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侠觅颖之寻昭记》作者:繁尘静影 本文中的主要角色出自《七侠五义》,其中杜撰的女主角,灵感来自我最钟爱的《我和僵尸有个约会》里面的马小玲。她有着马小玲的灵力和个性,但是随着剧情发展其个性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全文从未来开始推回到过去,详述女主角穿越到宋代,与展昭相遇的故事。 另外本文为系列作品,《寻昭记》为开篇之作,主要以交代故事为主。情节包含武侠,及灵幻内容,希望读者能够喜欢。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七五 灵异神怪 奇幻魔幻 搜索关键字:主角:展昭,展侠颖,白玉堂,展萦尘 ┃ 配角:再世五鼠,任炘,包拯,公孙策,其他四鼠等 ┃ 其它:灵异,武侠,搞笑 第1章 、引言 天地初开,女娲造人,然则人有七情六欲,自有善恶之分。人因情困则堕痴,不能自拔。而无穷之欲则令人贪,于是人间灾祸四起,战乱难平。一日,慈航大师俯览人间,见凡尘疾苦,不由发愿,愿入尘世为人,以度众生。入世前,大师落下两滴凡尘之泪,流至人间溪水,汇入大海。泪水幻化成两只锦鲤,锦鲤因由大师怜爱之心化成,亦非凡尘之俗物。二鲤相约共跃龙门,同列仙班。然事非人愿,其一屡跳未果,而另一锦鲤则在欲过龙门之际,决意返还,誓与他相依相伴,不离不弃。 世间众物皆有定数,二鲤虽非俗物却也有命终之时。魂离大海,共聚地府。上天被其二者之心所感,准他二者再世则为人身,并赐数世姻缘于他二者。然造化弄人,当值之人见未过龙门之锦鲤衣着非凡不由心生爱恋,久久不可忘怀。随在数日后误将弃仙班之锦鲤错投人家,此身虽亦为女子,却当妙龄则终,不得长寿。当值者愧疚难当,只道一时疏忽令二者相逢不得相守。灭严大师点化其当日私动凡心,一时心起爱欲,令其二者分离。罚当值者再入凡尘,弃七情散六欲,方可重列仙班。 十数天后,那转世为女子之锦鲤果然寿终,上天知其两世心底纯良,加之前生修为,封其百合仙子之职,掌管天庭花卉。然此女受数世姻缘所困,不曾忘却那转世为男子之锦鲤,每每见其灾劫,便私下天界助他。天庭法理难容,欲惩戒之时,观音大士言道:“他二人乃当时本尊两滴尘泪所化,自有前世因果所定。今日她虽升天化仙,却仍未能参透人间情欲,只叹她尚与天界无缘。不如择日令其再入凡尘,与那滴泪水重聚,共同参悟佛理,方可重返天庭。”玉帝紧尊法旨,责令将其先禁于百花林中,待机缘到时再罚其转世为人。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转眼便是人间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素爱因果论,而本文便从一段数世姻缘说起。 第2章 、初识四虎 一抹纯洁的白染着斑斑鲜红,由上而下缓缓坠落。寂静无声的夜,唯有耳畔风声阵阵吹响。这些本都在她意料之中,如此这般平静,如此让她释然。 “一切都结束了,不用再去伪装,不用再去想是否该爱,不用再去担心本就不属于我的一切。” “还好这次没有搞错时间,我马上送你回去。” 三个月后…… 2121年,4月1日 18:34PM 她红衣翩然靠在车身旁,收腰的长裤透出她纤长的双腿,红色的风衣更尤显她修长的身型。她抬手看着手表说: “对时,现在是18点34分,一个小时之后无论是否有所收获,立刻收队退出大厦。Action.” (展侠颖:女,22岁,身高1.70,展昭第41代传人。降魔师,出生于武学及玄学世家,精通轻功,各类兵械,善骑射,通晓玄术。两年前曾一度穿越回到宋朝,并与展昭相识相恋,但由于种种原因,最终选择只身离开。此次行动总指挥官。) “Yes, Madam。” (津城警界最著名的五虎将,绰号源自5人皆属虎,而且各具本领。 老大卢俊:男,39岁,身高1.80,卢方第41代传人,绰号‘老鬼’。警队队长,曾为飞虎队成员,善攀爬,射击。为人谦和,体恤下属。行动队队员之一。 老二韩珍珍:女,27岁,身高1.70,韩彰第41代传人。曾为防暴队成员,拆弹专家,精通枪械。卢俊的妻子,泼辣干练,行动队队员之一。 老三King蒋:男,27岁,身高1.71,蒋平第41代传人。擅长潜水,飞镖。喜好整蛊,布置陷阱。为人聪明、诙谐,但喜欢贪小便宜。由于身材瘦小枯干,被人戏称‘病夫老K’。行动中军师级人物。 老四徐靓:女,27岁,身高1.58,徐庆第42代传人。空手道黑带四段,跆拳道黑带九段。为人如男孩子般粗狂豪爽,不过最大的一个弱点就是胆小,是蒋的追求者。行动队员之一。 老五Richie白:男,27岁,身高1.82。白玉堂第42代传人。警队高级督察,出身武术世家,精通轻功,剑术,善骑射。为人聪慧,自信,虽偶有冲动,但不乏统帅之才。由于家境显赫,常被朋友称为‘白少’。行动副指挥官。) “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独自行动?他们才和你学了一个月的玄术,万一有情况未必应付的来啊。” (沐秋雨:女,2岁,身高1.70,寄托在魔幻手镯上的机器娃娃。拥有超人的记忆力,和人类的情感,展侠颖的得力助手) “影子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我和她事先设计的这五套装备,在一个小时内,不仅可以帮他们找到那些鬼怪,还可以帮他们有效避开那些异物的伤害。” (展雄飞:男,26岁,身高1.83,展昭第41代传人。科学家,出身武学及玄学世家,精通轻功,玄学及各类防身术。博古通今,擅长发明创造。为人智慧过人,沉着冷静,略有腹黑,但心地善良,对家人甚为关照。展侠颖的哥哥,此次行动督导。) 19点24分 展侠颖注视着监视器上的5个小点,突然站起身来,秋雨问道:“有情况吗?”展侠颖回答:“恩,他们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已经有15分钟了,看来有状况。”转身就往车门处走,雄飞对秋雨说:“你陪她一起去,我会及时把他们5人的情况通知你们二人的。” 展侠颖跳下汽车,红色的身影如同烈火般从大厦前掠过,过肩的长发在身后随风飘扬。 …… 一个月前,津城市内灵异案件频发,令当地警局甚为苦恼。于是刚刚走马上任的白少,便被临危授命组建了这个小队,专门处理此类棘手的特殊案件。当然这些对捉鬼一无所知的警员们,就这样被派到了展家的那所学校进行培训。 3月1日 09:55AM 学校走廊上,一白衣少年走在一身材高挑的女孩身旁,与其攀谈着:“影子,你老哥说的果然没错。你还是当年的样子,不过那里像他说的是个小黑丫头,明明是时下最流行的古铜色皮肤嘛?”展侠颖对他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白衣少年继续说:“你看我刚从国外回来,就接到指令和他们四人组成这个灵异案件组,而且由政府批准受训于你,是不是也证明了我的那句话,咱们很有缘分呢。我们是当年开封府中最著名的展昭和陷空岛的后人,如今大家还可以聚在一起共同受训一个月,真的是太有缘了。我开始在想,是不是该给自己起个中文名字叫白萍踪呢?”说着绕到展侠颖面前,驻足等待着她的回复。 展侠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男孩,摇着头苦笑着,然后对他说:“不好意思,秋雨来了,好像找我有事情,你先进“灵灵堂”等我吧。”其实白少一早就来到学校,缠着展侠颖说了好多,可是到头来却只得到了这么一句回话。一句无关痛痒的“等我吧”让白少极为失望,他悻悻的走进“灵灵堂”。 “他......怎么样了。”展侠颖低声问着秋雨,秋雨回答说:“还不是老样子,但愿的你方法真的有效。或许他的生活,真的能一觉醒来便重新开始,可是你的呢?”展侠颖走到教室门前,手扶在把手上,回过头对秋雨说:“我很贪心的,有些东西我还舍不得忘掉。”说完推门而入。 展侠颖走进门,投入眼帘的先是被溅了一身番茄酱的白少,他正满目怒火的瞪着下面向他致敬的韩珍珍。其实刚才白少进门之时,心中很是郁闷,任凭下属们怎么提示都没有在意,结果一脚踩到了韩珍珍布下的的简易爆炸装置上,就上演了刚才的一幕。展侠颖把手放到鼻子下,低头忍着笑掏出手绢递给白少说:“还不快去洗衣房洗一下,不然就洗不掉了。”白少擦着脸上的酱,走到展侠颖身边说:“还好不是真的,不然这可算是我替你牺牲了呢?”展侠颖一怔,顿感语塞。 展侠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手则轻轻从桌前的饰物上带过,几只小球如同钟摆般不停地晃动着。她打开电脑,对他们几个说:“这虽然是课堂,但是我当初布置这里的时候,刻意把它装修的很有家的味道,所以可是动了不少心思的。现在‘家'被你们搞成这个样子,你们是不是该负责打扫呢?”说着手轻点鼠标,唯一的那扇窗自动关闭,屋内霎时暗了下来。四人呆坐在对面,漆黑间,只能看到几只仍在摆动的夜光球,顿时不知所措。展侠颖走到门旁,拉开房门,一束光映射近来,她说:“今天第一课就是打扫卫生,需要什么工具的话可以到里面的卫生间去取。我希望一会儿我回来的时候,房间可以干净如初,否则今后几天的课程都会是一样的。还有我放了音乐,你们好好听听,然后写份听后感交给我。”说着走出灵灵堂,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任凭屋里的人再怎么用力都不能打开。 韩珍珍对卢俊说“她这分明是耍我们,这里伸手不见五指的,怎么打扫,还有音乐,我根本就什么都听不到。我只是放个小玩意儿,吓吓她,她不至于这么记仇吧。”卢俊回答:“我虽然不懂音乐,不过我能听到好像是古乐,你听不到吗?” “你该不会是看人家小姑娘漂亮,就向着她说话吧。” “老婆,我们夫妻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老大是什么人我们知道,只是这小丫头是什么样的人,我可还真是摸不清楚啊。”老K向来是受不了他们这样公然斗嘴的,忙在一旁替卢俊帮腔。话音刚落,就感觉腰间一紧,身后一个软软的东西糊在背上,耳边一阵阵的喘息声。他向后一个肘击说:“谁,敢在背后偷袭我。”后面的那人挨了一击,“哎呦”了一声,忙捂着肚子说:“是我,蒋哥。这是什么音乐啊,听着让我直发寒,好像上了幽灵船一样,好恐怖的。” 办公室中,展侠颖听着音乐正在闭目养神。一男子从展侠颖身后鬼鬼祟祟的走来,伸出双手已经贴近她的双肩,展侠颖抬手一把抓住他的左腕,纵身向后一翻,将那人左手已背到他身后,接着展侠颖右手一用力便将此人按到桌子上。“啊,影子,这好疼的。我不过想开个玩笑而已,不用这么认真吧。”白少叫喊着,展侠颖松开他的手,回到座位上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对于我们降魔师来说,必须时刻保持冷静和警觉,因为一旦心智散乱,便会被幻术所蒙蔽,那么就有可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白少站起身,揉着肩膀说:“这算你教我的第一课吗?看来我比他们几个幸福的多啊,我刚路过教室,发现怎么推门都进不去,但是却能听到他们好像在争吵什么,所以就来找你喽。”展侠颖看看桌上的时钟说:“一会儿,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1.卢大依旧是老夫少妻编。 2.“灵灵堂”的名字,来自《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马小玲的办公室。 第3章 、五虎过关 12:30AM 白少随展侠颖推门进入教室,灯光大亮,里面的一切简直让白少目瞪口呆。“灵灵堂”内,桌上的笔筒躺在地上,已摔成两半,文具散落一地。原本整洁的沙发上,莫名的多了几个脚印,靠垫也掉到了后面。地毯和墙壁上的番茄酱从原来的局部地区,俨然扩散到了大面积“感染”。至于人就更别提了,头发和衣服都是湿漉漉的,脸上还有道道污黑。展侠颖蹲下拾起地上的猫咪笔筒,白少说:“好像是新的,我赔你一个吧。还有这里面所有的损失你报账给我,我会照价赔偿的。”展侠颖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逐一拾起,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关闭电脑,对他们说:“今天这里的一切损失我会上报你们警局的,明天继续做,直到做到我满意为止。”说完,走到白少身边,将笔筒塞到他怀中说:“世上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有的赔,这是我自己做的陶器,你能买个一模一样的给我吗?” 白少看着怀中的笔筒,心里琢磨着:“她什么时候有这份耐心了,以前的男孩子脾气怎么一点都看不到了?”白少眼眉一挑,身体向后一倾,对展侠颖说:“大不了做一个新的,又有何难。” 3月2日 10:00AM 展侠颖手中拿着几个人写的所谓听后感,抬眼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说道:“我说过做不好就重新做,你们什么时候把房间打扫干净,什么时候我们再开始新课程。还有最好是和我的办公桌保持些距离,我不希望你们再摔坏其他的东西。最后,别忘了继续写听后感给我。”韩珍珍喊道:“喂,我说你拿我们寻开心啊,谁能在这么黑的条件下打扫房间啊?” 展侠颖本想起身离开却被她叫住,扭头回道:“我有名字的,如果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叫我教官,而不是‘喂’。我想这连小孩子都知道的礼节,韩小姐不会没学吧。”卢俊见状忙说:“对不起,展教官,珍珍性子直,她不是有意的。不过,这里确实很黑,兄弟们什么都看不到,只怕会和昨天一样搞的更糟。”白少点着头说:”没错,太黑了,要不发我们一人一个手电筒?” “那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有心要做好了。”展侠颖留下一句话,便走出房间。 “这丫头脾气真是古怪,我说白少,老鬼,我们这样做下去也不是回事啊。”老K说着,回手推开又要趴在自己身上的徐靓。徐靓有些不高心说:“蒋哥,我其实只是想说不如我们回去吧,我一听到这声音就发毛。” “什么声音,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白少问着,卢俊说:“好像还是昨天的音乐,奇怪,为什么只有我和老四听得到,而且她听着可怕,我听起来却觉得很悦耳呢。” “我就说你被那丫头迷了,你还不承认。啊......什么东西。”韩珍珍惊叫着跳了起来,卢俊一把抱住她,放到身后,弯腰摸了摸,起身拍着韩珍珍的肩头,笑着说:“老婆,没吓坏吧。其实,就是你昨天那个爆炸装置上的一个小零件而已。”韩珍珍推开卢俊的手,撅着嘴说:“谁说的,我有这么胆小吗?” 展侠颖回到办公室,秋雨问:“你手里拿的什么,还有你打算让他们做到什么时候?”展侠颖回答:“这些都是他们写的听后感。”说着一边翻看着,一边说:“卢俊写他听到的是一首古乐,韩珍珍说她什么都没有听到,老K听到的是《高山流水》,而徐靓写得是魔音。” “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只是想用心理暗示,测测他们是否可以胜任除魔任务,所以我对他们进行了催眠。我确实放的是那首古弦乐《高山流水》,只不过声音很低,进入催眠状态后极少有人可以听到。” “那就是说,那个姓蒋的人可以胜任了?” “错,那个老K在撒谎,依我看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卢俊为人忠厚老实,心境坦然,所以他确实听到了。只不过此人太过护短,若是有所行动,必会受属下牵制,所以一把年纪还只是队长之职,此人不可用。韩珍珍泼辣干练,可惜冲动多疑,心不静则不能成事,不可用。老K听闻卢俊所听到的是古乐,便先想到了这首名曲,可以说确实是精明机智,不过用得不当,只能算是小聪明,不可用。最后是徐靓,我只暗示他们有音乐,她便联想到了幽灵音,足见此人生性胆小,不可用。”说完将手中的四张纸仍到垃圾桶中。 “现在看来只有白少了。” “我早就听说他们几个不服我年纪轻轻,却做了他们的教官,于是我猜他们第一天必定会为难于我。” “所以昨天白少和你说了近一个小时的话,你却始终不理会他,就是要乱了他的心智。这样一来他毫无防备,必然会中了那几个人设下的圈套了。” “聪明,这白少确实年轻有为,不过他天生的优越感,总会让他自识过高。遇事虽然果敢,却也不失莽撞,故仍不可用。”展侠颖笑了一下,又说:“他们几个除了徐靓之外,到真是像极了自己的祖先。” 听了展侠颖的评述后,沐秋雨笑了一声说:“你现在怎么说话还是那副样子,我们现在不在宋朝了,我看你还是回去更适合你。”展侠颖瞪了一眼沐秋雨说:“你又在多嘴,小心我让你回镯子里面睡觉去。” “好啦,我错了还不成。不过这些人你都不可用,那你打算今后怎么做呢?” “一个星期之后,要还是这样的话,我就退货喽,不过培训费照收。” 沐秋雨想起刚才展侠颖两个月来罕有的笑容,倒是希望这几个人能够留下。至少有他们几个,她的这位表姐便有事可作,可以暂时不去想一些事情,但是她真能忘却过去,重新开始吗? 3月6日 11:00AM “不干了,都六天了,她根本就是存心捉弄我们几个,到现在为止,她什么都没有教过我们。”韩珍珍把手中的刷子往地上一扔,揪起卢俊咆哮着。突然屋内传来展侠颖的声音:“不想学可以自动退出,没有人会拦着你。”说着房门打开,却见不到一个人影。徐靓吓得窜到老K身上,口中念叨着:“鬼,鬼,有鬼啊。”老K推下徐靓,四处摸索着。韩珍珍比刚才更加气愤,喊道:“有本事就出来,和我较量一下,少玩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说着就往门的方向走去,展侠颖说:“踏出这一步可不要后悔,因为一旦走出房门,你便不再属于这个团队。”卢俊上前抓住韩珍珍的手说:“你忘记了,当初我们几个来的时候可是说过要共进退的。我们津城四虎从不输给外人,可是如果现在退出那不就是自己认输了吗?”白少双手往胸前一抱,应声道:“老鬼说的没错,她就是在考验我们,如果我们退出就说明我失败了。”说着走到卢俊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有老兄,你貌似把我给遗漏了,我们现在可是五虎将啦。”卢俊双手分别搭在韩珍珍和白少的身上说:“没错,我们现在是五虎将,就更不该轻易言败了。”说着把两个人往怀中一搂,韩珍珍伸手抱上走过来的徐靓,然后对老K说:“我说老三你干什么呢?” 老K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猛地用力向怀中一拉,屋里的灯竟然亮了起来。桌上原本一直在晃动的夜明饰品倒在桌上,屋内沐秋雨从展侠颖的座位上起身,击掌说道:“恭喜你们过了表姐的第一关,晚上到‘Finding Bar’见。表姐说欠白少一个接风宴,今晚9点给他补上。”说完,丢下一张名片便离开。 五个人相互看了看,老K转到电脑前苦笑了一下说:“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电脑是假的。”老K顺着刚才拉断的线,找到一个封在桌角的CD机,他取下拿在手里,又顺手拿起那个饰品说:“她这几天每次进来就会对我们进行催眠,而我们听到的音乐则是从这个CD中发出的。这台所谓的电脑不过是她用来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根本就是一个摆设。” 韩珍珍用手推了推饰品的小球,端了一下肩膀说:“我差点就被这丫头骗出局。”卢俊搂着她的肩说:“怎么这就服了,那现在还想离开吗?” “服,我都不知道这个字怎么写。再有我为什么要离开,你们不是都说了吗?我们五虎将是不会轻易输给外人的。”韩珍珍口中仍是不肯服输,但是心中却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萌生些佩服感。 “蒋哥,你说这个‘Finding Bar’是个什么地方呢。”徐靓摆弄着秋雨留下的名片,问着老K。 “那就要从展伯伯膝下这两个孩子说起了,他们从小便是出了名的聪明。老大展雄飞18岁就已经大学毕业,本来可以坐享展家产业,但是他天生好强,竟然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和一间小型研究室。一来可以向他父亲展示自己有独自撑起一个家的能力,二来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实验室搞一些自己喜欢的小发明创造。展侠颖天生通灵,加上她从小就得到展伯伯夫妻的真传,倍受他们夫妻疼爱。19岁那年她也学业有成,开始成为她父母的得力助手。据我所知,这间教室原本就是展伯伯专门为她准备的,可惜两年前她突然迷上了□□,直到两个月前才回来。也就是那年,展氏兄妹合力协助津城破了一宗大案。展伯伯当时很高兴,就出资买下了一套房子送给他们兄妹,而一楼就被展侠颖装修成了酒吧的式样,取名为‘Finding Bar’。说是酒吧,其实根本就不对外,只是他们兄妹用于私人聚会的。” “白少,你对他们好像很了解啊。”老K戏弄的说道,白少笑了笑说:“三哥,我们展白两家可是世交,而我则是和他们兄妹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会不了解呢。” “老公,依我看啊,我们新认的这个五弟,应该不只是和展教官从小一起长大那么简单吧?”韩珍珍说着双臂交在胸前,轻轻的撞了一下卢俊。 “灵灵堂”内充满了四只老虎的欢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Finding Bar 《我和僵尸有个约会》中曾经出现过一个酒吧,这里的酒吧就叫寻找吧,也是为了取相似的意义。 记得那个Waiting Bar的白蛇,为了与自己有缘的许仙再见一面,放弃成仙。她宁可天人五衰,也要为自己所爱之人苦苦守候千年,而千年来法海却仍执迷于人妖有别,并未参透他不能飞升成仙非白蛇所致,而是因为他的执着,想来真是令人可悲,莫非有的时候真的人不如妖吗? 第4章 、Finding Bar 21:00PM Finding Bar 展侠颖坐在高脚凳上,正在自斟自饮中。见五虎进来,拿起酒瓶,从凳子上站起身,推给秋雨一个本子说:“我回房去了,好好款待他们几位,今晚所有的开销都记在这上面,我是要向他们警局报账的。”展侠颖拿着红酒和酒杯转到楼梯处,向楼上走去。 五虎走进Finding Bar,白少见展侠颖离开正要跟随上楼,怎料展雄飞正下楼,二人撞了个正着。白少退了两步,正要发怒一看是展雄飞,右手往他身上一拍说:“怎么你也在?”展雄飞双手一抱胸说:“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在了。我还想问你,你干嘛这么着急要上去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影子是从来不让外人上楼的。” 白少骚骚头发说:“这倒是,不过,她说这是为我补接风宴的,所以我想问问她,为什么我们来了,她倒跑了。”展雄飞左手反搭在白少肩上,顺便把他带到吧台前,说:“你知道影子不喜欢饮酒的,又怕你们扫兴,所以我就下来了,怎么不欢迎啊。” “说哪的话,既然如此,今天可要不醉不归啊。” “OK,没问题。” 饮酒间,白少与展雄飞推杯换盏,谈论的大致都和展侠颖有关。白少问道:“我去国外深造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似乎变了很多。” 展雄飞饮下杯中的酒,拿过酒瓶帮自己和白少斟上说:“人长大了,自然会有变化。” “人会长大,那说过的话呢?” 展雄飞笑道:“你还记得当初她说的那些,3年前,她还小有些事情考虑的未必成熟。” “可是三年前,我已经很成熟了。她提的所有要求,我现在已经一一做到,可是她似乎在乎的并不是这些,而且……” “多给她点时间,也给自己多些选择的机会吧。”展雄飞拍拍白少的肩膀,继续说:“我们今天好像不是为了叙旧的,还不快叫你们几个也兄弟过来,一起好好喝上几杯。” 楼上,展侠颖坐在沙发上,在茶几上的一个小碟中放了几粒猫粮。接着她将几滴酒倒在猫粮上,一只看上去不足月余的小猫跳了上来,舔舐着碟中的粮食,时不时的还会高兴的“喵喵”叫上两声。展侠颖左手手指在小猫的额头上骚动着,右手则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杯底在碟边轻轻一磕,小猫抬头看看她,然后又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的粮食。展侠颖说:“木头,干。”红酒一饮而尽,她低头看看那只小猫好像是吃饱了,于是将它抱入怀中,自己侧躺在沙发上,小猫在她怀中蹭了几下甚是可爱。展侠颖用手指点着它的鼻子说:“都说猫儿不喜欢喝酒,可是你却偏偏喜欢这酒的味道。每每有酒引你,你便过来,究竟是怕我抢了你的酒喝,还是担心我会喝醉呢。其实醉了也好,梦里至少还能看到他,只是那只木头猫的梦中却再也不会有我了。”展侠颖头向沙发内侧转了一下,眉头微微一皱。那小猫好像看懂了什么,挣脱出她的手,跑了过来,趴在她面庞与沙发的空隙间,呆呆的看着她。展侠颖用手抚摸着小猫的皮毛,淡淡一笑说:“走吧,回你的猫窝去,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酒过三巡,展雄飞借故上楼,却看见妹妹已经熟睡。他抱起展侠颖走进她的卧室,将她抱到床上,把被子帮她盖好,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放心睡吧,他们几个交给我好了。”说完,起身准备离去,转身之际隐约看到展侠颖面上那抹淡淡的笑。 午夜,喝得已经半醉的五人相互搀扶着走在津城市的大街上。一阵寒风吹过,韩珍珍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卢俊的臂弯忙紧了紧,韩珍珍抬头望向他,心中泛出一丝甜意。 徐靓远远望去,看见一个10岁上下的女孩在街道上游荡。徐靓看看怀中已醉得不醒人事的“老K”,一脸无奈的转向白少说:“喂,新认的五弟,这么晚还有小孩子在街上走,不会是迷路了吧.”白少点点头说:“恩,有可能,我去问问。” 白少几步走到那女孩旁边,弯下身问道:“小妹妹,这么晚还不回家?”女孩头发在风中拂动,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白少说:“叔叔,我家在很远的地方,你送我回家吧。”话说得很慢,让白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女孩声音中的那份哀怨,却让白少无法推辞,他领上女孩的手随她一路走去。 五人跟随女孩走了很久,四周渐渐起了浓雾,只觉得大家似乎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徐靓用手拍拍“老K”的脸,想让他清醒一些,“老K”口中无意的嘟囔着,依旧还是睡了过去。卢俊对韩珍珍说:“觉不觉得有些不对劲?”韩珍珍点点头,二人立刻警觉了起来。 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低着头说道:“叔叔,我到家了。”白少环视了一下四周,虽然浓雾环绕,却也可以看到周围似乎并无房屋。白少不解的问道:“这里是你家?” 骤然间,白少感觉手中拉着的那只手变得粗糙了起来,青筋凸起。狂风乍起,女孩突然抬起头,散落的长发被风吹向脸庞两侧,露出一张惨白的面容。女孩缓缓转过头,空洞的双眸注释着白少身后的四个人。卢俊和韩珍珍忙对白少喊着:“五弟,快离开她。”白少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脚却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白少低头一看,发现身后竟是一块石碑,脚也早被地上的杂草绕住,已是动弹不得。 徐靓忙晃着“老K”,颤抖着说:“蒋哥,醒醒,有……有鬼啊。” “老K”睡眼朦胧的用手抓抓头发,舌尖舔了一下干涸的唇边,顺着徐靓手的方向望去。身体不由一抖,刚才的醉意已全然散尽。 女孩张开双臂,仰天长笑。那声音无比凄厉,随着笑声逐渐增大,风速也变得越来越快,卢俊和韩珍珍本想跑过去帮白少,而身体却被风吹得不能向前迈出一步。徐靓则早已被吓得浑身发抖,“老K”扶着她,不停的对她说:“放松,我们不会有事的。” 四周浓雾被风吹散,显露出一片荒墓。风逐渐停了下来,杂草也松开了白少的脚踝,五人相互看了一眼,只听白少说道:“我们现在恐怕还不是她的对手,赶快离开这里。”“老K”背上徐靓,随其他三人朝来时的方向撒腿便跑,却看到迎面走来的展侠颖。 “差不多了,收工吧。”展侠颖说着,抬起左手,中指从拇指上划过,一道星光射向女孩。女孩缓缓变高,五虎定睛一看竟是展侠颖的助手沐秋雨。“老K”放下徐靓,推给韩珍珍,自己向展侠颖走去,却被卢俊伸手拦住。卢俊走到展侠颖面前,双手往胸前一插说:“这样很好玩吗?珍珍是捉弄过你,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来整我所有的兄弟。有本事你就和我单独较量一下,要是我输了,我自愿退出。”白少忙上前走到二人中间,对展侠颖说:“影子,我看大哥是喝多了,你别当真啊。” “卢队长,身为一队之长,我希望你明白你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你现在收回刚才的话,我会当你什么都没有说过。”展侠颖说完,转身往回走去。卢俊在她身后喊道:“等等,我卢俊向来说话算话,出手吧。”白少又要阻止,却听卢俊说:“五弟放心,我知道你们展白两家世代交好,所以我不会伤了她的。” “老公(大哥)我们支持你,让她也瞧瞧咱们的厉害。”韩珍珍,“老K”和徐靓在一旁为卢俊鼓着气。 “大哥,嫂子,你们误会了,我是想说……”白少话还未说完,卢俊已经三步并做两步转到展侠颖面前,挥拳直奔展侠颖的面门而来。展侠颖并未躲闪,只是任由拳头打过来。卢俊一惊,想收回拳头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拳头打在展侠颖脸上,从展侠颖的面前穿过,一张手帕飘落在地上。五虎楞在一旁,沐秋雨走过来,打量着卢俊,然后对他说:“我表姐猜到你们必定不服她这么年轻,就做了你们的教官。所以早料到今天这次的测试之后,你们一定会有人出手,就用了化身术,其实她人根本就没有来。” “那我老公这是算赢了,还是算输了呢?”韩珍珍试探的问着沐秋雨。 “什么谁输谁赢的,这里有人较量过什么吗?”沐秋雨说着,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打哈欠的动作说:“我困了,要回去睡觉了。表姐还说你们每天有两个半小时的培训,从你们离开Finding Bar到现在刚好也是两个半小时,所以明天你们就不用去上课了,休假一天。诸位,8号,城西废弃的那幢凯普酒店见。” 白少看着沐秋雨的背影摇摇头,心里却想着:“雄飞说的对,她变了,变成熟了。” 韩珍珍扑到卢俊身上说:“老公,那就是说,你不用离开了。” 老K咳嗽了一声,脸望着天,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手看着手表说:“不是吧,8号见,现在已经是3月7日凌晨两点半了。不是说明天放假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原为与他人在百度上合作的文章,但由于我和对方在创作上出现了分歧,不得不将自己的文章提炼出来。由于部分文章曾发布过,故分为三章叙述。本部主要是为第二部 做一个铺垫,所以昭玲交集的地方比较少,本文在大致 第六章 会介绍到展侠颖的穿越,本部分片尾会出现展昭献艺封官,如有可能会添加类似公主逃婚的故事,然后二人才会正见面,便结束本部分,预计大致不会超过10章的内容。 另外由于最近工作较忙,加之一些其他的原因,本文更新会慢一些,请诸位看文的亲见谅。 第5章 、超级装备 3月7日,17:00PM 展雄飞驱车回家,忽然余光中好像看到一个人影掉到街边的大厦之间。他把车退回到那个位置,推门下车。展雄飞朝刚刚的方向走去,突然,一个相貌秀丽的女孩从垃圾堆中站起身来,看到展雄飞后竟是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女孩忙捋了捋头发,整理了一下衣摆,跑到展雄飞面前说:“DIE……。”女孩停顿了一下,又说:“跌得我刚刚好痛啊。您可否知晓有个叫做‘饭丁’的酒馆。” 展雄飞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女孩,说:“你说的地方我不知道。” “不会的,您一定知道。我听说那是展家的宅院,在此地可是小有盛名的。” “你说的是不是Finding Bar?” “那就是吧,反正是叫什么‘饭丁’之类的酒馆就对了。” 展雄飞“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小姐,你说的那个地方不是什么酒馆,是我家。你为什么要找那里呢?” “恩……我是……来找事情做的,有人介绍我说,只要我找到你说的那个地方,就一定可以找到事情做。” “你被人骗了,小姐。那里没有工作,而且你不是本市人吧。” “我初到你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知道找到你家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了。你会帮我的,对吗?”说着,女孩走到展雄飞身边,歪着头眨着眼睛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前忽闪着。 “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想你是找错人了。我不会接受偷渡客的,还有下次失业不用这么想不开,这么高掉下来都可以没事,你还真不简单啊。” 女孩听后,一把拉住展雄飞的衣袖说:“在这里如果你都不肯帮我的话,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说话间声音中已略带哭泣。 “带她回家吧,我想秋雨也需要一个帮手。”展雄飞回头看去,见展侠颖已回到自己的车上,和沐秋雨驾车离开。 “那好吧,我妹妹既然都开口同意了,那你就和我回家吧。” “太好了。”女孩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 展雄飞驾车带着女孩回家,一路上女孩不停的和他聊着天,似乎和他有着说不完的话,而展雄飞也从她的话中知道,这个女孩是从开封来到此地打工的,她的名字叫李丝丝。 再说展侠颖那边,她上车后沐秋雨便问:“为什么想到带她回家?我可不需要什么帮手,而且那个女孩似乎对你有敌意。” “我也留意到她初见我的神情了,不过她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先留下她吧。”说着,侧身把左臂搭在驾车的沐秋雨身上说:“再说了,以我的能力,还要担心她能把我怎样了吗?放心吧。” 3月8日10:00 城西凯普酒店 一辆车停在五虎面前,展侠颖推门下车,走到车后,将后门打开,里面几个箱子展露在大家面前。展侠颖示意沐秋雨帮忙把箱子搬下来,沐秋雨看看李丝丝说:“来吧,我的小助手。” 李丝丝很轻松的将箱子推到车门前,由五虎分分搬下车,当白少出现时,李丝丝抬头看见面前这个英俊的少年,脱口而出:“白……白少。”白少一愣忙问:“你认识我?”李丝丝眼珠打了一个转回道:“我听说过有关你的英雄事迹。” 白少想了想,尴尬的点点头说:“英雄事迹谈不上,不过麻烦你能松手了吗?我这样拖着箱子很辛苦的。” 五虎将分到各自手中的箱子打开,里面全是一些装备,“老K”拿起里面的匕首说:“这东西,你不会告诉我是杀鬼用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沐秋雨走到“老K”身边说:“这刀上涂有黑狗血,无论杀人还是杀鬼都可以一刀搞定。这里的护镜可以帮你们看到灵体,并且可以轻松让你们分辨出鬼的善恶。” “鬼还有好鬼吗?”徐靓听到这个善恶之说,有些吃惊,瞪大双眼问道 “没错,虽为鬼却未必所有的鬼都会伤人,他们也有善恶之分。一般灵体上成绿色的是没有恶意的,而红色则是怨灵,也就是你们常说的厉鬼。另外还有一种橙色的被称作‘恶灵’,他们与一般的鬼不同,是被一些专学巫术的人操纵的,他们不但会伤人还会俯身在活人身上,控制活人的身体和意识。”展侠颖向徐靓解释着,手顺便拿起了一件类似避弹衣的东西说:“这避弹衣上刻有符咒,用特有的纤维做了夹层,可以抵御恶灵近身攻击。还有这手套可用来将无形无体的灵抓住,头套是用金刚铸成内胆也有符咒,可保护你们的天灵,而且还可当武器使用。至于这电筒装有特殊的滤镜,可以令鬼现形,两个一同用可以钉住鬼魂,而如果三个一起用,就可以将鬼收起。不过无论你们抓到是那一种鬼,都切勿伤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超度。” “哇,影子,这些东西真的有这么厉害吗?”白少也连忙问道。 “有没有这样的功效,你们试试便知。白少你应该记得这个地方的,三年前,我们在这里共同破案。那次之后这幢酒店就被视为不干净的地方,没有人再敢投资就被废弃了,我想这里正好可以成为我们训练的地方。你们几个都去准备一下吧,我想这些东西是否有我说的功效,一会儿便可验证。” 五人穿戴整齐,一同冲进大厦中,李丝丝在一旁冷言道:“我还以为你这个出了名的降魔师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也无非是用些旁门左道而已。不教他们真正的收妖之道,却用些无用的东西戏弄他们。”说着一记冷笑,回到车内。 沐秋雨正要替展侠颖说话,却被展侠颖叫住:“让她一个人去休息吧,我们也进去,看看他们五个人的情况。” 五虎刚进入大厦便看到几个灵体向大厅的两侧飘去,白少用手向两边一摆,示意大家兵分两路,其他四人马上会意便向不同的方向走去,而白少则是和老K,徐靓一组。徐靓看到几个绿色的灵体向自己招手,不由自主的吞了一下口水,白少看到说:“他们没有恶意的,只要你不打扰他们就是了。”徐靓点点头,老K也说:“放心,万一有什么情况,不是还有我吗?” 突然一个红色的灵体从三人身边一闪,朝一房间飘去,三人紧随其后,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内空无一物,“老K”猛然回首间看到空调出风口处,一个红色灵体正伸手向徐靓袭来。“老K”忙用手去抓灵体,灵体向一旁一闪,白少脱下帽子砸到灵体身上,徐靓则向身后退了两步,身体无意撞到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的一个锦盒掉落在地上。徐靓顾不上去看,忙从腰间取下电筒,与白少和老K三人同时照向灵体,灵体消失不见,一片红色的花瓣飘落在地方。徐靓拾起地上的花瓣,倒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又被她忽悠了。” 老K回答说:“这次不一样,她好像事先就和我们说了,这次是训练,走吧。”说着向白少递了一个眼神说:“不过,白少,这个展教官倒是真不简单啊。你眼光不错嘛,哈哈。”白少面露尴尬没有说话,同他们二人向外面走去。 三人来出来后,见卢俊和韩珍珍也拿着片花瓣站在外面,展侠颖从他们手中取过花瓣说:“今天你们看到的灵体,都是我用风干的花瓣幻化而成。不过他们与真正的灵体并无区别,这下你们该信这些装备的力量了吧。谁……”展侠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向一侧看去,只见一身着碧色古装,头发散乱的女子在空中漂浮着,她一只手指向展侠颖说:“你终于来了,侠颖。”说着一个俯冲奔向展侠颖,展侠颖抬手挡开她的来势,碧衣女子转到展侠颖身后,单手向身侧一伸,一把长剑现于手中,反身回手便向展侠颖划过,展侠颖身体向后一仰,手却已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软剑亮出之际,打在长剑之上,展侠颖起身,手则顺势将剑向那碧衣女子身上一推,二人双面已近,碧衣女子散落于面前的长发向两侧分开,露出面目,展侠颖心中一惊说道:“青岚?” 碧衣女子收剑点点头说:“我在此等了你很久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曾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展侠颖身体向后一晃,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我原以为你是个言出必行之人,不曾想你也不过是吐一时之快,早把你当年的承诺忘记了吧。” “我表姐向来是信守承诺之人,否则当初便不会留在那个地方,最后自己却落得一身伤回来。”沐秋雨上前对碧衣女子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姑娘还是先随我与表姐回家,再做商讨,如何?” “好,那我就再信你们一次。侠颖,我是不是要到你的瓶子里面住上一会儿呢。”碧衣女子说话间露出一丝微笑。展侠颖从身上取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说:“谢谢。”说话间,那碧衣女子已自行飘到瓶子上方变成一个小人说:“不用,只望你能信守承诺。”瞬间从瓶口处消失。 五虎见灵体被收,各个面面相觑,想从白少那里得到一个答案,白少摇摇头,示意自己也并不清楚。而所有的这一幕,也被从外面刚刚进来的李丝丝看了一个满眼。 “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吧,明天开始我会教你们一些简单的玄术,可用于今后防身之用。”说着头也不回,径直回到车上,回家的路上展侠颖只是用手抚摸着瓶子,却一言不发。 回到家中,展侠颖坐在吧台前独自发愣。沐秋雨坐到她身边说:“你打算回去了吗?”李丝丝听到沐秋雨的问话,一个人悄悄地上了楼。展侠颖皱了皱眉头回道:“我突然感觉有些累,想回房先睡一会儿,这瓶子你先保管着,晚上我会和她好好谈谈的。”说着,将小瓶放到沐秋雨的手中,一个人独自上楼。 她推开自己的房门,却见片片雪花飘落,几个人影在面前舞着剑花。突然一个女孩说:“你们太小看我了,小姑姑看剑。”话毕,展侠颖只见一把利剑刺向自己,恍然察觉到自己中了幻术,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觉自己脖颈处一沉,倒了下去。 展侠颖就这样昏睡了过去,梦中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两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本集的装备和情节,偶很不厚道的照抄了原剧,嘿嘿。 第6章 、沉睡中的追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里面那个手镯选用了《魔幻手机》的桥段,虽然这个电视我没有怎么看过。 宝剑的名字源于《孙子兵法》中的那句,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至于包拯的履历,也是偶从网上搜到的,结论是我把偶家昭昭写年轻了好几岁,嘿嘿。 2119年,春 “妹妹”,展侠颖接起展雄飞的电话,听着展雄飞的口气,回道:“喂,我说老哥,通常你对我的称呼总共有三种,一种是展侠颖,这个呢是向外人介绍我时叫的。一种是影子,是你向我挑衅的时候叫的,也是最常叫的。最后一个就是这个妹妹了,是你有求与我的时候叫的,说吧你又想找我干什么。” “看看,要不说你是我妹妹呢,我还没有开口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不过这次不同,我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想要和你分享。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具体的等你来了再告诉你。” “好吧,我现在就开车过去。”说完,关掉手提电话,高跟鞋一脚踩在油门上,向着目的地出发。 那天展侠颖推门走进展雄飞的研究室,看到他正对着一本史书发呆,展侠颖便悄悄的走到他身后用手轻轻的拍在他的头上,“哎呦,不要每次都这么和哥哥打招呼好吗?影子。” 展侠颖看到电脑屏幕,和桌上的断剑后,楞了一下,然后生气的说:“你不是喜欢研究发明吗?什么时候喜欢P图了,而且还是用我的样子。更可恶的是,你竟然毁了我的一把好剑。” “你仔细看看好吗?这根本就不是你,这把剑也不是你的那把。” “怎么不是,你当初为了庆贺我受到爸妈的真传,和老爸一共做了四套战袍送给我,每套配不同的佩剑。它们分别是动风,静林,掠火,和稳山,现在这把分明是我最心爱的静林剑啊。” “就说你不仔细,你还不听。事情是这样的,老爸老妈前几天回乡祭祖,结果老家的人就给了他们这个。”说着顺手递给展侠颖一张临摹的画像,接着说:“这张画像是从断剑的剑鞘上临摹下来的,画像的旁边题字是嘉佑六年昭。也就是说这把剑是1061年时造出来的,可是依照材质看,当时的科学技术一定不可能达到这个程度,除非那个年代就有UFO了。按照史书记载包拯是在1057年正式上任开封府尹的,在职大概1年有余。嘉佑四年,即1059年任枢密直学士,权三司使,这个职位相当于宰相之位。而书上我们的祖先展昭是在包拯任丞相兼开封府尹后受封的,你觉得这些会不会是巧合呢。你不是一直想确认书上说的是否是真实的吗?所以妹妹我在考虑,嘿嘿。” “嘿嘿什么,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吗?这次我可不管了,上次你说你新发明了一个时空穿梭机,编了一个康熙年间真的有韦小宝这么一个人的谎话,非让我去趟清朝,结果你那试用期的时光机提前了好几十年,我韦小宝没看到,到是亲历了一次扬州十日,看到了屠城80万的血腥场面,差点连命都没了。这次你又P了一张图来骗我,我是不会再信你了。” “这次不一样了,我的时光机已经转正了,而且我还有一个新的配套产品。”一边说一边取出一只白色钛金制作,上面镶着各种宝石的镯子,“你按一下上面的蓝宝石试试。”展侠颖看着满脸自信的老哥,不大情愿的接过镯子按了一下,一个小女孩突然闪了出来“主人你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展侠颖吓了一跳,差点把镯子仍了出去,看着展侠颖受惊的样子,展雄飞笑了,他说:“别怕,这是我新发明的魔幻手镯,它和我的时光机是连着的。你可以通过它和我联系,如果有什么问题你就可以让丫头出来,她会及时把你送回来的。另外它是太阳能的,不用担心你到的朝代没有电,必要的时候她还可以随时把现代的东西带给你。” 展侠颖感觉自己是在听天方夜谭,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不发烧啊?” 展雄飞拨开她的手:“不信我给你试试,丫头,我现在想要一个微型飞行器。”话音刚落,那个叫做丫头的小女孩,竟然真的拿出来一个微型装置给他,只见展雄飞背上装置拉着展侠颖走到天台,按了一下按钮,纵身跳了下去。展侠颖当时就惊呆了,心想哥哥为了哄自己也不至于连命都不要吧。她闭上眼都不敢去看,等眼睛睁开后,就发现展雄飞已经不见了。展侠颖赶紧跑到天台边向下看去,结果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说:“我在你上面,该信我了吧”说着人缓缓的从上面下来说:“其实你这次去还是有好处的,想想看,我们的家谱中并没有关于展昭妻子的所有资料,像是被人故意抹掉了一样。所以你从小就想知道咱们祖先展昭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丁月华,而且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严令禁止展家后世女子学习玄术。这次让你去的时间正好是1059年,也就是包拯官拜相位前后的时间,说不定展昭就是那个时候在耀武楼献艺封护卫的,然后就认识了他未来的妻子呢。当然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只好找别人了。” “何必这么麻烦呢?这种事情还是自家人做比较方便,万一有什么问题,你连安家费都省了,要是我呢就只当为科学献身了吧。”展侠颖怎么会不想知道这些呢,毕竟当初因为一个祖训她险些错失学艺的机会,若不是她天生的灵力,加之后期的偷艺,展父见她是可塑之才,便破除家规传授了她玄学之术。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的母亲马灵灵,也就是马小玲的侄女,南毛北马中马氏天师的第42代传人。展侠颖从小受了父母双方的熏陶,自然对玄术甚为喜欢,更是视自己的姑婆为终身偶像,而马小玲对她也是宠爱尤佳。于是在展侠颖偷艺被父亲发现后,她的姑婆马小玲就做了说客,马小玲以自己当初可以破除马家祖训为理由说服了展父,就这样展侠颖就堂而皇之的受到了双方的真传。但是展侠颖却一直对祖训耿耿于怀,这次一听说有可能知道祖训的原委,便动了心思,于是乎再次被展雄飞骗上了时空穿梭之旅。 展雄飞拿出一件古代服饰,让丫头帮展侠颖穿好。然后展雄飞告诉展侠颖这镯子上面,除了蓝色的按钮是用来呼唤丫头之外,其他的键也分别有各自的用途,并一一教给展侠颖如何使用。展侠颖穿戴整齐后,展雄飞说:“这次我给你带的是动风剑,它虽然与掠火剑同是腰佩软剑,但是剑体与掠火的修长纤细不同,略显宽些,更为适合你现在的这个装束,稳重又不失灵巧。到那边有什么需要就找丫头吧,一个人去要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等我知道原因之后,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那个不知道是不是丁月华的展夫人,让她知道展家的女孩子绝对是修玄术的高手。”说着带上手镯,上了时光机,临出发前展侠颖又叮嘱着展雄飞说:“对了,一定把时间算对了,否则看我回来怎么修理你的。”话音刚落,展侠颖已经消失在展雄飞的面前,展雄飞悠闲的回到座位上,拿起刚刚看的书,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糟了,这次死定了,我刚刚看到‘元昊称帝’,刚刚设定的时间是……” 想必所有人都有过要穿越的冲动吧,那么时空穿梭是个怎样的感觉呢。时空隧道并不是个黑暗的地方,里面色彩斑斓,可以看到一幕幕画卷展现在眼前,如同倒带一般,时间可在瞬时流逝,确切的讲那里更像一个电影院,不同的是他放映的都是历史题材的故事而已。展侠颖在时空中穿梭了好久,终于在某一站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好陌生,四周空旷唯有零星的几个小树,看来应该是郊外。展侠颖看到一个人从旁边走过就凑了过去说:“先生,啊,不,这位小哥,请问这是哪里啊?” 那小哥听展侠颖说话有些古怪,回道:“姑娘想必是个外乡人吧,这里是常州城外的一条小径,再走上几里路就到城门了。” “哦,常州,什么这里是常州郊外。”展侠颖突然感到脑子里“嗡“的一声响,心想:“完了,老哥这次又搞错了,不知道又把我送到什么时空了。”展侠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道:“小哥,请问现在是什么年号。” “景祐五年,姑娘莫非不是中原人士?”那小哥有些好奇,而展侠颖却已是满腹怒气,心道:“这古代人还真是多事,问得那么仔细干嘛,没看到我正在气头上吗?”于是展侠颖就随便应付了那人几句,便目送他离开。展侠颖见四下已无他人,便一摞袖子把镯子露了出来,对着那个蓝色的按钮猛的一按,那个小女孩又出现在她面前道:“主人你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展侠颖和她说:“你叫丫头是吧,别主人,主人的叫我,听着就怪别扭的。不如你就叫我姐姐吧,这样听着也顺耳些。再有你的那个前任也就是我的哥哥,又把时空搞错了,看来我也只有指望你了。” “主人,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将你带到你需要的时空。” “又是主人,记得以后叫我姐姐。我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再这么叫,我就把镯子扔掉。” “主人,不,姐姐,有何吩咐。” “现在是1038年的常州郊外,而我的目的地是1059年的开封,所以我要你现在把我送到正确的时间就可以了。” “是。”说着丫头将手臂展开,双手手心朝上,瞬间丫头头顶上出现一个漩涡,那漩涡一点点变大:“30分钟后,时空隧道将被打开,我将送你到1059年的开封。” “哇,丫头你好厉害啊。”展侠颖夸奖着丫头,心里想的却是再有30分钟,说不定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祖先了,然后设想着如何教训那个定了祖训的展夫人。正当此时,一阵刀剑声传来,展侠颖循声望去,看到一群蒙面匪类正欲抢劫,路旁停着的马车旁一名妇人,正一边扶着肚子一边拼死反抗着。而与此同时一名男子却好似已经挂了彩,肩臂之处已被血迹浸湿。地上还躺着几名身负重伤的家丁和蒙面匪徒。看到这个场景,展侠颖天生的正义感就这么爆发了,拉着丫头就想去救人,丫头显然有点莫名其妙,便问:“姐姐,你要是救他们的话,可能会错过这次时空穿梭的机会,时空隧道打开后半个小时会自动关闭,下次再启动他就要三天以后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救人,还有你过来帮我不就快了吗?”说完丫头就被展侠颖硬拉了去,只见展侠颖从腰间抽出事先准备好的动风剑,朝着正与那妇人搏斗的匪徒刺了过去,那匪徒想是并未预料到她的出现,先是一惊,然后反身用刀一挡,那刀身被展侠颖的力道震得直颤,她心里暗暗自夸道:“哼,小小匪类,让你们先尝尝本降魔师的厉害”。展侠颖与那匪徒交手间看了一眼丫头,心里立刻凉了一半,那丫头哪里是在打,完全是在躲。简直让她想象不到这丫头竟是她那位哥哥的杰作,不过丫头能躲至少也能引开其他的匪类,让他们不再围攻那名受伤的男子,也算是帮了展侠颖的大忙。数招之后那个小匪徒败下阵来,身上也挂了彩,仍了刀掉头就跑,展侠颖并未追他,而是纵身跳到正围在丫头身边的人群中,她示意丫头跳了出去,自己也是一只脚刚点到地便又一跃而起,手中的利剑向下一挥,整个身体在空中旋转着,剑尖指到之处剑气四射,围于周围的人一个个皆被剑气所伤,惊恐不已弃刀而逃。 盗匪被展侠颖赶跑后,那夫妇二人正要向她道谢,突然那妇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样子,歪倒在车旁,其夫抱起她放到车上,然后对展侠颖二人说道:“姑娘,救人救到底,我的夫人恐怕是要生了。这里荒郊野外,也找不到稳婆,故烦请姑娘帮忙接生。” “我,怎么可以,我不懂这些呀。”展侠颖结结巴巴的回答着,倒是丫头跳到车上准备动手帮忙了。展侠颖刚要喊住她,转念一想,这丫头毕竟是一款新型的机器娃娃,既然能通晓历史,那么懂得医术也是自然。于是她也跟上去,把车上的帘子放了下来。丫头忙碌着,而展侠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着妇人的手帮忙喊上两句口号。不过这位妇人的运气很好,孩子是顺产,几十分钟之后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就被丫头托了出来。此时妇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展侠颖忙把她的丈夫请了进来,男子很高兴,对她们二人千恩万谢,最后他对展侠颖说:“承蒙姑娘大恩,我与夫人本是外出采购药材,以备下个月夫人生产所需。怎料途中遇到劫匪,夫人竟因此早产,若无姑娘相助,内人与犬子恐会有性命之忧。这孩子即是托姑娘洪福才得以顺利出世,还请姑娘帮忙起个名字吧。” 这一次展侠颖又犯了难,便顺口说了一句:“起名字我就更没有经验了,我只知道你们这里多年以后,会出现一个大名鼎鼎的南侠展昭,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这孩子就叫什么昭好了。”话音刚落,那妇人看了她丈夫一眼,笑着对展侠颖说道:“巧的很,我家相公便是姓展,姑娘所起名字果然响亮,那我家儿子不如就叫展昭吧。我们夫妇此行除了这随身携带的纯钧剑之外,再无其他贵重之物。姑娘若不嫌弃,还请笑纳。” 此时展侠颖已经惊呆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祖先的名字,竟是自己这样一个与此有千年历史之久的人所起,惊讶之情已经不能用语言所能表达。丫头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就捅了展侠颖一下,她忙回过神来,用手摸了摸纯钧剑,心里更是欣喜。其实展侠颖之父向来喜好收藏,尤以兵器为胜。这纯钧剑是家中兵器库中唯一的缺失,若能得到自是幸事,只是如此以来,他们夫妇二人便少了应手的兵器,若再遇抢匪岂不更加危险,便答道:“剑客怎可随意离剑,何况纯钧乃上古名剑,我就更不能收了,你们这里不是常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吗?不如这样吧,他日你们若有个女儿传给她就是了。” 夫妇二人见展侠颖不收此剑,对她更生了几分敬佩之心,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家住何处,他日我们夫妇二人必会登门拜谢。” 展侠颖见时间已近,随对他们二人一拱手,说道:“小女子名唤‘侠颖’,今日尚有急事需要办理,我先闪了,有缘再见。还有你家的孩子以后一定要好好习武,将来定是一位名人。”说完展侠颖与丫头双脚一用力飞出马车,朝着时空隧道飞身而去,没想到那展姓男子竟然追了过来,对她喊道:“大恩不言谢,侠颖姑娘,他日我们夫妇二人定当回报……” 展侠颖与丫头此刻已跳入时空隧道,她对丫头说:“我改变想法了,我不要去1059年的开封,而是同年的常州。” 丫头点头答应,就在展侠颖与丫头二人即将消失在景佑五年之前,展侠颖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男子已是目瞪口呆矗在原地,似乎开口说了一句:“哇,升天了。” 第7章 、一语承诺变终生 月色悬空,展侠颖如愿来到自己向往已久的时空,并找到那挂有展府字样的大宅。展侠颖翻身坐于片片瓦砾之上,院内灯火闪动,家丁正端着各式物品来回穿梭着,好像是为了祭拜什么。展侠颖口中念道:“隐身咒。”话音刚落,展侠颖的身形便消失在夜空中。她好奇的跟着一位家丁走了过去,见家丁走入一间房间,把手上端的供品放于桌上。展侠颖顿时一惊,原来这展家所供奉的竟是她自己。她看着长生牌位上写道:“展家恩仙侠颖之长生牌”,不禁一笑,心道:“这展老先生倒是蛮有意思的,一定是看到我突然消失,就以为我是神仙了。”就在展侠颖还在为这个长生牌位暗自偷笑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原来是大小姐。”展侠颖心中又是一惊,心道:“难道我的隐身咒失效了吗?我明明隐身的,怎么还会有人看到我。”随后她听到一声女子纤弱的声音:“忠叔,是任炘,今天正好是展家祭拜她的日子,我自当做好准备。”展侠颖回身望去已然是惊呆了,只见一位身着淡蓝色纱支长裙,内衬白色底袍,腰间佩有一块绯玉的女孩从外面缓缓走了进来。当然让她吃惊的并不只是名字,而是这个女孩的容貌竟与自己出奇的相似。 细细看来二者可谓是相似却不相同,展侠颖看着她又想想自己,心中不由暗笑。想她生于武学世家,又因母亲为马家的第42代天师,固然从小接触的便是种种的训练。常年的日晒下,面容早已不似面前之人这般皙白细润,取而代之的则是蜜细柔滑。同样的眉眼间,透露的一个是似水柔情,一个却是坚韧笃定。展侠颖心中赞叹这面前之人若是单纯用美字形容,怕都会辱没了她。她不屑脂粉的容貌下,便已是肤若凝脂,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她款款向展侠颖的方向走来,那种清丽脱俗的样貌,俨然如画中的仙子脱卷而出。 至此展侠颖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古人所云的三“惊”天是这么来的。展忠叹了口气,说道:“唉,自从老爷夫人不在之后,府内大小据悉均由大小姐一人承担,若是大少爷在的话,大小姐也不用如此操劳。” 任炘掩口笑道,“忠叔过奖了。义父义母待任炘视如自出,颇为疼爱,故能自幼与兄长相伴一同习武长大。现如今替他们料理家事也是应当的,忠叔不必如此褒扬,任炘愧不敢当。提到兄长,今天恰好也是他21岁的生辰,不知道他一人漂泊在外过的可好。” 展忠将袖子一甩,说道:“大小姐,你倒是处处想着他,他一个人在外落得自在,怕是早把咱这个家给忘了。” “忠叔,您又在气他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兄长自幼习武,艺成后不出几年的时间,已是名满天下的南侠了,这不也是展家的荣耀吗?至于他此番离开,也不能全然怪他。义父早逝,兄长与义母相依为命多年,义母过世之时,他自是伤心不已,才决意独闯江湖的。想是他放下此事后,便会归来。忠叔,您说是这道理吧。” “你啊,只知道向着他说话。过几个月是大小姐的19岁生辰,他若是回来,忠叔我就是押着他,也让他把你们的事情办了。” “忠叔,您说什么呢?”说话间,任炘已是面泛红润。 “老奴说的也是道理啊,哈哈。”展忠捋着胡须笑言道,而任炘已是羞愧不已,转生走到供桌前,焚香祷告去了。不久,屋内又来了一位女孩,名唤展萦尘,是展昭的亲妹妹。她看上去,年方二八上下,身着碧色长裙,柳眉杏目,面如桃,唇如樱,煞是好看。 就这样展侠颖来到仁宗年间的第一个晚上,就是在亲眼看着展家人莫名的祭拜自己中度过。入夜,众人纷纷回到自己房间,展侠颖隐约间听到任炘房中传出筝乐之声,琴音委婉悦耳,却也如泣如诉。展侠颖伴着琴音,在祭房中睡着了。 次日清晨,一觉醒来的展侠颖,听闻任炘已经去了展家镖局。而自己在见过展家人后,并听说展昭已成为名誉天下的南侠时,心中已是放心不少,于是决心启程进京。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却见任炘匆匆返回,与展萦尘交代了几句又独自离开。展侠颖心觉任炘如此举动必是事出有因,便尾随她一同上路。 出城不远,任炘见路边有一男子浑身是血,倒于地上。任炘见其容貌似曾相识便上前查看,不料却遭到数名黑衣人的伏击。黑衣人手提兵器指向任炘,任炘见状忙抽出宝剑应对。展侠颖则躲在树中观望,透过枝叶,她依稀可见任炘抽剑时,眼神中流露出的坚毅与果敢,让她佩服不已。不多时,展侠颖看出黑衣人中有一男一女武功不俗,二人协作之间虽不及任炘之功力,却也可牵制与她。任炘处处受制,逐见弱势。是以,展侠颖决意出手相助,但未免自己容貌令任炘生疑,故遮住面部跳下树来。 展侠颖从腰间抽出动风剑,对准那名黑衣女子便刺。那女子身形一转与展侠颖擦肩而过,展侠颖首剑刺空,随反手挥剑再刺,剑锋从那女子眼前划过,黑衣女子闪身再躲。展侠颖趁机抬脚踢到那女子胸前,黑子女子受此重击,身体飞出数米远。黑衣女子身边的男子见状跑过来扶起她喊了声:“撤。”几名蒙面人飞身离去。 敌人散去,任炘走了过来,双手一抱拳,对展侠颖说:“在下姓任,单名一个炘字。此番多谢姐姐相助,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展侠颖转睛一想,回道:“我姓夏,名叫盈盈。” 任炘听后点点头,依旧还是那副大家闺秀般的身姿,再次让展侠颖自叹不如。展侠颖问道:“不知小姐,啊不,姑娘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妹妹此番是要上京投亲去的。”展侠颖知其并非实言,却未说破,而是回道:“巧的很,我也要去京城。我看那些人招招都是致命的,姑娘要是信得过我,不如带我一同上路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任炘犹豫了一下,展侠颖把嘴一撅道:“姑娘不会是担心我也是坏人吧,是不是因为我的装束。其实我也不想的,只是因为我不如姑娘这般天生丽质,所以不愿让他人见到我的面容。姑娘要是不信我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是一人孤苦惯了。” 展侠颖面露失望之色,任炘见此摇摇头说道:“姐姐误会了,任炘并无此意。若是姐姐不嫌任炘拖累就一同上路吧。” 一路上二人甚为投缘,展侠颖问及展昭与任炘身世,任炘也并未有所隐瞒,而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任炘是五岁到的展家,还记得那年爹娘入京,途中我与哥哥玩耍,竟然走失以致流落街头,幸得义父义母收留,否则任炘恐早已身死异乡。义母对任炘甚为疼爱,并说我与展家有缘,故将家传的纯钧剑送予任炘。这些年来我与兄长一同长大,他们待我如亲生,让任炘甚是感激。义母过世后,兄长心有积郁,守孝百日后,便独自离家。至今他已离开数月,这家中不能无主,此番任炘便是上京寻他去的。” 听了任炘的身世,展侠颖心知她话中并非全然真切,但不知为何对她仍生出一份怜爱之感。展侠颖说道:“这么说来,你家那位兄长不过是个甩手掌柜的,家中事务撇给你独自一人躲清闲去了。” “不,他不你说的那种人。他自有他的苦衷,当日他离开之前,也曾言待他了却心愁,便回来......” “宝剑送佳人,你们一定是从小青梅竹马的娃娃亲喽。那就是说等他心情好了以后,就会回来娶你?”展侠颖此话一出,任炘面已通红,忙转过身子,用衣袖遮于面上回道:“算了,姐姐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展侠颖见状便不再多语,唯有一旁偷笑之中。 世事无常,二人相见既为缘分,然而缘聚缘散,亦皆有定数。 天色将黑,二人再度遇伏,敌方不下十人,且个个均为高手。展侠颖自认可对付这路敌人,然偏偏就是她的这般自信,酿成了一场悲剧。 袭击之人武功路数与白日伏击任炘之人酷似,混乱中,日间被展侠颖打败之女子与其中几人突然跳出重围,展侠颖随后追去。那几人反身挥刀便砍,展侠颖脚步轻移,手中的动风剑犹如银白色丝带般在她周身摆动,让对方无法近身。突然那黑衣女子抬手掷出一黑色球形暗器,展侠颖忙用剑一挡,暗器突然爆开散出一道烟雾。展侠颖心中暗道:“不好,中计了。”与此同时,身型向后退了几步,用左手挡于口鼻之间。此时几名黑衣人借机将展侠颖围住,均用刀器逼近于她。展侠颖见势不妙,腾空而起,左手换作兰花指,轻轻一弹,指尖似一股剑气射出,打中那名黑衣女子,女子闷声呻吟一声,倒了出去。其余几人之兵械已到展侠颖脚下,只见展侠颖脚尖轻点直接飞身到那黑衣女子身边,用动风剑架于其脖颈之上。此时展侠颖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份得意之感,心中自是认为胜局已定,人便松懈了下来。竟未留意到背后已有一把刀逼近于他,待她反应过来之时,身后已经明显感到他人的体温,她撞开展侠颖,待展侠颖转身望去,却见那利刃已插入任炘的身体。任炘用左手握住黑衣人持刀之手,右手用最后的力气伸至那人的肩臂之处,只听“咔嚓”一声,那男子的手从刀柄上垂下。而黑衣女子则趁机推开展侠颖的动风剑跑到男子身边,扶着他已经不可能再抬起的手臂,眼眶已有几分红润,然后招呼同行之人一同离去。 展侠颖抱着胸口插着刀,已经奄奄一息的任炘,平生第一次真正体会到生离死别的痛苦。此刻,展侠颖只觉视线模糊,而任炘却对她笑着说道:“别哭,这不是姐姐的错,姐姐本是来帮我的。不知为何我们萍水相逢,我却与你如此投缘,如此信得过你,姐姐能否帮我做一件事,此事恐怕妹妹是无法办到了。” 展侠颖点点头想说什么,而声音已然哽咽。任炘从头上取下一只发簪,一头乌黑的头发垂落下来,顺她的肩膀滑落。这只发簪做工奇特,不似一般发誓小巧,而似短匕之样式。任炘将发簪交到展侠颖手中说道:“此物乃边关送至,你只须将此物送往京城,交予礼部侍郎李大人即可。” 展侠颖抽泣着说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任炘只是摇了摇头道:“镖师的规矩是不该知道的东西就不要过问,故我也不知此物为何。但它必是要物,否则我也不会客死他乡。还有……”任炘痛苦的咳了两声,展侠颖立刻会意道任炘的意思,将面罩摘下,任炘见其面容并未过多吃惊,反笑道:“我早该猜到,答应我替我照顾展家人。你一定做得到,因为从现在起你就是我。” 展侠颖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这股勇气,并未多想便应了她。任炘似放下心事般,露出她惯有的纯美笑容,而手则从展侠颖的手上缓缓滑落。展侠颖双手抱着她哭了许久,这哭中有伤心更有自责。 良久之后,展侠颖唤出丫头,对她说:“如果我不出现她或许不会死。” 丫头告诉她:“姐姐,我可以给你要的一切,却不能给你钱财。同样我可以让他人跳跃时空,却不能改变任何一个人的命运。所以即便你不出现她依旧会死,只是仁宗年间就再也没有任炘这个人了。”展侠颖听着丫头的话,心中更多了几分责任感。她与丫头焚化了任炘,并将她的骨灰交予丫头妥善保存。 展侠颖并未马上上路,而是在途中停下了半个月的时间。期间,展侠颖让丫头教其古人为人之道,以及说话方式。 半个月后,展侠颖再次上路时,路上却似乎平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敌人以为任炘已死,他们所要的东西也随之消失,便不再追寻。而为了保险起见,展侠颖还是乔装为男子上了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相似的名字读起来真的很别扭,于是做了调整。 下一集偶们伟大的展护卫就要登场了,不过只会露一小脸哦。 第8章 、耀武楼封南侠 天刚初亮,耀武楼上已是一篇哗然。展侠颖坐在楼阁之上,已经注视着下面那位白衣男子许久。只见那男子手舞兵刃,在人群中或纵或跃,时而剑舞九霄,时而倾剑横削。剑罢收鞘,天子大悦,随取白纸一张,点于朱砂,贴至木板之上。木板置于离男子数十步之遥,又取铜钱两枚悬于木板之前。那男子气定神闲抬手之间,却见一支袖箭弹出,袖箭射于钱币内孔之上,借力一转便钉于左侧一朱砂之上。男子抬手又射,依旧如前只是此番却射于右侧朱砂。男子转身一个虎卧,袖箭再出,却从两枚铜钱内孔之间穿过,径直射向中间朱砂。天子不禁惊叹其箭法绝妙,轻捋髯,展笑颜。一黑衣长者上前拱手道:“启禀皇上,据微臣包拯所知,展侠士之武艺共有三绝。现今他已展示其二,其最精妙之法却在这三上。”天子虎目圆瞪,顿显好奇之色,忙问道:“包爱卿,这三绝又是为何?” “展侠士,绝技有三:剑法,袖箭与纵身法。这纵身法可攀岩走避,非一般人能为之。” “如此说来,还不快与朕展示一番。” 包拯领命示意那展姓男子展此才能,那男子暗叹:“此等功法并非绝学,今日所为他日必为自己招致江湖是非。怎奈相爷如此器重,如今若是推辞,轻其好意倒罢,只怕是惹龙颜不悦,损及相爷如此青天,展某岂不愧对天下。”那男子撩袍一个纵身,如燕轻飞,眨眼间已立于楼阁之上。天子及众臣不由得捏了把汗,心中又暗赞不已。 展侠颖坐于此处许久,恰见其纵身跃于自己身边,心中自是敬佩其功法之高,脱口而出:“好,太棒了。” 那男子隐约听到声音,逐随音寻去,此刻天子惊叹其身法轻巧之余,赞道:“这简直就是朕的御猫。”此语一出,包拯忙在下高呼道:“展侠士,还不快谢过龙恩。” 那男子一心寻人,那里听到天子之说,只闻包拯之言,便站于楼阁之上忙屈身谢恩,天子大惊忙呼:“侠士,小心。”那男子淡然一笑,纵身而下,回到包拯身边。 “朕今日算是见识到何为江湖人才辈出,如此能人义士当为国效命。朕封你为殿前副都指挥使,留任开封府调用。” “草民。”话刚出口,却见包拯一个眼神,忙再言:“臣,展昭,谢主龙恩。” “包爱卿,今日开封府又引贤臣为助,当设宴庆贺,此事就交由包爱卿酌情办理吧。”说罢,天子起身离去,包拯携随从躬身迎送。 包拯身边有四位壮士,其一上前道:“展大哥,此番献艺,竟得这御猫称呼,当真是可喜可贺呀。” 展昭一惊,转身看向包拯道:“相爷,此事不妥。素闻江湖中有陷空岛五鼠之威名,如今这御猫之称只怕会引其非议,祸及开封府。” “哦,老夫并不知情,只是这君无戏言,若要收回已无可能,只能见机行事了。”包拯回道。 展昭摇摇头,心道:“恐怕这五鼠亦非等闲之辈,尤以那锦毛鼠,江湖皆称此人向来高傲,善妒,又为事阴狠。若知这御猫之名必来滋事,只愿此等之说皆为谣传,否则开封府将难免一劫。” 如此一幕皆进展侠颖眼中,展侠颖纵身跳下耀武楼,唤出沐秋雨道:“现在你陪我游逛京城,晚上我要到开封府赴宴去。”沐秋雨点头应下。 酉时三刻,开封府外陆续有车轿停下。想这包拯素有青天之名,虽奉圣意,却也未大张旗鼓操办此事,只邀了些平日交往较多的朝廷重臣,其中不乏丞相,王爷,自然也有包拯的学生礼部侍郎李文忠。 展侠颖乔装打扮混入开封府衙,她看到包拯逐一向展昭介绍每个道贺之人,而展昭则彬彬有礼向他们道谢。展侠颖偷偷走进李文忠,低声说道:“可是李大人,切勿出声。在下有要事相告。贺宴后我在外面等大人,到时在下会以大人表弟身份相见。大人大可不必担心,在下是受边关来人之托送物上京的。”李文忠顿了一下,微皱眉间,并未出声。晚宴刚过,李文忠便向包拯此行,走出开封府衙便听有人喊道:“表哥,你果然在京城做了大官,小弟是上门找兄长求个一官半职的。” 李文忠回首望去见此人便是刚才相邀之人,忙回道:“原来是表弟啊,有何事咱们先回府再说,走。”李文忠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自己走上轿子,而展侠颖则随轿子一同离去。 李府与开封府大致相同,同样简朴,并无奢侈之物,可见这位礼部侍郎并非贪赃之人。李文忠将展侠颖让至内堂,展侠颖暗示李大人禀其左右,李文忠道:“这是贱内,公子不必担心。” 展侠颖忙行礼道:“李大人,在下是常州展家镖局任炘,今日乃受人之托将此物送交大人。”说着将头钗取出双手交予李文忠。 李文忠接过头钗,上下打量着展侠颖,言道:“你......是位姑娘?常州展家镖局素来名震江南,这当家之人便是今日受封之展昭是也。不过李某听闻展昭常年游历在外,早将镖局交予其义妹代为打理。不曾想竟是姑娘,今日一见姑娘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承蒙大人抬爱,任炘愧不敢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本就是行镖的规矩,如今货已送到,在下也该告辞了。” “姑娘千里上京,恐舟车劳顿,不如李某派车送姑娘回开封府?” “不妥,任炘上京之时曾遇追杀,是以金蝉脱壳之计方可脱身,故拖延数日方可乔装入京。若现身京城,恐为大人及家兄带来灾劫,大人好意任炘也只有心领了。” “如此说来,姑娘不如在府内休息一日,再行离开。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这......” “姑娘大可放心,李某绝无他意。李某深知姑娘乃心细之人,特安排如此相见。只是这做戏要做全,故委屈姑娘暂且留宿一夜,我自会让夫人代为安排妥当。” “大人多虑了,任炘愿听大人安排。” “姑娘,请。”李夫人为展侠颖安排了客房,并吩咐侍婢好生款待。 侍婢退下,展侠颖环视着屋内,不禁感叹,这李夫人倒不失为一心细之人。屋内虽看似许久不曾有人住过,却依旧干净整洁,镜台上摆放着女子平日所需的脂粉,足见此处多为女宾所留。展侠颖坐在镜台前,竟也一时兴起,用脂粉在脸上粉饰起来。一番涂抹之后,展侠颖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暗笑:“别说这白了当真是更像她几分,不过这化了妆又能怎样,空有一张相似的脸,却没有她半点脱俗的气质。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啊。”想到此,展侠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声音吸引了刚巧路过此地的李文忠之女,她推开门往屋内张望着。展侠颖听到门声转头看去,见她身着白色丝绣长裙,一脸稚气,正瞧着自己发呆。展侠颖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生怕是因为自己初次以妆视人,“功力”尚浅,吓到了对方。这女孩依旧看着她,脚下迈进房门走到展侠颖身边,指着展侠颖的脸,说道:“叔叔,你好漂亮啊。” 展侠颖听闻此话,方才意识到自己仍着一身男装,笑着回道:“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女孩子啊,你叫我姐姐好了。” “不好。”女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道:“不是叔叔,那也该叫你一声姑姑。因为我娘说你是位贵客,要我尊敬你,还说不让我随意过来打扰。不过我听说你是位武林高手,所以就偷偷过来的,你可不可以不告诉我娘啊。” 展侠颖双手搭在女孩身上说道:“好,我替你保密。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这府内除了你和你爹娘就没有人知道我是女孩子了,所以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好吗?” “恩,那我们拉钩钩。”女孩说着伸出手,将小拇指打成一个勾状,展侠颖也用手指勾在她的手上,说道:“那你告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丝雨,姑姑呢?” “我叫任炘,对了,丝雨,你很喜欢武功吗?” “喜欢,可是爹娘说:‘女儿家不适合习武。’”说着,李丝雨低下头,把小嘴一撇。 展侠颖看着她失望的表情,竟与自己当年被祖训拒之门外一般,于是结下腰带围在李丝雨腰间说道:“这把软剑恐怕我以后都用不上了,不如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那丝雨就收下了,多谢,姑姑。”李丝雨极为喜爱的用手抚摸着腰带,心中甚是欢喜。 “丝雨?丝雨?”门外传来一位妇人的声音,李丝雨忙道:“不好,一定是娘来找我了,要是被她发现,又要家法处置我了。” 房门外传来阵阵抠门声,展侠颖眼睛一转,并未出声,而是一把抱起李丝雨,纵身跳起,身体贴在房顶之上。待房门开启,展侠颖轻轻一用力,便从李夫人头上跃出客房。李夫人只觉头上一阵轻风拂过,抬头看看见并无异状,又见屋内并无二人踪迹,便关门离去。 “姑姑,你好厉害,可不可以教我?” “以后有机会吧,不过你现在要去睡觉了,否则被你娘看到,姑姑就没有办法帮你保守秘密了。”展侠颖落到李丝雨房门前,将她放下。 “好。”李丝雨推门走进房间,转首间,眨了一下左眼说道:“记得我们的秘密,还有你答应要教我的。” 展侠颖看着缓缓关闭的房门,心道:“这女孩倒是蛮可爱的,只是等下次她再见到我,估计早把我这个姑姑给忘了。” 次日清晨,李府门外好生热闹,只见一布衣男子,对着府门大喊道:“好你个姓李的,想我不远千里上京寻你,只为能在京城谋个差事。你不愿出手也就罢了,竟然还称什么清正廉洁,依我看分明就是六亲不认。”说完,一甩衣袖转身离去。此人便是乔装之后的展侠颖,她走出城门不远,见四下无人,说道:“丫头,出来吧。” “姐姐,我们现在是启程去常州吗?” “不,我要在京城再住上几日。因为京城不出月内,便有大事发生,这有热闹可看,怎能少得了我呢?” “你说的是五鼠闹东京吗?” “聪明,我到要看看这传说中,总是找我祖先麻烦的无毛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丫头见展侠颖如此一说,不由得轻笑一声,并未作答。却是展侠颖继而言道:“对了,你以后要随我去常州的,总不能一直都叫你丫头吧,我该给你起个名字才是。我觉得李府那个女孩名字很好听,现在又是春天,不如就叫你沐春雨吧,取义如沐春雨。” “春......雨?”丫头口中念着名字,眼睛打着转,似乎在想些什么。其实这些天来的相处,丫头不仅教了展侠颖古人的为人处世之道,还有就是从展侠颖身上学会了人类的思维方式。 “春雨是不太好听,夏雨,秋雨,冬雨,对了就叫秋雨吧。” “这个名字好听,姐姐我喜欢。”丫头很是兴奋。 “那就好,不过你以后要改口叫我表姐了,因为你我姓氏不同嘛。” “恩,表姐。” 二人在开封城外找到一间废弃的茅屋,取名为“咪咪小筑”,暂且住了下来。期间,沐秋雨除继续教展侠颖古人习惯之外,便是时常进城打听关于开封府的消息。 哎呀,还漏掉了一点,那就是这小筑中还常传出单一的琴弦声。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实在觉得以他的个性,那个时候一定是没有听到皇上的话,否则他一定不会接受那个封号的。 至于那个殿前副都指挥使的官职,是宋朝时期殿前禁军的称号,那个御前......是清朝的,不对套路。所以就用了这个,副职为正四品官,不过在后面的文章中,为了方便大家看,还是会用展护卫的,另外也因为这个太长,实在不好打,哈哈。 第9章 、锦毛鼠夜试展熊飞 天下风云纵观江湖,没有一件事可以逃出江湖人的耳目,成为秘密。 “这个姓展的也太猖狂了,竟然给自己取了一个绰号叫‘御猫’。”说话的是穿山鼠徐庆,他手持双锤,在身前挥舞着,一副要找展昭拼命地架势。 “三弟,别这么说。想展昭素有南侠之称,当不会是如此图好虚名之人。只是这‘御猫’乃御赐封号,恐并非他所愿。”钻天鼠卢方向来稳重,成熟,自不像其弟弟们那般冲动。 “大哥,话不能怎么说。他展昭有南侠之称不假,可我们五鼠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号,他总不会不知道吧?”翻江鼠蒋平说话间,不时用手中的羽扇拍在徐庆的身上,示意他不要太过急躁。 “大哥,老四说有道理。”彻底鼠韩彰在旁帮腔道。 “大哥,四哥说的没错。我原以为他如我们兄弟这般,是个江湖豪杰。不想他这南侠竟是徒有虚名,无非也是贪图富贵,甘为朝廷鹰犬之人。待我上京会会他,让他见识一下何谓侠何谓义。”此人便是那日展昭所提及的锦毛鼠白玉堂。只见他身着一身雪白织锦长衫,几缕青丝绾做发髻梳于头端,两鬓发丝垂于胸前,怎道是一个俊美。他将手中那把如衣般通体纯白的画影往空中一抛,身体一纵抓住宝剑,凌空离去。 “我说老二,老三,老四啊,不是我做大嫂的爱说你们,咱们这五弟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向来爱挣个高下,如今出了只猫,他这只鼠心中自有怨气。你们不劝也就罢了,只知道煽风点火,瞧着看吧,还指不定招惹出什么祸端来那。”这位自称大嫂的女子是卢方之妻,闵秀秀。这卢妻天生有副泼辣性格,却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加之出身医药世家,堪称为陷空岛女神医。 白玉堂腹气出走,卢方心中甚为担心,忙命几位弟弟去寻,并言道:“你们几个倘若不把五弟寻回,就别回陷空岛见我。” 韩彰,徐庆与蒋平拱手离去,闵秀秀见卢方仍面露忧色,便道:“当家的,若是担心便与他们一同去寻。家中有为妻在,你自不必担心。” “知我者,莫若你。”卢方说话间,将闵秀秀揽入怀中。 且道京城那边,正值春末时节,可道是繁花似锦,人头攒动,好不热闹。街道上那一点红则更为扎眼,他挺拔的身姿上,着一袭红色官服,腰束黑带,衬出他高大的身材与修长的四肢。头上发髻高梳,一顶黑色的官帽罩于其上,两道帽穗从鬓间滑过,尤显出他脸上的浩然正气。他剑眉星目,眸正神清,一身官服之下却毫未遮掩住他那份侠者之风。他便是刚上任不到一月的殿前副都指挥使,展昭。京城之内自他受封之后,便多出了如此一抹红。而他自就任至今,虽有返乡之心,却因“御猫”称号,忧及白玉堂会上京寻衅,故留于京城之中。 展昭携王朝、马汉正在巡街,却见一人身着黑色官服,头戴官帽,乘高头大马奔驰而来。此刻,街中恰有一老者蹒跚而过,眼见快马正逼近老者之时,前后两道身影闪过,只见那红衣人将老者搂于怀中,带至街边。随后而至的白衣男子,见老者已安然无恙,则将身一转,手中那把白剑径直打在马腿之上,马脚下一曲,马上之人腾空而出,翻转着落于地上,而马则重重倒底,一阵哀鸣之中。马上之人将长刀一横,厉声喝道:“何来刁民,竟伤本将军的坐骑,借此阻王爷的去路,来人啊,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几名士卒挥矛上前,却见红衣男子纵身一跃,将士卒长矛一一拨开,来到白衣男子身前道:“将军,且慢。” “你又是何人?看你装束,官级不过四品,本将军乃骠骑大将军,岂是你说拦便拦的。” 白衣男子把剑往怀中一抱,反问道:“你既然是将军,就该识得律法。想你当街扰民不该受罚,我无非是活动活动筋骨竟要被抓,是何道理?莫非这天子脚下,当真是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之地?”说话间,历眼狠狠的瞟在那将军身上。 红衣男子见状向骠骑大将军行礼道,“下官见过大将军,并非下官有意阻拦将军,只是下官现任开封府衙,管的便是这一方平安。若是有人当街滋事,下官自当带回府衙处置。只是依下官方才所见,这位少侠只是一时救人心切,误伤了将军的马,若是将军就此便要处罚与他,只怕这开封府又要多一个喊冤之人。” “你,你身为官府之人,竟然袒护一个无知小民。你可知此番襄阳王进京面圣,本将军是代为开路而来,不想却让他阻了去路,若是王爷处罚下来,你可吃罪得起。”骠骑大将军长刀一立,左手插于腰间,昂首道。 “将军代王爷开路,本是为保王爷安全。如若此刻将军因方才误会之事,与这位少侠当街打斗的话,一来毁及王爷威名,令京城百姓误会王爷是位是非不分之人。二来若有人趁机谋刺王爷,岂不危及王爷安全。下官此番阻拦将军抓他,实则是为将军着想啊。”红衣男子的一番话,让面前的这位将军已是无言以对。 正当此刻一顶轿子已入城门,轿边一师爷打扮之人一路跑到将军身边说道:“涂将军,王爷已知晓方才之事。令将军即可收队,以面圣为重。” 将军将手一摆,示意他退下,自行上马,长刀一指红衣男子说道:“今天本将军暂且放过你,他日必将讨还。”说罢收刀对身后兵卒喝道:“启程。” 将军携士卒在前带路,轿子随后缓缓行进。白衣男子拱手道:“多谢兄台方才直言,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红衣男子双手抱剑道:“在下不才,姓展名昭,字熊飞。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抽出腰间折扇,手上一摆,折扇打开,上面写着几个大字:“风流天下我一人——白玉堂。”白玉堂继而瞥了一眼展昭,冷笑道:“哼,原来你就是那只皇上刚封的展小猫啊,白五爷我今日有事,他日定当到开封府登门拜访。”说罢,一撩白袍纵身离去。 展昭看着远去的白玉堂,无奈的摇着头,嘴角却微微一翘,轻叹一声,转身巡街而去。 是夜,展昭饭后独自回房。他将巨阙悬挂于床边,整理衣衫之际,突然手停下,眼神默默的向后瞟了一眼。瞬间便恢复原先的动作,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展昭走到烛台前,拇指与食指捏在灯芯处,屋内顿时一片漆黑。突然,“嗖”的一声,窗纸打破,展昭一个侧身,左手已将飞来之物夹于二指之间。展昭信手拈来原是一颗飞蝗石,只见他淡淡一笑,身形已迈回床边,左手向悬剑之处一挥,剑借力腾出,展昭随即用右手一接,一个纵身已推门进到院中。展昭立于院中只觉身后一阵风疾之声,回首用剑鞘一磕,挡开袭来的第二颗石子。展昭凭借石子所来方向,脚尖轻点飞身上房。房檐之上那人一身黑色短打,灵秀的双眸正盯着展昭。此人见展昭追上房顶,抽出腰中折扇,跳起一个纵劈,折扇直奔展昭天灵而来。展昭将身一闪,让开折扇,那人将折扇向内带回,展昭身形向后一仰,折扇从展昭面上划过。那人反手将折扇向上挥去,展昭却已起身,脚步轻移转到那人身侧说道:“白兄果然武艺非凡,。”那人一愣,却不回复,反身便是一脚,展昭一个腾空闪开,心道:“日间见你身型步伐,又知你有意来探,不是你又会是谁?只是我一再礼让,你却步步紧逼,展某若再不出手,倒让你觉得展某是怕了你。”想到此,展昭将剑换至左手,将剑收到身后,右手则一掌侧劈向白玉堂。 白玉堂见展昭出手,心下倒多了几分欢喜。熟知这江湖对弈,本就要双方倾尽全力,而那展昭一再避闪,却让白玉堂少了许多兴致。如此见展昭出手,白玉堂用折扇挡其掌峰,脚下向前迈出,伸手便要夺展昭身后之巨阙。展昭无奈一笑,左手将巨阙一转刚好打在白玉堂手上,继而一个回身,右手掌峰向白玉堂面门处一推,白玉堂忙打开折扇档于面前,折扇被展昭之掌风从中打破,白玉堂见状丢下撕破的折扇,脚下一踏,飞身离去,展昭收势说道:“白兄,承让了。” 这白玉堂自与展昭分开之后,心中本是敬佩展昭身处庙堂却能仗义执言。只是一想到这“猫鼠”之称,心下仍有不悦之感,此番来开封府,便是想试探一下展昭的武功。 白玉堂回到客栈,扯下面罩,一推门便见几位兄长已分坐于屋中,似是等待了他许久。白玉堂上前问道:“几位哥哥,如何知道小弟在此。” 韩彰起身,指点着白玉堂回道:“自家兄弟还会不了解你吗?五弟,你素来喜好整洁,这聚贤居又是京城最出名的客栈,必是你落宿的首选。” 白玉堂闻言一笑,开始脱去套在外面的夜行装,露出一身锦白色的短装。他随手将衣物扔到坐在床上的徐庆身上,身子一打转坐在圆凳上,手持茶壶为自己满上一盏茶。蒋平见白玉堂一身夜行衣打扮,又见他方才入门时一脸不悦,便知这五弟必是在外吃了亏,于是手摇羽扇,嬉笑道:“五弟,方才可是去会那只“猫儿”了?” 白玉堂手中的杯子刚到嘴边,听到蒋平之话,撩起眼皮一瞥道:“恩。”然后将茶整杯倒入口中。 “那咱们五弟一定是胜了那只展小猫了?”徐庆一听白玉堂原是去会展昭,便起了精神,上前忙问起白玉堂来。 卢方甚为了解几位弟弟的秉性,拉了拉徐庆的衣服“咳”了一声,忙道:“五弟,此刻想来也累了,休息一夜,明日便同兄长们回陷空岛去吧。” “大哥,放心,玉堂不出三日必会回岛。”白玉堂已知卢方之意,想卢方担心自己在京城惹事,便想劝自己回去。殊不知,自己今夜一番试探之后,对展昭之为人倒更多了几分佩服,只是不明如此一人若在江湖必是一“铮铮铁骨”,却怎会屈膝庙堂之上。他已暗做决定,定要给这在庙堂打混的江湖人一点颜色看看。 卢方见白玉堂并无返回之意,正要劝说,却被蒋平拦下。蒋平摇摇头,说道:“大哥,不必担心,以今夜看来,五弟与那展昭只是过手一试,并未使出真本领。五弟即说三日,便必有打算。不如我与二哥、三哥留下照顾五弟,大哥先行回岛吧。” “这?” “哎呀,大哥,什么这啊,那啊的。咱们五鼠可是江湖上有名头的人,他区区一只猫儿能把我们如何。大哥若是担心嫂子,放心回去便是,我们一定能给那猫儿点厉害瞧瞧。”卢方犹豫间,徐庆却耐不住性子,上来就劝卢方独自回岛。 “我说三弟,你说什么呢?咱们嫂子在家,大哥有什么不放心的。不过大哥这几日盐帮那边屡屡惹事,倒是需要您回去好好看着岛上的兄弟们。大嫂一人身单力薄,未必照顾周全,若是兄弟们惹了什么事,恐怕又要累及大哥了。”韩彰也劝说道。 “没错,二哥说的对。兄弟们都是义气之人,平日里有大哥看管着,倒无差池。如今我们几个都不在岛上,惹了事,恐怕倒给盐帮那边一个生事的理由。”蒋平此话一出,卢方也道:“此话有理。既然如此,三日内,若是玉堂仍不肯回岛,你们三个就把他拖也给我拖回来。” “好,大哥放心。”三兄弟一起回答道。 次日清晨,卢方一人独自启程回岛。几兄弟见卢方离去后,便凑到了一起商榷起来,最后白玉堂说:“我听闻日前吾皇赐给开封府三件宝贝,我们不如……哥哥们,如此可行?” 蒋平闻言,摇头晃脑道:“恩,确是好计。”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本章不会另大家诧异,说实话,我对展昭这个名字还是比较博爱的。 我力求写一个相貌如劲昭版酷帅又不失焦昭般俊美,性格如劲昭般刚毅就不乏焦昭的温润,武功综合众多版本与一身般高强,智谋如原著般(稍有腹黑)不输于策策的展昭。当然他不是完美的,因为他在感情上却如众多影视作品中一样木讷。 至于小白则有着原著般的修养,焦小白的美型,和原著+孙小白的洒脱+不羁的个性。 但愿大家能接受吧。 第10章 、盗三宝,锦毛鼠初遇展侠颖 二日后,月上柳梢头,鼠约黄昏后。开封府的书房内,烛光闪烁,隔门隐约可见人影,一坐一立。那坐着的老者便是当朝学士包拯,此人面黑如碳,眼若虎瞳,一张不怒自威的面孔下,却也藏着那份对君王的赤诚,和对百姓的仁爱。更为特殊的还是他眉心的那道月牙,常被百姓称作通往天人鬼三道的法眼。其实不然,此处乃一道伤疤。相传,包拯上有兄长二人,加之其父又是晚年添子,本该颇为受宠,然其长兄为免日后三分家产,便谎称包拯不详,令其父弃子在先。包拯得起二兄夫妇捡回收养,便得了这日后的“嫂娘”之称。其长兄见一计不成,逐生二计,将包拯推至井下,包拯幸得不死,却伤及面门,留下这月牙般的伤疤。若道面生月牙便为通天入地,那眉心有日岂不为太白当世,此为笑谈,暂且不论。他身旁站立之人,名为公孙策,见其一身师爷打扮,年约四十上下。透过双颊的青髯不难看出,此人年轻之时该为一俊朗的书生。 包拯伏案阅卷之际忽感一阵微尘落下,不禁笑道:“公孙先生,自从展护卫入府之后,这开封府夜间倒常有老鼠出行,看来我们该设些捕鼠器了,哈哈。” 公孙策微微一笑,并未做声。片刻,只听窗纸一响,一物穿窗射来,公孙策忙道:“大人小心。”话音未落那物已落在桌案之上,二人定睛一看,原是一个纸团。公孙策取过打开纸团,将纸团内的石子放到一旁,端详着褶皱的纸面上写着的几个大字,道:“大人,你看。” 包拯接过纸,见上面写道:“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包拯心下一惊,忙吩咐公孙策派王朝马汉查看,并令人去寻展昭回府。 差人出府寻到展昭,说明来意,展昭忙问:“大人是否已派人查看三宝?” “回展大人,确实如此。” “糟了,大人已中白玉堂的‘投石问路’之计。你与张龙,赵虎二人且去巡夜,展某要先回府一趟。”说罢,已提剑纵身朝开封府衙方向奔去。 展昭刚近府衙,便觉脚下土地阵阵颤动,好似有何物已近身边。展昭微微一笑,抽出巨阙直冲地上猛然一插,人随向后一跃,只听轰然一响巨响,巨阙被炸出,展昭接剑入鞘。一男子也随声响从地下跳出,手掌在面上一抹说道:“好一只狡猾的猫儿,险些要了我的命。” “彻底鼠韩彰,韩二侠果然名不虚传,展某领教。只是展某尚有急事,失陪了。”展昭话毕,向府门走去。不出几步忙一个回身,用剑拨开身后袭来的一支金镖,随即又一个腾空,抬脚踢开第二支金镖,身体落地一个转身,已将第三支金镖夹于指间。展昭道:“羽扇金镖,翻江鼠蒋平,蒋兄?” 蒋平现身,羽扇微摇道:“恩,果然识货。” “老四,不必和这只展小猫客气,让他也常常我们陷空岛的厉害。”不远处走出一人,双锤持于手中,原是徐庆。 三人一拥而上,徐庆先是双锤挥下,展昭左手一抬,巨阙架住双锤。展昭单手用力一推,那双锤竟朝着正面袭来的蒋平身上挥去。徐庆想收回却觉兵器已不受自己控制,蒋平本想用扇袭击展昭,见双锤来袭,身子忙向后翻出数尺之遥。展昭悬空一个侧身,单腿恰好踢在韩彰伸出的虎形爪上,韩彰向后退了几步。展昭向前走了几步,身后疾风袭来,展昭单手持剑向后一背,剑锋打在锤上,手腕顺势一转,徐庆左手之锤竟脱手飞出,狠狠摔在地上,将土地硬生生砸出一个坑来。 蒋平见状知道如此斗下去,定没有他三人的好处,于是对其他二人道:“二哥,三哥,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 徐庆那里肯服,还欲上前,却被韩彰拦住道:“三弟,我们意不在他。想必五弟已经得手,走吧。”说完,拉着徐庆便走。 展昭早已知晓他们三人在此只为拖延时间,听闻此言,心道:“看来这陷空岛我展昭不闯是不行了,这帮老鼠,当真是不容小觑。” 展昭来到府衙院内见王朝,马汉问道:“你二人方才去查,三宝可还在。” “安然无恙。” “现今恐怕已不在了。” “大人的意思是?” “他白玉堂本是不知三宝身在何处,你们如此一查他便知其藏密之处,怕是白玉堂已经得手。” “如此说来,我们如何是好。”王朝,马汉听得此言,心中不由自责起来。 “先回禀大人,再做……”展昭话未说完,便见一白色物体破窗而出,落于地上。三人驻足观望,见这物体似一人被绸带捆绑,此人仍在不停地扭动中。展昭正欲上前帮忙,见绸带撕裂向四处散去,一白衣人掩面纵身离开,见其背影展昭已心下了然。王朝,马汉本欲去追,却被展昭拦下,道:“他空手离去,可见未曾得手,不必去追,且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白衣人离开府衙,三鼠围将上来问道:“五弟,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先回陷空岛再说。” “是啊,还是先回你的鼠窝吧。不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宝剑还你。”远处传来一女子声音,话音一落,一把宝剑飞向白玉堂。白玉堂收起画影,怒颜在面,提剑离去。 若道这其中曲直,自是要提起那位展大小姐。当日她离开京城,在小筑内隐居,一面学侠颖所长,一面令沐秋雨打听开封府之事。两日前,沐秋雨亲见展昭与白玉堂初遇大街之上,随后又得知白玉堂夜探一事,于是将所闻所见告知展侠颖。展侠颖知白玉堂定会盗宝,便早已隐身在府衙之内,等待王朝,马汉前去查看。王朝,马汉入屋之际,展侠颖尾随而至,并藏于屋内。这白玉堂见王朝,马汉离开屋子,便取出蒋平早就为他备好的家伙,轻轻拨开门锁,推门而入。 白玉堂进得门来,却见展侠颖身着白衣抱剑背对与他,白玉堂顿感惊奇,随口说道:“看来今日白五爷我是遇到真正的梁上君子,不,梁上姑娘了。” “错,我是专门捉梁上君子来的。”展侠颖说话间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纯钧对向白玉堂。 “你是说抓我吗?” “自然,老鼠不是向来喜欢晚上行偷盗之事的吗?” “你敢骂我?” “锦毛鼠莫非不是鼠,这封号可不是别人强加给你的吧。” “你!” “我怎么了,实不相瞒我与展昭是同门师兄妹。知你今日必来生事,故本姑娘已经等你多时了。 “就凭你,也配和我白五爷斗。”白玉堂说话间,仰起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论武功我自是比不过师兄了,只是和你比却未必会输。” “姑娘未免太过自信了吧。” “那就比比看喽,不过你要是输了,就要答应我不再找我师兄的麻烦。” “我没兴趣和一女流比武,告退。”白玉堂说罢,拱手便要离开。 “看来老鼠毕竟是老鼠,偷米怕见猫啊。” 白玉堂本是不屑与展侠颖争斗,只是一听到这个猫字,又闻其言语间多有讥讽之意,于是抽出画影径直刺来。展侠颖将纯钧侧身抬起,顺着画影的来势向身后下方一带,白玉堂竟被自己方才使出的力气带向前方,险些载到。展侠颖则是向前一步,猛然转身抽剑,跳起一个下刺的动作。白玉堂刚刚回身便见纯钧直奔面门刺来,慌忙躲闪,倒竖起画影架住纯钧,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招法?” “没见过吧,这一招叫做‘灵猫捕鼠’。” “你……”白玉堂听闻,瞪目怒视展侠颖。手中的宝剑则翻起,剑尖直刺展侠颖的更桑咽喉,展侠颖用纯钧向侧拨开画影,闪避而过。二人相持数百招,白玉堂剑剑杀招,却被展侠颖一一轻松躲过。突然展侠颖向后跳开,归剑入鞘,右手向下一垂,宽大的袖口中掉出一朵白色花球,展侠颖手持花球一端抖手甩出,花球散开成一条白色绸带,缠绕在白玉堂腕间。展侠颖将绸带向上一拉,白玉堂手中的画影脱手飞出。展侠颖飞身上前,用手中的纯钧挑开画影,右手的绸带则在白玉堂的身上缠绕起来。展侠颖将手中的绸带栓在窗框之上,纯钧绕带双手用力一拉,便将仍在挣扎中的白玉堂借力拉到窗边。展侠颖伸出二指,指尖一道蓝光闪现,只见其口中念道:“飞行咒。”指尖指向白玉堂,蓝光飞射印在束裹着白玉堂的绸带之上,白玉堂飞出窗口就这样落在展昭脚下。展侠颖面露兴奋之色,道:“搞定。”于是拾起落于地上的画影,离开房间。 待展昭等人上楼后,发现屋内除一片狼藉外,并无物品丢失。三人离开房门之际,展昭在门梁发现一封书信,上面写道:“巧遇盗贼,代兄捕获。上京极密,不可久留。”。展昭看着信上的字迹,眉头一皱,心道:“既然来了,为何不愿与我相见,竟连信函也要他人代书,莫非……”展昭收起信件心事重重的离开房间。 当夜,展昭寄信家中报以平安,并说择日将返乡探望家人。而展侠颖将画影还给白玉堂后,也与沐秋雨启程返回常州,一路上沐秋雨问其是否打算长留北宋,展侠颖答道:“当然不会,这里又不是我的家。这个猫哥哥虽然与你的原主人有几分想象,但是性格却相差甚远。不过我既然答应帮侠颖照顾家人,自然等展昭返乡与家人团聚,而我也能找到杀她的凶手后,便可离开。” 至于展侠颖回到常州后,令展昭家人如何生疑。展萦尘收到展昭家书又是如何兴奋,此为后话,暂且不表。且来说说那白玉堂与三位兄长回到陷空岛,还未提及开封府之事,就听说岛上的兄弟因不满盐帮滋事,一怒之下斩杀两名盐帮之人。卢方为平息此事,便派白玉堂和韩彰二人前往盐帮与其谈和。一路上韩彰问及开封府之事,白玉堂只是借故转移,时而久之,韩彰已然猜出一二,故不再追问下去。 溪水河畔,白玉堂与韩彰策马奔过,白玉堂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就到常平县盐帮的地盘了。” 韩彰抬头看看天色,答道:“五弟,到了常平县,我们先找家客栈歇息,明日再去盐帮。免得人家说我们是夜晚挑事而来,并非前去谈和。” “也好。”白玉堂应了下,二马踏上了河岸,继续前行。 行至岔道之处,白玉堂与韩彰拉住马栓停了下来。二人犹豫间,见一碧衣女子手持长剑,架马而来。此女子肤质细白,淡涂胭脂便映出她如桃的面颊,可谓是容貌清丽可人。碧衣女子驻马于岔道之上,白玉堂上前问道:“姑娘可知哪条路可通往盐帮?” 碧衣女子用手中之剑指指左侧的小径道:“我也非本乡之人,只不过,依车辙看此路当通盐帮。” 韩彰看着地上两道深深的印迹,似是新痕,心有几分不解,问道:“姑娘如何确定这马车是去盐帮的?” “你大可不信。”碧衣女子说罢,挥鞭直奔左侧小径。 “五弟,我们走那条?”韩彰见碧衣女子离去,询问着白玉堂。 “那姑娘未必熟路,但必定熟识马车上之人,我们跟上便是了。”白玉堂双腿在马身上一夹,马如离弦之箭,狂奔而去。韩彰见状,也一并跟了去。 小径上三人快马扬鞭,浮尘滚滚...... 作者有话要说: 1.“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见《三侠五义》原著。 2.灵猫捕鼠是杨氏太极剑第36式 3.关于包拯的月牙是受儿时田老先生的75评书启迪,原话记忆不全了,但是实在喜欢,用盗用了,特此声明。 4.结尾源于《双姝怨》,但是由于个人不大喜欢某人,所以将原剧人物设定做了更改。 5.由于近期上电脑的时间减少,预计下一章要在月底才能更新。 第11章 、初识苏虹女 狭窄的小径上三匹快马踏蹄而来,忽然,林中羽箭齐发,韩彰伸手抓住飞来的羽箭,而碧衣女子与白玉堂则同时纵身提剑打断飞来之箭,落于地上。林中出来数人道:“你们几个竟然敢闯盐道?” “盐道?”碧衣女子听罢,转首看着倒在路边,伤口之处血液早已干涸的马匹,又言:“既是盐道,为何有官马死在此处?” “恐怕此处并非官道,而是......”白玉堂话到此处,韩彰上前一步与他异口同声道:“贩卖私盐之道。” “管你是官的还是私的,我且问你们,方才是否有一白衣女子,乘坐马车经过此地。”碧衣女子张口问道。 “你说的可是侄小姐?”盐帮之人质疑道。 碧衣女子听此,不由分说,飞身上马道:“我奉师命前来寻她,还不快快让路。”言罢,勾蹬拉缰便欲闯过,那几人怎肯依她,挥刀直奔马身。白玉堂见此急忙纵身上马,骑至碧衣女子身边,伸手往那女子臂间一搭,碧衣女子抓住手臂,腾空而起,侧身落于白玉堂马前,白玉堂回首道:“二哥,这里就交给你了。”话音未落,马已飞奔出去。 韩彰看着远去的白马,心中不禁有些许无奈,暗道:“每次救妞的都是你,断后的就是几位哥哥。唉!”想到此,韩彰上马来到盐帮那几人面前,从腰后掏出几只霹雷弹,在手中晃道:“哥几个,常常这霹雷弹的滋味如何?”说罢,将手中之物掷向前方,回拉缰绳直追白玉堂。 碧衣女子坐于马上,对白玉堂道:“手可以松开了吗?” 白玉堂低头看去,见此女子面颊绯红,方觉手还搭在女子肩处,忙将手放下,双手拉缰,道:“方才情急,白玉堂多有失礼。” 那女子侧过头看着前方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上人称‘锦毛鼠’的白玉堂,白少侠。既是江湖儿女,不是该没这么多繁文缛节的吗?小女子赵清雪,还要多谢白少侠出手相助呢。” “你不是说了吗?江湖儿女没这些客套之说,走吧。”白玉堂说话间,双腿猛然一夹马肋之处,策马奔往盐帮。 这赵清雪所寻之人乃其师姐,名唤苏虹。苏虹系原盐帮帮主之女,此番来常平县为得不是别的,偏就是为十年前,冤死于当今帮主鲁平手中的父母报仇而来。其师知其私自下山寻仇,便令赵清雪急速将其带回,以免苏虹横生枝节,妄送性命。 此刻盐帮也并不平静,那帮主鲁平本就因陷空岛不肯让出水路,便其贩私盐一事大发怒火,又接书信称卢方已派白玉堂与韩彰二人前来和谈,便言称若是二鼠来访,必让他二人有来无回。 帮徒此时来报:“大帮主,侄小姐来访。” “她此时来此为何,先请。”鲁平走出前厅,见一白衣女子下车走进庭院。 鲁平怎还认得与她,询问之下方知其寻仇之心,忙令人报知官府,而苏虹又怎会将官府放于眼中。只见其面无慌色,抖手之间,一柄长剑脱袖而出,飞身便刺鲁平而来。鲁平携帮众群攻苏虹,苏虹唯有淡然笑之一一对应。只见她剑舞生风,咄咄逼人,那鲁平便只有躲闪之力,毫无反手之际。副帮主严正诚则一旁静观其变,也不出手相帮。鲁平知其心思,不由心中生恨,怎奈此刻分身乏术,又能奈他何。寥寥数招,苏虹便将帮众打翻在地,一剑直逼鲁平胸口而来。鲁平大惊之下,急忙躲闪,却依旧未能避开剑锋,剑尖刺破衣衫,一阵寒凉之感霎时侵入其左胸,利剑出身之时,鲜血奔流。此剑并未伤及要害,苏虹本欲再刺,恰逢白玉堂与赵清雪赶到,赵清雪上前一剑撩开苏虹剑锋道:“师姐,不可一错再错。” 苏虹怒道:“如此绝佳时机,若不除他,恐怕他日便再无此良机,让开。” 二人争执之时,盐帮辛武已请到常平县衙柴铺头等人,白玉堂见此状况,翻身来到苏虹身边,一掌中其脖颈之处,苏虹身子一软,倒入白玉堂怀中。赵清雪瞪了一眼白玉堂正欲说话,却听白玉堂道:“此事已惊动官府,还不尽速离开。”赵清雪明其心意,随与他架住苏虹,纵身离开盐帮。 严正诚见他三人离去上前扶住鲁平道:“大哥,伤得可重。” 鲁平道:“还死不了。”说罢,将严正诚推将一边,命辛武扶起回房疗伤。 严正诚转首对柴铺头道:“你们官府是怎么做事的,见有人行凶不去抓人,反倒留在此地,莫不是要等人死了再抓凶犯吗?” “官府自有官府处事之风,不须严副帮主提醒,我们自会去抓人。只是她一女流光天化日,如此毫不避讳便要杀人,只怕并非行凶这么简单吧,我想大人必会查办此事。”话音一落,柴铺头转身对衙差们道:“我们走。” 柴铺头携衙差走后,追随白玉堂而来的韩彰也赶到此处,韩彰下马见院内一片狼藉,又无白玉堂与那碧衣女子踪影,便知出事。眼睛往两边一瞥,忙想退身离开,却被严正诚逮个正着。严正诚拍其肩膀道:“怎么刚来,便要走?” 韩彰转过身,嬉皮笑脸道:“我本来是奉陷空岛岛主卢方之命前来谈和的,不过,现在看来贵帮恐有不便,我还是先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说完,回手便推严正诚之手,严正诚撇嘴一笑道:“既然来了,就留下,不急走。” 韩彰见势不妙,忙用右手虎爪袭严正诚面门,严正诚上手抓住韩彰手腕,右手直击韩彰胸口,韩彰将右手退出护腕皮甲,缩身躲开。严正诚将皮甲丢掷地上,从腰身处拽出一条铁链,挥打向韩彰,韩彰纵身跳至马上便要离开,然第二链已然挥至,马匹一声哀嚎倒至地上。韩彰翻滚落地,掏出霹雷弹正欲抛向严正诚,而严正诚则满面阴笑,挥链绕其手腕,手中就势抡摆两下,将韩彰缠捆起来,用力向内一拉,便将人拖将身边,口中戏谑道:“这回还走吗?”韩彰转头不语,心中不用得暗骂于他。 且说,白玉堂等人离开盐帮后,在常平县的悦来居落脚。白玉堂与赵清雪将苏虹扶到床上,二人推门出房,在白玉堂的询问下方知赵苏二人身份。赵清雪言明,十年前她拜师之后,随师傅上山之时巧遇被人追杀的苏虹,其师见苏虹尚且年幼,且孤苦无依便留于身边,教其武功。其师也曾问及苏虹身世,见她每每问及便泪流满面,自再无追问。直到数日前,苏虹请命下山,其师知其此番下山必为当年之事,便将其困于“明思崖”交由赵清雪照顾。师姐妹二人向来交好,赵清雪自对苏虹无所防备,苏虹则趁机打晕赵清雪私逃下山,便有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苏虹为何欲杀鲁平,赵清雪师徒二人也不知晓。 谈话间,苏虹已经苏醒,二人闻其声响,忙推门而入。苏虹一见白玉堂,立刻飞身下床抖袖出剑刺向白玉堂,赵清雪用剑挡开道:“师姐,你这是为何?” “为何,他是何人,凭什么管我的事情,让我先杀了他再说。”苏虹满目怒火道。 白玉堂双手抱胸于前,摇头笑道:“我出手帮你,你却要杀我,好个不讲理的丫头。” “白少侠,我师姐一时冲动,想她并非此意。我与师姐有事相商,还请白少侠先去休息吧。”赵清雪对白玉堂道,白玉堂点头应下,转身出门。 苏虹收剑,转身背对赵清雪道:“你干什么帮他。” 赵清雪转到苏虹面前道:“若不是他帮我解围,恐怕我今天就见不到你了。” “出什么事情了吗?” 赵清雪将路上之事告知苏虹,当然为了让她不再防备白玉堂,赵清雪也故意夸大言辞。苏虹听后道:“没想到这白玉堂竟是如此侠义之人。” “是啊,师姐。更何况我曾和你说过,天大的仇怨你且告知与我,我自有办法帮你解决。只是如今你以此方式报仇,只怕仇敌未死,反倒累及自己。 “若不是你们二人阻拦,恐怕我的仇早就报了。” “一定要手刃仇人才算是报仇吗?你今日若是杀了他,你又当如何?” “我已经多活了十年,还在乎死吗?我早就想过,今日杀了他,我便去投案,然后与我父母地下相见。” “你不在乎,我和师傅还在乎,有我在绝不允许你再做此等傻事。你听我说,将你的冤情详述与我,我即刻返京让我父——亲帮你平冤。” 苏虹闻言摇摇头,道:“你父亲,又能帮我什么。今日错此良机,恐我再难报仇,明日我与你回去便是。”苏虹口上如此言道,心中却另有打算。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逼于你,待你想清楚再说。今夜我与你同宿此屋,也好方便照应。”赵清雪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生怕这位师姐再度偷逃,便借此留于她身边,以便应对。 是夜,盐帮鲁平屋中,严正诚端药入屋,屏退左右,走到鲁平床前。鲁平见他心中自是不悦,也不知会。严正诚坐下,将药放置床边的圆凳之上,道:“大哥,我给你送药来了。” “哼,只怕是碗□□吧。”鲁平白了一眼严正诚。 “这药无毒,不过……”说着左手取出一支银针,猛然刺向鲁平头部,右手则按在鲁平口上,鲁平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严正诚看着鲁平圆瞪的的双目,面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他伸手合上鲁平的双眼,离开房间。当夜便宣称鲁帮主受伤不治而亡,是死于陷空岛白玉堂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几章节改编自9475之《双姝怨》,且是上部结尾之作。 第12章 、俊玉堂身陷盐帮灵御猫智救锦鼠 入夜,寂静无声。苏虹睁开眼睛见身边的赵清雪已然熟睡,撩开帐帘提靴下床,只听身后赵清雪道:“师姐,这是要去那里?” “出去方便一下。”苏虹言辞闪烁。 “清雪陪你一起吧。”赵清雪说着,掀帘就欲下床。 苏虹闻言自是不满,回道:“怎么,我连这个都要你监视才可以吗?”话音一落,飞身伸出二指便要点赵清雪之穴位,赵清雪也不急于躲闪,反是伸手夹住苏虹之指,苏虹欲抽回,而赵清雪则向回带过。二人一拉一扯间,赵清雪忽觉门外有人影闪过,起身在苏虹肩上猛然一敲,苏虹身子一软倒在赵清雪怀中。 赵清雪追随出去,见那人一身胜雪白衣,轻功了得,只是一纵一落间便是数丈之遥。依其身法便知此人是日间所遇的白玉堂,赵清雪知其绝无恶意,恐是寻与他一同来到此地的同伴而去,逐返回客栈。 白玉堂来到盐帮之地,纵身跳上屋顶伏下身子,取出硫石向三面任意抛出,见四下无人翻身跳入院内。恰如赵清雪所想,这白玉堂恰是寻人而来。他见韩彰并未赶上,且无发烟火通知自己,自觉不妥,随在入夜后来到盐帮,查询其兄是否已被扣留帮内。白玉堂来到后院,发现一处似于其他房屋不同,又视有人端饭食进入,便垫脚轻声随其入内。白玉堂提气一跳,卧在横梁之上。俯见那人走到一高约三尺的花瓶前,放下盘子,在瓶身上轻轻转动,房间右侧的墙壁向上移动,一间密室展现出来。白玉堂见状掉下横梁,手臂在此人颈上一挥,那人还未及反映,便瘫倒在地。白玉堂提剑走入密室之中,见此处筑有台阶数层,逐层向下延伸。他延阶而下,忽然,两侧墙壁射出羽箭,白玉堂持剑拨开,翻身向前跳去。身体刚刚落地,一侧的墙壁竟向自己靠近,而面前也闪出一道慢慢闭合的铁门。眼见自己将毙命与这密室之内,白玉堂抬腿撑住靠近之墙壁,手中“画影”拦住铁门,身体一扭,借腿之力如离弦之箭般飞出密道。 来到内室,白玉堂见韩彰已被俘绑于刑台之上,他口中轻声唤道:“二哥。”人已来到韩彰面前,正欲为其解开捆绑之际,韩彰突然抬头,一口白烟吹出,白玉堂才道中计,他只觉一阵眩晕倒在地上。韩彰震开绑体之绳,来到从旁门走出的严正诚身边,撕去假面道:“严帮主,这白玉堂看来也不足为惧。” “哼,自傲之人罢了。他来的恰是时候,刚好和兄弟们说,白玉堂日间刺伤帮主,令帮主不治身亡。夜间复来捣乱,幸被你我二人撞见,俘其于当场,传大家前来讨伐其罪行。” “应该是严帮主一人捕获才是,属下辛文立刻传令去。” “等等,别忘了官府那边,我要把声势搞大,逼那个丫头前来见我。”严正诚说话间露出一丝奸邪的笑容。辛文听罢,领命离去。 次日清晨,苏虹与赵清雪走出客房到厅中食用茶点,却不见白玉堂出现。苏虹问道:“昨夜,你不是说那白玉堂寻人去了吗?怎么这会儿,还不见个人影,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师姐,你又在想什么?”赵清雪饮茶间,灵动的眼睛,转向苏虹。 “这盐帮的人你们不了解,他们阴毒的很,只怕这会儿那个白玉堂在吃苦头呢?” 赵清雪心中暗道:“说来也是蹊跷,昨夜与他一同前来的兄弟也不见了踪影,莫不成……唉,不想这么多了。”赵清雪知道此时苏虹想借白玉堂失踪之名再闯盐帮,而昨日一事盐帮定然加于防范,如此一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故只有先稳下苏虹,再做打算,故而言道:“那白少侠武艺高强,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你才让人不放心呢。” 客栈前一样貌清俊,身姿挺拔的蓝衫少年提剑信步而入,选一处坐下,将佩剑至于桌上。小二前来招呼,此人只道:“随意上些小菜,稍后还要上路。”虽只是只言片语,却是那般彬彬有礼,其嘴角上微泛的弧度如此和善,不惧他人与千里之外。赵清雪抬眼打量着面前的这位少年,心觉此人似出江湖,却又与那江湖上普通的粗鄙之辈有所不同。他言谈举止间颇有大家风范,脚步轻盈可辨其轻功之卓越,却内敛不曾张扬己之高超,当为自己初入江湖效仿之人。赵清雪出神之际,门外跑进一人招呼道:“杀死帮主的白玉堂,昨夜进盐帮挑衅,被严副帮主抓住了,大家快去盐帮禁室相聚。”说完,人转身离开。 客栈内,不少人听后皆朝门外走去,那蓝衫少年也起身放下一锭碎银,拿起躺在桌上的宝剑随众人一同离去。苏虹闻言,心中本是一喜,可细想却觉此事定有蹊跷。她看了一眼赵清雪,冷冷的说道:“鲁平既然死了,我想你还是送我回山上吧。反正那个白糖,红糖的和我们也无关。”苏虹站起就欲离开,赵清雪从其身后拦住她道:“师姐,这白少侠帮过我,如今他有难我们又怎可坐视不理。何况你我心中明了此事与他无关,我们怎能说走就走呢?”苏虹抬起手,偷偷笑着,回道:“这次可是你要我去帮忙的,不要反悔啊。” “又中计了。”赵清雪嘟着嘴,一脸的无奈。 二人刚到门前,却被柴捕头拦住,他道:“二位姑娘与鲁平被杀一案有关,还请与柴某到县衙走一趟。” “我看你们衙门是专门纵放凶犯的吧,这会儿有人被私禁你们不管,到来管我们这些救人的。”苏虹抬手间,衣袖生风,竟将柴捕头的刀带向一侧,她眼神中那份蔑视,全然被柴捕头看在眼里。 柴捕头并未生气,反而回道:“若是有人私禁他人,本捕头又岂会不理,不过凡事要讲求证据,姑娘若能举证,在下自然会出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请捕头随我们去趟盐帮,自能取到罪证。“赵清雪和颜悦色道。 盐帮禁室内,辛文说道:“严副帮主抓了白玉堂,为鲁帮主报仇,不如我们拥戴他做我们的新帮主吧。” 一群布衣之人,手持刀剑呐喊道:“我们赞成。” “严某不才多谢大家推举,至于这白玉堂……”严正诚躬身抱拳施礼间,低下的头遮掩住满面喜色。而抬首间提到“白玉堂”三字时,便是转瞬的厉色。 帮众闻言自是愤慨道:“杀了,白玉堂,杀了,白玉堂。”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且慢。”话音未落,便是一道蓝影飘然而至,脚踏众人头顶,一个翻转利索的落在捆绑白玉堂与韩彰的刑架之前。鲁平见有人闯入,怒道:“你是何人?为何阻我盐帮之事。” “在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私自囚禁犯人已是罪犯国法,还请释放他们二人。”蓝衫男子回道。此时,白玉堂与韩彰逐渐苏醒过来,只是混身酸软毫无力气,见面前这蓝衫男子,白韩二人低声称呼道:“展小猫?”展昭回首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示意暂勿多言。 “哼,你一个外地人也敢对我们盐帮指手画脚。”辛文得意道。 “若是官府中人,又当如何?”展昭问道。 “是的话,还请出示文书。”严正诚将手伸向展昭,那动作与神情间略带挑衅。 “你要的文书即可就到。”展昭笑看严正诚,耳边已听到三人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原来展昭在离开客栈前,与柴捕头擦肩而过,二人对视间,展昭见其眉宇间浩然正气,该是秉公之人,便觉此时所来之人必会有他。 果如展昭所料,不多时,柴捕头与苏赵二人来到禁室。严正诚见其入内,嘴角一撇,嗔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本地的小小捕头啊。此处为盐帮禁地,也是你该进来的吗?” “禁地自不该闯,不过有人禀明衙门说,你们盐帮已将疑犯捕获,我自该前来拜谢,并将其带回县衙归案才是。”柴捕头回道。 严正诚自知理亏,对辛文道:“放人!不过柴捕头,与你同来的二人昨日也曾参与刺杀我家大哥,该属同谋,是不是也要……” “柴某身为捕头,自知如何处理,还请严帮主放心。” 如此,严正诚无奈之下只得将白玉堂与韩彰放下,几人走到盐帮外。苏虹转身欲离,却听白玉堂道:“姑娘,你若就这么走了,害了白某是小,陷这位小捕头于不义,就有点不妥了吧。” “县衙在那边,这里我比你熟悉。”苏虹转身说道,那回眸的眼神恰似惊鸿一瞥,白玉堂被这一笑看得有些愣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几人相伴前行,快到县衙之处,韩彰一边摸腮,一边用臂膀捅捅白玉堂,偷笑道:“这小妮子,倒是个性情中人,怎么样对咱们五弟的胃口吧。” 白玉堂白了一眼韩彰没有说话,倒是展昭忍笑,说道:“看来你们已然安全,展某还有要事须办,稍后再入县衙与众位相见。 “别了,我们可不想见你。”韩彰摇摇头,不耐烦的说道。 “方才这位少侠救了你们,你们不道谢就算了,还如此出言不逊。”赵清雪听韩彰话头有些不悦,随又抱拳对展昭道:“听你自称展某,我就称呼你为展少侠吧,在下赵清雪,多谢展大侠出手相忙,希望有缘再见。” “姑娘客气了,在下展昭,姑娘直呼展某名讳便可,告辞。”展昭神情和煦,略微点头,转身离开。 “他就是江湖上著称南侠的展昭?”赵清雪惊呼道。 “还是当今皇上亲封的皇家小猫呢?”白玉堂凑近赵清雪,戏谑的说道。 “小猫?”赵清雪满面狐疑,本欲去问,却见白玉堂等人已经走进衙门。 盐帮那边,待展昭等人离去后,严正诚留下辛文说道:“刚才那蓝衣人极有可能是当今开封府的护卫展昭,你们几个最近可要小心行事。“ “严帮主如何知晓,他并未报上名来。”辛文答道。 “这展昭本欲掩其身份,怎奈白玉堂与韩彰却无意道破,当问这世上有几人会被五鼠曾为猫儿呢?” “帮主果然聪慧过人,属下佩服,佩服。”辛文不忘恭维之词,拱手退下。 作者有话要说: MS这章我把原来《双姝怨》中的人物都写跑偏了,大家要是觉得不妥,我再去该。 第13章 、堂斗 清晨的常平县衙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他们便是柴捕头从盐帮带回的白玉堂等人。几人来到常平县衙内,大堂上县太爷惊堂木一敲,两侧衙役肃然起敬,每每执杖敲击地板高呼:“威武。”其威严之势不亚于开封府衙,可见他们往日也该是管教严明。 县太爷向下望去,却见这四人无一下跪,复敲堂木,怒道:“你们几人可是杀了鲁平的嫌犯,见了本官,却不下跪是何道理?” 衙役们听罢,持杖快速敲着地板,口中念道:“跪……” 韩彰嬉笑道:“我说大老爷啊,这就是您的不是了。鲁平之死与我何干,反倒是他们盐帮私禁于我,我未上告于他,自不属你审理之内,何需下跪?说白了,我就是一个看热闹的百姓,我啊,一边看着就好,也不用您老赐座了。” 听韩彰如此一说,县太爷吹着胡须,竟也只能无奈道:“算了,你一边站着就好了,那你们几位呢?” “在下就是你们要抓的白玉堂,不过我白五爷向来是只跪天地君亲师,县太爷您说您算是哪一位呢?”白玉堂上前一步,双臂抱于胸前,昂首答道。 “我,我,你,你……”县太爷一时气急,却不知如何回复,于是看向苏虹。 “民女系前盐帮帮主苏道澈之女苏虹,也是你们要抓的人。鲁平身中之剑乃是我赐予他的,不过他该死。你若是断案公正,我苏虹自会敬你,若是不公我又何必屈膝与你?”苏虹抱拳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分无所畏惧的神情更是令白玉堂由衷佩服。 “苏姑娘,我家大人尚未断案,姑娘如何知其不会断你一个公正?”说话之人系常平县衙师爷平远,此人饱读诗书,为人聪慧又不乏耿直。然其时遇不济,逢赶考之际必遇宰劫,自知与仕途无缘,但又迫于生计,无奈只屈就于此做了位师爷。 “对啊,本官还没判呢,你倒先判本官是个眼儿侯。”县太爷此话一出,白韩二人一边偷笑,倒是搞得赵清雪和苏虹一头雾水,而平师爷也在县太爷身侧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其已有失言。县太爷忙捋了捋胡子,看了一眼赵清雪。 赵清雪深明其意,向前一步抱拳道:“吾乃赵清雪,本也想尊大人之身份,怎奈我不能给你下跪,那样反倒会折了您的寿的。”赵清雪说着,嘴角一撇,端了下双肩,清澈的双眼无辜的看向县太爷。 “我说姑奶奶,你是我什么人啊,竟然怕我折寿?”县太爷此刻已经被他们几个的言行搞得语无伦次。 “其实你这么认为也是可以的。”赵清雪此话一出,那县太爷自认为赵清雪戏称是自己长辈,那里再会坐视,拍案起身整个身体几乎都要爬到桌子之上。平师爷见势不妙,一把拉住县太爷在其耳边侧道:“胡大人,注意仪态。”这胡大人听得此言,复又坐回位置上,只是那气又如何能顺,他喘着粗气道:“平师爷,他们简直是太目中没我了吧。” “大人勿气,这几个人看似并非泛泛之辈。不如先将那自称杀人者还押大牢,待仵作验尸,集齐证物后,再行定夺,不知大人何意?”平师爷低声说道。 “你知道我平时也是听你的,就依你说吧。”说着,胡大人手拍惊堂木,喝道:“来人啊,把那个自称杀人的凶犯,什么红的拿下,关入大牢明日再审。退堂!”说完,胡大人转首问师爷道:“我这么做对吧。” “恩……这……”平远吞吞吐吐回道。平远心道:“盐帮所告之人乃白玉堂,你反而将苏虹抓拿,只是此时你已然出口,我若说不是只怕你颜面尽失。也罢,事已至此,只能将错就错,待一切查明再还苏虹以清白吧。”想到此,他硬是挤出一份笑容,对胡大人点了点头。 胡大人如此一判白玉堂自是不服,本欲理论却被苏虹拦住,苏虹只道:“我大仇已报,早已不在乎生死,至于他愿如何去判,由他吧。” 说罢,苏虹随几名差人向牢房方向走去,赵清雪走到苏虹身边道:“师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苏虹唯有摇摇头,却未说其他,倒是白玉堂在身后说道:“你师妹说得对,我们自会救你出去。”说完,白玉堂狠狠地瞪了一眼县太爷,随于他们离开县衙,此一离,三人自是各怀心事。 至于那县太爷与师爷回到后衙后,便是另外一番情景。原来常平县不过是一弹丸小地,皇帝龙威不常威慑至此,故然这买卖官职之事自不稀奇。此地的县太爷名唤胡途,人如其名,是个糊涂之人。其自幼未曾念过几本书,倒是家境显赫,当年为光宗耀祖便从上面捐到了这个县太爷之职。为官多年来,常平县衙也算风调雨顺,不曾出过大事,更未遇过今日这几位难缠之人,是以大堂上失矩之行比比皆是。而平远此人本就抱有报国之心,自不忍见百姓有冤无处伸,便投其门下做了师爷。这堂上的威严,与几年来常平县的太平倒也全凭了他的功劳。胡途在其循循善诱之下,倒也落了个清明之官的美誉。这二人到后堂后,平远将案情分析的头头是道,又将如何审案一一教与胡途,这胡途听得也不过是一脸茫然,唯有不时点头称已心下明了。 玄月在空,盐帮议事厅内,辛文取出一封信函道:“严帮主,这是京城今日刚到的信函,似乎是......” 严正诚见其神色,点头取信拆封,一目看去随道:“怪不得会惊动他!”说话间,神色显然明白了什么。继而对辛武问道:“上次的货都运出去了吗?” “回帮主,还有一些。” “吩咐下去,加派人手,今夜全部运出,不得有误。” “是”辛武领命离去。 辛文上前一步道:“帮主怎么如此急于出货,莫非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恩,此事已经惊动了皇上,赵大人有言尽快解决,以免再横生枝节。对了,盯住衙门那边,白玉堂哪几个人可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属下明白,即刻去办。”辛文转身直奔县衙。 “哼,展昭,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查到什么?”严正诚冷冷一笑,背着双手离开盐帮,尾随辛武前去盐场。 盐帮的盐场内板车不时进进出出,好不忙碌。一道蓝色身影一晃而过,跳到场内后侧的盐袋后面。只见他用指尖在厚厚的麻袋上一划,袋子破裂,白皙的盐从中流出,此人用手掌接少许细细闻去,微微点点头。此人从袋子缝隙中看去,见这些场工出入所取盐袋均为前几排靠近右侧的盐袋,他炯炯有神的双眸打了个转,似是思量之中,转瞬趁人不备之时,又是一个翻身跳入那排盐袋之后,他重复方才的动作,然此次流出之盐色泽微暗,且颗粒大小不一,放于鼻下竟是一种刺鼻的味道。这人紧握手中的盐,眉宇间一紧,神情似有几份愤怒。他那双细长的凤眼转动之时,见有人进入,不由得计上心来。他先取私盐放入备好的囊袋中,又趁那场工搬卸之际,身子向下一仰,脚下轻轻用力在地上一踏,借力来到车下,双手在车下一扒,整个身子便浮在板车之下,随车离开盐场。此举便是江湖上所称的“壁虎功”,若是短时俯身于屋顶之上倒是不足为奇,而此人附着于车身之下,又能撑得住如此之长,自非一般人能及。若道此人是谁,他便是日间出现在常平县的展昭。 原是数日前,皇上接地方呈报称当地有人食盐而亡,而所食之盐则出自常平盐路。仁宗大怒,逐宣包拯进谏,并命其明察此案。包拯回府将此事说出,公孙策捏须道:“大人,此事不如先派展护卫前往常平县暗查,若是有了实证再放令缉拿也不迟。” 包拯点点头,看向身旁的展昭,此时展昭早已心领神会,上前抱剑道:“属下定当竭力查明此事。”如此一来,这展昭便来到常平县内,不料刚一到便听闻白玉堂与盐帮之事,出手助了他,又暗自打听到这盐场之地,待夜黑之时查访。 展昭随车离开盐场,一路上大街寂静无声。即将出城之际,展昭突觉车身一晃,立觉不妥,侧身翻出,身体几个翻转落于地上,却见车夫已然倒地。展昭环视一番见四下无人,忙箭步来到车夫身边,观其颈部插入一支镖,黑色的血液从其颈部与口中流出,伸指探其已无鼻息,显然是中毒而亡。展昭用白色娟帕取出毒镖,包裹一番放入袖间。展昭知此线索已断,只得再寻他法。转念间,便想到早上白玉堂之事,想来自己还欠那只老鼠一个承诺,不如去找他几人,说不定还会另有所获。想到此,展昭向县衙走去。 晚风徐徐,展昭发髻上的丝带随风缓缓飘动,修长的身影映射在地上,依旧还是那般挺拔不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似乎某人写得有些EG了,下面解释一下眼儿侯这个字眼。 1.写到堂斗的时候突然想到当初捉弄策策的时候,又联想到李卫那个只会赌博的小官。 2.眼儿侯之词出自侯宝林大师著名的相声《文章会》,原话大致是:“先生乃武侯,学生乃眼儿侯,眼儿侯幺二三又岂能赢钱乎。” 3.牌九和掷骰子中最小的就是眼儿侯,所以县令的言外之意是我还没有判你就认定我会输吗?所以两位姑娘不会明白,而白韩二人却偷笑他无知中。 第14章 、夜探府衙 夜色渐深,展昭独自朝县衙走去,然去此处却并非展昭一人。此刻,赵清雪早已身在府衙之中,平远行一书生之礼,问道:“不知姑娘深夜道访,所为何事?” “师爷,我师姐确曾去过盐帮,然这鲁平却非她所杀,故清雪是来请大人放了她的。”赵清雪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道金灿灿的令牌,平远顿时一愣,忙拉着胡途下跪,胡途却不明其意,挣了两下,才被平远拉到身边,低声说道:“那是皇家的御赐金牌,此人定非寻常百姓,还不跪下。” 胡途一听此言,两腿一颤跪倒在地上,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赵清雪看在眼中,抿嘴一笑,将令牌收起说道:“如此可以放人了吗?” “此案确有疑点,然尊师姐在堂上却曾言刺伤鲁平,故恕下官暂时还不能纵放与她。不过,姑娘亦可放心,府衙之内亦不会有人为难与她。”平远起身说道。 “鲁平所受之伤不至致命,此中定有蹊跷,你们怎能因此便断定我师姐就是凶手。” “刺伤是否致命,当有仵作确认,若恰如姑娘所说,府衙自当放人。” “你怎么如此冥顽不灵……”赵清雪话音未落,就听府衙中有差役大喊道:“不好啦,苏虹越狱啦!” “大人,请速派柴捕头去追。”平远说着,看了一眼赵清雪,摇摇头说道:“姑娘如此做法,岂不是在害她。” “我……”赵清雪对此并不知情,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大人何不欲擒故纵呢?”话音一落,一蓝衫男子跳至房外,迈步走如后堂。 “展大哥。”赵清雪一见展昭入内,忙走到其身旁,好似找到救命盗草一般。 其实展昭早已来到府衙,只是人还未进得其中,便觉脚下有异动之感,当下心中一笑,暗道:“看来今夜,常平县衙该有夜鼠来访。”想到此,一纵身便上了衙门屋檐,远远看去,见三位白衣之人从地下爬出,朝客栈方向跑去。展昭本欲去追,又见赵清雪来访,他知此人定会带自己找到白玉堂,何需急此一时,便悄然随其身后,觅于房外梁上,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心道:“平远此人倒堪比大人,凡事只求真相,不过言语间倒不难看出,此地当为师爷做主!至于这位姑娘,想来也该不是泛泛之辈,否则怎会夜间来访,要求放人。”想到此,却听远处一阵骚动,原是差役来报,苏虹越狱,展昭这才下得屋梁,走入内衙。 “不知这位兄台是……”平远问道。 “在下开封府,展昭。”展昭嘴角微微泛起一个弧度,拱手回道。 平远看着展昭,眼神中似有一丝疑惑,展昭见此取出信函一封,并将入宫令牌递出。平远见此接到手中,还未开口,那胡途竟已跪倒在地,展昭向后退却一步,伸手说道:“大人不必行此大礼。” 平远正欲向胡途解释,却见赵清雪在展昭身后摆手示意切勿多言。平远当下会意,扶起胡途,对展昭说道:“展大人,此地乃一小城,不常见大官来访。故我家大人心中一时愉悦,有些许失礼之处,还望展大人切勿笑话。”展昭低头忍笑,并未多言。平远则打开信函,仔细研读后,又言:“盐帮在此地多年,倒也算奉公守法,不曾滋扰地方。至于盐务之事多由三司全权处理,衙门中不可越权为之,故是否有信中提及之事,便不甚了解。”平远言谈间,看着展昭,那眼神却也是意味深长,展昭明白其所暗示之意,点头未语。平远又道:“只是苏虹一案,不知大人有何建议?” “展昭初到贵地,便闻盐帮之人因白玉堂害其帮主性命,而私禁与他,至于案情细节却未曾了解,更不明为何师爷一再提及是苏虹一案?”展昭此话一出,平远顿感语塞,倒是赵清雪“扑哧”笑出声来,走到展昭身边,一指胡途说道:“还不是他们大人抓错人了,如今却说我师姐越狱。哼。”赵清雪说完,狠狠的瞥了一眼胡途。 “姑娘此言差矣,展大人有所不知,苏虹已与堂上言明曾刺伤鲁平,如此说来她确有嫌疑啊。” “那师爷可有让仵作验尸?” “那是自然,此刻仵作当正在查验。” “还请师爷带路一去,展某既已介入其中,当帮贵衙查探清楚。赵姑娘还请一起前去,看个明白。” “如此也好,展大人请,赵姑娘请。”平远入官场多年,深明此刻展昭要求带上赵清雪之意,自未推诿。 “好啊,正好看看你们官府是怎么查案的,走吧。”赵清雪一听,可协助断案自是开心,便也应了下来。 尸房内,仵作正查看鲁平的尸首。展昭等人入内,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赵清雪那里遇过此事,当下只觉胃中一阵翻腾,险些将晚饭吐了出来。展昭见其面色难看,忙道:“姑娘若绝不适,可留在此处,只听我们谈论即可。” “我没有不适,我行走江湖之人,又不是第一次见到死尸。”赵清雪不想让展昭看轻自己,便逞强道。 如此几人来到仵作身边,平远问及仵作可验明死因,仵作回道:“鲁平身重一剑,伤口深有一指,却未伤及肺腑,当不致死。依其面色青紫,当是血淤所致,然不曾见其颈间有淤痕,故又非缢死。不过,其眼瞳散开,眼底充血,当是死前曾受到惊吓所致。” “如此说来,师爷,此人既非死于剑下,当与我师姐无关,说不定还是吓死的呢。”赵清雪捂着嘴说道。 “非也,死者依骨骼脏器看,当属壮年,且该为健壮之躯,该不会因惊吓而亡,故我一直不解其死因,便未能及时回禀师爷。”仵作满面愧色说道。 “是否是中毒而亡?”展昭问道。 “查过,并无异样。”师爷摇摇头。 平远看看展昭也是一脸不解之样,问道:“除缢死之外,可有其他方式可致人受惊,窒息而亡。” “会不会是头撞到什么地方造成的呢?”赵清雪一双清透的眼睛望向展昭。 展昭又一次忍笑未言,倒是仵作回道:“不会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展昭与平远同时问道 “若是受到意外惊吓,导致颅内充血倒也会如此。不过此等死法便属意外,而非他人所致。”仵作说着,走到鲁平头前,手在其头颅上示意的摸了几下,却突觉有物刺于手上,抬手竟是血从指尖流下。展昭与赵清雪等人均是一怔,平远走到其身侧,说道:“怎会如此。” 仵作闻言用刀剪将鲁平顶尖发丝去掉,毫厘之长的短针显露出来,仵作用刀剪在端部捏住,轻轻拖出,竟将一颗长约三寸的银针夹出,众人对视一番,无不惊叹。倒是赵清雪一句话打破了僵局,其道:“可以放人了吧,凶手应当还在盐帮才对。” “赵姑娘此话有理,苏虹虽伤人却未致死。而若可将此物置入他人发端,当为极其亲近之人方可做到。”展昭说道。 “展大人说的确是有理,本衙门当继续查明。至于苏虹伤人之事亦确系属实,此刻她却已离开,不知我该如何放人呢。”平远此话一出,却惊醒赵清雪,她忙抱拳行礼,转身欲离,却被展昭拦下,只见他面露微笑说道:“展某恰有急事欲与白兄相商,不知姑娘是否可等展某一同前去。” “当然可以啊。”赵清雪爽快应下。 展昭走到平远身边,低声说道:“此案恐牵扯甚广,况苏虹伤人之事尚不明其缘由,故不宜大肆抓放。到不如放出话去,只道犯人私逃,已由捕快追缉,再......” 平远抬头看着身边这位生得俊秀的年轻男子,不由暗赞其如此年纪,竟有此等聪慧,做事心思缜密。随点头应下,送二人离开房内,只道:“如此,请恕下官与大人不便相送了。” 展昭拱手点头,与赵清雪离开,出得府衙赵清雪便问及展昭与平远所说何事,展昭只是一笑回道:“官府之事,请恕展某不便相告。” “哦。”赵清雪听得此话,将嘴一嘟,心道:“我帮了这么大忙,你就一句不便相告就完了,真是无趣。”如此展昭与赵清雪二人便离开府衙,会客栈与白玉堂相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自展昭离开盐场之后,辛武亦来到盐场巡视,见一车推出之时,有盐散落于地,低身用手指蘸起,观其色,嗅其味,眼中闪出一团怒火,即刻拾起一些放入囊带之中,返回盐帮。 辛武一入盐帮便见辛文匆匆入内,他一把将辛文拦住,抓起辛文之手,掏出囊带将盐倒入辛文手中,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辛文见此,食指放于口边“嘘”了一声,将他拉往一旁,低声说道:“此事切勿让严帮主知道。” “哼,又是他。苏帮主当年辛苦立帮,如此做法岂不将令盐帮毁于一旦?” “这你就不用管了,还是管好你自己好了。” “我在盐帮多年,如何能视若无睹,我找他去。” “辛武,找我何事?”此时,严正诚单脚已迈入房中,眼睛从二人手中瞟过,辛文忙夺过弟弟手中的东西踹入怀中。严正诚轻轻的“哼”了一声,来到二人身边。 “是我找帮主的,衙门那边传出消息说:‘苏虹越狱了。’帮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辛文忙接过话题。 “哦,那衙门有什么动静吗?” “派柴辛农去抓了,不过属下还见过两人……” “谁?” “日前苏虹身边的那个女孩和展昭。”辛文回道。 严正诚听完,拍拍辛武的肩膀说:“你功夫我信的过,不如抓苏虹归案的事情,就由你来做吧。” 辛武还为私盐一事心中不愤,怎会听任与他,正欲开口拒绝,便又被哥哥拦住,辛文道:“放心吧,帮主,我兄弟定当竭力为帮主做事。” “我自然放心了,不过你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此事叫给你家兄弟做好了。”严正诚留下一句话便信步离开,留下两位兄弟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不懂医术,故关于验尸之事,若有不妥尽请见谅 第15章 、十年疑案 上次提到白玉堂与韩彰救苏虹出牢,那苏虹本是无意离开,倒是那只白老鼠满脑子的主意,借口说赵清雪染病,便骗出了苏虹。三人回到客栈内,苏虹不见赵清雪便知被骗,怒道:“白玉堂,你不是说我师妹染病在床吗?如今她人在哪里?” 听闻苏虹之言,白玉堂捏着自己的下巴,坏笑着说道:“若不如此,你可会同我们一起回来。” “你……哼!”苏虹一时无言以对,继而说道:“我那师妹一心相信官府办案,如今她人不在,只怕是去了衙门,而我离开牢房,岂不是要连累与她?” “我说这位苏姑娘,你也太小看你师妹了吧,说不定这会正在哪里喝茶呢。”韩彰听其满口责备自是心中不满,发牢骚道。 苏虹闻言自知方才之话有所不妥,然话已说出,又如何收回。她不欲争辩,推门就要离开,白玉堂一把拦住苏虹,说道:“你该不是要去自投罗网?” “多谢二位大侠相助,只是苏虹亦有自己为人的准则,我要找我师妹回来。”苏虹推开白玉堂挡在前面的手臂,白玉堂从后抓住苏虹之手。此一刻,不知为何却令苏虹感到一丝久违的暖意,这种感觉对她来说已丢失了十年之久。那时她身为盐帮大小姐,曾被父母何等关怀备至,然那次巨变便令她失去了家。纵然山上学艺,师傅善待与他,她亦视师傅与赵清雪为亲人,只是却与至亲如何相比。她回头看看白玉堂,晶莹的双眸闪动着,令白玉堂看到她刚毅外表下的那份似水容情。苏虹推下白玉堂的手臂,走出客栈,白玉堂则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大街上,两行人影与她二人越走越近,苏虹立刻识出那道碧绿,她上前将赵清雪拉了过来,问道:“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苏姑娘,我与赵姑娘乃是巧遇,恰展某有事欲与白兄相商,故一同前来。”展昭忙解释道。 “找我?恐怕没什么好事吧。“白玉堂将画影抱于身前,下额向上翘起。 展昭无奈一笑,凑近白玉堂,在其耳边低语道:“你难道不想帮她吗?” 白玉堂即刻转头,刚好对上展昭那狡黠的眼神,心道:“这只猫儿怎么专抓别人软肋。”想到此,白玉堂收回方才的惊讶,翻转着眼睛,唇齿相磨,可谓是又气又恼,却偏偏又不能发怒。只得说道:“说吧,什么事情?” “展某一路来此地,也曾听闻陷空岛与盐帮近来有些纠葛,不是所为何事。”展昭问道。 白玉堂将展昭拉到一旁,轻声说道:“此事不便在此商谈,先离开常平县再说。” 展昭会意的点下头,而此时却听苏虹说道:“展护卫恐怕是带府衙的官爷抓人的吧?”那双灵力的双眸,瞬间看到随后跟至的柴辛农,抖袖出剑刺向他,赵清雪则上前用剑拦住苏虹道:“不可再伤及无辜了,县太爷已经……” “胡知县已然答应将此案交由开封府审理,柴捕头只是护送我们进京的。”展昭忙抢下赵清雪的话语,赵清雪一时不明其意,刚要问他,却听柴辛农说道:“展大人说的是,柴辛农奉命追缉逃犯,并押解其上京受审鲁平一案。”柴辛农说着,眼睛像侧一瞟,苏虹与赵清雪刚好看到隐藏在暗处的人影,理解其意,各自收势,苏虹道:“我本就欲回府衙投案,既是如此我们几人上路便是了。” 展昭等人离开常平县城,辛武带几名帮徒则尾随出城,而他却不知另外一双阴冷的眸子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荒野外,两处篝火闪动,一边坐着展昭与柴辛农,另一边则是白玉堂等人。展柴二人对坐于篝火两面,柴辛农背对白玉堂等人,右手在左侧衣袖前拂过,展昭微微点头,二人相视一笑不曾言语。白玉堂那边却甚是热闹,他用柴火挑动着火苗,对赵清雪说道:“我说赵姑娘,你也太轻信他们官府的人了。你当那些官儿们都是讲理的吗?若是如此,又怎会无辜抓人?” “依我看,那平师爷和展大哥都是讲理的好官,不似白大哥说的如此不济。”赵清雪反驳道。 “那只猫儿说的话就更不能信了,他口口声声说要帮人,其实还不知道动得是什么鬼脑筋呢?”白玉堂说话间,瞥了展昭一眼。展昭为曾介意,眼睛却向两侧转动一下,抬头看了看柴辛农,柴捕快拧眉摇头示意与己无关。 “白大哥你怎么说话总是针对展大哥,莫不是你曾比武输给人家了?”赵清雪此言,恰重白玉堂伤痛之处,正欲开口反驳,却听苏虹说道:“白大哥说得对,他们官府的人确实不能信。”说罢,站起身,宽大的白袖一抖,将袖剑脱出,说道:“跟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 树林内闪出几道人影,为首之人恰是辛武。白玉堂起身弹弹白衣上的尘土,笑道:“原来是你们盐帮的人,看来我还当真误会那只猫儿了。”说着,将画影抽剑出鞘。 “白兄此言若是道歉的话,展某便收下了。”展昭对白玉堂浅笑道,对上的正是白玉堂欲言又止后,那恼怒的双眸。 辛武振臂一呼,几人冲缰上前,挥刀便砍。这几人虽非泛泛之辈,却又怎敌名满江湖的“南侠”与“锦毛鼠”,即便以二对一,却也斗的吃力非常。辛武跳入重围,抽剑撩开与苏虹对峙二人之刀,转身轻纵离开。那苏虹甚是不解,忙追了出去。白玉堂怎会放心,画影横扫,剑气已将面前二人推出,随对韩彰说道:“二哥,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不见踪迹。远处一双眼睛早已注视了他们许久,见辛武引开苏虹,将身一纵亦紧随他三人而去。 苏虹追辛武至溪边,辛武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问道:“大小姐,当真不认识辛武了吗?” 苏虹站定,上下打量着辛武,似有所想,恰在此时白玉堂已然追至,不由辛武分说,画影已然劈至。辛武挥剑挡开画影,侧身闪开。白玉堂反手又是一剑,剑指辛武更桑咽喉之处,辛武急忙躲闪,白玉堂抖腕间,剑尖在辛武脖颈处来回拨动,辛武只得向后退却。白玉堂收剑,推手就是一掌,却听苏虹喊道:“别伤他,白大哥!” 白玉堂见辛武并无伤害苏虹之意,故此掌本就只出了五分力,又听到苏虹如此一喊,忙又收回三分,掌峰打在辛武身上,辛武胸前一震,向后退了几步。 苏虹上前问道:“小武叔叔?” “正是属下。当年鲁帮主曾言苏府突生恶疾,一夜间全家均亡于瘟疫之下。不想大小姐,竟然还在人世。”辛武回道。 “鲁平,就是这么和你们解释的吗?” “正是。” “呵呵,呵呵。果然是一场大‘瘟疫’,否则怎会一夜间,便要了苏府上下十几口的性命。”苏虹冷笑着,这笑声透出几分悲凉。苏虹走到溪边,衣袖从面前擦过,持剑之手又在剑柄上紧了紧。苏虹暮然转头,通红的双眸满是愤怒与痛苦,她言道:“鲁平便是那场‘瘟疫’,就是他亲手杀了我的父母。” 辛武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方才他却曾真切的听到苏虹所言。他心中的大小姐,又怎会拿此等事情哄骗与他。辛武转身欲离,白玉堂道:“怎么那个地方,你还要回去吗?”辛武未曾回话,就这样独自离去。 白玉堂走近苏虹,从衣间掏出一张白绢帮她拭去泪水,苏虹侧身将头依在白玉堂肩上。白玉堂下意识的动了一下,继而将左手搭在苏虹腰际,右手则轻抚她的秀发,轻声说道:“你如此年纪心里到底还装了些什么,不说出来,我又如何能帮到你?” 苏虹不知为何,此时在白玉堂的肩上,感到的是一丝安慰,她尽情的哭着。良久,她抬起头,推开白玉堂向回走去。 “喂,你不是用完我的肩膀,就这么走了吧,好歹也该说些什么!”听到白玉堂的话,苏虹疑惑的回头看着他,白玉堂挑挑眉,说道:“总该,总该说句谢谢吧!”苏虹对白玉堂嫣然一笑,转身走开。 月光下,伊人的笑颜与那娉婷的身姿映入白玉堂的眼中,白玉堂就这样定在原地。片刻,那宛若桃花的眼眸闪过一丝喜悦,追上苏虹将手臂搭在苏虹肩上。苏虹挣了一下,却被他搂得更紧。一路上,苏虹终于将隐瞒于心的秘密倾谈而出。 十年前,未满十岁的苏虹,拿着自己刚刚练好的字帖,蹦跳着来到苏道澈门前。本是满心欢心的她,却听到里面的争吵声。那时,她不懂何谓“私盐”,何谓“律法”,只记得透过门缝,她亲眼见到自己生父被一刀砍死时,那血淋淋的场面。她惊呆了,不知所措之际,家中老仆将她抱起藏于假山之中,并用身体护在山洞之外,方可逃脱升天。从那天起,苏虹便暗下决定,誓要手刃仇人为爹娘报仇。 白玉堂听闻苏虹所说的一切,更为怜惜怀中这个在复仇中,生活了十年的女孩。二人回到原处,见展昭等人已将敌人击退,正要发话,却被一旁的韩彰拍拍肩膀说道:“怪不得又留下我,原来是另有图谋啊。” 苏虹忙欠起身子,白玉堂方意识到自己的手还在苏虹肩上,将手收回放在口边轻“咳“两声,说道:“河边有些凉。” 此话一出,大家却都笑出声来,倒是展昭低头忍着笑容,白玉堂见他的样子反倒气了起来,喊道:“我白五爷就是喜欢她了,如何?” 苏虹闻言顿感羞涩,抬首回道:“我可没说喜欢你,哼!”说着,走到赵清雪身边,赵清雪用试探的眼神看着苏虹,见她面泛红润,已然找到了答案。 且说辛武离开后,独自走在返回常平县的路上,忽觉背心之处一阵刺痛,顿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黑衣人走到辛武身边,拉下面纱,露出狰狞的笑容,此人便是盐帮新帮主严正诚。他对奄奄一息的辛武说道:“你知道的太多,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守住秘密。”严正诚用脚踢开辛武,大笑着离去。 次日清晨,盐帮厅堂人,抬进一具尸体,辛文缓慢上前,颤抖的双手将白布揭下,露出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他对辛武的随从问道:“是谁干的?” “昨日,辛武带我们几人去抓拿苏虹,后来他被苏虹和白玉堂二人纠缠,想必是他们所为。”随从回道。 辛文紧紧攥住拳头,身旁的严正诚说道:“听说他们是押解苏虹入京的,不过如此看来,那展昭无非也是袒护于白苏二人。”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们。”辛文欲走,却被严正诚拦住道:“他们几个均受伤回来,你一人又岂会成功。不如先下手为强,先他几人入京,状告展昭私纵犯人之罪。” “那开封府不是展昭的地界吗?又有谁会治罪与他。” “放心,我会同你入京,让计相出面从旁协助即可。” “如此,属下谢过帮主。” “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我会让他们厚葬你弟弟的。”严正诚似是早有打算,而此番,即将落难的便会是开封府新任的副都使——展昭。 作者有话要说: 似乎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被我写唐突了,原谅偶吧,偶最不擅长的就是感情戏,⊙﹏⊙b汗。 第16章 、今生未了缘 夏初,烈日炎炎,展昭等人走在返京的途中。这一路,少了阻挠,似乎也平静了许多。赵清雪如一刚出世的孩童,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好奇。每到一处都有问不完的问题,与展昭亦有说不尽的话题。而说苏虹自与白玉堂坦露心声后,也似放下了些许的愁哀,变得开朗了很多。一行人结伴同行,不多日便抵京城。 这一日,开封府来了一位贵客,计相赵世全。此人系皇亲国戚,权三司使,故权利非常,更为开封府的稀客。此番以家中财物遗失为由,来至开封府,指望包拯可代为查办。然其先入得府衙,便听府衙外,堂鼓阵阵作响,包拯忙起身施礼道:“计相大人,本府需升堂问案,大人若有要事,可暂行回府。待本府问清外面之人所诉案情,便派人前往府上问询,不到之处,尚请见谅。” “包大人,客气了。本相听闻大人公正廉明,从不偏私,如今有幸见大人升堂,岂有不观之礼。”赵世全笑道。 “这……”公孙策上前一步,正欲开口,便听赵世全又道:“怎么开封府问案,不可外人旁观。若是如此,本相自会识趣离开。”说罢,将官袍上宽大的衣袖一甩,便欲离去。无奈,包拯只得拦下说道:“公堂毕竟为是非之地,公孙先生也是担心计相安慰,若是计相不忌,可一旁观之。” “恩,还是包大人此话有理。”赵世全说着瞥了一眼公孙策,又道:“既然如此,还请包大人赐座。” “请。”包拯伸手,将赵世全及其随从让入公堂之内,衙役迅速站立两侧,高喊“威——武。”包拯手持惊堂木,拍案令人带进击鼓之人。 这报案之人正是辛文与另一位盐帮帮徒吴良,他二人入得大堂,眼光在大堂两侧瞬间扫过,似感一丝安稳,随撩襟跪地,将其如何怀疑辛武被白玉堂所杀,以及展昭如何纵容逃犯白苏二人一一阐明。其言之凿凿,话语坚定,无一丝破绽可言。 “展昭果是草蜢出身,一心只为江湖之人着想,却不去寻半点理法,只怕当今圣上是错封他了。”赵世全旁敲侧击道。 包拯轻叹一声,心道:“只怕这次要委屈展护卫。”想到此,将令牌丢下,喝道:“张龙,赵虎,速派几名衙役前往城门,待展昭一干人等入城,即刻将其如数带回。” 张赵二人领命,携带几人前往城门,不多时,便见展昭身着一身红色便装,与柴辛农二人分押白玉堂与苏虹,从城外缓缓走来。白苏二人本是一身轻便,只是将入城之前,展昭与柴辛农为掩他人耳目,方才将刑具为二人带上。未免苏虹手腕受伤,白玉堂还将一条白色的娟帕垫于苏虹腕间。几人刚入城门,张龙,赵虎急忙上前将展昭拦住,说道:“展大人,属下是大人派来接您回府的。” “接,如此架式也算是接吗?分明是押!”白玉堂满目不屑说道。 “展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赵虎在展昭耳畔,低语几声。 展昭退后,来到白玉堂身边,低声嘱咐道:“稍后公堂之上,无论发生何事,你与苏虹只将案情详述,其他事物切勿多言,只待展某一人回复即可。” 苏虹点点头,而白玉堂却小声自语道:“听你这只猫儿的,我就不是锦毛鼠了。”这声音不大,然展昭却也听得直切,只得摇摇头,无奈走入城门。赵清雪与韩彰看得清楚,便偷偷从众人中分散离去。 开封府公堂之上,包拯力拍惊堂,说道:“展护卫,这堂下之人系常平县盐帮之人辛文与吴良,如今他状告白玉堂谋害其弟辛武之罪,并报你私纵钦犯,你可知罪。” “禀大人,属下并无纵放何人,白玉堂与苏虹身上之枷锁便可为证。 “大人,这展昭扯谎。那日我与辛武前往捉拿白玉堂归案之时,白玉堂与苏虹非但未带枷锁,且均持兵械,足见当日展昭并未将她二人缉拿。现今这些,无非是为敷衍大人而为之。”吴良忙争辩道。 柴辛农与白苏本欲解释,却见展昭眉间微皱,示意其切勿多言,柴辛农只得作罢。赵世全却在一旁帮腔道:“包大人,看来这开封府审案就是不一样,属下即可放任犯人杀人,只怕这大人也会偏帮与下属吧。” “大人,属下确有失职之处,还请大人责罚。”展昭撩襟跪地,一双朗目望向包拯,无一丝畏惧,却透着几分凛然之气。 包拯面露难色,侧首望向公孙策,只见公孙策起身来到包拯身旁,翻开手中册薄说道:“大人,展护卫既已承认失职,依律当杖罚四十。”公孙策站立于包拯身侧,将手指向策薄,包拯定睛望去,却见一个“安”字写于掌心,心下了然。 包拯伸手将令牌丢下,口中喝道:“杖责四十。” 王朝,马汉领命,持堂杖来到展昭身旁,二人面露愁容,展昭却回以淡然一笑。王朝刚欲施刑,却听赵世全在一旁起身说道:“慢着,开封府素有廉明之称,故未免外人道,包大人偏私,不如用本相随从如何?” 包拯与公孙策皆是一怔,然展昭却不为所动,唯是一笑对之。包拯无奈只得赞同,这二随从取过堂杖猛然挥下,开封众人皆不忍视之。 杖责中,展昭只觉一阵幽香飘过,这味道似曾相识,往日之事依稀在目,恰如昨日。清水腾雾,伊人持伞立于身侧,眼光如水,漫动柔波。轻声慢语,妙语鸾音。 “大哥,此一去,何时归来。”伊人问道。 展昭取衣披在伊人肩上,轻抚其丝发,回道:“炘儿,母亲身故,为兄甚感伤怀。如今百日之期已过,为兄唯想暂离数日,待一切释然自会回来。” “在外一日难,凡事多加小心,家中有炘儿在,诸事勿挂。” 伊人将伞交给展昭,迎雨离去,转身回眸,一笑生百媚。 幽香散去,水雾拨开,幻梦消逝。展昭听得耳畔有人报数“四十”,心知刑罚已过,然除身体乏力之外,却无任何伤痛之处,令其甚为不解。张龙,赵虎将展昭扶起,包拯拍案说道:“此案本府定会查明,先将展昭,白玉堂与苏虹押入大牢,听后审判,退堂。” 衙役押展昭等人离去,白玉堂望着展昭,眼神中有一丝挂记,而更多的还是埋怨。赵清雪站立于门外,关切的看着展昭离去,展昭回首,唇角微微翘起,那似云淡清风的笑颜着实令人痴醉。赵清雪知其当无大碍,回以嫣然一笑,亦是如风轻抚,面容宛若夏日初桃。 其实赵清雪其人乃是南清宫八贤王家的爱女,其自幼山上学艺,此番若无苏虹之事本该于次年艺成下山,不想受苏虹所累,不得已提前返京。京城门外一切,赵清雪看得真切,深知展昭有险,随入城时悄然离去。她本欲搬得救兵出手,然刚来到南清宫方知八贤王与爱妻结伴游历四方,至今未归,无奈只得返回,不想正遇展昭被押解离开,心中不免挂怀于心。 众人分散,包拯令众校尉请展昭等人后堂相见,见得展昭,公孙策忙到其面前询问道:“展护卫,身体为何?” “令先生挂念了,展某无碍。”展昭回道。 “展大人,他们下手这么狠,会没事吗?”张龙一脸怒气说道。 “展护卫自有天助。”包拯望着展昭一双同样充满疑虑的星眸,捋髯微笑道。 “我只当这开封府的包大人,清正廉明,今日看来,也无非是趋炎附势之徒罢了。”白玉堂嗔道。 “白兄切勿出言无状!”展昭听得白玉堂言语间,对包拯不敬,自是不悦。 “白少侠,说的可是那位计相。”公孙策望了一眼身旁不以为然的包拯,和颜悦色道:“他既有意滋事,我们何不从了他的愿,如此倒也便于我们将案情查个水落石出。” “这位便是开封府的主簿,公孙策,公孙先生。”展昭收回方才的怒气,一如往昔般温润的介绍着公孙策。 “失敬了。”白玉堂抬头抱拳,应承道。 包拯与公孙策对视一笑,身旁的柴辛农却揣摩着方才公孙策的话,上前说道:“莫非,大人怀疑当今计相与此案有关。” “恩!”公孙策捻须,点头回道。 “至于苏虹姑娘之事,展护卫回京城前,曾传书提到些许,想必姑娘与那盐帮亦有外人不知之事吧。”包拯问道。 苏虹看向白玉堂,见他点头,便跪倒在地说道:“苏氏一门血案,还请大人为我一家申冤。”苏虹将当年之事一一道出。 苏虹说罢,展昭则对柴辛农点头一笑,暗示其可将常平县之事与包拯言明。柴辛农从衣袖中取出书信一封,交给公孙策。公孙策打开信函,里面为平师爷所诉案情与银针一枚。 正当此时,开封府后堂门前轰然一响,一混身是土的人,从地下爬出,小声说道:“又找错地方了。”转身间,却见卸去夹铐的白玉堂与苏虹,跑上前,拉着白玉堂便走。白玉堂甩开他的手臂,说道:“二哥,你这会儿来,我们还逃个什么?”说着摆头,将双臂交叉于胸前。 “喂,我好心救你,你就这么待我?”韩彰听着心中有气,火道。 展昭低头一笑,被白玉堂看在眼里,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展昭。包拯见到暗笑,这二人皆还是孩子,言道:“既然来了,就带他二人离开吧。盐帮之事,恐还需要二位相帮。”包拯之言众人心下皆明,逐一离开。 若问公堂之事,包拯却也猜出半分,原是展昭受刑之时,那位身隔千年的降魔师便身在堂外。想她降伏白玉堂之后,便身返常州,回到家中先是将沐秋雨的身份向展家人一一介绍,随后与展忠交代道:“忠叔,这次京城之行,途中遇到伏击,也算是险象环生。如今暂且对外就说我人已失踪,所有事物暂由我表妹沐秋雨接手,待此事淡漠一些时日再说。” “是,大小姐。”展忠应下离开。 “姐姐,我收到大哥的信了,他说现今人在京城为官,待一切安顿下来,就来接我们过去,到时候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展萦尘调皮的说道。 展侠颖并没有会意她的意思,只是笑笑离开。不过常州的生活本就枯燥,很快镖局接到新镖,而展侠颖便女扮男装随沐秋雨再度进京。入京之后,自是有心探望展昭,不料隐身后,刚一到开封府衙门外,便看到赵世全刁难展昭。展侠颖见此怎能依了他们,抬腿就要入府衙帮忙。恰在此时,一股幽香飘过,星光闪罢,一白衣仙子飘然而至。 展侠颖看到她收回腿,站在门外,面上露出一丝愧疚之情。那仙子只是回以淡淡一笑,轻轻摆着头,似乎是在劝慰与她。仙子伸出手,挥袖一撒,隐形的花瓣片片飘落,覆在展昭身上。仙子俯下身,指尖在展昭眉心一点,自己却是拧眉落下泪来,自语道:“你都记得,可惜你的炘儿再无缘与你相见了。”展侠颖看到此,心中自是叹息若非当日逞一时之勇,又怎会害他二人天人永隔。 展昭刑毕,展侠颖抬头见一片彩云飘过,忙向仙子传声道:“快走吧,任炘姑娘,不,我该叫你仙子的。” “有何区别吗?”仙子拭泪,笑着摇头回道。 “别说这么多了,借我些你的仙气,我替你引开他。”展侠颖说道。 仙子点头,张开手掌,轻轻一吹,花瓣飘起,依旧是那般如画的笑颜,转身消失在府衙内。空中回荡着她的声音:“待我好好照顾他,你一定可以。”声音散去,那彩云也已飘至,展侠颖借以仙气,转身飘飞离开。 彩云落下,一银甲神君现身。其在府衙外短暂的停留,恰好望到赵清雪那嫣然一笑。神君神器收罢,一把折扇取出,与身前一挥,金甲退却,顿现出一身黑色长衫。长发过肩,额前青丝遮于眉上,一股英气了然。神君似感到那股仙气离去,随飞身去追。 树林中,展侠颖挥袖飘于空中,心中暗道:“真不明白,为何神话中的仙子都爱思凡,若是当真能飞升入天,不比陷入凡尘俗爱来的美哉。”想到此,展侠颖身子一沉,深知仙气快要散去,提气一个翻身落于地上。那神君紧随其后,亦落下,张口说道:“仙子,还请与我速速返回天庭,以免受玉帝责罚。” “神君,我若不随你去呢?”展侠颖下额一翘,挑衅道。 “那就休怪本神君改用抓了。”说罢,折扇抛出,径直打向展侠颖。 展侠颖侧身躲过,谁知那折扇如同有了灵性一般,无论展侠颖如何躲闪,均可嗅到她的踪迹。展侠颖或推掌或用腿,皆不能将它打落。不多时,那仙气尽散,展侠颖只觉一时卸力,那折扇正中背部,将她重重打在地上,鲜血顺口边流出。 “你不是她?”那神君见此一怔,忙收回折扇,问道。 “我还没有问你呢,神君就很了不起吗?可以随便打人吗?”展侠颖撑着身体,缓慢站起身来,质问道。那神君却只是勾起嘴角,微微一笑,转身欲离,展侠颖上前将他拦住,说道:“就这么走了,你不觉的你很没有礼貌吗?莫不成神仙打了人,就该白打的吗?” 看着展侠颖受了重伤之后,却依旧勉强装出那副理直气壮的神情,强撑着说出这几句话,神君不免低头暗自发笑,随后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交给展侠颖道:“这是‘九转还魂丹’,可令人起死回生,吃与不吃,随你。”说着,望着天空又道:“她已然返回天庭,你无须再为她拖延。你且放心,我并无害她之意。”话音刚落,瞬间,转到展侠颖身后,回手大掌在其背后一推,一片光芒散去,已消失在林子中。展侠颖摸摸自己,已无方才那般痛楚,将药丸收到锦囊之中,口中叨念道:“这好东西应该省着吃,说不定以后能派上大用途。” 沐秋雨现身,见展侠颖面色有异,忙问道:“你受伤了?” “没大碍了,我们回常州吧。”展侠颖答道。 “你不打算留下帮你家那位过于厚道的小祖先了吗?” “看那黑大人貌似对他颇为关心,应该不会再刁难与他。况其武艺精湛,不需我帮忙,我呀还是先回家养伤好了。”几月来,展侠颖的说话风格潜移默化中,也发生了变化,古风之中亦常添加些现代元素。 ”这么快就当是自己家了,你们人类倒是很有趣。“沐秋雨扶着受伤的展侠颖前行着,心中却对人类萌发了些许好奇。 作者有话要说: 容易嘛,改名字果然是大工程 第17章 、香消玉留(上) 那日,韩彰闯入开封府,带白玉堂与苏虹离开府衙后,便汇集赵清雪,前往常平县意图查明此案内幕。而开封府一边则张贴告示通缉此二人,如此一来,包拯借故于此,将展昭从牢中放出,令其抓拿要犯归案,一切安排的可算理所当然。只是,盐帮那严正诚亦非省油之人,听闻白玉堂与苏虹再次越狱出逃,便思量着如何除掉这后顾之忧。 两边可说是各怀心事,分自离开京城。展昭为防他人生疑,并未与白玉堂同行,反而一路跟踪辛文此人,试图以其为线索查出各中端倪。辛文常于江湖,自是小心之人,每到一处自是提防的紧,然却未发现身边早已有人盯了自己许久。 次日夜,树林之中,一道黑影跳至辛文面前,二人低声说着话。觅于远处的展昭虽未能听清二人所说为何,却依稀可从这黑衣人眼神与举止中,看出此人当在辛文之上。辛文只是重复着点头的动作,似对其安排惟命是从,由此不难看出此人极有可能便是严正诚。展昭揣测着二人,心道:“不知他们又生何计,只怕目的仍为白玉堂与苏虹二人。” 与此同时,城郊破庙内,白玉堂等人暂为安顿下来。这锦毛鼠铺着草垫,心中却想着此案告破之日,他将如何把身边的伊人带回岛上。想至此,抬首间,伊人正入眼帘。他向苏虹递过一个眼神,只见那俏丽的容颜上红唇轻抿,随将头歪向一侧,恰见身旁偷笑之中的赵清雪。苏虹把手中稻草一丢,轻“哼”一声,衣袖遮着微微泛红的面颊跑至院中。韩彰看在眼中,用肩膀磕碰着白玉堂的臂膀,低声说道:“五弟,我看这次有戏。” 白玉堂甩过一记白眼,把手中的稻草铺好,站起身双手轻拍,似欲弹掉手中的薄土,开口说道:“好了,今夜就先委屈二位姑娘了,我与二哥守夜既是。”说着,转身出了庙门,凑到苏虹身边,又道:“饿了吧,我们去抓些野味回来。”苏虹未曾开口,只是点点头,白玉堂伸手拉过苏虹,将身一纵,两道白影飘然飞出院中。 远离庙宇,苏虹奋力想甩开白玉堂,不想越是欲抽出的手,越是被抓的更紧。白玉堂提起苏虹的芊芊玉手,往怀中一带,将整个人一同揽入怀中。苏虹涨红着一张脸,执拗着,几欲摆脱出来,却突觉腰中一紧,二人反而凑得更紧。然此时,白玉堂突然一动不动的定在原地,苏虹俏皮着笑着,将白玉堂推开,说道:“既然你想赏月,不如就留在此地赏个够好了。”说完,身体靠着树干,坐了下来,抬首望着一脸无奈的白玉堂,埋下头,偷偷笑他自讨苦吃。 白玉堂反而故作镇定,说道:“其实我刚刚还想对你说,陷空岛上的月亮比这里美得多,等此案了解,我带去赏月如何。” “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苏虹起身,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海螺放到白玉堂耳畔,大海澎湃的声音灌入他的耳中,敲扣着那颗悸动的心。苏虹取回海螺说道:“这是我小时候,我爹从海边带回来,送给我的。那个时候爹曾答应我,等我长大了带我去看海,可惜我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说至此,苏虹眼神间不禁有些黯然,低头,用手指抚摸着海螺平滑的外壳。 “没有永远,只要你喜欢,我带你去。” “谁和你去……”苏虹说话间,转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霎时惊呆了。破庙中一片火海映红了月夜,苏虹没敢多想,径直往回跑去。 “喂,先解开我的穴道,再走啊。”白玉堂见苏虹举动,猜到必有大事发生,连忙喊道。 “我点的很轻,不消一刻,便会自行解开。”说音刚落,人已跑远。 话分两头,白玉堂与苏虹走后,吴良踏入庙宇内,不由分说,抽刀便砍向赵清雪。赵清雪将身一闪,粉红的衣袖随手一抬,长剑竖起,只听“嚓哴”一声,剑鞘磕在刀锋之上,顿时一道火花乍现,人已绕到吴良身后。纤手在其左肩轻轻一拍,嗔道:“以你一己之力,敌我与韩二侠可有胜算,不如令你手下速速现身吧。” “赵姑娘说得对,你岂是我二人对手。”韩彰亦奚落与他。 吴良转身手中散出一道迷雾,赵清雪与韩彰忙掩口纷纷闪过毒烟,那吴良则借机抛出火折丢到稻草上。转瞬间,庙宇中已是熊熊大火,吴良趁此逃离,赵清雪与韩彰追随而出。三人离开破庙不久,那黑衣人走入院中,一双微迷的眼睛望着火光,挥手向后,只见银光一闪,一支飞镖夹着纸绢深深的钉在破庙的大门上。那双眼睛又是微微眯起,像是成功后的一丝冷笑,他抖了一下衣摆走出院子,纵身离去。 林中,潺潺流水,夜鸟低鸣,本是宁静之夜,却被那刀剑之声打破。溪边岩石上,一人抱剑站立,似乎等待着那刺耳的声音渐渐靠近。远处,那红白相间的身影,映衬着银色的刀光剑影,煞是扎眼。这人注视着一切,面上隐隐一笑之下,飘过一丝哀愁,此人便是辛文。他脚尖在岩石上一点,抽剑划过夜空的黑幕,飘至林中。参天之树上,辛文脚触枝叶,又借力轻身离开,只是几次反复,已近赵清雪三人。长剑一舞,剑锋直奔赵清雪颈间而来,赵清雪一惊,刚欲躲闪,却见身旁闪过一道银光,拨开辛文之剑。这剑之主人,挥剑之际,空中身型一转,右脚已抬起正对辛文持剑之臂,辛文忙抽回长剑,向后一个翻身落于地上。长剑反手向侧一摆,定睛看着方才之人,问道:“展昭,你怎么会在此?” “展某不才,只是跟随辛兄而至。(⊙﹏⊙b汗,姓这姓,叫着真拗口,我错了)”原来这出手之人,正是开封府的护卫展昭。他躲于暗处留意着辛文的举动,又见林中韩彰与他人对弈之时,辛文使出轻功之法飞于树上,便亦轻纵于他身后。展昭身法轻巧非但不易被人察觉,又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赶在辛文之前,相助赵清雪。 “看来这‘御猫’二字当真不是虚名,果然衬的上,只可惜你该抓的是老鼠,而不是我。”辛文语罢又是一剑刺过,展昭淡然一笑,侧身闪开剑锋,横剑于臂腕之处,身体一倾,巨阙降住长剑,抵回辛文近身,说道:“江湖上素知五鼠向来不杀无辜之人,又岂会对令弟下此毒手,只怕有人故意陷害与他。” “我看分明是你们猫(蛇)鼠一窝吧。”辛文推出巨阙,身体也向后退了一步。 “你可识得此物。”展昭知其不会轻易相信自己,取出那颗银针,说道:“此物系从贵帮前帮主头中取出,既可杀鲁平而不被外人所知,那若刺入他人身上又当如何?” 辛文望着银针,竟也是一怔,这针他曾无意间在严正诚房中见过。严正诚只道其年幼曾习得医术,对针灸之术向有研究,故身边常备此物。然此物若当真出自鲁平身上,便直指严正诚杀鲁平在先。想至此,辛文不敢再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即刻返回盐帮,查看究竟。轻身一纵,人已飘远,远处传来辛文之声道:“速去林西乱石岗,苏虹与白玉堂有难。” “师姐有难,我去找他们。”赵清雪听到此,转身离去。 “韩兄,烦请你协助府衙将此人带回,他日展某再去谢过。”说罢,展昭也是一纵紧追赵清雪向乱石岗奔去。 “喂,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是如此,难道我韩彰天生就是收尾的命吗?”韩彰抱怨道。 “这次不单韩二侠一人,有柴某陪你如何。”柴辛农一路尾随吴良而至,本觉他不足为患,便未插手三人之斗。只为看出究竟,以查出幕后之人,故此迟迟未曾现身。如今看来,此人已无大用,又何须躲闪,这才现身助韩彰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MS不在状态上,这章猫儿写少了,但愿大家能看出那段飞来飞去的意图,不然我只能找个角落画圈圈去了。 第18章 、香消玉留(下) 一轮寒凉的残月被庙宇中的火光映得尤显疏懒,索性躲进云端,酣睡起来。隐隐的月光透过薄云射入林中,令这初夏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寒意。苏虹快步奔回庙宇前,面对熊熊烈火,唯一想到的便是闯将进去,找到赵清雪。身形刚欲冲入院门的她,余光恰看到门上那道银镖,急忙取下,读罢上面的字迹,转身朝林西乱石岗跑去。 林西,乱石迭起,黑衣人隐于石后,只待苏虹出现。忽的,一道白影飘过,落于石阵之中,黑衣人抓住时机,砍断绳索,四周的石块猛然向苏虹飞落。苏虹轻纵起身,闪过正面飞来的石块,只听“嘭”的一声响,那石块正与其身后石块相撞,轰然碎落地上。苏虹手中抖袖出剑,将两侧石块劈落,不想身后却是两块巨石先后飞过,苏虹闪过一块,却在身形落下的一霎那,被随后的大石击了正着,身子向前一倾,骤然喷出一口鲜血,摔落于地。苏虹手臂强撑着土地,几欲起身,却已是全无了力气。黑衣人走近她面前,蹲下身子,揭下面罩,露出原本的面目。果不出展昭所料,这黑衣人确系严正诚。他抓住苏虹的衣领,笑道:“若知你一人独来,我又何须如此费力。”说着,竟将苏虹抛出,单手抽出腰间的铁链,甩向苏虹的身体,铁链触及皮肤之际,顿时鲜血直流,苏虹顺着力度重重撞在山石之上,身上已满是血红。 严正诚狰狞的笑着,慢慢靠近苏虹,却觉寒光闪过,一柄利剑猛然袭来,将身一闪铁链挥起,绕于剑锋之上。严正诚转首望去,见是展昭,不由一怔,问道:“怎么会是你?” “这正是展某要问的?”展昭反问道。 “严某巧遇通缉要犯,欲替官府抓拿,有何疑问?”严正诚咄咄逼人道。 “严帮主故意调开他人,为得便是捉拿要犯,果然费心。只是帮主何时入京,又如何知晓官府通缉一事?”展昭此话一出,却令严正诚无话可言。见事已败露,立刻转作怒颜,抽回铁链,再度出手,展昭脚下轻巧移动,闪过袭来之链,不曾有分毫受损。 此时,赵清雪与白玉堂纷纷赶至,二人扶起倒地不起的苏虹。原本那张宛若桃花的面庞,如今已无半分血色,紧闭的双眸,看不出一丝表情。赵清雪掏出一粒药丸放入苏虹口中,指尖探着苏虹的脉息,那双明眸顿时萌起一团水雾,抬眼看着白玉堂摇摇头,泪水不禁落下,浸湿了衣衫。白玉堂心明其意,却仍不愿放弃,忙用大掌扶于她身后,将内力灌入其身,不想苏虹竟双眉一皱,又是一口鲜血倒出。白玉堂一惊,收回功力,让苏虹靠在自己臂腕内,轻抚着她的面庞,将其侧脸贴近自己,唤道:“虹儿,你可还记得我的承诺,我白玉堂不会食言,你也不会的。” 苏虹微微睁开双眸,晃动着那对漆黑的眸子,望着白玉堂,却是一笑,说道:“我还……没有……答应与你。咳,咳。” “如今由不得你不答应,我们现在就去。”白玉堂说着,将苏虹打横抱起,站起身来,向来时的路走去,赵清雪一旁站立,望着二人,心中说不出的酸楚。白玉堂突然站定,也未回首,只是开口道:“猫儿,你若将他正法,我白玉堂便不再计较猫鼠之称,认你这个朋友。”说罢,飞身离去。 韩彰赶到之时恰好看个满眼,摇首对赵清雪说道:“赵姑娘,你随他们去吧,路上也好多个人照顾,我相信有这官府的猫儿在,定能抓住此人。”赵清雪点点头,将身一纵,随白玉堂身后,离开乱石阵。 那边厢,展昭巨阙一挥震开铁链,飞身一脚恰中严正诚面庞之上。严正诚只觉面前黑影闪过,向后退却两步,抬手擦去唇角的血迹,一双满是凶光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展昭。展昭剑势一收,立剑于身侧,对韩彰道:“韩二侠还有要事须办,展昭定会替白兄制服此人,押至开封府衙。” “展昭,果然是个汉子,不枉我兄弟二人如此信任与你。你放心,我陷空岛上也俱是信守承诺之人。”韩彰应道,语罢,人向山石后一纵,只听一阵轰鸣之声过后,烟尘四起,那只彻底之鼠已然消失不见。 展昭侧目移到严正诚身上,正对上那满面的怒颜,嘴角却是微泛弧度,长剑在手中一摆,画出一道如电疾光,指向严正诚。见剑锋舞过,严正诚慌忙中,从怀中掏出银针,顺势一撒,银针飞向展昭。展昭手中剑舞飞花,打散银针,将身一转,绕到严正诚身侧,手腕一翻,巨阙已然驾到严正诚的脖颈之处。严正诚一阵冷笑道:“不愧是南侠,严某技不如人,自当服输。”说着,微微转首,眼光沿着剑锋滑向展昭那双锐利的眼眸,又道:“不过展大人,伤人一罪若比起其他便是小罪了,只怕严某一旦说出一二,你家大人还会放纵与我,到时你当如何向那白玉堂解释。哈哈。”严正诚狞笑着说道。 “严帮主多虑了,审案之事当有大人权衡,抓拿这银针的主人才是展某职责所在。”展昭说着,亮出藏于袖间的左手,一颗明晃晃的银针闪现在严正诚眼前,严正诚眼中方才那笃信的眼神瞬间荡然无存,垂首不语。 展昭押人犯回京,包拯并未急于审案,反而沉了几日,仿佛只待适时而动。至于那计相府中,几日内却乱作一团,常见赵世全的家奴游走于开封府外,似是打听着什么。自然那开封府衙的牢房内,也不曾平静,从严正诚正是入住后,便屡屡有人探访,只不过这些探访之人带来的并非是食物,而是银灿灿的铁兵利器。 这一日,开封府惊堂一拍,两侧衙役肃立。展昭押严正诚而至,那严正诚无力的跪倒在地,深深低着头,好似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不多时,赵世全亦被请至。这计相坐到衙门一侧早已为他备好的椅子上,先是不着痕迹的瞪了严正诚一眼,继而问道:“包大人,不知今日请本相来,所为何事?” “计相,请看这是什么?”包拯说着,示意公孙策将那日仁宗交予其手中的折子转于赵世全。赵世全任意翻看了一下,回道:“竟有此事,本相怎未曾听圣上提及?” “圣上有口谕命包拯过问此案,不想竟查到了常平县。这堂下之人便是常平县的盐帮帮主,不知计相可认得此人。”包拯问道。 “本相怎会认识这些荒野草民。”赵世全摇首答道。 “赵丞相,你竟然说不认得与我?那日前杀我之人,你又当如何解释。”严正诚抬起头,怒道。 “包大人他如此诬告本相,还不快刑罚伺候。”赵世全站起身,抖动的手指着严正诚。 “计相不必如此激动,此案尚不明了,且待本府审问个清楚。严正诚本府问你,杀害鲁平,辛武与私盐之事你可认下。”包拯询问道。 “贩卖私盐一事却是草民受人指使而为,至于鲁平与辛武之死与草民无关。”严正诚言辞闪烁的说道。 “当真与你无关?” “草民只是受人摆布做事,其他之事一无所知。” “那你所说指使之人,此刻可在府衙中。” “就是他!”严正诚用手指着赵世全说道。 “本相怎会与你同流合污?放肆!”赵世全甩袖,坐回位子上,喘着粗气。 包拯望着堂外进来的张龙,赵虎二人,捋着长须说道:“公孙先生,看来他们已然回来了。” “恩。”公孙策那份满是书卷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颜。 张龙,赵虎,走近桌案,双手抱拳道:“禀大人,常平县衙师爷平远与仵作求见。” “传。”包拯答道。 不多时,平远携仵作进来,将当日验尸之事一一说明,又将素帕中包裹的银针递给张赵二人,呈给包拯。严正诚见此一时无言以对,只得认下了罪名,却声称辛武之死与已无关。恰在此时,辛文进的堂中,俯首望着严正诚,面上已全无当日追随与他的那份敬意,反是双手抱拳,跪倒在地,说道:“还请大人替家弟申冤。” “对,没错,你弟弟是死于白玉堂之手,你该找他报仇才是。”严正诚只得做最后一搏。 “你刚刚认下的那颗银针并非鲁帮主颅内的,而是取自武弟背心之处,你还有何辩词?”辛文此话一出,严正诚顿时哑口,瘫坐于地。随后辛文从衣袖中取出几封信函呈交包拯道:“这些系盐帮数年来与计相互通的书函,上面所提之事无不与贩卖私盐有关,还请包大人明察。” “这么多年你都没有烧毁吗?”严正诚问道。 “这么多年,你又何曾全然信过我?”辛文答道。 “好,好,不亏是我带出来的人,果然像我,哈哈。”严正诚笑中伴有几分凄凉,忽而转首,将嘴角一撇,厉色望着赵世全道:“计相,你我千算万算,最终还是毁在自己手中,认了吧。” 包拯看过信函,惊堂木一拍,喝道:“计相赵世全私通盐帮,为求盈利不惜枉送无辜性命,即刻问斩。严正诚贩卖私盐再先,杀害鲁平,辛武与后,罪无可赦,即刻问斩。王朝、马汉龙头铡,狗头铡伺候。” 至此一时间惊动龙颜的大案已然落下尘埃,而东海边的一处沙滩上,一位白衣男子正怀抱一素衣女子踉跄的向海边走来。男子身旁还有一位穿着淡青裙衫的女子,不时伸手搀扶几欲跌倒的男子,然那男子终究还是一时脱力,跪倒在已被日光晒得发烫的沙石上,男子顾不得膝上被沙子灼烧的疼痛,反而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生怕跌伤了她。怀中女子被这一番震动惊醒,微微睁开一双杏目,注释着男子被汗水浸湿的面庞,竭力抬起手臂擦拭着男子那张俊美的脸,轻声说道:“玉堂,累了吧,虹儿已经可以听到海水的声音,我们不要再走了。” “虹儿,玉堂不累,还可以走。”话音未落,白玉堂强撑着起身,身旁的赵清雪看着他还在渗着鲜血的双膝,不禁摇首,潸然泪下。 自那日离开乱石岗之后,白苏便是如此称呼着对方,虽明知相聚之日不多,但仅为每日苏醒后,二人相视时那抹淡淡的笑,已可令苏虹心觉满足。多日来,白玉堂与赵清雪每日运用功力护着苏虹的心脉,方可令其支撑至今,然白赵二人均知,此法已是徒劳。 海边,白玉堂将苏虹放下,赵清雪则牵过苏虹的手,令其掌心至于水面之上,温热的海水浮过玉掌,苏虹抿嘴一笑,说道:“多谢,雪儿,以后就劳烦你照顾师傅了。”赵清雪颔首,掩面转身之时,已是泪如雨下。 海水随风波动,偶尔一朵浪花翻滚而来,拍至岸边,飞溅的水花落在白苏二人面上。白玉堂润湿的芊丝躺落着水滴,沿面滑下,打湿了苏虹眼睫。苏虹眼中泛着水波望向白玉堂,颤抖着抬起手,指尖滑向白玉堂那双哭得黯然失色的桃花眼,摇着头道:“瞧你堂堂一位大侠,竟然哭得像个孩子,咳——咳。”话音未落,手收回,放到自己胸口之处,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后,倒出一汪鲜血。 白玉堂低下头,将脸贴至苏虹脸侧,轻声唤道:“那你喜欢这个孩子吗?” “喜——欢。”苏虹的声音略显飘忽,呼吸也愈发的不甚均匀,却从咽喉中挤出几个字来:“玉堂,此生……虹儿……能与你相识,已是……已是……” “无憾。”白玉堂拧眉答着苏虹的话,苏虹缓缓闭上双眼,那只芊白的手儿,顺着身侧滑落。任凭白玉堂如何唤她,都不再睁开。白玉堂仰天大喊着,海面上回荡着他凄厉的声音。 而后赵清雪独自返回山上,一路上心中无尽的苦楚不知向谁诉说,唯有沿途上曾经欢愉过的日子荡在心头,已作慰藉。白玉堂则将苏虹带回陷空岛不远处的一座岛屿上,用冰棺放置她的尸首,逢节与其死祭必来拜她。 时光飞逝,转年已过一年。展昭虽心系家人,却因办案无暇分身,不得已未曾回乡。常州展府中,久久等不到哥哥的展萦尘终于磨动了展侠颖,二人启程前往京师,一路上满脸稚气的展萦尘,策马扬鞭,嬉笑道:“到了京城,我要先告大哥一个不养之罪。” 展侠颖看着身边这刚过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心中暗道:“看来我回家的日子,也该越来越近了。”想到此,扬鞭打在马背上,白马一声嘶鸣,如疾风般奔跑起来。 (第一部 完)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还有一个番外,感觉结尾还是少点什么,后期或许还会更改 第19章 、番外 堂斗公孙 (EG剧场) 正午刚过,开封府衙外便是一阵猛烈的击鼓声。包拯听闻即传令升堂,却听门外堂鼓“扑哧”一声无了动静。 两位婀娜少女进得堂来,作揖行礼,那举止间透着大家之气,与方才击鼓之声俨然形成对比。小一点的女孩,身着粉红锦缎短衫,下穿同色丝缎罗裙,上前行礼道:“小女子常州人士,名叫展萦尘,今日入京是告我家哥哥展昭,不养之罪。”其身旁所立女子掩口一笑,不曾开口。 包拯见此女生得倒是有几分展昭的容貌,只是不似他那般轮廓分明,多了女子的柔弱,又听其所告之状,便已猜出一二,只是微微一笑,吩咐衙役代为安置二人。这时门外衙役禀告说,堂鼓已被击破,公孙策听得此言,顿时一怒道:“大人,那堂鼓是日前学生为府衙新添之物,买它之时可谓艰辛,如今坏损,我当如何处置。” “待展护卫外出回府,再行定夺。”包拯答道。 包拯话音刚落,公孙策那边已是盘算声起,此刻方才一直未语的白衣女子,手持长剑向前一步,拱手行礼道:“大人容禀,小女子乃展昭之义妹,名曰任炘。此番上京寻兄源自兄妹失散已久,时望可早日重逢。本早间听闻家兄身在开封,不日返乡,然迟迟未见其人,故此心生挂念。如今快马寻至此地,急盼可与家兄尽速相聚,故时才出手无状,将堂鼓击损,确属不该,还望大人见谅,唯此确与家兄无关,一概损失侠颖愿一力承担。不过......”展侠颖心道:“可累死我了,那个时代的人说话怎么这么麻烦那。” “不过什么,开封府乃明理之处,姑娘请名言。”包拯道。 “不过,任炘有一事不明,任炘虽击破堂鼓,却非毫无情由,时才吾等欲敲鼓之时,却发现此地堂鼓有鼓无槌。天下人言开封府乃平冤之地,大人系大宋之名臣清官,又怎会令百姓有冤无处诉,故任炘以为此事当属管理不善所致。” 包拯沉思中,怪不得近日无人告状,原来是这个原因,“本府失查,既有此事,本府当即刻查明。” “时才听公孙先生所言,此鼓为先生所购,又言所购之艰辛,想来如此珍贵之物先生必视若宝物妥善保管。”展侠颖转身看向公孙策。 “大人明鉴,此鼓自购置以来均由学生妥善保管,从无遗失,此番......”公孙策欲辩白,展侠颖继续言道:“包大人功在社稷,先生功在开封府,自对府中事物事事妥善打理,无不精心,怎会令其遗失。传闻先生向有勤俭美誉,凡物皆可一物多用,先生又善医理,而凡槌者皆柄长头顿与捣药之物颇为相似,难道先生用此为开封府上下众人制药所用?”此时公孙策已面带羞色,当即被驳得无言以对,只得言道:“大人,学生没用。” “公孙先生果然没用。”包拯说,公孙策声音微颤:“学生确实没用。” 包拯与展侠颖异口同声道:“我们知道了。”(这部分选自昭吧某帖:包包与策策的对话,我不厚道抄袭了,不好意思)此话一出,公孙策即恼怒又羞愧难当,真想挖个洞藏起来,正当尴尬之时有差人传:“报,大人,堂外西城药铺马虎马大夫求见。” 只见一身材矮小,眯眼红鼻,一身短装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大堂,跪叩堂前言道:“包大人,公孙先生半月前到小的店内卖他特制的金疮药,将贵府一物遗落小的店内,见先生一直未来领取,特来送还,请大人查看。”顺手举起一物,堂内众人目光皆移向公孙策,包拯瞪了眼此时已是面红耳赤,浑身发抖的公孙策,咬牙对马虎回到:“王朝马汉,收下此物带回细查,退堂。”,言罢走下公堂对公孙策小声呵斥道:“公孙先生你还有何辩驳,今日损失当均由你一人承担,置于你私搞副业之事,稍后还请给我一个交代。” 堂下二姐妹窃喜,展侠颖心里言道:“公孙策,想你平时处处盘剥我家祖先,此番也是你自食其果,今日若非我准备再先,你岂非又要为难我家昭哥哥,嘿嘿。”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此文已大结局,休息一月,下月开第二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