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雷古勒斯》 作者:八百盘 文案 外来户捡了独自死去的少年的身体继续活。 内容标签：?奇幻魔幻?豪门世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雷尔，罗拉 ┃ 配角：HP众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外来户捡了独自死去的少年的身体? 第1章 第 1 章 她在新身体上睁开眼睛。 哦，现在是他了。 他一边忍受体内的灼烧感，一边快速翻阅此间旧主的记忆。黑沉沉的湖底被灵魂燃烧的微光照亮，阴尸们退缩在黑暗里。 真是个好孩子，雷古勒斯，才19岁，已经为保护家人牺牲自己了，这种温柔坚定的灵魂啊，简直令人迷醉。 通常像这样漂亮的灵魂他都舍不得用掉，可是这次情况不同，他得先活着。 修复伤势之后还留下了一点点灵魂，他张口把它吞了下去。 也许我可以继承一点他的温柔善良什么的。生者不确定地想。 身体骤然沉重了起来，他眨眨眼，开始继续往下沉，阴尸们不失时机地冲上来想要抓住他。 对于只有欲望没有智力也没有外形的家伙，他一向没什么兴趣，挥手在水里划了一个半圈，水弧滑出去击退了前面的一大群阴尸，不过后面的没有被吓退而是继续扑上来。 果然是缺乏智力。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往湖底扔了一个密闭在水球里的火球，借由爆炸冲起的气劲飞快地冲出水面，然后爬到岸上。 两个法术消耗了他不少的力气。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以攻击术见长，但是也不至于弱到这个程度。 而在已阅的记忆里，雷古勒斯也没有这么弱小。 所以是规则的不同？ 他慢吞吞爬出山洞，又实验了几个最能探测规则又不是太消耗力气的法术。 七个里有四个都没发出来，剩下的三个不同方向的法术威力都打了折扣。 唉。 背叛了现在最强势的邪恶领头人这件事适时地跳了脑海。 要去投奔正义一方吗？ 那得先解释清楚死而复生这件事，毕竟在这个世界里，这可不是一件正确，光明，和容易的事情。 当然，在之前的那里，这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施为者是他。就是这样，也还消耗了一条非常美丽足以列入收藏的灵魂呢。 而且这个少年根本没什么足够被接纳的筹码。 然后，回家？ 他的布莱克家族老实说，能够养出雷古勒斯这个温柔善良没有阶级观念的小奇葩简直是百年不遇。 而且他觉得自己没办法对着布莱克夫人叫妈妈。 而且一定会被发现里子不对劲的。 最重要的是，关键的一点是，自由。 没必要加入任何一方，他已经用死亡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现在他坚持在这么糟糕的情况下活着，也同样是为了同一件事。 嗯…… 其实没有什么好纠结的，现实太困难多半是因为想得太多。他张开手掌，看着新鲜得来的修长文雅的手指。 这个世界里行不通的法术很多，那么被找到的几率就相对变低了，事实上，这里根本就是法术不发达的地区，用以伤人的法术跟“麻瓜”的武器差不多一样，没有锁定和瞄准的功能，并且躲避巫师并不比躲避“麻瓜”困难。 尤其是，雷古勒斯应该已经在黑魔王那里销号了。 他相信那个黑魔王给他亲近的部下设下了维系，某些方面来说，这还真是挺方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不知道多久了，之所以发出来，是因为懒得继续，当初是想写完再发的。 我果然是坑品十足=。= 第2章 第 2 章 雷古勒斯不满意地走过好几个村子。 他这段时间都是用两条腿走路，累了休息，饿了打猎，像一个真正的麻瓜一样旅行。当然这不是在体验生活，他只是在节约体力探索规则。 顺便说一下，麻瓜这个词还真是，偷懒啊。 他所见之地，都又萧条又荒凉，比如他现在待着的这个山谷村庄，他站在半山腰往下看了半天了，路上根本没见几个人在走动。 不知道黑魔王的眼中世界应该是怎么样的，他到底是想统治世界还是毁灭啊。 所以还是加入正义那边赶紧推倒黑魔王吧。他是来享受生活的，现在这样还享受个屁。 呃，有些人是不能想的。 雷古勒斯屏息靠进一块阴影里，他感觉到了一大群邪恶的黑雾凭空出现在这个村子里。 当然不是他实力精进了，而是对方实在太邪恶无法被忽略。 是黑魔王，带着两三个部下。 雷古勒斯老实地呆在原地，耐心等黑魔王办完事走掉。 不过很快他就跳起来往法力波动的方向跑过去，他刚才居然没有及时想起来，这段时间一直默默流传的一个预言。 这个村子里正好有个七月出生的孩子。 雷古勒斯瞬间做出了决定，这不正是投靠正义的好机会吗？从邪恶阵营觉醒的少年巫师出手救下凤凰社精英一家之类的，当然其实应该算是帮助逃跑。 他的缩地成寸比幻影移行舒服多了。 可惜等雷古勒斯跑到地方，那栋失去了保护咒的小楼已经稀里哗啦地暴露在空气里，房子里还能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还有小婴儿的哭声。 男主人已经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了。 雷古勒斯跨出一步，直接从一条街后面掠过守在外面的几个食死徒和裸露的屋顶，踏到放着婴儿床的房间里。 只来得及目睹一个伟大的法术。 黑魔王痛苦地嚎叫了一下消失了，婴儿的头上出现了一道伤口。 雷古勒斯几乎是下意识地抱起婴儿，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他不是很确定，不过谨慎为好，刚才似乎有灵魂碎片钻到小家伙的伤口里去了。 祝福之吻效力估计要打折扣，他抱着孩子团团转了几圈，又咬破手指取出一颗浑圆的血珠子喂到小婴儿的嘴里。 如果真的有残余的邪恶灵魂存在，他好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帮小家伙压制住。 楼下响起骚动声。 雷古勒斯想起守在下面的食死徒，他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法力所剩无几了，而且他对现在待着的这个狼藉的环境也有些不适应，之前他的生活虽然也有过几次刺激，但是都是彬彬有礼干净整洁的。 他还没试过现在这种状况呢。 响动声慢慢爬上来，还有人小声敬畏地叫着主人。 雷古勒斯小心避开踩上去会有声音的碎片，在食死徒打开房门之前转入隔壁房间。 万幸食死徒们没有搜索其他房间，他们只是站在婴儿房里呆了一会儿。雷古勒斯听见有人低声说，“是那个预言……” 另外一个人吸了一口气，“主人他……” 然后下一个声音安静了一下尖叫着狂奔下楼，他在说，“黑魔王死了！！！！黑魔王死了！！！！黑魔王死了！！！！！” 留下的两个食死徒呆了一会儿也冲了出去。 雷古勒斯从一条裂开的墙缝里看着食死徒胡乱分散了方向消失不见。 真是没劲啊，他本来使劲搜刮魔力已经准备好了隐身咒呢。 不过很快他就用得上了。 一团黑雾很快来到这里，里面走出来一个面容悲戚浑身颤抖的鹰钩鼻男人。 雷古勒斯仔细看着他。 是西弗勒斯。 在学校里他们俩还有过平和的交谈呢——这可真是不容易，在雷古勒斯的哥哥有一个特别针对西弗勒斯的劫盗者团伙的条件下。 这简直可以相当于俩人是学术上的好朋友了。 雷古勒斯当然知道西弗勒斯此刻仓惶出现在这里的意思。 他回身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莉莉。 又把小婴儿放回婴儿车厘，隐身站在角落。 西弗勒斯跌跌撞撞扑进房间里。 雷古勒斯看着这个一直面无表情的学长抱着莉莉悲恸大哭。 他也有一点触动。 他其实是一个向往美好而且多愁善感的人啊，只是看着就有点想哭了。 西弗勒斯哭完了，小心放下莉莉，看了看小婴儿，有点怔怔的，似乎拿不准应该把他抱走还是留下。 雷古勒斯偷偷换了换后脚跟，他站的一动不动，有点麻了。 很快就有人来解救他。 外边又来了访客。 是学校的钥匙保管员海格。 雷古勒斯想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已经捏好一个昏迷咒在手里了，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放下手。 而西弗勒斯的反应是听了一下，立刻幻影移行离开。 雷古勒斯张了张嘴。 接着又来了一阵轰隆隆的摩托车声。 雷古勒斯伸长脖子看了下，哦，是西里斯。 好吧，他转了下手腕，隐形咒外加了个漂浮咒，轻飘飘地抓着残破的墙壁翻下小楼，然后缩地成寸—— 他不太喜欢西里斯，一半是因为他从不关心自己的弟弟，还有一半是因为他太耀眼了，魔力强大，外表英俊，还有围绕在身边的好朋友。 而他的弟弟则死在沉满阴尸的黑湖底下，五脏六腑都被烧的稀巴烂。 不知道为什么，雷古勒斯这会儿突然有些后悔，他这一瞬间似乎才真正发现自己毁掉了一条多么美丽的灵魂。 那个时候其实还可以选择消耗自己救活那个少年吧。 他刻意忽略了规则适应期和脱体灵魂的不稳定性。 黑魔王死后巫师界迅速活了起来，仿佛是一夜之间，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名头传遍了各地。天空里布满了庆祝的烟花，各种猫头鹰蟾蜍乱七八糟的信使们到处乱跑。 雷古勒斯觉得有些寂寥。 他避开巫师，去了麻瓜城市。 黑魔王没有死。 这件事他确定，不过这并不重要。 他只是觉得，只是有点，说不清的感觉。 那个时候那少年为什么要毁掉魂器呢？ 他只要再坚持一年多，黑魔王就会自己滚蛋了啊。 ……但在当时是没办法预见的吧。 当时那种无望的，让人喘不过来气的世界，那孩子做出那样的举动……啊，真是越想越可惜。 雷古勒斯长长呼了一口气。 “布莱克先生，您对这栋房子还有什么问题吗？”售房经理礼貌地问。 “啊，没有，我觉得很好，我决定买下它。”雷古勒斯回答。 隔壁草坪上围观的胖胖男主人假笑着打了个招呼，他的妻子正坐在摇椅上在陶醉地看自己的儿子跌跌撞撞拍打弟弟。 雷古勒斯目光掠过草地上那两个小娃娃，对邻居男主人点点头，露出矜持的，冷淡的笑容。 雷古勒斯仔细观察了德思礼一家，觉得变成想要得到暑假社会活动评分的女学生是没办法接触到哈利的，德思礼夫人绝对不会想要找个小保姆来照顾她的外甥，她可完全没兴趣改善哈利的日常生活。 呃，不过如果是蹩脚的，应该，可以吧…… 雷古勒斯只穿着衬衣和裤子站在穿衣镜面前，慢慢修改外貌。 首先要改变性别，雷古勒斯皱了皱眉头默默修改。 然后降低了高度，裤腿慢慢滑下去堆在脚边，他解开皮带脱掉裤子，从缠绕的衣服里拔出双脚。 然后头发长一点。 雷古勒斯不知道是不是该沮丧，作为一个男孩来说，应该要沮丧吧。 他还没开始改他的脸呢，就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他记得西里斯不长这风格啊，他们不是亲兄弟么。 现在镜子里的脸细看起来，五官和西里斯是差不多一样的，但是没那么深邃，作为男孩的时候显得有些软弱，但是变成了女孩子之后，却奇异地有种冷淡懵懂的感觉。 雷古勒斯叹气。 这张脸完全不像是愿意上门当蹩脚小保姆的样子。 照着杂志上随便翻的一页，拼了两张脸换上。 哦，不要忘记穿上裙子。 最后取个女名。 艾拉。 雷古勒斯本来以为自己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放弃当小保姆，他已经想好了退路，就隐形跟着哈利照看就好了。 不过两个月下来他发现自己有点得心应手。换尿布和喂奶都很轻松，小哈利简直太乖太可爱了，尤其是他笑呵呵地盯着你看的时候。雷古勒斯有好几次忍不住揪哈利的脸忘了放松力道，给他揪出几个红印子出来。 不过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德思礼夫人显然不喜欢哈利的笑脸，却对他脸上的红印子满意的不得了，为此约定了开学之后周末也要把哈利放到艾拉家里。 说起来艾拉就住隔壁，实在是太方便了。 哦，艾拉那个很少出门一脸冰块像的哥哥，也一定会非常“愉快”地照顾哈利的。 德思礼夫人美滋滋地计划着。 第3章 第 3 章 哈利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最早是在四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好天气，不过他的遭遇可不怎么好。那会儿是下午1点左右，女贞路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在家里午休。而他终于逃脱了达力的追打，躲在滑梯下面抹眼泪。 有个大人出现在他面前一屁股坐到地上。 哈利抬头看着他，对方面带微笑，用哈利从没有听过的温和的声音说不要哭，还拨开他的手替他擦脸。 哈利就更想哭了。 对方慌了一下，唉声叹气，托在哈利的胳膊下面把他抱出来，用更加温柔的声音哄他。 哈利小声抽泣，又害怕自己不听话这个人要扔下他，赶紧伸出胳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对方只是轻轻地笑，“要被你勒死了啊，哈利。” 哈利放松力道，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个人还是笑，“因为我是哈利的守护精灵呀。” “啊？”哈利怔住了。 精灵抱着他慢慢走着，嘴角永远挂着笑容一般，说，“哈利要是想找我了，就叫我的名字，我叫做雷尔，只要你叫了，我就会随时出现在你的面前。” 哈利睁大了眼睛。 “不过这个是秘密，我们之间的契约不可以告诉别人哦，不然我就要消失了。”精灵笑眯眯地在空气里抓出一把糖果塞到哈利胸前的衣兜里，想了想又拿出来，只留了一颗，“你还小，只能吃一颗，而且吃完要记得刷牙哦。” 哈利放开勾住精灵脖子的胳膊，扯着衣兜拿出糖果，舔了一下。 “好吃吗？”精灵笑眯眯的。 “嗯。”哈利点点头，把糖果塞到嘴巴里，眼里慢慢亮起满足和快乐的光芒。 精灵用手指戳戳哈利鼓出来的那边脸颊，低声说，“真可爱。” 哈利不知所措地红了脸，还没有人夸奖过他呢。 直到那天回到德思礼家，受到了和往常一样的呼喝对待，哈利还是很高兴。他从进门一直忍着，等到德思礼一家都安静了，他躲在碗柜里，小声对着空气说，“雷尔？” 雷古勒斯砰地一声出现在哈利面前，碗柜剩余的空间被他塞得满满的，哈利被挤在他的怀里。雷古勒斯摸索着后脑勺，一边咝咝吸气，一边动了动另一只手的一根手指头，划出一个小小的隔音结界出来。 “好了，哈利，有什么事吗？” 哈利紧紧闭着嘴巴摇头。 雷古勒斯动动胳膊按住男孩的小脑袋，笑了一声，“可以说话，哈利，他们听不到。” “哦，”哈利试了一声，然后他说，“我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来。”说完他就歉疚地问了一句，“对不起，你的头很疼吗？” “不是太疼，不过下次你可以在空旷点的地方叫我。”雷古勒斯低下头歪着，看到哈利湿润的绿眼睛，忍不住用手戳戳哈利的脸。 哈利嘟囔了几个字，往雷古勒斯的胳肢窝里躲。 雷古勒斯转而摸摸哈利的头发，笑眯眯地低声哼儿歌。 碗柜里安静地流淌着断断续续的歌声，哈利蜷在雷古勒斯胳膊弯里，迷迷糊糊的。他觉得自己又做梦了，跟往常一样的奇怪的梦，不过这次没那么紧迫，还有点温暖，然后他觉得亲吻他的人是雷尔。往常他都觉得应该是妈妈。 “雷尔？”哈利半瞌着眼皮说。 “嗯？”雷古勒斯中断了歌声。 “我刚才做梦了，还梦到了你。” “哦，是吗？” “嗯。” 雷古勒斯终于发现他的被守护者是个多么可怜可爱的小家伙。在他告诉哈利自己是随叫随到的守护精灵之后，他以为哈利会为了安全感不停地呼叫他，为此他已经积攒了足够的耐心出来。 结果下一次呼叫与第一次足足隔了两个星期。 当雷古勒斯出现在一处桥洞里的时候，哈利正蹲在水泥地上望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雷古勒斯有些生气，德思礼居然把一个这么小的小孩子丢在下大雨的外面，这已经不是忽视，而是厌弃了。 不过哈利倒是很高兴，他转头看见是雷古勒斯的时候，脸上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站起来蹬蹬地冲到雷古勒斯的面前，抱住他的一条腿。 “哈利，达力欺负你了？”雷古勒斯叹了口气，摸摸哈利的头发，然后注意到他的头发是干的。 “没有，我只是想见你。”哈利把脑袋靠在雷古勒斯的大腿上，小声说。 “呃，真的没有被欺负吗？哈利，你要是想小小地，有节制地，回报达力一下，我是不会反对的。”雷古勒斯斟酌用词。 哈利仰起脸看着雷古勒斯，撅着嘴说，“我是真的想见你，雷尔。” “好吧。”雷古勒斯捏捏哈利的脸，示意哈利松开他，两个人一起靠着水泥桥洞并排坐下来。“这里有点冷。”他斜瞄哈利一眼，一脸认真严肃地搓搓手掌然后抹开，一团火焰从他的指缝里窜出来。 哈利惊喜地叫了一声。 雷古勒斯用着火的手往外划了个半弧，火焰燃出一个半圆圈，把他和哈利圈在里面。哈利抓住雷古勒斯的手查看，雷古勒斯笑着说，“没有烧伤，哈利。” “好厉害。”哈利看着地上的半个火圈. “你以后也会这么厉害的。”不然要怎么推倒黑魔王呢？我还等着你创建新世界呢。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想着。 “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哈利伸手想试试那火圈是不是真的，雷古勒斯赶紧捉住蠢蠢欲动的小胳膊。 “等过几年你长大一些，可以去读霍格沃茨，那里会教你怎么用魔法。” “霍格沃茨？” “嗯。” “雷尔也在那里读书吗？” “是的，不过我已经毕业了。” “那么那里面还有巨人和矮人吗？” “啊？” “难道霍格沃茨只收精灵和人？” 雷古勒斯眨眨眼，赶紧说，“啊，巨人，倒是有个半巨人，矮人没有，精灵只有我一个，里面倒是有很多幽灵。”他一本正经，然后想起学校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呃，他要怎么说才能表示他跟家养小精灵不是一回事啊。 只能指望到时候哈利已经足够成熟不会恼怒他骗了他吧。 在成为守护精灵的第三个月末，雷古勒斯家里到访了一位不速之客。 穿着麻瓜衣服的西弗勒斯站在门口。 雷古勒斯睡得迷迷糊糊的，打着赤脚去开门，直到把西弗勒斯让进客厅里才反应过来。 他啊了一下。 西弗勒斯板着脸，没有坐，只是微微昂着脑袋站在客厅中央，下斜视线审视雷古勒斯。 “呃……”雷古勒斯很想立刻抖擞精神想出对策，不过他还是先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地望着西弗勒斯，“啊，我说——那个，咳，西弗，你来干什么？” 西弗勒斯发出一声轻哼。 雷古勒斯又打了一个哈欠，他昨天用麻瓜的方式在做蛋糕——小孩子都很喜欢吃——一直弄到今天早上也没有成功，他也懒得搞清洁了，任凭屋子里充满了焦糊味，甩手去睡觉，到现在也不过才三个多小时，他还是想睡的很。 西弗勒斯轻挥魔杖驱散了味道之后才开口，“雷古勒斯阿克图卢斯布莱克。” “嗯”雷古勒斯顿时觉得空气好多了，他向西弗勒斯的方向走了两步停住，倒在旁边的沙发里，挥手叫窗帘都拉上，满意地闭上眼睛，嘴里倦意浓重地再问了一遍，“西弗，你有什么事？” 他没有注意到西弗勒斯看他无杖魔法的表情。 西弗勒斯等了一小会儿，确定了谈话方式就只能这样之后，非常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布莱克，我很失望你的警惕性竟然如此之低。” 雷古勒斯又打了个哈欠，把脑袋埋在抱枕堆里，含糊不清地说，“嗯？所以？” “你的魔杖呢？你居然就住在波特的旁边，连保护咒也没有一个，你知道这条街上有多少巫师在暗中观察你吗？你连一个最起码的立场都没有表明就去接近波特，你知道你有几次被魔杖对准了吗？”西弗勒斯一条一条诉讼着，结果发现听众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闭上嘴巴，从鼻子里喷气，然后挥动魔杖，不慌不忙地往雷古勒斯头上浇了一大束清泉，满意地看着他惊叫一声弹起来。 雷古勒斯呆呆地坐着，任水珠从头上滑落，几缕沾湿的头发贴在脸上，他茫然了片刻，仿佛才发现面前站着个人，顿时委屈地瞪着这家伙，“西弗！” 西弗勒斯瞥了他一眼，“请允许我提醒你，你已经23岁了。” “23岁也有睡觉的权利。”雷古勒斯摸了摸湿掉的沙发，眼睛都红了，当然一半是因为水流到眼里去的缘故，“西弗，把它弄干。” 西弗勒斯在维持风度和翻白眼之间做了个权衡，只拿眼珠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我是来告诉你，最好收敛一下你的举止，还有，不要忘记你是个巫师，请随时带着你的魔杖。” “西弗，这是你弄的。”雷古勒斯一把抓住了西弗勒斯的裤管。 西弗勒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放手。 雷古勒斯悻悻放开，一翻手掌抓出一团火凑到沙发上去烤。 西弗勒斯已经不想看他了，绕过沙发大步向门口走去，他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又听到身后客厅里的惊呼声。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是雷古勒斯点着了沙发。 西弗勒斯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直接在门口的圆地毯上幻影移行离开了。 等到雷古勒斯睡饱了彻底清醒过来，他回想着西弗勒斯来的目的。 他记得西弗勒斯也是黑魔王麾下，不过那会儿他心爱的莉莉被黑魔王杀死了，所以现在他应该算是脱离了吧。 他这一下过来，倒是提醒了自己，现在还有个立场问题没有解决。 不知道别的食死徒是怎么弄的。 这么一想雷古勒斯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成年巫师的联系方式，从前任的记忆里也翻捡不出什么有用的，布莱克家族交往的对象他都完全不感冒，那些人就算是不是食死徒，也绝对不会讨人喜欢。 不过自己待在哈利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跳出来抓住他，大约是不觉得自己是坏人吧。 而且，如果真的有人攻击他，他倒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效果，这四五年来他都一直保持19岁的模样，这个很显然是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完全融入这个世界。他这样根本算不上是复活，说不定只是炼化了那少年的身体而已，他现在，大约就只是个盛灵魂的盒子。 还差点东西才能真的活过来啊。 第4章 第 4 章 西弗勒斯走后雷古勒斯才想起来不知道怎么去找他，沮丧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就算了。偶尔被小哈利召唤过去也很有益于纾解身心。 而且知道到有人在暗中观察自己之后，雷古勒斯便开始有意识地炼化身体，他告诉哈利自己要沉睡，精灵的冬眠期要到了，这个过程大概要好几年，不用担心，不过要是哈利叫他，他还是会出现的。 天地良心雷古勒斯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意思是要哈利照常呼叫他没关系，他只是把自己的现状告诉小男孩而已。但是哈利显然过于敏感和善良了，雷古勒斯一觉醒来之后，就已经是哈利十一岁生日那一天。 被哈利心中的无助和惊讶叫醒的。 不得不说，一醒来就感受到那股虽然很想叫你但是坚决忍住的稚嫩的感情，还有看到旁边空荡荡乱哄哄的德思礼家的房子，雷古勒斯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他随便捡了一封信拆开看。 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雷古勒斯怔了怔，真是一梦何其悠长啊。哈利已经十一岁了。 不过眼下这个狼藉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雷古勒斯慢慢确立哈利的位置，他有些啼笑皆非，德思礼还真是有行动力，居然么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雷古勒斯看看天色，星星一颗也没有，他穿上大衣走出门。 跨出一步消失。 下一步落脚在石屋的门前。 狂风大作，雷古勒斯瞬间就被淋了个透。 他仔细听了下屋子里的动静，大家都睡着了。他伸手推开门，在它掉到地上之前赶紧接住，闪身进屋之后再把门装上去。 哈利睡在一堆旧袍子里面，蜷着，像一只小狗。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 绕过鼾声如雷的海格，犹豫了一下，在哈利身边坐下来，摸摸他的脑袋，长得真快啊，小豆丁变成豆芽菜了。 “我醒了。”雷古勒斯微笑着无声说道，身形慢慢消失在渐渐照射进来的晨光里。 跟着海格和哈利去对角巷还是很新奇的，只是翻看记忆和看着现实中的实物感受大不一样。雷古勒斯一路上都紧紧跟着哈利，他从来都不是个擅长逛街的人，要是在这里把哈利搞丢了，那可真是个大笑话。 在去妖精银行的时候雷古勒斯觉得好像被看到了，或者说被闻到了，或者是感觉到了，他明智地后退了两步，门口的妖精总算不再盯着哈利身后的空气了。 雷古勒斯耸耸肩，在古灵阁外面的石阶上坐下来等着。 日光很好，雷古勒斯托着下巴头一点一点的，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他简直要睡着了。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以前成天蹲在书堆里搞研究也不是因为被逼的或者是怎么样，他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可是想想他把哈利丢下那么多年，就觉得还是忍忍吧。 终于等到哈利和海格出来之后，雷古勒斯双眼无神地跟着哈利的后面慢慢悠悠往前走。很给机会的是海格去喝杯小酒去了，剩下哈利一个人去买校服。雷古勒斯高兴了一点，看着哈利站上凳子，刚要显形，旁边的小男孩搭话了。 不得不说，搭话有点失败。 雷古勒斯止住了显形的想法，忍着笑看两个豆芽菜聊天。 哈利从来没遇过像这个小男孩一样的人，他只被达力暴力追打过，对于这种傲慢的言语，他只能默默生气。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哈利真可爱。 不过这个骄傲的小白毛也很可爱啊，他怎么不记得霍格沃茨一年级的学生会这么可爱啊。 看够了，雷古勒斯弯腰凑到哈利的耳边小声说，“哈利。” 哈利愣住，然后四处看。 旁边的男孩皱眉看着他，“我说，你在找什么？” 哈利没有顾得上理他，因为雷古勒斯又说话了，“我在你旁边，别找了，我跟着你呢。” “真的吗？雷尔，是你吗？”最后一点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雷古勒斯意识到有问题了，他赶紧握住哈利的一只手，“我在呢，我昨天醒了，一直在你身边，别哭，那个男孩要笑话你了。”事实上是，那小男孩是在当看怪物一样看哈利。 因为哈利一边要哭，又一边笑了起来，他还扭头对小白毛大大地笑了一下，用力跳下凳子。 “海格买了冰淇淋。”哈利扯着看不见的雷古勒斯跑出去。 “哦哦，等下你可以偷偷给我吃点。” “嗯。”哈利使劲点头。 接下来的购物之旅令哈利和雷古勒斯都大开眼界，哈利喜欢各种会变形变色的文具，雷古勒斯则是对课本感到很稀奇，他知道——阅读过前任的记忆——这个地方的教育理念，但是还是真正的第一次看到各种启蒙或者高深的专业法术被堂而皇之地摆在书店里卖。 他默默记下了丽痕书店的位置。 然后听到海格说要给哈利买生日礼物。 雷古勒斯对这个词没有什么感觉，让他留意到的是哈利的反应。小家伙脸红了，还有一下下的怔忪，然后立刻推辞。 对哈利来说，生日礼物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雷古勒斯注视着目光闪闪盯着雪白猫头鹰的哈利，然后听到了更令他不愉快的一句话，海格说的。 “——德思礼夫妇是不会送给你礼物的。” 雷古勒斯在原地停住，看着哈利和海格走进奥利凡德魔杖店。 这么说其实我是跟德思礼一样的货色？ 雷古勒斯十分丧气。 这会儿只剩下魔杖要买，雷古勒斯一时也想不出买什么给哈利，而且，作为一个坐吃山空的生活白痴，他其实没有多少钱了。 倒是可以去布莱克家里……还是算了，让那位夫人平静地过日子去吧，他既然不想给人家当儿子，也没有理由去找人家要钱花。 没有钱，这又是第一次送哈利生日礼物。 雷古勒斯一筹莫展。 纠结中哈利带着新魔杖跟海格出来，他四处看了看，当然什么也看不到，然后小声叫了一下，“雷尔？” “我在。”雷古勒斯及时回答。 “你怎么没有进去，我刚才叫你了。” “我在外面晒太阳，太久没有这样了。”雷古勒斯胡诌了一句。 唉，哈利都比他有钱多了。 也许他可以回去再试试做蛋糕。 之后的一个月雷古勒斯就真的天天埋在家里做蛋糕，还好他事先给房子罩了个重尘包，房子里的一切动静和味道都散不出去。 当然相对的，他快要被呛死了。 然后这件事在雷古勒斯被哈利召唤过去之后就迅速地，毫无技术含量地暴露了。 雷古勒斯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一碗打发的蛋白站在哈利的房间里，浑身散发着蛋奶香和糊味。既矛盾又迷人。 哈利瞪大眼睛看着一脸纡尊降贵下厨房范的雷古勒斯，本来焦急郁闷心慌的心情都飞了大半。 “雷尔，你在干什么？” 旁边的海德薇大眼睛里流露出嫌恶的意思，振振翅膀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呃，”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然后瞬间放弃，搞什么生日礼物啊，这都过了多久了，他自暴自弃，“我本来想给你做生日蛋糕的，我之前不知道还要送礼物，不过一直没成功，看来我没有这方面的触觉，可是我没有钱，没办法买礼物给你，哈利，我跟德思礼不一样，我爱你。” 哈利愣愣地看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还在懊恼，没有注意到哈利的脸慢慢红了起来。 哈利努力压抑着心情，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说，“是的，我知道，我也爱你。” “啊，你知道，那真是太好了。”雷古勒斯放下碗，一屁股坐到哈利的床上，“那么你叫我来干什么？” 哈利连忙跟上雷古勒斯如此自然的态度，说，“你见过我的父母吗？” 雷古勒斯眨眨眼，一边回忆一边整理要说出口的话，“见过，应该不算见过吧，我是因为你只剩下一个人才来到你身边，那时候一片混乱，我，嗯，只模模糊糊看到了一些情况。” “我的父母真的是被伏地魔杀死的吗？不是车祸？”哈利嗓子有点发紧，看着雷尔在第一个选项问出来的时候点头，然后他觉得自己有好多问题都堵在嗓子眼儿，却突然一个也问不出口。 雷古勒斯招招手，让哈利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揉他的头发，“别想太多，你的父母是爱你的，如果不是他们强烈的爱，我也无法和你定下契约，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被他们召唤来接替他们照顾你的。”虽然我不是很称职，虽然这是我胡诌的。 但是你的父母是真的很爱很爱你。 雷古勒斯想到这里，灵光一闪。 他所缺少的，一直吸引他留在哈利身边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 哈利目光灼灼地看着雷古勒斯，“可是你大部分时间在睡觉。” “呃，这个，是的，好吧，对不起。”雷古勒斯装模作样痛苦扶额，然后哈利扑进他怀里。 小男孩瓮声瓮气地说，“雷尔，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吧。” “当然。” 刚刚许下了诺言没几天的雷古勒斯隐身跟着哈利去国王十字车站，在被德思礼一家抛弃之后，两个人带着一堆行李无助地站在九跟十之间发呆。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在哪呢？ 哈利已经习惯了在有人的时候对着空气说话，他小声问，“雷尔，你也不知道吗？你不是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吗？” 雷古勒斯努力翻找记忆，“我忘记了，多少年了啊。” 然后被一个带着一大群孩子来上学的红头发胖妇人解救了。 那妇人亲切地问哈利是不是不知道怎么走，哈利目光在她儿子的行李上晃了一圈，感受了下背后按着的雷尔的手，点点头，腼腆地说，“是的，夫人。” “别紧张，罗恩也是第一次去上学，你跟着他走。”胖妇人笑的上下眼皮都挤到一起了，她身上有股特好闻的味道，就像哈利之前闻到的雷尔身上的蛋奶味和糊味的混合体那样温暖，不过她显然没有糊味，倒是有风干咸肉在里面。 哈利和罗恩冲进九又四分之三。 气派的老式火车头喷着浓重的白雾出现在哈利的面前，他听到身后的雷尔发出一声轻轻的惊叹。 哈利偷偷一笑，雷尔跟他一样傻乎乎的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让他觉得安心了不少。 不过分别的时刻终于来临了。 哈利一边推着行李找空车厢，一边对雷尔说，“家长好像不能跟着上车。” “是的。” “所以我们得告别了。”哈利在一节车厢门口停下，默默地把箱子往车厢里拖，雷古勒斯用脚顶了一下帮助哈利过过去一道坎。 “我会每星期给你写信，”雷古勒斯把刚才听到的别的家长对孩子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也会的吧？” “嗯。” 等到哈利坐好了，脸朝着窗户外面努力寻找看不见的身影，雷古勒斯忽然有些感慨。 第一次离开这么远这么长时间啊。 雷古勒斯已经开始担心自己会偷偷潜入学校去了。 第5章 第 5 章 雷古勒斯发现哈利不在的日子很难过，特别是他许诺了每个星期与哈利通信。 如果是倒头一睡一个学期过去那还好一点了。 每个星期都要写信啊，真不知道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雷古勒斯瞪着信纸荒废了半个星期之后，决定去对角巷买飞路粉。但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换点金加隆。 保险起见，出门的是女孩子。 雷古勒斯还记得自己应该是死掉的食死徒。堂而皇之地走在巫师的集市上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去古灵阁对妖精说自己是雷古勒斯的指定继承人。 魔法认证血缘，财产转移。 然后去地底下兜了一圈出来。 心里很虚所以只拿了一点点金币，仿佛这样就不会被布莱克夫人察觉到。 走出古灵阁的大门，雷古勒斯颠颠手里的小金币，心里想着要怎么赚钱。 所谓的凭空变出一大堆钱来，其实算是偷吧。他已经偷过一次，当初没感觉，但现在比较熟悉普世价值观之后就有点不舒服了。 真为难啊，上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赚钱的工作，甚至根本没用过钱，这辈子的前任也没有相关记忆。 只能去找西弗了。 同为背叛阵营的食死徒，还是一个学校的校友。 总会拉他一把吧。 雷古勒斯捻着飞路粉，口里叫西弗的家庭住址，呃，西弗住哪来着？ 雷古勒斯僵住了。 顿时雷古勒斯发现自己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巫师的世界里唯二可以找的人一个不知道住哪，一个在霍格沃茨，而那所学校外面被施了强力保护咒，进出都需要提前打申请。 雷古勒斯乖乖去餐桌那写信。 “哈利， 这个星期过得怎么样？我很无聊，这里没什么好说的。 期盼你的来信。 雷古勒斯。” 想了想又涂掉落款，改成雷尔。 招来一只猫头鹰寄出去。 很快就收到了哈利的第一封回信，雷古勒斯拆开看，哈利在信里喋喋不休事无巨细写了好多东西。雷古勒斯都看得津津有味，有的很白痴很傻的话也那么可爱。 放在其他时候他只会认为这是浪费纸张。 看完之后雷古勒斯翻出一个盒子把信装起来。 开始期盼第二个星期。 整个学期都在二人的闲聊中过去了。 收获是雷古勒斯知道了西弗在哪里。 当然他试过飞路粉过去他的办公室，被提示通道没有获得许可。 好吧。 雷古勒斯于是在信里让哈利给他带话，让他去找西弗批准他的申请，单方面申请要贵好多倍呢。 哈利的回信明显胃痛了不少。 最后果然没有办成。 雷古勒斯直接把信写给西弗，他没有看到斯内普教授在餐厅里的表情，那让哈利十分担心海德薇会被干掉。 雷古勒斯安慰哈利说西弗是好人，就是不大会笑，海德薇那么漂亮，他不会想烤了它的。 哈利勉强说知道了，不过他心里想的是雷尔是精灵，总是看谁都很好。 最后一封信隔了很久才来。雷古勒斯没怎么多想，他觉得是哈利交到新朋友了，又住在那么有意思的城堡里，会想不起来他这个无聊的人是正常的。 然后就到了哈利回来的时候。 雷古勒斯看着德思礼的汽车回到女贞路，他瞬移到哈利的房间里。 门开了，比一年前长高了的小男孩拖着箱子挤进来，雷古勒斯帮他把行李拆开码好。 一通忙乱之后哈利在床上摊开一本相册，一个一个指给雷古勒斯看，“雷尔，这是我爸爸妈妈。” 雷古勒斯目光跟着哈利的手指移动。 他在照片里看到许多熟人。 看到小天狼星的时候，雷古勒斯下意识注意了一下哈利的表情，小男孩似乎没有发现他的雷尔和父亲的好友长得有点像。 当然，俩人的气质是完全不同的。雷古勒斯决定悄悄修改外貌，以期差的更大一点。 “邓布利多校长说斯内普和我爸爸是同学，雷尔认识斯内普，那么也认识我爸爸吗？”哈利突然问，目光还放在相册上。 雷古勒斯想了想还是承认了，“是的，他们都是我的学长。” “那，我爸爸他怎么样？我妈妈呢？”哈利抬头热切地望着雷古勒斯。 “呃，”雷古勒斯回忆中，“有点爱捣蛋，像是加强版的韦斯莱双胞胎，和他——”他点了点小天狼星，后者在照片上抱着胳膊斜眼笑着，看起来很帅，“——你妈妈那时候很讨厌你爸爸，每次碰面都要吵架。” “啊……”哈利张口结舌。 雷古勒斯没有察觉，还在慢慢回想，“嗯，西弗，西弗老是被你爸爸挑衅，然后就是吵架，当然，比跟你妈妈那样的要激烈一点，毕竟是男生嘛。” “西弗？” “哦，斯内普。” “呃，雷尔和斯内普，斯内普教授是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啊，他对谁都恶声恶气的，我想我们只是见了面不会用辱骂来打招呼那样的程度吧，还算能够心平气和地说说话。” 哈利松了一口气，转而提起另外的话头，“罗恩说暑假会邀请我去他家玩，你去吗？” “嗯，哈利去哪我就去哪。”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揉哈利的头发。 “那你还得隐形吗？”哈利期盼地看着雷尔，他希望雷尔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显形，这样就证明雷尔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什么东西了。老实说，在学校里没事的时候，他和罗恩就守护精灵的问题争论了好久。 他十分担心罗恩说的是真的，根本没有什么定下契约不可以告诉别人的守护精灵。 他也见过学校厨房里的家养小精灵，那根本就是另外一个物种了，即使是用守护精灵跟家养小精灵不是一个类别这种说法，也没办法安抚住哈利的心。 赫敏在图书馆也没有查到相似的契约。 而哈利甚至偷偷查阅了霍格沃茨斯内普在读的那几年学生名单，没有发现有精灵入学的。 其他的年份也没有。 唯一可以暂时压制住哈利的心情的是，雷尔不需要魔杖和咒语就可以施法，这一点和家养小精灵一样。 韦斯莱双胞胎带着罗恩来接哈利的时候，雷古勒斯被哈利及时地召唤了出来。 一个成年人凭空出现在车厢里，把罗恩吓得一声大叫。双胞胎倒是更高兴了，开着车在夜空里上下乱窜。 哈利最高兴，雷尔是真实的，罗恩和双胞胎都看见了，罗恩这会儿还坐在雷尔的腿上呢。 雷古勒斯一边一个揽着哈利和罗恩，安静地笑眯眯地打招呼，“你们好，谢谢你们来接哈利去玩。” 双胞胎用怪腔怪调的语气学雷古勒斯的贵族交际腔，“您好——尊贵的先生——这是我们——无比的荣幸。” 雷古勒斯扭头对哈利说，“我觉得双胞胎比你的爸爸当时要可爱。” 哈利眨眨眼，不知道该继续高兴还是不高兴。 等到到达陋居之后，雷古勒斯才后知后觉有一件事被他搞忘记了。 他没有变成女孩子。 很明显韦斯莱夫人认出他了，因为她在看到他之后很明显地一怔，虽然之后没有说什么，但是好几次都想偷偷看看他的左手臂，以往插在围裙兜里的魔杖也紧紧捏在了手里。 雷古勒斯装作没看到韦斯莱夫人的眼神一样，无意识地卷起袖子去水槽边洗手，让她看了个够。 那标记他一开始就剔掉了。 这一关过去。 但是雷古勒斯不明白的是，韦斯莱夫人并没有放松警惕，或者说，她有些疑惑。 这次是更多地盯着他的脸看了。 雷古勒斯这才想起来巫师界并不是个很大的地方，有很多纯血互相之间都是亲戚关系，啊，这么说，布莱克那种阴沉的老贵族跟韦斯莱也会是亲戚吗？ 雷古勒斯努力回忆。 以至于韦斯莱夫人叫他好几遍他都没听到。 哈利和罗恩从外面进到厨房里来。 哈利不解地看着韦斯莱夫人，说，“您是在叫雷尔吗？” 雷古勒斯回神，转过来看着韦斯莱夫人。 她看了看雷古勒斯一眼，说，“是的，我想是我叫错了，雷尔看起来跟我一个远方亲戚长得很像，不过他很久以前就死了，哦，他叫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保持脸色平静，微笑，“我很遗憾。” “没什么。”韦斯莱夫人倦怠地挥挥手。 第6章 第 6 章 晚餐的时候韦斯莱先生也回来了，同样的，他也显然是认出了雷古勒斯。他的反应比他太太要大得多，大吼一声掏出魔杖，一手指着雷古勒斯，另一只手把哈利和罗恩从雷古勒斯身边拨开护到身后。 一气呵成。 哈利和罗恩都看呆了，亚瑟可从来没有这么身手敏捷过。 “除你武器！” 一道红光从韦斯莱先生的魔杖尖端发出来，打向雷古勒斯。 可是雷古勒斯手上拿的是罗恩的鞋子，他正在给它穿绑带，之前的那根刚刚断掉了。 于是罗恩的鞋子飞了出去。 雷古勒斯愣愣地看着战斗状态的韦斯莱先生，下意识地给在空中旋转飞舞的鞋子加了个空气包裹，免得上面的泥水甩得餐厅里到处都是。 “呃？” 雷古勒斯摊平手掌，“韦斯莱先生？” 莫丽这时候才出声，她仍是惊疑不定，看了雷古勒斯好几眼，“亚瑟，这是雷尔，哈利的朋友。” 亚瑟讪讪放下魔杖，不过还是紧紧捏在手里，“抱歉，你突然出现，我太紧张了，毕竟神秘人刚刚才闹了一场，食死徒们很难说是不是又蠢蠢欲动了。” 雷古勒斯本来不知道神秘人指的是谁，不过食死徒他知道，然后就立刻明白了，他微微一笑，表情动作都无懈可击，“哦，我知道，我理解。”他往前一步，朝韦斯莱先生伸出一只手，对方赶紧跟他握手，“我叫做雷尔，很高兴见到你，你们家很美。” “很高兴见到你。”亚瑟跟着说。 大人们迅速抹平这一小小插曲。不过小孩子们可不这样觉得。 晚上哈利和罗恩还有双胞胎挤在一起偷偷讨论雷尔的身份。 哈利认真回忆了过去，雷尔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在了，他确实只要一叫雷尔的名字他就会立刻出现，不管他在干什么，而且看起来主动权是在哈利这边，因为经常会伴随有奇怪的状态，如果是雷尔主动出现，他最起码会放下手里的东西吧。 罗恩则说雷尔明明就是人类，看他的样子，怎么也跟家养小精灵搭不到一起去啊。 双胞胎之一说，“守护精灵和家养小精灵又不是一回事——” 另外一个，“——看他自然娴熟的无杖魔法——” “或许还是无声魔法——” “还有万年不变的相貌——” “小罗恩——” “可想要一个守护精灵了吧？” “如果是我——” “我们，” “——也很想要啊。” 罗恩睁大了眼睛，“真的有守护精灵吗？” 哈利一同瞪着双胞胎。 “当然——” “有——” “那是不可能的——” “小傻瓜们——” “还在做梦呢。” 双胞胎笑成一团。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办。罗恩显然比他适应多了，他气愤地站起来，“我才没有想要什么守护精灵！世上当然没有那玩意儿！“ 哈利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更加无措了，雷尔如果不是守护精灵，那他，他是谁？ 亚瑟先生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难道以为雷尔是食死徒？ 哈利脸色煞白，他不知道要怎么办，那是雷尔，他拼命压下心中可怕的想法。 罗恩注意到哈利的表情，他显然也想到了，结结巴巴地安慰哈利，“你别，别乱想，雷尔刚才还给我修鞋子呢，而且，那个时候他才是个小不点儿，神秘人怎么也不会要他当随从吧。” “可是雷尔从小就是那么大……”哈利闷闷地说。 “别乱想，小傻瓜们——”双胞胎饶有兴致地看着哈利。 “——食死徒胳膊上有标记，” “——雷尔可什么都没有，” “顶多是长得像——” “——妈妈之前不是说，” “我们有个远房亲戚——” “——已经死了的吗？” 被双胞胎乱安慰了一番之后，哈利勉强放心下来。 在陋居的一个月很快过去，这大概就是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的意思吧。 到九月一日赶火车的时候雷古勒斯还在睡懒觉，哈利于是就没有叫醒他，所以他一直睡到莫丽回到家里大发脾气的时候才醒。 雷古勒斯往脸上浇了一捧清水，甩着湿淋淋的脑袋走下楼，用目光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莫丽显然气急了，完全没有再用探询的目光看雷古勒斯，她愤怒地敲着锅子，一边说，“我整夜担心，哦，那两个小混蛋，我完全没心思想到是他们开走了汽车，还有亚瑟，说什么只是拆开看看？呵！这下倒好了，好几个麻瓜看见他们在天上飞！气死我了……” 雷古勒斯使劲甩了甩头发，用手抹了下脸算完，靠到莫丽旁边的柜子上，“是嘛？是哈利和罗恩？真有意思，他们开着汽车去学校了？早知道我也跟着去玩玩。” 莫丽转头严厉地瞪着雷古勒斯，“雷尔，你怎么能鼓励他们的这种行为，这会让他们受伤的，绝对不准让他们知道。” “呃，好的。”雷古勒斯举起双手。 吃过早饭雷古勒斯去外面收拾花园以躲避莫丽喋喋不休的抱怨，今年金妮也去上学了，家里只剩下莫丽和雷古勒斯。基于韦斯莱和布莱克那搞不清楚是不是存在的亲戚关系，雷古勒斯赖在陋居里心安理得。 当然，他负责了大部分的家务。 洗衣服和做饭除外。 他没有看到莫丽停下了怒火正从窗户里往外看着他发呆。 大约一个星期之后雷古勒斯找到了一份麻瓜世界的工作。虽然要把麻瓜钱换成加隆才能用很麻烦，但是，比起大摇大摆用失踪食死徒的壳子在巫师堆里晃要安全多了。 而且麻瓜的世界其实更有趣也更安全一些。 雷古勒斯就是这么告诉韦斯莱夫妇的。 亚瑟赞同地点点头。 莫丽倒没什么不满，只是唠唠叨叨说一些工作注意事项。尽管她不熟悉麻瓜的规则，但是雷古勒斯没有拆穿她，只是微笑着全程点头。 他还在陋居旁边搭了个小屋，就算是正式成为韦斯莱的邻居了。 其实有件事他始终没有想明白。 他为什么要留在韦斯莱身边。 以及为什么，要留在哈利身边。 在适应了这个世界之后，就算是刨除睡觉所花费的，他其实大多数时间也都是在麻瓜那边生活。 而且他顶着这副壳子，在巫师这边必须小心隐藏，但在麻瓜那边，他完全不需要顾虑，甚至，还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毕竟雷古勒斯长得不错。 他的新工作就是这么得来的，在珠宝店里对进来的贵妇人说您好。 穿上店里配发的整套礼服，他看起来简直是点亮了整个大厅，彬彬有礼，微笑谦逊，而且青涩稚嫩。 挽着夫人们的手臂，像是母亲与儿子。 这可非常重要。 很大地掩饰了夫人们的寂寞。 看，她们只是喜爱晚辈一样喜爱这个年轻人。哦，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第一个月的薪水雷古勒斯交给了莫丽。 在晚餐的餐桌上，莫丽显然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只是结结巴巴地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呜咽声，低头拨弄着钱袋，掩饰着眼里闪动的可疑光芒。 然后她哭了。 雷古勒斯不明白。 亚瑟靠拢了莫丽，搂着她，把钱袋推给雷古勒斯，“雷尔，不需要，我们不需要这个，我们是朋友啊。” 但是显然他没有明白他妻子的泪点在哪，莫丽伸手抓住了钱袋，痛哭出声。 亚瑟也愣住了，“莫丽，亲爱的，你怎么了？” 莫丽摇着头大哭，不肯说话。 雷古勒斯犹豫地拍拍莫丽的手，说，“呃，莫丽……”被莫丽反手抓住，然后他听到夹杂在哭声里的词语。 莫丽在叫雷古勒斯，“你是雷古勒斯，雷尔，是你，是你，对吗？求你告诉我，是你，求你了……” 雷古勒斯啊了一下，看看莫丽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又看看满脸惊疑的亚瑟，最后说，“呃，是我。” 莫丽俯身过来拥抱雷古勒斯，“我就知道，当然是你……你怎么瞒得过我，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还有你的标记呢？哦，看看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你吃了很多苦吗？” 雷古勒斯眨眨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拍拍莫丽的背。没想到布莱克跟韦斯莱真的是亲戚啊，看样子莫丽和前任的关系还挺好的。 等莫丽平静下来，三个人去沙发上坐下，决定把事情好好说清楚。 雷古勒斯只说自己换掉了黑魔王的一个挂饰盒，然后为了那件事几乎死掉，醒来之后脑子不太好用，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 莫丽紧紧抓着领口，仿佛呼吸困难，她惊叹着说，“天哪，你怎么敢，你简直像你哥哥一样鲁莽，我还以为你会是冷静的那一个呢。那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上上下下打量雷古勒斯，好像不揪出一个伤口就不甘心。 雷古勒斯无奈地耸耸肩，“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不会变老，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莫丽瞪着他，准备说些什么来责备他的满不在乎，但是好像确实没什么能责备的，只好干张了张嘴。 亚瑟连忙说，“那么，雷尔，关于你怎么得救的事情，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雷古勒斯正要回答，莫丽瞪着亚瑟，“你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那个救了雷尔的人一定有很强大的魔力，你看，他消掉了雷尔的标记。现在外面有传言神秘人又回来了，如果我们找到那个人，不是又多了一个安全保障吗？” 雷古勒斯摇头，“我不记得。” 亚瑟很可惜地看了他一眼。 “不过，黑魔王——”雷古勒斯刚起了个头，就被莫丽打断了。 她说，“不要再叫他黑魔王，雷尔，你已经不是，哦，你从来就不是真的服从他，不要再这样叫他。” “哦，好的，那么伏地魔——” 又被打断了，莫丽长长抽一口气。雷古勒斯停下，无辜地看着莫丽。 亚瑟揽着妻子，无奈地解释，“雷尔，我很欣赏你对于神秘人的无所畏惧，不过，我们最好不叫他的名字好吗？” “好的，咳咳，神秘人，现在有了关于他的传言了？”雷古勒斯总算问出来这个问题。 亚瑟点点头，“上个学期在霍格沃茨，他的一个新随从在那里为他偷取魔法石，看样子他是在准备复活了。” “他没有成功？” “是的，是哈利阻止了他，哈利，还有罗恩和赫敏。哦，那三个小孩子。”亚瑟显然既担心又自豪。 莫丽则一点也不自豪，她又叹息起来，并狠狠瞪了亚瑟一眼。 雷古勒斯微笑，“是吗？所以，哈利面对着神秘人了吗？” “应该没有，邓布利多是这么说的，当时在那的是奇洛——” “——我们能不谈论这个了吗？哦，当时在那的不是神秘人，而是奇洛，我的天，我真不敢想象，如果是神秘人在那，哈利，哈利要怎么办，我的天……”莫丽抚着胸口，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 “我也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谈论这个了。”雷古勒斯保持微笑。 亚瑟忙着扶莫丽，没有注意到雷古勒斯的表情，“好的，莫丽，别紧张，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那几个孩子胆子不知道有多大，下次要是还有这种事发生呢？我一想到这个，就坐立不安……” 雷古勒斯从沙发上起来，离开争辩着的韦斯莱夫妇，往他的小屋走去。 他要写一封信。 数日之后哈利回信了。 雷古勒斯拆开看，然后露出满意的笑容。 哈利在信里连连道歉，说不该不告诉他上学期的事情，还保证以后有什么事都会及时告诉他，还保证自己会注意安全，另外在信里 ，哈利还抱怨了这学期的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他心里觉得新教授就是个草包，不过赫敏显然很迷他，所以他不敢说出口，只好对雷尔说了。 雷古勒斯点点头，他也这么觉得，因为莫丽偶尔谈到金妮的学校生活，大部分内容里都要捎带上那个洛哈特。雷古勒斯相信，那个人应当有不少女性簇拥者。 第7章 第 7 章 有天夜里雷古勒斯收到了哈利的一封信，那显然是在紧急情况下写的，字迹潦草，简直快要连成一条线，而且好多地方都划破了。 看起来书写者十分气愤。 雷古勒斯认真看完信，然后想，或许还十分委屈。 哈利在学校被同学们冤枉了。 据说是因为什么蛇佬腔。他说他只是告诉那条蛇不要攻击他的同学，但是别人却以为是他在怂恿它。他不明白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是怎么被观众歪曲的，他觉得他们都蠢透了。 雷古勒斯微笑着看着哈利落款那里匆匆写下的爱你，几乎可以想象出小家伙红红的眼眶里面包含着的莹绿的眼珠，还有气得鼓起来的脸颊。 只这一会儿的沉思，被等着回信的海德薇打断了，它用它美丽的大眼睛瞪着雷古勒斯，不耐烦地拍打着翅膀，发出普拉普拉的声音。 雷古勒斯忙安抚海德薇，抽出一张羊皮纸，说，“好了，我在写，在写了。” 海德薇满意地安静下来。 提起笔雷古勒斯就犯难了，他最起码还知道，不能把满不在乎的态度教给小孩子，可是哈利提到的纠纷在他看来就是无关痛痒啊，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家伙。总不能说什么小时候就算是争吵也是珍贵的友情吧，现在的哈利还根本没法理解这种老年人情怀。而且，就雷古勒斯自己看来，他其实不赞同这种说法，争吵就是争吵，冤枉也不会有个善意的转折在里面，小孩子伤害起别人来，与魔鬼无异，因为他们肆无忌惮，还有大人保驾护航。 想想雷古勒斯就叹了口气，在信里写到，如果哈利很难过，他可以去看他，至于别人的态度，是没办法的事，最起码罗恩和赫敏还在他身边，有这样的几个朋友在，其实比大多数人的支持更重要。 下半夜哈利又来信了，他说他知道了，还有就是不用雷尔去学校，同学们会连着雷尔一起敌视的，他刚刚只是太生气，现在好多了。 这封信不用回。 哈利最后加了这么一句。 雷古勒斯微微一笑。 转念又想到哈利这么晚了还没睡这件事上去。 得弄个即时通讯方式，不然哈利老不睡觉等着可不行。 圣诞节之前雷古勒斯弄出来了。是两个每一张纸的反面绘满插图的本子，一个本子的内页插图是另外一个的封面，它们是成对的。 他把本子拿给亚瑟和莫丽看的时候，他们都觉得不错，但是问起原理，雷古勒斯随便编了个理由糊弄过去了，并且说这是他偶然弄出来的，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 灵感来源是食死徒的标记。 他可不敢真的告诉他们。 他还记得黑魔王，哦，是伏地魔，好吧，是神秘人，他在手下的胳膊上盖的戳记，可以用来联络。他只是稍微改动了一下，在相对的本子里面的空白页写字，会在另一个本子的空白页显出来，因为它们实际上都是写在插图上面的阵法上的。 当然阵法是反着印的，这样翻过来的正面上，阵法就是正确的了。这也确保了不会被人发现插图的秘密。它虽然是雷古勒斯用过去所学改编的，但是难保不会有什么聪明人发现它与食死徒标记之间的联系。 于是圣诞节的时候雷古勒斯把其中一个本子放在莫丽给哈利准备的礼物里面一起寄过去。他在莫丽的纸条下面加了一句，说他也想给哈利做蛋糕，不过依然失败了，至于编毛衣，他不想尝试。 那个本子显然起到了很大作用。晚餐之后雷古勒斯发现摊开的本子上出现了字迹。 是哈利在试用，很快另外一种字迹也显示出来，当然是罗恩。莫丽激动地也在上面写了几句话。 亚瑟和雷古勒斯站在一起看着莫丽的背影，亚瑟说，“真的很方便，雷尔，你真是个天才，要知道这种记事本我们可买不到，那太贵了。” 雷古勒斯心里定下，原来有这样的本子，那就更好了。 自从有了本子，雷古勒斯发现教养孩子真的是一件需要专业知识的事情，以前他总是大部分时间都没有陪着哈利，而哈利只会在事情结束之后才给他写信，这样虽然很乖很惹人心疼，但是对上雷古勒斯这种世上没有重要事的人来说，你告诉他没什么大事，他就真以为没有了。 而现在，哈利会在情绪上来之后愤怒地，或者高兴地，在本子上写下各种长短句，即使有时候他意识到要隐瞒，报喜不报忧，还会有罗恩那个小家伙帮着补充，还有赫敏，她会在实在劝不住两个男孩子的时候给雷古勒斯告状。 虽然雷古勒斯不会为此就冲到学校去教训哈利——他会不会教训他还两说——但是看到本子上出现雷尔的评语，哈利也会觉得愧疚，仿佛雷尔就在他身边，像往常一样隐形着。 但是某一天雷古勒斯忽然发现赫敏的字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并且哈利和罗恩给他写话的次数也跟着变少，他于是直接发问，是不是他们俩跟赫敏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雷古勒斯只是想说，你们是不是跟赫敏闹别扭了。 结果哈利写回来的话让他大吃一惊。哈利说赫敏被石化了，一直呆在医疗翼，而且他这学期在学校里也见到了一本会自己写字的日记本，是五十年前的一个学生留下来的，学校里有蛇怪，现在大家都很惊慌，邓布利多还被董事会联名弹劾了。 雷古勒斯一下子接收了这么多讯息，有点转不过来，他一直等到晚餐之后避开莫丽告诉了亚瑟。 亚瑟瞪着本子一言不发，他的反应比雷古勒斯重多了。雷古勒斯这才觉得那不是小孩子的夸大其词，他试探着问亚瑟，“呃，我去学校看看情况怎么样？” 亚瑟挥了挥手，“先等等吧，别让莫丽知道了，学校有那么多老师在，那里是安全的，不过我得去部里一趟，邓布利多不在了，学校这时候冒出蛇怪的传言，去年还有神秘人回来的传言呢，这些太蹊跷了，我得去打听打听。” 说着亚瑟就重新穿上外套，对另一头的莫丽叫了声，“亲爱的，临时有事，我出去一趟。” 莫丽一边指挥洗碗一边挥挥手。 雷古勒斯送亚瑟出门，他靠在门框上对亚瑟挥手，刚要说别担心，就看见一只学校的猫头鹰朝陋居飞过来，它掠过亚瑟的头顶，在雷古勒斯手边的矮柜上停下。 雷古勒斯取下猫头鹰脚上的信，递给亚瑟，是珀西写来的。 亚瑟拆开一看就愣住了，脸色迅速变成惨白，信纸从他手指间飘落。雷古勒斯伸手抓住一看，眨了眨眼，抬头看看亚瑟又看看信纸。 上面写着，金妮被蛇怪抓进密室了。 亚瑟这时候才长抽一口气，摇摇晃晃地扑进门，对莫丽叫到，“金妮，金妮！” 莫丽转过来，胡乱擦干净手，跑过来扶着亚瑟坐下，听他深呼吸之后沉声说，“莫丽，金妮出事了，我们得立刻去学校。” 莫丽立刻也抖抖索索地靠到椅子上，雷古勒斯连忙给他们俩施了个小范围的静心咒。 “别慌，我们这就走吧。”雷古勒斯温声道。他给俩人都到了杯水，并喂莫丽喝了一口，“穿好衣服。”掰开紧紧抓住他的莫丽的手指，“我去拿飞路粉，珀西已经申请了格兰芬多院长室的通路，我想这会儿那边已经有人等着给我们解释情况了，别着急。” 莫丽只是小声抽泣，任亚瑟半扶半抱着她走进绿色的火焰里。 雷古勒斯是跟在韦斯莱身后过去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是最后入场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邓布利多和麦格教授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并停留了一会儿。 雷古勒斯神色自如地走出炉火，对俩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去莫丽身边坐下。 邓布利多把目光从雷古勒斯身上转开，充满歉意地对韦斯莱夫妇说，“有关于韦斯莱小姐的事情，我想我们不再需要更多的坏消息了，我得说，现在有个好消息。” 莫丽睁着还在哭泣的眼睛望着邓布利多，亚瑟握着莫丽的手。 “刚才，在你们来之前，福克斯飞出去了，显然是有个勇敢的正义之士在呼唤它，我想他一定是找到韦斯莱小姐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福克斯把他们带回来。” 莫丽显然是不能适应邓布利多这番玄妙轻飘的话，但是她又从心底承认邓布利多的威信，这会儿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亚瑟也同样如此。 雷古勒斯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直觉邓布利多的强大，对于强者的话，他向来是不费劲猜疑的，于是这里这会儿就只有他真正安静，还有空闲抚慰韦斯莱夫妇。 于是邓布利多又把目光放到他的身上。 安静的院长室里就只有莫丽的抽泣声还在响。 很快，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接着哈利和罗恩携着金妮出现在推开的门外，后面跟着一脸茫然微笑的洛哈特教授，四个人全都披满了粘液和泥浆，还有血迹，福克斯从他们的头顶飞进来，发出悦耳的清鸣，在邓布利多身边落下。 莫丽尖叫一声冲过去抱住金妮。 简直是一团乱。 雷古勒斯张着嘴看莫丽和亚瑟好像没看见那些正在从小家伙的头发上和身上往下淌的粘唧唧的东西一样使劲地拥抱和亲吻他们，他无力地对那一群人使用了一个强力清扫咒，裹出来一坨脏东西——里面还包含着洛哈特的几卷头发——扔到了炉火里去。 他还注意到哈利从人缝里看着自己，连忙对他宽慰地笑了笑。 然后哈利走到他身边，把胳膊里夹着的破帽子，一把银剑，和一个烧得黑乎乎的本子放到桌子上。 这么做的时候哈利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雷古勒斯 ，后者并不明白这算是什么反应，但是接着他就在哈利的讲述声中明白了。 小家伙又一次隐瞒了许多事实。 雷古勒斯皱起眉头，忍着没有出声，他这会儿注意到了邓布利多的目光，于是抬头也看着校长先生。 哈利自主行动解决问题，这不是第一次了，要说之前他还觉得是小孩子不知轻重，但是这一次他直面校长之后，心里略微不满起来。 这些哈利能发现的事情，他不相信校长不会发现。 这算什么么？成长教育？ 太危险了。 等到院长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雷古勒斯让哈利站在他的怀里，两手扶着小家伙的肩膀，郑重其事地说，“哈利，如果再有下次，我就不会在家里等着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我会亲自过来解决问题，懂了吗？” 哈利有些惭愧地低下头，小声说，“是的，雷尔，我很抱歉。” 雷古勒斯看看低着头认错的小哈利，又心软了，他才刚做了一件大事呢，得鼓励他才对，于是又说，“你做的很好，你看，校长先生说你是个真正的格兰芬多，别沮丧了。而且不同的学院也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休息室的位置不同罢了，我还是斯莱特林呢，你觉得我很坏吗？” “不，雷尔，你当然很好，你是最好的。”哈利连忙说。 “你看，你知道，”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捏了把哈利的脸颊，“就像斯莱特林包含了聪明和坚定，格兰芬多也包含了鲁莽和冲动，所以没有哪个学院是单纯好的或者是坏的，别被其他无知并且以讹传讹的人愚弄了，好吗？” 哈利点点头，不过他看起来仍有一点不服气。雷古勒斯没有在意，他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要在现在，在这里给哈利来个学院讲解，现在哈利没有为自己钻牛角尖了，这就足够了。 “我不得不说，布莱克先生，你的见解很精彩，我一直想告诉人们这一点。”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插了一句。 雷古勒斯注意到哈利抬头看着自己，哦，他忘了，他还没解开守护精灵这个谎言呢。不过，好吧，他转身看着邓布利多，“呃，校长先生，有时间我们可以谈一谈，不过现在，我跟哈利得先走了。” “好的。”邓布利多仍然笑眯眯的。 但是他们没有走成，就在雷古勒斯伸手去拉门把的时候，门被大力撞开了。 雷古勒斯赶紧缩回胳膊。 门外站着怒气冲冲的金发先生。这位先生即使是生着气也看起来如此高贵，当然，要是他的胳膊下面没有夹着个家养小精灵就更好了。 雷古勒斯拉着哈利往旁边让开，好让金发先生的长腿跨进来。 错身而过的瞬间雷古勒斯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卢修斯马尔福。 果然，邓布利多淡淡地叫了他的名字，“卢修斯。” 不过雷古勒斯没有去注意两个人的谈话，他的目光被后面扔在地上的多比吸引住了。小精灵在那无声地做各种奇怪的动作，意在向哈利传达讯息。那些动作太可笑了，雷古勒斯不得不剔除大多数部分，让有用的显现出来。 多比是在说，是他的主人把日记本放在金妮的课本里的。 哈利也看懂了，他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后者微笑着回望，于是哈利忽然大声说话了，“你不想知道金妮是怎么得到这本日记的吗，马尔福先生？” 卢修斯马尔福转过视线盯着哈利。 “是你给她的，在丽痕书店，你捡起她的变形课本，偷偷把日记本塞在里面，是不是？” 雷古勒斯察觉到哈利的手心里渗出汗水，不过从小家伙亮晶晶的眼睛看起来，他这会儿正在生气，而不是紧张。 真不错。 马尔福先生上抬了下巴，以便他斜下视线做一个藐视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半路夭折了，他像是这才看见了雷古勒斯，呃，不过他也确实是这才看见了哈利身边还有个人。马尔福先生中断了表情，来不及调整声线，直接用嘶哑的声音说，“有证据吗？” “哦，当然，现在没有了。”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在大家的背后说。 也许是邓布利多话后面的隐意太明显，又或者是这里这会儿最百无聊赖的雷古勒斯给马尔福先生的冲击更大，总之马尔福先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更生气地紧紧捏住了拳头，冲小精灵吼了一声“走！”，打开门冲了出去。 多比慌忙跟上。 哈利愣了一会儿也抓着日记本追了出去。 留下雷古勒斯和邓布利多。 雷古勒斯眨眨眼，主动开口，“呃，校长先生。”他不知道说什么或者从哪说起。他相信西弗的提醒，过去十几年，他待在哈利身边，肯定被校长全都知道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邓布利多晃了下脑袋，像个普通的老爷爷一样，然后他说，“雷古勒斯，我曾经想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哈利身边，不过这么多年我看在眼里，我想，尽管人们常说如果食死徒们也会悔改很可笑，但是我这里就有一个例子，因此，我愿意相信你，所以，你可以同我这个老头子说一说吗？毕竟，良好的沟通可以避免很多悲剧的发生。” 雷古勒斯对于邓布利多突然表现出来的苍老有些不适应，不过他首先卷起了袖子，露出完好光洁的两只胳膊，“是的，但是我得先说，我不再是食死徒了。” “哦……”邓布利多走近了，抓住雷古勒斯的左胳膊看了又看，还在手上覆着一层光膜从他胳膊上摸过去，嘴里惊叹着，“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想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呃，这个不是我弄的，我醒来就是这样了，我一直觉得这是梅林赐予我的，毕竟我一直想的就是如何从这里——”他敲了敲胳膊，“——解脱。” “你醒来？”邓布利多直视着雷古勒斯，“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有人救了你？” “是的，呃，我是说，我想是的，因为我没有见过我的救命恩人，”雷古勒斯在心里叹了一下，他当然见过，那个少年美丽的灵魂，他已经把它浸透在这具身体里了，“我醒来之后，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在各地迷迷糊糊地乱走，然后遇到了变成孤儿的哈利。就是这样，之后的事情你都应该知道了。” “哦，是的，我想，这真是一趟奇妙的旅途。”邓布利多微微闭着眼睛，感叹了一句。 “唔，也许吧。”如果真如他所说，当然是的，不过，很可惜，现实总是很令人可惜，不是吗？雷古勒斯也抬头看着半空，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想你得去参加宴会了，先生。” “哦是的，我都忘记了。”邓布利多醒悟一般露出笑容，在并肩走出办公室之前，他忽然问雷古勒斯，“那么，我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 “请。” “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想要更改初衷的。” “这个嘛……”雷古勒斯停下脚步，他眯起眼睛，又看了眼那个少年瘦弱的身影，“不，它从未被改变。” 邓布利多挑起眉毛。 “那个时候，”雷古勒斯看着少年微笑，“只是还太小了，不是吗？不足以分辨真实与谎言。” 第8章 第 8 章 暑假总是很难熬，哈利这么告诉雷古勒斯，他说，“雷尔，我们不能到陋居去过暑假吗？” 雷古勒斯摇头，“不行哈利，你得待在家里。” 哈利郁闷地低着头，“雷尔，你觉得这里算得上是个——唔！” 雷古勒斯挥了下手，“噤声。” 哈利张嘴瞪着雷古勒斯。 “别说这话，哈利，这里当然是你家。” 哈利无声挥手抗议。 雷古勒斯看着小男孩，哦，现在连豆芽菜也不是了，应该算是青涩的苗苗，他油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子的感觉，尽管其实他多半时间都没在管哈利。 “你这是叛逆期到了。”雷古勒斯扯着哈利的脸颊往两边拉，看着哈利变形的脸觉得非常有趣，真是各个年龄段都有不同的乐趣啊。 窗外飞来的猫头鹰队伍打断了雷古勒斯的新乐趣。 三只，海德薇，埃罗尔，还有一只学校的。 哈利拆包裹的时候雷古勒斯站在旁边看，然后雷古勒斯突然清了清嗓子。 哈利抬头看着他。 雷古勒斯眼睛望着天花板，“呃，我忘了……” 哈利立刻就明白了雷古勒斯的意思，他觉得雷尔这样很好笑，于是他说，“是啊，你好像从来没给我准备过生日礼物。” 雷古勒斯咳嗽两声，他是真呛着了，没想到哈利会这么说，他还以为小甜心会善解人意地说有你在就好之类的呢，他后退了两步进到阴影里，努力遮掩涨红了的脸，“啊……我出去散步。” 说完也没等哈利回应就消失了。 下一次雷古勒斯出现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旅馆房间里。 “呃，哈利，这是哪？你怎么不待在你家里，这样不好。”雷古勒斯先外放探测了一下周边环境，然后发现外面是对角巷，他走到窗边往外看。 街上各种不规则的棚子层层叠叠，地上行走的很明显是巫师，各种宠物乱跑乱飞。小天狼星在缉捕通告上张牙舞爪。 吵吵嚷嚷的。 雷古勒斯微笑着看了一会儿街景，心里也觉得这里比女贞路可爱多了。 但是，小天狼星？！ 雷古勒斯刚要探出身体看仔细点，瞬间想起另外一件事。 赶紧跑到镜子面前变成女孩。 这里可不是陋居，除了莫丽谁还会那么容易就接受一个传言死去多年的前食死徒。 只改了性别和身高，像上次来古灵阁取钱的时候一样，黑发灰眸的布莱克边缘成员。 这样就有安全感多了。 “雷，雷尔？！” 雷古勒斯回头，看见哈利抱着满怀的冰淇淋张着嘴站在门边，显然刚进来。 雷古勒斯走过去，抱起冰淇淋放到桌子上，挑了个奶黄色的，可能是香草口味，不过说不准，他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唔，还真是。 哈利站在一边使劲眨了眨眼睛，“你是雷尔吗？” 雷古勒斯咬着勺子转过脸，对哈利笑，“是啊，我的脸没变吧，怎么认不出来？” 哈利连忙摆摆手，“不，你没变，可，可是……”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望着哈利等他顺气。 “可是，雷尔，你为什么要变成女孩儿？” “为了安全。”雷古勒斯把脚踩到凳子上卷裤腿，“好吧，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其实，哈利，我不是什么守护精灵，我骗你的。” 哈利一下子想起上次暑假在陋居，他跟罗恩和双胞胎的谈话，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雷尔要是真是食死徒怎么办？他有些拿不准，又有些鄙视自己，雷尔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了，是什么样的人还用怀疑吗？当然，那时候会有那种猜想完全是因为他并不真的了解食死徒的行径，上学期他专门看了很多描写伏地魔食死徒的书，那里面的人之中绝对不会有雷尔。 “啊，我其实是食死徒。”雷古勒斯轻飘飘地说出下一句。 “唔……唔？啥？！”哈利被一大坨冰淇淋卡住，连忙使劲咳出来，吐到地上弄得一塌糊涂。 雷古勒斯惊讶地看着哈利，仿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说了句什么话，只是略嫌恶地清走了那团东西，说，“哈利，你已经很大了，不要这样。” 哈利抹抹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雷尔，这么些年他见识的多了，有时候总觉得雷尔有些，嗯，不谙世事？他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自己是食死徒这句话的啊。 “雷尔，不要开玩笑。” “我之前真的是食死徒，只不过后来改阵营了，并为那个付出了点代价。”雷古勒斯指着自己，“你看，就是这样，我的时间停止了。” 哈利看着雷古勒斯，仔细看了半天，最后在雷古勒斯变成女孩之后更无辜的目光面前退缩了，“好吧，雷尔，我不认为这是什么代价，你比尼可梅勒还厉害，他是长生不死，你是长生不老。” “可是等你长得比我还大的时候就不好玩了，那时候你就不会拿仰望的眼神看我了。”雷古勒斯怅然若失。 哈利撇开视线，先不说雷尔变成女孩儿之后连说话都有些撒娇的意思，他可从来没用仰望的眼神看过雷尔，不知道雷尔这个想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回来，所以，我在这里得做些掩饰，明白了吗？” “明白了。” 结果到了夜里，哈利背对着浴室门坐在床上，一边听里面的动静，一边说，“雷尔，你好了吗？” 雷古勒斯咕哝着推门走出来，他不当女孩儿好多年了，这下还真有些不习惯。平常也就出门打个掩护，现在得用这新壳子过一整段时间，这会儿他才发觉了不适的地方。 哈利半天没等到回应，可是雷尔走出来的动静他听到了，于是无奈地说，“雷尔，你得答应我一声。” “哦，我好了。”雷古勒斯爬上床。 哈利闻声回头一看，被拿脑袋搁在他肩膀上的雷古勒斯吓了一大跳，从床上弹起来，“雷尔，你现在是女生！” 雷古勒斯莫名其妙看着哈利红彤彤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哈利，“啊，哈利，你长大了，我真感动。” 哈利气急败坏地冲进浴室里去了。 海德薇歪头看看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笑成一团。 暑假最后一天的时候赫敏和罗恩也来到对角巷，当然，罗恩被雷古勒斯惊得目瞪口呆，不过赫敏没有。事实上，赫敏说，“罗恩，别这样好吗，你很丢脸。” 哈利望着罗恩憋笑，他被雷尔折腾了这么久，也该让罗恩尝尝。 四个人走进破鉴酒吧的时候，雷古勒斯看见了亚瑟的预言家日报，他在心里哦了一声。上面有写小天狼星过去的那个故事。他最近一直都暗地清除着出现在哈利周围的报纸，但是显然这会儿要曝光了。 他其实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哈利还是为了小天狼星，他翻看了过去的记忆，小天狼星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的人。可是事情过去那么久，他现在才知道，就算想帮忙查一查，也不知道从何做起。 唉。 还没有伤感多久，亚瑟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双胞胎表情各异，不过都精彩极了。雷古勒斯当没看见，笑眯眯地对他们打招呼，“嗨！”效果不错，最起码亚瑟及时收起报纸了。 哈利抢在莫丽惊叹之前介绍雷古勒斯，“嗯，这是，是，是瑞尔！” 赫敏瞪大了眼睛，不过她又看了看大家的表情之后聪明地闭嘴了。 上楼进到房间之后赫敏首先发问，“我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古勒斯耸耸肩，“我以前是食死徒，在这里得做些伪装，当然，如果你在麻瓜那边看见我，那时候我是男的。” “噢——” “你真的是——” “那个人的部下——” “——太酷了！” “我是说——” “你这么爽快承认——” “——简直酷到没边儿！” 双胞胎之一爬到雷古勒斯身后的床上蹲着，扯他的头发，另外一个伸手探向他的胸口。 被哈利眼疾手快打掉了。 后面那个也被哈利推开，在床上翻了个跟斗。 “小哈利，不要这么小气嘛——” “——瑞尔都没说什么。” 雷古勒斯无视他们，把袖子卷起来给赫敏看，“没了。” 赫敏在一片吵杂之中问，“这是怎么做到的？我在书里看过，那个标记谁都无法去掉，据说它与神秘人本人相连，除非你的魔力高过他。” 雷古勒斯笑着捏捏赫敏的脸，赫敏并没有抗拒，变成女孩之后就可以随便亲近小姑娘了，真不错，“还有一种办法。” “当然我知道你要说是死掉，可是你还活着。”赫敏认真地盯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双手按住赫敏的脸往中间挤，直到赫敏的嘴巴嘟成8字形，被她不耐烦拨开，“我当然死过一次，不然你以为伏——神秘人怎么会放我走呢？他对于死掉的下属可没有什么警惕心。” “你真的死过吗？”罗恩忍不住插了一句嘴。他自从刚刚见到雷古勒斯之后一直红着脸，好不容易消下去之后基本没说话。 雷古勒斯偏头看了罗恩一眼，然后罗恩脸又红起来。 “哦，当然，”雷古勒斯兴致勃勃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一根尖头锡棍往左胳膊上划，拉出一条深可见骨的创口展示给孩子们看。 哈利赶紧拿走锡棍，气急道，“你干什么？” 罗恩倒吸了一口气。 双胞胎也安静了一瞬，犹疑开口，“呃，这是想表达什么？” “——瑞尔，你就算是食死徒，” “——我们也不介意的。” 赫敏最快恢复镇定，她说，“没有流血。” “是的。”雷古勒斯皱着眉头倒吸气，不过声音显然很快活，“我的身体目前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血不会流出来，除非是我想要它流出来。”说话间，有鲜红的血液从他胳膊上的口子里缓慢滴落到地上。 哈利忍了忍说，“够了，雷尔，快停止，别让它流血了。” 雷古勒斯挑下眉，右手在伤口上一抹，伤口瞬间平滑如初。 “所以只要你想，伤口也是可以很快恢复的？”赫敏睁大了眼睛看着雷古勒斯的胳膊。 “是的，很无趣吧。”雷古勒斯说。 “怎么可能——” “——简直帅死了。” 双胞胎四只眼睛闪闪发光。 “可是你的身体不属于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 “呃，这涉及到更高等的魔法，我没法简单地解释，除非你跟着我深入学习。”雷古勒斯被赫敏充满求知欲的眼睛一看，不自觉就说出来了，然后他才懊恼地补充说，“哎呀，这个事情我谁都没有告诉，你们几个得给我保守秘密才行。” “更高等的魔法……”赫敏喃喃自语。 哈利看了半天没说话，这会儿说，“我会的。” 雷古勒斯感动地看着哈利。 双胞胎挤到俩人中间，对着雷古勒斯满怀深情地说，“我们愿意——” “——那么我们的小弟弟呢？” 罗恩早呆了，这会儿连忙点头，“嗯。”然后他又犹豫，“可是，总该得告诉我爸爸妈妈吧……” “不行！”双胞胎齐声大吼，把罗恩吓了一跳。 “你想让妈妈被吓死吗？” “还是让爸爸整天提心吊胆——” “——被部里看出破绽，” “——然后让瑞尔暴露？” 雷古勒斯觉得有道理，于是跟着点点头。 罗恩咽了口唾沫，“可是我扛不住吐真剂，或者还有不可饶恕咒之类的。” 双胞胎嗤笑，“得了吧——” “小男孩——” “——谁会把吐真剂用在你身上？” “不可饶恕咒倒是有可能——” “不过你得先找出一个对你用咒的人——” “还得让那人注意到你——” “说真的——” “我觉得——” “第二条比第一条——” “——困难多了。” 雷古勒斯被双胞胎逗得哈哈大笑，不过这会儿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在笑。 另外三个都皱着眉毛。 赫敏埋头想了一会儿说，“这倒真的是个问题，等我弄张契约出来我们都签一下。” 哈利点点头。 罗恩苦着脸，“喂，我说，你得设置一个提到关键词就不能说话的限制，不然我说漏了嘴被惩罚也太倒霉了。” 雷古勒斯惊讶，“签什么契约啊？” 赫敏瞪了他一眼，“你先别惊讶，你也要签，这里最容易说漏嘴的恐怕就是你吧。” 雷古勒斯扁扁嘴。 第9章 第 9 章 孩子们去上学之后雷古勒斯又没事做了，他也懒得再去珠宝店，他现在充分认识到了美丽的外表不亚于任何武器，当他去通知店长要离开的时候，店里的客人都过来挽留他。 这简直助长了雷古勒斯的嚣张气焰。 他毫不愧疚地决绝离去，并决定哪天韦斯莱缺钱了他就再回来工作。 之后的日子里他整天顶着个女孩子的模样在外面晃。 直到一天早上，清晨，他破天荒醒来，精力充沛得睡不着，跑去韦斯莱的花园里拿地精当障碍练习潜行。 在水槽的窗户外面听到莫丽和亚瑟的谈话。 “……我真担心……” “别泄露，亲爱的，我们得保护哈利。” “哦，我知道，但是，那孩子简直多灾多难。”莫丽哽咽了几次。 “但是他有我们，开心点，别让孩子们看出来。” “嗯，真希望我是他的监护人，而不是小天狼星！” “这件事雷尔估计还不知道，暂时先别告诉他，他自己就是个孩子，等我找个合适的时机。” “这我当然知道，”莫丽停顿了一下。“可是，小天狼星，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下得去手？那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啊……” 后面的雷古勒斯没有再听了，他潜行离开，回到旁边的小房子里。 雷古勒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所以，小天狼星是哈利的教父？ 想想确实有可能啊。 当初劫盗者之间的友情简直闪闪发光。 雷古勒斯又召唤出不知道扔在哪个旮旯的报纸，压平了又看一遍关于小天狼星的报道。 报道上那些胡乱猜测的东西雷古勒斯这回仔细地，一字一句看进去。 都是外人对布莱克家族的污蔑，好像坏人都得是食死徒似的。 就不允许存在既讨厌这边，也讨厌那边的人吗？ 而且如果报纸上的东西是真的，最起码布莱克夫人会立刻发表声明说她原谅儿子了吧。 雷古勒斯笑了下，然后否定，布莱克夫人好像也没残忍到那个份上。 他决定去搞清楚，并且试试找到小天狼星。 就算是为了哈利，他也得搞清楚这个教父是否值得救助。 十几年前的事情不是太好查。 倒不是说这需要什么专精的追踪技术，事实上雷古勒斯脑子里从来没有过那玩意儿。 他一般都靠是时间回溯。 过去以他大贤者一般的地位，随手一招呼，就有人前仆后继给他送能量，不过现在，他得自己去找了。 童话故事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老魔杖。 现在应该是在邓布利多校长先生的手里。 如果它真的存在的话。 当然，即使它不存在，邓布利多本人，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也应该能拿得出足够的力量了。 雷古勒斯闭着眼睛思考怎么才能跟邓布利多通上话。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要让日理万机的校长愿意听他说话并借给他力量那可不容易。 至少过去的时候，他不记得自己随随便便理过什么小人物。 想的头疼了之后，雷古勒斯招来一只猫头鹰，将之变大当做坐骑，飞去霍格沃茨。 这样也算是以实力谈话吧。 至于霍格沃茨的保护魔法，雷古勒斯飞的高兴了，随手划出一条路将学校那块地里混乱的力场引流了出去。 当然只是细细的一小条。 然后在边缘处安静地等待着。 一直等到邓布利多出现在他面前。 雷古勒斯滑下猫头鹰的背，拍拍它将它变回去。猫头鹰啄了啄雷古勒斯的裤管之后飞走。 邓布利多很感兴趣地看着雷古勒斯的动作，说，“令人惊叹的变形术。” 雷古勒斯微笑着又横着在空气里划了一道，力场流动停止了，“校长先生，我找你有事。” 邓布利多捻着胡须上的蝴蝶结，眼睛锐利地盯着雷古勒斯，说话声音倒是慢吞吞的，“哦，是吗？那么，是什么事呢？” “请问您手里是老魔杖吗？就是传说里的那一根。”雷古勒斯单刀直入，“如果是的话，可不可以借我用一下？” “我还从来没遇到过像你一样真诚坦率的借贷者呢，”邓布利多一愣，然后迅速笑起来，看上去和蔼可亲极了，“恕我不自谦，这确实是那根魔杖，不过，我是否可以知道，你要它干什么？” “我想要做一次时间回溯。”雷古勒斯诚实地回答他，“我要知道小天狼星那时候到底是怎么了？老实说，我不觉得他那会儿疯疯癫癫是正常的。哦，当然，疯疯癫癫本来就不正常，不过，我想您明白我的意思。” 邓布利多盯着雷古勒斯，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开口，“时间回溯？” “是的，我会做那个，不过，显然我只是知道如何去做，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所以，您看……”雷古勒斯一说到这种学术问题就放松了很多，这种放松很有益于博得高位者的信任。他自己就曾经是高位者，对这个再清楚不过了。 果然，邓布利多眨了下蓝眼睛，竖起魔杖搔了搔鬓发，“那么，我们将要从何处开始？” 雷古勒斯继续保持刚刚的情绪，说，“就从他炸掉的那条街开始吧。” 雷古勒斯和邓布利多出现在麻瓜街上。 这里看起来很年轻，两边都是高楼大厦，行人川流不息。这里这么现代化得归功于当年的那场爆炸，好多建筑都是新建的。 邓布利多很感兴趣地四处看了看，说，“那么，现在我应该做什么？” 雷古勒斯找了个当年留下的街边长椅坐下，并给邓布利多留了另一半位置，“您在我身边坐着吧。” 邓布利多依言坐下来，然后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知道吗？这个世界的美丽不在于那些漂亮的大楼房，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而是在我眼前走来走的人们。” 一个被看着的男孩冲邓布利多瞪了一眼。 邓布利多微笑着对他点点头。 雷古勒斯看了看邓布利多，没说什么，他理解，伟人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地方。 “好了，我要开始了，您在旁边帮我看着点，差不多了叫醒我就行了。” 邓布利多问，“不需要我借给你魔杖么？” 雷古勒斯伸手拿过去老魔杖，闭上眼睛。 邓布利多充满兴趣的眼睛里，慢慢换上审视的颜色。雷古勒斯拿着魔杖的方式很奇怪，两手横捧着它，放松地放在膝盖上。 看样子不像是在用魔杖，倒像是在献祭似的。 然后周围走动的人停滞了一瞬。 除了坐在长椅上的俩人，周围的世界快速倒带起来。 人们交叉着双腿后退，从缓慢到极速，日光反着升起来又落下去，楼房们越来越崭新，直到露出框架，迅速矮进泥土里。 直到烟雾从废墟里丝丝缕缕飘起来聚集，包裹成一大团一大团再钻进管道里去，小天狼星和小矮星在街上你追我赶。 邓布利多神色凝重，严肃地观看着倒退的表演。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然后街上又走动起行人。 邓布利多赶紧拍了雷古勒斯一下，打断回溯。 雷古勒斯睁开眼，对打量着他的邓布利多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会影响到你。” “没问题。”雷古勒斯温和地说，然后四处看了一眼，“那么，现在是什么时候？” 邓布利多看了看表，然后耸耸肩，“哦，所以这只是单纯的回溯，我们俩其实并不在这里对吗？” 雷古勒斯点点头。 “那么大约再过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他们了，不过我想，我刚刚已经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邓布利多用手指测了下太阳光。 雷古勒斯慢慢舒缓一口气，疲倦地说，“是什么呢？” 邓布利多歪头看着半闭着眼睛的雷古勒斯，对方在这个回溯的时间段里似乎显得很从容，“一些能够证明小天狼星清白的迹象。” “但是我没办法再带别人来看一次了。”雷古勒斯干脆地靠到邓布利多的肩膀上，老头子穿的蓬蓬的，枕起来很舒服。 “所以？” “我只要知道他是清白的就行，他的处境不重要，再说我不喜欢他，做这个只是因为他是哈利的教父，哈利身边的监护人都太糟糕了，如果我有监护权，我会立刻把哈利带走。” 邓布利多惊奇地挑起眉毛，不过雷古勒斯没看到，“雷古勒斯，我不得不说，你的行动和语言并不是很统一，我想我可以看得很明白，这件事远没有你的态度那样轻松简单。” 雷古勒斯嘟囔着，“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可不是想在这里牺牲自己，你看，我还带了你过来确保我不会挂掉，如果你不同意帮我，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邓布利多慈祥地说，“你一直是个好孩子。” 雷古勒斯累得没办法反驳。 小天狼星和小矮星终于出现在这条街上。 雷古勒斯看着他们相互发射咒语，把街道搞得乌烟瘴气，行人尖叫着到处乱跑，有的跑进商店躲起来，有的直接跑离这条街。 邓布利多轻声说，“注意看，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没说话。 然后他看到了邓布利多说的那件有趣的事。 小矮星点燃了煤气管道，在烟雾还没来得及把他完全包裹之前切掉了自己的手指头。 然后变成老鼠跑掉了。 这一切发生迅速。 要不是邓布利多提醒，雷古勒斯也没办法把这一段看得这么清楚。 狼藉的街道上，两个人在长椅上坐着。 “那么，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邓布利多问。 雷古勒斯没说话，他总觉得有件事被他忽略了，但是这会儿他头疼，实在想不起来。 邓布利多给他嗅了嗅鼻烟壶。 雷古勒斯呛地眼泪都出来了，他的头更疼了，不过倒是更清醒了些，他挣扎着坐直，按着前额喘气，然后他说，“哦，是斑斑。” 雷古勒斯迅速抬头看着邓布利多，“老鼠能活多久？” “两三年？或者三四年？”邓布利多眨着眼睛，“不过小矮星可不是变成了老鼠就真的是一只老鼠了。” “我知道，”雷古勒斯把手搭在邓布利多肩上，另一只手抓着老魔杖，“我们现在得回去，小矮星是斑斑。” 然后他在邓布利多霍然睁大的眼睛里闭上了双眼。 第10章 第 10 章 回到对的时间里之后雷古勒斯干脆地倒在邓布利多怀里，一脸平淡好像只是睡着了。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等他醒来是在校长室里。 这是间安静的屋子，在拐角或者旮旯里总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一个老图书馆，书里的人物活过来在小声交谈。 雷古勒斯缓了一会儿，发现是真的有人在交谈，墙壁上的画像们。 他跟画像上的人对视了一会儿，慢慢坐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脱力了，这会儿雷古勒斯觉得有点没平时那么轻飘飘，好像，被抓住了尾巴一样。 这真是奇怪的形容。 他从躺椅上站起来，试着走动了几步。 然后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校长室里有一颗心脏。 这么说只是拟物。 事实上，这里应该有个东西在维系着整个学校。 雷古勒斯因为虚弱和高位，这两种状态同时出现在身上，才能感受到。 平常他是没办法被这个世界影响的。 真是奇妙的感觉。 雷古勒斯微微一笑，就好像是一只落在琥珀里的虫子。 他耐心地等待邓布利多回来。 “所以说，这会儿小天狼星应该飞走了？”雷古勒斯接过邓布利多递给他的巧克力，说。 “是的。”邓布利多摇晃着脑袋，还竖起一根手指在眼前，好像在给小孩子讲童话故事。 雷古勒斯宽容地无视他，“哎，时间转换器要是能倒退就好了。” 邓布利多也宽容地理解了雷古勒斯含糊的言语，“那可不容易，就我所知，目前世界上还没有那种时间转换器呢。” 雷古勒斯没有接话，他吃完了巧克力，闭上眼睛准备再睡一小会儿。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说，“你不打算去找小天狼星吗？” 雷古勒斯没有反应。 这个学期余下的时间雷古勒斯就待在城堡里没有出去，他在高楼上观察了哈利，发现哈利显然对小天狼星充满期待，心里不由得就生出忿忿不平的意思出来。于是就没有出去告诉哈利他在这里。 不过他倒是去见了西弗勒斯。 还趁西弗不在的时候开通了院长室与女贞路的壁炉。 事前他得到了邓布利多的允许，所以西弗的意见就相对不那么重要了。 他想好了，以后没有吃的话就可以过来这边找家养小精灵。 至于找西弗聊天之类的事，他明智地丢到脑后。 很快到了学校放假的日子。 雷古勒斯抱臂站在窗边看底下的学生们一群一群离开城堡。 邓布利多难得悠闲地跟他一起站着，笑眯眯地梳理着胡须，“我观察到你似乎是吃醋了。” 雷古勒斯闭着嘴，在心里翻白眼，然后哼了一声。 “其实这也很正常，像哈利这么大的男孩，正需要一个父亲来引导他，做他的榜样，而小天狼星至少从外表看起来比你像样多了。”邓布利多愉快地看着雷古勒斯扁着的嘴。 “以貌取人！幼稚！无知！肤浅！”雷古勒斯硬邦邦地说。 “哦，当然，当然，这不正是十三岁男孩该有的品质吗？”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说。 雷古勒斯不满地看了眼邓布利多。 “那么，你还会呆在哈利身边吗？你还会像以前一样保护他吗？”邓布利多避开雷古勒斯的注视，眼睛望着玻璃。 雷古勒斯又在心里翻白眼，“你放心好了。” “哦，是的，我当然会放心，雷古勒斯，你一直是个好孩子。”邓布利多用咏叹的语调说。 雷古勒斯终于没忍住往墙上踢了几脚。 雷古勒斯赶在哈利开门之前瞬移到房间里等着。 然后男孩开门进来，抬头看见雷古勒斯就绽开笑容，“雷尔。” 雷古勒斯矜持地点点头。 哈利放下行李，挥着胳膊首先就说，“我给你留言了，可是韦斯莱夫人说你不在，然后我又给你写信，可是海德薇找不到你，后来我又去找学校的猫头鹰，它们又都不肯给我送，我没有想瞒着你什么，我是真的，而且这是一件大好事，我第一个就想告诉你。” 雷古勒斯用脚推着行李箱滑开，语气平淡，说，“哦，是什么事？”不就是你有个教父是小天狼星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猫头鹰不肯理你，那是因为我当时就在霍格沃茨，那些猫头鹰八成是以为你在消遣它们。 还有海德薇找不到人的时候，那时我和邓布利多在时间之外，它当然找不到了。 雷古勒斯在心里抬头望天翻白眼，面上还努力保持着形象。 哈利没法看穿雷古勒斯的内心，他停了一下，有些失落地笑笑，说，“我有一个教父，我本来以为我能跟他一起住的，结果后来他有些事没结束，现在又离开了。” 雷古勒斯越发不满了，失落个什么劲，他斜眼不看哈利，“哦。” “不过他给我签了字条，我下学期就能去霍格莫德村了。”哈利又高兴起来，拿出羊皮纸给雷古勒斯看。 雷古勒斯简直要撅起嘴了，“真可惜我不是你的监护人，否则我去年就给你签字了。” 哈利笑着摇摇头，“没关系，雷尔，其实我去过了，穿着隐形衣，那是我爸爸的，哦，对了，这次我们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卢平教授，他跟我爸爸，还有小天狼星，是好朋友。” 雷古勒斯注意到哈利的话有一点顿住，他一时忘了生气，注视着哈利，“是吗？” 哈利把字条夹在书里，说，“嗯，邓布利多校长说我在我自己身上看见了我爸爸，他说话总是这么奇怪。” 这么生硬地转话题，雷古勒斯一点也没觉得怎么样，他点点头说，“他说的没错，你很像你爸爸。” “每个人都这么说。”哈利笑了笑，这笑容对于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来说太安静了。 雷古勒斯示意哈利靠着他坐下，然后他摸摸哈利的脑袋，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叹了口气。 哈利顺从地靠在雷古勒斯身上，过了一会儿小声说，“雷尔，我想告诉你，我和教父一起住的话，也想邀请你过去。” “啊，那很好。”雷古勒斯也小声说，心里又雀跃起来。 第11章 第 11 章 象征性地在女贞路待了两个星期之后，哈利又去了陋居，当然，雷古勒斯隐形了跟着，为着德思礼一家的心脏考虑，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隔壁邻居一直跟哈利来往密切，而且也是个巫师这件事比较好。 不过雷古勒斯不确定德思礼还有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件小事。 他还挺担心达力的舌头呢。 为此在双胞胎接受莫丽的咆哮的时候，雷古勒斯一句话也没替他们说，而是在莫丽的背后对双胞胎做鬼脸。 乔治笑了，然后被莫丽更猛烈地训斥，他大声嚷嚷着不公平，弗雷德说，“妈妈，你看后面。” 莫丽压根没回头，只是怒气冲冲地说，“雷尔，回你的房间去！” 雷古勒斯对双胞胎耸耸肩，得意地离开了厨房。 他听到了双胞胎抱怨不公平的声音，不过，有什么关系呢，莫丽就是特别宠爱自己。 等大家觉得莫丽吵完了之后再次返回楼下，只剩莫丽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但是就雷古勒斯看来，不如说她是在发泄，他在空气里按了按双掌，把陋居范围内的魔力亲和度稍微压制了一点。 以保证水槽里的土豆们没有跳起来砸烂墙壁。 然后姑娘们帮忙端盘子出去的时候，雷古勒斯微笑着插了一句，“莫丽，我呢？” 莫丽听到声音就知道不对了，她很不耐烦地抬头瞪了雷古勒斯一眼，但是很快就软弱下来，眼睛里迅速充斥低落的情绪，“啊，瑞尔，你也去端盘子。” 雷古勒斯对哈利和罗恩眨眨眼，微笑着出去了。 虽然让莫丽伤心不好，但是至少她不那么生气了。 端着盘子走到花园里，比尔和查理正在玩桌子对抗战，弄得花园里砰砰作响，其他人都在围观。雷古勒斯挑了挑眉毛，抬高声音问，“我说，盘子放哪？”他可不想真的端着盘子发傻。 查理正对着雷古勒斯，他看见雷古勒斯的样子就笑起来，然后指挥桌子轻轻飘下地。比尔回头也看着雷古勒斯，挑眉笑着说，“哦，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瑞尔了吧，乔治告诉我了。” 雷古勒斯走过去敲了敲桌子，桌布下面露出来的腿立刻焕然一新，然后他才把手里的盘子放到桌子上，现在他两只手都空闲着，于是插进衣兜里。查理笑道，“我说瑞尔，女孩子要有女孩的样子，你这样不行。” 雷古勒斯歪头回想了一下自己还是女孩的时候是什么样，好像也没什么啊。 比尔靠过来，把胳膊支在雷古勒斯肩上，现在他做这个动作很轻松，他笑，“别听查理的，你这样多帅啊。” 雷古勒斯点点头，然后他往外边走了几步，那里再往外一点就是大滩大滩的沼泽，然后他转过来面对着大家，略有些高傲抬起双臂，轻声说，“看。” 大家显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地面快速震动起来，两条巨大的龙头蛇身的怪物从泥塘里，雷古勒斯的背后腾空而起，交织盘旋飞翔，上升到半空中，盘着身子翻卷，然后发出低沉悠长的双吟声。 雷古勒斯挥动胳膊，一手指着比尔，一手指着查理，两只怪物像被牵着线一样跟随方向往下扎，在两个韦斯莱头顶上停下。 雷古勒斯看着目瞪口呆的观众，满意地扬起下巴，说，“你们可以用这个玩。” 好半天没有人出声。 然后查理试着抬手，他的怪物低下头凑近，任他抚摸，“呃，我说瑞尔，这是，这是龙？” 雷古勒斯点点头。 罗恩还没平息之前的惊讶，又惊讶起来，“可是，它长着蛇的身体！” 查理惊叹着指挥泥龙游走，嘴里说，“当然，当然，原来是这样的，这是中国神龙，不是一种生物，而是图腾物，应该说这是一个神灵，可是，瑞尔，你真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雷古勒斯看着查理慢慢陪着泥龙走动的样子，微笑，“我看过一些杂书。” 罗恩小声说，“赫敏，你得增加你的读书名单了。” 赫敏点点头，难得地赞同了罗恩的意见。 哈利没注意身边好友，他看到了雷尔眼中一闪而过的，光，那是什么？是黯然吗？ 双胞胎的口哨声打断了哈利的探究，当他看到的时候，又一次惊叹起来，比尔坐到了泥龙的身上。 查理也坐了上去。 两个人倒是没有继续对战，而是在慢慢适应如何骑中国神龙。 然后乔治说，“我说，我们明天就坐这个去吧，我不太喜欢门钥匙的感觉。” 雷古勒斯摇头，“维持这个很累啊。” 男孩子们都发出叹息声。 雷古勒斯接着说，“把猫头鹰变大就没那么累了。” 男孩们静了一瞬爆发出欢呼声。 第二天一早莫丽就把大家全部叫醒，不过她还是有些嘀咕着说些安全性的问题。雷古勒斯向她保证不会有危险，为了保证孩子们不会掉下去，他会把猫头鹰们都变大些，可以让他们在背上打滚。 这句话又赢得了双胞胎的欢呼，要不是雷古勒斯现在是女孩，他们准会凑上来亲吻他。 准时起飞。 雷古勒斯和赫敏金妮同乘，他在猫头鹰升空之后点了点两个女孩，立刻赫敏和金妮就感觉不到清晨寒冷的空气了。 吹到身上的风温度适宜。 赫敏惊讶地看着雷古勒斯，“这是什么咒？” “唔，算是抗寒咒吧。”雷古勒斯不负责任地说。 赫敏还想继续问，不过她看了看身边兴致高涨的金妮，又闭嘴了。 他们到达世界杯举办场地的时候，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不过因为起得早，现在才上午九点多。但就是这这样，这片宿营地里也已经扎满了帐篷，以至于亚瑟很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韦斯莱的宿营地。 就想男士秃顶一样明显的一块唯一没有扎起帐篷的地皮。 兵分三路，查理和比尔生火准备做饭，他们有野外宿营经验，知道怎么不用魔法生火，哈利和赫敏帮助亚瑟搭帐篷，这是一项需要很多人协作的任务，所以只有雷古勒斯一个人去打水。 雷古勒斯拎着水壶晃悠悠地穿越营地。 这会儿营地里吵吵嚷嚷的，雷古勒斯对自己施术挡住了大部分声音，这是他的小习惯，不然就显得太不真实了，严重点会精神错乱的。 打完水回到帐篷那，雷古勒斯看到一个寒酸小帐篷立在草地上，他把水壶放在比尔手边，掀开帐篷钻进去。 里面是个三居室。 但是只有两个卧室，另外一间里堆满了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味道格外大。 雷古勒斯又钻出来，看到蹲在地上玩火柴的亚瑟，“亚瑟，别玩了，我饿了。” 比尔拉着雷古勒斯坐下，笑着说，“很快就好，我先给你煎个鸡蛋怎么样？” 雷古勒斯摇摇头，“我要吃查理的，”然后他对查理说，“查理，我要吃烤肉。” “烤肉很慢啊。”查理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肉块上抹调料。 雷古勒斯坐在旁边认真地盯着烤肉发呆。 很快这片营地里走动起很多魔法部官员，亚瑟不停地跟人打招呼，珀西干脆站了起来，雷古勒斯觉得吵，用签子串着烤肉出去散步去了。 途经一个超级华丽的大帐篷的时候雷古勒斯停下脚步，他盯着帐篷门口的几只白孔雀发呆，这个帐篷让他想起了久远的上辈子。那时候他也是出行声势浩大。当初不觉得，现在天天跟韦斯莱在一起才察觉了出来。 不过他这会儿不是在怀念过去，他是觉得怎么没人把这孔雀偷走烤了吃呢？ 实在是很有这个欲望啊。 帐篷里的人走出来，是马尔福先生。 雷古勒斯扫了他一眼转身走掉。 无视了马尔福那惊诧的目光。 下午的时候营地里冒出很多贩卖魔法道具的小贩，雷古勒斯没钱就只好干看着，当然他不是很想要什么全景望远镜，他只是又发现自己没钱了这件事而已。 于是他只好回到帐篷那里去。 亚瑟问他要不要买个国旗，他摇头拒绝了。 又过了一会儿哈利三人回来，哈递给雷古勒斯一个全景望远镜，雷古勒斯摆弄着它，没说自己其实没兴趣。 还好预示世界杯开始的锣声适时响起，大家兴奋地穿越树林，天色又黑，雷古勒斯不用费劲掩盖神情了。 世界杯场地是个施了魔法的巨大体育场，而亚瑟的票是一等票，他们的位置在顶层包厢。在包厢里雷古勒斯又碰见了马尔福一家，这次马尔福神情冷淡鄙夷，并没有吃惊。他们大约是把他当做了长得像的人。 毕竟韦斯莱和布莱克是有亲戚关系的。 雷古勒斯又给自己施了咒，这次挡住了身后的响动声。后面那个小精灵实在是太吵了。 他撑着下巴看比赛前的节目。 并顺手敲醒了男孩子们。 哈利不好意思地坐下来，罗恩眨眨眼显然还在回味。 赫敏凑到雷古勒斯耳边问他是怎么不受媚娃影响的。 雷古勒斯神秘一笑，“我可是见识过死神的人，在我眼中，没有人的魅力能够比得上她了。” “她？” “是的，死神是个性感美女。”雷古勒斯一本正经。 赫敏张口结舌，连天上掉金币都没捡。 第12章 第 12 章 魁地奇比赛以一种令人沸腾的结果落幕了。雷古勒斯听着罗恩在旁边激动地讲解偶像的举动，觉得很有趣。 原来魁地奇比赛也挺不错的。 晚间在帐篷里，男孩子们都激动坏了，当然，双胞胎是因为赢了钱。 亚瑟倒是没为儿子赌球烦恼，他这会儿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他拉住了刚洗完澡出来的雷古勒斯，斟酌着开口，“呃，雷尔，你今晚……” 双胞胎笑嘻嘻凑上来，乔治说，“爸爸，你不会让瑞尔去跟女孩子同一间房吧？” 弗雷德说，“我们不介意跟瑞尔一起睡的。” “瑞尔，你穿男式衬衫的样子真性感。”乔治加了一句。 雷古勒斯看了看亚瑟头疼的样子，对双胞胎说，“我还穿着裤子呢。” 亚瑟头更疼了。 雷古勒斯拍拍亚瑟的胳膊，“我变回来就行了。”话说到后半句，已经换成了男声，手长脚长的雷古勒斯肩膀撑起男士衬衣，对双胞胎挑了下眉毛。 乔治不无失望，“哎……” 弗雷德把脑袋搁在兄弟肩上叹气。 亚瑟感激地对雷古勒斯笑了笑。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雷古勒斯被亚瑟摇醒，帐篷外面有骚动声传来。亚瑟又匆匆跑出去找女孩们。雷古勒斯迷迷糊糊抓了件外套套上，跟着同样头昏脑涨的哈利走出帐篷。 在外面他们看见了带着面具的□□队伍，和队伍上空漂浮着的麻瓜管理员一家。 雷古勒斯站着睡了一小会儿，由着哈利拉着他躲闪。 过了一会儿就只剩下罗恩和赫敏还在了。 雷古勒斯睁开眼看着围在身边的三人组，赫敏跟他对上目光，然后女孩懊恼地叫了一声，“雷尔，你没变形。” 雷古勒斯眨眨眼驱赶睡意，说，“啊？那我现在变。” “没用了，你绝对被人看见了。”赫敏皱着眉。 “没关系吧，我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过说回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雷古勒斯使劲揉了揉眼睛，往树林外面看。 “那些人的兜帽，好像是食死徒……”哈利小声说。 罗恩立刻紧张起来，赫敏同样，三个人拉着雷古勒斯往树林更深处钻。 雷古勒斯忙安抚小家伙，“没事，别这么紧张啊。” 赫敏不回头，说，“雷尔，你以为我们在紧张什么？是你啊，我们是在担心食死徒发现你。” “呃……”雷古勒斯乖乖被拉着走。 “与其担心那个傻大个儿，不如先担心下你自己吧。”慢吞吞的欠揍声音响起。 雷古勒斯注意到哈利和罗恩一下子绷紧了回身，魔杖都紧紧握在手里。他跟着转过视线，看到一个小马尔福靠着树站着，正用藐视的眼神看着他们。 “你是什么意思？马尔福。”哈利沉下声音问。 雷古勒斯歪着头看着哈利，他的小可爱这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厌恶的语调说话呢。那边的小马尔福很讨厌吗？ “他们在找麻瓜，波特，我想你身后的那个，泥巴种，正是个合适的目标。”小马尔福对着赫敏昂起下巴笑了一下。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 雷古勒斯好奇地跟着看了看赫敏，“泥巴种？” 赫敏涨红了脸，不过她还没出声，罗恩先说话了，“你说话注意点儿！”赫敏赶紧拉住罗恩和哈利，因为两个人都有点想冲上去揍马尔福的意思。 雷古勒斯站在旁边事不关己地看着小家伙之间的争吵，然后说，“呃，赫敏，我觉得小马尔福是在提醒我们保护你啊，为什么你们这么生气？” 哈利和罗恩愣住了。 那边的小白毛则一改悠闲，恶狠狠地瞪了雷古勒斯一眼，可惜雷古勒斯背对着没看到。 他张开手臂揽住赫敏和哈利罗恩，“那我们赶紧走吧。” 走了两步他回头对愣在那里的小白毛说了声谢谢。 等到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之后，罗恩笑着说，“雷尔，你真厉害，我想起马尔福那傻样就想笑，你居然对他说谢谢。” 雷古勒斯这才想起那个小白毛就是哈利信里常说的令人厌恶的马尔福。 男孩子们的友情啊。 雷古勒斯没说什么。 这会儿营地那边安静了许多，赫敏抱着膝盖坐在地上，说，“管理员会没事的吧。” “他们不会有事的。”罗恩安慰她。 哈利紧紧抓着雷古勒斯的一只手，眼睛盯着树林缝隙里的光。 雷古勒斯摸摸哈利的脑袋。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在一众无逻辑的呼喊声中十分显眼，因为那是一句清晰的咒语，“尸骨再现！” 黑暗里冒出一道绿光，飞快地跳到天空上，膨胀成一个骷髅头，然后从骷髅头的嘴里游出一条蟒蛇，弯曲着固定了。然后慢慢升高。 黑魔标记。 雷古勒斯愣了一会儿才认出来，主要是因为它太大了，而且颜色不是黑色的。 三人组惊白了脸色，赫敏最先反应过来，拉着雷古勒斯就跑，哈利和罗恩赶紧跟上。 可是没走出多远，他们四周响起一连串的啪啪声，一群巫师幻影移行出现在四周，把他们团团围住，好几十根魔杖尖端对准了他们。 哈利不加思索拉住赫敏和罗恩躺倒，他没有第三只手了，只好喊了句，“躲开！”忍住了没喊出雷尔的名字。 但是太迟了，哈利看着雷尔有些慢吞吞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在雷尔背后身前，不知道多少句“昏昏倒地！”怒吼出声，四面八方发射出的红光打向他。 哈利瞪大了双眼，“不！” 另一个声音响起，“住手！那是我儿子！” 红光过后，雷古勒斯好好地站着，手里举着一颗滴溜溜转个不停的红球，无辜地看着周围的巫师。 亚瑟大步走出来，惊恐地看着雷古勒斯，“雷尔，你……” “我没事。”雷古勒斯微笑，伸手颠了颠球，把它抛到半空中，让它自行爆炸。 哈利和罗恩赫敏都爬起来。 亚瑟抖着手打量孩子们，说，“你们，你们都没事吧？”他的声音也在跟着抖。 “闪开，亚瑟。”一个冷冰冰的人走上前来，盯着雷古勒斯的目光犹如实质，“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 虽然是这样问的，但是雷古勒斯觉得对方已经有了答案，于是他没理他。 “我们没有！”哈利抢声说，并挤到雷古勒斯身边站着。 “我们什么也没干！”罗恩也是。 赫敏抖抖索索地深呼吸了一下，说，“不是我们，刚才我们听到林子里有人走动，然后那人还说了‘尸骨再现’，然后黑魔标记就出现了。” 对面这个冷冰冰的人用他暴突的眼珠瞪着赫敏，“你似乎对于怎么变出黑魔标记很清楚，小姐。” 赫敏吓得往后缩了一下。 雷古勒斯揽住赫敏，平静地看着对方说，“我没有。”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亚瑟试图插到两个对峙的人中间，“克劳奇先生，不会是雷尔，不会的。”他有些紧张，又有些心虚，毕竟他知道雷尔的底细。从私人感情上来讲，变出标记的人肯定不是雷尔，但是雷尔曾经是食死徒这是事实。 克劳奇先生一辈子都致力于消灭食死徒，无论怎么样，不能让他抓住雷尔。 打破这一僵局的人是阿莫斯迪戈里，他钻进灌木里找了半天，抱着一个昏迷的家养小精灵出现了。 场上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那是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 一个复苏咒之后，小精灵慢慢醒转过来。 迪戈里拿走小精灵手里的魔杖说，“小妖精，你被发现在黑魔标记的下面，手里还拿着一根魔杖，请你给我们一个解释！” 小精灵大喘气地看看迪戈里，又看看天空中的大骷髅，哭泣着说，“我，我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先生！” 迪戈里挥舞着魔杖咆哮，“说清楚情况！至少说清楚这是你从哪弄到的魔杖！” 但是哈利出声了，他这才翻了翻衣兜，然后又看了看迪戈里的手，说，“这好像是我的魔杖。” 巫师们都回头盯着哈利。 哈利又把衣兜翻了个遍，然后确定说，“这是我的。我一直没顾得上用魔杖，之前一直没发现魔杖不见了。” 迪戈里又回头看着小精灵，“这么说是你偷了哈利波特的魔杖来变出黑魔标记，是吗？！” 小精灵一边发抖一边摇头，眼泪使劲往外流。 赫敏忽然往前挺了挺胸膛，说，“不应该是闪闪，我们刚才听到那个念咒语的声音了，那声音很低沉，绝对不是闪闪。” “是啊，那是个人的声音，或许还是个男人。”罗恩支持道。 “对，”哈利点头，“至少不是小精灵的。” 雷古勒斯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因为亚瑟偷偷对他使了个低调的眼色。 迪戈里没理他们，而是对接了自己和哈利的魔杖，用了闪回咒。 小精灵抖得更厉害了，因为哈利的魔杖尖头冒出了一个灰蒙蒙的黑魔标记的影子。 “证据确凿！”迪戈里大声说。 “你是在说我定期教授我的仆人学习变黑魔标记吗？”克劳奇冷冰冰地出声了。 迪戈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结结巴巴否认。 “我说，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纠结一个家养小精灵是否变出了黑魔标记吗？就不能是有人变完了之后幻影移行离开，并把魔杖随手丢弃？”亚瑟又插嘴了。 “我觉得韦斯莱说的有道理，对方是不可能变完标记还停留在原地等着我们来抓的。”一个穿羊毛晨衣的女巫说。 “那么这个小妖精应该能看到是什么人吧，因为它刚才是被击昏了。”迪戈里弱弱地换了个方向。 结果大家又盯着小精灵了。 小精灵望着克劳奇发抖，语无伦次，“我，没，我不知道，先生……没有人……” “阿莫斯，我想自己处理我的家养小精灵，这个没有什么问题吧？”克劳奇冷冰冰地说，虽然他说的是问句，但是一点询问的语气都没有。 迪戈里退缩了。 亚瑟赶紧趁着这一阵尴尬说，“好了，没事的话我得带孩子们回帐篷去了，阿莫斯，哈利的魔杖……” 迪戈里递给哈利。 亚瑟推着孩子们赶紧离开，赫敏似乎想留下看看小精灵要被怎么处置，但是亚瑟一句话也没说，硬拉着她走掉了。 回到帐篷里之后雷古勒斯看见比尔坐在桌边，用床单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查理和珀西也受了伤，不过没有比尔严重，双胞胎和金妮还好，但是看起来受到了惊吓。 总的来说还不错，在这个食死徒突然出现的夜晚。 亚瑟在帐篷里走来走去，搓着手，“无论怎么说，你们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那边比尔在讲述他们那边的事，“那个标记出现之后，我们那边就乱套了，那些人一下子全部逃跑了。”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逃跑啊？”罗恩问。 “如果你的老大消失之后你又拼命洗白自己，现在你看到黑魔标记也会赶紧跑的。”比尔说，他掀开床单看了看胳膊。 “那么变出黑魔标记的人，是不是为了把他们吓走呢？”亚瑟停下脚步，看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正在看比尔的伤口，他想了想，手指放在伤口上停留了一会儿，流血停止了，那伤口看上去凝固了，他抬头看着亚瑟，“不是我，我都忘了那标记怎么变了。” “我们之前说过了，不是雷尔，那时那里有别的人。”赫敏急切地说。 亚瑟点点头安抚她，“我知道，我只是在想，要是克劳奇先生回过神来想起雷尔，我们要怎么说。” 这话一出，帐篷里安静下来。雷古勒斯笑着说，“没事啊，至少他不知道我还是我，我就说我是我的远房亲戚。” 亚瑟担忧地点点头。 “那么以后至少我不用再变女孩了。”雷古勒斯总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毫无激情并且十分痛苦，我一直避免大篇幅使用原文，就算是改写，也很不爽。 郁闷 第13章 第 13 章 雷古勒斯收到了邓布利多的信。 他并不是很吃惊，之前世界杯的夜里他几乎是穿过了整个宿营地，还暴露在起码二十多个傲罗眼中，邓布利多会知道是很正常的。 他打开信看，信上邓布利多说想见他一面，关于他的身世邓布利多自作主张编了套说辞给魔法部，现在他应该是布莱克家偏支的子弟，从辈分上来说，还是该管小天狼星叫哥哥（邓布利多着重强调了这一点），不过有些细节问题，两个人还是要见面核对一下。 雷古勒斯直接把等回信的猫头鹰变大骑着飞了过去。 像邓布利多这种伟人的示好是必须及时作出回应的。 到达霍格沃茨畅通无阻，雷古勒斯直接在距校长室最近的顶楼停下，放走猫头鹰之后下楼来到校长室。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等在里面。 雷古勒斯先从桌子上拿了一块巧克力吃掉才说话，“唔，我来了。” “是的，”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点头，手指交叉放在肚皮上，“关于我在信里说的事，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很详细，你想要我做什么？”雷古勒斯没客气，又拿了一块。 邓布利多歪着脑袋挑了下眉毛，“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想要你去做？” “不然你干嘛管我？放着我被抓走也没关系吧。” “哦，年轻人，说话不要这么犀利，你伤到一个老人的心了。”邓布利多拍拍胸口。 雷古勒斯耸肩，“好吧，谢谢校长。” 谈话结束之后雷古勒斯在窗户边上站了一会儿，他看见一群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正去往禁林那边，大约是海格的神奇动物课之类的，他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距离这么远，最显眼的是小白毛和赫敏的毛茸茸褐色头发。 他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那个小马尔福。 雷古勒斯笑了笑打开窗户跳下去。 一只猫头鹰俯冲下来接住他，飘飘摇摇在课堂场地边缘落下来。 学生们都停下来看着雷古勒斯从猫头鹰背上滑落，俱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使得雷古勒斯清晰地听到了小马尔福和赫敏的对话。 哦，赫敏狡猾起来义正言辞的样子真可爱。 雷古勒斯望着两个孩子发笑。 小马尔福看到他，脸色一变，愤愤住嘴转开视线。 海格愣了一下才说，“呃，是我记错了吗？你是……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摇头，“我想你是记错了，不过我的确是雷古勒斯，我没有在这里上过学，你说的那个人大约是我的堂堂堂哥。” 海格抓抓脑袋，“哦，是这样。” 雷古勒斯对哈利眨眨眼。 哈利忍不住笑起来。 “我来霍格沃茨办点事，随便看看我的侄子，嘿！罗恩。”雷古勒斯继续胡说八道。 罗恩不知所措地涨红了脸，傻兮兮地对着雷古勒斯招了招手。 哈利忍笑。 海格恍然大悟，“哦，你可以在旁边看，但是不要影响上课。” 雷古勒斯一本正经点点头，“好的，谢谢。” 下课之后三人组和雷古勒斯一起回城堡，雷古勒斯转了转脑袋找到小马尔福，笑眯眯地对他招了招手。 罗恩满意地看见马尔福脸色又变成了他最喜欢的样子。 雷古勒斯说，“小马尔福其实是个很害羞的好孩子啊。” 哈利和罗恩都没有反驳，因为雷古勒斯眼里闪烁着的是恶作剧一样的光。 罗恩十分佩服雷古勒斯的手段。 雷古勒斯没有解释，其实他是真的这么认为。 和前任一样。 只是选的的阵营不同，所以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不过小马尔福说话真的挺讨厌的，这一点和前任完全不一样。 不管怎么样，必要的时候还是看护一下那小白毛吧。 他没能留住的那条美丽的灵魂，是他最大的遗憾。 中午吃饭的时候雷古勒斯就得到了那个机会。 小马尔福在排队的空档挑衅罗恩。 雷古勒斯在门厅旁边的房间里坐等哈利占位置，没注意外面的吵闹声，小孩子，吵一吵增进感情。但是很快就被一声大吼打破。 雷古勒斯听了一会儿意识到外面不再是小孩子的争吵，当中出现了穆迪教授。 然后小马尔福的声音没了。 雷古勒斯皱眉推开门走出去。 穆迪正指着一只白鼬上上下下地乱搅和。 一群学生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 雷古勒斯一眼就看出白鼬是小白毛，因为原本在场的小白毛不见了。他简直不能相信，这个穆迪教授是脑子有毛病吗？拿学生做这种事。 雷古勒斯抬手一抓，白鼬脱离了穆迪的掌控飞到他手中，然后抱到怀里。 小家伙瑟瑟发抖，一意识到禁锢被解除就拼命挣扎，把雷古勒斯的袖子都抓破了。 雷古勒斯无视了穆迪转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努力抚慰白鼬，小声说，“别害怕，我带你离开这里。” 白鼬把头埋到雷古勒斯的胳膊弯里。 麦格教授抱着一摞书走进来，看着这个对峙的场面皱起眉毛，“这里发生了什么？穆迪教授。” 穆迪嘟囔着没说什么，只是喝了口酒。 雷古勒斯对赫敏摇摇头，女孩闭上嘴巴。 麦格教授转头问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摇头，“没事，大家只是在围观穆迪教授，毕竟他曾经是个优秀的傲罗。” 麦格教授严厉地环顾了门厅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说，“好了，都进礼堂，这没什么好看的，想问问题可以等到穆迪教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现在都进去。” 学生们慢慢恢复队伍。 雷古勒斯抱着白鼬转身离开。 两个小胖子想跟上来，雷古勒斯嘘了一下，示意他们进去，免得被麦格教授发现。 小胖子茫然了一阵乖乖进去了。 雷古勒斯想了想，转身对哈利摇了摇头。 哈利点点头。 雷古勒斯走出门厅。 等到一个没人的走廊，雷古勒斯放下白鼬，拍了拍它的脑袋说，“没事了。” 然后还转开脸。 再转回来就看见地上坐着的小马尔福。 衣服头发上全乱了，脸色通红，眼睛里含着泪水。 一脸屈辱愤恨的表情。 雷古勒斯蹲下来，用手梳理小马尔福的头发，被对方狠狠一摆头甩开。 “没事，这里没有人。”雷古勒斯放柔语气。 小马尔福瞪着雷古勒斯不说话。 雷古勒斯平静地注视着小马尔福的领带，继续理整齐他的头发和衣服。 “……我要告诉我爸爸。” 雷古勒斯没听清，嗯了一声。 小马尔福一下子打开雷古勒斯的手，冲他喊，“别假惺惺了，我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我要让我爸爸，让我爸爸……”小家伙说不下去了，狠狠别开脸。 雷古勒斯保持着被打开的动作，手在半空停了一会儿，然后他等到小马尔福安静了之后轻轻叹气。 然后放下手。 然后看见小马尔福动了一下，似乎想转过视线看看他，又硬别着不动了。 雷古勒斯在地上坐下来，胳膊垂在膝盖上，指尖自然点在地上，视线低垂，用低低的声音慢慢说，“是吗？那么……我很抱歉。” 只看得见小马尔福过了一会儿站起来，一双皮鞋在地上站了片刻才走开。 雷古勒斯仍然垂着头坐在地上不动。 直到小马尔福走过一整条走廊拐弯不见了。 雷古勒斯垂着的脸上露出笑容。 刚才他实在是忍不住，小白毛的样子太可爱了，他只好顺势做出一副被误解被伤害的样子来逗他。 哎，说好了要照看他的呢？ 先玩起来了。 第14章 第 14 章 雷古勒斯没在学校里待太久，他还有任务要去做。 不过临走之前他把三人组聚集起来进行了一次谈话。 “我要走了，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告诉你们，今年的局势可能不会太好，你们一定要谨慎，明白吗？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雷古勒斯把手按在哈利和罗恩的肩膀上，郑重其事。 哈利点点头。 罗恩没精打采，“你放心好了，今年没我们什么事。” 雷古勒斯捏了捏罗恩的肩膀，“没事最好，你们的信誉太差了，这次我没办法随叫随到，我真的很担心。” 哈利望着雷古勒斯说，“雷尔，别担心，我保证，我们都只做观众。” “我相信你，哈利，不过我担心的是，麻烦会主动找上你。”雷古勒斯叹气，“无论遇到什么事，必须先去找校长，明白吗？不明白的话，就记住它，今年真的不一样。” “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是跟哈利的伤口有关吗？”赫敏皱着眉头问。 雷古勒斯耸肩，“大约是，毕竟这里最大的麻烦就是那家伙。” “可是你不能具体跟我们讲讲吗？”赫敏又问，“大人们总是含糊不清，以为不让我们知道就是最大的保护，我得说，这可真是大错特错。” 雷古勒斯笑起来，“我知道，赫敏，我相信你能够理解，不过，鉴于你的另外两个同伴没有你那么可靠，我还是不要告诉你们比较好，总之……好吧，我大概说一说，我被指派了任务，具体什么任务你们不用知道，同时，这个学校今年的保护措施特别严格，校长还请来了穆迪，这一切都预示着今年很不好过，明白吗？” “是的。” “我知道，不明白的话就记住。”罗恩扁嘴。 雷古勒斯微笑着点点头。 雷古勒斯乘坐着夜骐离开，猫头鹰虽然软乎乎的，但那并不是它的本职工作。 他又看了一遍手里的名单，名单上的这些人，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和联系，他们有隐居的，也有在魔法部工作的，有名人，也有穷困潦倒的——当然大部分都穷困潦倒——但是他们都出现在这张羊皮纸上。 这是最大的共同点。 他要去替邓布利多重召凰社。 真是风水轮流转。 当年他还想入社而无门，现在他就变成社里的联络员了。 邓布利多的说法是，他现在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是最安全的人选。新人，但是有足够的力量和忠诚度。 毕竟在魔法世界向哈利波特展现真面目之前的那十一年，他是陪伴着哈利波特时间最长的人。 雷古勒斯手中燃起火焰，羊皮纸化作灰烬在风里飘散。 第一个目标，莱姆斯·约翰·卢平。 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没有在麻瓜那种严格身份体系里挂号，居无定所，还喜欢隐藏行迹的巫师是不太容易的。 雷古勒斯在心里腹诽。 不过这抱怨在他真的遇到卢平之后消失了。 事实上他还有些提高了兴致。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卢平实在是……唔，怎么说呢，首先我们得说，名单上附赠了每个人的照片和魔法特性——当然后者是邓布利多特意为雷古勒斯补充的。 老校长真的是物尽其用，他或许清楚地知道雷古勒斯的能力能够到达什么程度，他这一趟差遣连身份验证都一同包含在内了。 雷古勒斯在看到卢平的照片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真的是一个消瘦苍白，并且自怨自艾的狼人。 但是见到真人却大不一样。 简直，太美了。 雷古勒斯在阳光棚下面坐着，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着卢平从街头慢慢走过来。 衣服上打着补丁，头发里夹着银丝。 面容安详沉静。 和照片上那一小会儿的灰暗情绪不同，这会儿的卢平起码还算得上是个正常人。 哦，他只需要稍微正常那么一点，就已经美得不得了了。 雷古勒斯肆无忌惮撑着下巴打量渐渐走过来的人。 或许自怨自艾什么的，是他的掩藏手段？ 卢平对这个一直用那种莫名其妙的视线盯住他的少年人笑了一下，这笑容清浅又尴尬，使得雷古勒斯又叹了口气。 真是个美人。 雷古勒斯站起来对走近的卢平伸出手，对方赶紧也伸手同他握了一下。 “你好，美人儿。”雷古勒斯轻佻地说。 卢平很明显地愣了愣。 雷古勒斯没放手，抓紧了对方拉下来同他一道坐着，并笑眯眯地继续说，“找工作吗？我有一份工作给你哦。” 卢平大约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些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睛，想往后退开一点又被抓着不放，踌躇间就慢慢涨红了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继续靠近，“哎呀美人儿，你害羞的样子真美。”他收敛了魔力，所以卢平也不敢怎么动作。这消瘦病美人大概以为我是个麻瓜呢，雷古勒斯想着，手里就稍微摩挲了一下卢平的手背。 “请，咳咳，请你放开我……”卢平着急，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来。 雷古勒斯依言放开，又倾身过去，把两只胳膊撑在卢平的椅子扶手上，把他圈在里面。 这样卢平就没法动了。 雷古勒斯乐滋滋地想，对付这种人就要厚颜无耻。 卢平忽然叹了口气。 雷古勒斯歪了歪脑袋望着他。 然后就迷迷糊糊地不知怎么的就让开了。 一瞬间之后清醒过来，雷古勒斯看到卢平退到阳光棚外围，微微摆了摆头，用一种宽容的语气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很抱歉——一忘皆空——” “——不，这样可不行。” 卢平张大了眼睛。 雷古勒斯微笑，看上去并没有受到魔法的影响。 卢平一改温和的形象，气势瞬间凌厉起来，魔杖从袖子里滑落握在手中，尖端直指雷古勒斯。“你是什么人？” 雷古勒斯歪着头看着卢平，真美，他回味了一下才说，“啊，是这样，我确实是来给你一份工作的，请相信我。” 卢平显然不相信。 雷古勒斯耐心地望着卢平，“我是雷古勒斯，邓布利多应该有给你去信，我来找你重入凤凰社。” 卢平再次张大了眼睛，还眨了两眨，显然是吃惊了，“雷古勒斯？你是雷古勒斯？” “是的。”雷古勒斯点点头，“很奇怪么？看起来你是忘记我了。”他撅起嘴，虽然主动控诉了，事实上他也没记得卢平。他最近已经懒得去翻阅记忆了。 卢平手里的魔杖仍然没有放下，“雷古勒斯已经死了。” 雷古勒斯无奈地耸肩，“是啊，”他卷起袖子在卢平眼前晃晃，“你看，没了，我确实是死过一次，现在是重生，懂吗？破而后立，破茧重生，随便什么的，就像福克斯一样。”他把证物拿出来给卢平看，是福克斯的一根尾羽。 卢平放下魔杖，气势又弱了下来，主动在椅子上坐下，用令人着迷的轻缓低沉的声音说，“重聚凤凰社？这么说伏地魔又出现了。” 卧槽他沉思的时候好美。雷古勒斯脸上笑容真诚，“大概是的吧，邓布利多嫌我不牢靠，没跟我说的太多，所以你要跟我回去吗？” 卢平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当然。” 这简直让人想入非非啊，雷古勒斯在心里说，他看着我说当然的时候简直引人犯罪。 第15章 第 15 章 旅程中多了一个美人就是感觉不一样。 雷古勒斯向来就不是一个能为他人着想的人，以往跟哈利在一起的时候还得靠哈利来照顾他呢。 所以他这一路上都肆无忌惮地对卢平上下其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说实话要不是没有别的旅伴可供选择，卢平根本就没办法忍受到现在，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跑的这么远，远得离下一个目标足足两个星期的时间距离。 真是艰难的两个星期。 不过总算是到头了。 下一个目标,爱米琳万斯。 万斯夫人是一个非常端庄优雅的美人。 雷古勒斯眼睛一亮，就要伸手出去接万斯的手。 被卢平眼疾手快拦下来。 雷古勒斯不满地看了他一眼。 卢平咳嗽一声，抓住万斯的手握了一下，“爱米琳，好久不见。” 雷古勒斯在旁边跟着说，“唔——”被卢平的无声无息拦住了。 他怒瞪挡在他前面的灰白头发的男人。 万斯夫人微微一笑，邀请他们在客厅里坐下。 雷古勒斯不出意外地，被卢平扯到身边，他不想翻白眼了，于是在旁边发呆，随便看看玻璃窗外的草坪花坛什么的。 凤凰尾羽他早交给了卢平。 做正事向来不是他的兴趣爱好。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名单上面排在前面的都是美人吧。 甚至把卢平这个最可靠的人放在第一位，恐怕也是一个保险措施。 某些方面来说，校长先生还真是善于了解手下人。 两位老社员的叙旧结束之后，万斯夫人给无聊得睡着的雷古勒斯披上毯子。她就着这个动作歪头看着熟睡的少年人，微笑的表情慢慢深沉下来，尽管如此，还是十分怡人，“莱姆斯，他真的是雷古勒斯？” 卢平点点头，温声道，“我也不敢相信，但是邓布利多，他是这么告诉我的，我想，你也收到信了吧。” 万斯夫人站直了身体转过来看着卢平，“真叫人难以想象，他看起来那么小。” “而且性情大变。”卢平没有看万斯，而是盯着雷古勒斯的脸，“和我印象中的，还有西里斯的描述，完全不一样。” “我倒觉得这才是他的性格，至少邓布利多信里写的，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万斯夫人脸上露出母亲看着儿子一样的笑容，“很可爱。” 卢平胃里抽动了一下。 离开万斯夫人家的时候，雷古勒斯收获了一个大大的蛋糕包裹。 看他抱着包裹一脸幸福的表情，卢平又深深地叹息了。 这明明还是个孩子样。 还好他首先来找自己了，否则很难说他能募集到几个社员。 后面的行程都很顺利，雷古勒斯基本只是陪同，一应事物都归卢平。 其实校长先生只是想让我去跟凤凰社员都见一面吧，雷古勒斯这样想。 这么做有什么用处呢？ 以后就会知道了，不着急。 雷古勒斯很快抛开。 但在进入一个村庄的时候出了一点麻烦。 雷古勒斯被人认出来了。 他本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他以为邓布利多向魔法部编造了他的身份就万事大吉了。 但是那仅限于魔法部。 普通巫师们并不一定了解到他的新身份。 大都还是像看到食死徒一样脸色大变，反应敏捷的都迎头赠送一个昏昏倒地。 要不然就立刻逃跑。 高声尖叫是必须的。 雷古勒斯很苦恼。 卢平安慰他，摸摸少年人垂下去的脑袋说，“没关系，大家会接受你的，这需要时间。” 但是他放在雷古勒斯头上的手慢慢矮了下去。 他惊讶地拿开手。 在他面前抬起头的雷古勒斯，变成了女孩子。 “我还以为不用再变女孩那么麻烦了。”雷古勒斯撅着嘴说，“真吵。” 卢平眨了半天眼睛，不知道说什么。 雷古勒斯对他歪头一笑。 这举动冲击太大，卢平及时清醒了过来，他下一个反应就是一把抓住雷古勒斯的胳膊，把他，哦，是她，扯进了最近的巷子里。 “你这是怎么回事？！”卢平语速极快地发问。 雷古勒斯耸肩，“别紧张啊，没人看到我变形。” 卢平严厉地盯着女孩儿，这表情在他脸上实在少有，“你是易容马格斯？” “呃，什么？”雷古勒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卢平被雷古勒斯这一下反问怔住，他停了一下才说，“不对，你这，这是……”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你是说变形术？怎么了？” 卢平皱起眉头。 雷古勒斯才知道自己又做错事了，他在脑子里搜寻记忆。 易容马格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半天没找到有用的讯息，雷古勒斯也懒得编了，直接说，“好吧，我可以变形，这不是变形术的话，是什么？我是真诚地在发问，我真不知道。” 卢平叹气，拉着雷古勒斯幻影移行。 猝不及防用到随从显形，雷古勒斯难受极了，他一直不喜欢幻影移行以及相关方式，好想吐。 “麻烦下次提前说一声。”女孩子靠着树干滑到地上坐着，皱起眉头，蜷起双腿，看起来可怜极了。 卢平一时心软，“抱歉。” “你还没说，不是变形术的话，应该是什么。”雷古勒斯又说。 卢平深呼吸，“你不知道？” “是的。”雷古勒斯不耐烦。 “我没见过像你这样，这样变形的易容马格斯，不过，除了易容马格斯，没有别的什么解释了，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有这能力的？” “啊……”雷古勒斯望天回忆状，“活过来之后吧。” 卢平微微叹了口气。 “这个易容马格斯不好吗？”雷古勒斯看着卢平。 卢平摇头，“没有这种说法，只是我刚才很担心你。” “我说了那里没人。”雷古勒斯抵着额头低声说，早说清楚就不用幻影移行了啊。 卢平没说话。 旅伴稍作调整之后旅程还得继续。 名单上最后一个人，蒙顿格斯，找他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小个子商人正在被追杀。 雷古勒斯和卢平站在路边看着小个子一路稀里哗啦地飞奔，东西落了一地。 雷古勒斯觉得很有趣。 卢平倒没觉得不耐烦，不知道是因为旅伴换成女孩子了应该更宽容，还是他天生的慈悲心肠作祟。 最后是雷古勒斯出手拦下了追着商人不放的打手们。 他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只是看够了。 稍微问了两句就搞清楚，是蒙顿格斯卖了劣等的坩埚蛋糕给别人。 雷古勒斯付高级蛋糕的钱把它们再买回来还给蒙顿格斯。 期望着雷古勒斯和卢平出手揍人的蒙顿格斯很失望，他躲在雷古勒斯身后嘀咕着对方不识货。 等打手们离开了，雷古勒斯拿起一个蛋糕看看，“所以这的确是高级货？” 蒙顿格斯胡吹乱侃，“当然。” 雷古勒斯张嘴咬了一口。 卢平阻挡不及。 蒙顿格斯张大了眼睛和嘴巴。 俩人一起看着雷古勒斯笑眯眯地咽下去，一边还说，“唔，挺好吃的。” 蒙顿格斯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卢平看着雷古勒斯那傻乎乎的样子，几乎想伸手掰开他的嘴把蛋糕挖出来。 这孩子味觉失灵吗？ 他又回头看了蒙顿格斯一眼。 吓得蒙顿格斯又后退了几步，并紧紧扎住了蛋糕袋子。 好脾气的莱姆斯吓唬起人来才让人想起他是个狼人。 雷古勒斯一无所觉。 第16章 第 16 章 重召凤凰社员的任务完成之后雷古勒斯没再收到别的指派。 他，哦，她，瑞尔，现在跟着卢平走。 对此卢平没有过多发表意见。 就当是带着西里斯的妹妹，反正现在雷古勒斯对他也没有刚开始那么浓厚的兴趣了。 好吧，是瑞尔。 卢平默念了一遍。 别的都还好，虽然瑞尔很爱吃爱玩很能花钱，但是她本身就比卢平更容易找到工作，这不算什么困扰。 困扰是瑞尔对于西里斯那种很明显的避让。 每次有西里斯的信的时候，瑞尔都会很礼貌地走开。 那模样，十足十的是在尊重旅伴的隐私，但是那可是瑞尔的哥哥啊，布莱克家族唯一的两个人，之间有着无法割舍的亲缘关系的两个人。 她到底在礼貌个什么劲儿啊？ 卢平十分头疼，他自己是个十分渴望亲情的人，完全无法理解瑞尔的想法。 但是还是遵照了瑞尔的意思，从未在信里提及她。 虽然她从来没说出来过。 在到达了一个新地点之后，卢平瞅着一个合适的机会向雷古勒斯发问了。 俩人找到一份同时录用他们的工作，这家店的老板并不排斥狼人，反而因为二人好看的外形而提高了薪水。 第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卢平挟带着雷古勒斯走了大约半小时来村子外围，在大树下的草坪上把她放下地。此刻雷古勒斯又累又饿，两眼无神，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卢平往瑞尔半张开的嘴里塞了块糖果，“瑞尔？” “唔？”雷古勒斯把糖果含在嘴里，眼珠动了动。 “西里斯把格里莫广场12号——就是你们的家——拿出来给凤凰社做据点了，我想，这得问一下你的意见……”卢平坚持在雷古勒斯的撇开脸无视之下把话简短说出来。 雷古勒斯继续撇开头。 卢平叹了口气，“瑞尔。” “我死过了，不然继承权不会在他手里，所以不用问我的意见。”雷古勒斯硬邦邦地说。 卢平更沉重地叹了口气，“瑞尔，别这样，你活着，并且活得挺好的，别这样好吗？” 一点也不好，无论是前任，还是我。 雷古勒斯看着空气这样想。 卢平迟疑了一下又说，“我很抱歉，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不该那么说，但是，西里斯是你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过去你们可能因为一些事有所分歧，但是现在你回到我们这边来了，分歧应该不存在了呀，我相信西里斯要是知道你还活着，一定会很高兴的，西里斯作为哥哥的确很失职，但是我们总得跨出谅解的第一步，你说是吗？我相信你比西里斯要懂事多了。” 温和的狼人刻意放缓了语气，降低了声调，把手放在背对着他的女孩子头上摸摸。 过了一会儿。 雷古勒斯站起来转身面对着卢平，伸手递给他一颗蓝色正转向灰色的糖果。卢平连忙站起来接住。 “你尝尝看，包装袋上说这种糖会根据持有人的心情变化。”雷古勒斯看着卢平把糖放进嘴里，“什么味？” 卢平闭了下眼睛忍住，然后说，“唔，你很伤心，瑞尔，我知道……” 雷古勒斯摇头，“我只是问你这是什么味道。” 卢平愣了一下，“有点胡椒，和薰衣草，还有冰块。” 雷古勒斯笑了笑。这笑容空洞冷漠，有种世事洞察的意味，把卢平吓了一跳，他上前抓住雷古勒斯的胳膊。 “我吃不出来。”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盖掉了情绪，歪着脑袋说，“以前我吃蒙顿格斯的蛋糕，其实也吃不出来什么味，不过看你们的表情也知道不太好，呵呵，很幸运吧我。”他上抬眼珠好像在回忆当时的情况，嘴角翘起来。 卢平不敢发声，甚至不敢大力呼吸，他直觉雷古勒斯要说出伤人的话。 “我其实，是抱着逼死的决心去做那件事的，不是因为完成它的难度太大，而是因为，”雷古勒斯视线落在卢平僵硬的脸上，“——我没想过活着。” “跟别的事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活着，碰巧当时有那么一个机会，让我还可以做件事，所以，我就，做了。”雷古勒斯抬起没被抓住的另一只胳膊，用食指和拇指比出一丁点的意思来。 然后恶意地看着卢平慢慢变白的脸色，觉得很满意。其实当时的少年心中，伟大理想的比重比求死占的要多，但是，没关系，现在发言人是他，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卢平抖了半天嘴唇，终于说，“瑞尔，我，我们，我们很抱歉……” 雷古勒斯摇摇头，“你是个好人，为什么要道歉呢？” 卢平抓着雷古勒斯的手越发使劲了，他却好像一无所觉。雷古勒斯也不提醒他，只是微笑着看着他。 “我——不管怎么说，瑞尔，”卢平眨眨眼，深呼吸，“你还活着，不管要做什么来挽回你的心意，请你给我们机会，好吗？” 雷古勒斯张着眼睛做出一副认真想的样子，然后恍然大悟，“那你先放开我。” 卢平恍然，连忙松手。 雷古勒斯卷起袖子露出那节胳膊，赫然一片青紫。 不用再看也知道卢平的脸色了，雷古勒斯抬手挡住卢平的治疗咒，笑眯眯地说，“不用浪费魔力，我没太大感觉。” 很好，卢平的脸色又白了一个色号。 雷古勒斯后退两步，保持微笑，手里凭空抓出一把刀，“还有件事你得了解。”他用刀切开自己的胳膊。 卢平简直站不住了。 雷古勒斯摆摆手安抚他，“你看，别害怕，没有血哦。”他停了一下又说，“基于某个契约，我不能直接说我现在是怎么回事，不过，你应该看得懂吧？所以你说的，我活着，这个根本基础是不成立的。” 卢平摇摇欲坠，仓惶后退靠着树才没倒地，他摇了摇头，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雷古勒斯看着可怜的狼人，还是心软了，他敛起笑容叹了口气，抹平伤口，“我说过了，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是坏的那一个，我害你难过了。” 卢平只能说出“不”这个字。 雷古勒斯走近卢平，抬高手臂摸摸他的头，认真地说，“你是个好人，但是，没有机会。” 雷古勒斯离开了卢平。 重创卢平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他觉得很累。 这和逗弄小马尔福不一样，当时他面对小马尔福的时候，情绪是完全抽离不受干扰的，但是这一次他在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也在心里翻江倒海。如果他看得见自己的状况，那就会发现，其实跟卢平差不了多少。 所以卢平在三天之后找到了他。 卢平当时确实无法自持，但是他也同样看到了雷古勒斯的模样。 他便明白雷古勒斯并不是在拒绝，那孩子需要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卢平是个优秀的凤凰社成员，找个完全没有掩盖行迹的人对他来说很容易。 雷古勒斯再次看到卢平的时候没有立刻调头就跑，他这三天想了些事情。 他把自己的阴暗心情加诸在前任那少年的身上是不公平的，其实前任到底还是个普通小孩子，不应该这么排斥自己的家人才对，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愤慨有些越界了。 所以还是得和好啊。 雷古勒斯叹气，看着卢平一脸我放弃的表情。 后者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好像他会随时逃跑一样。 “我很抱歉，瑞尔。” “嗯，我知道，你们都很抱歉。”雷古勒斯敷衍他。 “我是诚心的，瑞尔，你得给我们机会，我们还可以找出办法帮你摆脱那个契约。” “呃……”雷古勒斯眨眨眼，决定不告诉卢平那不是什么恶魔契约而是赫敏的保密咒。 第17章 第 17 章 “我们的生活动荡不安。” 雷古勒斯笑着说。 卢平心虚，问了一句，“什么？” 雷古勒斯没有注意，他指着路过的一家商店，它的招牌上写着那句话，那家店现在主打多味糖果。 卢平赶紧露出笑容点点头。 雷古勒斯什么也没发觉。 卢平不知道该松一口气还是叹气，是西里斯又来信了。 好友从邓布利多校长那里知道了雷古勒斯的存在，很显然，是在他们讨论格里莫广场12号的时候。 西里斯在信里佯装淡漠，不经意地提了那么一句，问卢平雷古勒斯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这句话在整篇长信里面渺小得只有必要的几个词，一点多余修饰都没有。但是身为多年的好朋友，卢平不难看出西里斯的纠结心情。 根本就是想问又不敢问啊。 看看前面一无所觉走着的雷古勒斯，卢平觉得，西里斯现在这么可怜，简直是当年的两个人倒过来一样。 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但是想想自己也完全没有进展，卢平都不知道该先替谁后悔了。 他最害怕雷古勒斯在每次面对他的时候说，你是一个好人。 他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其实最自私，最胆小，最没用，落到现在这个局面，被雷古勒斯这样讽刺，是他应得的。 前面的雷古勒斯像是终于觉察到了旅伴的心情，笑眯眯地回头说，“莱姆斯，走快点。” 卢平强笑跟上。 在忐忑中回复西里斯的第46封信的时候，卢平终于被自责压垮了。 在两兄弟的僵持和关于他自己过去的懦弱两相交织的情况下，哦，更别提还有雷古勒斯天天装出的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敢再试一下看看”的表情之下，卢平在一个阴湿的雨雾天里爆发了。 在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划破信纸之后，他猛地一下推开桌子站起来，桌子往后滑并“砰”一声撞到墙上无辜地散成碎片。 雷古勒斯正坐在高低床上层，两条腿垂下来悠闲地晃荡，阴雨天也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他还在转动着眼珠猜想嘴里的糖果是什么味。 于是他被吓得呛住了。 下一秒雷古勒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人抓住使劲一拉，他赶紧闭上眼睛，然后重重地撞到了卢平身上。 他想要质问狼人，但是被喉咙里的糖果呛得喘不过气来。还好狼人暴怒之中尚有一丝理智，他先把雷古勒斯抱到下层床上，在他背上使劲拍了一下。 等到雷古勒斯把糖咳出来之后，卢平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弯下身体双手钳住雷古勒斯的肩膀，深蓝眼珠里的怒火毫不留情地喷向雷古勒斯，“够了！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这世上没人在乎你吗？！你以为你这样伤害自己没人会难过吗？！你以为我们都不值得依靠吗？！你以为你一个人很高尚吗？！你以为我们都没有过牺牲吗……” 雷古勒斯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卢平眼里慢慢涌出来的哀伤。 然后露出笑容。 这反应实在是万万没想到，狼人连生气都忘了，愣愣地看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歪了歪脑袋，声音轻快，“谢谢你。” 卢平茫然。 雷古勒斯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他抬手拂开卢平的胳膊站起来，推着卢平往后退。 “雷古勒斯……”卢平迟疑，他总觉得如果他问出问题，那么答案会很伤人，但是他还是想问。 幸好雷古勒斯挥手阻止了他。 少年人笑道，“我有点事要走，你一个人没关系吧。”这问句被他说得平铺直叙，虽然淡漠却让人提不起反诘之意。 卢平下意识回答他，“没事。” 雷古勒斯拉开门走出去。 很快消失在雾蒙蒙的水汽里。 雷古勒斯先去了陋居。 他没有急冲冲地推开厨房的门走进去，而是站在沼泽里看着陋居发呆。 这一片山地都风雨飘摇，花园里的衣服全都收了进去，在一片狂舞之中四处透出昏黄光线的陋居让人心里热乎乎的。透过窗户雷古勒斯还能看见莫丽一路带着床单和衣服从顶楼分发下去，然后在厨房里停下，开始削土豆皮。 看到这里雷古勒斯笑了一下，他其实重来没真正吃到过莫丽的手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他设想的那样好吃。 站了很久之后雷古勒斯抬脚向陋居走过去。 当他脚踩在厨房门口的地砖上，举起手来敲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浑身湿透了，而当莫丽过来打开门，看到他那副鬼样子之后一阵惊呼，雷古勒斯才又进一步发现自己实在是又累又冷，浑身还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厨房温暖的炉火一烤，皮肤迅速痒起来。 鼻尖飘过一种温暖充实，略感幸福的味道。 莫丽快干了雷古勒斯的衣服，找来一张大毯子给他披上，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大意就是教训雷古勒斯之类的。 雷古勒斯坐在沙发里，突然问，“这是什么味？” 莫丽放扫帚在一边自己清理地板，看了眼雷古勒斯，莫名其妙地说，“就是烤土豆，你还指望我能做出牛排的味道吗？” 雷古勒斯眯起眼睛感叹，“真好。” 莫丽不再理他，转身去削洋葱。 一小会儿之后莫丽过来看了看，雷古勒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看了少年人片刻，叹口气给他加盖一条被子。 晚餐正式开始的时候雷古勒斯及时醒过来，亚瑟正脱下帽子往挂钩上挂。莫丽站在他身后给他拍灰。 雷古勒斯坐起来，睡眼惺忪，瓮声瓮气，“嗨。” 亚瑟对他点点头，闭着嘴巴躲避灰尘。 饭桌上自然而然雷古勒斯被问到了怎么突然回来这件事。雷古勒斯面不改色，“我在寻找灵感。” “什么？”莫丽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 “我在实验一个小魔法，在创造出来之前先不要问我。” “……那好吧。”莫丽安静了。 第二天起床，雷古勒斯往外看了看，依然是阴云密布，并且变本加厉的是，天空中开始飘起小雪花了，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慢慢往楼下走。 莫丽正在厨房里做肉馅饼。 雷古勒斯站在楼梯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老实说，没有昨晚的土豆好闻。 但是等上桌开吃的时候，雷古勒斯又推翻了自己的感觉，真好吃。他看到莫丽把烤好的肉馅饼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就问这是干什么。 莫丽说，“这些是给孩子们备的，圣诞节之前要寄过去。” 雷古勒斯眨眨眼，啊，他完全忘了。 呃，不过他以前也从来没记得给小家伙们送过礼物。 今年得送了吧，自己再不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想要融入这个世界，还需要多方面努力啊。 于是雷古勒斯去珠宝店站了两天班，日薪全部花完，买了一堆麻瓜巧克力回去陋居。 在帮助莫丽打包各个包裹的时候每个里面放一盒。 送礼物也不是很难嘛。 雷古勒斯看着堆满餐桌的包裹充满成就感地想。 剩下的巧克力，卢平一盒，西弗勒斯一盒，邓布利多一盒，哦，小马尔福一盒，还有剩，唔，那就小孩子再多给一盒吧。 哦，还要给卢平写卡片，之前什么都没说走掉，这可很容易产生误会啊。 新生儿雷古勒斯这么想着，得解释一下。 不过想象一下卢平看到解释的表情，雷古勒斯又沉默了。 怎么才能委婉一点表达出“他在卢平的刺激之下终于能体会到感觉”这件事呢？ 第18章 第 18 章 送包裹有圣诞猫头鹰邮递专线，于是雷古勒斯空着双手回到女贞路，从壁炉里到达斯莱特林院长室里。 他其实更想飞着到霍格沃茨，但是天气太冷了，风雪又大，在这种情况□□验生活什么的，很不现实。 为了避开西弗勒斯那张死人脸，雷古勒斯特地选了上午学生们上课的时间，但是还是悲剧了。 当他从壁炉里跨步出来的时候，正迎头赶上坐在书桌后面的西弗勒斯的瞪视。 “呃……”雷古勒斯眨眨眼，“我以为你去上课了。” 西弗勒斯不说话，这是第一次雷古勒斯在他眼前使用他的壁炉，之前他虽然知道，但是止于眼不见心不烦这一步，并没有向校长过多投诉。 但是，今天，实在是，太无礼了！ 西弗勒斯紧紧闭着嘴巴，脸好像是固化成了一张面具，看起来特别有威慑力。 雷古勒斯站那有些不敢动，“……嗨，圣诞快乐……哦，好吧，还没到……” 西弗勒斯仍然闭着嘴巴。 不过雷古勒斯知道，这已经是他这位老友最大的善意了。 他赶紧迈开腿往门口走。 悲剧升级。 从雷古勒斯打开的门外飞进来一只抓着包裹的猫头鹰。 雷古勒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是谁给西弗送礼物。 然后他后知后觉地□□了一声。 那是他包的巧克力。 西弗勒斯瞟了雷古勒斯一眼，手下动作不停，一盒巧克力被剥出来。 盒子上写着来自雷古勒斯。 空气都安静了。 雷古勒斯背对着房间呆站着，手里还攥着门把手不放。 很久之后也没听到西弗有什么反应，雷古勒斯终于转身看看。 很正常的画面。 西弗勒斯把巧克力盒子放在旁边，继续伏案改作业，包装纸被揉成一团扔在垃圾篓里。单从垃圾篓里纸团的皱褶程度来看，看不出西弗的怒气值到底有多高。 这画面简直正常得让雷古勒斯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呃……西弗，那巧克力还不错，你要是不喜欢的话，给我吃吧——”雷古勒斯眨眨眼，试图弄清楚西弗到底接没接受礼物，但是很显然他这会儿开口是个错误。 因为西弗勒斯冷冷地抬头盯着他，紧闭着的嘴巴蠕动了一下。 雷古勒斯赶紧在他开口之前退出去。 关上门雷古勒斯就笑了。 西弗绝对是害羞啊害羞。 院长室不远处就是魔药教室，在这种大冷天的时候，尤其是西弗勒斯还特别规定了不准用任何方式提高室温，这一片地方一般都人迹罕至。 但是雷古勒斯看见了独自一个人的小马尔福。 冻得抖抖索索的，埋着脑袋缩着肩膀拐进教室里，根本没看见不远处的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起了兴趣。 小马尔福怀里抱着的书里面夹着的，大约，就是，他给送的加厚版圣诞礼物吧。 他的小跟班呢？ 雷古勒斯起了兴趣，西弗他不敢逗，小马尔福还是没关系的。 而且小家伙口不对心的样子尤其有趣啊。 他收敛起脸上明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跟着走进魔药教室里。 石头墙壁上荡起袍子摩擦的声音，在安静得有些阴沉的教室里吓人一跳，小马尔福背影一抖，迅速站起来转身，魔杖对准了后来人。 雷古勒斯一愣，往后退了半步举起手，脸上迅速滑过一丝受到伤害的黯然表情，然后换成强笑，“是你啊？这么冷，怎么不在公共休息室呆着？”他十分满意自己的表现。 小马尔福一脸惊诧，慢慢放下魔杖，迟疑了半天，还是放低了下巴，“你怎么会在学校？” 雷古勒斯往小马尔福的方向走，眼中一片诚恳，“我来参加圣诞舞会，听说学校厨房的小精灵做饭特别好吃。”他这话倒是真的。 小马尔福抽了抽眼角，看起来很无奈，不过明显放松了，他坐回座位上，“那你来这里干什么？就像你说的，这里这么冷。”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挨着小马尔福坐下，看到后者不安地往旁边挪就跟着移动，直到小家伙放弃为止，“我看见你进来了，就来看看。” 小马尔福抱着手坐在位子上不动，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脸颊和鼻尖不知道是不是冻的，有些泛红。 雷古勒斯不点破小家伙藏在袍子下面的礼物，只看了眼桌子上铺开的魔法史作业，笑眯眯的，“你在写这个啊，是怕休息室太暖和了会睡着吗？我以前也是最怕在炉子旁边写魔法史了。” 小马尔福咳了一声，挺起背，“马尔福不会惧怕任何事。” 雷古勒斯笑歪了，“不要这样，你这样太可爱了。” 小马尔福被噎住。 雷古勒斯一边笑一边把手盖到小马尔福的额头上。 小家伙一惊，但是很好，没有打开他的手，并且脸色变得惊讶起来。 “这是什么魔法？”眼里的求知欲跟赫敏看起来挺像的，当然，话没有那么多。 雷古勒斯等了一会儿，等小马尔福全身都暖和了，才放开手说，“就是个保温咒和升温咒，施术对象是你周身的空气，很简单，主要是无声这一点需要练习。”居然需要在心里默念咒语了，这是融入的代价吗？ 小马尔福睁大了眼睛，慢慢思考雷古勒斯的话。 这一点比起哈利和罗恩就强多了，雷古勒斯这样想到。那两个小家伙只会说这可真是太酷了这句话。 哦，哈利至少还能迅速学会。但是哈利也有个缺点，他就是太迅速了，完全没机会思考过程。而小马尔福能一瞬间明白施术选择对象和魔咒效果搭配的好处，这一点非常可贵啊。 雷古勒斯慈爱的目光让小马尔福不自在地避开去。 这一下回避打断了雷古勒斯，他念头一转又皱起眉毛，“我们能不呆在这里么？老实说不太益于写作业啊，你不想跟朋友们一起讨论讨论吗？” 小马尔福敏锐地捕捉到了雷古勒斯捂着胃的手，他犹豫再三，终于说，“你饿了？” 雷古勒斯有气无力嗯一声，还说，“还冷，刚才就那么点力气，都用在你身上了。” 小马尔福吭哧半天，“我不想叫家养小精灵来这里，不过，不过我有巧克力，你吃吗？” 雷古勒斯眨眨眼，“当然。” 小马尔福磨磨蹭蹭从袍子下面抽出礼物，包裹纸上清楚写着“来自雷古勒斯”这个句子。 雷古勒斯满意地看见小马尔福的脸红透了。 不过他善解人意地没吭声。 小马尔福光速撕掉包裹纸，打开一盒巧克力递给雷古勒斯，然后俯身趴到他的魔法史作业上不动了。 整个过程里视线垂得低低的。 雷古勒斯在心里笑开了花。 “圣诞舞会你要怎么进去？” 在气氛缓和了一点之后，小马尔福一边翻动资料一边随口问道。 雷古勒斯被这么一问才想起来，他不是学生和老师，没法去，“唉……” 小马尔福接着说，“我可以叫潘西邀请你。”他转过来直面雷古勒斯，目光闪动。 雷古勒斯回忆了一下潘西是谁，很快就明白了小马尔福的意思。 作为好友小马尔福无法拒绝潘西，但是其实在审美上，他是有些受不了的吧。 小家伙的迂回政策很可爱啊。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摇摇头。 小马尔福有些失望，还有些不知名的愤恨，“哦，你还可以选择格兰杰，你是他们的好朋友，是我忘记了。” 但是下一秒他就惊得跳起来。 因为坐在他身边的雷古勒斯变成了女孩子。 小马尔福惊骇地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脸差不多，他就要高声尖叫了，饶是如此，他也有些不知所措，魔杖都捏在手里了。 雷古勒斯对他安抚性地挥了挥手，“别紧张，只是易容马格斯。”小家伙和卢平都很紧张啊，看来还是哈利接受度最高。 但是小马尔福还是惊疑不定地打量着他，半天不肯再坐下来。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你不能坐过来吗？我很冷啊。” 这话一说出来小马尔福的脸又红了，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好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停顿了一下才重新坐到座位上。 雷古勒斯招来一块镜子，说，“小家伙，你有什么建议么？我得换张脸。” 小马尔福支吾，“我不知道。” “作为一个马尔福，怎么能说不知道呢？” “……你把脸颊调整一下。”小马尔福闷了一会儿说。 雷古勒斯摸摸下巴，“这样？” “柔和一点……” “哦。” “头发可以长一点……停，到腰已经够了，个子矮点，你太高了，四年级的男生才多高？” “哎，我没说要找四年级的啊。”雷古勒斯一边听指挥一边说。 小马尔福卡了一下，眨眨眼迅速挑出下一个毛病，“眼睛颜色浅点，淡烟灰色就不错。” 雷古勒斯耸耸肩。 调整完了照镜子，小萝莉，瞳色太淡显得有些思维涣散，站在小马尔福侧前方，看起来倒是挺合适的。一个茫然，一个傲慢。 雷古勒斯捋捋袖子，把脚踩到凳子上割掉裤腿。 小马尔福在旁边看得直皱眉头，“你来不及准备礼服了。” “不能只穿校服么？”雷古勒斯已经瞄准了哈利的衣橱。 小马尔福眉毛吊得高高的，“这绝对不允许。” 第19章 第 19 章 第二天学校里的气氛焦灼到了顶点，走廊里到处穿梭着做最后努力寻找舞伴的人，多数是男生。 女生们都扎堆笑的咯咯直响。 雷古勒斯，哦，现在连瑞尔也不是了，小马尔福给他取了新名字，埃利奥诺拉。 这名字就绕口程度来说跟雷古勒斯不相上下。 不过反正不是雷古勒斯自己用，他没什么意见。 “你可以让别人叫你罗拉。”小马尔福补充道，他算是看出来了，雷古勒斯完全没记住他的新名字怎么读。 “好的。”罗拉小萝莉经过了一夜已经适应了自己的头发长度，此刻一边说话一边用一支念了石化咒的羽毛笔挽头发。 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小马尔福站在自己的卧室里，却像是无礼到访的客人一样局促不安，偏着身子避开直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歪着脑袋从胳膊肘下面看小马尔福，“你在不好意思？” 小马尔福涨红了脸昂起下巴，“绅士不应该观看女士梳妆，这太随便了。” 雷古勒斯笑，“你又成绅士了。” 小马尔福扭着脸走开，一会儿抱着一个大盒子再次进来。 “这是什么？” “你的礼服，我妈妈临时选的。”小马尔福把盒子放到床上，这盒子只有床才放得下。 他抽开缎带，拿掉盒盖，一件铺在白色纸丝里的黑色长裙露出来。 雷古勒斯看了眼就不感兴趣了，转身去小圆桌子旁边吃小精灵送来的早午餐。 小马尔福问，“你会穿这礼服吗？” 雷古勒斯鼓着脸颊，吃惊地转过头看他，“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是个生活白痴？” 小马尔福抬着下巴下垂视线，这别扭的动作让他显得面部表情有些僵硬，“毕竟我们得避免某些可能发生的状况。” “比如等到我准备换的时候发现扣子不知道往哪扣而你又已经避出门去了？” “……是的。”小马尔福脸冲着空气，尴尬地说。 “你真是想太多了，不过这一点很可爱。”雷古勒斯笑眯眯地评论。 小马尔福抿了抿嘴唇，镇定地转身盖上盖子。 晚上舞会进场的地方，雷古勒斯看到了哈利和罗恩，但是他没有过去。 因为他这时候才发现哈利是勇士，得头四个一起进，那简直太扎眼了。而罗恩，他要是这会儿贸贸然过去请他邀请自己，那估计得比勇士更扎眼。 呃…… 小马尔福像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傲慢的脸上挂起一丝笑意，满意地看着雷古勒斯往回走来到他身边。 “马尔福居然设计诓一个小孩子。”雷古勒斯挽着他的胳膊说。 “马尔福只交往对等的人。”小马尔福轻声回应。 雷古勒斯撇了撇嘴。 “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不会那么显眼，所以别想了，今晚你得呆在我身边。”小马尔福歪着头斜视女伴，他就是故意的，现在的罗拉矮矮的，肉肉的，他感觉舒服多了。 “我可不觉得。”雷古勒斯看着前面，慢慢露出笑容。 小马尔福慌忙移开视线，然后他愣了一下。 “那是赫敏，嘿，她终于收拾自己了。”雷古勒斯放开小马尔福，走到前面四勇士之一，威克多的女伴身边。 赫敏略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小萝莉。 小萝莉凑上来，踮脚抱住赫敏，小声说，“赫敏真漂亮。” 赫敏红着脸回抱了一下，“嗯，你也是。” “是我，雷尔。”小萝莉在她耳边说。 赫敏僵住了。 雷古勒斯放开赫敏后退，歪着脑袋一脸纯洁微笑地看着她。 赫敏捏紧了拳头不知该作何应对，雷尔能够来当然很好，可是他现在这样好欠揍。 旁边威克多一脸“这是你学妹啊你好”的表情，他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学校的， 雷古勒斯完美展示交际礼仪，俩人似模似样问候完毕之后，他退到小马尔福身旁。 赫敏看到雷古勒斯的站位愣了一下，迅速瞟一眼哈利和罗恩，那两人完全没有认出来雷尔，不过，他变成那样子也根本没法认出来。 容不得赫敏再多想，大门打开，舞会开始了。 雷古勒斯来舞会就是为了吃东西，跳舞他完全没有尝试的兴趣。 从这方面来说，小马尔福真的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好孩子，他央求妈妈选择的礼服也根本不适合跳舞。 那完全是童装大衣。。。。 于是罗拉小萝莉全程坐在座位上光吃不说话。 直到他看到哈利和罗恩走出大厅。 雷古勒斯百忙之中往哈利身上扔了一个窃听咒。 很快他就听到了哈利所听到的，西弗勒斯和一个不认识的声音在压低了声音说话。 西弗还有其他朋友？ 雷古勒斯来了兴趣。 但是立刻他就懂了，是食死徒之间的交谈啊。 哈利和罗恩显然也懂了，因为他们一下子连呼吸都屏住，显然是在偷听。 雷古勒斯试着回忆伊戈尔。 想不起来。 话说最近想要翻阅前任的记忆越来越难，好像老图书，保存本来就不精心，已经烂得看不清内容了。 算了，伊戈尔不重要，从今天起呆在学校里看着哈利好了。 对于雷古勒斯返校这件事毫不知情的哈利准备着要去霍德莫德见小天狼星。 雷古勒斯不高兴，他不高兴的表现就是他决定再也不在哈利面前出现了。他离开了这么久去做危险的任务，哈利却一点也不想他，倒是老想着去给小天狼星送吃的。 他决定就蹲在小马尔福的地窖里。 每天要做的事包括吃饭睡觉，打坐，哦，应该叫冥想，一点一点适应这世界的规则。 老实说最近感觉没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就算是打了折扣的法术也没办法随心所欲释放，得改用这里的咒语伴随着用才可以。 味觉嗅觉什么的，时灵时不灵，这样推算，身体也是在界内和界外来回转换。 总算是有所成效。 有一天傍晚，当然从地窖里看不到天色，雷古勒斯自己计数数出来的。 小马尔福回到房间，板着脸，抿着嘴，竭力平静表情，“波特通过第二关了。” 雷古勒斯睁开眼睛，看起来就像是从深眠中醒来，“什么？” 小马尔福重复一遍，“波特通过争霸赛第二关了。” 雷古勒斯揉揉眼睛，“哦。” “‘哦’——就这样？”小马尔福也想装作没什么，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反问了一下。 “怎么？难道你为哈利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我一直希望你们能解开你们之间那莫名其妙却越积越深的仇恨。”雷古勒斯摆出一副真诚的脸。 小马尔福忍了忍什么也没说，哼一声走开。 第三场比赛的时候雷古勒斯收到莫丽给他写的信，说勇士们的亲属可以去观赛，问他在哪。 雷古勒斯拿不准是不是该告诉她他现在就在学校里，但是从来没去看过哈利。 估计会被唠叨一整年。 还是不写了，就说自己在外出任务吧。 那个三强争霸赛雷古勒斯听小马尔福讲过过程，根本不会危及到哈利的性命，只是一场正常正规的比赛。跟上辈子门派历练那种把小苗子扔进秘境里自相残杀的情况来说，简直温和到了极点。 他也懒得去看第三场了。 直到他在冥想中被惊醒。 来不及去分辨哈利在哪里，或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到底是不是他淬炼自己的时候出现差错，雷古勒斯瞬间粉粹规则，脱离世界，强令城堡借给他力量，往不知何处的哈利身上施加隔离咒。 拒绝一切法术附着哈利周身三米之内。 几乎是瞬间，一道索命咒击中了雷古勒斯的隔离咒。 在地窖里睁开眼睛的高位者发现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了。 这会儿他完全不能动，完全无法感知外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是站起来走两步会瞬移到哪里去。 只除了早年留在哈利身上的那一道维系。 仿佛是黑暗世界里的唯一一点亮光。 还充满了惶惶然的情绪。 雷古勒斯尽可能轻地叹了口气。 不过哈利没事。 还算是值得。 哦，另外还有一件值得的事情。 在那维系旁边，好像有个触碰了规则的本地人。 那暧昧混沌的样子啊……也许可以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须知任何坚强的堡垒都害怕从内部的破坏。 雷古勒斯这样想着。 哈利的惊惶一波一波传来。 雷古勒斯暂时放下对规则的怨念，试着与哈利通话。 但是下一道索命咒袭来。 雷古勒斯再一次挡下，这次就细致多了，不再是蛮狠粗野的隔离咒，而是，呃，好吧，是一个小小的法术盾牌，足以遮挡住盾牌后面的两个男孩子。 是的，那边还有个男孩。 雷古勒斯耐心听哈利断断续续的声音，那男孩叫塞德里克，是争霸赛里霍格沃茨的代表。 他是个好人。 哈利反复重复这一点。 雷古勒斯温和地安抚他，试图问清楚哈利现在的状况。 哈利压抑着喉咙里的抽泣声，说，“雷尔，你在哪？你能带走塞德里克吗？他们管他叫碍事的……他们会杀掉他的……” 雷古勒斯不厌其烦地说，“别担心，保持清醒，我会保护你们，别让塞德里克离你太远。现在你怎么样？他们是谁？对你做什么了吗？” “没有，没做什么，我，我很好……” “哈利，我能感觉到，你得说实话，我不能动，你得把真正的情况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尽管这样问，但是雷古勒斯已经慢慢想明白了大致轮廓。 那个能真正伤害到哈利并能使他察觉的人，当然是伏地魔。 而且现在，哈利身边正在生成一个规则漩涡，那个敢于触碰规则的本地人，大约就是在寻求复活的伏地魔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伏地魔正在复活。 或者说，他已经复活了。 “我被绑起来了，塞德里克也是，他离我大概，大概二十英尺远，他受了伤，是虫尾巴的昏昏到底……哦，那是什么？！雷尔，那坩埚里长出来一个人……”哈利内心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雷古勒斯继续安抚哈利，“没关系，别担心，我放水了，适当的礼让对手会有好处的，不要管那个人，当然，我猜那是伏地魔，别担心，继续说你现在的情况。”他没说放水是为了让对方不要老是对哈利用索命咒，万一有哪个他没及时拦下来呢？ 但是接下来哈利没说话了。 雷古勒斯能够感受到哈利强忍的战栗。 愤怒从雷古勒斯身上刮过去，无序空间里随之产生罡风。 对方，百分之九十是伏地魔，对哈利用了不可饶恕咒。 “哈利！”雷古勒斯开口，声音强烈以至于产生了回声，轰隆隆像山谷里响起的炸雷，“告诉我你的情况！” 但是哈利完全受不了雷古勒斯的声音，半天没有回应传来。 雷古勒斯这才想起来收束怒气，他刚才的声音对哈利来说又何尝不是折磨呢？他懊悔极了，给哈利灵魂之上盖上一层祝福咒。 “……我很好，雷尔。”哈利低低地说。 “哈利，现在情况怎么样？”雷古勒斯闭了闭眼，按下情绪。 “伏地魔要我跟他决斗，我会的。”哈利又虚弱又平静地说。 雷古勒斯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你得想办法逃走。”这是什么感觉，吾家有子初长成？在这种时候长成未免也太让人担惊受怕了吧。 “我会的，我还要带着塞德里克。”哈利继续平静地说。 雷古勒斯叹气，“我没法给你太多帮助，我现在被困在了一个地方，不能去找你，也没法通知其他人，魔咒也只能用在你身上，不能对付伏地魔，你明白吗？也就是说你想要跟他决斗或者是保护塞德里克，都得靠你自己，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我明白，雷尔。”哈利的声音这会儿从平静变成了冷静。 “……好的，哈利。”雷古勒斯慢慢说出这句话，他发声只花了几秒的时间，但是在这无序的地方却好像是无穷的，无数哈利的脸从他眼前闪过，笑着的，生气的，少年的，幼年的，甚至襁褓中的。 雷古勒斯紧紧握住拳头，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心情，那仿佛是心痛。 他已经答应哈利，要看着他去死了。 他答应了。 第20章 第 20 章 等雷古勒斯再次找到机会返回现实世界，这里显然已经天翻地覆过了。 到处一片平静。 雷古勒斯有点不太明白这是怎么个发展过程，伏地魔复活了呀，这世界怎么还这么祥和？ 信息滞后也太严重了。 在截获了几天报纸却没找到任何相关文章之后雷古勒斯决定去找哈利，无论如何，和哈利待在一起，保证哈利的安全。 女贞路上没有哈利。 雷古勒斯有些茫然地站在他的房子外面，旁边德思礼一家三口，没有见到哈利的影子。 又确定了一下哈利还活着之后，雷古勒斯松了口气。 哈利去陋居了？ 雷古勒斯打开大门进到房子里去，从壁炉去陋居。 陋居里也没人。 厨房里的炖锅也不见了。 去……野餐了？ 雷古勒斯瞪着空荡荡的厨房。 去陋居外面泥塘一样的花园里晒了一下午太阳之后，雷古勒斯眼冒金星地想起，或许还有个地方可以容纳韦斯莱和哈利。 并且符合现下局势。 但是，那猜想也未免太憋屈了。 现实往往就是如此憋屈。 就在雷古勒斯捂着眼睛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声音对他打招呼，“哦，雷古勒斯，你终于出现了。” 雷古勒斯放下手，眯起眼睛看着出现在花园里的邓布利多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在雷古勒斯身边坐下来，他选择坐在椅子上，这样他就比坐在地上的雷古勒斯高出一截了，“我等你很久了。” “有什么事吗？校长先生。” “当然，我得先为我之前的错误道歉，”邓布利多偏头盯着雷古勒斯，“你并不是雷古勒斯对吧？” 雷古勒斯往上歪着脑袋，回看邓布利多，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是的。” 邓布利多似有所悟地点点头，“唔，感谢你的诚恳，那么下一件事，你是真心保护哈利吗？” 雷古勒斯望着校长，看了他一会儿之后忽然笑了，“您还真是勇气可嘉——哦，不对，不是这样形容，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词了——是的，我真心保护哈利，您放心，我的意愿和您这一方一致。” 邓布利多仔细打量雷古勒斯，他再不是平常那和蔼的样子，现在他的眼睛里透出的蓝光清晰明亮，简直有些锐利，“我本想不问你的来历，但是请原谅一个老人的好奇心，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想要知道这一点，抱歉。” “不用抱歉，我很愿意告诉您，但是，赫敏让我签了一份保密书，我不能说出来。”雷古勒斯笑眯眯地说，“她是整个学校最聪明的孩子，不是吗？” 邓布利多点头同意，“那真是遗憾。” 雷古勒斯附和，“是的。” “那么，我可以问你，你能为哈利做到什么程度吗？” “这很难说，”雷古勒斯想了想，“不久之前我犯了点错误以至于最近我都不大方便，但是这不方便是相对另外的事情来说，我想，保证哈利不受伤害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很感激你的帮助，魔法界都将感激你。”邓布利多说。 雷古勒斯笑着摆摆手，“校长先生，您还是叫我雷古勒斯吧，虽然我刚才说我不是，但是，这么多年我的努力方向就是成为真正的人，您可以鼓励一下我么？” 邓布利多微微张大了眼睛，但他只看到雷古勒斯略带期许的脸，于是他停顿了片刻，说，“好的，雷古勒斯。” 话说完了，邓布利多依然留在椅子上没走。雷古勒斯看看他微笑，“校长先生，不用花心思努力信任我，我也不想被信任，须知信任是相互的，那太累了，我只是保护哈利，没有其他更进一步的想法。” “你刚才才说想要努力成为真正的人，那么与人交付信任将是必不可少的一步，雷古勒斯，你得接受这一点。”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那很难。”雷古勒斯小声说。 邓布利多宽容地看着嘀咕的少年，“哦，我来还有一件事，哈利和韦斯莱一家都转移去了凤凰社，你知道的吧，格里莫广场12号。” 雷古勒斯叹了一声。 邓布利多把手放在雷古勒斯头上抚摸，“一开始就要求信任确实太难，不过我们可以从平静的接触开始，不是吗？” “您总是对的。”雷古勒斯没精打采。 邓布利多摇头，“我只是接受现实的速度特别快。” 磨蹭到第二天早上，雷古勒斯先去以前的那家珠宝店里赚了点日薪，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又犹犹豫豫了一会儿，终于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 老房子无视了保密咒，颤巍巍自虚空显现出来，迎接小主人。 雷古勒斯深吸一口气，踏上门口的台阶。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这里被小天狼星送给凤凰社当据点了。 照现在这种很明显的自欺欺人掩盖恐怖事实的情况来看，邓布利多肯定已经，哦，不，早在事情发生之前，校长先生就未雨绸缪地叫他当过一回联络员，那么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在这扇门后面，藏着的就是已经完全复苏的凤凰社。 呃，那么，总觉得贸贸然打开门会被伏击啊。 里面自然有人为雷古勒斯解除僵局。 一个尖叫的小精灵拉开门哭着扑倒在雷古勒斯面前。 这声音太刺耳而且突兀了，雷古勒斯赶紧一步滑进门内并把门关上。 “……雷古勒斯？” 正在大厅里的几个人回头看着突然进来的雷古勒斯，有人迟疑地叫了一下。 雷古勒斯不知道说什么，扁着嘴笑了笑。 “雷古勒斯？嘿！你来了啊。”一个联络员时期见过的凤凰社员笑着走过来拍雷古勒斯的肩膀。 “唔。”雷古勒斯眨眨眼，这里看来就是凤凰社了，只是不知道韦斯莱和哈利在不在。 没给凤凰社员们太多的寒暄时间，地板上的家养小精灵放声大哭起来，就差扑过来抱住雷古勒斯的脚脖子了，“哦，少爷，雷古勒斯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克利切一直在等您，您回来了……” 雷古勒斯无所适从地看着脚跟前匍匐着的家养小精灵。 这个克利切算是雷古勒斯见过的家养小精灵里面最难看的一个了，即使是以家养小精灵的审美来说，它也太老太丑，而且也太神经质了。 雷古勒斯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什么相关内容，他一边愣愣地打量现下落脚的这个洞穴一样的大厅，一边努力翻阅旧主的记忆。 那边墙上像是起了毛一样覆盖着蛛网的一大团一大团的灰黑色阴影，大约是记忆中高贵优雅的布莱克家族壁徽，虽然无论是外形还是颜色乃至气味都没有什么相似点，但是最起码位置还是一样的。 至于脚下分不清颜色裸露在外的地板，雷古勒斯觉得应该有地毯盖在上面才对。他四处环顾，在门廊下边拐角处看到了拖在地上的疑似地毯的一个边角，它已经被浸湿或者打蜡过多，没有了毛茸茸的意思，看起来像一块硬龙皮。 其他的也不需要再搜寻。 很显然这个家在经历了两个小主人的离去之后，已经完全崩塌了。 没有给雷古勒斯太多的时间，安静了这么一小会儿的凤凰社又重新陷入了吵闹之中。起因分不清是三楼的狐媚子或者是几楼的，吓到了赫敏引发的尖叫，又或者是谁撞到了那个显眼的巨怪的大腿，挂毯后面的一个老女人高声尖叫辱骂着重复的词汇而引起的。当然，也许是小精灵不住的嚎哭和抽搐吵醒了柜子里的不明生物，现在柜子在剧烈地嘭嘭直抖。 雷古勒斯头疼地啊了一声，凤凰社选择在这里办公还真是有毅力，他们怎么不先把这里清理干净呢。 “嘿，雷古勒斯，你来啦，别发呆了，我说大少爷，你能不能命令克利切安静？我们真是烦透它了。”一个之前联络过的凤凰社员傲罗从楼梯上勾下脑袋冲着雷古勒斯大叫，“它不听西里斯的，总是阳奉阴违。” “啊，哦哦，好的。”雷古勒斯看着蹲在地上满怀希望看着他的克利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的为难显然表露的很明显，因为克利切止住了抽搐，给他鞠了个躬，“少爷，克利切很抱歉令少爷为难了，克利切不是个好小精灵，克利切应该惩罚自己。”小精灵说完就冲着墙壁冲过去，看上去想要把自己撞死。雷古勒斯赶紧招来一根绳子捆住了它。 哦，招来的是一根烂布条。 克利切在地上滚动着哭泣，嘴里不断尖叫着惩罚自己之类的短句，雷古勒斯叹了口气，说，“克利切，安静。” 家养小精灵立刻安静下来，眼巴巴地等待着小主人的下一个指示。 雷古勒斯摸摸鼻子，说，“唔，克利切，你能不能把这个房子打扫一下，呃，这里跟我记得的看起来有点，嗯，不太一样。” “是的，克利切这就去做，克利切偷懒了，克利切是故意的，克利切给他们捣乱，哦，克利切又给少爷为难了，克利切要惩罚自己……” 雷古勒斯赶紧加一句，“不许惩罚你自己，任何方式。” 克利切泪光闪闪地望了望雷古勒斯，慢慢说，“哦，是的，克利切遵守少爷的命令。”然后它一蹦一跳地钻入厨房去了。 雷古勒斯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解开不知道在哪里的克利切身上的布条。 “它果然只听你的话。” 雷古勒斯抬头寻找声源，看见一个英俊不羁的长发男人站在楼梯上。 是西里斯。 雷古勒斯这会儿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他被克利切折腾得没力气再有什么其他想法，于是兄弟二人顺利又平淡地在此刻此地相聚了。 “呃，是吧……”雷古勒斯抓抓脑袋，不知道说什么，西里斯并没有离开，所以他是想谈话吗？ 但是过了这会儿之后西里斯又突然转身上楼去了。 雷古勒斯看着空空的楼梯，忽然笑起来，他的这个哥哥走反了方向啊。 不过管他呢，他得先去找哈利。 哈利正和罗恩赫敏整理他们的房间，他也刚到这里不久。 雷古勒斯东张西望出现在房门口的时候，三个人都愣了一下。 哈利突然丢掉手里的东西冲过来抱住雷古勒斯。 剩下的三个人又愣了一下。 雷古勒斯抬着手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呃……” “雷尔，你去哪了？”哈利把头靠在雷古勒斯胸口轻声问。 雷古勒斯身上一凛，他觉得他的小可爱好像哪里变了，“呃，有点事。” “是吗？”哈利没有追问，他放开雷古勒斯，表情自然得好像刚才只有一个拥抱而没有提问一样。 雷古勒斯和三人组在床上坐下来。 “我先道歉，”雷古勒斯举起手说，“我之前被自然法则排斥出去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出现，最近来好不容易回来。我说我去出任务是假的，你们很担心吧。” 哈利敏锐地抓住重点，“是伏地魔复活的那天晚上，对吗？” 雷古勒斯咳了一声，他的小可爱真的变了啊，换做以前，哈利是不会这么直接戳破别人想含糊过去的事情的，“呃，是的，我用了远程魔咒，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所以被自然法则发现我了。” 赫敏抓起雷古勒斯的手检查，“你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雷古勒斯笑眯眯，“半死不活吧。” 罗恩抽一口气，被哈利和赫敏瞪一眼然后赶紧又说，“呃，说真的，雷尔，你现在情况怎么样？” “没什么，其实是真的没什么啊，就是又要重头再来了，我之前几乎快要真的进入规则之内了呢，说起来还有点可惜。”雷古勒斯耸肩。 “那么你有复活的办法？”赫敏问。 雷古勒斯看一眼哈利，看看复活这个词有没有刺激到他，不过小可爱现在目光冷静，一点多余的反应也没有。雷古勒斯只好说，“不能说是复活，应该是进入法则之内吧，因为死亡也是在自然法则范围之内的，而我被完全排斥在外，在法则之外我还是活着的，只是想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罗恩表示没听懂，“什么意思？我看你现在挺好的啊，看得见摸得着，要是太难进就别进了。” 雷古勒斯笑着点点头。 赫敏白了他一眼。 第21章 第 21 章 凤凰社里大扫除。 本来乱哄哄的老房子越来越乱了，大家搞不清楚克利切是不是真心在执行雷古勒斯的命令，又拿小精灵没办法，只好忍气吞声小心翼翼在走廊行走。 在这一片混乱嘈杂中，雷古勒斯发现以前从来没遇到过的西里斯经常出现在他面前。最明显就比如吃晚饭的时候，在雷古勒斯第N次向莫丽请求递给他白面包之后，下一次去餐厅他就发现自己被排在了西里斯的身边。 对此莫丽说，是因为两兄弟都向她要篮子，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坐到一起去呢？得了吧，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互相闹别扭并且向表姐撒娇很好玩吗？她已经够忙了，她可有六个儿子呢，不想再多出两个来。 餐桌上的人哄然大笑。 雷古勒斯愣愣地看着莫丽，又看看西里斯，后者无奈地耸了耸肩，从篮子里拿出两片面包。 “我不知道他也要……”雷古勒斯跟着拿了一片，扭着身体小声对哈利说。 哈利低头忍住，一个是教父一个是雷尔，他其实也很想笑啊。 雷古勒斯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哈利，我真的没有注意。” “好了，我知道你没有注意。” 西里斯叼着面包，腾出手来往雷古勒斯后脑勺扇了一下，仿佛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跟不说话的兄弟和解一样自然而然。 雷古勒斯简直跟不上现在的情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晚饭之后社里的气氛好像比往常活跃了一点，乔治和弗雷德说这得归功于雷古勒斯这个小天使。 雷古勒斯咳嗽了好几声，想要确立自己的长辈地位，不过哈利觉得双胞胎说得对，雷尔不只是外表没有变化，他也完全就是个货真价实的19岁大男孩。说实在的，有的时候雷尔简直单纯得有点可爱。 雷古勒斯彻底郁闷了。 这些人知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所精通的学问有很多都是他们甚至完全不知道的学科，居然觉得他幼稚，他还觉得他们无知呢。 等到社里的夜间活动也告一段落，雷古勒斯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在楼道里散个步。多亏了克利切，这个阴沉的老房子又重见了光明。简直不知道克利切是怎么做的，雷古勒斯有时候会觉得克利切更衰老了，但是更多的时候家养小精灵显得生机勃勃，仿佛还能再为它的少爷服务个好几十年。 雷古勒斯每次看到跟老房子一起重新焕发了生机的小精灵，也只能每次都强调一遍要克利切注意休息和身体健康。 而每次克利切都感动得泪眼朦胧。 不过值得赞扬的一点是，克利切再也没有尖叫或者发出什么别的噪音了，它现在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衬得上高贵布莱克的家养小精灵了。 有一天晚上，半夜里，雷古勒斯在挂毯那里遇到了披着睡袍的西里斯。当时西里斯正站在挂毯面前沉思。 雷古勒斯顿了顿，走过去跟他并排站着，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家族树上。 “看，我这里被烧了一个洞。”西里斯用手指指着他说的位置。 雷古勒斯眼珠转过去，“嗯，我记得，你离家出走之后烧的。” 西里斯笑了一下，但是这笑容并没有向往常那样给他增添不羁的魅力，他这会儿看起来脸色很古怪。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努力延伸话题，“呃，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你看上去那么自由。” 那时候的小男孩，还没有见识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呢，他当时的偶像是那个黑魔王，这并不能说明小男孩心地险恶。毕竟就算是以现在的雷古勒斯的眼光来看，当时的黑魔王看起来也还挺正常，并且挺有风度和领袖魅力的。 西里斯发出一声不知道是哼气还是笑的声音，看了雷古勒斯一眼，“所以你现在也懂了？” 雷古勒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西里斯补充道，“尽管付出了我们都不了解的代价，你也终于摆脱了神秘人，不是吗？” “呃，你是指我看上去很年轻这件事吗？你不用嫉妒我这个吧。”雷古勒斯呆呆地看着西里斯。 他的大哥夸张地皱起眉，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我说，你的脑子也在争取自由的道路上被抛弃了吗？” 雷古勒斯睁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好气愤地挥手走开，他受够了大家都拿他当小孩，在进入这间房子之前，他明明把保护哈利的工作做得很好啊，尽管当时他没有得到正式授命。怎么就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但是在他嚷嚷出声之前，有人用比他更高亢尖利的声音叫嚷起来，“畜生！贱货！肮脏和罪恶的孽子！杂种，怪胎，丑八怪，快从这里滚出去！你们怎么敢玷污我祖上的家宅——” 在这寂静的夜里突然炸起来的叫骂声吓住了雷古勒斯，他愣愣地站在画像面前，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划出一个隔音结界。 西里斯刚冲过来就发现听不到声音了，但是他还能看见那个老女人狰狞疯狂的脸和动作，还有傻站在画像前的雷古勒斯。他往前走了几步，想要拉起帷幔，结果刚走近那一小块地方，尖利的叫骂声又响起来了，他被搞得一激灵，差点跳起来。 雷古勒斯伸出手按住西里斯，“呃，我隔了音，没事，不会有人被吵醒。” 西里斯点点头，然后又偏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雷古勒斯皱着眉头看着画像，考虑着怎么把它拿下来，他记得以前没这个啊，克利切为什么不把它收走？ “……我以为她看见是你就不会骂了。”西里斯停了一会儿轻声说，他又停了一下，好像是承受不住所以得先深呼吸，“哦，所以这么看来……她最终是疯了，也是，纯血的结局……” 雷古勒斯不明白，西里斯突然看起来很脆弱，他的眼眶真的慢慢红起来了，而且他说话有点气息不稳，好像是在哽咽。 “呃……你没事吧？”雷古勒斯想了半天只说得出这一句安慰。 西里斯深呼吸了一阵转头看雷古勒斯，“你没认出来？也是，她从来没这么骂过你，她现在可算是大变样了是吧？”他努力歪头笑了一下。 雷古勒斯忽然知道了西里斯的意思。 “哦，不，我是说，等等，”雷古勒斯机械转头，看着画像上疯狂的老妇人，“她，这个，她是，那个——” “嗯。”西里斯鼻音甚重地点了点头。 “我，我不知道，我……”雷古勒斯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后面的墙上，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少年的灵魂碎片产生了什么他计算之外的作用，现在他感觉很不好，完全没有力气，手脚冰凉，心中一阵翻腾，很想吐，又很想流眼泪，他语无伦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舌头，“对不起，我，我真的，我不知道……” 挂摊上沃尔布加布莱克的生卒闪现在他眼前，1925-1985。 那时候，那时候她还活着。 他没有回去，仅仅只是因为叫不出妈妈那个字。 于是她死了，在无望地等待和绝望地疯狂了6年之后。 在那少年的记忆里，像所有的贵族夫人一样，或许守礼得有些严苛，古板得有些讨厌，但是依然爱着自己的儿子，并不比平民更吝啬爱意的布莱克夫人。 他以为她会像接受第一个儿子叛家一样，在最初的发泄过后平静地继续过日子。 甚至也许不会更生气，而是觉得荣耀，毕竟那时候没人知道那少年到底是干什么去了，她也许会觉得她的儿子是为了纯血的明天献身了。那样或许会好受点。 但是他没有想到，她最终是疯了。 她根本没有把纯血看得比儿子的性命更重要，不是吗？ 甚至更往前一点，她对于西里斯的叛家也只是生了一场气就放下。她那么轻易结束脾气难道不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平安的？ 而这一切终结于他的一个漫不经心的，不负责任的猜想。 雷古勒斯无意识地看着前方，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他完全看不清眼前抓着他的人，他只是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衣服，力道之大就好像是企图用布料绞断自己的手指。 “嘿，雷尔，我说，你怎么样？哦，该死的，我不该就这么告诉你，我至少得先试探一下才对。”西里斯一边咒骂着，一边抓着雷古勒斯的胳膊把他拉起来，可是雷古勒斯现在完全没有用力，西里斯只好把他按到墙上免得他又滑到地上。 “听着，雷尔，别这样，你是大人了，坚强点好吗？我知道这很难受，不过我们得向前看行吗？哦，你别这样，你让我觉得我铁石心肠。”西里斯凑近雷古勒斯的耳畔焦躁地说，他为了让雷古勒斯听进去他说的话，简直快要把他的耳朵咬下来了。 “唔……”雷古勒斯咽下一大口气，努力调动自主权，“我，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他终于能有回应，西里斯松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了，雷尔，你得明白这一点，这不是你的错，不是我们任何人的错，知道吗？” 雷古勒斯哽咽着点点头，差点撞到了西里斯的脑袋。 “好了，现在告诉我你没事，我才能放你去睡觉。”西里斯严肃地说，继续盯着雷古勒斯的反应。 “我没事。”雷古勒斯有些躲避西里斯的视线，垂下头轻声嘟囔着。 西里斯放开一只手抓起雷古勒斯的下巴，命令他跟自己对视，强硬地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没事。” 雷古勒斯皱眉，不由自主地昂着下巴，残余的眼泪滑落下来，“我真的没事，你放开我吧。” 西里斯审视着雷古勒斯，过了一会儿松开桎梏，看着雷古勒斯抹了抹脸，叹气，“雷尔，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大哥，不过，现在布莱克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不管怎么样，不管以前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我希望之后我们能像普通的兄弟一样，行吗？” “行。”雷古勒斯低着头哼了一声。 然后西里斯张开手臂拥抱了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愣愣的，感受着西里斯用手拍拍他的后脑勺，和亲吻他的发顶，有点转不过来。 这么说，他依然被西里斯当做是小孩子。 随后几天里雷古勒斯发现赫敏和金妮老是突然躲躲闪闪，突然又热情似火地看着他，有时候还会跟着他，弗雷德和乔治则总是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至于哈利和罗恩，他们总是欲言又止，还表示十分同情他。 终于等到雷古勒斯受不了，他把孩子们召集起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孩子们相互看了看，最后金妮代表发言，“呃，是这样的，雷尔，在我说这段话之前我得先声明，我，呃，我们都觉得你很好，西里斯也很好，不过我和赫敏是站在你这边的。” 罗恩也拼命点头，哈利则是不敢抬头看雷尔。 至于双胞胎，他们在一旁相互搂抱哀叹，雷古勒斯决定忽视他们。 金妮看了看四周继续说，“嗯，前几天，晚上，我们出来实验伸缩耳，听到了你和西里斯的谈话，呃，当时你们情绪很激动，我们很担心，所以下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嗯，就是这样。” 所以，然后呢？雷古勒斯继续等着解释。 赫敏忍不住了，语速极快地开了口，显然她憋很久了，“雷尔，你不能被西里斯那句‘唯一的两个布莱克’给骗了，还有什么‘普通的兄弟’，‘从前的事都过去了’，这些混账话我敢说他肯定跟不止一打女生（男生）说过，你可千万别相信他，并且一定要提防他，西里斯可是个情场老手，他还会有许多你无法想象的招数在等着你呢，我对他以前的生活方式不做评价，可是他现在居然对你动手，这简直太令人气愤，太让人无法接受了！” 在赫敏说这一大段话的时候，雷古勒斯目瞪口呆，哈利则是把他的脑袋快要埋到桌子下面去了，双胞胎还在旁边难舍难分，罗恩厌恶地看着他们俩，金妮则用等待宣判的神情盯着雷古勒斯。 “呃——”雷古勒斯发出声音，孩子们立刻转头都盯着他看，他这回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呃，我——” “雷古勒斯，快来帮帮我！你也不小了，不要以为没任务就没事做，快点过来！”莫丽的叫喊声穿透了足足三层楼。 雷古勒斯赶紧跳起来往楼下跑，他心里觉得这真是天籁。 第22章 第 22 章 老房子彻底新生之后，克利切拿出一个挂饰盒给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一眼就认出那东西，他掂了掂盒子不说话。 克利切羞愧地说，“克利切没有完成少爷交给克利切的任务，克利切没办法毁掉它，克利切试过了很多办法……” 雷古勒斯没有温和地安慰小精灵，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最近的生活太欢乐了，以至于他现在想起那少年，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点心虚和罪恶感。 雷古勒斯还记得少年人临死之前那表情，那孩子还笑了吧，被黑水烧成那样还笑得出来。 那种殉道者的笑容，坚定得耀眼，天真得可叹。 那是他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件后悔的事。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用手指在挂饰盒表面划了个交叉线。 这是伏地魔装魂片的玩意儿，先封起来吧，贸贸然毁掉会被发觉的。 不过既然伏地魔有这么个玩意儿，那么也应该还有其他的才对，像他那种没有安全感的人，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校长先生啊…… 新学期开学的时候，霍格沃茨出现了两个新教工。 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和钥匙保管员雷古勒斯·阿敏塔斯·布莱克。 原钥匙保管员和保护神奇生物课老师海格不在了。 对于帅气的钥匙保管员先生，学生们没有过多注意，主要是因为另外一位粉红色的乌姆里奇教授实在是太有存在感了。 在开学讲话的时候就给大家来了个闪亮登场，震住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 整个餐厅里就只有钥匙保管员一个人津津有味地，不受干扰地吃他的晚餐。 雷古勒斯对乌姆里奇的印象不太好，他可是拿魂器那种机密信息从校长先生手里交换到钥匙保管员的职位，为了就是就近照看哈利和随时随地享受美食。 结果第二原因第一天就被破坏掉了。 尤其是那时候的雷古勒斯其实还没有恢复味觉。 没等雷古勒斯消除对于乌姆里奇教授这种幼稚的意见，那教授又做了第二件令雷古勒斯讨厌的事。 第一个星期还没过去，某一天晚上，雷古勒斯在走廊里闲逛顺便履行职责，忽然感觉到哈利心中愤怒恼火的心情。他没当回事，正青春期的小孩子嘛，有什么关系。 但是等雷古勒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才发现他新做的哈利娃娃手臂上出现了一行刻字。 娃娃是没有血的，所以看起来只是有些诡异，那刻字拐角圆润顺畅，还有字体呢，像是写上去的一样。 但是，雷古勒斯心中腾起一股恼火的情绪，一刻也没有停留，转身大步走出休息室。一路走到外面，路灯赶在他的前面亮起，为他照亮道路，胡乱移动的楼梯都乖乖转到他脚下，给他搭出去格兰芬多休息室最近的一条路。 雷古勒斯盛怒之下完全没有注意这种事，其实他不生气的时候也没法注意，他以前过得就是这种日子，身边一切都顺着他的心思来。 还好夜里没有人在外游荡。 仅仅只有被惊醒的画像在窃窃私语。 暴力威胁胖女士开门之后，雷古勒斯一眼就看到哈利和赫敏对坐在一边的扶手椅里，罗恩在旁边盯着哈利的手看。 雷古勒斯扬扬眉。 学生们好奇地盯着伴随着胖女士的抱怨声出现的钥匙保管员。 雷古勒斯无视所有人，径直走到哈利面前，挥开罗恩，抓起哈利的手臂，冷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哈利疼的嗷嗷直叫。 赫敏哎呀一声，掰开雷古勒斯的手，“哈利还疼着呢，雷尔，快放手。” 雷古勒斯依言放开，不过他还是很生气，“说。” 哈利把手臂重新浸到那碗药汁里去，低着头不想说话。 罗恩说，“哈利，你到底有什么不好说的，那我来说好了，是乌姆里奇那个老家伙，她罚哈利写句子，但是那羽毛笔有问题，句子直接写在哈利的皮肤上了，要我说，那绝对是黑魔法物品。” 赫敏更正罗恩，“她是乌姆里奇教授。” 雷古勒斯眉毛皱的快连成一条了，听到赫敏的话更生气，“教授？” 罗恩缩了缩脖子，赫敏也怔了怔。 他们俩都感受到了雷尔声音里的寒意。 哈利这时慢慢说，“啊，我觉得好多了，这药汁很有效。” 赫敏不敢接话。 雷古勒斯斜藐哈利，居然还笑了，“哦，你觉得这没什么，是吗？” 哈利也不敢说话了。 雷古勒斯看着他面前缩着脖子的三个小家伙，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干涉你们的正常学校生活。” 罗恩急忙说，“嗨，雷尔，要我说这一点也不正常。” 赫敏习惯性地想反驳罗恩，张了张嘴又没出声。 罗恩一看更来劲了，“赫敏，你也觉得那老女人太过分了是吗？” 赫敏嘟囔了一下没回答。 雷古勒斯调整了一下心情，抬手摸摸哈利的头，“没事，我不会去找那个老女人的麻烦。你们好好上课，不要再被抓住就好了。” 雷古勒斯拿出当年静修的气势稳定内心，但是不到两天又破功了。 他冥想完毕睁开眼睛，发现哈利娃娃那条已经修复过的胳膊上又出现了前天的那句话。 顿时什么修身养气的功夫都无所谓了，雷古勒斯暴怒而起，直接在城堡里施展缩地成寸，瞬间跨步到哈利的教室，古代魔文课。 一脚踢开大门几步跨到哈利身边，抓起哈利的手臂捋起袍子看见了伤口。 哈利被抓的嗷嗷叫，看到雷古勒斯又委屈了起来，又想藏起手臂，又想哭。 雷古勒斯哼了一声，缓了缓语气，说，“谁叫你这么做的？” 哈利不太明白，不过立刻就明白了，支吾着说，“没，没事……” 雷古勒斯眼中射出寒光，捏的哈利哇哇乱叫。课堂上的学生们都被雷古勒斯吓住了，傻看着。 魔文教授吃惊，他看见雷古勒斯的幻影移行了，这在学校里是不被允许的。 于是偷偷给校长飞了个小纸条。 被雷古勒斯拦下来。 看也没看那一边，雷古勒斯没有任何动作，小飞机却撞到无形屏障自燃烧毁了。 魔文教授立刻拿出魔杖。 哈利连忙摆手解释，“教授，这是新钥匙保管员，他只是，他只是来看看我……” 雷古勒斯放开哈利，转身看着教授，淡淡地说，“抱歉打扰了您的课堂，教授。” 教授严肃，“布莱克先生，尽管您的出发点是关心哈利，但是学校的纪律不可以违背，你这样擅闯课堂是不守规矩的。” 雷古勒斯老实接受，点点头后转回去看着哈利，“你还没说是谁。” 罗恩替哈利说了，“还是乌姆里奇。” 赫敏补充，“乌姆里奇教授，罗恩。” 雷古勒斯面无表情，“教授都是那种货色？” 魔文教授立刻感觉到了此人的怒火，接着被学生拯救了。 罗恩接着说，“是的，哦，我们还得称她教授呢，想起来就恶心。” 魔文教授松了一口气。 雷古勒斯刚要问问题，罗恩又说了，“我之前看到她去古代史的教室去了，就在我们来这边上课之前。” 雷古勒斯很满意地看了罗恩一眼，走出魔文教室。 接着直接命令楼梯搭出一条最近路线冲过去古代史教室，闯进教室里朝着乌姆里奇飞过去，按着她的脸狠狠砸在地板上。 站起来。 看着昏倒的女人。 古代史教授还在迷迷糊糊的讲课。 学生们都哗一下站起来。 哈利和罗恩赫敏跟着冲过来，还有魔文教授，当然，顺理成章的，他们看到了楼梯的顺服。 哈利忍了忍还是觉得很快意，赫敏则很担心，雷尔这样，简直比小天狼星还要不靠谱。 雷古勒斯举着手愣了一会儿，卷起袖子，一副沮丧的样子找哈利，说，“哦，真恶心，我忘记遮一下了，我居然碰到了这个癞□□的皮肤，太恶心了，赫敏，你会配强效洗手液吗？” 赫敏呆住。 哈利罗恩所有人都呆住，然后学生们中有一部分人笑出声来。 哈利强忍着，重复了一遍问赫敏。 赫敏结结巴巴地说，“可，可以，不过要花点时间。” 雷古勒斯点点头，对跟来的魔文教授说，“教授，我很抱歉打扰了您的课堂，现在我们去讨论下这个问题吧，我还有时间。” 第23章 感叹一下 我发现好多hp文都有雷古勒斯的女儿。。。有种怪怪的感觉 雷古勒斯会有女儿吗。。。好吧我这儿的雷古勒斯基本上是个傻不拉几为理想献身的小处男 在我看来雷古勒斯的魅力基本上就来源于他的纯真执拗一往无前 和稍许浪漫 其实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世界观非黑即白重视精神胜于肉体之类的 还是想象不能啊 他跟他哥根本不一样吧他是老古板无法想象他有女儿 不过为什么没有儿子啊=。= 这文我还在写但是中间培养感情的部分的懒得写了 =。=所以一直不发上来 第24章 第 24 章 雷古勒斯在学校里横行霸道。 乌姆里奇教授并不知道那一次把她砸晕的人是谁。雷古勒斯当时冲得太快，她又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会被砸晕，所以根本没来得及看清人。 但这并不影响雷古勒斯破罐破摔，哦不，是愈演愈烈。 究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城堡太过于顺从了，让雷古勒斯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上辈子的行为模式中去。 哈利刚开始还担心雷尔，但是麦格教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了雷古勒斯几次之后，哈利也不说话了，只看着雷古勒斯整日带着一群不安分的学生跟乌姆里奇教授打游击。 雷尔是钥匙保管员，在乌姆里奇教授的心里，应该是跟教师同一战线管教学生才正常，这给了他一个极大的空子。走廊里每天都能看到钥匙保管员先生气急败坏（兴高采烈）地驱赶着各种有嫌疑的学生，把他们的小团体搅散，冲进更大的围观人群中去，最终让匆匆赶来的乌姆里奇教授找不到肇事者。 他还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望着乌姆里奇教授等待表扬。 双胞胎简直要憋到内伤了。 赫敏居然也乐见其成。 这让哈利和罗恩都很惊讶。 赫敏看了他们俩一眼说，“浑浊的溪水里鱼才更方便逃脱鱼叉。”然后她拿出自己的金币修改了时间，“下一次——聚会——好了。” “其实我觉得雷尔要是能来教我们无杖魔法和无声魔法就好了。”哈利真诚地望着他的两个朋友，“我还是觉得我不太行，你们为什么不选塞德里克呀。” 罗恩手搭到哈利的肩膀上正要说话，赫敏先开口打断了他，“哈利，你很厉害，这到底要我说多少次，当然雷尔和塞德里克都很好，可是独自面对伏地魔的人是你，和他决斗之后还带着同伴回来的人也是你，我们谁都没能像你一样做到那些事，我们推选你不是因为你掌握了多少魔法——就这一点来说，大多数七年级都比你知道的多——而是实战，是在面对真正要杀死你的对手的时候那种应变和勇气，说真的，在我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人比你更好了。你得再自信点儿，你不知道多少姑娘都爱你呢。” 哈利张大嘴巴，眨眨眼睛脸红了。 罗恩耸了耸肩说，“我也是这么觉得，不过，赫敏，你从哪儿知道姑娘们都爱哈利的？” 赫敏瞪了他一眼。 虽然嘴上说雷尔不是个教授魔法的好人选，但赫敏还是抽空找了雷尔。 钥匙保管员先生翻开笔记本，上面有一行字正被写出来。 “雷尔，猫头鹰棚屋，明天六点。” 雷古勒斯唉声叹气，再过七个小时就到了，赫敏真是谨慎得过分，他得定个闹钟才行。 第二天一大早，雷古勒斯去到猫头鹰棚屋，果然赫敏已经提前等在那里了，他叹了口气，抹把脸走过去。 “赫敏。” 赫敏转过来，看见雷古勒斯也对他打了个招呼，“雷尔，今天没有睡过头啊。” 雷古勒斯苦着脸抱起赫敏走出棚屋，在一个小小的供信使出入的小平台上停下，蹲了一下冲起来，几个起落之后在一个小塔尖上停下，把赫敏从破窗子里放进去，然后再自己钻进塔楼里。 这是个连楼梯都没了的废弃塔楼，面积只有十多平米，用来密谈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赫敏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灰尘，说，“雷尔，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雷古勒斯耸肩，“没什么太大改善，不过会好的，我已经知道朝哪个方向努力了。” “那你的魔法还是不能教给我们。”赫敏有些失望。 雷古勒斯摆摆手安慰她，“我那不是什么正经魔法，你打消念头吧，无声魔法也没什么诀窍，多练习就可以了，而且无杖魔法要打折扣是一定的，我也是啊，只不过你没见过我真正的力量，所以觉得我的无杖魔法好像逃脱了规则。” “你这么一说，就好像你要是有魔杖在手里，就会特别厉害一样。”赫敏笑了一下。 雷古勒斯扬起下巴，“当然——哦不，我不用魔杖。”不过要是真的有一根……雷古勒斯想着，自己还没试过拿魔杖施法呢，这也算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更厉害一些。 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在邓布利多出逃之后寂静了下来。 第二天得到这个消息的学生们分成了两拨，一拨生气，愤怒，更加团结，更加仇恨乌姆里奇和她身后的魔法部了，另一部分，一小撮，好吧，不得不说，比一小撮还要多那么一点，他们则是充满怀疑，还有些动摇，他们也渐渐聚到一起组成小团体，不知道在密谋什么的样子。 邓布利多军倒是还好，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学习各种咒语和练习对决，好像一进到有求必应屋里就把外面的世界隔开了一样，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有求必应屋确实是慢慢淘汰掉了生出其他心思的人。 整日在外奔波的钥匙保管员依然工作兴致高涨，看不出前校长出事对他有没有产生影响。 整个学期安然度过。 没有什么值得讨论的大事发生。 伏地魔已经复活了，他现在大概正忙着收拢旧势力，做大人该做的大事，再也不会把自己切成小片溜到学校里来找哈利这个小男孩的麻烦。 外面有一大堆的凤凰社员在暗地里活动，牵制食死徒，雷古勒斯作为一个不是太可靠的年轻人，留在重重禁制之下的城堡里守着哈利，实在是又恰当又轻松。 然后他就失职了。 哈利在考试的时候看到了小天狼星被折磨的画面。 等雷古勒斯发现不对找到人的时候，哈利已经纠集了一帮小孩子要去救人。 赫敏朝刚下扫帚的雷古勒斯扑过来，“雷尔。” 雷古勒斯搂住她，看了面前的孩子们一遍，看到哈利暴躁的样子，他歪了歪头，说，“怎么了？ 哈利强忍着大叫的欲望暴躁地说，“不要再阻止我了！我们已经试过联系小天狼星，他不在家里，克利切也不在，我怎么叫都没人回答我！我看到伏地魔折磨小天狼星了，这不是什么我太爱救人，我是真的看到了！” 雷古勒斯弯弯眼睛笑笑，“哦，是吗？既然这样，那么我要去。”他按住怀里的赫敏，“别着急，如果有危险，我至少可以带着你们逃跑。” 哈利愣了一下笑起来，苍白的脸色好转了很多，“嗯，雷尔，那你——” “——我要这一只。”雷古勒斯毫无障碍地摸到一堆空气面前，踩着看不见的后肢跨上一只看不见的动物身上去，坐稳之后还对哈利眨了眨眼睛。 哈利顺着雷古勒斯的目光看过去，他的同伴们大多数都磕磕绊绊，狼狈不堪地摸索着自己的坐骑。哈利无奈地回看了雷尔一眼，闭上嘴。 当夜骐优雅地盘旋滑落在魔法部的头顶上之后，雷古勒斯笑眯眯地先下地，把刺激了一路的小家伙们都扶到路边，免得他们撞上夜骐走不出来。 相对于雷古勒斯这种郊游的心态，哈利一点也轻松不起来，之前他还担心自己带着朋友是不是太危险，现在有雷尔加入他就可以全心全意惦记被折磨的小天狼星了。 一行人循着哈利回忆的梦境路线在地下横冲直撞。 越往里越是不对劲。 赫敏看了眼前面不顾一切寻找小天狼星的哈利，拉着雷古勒斯小声说，“雷尔，你不觉得不对劲吗？这不符合逻辑。”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低头看看赫敏，“别担心，我在呢。” 赫敏依然忧心忡忡，“如果这是陷阱，你觉得对方会派出多少人来抓哈利？” 雷古勒斯歪着头想了想，“唔，我也不知道啊，不过真的人太多的话，你们不要跑的太散就行了。” 赫敏无奈地看着雷古勒斯，“雷尔，你可以用高级的魔法吗？不会被规则弹出去什么的吗？” 雷古勒斯啊了一声，“哎呀，我忘了。” 赫敏还想说什么，那边罗恩叫了哈利一声，“这里有你的名字，哈利。” 一瞬间雷古勒斯停下了脚步。 他有些犹疑地四处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陈列着玻璃球的架子，能见度很低。他不太确定刚才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孩子们都围过去看哈利拿到手里的玻璃球。 雷古勒斯想了想，往后退了一步，给自己用了个不完整的幻身术。他没办法用出完整的魔法，要穿过世界的禁制在这里施法的话动静会很大，如果黑暗里真的有人潜伏，那他就算用出再完美的幻身术也只是个笑话。 幸好这里本来就黑漆漆的。 即使是隔了一层，强者的预感依然那么灵验。雷古勒斯叹了口气。 果然，周围突然冒出一波成熟的魔法波动，有人在黑暗里发出声音，“很好，波特，现在慢慢转身，把它给我。” 一群把自己埋在黑烟里的成年人围住了孩子们。 雷古勒斯又往后退了一步。 赫敏抢先一步在袍子底下，一手抓住罗恩，一手抓住纳威。后二者眨了眨眼睛，慢慢闭上嘴巴。 真是聪明的好姑娘。 雷古勒斯笑了一下。 “哈利。”他默默地说。 哈利很明显地晃了一下。雷古勒斯赶紧又说，“继续气他们，我们得制造混乱才有机会跑掉。” 哈利并没有回应，不过他这会儿说到了伏地魔的父母，显然把对方一个女巫师气得不轻。雷古勒斯笑眯眯的，他的小可爱果然是一去不复返了啊，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告诉其他人，跟着你调整面向，然后向把架子全部推倒。我会跟着你们的。”雷古勒斯继续说。 然后哈利慢慢挪动腿，踩了一下赫敏的脚。 大约过了几分钟，哈利成功地挑起了对方马尔福先生的话头，马尔福先生站在那滔滔不绝嘲笑哈利的鲁莽和愚蠢，并顺带歌颂黑魔王的计谋。哈利看起来把马尔福先生的话都听进去了，脸色时白时红，一副懊悔和气愤夹杂的模样，不过雷古勒斯却知道，哈利的心跳这会儿已经慢慢平稳了下来。 “开始！”哈利喊了一声。 五条咒语从哈利身后弹射出来，冲到架子上爆炸开，炸穿架子之后余势冲进黑暗里又立刻反弹回来，五条咒语硬是炸出了好几十条的效果，一瞬间黑暗寂静的现场变得噼里啪啦雾蒙蒙的，还有无数窸窸窣窣的人声在说话。 雷古勒斯收回张开的结界，从一个被他炸倒的食死徒身上跨过去，在迷雾里准确无误地摸到哈利的肩膀。 他张嘴出声，“往前跑。” 孩子们纷纷往前冲，那个被炸倒的食死徒大约被踩了很多下。 雷古勒斯手伸在空气里，感受着一个一个肩膀擦过他的指尖，六个之后他也跟上，顺手往周围放了个混乱术。 隔着规则施法的好处在这里体现出来了，他用出一个完整法术的动静非常大，简直就像是一根棍子往浓汤里搅了一个圈一样，而法术范围内的人则是葱花。 食死徒们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眩晕和压力，这里面法术波动带来的效果比法术本身的效果还要强烈。 这样一出手，对方不管有没有中招，最起码会对这强烈的威势心生畏惧吧。 雷古勒斯一边想着，一边突然撞到了孩子们，他赶紧伸手搂住，是罗恩，卢娜和金妮。他们也被影响了。 雷古勒斯来不及多想，揽着三个孩子冲进了最近的一扇门里。 一片黑暗。 雷古勒斯及时刹车，手里抓着的罗恩被带得飘起来，金妮立刻伸手抓住一脸好奇想要漂开四处看看的卢娜。 “这是什么地方？”罗恩瞪大了眼睛，星星的微光照在他脸上，他看起来很惊恐。 雷古勒斯没说话，他在打量这个地方。 卢娜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来，“这里真有趣。” “雷尔，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金妮问。 雷古勒斯摇头，他不是很想说话，这里好像就是宇宙，虽然是缩小版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待在类似的地方，当初是很无聊想要找个世界活下去，但是现在又遇到，他心里居然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 这当然是不对的。 四个食死徒冲过来想要对他们发恶咒，这举动及时地叫醒了雷古勒斯，他眨了眨眼，挥手放出法术盾，令食死徒的咒语撞到盾牌上打碎了。 在这个偶尔会飘起来的房间里，无论是食死徒还是雷古勒斯他们，都行动不便，飘起来的时候大家都像游泳一样拼命划动手脚，一旦触到实地就立刻跳起来一边朝对方放咒语一边在房间里乱跑寻找出口。 金妮最先着地，她一转身抓住卢娜的手把她拉下来。罗恩在后面抓着卢娜的脚。 雷古勒斯浮在一边张开法术隔绝层，并朝食死徒丢半成品咒语。隔着规则施法太累了，他尽量控制节奏，让自己看起来游刃有余，但是其实他并没有多少力气施展法术，他还要留着那点力气带孩子们上到地表。 幸好房间太黑看不清楚。 摸到房门的时候金妮由于跑的太远，一个咒语没有遮挡地朝她冲过去，罗恩立刻冲金妮发出了一个铁甲护身，但是金妮还是被擦过去的咒语炸到了腿。 雷古勒斯看见金妮朝门板扑过去，然后滑到在地上。 罗恩大吼一声朝那边跑。 食死徒跟着跑，无论是杀死孩子们还是找到出口，都很方便。 雷古勒斯抓住卢娜的肩膀令自己落地，跨出一大步站到卢娜前面，一片纯粹的法力以他为出发点，以他的面向为方向呈扇形铺展开，追在罗恩身后的食死徒被拦腰撞上，两个人哼了半声没哼出来，朝前一扑倒地不起。 卢娜微微张了张眼睛，高声提醒罗恩，“快趴下。” 法力擦着罗恩的后脑勺漫延了出去。 剩下两个食死徒好不容易落了地，并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离雷古勒斯和卢娜比较近，就直接朝卢娜那个单独一个人站着的小姑娘发出一连串咒语。 雷古勒斯手往后一揽，带着卢娜转身，汹涌的法力调头朝食死徒扑过去。迎面撞上那些小咒语，毫无声息地将它们吞掉，就好像虚空里真的有个巨兽一样。 食死徒惊疑不定，他们只看到小姑娘一转身，他们的咒语就消失了，这简直太邪门。 食死徒不敢再轻易动作，后退到了阴影里。 雷古勒斯扶着卢娜的肩膀，“走。” 卢娜安安静静的，没有在这种时候不合时宜地向雷古勒斯提问题。 推开门看到哈利完整无缺的时候雷古勒斯稍微放松了一下神智，就立刻被规则排斥出去了。 孩子们眼睁睁看着雷古勒斯显形显了一半还是半透明的就忽然唰一下消失掉。 虽然此刻情况很紧急但是大家还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哈利语气急促地解释说，“雷尔有点事走了——他马上回来。”后面一句是他转了个弯硬生生加上的，因为雷古勒斯立刻就联系他说自己会马上回到他身边。 像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发生，雷古勒斯上次就总结了一下，要是再被弹出去要怎么处理。不管怎么样，他没办法一边融入世界一边对抗世界，触犯了规则就只能老实离开，不过他找到了迅速回到弹出点的方法。 当然是不能那么精确的。 雷古勒斯咬住哈利的灵魂不放，顺便看到了在男孩体内的那一小片灵魂蠢蠢欲动的模样。他一边努力在虚无里找切点回去，一边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问题。 哈利，不会是另一个魂器吧？ 雷古勒斯还没把这想法过完脑子，就摸到了裂口，他屏气敛息，把自己的灵魂强度降到最低点，闪身挤了进去。 落地是一片碎石地。雷古勒斯没站稳踉跄了一下。他身边刚好有个人，他顺手抓住对方站稳。 “不！” 一远一近两个声音惊叫起来。 雷古勒斯眨眨眼，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接住不远处冲他过来的那个咒语。 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红光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手掌并扎入他的胸口，随之而来的大力把他往后撞倒。 西里斯在后面接住了他。 雷古勒斯还有些惊讶。他从西里斯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那是一张年轻的男孩的面孔，正紧皱着眉毛，眼睛张得大大的，嘴唇颤抖。 那看上去很疼。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第25章 第 25 章 雷古勒斯还没有睁开眼睛之前就醒了。他觉得很疼。因为太疼了反而好像一场梦一样。 他不知道那会儿发生了什么事，他被咒语击倒这可以理解，毕竟是他粗心了，但是为什么会有感觉呢？他每次刚刚回来都是五感皆失的，为什么这次会有例外？ 有人在他床边坐下来自言自语，“雷尔，你感觉好点了么？” 哦，不是自言自语。 不过雷古勒斯不想回答他，因为这人声音听起来太，太让人不舒服了。雷古勒斯觉得要是自己真睁开眼睛跟他说话了，他估计就会扑上来抱着自己流眼泪之类的。 这想法很恶寒。 雷古勒斯装睡。 他耐心等西里斯坐了片刻，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话之后垂头丧气地站起来走掉。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 这是布莱克老宅，前主的房间。 刚打量了房间一会会儿，雷古勒斯就看见克利切出现在房间里并呆呆地瞪着他。 雷古勒斯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头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小精灵猛眨了几下眼睛，紧紧闭着嘴巴，又左右扭头看了看，用做贼的步子，一步一步，七扭八扭地靠近雷古勒斯的床。 “少爷，您真的醒了？不是克利切的幻觉，您是真的好了吗？”小精灵泪眼汪汪。 雷古勒斯小声说，“嗯，别尖叫。” 克利切猛点头。 “呃，几天了？” 克利切摸出一块板子写到，“二十七天了，少爷。” 雷古勒斯笑了一下，“现在什么情况？” 克利切又写，“您之前在圣芒戈医院住院，但是没有好转，西里斯少爷和波特先生坚持您还活着，带您回来，直到您今天才醒，之前一直在昏迷中。” 雷古勒斯瞪着小精灵，半天只啊了一下，有点无奈，“我是说，魔法部啊，外面的世道之类的，有没有什么情况。” 克利切想了想写，“预言家日报上有报道，但是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大事件。您要看吗，我去给您拿来。” “不用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哈利呢？”雷古勒斯摆摆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浑身无力，有些惊讶地把手举到眼前转动。 “波特先生和邓布利多先生出门去了。” 雷古勒斯张大眼睛，“你说出门……哈利住这里？” “是的，少爷。” 雷古勒斯呆了一会儿，回神发现克利切还在，“我没什么事，你不用在这里等。” 克利切鞠躬消失。 雷古勒斯没躺多久就爬起来。 他有些迷惑，他这会儿能感觉到自己在呼吸空气，旁边的边柜上还点着安神的香料呢。被窝里也是暖暖的，自己的手脚都有些沉重，穿在身上的衣服滑滑的大约是丝绸。 雷古勒斯掀开被子下床在房间里溜达一圈。 差点摔倒。 倒不是因为脚下毛茸茸的地毯太软，而是因为雷古勒斯根本就已经忘记了真正拿脚走路是什么感觉，以及不用法力支撑身体是什么感觉。 他觉得自己真重啊，膝盖都不敢弯一下，不然估计要跌倒。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 真是……其实，还有点新鲜吧。 雷古勒斯按一下肚子，那里有些疼，还有些酸。 他驱动法力去到掌心敷一敷患处。 没动静。 改用念咒语的方式，依然没有反应。 雷古勒斯迷惑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然后把手盖到柜子上的一个摆件上，欲使其变形。 猫头鹰雕像依然是猫头鹰雕像。 雷古勒斯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重新感受自己与之前的不同。 这个世界一直无法接纳他的原因，就是他的力量相对于这里来说过于强大了，如同一个巨人想要进入侏儒的房间。他一直以来采用的方式是在这个世界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一点一点转移进来自己的法力。之前那会儿他是尽可能地卸去一切力量以求快速返回原点，那么在他刚刚回来的那一刹，他是基本没有法力的。 没有法力，灵魂差不多是个普通人的份量，被世界接受的可能性就太高了。 所以他才能活过来。 这样当然是很好的，力量失去了还可以慢慢练，而且他其实不太看重有没有力量，或者是强大不强大。 可是，那个朝他——哦，他只是刚好挡在了西里斯前面——朝西里斯过去的咒语，为什么居然能斩断他的灵魂和法力之间的联系呢？ 是施术人的缘由吗？ 雷古勒斯对那个人起了兴趣。 首先发现雷古勒斯醒来的人是罗恩。 当他看见雷古勒斯的时候，后者正扶着楼梯扶手，低着脑袋仔细地一阶一阶下楼梯，并被他倒抽一声冷气惊吓到，一抬头，惊慌地滚了下来。 罗恩连忙跑过去扶起雷古勒斯，“哦，梅林！雷尔，你居然醒了！”他一碰到雷古勒斯的手臂就愣了一下，“你发烧？不对，没那么烫，你这是怎么了？刚醒过来不舒服吗？” 雷古勒斯一边站稳一边吸气一边笑，他被撞的浑身都疼，可是却很高兴，“你没发现我这是有体温了吗？” 罗恩刚开始没懂，但是一会儿之后他就又倒抽一口气，“这么说，这么说——你成功了？！你不仅醒过来，还活过来了？！”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点头。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大约是那个咒语的关系吧。” “不可饶恕咒？”罗恩瞪大了眼睛，“早知道是这样我们就早点给你来那么一下。” 雷古勒斯笑着摇摇头，“那咒语不是学会了就能用得出来的。” 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之后，雷古勒斯觉得好受一些了，但是肚子却越来越难受，他皱了下眉头，按住不舒服的地方。 罗恩说，“你饿了吧，走，我们去厨房。” 雷古勒斯眨眨眼，没说话只是跟着走。原来这是饿了。 真新鲜。 罗恩带着雷古勒斯一路向下，被路上的人纷纷行注目礼。 雷古勒斯一律微笑，他太饿了，实在不想张嘴。 罗恩表现的很夸张，他扶着雷古勒斯的胳膊，一脸我是代言人的表情对着旁人挥手，对别人不停重复解释说雷尔有点累，不太想说话，以及我们现在去厨房之类的。 雷古勒斯好笑地看着罗恩。 “哦，哈利和邓布利多校长出门去了。”罗恩说。 雷古勒斯嗯了一声。 罗恩又说，“如果哈利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见你的。” 雷古勒斯看了罗恩一眼，不明白，不过不妨碍他对罗恩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厨房里莫丽尖叫一声冲过来抱住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很无奈，略微抬高手拍拍莫丽的背。 罗恩在旁边做出嫉妒的表情，“妈妈，你可从来没这么关心过我。” 莫丽抬起脸，眼泪一抹冲她儿子吼，“我不关心你？！我不关心你？！我倒是想不管你，你知不知道你们几个让我操碎了心……” 雷古勒斯偷偷溜开去找吃的，留下罗恩顶着一脸做作的无奈站在那挨训。 克利切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在雷古勒斯面前的桌子上摆上牛奶和面包，炖土豆，洋葱汤，还有自制果酱。 雷古勒斯抓起杯子往嘴里一倒，一下子没忍住咳起来。 原来牛奶这么难喝。 克利切很惊慌，雷古勒斯连忙一只手擦嘴一只手摆一摆表示没事。 莫丽停下训斥罗恩刮过来担心地看着雷古勒斯，“怎么了？” 雷古勒斯擦干净了脸抬起来微笑，“没事。” 他屏气把剩下的一口气喝完。 长桌对面罗恩同情地看着他。 一顿饭没吃一会儿赫敏也冲了进来。 雷古勒斯极有先见之明地停下往嘴里喂食，迅速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 赫敏扑过来抱住雷古勒斯，“雷尔！你真的——好了吗？”她看到莫丽在，顿了一下说。 雷古勒斯笑眯眯的望着她，“嗯。” “太好了！”赫敏看一遍雷古勒斯，又再看一遍，然后扎到他怀里哭起来。 雷古勒斯摸着赫敏扎起来还是爆成一团的头发，觉得很有趣。 然后他看到了门外靠着的西里斯。 西里斯更瘦了，昔日的英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眼睛里倒是没了那些阴郁和压抑，现在它盈满了翻涌的光，正平和温柔地看着厨房里的一切。 雷古勒斯觉得压在他身上的赫敏是个很好的躲避道具，最起码这个样子见到西里斯不至于那么尴尬了，他对西里斯笑了一下。 西里斯一愣，从靠着门框变作站直，原地交换动了动脚，就在雷古勒斯以为他要走进来的时候，他转身离开了。 雷古勒斯眨眨眼睛，神色不变，“赫敏，你可以起来了，我还没吃完。” 赫敏不好意思地站到一边抹眼泪，“哦，我没注意，雷尔。” 雷古勒斯只是笑着捏捏她的脸。 不过他似乎掠见罗恩的脸色有一丝不快。 他笑了一下。 晚点的时候哈利和邓布利多回到凤凰社。 雷古勒斯靠在楼梯扶手上看着他们进来。 哈利一抬头看见雷古勒斯，愣在那里停下了脚步。 雷古勒斯弯着嘴角，斜眼往下看着哈利，对他们俩招招手，“回来啦？” 邓布利多动动胡子，笑呵呵的，“雷古勒斯，很高兴看到你恢复了，而且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雷古勒斯目光落在校长先生的手上。 邓布利多挑了下眉毛，左手抖了抖，袖子滑下来挡住了雷古勒斯的视线，然后他转身对着哈利说，“好了，哈利，今晚就到这里。”说完他就往外走。 哈利追了一步，“但是，教授……” 邓布利多已经出门消失。 哈利停下脚步，只好关上门。 雷古勒斯看着哈利无奈地转回来，等他走上楼梯，走到自己面前。 哈利目光闪动，好像需要鼓足勇气一样，抬起头看着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笑眯眯地捏捏哈利的脸，“我好了。” 哈利不动。 雷古勒斯叹气，把哈利拉近，抬手摸摸他的头，抱住他，“我这次真正活过来了，高兴吧。” 哈利在雷古勒斯肩头，在雷古勒斯看不见的方向点点头，然后把脸压到雷古勒斯肩膀上，眼泪直接浸湿雷古勒斯的衣服，“……对不起。” 雷古勒斯拍拍哈利的背，“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看，要不是那一下，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成功，你说对不对？” “我很抱歉……”哈利喃喃的。 雷古勒斯懒得说话了。 既然雷古勒斯终于恢复了，他就不再需要莫丽来照料，但是韦斯莱们还是没有回去陋居。罗恩和金妮可以理解，他们想留下来和哈利还有赫敏在一起，还可以呆在凤凰社里呢。但是莫丽也不想回去，她可是一直反对过早让孩子们接触凤凰社的。 雷古勒斯问了罗恩，结果罗恩一脸做梦的表情。 金妮主动回答，“因为家里有‘粘痰’。” 雷古勒斯没听懂。 赫敏咳嗽了一声，“比尔和芙蓉住在陋居。” 雷古勒斯恍然大悟，“莫丽不喜欢芙蓉吗？”他对芙蓉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媚娃血统。 金妮做了个不止的表情。 雷古勒斯笑笑。 下午的时候门厅里进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 是斯内普。 他依然穿着一身黑袍子，脸色阴沉，神情厌倦，巧妙地在门口台阶上幻影显形之后进入老房子里，手里还捏着几封信。 他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直接找到哈利的房间走进来，把手里的信丢到正在聚会的人们中间的空地上。 仿佛多呆一秒都嫌烦，斯内普转身就要走。 雷古勒斯仰起脸对他笑，“咦，西弗。”他看到西弗勒斯停滞了一下。 斯内普站着没动，只把脑袋撇过来，皱着眉毛盯住雷古勒斯，眼里露出毫无掩饰意味的惊讶，“……”但是他没说话。 雷古勒斯笑眯眯的，“西弗，怎么样？很吃惊吧哈哈哈。” 斯内普动了动嘴唇，最后说，“看来你不仅有着巨怪的头脑，也同样有着巨怪的生命力。” 这讥讽真是软弱无力。雷古勒斯毫无压力把它当做赞美收下。 斯内普闭嘴忍了忍，一掀袍子大步走出房间。 雷古勒斯看着斯内普消失在走廊里，然后回头看孩子们，“他送来的是什么？” “是我们的O.W.Ls成绩，嘿，真不错，只有占卜课和魔法史没及格，哈利，你呢？我看看，哦，我就知道你会在黑魔法防御术上拔尖，我们都干得不错，是不是？” 哈利低头看着自己的成绩单。 雷古勒斯略瞄了一眼。 罗恩又探身去赫敏那，一把抓住她的结果抽出来看，“得了，只有一个良好，是黑魔法防御术，其他全是优秀，你还想怎么样？” 赫敏小声说，“我只觉得，只觉得——还好吧。” 哈利发现雷古勒斯看他，于是笑起来，“看来我们现在都是N.E.W.Ts的学生了。” “我要告诉妈妈，今晚要加餐。”罗恩跳起来。 第26章 第 26 章 雷古勒斯感叹自己天生劳碌命。 从哈利那里听说邓布利多要在新学期给哈利上课之后，他心里就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可是他现在没有法力，没办法联系到校长先生。 只有等开学之后了。 但是这剩下的一个月并不好过，首先，雷古勒斯没办法再给孩子们变出什么东西了。 他本来想直接告诉大家他没了法力，但是还好他多想了一步远的距离。 如果哈利知道了，不知道又要自责到什么地步。 于是雷古勒斯只好整天出门溜达去体验麻瓜生活，并不跟孩子们呆在一起。 雷古勒斯这时候才发现，没有法力其实并不是那么无足轻重的事情，即使他本人不依赖那玩意儿，他身边的人也会需要他保持原状，他的改变也会对身边的人产生影响。 说实话，雷古勒斯能够意识到这一点，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令人感动。 某一日雷古勒斯在街上溜达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西弗勒斯的家在哪，他在几年前因为被哈利和西弗勒斯抛弃在学校外面而特意去翻找过西弗勒斯的校外住址。 当天下午雷古勒斯就摸到了蜘蛛尾巷的那最后一户人家。 他直接上前敲门。 忘记了面前立着的，不是一个麻瓜，而是一个巫师的家。 西弗勒斯从里面打开门，顶着一脸看不出的表情俯视没有站在台阶上而比他矮了一个半头的雷古勒斯。 他用穿着长袍的身体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雷古勒斯微微歪头，“呃，我不能进去吗？” 西弗勒斯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忽然冲他脸上甩了个咒语。 雷古勒斯吓一跳，脸上像敷上了一张面具一样。不过他迅速镇定下来，并克制住用手去摸的欲望，再张嘴的时候，果然，声音也变了，“不请我进去吗？斯内普。”是个低沉的男声。 斯内普眼角一跳，板着脸侧身让路。 雷古勒斯偷偷笑了一下。 进到斯内普的客厅里之后，雷古勒斯迅速打量了一下厅里的陈设，决定自己还是站着好。 斯内普甩手冲一扇门丢了个咒语，把门后窥探的一个矮胖小男人打了出来，“再有下次我的咒语就不会只是丢到你前面了。” 那小个子男人连滚带爬退回门后去。 雷古勒斯好奇地看了那人一眼。 斯内普并不招呼雷古勒斯也坐，只是自己坐下，后背微微往后靠，仰头看着站着的雷古勒斯，“你来找我？” 雷古勒斯挑眉，西弗即使是坐着也让他有种被俯视了的感觉啊，“啊，是的，你能教我摄神取念吗？” 斯内普皱起眉毛，眼神立刻严厉了起来，“你说什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短句，立刻转了调子，“过来。” 雷古勒斯老实走几步，站到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没有发声，只是冲雷古勒斯挥了下魔杖，五秒之后他的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从什么时候？” “一醒来就这样了。”雷古勒斯回答。 “还有谁知道？” “就你。”雷古勒斯眨巴眼睛。 斯内普好像并没有因为雷古勒斯表现出的信任而感动，相反，他看起来气极了，猛地站起差点撞到雷古勒斯，就这样也不道歉，而是一挥手推开雷古勒斯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雷古勒斯不太理解西弗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于是他就这么问了。 斯内普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许提问。”然后他顿了顿又说，“你学摄神取念是要用在谁身上？” 雷古勒斯在心里翻白眼，“等我成功了再告诉你。” 斯内普反正也看不出是不是更气了，他走了两步平静下来，“摄神取念你知道怎么做，所以目前的重点是怎么再凝聚起你的魔力，你的魔杖也早丢了，现在黑魔王也在研究魔杖，你不能这时候出现去买新魔杖，我会给你配一些药水，先试试能不能聚齐魔力吧。” 雷古勒斯一边听一边点头，到后面发现西弗语气缓和下来了，他有些惊奇地抬头看了斯内普一眼。 换得后者一个瞪视。 那天会面的最后斯内普提醒雷古勒斯最好不要再回去学校担任钥匙保管员。因为他之前突然冒出来被邓布利多说成是布莱克家的远房亲戚，那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不会有人特别注意。但是这一次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不可饶恕咒打中，就这样还能重新活蹦乱跳出现，要想不引起黑魔王的注意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 而黑魔王只要一见到雷古勒斯就会发现他就是十几年前失踪报亡的那个雷古勒斯，而不是什么继承了名字的亲戚小孩。 要是真那样了，斯内普说，他相信黑魔王一定会想要彻底地，完全地，细致地研究并弄清楚雷古勒斯是怎活下来的。 并绝对会为此不择手段。 雷古勒斯对于斯内普的喋喋不休只是笑了一下。 结果斯内普脸色更阴沉了。 虽然态度有待商榷，但是雷古勒斯到底还是知进退的，开学晚宴上他没有出现，而是在旁边的小厅里面等着。他还记着要跟校长先生谈话。 邓布利多来到偏厅的时候雷古勒斯正在对着小圆桌子上的点心盘子憋劲，他喝了三个星期的魔药，想试试有么有效果。 事实证明，没有。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校长先生笑眯眯地说，“结束啦，校长先生。” 邓布利多也呵呵笑，“是的，雷古勒斯，我想接下来的谈话我们需要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地方，所以，不如去校长办公室怎么样？” 雷古勒斯耸肩，“我就等着呢。”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的时候，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看着楼梯在雷古勒斯面前的臣服，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地跟在后面享受捷径。 直到进入校长室之后，邓布利多才貌似畅快地叹了一声气，“我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城堡像今天这样乖巧可爱。” 雷古勒斯并不相信，他在学校里呆了一个学期做钥匙保管员并且做的十分嚣张，那时候有很多机会能让校长发现这一现象。 而且就他之前的感受来说，邓布利多对于整个学校的掌控，也并不比之前的校长们差，在经过了漫长时间加持的前任魔咒之下，现任校长的咒语依然显眼有力，并且十分精妙。 雷古勒斯开门见山，“校长先生，我的魔力没有了。” 邓布利多微微往后仰了仰脑袋，眉尾上扬，“看来我的感觉并没有出错，那么可以更详细地解释一下么？” “这得从很久以前说起，有什么必要？”雷古勒斯不耐烦，“我告诉您这件事，是想问您，您对于哈利有什么计划？在这之中我占到了什么比例？我想您可能需要调整一下您的旧计划。” 邓布利多没有去他办公桌后面坐，而是在雷古勒斯身边坐下，真诚地看着他，“很感谢你的开诚布公，雷古勒斯，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要利用或者借用你的魔力的计划，我确实对于哈利有些想法，也确实把你纳入了某些步骤之中，但是，我所看重的，更多是你和哈利之间的感情对于哈利的影响，而不是你的力量——诚然，它十分强大，让人不得不心动。”最后一句的时候邓布利多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雷古勒斯歪着头看着校长，呆了一会儿终于说，“你是说你觉得我不可靠对吧？”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摇了摇一根手指，“噢，如果你一定要这么理解的话。” 雷古勒斯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想说，“也对，我也觉得我不太可靠，要我去杀死伏地魔我好像也坚持不下来啊。” 邓布利多微笑着看着雷古勒斯，“能够正视自己我们大多数人都无法做到，雷古勒斯，我希望你能够保持像以前一样。” “说的我好像会变似的。”雷古勒斯嘀咕了一下。 邓布利多摇摇头，“我希望你记住你现在的话。” 雷古勒斯怀疑地眯起眼睛看了校长一会儿，“我说，校长先生，你看出什么了？” 邓布利多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哦，还有件事，你的手怎么了？”雷古勒斯朝邓布利多的左手点了点下巴。 邓布利多这次没有把它遮起来，而是拉高袖子把左手完全暴露在雷古勒斯的目光之下，“这是对我心中欲望的惩罚。”他的语气十分轻松。 雷古勒斯看了校长一眼，“所以？” “然而我依然向往。”邓布利多看着自己的手，笑眯眯地说。 雷古勒斯装作理解地点头，“嗯，我知道，欲望嘛，就是停不下来。” 邓布利多抬眼笑看雷古勒斯一下，“你真的理解吗？” “你可以不用反问只当我能吗？”雷古勒斯一本正经。他当然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事实上上辈子就知道了，可是，那有什么关系呢？ 邓布利多善解人意地顺从了雷古勒斯，避开这个话题，他转头抬高视线，对门口说，“请进。” 斯内普板着脸进来。 雷古勒斯张了张眼睛，“咦，西弗，你看起来更阴沉了，刚才是碰见哈利了吗？” 斯内普冷冷地撇了雷古勒斯一眼。 邓布利多代为开口，“西弗勒斯之前去接哈利进校，俩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想必在路上有所交流吧。” 雷古勒斯惊奇地盯着邓布利多的脸，“你可以把他们俩描述的这么平和啊。” 邓布利多笑眯眯。 斯内普大步上前去到办工桌边，手里冒出一杯魔药，放到桌子上，“今天的份量。” 雷古勒斯毫无避讳的意思，看着邓布利多起身捞到玻璃杯把魔药喝下去。 邓布利多闭了会儿眼睛才开口说话，“西弗勒斯。 看完邓布利多喝药就要立刻离开的斯内普极不情愿地停下来。 雷古勒斯眼睛张得大大的。 邓布利多缓缓说，“你得试着把你好的一面展示出来，就像这样，多么贴心啊，定时为一个老人制作解除痛苦的药水。” 斯内普迅速撇了雷古勒斯一眼，“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 邓布利多缓缓摇头，“没有人会因为掩藏起自己好人的一面而高兴，你得学会把心中的痛苦释放出来。” 斯内普目光突然变冷了，他直直地看着邓布利多，“恐怕这超出了我们之间的协定，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至于其他的请你不要打搅我。” 雷古勒斯摸下巴。 邓布利多有些哀伤地叹了口气，“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再理他，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雷古勒斯直到看着斯内普的最后一片袍子角消失才回头，“校长先生，你们刚才好像在我面前说了一件事，介意给我解释一下吗？” 邓布利多睁开半闭着的眼睛，那后面锐利的蓝光闪烁着，“恐怕我需要保密，西弗勒斯不会同意我告诉任何人。” 雷古勒斯装作单纯，“那我只能去问西弗了吧，不过我去问他他会不会又伤心又气愤呢？那样会对身体不好的吧。” 邓布利多搭下眼皮，露出一个老人应有的温和笑容，“那么也只有由我来告诉你了，为了西弗勒斯的健康。” 作者有话要说： 天哪我写的都是什么烂东西 快点到结局吧=。= 第27章 第 27 章 “我和西弗勒斯之间有个约定，我请求他在必要的时候杀死我。”邓布利多最后说。 雷古勒斯眨眨眼，半天不说话。 “怎么了？”邓布利多和蔼地问。 雷古勒斯深呼吸之后长长出一口气，“我不知道怎么评论才能继续保持现在我们之间和平友好的气氛啊。” 邓布利多笑了，“现在我把这个计划告诉你了，无论你有没有意向，你也已经成为了参与者，将来某一天，我希望你能陪在西弗勒斯身边，你可以做到吗？” “他杀死你的那一天吗？”雷古勒斯偏头看着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抬手把眼镜顶上去，镜片后面的目光狡黠极了，“你可以做到吗？这是一个老人临死之前最简单的愿望了。” 雷古勒斯耸肩，“可以，不过这样也没有什么弥补作用吧，西弗肯定会把自己关在心里的牢房里一辈子不出来的。” 邓布利多摇头，“不，西弗勒斯不是那样的人，只要哈利还活着，哈利还需要帮助，他就不会真正封闭自己。”他又笑了起来，“哈利需要他的帮助，而你可以帮助他，我忽然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噢，真的，这很完美不是吗？” 雷古勒斯斜眼看校长先生在那自我陶醉，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要是在之前你告诉我这个计划，我也许可以做得更多一些。”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是因为不希望校长死去。 而当他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不知所措。 邓布利多微微低头，从滑下来的眼镜上面看着雷古勒斯，“是那个拯救了你的方法吗？” 雷古勒斯不避讳地点点头，“是的，但是也有不一样的地方，我可能没办法让你在这个世界继续活下去，去别的世界大约可以。” 邓布利多并没有因为雷古勒斯这番话大吃一惊，他只是笑了一下，非常温和地说，“我想我们不需要执着于避开死亡，事实上我很期待那之后的路，所以不用再想那方面的事了，当然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 我还没为你做什么呢。雷古勒斯没说出口。 两人静坐了一会儿，彼此都没出声。 大约几分钟的时间过去。 雷古勒斯说，“校长先生，事实上我不是这里的人，我不是原住民。” 邓布利多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鼓励地看着雷古勒斯。 “我也不是雷古勒斯，那孩子已经死了，我只是借用他的身体和灵魂活下来，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他的灵魂很美，对于这一点我一直很难过。”雷古勒斯强调了两遍。 邓布利多哦了一声，点点头。 然后雷古勒斯又说，“过去我一直在尝试真正进入这个地方，目前算是成功了，不过那是因为我的力量，我的魔力被斩断，隔离在了外面，在今天之前我以为那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我想，我得想办法找回它们了。” 邓布利多摇摇头，“不，雷古勒斯，哦，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雷古勒斯点头。 “好的，雷古勒斯，我说过，我之前没有想过利用你的力量，之后也不会。我在我看来，你这个人的价值，其实是超过了你所拥有的力量的价值的，你明白吗？” 雷古勒斯张着眼睛看着邓布利多，“我知道，你要说我和哈利感情好，我是西弗勒斯唯一仅存的来自过去并且没有交恶的人——最起码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是，好吧，你又要说爱大于一切，我知道，你也知道我无法理解，所以我们暂时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好吗？” 邓布利多看了雷古勒斯片刻，充满遗憾地点了点头，“好的，雷古勒斯。” “所以在我找回魔力之前，你能不能坚持别死？”雷古勒斯问。 “这并不取决于我。”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好吧。” 雷古勒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站起来，往壁炉边走，“那我走了。” 邓布利多坐在那看着雷古勒斯，“好的。” 雷古勒斯站在壁炉前等待绿焰燃起。 邓布利多叹息，“雷古勒斯，现在你已经真正活过来了，那你什么时候能真正看到并感受这个世界呢？要知道生命是那么的美丽和神秘，我真心希望你能感受它们。” 雷古勒斯最后从火焰里回头看了校长先生一眼。 回到布莱克老宅之后雷古勒斯吩咐克利切不要打扰他，自己在楼道里慢慢散步。 在他自己的房门前碰到西里斯。 雷古勒斯正在想校长所说的生命的美好之类的，并没有过多注意西里斯，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 西里斯却叫住他，“雷尔。” 雷古勒斯停下，用目光征询。 “你，呃，你觉得怎么样？我是说，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你可以告诉我……”西里斯像是不习惯，又像是胆怯，目光闪躲，甚至有些狼狈。 雷古勒斯转过身体正视他，用一种小学生认真写作业一样的态度说，“你在关心我。” 西里斯视线下移。 “我很好。”雷古勒斯有点想伸手把西里斯的下巴扳起来，他想象了一下那画面，笑了，“你这么不好意思，是因为之前从来没这么关心过人吗？” 西里斯被雷古勒斯的直接打败了，也跟着放松起来，他叹了口气，捋捋头发，最终笑了笑，“呃……” 雷古勒斯没等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突然灵光一闪，“是因为你在那里，所以我没死，是爱，对吗？就像莉莉对哈利做的那样。” 西里斯闭上嘴巴，眨眨眼睛看着雷古勒斯，慢慢涨红了脸，后退两步，“咳……”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正确，确实，当时他没办法抵挡那咒语，但是也不可能被打死，只能被推出去，那么他还能留在这里面的原因，就是西里斯了。 “谢谢你。”雷古勒斯这么说。 然后西里斯的脸色立刻白了。 雷古勒斯不明白这是怎么个反应，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西里斯。后者眼睛里嘭一下燃起怒火，突然伸手抓住了雷古勒斯的胳膊。 西里斯猛地凑近，用低沉的声音说，“你谢谢我？” 雷古勒斯往后仰，他不明白哪里出错，但是看着西里斯又生气又伤心的样子，他觉得自己确实错了，于是他立刻说，“对不起。” 这话说出来之后西里斯就泄气了，雷古勒斯感受着自己被松开的胳膊，捏的真疼。 “不，是我，我感到很抱歉。”西里斯一脸失望，过了一小会儿之后又笑了一下，不过看起来很苦涩。 雷古勒斯敷衍地点点头，趁西里斯神思涣散的空档推开房门挤了进去。 雷古勒斯发觉自己无法忘记校长先生的那天的眼神和语气。 他不自觉间听从了西弗的建议，天天蹲在家里不出门，当然他也不是无所事事，他每天都在努力想要找回力量。不过他的呼唤似乎没有什么作用，世界始终沉默以对。 凤凰社里的人们来来去去，不用看报纸光是从他们身上就能体会到现在的局势是个什么样。 雷古勒斯最担心的却不是暗涌流淌的世道，而是校长先生。 校长先生现在已经开始单对单给哈利授课了，又安排好了自己的结局。这根本就是算无遗策，连自己也给算进去的典型老狐狸行为。这样的人做队友你确实是可以完全信任他能翻盘，但是，被利用的棋子们，雷古勒斯还没办法做到笑着看他们走向结局。在控制个人感情方面，他毕竟才刚入门。 最先的，当然是校长先生他自己。 雷古勒斯又一次从深眠中醒来。 他有点不能理解，那是他自己的力量，又不是从哪里强行夺来的，怎么可能完全斩断呢？一定有哪里出问题了。 外面西里斯敲门，“雷尔，韦斯莱邀请我们去过圣诞节，你去吗？” 雷古勒斯眨了眨眼睛回神，还有些茫然，“哦。” 西里斯推开房门，顶着一脸无奈靠着门框，“你怎么了？” 雷古勒斯盘腿坐在床上，手撑着下巴发了会儿呆，“……好。” 西里斯叹了口气又关上门。 从壁炉里出来之后，雷古勒斯收起沉思，露出以往那样天真漫不经心的笑容给莫丽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当他抱到哈利的时候心中一震。 刚才它动了。 雷古勒斯面不改色放开哈利。 果然，不可能完全斩断。 那一丝维系居然是在哈利身上，确切地说，是他自己多年以前放在哈利身上的那一滴血。 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老老实实的缘故么？ 雷古勒斯忍不住笑了，他试着调动那点维系。 很顺利地，被隔绝在外的力量抬头，有微弱的搏动传递过来。 世界并没有做出反应。 雷古勒斯勾勾手指。 一丝细小的洪流谨慎地流入，最后在他指尖萦绕回旋。 而厨房里的哈利毫无所觉。 雷古勒斯将其收入囊中，心里斟酌着哈利能不能承受，或者说，哈利能承受多少力量的流经。 整个白天雷古勒斯蹲在厨房里装睡觉。 即使是魔法部长不愉快的来临也没能打动他。 晚上还有莫丽钟爱的家庭节目，雷古勒斯得以继续在客厅里装睡。 到晚上哈利去房间里的时候，雷古勒斯叹了口气。 如果要在哈利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那不知道要弄到哪一年，那时候校长先生肯定已经不知道死去哪了。 雷古勒斯决定给哈利来个小小的强化训练。 第28章 第 28 章 圣诞节之后哈利再度回到学校，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很累。也许是繁重的学业，邓布利多校长含糊的授课，还有马尔福的阴谋诡计。 不过好的方面来讲，雷尔也到学校里来了。 虽然雷尔整天都躲起来不能给人看见，但是他能来陪自己也是很好的。 不过很快哈利就不觉得很好了。 他开始在梦中频繁地梦见雷尔。 梦里的雷尔一开始很正常，都是闪现，表情平静，也没做出过什么奇怪的举动，这样的梦做过之后他通常都会觉得特别累。就像在雨雪天里连续特训魁地奇一个星期那样。 而雷尔总是会及时地带给他一杯魔药补充精力。 哈利不认识那些魔药都是什么，但是赫敏在连续闻了几次的药味儿之后辨认出里面有巩固魔力和安神的药草。 “像是在给你做魔力特训似的。”罗恩靠在旁边的扶手椅里突然说。 哈利和赫敏同时转头去看罗恩，后者并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多奇怪，他只当是俩个好友又遇到不了解的巫师界常识了，“不是吗？” 赫敏对哈利用了个攻击咒。 哈利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惊慌，并且清楚地意识到这并不是因为站在那的是赫敏，他发现自己对于对面袭来的咒语看得很清楚。哈利稍微举起胳膊，甚至没有张嘴，一个近似铁甲咒的咒语从他的杖子顶端喷出来，将赫敏的攻击挡掉。 “真不错，这是什么？”罗恩吹了个口哨。 哈利眨眨眼，看着自己的魔杖，“……我不知道。” 赫敏指挥休息室里的椅子们移到一边，她往后退了一点，说，“现在再来一次，我要看清楚。” 哈利又一次平静地挡下赫敏的攻击。 罗恩也不歪着坐了，他也意识到了哈利的突飞猛进，“嘿，哈利，这是什么？” 哈利还在盯着魔杖看，赫敏走过来抽走了它，“哈利，你试试无杖魔法。” 罗恩脸上露出笑容，“你是说，像雷尔那样么？” 哈利也笑了，他搓搓手，说，“好的，我试试。” 赫敏对着哈利举起魔杖。 一道红光射过来。 哈利依然看得很清楚，他试着抬手对准那红光，不过很快就变了脸色，惊慌地往旁边扑倒。 “盔甲护身！”赫敏的声音及时响起。 接着罗恩和赫敏都扑倒在地上。 弹开的咒语在一边的地板上擦出一道痕迹。 “我想无杖魔法还是不行。”哈利望着同样趴在地上的同伴们说。 “还有下次我们要试验咒语得去有求必应屋。”罗恩补充道。 “我要去问问雷尔。”赫敏一边修复地板一边说。 雷古勒斯被赫敏问到的时候显然并没有做好准备。 他有些张口结舌。 赫敏皱起眉毛，“雷尔？” “……你太聪明了，赫敏。”雷古勒斯半晌才说，“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告诉你们呢。” 赫敏抱着胳膊不说话，只是盯着雷古勒斯。 “呃，我以前在哈利身上放了一些东西，现在它把哈利变成了一条通道，我在通过哈利拿回我丢掉的某些，嗯，某些玩意儿。”雷古勒斯及时含糊了一下，他差点就说出是自己丢失的法力，赫敏那么聪明，肯定会推断出自己失去法力这件事的。“至于哈利的变化，属于副产品吧，反正是好事，对吗？” 赫敏锐利的目光钉在雷古勒斯身上半天，最后她试探着说，“雷尔，你丢掉的那些玩意儿，是你的魔力吗？” ……雷古勒斯捂脸。 尽管对方看不见，赫敏还是摆出了一脸的不赞同，“我就知道你自从醒过来之后就有哪里不对劲，为什么要瞒着我们，雷尔？还有，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我看哈利魔力提升的时间也没多久，所以你才拿到了一点儿魔力对吗？你完全恢复得要多久？现在既然我——我们知道了这件事，你就用不着偷偷摸摸的了，你说吧，我们要怎么配合你。” 雷古勒斯眨眨眼，“赫敏，我还以为你会先教训我一顿呢。” 赫敏扬扬眉。 雷古勒斯赶紧说，“不用什么配合，哈利要是觉得太累告诉我就行了。” “我不累，雷尔，你可以随便来。”哈利的声音从一堆杂物里面响起来。 雷古勒斯转头看着那堆破课桌，看到哈利和罗恩扯掉隐形衣从课桌堆里爬出来，他们长大了，隐形衣已经遮不到脚。 “雷尔，我是说真的，你赶紧恢复吧，你看我们穿着隐形衣你就不知道我们在了，这太危险了。”哈利还补充了一句。 雷古勒斯点点头赞同哈利的话，“确实。”然后他松了一口气，说，“好吧，现在我们出去吧，那么今天晚上我去找你，哈利。”说完他就推着孩子们赶紧离开。 装作没看到赫敏怀疑的眼神。 赫敏还是太聪明了，不过她不知道校长先生的计划，应该不会猜到自己这么急着找回法力的原因。雷古勒斯心里想着。 晚上雷古勒斯如约而至。 哈利根本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雷古勒斯掀开帐子爬到他身边，小声说，“雷尔，我要怎么做？”他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小激动。 雷古勒斯无奈地看着哈利，“你怎么不睡觉？不用等我啊。” 哈利闭上眼睛，“我马上就睡着了。” 雷古勒斯乐了，把脸埋进枕头里闷笑。 哈利嘟囔，“雷尔，你笑什么？” 雷古勒斯忍住笑意，在哈利身边躺下来，“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们，现在你睡不着，我怎么进你的梦里呢？” 哈利闭上嘴，安静下来，以示他在努力睡觉。 雷古勒斯笑着叹了口气，把手盖到哈利的眼睛上，低声在哈利耳边说，“好了，哈利，睡着吧……”他用的咒语。 手底下的面孔很快放松。呼吸平稳下来。 雷古勒斯也闭上眼睛。 既然得到了本人的允许，再加上雷古勒斯也比较着急，他这次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进入哈利灵魂所在之处呼唤自己的法力。 有着前几次的呼唤在先，汹涌的力量洪流熟门熟路地朝雷古勒斯冲过来。 雷古勒斯小心接引它们。 周身慢慢热了起来。 雷古勒斯听到了哈利的哼叫声，像是发烧难受，又像是受伤太疼。 算了。 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停下动作退出哈利的梦境。 睁开眼睛，雷古勒斯果然看见身边躺着的哈利一脸难受的样子，用手一摸全是汗。 雷古勒斯坐起来，低头看着哈利呆了一会儿。 他不能用哈利的命去换校长先生的命。 第二天早上哈利明显的没睡好。 罗恩一路上得拽着哈利不放手才能把他带到课堂上去，不然以哈利恍恍惚惚的样子，不知道会被人流挤去哪里。 直到午饭时间，三人组聚头的时候，罗恩才有机会问，“哈利，昨天晚上怎么样？你看起来不是太好。” 哈利举着一勺南瓜汤半天没说话，还是对面的赫敏及时把他的盘子推过去接住了滴下来的汤汁。 “嗨！我说，你怎么了？”罗恩看着哈利不说话傻兮兮的样子就着急。 哈利直到被推了一下才回神，他看看身边的罗恩，又看看对面的赫敏，最后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们吃饱了吗？” “当然。” “当然。” 哈利放下勺子，“那走吧。” 三人组一直拐弯避开人群，直到最后避到了猫头鹰棚屋去才算完。罗恩早攒了一肚子问题想要问哈利了，赫敏倒是还挺镇静，望着哈利示意他先说情况。 哈利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说，“昨晚，我，我看见了奇怪的，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罗恩瞪大了眼睛着急地问。 “我梦到了一个女生。”哈利认真地说。 罗恩噗地一声笑出来，“我说哈利，你今天恍惚了一上午就为这个？”他揶揄地笑起来，挤了挤哈利的肩膀，“梦到了谁？哪个学院的？” 赫敏倒是一直抿着嘴严肃地看着哈利，“好了罗恩，听哈利怎么说。” 哈利挥手推开罗恩，“我是认真的，我梦到的那个女生，我觉得是雷尔。” “哈？”罗恩没反应过来，不过他离哈利远了点，“哈利，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瑞尔的样子吗？” 赫敏依然没说话，她显然知道哈利还有话没说。 哈利摇摇头，“其实之前几次我也梦到过那个女生，只是从来没看清楚过，我那时也不知道是个女孩子，不过昨天我看得很清楚，的确是女孩。赫敏，你在书上看到过入梦这种事吗？” 赫敏点头，“看到过，但是那些都太玄乎了，我看不见得是真的，你说你看到的雷尔进入你梦里是个女孩，是这意思吗？” 哈利点点头。 赫敏低头咬指尖，“我倒是知道巫师可以用魔法伪造记忆，要是魔力高深到一定程度的话，或许也可以伪造梦境，但是雷尔为什么要骗你他是女孩呢？” “要我说，要是雷尔就是女孩呢？”罗恩用一种做梦的语调说，“他不是经常变女生吗？” 赫敏白了他一眼，“要是雷尔是女生，西里斯怎么会不知道。” “其实我们可以直接问雷尔的啊。”罗恩被反驳了之后安静了一下，耸耸肩说。 “呃……”哈利忽然觉得有些胆怯，“我说，我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现在的问题应该是去问雷尔恢复了多少吧。” “也对。”罗恩点点头。 赫敏还在咬指尖没说话。 第29章 我懒，直接写结局了 哈利走过互相缠裹纱布的又一组伤员，他们对他招招手，虽然疲惫但是仍然很高兴。的确，梅林这一次又站在了他们的身边，这一场大战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死亡，有好几个以为自己被不可饶恕咒打中的人都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对此大家最终归结于福灵剂，祝福咒语，或者其他什么别的东西。 这个世界到底是属于正义的。 哈利慢慢走出了大厅，他无法平复心中莫名其妙的惶恐和不安。伏地魔已经死了，这次是真正的死了，他到底在不安什么呢？他随口叫了声雷尔，或许是因为战后综合征什么的吧，总觉得不付出点代价就获胜有点不踏实。 也许是他太悲观了？不认为会有好运降临在他的头上？ 等哈利走过一整条塌了半边顶棚的走廊，才发现雷尔没有出现，他停下脚步，此刻这里走过去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哈利没心思对他们打招呼。 整个大战不死点人就胜利真的说不过去。 哈利脸色慢慢变白，又叫了一声雷尔。 依然没有出现。 哈利的心往下一坠，身体摇摇晃晃，靠着柱子才站住了。他张了张嘴，居然发不出声音。 雷尔？ 雷尔？ 雷尔…… “雷尔！雷尔！雷尔！雷尔！”哈利大喊着奔跑起来。 一路上的人都听到了他的呼喊声，穿过一个大门的时候赫敏和罗恩跟了上来问他雷尔怎么了，哈利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俩。他只是不停地跑着，不辨方向，不知疲惫，他不记得自己穿过了几条走廊，上下楼梯，拐弯或者穿过破掉的教室，甩开了多少拦住他的手臂。 直到有人用咒语击倒了他。 滑动的绳索捆在他身上，西弗勒斯放下魔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赫敏吃了一惊，跪下来查看哈利的情况。 哈利努力昂着脖子，他觉得镜片模糊，眼睛刺痛，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使劲盯着西弗勒斯说，“雷尔，雷尔不见了……” 西弗勒斯没有讥讽哈利，大约是开诚布公之后再那样做就有点没意思，他看了会儿哈利，抬手一挥。 哈利觉得身上松开了，他爬起来又说了一遍，“雷尔……你要知道雷尔在哪的话，请告诉我好吗？教授。”他揩了下脸上干掉的泪痕，仿佛是在给自己振作精神，无论雷尔变成什么样，他觉得自己都可以接受，是的，他在心里重复了一遍，无论如何。 西弗勒斯打量了三人组一阵，他跟以往一样阴沉的脸色让三人组有些拿不准他会说什么。 “跟我来。”柔滑的低音吐出来。 哈利连忙跟上西弗勒斯。 罗恩和赫敏紧随其后。 一行人默不作声地往校长办公室那边去。 罗恩忍不住想问问落在后面的赫敏知不知道雷尔为什么会呆在校长办公室里，如果雷尔受伤了或者是更糟糕的那种情况，应该被安置在大厅那边啊。但是他瞄了瞄前面的两人，明智地决定闭口不出声。 很快罗恩就庆幸自己忍住了。 校长办公室里很安静，好像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一样，这群人这会儿上来倒打破了这里的静谧。 哈利呆呆地看着西弗勒斯停下脚步，又等了一会让才往旁边让开。他趁这一小会儿深呼吸，然后屏住了。 那把靠背椅子上垂头坐着的人。 哈利有一瞬间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他愣愣地走过去跪下，伸手摇了摇雷尔的肩膀。雷尔顺从地歪倒，头靠在椅背的雕花上，闭着眼睛。 毫无生机。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过了一会儿赫敏没忍住的一声抽泣。 哈利瞪着雷古勒斯半天，最后笑了一下，“没事，我们带他去休息吧。” “他会醒来的，这需要时间。” 然后他站起来，俯身想要抱起雷古勒斯。他的动作很镇定，但是声音干得让室内的另外三个人都听得难受。 罗恩和赫敏过来靠着哈利。赫敏惊慌地抚掉哈利的眼泪，罗恩暗暗使劲掰开哈利紧紧抓住雷尔肩膀的手指头。 “哈利，哈利，不要这样，雷尔不会希望你这样的，求你了哈利……”赫敏顾不得自己满脸泪水，捧着哈利的脸颤抖着，“哈利，求你了，不要这样……” 哈利转过头，用令人心寒的目光看着赫敏，“你说什么？” 赫敏尽管悲伤，但还是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靠着罗恩的手臂停住，“哈，哈利……” “哈利，别这样，我们得面对现实，雷尔……还是先处理一下这里的状况吧。”罗恩强自镇定地面对哈利暴红的眼珠。 哈利挥着胳膊冲他大吼，“你闭嘴！雷尔会好的，我会带他回去！他一定会好的！他只是暂时离开了！他以前也不是没离开过，他一定会回来！我在这里！他会回来，他一直这么告诉我的！” 西弗勒斯在三人组的混乱中适时找到一个缝隙哼了一声，看到哈利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声音转过来看着他，于是接着说，“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恐怕不得不赞同你的意见，波特——当然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另外那些比十六岁小姑娘还要愚蠢幼稚的宣言我不做评论。” 哈利霍地一下站起来，大步朝西弗勒斯走过去，“先生。” 西弗勒斯往后仰了仰，即使是在暴露了他默默保护哈利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之后，他也没有能接受哈利离他太近，现在他的脸上明显露出厌恶的神情，“波特，现在我们只是因为某个没有大脑的傻瓜暂时站在一起而已，不要挑战我的忍耐限度。” 哈利直面西弗勒斯，仿佛没有感受到对方的不耐烦，十分冷静地说，“我知道，先生，请您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挽回雷尔的性命。” “我原本以为你能够察觉到，”他轻蔑地哼了一声，“不过现在在我提醒了你之后，你也应该注意到今天没有谁死去，”西弗勒斯往旁边走了两步，绕开紧紧逼着他的哈利，在雷古勒斯的面前停下，两人隔着雷古勒斯对视，“而很巧的是，之前雷古勒斯与我有过几次谈话，他说邓布利多告诉他，这个世界最值得留念的不是瑰丽的建筑或者什么奇异的景色，而是人，是万物，是存在于世的生命。” 哈利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态度望着西弗勒斯。 “在今天之前，我曾经偶尔几次看到雷古勒斯在学校里走动，接触每一个与他遇到的人，那时候我并没有过多注意，毕竟，只是走在路上相互擦肩而过，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不是吗？” “是的，先生。”哈利回答得迅速真挚而又毫无诚意。 西弗勒斯看着紧闭双眼的雷古勒斯，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我想某人那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造成如今这个愚蠢后果的决定了。” 哈利觉得自己没听明白，他这会儿尽管随时都有可能发狂，但是眼下他还是心思澄明，他注意到罗恩和赫敏也没明白，然后就这一瞬的时间他迅速想出来，“雷尔在每个人身上种下了保护咒。” “不是那样简单，当然不是，”西弗勒斯斜了哈利一眼，“我想现今还没有谁发明出了威力如此强大时效如此持久的保护咒呢，不过雷古勒斯确实采取了某些措施——我猜想，是很多很多个转移咒。” “转移咒？”重复的声音来自赫敏。 西弗勒斯继续说，“雷古勒斯应该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每个人身上种下了某种联系，这样他就把每个人的情况掌握在了手里，并在最危急生命的咒语袭来的时候及时地把伤害转移到他自己身上来。”前半部分类似于食死徒的记号，至于后半部分，西弗勒斯又哼了一声。 “所以大家受到了不可饶恕咒的攻击也没有死掉。” “那么雷尔不就是被好几十个不可饶恕咒打中吗？”赫敏颤抖着嘴唇说，她和罗恩光是在楼梯上跑的时候就看到了好几个被咒语击中的人。 “哦，梅林……”罗恩忍不住□□。 “或许要加上那条蛇的蛇毒。”西弗勒斯脸色难看地说，他记得雷古勒斯笑眯眯地往他的水杯里滴了一滴血。他说不清楚包裹在暴躁之下的现在自己到底是什么感受，当初喝下那杯水是因为源于魔药大师的自信，他不认为雷古勒斯的血会产生什么作用。但是现在他站在这里，而那个笑眯眯总是不知轻重的家伙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好像能坐上一万年。 还有，哈利知道了他的秘密。 这两者说不清哪种比较令人焦躁。 西弗勒斯暂时没有再说话。 哈利低头看着雷尔，说，“那么，先生，我们知道了雷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否意味着我们可以找到办法救活他？”他奇异地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场最冷静的人，这说不准是好事还是坏事。 西弗勒斯停了一停才说话，像是在思考，他说，“不，我们并没有完全弄清楚，毕竟，一个不可饶恕咒如果打中目标，就已经足以结果那人的性命，现在是这么多个，而雷古勒斯依然保有微弱的心跳，这有点儿无法解释。” “呃……”赫敏发出声音。 但是哈利立刻打断了她。 “那么我们是没有办法了吗？”哈利盯着雷尔的脸，他觉得雷尔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用用你的脑子，波特。”西弗勒斯烦躁地说，“我还以为你这会儿是在难得地动用你的大脑，不要事事都等着人给你解释清楚好吗？” “我，我想，既然不可饶恕咒的威力有很大一部分是源于施术者内心的邪恶或者其他什么的，那么我们应该可以从这里下手，用纯洁的，充满爱的东西来化解它。”赫敏看了眼哈利，皱着眉头，不太确定地说，“呃，不过我不知道，不确定，书上没有不可饶恕咒的破解方法——” “——很显然是因为没有人能在那之下活着等待救援。”西弗勒斯冷冷地说，然后转头讥诮着看着哈利，“哦，我很抱歉，我似乎忘了——”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呼神护卫”，看见一只银白色的牧鹿踢踢踏踏地从烟雾中走出来，伸长脖子用头触碰着雷古勒斯的脑袋。 哈利脸色平静地伸着魔杖。 下一只迟疑了一阵才出现，是一只牝鹿。 罗恩和赫敏正要呼唤守护神，西弗勒斯抬手阻止了他们，“暂时足够了。” 哈利没有注意其他，他喃喃地说，“雷尔曾经说过灵魂可以修复他的伤口，所以除了守护神之外，我要怎么拿出我的灵魂？” “哈利……”赫敏迟疑地看着他，拿出灵魂？她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哈利的这个念头，只好求助地看着罗恩。 罗恩吃惊地说，“你疯了吗？只有最邪恶的那个人才想着拿灵魂来干点什么，你也看到结局了，那可一点也不光明可爱。” 哈利没有理他。 “那，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吗？”罗恩看了看对持着的守护神和它们的主人，试图转移话题，“我是说，雷尔肯定不会就这一天就醒过来，或许我们可以准备一些食物什么的，看守的时候可以休息……” 哈利这下看了他一眼，他还没说话，罗恩就赶紧摆手，“我……” “韦斯莱先生倒是提醒了我，我们可以把雷古勒斯带到一个充满纯洁力量的地方去。”西弗勒斯低声说，并冷邦邦地看了罗恩一眼。 罗恩勉强收下了，当做是赞赏。 “充满纯洁力量的地方……”赫敏小声嘀咕着，“独角兽森林。” “不错，万事通小姐，我真想为格兰芬多加上十分，不过这会儿沙漏宝石可能还没修复好呢。”西弗勒斯昂着下巴又赞赏了赫敏一句。 赫敏顿了顿也忍住了。 哈利依然没有注意其他无关言辞，他俯身抱起雷尔站起来，愣了一下。他以为他会抱到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但是雷尔轻得过分了。 然后他发现靠在他肩头的年轻面孔，这十几年都没有变化，依然是最开始那十几岁的模样，想必这会儿在外人看起来，经历了混战的狼狈不堪的哈利或许比在校长室静静待着的雷古勒斯还要显得年长一些。 哈利忍不住心头一酸，他还记得当初雷尔和他挤在碗柜里，雷尔抱着他哄他睡觉。 一滴眼泪滴到雷古勒斯的脸上，缓慢滑落，在到达他的下巴之前消失了。 哈利停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 西弗勒斯望过来，于是他也看到了，哈利还没忍住的眼泪继续滴落，在他的注视下被雷尔的皮肤缓缓吸收掉。 旁边响起吸气声。 “这是，这是什么……” “这是爱。”西弗勒斯冷淡地示意他继续走，仿佛他正在谈论的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东西，“雷古勒斯显然感受到了波特的爱，并且十分需求它，我想这个策略是正确的。”他挥动魔杖在空中画出几个圈，一架纸飞机从圈圈里飞出来，掉了个头冲了出去，“我们得给海格带个信，由他带我们去禁林。” 第30章 第 30 章 寻找独角兽很花了一番功夫，食死徒们狠狠地惊扰了禁林里的一切，动物们都躲了起来。当然，食死徒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不过很快就有马人冒头出来看着西弗勒斯一行人。 哈利无所畏惧，但是他忍住了没有开口，他知道马人对人类的敌视，大概也许只有邓布利多才能勉强与之交谈，现在他只希望对方可以无视他们让他们走过去，当然如果有必要，他也可以开一条路出来。 马人打量了西弗勒斯和他身后的人一阵，目光在雷古勒斯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那个——”马人冲雷古勒斯昂了昂头，“你们带他来干什么？” 赫敏在后面晃了晃，她显然还记得上一次与马人失败的交谈。 西弗勒斯双手拢在身前，面无表情但是放松地说，“克斯罗，我们来寻求帮助。”他的声音依然很低，但是至少没有对着哈利那样的厌恶和冷漠，如果抛开偏见的话，现在西弗勒斯的声音其实应该是标准的礼貌程度，既不太热情，也不太冷淡。 哈利拿不准这么说对不对，他记得赫敏曾经弄巧成拙，不过西弗勒斯的背影看起来很镇定。 克斯罗没有发怒，他只是刨着蹄子来回走着，手里的弓箭并没有举起来。在他身边的马人都安静地看着雷古勒斯。 不过因为雷古勒斯在哈利的怀里，这让哈利有种马人是盯着他的错觉，这可真是难受。 西弗勒斯没有再说话，他一直安静地等待着。 克斯罗过了一会儿说，“我们想要他。”他的手指指着哈利，不过当然是雷古勒斯。 “哦，这不行。” 赫敏低声说。 马人纷纷拉起弓箭对准他们。 海格稍微动了动他庞大的身体。 罗恩有些忍不住地左右看看。 西弗勒斯一动不动地继续等待着，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克斯罗并没有举起弓箭，虽然他表情显得不近人情。 哈利深吸一口气，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谨慎对待马人，禁林不是马人的，它应当是所有生物的。他既然想进来，那就可以进来，用不着征求这群家伙的同意。 西弗勒斯微微摆了摆头，止住了哈利发言的欲望，然后他说，“我可以问一声你们要他干什么吗？克斯罗。” 克斯罗稍微上抬了一下视线，这次他是在看着哈利了，像是看穿了哈利沉默之下的忍耐，但是他即不生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他说，“十七年前，我们观测到了一颗死星发出的强烈光芒，这是前所未有的，不是在你们人类的历史里，而是在我们马人的记载之中，我们之间因此产生了几种不同的见解，需要得到验证。”他不予多说，只是抬起了下巴，视线下落继续盯着雷古勒斯。 哈利的怒火被赫敏偷偷伸出的一只手拉住了。她小声地在哈利耳边说，“别，哈利，马人擅长魔法治疗，我们得忍着。” “那么如果他们要研究雷尔的星象，就得先救活他。”罗恩兴奋地接上一句。 “也许他们只想要看着雷尔不受干扰地死去。”哈利咬着牙说，“星星总是最重要的，你们还记得吗？一年级的时候那个马人不愿意救我，因为星星被干扰了。” “呃……”赫敏和罗恩沉默了。 三人匆匆结束了不太愉快的谈话之后发现，对面的马人消失了，西弗勒斯侧身望着他们，示意大家继续走。 哈利连忙跟上去。 海格压低了声音说，“嘿，真带劲儿，马人也有吃瘪的一天。” 哈利提不起什么精神询问是怎么个带劲法，他只是胡乱嗯了几声，跟着前面的西弗勒斯走着。 带着众人来到一片洒满阳光的空地里之后，海格回身看看疲惫不堪的众人，仿佛是恍然大悟一样，说，“哦，我想我们得来点野草莓，海棠果和山樱桃之类的。”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雨伞变出一堆鲜活水灵的小果子（西弗勒斯垂目站着，对此没有发表意见），“还有，当然，纯洁的女巫。”他看了看赫敏。 后者不知所措地两边看了看，然后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嗯，所以，所以是要我，嗯，留，留在这里吗？” 海格笑眯眯地点点头，“是的，赫敏。好了，我们其他人可以后退了。”他扬起两只手臂，像是指挥音乐一样驱赶着男巫们离开。 哈利小心地把雷古勒斯放在海棠果旁边，然后后退。 赫敏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干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四处望了望，看见哈利他们藏在七八米外的树后面。其实也不算藏，他们都没有掩住身体的意思。赫敏咳嗽了一声调开目光。 空地边上的灌木丛里透出点点微光，在大白天里实在是太微弱了。不过伴随着的还有悉悉索索的动静传来，一阵温暖欢快的气氛弥漫过来。赫敏一下子意识到是独角兽来了，她绷紧了站好。 一只成年独角兽穿过灌木丛出现在空地上。 赫敏眨眨眼努力改善表情，然后发现她的舌头有点打结了，“嗨——嗨，你，你好……” 独角兽微微歪了歪脖子，用它那美丽纯粹的蓝眼睛看着赫敏。 赫敏能感受到背后盯着她的灼热的视线，然后她努力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不过声音大地吓人一跳，简直是要把独角兽吓跑一样。 相反的效果显现出来。 另一只成年独角兽从对面的灌木丛里钻出来，它穿过枝桠的时候，身上的毛发被刮的乱蓬蓬的，这使它看上去有点鲁莽可爱。 两只独角兽互相磨蹭了一下脑袋。 赫敏竭力放轻呼吸。 先前的那一只独角兽往前走了几步，在雷古勒斯身边曲起四肢卧下来，身体靠着他，仿佛是在给他取暖。 后来的那一只围着赫敏和雷古勒斯慢慢打圈踱步，一边摇头晃脑。赫敏忍不住笑了一声，在它靠近的时候伸手顺了顺它的毛。 独角兽把头伸过来在赫敏的手上蹭蹭。 一只又一只独角兽来到空地上，他们身上发出的微光聚到一起慢慢变强，在日光之下也能看得清楚了。 赫敏有些惊讶，这会儿独角兽几乎挤满了这片地方，她被好几只蹭到了。 而地上的雷古勒斯周围卧满了独角兽，他的脸被映地莹莹发光。有一只小的凑过去舔他的脸。 躲在后面的男巫们慢慢走上前来。 独角兽群安静了一下，好几对蓝眼睛望着男巫们看着。赫敏正露出笑容，看到独角兽的反应又跟着紧张起来。 哈利硬着头皮往前走一步。 很好，独角兽没有离开，它们有几只往外避了几步，哈利拿不准那是在让路让他们进去，还是它们不喜欢男巫。 他不敢走了。 海格倒是不在乎，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独角兽群里，用一根指头轻触最近的一只。那只独角兽并没有避开。“说真的，这种景象我活了这么久还是很少见，实在是太值得留念了。” 一只未成年独角兽过来咬住哈利的裤子。哈利感觉到它微微拉扯着他，他简直受宠若惊了，脚步有些打结地跟过去。 然后他余光看见斯内普一脸不耐烦地被独角兽十分亲昵地环绕着，比海格和罗恩那边还要更亲昵，他瞪大了眼睛。 小独角兽带着哈利走近雷古勒斯。 哈利蹲下来，摸着雷古勒斯身边的独角兽，有些不自在地说，“呃，谢谢你们。” 独角兽们微微晃动着脑袋，用纯洁无暇的目光注视着他。 躺在独角兽微光里的雷古勒斯看起来真的就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哈利突然流出了眼泪。 一只独角兽靠近了舔掉这泪水。 更多的泪水流出来。 独角兽歪着头，大大的眼睛里流露出疑惑的意思。 哈利跪下去，抱头大声哭泣。 赫敏分开独角兽扑过来抱住他，“哈利……” 罗恩不敢像赫敏一样粗鲁，他侧身小心穿过独角兽之间的空隙，在哈利和赫敏身边蹲下，拍着哈利的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不管独角兽多么纯洁，几十个不可饶恕咒也不是那么容易消解掉的，他也不敢说有了独角兽雷尔就会好起来，可是，可是…… 不要放弃希望。 返回城堡的人中少了哈利和赫敏，西弗勒斯说他们得留着人轮流在那里守着，适时施放守护神咒。当然每次都得留下女巫，海格补充道。这会儿就留下了他们俩。 当西弗勒斯一行人进入一个小庭院的时候，惊讶地发现这里被修复一新了，这个速度也太快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罗恩注意到他们的谈话。 “……就这么一说，‘请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吧，好累啊’，石头就自己飞起来拼成了一整块，然后整面墙都垒上去了，你们看那花纹，一点也没错……” “是的，我也是，那边是我说的，折断的树枝都长回去了。” “要我说，墙可能是还原咒，可是树是怎么回事啊？” 罗恩注意到西弗勒斯看了看坐在栏杆上休息的那几个人一眼。 “不许再说那句话，那句‘请恢复’。”西弗勒斯突然冲他们说。对方吓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然后他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滑行了，罗恩得小跑起来才跟得上。海格莫名其妙地问罗恩，“这是怎么了？” 罗恩也不知道。 下一刻属于城堡范围内的人们都听到了一个声音，它洪亮地在空气中传播着，它说，“现在，请各处清理修复的人们来到大厅这儿，我有事要宣布，另外，不要许愿请求城堡自动恢复。” 罗恩看着西弗勒斯身后卷起的黑色浪花，忽然之间明白了。 修复城堡的不是城堡本身，而是雷古勒斯。 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 修复城堡……这得要多大的力量啊。 不过另一件事又令他高兴起来，之前出去的时候还没听说自动修复的事，那么可以肯定独角兽起作用了。 不要放弃希望。 罗恩又默默念了一遍，匆匆写了张纸条叠成飞机飞出去。 飞机一路跌跌撞撞穿过大半禁林，找到哈利在他头顶上盘旋，可是哈利没有伸手去接，他正坐在一堆独角兽中间发呆。 飞机直接撞到哈利的眼镜上。 赫敏吓了一跳捞过飞机打开看，然后她抬起头看着哈利，“哈利……” “嗯？” “……起作用了。”赫敏小声说，她把纸条递给哈利看。 那上面画着潦草的笔迹，罗恩说，城堡开始修复了，是雷尔。 哈利眨了下眼睛，又对眼镜用了个清理一新。赫敏在旁边看着他发笑，又用手捂住了嘴，不一会儿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 “太好了……” 哈利回头看着安静躺着的雷古勒斯，不住地喃喃自语，“是的，这真是太好了……” 第31章 第 31 章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了八个月。 这天天气不怎么好，一整天都阴阴的，到了傍晚开始下起大雨。在这样的天气里，有一个人急匆匆地穿过草坪去往禁林那边。 海格拎着灯从树林里钻出来接人。 那人向前跨一步走进灯光里，兜帽下是西弗勒斯那张脸。 海格惊慌地说，“哦，你得尽快赶过去。” 西弗勒斯皱着眉头，一言不发跟着海格。 他们要去的地方不难找，就在树林里光亮最盛的地方。那里已经搭起了一个棚子，里面或站或卧着几只独角兽。它们中间围着的那个人此刻看起来前所未有的糟糕，他的身下慢慢淌着鲜血。旁边两个学生手足无措地念着止血咒，但是完全没有用。 西弗勒斯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走近了看雷古勒斯，才能发现更加触目惊心的伤势。雷古勒斯此刻脸色惨白，神情痛苦，几个月来毫无动作的身体蜷缩着，打着冷战，身上到处都是不断渗血的伤口，不过能真正伤害到他的应当是各种咒语，肉眼可见的伤口倒是不那么要命了。 见鬼的不那么要命！ 西弗勒斯一边念修复咒，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该死的雷古勒斯，那些流血不止的伤口是蛇咬的。 或许他应该庆幸不可饶恕咒已经在这几个月里被消解了？ 该死的！ 西弗勒斯气的手都抖了。 海格蹲在棚子外面等着，过一会儿伸一下脖子，他不敢打扰西弗勒斯治疗，显得有些不安。 过了好一会儿西弗勒斯才出来，手里抱着安抚下来的雷古勒斯。一件不知道谁的长袍把他从头盖到脚。 西弗勒斯板着脸，生硬地说，“我带他去医疗翼。” 海格哦哦了几声，然后又反应过来，“我帮你们打伞。” 西弗勒斯什么也没说，迈开步子就往外走。海格连忙跟上，还对后面的两个学生说，“你们俩，走吧，我们回城堡去。” 一路上气氛都很压抑，西弗勒斯浑身散发着我很不爽的气息，海格倒还好，那两个学生都战战兢兢地靠边走，又被雨淋成了落汤鸡，一路抖抖索索的。 进入医疗翼，西弗勒斯就看见格兰芬多三人组在里面走来走去焦急不安，他冷冷地说，“让开。” 哈利停下脚步往后退，想了想又冲上前来掀开盖着雷古勒斯的袍子，看到了那张痛苦的脸。他哆嗦了一下，跟在西弗勒斯后面，看着西弗勒斯把雷古勒斯放到床上，看着庞弗雷夫人过来检查雷古勒斯的身体状况。 赫敏悄悄上前把哈利往后拉，“哈利，别这样，不要影响庞弗雷夫人治疗。” 哈利顺从地被拉远。 三人小组看到有血从床上滴下来。 赫敏一手揪着哈利，一手揪着罗恩，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使了多大劲。 罗恩喃喃地说，“流血不止，跟我爸爸那时候一样……” 哈利说不出话来，不过他很想揍罗恩一拳让他闭嘴。 八个月了，他以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为什么今天突然会这样？难道那条蛇没死，它又活了，还过来咬了雷尔？哈利觉得胸中燃着烈火，此刻他只想找到伏地魔然后把他一寸一寸碾碎。 紧接着西里斯来到了医疗翼，哈利的怒火被开关门的声音打断了，他回头看着西里斯过来跟他并排站着。 “嗯……嗨。”哈利简短地哼了一声。 “哦，哈利，我很高兴。”西里斯歪了歪肩膀对哈利小声说。 哈利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西里斯说的会是这句话，他吃惊地扭头看着教父。另外两个人也听到了那句话，相同表情的两张脸跟着转过来。 西里斯没有看他们，只是微笑着看着那边忙碌的两个人，“别担心，圣芒戈马上就会来接雷尔，他们会治好他的。” “可是——”哈利迷惑不解。 西里斯对他眨眨眼，然后才说，“哦，哈利，有件事你没有搞明白。不过，我想赫敏这会儿应该想清楚了吧。” 哈利又扭头看赫敏。 赫敏有些脸红，不过她还是说道，“嗯，我想这是在好转，是吗？我之前就觉得雷尔一直没有变化，那天马人也说了死星的事情，我想雷尔从很久以前起就出了些问题，而且以前他说过他受伤不会流血，因为他的血不是真的，而是他身体的一部分……那时我不懂，不过现在我想，大概雷尔以前的老问题这次也被修复了吧，他会流血了，这是表示他正常了。” 哈利震惊地看着赫敏，罗恩也是。 不过罗恩肯定没有哈利内心波动得剧烈。哈利完全理解了赫敏的意思，他跟雷尔相处的时间最长，他其实更清楚雷尔的不同，雷尔这十几年来都没有长大或者是变老，他使用的法术根本不需要魔杖而且他也根本买不到魔杖，奥利凡德说雷尔体内是一个无上的，孤独的灵魂，他当时几乎完全陷入混乱中了所以哈利没有太在意他说的那一番疯话。但是照雷尔现在的状况看来，奥利凡德说的根本不是疯话。 那么他说的雷尔的灵魂无上和孤独也是真的了？ 圣芒戈的急救队飞着一辆马车过来，他们的驾驶拿灯在医疗翼外面晃了一圈，强烈的光扫过，哈利不得不眯起眼睛。马车最后停在医疗翼附近的一块露台上。 城堡这一片的灯光全部被点亮，哈利和罗恩推着雷古勒斯的床直接上车，赫敏也跟着钻了进去。西里斯笑眯眯地跟着上了车。西弗勒斯冷着脸，并且比平常更阴冷地留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圣芒戈的马车离去。 圣芒戈现在正处于少有的清闲时段。 大战没有什么太大的人员损伤，仅有的那些个伤员也早就出院回家欢聚去了。西里斯直接包下了一间病房。医生们一直在关注雷古勒斯的情况，治疗蛇咬伤的方案是现成的，抢救十分及时，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其他的伤势都相对还好，各种咒语造成的后果在雷古勒斯的身上交织产生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以至于这个年轻人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生命危险。 他只是一直像冬眠一样保持着微弱的心跳和几不可闻的呼吸躺在那。 医生们把雷古勒斯当成了一个科研难题天天讨论，一点一滴修复着他身上的各种创伤并尽量不去打破那平衡。 收效缓慢但是好在有惊无险。 哈利和赫敏罗恩天天守在病房里。赫敏把她的书柜都搬来了，她的说法是，既然雷尔在好转，那么生活就还是要继续，她还谴责了哈利和罗恩的玩忽职守。 对此罗恩争辩了几句。 哈利却没有什么讲话的兴致，他只是去雷尔身边坐下，看着雷尔发呆。 赫敏叹了口气，打个手势叫罗恩闭嘴，她走过来把手放到哈利肩膀上，“没事，会好的，哈利。” 哈利嗯了一声。 第32章 第 32 章 雷古勒斯觉得自己的计划很不错。 他借由保护众人的契机分散了自己的力量，这一次终于成功进入了这个世界。 就是恢复得有些慢。 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 他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醒来。 是一块荒无人烟的野地。 雷古勒斯张嘴看着周围。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什么地方已经不重要了。 他，或者说，她。 站在法术凝成的镜子面前发了半天呆之后，自命名为罗拉的小姑娘笑了出来。 这是一具真正的身体。 看年龄，是和哈利差不多大的样子。看外貌，黑发白肤，像是综合了上辈子和现在的雷古勒斯之后的模样。 这是来自于世界的馈赠吗？以年纪推算的话，是从她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在准备着了呀。 是个温柔的喜欢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世界呢。 与重获新生的罗拉相反的另一边。 雷古勒斯一直昏迷不醒。 在艰难修复了各种大战留下的伤害之后，雷古勒斯又进入了不流血，不表现任何生命体征的状态。 本来好不容易觉得有点希望的人们再次紧张起来。 哈利拒绝了所有的任何采访，每天待在雷古勒斯床边，时不时放出一只小鹿出来在病房里绕圈跑。罗恩偷偷对赫敏说他觉得哈利的守护神越来越小了，看起来哈利的快乐要消耗的差不多了。赫敏让他闭嘴。 罗恩耸肩，“真怕哈利找到什么撕裂灵魂的方法去救雷尔。” “你能不能闭嘴！”赫敏生气，但是她也很担心这个。 为此她偷偷去查了黑魔法。 并让罗恩日夜守着哈利，宁愿他待在病房里日渐阴沉，也不要他出门走动散心。万一谁不小心提示了他呢。 罗拉在外面观察了好几天。 她和哈利的联系并没有因为她新生而断开，那血并不是雷古勒斯的，而是她的法术精血。她本来是想开始她的养老休闲旅游计划的，但是就是那么一顺手，查看了一下哈利的状况。 就拐道来到了圣芒戈。 她的小可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变阴沉了。 这可不好。 但是罗拉没有找到进入病房的机会。 偶尔开合的门缝里可以看到哈利的身影，坐在床边，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靠着窗户站着面朝病床，手里间或放出一只只稀薄的小鹿。 当然，哈利毕竟是人不是神，即使是他不想，也会有睡过去的时候，但是罗恩会在啊。 或者是卢平，双子，西里斯，等等一众人。 这样很难进去呀。 罗拉叹了口气。 “请让一下。” 罗拉一个激灵，赶紧走开点。她后面站着德拉科。 俩人没有照面，德拉科只是瞟了一眼罗拉的背影，矜持地点点头，也不在乎罗拉是否会转过来看见他，缓步越过罗拉去到病房里。 他来看望雷古勒斯。 罗拉头疼。 忘了这个家伙了。 现在的德拉科和哈利之间大约就像西弗对她的态度一样，见面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但是总算还是能和平相处。大战中不光是西弗勒斯洗白，马尔福一家对哈利关键时刻的庇护也让他们声誉略有挽回。尽管外界说只是马尔福善于投机，但是哈利和德拉科之间互相都清楚，不管德拉科的父亲是怎么想的，德拉科是真的在帮助哈利。 “你真的够糟糕的。”德拉科来的少，一方面是他跟众人的关系不算好，待着也是别扭，另一方面是雷古勒斯总是沉睡，他就算来了也没什么事做，只好转身打量哈利并评论了一句。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哈利这样肉眼可见的阴沉难道都没人注意吗？ 今天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总算可以开口提示一下。 哈利看了德拉科一眼，“不劳费心。” “呵呵。”德拉科假笑。 片刻之后德拉科推开门走出来。 罗拉还在等着他们俩多聊两句，这下猝不及防。 德拉科这次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罗拉。 罗拉赶紧甜笑走开。 不能再等啦，德拉科已经开始注意她，并且哈利眼看着就要黑化了。 罗拉挑了一个就只有哈利和罗恩在的时候。 她扮作一个闯错了房间的小姑娘，闪电般并天真烂漫地扑到病床边往雷古勒斯身上按进便捷小道具，在他们俩之间建立起联系。 颓废的哈利猛然间觉醒，迅捷如鹰，冲过来就要去抓起小姑娘把她拖开。 “嘿！哈利！”罗恩赶紧对哈利用了个咒语把他飘起来。 罗拉暗暗赞了罗恩一声，当了傲罗之后身手和反应都进步很快啊。她后退离开床边，举起手，吐舌头，“对不起啦，不好意思，我走错楼层了。“ 罗恩忙说，“没事，没关系，是不是哈利？” 哈利面无表情解咒放下自己。 罗拉又一笑，“我走啦，真的对不起呀。” 罗恩暗地里踢了哈利一脚。 哈利淡漠地动了动眼珠，说，“没关系。” 罗拉带上房门。 在门外扔掉灿烂的笑脸。 轻轻叹了口气。 建立起联系之后就简单多了。 罗拉将当初炼化雷古勒斯身体的法术一步一步解开，炼化材料自然又分解回原样——雷古勒斯的灵魂。 修复灵魂是个漫长的大工程。 在还是雷尔的时候罗拉也没有过多窥探雷古勒斯，导致现在她也只能恢复个大概，只能先把正处于混乱之中的灵魂注入那身体之中再说了。不过原本的身体与灵魂契合度是百分百的，本身也可以进行自我修复。 但这同样需要时间。 完成了之后罗拉又来到病房外偷看。 却见到了惊惶的一幕。 她轻轻啊了一声。 罗拉忘了，那个时候的雷古勒斯，正喝下了黑水，沉入了湖底。 在灵魂炼成的盒子被撤除之后，雷古勒斯就立刻显现出了令人惊异的创伤。他的内脏一团乱，简直就像是被浇了石油点燃烧灼之后的模样，让人惊讶他居然还能活着。 病房里被匆匆忙忙赶来的医生挤得满满当当，甚至把宅了好久的哈利都挤了出来。 一群人围在走廊里焦燥地看着紧闭的房门。 克利切在地上哭喊打滚，“为什么克利切要遵守主人的命令，为什么克利切没有去喝下黑水，为什么克利切没能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为什么克利切任由主人掉进湖里却还回到了家……” 克利切的哭声断断续续又含糊不清，但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明白里面包含了一件被尘封的惊心动魄的往事。 男人们握紧了拳头，而女人们眼中蕴起了泪水。 唯一没有动容的是哈利。 他只是变得更苍白更阴沉了。 罗拉站在拐角那里看着他们。 雷古勒斯她会负责到底，虽然现在没时间让她慢慢研究那阴尸湖水的成分来对症治疗，但是她完全可以给雷古勒斯重新长一副内脏出来，以她现在恢复的程度，虽然略有残缺，但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想微笑，又想叹气。 这应该就是她期待已久的大团圆结局啦。 还有什么好叹气的？ “你真的想不到吗？”邓布利多陪在罗拉身边微微一笑。 罗拉看了校长先生一眼，“作为一个幻影，您还真是健谈啊。” 邓布利多始终微笑，“我只是你内心的投射。” 罗拉摆摆手转身走掉，她要等病房那安静下来再去，她并不能完全恢复，无法做到消无声息施为大型法术。世界给了她礼物，她也要对世界有所回报，过于强大的力量聚集到一个人身上会造成坍塌，说不准会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损伤。那剩下的力量罗拉不打算拿回来了，就让它们逸散在这里吧，权当是环保。 罗拉潜入病房的过程不算太顺利。 最近都是哈利守夜。 被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哈利察觉这件事让罗拉欣慰又心酸，她颇有种教书育人的成就感。 但是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雷古勒斯的伤势。 罗拉继续假扮天真无邪小姑娘。 半夜在医院里溜达，然后认出了阴郁的救世主偷偷扒在门外看哈利。 没有了罗恩在旁边缓和气氛，哈利只掀起眼皮看了罗拉一眼，然后一挥手示意房门关上。 罗拉讪讪地，追星真累。她叹了口气又敲门，“你好，我可以进来吗？” 哈利没有回答。 罗拉自我假设追星少女的心路，既然没拒绝那就是默认，她兴致勃勃开门进到病房里。 房间里没开灯，只有走廊上的微弱灯光照进来一点。 罗拉很满意，这样哈利就看不清她的脸了。 “出去。”哈利低声说。 罗拉抑制住自己伸手摸摸小可爱头顶的欲望，甜甜地笑道，“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哈利看了罗拉一眼，“不。”他站起来走到罗拉面前，伸手把女孩子往外推。 这已经很不礼貌了。 但是罗拉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还是笑眯眯地看着哈利，“等一下——”她被哈利按到门板上，伸手在背后打开一个结界，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 哈利脸色一变，抬手招来魔杖正要开口，一个比他更快的法术迎头罩到他脸上，随即哈利“咚“一声倒地。 罗拉看着地上的哈利有些不忍，一定很疼。 她跨过哈利去床边看雷古勒斯。 先点起一盏灯光。 青年平静地沉睡在黑暗里。 罗拉一瞬间想起了当初遇到雷古勒斯的时候。 她把手放到雷古勒斯的腹部，慢慢检查他的情况。 这个修复是个长期的活儿。不能做的太明显，一夜之间换出一副新内脏就太惊悚了，罗拉只能按照圣芒戈医生的步调来，他们在雷古勒斯身上做实验一样做治疗，后果全由罗拉来主导。 造成的结果让医生们连连称奇。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有个小瑕疵。 哈利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罗拉表示有些无奈，她不能过多消去哈利的记忆，短时间内频繁抹除会对哈利造成损伤。 思虑再三之后罗拉申请了圣芒戈医院的实习。 为此她还伪造了一份国外的学历。霍格沃茨的不是不能伪造，文件不是问题，问题是人。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和老师。 很快罗拉就作为一个偏远地区不知名巫师学校的推荐生来到了圣芒戈。 现在整个医院最有名的病人就是雷古勒斯了。几乎所有的医生都会来看望雷古勒斯，他的病例也会每隔几天就组织讨论。罗拉总算是能光明正大接触雷古勒斯，每每混在一大堆人里，不用再敲哈利的头。 只是不能在哈利面前用法术。 罗拉试过几次，但是每次哈利都会警觉。没办法，她的法术波动和这里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而且哈利还亲身感受过，根本遮掩不了。 只好等待哈利不在的时候。 她配了药水给莫丽喝，让她说出劝哈利离开的话，“雷尔在好转，你也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了，等他好起来看到你这副模样会怎么想？” 哈利果然被劝走。 罗拉加快了动作，哈利临走前往她这边看了一眼，说不好是无心还是有意，但是罗拉担心哈利会想起来她曾经趁夜来过。 赶紧治好雷古勒斯然后走人吧。 第33章 第 33 章 “请不要离开我。” 今天天气难得阳光灿烂，哈利在外面转悠了一圈但是完全感受不到生活的美好之类的东西，最后他还是来到了医院，呆呆地看着病床上躺着的人，突然说了这了一句话出来。 此时病房里没有其他人。这是难得的私人时间。 躺在那的雷古勒斯毫无反应。 哈利慢慢走过去，跪在雷古勒斯手边，把脸埋进雷古勒斯苍白的手掌里，“我祈求你不要离开我……他们说我越来越危险了，你真的放心我一个人吗？” 一声轻叹随微风穿过房间。 罗拉在圣芒戈的保卫系统里加了个自己的小机关，为的是能够及早察觉哈利的到来好避开。 但是现在她过来看到哈利伏在床边的身影，忽然觉得也许该让雷古勒斯醒来了。反正她会一直待在这里，她会确保雷古勒斯完全康复。 那病床上的冰凉的手指像是应和一般轻轻动了动。 哈利猛地抬头看向雷古勒斯。 青年浅浅地皱起眉头。 哈利屏住呼吸等待雷古勒斯睁眼。 然后后者在他期盼的目光里醒过来。 罗拉松一口气，看起来还不错，她悄悄退走。 “这是……哪儿？”雷古勒斯费力看了看四周，张张嘴，沙哑着嗓子开口，他实在是很久没喝水了。 哈利怔了怔，紧接着一阵狂喜扑上去，“雷尔？!你，你真的醒了？！” 然后又赶紧让开，搓着头发手忙脚乱在房间里团团转了半天，最后倒来一杯水扶起雷古勒斯慢慢喝。 醒过来的青年还有些精力不济，但是他看着哈利的眼神却异常清醒，他靠着哈利塞在他后背的枕头，沉思了片刻之后开口，“你是……波特？” 哈利怔住，觉得有些怪异，又有些不安，雷尔看起来特别客气，这做派倒像是温和版马尔福，既傲慢又谦卑，既冷淡又温柔，没有马尔福那么冰冷，但是距离感却更重。哈利慢慢站直。 雷古勒斯躺在床上这么久，脸颊消瘦得都凹进去了，鼻梁更显挺直，眉睫浓密，眼眸幽深，此刻不做表情就这样看着哈利，竟有些陌生。 总之就是完全没有以往那股傻气了。 “……雷尔？”哈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雷尔的名字，但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发紧。 雷古勒斯疑惑又礼貌地点了点头，“是我。” “你为什么叫我波特？”哈利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气问。 雷古勒斯看起来更疑惑了，不过基于教养，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詹姆，如果你允许的话。”他刚讲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因为站在那的波特简直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雷古勒斯皱眉，这状况他有些搞不清了。但是这不是重点，他垂下视线，把手缩进被子里，小心抚摸自己的左臂。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触感，这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可是波特在这里，他不能直接撸起袖子检查，不好说对方会不会看到自己的标记就变脸。 “你在找伏地魔的标记吗？” 雷古勒斯眼神一凛，停顿了一下才慢慢抬头看着波特。 哈利脸色没有那么白了，他甚至还勉强笑了一下，“不用担心，它已经没有了。” 雷古勒斯审视着哈利。 哈利挺直了脊背。 “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想你应该是忘记了一些事，我不是詹姆。”哈利慢慢说，他从刚才的震惊里回神，失忆了又怎么样，雷尔好了才是重点，“詹姆是我爸爸，我是哈利。” 雷古勒斯听到这话只是挑了下眉梢。 但是他遮在被子里的手心里慢慢聚起一个铁甲咒，无声无杖太难了，他做得很慢。 哈利苦笑，雷尔的小魔咒他感觉得到，或许是刚醒来还太虚弱吧，在他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哈利假装没发觉，继续讲，“你还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或者说你还记得什么？” 雷古勒斯低头假装思考，直到护盾成型他才开口，“伏地魔？现在可以直呼他的名字了吗？”完全没有回答哈利的问题的意思。 不知怎地，哈利就是能分辨，这个不回答问题的雷尔并不是以前那个答非所问的雷尔，他的心越沉越低，“是的，他已经死了，彻底的，你放心，所有的魂器都被消灭了，我们经历了一场大战，你就是在战时受的伤。” 雷古勒斯仔细看着哈利的神情，想要确认哈利说的是不是真话，但是哈利浑身的哀伤太浓烈了简直无法忽略，他停顿了一下，说，“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有朋友离开你了吗？”他尽量委婉，杀死伏地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为此付出些代价是不可避免的。 哈利看着雷古勒斯不说话。 罗恩推门进来，他正扭头跟后面的赫敏讲话。 俩人都进到房间里之后就呆住了。 雷古勒斯坐在床上看着他们。 哈利呆站在床边看着雷古勒斯。 房间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漫延。 打破气氛的是赫敏，她一声尖叫冲过去一头扎进雷古勒斯怀里，“你醒了！” 雷古勒斯张着手不知道往哪放，这个姑娘是他忘掉的朋友吗？以及还好他后背垫了有枕头，“是的，我醒了。” 罗恩一边搓手一边跟过来，激动得满脸通红，“嘿雷尔！真是太好了！” 雷古勒斯看他一眼也微笑着点头。 罗恩一慎，红潮稍微退却了一些，他转到哈利那在好友耳边小声说，“我怎么觉得雷尔怪怪的。” 哈利看着雷古勒斯，淡淡地说，“雷尔失忆了。”就好像在说今天是个好天气一样。 “什么？！”罗恩大叫。 赫敏抬起身体回头冲罗恩叫，“你嚷什么？” 罗恩结结巴巴问雷古勒斯，“你，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雷古勒斯满怀歉意地回答，“对不起，我忘了。” 赫敏也呆住，“雷尔，那我呢？” 没等雷古勒斯回答，哈利不耐烦地插嘴，“他谁都不记得，不用一个一个问了。”他的语气真的很冲，以至于罗恩往旁边挪了一点。 雷古勒斯对赫敏笑了一下，他很抱歉，但是没办法。 赫敏瞪了哈利一眼，转回来不可置信地看着雷古勒斯半天，后者安静地回看着她，“哈利，你叫医生来检查过了吗？” “……没有。”哈利呆了一下才想起来一直没有呼叫医生。 赫敏生气地戳了一下床头铃，哈利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照顾病人。她又柔声对雷古勒斯说，“没关系雷尔，也许只是暂时的，圣芒戈有很多优秀的医生，肯定会治好你。”她想了一下又补充，“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们永远是你的朋友。” 雷古勒斯低头看着趴在自己面前的姑娘没有讲话。 赫敏的脸慢慢红起来。 罗恩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喂喂两声上前拉开赫敏，“你不能仗着自己生病就这样啊雷尔。”他讲的含糊，雷古勒斯没懂是什么意思。 赫敏偷偷踩了罗恩一脚。 哈利站在后面没动，他只是仔细看着雷古勒斯的神情。 不光是神态，语调也不一样，过去的雷尔声音清越，有时候还会略有些高亢，语速时急时缓全看心情有时候还会有些俚语冒出来，但是现在，雷尔一直压低着嗓子舒缓平稳地讲话，多余的一个字也没有，并且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坐在柔软的病床里也端正有礼。 哈利没由来就觉得雷尔不会好了。当然，正如赫敏所说，不会好也没关系，他们依然是朋友。 但是。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慌。 医生来检查雷古勒斯的现状。 依然是一群人涌进来。 哈利三人往后退到人群外面。 赫敏交叉手指握着拳头，双眼紧紧盯着那边。罗恩撞了下哈利的肩膀，小声说，“我说，你现在总可以笑一笑了吧。” “那个实习生没来。”哈利冷不丁说。 “啊？什么实习生？”罗恩摸不着头脑。 哈利这才看了罗恩一眼，他发现后者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他不禁感到有些生气，罗恩一点也不警觉，“那个黑发的女生，之前经常来看雷尔。”他是想说那个女孩有古怪，既然之前那么关注雷尔的情况，没理由现在雷尔醒了她却无动于衷。 罗恩却想到了别处，他心领会神地一笑，“啊哈，我知道了，人家没来~” 哈利有些烦躁，但是在他开口解释之前，那边的医生们散开了，相互连连点头，笑容满面陆续撤走。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快步上前去找人谈话。 赫敏和罗恩连忙跟上。 再次回到病房里之后，西里斯卢平等人也聚到了这里。 大家都听说了雷尔康复的消息。 病房里终于响起了欢笑声。 赫敏在门口耸耸肩，“是我通知大家的，说真的哈利，你得知道牵挂雷尔的不止你一个，就拿西里斯来说，雷尔可是他的亲兄弟，你总得想想大家。另外，我还有件事想说，但这其实是一件事——你之前的情绪很不稳定——我依然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哈利也没进去，他站在赫敏身边看着欢笑的人群，很久才轻轻点了点头，“啊。” “啊是什么意思？你同意了”赫敏穷追不舍，哈利总算有松动的迹象，她得抓住了。 哈利感受到了熟悉的赫敏行为模式。说起来他是变了，赫敏又何尝不是，过去那段时间他身边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对待他，好像他才是那个受重伤的人，现在被赫敏逼迫，他居然有心情笑一下，“不，我不想去，赫敏。” 赫敏认真看着哈利的脸。 哈利回望她。 这是第一次哈利愿意回望朋友的眼睛。 赫敏慢慢抱住哈利，“很好。”她有点想哭。 “我很抱歉。”哈利摸了摸赫敏的头发。 第34章 第 34 章 雷古勒斯出院是个大日子，几乎所有人都来帮忙。 罗拉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看着那边，她和雷古勒斯病房之间隔了一个大约七八米宽的大庭院。 雷古勒斯看起来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太瘦。 她满意地点点头，在桌子上放下给老师的信，信里写着她要回去家乡，实习期没满她表示遗憾，但是家里有事她必须走之类的一段话。 然后罗拉离开医院。 她的养老休闲旅游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哈利看着西里斯和雷尔离开。 赫敏坐在罗恩身边，“哈利，你不一起去吗？”他们要去西里斯家里聚会。 “我还有点事。”哈利摇头，“我会去的，记得给我留点吃的。” “好。”赫敏担忧地看着哈利，后者为了安抚她笑了笑并一直保持着目送他们离开。 等车子驶离哈利的视线之后，他就放下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到医院里去。 德拉科跟在哈利后面，他并不去那聚会，故而避开了大家，却没想到会看见哈利返回医院。 “你跟来干什么？”哈利问。 德拉科皱着眉毛考虑措辞，他不想说他是在担心哈利的精神状况，“……看看你要干什么。” 哈利看了他一眼。 “雷古勒斯康复你看起来并没有特别高兴。”德拉科补充了一句。 哈利嗯一声，直接就承认了。 “为什么？” “我有些事想要弄清楚。”哈利说着已经走到了医生办公室的楼层，他慢慢寻找门牌。 带实习生的贝尔医生拿着信封走出来。 哈利看见他就迎上去，“贝尔先生。” 贝尔医生对哈利点点头，“找我有事吗？波特。” “我想问一下您的实习生在吗？”哈利问。在他后面的德拉科眯起眼睛。 “啊，这个很遗憾，她中断了实习回家乡去了。”贝尔正在为这件事叹气，他的学生实在是很认真很不错，加上从她家乡那个穷乡僻壤里走出来来到圣芒戈实习，这期间一定经过了很长久的努力，就这么放弃实习走掉真的太可惜了。 哈利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刚刚我看到她放在我桌子上的请辞信。都没来得及跟她道别，大约是很急吧。”贝尔医生还展示了一下他手里的信件，“你找她有什么事吗？我有她的地址，你可以给她写信，不过她说她的家乡比较偏僻，收信总是不太及时。” “不要紧，我就是问一下，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哈利往旁边退了一步让贝尔医生走过去。 “那好。” 德拉科等贝尔医生走掉才上前开口，“那个实习生怎么了？” 哈利沉思半天，像是猛然惊醒一样抬头看了德拉科一眼，“没什么，可能是巧合。” 德拉科昂起下巴看着哈利。 哈利对他挥挥手，“我走了。” 德拉科拦住哈利，慢条斯理地说，“你觉得我不可信任？” 哈利笑了一下，“当然不是，应该是我最近想得太多。” “……还是说你准备回去找格兰杰和韦斯莱商量？”德拉科根本没听哈利的借口，“不不不，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想你大概会自己一个人独自行动，你谁也不会告诉对不对？其实我觉得你根本没有变的更坏，你一直一来就是个独行侠，阴暗偏执，那些报纸上写的正义热血之类的形容词压根跟你没什么关联。” 哈利不笑了。 德拉科很满意自己的话产生的效果，他得意地挑起眉毛，抱着胳膊围绕哈利转了一圈，“你又发现什么惊天大秘密了？又要去单枪匹马拯救世界了吗我的救世主？” “这跟你没关系。”哈利干干地说，他有些底气不足，事关雷尔，并不能说跟德拉科没关系，至少雷尔要是在的话，他肯定会希望自己跟德拉科做好朋友。而且就算是对着德拉科也好，他其实很想跟人说说自己的疑惑和不安，可是没有证据，也太败坏气氛。雷尔经历了长久的治疗终于恢复，他不能破坏这个。 德拉科嗤笑一声，“跟我没关系？你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啊。说说吧，那个实习生怎么了？” 哈利看着德拉科。 后者慢慢放下胳膊。 “我觉得雷尔的恢复跟她有关系。”哈利小声说。 德拉科眨了眨眼，他少有地呆滞了一小会儿。 哈利见状，拉着德拉科闪进一间空病房里。 “我觉得，那个实习生跟雷尔的恢复有关系。”哈利重复了一遍。 德拉科皱眉看着哈利，“你说什么？她只是个实习生。” 哈利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的感觉，只能慢慢回想罗拉出现的场景，“我见过她，在她还没来圣芒戈实习之前。” 德拉科拿两根手指敲着自己的胳膊，等着看哈利到底要说什么。 哈利倒是不在乎德拉科的那种容忍的态度，既然他已经打算说出来，那么就要争取到德拉科的立场。一个人闷头思考很容易走偏，他需要另外的旁观视角来帮助确定到底是自己的臆想还是真的有问题。 “之前她走错楼层来过雷尔的房间，之后雷尔就开始有反应，我整天都待在那儿，我很清楚这其中的变化。后来我去楼上楼下都查看过，上下都没有人住，我怀疑根本不存在走错楼层的事，她就是来找雷尔的。”哈利摩挲着下巴，“我就是想不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以及是怎么做到的，雷尔的病例我也查看过，他身上那个封禁魔法虽然有些影响治疗进度但是其实是在保护他的性命，关键是那几乎无解。如果那个实习生解除了那个魔法，那么她就很有可能认识当初救活雷尔的人……可是解除封禁术会对雷尔造成危险，她如果是当初那人的学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德拉科慢慢停止敲击胳膊，他把手搭在臂弯处，等哈利有了片刻的停顿之后慢慢开口，“你说的都是猜测。” 哈利看他一眼，没有反驳而是点点头，“是的，我没有证据。”然后挥手打断了德拉科的扬眉表情，“我先说完。” 德拉科抬了抬下巴，找个地方坐下来。 哈利在空地上来回走了两遍，“封禁术被解除之后雷尔很明显是回到了他当初差点死掉的那个状态，这算是对于我猜想的验证了吧。”他注意到德拉科眯起了眼睛，这是德拉科认真的小动作，哈利心中略微感受到鼓舞，继续说，“医生们对雷尔的病情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结果后来那个女孩就作为实习生来到了圣芒戈。” “你这句太主观了。”德拉科评论到，“据我所知雷尔的病情在来实习生之前就一直在缓慢好转。” “你等我说完。”哈利摇头，“她在避开我，这是我后来才想到的。” 德拉科皱眉，他不明白话题为什么突然跳跃。 “我那时候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实习生，这都是我最近想到的。每次我不在的时候雷尔才会有所好转，而且我在那儿的时候那个实习生总是有些闪躲，刚开始我没有注意，但是后来我想起她曾经来过。” “这个你讲过了。” “不，”哈利停下了踱步，并举起双手做了个双引号，“我并不是指之前‘走错楼层’，我是说，她抹去了我记忆里‘她曾经来过’这件事。” 德拉科看着哈利。 “她半夜来过雷尔的房间，还袭击了我。”哈利说出来的时候有些迷惑，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实习生要袭击他，如果她是来治好雷尔的，那么他会非常感谢并欢迎，而且如果她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话，抹去他的记忆这件事她又做的不是很完美，其实他想起的不止现在讲出来的这一次，他模模糊糊感觉有很多次夜袭，“我对自己做过检查和治疗，好几次我的记忆断层恰好是雷尔有所恢复的时候，她肯定来偷偷治疗过雷尔。” “所以你是说，她是想偷偷治好雷古勒斯并且不让人发现？”德拉科看着哈利，慢慢总结说。 “是的。”哈利长出一口气。 “那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德拉科点了点面前的空气，停顿片刻之后，他站起来也学着哈利在房间里踱步，“在我看来，我们一直以来就没有听到过那个人的消息，那么他应该是性格古怪的隐士那一类，这可以解释他的学生为什么偷偷行事——好吧我们现在假设她是当初那个人的学生——那么既然她有能力治好雷古勒斯，她的老师当然更有本事，为什么一开始那个人却没有治疗雷古勒斯的伤势而是仅仅将它封禁？” 哈利呆了一下，但是很快他就兴奋起来，德拉科愿意跟他讨论，这激起了他的思路，本来他只是在怀疑实习生的事，现在他想的更远了，“你见过醒来的雷尔是吧？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德拉科停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兴奋的哈利，“不一样？”他慢慢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脸色晦暗不明。 “是的。”哈利坚定地看着德拉科。 “你这么问的话，确实是有一点异常。”德拉科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要信任哈利，“不过我来的少，不太确定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还想含糊一下，但是哈利热切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就直说了，“现在的雷古勒斯才是一个像样的布莱克。或者说，一直以来我们所认识的雷古勒斯，根本不可能是布莱克家族里能生长出来的，他太格格不入了，就算是叛逆，那也该是西里斯那样的。他身上没有严格家教的痕迹，过于天真柔和，倒像是，倒像是疯姑娘那样的生活环境所能养育出来。”他留意到了哈利有一瞬的不赞同，他挑了挑眉梢，“好吧，是洛夫古德。” 哈利满意地放过了德拉科，“你说的对，我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你有没有觉得或许有这样一种可能……”他停了片刻，觉得自己的猜想过于大胆，忽然不太想说了。 德拉科耐心等着。 “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对不对，但这很敏感……”哈利犹豫不决。 德拉科嗤笑一声，“我们天不怕地不怕的救世主也会有觉得敏感的事？” 哈利没有反驳，他叹了口气，“你得保证不会说出去。” 德拉科停顿了片刻，“我保证。”他保证的很轻快，但却让哈利没由来觉得安心。 哈利接着就说了，“我在想雷尔或许不是雷古勒斯！”他紧紧握着双手，语调都有些颤抖。 德拉科没有讲话，他就这样看着哈利。 过了大概几分钟，哈利忍不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 但是德拉科打断了他，并粗暴地扯着哈利的胳膊离开病房并打手势让他闭嘴，“跟我走。” 俩人再没有交谈，而是急匆匆地离开医院坐上了马尔福家的车子。 “这是去哪？”哈利看着外面的风景，他总得起个头，德拉科变脸太快了。 德拉科唰一下拉上窗帘，严厉地看了哈利一眼，简短地说，“去我家。” 第35章 第 35 章 马尔福庄园看得出来曾经经历过损毁，现在的玫瑰花都是新种植的，道路重新铺过所以还没有什么磨损，格局也做了稍微的改变。哈利记得他刚才看过去的地方曾有一座雕像，现在则是一片花圃。 他慢慢打量着庭院，并不去看德拉科，实在是因为德拉科太严肃了。虽然严肃的态度说明他重视自己的猜想，但还是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俩人并没有去见马尔福夫妇，德拉科只是让家养小精灵去告诉父母说他和哈利有事要谈，晚饭不用等他。 哈利跟着德拉科一路来到一个小书房。 是德拉科房间里的小隔间。 德拉科等家养小精灵送完了茶水之后才在窗边的小圆桌边坐下，对站那儿的哈利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现在你可以尽情讲述你的猜想了。” 哈利也不跟他客气，他憋了半天，“我怀疑雷尔是一个灵魂碎片。” 德拉科咬着牙保持表情，他果然够了解救世主，想法总是那么天真大胆，“……你是想说雷古勒斯是一个魂器？” 哈利点点头，他自己就容纳过伏地魔的灵魂碎片，还有纳吉尼。魂器也可以是生物，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就算雷古勒斯曾是魂器，那么仅仅一片灵魂的碎片是不可能主导躯体活动的，主体依然是雷古勒斯本人不是吗？这解释不了他前后不一的言行。”德拉科指出问题。 哈利哑然，他觉得德拉科说的对，但是，“那么你怎么解释雷尔的变化？有没有可能雷尔不是碎片，他是作为一个完整的灵魂进入了雷古勒斯的身体？”他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纳吉尼和伏地魔之间那种心灵感应式的交流方式，他和雷尔之间也有，他怀疑自己体内也有雷尔的灵魂碎片。这大约可以佐证他的猜测。但这又产生一个新问题了，如果雷尔是一整个灵魂，那么他是怎么做到进入他人躯体的呢？而他分裂的代价又是谁？并且一个生物能够作为两个灵魂的魂器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你是觉得雷古勒斯前后不一是因为那是两个灵魂，我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方式能让一具躯体内容纳两个灵魂，我是说长期的。”德拉科最后补充了一下，他们俩同时想到了奇洛教授，至少雷尔身上没有任何因为背负两个灵魂而产生的创伤，相反倒是强韧得没话说。 书房里安静了片刻。 “封禁术！” 哈利灵光一闪，“是那个封禁术！”他兴奋地站起来在那走来走去，两只手在空中挥舞，“是那个救了雷尔的人，不，我是说，雷尔就是那个施放封禁术的人，他并没有拯救雷尔，而是封禁了雷尔的躯体将他当做一个无机物来容纳自己的灵魂！高等魔法，无声无杖，是的，我想我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所认识的雷尔从来不是雷古勒斯！现在想想，雷古勒斯只是个普通巫师家庭出来的学生，他那时候还没毕业呢，怎么可能会那么多我们都不知道的魔法……” “什么是无机物？”德拉科慢吞吞问道。 哈利愣了一下，“呃，就是没有生命的东西。”被德拉科这一下打断哈利总算稍微冷静了一点。 德拉科满意哈利的回神，他是真的不知道无机物但是光从字面上也能猜到大概意思，所以主要还是希望哈利不要那么狂热，“现在你又有一个新猜想了，‘雷古勒斯被封禁之后做成了人偶，因此可以容纳另外一个灵魂’，我说的对吗？” “……是的。”哈利觉得德拉科说的没错但是总觉得听起来很邪恶，他不希望雷尔是个邪恶的人。 “这太邪恶了。”德拉科毫不留情评论道。 哈利默然坐回去。 “我只是就你的猜想而言。”德拉科嘲笑哈利，“你能不能有点自信？你真的觉得雷古勒斯是个邪恶的人吗？”尤其是在他牺牲自己拯救了那么多人之后。 “当然不是。”哈利说，他偏头看着德拉科，“是你的描述有问题。” 德拉科好暇以整，端起茶杯啜饮。 “按照我的猜想接着往下的话，那个实习生现在过来解除封禁术并且治好雷古勒斯就可以解释了。应该是雷尔脱离了雷古勒斯的身体，她只是来善后。”哈利点点头，雷尔不可能是个坏人，他还记得要照顾雷古勒斯呢。 “有道理。”德拉科点点头，但是他又说，“但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而已。” 哈利张着嘴无话可说，他会这样猜是因为他和雷尔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和雷尔不经意间说的一些话，一定要向德拉科解释的话，还真没什么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 德拉科笑了一下，不算太嘲弄，他往后靠着椅背，把双手十指交叉握着放在腿上，这是一个休闲的姿态，“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可以放心。” 哈利有些丧气，“哦。”德拉科会帮他保守秘密，一半是因为那关系到雷尔，另一半大约就是并不十分相信他的话吧。 “你现在要去那边的聚会吗？”德拉科提醒哈利，他难得地表露出些许善意，“忘掉我们今天的谈话吧，我理解你的失望，雷古勒斯忘记了你这很令人难受，但是你不能因此就说他不是他。” 哈利复杂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德拉科咳嗽一声，表情又重新傲慢起来，“我只是在委婉地逐客。” 哈利去到西里斯家里的时候，聚会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赫敏和罗恩卢平还在帮忙收拾。 他一进到门厅那赫敏就发现了他，后者的脸色露出毫不掩饰的惊喜，冲过来就要拥抱哈利，都忘了手上的残渣盘子。 哈利赶紧指挥盘子们飘走，然后接住赫敏的拥抱。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赫敏在哈利耳边小声说。 “很抱歉让你担心。”哈利轻快地回答她。 “哈利，你来的真及时，聚会没赶上但是刚好可以帮我们收拾，哈哈哈~”罗恩一边笑一边站在架子上摘气球。 哈利耸耸肩走进来挽起袖子。 “你的晚餐在厨房里。”卢平温和地说。 “你不去看看雷尔吗？”赫敏挽着哈利一起去厨房那边。 哈利笑容暂停了一下，“嗯，我先去看看他。”他转身走上楼梯。 雷古勒斯正躺在床上。 西里斯按着他不让他起来去帮忙并命令克利切看住他。 雷古勒斯表示很无奈。 西里斯叉腰站在床边振振有词，“你还没完全康复呢。” “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雷古勒斯有些感动，对于他来说，上一次和西里斯的会面是在那个黑暗的时刻，他看着兄长和妈妈大吵一架冲出了家门投向凤凰社，那几乎就被他当做了永别，后来他那么决绝地决定换掉魂器和西里斯也有一定的关联——愿意为了心中的正义和光明奔赴死亡是一回事，另一方面，他那时候已经无牵无挂了。 再睁眼还能看到活蹦乱跳的西里斯，雷古勒斯真的很高兴。更别说现在的西里斯和他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过去只是他单方面默默崇拜兄长，现在西里斯能这样关心他简直可以说是令人受宠若惊。 哈利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一齐看向他。 克利切对哈利行了个礼，“波特少爷。” 哈利不自在地对着空气挥了下手，也不知道他是在对谁打招呼。 “哈利，你去哪了？现在才来。”西里斯招呼哈利过去。 雷古勒斯安静地看着哈利，除了刚醒来的时候他和哈利待过一小会儿，后来几乎都没有什么时间相处，他一直记着这个男孩当时的哀伤，那和其他人的喜悦截然不同。 让他有点在意。 “我，我去问了一下布朗先生有没有什么后续复诊之类的事情。”布朗先生是雷古勒斯医疗组的组长。哈利确实去问过，但那并不是今天，他含糊着没有提。 西里斯也没有多想，只是招手让哈利过来床边拥抱了他，“谢谢你，好孩子。” 雷古勒斯对哈利微笑，没有讲话，他拿不准该跟这个男孩说什么。西里斯说哈利的确是詹姆的孩子，并且他看护了哈利十几年，俩人之间感情很深，连西里斯这个名义上的教父都要退避，算起来的话，他基本上可以说是哈利的长辈了。听到西里斯这样说的时候雷古勒斯有些理解了哈利当时的震惊与失望，但也仅仅就那么一点触动。毕竟他自己没有真实感，真要说的话，他觉得自己才18岁，跟哈利最多只能算是兄弟。 哈利勉强朝雷古勒斯笑了一下，“嗨。” 西里斯笑着使劲拍了拍哈利的后背，把他拍得一个踉跄往前栽倒。 雷古勒斯伸出手扶住哈利。 “对，对不起。”哈利眼中一闪而过慌张。 雷古勒斯看了西里斯一眼，略有些不赞同他的嬉笑，然后温和地安慰哈利，“没事。” 西里斯耸耸肩，“你们聊，我去看看下面有什么要收拾的。”克利切在他手势示意下跟着消失。 “我很抱歉我忘记了你。”雷古勒斯让哈利在他床边坐着，然后摸了摸哈利的头。他觉得有些别扭，但是“长辈的责任”驱使他尽量亲近哈利。 “……这没关系。”哈利低头，他不想让雷古勒斯看见他的表情，过去雷尔揉他的脑袋更多是出于嬉闹，而非此刻的慈爱……这种差别让他总是忍不住想雷尔和雷古勒斯是两个人。 “你能说说我们的事吗？”雷古勒斯叹了口气，哈利的不自在他看得很清楚。 哈利看了雷古勒斯一眼，“呃，你以前不会这样……” 雷古勒斯鼓励地看着哈利。 “事实上更多的是我在照顾你，你有时候会犯蠢。”哈利心一横，直接就说了，“你曾经做蛋糕把房子烧了，你还调戏过莱姆斯，说他是个美人儿，你还去伦敦卖过首饰，你的营业额完成的很高是因为你说那些太太们喜欢你……” 雷古勒斯张着嘴呆住。 哈利一边说一边注意雷古勒斯的反应，他不是故意刺激雷古勒斯的，但是他也的确是故意选了一些比较有反差的事情，只是希望雷古勒斯能够想起来一星半点。 但是很显然这些东西以雷古勒斯所受的教育来看，有些过了，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哈利慢慢消音。 雷古勒斯好半天才回神，他张了张嘴，艰难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哈利不知怎么的有些不忍，不过他还是坚持点了点头，“嗯。” 雷古勒斯慢慢地长叹了一口气，往后靠到枕头上，拉起被子盖到胸口，闭上眼睛虚弱地说，“我想我需要休息。” “呃，那你休息吧，我，我先下去了。”哈利有些抱歉。 雷古勒斯半天没出声。 哈利站了一会儿只好转身走掉。 “哈利。”雷古勒斯叫了哈利一声，后者回头，“接受这些需要时间，我并不是不想理你。” “嗯。” 第36章 第 36 章 大约两三天后德拉科来到格里莫广场12号。 他是个稀客。 哈利正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刚刚他收到了德拉科的纸条，说有件事要找他谈谈。纸条上什么也没说，但是哈利就是知道德拉科指的是雷尔的事。 他听着楼下大厅里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对于德拉科造访的惊讶，然后是三人寒暄，德拉科缓步上楼。哈利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深呼吸了几次。 “你能不能平静点。”德拉科进来之后先关门，然后不紧不慢地评价了哈利一句。 哈利完全不能平静，他冲过去德拉科面前，“你要跟我谈什么？”这两天他背着西里斯偷偷试探过雷古勒斯，后者的咒语水平只是个没毕业的霍格沃茨学生，一定要说的话，确实很优秀，但仅此而已。那种面对雷尔如同面对邓布利多校长一样不可捉摸的感觉从来没出现过。 德拉科撩起眼皮看了哈利一眼，“我去问了贝尔先生那个实习生的地址，但是她留下的信件遗失了，虽然也有其他文件一同消失，但是我想重点是那一封。” 哈利大睁着眼睛盯住德拉科，“所以是她在销毁自己留下的痕迹是吗？” 德拉科沉了沉表情，并没有应和哈利，而是接着说，“但是我问到了她的名字。” 哈利不解，“她叫罗拉，这我知道，但这有什么关系？” “不，你不知道。”德拉科昂起下巴高深莫测地看了哈利一眼，这件事是他和雷尔之间的秘密，他很高兴哈利不知道，现在他要炫耀了，“她叫做埃利奥罗拉。” 哈利不明白，他眨了眨眼，等着德拉科继续解释。 德拉科咳嗽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开，“那是我给雷古勒斯取的名字。” “……什么意思？”哈利呆了一下。 德拉科整理了一下表情，说，“我曾经给雷古勒斯取过一个假名，就叫做埃利奥罗拉，这是个古文名，几乎没有人再用过了，并且它有地域限制，不太可能出现在那种偏远的郡县。而且罗拉没有姓也没有中间名，如果她的长辈会给她这个名字，那么他们家必定是一个大家族，不可能只有一个单名。” 哈利停顿了片刻，压下心中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嫉妒情绪，淡淡地总结说，“所以这算是一个证据。” 德拉科得意，“当然。” “我也有发现。”哈利走开了两步，“我试探过雷古勒斯，他的魔法水平降低了，或者说，恢复到了一个正常的状态，就算他失忆忘掉了后来学到的咒语，魔力水平也不是能够被遗忘的，但是他现在的魔力并不高。” “你的参照物是什么？”德拉科抱起胳膊提出问题，“你对比的是你自己吧？救世主。这可不精确。” 哈利有些恼火地看了德拉科一眼，“雷尔的魔力一直比我高，比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高，这是事实。我相信就算是你，也会觉得他能够和邓布利多校长比肩。现在他仅仅只有学生的水平，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德拉科耸耸肩，“要探测魔力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建议雷古勒斯去购买一根魔杖。” 哈利猛地停住了。 奥利凡德的话再一次浮上心头。 雷尔体内有一个无上的，孤独的灵魂。 奥利凡德现在已经不出面营业，尽管当初哈利他们挽救了他的性命，但是他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他的魔杖店依然还在，出来迎客的人则换成了他的学徒，亦是他的儿子。 哈利有点失望，他当然清楚奥利凡德的情况，但是还是忍不住幻想由奥利凡德来辨认一下雷古勒斯的灵魂。 新店长是个正常了不少的年轻人，他殷勤地搬出一堆盒子给雷古勒斯试手。 选择过程很简单，雷古勒斯的新魔杖是苹果木加龙心弦，十三英寸，柔韧有弹性。 得到这个结果的时候西里斯默默偏头擦了擦眼角，雷古勒斯的上一根魔杖也是他陪着买的，他还记得是柏木加独角兽毛。那时候妈妈说很符合布莱克的气质因为柏木代表高贵。 当时他正值中二期，插嘴说柏木杖的主人都是呆子会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所谓信仰去死。这话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响，妈妈只是照常训斥了他一顿。 然而雷古勒斯真的去死了。 他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痛苦的人，背负着朋友的死亡阴影苟延残喘，越狱，吃老鼠，翻垃圾，过得像个野人。 却在最近才知道他的弟弟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经一个人赴死。 他一语成戳。 而现在，西里斯靠在门框上看着低头打量新魔杖的雷古勒斯，看他的眉眼，看他的面庞，多么年轻啊，还是个孩子。 苹果木，这真是个好寓意。 哈利注意到了西里斯的情绪波动，他不由觉得自己很冷漠。雷尔的事下次他再来找奥利凡德吧。 临走前店长与哈利聊天说最近父亲的情绪平稳了不少。这只是寒暄，但是哈利心中还是有些没压住的苗头，他说，“是吗？那我有时间来看看他。” “我想他一定会高兴的，毕竟是您拯救了他，哦，当然还有您，布莱克先生。”店长对哈利鞠躬，又对着雷古勒斯补了一个。 雷古勒斯很感兴趣地回头，“很抱歉我不记得了。”他看着店长的样子就好像在等店长邀请他去看望奥利凡德。 店长笑道，“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欢迎您随时来看望父亲。” 哈利心里的小火苗又燃起来一点，雷古勒斯显然是想去见奥利凡德的，他说，“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看他对吧？” “当然，当然，诸位这边请。” 基于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都无法察觉的心虚，哈利在接下来的探望病人时间里几乎没怎么说话，他只是悄悄地注意着奥利凡德的眼睛。 那浑浊的眼珠并没有在雷古勒斯身上过多停留。奥利凡德确实像店长所说的那样有所好转，具体表现是他安静了不少，不再对着空气发出惊恐的声音或者对着不存在的对象呓语。 但是他无法把目光落到真正的活人身上。在他旁边或站或坐的四个人完全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他们进来，小声对他打招呼，然后相互说了几句话。对于奥利凡德来说，跟之前独自一人待着的房间没有任何区别。 哈利更确信自己的猜想了，但是又有些愧疚，以至于他不敢长时间地把目光落在奥利凡德身上。 倒是雷古勒斯一直盯着奥利凡德看了好一会儿。 店长陪着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外面有客人摇铃。 三人顺势就告别离开了魔杖店。 “你怎么突然想去看望奥利凡德？”西里斯问。 雷古勒斯叹气，“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么，我认为我需要接触不同的人。当然对于奥利凡德先生的遭遇我感到抱歉。” “这没什么，你至少救了他，不然只会更糟。”西里斯不认为雷古勒斯有什么好抱歉的。 “我是说，我对于去看望他的不良动机感到抱歉。”雷古勒斯停下了，他垂下视线，“并且我对他没有什么印象，这真的很让人沮丧。” 西里斯摸摸雷古勒斯的头，现在的雷古勒斯与其说是他的兄弟还不如说是他的子侄，“没事，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这不重要。”他眼神示意哈利讲点什么。 “呃，对，西里斯说的对。”哈利赶紧说，他已经认为雷古勒斯不是雷尔了，那么那些过去对于雷古勒斯来说根本就不可能想起来，“重点是未来，我们应该往前看。” 这话太书面，雷古勒斯忍不住露出笑容，“谢谢你哈利。” 哈利点点头，他有些心不在焉，刚才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黑发女生走过去。踟蹰片刻后他决定去找找，“我有点事你们先回去吧。” 说完不等西里斯说什么就匆匆拨开人群追了过去。 其实那个黑发女生是不是罗拉他根本没看清，这么瞎找了半天之后哈利一无所获，他不禁埋怨自己刚才的犹豫，错失良机。 只好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 一路上都有人过来同他打招呼，甚至还有人要签名要合影，哈利手忙脚乱一一满足对方的要求。 然后他就发现了。 在大半都被他吸引过来的人流里，有个人影却在往外挤，似乎她对偶遇救世主这件事毫无兴趣。哈利朝她看过去。 罗拉最近都在对角巷，她还没决定去哪买一栋房子安家，再加上她有一大堆想体验的吃喝玩乐需求以及大战之后繁荣新生的魔法世界，就在对角巷长租了一间客房。 今天是去丽痕书店买书的日子。罗拉还记得当初看到的那些教材，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对于知识的态度并不封闭。 她很感兴趣。 但是遇到了哈利她还是没有预料到。 决定离开的时候罗拉关闭了自己和哈利之间的联系，她的旅游计划不能受到哈利的影响，要是干点啥都要先考虑避开哈利那就太无趣了。 今天罗拉也就是一开始惊了一下，随即就想到自己的面孔不会被认出来，也没有施法。 然后她就放心地抱着新买的书慢慢往外挤。 直到一只手搭到她的肩上。 第37章 第 37 章 “罗拉？”哈利其实并不确定这个女孩是不是罗拉，他之前并没有认真地，从正面看过罗拉的脸。 现在他有些心虚。 好在对方不紧不慢地转身过来了。 罗拉很友好地朝哈利笑了一下，“你好。” 这一下让哈利信心大增，他放下手搓了搓，“你，你好，我可以请你吃东西吗？为了雷古勒斯。” 罗拉耸耸肩，“可以。” 周围人哄笑着散开。 哈利带着罗拉去了佛洛林冷饮店吃冰淇淋。 他们坐在遮阳棚下面谈话。天气很好，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女。店主因此免费赠送了两杯冰淇淋。 罗拉没注意店主对哈利露出的小眼神，她慢慢翻看自己新买的书。 “你看这些书？”哈利问，这些好像是一二年级的内容。 罗拉点了下头，“嗯，挺有趣的。” “这些我们小时候不是都学过了吗？” “我没有啊。”罗拉很轻快地说。 哈利眼睛一亮，罗拉看起来完全没有设防，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过往讲出来了，这是个机会，他咽了口唾沫，“那你一年级学的什么？” “没有课本，他教什么我学什么。”罗拉漫不经心。 哈利忍住砰砰直跳的心脏，竭力平静自己的语气，“他？” 罗拉这时抬头看了哈利一眼，后者差点就忍不住往后退，她说，“嗯，我的老师。” “你的老师——”哈利急切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刹住，他停了一下说，“我是说，你的老师一定，很厉害，能教出你这么优秀的学生。”他说的很干巴，为此他双手在桌面下紧紧攥着裤腿。 罗拉微笑了一下，“还行吧，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他太不着调了。” 不着调。哈利在心里默念着，这必定是雷尔无疑了，“那，那你最近还见过他吗？” 罗拉不笑了，她看着哈利，默默叹气，小可爱套话的技能不够纯熟啊，“你为什么对我的老师这么感兴趣？” 哈利噎住。 罗拉眼珠一转，“你一定不怎么会追女孩子吧？”她促狭地笑了笑，站起来抱着书离开。 哈利愣住，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罗拉这句话什么意思，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然后他默默地红了脸。心里不无懊恼。 “所以你们就这样谈完了？”德拉科脸色不变，仅用一句话把哈利鄙视了个彻底。 “我并没有想追她的意思。”哈利既懊恼又不忿，虽然罗拉是挺好看的。 德拉科斜眼看了看哈利，微微摇头，继续搅拌他的红茶。 “所以我接下来该怎么说？”哈利问德拉科。至少德拉科比他有经验吧。 德拉科手一顿，慢慢地开口，“我并不比你经验丰富。” 哈利很惊奇，德拉科居然会直接承认有比不上自己的地方。 但是紧接着德拉科就说了，“因为我不需要。” 哈利一窒。 他呆了半天，最后烦躁地撸了把头发，“我再去问问。” “我看还是算了。”德拉科阻止哈利，“我倒觉得你可以让格兰杰去，女生之间总是比较有话聊。” “……那我得告诉她我们的猜想。”哈利沉默了一会儿说。 “那就告诉她，这没什么。”德拉科敲了敲小银勺，叮叮当当，“其实你有个误区，就是这件事不可告人——”他看着哈利呆住的眼睛继续说，“——但这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雷尔使用了黑魔法啊……”哈利有些迷糊。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德拉科笑了一下，那笑在他脸上格外冰凉，“这倒是，你们归属正义嘛，总是害怕自身行为不够廉洁。”他挥了挥手制止哈利讲话，“那么即使是雷尔使用了黑魔法，那又怎么样？你觉得格兰杰会因此讨伐他，把他关进阿兹卡班？” “……”哈利沉默。 “那不就得了。”德拉科拍了拍手，哈利的沉默被他当做赞同，他有这个自信。 雷古勒斯康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是在出院一个月之后。 哈利提议办个派对庆祝一下，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示意了赫敏，后者在这一个月里已经与罗拉成了好朋友。 于是罗拉出现在了派对上。 知道罗拉为什么来的人只有哈利，赫敏和罗恩。其他人都拿暧昧的笑容在哈利和罗拉之间巡梭。哈利也顾不上大家的脑洞了，看时机差不多就拉着罗拉上楼去到他的房间里。赫敏和罗恩不用说，都自觉跟上去。 哈利的房间比小时候要大得多，毕竟布莱克也曾经有钱过，当然现在也很有钱。 罗拉一边闲逛拨弄摆件，一边等哈利开口问问题，事实上，不论哈利问到哪里，罗拉已经准备好了结局。 “呃，罗拉，你可以坐一会儿的。”赫敏先开口，另外两个男生都怂怂的。 罗拉回头，看着三人组笑了一下，她真的听从赫敏去一张椅子那坐下了，还拍了拍腿上的裙子，抚平一些褶皱，“好了，别紧张，你们想知道什么？” 哈利立刻就紧张起来了，他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什么？” 罗拉笑，“我知道你哦，哈利。” “啊。”这是罗恩的声音。 因为罗拉说的实在是有点废话，整个魔法界就没有人不知道哈利的。 哈利却敏锐地捕捉到了罗拉的意思，“你说你知道我？”他的心砰砰直跳。 罗拉特别可爱地点点头，“我的老师同我讲过你。” 三人组都屏住了呼吸。 罗拉眯起眼睛笑道，“你们放松点啊，这没什么的吧，很容易就猜到了。好吧，那么我们今天就开诚布公，雷古勒斯是我治好的。” 这件事已经不那么令人惊讶了，只有罗恩咽了咽口水。赫敏克制住了自己去询问治疗方法的欲望。 哈利深呼吸，罗拉这么合作他一开始有些始料未及，但是很快他就高兴起来，是啊，罗拉没有必要瞒着他是不是？“那……雷尔呢？他在哪？他还好吗？” 罗拉呆了一会儿，然后她笑，“你们叫他雷尔啊。” “嗯。”哈利点点头。 “他不在了。”罗拉笑眯眯地说。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哈利眨了眨眼，他看见赫敏同样有些呆滞，停了好一会儿才张了下嘴似乎是要说话，罗恩则是张大了眼睛鼻孔一直猛烈地收缩着。 “你说什么？”哈利过了一会儿才确认问问题的声音属于他。 罗拉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花边蓝色底料的大摆裙子，还带了发带，蓝白条纹的，头发顺滑服帖地垂在胸前，她坐着的是一把花纹繁复雕工精美的黑胡桃木老椅子，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动作斯文规矩，看起来特别天真可爱。 笑容也特别甜美。 态度也特别有礼貌，被哈利又问了一遍也没有不耐烦，而是保持着与之前毫无二致的轻快语气说，“他不在了。如果你需要我更详实的描述来解释也可以，不过考虑到你和老师的关系，我觉得尽量简洁一点对你会比较好。” 这态度简直令人暴怒。 哈利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他猛地一跨步凑到罗拉跟前去抓她的手臂，“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哈利！”赫敏尖叫着扑上来阻拦，但是她力气一般，对红了眼睛的哈利来说不比猫爪子挠一下重。 还是靠罗恩使劲把哈利掰开。 一阵混乱。 哈利喘着粗气被罗恩按在地上，眼睛还狠狠地盯着依然坐在椅子上的罗拉，后者正慢条斯理整理自己的裙子和头发。 赫敏叹了口气，她虽然是及时阻拦了哈利，但是在心里也觉得罗拉的态度很令人生气，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不能让哈利来问话了，“罗拉，我不是太理解你的态度，我是说，雷尔是你的老师，你对于他的离世好像并不感到难过。” 罗拉抬头看着赫敏笑了一下，“你说的不对。”她余光看到哈利和罗恩停下了较劲，“老师不仅仅是我的老师，他还将我抚育成人，我是个孤儿，彻头彻尾的，并没有什么姨妈的那种。” 本来听到前面三人组都安静了下来，最后一句哈利又冒起了怒火。罗恩苦着脸按住哈利，忍不住就说，“罗拉，你是不是对哈利有敌意？” 罗拉耸肩，“只是有一丝嫉妒。”她觉得自己的人设立得十分之完美，“老师经常给我讲哈利的事，在我看来他有朋友，”她指了指赫敏和罗恩，还指了指门的方向，意思是外面楼下的人，“有家人，有同学，有学校，甚至有敌人。他的人生已经够丰富了，如此顺遂。” 哈利呆住，他从没听到过有人说他人生顺遂，但是罗拉说的又好像没错。 “而我什么都没有。”罗拉指了指自己，“我甚至在14岁的时候才有了名字，在那之前老师都管我叫‘小家伙’，我问他为什么给我取名字，他说我长大了，可以自己生活了，如果遇到人群的话需要一个称呼方便他人。”这个bug补的还是很巧妙的，罗拉暗自得意。 赫敏和哈利还有罗恩默默对视了一眼，以雷尔的性格还真有可能会这样随随便便。这么看的话被他养大的罗拉令人讨厌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罗拉注意到了三人组的神态变化，她继续讲，“所以我认为我对于哈利的嫉妒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罗恩忍不住点了点头。 赫敏瞪了罗恩一眼。 “……对不起。”哈利不知怎么的就道了个歉。 罗拉微笑收下。 第38章 完 “好啦，我讲完了。”罗拉跳下椅子，拍拍裙摆，“那我走了。”她拉着裙角对三人组行了个礼。 三人组对罗拉毫无办法，也没有办法迅速想出一个理由叫她留下。 罗拉得意地离开这个房间。 “等一等。” 罗拉停了极微小的一瞬，她本来想当做没听到走掉的，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停下了。然后她微笑着转回来面对追上来的哈利，“还有事？” 哈利双手在罗拉转过来的时候瞬间放了下来，垂在身边紧紧握成拳头，他需要克制自己去抓住罗拉的心情，“……你一个人没事吗？” 罗拉微微张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哈利会问这个，这倒是没有准备答案，但是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习惯了。” “……哦。”哈利其实根本没听罗拉讲的话，他只是在脑子里拼命思考要说点什么，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说要留下罗拉，他不明白，但是他遵从，“那，那你还没吃东西吧？要不要下去吃点儿，莫丽的厨艺很好的。” 罗拉微笑，她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在笑了，当然，她还记得自己恢复感官的第一时刻，那就是莫丽的牛肉和土豆炖汤，“好啊。” 哈利如释重负。 于是楼下的人们更加心照不宣了。 大家看着哈利殷勤地给罗拉夹了满当当一大盘食物，肉饼和面包堆得高高的，又倒了满满一大杯黄油啤酒。 简直要把坐在桌前的罗拉淹没了。 赫敏和罗恩都呆呆地任由哈利犯傻。 只好由莫丽出面，她慈爱地看着哈利，“好了，小伙子，你得考虑到人家小姑娘的食量啊。” 哈利愣了一下，看一眼罗拉，发现对方并没有生气或者尴尬，只是有趣地笑看着自己。他有些手足无措，“对，对不起。” “没关系。”罗拉拿了个新盘子，从哈利给她堆的食物里挑了一些出来，剩下的推出去，“我吃这些就好了。” “嗯嗯。”哈利猛点头。 周围人一阵哄笑。 赫敏和罗恩缩在后面担忧地互看了一眼。 派对结束之前哈利就被西里斯传授了一整套的追女孩经验然后连带着罗拉一起扔出了门。 说是要哈利送罗拉回家。 罗拉对于西里斯的暗示毫无察觉，不过能够和哈利单独走一会儿她觉得刚刚好。 然后她就开口了，“哈利。” “啊。”哈利正紧张。罗拉虽然表现的很顺和，留下来吃饭了，也愿意被他送回家，但是哈利的心跳却一直没有平复过，他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我要走啦。”罗拉说，当然她的原计划是再过段时间，等她对这里的知识体系再了解一些，但是现在看来，她还是早消失的好。 哈利停下脚步，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心跳那么厉害了，是罗拉的态度，她的态度从在楼上开诚布公的时候就没有变过，“……你要去哪？”他耳鸣得厉害，几乎要以为自己没有发声。 罗拉独自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哈利没跟上，才转过来，看着哈利，脸上带着一丝怜悯，“这不关你的事，哈利。” 哈利眨了眨眼，他看到了罗拉的表情，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是怜悯？ “你需要捋一捋时间线。”罗拉走过来，摸摸哈利的头发，“事实上，在很久之前雷尔就离开你了啊，你还记得吗？你们分开行事的时候，你和赫敏罗恩出去找魂器，而雷尔留在学校里照顾学生们，在那之后你不是也过得挺好吗？你们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不是吗？那么他死在大战的时候，或者是后来死在医院里，或者干脆是在你们分开之后就死掉，有什么区别呢？其实没有雷尔也没什么差别对不对，所以说你没必要一直追着那个虚幻的希望不放。” “你说什么？”哈利闭了闭眼，罗拉的手冰凉，抚过他耳边的时候令那烦躁的耳鸣消失了，这真的很舒服。但是哈利的心却慢慢沉了下去。 “我是说，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存在的，你觉得失去了什么人天都要塌了，那只是你觉得而已，事实上，在分开之后的每一天，你都是正常过日子的。如果没有人来告诉你，你是不是还该干嘛干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想让我告诉你雷尔还在。”罗拉叹了口气。 哈利没有讲话，他只是沉默着，盯着罗拉。 “……好吧，那么我就告诉你，雷尔只是出门去玩了。可以吗？”罗拉被盯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她只好哄一哄哈利。 出乎意料，哈利沉默了片刻之后居然笑了一下，“好的，我知道了。” 罗拉眨眨眼，这是接受了还是怎么了？小可爱变黑了啊，她看不懂啊。 “那么我希望他有一天会回来，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会等他。”哈利坚定地说。 罗拉更加不懂了，这是要抱着一个谎言死磕到底了吗？“我只是随便说说的……” 哈利露出一个笑容，他看起来像是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整个人都轻松了，“没关系，我是认真的。” 罗拉想要捂脸，这算怎么回事？ “那么你呢？你说你要走，是打算去哪？”哈利拉着罗拉继续散步，一边轻快地问，好像他们俩是什么多年好友一样。 “还没想好呢。”罗拉泄气。 “我建议你先去法国南部，那里这会儿天气很好，很适合度假。”哈利说。 “呃……”罗拉真的摸不清哈利的心思了，“好的，我会考虑。” “要记得给我寄明星片啊。”哈利又说。 “啊？” 哈利看着变得有些傻乎乎的罗拉，叹了口气，把她拉到怀里抱住，“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完结了，居然完结了，我还能有完结文，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