谦太了解叶家的人了，对于家人她们永远都是嘴硬心软，等脾气过去了应该就会好的多了吧…… 新一期的"明星直播SHOW"是以欢喜为主题的最后一期。欢喜现在太忙，档期快要排不过来了，而"明星直播SHOW"已经大红，想上这个节目的明星已经排到十公里之外，是双方脱离彼此最契合的时机。 欢喜年轻又自然，喜欢搞笑而且每期都会有暧昧场面，在新一期真人秀播出之前特意做了一个往期精彩事件集锦，帮助观众回顾这些日子来欢喜带给大家的欢乐。 这期的真人秀地点是在马来西亚的某酒店里，欢喜已经抽不出专门录节目的时间，只能抽出演出的空余时间在酒店里完成这最后一期。 如果这时杀死你 "明星直播show"从来都是搞突袭，林紫谦去酒店楼下把洗好的衣服拿回来，刚推开乔卡的房门就看见主持人啊摄影师啊一行人杵在房间里了。林紫谦抱着衣服一副家庭主妇的模样呆在原地，镜头转过来未上妆的她对着镜头傻笑，呵呵呵……真是突然啊，呵呵…… "紫谦真是好贤惠。"主持人跟了她们这么多期也比较熟悉了，知道抓重点，眼睛盯着林紫谦怀里抱的衣服，里面有几件明显不是林紫谦中性风格的，"还帮JOKI拿衣服么？" 林紫谦脸上一红说话都不利索了："嗯，啊……顺便……" 乔卡走到林紫谦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唇在她脸颊边滑过："谢谢了。" "哦哦哦！"现场一片起哄的声音，林紫谦转身去看乔卡，乔卡留给她的是一个明媚的笑容。 这是乔卡第一次在镜头前亲她。 乔卡笑，笑得很纯粹，似乎是发自内心，而那个吻也是无法克制的亲密表达。 林紫谦有种自豪感，就算全世界都觉得乔卡是坏女人，可是只有那么一个人懂她的心，信任她，用尽全力对她好就好。 就算家人不理解，但是作为乔卡的唯一，林紫谦愿意牺牲一切。 "紫谦有交男朋友吗？"记者的话似乎另有所指，特意在"男"这个字上下了重音。 "啊，没有啊……"今天的林紫谦似乎被乔卡那个公然的吻弄得有点反应迟钝了，不然平时她都是很活跃的。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记者的话音未落乔卡就接了一句："她要想交男朋友得经过我的同意。"说完这话她就把林紫谦手里的衣服接过来去另一间屋子了。 "这是……什么意思？"对着林紫谦的话筒正了正，林紫谦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一个劲对着镜头傻笑，僵笑，渐渐升级成大笑——不然你要她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把记者打发到叶玖她们的房间去，林紫谦跑到里屋见乔卡在帮她整理行李，上完下午的通告她们就要回国了，林紫谦出门到酒店就喜欢乱放东西，也不收拾，每次都是交给助理来打理。 "你别动了。"林紫谦把乔卡扶起来，"你身体还没康复。" "没什么，这点小事不碍事。倒是你，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让我担心。"乔卡笑着拨了拨林紫谦的刘海，林紫谦红着脸低头： "……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我会收拾的啊。"这是天大的谎言，从小都是佣人在干活，七小姐什么时候亲力亲为了？只是她本来想说"没关系有你在嘛"，但是撒娇的话不合时宜，所以还是被她咽回了肚子里。 你会在我身边多久？这是一个你也回答不出的问题吧…… 坐上回国的飞机，乔卡和林紫谦并肩坐着。林紫谦刚想关手机突然接到屈以路的电话。 "喂？" "七小姐……我就说一句话，不耽误你时间。"电话里屈以路的声音很低沉，像是要揭发什么大事。 "……什么事？" "乔卡怀孕，是假的。"一句之后屈以路真的就挂掉电话了。 "怎么了？"乔卡看林紫谦脸色发青，整个人僵住，保持着握手机的姿势，眼神直愣愣的，很不对劲。 "没，没什么……我累了，睡一会。" "嗯。"乔卡体贴地向空乘要来毯子为林紫谦盖上，然后自己也缩进毯子里，靠在她的肩头。 林紫谦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激烈跳动，随着飞机的急速升空撞得胸腔生疼。 没有怀孕？什么意思？就是JOKI说她怀孕是假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么那一地的血，那验孕棒，那孱弱的她全都是假的吗？ 林紫谦的脑子在疯狂地思考，把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那晚乔卡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卫生间里，林紫谦没有看见她在里面做什么。后来屈医生来了，乔卡拒绝让她诊断。这几天乔卡一直坚持演出，虽然看上去有点虚弱但是也没有大碍…… 乔卡怀孕是假的，乔卡怀孕是假的…… 这句话一直在林紫谦的脑中重复着。 飞机穿越乌云密布，直飞云霄。小窗外却是晴空万里，天空蓝的让人心颤，似乎此类的单纯美丽里面总是蕴含着未知的阴谋。 林紫谦紧扣着座椅的边缘，直到骨节发白，整个手掌发青都没有松开。 世界上有什么是真实的？可能只有谎言本身了吧。 一下飞机林紫谦就去找屈以路求证，屈以路慢吞吞地开口："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那晚去你们家的时候看见卫生间里那么多擦拭血迹的纸和布，药流是不会流那么多血的，孩子。" 屈以路这么一说林紫谦回忆起在车里摸到乔卡血的那幕，血是流得很夸张。 林紫谦怎么会知道这些！她根本和怀孕搭不上边啊。 "为了不冤枉她，以防万一，我捡了一张粘血的纸回去，测出那血是O型的，而乔卡……"屈以路甩出一本杂志，上面有欢喜的介绍，乔卡的档案上面血型赫然写的是"B"，"血型是完全不对的。她是B型血，是吧？" 林紫谦没有去拿那本杂志，双眼被"B"那个字母死死地锁住，血液全部倒流，手脚冰冷，心脏处还一阵阵的在抽痛。 真想……就此昏迷过去，比较好。 乔卡和左芊她们一起去了音乐室学习钢琴回来，还是不见林紫谦的影子，乔卡洗了个澡出来站在镜子面前把浴袍脱去，看着赤身裸-体的自己。 的确，是一个完整的人，没有缺失任何部位，可是乔卡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很不顺眼。她抬起手压在镜子上，镜子里的人也抬起手，两个人合掌。 这是自己，没错，可是这又不是她自己。乔卡想起了小时候，很小的时候还不懂人情冷暖的时候，那是这辈子活到现在最幸福的时光了吧，只要能跳舞唱歌就是开心的，只要能吃到爱吃的雪糕就别无所求了。愿望简单又美好，她的小房间就等于全世界了。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追求，不会算计不会难过，想得到的越少，就越不会去计较。 乔卡对着镜子笑，笑容是她的必修课，是她抵挡外界的防卫之盾，只有笑才能让她不在最痛苦的时候垮掉，只有笑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活得那么毫无乐趣。 其实也不是毫无乐趣。镜子里的乔卡慢慢变成了林紫谦，乔卡的手指一毫一毫在林紫谦的眉眼间抚过，就像轻抚小时候最爱的那只猫咪。小时候乔卡养过一只猫，名字有点忘记了，只记得是一只很瘦的野猫，是在放学的路上捡到的。野猫受伤，乔卡帮它包扎，喂它喝牛奶，每天对着它说自己的事，开心的难过的都告诉那只猫，猫知道属于她的所有秘密。 后来猫死了，是被车压死的，司机还一副弄脏他车轮的模样，呸了一声。乔卡无能为力，猫被碾得稀烂，连抱着它尸体哭的机会都没有。乔卡把小猫埋在自家的后院里，在小猫的坟墓上放了一颗向日葵种子，希望向日葵能长成，这样只要看见向日葵就能想起那只小猫。 可是向日葵却并没有如希望般开花。 从此之后，乔卡就再也没有养过宠物。因为在她心里，她的宠物只有那只死去的猫。 "咣"的一声，门被锁上，林紫谦出现在房间里。 乔卡收起思绪，拿过浴袍把自己裹起来，若无其事地问："吃饭了吗？" 林紫谦眼睛里如同烧着火，通红，双拳紧握，骨节咯咯作响。 "我买了你爱吃的蛋塔，去帮你拿……"乔卡转身，还没迈出半步就被林紫谦扣住了手腕，用力扯了回来。乔卡一只手压着浴袍，另一只被林紫谦握得生疼的手弯曲着，这时她才发现林紫谦的不对劲："怎么了？" "JOKI……你对我说实话，你说你怀孕是不是真的？" 乔卡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模样和上次对上许嘉音时如出一辙。冰冷充满防备，像是面对侵略者，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敌意和抗拒： "你都知道，还问我干吗？" 她倒是一点都不隐瞒，如此直截了当一点都没有回旋的余地，也不为自己多做一点解释。 林紫谦嘴唇颤了又颤："JOKI……你说没有，我就相信你……" 乔卡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双臂把自己拥抱住，后退一步说："我的确是没怀孕，之前那些都是骗你的。" 眼泪还是滴落。林紫谦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眼泪已经控制不住："JOKI……你说过不会对我说谎的，你答应过我……我说我会养你的，我说我会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我能接受你的一切除了说谎……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林紫谦摁住乔卡的肩不停地摇晃她，好像这么做就能把她摇醒，就能让她回心转意。可是最后只是弄乱了她的头发而已。 乔卡歪着脑袋似乎没有任何说话的生气："你果然是个笨蛋。" "什么？" "难道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乔卡冷笑，"我只想借你上位而已，当然不能容忍你对我冷淡，你越心疼我越为我牵绊对我就越有利……我怀孕我堕胎，看你心疼我的样子我觉得很开心啊。" 林紫谦突然掐住乔卡的喉咙，乔卡全身一颤很明显的感觉到窒息的痛楚。林紫谦的身手乔卡早就见识过的，只是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如同小绵羊一般乖巧听话，突然间暴力的矛头转向乔卡她这才深刻体会到林紫谦的厉害，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要林紫谦手里稍微用力乔卡就会被她捏碎。 一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紫谦杀红了眼，但最后还是没有忍心下手，一把把她推开，乔卡倒在床上不停咳嗽。 "从此以后，我叶柒和你乔卡就是路人，我再不会爱你，你也可以不用爱我。我的爱情不是交易。" 乔卡躺在床上听见震耳的关门声，她知道林紫谦走了，却痴笑起来。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应该哭的吧？如果可能，乔卡很愿意，真的很愿意为林紫谦大哭一场。 怎么开口说认真的说——我想要你更在乎我，更心疼我，让我的一切成为你的羁绊，让你永远离不开我？如果我砍下双腿割掉双臂，心软如你你是不是就真的会一直守着我？或者说，像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爱，你不值得为我和家里人闹翻。 乔卡还是笑…… 只是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 果然是出事了 林紫谦果断地换了房间，从乔卡的屋子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叶玖那里。 "明星直播SHOW"也结束了，所以林紫谦和乔卡的决裂其实外人也看不出太多，只是林紫谦从欢喜出场时候已经习惯的站位里换了个地方，从乔卡身边退开了。 她们两人中间隔着叶玖。 叶柒回家跪在叶贰的面前承认错误，叶贰气还没消，就让她一直跪着，还是叶壹心疼妹妹偷偷把她叫进屋："小柒啊你膝盖每天都要受伤，快起来，别落下病根，跟我一样那可怎么好。"一句话出来让站在远处瞪着她们的叶贰也没声音了。 虽然叶柒脾气好但是也继承了叶家倔强的血统，之前死活不离开那女人，现在却回家认错，肯定是和那人发生什么事了，心情一定是很不好的。叶壹陪叶柒聊天，倒茶给她喝，姐妹俩坐在初春的庭院里，安静喝茶。 "还是春天好，这矮树都开始长出嫩叶了。天气也转暖，我也终于可以不用整天待在都是药味的房间里了。"叶壹深深呼吸一口气，又呼出，淡然恬静。 叶柒的眼圈依然是发红的，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哭，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被姐姐这句感性的话又弄的心酸，最近她心如玻璃般脆弱。 "妹妹，跟我说说你这段感情，跟我说说从这段感情里你领悟到什么。"叶壹把叶柒面前冷却的茶倒了，帮她倒满又香又热的新一杯。叶柒抽了一下鼻子，小声说： "体会到自己是笨蛋，一直纵容包容都是软弱的做法，人的本质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而且……家人才是最疼我，最重要的。"之前她把叶贰气够呛，可是厚着脸皮回家了叶壹照样如以前那样温柔对她。家人想的都是怎样对她好，而外人就只会利用只会伤害，叶柒很后悔自己让二姐那么生气。 叶壹揉揉她的头，温柔的说："爱一个人不会有错，但是要看清对方是怎样的一个人，值不值得你付出。如果对方是想方设法对你好，那么你搭上自己的命去爱她也不会有错，可是如果对方爱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身份，那么这样的感情是不可能长久的。" "可是大姐，你知道吗？可能我真的很蠢，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觉得……觉得JOKI她有真心的爱过我，真的……"说完这句叶柒控制不住，捂着脸抽泣起来。叶壹五官都垂落，带着伤感的情绪走到妹妹身边把她搂在怀里。 叶家的七小姐总是这样，容易冲动的爱上一个人，然后在很短的时间里就付出几乎所有的真心。她对爱很执着却总是被伤害，可是却能一直奋勇向前。其实叶壹很羡慕她呢。 远处，叶贰站在走廊上看着她们，叶壹往她的方向看去，发现她的眼睛里是满满的忧愁。 如果我们都能像小柒这般执着而不顾一切，是不是现在的关系不至于这样扑朔迷离？叶壹想这样对叶贰说，她也踏出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步，可惜叶贰性格太过犹豫，总是爱得不疼不痒。 原来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恼，可惜爱的始终是那个人，不能换成他人，否则应该能减去许多劳苦。叶壹她也不用装绝症才能圈养小绵羊了。 欢喜的第二辑宣传进入了扫尾期。 某知名厂商看中了爱吃的林紫谦和欢喜的人气，打算新一季的饼干广告交给她们，由她们代言此产品。回家几日没有见到乔卡的林紫谦情绪恢复不少的林紫谦一听到此消息异常开心——这可是她从小就喜欢的饼干啊，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成为其代言人，头像能印在包装袋上。 "还有免费一年份的饼干任你吃，拍广告的时候你就可以提前吃个够了。"大元逗林紫谦，见林紫谦一脸向往的可爱模样忍不住捏她脸。 拍饼干广告的时候欢喜频频笑场，因为厂商要求她们吃个饼干也要重天而降，以性感撩人的样子咬一口饼干。林紫谦对所谓性感的表情最无措，NG无数次，大元跟厂商沟通——你让她性感什么？她最受欢迎的就是那一脸的可爱了，还是让她走属于她自己的路吧。果然，一让林紫谦装可爱就势不可挡，把现场的姐姐阿姨们都弄得心神荡漾的很，而林紫谦也很圆满，拍完广告后摸摸肚子打嗝，好吃，好饱。 原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是很开心的，只要不去看那个女人不去想她，就什么事也没有。 但愿可以真的，就此忘记她。 这是这一季宣传工作的最后一天，从明天起会有十天的假期，第三张专辑也进入了收歌期。大元惊讶的发现，第三张专辑的制作人居然不是池真。 "这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 欢喜可以说是池真一手捧红的，从EP"欢喜"开始一直到这张专辑池真都是制作人，大热歌曲"欢喜""一念之间""REMMENBER U""挣脱""青橙之恋"等等也都是出自池真之手，突然要换制作人？这是哪个吃SHI的想出来的？ "是许总的旨意。"策划总监韩伟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耸耸肩，一副跟他无关的模样。 大元站在他对面，心道：原来是许嘉音那个吃SHI的想出的！可是许嘉音为什么突然之间把矛头对准了池真？！这实在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许嘉音不是来打理公司的，是来打垮公司的吧？ 大元给池真打电话，过了很久很久池真才接起来。大元心急之间问了这事，池真倒像没事人一样回答："嗯，我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能这么淡定？" "嗯，大元，我下个月就辞职了，以后欢喜就交给你了。左芊那孩子很有音乐天赋，你多栽培她，以后肯定会成为优秀的音乐人。" "辞职？喂！等一下！你这跟留遗言一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辞职？你疯了！你为这个公司拼了这么多年如今她要上市了你却要走？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姓许的搞鬼？"池真能淡定大元却不能淡定，这叫什么事！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眼前？其实大元是很直肠子的人，她厌恶的人随便被怎么迫害她都会在心里拍手称快，可是自己的朋友如果被欺负了她真的无法平静。 "这事你就别管了。离开了嘉音娱乐我也不是没地方去，照样能写歌，不过换个环境……" "不，话不是这样说的！绝对不是这样！" "大元……" "今晚你有没有空？我们见面谈！" 池真迟疑了一会说："有空，但是我得带上她。" "谁？姓暮的？" "是的。" "行啊！那晚上见。保险起见你们来我家吧！" 一整天大元都在暴躁的情绪下渡过的，公司里的人看她一副逮谁咬谁的样子都不敢招惹她。好不容易把手头的事情都办完了大元开车回家，路过洋酒店拎了好几瓶威士忌回家，准备痛饮一番。 池真和暮晓枫到了，大元给她们开门，一开门就从她们的脸上读出了忧愁，两人进屋带来了一大片的低气压，犹如两片愁云飘进屋子里。 "果然是出事了么？"大元拿出酒杯和酒倒满，见暮晓枫的肚子扁平，礼貌性地先问候她，"暮小姐孩子生完了？男孩还是女孩？怎么样健康吗？" "死了。"暮晓枫面无表情地吐出这两个字。 大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死了？啊？"她看暮晓枫不想是开玩笑，转头对着池真问，"真的假的？" "嗯……死了。"池真的表情和暮晓枫如出一辙，这下让大元真的懵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报应。"像自嘲，暮晓枫哼了一声，"因为我怀孕的时候没有善待孩子，所以她也弃我而去了。" 唔。大元心里一沉，这气氛好诡异呀…… 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至许嘉音听从曾管家的话宴请嘉音娱乐高层说那晚说起。 那晚许嘉音好死不死见到了池真。 "那是谁？"许嘉音几杯下肚已经微醺，人群中见到和盛装出席的众人格格不入，穿着黑色紧身小西服和白衬衫的池真，"工作人员？" "不是，是制作总监，叫池真，欢喜的几张大卖专辑都是出自她之手。"身边的人说。 "哦？一点都不像是做音乐的，我还没见过做音乐的人是她这副打扮。"许嘉音的目光不时落在池真的身上，也不是说喜欢，就是心里好奇，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不重场合穿的这般随意。 许嘉音看池真就站在角落里，偶尔和身边的经纪人说几句话，有人上前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笑，表情冷冷的，只看见她嘴唇在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许嘉音对曾管家说："宴会之后我要单独请几个人吃饭。" "好，都叫上哪些人？" "韩伟文是一定要叫的。"许嘉音点了一个公司里重要的股东和几位公司高层主管，最后迟疑了一下，说，"那个制作人池真也叫上。" 池真对于许嘉音叫上自己去"BLUE TEMPO"这件事很意外。许嘉音叫了她却没叫大元，这实在让她心中奇怪。 "你就自求多福吧。"大元拍拍才池真的肩膀，叹气。 池真带着很无奈的心情随着许嘉音的豪华奔驰去了"BLUE TEMPO"。这个酒吧池真有听说过，据说是一个商界巨富，绅士名媛最爱挥霍的场所，去那里随便喝个酒没个六位数下不来。池真对这样的地方没有好感，曾经有个女人对她似乎有意思，带她来这里想要炫富，点了一桌子的酒，池真看着那些高级货觉得眼前那个家伙很没劲，撂下一句话——我不喝酒。然后她就走了。 没想到第二次来，还是和这样没品的女人啊……池真好苦恼。 三诱池真（1） 许嘉音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没品的女人，在美国当模特之前她接受过专业的培训，多年的职业模特生涯让她对时尚的触觉非常敏锐，穿衣打扮也很讲究，一直都走在时尚的最前沿。如果她知道池真在心里说她没品的话她肯定郁闷至死。 今天到场的基本上都是嘉音娱乐各个重要部门的第一把手，酒桌上继续聊着关于嘉音娱乐公司上市的事情。池真对商业的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只专心地喝酒。 "你怎么都不说话？"池真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突然许嘉音靠了过来，距离极近地问她。 池真不自然地挺直身子，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了："没什么，我在听你们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刚才都在谈什么？"许嘉音握着酒杯轻轻摇晃，饶有兴趣地看着池真一本正经的侧脸，倒是很想看看她慌张起来是什么样子。 "刚才许总不是在和韩总监说公司上市的事情吗……"出乎许嘉音的意料，看上去池真一点都没有听她们的谈话，可是一说起来连逗号都没有一字一字说得没有半份遗漏。 "……所以，许总还有什么想问的？" 池真淡然自若，不卑不亢，说话语速偏快，除了嘴唇其他五官几乎都没有什么动静。 "那你有没有男朋友？"许嘉音看着池真的嘴唇出神，酒吧的灯光印在池真的唇上，亮晶晶一片，在许嘉音思考着池真用的是什么牌子唇彩的时候不经意就问出这样的话来。 池真没有想到让她问她还真问了，而且问出了一句这样神奇的问题。 "有。"池真的自我防护向来做的很好，而且这种问题太暧昧，池真给予了肯定的回答就如同把自己和许嘉音的任何可能都斩断，她不想让许嘉音有一点接近的可能。 "是么？是怎样的男人？"许嘉音很想知道这双嘴唇会愿意主动去吻什么样的男人。 "许总。"池真侧过身，正视许嘉音，本来想说"私人生活也需要汇报吗"这样的话呛回去，但是转念一想，何必呢，毕竟这是衣食父母，呛怒了她谁也没好处，于是改口说，"……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普通？你会喜欢普通的男人？真是可惜。"许嘉音用手背从池真的脸颊上滑过，"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会喜欢怎样特别的男人呢……" 池真偏开头，提高声调说："许总你醉了吧？不要照顾其他同事了吗？" 许嘉音的确是有点晃神，被池真这一句话震了一下，睁了睁眼睛，呼出一口气转身看看韩伟文她们。韩伟文也往这里看，用看好戏的眼神望着许嘉音。许嘉音本来就对这男人不爽，而且她最恨挑衅。 "池真。"许嘉音才不管她怎么躲自己，直接勾上她的肩，"你叫池真对不对？" "嗯。"池真大概是明白许嘉音要做什么了，许嘉音和韩伟文的对视没有逃过池真的眼睛——不过是许嘉音要和姓韩的斗气而已，而她，不过就是一个用来气对方的道具而已。池真捏着酒杯，虽然心里觉得许嘉音如此小女人的举动有点无聊，但是却也懒得躲了。 "你跟我之前见到的那些搞音乐的人完全不同。"许嘉音见池真没躲，便更大胆接近了，手指在池真的衣领上摸索着。 "是吗？" "看你穿成这样，你真的是一个有激情的人吗？我怎么觉得音乐人都是对生活和工作有一种独特热情的人呢？可是从你的服装上面就完全看不到你的热情。" 许嘉音绝对不是第一个对池真的衣服评头论足的人，但是以质问的口气的她绝对是绝无仅有第一个。 "热情么？热情不在着装上，在音乐里。"池真倒是一点都不想和许嘉因多讨论什么，甚至连视线都是落在自己的酒杯上的。 许嘉音自然是感觉到池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可是想要逗她多说话的情绪更甚了："可是外面都没有激情，谁知道你内心是什么样的呢？" 池真很想说："你不用知道我内心，你只要知道我在帮你挣钱就好。"但是这话怎么听都俗，池真改口，"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到什么时候？"许嘉音问的很认真，这倒让池真分不清她是怎么个意思了。玩笑？还是她真的想要探寻一些什么？或者干脆这个女人已经是处于喝多了的状态。池真觉得最后一种情况最有可能，因为许嘉音的眼神都发直了。那好，池真心里想，那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彻底醉过去好了。 "喝掉这杯我就告诉你。"池真用只有她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在许嘉音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许嘉音果然是喝多了，眼神发愣盯着池真推到她眼前的酒，五秒过后突然拿起酒杯一仰头，一口喝光。 "嘶……"许嘉音把空酒杯砸回桌上，眉头全都皱在一起，不禁缩起身子忍受着酒精在她身体里的灼烧。 曾管家看情况不对，走过来问怎么回事，许嘉音一把把她推开："没你的事，没看我在喝酒么？！"态度相当无礼，神态已经有了六分醉意。池真心里暗笑，大元啊大元，你不在场真可惜，不然你看到这幕会不会觉得特有喜感呢？ "那，都喝完了……"许嘉音把酒杯倒扣，软棉棉的几乎要趴在桌上了，"现在你该说了吧……" 池真一边帮她加满酒一边说："去听听欢喜的专辑就知道了……来，干杯。" 许嘉音再有知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家里的大床上了。 头倒是不疼，可是她觉得很神奇，怎么自己跟失忆了一样，努力回想了很久，最新的记忆只是在"BLUE TEMPO"，后来呢？许嘉音坐起来努力回想着，池真的名字和脸突然从她脑海里闪过。 "池真？谁是池真？"许嘉音沉下思绪慢慢地回忆昨晚的细节，这才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失忆，原来是被那个叫池真的家伙灌了好几杯下去。 奇怪，她灌我，我就喝了？ 许嘉音脑袋里有太多疑问，打电话给曾管家，让她今晚把池真约出来。 池真接到曾管家的邀请电话时整个人无力的很。昨晚许嘉音都是被人抬回家的今天还敢再约？不怕又被灌倒？ "谁的电话？"暮晓枫的预产期马上就到了，肚子已经大的不像话，以前挺着大肚子肆无忌惮走来走去还能挥辫子的她最近行动缓慢了不少，走两步就要扶腰休息一下。 自从应北微的事情之后暮晓枫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加上产前抑郁她谁都不想见，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宫信敲门她都不想见。池真觉得她一个孕妇这样折腾下去太容易出事，心一横直接掏出钥匙开门进去了，发现暮晓枫居然在喝酒。 池真冲上去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呯"的一声酒溅了满地。 池真一言不发直盯着暮晓枫，暮晓枫把额前的凌乱的头发拨到头顶上，呼出一口气，吹在池真的脸上。浓郁的酒气和暮晓枫自暴自弃的样子让池真脑中有根神经直接绷断，她弯腰指着暮晓枫的鼻子说："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现在可以帮你在你肚子上踹几脚让你和你孩子一起去死这样你觉得如何是不是就如你所愿了也不用浪费你的酒我池真亲力亲为！"这句话池真说得又快又急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加，这是她的风格是她的方式，是池真。 "是你。"暮晓枫握住池真的手，"真的是你，你的手还是热的……" 池真不语。 暮晓枫把池真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上，慢慢磨蹭着，感受这份真实："我觉得很难过，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我知道喝酒不好，可是我睡不着，只要醒着我就会容易胡思乱想。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从我面前消失，我都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在想什么？"池真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何况在她面前的人是暮晓枫，是她一辈子都拿她没办法的人。 暮晓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真真，你抱抱我好不好？嗯？" 池真仰起头看着天花板，把身体深处的怒气全都排出去，然后绕到暮晓枫的身后，环住她的脖子。暮晓枫感受到池真细细的长发附在她的脖子上，痒痒的。此情此景似乎在什么时候发生过，暮晓枫尽全力回想着，似乎是很多很多年前，她还跟池真恋爱的时候总是抱怨池真是根朽木，不会说情话不会撒娇，一点都不像个恋爱中的女人。抱怨的多了池真也烦，暮晓枫看她居然还敢烦便动了真气，气了很久，最后还是池真退步，就是如现在一般绕到暮晓枫的身后，环住她的脖子，小声说："啊，真的生气了？"想起这一幕，当时池真难得的撒娇语气仿佛还萦绕在暮晓枫的耳边，没想到，都已经过去那么那么多年了…… "现在我只有你和孩子了。"暮晓枫握住池真的手腕，"你不会离开我吧？真真？" 池真沉默了很久，最后说："我明天陪你去医院吧。" 不疼不痒的话，没有直接给暮晓枫一个答案，可是暮晓枫觉得池真想说的话全部都咽回去，她的真心话一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过。 暮晓枫最近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池真抽出了所有私人时间陪伴她，实在不想在许嘉音这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但是如果不去的话不知道许嘉音会闹出什么事来。 池真觉得自己之前不好的预感快要应验了。 三诱池真（2） 池真开着她的沃尔沃来到许家私宅。门口有保安引导着池真停车，池真把车开进许家的私人停车场的时候发现停车场里放眼望去全是福特，法拉利，宾利之类的名车，像开车展一般。真是好大的排场。池真一边缓缓地打方向盘一边在心下笑道："真无聊。" "池小姐，请跟我来。"曾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池真的身后，一双嘴唇抹得鲜红，偏偏脸上打着比面粉还白的粉底，笑得很严谨，似乎连嘴角的弧度都计算过一般。她转身给池真带路，池真看着她的背影对自己说，就算人到中年也绝对不能把自己折腾成曾管家这副德性。 曾管家在电话里说了，今天是许家和其他几个豪门家族每月都要举行的酒会，不仅有很多知名的企业家，更会有不少国际巨星到场……曾管家不怕劳累说了很多可是池真却没怎么用心听她的炫耀，只觉得这许嘉音很是神奇，刚刚喝挂了她她居然还敢马不停蹄再约灌醉她的人来酒会？而且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在场，她就不怕自己再被灌个七荤八素丢个大脸么？ "池真。" 池真转头，见许嘉音穿了件长长的华丽白色礼服站在花园的草地上，身边还有佣人和设计师在帮她完成这件繁琐的衣服，许嘉音定在原地不动，让人伺候着，用眼角看池真那表情就像个目中无人的女王。 这么大的私宅，不在房间里穿衣服偏偏要到花园里来，这样的炫耀和停车场里的名车一样刻意。本来池真还不明白许嘉音存的是什么心，这样看来她是想炫富？ 这个女人真的会这么肤浅吗？ 其实池真倒是没有小看许嘉音。虽然许大小姐回国踏入公司后的确做了很多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可是公司一样稳稳地开在通往上市之路上。公司没有被她弄跨反而稳中有升，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总的来说许嘉音做的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在商场大家看重的只是一个结果而已。只是这个女人太过急功近利，不是很讨人喜欢，身上也有富家子弟的通病，池真对这些富家子弟最是无爱。 "池真，我的衣服好看吗？"许嘉音的问题让池真心里暗自笑了一声，还是很给面子的说： "不错。" "是么？"许嘉音双手叉腰，难得笑得灿烂，"那我呢？我漂亮吗？" 这个问题真是彻底的不好回答了。池真咳嗽了一声，避免笑场："许小姐是模特出身，自然是气质出众。"心里暗暗记下许嘉音这糗事，打算回去跟大元好好吐槽一番。 "哼，当然了，漂亮的衣服就是为漂亮的女人存在的。"许嘉音也不管衣服还没弄好，径直向池真这里走过来，佣人和设计师只有在一边傻瞪眼的份。 池真双臂环在胸前，微低头，见许嘉音赤着脚拖着长长的裙摆缓缓靠近，明媚的阳光笼罩在她身上，把她高挑匀称的身材衬托得相当诱人，如同杂志里经常会出现的精美广告画面。 "怎么了，看傻了？"许嘉音果然是一个自信心爆棚的人，说出的话实在太过万人迷，弄得池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干脆就不回答了，只是笑。 "你笑什么？我说，你今天还是这身打扮？我不是都说过你了吗？今天的酒会你这打扮实在太不搭调了。" "是吗？我没有别的衣服，既然这样我还是不便出席了。"这样最好，池真巴不得直接打道回府。 "没事，我有很多衣服，我的设计师也在，让他帮你准备一身最合适的，保证让你立刻焕然一新。" 池真心里一惊，这孩子不会是说真的吧？还不容池真多想许嘉音就拉着她往前走："来，去我的房间挑衣服。" "……别了许总，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 真是，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如果是一个三观正常的人都是比较好对付的，怕就怕在三观不正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的这些人身上。这些人往往最能奋勇向前最不受控制，她们的想法是好了解，但是了解了也没办法阻止，只能徒增恐惧罢了，还不如不了解。 池真毫无生气地被许嘉音拉到她的闺房。许嘉音手长腿长拎着裙子走得极快，池真被她拉着一路追赶的够呛，可怜的佣人和设计师更时候辛苦，无怨无悔地跟在身后。 池真发誓，下次开专机来接她她都不会再来。 "随便挑。"到了房间佣人很自觉把那一两大牌的衣柜都大开，许嘉因很大方挥挥手，"你看上哪件就拿出来，很多衣服都是新的我还没来得及穿，让JOE帮你改改。"JOE就是那可怜的设计师，池真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样子不会比那设计师好多少。 "谢谢你许总，我觉得我这一身没什么问题，如果你觉得这丢你的脸了那我回去就好，我的沃尔沃也一并开走，不浪费你的车位了。"池真觉得再跟这个女人纠结下去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你这个女人还挺顽固，我好多衣服都是花了上百万订做的，可能是你一辈子都穿不起的。你今天不穿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穿到了。" "那也只能说明我没有这个福气了。" 许嘉音到这里真是彻底惊讶了，这个叫池真的女人没有脾气没有欲-望的吗？一路强迫着她还说了这么无理又嘲讽的话，是个有血性的人都该回敬吧，可是池真的语气如常，看不出她情绪有变化过的痕迹。那么她是一个会被名利金钱诱惑的人？如果那样的话刻意显摆出的殷实家世也足以让她动心的吧，该死的是很明显池真没有动心反而显出了一种无奈感。 似乎从她踏进许家门开始就没有什么能进的了她的眼的。不对……其实是任何东西对她都没有吸引力，她的目光不会在同一件东西上停留超过三秒钟。 许嘉音突然醒悟，是不是池真这个人，其实就是这样冷血且冷漠，不是自己和金钱没有魅力，是池真她本人就是和别的正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人。 第一次在酒吧许嘉音的确已经对池真好奇了，所以才会主动出击做了一些暧昧举动，不可否认那时许嘉音就觉得池真冷漠的很奇怪，企图要靠近她了解她，可惜结果未知因为她直接被放倒了。第二次更是处心积虑想要找到池真的突破口，结果却看见了这个奇怪女人防备森严没有一丝缝隙的心。这更让许嘉音对池真感兴趣了，虽然有人说过好奇是好感的开头，但是许嘉音懒得去想那么多，她就是想了解就是想靠近，就是想要得到池真的注意而已。 她就是想知道，池真会喜欢什么，有什么样的东西会让她感兴趣，会让她冷漠的脸露出在乎的表情。 "不许走。"虽然在场还有别人，但是许嘉音却一点也不在意，三两步跨到池真面前，拉住她的衣领说，"今天你是我的，你别想走。" 许嘉音的身高让她的压迫感更甚，虽然要抬头看她但是池真却依旧镇定："许总是在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又怎样？我是你老板，你还想在这个公司做下去就得听我的，不然我会让你在娱乐圈混不下去你明白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许嘉音就不信一个人可能没有软肋。 出乎意料她却看见了池真的笑容，但那笑绝对不是因为开心。是嘲笑？却也不是，像是种了然，宽容，似乎对待顽皮的小孩时才会露出的笑："既然别无选择那我就留下好了。" 想象中的反抗、嘲笑、坚贞不屈全都没有出现，许嘉音往湖里狠狠投了许多大石头却连"噗通"声都没有听到，堵得她胸口闷疼。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 酒会上许嘉音频频走神，无论谁跟说话眼睛都是看着远处，寻找着池真的身影。曾管家看出许嘉音的心不在焉一直提醒她不要出错，许嘉音被提醒几次觉得烦了，差点发火，突然人群一晃见到池真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端着酒杯喝酒，心中的怒气居然一瞬间被惊喜挤走，想要立刻跑到她的身边去，可是那样的话和投怀送抱有什么两样？许嘉音从来都不觉得"投怀送抱"这个词会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她放慢步子，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向池真慢慢走去。 "怎么一个人在角落？不趁机去认识点人？" "没有什么想认识的，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想认识我。" "不会啊，池大制作人名声这么响，那些商人的孩子和明星们哪个不想找你写歌捧红啊……" "我的灵感快被出片频繁的欢喜榨干了。" "你的灵感就那么点啊……"许嘉音突然停住，不对啊，话题怎么拐到工作上了，如果聊工作一辈子都聊不出什么的，于是许嘉音打算直接换话题。其实许嘉音的确是一点都不了解池真，对于池真这个人，或许真的只有工作这个话题，能打开一扇通往她内心深处的门。 "池真，这里很闷，我喝多了些，有点晕，你陪我回房吧？"许嘉音贴着池真，滚烫的身子在她的手臂上蹭着，池真连眼睑都没有抬一下，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嗯"了一声。 许嘉音拉着池真的手往楼上走，趁池真不注意猛灌了自己一大杯的酒。 权利，地位，恭维，打压都诱惑不了你的话，我还是有一招的。 池真你喜欢女人这事，谁都知道，我不信拿不下你。 三诱池真（3） 许嘉音的房间除了一台大大的3D电视之外，漫山遍野的衣服鞋几乎把视线能及的地方全都占满了。池真看着高高的四排鞋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高跟鞋，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只是我常穿的一部分鞋，里面还有一房间。"许嘉音的话里无不透着自豪，说完特意紧盯池真的脸想看她反应。结果池真没有给任何反应，只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穿多大码的鞋？" "……37。" "和我一样，正好，你看上哪双了直接拿走吧。" 池真浑身瘫软："不用了许总，你太客气了。"怎么着啊这许嘉音，难道想改用糖衣炮弹？ "想再喝点酒么。"许嘉音也没有继续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还没得到池真的答案她就转头去拿酒了。池真看她拿出一瓶L'Or de Jean Martell，"这酒很不错的，我们喝点。"今晚许嘉音每个话题都碰壁，但是一碰壁后马上就转换话题，似乎像个脚步移动很快的拳击手，集中全力摇晃着脑袋，寻找对手的弱点，以利于一拳毙命。 "许总不是喝多了觉得不舒服才要回房的么？再喝不怕真醉了？"池真看着许嘉音倒酒，嘴上阻止也没有任何实际行动，说她冷漠不如说是麻木。 "别老是叫什么许总，真难听，把我叫老了。" "那……" 许嘉音递来酒，一只手举着自己的杯子一只手撑在桌上，整个身子都依了上去："Kayam，或者嘉音，都可以。" 池真怕自己一张口就吐槽，干脆把嘴堵住，直接喝酒。 许嘉音歪着脑袋看她，醉意在眼神里荡漾着："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怕我吃了你？" "你会吃人？"池真笑笑，这样不好笑的笑话或许能让许嘉音转移话题，毕竟这气氛太暧昧，池真又不能甩甩袖子就把老板撇下就走。 "那要看什么人，有些人我闻都懒得闻，有些人还是让我有点胃口。"许嘉音见池真还是没动，自己便走了上来。池真并不躲，许嘉音以为自己这样气势冲冲地靠近她最起码会后退，谁知池真一点都不怕？一点都不害怕么？许嘉音心中一热，丝毫不迟疑一把环住池真的腰，整个人如无骨的蛇一般贴了上来。 池真很清晰地感觉到许嘉音柔软的胸部贴在自己的胸口。 "许……小姐，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吗？" "哪里奇怪？池真，我听说你喜欢女人，对不对？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你这个圈子但是我见过太多lesbian，你不用否认，你的气质就是喜欢女人的。" "哦？喜欢女人是什么气质？"池真早应该想到这人想要做什么，一次次太过明显的试探和靠近甚至是激怒不都是一种暧昧表现？若是平常池真早也把她推开，但是许嘉音身份特殊而且想法诡异，如果强行推开她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许嘉音是快攻，能牵制住快攻的多半是慢，池真虽然不擅长慢，但是以柔克刚的道理她也是懂的。 "就是一种……冷漠的气息，中性的气质。虽然一直说看不惯你的衣着，但是这身衣服还真适合你。"许嘉音勾起池真的下巴作势要吻，池真一偏头，躲过了： "许小姐，就算我喜欢女人也并不是所有女人我都喜欢。" 许嘉音的吻僵在池真的脸边，却也不恼火，松开双臂背对池真往她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抬起双臂放在胸前动作： "你倒也坦白，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没等池真回答许嘉音继续说："漂亮的？好身材的？" 池真想要抢话，许嘉音停下脚步，手上一松，礼服"哗"的一声从她身上滑落。许嘉音赤身裸-体只穿一件黑色的内裤，背部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被她柔滑无暇的肌肤包裹着，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微微起伏。窄肩细腰，丰满紧俏的臀部呼之欲出，细直的长腿让她看上去异常高挑。 许嘉音转身，和池真对视："像我这样的，不会配不上你吧。" 池真望着许嘉音裸-体的眼睛里心如止水平静一片，和平时没有两样，没有许嘉音想要的任何惊艳之色。 但是她却往前走来。 许嘉音的心跳开始变得不正常，随着池真的越靠越近心跳声也越开越大，直到池真离她只有一公分近的时候许嘉音居然完全无法动弹了。 极近的距离下池真的五官居然出奇的完美，如墨般的瞳孔，高挺的鼻子，紧闭的双唇，远看的时候完全没有发现她的特别，没想到微距离之下竟有另类的美，不比她见过的任何模特逊色。 再靠近，许嘉音甚至都要闭上眼睛等待亲热了，池真突然蹲下，把地上的刚刚被许嘉因脱去的衣服拾起来。 许嘉音难以置信地看着池真用衣服把她重新包裹住，一直麻木的脸上此时是浓厚的严肃之色： "许小姐自重。" 不是轻蔑没有得意，池真只是用最认真的语气来阐述她的内心——拒绝，她已经彻底拒绝了。 许嘉音从来都是自信的，她从有意识以来就知道她们许家和别人家不同。别人的爸爸都是骑着自行车送孩子上学，但是她家却由司机开车送她上学。别人的爸爸逢年过节要给别人送礼，她的爸爸却能收到很多礼。许嘉音从小就长得比同龄的女孩高，一张早熟的脸也让她追求者众多，但是她对那些无聊又无能只会围着她转的男人们一点兴趣也没有。许嘉音在国内已经找不到任何让她感兴趣的事，她对她爸爸说想要出国。到了国外的确增长见识，进入时尚圈当了模特儿后那份竞争感让她很兴奋，觉得生活相当的充实。但是这种吃青春饭的工作许嘉音自己也知道不可能长久的干下去，其实她也只是想找点刺激罢了。刺激找完了刚刚老爸让她回国接管公司，于是她就回来了。 因为在顶尖的时尚圈子里混得风声水起，许嘉音把回国后的日子想象得十分无聊，觉得那定是没有挑战性而且身边又会涌上无数阿谀奉承之人的生活。没想到打理公司颇为费事，让她自信心第一次遭到重创，不过心理素质极好的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自从曾管家回来辅佐她之后公司渐渐往她预想的轨道稳步前进了。 没想到，许嘉音没有想到过人生最大的坎，最没有把握得到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她没有对谁这样感兴趣过，虽然很丢脸不想承认但是她的确是为池真心跳了。池真的靠近引得她心里小鹿乱撞，尽管内心的悸动许嘉音是不可能表现在脸上，但是让她恼火的是她无法对自己否认的确是很想要池真这个人。 想要了解池真在想什么，想要接近她亲吻她，想要扒掉她一本正经的职业装，想要看她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脸上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 "你对我一点都没感觉？我这样对你投怀送抱你一点都不动心？"许嘉音感觉到脑中有根筋在突突地跳，似乎马上就要崩断。 "许小姐，是时候我要回去了。"池真说着就要走，许嘉音对着她的背影大喊： "姓池的！你敢走一个试试！" 池真脚步没有任何迟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许嘉音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狠狠把池真为她披上的衣服甩到地上。姓池的，你等着，我就不信我得不到你。给脸不要脸的。 池真开车回家，回暮晓枫家。 到家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可是暮晓枫没有回房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还没睡么？"池真轻轻合上房门。 "嗯，你不在我睡不着。"暮晓枫揉揉太阳穴，"你去哪里了？" "今天公司老板叫我去应酬，所以回来的迟了点。等我洗完澡陪你去睡觉吧。"池真抱着睡衣准备去浴室却被暮晓枫叫住了： "真真，你们老板是那个刚回国的模特吗？" 池真实话实说："是的，是之前老板的女儿。" "你们最近经常在一起？" 池真皱眉："经常？我一共也没有见过她几次，每次都是公司的应酬而已。" "哦？" "……晓枫，你想说什么直说吧。"池真太了解暮晓枫说话的习惯了，那个尾音极长的"哦"字一出她就明白暮晓枫是处于极度怀疑的状态。 "没事。" 出乎意料，暮晓枫居然没有发作，甚至什么也没多说，反而投来一个柔和的目光说："真真你去洗澡吧，我等你一起睡觉。" 打开热水，被温热的水包围住的池真却在想着暮晓枫的事情。最近暮晓枫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她肯定察觉到了许嘉音的事情，但是她只是问，在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之后竟然没有闹，甚至没有继续追问。她患得患失很严重，如果这只是产前抑郁的话池真希望她快点把孩子生下来，恢复以前的她。以前的暮晓枫虽然很彪悍多数时候是不爱讲道理的，但是那才是池真熟悉的暮晓枫。我行我素的暮晓枫充满了生命力，充满了让人羡慕的自我情愫。 现在的她，活像个没有生命力的木偶。 池真担心她，可是如何和她交流？她可以和以前的暮晓枫对骂可以和她大吵一架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也可以看见暮晓枫的反馈，可是现在暮晓枫受不了太多的刺激，而且任何事都无心恋战似的。 洗一次澡洗得池真心力交瘁。 终于生了 "Kayam，你要的资料全都在里面了。"曾管家把一个厚厚的纸袋放在许嘉音的桌上。许嘉音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Kayam，不要怪我多嘴，这个池真……" "既然，"许嘉音打断她，"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是多嘴，还要继续说下去？" 曾管家语塞，退了出去。许嘉音把纸袋打开，仔细地看着里面的文件——全部都是关于池真的资料。她让曾管家帮她把池真所有的资料都弄来，包括最细节的一点点小事也不能放过。自己还请了一个私人侦探全天候跟踪池真，看看这个女人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许嘉音知道曾管家想要说什么，不就是那些不要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正经事这样的话么？用小腿想都能想明白。可是许嘉音就是想知道，不然她就会全身不舒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她打越洋电话去给美国的一个模特好友，模特好友扯着嗓子尖叫——Kayam！你恋爱了吧。 恋爱？原来这样的感觉就是恋爱？许嘉音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到了，但是要她就这样承认自己爱上一个对她不屑的女人实在是很伤她的自尊心。 "我真的没有魅力？我都脱光了可以让她为所欲为了她居然把我衣服又穿起来了！"许嘉音说到这件事就冒火。 模特好友问："你确定那个人真的对女人有兴趣吗？" "百分之百！" "或许她已经有了女朋友呢？" 这点倒是许嘉音疏忽的地方。很多伪善的人总是会用"我已经有恋人了"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提高自己的道德形象，可是一旦在无人之时却难以抵挡诱惑。池真却不同，她真的不同，她没有说自己的情况，只是一再的回避。 "她好像有个青梅竹马的女性朋友，她经常去她家，但是那个女人已经结婚快要生了。除了这个人之外她几乎没有接触其他人。我觉得她是一个X冷淡。" "对对，肯定是个X冷淡！" 挂了电话似乎是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许嘉音还是不开心。为什么？想来想去，明白了，所谓池真X冷淡只是她的自我安慰而已。 "莫非是我魅力不够么？"许嘉音望向镜子，她第一次分不清镜子的那个女人是否美丽。 难道这么多年来的自我感觉很好都是幻觉？ 许嘉音人生的第一次不自信就发生在25岁，认识池真的一周后。 那天下午是欢喜第二张专辑发行的新闻发布会，公司让池真也到场作为一个噱头要和欢喜一起接受媒体的采访。 池真驾车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匆匆化个妆就赶去采访区。 池真发现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不太适应暴露在镜头前。之前参加DREAM²她也是被公司逼来的，现在又要她出镜，那惺惺作态的感觉相当不好。池真往中间一站，黑着一张脸也不笑，不过幸好欢喜里也有几个是走冷艳路线的，这样互相辉映之间池真也没有显得过分另类，甚至有记者打趣池真应该顺势加入欢喜，完全没有违和感。 今晚暮晓枫好不容易想要出去散散步，应付完记者池真正要走，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说晚上要想请池真吃饭，说他最近写歌一点灵感都没有，生活枯燥乏味，想抓池真出来吃吃饭喝喝酒，随便聊聊天。这个朋友池真从踏进圈子开始就一直有联系，两个人经常会一起讨论音乐方面的事情，算是良师益友，池真不好拒绝，只好打电话回去给暮晓枫说她有点应酬，可能迟点回去。 池真开车到了约好的地点，两个人吃饭聊天正到了兴头上，突然包厢的门被打开了，池真一看呆住，许嘉音？ "Kayam，你迟到了！"音乐人朋友很热情地帮许嘉音拿过手中的包和外套，让她快坐，但许嘉音至始至终都盯着池真看，带着得意的笑容。 池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被出卖的感觉相当不好。 三个人一起的气氛立刻就变得古怪起来，不管他们两人说什么池真都一言不发只是吃菜喝酒，许嘉音的眼睛一直就没从池真身上移开过，只偶尔心不在焉地随便应答两句。音乐人朋友一直说一直说，说到口渴了还得继续说——不然怎么办？这两位大小姐都太没义气了啊，完全就不顾气氛冷到底就对了么？ "我还有事。"池真吃饱了，站起来说，"你们二位好吃好聊，我先走了。" "哎……池制作……"音乐人朋友还想挽留，许嘉音挥挥手说，"随她去吧。"池真自然是头也不回地走，包厢门一关许嘉音扭了一下脖子说，"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看向窗外，在对面楼的某扇窗户后有个拿着相机的人向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池真算是看透了许嘉音。最近无论她去哪里，和谁在一起，许嘉音都会突然从天而降，这让池真渐渐感到神经衰弱，而许嘉音的形象也渐渐由人转为鬼。 她这是什么战术？疲劳战术？这样的战术真的会让别人更加注意她？ 池真深刻的感觉到许嘉音或许是个没恋爱过的小屁孩。 可是事情并没有池真想的那么简单，当某知名娱乐杂志以大篇幅报道池真和许嘉音的私会并排上大量不知道怎么抓拍的照片并配上暧昧文字之时，池真非常想把杂志摔到许嘉音桌上质问她是怎么回事。 池真知道暮晓枫一直都有关注娱乐圈，这个消息她肯定会知道。上次她和大元被媒体乱写的时候暮晓枫就被气够呛，如今……暮晓枫这个准妈妈气不得。 池真第一时间就给暮晓枫打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池真暗想不妙，正想挂电话往家里奔突然接通了。池真心里一喜："晓枫……"结果她还没喜两秒就听见对面传来暮晓枫虚弱的声音： "真真……我羊水破了……" 这一下把池真吓得不轻，池真扔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拔腿就跑，一路超速赶回家，把倒在地上痛得面无血色的暮晓枫拖上车送医院去。 出家门的时候池真瞄到地上凌乱地躺着那本写着自己绯闻的杂志，暮晓枫果然看到了。 的确，暮晓枫是看到了，而且很生气，一把把书给丢了出去，就是这时她的肚子开始剧烈疼痛，羊水破了。 "忍着点，很疼吗？马上就要到了。"池真开车不时往车后看去，见暮晓枫额头上的头发全都被汗水浸湿了，脖子上也却都是汗水，她捂着肚子表情特别狰狞，从喉咙深处一直发出呻－吟。 池真记得之前也有一次开车送她去医院，不同的是那时是她瞎闹，可是这次是真的是真的！她从来没有见过暮晓枫这般难受的神情，揪的她心也痛。 "……真真，你别回头……好好开车……"暮晓枫自然也记得上次池真送她去医院差点撞车的事情，她可不想一车三命。 "好好，你忍着点，马上就到，马上就到了！"池真敢说这绝对是她人生最急迫最混乱的时刻！真恨不得车门能张开变成翅膀，整辆车直接飞起来！ 幸好一路都没有堵车不然池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横冲直撞。 到了医院把暮晓枫推进产房池真才一下子瘫软在座椅上。当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要给宫家打电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手心里全是汗。 宫信在泰国一时间赶不回来，宫默来了，身后还跟着左芊。宫默焦急全都写在脸上，摁着腰脸色铁青，拉着池真问："暮晓枫她没事吧？"宫默明显是接到电话就冲出家门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左芊扶着腰伤没好的宫默，寸步不离，穿了外套的她怀里还抱着另一件，明显那是宫默的。 "没事……已经进去了。"池真也累了，说话的声音都很低。 "进去了？我怎么都没听见暮晓枫叫？生……生孩子不是应该大喊大叫吗？不会出事吧？啊？" 池真看宫默神经兮兮的样子笑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池真注意到左芊一言不发直楞楞地盯着宫默的侧脸看，除了轻蹙眉头脸上几乎没有别的表情，但她脸上很明显写这四个字——"不是滋味"。 "我能不能进去看着？我算她的家属吧？啊？"宫默还处于极度亢奋担忧的状态，池真摸摸她脑袋说： "不会有事的，听话，现在里面肯定是一团乱，你就算能进去也只是添乱。生孩子而已，很多女人都生孩子，都健健康康的过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而已。" "可是……" 左芊发话了："池制作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了，你腰还没好，刚才跑太快了会不舒服吧，我们先坐一坐吧？嗯？" 宫默看着左芊担心的脸，终于点点头，挺直着上身慢慢坐到椅子上。左芊让她趴在长椅上给她按摩腰部，这一折腾腰肯定是很不舒服的。宫默趴在那，左芊轻轻帮她揉着，指法熟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暮晓枫一直没有出来，宫默等到要抓狂了，就在她想大吼之时产房的门开了，坐在椅子上的三个人一下子都蹦了起来。 "生了，但是新生儿情况不太好，正在抢救。"医生如此说。 什么？情况不太好？这是什么意思？ 结 没有人想到暮晓枫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居然会死。 婴儿先天性畸形？ 当医生说孩子情况不容乐观，需要抢救的时候没有当过妈妈没有生过孩子的三个人都以为医生说的情况没有那么严重不会那么严重，抢救一定会有一个好结局，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怎么可能让一个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鲜活生命就此消失？ 所以当医生带着疲惫不堪的面容重现出现在她们面前并且摇摇头说"回天乏术"之时，她们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身处梦境？ 甚至没来得及看看暮晓枫的孩子，甚至没能抱抱她，甚至没能为她起个好听的名字……她来这世界仅仅二十三小时，就又离开了，匆忙到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没带走。 这孩子是不是只是一场梦？其实她从来就没有存在过？暮晓枫十月怀胎是不是全是幻觉？她其实……肚子从未隆起过？ 池真问过自己，暮晓枫的孩子出生后她会不会真心去喜欢这个孩子，虽然孩子有一半是别人的血统，但是有一半是暮晓枫的。孩子长得会不会像暮晓枫？会不会和她一样坏脾气不容冒犯？会不会和她一样个子高高的身材姣好？会不会和她一样，一笑，就像世界上有两个太阳？ 所以池真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那个孩子，至少会真心地抱抱她。或许那孩子也会喜欢自己，会叫天真无邪地叫上一声"阿姨"。 心里斗争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没想到会是如此结局。 晓枫之前说："我现在只有你和孩子了。"如今孩子死了，她一定很伤心吧？ ********* 宫信来了，一来就看到宫默坐在走廊上哭，她身边有个女人一直给她递纸张。池真呢？池真不在？ "出什么事了，小默你哭什么？"宫信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没了……消失了……这么快……"宫默满脸泪痕，说的话不成话。宫信眼中一空，呼吸都停滞了。 宫默不敢看小孩的尸体，宫信一个人去了。在小孩的尸体边流了眼泪，宫信走去看暮晓枫。推开病房的门却见到暮晓枫躺在池真的怀里睡得安逸，他什么也没说，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宫信作为丈夫，在孩子死后没有给暮晓枫留下任何话，甚至在她还在睡梦中时搭飞机又飞回了泰国。宫信坐在飞机上，连眨眼都显得很缓慢，拳头狠狠地握紧。池真和暮晓枫相依在一起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甚至连小孩的尸体都无法把那挤掉。 回到泰国，见了红杏团的前任老大，宫信和老大喝酒喝了非常多，却对酗酒原因守口如瓶。老大却像是一切都放在心里，劝他："信啊，孩子死了不能复生，别太难过，现在该是你为将来打算的时候了。" "将来？有什么将来？我在外面累死累活，老婆在家和女人搞玻璃，搞到孩子都死了，我将来会有什么？"宫信狠狠喝一口酒，五官都扭在一起。 "暮晓枫……她天性如此，以她的性格、嗜好，是永远当不了妈妈的。但是信，你需要一个孩子。红杏团不能毁在你的手里，你明白吗？" 宫信双眼血红紧盯着眼前的酒瓶，像是要把酒瓶活生生地看碎。 暮晓枫没有问一句关于孩子的事情，但是池真明白暮晓枫什么都知道，只是以她的性格她不会提，这样的事情让她尴尬让她虚弱让她不想去面对，池真自然是知道的。孩子的后事宫默全都解决了，还有媒体跟在宫默的屁股后面想要报道采访，宫默一眼瞪回去，红杏团的人拔枪抵着记者的脑门——要工作还是要命？ 所以暮晓枫孩子死去的事情，大元居然也一直都不知道。 欢喜的宣传期进行的太快，很多事池真要忙，但是也担心着坐月子的暮晓枫，通常都是忙完了事情不管半夜几点了她都会去医院陪着暮晓枫。 虽然红杏团的人也在照顾，但是池真心里有很疙瘩。她知道宫信一直都很在乎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和他的未来联系紧密，如今孩子死了，宫信可能会没有一点动静吗？池真不放心。 暮晓枫整个人憔悴了一圈，别人坐月子是白白胖胖，暮晓枫却瘦得不成人形。池真怎么看都觉得心疼，疼到撕扯般的痛，可是暮晓枫不想说话，她也就一句都没有说，只是陪着暮晓枫，看着她熟睡的背影都好。 宫默也经常来看暮晓枫，和池真一样宫默很放心不下她。 宫默也是个大忙人，欢喜上一辑的宣传她就缺席了，连最佳新人奖都没有办法领，真是一个大缺憾。支持宫默的粉丝很想念她，所以在她复出的首场演出上后援会的所有人都举着"异次元宫小默"的牌子为她加油打气。"挣脱"这舞太过激烈，宫默独舞部分动作被安排得很轻柔，而群舞时她就退到最旁边，不影响全队的整体美感的情况下尽量减少腰部动作。尽管这样每次下了宣传宫默还是觉得腰部吃力的很。 幸亏有左芊帮她按摩，虽然左芊不是非常专业但是她有用心学过，多少能缓解宫默的疼痛。左芊也累但是她从不说自己累，认真地帮宫默按摩，听她说着暮晓枫的事，有时候说着说着宫默眼圈还会泛红。宫默下了通告后也会跑去医院看暮晓枫…… 暮晓枫暮晓枫，那个前任情人，暮晓枫么？ 宫默对暮晓枫的上心左芊全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也没有说。基本上宫默只要去医院左芊就会跟着去。宫默有说过让左芊回去休息，别太劳累，她自己一个人去可以的，而且她们两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但是左芊只是摇头，依旧跟着宫默。宫默心里是开心的，但是暮晓枫的事情给她冲击太大，尽管高兴却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慢慢品味，只疲于奔命。 这样的折腾之下宫默终于累到了，腰伤的痛让她站都站不起来，送医院去了，欢喜的演出也被迫延迟。 左芊安静地帮宫默按摩，虽然下手很轻但是宫默还是疼得直哼哼。 "很疼吗？对不起，我再轻点……"左芊把垂落的头发夹在耳后，继续帮宫默按摩。 宫默趴在床上侧这脑袋看左芊，见左芊不怎么说话脸上也毫无表情，问道："芊芊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我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可是我感觉你不开心呢……为什么你都不跟我多说说话呢？最近我好烦哦……" 本来左芊是一点都不想说的，但是被宫默这句话惹得实在忍不住，冲口而出："是啊，为了暮晓枫你很烦恼很辛苦。"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种话，一定会被宫默抓到把柄来嘲笑的。果然，宫默突然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左芊蹭地一下站起来，恨不得在宫默的腰上踹一脚。 "你笑什么？" 宫默抱着枕头把脸抬起来，脸色红红的，得意的嘴角快要翘到耳根了："芊芊，我就知道你吃醋了。" 左芊斜她一眼："我有什么醋好吃？" 宫默忍着腰痛站起来，拉过左芊的手，盯着她的眼睛说："芊芊，是不是最近我一直去看暮晓枫让你不开心了？" 左芊把脸别过去，双手却任由宫默拉着："没有。" "你还说谎么？" "我没说谎。"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不开心的时候，眼角都会往下垂落……" 左芊心中一酸，突然就想到自己曾经对宫默说过——你动坏脑筋的时候左边眉毛就会习惯性地往上跳…… "芊芊。"宫默环住左芊的腰，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宫默喜欢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可以圈住左芊一辈子似的： "芊芊……我在乎暮晓枫不是因为她和我曾经怎样怎样，而是因为她是我大嫂，是我亲哥哥的老婆，还怀着我哥哥的孩子，我的小侄儿。如今孩子死了，这对我们宫家来说是大事，你能明白吗？我是很伤心，但是你能不能懂这样的伤心是人之常情呢？" "我什么也没说啊……"虽然宫默在解释，但是左芊听到的全都是她和暮晓枫的纠缠关系。她们宫家，对，她们是一家人，这是多紧密的联系。 "可是我能看出你不开心啊……你不开心以后我都不去见她了好不好？" "宫默，你知道，我没有权利要求你做任何事情。" 宫默看着左芊垂在身侧的双手，痴心妄想——如果这双手在这个时候能来抱住我，那该有多好呢？ "有权利，你有权利要求我做任何事情！"宫默把左芊拉倒，两个人倒在床上，左芊摔了一下，却没吭声，宫默扶住她的脸，挺直身子去吻她。左芊没有躲，宫默吻到一半才发现她的顺从其实只是失神而已。 "芊芊，你在想什么？"宫默见她两眼发直，也没有了亲热的心情了。 "……宫默，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你说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我，我一直都很爱你，你知道的！"宫默很紧张，生怕左芊会突然逃掉，发誓一般大喊出声。 "宫默，是不是在你心里暮晓枫还是很重要的？" "……" "是不是以后但凡她出事，你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为她伤心，陪着她呢？" "……芊芊，可是你才是最重要的啊。" 一个"可是"左芊已经知道了宫默的答案。 我知道你在这 宫默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左芊在为她的事情不开心，但是这个死鸭子嘴硬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说什么，惹得宫默心里如猫爪一般。 你承认你喜欢我会死吗？宫默很想抓住左芊的肩膀狠命摇晃她。 但是就算再心急宫默也知道左芊这个人不能逼她，越是逼她越是不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对于吃软不吃硬的死孩子宫默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只好减少去探望暮晓枫的次数了。左芊很快就察觉到宫默的行程在变化，问她："怎么不去看暮晓枫了？" "我累。"宫默说。 "是么。"左芊也同样回她两个字就从休息室里出去了，门一关宫默一下子把桌上的一叠时尚杂志给扫出去了，"咣"地一声把一边在给叶玖弄头发的造型师吓得手一哆嗦。 宫默双手叉腰不断往外大声吐气——真是会气死人，喜欢这个家伙真的会气短命啊！ 就在宫默因为左芊的事情十分烦躁的当下，宫默居然又遇见上次偷捏她屁股那个女变态了。可怕的是那个叫屈以路的医生居然还跟随林紫谦一起跟她们跑通告，见面的机会莫名其妙变得非常多。每次屈以路和宫默出现在同一个空间时，不管宫默有没有转头去看她，只是余光不小心和她擦肩而过就能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阴森的，猥琐的，各种让人后背发凉的气息。 宫默真的很讨厌屈以路微微低下头扶眼镜的动作，那嘴角的笑意实在是太流氓了，让宫默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觉得那医生好奇怪啊！"宫默和她的"异次元姐妹花"叶玖说道。 "哪里奇怪？" "感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猥琐的流氓气息……"宫默神色十分凝重。 叶玖眨眨眼："你终于找到一个比你还流氓的了？" "……"一句话之后宫默便沉默了。 很多次屈以路都很明显在故意接近宫默，宫默想往哪走，越是窄的道越是能遇见她。 "嗨，宫小姐。"屈以路又去扶眼镜，狡猾且不怀好意的笑容又爬上她的嘴角，"真是巧，好巧，每天都这么巧……"屈以路还没说完话就被宫默一把推开，附送一个狠瞪的眼神。 屈以路看着宫默远去的背影耸耸肩，自言自语地说道："任性的小公主真够辣的，啧，身材真不错。" 没想到宫默耳朵那么尖居然听到了，猛地回头，整张脸通红，眼睛都瞪起来了，屈以路哆嗦了一下赶紧转身扶了下眼镜就逃走了。宫默真想拽起高跟鞋丢到那个变态医生的脑袋上。什么任性小公主，也不嫌恶心人么？！ 虽然左芊不想看见，但是因为同事的关系，经常都会看见那个屈以路和宫默的"打情骂俏"。虽然左芊知道宫默早就心有所属，但是很明显的屈以路对宫默有意思。宫默被她气得吹胡子瞪眼虽然很生气但是宫默的情绪被那个医生牵动也是事实…… 左芊最近笑容几乎都没有什么笑容，和宫默两个人之前气氛莫名的尴尬，话都很少，每次两人面对面的时候宫默一直盯着她看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左芊总是很快就转移视线了。 左芊心里有疙瘩，她也知道那个疙瘩是什么，可是她就是不想去面对。 好像承认了这个疙瘩似乎就承认了自己有多在乎这个人。 是啊，宫默那么漂亮身材又好，虽然脾气大了点可是就是有人喜欢她这个型的呢，逗起来其乐无穷不是吗……像我这种人，又没身材又没魄力，脸也是没什么可取之处，每次人气调查都垫底的人，哪里值得别人喜欢呢？左芊心里自嘲道，娱乐圈里这么多漂亮的人这么多机遇，就算今天没这个医生宫默也一定会有很多追求者的。 迟早有一天，宫默会觉得我是个无趣的人，闷石头一个，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新鲜感一过，得不到了就会厌倦了吧…… 如果说这些话是自我安慰的话，为什么左芊却还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像被一块大石压在胸口，呼吸都慢慢变得困难。左芊决定，做好胸口碎大石的准备！ 反正是这个女人自己强行进入我的生活的，烦了那么久现在终于是解脱的时候了。 欢喜的行程满当当，各个电视台不停地跑，"挣脱"唱了一遍又一遍，就算宫默的舞蹈动作再少再简单她的腰还是快要顶不住了。 下了通告在保姆车上宫默闭着眼睛靠在那里，双手扶腰脸色十分不好。左芊上了车见她那样知道她腰伤又发作了，虽然她们相处得尴尬可是左芊还是走到宫默身边轻声说："翻个身么？我帮你按摩一下吧……"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宫默不知所措地"哦"了一声，乖乖地按照左芊说的做了。她刚翻身左芊揉了两下屈以路就走了过来说："左小姐你这么揉是揉不出什么效果的。来，你让让，我示范给你看正确的揉法。" 宫默看左芊站起身来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但是她依然缄默，屈以路让她站起来走开她就真的站起来走开了！宫默双眼发红盯着左芊的背影，不管谁跟她说话视线都不移开，好像这样盯着左芊就会被她盯回来。但是到最后左芊也没有回头，一直一直，给她背影。 "感觉好点了吗？"屈以路问。 就算宫默的腰再痛也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虽然她完全没心思去感觉屈以路帮她按摩的如何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按摩了，但是倔强赌一口气的她还是说了："很好，按摩的很好……以后都麻烦你了。"冰冷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左芊依旧没有回头，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又加快脚步走出门去。宫默以为她最起码会狠狠摔门，结果左芊很礼貌地轻轻把门带上了。 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在意，她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来，我再给你按摩下一轮……"屈以路笑嘻嘻地想继续，结果宫默一挥手狠狠把她挡开，喊道： "别碰我！" 屈以路真是愣住，这家伙情绪变化会不会太快了？宫默强撑着腰站起来走到里面的屋子里去了。屈以路推了推眼镜，拢了拢她长长的卷发，眼中一亮又叹气："我好无辜哦……" 两个人莫名其妙开始冷战，冷到最后宫默都不确定左芊是在为自己吃醋呢还是因为那晚她又吻她了而生气。 如果是吃醋的话也太冷静了点，不仅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占有欲而且每天一有时间就往音乐室跑，和池真一起交流所谓的音乐心得……那天欢喜几个人一起去了音乐室了，左芊弹了一段她自己写的曲子，竟然十分好听！弹完后大家都为之惊艳，拍手叫好，左芊低头脸红微笑，害羞完后她抬头第一个就往池真的方向看去，两人还隔空相望！宫默彻底被气死，敢情这两个人还情意绵绵么？想到之前左芊硬要陪自己去医院看暮晓枫，莫非根本就不是陪伴，只是因为可以见到池真？ 这个念头一上来宫默就更加难以自制了。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原来依然是自己在痴心妄想啊！ 也对，那种绝情女人，那种丝毫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女人怎么会吃醋？ 宫默冷笑，她应该早看透了左芊这个人！ 欢喜第二辑"新生"狂卖，全亚洲突破100万的时候公司举办了庆功宴，宴会上她们被各种灌酒，宫默知道左芊酒量不行，但是大家似乎都存心想要看这个酒量很差的女人喝多出丑一般狠命灌她，左芊被堵得苦不堪言差点跑到厕所去。虽然宫默心情也不太好，但是看左芊被媒体啊工作人员拉拉扯扯狼狈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的样子她又舍不得，心下一横，犯贱就犯贱吧！宫默跑上去帮左芊挡酒，管她是谁递来的酒杯全给接下来一口气一杯狠命灌自己，被挡在身后的满脸醉意的左芊都看愣了。 "宫默好酒量！"大家都拍手称赞，宫默的不快很直接地表现在脸上，但是今天毕竟是欢喜的大日子太多记者在场她也知道不适合砸酒杯，于是冷笑了一声，转身想要去扶左芊。就在她要碰到左芊的一瞬间左芊猛地一甩肩膀就走，众人都看傻了，宫默更是尴尬地钉在原地。 "你们怎么了，左芊生气了？你们俩怎么了？"看到这一直被传"关系超友谊"的两个人突然闹翻，敏感的记者马上就竖起八卦的触角。宫默立刻大笑，笑得花枝乱颤："没有啦，她喝多了而已，有什么气好生的？我们俩关系一直好的要命！"笑完立刻就闪人，她才不要被当成八卦的焦点，一出事就哈哈大笑而过，这是宫默总结出应付记者的绝招。 宫默火大但是还是得去找左芊。 左芊喝多了不能让她自己随便跑。宫默一肚子的气不知道何处发泄，发誓如果找到左芊一定要把她抓到没人的地方狠狠吻她，把她吻清醒了！让她知道我宫默一直都是爱着你的，从未改变过！ 左芊一个人跑到天台之上，手里还拿着酒杯。她感觉头很晕，整个世界都在晃，眼泪莫名流下来。她用手背把眼泪擦干净，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 酒真难喝，可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爱喝酒呢？ 已经入春，天气应该没有那么冷了，可是左芊还是觉得风很大，吹得她瑟瑟发抖。 "呯"的一声通往天台的门被打开，左芊吓得站起来，却看见是宫默。 "你……果然在这……"宫默刚才喝了那么多酒，酒劲全上来了，跌跌撞撞地向左芊走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不争气的，左芊眼前又模糊一片。 "我怎么知道你在这？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的，我只是听见潜意识有人呼唤我，让我来这里……说你在这里，说你在思念我……"宫默口齿不清，走到左芊的面前扶住她的肩，"你是不是在想我？嗯？" 左芊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宫默以为她又要把她的骄傲发挥得淋漓尽致，谁知道她竟然问： "宫默，你是真的爱我吗？" 两个人的头发都被吹得乱糟糟，一片混乱之中宫默却能看见左芊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眼泪，忽的一闪，已经滑落…… 左宫，那就是左攻！ 宫默，你是真的爱我吗？ 宫默难以置信地看着左芊，喊道："你居然问出这个问题！你居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你？左芊你疯了么？还是傻了？我爱你爱到快要死了你居然还能问出这样的话？" 左芊昏昏沉沉地摇头："我不知道……我觉得，你的心很复杂……"本来喝多了就觉得脑袋很沉被宫默这么一晃更是痛得皱眉，就像随时都会倒了一样。 "我的心复杂？我的心能比你复杂吗？你是不是相信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你要我怎么证明给你看？要看我的心吗？你要我的心我现在就挖给你！你要我的命我现在就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宫默把左芊抱进怀里，用尽全力像是要把她的骨头都搂碎一般。这几天的委屈连同看到左芊眼泪的激动一并发泄而出，宫默眼泪全都落在左芊的肩膀上，渗入她的衣服里。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左芊喃喃自语，仿佛梦呓。 "那你要什么？" 左芊抬起手臂扣住宫默的背，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觉得，很可怕，很可怕……" "什么可怕？" 左芊缓了缓，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今天你能不能，只陪着我？" "好，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绝对不离开你……" 两个喝多的人坐公司的车好不容易回到家，左芊头疼的要命直接栽倒在床上，宫默用力揉着太阳穴去给她倒热水。 "芊芊，你难受吗？喝点水吧？恩？"宫默把水杯递到左芊的嘴边，想把她拉起来，结果左芊身子没起来衣服却被宫默扯开一个扣子。宫默动作僵住，看着左芊雪白的脖子、肩还有粉色的内衣肩带发愣。 喉咙一阵阵的干燥，宫默心里鼓声阵阵，身体深处有种被狠狠缠绕住的骚动……左芊侧着的脸泛着可爱诱人的粉色，紧闭着双眼，就算衣冠不整也没有丝毫反抗。 这是一直向往的，爱着的，爱到心快死去的人！最近她们感情一直有进展，左芊也表现出了在意，之前还为她哭了不是么？所以就算现在更进一步亲密也不会出什么事，对吧？ 宫默心里在跟自己撕扯着，左右为难的很，心中已经在预演种种亲热的画面了…… "不行！"最后仅有的一点理智让宫默冷静下来，还是把左芊的衣服拉了回去，"我不能趁她喝多了做这样的事……这样太不尊重她了…… 宫默正想直起身子把手里的水杯放到桌子上去，突然左芊环住她的脖子一下把她拉倒在床上。 "芊芊！"水洒了一床。 "……你要走？"左芊的脸埋在宫默的怀里，声音闷闷的，透着心惊。 "不，我不走……我只是想把水放到桌上……"左芊第一次主动拉近两个人的距离反而让宫默紧张万分，用手肘支着上身，看着左芊的头发安抚她。 她要说什么？她会说什么……第一次被左芊如此需要，宫默觉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了。 "宫默，我觉得我最近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为什么奇怪？"宫默急忙问了一句左芊却不回答，宫默怕她就此不回答了赶紧追问："哪里奇怪了？" 左芊用微弱的声音说："好像看到有人靠近你，我就不想和你说话……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变得奇怪了……" 宫默吻着左芊的头发颤抖着声音说："芊芊……你这次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恩？你喜欢上我了吧？"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肯定是！" "我只是觉得不开心，很不开心……看见那个医生对你笑，你也因为她而生气，似乎是在意？每次看到我都觉得心上被挖开一个口。这样的感觉，就是喜欢？很可怕，这样的情绪很可怕，这样下去，我会不会真的离不开你了？" 宫默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吻上左芊的唇，左芊控制不住哼了一声，这一声让宫默整个脑汁都开始沸腾。她把左芊压在身下，手在她腰侧摸索着，时不时会触碰到她穿着内衣的胸口，那种碰撞让宫默明白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就算现在喝多了脑子里全是冲动和迷糊但是身体是会有记忆的…… 和之前几次一样左芊没有抗拒宫默的吻，环着她脖子的手臂也也没有松开，可是一直被吻都如木头般木讷，如尸体般无反应的左芊这次却有了一点点回应。宫默的舌舔上左芊牙齿的时候居然感觉到左芊的舌就在附近，活动着，却没有逃开的趋势。 或许，她也想迎合？ 这个念头一出来宫默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舌紧紧和左芊的纠缠在一起。左芊的手扶上宫默的后脑勺，摩挲着她的长发，一步步把她压向自己，更靠近自己。宫默感觉到左芊的异动，就在她思绪放松的一瞬间左芊一翻身把她压制在了身下。 "你……"眼前的变故是宫默万万没有想到的，左芊露出满是醉态的笑意，眼睛半闭，哼了一声： "绝对……应该是这样才对……我不能每次都被你压制，不能。" 宫默顿时想到一年前她第一次在酒吧见到左芊，坐在钢琴前静静弹奏的她头发比现在短许多，无表情的侧脸没有任何妆容，白色的衬衫修长的手指……那就是一种接近少年的中性气质。 难道左芊她本来就是…… 虽然她平时容易害羞也有柔弱的一面，但是她性格里的倔强和不容侵犯的确是有强势的一面。 宫默一直一直以为，如果有一天她会和左芊做这种事肯定也是她来主导一切，没想到……绝对没有想到一切会是相反的。 左芊是醉的不清，不然她也不会又啃又咬把宫默弄的那么疼。她本来就没什么技术可言完全是凭自己的领悟来办事。而且宫默很明显的感觉到左芊泄愤的成份比较多，咬着她的肩就不松开，越来越用力，肩膀都要被她咬碎了。宫默抓着床单忍住疼，虽然左芊很粗暴但是她还是感动的想哭！因为左芊在乎她，在乎到会因为有人喜欢她而生那么大的气……就算左芊现在把她咬死她也无怨无悔绝不反抗。 左芊胡乱扯掉宫默的上衣，都扯破了，宫默看着她那件刚穿一次就被扯出大口的Burberry无奈地直摇头苦笑，但是一件衣服和左芊比起来根本屁也不算，左芊俯身而来，半长的头发落在宫默的脸颊上，灯光都被她遮去了大半，宫默能感觉到左芊微凉的手指在腹部慢慢揉按，似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宫默撩开左芊的头发，抚摸她的脸，见她眼中带着火苗，脸都是滚烫的。迷茫的眼神中透着明显的占有欲，这样的左芊，绝对是第一次见，宫默也怕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 会不会，这辈子就只有这一次？ 宫默不觉得自己是悲观的，相反她从小就是一个自信到盲目乐观的人，只是认识左芊之后性格上被慢慢改变着，棱角变磨平。 如果这辈子就只能有一次深入的接触，宫默也愿意奉献一切。 如果你想要就拿去吧，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只是一时的酒后乱性就算只是一时的占有欲爆发，只要这一刻我是你心中的重心，只要这一刻你需要我，那所有的一切让我来满足你。 生涩的动作让宫默异常的痛，疼痛感从下身传入她的脑中，左芊进去的那一瞬间宫默忍不住喊出声来。 "疼？"左芊迷迷糊糊地问道。 "……不疼。" "……那我继续了。"左芊说继续还真的继续，一点都没有怜惜。宫默知道左芊没有经验所以没有分寸，但是太久没有被扩张的身体突然之间被侵入，完全没有快-感可言，有的只是让她头皮发麻的疼痛。宫默在左芊之前也只经历过暮晓枫一个人，虽然暮晓枫性格古怪又有暴力倾向，在床上也是丝毫不温柔，但是她是绝对的技术派，手法好到每次都会让宫默抑制不住尖叫。 宫默知道在这种事上对比是很不厚道的，但是无论是哪个女人都渴望被温柔对待。 宫默忍着疼，忍受着左芊的乱冲乱撞。进行到后面宫默根本都不觉得这是一场床事，根本就是左芊单方面的发泄和虐待…… 宫默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发现屋里的灯开着，但是左芊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几点？为什么睡觉会没关灯？ 宫默在被子下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下身一阵刺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猛地想起了什么，宫默抓住被子摁着小腹坐了起来，看见被丢弃在角落里那件开了口的Burberry，宫默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她真的和左芊，上-床了？ 那左芊呢？左芊去了哪里？ 宫默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喊了左芊几声，没人回应。 看看挂钟，夜里两点。 宫默很想大笑，做完就跑了么？怕负责？开玩笑，谁说过要她负责了？玩过之后就搞失踪么？原来左芊是这样的胆小鬼…… 宫默在心里不屑，手机突然响了，以为是左芊，宫默马上就扑到床边去够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但是在这个敏感时刻宫默一直觉得无论是什么号码都有可能是左芊打来的。 "喂？" "……喂，小公主，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这声音！绝对是那个变态医生！ 忠诚之犬 左芊清醒的比宫默早，虽然头痛的几乎裂开但是睡了一觉又做了运动，酒醒不少。 虽然喝多但是之前的事情她还是记得的，记得她对宫默做了什么，可是当她看见指尖上的血时还是吓得不轻。左芊当然知道宫默不是第一次了，所以这些血不会是所谓的"第一次"遗留下的纪念品，而是暴力之下的产物。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但是进入到宫默身体深处的感觉还清晰地留在她的记忆里。很紧很热……就算左芊是初涉人事，但是她年纪也不算小，有些事情她多多少少也听过。宫默应该是很久没有过了。 想到这里记忆突然裂开一个口，宫默强忍疼痛的表情钻进左芊的大脑里。疼？不疼……可是她明明疼得浑身都在颤抖了！ "芊芊……"在睡梦中宫默还在呼唤左芊的名字，左芊回头映入她瞳孔的却是宫默肩头可怕的淤青，那淤青的形状，分明就是齿痕！ 什么都想起来了，什么细节都回忆起了。左芊知道她对宫默非常的粗暴，记忆起自己不管不顾只是想发泄的情绪。当时她的想法也清晰地回放——面对千依百顺，就算是喝醉的情况下被施暴也一点都没反抗的宫默，激发出左芊更多的虐待情绪。顺从又隐忍，拱手献上自己的一切……可是左芊做了什么？左芊问自己——对一个这样喜欢你的人，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宫默虽然在睡梦之中但是不断从她喉咙深处发出的细细呻-吟，眉头也紧锁着，额头烫的吓人，非常难受的模样。 左芊轻唤了她几声但是她也没有苏醒，这样下去不行，左芊强忍身体不适穿上衣服，打电话给助理，把助理从睡梦中拔了出来，开车带着她去给宫默买药。 好不容易买到药回来宫默却不见了，左芊看着空荡荡的床发呆，这家伙去哪里了？ 第一时间打电话到她手机，来电铃声却在房间里回荡。左芊握着宫默的手机不住颤抖——她去哪里了？ 宫默接到屈以路的电话时狠狠骂了她一顿，屈以路也不生气，说："我来猜一猜，你这么迟了还能接电话接那么快，而且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集中精神慷慨激昂的骂我，说明你要么没睡要么已经睡一觉起来了，是不是刚和谁滚完床单？但是不对啊，如果是和谁滚床单了你也没那么多时间消耗在骂我上面，应该抓紧时间去和你的枕边人缠绵才是，莫非是刚滚完床单就被抛弃了？" "你……"宫默气闷，居然被她完全说中！ "别着急，我听你的声音沙哑中气不足，莫非是宿醉？而且透着体虚的感觉，应该是生病了。来来，我这里有点药，你要不要过来拿？" 宫默当然是不想去拿，可是头越来越痛，身上被左芊咬过的地方和下身也异常不舒服，想到明天还有那么多行程宫默怕自己撑不下去，闷闷地问一声："你住在哪？" 屈以路强行压制住笑意："就在你附近。" 屈以路开门的时候见到的宫默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把刀，狠狠地刺屈以路一刀。 "哟，小公主，大晚上还那么大火气干嘛……" "公你妹啊！" 屈以路大笑："嗯嗯，宫默，公你妹。" "你！"宫默正要发作下身一阵尖锐的刺痛，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屈以路"哟"了一声赶紧扶住她，她还不领情直接把她甩开。屈以路摊手： "脾气好大。" "快点给我药！" "红杏团的公主果然是不一样啊，求人的方法也是这样火爆。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虽然你已经不是那什么了，但是还是很让人有征服欲……" 宫默跟看鬼一样看着屈以路："你在说什么啊？其实你是猥琐男人吧？" "哦？"屈以路耸起一边肩膀，甩了甩长发，屈起一条腿的膝盖沙哑着嗓子说，"你看我像男人吗？" "……给我药。" "别急啊，我们先联络一下感情。" "不给我药我回去了。"说完宫默转身就走，屈以路一拉就把她拉了回来，手臂拦在她的腰上瞬间就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宫默挣扎了一下感觉浑身都在痛，下身的疼让她腿都无法迈开，心里狠骂左芊这个笨受居然要装攻，技术差得人神共愤还要压人，不管身下人死活用力往里戳，这叫什么事啊！ 屈以路用手掌覆盖在她的额头上一探说："发烧了，起码38度。" "……这样都能知道？" 屈以路抓住宫默的手腕，眼光落在别处，眼镜片一反光，说："你果然是刚刚和人滚完床单。" 宫默像被火烧到一般用力抽回手，脸都绿了："你，你怎么知道？" 屈以路嘴角往上一抽，扶扶眼镜道："我是医生，会把脉啊。" 宫默一脸难以置信双手撑在屈以路的肩头想要挣开她，这种危险人物实在不能靠太近了！为什么叶家尽出这样的妖怪？连私人医生都如妖女。 "放开我！" 可是屈以路力气出奇的大，不管她怎么挣扎都难以挣脱，就在她卯足劲用力一搏之时屈以路完全没有预兆地"哦"了一声然后立刻松手，宫默力气过猛一下子往后载倒在床上。 "靠……你……"宫默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此刻不堪一击，腰痛头疼肩痛和下身的疼痛被这一摔集体发作，让她一时间头晕目眩甚至想吐。 屈以路没心没肺的大笑："真有趣真有趣，你比我想象的还笨一些。" 宫默用尽全力起身，她这才知道自己来找这个变态是一个多么错误的事情。 "你别动了……"屈以路又想去抓她，她急忙躲开，屈以路好无辜，"我逗你的，把脉看不出你有没有滚床单，你不用怕我。" "谁怕你了，滚开！" "你身体很虚弱，再乱动会死的。" "死？我要死也不死在你这里！" "好烈的脾气啊……可惜偏偏人家玩完你就跑，这口气你能吞的下去？" 宫默都已经走到门边了听到屈以路这句话一下子就定在原地。屈以路看着她半天不动弹的背影，心里得意。 半晌宫默回头，双眼通红，一副要杀人的眼神，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我乐意，她对我做什么我都乐意！你管的着吗？" 屈以路的眼神突然柔软了下来，走到宫默身前说："喂，我不只会治人身体上的疾病，感情上的疾病我也会治的哦。" 左芊差点给全世界认识宫默的人打电话，大半夜的几乎吵醒了半个城市的人。 可是后来去找屈以路救人而看到宫默的林紫谦偏偏没有心思接电话，左芊没有能联系上她。 宫默不想回去和左芊的住所，出来太匆忙没有带手机，只好打车回红杏团，那司机认出了宫默非常热情说他女儿很喜欢她们组合什么什么的，宫默又难受又冷，敷衍的力气都没有，到了家直接睡觉。 宫默也没睡踏实，到了早上六点就醒了过来。除了腰部其他地方的疼痛感褪去不少，可是拦腰被折断的感觉让她动也不想动。 看着天花板发呆，宫默想到昨晚竟然鬼使神差的和那个医生聊了她和左芊的事，如果不是林紫谦突然来访估计会聊到更迟。屈以路给她开了药摸了一些外敷药，说她的头疼脑热什么的很快就能恢复，但是腰伤够呛，需要慢慢调理。 "你也真有勇气居然敢从三楼跳下来，你知道这个高度完全可以摔个终身残废或者直接摔死的。"屈以路让宫默趴在床上帮她针灸时说。 宫默哼一声："我才不怕。" "你还真有勇气，敢为了她死么？" "为什么不敢？" 屈以路推推眼镜，眼里全是流氓的光芒，盯着宫默柔滑纤细的腰肢看着："可是人家会领你的情吗？" 宫默真的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这么爱哭，只一句话就红了眼睛："就算她不领情，我也……我也……" 屈以路叹气："喂，你可别哭啊，看到漂亮女人哭我会心碎的。你看你，对谁都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一说到你的那位整个人软了下来呢。" 宫默不说话，也说不出任何，心一寸寸碎裂开，眼泪也再忍不住。 是不是这一辈子的眼泪都要为那个女人流光呢？ "其实我感觉吧，左小姐说不定现在在到处找你呢。" "不会……她都已经逃走了。" "别说的那么武断。她爱你爱的那么明显，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 她爱我吗？宫默问自己，左芊对我的真是爱吗？宫默明白，有些时候爱和占有欲并不是那么容易区分开的，而且左芊一直都把她当成一只"忠诚之犬"而已，忠犬突然收到别人丢来的骨头，主人自然会不开心吧？ "哎……宫默，你好贱啊！"宫默自言自语着，用手挡住了眼睛。 听见屋外有人声，管家说："左小姐，你在这里坐了一夜了，不如就进去了吧。" 听到"左小姐"这三个字宫默血液都凝固了。 "没事，我等她醒来吧……" 真的是左芊的声音！就只这一句宫默就忘记了所有扑出门外，脚下发软的她在推开门的一瞬间摔倒在地，抬头却发现左芊正坐在她身边。 "宫默……"左芊整个眼圈都是红的，粉色的眼袋衬着她白色的脸颊竟有一种强烈的病态美，"对不起，我没你那么聪明，找了一整晚才找到你。" 重点在下次 "你找了我一整晚？" "是啊……昨晚我看你好难受，又有点发烧就出去买药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打你电话发现你手机也没带。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只一个劲地打电话给别人，可是谁也没见过你，我只好到这里来找你，结果你真的回家了……找到就好。"左芊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宫默，清早的阳光刺激得让她皱眉眯眼。 宫默清晰地在左芊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 左芊在微笑，微笑的很疲惫，却掩饰不住她的温柔。 这个不懂如何温柔，却又是最最温柔的女人，总是会让人心痛。当她不爱你的时候，心会痛，可是为什么当她爱你了，你的心会更痛呢？ 最经常形容左芊的词就是清秀，在欢喜这个组合里在娱乐圈里，左芊总是显得那么普通。人气调查她是末尾，"美丽""性感"这些词从来没有用到她身上过。但是在宫默的心里，全世界的女人都比不上一个左芊。从来没有这样爱一个人，宫默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为一个人着迷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说不出左芊的特别之处，但是视线就是离不开她。 移不开，全都是深深的眷恋。 宫默感觉胸口有什么在燃烧，她把左芊拉进房门，房门"呯"地一声关了，左芊还坐在地上，宫默跪在她身前把她压在门上狠吻。 什么也无法阻挡了，什么也不想去计较了，只有胸腔里的爱意满的快要溢出。如果不吻不抱她不和她融为一体宫默觉得自己会死掉！不能放过她不要再让她离开，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憔悴样子宫默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被揉成一团无力伸展了。 这个人，实在是渴望了太久太久了。 左芊闭起双眼勾住宫默的脖子，闭着眼睛全心全意和她互动着。就算宫默吻得再火热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左芊也没有退缩。宫默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了左芊的热情。左芊的吻小心翼翼，柔软的唇含住宫默的舌，又热又滑的触感让宫默有一种奇异的错觉。 "宫默……你，好热……" 左芊的话让宫默彻底失去理智，发了疯一般宫默扯着左芊肩膀的衣服，用力往下拉露出消瘦的肩膀，黑色的肩带露出的一瞬间宫默停顿了一下，看着怀里的人。是左芊，真的是左芊，没有错，只是她的表情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左芊向脖子处微卷的中长发头发垂在肩膀上，额上的刘海凌乱，一直以来都是坚定倔强的脸此刻泛着陌生的潮红。这种潮红类似羞涩却又不同于羞涩，眼神里装满了剪碎的沉迷，朦胧成一片了…… 宫默发现，左芊的美丽是深藏不露的。 公司给左芊的定位一直都是文静的公主型，所以她的衣服尺度最大就是露肩。之前宫默受伤左芊帮她上药，后背被左芊看个精光，宫默一直都在心里惦记着这事，实在是不公平啊不公平，没想到，真的有如此亲密接触的机会…… 当宫默看见左芊赤-裸的后背时完全愣住。 窄窄的肩往下是美丽的蝴蝶骨，包裹在白滑细腻的皮肤之下随着她的动作缓缓耸动，纤细柔嫩。宫默没有想到左芊的腰会那么细，腰部的曲线柔和美好，一路往下淹没在裤子的边缘…… 宫默的吻从左芊的后颈沿着脊柱一路往下吻去，左芊拽着床单一动不动。宫默在她的细腰上落下无数个吻，一点都舍不得离开。 "芊芊，你瘦了好多，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真的没有这么瘦呢……" 宫默的双手从左芊的后背绕到她的胸前："抬起来一些……" 左芊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见她缓缓地支起上身。不是犹豫，宫默知道，那是左芊的矜持。 感觉到宫默手掌的热度覆盖上，左芊心里一紧把手里的床单拽得更紧。 "你在紧张吗？" "……没有。" "感觉，你整个身体都紧缩着。别紧张，我不会弄痛你的。"宫默伸出一只手把左芊紧拽床单的那只手握住，张开她的五指，左芊刚要说什么宫默另一只手揉动了一下，她支起上身的双臂顿时软去，宫默却不饶她，反而找到了重点，轻轻拨弄…… "好快，就硬挺了。"宫默一边说一边侧过脸咬住左芊的耳朵，舌尖在她的耳廓上爬行，钻进耳洞之中轻舐。左芊全身颤抖得厉害却咬着唇不发出声音，宫默双唇覆盖在左芊的耳洞之上，一吸，左芊觉得七魂六魄都被她吸去了，背部猛地躬起，羞于言说的部位火热而黏腻。 宫默一只手臂环住左芊那让她爱不释手的细腰，另一只手往身下探去，压在左芊柔软发烫的地方。 "芊芊，你好隐忍……但是这里却无法忍耐么？" "够了。"左芊突然低喊一声，宫默以为她生气了，可是喊过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往她脸上看去，见黑色的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凌乱地糊在她的脸上，虽然遮去了半张脸但是她脸上红似滴血的脸色却是能看的一清二楚。左芊扬着下巴，高挺的鼻梁之下微张启的双唇也透着暗红之色。 原来一直要强的她难以忍受的是言语上的挑逗，似乎这样是把她置于弱势，所以她才会嘴上阻止。一想之下宫默更加不能停止想要打破左芊骄傲的冲动，更加渴望看到左芊在她身下失去理智只能任由摆布的模样。 左芊猛地想要扭身，宫默早就有防备，把她的腰抱的更紧，左芊想要反攻却失败，听宫默在她耳边说："这次你逃不了……乖乖让我吃掉你吧……" 宫默的指腹压在绵软又火热的地方时轻时重地揉摁，隔着纯棉她也能感觉到指尖的湿润更甚，黏绸之水渗透了内裤中间，随着宫默的动作湿黏的面积在慢慢扩大…… 左芊彻底没有了力气，恨不能直接趴倒在床上，奇异的地方在聚集越来越多的快意，一波一波地袭击她的心脏，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无法自控过。可是宫默抱着她的腰偏偏就是要让她以这样屈辱的姿势跪在床上任人蹂躏，却又隔着薄薄一层不给个痛快。谁让左芊这个臭脾气的家伙要死咬嘴唇剥夺她听到美妙呻吟的权利？她要惩罚。 "宫默……别这样了。" "嗯？为什么？" "没感觉，那里。" 宫默差点笑出声，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努力维持那点骄傲么？ "那哪里有感觉？" 左芊气息都微弱到难以辨认了："哪里都……没感觉。" "是这样啊。"宫默拉开左芊内裤的边缘，"原来你，哪里都没感觉。" 宫默的手指微微探入一些，左芊急剧收缩。 "不是没感觉吗？为什么紧张了？"宫默含住左芊的耳垂在她耳边故意压低声音说。 "没……没紧张。" "是吗，那就是说，芊芊你太紧了吧。" "宫默，你……" 宫默慢慢探进，感觉到左芊的确很紧。前戏和背入式的姿势让进入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宫默还是把速度放到最慢："疼吗？" "不疼。" 宫默正纳闷呢，明明很紧，第一次怎么会不疼呢？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左芊继续说："不疼……哪里都……没感觉。" 宫默心里的爱意瞬间泛滥，对这个连在床上都如此倔强的女人，她能说什么呢？ 那就，慢慢调-教她好了。 "还是没感觉吗？嗯？" 当进入变得越来越容易之后，宫默听见指尖荡漾开的水声，左芊肯定也听见了，但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和精力去害羞了。宫默在她身体的深处控制着她的所以神经，每一次撞击都让她魂飞魄散却又无法抗拒。 到达最高处之时左芊急剧收缩，差点把宫默的手夹断。 "放松……放松……" "呜……" "好疼……"宫默倒是比左芊叫的还大声。 左芊浑身每个细胞都达到了兴奋点，难以控制的快意让她马上就要脱口一声尖叫，确活生生把自己的唇咬破了……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两个人浑身虚脱倒在床上，宫默看左芊下唇上的血痕很是心疼，温柔地帮她舔噬伤口。 "什么啊……这是之前弄的。"左芊的眼睛飘向别处。 "是啊，可不是嘛，哪都没感觉嘛……"宫默忍住笑，手指又游到下方勾勒着左芊的形状，"既然这么没感觉我可要好好更好的伺候你了。" "喂！"左芊急忙跳起来抓住宫默的手，"你……你别了……" 宫默眯起眼睛，弯弯的眉眼笑意满满，嘴唇丰满而诱人，左芊这才发现宫默也没穿衣服，无意间看去却看见她摇晃在胸前的丰满胸部，心中暗自吃了一惊，都说宫默身材好，可是没有想到……好成熟啊…… "芊芊，你在看一个□的地方哦……" 左芊赶紧扭头，宫默笑嘻嘻地扣住她下巴把她脸转回来吻她，温柔地含住她唇上自虐留下来的伤口："再也不要伤害自己了，不然我会心疼死的。下次你要疼就咬我。" 左芊这一口气死活没上来——要不是你这个变态死活要做这个后入的体位，我早就咬死你了！ "芊芊，我觉得很开心，你现在终于是承认我了吗？" 宫默抬头看左芊，发现左芊正凝视着自己的双眼，不发一言。 "怎么，后悔了？"这是宫默的第一反应。 "我决定的事绝对不会后悔。" "那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有时候宫默觉得自己很了解左芊，但是更多时候她对她还是没有把握的。左芊像一个深洞，越往里挖越觉得深不可测。 "我想说的是……"左芊握住宫默的手，脸又绯红，"感觉你好熟练，下次，下次教教我啊……" 宫默差点喷出来，下次，下次？嗯，重点在"下次"！ 执子之手 就算是把体力所有都挥霍光，工作的时候还是得卖力。 左芊一夜未睡又耽于床事，黑眼圈是用什么化妆品都掩盖不了的。就算宫默温柔对待，可是第一次经历情事之后下身隐隐作痛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双腿发软还要踩着高跟鞋跳舞，左芊心里憋着一口闷气真想把她那戴在头上让人抓狂的做作兔耳朵给扯掉。 但是想到拍摄"挣脱"MV刚刚定妆时宫默看见她这煽情的造型差点喷血的呆傻表情，左芊又觉得这兔耳朵也不是那么丢脸了。 宫默还算上道，看左芊面无人色，沉默寡言，知道她体力不济，鞍前马后的倒水按摩伺候着。左芊知道她腰伤没好，肯定也累，让一个病人伺候着很不好意思，每次宫默靠过来左芊就挥挥手说自己没事。但是宫默就像只牛皮糖怎么都扯不开，老是跟着她，时不时还跟大狗狗一样蹭两下，弄得左芊都无奈了。某电台跟踪报道她们幕后花絮，欢喜五人坐在那里，两人之间还隔着乔卡宫默不老实的爪子就老是跑过来从乔卡的身后去拉左芊的手，左芊正襟危坐，笑容尴尬。 "宫默还真是离不开左芊啊。"记者采访到后面也发现了宫默和左芊在暗度陈仓，这两个人是最近传绯闻传得最热的配对，媒体都在关注着，可是公司那边一味说咱们组合成员感情好，姐妹情深，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友情么，总是带着一点点暧昧的因素。这个圈子里玩断背是最平常不过的了，所以什么"姐妹情深"谁会相信？媒体的目光都聚焦在现在最红的组合身上，公司已经再三强调暧昧可以玩但是别玩出火，但是宫默却是忍不住想要亲近左芊，在公开采访之时千山万水地也要拉左芊的手，这让左芊很崩溃——可是，推开她她会不开心么…… "是啊……"宫默声音软软的，大脑还没经过思考嘴角就擅自做主地笑起来，面部神经失调一般怎么都降不回来了，"我才不要离开我家女王。" "噗！"左芊把宫默手一甩，也甭管什么采访了，直接捂着脸快步走开了。 这算什么啊！左芊真后悔应该第一时间把这花痴女流氓的手甩开，这种话说出去明天公司又会收到莫名其妙祝她们白头到老的礼物了！而且脸红成这个样子，才不要给任何人看到！ 左芊没有想到这电视台一刀没剪直接把这段采访给播出去了，一时间反馈回来的信息全是"宫默高调，左芊羞涩"之类的评价，左芊还收到了歌迷寄来的一大本影集，把宫默和她的照片全都剪出来，贴得满当当，最后还被祝福"宫左王道百年好合"…… 左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可是宫默的寸步不离和细心照顾又让她心软，似乎因为身体上有了关系两个人的心也更靠近了一点。她们还是会碰到屈以路，但是宫默连看都不看屈以路一眼，连路人都不算，简直是虚线。屈以路那叫一个委屈，这是多没人性啊，帮你又是按摩又是针灸的，还跟她聊天为她解心结，好嘛美人入怀了就各种翻脸不认人了，哎，现在的人啊，都是这么寡情！ 在CAV的最后一次打擂后台，急急忙忙换衣服，左芊看宫默一眼，有点不好意思，正想要背过去脱衣服结果宫默一边和叶玖聊天一边就把衣服给脱了下来，左芊都愣在原地——聚拢在一起的丰满胸部被黑色的蕾丝包裹着，弧度撩人的半圆形交汇的地方，是深深的沟…… "哟。"叶玖一挑眉，"小芊芊，你满脸通红啊。" "没……没有！"左芊赶紧反驳。 宫默不明所以地正想转身突然被叶玖拦腰抱住，叶玖一头埋进了她的胸里："小芊芊，你是不是想这样做呀？" "喂！"宫默浑身寒毛都竖起来。 左芊又捂着脸快步离开…… 叶玖环住宫默的脖子，看她的脸也是红透："啧啧，你们这两个小情人实在是可爱。上过床了吗？没有的话小芊芊借我玩几天吧。" "你敢！"宫默一把把叶玖撑开，"她是我的人！我的！" 一曲"青橙之恋"后欢喜第二辑的打擂台正式结束。"挣脱"和"青橙之恋"都是大热歌曲，就算是MAJOR也未曾有一张专辑里的两首歌都挂在第一名如此之久，而欢喜的第二张专辑简直就是从第一周到最后一周都是保持在冠军位置。之前质疑欢喜是一种偶然现象并且绝对超越不了MAJOR的人统统闭嘴了。 表演完成，投票数又是第一，欢喜五人站在台上每个人都抱着鲜花，彩带从天而降，耳边是"挣脱"强劲的音乐，她们挥手向歌迷道别，等待下一辑的重聚。宫默又偷偷拉住左芊的手，左芊心里暗骂，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正想转头瞪她一眼，却见她笑得温暖，眼睛里全是痴迷正看着自己。瞪也瞪不起来，骂也骂不出口了，左芊叹了一口气把头转了回来。 看着眼前的一片繁华热闹，手里感受到另一个人的温暖，心似乎也都融化了。 真的不再会是寂寞一人么？身边这个人追逐了这么久，被拒绝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只收到那么一点点的回报，可是她还是不离不弃。就算是男人，能给予这样的幸福和坚持吗？所以女人和女人不能恋爱，其实只是一种在持久道德观束缚之下的，属于别人的观念而已吧？ 爱不就是相依相偎，能互相支持，互相吸引的么？这和对方是男是女……其实没有多大关系吧？ 想到这些左芊心里沉淀了不少，一直任由宫默握着的手慢慢注入了能量，五指渐渐弯曲，握住了宫默的手。 宫默低头看着她们纠缠在一起的手指，想到自己的一路追逐，一直单方面的爱情，如今左芊回应了，终于回握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潸然泪下，左芊被她吓到了，面对镜头无措地转身把宫默抱紧。 全世界都只当宫默是因为欢喜的成就而落泪，而只有她们俩知道，眼泪意味着什么。 瞒天过海，全世界的人都不用知道，只要此刻，抱紧我的人是你。 暮池CP有待解决 宫默还忙着宣传忙着和左芊腻歪，突然接到管家电话。 "什么？离婚？"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霹得宫默眼前一片黑暗。 宫默一边往家赶管家说的话一边就在她耳边回响。 宫信在孩子尸骨未寒之时提出离婚，理由相当的明显，暮晓枫什么都没有问，也没有反对，答应了。宫信回国一趟，办理完了离婚就走了，暮晓枫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搬走，人也失踪，怎么都找不到。 宫默恨不能把宫信从地球的另一边扯回来。怎么能做这么不负责的事情？死了一个孩子就把老婆扫地出门？！当初他们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宫默还躲在角落里哭个稀里哗啦的，面子也不要了抓着宫信的衣领一边哭一边说，话都说不清了："你一定……一定要让她幸福啊！一定！"当时宫信信誓旦旦的答应了，结果才多久？才多久他就提出离婚？ 男人都他妈的是什么东西！暮晓枫只是你传宗接代的工具么！ 如果宫信现在出现在宫默的面前，宫默才不管什么腰伤这伤那伤的，直接一脚踢到他的面门！ 回到宫家去了暮晓枫的别墅，发现暮晓枫把她贴身的东西带走，其他东西全数留下。 人不在，本来就空旷的屋子显得更冷清了。 "大嫂去了哪里？！"宫默一把扯过身边的管家吼道，"她去了哪里？！" "不……不知道，还没找到……"管家对上宫默像要吃人的表情，说话都结巴了。 "那去找啊！全傻愣在这里干嘛？不找回来我要你们的命！！"一句话之后门口数十人纷纷作鸟兽散。 这一句吼叫伤了宫默的元气，腰部一阵刺痛。宫默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一只手撑着腰，皱眉咬牙。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数？孩子死了，不是更应该疼老婆么？ 原来他们结婚，是真的没有一点点感情基础，只是简单的交易……想到暮晓枫曾经说过她是为了一辈子捆住宫默才嫁给宫信的，如今孩子死了，宫信把她抛弃了，宫默她也心有所属…… 暮晓枫，现在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宫默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会如何面对如此屈辱。而且暮晓枫嫁入宫家为红杏团做了不少事情，树敌也多，没有了红杏团这个保护伞，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会不会被仇家盯上。 "晓枫……你千万别出事……"宫默握紧拳头。 宫默给池真打了无数个电话，甚至跑去池真家蹲点守候也没有见到暮晓枫的影子。后来好不容易在公司逮到池真，池真回答："她没来找我。" "她没来找你？她怎么可能没来找你？她现在除了你还能去找谁？你别跟我这装傻好么？" 池真一边扣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一边看着远处说："她不是你宫家的媳妇么？人没了怎么来找我要？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宫默真是屁都说不出来了。 暮晓枫确实是去找了池真，就像宫默说的，她和宫信离婚，自己家快闹翻天，她不可能回去，能投奔的只有池真。 她不想见到宫家和自己家的人，池真就为她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池真白天去工作晚上回家陪暮晓枫。暮晓枫情绪一直都不太好，池真就怂恿她多出去走走，清闲的时候会在家里做饭给她吃，吃完后陪她出去散散步。有一天暮晓枫的鞋带开了，池真弯腰去给她系，好死不死这一幕刚好被路过此处开车的许嘉音看到了。许嘉音都看傻了，那不是池真么？那不是什么都不在乎高傲的要死清心寡欲完全不正眼看她的池真么？居然大街上给人系鞋带？！ 许嘉音这看的出神，一下子和前面一辆车追尾了，鲜血淋漓地去医院，额头上缝了两针。 曾管家看许嘉音一身的血迹两眼涣散，以为她吓傻了，赶紧在她眼前挥手："Kayam!你没事吧？" 挥了半天许嘉音才回过神来："你说，那个池真……怎么可能弯腰给人系鞋带呢？" 曾管家彻底迷糊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许嘉音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勾搭了池真半天都没成功，早就认定她是绝世无双的清高，每天就在暗自观察她到底在乎些什么，结果观察出的结果就是她除了写歌什么都不在意，整个人平淡的如同白开水。 她的生活不无聊吗？除了音乐都没发现她做过一些其他的什么事。 许嘉音还特意找人帮她收集了池真写过的所有歌，对音乐一点都不感兴趣的她硬生生听了一整个晚上。可惜听来听去也没听出个名堂来，因为她——不懂音乐。 池真唯一一个容易突破的地方偏偏许嘉音她不懂啊，不懂！ 许嘉音郁闷很久，池真就像冤魂一样每天在她的大脑里纠缠着，让她快要疯了，结果今天居然被她看到池真这么惊世骇俗的一幕，她能不撞车吗？ 好奇暮晓枫是什么人，许嘉音展开了彻底的调查。 曾管家怎么看都觉得许嘉音是喜欢上池真了，但是她实在不好说这事。许嘉音从小就心高气傲，没把几个人放在眼里过，如果要让她承认她爱上一个完全不在乎她的人，多少是伤自尊的。可是她这样魂不守舍下去对公司实在不利啊！ 曾管家急的都快要脱发了。 许嘉音缝了针后回家，越想心里越堵，大晚上的把全公司的高层都召集起来说要开会。高层们一看时间，24点整？这个时间开会？会有灵界的朋友一起参加么？ 池真自然也是被拖起来的那个，大元因为和欢喜有活动就没有来。结果许总正襟危坐说了两句话就让韩伟文来继续主持，扯着池真就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了。 大门一关池真耸肩，原来那些高层都是被连累的受害者啊…… "那个女人是你的青梅竹马？"许嘉音从来都是开门见山。 池真的目光锁定在许嘉音额头的伤上面，越看越想笑："哪个女人？" "暮晓枫！"许嘉音往前跨一步，逼到池真的身前。 "是。"池真也不看她，目光散漫地落在远处。 "你爱她？" 池真笑："许小姐没必要知道这个。" "好，你不否认，我知道答案了。"许嘉音目光犀利，"她嫁过人，生过孩子，你居然喜欢这样的女人？" 池真的笑容慢慢垮下来："这和你有关系吗？"虽然池真一直都是很直接地拒绝爱慕者，但是从来也不会恶言相向，可是这个许嘉音明显对暮晓枫有敌意，一时间池真忍不住语气就重了。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 "哦？有什么关系？" 许嘉音语塞，却又不甘示弱："反正你要离开她。" "许小姐，你不觉得你的要求很无理吗？" "你听懂了吗？离开她。" "如果不呢？" "听着，暮晓枫和嘉音娱乐，你只能选择一个。" **** "所以！你就选择辞职？"回到大元家，大元整个脸部表情都扭曲了，"你真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啊！"大元真的不敢相信，一向把事业看得那么重的工作狂池真为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自己的事业。 "没错，就是这样。"池真很淡然地端起一杯酒，喝下。 大元真是彻底懵了："公司要上市了，在这个时候你选择辞职？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你知道你损失的是什么？" "我知道。" "那你还……" 池真不说话了。 大元又一次觉得这个世界都疯狂了——为什么你们每次都让我活得很紧张呢？ 三个人一晚上喝掉四支芝华士，晚上池真和暮晓枫就在大元家睡了。 大元脑袋昏昏沉沉，可是总有什么事情在心口萦绕难以解脱。 她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感情动物，没有人能了解她，但是遇见池真也算是找到了同类。她可以和池真聊很多工作上的事也可以说很多毒舌的八卦，简直可以当成知己，甚至她觉得池真比她更理智。可是今晚大元多少有点失望。 又是一个因爱沦陷的女人！难道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离开爱情而单独存在么？上周刚刚收留的边境牧羊犬多多爬上床依偎在大元身边，大元抚摸着它的毛发。 是不是真的狗的体温，无法代替人的么？ 池真说和暮晓枫打算去日本旅行，让她散散心。迟真走了，欢喜的第三辑又开始准备了，大元心慌的很。 嘉音娱乐找来创作型歌手兼制作人Dongni来制作欢喜的第三张专辑，大元知道Dongni实力不俗，可是风格和池真相差很多。转型对于一个爆红的组合来说是很可怕的一件事，转不好就容易前功尽弃。大元觉得有必要去找许嘉音谈谈，可是一打听才知道许总身体抱恙在家休息多日了。 许嘉音说起来就是被池真气的，本来只是威胁一下她而已，没想到这女人说辞职还真的就辞职了，半点犹豫过的感觉都没有。许嘉音后悔了，想到以后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就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酸，但是又不能去求池真，心病太重，直接发高烧到医院挂点滴去了。 大元心里惆怅到底，池真啊池真，你居然丢下一个烂摊子和情人潇洒去了，太没人性！ 你还爱我吗？ 说起来池真也很久没有过悠闲的日子了，之前忙着欢喜专辑的制作压力很大，不仅要保证质量还要保证数量，害得她连续几晚都失眠。如今下了决心辞职，一时间生活空出了一大片，和晓枫毫无负担地去国外游玩，说不出的轻松。 在去日本的飞机上暮晓枫一直靠着池真的肩膀在睡觉，池直帮她盖好毯子，一时半会睡不着，只看着暮晓枫的睡脸。 暮晓枫是知道池真为了她辞职的，也知道公司的那个年轻女老板在喜欢她，但是她什么也没问。池真很担心她，自从应北微的事情后晓枫开始学会把心事藏到心底，甚至连情绪都一并隐藏了。经历了十月怀胎，新生儿夭折，离婚等一系列的事情，若是换作以前，以她那种好强的个性早就炸毛了，可是这一次她很安静，安静到池真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池真一直以为认识这么久，她们早就是世界上靠的最近，最懂对方想法的人了，可是现在她才知道，人是会变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了解另一个，谁都是独立的个体。 其实，池真也挺失落的，因为她和暮晓枫之间有了隔阂。 到了日本之后两个人住在一家温泉酒店。池真知道暮晓枫喜欢购物，所以租了辆别带着她去血拼。前几次来日本哪一次暮晓枫不是买一车的东西才舍得回家，可是这一次明显她兴致不高，只坐在车里看风景，哪都不爱去。 "没有什么想买的吗晓枫？" "……没有。"暮晓枫的眼睛里还是蒙着一层看不清的薄雾。 "那我们回去泡泡温泉好了。" "真真。"暮晓枫突然把手覆盖在握着方向盘的池真手上，池真转头看她，见她目光涣散，看着远处发呆，唤她一声后竟再也没有了动静。 "怎么了晓枫？"池真觉得如果她不提醒，或许她们俩会坐在车里直到天荒地老。 "真真，我想去祈福……" 池真望着暮晓枫的侧脸，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祈福这种事从来都是池真做的，每次池真去祈福暮晓枫就笑她：自己的命运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难道那些不存在的神明能帮助你什么么？池真不以为然，还是要去，暮晓枫拗不过她说那陪她去好了，池真说这样的事是心诚则灵，你不信的话最好去都不要去。 从来都是信自己的暮晓枫居然要去祈福，池真看着她无表情的脸的确又不像是开玩笑的…… 池真带她去京都的清水寺祈福。清水寺是日本最古老的寺庙，无论什么时候都有那么多人参拜祈福。这次池真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心情祈福，只偷偷地看着身边的暮晓枫。 初春的日本空气微凉，暮晓枫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站在阳光之下，身后是日本古老的建筑，樱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一嗅，就好像醉了。池真望着暮晓枫不言语，却觉得她和白色樱花融为一体，灿烂得比阳光还要耀眼。 "真真。"暮晓枫转头，微微一笑，笑得安静和悦，"真真，我为你祈福好不好？" "晓枫……" 暮晓枫轻轻拉住池真黑色西服的领口，把脸埋在她的胸前："我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希望你能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池真听暮晓枫的声音居然带着哭腔，心里跟着她一起泛酸，扶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脸更贴近自己的心脏："我会健健康康的，会……一直陪着你。" 暮晓枫环住池真的腰，凝视着她深黑的眼睛很久很久。她们从17岁认识，到现在已经是13年了，在她人生最灿烂的13年里池真一直陪伴着她，无论是最初的恋爱，伤害，还是到后来的分手，再和别人恋爱，又分手，结婚，怀孕，孩子夭折，离婚，这个女人都一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暮晓枫知道自己的脾气很不好，或许世界上没有第二人可以忍受的了她。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池真了。 池真站在暮晓枫的面前，暮晓枫可以看见她脸上所有的细节。13年池真都没有什么变，发型没变，声音没变，整个人淡然的气质也没有变，就好像曾经在她怀里那个最最亲密的恋人又站到了眼前。 暮晓枫心动，离池真越来越近，就在她的唇要触碰到池真唇的一瞬间，一片樱花翩然掉落在她的眼前。暮晓枫一愣，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池真也如梦方醒，眼睛眨了一下。 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池真咳嗽了一声说："回去吧。" 两个人回到酒店暮晓枫觉得有点累，自从生完孩子后她各方面的情况都不好，身子也是虚弱的很，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池真用心帮她调理，去查了很多资料，想让暮晓枫快点恢复身体，但是她的恢复情况还是很缓慢。 可能也是因为心情的原因吧。这也是池真寸步不离的原因。 "去泡温泉吗？"池真已经拿来了浴袍。 暮晓枫接过浴袍，突然问："真真，你有恨过我吗？" 背对着暮晓枫的池真顿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两个人就僵在那里，房间里安静得很彻底，暮晓枫的呼吸也变得缓慢，像等待判决一般。 "……没有。"最后池真说，"我没有恨过你。" 暮晓枫记得，一直一直都记得分手时池真的眼泪。当年她们爱得平淡似水，却在分手的时候见到池真再也没有流过的眼泪，这么多年了池真一直都守护着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池真都把当做自己的事一样重视，可是她也没有再提过爱。 是不是，爱在池真的心里早就已经死了呢？不然她的性格也不会越来越冷漠，当年不会支持自己和宫默在一起，和宫默爱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她也不会把宫默当成自己的妹妹一样呵护，和宫信结婚的时候她还穿上美丽的裙子当伴娘。 如果在她的心里还有爱的话，她怎么可能忍受的了这些？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十三年。 "我这样对你，你真的没有恨过我吗？" "没有。"池真的回答还是一如既往。 "那，你还爱我吗？" 池真突然转头，双眼睁大和暮晓枫对视。 暮晓枫："真真，你还爱我吗？你说的等待，是在等我吗？" 我等她 "……去泡温泉吧。"最后池真还是逃避了这个问题。她往门口走去，暮晓枫跨前一步从她背后紧紧抱住她： "真真，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我不应该背叛你！这些日子我真的明白了，人生有多无常。我一直以为可以紧紧抓在身边的人和事都改变了，逃走了，我却一点挽回的力量都没有。原来我一点力量都没有，连掌握自己人生的力量都没有。孩子死了，我已经没有别的希望了，我只有你了真真……" "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池真想要挣脱暮晓枫，暮晓枫却死死地把她抱住： "我不只想要陪伴……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什么？这么多年，不是也都过来了么？"池真的话像一根钉子猛地扎入暮晓枫的心脏，一时间暮晓枫呼吸都停滞了，"像现在这样，保持着距离，不太远又不太近，你不觉得是最好的结局吗？" "结局？" "你别胡思乱想了，晓枫。"池真发现暮晓枫环着自己的双臂已经垂落，她转身见暮晓枫脸上全是泪痕。池真吓了一跳，认识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见暮晓枫哭成这样，她捧着暮晓枫表情呆滞的脸唤道，"晓枫，你没事吧？" 暮晓枫的表情如同着魔，双眼眨都不眨，握住池真的手，眼泪任凭它滴落："真真，你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池真有点无言以对，觉得暮晓枫这样有点可怕，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说："你是不是累了？要不然去睡吧？" "那你呢……"暮晓枫声音幽幽。 "我去泡下温泉就回来。你要一起去吗？" 见暮晓枫缓缓地摇头池真也拿她没办法，拿了浴袍去温泉。浸泡在温热的温泉之中池真心隐隐作痛。一向强势的暮晓枫居然会用哀求的口气说话，居然会哭成那样，她最近果然很不正常。 笑得不正常，说话不正常，一切都很奇怪。越想池真心里就越不安，匆匆起身换了衣服跑回房间。池真心慌，不禁加快脚步，似乎身后有谁在推着她，内心一个声音呼唤——快点！再快点！ 猛地拉开房门，一眼望去没有看到暮晓枫的影子，池真不安立刻就被扩大到无限，第一时间跑到阳台，发现窗户是开的！风从打开的窗户灌进来让池真瑟瑟发抖，被吹得飞舞的窗帘就像噩梦里的场景。池真跌跌撞撞地冲到窗边往下看去，却没有见到暮晓枫的身影，被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缓缓降落…… 还以为……还以为…… 池真不能掉以轻心，喊了暮晓枫一声，没有人应答。池真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一拐弯，猛地看见灯光从浴室里映照出来，门口越积越多的水中飘出几缕腥红。 池真大惊，飞奔到浴室，水花四溅。暮晓枫躺在满满一池的水中，长发和衣服都如水藻般在水里浮动，血从她左腕深深的伤口处流出，和水混合一起，溢满了整个浴缸。 池真呆在原地整整十秒钟才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报警，幸好她曾经在日本生活过一年，不然和日本人用英语沟通也是极为困难。然后她把暮晓枫从浴缸里抱了出来，不敢动伤口，只拿浴巾帮暮晓枫脸上的水擦掉。 池真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却不明白为何自己这样冷静，甚至都没有尝试去唤双眼紧闭的暮晓枫一声。 这是最好的结局。 这句话是池真说的，是她说的，暮晓枫满脸的眼泪都是因为这一句话。池真用力握紧拳头，想要把自己捏碎一般。她都说了全世界只剩她池真一个人了！她怎么还能说什么"最好的结局"？这么多年来未曾远离未曾爱过任何一个人是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这样一个结局？ "你真的太傻了，晓枫……"池真扒着浴缸的边缘，跪在暮晓枫身前，下半身全被混着暮晓枫血的水浸湿了，"有些话我说不出口，太多年未曾有过希望，所以都忘记了期盼。开不了口，我早就开不了口了。可是我不说，你竟然就不知道了么……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世界上贴的最近的人。我一直以为，很多话，只要我们对视一眼你就能明白。" 暮晓枫缓缓睁开眼，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在池真的眼角下一拭，淡淡地笑了："你没哭。原来，分手竟比死还让你难过么？" ****** 池真通宵坐在医院外面的小花园里，抽烟。 暮晓枫曾经说过，池真抽烟的样子好寂寞，却又透着强烈清高的排外感。你是矛盾的，可是烟却能让你原形毕露。但是我喜欢你抽烟的模样，双唇贴在烟嘴上的形状很性感。 池真抽了一根又一根，没有间断过。 夜空中有一片云，浅灰色的，远远望去像是天空被扯开一道伤口，痛着……却又早已没有了鲜血。 ****** 暮晓枫没死，但是左手手腕逢了十针，那伤口一时半会无法消肿，每次拆开纱布都感觉是鲜血淋淋。 再也没有了游玩的兴致，两个人打道回府。 如果之前问池真，世界上最没有可能自杀的人是谁，她肯定会回答是暮晓枫。水瓶座的她一直都活的那么自我，她的生命那么耀眼，有那么多的自信在她的血液之中，怎么可能会选择自杀这样的路呢？可是如今她手腕上的伤不是假的，每次池真多看一眼就想起飘浮在淡红色的水中如同尸体一般的暮晓枫…… 相对无言，暮晓枫没有开口池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选择沉默。但是池真更加寸步不离，几乎和暮晓枫连体一般紧随她左右，怕她再做傻事。 她们两依然住在池真租的房子里，房子后面有个小院子，暮晓枫居然开始在院子里种花，每天就对着那些没有生命的花发呆，从日出到日落。 她没有对池真说一句话。 池真有想象过暮晓枫经历过怎样的绝望，却想象不出在她绝望之后的心是怎样的一片死灰。 池真想劝她，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她万分想念以前那个敢爱敢恨的暮晓枫，那样鲜活那样特别的暮晓枫。 思念的情绪快要让她疯狂，如拉锯般无声战争在撕扯着池真的心。 可是池真发现，再多的痛苦她都无法流泪。 因为没有流泪就是表示不在乎么？ 池真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努力去想那些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甚至是曾经让她死去一次的分手，可是除了皱起眉头池真没有等待到她所希望看到的眼泪。 真的已经忘记了哭是什么感觉，可能池真本身就不是个爱哭的人，这些年的生活让她更加善于隐藏起自己的感情，想哭的时候把舌头咬破眼泪自然就会被疼痛所代替了。 有一句话这样说，"我们都戴着面具生活，戴面具的时间太长，摘下面具的时候才发现我们的脸早就和面具长得一模一样了。"当初是暮晓枫出轨，绝交两年再见面池真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个女人，于是选择继续待在她身边，可是那时她身边已经有了宫默。为了不让她为难池真把所有的感情都藏到了内心最深处，假装什么都不在乎。 我等她。池真第一次在心里如此说。 暮晓枫和宫默分手了，连一点点空隙都没有直接和宫默哥哥宫信结婚了。暮晓枫说，我嫁给宫信才能一辈子困住宫默！ 失落和心痛让池真彻夜难眠，但是当暮晓枫穿上美丽的新娘礼服，要池真当她的伴娘时，池真还是沉沦了。 我等她。这是池真第二次这样对自己说。 当池真知道暮晓枫在和宫信结婚之前就怀孕了，并且看她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池真懵了。孩子，有了孩子意外着什么？那是一生的羁绊，是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暮晓枫和她前任女友的亲哥哥注定要羁绊一生。 我等她吗？池真怀疑了自己的信念。 我等着她，可是她呢？她还真的能回到我的身边吗？ 池真一直在问着自己，却一直没能得出一个答案，问着问着，也就迷迷糊糊地继续单身下来了，只是等待的念头变得单薄，只是记得有那么一回事，却不再去指望什么。每次心痛的时候就坐在钢琴前弹奏那首只有孤独的一小段旋律的"等"。 池真是个不擅长表达的人，只有在音乐的世界里她才能找到真正的自我。可是暮晓枫不懂音乐，真正懂她音乐的是左芊…… 压抑感情太久，池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爱着暮晓枫了，只是这个人一辈子都无法从她生命中拔除了。那是爱了太久，已经爱成习惯的人，如何把她抹去？ 可惜爱到最后，都忘记了自己是否在爱了。 暮晓枫开始酗酒，池真看一次就喝一次，无论暮晓枫买多少瓶池真都当面一口气把酒喝光，喝完之后暮晓枫就和满脸醉意的池真对视着，对视到最后的结果就是池真跑去厕所大吐。 为什么要为暮晓枫奋不顾身？或许，这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嘉音娱乐上市了，公司高层一夜之间暴富。欢喜出了第三张专辑"QUEEN"，继续她们的神话，她们成功转型，成就已经超过了当时的MAJOR。 而池真和暮晓枫的生活，似乎凝固在了原地。 一丝丝……一段段 嘉音娱乐上市，高层一夜之间身价大涨，大元买了辆黑色卡宴，一直都喜欢大车的她开得异常欢愉。欢喜几人虽然没有沾到光，但是随着第二辑的彻底走红每个人的身价也大涨，什么代言啊广告啊铺天盖地，整个城市几乎都被她们的歌和海报淹没了。该买房的买房，该买车的买车，一个都不落。 MAJOR时代已经过去。那个名字不太响亮，打着"中国风"旗号却从来没有唱过中国风歌曲的组合打开了一个新时代。 签售会连续签了五小时，签到五个人头晕眼花，出动了数百位保镖。后援会数目直逼100万，第三张专辑"QUEEN"全亚洲狂销150万张，连美国都建起了后援会。在制作人DONGNI手下欢喜成功转型，越发性感成熟。 池真一直没有再接其他的工作，偶尔给熟人写写歌，只待在家里陪着暮晓枫。她有时会和左芊通通电话，左芊也会把她写的歌给池真，听听她的意见。池真发现左芊的成长非常快，也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经验和她交流。左芊说公司有要求，下一张专辑要她们每个人都有作品在专辑里，她想自己谱曲，宫默说她来填词。 "多好。"池真许久都没有发自真心的笑过了，"你们也算是圆满了。" "圆满么？"左芊叹气，"其实我心里还是觉得空空的，没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左芊和池真变成了可以聊心事的朋友。池真觉得这一定是从音乐延伸出来的缘分。 "你在害怕？" "我只是……不知道我和她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步。既然都已经接受了这份感情我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外界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我只担心我和她两个人的内部问题。池制作……暮晓枫好点了吗？" 提到暮晓枫，池真大概猜出一些左芊的心思。暮晓枫出事的那段时间宫默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关心，在暮晓枫和宫信离婚之后池真也知道宫默发了疯一样派人到处找暮晓枫。 她和暮晓枫交往才四年，而宫默和暮晓枫则是在一起了五年…… 说不上吃醋，池真早就不知道什么是吃醋了，但是左芊应该会比较在意这件事吧？ "晓枫好多了，不用担心，帮我转告小默说我会好好照顾晓枫的，我会一直陪着她。然后……你也不必担心了，和小默好好在一起。小默我是看着她长大的，虽然脾气是倔强了点，但是一恋爱起来却是百分百的付出和专一，你要对她有信心。" "嗯，我会加油……" 挂了电话池真往小院子里看去，见暮晓枫盘起长发，坐在藤椅上，眼睛半闭。夏日的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却温暖不了她的眼睛……暮晓枫的眼眸里已经失去了灵动，她就像一具死去的尸体。 到底怎样才能让曾经的她复活呢？ 手腕处那清晰的伤痕一直在提醒着曾经万念俱灰的轻生举动不是一个梦，就算最近生活如死水，那道长长浮起的伤痕还是在刺痛着她们俩的眼睛和心，揪起池真每一根神经，让她记着，暮晓枫随时都可能死掉。 这种感觉，比凌迟而死还要痛。 时间就这样流淌，夏季就要过去了，池真和暮晓枫就这样如同活在别的星球一般，不去接触外界的任何人任何事，甚至连彼此都不接触。 暮晓枫的家人有来看她，宫默也有来看她，但是暮晓枫一概不见，池真就委婉地送客了。 初秋的一天，大元来探望她们。 那天暮晓枫在睡觉，池真和大元就在院子里搬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倒酒喝。大元说这样悠然的环境下我们怎么可以喝酒，应该应景地泡壶茶喝一喝。池真笑，都是酒鬼，身子里哪有喝茶的那份细胞。 "你有很久没有工作了吧？" 池真点头。 "其实我今天来是跟你谈工作的事的。"开门见山一向是大元的风格，而从她嘴里说出"工作"两个字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不显得突兀。 "工作么？其实我也觉得休息的时间太长了，可是晓枫现在这个样子我没办法离开她，再出事，我没有几条命可以给她吓的。" "那你就要这样守她一辈子？池真，命是她自己的，她要是想死你怎样都是拦不住的。同样命也是你自己的，人一辈子就一条命，你为了别人活，有什么意思？"说到这个话题大元有点生气的意味，"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工作！你以后会后悔的，你会明白你失去的是什么。" 池真正想接话，大元继续说："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眼前。池真，我是把你当朋友看才跟你这样说的，我也很欣赏你的才华，不想就这样活生生的浪费了。我在嘉音娱乐的旗下开了一个工作室，想找你来帮忙。" "……你终于要开工作室了。" "感兴趣吗？"大元靠近池真，"我手里刚好现在有点钱，打算让莫净言和王紫又也来帮忙，把这个工作室的名号打响。欢喜这里也可以帮我，以她们现在的人气足够撑起一个工作室了，我在她们身上花下去的心血总算是能看见回报。我可不要一辈子给别人打工，自己当老板才是王道。池真，如果我们一起打拼，相信以你的才华我们一定可以在娱乐圈狠狠捞一笔的。" 大元看的出池真是有在心动的，可是她没有看见站在屋子里远远看着她们窃窃私语的暮晓枫。 池真说让她考虑一下，大元留下两瓶红酒就告辞了。 池真一边想着大元的话一边拿着酒走回屋子里。工作室？听上去是很靠谱的一个想法，现在很多明星成名之后都会自己建立工作室，自己为自己的演艺生涯铺路。池真知道大元带过莫净言和王紫又，这两个人是一对，出柜之后到现在依然很红，一个是年轻有为的女导演，一个是在好莱坞混得风生水起的国际巨星，有她们两人助阵会很有底气…… "真真。" 猛然听见暮晓枫的声音池真以为是幻觉，回头，发现暮晓枫赤脚站在客厅里，穿着连身的白色睡裙，黑色长发散落而下，夕阳西下的客厅里，就像一只吸血鬼。 她们已经多久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真真。"暮晓枫一笑，阴霾竟全部扫光，"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还爱我吗？" 爱我的爱我的爱我的 暮晓枫的笑容温和又温暖，夕阳斜照在她白净的脸上，笑意那么深，池真心跳很明显地加快了。似乎回忆起在很多很多年前，她们初次相遇的雨天，还是陌生人的暮晓枫灵巧地钻进池真的伞下，一串水珠落在她的刘海之上，此时的笑意竟和当时一样美丽灿烂。 "你还爱我吗？"暮晓枫慢慢走向池真，下巴抵在她的肩头，"你是不是还爱我？还是你也要走开了？" "走？我能走到哪里去……"池真感觉到暮晓枫冰冷的手掌在腰际徘徊，不知道要做什么。 "去任何别的女人身边吧，那个经纪人，或者那个老板，谁都可以，就是离开我就好？我已经成为你的累赘，变成一个笑话了是不是？我已经没有了我的血肉，我已经被彻底抛弃，我已经再也没有被爱的资格了是不是？" 池真心一寸寸变凉，忐忑着，不知道暮晓枫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根本无法预计她会再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 "我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我不会走。"池真的手绕到身后，握住了暮晓枫的，盯着她的眼睛表情相当严肃。 "我宁可都不要，也不要只得到一半。" 池真脚下被暮晓枫一绊，摔倒在地，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可是被暮晓枫压在身下的池真还是觉得摔得浑身疼痛。 "晓枫……"池真想要支起身，突然暮晓枫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池真没有想到她沉寂的这么久会突然爆发如此的热情，池真往后挪了一下身子，暮晓枫追上来，双手撑在池真的双肩上方不让她再退后。暮晓枫的长发如梦一般流下来，迷蒙了池真的视线。 "我怎么会变得这样胆怯？这不是我，不是。"暮晓枫抓住池真的衣服从肩膀处往下扯，池真缩起肩，双手护在胸前，喊了一声"喂"。 "我想要的，就要努力去得到。我已经不知道能再失去什么了，我已经不能再去错过什么了。在日本的清水寺，那时候我就该吻你，不过是一片樱花花瓣而已就扰乱了我的心，真是可笑。"暮晓枫俯身咬上池真的脖子，用力一咬，感觉到池真的皮肤和肉很真实地存在于自己的牙齿之间，一种想要夺身下人性命想要听见她难耐的声音的想法迸发而出。牙齿间发狠一般的用力，身下的人颤抖一下，却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暮晓枫的右手从池真的衣摆下探进去，从小腹掠过直接覆盖在她的胸上。用力的揉捏，暮晓枫觉得全身的细胞都要被燃烧了，大脑中多年前的记忆开始快速回放。冷清的武术馆，冰冷的地板，斑驳在雪白墙壁上夏日的光斑，身下赤-裸的年轻的池真，一切一切都像回到了当年。 欲-望来得汹涌澎湃，暮晓枫内心痉挛的厉害，一抽一抽的疼，神经末梢又像是被热切之情涨得快要爆炸。 我的爱人，爱人！ 把池真的衣服拉高，掀至胸之上，前扣式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变过。暮晓枫心里多了一丝温暖——我的真真没有变，她还是我的真真！ 解开池真的内衣，暮晓枫咬住已经泛红的胸前，用牙撕磨着，力道不小于之前要她脖子的力气。 想要，什么都想要，想要她的一切，想要这完全的属于，不容反抗的强制！暮晓枫在心中念一千遍一万遍，池真是爱我的爱我的爱我的！ 就在暮晓枫想要把池真的裤子脱下之时突然停了下来，凌乱的长发几乎把她的五官都吞没了，只能从缝隙中看到一点点她漆黑又充满疑惑的眼睛。她抬起头来看着身下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有任何动作的池真。 池真衣冠不整，半裸着，却是平躺着，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情－欲的熏染，没有难过没有愤怒没有责怪，只是凝视着暮晓枫，不尴尬不回避，眼眸如深湖，波澜不惊，完全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面对没有任何回应的池真，暮晓枫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看着池真脖子上红到青紫的可怕咬痕，觉得自己特别的失败。 暮晓枫跪在池真的身上，双拳撑地，浑身狂颤，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想要忍住忍住，可是只一眨眼就全数滴落在池真的脸上，顺着她的脸庞划落到她的耳边。 "是的。"池真说，"可能我是还爱你，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如此对我。可是你对我的感觉，只是一时的依赖吧？你现在失意，我是你的习惯，这么多年你已经习惯我了，看着我就像看着你自己，对吗？所以你把这种感觉放大了，你对我，早就不是爱了……" "我爱你，是爱。"暮晓枫未等池真说完就抢白，"我一直都活得很自我，一直都只是任性又自私地把你绑在我身边，可是却没有给你任何承诺……但是经历过这些事后在我身边的只有你，我不知道除了不离不弃的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我珍惜。其实在你心里那份爱意还是存在的，我没有想错！我也还爱着你！" 池真缓缓转头，把目光从暮晓枫的脸上移开："不要对我说什么爱，不要给我这么直接的希望，我经受不起第二次的灰飞烟灭。" 暮晓枫这才明白池真是真的已经习惯用平静的脸去对待一切的心伤，就算再痛苦她都不会过多的表露在脸上，而且……越是难以承受的痛她就越是藏的深。 或许曾经为了暮晓枫哭的池真，再也不会回来了。 "对不起……我应该如同你对我一样，一直守护着……" 为什么要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才知道其实最爱的最值得珍惜的人就是她？那些白费的时光互相伤害的年轻岁月，如果能倒转暮晓枫一定会紧握池真的手，不放她走。 沉默了很久池真转回头："所以，这场架终于吵完了吗？" "吵架？" 池真张开双臂把暮晓枫搂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脑勺："一吵就是九年，好漫长……但是所幸，终于过去了，你终于肯回家了。" 吵架？原来这么多年，池真都把这当成一场争吵，一场冷战么？ 原来在她心里，暮晓枫一直都是她的女朋友。 一时间眼泪汹涌而出，心里的酸痛似乎要把暮晓枫撕裂了。 再多的泪水都无法把心底的伤痛挥发完全，暮晓枫抱着池真把她整个肩头都哭湿了都无法停止。暮晓枫的眼泪碰到池真脖子上的伤，有点刺痛，但是她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 夕阳终于落下，暮晓枫还在池真的怀里，空气中的燥热渐渐退去，只剩安静平缓，时间的流动。 早已经习惯了等待和忍耐，一时间池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梦。闭起眼睛又睁开，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暮晓枫还在她的怀里。 所以说，是真的等到了吗？ 池真安心地闭上眼，双臂更紧了一些。 可能是之前太过激烈花费了过多的精力，两个人居然就躺在客厅睡到第二天中午，幸好是夏天了，不然非得冻死才行。 两个人极有默契地同时醒来，醒来的第一时间就看到对方的脸。 暮晓枫用手指勾勒着池真的五官，仔细地看着她的脸："你眼睛的形状变了……以前感觉更圆，现在变得细长了。" "我眼睛有圆过吗？" "有啊，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画面还在我脑海里呢，那个时候我钻到你伞下，你一副吃惊的样子，眼睛圆圆黑黑的，像桂圆核，好可爱的。" 池真眼睛垂下嘴角抽动："桂圆核？你是饿了吧？" 暮晓枫呼出一口气，眼睛都笑弯了。 暮晓枫的手在池真的眼前晃动，很自然就看到了她手腕处的伤痕。笑容一瞬间就从池真的脸上消失了。 "你干嘛这么在意？"暮晓枫知道池真为什么突然严肃起来。她右手握住自己的左手腕，半闭着眼睛说，"我当时割腕确实是不想在活下去了，可是你也知道割腕没那么容易死，我只是想体会一下接近死亡是什么感觉……"说到这里暮晓枫眼睛一抬，下半脸被手腕遮住，池真只看到她被阳光映照得特别透亮的眼睛，"而且我知道，你会来救我，你不会让我死。" 池真望着暮晓枫，不言语。 "你不用觉得看到这道伤痕很尴尬，我不觉得有什么，这是我的印记，证明我曾经走到过人生的谷底，那么绝望过，让我在今后的人生中更加振作，这是我的新生。真真，只要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 暮晓枫真的重新振作了起来，她自然没有回宫家，而是回了爸妈家。 她左手手腕上的伤在她家人面前一点都不掩饰，家人的确是看到了，却不知道从何问起，看暮晓枫那么风风火火的，或许也没有问的必要了吧。 对于暮晓枫的重新振作，池真有点适应不过来。毕竟太久了暮晓枫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半死的模样，一下子活了过来……难道真的全都是因为自己的那些话么？ 原来，竟然可以影响到她那么多。 暮晓枫变了，的确是变得，比以前那个浮躁又自负的她变得沉稳了，虽然还是带着她生来就有的自信，可是整个人棱角被磨平了一些，却更加闪亮了。 暮晓枫还是和池真住在一起，住回了池真原来的房子。宫默有来找过她，暮晓枫很直接地给宫默说她现在和池真在一起了，让她不必担心。 "告诉宫信，我感谢他，不是他的话我和真真估计还要绕很多弯路，谢谢他的铁石心肠，我会过的比以前更幸福。" 元气工作室 池真把暮晓枫那次的转变称之为"顿悟"，她有问过暮晓枫是什么让她顿悟的，暮晓枫很诚实的说，其实她的情绪一直在积累，而住在一起却不说话的那段时间里她觉得自己陷入思绪的鬼打墙，怎么想都只能走回原地。 "直到那个大元来找你。" 池真看着暮晓枫的侧脸，她和一个月前那个颓废阴暗的她竟完全不同了，但却也不是曾经的她，像是绝望的灰和热切的红中和出的新色彩。 "可能你自己没有发现，当你跟她说话的时候眼神是期待的，你对她的话题很感兴趣。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爱她但是你却在意这个人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能再失去任何我在意的东西，我知道自己还像以前那样耍小性子只等着别人来宽恕是不行的，所以我想要主动。但是没想到，最后还是你在迁就我……" 暮晓枫在池真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真真，幸好我爱的人是你，不然我可能真的会变成一个疯子。" 暮晓枫的告白池真没有给予任何回应，但是她全部都放在心底。暮晓枫也没有缠着池真让她说点什么感想，她知道池真自然有她的想法。 不言不语，却已经看到心底，知道对方需要怎样的相处模式，这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的交往状态。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池真还是持观望的心态。倒是暮晓枫自信满满，说这次抓住了拼上性命也不能再放池真走。池真只是笑，一直笑。池真脖子上被她咬的痕迹还很明显，泛着青紫。虽然池真一点都不在意但是暮晓枫却是看在眼里。原来自己竟下了那么重的口么？暮晓枫望向池真的胸前——估计比脖子脆弱许多的那里，会更受伤吧？ "你看什么？"池真发现暮晓枫眼神不对劲。 "会疼吗？"暮晓枫戳。 池真脸色泛青，转身离开。 ***** 暮晓枫知道池真闲太久会出毛病，所以很支持她去大元的"元气工作室"帮忙。 "我不怕你出轨，要出轨也不会等到今天。"对于池真和大元的接触暮晓枫是持如此心态。池真怎么听怎么奇怪： "这感觉怎么像是你绝对吃定我了呢？" 暮晓枫笑而不语，谁说不是呢？ 池真这气憋得有点辛苦，自由惯的她突然泰山压顶，心脏有点承受不了。但是……虽然没有说过，其实她还是喜欢这样的暮晓枫。 她们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毕竟认识的时间太长，没有什么可以激情的了，更多的只是一种生活。暮晓枫绝对不是一个会干家务的主，家里雇来一个佣人，50多岁，烧的一手好菜，每天都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池真去工作，暮晓枫闲在家中也是无趣，有时候会跟家里佣人学习一下烧菜的技术，某天在池真回到家看见暮晓枫穿着围裙从厨房端出一盘热腾腾的菜时，池真简直是吓傻在原地。 "你做的？"池真看暮晓枫由远及近。 "当然了。"暮晓枫把菜放在桌子上，一只手撑桌一只手叉腰，歪着脑袋眯眼看池真，"怎样，感动吗？" 池真低头看一眼那黑乎乎认不出原料的菜，补充一句："果然是你做的。" "……" 对于"暮晓枫做了人家老婆这些年都学到了什么"这个话题，暮晓枫本人是保持缄默，池真大概思考了一下，估计是鞭子抽打的狠度和准度。不过自从暮晓枫的左手基本上残疾之后她以前拿着鞭子可以左右开弓的超强技术也算是失传。 "但是我右手更厉害。"暮晓枫才没有什么残疾的阴影，对她来说，够用就好。 池真其实有点搞不明白了，自己等一个这种热爱S-M事业，脾气暴躁，自我到底又完全不会做家务的女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元气工作室"这段时间都是接一些很小的工作。大元签了一个新人，新到不能再新的人。之前这个小女孩只是在网络上翻唱，偶尔会自己写点歌自己弹奏演唱录音，然后传到网上。刚好池真无所事事上网神游的时候听到了他的歌，一时间为之惊艳，马上去找了这个人，让她寄一份歌曲小样过来给大元听听。大元一听也觉得很神奇，看了一同寄来的乐谱密密麻麻的谱曲，一时间打定主意，元气工作室签的第一人就是她了！ 她给自己起的名字是TEA，大元觉得各种土，会红不了，可是她死活不想改。 "TEA？"池真对这个发音倒是很敏感，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TEA一番，看她咖啡色的长卷发蓬松地散在肩上，额前的刘海都卡在头顶，戴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长相是清秀的很，不爱笑，但是也没有给人感觉难以接近，倒是有点愣。TEA喜欢穿宽松的男装，哈伦裤和帆布鞋，小小的个子像被扔进了大大的衣服之中。 这样一个怪怪的年轻人，一唱起歌玩起乐器来却是难以匹敌。池真很看好她。 "似乎看到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池真说完后自己都笑了。 大元知道池真赏识她，签她也是很爽快。本来看她年纪小想说让她回去问问她家人同不同意进入演艺圈，结果TEA很冷静地说："我都28了，这样的事情不用给家里人说。" 一句"28了"把大元和池真都吓着了——这什么一妖怪啊！看上去明明就18而已好吗？保养的也太好了吧。 大元心里忐忑的很，当晚就买了新眼霜回家各种抹。 莫净言收到大元的邀请回国，加入她的"元气工作室"。这个消息一时间轰动全国，自从上一部自导自演的电影大获成功之后这么久以来莫净言一直都在国外游学，王紫又也一直混在好莱坞，国内的媒体想要追踪她们的婚后生活可是鞭长莫及，两个人处于一种十分神秘低调的状态。如今莫净言高调回国，在媒体面前现身，媒体一拥而上，莫净言就这样顺理成章带着"元气工作室"一路名声水涨船高。 池真也是第一次见到莫净言本人，以前是看过她的电影，见到她本人的时候她正坐在元气工作室的沙发上看书，一本书里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池真瞟一眼，走过来的时候莫净言看到她，起身和她打招呼。池真对莫净言第一印象就是很有礼貌，一点都没有大明星的架子。 "小又在拍戏，估计等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莫净言，池真，大元坐在一起，商量着这个工作室的未来，"等她回来之后我有部电影要开机，剧本，投资商什么的都就位了，就差选角色。小又会出演女一号，大元，里面会有一个很出彩的女二号，这个角色这部电影我都很有信心，这部电影就算是我送给这个工作室的第一份礼物好了。" "很好！" 大元说，"池真，电影的主题曲就交给你了。我们工作室虽然很小，但是有我们金牌经纪人，金牌制作人，金牌导演，怕什么啊！一定能成功的！" 卡H是熟木啊？ 年度最具有爆发力的女声，无法想象的超级新人从成立不到两个月的"元气工作室"横空出世。 TEA走的路线是先露声音，把人藏的好好的，把她的专辑"太阳之国"的首波主打歌"太阳"放在元气工作室的官方网络上试听，然后跳出一个拼图小游戏，让试听过的各位想象一下这个女歌手的样子。大元接到的反馈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所有人都一面倒的认为这个女歌手一定是粗犷型的，TEA的声音异常有爆发力，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狂野的歌竟然是出自一个身躯娇小长相文静的女生。 TEA的新专辑还未正式发行，大元在绞尽脑汁怎么多弄点噱头让TEA火速走红，随便把元气工作室的名声也一炮打响。 池真也没有闲着，继续挖掘一些新人，每天都要听上百首歌，很多时候工作室就只有她一个人，戴着耳机用手指敲着桌面，"嗒嗒……嗒嗒……" 暮晓枫对于池真的晚归的确是表达出了不满，可是没办法，人家工作忙要发展事业要挣钱要养家，暮晓枫又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出去工作的主，家里的开销全要靠池真，她怎么开口让她多花点时间在家陪老婆呢？ 所以暮晓枫决定不等待，而是直接出击。 忙得不着家门是么？那我就去找你啊。 暮晓枫让佣人煲好汤，带着汤去探望辛苦工作的一家之主，手里有点礼物心里也踏实一点。 池真刚刚和大元出席完一个新闻发布会，自从她加入元气之后需要抛头露面的机会多了很多，这让她有点烦躁，可是看大元面对镜头都能应对自如，她也不好意思输了阵势。 为了这个新闻发布会池真穿了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紧身西服，打上宝蓝色的小领带，穿着高跟鞋站了一天实在是疲劳，但是工作室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于是她开车回到工作室。 工作室已经没有人，她打开灯，为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把长发撩到耳后，正准备工作突然感觉墙边站了一个人，她被吓得一激灵从椅子上站起来，发现居然是暮晓枫。 "你吓死我了。"池真赶紧安抚自己被吓得乱跳的小心脏，"你怎么进来的？" "之前保安认出我了，给我开的门啊。" "那你关灯干嘛，存心……" "对，存心吓你。"暮晓枫带着笑意走进池真，把手里装汤的小锅递给她，"你不回家居然也不打个电话？" 池真看着小锅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撇撇嘴说："抱歉，太忙了。" "太忙了就可以打发我么？"暮晓枫把小锅往旁边的桌上一放，身子贴了过来，池真后仰了一些，垂下眼睛看着咄咄逼人的暮晓枫。 "那你想干嘛？" 暮晓枫眼睛里透出炙热的火，呼吸渐渐变沉重。池真扭过头去不看她，脸却被生生地扳回来。 "为什么不敢看我？怕我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敢看我。"暮晓枫把池真的头发都撩到耳后，唇贴在她的耳朵上磨蹭，呼出的热气一阵阵扇过她的耳廓…… "晓枫，这里是录音室……"池真的脸上表情未变，但是双手却紧扣桌子的边缘。 "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录音室和家里都一样。"暮晓枫手指伸进池真西服的领口下，探入宝蓝色的领带的领结下，挑起一点，"今天穿的好正式。" "因为要出席一个媒体见面会。" "嗯，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你的穿着。"暮晓枫把池真外面黑色西服的扣子解开，靠在她身上，脸贴在她的心脏处，听着她越来越快，藏在冷静外表之下的跃动，"总是一身的正装，今天还打上了领带，看上去更加禁欲了。" 池真没有说话，暮晓枫右手细长的手指勾起她的领结，往下拉扯，松了松，接着一颗颗扣子解开池真的白色的衬衫。 池真没有任何动作表情，看着衬衫的扣子全部被解开，暮晓枫的手掌伸进衬衫里面，贴上她肋骨的肌肤，来回摩挲："感觉，还是很好。" 暮晓枫把池真前扣式内衣的扣子解开，亲吻而上，在她的胸前留下一串红斑。舌尖一下下扫过慢慢硬挺的胸尖，暮晓枫环住池真的腰把她抱到桌上。池真往后退去，身后都是录音设备，坐上去容易压坏，无路可退之时暮晓枫双齿轻咬住尖端，左右磨蹭着，再用唇含住，舌尖挑动着顶端…… 暮晓枫感觉到池真身子开始瑟瑟发抖，上身一直在往后躲，可是暮晓枫也知道她身后无处可躲，倒是想看看她能躲到哪里去，舌上的动作更大，手指在她的另一边胸口轻轻拨弄着。 池真还穿着西服衬衫甚至挂着领带，只是扣子被全数解开，雪白的肌肤从衣扣的缝隙里显露出来，而暮晓枫的手被衣服覆盖着，只看见池真的衣服不断地起伏着。 池真终于垂下头，扣住桌子边缘的双手骨节都发白了。暮晓枫扶住池真的肩把她稍往后扳直身子，吻从她的胸口往下，经过她的肋骨停在她的小腹之上。 滚烫的吻一直徘徊在池真火热却又不达要害之处，暮晓枫慢慢地把池真裤子扣子解开，拉链拉下： "我从来不知道，你的领带贴在胸前，这么性感。" 池真猛地睁眼，发现她的正对面是一面大镜子。大元死活要在录音室里装这面镜子，当时池真就觉得阴暗的录音室里放一面镜子很不好，结果事实证明的确是不好。 镜子里清清楚楚地映着此刻的影像，池真被暮晓枫抱到桌子上，本来是穿戴整齐正式无比的西服扣子被解开，连带着雪白的衬衫也敞开，领带也被扯开一个口，松松散散地挂在她脖子上，雪白的皮肤衬着宝蓝色的领带，那么的刺眼。 抱着她的暮晓枫往后瞟一眼，脸上浮现出狡猾的笑意："真真，你这个样子，会不会太诱人了一点……" "……你到底……来做什么……"池真别开脸不去看镜子里的场景，暮晓枫的手突然伸进她的裤子里，揉按住柔软潮湿之处。 "唔……" 暮晓枫含住池真的耳垂说："来给你送汤，随便，我也吃个饱。" 一夜N次从来不是神话 录音室的灯光很暗，玻璃呈现出一种咖啡色的色调，安静的空间时不时会传来几声低低的喘息声和舔舐声，由远及近，越靠近那声音的源头越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不同寻常的躁动。 空气中充满了暴涨的湿度，和…… "真真的味道。"暮晓枫笑，"真真的味道，一直都没有变过。" 池真躺在桌上，暮晓枫之前把池真的西服脱下，用袖子把池真的双臂绑在头顶。池真的领带歪歪地偏到一边，衬衫大开，胸前粉色的樱桃早已充血挺立。 裤子被丢到了一边，相对于穿戴较多的上半身来说池真的下半身等于一丝-不挂。暮晓枫把她的双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舌探入许久未到过的地方，轻轻撩拨了几下就很明显地感觉到池真身体僵硬到可怕，腰部绷紧，可是下身却越发的潮湿。 "你不觉得……说这样的话很奇怪吗？"池真的气血一直都不足，习惯熬夜的她脸色从来都如白纸，可是经历了刚才暮晓枫一番折腾之后，无论她表面上是多想装作波澜不惊，可是泛红的脸颊还是出卖了她。 连她的声音都透着容易被察觉的颤抖。 "你这样冷淡的性格才是奇怪。"暮晓枫侧过脸，吻落在池真的大腿内侧，池真发出极微弱的喘息，想要隐忍压抑偏偏又露出了弱势，气息低沉带着浓郁的"情不自禁"之气息。 "没有变啊，真真……"池真的反应让暮晓枫感动，记得很多年前她第一次把池真压在身下的时候，亲吻相同的部位，池真也是如此低吟。 在这个瞬息之间就沧海桑田的世界，竟有一个女人可以如同池真这般，十年如一日，未曾改变过…… "真真你一点都没有变。"深刻想和池真融为一体的想法占据了暮晓枫的心，手指微微探入池真一些就感觉到进入的困难，窄的不像话，感觉和第一次时一模一样。果然是自她之后就没有别人来过了…… 池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呼出，全身泛出情-欲的浅红："没关系。" "恩？" "没关系，你……要做就做吧。" 暮晓枫第一次有了一种池真如此神圣不可侵犯之感。或许她对床事是真的不感兴趣，但是她却会包容暮晓枫。就算是难忍，她也会装出一副可以忍受甚至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样，暮晓枫就不会感到为难了？ 真是一个傻瓜…… "疼是吗？"暮晓枫都没想过自己的声音能够这么温柔，速度慢到不能再慢却还是进入困难。真正第一次的时候怎么没有如此紧致之感？想到应该是当年自己被情-欲冲昏头脑根本没有顾及到池真的感受一个劲想要看见池真痛苦在乎的神情，暮晓枫心里的内疚之情天翻地覆…… "喂……"池真抬眼看了停下动作的暮晓枫，叹了一口气说，"你想太多了……既然要玩就玩的尽兴啊，我配合你就是。" 被捆绑住的双臂，歪扭的领带，敞开的衬衫之下雪白身体上星星点点的吻痕，甚至还有池真脖子上上次被她咬伤的痕迹，所有的一切都是暮晓枫扭曲的爱好。那么不苟言笑那么正直的池真可以放下自己的尊严一直配合着她古怪的兴趣。 这是怎样的一种爱？世界上还会有别人如池真般爱我？怎么会错过这个女人九年？怎么会让她伤心？怎么会呢？ 暮晓枫把池真的双手解开，领带扯了，衬衫脱了，把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怎么了。"池真不明所以任暮晓枫搂着，暮晓枫发疯一样吻她。池真感觉到她强烈的占有欲，舌在她的唇齿之间用力探入，纠缠，热情似火！ 池真的呼吸都快要被暮晓枫夺去了，胸口不断起伏，鼻音加重。热吻让池真的身体全身心投入到这场欢爱之中，虽然依旧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池真的身体已经变得滚烫，开始回吻。暮晓枫一抚，池真已经潮湿无比…… 原来接吻才是让池真最有感觉的事，为什么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件事呢？ 原来她要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已。 进入变的稍微容易了一些，但是忍耐痛苦的表情又一次爬上池真的脸。暮晓枫从未有过地温柔对待着身下的人，如果池真的第一次是在忍耐极度痛楚的情况下度过的，那么今天就还一个完美的第一次给她。 "真真，为什么你都不抱住我？"渐渐的暮晓枫开始在池真的身子里抽动，池真别过脸喘息之声越来越沉重。 "抱？"池真睁开已经失焦的眼，"原来，我可以抱你……"暮晓枫心疼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不能抱？" "以前……每次双手都被束缚着，我以为你厌恶拥抱。" 谁会厌恶拥抱？暮晓枫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在两个人做最亲密之事时抱过池真。所以说池真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态坚持到现在的呢？ 没错，池真的麻木冷漠不知表达全都是她暮晓枫一手造成的，如果能给这女人一份从始至终的坚定美好感情，如果能对她多些呵护，那么她肯定不会在寂寞中慢慢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暮晓枫左手横跨池真的整个后背，就算她的这只手已经用不上多少力气却用尽全力把池真搂入怀中。池真双臂环住暮晓枫的脖子，双腿夹紧她的腰。 "马上就要到了，恩？"就算隔了那么久暮晓枫还是能清晰地记得池真身体内部最敏感的所在。暮晓枫把攀往极乐巅峰的路拉得很长很长，非常准确地掌握着池真身体的反应从而控制好袭击的力度，每当池真要到的时候她偏偏就放缓速度，撞击也改成了撩拨。池真无从反抗，下身酸麻脱力，感觉到自己下身多了一个心跳，暮晓枫掌握着她的心跳，随时都可能让那跳动发疯发狂。 "晓枫……很难受……"池真从一开始到现在几乎没有发出失控的呻-吟之声，但暮晓枫很清晰地知道池真已经失魂了。从进入开始池真就越来越湿，示软的话也证明着她精神上已经被击溃。 等待的就是暮晓枫给她致命一击，但是若是给予的快乐和池真难得的脆弱这么快就过去的话又让暮晓枫不甘心。三慢一快是池真最难以抗拒的节奏，暮晓枫想让她亲爱的能快乐得更久。 原来不只是池真，暮晓枫在心底最深处也从来没有把这份亲密忘怀…… "你真的难受？说实话。"暮晓枫进攻的时间太久了，的确有些害怕池真会支撑不住，"不要总是强撑，开心你就说开心，叫给我听。" "你这个变态……"池真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随便你了……" 暮晓枫含住池真的耳朵，精致又小巧，肉很少，骨头很硬，但是却那么可爱："宝贝，我要让你上天入地了哦……" 池真双腿几乎把暮晓枫的腰夹断，在到达之时池真哼了一声，虽然那呻-吟之声很低，但是却比她平日里的音调高了不知多少，如幼女般的娇声，暮晓枫真心地心疼她，把她抱得更紧。 剧烈运动让她们两人身上都蒙上了一层细汗，暮晓枫继续温柔地亲吻池真，池真缓了好久才找回了她的魂魄，等暮晓枫吻得累了，池真说： "你今天真奇怪。" "哪里奇怪了？" "……下手这样轻，我真不习惯离开了鞭子的你。" "我以前都很喜欢虐爱么？" "这种问题还要问吗？难道你没有自觉？" 暮晓枫把池真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好，在她唇上温柔一吻："我知道以前你都是配合我而已，你自己并不喜欢。爱这种事是要两个人都合拍都喜欢才能做到最完美，我觉得单纯的拥抱亲吻你会更开心，所以，以后我……" 池真坏笑："可是如果我就喜欢你的虐爱呢？" "那……" 看暮晓枫难得露出为难的傻气表情，池真笑出声，环住暮晓枫的脖子把她拉进，偏过脸，吻上她的唇："你不用想太多，你喜欢的，我就会努力去喜欢。" 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语言上的交流其实有多少是可以表达真正内心的呢？暮晓枫也相信，她们两个人不用多说什么，只要用心去读对方就好了。 何况她们俩都是典型的嘴硬的家伙。 暮晓枫把池真搂入怀中的时候发现左手已经没有一丝力气，而右手也因为长时间的运动酸胀难忍，所幸拥抱池真的力量还是有剩余。 幸好，她还能把这个女人抱紧，不要等到双手一丝力气的时候才想起最最简单的拥抱。 ********* TEA的"太阳之国"预售情况比大元想象的差一些，不过这没有关系，每次看到坐在大大架子鼓前面无表情敲击出美妙旋律的小个子TEA大元就很有信心。 等到专辑发售，就找个最好的机会让TEA现身！ "再来一杯咖啡。"池真撑着腰把咖啡杯递给大元，"谢谢，我咖啡喝完了。" 大元神一般地看着池真："那天我才看你买了一大罐的。" "都喝完了。" "……你不会是直接把咖啡粉当饭吃吧？" 池真黑眼圈浓重："就一天七八杯那样灌。" "……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病啊？你出了什么事？再这样喝下去咖啡的黑色素要沉淀到你皮肤里去了。" 池真没再说什么，只挥挥手让大元快点去倒咖啡。 这几天暮晓枫真的就疯了一样每天都欲求不满要她数回，白天那是绝对不能见面的，见了面这一天的工作都没法做，所以暮晓枫的情绪就全部被沉淀到晚上。这段时间每天晚上暮晓枫都会做到三次以上，昨晚干脆就直接通宵，池真是一夜没有合眼，腰几乎都要被折断了。 那女人怎么会这样热情四射不眠不休呢？这强悍的体力池真有点望而生畏了。 ZM，来喂食 莫净言回国后除了出席元气工作室的一些相关宣传之外一直都处于很低调的状态，外界盛传她的新电影在筹划状态，只是莫净言一直对于这件事处于高度保密状态。有人问她这部电影是否会是同志题材，她打起太极没有正面回应，媒体无奈的表示莫姐被王紫又带坏了，学会敷衍了。 其实莫净言的确在准备新电影，进行到了角色选拔的阶段。大元觉得这事情一定要低调，越神秘越好，要走专业大制作商业电影的路线，等时机成熟分批往外透露消息，包括剧情剧照和演员名单。 莫净言之前拍过三部电影，都算是小成本的文艺爱情片，王紫又也有加盟其中，可是怎么都觉得少了点什么。莫净言说她想拍大型武侠片，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在希腊拍片的王紫又被深深震撼了： "夫人，以前我只觉得你骨子里有那么些强势，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MAN的爱好和目标，祝你好运。" 莫净言笑，笑得软媚："你以为我拍武侠片你能逃的了吗？" "……那请给我一个最英俊的角色。" "丐帮帮主如何？" "我不要回国了！" 虽然王紫又诸多不满，但是莫净言一声令下她还是打包回国。 王紫又和莫净言结婚快四年相聚的时间其实是很少，莫净言忙着导演的学习，王紫又则是片约在身四处奔波。从希腊回来的当天她就去狠狠做了全套的护理，看着自己皮肤越来越不好她无比揪心。 本来她是想拉着莫净言一起去做的，但是莫净言一句"没空"就把她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王紫又气到不行，心想着三个月没见了怎么着也得温存一下，结果人一点都不惦记着温存这码事。 "大忙人就是大忙人啊，忙起来老婆也不要了呀。"做护理的时候王紫又敷着面膜给莫净言发信息，想要酸她一把，想看看她内疚的反应。结果半天是莫净言助理给回的信息： "莫姐说她现在暂时没空。" 活生生把王紫又脸上的面膜给气得龟裂。 王紫又下定决心要耍耍小脾气，回爸妈家住几天，结果开着车还有五分钟就到家了莫净言一个电话过来，声音悦耳温柔："内人，晚上来试镜，我买了你爱吃的蛋挞。" 王紫又全身无力，这是什么人，什么人！之前不管不顾没有一点温柔之意，结果一有什么事情要别人做就拿出"贤妻"的姿态，这就是莫净言的杀手锏！ 王紫又左思右想，到底是傲娇到底还是乖乖地顺从莫净言做个小媳妇呢？这个时候莫净言的短信很识趣地又进来一条： "内人，晚上试镜完之后我们一起回家，想你了。" 王紫又拿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这绝对是阴谋是战术！原来这女人在这些年里已经连她的思维模式都掌握了。第一条信息进来的时候必定会别扭挣扎一下，紧接下来时间刚刚好的第二条要比第一条还要温柔还要具有诱惑力，这样王紫又就彻底被攻下，没了立场。 "夫人，我恨你！" 王紫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还是不回去了，王紫又妈妈叹气："孩子大了就是留不住了。" 王紫又心里那叫一个怨念，发誓明天一定让莫净言下不了床。 到了莫净言说的元气工作室，一进来就看见许久不见的大元，王紫又大老远就跟她打招呼："哟，元姐，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精神！" 大元挑了王紫又的下巴一下，递上一根大卫杜夫，点着："小鬼，越来越漂亮了啊，头发剪短了，更精神了嘛。" 王紫又瞄了一眼坐在里屋的莫净言，知道她也在往这边看，故意放大声音说："是啊，上星期刚剪的，不错吧？"王紫又知道莫净言在乎她的长发。因为工作关系王紫又觉得越来越长的直发实在很难打理，现在中性风那么劲，经纪人也同意她剪短。可是这消息传到莫净言耳朵里就不是那回事了。 "你剪一刀试试。"莫净言双手抱在胸前甩下这句话就走了，弄得王紫又和经纪人都尴尬无比。 "还剪吗？"经纪人问。 "……您看这情况，您说我剪了她能把我吃了么？"于是这头发也就没有剪成。 今天王紫又回国除了公司的人基本上没人知道，否则她肯定被堵在机场回不了家，这短发是她乔装之一的假发，一路戴过来就是想气气莫净言的，见莫净言看到她这个造型大老远的脸色活像交通灯。 "不错是不错，但是……咳咳，你夫人那关估计够呛能过。" "她呀，不管了。来，试镜吧！" 大元指了指莫净言："你要试镜的对象在那里呢。" 王紫又和莫净言对视，见莫净言脸臭得不能再臭，摆在她桌上的那盒蛋挞包装得特别精致，刺得王紫又的眼睛发疼。 "好。"莫净言低下头，不看她，"开始试镜吧。" 今晚是欢喜的成员第一次见到莫净言和王紫又这两个传说中的人物。 欢喜之所以会在这里其实也是大元带来的。之前欢喜这些人参加了DREAM2之后，嘉音娱乐跟她们签约签的是唱片约，大元趁这次机会签下她们的经纪约，她跟莫净言说想捧红这几个人，或者捧红其中的一两个就好。 "以她们现在的势头绝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莫净言的态度却十分严谨："等看到她们本人再说吧，我只能挑选我认为最合适的。" 大元心里一片祥和。幸好MONICA人正直啊，要是多来几个顾红呈那样的家伙，估计欢喜会被集体潜一回。 莫净言在忙着试镜，王紫又坐在一边忐忑着，宫默非常自来熟地坐过来和她聊天，以"如何出柜"以及"出柜后的心态"调整为话题和她聊天。左芊在一边郁闷至死——这家伙问这些是要做什么！难道她也想要出柜？这是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虽然这2年她的存折里的数字翻翻地往上蹭，但是其他成员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左芊却一点都没有动。她花了不少钱去请最好的律师想要把她爸妈的案件翻案再查，也听律师的话投了不少钱在监狱那边，虽然具体的动静没有多少但是最起码有一线希望。宫默也让红杏团的人在帮她忙，左芊却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的好意，该给钱的还是给。她的钱不能乱动，而且她需要挣更多钱，所以宫默如果敢乱来挡了她的财路她一定会翻脸。 "你戏感很好。你是林紫谦对吧？"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内心各种纠结，莫净言这里却有意外的收获。 "是么……嗯，我叫林紫谦，莫姐。"林紫谦一笑，灿烂无比。 莫净言微微歪着脑袋看着林紫谦笑，眼睛都笑弯了："有兴趣下次再来谈吗？我对你很有兴趣。" 林紫谦红了脸——莫姐本人比电影里还漂亮好多啊。 王紫又红了眼——什么叫对你很有兴趣！你在挑逗少女吗老妖妇？ CP间都是拉锯战 其实莫净言会挑中林紫谦是在大元预料之内的。 莫净言和大元说，她之前已经在电视里看到过林紫谦，觉得她的镜头感很强，长相清秀上镜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她戏感如何，今天一见活脱是从剧本里蹦跶出来的。 "其实我也觉得你会挑中她。今天把她们五个人都带来，我的目的就是让她见你一面。现在你也认同她，省去我很多废话。" 半夜，试镜结束后大元和莫净言站在工作室门口，大元抽着烟，莫净言习惯性地环抱着自己。 "她的确是不错……但是大元你真的没有私心？" "私心？如果有私心也是为了我自己，我想要挣更多的钱，所以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助我事业蒸蒸日上我都偏爱她。MONICA我跟你直说，我的目标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作室这么简单，我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匹敌天盟和嘉音的娱乐公司，在人脚下不是我要的生活，你应该懂的。" "恩，我明白，但是多嘴一句，我们是同龄人，你也应该为你的感情铺路了。" 大元想笑："所以你刚才才问我对那个孩子有没有私心就是这个意思？拜托了MONICA，这样说来你真是不了解我，就算我喜欢哪个我也不会允许她成为我事业的绊脚石的。那样的小孩就算她背景再硬，性格软弱成那样不会是我的理想型。" "所以当时你也没有去抢80对吧？80也是感情用事的人。" 莫净言的话让大元愣了一愣："如果你不提，我都忘记还有这个人了。" 莫净言笑而不语。 "说到这事，MONICA，算我多嘴说一句，如果你能把感情看得轻一些，你现在会发展的更好。当年你出柜的确对你影响很大，你和ZOE的形象不同，别人可以接受敢爱敢恨的王紫又出柜但是对你认可度就低了很多了。如果你能放弃感情专心经营你的事业的话，你现在不会比她发展差，说不定也早已经打开国际市场了。说白了你这样的演员年纪越大越有味，很多国际大导演是喜欢你这种型的，而王紫又或许就是吃青春饭……" "大元。"莫净言打断她，"我不否认你的某些观点，但是同样的如果我没有小又可能根本就无法振作，更别说什么影后什么进军国际了。是，感情影响了我许多但是也给予了我更多，我知足了。" 大元在莫净言身上没有找到丝毫的认同感，反而抑郁之气在胸口徘徊难以消散。 原来莫净言也是感情至上的人，更别说是那个王紫又了。左芊和宫默纠缠不清，乔卡和林紫谦相互羁绊，小玖小绯死缠烂打，连池真也等到她的暮晓枫了…… 果然全世界就只有她大元一个人在寂寞？ 大元狠命摇头，不，这绝对不是寂寞！她不能被别人左右了想法，她的追求她的世界决不能让出一步！ ******** 许嘉音知道池真在大元的工作室帮忙气得快要呕血。好啊你个池真，激将法一激就走人，连给人挽回的余地都没有。要走你就走去天涯海角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啊！偏偏又在和自己公司合作关系的工作室里工作，这算个什么事！ 许嘉音这段时间很忙，本来都有点忘记了池真的事情结果一听说到此事额头上的伤开始各种痛，一门心思在琢磨池真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池真也不想离开得太决绝？就在许嘉音也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当下，穿着八厘米高跟鞋的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幸好只是脚踝轻度扭伤休息个把星期就能好，不然她以后模特生涯就得废了。曾管家就不明白了，许嘉音当模特这么久就没见她摔倒过，怎么会从楼梯上滚下来？这太灵异了！ 许嘉音看着自己肿的老高的脚踝快气疯，都是那个该死的池真！ 绝对，绝对不可以就这样放过她！ 虽然心头算计这无论如何都要给池真一个下马威，可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曾管家！想整死一个女人该怎么做？" 曾管家愣神："什么意思KAYAM?" "我要弄死池真！" 曾管家被吓死，许嘉音这个人很容易冲动，曾管家怕她真的闹出什么人命，劝她去法国玩几天，公司的事情也别管了，放下手头的事情去玩玩散散心。许嘉音死活不肯走，曾管家一个头两个大，恨不能把她打晕直间扔到飞机上去。 许嘉音不肯走，留在国内心烦意乱夜不成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把池真从自己的脑海里拔去。想去见她却又拉不下脸，见不到她又快要相思而死，在某个新闻发布会上猛地见到池真，远远地看见她的身影居然感觉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却又不敢上前，在原地踌躇半天最后再抬眼池真已经消失了。许嘉音差点把手里的酒杯狠狠砸到地上——为什么不敢上前！那个池真算是个什么玩意能让我这么自信的人变成这般胆怯？ 许嘉音喝了个酩酊大醉，被曾管家找人拖回家，第二天报纸华丽丽地报道了许嘉音"烂醉街头"的消息，气得还在宿醉头疼的许嘉音直接把枕头顺窗丢出去，泡烂在楼下的游泳池里。结果因为她时常一发火就玩丢枕头的游戏，所以家里缺少备用枕头的她只能平躺在床上，头疼更甚了。 许嘉音在为池真头疼，池真自己也在头疼。 暮晓枫对床事的执着快要让池真无法下床走路了，池真第一次发现暮晓枫这样可怕，她宁愿被她拿鞭子抽一顿也不要夜夜笙歌被榨干。巧的是池真扶腰，王紫又也扶腰，大元见状大笑道——王紫又果然是受。 王紫又那叫一个怨念，还想说回家好好修理一下这个为了工作抛妻弃家的混蛋，结果回到家某妖物先是装身体不适又是头昏脑热，吓得王紫又以为她真生病了，四处找药热水伺候，结果伺候的结果就是伺候到床上去了。某莫姓女子上了床那叫一个精神抖擞，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王紫又看得一个目瞪口呆，莫姓小姐解释到是太长时间不见尤为思念，才会把思念表达得这样深刻而意义"深"远。 王紫又越来越觉得，结婚之后自己一直都是被压制的那一方，婚前恋爱的时候哪是这回事啊？坑蒙拐骗费尽心机娶回家门后才发现自己娶到的是怎样的一尊女神佛啊，温柔的时候全是伏笔，就为了转脸给攻一次。 王紫又看大元笑得前俯后仰真想一拍桌子走人，但是看莫净言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向王紫又招手："内人，来，帮忙泡杯咖啡。" 她想咆哮！咆哮——我回国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 莫净言为了新电影马不停蹄地到处奔波，暂定下来的角色也只有王紫又和林紫谦两个人。大元对这双紫组合很有信心，莫净言的号召力也不容小觑。尽管所谓的专业人士对莫净言之前拍的几部电影褒贬不一，但是大元看过后觉得莫净言实在是很有才华，虽然说指导大型巨制电影以她的资历来说的确有令人担心的地方，可是就商业电影来说有人气演员的号召力和好的剧本基本上不会太惨败。 其他的人都在为爱情烦恼的时候大元正全方位展开她的事业。 TEA的新专辑上市，她的一场演出选择的是夏季音乐节。这音乐节不仅请到了欢喜，利器，还有很多乐坛上现在最炙手可热的歌手。TEA被安排到第一个出场。大元还怕她第一次演出又是这样发型的音乐会，多少家媒体多少双挑剔的目光在看着她她多少会紧张，结果人家吃着口香糖抱着吉他就上去了。在舞台上一边演唱她专辑的主打歌"太阳"一边把舞台上的所有乐器都玩了个遍，玩完吉他拉小提琴，拉玩小提琴就坐到钢琴前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演奏，把现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这是谁啊？ TEA受关注的程度直线上升，没有人想到拥有如此爆发力声音的居然会是看上去娇弱又清秀的小女孩。在一般人眼里她是相当有气质的冰山女孩，可是在女同志这个圈子里却如一颗炸弹炸进海里一时间掀起千层浪。大家纷纷猜测这个"T爷"是不是同志？最后从各方面总结，她的同志日常强大无比，如果是同志也一定是攻，娘T。 大元很满意TEA的初次亮相但是TEA却是一点都不往心里去，狗仔都开始跟拍了她照样穿脱鞋逛街，见了谁也都没个笑脸。媒体在犹豫要不要写她大头症结果第二天就见她为欢喜组合写了某偶像剧主题曲，好听到人神公愤。乐坛许久没有出现这样强悍有才华的创作型歌手，而且元气工作室虽小但也不是说动就动的，大元也不打算让TEA靠负面上位，所以TEA就如此横空出世，一炮而红让许多人羡慕嫉妒恨到牙痒。 TEA的出道让大元自信心爆棚，虽然在她手下红火不少艺人但是TEA算是真正的由她一手提拔的。心情也不知是不是太好，那天大元拉了池真莫净言那一帮人喝了个烂醉。她喝酒，却很少喝到伤神，可能是最近积在心头的事情太多，要强的她也一直都自己抗下来，虽然表面上抗击打能力很强但毕竟她也不是神，借酒解压也是一种无奈。 酒醒之后，大元还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之中，或许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此度过一生，也没有什么不好。 用身体聊天 莫净言的新电影名为"幽灵城"，玄幻类的武侠巨制。王紫又帮她联系到了国外顶尖的后期团队做特效。 当然莫净言也没有真的让王紫又演什么丐帮帮主，而是让她出演一个连女二号都算不上的小角色。 "您这也太让人憋屈了吧，现在我都不接国内的电影，凡是国内的导演哪个邀请我不都是绝对的女一号伺候？到您这就一小配角，台词才十句……廉价劳动力很好用是么？"心高气傲的王紫又自然是不太开心，自家老婆的第一部大制作花了很多心血下去的电影她也没名没份被安排到小角落里去了，还东跑西跑拜托人做后期，谁都会不是滋味。 "怎么，去好莱坞混了几年看不起小角色了？" 王紫又窝在沙发里抱着软绵绵的抱枕，目光落在电视上，不说话。 莫净言坐到她身后，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说："我觉得这个角色最适合你啊，又美艳又聪明，还有一份和你很类似的邪气，虽然戏份不是很多但是你不开心我可以往里面加一些，嗯？" 莫净言说话的时候呼吸全都吹到王紫又的耳朵上，耳朵的温度迅速升温，发热发烫。 …… "女一号给谁……"屋里冷气给的很足，王紫又赤-裸地躺在宽宽的柔软的沙发上，抱枕垫在她的腰间，随着每次莫净言的进入她的身子就禁不住地颤抖。 莫净言跪在她两腿之间，一边亲吻她的脖子一边说："还没决定，估计是启用某位风头正劲的女星。但其实那个角色虽重要但是不够抓人眼球……"王紫又很喜欢在床事之时聊一些有的没的，一开始莫净言觉得她不够专心，但是后来看到她一边说话一边颤抖的样子非常可爱，于是这个"用身体聊天"的节目就被保留下来了，"小紫谦的那个角色才是真的出彩。" "好不要脸……"王紫又冷笑，"你也要玩一把潜规则吗？" 莫净言手中一加力，王紫又的冷嘲热讽就变成了克制不住的低-吟。 "啊，是啊，我现在的确是在潜呢。怎样，你被潜的还开心吗？" "……可恶……" 说话之间王紫又便被莫净言带到了巅峰之处，呜咽着紧紧抱着莫净言。莫净言温柔地吻她的头发： "小又，你发现了吗？你越来越娇媚了。" "……什么？"一时间王紫又还有点晃神。 "你的声音啊，越来越勾人。" 王紫又的发丝还粘在嘴角，说她勾人她就真的笑得妖娆起来了："那夫人你喜欢吗？" "喜欢啊。"莫净言也笑了，不过是笑得狡猾，"所以从今以后，你都在我身下继续娇媚吧。" 王紫又眼前一黑，刚刚才涌起的得意劲一下子就散得七零八落。 莫净言这女人，越来越会挖陷阱了。 ******** 欢喜这边处于空挡期，公司为她们紧锣密鼓地筹备新专辑，林紫谦趁着空档开始"幽灵城"的准备工作。 "幽灵城"的大概剧情是讲充满了神奇力量，与人间隔离，被封印的幽灵城女王想尽千方百计要让幽灵城复活，和巫女签订了生死契约。巫女施展法术让人间封印破了一个小洞，幽灵城里众多不安分的幽灵破罐而出，潜入人间。人间有一群异能者，听闻幽灵城的入侵便展开了一场守护战。 王紫又扮演的就是幽灵城女王，毒辣阴险，却又十分美丽魅惑，王紫又定妆之时穿的是低胸紧身盛装，化妆之后女王的气质凸显而出，不笑的脸上溢满了傲气。莫净言在一边看着觉得自己的决定实在是很正确，这个角色在年轻一代的演员中也只有王紫又能压的住镇。 林紫谦扮演的是正派的异能者里年龄最小的高中生，穿着黑色的紧身校服，脸上贴这创可贴，白色的球鞋红色的斜跨包，蓬松的头发满脸灿烂的笑意。大元和莫净言都很欣赏她这个造型，果然是年轻无敌啊。 "会掀起新一轮的模仿风潮。"大元摸下巴点头。 电影里有很多动作场面，王紫又完成起来很轻松，她的动作并不算太复杂，而林紫谦的却是要飞天遁地。 "要不要找替身？"莫净言觉得那些动作对一个女孩子来说难度系数是太高了。 大元笑得神秘："不用担心，她是超乎寻常的厉害。" "哦？" 事实证明林紫谦从小习武练就的一身好功夫在拍动作片的时候大派用场，从高处落下几个空翻就难不倒她，惊得片场的人嘴都合不上，纷纷鼓掌。 电影的角色还差一些不重要的小配角，莫净言的工作量还是很大，晚上回家很晚，王紫又会坐在车里等她。王紫又靠在车椅上把天窗打开抽烟，一边抽一边在心里算账。她为了莫净言这部电影推掉两部戏，两部戏加在一起收入可以达到3000万美金，而莫净言却是一分钱也不给她的，美其名曰——你是我内人，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就是我的钱，转账还需要手续费呢。 "我该怎样才能扳回一城？不能老是被她压制啊，尊严问题很严重！" 王紫又正想呢，看莫净言从电梯里出来了，往她这里走。王紫又盘算着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她先推了再说，结果看见一个女人挡住了莫净言的去路。 "你是？"莫净言停下脚步，看这人觉得很眼熟，但是忘记在哪见过。 "我叫乔卡。"那女人脸上的笑意很浓，语气也是非常有礼貌，"莫姐今晚有空吗？赏脸去喝杯咖啡？" 莫净言想起这人是欢喜组合的一员了，她们两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么晚了相遇，明显是对方等待多时。莫净言自从当了导演之后思路也宽了不少，心中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婉转地拒绝： "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改天吧？" 莫净言正要走乔卡抓住她的手："就耽误莫姐您2分钟，我有些话想说。" 这时候王紫又从车里蹿了出来，大喊一声"喂！"，震得午夜的停车场发颤。 "你想干嘛！"王紫又快步走过来把莫净言拉到自己身后，怒视乔卡。 乔卡摊手："我没想干嘛，不过想和莫姐聊聊天。" "MONICA是你想聊就能聊的吗？"王紫又斜眼瞪她，拉着莫净言就走。莫净言转身对乔卡歉意一笑，也没说什么跟随王紫又上车了。 车开走了乔卡还站在原地，莫净言思索了一下打电话给大元，把刚才的事情给大元说了。 "真神奇！"大元冷笑，"那女人不要脸的功夫越来越鬼斧神工了！她这么晚去找你能有什么事？你最近在拍电影，还是这么倍受关注的电影，林紫谦上了没选上她，你以为她找你是干嘛？" 王紫又开车，看一眼扶着额头的莫净言："要角色，是吧。" "没错！不能给她！" "为什么？" "……别告诉我说你想用她。" "角色没有选完，说不定有合适的。而且她蛮有勇气的。" "可是她人品……" "演戏不是看人品。" 这句话让大元安静了。对啊，这是工作，为什么牵扯都了私人感情？这样的态度是大元从来都不提倡的。 "行了，MONICA，你自己决定吧。"大元挂上电话，在原地发呆好久才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我舍不得她 乔卡不知道从哪里要来莫净言的电话，每天都孜孜不倦地给她打电话，约她见一面。 莫净言的确是一直忙工作没有时间搭理她，有一次刚好被王紫又接了，脾气火爆的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吼回去："我夫人很忙，滚蛋！" 就算被如此直接的拒绝乔卡的电话还是继续打来。莫净言总算有空接了。莫净言直接问她想要做什么，乔卡也很直接地回答："我想要争取你电影里的角色。" "哦？"莫净言从她的声音很直接地感觉到了她自信又坚定的气场，"可是我最近没有时间……" "没关系，我可以去等你。" "我不一定在工作室。" "没关系，我等你回来。" 本来莫净言还想说自己比较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去工作室，但是乔卡直接把电话挂了。 "谁啊？又是那个什么乔卡？"王紫又洗完澡出来，见莫净言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莫净言转头看她并不说话王紫又就肯定了答案，"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啊，都挂她多少次电话了还打还打……"说了两个"还打"之后王紫又有点喘不上气，绝对的怒气攻心。 "当演员的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了解。天天等导演一等就是一天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是为了争取那么一点点小角色罢了。"莫净言叹气。 "夫人，你就是心肠太软。"王紫又贴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当演员的时候心软，现在当了导演还心软。一味觉得别人可怜而放纵她，到最后可能会被反将一棋的。" "我自然不会因为她可怜而让她演我的电影，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我想去会会她，万一真的非常适合而且有潜力呢？那天相遇太匆忙没有认真看清楚。" 王紫又亲莫净言的脖子："夫人啊……我就是爱你这样坚定却又善良。" 莫净言感觉到王紫又的唇从脖子处一路往上爬行，含住了耳垂。 "真肉麻。"手也伸进了睡衣里。 "还有更肉麻的，今晚给你试试新招式。" ******* 莫净言在东奔西跑，乔卡却真的来到元气工作室等她。大元看到她便知道她的想法，对她不冷不热却冷嘲热讽的说："哟，JOKI,今天这么闲？假期也不去夏威夷度假吗？" 乔卡只对她笑，什么也没说，林紫谦蹦蹦跳跳地开门进来，一进门就和乔卡对视上，满脸笑容一下子就冰冻了起来，站在原地很是尴尬。 自从上次闹崩之后她一直和乔卡保持着距离。但是一个团的得一起行动，每天都得见面，一开始林紫谦见到她很难过，目光总是跟随着她的背影，可是伤的时间长了，伤口被反复拉扯之后反而没有那么痛了。应该算是麻木了。渐渐林紫谦又开始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开朗。 可是一见到乔卡，所有关于她的回忆统统涌回了脑中。 疼痛感从心脏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嗨。"相对于林紫谦的尴尬和恍惚，乔卡就表现得大方许多，她微笑地向林紫谦打招呼，笑容依旧灿烂，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她的笑刺得林紫谦眼睛生生的疼，好不容易愈合不少的伤口又被扯开，鲜血直流……她没有办法像乔卡一样淡然，没有任何回应，扭开了头。 大元全部都看在眼里，实在是恨得牙痒，快步上前牵着林紫谦就走。林紫谦很不争气地想回头看看乔卡是什么表情，记得之前小玖开玩笑地吻她，乔卡嫉妒得发疯，可是这次她没有任何行动…… 是啊，都已经划清界线了，不是么？人家还有什么理由来计较你和谁走了呢？ 大元把林紫谦拉到里屋，见她眼睛红红的，一脸的难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那种女人你还惦记她什么呀。" "我没有……" 看林紫谦好委屈地低着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大元也狠不下心再说她什么，摸摸她脑袋说："吃了饭没？我之前买了鸡腿饭，就是你们都爱吃的那家……" "好呀。"还没等大元说完林紫谦就忙着答应，看来对于她来说，没有什么可以敌得过食物了。 乔卡就一直坐在门口，直到夜里一点半莫净言都没有出现。大元她们要走的时候乔卡也识趣地站到了门外。 "你还不走？"大元对乔卡早就没有了善意。 "一会走。"乔卡同样报以微笑。 "随便你。"大元冷笑，再次牵起林紫谦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幸灾乐祸，"有个免费看门的也不错，紫谦我们吃夜宵去。" 林紫谦知道乔卡从下午就来了，坐在那里一直到午夜都没吃没喝，心里很不是滋味，离开的脚步越发的沉重，心痛的厉害，一扭身脱开大元的手向乔卡跑去，大元"喂"了一声却没法阻止。 乔卡见林紫谦向自己奔来，五官都舒展开，眼神里一时间闪烁出期盼的光。林紫谦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个一瓶汽水塞到她怀里，然后头也不会地跑掉了。 她没有回头去看乔卡，只是乔卡刚才不经意之间流露出的欣喜期盼的表情在她脑海里来回翻滚…… "真的能被你气死……"大元开车送林紫谦回家，林紫谦早就没有住在宿舍，住回家里去了，"不要告诉我你还对她余情未了啊！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吗？她在等莫净言！自从许嘉音掌管嘉音娱乐之后就没有人挺她了，MV里画面被剪到最少，在外采访都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甚至专辑里有两首歌没有她一句歌词，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吧！她人气下滑的很厉害，这是许嘉音对她勾引老爸的打击报复。她被许嘉音打压，和嘉音娱乐又有合同，再舍不得欢喜这块大肥肉，没有实力单飞的她只能想方设法往别的方面发展，莫净言这部电影对她来说就是很好的契机。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等莫净言的。这女人真是想红想疯了。" "可是我没法看到她受苦……她越是用她的倔强虐待自己我越是心疼她……"林紫谦的话让大元快要抓狂： "心疼她？那谁来心疼你啊！你被她利用折磨的还不够多吗？你们不是分手了？她是死是活你管的着吗？！" 林紫谦一直低着头，隐隐约约能听到抽噎的声音，大元一股子的暴燥遇上眼泪也无从宣泄了。递上一张纸巾大元说： "好了，你也别哭，我是真心疼你才说这些的，要是换作别人我也懒的管。乔卡的事我一直在留意，也有调查过一些，她变得这么功利也是成长环境的影响，值得同情但是也难以改变了，想让她从良是不太可能，只是不知道她想要爬到怎样的一个位置才肯罢休。如果你执意要和她纠缠下去总有天会害了你自己，你想清楚了。" "不，我不想再和她纠缠，不能再让我的姐姐们担心了。谢谢你大元，我会自己想明白的。" 虽然林紫谦嘴上是这样说可是大元觉得她心里想的和说出来的不太一样。乔卡连手指也没勾她就屁颠屁颠去送吃的了，哪天乔卡要是真放下架子来求她，估计她回心转意的机率会大到吓人。 *********** 许嘉音连续高烧三天了，曾管家一直忙里忙外的照顾她。听她口里一直"混蛋混蛋"的骂曾管家担心她是不是烧糊涂了，找来私人医生看病，医生也只能说是操劳过度引起的炎症，吃了药多休息几日便会好了。 曾管家送走医生回房间想要再看看许嘉音，结果推门进去一看，被子里空空如也。 人呢？ 那晚左芊特意来采访池真，把她最新写的歌和池真交流。TEA刚好也在，于是三个人便互相交换写歌心得。大元帮她们煲了一锅香烫，三个人一喝为之惊艳，没想到大元居然有那么好的手艺，大元一甩头发："必须的。" 四个人正聊得开心，突然传来砸门声。 "谁啊！拆房子么？楼下保安怎么不管啊！"大元郁闷又疑惑，从猫眼中望出去，居然是保安架着许嘉音！ 这是演的那一出啊？ 大元开门，保安一脸的为难："许总非得上来，你看我这……真拦不住啊……"这栋楼其实也是嘉音娱乐的，大元租了其中的一套，但是保安和工作人员没有不认识许嘉音的。自公司上市之后许嘉音就正式接管了公司，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人敢得罪大老板。 "没事，扶她进来。"大元说完"扶"这个字之后才发现许嘉音的不对劲。她双颊泛红，却又丝毫没有酒味，不言不语却又能自己走路。 "她怎么了？" "似乎是发烧了……" "发烧？发烧还折腾到这里干吗？"大元疑惑之后便明白了八分，转头去看池真。 池真似乎对大元这个注目礼相当不满，满脸写着"跟我有什么关系"。 保安放下人就赶紧跑了。工作室里的人面面相觑，见许嘉音躺在沙发上一直紧锁眉头，没有人想管她的样子，左芊去帮她倒热水，吹吹，扶许嘉因起来喝点。 "有药吗？"左芊向大元求救。她摸了一下许嘉音的额头，太烫了，应该烧得不轻。 "……我下去买吧。"大元觉得自己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比较靠谱。 "大元姐我跟你去。"没想到TEA也非常敏锐地察觉到了气氛尴尬的程度，大元搂着她的肩，一脸赏识之色："恩，不亏是我带出来的，连逃跑都逃得这么有默契！" 房间里就剩三个人，池真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不行，万一一会神出鬼没的晓枫突然心血来潮来接自己回家，这俩鬼见愁碰到一起了该如何是好！所以池真打算速战速决，把许嘉音叫醒快些回家。 "喂，醒醒。"池真丝毫不温柔地拍许嘉音的脸，"啪啪"几声拍得她脸更红了，看的左芊直皱眉。许嘉音迷迷糊糊地睁眼，本来是紧锁的眉头在看见池真的那一刻突然就舒展开，一下子环住了池真的脖子。池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下子没站稳被许嘉音整个人拉倒，从左芊的角度看上去，那绝对是两个人双双翻滚到一起去了。 "我……我回避。"左芊弱弱地说一句之后就要走，池真被许嘉音环着脖子怎么都起不了身，正火大呢左芊这个没用的孩子还说什么回避，池真怒道： "站住，帮我把这个女人分开。" "唔……" "唔个屁啊！快点。" 其实左芊真的不想搅进这样的事来啊。 莫净言和投资商饭局之后想说回元气工作室一趟，刚到楼下就见乔卡站在那里。 "又来了！"王紫又眼睛里能喷出火。 "小又你坐在车里等我。" "可是……" "乖。"莫净言在她脸上一吻，安抚了。 乔卡见莫净言走了过来，直了直腰。 "你觉得你适合哪个角色？"莫净言还没走到她面前就开口了。 "女二号。"乔卡直言不讳。 莫净言有点疑惑："你应该知道我选中的女二号是和你一个团的林紫谦，而且我对她很满意。" "我知道。但是我觉得我更适合，而且这个角色很出彩，一定会红。" 莫净言看着乔卡眼睛里坚定的光，不知为何想到了四年前那个光芒四射自信无比，初初相遇的王紫又。 "池真……"在许嘉音被从池真身上分开之前，她贴着池真的耳边说，"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嗯？我有哪里不好，比不上那个姓暮的吗？" 池真没想到一向高傲的许嘉音会说出这样的话，有点疑惑之间偏了一下头，许嘉音的吻就铺天盖地而来。 左芊彻底僵直在原地。 我……我该悄声无息地走开么。 抢夺 许嘉音犹如八爪鱼一样挂在池真的身上，无论怎么推都推不开。 "许小姐，你这是何必。"池真叹气，"松手吧。" "你回答我我就松……" 池真实在是没办法对一个病人动手，转头看左芊，左芊本是愣着的，一收到池真求助的目光便连连摇头。 "你摇什么头啊！"池真脸色都阴沉下来，对左芊说，"帮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找出曾管家的电话让她过来接人。" "嗯，好……"左芊拿了电话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了。许嘉音脑袋一直往池真的肩膀处蹭，环抱她的双手开始发抖： "你不回答……你为什么不回答？就连骗骗我都不行吗？" 一句话让池真心里软了不少，她一直以为许嘉音对自己只是一时的感兴趣，得不到手的东西持续吸引她蠢蠢欲动而已，没想到……莫非她是动了真感情吗？ "你觉得得到一个谎言很有意思？"池真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不介意骗你，但是得到一个明知是相反的答案你觉得有意思吗？" 许嘉音把脸从池真的肩膀处抬起，眼眶出奇的红，瞪着池真，想要杀人一般的凶狠："我从小到大，没有一次想得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也没有输给任何人过。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这样对我？" 池真笑，笑得异常温暖，惹得近距离之下许嘉音猛地晃了神。 "许小姐。"池真说，"每个人的人生都会有想得而得不到的东西。那就让我来做这第一个。" 最后许嘉音是被火速赶来的曾管家和一班随从抱回去的。 许嘉音回去之后一度烧到40度，私人医生彻夜不得离开，吓坏了许家上上下下不少人。 许嘉音在梦境里不停地遇见池真，可是每次池真都很轻蔑地看着她对她说："你配不上我，我不可能爱你。"无论许嘉音在鬼打墙的梦里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那种忧伤，汹涌的挫折感狠狠吞没了她。 都这样，几乎是求她了，尊严都不要了，还是不能让她动摇一丝一毫么？ 我到底是为什么比不过别人呢？到底是因为什么？ 曾管家和医生一起帮她换输液瓶的时候居然看到她眼角滑下眼泪。 曾管家从小就跟着许嘉音，这个骄傲的"公主"从来没有流过眼泪…… 曾管家寸步不离许嘉音，直到三天之后许嘉音才慢慢地恢复了意识。 许嘉音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发呆，脑中一片空白，像是去外太空旅行了一趟回来了。悬浮在头顶上方有一团奇异的空气，让她的血液凝固在最顶端，下肢昏昏沉沉，脱力的很。 "KAYAM，你终于醒了。" 许嘉音看身边的曾管家，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我怎么了。" "发烧，烧了好几天，吓死我了。" "你眼睛怎么那么红？" "我担心你。" 许嘉音没有再接话，从房间的大大落地窗往外看去，盛夏的灿烂金光把她家的院子和水池照的艳丽无比，充满了生命力。 "曾管家，我是不是很丢脸。" "嗯？" "跑去找池真，结果得到的只是人家当面的拒绝。我明明知道她不喜欢我还要凑上脸去让人家打。可能我一开始也并没有多在乎她，可是越想就越是把自己困进了奇怪的圈子里去了。我干嘛非得爱她，非得得到她的认同呢？真是着了魔了……" 曾管家一直都觉得许嘉音最近很奇怪，原来真的全是因为池真。 不过她能这么快地走出来也是一件好事。 "爱情就像是一场重感冒，等烧退了就好。" 许嘉音很快就恢复了工作状态，从新投入到公司业务之中。有时候会想到池真，可是池真的脸也是很快就从她脑海里被剔除了。 虽然还是觉得，心里破了一个洞，时不时会吹来冷风让她瑟瑟发抖，可是她也不知道那个洞在哪里。她不欺骗自己地这样想——就算我站到了那个洞前，也未必知道该如何把它填补…… 心痛就让它继续吧，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 ********** "你真的想让那个什么JOKI出演你的幽灵城？"王紫又终于被抓去工作了，应付完无数个媒体，眼睛几乎被闪瞎，回到家里莫净言帮她按摩着被十二公分折磨了一整天的可怜的脚。 "是啊。有什么不可以。" "她不是要抢那个女二号，你答应了？" "我当然不可能把那个角色给她。那个角色除了小紫谦我觉得没有第二个人会适合。乔卡眼睛也真是毒辣，这部戏最值得期待的就是这个女二，她不挑别的只挑这一个……" "一般坏女人都比较聪明，不然能坏的起来么。" 莫净言笑笑："她私事我不管。" 王紫又坐起来，盯着莫净言的眼睛："夫人，你说我越来越勾人，我倒是觉得你越来越有女王的气息了。" 莫净言歪了歪脑袋，长长的头发如流水般从肩膀处滑落："所以我们的攻受属性争了这么多年，总算该尘埃落定了吧。" "还早的很！"王紫又一下子蹿起来把莫净言扑倒，两个人又开始了春宵一刻的浪漫时间。 "什么？你真的答应她出演幽灵城？！" 大元的咆哮让莫净言往后倒退一步："大元你肺活量真是足。" "那你真的决定要她代替紫谦出演女二号？" "没有。就算是她自己强烈要求的，但是我觉得不适合就是不适合，但是我觉得她戏感不错，可以继续观察一段时间。给她一个机会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大元拼命抽烟："那就是说她要和紫谦一个剧组了……MONICA，这两个人又凑在一起，你可要多烦心了。" "哦？她们有什么瓜葛？" 大元拍拍莫净言的肩膀，什么也没说走开了。 墙后，林紫谦定在原地，刚才大元和莫净言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JOKI……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女二号是我的角色呢？就算这样，还是要来抢吗？ 林紫谦捂住自己的心脏，头高高仰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否则就会窒息而死。 JOKI，你到底要抢走我多少东西才肯罢休呢？ 在你心里，如果我成为了你前进的绊脚石，是不是你也会狠心一并铲除呢？ 所谓的爱，在现实利益面前，是多么的虚幻，不堪一击。 恍若隔世 "幽灵城"剧照公布了最新的演员名单，最近炙手可热的女演员VINO出演女一号，在好莱坞打出一片天的王紫又也友情出演，而备受关注的爆红女子天团欢喜中也有两位演出，分别是林紫谦和…… "乔卡。"莫净言看完乔卡的定妆造型后还是很满意的。乔卡出演的是幽灵城的公主，简单来说就是王紫又饰演女王之女儿，"乔卡，下周你们欢喜的第四辑就要开跑了，你和紫谦的档期能跟的上吗？"大元不在，莫净言直接问乔卡。 "能。" "两边可能冲突，因为我们可能要去香港拍几场戏，如果宣传期一对立的话……" "没事莫姐，你不用担心，我能做好的。"乔卡笑得信心满满，头一扬，似乎是没有任何烦恼，灌满了能量的小超人。 "嗯，那就辛苦了。"莫净言拍拍她的肩膀。 "我一定会努力的。" "幽灵城"召开了开机发布会，主要的演员都悉数到场。 莫净言坐在最中间回答记者的提问，王紫又的目光从来都不老实，时不时就飘向她的侧脸。 面对记者莫净言已经能应答自如，每个问题该收该放都有很好的分寸了。她的大家风范跟着时间的磨炼渐渐显露出来。可是王紫又想，莫净言之前当演员了那么多年总是跳脱不了害羞的气质，和她王紫又在一起四年就成熟了许多……想到这里她心里得意的情绪便蔓延开了——还是我的功劳多。 "听说最开始定下来的演员里没有JOKI。"有个记者提出了很隐蔽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后来MONICA又找上她了呢？" 虽然JOKI自荐的事情莫净言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但是媒体的无孔不入却是在她的意料之中，这题她已经想好的答案，正要开口，坐在最旁边，穿着低胸暴露的乔卡抢话了： "是我自己去找莫姐的。因为我觉得我很适合这个角色，很有信心演好，所以就每天守在工作室门口等着莫姐。谢谢莫姐给我这个机会，我会更加努力的。" 乔卡的抢白多少有点不礼貌，毕竟这问题是问导演莫净言的，现场气氛有点尴尬，但是镜头的确一下就全扫向了乔卡——穿得很少很清凉的乔卡。 不管王紫又怎样用杀气腾腾的眼神扫射乔卡，乔卡就是不往她那里看，白费了那杀气。不过冲乔卡狠瞪眼的王紫又却被媒体活生生拍了下来，第二天的报纸全都在掐王紫又和乔卡不合的事情。 ************** 黑暗的过道里，刚才提问的记者和戴着帽子大墨镜的乔卡站在一起。 "钱拿去，谢谢你的帮助。"乔卡笑，艳红的嘴唇往上高高扬起。记者数了数手中的钱，哼了一声走了。 *************** "这女人也算是高招。"新闻发布会的第二天王紫又躺在沙发上看报纸，"就一招抢话除了能得到镜头外，还横生出和我不合的传闻。夫人，你说她是不是事先都计划好了的？" "必然啊。"莫净言站在镜子前在试衣服，"你这么容易就中了她的计，不像你作风。"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媒体告诉你，我真的不爽这个女人而已。" 莫净言笑而不语。 "我觉得这个女人很有可能爬的很高，这就是娱乐圈的规则，豁的出去本身条件又不至于太差的都是这个圈子的宠儿。" 王紫又说完这句话之后莫净言把手里的披肩一丢，满眼凶光地朝她走来。王紫又胸口一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泼出去的水没法收回，眼睁睁地看莫净言阴沉着脸双手扶住她的肩膀： "是呀，豁得出去自身条件又不错，这怎么让我很容易就联想到你呢，内人？" "唔……夫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可不能记仇啊……" "咦？过去的事？好吧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经你这么一说我倒全部记起来了。" "天啊……这个腹黑的老妖怪是谁？还我清纯美丽善解人意的莫姐姐……啊……饶命！" 欢喜的第四张专辑"傀儡"的制作人依然是DONGNI，整张专辑主打诡异气氛，走摇滚路线。 主打歌"傀儡人生"的mv里五个人都浓妆艳抹，画上厚重夸张的黑色烟熏装，涂上黑色的指甲油，放弃了一直以来的热舞，拿着细长的麦克风狠狠地过了一把摇滚瘾。 这是很冒险的尝试，但是已经是非转变不可了。娱乐圈就是一个喜新厌旧的地方，永远活在过去一味走老路只会让自己被新鲜事物超越。欢喜已经出道两年，女子组合之风正劲，就算没有一个组合能比肩欢喜，但是她们的压力也是很大的。 公司要卖点要噱头，要这支MV再次成为话题，导演就安排了一场乔卡和林紫谦的亲吻戏。最近因为她们俩太明显的貌合神离，很多人都在质疑她们的感情，说欢喜有内部矛盾，之前两人的亲密无间都是卖腐，甚至林紫谦要单飞的传闻一时间乍起。出于多种考虑，导演和公司的意思都是这个吻非吻不可。 这让林紫谦尴尬万分，双手都不知该摆在哪里。其余三人虽不太明白内情却也知道她们闹矛盾，本来还在化妆一下子纷纷跳出来围观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真够损的。"大元也叹气，被迫接吻什么的，这让过期恋人情何以堪啊！ 乔卡见林紫谦非常不自在，鼓励她说："没事紫谦，就当拍电影吧。" 好久都没有听见从乔卡的嘴里叫出"紫谦"二字，再一次听到感觉恍如隔世…… 导演安排的场景是乔卡一手撑着长长的麦克风架子一手搂过林紫谦的脖子，非常"随性"一吻。其实是很简单的一个动作但是每次林紫谦都会有往后退的动作，相当勉强。 "我第一次看到拍个MV还NG这么多回的。"导演忍不住抱怨，林紫谦也只好道歉。 "紫谦，不如你别动，让我来主动吧。"乔卡拍拍林紫谦的肩膀让她放松一些。其实林紫谦很想躲开，她很害怕接近乔卡时看见她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会想到太多的往事，会想起在两人温存之时乔卡迷情的脸失焦而充满爱意的眼神…… 乔卡呢？难道她就一点都不会想起从前吗？她的淡定从容都是装出来的还是她真的就不在乎呢？ 恋爱最可怕的一面就是一旦失恋，那个曾经朝夕相对的过期恋人还得一直被迫接触着，想要给自己多一些的疗伤时间都不能够…… 一直拖着拍摄进度也不是个事，林紫谦决定什么也不想只闭上眼睛由乔卡来完成这个荒唐的吻。结果乔卡很出色地完成了，她冰冷的唇在林紫谦的唇上一掠而过，没有丝毫的留恋，结束了。 拍完了她们两的部分轮到别人，林紫谦跌跌撞撞地跑到休息室里，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把胸里的抑郁之气排解而出，不然她就要发疯抓狂！ 是怎样铁石心肠的人才能把曾经的爱一笔略过到如此程度！虽然林紫谦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但是真的发现乔卡没有丝毫的多情，她的心还是会那样难过…… 甚至怀疑，是不是乔卡根本没有像自己那般深深爱过呢？是不是自始至终，这份爱里就只有一个傻子。 想哭的情绪一阵阵涌上心头，但是林紫谦还是强忍着情绪，不能哭花了妆，拖累了别人，会被那个把工作看的比生命还要重的女人轻视的。 沉淀了下情绪林紫谦开门准备返回拍摄现场，一打开休息室的门吓了一跳，乔卡站在门口，双眼通红，眼里擒满泪水…… 刚刚才沉淀的情绪一下子全被提起，心里不知是谁又在伤口上划着血口。 这个女人从来不哭的，从来不哭……可是，她也是有眼泪的。 "谦谦……"乔卡只唤了一声就哽咽了，不想让林紫谦看到她的脸，狠狠一扑把林紫谦搂进了怀里。 乔卡的脸埋在林紫谦的怀里，不知她是否真的流泪了。 两个人沉默着，四周安静得如同太平间，充满了沉静到可怕的气氛。 不知过了多久林紫谦的双手都垂在身侧，乔卡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结束了单方面的拥抱。她抬起头，眼中的眼泪已经全数消失，只剩下空洞的红眼睛。 她未流出的眼泪到底是真是假？ 一股厌恶的感觉从林紫谦的内心深处破土而出："你这算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抱我？" 乔卡的眼睛忽地睁大，带着不易显露的惊讶。 "为了让我回心转意想到你的好？想到还爱着你？还是让我放弃那个角色，让你上位？" 林紫谦的脸不知何时爬满了泪痕，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而在乔卡心里，那晚向她奔来，记忆中的爱人塞入她怀里的面包的香味和汽水的爽朗所带来的温暖，都被这太过现实的一句话击得粉碎。 乔卡最后还是笑了，不管心中的痛觉让她自己明白这个笑容有多么虚伪她还是笑，不得不笑。 "被你看穿了，你进步了，反而变得没意思了啊……" 林紫谦手高高扬起作势就要打，可是乔卡却没有丝毫躲避的动作，只是望着林紫谦，那样望着，眼眸里如死水一滩，阳光都照不透的死水。 最后林紫谦那一巴掌还是没有打下去，她猛地摔门走了，只剩乔卡站在原地。 耳朵里一直流窜着如同电流般"嘶嘶"的轻响，是不是巨大喧嚣之后的残留？她抬起刚才拥抱林紫谦的双手，静静地看着。 "啊，生命线，好短。" 我爱，你是。 欢喜的第四张专辑"傀儡"强势登陆CAV舞台，而主打歌"傀儡人生"的MV片段也选择在CAV独家首播，并且是3D的。首播之时入场观众一律不许带摄影器材，连手机也不许，那阵势如同大牌电影的首映礼。 当舞台灯暗下，大屏幕开始闪烁出一丝光亮，林紫谦的眼睛缓缓睁开，透过3D眼镜观看屏幕，如同上帝之眼照亮了混沌的初开宇宙。她的眼睛清澈透亮，慢慢拉远，完美的中性柔和的脸在3D效果下仿佛就在眼前。紫谦饭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喜欢的人和自己的距离如此之近，似乎往前一步就可以吻到她…… 幻想总是很快就幻灭了。吻林紫谦的不是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乔卡…… 全场发出一声惊呼，一时间场内喷出耀眼的烟火，"傀儡人生"的音乐声响起…… 对于这张专辑的确是褒贬不一，有些人觉得她们年纪也不小了偏偏要浓妆艳抹如同非主流，但是也有人说她们不能一辈子走青春路线，改变是件好事。 至于真的好与不好，娱乐圈的规则就是看销量说话。 欢喜第四张专辑"傀儡"，预售只有第二张专辑的七成。 对于这张专辑的下坡嘉音娱乐集体都保持乐观态度，毕竟一个组合有起有落，之前的两张专辑算是她们的巅峰时期，过了巅峰又转型多少会让她们受到影响。但是韩伟文相信从第四辑开始会有一个全新的欢喜，会吸引到更多不同层面的人。 大元转着手中的笔，昏昏欲睡。 这种事都是这些纸上谈兵的家伙们在意淫吧？销量下去了必然要找原因，只是一味在这里自我安慰有用吗？既然头儿们都不上心，大元也懒得上心了。自从她的元气工作室开张之后对于嘉音娱乐这边经纪人的工作怠慢不少。其实大元有想把欢喜都拉到自己旗下的意思，可是她们的唱片约还在嘉音娱乐，现在如果把她们拆开肯定不划算的。而且大元并不想要她们五个人全部…… 林紫谦肯定是要的，潜力很大非常值得深层次的挖掘。左芊最近和池真聊的很多，都是在聊谱曲的事情，听了新专辑里收录的那首"我们的故事"，真的不像是出自新手。左芊作曲宫默写词，歌名还起得那么引人遐想……大元想着想着就想笑。小玖其实也是适合娱乐圈的，只是她不太适合待在组合里而是自己成立一个乐队，随性地玩音乐才能把她的个性魅力完整地发挥出来。 至于乔卡，大元不予置评。 第四辑的宣传期还是排得满满当当，和莫净言想的一样，乔卡和林紫谦的档期与"幽灵城"的档期不少是重合在一起的。林紫谦打电话给莫净言，莫净言说没有关系，这里的拍摄进度可以调整，一切以你们的LIVE为重。 这边林紫谦刚刚报备完，那边乔卡却风尘仆仆地赶来了。莫净言觉得奇怪问她："你们不是要上LIVE吗？" "是……"乔卡额头上还在冒着汗，气息也不顺。 "你怎么赶来的？"摄制组是在800公里的另一个城市…… "我搭最早班的飞机来的。我不想耽误拍摄进度，我也不会把LIVE弄糟，拍完之后我马上搭飞机回去。" "可是……"莫净言想说今天没有你的戏份，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把这句话吞回了肚子里，"嗯，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助理贴在莫净言耳边说："JOKI好敬业啊，两头跑两头都顾到真是不容易啊。" "是啊。"莫净言若有所思，看着乔卡坐在远处的身影，好几年前的那种感觉渐渐从心底翻涌而出…… 乔卡就这样两头跑了一个星期，所有的睡眠都在飞机上解决的。助理不能从欢喜这里调，她之前找了一个私人助理，可是那个姑娘手脚不够灵活，跟她跑了两天愣是没有倒过来时差，病倒了。乔卡觉得这世界上真是没有人能跟上自己的步伐，所有人都只是拖累而已，干脆辞退了那个助理，大包小包全自己背，不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媒体也在关注乔卡空中飞人的生活，虽然林紫谦去剧组的时间基本上和乔卡是错开的，没有见到面，但是也从别处能听说到这件事。 那是什么不要命的工作态度呢？林紫谦觉得乔卡那是在燃烧自己的生命…… 总有那么些事可以让她奋不顾身，可惜，她奋不顾身的对象不是我。 林紫谦眼一闭，忘了她吧！ 乔卡每天拎着数十公斤的箱子到处跑，最后终于昏倒在"幽灵城"片场。莫净言赶紧找人把她送到医院去。虽然没有戏份但是来给莫净言送汤的王紫又也目睹到了这一幕，冷笑道："不知死活，最后弄死自己。" 莫净言转头凝视王紫又的眼睛，很认真地说："你觉得JOKI很值得嘲笑吗？" "难道不是？" "我一点都不觉得。" 王紫又感觉到莫净言并不是在开玩笑，她很认真。 "说实话我觉得JOKI和你没有什么不同。"王紫又没有接话莫净言却追了上来。 "你拿她和我比？"王紫又没有想到莫净言会突然把矛头对准自己。现场其他的工作人员吓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两个不好惹的女王型人物怎么突然对上了？平时不是那么恩爱吗？ "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让人看不起的，就因为她自我推荐？告诉你实话我很欣赏她的勇气，我甚至在她的身上找到你当年的影子，每次看到她我都能想到你王紫又！" "凭什么拿她和我做比较？我知道你又要说顾红呈的那些老事！对，是，当年我是靠那个女人红起来的，但是我的目标是你，我是为了你才走入娱乐圈的！我不是为了什么权利地位金钱！" "权利地位金钱拿来做什么？不过是自己开心。追女人是为了什么？同样是自己开心。在开心的情况下两者有什么不同？不能因为你说爱情比金钱来得高尚就可以贬低了别人。而且我喜欢你王紫又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这个人，我爱的是你。我不会觉得你是怎样怎样走到这个位置就嫌弃那些过往。所有的事情拼的就是一个'我爱'，而不是'你是'，你懂吗？没有谁能看不起谁，这就是我想说的。" 莫净言的话乍听之下错漏百出，可是仔细一想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王紫又手里还拿着给莫净言带来的汤，全无心情给她再说什么甜蜜之话，把保温瓶塞到她手里王紫又就走了。 谈感情，我们谈什么 乔卡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倒的，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医院里输液。 浑身瘫软，周围没有一个人，乔卡拿着输液瓶站起来去找手机，调出莫净言的号码，打电话过去向她道歉。响了很久莫净言终于接了。 "没什么……"莫净言那里很安静，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非常轻，"你最近……注意休养……不用，着急。" 乔卡觉得莫净言那里有点奇怪，也没多说就挂掉电话了。 累吗？乔卡问自己，累啊，可是再累也得坚持，已经放弃了那么多离自己想要的世界越来越近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呢？咬牙坚持，说不定胜利就在前方。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还接电话？"王紫又轻咬莫净言的耳朵，手上的动作更快了，"给你的还不够多吧？" 王紫又坐在沙发上，莫净言分腿正面坐在她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而动，气息早已紊乱，刚才和乔卡通话时已经是极力克制："不是……工作……" "工作工作，我现在最烦的就是你的工作。"王紫又稍稍挺直腰便触及到莫净言的更深处，莫净言哼了一声，把她抱得更紧了。 "以后你工作上的事我不再管，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外人伤了我们的感情。"王紫又咬着莫净言窄窄的肩，"你说的话我认同一半，我依然讨厌那女人，你也可以继续欣赏她，这不造成我们俩的冲突，在一起并不代表我们就要因为彼此而抹煞了自己……" 莫净言依附在王紫又身上，感觉巅峰之时即将到达。 "我们是一路吵过来的，到最后都是我来妥协，我愿意这样，但是你最可爱的地方就是每当你觉得让我不开心了在床上就会弱势许多……我能感受到你的爱意你的心疼，那你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欢愉之后两人一起去洗澡，两个人一起坐在浴缸里，王紫又从莫净言身后抱着她帮她沐浴盐拍在她身上。 "小又，你和我在一起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气？" 王紫又听莫净言这样说心里立刻就暖了："你也知道你让我受气啦？" "可能我这个人就是那种自己觉得对的就会坚持到底的人吧……其实乔卡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听说她过去和什么老板纠缠不清我也不感兴趣，我只是看到眼前她的确很努力，我以为你最能了解她的努力……" 王紫又想了想，说："可能她有些地方的确和我很像，而那部分偏偏又是我想逃避想否认的吧，不想去面对所以连同她都一起否定了。虽然我们想要的东西不同可是途径却是类似，我知道这不对，可是如果时光倒流可能我还是会选择这样活。可能我们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吧。" 莫净言叹气："只是她的运气没你好。" 王紫又"哼"一声："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给你月光你就浪漫了。" "啊？你说什么？夫人你是想再来一次吗？我可不介意我体力好的很呢！" "小又，别闹了……" 两个人又一次沉浸在欢爱之中。莫净言和庆幸自己的爱人是王紫又。王紫又从来都是直来直往，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没有隔夜仇是情侣长久交往的制胜法宝。 第四辑和"幽灵城"同时开跑，两边都是主力的林紫谦也快要顶不住压力。叶壹心疼瘦到一把骨头的妹妹，派了私家飞机去给林紫谦用着，方便她两头跑。 林紫谦本来想叫上乔卡一起走，毕竟有飞机方便了不只一点点，但是她拉不下这个脸，刻意去叫乔卡的话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说不定还会想到"显摆"之类的地方去，所以也就作罢了。 "傀儡人生"一上榜就占据了冠军位置整整四周，这次没有舞蹈对于林紫谦来说也是好事，省下不少体力，但是林紫谦的拥护者却发了疯一般在官方网站狂轰乱炸说嘉音娱乐刻意削弱林紫谦的部分，她最拿手的舞蹈没有表现机会，演唱的部分又少之类的BALABALA…… "我们也想让紫谦多唱，可是她唱功的确没有其他人好啊不是么？"大元看到这些留言后自言自语。但是话说回来这也的确是嘉音娱乐的问题。乔卡的人气一直都很不错，走成熟性感路线的她一直是吸引男性支持者的主力，同时她也具备引起女性模仿效应的时尚度，但是许嘉音一味因为私人感情打压她，这对欢喜来说本身就不是一件好事。加上制作人DONGNI个人风格太强烈，上一张专辑勉强和欢喜融合了一下，这张专辑却是彻底把欢喜所有的优势推翻，她们一直以来都倍受欢迎的舞蹈被摘掉，突然就转变风格去唱摇滚，DONGNI到底是在捧还是在毁？说到底，大元觉得适合欢喜音乐风格的只有池真，因为池真是看着她们从选秀里出来的，对她们每个人都很了解，知道她们的优势是外形，劣势说白了就是唱功。如今抛开优势碰裂势，大元很揪心。 随便上网看看，发现林紫谦的支持者虽然多但是却被其他团员的支持者孤立，因为她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只饭林紫谦，对欢喜的其他成员都很轻视，而且她们有一个共性就是特别讨厌乔卡。 "原来是个人都能看出乔卡在利用紫谦上位过啊……" 一个团的成员粉丝间的互相残杀是非常不好的，但是几乎没有哪个团能够幸免于难。现在欢喜发展有很多内部矛盾，林紫谦的发展势头的确是盖过别人太多，大元觉得林紫谦单飞是迟早的事，单飞的话一定要把她这个摇钱树弄到自己的旗下，好好打造。 大元发现团里最和谐的两拨人要数左芊的粉和宫默的粉了。大元发现真的艺人是怎样的个性就会吸引怎样的粉丝，左芊的粉人数比较少而且和她本人一样，比较理智和低调，平时不见她们闹事，只是私底下安静地讨论着左芊的事情，而宫默的粉丝经常窜门，调戏前者调戏得一塌糊涂。 "真是……"大元捂脸，"喜欢欢喜的，还真的有同志大军啊。" 每天欢喜LIVE之后林紫谦会坐私家飞机飞片场，那天刚好助理抱了一箱的信和小礼物给林紫谦，林紫谦没想那么多，抱了就往天台上跑。 乔卡本是站在天台上一个人抽烟，发现有架直升机飞了过来。 林紫谦抱着箱子跑到天台的时候乔卡正好回身，两个人对视…… "七小姐，快点吧，不然会迟到。"柏木组的人从直升机上下来，见林紫谦手里还抱着莫名其妙的箱子，帮她拿过来，左右看了一下塞到乔卡的怀里，"实在不好带，麻烦你帮七小姐带回去吧。" 林紫谦被柏木组的人拉上飞机后还在发呆，回过神来的时候往下看去，见乔卡抱着她的箱子，箱子里的信被直升机卷起的大风吹得漫天，乔卡站在四处飘散的信件中，头发也被吹得贴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呼呼作响，笑容疲惫。 林紫谦的手贴在玻璃上，乔卡的脸在晃动着，就像触摸到她的脸颊。 她笑，她又开始以笑容面对一切了…… 乔卡耳膜被直升机的巨大声响震得发疼，可是心却是更疼。 你看，你在天，我在地，我如何够的到你？ 第一次演唱会 拍"幽灵城"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对于初次尝试大制作的莫净言来说更是，很多东西要学，而且完美主义的她对任何一个细小的动作都非常苛刻，不做到最好绝不通过。武术指导请到的是今年来享誉国内外的名指导，他和莫净言一样，对于演员的动作要求极高。不过林紫谦的身体素质让他惊叹，很多高难度动作她都可以完成，这让武术指导很好奇，抓着林紫谦聊了很久。 而莫净言几乎每天都睡在片场，和工作人员交流，学到了很多以前当演员的时候学不到的东西。 "过的很充实。"莫净言却不觉得累，休息的时候她靠在王紫又的肩头说，"而且你在这里，省去想念的那一块，让我能够更踏实的工作。" 王紫又搂着她的肩说："干脆以后我也不天南地北的跑了，就待在你身边做你的小跟班小助手好了。" "怎么可以这样胸无大志啊。" "等以后我挣够我们一辈子够花钱了，咱们就放下所有的工作全世界各地去玩吧？玩到我们老了玩不动了就回来，落叶归根，死在一起，好不好？"王紫又扣紧莫净言的手，说着一辈子的诺言。一边说眼睛里一边闪烁着期待的光。莫净言读着她纯真，闭上眼，微笑："好……我们死在一起。" 很多媒体都想挖"幽灵城"的最新资料，但是大元坚定地全盘保密，就像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是招人爱一样，越是有神秘感越让人期待。 莫净言把对付媒体的事都交给大元，她完全不管，只专心拍戏。 "母后，您千万不能有事！"在王紫又要离开幽灵城去人间之时，乔卡拖着水蓝色的长裙向她奔来。王紫又站在高高的石桥上，她束起的长发被风吹起，几片蓝色的花瓣从天空中落下……王紫又看女儿焦灼不安，冰冷如雪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舍的笑容，抬起手在乔卡脸上一抚："等我回来。" 莫净言看着镜头里的乔卡，没想到她表现得比想象中还出彩，和有多年拍戏经验并且很少能有人能镇得住她气场的王紫又演对手戏，居然没有逊色之感。 "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有错。"莫净言点点头。 乔卡虽然戏份很少，也只有2句台词，可是她的表演明显是花了很多心思的，一举一动都和这个人物很贴切。莫净言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她知道乔卡肯定是通读了剧本，暗地里花了很多心思在里面。 "这个角色本来没有太多吸引眼球的地方，但是说不定乔卡会带来不同的惊喜。"这是莫净言的原话，但是她没有直接对乔卡说，而是让工作人员转达。 乔卡需要鼓励，但是不能太过，莫净言当了这么多年演员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乔卡听到这句话当面只"嗯"了一声，回到休息室站在窗边一直望着湛蓝的天空，把眼泪全都咽回肚子里。 "幽灵城"杀青的时候欢喜马上就要开始首场售票演唱会的准备工作，乔卡和林紫谦结束了杀青的庆功酒之后赶回来，全身心投入到演唱会的排练之中。 欢喜出道两年半出了四张专辑终于要举行首场演唱会了，每一个歌手都对演唱会有很多的期待，歌迷们也憋了很久，等待着一次怒放。 演唱会定在全城最大的体育馆，能容纳五万人。售票前夜通宵排队的人从售票点一路排到大街上，门票在正式开放售票的十分钟之内全部抢完，甚至一度惊动了警方来维护现场的次序。欢喜创造了最快售完五万张门票的新记录。有人根本不屑这件事，说这是为了配合演唱会的炒作宣传，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售完。欢喜这边完全不管这种话题，而歌迷却不能不反击，在网上冷嘲热讽有些"老前辈"各种羡慕嫉妒恨实在太难看，弄得说出此话的人压力过大，纷纷道歉。 无论如何，欢喜的首场售票演唱会期待度和关注度都很高，许多杂志报纸都在报道，各大娱乐新闻频道也在跟踪她们排练的最新近况，她们顶着极大的压力开始了演唱会的准备工作。 五个人每天都要进行排舞和体能的训练，演唱会上导演安排她们要有solo部分。 solo部分要充分展现她们的个人魅力和特色，林紫谦编了一段高难度的舞蹈，要一个人边唱边跳"挣脱"，全情热舞6分钟。乔卡则是和男舞伴合作来一段性感热辣的国标，排练的时候她和那舞伴非常亲密，林紫谦一次都没有和她训练时间重合。乔卡知道林紫谦是在刻意回避自己。小绯是她们的神秘嘉宾，会和小玖组成一只临时乐队演唱"傀儡人生"，让本来就被揣测的暧昧关系迅速升温，这算是演唱会里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焦点。左芊本来也是要solo的，但是宫默一直跟导演策划说她什么也不会，所以要客窜左芊的演出。左芊被她弄得一脸黑线，人家都能好好的为自己的solo努力练习生怕自己的风头被别人盖过了，结果她倒好，只一个劲地贴上来。导演说刚好，她们两个人在第四张专辑里有合作一首歌，左芊作曲宫默作词的歌，叫"座位"，你们俩到时候就一起合作这首歌吧。 左芊写"座位"的时候给池真听过，池真很赞赏，可是左芊不知道填什么词进去比较好。宫默倒是自告奋勇说她来填，左芊对此表示很深刻的怀疑——这家伙从小在国外长大，那中文字写得歪歪扭扭，说话口音也是ABC腔很重，真的能写出什么很棒的词来吗？宫默说，我听你这首歌一边听一边歌词就出来了。左芊半信半疑，结果宫默把词填上，交过左芊，左芊看着一边弹钢琴一边唱，居然…… 十分贴切。 于是第四辑"傀儡"的第二主打"座位"就出来了。 这首歌广受好评，在CAV上也得过冠军，这让左芊和宫默都十分欣慰。 对于演唱会上SO不SOLO出不出位宫默一定也不在乎，她只要能粘着左芊就是最开心的。自从她们有了那层关系后左芊并没有说过什么实质性的话，虽然宫默一直想要左芊一句表白左芊却一直没说，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们的甜蜜。宫默知道左芊就是那种硬邦邦不会说情话讨好人的人，可是她会时不时在行动上让宫默觉得温馨。 宫默之前受的腰伤一直都有落下病根，演唱会的排练太过劳累之时她就需要时不时休息一会，左芊就会陪着她帮她按摩腰部，而且按摩技术也越来越好了。宫默在国外生活好多年，自理能力其实不错，别看平时一副大小姐的脾气但是自己的事她还是会亲力亲为。可是一旦她腰酸了或者很劳累的时候左芊就不会让她做任何事，端茶递水做家务，甚至出门连一个小小的包都替她拿了。欢喜五个人其实挣不少钱了，其他成员早就搬出了公寓住，只有她们俩留在了之前的公寓。左芊是为了省钱，而宫默则是为了享受这夫妻般的美好生活。 某次排练完大家都饿了，助理买了夜宵回来，宫默累得平躺在地上，看见饭来了对左芊娇滴滴地唤了一声："老公，扶人家起来嘛。"叶玖一口水就喷了出来，扶墙咳嗽，左芊则是被吓傻在原地。 "你能不这样吗？"回到家左芊才发作。 "怎么了？"宫默咬一口芒果，"我又怎样了？" "你怎么你自己不知道么？那么多人……你喊的那是什么呀……"左芊一想到当时大家用恍然大悟"原来左芊是纯爷们"的目光看着她她就想自刎以谢天下。 "咦，不是芊芊你整天抢着当攻吗？我叫你老'攻'有什么错呀？"宫默纯真地眨眼，左芊被她堵得五脏六腑都发疼。 宫默从背后抱住左芊，脸蹭着她越来越长的头发："那你叫我老公好了。" "我才不叫……那么恶心……"左芊看着面前的镜子，宫默为了演唱会在留头发，已经长至胸下了，大大松松的金色卷发让她看上去像是在摇尾巴向主人讨食的金毛巡回猎犬。 "那该叫什么？" "为什么非得叫那些肉麻的称呼呢？" "我不是在乎那些肉麻的称呼，是想要个名分。" 左芊脸红红的："都已经这样了，还要搞什么形式主义么？" "要，当然要！你还没说过爱我呢！" 左芊被打败了："这么恶心的话，谁要说啊！" "可是你真的爱我的话你不会想表达吗？" 左芊挣开她去倒水："这种事……可不是说出来的。" 虽然宫默也认同左芊的话，爱是靠行动，但是她就是想要个让她心里踏实的表白，名正言顺地做左芊的女朋友，这样很难吗？可能也是左芊太过害羞了吧…… 最近宫默爱上了上网，因为她发现网络有一块神奇的地方，是她的支持者和左芊支持者共同建立起来的论坛名字叫"芊默联盟"，那个论坛里的人爱欢喜，但是更多讨论是宫默和左芊两个人的事情。新闻区里放的是欢喜的相关新闻，但是会把芊默有关的文字用红色字体标出，底下充满了各种各样由很平凡的新闻延伸出的想象讨论。图片区只放她们俩的照片，看了图片区宫默心惊，原来她们俩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拍了那么多照片，而每张照片里都能看到宫默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左芊。 大家认定的是宫默爱左芊更多，单相思什么的好煎熬。 宫默自己都没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表露得那么直接了…… 留言区有很多人的祝福，看着大家说着等待芊默出柜，百年好合之类的话，宫默心里无比的甜蜜。 幸福！恩！一定会幸福的！ 她的机会 所有欢喜的歌迷都在为"欢喜之国"演唱会兴奋地倒计时，而欢喜成员们则是没日没夜地训练，公司请来意大利造型师服装师为她们打造最惊艳的演唱会形象，力求让这场演唱会成为视觉和听觉的华丽盛宴。 因为演唱会的准备左芊每天都很累，除了平时的照顾外其他时间无暇顾及宫默，基本上一到家就倒头大睡。时间一长宫默不乐意了，美人在侧怎么能洗洗就睡！她想尽办法要和左芊亲密，一见左芊躺下了她就这摸那摸，惹的左芊火大，下最后通——再乱摸就分床睡！宫默好憋屈，说："哪有情侣睡一起一周都不办一次事的！" "每天训练那么累，你以为人是铁打的么？你精力怎么那么旺盛啊！"左芊回敬。 "又不让你做攻你累什么？乖乖躺平享受就好了啊！" "那也累！" "……总之你就是不想做是吧？" "……"左芊实在不喜欢宫默用的那些动词，什么"做""搞""弄"……一律都很猥琐！ "强了你！"宫默不顾一切扑过来左芊反抗了几下却又无从抵抗，宫默的吻技越来越好，直吻的左芊身子发烫，不能自已地用尽最后一点力量和宫默纠缠到天明。 纵欲的结果很可怕，第二天训练的时候腿都是软的，一整天左芊都晃神的厉害。结束训练的时候左芊很严肃地告诉宫默，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分床睡，如果再爬上她的床直接用脚踹。 宫默怒极："混蛋！你就不怕我出去找别人么？！" 左芊停下脚步，回头，脸上装满的全是尽在掌握的笑意："我知道你不会。" 这是什么意思！那种被计算，好像全在她意料之中，尽在掌握的感觉怎么会这么糟！ 宫默大喊："你，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你以为我行情那么差真的没人要么？那你就错了我告诉你左芊！我多的是人追你不看紧点我就飞走了！" "哦？可是我喜欢的女人会是这样水性杨花吗？" 宫默愣住，什么……刚才，刚才她说了"喜欢"是么？的确她说了"我喜欢的女人"这样的话！虽然宫默听到了但是不太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跟上抱着浴巾去浴室洗澡的左芊的步伐不停地追问：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咦，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啊。" "混蛋！明明说了呀！快点再说一次。" "既然你听到了为什么还要我再说一次？" "我没听够！你不说我就跟你进去洗澡！" "……做梦。"左芊把门"咚"地一关宫默在外面气极败坏地敲门，左芊则是靠在门后抱着软软的浴巾，把笑容都埋进了粉色的浴巾之中…… "幽灵城"在紧张地后期制作，海报已经新鲜出炉，画面里王紫又林紫谦的比例占得最大，其次才是女主角，乔卡没有出现…… 海报一出林紫谦的支持者四处转载，她的穿学生校服贴着创可贴的可爱造型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还出现了COSPLAY，作为一部未上映的电影，这样的影响力和导演，主演都是备受关注的明星很有关系。 媒体有问莫净言预计票房是多少，一向比较谦虚的莫净言说"希望能收回本钱就已足够"，但是元气工作室的老板大元却没那么客气："票房一定会突破两亿！"她觉不是空口说大话，剧本她看过，拍摄的全过程她都有参与，后期她也一直紧盯着，这部电影从头到尾都标着"票房过两亿"的标签。 "幽灵城"和欢喜的首场演唱会成为目前非常热的讨论话题，相互关照之下电影和演唱会都越说越热。 那天临近训练结束之时，乔卡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JOKI小姐吗？"一个很浑厚的低音男声。 "是，您是哪位？" "呵呵，我是白勇。" 白勇？听到这个名字乔卡微微发愣。白勇是"幽灵城"的投资商，极盛企业的老板。传说他身价近百亿，人到中年却没有结婚，是很多上流社会女人和演艺圈女明星虎视眈眈的钻石王老五。这个人乔卡自然是听说过的，只是从来都没有什么兴趣。她在拍摄"幽灵城"的时候有听说过白勇就是因为对莫净言有意思才投资这部电影。可是莫净言喜欢女人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这白勇也明白的很，他一砸砸一坐金山下来也没有想和莫净言如何如何发展，不过就是想见她一面，和她吃吃饭聊聊天而已。 "有钱人都是吃饱的撑的，哼。"乔卡曾经觉得白勇这样的男人活着有多无聊，钞票几辈子也用不完所以到处乱花。追不到的女人只为见上一面？说他有绅士风度，其实不过是个胆小鬼而已吧。 "您找我有事吗？"乔卡觉得自己的声音还是尽量放礼貌一些比较好。虽然她为了事业和嘉音娱乐的前任老板上过床，可是在她心里对这些男人还是非常不屑，说她虚伪也好功利也好，男人就是让她恶心。所以在和男人谈话之时她很容易就会表现出轻视和不耐烦，但是她明白，她很敏锐地感觉到，白勇给她打电话不是那么简单。 "是有点事。"白勇说话和很多上流社会中年男子说话一样，最喜欢放缓速度，故弄玄虚，"幽灵城的部分片花，我也看了嘛，看到你在里面的表演，很出色。" 乔卡说："谢谢。" "那JOKI小姐，今晚是否有约？如果有空可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乔卡感觉从后背一直凉到头顶，但她知道这种发凉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她明白，或许她真正的机会，终于来了。 和白勇约好了时间地点乔卡急着回家洗澡换身衣服，出门的时候刚好撞到林紫谦。 "小心。"林紫谦见乔卡就要摔倒，急忙扶住她的腰。乔卡身子一晃，林紫谦的脸就放大在她的眼前。林紫谦额前的刘海沾着汗水，一晃，汗水飞溅出几滴，双唇深红，雪白的牙齿在唇后若隐若现……这让乔卡一时间回想起她和林紫谦某次的亲密，在浴缸里林紫谦诱人的青涩身体散发着浅桃红之色，湿漉漉的头发，任由摆布的身体…… "我很爱你，很爱……" "JOKI，你会爱我一辈子吗？" "JOKI，我会养你，我会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就是！" JOKI!JOKI！ 乔卡从林紫谦的怀里挣脱出来，明显，在刚才僵持的半分钟里，她们两个人都晃神了。 什么也没有多说，乔卡快步从林紫谦的身边走开。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去看她，不能再看到她那张清秀遥望的脸，否则想起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何况，她又如何能回头？ 我们的演唱会 欢喜演唱会终于要开演了。 欢喜歌迷早早就到了体育馆等待进场，因此还造成了体育馆附近的道路拥堵，警察出动来疏导交通。媒体出动了很多记者现场采访。 "大家看到了，我在当红女子组合欢喜的演唱会现场，演唱会还没开始体育馆外面就涌来了无数的歌迷，歌迷们非常热情，都在等待演唱会举行的那一刻！ 歌迷甲："我很激动，好不容易抢到票了！她们出道这么久终于开演唱会了！花多少钱来看都是值得的！" 歌迷乙："我是专门来看我家紫谦的，上次签售我也去了！紫谦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爱谦一生'！" 歌迷丙："今晚我们家芊默真的会对唱吗真的会吗？！我好想亲眼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哦！" 歌迷丁…… 体育馆外人声鼎沸，体育馆里的欢喜也在做演唱会前最后的准备。 她们早上很早就来到体育馆彩排，为做到完美她们全程走了一遍，而现在她们在后台化妆穿衣服。 演唱会的妆和造型比平时都要夸张华丽。既然演唱会的主题是"欢喜之国"，她们除了林紫谦外都化身为女王公主，而林紫谦依旧走比较中性"王子"的路线，其他四人都是以白色为主打色，而林紫谦则是黑为底色的红边军服。 "快快！服装准备好了吗？" "人全都到齐了吗？鞋呢？鞋！" "她的睫毛掉了，怎么搞的！" 虽然后台井井有条但是随着开场时间的临近有些人也抑制不住开始躁动，那感觉像是回到了欢喜刚刚出道时的后台，纷乱掺杂却又令人怀念…… 夜色渐渐来临，每个人的心都被提起，现场的灯牌和荧光棒全部亮起，从天空中俯瞰犹如灿烂银河。 大屏幕突然亮起，等待多时的歌迷被刺激得大声尖叫，现场的欢呼声盖过了一切……大屏幕上出现了五个黑色人影，她们从远处蓝色的光源中慢慢走来，尖叫声又一次达到了沸点。场馆中间升起一面旗，白色的底面上用黑墨很大气的写着"欢喜"而字，随着旗慢慢升起改编版的"挣脱"也播放着，那场面堪比升国旗。现场所有人都因为这个噱头而热血沸腾。 旗升到最高处停下，迎风飘扬着，大屏幕一黑，烟火"砰砰"几声冲上夜空，把黑夜炸亮。 "欢迎来到欢喜之国！"黑暗的舞台上突然响起了林紫谦底气十足的声音，众人还没来得及喊一直黑暗的舞台上就被极亮的灯照亮。耀眼的光让全场的人统统疯狂了，"傀儡人生"的强劲摇滚乐响起，欢喜五个人出现在舞台上…… 开场一连三首节奏强劲的歌，"傀儡人生"，"挣脱"和"咏叹调"之后她们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呼，好累。小芊芊你带水了没有。"叶玖一边擦汗一边向身边的左芊指指，左芊真的从背后掏出一瓶水递了过去，叶玖"啊"地感叹一声，一把把左芊搂了过来，"小芊芊你真是万能LOLI啊。" 说着叶玖顺势就把左芊搂进了怀里，全场惊叫。 左芊宫默也是傻眼，九小姐这是演的哪出？彩排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一幕的呀！难道还来个即性发挥？ 叶玖占够了便宜就把左芊放开了："哎呀宫默你别瞪我，把你的小芊芊还给你就是。" 现场的气氛被叶玖这没头没尾的挑弄折腾到最高点，闪光灯闪成一片。 林紫谦做为队长问候了现场的观众，调侃几句后便开始了下一轮的演唱…… 叶贰本来一点都不想开看什么演唱会的，可是叶壹非得拉着她来，不要小玖和小柒给的VIP票，非得自己买。 "姐姐你自己去好了。我不爱去看什么演唱会。" "贰你怎么这样，妹妹们当艺人这么久，好不容易要开演唱会了……你知道演唱会对一个艺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吗？你居然说不去。小柒和小玖如果知道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重要的家人没有来替她们加油和她们一起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她们该多伤心啊……" "别罗嗦了，我去就是。" 就是这样，叶贰受不了叶壹的碎碎念，和她一起来了。叶壹还给她荧光棒和灯牌，上面写着"小玖"。 "这又是干吗？！"叶贰暴燥了。 "妹妹，小玖是我们家九姑娘的名字。" "……你……我当然知道了，我是问你给我这个干吗？难道要我举着它？" 叶壹又拿出个灯牌上面写着"紫谦"，她躲在紫谦的灯牌后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贰……你不要和我一对吗？" 叶贰这算彻底明白了，叶壹这个女人采用的战术就是，遇到大事的时候就各种威逼利诱强取豪夺，一副不会死的女霸王的嘴脸，可是遇到小事女霸王立刻就换了样子，变成楚楚可怜的娇羞少女了，让人不疼爱不行，估计不疼爱的话女霸王又会出现了…… 说回来，某人不是说她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了吗？怎么这段时间越过越滋润脸都胖了一圈呢？ 两轮歌曲之后开始了她们的SOLO部分。先上场的是小玖。 对于从来没有过SOLO演出经验的她们来说，第一个出场多少都会有点紧张，可是小玖却是无感的。"紧张是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小玖虽然是团里年纪最小的，但是也是神经最粗的。她很乐意第一个上场，而且有小绯助阵她情绪更高昂了。 "今天有一位嘉宾，她是我的好朋友。为了我们的演唱会她特意从美国飞回来的。我和她要一起玩一次BAND，让大家感受一下乐队演出是怎样的一种气氛。" 摇滚乐声乍起，小玖唱着改编过的"傀儡人生"，唱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有人合唱，中性的声音辨识度非常高，是利器乐队的小绯。 小绯穿着无袖的白色衬衫，扎着显眼的红色领带，衬衫下摆被撕得乱七八糟，紧身的黑长裤显得瘦高的她越发的修长。她抱着吉他从升降台上缓缓升起，站在话筒前一边演奏出强劲的音乐一边和小玖一起唱着。 尖叫声越发的尖锐，小玖一扭身就向小绯奔去，两个人极有默契地一个唱一个演奏。唱到激情之处小绯搂过小玖的腰，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她这个暧昧的举动激得现场的人几乎抓狂般地大叫，沸腾的叫喊声几乎要把夜空都撕裂开一个口。小玖靠在小绯怀里，望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潮，心情大好，转身捞过小绯的脖子狠狠一吻…… 后台。 "小玖和小绯疯了吧。"林紫谦看着大屏幕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居然玩得这样HIGH?记得今天大姐和二姐也来了吧？看到这样火爆的一幕，不知道她们会如何面对呢？ 宫默搭着左芊的肩膀，邪笑道："芊芊，你看小玖玩的多开心？一会我们也来亲一个吧，气氛会很好哦。" 左芊在她手背上一捏，疼得宫默跳起来。 "你好狠的心！都红了！" 左芊瞪她："告诉你，在我把我爸妈弄出监狱之前我是不会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还需要挣钱，你听懂了吗？" 宫默："你现在有多少存款了？还差多少钱？" 左芊把头扭开："……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你为什么会这样见外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啊，我这里……" "不需要！"左芊背对着宫默，瘦瘦的肩线条却是僵直的，那么倔强，"宫默，我给你说，我们可以分享任何事情，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有什么烦恼我会想要和你分享，快乐的我也不会忘了你。但是只有一个不能，那就是钱。不管我左芊落魄成怎样我都不会伸手向你要钱。" 宫默不明白："为什么？我不明白啊左芊，钱有那么重要？" "你可能不明白，因为你没有落魄过，但是我有很深的体会。宫默，感情就只能是感情，必须很纯粹，和钱沾上了边那就不是纯粹的感情了。"左芊回头，眉宇之间柔化了，"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纯粹下去，只有纯粹的东西，才能走得最长远。" 宫默看见左芊的笑，离她几步之遥，却是那么清晰。 她说，只有纯粹的东西才能走得最长远，所以说，她想和我，走到永远么？ 宫默喜欢这样的情话，未说一个爱字，却把爱诠释得淋漓尽致…… JOKI的国标舞让人为之惊艳，林紫谦的BREAKING配合音乐非常完美。最后压轴的是左芊和宫默。左芊穿着纯白的小礼服弹着钢琴，她自己作曲的"座位"。 左芊轻轻地唱着，现场陷入一种奇异的幽静，左芊的声音在体育馆上空盘旋着，像是催眠一般，快要把大家的思绪融入到夜色之中了…… 当左芊唱到"我的座位在我的左边，左边的座位刻着你的名字不会改变"这句时，一道追光追来，穿着一身粉色裙子的宫默从黑暗中走来，接着继续左芊的歌继续唱。在一片欢腾声中宫默走到左芊的身边，她一只手拿着麦一只手扶着左芊的肩膀，左芊抬头看她，两个人相视一笑…… 很多人在演唱会后都把这场演唱会定为左芊和宫默定情的表演，殊不知她们在此之前就已经有很太多的感情积累，只是到了那一刻才真正迸发。当左芊站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深情地把这首由她们两共同完成的歌激情演唱时，似乎只有她们俩能真正读懂这首歌里的含义，只有她们俩才能把歌里的感情全部诠释…… 今晚对于欢喜和喜欢欢喜的人来说注定是无眠的。当安可之后，欢喜演唱当年让她们红遍大街小巷的"一念之间"时，感慨良多。 她们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个位置，在如此大型的体育馆举办五万人的演唱会。歌迷和她们一起唱着"一念之间"，每个人都会，全场大合唱的感觉把所有人都震撼了。 左芊一阵阵地想哭，但是当她看到宫默眼睛里也是亮晶晶的，却没有流出眼泪的时候，她记起曾经有人对她说过，不管是极度开心或是深刻难过，都不要流泪。伤心的时候不能哭，因为那时哭会显得你很脆弱，那么伤心的时候都不哭了，开心的时候为什么还要哭呢？ 眼泪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左芊要笑，她要笑，她告诉自己，以后的生命里，她不要再哭了。 五个人手拉着手一起唱着"一念之间"，回忆起很多刚出道的事情，一时间感慨良多。从出道不被人看好，拍摄了什么红枣广告，到现在脱离了"红枣妹"的称呼，成为最炙手可热的女子天团，其实她们的付出也是很多的。如果当时没有她们一时的兴起参加了选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璀璨夜晚。 是啊，人生，不过就是在"一念之间"…… "我曾幻想过那张侧脸 温柔瞬间把我湮灭 多少次的擦肩 回望多少瞬间 爱恋只在一念之间出现 是谁说的长久比较保险 地老天荒都太过肤浅 爱情的改变 只在一念之间 是否再见就能快乐点 我的爱只凭一念之间 为你而妥协而改变 你一步一步让我深陷 放弃自己该有的那些 我的爱不只那一点点 而你却烦倦却讨厌 你要的只是一种感觉 谁会坚守一念之间 爱情不只一念之间……" 新的CP "干杯！"演唱会结束，庆功宴是绝对少不了的。欢喜的演唱会非常成功，全场的气氛都很火热。她们劲歌热舞了一整晚，处于高度亢奋之时感觉不到，但是一下了台小腿都开始打颤。 可是热情是不会被疲惫打败的，后台除了她们和工作人员外，叶壹叶贰也被作为家属请来了，大元，TAE和池真也都一起喝酒，开完新闻发布会后大家都开始欢乐的聊天喝酒。 叶玖一喝酒就满场找左芊："我的小芊芊去了哪里？我要抱抱。" 左芊端着酒到处躲，真受不了这个明明没有喝醉却要找人当人肉抱枕的九小姐。宫默正被媒体缠身，见叶玖又来吃左芊豆腐，立刻扑上去往她怀里钻："你要抱抱是不？来抱啊，我让你抱个够啊。" "小玖不要你，小玖要万能LOLI。" "她不是LOLI，她是女王！" "她是你的女王，是我的LOLI。" "你……" 要说无厘头，异次元姐妹花绝对是第一。如果要在她们两中间再找一个更流氓的，那宫默是要输给叶玖的。 最后还是叶贰把妹妹抓回来的。 叶贰很不喜欢自家人在外面丢人现眼，把她后衣领一提就提了回来："少给我丢人。" "二姐。"叶玖一把抱住叶贰的腰，嘴角不似有笑意，眼睛里却含着欢乐，"以前我一直都好烦你，以为你肯定不会来看我们的演唱会，没想到你这样的死硬派都来了，真好，我爱你二姐。"说完便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叶贰呆住，却又不好推开她，旁边还有记者拿着相机狂拍，叶贰真是内伤得厉害。 早就说了不要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那个死叶壹就是不听，说看看热闹，看看我们的宝贝妹妹们的庆功宴被众星捧月多好啊。结果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被拍，如果明天会被拖累上娱乐版的头条，叶贰真想自刎得了。 不过话说回来，被妹妹亲的感觉还是非常温馨的。叶贰记忆中小玖上次撒娇都是好早好早以前的事情了。那个瘦高的小女孩一下子就成熟了，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还开演唱会了。看上去似乎长大了，可是当叶玖抱住叶贰的时候叶贰一下子就感觉似乎时光倒流，又见到了十多岁要哥哥姐姐们抱抱的小玖了。 一时感慨啊。 难怪叶壹会那么喜欢调戏弟弟妹妹们，原来个中乐趣，这个大姐最了解。 左芊拉着宫默逃难似的逃离现场，躲到阳台上去，把锁锁好，左芊还搬了一张沙发抵在门后。 "呼，这样就谁也进不来了。天，小玖比记者还可怕。"左芊坐到沙发上，发现眼前竟是非常璀璨的星光。她闭上眼，微风吹来，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那些热情的欢呼之声。 一个温润的吻落在左芊还未卸妆的脸上。左芊转头，宫默拉着她的手腕，热情地吻她的唇。左芊闭上眼睛全心全意和宫默纠缠着。宫默压上来，左芊枕着沙发的扶手，衣服被拉开，宫默滚烫的身体后面是灿烂的银河…… 有一种露天的野-合之感，害怕被发现，却又很刺激。左芊轻哼着，疲累的身体被宫默亲吻着，摆弄着，异常舒服……宫默越来越了解她的身体了，知道哪里可以提供欢乐，哪里可以一击即中让她无力反抗，哪里可以让她欲生欲死难以逃脱。 左芊在快要到达顶峰之时突然睁眼，感觉到头顶的夜空在旋转，混沌一片，只有宫默如星辰般的眼睛才最闪亮，柔软的长卷发也被夜晚染上一层深蓝色，她的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美丽多情。 为什么，这么美好的女人，会喜欢我呢？左芊问自己。 "你要到了。"宫默笑，"每次快要到的时候，双腿都夹得我好紧。" "唔……" "会呻-吟了是好事。不然我一辈子听不到你的声音我会受不了想要杀掉你呢。"宫默看着身下皱着眉，又欢乐又痛苦的左芊，胸口有种快要冲破一些的爱意让她隐隐作痛。 为什么得不到的时候心痛，得到了，还是会心痛？想到她是游离于自己身体之外的另一个生物，她有双腿她有自己的思想她有可能有天会离开自己，宫默就想要和她融为一体，想要捆绑住她的双手双腿，捆绑住她的生命！一辈子都不让她离开。 这样的感觉是第一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宫默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这样爱左芊。 就连左芊这个名字，她都想要烫进自己的心脏，在上面留下"左芊"这个烙印。 "很久我没有去看我爸妈了。"激情之后更加疲惫的两个人横倒在沙发上，左芊看着星空说，"上次去看她们的时候，她们知道我现在有点钱，一直一直吵着让我快点想办法让她们出去。我很烦躁。我之前是有点钱，可是挣多少都全部投到监狱里去了，那个监狱长我也见过，律师说他是见钱眼开的，可是我砸了快一百万进去了，那监狱长也只是开放让我探监的次数而已，至于放人一点都没有说。我倒不是在怨念什么，我相信再投个几百万进去我爸妈应该能在明年放出来。可是我越来越觉得她们陌生了，很可怕……" 宫默不言语，只听左芊说。她知道左芊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多说什么安慰或者想要分担的话都可能让她多心，触及到她的自尊。 "你还记得以前我在酒吧驻唱时候的我那个朋友吗？我叫她少妇。那时候我穷困潦倒，唱歌也没人赏识，只有她……每次我演唱完了她都会送我花，交不出房租的时候也是她无私的救济我。我很长时间没有空去看她了，那天她自己来找我了。" "她找你做什么？" "……她说，要钱。" "借？" "不，她没说借。" 宫默冷笑一声："我就知道。" 左芊叹气："我给了她五万，没让她还，只让她好好生活。她没有问我最近的情况，什么也没说，拿了钱就走……宫默，我觉得人心很可怕。为什么当我们都饿着肚子的时候可以分担一个馒头，但是一旦一个人富有了，所有的关系都变了呢？我不介意给她钱，可是她给我的感觉已经不是朋友了，宫默你明白吗？我好怀念她在大冬天的时候带给我热腾腾的蛋挞，每天晚上都会去找我谈心。我觉得她，已经不是她了。" 宫默很认真地说："因为你也不是你了。你不再是从前的左芊，你是女子天团的一员。" 左芊空洞洞的眼睛和月亮对视着："原来，这就是物是人非啊。" 有点，不敢交朋友了。 左芊和宫默缩在她们的小角落，而欢喜的庆功宴还在继续。 池真碰到了许嘉音。 有段日子没见，许嘉音瘦了一些，显得性质更加冷峻了。许嘉音老早就看到了池真，只是装作没看见。她已经答应自己要忘记池真，从那深深的泥潭里把自己解救出来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她要自尊自强自信！ 心里刚念完，突然手里的酒杯就被打翻在地，"噗通"一声，有人被她撞到了。 TEA拾起被撞掉的眼镜，从新戴起，平和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气，站起来对着比自己高十多公分的嘉音娱乐老总许嘉音说："你没长眼睛吗？笨女人。" 断点 "什么，你再说一次。"笨女人？这个称呼是在称呼她？ "如你所愿，笨女人。"TEA斜眼看她，一甩长发就要走，许嘉音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扯了回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许嘉音心中一团火快要迸发而出，挑来选去不知道该撂下怎样的狠话才能把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鬼镇住。 TEA把她手一甩，看笑话般的表情："我管你是谁啊。" "你……很好。"许嘉音指了她半天，却无法说出什么太有建设性的话。从小到大包括池真那个不识抬举的死女人在内，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她！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毛孩子，可以这样不把她放在眼里？刚才还告诉自己要自尊自信自强，结果被这个女人几句话搅得又暗自神伤。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碰到这些没品位没礼貌的死女人？过了本命年不是应该走好运吗？ 大元本在喝酒，都喝得半醉了，听见动静往这边看来，这一看醉意都被吓没了。这情况不对啊，TEA怎么和许嘉音那个难缠的女人扛上了？还引起那么多人围观……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许总别生气，我们家的新人不懂事，脾气倔了点，回去我好好跟她说说。来，TEA，这是我们嘉音娱乐的老总，以后你还要让许总多关照呢。" 大元冲上来BALABALA说了一堆让这两个都不开眼的家伙互相知道下彼此的身份。其实大元在签TEA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的脾气不好，虽然平时闷不吭声让她干吗就干吗，可是如果惹到她的话绝对是非常难缠的主。可就算有心理准备她会惹事但是没有想到她惹的第一个就是许嘉音这样的角色。两个都没脑的人聚在一起，还真是相当的……呃，火花四射啊。 "哦？许总。"TEA轻蔑一笑，如古代人般作了个揖，长长的茶色头发倾斜下来，非常柔滑，让许嘉音微微一愣，"见过许总，听说过您很多事迹，嘉音娱乐能存活至今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TEA还没说完大元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把她往别处拉去。许嘉音脸都气绿了，让TEA再说下去估计她们俩能在媒体面前打起来。 "我服了你，大姐。"大元把TEA扔到小角落里去，虽然TEA长得小巧玲珑看上去像个高中生，可是她年龄的确在那里，"我说你都快三张的人了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那么多媒体在那呢，你就这样不给许嘉音面子啊？你就不怕媒体怎么写你？" TEA突然凑上难得一见的笑脸："可是大元姐，这样或许能上头条呢，扩大了宣传面对我这个新人来说是好事呀！" 大元整个眉眼都塌了下来。伸手不打笑脸人，TEA这家伙看来也是深知这个道理呀！ 大元推了TEA的脑袋一下："别给我嘻皮笑脸的，都给你写负面的话看你再笑。" TEA偏着头，笑容还没褪去，眼睛眯起，淡红的嘴唇高高扬起……却也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 两个人火花四射的相遇的确上了第二天的娱乐版，而这两个人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人在如此场合相遇了。命运的车轮还在继续往前滚动，每个人都在向前走，不知前方的路上会有怎样的际遇。可是也无法停下脚步。 至于TEA和许嘉音这无比不和谐的一对是如何展开她们鬼斧神功的恋情，那就是后话了。 ************ 酒局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林紫谦灌了自己很多酒，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正坐在车里，枕着姐姐叶壹的大腿。 "姐姐。" 叶壹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心疼地说："小柒，你没喝多少，但是醉了，心里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坐在前面副驾的叶贰转过头来看她们。 "没有什么心事，我的那点事姐姐都知道的。"叶柒爬起来倚着车窗，看着窗外的灯火栏栅，心里空荡荡的。 "爱情不过就是两种情况。"叶壹支着脑袋，"一就是相爱到死的那天，二就是相忘于江湖。" 叶贰心里冷笑，没有谈过恋爱的女人还冒充什么爱情专家："姐姐，总有相爱过后做朋友的。" "那种情况只能说明当时爱的时候不是真爱。如果是真爱分开后是不可能做朋友的。" 叶贰心里鄙夷叶壹的歪理，觉得她的想法总是太过主观和武断。世界上的恋情那么多，不同背景不同性格的人，怎么可能只会有两种结果？像小柒这样，分不开又无法再一起，只叫人看着来气，她们就不属于叶壹刚才说的范畴。那么……她自己和叶壹呢？她们会是怎样的结局？她们无法相忘于江湖，因为她们是姐妹，因为她们都无法逃离叶家这个巨大的屏障。那么等待她们的会是相爱到永久吗？ 总觉得，也是那么不可信呢…… 叶柒看着窗外，一辆闪亮的劳斯莱斯靠了过来，叶柒无意识地随便瞟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她眼前。 JOKI!? 叶柒确定没看错，坐在劳斯莱斯里的肯定是乔卡，但是开车的那男人是谁？ 叶壹顺着叶柒的目光看出去，说："开车的男人是白勇，极盛企业的当家，名副其实的富商，身价上百亿，黑道白道上都会给他面子的。" 叶贰也看到了，冷哼一声："就是很多女明星追在身后寻死觅活的白老板嘛，听说勇义堂的当家和他是结拜兄弟。看来这女人还挺有本事，攀上这样一个高枝，以后吃穿不愁了。" 叶柒双眼发直，锁在眼眶里的眼泪把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却不自禁笑起来。原来她钓到这样一个男人，真是本事！想到之前自己还说要养她……可笑，她拿什么养她？她叶柒属于的有什么？她的存款加在一起不过百万，很多吗？和那个身价数百亿的男人比起来呢？ 那个男人可以给乔卡她想要的一切吧？她终于如愿以偿了，该为她高兴呢，真该为她感到高兴！ 叶壹手掌覆盖在叶柒的眼睛上，温柔地把她搂入自己的怀里："别哭了妹妹……看你哭姐姐好难过。" 哭了吗？原来我又哭了。叶柒已经感觉不到心里的伤口被撕扯的痛觉了。 叶柒继续笑着，眼泪不过是情不自禁，说不定我一点都不伤心呢。 欢喜一连开了三场演唱会，场场爆满。演唱会之后嘉音娱乐推出的两个半小时完整版DVD加幕后花絮也卖到断货。欢喜虽然唱片没有以前卖的好了，可是整个组合成熟了，影响力已经稳固，广告接了一个又一个，还出现了以"欢喜"命名的饮料和香水。欢喜成了厂商们的最爱，凡是和她们沾边的东西都是大卖。 可以说在她们的第四辑，她们的影响力达到了最巅峰。 可是所谓的合久必分，有人在计划着单飞。 "相信我，你单飞我一定能把你捧的比现在红。嘉音娱乐那边的违约金我帮你付，只要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就好。"这是白勇对乔卡说的原话。 单飞？乔卡不是没想过，甚至再加入欢喜组合的最初她就想着借这个组合走红，等红了就一脚踢开。可是现在她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连东风也到位，她却心软了…… 如果离开了欢喜，和那个人最后的一丝牵连也都消失了。以后见面的理由就少了，就不能经常能看到她了……心里的痛或许能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淡薄，可是思念却会刻骨吧…… 乔卡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林紫谦，这个小孩除了肉体有吸引力之外没有一样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是乔卡就是无法自拔。对方都说了已经不爱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难以忘怀呢？苦苦守等莫净言的那夜，紫谦奔向她，她真的以为她是奔回她的怀抱，真的以为……紫谦还在爱着她。可惜到最后只是得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汽水。 那面包和汽水乔卡一直都没有吃，放在家里。等到它们过期，腐败，就像她们的爱情。 "等第五张专辑结束吧。"乔卡说。她发现自己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人。中国人比较喜欢以五，十为整。五，应该能作为一个句点吧。 "幽灵城"终于上映。作为今年最具话题性的玄幻大片，从导演到演员，从剧本到画面都让挑剔的影评家们都没有挑出太多的硬伤。质疑年轻导演莫净言的人发现她比想象中要成熟许多，居然不是只会拍一些小制作的文艺爱情片。而抱有"偶像组合不会演戏"的人在看了林紫谦和乔卡的表演之后也颇为惊艳。林紫谦的表演甜而不腻，收放自如，青春活泼的脸放大在大荧幕上依旧精致。乔卡戏份不多但是感情拿捏得完全不像个从未演过电影的人。对于这两个当红歌手的讨论度甚至超过了两位主演。 对于林紫谦的关注是莫净言意料之中的，而乔卡则算是不是惊喜的惊喜。 "幽灵城"票房直破两亿，成为下半年最卖座的电影。莫净言很开心，邀请了制作班底一起开了庆功宴。很久没有喝酒的她那天喝了不少酒，随后赶到的王紫又看莫净言那个样子都惊讶到了，急忙过去搀扶她，往车里拖。 "别走的这么快啊，来，再喝。"大元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抱住莫净言，两个人的重量压过来王紫又脸都要黑了，大喊： "谁来扶一把啊！要叠罗汉了喂！" …… 王紫又开车带莫净言回家，莫净言一直靠在她身上，说不上很醉，可是眼神完全不一样，喃喃自语："小又，我很开心，很开心。" 王紫又笑："你开心就好啊。" "谢谢你。" "啊？" "谢谢你一直支持我，不管我干什么你都支持。这辈子有你，什么都够了。" 没想到莫净言喝多了突然来了一番甜言蜜语，王紫又抚摸着她的头发，心里甜翻了。 本来林紫谦是不想来这个宴会的，她不想见到乔卡，可是大元说不能不给莫姐面子，人家特意点名邀请你的，于是林紫谦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乔卡并不是自己来的，白勇一直跟在她身边。 那晚乔卡穿着价值不菲的礼服，身边的白勇如同她的骑士，两个人穿梭于人群之中，乔卡整个人的气场变了，就像上流社会的贵妇，白勇寸步不离。 林紫谦笑，觥筹交错之间，脸上笑了，谁心里又哭了。 除了忘记除了放下，什么也做不了。 下午茶H时间 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转眼又到了年底。 年底是各大颁奖礼扎堆的时候。乐坛最有分量的音乐盛典又要如期举行了。 当年欢喜刚出道的时候凭借"一念之间"得过音乐盛典的最佳新人奖，左芊还记得那时候宫默受伤了没能来领奖，自己抱着奖杯泪眼朦胧对着镜头跟宫默说话，那傻样子回忆起来还真是很有趣。 今年她们凭借专辑"挣脱"入围最佳乐队组合奖，这对她们来说是比最佳新人分量重了许多的奖项。所有的乐队组合都在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但是到最后能拿到奖的只有一个。 在入围的六支乐队组合里，呼声最高的就是处于女子组合垄断地位的欢喜，而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就是…… "小绯，你倒是再叫的大声点啊。"小玖抬起小绯的腿，深深地进入。 "……疼。"小绯闷哼。 小玖说："疼？都多少次了还疼？你以为你是处-女吗。不过总是很紧倒是真的。你在床上的声音倒不像唱歌时的浑厚，尖锐许多嘛，小玖最喜欢你这样，快，多叫几声听听。" "你……你这个变态。"小绯扣住小玖的后背，紧紧抱着她。 "你才知道小玖变态？不是你捆绑小玖，S-M小玖的时候了。" 小绯都快要去顶峰了，小玖非要小绯坐起来。小绯和小玖面对面坐在床上，双腿分开夹住小玖的腰，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汗水融化在她的皮肤里。 这个姿势，进的太深了…… "开心吗……"小玖咬小绯的耳朵。 "快点。"小绯讨厌死小玖爱给不给的态度了。 "你让小玖快小玖就要快吗？你求小玖啊，最佳乐队的主唱。" "你……呜……" 今年利器乐队第二次入围最佳乐队组合，和第一次入围这个奖项的欢喜必定会展开一场厮杀。 利器比欢喜出道早，当年他们出道的时候那也是风光无限。作为同一个经纪人带起来的他们二者之间有相似的地方，而且都是正当红，被无数次拿出来比较过。小绯的性别至今猜测颇多，之前一直倾向于猜测为女性，可是自从她和小玖走的太近之后，猜测为男性的呼声又多了起来。 出道四年，没有被大众猜透性别的，她也是头一个。 "你说，如果今天小玖上你四次，让你无法参加明天的颁奖典礼，我们欢喜是不是就赢定了？"明明刚刚才完事，小玖又把小绯抱入怀里。小绯骨头都快散架了，下身还在一抽抽的销魂，小玖就又开始了亲吻她最敏感的锁骨，引得她浑身战栗。 "……小玖你疯了。"小绯看了一眼挂钟，已经一点了，"我去不了你也去不了。" "没事，我体力比你好太多了。"小玖把小绯捣乱的手扣在她的头顶，用牙轻轻厮磨她胸前的粉色。 "你不能这样对我……"小绯觉得自己已经死去一次的细胞又被小玖激活了。 "你不享受，我不相信。" …… 叶家玖小姐说话从不食言，当晚一直做到清晨才放过小绯，换了无数姿势，最后还把半死不活的小绯拽起来压在墙上玩了一回立式，玩到后面小绯开始求饶，可是却有抗拒不了热情狂野的小玖。 月光之下小玖后背上的蔷薇妖娆美丽，渗透着汗水，诱惑无比。 ************ 在这样重要的颁奖礼前一夜，激情漫天的不止是小玖和小绯。 许嘉音的私人别墅里，TEA坐在阳台山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日出。 许嘉音躺在床上，浑身疲惫，恼火地看着那个悠闲自在居然还有心思看日出的死女人。 做完那事之后不是要温柔地过来抱住补眠的吗？结果这人怎么可以独自一人去喝咖啡把对方丢在了床上！ "喂！我也要喝咖啡！"许嘉音嚷道。 TEA看她一眼："自己去泡啊。" "BITCH！我累！" TEA笑了，把咖啡放到一边，坐到许嘉音身边捏着她的下巴把她脸抬起来，"咖啡什么的不够提神，再做一次才能让你睡意全无。" 许嘉音怒，用力把她的手打掉："死货，滚蛋。" TEA很少笑，但是看见许嘉音那副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凶起来实在恐怖，但是倔强起来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许嘉音怒视TEA："耍我很有意思吗？" TEA无辜："我怎么耍你了？" 许嘉音咬牙。 前几天许嘉音受一个朋友的邀请去参加一个地下乐队的音乐节，机缘巧合之下居然遇见了TEA。TEA把刚染成金色的长头发全部披下，散落在黑色的皮衣里。黑色的皮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长裙，黑色丝袜从长裙下露出来，衬着深蓝色的鞋子很好看。 TEA侧面对着许嘉音，但是不知为何许嘉音一下子就认出她来了，想了很久要不要上去算账，结果TEA就先转头回来了。 许嘉音心里敲鼓，但是还是强硬地说："真难得，又见面了嘛。"口气极是不屑。 TEA戴着红色的帽子，大大的眼镜框下眉毛一挑："你是哪位。" 把许嘉音气的够呛！ 那天现场玩的很HIGH，TEA基本没喝酒，只看许嘉音一个劲地装豪迈把自己灌醉了。许嘉音其实是偷跑出来了，没有带随从的她醉倒在沙发上。TEA本来不想理她的可是老板说刚才看她们说话了，让她把朋友带回家。 TEA心都凉了，这叫什么事！ 无奈把许嘉音弄回家，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傻X女人了。 结果，后来许嘉音约了TEA。 TEA不想去，但是许嘉音约的地点，是全城最贵的酒店。TEA想了想，去吧。 见面之后两人都不说话，许嘉音表现得非常拘谨，拘谨之间却又很强势。TEA想来想去不知道她是怎么个意思，盯着许嘉音的脸看，这一看把许嘉音的脸看红了，不自然地扭头过去，TEA心里一亮，明白了。 吃完饭许嘉音问TEA去哪里，TEA说随便，许嘉音说那去我家喝下午茶，TEA也没拒绝。 许嘉音把TEA带到她的小花园里，让佣人准备好了下午茶就招呼下去了。许嘉音依然不说话，TEA最讨厌拖拖拉拉的，直接上去坐到许嘉音的腿上，吻她。 "喂……你干什么……唔……" TEA笑："你敢说你看着我的时候想的不是这些？" "你……"许嘉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TEA跪在许嘉音的面前，把她的短裙脱了，吻她双腿中间。许嘉音完全没有想到TEA会这么开放，在花园里就直接上演如此激情的一幕，身子不自禁往后退去，却被TEA太过强势又高超的技术弄得浑身瘫软。 "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做-爱喽。" 千金散尽还复来 许嘉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这个未成年小孩什么，但是目光就是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TEA很会玩，所谓的朋友很多，但是她发现TEA所谓的朋友全都是点头之交，或者别人很热情但是TEA却完全不放在心上。TEA的外形太过幼稚和女性化，所以围绕在她身边很多男性化的同志友人，可是TEA却对这些人完全没兴趣。 "我只喜欢有女人味的。最好气质佳身材好，长的漂亮那就最完美了。"这是TEA的原话，许嘉音骂她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条件就挑三捡四的。TEA也不怒，反问："那你看上我这样条件的，品味是有多好？" 许嘉音觉得自己从小在国外长大，中国话说不好真是一大劣势，遇到不要脸的完全打压不过对方。 TEA入围最佳新人，许嘉音笑她是不是有种野鸡变凤凰的感觉。TEA冷笑："那就让你看看野鸡的厉害吧。"这就上演了音乐盛典的前一晚通宵欢愉的激情戏码。 TEA调出手机里之前大元亲手给她打造的音乐盛典时穿的衣服："美丽又帅气，很棒吧。" 许嘉音斜她一眼："如果我给你打造绝对不止是这样的水准。" "哦？"TEA笑，"那以后都让你给我打造吧。" TEA这句话让许嘉音心里莫名很暖……情不自禁地，笑意爬上了嘴角。 音乐盛典如其举行。欢喜已经不同于上次参加时的新人身份，现在的她们是颁奖典礼的表演嘉宾，开场秀上是她们一连串的歌曲窜烧，把现场气氛迅速地点燃。 表演过后她们换了衣服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融入了音乐盛典又欢乐又紧张的气氛之中…… "获得最佳新人的是……"全场安静的过分，新人们脸部表情都很僵硬，只有TEA在嚼口香糖。 "来自元气工作室的TEA!" 一宣布这个消息最激动的不是TEA而是大元。坐在工作人员位置上的大元一下就跳起来尖叫，似乎是她拿奖了一般。 TEA快步跑到台上抱起奖杯，只说了一句话："谢谢经纪人大元，谢谢制作人池真。"然后就下台了。大元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这孩子真可爱，真懂事！" TEA的得奖让欢喜更加紧张，随着颁奖典礼的进行，马上就要到颁发最佳乐队组合的时候了。 利器乐队和欢喜并排坐着，小绯和小玖仅隔一个人。小绯虽然是穿着华丽，可是眼袋极重，眼眶泛红。一直扶腰完全不在状态。小玖知道小绯绝对在硬撑，昨晚没有硝烟的战争让小绯去了半条命，小玖相信就算最后得奖的是利器小绯也得扶着腰很艰难的上台。想到那画面小玖就觉得谁拿奖都无所谓了，她很满意自己的恶作剧。 不过最后小玖还是没能看到小绯半残领奖的画面，因为最后得奖的是她们欢喜。 也是，今年的欢喜所向披靡，唱片卖到缺货，演唱会办的也非常成功，周边也是影响力巨大，她们已经开创了女子组合的新时代，她们早就超越了MAJOR。 获得最佳乐队组合绝对在情理之中。于是利器乐队又一次和这个奖项擦肩而过…… 得奖感言是队长林紫谦代表发言的，末了左芊特意补充一句，感谢池制作给她的帮助，欢喜有今天的成就绝对不能忘了池制作的提携和栽培。 虽然现场的宫默脸都黑了但是池真在电视那头笑的很开心。她对靠在她身上的暮晓枫说，她和欢喜的感情深厚，一路看着她们成长起来，就像她和大元的孩子…… 暮晓枫瞪她一眼："不错嘛，都跟别人有孩子了？孩子都这般能干了啊！" 池真温柔地笑："这是个比喻而已，那晓枫，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了。" "你想的美，要生也是你生啊！" "也是，我生的话孩子像我比较好，不会像你那样的火爆脾气，吓死人。" "……真真，一个晚上不治你你是皮痒了吧！" 随着元气工作室的崛起和壮大，池真的收入也越多。暮晓枫依旧待在家里学习怎么当个持家的好老婆，虽然她的手艺没有丝毫的进步，可是池真却一点都没嫌弃她，就算她端上一盘黑色的青菜池真照样吃光光。 或许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生活吧，彼此的生活里，就只有对方而已。 欢喜开了演唱会得了最佳乐队组合，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她们去争取的了，第五张专辑进入了收歌阶段，因为前段时间的演唱会而耗费太多体力的团员们都放假休息，偶尔会有点个人活动。比如林紫谦随"幽灵城"的摄制组去美国领奖，风光无限；比如叶玖收到某厂商的邀请和男明星拍摄温馨甜蜜的校服广告，十分不爽；比如乔卡不知道和谁去了巴厘岛度假，杳无音讯；比如左芊在全力把她爸妈从监狱里捞出来，宫默跟着她。 律师说替她父母翻案有可能，但是得砸钱。左芊这几年的确挣了点钱，可是还没还完她父母欠下的巨额债务，同时又一直往监狱里扔钱，到现在为止左芊没钱买车买房，连穿的衣服很多都是打歌服。 贫穷左芊能忍，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可是父母一直抱怨她为什么不快点接他们出去的态度和旧时朋友的背离却让她精疲力竭。 睡不着的夜里宫默就抱着她，陪她失眠。 "让我帮你吧。"宫默说，"我实在不忍心看你这个样子。" "没事，你先睡吧。" "你觉得你睡不着的情况下我能睡着吗？" "宫默，我不想你因为我的事情操心，去麻烦你哥哥……" 宫默支起上身，很认真地看着左芊："我可以自己帮你，我也可以用我自己的力量和智慧来支配红杏团。在你心里到底是怕麻烦我还是根本就不信任我的能力？如果是前者那么让我告诉你，对于你的事情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我希望你依赖我相信我，把我当成你的另一半，你的事就是我分内的事，我拼尽全力也要帮你做到的。如果你是质疑我的能力，那么我告诉你，我会为了你成长。" 左芊温柔地抱住宫默，感受她的体温带来的温暖。 "其实我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时那样，肆无忌惮没有任何烦恼，只为了自己而活，做自己喜欢，想做的事情。如果因为我而把你困住，我会非常不安的。" "芊芊，虽然爱一个人会失去一些，但是同样的我也会得到一些。可能我和两年多前的我不一样了，但是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因为爱你让我成长了，这才是最好的事情。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每天都很开心，能为你做任何一件小事都是让我雀跃的。我愿意为你而活，你呢，芊芊，你爱不爱我？" 左芊吻上宫默的唇，温柔又缠绵。 坚强了太久是该把一些东西放下了。虽然宫默年纪比她小，但的确是一个可靠的人。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原来比所有事情都自己承担，要轻松许多。 没有当明星之前左芊看过很多人的爱情，很多都是浮于表面的，天天把爱挂在嘴上，沉溺于肉体的欢愉，可是一旦涉及到了自身利益马上就原形毕露，撕破脸皮，甚至大打出手。回想她父母入狱的时候，平时恩爱有加的爸妈也是互相对骂互相埋怨，就好像曾经的甜蜜都是一场梦。 所以爱就是那么廉价的东西么？左芊是不相信感情的，所以宫默的靠近引发她的反感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宫默的性别，而另一半原因则是宫默的轻浮。 "又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对于宫默快餐式的爱情左芊很是不屑。但是后来几度拒绝宫默依旧没有退步，当宫默为了保护她被应北微逼迫跳楼，差点造成残疾之后，左芊那颗抗拒的心算是放下了防备，允许宫默靠近了。 如果有一个人可以为你连命也不要，那么还有什么是隔膜呢？ 虽然不曾说过一个"爱"字，但是左芊知道宫默能感觉到她的情谊。左芊总觉得，爱情这样的东西，是最最珍贵的，不能随口而说，一定要到最有意义的时候才能表达。 ********* 宫默说到做到，没有再跟左芊说什么，她直接开始了把左芊爸妈从监狱里捞出来的计划。她没有找她哥哥，而是和红杏团的老管家商量这件事。宫默从没有自己着手做过什么，不知道应该如何做起。老管家跟她说，像这样的案件去找最大牌的经济案件的律师，让他帮你翻案。 "然后你就准备大把的钞票，从律师，证人，一路洒到法官，那样问题应该就不大了。而且无罪入狱，国家还给补偿呢。"老管家很有气质，一边说一边抽烟，儒雅的动作说着邪气的话，让宫默心里激动的厉害。 果然姜是老的辣，宫默攥紧拳头——我也想成为这样沉稳值得依靠的人！ 宫默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加上之前宫信划到她户头的和出道之后挣的，一共有八位数的存款，其中一大半都是宫默自己挣回来的。每天跳舞啊唱歌啊，都是血汗钱啊。 这些，应该够了吧。其实宫默自己没有多少概念。 都洒出去吧！千金散尽还复来！只要能让左芊开心，钱，都是可以从新开始挣的。 杨狱长 宫默去狱中见左芊的爸妈之前特意换了一身很良家妇女的白色衬衫，戴上帽子把之前染的栗色头发藏了进去，化了淡淡的妆，看上去非常清纯。 "你这是干嘛啊？"左芊看在镜子面前折腾半天结果换了一身完全没有亮点的衣服，很纳闷。 "第一次见家长当然要给爸妈留个好印象了。" 宫默这句话说出来左芊呛了一下："什么爸妈啊！" 宫默不理她，一边哼着"座位"的旋律一边继续在镜子面前折腾。 宫默穿的衣服样式的确很"朴实"，但是那白衬衫是订做的，价格估计快逼近五位数……随便瞟一眼去是没有多少亮点，但是宫默的好身材却把衣服的气质全都衬托出来了，皮裤包裹着的细长腿让左芊自卑到死。只是白衣黑裤这样简单的搭配却是明星味十足，左芊就纳闷，为何自己入行也好多年了，总是不知道该如何穿衣服呢？ 宫默自己买了辆Q7，载左芊一起去探望她父母。 本来红杏团的人要开车送她们，可是宫默算了算离监狱那么远，如果她们俩单独开车去的话一路上还能卿卿我我一番。有别人在场那是多么煞风景的事情啊。于是宫默把红杏团的人支开，相约在监狱见。 左芊每次去见她父母都很惆怅，扶着额头沉思。 "芊芊，别想太多了，爸妈很快就会出来了。" 左芊无力地笑："我就是在担心，他们出来后会怎样。" "嗯？" "我感觉他们变得好奇怪，不像是我认识的他们了。可能是在狱中待的时间太长了吧。" "别担心，可能是压抑太久的原因，接出来就会好的。" "但愿吧。"左芊看着蔓延到远方的公路，不知道通向何方。一时间迷茫了。 和父母的感情在渐渐褪去，可能是太久没有一起生活的缘故，也可能是生活的历练让她不容易感情用事。"把父母救出来"这个念头不过是一直以来的惯性，一种作为子女的天性。当年自杀未遂后左芊重新振作，一定要为父母活下去。当时非常坚定觉得自己一定是没有错的念头现在看来都变得盲目了。 究竟是什么支持自己到现在？因为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情？还是血液中流淌传统的孝顺观念？ 左芊只知道她已经被这份亲情压得太难受。如果没有这份沉重的债，现在她的存款够买车买房，可以活得很潇洒很舒服，而且……左芊看一眼宫默，可以退出娱乐圈，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和愿意在一起的人躲在地球的某个小角落里，做自己喜欢的事。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阳光的沐浴下享受人生，爱一个人四季不变，那是多么浪漫的事情呢？ 可是现实却把左芊压低。 她爸妈转给她的债，再奋斗五年都未必能还的完。现在她是出于事业的巅峰期，收钱也收的快，可是再过几年呢？艺人过气的太快，欢喜的第四张专辑就下滑了不少，公司也在愁现在唱片市场这么不景气，竞争又激烈，第五张该怎么做才能吸引更多的眼球？被更新换代之后，挣不到钱了，那些债务该怎么办呢？ 左芊越想越发愁，印堂发黑。 宫默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揉揉左芊的头："别想太多了，不要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有我在呢。" 左芊轻轻地靠在宫默的肩膀上，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宫默就会承受不住，就会跑了。 不用去想太多，不用害怕么？因为有你在……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不在了呢…… 左芊闭上眼睛，心里惴惴不安。 宫默到达监狱门口的时候红杏团的人还没到，但是宫默才懒得去等，拉着左芊就往里走。 "你们干什么的。"有狱警走了过来。 宫默没正眼看对方，说："找你们那个姓杨的狱长。" "找我们狱长？有预约吗？" "我姓宫。约好了的。" "姓宫？没听说过。"那狱警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宫默，眼神在她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要想见人，先让大爷我开心了才能见啊……" 宫默从腰间套出一把枪，抵在狱警的脑门上："我可以告你性骚扰吗？" 狱警脸全黑了，眼睛对在一起看着脑门上的那把枪，慢慢退后。他退几步宫默就往前跟几步，狱警真怕宫默会开枪，双腿有点发软："宫……宫小姐是吗……这里不让持枪……持枪，持枪非法。" "哦？那让探视的人陪床就是合法的吗？"宫默把保险栓拉开，狱警吓得大叫，一群的狱警冲过来的同时红杏团的人也到了。 两边的人火药味正浓，突然有个低沉的女声说话了："是宫小姐？" 宫默扭头，看一个穿着黑色警察制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深黑的长发从警帽下倾斜而出，鲜艳的唇色非常醒目，高跟鞋踩在地上由远及近的声音很有节奏感，相当有气势。 "你是……"宫默目测这个女人脱了高跟鞋身高也超过170公分，一直微笑但是却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而且……警察可以穿超短裙黑丝袜的吗？ "我姓杨。" 哦，原来是狱长，难怪……可以穿的这般暴露也没人管。 "杨狱长真是招待有加。"宫默斜眼瞪着姓杨的，杨狱长倒是依旧温和且阴险地笑，目光落在宫默手里的枪上： "红杏团果然是军火大户，宫大小姐来到这种地方也带着枪？" 宫默笑，对准杨狱长就是一枪，众人吓了一跳，杨狱长却没躲。枪□出的不是子弹，而是几朵花和彩带。 "骗人的小玩意，拿来玩玩而已，何必当真呢。"宫默把枪丢给身后的随从，杨狱长的笑容略微有点收敛，沉下了脸色， "宫小姐和……这位小姐，我们里面详谈吧。" 一辈子 "我和你们红杏团算是老交情了。"杨狱长把宫默和左芊带到她的办公室，她坐到沙发上掏出烟点燃，翘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动作缓慢地递烟给对面的两人，两人看着烟，都摇头。 左芊的目光一直无法从杨狱长穿着黑丝袜的细长腿上移开，她知道这样不太礼貌，可是她就是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狱长？穿得像电影里的那些女特务，还和黑社会是老交情…… "哦，是吗？"宫默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而且身为一个女人居然能当监狱长，肯定不会是简单的角色。宫默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也不多话，只是随口附和着。 "是呀，你小时候还向我要过糖吃，记得吗？"杨狱长一笑，宫默震惊了。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说什么小时候，实在有点夸张。 "转眼都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漂亮……啧啧……" 宫默脸上微微发烫。说起来她小时候的确不太好看，小眼睛短头发，经常被她哥哥嘲笑以后嫁不出去，她也是出国以后才学会打扮，整个人气质也变了…… "哎，想当初……" "杨狱长。"宫默打断她的忆当年，"我们还是谈正事吧，我们这次来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要多少？" 杨狱长依然保持着笑容，说："一个人十亿。" 左芊刚喝进一口茶全喷出来了。十亿？！ 杨狱长看对面的小朋友们都面如土色，低声笑道："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啊。就算你们敢给十亿我也不敢收，我敢收也放不出人啊。" 宫默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女人是怎么个意思呀！ "好了，不逗你们了。你们是想捞左涌泉夫妻出来是么？这是他们女儿？"杨狱长瞄左芊一眼，说，"真是好福气，欠了那么多钱能有个出息的明星女儿给还了，还想方设法把他们捞出去，要是我也有这个福气就好了……" 这句话一出宫默更加对这个女人的年龄打上一个大问号。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分神的时候，这个女人顾左右而言它的功力太强大了。 "杨狱长……"宫默正要把话题转过来，杨狱长开口了： "两百万。" "恩？" "我这里两百万放你过去。" 好嘛，不开口就不开，一开口就狮子大开口。 左芊有点气，凭什么什么都没谈好就要给你两百万？结果宫默很爽快地说： "好，两百万就两百万。" "宫默……"左芊扯扯宫默的衣角，宫默把她的手握住： "两百万我们花的起，可是你得告诉我们这钱为什么给你，你能为我们做什么。" "两百万换一个狱中表现良好不吃亏的。法院那里我也熟悉，我一句话能给你们把路铺平了。这还是老相识给你打了折呢，换作别人我还不一定乐意。"杨狱长相当的有把握，很沉稳的样子。她盯着宫默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她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宫默有种想要移开视线不能和她对视的冲动，不然心理压力的确过大。可是她明白现在不是怯懦的时候，她必须为左芊撑起一片天。 左芊的手还在她的手心里，她用力握紧，左芊也回握住她。能量从左芊的掌心中传来，温热的暖意走遍宫默全身，让她振奋了。 "先给你一半定金，事情办成了我自然会给你另一半的。我们要的是结果，而不是光会说大话的过程。杨阿姨。"宫默控制语速，不卑不亢，情绪全都藏回了心底。 杨狱长把烟灰抖落，眼睛盯着眼前的烟灰缸笑说："小默，你真的长大了，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只会撒泼的娇小姐。" 在去探监的路上宫默对左芊说，之前杨狱长说什么小时候买糖给她吃她完全是不相信的，可是当杨狱长说出"小默"这个称呼的时候她才相信，这个人和红杏团的确有渊源。 看来黑道白道其实都是一个道上的，二者看似天敌，其实都是相互依存的，在黑地里有根线贯穿了两道。 没有黑道白道的人会不会饿死？这是个问题。 左芊的脚步放的很慢，似乎想把见到父母的时间拉得更长。不想见面，的确是不太想啊……上次见面发生冲突的场面还一直在她脑海中萦绕。 她们俩的手从刚才开始就没有放开过。宫默有想左芊是否会不习惯这样的牵连亲密，可是左芊握着的力道虽然不算大但是却也没有放开的意思。宫默喜欢这种相互依靠的感觉，能让她无所畏惧，用无限的能量。 有左芊在她就什么也不怕，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宫默有想象过左芊父母是什么样的。左芊长得这么秀气她是会像妈妈多一点还是像爸爸多一些呢？这两个人是把左芊生下来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最亲近的人，宫默今天这般纯良的模样就是想要给左芊父母留下个好印象，以便日后能更好地把她们家女儿拐带走。 可是见到左芊父亲的时候的确出乎宫默的意料。左芊的父亲满头白发，看上去像个七旬老人，满脸皱纹，胡子拉碴，眼袋几乎都垂在鼻子两边，有气无力地坐到玻璃的后面。 "爸。"要不是左芊这样叫一声，宫默真以为她弄错了——这个和左芊一点都不像的老人，真的是左芊的父亲么？ "哼。"左芊爸爸冷笑一声，一脸的不屑，"你终于来了？你还记得我们在这个鬼地方啊？" 宫默本是要打招呼，可是左芊爸爸这一句出来，宫默却步了。 气氛好尴尬。 "我自然记得。"左芊似乎已经习惯了，冷淡地回答道。 "你不在外面潇洒快活，当你光鲜亮丽的明星，跑到这里做什么？是想看我们是怎么在这里受苦的么？" 左芊爸爸这话一出宫默不爽了，心直口快的她直接喊出来："什么叫潇洒快活啊，左芊因为你们受了多少苦你不可能不知道吧……"宫默还想说什么左芊拉了她一把，冲她摇摇头。 左芊爸爸像见到鬼一样瞪宫默："你是谁，我们家的事哪里轮到你多嘴？" 本来想给家长留个好印象的宫默终于明白左芊为什么不喜欢来见她父母了。有这样的父母谁喜欢见？左芊是在享福么？如果她想自己享福的话需要把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全部都用来还债，投到监狱律师法官那里去吗？她如果没有责任心远走高飞的话她可以过的多好？ 宫默很想骂，可是左芊用力握着她的手，意思是要她克制。 克制，克制，可是有人欺负你，我怎么克制？ "爸，你放心，那些债我都会全部还掉，也会把你们接出来……我带了一些东西，天气又要变冷了，你们自己照顾好自己。"左芊把带来的衣服和棉被交给了狱警，检查完了带进去给他们。 "妈我就不见了。"每见他们一次左芊就觉得自己死一次。看他们在监狱里慢慢老去左芊觉得很心疼，可是在心疼的同时也觉得很累很累…… 钱，要还到什么时候呢？ 其实还债不要紧，再累都不要紧，左芊不在乎钱，没有钱她一样可以过得很满足，可是父母的态度让她越来越受不了。 在左芊要走的时候她爸爸突然暴躁地大喊："你现在那么有钱就给我们送这些破烂玩意！你之前怎么说的？一赚到钱就把我们接出去。现在呢？你会没钱吗？钱呢？钱呢？为什么我们还在这里面？生你有何用啊，忘恩负义的东西……" 宫默转身怒视他，狱警把他带进去，左芊拉了宫默几下没拉动她，一气之下干脆放开她的手自己快步往前走。宫默赶紧追出去，左芊一路跑到监狱外面才停下，大口大口地呼吸空气，如同窒息一般。 "芊芊。"宫默追上来，停到她身边，不敢冒然抱住她。 "你还好吧芊芊……" 左芊苦笑："我真的搞不懂，我现在做的这些到底有什么价值，到底算什么。因为他们生了我，所以我就欠了他们吗？就必须这样偿还吗？那我宁愿他们不要生下我！快乐有多少？痛苦才是更多！活着这么累，我还要感谢他们送我到这个世界来受罪吗？受够了！"左芊越说越激动，宫默最后还是用力抱住了她。 之前不抱，是怕伤她自尊，如果当时她并不需要一个拥抱的话。 现在拥抱，是因为宫默感受到她的痛苦，就算她不说，宫默也想给予自己的关怀。 "活着怎么会都是痛苦？其实我很感谢你的父母，他们生下你，让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才能遇见你，才能爱你……不管曾经你的生活是怎样，我已经来不及参与，但是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和你一起度过，好不好？我们不要分开，我想陪着你，发生任何事都不分开，你不会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左芊拉扯着宫默的衣领，把脸埋在她的怀里。 宫默的话那么真诚，让左芊动容。 这辈子活到现在，还没有人对她说过对未来的承诺。未来那么长，她却说发生任何事都不分开…… 她到底是过于天真，还是真的爱到刻骨呢？ 但是无论如何，左芊都觉得很感动。 左芊一辈子，得一宫默已无遗憾。 "好，不分开。一辈子都不分开。" 如果天长地久有时尽 休息的这段时间宫默和左芊都在为左芊父母的事情奔波着。左芊对于她父母的事情有心结宫默是知道的，所以她也不去提，以免碰到左芊的底线，只要左芊有要求让她做什么她就去做。 不多问只干活，这就是宫默的态度。 把定金给了杨狱长，杨狱长告诉她们要从法官和证人入手，多撒撒钱是好事，谁都爱钱这是真理。然后介绍了她们一位律师，说这个律师对翻案有很多经验，算是这行的一把手，找他准没错。但是这人要价更高，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左芊手里就剩几十万，宫默是知道的。宫默让她别担心，钱她有，不够的话也会想办法。 "回头我会还给你的。"左芊很不好意思地说。 "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对于左芊如此见外的话宫默只好以这样的玩笑来回答。左芊听了并没有骂回来，而是低下头轻咬下唇不言语。 那时宫默还没有参透左芊的想法，玩笑开过她也忘记了，可是没有想到左芊却是往心里去了。 那天宫家有些事情宫默回家处理，一直到很迟才把事情做完就没有回宿舍。半夜宫默很想左芊，拿着手机不知道左芊睡了没有，想要听听她的声音再睡又怕打扰她的睡眠，思来想去的最后给她发了个信息，结果左芊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你还没睡么？"宫默问。 "恩……"左芊的声音很轻，明显又失眠了。宫默一下就有些后悔，今晚为何不回去陪她呢？无论再迟都应该回去的。明明知道她最近睡眠质量那么差，如果没人陪她说说话哄她睡觉，她又会睁眼到天明的…… 不过一时犯懒，却让左芊孤单一整夜…… "我想你了……"宫默知道左芊的骄傲，就算寂寞失眠难忍她也从未撒娇，所以宫默的关怀也就换个方式，"好想见到你。" "那，我去找你。" 宫默有丝诧异，赶紧说："别了太晚了。" "没关系的。我这就去，你等一会。"说完左芊把电话挂掉了。 宫默握着手机，虽然不忍心左芊大半夜奔波但是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她是不是和我一样，思念噬骨？是不是和我一样，无论时间空间有什么阻碍都可以奋不顾身？ 宫默大笑一声倒在床上，忍不住的傻笑。 原来你已经这般爱我了。 宫默和管家一同到门口接左芊。因为这里已经是红杏团的禁地记者们也不敢踏入，所以她们俩可以大大方方见面。 左芊的头发终于可以束到脑后。深秋，她出现在破晓时分，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帽子，一件单薄的风衣和高跟靴子把她衬得成熟而憔悴。宫默有点恍惚，一直都在身边的这个人并没有深刻地注意到她的变化，可是稍稍拉开一点距离就发现她和刚见面的时候很不同了。 之前是谁嫌弃那像少年般青涩的她不会穿高跟鞋，不够瘦上镜不好看？如今的她已经是光芒四射的大明星了。 曾几何时宫默一直觉得左芊不算是漂亮的女生，但是她有她独特的气质。可是现在看见因睡眠不足而眼眶发红，满脸憔悴的左芊却感觉却是另一种滋味。她白皙的的脸庞被清晨的青光覆盖，酸胀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刘海轻轻地触在上眼眶上，见到宫默，淡淡一笑。 "早上好。" 宫默爱惨了她。 房间的温度本是刚刚好，但是体温让温度升高到燥热的程度。 宫默说，我想要，左芊"嗯"了一声，便吻了她。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的阴影太重，所以之后左芊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宫默。相对于左芊的轻柔宫默却怀念起第一次时的强势。那种带着疼痛的欢爱虽然感觉痛苦，但是却是刺激刻骨的，可以强烈地感觉到左芊的占有欲在体内释放…… "你太温柔了。"宫默缩起柔滑的肩，"温柔到我都快要感受不到你了。" "是么？抱歉。"左芊脸红，"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我会努力。" 宫默笑得开心，轻轻戳左芊的额头："算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要你是我都喜欢。而且你这么晚过来找我，我还让你这样累……" 左芊顿了一下，说："只要你喜欢就好。" 这话有点不对劲，宫默疑惑："难道你不喜欢？" 左芊偏过头，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喜欢就好了。" "芊芊，我不明白你怎么想的。这种事当然是得你喜欢我也喜欢才进行的不是么？"宫默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她不想强迫左芊，要到她心甘情愿的时候才动她，"什么叫我喜欢就好？如果我喜欢你不喜欢呢，那你不是在敷衍我而已？" 左芊斜她一眼："你不是说用身体偿还吗？" "啊？" "你帮我的忙我很感谢你，但是我现在没钱还你。怎么说呢，因为我们的关系……也不普通，所以如果你喜欢你需要，我，我尽量让你开心。" 宫默一下子坐起来吓了左芊一跳："你说什么啊！你居然会把玩笑当真！我是那种人么！啊？你……你你你我真是服了你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赶紧回家，我为你花钱是我开心，我乐意，你一句话我钱往天上撒都可以。说什么还不还的……你把我宫默当什么人？原来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关系的？"宫默觉得自己快晕倒了。 "……对不起。"左芊看宫默发火，声音低低的，坐到了一边。 宫默是又生气又无奈，想要发火，可是看左芊好可怜的样子却又真的生气不起来。深深地叹了几口气之后坐到她身边，认真跟她说："芊芊，你也说了，爱情是很纯粹的东西，不能跟钱沾上边。所以我们就把爱和钱分开啊。如果你在和我相处的时候只想到我为你花了多少钱，那么这样的关系我宁愿不要。你是因为爱我才在我身边还是因为我为你花钱才在我身边呢？那样我会分不清的。芊芊，你知道你今天主动来找我我有多开心吗？我幻想着是不是你也一样想我，一样觉得太过思念所以非得到对方身边才来看我，结果是我错了么……" 左芊攥紧拳头，想要说对不起，可是对不起有什么意义？左芊说："是……" "嗯？" 抬头，眼泪滴落："是，我也很想你。" 交叠的海与天 第五张专辑进入了录音阶段。她们五个人以前基本上都是谁有空就来，分开着录音，但是这次宫默和左芊总是一起出现。她们没有太多亲密的行为只是互相陪伴，可是两人的目光时不时落在对方的身上，再加上一个会心的微笑，有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思。 能看出最近宫默的心情无限好，经常走路走着走着就开始哼歌。叶玖看她那样子忍不住打压她："不过是泡到一个妞而已，至于么？"宫默冷笑，你这种冷血面瘫怎么会明白恋爱的美妙？叶玖一口气憋的难受，什么叫小玖不知道恋爱的美妙？小玖也是在恋爱中的人啊。 "咦？你恋爱的人在哪里？我看不到。" 经宫默这么一提醒叶玖不开心了，说起来最近利器乐队发新专辑了，她又开始忙了，又是很久没能见到了。 小玖不开心了，以为进入娱乐圈就是离小绯更进一步了，就能把这只小猫捆在自己的怀里了。可现实根本就不是那回事，她们俩之间的距离依旧无法逾越。她依然不知道小绯在做什么，她身边都围绕着怎样的一群人… 小绯对于上次音乐盛典前夜小玖的任性之事非常不爽，一直耿耿于怀，小玖给她的信息她都回复的很敷衍，有时候很久没回甚至干脆就不回。小玖不明白小绯为什么会这样嫌弃自己？这么多年来小玖一直都是这样，以前小绯都会忍气吞声，现在怎么就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小玖掐指一算，两人恋情已经直奔第七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 小玖不相信。 小绯随乐队去日本演出，回到酒店刚出车门就看见小玖站在酒店边的黑暗之处，披头散发地看着她。小绯以为见鬼了，揉了眼睛再一看，不见了！心跳漏跳一拍，果然是鬼么？！ 小绯忐忑地走进酒店，洗澡的时候一直在想着刚才那个类似小玖的女鬼的事情，洗完澡后想打电话给小玖，可是国际长途太麻烦，也是太累，于是就直接睡了。 第二天依旧有演出，演出之后小玖想要直接回酒店睡觉，结果经纪人说今晚别回去的那么早，有活动。小玖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事，这班不要脸的男人们一出国就要荡漾一把，直的去找女人，弯的去找男人，半弯不直的玩过女人再玩男人……小绯次次被拖去，可是她只是去喝酒。 家里有个夜叉，她有再多的花花肠子也不敢乱来，更何况她也没有出轨的想法。可是当"小姐"们一拥而上把她们团团包围之时，小绯撞破脑袋也没法撞出这片波涛汹涌…… "很好啊，小绯。"在一群娇滴滴的日本小姐之中突然蹿出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中国话，还是在撂狠话冷冰冰的口吻，小绯吓得一哆嗦，目光从一片乳海穿越出去，真的是小玖！ "喂！小玖！等一下！"眼看小玖掉头就走小绯急了，也不管身边是什么东西了，直接拨开，狠狠往外挤去追小玖。小玖个高腿长又处于极度的气愤之中，迈的步子也就异常豪迈了，小绯一路小跑都没追上，心想不能小跑了得大跑，这才把小玖拉住了。 "你听我说……"小玖完全没有给小绯说话的机会，一转身就给脸一巴掌，小绯当场就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直响，眼前一片银河…… "你很行，说忙着工作忙着演出，忙到别的女人怀里去了。愈绯我告诉你，离开你我不是不能活。"小绯看见小玖的眼睛里闪亮亮的，不知道是她眼前的那片银河没有褪去还是小玖真的……流泪了？ 就算觉得小玖很无理取闹很暴力很冲动，但是小绯知道小玖是真生气了，还带着难以估计的伤心。所以当小玖又一次拔腿暴走在日本街头的时候，小绯捂着脸，依旧得追。 "小玖，你等等，听我说……" "小玖，那些都是应酬，你难道不相信我么？" "小玖……别这样，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 "小玖！！"小绯终于受不了，在日本街头咆哮出声，"你就是这么顽固这么任性！为什么不听别人说话？你究竟要在自己的世界里待到什么时候？" 街上的人纷纷回头向她们行注目礼，有几个人认出了她们，捂着嘴窃窃私语。 小玖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脸难以置信回头看她："你嫌弃小玖了？" 小绯埋在心里许久的烦躁一时间全部爆发："根本，根本就是我理想中的爱情！我要的不是这样！" 如同拍电影般，两个人在街头说出这样的话。顾不上周围的人是怎样看她们，也顾不上这里是否有记者有媒体的关注，她们两面对面，看着对方脸被相同颜色的夜灯照亮，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却突然感觉被分割到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要的，绝对不是这样……"小绯用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这句话，垂下了头。 车流人流在身边呼啸而过，小玖终于回应了： "都这么多年，你才说我们不合适？" "……我早就觉得我们不合适了，在我进入乐坛之前我就说过分手，不是吗？后来我也有提过，是你，是你一直拉扯着，不放手。"小绯觉得好累，应付小玖真的很累很累。 "所以是我一直缠着你，是吗？"小玖保持着一贯冷静的性格，说话的语速也是很慢。 回想起这么多年来小玖的压迫和任性，想到她血液中流淌着叶家典型的阴险毒辣以自我为中心，小绯就觉得很烦很累，压力如潮水一般涌来……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强迫我，不是么？" 小玖是从来不爱笑的，可是此时她却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玖笑起来让小绯觉得很陌生，却很美艳，像极了她大姐那个爱笑的叶壹。恍惚之间小玖说，"既然这样，那就分手吧。" 当小绯坐的飞机缓缓降落停靠在国内机场的时候她还没回过神来。 分手？小玖真的说了分手？一直以来她们都有很多争吵，小绯也的确心寒过好多次，想要放弃，可是每次都是小玖坚定的要走下去，不给小绯放手的机会。可是这次是小玖提出来的，而且她当时的样子极度反常……难道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么？ 虽然是小绯把问题托到表面上来的，可是习惯于被小玖拉扯回来的她没有想到小玖会这般直接和决绝。 难道这次小玖真的被伤得很重？重到没有体力再去挽回什么了么？ 小绯的确是很受不了小玖那烂脾气，但若要真的分手，她又不忍心了。虽然小玖看上去非常不靠谱也很招人，但是从她们在一起开始小玖就没有正眼看过别人，可以说是全心全意投入到这份感情里……现在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种专一独一无二的感情呢？ 想到小玖的好小绯就觉得心口一阵阵的疼……还是好舍不得，去向她道歉，和好吧！ 小绯从VIP通道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乔卡吗？乔卡穿着长长的裙子，应该也是坐国际航班刚回来。她身边跟着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和好几个保镖。她戴着墨镜一直着低头，完全看不清她的表情，小绯能看见她身边那个中年男人帮她背着包，一脸的呵护和体贴之色…… "那不是极盛老板白勇吗？"小绯入行这么多年，像白勇这样的人物她不可能不知道，"乔卡居然和他在一起……"小绯心里已经有数了。 左芊和宫默发现第五张专辑里收录了一首歌，叫"交叠的海与天"，作词作曲赫然写着"林紫谦"。 "紫谦写的？"左芊拿着乐谱录副歌部分。 "交叠的海与天，不过是天亮前的幻觉。 等到日出之时，相连部分是血红一片。 交叠的海与天，那是必须忘怀的昨天。 如果这是终点，我希望能伤的轻一些……" 谁都不知道林紫谦什么时候写了这首歌，左芊唱的时候一种难以抑制的难过在她心里蔓延…… 以前唱的歌都是不太熟悉的人所写，就算是池真写的也没有接触到歌词部分。唱"座位"的时候，歌词是宫默写的，唱着唱着就好像能听见宫默的内心表白，挺尴尬的，而唱"交叠的海与天"时左芊想到的全是紫谦和乔卡。 紫谦写这首歌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呢？悠扬的小提琴和钢琴声一直在左芊的脑海中萦绕，难以挥去。 在回去的路上宫默跟左芊说，她父母的官司下周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宫默都已经铺好路，律师说有八层把握。 左芊有点晃神，宫默说的话她左耳进右耳出。 "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宫默很敏锐地感觉到了左芊的走神。 "我在想紫谦她们的事情。" "紫谦？" "是啊……"左芊长长地叹了口气，"总觉得，感情这种事，好可怕……之前再多的甜蜜都很容易时过境迁。" 小绯去砸小玖的房门，小玖总是不开门。 "小玖，我错了，开门好吗？我收回之前的话，那是冲动之下乱说的。" 说了一晚小玖始终没有让她进去。 "小玖……你想就这样结束一切吗？小玖……"小绯握紧门把，眼泪悄然滴落…… "你别想这些。"宫默把左芊搂进怀里，"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一样。" 左芊淡淡一笑，闭起眼。 真希望感情就这样，永远不改变，永远就这样依靠在一起…… "小玖……以前说的不离不弃都是假的吗？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小玖……"天都快泛白了小玖还是没有出现。 麻烦的开始 小绯小玖在日本街头吵架和乔卡白勇两人巴厘岛私会的事情双双被媒体报道。这正赶上欢喜第五张专辑初造势和利器专辑的宣传期，绯闻的事情就被无限放大。媒体对这两件事紧追不舍，而欢喜即将解散，乔卡搭上富商林紫谦要转行当演员所以两人要单飞的消息被传得漫天。歌迷们各个都感觉压力，觉得欢喜似乎真的没有以前那般稳定了，所谓"第五张专辑便是最后一张专辑"的传闻几乎都快要成为官方发言。 正好此时欢喜为新专辑举办预售活动，被问及解散传闻队长林紫谦很认真地给予了正面回应："谢谢大家的关心，我们欢喜不会解散。" 问完解散的话题之后热点问题自然对准了乔卡。问及乔卡和白勇两人去巴厘岛度假是否是恋爱了，乔卡很轻松的回应说："我们俩只是好朋友，去巴厘岛不只我们俩还有别的朋友，不过记者们刚好只拍到我们俩而已。" 站在一边的林紫谦看着她淡定微笑的侧脸前所未有地坚定她在撒谎。以前没有进入娱乐圈的时候她看那些虚幻的明星绯闻都不知道该相信哪边，可是现在她身处这个圈子里她明白了，空穴来风必有源头，很多时候媒体报道的反而是真的，之后艺人的解释，基本上可以看做是掩饰。 乔卡和白勇被拍到去巴厘岛，林紫谦相信乔卡是真的和那男人去了，朋友之类的说辞，也就是说给那些单纯的圈外人听的。 乔卡可以这么轻松地说出一个谎言，一点内疚一点心慌都没有，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 日子过得飞快，欢喜的第五张专辑"WOW!"开始了宣传期。 乔卡在这张专辑里的参与度低到惊人，有两首歌她甚至只唱了一句。对于林紫谦做词做曲的"交叠的海与天"乔卡没有主动给过什么反应，只有在记者问及的时候回答道"很不错"，任谁也能听出极为敷衍。 左芊参与了这张专辑的制作，从DONGNI那里学到了很多关于制作人的知识，算是这个张专辑的半个制作人。她写了三首歌，包括主打歌"WOW!"，改编曲目"念，一念之间"和十分高调的"COCO小姐"。 乐评人对左芊的表现赞不绝口。"WOW!"是一首和"座位"完全不同感觉的英伦摇滚曲风的歌曲，好听到让人怀疑是否真的出自左芊之手，作为主打一点都不会嫌薄弱。眼红之人甚至传出了抄袭一说，说左芊此曲是抄袭英国某著名的摇滚乐队的某首歌。宫默对此相当气愤，差点现身去和人争吵。虽然左芊心里不舒服——毕竟自己辛苦写出来的作品被人毫无道理的指责抄袭这让她无法接受，可是清者自清，左芊不赞成宫默为这种事情抛头露面： "等到媒体正式问我的时候我会自己回应。"左芊气着气着倒是也淡定了，"抄袭一说的确很让人无奈，可是从一个侧面也是在肯定我写的不错嘛。" 宫默一想，左芊说的真对。不管是不是自我安慰，但是左芊的确越来越成熟了。 其实宫默最近一大段时间心情都没有怎么太低落过，因为左芊给的福利甜头非常美妙。左芊对于感情的患得患失宫默是看在眼里的，虽然她会安抚左芊说很多感同身受的话，但是在内心深处她不能否认自己喜欢左芊为她焦虑的感觉。 越焦虑，就说明左芊越在乎。 每次左芊用忧愁的眼神看着宫默的时候，宫默都很想不分场合地把她扑倒——实在是太可爱了。原来左芊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啊？会担心，会耍小脾气，会害羞，也会更加成熟。左芊偶尔的坦白会让宫默倍感温暖。就像这次左芊不动声色地写了一首"COCO小姐"，连词带曲都是她一手包办。 COCO小姐指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首歌是轻快的R&B曲风，听起来非常舒服，很容易就学会。 "COCO小姐的卷发从未改变可是颜色鲜艳是她的自我标签 就像她的眉毛总是比别人挑的高一点。 COCO小姐的最爱是高跟鞋无论什么样的热舞都身轻如燕 调皮时让人牙痒温柔时又是甜美缠绵" …… 宫默看着这些词，开心的恨不能把周围的人全都吻一遍。好想站在山顶上大喊——这是我家芊芊写给我的，写给我的！ 左芊跑去律师事务所办事，下午才来到公司。宫默看见她时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也不管周围有谁，满脸花痴样一下就扑了过去："芊芊！你来啦！" 左芊大惊，赶紧接住身子前倾如饿虎扑食的宫默——不接住她她就要啃地了："宫默你别吓我，你这是被附身了么？" 周围相继传来"噗""噗"的笑声，宫默脸上发烫："干嘛这样说，人家思念你呀……"声音腻到让左芊牙齿发软： "这是中了什么邪？" 宫默圈着左芊的腰硬把她拉到桌边，拿起粉色的小纸袋说："芊芊，人家买了你最爱的那家的蛋挞，还是热的呢，趁热吃了吧。" 左芊后背直冒冷汗，小心翼翼地环视了一下周围，围观群众纷纷表示淡定，可是左芊内心那种翻涌的澎湃一路拍打到了胃里。 为毛想吐呢？ 宫默也没说自己是因为什么突然这般甜腻着，只是那一整天的时间里左芊走到哪她都跟到哪。左芊想要喝水她马上抢了杯子就去倒；左芊想要休息她立刻飞奔去搬椅子；左芊想要去厕所她拔腿就去扯手纸…… "等下，宫默同学……"左芊终于受不了了，"你今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我觉得你好可怕啊。" "人家哪里可怕了。" "'人家'本身就很可怕。" 宫默抱着左芊的手臂蹭啊蹭的："芊芊，默默最爱你了。" 左芊，有种想死的冲动。 左芊父母一案宣判之时吸引来了大批的媒体，那天她们俩穿着款式相近的黑西服到场。最后法官宣布左芊父母当庭释放，宫默和左芊都站了起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出来的时候左芊和宫默被记者们团团围住，问左芊的想法和父母接出狱之后的打算。左芊本就是很烦，不太愿意说。助理和工作人员挡在最前面，宫默挡在左芊前面把她护送上车，说所有的问题请在稍后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虽然一直以来的心愿终于达成了，但是左芊总觉得很多麻烦才刚刚开始。 JP 左芊不能把她爸妈安顿到她和宫默的宿舍里，只好在外面租了一套房子给他们。 一搬进房子左芊爸爸就各种挑剔，挑房子的年头，采光，家具等等。左芊忍了，说不喜欢那就换吧，我再给你们找别家。左芊爸爸冷言冷语说，干嘛不接我们去你的别墅？嫌我们脏？左芊无奈回应，我哪里有什么别墅。 "没有别墅？少扯淡了，你当这个红明星怎么可能没有别墅？你一年能挣个几千万吧？" "我们是组合有五个人，就算挣到那么多钱每个人分一下也不会太多。我每个月要换债，剩下的钱全部都用在你们的官司上了，真没有。" 左芊爸爸还在冷笑，左芊把自己钱包打开，撒了一桌子的卡说："我全部的卡都在里面了，不信你们挨个刷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左芊爸爸要怒，左芊妈妈拉住他： "好啦，孩子真是也不容易，别计较那么多了，就住这里吧。" 左芊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不想和爸妈待在一起，似乎一相遇她就会和她爸吵架。不过事实证明她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和她父母相伴，欢喜第五张专辑宣传正式开跑。 每次到宣传期左芊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各种大体力大脑力的工作。作为永远的话题人物，欢喜一群人只要出现在媒体面前就会被问到各种私事。 欢喜是否要解散，左芊父母当年是犯了什么罪入狱的，小玖和小绯是不是情侣是不是已经分手，乔卡和白勇到底是什么关系…每个问题都要被问无数次，问到左芊受不了想要骂人。宫默看出左芊心情不好，所以就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所有冲左芊来的问题全部都由宫默拦下。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天面对媒体的惊涛骇浪左芊整个人都虚脱了，夜晚，她抱着宫默睡在一起，回忆童年时的温馨点滴，似乎都像是回忆看过的某部电视剧，怎么都觉得情节和内容都和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 已经习惯了独自坚强地挣钱，生活，却差不多要忘记了自己为何要挣钱，似乎都成为一种惯性了。家人，对于她而言变得陌生，她无法否认当爸爸对她抱怨的时候她总觉得那是一个奇怪的陌生人。 "这样的感觉糟透了。"但左芊却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扭转这种局面。像一个真正不孝的女儿，不想跟父母过多的相处，甚至想逃避和他们的见面。 "芊芊你不要觉得内疚，你为他们奋斗这些年，投入的这些精力和财力已经算是把养育之恩全部还给他们了。"宫默说，"如果是我，在未经人世之时就被他们独自丢在人间，又背负不属于我的巨额债务，就算我没死我也不会帮他们还钱，更不会想要倾尽所有把他们救出来。可能我比较没良心吧，对于这样的父母我只会有恨。" 左芊觉得很奇怪，难道血浓于水的亲情不足于把两颗心连在一起吗？就算父母做了再多的错事那也是父母。宫默回应，对我来说，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对我好的人和对我不好的人。对我好的人我会加倍的对他好，比如我哥哥，虽然他这个人实在很烂，几乎对世界上所有人都那么烂，可是他把所有都给了我…就算他再烂再坏我都爱他。 左芊那个问题在心里转了一圈，思来想去，还是说了："其实…我对你也不好啊…" 宫默笑，她每次笑，眯起的眼睛里都似乎藏着阳光："因为我知道，其实你和我是一类人，甚至是比我更心软的人。我对你的好你都会放在心上，不忍心抛弃不忍心伤害，总有一天你会用同样的感情来回馈我。" 左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属性却已经被宫默看透了，有点无措，可是却又觉得很神奇。原来世界上可以有一个人，不用语言就能交流到内心深处。 觉得这个大明星女儿实在靠不住，左芊爸爸放低自己曾经是大老板的身姿去找工作，可是人家一听他曾经入狱，不管现在是不是翻案人家都不愿意要他，以年纪太大为理由婉拒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左芊爸爸早就预料到了，可是心里想着是一回事，真的面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左芊爸爸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以前还是堂堂的大企业老板，现在落魄成这样，女儿也不孝顺，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左芊爸爸喝个烂醉，吐了满屋，睡死过去。左芊妈妈收拾到半夜才睡着。 找不到工作左芊爸爸想去看看以前的亲戚，想让左芊弄部车来。左芊说我哪里有车，她爸爸说，你一个大明星怎么会没车？那上次来接人的人是谁的？ "那是我朋友的车！"左芊尽量压低怒气，可是心里的一团火还是难以抑制，声音稍大了一些。刚好宫默在她身边听到她的话，转头疑惑地看她。 "让你朋友开车来送我们回老家看看。" "……人家没时间。"说气吧可是无奈的感觉更甚。 "就两个小时的时间！"左芊爸爸倒先怒了，"就这点时间都没有么！" "你以为你是世界中心么！"左芊的坏脾气估计也是从她爸爸那里遗传而来的，"我和我朋友都很忙，不是整天闲着无所事事！而且人家也没有义务为我们家做什么，接你们出来我朋友就花了很多钱，我还要还她的！人家没追着要是人家人好，你别太过分了！" 宫默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把左芊的手机抢过来："叔叔，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去就是……啊，那个地方啊，我知道，您什么时候要去？我开车去接您……不麻烦不麻烦，一会我把我手机号给您发过去。" "你干嘛啊。"左芊又把手机夺回来，挂断，"别理他了，气死我。" 宫默叹了一口气，走上去抱住左芊，吻她的头发："别气了，不就送他们去老家看看么。嗨，当惯了老板的人不可能指望他坐公交不是么？没事，后天下午不是有个空档期么，我开车送他们去吧。" 左芊眼睛红红的，又羞愧又难过："我不觉得你要为我父母做这些委屈的事情。" "左芊。"宫默很认真的说，"只要是和你有任何牵扯的事情，对我来说一点都不会委屈。" 左芊心底像有人狠狠地拧着，又酸又痛，她转身微微踮起脚，主动在宫默的唇上一吻："那我跟你一起去。" 宫默看着左芊近在咫尺的黑亮眼睛，脸上发烫，"唔"了一声。 *********** 本来左芊是要跟宫默一起开车送她爸妈去走亲戚的，这也是她必须做的事情，结果大元临时拽住左芊说有家饮料厂商看中了左芊的清秀气质和音乐才华，和他们的产品感觉非常吻合，想要让左芊单独去代言，拍个广告。左芊走不开，思来想去干脆打电话给爸爸说今天有事去不了，宫默却说没关系。 "我带你爸妈去一样啊。"她们两个人坐在车里，宫默想先送左芊到工作地点然后再去接她父母。 "可是……" "哎，我的姑奶奶，别可是了，不就是当一下午的司机么？没事啦没事。晚上回来你做好吃的给我吃就好啦。" 宫默属于粗线条的那种人，很多时候她不觉得什么事会让她尴尬会觉得不适合，左芊就特别羡慕她这点，若是让左芊单独和宫默的家人相处一下午，估计她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嗯，那你小心。"左芊目光落在宫默的嘴唇上，发现宫默的唇形很好看，抹着粉色的唇彩，看上去像果冻般柔韧甜蜜。左芊心里有些悸动，但是停车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走来，所以就算她心里有想法却又不好意思随便行动。 宫默对于左芊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敏感，自然是发现了她目光落在了何处。如果两个人都是那么腼腆，真是为难了恋爱，所以宫默就主动送上一吻。 "亲爱的，你脸红的样子实在很可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左芊对宫默这个人越来越放心，忙于拍摄平面照的左芊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她相信宫默能很好地和她父母相处。 拍摄完平面有点累，想给宫默打个电话，结果却怎样都打不通。 拨了无数次，全都是无法接通，左芊急了怕他们出什么事，往爸爸那里打电话，通了，却没人接。左芊心跳加快担忧的感觉更甚，拨她妈妈电话，响了好久才接通。 "出什么事了你们？"左芊很着急地问道。 "没，没出什么事。" 吞吞吐吐的口吻左芊一下就明白的确有意外情况："到底什么事，快点说啊妈！"以前她妈妈绝对不是这样唯唯诺诺的，越是有话不说就越让人抓狂，左芊发现最近自己只要一遇上她父母就很容易把心底里的怒火全部都勾出来： "妈！你们出什么事了？宫默呢，让她接电话。" "她，暂时不能接电话……" "什么？为什么？"左芊第一个念头就是宫默出了大事，宫默纵身从三楼越下摔在草地上的样子一下子就闪现在左芊的脑海里，"什么叫不能接电话？！她怎么了！" "她，受了点伤……" "受伤？？伤到哪里了？怎么会受伤？她身体不好你们怎么还能让她受伤？她在哪个医院？！" 当左芊见到宫默的时候虽然宫默脑袋已经包扎好了，白纱布把她的头包了半边，看不见伤口，但是她白衣服上的血迹却是触目惊心。 肩膀处全都是血，一直喷溅到腰部的位置。 左芊是找了助理开车火速赶来的。虽然在电话里她妈妈反复说没什么大碍真的没事就是头部受了点伤，可是左芊还是一路飞奔而来。气喘吁吁地站到宫默的面前时，宫默刚刚包扎完，转头就看见了左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只是苦笑： "别看我，头包的好丑。"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伤……"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大碍！这个白痴还在装什么淡定！现在欢喜在宣传期，艺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这张脸么？搞成这样不被大元骂死才怪！左芊气得快要抓狂，却见她爸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容憔悴，老态横生，想要责备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怒气压回肚子里，左芊想要安抚一下宫默，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感同身受"这样的话在受了伤却还微笑的宫默面前都显得那么做作和微不足道。 想要不顾一切抱紧她，保护她，左芊双手都在颤抖。 "真的没事，芊芊。一点小小的意外，你怎么跑来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要一味包容，一味地忍让，你明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叔叔阿姨，我顺道一起送你们回去吧？……嗯？没事啊，我还生龙活虎的很啊。芊芊的事就是我的事。" 到底爱情是让你变蠢了，还是让我变蠢了？ "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我把你们当成我父母一样看待的……" 宫默和左芊爸妈的对话未说完，左芊一个猛扑拦腰把宫默抱住了。 "芊……芊芊……"左芊不是最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密的吗？怎么…… 左芊什么也不想说，只想狠狠抱住宫默，用力抱住她。 可能爱情让我们都变蠢了。 不知道起什么标题好 说起来宫默这伤受得实在有点委屈。她带左芊爸妈去探望亲戚，本来一路上聊的也算开心，没想到一见到亲戚味道就变了。左芊爸妈以为许久不见的亲戚相见时那场面会格外感动，结果才打了一个照面那亲戚就如打了鸡血般爆起，怒指左芊她爸卷了钱还敢出现，法官怎么把这样的人渣放出来，真是老天无眼。左芊爸听到这样的话自然也是不干了，什么叫这样的人渣？当时卷你钱的又不是我，我是被诬蔑的！亲戚呸了一声，管你是不是被诬蔑的，我钱是在你手里没的你就要负责！还钱来！左芊爸冷笑，我没钱！ "没钱？！"亲戚就地操起一块砖，"没钱把命留下！" 这一闹不得了，一群人扭打成一团。宫默一看，左芊爸妈就两个人却被乡亲们团团围住，不想办法解救的话估计真要把命留下了。她赶紧上去想要阻止，结果混乱中那块砖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宫默头顶。 这充满愤怒的一砸饱含了一个天天干重活的成年男子所有的力量，宫默脾气再硬不是脑袋硬，这一招过来宫默同学直接血溅三尺，当场就昏了过去，手机也在一片骚乱中遗失。 乡亲们有人认出了宫默，指着倒在血泊中的宫默说，看这不是那个电视里的明星吗？众人看见血本来就有点怕，被这一提点更是心惊——明星啊！多有钱有势高高在上，砸死了该触多大的霉头啊！于是众人纷纷作鸟兽散，左芊给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宫默刚刚被送到医院。 左芊什么话也不想跟她爸妈说，打了个出租塞了钱让二老回家，她拉着宫默坐助理的车往回走。 坐在车里左芊沉默着但是握着宫默的手一直都没松开。宫默偷偷看左芊，没反应，再偷偷看，左芊笑了："你那小豆眼别看了啊。" "什么，你嫌弃我眼睛小了是么？" "是呀，不是一般的小。" "你……" "别以为眼睛小就可以做掩护偷看啊。"正当左芊得意之时宫默抽泣了一声，嗔道： "……老公，你好坏……" 面对宫默间歇性且神经兮兮的发嗲神功左芊又一次阵亡。她深刻明白了，脸皮够厚，那才是制胜的法宝。对于宫默，左芊总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第五张专辑"WOW！"是欢喜成员参与度很高的一张专辑，主打歌"WOW！"是左芊所写。虽然展现了不一般的音乐才华而人气狂升，但是当主打歌开始爬榜的时候左芊还是很有压力。 以前四张专辑的主打都没有一首不占据各大排行榜冠军位置好几周之久，只要一出专辑冠军必定是欢喜的囊中之物，若是这次没有拿到第一，左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罪人。 带着沉重的压力，欢喜开始了第五张专辑的打榜漫长之路。 最近欢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五个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气压多少有点低，可是大家发现，最近叶家的九小姐有点奇怪。 叶玖顶着一张"面瘫"的脸很多年，别看她板着一张臭脸可是人气却一直很高。她年轻张狂不造作，有话直说的个性让很多人都很欣赏她。可是这几天无论是欢喜成员还是歌迷都发现了，小玖不太正常…… "是吗？啊哈哈哈！这个蛮好笑的。" 和小玖认识三年了，连成员们都是第一次见她笑的那么豪迈。 "小玖，你这是怎么了？"忽略别人不说，做为亲姐姐，林紫谦也深刻地体会到妹妹的异常。 "没什么啊姐姐，小玖开心着呢……"小玖利用身高优势搂住林紫谦，在她耳边说，"姐姐，你和Joki算是完了吧？要不然我们也学学大姐和二姐玩玩姐妹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叶家从来都有自产自销的好习惯。而且我攻你受这属性还不容易吵架。" 林紫谦算是听出来了："妹妹，你和小绯怎么了？" "没什么，不就是分了么。" 林紫谦愣："……开玩笑的吧，你们都能分？"当年是谁不顾全家人的反对硬要和一个同性早恋？三年前又是谁在家里裸奔以求人身自由进入娱乐圈追随小绯的？她们从还没开始发育就天天黏在一起，到现在都七年了，这样都能分手？ "有什么不能分。"小玖的笑容依旧很明媚，灿烂到不像她自己，"她说分手不是一次了，既然她那么想分，留的住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分就分吧，我们都开心。"小玖捞过林紫谦的头在她脸上落上一吻，"单身的日子多么美好啊，姐姐，我们去寻花问柳，摘尽人间鲜花吧。" 紫红的唇印留在林紫谦的脸上，衬得她发愣的脸有点可笑。 "你是说，是小绯要分手？" 是啊，她不是第一次说了。是她甩我的，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缩在角落里伤心，只会让人看不起而已。" 小玖的话让林紫谦心里空荡荡的。她想起了谁，必然是想起了那个人。是，被甩了何苦要独自伤心？那样尊严何在？应该要过得更好，让那些负心之人后悔吧！ 只要狠心把那块记忆从脑海里挖去，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林紫谦发誓，要和小玖一样坚强，忘记乔卡，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下次再恋爱绝对不要速食的爱情，不能盲目因为一时的好感而陷入一场恋爱，不然永远都会遇人不淑。林紫谦告诉自己，要谨慎要相处，要有了解的时间再去确定自己的心情。 不要再被感情伤害了。 其实最近有一个人一直在对林紫谦表示好感。但是林紫谦觉得，那是个比乔卡还不靠谱的人。 "屈医生，我自己来就好了……"虽然林紫谦最近身体健康情况不算糟，但是因为常年练舞的关系她膝盖一直都属于损伤的状态，动不动就会受伤，叶壹是让屈以路一直跟着林紫谦的。屈以路想查看林紫谦膝盖的情况，把她的裤管撩起，捧着她光洁的腿细细抚摸，一边抚摸一边说——七小姐的腿长得真是好看，又白又细又滑……林紫谦觉得后背发凉的厉害，缩回了腿，决定还是离这个色-情医生远一点比较好。 屈以路扶扶眼镜，无所谓地笑笑，却说："七小姐最近心情不好，是么？" "没有，我最近心情不错。"林紫谦是知道屈以路有多滥情，光是她不小心见到的就有四个不一样的女人从屈以路的房间里走出来。屈以路长得不错，长长的头发巴掌大的脸，架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多么贤淑的良家妇女一枚，可是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反差渗透在她的性格之中呢？ 屈以路暗恋叶壹，调戏宫默，甚至对她们叶家足不出户的小八都惦记在心里，最近林紫谦终于感觉到屈医生把矛头转向了自己…… 这绝对是祸不是福！林紫谦现在对所有轻浮的人都打上了"此路不通"的标签。所以，就算是屈以路表现出了亲昵。林紫谦也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反而告诫自己，还是离她越远越好。林紫谦很纳闷，为什么自己吸引来的都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为什么……是气场出了问题了吧？ 最近林紫谦一点都不想去想什么感情的事，平时宣传那么累，有空余的时间她就一直和小玖待在一起，一起去唱歌购物，反正怎么开心怎么玩。 她们算是暂时解脱，可是左芊爸妈的事情却让左芊解脱不了。 "你和那个姓宫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左芊爸爸终于开口问了。那天在医院左芊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把宫默抱了个满怀，埋在她怀里许久都不撒手。那种情愫绝对是比朋友要深刻的。或许换做未入狱之前左芊爸妈根本也不会往同性之爱上想，但是在漫长的牢狱之灾中，她们看了太多耐不住寂寞而找同性泄欲的事情，对于"同性恋"这三个字他们并不陌生。 不管是出于敏感还是警惕，他们还是问了左芊。 "我和她是好朋友。"跟宫默的关系左芊被问了无数次，这是她永远的官方回答。 "只是好朋友？"左芊爸爸盯着左芊的眼睛，他明白自己女儿的弱点，说谎的时候眼神总是闪烁的很厉害。左芊果然转移了视线，说： "嗯。" "可是我问过宫默了。"左芊爸爸往沙发上一靠，说，"她的回答和你不一样。" "她说了什么？"左芊的心被吊了起来，难道那个性情浮躁的家伙忍不住都说了么？左芊爸爸见左芊的注意力集中了过来，便甩出一句话： "她都说了。" "都说了？什么叫都说了？"左芊真的不确定宫默是否会全部坦白。之前太多烦心事左芊忘记交代宫默暂时不要乱说话，可是以她的个性来说，实在很容易乱说话啊！ "哼，都说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那种不要脸的事情！"左芊爸爸冷言冷语让左芊很不舒服： "什么叫不要脸！朋友之间有什么不要脸。爸，你说话越来越过分了，宫默为我们做了那么多事，要是没有她你们现在还在监狱里。她借我钱为我打官司，然后送你们去走亲戚，那一板砖还是她为你们抗下来的呢，现在说人家不要脸……我，我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左芊生气地扭头就走，把门摔得咣咣响。到了门口左芊的心才开始狂跳。 左芊生气是真的，但是心里一时的心虚不是假。她不太确定她爸妈是真的知道了还是在探口风，反正她得先咬紧牙关死活不承认。 宫默到底说没说？！左芊直接去找宫默了。 屠杀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芊芊你以为我脑子有问题啊。"宫默对于左芊爸爸所说的"什么都说了且是不要脸的行为"全部表示否认，"芊芊你不会信了吧？在没和你商量的情况下我找你爸妈说那些话，我脑残啊我。" 左芊侧过脸去，很想说——我真的差点信了。 "原来他们真的只是试探。"左芊摸着下巴，"幸好我够冷静没有直接承认，不然就坏事了……" "坏事？"宫默疑惑地看左芊，"为什么坏事？" "就被他们知道了啊。" "被知道了又如何？"宫默走近左芊，"你现在还害怕让别人知道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吗？不是说把爸妈接出来就好了？结果，还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么？" 宫默很明显的表现出了失望，左芊说："等我把欠你的钱和剩下的债务都还清了，再说这件事吧……" "我的钱不用还，你欠下的债我也可以帮你。我只是不想，不想让你拒绝承认我。" 左芊的沉默让宫默很心慌，似乎自己在说一件多不靠谱的事情一般，就像是在自作多情？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毕竟不仅是牵扯到我们，还有很多人……"作为欢喜的两位成员，她们若是出柜，必定会掀起一场娱乐风暴。 那些人不会管她们两个人的交往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事，只会指责她们作为"公众人物"不能起到一个良好的带头作用，操之言语也绝对不会是善良的说辞。你是公众人物，你出来唱歌收了我们的钱，你就要行得端正，不然"吃到老鼠屎就能骂厨子"的原则下我就有资格骂你个狗血喷头。你的三观不正就是你的人品低贱，也不管抨击者本人是否三观崩坏，只要有嘴甚至手就有抨击"公众人物"的权利。更有甚者是闻风而舞，见到别人一哄而上便把平日里懦弱胆小的性情丢到一边，出口成脏。甭管我骂的难不难听吧，所谓擒贼先擒王，骂人先骂娘，先把你娘骂个痛快，把你骂的禽兽不如再说，最好给你骂的再也不出现了。反正隔着茫茫人海或者电脑屏幕，你知道我是谁呢？你同性恋，你没有道德，你还要收我的钱让你发财我看透你了，再也不会把你当人看了呸！此些人骂完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不会管给别人带来的是怎样的伤害。 都是爹妈生的，留点口德又如何？ 舆论给的压力是其一，然后就是给整个嘉音娱乐带来的动荡。不管和以前比欢喜的成绩是否下降的趋势，总之现在欢喜还是嘉音娱乐的第一大摇钱树。她们拍一个广告给嘉音娱乐公司带来的收益就能养活一批人。如果因为左芊和宫默的任性而导致其他人失业的话，左芊是一点也不愿意的。 这些道理左芊相信宫默都懂，只是想要平心静气地把别人利益凌驾于自己利益之上，的确是需要一些胸襟度量的。 宫默站在原地不说话，她沉默的时候感觉就是在伤心呢。 看着宫默额头上的伤，她也不想让宫默难过。 "给我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的。"安慰的话听起来有点苍白无力，可是除了说这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不怕。"宫默的话从来都比左芊要坚定，可是这次明显也感觉到她的疲惫，"可是，我希望你的心和我一样坚定，也希望你给的期限看上去不是这般渺茫。" 左芊真希望自己能和宫默一般无所畏惧，或许适当的自私有些时候也不是太坏的事情。 左芊对于宫默的歉意放在心底还没过去，左芊爸爸又开始折腾。 "相亲？"当左芊听见这两个字从她妈妈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是啊……对方条件不错，连锁酒店老板家的公子，似乎挺喜欢你的，也没说一定就怎样就你爸的意思是让你先去和人家先见一面随便聊聊天。" 左芊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抽烟的爸爸说："这些事我想自己来作主，而且我现在工作这么忙……" "哼，都是借口。"左芊爸爸接话倒是接的很快，"人家条件那么好你还有什么好怨言的，以为自己现在是什么明星就了不起看不起别人了？" "爸……你说的都是什么啊……" "还是你在这个该死的娱乐圈久了，学什么变态的东西真的喜欢女人了？" "爸！我还叫你一声爸你是不是也该对我有起码的尊重？什么叫变态的事情？是，我是……"左芊妈妈见父女俩又吵起来，急忙上来劝阻：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一点。芊芊你听妈妈的话，就去见一面，成不成我们再说，啊！别让你爸生气，你爸年纪大了最近都在吃药……" 左芊怒气几乎都要没顶了，她不能容忍别人说她和宫默的事是"变态"，要不是妈妈阻止，刚才左芊几乎都要脱口而出"是，我是和宫默在一起了，怎样？" 想到宫默对她的百般好，想到宫默总是微笑的脸左芊就不想让别人伤害她。 左芊还是没有答应要去什么该死的相亲，但是也没有明摆着拒绝，只是一直躲着爸妈，不回家也不接他们的电话。 宫默问她是不是又和父母闹别扭了，左芊隐藏了父母让她去相亲的事情，只说她爸爸说女人爱女人是变态。 没想到宫默听了倒是很冷静没有和她同仇敌忾："你爸会说这样的话很正常，一开始你不也说自己不喜欢女人么？在大众的眼里女人喜欢女人就是'变态'。变态就变态呗，我变态我快乐，我自己开心就好，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的呢。" 左芊看宫默的脸，年轻张扬。以前觉得她皮厚又有那么多的歪理，现在却感觉到她心里有自己的坚持，有一颗不易改变最初的心。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所以她的爱情那么坚定，也是因为她本身就是这样自我的一个人吧…… 左芊庆幸，不是庆幸自己被女人爱上，而是爱上自己的女人是宫默。宫默让她相信爱是没有隔阂没有距离的，女人之间的感情同样可以这般美好。 左芊妈妈给左芊打了无数个电话但是都被挂断，后来改发短信左芊也全都没有回复。连锁酒店的小开却一直急着想要见左芊，在她爸妈面前说了无数对左芊的爱慕之情。 "再不见面我可就没时间了！"人家也是有少爷脾气的，这一逼迫左家父母慌了，都到嘴边的肥肉怎么能让他飞了？左芊妈妈想出一个办法…… 那天晚上刚录完一个娱乐节目左芊和宫默想要回家，结果宫信难得回了，给宫默打电话说让她回家，想见她。 "没事你回去吧，我自己找车过去。" "别了我先送你回宿舍再说吧。" 宫默开车送左芊回到宿舍，她刚走左芊就接到她妈妈的短信"你爸爸重病，速回家。"左芊心里一紧，掉头就往家里赶。 左芊气喘吁吁地赶到家看门却看她爸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她妈妈正和一个陌生男人在聊天。 这是什么情况？ 左芊妈妈看女儿愣在门口赶紧把她拉过来："你看这孩子来了也不知道打个招呼，从小就内向。来，芊芊，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刘家的少爷刘瑞，一直都特别喜欢你。约了你好多次了你都忙，今天终于能见上一面了。" 左芊气得当场就想摔门走人，可是有外人在她实在不好意思发作，只是红着眼狠盯着说谎的妈妈。她知道这样的馊主意肯定是爸爸想出来的，可是妈妈怎么也一起帮着骗人？就因为想要钓到有钱人家的小开，所以什么脸面都不顾的贴上去么？ 如果宫默知道千里迢迢把人送来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见面，还是以相亲为目的的见面，一定会不开心吧…… 刘瑞说他是欢喜的歌迷，每张唱片都有买，他特别喜欢左芊，只夸她美丽有气质又有才华。 "我特别喜欢'座位'那首歌！"说着刘瑞还唱了起来，"我的座位在我的左边，刻着你的名字不曾改变……" "刘先生。"左芊突然站了起来，吓了他们一跳。左芊爸爸盯着她看，一脸的警觉，怕左芊发难。结果左芊说："屋里有点闷，刘先生介不介意和我出去走走？" "啊，好！"刘瑞有些喜出望外，这是左芊发出的想要单独相处的讯号吧！ 刘瑞驾车载着左芊从家里出来，问她："左小姐想去哪里？" 左芊看已经驶出了一段路，便让刘瑞把车听到路边。 "怎么了？"刘瑞把车停下，不解地问。 车厢很安静，这样的气氛很好，有利于左芊更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让她明白自己将要说的话并不是一时的头脑发热。 "刘先生，我觉得很多话我必需要说明白。"左芊选择直接和刘瑞对视，她需要这样直接的接触来提醒自己，对于她左芊来说，没有任何理亏。 "恩？"刘瑞看着她，年轻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看着他的温文尔雅一时间左芊有些不忍心伤他，可是若不和他说个明白，会受伤的就是宫默。 这世界就是这般，一句话一件事都可能是双刃剑，有可能割伤两人之时，人类下意识会保护自己在意的那方。 "我有一个喜欢的人了……只是现在暂时不适合告诉我爸妈。说实话今天我来见你也不是我本人的意思……" "哦？有多喜欢呢？"刘瑞的笑容变少了，只是凝视左芊，"我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你和我相处你段时间，说不定也会爱上我。" 左芊笑："我很难爱上一个人，应该这辈子就只有这一个了……" 宫默回到红杏团，发现大门是开的，管家也不在。 怎么回事？宫默往里走去，一路上没有灯光。 这绝对不正常……宫默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心跳加速到难以抑制。 踩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宫默紧绷的神经差点崩塌。往身下看去，赫然是一具尸体。宫默大惊之下往后退去，双腿发软坐倒在地。 "好疼……"当宫默抬起头之时，迎接她的是满院的尸体，血流成河。 "对方是谁？不能告诉我吗？"刘瑞依然保持风度，"我可是你的超级粉丝啊！" 左芊笑："这是我和她的秘密呢。" 只属于，我和宫默的秘密。 灭门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宫默脑袋空空，费力地支起身子，揉揉眼，再睁开，发现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月光下，遍地的尸体。以前温馨熟悉的林荫路此刻全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红杏团的人。 宫默发现，刚才自己踩到的，就是管家的手臂。宫默蹲下身，在管家的鼻子下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死了…… 宫默的心在狂跳，双腿已经没有了力气，她看了一眼前方一片昏黄的屋子，平时哥哥就是在那里等她的。宫默不知道现在这个宅院里面还有谁，有一团可怕的黑暗气压从四面八方狠狠地往她这里压过来。或许杀人者还没有走，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颗子弹穿透她的心脏…… 来自于死亡的恐惧让宫默一直没有再动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身体里的能量全部流失殆尽宫默的大脑才重新运作了起来。 可能杀人者已经走了…… 宫默从尸体的手中把枪抠出来，颤抖地双手握枪，强打着精神满满往里走去。虽然从小到大，枪对于她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但是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握枪。宫信以前有教过她怎样用枪，虽然她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心不在焉不想学，可是宫信说有枪防身总是好。 "反正有你在，有红杏团在，我干嘛还要自己防身啊。"那时宫默总是一边吃着水果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 "傻妹妹，要是有一天哥哥不在了呢。"宫信和宫默长得并不算太像，但是眼睛却是一模一样，笑起来更是一看就知道是亲兄妹。 "哥哥怎么会不在呢。"宫默哼，"哥哥要抛弃我吗？"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哥哥要抛弃我吗？ 之前宫信还在电话里给宫默说他很久没有见到妹妹了，想她了，让她不管工作多忙都要回家陪他聊聊天。熟悉的声音还在耳边，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有种万念俱灰的预感，恐怕哥哥也…… 当宫默看见宫信的尸体时，就算再有预感，亲眼看到宫信睁这眼横躺在地上的时候，宫默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眼前一片黑暗，往后仰去，直接坐到了椅子上。 掏出新买的手机，像个机器人一般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左芊正准备从刘瑞的车里出来，接到了宫默的电话。 这家伙，才分开多久，就要来撒娇了么？ "你个大狗狗。"左芊笑，"又要喂食了吗？" 电话对面很久都没有动静，左芊正觉得奇怪，不知道是不是断线了，想要看一眼手机屏幕，只听见宫默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都死了……" "……你说什么？" "都死了，红杏团的人，我哥哥，全部都……" 刘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左芊整张脸都变得煞白。左芊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疯了一样让他载她去一个地方，一路上左芊一直对着电话说你先躲起来，别怕我就到，别怕…… 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而左芊刚才还是淡定从容的表情全变，全部换上了担忧。 是她在乎的那个人吧？真是有点羡慕…… 到了宫家门口，左芊看都没看刘瑞一眼，说了谢谢就匆忙奔下车去。左芊其实也是有点头脑发热，她只是当心宫默的安全，其他完全没有多想。她没有想到如果她去了遇上什么突变，自己也是白白搭进一条命。她满心想的只是快些找到宫默，不能让她独自一人，甚至是满目的尸体左芊都没有太在意，一路奔向屋里。 当左芊见到宫默的时候发现她坐在椅子上，双眼发直，握着枪的手上沾着很多血。 "宫默……"左芊小心翼翼地唤她。宫默听见左芊的声音缓缓抬头，左芊看见宫默的眼眸里，是一片如死般的深灰。 "怎么会这样呢。"一直忍着的眼泪在看见左芊的那一刻完全崩溃泛滥，"我哥哥，我哥哥他……" 左芊用力把宫默搂进怀里，宫默的哭声第一时间在她的怀抱里炸开。 左芊还记得上次来宫家的时候，她路过这个屋子穿到后面的走廊，那时这个屋子明亮而豪气，穿梭于屋里的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各个英气十足，不容侵犯。不过才多久的时间这里就完全物是人非了。 只像一个空洞的灵堂。 发生这样的事，左芊第一个能想起来的，只有同为黑道大小姐的小玖。 其实柏木组和红杏团有一些过节左芊是知道的，但是除了小玖，左芊真的不知道该求助助于谁。 没想到一个电话，小玖和紫谦都出现了。 叶玖和林紫谦把宫默和左芊接到叶家，叶壹她们也都现身，向宫默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 叶贰听完下意识地看叶壹一眼，叶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环抱着自己，沉思着。叶贰坐到她身边，小声问："姐姐怎么看这件事。" 叶壹的表情很少这样凝重。必定以红杏团的势力，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全灭，背后肯定是非常强大的黑帮势力。 "贰，你去把小六叫来，我要他查些东西。" "是。" "小柒。"叶壹招呼叶柒过来，"你打电话给乔卡。" 叶柒以为姐姐要说什么，结果听见乔卡这两个字她就呆了："为什么……" "让乔卡把白勇约出来。" "白勇？"在场的所有人都望向叶壹。宫默通红的双眼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叶贰皱眉："姐姐是怀疑，这件事是勇义堂的人所为？" 叶壹轻轻地靠在沙发靠背上，目光落向远方，微抬下巴："不全是，就凭一个勇义堂借他们仨胆子也是不敢动红杏团的，可是前段时间我听到风声，说从墨西哥来了一帮很奇怪的人，不明底细，只是一入境就开始偷偷购买大量的军火，网络了很多人脉，一些比较小的帮派都被他们吞并了。这件事我一直有留意，不敢说红杏团的事情就真的和这批墨西哥人有关，但是不管怎样还是得去查。" "墨西哥……"这三个字砸向左芊和宫默的心里，一时间，一个人从她们快要被遗忘的记忆深处蹦了出来——应北微！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暮晓枫和池真也赶到了柏木组，宫默看见暮晓枫又忍不住哭了一场，暮晓枫和池真相对一眼，觉得这件事的确诡异。 不管宫信是如何负了暮晓枫，现在人以死，性子淡了许多的暮晓枫也没有什么好恨的了，只是看宫默一时间家破人亡实在可怜，唯一的哥哥也去了，换做谁都会难过。暮晓枫只温柔地抚摸着宫默的脑袋，就像一个亲人。 江湖烽烟起 叶陆搬来他的电脑，利用仅有的那一点点资料查出了不少东西。 "马尔科，墨西哥最大黑帮'重地'的头目之一，曾经因为倒卖军火入狱十年…出狱之后依然为重地卖命，有一个弟弟是律师。"叶陆摸摸下巴，"黑道的弟弟是律师，真是讽刺。" "那有什么。"叶玖插话，"五姐以后还要当老师呢。" 叶陆一愣："也是…而且三哥也在考律师证。这真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叶贰觉得现在气氛凝重实在不适合说笑，于是敲了叶陆的脑袋一下："别废话，继续查。" 叶陆郁闷了："姐姐，你们就给我这么一点点的资料能查出这个人就不错了，还要什么啊。" 叶壹微笑："乖六儿，等这件事办妥了我给你买你想要的兰博基尼。" 叶陆一听到兰博基尼眼睛都放光："真的啊？大姐说话肯定没跑！我最爱姐姐了！"说完便埋头继续调查，"我试着进入墨西哥警局的档案库试试。" 叶贰看着叶壹微笑的侧脸，发现自己总也学不会她笑面虎的人生哲学。在家里总是叶贰当了红脸后叶壹马上就补个白脸，所以弟弟妹妹们都爱大姐，对她叶贰却颇有微词。叶壹看似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可是背地里她却掌握了周围所有人的死穴和一切的动态。说实话关于墨西哥人的事情叶贰整天站在风头浪尖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没想到卧在深闺的叶壹的消息却是最为灵通。叶贰就不明白了，叶壹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她明明对叶壹是寸步不离啊。大事不说，小事她也是拿捏得完美。就像，怎样才能激发小六的斗志，小六最想要什么，叶贰确实没有留意过，可是叶壹全都知道。 难怪，她叶贰也被吃的死死的，所有的命门都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 这个姐姐很可怕。叶贰暗自咬紧嘴唇。幸好她是亲姐姐而不是敌人，不然的话，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赢她。 叶陆查资料这个空挡叶壹把叶贰叫到走廊，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叶壹说："墨西哥黑帮敢灭红杏团，肯定胃口不小，背后的支持力也如黑洞。虽然灭它宫家看上去的确是很像复仇，可是也不能排除有吞并袭击别的大帮派的可能性。这段时间你让柏木组的人都提高点警惕，有什么事情及时汇报一下。" "是。"叶贰恭恭敬敬地回答。 "至于宫默么……"叶壹叹气，"那孩子也是可怜，一下子失去了整个红杏团，哥哥也死了，不然先让她安顿在我们这吧。" "可是，她留在这，不怕那些黑帮找上门来么？"叶贰还是非常谨慎的。 "贰，现在让她走固然对柏木组是件好事，但是……我们同意，小玖和小柒是不会同意的。"说着她们两同时往屋里看去，见小柒搂着捂着脸的宫默，小玖站在左芊面前不知道在说什么，"她们俩的脾气我了解，都是朋友义气第一的热血性子，更何况她们一个团队的，虽说各自有各自的骄傲，但是在一起有三年了，感情肯定是有的。" "可是姐姐……"叶贰想的是，红杏团近几年的势力发展那么迅猛都能被一瞬间瓦解了，如果对方和柏木组杠上，后果不堪设想。 "贰，我知道你的担心。"叶壹抚摸着叶贰的脸，"但是你记得爸爸妈妈是怎么教育我们的吗？" "记得。" "说一遍给我听。" "要我们兄弟姐妹无论何时都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 "对，所以小柒小玖朋友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黑道中人就是义气最高。出来混，不能违背一个道义。就算拼上一个柏木组，也不能让妹妹们看不起。" 叶贰凝视着叶壹的眼睛，月光全部倾倒在她的双瞳之中，透着明亮的黄，点点星辰相映生辉。 "姐姐……"叶贰看的有些出神。 "嗯？" "……没什么。" 其实那个时候叶贰是想说一句类似表白的话，可是话到嘴边，自己的脸颊却是先发烫了。这个时候说什么奇怪的表白，会让两个人都尴尬吧。于是叶贰就把所有的想法都吞回了肚子里。 左芊不太敢跟宫默说话，虽然她一步都不离开宫默。 难道真的是应北微？当初放她一条生路，她居然还回来复仇么？而且手段，实在太残忍。 如果真的是应北微，那么她左芊不就是害宫家被灭门的罪魁祸首？如果当初不是左芊一时心软，让宫默放走应北微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啊…… 可是左芊又怎么能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左芊不知道一言不发只是哭的宫默此刻到底是怎样想的。自从听叶壹说这件事可能和来自墨西哥的一帮人有关后，宫默就再也没有看左芊一眼。左芊心慌的很…… 宫默，不要恨我。 左芊也无助了。 平时聚在一起总是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四个人此刻心情都非常凝重。小柒想着之前叶壹说让她给乔卡打电话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动手，她实在不愿意和乔卡再有什么牵连。小玖看宫默哭成那样左芊也苍白着脸，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也没有了说笑调戏的心情，心里是很愤怒，怎么看院子里新种的矮树怎么不爽，那歪脖子树是该死的许久没有联系的小绯种的！真想一脚踢断了它！ 去尸检的叶叁回来，告诉叶壹她们说尸体基本上都是中枪身亡，从子弹来看这批军火都是国内货，但是来自的地域不同，明显是大批收购的。 "看来姐姐说的对，应该就是那批墨西哥人。"叶贰问叶陆，"你那里的消息怎样了？" 叶陆说："没有什么太有价值的消息，没有特别的墨西哥人入境信息，或许他们偷渡或许他们易容更可能是堂而皇之就进来了，总之有的是办法混进国内。你知道，外国人到中国不要太容易哦。" 叶贰皱眉："看来还真是麻烦。" 宫默擦干眼泪站起来，哑着嗓子说："紫谦，小玖，叶姐姐，我觉得我还是离开比较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移过来。 "不管是谁，看这苗头是要灭我宫家灭红杏团的，我留在这只会给你们柏木组添麻烦…"说着宫默就要走。 "原来你这样看不起我们柏木组看不起我叶家吗？"叶玖站到宫默面前，挡住了她的所有去路。 "可是…" "我叶玖会把你接到家里来就不是只做做样子。不管对方是谁我们都不可能把你交出去。" 宫默摇头："我会连累你们叶家的…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 小玖一边往屋外走一边瞪宫默："废话，当然因为我们是朋友。你给我好好呆着听到没有！姐姐你帮我看好了她们。我去打个电话。" 小玖的不由分说和僵硬的口气都被"朋友"二字所软化。宫默又是一阵想哭的冲动… 小柒微笑对宫默和左芊说："放心住下吧，只要是叶家还在柏木组还在，就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左芊点点头什么也没说，试着抱住宫默，宫默没有闪躲。 宫默被她圈在怀里，闭上眼，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绝…记忆里似乎有这样密闭黑暗的安全空间，可能是生命刚刚开始在妈妈的肚子时的感觉。 妈妈早就去世了，现在哥哥也去了。想到这宫默心里又是一阵绞痛！ 不能，不能这样……宫默握紧拳头，又回想起宫信教她用枪的时候说的，小默你要学会保护自己，如果有天哥哥不在你身边了，枪就是你的武器。你可以保护自己，你可以的。 "对，我可以……"宫默坐直身子，从左芊的怀里出来，看向坐在一边的暮晓枫，说，"大嫂，我想知道，红杏团的其他势力如果要全部聚拢，最短需要多久时间。" 宫信一直全世界的跑，在暮晓枫和他离婚之前国内的事情其实都是暮晓枫在打理，暮晓枫自然是知道红杏团的所有细节的。 暮晓枫望着宫默，从她哭肿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种威慑力。 "一天时间，最快。"暮晓枫回答。 "好。"宫默把残留在脸上的眼泪统统抹去，"我不会让红杏团被击溃，从今天开始，红杏团由我宫默来带领。我要反击。" 左芊看着怀里的宫默一字一句说着坚定的话，突然想起了记忆里那个飞扬跋扈的嚣张"富二代"，开着法拉利，穿着华丽的皮草大衣，对她坏笑的宫默。 现在的宫默没有开法拉利，也脱去了皮草大衣，但是褪去外表浮夸的她，内心正在日渐丰满、美丽而强大。 宁静诡秘的午夜院子里发出一声火苗蹿起的轻响，一点点红色的火焰正试图从黑暗中挣出。一支烟被点燃，青灰如丝绸般的烟雾向夜空中升腾，最后散了去，融化在夜空中… 院子里渐亮，佣人们按照叶柒的指示在矮树上挂上许多红色的灯笼，暮晓枫夹着烟向四周看去，笑道："真像阴曹地府。" 叶家的几个兄弟姐妹姐妹，甚至小八都站到了院子里，还有暮晓枫，宫默，左芊，池真，她们站在一起，围成一圈。 "阴曹地府是这样？你去过吗？"叶壹笑看暮晓枫。 "我是没去过，我习惯让别人去。"暮晓枫感觉身体里平静许久的血液重新开始沸腾了。 "啊……"叶壹望向夜空，"等明天天一亮，江湖又会烽烟四起了吧。"叶贰以为姐姐惆怅了，谁知叶壹突然露出了充满杀气的笑意，"正合我意。" 警察 天渐渐泛白，叶家的宅院中所有人都没有睡觉。 "姐姐去休息一会吧。"叶贰看叶壹的眼睛里全都是血丝，知道她的身体情况没法熬夜，已经五点了，继续下去怕她会受不了。 "没事。"叶壹还在打电话，"对，把人全部调回来……" 叶贰看着叶壹单薄的背影，胸口蹿上一团火，想要咽，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了。 "嗯，对，还有让马卡回国来，最好明天就到……"叶壹刚说到一半，突然手中一空，手机已经被站在身后的叶贰夺了过去。叶壹转身正对上叶贰生气的眼神。 "姐姐，去休息。"叶贰说，"这些事情我来办就好。" "可是……" "姐姐不信任我吗？" 两个人相对而望，过了好几秒叶壹笑了："好。哎，这年纪大了，全都颠倒了，以前都是我让你注意身体呢……"叶壹眨眨眼干涩的眼睛，叶贰问道： "姐姐眼睛不舒服么？" "有些。" "我帮姐姐揉一下。"叶贰的指腹刚触上叶壹的眼睑，叶壹轻吟一声， "好凉。" 叶贰一愣，才想起叶壹对冷特别敏感，而她叶贰的体温本身就较低，大半夜了手指温度肯定是比较低的了，冒冒失失地触上去，肯定是害叶壹不舒服。 "对不起。"叶贰把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准备加温，叶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把她拉到了身前。 "姐姐……"叶壹一个吻落在叶贰冰冷的唇上，一时间叶贰脑中发热，不自觉地身子往后仰了一些，叶壹追上去，滚烫的舌不顾一切的探入，叶贰没有想到姐姐会突然这般亲密，心跳得快要从胸膛里跃出，再想逃，叶壹哪里肯给她机会，拦腰抱住她，继续深吻。 直到气喘吁吁叶壹才放过她。叶贰在叶壹怀里不太敢望向姐姐的眼睛。清晨的第一道光从地平线照射过来，映在她们两张相似的脸上，像是在黑暗之中扯出一片血红的光明。 "贰，等处理完这件事我们放下柏木组的一切事情去国外玩玩吧。"叶壹抚摸着叶贰的脸庞，笑得无比温柔，"你不是一直想去阿根廷看看吗？我们一起去，就我们俩……" 叶贰双手搭在叶壹的肩膀上，目光一直在她裹着身子的毯子上停留，那一丝丝的线条组成颜色素雅却怒放的花。 好像她们俩的爱情，虽然叶壹从来没有说过"在一起"这样的话，甚至可能在叶壹的心里她这个妹妹也不是唯一，可是在这看似清冷若即若离的关系中，叶壹用她的热情把两个人维系在一起，到现在已经形成一种无法分隔的情愫，就像那安静怒放的花。 不是因为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而无法分离，而是那超越了姐妹的浓浓情愫让她们不能失去彼此。这是叶贰想要的吗？或许，这就是叶贰放下近三十年来的抗拒，决定接近叶壹的原因。 叶壹去睡了，叶贰继续张罗。 佣人帮叶贰冲了杯咖啡提神，叶贰端着咖啡走去叶陆的房间，见他眼睛半闭着，一副半睡的样子，手指却还在键盘上飞驰。叶贰走到他身后正想问他查得如何，突然他大叫一声："我勒个去，终于搞定了！" "嗯？查到了吗？"叶贰探过头来，叶陆一回车一大堆的照片纷纷飞出。 "我追着这几天黑市军火的交易记录，然后对照墨西哥警局的档案，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线索终于找出了几个比较可疑的目标。"叶陆的绝技不只是限于黑客，他的跟踪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可是现在我能弄到的只是这些人的资料，如果要找到他们现在在国内的具体位置还得找我哥们帮忙。" "你哥们能帮什么？" "用卫星全球拍照，但是以红杏团为圆心，我划了一个范围，那墨西哥人除非是坐火箭，不然应该逃脱不了这个范围的。"叶陆的手指在电脑屏幕上一划，地球的地图上被他圈出了一个范围。 叶贰对这些高科技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看得一愣一愣的，感叹现在小孩玩的东西真是高科技，足不出户就能追踪别人，还都涉及到全球范围了…… "真的都能拍到？能拍到很清晰的吗？" 叶陆回头看叶贰，摇头晃脑笑得邪恶："要多清晰就有多清晰！连浴室都能拍到。" 叶贰推他脑袋一下："没少做坏事吧。" 叶陆咬着之前喝可乐剩下的吸管，眯着眼，典型姓叶的表情："二姐，要不要我择日拍几张大姐的照片给你？一张照片一千，很合算哦，可以给你打个八折哦。" "你敢，信不信我扭断你的脖子，小崽子。"叶贰临走前不忘再狠狠推叶陆的脑袋一下，"你把资料全部打印出来放到我办公室去，你可以睡觉去了。" 叶陆扭动着脖子："二姐，你知道你自己力气大就手下留情一点啊，再推就推断了……真是的说好了兰博基尼啊，不可以反悔的哦。" 叶贰喝完咖啡没有回自己房间，去叶壹的房间看了一下，轻手轻脚地推开叶壹的房门，见叶壹呼吸平稳，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叶贰远远地看着叶壹不太清楚的脸部轮廓出了一会儿神，本是浮在半空没有着落的心顿时找到了一种沉淀感，似乎地心引力又有了作用。 叶贰转身要走，突然叶壹轻声唤道："贰……" 叶贰回头："姐姐。你还没睡？" 叶壹哼了一声说："我梦到你了。" "姐姐梦到我在做什么呢？" 叶壹没有回答，只说："贰，你要小心。" "嗯，放心吧，我会把一切都搞定的。" 从叶壹房间出来叶贰直接去了办公室。这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了，她坐到沙发上看见叶陆的资料已经送了过来。叶贰给前台打了个电话： "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了二小姐。" "很好，让他们都上来吧。" 柏木组的核心是叶家，在全国甚至全世界都有它的分支。在叶家之下有七个分组，每个分组都有一个十分有才能的组长，这次叶贰招集来的就是这些有实力的组长。 他们七个人长年都忙于组里的事情未有机会相聚，没想到这次七个人都被招集在一起，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叶贰把叶陆调查出的资料分给他们人手一份，先把昨晚红杏团遇袭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叶壹留意过关于墨西哥人的动态祥细说了一遍："回头小六会把那些人的资料发给你们，核心人物有六个，你们一人一个，剩下的叶其琪，你就留在叶家，有些事和你商量。" "是。"一个剪着精致BOBO头，戴着眼镜的女生应道。 柏木六组全部散去，叶贰问叶其琪："我要收购大量军火，你在两天时间内能弄到多少？" 叶其琪说："看来真是发生大事了…只要有二小姐的命令我能把柏木从头到脚的武装好，交给我就行了。" "恩，很好…" 叶其琪的爸爸是贩卖军火的专家，虽然早年被黑道中人乱枪打死可是年轻的叶其琪似乎对黑道一点都没有畏惧，继承了他父亲的事业。叶贰知道叶其琪很有能力，但是她组下很多人不信服她，因为她年轻因为她是女人。叶贰打算通过这次机会让叶其琪好好的表现。 叶贰和叶其琪继续聊细节问题，突然管家来了，说有个姓危的小姐点名要见二小姐。 "没空见。"叶贰一挥手就要打发，可是转念一想，抬头问管家，"姓危的？"叶贰在黑道混了这么些年，知道有些人出来根本就不是用的真名，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很多时候都是一种挑衅或者警告对方的代号。 这个姓危的，会是来给予柏木组警惕的还是警告的？ 叶贰和叶其琪从办公室出来走到会客厅，见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短发女子站在那里。叶壹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警察。女警察双手插在口袋里，正细细观察着会客厅的摆设。 "危警官。"叶贰看口，姓危的女子转过头来和叶贰对视上，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我今天特意换了一身衣服呢。" 叶贰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发现对方和自己身高一致："对于警察，不用穿着警服我也能感觉出来的。" "哦，那还真是很神奇。既然如此我也不用拐弯抹角说话了。"叶贰没有请她坐，危警官自行坐在了沙发上，"你应该知道我来拜访柏木组是为了什么。" 危警官以为叶贰会坐到对面，结果叶贰却矗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着她说："我们柏木组最近安分守己，只是在全心全意经营着家族生意，自觉没有什么惊动警方的事情，所以我并不知道危警官为何到访。" 危警官扬着粉色的唇角，细长的眼睛望向地面，叹了一口气说："叶二小姐，有些事情只是你们黑道内部争斗只会两败俱伤，为何不与警察合作？而且这事和你们柏木组没有半点关系，你们真的不要搅和进来啦，已经够乱了……" 叶贰觉得这个警察是一点都没有警察的样子，初初一眼似乎很可靠的模样，但是一说起话来有种说不出的轻佻："危警官说什么我不明白。我们柏木组一直只安分地做生意，我们搅和什么了？" 危警官撑着下巴看叶贰，黑黑的眼珠在叶贰的脸上徘徊，似乎要把她整个人看得透彻。叶贰被她直视得很不舒服，正想下逐客令，危警官说话了："像你这样的美人陷于黑道，英年早逝的话实在是可惜啊……" 叶其琪说着就要拔枪，叶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冷冷地对危警官说："谢谢忠告，慢走不送。" 诀别之诗 大元基本上都是闹铃一响就起床的，她的生活可以说是有条不紊，遵循着绝对的工作规律。可是那天早上闹铃响了许久，被梦境困住的她一直没能醒来，在半睡半醒的深渊里她挣扎许久，伴随着一声闷哼终于张开了眼睛。 口渴的要命。 被打扰的梦境是美好的青春岁月在她心底留下的最后一丝柔软，回到现实的她感觉非常不爽，看看时间，发现已经过了预订的宣传时间了，估计车已经出发…大元叹气，不知为何今天特别没有工作的欲'望，一边把电视打开一边想给宣传打电话让她今天带欢喜一天。结果电话还没拨通，锁定在娱乐频道的电视里播出一则新闻让大元头皮发麻。 "…昨晚，当地非常有势力的黑帮红杏团被莫名血洗。据悉，目前非常受欢迎的女子组合欢喜的成员宫默也是隶属于红杏团，而遭血洗的地点正是宫宅…"电视滚动播放的是在宫家外围拍摄的部分镜头和宫默的一些视频剪辑。 大元的手机还握在手里，不可思议地看着电视："什么？这是什么东西？"这新闻里说的欢喜成员宫默，是她家的那个宫默么？怎么会有这样科幻的新闻？ 欢喜成员的电话打一圈都没人接，最后还是左芊给接了起来，大元这感叹，还是左芊靠谱。 "你和宫默在一起吗？"没等左芊说话大元就飙话了。 "我是宫默…"对面飘来一个闷闷的声音，真的是宫默本人。 昨晚这帮人基本上都没睡，宫默自然是一夜无眠，左芊也陪她失眠。宫默一晚上都和暮晓枫在联络红杏团的剩余势力，今早她要出面去和红杏团的人见面，试图把剩下的人拧成一股绳。叶贰和叶其琪一起送宫默去，身后不远还跟着两辆柏木组的车。 叶贰让开车的叶其琪小心路况，她自己一直望着后视镜。坐在温暖车里左芊顶不住倦意趴在宫默腿上睡了，这时候宫默接了大元电话。 "宫默！你是宫默就好找的就是你！你们在哪呢现在！我看了新闻说你家出事了，真的假的啊？怎么会这样…"大元真想一次性把所有的问题都问完。 "我们现在和小玖的家人在一起。"宫默无心回答那么多问题，身心疲惫的她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快要消耗殆尽了。 "小玖那？"想到小玖就会想到叶家，想到叶家大元就想起上次"家访"时遇见的那俩姐妹……大元没有想到柏木组居然会不怕麻烦的插一手进来，生怕事情不会闹大么？如果柏木组真的插一手进来的话，事态必定难以收拾了。 大元没想到小玖和小柒平日里一个彪悍一个软弱，一帮人闹来闹去的，真的出点什么事还蛮仗义，"……也好，这样最起码你现在会比较安全。" "我正想联系你，我需要请假。"宫默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 大元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听见电话对面一阵骚动之声，越来越远的叫喊声戛然而止，信号断了。 "怎么回事！"大元拿着手机发愣。刚才，那是枪声！ 之前叶其琪开着车，叶贰坐在副驾上，一早她们就发现后面有辆车在跟踪她们。叶其琪加速想要甩掉后面的车，在车辆密集的公路上钻来钻去。 "请系好安全带。"叶贰转身对坐在后座的宫默和左芊说，话音未落就见后面的车天窗打开，一个男人窜了出来，举枪对着她们狂扫。 "小心！"叶贰大呼一声，一直都觉得很不对劲，有心理准备的左芊立刻抱住宫默把她压低。车后窗全碎，车胎被打爆，车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偏去。 叶其琪狂打方向盘，她们的车和旁边快速行驶的车擦身而过，"呼"的一声险些撞上。叶贰拔出随身携带的枪向后回击，顿时马路上乱成一片。 "是那些人吗？！"宫默怒起，左芊又一次把她压低： "你小心，先别动！" 幸好一直跟在后面柏木组的车跟了上来一番枪战之后把偷袭的人击毙，不然…左芊有些后怕。 换了辆车叶其琪把她们送到了约定的红杏团名下的公司，红杏团的残留势力早就把公司上上下下包围好，等待着宫默的到来。 当宫默面对着这些陌生却又凝重的脸时，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一声令下能召集回这么多人。宫信死了，红杏团的大哥退隐江湖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红杏团的核心宫家已经不在了，她以为只剩空壳的红杏会人心涣散，但是此时她感受到的是一种忠诚，一种凝聚力。 有一股热量注入宫默的心脏："大家知道，我哥哥去世了，被人杀害…凶手是谁暂时还未能确定，但是这事不可能就这样算了。我要为哥哥报仇，不能让凶手逍遥自在。所以在老大回来之前就由我宫默来接管红杏团。" "宫大小姐一句话，红杏团愿拼尽全力追随！"震耳的声音传来，宫默似全身迎接海浪的洗礼，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好，就这一次，放手去干！不能永远躲在别人身后，我要用我自己的双手撑起一片天。 左芊一直站在宫默身边看着她没有说话，宫默和红杏团的人讨论了多久左芊就在旁边陪了她多久。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宫默把所有的精力都挥霍出去了，除了计划之外她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左芊。 左芊站在人群里，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那么寂寞安静。宫默记得那晚左芊赶来的时候明明是穿着黄色的衣服，她什么时候换的？宫默都没有注意到…… 原来左芊竟是那么细心的人，因为宫家出了这样事所以她才换了衣服么？ 虽然这段时间左芊一直在宫默身边，但是宫默完全没有精力去感受她，再回首，感觉冷落了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左芊，有些内疚……左芊还没吃饭呢。 宫默走过去用力抱住左芊，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柔声道："你饿吗？" 左芊摇摇头："我不饿，你饿了吧，一直都没吃饭呢，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吧。" "别了，我让别人去买……"说着宫默觉得自己摸到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抬手一看，竟是满手的鲜血。 "这……芊芊你受伤了？" 左芊缩了下肩，说："没事，一点皮外伤吧。" "皮外伤？这么多血！"宫默瞪大了眼睛看着左芊，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之前在车上被枪击的时候吗？肯定是当时左芊用身体保护她的时候受了伤。她怎么可以忍这么久？ "没事没事，一会用创可贴贴一下就好。" "芊芊，你怎么都不说！疼不疼！让我看看伤口！"宫默急了。 左芊笑："真的没关系，等你办完了正事再说吧。" 内疚的情绪翻涌而来，虽然左芊一直说着没事，可是宫默快要心疼死了，她自己会些包扎，把左芊拉去办公室里，脱去她的外套，后背上三处割伤都很长，都还在渗血，这哪里是小伤，可以用创可贴贴完了事的？ 宫默有点恨自己，怎么可以忽略左芊到这个地步！ 左芊见宫默眼睛红红的盯着自己的伤口看，叹了一口气说："真的没关系的全是皮外伤啊。" 左芊坐在沙发上，宫默跪在她身前，把她的手紧紧握着："芊芊，这段时间你就别和我一起了，实在太危险，我舍不得你受一点伤。如果你因为我而受伤的话我更是无法原谅我自己。我会让人保护你，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后我就去找你，好不好？" 左芊双眼发直地盯着宫默看，眼眶越来越红，宫默亲眼看见眼泪在左芊的眼眸里越积越多，把她的瞳孔衬得更加浓黑，偏偏却不落泪。 她的眼泪和她这个人一样倔强。 宫默觉得此刻自己和左芊真像是言情剧里狗血的生离死别，说着"等我回来"，可是心里却不知道是否真的能再回来。 要让左芊独自等待，望眼欲穿吗？ "不。"左芊把一切的狗血都否定了，"我要和你一起。是生是死，都要一起。" 在之前到快要把人心都揉碎的沉默里，犹豫转折之时左芊都能把眼泪很好地控制住，可是不知为何，说出坚定又浪漫的情话当下，她的眼泪从带着义无反顾的眼睛中不停滑落。 如果世界上没有了宫默，所有的寂寞和孤独都会重袭，那样的人生左芊不想再一次经历。 宫默没有记得去擦掉左芊的眼泪，不可否认的惊讶占据她的心："芊芊，你对我到底是爱还是习惯？" 左芊笑混合着眼泪："如果我们不会死，我就告诉你。" 回归 叶贰的手臂有些擦伤，回到家的时候屈以路帮她把伤口缝了两针。 叶壹站在一边脸色很差。叶壹的笑容是习惯性的，但是她一旦把笑容收敛起来的时候谁都会觉得很可怕。叶贰不知道叶壹在生什么气，虽然是亲身姐姐每天朝夕相对的，可是叶贰还是觉得这个女人的大脑回路很不一样，不能以常理来推断。 屈以路很久没有见到叶壹了，还想说调侃一下，但是转头一看，发现这气氛不对，叶大姐正饱含怒火呢，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比较好，屈以路自行退散了。 房间里只剩叶壹和叶贰，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是叶壹的目光是锁定在叶贰身上的，但是叶贰却是看着别处。虽然没有对视，可是叶壹的强气压却一阵一阵压迫着叶贰的心脏。 终于受不了了，叶贰说："姐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叶壹问："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我……" 叶壹走到叶壹身前，把她脸扶正，让她看着自己："贰，我没在生你的气，我在气我自己。为什么总是要让你受伤。" 叶贰望着叶壹认真的脸，恍惚间觉得叶壹是认真地心疼自己，一时间觉得无论受多重的伤都值了："我知道姐姐有为难的地方，不管怎样你是叶家的当家，你要人信服柏木组不止是要我们自身强大，更是以义服人。所以你吩咐我做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这点小伤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叶壹的手指在叶贰的脸颊上滑动，笑容渐渐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贰，你真的长大了。叶家以后全都要靠你了，你已经比我强了。" 两个人同时想起小的时候她们在同一间学校时候的事情，年轻气盛的叶贰总是不服叶壹，叶壹知道叶贰的心思，总是找机会各种打压她。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鲁莽的小孩真的可以撑起一片天了。 "嗯，以后柏木组就让我来打理，姐姐不用操心。" 叶壹的目光落在叶贰的伤口上，眼皮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心里有份忐忑不能言说，她只温柔地在叶贰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贰，一直都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一起去阿根廷。" "嗯，我会一直记得。"叶贰下巴往回缩，面对说出浪漫约定的叶壹，叶贰心下有些不受控制地绽放出如同小女生一般的羞涩。 有种很幸福的感觉洋溢在胸口，这是爱吗？叶贰想，等解决这件事之后，要和叶壹好好地在一起。 叶陆找他的哥们利用卫星几乎都要把整个中国都拍个遍了，怎么都找不出那帮墨西哥人。 "真是有鬼了，怎么可能呢！"叶陆快要把他那一头如仙道般的头发抓乱了，"不可能！我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帮人挖出来！" 叶陆哥们看着他笑："你还真是卖力啊。" "废话，我姐姐答应我事成之后来一辆兰博基尼呢。" "……真的假的！今晚我睡你这了和你一起熬夜。兰博基尼来了记得让我开几天。" 两个人越查越累，举着照片看到眼睛都花了都看不出一个结果来。 "怎么可能呢？除非这般家伙藏到地底而且从不出门，不然怎么可能没有……"叶陆狠狠咬一口汉堡。 "是啊，不可能逃的出我的视线的。除非你那些照片有误。" "我那些照片不会有错的。" "可是你看啊有一张相似的脸吗？！"叶陆的哥们都要发火了。但是这无心的一句话却提醒了叶陆： "相似的脸，难道……" 叶陆哥们无神地挑眉："难道什么啊？" 叶陆越想越觉得可能，打电话给他三哥。 在旧城区的一栋快要拆迁的房子里，一个中年女子正提着菜篮子脚步缓慢地往黑暗的走道里走去。中年女子头发白了一半，皱纹也爬上她的脸部，不过五十岁却显得比同龄人要老许多。 正前方走过来一个高壮的男人，肩膀比中年妇女要宽一倍，穿着西服却藏不住一身的健壮，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经常锻炼的格斗好手。那男人和中年妇女越走越近，目光却都没有落在彼此的身上，就在两人肩膀相触的一瞬间，那男人一个肘击猛地向中年妇女的后脑击去。相隔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本是尽显老态的中年妇女却反应奇快，一折腰躲过了这次奇袭。男人不过愣了半秒钟，那中年妇女手中慢慢一篮子的菜就全扣在了他的脑袋上。男人被菜篮罩住脑袋不能视物，中年妇女腾空而起，一脚把那男子踢飞。 "真是武艺高强的阿姨啊。"从黑暗的走廊深处走来一个人，中年妇女向声源望去，见一个瘦到皮包骨的短发女生出现在她面前。 正午的阳光从走廊破旧的窗户里照进一些，刚好落在那中年妇女的脸上，她的皱纹被强光一照，显得有些不自然。 短发女生举起双臂，做出了最简单的对战姿势，说："来切磋一下吧。" 中年妇女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对准短发女生，就在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对方快如闪电的踢腿一下子把她手中的枪踢飞。中年妇女一愣，没想到对方看似瘦弱眼神里也没有一丝杀气，出手竟如此利落。 短发女生就是叶柒。 叶柒瞬息之间连踢数腿，招招都对准中年妇女的面部踢去，中年妇女只有抵挡之势，无力还击，狼狈地步步退后。叶柒踢腿速度奇快，借着中年妇女招架之臂竟腾空而起，一扭身换了一个角度，一脚踢中了妇女的侧脸颊，妇女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 "应北微。"中年妇女听见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望去，竟是暮晓枫，"当初在莫斯科，我就应该杀了你。我有两次可以杀死你的机会却都放过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整容之后带了这些墨西哥人回来复仇，杀死宫家五十多人，连佣人都不放过……"暮晓枫虽然和宫信离婚，但是对于宫家上上下下还是有感情的，一夜之间除了宫默全部死了，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让自己后悔之事的暮晓枫还是让满腔的悔意弄得彻夜难眠。 中年妇女冷笑一声，声音果然是属于年轻的——应北微。 "暮姐姐，我很思念你呢。"应北微望向暮晓枫，"所以，我要把你一起拖入地狱。" 激战 应北微的面孔是完全陌生，不属于她的，但是她眼睛里透出的那种绝望与激情却是让暮晓枫熟悉。这个女人早就抛弃了对于自己生命的热爱，甚至能抛弃女人最最在意的容貌，情愿拥有一张已经老去的丑陋脸庞，只为了复仇。 她的心，或许早就成灰…… "大嫂！让开！"宫默从暮晓枫的身后冲出，对着应北微连开数枪。宫默的枪法本来就很差，虽然之前抽了一点点时间练习了一下，可是看到杀哥哥的凶手就在眼前忍不住头脑发热，杀红了眼，开枪的准度更是大打折扣。应北微一个翻滚居然全数躲开，她修长的身体和她的脸反差极大，动作轻盈，滚翻至另一侧的墙角立刻跃起，撞破走廊的破旧窗户突围而出。 "她跑不了！"宫默早就让红杏团的人与柏木组部下一同埋伏在外，只要见有个中年妇女冲出来就乱枪打死。应北微在空中就听见远处一片枪响，子弹如雨般向她袭来。 暮晓枫从窗口看出去，见应北微落地，矮了下身子，回头对着站在窗边的宫默她们张狂地大笑两声，像是在向她们示威——老子还活着！然后一蹿钻进了旁边垃圾场的草丛里，红杏团和柏木组的人立刻包围上去。 暮晓枫看着被她撞穿的窗户玻璃上残留着新鲜的血迹，明显是刚才她跳出去的时候刮伤了。叶柒在她耳边说："这起码有八米高，她说跳就跳了……她腿部和肩膀都中了枪，却还笑了……"暮晓枫疑惑了。这个女人其实早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吧，那么支撑着她燃烧生命的是什么？只是恨吗？ 应北微在草丛里穿梭，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当她从草丛里钻出的时候一辆银色的跑车开到她面前。 "在那里！"发现应北微的踪迹又是一阵枪声四起，车门打开帮应北微当掩护，让她顺利钻进车里。 子弹追在身后，装着应北微的跑车扬长而去…… "呿！"宫默狠踢一下墙，叶柒拉着宫默的袖子就往楼外跑： "二姐开车来了，我们继续追。" 叶贰知道叶其琪开车技术是全柏木组最好的，所以这次叶贰还是让叶其琪开车在外面等着。叶柒、宫默和暮晓枫钻进车里，叶其琪说："请坐好。"然后车就冲了出去。 叶家的车追着银色跑车一路往车多的地方驶去。 "这帮家伙是想在人多的地方动手么？还是他们觉得我们是如此善良，会顾及路人不会开火吗？"叶其琪冷笑，开了一眼车后镜，柏木组的几辆车也跟了上来。 "小心点，他们应该不只是那辆车而已。"叶贰把带来的一系列枪和炮都拎到身边来，一个个准备好，对着前方的车瞄准，"可是我想，无论是几辆车，我都能把它炸了，对吧。" "叶姐姐。"宫默搭着叶贰的肩膀，额头上渗着汗，身体绷得很僵硬，"那个应北微，我想要亲自杀死她。" 宫默感觉到浑身燥热，她已经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她的生命也是悬于一线，只是本能地亢奋着。本来今天左芊一定要跟着来的，但是宫默死活没让。 "你想要独自去面对吗？"左芊急了，"说好的要一直在一起，如今才多久你就要抛下我了吗？" 宫默安抚左芊道："今天真的很危险，你不会用枪，我不能放心让你这样去。听话芊芊，只有你还活着，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 是的，宫默告诉自己，左芊还在等着她回去，所以不会死，不能死，死了就再也看不见她了！ 一个转弯口，银色跑车突然消失，叶贰一愣，回头看去，发现这是这个转弯是环型的，银色跑车绕到她们身后去了。 应北微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驾驶位上，她狠踩油门，一头就撞在叶家车的尾部，车里的人随着车的剧烈震动几乎要跳起。应北微连撞好几次，每一次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要同归于尽一般的决绝。 宫默被震的一阵阵想吐，身子腾空而起又落下，还未坐稳却又被震起，内脏似乎都要甩出来了。 叶其琪胸口被撞得生疼："这家伙是不是疯了，这么迫不及待想要同归于尽么？"叶贰在这样颠簸的情况下没法举枪还击，一时间真是有点狼狈。 应北微的血已经把座椅都染红了，但是脸上的笑意却更浓。她把车头的一块挡板放下，摁下摁钮，一颗飞弹冲着叶家车的车尾飞去，炸在地面上把车整个炸飞到半空，又狠狠落地。一时间马路上惊叫声刹车声响成一片。 应北微撇撇嘴："小青蛙，继续蹦跶吧。"连续发出好几个飞弹，叶家的车快要散架了。似乎是故意耍着玩，每一次应北微瞄准的都不是车身而是车尾。坐在后座的叶柒让叶贰递把枪给她，不反击不行！在车又被炸起的一瞬间，叶柒的身子腾空而起，托着枪眼睛却一眨不眨瞄准了后面车里的应北微。 应北微看见前方有人举枪，立刻扑倒，子弹如闪电从她脸边擦过，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发现子弹穿透了她的座椅，打中了坐在后座人的心脏，一枪毙命。 那枪是直接瞄准了心脏的。应北微嘴角勾起兴奋的弧度。叶家居然还有这样的强手，在如此动荡的环境下还能射-出这般精准的一击，若不是她闪的快子弹已经穿透的就是她的心脏了…… 不过，就是这样才好玩嘛！应北微又一次想要狂笑。 "居然被躲过了。"叶柒继续瞄准，无论她身子怎么动，双臂却是不动的。坐在她身边的宫默惊讶地看着她，没想到平时那么温顺的紫谦居然是强悍的杀手级别人物。 就在叶柒想要再开一枪的时候，突然从九十度角冲出一辆大货车，直直撞上叶家的车，"轰"地一声，昏天暗地，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 左芊站在叶家的高楼上往远处望去，心一阵阵的发慌，突然猛地被揪起，痛入心扉。 这是什么感觉？宫默！ "黑道火拼？"警局里一片的烦乱，危令桐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柏木组的叶贰。 "事发地点在哪里？"危令桐套上警服，快步跑出去，驾车赶往出事地点。开车开到一半接到电话，竟然是局长。局长在电话那头大吼："危令桐你又做什么去！给我回来！" "可是发生地点是闹市区，我们作为警察难道要不顾民众的安危吗？"危令桐知道局长为什么接到消息却迟迟不派警力去增援，因为他比谁都明白火拼的其中一方是柏木组，警察从来都是避而不谈，就算柏木组出了什么乱子警察也是慢悠悠最后一个赶到，草草收场。 危令桐不想这样！屈服于黑道势力，对不起她制服上的警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危令桐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一辆大卡车把一辆奔驰整个撞扁，玻璃碎了一地还有可怕的血迹。危令桐追柏木组的事追了有五年，估计有些柏木组的成员都没有她了解柏木组那么透彻，她一看那辆奔驰就知道是属于柏木组的，而且是它们二小姐叶贰的座驾！ 危令桐头皮发麻，慌慌张张地跑到车边，她以为会看见叶贰的尸体，结果却发现车里空无一人。 难道急救已经来过了吗？危令桐被提起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些。没看见尸体就证明还有活着的希望！看着完全变形的车体和满地夸张的血迹——虽然那种希望十分渺茫…… 危令桐打了急救，把现场的伤员安抚好，打算继续追这条线索。打电话去警局总部信息中心她相识的一位女警那里要消息，女警告诉她在城东开往临省的高速上有一辆十分可疑的车，那车应该参加了之前的黑帮火拼。危令桐甩了电话就飙车猛追，她知道有条路可以追上他们。 说不定叶贰被劫持走了，说不定叶贰真的没有死！ "我怎么不开直升机来！"危令桐暴躁地拍方向盘，"我怎么一遇上叶贰的事情就这样冷静不了呢？" 危令桐狂追三小时，一路开到了荒凉的郊外高速，夜幕之下终于看见了信息中心女警说的那辆车。危令桐拿出望远镜望去，坐在车后座靠在那里的不是叶贰是谁！危令桐心漏跳一拍，把望远镜一甩，警车灯盖在车顶，伴随着警鸣声加速追上去。 听见警鸣声车里的人回头看去，见只有一辆警车有恃无恐完全没有放慢速度。危令桐把车并了过去，掏枪指着司机："停车！不然我就开枪了！"司机是墨西哥人，就算能听的懂危令桐的话也是不可能停车的，那人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车后座突然蹦出一个人，对着危令桐毫不客气的连开几枪。危令桐俯身躲过，想急打方向盘撞过去，可是转念一想叶贰还在车里，不能这样！只是犹豫片刻对方就撞了过来，一声巨响危令桐的身子随着剧烈的震动晃动着，脑子里嗡作响但是没有摔出去："看吧，系安全带就是有好处的。" 危令桐被撞了几次火气上来，不能这样任人宰割，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不孤注一掷也不行了，那场车祸肯定已经夺走叶贰的半条命了，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危令桐把方向盘猛转，狠狠一下撞了过去，对方的车被震开几米，危令桐趁机挺直身子一枪打中对方司机的太阳穴，那辆车当场失控撞向高速一边的护栏。 车前端被撞扁开始冒烟，危令桐下车举枪慢慢靠近。走进那辆车，发现车里的人全不动弹。司机太阳穴中了一枪当场毙命，副驾上的人脑袋撞在挡风玻璃之上，坐在后座上还有一个男人，他头上全是血，正低声呻吟着慢慢往外爬。危令桐走上前把车门打开，这才发现那个女人并不是叶贰，是那天她拜访柏木组时和叶贰站在一起的女人，她身形和发型和叶贰都有些类似，从远看她的背影的确很容易认错成是叶贰。 这个女人正是叶其琪。 危令桐很失落，打了电话给急救中心，把叶其琪从车里抱了出来，发现她还活着，受了很重的伤，气息非常微弱。 "你撑着点，救护车马上来了。" 叶其琪两眼发直瞪着危令桐，却说不出话。危令桐知道她有话想说，试着问了一句："叶贰在哪里？"叶其琪一挣，身子便僵硬下去，眼睛发直，也没动了。 死了……危令桐心里酸酸的，把叶其琪的眼睛合上。她怀里抱着一个刚刚逝去的生命，跪在坚硬的马路上，对着缓缓降落的夕阳，整个人被染成了橘色。 "当你踏进黑道的时候，命就已经在阎王那存着了，他想什么时候拿走就拿走……叶贰，你还活着吗？" 危令桐把叶其琪的尸体送回柏木组的时候，柏木组正处在极度的低气压状态。除了部下们，出去的五个人就没有上车的暮晓枫一个人回来了，柏木组其他人看见了二小姐她们的车被卡车撞到，想要上去救她们可是墨西哥人火力太猛他们根本过不去。当能动弹的时候发现车里已经没人了…… 当这个消息传回柏木组的时候叶玖扯着一同前去的部下衣领大发雷霆："一起出去的，结果你们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二姐七姐她们丢了，你们还有脸回来？" "对不起……当时情况实在是……" "我不听什么理由，快点给我去找，不然我要你们狗命！"叶玖就快要失去理智，虽然平日里二姐和七姐都是叶玖在心里重点打击对象，可是斗嘴是一回事，姐姐们真的出了事她第一个冷静不了。 叶壹坐在沙发上支着脑袋，眼神有点放空，慢悠悠地说："小玖别吵，让他们去找就是。" "大姐，难道你不担心吗？"叶玖知道叶壹冷静惯了，可是没想到到了这份上她还能这样冷静。 叶壹目光落在地板上："没看见尸体之前我都不会相信她们死了。" 叶壹话刚落，危令桐就拖着叶其琪的尸体出现在她们面前，像是一种预兆，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 "看吧。"危令桐把叶其琪的尸体放下，笑道，"这就是你们黑道的宿命。要复仇，要争气，要顾及义气，怕别人看不起。你要得第一，很好，那你就准备好搭上你的性命吧！"危令桐转身就走，有人要拦她，叶壹摇了摇头让她去了。叶家大大的会客厅，每次都飘着茶香温馨的会客厅，此时是去令堂般的冷清。 一直没有人说话，左芊坐在最角落里不吭声，从头到脚全部冰凉，她觉得自己已经和尸体没有两样…… "还是那句话。"最后还是叶壹打破了僵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小六。" "恩？"叶陆抬头，眼圈红红的。 "那帮人全部查出了吧？" "是……" "那还等什么，全部杀掉。" 叶玖觉得大姐表面上看似冷静，但说不定她心里已经疯了。要是二姐落在对方手里是人质怎么办？她这样冒失地出击不怕惹怒对方么？可是转念一想连小玖也心灰意冷了，没错，若是二姐她们被对方所擒，肯定早就联系柏木组以示威胁，不会等到现在还没半点动静…… 或许说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大姐在心里早已认定二姐七姐和宫默三人已经和躺在地上的叶其琪一样，已经死了。 柏木组的人除了一些留在叶宅防护的人之外，其他的几乎全员出动，分成两路，一路寻找失踪的三人，一路去把墨西哥人解决掉。 留在叶家的人全都没有睡，不说话，坐在客厅里，等待着，奢望能在第一时间听到什么好消息。可是等到快要日出，都没有失踪的那三人一点的线索。 整整半天的时间，这个屋子里没有人吃饭没有人喝水。没有人发现左芊默默地在烧水，然后泡茶，把茶水分到大家的面前。 当左芊走到叶玖面前的时候，叶玖抬头向左芊看去。左芊双眼浮肿，像是被眼泪冲刷了无数次，鼻尖发红，和这里的所有人一样，她的脸也是僵硬无表情的。发生这样的事情叶玖差点都忘记了左芊还在这里，差点都忘记了失踪的人里，还有对她来说那么重要的宫默。 叶玖握住左芊的手，用让她自己都不习惯的温柔声音说："芊芊你休息一会，这些事让佣人做就好。" 左芊摇摇头，笑得有多勉强："不……我不做这些的话，脑子里总是会想一些很可怕的事。" "芊芊……" "没事，小玖，我不需要安慰，我相信宫默还活着。"左芊说，"她答应过我，会活着回来就一定会活着回来，她没有对我食言过。" 一句话让叶玖差点落下眼泪。左芊不是在自我安慰，她坚定的语气是真的相信宫默能回来，她是真的相信宫默会兑现她说过的每句话。 叶玖觉得好冷好冷，冷入骨髓一般。以往这个时候小绯都会在她身边抱住她，可是现在呢？是不是每个人到了最脆弱的时候总是会想起最亲近的那个人？相恋了七年，闭上眼全是她的脸庞。 突然很想小绯，想到心脏都快要痛到停止跳动了…… 当天快亮的时候，叶叁来了，把一叠资料递给叶壹告诉她那帮墨西哥人核心人物包括应北微在内一共有十人，他们全部整容后入境，和了内的勇义堂一起合作先是大量地采购军火，然后吞并了几个小帮派，聚集了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人数不多可是手里很多钱，武器又是非常先进，加上各个都不怕死，偷袭红杏团成功之后还在大肆采购军火。 "我不听这些。"叶壹打断他，"告诉我杀了他们多少人就好。" 叶叁顿了一下，说："核心人物十个里面，杀掉了七个。" "勇义堂呢？" "因为我们还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勇义堂和墨西哥人勾结，所以勇义堂那里还没……" "叁。"叶壹的笑容已经很久没回到脸上了，"你是不是读法律读傻了？你是柏木组的人，灭他勇义堂需要证据？你是在跟我开什么玩笑？"叶壹一甩手把手里的资料甩到叶叁的脸上，"我要的不是这些没用的废纸，我要活人！叶贰叶柒，你懂吗？" 叶叁说不出话，只能点头。三十多年，他第一次见到大姐这副样子，让人呼吸都停滞了…… 想念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被等待的人还是杳无音信。 左芊家里给她打电话要她回去一下，说有重要的事情。左芊挂掉好几次可是妈妈还一直打过来。她没有什么体力去别扭，回去就回去一趟吧。 一回家左芊爸爸就开始大骂她，刘家公子那么好的条件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你是想把我们都气死才罢休么！你现在到底是想怎样？失踪好几天哪里都找不到你，你公司打电话都打到我们这里来了，你连这份工作都不要了么？想以后喝西北风？ 之前百般鄙视娱乐圈工作的爸爸突然操心起了她的事业，左芊有点想笑，但是的确是笑不出来。左芊没有体力和精力跟他们吵，说： "如果叫我回来就是要骂我的话，我先走了，我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 "没睡觉？你又去哪里野了？不行，今天叫你回来你就给我老实呆着，一会刘家公子还要来的。" 左芊本来已经向门口走去了，听见爸爸的话又停下脚步，转身直视着他，语气缓慢又坚定："爸爸，让他别来了。" "你说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爸爸妈妈，你们说的没错，我喜欢的人就是宫默，我爱她，我要等她回来，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原来这句话可以那么轻松就说出口。曾经以为会藏为永远的秘密，可是当那种难以割舍的情愫被距离甚至是生死拉的那么遥远的时候，左芊发现在爱情里的一些羞涩和秘密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 本来就是爱她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左芊的心就被宫默拉了过去，从一开始千百个不愿意承认到后来一直告诉自己不能承认，都只是骗骗自己骗骗别人的把戏。 爱一个人，你能忍多久？左芊不能忍了。如果宫默现在站在她面前，她相信自己可以毫无阻碍地对她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宫默最想要的那三个字。不会再吝啬，不会再羞涩，宫默想要什么左芊都愿意全部给她了。 可是，宫默，你回来吗？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左芊从家里走出来的时候，站在正午的阳光下，哭得一塌糊涂。 柏木组每个人压力都非常大，因为叶壹发怒了。叶壹平日里做什么事都是慢吞吞，不疾不徐，似乎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但是这次叶家两个妹妹出事，她把叶叁都很训一顿的事情整个柏木组的人都知道了，感觉比叶千还可怕。 叶壹说，谁能找回二小姐和七小姐赏金千万。左芊不在乎叶家没有把宫默算在寻找的范围里，她已经很感谢叶家的出手相助，不是因为红杏团的事情叶贰和叶柒也不会出事，她不可能再指望别人再出钱去找宫默。暮晓枫和池真也在托黑白两道的人地毯式搜索，但是这人能不能找回来真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左芊很想去找宫默，可是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媒体对于欢喜成员加入黑道火拼这条新闻追的都快要打破头了，左芊被堵在公司难以动身，可是就算她能动，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宫默。这个城市那么大，茫茫人海，宫默会在哪个角落，做些什么呢？ "好了，大狗狗，摸摸，不生气了。" 回想起那个爱跟在自己身边，像一个守护者的宫默，受了伤也不退缩的宫默，左芊很想念很想念。想念她温暖的唇，柔软的卷发和紧密的拥抱…… 想念是很可怕的东西，因为人一旦想念就意味着已经失去。 欢喜两位成员失踪，还处于宣传期但是已经停止了所有活动。公司电话被打爆，高层说不许接，对外界一个字都不准提。有人猜测两位成员是否是因为被卷入黑帮斗争而遇难，叶家被撞扁的奔驰照片也被堂而皇之地登在报纸头条。 嘉音娱乐上上下下压力都非常大，若是一个普通艺人遇上这种事都得被烦到头裂，这下好嘛，正当红的欢喜一下卷走两个人气成员，这该如何是好？ 有多少记者在等着最新消息，准备以此来加薪？ 左芊站在嘉音娱乐的高层上俯视整个城市的夜景，大雾之间，灯火阑珊是那么的浑浊而肮脏。 曾经告诉自己不要流泪，没想到为了宫默眼泪又可以如此泛滥。爱情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柏木组和墨西哥人的火拼一直持续了三天，柏木组死伤惨重，但是的确是把墨西哥人和他们联合在一起的小帮派都灭的差不多了。勇义堂被灭了三个分支，叶叁猜测应北微应该是躲在勇义堂总部。 "勇义堂有可能这样大胆收留应北微？"叶陆和叶叁两个人站在院子里抽烟，家里的女性都有点抓狂，他们实在是怕见到大姐和小八小玖，于是就两个人私下聊着。 "有可能。"叶叁说，"勇义堂的背后有极盛企业的老板白勇撑腰，资金雄厚，发展的很快，有当年红杏团的架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杀进勇义堂？" "我觉得大姐总会走这一步……大姐已经快疯了。" 叶陆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哆嗦："如果当时就不搅和进红杏团这件事就好了……" 叶叁很严肃地对叶陆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如果，大姐也肯定没有后悔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一切的事情我们都要去面对去承担。" 左芊在公司的沙发上睡着了，不过睡了两小时就被争吵声吵醒。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坐起来，听出了吵架的两个声音是叶玖和……乔卡？ "紫谦不见了我也很急，我也在到处问她的消息……"叶玖拉扯着乔卡的衣领，像是要动手，乔卡双手垂在身侧，很无奈地说。 "你装什么装！你会不知道我姐姐的消息？和你在一起那个白勇难道会不知道！"叶玖是真急了，满脸通红恨不能直接找乔卡发泄。 乔卡皱眉："这事和白勇有什么关系？" "你……"叶玖作势要挥拳，左芊赶紧跑上去拉住她： "小玖你别冲动，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三个人扭作一团，最后统统摔倒在地。叶玖喘着气怒视左芊："你拉着我做什么。" 乔卡还是一脸的疑惑："紫谦失踪的事情和白勇有关吗？小玖你告诉我。" 继续 叶玖冷笑："JOKI你别装了，白勇不仅是极盛的老板，更是勇义堂老大的至交和幕后老板。最近我们柏木组和墨西哥人火拼的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你说，七姐她们是不是在勇义堂？" 乔卡的确知道白勇是极盛企业的老板，知道他的身家比世人知道的还要多，也知道他的生意不只是在娱乐圈，但是话说回来乔卡对于白勇的事情并不算很清楚。白勇跟她说她就听着，不说她也从没主动问过，因为她觉得那些事情和她无关。白勇似乎很喜欢她如此性格。白勇玩过不少女明星，在他眼中女明星在镜头前千姿百态，可是私下基本上就是一样的，爱慕虚荣能花钱，只要能为她们花的起钱能把她们推倒更高的位置，把她们领上床真不是什么难的事情。白勇知道乔卡和所有的女人一样都喜欢钱喜欢地位名利，但是她喜欢的特别直接，除了这两样之外却似乎对别的任何都不感兴趣。她心里藏着事，白勇不主动去问，她也一点要倾诉的意思都没有。白勇喜欢她，的确是喜欢，所以他对乔卡的反馈也是乔卡带给他的感觉，保持着不尴尬的距离，这是他没有过的相处方式，目前让他玩的很开心。 所以乔卡是真的不知道白勇和黑社会还有一腿，她昨天听说了紫谦失踪的事情一晚上都没有睡，到处打电话叫人帮她找。她知道紫谦是因为卷入了家族的黑道的斗争才出事的。从白勇那里乔卡认识了一些警察，打电话到警局去警察说他们也在努力寻找——能不找吗？局长都被柏木组那里的压力压到眼袋要垂到嘴角了，因为柏木组的叶千是他们总警司的至交，你说这叫什么事。 乔卡没有直接让白勇利用关系去找，只能自己私下到处跑。白勇送了她一辆车，她开着车跑了好几个警局，有点想去叶家问问，车都开到门口了却不好意思进去，只在外面守了一夜，看着叶家彻夜亮灯，却不知紫谦的房间，是哪一间。 不小心在车里睡着，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她开车到了公司，正想要睡觉叶玖就冲了进来抓住她质问。 "小玖，我真的不知道紫谦在哪里，不然我不会还在找她。"乔卡知道她们姐妹的感情其实是非常好的，所以特别能理解小玖的心情，无论小玖怎么闹乔卡都不会跟她较真，"但是如果你说她失踪的事情跟白勇有关的话我一定会去问他。" 乔卡给叶玖的印象一直都是保持着阴冷又有心计的笑，而对上一脸认真的她的确是有种稳定人心的作用，似乎乔卡真的不是在说谎。 "哼，难得你还会关心七姐，小玖替生死不明被你抛弃这么久的姐姐先谢谢你了。" 左芊听出了叶玖有点迁怒的意思，她脾气一直如此，直肠子说话也从不转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左芊怕这两个都着急的人继续对峙下去会闹的更僵，刚想要把小玖劝走，乔卡发话了： "小玖，芊芊，你能告诉我这件事的细节吗？我不知道该去问谁比较好，紫谦怎么会出事？"乔卡拉住她们的手说，"我真的很担心，告诉我好么？" 小玖真的不想搭理乔卡，可是现在最可能弄到第一手消息的就是乔卡了，而且乔卡眼神中的关心也不是假。小玖没心情说，但是没有阻止左芊说，说回来一切的开端也是从宫默的红杏团开始的。 "所以说……车全都被卡车撞扁了是么？"听完左芊的话乔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力量一丝丝被左芊的一字字带走，双腿发软坐在地上——很明显，凶多吉少。 左芊心里还存有的最后一丝侥幸被乔卡也认同的绝望彻底打破。是的，没人会认为那三个人还活着，就算没有看到尸体，存活的几率也小到可怜。左芊一直的自我安慰彻底告破，看吧看吧，所有人想法都是一致的。 宫默她们，真的死了么。 "可是……"乔卡抬头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可是我总觉得紫谦没有死。" 空气悄无声息地从她们的身边滑过，这几天里看惯了愁容的叶玖和左芊突然看见乔卡的笑容，恍若隔世："我觉得她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是生命力那么强的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别人怎么对她，她都能很快地调整自己，而且依旧真心地对待世界所有的人……这样的人，我不相信她会死，我真的不相信，我会把她找回来。" 左芊发现了，每个人对待爱情的态度是不同的，对待爱情的态度也是由性格决定的。比如左芊她自己，性格中消极的因素比较多，对待爱情她不会主动出击，一直都是宫默的追逐在起这主导的作用。宫默失踪了她也只是在祈祷宫默不要失约，等待着她的回来。而乔卡一直都是主动追求自己的生活，在紫谦的事情上也是她先展开的追求——虽然当年紫谦说了她和乔卡是如何开始的，左芊觉得相当的不靠谱——现在紫谦不见了，乔卡和左芊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她不相信紫谦会死，她要把她找回来。 或许真的，像乔卡这样的人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吧？左芊真的很羡慕她，虽然左芊也知道，她所承受的痛苦也一定是成正比的吧。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如此，不会平白无故的得到，在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只是一切都看你是否愿意去交换。 乔卡约了白勇，弄得他有点惊讶，因为最近一个月乔卡没有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怎么了？终于扛不住想我了？"看到乔卡，白勇显得很开心。他们俩坐在极盛企业旗下的餐厅里，白勇望着乔卡，笑得眼角皱纹泛滥，却含情脉脉，"怎么了，黑眼圈这么重，是想我呢吗？"白勇人到中年，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说过这般酸溜溜的情话，但是乔卡这个女人却有让她想要倾吐的欲-望。 乔卡却没有心情跟他纠缠与这个话题，直奔主题："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知不知道林紫谦的下落？" "林紫谦？"白勇听到这句话顿时没有了调情的兴致，身子往后一靠，点了根烟，声调都落下去，"就是你那个绯闻对象？" "不，不是绯闻对象。"乔卡说，"我们以前的确是在一起。" 白勇挑了一下眉："原来你喜欢那样的小孩子？" "不用在这个问题上浪费太多时间。"乔卡决定直奔主题，"你和黑道那个什么勇义堂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勇义堂和柏木组火拼的事情吗？" 白勇依旧在转移话题："哦，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起来了。"白勇的口吻相当轻松，"你的同性恋人就是柏木组的吧？"白勇听过太多关于娱乐圈中的同志感情，早就不觉奇怪了，而且乔卡的性格相较其他女人的确是硬气很多，这是很大一部分女同志的特点。而白勇就是喜欢征服这种女人，让他特别有成就感。 "……是，你究竟有没有她的消息？" "JOKI，说到底，今天来找我只是因为这件事？" "对。"乔卡很快地给出了回答。 "所以在你心里，你爱的总是她？" 乔卡没有想到白勇这样的人今天会满口提爱，有点吃惊，顿了一下，应道："这和你无关。" "无关？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白勇站起来就走，走了两步停住，发现乔卡没有拉他也没喊他，心下觉得更有趣，回头看向她，见她紧攥拳头，一双美目狠瞪着自己，像是能吃人，可偏偏这样了，就是不肯多说一句哀求的话。 这个女人，明明就是铁了心的要往上爬，可那态度简直就是别人欠了她的。白勇对于摧毁一切坚固的抵抗都很有兴趣，也想看看她能"贞烈"到什么地步。 "啊，今晚迟些时候，我可能会想起你的小情人的一些事。"白勇丢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乔卡的目光落在桌上，很久没能回神。 乔卡自然不是第一次和白勇做那事，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里，也是第二次，因为第一次的时候乔卡被弄伤，白勇倒是很惊讶，她以为乔卡这种女人并不会这么容易就受伤，没想到……乔卡倒是一点都不在乎，看白勇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倒有点想笑："别告诉我你在怜香惜玉。" "我就是这样绅士。"说完之后白勇自己都笑了。 "没必要。"白勇至今还记得乔卡说的那句没必要。 倒也不是多心疼，就是感觉有更多的时间让这个女人主动屈服，但没想到这一放纵就很难收回来了。虽然白勇知道乔卡不可能会走掉，但被将了一棋的感觉的确是不好的。如今，她为了她以前的情人来找他了，虽然在白勇看来女人和女人再怎么玩都不算是真正的交合，乔卡和再多的女人上床也都是一种游戏，可是乔卡藏于强制的冷静之下的在意却被白勇窥视到，可能，会很有趣…… 直到白勇累了乔卡的双眼还是发直的，白勇不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倒是会想这女人是不是冷淡。 "说吧。"白勇坐起来抽烟的时候乔卡缓缓开口。直到那根烟都燃尽了白勇才开口： "林紫谦没有死。" 乔卡凝视着他，刚才如死水的眼中露出异样光芒，如同复活。 "你知道她在哪里吗？"乔卡第一次像白勇追问。 白勇看她一眼说："明天中午等我电话。" 回来 乔卡又是一晚上没有睡好，迷迷糊糊睡着，半睡半醒的时候感觉紫谦的脸一直在她眼前晃动，她伸手想要去把她拉扯，可是她却不停地后退。乔卡急了，喊了一堆的话，最后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她从梦中惊醒。 电话是白勇打来的，说一会开车来接她。 挂了电话乔卡把手机丢到一边，梦带给她的难过感觉还在慢慢渗透她的心脏。乔卡胸口起伏着，似乎梦里的喊话还在耳边回响，只是一时之间完全想不起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是说别走？还是说我爱你？也可能都说了。 只是这个时候，在梦里说什么爱，算什么呢？既然已经错过了说这句话的最好时机，那么一切的后悔都只能显得更加难堪。 乔卡去洗了个澡，把脑中的杂念全部抛开，换好了衣服等着白勇。 白勇电话来了，乔卡走到地下停车场，白勇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 乔卡走上前，发现车里除了白勇和他的私人保镖外，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奇怪的女人。 那个女人被黑布蒙着眼睛，嘴也被布条封着，双手和双腿被粗糙的绳子捆在身后，这样的姿势根本无法坐得安稳，乔卡看见她凌乱的半长发之后，泛红的皮肤渗着汗水，衣服上都是血迹，左边的肩膀似乎受了重伤。 乔卡看那女人，再看看白勇："这是什么意思？"她以为白勇带来的人会是紫谦。 "你上车，慢慢跟你说。" 乔卡没有犹豫，直接上车了，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坐在那个被捆绑的女人身边。 一路无话。乔卡看了那女人几眼，越看越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特别是她头发上束的钢珠…… "她是谁？"乔卡心里有不好的感觉。 "难道你不认识她？真奇怪了。"白勇笑，"是你小情人的姐姐。" 这样一说乔卡倒是真的想起来了，这个人是紫谦的二姐，叶贰。 乔卡不动声色，静静地思索了一下："这是要把她送到哪里去？" "送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乔卡不明白白勇为什么这样做，明明把信息透露出来了，却不说完全，这是什么意思？半遮半掩的，莫非是想让她去跟柏木组的人报信，然后来个全擒么？还是他真的信任自己，能把什么都说出来？看上去又不像…… 叶贰一直都没有任何的挣扎，被蒙住的双眼透露不出她的神色。乔卡想要去帮她松绑，解半天没人阻止，可是她力气不够松不开那大粗麻绳，这让乔卡领教到电视电影里随便一解就解开束缚的情节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有些时候普通女人的力气真是什么都做不成。 "别费劲了，你打算放了她然后让她回去跟你的小情人告状，说你和我们是一了的么？"白勇说。 乔卡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着坐在副驾上的白勇："我无所谓。" 白勇都无奈了："我不知道你对什么有所谓。" 乔卡转移话题："你是想杀了她吗？" "暂时不杀，要留着当诱饵。" 乔卡眯起眼："你跟她有什么仇，干嘛要杀人？" "我自然跟叶家的二小姐没仇，可是我兄弟要我这样做，我也是很为难的啊。" 乔卡冷笑，伸手要去把蒙住叶贰眼睛的布解开，一直坐在一边犹如死人的男人终于动了，把枪抵在乔卡的脑后。 "白勇，你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带我来就为了看看紫谦的姐姐么？" "停车。"车突然停了下来，乔卡被白勇拖出车丢在路边，"如果你不想见的话，就走吧。你呆在这别动，一会我让人来接你。" 乔卡眼睁睁地看着白勇的车载着叶贰扬长而去，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把叶贰救下来，而且现在也不是和白勇翻脸的时候，最重要的是，紫谦还是没下落。 但是和紫谦一起失踪的叶贰还活着，虽然受了伤但是看上去似乎一时半会危及不到生命，这样很好，验证了自己的猜测，紫谦真的没有死！ 乔卡见识过紫谦的强悍，在她瘦弱的外表之下有着超人的运动能力，紫谦不能用一般人的常识去判断的。结合这点，乔卡渐渐感觉到或许紫谦并不在勇义堂的手里，不知道她被什么耽误了一直没有回家。现在联系不到紫谦，不然乔卡相信紫谦一定能把叶贰救出来的。 乔卡的身份不适合站在繁华的街边，她找了一个商场隐蔽的拐角处躲了起来。脑中有点乱，整理了思路之后她得出的结论就是，白勇今天没头没脑的行为应该是想让她去给叶家报信，然后让叶家的人一时冲动倾巢而出，然后赶尽杀绝么？可是若不告诉叶家，叶贰会不会真的被杀这也是个问题，或许叶家有更好的办法来解救叶贰呢？ 最重要的是，乔卡还不想和白勇决裂。 但人命关天，那个人还是紫谦的亲姐姐，乔卡不想见死不救。 左右为难之下，乔卡狠狠踢了身边的墙一脚。 见死不救！她妈妈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伸出一只手来挽回她妈妈的生命！明明不是什么绝症，明明是有钱就能救活的，可是就是因为没钱没人愿意帮忙甚至是应该至亲的丈夫都见死不救才会这样。 乔卡抱紧自己。 如果妈妈没有死，或许她乔卡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了……妈妈是没钱，但是妈妈很有骨气。虽然妈妈一直让女儿要自强，可是如果她知道女儿现在做的这些事情，会不会生气又伤心呢？ 但是她已经走上这条路，而且走了那么远了，无法再回去了。 乔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给左芊打电话，一切交给左芊决定。 "乔卡说的？"叶玖听完左芊的话后沉默了，心里不可能没有疑虑。 "这会是陷阱吗？"叶陆双臂环在胸前，不停地抖腿。叶叁站在他身边，和他交换了一个认同的眼神。 "不管是不是陷阱……"叶壹站起来，"不管是不是陷阱，我都会去。" "姐姐。"小八都吓到了，"姐姐你别吓小八，你不能去……" "是啊，这些事情就交给我们吧。"叶叁和叶玖也上来阻止。 叶壹笑："没关系的。贰有了线索，最起码我不再绝望，这是好事。只是最坏的情况不就是对方想把我们一网打尽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杀掉我应该是最能让他们如愿的吧？" "姐姐不能说这样的话！"叶叁生气了，把叶壹拉到他身边。 叶壹很严肃地对叶叁说："如果贰死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没有用尽所有去救她。你觉得我还有可能继续活下去吗？" "可是……" "叶家没了我，还有你，叁……" 小八抱着小玖一直哭，小玖正想说什么，突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大姐，让我去。" 众人回头，竟然看见浑身是血的叶柒背着宫默站在门口。 "让我去救二姐……"叶柒白嫩的脸上全是血迹，但是眼神却是无比坚定的，"我一定会把她救……出来……"话音未落，她和宫默一起摔倒在地。 交换 叶宅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彻夜难眠了。但是今晚的确算是一个让她们都觉得宽慰的夜晚。叶贰没死的事情是值得所有人都开心的，而叶柒带着宫默回来，就算两人都只剩半条命可是只要还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左芊在接受采访的空档期接到叶玖的电话，什么都不顾就扯着助理赶到了叶家。一路狂奔，左芊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能跑的这么快，赶到叶家的私人诊所时屈以路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叶家的人包括暮晓枫和池真都赶到了。 屈以路一出来大家就围了上去，左芊没有往前挤，很有礼数一直站在最外面，但是紧紧地盯着屈以路等着她说话。 "七小姐除了断了左腿之外其他的都是皮外伤，生命是没有什么大碍，如果细心调理以后走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宫默伤的比较重，全身多处骨折，应该是车祸造成的，但是好好养病也是会好起来的。" 听到屈以路的话大家都是心疼，可是也稍微放宽了心。只要命还在就行。左芊又是一阵阵的想哭，她的宫默回来了，真的遵守诺言回来了…… "不过真是一件神奇的事情。"屈以路叼着烟摸下巴，"七小姐断了一条腿还能把人给背回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啊。如果宫默再迟点送回来的话，估计也会没命的。" 叶壹笑："我的弟弟妹妹每个都是好样的。" 至于究竟在她们失踪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也只有等当事人都清醒之后才能知道了。 叶壹问："她们俩多久能醒？" "估计没三天是醒不了的。" 屈以路话音未落急救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叶柒扶墙站着，被打上石膏的左腿轻轻点地，清秀的脸上全是伤口，汗水浸透了她的刘海，张启的泛白双唇在大口大口地喘气。 屈以路都看傻了，这还是人么？伤成这样体力也明显透支了居然还能醒过来…… "你要干什么……"叶壹没有表情地问叶柒。 "我要去救二姐。" "回去休息。" "我要去救二姐……二姐她还在……" 叶壹一字一顿地说："我叫你回去休息，听见了没有？" 叶壹命令式的口气让现场安静的可怕，叶柒没有动，只是望着她姐姐，说："姐姐，我去救二姐……我不会让你去冒险的……我要保护你，我学一身本领就是要保护我的家人。没能带二姐一起回来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叶柒说着眼泪便要滴落，却攥紧拳头。 叶柒究竟是坚强还是脆弱？她肉体的强大可以保护任何想要保护的任何人，可是心灵却是脆弱的需要全世界去呵护。但是她也是叶家的孩子，有最倔强的一面。 叶壹双手颤了颤，跨上前一步把叶柒抱了个满怀。 叶壹抚摸着叶柒的头发，就像小时候一样："小柒，就像你心疼我一样，我也心疼你，你受伤了就该好好休息，我也不想你去冒险。我真是个没用的姐姐，总是让你们受伤，不能好好的保护我最心爱的弟弟妹妹们……" 自从叶肆死了之后叶壹经常会说这样的话。 叶柒在叶壹的怀里哭个天崩地裂："不是的……不是的姐姐，不能因为你是姐姐就让你去承担一切，你身体这样不好，我不能……咳咳咳……"叶柒的情绪太过激动，说几句话便开始疯狂咳嗽。叶壹让屈以路把叶柒扶回去休息，叶柒情绪太过亢奋，屈以路怕她继续挣扎对身上的伤不利，于是给她打了镇静剂才让她睡去了。 在半睡半醒之间情绪渐渐稳定的叶柒说了这几天来的事情。当时卡车撞过来的时候叶其琪大喊了一声，用力转方向盘，就是这个让叶柒有了一秒钟的时间狠推了坐在副驾驶上的叶贰一把，然后一脚踹开车门把宫默抱了出来躲过了一劫。叶柒的腿就是在那时踢断的。虽然没有死但是她们三人都受了重伤，叶贰被勇义堂的人抓走，宫默的伤势最重叶柒拖着她一路逃，直到现在才逃脱回家。 "七小姐情绪有点异常啊。"屈以路刚才趁乱摸了叶柒的小脸两把，虽然受了伤但依旧是水嫩水嫩的，帮她处理身上伤口的时候也窥视到她的身体，真是年轻又性感，真看不出她青涩中性的外表下能有那么诱人的身体……如果是处女该有多好啊，屈以路在心里默默地说。 "应该是因为这件事牵扯到了她姐姐还有她喜欢的女人吧。"叶壹知道叶柒的脾气，有点孩子气，重情重义，却是非常容易冲动。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叶捌一直抱着叶玖哭，拖着她，让她往前走两步都难。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叶玖狠瞪了叶捌一眼，可是小八闪着亮晶晶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好可怜的模样让叶玖又心软没有一脚把这个罗莉姐姐踹开。 "小玖，你留在家里照顾伤患，我……"叶壹刚想说出决绝的话，突然管家快步跑了进来，说： "大小姐，刚才有个自称勇义堂的人留下这个就走了，说跟二小姐有关，让大小姐一定要过目。" 叶壹拿过一张光盘，凝视着，心中已经猜到了七分。 时间倒回两个小时之前。 勇义堂的人把叶贰送到了墨西哥人躲避的地方，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 叶贰膝盖在车祸里受伤，本来就站得不太稳，几日未进食的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失血过多浑身瘫软被人一推便倒在了地上。 她眼前一片漆黑只能靠听觉来洞察周围的一切。 周围似乎有很多人，绝对不会少于二十人。空气中充满了霉味，这让叶贰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有个脚步声慢慢靠近了过来，扯起叶贰的头发，强迫她抬头，拿掉她遮住眼睛堵住嘴的黑布，叶贰吃疼，却没办法反抗。睁开眼适应了刺痛之后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和刚才坚定年轻的脚步完全不同的苍老的脸。 "叶家的二小姐果然是很漂亮啊。"应北微顺着叶贰的脸颊线条抚摸着她，"可是我最想见的还是你姐姐呢，传说中叶家大姐美艳绝伦，我真想亲眼目睹。" 叶贰望着应北微的脸，那不是一张假面具，而是真的在脸上加上了无数的皱纹，皮肤也松弛了，虽然有点不自然，可是却是真实的，应北微真的把自己的脸毁掉了。 叶贰虚弱地笑，带着蔑视："你可以试试，不过一定是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才行。" "好感人的姐妹情……"应北微的眼神突然柔软了下去，"其实，我曾经也有一个姐姐，亲姐姐，对我非常非常的好……可是，那也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叶贰从应北微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温情，就像是偶尔小柒她们望着自己的时候不由自主散发出想要对姐姐撒娇，如同小动物般的眼神…… "本来我们一家很幸福美满，本来我和我姐姐再过一个月就要去英了读书了，本来我的人生可以完全不同，一直幸福下去的，但是最后还是被终结了。叶二小姐，你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吗？都是因为红杏团，全都是因为他们，毁了我的一切。"应北微笑，抚摸着自己的脸颊，"本来我也不会变成这样的丑八怪，其实我的样子也不会比你的差呢……" "应小姐，不用说这么多了，快些联系叶家的人把叶壹弄来吧。"黑暗中有人说话，叶贰听见叶壹的名字猛地一激灵： "你们找我姐姐做什么？现在叶家一切的事情都是我在做主，和我姐姐无关！" "叶二小姐别激动啊。"刚才说话的那个男声冷笑了两声，继续说，"我知道现在是你掌握着叶家的大权，可是你姐姐太厉害，不把她解决了我心里还是会有疙瘩，当然得趁现在一网打尽比较容易吧，斩草要除根才是。" 叶贰听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勇义堂的老大钱无庸。叶贰和道上的人多有交集，这钱无庸她只打了一次照面，听人家说这男人是勇义堂的当家，当时叶贰还在想勇义堂是什么东西，现在道上怎么尽出这些奇怪的小门派。当时的不在意甚至是轻蔑，没想到自己有天会落入这样小角色之手，叶贰觉得实在有点可笑。 "别急啊。叶家什么时候都能铲除，但是我这次想要铲除的自然是红杏团。"应北微说。 "你说什么？"钱无庸听应北微这样所有点急了，"合作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勇义堂助你们灭了红杏团你们就助我们吞并柏木组在内的这些黑帮，怎么现在要出尔反尔？" "我们有出尔反尔吗？"应北微向钱无庸刺去尖锐的目光，"现在红杏团人还未死绝，你就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条件？" "红杏团不就剩宫信他妹妹一个了么？" "还有一个暮晓枫。" "暮晓枫？你神经吧，暮晓枫和宫信早就离婚了！" "这我不管，当时活埋我家人的时候，已经有暮晓枫这个人了。现在我要算账难道还得跳过了她？" "可是……这样难得的机会，你要放过？" "自然不会。" "那你还墨迹什么！"钱无庸提高了声音嚷道，"快去把叶壹给骗过来！" 突然一声枪响，昏暗的光线下周围人都不知道是谁开了枪，直到眉心中枪双眼圆睁的钱无庸倒地之时勇义堂的人才大惊，纷纷举枪对准了开枪的应北微。 "真是吵死了，我最讨厌喜欢大呼小叫的人了。"应北微抱怨得相当随意，见勇义堂的人就要开枪，笑道，"你们要不要看清现在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真的开枪呢？" "什么？"借着光，勇义堂的人看见应北微手里有两支枪，一只还在冒烟，而另一支正顶在白勇的太阳穴上。 "有本事就开枪吧，大不了我也开嘛。"应北微站在中间，身后的墨西哥人也举起了枪。双方对峙着，白勇斜眼看应北微，说： "有什么事可以放下枪慢慢商量。" 应北微也斜眼看他："我习惯先逼迫成功了才放下枪。" 两小时之后，叶壹把勇义堂送来的光盘播放了。 不出所料，画面中就是叶贰。 叶贰垂着头，似乎奄奄一息，应北微站在她身边，摇晃着脑袋说："很明显啊，我是来威胁你们的，我要你们的一个人。" 左芊的心脏狂跳，不用说她也知道应北微要的是宫默！左芊按捺不住猛地站起来低声道："叶大姐！" 叶壹的侧脸看上去很可怕，冷光映在她的脸颊上，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流淌着冰冷血液的动物。 她会把宫默换出去的。左芊在心里默默地绝望——她一定会！ 不负如来不负卿 左芊知道，叶壹肯定会把还在昏迷意识不清的宫默换给应北微。这的确是无可厚非的，可是宫默才刚刚回来，左芊还没来得及开心还没有和宫默说上一句话，难道就又要失去了么？那种心情太过复杂，揪扯着左芊的心，难以去面对。 "我明天早上会送来第二张光盘。"说完这句话后电视突然黑屏，应北微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就掐断了录影。 "这个变态，难道还要继续闹么？"叶玖真的快要不淡定了，感觉神经一根根被揪起，似乎连头发都要被扯光。小八环着小玖的腰跟连体婴儿一般，如同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两个人平时没少吵架，可是一旦发生什么事小八绝对就是如同八爪鱼一样死命扒住她的双胞胎妹妹。 叶壹没说一句话站起身往她屋子的方向走去，叶叁用手轴撞了撞连体的小八小玖："去看看你们姐姐去。"叶叁是有点怕了叶壹，上回被甩了一脸纸，这次就不知还有什么暴力动作了。 叶壹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月光下院子里的矮树树叶银晃晃的，叶玖和叶捌站在她身后，许久叶玖才开口： "姐姐真的要把宫默送去交换二姐回来么？" 叶壹裹在身上的素色毯子是叶贰上周刚刚给她买的，当时叶壹挑剔，觉得这花色有点老气，不想要，叶贰好脾气地去换了一款回来，叶壹又嫌毯子太薄太短，叶贰什么也没说，第二天叶壹发现自己的枕边放着这条毯子。 "小玖。恐怕这世界上除了你二姐，没有人能对我这般好。"叶壹的声音在午夜里慢慢流淌，带着一些沙哑的质感，"所以对自私的我来说，全世界的人加在一起都比不上一个叶贰。" 叶玖是真的很为难，她不想二姐有事可是也不能放任宫默就这样被交换出去，而一直以来都慵懒让人看不透的大姐说出这番至情至性的话，让她心里万般的难受，因为她知道叶壹是认真的："可是对于左芊来说，宫默也是全部啊……" 叶壹的眉眼都往下垂落，勾勒出一个伤感的表情："小玖，人有时候就是必须要这样自私。" "可是……" "可是，"叶壹抢白，"可是我的身份不只是一个姐姐，还是柏木组的叶壹。如果今天我用宫默去换回我妹妹的话，柏木组会就此落成别人的笑话，从此在黑道上声名狼藉。" "所以姐姐的意思是……" "我相信贰她会懂我，也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叶玖有很不好的预感……其实大姐是想牺牲二姐，就是为了柏木组的名誉么？刚刚偏向宫默的心立刻又被拉扯了回来："这样对二姐太不公平了！" 叶壹矗在庭院的正中间，头顶是一轮巨大的圆月，五官全部归位，悲伤似乎来的快去的更快："小玖，你如果有这样的觉悟那就错了。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像你一样，你出生在叶家也是没法选择的事情。我会用尽全力去把贰救出来，但是我也不会让红杏团的人受到伤害。既然她们选择了相信我柏木组相信我叶壹，那么我就会呵护她们到最后。" 小八扯过小玖的衣袖，鼻涕眼泪全部往上抹："大姐最帅了，呜呜呜……" 叶壹留下一个笑容便往屋里去了，叶玖叫住她："大姐。" 叶壹回头。 "大姐，我想说，我能生在叶家，是非常幸运的事情。"叶玖露出一个笑容，最最不擅长的笑容。 叶壹回报一个笑容，离开了。 左芊站在庭院隐蔽的拐角处，刚才的话全部都听见了。她曾经是那么痛恨黑社会，因为是黑道上的人逼得她父母双双入狱，毁了她的人生，甚至因此对宫默黑道大小姐的身份很反感，以为他们都是一些黑心人，只会做坏事。 但是今天让左芊一直以来的想法全部颠覆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对和绝对的错，存在的只是一种信念。人都是自私的，但是爱到极致会有和爱人一同赴死的觉悟，不负如来不负卿…… 左芊觉得叶壹就像是存在于极度浪漫小说里的主角，耀眼得让人张不开眼。是怎样的经历怎样的教育才让她成为这般闪耀的女人呢？ 左芊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叶壹和叶叁两个人聊了整整一晚上，到清晨的时候勇义堂的人果然派人送光盘来了。 "送了东西就想走？你当柏木组是什么地方？"叶壹叫人抓了那送光盘的人，剁下他一只耳朵，让他回去给勇义堂的老大发话说如果他不放叶贰，两个小时之内柏木组会把勇义堂移成平地。 送光盘的人哭天抢地地回去，勇义堂哪里还有什么老大，他们给钱的老板白勇还被墨西哥人用枪指着，那人的耳朵被剁也是白瞎了，没地方伸冤去。 应北微见状大笑："叶壹真是很有胆识啊，不怕我也割她妹妹一只耳朵给她送回去么？" 坐在地上的叶贰冷笑："不用多想了，我了解我姐姐，她既然能这般行事就说明她已经把我的死考虑在了胜利条件之内了。所以你们杀不杀我对她来说影响不大。" 应北微若有所思地看着叶贰："你姐姐这样对你，你不难过？" 叶贰完全不中她的挑拨离间："你猜。" 应北微哪里有那耐心和叶贰说笑，心情烦躁在她受伤的肩膀上狠踢一脚。叶贰钻心一疼，摔倒在地，血不停滴往外流。 "真是烦人的一家。"应北微蹲在叶贰面前拿出一把刀，贴在她的脸颊上，"亲爱的叶二小姐，其实我觉得少一只耳朵真的不算什么，比如我在你脸上刻一个字，这样无论你是死是活，你一辈子也都忘不了我吧？" 叶贰双眼如炬盯着应北微，不言语。 叶壹播放了勇义堂送来的光盘，应北微那张别扭的脸又出现了。 "啊，经过一夜，昨晚估计又没能睡着吧？"应北微对着镜头呵呵地笑，"好了言归正传，我说我想向你们要一个人，但是我不要宫默，我要的是——暮晓枫。" 池真望向暮晓枫，眉头全都锁紧，暮晓枫冷笑一声："我就知道，真是没创意。" "晓枫……"池真对她摇头。 叶壹走过来对暮晓枫说："暮小姐，阴曹地府，可能你这次真的要走一趟了。" 暮晓枫双臂抱在胸前，微微偏头对着叶壹笑："我说了，我习惯让别人去阴曹地府。" 跳（补更1500） 乔卡整整一天都联系不到白勇，问了他的助理只说他办事去了。乔卡还惦记着紫谦的事情，白勇这联系不到人，想要去叶家那里问问但也觉得不合适，左右为难之间她什么事也做不了躺在床上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接到左芊的电话，说紫谦回来了。 "回来了？！"乔卡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翻身，"她没事吧？" "生命没有危险，只是伤的不轻。" "受伤了？伤到哪了？" "伤的比较严重的是腿，左腿断了，其他地方是皮外伤，医生说休息一断时间就能好了。" "腿断了？以后对跳舞会有影响吗？"乔卡顾不上太多，持续追问。 "跳舞？这个没说……" "哦……哦……"乔卡顿了顿，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太过在乎，有些不好意思，放缓了语气说，"那你让她记得好好休息……" "你不来看看她么？她似乎情绪很不稳定。"镇静剂似乎对紫谦没有太大的作用，她一直都出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左芊一边照顾还在昏迷的宫默一边和屈以路一起照顾紫谦，要不是一直听见紫谦无意识地唤着乔卡的名字她也不会多嘴问乔卡这一句。 乔卡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算了："我估计如果我去了叶家肯定是特不被待见的。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吧。" "乔卡……你和紫谦真的不可能了吗？"左芊总觉得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天经地义的，她们俩心里明明都还惦记着对方，为什么不能再给对方一次机会呢？ 乔卡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她不会再爱我了。" 挂了电话一股抑郁之气在左芊的胸口徘徊难以褪去。 乔卡和紫谦好的时候左芊就看在眼里，现在分开了，断的干净还好，可是这样互相牵挂着彼此的实在是很闹心。 左芊走到宫默的床边，蹲下，抚摸着她消瘦许多的脸。 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眼睛却是紧闭着的。左芊心疼她的伤，可是无论怎么温柔地抚摸那些伤却是活生生存在着的。时时刻刻都在身边呵护着自己的宫默，当她受伤的时候为何不能为她分担呢？如果可以左芊真的很想替宫默承受这些…… 乔卡思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想到紫谦的腿断了还处于昏迷状态她就坐立不安。 去叶家看看她吧，如果能看得到的话…… 就算被嫌弃死缠烂打也就认了这一回了吧。 应北微让暮晓枫一个人开车去约定的地点，到时候自然会联系她。 叶叁劝叶壹口水都要劝干了叶壹一定要跟着去，叶叁怕她会有危险，叶壹说一定不会给大家添乱。叶叁拿她没办法，最后还是答应她来了。 叶叁开着车，叶壹坐在副驾上，车后是三个柏木组最厉害的杀手算是护航。在这辆车的前后左右都有叶家的车，同样的错误不能犯两次。 暮晓枫独自开车在最前面，池真一直在和她保持着通话。 池真没有说什么不让她去的话，她知道就算说了暮晓枫也不会听。当年就是从应北微的事情开始暮晓枫的性格有了改变，这算是她的心病，她肯定要去解决的。 池真没有跟她聊什么悲壮的话，只是在说她今天起床都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暮晓枫有点不在状态，只是随口附和着。 "晓枫。"池真最后说，"你想要做的事我从来没有多说过一句话。但是我已经等了你九年，不要让我继续等下去了。" 暮晓枫看着前方被日光晒到泛白的马路像延伸到什么地方，苍白的感觉就像池真的犹豫。 "老婆，最后等我一次。" 暮晓枫按照应北微的指示从高速出口出来，在莲花桥下停住。暮晓枫看周围人来人往，那些普通到无法记下的脸每一个都像应北微。 叶家的车停在远处盯着暮晓枫。暮晓枫在头发里装了追踪器，衣扣里嵌入了对话钮，所以她的方位和她说的每句话叶家这边都能了解到。 暮晓枫靠在车边站着，一边嚼口香糖一边四处张望。 突然有个小女孩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递给她一个正在响的手机。暮晓枫拿过手机接通。 "喂？" "暮姐姐，真高兴你来了，今天看上去气色不错呀。"电话那边是应北微的声音，暮晓枫下意识地往叶家车那里看一眼，问道： "你想我怎么样？" "这么快就直奔主题果然是我喜欢的暮晓枫。那么你现在就上莲花桥吧！" 暮晓枫把石阶敲得"咣咣"直响，应北微又说："暮姐姐今天还穿着高跟鞋呢。" 暮晓枫顿了一下，故意提高声音说："你能看的见我？" "不出我所料。"坐在车里的叶壹听见了暮晓枫的话，"让六儿开始搜索。" 叶陆坐在全市最高的大楼顶层，抱着电脑和他哥们抽烟。大风把她们的头发全部都吹乱，害他要不停滴拨刘海以保持他俊朗的形象。 "哎哟，这破风，真烦人。"叶陆抱怨着，烟被大风一吹，瞬间就飘散进了蓝天之中。 头发很短全都竖起来的哥们笑道："让你再留这么长的头发啊，剪掉不就好了。" "那不行。" "为什么？" "剪成和你一样的话，两个同款的站在一起就不配了。" "……你是在表白么。" 叶陆接到叶叁电话的时候显得很兴奋："放心啦，这种货色我瞬间就能把她揪出来。" 暮晓枫走上了莲花桥，手机又响了。 "暮姐姐，你知道吗？我曾经就是站在这座桥上，如你现在一样看着脚下滚滚的车流，我问自己无数次，我要不要跳下去要不要？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跳，因为那个时候我年纪小，害怕。而且看着周围灯火阑珊，大家都那么幸福，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要承受不幸？我告诉自己，我不能现在就死，我要亲手杀死毁了我幸福害了我家人的人再死。" 暮晓枫的黑发被吹起贴在她的脸庞之上，回应道："你那里真安静，是在棺材里吗？" 应北微冷笑："你往前看，看到一辆黄色的卡车正向你开来吗？" "嗯。" "来吧暮姐姐，帮我实现我未完成的心愿——跳下去吧！卡车会载你来到我的身边！" 眼看卡车越来越近，暮晓枫攥紧手机，走到了护栏边上。 天桥的高度让她有些目眩，川流不息的车流奔腾而来。 卡车就要到她脚下了。 "真是疯子。的确不应该穿高跟鞋啊。" 叶壹拿着望远镜看见暮晓枫突然从天桥上跳了下去…… "暮大姐实在威武。"叶叁暮晓枫穿着高跟鞋从那么高的莲花桥上跳下去，不偏不倚落在一辆黄色的卡车后厢上，不仅感叹。 叶壹说："现在不是赞叹的时候，快些追吧。" 要不是那卡车后厢上全是装满泡沫的空箱子，暮晓枫这一跳估计也得去了半条命。拍拍身上的灰暮晓枫站起来，膝盖和脚踝隐隐作痛，她有点n恨自己没来得及把高跟鞋脱了。 一阵电话铃响，暮晓枫把四处翻箱子找手机，于是就出现了她在高速公路上不停地往车下抛箱子，泡沫飞扬的华丽场面。箱子和泡沫飞起遮住了后面车司机的视线，把司机吓得不轻急转方向盘，这位一惊一乍后面的车也跟着扭摆起来，来不及刹车的干脆一头撞进前车屁股。于是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造成了壮观的拥堵型车祸现场。 于是叶家的车也被堵在其中。 "……我们高估暮晓枫了。"被迫停下车的叶叁掩面。 "……她没我想象中的聪明。"叶壹也掩面。 暮晓枫根本没有意识到叶家的车跟丢了，抛了十多个箱子才找到手机："喂！" "暮姐姐那一跳真是精彩。" "不用拍马屁，接下来要怎样。" "你还有一分钟就能看见一个蓝色的牌子，写着'育山农场'。看到蓝色的牌子时你就跳下来吧。" "……"暮晓枫来不及骂她，往前瞄了一眼那蓝色的牌子已经近在咫尺。 "错过了就来不及了哦。"应北微的声掉扬得很高，带着明显欢乐的语气让暮晓枫脑子里有根神经马上就要崩断！ 哪里有一分钟！明明就是十秒！ 卡车经过蓝色牌子时暮晓枫纵身一跃，没想到等待她的不是路面也不是草地，而是一个大坑。 "！"在空中无法控制自己身子的暮晓枫没来得及惊叫就摔进了坑里。摔进去她才发现，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坑，而是牲畜们的饭盆…… 又是一阵来电铃声在"饭盆"里响起了。 坑爹！你就不会一次性说完！ 暮晓枫忍着浑身的臭味抓起手机怒道："给我说！！" "……好凶啊。" "废话！还要怎么折腾！你给我滚出来！" 应北微越笑越开心，几乎要停不下来了："暮姐姐，你就如此思念我吗？不过你一身的臭味我实在有点忧愁，估计你也忍受不了吧？来，你往东边走两百米就可以看见育山农场了，靠西边最里面有间白色的小屋里有温暖的热水和适合你的衣服，你可以去那里沐浴更衣哦。" "……"暮晓枫彻底说不上话了。 找到了白色小屋，暮晓枫四处检查了一番，的确没有人也没有什么监控设备，受不了浑身的恶臭她果断洗澡。刚踏进卫生间就看见镜子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洗澡时间十分钟"。暮晓枫愤恨地把纸条撕个粉碎："老娘洗澡从来都是两小时！" 暮晓枫洗澡的时候应北微正吹着口哨："对话钮和追踪器，DELETE。" 暮晓枫自然是明白她这一洗澡一换衣服就会和叶家失去联系，可是不洗去一身的奇臭她宁愿抹脖子。创纪录的，她真的在十分钟内洗好了澡，池真若是知道她有这速度估计得为自己不用再憋尿开心许久。 暮晓枫拿起桌上的衣服，囧大发了。 "谁要穿学生制服啊！"当规定的洗澡时间到了，应北微又打电话过来，还没开口就又被暮晓枫抢白了。 "……那叫学院风。"应北微怎么觉得气氛越来越轻松奇怪呢？ "滚！" "如果暮姐姐想要裸体来见我，我也不会介意哦。" "……"暮晓枫决定了，见到应北微不管怎样，她都要狠狠地抽她几鞭子！ 当叶家的人赶到育山牧场的时候，发现留在那里的只有追踪器。 叶壹给叶陆打电话："分析到了应北微的位置了吗？"叶陆是从应北微的手机信号和她目所能及让暮晓枫去的几个地点在分析她所在的位置。 "马上好了……"叶陆有时候觉得高科技这东西也不是那么万能。他猛拍电脑，"哥们，给力啊！" 远处传来一声枪响，叶壹颤抖了一下。 "锁定了！"叶陆喊道。 又跳（补更1200） 乔卡开车到叶家门口，坐在车里一直没有下来，盯着叶家的门牌看了很久很久，看到墙壁的叶子都发白了，最后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是想去去见她，可是以什么身份去见她呢？明显已经是过期恋人了，万一见到了对方根本就不理睬那是不是尴尬到底呢？乔卡自嘲，这样纠缠又拉扯着，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乔卡正暗自神伤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七小姐！七小姐，大小姐交代过的不能让你乱动！" 乔卡向声源望去，见一辆探索者猛地冲了出来，把门口的铁门都撞歪，从她车边呼啸而过。 乔卡只瞥了一眼，可是这一眼就看出了开车的人正是林紫谦。 乔卡心下疑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传说中紫谦不是还在重伤吗？怎么还会开车出去？紫谦的车没开多远就见叶玖冲了出来，一脸的不知所措抓着自己的头发，正好和坐在车里的乔卡对视。 "来的正好。"叶玖快步向乔卡跑来，钻进她的车里，"追上那半条命的，她疯了。" 乔卡踩下油门跟着前面的探索者："怎么回事，紫谦要去哪里？" 叶玖拢了拢凌乱的长发，气不打一处来："这疯子，其实早就醒了却一直装睡。大姐看出了她在玩尸体游戏，出门的时候让我们看紧点别让这个重病患乱跑。结果我才去上厕所的功夫她就溜了，把我们家最后一辆车开走。" 乔卡奇怪："她要去哪里？" 叶玖斜了乔卡一眼说："去救我二姐。" 乔卡心中叹息，果然像是紫谦的作风，她从来就是这样，把别人看的比自己要重……这个笨蛋！ "真像她……"乔卡这三个字说得柔软，嘴角不自禁地扬起淡淡的笑意。 叶玖却没她那么温柔的心情："问题是她现在断着一条腿好吗？而且身上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刚才屈医生看见她在走廊上狂奔都吓坏了，指着她大喊那条腿是断的断的……" 乔卡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玖暴躁："你笑什么啊！" 乔卡双手扶在方向盘上，嘴角的笑容更甚，双眼望向远方："没什么，只是觉得个人英雄主义很帅。" 叶玖看着乔卡的侧面，第一次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有个人会含笑纵容着任性的叶柒。没有理由没有原则的纵容，才是最贴心的爱吧。 叶玖心沉沉的，想到那个陪伴了她整个年少轻狂的人。 她也想要，没有原则的纵容…… 暮晓枫按照应北微新来的电话所指示，拉动了系在栅栏上的绳子，这一拉不知牵动了哪里，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回荡在空空的牧场里。 "有什么病吧。"暮晓枫不知道应北微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叶壹听见枪声响起的地方和叶陆报来的地址不符，估计是应北微想要声东击西。可是放着暮晓枫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叶壹让叶叁带一个人去找暮晓枫，她和柏木组剩下的十个人往叶陆所说的应北微所藏的通天之塔赶去，并通知柏木组的成员们包围通天之塔。 应北微和被五花大绑的白勇在通天之塔最顶端的观测台上，她站在巨型望远镜前把手里的手机抛起又接住。从望远镜里看着穿着学生制服的暮晓枫呆在原地烦躁地等待她的电话，应北微不自禁地大笑出声： "暮姐姐穿学生制服真是非常合适呢……" 望远镜镜头里的暮晓枫散乱的目光突然紧缩，一个高大的男人闯进了镜头里，应北微呆了一呆，见那男人跟暮晓枫说了什么，暮晓枫眼神一闪，猛地抬头把目光向应北微的方向直刺过来。 应北微的心脏被压了一下，不自禁地往后退去。 "原来被骗了。" 听见身后有个女人的声音响起，应北微慢慢转回头去，见叶壹和好几个持枪的柏木组成员站在了门口。 "咦？楼下明明有重兵把守啊，你们怎么上来的？" 叶壹看着应北微年轻稚嫩的脸，没有一丝皱纹，原来之前的衰老面相真的只是假装。这是什么样的一种精神…… 病啊。 叶壹说道："你的是重兵，我的也是重兵啊。要杀进来并不是难事。"叶壹歪了歪脖子，像是认真端详应北微的脸，说，"奇怪，我听说你为了这次回来复仇，把自己的脸整形成了满脸皱纹的老人，可是我看一点都不像啊，和你以前一模一样，还白嫩了几分。" 应北微笑，白皙的脸庞配合柔软的月光色短发，充满着中性美："叶大小姐何时见过我？" "MAJOR的主唱应北微谁不认识啊，我还买过你们的CD，可惜赠送的海报我家妹妹不让我贴在墙上。"叶壹虽然年纪不小，可是对于娱乐圈的那些事情那点明星她可全都熟悉的很，为此还被叶贰嘲笑说她老不正经。 应北微真想哈哈大笑，这个叶大小姐真的很有趣。 "不过我现在没空和你聊这些事，我妹妹在哪里？" 应北微摊手："你看，明显不在这里啊。" 叶壹收起不正经的笑容，举枪对准应北微："在哪里？" "这种事情，我们要慢慢谈，不是说拿暮晓枫来交换么……"应北微的话音未落叶壹一枪崩过来，应北微还没反应过来子弹就擦着她眼边的头发呼啸而过，留下的灼热烧焦了那一片的皮肤。 叶壹的眼睛里全是更加炙热的焰火，她的出击无声无息，从她的表情上看不出一丝变化却已然开枪想要夺人性命。应北微相信这枪不是失误，叶壹是故意打偏的，可是下一枪就不知道会不会穿透她的脑袋。 "最后问一遍，我妹妹在哪里？" 应北微眼边的灼伤让她一边的眼睛暂时失明，可是诡异的笑却爬上她的嘴角。她一字一顿地说： "有本事杀了我啊。" 叶陆接到叶柒的电话蛮惊讶的，妹妹不是在睡觉么？怎么突然回魂给他打电话了？接通之后叶柒劈头就问叶壹在哪里，叶陆无奈了："亲爱的妹妹，你在折腾什么啊，快点回去休息……我听你那边的动静怎么觉得你在开车啊。" "我姐姐在哪里！"叶柒喊道。 "妹妹你别疯了！你腿断了，再到处跑以后走路都走不清的！" "我姐姐在哪里？！"叶柒像是只会重复这一句话的录音机。 叶陆被她打败了："行了行了，别嚷嚷了，你是不是跑出来了啊？来我这里先和我汇合吧。" 叶柒此时正好路过通天之塔，而在塔最顶端应北微和叶壹双方正在僵持。 "最后问一遍，我妹妹在哪里？" 应北微往后靠着，贴在玻璃窗上，捂着发烫的眼睛说："你等着给你妹妹收尸吧。" 一声枪响，应北微猛地扑倒居然躲过了这一枪，子弹射中了应北微身后的玻璃，玻璃应声粉碎，呼呼的大风瞬间灌进了这间窄小的屋子，吹得所有人都挣不开眼睛。 "喏，再见啦。"应北微挥手之后竟纵身跃下。 "她疯了。"叶叁道，"这起码有两百米……"叶叁还在发愣呢，叶壹突然飞速往前跑去，顺着刚才应北微跳出的那个窗口一跃而出。两人跳跃的时间相隔不到两秒钟。 "大姐！！"这一下叶叁和柏木组的人统统吓到脸色发白，赶紧跑到窗边，见应北微竟从她穿的大外套里打出了一个降落伞，就当降落伞打开的一瞬间她在空中停滞并开始往回升去，下落中的叶壹一把就抱住了她。 看着近在咫尺叶壹的脸应北微完全愣住了，这个女人是疯子么？竟这样跳下来？她真的知道我有降落伞吗？ 这世界上竟有比她应北微还不要命的人？ 她们两人在空中拉拉扯扯，极不平稳，引来了路人的围观。叶柒驾车路过，见街上行人都往天上看去，鬼使神差地也抬头望，这一望差点魂飞魄散！那穿着青色衣服大长头发女人不是自家姐姐是谁！叶柒赶紧把车往那边开去。 应北微和叶壹在空中纠缠着，无论应北微怎么挣扎叶壹就是紧紧地拽着她，她想要拔枪可是手臂被扣着，半空中完全使不上劲。小小的降落伞根本承受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加速往下坠去。 应北微无奈了："叶大小姐难道要和我一起死吗？" 叶壹说："暂时还不想。" "那你……" 叶壹早就看到了有辆熟悉的探索者往她们下降的地方开过来，叶壹以前和爸爸去部队里待过一段时间，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了。想当年她空降技术还被爸爸称赞过。 应北微也感觉到叶壹在有意识地选择降落地点，往下看去自然是看到有辆探索者已经停在那等着了。 "姐姐！"叶柒从车里出来看见了叶壹大喊一声。叶壹见开车的人竟然是那只剩半条命的小柒，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料事如神，小玖果然不是小柒的对手，这家伙要是想跑任谁都拦不住她。 应北微看见叶柒也是吓了一跳，她和叶柒交过手，这人的强悍用言语是说不清的。居然之前没能把她杀掉真是一件后患无穷的事。就算现在叶柒受了重伤也丝毫不能放松警惕，看她眼放精光，分明就是杀气极重的模样，哪里像是奄奄一息？ 叶柒出门太快了，忙乱间竟忘记了带枪，不然她很有信心直接把应北微在空中杀掉。但是对她而言有没有枪都是一样，二姐对她说的话她一直都铭记在心。 我们的双手和双腿才是最强悍的武器。 "姐姐你跳下来！"叶柒爬到车顶，张开双臂对叶壹喊道。 叶壹往下望去，见叶柒一条腿打着石膏，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衬衫已经被她身上伤口崩裂所溢出的血沾染得点点腥红。风吹来把她的衬衫和头发一起吹起，突显的锁骨让她看上去那样弱不禁风。 叶壹的目光落在叶柒打着石膏的腿上，犹豫了一下。 "快跳！"叶柒又在呼唤。 叶壹一咬牙，送开了应北微往下落去。就在叶壹松手的一瞬间应北微起了杀机，终于掏出了枪瞄准叶壹。还未等她的目光锁定在叶壹身上早有防备的叶柒猛地向应北微掷去一块石头。石头破风而上，应北微只看见眼前陡然出现一块阴影，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额头剧烈一痛，仰过脸去，枪也不知掉到何处了。 失去平衡的应北微被降落伞拖在空中摇摇晃晃地落地，险些被路过的车划伤，幸好她反应及时躲过。而叶柒稳稳地把跳下来的叶壹接入怀中，两个人摔倒在车顶，车顶起到了缓冲的作用，都没有受伤。 "姐姐你没事吧。"叶柒望着脸色非常不好的叶壹，很担心地问。 叶壹手臂似乎有点扭伤，但她顾不了那么多，见应北微落地，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往一边跑去，她拉扯着叶柒的袖子说："小柒……别让应北微跑了。" "好！"叶柒把叶壹抱进车里，发动车紧追应北微。 应北微被叶柒那个石头伤得不轻，她想到了叶柒厉害可是没想到叶柒这么厉害。相隔那么远而且是往高处投掷，居然有这样大的威力，就像脑部中弹般眼前都模糊成一片了。应北微脚下瘫软，想找手机半天找不到，捂着额头一边掏手机打电话给墨西哥人一边往后看去，叶柒驾车横越了人行道直冲而来…… "我不会就这样死了吧……"应北微眼前一黑，巨大的拉力把她整个拖进了车里。 "你还好吧。"墨西哥式的西班牙语在应北微耳边响起，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知道是被自己人救了。 "没事。"在墨西哥的这段日子里她已经学会了不少他们的西班牙语。 应北微想要睁开眼，可是头部距离的疼痛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只要缓缓张开一些眼泪就不停地奔涌而出，让她感觉天昏地暗，身子也无法动弹，随着车子摇摇晃晃。叶柒的车还在身后紧追不舍，应北微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竟这般不堪一击，只不过一个石头就像要了她的命一般。 "你要活着回来。"有个女人低低的呢喃在应北微的耳边响起。 别烦我啊…… "我等着你，会一直等着你。"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太愚蠢了，我只是在利用你这个人，利用你的感情让你爸爸把他的势力人力和钱支配给我来报仇。如果我不能成功，我将死在中了死在我属于的土地上；如果我成功了……蠢货，你觉得我真的会回到你身边吗？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会一直爱你，一直一直……" 蠢女人！不要再说了！ 应北微大喊一声，扒着身边的座椅坐起身来。她狠狠地甩甩头，发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车里坐的几个全是跟她一起从墨西哥来的亲信，最强的一帮人。 "白勇呢？"应北微问。 "好像被柏木组的人劫持走了。" "暮晓枫呢？" "好像也……" 应北微冷笑："没事，我们手里还有叶贰这张牌，不信她们不就范。可是那个叶柒该如何弄死她？那个女人真不相是个正常人……叶家怎么会出这样的怪物？弄不死她什么都做不成。" 叶柒之力 乔卡载着叶玖跟在叶柒的车后面。对于刚才叶柒所表现出类似超自然的力量叶玖都一直在揉眼睛： "我以为这些年我都看透了这个怪胎，没想到她一次次刷新她的上限！爸爸妈妈究竟怎么生出这神奇的女人啊！"叶玖伸出自己的手看了又看，为什么是亲生姐妹却相差那么多？叶玖问自己，会不会其实我也有神秘的力量只是我自己没发现呢？ 乔卡回忆着刚才的一幕，回忆起以前每次紫谦爆发她惊人的能量时，紧密年轻的身体魅力绽放，总是如此迷人……就像是上帝精心创造出来的艺术品。 估计林紫谦是这世界上最最矛盾的艺术品了。 应北微想要甩掉身后的叶柒，让司机往闹市区开。他们的面包车在车流中穿梭，而探索者也是紧追不放。面包车横冲直撞入一个狭窄的车道，把两边的车都撞得失去次序横着堵在路中间。 "姐姐坐好！"叶柒一转方向盘探索者整个侧起，左边两个轮子一半触地，右边两个直接贴在了墙上，身形庞大的探索者就这样从混乱车队的小小缝隙里钻了过去，继续追击面包车。 应北微趴在车后，一边拿起散弹枪一边自言自语："这家伙真的是人吗？" "砰砰砰"几声巨响探索者的前窗全碎，叶柒把叶壹压倒，碎了一身的玻璃。 "姐姐你来开车！"叶柒把左腿碍事的石膏拿掉，和叶壹换了个位置由叶壹来驾车，"姐姐，并上去！" 探索者从面包车的左侧并上去，面包车猛地拐弯从台阶上冲进了步行街道，惊得正悠闲散步的行人惊叫者四处逃窜。 探索者也跟着冲下去，叶柒打开车门爬上车顶，借着两辆车的高度差纵身一跃向面包车扑去。 "找死！"应北微对准叶柒就是一枪，叶柒的背景是湛蓝的天空，她的身影被蓝天衬成一个暗色的剪影。 应北微亲眼看见叶柒的身子在蓝天中神奇地扭转，从臀部开始，腰连同一起扭曲。叶柒居然在空中能自如地控制身体。子弹神奇地从她身边擦过，毫发无损…… 应北微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呈现在她面前的已经是一整片蓝天。 叶柒躲过了应北微的枪击，身子急速往她的方向坠去。借着重力的作用叶柒双臂猛地扎进面包车后，一只手扳住应北微手里的枪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应北微顿时窒息。 车内一时间乱成了一团，谁都没想到这从天而降之人如此强大。司机把车晃得左摇右摆想要把叶柒从车上甩下去，可是叶柒的身子都悬空了，手却狠狠地掐着应北微的脖子死活不撒手。应北微脸色全变成青紫，嘴张大，青筋爆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车里的人想要开枪却又怕误伤应北微，折腾半天应北微差点被掐死。 忙活了半天的司机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刹车，惯性让叶柒的身子向车顶甩去，应北微这才逃过一劫。 应北微拼命咳嗽，说话断断续续："这……是，什么怪物！" 司机刚想继续启动车，只听车顶一声闷响。众人往上看去，只听闷响声越来越大，车也晃得更加厉害，应北微嘴里念念有词： "不是吧……" "破！" 叶柒集中全力一拳砸下，车顶硬生生被她砸开一个口。应北微看见那入噩梦般的拳头就要再一次伸进车里，再也无法淡定，对司机吼道： "开车啊！" 车还未启动，应北微就感觉到脖子狠狠地一紧，领口被侵入车内的那只手抓住，不顾一切地往上提去。应北微整个人悬空而起，硬生生就要被叶柒从车里拽出去。 墨西哥人疯狂地往车顶开枪，响声回荡在小小的车厢里快要震破所有人的耳膜。应北微却知道叶柒全数躲过，拽着她衣领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 应北微年少的时候经历过一次死神来临的恐惧感，那种真实到会让人血液都凝固的感觉她一直都难以忘怀。后来的几次对她而言都已经不算什么，死亡对她来说反而是定义模糊了，或者也可能是她知道自己命贱根本死不了。 可是这一次，和年少时那次恐惧感一模一样的感觉扑面而来。 会死吧？在这里被杀死…… 就在应北微感觉将死的那一刻叶柒突然松手。从远处开来一辆车，对着车顶的叶柒疯狂扫射。叶柒从车顶上跳下沿着行人道疾跑，子弹在她的身后一路狂追，把行人道上的商店玻璃全部击碎。 叶壹见此情况极度想要反击，偏偏车里没有枪，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叶壹对着那辆赶来增援的墨西哥人的车踩下油门，加速从台阶最上方飞驰而起。 还在举枪追击叶柒的墨西哥人感觉到右上方有什么东西在接近近，扭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探索者轰地一声整个覆盖在他们的车上，顿时一辆崭新的车玻璃全碎，被压得如同夹心饼干。 就在这时叶柒飞身一跃，跃进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应北微被叶柒这般折腾到恼火，拿过M134 Minigun对着叶柒的方向疯狂扫射。 叶柒听见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往左边墙上一蹬跃到右边墙，再蹬回左边，来回灵动地跳跃让应北微的子弹全数落空。可是狭窄的巷子实在不利于她躲闪，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紧急刹车声，叶柒看见开车的人竟是乔卡。 "快上车！"乔卡对她大喊，叶柒愣了一愣，没时间想太多，车门没开只开了车窗，叶柒还是非常灵敏地从车窗钻了进去。 子弹追着叶柒而来，"叮叮叮"几声打在车门上溅起火花，坐在副驾上的叶玖恨的牙痒： "枪在哪里，小玖要打死这个混蛋。" "……没有枪。" 乔卡速度把车开走，还没开出多远应北微的面包车就追了上来，紧追不舍之时还在不停开枪，乔卡车的后窗玻璃全碎。 叶柒躺在后座上浑身是血和汗，她大口大口的喘气，衬衫都被汗水浸透了。 "七姐你还好吧？"叶玖问。 叶柒摁着自己的左腿说道："腿好疼啊……" "废话。"叶玖一掌拍在她脑门上，"你这样折腾能不疼么！你那是断腿！" 叶柒好委屈地扶着脑门，乔卡从后视镜里抬眼望向叶柒，两人刚好对视，都接到了对方的目光。叶柒有点尴尬地避开，乔卡说： "我要加速了你们坐好。" 突袭的爱意 应北微的面包车在乔卡她们身后紧追不舍，一路把她们逼近了胡同里。老式的胡同极窄，两边几乎都是家门，有些人家的木门虚掩着没关，乔卡这车冲进来统统给撞烂。应北微的车紧随其后，乔卡没来得及撞烂的她们就补上，一时间胡同里鸡飞狗跳。 叶玖怒视面包车，抓着叶柒说："你快起来把那些人踹飞啊。" 叶柒脸色发紫，一直往外冒冷汗："我觉得我有点不行了。"断了的左腿疼痛难忍，之前是拼命咬牙挺住，而且激烈的打斗让她忘记了伤痛，这停了下来剧痛开始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除去左腿，每个细小的伤口都传来尖锐的疼痛感，已经透支的身体让叶柒意识越来越模糊。 乔卡往后看一眼叶柒，见她肩部在大量流血，血已经把白色的衬衫染红了一整个半边。叶柒靠在车后座上，眼神涣散，头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如纸般苍白。 "紫谦，你中枪了……"乔卡这句话还未说完就听坐在一边的叶玖大喊一声，乔卡的衣领差点被叶玖扯破了。乔卡不明所以回头，心下大惊，原来胡同的尽头竟然是一条水塘，她们的车正朝着水塘猛冲而去。 "刹车。"叶玖大喊一声，乔卡一脚下去却不由自主地踩到了油门，车"轰"地一声没半点犹豫直奔水塘飞了过去。 水塘和石头地面之间有个小斜坡，民众用两块大理石架在上面方便人们走路，乔卡的车顺着那大理石斜坡就冲了上去。当她们的车悬空于水塘上方的时候叶玖整个把脸捂住，乔卡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前方，叶柒……叶柒觉得，或许之前就中弹昏倒比较好吧？原来有些时候身子骨硬朗也不是一件好事…… 应北微的面包车停了下来，她亲眼见前面那辆车异常牛X地在起码有十米宽的水塘上方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地，往前冲进了一家布店，惊得老板和顾客作鸟兽散。 "这都是高手么？"应北微心里渐渐没底了。 叶玖长长的黑发都披到了眼前，心里那叫一个惊魂未定，冷汗还在冒着，头皮发麻的厉害，哆嗦着声音问："JOKI……你开了多久的车了。" "……这个月是第二个月。" 叶玖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卡，乔卡说："我学车的时候老师说女人开车很多都是胆子不够大，让我尽管踩油门。看来他说的是正确的。" 叶玖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真他妈的对！ 这培养出怎样的一个人才啊！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乔卡这开车奇才。 又有两辆装满了全副武装的墨西哥的车开来了，应北微的面包车和另两辆车绕过水塘往乔卡车的方向开过来。由于刚才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跃，扎进人家店铺里的车彻底发动不了，她们三人只好全部下车往前方的小市场奔去，企图消失在人群之中。 叶柒实在有些走不动了，叶玖着急："你坚持一下啊，快快。" "不行了……我……你们先走吧……"叶柒刚说完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乔卡把她背了起来。 "……你。" 乔卡头也没回，背着叶柒就往前跑："你这么轻，重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叶柒看着乔卡的后脑，嘴动了动，却没说话。她双手扶在乔卡肩上，刻意和她保持这距离，她不想自己的血弄脏了乔卡身上这件上万块的名牌衣服。 叶玖看着她们的身影，没有说话。 她们三人跑入市场，这个市场是本市很有名的尾货市场，到处都是拥挤的人群和进货的小推车，衣服布料全都挂得满当当，有几个人注意到了乔卡她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在寻思着这两人怎么这样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乔卡她们哪里等得来这些人记起，立马钻进尾货市场的最深处。 "我们分开走吧，这样目标小一点。"乔卡说。 叶玖没有马上答应，她盯着乔卡的眼睛看了几秒钟才点点头说："嗯，你们小心……" "呯"地一枪让尾货市场的惊叫四溢。叶玖弯下腰往左边奔去，乔卡背着叶柒往右钻。 就算叶柒再轻乔卡也是典型的女人体力，要不是身后一直有持枪者追击的话，背着叶柒跑了这么远，她早就累趴了。在撞翻几个人之后乔卡觉得自己的四肢都要七零八落，背后的人也快要掉下去了，小腿要命的涨痛，腰也不似她自己的了。 林紫谦在她耳边说："你把我放下吧，那些人不认识你，不会对你怎样的。" 乔卡喘气的声音急促："不……" "你把我放下，我可以自己应付他们的。" "……" "真的，你没必要因为……" "闭嘴好吗！"乔卡突然怒道："我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么！要死一起死！" 林紫谦还在发愣的当下乔卡用尽最后的力气冲进了拐弯的字画店里。 墨西哥人找过来，发现字画店里一派悠闲安逸的景象。一个大师在桌上现场作画周围都能围上上十个人。到处都是桌子到处都是围观的人群和挂起摆动的字画。 墨西哥人互相对视一番，正要往屋顶开一枪把人都吓走，突然发现从前方走来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人。这些人和他们一样一看就知道不属于这个店，出于直觉，墨西哥人觉得对面这帮人应该是警察。刚掏出的枪也就顺势收了回去。 这帮警察是危令桐手下的。她之前就收到了消息，说黑帮势力的对战还在继续，甚至在闹市街头进行激斗。据说这次的黑帮火拼依旧牵扯到当红的女子偶像组合欢喜的成员，所以不怕死的媒体纷纷赶来抢头条，可惜的是第一批赶来的媒体中有位摄影师不幸中弹身亡，这让很多人打了退堂鼓。不过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很多人都会存着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倒霉，所以跟去添堵的媒体朋友们还是不在少数。 警局局长终于有点顶不住压力的意思，心想我不敢惹大头，欺负一下小头还是可以的。于是对黑帮活动从来都不作为的警局局长调了三个小组出来，为的不是和黑帮势力作斗争，而是去镇压"群众"。 危令桐自告奋勇带了人过来，估计所有人都当她是热血的正义警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为的是什么。 叶贰到底在哪里，死了没有？危令桐告诉自己，就算叶贰死了也要见到她的尸体！ 墨西哥人看见警察便分开行动了，危令桐见前方那些外国人举止异常便让同事跟上去。乔卡和林紫谦躲在储存字画的大柜子后面，乔卡透过柜子的玻璃往外看去，见墨西哥人走远了一些。乔卡悬着的心这才有些放低。 林紫谦靠在乔卡的怀里意识依然涣散，呼吸声渐渐沉重。乔卡拍拍她脸："振作点，人还没走，等他们走了我带你去医院。" "不……我还没见到我二姐，不能去医院。"林紫谦自然是没有忘记她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别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救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其实乔卡说的话是人之常情也是为了她林紫谦好，可是林紫谦听在心里却无法淡定： "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只顾自己。那是我亲姐姐，我为什么要习武？就是要保护我重要的人！如果临阵退缩我还算是个人么。" 乔卡双眼发直盯着林紫谦："和我一样？只顾自己？"重复一遍林紫谦的话乔卡不禁发笑，"对，我就是只顾自己，所以现在我白痴的在这里都是我自作多情！" 看似已经平息很久的过往种种辛酸一下子全涌上心头，林紫谦眼前一片模糊就快要落泪。她咬着牙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你可以走了，我早就让你走的。" 乔卡沉默了很久，目光望向天花板，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像是把很多情绪压抑回了心底，语气平复了许多，说道："紫谦，以前的事我们现在暂时不提，等我把你安全地送到医院……" "我不去，除非我家人平安。"林紫谦依旧强调她的观点。 "好！你去！你死了我也不会管你了！"乔卡明白她自己脾气真的不算好，遇上这个固执到死的家伙再多的忍耐情绪都还是会失控。 林紫谦扶着柜子就真的要站起来，乔卡快要气疯，一把把她拽回来狠狠吻她。林紫谦本身身子就虚弱，被乔卡粗暴的一扯直接摔倒在地，还未反应过来乔卡的吻就把她的嘴堵住了。 乔卡环着林紫谦的腰发泄一般的深吻她，恨不能就此杀死她让她不能再违背自己的意思。林紫谦的唇很凉，带着血腥的味道，非常明显地颤抖着，没有一丝回应可是乔卡就是停不下来，像是胸口有一只猛兽就要冲出，想要把身下的人撕个粉碎。压抑了太久连乔卡自己都无法估计的欲望和爱意顿时倾泻而出，就算没有任何回应乔卡也无法停止。深入再深入，纠缠再纠缠，直到林紫谦快要无法呼吸乔卡都不要停止。 林紫谦往后躲了躲，乔卡追上去扣住她的下巴继续吻着。 "不要……"林紫谦孩子般地反抗，乔卡一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压在了她肩膀的伤处，疼痛让她脸色更加惨白。乔卡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掌上沾染的全是林紫谦的血。 林紫谦用手肘撑地，支着上半身，终于直视乔卡了："你这样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眼泪突然滑落，声音都变调了，"我好不容易……才决定再也不爱你了。" 不死 一时的脑热因为看见了紫谦的眼泪而迅速降温了，乔卡跪在林紫谦的面前抬手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去，可是手抬到了半空却停下了。 四肢僵硬，这是面对林紫谦才会有的病症。 对，紫谦说的对，她已经没有资格再去撩拨她了。 "对不起，我一时失控。"乔卡并不喜欢说什么抱歉的话，可是除了歉意，她不知道能再对紫谦表达什么，"我没立场多管你的事情。" 乔卡想要起身走开，林紫谦没拉住她，不停滴落眼泪的眼睛一直抓住她的身影不放，轻轻地唤了一声："JOKI……" 熟悉的称谓和声音传来，乔卡顿时浑身发软。 太久了，没有听见这个声音这般呼唤…… 无论受到如何对待都能淡然面对的乔卡，对自己无数次灰心自菲的乔卡，发誓再也不会流泪的乔卡，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听见林紫谦时隔已久的呼唤便唰唰流下眼泪。流泪的感觉太陌生，可是眼前的一片朦胧、鼻尖的酸楚还有心口翻江倒海的疼痛感都让她明白，任何的苦难她都可以咬牙度过，却过不了爱的人呼唤自己的名字…… "JOKI，你现在还爱着我吗？" 像一把刀，林紫谦的一字一句在挖着乔卡的心。深呼吸再呼吸，都抵挡不住眼泪的泛滥。幸好她此时是背对着林紫谦，没有让她看见难堪的一幕。 "早就……"未等乔卡说完，林紫谦就抢白： "你转过来看着我，你是不是还爱我，你看着我回答。" 是不是林紫谦已经看透了乔卡的心，她不再相信乔卡的话，而宁愿相信她的眼睛所透露的信息。林紫谦知道，再多的谎言再擅于隐藏自己的人，面对喜欢的人，眼睛可以透露一切信息。话是容易说的，可是心意却是难以变迁。 但是乔卡没有回头，不能回头，因为她的满脸眼泪就是一切的答案。 "那你呢？"乔卡决定把这个问题抛回去给林紫谦，抛给这个说了不再爱的人，看她要如何回答这个谁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我爱你。"但是林紫谦给出的答案实在是有够直白有够过分，"我是爱你啊，你难道会不知道吗？我一直一直都没办法真的忘记你。就算说什么下定了决心，也都是想你想到快死去的时候说的气话。是，我真的有恨过你，可是就是该死的没办法忘记你！我就是这样没用！但是我敢承认我对你的爱，我就是这样厚脸皮地爱着你，那么你呢？所有的一切都胜过我的你，敢说出你的真心话吗？" 仿佛灵魂都被钉在了原地，乔卡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 说一句爱很简单，可是说出来之后呢？你能带给爱的人什么？空荡荡的双手，被掏空的生命，能带来的只有伤害，无休止的纠缠……她可以有更好的人，更适合她的人，她有纯白的羽翼，可以飞向属于她的天堂，而不是和地狱中的污泥搅和在一起。她能更好，更幸福更快乐…… 去他的更好更幸福更快乐！乔卡感觉脑中有一根神经崩坏了——我不是圣人！谁都不是圣人！有的只是谁伪装的比较好！自私怎么了！谁能谈一场无私的恋爱给我看看啊！ "林紫谦，我是爱你。"乔卡转身，倔强地把脸上的眼泪抹去，"你听清楚了！我是爱你！没有想过的爱，几乎每个晚上都梦到你，可是梦醒之后我才确定那些全都是梦，你明白这样的感觉吗？对，你明白，你全知道，因为我是个烂人，让你也不开心吧？你这种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人，我干嘛要喜欢你！你当初干嘛要来勾引我这个烂人！现在你满意了吧？我们害得彼此这样惨，你是不是就开心了？"乔卡捂住脸，控制不了声调慢慢变成哭腔，"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乔卡知道现在不是她们玩什么神情告白的时候，那帮墨西哥人随时都有可能回来，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失控的感觉太可怕。 有个瘦弱的怀抱轻轻把她抱住，抚摸她的头。乔卡闻到了血和汗的味道，可是林紫谦身上散发出的阳光晒出的清爽干燥的气息到却把那些刺鼻的味道全部赶走了。那是幻觉，乔卡明白，可是就像一场恋爱，爱意本身就是自己营造出的幻觉，可是当它出现，发挥它的无穷威力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真实。 不然她为何要去看望紫谦，为何要追随紫谦而来，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她，又见鬼的为什么要为她流泪？ 是因为无法舍弃那份温柔，和无法说服自己的难以忘怀指引乔卡来的。是心里有声音还在不放弃地呼唤着林紫谦的名字。 "我是什么也没有，如果我不是叶家的孩子，我可能真的连现在的防身之术都没有机会学习。"林紫谦抱着乔卡，把她的脑袋埋在自己的怀里，缓缓地说，"可是我还年轻，我会去努力，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好不好？" 乔卡在林紫谦的怀里太过放纵地哭，像是要把这几年未流的眼泪全部流光。 可是对于林紫谦的问题，她始终没有回答。 林紫谦的心空荡荡的。乔卡所说的爱她懂，甚至早就懂了。重要的不是"爱或不爱"，而是"能不能爱"。这就是现实，这就是乔卡教会林紫谦的做人哲学——喜欢的不一定想要，想要的不一定能要。 既然如此，为何还是非要爱呢？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想要围绕在爱的人身边那是本能。 刚才乔卡的确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的，林紫谦不懂的是，这个女人可以为她生命都排到后面去了，为什么就非得为了那些权利啊地位啊金钱啊抛弃她呢？是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而活着的时候就非得往上爬？ "乔卡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活……"林紫谦话音刚落，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乔卡。 乔卡的血喷溅在林紫谦的脸上，林紫谦一时间懵了，只看见乔卡的身子慢慢软下去，瘫在她的怀里。 "原来躲在这里。"应北微的声音从柜子后面响起，枪声让店铺里的所有人都落荒而逃，林紫谦红着眼回头，见应北微慢慢走近，扭了扭脖子，枪对准了林紫谦的脑袋： "我就不信，你这样还不会死。" 结束？ 就算心里对这个女人有再多再深的怨念林紫谦都是不舍得她受一点点伤的。所以在乔卡被枪击的当下，林紫谦的脑中一片空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切的举动全部都是身体的条件反射。林紫谦初学武的时候主修的是拳术，后来叶贰说女性擅长用腿部进攻比较有优势，因为女性的手臂力量总是比不是腿，而且林紫谦的腿比较长，有较大的优势。林紫谦这才改用腿击比较多。可是她最擅长和习惯的还是拳术，所以当她如野兽一般凭借着本能在进攻时全数都是出拳。 应北微才刚刚用枪抵住了林紫谦的脑袋就感觉到手腕巨痛，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打了出去，五指发麻脱力枪飞到不知哪个角落。眼前一闪，林紫谦又是一拳挥了过来。直打了十几拳应北微只感觉眼前一片缭乱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就倒地了，根本没有丝毫躲闪的机会。 林紫谦上前，揪住应北微的衣领又是一顿暴雨般的拳击，应北微本能地抬手抵挡林紫谦也不把她的手撇开依然进攻，应北微感觉到手掌的骨头全碎。 "够了小七别把她打死了。"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林紫谦完全没有去多想这是谁在说话，甚至周围乱哄哄地响起枪声都没有让她分神，她杀红了眼只想把眼前这个并不熟悉的人打死。 直到叶壹带领着随后赶来的柏木组的人把那帮墨西哥人全数击毙后，强制把林紫谦从已经昏迷的应北微身上拉起她才恢复了意识，双手不住颤抖，看着从自己手背上不停滴落的鲜血发呆。 "七姐。"叶玖把乔卡扶起来说："她没有伤到要害。" 林紫谦扭头，见和她伤到同一边肩膀的乔卡气息微弱却含着笑意说道："你这有勇无谋的白痴……" 林紫谦凝视着乔卡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面无表情地在原地晕倒。 "喂。"叶玖叹气，"七姐到底是天才还是笨蛋呢？这是一个很难解答的问题。" 叶壹看着手下的人把已经恢复意识的应北微绑起来，应北微的双眼高高肿起，几乎睁不开，整个脸上都是血，之前清秀的模样面目全非，样子十分骇人，可却一阵阵抽动着肩膀笑着。 "你在笑什么。"叶玖对着她的后背踩一脚，"快说，我二姐在哪里。" 应北微的目光也看不出落在哪里了："九小姐，你知道有个成语叫'调虎离山'吗？" 叶壹皱眉，叶玖哼了一声："应大小姐还考小玖语文呢？" "难道……"叶壹歪歪头，柔顺的长发从肩膀上滑落。 应北微看着远方的天空哈了一口气："叶家的核心人物全部都出来了，你说我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不去把叶家和柏木组一网打尽吗？" "难道你……"叶玖心里"轰"地一声，难道她卑鄙到趁着家里的主力全出来的时候去剿灭柏木组么？ 应北微哈哈大笑："我应北微以一人之力就算不能把你们几个杀掉，能毁了柏木组的老窝，连同藏在柏木组的宫默一起铲除，我也没白活到现在。" 叶壹望着她，和她一起笑起来。当两个人的笑声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应北微停了下来："叶大姐，现在不是装洒脱的时候。" 叶壹用手背遮着嘴，曲卷的长发在她的手臂之上缠绵着："你以为叶家的核心人物全部都出来了吗？你算漏了，我们家还有一名猛将藏在深闺之中，不轻易出动的哦。" "什么？" 还有一名猛将？ "你妹啊！枪呢！"看着叶宅外面一群墨西哥人和勇义堂的车叶捌夺过身边人的枪，踩着阳台的护栏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对着那些入侵者一顿狂轰滥炸。 刚才那帮人举枪向叶家疯狂扫射时把正在上网看动漫新番看到整个鸡血到都骑凳子的叶捌电脑给扫炸了，惊得叶捌从凳子上翻了过去。叶捌惊魂未定从地上爬起来，把带着两个毛茸茸耳朵的宅人披风帽子一掀往窗外看去，见外面有一伙贼头贼脑的人躲在大门口外面拿着枪乱开，叶捌吓一跳，子弹不长眼睛地射-进来把她最心爱的手办和漫画全部扫坏。叶捌站在原地，看着那些炸了几个同人展才抢回来的心水之物被全数毁灭，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当面对深宅了无数个日夜的房间变成一地不熟悉的狼籍之地时，叶家八小姐再也无法淡定，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愤怒一下子就把她的理智全部席卷而光，她冲出房门奔上阳台，开始了她不要命的疯狂举动。 "八，八小姐，您居然会用枪？"身边暗恋小八多时的柏木组成员看见叶捌如此豪迈的举动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叶捌面部都扭曲了，大喊："没玩过枪难道老娘还没玩过射击游戏么！你们这些偷袭的蠢货还我凌波还我灰原还我炮姐啊啊啊啊！" 叶捌的呐喊声在叶宅上空回荡着，同时也粉碎了一个少男纯情的单恋之心——这不是我爱的八小姐，不是！呜呜呜…… 就算叶捌暴走，墨西哥人和勇义堂的气势还是大勇，一时间柏木组有点招架不住，就在他们冲进叶宅的那一刻，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一群警察接到了报警赶来支援叶家，而在撤离却苦于没有车的叶捌突然看见小绯开着车出现在她面前。 "小八快上来！"小绯把小八拉进车里。钻进车里的小八还处于癫狂状态，一路逃逸一路还拿着枪"咣咣咣"地射杀了几个勇义堂的手下。 小绯擦了擦汗，亲眼目睹小八的抓狂，实在有点消化不良的感觉。 果然叶家的全是基因突变的产物啊……不，应该说她们本来的基因就是如此，和正常人相比，有一定的，呃，高度…… 小绯带着小八顺利突出重围，她说这几天其实她都有在关注柏木组和红杏团火拼勇义堂的事情，她也一直守在叶家外面。今天早些时候看小玖坐了乔卡的车出去追叶柒，她也跟了上去，谁知道开了一半却见一帮行踪诡异的人开车往叶家的方向去了。她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诈，于是开车折回来，没想到真的被她想中了，这些人是要偷袭的。小绯果断报警。 于是，在叶家八小姐彪悍的护卫和小绯的援助下，叶家自卫成功。 叶壹给叶捌打了电话知道了家里事情的整个经过，笑容更甚，对着应北微摇摇手机："你最后的筹码也没了哟。"应北微望着叶壹手里的手机，因为叶壹的晃动手机不时地遮住太阳又移开，渐渐沉去的夕阳之光虽然是暖暖的色调却让她心如死灰。 其实她杀了红杏团那么多人，本该知足了，不是么？宫默那个小孩其实她也没有太多赶尽杀绝的欲望，因为她觉得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宫默就像当年的她一样，可怜虫一只。杀死宫默就仿佛像她应北微自杀一样。 那为什么要紧追着宫默不放呢？说起来，那是一个除了应北微自己之外世界上任何人都不会明了的理由。 爱上了仇人，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有幸福。而恨，又是无法放下的。 "喂。"应北微对叶壹说，"你是不是爱着你的二妹妹啊？" 叶壹总是微笑的："如果我说是，你会有什么惊喜吗？" 应北微冷哼一声："早知道我真的就毁她容了，看着别人幸福不是我作风啊……" 叶壹拿枪抵在应北微的太阳穴上："你说什么？" "我说……" 应北微正要真的重复一遍，叶壹插嘴道："我知道你一心求死不会告诉我我妹妹在哪里，你死你的我不拦你，可是如果你把我妹妹交出来的话我可以实现你最后一个心愿。" "我的心愿？"应北微大笑，"我有什么心愿？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 叶壹靠近应北微，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的嚣张跋扈就全都收敛了起来。叶玖好奇，大姐又说了什么，让应北微脸色都变了。 应北微凝视了叶壹很久，最后缓缓地说："好，我带你去找叶贰。" 叶玖吃惊，她真的答应了？！ 叶玖不知道她这神奇的姐姐又说出了什么话能让应北微这样不要命的家伙能听话。 柏木组的人把应北微绑上车的时候叶叁的车开来了。叶叁的车是来送林紫谦和乔卡去医院的，坐在车上的还有暮晓枫和被绑的结实的白勇。 应北微在上车之前望了叶叁的车一眼，虽然眼神已经完全无法看清了，但是叶壹却感觉到一阵悲凉。 如果说眼神是话语的提升，那么心之牵挂就是比眼神还要隐晦的存在。 应北微用心看了一眼那个人，叶壹能明白。 应北微被推上了车，叶壹走到叶叁的车前对车里的暮晓枫说："暮小姐，陪我走一趟吧？" 暮晓枫不明所以地凝视叶壹几秒后无奈地笑："擅用煽情的人，全都是狡猾的家伙啊。" 叶壹和暮晓枫一起和应北微坐在车里去往她所说的叶贰藏身之处，随行的还有两名柏木组的大将。而叶叁的车直奔医院，暮晓枫走后车里的气氛就更加尴尬了。 叶玖也坐在车里，对于车里的人为何都不说话她是非常了解的。乔卡，白勇，林紫谦，这是一个多么神奇的三角恋，今天居然华丽相聚，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囧事让叶玖遇上了，叶玖不禁有点幸灾乐祸，想看看这三个人会上演怎样的剧码。 我爱她 随着应北微，叶家的三辆车停在一处荒凉郊外的小木屋前。柏木组的人先下车去探路，确定没有埋伏了叶壹她们才下了车。 叶叁让应北微走在最前面，枪抵在她的腰间。应北微脚步轻快，像是完全没有受伤的模样，隐约还能听到她在哼着英了摇滚乐队的歌。 "好了。"应北微走到小屋前说，"叶二小姐就在里面了，你们可以进去把她接出来了。" "你先进去。"叶叁推了她一下，她一个踉跄撞进门，叶壹的心被提起，昏暗的小屋子散发着霉味，可是叶贰真的就在那里。 叶壹快步走上前去把倒在地上的叶贰扶起来。叶贰脸上都是灰和凝固的血，闭着眼，眉头紧锁着。 "贰……"叶壹轻轻地拍打叶贰的脸，发现她体温还是热的…… 那就好…… 叶贰睁开眼见自己在叶壹的怀里，虚弱地笑了："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来救我的……" 叶壹也不管叶贰身上有多少尘土和血渍，用力把她揉进怀里。再多的坚强和强悍叶贰也是她妹妹，面对叶壹她会表现出绝无仅有的撒娇。 "我真不是一个好姐姐，让你受苦了。"叶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不，你一直都很好的。姐姐又救了我一次，我该如何报答姐姐呢……"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完话叶贰便昏倒在叶壹的怀里。 "傻瓜。"叶壹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回家吧。" 应北微站在远处的门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慢慢靠近暮晓枫。 "喂，你还不知道叶壹为什么让你一起来吧？" 暮晓枫双手抱在胸前，还未来得及换去之前应北微恶作剧一般让她穿上的学生制服，冷笑道："你想说什么？" 应北微转身看一眼身后举枪对准自己的叶叁，笑意更甚了："暮姐姐，你知道什么样的感情才是最让人绝望的么？不是同性之爱，也不是天涯海角，更不是生和死……" 暮晓枫正在专心听她说话，未料想她猛地用嘴从门后抽出一把刀，横着一刀就往暮晓枫的脖子处抹过来。暮晓枫一惊往后急退却无法躲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眼看刀就要割到她的脖子，身后枪响…… 刀落地，扬起一片尘土。暮晓枫脖子上浅浅的一条刀伤开始往下滴血。暮晓枫直直地看着微笑着的应北微——她的笑容一直都是这样放肆，就算现在身中数弹且嘴角不停地往外溢着鲜血，她的笑容都从来没有改变过。 "是恨……"应北微说，"是无法跨越的恨，今生都不能遗忘的恨把爱化为乌有。" 恨。原来恨是比爱更坚强而不可磨灭的存在。但是你心里的恨究竟是谁造成的呢？是红杏团是宫信吗？恐怕，最可怕的恨还是来自于你自己的心。 "有些事，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六年前红杏团灭青弘帮的时候应北微青涩的模样暮晓枫还记得几个片段。那时候的应北微长长的头发穿着连身的白色长裙，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上流社会的大小姐。可是一夜之间，她的白色长裙上就沾满了血迹。 "走。"暮晓枫看应北微一脸的稚气和害怕，手中的枪放低了。 可是缩在角落的应北微却没走，惊恐地看着暮晓枫。红杏团的人就要来了，暮晓枫蹲下扯住应北微的衣领："你想死在这里就继续发抖，没用的家伙。" 被嘲笑之后的应北微眼神里燃烧起一团火焰，狠狠地把暮晓枫的手打掉，扭头就跑。 "滚！别再出现在红杏团的面前！" 那是暮晓枫第一次放走应北微，她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看起来娇弱无力的女生之后会有那么大的变化。她剪去了长发，性格也完全改变，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她强大了自身，却依然栽在红杏团的手里。 暮晓枫第二次放过了她，没想到她死意已决，偏偏又被留在人间，她的恨意是别人无法体会的。 她本就是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她早就下定了必死的决心。最后她还是成功了，在报仇之后死去，但是最后那一刀是真的要杀死暮晓枫吗？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 应北微死前倒在暮晓枫脚边的时候企图在暮晓枫的心里种下一个永远都没有人会去解开的秘密，暮晓枫却望着远处，缓缓地叹了口气："傻子。我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 ********* 叶叁的车里，气氛依然很凝重。 乔卡看了白勇几眼，见他精神不济，却也不像是受了重伤。想要开口问他几句，却觉得不合适，何况乔卡她自己肩膀处的枪伤也快要让她痛到昏厥了。她靠在车靠背上，发现车底有一把枪。 对于之前那番生死混战乔卡回忆起来觉得简直是一场梦，她没有想到过自己能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而且还活下来了。但话说回来，要不是有如此强悍的紫谦在，乔卡有几条命都是不够的。 紫谦靠在另一侧闭目养神，她的确是彻底没有一丝力气了。乔卡心里很乱，吻着紫谦的感觉还在双唇间徘徊，可是未来到底会是怎样，乔卡不太想这么快就去下一个定义。 只是，离开了那么久，再一次拥抱了温暖的梦，乔卡真的舍不得放手了…… 叶叁开车至荒凉处停了下来，乔卡正纳闷，见叶叁从驾驶位上下来，把后车的门打开，把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白勇从车上拽了下来。 "你干嘛呢三哥。"听见叶玖的呼唤，叶柒也醒了过来，往车外看去，见白勇倒在地上，叶叁踩在他的脸上，从腰间掏出一把枪对准了白勇。 "杀了，以免勇义堂反复作乱。"叶叁回答叶玖。 叶玖从叶叁那里听说了，之前墨西哥那帮人就和勇义堂在利益的问题上闹翻了。应北微杀掉了勇义堂的老大钱无庸，并且绑架住了支持勇义堂存活下去的最大财政支柱白勇。现在如果把白勇杀掉的话勇义堂就自动七零八落了。 "慢着。"一个虚弱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正准备开枪的叶叁转头居然看见乔卡拿着枪抵在叶柒的太阳穴上，"放了他，不然我就开枪了。" 叶玖难以置信地看着乔卡："你是不是疯了？" 乔卡持枪的手颤抖不停，心像被马群踩过一般，却用力咬了一下嘴唇，让自己的快要涣散崩溃的意识恢复过来——持枪的手也不再发抖了，她一字一句地重复道："放开白勇，不然我就开枪了。" 叶柒双眼望着前方，冰冷的枪口正触在自己的最脆弱的太阳穴上，只要乔卡牵动手指，她就会死。 但其实她有能力可以躲开。叶玖也明白她姐姐可以躲避甚至是还击。叶柒可以击退任何强悍的敌人，但是面对乔卡的挟持，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不止是心里，连肉体也一同死去了般僵直。完全无法动弹。 叶叁呆了呆，随即便举起手来，把枪丢到一边。 "叶玖你下车。"乔卡命令道。叶玖下车的时候冷笑： "乔卡，你还是人么。" 像是电流从大脑穿过，乔卡感觉到让她头皮发麻的耳鸣声。 你还是人么！你还是人么！ "JOKI。"叶柒笑了，"这就是你的答案吧。" 乔卡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她只知道白勇现在还不能死。 白勇上了车，乔卡拉着叶柒走到了驾驶位上，在她的后颈上落下一吻："忘了我吧。"随之把她用力往外推出，驾车载着白勇快速离开。 叶柒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那辆车发呆。尘土扬起，迷蒙了她的双眼。 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某个夜晚，乔卡对她说"试着恋爱吧"，然后两人坐在出租车里，乔卡送她回家。 夜晚的气味，情窦初开般的甜蜜，乔卡的体贴和她温柔的话语如一把尖刀准确无误地刺进叶柒的心脏，心里突如其来的锐痛让她昏眩倒地。 她最后还是选择了那个男人，因为我叶柒除了这个名字之外一无所有。 可是你连最后的一点时间都不给我，不给我时间和机会去证明我爱你。为什么当初要爱上你？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么？爱你的眼，爱你喝水时的模样，爱你刚沐浴之后潮湿的头发……只是一回忆，那都是多久前的你了呢？ 一眼万年的那个女人，或许早已经死在记忆之中，再也不会出现了。 叶柒是惊醒的，醒来时浑身的汗，左腿已经被重新打上了石膏，身上的伤口也全数被处理好。她在医院。 叶玖坐在她身边："七姐，你醒了。" 叶柒缓缓地扭头看向叶玖，问出的第一句话是："JOKI呢……" 叶玖翻了个白眼："你还惦记那个女人？你忘了她怎么对你的了？为了救那个白勇她用枪指着你！" "JOKI呢……" "她根本就不爱你，你还没清醒么？" "JOKI呢……" "……你这个疯子！"叶玖受不了了，抓狂道，"她现在应该死了！死了！" "什么意思？" 平静的医院里两个护士们正并肩走在走廊里，惬意地聊着天。突然一个左腿打着石膏的疯女人从她们中间穿了过去，几乎把她们俩同时撞飞。 "哎，怎么回事！站住！" 叶柒在奔跑，燃尽最后的能量奔跑！ 她不知道什么是断腿，什么是受伤，她的耳朵也听不见任何阻止的声音！ 小玖说柏木组起码有一百人去伏击乔卡和白勇了，一定要把他们杀掉。小玖说柏木组不会留下后患。小玖说医生都警告过了，你这腿再滥用以后铁定残疾。小玖说叶柒你是疯子，她那样对你了你还要去救她，你贱不贱贱不贱。小玖说你根本不是叶家的人，叶家没有你这样的窝囊废。 可是叶柒就是停止不了自己身体本能的指引，她知道乔卡有危险，她要去救她，一定要去。 她从医院冲了出来，身上没有带一分钱，她沿着繁华的公路狂奔，她钻进拥挤的人群，在大风吹的大桥上狂奔。奔跑成为了断腿的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乔卡说，你除了叶家之外你还有什么？ 我还有我这副身躯，属于我的身躯。让它最后一次燃烧，让它为了最爱的人，最后疯狂一次。 我爱她，那是这辈子最最疯狂的事。 欢喜解散 又是一季春，叶家的庭院里的矮树上又开始冒出来新芽。 "光秃秃的树枝真难看。"叶壹和叶贰坐在刚被佣人擦得一尘不染的走廊上，看着满园春光。阳光恰如其分地洒在她们上身。叶壹在叶贰的肩膀上蹭了蹭，顺势靠了上去。叶贰转头看她，一脸的无奈： "你是猫么？" "这样很舒服呀。" 叶贰笑，低下头，下巴抵在叶壹的头上："姐姐，小柒什么时候回家呢？" "怎么，贰你想妹妹了？" 叶贰轻轻叹气："小柒没有离开家这么长时间过，而且她腿脚不便，我能不担心吗？" "就算她腿脚不便，以她的身手也不会出事的。" 说的也是，叶贰对于七小姐更多担心的不是她在了外是否会有人身安全问题，担心的是她的心情调节过来没有。 那日叶柒不顾一切冲去解救乔卡，叶壹亲眼看见叶柒以一人之力击退百人。叶叁非常生气，让柏木组的人不要顾及情面把七小姐拿下，但是叶柒站在已经倒地不起的乔卡连同白勇身前一毫米都没有退后。 叶壹站在一边看着叶柒操起地上的棍子漫天舞动，把企图接近的所有人全部打退。 那是受了重伤早已经虚脱的人，还断了一条腿，究竟是怎样的信念在支撑着她战斗到现在？是什么让她的生命力一次又一次的迸发？ 当柏木组的所有下属倒地不起的时候，叶柒用棍子撑地，支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叶壹走到她面前问她，你要为了一个和别的男人跑了的女人和叶家为敌么？ 叶柒呜咽一声放开了棍子，跪倒在叶壹面前，她拉着叶壹的裤子一边哭一边说： "姐姐……姐姐不要杀她，放过她……以后我再也不会见她了再也不……" "实在太窝囊了。"叶贰听完叶壹的描述后完全不敢相信那是自己亲妹妹能做出的事情。 "可是啊……"叶壹露出一脸向往，"虽然我也觉得小柒那样实在很丢脸，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看见她为了心爱的人与全世界为敌的时候，我真的觉得我们家小柒长大了呢……之前我都觉得她性格太懦弱，总是跟随在别人身后，而这一次她彻底忠于自己了。" "没有原则的忠诚就是长大了？" 叶壹笑："我相信这是她人生的分界线，从这件事以后她的变化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 叶贰望向天空，天空蓝的如此纯净。 叶壹的声音渐渐变得轻柔，像是要睡着了："我们总是需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变得成熟。回头看看自己的曾经或许有那么些不堪回首的决定，可是那些事情在当时不也是让我们义无反顾的吗？不用担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黑帮火拼的事情在当时闹的很大，有数十位无辜市民在此事件中受伤，而警方的不作为让市民感觉到惶恐，觉得自己的生命安全受不到应有的保护，做为纳税人群众们都很愤慨，纷纷谴责警方无能，本市的警局局长介于压力主动辞职。 社会版的记者在不倚不饶地追着辞职的警局局长同时，娱乐版的记者也在不眠不休地埋伏在嘉音娱乐门口和叶家门口等待着把欢喜成员逮个正着。 但是乔卡并没有给记者太多把关注点聚焦在黑道火拼上的时间。她在医院静养了十天之后，拖着枪伤未好的身体召开新闻发布会，单方面宣布脱离欢喜组合，支付违约金和嘉音娱乐公司解约。 乔卡召开的这个新闻发布会大元不知道，嘉音娱乐不知道，甚至欢喜的其他成员没有一个人知道。当带着墨镜瘦了不止一圈的乔卡说出震惊整个娱乐圈的"解散"宣言后，整个现场都炸开了锅。 谁都没有想到最后脱团的不是最最当红的林紫谦，而是乔卡。 但也有人说乔卡的单飞不足为奇，因为谁都能看出她的野心最大，被困在一个组合里太多局限。她选择单飞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大元接到消息的之前手机早就被打爆。她还奇怪这些记者在疯言疯语跟那说什么解散，结果直接在电视里看到了娱乐即时新闻上乔卡惊世骇俗的话，吓得差点头发都脱光了。 "这是想做什么哟！" 乔卡开完新闻发布会之后手机就关机，哪里也找不到她。 有记者说她和白勇飞到了外去，逃避各方面的追击。 抓不到乔卡，媒体的关注点自然就转移到嘉音娱乐的高层和欢喜的其他几位成员身上。幸好左芊之前就收到了风声，早有防备，带着已经苏醒却还行动不便的宫默躲到了以前公司租给她们的公寓里闭门不出，吃的东西和用的东西全由助理帮她们带。宫默恢复身体需要的东西左芊已经咨询好医生，全部备齐了。左芊跟宫默说了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宫默躺在床上感叹： "芊芊，欢喜是不是真的走到头了？" 左芊帮宫默在熬药，听见她的感叹不免也有点伤感，回想起她们五个人选秀的时候初次见面的场面直到后来一起努力练舞，演唱，第一次得到掌声的这些过往，鼻子不禁泛酸： "可能……真的吧。你看现在铺天盖地都是我们要解散的事情，嘉音娱乐也没给个正面的说法……我怕……" 宫默拉住左芊的手说："不管怎样，我不要离开你。" 左芊看着宫默眼睛里的闪亮，温馨地笑，蹲到她的身边亲吻她的额头："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叶玖也采取了回避政策，躲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任凭记者在外面蹲点多少个日夜。叶柒被抬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本来是想送她去医院，可是记者在她们的车后紧追不舍的，叶壹果断让掉头回家，打电话给屈以路说把急诊室准备好，七小姐回来了。屈以路在询问了叶柒的伤之后真为难，说这里没有取子弹的条件。 "没条件创造条件，一年给你几百万不是让你找借口的。"叶壹一句话就把屈以路给堵得没话说了。这女人……蛮横起来真不知是可爱还是可恶。 叶柒肩头的子弹好不容易才取了出来，屈以路更担心的却是她的左腿。 "恐怕以后七小姐得一条腿走路了。"屈以路如实说。 "不行。"叶壹说，"必须得治好。" 屈以路真是拿这个狮子座的女人没辙："大小姐，我是跟七小姐说了又说，让她不能再用受伤的左腿了。她不仅用了而且还做了这样的剧烈运动，说实话，换做普通人这样的情况估计连站都站不起来，她居然还能狂奔……是，她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但是事到如今这条腿是不能再要了。我说的都是实话，以后她左腿就算奇迹般地还能再走路，那也肯定会瘸的。" 叶壹的脸色黯淡无比："瘸？她这么年轻，她这么喜欢跳舞……" "没办法。"屈以路扶了扶眼镜，难得的认真表情爬上她的脸，"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七小姐也不例外。" 叶柒昏睡了四个日日夜夜，最后终于醒了。 叶玖坐在她身边看杂志，见她醒了以为她还会问乔卡的事情，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这个笨蛋如果还问的话就直接告诉她乔卡和那个姓白的男人走了，还义正言辞不顾姐妹不顾公司提出了单飞，现在欢喜已经处于半解散的状态了。 没想到叶柒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天，嘟囔了一句："原来我还活着……" "是啊，你命多大，这样都死不了。"叶玖搭腔。 叶柒双眼没有焦距地一眨不眨，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叶玖见她样子有点奇怪，怕她又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或者意识到自己打了石膏挂在半空中的腿有什么异常，正想开导她，她突然说："我有点饿，小玖，有什么吃的吗？" 一张口就提到了食物，这比较像她本人的作风…… "我让佣人给你准备点吃的。"叶玖正想走出门，寻思了一下觉得有点怕，又走了回来。叶柒看她来来回回的走，笑了： "放心，难道你还怕我寻短见啊？" 叶玖点头："还真有点怕。" "不可能，不会的。"叶柒说，"我还未活够呢。" 事实证明，叶柒整个人都变了，但这种变化说不上是好是坏。以前她总是阳光开朗，笑容常常挂在脸上，而现在的她总是阴沉着脸，时不时就会陷入沉思之中。没人知道她发呆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心事重重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不好受。 没有残废，不过是左腿走路时会有点瘸。样子不太好看。但是叶柒她从来没有提过她的腿的事情，好像天生就是这样一般。有时候叶壹看见她一瘸一拐的走路，忍不住都会想哭。 她才23岁。 她的头发留长了，其实只是没有心情去剪。她的刘海盖在眼睛之上，整天穿着白色的宽大衬衫坐在院子里，什么也不干只是数着矮树的树枝。 她每天都是中午才起床，洗澡之后来吃点东西，通常吃不下什么主食，都是喝点流质的东西。谁都劝过她，可是谁劝都没用。本来就比一般人要瘦的身材更加消瘦了，脸颊深陷，活像个绝症晚期的病患。 其实也没有存心要瞒她乔卡的事，只是没有人想特意在她面前提这两个字，但是后来她还是知道了关于乔卡脱离欢喜的事情，知道了乔卡和白勇一起消失的事情。 她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整整半个月没有出来，树枝也不数了，每天佣人送去的食物她都吃的很少很少。 "她会不会死在里面？"身子渐渐恢复的叶贰担心的方式总是强硬的。 "她只是心情不好。"叶壹说，"我相信她有自己的思考方式，她会走出来的。" 果然，半个月后叶柒走出了房门，用她一瘸一拐的腿。 她找来管家，说去嘉音娱乐一趟。 "去干嘛，我和你一起去。"叶玖拉住她。 叶柒缓缓地说："去解除合约。我不想再在娱乐圈待下去了。" 这个圈子里，哪里都是你的影子，哪里都充满了会再和你相见的可能性。 我不想再见到你，永远。 就让这份差点射杀了生命的爱尘封起来，不要再去触碰。 时间会带走一切，就算现在刻骨的思念还在侵蚀着我的灵魂，可是我相信时间总有一天会抚平我的伤口，让你这个人变成一个模糊的身影。连同你的体温你的声音全部遗忘，甚至是都变成我可以谈起的回忆。 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等待爱情被时间烧成灰的那天。 江湖不再见。 于是，成立了三年的欢喜正式宣布解散。 乔卡、林紫谦与嘉音娱乐解约，剩下三人还有两年的合约。嘉音娱乐没有透露剩下三人该如何发展，到现在为止嘉音娱乐的官方发言人还没有露面。 一代女子天团的神话正式划上了句点。虽然她们存在于歌坛的时间很短，但是她们创造出的一切成绩都是无法超越的。她们一共出了五张唱片，每张唱片在全亚洲销量都超过了100万张。蝉联CAV榜单冠军11周之久也是迄今为止的最高纪录。演唱会的票在十分钟内售完，歌迷会人数最多，只开过一场演唱会的欢喜，演唱会现场DVD变成了经典的珍藏版，一度在网上炒到天价。 她们也成为了一代经典。经典的总是会成为历史，历史需要更多的人来超越。 欢喜的时代画下了句点。 SOLO 虽然仍然有三位成员留在嘉音娱乐，但是欢喜的解散严重影响了公司。很多歌迷攻击嘉音娱乐的官方网站，几度导致网站瘫痪。欢喜的歌迷年龄层比较低，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行为，比如在嘉音娱乐楼下静坐要求组合重组；自杀；成员粉丝间的互相攻击；对乔卡和林紫谦的指责和诋毁……许嘉音觉得不可思议，一个组合居然能掀起这样的波澜，甚至有人把威胁的信寄到许嘉音的家里，要求重组欢喜，不然就要放火烧了她家，甚至连嘉音娱乐公司的股票都大跌。 许嘉音就纳闷了，跟她有什么关系啊！是这帮兔崽子要脱团，钞票一甩就走人了，她能怎么办？ 许嘉音联系了半天只联系到乔卡的什么经纪人和林紫谦的管家，对方口供一致，大小姐们行踪未知。 于是许嘉音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兜兜转转说了一堆，意思就是自己已经努力去联系那两位大爷了，可是那两位大爷死活不露面，她也没办法。欢喜解散已成定局。 新闻发布会一开完许嘉音就快马加鞭赶到机场，直接和她的小情人TEA飞法国了，等到这事情平息点她再回国。 而此时叶柒也在准备出国了。她背着相机打算去各个国家旅游拍照，因为有香港的护照去很多国家都很方便。管家舍不得让腿脚不便的七小姐独自出门，想跟她一起去，可是叶柒却铁了心想要独自一人去。 "让她自己去吧。"叶壹说，"让她自己到处走走，散散心什么的。" "可是我总觉得七小姐情绪还是很不稳定，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心里了，我宁愿她能发泄出来会比较好啊……"管家是从叶妈妈还在世的时候就来到叶家帮忙的，叶家的几个孩子都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如同自己亲身。叶柒从小就很活泼可爱，管家十分喜欢她。如今这孩子变成这样，怎么能不担心呢？ "没关系的。"叶壹的教育方式却是比较宽容弟弟妹妹们的个性发展，"她其实就是想一个人呆着，别人跟去了她反而有更多顾忌，玩的不尽兴。让她自己去吧，玩够了她总会回家。" 叶柒飞走了，叶家一下感觉空荡荡的。 时间如梭，一晃眼一个月过去了。 嘉音娱乐终于开始了新动作。 大元再一次果断的辞职后，许嘉音找来了一位金牌制作人，秘密为左芊打造全新SOLO专辑，而左芊自己也全力参与制作。媒体紧盯着这条消息，企图采访到左芊，再谈欢喜解散的事情。但是左芊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谁都抓不到她。 处于休息期的宫默经历上次的车祸后身子一直不好，拒绝任何人的采访。但有人说她在秘密重组红杏团。 叶玖倒是露了几次面，戴着大大的墨镜和利器乐队的主唱小绯出双入对，看到了镜头也毫不避嫌，挽着小绯的胳膊，俨然一对"金童玉女"的模样。记者追问她欢喜解散的事情，她耸耸肩说事情已成定局，说太多也没什么意义。记者换了个话题问她SOLO的打算，她指了指身边的小绯说，可能和她一起合作吧，谁知道呢？当记者再要问小绯的性别性向时，两个人钻进车里，扬长而去。 大元辞职的时机很好，她打算让元气工作室彻底脱离嘉音娱乐的名字，和莫净言一起继续拍摄电影。新的一部电影讲述母女情，需要一个长相甜美，5,6岁的小姑娘来演主角。道上的人第一个就想到了白沏组的那个可爱小公主夏婷婷，大元和莫净言一起上门邀请，被白沏当家夏知遥严词拒绝。于是元气只好另寻演员。 池真和TEA在计划着她的下一张专辑，暮晓枫时不时来探班，两人俨然一副模范妻妻的样子。TEA多嘴问池真："暮姐姐还是每天晚上都那么如饥似渴么？"一句话弄得池真万分尴尬，以至于她以后在工作室里再也不扶腰了。 乔卡和白勇一起回国的事情本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口风，可是在机场还是围上了无数的媒体记者。大家都对这个一手导致欢喜解散的人非常有采访的热情。但是乔卡和白勇却走了VIP通道，只被拍到一张背影。 就在记者们都憋闷到不行的时候，乔卡突然现身一场公益活动，一时间爆棚。 乔卡的头发剪短了，变成了很利落的黑直发，柔顺地贴在耳际，精致的妆容和美国定制的衣服让她整个人都高贵了不少。对于欢喜的解散她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说她会参与某国际顶级导演的年度大戏。记者问她参与这部影片是不是因为白勇也是这部电影投资商的关系，乔卡淡淡的笑不予回应，只回答了她和白勇的关系——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良师益友。 "去她的良师益友。"叶玖在看完这段采访后非常不爽，小绯叹气： "那你也拿她没办法。" 小玖和小绯和好了，和好的过程很平淡，只是小绯来找她，她就回到了她身边。小绯问过她为什么之前那么坚持，而后来却转变的那么快。小玖说很多事情似乎就在一瞬间看开了。爱情不是非要轰轰烈烈，细水流长才是爱情的本质。 小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把小绯吓得下巴都往下掉："九小姐……你终于长大了。" 小玖笑："因为有人教会了我，没有原则的包容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 虽然教会她这件事的人，本身是那么没有原则……或者说太有原则？谁知道呢。 娱乐江湖不会因为失去了一个欢喜组合就停滞不前，更多的新人涌出，对于欢喜的解散曾经痛彻心扉的人过不了多久就又有了新欢。娱乐圈就是这样，一浪接着一浪，永远不乏新人的出现。 TEA的新专辑让她获得了年底最佳女歌手的桂冠，元气工作室算是真的出头了。左芊的个人专辑预售非常好，超出了很多人的预计，她的身份也从组合歌手摇身一变成为了创作型才女。在她的专辑里宫默友情填词两首，引发了不少话题，而主打歌里有一句和声让很多耳尖的人大为惊艳，认定了那声音不是来自左芊，更加浑厚的声音像极了宫默。对此左芊回应整张专辑的和声都是来自于她自己，可是这样的撇清对于越来越亲密的左宫两人的行为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 左芊和宫默什么时候出柜？大家的关注点已经是这个了。 "对啊，我们什么时候出柜啊？"宫默笑嘻嘻地躺在左芊的大腿上吃柚子，一边吃还一边往左芊的嘴里塞。 左芊显得有点尴尬："干嘛非得出柜啊……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么。我也跟我爸妈说了。" "啊？说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宫默激动了，一骨碌爬起来，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左芊。 "咳咳……就是在你们和应北微火拼的时候啊。" "那你还顾及什么！"宫默双手圈住左芊的脖子，"我们出柜吧！" 左芊躲开宫默火热的视线，低声说："什么啊，要怎么说……难道直言不讳地告诉别人说我们俩在恋爱么……" "对啊就是这样！" "别不要脸了……" "噗！"宫默差点呛死，"你居然说我不要脸，我弄死你。"宫默上下齐手折腾得左芊气都要喘不上来了： "别闹了死小鬼……放开我……" 宫默看左芊在自己身下娇羞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鼻酸，她把左芊温柔地抱在怀里，柔声说："芊芊，我们一起买房吧，住得离市区远一点，买一栋只属于我们两人的房子，按照我们都喜欢的样子好好装修，然后一直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左芊抚摸着她的头，还是一样毛茸茸的可爱手感："嗯，我看这注意不错。以后你的窝我给你铺得暖和点，冬天不会冷。" "什么！窝！你又把人当狗了啊！" "你就是我家的大狗狗啊。"左芊主动亲上宫默的唇，让她一句废话都没有了。 叶玖真的和利器乐队合作，推出了一张EP，走的是摇滚路线。叶玖画上浓妆，和小绯站在一起，看上去有种无法比拟的气魄。EP卖的非常好，这首歌也成为了很多人的来电铃声，和左芊的新专辑主打歌同时上榜，一争高下。 但左芊却似乎来势更猛，蝉联了CAV榜单冠军六周之久还未有颓势。很多人都没想到，当初在欢喜组合里一直都不太引人注目的左芊会爆发出这样强劲的音乐势头。左芊的身价扶摇直上，连开了几场小型的音乐会，现场观众都非常安静地听着她舒缓的歌，如痴如醉，评价颇高。 乔卡在为她的新戏忙碌着。新戏是古装大戏，有很多武打场面，作为女一号的她压力很大。 白勇说接她去吃饭，她也没有心情去，只独自回家。 助理来接她，她看见车上有一大筐的信，问这是什么。 "是歌迷寄到公司给乔姐的礼物啊。"助理说。 "啊，这样。这个年代还有人用手写信么？"乔卡坐到副驾上，揉揉酸胀的太阳穴。现在她是白勇公司下的艺人，公司里的人都尊称她为乔姐。 "是啊，人家都说亲手写的才有诚意嘛。"助理笑嘻嘻地发动车，一路开上了高架桥。 乔卡闲来无事，随手翻了翻那些信件，被其中的一封信吸引到。那纯白的信封上用黑色的钢笔写了一个小小的"谦"字，这个字一下子就刺痛了乔卡的眼睛。 她知道这封信不会是紫谦写的，她认得紫谦的字体。应该来自歌迷，而且应该是那些信奉她和紫谦什么"王道"的人写来的吧……心里有点酸，可是她却不由自主地把那封信拆开，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以及一句话： "祝你们各自幸福。" YOKI 大热古装戏"今日"在了内上映，女一号，曾经的女子组合欢喜成员乔卡光芒四射。 大家对她的演技大加赞赏，同时她也顺利地由歌手转型成为实力演员。"今日"的宣传遍及整个亚洲，甚至参加了美国的电影展。 纽约街头，纷繁的人群，有个戴着咖啡色贝雷帽围着围巾的短发女子停留在了"今日"的电影海报前。她背着大大的旅行包，胸前挂着相机，腿脚似乎有些不便，身形却是瘦高而端正。 她在海报前停留了很久，黑色的刘海从帽檐里扎出来，触在她金色的眼镜框上。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举起了相机把"今日"的海报拍进了她的相机里。 拍完之后她整了整背包，缓缓地往前走。左腿有点坡，所以她的行动比一般人要缓慢不少。 这是叶柒在纽约停留的第三周。 记得上次来美国是欢喜的宣传，那时候是非常的风光，而身边还有那个人……想到这些叶柒苦笑，怎么还没有忘记那些事情呢？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很普通的摄影师而已。 她用"紫"这个名字在国内的一些摄影杂志上发表过一些作品，没有人知道这个"紫"就是当时爆红的女子组合人气王林紫谦。国内有很多痴心的歌迷一直在苦苦等待着那个跳起舞来风生水起的少女回归，可是那个林紫谦其实也已经死去，有的只是永远都无法再跳舞的，在流浪的叶柒。 其实说回来，这世界上本就没有"林紫谦"这个人。尘归尘，土归土，放下了这个名字，叶柒觉得心里着实轻松了不少。 只是有时候做梦的时候，自己还会重新回到那个绚丽的舞台，熟悉的音乐声和尖叫声又会如潮水一般席卷她的耳膜，她的身边熟悉的身影也还在跟随着她而舞动…… 所以她非常不喜欢睡觉，每天夜里是最最难熬的时候。倦意来袭时她会灌自己许多咖啡，然后抽烟，抽到舌头都发麻了也不能停下。如果姐姐们知道她居然学会了抽烟，会不会不开心呢？叶柒笑，其实抽烟本身和"罪恶""堕落"粘不上边，不知是谁说女人和烟连在一起就是一种恶习了。 男人可以以烟解愁，女人就不行了么？这本身就是一种偏见。 好在叶柒周游了这么多国家，见过女性抽烟的实在不占少数。她拍了许多女性吸烟的照片，各有各的美丽。 叶柒渐渐了解到了拍照的乐趣，记录下一些让她感兴趣或者有所触动的事情。等到她在一个地方安顿落脚之后便会把之前的照片统统洗出来，一张张地看，一张张的回忆。如果照片太多太沉了她便会寄回叶家，让姐姐为她保管好，等她回国的时候再一起整理。只有一张照片她没有洗出来，那就是"今日"的电影海报。她自己都不知道，把它拍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每次照片寄回家叶壹她们都会认真看，看看小柒又去了哪里。可是叶壹发现叶柒用镜头扑捉下来的东西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抑郁和伤感，而且没有一张照片里有她本人的身影。 她还是没有恢复啊…… 叶壹看了邮戳知道叶柒在纽约，她们家的叶伍也在纽约，于是叶壹打了电话给叶伍，想让小五去看看小柒。 "纽约那么大我上哪去找她啊。"叶伍说，"姐姐呀，你还是为我回国做准备吧。我下周就回去了。" 叶伍的回归让死气沉沉了许久的叶家带来了一丝生气。 叶柒已经在外漂泊半年有余，她有点想家了，可是她现在暂时回不去，被困在了纽约。 这是因为一个人。 "YOKI，开门！"已经是第三个夜晚，叶柒住的小旅馆的门被敲的咚咚响。房东已经警告过她很多次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要扫她出门。所以就算叶柒非常无奈，她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去开门。 "小姐，你到底是想怎样啊。"叶柒把砸门的女人拖进屋，捂住她不停叫嚷的嘴。距离拉近，叶柒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你又喝酒了？" 眼前这个一头黑发的女人是中国人，来美国上大学的，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她和叶柒相遇。那天叶柒去洗照片，走到一半感觉身后的背包有些异样，回头一看两个小偷正在翻她的包。她"喂"了一声发现小偷已经把她的钱包拽在手里，朝她吐了一下舌头就跑了。叶柒追上去，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左腿不好使的话，以她以前的速度早就追上那两个人了。 就在她以为她的钱包和夹在里面的护照会就此被窃时，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女生从路口冲出，甩起她厚重的书包猛地朝拿着叶柒钱包的男人脸上猛砸过去，男人当场就倒地。另一人放慢速度往回看，结果还什么都没能看见呢就被叶柒一拳打中了面门，昏死过去。 就是这样，叶柒很狗血地认识了这个叫易然的留学生。 当时易然呆呆地盯着叶柒的脸看了半天，叶柒以为她认出了自己，拿了钱包道谢之后正要走，易然拉住她："哎！你这样就要走了？" 难道还得发红包不成？叶柒疑惑地看着这个穿的规规矩矩长得斯斯文文的女学生："怎么？" 易然指了指自己的皮鞋："喏，鞋跟在刚才弄折了，你得赔我一双。" 叶柒无奈，只好陪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女生逛街，买了一双鞋送还给她，算是赔罪。要分别的时候易然问叶柒的名字，叶柒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正经名字，脱口而出"YOKI"。 "YOKI，YOKI……嗯。"易然重复了两遍，若有所思，然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作为交换。其实叶柒没有刻意去记下她的名字，以为这不过是人生的过路客，回头就淹没在茫茫人海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易然却能找到叶柒的住所。对于易然的刑侦能力叶柒表示惊为天人，询问其中缘由易然以"商业机密"抵了回来，叶柒讨了个没趣，也不再问。可是这个女生却一直穷追不舍，在两天前终于表白了。 "YOKI，我喜欢你。"那天易然也是喝了酒的，"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的。" "嗯？" "因为我能感觉到……"易然指着叶柒心脏的地方说，"你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叶柒凝视着易然的双眼，放肆地笑，笑完之后失落无比——这样的笑，似乎是她的JOKI翻版……连名字也是源自于她……可笑的YOKI。 "我就要回国了。"叶柒说。 "不要回去，给我机会，我想让你爱我。"易然抱着叶柒吻着，叶柒也没有过多的反抗，只是一直低着头，不去看易然渴望的眼睛。 为什么不反抗，叶柒也说不明白，或许是易然让她看到了……昔日的自己。 左芊的演唱会 对于易然的告白和吻叶柒扪心自问除了一丝的感动之外没有其他的感觉。感动是因为这个陌生人不认识"林紫谦"，却能在这么短的相处间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而没有其他感觉是因为，再多的冷静和远走高飞都无法把内心还未死去的悸动埋葬。她无法欺骗自己已经遗忘了乔卡，明明……已经刻进了生命之中，每迈出一步的远离，那不平衡的地面却一再提醒着叶柒那些和乔卡共有的过往。 "没办法。"叶柒说，"我没有办法再去爱任何人。" "爱一个人有那么刻骨？你会不会把爱想得太伟大了？当爱情变成了过往那等待它的只有遗忘。"易然的话让叶柒笑了： "是啊，所以放我回国吧，爱情没有什么大不了，你很快也能忘记我。" 易然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木讷的人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她明明不像一个绝情的人。 叶柒回国那天易然一路送她到机场，临别前易然赌气般说道："我还有两年就回国了，你别想跑走。爱情是没有了不起的，可是我认定你了就是要把你捉住。等着我吧，林紫谦！" 听到最后三个字叶柒愣了又愣，最后终于笑出声。 她看人的眼光向来不准，交往过的人都伤透她的心，或许她应该停止主动出击，等待着别人来爱她会比较不容易出事故。 她在一瞬间明白了，被爱会比去爱幸福很多。 飞机载着身体残缺，内心却更加完整的叶柒回国了。 叶柒回国的时候正好赶上左芊的第一场售票演唱会，漫天都是左芊演唱会的海报。坐在叶家车里叶柒有种很欣慰的感觉，甚至有点自豪感。 左芊和宫默一定过得不错吧？虽然一直都没有机会联系她们，可是叶柒能感觉到她们一定生活得很幸福…… 左芊知道叶柒回国给她打电话："明天是我的演唱会，你要不要来做神秘嘉宾？" 叶柒拿着手机，看着自己的左腿无奈地笑："我去能做什么呢？我有点不想让大家看到我瘸着腿的样子呢。" 左芊听着叶柒用轻松的口气说出的让人有些许尴尬的话，一时间有点语塞。宫默拿过了电话说："死紫谦，难道你就不想我们吗？一点都不想吗！" 叶柒呵呵地笑："怎么不想，很想呢……"虽然这样的想念，总是会想到欢喜，会想到一些额外的感情。 "那就来吧！就算不登台你也跟我一起，咱们坐在VIP席听她唱歌。" 不太好意思拒绝昔日团友的一番好意，叶柒打算以最低调的姿态参加左芊的演唱会。 叶玖还想来跟叶柒说左芊演唱会的事情，结果叶柒已经知道了。 "大家一直都很想看见欢喜五个人重新一起站到舞台上。"叶玖说，"可惜，这应该只能是一个梦了吧……" 叶柒淡淡的笑。 "你知道吗？她现在可是国内最受欢迎的女演员呢。" 不用过多的解释，叶柒知道那个"她"指代的是谁。 "是吗？她终于实现了她的愿望了吧。"叶柒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叶玖都替她难受。叶柒这句过于平静的话让叶玖猜不透她的心思了，经过了半年的时间，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在强装镇定呢？ 但其实不管怎样，叶柒已经给别人的感觉已经有很大的不同了。她的眼神中少了一份天真，多了一份沉稳。 叶家的姐姐们知道叶柒回家，特意准备了一桌她爱吃的菜为她接风。叶柒看到熟悉的菜感慨万千，顿时有了食欲。在国外这些年她吃了很多不同了家的食物，吃来吃去还是中国菜最对她的胃口。 叶家一家人真吃到开心的时候，管家走到叶贰身边，说外面有个警察找她。 "警察？"这两个字是黑道中人最不愿意听到的。 叶壹望了叶贰一眼，两个人在空中对视，似乎心有灵犀，叶贰向她点点头意思是"没关系"，然后她走了出去。 柏木组的人跟在叶贰的身后，警察不在会客厅，而是站在大门口不进来。夜幕之下叶贰觉得那人个靠着警车车门的警察轮廓间有些眼熟，可是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对方开口，叶贰才记忆起这略带沙哑的中性嗓音是属于一个姓"危"的女警。 "叶贰，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危令桐有三分醉意，叶贰有点尴尬把身边的人支开，独自走向危警官。 "你喝酒了？"叶贰问出这句话后感觉到问及隐私的问题多少有些暧昧，更加难堪了。可是要怎样问才是不难堪不暧昧？单独相处的时候所有对话都透着亲昵，或许叶贰不应该把旁人支开。可是若不支开，或许会被听去了更奇怪的对话。 叶贰一点也不想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到叶壹的耳朵里。 "对……喝酒了……"危令桐笑，带着自嘲，"你知道，我是因为谁才喝酒的吗？"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叶壹，叶贰还没有经历过针对性这般强的在意。 "不知道。你喝多了应该回家，而不是来我们叶家闹事。"叶贰还以为警察又来提什么无聊的"良心建议"，可是却听到了这些不伦不类的话，叶贰觉得没有什么再继续交流下去的必要了，说完便往回走。 对着叶贰的背影危令桐提高了声音说："人在江湖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可是更多时候只是自己内心的魔障。没有那么多的打打杀杀就可以避免无辜的生命牵连在内。叶贰，你这次是没死，可是你不会每次都这样好运，你还要执迷不悟么？" 其实叶贰不明白这个姓危的警察有什么资格用什么立场在叶家门前说教，可是她还是转过身凝视着危令桐，笑道："一人飘于江湖，江湖自在心中。" 叶家的灯火把叶贰的面庞映衬得透亮，她难得的笑意和不明所以的话一直刻在危令桐的心中。 莫非真的要正邪不两立么？ 左芊的演唱会票早早就卖光了。左芊上午就去了体育馆彩排，宫默跟着她。有一家从欢喜时代就对她们很照顾的媒体破例进来跟拍，记者远远地看见宫默独自一人坐在最后排，戴着墨镜，跟着左芊的节奏轻轻摇晃着脑袋。记者跑过去采访宫默："今天会当左芊演唱会的特别来宾吗？" 宫默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素颜戴着大墨镜可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提到左芊她就更害羞了："啊？没有，我就是来欣赏演唱会的。" "欢喜的其他成员会来吗？" "啊？这个不知道呢，得问左芊本人。" "宫默和左芊关系真的很好呢，从欢喜的时候就是这样，左芊走到哪里宫默就会出现在哪里。" "啊？真是的，说什么呀……"还想继续装傻的宫默被这两句话逗得非常开心，从侧面拍了下镜头，随之把帽衫毛绒绒的帽子戴上，捂着嘴大笑。记者本来还想要什么，看宫默一时半会似乎笑不完，于是作罢…… 演唱会正式开演，宫默偷偷地去接叶柒和叶玖，她们三人坐在VIP席上听着左芊的演唱。 和欢喜的时候相比，左芊个人演唱会没有那么多火爆的惊叫。左芊穿着宫默亲自为她搭配的衣服坐在现场乐队的前面，拿着麦安静地唱歌。她一连唱了几首自己专辑的主打歌，现场气氛渐渐升温。在唱完属于她自己SOLO的歌后，左芊顿了顿，第一次开口说话： "下面我要唱几首歌，应该是大家都熟悉的。"很简短的话却像一枚炸弹，引爆了现场的气氛——大家都知道，她是要唱属于欢喜的歌，属于现场很多从欢喜时代一直追过来粉儿歌迷的心头之爱。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一念之间"的旋律让全场人都发了疯。坐在一起的欢喜其他三位成员心中都有感慨。这首歌再熟悉不过，就是这首歌让她们在乐坛上横空出世，也是她们一切故事的开始。 "爱恋只在一念之间出现，是谁说的长久比较保险，地老天荒都太过肤浅。爱情的改变只在一念之间，是否再见就能快乐点……" 几年前当她们把这首歌唱到人尽皆知的时候，她们很少去考虑这首歌真正唱的是什么。等到她们都有了属于自己的故事时，再回首，原来爱情的道理早就摆在她们面前，只是要我们每个人去涉险之后才能真正的刻骨铭心。 身边空的那个座位让叶柒有想哭的冲动，五个人是一个整体，而今天唯独缺少了那么一个人，就像心里早就缺掉的那块，隐隐作痛。 这个夜晚太过美好，叶柒仰望星空，似乎能感觉到时间正从她的耳机消逝而去，像渐渐流淌的小溪，潺潺水流抚过坚强的石头，慢慢能把石头也磨平，那就是成长的印记。心中的那个人曾经说过的，做过的点点滴滴全部渗透进了心中，原来不曾刻意想起却从未忘记，连那些细微末节都是无比清晰。 一直对于乔卡的所作所为不能释怀的叶柒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比如乔卡为什么要假装怀孕，那是她的不自信，她想要更多的爱更多的羁绊，更多能把说着"我养你"的叶柒捆在身边的理由，可惜她做的太过火，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自私又刻骨的方式；比如乔卡为什么要不顾一切救白勇，白勇能给她的叶柒说不定也能给她，但是她对于白勇也没有太多的爱意，没有爱就没有伤害，就像叶柒后来明白的，被爱总是比去爱要来的幸福，乔卡选择的不过是一个不会嫌弃她过往又能帮助她往上走的平稳人生；比如乔卡为什么已经走到了这样高的位置还要贪婪地继续往上爬，因为她的性格，她童年时代对她的影响是无法从灵魂里脱去的，叶柒总以为用爱能融化一切改变一切，这是太过自负的想法。 只是乔卡她应该是有爱过叶柒的，或许这辈子叶柒看透过乔卡，走进过她的心里，那就已经是非常非常好的事情了。 如同易然说的，爱情没有那么伟大，对于乔卡而言，叶柒只是她想要的一部分，她为了更多渴望的东西而放弃爱情，这是她选择的人生，谁又能去指责什么……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是首屈一指的大明星了，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她是不是真的快乐了？ 追求的东西不同，是没有办法相融的。其实叶柒想要的幸福很简单，就像此刻坐在台下目不转睛地望着左芊的宫默，全世界只看得见左芊一个人的宫默，听左芊唱歌听到安静落泪的宫默那样……全心全意喜欢着一个人，平凡专一，四季不变，似水流年…… 叶柒想起了，似乎自己曾经为那个人写了一首歌，应该也是她这辈子唯一会写的一首歌。 "交叠的海与天，那是必须忘怀的昨天。" 悸动（完结） 左芊的演唱会非常成功，开庆功宴的时候大元也来了。 大元端着酒杯凑到左芊的耳边细语："你和嘉音娱乐的合约马上就要到期了，要不要把唱片约签到我的公司？" 左芊笑："这事你得问问宫默。" 大元"啧"了一声："这事你还得问她？什么时候你们主导关系换了过来啊？" "没办法，现在宫默是我的经纪人呢。" 大元看一眼在远处"迎宾"的宫默，那家伙一边和别人说话敬酒，眼神还一边往左芊这里飘过来。大元顺势把左芊搂进怀里，摸她的小脸蛋："搞定你就是搞定宫默了，没什么区别呀。" 左芊有些羞涩地依在大元的怀里："大元你荡漾了呢……" 宫默远远地看见自家老婆怎么又跑到别人怀里去了，脸一阵阵发绿，可是碍于被媒体围攻着，无法抽身，只能干瞪眼，狠狠地朝大元飚眼刀。 "宫默这孩子真是可爱啊……"大元奇怪了，"咦，芊芊你淡定很多啊，要是以前你不是早就从我怀里跑走了么？" 左芊狡黠地笑："大元君，你不知道吗，适当的吃醋有利于身心健康，是爱情的养料。" "咦，我真是第一次听你确定和宫默的关系呢。怎么着，就想和她定下来了么？" "嗯。" "确定就是那个脾气暴躁的小鬼了么？打算出柜吗？" 左芊还是从大元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她提着还未换的演唱会穿的衬裙向宫默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对大元笑说："出不出有什么重要的吗？重要的是我现在要去对她说的这句话吧。" "哪句话？"大元的好奇心被提起，却又被左芊下一句话狠狠地打压了： "啊？你猜。" 看着左芊笑颜如花，大元心里真不是滋味："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都会变得越来越像啊，这分明是宫默那死孩子的嘴脸嘛。我猜……猜你妹！" 大元很郁结地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以前还有池真可以陪她宿醉，现在倒好，池真被暮大爷收走了，在家整天需要扶腰，这算是什么事！不只是池真，左芊和宫默也圆满了，小玖和小绯也复合了，连那个TEA都勾搭到了许嘉音，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又是这样，又是大家都HAPPY ENDING了，只剩下她大元一个人了！ 唯有借酒消愁！ 喝到不分天地的时候，宫默顽皮地在大元耳边轻声一句："大元君，其实你寂寞了吧？去荡漾吧，嗯？" 寂寞？是寂寞了……可是去哪里荡漾，找谁荡漾，这是个问题啊。 庆功宴散场，大元找来助理接她回家。她正躺在后座昏昏沉沉，突然紧急刹车让她差点整个人如人间大炮般飞出去。 "我靠……什么事啊……"大元拨了一下贴在额前的凌乱头发，见车前有个穿着很正统职业套装，长相斯文的女人倒在车床玻璃上。 大元这一下酒全部被惊醒，狂拍助理的肩膀："喂喂！怎么回事！撞到人了？" 助理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双手有点哆嗦："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没看见她走过来。" "靠妖你抖个毛啊，下车看看人死了没啊！" "哦哦哦……"助理正要开门下车，那穿着职业装的斯文女子猛地跳下地，"咣"地一声异常利索地把助理刚刚打开的门用力关了起来。可怜那正要下车的助理被狠狠地撅了回来，"嗷"地一嗓子惨叫。 大元看那女人踩着中规中矩的高跟鞋"咣咣咣"，气势汹汹地走到她后座开始砸车窗。大元心里紧绷："这是什么情况啊……"斯文女青年被车撞一下怎么那么火爆了？ "给我下来！"斯文女青年见大元还不下来开始满地找砖头。 "哟，姐们，别这么大火气，你想怎么着啊。"大元把车窗降下来一点——她还真有点不敢出来。这胆大的的确是怕不要命的啊。 "你撞了人还问我怎么着？" "妹妹，不是我撞的啊……" "我找司机人司机赔的起么。" 大元这算是明白了，自己是不是遇上拦路装死抢钱的了："妹妹，我看你也没受伤啊，要我赔你什么？" 斯文女青年把袖子一抬，好家伙，整个袖子都撕裂了，白花花的手臂上一道血痕，看得大元心里一紧。 "你看怎么算吧。" "不，我说，我怎么知道你这是不是我撞伤的啊。"不是大元小气，这年头骗子太多。 斯文女青年冷笑："很好，想赖账？我记下你的车牌了，等着我抄你家去。" 大元也开始冷笑，心里更加确定对方是敲诈团伙的了："怎么？亮绝招了？妹妹你哪条道上的？" 斯文女青年双手撑在大元的车上，靠近过来。近距离一看，大元竟觉得此人面熟？这是什么感觉？ 斯文女青年发话了："柏木组叶家，我叫叶伍，怎么着，想要火拼？" 大元听到此话后，愣在原地动都不能动。 柏木组……叶家……叶伍？那不是小柒和小玖的姐姐么！ 大晚上遇见鬼了！ 夜黑风高的夜晚，大元第一次见到了叶伍，而她当时死活没想到，她和叶伍之后的发展会那么离奇。不过这狗血的相遇却像是命中注定一般，让她荡漾的心渐渐往一个温暖的地方开始回归了。 这个城市一到冬天就开始降雪，上帝的头皮屑总是很多。 叶壹实在是忍受不了寒冷的折磨，告诉叶贰她要冬眠。 "贰，记得来给我暖床。"叶壹躺在被窝里向叶贰招手。叶贰一脸菜色："家里那么多妹妹，你干嘛非得挑一个体温最低的。" 叶壹知道妹妹又在闹别扭了，笑道："那你去看看小柒在不在啊。" 果然叶贰直接拉下脸了："她不在！" 叶壹笑到不能停："哎哟妹妹，你自己喂自己醋吃，这是在干嘛啊……哈哈。" 叶贰真想举枕头把叶壹给闷死得了："姐姐不是说病重，恐怕活不了多久么？我怎么看姐姐一年比一年硬朗呢？" "呼……呼……" "不要装睡！" 叶壹又露出了笑容，把叶贰搂进怀里，硬是让她和自己躺在一起。她在叶贰耳边说："那，妹妹，因为姐姐最近心情很好所以想要多活几年。只要你一直在姐姐身边，姐姐就会一直长寿下去呢。" 叶贰被叶壹搂得快要喘不上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似乎叶壹总是能强词夺理，而她叶贰也只有后知后觉的份了。 叶柒最近的确经常不在家，因为她已经开始正式在一家杂志社担任摄影师。 大家都知道她曾经是非常红的组合里的一员，公司里还有一些人是她的粉丝，老找她要签名，这让她很尴尬。但是同事们都很有分寸，从不问她腿为何会瘸，虽然有些不上道的记者骚扰过她，可是谁都知道她家是黑道背景，所以也不敢太放肆。 叶柒本身是很喜欢这份工作的，有一位老哥给她很多帮助。老哥问她为什么会喜欢摄影，叶柒说——很多事情过去了，我们不一定会记住，可是如果用镜头记录下来的话，每次看到，回忆都会变得异常清晰。 老哥没有多说什么。面对别人太过明显的伤口，成熟的人会选择微笑和沉默。 那天公司接了一个大活，说给一个国际巨星拍写真，顺便能有一场专访。这让杂志社的人都异常的兴奋。叶柒工作的时候全情投入，别人的议论她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啊，明星什么的，她看太多了，其实不也就那么回事么？ 下午大明星要来了，总监神秘兮兮地说今天的拍摄一定要由叶柒来负责，叶柒还纳闷呢，之前不是派她出外景么？怎么又改了？ "因为这个大明星由你来拍是再合适不过了。"总监笑眯眯地卖关子，叶柒更加摸不着头绪了。 叶柒和同事在准备大明星的来访，她背对着大门，听见一阵手机铃声，那旋律让她瞬间愣住了。 那首歌，交叠的海与天。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有人用这首歌当手机铃声，可是此时这段旋律的响起却让她有些不敢回头，可是高跟鞋的声音，那特有的敲击地面的节奏还是向她缓缓靠近…… "紫谦。"那人分明已经站在了身后。 叶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有些颤抖，而左腿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疼痛，像是和她的曾经，和她身后的这个人产生了共鸣。 没有什么，不好面对的吧？ 叶柒调整好一个笑容，转身，果然是那个人…… 乔卡一身华丽的妆容站在叶柒面前，脸上的神情非常不自然，双唇张启，颤抖着。 "嗨。"叶柒调整好的笑容没有白费，"你变得更漂亮了。" "你过得好吗……" "嗯，很好啊。" 乔卡露出苦笑："啊，对话好像什么老朋友一样。" 叶柒很从容地接着："是啊，本来就是老朋友。" 心中有一个信念，突然就被打碎了…… 那天的采访进行得很愉快，乔卡的确有她的多面性。从采访中叶柒知道她近几年的变化——本来这都是叶柒刻意回避的，只是当真的要听到她的生活时，却又合不起耳朵了。 乔卡这几年的确很风光，可是私下却很辛苦。记者有问到她和白勇决裂的事情，叶柒心头一紧。决裂么…… 之前这个话题任谁问乔卡都是守口如瓶的，记者也是随便尝试，没想到这一次乔卡竟然一改平日的口风，说："以前我是追求自己想要的成功，而现在……似乎觉得很寂寞。我知道后悔没有用，可是一想到曾经有一个那么美的梦在我面前我却为了我自己的私语丢弃了，就觉得……人生还可以更虚度吗？" "是不是人走到了一种巅峰状态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可能吧。得不到的时候一直想要得到，可是得到之后又如何呢？这样的生活很快就厌倦了。" "外界对你有些犀利的评语，比如对待白先生的事情……有人会用什么'过河拆桥'之类的词语来评论，对此你是怎么看的呢？" 乔卡一直望着叶柒的背影，淡淡地笑："我干过更混蛋的事情。" 采访结束后叶柒负责给她拍照。当乔卡本人出现在她镜头里时，叶柒想起自己曾经很白痴地在纽约街头对着她的电影海报拍照…… 那是思念么。 为何又让她们俩再相遇？ 可是为何叶柒自己会选择回国，而进入一个极有可能再与她相遇的圈子？可能在她的内心就渴望着什么。 叶柒在相机镜头里看着乔卡，看着她的每一个细节，熟悉而又陌生。心跳也随着她的视线渐渐加快了跳跃的节奏。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在狠狠地悸动，一寸寸地爬上叶柒的心头。 THE END 【256中文将分享完结好看的言情小说以及耽美小说等，找好看的小说就来256中文http://www.256z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