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PP+家教同人)七罪重罚 作者:蓝珑琼 文案: 这是一切的起点。只是一句话而已,掀开了一场疯狂的战局。 “不可否认,你是我的最高杰作……”男人顿了顿,笑道。“……曾经的。” 曾经? 那么你现在的最高杰作是谁?槙岛圣护?藤间幸三郎?佐佐山光留?还是——狡啮慎也!! 不对不对!你弄错了!我是完美的!我才是你的最高杰作,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只有我!! 【这是教授追着朱妹子跑,后面追着黑白两只动物,最终跟全人类终成眷属——这样充满大宇宙恶意的故事(读者:分明是的你恶意!)。】 ++++++++++++++++++++++++++ 写这篇文的原因只有一个——看着无数PP同人都是滚床单,无语掀桌的作者怒问苍天:我渴求的高智商犯在哪里啊在哪里!!于是在此怨念下码出了这篇文。 所以看此文的读者要做好被作者操磨的心理准备——这篇文充满暧昧暧昧再暧昧,就是没肉,急死你!(读者:你够了!) ……知道这是怎样糟糕的一个作者写的文依然坚决跳进来的你果然是个M,所以尽请跟诸配角一起被猪脚S吧。 ====================================================================== 第一季 第1章 第一章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以及色欲,犯下任何一个罪状的你都将被主重重惩罚。 那么,数罪并发的你呢?为何还活着站在这里! **** 这是一个神奇的时代。 没有犯罪,因为犯罪在发生之前便被遏制——巫女系统,又被称作先知系统,能够通过测量人的心理指数——俗称色相,辨别人是否有犯罪倾向,决定此人是应当接受心理治疗、入狱、或者判处极刑。 这听起来很疯狂,但是正是这疯狂的做法,维护了现在的和平。 永不会出错的绝对存在,SIBYL SYSTEM,这个国家就是在这样一个系统的维护之下运作、成长。 在偏远的山区之中建造着一栋房子,房子的主人是一名中年男人。说是中年也有些勉强,毕竟他的头发根部明显已经花白,但是他的神色可不像是个老年人。时间在他的肉体上雕刻下痕迹,却无损于他的灵魂。 “好无聊啊,教授。书全部都看完了。” 古朴的木质书架前,有着一张相当大的桌子。一个眼角有着泪痣的年轻人坐在那边,他将自己面前的笔记本撕下一页,揉成一团丢到垃圾筐里。 “看完了就快滚蛋,我很忙。” 教授毫不客气的下驱逐令。 “呐,别这么刻薄嘛。”年轻人趴在桌上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能够尽情看各种各样的书籍,还能浏览国外网站的地方只有你这里了。这儿可是我最后的乐土哦!” “呵,你又不用担心色相问题,根本就不用躲在这里看,不是吗?” 教授一边收拾着散落的书籍,一边指责这个懒惰的小子。 “嗯……可是真的很无趣啊!” 年轻人的脑袋在桌上滚来滚去,像是一只小狗熊。 “对了,教授你说,如果我杀人的话,巫女系统会发现吗?只要一直保持色相是洁白的状态,哪怕是有无数证据他们也没法抓住我吧?呐,呐!” 教授整理书籍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他的工作,将桌上的书放回到书架上。 “你会被抓住,但不会被处死。” 教授的回答令年轻人产生了兴趣,他用下巴支撑着自己的脑袋,眨眨眼。 “咦?不会吧,他们要怎么抓住我?” “别忘记了,除了巫女系统,还有执行官。” 是的,为弥补巫女系统的不足,警察局才为此存在。本身是潜在犯,却为正义所行动的‘执行官’,与本身色相清澈,监视着执行官的‘监视管’,由这两者构成的警局弥补了系统误判,他们能根据证据逮捕真正的犯人。 “但是他们没办法杀死我,哪怕我杀了人;因为这样做等于承认巫女系统有缺陷!” 年轻人兴奋的瞪大眼,他喃喃自语着,如同发现了什么重要事而狂喜不已。 “不,不是这样的原因。巫女系统是完美的;”教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至今为止。” “可是我杀了人,他们逮捕我,却不能惩罚我,这还叫完美?”年轻人不甘心的反驳。 “知道七重罪吗?” 教授问道。 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贪食及色欲;天主教中所界定的人类的常见起个罪责。 “无论犯下哪一个,都无可避免遭到主的惩罚。只要你犯了罪,定会受罚。” 年轻人嗤笑一声。 “教授还是个浪漫主义者呢。” 是这样吗?教授想,他倒没这么觉得。 “如果我犯了罪,却没遭到惩罚,那么我也是超越了人类,接近神的范畴了吧?” 年轻人突然冒出这样一句中二的自白。 就像对待任何一个任性的孩子一样,教授笑着摇摇头,没有回答。 “我说真的,教授你从来不怀疑巫女系统吗?哪怕有我这样杀了人,都不会受到惩罚的人存在?” 非常诡异的,年轻人的口吻里‘杀人’这一动词已经是完成时。 “怀疑?不。她是完美的。迄今而至都是完美的。不过如同任何一种系统,她存在着漏洞,无可否认的依然需要完善。但是比起她的贡献来说,缺陷还是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差值里。” 年轻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当教授沉浸在一项研究的时候,很容易看到他这样的神情;深邃的,着迷的眼睛,犹如陷入了深沉的哲学思考,又如圣灵一般沉着清亮。真是让人着迷的表情啊!可惜这个人只有谈论自己喜欢的事物时,才会多分心一点在上面。 有些想看呢,教授不可思议,带点吃惊的表情。 “教授,我会证明你是错的,巫女系统是个笑柄。是的,我跟槙岛已经在列方程式了,现在就差求解。” “槙岛?” 陌生的名字令教授挑眉,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学生提起他人。 “是啊,槙岛圣护。跟我不同,他是纯天然的呢!是的,没有学过任何技巧,也没有做过心理维护,就能将自己的色相维持在零线上。不可思议是不是?这样的人真的存在!” 教授听着,觉得有些惊讶。这样啊,这种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只能说这是一种进化。 是的,人类被巫女系统筛选,为了适应这种筛选,不被巫女系统杀死,人类自行进化了!进化为能够控制自己的色相,逃过巫女系统的控制与筛选。这真是,人类作为自然生物,最完美的适者生存下所产生的奇迹。 “这样啊,如果这种人真的存在的话……” “真的存在的话?” “会被盯上。” “啊?” 是的,一定会被巫女系统盯上。因为这是人类进化的结晶,巫女系统一定也渴望得到同等程度的进化,所以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如同神灵赐予的机会。 “你们不是她的对手,不要玩火自焚,藤间幸三郎。” “什、什么嘛!凭什么输的一定是我们,教授对巫女系统给予这么大的信心?” 年轻人撅着嘴,将头扭到一边去。 “呵,没办法,那是巫女系统。” 那可是我迄今为止,最高的杰作。 第2章 第二章 一堂课结束,听课的学员们纷纷离去,只有一个男人依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教授看了看他走过去。 “同学,下课了,请醒醒。” “嗯?啊!对、对不起。” 头发乱糟糟的青年弹跳起来,拼命向他道歉。 “没有关系,我是杂贺让二,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 头发凌乱的青年这回连表情也凌乱了:“诶?为什么会知道?” 教授忍笑:“在我课上睡觉的学生很少,一进来就一个字都没听,从头睡到尾的更少了。所以我想,你一定是有事找我。” 杂贺让二,这个名字在司法界并不陌生。他原本是名教授,但是后来不再做了。但是他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依然是一流的,很多警界人士跟一些爱好者都喜欢来听他授课。但是他的课不是任何人都能听得了——经常有人听过他的课之后色相浑浊,犯罪指数攀升,因此他授课的次数很少,学生也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过的。 “抱歉,真对不起,教授。但是在我听来您的课有点不太好懂——哦,对了,我是佐佐山光留,是一名执行官。” 见教授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佐佐山心想着,果然如此。能在巫女系统的严格控制下进行此类授课,这名教授绝非普通角色,在上层一定有着相当广的人际。说不定今天自己会来拜访这件事,都有人告知过他。 “我们找个地方聊吧。”最终教授这样建议。 两人在附近的咖啡厅找了一个包间,佐佐山时不时左顾右盼,跟一个男人一起进包间让他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考虑到他们要谈话的内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这样的,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个难题。听说过‘标本杀人案’吧?” 佐佐山拿出几张照片平铺在桌子上。 杂贺教授觉得有点好笑,这位执行官还真是别具一格。第一,将重要证据带离警视厅;第二,随便给第三方人士看;第三,泄露案件内容给第三方人士。他是没有经过正规培训破格录取的呢,还是本身就是个狂妄的小子? “是的,我听说过。凶手将人的尸体做成塑化标本,摆放在非常显眼的地方,引起骚动。” “没错,对方是个故意向警方挑衅的危险人物。但是我们现在的线索很有限——不,应该说虽然有线索,但是却指向空白的地方。” 佐佐木有些烦恼的挠挠头,令自己的头发更加蓬乱。 “再审视过好几次,都在非常奇怪的节骨眼上失去了关键证据。教授,我过来是想请教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犯了罪,心理指数暴涨,之后他能用什么方法维护自己的色相,回到健康状态吗?” 真是一个让人惊讶的问题,一针见血得令杂贺让二有点失笑。 “理论上不太可能。一旦超出正常的心理指数,是很难回到普通的标准了。” “理论?那么实际呢?”佐佐木瞬即抓住重点。 “实际……可以运用其他的方法,回避这个规则。” “怎么说?” 教授想了想,以这小伙子在课堂的表现来看,太专业的名词最终还是会让他呼呼大睡吧?于是他想了一个浅显易懂的举例。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不要把巫女系统当作系统,而是当作一个人类,一名法官。当法官判定一个人有罪,尽管这个人经过劳动改造等等方法,最终获得无罪释放。已经内心判定他‘有罪’的法官再度见到这个人,也不会产生他是‘无罪’的想法。” “我明白,产生偏见了很难改变。” 教授点头:“巫女系统也是这样。无论什么原因,一旦判定一个人的色相浑浊,不太容易再判定这个人的色相正常。当然,不是完全不可以,不过要比较困难。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佐佐木点头,也就是说一旦被判定色相浑浊,便会被拉入黑名单,下黑名单可不是这么简单的。 “但是实际上,可以用别的方法回避这个规则。也就是说,一开始不要被巫女系统认定为色相浑浊,这样的话只要进行很好的维护,便能取得正常的色相。” 佐佐木皱眉,教授是在暗示,犯人可以躲起来杀人,然后等自己的色相回复正常数值之后再行动?这不太科学吧,已经杀过人,色相还能回复正常? “这种事可能吗,控制自己的色相?”佐佐木反问。 教授笑了:“这不是你来找我的真正原因吗?我不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没有任何的科学数据支持这个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人类有着相当强的适应性。来我这里听课的学生,第一次听课的时候都会上涨六到八个点的数值,但是随着次数增多,有的人在课堂上突然猛烈的数值增大,也有的人再也没有增加,一只维持在一定数值。” 佐佐木感到毛骨悚然,他是在说,犯罪一旦成为习惯,便不会影响到数值?此时他生出了非常可怕的联想,有人不停的训练着自己对数值的控制力,一开始只是做一些小的坏事,致力于将数值维持在正常范围;之后越来越超过,但是此人的色相依然没有改变;再之后……天啊!通过训练达到数值的控制,想一下都觉得这种事太过科幻,又太过恐怖! “教授,请将您的学生名册记录给我!” 佐佐木突然激动的站起来,要说训练自己的‘犯罪数值’,那么还有什么比能够令人犯罪指数激增的杂贺让二的授课更为合适! “能帮助你是我的荣幸。” 第3章 第三章 听说佐佐山的死,杂贺教授有些遗憾。 他跟佐佐山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本来应该能将佐佐山更多的潜在能力引导出来。佐佐山是个有着相当强野性跟直觉,以不同方向进化的人种,杂贺让二本来有意图培养他的。就这么被藤间幸三郎杀死,多少有点可惜。 但是反过来说,这就如同自然界的进化;无论过程跟理由如何,被淘汰掉的就是不需要的,这是自然法则。 【看到我的作品了吗,教授?那条猎犬之前去过你那边吧?这样完好的保存着我的资料,真让我感动呢。】 看到电脑荧屏上的字,杂贺教授生出一种荒谬的感想……名为幸三郎的学生杀死佐佐山不是为了挑衅警方,而是为了试探他的底线。当然这种想法没有任何可信性,也只是一闪而过。 【你在做什么?不要做傻事。你很快会被抓到。】 杂贺教授略微不悦的打下这行字。他感到不开心的并非对方的故意挑衅,而是对方明知先知系统控制着整个网络,开胆敢留下这样容易出问题的字句。这样的愚昧,让自己身为导师的心情不大好。 【……呵呵,哈哈哈,我等着呢,教授。谁来抓我?猎犬?先知系统?还是教授你亲自上阵?我所作的不是犯罪——是革命呐!】 杂贺教授再度蹙眉,虽然语气口吻很像,但是后面的话应该不是幸三郎说的。他本来准备打‘你是谁’发过去,刚打了一个‘你’字,门铃响了。杂贺教授略微思考一下,保持着窗口打开的状态离开电脑,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年龄不大的青年,他的外表看起来沉默,如同寂静又随时爆发的野兽;但是杂贺教授从他那对极为动摇,犹如置身冷雨之中的双眼看出,这是一个内心非常敏感纤细的人。才刚刚受了伤,如同野生动物一般因伤痛而凶猛富有攻击性。 “您好,是杂贺让二教授吗?我是……” “狡啮慎也吗,跟佐佐山说的一样,只要一眼就能从众多人中分别出来啊。进来吧。” 果然,杂贺教授不意外的看到青年眼底的刺痛与动摇。他将青年让进屋里来,很随意的带他到自己书桌附近的茶几前坐下,为他冲了一杯咖啡。在他端着咖啡杯回来的时候,不意外的看到青年站在自己的书桌前,打量书架上的书籍。此时的电脑正陷入屏保模式,无从看到黑暗界面下的东西。 “佐佐山曾经来听过我的课,也跟我聊过几次,他是个直觉相当敏锐的执行官。对不起,他的事,我很遗憾。” 狡啮慎也的手在空中凝滞一下,才接过咖啡。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明明作为监视官的我在身边……当时能够阻止他继续深入去追犯人就好了。” 狡啮慎也充满懊悔。他明明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为什么没能更早察觉那是犯人引诱他们踏入的陷阱呢?如果他能在佐佐山离开的时候及时抓住对方,一切都不会是现在的结局。 “监视官……你的色相已经相当的糟糕,很长时间没有维护了吧?这样放任下去,你无法继续当监视官了。” 狡啮慎也本来想说无所谓,但是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盯向杂贺让二。 “这里没有探测头,为什么你会知道?” 为什么会知道?杂贺教授想,如果自己说西比拉(先知)系统的色相判断原则是自己提出的,不知道眼前这个孩子会是怎样的表情,会不会杀了自己呢?想想都觉得有点诡异的兴奋。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说的话,自己便更难扒开这头受伤野兽的外壳接近他的心了。他现在还希望能跟这孩子多交往一段时间。 “你如果听过我的课就知道,判断人的心理状态并不需要完全依赖仪器。正好这是我所擅长的领域。你的状态非常不好,已经如犯罪者一般在思考了。” 狡啮慎也丢掉咖啡杯,任由其摔碎在地。他双手猛的抓住杂贺教授的双臂,如同即将淹死的人抓住仅有的稻草。 “那么告诉我,要怎样成为犯罪者!我要弄明白那家伙的想法,标本事件的犯人,我一定要——制裁他!” 不是抓到,而是制裁,显然这已经是杂贺教授所说的‘犯罪者’的思考模式了。但是杂贺不以为意,他以异常不可思议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人,像是发现了什么稀有品种的生物。 纯粹的正义,又带有纯粹的憎恨所引发的暴力思维模式。毫不遮掩到让人觉得惭愧,这样的‘正直’的潜在犯杂贺也见过不少,但是还第一次遇到恳求自己协助好一路走到黑的。请求太过正直跟直截了当,反而没法拒绝。 “你是想成为执行官,为佐佐山报仇,慎也?” 狡啮慎也瞳孔紧缩,从见到这个人以来,自己的言行都被对方所掌握,连自己的意图也完全明白,这多少让人觉得有点戒备跟恐惧。 毕竟不是熟悉的人,如果有谁第一次见你就能像老朋友一样了解你,我想比起一见而故你更多会觉得害怕。 但是狡啮慎也反而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果然不愧为犯罪心理学的权威,有这个人在,他一定能找出真正的犯人! “求求你帮助我!只有你能帮我了!” 他恳求着,不惜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博取同情,以此来达成最终目的。 “你先冷静一下,慎也。等你冷静下来再跟我谈。” “不,没有时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司会怀疑,前来寻找我。到时候我就不得不被关起来。现在,你必须帮我!” 杂贺教授叹口气:“好吧,我会为你私自授课,以最短的时间让你掌握对你破案有利的所有知识。” 狡啮慎也终于放松下来:“谢谢您。” ……像一只大狼狗呢。这是杂贺让二对狡啮慎也的第一印象。 有野兽的凶猛残酷,也有狗的忠诚天真。这样的学生,一定能比幸三郎为他带来更大的期待。 第4章 第四章 在短短一周时间里,他传授给狡啮慎也的知识,远比他自己所想象的还要多。 谁让杂贺让二是个很执着的男人。当他认定要做一件事,就算这件事完成了,他也依然在'继续进行'的状态下。譬如,就算他早已不是教授了依然无法戒掉授课的习惯,就算西比拉(先知)系统完成了他依然无法停止收集相关数据;就算有了堪称人类史上最完美的作品,他依然在继续着'创作'。 狡啮慎也经常观察他,杂贺让二是个让他感到迷惑的男人。像自己这样受了伤,疯狂了,如同野狗一样已经崩坏掉了的人心理指数跨越危险的分割线不难理解;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眼前这个平常又固执的老头会懂得犯罪者的想法呢?杂贺让二仿佛旁观者的观察视角令人感到怪异,毕竟这老头本该个人类啊,不是上帝。 "学者都是这样,不保持客观的心态,得出的就是偏差的错误结论。所以越是搞研究的人,越是容易将自身感情剥离。" 对于慎也的问题,杂贺教授这样回答。 "即使佐佐山的死,都未曾使你动摇过吗?" "怎么说,没有真实的感觉。总觉得某一天还会在课堂上看到他一样,我无法产生他已经死去的切实认知。抱歉,有点像死不认错的倔强吧?" 狡啮慎也想起了佐佐山的死状。可笑吧,亲眼目睹佐佐山死亡的自己,很长时间也处于不相信对方死亡的恍惚之中--太过离奇的死法,反而没有真实感。 "我看到你每天都在锻炼,你准备与歹徒肉搏战吗,慎也?"杂贺让二问道。 为什么锻炼?那一天跑的再快一点就好了,能够拉住佐佐山就好了,那一天,如果…… ……还有,更为重要的是,从那天开始他变得只相信自己。 "佐佐山死的时候,我确信犯人就在附近。我听到了声音。" 慎也回忆着,那是什么人快速跑过的声音,可惜在黑暗跟死尸面前的自己精神恍惚,不能准确抓住声音消失的位置。 "他就在那儿,离我那么近。" 可是他沉迷与失去同伴的悲伤,没有追。 "我调出该区域当时的所有记录,包括西比拉系统的探知记录,但是……" 没有犯罪指数超标,色相浑浊的人出现在那儿。 唯一被记录下的是一开始进去的佐佐山,与后来看到佐佐山尸体难以控制情绪的自己。犯人没有被感应到--或者说,巫女系统不认为那是罪犯。 "巫女系统并不完美。它只是一个系统,人,是活着的。" 看着慎也直视自己,坚定又无所畏惧的目光,杂贺让二难以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警戒?激动?还是兴奋?这孩子完全不是一个行内人,却凭着野兽般的直觉,与短时间内所汲取的有限知识,提出了连自己都无法反对的驳论。 先知系统由大量的人脑,不同的千百种思维,汇合而成的统一思想集合,其实已经不是一个人类而是'系统'。唯一不同的是取代机械元件的是有机生物,这些有机物自己的感情跟个性都将融合在千百个不同方向的洪流之中,了无踪迹。 系统的判定危险的方法,是'多数概率'。当大多的人脑有着相同的决策与近似的思考方向,系统将取向这一方向作为测量结果与决断。 但是,多数与正确之间,有个微妙的不等差值;正如一加一并不一定等于二。 毫无理论基础也没有任何证据的情绪下,狡啮慎也以直觉得出最接近真相的结论。 "如果你学理科的话,将是一个优秀的数学家。" 杂贺让二突的冒出这么一句毫无头脑的话。 "是吗,我没觉得自己有数字天赋。"慎也失笑。 突然来了一个电话,杂贺教授毫无回避意思,在慎也的面前接起来电话。 "我是公安局局长禾生壤宗,他在你那儿吧,狡啮慎也。"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却让杂贺让二微微一愣。 在西比拉(先知)系统的设计过程中,杂贺教授曾考虑过制作系统终端--制造出人类外形的机器人,却能够接受终端信号而行动。这个企划之中,终端的名称就是'禾生壤宗'……杂贺让二曾经过世的一位友人之名。系统最初的原形设计,正是他与这位友人讨论下得出;因而友人过世的后来,他曾希望友人能以'先知'的代言者出现。但是……这个企划明明在最初的时候已经被放弃了。 有谁能让已经废弃的企划重新启动? 西比拉系统。是的,先知本人。 "请问你找我的学生有什么事吗?" 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却点出了狡啮慎也对于杂贺教授的特殊性。 "……请让他尽快与本厅联络。" 对方草草挂了电话,这种结果令杂贺教授感到迷惑--或许自己弄错了,只是正巧同名的人?毕竟这种人性化的反应不应该是'系统'所应该有的。是的,系统虽然是由人所形成,但是正如前述,当他们以无数的思维汇聚成同一个系统之时,便已失去自我跟人格,不该有如此人性化的反应。 "抱歉,教授,给您添麻烦了。我该回去了。" 狡啮慎也恭恭敬敬的朝自己鞠躬,令杂贺教授又种被雷到的错位感。 "别这样客气,好像自己不会再回来的样子。" 狡啮慎也没有回答,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撑过一切,如自己所愿成为执行官,再度回到这个地方。 看着他一副大义赴死的模样,杂贺教授无奈的叹口气。 "这样吧,教给一个能够在短时间内降低心理指数的方法。" 杂贺教授接着说出的话,令狡啮慎也差点表情崩盘,彻底给他绝倒。 "找个人好好做一下。要知道,所有犯罪的原动力,都是为了维持本身的生命,以及延续自身基因。这是至今为止见效最快也最没有副作用的方法。" "教授--"狡啮慎也很艰难的扶着桌子爬起来,"你对自己的学生都是这样传道的吗!!" "只有你啊。我以前的学生都是高智商的类别,你似乎更喜欢服从本能的样子。" 不用看,慎也相信自己的犯罪指数一定飙升了。这货真不愧是犯罪心理学教授 ,真的让人非常有犯罪(干掉他)的冲动! "这种方法还是教授你自己用好了!!" "没有办法的。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个很感性的人。没有感情的话完全做不下去,可是能让我有感觉的人全部都死了。" 杂贺教授的语气并不像是开玩笑。狡啮慎也没有追问下去,他知道这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 过于介入对方的过去,并不是礼貌的行为;尤其在自己拥有不愿意被人碰触的伤痛之后这种感觉更为强烈。 后来很久以后,狡啮慎也非常后悔自己没有仔细追究教授所受的那句话的含义。'全部都死了'跟'已经死了',其实有着相当大的差别。没有确认这一点正是后来发生的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第5章 第五章 实验,总是有误差。最好的算计,也抵不过大自然进化的奇迹。 西比拉(先知)系统的运行模式脱轨了,与杂贺让二最初设想的相反,系统朝着更人性化的方面进化——是的,先知系统拥有了人格。 “好久不见,教授。” 坐在杂贺教授对面的禾生壤宗拿起一杯咖啡抿了一口,抬首冲他一笑。 真是拙略的模仿,真是恶趣味的爱好。有着这张容颜的女人早在系统开发之处已经死了……或者说,因为她的死,自己才能做出如此完美的先知系统。 明知如此,还在自己面前刻意使用这一具仿真外壳,其中浓烈的恶意带给他的熟悉感连想忽略都困难。 “你舍弃了身为人类的自己吗,藤间幸三郎。” “呵呵……哈哈哈,不愧是教授啊,一下子就猜到,反倒连神秘感都没有了。” ‘禾生壤宗’无法按捺的笑起来,发自内心的喜悦令‘她’放弃了伪装,展现出自己一如从前一般的无赖样。 “没有错,正如您所看到的,我成为了先知系统的一部分。整个世界都为我所操纵,这种感觉犹如是神明。真不愧是教授您最完美的杰作啊!” 是的,西比拉系统是杂贺让二最完美的杰作,没有‘之一’。 ……直到今天为止。 杂贺让二垂下双眼,他已经看到了,西比拉系统的致命缺陷。一直以来没有偏执与自我喜好,因太多人的思维活动所形成众多分歧的关系,令‘系统’一直都是公正的‘系统’。可是,现在这个认知是‘错误’的最佳证据正坐在杂贺教授面前。渴望进化的西比拉系统吸收了他的学生藤间幸三郎,这是一个无比错误的决定。 用比较严厉的说法来说,人类正在系统的筛选下‘进化’,而幸三郎正是‘进化者’的先驱。将进化的人脑与普通人脑一起放在西比拉系统里,显著的差距令系统的决断偏向进化者——好比将众多黑猩猩跟人类的脑链接,最终会获掌控的将是人类。 西比拉系统产生了偏颇的人格,而这个人格就是曾经名为幸三郎的人类。 “教授,你在笑什么?”‘禾生壤宗’感到不安。 “呵,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些好笑。” 杂贺让二觉得好笑在于,幸三郎绝对不知道正是自己的存在,令系统不再是完美的。 “不可否认,你是我的最高杰作……” 杂贺让二看着眼前的人。 “……曾经的。” “——!!”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即,‘禾生壤宗’甚至听到自己机械身躯里电流瞬即过高产生的杂音。 “教授,您在开什么玩笑。我一直都是最好的不是吗?我……” ‘禾生壤宗’内心一震,没有继续接下去。 身为‘幸三郎’的意志此时跟西比拉系统的思考分割开来。 ……杰作,教授曾经的杰作?这句话说的是我还是西比拉?我……也是教授的‘创作品’?不,等一下,我现在是西比拉的一部分,西比拉系统是教授的作品,教授说的是西比拉吗? 藤间幸三郎记得他还是人类是很的事。他第一次听杂贺教授的课时就入了迷,哪怕是他,犯罪的时候也只当自己在纯粹犯罪;可是这世上竟然有人能用旁观者的角度将犯罪这种行为描述成一种学科,一种艺术。他参加了课程,课程结束之后又死皮赖脸的去入侵教授的生活,一直贪婪的学习着教授的一切,渴望将这种美妙的思维模式变成自己的东西。 冷静的回顾从前,他其实与西比拉系统一般无二,按照教授的愿望被描绘成今天的形状。 “自你舍弃躯体的一刻起,你便已不是藤间幸三郎。那一时刻便是幸三郎这一个体死亡的时刻。你是‘禾生壤宗’,西比拉系统的最终代言者,未来永远都是。” 教授用平缓的声音,描述着残酷的前景。 “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西比拉系统的缺陷。当然,我从前就知道系统的缺陷,因此才需要公安厅来弥补这个缺陷;但是当作为系统代言人的你控制了公安厅,意味着这个缺陷已成为无可弥补的‘缺憾’。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我不喜欢撒谎。你曾经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很多种含义。一种是,现在的西比拉不再完美;另一种则是出现了比西比拉更完美的作品,因而西比拉不再是‘最’完美的。 我……不完美?不,这不可能!‘禾生壤宗’不承认这种可能性,自己是完美的,无论是幸三郎跟西比拉都是最完美的,完美的结合只有完美,他们是完美的!! 但是他们也知道,杂贺让二从不说谎。他可以选择说或不说,但是绝不说谎。 究竟是谁,对杂贺教授来说最完美的作品?槙岛圣护?藤间幸三郎?佐佐山光留?还是——狡啮慎也!! ……不对,不对。槙岛圣护至今还没有跟教授直接的接触,藤间幸三郎已经被他认定为‘死者’,佐佐山光留已经被|干掉了,唯独剩下的一个狡啮慎也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使用蛮力的激进分子。 “不对,你弄错了,我们是完美的。” 是的,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我们都是完美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 杂贺教授一副思考的模样,看向表现得非常人性化的‘系统’代言人。 也许西比拉的愿望最终得到了实现,‘缺憾’本身也是‘进化’的一个选项。系统有了私心与人格,这也是自然进化的最终结果——如同机器人的智能化。 “那么,我拭目以待。” 第6章 第六章 别看杂贺教授这个年龄,其实他是论坛的常客。在论坛,偶尔聊天中透露的东西都能成为相当重要的情报。 他常常上的论坛都是一些非常敏感,只有通过特殊方法连通外界网络才能看到的东西。但是偶尔也他去一些很普通的论坛做客……原谅这个独居老人的唯一乐趣吧!虽然他不喜欢跟很多人呆在一起,但是人毕竟是社会动物。为了保持自己与人类跟社会沟通的能力,这也是必须的心理维护。 遇见这个孩子就是在虚拟论坛的聚会之中。 虚拟论坛跟以前古老守旧的文字论坛不用,人们可以利用头盔进入网络社区之内,以虚拟的形象观光社区内的‘摆设’,并与其他人交流。杂贺教授喜欢更守旧的方式,所以每一次他都是转换成屏幕可视模式——是的,他单方面用最古老的方式,敲击键盘来跟对方回话;但是在虚拟论坛之中,对方看到的却是他的虚拟身份说出的话,以为他也在用可视头盔。 不,他对头盔没有歧视。只是一旦跟脑有关的东西,他总是异常敏感。他不喜欢将自己的脑暴露在头盔之下,这样感觉西比拉系统似乎随时能看到他一样。 这一次,在虚拟论坛之中,他遇到了一个自顾自叹气的少女。 说是少女也未必尽然,说不定对面坐的是重达五吨,长宽高是他三倍的胖汉呢。 “请问,需要帮助吗?” “嗯?啊!对不起,我只是来这里散心。谢谢您。” 少女向他道谢。 “没关系,有什么烦恼可以说出来,毕竟这里只是虚拟社区。” 是的,这里的每个人都不认识另一个人,就算倾诉烦恼也没人取笑你,因为没有谁会将网络上的世界当真。 “其实,我在烦恼将来的职业。我的测试已经出来了,似乎是全部都满分通过。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该选哪一个了。对不起,可能有点炫耀的意思,但是我真的很烦恼。” 杂贺让二因这女孩的话产生了兴趣。职业因素,他从短短几句之中已经判断出,这孩子是一个‘心理异常者’,而且是所有‘心理异常’之中最难被发现的那一类型。 “全部都合适,其实是全部都不合适吧。” “咦?” “你刚才也说了,你并不知道自己应该选哪一个。也就是说你本身并不热爱任何一种职业,所以无论选哪一种,对你来说都不是最合适的答案。” 电脑另一端,戴着头盔静坐在电脑前的女性有些惊讶,但是她没有取下头盔,而是继续跟这个刚认识的人交谈下去。 “但是我以满分的成绩通过了所有的职业测试!” “你不觉得,这正是问题所在吗?能够获得满分,说明你回答了完全正确的标准答案。但是实际上,很多时候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你对每一个职业的理解只是基于书本,跟你的标准答案,因此才没有自我偏好。” 说、说中了!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正如对方所说,女孩沮丧起来。其实内心也有点沾沾自喜呢,能获得全部满分的评价。实际上自己对未来跟求职的理解其实是这样的贫乏,实在太笨了。 “对了,你说你的满分评价是所有职业——包括公安厅?” 杂贺教授想起综合评价中除了答卷、色相调查、性格调查之外,还有很大比重是西比拉系统综合对比得出的结论。在其他职业中西比拉的综合比重可能只占百分之十左右,但是相关于公安厅——这项职业测试可以说90%取决于西比拉系统的判定。 “嗯?啊!是的!” 女孩点头,很快又陷入自怨自艾的低潮之中。 “这是很难得的事。 据我所知,公安厅职业适度调查中,从未出现过满分的情况。” 这种判定是因为人类的多变性,与西比拉系统对人类的不信赖。 是的,明明是由诸多人类构成的系统,却俨然成为另外一种‘群体生物’,先知系统将自己视为高人类一等,并对‘低阶’的人类不信赖。因为他们觉得单个人的智慧无法与他们媲美,人总会感情用事,总会出错。 但是这个女孩却获得公安厅适度调查的满分。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是西比拉系统渴望得到的人才,另一种就是……她被系统所信赖着。 是的,想必看到如机器一般,给所有职业评估都是‘标准答案’的少女,西比拉系统如同看到另一个自己。这个人类所做的永远是‘正确’选择,正如西比拉一般。 “是吗?可是这跟其他职业一样,只不过恰巧我回答的都是正确的答案吧?”少女感到不肯定。 “我说过,很多事是没有标准答案的。公安的职业测试也是,因为从未有人取得满分,自然也没人知道标准答案。你能够取得满分,证明你的回答,你的行为准则,你的心理呈色,这一切的一切‘说服’了西比拉系统,让它相信你的答案即是正确的判断。” 女孩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没有那么夸张吧?西比拉系统只是系统,怎么被说的好像是活着的一样。 “那么可以这么理解吧,别人做不到我却做到了,那么证明在公安厅,一定有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 杂贺让二觉得这女孩真是个神奇的孩子,用非常神奇的思考模式直奔最为‘正确’的答案,这或许就是西比拉看好她的原因。 “没错,那里一定有其他人无法做到,只有你能做到的事。” “决定了,我要成为监视官!” 女孩握拳下定决心。 “……为什么是监视官?不考虑做行政方面,或管理方面的职位吗?”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希望能够直接参与到行动中,抓住犯罪分子。所以我希望成为监视官。” 女孩的纯真令教授忍不住笑起来。 “真像你做出的决定,那么你应该也做好心理准备了吧,跟凶暴的执行官一起工作。” “咦?咦咦?凶、凶暴?” 看到女孩明显被吓到的模样,杂贺让二坏心眼的接下去:“没错。执行官中很多是原本的罪犯,本身喜欢杀人这种事,希望能合法公开的杀人才转行做执行官。这样一来不用被关押,还能天天做自己喜欢的事。” 这当然是骗人的。有资格成为执行官的都是有监视官推荐,经过严格审批认定没有‘难以控制因素’的‘前监视官’或‘轻罪刑者’。 “真、真的吗?公安厅竟然让他们去屠杀犯人?”女孩显然信以为真。 “当然是真的。在他们眼里,犯人不是人,杀了又如何?” “等、等等,你骗我吧?执行官使用的武器是西比拉所控制的,只有犯罪指数超过常规致死值才会这样吧?” “果然是有好好读书的乖孩子。但是谁说执行官一定要用那个才能杀人呢?” “……我我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呵呵呵,是吗。” “我是认真的!!!” “好吧,那么我期待看到你成为一名合格的监视官。” “是!” 杂贺教授下线之后,一整天心情愉悦。 什么?为某些执行官跟西比拉系统制造了困扰?那不正是乐趣所在嘛!要知道静止不动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只有改变才会进化。 那么,让我来看看吧,执行官,西比拉系统,还有纯白色相的人,最终谁被淘汰,又是谁站在最终进化的顶端。 第7章 第七章 狡啮慎也再度登门拜访杂贺让二的住所,是在他回到公安厅成为执行者的第一天。 人来了,也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就是跟杂贺教授喝了两杯咖啡,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现状。 “你在紧张吗,慎也?” 杂贺教授问。 紧张?不,是兴奋。自己终于成为了从前自己最嗤之以鼻的犯罪者的一员啊!这样想着,慎也没有回答。 “已经下定了决心吗,这其实不是他所希望的结果吧。” 杂贺教授轻叹。慎也抬起头,忍不住笑了。 “果然瞒不过教授你的眼睛啊。我知道,下地狱的话他肯定会骂我是蠢材,但是这是我的过错与我的决定,必须由我来终结。” 是的,慎也成为执行官的理由只有一个——抓住犯人,亲手制裁对方!尽管这样一来自己违背了真正的正义,成为一个为复仇而行动罪犯……哪怕如此也在所不惜! 要杀死恶魔,要先下地狱。否则你要如何抓到身处地狱的恶魔!! “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这个词从慎也口中叫出来的感觉跟别人口中不同,有一种类似信任与依赖的味道在里面。这种感觉说实话挺惊悚的……好吧在别人身上放着是可爱,但是放在慎也身上却太为不合时宜。 “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杂贺让二可承受不起慎也再叫他一声老师。 “我每周都会过来一趟,请你教我更多关于犯罪心理学的知识。” 慎也的要求不算奇怪,之前有一次的授课之中,杂贺教授的学生里有好几个心理色相直接超出范畴,导致他不得不停止了授课。没有人禁止,是杂贺教授自己决定停掉课程。他不喜欢自己本身成为骚动的源头,他更喜欢作为观察者的位置。 但是对于那些渴望他授课的学生来说,这不啻于是重击;显然慎也也是其中之一。想要抓住镇雄,慎也必须更了解犯罪者的心理,在他所认识的人里面没有比杂贺教授更出色的老师了。 “……好。” 实际上杂贺教授后来为自己的一时嘴快答应下慎也的请求一再后悔。狡啮慎也就像一个大型的猫科动物,一开始利用外表优势获得通行权,很快就登堂入室,将自己的东西悄悄偷渡过来,把这里划做自己的领地范围。很多次杂贺教授刚刚做完什么事,或者从敏感的论坛上下来,一抬头才发现这只大型猫科动物已经占领书房的长沙发,睡得香甜。 杂贺教授感觉很惊悚,说实话他不是一星半点的做贼心虚——好吧,他自认为没有做什么需要掩盖的事。但是仅仅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项,自己曾经的学生是对方追查的真凶,而且自己并非一无所知这一项,足以让他被眼前的黑豹咬死了。 花费时间去消弭另一个学生遗留在书房里的种种痕迹实在是非常花费功夫的事,尤其是要同时避免慎也的怀疑去做这件事。 “慎也,我知道你渴望学习更多的东西,但是不要跟我走的太近,太危险了。” 杂贺让二不得不对狡啮慎也提出警告。 “……”狡啮慎也只是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但是别人会怎么想呢?曾经的监视官,现在的执行官,天天跟仅仅是授课都能让人变成罪犯的危险人物接触。”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点,让您陷入尴尬的境地。”慎也点头。 没有错,一般人只要跟犯罪指数增加有关,无论画家,作者,诗人,哪怕是个无辜的小孩子,全部被丢到监狱里接受监视。杂贺教授的授课可以让人心理犯罪指数飙升,没有被关起来已经算是幸运了,估计公安厅也接受教授的隐居作为退让;自己的行为无疑让教授再度暴露在危险中。 “是的,偶尔过来可以。太过经常的话你会被盯上。我告诉过你吗,我曾经参与西比拉系统的开发研究。现在虽然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但是……” 狡啮慎也惊愕的看着教授,没想到自己意外听到这样的秘密。但是同时这也证明,杂贺让二对他的信任。 “抱歉,我会注意。” 说出这句话的慎也觉得口中苦涩。但是他又能怎么办呢?西比拉系统是维持国家运作的重要之物,如果系统的开发者被发现……把握国家命脉之人是谁被发现……那么有心人会利用他,对系统做出攻击甚至摧毁系统!这样敏感的身份,恐怕平常一直都被监视着吧! “没关系。”教授摇摇头笑道。 其实狡啮慎也完全可以承诺不再来这里,为了杂贺教授的安全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内心自动回避了这个答案。 “杂贺教授,当初您为什么开发西比拉系统呢?” 如果是以往,慎也完全无法想象自己面对系统开发人能这样平静的提出问题。不过如果这个人是杂贺教授,他反而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真是奇怪啊。 “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官方的回答,为了和平,为了让犯罪消失,为了让世界更加美好……” 杂贺让二的十指交叉,面对直视他的青年回答。 “但是在我内心深处的真正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我想完成一件完美的作品,另一个是我欠朋友的承诺。” “承诺……?” “是的。最初的系统开发,是源自‘她’的愿望。你听说过这样一个童话故事吗?在某个国家,所有的人胸口都有一颗玻璃,映射着自己内心的想法。大家相安无事,非常和平。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彼此的想法,没有任何隐瞒。但是有一天出现一个外来人,他没有大家所有的玻璃,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人们开始猜忌,开始畏惧,最终将外来者赶出去。” 慎也听着,微微皱眉。这样的叙述形式在教授来说不常有。一般杂贺让二讲述一件事,用例证的时候,甚至连哪本书的哪一页都能说出来,而不是这样笼统的描述。 “很神奇是吧?一开始只是这样一个类似童话的理念。” “这不是童话世界。”慎也说。 “是的,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可笑的奇迹。” 杂贺让二第一次称自己的最高杰作为‘可笑的’。 不是为了安抚慎也,他内心真这样觉得。 童话故事的角色误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神灵,这难道不是最让人啼笑皆非的讽刺吗? “教授,我会保护你的。”慎也郑重其事的说。 杂贺让二摇摇头。 那太可笑了。 受害者对罪犯说我会保护你,那真是,人类无法原谅的原罪。 第8章 第八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股想念……却还得故意装作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声音过于的轻,猛地听来像是少年。杂贺让二惊讶的看着坐在自己书桌上,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在朗诵的不速之客。 二十来岁左右吧,至多;有着如同极地之雪的白色头发,猛地看上去像是一头误闯进来的银色雪狐。 “真是意外啊,你喜欢泰戈尔的诗歌?跟你的风格一点都不相符。” 口吻过于熟稔,但是杂贺让二确认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请问,你是——?” 对于明显是非法入侵的男人,杂贺教授却没有做出戒备的反应。应该说,一种类似直觉的东西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跟自己‘不太一样’,我想当你看到一只私闯民宅的野生动物,第一反应是好奇而非拿枪驱逐吧? “其实不算初次见面了,我听过您的课,教授。不过不是以这幅相貌罢了。您的课停掉了,我非常的遗憾呢。” 又是因为这个缘故,杂贺教授有些无奈。当初为了不招惹麻烦而停掉课程,如今看来似乎招惹了更大的麻烦? “抱歉,这件事我也没有办法。毕竟课堂之上出现了潜在犯,没有让我负起责任进监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青年合上手中的书,以别有意味的目光看向他。 “是这样吗,不觉得可惜?像您这种人才,不被社会认可。” 杂贺让二啼笑皆非,他摇了摇头。 不,社会对我的最大认可就在那里啊——西比拉系统。 “其实,我来这里是想问,教授你是否知道幸三郎的下落?他失踪了一段时间,也没有他的入狱记录,似乎不是单纯的被公安机关抓走呢。您在那边有熟人吧?是否知道一些情况?” 杂贺教授警惕,他在公安机关的熟人,应该也只有局长了。但是看对方的口气,并不知道幸三郎就是局长,大概是查看了他的电话记录?这么说,这个人本身,或者他身边的人有着相当高的电脑技术,能够入侵通讯记录系统。 “不清楚,我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 杂贺让二理所当然的否认了。 “那么您就不对他失踪的原因感到好奇?或者说,您心中早有预料……” 杂贺让二了然,显然之前他跟幸三郎的网络交谈信息这位也看到了。 “对于他的失踪我并不意外,应该说这是必然的结果。他试图挑衅先知系统。我已经警告过他了,这样做太危险。可是他从来都喜欢一意孤行。” 青年笑起来:“您果然知道什么,杂贺教授。你看,我们交谈这样久,你都没有询问过我的名字。你对于幸三郎在做什么,一直都很清楚呢。” 杂贺让二无奈的看着眼前这条高智商的雪狐,太过聪明有时候让人相处起来很累。 “是的,我大概猜到了你是谁。他曾告诉我,有一个他的同盟一直在跟他一起调查西比拉系统,名字是槙岛圣护。” 白发男子放下书,朝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杂贺教授。” 杂贺让二没有去握他伸出来的手,而是很随意的走到桌边拿起咖啡杯:“要喝点咖啡吗?” 槙岛圣护有点不满的放下手,显然对方不准备被他的话带着跑呢。果然很难对付。 他对杂贺让二这个人的兴趣源自藤原幸三郎。他跟幸三郎算是‘志同道合’的罪恶伙伴,两人一起犯罪,杀人,将人做成标本。他们一起探讨社会,研究西比拉系统;藤原幸三郎是他罕有的‘同类’。 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幸三郎对自己的老师杂贺教授有着让人惊讶的狂热。一开始槙岛圣护并没有将这当一回事,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特殊兴趣跟私生活不是?直到一天幸三郎这样对他说—— “圣护,你知道吗,跟你这样天生的色相纯白者不同,我能不被仪器发现是通过‘学习’的缘故。超乎想象吧,这世上的确有人工的方法可以控制色相哦~~” 虽然只字片语没有提杂贺让二,但是槙岛圣护根据已有的情报,很快推导出最可能的结论。惊讶的同时他感到兴奋与新奇,他想,自己已经明白为什么幸三郎对这位老师如此的狂热。 “杂贺教授……你的老师,你觉得他会成为我们的同伴吗?” 槙岛圣护有一次这样问。 “没有可能的,圣护。老师是一个西比拉狂热者啊!他总是说先知系统是完美的,明明知道那个系统的弊病与所有缺陷,他却依然这么坚信着。真令人生气啊,好想看到先知系统失效,他的脸孔垮掉的模样。” ……虽然槙岛圣护觉得跟一个系统吃醋有失优雅,但是他还是容忍了同伴的小小嗜好。 因为幸三郎对杂贺让二的偏执,已经根深地步。似乎从很早以前便已注定这样的结局。藤原幸三郎跟圣护讲述了自己认识杂贺教授的经过,圣护听过之后更加认定这一点。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黄昏,人称逢魔时刻。 那时候的幸三郎被可怕的空虚所控制,这种感情没有源头也无处宣泄。或许跟教他绘画的老师被公安抓起来有关吧,总之,当时的他处于异常脆弱的情形。 幸三郎躺在墙角的报废电脑旁,一副跟电脑一般坏掉了的模样;他的手中握着一把水果刀,当时还没想好到底是该用来杀人,还是杀自己。 如果有谁此时此刻检查他的色相,恐怕他再也无法离开牢狱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打着伞的年长者从他面前路过,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 一股难以遏制的恶意撺掇幸三郎的感官,他立即蹦起来,持刀刺向对方! 对方轻而易举的卸去他手中的刀,却松开了他的手。 没有攻击,也没有敌意,这令幸三郎感到怪异。 “要喝一杯咖啡吗?” 这是杂贺让二对藤原幸三郎所说的第一句话。 幸三郎没有对槙岛圣护讲述之后的故事,但是圣护可以想象;将幸三郎带回家之后的杂贺让二非但收留了幸三郎,还教会了对方维护心理色相的方法。 明知幸三郎已经产生了‘杀意’,却依然选择他作为自己的学生,传授给他在西比拉系统监视之下能够生存的方法。 这样的杂贺让二,却是西比拉系统的拥簇者,真让人觉得有趣而矛盾啊! 知道这样一个经过的槙岛圣护听到杂贺让二问他要喝咖啡吗,心中产生一种非常微妙之感。 “我比较喜欢花茶呢,教授。我想,以后要有很长一段时间跟你交往,所以这里还是准备一些比较好。” 圣护却不知道,杂贺教授听他的这句话也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微妙之感。 慎也拜访杂贺教授是为了替他的同伴报仇,因为佐佐山的死,令慎也拼命的追查标本事件的犯人。 而如今,槙岛圣护也为了寻找自己失踪的同伴藤原幸三郎站在这里,如同镜像的两端,明明相反却有着极为相似的行为模式。 黑色头发的慎也,白色头发圣护,如同上天的恶作剧,创造出的正义与罪恶的两个极端。 “你,跟我的一个学生很像。”杂贺让二忍不住这样感慨。 “哦?是怎样的学生?”圣护问道。 “将来你会遇到的,我相信,一定很快。” 第9章 第九章 杂贺让二陷入比较麻烦的境地。 黑白两只动物交替出现在自己的地界,而且都很自觉的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地盘。更让他无比胃疼的是,偏偏这是一个死三角关系——慎也寻找的凶手之一是圣护,圣护寻找的幸三郎现在身份是慎也的上司;而慎也的这位上司还时不时要通过电话骚扰一下自己……这是何等的纠结啊! 杂贺让二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自己是不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才让自己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如果放任下去,两只狡猾的动物很快会发现彼此的存在,那么接下来要去死的就是自己了。 都说了他只是希望成为观测者,成为动物饲养员已经是极限了!不要妄想将他扯进去! 打定主意的杂贺让二发现自己只有一个选项,就是离开自己可耐的小屋出去逛。 没错,慎也跟圣护总是不请自来是默认自己每天宅在家里这个事实……如果自己经常不在家,他们两个过来前就得预约一下,那么自己就能将两人的时间错开,让危险系数降低。 于是结果是杂贺教授又开始授课,不过是去比较远一点的学校里教授语文课。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他的亲和力很强,又很博闻强识,非常受青少年们的喜爱。 对此,慎也没有说什么——这孩子从来都体贴懂事,慎也很自觉的每次过来之前都先预约一下,不过这孩子也同样自觉的打了自家的备用钥匙。理由倒是充分,因为之前有很多东西放在教授这里了,需要这个那个的时候教授不在,他也需要回来取。 圣护则是另一个极端了,他还是我行我素,从没有‘预约’这个概念在里面。不过恐怖的是这货不仅非常清楚他在家的时间,还非常随机的出现在杂贺教授所在的任何地点!让杂贺教授有段时间都疑神疑鬼,以为家里安装了监听器。后来得到证实,圣护有一个擅长网络的手下,每次圣护想起要见杂贺教授就让手下一查,然后直接过去。 杂贺让二觉得自己的现在不仅胃疼了,而且开始肝疼了。这两名黑白两个极端的学生是在闹哪样啊,让不让他活了!他需要隐私,他需要私生活!! 有一段时间慎也没有很勤快的跑来,似乎调来一个新的监视官,慎也的一半经历花在‘培训’这位新人上了。而圣护也投身于自己的新兴趣,据说跑去当一个绘画系老师,说是要体验一下为什么‘有的人’这么‘热衷’于教师行业。 杂贺让二终于松口气,他这两天的生活很惬意,有时间的时候就悠闲的找了个咖啡厅,用手提电话无线上网。虽然不能访问敏感网站,但是逛一逛大众论坛什么的也不错。 蛮巧的,他上从前的论坛时,有人主动来找他。 “您好,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之前我们交谈过,现在我已经选择了那个职业,谢谢您当初的建议。我很庆幸自己选择了这里。” 杂贺让二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这个女孩是谁。啊,是那个说要当监视官的孩子?不知道是被分派到哪个区,说不定跟慎也认识呢。 “我是Lemonade Candy,可以将您加入好友吗?” 女孩很友好的询问。杂贺让二不合时宜的想起槙岛圣护跟他那会网络的手下,不得不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女孩显得有些失望。 “其实我在现实世界是一位老师,我的好友全部是我的学生,这个虚拟号也是用来授课的,实在不方便加。” “啊,是这样啊!抱歉了。请问您是教什么的?” “语文。不过我以前曾经研究过心理学,所以有关这方面的问题倒是可以问我。” CANDY有些迟疑,最终对他开启私聊模式。 “那个,其实……我前不久才开始执行任务。” “是吗,恭喜你了。” “不,没什么好恭喜的。虽然我不后悔自己的作为,但是……嗯,给前辈添了麻烦。虽然也道了歉,不过总觉得过意不去。” “没关系,我想对方已经不介意了。”杂贺教授安慰道。 “嗯,我想问……您是否知道,精神污染这种说法?精神污染可以预防吗?” 精神污染,其实也是一种心理健康的互相影响。主要对怀有不健康思想的人有影响,若周围人的“PSYCHO-PASS”数值开始上升时,就会向传染病一样被波及,被作为隔离对象,接受心理治疗。 “嗯,其实我觉得精神污染这个名词有些太偏僻,将这种现象定义的像是传染病。其实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心理现象。举个例子,如果一百个人中有一个人回头看后方,那么剩下九十九个人依然会保持原有的步调;但是,如果一万个人之中有100个人看后方呢?剩下的人会忍不住回头看,想知道后面有什么。概率明明是相同的,这就是心理学的奇妙之处。” 少女用心听着,的确概率是相同的,但是1个人跟100个人的影响力不能同日而语。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群体效应’了。 “精神污染也是同样的道理,这是一个心理学现象。人是群体动物,会通过交流等形式互相印象,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影响都一样。你是无法预防现象的。” CANDY却明白了什么。无论好的还是坏的影响都一样,那么利用正面的‘心理污染’就能跟克制负面的心理污染吧!虽然不知道怎么做,但是大概有了概念。 杂贺教授又跟这个叫CANDY的女孩在网上交流了一段时间,很快他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能在职业评估的各项都取得满分。记忆力强,理解迅速,是个头脑敏锐,有着全局概念的聪明孩子。 本来这次交流应该就此结束,杂贺教授也觉得很快自己会忘记这个奇妙的孩子。但是对方的一句话让他对她重新产生兴趣。 “还有一个问题,请问……心理色相维持健康水平,从不需要心理维护是不是也是一种心理疾病呢?” 心中咯噔一下,杂贺教授的额头上渗出冷汗,有那么一瞬他甚至以为电脑的那端坐着的人是圣护!但是很快他缓过神来,是的,这孩子不是圣护。圣护不会这么无聊装成女孩来试探他。 但是……能保证真的不是吗? “答案,我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已经告诉过你,请好好思考一下吧。” 杂贺教授这样对女孩说。 没错,如果她真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孩子,应该明白自己的意思。如果是圣护假扮的,那么他也无从追究下去。 于是杂贺让二心惊胆战的下了线,收起电脑逃亡似地跑掉。为什么害怕圣护的试探?他也不知道。总觉得那个人跟幸三郎一样,发现真相后会做出令人吃惊的事。 幸好,似乎只是杂贺教授多心了,后来没有任何延伸发展。一切都维持着和平的状态。 不过杂贺教授很快听说慎也那位新上任的监视官开门第一件任务就给了慎也一枪,独自安抚一位差点成为犯罪者的女性,让她的心理指数降下来。 这位监视官名为常守朱。 杂贺教授听了这个故事,生出一种时空交叠的错觉。 【创造西比拉系统是为了抓住潜在犯?不,我不是这么想的,让二。我希望能建立这个系统的初衷是让潜在犯能获得提早治疗的机会,在成为罪犯之前,让他汹涌的心境平和下来。】 一位成熟的女性冲当时尚还年轻的自己微笑道。 【我知道你要说,这是违背自然常理的事。负面情绪是为了调节心理平衡才存在,一味的遏制只会让事态恶化。但是我想,我只是想……很多时候,只是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改变很多人的一生。我只是希望,有人能知道这件事,抓住这个机会。】 知道心理受创者最需要的渴望。 在他们成为罪犯之前,将他们拉回这边的世界。 “你错了,禾生。你看,最终的发展还是与你的愿望背道相驰。贪婪、嫉妒、欲望……所有的所有,将我们的先知系统雕琢成了如今的模样。如果你还活着,能够原谅犯下这样严重的罪行的人们吗?” 不是,其实真正的罪人是我。 犯下人类最原始的罪行,数罪并发,却在这个我自己所营造的社会体制之下无罪豁免。 “常守……朱。” 如果有谁能审判自己的罪责,那么大概只有这个人。 杂贺让二这样决定。 与真正的禾生壤宗,有着相同想法跟理念的人,她才应该是西比拉系统的继承者。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主线出现LIAO~~ 迷恋小朱妹子的教授(误)作为隐藏最深的幕后大BOSS,为了让小朱妹子继承西比拉系统,准备干掉其他碍眼的学生人等(大误),学生们不甘被干掉决定推倒教授(大误!!)心爱的系统(到底是推教授还是系统啊!!)的故事…… 第10章 第十章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就算杂贺让二想打包赠送西比拉系统,也不是那么容易。在他放开系统权限这么多年,要收回权限是个非常繁杂的工作。第一,他需要再度回到西比拉系统的核心部分,第二,手动输入最高密码,第三,常守朱妹子必须通过声纹认证,让她成为继自己之后的系统最高管理人。 而且整个流程都不能让任何人,甚至西比拉系统或者常守朱本人察觉。 更重要的一点是,西比拉系统本身存在的缺陷——幸三郎的脑在系统之中,会影响系统的决策;过高的权利欲望会令他本能的排斥‘管理员’。 而且,常守朱是否能接任这个位置,还需要更多测试来进行考核。 “教授。” 正想着,一只洁白的手从头上垂下,令杂贺让二吓一跳。抬头一看,槙岛圣护正坐在用于取书本的梯子上仰躺着,将一只手伸出来在杂贺让二面前摆动。 “会摔下来了。” 杂贺让二无奈的伸手将这个懒惰的孩子扶正,想不到圣护竟然顺势从梯子上滑下来,被杂贺让二接个正着。成年青年的体重可是一个中年人承受不起的,杂贺教授差点被他带得摔倒在地。 “你这家伙,想要压死我吗?” 杂贺教授松开手,想要狠狠摔这个调皮的坏孩子一下,哪知道这个灵巧的坏蛋一个挺身站起来,身体的柔韧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最近书架上多了很多犯罪心理的研究资料,很多都是实际案例。真亏教授你能弄得到啊。” 杂贺教授没有回答,从地上捡起刚才和圣护一起落地的书籍,拍了拍,放回原位。 “您……就是用这种方法诱惑幸三郎去犯罪的?” 圣护的话令杂贺让二的手停滞在书架之上。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懂。” 槙岛圣护走过去,替杂贺让二将书本推回原来的位置。 “你教会了他避开系统测试的方法,就像给了他免于被西比拉抓到的通行证。这样的幸三郎和我这样的免罪体质几乎没有什么差别了嘛!” 说着,圣护又将这本书旁边的一本书抽起来,随手翻阅着。 “在这样的他面前如果放着这样的真实案例,难免令他会蠢蠢欲动,想着尝试一下看看。” 槙岛圣护的手指停留在书本的一页,轻轻的笑起来。他反过手,将书页出示给杂贺教授看——那本书,是一本画册的一页;画面上赫然紧着精美的人类死亡模样的画像——跟幸三郎曾经的作品出奇的神似!画面的下面写着‘王陵牢一’这个名字。 “连这种禁书都能弄到,教授您真是神通广大。” 说着,随手将书册扔掉,圣护再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看书,而是看着杂贺让二。 “应该感谢您的差别对待吗,新增的书籍中大部分都是描述怎样的心理变故才造成了犯罪,情报详细,很多真实案例的记录。您是希望我看到这些,学以致用吗?” 杂贺让二皱眉,蹲下身去捡刚才圣护丢掉的书。圣护很好的抓住这个机会,他趁着杂贺教授不备突然袭击,将教授扳倒在地;双手支撑地板的圣护以俯视姿态看看向自己的人生导师。 “教授,我跟幸三郎不同,我不喜欢当别人的棋子。” 他的手爬上杂贺让二的脖颈。 “我有其他选项。” 譬如,杀了你。 “随便你。” 杂贺让二以冷漠的语气吐露让人浑身结冻的言语。 “本来,也没有对你有多大的期待。” 杂贺让二脖子上的手指缩紧,但是他依然不为所动,好像即将被杀死的不是他一样。 不到三秒钟,槙岛圣护松开手,露出哭笑不得神情。 “是啊,对你来说都一样。只要能成为你的棋子,谁都一样。” 藤原幸三郎跟槙岛圣护有什么不同?没有的,在杂贺让二的眼里,都是一个有着特殊体质,值得利用的人才,如此而已。 “我从没想过利用你们。” 杂贺让二知道这听来像是谎言,但是他还是这样说了。 “这只是……实验。” 有时候,槙岛圣护真的很佩服这位教授的胆量。哪怕不是他这样极为危险的家伙,一个普通人遭遇这些,再被自己的老师说是实验材料的话,恐怕也会生出杀意来,成为真正罪犯吧? “你想让我杀了你?不,你是在实验……是的,你只是想看看免罪体质的人被激怒之后的反应。为什么世人会被你的外表骗到呢?为什么西比拉系统对这样的你视而不见——杂贺教授,明明你才是最残酷的罪人啊!” 突然杂贺让二一个翻身起来,上下颠倒,这一回他反而将圣护压制。 “听着,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孤独,可以随时被取代的,你我都一样。就算我死了,也有延续我意识的人存在。我们都是形成‘人类’这个巨大群体的一个细胞,如此而已。” 杂贺让二这样说着,槙岛圣护却不由听的出了神。 没错,每当涉及到学术的时候,杂贺教授的一双眼才会闪烁光彩,充满别样的魅力。 “你所看到的‘我’这个意识的行为,只是‘人类’这个群体为了进化所做出的选择性行为之一。你也一样,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对我而言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不管你服从与否,进化与选择已经开始了。” 不合时宜的,槙岛圣护想起了很久以前藤原幸三郎跟他的对话。 【我的老师疯狂的迷恋着西比拉系统。】 【是啊,这听来有些古怪,但这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事实。他曾经有一个非常深爱的人,却因为某些原因死掉了。具体情况没人知道,但是他将西比拉系统看做是她的化身……是个奇怪的人对吧?】 【一开始,我觉得这有些浪漫。可是现在,我却很讨厌这个事实。不是因为社会、犯罪、公平之类的大道理,而是更私人的原因。我想,你大概很难明白这种感受。】 不,我大概明白了。也难怪幸三郎嫉妒了。圣护忍不住这样想。 这个男人成熟又聪慧,是世间罕有的优秀人才。可是这样一个人,他的眼里没有任何其他人。应该说其他人,甚至全人类在他眼里都是完成整体工作的一颗‘细胞’罢了。 随处可见,随时可以替代,死掉也不会换来他一丝挽留的细胞。 在他眼里,只有西比拉系统是一个堪比人类整体一般,有着跟他对等对话权利,能被他真正直视的‘整体’。 “你……已经疯了呢,老师。” 槙岛圣护伸出手,抚上杂贺让二的面颊。 “疯的这样彻底,就连先知系统都看不出你已经疯了。” 疯狂的男人,可怜的男人,却又……美得像个艺术品。 因这个人痛苦而疯狂的心境而感到快乐的自己大概也早已疯掉了。 他拉低教授的头,吻上他。 只是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足以让这个冷硬的男人动摇。杂贺让二迅速的躲开他,圣护立即像敏捷的猫儿一样弹跳起来,抬手用食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 “那么如你所愿,教授。很快你会看到一场盛大的演出,不过,我会收取出演费的。” 说罢,槙岛圣护离开了。 连续很多天他都没有回到杂贺让二家,这让杂贺教授稍微松口气。 不过当他看到最新的新闻,又差点没岔了气。 【八王子雄蜂制造发生的几起谋杀案终于被破获,犯人是……】 很少有人知道,参与西比拉系统制造的公司之中,负责核心技术的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厂——八王子雄蜂制造。 这已经是挑衅了。杂贺让二略微无奈的想。果然学生大了不好管吗? 再看看报道,破坏案子的人是…… 【执行官,狡啮慎也;以及负责他的监视官——常守朱。】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养了这样黑白两只动物绝对很肝疼啊。 第11章 第十一章 “你的心理色相每次周末回来之后都会降低到稳定数值。表面是个硬汉,其实定期有做心理维护吗?” 公安厅的分析科长唐之杜志恩叼着口中的烟,瞅着屏幕上的分析数值感慨道。 正在套衣服的狡啮慎也略微顿一下,默默的继续自己的行为。 心理维护?那种事他怎可能有时间去做。要说起来每个周末自己所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其实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呆在那里罢了。 是的,只是这样而已,为什么会恢复正常数值,他怎可能知道。 “相反,平日你的数值攀升得也太快了吧?想不到你是会受到工作压力影响的TYPE。说说看吧,昨天你做了什么,一下子就升高了四十个点。” “什么都没有。” 慎也回答了唐的问题。 “啊?” “什么都没做,它自己升高不关我的事。” “……我说,没有这种道理的吧?”唐对于组里的这位硬汉的倔强有些无语,“是不是晚上做了噩梦之类的?” 其实唐的说法不无道理。记得他的搭档佐佐山刚死去的那段时间,他天天都会做噩梦,梦到发现佐佐山尸体时候的情景。后来这样的梦境减少了,但是偶尔也会突然冒出来。是的,在常守朱成为他的监视官以后,他又开始做这样的梦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杂贺让二家的沙发上睡着之后,就不会做这种梦。很多次慎也都在考虑偷偷暗度陈仓,将教授的沙发偷走搬回自己家去;当然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愚蠢过头的主意。 是的,他最近没有做梦。 犯罪指数自己增高了关他什么事,他怎可能知道是为什么啊! “我说,慎也。” 唐笑的有些暧昧,她红艳的唇在黯淡的光下显得分外诱人。 “你该不会是……恋爱了吧?” ……啊?狡啮慎也的脑子有点没跟上档位,她说哪国语言呢? “禁忌的恋情总是让人烦恼而不自知,小朱虽然是个好姑娘,但是监视官跟执行官搞在一起可是会出问题的哦~~” 狡啮慎也额头的青筋抽搐,他很想将执行者(枪支)甩这货脸上。谁乱搞了你才跟队友搞一起! “哼,跟某些人不同,我就算再饥渴也不会吃窝边草。” 唐噎住了,随即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面对唐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狡啮慎也心中默然。其实他只是随便说说的,这女人,真的对同事出手了?装作不知道吧,为了将来的平静。 “慎也,结束之后的庆功PARTY你去不去?”唐似乎想岔开话题,随口问了一句。 理所当然的,狡啮慎也摇摇头,转身离开。 “啧,真是无聊。不过的确很难想象狡啮这家伙为情所困什么的。” 唐抬手点下烟灰,再吸一口。 不过她的怀疑不是毫无依据的,慎也跟她一样是个老烟枪,但是已经多久了,没有看到慎也抽烟的样子?话说,应该是从朱妹子加入团队开始的,所以她才怀疑是不是跟小朱有关系嘛。 “狡啮前辈……唉?不在?” 一个娃娃头的女孩左顾右盼,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小朱你来晚了,他刚走。” 唐之杜志恩耸耸肩笑道。你看,也难怪她怀疑了吧?慎也这边怎么想的她不知道,不过小朱明显对慎也有感情。虽然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是发展着发展着估计就成了。 “小朱,想知道慎也的事情吗?” “诶?” “可以告诉你哦,免费的~~” “……?”总觉得唐没有打好主意是错觉么? “但是要报酬的,不多,一个吻就好嘛~~” “…………”忘记了,唐成为潜在犯的原因是……同性恋。 朱妹子满是汗颜的后退两步:“那个,我有事情先走了,谢谢你了,唐。” “啧。”。 唐之杜志恩表示,像自己这样又漂亮身材又好的美女总是被甩,真是时运不济啊! 话说慎也虽然没有参加所谓的庆功宴,却很自觉的顺走一瓶红酒。87年的沙都拉菲,也多亏行政部愿意砸这个钱——不,以他的直觉,多半是‘老爹’(征陆智己)偷买的;如果被自己的上司宜野座伸元知道恐怕又要心疼的哇哇大叫了。 慎也走在街上,天色还没有变暗,还有很多人自他身边经过,来来往往。按照平日他会开车回去,但是今天他想顺路再买一些吃的东西,一起带回去。 啊,话说,应该先打个电话,看看对方在不在?慎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忘记最基本的步骤,连忙掏出手机。 “嘟……嘟……” 一直没有人接听,也就是说那个人不在家里。 狡啮慎也有些失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拨通手机号码。但是在拨通键还没按下去之时,他停止了动作,扭头看向左边。 他所站立的位置能够看到马路对面的咖啡厅,视力极好的他已经透过玻璃橱窗,看到了咖啡厅里坐着的人正是杂贺让二。 杂贺教授不是一个人,有个年长的女子与他对坐着,可惜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对方的后背。两人似乎在交谈什么,而且相当熟稔的样子。 慎也微微皱眉,按动通话键。 “喂,教授,今天有时间吗?我想去拜访你。” 看着马路对面,狡啮慎也以冷静声音这样说道。 “啊?没问题。不过我现在在外面,可能会晚一些回去。” 慎也扬起笑容:“没关系,我不介意。” 一边说着,他一边随着人潮过了马路。等他走到咖啡厅跟前,那名与杂贺教授交谈的女子似乎已经离开了,杂贺教授正忙着掏钱结账。 狡啮慎也直接走进去,坐到对方的对面。 “啊?慎也??” 果不其然,杂贺教授被他吓了一跳。 “刚才看到一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吗?” 狡啮慎也很随意的问道。 “不算是朋友,只是一个以前的故人,想不到在这里遇到,聊了几句。怎么,你今天旷工?” “他们在开庆功宴,我溜掉了。” 说着,将手里的酒瓶丢给杂贺让二,果然看清手中之物,杂贺让二的眼睛亮了亮。 “罗丝希尔酒园的沙都拉菲?看不出你们的上司还很大方。” “呵,他要真知道这东西的价值,恐怕会犯罪指数升高的吧。” 慎也开着恶劣的玩笑,很顺手的端起对面之人的咖啡喝起来——好吧,他只是有些渴了,你们谁有意见? “光是酒,没配菜?”杂贺教授贪得无厌的问。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正准备买一些回去。” “那还等什么,走吧!” 慎也轻笑一声站起来,经过杂贺教授身边的时候,似乎很无意的将他脖子上的围巾挂掉了。捡起围巾,他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杂贺教授,将围巾递过去。 杂贺让二毫无察觉的将围巾再度围好,丝毫没想到在这个季节里还戴着围巾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 是的,更别提他脖子上那圈到现在还没下去的青色痕迹。只要是人就能看得出,那是人类手掌留下来的指痕。 杂贺教授走出几步,发现慎也没有跟上,他转过头,有些奇怪:“慎也?” “嗯,好的。” 黑发的青年收敛他沉寂得有些可怕的表情,仿佛那只是一闪即逝的幻觉。他三两步跟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是的,如果他眼底看不见的深处所酝酿的风暴,也是错觉的话,那么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作为一个从监视官转职过来的执行官,狡啮慎也比其他执行官更擅长的事,就是忍耐。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这样的她也颇有魅力的我,果然太重口了么…… 第12章 第十二章 站在家门前的杂贺让二看看门锁,神色有些古怪。最终叹口气,打开门。 慎也跟他一起走进来,看到拜访在客厅桌上的茶杯,狡啮慎也蹙起眉。 “不好意思,我这就收拾。” “我来帮你。” “啊?不用了。” “没关系,我来吧。” “都说不用了,好好坐好。” 推搡之间,慎也的手指已经碰过茶杯。上面还散发着余热,证明茶水是温热的。 看着若无其事拿起茶杯去洗刷的杂贺教授,狡啮慎也再度皱眉。 教授是跟他一起回来的,更何况杂贺教授偏爱咖啡,显然之前有另一个人在这间房间里。 狡啮慎也仔细观察四周,终于在凳子边缘发现一根白色的发丝。 别看杂贺教授年龄很大,头发却乌黑到让人嫉妒;跟他那张明显大叔范的脸成鲜明对比。有很长一段时间慎也都怀疑其实教授的头发是染得。 待杂贺让二拿着玻璃杯跟餐具走过来,慎也已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你在奇怪为什么我家会有茶具吧?” 似乎看出慎也的心思,杂贺教授笑着解释。 “一个学生送的。虽然他自称是我的学生,其实我根本不记得有给他讲过课,真是有点抱歉。” “教授,除了我,别人也有你家的钥匙?” 应该说不愧是慎也么,竟然直接来个直球。 “只有打扫卫生的阿嬷有我的钥匙,其他人都没有我的钥匙。” 杂贺让二没有说谎,的确有个打扫卫生的阿嬷,不过她一个月才过来一次。毕竟杂贺让二的住所比较大,很多地方都需要定期擦一下。而其他人也的确没有他的钥匙——别问他圣护是怎么进来的,那货从来都不用钥匙。 这个话题似乎就此揭过,两人一边拼酒吃小菜,一边谈论一些发生的时事新闻什么的。 吃完之后狡啮慎也卧在沙发上睡去,早料到有可能是这种发展的杂贺让二叹口气,找了个被单给慎也盖上。说实话,他一直很佩服这小子的身体,要是自己在沙发上睡一晚第二天肯定腰酸背痛,果然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本钱。 杂贺教授回到书桌前,他解下围巾,随手丢到凳子上。唤醒电脑的睡眠状态,果然有不少信息跟留言。 【Talisman:作为一个瘾君子来说,究竟是咖啡因上瘾,还是酒精中毒比较好一些?】 看着屏幕上刺眼的留言,杂贺让二哭笑不得。 【你又在搞什么。Talisman……这是人气相当高的一个网络偶像吧?盗用别人ID不会被起诉吗?】 有时候他也想有一个电脑黑客高手之类的学生,杂贺让二忍不住这样想。 【Talisman:呵,那是建立在有原告的基础上。说来,这就是你调|教的野生动物啊,我已经见过了。的确有着相当敏锐的嗅觉,跟锋利的爪子呢。】 杂贺让二有那么一瞬间纠结,是否要提醒对方其实比慎也更像野生动物。还有什么叫调|教!为什么正经的事情在这货口里就会扭曲掉! 【话说,他应该已经在怀疑了,追查到你也是早晚的事。你最好不要再往我这里跑,告诉你,我对于公安的行动一定会百分百协作的。】 【Talisman:好狠的心啊,可是,这难道不是老师你刻意让他发现破绽?最擅长设下心理陷阱的你……就这么的渴望看到我们两人的对决?】 杂贺让二有些肝疼了。每次这货叫他‘老师’的时候准没好事。 【你误会了,完全没有。我希望你们两个最好不要碰面。】 那样他的生活能和谐很多。 【Talisman:假话吧,刚才您一定在想,让这两个家伙互相残杀统统死掉,你的生活能和谐很多。】 ……该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么?果然老师教徒弟的时候不留一手,挨刀的就是自己?杂贺让二忍不住内心感慨。 【Talisman:没办法,就如教授你所愿,我就暂时不去叨唠了。之后也如您所期盼,会有一场精彩的对决……不过,我说过,让我出演可不是免费的。】 ——谁让你出演了你该死哪里去去死哪里去! 忍住吐槽的冲动,杂贺让二关上电脑。再谈下去他就要本性暴露,狠狠吐槽这个囧货了。为什么他的徒弟就每一个正常人呢?藤原幸三郎也是,慎也还有圣护都有一种让人恨不得一刀捅死算了的欠抽本质。 当然,杂贺让二不知道,这一次自己又被圣护给涮了一笔。在不久后的未来,被圣护拉上所谓‘对决’舞台的可不是狡啮慎也,而是……常守朱。 还不知道未来自己会多么想捅死圣护的杂贺教授还在享受自己短暂的平静。他当然不知道,除了蠢蠢欲动的圣护之外,他另一个看起来好打发的学生即将给自己制造麻烦。 ……实话说,如果他知道慎也第二天上班去,被检测出的心理指数是多少,肯定会后悔让慎也留宿。 “你昨天干了什么,终于忍不住去杀人了么?” 唐之杜志恩看着屏幕上直线上升的图像,忍不住嘴角抽搐了。 “没有什么。”慎也否认了这离谱的猜测。 “你觉得这个回答,宜野会接受吗?你还是想想办法在他查看数据之前将数值降低下来。干脆用最古老的方法吧,让大姐帮你做下心理维护~~” 慎也额头滑下黑线,看那神情跟动作你分明是准备X骚扰吧。被你‘维护’完恐怕数值要破表了。 “话说你的数值这样不稳定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多跟我们小朱学学,她的数值一直都很稳定健康,从不需要心理维护哦!” 慎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之前的案子中有非常激烈的争斗,就是经过训练的专业人员恐怕也会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亢奋状态;常守朱竟然这么快就自我调整完毕,她有着相当强的精神力跟心理恢复能力!这样的人非常罕有,如果杂贺教授在的话,肯定要对她感兴趣,忍不住要研究一番了吧? “喂,你刚才想到什么了,为什么心理指数又有升高迹象?”唐忍不住打断慎也的思路。 啊……? “现在又降下来了。果然,你刚才在想什么奇怪的事吧,嘿嘿嘿,我就知道你对小朱有意思~~果然禁忌的恋情会让指跳闸吗?啧,放心,姐姐会罩着你的,尽情去追吧!” 看到朝他竖起大拇指的唐,慎也深吸一口气,忍住反吐槽的冲动。 就在此时通知声音响起,又有新的案子发生,执行官立即出动。 慎也没有深究自己心理指数上升的原因……潜意识告诉他,深究的话恐怕指数又要升高,自己要被宜野骂的狗血喷头,然后被强制要求参加什么心理维护了。 算了,只要出任务,以正当理由干掉罪犯,想必他的指数能降低一点。 (喂!!等等!!你彻底黑了吗慎也!!!)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觉得朱妹子更可爱绝对不是教授的错!!! 第13章 第十三章 任务终于结束了,干掉了一个杀死人气网络偶像并盗用对方ID的犯人,慎也终于松口气。 说实话,这个案子让他有点觉得怪异,具体哪里奇怪又说不上来。 是了,应该说是‘风格’不同吧?对方的确非常大胆,在常守朱在跟愿意跟警方合作的某个虚拟形象对话的时候,犯人居然直接在偷梁换柱,在她对话之中交换了角色——朱当时没有察觉,过后却发现这个角色的真正使用者被杀死了。 这种嚣张到可怖的风格,与犯人的心理侧写,以及犯人其他的犯罪手法不太匹配。总觉得像是两个人犯案……是他的错觉吗? 慎也想着如果杂贺教授在这里就好了,在心理学上没有人比杂贺教授更具有发言权。可惜自己现在被‘关禁闭’了。 没错,正如字面上的意思。你看他身为执行官却能没有监视官同行下就随处乱跑,以为他是特例或者自由之身吗?那么你太天真了。执行官也是潜在犯,容易成为犯罪者的危险存在,怎能完全脱离西比拉系统的控制? 正常执行者需要有监视官陪伴,自由活动范围只有警视厅。身上装着GPS定位系统,能够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但是行动前必须跟监视官打好招呼,监视官也得时刻关注GPS的行动是否如同预期。不过如果监视官真的跟执行官形影不离,当初身为监视官的他也不会因此失去身为执行官的佐佐山了…… 装配GPS的‘自由活动’,也是有局限的。同样是潜在犯,数值偏低的便能得到这个特殊待遇,有更大的活动权限;数值偏高的——就像唐,几乎不能离开基地半步。还有滕秀星这个天生就是潜在犯的特殊存在,大部分时候都不能单独行动。 慎也是从监视官变成执行官的,因此系统判定他的心理数值升高是‘工作’造成的外在因素,给予他一定条件的活动权限。 本来如此,但是最近他的数值升高的过快,有些不正常;在这次案子之后,宜野告诉他,自己被禁止单独行动。在心理数值恢复到他以往的水准之前都要接受严格监控。 “如果你觉得常守朱作为女性有些地方不方便陪你去,我可以同行。” 宜野的话令慎也嘴角抽搐。算了吧,有你在,无论干嘛都没兴致了好吧!!不过,他又不甘心完全无法行动,这不是正中了宜野下怀? “其实,我想请教一下杂贺教授关于本次的这个案子,我总觉得犯人的行事风格有点前后不一致。” “了解了,不过这种问题你完全可以打电话,公安的线路不用担心被窃听。” 慎也很想抽这货,不是窃听的问题!电话、视频跟亲自见面能一样吗?混蛋!! “面对面请教比较正式,而且能得到更充分的答案。” 勉强想出这么一条理由,宜野觉得可以接受,不过—— “我跟你一起去。杂贺教授可是声名显赫啊,很多人仅仅是听了他的课就心理数值上升不是吗?小朱只是新人,我不希望又失去一个同事。” 说实话慎也松口气,他也不太想带常守朱过去,总觉得能想象得到杂贺让二双眼放电的围着常守朱提问、研究的模样。那样的话跟眼馋萝莉的怪蜀黍有什么区别?太伤眼了。 于是宜野跟他一起去见杂贺教授,就此次案子稍微讨论了一下。杂贺教授同意慎也的推断,恐怕入侵线路替代了小朱朋友的人是另一个犯人,也就是说这个案子除了已经死去的犯人之外,还有另一人。 “此案已经结案了,我不能对此再度修改报告。但是关于这条线索还需要继续追查。” 慎也点头,同意了宜野的话。 “话说,杂贺教授,慎也是不是时常过来打扰您?给您添麻烦了,非常抱歉。” 宜野很严肃的说着,让旁人生出家长来拜访孩子朋友的错位感。 “倒不会,应该说慎也过来也帮了我不少忙,我反倒要谢谢他。”杂贺教授说。 “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太失礼。请问您脖子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直球!该说不愧是慎也的上司吗? “这个啊?真不好意思,是一个学生留下的。他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就是有的时候喜欢开玩笑。” ……等等,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还这么久都没退下去,这是开玩笑的程度吗?慎也差点就要吐槽了,还是硬生生的给忍住。 “学生?他是潜在犯?”宜野感到奇怪。 “很遗憾,他不是。我家也有检测数值的探头哦,虽然安装在不明显的地方。” “您的学生有问题的还真的挺多,不知道您平常授课都教了什么?”宜野的话有些尖锐。 对此,杂贺教授满面笑容:“你想听听看吗?” 宜野:“……”这货的学生指数全部飙升了对吧!! 杂贺教授:“我还有很多授课过程的视频录像,作为慎也的同伴需要的话,我免费送哦!” 宜野:“…………”谁跟堕落到执行官的笨蛋是同伴!! 看到宜野的脸色变了几变,慎也大感心情愉快。他相信,自己的指数一定回落了。(喂!) “总之,您要明白,包庇潜在犯其实是害了他,也是危害社会的行为。” “是的,这是当然的,警官。” 宜野查看了杂贺教授家里的色相记录,果然唯一出现过几次的警报,都是慎也的。宜野神色古怪的告别了杂贺教授,跟慎也一起离开。 “你经常去拜访杂贺教授。” 回去的路上,开车中的宜野叹口气。 “……”慎也没有回答。 “慎也,我相信你有自己的决断,而且为了破案的确有时候需要专业人士的协助。但是,你要掌握分寸。杂贺教授毕竟不是公安厅的人,不可泄露太多的情报给他。还有……” 宜野卡在半截,没能说下去。 还有,你去见他的次数太频繁了。 你该不会不知道唐之杜志恩为什么会成为潜在犯吧? ‘喜欢’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但是,一旦渴望成为‘奢求’,也就成了罪——人类的原罪。 算了,希望只是我想多了。毕竟,在佐佐山死去的现在,慎也的人生之中已经没有其他‘活着的人’了。只要能成为慎也的朋友,让他能跟社会维持联系,继续有‘活着’的渴望,那么哪怕那个人是杂贺让二也无妨。 反正,那也只是你一个人的思念。那家伙跟某个混账老爹是一种类型的人,你只能看到他的表面,却不知里面隐藏的更深层的东西。 杂贺让二,可是个不好对付的男人。 第14章 第十四章 “很成功,警方完全没有怀疑。” 崔求成兴奋的对自己的罪恶同盟说道。 成功?是的,他们骗过了公安的眼睛,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创造’出了犯罪者,操纵了对方的死亡。 槙岛圣护非但没有欢喜,反而流露出不快的神情。 “不对,是我输了。” 赢过了公安,骗过了先知系统,但是,这一次证明得出的答案却让他失望……甚至绝望。 【这世上每个人都是孤独,可以随时被取代的,你我都一样。就算我死了,也有延续我意识的人存在。我们都是形成‘人类’这个巨大群体的一个细胞,如此而已。】 是自己输了。 正如那个人所说,谁都是可以被取代的。别说被盗取ID的人气网络偶像了,哪怕是更为亲密的人……愿意协助警方的那个常守朱的学姐,在ID被盗取之后,常守朱不也没有察觉? “不甘心呐……” 我也一样吧,老师。 在你眼里我也是可以取代的。我取代了藤原幸三郎,只要需要,将来还会有人取代我的位置。就像人体时刻都在有细胞死亡、代谢掉、新的细胞生存下来。 杂贺让二以一个观测者的角度,看着所有一切演变跟进化;他不关注被取代的对象,他只看着现在还活着的人。因为在他眼里,在自然优胜劣汰竞争之下留下的那个才是强者。 但是,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为什么执着于西比拉系统,在明知它有缺陷的情况之下? “崔求成,你说,是不是站在同样的高度,就能看到同样的风景了呢?” ……可是,我为什么依然看不清? 槙岛圣护陷入了一个难解的谜团。他想弄清一个人的想法,便去模仿这个人,做这个人曾经做过的事;但是他还是不明白那个人从中得到了怎样的乐趣。 如果不是乐趣的话,做这样的事的原因呢?为什么创造出‘藤原幸三郎’,引导他成为‘犯罪者’?为什么希望自己去挑衅西比拉系统?那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做? “对了,有件事你一定感兴趣。” 崔求成敲击着键盘,扬起一个略带恶意的笑容。 “那个公安——叫常守朱吧,我在扮演Spooky Boogie的时候突然想到,她的ID非常眼熟。刚才又核实了一遍,我果然见过这个ID。她跟你的那位‘先生’曾经在网络上交流过。需要我调出他们所有的谈话内容吗?” 果然,刚才还一副没有活人样子了无生气的圣护双眼亮起来,他凑过头,查看崔求成电脑屏幕上的信息。 “……看他们的对话,似乎在更早之前他们也有交谈过。能调出来吗?”圣护问道。 “呵,没问题。” 崔求成不愧是电脑高手,没花几分钟时间,就把数个月前的网络记录找了出来。当然,崔求成也顺便看了一下。 “嘛,真是意想不到的伏兵,你觉得怎样,这女的跟你一样是纯白色相吗?” 无论做什么,哪怕犯罪也好,都不会有犯罪数值的变化……槙岛圣护的心理色相洁净到恐怖,认识他本性的崔求成忍不住内心感慨,这恐怕是另类的心理变态了。 如果有一个跟圣护同样属性的女人在公安厅工作,你怎么想?这个世界,就连西比拉系统都疯狂了吗? 崔求成一抬头,却被圣护的表情吓了一跳。那可不是幸灾乐祸或者欣喜,那是更加冷漠,残酷到让人心寒的神情。 “常守……朱。” 圣护呢喃着,似乎要深深记住这个名字。 崔求成感到一阵寒意,他赶紧敲击键盘,调出其他的记录。 “另外一件事就是狡啮慎也在这个事件之后数值偏高,被严密监管。他似乎带着自己的上司去拜访过杂贺教授,想必也不是对案子全无怀疑吧?” 崔求成其实是想分散一下圣护的注意力。他知道,圣护不爽的时候就会鬼畜,这货鬼畜起来可是不分敌我的,所以他必须祸水东引。 “狡啮慎也,他没有察觉我反倒要奇怪了。他……跟我非常相像,在很多方面。” 崔求成汗颜,完全看不出一个公安跟你个犯罪分子在哪里像了!难道说你们都是基佬加大叔控这点很像?? “王陵牢一呢,他跟我们现在所接触过的这些人,有什么交集?” 圣护问道,他有一种奇妙的预感,自己所迷惑的问题答案或者就藏在自己可以看到的地方,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 “等一下,让我看一看。啊……真是令人惊讶。” 王陵牢一的作品能抓住人心,动摇人的灵魂,但是,那是残酷充满罪恶题材的作品。 曾经的曾经,一个叫藤原幸三郎的男人曾经痴迷于这个人的画作,甚至以此为参照犯下标本杀人案的罪行。 槙岛圣护虽然是参与者,也了解过这个男人的作品跟过往,但是从没有深入去调查这个人的过去。一个被西比拉系统扼杀的艺术家,在圣护的印象之中,王陵牢一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罢了。 但是,他为什么从没想过,为什么会是王陵牢一?明明是在藤原幸三郎身上使用过的手法,为什么杂贺让二在明知他认识幸三郎的情况下,将王陵牢一的书放在自己可以取阅的地方?是希望自己用同样的手法?不、不是。还有其他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 “你看这里,圣护。王陵牢一和杂贺让二曾经在同一所学校学习,而且隶属同一个社团——犯罪行为研究会所。他们这一届的会长是……禾生壤宗。” 禾生壤宗? 这个名字……? “等一下,这不是跟公安局局长同名吗?” 三个人,各自极端的去向,这意味着什么? “崔,帮我查一查,王陵牢一是否有其他依然活着的血亲。”圣护冷漠的下令。 “嗯——他有一个女儿王陵璃华子,在樱霜学院就读。” 一开始,或许只是想要了解罢了。 犯罪这件事是怎样一回事。 然而…… 【真是杰出的艺术啊!】——王陵牢一。 【希望能够在走向另一边之前,有谁察觉到那颗受伤的心。】——禾生壤宗。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来研究吧,以‘全人类’为课题,研究‘犯罪’这一行为的心理现象。】——杂贺让二。 这,或许才是一切最初的开始。 不知觉之间,究竟恶魔进入了谁的眼;一切人类的原罪,就此被引发。 第15章 第十五章 “教授,有人调看了您的网络记录。” 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杂贺让二微微皱眉。 ……兄弟,他正在听新闻,这个频道跳的有点大了。 “黑鹰,你又入侵了电视塔?” “呵呵,放心好了,只是在给您的便携收音机里动了点小手脚,让它成为不受西比拉监测方便使用的电话罢了,只有在您听取收音机的时候才会开启,没有窃听您的私生活。” 代号为黑鹰的黑客,很少有人知道比起电脑软体与数据入侵,实际他更擅长的是电子科技以及更为高端的硬件配置。真实身份是外聘工程师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跟杂贺让二联络。最近杂贺让二觉得需要科技人才协助,才恢复了跟他的联系。 “能查出是什么人吗?”杂贺让二问道。 “呵呵,别说是什么人,就连他的所在地,哪怕是他的相貌——” 每一台电脑都自带着摄像头,只要入侵进去,就能操纵自如。 “——都能在他根本察觉不到入侵的情况下调查清楚。” 杂贺让二找了个咖啡厅,放下电脑开机。网络刚一接通,电脑就自行运作起来,很快一个人的头像跟对应情报出现在他的屏幕之上。 【崔求成,男,生年月日:2070/10/29,年龄:42,国籍韩国,六本木的俱乐部飞鱼(エグゾゼ)的经营者……】 “最近他好像在调查Sibyl system。真是糟糕,要‘删除’吗,教授?” 黑鹰除去是高级工程师之外,也是一个数学天才。不夸张的说,只要给予足够的数据给黑鹰用以演算,黑鹰甚至能推导出可能性最高的‘未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参与到西比拉系统的开发,并深受杂贺教授信赖的原因。 这听来有些恐怖,在黑鹰眼里抹杀一个人只是删除一条数据。他可以利用一些现实世界里,通过他计算得出的微妙‘巧合’,轻而易举的夺人性命。 譬如他知道这个叫崔求成的男人正呆在一间租住的旅馆之中,这个旅馆的布置已经在崔求成自己的电脑摄像头里拍的一清二楚。床头之上有一个斜放着的花瓶,再过三分五十秒,只要黑鹰控制旅馆附近的地铁站停电半分钟,电力系统再度启动的震动就会影响到旅馆,令花瓶滚落在地,水流溢出——流向房屋中间楼下吊灯的部位,水渗入之后导致漏电,令崔求成的电脑瞬间电流过高至可以电死人的程度! “不要又走极端,黑鹰。就算你在西比拉系统留下了后门,也不保准哪天东窗事发,将你真实的心理指数暴露出去。” 身处黑暗的地下,被废弃电脑所包围的人咬了咬指头。 “还有,不要再咬指甲了。你该早点戒掉这个坏毛病。” 黑鹰差点一头栽键盘上。杂贺教授就是这一点最让人可怕,刚才有一瞬连他都以为自己背后有摄像头。 “如果他想要了解西比拉系统,也可以适当给他一些情报,我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SI(好的),如你所愿,我的教授。” ***** 最近的案子带给慎也不小压力。他的同伴曾经死于标本事件,因此他一直都在追查真凶的下落。可是调查一直陷入僵局。有几次,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警视厅里有对方的同党?毕竟当时佐佐山似乎已经抓到什么线索,因此才被杀死。可是那些线索哪里去了?有谁掩盖住了真相? 现在,又有人被杀,被制造成标本被摆放在在街上。内心一阵厌恶与愤怒的同时,慎也其实也充满兴奋——终于,那家伙又动手了!他满怀期待的追查着这个最新发生的案件,甚至去拜访杂贺教授请他协助。 不过杂贺教授拒绝了,他说上次宜野专门跑来一趟,警告他不要对警方调查的案子涉入过深。杂贺教授能给慎也的建议就是——此次的犯人跟杀害佐佐山的不是同一个人。 “风格不一样。可能你觉得都是做成标本,其实不一样。佐佐山的尸体被故意摆放的狰狞凄惨,就是为了动摇后来发现者的心理。以当时的犯罪现场跟尸体状况来看,凶手是个心思细腻,有洁癖,又非常年轻的男人。” 杂贺教授指了指这一次受害者的相片——被塑化了做成了标本,摆放在路边的女子尸体。 “线条跟形象很优美吧,尸体也处理的很整洁。是模仿犯,而且……有参照物。” 杂贺让二似乎陷入思考,其他的不肯再多说一句了。 慎也觉得杂贺教授似乎知道什么,却不肯说。 这时候,慎也想起自己的一个‘老朋友’,如今已经被关在牢中的某位重犯。 “呵呵呵……哈哈哈哈,就这样被忘记了啊?被时代抹杀了啊!竟然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吗?名为王陵牢一的男人。” 曾经被称为超越时代天才,掀起一个时代新创作流派的男人——就这样被封杀。 “也是了,你们这些完全成长在新时代小辈恐怕的确没有听说过吧。他是个一板一眼的道德家,但是画风却跟他的为人大相径庭——以绝望来揭示希望,呵呵呵。” “那是什么意思?”常守朱忍不住问。 “你……听说过七宗罪吗?” 人类的七项原罪,从出生开始就有,无法克制也无法逃脱。 “那么你也应该听说过代表七宗罪的恶魔吧。” 慎也微微皱眉:“恶魔……” “是的。地狱有着代表七原罪的恶魔,他们本是侍奉神灵的天使,但是服从神的命令——堕落了。因此他们有着滔天大罪的同时,也有着神性。” 骄傲(Hochfart):梅菲斯特.费雷斯(Mephisto.Pheles),真性为自信,代表太阳; 嫉妒(Neid):贝鲁塞巴布(Beelzebubu),真性为上进心,代表水星; 懒惰(Begierde):莉莉斯(Lilith),真性为娱乐,代表月亮; 愤怒(Zorn):阿拉斯特尔(Alastor),真性为集中力,代表火星; 暴食(Fressere):摩洛克(Moloch),真性为成长,代表木星; 欲情(Tragheir):贝尔菲高尔(Belphegor),真性为恋爱,代表金星; 强欲(Unfeusch):贝黑摩斯(Behemoth),真性为希望,代表土星. “贝黑摩斯已死,梅菲斯特失去了理性,摩洛克成了废人,贝尔菲高尔也身陷牢狱……看来到了最后,只有莉莉斯是最后的胜利者啊!犯下了原罪只有接受重罚的份,哈哈,哈哈哈哈!!!” “好久没这么绝望啦,你们走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们。” 慎也跟朱对视,他们觉得,似乎有什么掩盖着的真相被掀开了一角。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得教授跟小朱正式见面是很后面的时候……啧,想让他们早点见啊,纠结~~ 第16章 第十六章 “在这里,”常守朱指着记录的一页,“王陵牢一私人笔记之中的作品目录里,的确有这一系列的作品,但是……” 慎也接过来看下去。 但是,公安查封缴获的作品清单里没有这一项。 “七罪重罚?” 与‘少女’系列不同,以人类原罪为主题所做的画。没人知道是一幅画,还是一个系列的画,因为没有人见过原图。但是在王陵牢一的私人笔记里的确有这个作品。 “听他的口气,似乎是以真实人物为题材的作品,而且他本人也见过这套作品。”常守朱分析道。 “未必是真实人物,也许只是他自己联想到了真实的人物……”慎也随口反驳道,虽然他自己不知道为何潜意思否定了朱的假设。 “其他的难以确定,但是他所说的摩洛克——应该就是王陵牢一。” 被社会所扼杀的作家,完全已经如同活着的尸体,最后……大约悲惨的死去。 “大概是将‘贪食’的真性‘成长’作为自己的自喻吧!王陵牢一总是希望摄取新的题材,超越自我的作品。” 慎也想起当时杂贺教授不愿意给予直接提示,恐怕是因为杂贺教授也认识这个人,知道些什么。 “朱,我要去拜访一个人,要一起去吗?” 常守朱点点头。 慎也打电话给教授,可惜没人接。 没办法,只能等晚一些时候再打过去试试了。 慎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在杂贺让二的住所里其实有人。杂贺教授也带着手机,只是此时此刻——实在不是个接听的好时机。 “骄傲,嫉妒,懒惰,愤怒,暴食,情|欲与专|制——人类的七宗原罪竟然是这样美的天使,所以谁都想不到吧。” 槙岛圣护抬手触及墙壁上的挂画,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这是王陵牢一的作品。明目张胆的将罪证挂在客厅,您还真是可怕的犯罪者啊,教授。” 杂贺让二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看着这个青年,谁知道他心血来潮会突然做出什么行为。 果然,槙岛圣护将挂画取下来。画面的情景变化了——原来是装饰投影在原先挂画的位置投射出另一幅情景。 原作的画布上,剩下的是七个恶魔。 ……是的,明明是天使,执行神所派给他们的任务,却因此堕落成了恶魔,受到神的惩罚。 “王陵牢一不仅是艺术家,也是个预言家呢!他早预示到了未来的情景吧,才做了这幅画。” 被人类杀死的希望天使,残杀人类的恶魔们,还有……以神一般姿态,纵容这样行为的梅菲斯特。 这个构图最有趣的的地方,是希望天使的死尸之中,脱壳而出的一只漂亮恶魔,双手伸向梅菲斯特,渴望拥抱似地动作。 可是骄傲的恶魔不曾看过她,不曾看着她……真是悲惨的美丽啊! “这幅画可以给我吗,老师。” 杂贺让二微微垂下眼:“没用的。” 说着,画自己燃烧起来!圣护惊讶的松开手,很快画被燃烧成灰烬,一点不剩。 “呵呵,哈哈哈!真是有趣的机关。上面涂了厚厚的磷粉,只有放在画框的位置才能被低温保存吗?真是杰作啊!” 圣护大笑起来,被他抓到了啊,老师的弱点。 层层防护,掩盖的这样严密,还是最终被他知道了。 “是你设计了西比拉系统,杂贺让二。” 圣护轻轻说道,仿佛在朗诵诗篇,而不是追问着谁。 “但是你并不满足。非要人类为他们的原罪付出代价不可,是这样吗,伟大的地狱魔君?” 杂贺让二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哈欠:“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已经很晚了,我想要休息,请你离开吧,圣护。” 圣护偏一下头,朝杂贺教授背后门的方向走去。杂贺让二松口气,谁知圣护偏偏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侧身,将手搭在他肩膀上。 “但是,上次的演出还没有收出场费呢。” 被吻上的时候杂贺教授的脑瓜子都木了——你妹的,这个死基佬!!顺手去掏腰间的枪,却什么都没摸到。 “这样的东西可不适合在大学教授的手里出现,要更加谨慎哦。” 白发的青年转动着手中的枪笑道,显然刚才的震撼出击是为了声东击西,偷走杂贺教授的武器。毕竟知道过多秘密的他可不想再出门时背后被放黑枪。 “对了,王陵牢一有个女儿,恰巧是我现在的学生。她是个聪明好学的好学生呢。” 杂贺让二不快的皱眉:“她不清楚那些事。” “啊呀呀,这我就不知道了。” 圣护非常温和的笑了,眼神里却没有温度。 “槙岛圣护,你在玩火。” 杂贺让二对他做出警告。有些秘密不该被发掘,那关系到西比拉系统的弱点——就算自己袖手旁观,西比拉本身也会对此做出行动。 “或许。那么请您一定看到最后,玩火自焚的那一刻。” 圣护终于决定走了,当他走出去,关门的一刻视线与杂贺让二对上。 “晚安,寂寞的梅菲斯特。” 杂贺让二深吸口气,将恨不得干掉某只的恶意驱逐出大脑。他取了一些咖啡,自己泡上。明知不是喝咖啡的时候,可是他还是无法停止自己的行为。这大概就是咖啡因上瘾,就算知道是瘾也戒不掉。 就如……明明不曾思念,以为自己早已忘却,有些事,还是戒不掉。 【啊,这次的画跟你以往风格不同。有原型吗?】 那时候,站在牢一身后的自己问。 手持画笔的画家轻笑出声。 【将来你就知道了。】 沉浸于理想的希望天使并不知道,偏执令自己早已成为了恶魔,最终这偏执会杀了她,杀了她…… 那么,深爱着她的骄傲的恶魔,会为此而疯狂吧? 接下来,是恶魔对人类的惩罚……身为原罪的恶魔,将自身受到的诅咒将其强加于人类身上,让他们尝试同样的痛苦。 有因就有果,恶魔惩罚人类的同时,自己也受到惩罚。因为这是他们的罪,如人类一般无法遏制的原罪。 这恐怕是,上帝对妄图挑衅神灵权威的骄傲天使……最大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时不时调戏一下教授的白毛表示很满足。 ……所以作者受到黑毛的要挟,后面提高黑毛出场率。 话说杂贺教授,其实作者觉得你攻受皆宜,干脆你…… “砰!!” 好……好吧……会让你快点见朱妹子的T_T 第17章 第十七章 王陵牢一的女儿被盯上,杂贺让二却什么都不能做。 他知道,圣护的目标是自己,所做的行为都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底线。如果自己真的有所行动,反而会被狡猾的白色狐狸抓住弱点。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去学校讲课,回家的时候却吓了一跳。 门前的垫子位置有略微不同,杂贺让二以为圣护又来捣乱,可是进屋一看却看到慎也站在书架前翻动书页,沙发上躺着一个睡熟的女孩子。 “慎也,终于长大了啊,懂得带女孩回家了。” 瞬即杂贺教授生出了爸爸的感慨。 “她是我的监视官,前一段时间查案子都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我将她敲昏了。” 放下书,慎也表情平常的说出让人汗颜的话。 “攻击监视官真的没问题么?”杂贺让二很想吐槽,你究竟是执行官还是罪犯啊! “比起这些小事,有件事想请教。”当然这才是他让朱先‘睡下’的原因,“你跟王陵牢一认识对吗?” 杂贺让二有些头疼,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抓住这点不放。说来,罪魁祸首就是圣护那混蛋!什么标本杀人案,多半那个模仿犯是被他引诱去犯罪的吧,目的就是挖掘出过去的那些事。开玩笑,怎么能被你得逞!不要小看公安厅跟西比拉系统。 “应该说,我们那个时代的人很少有人不知道他的作品。”杂贺让二用一种婉转的口气推脱开嫌疑,“而且我以前授课的课题之中也有对他的研究跟解析。” 果然,慎也非常感兴趣:“那堂课有录像吗,我想看内容,以及上课的学生记录。” “没问题。”哈哈哈,圣护,看你被逮捕的时候还能不能笑出来。 在杂贺让二的充分配合下,慎也了解了王陵牢一的作品以及相关社会背景。 “模仿犯吗……看来这个人不仅对王陵牢一的作品有相当的了解,也对他本人跟经历非常了解。” 慎也心中有了概念,看来要从王陵牢一的亲友着手调查。他并没有怀疑杂贺让二与王陵牢一的关系,过去的情报都被黑鹰小心的删除跟掩盖,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崔的电脑技术,能够复原那些情报。 见慎也似乎没有怀疑,杂贺让二松口气,他的目光投向熟睡的女子。 其实这孩子其实还是有所怀疑吧,否则不会将朱敲昏。他大概想着,如果自己跟罪犯有所关联就隐瞒这件事。看来自己的充分配合替自己摆脱部分嫌疑,也令慎也松口气。 “她是常守朱,怎么,教授喜欢这一型的吗?不过要考虑清楚,你的年龄都快做她父亲了。” 慎也笑得很恶意,让杂贺让二忍不住手痒给了他一个爆栗。 “我只是奇怪这样年轻的女孩选择监视官这个职业。” 其实,杂贺让二已经猜到了,自己在网上遇到过的孩子就是常守朱。他第一次见到这孩子的样子,明明见过照片,感觉上还是比想象之中的还要年轻许多。 ……太年轻了,让这样的少女承担重任真的合适吗?杂贺让二有些犹豫。 “别小看她,有时候她比我还乱来,是个优秀的监视官。” “喂,你的话根本自相矛盾吧。” 吐槽一句慎也,杂贺教授看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对了,她还没吃东西,是不是应该叫醒她比较合适?” “我们来之前就吃过了,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杂贺教授找了个单子给朱盖好。 都已经这么晚了,看样子他们也不会再回去了。说实话,杂贺教授家离得市区还挺远的,没有几个小时路程到不了。所以杂贺教授已经准备好让两位公安留宿。不过,睡得这么死,真的只是敲昏吗?杂贺教授内心深处产生怀疑。 “今晚你睡我的床,我睡地板。” 别看家大,其实尽是书房,哪怕是慎也长期住在这里的时候也只有睡沙发。开玩笑,只有沙发还经常有人突袭留宿,如果有床不是更麻烦?杂贺让二才不这么笨! 但是很快,杂贺教授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多买一张床。 “怎么能让您睡地板,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一起睡吧,你的床不是挺大的?” 不,他后悔自己买了加宽的单人床!索性买个单人床,或者双人床不是更好一些!加宽单人床实在是个有够尴尬的大小! “没关系的,教授,我不打鼾,也没有梦游的习惯,睡相很好。” 慎也一面说着,一面从包包里拿出睡衣来——杂贺让二很想掀桌,竟然还自备睡衣,你妹的这是早有预谋好不好! “那我先去洗澡了。教授您是先睡,还是一起洗?” 教授的嘴角抽搐了。 “我今天不洗了。” “啧。” ……啧你个头啊!有什么好啧的!都是男人好吧,我身上的什么你没有!! 杂贺教授肝疼了一阵,不过他过一阵又自我安慰起来,其实都是圣护那个混小子害的他多想,慎也这么纯真善良的好孩子只是出于对长辈尊敬问问罢了,不要想太多。 但是看着自己的床,杂贺教授又万分纠结。其实,他想跟朱妹子一起睡沙发!!但是如果说出来,肯定会被慎也嘲弄自己啃嫩草! 叮咚一下,杂贺教授头上亮起灯泡。 不一会儿,慎也洗完澡,发现杂贺让二头朝床尾的方向躺着,已经睡着了。教授大人想的很好,两人睡太拥挤,那么一人睡一头不就好了? 慎也默默下巴,陷入思考模式。 虽然他理解教授的想法,但是,教授没有洗澡吧,那不是让他抱着臭脚丫睡一晚上?开玩笑,他的嗅觉可是很灵敏的。不行,他可不干。 于是慎也很自觉的头也朝床尾躺下。 有点拥挤?没关系,靠的近一点不就好了。反正都是男人。 慎也将仰天大睡,差点翻床下的教授大人再往中间拽了拽,结果人家一翻身就把他给搂住了。 ……没关系吧,反正都是男的。 这么想着,慎也很自觉的闭眼睡着了。 我说,都是男的才是问题所在吧!!稍微有点自觉啊呆鸟(╯‵□′)╯︵┻━┻ 第18章 第十八章 “让二,我做了梦。” 朦胧中,微笑的女人对他这样说。 “梦中的我死了,你没有哭。” 是的,杂贺让二不懂哭泣这种人类情感是怎样的含义。在他眼里的世界,只有‘值得研究’与‘不值得研究’的黑白两色。他不会哭,无论发生怎样的事。 “那是梦吧。如果是你,我会哭的。”自己这样肯定的对她说到。 女人笑了。 “我是不一样的吗,如果我死了。” 是的,如果你死了,那么,你是不一样的。 他一直这样认为。 可是…… 到最后,他没有哭。 是的,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竟然真的没有哭。 最了解他的果然是她,最终只得出这样一样论证结果。 真是……世上最残酷的证明结论。 **** 杂贺让二睁开眼,当看到自己怀抱一个黑毛小子的时候,他差点喷出鼻涕。 梦境跟真事的过度冲击力也过大了些,就算没有怀抱梦中情人吧也该是朱妹子这样的妙龄少女,而不是一男子汉气概十足的青年好吧! 不过自己想想,自己也有点反应过度。从第一天认识慎也就知道,这孩子有点恋父情结。潜意识中慎也渴望着‘兄长’或者‘父亲’的亲情吧!这种类似孩童的依赖是幼年家庭中的亲情缺憾所造成的心理创伤。自己想太多完全是圣护那个变态的错。 话说回来,家庭构成跟童年经历什么的,圣护明明跟慎也没什么两样,怎么就长歪得离谱呢?那小子的脸明明应该很受女人欢迎,怎么就成了基佬?杂贺让二还是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算英俊也早不年轻,对自己这种都能燃起兴趣的果断不是一般变态吧? “早安,教授。” 在杂贺让二松开慎也想要脱身的时候,慎也已经醒了,而且对于这种体位面不改色毫无动摇。对此杂贺让二有些无语,这孩子跟圣护是俩极端,多少在意一点吧孩子!! “早安。我说慎也,你是执行官吧,多少该对人有所戒备比较好。” 从床上爬起来的杂贺教授不得不提醒。 黑发青年没有回答,却一把将杂贺教授的枕头拖到怀里搂住,懒洋洋的扫他一眼之后闭眼接着睡。那行为,别说戒备了,根本是将咽喉露出来给对方吧! ……杂贺教授有种自己踏上错误道路差点掉下悬崖的错觉。 洗涮完毕,常守朱也醒了,非常歉意的跟杂贺让二道歉,表示自己不该这么失礼,在初次见面的人家一头睡到天亮。 “没关系,应该不是你的错。” 杂贺让二叹口气,他估计一定是慎也这家伙做的手脚,所谓敲昏不会持续这么久,毕竟这女孩可是监视官对吧。 “实在不好意思!请让我来帮忙准备早餐吧!” 朱妹子主动帮忙,教授乐意的很。说实话虽然原料是有,但是自己做的东西总是一种味道,早就吃腻了。朱妹子不愧是全科满分的超女,很快丰盛的早餐准备好了,这时候慎也终于起床了。 “嗯,味道好极了,小朱可以出嫁了呢。” 一面品尝着,杂贺教授一面感慨着。 这种非常居家的感觉,很难形容。仿佛自己已经结婚多年,娶了妻子。虽然妻子过世,女儿却已经工作了,早上由女儿准备好的早餐……竟然有这样非常识的错觉,真的让他忍不住一阵鼻酸。 “唔,还凑合。”慎也咬一口煎蛋,算是做出一个中肯评价。 “小朱嫁给我家慎也好了,这样我也老有所依。” “噗——咳咳咳!!”正在喝水的朱妹子立即呛到。 “喂,不要以父亲的名义自居啊,你还没有那么老吧!”慎也瞪他一眼,有些埋怨的说道。 “说的也是,我还年轻。那么小朱嫁给我好了。”杂贺教授认真考虑后这样结论。 “咳咳!!教授!!!”差点被噎到的慎也怒视罪魁祸首。 害羞了害羞了,哈哈哈!感觉从早上的尴尬中扳回一成,杂贺让二心情很好。 “杂贺教授,我跟慎也不是那样的!” “哦,那么就是准备认真考虑我了?” “……也不是啦!不要捉弄人嘛!” 朱妹子赌气的用叉子戳一戳煎蛋。这位大叔真是喜欢玩人,逗她那么有趣吗? “我吃饱了。” 慎也撂下叉子端着还有很多食物的盘子走了,杂贺教授跟小朱大眼瞪小眼,这伙子怎么了,比小朱(我)还不禁逗啊? 杂贺教授想想,叹口气。大概是因为佐佐山的事吧,慎也从不考虑爱情方面的东西。应该说,慎也甚至没有自己继续活下去的欲望,他只想着连命都不要的报仇——这样大概正中圣护的下怀吧!当初佐佐山的尸体被那样摆弄,明显是充满目的性的恶意。那不仅仅是对警方的嘲讽,更是想弄坏监视官的精神。 想到这里,杂贺教授突然警觉起来;他看向常守朱——现在朱身为监视官,处于跟当年的慎也类似的危险位置上。就算不被杀死,恐怕也会遭到精神摧残。毕竟这是圣护最为糟糕的兴趣。 “小朱,女孩子做监视官一定很辛苦。没问题吗,搭档是慎也这样时不时会丢下同伴横冲直撞的家伙。” 全部说中!朱不由汗颜,多少次慎也都如脱缰的猛兽,一见到罪犯的痕迹就消失不见,把她抛在后方啊!应该说不愧是熟悉慎也的朋友,对他的个性了如指掌吗? “要跟上他很困难,毕竟他是经过多年的锤炼。小朱觉得辛苦的时候也不要逞强,要直接说出来,否则慎也这样迟钝的笨蛋是不会思考的。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毕竟比起犯人,你们的安危也同等重要。小朱是支援慎也的重要角色,紧要关头要替他踩刹车。要知道,没有保险栓的枪支是无法投入使用的。” 朱听了他的话,觉得自己最近紧张的精神得到安慰,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不愧是前辈所认识的教授呢,完全是成熟的大人,这么说虽然不好意思,但是跟慎也前辈的心智完全不在同一档位。 “教授,请问能留下联系方式给我吗,譬如电邮?” “嗯,没问题。” 跟小朱交换了电邮,杂贺教授的心情很好。 “知道我家在哪里,以后可以常过来——慎也那家伙不在的时候也热烈欢迎哦!” “咣当!!” 厨房那边传来非常大的声响,小朱立即站起来:“慎也前辈我来洗盘子好了!!” 杂贺让二颇为失望的默默吃早点。看来自己是没希望了,慎也这家伙已经攻陷朱妹子了吗?这混蛋的手脚有够快。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教授你搞错了,人家想攻陷的对象是你…… 第19章 第十九章 两位公安一离开,杂贺让二就给圣护去了个电话。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圣护,毕竟那孩子有点脑残,没事干的时候自己不想招惹这货。 但是这么继续下去会打扰他隔岸观火的悠闲研究生活滴!所以他必须主动出击。 “哟,真罕见,老师您会给我打电话。” 果不其然,话筒一接通,那边传来的就是欠抽的声线。 “收手吧,圣护。那个女孩什么都不知道。” 从短短的线索,杂贺让二已经知道最近的连续杀人案是谁的手笔。 那样的作品,总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作者是一个潜在犯。其实恰恰相反,没有谁比王陵牢一更痛恨犯罪。他只是想通过自己的作品来揭露人性中丑恶之外,依然有善与美的部分——在牢一的眼里,哪怕是丑恶,也是由美产生的可爱的丑陋。 人类的七重原罪是人类的罪责,也是可爱的缺点。正因为有这些缺点人类才是人类,才如此的可爱,这就是王陵牢一的思想。 杂贺让二很了解那个男人,所以当幸三郎抄袭牢一的作品来从事犯罪时,这个年轻的学生在杂贺让二眼里已经打上‘不合格’的标签。从师于心理学教授的自己,就连作家最基本的思想都没有了解,算得上什么学生? 不,或许幸三郎明知如此还故意这么做。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欣赏王陵牢一的作品,恰恰相反,他用这种手法玷污王陵牢一的思想,有着一种污秽残酷的意念在里头……他要这个作家彻底死去,从肉体到思想。 所以连续杀人犯不会是王陵牢一本人,应该说如果他本人依然有意识,是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那么再联想圣护的暗示,多半是牢一的女儿了。对于自己父亲的过往一无所知的稚嫩少女,被圣护这个恶魔忽悠了。 “啊,我当然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从她从事第一次犯罪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了,她真的不知道。” 圣护轻笑的声音传来,杂贺让二却忍不住皱眉。 也就是说,圣护了解王陵牢一的作品却故意犯下这样的罪行。 “不觉得有种污秽的美感吗,年幼无知的少女亲手去玷污自己父亲的作品,却还自以为在创作艺术。我在等着将她培养成跟她父亲不同类型的艺术家呢。” 为什么明知人类的原罪还要去爱人呢?为什么看过了人性的丑恶还想去赞美其中的光辉? 真的很蠢。 像这样堕落不好吗?像这样憎恨不好吗?将罪恶当成美丽来赞扬不好吗?放弃那无谓的天真,才是最美好的选择。 “圣护。”杂贺让二叹口气,“她只是个孩子。” 是的,一个这种年龄的孩子怎会思考那么深层的问题?她只是失去了父爱,憎恨着世界而已。这样的‘培养’对她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借给她一个报复社会的机会。 “是吗,我觉得她有这份天分。”圣护下意识的反驳。 “请你记住一句话,世上唯一不能操纵的就是人心。” 是的,哪怕是今天,创造了西比拉系统的自己,有着心理学权威的自己,也无法操纵的就是人心。 就像……他为了让她活下去,将西比拉系统的大部分百分比都放重在对脑的保存之上;可是她依然选择了作为人类,有尊严的死去。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法强求的事。跟一个人爱一个人一样,没有规律也没有道理。 “教授,您为什么打电话给我呢?明知道无论怎么说,我不可能影响到我的计划。那么为什么要打这个无所谓的电话……因为那两个公安带来的消息,让你明白了什么?” 圣护用轻又柔软的声音追问。 “啊,我知道了。你想到了吧,王陵牢一已经死了。杀死他的人就是他的女儿。看着这样行尸走肉的父亲,替他结束了生命。但是你其实很生气吧,就算是行尸走肉也好,就算没有意识也要,对你而言只要活着就好。” 这是你对即将逝去的生命的无谓坚持。 “你其实恨着那女孩,但是却忍下来了。可是如今她却要连王陵牢一的精神都要亲手杀死,你已经忍耐不了自己的愤怒了对吧?所以你才给我打这个电话。” 打消圣护对女孩的兴趣有什么好处?圣护会放过她,让她就此远离犯罪? 呵,那么你一定不了解槙岛圣护这个人。别人或许会犯这样的错误,但是杂贺让二不会。他比谁都了解槙岛圣护是怎样的男人。对圣护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只有一个下场,那么就是死……或者成为下一个猎物的食饵。 “你想让我杀了她吗,教授?” 杂贺让二果断的压掉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的盲音,槙岛圣护忍不住呵呵呵的笑起来。他笑得这样开心,惹得崔忍不住扭头瞅他犯了什么神经。 “哎呀呀,又被看穿了。虽然让人生气,但是那女孩的确不太有天分的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崔,再给她一次机会,看她怎样选择?” “何必问我,每一次不都是你拿定主意。只要告诉我怎么做,我来让它成为现实即可。” 崔冷笑道。 果然圣护露出非常温和的笑容,这往往是他施展如恶魔一般残忍计划的开始。 “那么,来一场竞赛好了。狩猎的竞赛,看谁先被谁抓住。猎人,猎物,我全部已经选好。将他们放置在一个蛊里等待结果——剩下的一定是最强者。” 这是杂贺让二的理论,也是自然界最为公平的裁决——优胜略太,无论用什么手段,最终存活下来的就是被需要的强者! 是的,就算我是可以被取代的,我也会是最后活下去的人。 狡啮慎也,常守朱,还有……最为‘伟大’的先知!我的优势是比你们看得更高更远,我知道自己身处于名为‘杂贺让二’的男人所制造的巨大观测室之中! 在被取代之前我会将对方杀死,就算成不了最后的胜利者,我也绝不会孤独的死。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活下来的就是最完美的。这才是杂贺让二的真正想法。 所以教授你中二了。 第20章 第二十章 王陵牢一的女儿死了。 说来,杂贺让二从未注意过她叫什么名字;所谓死亡,也是黑鹰捎来的消息。 从一个很苛刻的角度之中拍下的视频里,昏暗的光线之下,有人杀死女孩,剥下她的皮,刮去她的肉,将她的骨头做成烟杆。 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个男人将自己的战利品分享给槙岛圣护,明知那是什么的圣护居然接受了,还打包邮寄给杂贺让二。 当然,黑鹰没有让这样东西真的快递到教授这边,任何在他判定‘危险’的因素都在抵达这个房间之前被‘删除’了——这可是杀人犯尸骨的一部分,要是让杂贺让二跟这件事扯上关系而被卷入麻烦就大条了。 “槙岛圣护太危险了。我建议趁早将他‘删除’掉,教授。” 黑鹰低沉的嗓音自收音机里传来。 但是不要以为这是他的真实音色,每一次他都用不同的声音跟杂贺让二通话,尽管他知道杂贺让二了解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为防止第三方窥测,他依然采取保险的方式。 杂贺让二垂上眼,轻轻的摇摇头。 “我很看好他,不要随便插手有关他的事。” 槙岛圣护与狡啮慎也,这两个天生的对手还未面对面的展开对决——还有与这两人完全不同类型的常守朱,他们三人之中最终活下的才是西比拉所需要的重要部分。 这是自然选择。如果他们中的一个活下来,选择毁掉西比拉系统,那么证明了西比拉系统没有被时代所选中;相反,如果活下来的人决定继续运行系统,那么将完善系统的缺陷,让系统更为完美。 ……这,就是所谓的进化了。 先知用自己的方式在进化,通过全人类的战争在进化,成为超越人类的群体生物! “那么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黑鹰问。 “不用着急,我想很快就会开始了……你要做的就是认真的将数据全部记录下来,作为可以存档跟未来推理验算的原始记录。” “Sí,遵从您的分配,我的教授。” 这就是为什么杂贺让二喜欢跟黑鹰打交道。 虽然是个彻底的神秘主义者,比起直接出击更喜欢躲在阴暗角落;但是的确是最顺手的‘工具’。如同军人一般的行为模式,毫不质疑的行动,全部以命令为主。黑鹰在这一点上贯彻的相当完美,尤其对方是杂贺让二——在黑鹰看来,自己的思考与布局远远不如杂贺让二所做的完美,因而完全放弃自我思考。 有点类似崔跟圣护的相处模式,不同的是崔的的确确无法达到圣护的程度,而黑鹰在杂贺教授看来却是与自己一般甚至超越自己能力的强者。为什么杂贺让二对黑鹰有这么高的评价?直接举个最切实的例子吧,开发西比拉系统的工程师及全体参与人员,只有他们两个至今还‘活着’。 是的,只有他俩。 要问为什么?西比拉欣赏身为人类的他们,就是这样而已。 作为人类的他们已是最强者。 **** 不出杂贺让二所料,圣护开始行动了。只是恐怕他也没料到,对方的主意打到了常守朱的身上。 应该说,常守朱只是顺带,主菜还是狡啮慎也——圣护眼中与自己极为相似,却截然相反的‘自己’。 绑架了朱的朋友船原雪,借此引诱狡啮慎也跟常守朱上钩——将慎也跟雪当做某个变态狩猎狂(泉宫寺丰久)的猎物,看着眼前上演的追逐与困兽之争。 圣护没有感到满足。说实话,他反而觉得空虚……看着他们为生存而争斗的行为,到底哪里有趣了?应该说,生存这件事……本身就没有任何趣味。 好吧,慎也的确不错,作为人类来说比其他的公安有趣得多,稍加引导或许能拉到他这边的世界。但是那又如何呢?圣护实在从‘观测’这一行为中感受不到乐趣。 他感到不快,这证明了他依然是个‘人类’,没有办法从超越人类的角度看事物。再怎样的努力,他与杂贺让二看到的依然是不同的风景。 一种烦躁与郁闷折磨的他内心发狂——我输了吗?我再一次输了?不对!输得明明是他们,那为什么这种疯狂的感觉要将我撕裂? “啊,很罕见啊,心理指数接近70了?” 圣护的耳机里传来崔的提醒声。的确,七十在一般人只是个常规数值,但是在色相纯净的槙岛圣护来说已经不同寻常。 圣护想了想,一转手将一把刀收入掌中,走向混乱的战局之中。 最终的最终,慎也重伤,追逐着,最终站在槙岛圣护面前的是常守朱。 “给你两个选择,用那边的枪杀死我,或者……看着她死。” 槙岛圣护微笑着用刀划上雪的喉咙,这样对常守朱笑道。 那把枪是散弹枪,无法集中瞄准。也就是说,如果常守朱选择用枪,那么杀死的不仅仅是他,还有自己的好友。 但是不用那把枪是无法阻止圣护的。公安所用的武器Dominator面对数值低于100的情况会自动锁死扳机,高智能武器面对圣护也只是个块破铜烂铁。 “情况不正常,杂贺教授。” 黑鹰突兀的报告切过来。 躲在现场暗处的杂贺让二微微敲击一下耳麦,示意黑鹰继续。 “有人试图手动提高槙岛圣护的数值……使用了最终权限密码。” 杂贺让二皱眉,那意味着圣护的指数就算没有超过100,也能被手动调整超过100,并引发Dominator启动。 “我说过,不允许外界干涉他们的交战。” “Sí,交给我好了,教授。” 不愧是黑鹰,不出半分钟西比拉系统的判定已经恢复常轨。 槙岛圣护杀死了船原雪,在系统判定他的犯罪数值为0的一刻,鲜血四溅。 看到常守朱无可遏制的尖叫、跪下;杂贺让二闭上眼。 说实话,这个结果令他有些失望。跟失望于常守朱最终依然信任西比拉系统的圣护不同,杂贺让二失望在于——这一切没有超出他的预料,跟黑鹰的验算结果毫无差异。 既然有因杀人而指数增加的人,也有因杀人而心情放松指数减少的人,这个人的脉搏血压一样,不是所有人都会因杀人血压上升心跳加速——正相反的例子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 西比拉系统里没有收集这些个例,这就是问题所在。 如果圣护的心理指数从始至终一直维持为同一数值,那么杂贺让二不得不对这个男人刮目相看了;然而事实是杀人之后他的心理指数下降了,这在杂贺让二的判定与黑鹰的推理验算中,是‘正常个案’。 槙岛圣护赢得了这场对决的胜利,但,他只是个普通人。 啧,他在期待什么?在自己用双手创造出一个巨大怪物之后,期待看到自然所塑造的怪物的天敌吗? 杂贺让二叹口气,离开了现场。 走在路上,他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取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老师,我想去见你。作为胜利者,有权索要庆功宴吧?” 从这温软的声音中,你完全听不出这是刚刚杀死一个无辜少女的魔鬼。 “……随便你。” 第一局的胜利者——槙岛圣护,有权要求自己的犒赏。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槙岛圣护看着自己眼前摆的一公斤不明物体,嘴角抽搐。 “老师,这是什么?” “犒赏啊。” 圣护拿起一块:“这是……油饼?” “是中国北方才有的红糖大月饼,感谢我吧!” 手中拿着比自己脸都大的棕色大饼,圣护额头滑下一滴汗,谁想要这个呀,摔! “不要不知足,有多少人花钱想吃都吃不到,在这物欲纵横的年代,这么实惠的月饼去哪里找去!你知道我费多大功夫才弄出来这块饼吗?” 圣护头上再度滑下一滴汗,他一定也不想知道这块饼是怎么来的。真的。 等、等等,弄出来…… “这是你做的?” “咳咳。” “……” 于是圣护纠结了,吃,还是不吃? 说实话至今为止他只吃过杂贺让二做的咖啡。谁知道这一口下去,是人间美味呢,还是胃疼地狱?如果是后者那就太悲催了!好不容易有借口前来讨赏,槙岛圣护绝对不会一点甜头都没拿到就被不明食物击败!但是如果不吃,是不是亲密度就要DOWNDOWN,然后对后续计划有严重影响? 这,真是纠结。 偷偷……咬一口,如果不妙就赶紧吐出来。 圣护最终下定决心,抱着必死的心情咬了一小口。 “老师,放安眠药是犯规的哟。” “……!”为什么这都能吃出来!! “难道想趁我睡着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 “——”不,你误会了,是怕你抽风做奇怪的事才想着干脆放倒你。 “老师,好过分。” ——你妹一个男人干嘛摆出这样被抛弃的小三神情!我不行了我的胃!! “不喜欢吃就算了,吃水果吧。” “老师家不是有不错的红酒嘛,拿出来喝一下好啦。” 为嘛你会知道慎也送我的酒还有剩!由于理亏于人,杂贺教授强忍吐槽冲动,取出来剩下的酒。 “还有冰箱里的菜也拿出来热一下吃掉好了,我不介意是剩菜的。” 之前为欢迎朱妹子大驾光临所做的丰盛佳肴还留下很多在冰箱,你肿么也这么清楚!! 杂贺让二含泪看着巨大的白色害虫一只将美味佳肴跟美酒一扫而空。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什么孽,为什么大过节的要遭受这种罪! 吃饱喝足,圣护拿着酒杯往沙发上一靠,继续喝酒。 “哎呀,不小心撒掉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没关系,买个新的就好。” 说着,圣护一甩酒杯,一副摆明了就是要撒酒疯的样子。 杂贺教授内心咆哮:这是慎也最喜欢躺的沙发!!这伙子是故意的吧根本就是故意的! “真是,像个孩子似地。” 圣护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实际上……我输了,是吧,教授。” 白发的青年收起笑容,严重只剩下淡漠的神情。 “活下来的才是最强的,没能杀死另外两个人的我,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杂贺让二叹口气,伸手摸摸大男孩的头。 “不,你错在不该杀死那个女孩。为什么要站在幕前——这不是你的风格。” 是的,从亲手杀死船原雪开始,圣护就已经从幕后走到了幕前。这是他所作的最为失败的选择。 一直作为一个幕后黑手不好吗,操纵别人进行犯罪更符合他的风格,为什么不惜手染鲜血……只是为了向那两人证明西比拉系统的缺陷?要知道一旦亲手杀人,圣护就失去了他的特殊性,只是一个单纯的犯罪者罢了。 “因为……西比拉在看着。我想让它看着,只是这样罢了。” 圣护以一个非常温柔的表情说道。 杂贺让二有些明白了这个男人的目的。原来他至今依然没有放弃去寻找他那失踪的同伴,同样被西比拉系统所盯上,有着纯白色相的杀人犯藤间幸三郎‘下落不明’。圣护已经开始怀疑他的去向,以自己为诱饵,想要引发西比拉行动来发掘出更多的真相。 “没用的,已经太晚了。” 杂贺让二叹息。 幸三郎已经成为了西比拉的一部分,完全被同化的他甚至抛弃了以往作为人类的身份与骄傲,完全将自己当做跟普通人类不同的生物。 你已经无法挽回过去,名为幸三郎的男人已经死去。我的学生,早已死了。 槙岛圣护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果然知道。是的,一切的秘密,其实应该就藏在这个人的身上。但是撬开他的嘴,刨开他的外壳太难了……害的自己只能在患得患失之间徘徊。 圣护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拉低他的头,吻上他的唇。 这一回,那个人没有躲。 于是他将舌小心的弹入,加深这个吻。 没有抵抗的顺从,其实却是最为危险的陷阱。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杀死自己吧? 圣护这样想着。 哪怕是自己的算计,所有的一切,多半都没能逃出这个人的掌控吧 只要心里这么想,甜美的触感也变得苦涩。 就连现在无比狼狈的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之中是吗? 这真是……世间最残忍的推测。 偏偏又真实的让人难以抵抗。 “如果我死了,老师会哭吗?” “……不会。” “狡啮慎也呢?” “不会。” “常守朱?” “不会。” “真是个残忍的男人。” “抱歉。” 在禾生死时都没能哭出来,杂贺让二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是否还懂得流泪这回事。 悲伤的感情,大概根本没有。 人类的情感,大概也全死绝了吧。 抱歉了,实在想象不出……珍重谁到一旦失去就会哭泣的程度,是怎样一回事。 槙岛圣护贪婪的吻着,就像一饥饿了很久的狮子,啃咬着好不容易到口的猎物。他的手指爬上杂贺让二的肩膀,隔着衣服的布料用力撕扯着。 杂贺让二无奈的叹口气,抬手关掉房间里的监控设备。 看着屏幕黑掉,在某一地点的某个房间之中,蹲坐在电脑前的黑鹰恶狠狠的眯起眼。 “啧,槙岛圣护。” 他啃着手指,犹如诅咒一般低声呢喃着这个名字。 ……不要太得意。很快就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剩下的部分?嘿嘿,脑补吧!! 大伙中秋快乐!! 第二季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我……作为一个公安,连自己的朋友都无法解救。这样的我,已经失去继续执法的资格了。” 网络上,一个女孩的虚拟形象这样说道。 “这是谎言。” 明明隔着电脑,在网络之中畅谈,对方依然犀利的指出。 “放弃自己的工作,任由罪犯逍遥法外,这样的结果你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她渴望,为自己的朋友报仇。 “那便继续做下去。渴望,不需要什么资格。” 仿佛看透她的一切,网络那边的人这样对她说。 常守朱摘下全息头盔,任由泪水流下。 “嗯。” 不是为了什么职责跟正义,继续以监视官的身份工作下去,是她的执念与渴望。 ……我绝不会被那家伙击垮,无论发生什么。是的,无论发生什么事! **** 杂贺让二切断了与常守朱的联系。 应该说,他将常守朱的虚拟形象完全从列表中删除,这样对方也无法再于他进行联络。 这是不正当的竞争,自己不应该帮着这女孩‘作弊’,只有靠自身所悟出的道理,才能进入最后的决斗。心里明明很清楚这个事实,实际上,却无法控制自己去关注常守朱的动向。 因为她像那个人吗?杂贺让二不知道。或许因为那个人已经死去的缘故,在他印象里的那个人已经几乎被神话。实际上,她是个有着相当幼稚理想,感情脆弱的人。与意志坚定的常守朱一点都不像。 此时,电脑上出现信息预警。杂贺让二打开阅读,表情跟着凝重起来。已经发生了数起行凶事件,手持凶器的犯人都头上戴着头盔,作案的时候心理指数都正常,却完美的进行犯罪。很明显,这是利用科技手段蒙骗了西比拉系统,但是技术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少之又少。 按道理这些情报是公安的内部消息,杂贺让二能轻易知道,是因为发信息给他的人是公安的高层。是的,对方怀疑此事杂贺教授会知道一二,因此才发信息过来。 的确,杂贺让二第一时间想到了有可能实现这项技术的人。他拿起收音机,戴上耳机打开播放器。 “黑鹰,在吗?” “……嘶……在这里,需要我做什么,教授?” 一段杂音之后,黑鹰的声音传来。 “最近的案子,利用头盔犯罪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了,对方利用了我开发的‘黑匣’技术。本来我准备回收,但是当初您要求不对那个人的行为进行干涉,因此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黑鹰回答。 杂贺让二立即明了黑鹰所指的人是谁——槙岛圣护,除此以外并无他人。 “原来如此,明白了,你做的很好。” 杂贺让二陷入沉思,现在发放出去的头盔多半是实验品,与黑鹰不同,圣护应该并不确定头盔是否能正常运作,因此卖出去一些给潜在犯了吧?杀人者不会被西比拉所监测,这种事一旦泄露出去肯定会导致区域性心理指数上升,进而引发恐慌跟混乱。 一个两个倒也罢,如果有更多的人戴着头盔,发动起暴动,哪怕是摧毁西比拉系统——以现在的公安厅的防备根本无从抵御。 “那个人依然在找先知的主体吗?”杂贺让二问。 “NO,他停止了在网络中的搜索跟试探行为。” 杂贺让二的呼吸一滞,这代表,槙岛圣护已经找到西比拉的主体所在地。 “按照接下来的推理演算结果,此人将对先知造成威胁。是否要执行‘删除’指令?” 杂贺让二垂上眼,很多人的脸孔跟话语从他脑中闪现。有圣护,有慎也,也有朱……最后的最后,停留下在记忆之中的,依然是禾生壤宗。 【……交给你了,未来。】 将人类的未来,交给了对人类毫无感情的自己,这真是最残酷的委托。 “继续待机,这是‘进化’所产生的必要‘流程’。但是要注意监视各方势力的动向。” 很快要开始了,一场混战。 电脑那一段的黑鹰咬了咬指甲,最终开始做出回答。 “sí,遵从您的安排,教授。” 杂贺让二的决定一定是正确的。 如果不正确,那么自己将它变成正确的。 没有错,就是这样简单的事。你说,我做。那么我们就是最强——甚至超于西比拉系统的存在。 但是只有一点要注意,你不能爱上任何人啊,教授。 因为你对那个人承诺过,要去爱全人类。 这是你对我们所做出的唯一约定。 与此同时,在一所空荡荡的别墅之中,槙岛圣护正在跟自己的同伙交谈着。 “真傻啊,只不过是人杀人。后面还有更严重的没有发生呢。” 叹息一般嘲弄的口吻,就像孩童的恶作剧。 槙岛圣护站起来,走到窗前眺望外面的景色。浓密的植物拥簇着窗口,看不出有人整理庭院的迹象……显然这所别墅已经废弃很久了。 “吶,知道全部计划的只有你,全靠你了。” 说着,他切断电话,静静凝视着窗子上自己的倒影。 过肩的长发,有多久没剪了? 这样狼狈,真不像自己。 抬手狠狠捶了一下玻璃,将头靠在拳头上,以此遮住自己的倒影。 真蠢啊,早该知道那个男人的想法。 早该明白自己只是个‘娱乐’他的棋子。 只是没想到,本来将这当做游戏的自己,陷得这样深。 电话再度响起,圣护接听起来。 “刚才掉号了?”崔这样问道。 “啊,抱歉。信号不好。”圣护毫无压力的回答。 “实验很成功,真是天才的主意啊!” “呵,不知道多久他们会发现这个简单的把戏。感应范围三十米左右,只要有一个色相清澈的人存在,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读取色相最低值,当做本人的色相反馈发送给西比拉系统,这就是头盔的真相。 说来简单,在科技上实现却相当困难——尤其是要模拟色相并发送给西比拉这点,必须对西比拉相当了解的人才能成功做到。 槙岛圣护做到了,他利用了崔从网上发掘出来的科技,实现了这种可能性。 “等一等,圣护……根据头盔传来的数据,有一个戴着头盔的人被公安逮捕了。” 槙岛圣护惊讶:“啊,这样快?” 奇怪了,就算他们怀疑,也应该没有办法立即在科技上做出对应的措施才对。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是那个叫狡啮慎也的公安,你绝对想不到,真是绝妙啊!他察觉到头盔的作用,让自己的心理指数成为头盔唯一的复制目标,然后让同伴射击。282——真是杰作啊,差点就是致死模式了。” “嗤——哈哈哈哈!!!” 槙岛圣护差点笑出了眼泪。 对自己的心理指数射击?果真是杰作啊!不愧是狡啮慎也,这世上的……另一个我。 是的,你是站在那一边的另一个我。所以,你与我只有一个能留到最后。这才是——所谓的选择与进化啊,你说是吗,老师?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一所高层建筑之中,优雅的环境里——有两人正坐在餐桌之前享用烛光晚餐。 如果了解他们的人见到这一场景恐怕大吃一惊吧?毕竟其中的一个……其实根本不需要进食。 ‘禾生壤宗’主动要求与杂贺让二见面,这是很罕见的事。 是的,似乎为了摆脱自己依然是人类时候的影响,幸三郎在成为西比拉系统的一部分后很少要求与杂贺让二对谈。看来这次头盔事件给西比拉相当大的压力。 呵,压力……给人评定心理指数的西比拉系统,本身也有心理问题吗,这真是绝妙的研究课题啊。 内心赞叹着,杂贺让二依旧保持自己一如既往的沉稳,等待对方开口。 “真是不公平啊,让二。为什么只有我被区别对待?” 以熟稔的口吻感慨着,幸三郎——不,西比拉似乎已经完全习惯于扮演禾生壤宗。 “呵,我不了解你在说什么。” 轻笑一下,杂贺让二拿起刀叉,开始分隔自己面前的牛排。 “好吧,是我输了,的确西比拉系统并不完美,还需要有公安厅的存在从旁辅助。” ‘禾生壤宗’不得不承认这个众所周知的缺陷,是这个缺陷让‘他’成为西比拉的一部分,也是这个缺陷令他陷入如今的困局。 “但是演变至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否认,让二,你在设立系统的是留下了缺口。‘黑匣’是什么,为什么圣护会拥有他?为什么以西比拉的情报查不到!” 已经可以说是这个社会统治者,甚至神一般的西比拉系统都查不到的东西,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那是最初就被‘系统管理员’锁死,不允许它所知道,比它有更高权限且跟它息息相关的秘密! 杂贺让二咽下肉块,的确,就算西比拉系统占有绝对优势,如果信息不对称那么也是一种偏颇,对先知不公平。 “查不到的原因是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杂贺让二做出解释。 “最初进行系统开发的时候,曾经遇到很多技术上的难点,还有一些发现的缺陷问题。考虑到将来进行二次开发完善系统的时候会用到,因此将这些技术信息压缩在一起,分解成数个数据库之后以特殊编码形式压缩成很小的文件包。单个文件包的解读并不能取用到很多信息,所有的文件包锁链在一起才是整个‘黑匣’。” 不仅是疑点跟难点,还有将来可能使用的技术跟实现方法都记载在黑匣里——应该说,黑匣是作为系统制作者之一的黑鹰与杂贺让二留给下一个世纪的系统开发员的金矿。利用这些数据,能够对西比拉系统进行二次开发跟升级。现有的技术无法实现的,在未来能够成功。 但是,这也是双刃剑。黑匣本身涵盖了西比拉的缺陷跟弱点,即便只有一部分黑匣的知识,已足以让系统的运作崩溃。 “啧!为什么要留下这种东西,因为有这种东西才会发生这些事。而且它应该交给我们自己管理!” 对于这个质问,杂贺让二回答了一句粉碎对方自尊的话。 “因为你不是人类。” 死板,存在缺陷,所以不能将黑匣交给你。 “呵……哈哈哈,不愧是你的答案啊,明明是你制造了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却又以人类的身份鄙视着我们。吶,你其实是个相当傲慢的男人呢!” 或许是这样。杂贺让二想起以前有谁也说过同样的话……对了,是……那个画家叫什么来着……好吧,他记不住已死之人的名字。 “放心,圣护发现的只是黑匣的一部分,他没有获得所有的黑匣。即使他有,也需要能够在技术上实现。” 这样说完,杂贺让二却陷入沉思。 是的,需要在技术上实现……头盔的技术并不复杂,但是并非黑匣里应该有的内容。黑匣涵盖的应该只有理论上的信息,而非实践科学。 也就是说,有人具备将理论转换成实践的知识,是圣护吗?不,他虽然能做到,但并非专业人士,不可能这样快速的完成头盔。除非有人给他图纸…… 【对方利用了我开发的‘黑匣’技术。本来我准备回收,但是当初您要求不对那个人的行为进行干涉,因此演变成现在的情况。】 杂贺让二想起当初黑鹰对他的汇报,这才警觉其中可能另有他意。 是黑鹰,将头盔的制作技术添加到黑匣里的。 “啊,看来的确对你有点不公平,这样下去恐怕是CHECKMATE。” 杂贺让二有些烦恼的看向‘禾生壤宗’。 有着超级管理员权限的黑鹰如果有所动作,那么对西比拉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 其实有的时候,黑鹰的行为模式有些恐怖,他会做一些看起来没有道理,却导致未来受到重大影响的事。这往往让杂贺让二伤脑筋不已,但他对黑鹰的行为却毫无办法。 不,这只是借口。他或许,只是想看黑鹰所‘推导’出来的,是怎样的‘演算’结果。自己的确是个残酷的研究者吧? “什么?你说CHECKMATE?”对方根本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圣护那边有厉害的帮手,你也赶快寻找协作者吧,在对方发起下一次攻击之前。” 虽然不解杂贺让二所说的是谁,‘禾生壤宗’依然点头表示明白。此时‘她’查看一下表,预约跟自己下属见面的时间到了,‘她’跟杂贺教授打声招呼离开。 帮手,‘她’当然也想到了。‘她’所看中的是宜野,如果能将他培训成聪明伶俐的棋子再好不过。所以‘她’要花费不少时间去打通宜野的思想,让他站到自己一边来。 是的,就算‘她’有缺陷,但也绝对是最后的胜利者。最起码现在,杂贺教授是站在‘她’这边的不是?‘她’就知道哦,无论何时杂贺让二都无法放弃西比拉的……只要‘禾生壤宗’还存在于他的记忆里,杂贺让二就无法置身事外。西比拉系统是杂贺让二的最高作品,就算不是最完美的,也绝对是最重要的。 爱着禾生的你,无法放任‘我们’去死。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越来越多的人被戴着头盔的犯罪者袭击,公安出动的相当频繁。 “哎呀,烦死了,这样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早点将罪魁祸首抓住就好了。” 作为执行者的滕秀星打了个喷嚏之后,念念碎碎的埋怨。 “——你的围巾,从哪里拿到的?” 慎也一把抓住他用来擦鼻水的‘毛巾’——好吧,这本来是围在滕秀星脖子上的围巾,被他毫不在意当手绢用了。 “啊?啊,这个啊,一个受到犯罪者袭击的大叔给的。说来倒霉,我被自动防火装置淋得湿透了诶!那位大叔挺好心的,给我一套能换的衣服,还说不用还了。” 朱这才注意到星的衣服——好吧,的确不合身,手脚都长出好多,应该说套在慎也这个身材的人身上差不多正好吧? “星,你负责的是靠南边的区域吧?”慎也问。 “嗯?是啊,我刚从那边回来。” “给你这套衣服的人住在南区?” “是啊,不然我怎么换衣服?” 朱跟慎也面面相觑。此时他们已经认出来,这套衣服是慎也的——应该说,是慎也留在杂贺让二家的衣服。他们所知道的杂贺教授的别墅在北区,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原因令杂贺让二来到南区居住? “你还记得那户人家在哪里吗?”慎也问。 “当然记得。不过他家很不好找啊,很多小路,有的地方没有电子监控装置。” 滕秀星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自己还怀疑对方有可能是潜在犯才住在那里,但是用执行者测量发现并非如此,而且对方也没有戴头盔。不可能概率这么高能够再出现一个圣护那样纯白色相的变态,所以星判定对方是普通人。 “我觉得,我们需要去看一看。” 朱主动向慎也提出。的确,在这危机四伏,时不时有戴着头盔的犯罪者出现的时间擅自行动不太好,但是以常守朱的直觉来说,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什么,况且杂贺教授对慎也来说是相当重要的人,谁都不希望他遇到意外。 朱一提出来,慎也自然顺水推舟。说实话慎也思考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自己的后续人的问题。与圣护对上,慎也已经抱了必死决心,但是自己死后该怎么办?能够对抗这样纯白色相男人的除了自己,恐怕只有朱。朱的弱势是在犯罪心理学上并没有深入研究,但是如果有杂贺让二这位天才导师,学识上的差异并非无法弥补。 两人来到滕秀星所说的地方,的确是很偏僻难以找到的位置。比起都市社区来说,监视摄像头果然少到可怜。被西比拉系统关照已久的人如果突然到这个环境里,恐怕会觉得失去安全感吧。 滕秀星所见到的人果然是杂贺让二,对于两人的到来,杂贺感到惊讶。 “为什么会在这里,别墅呢?”慎也问。 “啊,那个已经被废弃了。”杂贺让二耸肩解释道,却没有深入这个问题,“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呢,你真像一条猎犬啊,慎也。” 慎也笑笑,将这当作夸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完全没有。倒是你们,其实需要我的帮助吧,我听说了现在的局势。” 慎也没有否认,将自己的意图告诉杂贺让二。杂贺教授将自己从前的授课光碟拷贝给朱,还给她很多学习资料。 “抱歉,我能给予的只有这么多。现在的局势很混乱,等到稍微有时间的话,让小朱专门到我这里听VIP课程吧,免费的。” 杂贺教授抛给小朱一个媚眼,却逗得小朱咯咯直笑。 这边这个和乐融融着,突然腰间的通讯装置响起,又有新的案子发生,朱跟慎也只得告别教授,赶快离开。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在巷子里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人擦肩而过。 【高中生?】 朱有些惊讶的想,从身高跟侧脸看来,似乎只是学生吧?竟然住在这样的地方,果然现在的社会不够安定,导致人心惶惶,大家都离开家躲藏起来了吗?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个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人直接来到他们刚刚离开的地方,敲开了杂贺让二临时居所的房门。 看到门外的人,杂贺教授微微一愣,不知该作何反应。 “若不是他们带路,还真难找到你啊,教授。” 杂贺让二苦笑的将人让进来。 “可最终还是被你找到了不是吗,黑鹰。” 年轻的工程师走进来,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一张稚嫩又带点责难的脸孔。 “没有任何缘由就突然断开联系,还跑到这种几乎没有电子设备的地方,在想什么啊,教授。” “这是我想问你的。为什么将黑匣的技术透露?” 为什么身为系统管理员之一的你,要出卖西比拉系统? “我没有透露黑匣的技术,是他自己找到的。我明白了,您是以为那些头盔是我设计出来的?完全没有这回事,黑匣里只有最基础的一些理论,是那个男的自己完成了图纸与技术上的实践。不要太小看他,他可是你看中的人选,教授。” 杂贺让二听了他的说法,反而松口气。那么意味着现在的一切战局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说实话他并不想跟黑鹰为敌,哪怕只是假想。只要认真起来,黑鹰远比任何一个对手还要麻烦。 “就是为了澄清这一点,你专门跑过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黑鹰。” 杂贺让二为自己跟客人倒了咖啡。 “因为一个纯白色相而抛弃原先的据点也不是你的习惯,教授。偶尔我们也要考虑特殊案例。” 黑鹰毫不介意的拿过咖啡,走到水池跟前倒掉。他讨厌咖啡,尤其是黑咖啡。 杂贺让二叹口气,他就知道会被追究这件事。自那天之后,为躲开圣护他将过去所有的联系都切断了,难免黑鹰会怀疑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其实他只是不希望深入这钞竞争’太深,保持客观旁观的角度罢了。 但是不免圣护会追查他的下落,而黑鹰想当然耳进行了信息阻断。因此被黑鹰发现这件事也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参与其中倒也无妨,只要您玩的开心。” 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的黑鹰这样说道。 “但是别忘记您最初的目的。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 “继续待命观察。有一点要注意,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一个人的安全——她的名字是常守朱。” 黑鹰的手略微停顿一下,随即扬起笑容,举杯将水喝下。 “sí,没有问题,我的教授。”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我不喜欢这个据点,没有电子产品的地方让我没有安全感。” 与常人恰恰相反,被电器环绕的黑鹰才是最放松的。因为那些机械都是他的武器,呆在没有机械的地方,简直就像赤身裸|体一般没有安全感。 “真是抱歉啊,作为一个普通教师临时能拿出的薪水只够住这种地方的。” 杂贺让二绝不承认自己大部分的资金都花在了书跟研究上,还有剩下的钱该死的存了银行定期……这真是悲催的中年男人的未来啊!手头连余钱都没有! “啊,我有很多住的地方,为什么不早说呢?” “……别逗了。我对于自身成为研究课题这种事没有兴趣。” 没有谁比杂贺让二更了解黑鹰这货了,他敢说今天黑鹰离开他当天就能找出十几个监听器跟摄像头。 “好啦,教授。不要生气,我没有窥测你隐私的意思。只是你最近的行动模式有些让人捉摸不定,令我有些担心呢。” 黑鹰的话令杂贺让二神色凝重。是的,正如之前所说,真的要说起来黑鹰是个令杂贺教授都很难对付的角色,所以一般情况下他都希望能与黑鹰和平的合作。黑鹰专门找他来确认的原因他也知道……这个人,是担心自己忘记了初衷,过分融入自己的角色。 杂贺让二只是为了近距离观测才设定要的角色,不可因个人的感情浪费掉这个有利的位置,更不可偏袒任何一方势力。作为记录者,必须客观公正的看到最后。 但是他又不能跟黑鹰解释自己对常守朱感兴趣的原因——难道要说,她适合成为系统管理者吗?那么对现在的系统最高权限管理人黑鹰来说,是莫大的讽刺。 可是无可否认,作为协助系统进化,更趋向于社会与人类的方面,常守朱比黑鹰甚至是自己更胜任。 如果黑鹰知道自己准备将自己的最高权限转让给常守朱……或许会发生意料之外的事。 “令人捉摸不透的是你啊,黑鹰。那个人的愿望一早就实现,自系统完成的一刻起人类的未来已经注定。你又是为了什么要跟我一起趟浑水,卷入这场混乱的战局?” 黑鹰笑了,将帽子再度扣在自己的头上。 “可惜根据我的推算来看远远还未结束——未来的转折点就在此呢。而且,跟着你比较有趣。” 再让我多看一些吧,悲哀又高傲的魔鬼。你对人类的玩弄在我看来,是对那个人的最棒的爱歌啊!你要继续爱着她,爱着她,跟我一样深爱着她,为了她去爱全人类——去爱那些杀了她的人类。 “黑鹰,放松休息一下,不要啃指甲。” “啊,不好意思。我又忘记了。” 黑鹰再度笑了,杂贺让二却没有笑。只有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的身躯里装着怎样一个可怕的灵魂。他只得过去打开自己的电脑,播放起来音乐。只有听音乐的时候黑鹰才会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般放松一点。 虽然黑鹰从没提过,但是杂贺让二知道,黑鹰一定见过那个人死时的情形。 没有黑鹰无法入侵的电脑,没有黑鹰看不到的景象。所有城市的电器在这少年手里犹如玩具,所以……那个时候,他一定看到了,她被杀的模样。 大概无法原谅他自己吧,无所不知的黑鹰,能够监视乃至控制整个城市的黑鹰,甚至能推理演算出遥远未来的黑鹰……对她的死无能为力。 就像他一样,惨败在那一场人类生与死的战争之中,对于谁被‘死亡’所淘汰这件事,无能为力。 黑鹰又呆了一阵子就离开了。但是不要以为事情能这样轻易结束。杂贺让二所知的黑鹰是个讨厌暴露自己本来面目,且相当小心眼的家伙。如今因为他的缘故不得不亲自出来一趟,绝B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果然,很快就又有新的消息传出——西比拉系统所关押的罪犯逃出了监牢,目前正四处流窜。 不管这是圣护的手下崔的计划,还是黑鹰引导下发生的结果,反正对杂贺让二来说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局面——这情况下他没法再悠哉的袖手旁观了,因为实话实说,监狱里不少人惦记着他,找到他会将他大卸八块呢! 于是杂贺教授当机立断给朱妹子去了个电话。 “喂?小朱啊,我现在遇到麻烦了。听说罪犯现在正在城里四处逃逸?说实话年轻的时候我曾经帮助公安做犯罪者的侧写,得罪不少犯人啊!方便的话能收留我下,等风头过去好吗?” 语速快捷简练,一听就是早有预谋,在脑中排练数百遍。 “好的,我很快去接你。请你呆在原地,杂贺教授。” ……等一下,尼玛为什么打给朱却是慎也接的电话!!杂贺教授很想咆哮,但是他只能瞪圆眼珠,说不出半句话。 这难道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渴望泡妹子的大叔因再度失去可贵机会,泪流满面。 慎也你这混蛋手脚太快了也!我的朱妹子呜呜呜看来是没戏了。 十五分钟后已经被‘手脚快’的警犬同志打包上车的杂贺教授开始回顾自己人生,到底是哪里出错造了什么孽,导致妹子缘这么差! “放心好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居所,杂贺教授可以先住到那边去。”一同前来帮忙的朱妹子全然不察觉的补刀。 “啊,那真是……太好了。”泪目! 等到地方了,杂贺让二才知道这里是慎也为了对付罪犯,在外面预留的据点之类的地方。但是看着里面的不知摆设完全COS自己原先的别墅,甚至连沙发的品种都一样时,杂贺教授真心想吐槽了……你到底有多迷恋那个沙发啊慎也!!恋物是不对的!!不过对亏如此,住起来倒也方便习惯。虽说这里有网络,小朱跟慎也还是时常跑过来,给他更新一下外界的最新情况。 ……其实我想说教授你被包养了,可否有点自觉!!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他准备开始行动了。】 看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字幕,杂贺教授推一下眼镜。 【什么时候?】他敲击。 【根据我的推理演算……最快今晚。】 那么,就是今晚了,杂贺让二想。 【这有违约定啊,教授。你说好了不参与其中的。】 似乎猜测到了杂贺询问时间的原因,黑鹰在聊天窗口这样留言。 【不是参与,而是实地考察。】 还有……为了将来的进化做必要的准备。 杂贺教授内心补充着,他站起身,将一柄枪塞入自己的怀中,套上外套准备好出去的行装。推开门,男人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之中。 正如黑鹰所料,圣护开始行动了,他指挥着许多人在不同的地方引发暴动。公安厅的警察们频繁出动,警笛轰鸣不断。 杂贺让二走向公安厅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巷。这里有通往公安厅内部的暗门,只有他跟黑鹰清楚。但是显然这里也并不安全,一个戴着头盔拿着棒球棒的男人朝杂贺让二冲过来! “真是的。所以我讨厌犯罪与暴力。” 这样说着,杂贺让二开枪击中头盔! “唔啊啊啊!!!” 男人抱着头翻滚着,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子弹击中了配电盒,造成漏电现象。在大脑上突兀通过大量电流的痛苦可想而知,男人很快昏过去不知道死活。 杂贺教授无视身后横尸的男人,利用指纹跟虹膜开启暗门,进入秘密通道之中。 当然他也知道,自从自己进入的一刻开始,黑鹰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过没关系,黑鹰不会干扰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杂贺让二直接进入到公安厅的地下,先知系统本体的所在地。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了——真正的西比拉。 幸三郎只能作为系统的代表之一,眼前的,才是最为真实的西比拉。 杂贺让二打开控制面板,输入终端密码,很快与西比拉系统直接驳接上。 【你来了,让二。】 操作系统的屏幕上显示这样的字。 杂贺教授笑了下。 “嗯。抱歉,有些晚了。” 先知系统就像是他和她的孩子。原谅他说了谎吧,有谁会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呢?所有的谎言都是为了让这个孩子活下去……更完美的进化,哪怕没有了他,也能继续活下去。 “不要让幸三郎知道我在这里。” 【好的,让二。】 自以为成为了神明的幸三郎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组成细胞,西比拉随时都可以将其舍弃。 “好久不见,‘她’……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她依旧在沉睡,就像以往一样。】 是吗,还在睡。大概是在做梦吧,过去的梦,曾经的梦,还有死亡时候的梦。 “我想更新最高权限管理员密码,进行重新授权。能绕过系统管理员黑鹰完成操作吗?” 【那么很多程序需要您手工启动。】 “没问题,所以我才会在这里。” 【请问您想授权操作的人是谁?】 “嗯,你应该也认识。她的名字是常守朱。” 系统进行快速处理计算,很快得出结论。 【监视官常守朱,信息调取中,调取完毕,请输入一级密码。】 杂贺让二敲击着键盘,留下一串字符。 “判定有效条件为藤原幸三郎的大脑已进行报废处理。” “备用系统管理员,狡啮慎也。判定有效条件,猎杀槙岛圣护成功。” 【执行官狡啮慎也,信息调取中,调取完毕。确认条件有效。】 话说,将两个条件设置……教授你果然代表了大宇宙的恶意吧?? “取消杂贺让二最高权限,移交系统管理员常守朱,条件为……” 刻意压低的声调,大概只有西比拉的敏感声纹辨别能够识别出。 【请输入执行密码。需要进行个人面部扫描、声纹、瞳纹验证。】 杂贺让二在操纵室呆了很久,突然外面传来什么声响,西比拉系统的门自动闭合了。 教授知道这代表这有人强行入侵了公安厅。 他在这里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朱,还是圣护,或者慎也都会出现在这所建筑内。 满足这些,才能让西比拉对‘条件’跟‘管理员’进行新的认证。 “……结束了。” 杂贺让二松口气,他一直一来准备的事终于完成了。 “并没有结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让二……不,老师。” 使用着禾生躯壳的机器人站在唯一的出口处,问道。 杂贺教授不露声色的关掉了控制面板,回过头。 “为了看最后的结果。没问题吗,公安厅可是被入侵了。” “哼。他们到不了这里,到了这里的唯一结果只有死。” 杂贺让二摇摇头,朝出口走去。 “老师,我是最好的吧?在你的作品里,我一定是最好的。” 谁?幸三郎?还是西比拉?没有主语的话,总是让人有些难以辨析。 “……” 杂贺让二最终还是没有回答。 西比拉系统是他最完美的杰作,曾经是。 时代在发展,西比拉系统也必须进行进化,否则将被淘汰。 所以,已经不是最好的了。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找到了更好的。 是的,展现在他眼前的是这个社会下诞生的全新人类,与人类全新的进化方向。 如果西比拉被淘汰了,那么说明留下来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自己的心愿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人类的未来可以更好。 没办法,这是他跟那个人的约定。哪怕不爱人类,也必须给人类最好的。 为了全人类的未来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意,这恐怕是,到最后都没办法为爱人落泪的自己所接受的最大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头盔男:等一下!为什么他没被西比拉判定色相有问题!他间接谋杀我啊!! 作者:因为巫女是他亲闺女。 头盔男:…… 作者:所以哪个时代都要看裙带关系。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最终的结果是圣护被捕,这一次反抗西比拉的行动,以圣护这边的失败为告终。 “基本与我的推理演算结果一致,崔与滕秀星因发现西比拉的秘密被‘公安局长’处刑,在预料之外的是狡啮慎也跟常守朱都没能杀死槙岛圣护。” 坐在桌子之上戴着鸭舌帽的少年晃动手中的啤酒罐说道。 “处刑?他们两个的数值没有超过临近点才对。” 杂贺让二理所当然的顺手夺过他手中的东西——开玩笑,就算已经步入社会了,能否喝酒也只跟年龄挂钩。 “啊,当然。西比拉——不,藤原幸三郎调整了西比拉对他们的测定数值,算是作弊行为。” 黑鹰耸耸肩,表示有些可惜。 “调整数值,竟然因为自己的私心做到这一步。” 看到杂贺让二的严峻表情,黑鹰的心情很好。这代表的接下来自己的提议多半会被接受,一直被禁止行动,就算是他也会觉得郁闷啊。 “没错,他的行为已经超出预期,不再代表西比拉的意志行动。应该说,他利用西比拉来实现自己的私欲,成为一种类似病毒的存在。” 黑鹰舔舔唇,眼底划过幽深的寒意。 “请批准对他进行‘清除’处理,教授。” 一阵沉默下,寂静持续了两分来钟,黑鹰的眉毛上扬,开心的笑了。 没有回答代表是默许,真是再好不过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申请‘删除操作’,再被拒绝一次,之前积累的压力说不定会爆发出来呢~~ 具体该怎么动手呢?藤原幸三郎现在的关注对象是槙岛圣护,应该会寻找机会对圣护进行外科手术,取出圣护的大脑放入西比拉系统。 开玩笑啊,这种事他想象下都觉得恶心,槙岛圣护那个杂碎的下场只有鲜血流尽,凄惨死去一途。这种事绝对要阻止。 那么只要计算好藤原幸三郎动手的时间,利用电脑对幸三郎所使用的备用机体灌入病毒,影响起协调性——那个纯白色相的杂碎不会坐以待毙的不是?地点就设在移动中的交通工具上好了,飞机跟房车哪个比较好? “话说,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到这里来,真是服了你。万一慎也或朱回来怎么办?” 杂贺让二的声音打断黑鹰的狂想。 “哼,他们暂时回不来。狡啮慎也的伤势不轻,常守朱也应该忙于处理圣护被抓之后的事情。” 所以,这里反而成了随便黑鹰出入的真空地带。 “计算一下时间,那家伙也差不多该动手了。我也要开始了,教授,借用一下这里的网络。” 嘴里这样说着,黑鹰已经打开杂贺教授的电脑,飞速的敲击键盘。 计算出当天幸三郎所用的机体及位置,直接利用西比拉的线路进行入侵,当场现行编制病毒并灌入……这种超乎常人想象的行为,也只有黑鹰能用一台普通的笔记本电脑实现了。 他的确是天才,这种天分如果用在犯罪领域恐怕会强的不可思议。能够一直与普通人相安无事的生活,应该说全该感谢西比拉——是这个系统给了他无限寻找乐趣的机会。 他之所以跟随杂贺让二的另一个原因也是如此。因为,不会闷呢。 ****我是回忆的分割线**** “让二,向你介绍,这是我最重要的亲人。” 年轻女子笑着介绍道,那时候,身高还不到人腰际的小男孩没有抬头看男人,而是盯着自己手中的APD屏幕。 “你好,我是杂贺让二。总是盯着过小的屏幕会对眼睛造成负担,既然是在家里,就用台式电脑吧。” 杂贺教授对孩子的家长提出建议。 “说的没错,我去倒水,你先坐下。” 女子指了指沙发,转身离去。 “……离开她。” 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话语令走向沙发的杂贺让二转过头,却见那名孩童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桌子之上。这看来放肆的动作却被孩子做的理所当然,仿佛这个孩童天生就该俯视他人。 “根据我的推算,将来有一天你的骄傲终会杀了她。” 杀了她?是指禾生? “那是不可能的。” 杂贺让二笑道。 他跟禾生只是点头之交,一个这样的人,又怎样影响另一个路过之人的人生? “哼,看吧,你果然是个骄傲又冷酷的男人。所以自信自己不会爱上别人,也不会与谁的生命有所交集。” 仿佛看透他一般,孩童冷笑道。他的神情实在不像一个孩子,这情景犹如恶魔附身于儿童的躯体,与他对话。 “因此你的骄傲才会杀了她啊,接下来,在她死去的一刻,你将爱上她。你爱上的是死于你骄傲的禾生壤宗。” 杂贺让二的神情从惊讶,不可思议,到最终满足一般的笑容。 这样奇特的变化,令孩童不由皱眉。 为什么,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变得恐怖? 孩童内心不明的心脏狂跳不已。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她将会是我人生之中最完美的课题,那么我为什么要错过研究的机会?” 假如能够爱上人类这样生物,我为什么要放弃?尝试爱情是多么美妙的诱惑啊!自古以来无论神魔都无法摆脱,何况凡人。 “哪怕她会死?” “哪怕她会死。” 无法叙说原因,孩童无论从内心到外在,都在颤抖。 多么恐怖的男人啊! 让如同恶魔一般的自己感到恐惧的男人,一定是比自己更恐怖的恶魔吧! “你会后悔的。” “我会竭尽全力改变你所说的未来,但是我不会后悔。” 听到这样的答案,为何自己会兴奋不已? “更何况,你会帮我的对吗,因为她是你最重要的亲人。” 所以,才会嫉妒靠近她的男人。 所以才会只做出悲剧的预言。 未来一定有开心的事与痛苦的事,只说痛苦,自然听来像是悲剧。如果你一开始就说,我会爱上这个女人,那么一定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了。 不过没有关系,嫉妒本是人类的原罪。 人类因为有着罪,才如此美丽。 作者有话要说: 嫉妒的恶魔,嫉妒着谁呢?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槙岛圣护逃走的消息很快被慎也知晓。 “不觉得奇怪吗,本来他们准备将他带到哪里?而且那具被掩盖着带走的尸体又是谁?” 常守朱如同喃喃自语一般问道,与她同在查看现场的狡啮慎也也皱起眉。当然,他们两个是怎样也不会知道,就在刚刚,这里曾经发生一场激战。 西比拉——不,应该说是幸三郎渴望将圣护拉入西比拉系统之中,准备对他实行外科手术,然而圣护却干掉了幸三郎的脑跟机器躯体,逃走了。 突然,慎也想到什么,立即转身就走。作为监视官的朱虽然不明所以,依然跟着他的步调一起行动。当慎也驱车驶向某个方向的时候,常守朱明了,这是慎也的临时据点——杂贺让二现在所住的地方。 完全无视交通规则,甚至滥用警笛飙车回去之后,慎也掏出枪一脚踹开房门! “啊……你们这是?” 杂贺让二目瞪口呆的看着闯进自己家的慎也跟朱。 “没事。” 慎也收起枪,依然面无表情,仿佛刚才举枪的人不是他。 常守朱却没有放松下来,她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教授。 “请问,杂贺教授,你跟槙岛圣护是认识的吗?” 杂贺让二跟槙岛圣护一定是认识的。 常守朱做出这种判断,是因为狡啮慎也的怪异行径。 圣护逃走后,第一个想到的是教授是否遇到袭击,显然狡啮慎也认定,圣护会来找杂贺让二。为什么会让他有这样的判定,常守朱不知道。毕竟在抓获圣护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圣护跟慎也两人单打独斗,没人知道他们在战斗中交谈了什么。 “他是杂贺教授的学生。” 慎也替杂贺让二做出了回答,就连杂贺让二也不免吃惊——毕竟慎也从未问过他有关圣护的事情,一次都没有。 常守朱说的没错,慎也早就知道他们的关系。最早怀疑的时候,是杂贺让二家中的银白发丝。虽然当时被说服了,但是后来杂贺让二的脖子上留下伤痕,这件事让慎也产生警惕。 在真正知道了圣护的相貌后,狡啮慎也突然回想起当初这两件事,还有自己搭档死亡的情况。在他的搭档死之前,曾经去听过杂贺让二的授课。 他不愿意怀疑认识多年的教授,但是细一想下有很多可疑之处。于是慎也进行调查,不出意外的发现,除了幸三郎之外,杂贺让二的学生名单之中还有一个使用假名的白发男人——很显然,那人就是圣护。 杂贺让二对自己曾有这样一个学生毫无印象?这不可能,作为心理学教授,他就连授课的时候都异常关注学生的心理变化。 那么答案就是,杂贺让二知道圣护是自己的学生,却没有告诉其他人;或者圣护使用了其他的脸孔做易容,因此才没有被认出。 慎也将杂贺让二接过来一方面是为了保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跟调查。当然,他不会错过对杂贺教授公寓的调查,但是他刚刚前往,就听说公寓失火。 这不是巧合。慎也已经确信,杂贺让二跟那名纯白色相的杀人凶手,其实是认识的。 不仅认识,甚至可能遭到威胁利用,可笑的是自己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 所以,当与圣护正面冲突的时候,他质问对方这件事。 ……为了自己的犯罪指数着想,他不想回忆那男人当时的答案。 他知道那些话一半以上是为了让自己的色相浑浊所说的谎言。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回答他的男人看起来很开心,其实却带着一种恼羞成怒。槙岛圣护对于知道杂贺让二下落的慎也充满恶意,由此可见真相不像男人所说的那样,最起码杂贺教授逃离了他,并不想再见到他。 可是另一半恐怕是谎言的真实原型。他们两个之间的确曾经有着相当深的关系。慎也无比懊悔当初看到杂贺教授脖子上的指痕时候没有追问,那么情形也不会演变成如今这样。慎也没有跟杂贺让二提起这件事,是因为他想私自解决。是的,只要圣护被抓,被处刑,那么一切都将湮灭在黑暗之中。包括那个可恶的变态所犯下过的罪行。 但是,槙岛圣护逃走了。 狡啮慎也再度后悔,当初没咬紧牙关爬起来,杀了他。 “说是学生,只是自称的,我可不记得自己有教过他什么。不过你没有说错,我的确认识他。” 杂贺让二面对常守朱,承认了自己认识圣护。 “不过我们已经相当长的时间没有见到,我不清楚他现在的动向。” “但是他在找你不是吗?”慎也终于忍不住说道,“所以你才不得不舍弃你之前的别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向我们求助?” 杂贺让二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反倒是狡啮慎也仿佛被刺痛一般,将脸别过去不忍再面对他的目光。 没有求助,自然是因为处于无法求助的状态。自己真是问出愚蠢的问题。 但是,没有被信任这一点,也让慎也非常受伤。 “槙岛圣护逃走了,教授您也得小心。”常守朱将话题拉回来。 “啊,知道了。我会注意。” “真的没问题吗?” 常守朱问道。 “嗯。” 杂贺教授笑了。朱,只要你活着,那么对我来说,就一点都没有问题。 慎也长出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不愧是杂贺教授,心理指数也没有太大变化,因而我们才没有察觉这件事。请将您的知识——关于如何调节心理指数的情报教给朱好吗?” 杂贺教授点头,这正合他意。 “这是我的荣幸。”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能够找到圣护的,如果是慎也你的话。” 杂贺让二这样的确信。 “因为没有比你更了解他的。” 慎也没有问杂贺教授的信心从何而来,却理所当然的将这当作事实。 因为,没有人比杂贺让二更了解自己,那么相对的,恐怕也没有人比杂贺让二更有资格说这句话。身份、背景、性格……种种复杂的因素所形成的人格,分析人类的性格正是杂贺让二的专长。如果他说,自己了解圣护,那么自己一定就是跟槙岛圣护极为相似的存在。 呵,真是讽刺啊,杀人的跟追杀他的人,正义跟罪恶的两个相对阵营,却是极为相似的存在。 “如果是我的话……” 慎也陷入思考,如果他是槙岛圣护,接下来会怎么做? 他已经如愿了解到西比拉的秘密,也成功破坏了公安内部的信任。他逃离了监狱,接下来想做的是什么?他应该也知道,凭着他一个人是无法瓦解西比拉系统在社会中根深蒂固的存在。 如果他是槙岛圣护…… 慎也无意中抬头看到了专注等待他答案的教授。 ……那么,多半是憎恨着吧。 慎也想。 本以为一切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发现事情脱了轨,失了控。 如果槙岛圣护跟他真的这样相像,那么除了愤怒的心情,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在里面。 “大概会做能够让世界毁灭一般的事情,影响越大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最好让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己笼罩在怎样的恐惧之中。还有,最好能给利用这个西比拉所统治的世界之下的漏洞——别的地方没有,只有这个国家才有的漏洞。” 血腥的清洗?报复系统?不,不是的。 只要将事情闹大,所有人都会笼罩在恐惧之中,互相残杀,这才是他喜欢看到的。 是的,这样地狱般的场景……一定就像牢一的作品,形成美丽的艺术。 “你觉得,圣护要怎样做才能达到这个目的,教授?” 慎也反问。 “啊?问我?”杂贺让二感到不解。 “是啊。” 如果我是他,不仅仅是想引起恐怖与骚动,更重要的是…… ……见到你。 想一想就会发狂了吧,躲着我,怎样找都找不到,藏在这个国家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你将忘记我,在什么地方生活着,未来之中更不可能有我的存在——那恐怕,是如同寂寞一般的疯狂。 想见你。我想见你。一定会做你认为我会做的事,去你认为我一定会去的地方,等着你出现在那里,哪怕是阻止我。 “明白了,我刚才想到一个论坛……” 杂贺教授打开电脑。那是一个设在外国域名的网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情报,而且都是非常高端科技的人光临。各种各样的建议跟设想都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杂贺让二经常去。 “有了,看这里。” 杂贺让二指了指电脑屏幕,他已经登录进入页面。 “一开始大概只是有人开玩笑一般,设了这么一个讨论话题,现在已经有这么多的回帖。” ——如何最有效的毁灭这个城市? 各种各样的答案都有,慎也拿过鼠标滑过页面,一个个的翻动。 “啊,要是我的话,会觉得这个很有趣。” 慎也这样说着,点开页面。 这个国家的水稻是单一品种,用机器种植,完全没有人工监管的模式。那么,一旦发生了什么,譬如植物种类的疫情——那么这个国家的粮食就会匮乏乃至断绝。 接下来可以想象了,食物短缺会引发饥荒、暴力犯罪、甚至战争。这正是人类展露自己的真正欲望,表达出真实自我的地狱远景啊! 有了方向调查起来速度快得多,不仅仅是地点,慎也已经进一步在模拟圣护的思考模式,来推断这个男人会如何真正的行动起来。 “哼,不愧是你所看好的猎犬呐,很快抓到了线索。不枉费我专门将那个帖子推上去。” 耳机中传来黑鹰的的声音,杂贺教授眉毛动了一下,依然保持原先若无其事的神情。 伤脑筋的是黑鹰明明知道他处于无法应答的情况,依然自顾自的说下去,似乎完全不在乎是否会被专注看着电脑的慎也所发现。 “话说,你觉得最后活着的会是谁呢,教授?” 杂贺教授微微皱眉,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如果黑鹰这样说…… 他紧张的看向专注的慎也。 那么,这孩子有丢掉性命的危险。 “朱会一起去吗?”他忍不住问。 “不,这是我跟他的战争。”慎也理所当然的回答。 杂贺让二松口气,没有察觉面对电脑的慎也神情有些奇怪。 如果朱去的话,教授你多半也会跟去。 不过,第一时刻联想到的不是相处多年的我,而是常守朱,就算是我也会很受伤啊,真是个狠心的大叔。 “等一下,你如果自己一个人去的话,就是离开了监视官。”杂贺让二突然想到这一点。 “无所谓了。” 慎也这样回答。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活着回来。 “别开玩笑,答应我,无论如何留得一口气,总要活着回来。” “啊,我会尽力的。” 慎也笑了。 “正如您所说,您重要的人都死了,所以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死去。” ……总觉的哪里森森不对的杂贺教授瞠目结舌,他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这什么意思,我不是你重要的人所以不会死?你其他重要的人都死了,所以我不会死? “不过,我一定会确认那家伙死透了才行。” ……这算什么,同性格相斥? 耳麦里居然传来黑鹰赞同的声音:“嗯,这个人挺不错的,我会尽量背后帮他作点小弊。” 杂贺让二为圣护在内心默哀两秒钟。 慎也就不说了,一般被黑鹰盯上的,绝对不会很简单的就死去啊。到底他是怎么招惹黑鹰了,是黑白相斥?话说自己一直不太懂黑鹰的思考模式,果然是代沟? 教授大人此时对自己长久没有使用心理分析而生疏,深深的伤痛。 第30章 第三十章 “你听到他刚才说的了么?” 望着慎也骑着摩托远去的身影,杂贺让二淡定不能啊! “无法想象除了我之外的人杀他——这两个人,果然是绝配啊!!” 通话那端的黑鹰保持捂脸的姿势,言语不能。 够了啊你这个黑白党! “真可惜小朱不在,如果跟我一起目睹这历史性时刻就好了。” ……你是想把她变成腐女么,够了!! 黑鹰觉得他有必要将教授拉回正题之上。 “对了,西比拉系统在尝试与常守朱进行接触。您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不清楚,黑鹰。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西比拉系统开始收集免罪者?” 是何时开始,西比拉系统成为‘罪人’的牢狱? “在上次与西比拉对接的时候我发现了,你启用过终端管理指令。是你下达命令,让西比拉从这个方向进化。” 这样的进化是错误的。 人为产生的进化无法像自然一般完美。 “你错了,教授。我只是开放了西比拉选择自我成员的权限,并没有指使他们去选择免罪体。应该说,那是属于西比拉自己的选择。” 黑鹰的声音重叠了——耳机中的声音,以及,漫步走到自己眼前的少年的声音叠合在一起。 “姑且认为他拥有人格吧,那么他的希望就是成为像你一样的男人。” 黑鹰摘掉鸭舌帽,使得鸭舌帽上的麦克风一起离开。 “作为一个创造者,成为了他的榜样,你应该觉得骄傲啊,教授。” 杂贺让二没有出声,一阵强烈的悲哀让他无法开口。 是吗,追根究底,是自己造成了‘偏差’。 时空仿佛倒转了数年,回到了……最初一切开始的时候。 站在血泊之中的,是身穿白色衣袍的杂贺让二。鲜红的颜色将他的衣服渲染,地面上的血堆积成了小小的水洼,开始渐渐凝固、干结。 躺在血水之中被残忍杀害的尸体,根本分辨不出曾经是人类的形状。 “唔……啊……!!” 在不远处的王陵牢一跪在地上,大喘着气。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屏着呼吸,因而现在严重缺氧。 “呼……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陵牢一先是哭,然后又笑起来。 “这真是,我所见过最悲哀又最美丽的艺术了,杂贺让二。但是,已经够了吧,全都结束了。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唤回已经死去的人。” 就算报仇,也无济于事。已死的人是无法复活的,这是任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没有死。只是睡着了。” 杂贺让二以平淡的表情擦拭手中的刀刃,将其丢到地上。 “总有一天会醒来的,只要有足够漫长的时间耐心等待就好。” “她已经死了,让二!你冷静一点,仔细想想!我们亲眼看到——她已经死了!” “……” 杂贺让二没有回答。 但是他的心中已经得出了结论。 她只是睡着了。是的,哪怕我死去,人类灭亡,她也总会醒来的。需要的只是能让她安心醒来的地方。 他要做的,只是完成她最后的嘱托,将她未来生活的世界构筑的更加美好。 时间回到现实,黑鹰看着杂贺让二的目光里有着温和的讽刺。 “多么有趣,没有善恶观念的纯白色相的罪人们所构成的庞大生命体,却是这世上无比公正的绝对统治者。” 就像你一样,冷酷而公正。 “到现在你还不肯接受这样的事实吗,自己也是一个没有善恶观念,就算杀人也不会有任何情绪变化的冷漠怪物。还有,让你成为人类的,教会你爱情的女人已经死去这个事实。” 杂贺让二没有回答,就像多年前面对牢一质问时一样。 “所以你不会眼见西比拉系统的瓦解,你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西比拉能够进化的更加完美。” 黑鹰步步紧逼的追问着。 所以,你这残酷又骄傲的恶魔啊,根本对这些人没有任何感情。你协助执行官,也只是希望慎也阻止圣护,因为圣护的目的是让西比拉瓦解。 你迷恋常守朱,因为她能让西比拉变得更完美。 你在为一个已经完结的爱情,持续着做蠢事。 “这样可不行,杂贺让二。你答应过她,要去爱全人类。当西比拉系统成为人类的阻碍时,你不能继续袒护它。” 黑鹰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看吧!它想要成为神!一个还要超越你的怪物!” 这是怎能容忍的事! 世上有一个杂贺让二便已够了。 爱着禾生壤宗的杂贺让二,只能去爱全人类的杂贺让二。 这个世界不需要成为神灵的‘杂贺让二’,不需要!! “混淆的人是你,我是我,西比拉是西比拉。无论它选择什么样的进化方向,它都是我亲手造出来的。” 杂贺教授捧着黑鹰的头回答。 “没有人能代替西比拉做出决定。” ‘它’,是活着的。 对我来说,它就是我的孩子。 就算选择自我灭亡的道路,那也应该是它自己的选择。没有谁,能替它做出决定。 “就算是你,黑鹰。” 有那么一阵,黑鹰觉得自己听不到东西,也感觉不到什么,他以为自己会被杀死。但是,最终,杂贺教授还是放开了他。 “进来喝杯咖啡吧,顺便看看现在的情形如何。想必圣护已经开始行动了,不知道是慎也会先赶到,还是朱先赶到?” 黑鹰脸色变了变,最终将帽子再度扣到自己头上。 “都说过多少次,我讨厌咖啡。” 按照自己的推算,现在的时间圣护应该已经找到了有效能利用的‘病毒’,准备将其投放在北方的粮食基地。 谁先赶到?当然是狡啮慎也。最了解槙岛圣护的男人,最终将抓到他,两人将进行一场决斗。 这是一场革命,是进化中的一个最重要的环节,无论谁都无法干涉。最终战斗的决定将决定人类的未来。 姐姐,当初留下这个人独自死去之时,是否想过这样的未来呢? 我们犯下如此可怕的罪行,一直接受着痛苦的刑罚。一直,一直。 第31章 随口说CP 很多读者问我最终CP是谁?关于这个问题嘛... 圣护:那还用问?谁先到手就是谁的!再说,以他的性格为什么会逃离我呢?真不在乎的话留在我这边也无所谓。察觉自己动摇才跑了吧,所以CP就是我嘛。 慎也:哼,最后在一起才算CP。重要之人都死了,他才希望我活着,也就是说怕我死掉才和我一直保持距离。只要我在本篇干掉你活到最后就是我赢。 黑鹰:别开玩笑了,你们这些小棋子得意什么!教授怎可能CP你们!他CP的是全人类!全人类! 朱:咿?我一直以为这篇里不是CP西比拉就是NP的说,难道我搞错了? 教授:我申请穿越到没有这种囧货的地方!!! 作:......翻书中,这个,好像没有啊,这样的世界。 教授:魔法老师,楚留香,鹿鼎记之类的,不都是后宫吗?让我去妹子多的地方! 作者:不行!唯一种马主角被你勾搭了要怎么说! 教授:果然,该报废掉的是你这个大宇宙的恶意! 作者:额,冷静!!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 圣护在等待着。 快来了吧,追在自己身后的猛犬。是的,跟他有着相同思维,极度相似又截然相反的另外一个自己……就快来了。 可惜你不是免罪体质,终究只是公安的猎犬。所以啊,被选作替代品的终究不是你我,而是常守朱。 啧,明明已经赢过了那个公安,为什么最终选择的还是他们,而不是我呢? 圣护杀死了雪,以此证明自己比常守朱更强。他击败了慎也,不止一次。可是,最终那个男人还是选择了他们,认为他们将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圣护明白,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场绝不能输掉的战争。他只能选择胜利,或者死。因为失败者终究没有资格站在最后的舞台上。 “没有关系,就算我死,也不会轻易的死掉。我会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误的。” 这不是人类正确的进化方向。 我不会让他……他们取代我的。 “根据我的推算,你的失败,是必然的。因为你只有一个人。” “……!” 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基地之中回荡。正在布置陷阱的圣护不由一愣。 “啊,我还以为这个地方没有信号才对。” 他走向天顶处的扩音机。 “入侵了内部线路,看来你就是崔以前提起过的超级黑客。” “超级黑客?哼,不要说笑啊,这种程度根本不算是入侵,应该说,这个城市一半以上的网络布局,都是我规划的。” “……” 圣护警惕起来,这种时候杀出这么一个角色是什么意思? “不用紧张,根据我所接到的指示,不会干涉你们的游戏。我只是个人对于你最终的死相比较感兴趣。” 指示……圣护想到了什么,但是没有出声。 “你应该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都一样。那么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无论你做出什么行为,都是在我的推算,教授所希望的演变之下进行。明知如此,为何还要来到此地?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想你大概误会了。我来这里是出自我自己的意志,跟其他人的想法没有关系。” 圣护笑着回答。 “我渴望这样做,出自我自己的意识。与其他任何人没有关系。” “……” “不过还是出乎我预料,有着像你这样的帮手,那个男人所渴望的恐怕是更为恐怖的事情。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个开端吧?” 黑鹰没有回答。 因为圣护说对了。杂贺让二想看到的是,全人类的进化——就跟达尔文的进化论一样,适者生存,不适者将被淘汰。这个世界将选择能够存活下来的最优秀品种。 这样的世界是否还需要西比拉,就看这一场战斗的终结是怎样的情况。 “就算做出公正的态度,其实上那个男人还是偏爱着先知系统吧?所以幸三郎才会嫉妒得要死,最终自己也成为西比拉的牺牲品。” 将不同的人的思想链接起来就好比情报共享,病毒入侵;已被‘西比拉’感染了的幸三郎,已不再是幸三郎。 “所以一直作为幕后操作者之一的你才会与我对话,不惜暴露出自己的存在。你其实,只是想确认那个人有没有来这里对吗?” 黑鹰没有回答。的确如圣护所说,杂贺让二为了亲自目睹这场战事,甚至不惜给他下了安眠药。可惜,这种程度也在黑鹰的预测推算之内。没有阻止是因为他从来都服从教授的安排,哪怕是以这样的形式。 “那么你可要失望了,就算在,他也不会现身的。就像上次一样,只有剩下最后一个胜利者的时候,才能找到他的身影。” 圣护垂上眼。上一次自己虽然胜利,其实却是失败,因为他没有杀死常守朱跟慎也。 对于常守朱,他是失去杀死的兴趣——应该说他一开始就没把常守朱看在眼里。同为免罪体制却无法有效利用的常守朱在他看来跟普通人没有两样。而没有杀死慎也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寂寞吧。 这世上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另一个人,是否会成为另一个自己?他想知道。 他总觉得,如果自己死亡,那么能够毁灭西比拉系统的唯一一人就是慎也。 即便现在那家伙为了阻止自己,杀死自己到这里来,圣护依然认为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 “你……都知道多少?” 黑鹰也不免好奇起来,虽然他能推算一部分即将发生的事,但是也无法估算人类的心理活动跟思考模式突兀的变化。圣护究竟对整件事了解到什么程度,他不敢肯定。 “差不多是全部。这个国家是那个人的大型实验场,为研究人类‘幸福’这个课题所从事的实验,针对‘犯罪’行为采取的统筹跟规划,以此来以饲养牲畜般的方式管理人类。事到如今,明明实验失败了,依然不肯承认,想着用什么办法来补救。有的时候那个男人也固执得可爱。” “哼,这点我倒是赞同。”黑鹰冷笑,“不过我还是要说,你知道的太多了。” 果然这个叫圣护的男人必须早点‘删除’才好。 “不觉得太高傲了吗,代替神,去为人类规划未来。真的不愧是高傲的恶魔呢……那么你呢,是嫉妒的恶魔吗?其他几个恶魔又是谁?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吧,让你们这些凡人坠入地狱,成为了魔鬼。” 圣护来了兴致,其实他一直想调查那段被掩埋的历史,但是一直都无法如愿。现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正在跟自己通话。 “哼,别人我不知道,就我自己来说,正像你刚才所说——成为现在的自己是我的选择,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姐姐不死,自己也会成为操纵城市网络的地下之王。 而杂贺让二……也不会停止实验。 是的,死去的人总是完美的,他爱着记忆中的她,却不曾想过,现在所发生的一切正是他的本性所导致。 人类的原罪无法避免,也无法控制。我们成为如今的样子,无关于谁,这是必然的结果。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圣护跟黑鹰都没有料到的事,是在常守朱的带领下,公安很快找到地点,几乎与慎也同时赶到。 圣护杀死了公安,继续朝目标前进。率先找到了圣护的慎也与其交手,但是很快朱赶到了。 在追捕圣护的途中,朱是这样告诉慎也自己思考已久的答案:法律不是保护者,而是人们需要遵守的‘约定’;自古至今人们的共同心意成为了法,所以人们要遵守法律,不是因为系统或秩序,而是为了完成共同的心愿——共同生活,一起活下去,这样的心愿。 圣护驱车闯入麦田之中,重创了紧追而来的常守朱。他取走朱的枪,扣动扳机。 枪没有响。 “什么,原来你这家伙……” 哪怕是圣护也有些无奈了。 发生了这样多的事,遭遇这么多的不幸,朋友被他杀死,眼看他要毁灭这个粮食基地——做到走了这种地步,常守朱依然没有想要杀他。 为了维护她所坚持的‘法律’,她不是只是说说罢了,她是真的相信。 一种惶恐的情绪让圣护感到惊恐,他开始害怕。 这女的不是替补。应该说,是自己没有资格成为她被替补的对象。 圣护丢下枪逃走了。身上的伤让他跑不太快,但是他还是继续跑着……他不是为了逃离死亡,而是为了逃离常守朱。 究竟是恐惧,还是什么被灼伤了,他说不清。 无法想象啊,自己竟然会死在这种地方。 明明差一点就成功了,就这样死在这里…… 啊,可是竟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无法想象被你之外的人杀死,你是怎样想的,慎也?” 躺在地上,如同拥抱星空一般的圣护这样笑着说。他怜悯的看着追上来的慎也,温和又充满同情。 怜悯……真是奇怪的情绪啊,明明应该是恰恰相反,被怜悯的角色,却在怜悯追捕他的人。 “真奇怪,我也这样觉得。” 慎也举起已经上过子弹的枪。 “不过,还是有点不一样。一无所知的你跟那个女孩不同,你终将……” 你终将……继承我。 你会明白我心中所想的事,你将会了解这是怎样的感情,你也会如同我一样,走到这一步。 圣护不准备将话说完,他只是闭上眼,等待自己死亡。 慎也知道,这也是圣护的希望。与其被逮捕,被迫成为西比拉系统的一部分,不如死去。 所以他瞄准圣护的头颅,扣动扳机。 他实现了自己一生最大仇敌的唯一愿望。 最终,他竟然是个心软的男人。 此时,慎也看到一个意外出现的人。虽说是意外,当看到之时他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一闪而过。 “教授,抱歉。没能让你与他见最后一面。” 杂贺让二摇摇头:“他一定不想见到我。” 总是说别人高傲,其实圣护自己也是个相当骄傲的家伙。以这个样子死去的模样,大概不会希望被自己看到。 慎也看向躺在地上的圣护,明明已经是血肉模糊的面孔,为何看来却非常的安详? 只有他知道,这个男人后半部分疯狂的犯罪行动,只是为了向谁证明自我的存在,还有,再见一面什么人。 为什么有种糟糕的感觉,仿佛杀了他是一种诅咒,自己将不得不继承这个男人的遗志,完成什么事。 “啧。” 慎也咋下舌,意图转身离开,可惜身体晃动一下,向后仰倒。 “慎也!!” 已经追上来的朱惊讶,赶紧跑过来。 此时杂贺让二已经将这个大男孩抱起来,惊得朱目瞪口呆!说实话,慎也前辈一点都不适合被大叔公主抱,真的。 “我带他先回去疗伤。” “啊?可是——” “现在的他不再是执行官,未来也不可能成为执行官了。” 狡啮慎也对西比拉系统充满对抗情绪,尤其是杀死了圣护之后,这种情绪已经成为了一种意志。 杂贺让二知道,怀中这男人,终有一天会毁掉自己的心血。明知这一点,还是觉得这家伙活下去更好,是因为在我内心深处已经认可了常守朱所说的话——能够维护未来的不是系统,而是人类的‘心意’吗?呵呵,这样天真的童话,也只有小女孩说说罢了。世界往往比那更残酷,而且,没有恶意与犯罪,就没有淘汰与进化。这是生物的本能,只要人还活着,就无从违背。 当然,这不是常守朱以先进的经验跟知识积累所能了解的事情。 物种的多样化,也是进化中的关键环节;所以这样的常守朱,这样的慎也,都必须活下去,作为‘个例’展开新的世界。 看来,自己也要作为管理员继续进行下去,直到系统终结的一幕。 【第三个条件——如槙岛圣护与狡啮慎也第二次对决依然取得胜利,那么移除我的系统管理员权限。】 呐,知道你无法狠心杀死慎也,我特意将条件设定的这样宽松,可是啊,你为什么还是…… 杂贺让二想到了什么,没有继续往深想下去。 在两人的对决之中,圣护一再向慎也强调每个人都是孤独,可以取代的。 最初,给圣护植入这样想法的正是自己。 而且,为什么觉得孤独呢,明明从来都没有这样感情的独行侠,为什么如同绝望一般的感到孤独,不惜以自己的死亡来终结一切。 还是说,槙岛圣护其实是在试探自己,可惜自己直到最后都未曾出现。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失去他而哭泣的程度,是什么样的感觉。” 杂贺让二一边走着,一边喃喃说道。 “可是,在我看来你就是在哭。” 在他怀中的慎也突然睁开眼,这样说道。 “真是个死心眼的大叔,到了自己的事情反而看不清,并不是所有的哭泣都要流出眼泪。” 说着慎也伸出手,捧着杂贺让二的脸捏下去。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 这样的说法,却让杂贺让二涌出泪水。 什么原因,不明白。仿佛遏制了数十年的眼泪一起涌出,怎样都控制不住。 慎也圈着他的脖子,吻去他的眼泪。 我是个结果论者,无论过程如何,重要的是结果。喜欢着圣护不要紧,爱着常守朱也无所谓。因为,最后与你在一起的终究是我。 …… ………… 这是在闹哪样?!!! 杂贺教授第一个想到的事是——都是圣护的错!慎也原本很正常啊,到底死前还跟慎也说了什么?!几句话就能把人掰弯了果然黑白才是真CP吧!!! 如果黑鹰看到这情景说不定又在啃指甲了…… 至于朱妹子……算了,我就知道没有指望。 为什么我一直在悲剧,从未被超越? 如果禾生壤宗在这里,恐怕会回过身,对他笑道,因为人是渴望寻求温暖的动物啊。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喜欢上谁,正是感觉到你所付出的爱,他们才会有所回应。 你爱着他们呢,让二。 ……当然,这一些,恐怕是骄傲的恶魔到死都不清楚的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初也是最后的愿望,就是就此死去。 第34章 PP结尾语 本篇在这里完了。遗憾的是十一咱太忙了,四处奔波走亲访友,顾不上更新……大家就尽情脑补好了。 其中有很多暗藏的梗都没有机会展开。本来准备写番外点到下,但是总觉得太悲了,不忍心下笔,所以就搁置了。 1.有关杂贺让二的过去; 没有错,他所喜欢的女人被人杀死了,他从事西比拉的开发,将她已经死亡的大脑藏在西比拉系统之中。总希望着有一天,群体的‘思维’能够激活已经死亡的脑,但是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奢望。 与单纯的纯白色相不同,杂贺让二可以控制自己的犯罪指数到任意数值,这远远比维持很低的犯罪指数更复杂,实话说杂贺让二这个男人才是人类进化终端的怪物啊!可是他竟然一无察觉还在寻找其他人类进化的终极,在知道一切的黑鹰看来非常可悲又好笑。 2.黑鹰与杂贺让二; 黑鹰对杂贺让二与西比拉系统的感情非常复杂。但是这世上只有他是站在杂贺让二这一边的,哪怕是与全世界为敌;因为他们都深爱着同一个女人。就是这样复杂的情感将他跟杂贺让二连接在一起。尚未成年的他感情非常单纯,认为‘爱’就必须从一而终,不能有任何瑕疵。所以绝不能容忍杂贺让二爱上除了姐姐以外的人。 他一直讨厌圣护就是这个原因,因为不管怎么说圣护对杂贺让二还是很特别的。在结局,他确认圣护死亡,认为杂贺让二没有爱上任何人,所有人都是被利用的棋子,因而对此很满意。当然教授被慎也拐跑后他会不会啃着指甲开始算计怎么杀死慎也就是另一件事了。 3.圣护的感情; 应该说,圣护对杂贺让二一开始只是好奇吧?但是比一般人更害怕孤独的他一接触到那徘徊在黑白边缘,超越理智的智慧便着迷不可自拔,这也是他步入毁灭的开始。 如果他像慎也装作不知道的话还好,偏偏他看的很清楚,完全了解到真实的杂贺让二,跟西比拉背后的真相。于是圣护的死亡就成了必然的结果。他触及了西比拉系统的核心,这是无论杂贺让二还是黑鹰都不能容忍的。 但是他对杂贺让二的感情却是执着又纯粹的。察觉到这一点,杂贺教授离开了他,应该说是一种残酷的温柔吧。因为留下来只会继续利用他完成自己的实验观测,那么索性离开不参与其中反而是一种宽容。但是他的做法反而让圣护深刻的感觉到自己其实只是随意被舍弃,随时能被替代的存在。所有的联系都断掉,刻骨的孤独比过往更加鲜明,让这个本来心理就不太正常的孩子彻底崩坏掉了。他引发骚动,其实也是一项赌注——把自己置身于最危险的境界,生死一线之刻,来赌那个人是否会出现。 可惜他不知道杂贺让二也作了一个赌注,将这试作对他的试炼与考验,如果他能够通过考验,便认可他的做法并不再干涉(放弃自己的管理员权限,等于放弃对西比拉的支持)。可惜,最终圣护输掉了赌注。 这个结局很可惜,但也是一个必然的结局。因为圣护不了解杂贺让二的想法,杂贺让二也不了解圣护的想法,所以这个认知偏差造成了必然的悲剧。 4.半路杀出的慎也; 我猜很多人都会意外,篇幅不怎么多的慎也怎么最后就成了人生赢家了?这森森的不对吧?其实这也是有很多铺垫在里面的。他了解杂贺让二并非表面看来的简单,但是没有去深究这件事;他也怀疑过圣护跟杂贺让二的关系,但是也没有去询问杂贺教授。应该说,他将杂贺教授试作可以信赖的家人,哪怕知道这是非常危险的事,他依然还是选择了信任。 慎也其实很同情圣护,因为他在圣护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事实正是如此,如果他跟圣护一样了解所有的事情,说不定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是即便知道这一点,圣护还是因为‘自私’的占有欲没有透露所有的秘密,将这些秘密带到地狱。慎也最终射杀圣护不是因为憎恨,而是慎也知道这是对圣护最好的结局,如果他是圣护,绝不会希望自己的脑成为西比拉,所以他杀死了圣护。 这场战争背后的问题,慎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是他将这藏在心底,珍惜自己活下来的时光。他相信常守朱能做的比他更好,更何况现在有了自己能够回去的地方(话说那不是你死皮赖脸硬蹭来的么!)。所以对他来说,只要结局最终是好的就够了,他不想计较其中的细节。因为他在潜意识中,恐怕已经知道了真相吧。 5.作为新人类的代表,常守朱; 最后其实已经暗示,常守朱在未来一定会想办法打破西比拉系统的固有体系,不过不是用圣护这般极端的方式。她清楚的知道有多少人依赖西比拉生活着,也人类无法一下子脱离系统生活。就算圣护这一次的恐怖袭击奏效,人类还是无法脱离对西比拉的依赖,最终受伤的反而是人类本身。真正的变革是要在市民之中发生的,市民们需要常守朱这样带给他们新思想,坚强人格的精神领袖,才能摆脱已经成为精神鸦片控制着人们的西比拉系统。 杂贺教授迷恋着这样的小朱,就是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难以触及的新的希望,他将禾生交给自己,让全人类幸福的课题传递给了小朱,这就是未来的希望与延续了。 嘛。说了这么多严肃话题,再说说不严肃的,嘿嘿嘿~~ 1.关于攻受问题~~ 我一直没写是希望给大家更多的遐想空间。脑补才是最妙的啊~~ 我个人的脑补是,跟圣护的那一次应该是攻,或者两边都做过。以圣护的性格,单是抱人他肯定觉得不带感啊,这跟强X没两样,有啥好玩的?还是调戏得教授情不自禁最好玩了~~哪怕被捅的是自己……(果断的变态)。 跟慎也呢,我一直觉得慎也是攻!但是他在教授面前很孩子气,受也不错啊~~ 从视觉效果上教授做攻的确比较好,虽然做受也有很变态的美感(你够了!!)但是我觉得他的性格很鬼畜很适合攻…… …… …………所以你懂我为嘛没写肉了吧?为了更多的YY!攻受同萌啊!!(咦?刚才好像不知觉推荐了别人的作品?) 2.关于后续的文~~ 本来到这里结束应该算完美的终结了,但是有个HIGH过头的读者要求教授穿越家教,我脑补了半天,发现逆向操作会更有梗啊!家教穿越到PP的世界那一定是非常HAPPY的梗啊~~!!不过十月过后我非常忙,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写这个梗。但是一想到这样一个场景,我就好想捶地板———— 教授看着云雀:“慎也的弟弟,来找慎也的吗?进来先坐一会儿。要吃什么?” 在委员长大人开口之前,已经把好吃的都摆上,期间送茶倒水,比草壁子更了解他心意。于是委员长大人—— “打包吧。” “啊?”你要打包的是什么,干嘛拿拐子? 【作者翻滚中哈哈哈哈~~】 “什么?一来就因心理指数破表进监狱了?六道骸!你到底多喜欢蹲监狱啊啊啊!!” “KUFUFUFU闭嘴彭格列!嗯?是十年后的小麻雀?你没洗头吗?” 慎也:“你们有权保持沉默。” 纲子:“囧警察啊啊啊啊!!!” 【作者继续翻滚中哈哈哈哈哈!!!!】 咳咳,总之,大家过节快乐!假期尽情脑补吧!! 第35章 番外 三头犬的逆袭 慎也其实伤得不重,所以将他弄回家之后,杂贺教授就开始打包自己的行李计划离开了。 对于慎也没有阻拦,杂贺教授感到安心。果然之前无缘无故的吻是因为心情动摇,受到某个变态影响的缘故!本质上慎也还是好孩子的! 可惜他想的太天真了,还没出门,慎也就从床上滚到地上。 “呼……抱歉,可能是前一段时间神经太紧张,一直没有休息,现在浑身肌肉酸疼,就连下地喝水都不太方便。” 杂贺让二对此深表怀疑,从没见过说话这么清晰条理还不带换气的疲劳症患者啊!果然外表是个大人,其实内心还是个孩子,时不时想撒娇还是怎么的? “真拿你没办法,那就呆到你恢复为止。” 于是为了照顾‘病人’教授又多呆了几天。等慎也病好了,杂贺让二搬回到自己刚买的别墅,再度回归以往的和平生活。 但是好景不长,没过几天,自己家就被人野蛮的敲门,一打开,外面站着浑身被雨水淋湿的慎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快进来!” 杂贺让二看到前执行官一副狼狈的模样,赶紧让他进来。 两眼无神,目无表情,散发着凶暴的情绪……综合这些来看,是哪个犯人跑了?还是准备去炸西比拉?或者被小朱甩了? 猜测着原因,杂贺教授赶紧去倒热水。 “先赶紧冲澡,不然会感冒——” “教授,我的犯罪指数现在相当高。” 唔,这我看出来了。 “尤其是近期,自你离开之后的这段时间几乎是直线攀升。” 果然是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吗? “这样下去我或许会被隔离。” 没错,就算西比拉系统的统治松动了,对于隔离高犯罪指数这项还是没有通融。 “所以,帮我把他降下去。” 杂贺让二明白了。是需要心理咨询啊,没问题,这是他的专长。他将热水端来递给慎也,坐在慎也对面的沙发上。 “那么是什么原因令你的指数上升,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杂贺教授问。 “嗯,刚才不是已经说过。” 啊?什么时候说过? “所以说,你得帮我降低指数。” 说着慎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扶住他肩侧的沙发靠背,给他一个非常有压迫感的特写。 “上一次也是……想来想去,果然都是你的错啊,教授。” 啊?? 还没等想清楚,他已经被吻上了。 贪婪如同猛兽啃噬似的吻,让人觉得不像是接吻而是被野兽舔舐。 杂贺让二这下终于想起一个非常恐怖的事,好像很久之前他的确说过这样的玩笑话—— 【教给你个最简单的降低指数的方法,尽情做啊~~】 为什么当初自己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等……等一下,我以前那么说是开玩笑的……唔…………” “我看不像是玩笑。在槙岛圣护的身上不是试用的很成功?” 唔!!到底圣护跟慎也都说过些什么啊!!为什么连这件事他都知道!! “也教教我吧,教授。最简单降低犯罪指数的方式。” 咔嚓一下,杂贺让二的双手已经被手铐给铐住。 教授大人震惊了,这无比猎奇的走向是在闹那样!!! “等等,冷静一点,慎也;你这么做只会让犯罪指数增加!!” 这种行为难道不算是暴力犯罪吗!! “没关系,试过就知道有没有效了。一次不行的话就多试几次。” 慎也当然不会让他这么简单逃过去,自己忍耐这么久已经到极限了,理智那种东西是什么,能吃吗! “嗯——!等等,慎也——!!” “别硬撑着了,你也很享受吧,教授。” 凶猛的野兽啃上他的脖子,肩膀,留下凶残的齿痕。但是又用舌尖一一舔去血迹,惹得人浑身酥痒难耐。杂贺让二知道,自己这回可是麻烦大了。 后面的话就不说了,不管谁上谁下,就算后半段已经从威逼转成色|诱,对杂贺让二来说这真的是巨大打击。应该说人类总是能刷新自己的认知么!凶残的杀人犯圣护用的是柔怀政策,反倒是身为前执行官的慎也比罪犯还罪犯。像自己这种没有腹肌只有小肚子的中年大叔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摔!最囧的是自己浑身到下都被咬下很多牙印,这让他怎么出去见人!只能用胶布贴上吗?别人肯定以为自己跟谁打了架!这个慎也真是让人没辙。 “啊,恢复正常数值了,果然很有效。” 杂贺让二看到坐在床上,半裸着身的慎也出示给他的测量结果,恨的牙痒痒。你妹你家210叫正常数值啊!!你家正常数值要重新定义!!等一下这叫恢复那你刚才的数值是多少,破三百了吗!!! “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同性间爱抚又得不到充分满足,那么这样会变得没完没了,成为恶性循环!” 杂贺让二恶狠狠的骂道,可惜他就连骂人的学术方式都让人觉得很可爱。 “是吗,你想跟异性做啊。跟谁?” 你……你妹的那飙升的指数是什么意思! 杂贺让二无比肝疼。 “而且不仅是异性同性的问题,这种事要跟喜欢的人做,别这么乱来。” “嗯,我也这么想。” “——?!!” 脖子被环住的杂贺让二一边被吻着,一边被引诱着继续掉到地狱深层里。 谁能告诉他身为地狱魔君却被三头犬诱惑该怎么说!! 糟了,屋内的内置监视器好像……没关。 此时此刻,黑鹰面对自己眼前杂碎的电脑屏幕,恶狠狠的啃着指甲。 “可恶!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 突然他停止啃指甲,仰起头,迅速奔向厕所去拿纸往自己鼻子里塞。 可恶,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混蛋狡啮慎也! ……刚才那段有录下来吗?不行得再换台电脑屏幕确认下看。 画风相同怎能不穿越 第36章 名为云雀的皇帝大人 人都说,世上至少有三个跟你长得一样的人,这是概率论。 杂贺让二现在信了。 眼前的少年凶狠的瞪着自己,摆出类似要攻击的姿势举起手,然而通红的面颊证明他分明在发烧。 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的人,杂贺让二都会装作没看见,继续抱着自己刚买的食物回家去。可是偏偏这名少年……与他的一个熟人相似到令人惊讶。仿若时空倒转,时间逆流,十年前的不认识他的慎也站在自己眼前,犹如受伤的野兽。 “我可以看着你倒下,或者你直接跟我走,彼此都省些力气。我想,现在的你需要的是一张床,跟感冒药。” 这样说着的杂贺让二没有掺杂太多个人感情,毕竟这少年不是慎也,也不像是慎也被逆转年龄的样子。他大概没办法放着一个像那孩子的少年自生自灭。 “名字。” 黑发少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看来他的确病的严重。 “杂贺让二,一名……教授。” 选择了让高中生听来不会太过警惕的称呼,果然没有遭到黑发少年的剧烈反抗。想想看,这样年龄的高中生面前如果他还自称老师什么的,果断是反效果吧! “带路。” 明明是求人,却说的像是狂妄的帝王。杂贺让二确信这个人果然不是慎也的变异体,别看慎也一副很张狂的样子,其实内心深处还是非常谦逊有礼的(作:只是针对你吧喂!!)。 少年跟他一回家就躺倒在沙发是一动不动,这一点倒是跟慎也很像,难道说猫科动物都偏爱沙发不成?杂贺让二忍不住这样感慨。他发现少年发烧的原因是身上的伤口感染,只得无奈的脱下他的衣服用酒精清洗伤口。少年睡的很熟,哪怕如此刺痛都未能唤醒他。少年的上衣口袋内放着一枚戒指,大概是重要的人给他的,杂贺让二体贴的收起来,准备等少年醒来再还给他。 见少年睡的这样死,索性弄了点退烧药给他灌下去,心想着如果不管用只能叫医生跑一趟了。还好药物起了作用,随着时间推移跟少年身上的汗水密布,热度逐渐退了下来。 忙乎了半天,杂贺让二也累得够呛,躺下休息起来。朦胧中有人打电话,他赶紧接听。 “抱歉,有案子,这几天回不去。” 听着熟悉的声音,杂贺让二微微一愣,连忙回答:“多小心。” 压下电话,他却不禁皱眉。 从一开始他的同居人赖着脸皮硬搬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似乎不大对;但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也就随遇而安了。不过内心里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让他觉得有什么失了控。 正想着,突然有什么动静响起,抬头一看吓他一跳;本该昏睡的少年此时已经站在他面前,一副不怎么高兴的模样。 “喂,你说过有床。” 原来是埋怨自己睡沙发啊,不过明明是你自己二话不说趴在沙发上不动。 杂贺让二的嘴角抽搐,但还是很自觉的站起身,让出床铺。 “我才不睡别人睡过的。” 少年一脸嫌弃。 难道让我给你弄一张新床铺不成?杂贺让二对位任性祖宗有些哑口无言。不过他还是如对方要求换了所有的被单被罩,整理好床铺。少年非常满意,点点头躺下,还用眼神示意他赶快滚蛋别打扰自己睡觉。 ……这小祖宗难不成真的是贵族老爷?教授大人囧了,不过还是识趣的出去。可是看看沙发,他总忍不住想到某个人跟少年一样蜷在上面入睡的情景,终究没有躺上去。 想了想,杂贺让二披上一件外衣走出门外。 躺在床上的少年突然坐起身,灵活的窜到门口,打开门看清对方的行走方向,悄悄跟上去。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从还高烧不止的病人。恢复力快的惊人,这恐怕也是他的强项。 对少年而言,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他需要尽快的熟悉跟了解更多的情况,跟踪同居人似乎就是很好的选择。 名为杂贺让二的男人没有融入夜色,应该说他跟夜晚走动着的,习惯于夜生活的人们有的格格不入。老旧的风衣,严谨的走路姿态,仿佛上一个世纪的人走错了时代。奇妙的是时空错乱一般的鲜明反差倒是让人觉得他很有味道……一种说不上是怎样描述的神秘韵味。 杂贺让二走了相当一段距离,终于在一个夜晚的酒吧前停下。 应该说,他是被人拦住了。 “喂,老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出去。” 酒吧旁嘻笑的混混笑骂道。 不要怀疑他们的心理数值,跟你想的不一样,他们的心理色相其实相当不错。应该粗口重话只是他们的一种语言习惯,就算有轻微的暴力倾向,也是为发泄情绪,反倒是这样做后心理色相反而编号了。。 这样的人在最近变多了起来,自从又圣护带来的那一次‘革命’之后,城市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活性。 “喂喂,我说话呢老头,别当耳旁风!” 伸手推搡了一下对方,混混的言语变得戏谑起来,周围其他混混也开始笑,似乎等着什么热闹。 “抱歉。” 杂贺让二绕开他,准备走向别处;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却故意挡住他的去路,惹得旁人又是一阵大笑。 “我说——” 混混准备说什么,突然有黑色的什么东西飞来,令他鼻血四溅,牙齿横飞。 “群聚,咬杀。” 杂贺让二回头,惊讶的看着前不久还如同帝王般的少年,二话不说动手用类似铁棍的东西,抽倒一个个混混跟围观群众。 “打人了!!!” “救命!!” 人们四散逃窜。主要是少年的行凶不比一般打架,过于震撼!他竟然能直接抽飞整个人的身躯,力道实在有够恐怖,视觉效果就更是可怕了,简直不像是个人类。 “啧,吵死了。” 收拾完混混,凶残的家伙又袭击了围观群众,于是结果就是周围的人立即为零。 杂贺让二目瞪口呆的看着一切发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去抓住少年的手拽着他就跑。 令人惊讶的是少年居然没有反抗,由着他拽走了。 “搞什么,没必要逃走,又不是食草动物。” 说是这样说,脚步却没停下。 “那么,就请你怜悯一下我这个老又没用的食草动物,先回去再说。”杂贺让二苦笑。 少年闷着声没有回答,却丝毫没有不愉快的意思。 逃亡对于他倒是一个新鲜经历,如果跟自尊没有关联,那么偶尔尝试下也足以让他觉得新奇。 “云雀恭弥。” “啊?” “我的名字。” 杂贺让二终于明白了,少年的名字是云雀恭弥。 第37章 名为纲吉的人质少年 “啊,果然不认识呢。这位小姐,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一位看起来很懂礼貌的少年拦住,常守朱有些惊讶的停下脚步。 “怎么,迷路了?” “啊,完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常守朱告诉少年一个地址,对方依然茫然的样子。于是朱问起少年的家庭住址,得到的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看来最好跟我一起回警局一趟,帮你调查一下你的家人有没有报案寻找你。”常守朱只得这样劝说。 “啊,您是……警察……?” 黑发少年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嗯,是的,所以请放心。” 正说着,突然不远处传来骚乱的声响,常守朱一挑眉,转身朝骚乱地方跑去。 “等一下冷静起来狱寺同学!” “没什么好解释的了,他们用奇怪的武器对着十代目,让我来对付他们,十倍炸药!” 啊呀呀……听到熟悉的声音,黑发少年一阵欣喜,也连忙朝那个方向跑去。 “怎么回事?” 常守朱发现已经有其他警员赶到,连忙询问。 “监视官,好像是有一个神经异常的少年挟持同学引发骚乱。” 常守朱一听,用枪对准手拿炸药准备丢出去的男孩,果然心里数值不是一般的高,多达260;再看试图阻拦他的孩子,果然是一个心理数值只有20的正常小孩。 “为什么不用麻醉模式让他们先停下?” 常守朱问道。 “刚才少年的心里数值还是300以上,是毁灭模式;现在已经降下来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果然常守朱一看,本来260的数值现在已经降低到210, 而在那个心理数值偏低的少年劝说下,对方好像已经准备放下炸药。 一名警员悄悄瞄准他们,此时是麻醉模式,就算射击也没有关系。 然而,一闪功夫,警员的枪竟然如积木般瓦解,散落在地!! “啊啦别冲动,别冲动,大家都冷静一下,那家伙虽然那个样子,其实是个好家伙哩。” 常守朱惊讶的看着刚才向自己询问的少年,手中握着一把武士刀,温和冲他们说道。 ——!!! 所有人的枪指向少年,但是结果却令人惊讶,少年的心理数值只有40!! “监视官!!” 警员们恐慌起来,他们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引发巨大暴动的圣护,正是免罪体制。因而此时此刻他们不由看向曾经在于圣护战斗中获取胜利,最终存活下来的监视官常守朱。 “不对,他不是纯白色相。一瞬间心理数值暴增后又降回原来水平,速度太快以至于巫女系统无法及时将数据传输给我们的武器系统。” 常守朱检查数据记录后得出结论。 天生的杀手。虽然没接触过杀手这种职业,此时此刻的常守朱却忍不住这样想。 “啊啊啊山本同学也不要挑衅他们啊啊啊啊啊啊!!对不起警察大姐大哥叔叔阿姨!!” 看起来最无辜的那个少年明显要飙泪了。 “那么,阿纲,战略性撤退吧?” “放心十代目,我来开路,十倍炸药!!” “都说等一下不要再加深误会了!!!” 迅速,警方判断这群人是危险人物! “精神异常的恐怖分子挟持人质准备逃走,大家准备,小心人质安全!” “砰!!” 另一名警员开枪了,却被对方躲过。 “……” “真的开枪了啊啊啊啊!!你们两个到底做了些什么啊呜呜呜呜!!!” 警方这边安静片刻,之后是…… “人质少年的心理数值上升,疑似被精神污染,立即行动!!” “哈哈哈有趣起来了阿纲!” “一点都不有趣!刚才那所谓的心理数值是什么,精神压力吗?且不说精神压力作为衡量罪犯准则之类的,警察就因这个原因冲我们开枪算什么啊!还有我的精神压力果然来源于你们吗!” 不,你的心理色相上升肯定是源于那强烈的吐槽冲动。常守朱突然冒出这样的想法。 “CIAO,蠢纲,拼命拯救被警方围追堵截的同伴吧。” 突然蹦出一个小婴儿这样说道。 常守朱顿时囧了,为什么婴儿会说话,基因突变?不,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婴儿的色相是999!恶魔转世吗!! “等一下里包恩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的果奔!!” “砰!!” “哦哦哦哦!!拼死逃出警察追杀!!!” 本来看起最无辜的少年爆衫了,跳起来拉上同伴拼命逃走,遇到的警察都一脚踹翻,直接踩上去继续跑。 “……色相检测居然是0!大家快抓住他们,带头的那个疑似是纯白色相!!” 于是,一阵可想而知的混乱就此发生。 **** 此时的杂贺让二自然不知道小朱那边的混乱,他正在为自己心血来潮收留的大型食肉猛兽伤脑筋。 话说,这孩子,真的挺令人纠结的。乱打了一起无辜的混混,那帮混混居然认他做了头目,队形整齐的站在他家门外鞠躬行礼?? “大哥,欢迎你回家!” ……你们究竟怎么查出来这货住我这边的!这个世界真心不安全! “哼,叫我委员长。” “是!大——委员长大人!” 杂贺让二真心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 “立即搜集这所城市的所有信息,归纳总结后给我。明天下午三点前送到。有问题吗。” “没有,委员长大人!” 于是一群风机委员.伪迅速干活去了。杂贺让二满是纠结的看着这一幕,想着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恐怕名为云雀的少年跟某个人对上手只是时间问题。 “你,有什么疑问?” 云雀少年扬一下下巴。 “你准备做什么?” “当然是将这里作为我的地盘。食肉动物划分领地是理所当然的事,怎么,有问题?” 杂贺让二忍不住笑起来:“如果照你这样说,这里早被另一个食肉动物占领了。” “……谁?” “狡啮慎也。” “哼,那么他就是下一个被我咬杀的猎物。” 杂贺教授的内心里忍不住笑喷。这时候云雀才难得有些孩子气。 两个极为相似的人撞见会怎样?真是拭目以待。 第38章 名为好运的大哥 “犯罪是以什么为标准定义的?是由你手上的那支枪?由操控主宰者的西比拉先知系统决定吗?解析声像扫描得出的生体立场,了解人的心理状态,科学的睿智终于揭开了灵魂的秘密,社会发生了巨变,可这个判断却没有人类的意志。” 废旧的别墅之中,少年的声音像是温软的糖果。朗诵着如同革命者意志的言语,却带着温和如孩童的清凉笑意。“你们到底是以什么为基准在分辨善恶?我想看人类灵魂的光辉,想确认那才是真正可贵的东西,可现在那些不问自我意志,只依照西比拉的神谕过活的人,到底有没有价值呢?” 同样的语调话锋一转,语言中仿佛蕴藏着作者的丰富情感,让人不由赞叹读者出色的言语艺术。 一名扎着绿色马尾辫的男人端着茶点走过来,放在他面前的桌上。此时少年已读完这一段,又随意翻动几页,开始阅读笔记中的另一个段落。 “所有人都是孤独的,可以取代的。呐,取代我的人,快要见到了你……” “你终将看到我所看到的,感受我所感受的,享受我所承受的痛苦,难以忍耐我所难以忍耐的孤独。你终将与我相同,为同样的人所骗,因同一个理由陷落,落入同样的陷阱,然后……被取代你的人所取代。” 少年合上本子,用手撩动一下自己翘起的雪白头发。 “呐,真是有趣的人啊,若是能见一面就好了。” 桔梗一听,任务来了:“白兰大人,属下这就行动。” “啧,你行动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小正或者机器猫,能开发时间机器。写这些东西的作者早死了。” 名为白兰的少年不耐烦的挥挥手,他忠诚的属下不由变成了包子脸。 “嗯……等等,说不定真的可以。小正虽然没过来,但是那个小鬼在。小桔梗,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了。对了,我的棉花糖呢?” 白发少年面脸期待的望向绿色头发的男人。 男人尴尬的将头撇开。 “对不起,白兰大人,根据我的调查结果,这个世界……没有棉花糖。” “——!!!” “真正的棉花糖会损坏牙齿,所以这个世界的棉花糖都用合成糖精制造,做出类似棉花糖口感的小吃,其实不是真正的棉花糖。” 白发少年的双目中充满杀气,桔梗立即闭嘴,大气不敢出。 “拿来。” 桔梗赶紧将棉花糖.伪递过去。 少年吃了一口,呸呸呸全吐出来。 “这是什么垃圾!为什么这世界会没有棉花糖!!” “白兰大人,请您冷静……” “我很冷静!呼——没办法了。占领一个工厂,专门为我生产棉花糖吧。” “…………”这不叫冷静!! “还愣着做什么,嗯?” “遵命,白兰大人!!” 桔梗SAN飙泪而奔走。虽然任性,但是白兰大人就是白兰大人,无论是死人复活也好,棉花糖制造也好,他必须立即满足这一位的要求。谁让他们家族的首领是一个不讲道理,又彪悍得可怕的大人呢。 正一大人,还有彭格列首领,我十分缅怀那些白兰大人的兴趣只放在你们身上的幸福日子。 **** 当然桔梗不知道,跟某些人相比,他其实幸福多了。 譬如,正被通缉的泽田纲吉…… 但是有些人反倒一点事都没有,因为他根本不在状态。 “纲吉,极限的等一下!!” 后背被狠狠排了一下,常守朱差点直接用擒拿术将对方撂倒。幸好对方的反应也快,迅速拉开了距离。 “不愧是纲吉,极限的热血啊!我说……额!纲吉!!你……你怎么变性了?!” 常守朱无语的看着明显认错了人,梳着板寸的运动系少年。 “我的名字是常守朱,我想你多半认错人了。” 应该说还好当初制造骚乱的几人都是阿纲十代目的叫,常守朱反倒不知道纲吉的真名。 “原来如此,你们还真是极限的像,连声音都有点相似。”少年点头。 “你是拳击手吗?”常守朱有些惊讶。这年头,打拳的人很少了,因为这种运动会引发心理色相偏高,逐渐消失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极限的喜欢!” 常守朱点头,如果是眼前的少年倒是不奇怪他为什么能保持色相了。纯真喜欢一样事的心情,因而令他的心里色相一直保持常态吧。 “对了,我跟同伴走散了,如果你见到他们,极限的告诉一下!” “哦,你的同伴什么样子?” “唔,一个婴儿,一个小牛,几个男孩?女孩子应该没有来吧,我极限的不确定。” “你们是旅游的?怎么过来的?”常守朱觉得奇怪,不会是偷渡客吧? “本来大家都在极限的做自己的事,突然轰隆一声,周围全是烟雾,我听到入江大吼什么爆炸了让我们赶快撤离,之后我们跑出来就走散了。” 常守朱听得两眼转蚊香,有听没有懂。 “了平大哥!你在这里,幸好终于找到熟人。” 一个甜美的女孩的声音传来,常守朱一转头,看到两个女孩子朝他们跑来。一个没有见过,但是另一个…… “——雪??” 这个像极了她朋友的女孩是?! “诶?你是谁,小春不认识你呢!” “抱歉,认错了。”是呢,这个孩子小的多,只是有些像罢了。 交谈几句,发现这些孩子不仅迷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小朱不禁生出恻隐之心。 “找到同伴前住在我家好了。” “诶?那不是太麻烦了吗?” “不会的,人多也很热闹。” “那么谢谢您,我是京子,这是小春,还有这位是我的哥哥了平,非常感谢您收留我们。” “极限的感谢!!” 她的周围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小朱想着,不禁笑了。 ……内心正常哭泣的桔梗。 …………还有已经外表化作实际泪水的纲吉,看看人家!!这才是极限被运气笼罩的人,羡慕不来! 第39章 名为一向点背的入江 云雀恭弥不得不承认,杂贺让二是他从前未曾遇到过的类型。 不,应该说在并盛,他认识的这群食草食肉杂食动物里,没有一个跟成熟稳重沾边的。不可否认连他自己都是一个比起等待更喜欢直接上手的中二,但是意外的是他其实很欣赏这种智慧型的食肉动物。 是的,是不是食肉动物他看一眼就知道了,骨子里的战斗本能让他能轻易分辨出对方的本性。这是一个相当厉害的家伙,尽管看起来没什么威胁的模样,但是绝对杀过人。 云雀恭弥刚刚建立的关系网(用暴力!)让他很快了解到这个世界西比拉系统的运作模式,以及与此人相关的情报,杂贺让二是个看似无害的教授,却有一个跟自己相似度很高,相当凶猛的同居人。这位同居人本来是一个职位叫做执行官的警察,后来因不听命令射杀了犯人而离开了岗位。那名犯人是几乎掀起一场时代暴动的纯白色相,能够杀死他的食肉动物可想而知一定相当强大。 可惜满怀期待的等待并没有得到回报,好多天过去也未曾见到此人露面,云雀恭弥有些蠢蠢欲动,但是干着急就是找不到咬杀对象他又能怎么着? “几天没联络,估计他遇到了麻烦。” 杂贺让二忍不住叹气。跟云雀同住,他很快察觉这名少年的听觉敏锐的像猫科动物,就连方圆十里虫子爬动的脚步都听得非常清楚,一点动静就能让少年警觉。因而他不得不放弃与黑鹰或小朱联络的机会,导致他也不清楚慎也现在的动向。 “哇哦,那一定很有趣。” 让食肉动物觉得麻烦的事一定有趣,云雀恭弥偏执的这样认定。 “其实你想见他的话照照镜子就好,你们非常相像。” 见到云雀之后,杂贺让二经常会想像慎也少年时候的模样。 “哦,是吗?” 嘴里这样说着,云雀心中却否认了他的言辞。 杂贺让二从未用看着别人的目光来看自己,他确实将自己当作云雀恭弥这个个体来审视。不管实际上如何像,这男人很清楚他们本质上的不同。 想到这里,云雀突然想起一个好主意。 “守株待兔不符合我的个性。走吧,去狩猎。” “……啊?”杂贺教授完全不在状态。 “你,跟我一起行动。” 委员长大人的想法非常简单也带点邪气,他琢磨着如果对方不出来,那么最好就逼那家伙出来。还有什么比回到巢穴却发现本该在这里的同伴不见了更气愤的?于是,杂贺教授就被这个绑匪强制拖走了。 **** 入江正一正面临胃部的巨大压力。 话说,还有什么比正研究时间机器的时候被蓝波闯进来乱搞,最后引发大爆炸,导致彭格列等人及前来做客(谈判)的白兰等人全部送往异时空更压力的事? 那就是,他自己也到了异时空啊喂!!这样要怎么回去!!他可不要飘荡在异世界一辈子!!囧!! 不幸中的万幸是蓝波应该也在同一个世界,那么只要找到蓝波,拿到十年火箭炮,用炮弹里的气体做原料来研究回去的仪器。 如果你问,有什么比飘荡在异世界更异常压力的事,那就是看到了彭格列别追杀逮捕,自己险些被波及,幸好及时COS路人甲躲过一劫。 这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因此压力过大心理色相上升不算什么,研究一个屏蔽干扰装置是小CASE,问题是,他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囧!!! 入江正一保持下巴脱臼的模样,看着一向独来独往的委员长大人,如同青春期少年跟老爸出来逛街的姿态,与一不明大叔‘心情愉快’的朝一个方向走去……我说,为什么委员长大人一脸雀跃!不要告诉我彭格列最强的云守被老男人包养了,我的心灵承受不起打击!!! 这不算生么,当入江正一看到两人刚走,另一边发生的事就一脸麻木了。一个成年版的委员长跟六道骸正在以非常科幻的方式战斗,这个奇幻PK科技的视觉效果是闹那样啊闹那样,你们传错时代了吧o(╯□╰)o!!! “KUFUFU十年后的小麻雀还真是热情啊~~” ——不对我确定以及肯定你认错麻雀了!! “心理指数622吗,就算被直接歼灭你也不该有怨念。” 等、等一下那完全超越人类基准的指数是啥意思,不愧是轮回六道的男人?!(不对,还有个999在那边呢亲~~) “我的……胃……” 入江正一索性扭头不看这人间惨剧,跌跌撞撞离开案发现场,找了个角落蹲下,抱着脑袋COS不存在。 我的冷静我的冷静什么都没发生我一觉醒来还在家里我一定要冷静…… “啊啦,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小正~~” !!!这、这个声音!! “白白白白兰大人!!!” 入江正一猛的抬头,差点泪流满面。今天是敢死的节奏吗? 少年白兰正吃着棉花糖,悠闲的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身后理所当然跟着桔梗。 “抓起来~~” “是!白兰大人!!” “啊——!!等等白兰!!这次穿越真的不是我的错!!” “嗯,我知道呀~” “……那你为什么??” “被彭格列抓到你,让你制作出机器穿回去多无聊啊,我要多玩一阵子。正一酱,你能把这个时代死掉的人召唤出来跟我玩玩吗?我好想跟一个人谈话哦~~” “……T O T ”彭、彭格列,我错了,当初我不该离开你们半步!此时此刻我情愿自己在监狱啊!! 白兰抬起头,看向摄像头,微笑的用手做出一个打枪的手势。 “啪!!” 看着屏幕一片黑暗,坐在屏幕前的少年忍不住开始习惯性的啃指甲。 “来历不明的入侵者吗,啧。我讨厌超出推算外的东西。” 因为那个人,总是会对这种出乎预料的事物感兴趣。 这样可不好,讨厌,我讨厌这种发展。 第40章 名为假想情敌相见 入江正一是人不是神,他当然不能让时空倒转,死人复活。 但是入江正一却能让现在的人返回从前的时间里去。 “也就是说,要跟这个作者说话,我要到更以前的时间段~~?” 品尝着自制棉花糖的白兰兴致勃勃的问。 “是的,如果有那个人的尸体之类的,用十年火箭炮打上去,的确能让十年前的他过来。但是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找不到他的尸体吧?” 入江正一镇定的反问。 白兰大人兴奋起来:“等一下,我在这个世界用一下玛雷指环看看~~” 明明你们滚去十年前更省事!内心默默吐槽,本着将麻烦打包的入江正一无比遗憾的想。 “诶,找到了哦!不过是在一个相当麻烦的地方。果然小正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十年前吧。” 入江正一好奇了,被白兰说成麻烦的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呢?等、等等,我也要去十年前??? “当然了小正,万一你心情不好把我跟小桔梗忘记让我们回不来怎么办?” 被识破了!! “可是,没有十年火箭炮,我不能……” “在这里,抓到了,白兰大人。” 看到桔梗手中提着的小牛,入江正一泪流满面。 “那么就现在了,出发~~~” 白兰兴高采烈的拖着哭泣的入江正一,带领桔梗钻进火箭炮。 话说,为什么那么小的火箭炮成人能钻进去,一点都不科学!!! 只剩下小牛一个人哇哇的哭。 **** “呼,累死我了,为什么要在莫名其妙的世界杯追杀啊!!” 泽田纲吉将怨念化作吐槽嘶吼着。 “冷静点,蠢纲。清点下家族成员。” “一、二、三……嗯?六道骸,云雀学长还有蓝波都不在!” “全到齐了吗?那么我们去找找看女孩子们还有其他人吧。” “等一下,你直接将他们三个刨除在成员之外了吗!!” “除了女孩子还要谁?” “里包恩你没有在听我说话吗,除了女孩子跟那三个……对了,白兰他们好像也在场。还有正一!!” “很好,找到女孩子,然后拼死找到入江正一,让他送我们回去。” “等下,其他人呢?” “我管他们去死。” 不愧是心理指数999的恶魔大人。 “有件事我想问,里包恩,你的心理指数怎么是999这么巧合。再多一个数字就爆表了吧?” “那样会引起注意。” “……!!”所以是故意减少一点控制到下限值? 彭格列首领再次幽幽的察觉到,自己的家教,真心不是人。 **** “真是难缠的家伙。” 慎也啐了一口,不管怎么说,他利用那家伙的同伴作为弱点抓住了他,将那家伙丢到监狱去。 不过也真让人没想到啊,就连看起来最温和的软妹子都是潜在犯,这个世界到底是肿么了? 刚松一口气的慎也回到家中,发现家里没人,就内心怪异。在看到沙发上掉落的黑色头发,明显长度不是自己的,顿时让他的脸更黑了几分。 慎也给朱妹子去了个电话,得知要找的人不在那边;于是又给那个人去了个电话。 说实话,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的手机总爱放到震动,所以用手机找他相当麻烦。十次有九次不会接听。 不过这一次神奇的有人接听了。 “喂?” 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少年的声音。 “电话的主人呢!” 慎也语气不好的质问。 “呵,在我这边呢。” 似乎想象到了他焦躁的模样,少年笑道。 “你在哪儿?” “——” 对方说了个地址。 慎也做好万全准备,还通知了小朱一声,这才杀过去。 不要怪他大惊小怪,主要这不是第一次那个人被奇怪的家伙盯上。圣护只是那家伙的学生之一,你懂之一这个意思吗?就是说那家伙还有不少学生,其中有多少奇怪家伙的比例他一点都不想提!更别提圣护那家伙还有不少信徒,经常络绎不绝的找麻烦。 他倒是不担心那个人的安全,他担心的是犯人的安全,应该说,他怕自己赶不及,出现第二个圣护!那家伙,到底是如何用圣人的面孔完美无瑕的教学制造出心理缺失良心阀门的变态,慎也第一千零一次感到纳闷。 来到了地点,情形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周围没什么人,被绑架的家伙也兴致很好,或者说兴趣盎然的模样。至于绑匪,当看到那少年的第一眼,他感到自己连骨髓都冻结掉。 “哇哦,就是你吗,大声吵嚷的食草动物。” 如同年轻的他一般的少年看着他,丹凤眼一勾,含笑看向身侧的男人。 “你说的不对,跟我一点都不像。” 看他那难看的脸色,哪里跟我像了?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刻意的,源自被杀的圣护充满诅咒的恶意一般,慎也想起许久之前圣护临死前对他所说的话。 【一无所知的你跟那个女孩不同,你终将……】 其实他听到了,最后那句如同嘲弄的低语。 【……与我一样。】 爱上,恨上,难以放手;被放下,被取代,被遗弃。 谁都是能被取代的,正如你取代了我,总有一天,谁会取得你,是的……会有谁来取代你。 你终将,与我遭遇相同的命运。 “是啊,我们一点都不像。” 这样说着,慎也不敢去确认自己现在的犯罪指数。那想必是启动执行者模式都没有间断的数字吧! “呵,这样就对了,拿出你的全力来。” 黑发少年拿出双拐,身周被紫色的热炎所包裹。这异常现象居然看起来异常的美丽,诡异的和谐,仿佛理所当然是这样。作为围观者的杂贺让二也吃了一惊,目光盯着少年,再也不肯移开。 “在看哪里,你的对手是我。乖乖被我咬杀吧,食草动物!” 云雀一拐子抽上去,扬起一个意气飞扬的笑容。 “那真是,”慎也躲过袭击,拿出枪,“求之不得!” 第41章 名为命运之人的相见 这场战斗超乎想象的惨烈。 和之前慎也与凤梨头男人的战斗相反,这一次是慎也处于劣势,因为对方抓住了他的弱点。 在全力交手后察觉情形不好,慎也想带走教授,可惜这也被那狡猾的少年所察觉。对方死死守住人质,让他无机可乘。 人变多起来,警察也很快赶到。见此情况,少年很快带走了教授,慎也想追上去,却因伤势过重无法动弹。 真是耻辱啊,输给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年。就算对方有奇怪的力量,这并不是失败的理由。 “慎也!!” “混账……” 呢喃一声,慎也在朱妹子的呼喊之中昏迷过去。 “云雀?真是极限的糟糕!我来帮你吧云雀!!” “他的名字不是云雀,等一下……伤口痊愈了?” 常守朱惊讶的看着借宿她家,今天硬跟着她一起出来‘锻炼身体’的男人。 这是什么,特异功能? 常守朱联想起之前被通缉的几个家伙。 难不成,这些人其实都有关联,来自同一个地方? “那个,我有话想问你,一会儿麻烦你跟我来一下好吗?” “极限的没有问题!”大哥热血握拳,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把朋友统统卖掉。 **** “呵,你担心那个食草动物?放心,他没死。” 委员长大人现在心情很好,见自己的诱饵有些心神不宁,开口说道。 “你有奇怪的力量,慎也不是你对手。一开始你就知道,为什么还要……”杂贺让二感到不解。 “你错了,那家伙是因为顾及你才没有全力以赴,真的拿出全部力量不知道谁跟强一些。” 云雀恭弥有些兴奋的舔下唇,此次战斗他只是想激怒那家伙,接下来,就算没有诱饵那个家伙也会竭尽全力来跟自己打一场,云雀如此相信。 “而且,我以为你会出手,肉食动物。还真能忍耐啊,还是说那家伙其实根本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看向杂贺让二,委员长大人的目光充满了探索。 “我又不擅长打架……” 教授苦笑道。 “呵,你骗不了我的,肉食动物。” 云雀凑近一些,在男人的肩侧轻轻嗅了嗅。 “血腥味残留在你的身上,即便已经过去很久远的时间,还是难以褪掉。” 这个男人杀过人。 曾经杀过很多人,浸染血液很长很长的时间,以至于时间久远,到了现在他身上都残留着味道。 “尽管你掩盖的很好,肉食动物还是会吃肉。” “……会杀人跟会打架是两码事。”杂贺让二有些无奈的叹息。 “是吗。” 云雀的笑容有些嘲弄的意味。 “那家伙就是被你这样骗了吗?完全以为你是个食草动物的样子。所以我说,他跟我一点都不像。” 那个像自己的家伙跟杂贺让二什么关系?云雀不感兴趣,他只要知道,那家伙的弱点是杂贺让二,杂贺让二的弱点却不是那家伙,只要证实了这点就足够了。 就算自己直接出手打,这个肉食动物也只会毫无反抗的挨打,完全不受自己挑衅吧。看来自己还得找找看啊,有什么其他能激怒身边肉食动物的方法。 想到这里云雀恭弥有点兴奋,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都不无聊,他觉得这个世界挺不错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杂贺让二问。 “接下来,咬杀不长眼的拦路者。”其中,总有重视你,也是你重视的人,呵。 **** “DR BRANK,一切数据良好。” “是吗~辛苦了~~” 穿着白大褂的白发少年拆开棉花糖,细细咀嚼。向他报告的人点头,拿着数据离开。 “我说……白兰大人……您究竟在搞什么啊…………” 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入江正一捂着胃部艰难的问。 话说,为什么让他修改十年火箭炮,让他们在十年前停留这么久啊! 而且一个多礼拜了,也没见白兰有寻找那个‘他想见的人’的动静!自己该不是又被白兰大人耍了! “其实,小正,你不觉得直接找上门没有什么神秘感?作为朋友,要在偶然机会相识,然后一下子发现有共同爱好,突飞猛进神的不是最好了?” ……好P好,从你要跟死人做朋友那一刻就不好!你为嘛不干脆死了算!!入江正一恶意的腹诽。 “再说,这项研究很有趣啊~~我在之前的那个世界就感到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人创造出西比拉系统。那个创始人,是我另外一个想见的人呢。我觉得我们肯定也合得来~~” “那一定是错觉。” “你说什么,小正?” “没有,你听错了白兰大人。” “安心吧,小桔梗正在为我跟朋友的相会做准备,我们只要继续现在的研究就可。话说,小正你不是最喜欢研究了,这一次怎么……?” 白兰表现自己非常不解啊。 “我喜欢研究的是机器!不是将人……!!” 说到后面,入江正一自动消音了。 不是将人类的脑挖出来,再用机器锁链起来,进行推理演算这种事!这种事,超越他能容忍的道德底线!说实话,他也有点想知道开发这个系统的罪魁祸首是谁。比白兰大人更残酷没人性的男人,恐怕真的可能和白兰大人所说,两人臭味相投也不一定。 ……不行!不能让这两个不同空间的恶魔相见!不止一个世界会遭遇不幸!! 入江正一突然充满使命感。 “DR BRANK,告诉您一个好消息!今天那一位会来看这边的开发进度——没错,就是您一直想见的那位,西比拉系统的灵魂,我们整个项目的真正的创始人之一!” 刚才送数据的人跑回来,一脸兴奋的说道。显然,对于这位最初开发者的到来,他也是满心期待。 对比入江正一世界末日般的表情,是白兰春暖花开一般,发自内心的愉快笑容。 “那真是,太好了呢~~~”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真是期待~~~ 第42章 名为天使恶魔的遇见 时间,有什么错掉了。 “Dr Brank,这一位就是整个项目的核心人士,我们项目的领导者——” 白大褂兴奋的介绍着; “——禾生壤宗。” 白兰眯着眼看看眼前的女性,并没有站起来握手。 “失礼了,很荣幸见到你!” 入江正一连忙越俎代庖,转移众人对于其失礼行为的注意力。 白兰本人则无所事事的看着他们寒暄,打开一包棉花糖开始咀嚼。 项目的核心? 谎言。 领导人?? 谎言。 我可不知道,机器人能够进化到研究人类的大脑哦~~小正你知道的吧,专研这学科的你一看就知道了,那是一台做工精良的机器人。 坐在后面操纵的人是谁?整套项目的真正筹划者是谁?为什么见不到,看不到? “0100001001,0000101000001011101010……”(啊啦,人类跟非人的界限模糊不清了呢。为什么不打个招呼呢,作为基本礼节,告诉我谁是准备举办嘉年华的主持人。) 入江正一先是囧囧有神的看向白兰,他在干嘛啊!!但是很快他领悟到了白兰所说的那些数字的意思……混蛋瞬即将语言二进位制了你这家伙才是机器人!! “100111001000……”(那么,请拿好你的入场券,不要看漏了。) 更让入江正一囧的是真的犹如回应白兰了,不过不是那位本该是核心人物的禾生,而是跟她一起来的穿着白色褂子的男人。一副跟其他人相同研究者的模样让他相当顺利的混入众人之间,并不起眼。直到他回应了白兰的二进位对话。 “你真是有趣的人~~” 白兰心情愉快的眨眨眼,看向对方。 “……”男人看来他一眼,没有说话。 于是会谈就莫名其妙的结束,禾生跟研究员们开始移动,似乎是开始调试巫女系统;白兰却站起来一副心情愉快的模样直接翘班。 “喂,白兰大人?您这是……?”入江正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稍等一下哦,小正,你留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包棉花糖就回来。毕竟,围观需要大量的零食嘛~~” 在十三分又五十四秒后,入江正一内心将混蛋白兰抡墙一百次。 如果知道会发展成这样,他死都不会留下啊啊啊!!! “啪啪啪啪啪!!!” 四处是尖叫跟鲜血,最恐怖的是射杀研究者的机器刚扫射完,后面的清理机器人就立即跟上来将尸体铲起来。 ……这种机器人统治世界扫清人类的二次元景象是怎么回事!经历过白兰灭世的入江正一表示自己的想象力弱爆了,世界总是在不停刷新他的下限! “入江大人请小心,白兰大人让我保护你的安全。” 桔梗在轻易干掉一坨机器人后一脸严谨说道。这让正一君汗流浃背,不明觉恐怖! “白兰他——” “轰隆!”再度干掉一坨机器人,“请称呼那一位大人。” “……白兰大人他人在哪里?” “大人又不是小孩,我怎么知道。” “——”要不是打不过他!!! “但是大人说这里交给你了。” 接过桔梗丢给他的电脑,入江正一眼睛一亮,迅速开始入侵系统推理演算。 根据他的了解,整套系统的机器人并没有很高的AI,也就是说完全是由自动化模式控制。如今发生这种异变,一定是有人入侵了高级系统,给它们编入了指令代码。机器人内部都有防护栓,防止它们攻击人类;能破解了这层防护栓的黑客可算相当利害。那需要超级电脑辅助演算……只要入侵网络,寻找正在注入此系统的信号来源,交叉寻找超级电脑的坐落地,一定能查出对方的位置! 入江正一飞速敲击着键盘,就连桔梗也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入江才有被白兰所欣赏的那位‘队长’的样子。可惜现在他被彭格列挖角了,看样子白兰大人还是挺欣赏他的,找机会挖回来? ……内心开始为自家大人打算的桔梗开始脑中演算跟彭格列展开入江争夺战的种种细节。 **** 白兰把玩着手中的棉花糖,轻轻放入口中。 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巨大地下空间,无数的人脑被装在玻璃匣子里,浸泡在溶液内,被仪器分选、挑拣。 在这个地方靠右侧的位置,有一个凸起的控制板,有几具研究人员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那个男人——白兰一开始就注意到的那个男人,下垂的手滴着血,他手中握着一把刀。 “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不用枪,是安全检测吗?不对,连这里终端系统都能控制的男人,带进来区区一把枪又有什么关系~~”舔舐着手指上甜蜜的方块,顽劣的大孩子笑道,“你只是觉得,只有这样才有亲自动手的实感——你憎恨着吗,这些人?” 但是这男人却不是疯狂的样子,他太过冷静了。这也是白兰对他产生兴趣的原因。 “或许。” 男人没有回头看他,他将‘禾生’的头颅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枚同样被浸泡在玻璃匣子之中的脑。他将这枚脑防止在矩阵一个专门的台子上,跟矩阵连接在一起——可惜从连接脑的电讯号及数据来看,这枚脑已经死了。 “它已经死了~~”白兰很喜欢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 “她已经死了~~” 白色的羽翼从白兰的后背延伸出来,使得他整个人变得不真实起来——好像混入人间的天使展开翅膀飞起来,准备告知世人什么。 “把她给我吧,我能还给你一个活的。” 男人终于将目光放在白兰身上。那是让白兰意想不到,相当平和,近乎慈爱的神情。 “不是任何一个她都可以,禾生壤宗只有一个。” 无论你来自哪个空间,能够带来哪个空间的她,哪怕让时光逆转也罢……与我经历一切的一切,真正的她只有一个。 “但是还是谢谢你,天使。” 想不到这世上真有天使啊,虽然是跟恶魔一样残酷冷漠的家伙。 白兰看着这个神奇的男人启动了巫女系统——作为核心的那枚脑,明明已经死亡了啊。他却将平静的大脑与其他活跃的大脑连接在一起,让死者跟生者一起做漫长的梦……这将是一个一直延续下去的,成为了真理之神判断罪与罚的审判者,非常漫长的梦境。 “作为过来人,我还是提醒一句好了。只有一个神的世界迟早要被摧毁,被勇者~~” 白兰挥动着翅膀飞离这个地方,出现在入江正一跟桔梗面前。 “该死,我就要抓住他了,白兰——白兰大人你在干什么?!” 对于被一手一只抓住,入江正一表示他还好,桔梗的压力貌似比较大。 “抓牢了~” 白兰带着他们两个以极快的速度飞行,最终坠入地面——随着入江正一的惨叫,他们从另一侧的地面中出来。 “呼、呼……吓死我了,你到底在搞什么白兰!!” 入江正一终于火了。 “呀,出现了,发怒的小正~~” 白兰收起翅膀,入江正一这才意识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我们,回来了?!” 这不是彭格列的世界吗!他们竟然回来了!!! “等、等一下,白兰大人,你其实随时都能回来?!”正一终于意识到问题重点。 “嗯,因为棉花糖没了,那个世界的不好吃啊,我实在受不了了。” 白兰扑向自己办公桌上的棉花糖。 “等、等一下!那么其他人怎么办!!” “那是小正要担心的事了~~” 吃货!! “反正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嗯,算作纪念吧。” 虽然同样是魔王,我的段数比较高,但是总觉得输了呢。 白兰忍不住这么想。 “哎,好想谈个恋爱~~” “……!” “…………!!” “喂,桔梗,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有小正!!!” “果然空间震荡太大,撞到头了吗白兰大人!!” “胃……药……” 第43章 名为女版纲吉的误会 其实,狡啮慎也是个相当难对付的男人。 尤其在他各方面跟云雀恭弥相似的可怕的情况下,这一点尤为突出。 因而我们的委员长大人完全将他当做必须‘咬杀’的对手,丝毫不手下留情。因为无论对他还是他来说,失败,等同于死亡。他们是为战斗而生的兽,这一点毋庸置疑。 当狡啮慎也利用枪械与丰富的经验略占优势的时候,云雀恭弥有些恼火,因而他的火焰更加旺盛——超出常人理解的力量增幅他的攻击力,让最新的科技手段也无从防御。 从实战来说,其实狡啮慎也要更强;但是他不懂云雀恭弥的特殊力量跟奇异的力量体系,结果在战斗中身居劣势。 双方的战斗没有切磋的意思,完全都是致命的攻击,造成双方的伤势也很惨烈。 “好了,住手吧,两位。这样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 杂贺让二友好的做出建议,但是显然两位都不领情,就像两头凶猛的狼只渴望着撕裂对方的喉咙。 云雀恭弥出手了,他的动作不算快,但是他的武器非常特殊,尤其在包裹了紫色火焰之后,那对拐子杀伤力惊人,直接损毁掉狡啮慎也用于抵挡的武器。 见对方的武器坏掉,云雀恭弥的动作略微停顿,显然之前他满脑子只有战斗,完全忘记自己的觉悟火焰之下一般的兵器难以抵挡。对手失去了武器,他的战斗热情就像被泼了冷水,顿时降下来。 “请住手吧,这样不太好。” 杂贺让二站在半躺倒在地的狡啮慎也面前,沉静的看向云雀恭弥说道。 “呵,终于稍微认真起来了吗?如果我说拒绝,你怎样做!” 云雀恭弥的双眼闪亮,他早就想跟这个隐藏着实力的家伙较量一番。 “那么我要说,抱歉了,恭弥。” 杂贺让二偏头一笑,云雀恭弥皱眉,以野生动物般的直觉迅速跳开,从高空坠落的直升飞机猛的砸向他刚在所在的位置,引起巨大的爆炸。 在爆炸的风暴之中,杂贺让二依然保持之前的姿势,任由风尘展开他的衣领,吹拂他的头发。显然他对这一结果并不吃惊。 但是很明显这并没有结束,突然转变的交通灯让十字路口的车辆突然被放行,落在路上的云雀恭弥险些被撞到,又是几次敏捷跳跃躲过了危机。 “轰隆!” 隔壁拆迁用的仪器铁锤突然朝云雀恭弥砸来!这一回他没有躲开,而是用拐子回应了这一重击,不过他的质量毕竟比不过铁锤,被甩出很远一截。 看到这一连串事件,狡啮慎也的瞳孔紧缩,他抬头看向杂贺教授,却见他的注意力早已不在云雀恭弥身上。 “没事吧,慎也?” 杂贺教授蹲下来正在查看他的伤势。 狡啮慎也吞咽下喉头的鲜血,咳,每当他以为自己了解这个人的时候,总有什么发生,刷新他的认知。 “你做了什么?” 这样问,其实他没有准备得到答案。 他其实只是感慨一下。 想不到的是,一向神秘主义的男人回答了他。 “不是我,是一位老朋友。” 杂贺让二顿了一下,苦笑道。 “非常任性的家伙,就算是我也拿他没办法。” 是的,造成一连串事故的人是黑鹰,在机械化电子化的城市之中,说黑鹰是城市的操纵者也一点不为过,尤其他还有这惊人的预测跟推理演算能力。 黑鹰这样做的理由相当扭曲,但是杂贺让二却意外的想象得出原因。 【——不能让你再次亲自动手杀人哦,教授。】 是的,猛的听来似乎是非常温柔的理由,但其实真正的含义是…… 【你只能为了那个人杀人,是的,你只能为了她才动手杀人!其他的人没有价值,没有资格轮得到你动手!只有她值得,只有我们深爱的她——值得!!】 黑鹰所‘看守’的绝对的‘爱’,杂贺让二必须唯一继续去爱,不能停止去爱的人,在黑鹰的认知里,只有为了那个人,杂贺让二才可以亲自动手。 杂贺让二给狡啮慎也简单的爆炸了一下,回头看向云雀恭弥那边——委员长大人正静立在被破坏殆尽的很多机械物品、石块等东西之中,就像只有他周围的空间与世隔绝。 与此同时,委员长的目光也射向他们这边。 “呵,有意思的家伙。” 云雀恭弥舔下唇,他有些期待这家伙真正被激怒会发生什么事了。他就不信无法让这家伙出手! 但是云雀还没展开行动,就有意外人员介入——毕竟这边的动作太大了,很快警方就冲来,领头的正是—— “不许动!慎也,教授,你们没事吧?” 是的,正是朱妹子! 云雀恭弥微微皱眉,他有些疑惑眼前貌似眼熟的人,怎么打扮不太一样。 “喂,食草动物,你怎么穿这样,异装癖吗?” 三两步跳过去,云雀恭弥好奇的打量着常守朱。 “小心,监视官!!” 周围的人赶紧举起武器对准危险分子。 “指数——190,170……在下降?”大家惊奇。 “监视官?”云雀恭弥迷惑不解,“食草动物你在搞什么鬼?” “云雀!!太好了,极限的找到你了!!” 一个白色头发的男人挥舞拳头向他打招呼。 云雀恭弥更加确信自己没弄错,这个肯定是食草动物啊?他很顺手的直接按过去—— “没必要连这里都弄的这么逼真吧,又是里包恩的恶趣味?” 啊……嘞……触感也很……逼真? 被袭胸的朱妹子咬着牙,额头的青筋抖抖抖—— “你被逮捕了!!!” 围观的教授跟狡啮慎也面面相觑,总觉某种微妙的误会正在发生啊。 此时此刻,一只站在摄像头上的猫头鹰笑的很猥琐。 “KUFUFUFU~~看来就连小毛雀也中招了呢。这个世界的监狱也很有趣,希望麻雀你享受愉快啊~” 骸大人你分明是不爽自己一人被抓,独坑爹不如众坑爹对吧!!! “女装的彭格列~下次试试看~~” 喂,你会被零点突破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大伙圣诞快乐!!! 第44章 名为锁的承诺 一干人等汇合之后,解释起来方便多了。了解他们来自异空间,杂贺让二很配合的提供他们各种器材去研究穿越装置。 行走的人间凶器还是赶紧打包走来的好,这个世界已经不太和谐,再加上更不和谐的元素,世界会崩掉的。 “谢谢您,可是,我们的同伴——” 沢田纲吉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其他人还好,云雀前辈被警察实打实的扣押了。虽然他也觉得是活该,去摸女警的胸部没被电棍抽死已算走运了,应该说不愧是云雀前辈吗,干做天下人都没胆子做的事! 关键在于做了错事这货还理直气壮—— “谁让她长的这么像食草动物!” 给我等等长得像我就是可以随便袭胸的理由吗?男人也是有拒绝非礼的权利的混蛋!!! ……好像有什么不对ORZ(BY纲吉0-0). “事到如今,只有去劫狱了,拼死去救同伴的蠢纲!” 于是沢田纲吉又一次被自家的家教坑爹,裸|奔去劫狱,结局就是云雀恭弥的隔壁多了一个监友。 沢田纲吉:T-T为什么!!! “呵,呵呵呵,真是一群精力充沛的年轻人。” 站在牢门外的杂贺教授忍不住笑道。 “CIAO~”站在教授身侧的里包恩抬手跟纲吉打个招呼。 纲吉有些奇怪,以自己家教的厚脸皮,绝对会很自然的踩到人的肩膀上才对吧? “不是谁的肩膀都能随便站的蠢纲,我还不想因这么渺小的理由招惹概念武装版云雀。” ……里包恩你吐槽了吧刚才!你也觉得那个叫做咬人什么的警察就是不同版本的云雀前辈!! “而且踩着平级的人的肩膀不太礼貌。” 里包恩你竟然知道礼貌这个辞藻?不,等等,他竟然说平级?今天下冰雹吗——唔!! 直到头上狠狠挨了一列恩,沢田纲吉的吐槽狂想才终于消停一点。 “好了,自现在开始十二分钟内这里的监控系统全部停摆,西比拉也不会干涉这一区域。带上你们的同伴离开这里,一个叫做入江正一的男人在监狱外等着你们。” “咦?” “轰隆!!” 沢田纲吉还没反应过来,隔壁一声巨响,云雀前辈已经凭暴力抽开了牢房门。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与我打一场。” 云雀恭弥完全无视其他人的存在,执着又热烈的看向丝毫全无战斗力的杂贺让二。 “哪怕回不去?” 时间太短了,如果云雀选择战斗,等同于放弃回去的机会。 可是即便如此,云雀恭弥这个固执的战斗狂依然没有回话。 “呵,真是没办法。” 杂贺让二无奈的笑了。 ****** ……发生了什么? 沢田纲吉脑袋有些混乱,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一百三十二刀,很有效的阻隔了肉体与神经的传感。就算让经历六道的我来看,也是超乎常识的技巧。KUFUFUFU,如果不是时间不够的话……” 六道骸扫弄一下自己的凤梨头,很没风度的嘲笑被大哥像抗麻袋一样背着的云雀恭弥。 “啊,的确如此。”山本武很顺手的将里包恩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虽然我也能做到那种程度,但是也做不到全无杀意,犹如呼吸一般自然。” 说着,山本武的手臂微微震颤一下,脸上不由浮现兴奋的笑意。他有些明白云雀一定要挑战那个人的理由了。 “因为你们是杀手,他不是。” 六道骸很自然的回答。 就好比如果有人问轮回六道的他所使用的幻术与幻术师的幻术有何不同,他就只能隐隐作笑了。自己的幻术已经不是术,而是生存的本能,如呼吸一般属于自己的能力的一部分。他不是为了成为幻术师而使用幻术的。 同样道理,那个男人也是。不是为了杀人而用刀。 那是他生命的一部分,如此而已。 世上不会有以能够杀人为骄傲的死神。 “真可惜,如果他要是加入彭格列——”里包恩有些后悔没有及时招募。 “KUFUFU,还是不要那么做的好,那家伙的锁在这个世界啊。” 能够遏制他感情,让他穿上人类外皮的存在只在这个世界。所以离开是绝对不行的。 “就像你的锁在我们的世界吗,六道骸?” “KUFUFU,真是不可爱的婴儿。” “彼此彼此,轮回千年的萝莉控。” **** “啧,竟然让那些可疑的家伙跑掉了!” 狡啮慎也不满的皱起眉,他跟那个叫云雀的还有一段私仇要算呢! “没关系,未来总会见到的,有机会的话。” 杂贺让二的话让慎也略微沉默一下,很多时候,他都分不出这男人说出的是预言,还是谎言。 “喂……” “什么?” “……没什么。” 想问的事太多,但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得不到答案。 就像那个男人,至死也不曾得到一个答案吧。真是,仿若看到了未来的自己。 “我……曾经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杂贺教授令人意外的主动开口了。 “我为她杀过人。” 不,应该说,只为她杀人。 别的人不可以,只有为了她才可以,这是我,还有黑鹰默认的事实。 “而她的愿望,却是不再有罪恶与死亡。” 为何如此深爱着杀了自己的人类呢,这恐怕是他杂贺让二一辈子都无法理解的事。 “如果是这样无聊的故事,你愿意听吗?只说给你。” 狡啮慎也先是一愣,接着展露出一个犹如春日暖阳的笑容。 “啊,请告诉我。” 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倾听你的话语。 悲伤总会过去,因为陪伴你的人,是我。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憋了这么久的结尾真是不好意思了,挠头。谢谢大家坚持守护这篇作品。 ======================================================================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