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思念 正文 第1章 相遇 章节字数:1282 更新时间:08-03-03 16:37 思念像一条船,承载着我对你们的关爱; 思念像一张网,困住了我那颗想念你们的心。 对你们的思念无以复加,如狂潮般汹涌而来。 因为思念你们而心痛,痛到无法呼吸。 好想抱着你们吐露心声,可是我却只能思念。 这样的折磨到底何时才能结束? 难道一定要到天人两相望才是止尽吗? 也许吧,因为只要活着,对你们的思念便无法终止。 海风吹起了男子如丝般的黑发,一缕莫名的哀愁乘着风扩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天际。这份情思叫做思念。 温柔的橘红色染亮了西边的天空,太阳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上,徒留下一片绚丽让人们怀念。 “又想起他们了?” 俊美的男子身后响起女子柔和的声线,就像天边的云霞般和悦。 “是啊。” 男子微微扬起好似天籁的声音,轻轻应了一句,心却兀自漂泊在外。 “还是记不起他们吗?”女子垂下头,自责不已。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用不着在意。如果你自责了,就说明我做错了。” 虽然丢了记忆,可男子的嘴还是一样厉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闻言,女子急急地解释。 此时,男子笑了,他适时地打断她。 “既然不是就别再胡思乱想了。”有片刻的停顿,接着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为什么,心里总会泛起一阵隐痛,对他们的思念总是不知不觉地填满心坎,似乎这种感情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对我来说,他们真的那么重要,那我不应该对他们一点记忆也没有啊!” “并不是你不记得他们,而是因为你脑子里的淤血未消,所以才迫使你忘记了他们。可这是暂时的,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想起他们,真真切切地记得他们的所有,而不是一味的思念。” 看着俊秀的眉头挤在了一起,女子也跟着痛了。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疏忽大意,他就…… “嗯。对于这一点,我一直深信不已。”男子的唇边显出一朵自信的笑容,如炬的目光远远地遥望着东方,仿佛可以看见什么。也许,是幸福吧。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全黑了。男子搂着女子向自家小屋走去,才没几步,男子听见了熟悉的叫喊声,他停住了脚步,回眸,眼底充斥着惊愕与困顿。 脑袋里闪过一些图片,太快了,看不清楚。碎掉的记忆有了动静,喉咙不由自主的发出声音:“希瑞……” “令扬?”曲希瑞也是一脸愕然地看着男子,那生疏的瞳人里刻着不解。心头一阵揪痛。他忘记了吗? “你是谁?” 刚才那个脱口而出的名字已经不复存在,他惊蛰自己对一个陌生男子的了解和熟知,心里有一种隐隐的蠢动,他觉得自己应该和眼前的男子很熟,因为他对他有着如此强烈的感觉。 “令扬?”希瑞又唤了一声。 “先生,您是在叫我吗?”平抚了方才的波澜汹涌,被称作为“令扬”的男子一贯冷静地反问,心却涌上一片温暖。 希瑞看傻了眼。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令扬,而他却不记得他了。 这究竟是怎么会事?才分开四年,他就—— 思念 正文 第2章 缘起 章节字数:2348 更新时间:08-03-03 16:38 希瑞被令扬和女子请进了海边的木屋。这间木屋希瑞非常熟悉,是展初云在纽约的度假屋。木屋里的摆设简约而别致,清雅中透露着王者的倨傲与霸气。 女子为希瑞斟上一杯碧绿的龙井。紫纱茶杯轻轻吻上红木的桌面,激荡起的涟漪在杯中化开,成为一弧弧哀伤的轮回。 “我叫舒云。” 女子坐回令扬身边,柔柔地开口,直视着希瑞的眸子里充满了歉然和内疚。 “和令扬相识实属偶然。那天,因为刚刚和男友分手,我心情差极了。漫无目的地沿着山路下山。车子从我身边呼啸而过,而我却并不在意。我想也许我是得了失心疯,认不清方向,无意识地朝马路中央走去。此时,一辆货车急速朝我驶来,就在那一刹那,我只觉得眼前一黑,当我醒来时,令扬就躺在我的身边,护着我,深深地陷入了昏迷。” 舒云难过地抹去伤心的泪,她抬起头,注视着希瑞湛蓝的眼睛。那令人晕眩的蓝色中也盈满了哀戚。 “怎么会这样?后来呢?” 希瑞努力平抚暗涛汹涌的心,可是每当睇见令扬那张温和的笑脸,心就格外荡漾。要如何平抚?思念了四年的人就在眼前,俊容依然是那张俊容,笑脸兀自是那张笑脸,可那陌生的瞳人里印出的那张脸,那张苍白错愕的脸是他不熟悉的——令扬不记得他了。 笑容依旧,只是少了些许邪气,感觉却完全不同了,不再兴奋而是凄凉。 令扬啊令扬,你怎么可以不为了我们好好保重自己呢? 舒云看着希瑞,愧疚又上心头。眼前的英俊男人是如何地重视令扬,从他的眼眸里便能窥知一二。她不禁心寒。 须臾,舒云重又稳定情绪,娓娓道来:“令扬自那以后,在病床上躺了三个多月,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年龄、身份都不知道。真对不起,是我连累他了。对不起……” 刚刚干涸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是疚恨,是不忍,也是无措。 “不要哭。”令扬依然温柔地安慰着,将云儿拥入怀中。 “令扬……对不起……对不起……”舒云哭得更凶了,歉声连连。 令扬没有赘言,只是搂着她,让她在自己怀里尽情哭泣。 “那……那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的呢?” 虽然希瑞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插问非常不合适,可是他忍不住,对于令扬的一切,他都隐忍不了。 “是我……”令扬对云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接下去由他来说。 “我醒来以后,脑子里一片空白,没有图像,没有记忆,连碎片也没有。可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告诉我要回到纽约,所以我回来了。是心引着我来到这间小木屋的。一住便爱上了这里,爱上了这种清雅、舒怡的生活。” 令扬恬淡地收了话音,安详地注视着希瑞,心头却波澜澎湃。那双蓝眸,令人着迷的蓝眸似曾相识,又那么悸动心灵,仿若和他有着牵扯不完的关系,那是一缕淡淡的忧悒,也是一份心底的相惜。 面前这个俊朗的男人……我与他究竟有着如何的牵绊呢?为什么每每注意到他眼底掠过的心痛,心,也会跟着灼痛呢? “希……曲先生,你没事吧?” 看着希瑞一脸悲痛,令扬心生不忍。 “令扬,跟我回去。我来治好你。”希瑞激动地拉住令扬冰凉的手,真诚地恳求。 “回去?回哪里?” “异人馆!” 心……悸…… “异人馆?”令扬木讷地重复。 脑中又出现许多图片,高速旋转着,看不清楚。一阵急躁的冷汗爬上令扬白皙的额头,晕眩接踵而来,头好痛。 “令扬,你怎么了?” 希瑞替他拭去汗水。 “没……没什么……” 令扬以手支额,强忍不适。 “曲先生,今天就算了吧。令扬累了,我想您也累了。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舒云连忙将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膛。此时此刻,令扬早已脸色惨白,呼吸急促,显然他所承受的痛苦是他无法忍受的。 希瑞瘫软地跌回沙发里,虽然他并不想那么快就结束,可是看着令扬那么痛苦,心又揪在了一起。 罢了吧,既然已经找到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好吧。” 深叹一记,希瑞无力地欠身,向舒云为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呆坐一会儿,算是缓冲,接着希瑞拿起电话拨通了烈的手机,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海涛声声有力地击打着岸边的山石。在如斯空旷的夜里,原本巨大的声音更显宏亮,透着恐怖的气氛,不由得撩起人们心底排斥黑暗的本能。 希瑞可无心害怕,因为这世上没有比失去令扬更可怕了。飘渺的浪声在耳畔盘旋,和着虚幻的令扬的笑声,还有以农他们的声音,一起涌入了希瑞的思维。 曾几何时,他们是那么热烈地挑战着乏味的生活,渴望刺激和冒险。只因为有他们陪伴左右,再平淡的生活也变得绚丽多姿。 而如今,那些冲动热情的少年们已经蜕变成一位位沉稳而有事业的男人,心灵上的变化是自然的规律,无可厚非。可是珍惜彼此的心却没有因为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而变淡。相反的,看了那么多的人情世故,反目成仇后,彼此的心贴得更近更紧了。 因为如斯的世界知己难求,所以有了彼此,他们也就不再奢求什么了。 现在,对于东邦来说,惟一的希望就是令扬可以恢复记忆,然后重新回到他们身边。而打开这扇门的钥匙正掌握在希瑞的手里,只有希瑞可以治好他。 对希瑞的信任毋庸质疑,只是希瑞会心虚地自问,他,可以吗? 第一次,希瑞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因为对象是他最珍视的人,更容不得他有半点疏忽。更何况,令扬身边还有舒云,他会舍得离开她吗? 不愿再去深究什么,希瑞闭上眼睛,任由不安的情绪困扰着他,伴着他入睡。 思念 正文 第3章 决定 章节字数:1728 更新时间:08-03-03 16:40 思念的雨,淅淅沥沥,将你我阻隔。 明明就在面前,却怎么样也抓不住。 那陌生的眼神令我们怯步, 心痛伴着雨丝弥漫了大地,浓稠了空气。 眼前的人儿啊,我要将你如何拥入怀中, 向你倾诉过去。 痛,又一次吞没了我的声音。 真的忘记了吗?我默然自问。 忘了那些只属于我们的记忆? 那无可替代的回忆? 没有回答,因为你无从回答。 记忆于你,只是空白。 令扬,试着想起来吧, 想起那份思念的感觉,缠绵而缱绻; 想起你对我们的情,念起我们对你的义。 尔后,回到我们身边,重新开始我们的生活。 早晨的纽约清新而可爱,尤其是在海边,虽然海风有些冷,但却非常舒服。希瑞一个人静静地沿着海岸走着,任风拂起他的秀发,拂过他的脖颈,留下一片清凉。在那一瞬间,他甚至相信自己可以忘记一切不快乐,回忆中只留下甜蜜与温馨。 可是,他不能啊。 一个美好的身影毫无预警地跃入眼帘,在他平静的心湖中掷下一颗小石子,激起片片涟漪。 那个背影,和许多个梦中的背影一样,总是吸引着他那双湛蓝的瞳眸,令他目眩,令他不舍得离开。那个寂寥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希瑞会体会到令扬的无助和不安,是因为没有了过去才会如此的吗? “令扬……” 情不自禁地启口,唤出那个四年没有唤过的名字,一抹痛楚清晰地掠过心头。令扬啊令扬,这四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为何会将自己置于如此的劣势? “那么早。” 令扬淡漠地扬起嘴角,掩藏起忐忑。 希瑞轻轻颔首。 “你也是。” 令扬没有回应,回眸,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这片海。 寂静充斥着冷冷的空气,希瑞立在他的身边,不语,顺着他望的方向望去。 这依旧是一幅美妙的画面。只是外人并不知道,四年前他们是生死之交,患难与共,而如今却是行同陌路,互无交集。 云,除了云海,什么也没有。海面是一片冷清的死寂,太阳还未升起,使得整片海更加阴晦。 令扬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希瑞的俊颜。 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到底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为什么心里会有愉悦的因子蠢蠢欲动,带着淡淡的凄凉和点点的惦念。三种暧昧的情感交杂在一起,混成了一种酸涩,让令扬的胸口记记揪痛。 直觉告诉他,希瑞是他最亲的人,但为什么他总是在排斥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厌恶,而是因为太喜欢。 他不懂,实在不懂。 过去?他和希瑞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眉头不自觉得蹙在了一起,深邃的黑眸里闪烁出刺人的哀伤与悲戚。海涛声声,好似他凌乱不定的心。 “头……还痛吗?” 希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挑起话题。 “没事了。希……曲先生……” 悦耳的声音被打断了。 “为什么不叫我希瑞?” “希瑞?”令扬凝滞地重复着,心头却暖意融融。“我……我是说忘了你的我还有这个资格这么称呼你吗?” “当然。” 虽然不激烈,却很肯定。 “以前,你都是这么叫我的。” “以前?” 停顿,像是被硬生生卡断的。 “我们以前是怎么样的?” 希瑞没有立即回答,海边泛起一点亮光,红彤彤的小半个圆渐渐露出海平面,周围的温度也随之升高了些。 他试着平抚波动的心,平静地说:“令扬,跟我回异人馆,在那里你会找到答案,寻回过去的。相信我。” “异人馆……” 心灵滋生出另一种感觉,与昨天绞痛全然不同的感觉,是一种家的感觉。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温暖的光笼罩着地面,阳光柔和。 “可以吗?”第一次,令扬认真地直视着希瑞,向他寻觅他想要的答案。 “当然。” 希瑞笃定,因为已经没有机会也不会再迟疑了。 “那么,我们中午出发。” 令扬笑了,笑得如此灿烂迷人,毫不逊于永恒的太阳。 金色是早晨的颜色,也是希瑞现在心中的感觉——希望。 思念 正文 第4章 成全 章节字数:1734 更新时间:08-03-03 16:40 舒云知道救了她性命的那个男人终将会退出她的生命,因为他并不属于她,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位过客,一段插曲,虽然这段插曲足以改变她的一生,她的心。 舒云清楚地明白令扬是另一片天地中不可或缺的主轴,他原本的那个空间远比现在要大得多,只是因为某些外因,他暂时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就像离开自己轨迹的行星般。而现在他要回到应循的轨迹中继续前进。 但她没料想到这离别会来得如此唐突,如此迅速。 舒云细心地为令扬整理着行装,衣服只有几件,速度却因为沉重的心变缓了。 明白这些又有何用!感觉永远不会背叛心,离别带给付出真心的女人总是酸涩与痛苦。 “舒云……我……”令扬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启口。 “嘘,什么也别说,更不要说抱歉。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爱我吗?” 舒云强颜欢笑,忍住随时会涌出的泪水,柔柔地阻断了令扬呼之欲出的歉意。 “当然。”令扬几近反射地回答。 “那就够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离开?” “是的,我已经通知我的未婚夫今天来接我。说不定,我会比你先离开这里。” 舒云心虚地避开令扬惊愕的黑眸。 “未婚夫?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提起过?” 责问掩饰不住他的心碎。 这个女生,从他醒来以后就一直悉心照料着他,不问他是谁,不管他的身份背景,只是一心一意地照应着他的一切。 半年的相处并不算短,日久生情也是人之常理。但令扬万万没有想到,令他心动的女孩竟然已有了婚约。 “因为没有这个必要啊。” 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住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舒云展开璨若星河的笑容,说:“你是我的恩人,对你好是理所应当。也许我的所作所为让你产生了一些误会,如果有,那么在此我向你说明,我已经不是自由身了,所以我没有办法对你的心负责。非常抱歉。” “不是这样的!你明明说过你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令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双目彷徨而悲怆。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爱我,所以才……” 舒云痛得说不下去,可是她告诫自己如果不和令扬断得一干二净的话,令扬绝不会放手。为了令扬的幸福,她必须狠下心来。 “令扬,那已经不重要了,今年年底,我就会结婚。忘了我吧。” 舒云故作轻快,拉上行李的拉链后,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房间。她怕她再呆下去心事会藏匿不住,泪水也会汹涌而下。 她了解令扬,他从来就是一个聪明又细心温柔的男人,凭着他那双可以洞穿一切的深邃黑瞳,他一定会看穿她的不舍和爱慕,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逃。 关上木门,阻断一切强装与掩饰,舒云的泪犹如三月的雨落个不停。 “谢谢你。” 希瑞的声音自云儿的身后响起,忧伤的蓝眸里被感激填满了。 三番几次他想去拜托她离开令扬,让令扬可以回去接受治疗。可是面对着他们,希瑞怎样也开不了口。令扬能有一次爱情谈何容易,他又怎么可以去破坏呢。 “不要谢我。” 舒云抹干眼泪,会心一笑。她真佩服自己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我只是希望令扬可以记起过去,可以快乐。虽然我们相爱,但我感觉得到他的不安和恐惧。他并不开心,也许是因为失去记忆的关系,抑或是因为其他的一些什么。” 她和希瑞肩并肩地走出了木屋。令扬房间的门稍稍启开了一点,没有人影,也没有动静。须臾,又合上了。 站在夕阳下,海风格外温柔,海面闪着金色的余光,耀眼得很。 舒云坚毅地注视着身边和令扬同样出色而俊美的男子。 “希瑞,如果你珍惜令扬,那么答应我,帮他找回过去,结束他的不安与恐惧,让他幸福。” 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后悔。 “我会的。” 想起以前那个小恶魔,那些欢声笑语,那些辉煌事迹,那些温馨时刻,希瑞的决心更坚定了。 舒云不再说什么,她相信令扬的记忆会因为希瑞的介入而逐渐恢复。因为希瑞的执着,因为令扬听见“异人馆”的异常反应,所以她确信。 放弃并不是完全不幸的,成全也是一种放弃,亦是一种幸福。 思念 正文 第5章 离别 章节字数:2259 更新时间:08-03-03 16:40 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橘红色,印着些许金黄,送走了西下的太阳。木屋的上空传来隆隆的引擎声,是舒云口中的“未婚夫”来接准新娘回家了。 令扬黯然地打开房门,红肿的眼睛掩藏不住不舍与悲恸。 立在木屋边,看着云儿走向那名陌生的男子,男子又高又瘦,非常干练的样子,虽称不上是绝色,但也另有一番英俊。 落日余辉映红了舒云有些苍白的脸,使她看上去奕奕生辉。那一瞬间,令扬的心竟然不这么痛了。他隐约觉得云儿正在走向幸福,并不是因为她的未婚夫,而是因为离开了自己,离开了一个没有过去的男人。 男子体贴地接过舒云手中的行囊,细心地扶着她上飞机,随后优雅而礼貌地向令扬和希瑞点头道别。 螺旋桨再次快速旋转起来,它开始缓缓上升,而舒云的视线始终定格在令扬那张俊秀不凡的脸上,没有更多的言语,留下的是心照不宣的爱意和浓得让人鼻酸的不舍。 突然间,她恍惚察觉到令扬的嘴角有了弧度。是悲伤令她产生错觉,还是…… 不论事实是怎样的,都已经不再重要。因为那个令她牵肠挂肚的人已经在眼界里消失了。 她知道她失败了,在分别的最后一刻,她没有将自己的心事藏起来。 她爱令扬!不会改变! 舒云失落地收回视线,双目无神地望着蔼蔼的云海。 “他就是令扬?”男子探问。 舒云没有回答,只是浅浅地睇了身边所谓的“未婚夫”一眼。 “这样离开不会后悔吗?可能你们都不会再见面了。”男子识相地转换话题,脸色格外阴沉。从第一眼见到展令扬后就确定了他的身份,虽然感觉上和谦人少爷给他看的照片有些不同,但那绝无仅有的俊美相貌是怎样也仿造不来的。 不错,他就是展家的三少爷,展令扬,谦人少爷的眼中钉。 “只要令扬幸福,我就不会后悔。” 舒云根本没有体会出男子的弦外之音。 “放心,他一定会幸福的。” 男子温柔地拍拍舒云的肩,以示安慰。舒云宽慰地一盈,便把目光移向窗外。 是啊,令扬,你一定要幸福啊! 那一天知道你要走,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午夜的钟声敲痛离别的心门,却打不开我深深的沉默。 那一天送你送到最后,我们一句话也没有留。 当拥挤的月台挤痛送别的人们,却挤不掉我深深的离愁。 我知道你有千言你有万语,却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我好担心我好难过,却不敢说出口。 当你背上行囊卸下那份荣耀,我只能让眼泪留在心底。 面带着微微笑用力的挥挥手,祝你一路顺风。 当你踏上月台从此一个人走,我只能深深的祝福你。 深深的祝福你最亲爱的朋友,祝你一路顺风。 望着,兀自抬头眺望着。 令扬仍旧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昂首凝视着空中的某一点。 “令扬……”希瑞从身后搂住他,轻轻地说,“你相信我吗?” “相信。”这两个字很自然地从他的口中滑出,如同本能。 “舒云不会后悔她的选择,所以,你也不要伤感了,好不好?”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话落,宁静再次占有了空气。希瑞知道令扬明白舒云离开的心思才未阻止,因为从她的眼神中,希瑞看见了流露出的爱,连他这个旁观者都易于感受,更何况是令扬这个当局者呢。 时间不知向前挪了多久,海边再次有了动静。一辆宾利出现在蓝色的瞳眸中。车停罢,一个极为优雅的白色身影出现在车门边,接着除了长久的凝望便什么动作也没有了。 “我们也该走了。” 希瑞已经把行李搬到了车上,同那白色的身影并肩站着,相视而笑。这笑容里有喜悦,有忧戚,有怜惜,有相知,还有太多太多情感是无法用言语来表示的。 须臾,令扬终于挪动脚步,带上木屋的门,在白色身影前敛了足,那一脸熟稔的优雅笑容后藏着的是什么,令扬很清楚。 淡淡的思念,浓浓的不舍,还有怎样也掩饰不住的伤逝和悲痛。 轻轻**他的脸,心又一次悸动了,碎片似乎拼成了一个字,一个名字,一个他唤了很久的名字。 “烈……” “令扬……” 南宫烈激动得不能自已,一把拥住仍处于混沌之中的令扬,虽然他不会太乐观的认为令扬记得他,但至少他可以认出他。足矣了。 “记得我的全名吗?” 令扬歉然地摇摇头。 “我叫南宫烈。和希瑞一样是来帮你寻回过去的。” 烈的心里一记疙瘩,如此熟悉的故人眼里却含着生涩,多么残酷的事实啊,令他心寒。 “过去……”令扬喃喃。 “烈,回异人馆再说吧。天变凉了。”看着令扬身上单薄的衬衫,希瑞催促着。 “嗯,上车吧,令扬。” 车子快速驶离了沙滩。就在车起步的前一秒,令扬探出头,又深望了住了半年的木屋一眼,纵然时光短暂,却也快乐无忧。也许从此以后,要体会更多的是苦涩和艰辛吧。 令扬的心深深地痛了起来,却不是因为离别。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痛的原因,只依稀记得仿佛在四年前,他也承受过这番痛彻心扉。 窗外的景色变了,令扬安详地靠在希瑞的肩头,心痛正在慢慢缓解,有意地从反光镜中睇了一眼专心开车的烈,意识便开始模糊起来。 不一会儿,令扬睡着了。 离别固然令人伤心,却也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为何不让我们微笑着倾诉别然呢? 尔后,微笑着等待下一次的聚首。 思念 正文 第6章 回家 章节字数:3617 更新时间:08-03-03 16:49 “令扬,你老实说,我们几个是不是以前就认识了,而且是像现在这般常常腻在一起?只是我们几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了那段记忆,但你全记得,所以你才会对我们几个的一切都极为熟悉,对不对?” 虽然以他曲希瑞独行侠的个性言之,这是个极为荒唐的推揣,可不知怎地,最近他心中却乱没道理地产生这样的想法,而且还愈来愈强烈! 曲希瑞这份不合理的揣测,同样存在向以农、雷君凡、南宫热和安凯臣四人心中,而且同样是与日俱增,只是谁也没说出口罢了。 展令扬敛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以难得的认真口吻道: “我认为我们以前认不认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存在于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和引力。如果我们彼此间的感觉和引力依然存在彼此心中,那么,就算我们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忘了彼此,我相信只要有缘再次相遇,我们还是会互相吸引而聚在一起。” “无论忘记多少次,只要存在于我们彼此之间的感觉和引力不变,我们永远都会互相吸引、重新建立属于我们的友谊。反过来说,如果记不起以前的事就无法重新打造出让我们彼此珍惜的情谊,那就表示我们之间的感觉和引力已经不复从前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即使我们都记得昔日的交情,终究还是会因为志不同、道不合而渐行渐远,终至分道扬镳。真演变成那样的话,记不记得又有何差别?你们说是不是?” 不可思议的,他们五人居然很理所当然地认同了展令扬的看法,而且没来由的笃信彼此的想法都一样! 谁也说不出为什么,就是很自然的这么深信…… 是梦…… 梦里六个男生怎会如此熟悉…… 这一切,到底缘起何处? 为什么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过去于我,究竟是什么? 令扬从梦中惊醒,惊出一身冷汗。 这终究是一场梦啊!令扬唏嘘。 “令扬,怎么了?” 令扬回眸,印入眼帘的是希瑞一湖忧悒的蓝色眼眸。 “没事,做梦了。我们到了吗?” 令扬用笑掩饰了心头的惊蛰。 “到了。” 烈打开车门。令扬欠身而出。面前这幢几近危楼级别的别墅于他竟有如此亲切的感觉。他沿着愈演愈烈的感觉走近桃红的木门。 突然,记忆中的门开了。一个灰色的身影自门内跑出,另一个则停在门口,冲着停在不远处的他吼道:“以农,你就一双腿快,有种的不要跑。” “不会发挥长处的是傻瓜,有本事你来追我啊。” “臭以农,看我怎么对付你。” 说着便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的手枪,朝着以农开了两枪,害得他左躲右闪。 “哈哈,没射到!” 逃过一劫的以农冲着男子做着鬼脸。 “哎呀,小农农啊,你又得罪小臣臣啦。小心满身蜜蜂窝哦。不过这也不错,可以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小蜜蜂不再为了找家而忙碌。小农农真是好心。臣啊,别客气,难得让以农做件好事也不错。” “你这个坏小子,好偏心呢!”以农不满地嚷嚷,“人家只不过一个不小心A错了凯臣要的零件嘛。罪魁祸首还不是你和希瑞,灌人家迷药,害人家在半梦半醒之下犯下错误。这是无心之失,值得原谅。” 他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住男子,扑哧扑哧忽闪个不停。 男子自是了解他的心思。 “呵呵,你舍得可爱的人家受一点点伤吗?舍得的话,那我就当炮灰去咯。” 说着,男子便转身朝凯臣那边走去。 那张脸是……令扬惊住了。那是他! “令扬,人家知道超级宇宙无敌聪明的你一定有既不伤害自己也不让我受伤的办法,对不对?” 以农亦步亦趋,装可怜。开玩笑,令扬那张最佳男主角的脸怎么可以有丝毫瑕疵呢! “那你求我啊。” 令扬坏笑着,停住脚步。 “求?”以农怪叫。 令扬无所谓地耸耸肩,继续前进。眼看着他离凯臣的枪口越来越近,以农的心也跟着收紧了。这个凯臣也真是的,跟着令扬疯。 “好嘛!好嘛!求就求!” 男子汉能屈能伸。 “令扬……” “吃饭了——再不进来可就没了!” 希瑞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心地替以农解了围。汗,反正以农这辈子是栽在令扬手里了。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嘴角不禁扬起欣慰的笑容。 “哦,就来!” 以农打心底里感谢希瑞,一把拉起令扬和凯臣的手,一阵似地跑进异人馆里。 令扬被关门的声音震醒了。 他恍惚地向后退了几步,跌进了希瑞的怀里。面前的门依然好好的关着,刚才的一切是他记忆中的片断,就如方才的梦一样,虚幻却有着强烈的真实感。 有时,梦并不只是梦,它可能是过去的某一点。 “令扬……”看着脸色灰败的令扬,烈忍不住关问。 “我……”令扬突然断了思绪,不知该如何回答烈。 记忆的碎片有了动静,它们渐渐拼成了一幅幅画面,来不及完整就已经跳到下一幅去了。而那些不完整却足以让令扬心悸、心痛、心碎。 胸口传来浓浓的悲伤,让他呼吸不及,让他心疼难耐。平静了半年的思绪犹如狂潮,一起涌向他。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远,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让年轻的心永远不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远,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 他看见六个年轻的背影站在青青的草地上,对着无垠的星空高喊,喊出彼此的心声,彼此的心愿,彼此的梦想。 他记得他们的邂逅。那一天,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那一天,也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一天。 从来没有想过他可以在同一天结交到五位在他生命中如此重要的朋友,懂得彼此的真正朋友。 回忆的思绪就此打住。令扬的眼眶里含着泪,如此重要的感觉,他怎么可以忘。默默注视着希瑞和烈,心头酸涩不已。 所谓朋友,不需要语言,只要一个眼神便知彼此的心事。 烈主动担当起安慰者的角色,温柔地搂住令扬纤细的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们进去吧。外面冷。” 令扬停顿片刻,深刻地凝视着烈和希瑞。 面前那扇曾在记忆中打开的门在令扬未打开之前打开了。 门的那边站立着另一个熟稔的身影。 “令扬……” 雷君凡俊郎的眉终究还是连在了一起,那深邃的黑色眸子牢牢噙住那一脸的歉疚。 最后的防线被君凡一声百感交集的呼唤扯断了。令扬再也不能自已,泪如连绵雨丝般自眼角划落,浸湿了他俊逸而苍白的脸。 “令扬……” 见状,君凡一把环抱住他,有力而不失温柔。 “别哭,令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记的!忘记那些美好的过去,忘记你们!可是我……我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掉了如此重要的记忆!君凡……对不起……希瑞……对不起……烈……对不起……以农……凯臣……对不起……对不起……” 令扬在雷君凡的怀中放声大哭。 “傻瓜,为什么要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不许道歉!傻瓜!傻瓜……” 希瑞也把持不住,抱着君凡和令扬哭成一团。 “忘记过去没有关系。”烈含着泪,拥住他们,“只要你记得我们,我们还是可以一起创造美好的。是不是?是不是?” 烈告诉自己要坚强些,不要哭。令扬意外的恢复部分记忆是好事,是一个好的开端。所以,不要哭! 可是……如此的挚友,怎能不让他动容。 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烈加入他们,一起痛哭。 让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就在今天打住吧,以后,从今天开始的以后,我们六个人要永远在一起,一起帮令扬找寻记忆。 所以今天,就让我们放纵一回吧。 这是此时烈的心声,也是希瑞和君凡的心声。 哀戚而略带喜悦的哭声充斥着异人馆外宁静的空气。天空上织满了闪烁的星星,蓝蓝的蓝丝绒布里点点亮亮,让人们向往。 星空下,离别了四年的伙伴重新回到了家。漂泊的心在颠簸了四年后终于选择了安定,而这个归宿则是他们共同的抉择。 过了好久好久,君凡第一个收敛住哭声,看着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好友们,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正是这种感觉,他要的感觉。 君凡倚正令扬,认真地注视着他。 又是须臾,他温情地说道,有些羞涩:“令扬,欢迎你回来!” 音敛,泪又落了下来,君凡泄气地抹去。 “你能回来真好!”他啜泣。 “君凡……” 令扬擦干眼角,扬起他记忆中的一O一号笑脸。 “我……回来了。” “令扬……” 大家都笑了。泪光中带着浓郁的温馨和幸福,相携彼此走进他们共同的小窝。 思念 正文 第7章 事变 章节字数:6918 更新时间:08-03-03 16:49 不论前面的路多么艰难, 为了你们,我一定会走下去。 因为我知道在我最无助无援的时候, 你们会是我坚强的后盾。 希瑞,君凡,以农,烈,凯臣, 我发誓我会好起来, 然后,同你们一起走完这段烈火青春。 替展令扬检查好身体后,曲希瑞和南宫烈才舒了一口气,雷君凡却在这当口急匆匆地冲进了医疗室。 “凯臣从日本传来消息,说以农受伤进了医院。” “什么?!”三人震惊。 “快,上飞机!我们立刻赶去东京。” 于是,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雷君凡架着“我酷我飞翔”载着一室的焦急和不安,风尘仆仆地直冲东京。 日本?;东京 黑色奔驰急速行驶在东京的街道上。虽然车速很快,可仍旧引得路人频频回头,纷纷注视车内五位英俊帅气的男子。 只一瞬间,那众多惊艳的眼光中掺杂了一丝不和谐,强烈的不和谐。是疑惑,也是怨愤。 “忍,怎么了?” 宫崎耀司住足,重返伊藤忍的身边。 “没事。”忍不改往日的冷漠口气回答,径直继续路程。 他回来了?忍在心中暗忖。不可能的,他失去音讯已经四年多了,怎么会突然和他们……但是,那确实是令扬啊!不会看错的。 伊藤忍心潮澎湃,来不及向宫崎耀司打声招呼,便急躁地横向穿过马路,消失在人群里。 “忍……”宫崎耀司不快地低咒。 他是怎么了? 转进幽静小巷的奔驰内静得异常。安凯臣理所当然地接下了司机的位置,目光频繁地透过后视镜停滞在令扬俊美的脸蛋上。 令扬嘴角蓄着淡淡的笑容,和四年前那样吸引他的目光。令扬回眸注视,凯臣却别扭地移开了视线。 “以农怎么样?”希瑞问。 “腹部中了两刀。”凯臣简洁地回答,偷偷注意着令扬越发阴沉的表情。 他还关心我们?安凯臣的胸口暗浪汹涌。可是——那次离开又怎么解释呢! “凯臣?”希瑞提醒。 安凯臣有些尴尬,回过神,继续说道:“不过不致命。要不是因为以农身体不好,他才不会连几个小喽罗也搞不定呢!”说到这里,凯臣显得有点忿忿不平。 “以农他……还是老样子吗?”君凡小心地问。 “哼,拜某人所赐啊!展先生,你说那个人是不是很该死啊!”凯臣残忍地揶揄。可心却全然不是如此,他有口无心啊! “凯臣——”坐在副驾驶座的烈出声阻止。 “难道不是吗?”他以慑人的目光注视着令扬,幽怨横生。 “凯臣……真的那么……”令扬无奈地轻唤。 纵然有千言万语,此时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是!恨你!恨不得你——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啊?希瑞成天钻在实验室里,二门不迈。烈一头栽进了法律条文里,熬红了眼睛。君凡接下了一笔又一笔的财务事务,用数字麻木自己。以农一天二十四小时拍戏,三餐皆免。我呢?” 凯臣忍不住冷哼。 “哼,就差拿自己做活体实验了。那个时候——那个我们都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又在干什么?令扬,既然给了我们希望又为什么要亲手毁掉,如若结果是这样,那么当初又为什么主动来结识我们呢。你有没有体会过那种……那种梦被最重视在乎的人亲手毁掉的滋味。令扬,到底为什么!回答我!回答我们!” 他生气地踩下刹车,气愤地重敲一记方向盘。 该死!我干吗那么沉不住气!该死!该死!该死! “凯臣,别说了!”这次制止他的是君凡。 虽然凯臣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实在不忍心见令扬如此难过自责。 “对不起……” 事到如今,令扬除了能说抱歉外还能说什么呢!他痛苦地以手掩面,心被刀子一下一下割着,好残忍。 “我也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我会离开你们。但是我……我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对不起……凯臣……” “令扬,不是说好了不许再道歉的么。”希瑞温柔而又宽容地拥他入怀。 “凯臣,你也少说几句吧。令扬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相信不论是那时的不告而别还是现在都是如此。” 凯臣又何尝不明白这些呢,只是……只是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这张令令扬难过的嘴。 “令扬……”忏悔的话语就在嘴边,却怎么样也吐不出来。 过久的沉默冷却了怨与愤,所有的不快随即凝成了空气,随着风飘出车厢。 “令扬,即使你什么也不记得了,呆会儿还是要尽力安慰以农啊。他……这次真得伤的不轻啊。” “我知道。” 令扬探出头,认真地凝视着凯臣俊朗的脸。 “凯臣,原谅我!” “傻瓜……” 安凯臣笑了,还是那么别扭,可心却是柔软的。 “你能回来已经很好了。” 他在令扬的额头上烙下一吻。 干戈就此化为玉帛,温馨的友谊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又有一些画面在令扬的脑海里转动。 他记起以农的假意背叛。要做那个决定一定很难,可是因为重视朋友,他还是这么走了。那么他呢?当初他离开的理由同样也是因为他们吗? 当凯臣将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时,已是中午时分。希瑞他们顾不上旅途劳顿,一路径直走向以农的病房。 由于向以农的要求,医生把他安排在走廊最里端的一间单人病房里,并且对外封锁了他受伤的消息,免得有人打扰。 “以农,你怎么样?” 曲希瑞紧张地推开房间的木门,眼神立刻定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 “希瑞……” 以农试着起身却被希瑞阻止。目光一一向右移动。 “君凡,烈,凯臣,你们都来了。还有……” 黑色的瞳人里映出了一个熟悉了许久,又盼望了许久的身影。 “令……扬……” 凯臣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笑容,令扬在以农的床边坐下。 “令扬?真的是令扬吗?” 向以农伸手捧住那张思念了四年的脸。 “是我。” 他以手复上以农冰凉的手。 “我好想打你!”以农惊讶得居然撒起娇来。 “那等你身体好了再打也不迟。”令扬宽容地笑答。 向以农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生气,其实他早就盘算好如果再见到令扬他一定要大发一通脾气,把四年的不快与愤怒一并**出来。可是麻醉剂的药效刚过,实在力不从心,只好作罢。这小子的运气还是那么好,老天从来就向着他。 “终于回到我们身边了。不会再离开了吧?” “不会。” 令扬幽幽地说,心却不知名状地泛起锥痛。幸好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被发现。 “那就好。” 心中的大石落地,以农放心地把手缩回了被卧里。 “轮到我问你了,谁把你伤成这样?”令扬替他盖好被子,温柔地问。 神经末梢突然收紧,该死! “令扬,我没事的。小伤而已。” 他不会又要发作吧。向以农在心中琢磨着,求救的眼神透过令扬乌黑的发梢,向他身后的好友们望去。 “没事?”令扬用一种难以形容的声音怪哼道。 他迅速却又小心地掀起以农的衣服。 “这么深的伤口叫做没事?” “这——” 令扬不是失忆了么?怎么对他们的伤还是那么敏感?以农不懂。 “令扬,别这样。会弄痛以农的。” 烈的右手重重复上令扬轻颤的肩头。 “回答我!”令扬替以农整理好衣服,站起身。 “别走!”以农条件反射地一把拉住他的手,牵动了伤口。“好痛——” “以农——” 希瑞小心翼翼地安置好他,脸色阴霾。这次他也不帮以农了,如果换做他是令扬,他也想…… “别乱动,伤口还没完全愈合呢。” “可是……” “以农,我答应你什么也不会做。告诉我,是谁干的?” 令扬信誓旦旦,一脸“我不是放羊的孩子”的表情。 你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能信你! 向以农在心里嘀咕,却自知拗不过他。如果他不说,令扬同样有许多办法查出幕后黑手。 无奈啊无奈!只有这个时候,东邦人才会痛恨令扬那“上天有门,入地有路”的计算机本领。 以农深叹一口气。 “是我的对家。他们不满我抢了他们的主角,在收视率上又胜出他们很多,所以才会趁我不备,找人偷袭我。” 闻言,令扬一脸心痛地倚进了以农的胸膛,乌黑的发丝顺势滑下他的耳际,遮住了隐暗的戾气,一抹一纵即逝的阴森。 “小农农啊,人老了就要服老,不要学年轻人出演什么血气方刚为尊严的戏码。连俗话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么。唉,其实一个人老并不要紧,可是如果因为要证明自己不老而做出一些力不能及的事就叫做愚蠢了。唉,那么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枉费名导演和‘神偷’之名了。小农农,哦,不,老农农,服老服老啊!” 展令扬顽皮地仰起头,满眼狡黠。 哼,他这篇“老人论”倒还挺流畅,肺活量不减当年啊!见令扬没有异样,以农松了口气,也跟着哈啦起来。 “谁我说老了!”他不服气地嚷嚷。 “瞧,人家果然说对了!老了不服也不行啊。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做老人没什么不好的。上车有位子坐,过马路有人搀扶,间或政府社区还会发放老人津,简直就是益处多多。如果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只要老泪两行,鼻子酸酸,要是外加哭天抢地地当街抱怨撒泼,更会引来同情怜悯百分百。路人只会责怪你的儿女不孝顺,绝不会埋怨你这个老头子作天作地。看,又占了一次便宜。所以综上所述,总而言之,含概而论,老农农服老是百利无弊,益大于害的人间美事啊。” 这……这小子真的失忆了吗?怎么还是那么能盖啊!原来上海的金贸大厦在他的嘴里只不过是三层楼的别墅,小菜一碟啊! 汗!汗!汗!令扬不去做建筑师真是浪费了。 烈、凯臣、希瑞和君凡再也忍不住,嘴巴痒得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一大通,而挑起口水战的始作俑者展令扬则乐得自在,二郎腿一翘,隔岸观四只老虎斗。心里却盘算着其他事。 这是一种熟悉的快乐,也是一种熟稔的幸福。虽然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但东邦人心里都明白,这才是他们表达友情最直接的方法。 六个人一扯就扯到很晚,过了探望时间也不知道。直到护士小姐来请人,他们才乖乖的起身离去。 临走之前,向以农还是放心不下令扬,反复叮嘱:“令扬,我真的没事。答应我,别冲动,好吗?” “安啦,农农爷爷。” 令扬“无奈”地摇头,悦耳的话音在空中消散,他独自退出了病房。 最后发足的是烈,以农一样语重心长的关照:“注意令扬啊。”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就来办出院手续,回家让希瑞好好照顾你。知道你吃不管这里的菜,再委屈一天吧。” 以农宽慰地摇摇头。 “他能回来,我们能重聚,我已经很开心了。” “傻话。”烈心头一热。 “我们该走了。” 君凡的手臂搭上烈的肩头。 “嗯。” “令扬呢?”凯臣问。 “先出去了吧。” “可是他不在外面啊。” 希瑞又折回病房。 “糟了。” 向以农和南宫烈面面相觑,凯臣、君凡和希瑞也凭着好友之间的了解与默契体会出了一些什么。 他们怎么会天真地相信令扬会轻易饶过伤害他们的人呢! 第一个回过神的向以农随便抓起一件外套,穿上鞋子便往外冲。 “以农——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别那么激动!”希瑞一把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甩掉。 “现在不是讨论我伤口的时候!我怕令扬……我怕他会杀人啊!” 这的确不是没有可能的。于是,他们不再计较什么,跟着以农出去了。 东邦就是东邦,超有默契。凯臣随以农去停车场取车,其他人在医院外等,而烈则用扑克算着令扬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不要算了。上车!以农知道令扬去了哪里。” 凯臣冲着同伴吼道,奔驰急速消失在夜色中。 “令扬一定会先去问我的助理对家的制片厂的位置,然后再赶去那里。所以我们直接去制片厂应该来得及阻止他。”以农道出原委。 “他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对我们的感情还是那么强烈呢!” 君凡愤慨的用铁拳击打车门。如果是这样,他宁愿令扬什么也不记得,至少他不会为了他们而涉险。 “我想,那应该是一种本能吧。”希瑞深叹一口,环视他们,“我相信在令扬的潜意识里还是记得我们的。否则他不会一眼认出我们,尔后断断续续地记起一些片断。” 车内,四下无声,他们只希望令扬不要出事,倒不是他们怕令扬会受伤,而是怕他做出什么令他们追悔莫及的事。 到达对方的制片厂,还没来得及进门,小喽罗们已经横了一地。以农一行人在烈的第六感的指引下直冲导演室。 就在那里,他们看见惊险的一幕。只见令扬用他那把乌黑发亮的长软剑缠住制片人双手的手腕,嘴角蓄着魔鬼的笑容,邪魅而慑人。 “不要!令扬!” 以农一脚踹开反锁的木门。对于阻止声,令扬充耳不闻,他只是回眸深深睇了一眼以农殷红的腹部,接着笑容变得更深刻了。 “不要——” 来不及说完制止的话语,令扬已经收回了长软剑,而留给脸色惨白的制片人是两道深沉的口子,手筋毫无疑问被挑断了。 展令扬余怒未消,右臂一振,剑身又吻上了对方的脖子。 “令扬——” “以农——” 两声惊叫几乎同时响起。向以农忍住伤口裂开的疼痛,飞身扑向令扬,将他紧紧锁在自己身体下面,而受惊过度的制片人早已晕厥。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竟然伤了你!而且伤得那么深!” “令扬,冷静!冷静一点!” 向以农竭尽所能地安抚在他怀中挣扎的令扬。 “我没事的!真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那单薄的身子在以农的怀里不停地颤动着,由于令扬侧着头,发丝及面,所以以农看不清他的表情。而紧紧擒住令扬双手的手不敢松开一分一毫,生怕一松手便会铸成悲剧。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令扬不再抽搐,直到他的手腕不再有抵抗的力道,向以农才放开他,坐起身。 “希瑞……”令扬依旧躺在地上,保持着方才的动作,“麻烦了……” 不待令扬把话说完,希瑞已经面带怒色的上前撕开以农的衣服,血沿着伤口的裂缝渗出来,染红了白色衬衫。 “该死!”君凡忿忿。 展令扬起身把以农的头枕在自己的膝盖上,以农注视着他,看见苍白的脸颊,满眼的惶恐。 是害怕吧……害怕失去我们…… “对不起……”令扬幽幽地凝视着怀中的以农,冰冷的手复上他白色的唇。“我只是好恨伤了你的人,并不想让你如此痛苦。 以农以手封住他的谦然。 “我知道虽然你失去了记忆,但我们六个人之间的感情在你的心底扎了根,所以你不用为了你的一言一行而感到不安与彷徨,我了解,我都了解。正如希瑞所说的,那是一种本能,一种无法抑制控制的本能。即使你忘了我们,可你就是你,没有任何改变。如果我们之中任何一个受了伤,你都会一如往常地为我们百倍要回来。令扬,有这份心就够了。不要为了我们而……” 以农哽咽地说不下去,积压在心里几年的肺腑之言此时却成了安抚令扬的最好良药。 “还记得那次,我们假意向炎狼投诚,为的就是让烈身上的催眠自动解除。虽然那次纯粹是演戏,但我真的好怕有一天你会背叛我们,一走了之。所以当你离开我们的时候,我的心凉了一半,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他背叛了!他背叛了!’我想否认,可残酷的事实让我清醒。我真傻,怎么可以怀疑你?!我怎么可以?我们是那么要好的朋友,我们是那么互相吸引而需要彼此,我有什么理由怀疑你呢?可是当时的我真的是被刺到了,自暴自弃的我只想着逃。令扬……” 以农深刻地凝望着他,眉眼倏地扬起春光。 “我们回异人馆,明天就回去,好不好?回到只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好!好!”令扬激动地猛点头。 “令扬……” 虽然一时无法记起一切,不过足够了,暂时这样就足够了。以农久久地凝视着他,在心中默念。 令扬,我保证我一定会帮你,一起找回过去。 向以农被安全地送回了医院,由于伤口重新裂开,医生建议再留院观察两天,可固执的他说什么也不肯,于是在希瑞地再次确认下,东邦决定明天为以农办出院手续,随后回异人馆。 天色已经全黑,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伙伴们着实累了。黑色奔驰在月色的**下驶离了医院。而在医院对面的幽暗小巷里,一双充满恨意和嫉妒的瞳眸紧锁着离去的轿车。 你果然回来了!但是为什么不来见我呢,令扬?! 思念 正文 第8章 故人 章节字数:2105 更新时间:08-03-02 11:18 立刻来见我!否则别怪我对你的伙伴们不利! 地址:…… 知名不具 “令扬,起床啦。我们要去接以农了。” 希瑞在令扬的卧室门前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无奈之下决定推门而入,可是迎接他的只有空空的床褥和一张纸条。 希瑞,君凡,凯臣,烈,我出去一下。把以农接回来后在酒店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扬留 “这算什么?!”莫名的怒气涌上心头。 “希瑞。”身后传来烈温柔的声音,接着是他温暖的体温。“让他去吧,他也有要解决的事。我们应该相信他的。” “是你放他走的?” “嗯。” “……” “瑞……” “我知道。” 金色的阳光散在秋天的街道上,金黄的枯叶映衬着光芒,翩然而下,铺满大地。红花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在不远处,有一个黑色的身影,虽然面对着阳光,可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寒冷,甚至是可怕。令扬站在伟岸的背影所形成的阴影里,却兀自阳光。他没有说话,信步而行,向桀骜不训的背靠近。 “站住!”身影冷冷地开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傲透过他挺拔的背溢泄出来。 令扬果然听话地敛住了脚步。 “不要为难他们。” 伊藤忍仍旧沉默,转身,迎着令扬认真而诚恳的瞳眸,他竟然有一种薄醉的晕眩。面向阳光的令扬美好得令人憧憬。他就像是误落凡间的天使,周身神光荧荧,威严而美丽。 忍无法自拔,沉醉于令扬的俊脸。四年了,他依旧如此迷人,俊美得好似**。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呐! “你来只是为了替他们求情吗?” 忍努力控制住飘忽的情绪,可是只要瞥见令扬那丰润的红唇,心潮便会莫名地澎湃悸动。 “是。但也不全是。” 令扬一点也不避讳。虽然记不得眼前这位男子和他们有什么过节,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很危险,但对自己却很安全。 伊藤忍的表情更加骇人,他知道就算他来也是为了他们而来,但他就是忍不住想见令扬一面,亲口听他说当初离开的原因。可惜,他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 忍一步一步向令扬逼近,笼罩在令扬周身的黑影正在扩大。 “你不记得我了吗?” 伊藤忍冷不防地捧起令扬迷人的脸旁,迫使他注视着自己。 令扬啊令扬,我为你魂牵梦萦多少个春秋,而你的失忆却将我们的过去一并抹去,你太残忍了!你怎么可以忘记我们的所有。 山洞的那个夜晚,是你第一次让我知道什么是温暖,让我了解朋友又是什么。是你让我安心地睡去,你怎忍心抛开这一切呢! “看着我!仔细看着我的脸!记起来了吗?令扬,记起来了吗?只有我们的过去……” 心在痛,在滴血。展令扬仍然沉默。不是他没有记起忍,而是他记不得他们之间的点滴。只是心在痛,隐约而又强烈地痛着,因为眼前的男子,也因为他们…… “令扬……你残忍……” 忍再也装不下去,卸下冰冷的伪装,在这漫天飞扬的金色里,他低声企求着:“令扬,叫我一声忍,令扬……” 展令扬微微一愣,不过几秒钟的迟滞。他的脆弱好生熟悉,他的脆弱永远只在他面前展露。 树叶在风中飘临,在令扬黑色的星眸里乱舞,那么哀戚,那么悲凉。他挣脱伊藤忍的束缚,在忍还未来得及缓过神之前将他一把搂进了怀里。 “忍……让你伤心了。” “令……扬……”忍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 “给我时间,我会好起来的。” “……” “忍?” “我知道。” 展令扬放开怀中的忍,赫然发现他的眼角泛起了晶莹。他幽幽地笑了,想伸手去拭,却又怕忍尴尬,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作罢。 两人漫步在公园里,迎着阳光,谁也不说一句话,仿佛彼此在彼此身边就已是幸福。 须臾,忍住足,拉住仍在前行的令扬。 “回去吧。” “忍?” 伊藤忍别扭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我想要见的是一个健健康康的你。回去吧。让那个姓曲的小子……” 令扬默默地凝视着依旧挺拔的背,体味出的是温情而不是方才的冷漠。确定了忍的心意后,迷人的声音再次扬起。 “下次我们再见时,我们再叙旧。”话敛,令扬踏着轻快地步伐离开了公园。 会的,令扬,我等你! 忍回眸,目光集中在不远的前方,虽然他想看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凝望着。 令扬一踏出公园,便被黑色的奔驰拦截。 “臭小子,出来逛公园也不知会我们。” 开口的是向以农,他正乖乖地躺在希瑞的怀里,享受着贵宾级的待遇。 “就是就是。以为留张纸条就能打发我们呐。妄想!” 明知道令扬并不是单纯地逛公园,可是基于对同伴的信任,烈也跟着以农胡闹起来。 “哎呀,好了好了。算是人家的错好不好?” 这小子会认错? “什么叫‘算是’,本来就是么。”君凡纠正。 “是!是!是!等以农的伤好了,可爱的人家就委屈一点带各位小朋友去布兰登堡秋游,顺道找我们的小白玩玩。如何?” “你记得白虎老兄和白虎门?”车内五人异口同声。 令扬乐得见他们的默契大表演,吊胃口地扬扬眉,摊摊手,钻进了车。明摆着“我不说看你们能奈我何”。 于是,奔驰在五声冲天的质问下驶离了公园门口,朝可爱的停机场开去。 一直隐蔽在公园门内的忍心头一沉。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会为了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思念 正文 第9章 相处欢 章节字数:1935 更新时间:08-03-03 16:50 向以农的伤在希瑞精心治疗和伙伴们的用心“照料”下,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我从以前开始就觉得以农这家伙不像人类,恢复能力好得吓人。难不成在他出生时被UFO击中过?” 和向以农一起玩到大的安凯臣扔了一粒巧克力豆进嘴里,坏心眼地睨了同样以眼白瞅着他的向以农。 “哼哼,那还不是拜你这个好友所赐,天天那么惦记着我,一天一小‘想’,三天一大‘想’的,我想不好也难了!” 以农没好气地驳回!想到连日来好友们与众不同的关怀就一肚子的气愤!他嘴里的“想”绝对不是各位想像中那种感人肺腑的问候场面,这种“关爱”是非常富有东邦色彩的。 打个比方,在以农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时,他那群很够哥们儿的伙伴们会一个接一个的在他耳边给予“关切”,三不五时地说些令他爆笑却又不能笑的笑话——“神医”曲希瑞关照过千万不能笑,不能牵动伤口,因为刚愈合的伤口还很脆弱,经不起他这般剧烈的震动,而他那群什么什么的什么偏偏强词夺理,说是笑会使病人心情愉快,病人心情愉快病就会好得快。闻言,希瑞当真点头同意他们在以农耳边散播各种搞笑指数超高级的笑话。这不是摆明了一鼻孔出气么! 哎,没办法,以农只能忍!忍!忍! 又比如,在以农得到希瑞首肯,可以下床走动但不能大幅度运动时,还是那群“死党”,耳提面命地重复着希瑞的叮嘱——动作不可过大,伤口正在恢复期,最容易二次受伤,顺道添些“油”,加点“醋”,然后溜之大吉,以农想追也无能为力。因为希瑞下了通牒,如果再把伤口弄裂,他就要对以农实行强制措施,猛灌他又苦味又浓的中药,希瑞还特地夸大其辞,把中药说得像毒药那般可怕,从没喝过中药的以农被希瑞唬得一愣一愣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誓死也不喝中药,于是…… 哎,还是只有忍!忍!忍! 因此,向以农不断告诉自己,一定要快快快快好起来,然后上演一出轰轰烈烈的绝地大反击! 想到这里,向以农禁不住笑出了声。 “哈……” “希瑞,你给以农吃了什么?”烈在希瑞耳边嘀咕,只是这嘀咕声太过洪亮。 “我才不会做砸自己招牌的事呢!”希瑞不屑地嗤鼻,“你怎么不认为是君凡点了以农的笑穴。” “我也没有!”不等希瑞的话音敛尽,君凡急急地撇清。 “那就是以农的脑壳坏了!”烈自说自话地下了结论。 “喂,你们这群混小子有完没完。我的脑壳哪里坏了?正常得很!”向以农木木地反驳。 “哈……”四位最佳损友笑成一团。 “来来来,赌金拿来。谁说小农农因为受伤就不会发飙,哈……” 赢家曲希瑞和安凯臣向惟一的输家雷君凡伸手要“M”。 “我说以农,你就不能像点病人吗?你别忘了,希瑞还没解除你的红色警报呢!”君凡忿忿地抱怨。 “你们又拿我打赌!”向以农这次可真的火了,拔起快腿便和四位罪魁祸首玩起了“警察捉小偷”的游戏。 “看以农那么生龙活虎的,伤应该没有大碍了。希瑞,警报可以解除咯!”凯臣一边逃,一边闲话家常。 “嗯,下星期就可以去布兰登堡秋游去了。” 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一手“占领”烈的香芋饼,一手“逮住”君凡的薰鱼酪的展令扬不急不徐地一口香芋饼,一口薰鱼酪地享受着,顺道欣赏实地动作片,字正腔圆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们……”闻言,以农急转刹车。 原来他们真的是在关心他的伤啊,还以为他们纯粹是在消遣他呢! “我们怎么了?” 希瑞、烈、君凡和凯臣也停住了脚步,喜滋滋地站在令扬身后,热情地注视着欲言又止的以农,一脸“要夸我是吗?别客气,尽情夸!”的表情。 “你们……你们……”以农感动地双唇轻颤,“你们最讨厌了!” “耶!我又赢了!拿钱来!” 独赢两次的安凯臣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就差给他顶一个鸡冠了。 “以农,在这种感性的气氛下,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希瑞不满地咕哝。 “呵呵,是你们认人不清。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我们家的以农是‘死鸭子嘴硬’。哦呵呵呵呵……” 凯臣拿着钱,炫耀着。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混球——” “哈……以农越来越像他老爸了!哈……” 原来他们第二次打的赌就是在感性气氛下,以农会说出肉麻的话吗?而以农的老爸自然是我们可爱的该死的混球的贝多芬少将咯! 夜色在爽朗的笑声中来临,东邦恶魔党在确定以农的伤确无大碍后,决定去市区逛逛,采购一些三天后秋游的必备物品。 恶魔的魅笑在“乌龟变身二号”的奔驰下,四散开来,充满了空气。 思念 正文 第10章 劫车记 章节字数:4975 更新时间:08-03-03 16:50 话说三天后的布兰登堡之旅真是出师不利,“鸭嘴兽6号”出车出了一半竟然闹起了别扭,堂而皇之干起罢工,冒着滚滚的黑烟,呛人又难闻。 安凯臣无奈顶着大太阳,检查车子,最后不得已做出了弃车的决定。 “整个引擎都烧掉了,不能用了。搭车吧!” 凯臣掸去身上的灰尘,汗流浃背,狼狈不堪。也难怪,这太阳一点也不逊于夏天,火辣辣的,这两天又忙得没有做汽车保养,引擎过热自然会烧掉咯! 于是乎,弃车的东邦暂时只能用“11路”来做代步工具。 “唉,拜托,这里可是半山腰!怎么会有车给我们搭啊!”向以农心不甘情不愿的得跟在大伙儿后面,直嚷嚷。 “谁说没车可搭?”令扬一脸魅笑,粘上以农。 “别指望我会背你!”早看穿令扬心思的以农抢先声明。 展令扬意外的没有再纠缠,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条山路的隔壁是宽阔的公路,虽然没什么车,但在30分钟后会有一群飞车党经过,所以如果向大少爷能加快您的尊步,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在30分钟之内赶到公路上,顺道搭一趟便车。” 托雷君凡过目不忘,又勤看地图的福,出门前他特地研究过地形和周遭情况,所以才会有这番振奋以农心的话语。 “你怎么不早说!”才叫苦连篇的向以农这会儿已经加大马力,准备狂奔了。“既然有好好的公路干吗不走,净走些山路啊!” “难道你不觉得在崎岖又多弯路的山路上开车会比较有趣吗?”雷君凡大方地赏了以农一个白眼。 很有信服力的说法,甘做“俊杰”的向以农立刻转化话题,“那就快点啦!” “可是人家走不动!”令扬似乎一天不占别人便宜,就会浑身不舒服。只见他撒懒的一**赖在地上,也学“鸭嘴兽”的样闹起了罢工。 “你……”向以农正要叫嚣,却被烈温柔而又幸灾乐祸的声音打断了。 “以农,体贴的我们知道你体力超群,耐力卓越,所以令扬就拜托你了!我们先走了!”早已跑出安全距离的烈一伙儿坏家伙冲着落后许多的以农和令扬招招手,还不忘送上一记香艳的飞吻。 “你们……” “小农农,快点啦!否则就追不上了。你那‘快腿’的美名就要毁于一旦咯。”几乎是脱口而出,令扬似乎很懂得如何让以农充满斗志,他暗忖。 “臭小子,你们又陷害我!” 气晕头的向以农并没有注意到令扬那意外有了动静的记忆。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认命的迅速打横抱起赖定“土地公公”的展令扬,拔起一双“飞毛腿”,朝目的地狂奔而去。 “唉,此话差矣。可爱又善解人意的人家知道前阵子小农农一直窝在床上,没有办法享受运动的乐趣,善良的人家又怕小农农的骨头养懒了,不中用,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一招,让小农农你活动活动筋骨,充分感受一下‘运动最乐’,‘生命在于运动’的真理呐!哦呵呵呵呵……不用太感谢可爱的人家,人家就是这么的谦卑又不记得失。不过话说回来,‘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小农农受了人家的恩惠而不谢谢人家,心里一定不会好受。想到小农农会不好受,人家也很过意不去。当然啦,人家也不是很贪,所以小农农只要在心里默默谢人家一下就好了,真的是小谢一下就可以了。” 恢复正常的展令扬在掰歪理的时候也是一副“我说的理所当然是真理”的调调。 向以农差点气结,虽然他知道令扬关心他,可是怎么这本该温馨暖心的话语从这混小子嘴里吐出来就全然变了一个味。 “闭嘴!小心我扔下你自己跑掉!” 向以农决定不跟他计较,耐着性子,头顶太阳,出声威胁。 “你舍得可爱迷人又颠倒众生的人家吗?” 上仰45度角,以以农最不能抗拒的表情和角度注视着他。 哦!MyGod!又来了!以农在心底啧啧。 汗,poor以农! 二十分钟后,向以农气喘如牛的在公路边找到了“好心”的伙伴们,此时他已经是一个水人了,恐怕身上的汗水可以和尼亚加拉大瀑布相抗衡。 “测试合格!天才的人家可以确定以农是真的恢复了如牛的体力!即使接受再严苛的任务也没有问题!”希瑞兴奋地宣布。 “好耶!接着就可以玩刺激又新鲜的游戏了!” “你们——”向以农喉咙口只感到一股莫名的干燥,吞没了他的声音。 就在此时,公路上扬起一片灰尘,接踵而来的是漫天的机车声和引擎声。 “来了!”烈掩不住兴奋。 “凯臣,看你的了!”君凡拍了安凯臣一记,只是下手够狠,差点把他的肺给拍出来。 安凯臣恶瞪了雷君凡一眼,便依计划大剌剌地站上了公路中央。呵呵,东邦恶魔党要搭车,而且搭的还是不良飞车党的车,那自然不能用一般的方法咯。所以他们决定用“东邦式”的手法来劫车,然后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同意让他们掌握方向盘,开顺风车。 正在安凯臣想得出神的时候,飞车党呼啸而至,见一个白痴傻愣愣地站在中央猛笑,动也不动,便坏溜溜地打起了他的主意。于是骑机车的四位“党员”加大油门,上前围住安凯臣,在他周围不停地打转,还时不时地开近些吓唬他,而三辆法拉利跑车和一辆吉普车则停在一边看好戏。 东邦恶魔党看见那辆改造过的吉普眼睛都亮了,心里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如果那辆车能代替“阵亡”的“鸭嘴兽6号”作为代步工具多好! 机械天才兼发明狂安凯臣虽然很不屑他们老土的招呼方式,可是却和清闲的伙伴们有同样的想法,而且以他的直觉和经验断定,那辆吉普车应该不单是表壳动过手脚,连内部肯定也被“重整”过。 于是乎,他决定以动制动,不再做好人,哦,不,是不再做好欺负的人,从上衣内隐的口袋里取出两把自制手枪,在“党员”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前,一一解决掉了围着他的四辆机车的轮胎。 “各位大叔,善良的我们只是想搭顺风车,何必为难我们呢!”令扬一脸无辜地瞅着下车寻仇的“党员”们。 “顺风车?”“党员一号”开口了,用的是惊愕的疑问句。 “是啊。”归队的安凯臣代大家回以平静的陈述句。 “党员一号”和其余“党员”交换了一下眼神,恶作剧的笑容随即浮上肉球脸蛋。 “好啊。难得给我们做善事的机会。你们六个坐那辆怎么样?”“党员一号”用大拇指指指东邦早就看中的吉普车。 嘿嘿,我们老大在那辆车里,他会好好教训你们的,走着瞧!“党员一号”自鸣得意地窃笑,那模样像极了偷到油的肥老鼠。 “Noproblem。” 既然鱼儿已经上钩,展令扬一行人合作地一一上车。抛下机车的四个飞车党员也分别挤上法拉利。 吉普车前座的两位一脸夜刹表情,显然是看到了方才的事,心里憋得很不爽。车子一上挡便直冲180公里。哼,既然有胆量上贼车,那就要做好成仁的准备。没错,车里的正副老大正想在车上解决令扬他们,以雪前耻。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辆车的内部结构也被改动过。否则一辆普通的吉普车不可能一上来就飚那么HIGH。”安凯臣兴奋地在伙伴们耳边喃喃。 “这样才够刺激。” 令扬的一句话挑起了伙伴们心中的好奇宝宝,一个个脑袋都凑在一块儿。令扬一个闪神,脑海中又出现许多图片,眼前的情形好熟悉,好像他们以前就经常这样商讨整人大计。 “令扬?”烈首先察觉异样,轻轻推搡他一下。 “呃?没事……”展令扬立刻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把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 “小兄弟,我们要急速转弯了,抓好哦。可别被甩出去了。”夜刹脸大叔“好心”地关照他们。 由于吉普车的车门没有打开自动上锁功能,所以打从东邦一伙儿上车后,这门就没有锁上,因此只要转弯急一点,门就会因为惯性而自动打开。这也是“党员一号”让他们坐这辆车的原因之一。 “知道了,大叔。”东邦六人齐向夜刹脸大叔笑道。 夜刹脸大叔先是一怔,旋即复仇之心引燃了怒火,一脚踩下加速踏板,180直升250。以这样的速度行驶了一段路,车子里安静一片,夜刹脸大叔以为他们一个个都吓晕了,又闲闲地开口。 “咦?怎么没有声音了?小兄弟,你们没事吧?” 回头,看见的竟是六张鬼脸。 “要死啊!想吓死人啊!”副驾驶座上的大叔,一边安抚自己,一边忿忿地骂道。 “这车速就想吓到我们?大叔,你也太不上道了吧。如果一下子飚到三四百嘛,我们还可以考虑考虑给点反应,做惊吓状。”开玩笑,东邦人的铝合金神经怎么会败在这么一点小事上。 “不如这样吧,我们来个换位体验。”令扬的这句话正是他们开始游戏的信号。 “换位?” “体验?” 两只“鹅头”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嗯,好主意。”君凡第一个应和,自动自发地点了副驾驶座上大叔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喂,你们想干什么?”由于要开车,而且开快车,夜刹脸大叔只能用嘴来表示疑惑。 “当然是换位咯!”以农好心地替他解惑,帮着君凡把二号撤下副座,由凯臣代替。 “大叔不要急,接着就是你了。”闲人展令扬自以为善良地提醒。 夜刹脸大叔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得右肩传来一阵酸楚,接着双手双脚甚至全身都不能动了。安凯臣机警地握住方向盘,待大叔被撤下后,他理所当然地接收了驾驶席,亢奋地嚷道:“伙伴们,加速了。谁要坐我旁边?视野很好呢!” “人家!”闲人展令扬当仁不让的一**占上位置。没办法,谁叫后面的那四位还有任务,所以谁也没有和他争,否则早就把车顶给掀翻了。 随着牵引力的增加,车速再一次提上一档,直达350公里。东邦人没有一个因为高速而害怕,反而激亢得叫嚣。 “哇!还有太阳能推进器!今天有太阳真好!”安凯臣像挖到宝般,毫无顾忌地按下按扭,顺便启动车门自动上锁功能。于是吉普车以光速驶离了飞车党群,消失在下一个弯道。 “小臣臣,开车有些创意好不好?”展令扬绝不会是安分积极分子,他向凯臣打了个暗号,整骨行动开始了。呃……所谓整骨自然是指用惯力来带动身体扭曲,运动各个关节的活动。这是很有孝心的东邦针对年老的大叔们想出来的健身之道。 只见,安凯臣露出邪气的笑容,玩起了汽车特技,一下子猛打方向盘,右转急下,一下子左转加滑轮,一会儿右边两个轮子独行,一会儿360度旋转,弄得车里的恶魔党们亢奋得欢呼雀跃,直鼓掌叫好,而可怜的夜刹脸大叔们只觉得胃里如长江泛滥,波涛滚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要知道这些特技都是车速保持在350公里以上完成的。以农占据有利位置,为他们拍下难忘的瞬间,希瑞则趁机给他们服下致幻剂,看他们在受到外界刺激下加上药物作用会有何种反应。而烈和君凡则负责保镖工作,虽然并不需要,因为那些夜刹脸大叔的同党们早已经被甩得很后面了。几乎没有追上的可能。 十五分钟后,安凯臣终于踏下刹车板,夜刹脸大叔们的苦难也在此时宣告结束。记着,谁也别妄想恶整东邦,否则会反过来被他们整得更惨。 令扬一行人挥别了可爱的吉普车和在车上大吐特吐的大叔们,信步向面前的私人码头靠近。在巨型游轮的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一袭白色,冷傲高贵的白色。他就是白虎门门主赫尔莱恩。 门主回眸,眼神依然淡漠,但隐隐的,东邦人感受到一股不同以往的热情,是一种对某人的执着。 难道…… “上船吧。你们已经迟到了。” “哦,就来。”希瑞答应道。 “怎么了,令扬?”君凡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令扬踌躇,“希瑞,我们一定要和这位大叔一起出海去玩吗?” “是啊。”希瑞顾作轻快,实则把他的反应一一收入脑海,“这位就是白虎门主。你上次不是提到过他么。” “那么……好吧!” 其实令扬记得的只有小白而已,对于这位冷面孔的大叔……令扬很希望能够敬而远之。因为从那白虎门主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冷酷气息,他知道对方是属于不能惹的类型。可事已至此,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汽笛拉响,船驶离了码头,向布兰登堡开去。 令扬,你终于还是来找我了。这次,你逃不了。你注定会是我的,不是吗? 思念 正文 第11章 秘密 章节字数:2930 更新时间:08-03-03 16:50 船舱大厅是一番富丽堂皇的景象,金色是主色调,白色是金色中的调色剂。人们就在这金与白的世界里筑梦,沉溺其中。而如今,这艘船的主人,赫尔莱恩,摒弃了一切奢华,为的就是迎接他重要的客人,展家的小少爷,展令扬。 大厅尽头的两个身影夺走了东邦人所有的注意力,那两个身影——炎狼的老大唐纳森和副老大鬼面。 “小鬼们,好久不见。”鬼面热络地主动和他们打招呼。 “炎狼和白虎门?奇怪的组合!”向以农才没有兴趣理会他,满腹疑问地瞥了伙伴们一眼,也不忘观察令扬的反应。 “别这么看着我,我对眼前的三位大叔一点印象也没有。”令扬闲闲地撇清关系,“我只是记得小白而已。” “真的一点也没有?”希瑞不甘心地追问。 “我……不能说完全没有印象,只是记忆的片段太过凌乱,我……”一袭冷凛,令扬不禁大汗淋漓。 “希瑞……令扬他……”君凡担心地瞅着曲希瑞。 “没事的,令扬一定是累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永远记得我的。”炎狼冷蔑地嗤哼一记,转身离开客厅。 “那边是休息室,带他去休息吧。”赫尔莱恩指指走廊右边最里面的那扇门。 “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鬼面也无意为难他们,跟着唐纳森和赫尔莱恩撤了。 “走吧。” 关上休息室的门,希瑞又问:“怎么样?没事了吧?” “还好,只是有点头晕。”令扬无力地提提嘴角。 “来,我看看。” 展令扬乖乖地接受希瑞的诊断,无意间瞥见他蓝色的眼眸,接着只觉得双腿发软,头重脚轻,瘫倒在希瑞的怀里。 “令扬……”不知情的向以农和安凯臣焦切地喊道。 “令扬没事,只不过被我催眠了。”希瑞自动自发地揭晓谜底。 “为什么?”脾气最冲的以农抢先问。 “你们似乎搞定那混小子了。”鬼面推门而入,赫尔莱恩和炎狼尾随而至。 “进来吧。”雷君凡示意以农稍安毋躁。 “令扬的意志力很强,我不敢保证他可以如我愿的睡上一个小时,所以有什么就快说!”希瑞不耐烦地吼道。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会想出那么逊的办法。 见希瑞把令扬安置好后,不待以农发问,君凡率先打开话匣子:“炎狼和白虎门是我和希瑞请来的。” “我们有什么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吗?”凯臣不友善地反问。 “有!令扬!我们需要他们协助我们帮令扬恢复记忆。”希瑞接口道。 “什么?你忘了他们对令扬,对我们做过什么事了?”向以农坚决反对,“再说了,即使他们不帮忙,我们也有办法让令扬记起一切,是不是,希瑞?” “失忆不像其他的病痛有药可用。你要清楚令扬可能一辈子就这样了,即使他愿意,你愿意吗?”希瑞很了解怎样说服好友。 “可是——” “你也会说他们对令扬做了很过分的事,所以我和希瑞才会找他们来帮忙啊!”君凡上前搭住希瑞的肩。 以农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 “烈,你怎么说?”凯臣询问在一旁不吭声的南宫烈。 “我不反对!” “讨论结束了吗?”鬼面代两位“冰山”确认。 “大叔,我们一开始不就说好了么?”摆平了好友,希瑞露出惹人嫌的表情,连语调也变得特别讨人厌。 “说好什么?”以农谨慎地问。 “我们以一个月为限,配合大叔们刺激令扬的记忆。” “别漏了赌注哦!这是一场赌局,否则我们是不会出手相助的。” “我们知道大叔们不会那么大方,不用你提醒我们大叔你有多么小气,多么斤斤计较,多么不肯吃亏。”雷君凡没好气地赏了鬼面一个白眼。 “赌注?什么赌注?”凯臣问。 “如果令扬恢复了记忆,大叔们就此作罢,放弃战利品,不纠缠我们。如果令扬没有恢复记忆,那么——”希瑞忿忿地盯住地面,眼底抹过一丝伤痛与犹豫。 “那么怎么样?” “那么令扬属于炎狼,而我们则归白虎门。” “什么!这算什么赌注啊!一个月?令扬在一个月内恢复记忆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压根儿就无法控制。”以农不平的抱怨。 “为了令扬,我不在乎这些。”希瑞和君凡爽快地表明立场。 “当然如果你们三位不愿参加这个赌局的话,我们也不会勉强。”赫尔莱恩代表炎狼和鬼面提醒道。 对于炎狼来说,对令扬,他志在必得,绝没有让步的可能。赫尔莱恩当然也想要令扬,但是毕竟对自己的白虎门而言,吸收希瑞他们有利无弊。无论令扬是否记得他们,他都是在乎这五个小鬼的。自己只要抓住这五枚旗子,令扬总有一天会是白虎门的。正因为赫尔莱恩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才会退一步要了烈他们。 刹时,空气被冷寂占满了。本应该没有疑惑的可能,为了令扬,即便是死也无所谓。但是要他们和令扬分开却比杀了他们还要疼,还揪心。有过一次两地相望的经验已经太够了,他们不要再体味思念的苦,失去的痛。 离别后的相聚是喜悦,而相聚后的离别是悲凄。 不敢确定如果这次离开又会是多久, 惦念、想念、思念, 难道我们之间除了如此, 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吗? “怎么样?赌或者不赌?” 烈、以农和凯臣的思绪被一向冷漠的炎狼拉回现实中,不论他们多么想回避这个问题,可现实就是现实,逃不了,也躲不掉。唐纳森欠身移步至门前,用自己最后一份耐心要他想要的答案。他非常清楚东邦人会给予他的回答,所以,令扬一定是他的,任谁也改变不了。 几近本能的反应,五声坚定的认可声一同响起:“赌!” “而且赢的一定是我们!”安凯臣补充。 五人面面相觑,心中体会出的是共同的心声——他们不能再次失去令扬,所以他们不能输。为了令扬,也为了他们自己。 “很好!”冷漠掩饰不住亢奋的心情,炎狼率先扬长而去。 “但是你们别忘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令扬安然无事的前提下。如果令扬意外受伤或者被偷袭的话,这个赌局就立即自动终止。”雷君凡冷冷地说。 言下之意:不要用不正当手段得到令扬,同时还要保证令扬的安全。 “彼此彼此!” 吝于启口的白虎门主留下一阵冷风离去,回应他们的是鬼面。话落,整个休息室内只剩下东邦六人。 屋内依旧是一片冷清,谁也不愿挑起话题。 展令扬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动作极其细小,没有人发现他早已恢复了知觉。心口传来剧烈的锥痛,鼻子酸酸的,喉咙里像火烧般灼热干渴,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汹涌的感情。 也许,回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我应该离他们远远的,这样他们才会……渐渐的,令扬开始明白当初离开的理由了。 思潮澎湃,他不敢想下去。那种心灵相通的感觉他很熟悉,那种只有东邦之间的珍惜与友情他也很熟悉,只是为什么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记不得?为什么只有他忘记了?为什么他总是为君凡他们添麻烦?为什么他不在小时候就死去?为什么…… 泪水轻轻划落。拼命压抑自己沙哑的哭泣声,有时候令扬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如此软弱! 思念 正文 第12章 矛盾 章节字数:3482 更新时间:08-03-03 16:50 秋天的清晨格外清澈爽朗,区别于昨天的闷热,今天真是秋高气爽。游轮平稳的在海面上航行,弥漫空气的仙乐乘着海风,四溢开来,带着似有似无的香盈,把东邦一行人和炎狼、鬼面吸引到了白虎门主赫尔莱恩的房间。 方推开门,七双隐含着讶异的目光便被白色钢琴前两个白色的人影吸引住了。纤细美好的人影随着指间流泻出的旋律而摇动,两者之间没有丝毫的不协调。就连一向警惕的赫尔莱恩也像被悠扬的音律摄走了魂魄般,浑然忘我,沉醉到不可自拔,完全没有感觉到身后异样的视线。更或者是陶醉于身边的那个他。 时间仿佛停止了,满屋的清风和音乐主宰了一切。柔风入室,撩起令扬乌黑的长发,赫尔莱恩无法不注视,那凝视着令扬的眼神里有着无限的温柔和宠爱,即便有千年的冰霜此刻也化成细雨,润湿了他这颗早已干涸的心。 望着赫尔莱恩迷离的眼神,以农忍不住想上前阻止,却被希瑞拦住。 “别冲动,再看一下情况。” 话虽如此,可紧握的拳头微微战动,关节早已发白,可见这“冷静”程度一斑。 美妙的钢琴声因令扬高扬的右手而停滞,这袅绕的余音迟迟不肯散去。 “‘贝多芬《月光》改编曲未完成’完成了。” 展令扬显得有些激动,抑制不住自己亢奋的心情。脑海中记忆的碎片缓缓拼接成一幅幅图像,多少年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演奏过如此美妙的音乐了。 “是啊,太精彩了。你一加入马上就把我一直以来无法突破的瓶颈给冲破了。原来这里转一个音就可以接下去,然后再重复前两个音节,使整首曲子**迭起。月夜祥和中的悲寥,无奈又令人神往。完美!太完美了!”赫尔莱恩也展现出难得的笑容,把方才说的瓶颈之处又弹了一遍。 “我都说了我很聪明的,大叔。”展令扬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谦虚。 “我说了不要叫我大叔!你到现在还没有记起我吗?”喜悦自白虎门主的脸上消失了。 “我知道你叫赫尔莱恩啊,是白虎门的门主。”令扬坦白的道,“你刚才告诉我的。” “我要的不是这些。难道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了吗?”赫尔莱恩一把握住令扬的左手腕,愠怒。 “门主——”雷君凡的吼声拉回了两人的注意力,他冷冷地提醒,“请自制。” “闭嘴,轮不到你来干涉我的事。”赫尔莱恩怒瞪多事的君凡,冷漠的瞳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寒光。 现在他生气,很生气! “君凡——”令扬低唤,“不要……” “乖,我们回房去。”说着,雷君凡便夺过令扬,正欲离去。 “可是君凡——” “你想留在这里?”雷君凡就像中了一记闷雷,转身,用疑惑不解的眼光注视着身后的人儿。 “我——” “哼,很好。请自便!”君凡忿忿,摔门离开。 希瑞一行人想追,可又放心不下令扬。 “去吧,我没事。” “令扬?君凡是在担心你!”以农甩开希瑞的手,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我知道……”令扬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拒绝以农。 “知道你还坐在这里?” 令扬不语,只是以农唇边扬起的一抹淡淡笑容让他心悸,残酷而深刻。它就像一个永远好不了的伤疤,嵌在他的心坎上,好痛,好痛……似曾相识的痛。 “哼,我了解了。是我们打扰了你们的两人世界,抱歉。” 看着他们不甘的离去,令扬除了痛还是痛。深吸一口气,笑容兀自挂在脸上,心里的酸涩只有他自己最明白。 “大叔,今天的约定可以取消吗?我……” “令扬,回房间吧。”鬼面立即出声打圆场。 唐纳森碍于立场无法替令扬解围。所以,他倒也乐得鬼面的自作主张,摆着一脸“回去吧,这里有我”的表情。 赫尔莱恩岂会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又冷冷地道:“如果你要走,那么我们约定好的条件就自动无效了。” “当然。” 没有一刻犹豫,令扬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三个各怀鬼胎的男人面前。 “好好休息!”炎狼的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容,同鬼面一起离去。 “该死!” 他泄愤似的将双手按在琴键上,杂乱的声音拨动着他澎湃跌荡的心潮,乱上加乱。 他在干什么?他究竟想干什么?本来只是想邀令扬一起完成这首曲子,可是……可他却……一定是他中了什么邪术,否则以他一贯冷漠的个性不会如此的。说什么只要你陪我一天,我就告诉你他们的事!胡扯!就算令扬这辈子与他在一起,他也不会让失去记忆的他再想起任何与那五个小子有关的事。即使如此,赫尔莱恩还是败在了他们手上,他,不甘心呐! 窗外的景色依然灿烂,不远处的海平线清晰可见,只是那原本澄澈的蓝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变得朦胧,变得暧昧。看不清什么,却似乎什么都能看透。坐在船头的雷君凡愁眉不舒,心里空空的。原以为猜忌这个词应该离他们很远很远,可如今却近在咫尺。思及此,愤慨又上心头。几乎是下意识的,君凡跳下船头,擅自驾驶着停机坪上的直升机,急弛而去。 “君凡……”安凯臣担心地望着远去的机身。 “放心吧,君凡会没事的。令扬也不会扔下他的。相信他!”烈粘上了凯臣,幽幽地说。 “是啊……” 夜,静得可怕。秋风扬起轻薄的云蔼,掩住了月亮的光辉。海,幽静一片,放眼望去是深深的蓝,隐约透着一缕嫩黄,却带着晦涩的阴影。豪华的游轮平稳的继续向爱琴海行驶。 刚刚回来的雷君凡独自站在船头,出去溜达了一圈,心情确实好多了,只有这面色依然凝重。云层吞噬了月光,也吞灭了他脸上惟一的光亮,如今看来,君凡的脸格外阴沉。 早上的点点滴滴盘踞在心口不肯消散,对于令扬他无法不介意。想到他那沉醉于琴声中的表情,便闷火中烧。雷君凡冷眉一挑,目露凶光,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占有欲变得如此强烈?而他又变得那么依赖别人?警惕的肩不知何时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当他回过神来,令扬已经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并将自己的头枕在君凡的肩上。 “令扬……” “嘘……就一会儿。让我这样抱着你,就一会儿。” 君凡不再反抗,目光凝视在远处的天边。心情渐渐平和,从肩膀上传来的热度让他觉得安心,仿佛是这温度扫除了君凡心中原先的慌乱与不安。 令扬……你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是谁都抵抗不住你的真心、柔情。 “君凡,你相信我吗?”令扬移步至君凡身边,双目迥然有神,牢牢锁住眼前那张微露惊讶的脸。 雷君凡不语,敛起诧异,上弦弧悄悄爬上嘴角,点头。心底的阴霾在瞬间一扫而去,一个坚定的信念在心中扎了根,发了芽,开了花。 “那么请你也要相信我无论我过去做过什么,将来会做什么,我的心是和你们紧紧连在一起的。为了你,为了希瑞,为了凯臣,为了以农,为了烈……所以,不要质疑我的心,嗯?” “令扬……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不是你想起了什么?”君凡紧张地抓住令扬的手。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记起。只是有一种不安感觉。”令扬的笑容淡如今夜的月光,朦胧薄醉,却令人印象深刻,“答应我,君凡,亲口答应我!” “我相信你!”几乎和着君凡的口音一同脱口而出,恰巧路过船头的希瑞、凯臣、烈和以农出现在令扬的身后。 “我们相信你。”烈温柔如水地拥令扬入怀,鼓舞之情溢于言表。虽然心中总是慌乱的莫名,可在没有明朗之前,他不希望坏了那么好的气氛。 空气再次吸收了宁静的因子,变得冷寂。只是这浓浓的情谊怎么样也藏不住,感染了大海,感染了月光,也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谢谢……还有……对不起……” 展令扬的眼眶里冉起了氤氲。如此一来,他就可以放心离开了。那种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他要离开,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再次离开。不敢肯定是因为什么而做出这个决定,但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杞人忧天。 “傻瓜……”君凡宠溺地扰乱他乌黑的长发。 月光早已摆脱了云海的束缚,明黄的光泽是黑色天空中惟一的一抹亮色,它是希冀,但何尝不是无奈呢?仿如荒野中的一轮明月,孤独而无助,即使是身边的星星,也没有办法了解它的无可奈何。 展令扬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仰望着孤廖的月儿。他知道,自己只能孤单,只有孤独才适合他。为了身边的挚友,只要他们快乐,平安,寂寞又算什么…… 秋风一改方才的强烈霸道,温柔得出奇。船头的六个**身影吸引着船舱里另外三双眼睛,灼热的瞳眸。他们各怀着异样的情愫,但惟一相同的是不愿放手的心情。 思念 正文 第13章 契机 章节字数:5035 更新时间:08-03-03 16:50 赫尔莱恩的豪华游轮在无边无际的大洋上平稳地行驶着。游轮内也像蔚蓝的大海般平静,当然这只是表面上。台面下的竞争是激烈的,毕竟这是一场赌局。可是,不管局势多么混乱,多么险恶,令扬都能一如往常地安心吃着饭,玩着乐,睡着觉。这不,太阳正好,令扬拖着希瑞在甲板上钓起了鱼。 “小瑞瑞,我们来比谁钓得多。输家要负责赢家的五脏庙哦!”令扬拉出自己的鱼杆,兴致昂然地对身边眼白多于眼黑的希瑞说道。 见希瑞久久没有反应,令扬又道:“怎么了,还不把鱼钩抛下海?难不成怕输?哎,我说小瑞瑞啊,做人失败一次有什么关系呢。人家爱迪生失败了好多次才发明了灯泡,你这一次小小的失败算得上什么!常言不是有云:失败妈妈的孩子跟父姓‘成’,单名一个‘功’字么。这做人啊,最要紧的是知道如何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如何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就拿小瑞瑞这次钓鱼比赛输给可爱又美丽的人家来分析吧。实力上的差距不是一朝一夕能追上的,但是小瑞瑞可以用别的办法比如**鱼儿来缩小差距。凭小瑞瑞那帅气清秀的脸蛋,蓝色迷离的眼睛,母性鱼肯定愿意上钩。虽然据我调查,这公海里公性鱼多于母性鱼,但是说不定奇迹会出现,你会赢过我呢!做人要乐观些,世界因为有希望而美好。年纪轻轻的,那么悲观那么消极干嘛。越搓才要越勇嘛。输就输了呗,大不了给可爱善良帅气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人家做三顿饭嘛。这又如何呢!又不会少块肉。站在那边看白戏的同伴们,你们说对吗?”令扬一口气说完大道理,还不忘拖站在一边看好戏的以农和凯臣下水。 “呵呵。”凯臣冷笑两声。“你说了那么久口一定很渴了。来,先喝口水。”凯臣接过以农递过来的茉莉花茶。 “哦呵呵呵呵……太感谢小臣臣和小农农了。好体贴哦!”令扬展开他迷人的笑容。 “你不说话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恩惠了。”以农一边以笑回笑,一边轻声嘀咕。 “小农农你说什么呀?”依然是满脸的笑容。 “哦,不,没什么。我说你的声音好似天籁。”以农违心地纠正。 臭小子,如果真的不说话了,他们要少了多少乐趣呀!该死。 “哦呵呵呵呵……谢谢夸奖。呃,小瑞瑞啊,怎么还没有动静啊?难道刚才的道理你还没有听懂?好吧,本着‘助人乃快乐之本,育人应孜孜不倦。’的古言,我就再说一遍好了。”令扬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说,却被以农一把捂住了嘴巴。哪个古人有此古言?该死!该死! “希瑞当然明白了,他这不就认输给你做下午茶和点心去了吗?”凯臣默契地将希瑞拖走,以农则环住令扬的脖子,“小瑞瑞多好,做三顿饭送一下午茶。没亏吧,你。” “嗯,那我们进屋吧。” 令扬轻快地跑向客厅,眼底流过一抹整人后的**。希瑞那小子还是一样没有动物缘!四年了,真是一点进步也没有。令扬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伙伴们那么没有进步的糗事,他竟然会觉得很亲切,很满足。也许因为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仍然是以前所熟知的事,所以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的感觉,不再像以前一个人的时候那般仓皇。思及此,幸福的笑容不知不觉地爬上了秀丽的脸。 吾有此友,足矣。 厨房里,凯臣看着苦命的希瑞为那四只谗猫,当然也得算上他自己,五只谗猫准备点心,忽然间,有些同情起他来。 “刚才你干吗不反驳啊?”安凯臣有意无意地问。 “我在想令扬为什么会找我钓鱼。” “啊?”希瑞的认真让凯臣有些反应不及。“你想说什么?” “现在的令扬应该不知道我没有动物缘的。可他找我钓鱼,还提出那样的条件,不是证明他还记得这点么?” “可你不也说这可能是他下意识里的反应么?” “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说么?” 希瑞苦笑,一双悠蓝的湖水静睇着手下的生菜,安静地重复着机械的切菜动作,心事重重。凯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走过去,环抱住希瑞微微颤抖的肩,轻声道:“傻瓜,我们都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自己。你会治好令扬的。令扬大脑里的淤血正在慢慢消退不是么?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说明你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在慢慢好起来,虽然对于现在的情况而言,有些缓慢。但是只要淤血消失了,令扬便有可能记起一切。我们还是有机会赢的。赌博,不惊险就不精彩了,赢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兴奋。希瑞,我们会赢的。因为,令扬爱我们。所以,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OK?放轻松些,幸运女神一向眷顾我们,这次也不会例外!” “凯臣……谢谢……”希瑞笑了。 “傻瓜。”见希瑞释怀了,凯臣也安心了,“令扬会有这样的表现说明那家伙对我们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渗入血液,想忘也忘不掉啦!这次与令扬重逢之后,我更加确信四年前令扬离开我们一定另有隐情。我一定要把那背后的真相挖出来。” “不是‘我’,是我们!”希瑞玩笑地纠正。 凯臣笑而不答,此时,门外传来以农的大嗓门。 “我说厨房里的两位龟人啊,何时升仙呐!如果东西还没有好的话,就直接改做晚饭得了。” “好了,好了,催什么呀!张嘴就吃的家伙没资格说风凉话。”希瑞端着一盘特汇三明治走出厨房,上楼时顺带给了以农一记白眼。 “希瑞特制三明治到!”放下盘中色彩缤纷的特汇三明治,希瑞一脸笑容地扫描了一下同伴们的表情——惊艳啊!呵呵,满意度百分百。 “希瑞,能介绍下这面包的颜色是怎么会事吗?”好学的君凡首先发问。 “我在面粉里加了蔬菜汁与水果鲜榨出来的汁水。这样颜色不但鲜艳好看,单吃面包还有种清新怡人的香味。”希瑞沾沾自喜地解释道。 “哦。这红色渗了什么汁水啊?”以农拿起其中一块红色的三明治。 “以农那块是西瓜味的,对吧?”烈得意地挑挑眉,有事没事地反问。 “知道还问我!” “那黄色的是柠檬咯?”凯臣虽然在一旁看着希瑞在面粉里加入不同颜色的汁水,但并不确定那种是哪些水果与蔬菜。 “嗯,偏深一些的黄色是芒果。然后绿的是菠菜,蓝的是蓝莓,粉色的是桃子和木瓜,白的是香梨,橘色的自然是橘子咯。” 被希瑞这么一介绍,大家的表情由惊讶变为恍然大悟,接着整个休息室进入了“难民抢食”的混战中。直到一大盘中所有的三明治都被扫荡干净,一场乱战才划下休止符。 “啊,好饱。”以农躺在沙发上,满足地摸着吃撑的肚子。 “谁让你吃那么多,还抢了我的木瓜味三明治。”凯臣抗议道。 “是大少爷你手太慢,怪不得本大爷。”以农打了个饱嗝。 “有种你再说一次。”凯臣掏出手枪,威胁说。 “是大少爷你手太慢,怪不得本大爷。”以农才不吃他那套,照样字正腔圆的按凯臣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话音刚落,两颗BB弹飞向以农。手疾眼快的以农拿起盘子挡掉了第一波进攻。可怜的盘子在这次对战中不幸阵亡。见一对一的PK即将拉开帷幕,东邦其余恶魔纷纷让开,好让战斗继续。凯臣与以农自然不会辜负观众的期望,快脚与神枪之间的对决立马上演了。一瞬间,屋内的墙壁上出现了N多弹孔,也不管这是谁的地盘。以农嫌地方太小,阻碍了他的发挥。于是,大剌剌地撞开休息室的门,准备向一楼的大厅发难,扩大战局。凯臣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追了出去。而令扬等人也紧紧尾随,生怕错过什么精彩镜头。 或许是安凯臣太专注于打闹了,脚下一滑,竟然失足滚下了楼梯,眼看整个人就要撞上位于一楼楼梯口的装饰雕像上,东邦等人来不及阻止,令扬已经一脚踩上二楼的护栏,抽出系于腰间的长软剑,再利用楼梯的护栏接近下坠中的凯臣,用长软剑围住凯臣,将他揽进自己的怀中,抱着他一起滚下了楼。 “凯臣!令扬!” 希瑞、烈和君凡赶紧从二楼跑下来,以农也折了回来。希瑞拉起令扬怀中的凯臣,在确认他毫无大碍后,开始为令扬检查。 “我没事,只是撞到头了。”令扬笑着坐起身,摸摸后脑勺突起的一大块瘤。 “傻瓜,万一你受伤了怎么办?!”凯臣自责地吼道。 “那万一要是你受伤了呢?!”令扬不已为然的把同样的话还给了凯臣。 “我——”语塞的凯臣竟然找不到话语。 “放心啦,人家那么灵活,怎么可……”话音未完,令扬已经晕倒在希瑞怀中。 “令扬……” …… 阳光,很刺眼。 那是一个冬日的午后。一位身着黑色紧身绒线衫,披着黑色风衣的男子斜斜地倚在某大型医院对面的PUB门口,一双同天气一样冰冷的黑色牢牢锁住医院的铁门内。 方才,就在五分钟前,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他所注视的这扇铁门。白色的,如同来人的气质一般纯粹。烈穿着白色的西装,于五分钟前消失在令扬的眼眸里。 走过的女生,向这位满脸忧郁的男子投来关心的目光。或许是觉得太过引人注目的关系,展令扬戴上黑色的墨镜,走进PUB,靠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先生要喝点什么?”悦耳的女声中带着些许惊讶。面对这么帅气清秀的男生,那女孩不自觉地羞怯起来。 “思念。谢谢。”在这昏暗的空间中,令扬没有摘掉墨镜。侧脸,轻睇了一眼女侍者红润的脸,嘴角微微有了弧度。 “好的,请稍候!”见男子扬起淡淡的笑容,女孩更加心花怒放。虽然只是很淡雅的一抹微笑,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浓郁,深刻的浓郁。 两分钟后,一杯粉红色中掺杂着鲜艳红色的鸡尾酒被送到了令扬的面前。这是一杯烈酒。只有在令扬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君凡才会在希瑞的嘱咐之下,调给令扬喝。因为一喝就醉,一醉便能解千愁。睡醒了,身子也就好了。 自从,离开那个家以后,令扬就再也没有喝过。即使经常在酒吧里点“思念”,但是,他从来不喝。没有希瑞的同意,他是不会喝的。 时间在令扬安静的凝视中逝去。红色逐渐融入了粉红色,把淡淡的红染成了嫣红。好似血浓于水,不是亲人更甚亲人。又好似思念,令扬的思念,他们的思念,共同的思念。 就在这样的变化中,令扬等到了他想等的人。两个。摘下墨镜,透过洁净的玻璃窗,他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们。烈,如同以往一般贵气翩然。白色的西装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耀眼。希瑞还是老样子,给人的感觉冷漠、难以接近。只因为烈在身边,那浑身散发出的桀骜的劲儿才少许收敛了一些。蓝色的休闲外套,白色的贴身长裤。明明是那么清爽的一个大男孩,却因为叛逆而孤单。 令扬不由自主地走出PUB,无力地倚在窗台边。那双透彻的黑眸接触到的是忧郁的蓝。他甚至看见缠绕在蓝色里的一丝红色。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为什么**了呢?希瑞,没有睡好么?烈,难道希瑞身体不舒服么?有一种强烈的念头指使着令扬的双腿靠近他们,虽然下意识里令扬禁止如此,可是双腿还是不听使唤地向对街挪动。只是这耀眼的阳光晒得他头晕目眩,突然之间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白光,白色的灯光在眼前旋转,疯狂地旋转着…… “令扬……令扬……” 展令扬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触及到的是熟悉的关心。 “令扬,你醒了!” “希瑞……” 头好晕,脑子里一片混乱。令扬本想支起身子,却因为脑袋沉沉的而失败了。 “别动,让希瑞给你检查。”君凡阻止着,令扬只好放弃再次起身,乖乖地躺回床上。 许久,见希瑞开始收拾医具,向以农第一个问。 “怎么样,希瑞?” “令扬脑子的里积血已经完全消退了……”希瑞幽幽,似乎很疲惫。他重重地靠向椅背,向令扬投去无助的目光,“有没有想起什么?” 令扬摇头,希瑞将自己的痛苦埋入掌内。怎么办!只有一个星期不到了! “希瑞……没事的。”烈微微提提嘴角,轻抚希瑞的肩膀。希瑞抱以无奈的笑脸。 “对不起……” “傻瓜,不许说对不起!”凯臣有些生气地将令扬的歉疚抵了回去。 令扬若有所思,垂眼,脑海中仍旧不停重复着一个个情节,一幕幕恍如过眼云烟,又好似昨日发生。看得他心碎,心疼。眼角无意间泛起晶莹,在阳光的照耀下剔透纯净。 他记得了,全部都记起来了。 他要走…… 他应该要远离他们的! 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如果只是重蹈覆辙,那么让他一个人痛就可以了。至于他们,神啊,请让他们都忘了吧……忘记那份如血的思念…… 思念 正文 第14章 抉择 章节字数:768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谦人少爷,您的信函。” 展谦人放下手中的报纸,冷冷睇了一眼白色的信封,右手毫无感情的一挥,下属立刻识相的弓身退下。 打开信封,熟悉的字迹令他颇为震惊。他会主动写信给我?老头子和云爷都关照过他不要和我有任何接触,他却…… 谦人的嘴角扬起轻佻而又残酷的笑容,褐色的瞳人在优美的草书中游走。自上而下,直到署名处,谦人再也忍俊不住,放声大笑,他也会有求于他?哼,简直是天下奇闻。 “哈……” “谦人少爷,您找我?”门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澈如水,柔软如风,悦耳得很。 “云,来得正好,给你看一样你很想看的东西。” “谦人少爷?”被唤做云的女子有些犹豫,她从来没有见过谦人少爷如此有人情味。 展谦人不语,扬扬拿着信纸的右手,一贯张扬却又鄙视的笑容挂在稀薄的唇边,居高临下的视线让眼前的女子很容易感受到来自王者独有的孤傲与霸气。而冷俊的秀眉更是挑衅地扬起,云不懂有什么事可以让一向冷漠无情的他如此兴奋。 云接过信函,第一眼瞥见签名处的名字便被震住了——怎么会?! “云,知道要怎么做了吗?” 谦人缓缓靠近,他喜欢看别人伤脑筋的样子。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舒云,去帮助你想帮的人,帮助需要你帮的人。我相信你这次一定能办好。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条命!三天后,提着我要的东西来见我!哈……” 嚣张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久久不愿散去。独自留在客厅里的舒云全身冰冷如尸,她不相信她的耳朵,更不相信她的眼睛。为什么令扬要找那个处心积虑想要除掉他的人帮忙?为什么?难道他到现在还没有想起以前的恩恩怨怨吗? 不知何时,泪水湿润了细嫩的脸颊。命也许早在冥冥中注定,任谁也改变不了,即使是造物的主也动不了他先前种下的种子。 思念 正文 第15章 再相遇 物是人非 章节字数:4612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每一个梦里都充斥着你的身影,你的笑靥, 从来不知道我会如此想你, 想你想到每个细胞都在呼唤你。 多么期盼能与你再相遇, 即使只有短短的几秒钟, 可如今,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爽朗的笑声依旧, 只是这笑容背后的心是否依然呢? 展令扬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还会与舒云见面,而且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凉了。他知道舒云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注视着她的眼神黯然了,令扬颔首退出了明亮的客厅。谦人,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你们好,我是令扬的朋友。前些天接到令扬的信,说很希望我来玩,所以在没有通知船主的情况下冒昧前来拜访,真是抱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舒云诚恳地表明来意。 赫尔莱恩原本就不是好客之人,所以舒云绝不会奢望他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会在乎炎狼正副老大的想法,在场的东邦人更不是她留意的对象,她真正想关心、想了解的是令扬此时的心情,在知道她真实身份后的感觉。 见没有反对之声,舒云匆匆跑出客厅,在船头找到了心事重重的展令扬。 乘着海风,令扬乌黑如丝的长发舞动着,有着一种灵动的美,配合着逐渐下沉的夕阳,黑色映衬着橘红,散发出独有的妩媚与妖娆。他还是一样吸引人,不论是他的脸还是他本身。 舒云深叹一记,“令扬……” “回答我,车祸那天的一切是不是他安排的?”令扬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无力,那是掩饰不住的荒凉与恐惧,甚至有一丝挖苦和怨愤。 “令扬……我也是迫于无奈……我——” “是或者不是,回答我!” “……是……”舒云低应,“谦人少爷安排我去接近你,撞车那幕也是我们精心策划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你会因此而受重伤失去记忆。我从来没有料到你会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而如此奋不顾身。我后悔了,不顾谦人少爷的频频召见,毅然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直到那天,你在海边偶然遇见曲先生,我知道是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于是我打了电话给谦人少爷,果然在第二天,他派人把我接走了。” “就是你的未婚夫?” “嗯。” “那么……我们之间的感情呢?是否也在你们的计算之内呢?”令扬转过身,余辉在他身后散开来,又把他紧紧包围,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舒云看了心悸。 令扬啊令扬,你似乎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嘴角似有似无的挂着揶揄地笑容,摇头。 “知道了真相,你还会坚持你的决定吗?” 令扬沉默着,深邃的眸子牢牢锁住舒云愁云惨淡的脸。许久,天边惟一的一抹红色也坠了海底,天空换上了深蓝色的睡袍,带着一点朦胧,还有那么些晦涩。 “你会帮我吗?”令扬无奈地反问。 “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令扬!” “回答我!” “不要!你不能找谦人少爷,如果你有了过去的点滴记忆,不可能不知道他一直想置你于死地。你找他,无疑是自掘坟墓!” “你不是都已经来了么?”令扬冷冷地嗤哼,可眼神中流露的不是看穿一切的无所谓,而是在乎所有的慌乱与无助,“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让你来就表示他已经答应了我的条件,你还有什么余地拒绝呢?只是……你真心帮我吗?” “我……”舒云欲语还休。 耳边是展谦人冷冷的警告声,她欠他一条命,一条誓死效忠却因“背叛”而应该被剥夺的命。可是如果她点头了,那不是意味着她要亲手提令扬的人头回去么? “舒云,我知道你爱我,我相信你是真的爱我!所以,帮我!”令扬上前将舒云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耳语,“我也爱你!所以,求你帮我!” “令扬……” 舒云哭了,在她最爱的男人怀中无声地哭了。她早该料到故事的结局,只是为什么是由她来揭晓呢? “令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令扬,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我最爱的舒云,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能帮我了!舒云……” 令扬酸涩地吻住舒云的泪,心中的痛蔓延开来,就像这无边无际的黑色,深沉而无垠,让人恐惧,令人绝望。没想到他连自己最深爱的人也要伤害。展令扬啊展令扬……情何以堪啊…… “令扬……”舒云仰起小脑袋,心里已有了打算,“答应我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为了他们好好将生命延续下去,好不好?” “我不能保证,但我会努力!”令扬笑得有些狡猾,他知道舒云妥协了。 “你……”她破涕为笑,“我帮你!” “舒云……” 两人不再多语,只是静静互拥着,任身影嵌进无月的黑夜里。 舒云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令扬送回房间的。一整天的行程太累人,刚刚又做了艰难的抉择,身心皆惫。舒云死死地睡去,一觉到天亮。要不是有急迫的敲门声,或许她还会接着睡下去,睡到自然醒为止。 沉重的眼皮怎么样也撑不开,打了个深深的哈欠,懒懒地应了一声,启开门,印入眼帘的是南宫烈正色而英俊的脸。舒云因为烈火热的眼神而心头一惊,也为自己的披头散发、衣着不整而感到羞怯。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可是有些话我不得不在令扬醒来前说。”南宫烈无意周旋,开门见山地挑明来意。“我可以进去吗?” 即便如此,该有的优雅与风度还是有的。毕竟这是本能,是血缘带给他的一种习惯。即称之为习惯,那便是下意识遵从的。 “哦,当然。”舒云像被什么撞了一下,回过神来,赶忙移开身子让烈进屋。 门在她的身后合上了,为帅气不输令扬的烈斟上一杯清澈的白茶(白开水是也)后才在烈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有话尽管说,我不会在意的。”大抵,舒云差不多可以猜到烈的来意了。 南宫烈也正有此意,虽然他并不喜欢对女性如此直白而严苛,可是如果事情是与令扬有关的话,那么再不堪的事他也会去做。只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再也无法承受相同的痛。 “你应该知道令扬有五个很要好的伙伴……或者应该说是六个。” 每每提到忍,烈总会浑身不自在,不是因为令扬视忍为知己,而是因为忍对令扬的别种用情。 调整了一下情绪,烈继续道:“你不用急着否认,你的底细背景我都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而且我相信我们之间不会只有我一个人来查你。但对于我来说,我并无意告诉希瑞他们。我不想让他们担多余的心,更不希望令扬因此为难。所以不管你这次来的目的为何,请不要伤害令扬。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尽早回去!” 舒云静睇着一脸认真的烈,笑了。令扬真幸运,交到了这样好的朋友。就在这一刻,舒云更坚定了决心,她要保护令扬! “南宫先生,请您放心。我不会让令扬为难,也不会伤害令扬。我只是突然很想见见他。或许……以后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舒云嘴边扬起一抹酸涩的微笑,连脸颊也在一瞬之间变得苍白了。既然她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就应该有最坏的打算。 “我要保护他,尽我一切所能。这样的男人……总是为别人着想,总是不顾自己的安危,又总是保护了他人而伤了自己……这样的男人……我怎么忍心伤害他呢?” 舒云有些哽咽,情绪似乎已经满涨,却又在拼命地压抑。烈纵使有千万个不放心,也被眼前这个坚强却又脆弱的女子所感染,他又怎么忍心再说些决绝的话呢。只是心中那阵阵隐痛不愿散去。那不详的预感到底是什么?那是一片他无法企及的黑暗领域,一旦烈的占卜术无法解答,那就意味着这事与他周围最亲密的人有关。如今看来,也只有令扬了…… “南宫先生,南宫先生,外面有人找您。” “抱歉……”烈被舒云的叫唤声惊醒,习惯性地展现出优雅而温柔的笑容。在离开之前,烈不忘抛下一句:“希望您能遵守您的诺言,还有……谢谢你。” 烈美好的身影消失在舒云的面前,就在他踏出门栏的后一秒,舒云立刻拨通了展谦人的行动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贯冷漠的声音:“怎么?” “谦人少爷,对不起……” “哼,就知道你不可靠。”没有责备的意思,纯粹是意料之中的得意。 “谦人少爷,请您允许我多陪他两天,两天后我自会回来向您请罪。” “不用了,不用回来了。两天后从我眼界里消失。” “……” 展谦人没有理会舒云的沉默,因为他相信舒云一定明白他的意思。谦人放下电话,闲情逸致地坐在庭院里,品茶赏花,完全没有被刚才的事影响到。这个世上,除了他还会有谁能有这个本事来搅乱他的生活呢?惟有他……他的好表弟,展令扬。 “谦人少爷,您找我。”琉璃门后传来一阵低沉稳重的男音。 “你的未婚妻抛夫弃主,你这未婚夫要怎么办啊?”谦人起身信步向客厅。 “您希望我怎么做?”没有半点不舍,丁铭仁爽快的向主子确定答案。 “哦?你倒是很直接。”谦人揶揄地挑挑眉,品了口茶。 “从那天回来后,舒云的心中就再也没了我。如今她又背叛了您。我知道即使我再如何求情,您也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既然结果一样,那为何要让您不高兴呢!” “哈……”展谦人冷冷地放声大笑,“铭仁,我就是喜欢你这小聪明。”谦人放下紫纱茶杯,坐上沙发,悠闲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冷酷的男人,“既然知道我的心思,又何需我告诉你怎么做呢。你心里不是已经决定怎么做了吗?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谦人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睇着丁铭仁,自稀薄的唇吐出三个字:“杀了她!” “……” “退下吧,我累了。”懒得再浪费表情,谦人索性闭上眼。 “是,我这就动身。” 展谦人没有回应,更没有启口表示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丁铭仁离开的脚步渐行渐远。须臾,他张开冷漠的眼,轻佻的目光扫向窗外刺眼的阳光,泛黄的树叶在金色的阳光中更显枯糜。生命,也只是无数循环中的一种形式罢了。 收敛视线,厅里幽静而空洞。展谦人莫名地扬起笑脸。令扬,我的好弟弟,你要怎样面对最爱的人在你面前逝去呢?是伤心?还是痛苦?更甚者失去理智地跑来找我寻仇? “好期待……不要让我失望啊……令扬……”谦人喃喃自语,神情愈加兴奋。“哼哼,有趣!太有趣了!哈哈……” 残忍和期许的笑容堆满了惨白的脸。他实在不懂为什么每次看到令扬痛苦为难他会这么兴奋,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来,他就不是多事之人,更不是什么好事之徒。只有令扬,惟独令扬可以挑起他心底那份最深最切的恨,绵绵不绝的恨意。虽然不是嫡亲,虽然对他有威胁,但也不至于恨成如此。思索了十多年,他仍然百思不得其解。抑或许,在谦人的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隐隐的、确定的答案,只是他不愿去承认。人们不是常说“爱之深,则恨之切”么?只是这个答案对于展谦人来说太可笑,可笑得有些离谱。 “哈哈哈……”他无法抑制自己高涨的情绪。 令扬,如果有一天能再次与我相遇,你是否还会唤我一声“谦人哥哥”呢?应该……不会了吧…… 无名状的,内心深处掀起一股恨意,浓浓的,酸酸的恨意。 “令扬,我恨你!再相遇,我就杀了你!因为我恨你!无因的恨你!恨你入骨!哈……” 展谦人忿忿地拉上窗帘,想以此来逃避窗外强烈的阳光,更甚者是为了掩饰眼角不知名的泪光…… 思念 正文 第16章 离人的痛 章节字数:6511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吾爱,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吾爱,恋上你是我这生最快乐的事; 吾爱,离开你是我这世最痛苦的事; 吾爱,要如何把你的影子从我的心底拔除, 死亡也阻隔不了我对你的情, 吾爱,loveyouforever! 风平浪静的一天在舒云和令扬的争吵声中画下了句点。 “我不走!我不能走!舒云——” “令扬,求你走吧。展谦人一定会派人来杀你的。你应该知道他派我来就是为了要你的命!你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舒云试着说服令扬,可是她发现她把事情说得越严重令扬就越坚持不走。 “我当然知道……” 令扬沉默了。他要的不正是这个结果吗? “那为什么执意要留在这里?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任他宰割?令扬,为什么?” “我不能走!” 令扬敛起犹豫,眼神在橘红的光芒中显得如此炯炯有神。 “为什么……” “为了他们,我不能走!” “……”舒云只觉得一阵酸软无力,“为什么……为什么,令扬?告诉我……他们真的那么重要么?比我还重要么?令扬,如果……”舒云仰起一脸无奈,“如果你的身边只能有我或者他们,你会选择谁?” 令扬有些吃惊,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与失望欲盖弥彰。 “舒云,这是没有可比性的!”令扬无力地回驳。 还是到了这一步,或许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忍受他对希瑞他们的情。的确,也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爱人分一大半给他所谓重要的朋友。怎么会呢?爱是自私的呀! “对不起,舒云。一定要我选择吗?”令扬强忍着心头的震颤,试着挽回。 大约是体会到了令扬心中的恐惧与紧张,舒云这才记起令扬还是个病人,是一个失去记忆,脑海中徒留空白过去的病人。 “不要说抱歉,令扬,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自从这次相遇,舒云发现令扬变了,变得陌生,也变得遥远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伤着你了……” “舒云……”令扬的细眉再次纠结在了一起,深邃的眸子幽幽地凝视着湛蓝的海面,令人心悸的蓝,澄澈得令人患得患失,“对不起……希瑞他们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能没有他们!” “够了……不要说了……” 话语未完,平静的海面上空传来阵阵轰鸣声。是展谦人派来的直升机,站在机舱口的正是舒云的未婚妻丁铭仁。 “舒云!”在看见丁铭仁的瞬间,令扬终于明白为什么舒云急着要他立刻离开。她背叛谦人了! “你终于明白了。我背叛了谦人少爷,如果你不走,那么我的背叛变得毫无意义。不过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令扬……”舒云深深地注视着身边的人儿,突然,笑了,“自从遇见你,便爱上了你。不论这次我是否回去,我们都不可能再相见了。令扬,展谦人是真的希望你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展爷这个位置只有一个人能坐,他和展御人向来水火不容,但对他来说,展御人并不是他的心腹大患,对他真正有威胁的人是你——展爷的心头肉。展谦人不除你除谁?现在还不晚,毕竟这里是白虎门的势力范围,马上离开这里,我相信炎狼和赫尔莱恩都会帮你的,还有你的好伙伴们。算我求你,令扬,走吧!” 谦人,这是真的么?你真的那么希望我走?令扬暗忖。 “既然事实如此,我更不能走了!” 恢复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扬起一脸胜券在握的笑脸,他期待的不正是这一刻么。虽然心会痛,但是惟有这样他们才能安全。至于那份伤,至于那种痛,都会忘记的,时间会治愈一切。这次,他赢定了!希瑞、君凡、烈、凯臣、以农,你们会自由的!马上! “舒云,对不起,我不走!” “令扬!” 两人纠缠之间,丁铭仁已经带着手下登上巨轮,而“炎狼”和东邦因为莫名的机器声也一并出现在甲板上,赫尔莱恩冷冷地靠在白色的门板上,目露凶光,把丁铭仁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须臾,厌恶之情更加明显。 “舒云,跟我回去!”丁铭仁睨了展令扬一眼,面无表情地对舒云说。先礼后兵实不为过。毕竟舒云是他的未婚妻,是他曾经用心爱过的人。 “不,令扬不走,我也不走!” “你——”丁铭仁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不知何时,东邦一伙儿人已经挨到了令扬的身边,严阵以待,一个个凶神恶煞似的。 “令扬……”以农还没来得急说什么已经被令扬阻止了。 “我跟你回去。”展令扬摆着一张一O一号笑脸,说。 “令扬!”东邦五人齐声吼道。“你疯了!展谦人会杀了你的。” “不会的。谦人是我的表哥,他不会杀我的。人家那么可爱,他不舍得的。” “令扬……”希瑞向前挪了一步,“你都记起来了?” 令扬笑而不答,移开希瑞搭在自己肩上的右手,向丁铭仁走去。 “不要伤害凯臣他们,我跟你回去!” “令扬!” “那么你呢,舒云?”丁铭仁扬起胜利的微笑。 “我……不走!”舒云望着令扬的背影,若有所思。 “哼,执迷不悟。把舒云捉过来!” 丁铭仁右手一挥,身后的小喽罗立刻蜂拥而上。一场混战开始了。东邦、“炎狼”和赫尔莱恩都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令扬想动却被丁铭仁用枪抵住了。 “给我安静地看着。你应该很想再欣赏欣赏你朋友们的英姿才对啊。” “是啊。谢谢你了,用心良苦的大叔。”展令扬回以惯有的一O一号笑脸。 “你……”丁铭仁心头一震,便不再说话了。 “我说那位大叔,人家美女姐姐不想和你一起走何必为难人家呢。你应该自省自省,说明你身上有人家美女姐姐讨厌的东西在。你这样一味地责备人家美女姐姐是不对的。做男人的应该能担待,不要把什么责任都往人家美女姐姐身上推么。” 像是没有感觉到情形的紧张似的,向以农一张嘴就是废话联翩,得到回应的除了丁铭仁不甘的白眼外,还有好友们忙中抽空而出的三把手术刀、五张扑克、两颗BB弹和君凡一记老拳,可惜都没有打中以农,反而连累了他身边的几个小混混。 “哎,拜托。眼神准点好不好!不是说好每人平均分配敌手的么,这么一来,我完全没得玩了。”以农还真的停下手欣赏起兄弟们的能耐来了。 “谁让你说出来的话又臭又长,还没营养,污染听觉。这是我们给你的罚单,吸取点教训吧。”安凯臣理直气壮地抵回以农的“忿忿不平”。 “凯臣啊,看来你是挺忙的,一边要应付垃圾,一边还要分心来‘劝导’我,太辛苦了。我来帮你分担分担吧。”才说着,向以农已经把安凯臣顶到令扬身边,自己接下凯臣的“活”,打斗中还不忘朝着“白眼”凯臣抛出“你瞧,我多帅”的眉眼。 早已习以为常的“炎狼”和赫尔莱恩对他们的瞎掰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因为和东邦做朋友就要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只要他们不是惹到自己头上,看他们整人实在是一种屡试不爽的乐趣。 被挤出“运动区”的安凯臣自然有他的任务,而刚刚看透以农计划的“炎狼”和赫尔莱恩也小心地挨近令扬,准备拯救白马王子。 “小臣臣,你要小心可爱的人家的小蛮腰啊。人家的腰头热着呢。”令扬根本不把腰间的那柄左轮手枪放在眼里,跟凯臣哈啦起来。 “放心吧,闪了腰让希瑞回去给你按摩按摩。”而安凯臣也完全没有解救令扬的意思,并不是不想救,而是在等机会。 “你的朋友还真有趣。明知道你现在的景况还有心思在这里聊天。”虽然这些小子们的反应让丁铭仁颇为惊蛰,但是他不信那些小子们会放任展令扬就这么跟他走了。 “不有趣怎么有资格当我的朋友呢。像大叔想当也当不成。” “你!” 安凯臣没有插嘴,只是静候着机会。一定会有救出令扬的机会,一定! 激烈的打斗趋于平淡,丁铭仁大多数的手下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就在此时,烈的一张扑克杀气汹汹地直朝丁铭仁的左手腕飞去,丁铭仁想躲却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吻上手腕,却被令扬自腰间抽出的长软剑挡开了。安凯臣则趁势踢掉丁铭仁的枪,本想就着这个空挡救下令扬,没想到眼疾手快的丁铭仁自上衣内侧抽出另一把枪,将枪口对准了凯臣。 “回来!”丁铭仁冷冷地下令。 本来就没打算逃走的令扬,很配合地回到了丁铭仁的身边,“放了凯臣。” 一记耳光掴上展令扬惨白的脸。打斗也因为这一记响亮的声音而停止了。 “令扬!” “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是谁啊!”丁铭仁怒不可遏,冲着展令扬吼道。“你这个野种!没妈的野种也配和我争舒云,你能给她什么?你说啊!哼!难怪谦人少爷要除掉你,你的确是一个威胁!”说着,丁铭仁的左手一把扣上安凯臣的脖子。 “不要为难凯臣!”令扬总算有了反应,直视着丁铭仁。 “你很重视他啊!”丁铭仁的唇边有了残忍的笑容。 “是!只有他们安全,你才能控制我。这不是威胁,是事实。” “令扬……”凯臣虽然被勒得无法言语,可是方才令扬的那句话…… “你想起来了?令扬……” 希瑞激动得无法自制,要不是君凡扣住了他右手,他一定会忍不住抽出手术刀救回眼前这个他们思念了四年的人,那个带走他们的真心四年的人。他要治好他! “没有……我只是……只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令扬心虚地掩饰道,一双迥然的眼睛死死盯着丁铭仁。“或许……那天,希瑞没有遇见我的话,你们……会活的好些吧。” “令扬,别说傻话了!”烈正色地吼道,“就算你什么都记不起,就算你的存在会为我们带来些伤害,我们都不会介意的。你应该知道的,也一定能感受到我们的痛。你离开的四年里,我们并不快乐。你明明知道我们宁愿流血受伤也要和你在一起。我相信这一切你一定体会得到。因为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是发誓永远一同闯天涯的死党兼换帖。你怎么会不懂我们的心思呢。怎么会……令扬,不要再逃了,正视你的感情吧!当初你也不舍得离开我们的吧。令扬……回来……让希瑞治好你!令扬……” 烈痛到泣不成声。他有预感,悲剧又要上演了,一切又将退回到四年前,令扬离开他们的那一夜。只要令扬自己不愿意,他们再怎么努力都无法夺回他的。难道只有离开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他不要!不要…… 清新的海风自宁静的天空中绕过,卷起海水中浓重的咸味,好似眼泪的味道,寄许了太多的希冀与期望,太沉也太重。 令扬依然背对着他们,下垂的发丝让身边的人看不见他的表情,猜不透他的心思。 天空分外明亮,眼前却是灰蒙蒙的雨天,记忆的碎片被劈劈啪啪的雨声惊动了,拼凑成一幅幅忧伤的画面。 是那夜。 他记得离开的那夜天下着雨,蒙蒙的细雨,幽怨而缠绵,看着五张睡去的脸毫无防备,他的心痛了,阵阵刺痛。是了,是令扬在他们的饮料中加了适量的安眠药,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开,决绝地离开,不回头,不流泪——至少没有人看见他不舍的泪——贪婪地深凝他们一眼,尔后头也不回退出异人馆,退出他们的世界,永远…… 黑色的眸子忽地被强烈的光占领,令扬有些恍惚,双脚酸软无力地一曲跪倒在地,泪更像是海水般倾泉而出。他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揭开他们那块最深最痛的伤疤!为什么他那么残酷,面对自己的恋人是这样,对自己的挚友也是这样!既然决定离开了,为什么他又踏进了他们的世界里,搅得他们一团乱。 “令扬……你怎么了?没事吧?令扬……”舒云看着颤栗不已的展令扬,心疼得紧,“铭仁,你不要为难他,我跟你回去。我和令扬跟你回去。不要再用他的朋友来折磨他了!求你,不要这样!太残忍了。” “哼哼,终于妥协了。”丁铭仁轻蔑地睨了跪在自己脚边的展令扬,将枪口挪上了令扬的额头,左手松开力道,放了凯臣,接着一把拽起令扬,得意地望着他,“你刚才真不应该救我。展爷没有教你吗?对敌人是不能心慈手软的。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展家的接班人?凭你!哈哈……别贻笑大方了!” “铭仁,不要说了!”舒云捂住耳朵,哭着求道。令扬,为什么你要这样伤害自己呢?只要你回手,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住口!你和这**一样,没有资格要求我什么!过来!还有,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样,对于谦人少爷来说,死的活的并没有多大区别。如果你们不想我在他的脑袋上开个洞的话,最好给我识相点。还有炎狼和白虎门的当家的,谦人少爷并无意与你们为敌,请三位以帮派的利益为重,别为难我。” 炎狼和赫尔莱恩自然知道丁铭仁话中的意思,与展爷为敌对他们绝对没有好处,但是…… 就在三位当家的犹豫之时,舒云已经在令扬身边住足,看着令扬那张挂满泪水,苍白而无表情的脸,舒云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令扬……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话音刚落,舒云就用力撞开丁铭仁,趁着他重心不稳,将令扬用力推向前来帮忙的君凡。 丁铭仁怒火攻心。都是展令扬的错,一个烂人有什么地方值得那么多人来维护他。愤怒之余,丁铭仁扬起枪朝令扬射去。千钧一发之际,雷君凡本能地挡在令扬身前。 “君凡!” 飘渺的枪声于冷寂的空气中渐渐消散。众目睽睽之下,君凡和令扬倒下了,红色瞬间映满瞳人……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倒在他们身边,红色自她的身下汇聚起来,缓缓延伸开来,愈来愈耀眼。 “舒云……” 令扬转过头,紧张地注视着倒在地上悄无声息的那个女子,那个他曾经爱过,也伤害过的女子。 “舒云……” 令扬慌乱地爬过去,小心翼翼地推搡着她,而回应令扬的只有满手殷红的液体,称之为血液的东西。粘稠,好似此时他纠结的心。 “舒云……”令扬不屈不挠地呼唤着,只是徒劳而已。 “令扬……别这样……” 君凡挨近令扬,从身后环抱住轻颤的他,还没抱稳,双臂间已经传来反抗的力道。展令扬挣脱了君凡的双手,猛得一跃而起,自腰间抽出乌黑冰冷的长软剑,仿若索命的阎罗般刺向始作俑者丁铭仁,逼得丁铭仁节节败退,最终跌倒在地,眼看剑快封喉,幸好东邦五人眼疾手快地上前阻止,拼命缠住他。 “令扬,不要!冷静!冷静些!令扬……”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是他杀了我的舒云。希瑞、以农、君凡、烈、凯臣,放开我!放开我!” “不放,我们不能放手!放开了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们不能看着你做傻事。令扬,冷静些吧。”以农牢牢抱住令扬的腰,誓死不放手。 “是,我们不会放手的!除非你杀了我们,否则我们不会放手的。”凯臣也跟着表明决心。 “令扬,冷静下来!拜托,冷静下来!舒云死了,但我相信她并不后悔。你要让她死不瞑目吗?冷静下来,令扬……”烈温柔地将令扬拥入怀中,劝阻着。 “我不要……舒云死了!我不要……烈,我不要……为什么每一个沾上我的人都会遭遇不测,只有我一个人平安无事?为什么会这样?我是瘟疫啊!所以,你们应该离我远些,再远些,任由我一个人自生自灭。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吗?不是吗?” “胡说!你是世界上最温柔、最体贴、最善解人意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你是我们的令扬,你是只属于东邦的令扬。所以令扬,不要再自责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担待。” “烈……” 令扬哭着窝进南宫烈宽容的胸膛里,一场闹剧终于平息了。 “令扬,让舒云安心地离开吧。”希瑞轻抚着他柔软的头发,“你好好活下去就是对她最大的安慰了。” “令扬……” 展令扬仰起一张忧伤的脸,满面泪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 话音未尽,枪声再次响起。 “令扬!” 展令扬只觉得左胸传来阵阵灼热,接着整个左面都麻痹了。海风仍然轻轻吹拂着,吹起了令扬黑色的发丝,耳边是隆隆的耳鸣声。这次,他可以离开了,彻底地离开了!真好…… 令扬笑了,笑着倒在烈的怀中…… 思念 正文 第17章 碎片 章节字数:3649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令扬,令扬,别在这里睡,会着凉的。”稚嫩的声音焦虑地催促着。 “可是……谦人哥哥,人家真的很困。”令扬懒懒地撒娇。 “那……”小小的谦人想了一会儿,“睡我的怀里吧,这样我可以搂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嗯。谦人哥哥的怀里最舒服了。” 令扬展开纯真的笑容,一副理所当然的笑容。展谦人又岂会不知道他聪明的小表弟打的如意算盘,但他甘之如饴。只有令扬可以在谦人面前为所欲为,如果换做别人的话,谦人早就赏他一脸的冰霜了。 看着令扬在自己怀里熟熟睡去,毫无防备,谦人满足地笑了…… “令扬,不是说不回来吃的吗?”第一个看见推门而入的令扬的希瑞有些吃惊,早上他还说有事出去,晚饭不回来吃的。 “嗯,因为谦人临时有事,所以晚上的约会取消了。”令扬显得有些疲惫,虽然脸上依然挂着惯有的一O一号笑脸。 “怎么了?”希瑞问。 令扬没有立刻回答,经过餐桌的时候随手打劫了以农的培根和君凡的醺鱼酪饼后,便自顾自的回房间了。 “我累了,先睡了。” “令扬……”烈担心地唤道。 “没事的。”令扬扬扬右手,消失在自己房间门口。 “有点奇怪哦。”以农道出大家心中的疑惑。虽然很担心令扬,可是他们知道如果令扬不愿说,谁也套不出他的话。 “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凯臣笑着安慰同伴。 “嗯!”回答声是坚定的。才一会儿,餐桌边又热闹起来,每天准时上演的抢食大战再次拉开帷幕。 独自呆在房里的令扬静静躺在床上。事实上,并不是谦人有事而爽约。展谦人对令扬的宠爱绝不下于展爷。但自从令扬离开展家,来到纽约,结识了君凡他们后,他与谦人的关系渐渐疏离了。对此,谦人很是不满。忍了许久的怨气,终于在今天爆发了。展谦人本想和令扬好好谈谈,谁知一说到令扬的好伙伴他的怒气就一发不可收拾,虽然令扬极力挽回,但倔强的谦人就是拉不下脸面,最后与令扬不欢而散。 想到这里,不适合这张俊脸的阴霾莫名升起。因为令扬从谦人的脸上看出了丝丝恨意,那双一直温柔的黑眸饱含着不快。令扬不敢再往下想,只希望他所担心的是多余的。 “谦人,不要让我有机会恨你……” …… “您找我?”俊美的男子认真地凝视着面前一脸冷漠却又忧心忡忡的妇人,心中不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妇人不语,只是冷冷地点点头,尔后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仿佛是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请你离开。”妇人简单地说。 男子有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他似乎没有听懂妇人的意思。 “请你离开纽约,再也不要出现。” 咖啡馆外的阳光分外耀眼,金色的光芒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射在男子身上,让原本便很抢眼的男子更加炫目。而此时,男子只觉得浑身冰凉,丝毫没有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你也知道季仑马上就要来纽约了,上次你回家已经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虽然是为了你父亲的事不得已请你回来一次,但是你走后,季仑成天紧紧张张的。这次如果让他再在纽约碰到你的话,我很难想像会发生什么事。”龚夫人停顿片刻,无奈地望了一眼楞滞的令扬,犹豫只因为片刻的愧疚,眼眸立刻被决绝的寒光所笼罩,“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你的朋友们会有危险的。我说到做到。” 龚夫人从皮包里取出支票簿,打开,在上面写上一串数字,撕下,摆在令扬面前。 “知道这对你很多余,但它能让我好受。季云,不要怨我,作为一个母亲,我实在看不得季仑如此。他所承受的压力已经很大了,所以我能做的只有替他排除多余的压力。季云,我言尽于此。” 龚夫人起身急欲离开,却被季云唤住了。 “我会离开,这个请您收回去。给我三天时间准备,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只求你不要伤害希瑞他们。”令扬嘴边蓄着淡淡的笑容,整张脸却愈显惨淡。 “谢谢,我答应你。” …… “令扬,你说你要走?走到哪里去?”谦人焦急地一把拉住令扬的手臂,询问。 “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离开。”令扬扭头避开谦人责问的目光,闭上酸涩的双眼。 “原因呢?你离开的原因呢?” “……” “说话啊!沉默算什么!”展谦人突然意识到什么,用力抓起令扬的手腕,恶狠狠地瞪着他,咬牙切齿,“是他们,对不对?是因为他们,是不是?你觉得和我在一起很生厌,和他们在一起轻松又快乐,所以要彻底离开展家,离开我是不是!令扬,你回答啊!” “谦人,你想到哪里去了!” “谦人?”展谦人用一种怪异的音调哼哧,“我怎么没注意呢?你已经很久没有唤我谦人哥哥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起来,由血液带来的冷漠本性也在不知不觉中替代了往日的柔情。 “我……” “令扬,你会后……” “令扬!” “放开令扬!” 谦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已经被希瑞的手术刀吻上了,而脑袋也被凯臣的枪抵着。 “希瑞、凯臣,谦人没有恶意的。”早被以农掳进怀里的令扬急着维护展谦人。 “没有最好!”凯臣冷冷地回应。 “令扬,你突然失踪,一失踪就是三天,真是担心死我们了。幸好烈的占卜从未失误过。混小子,你真的太可恶了。”以农才不管这是什么场合呢,紧紧抱着令扬就诉起苦来。 “以农,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烈和君凡还在外面望风,我们快走吧。这里毕竟是展家的势力范围。”希瑞及时提醒情绪过于激动的向以农。 “令扬……”谦人根本无视于加诸在他脖子和脑袋上多余的东西。 “对不起……”语毕,令扬便被以农拉扯着离开了谦人的房间,而希瑞和凯臣也跟着撤离了。 展谦人并没有追上去,只是饮恨于心,怨愤的眼神死死盯着令扬离去的方向。 “令扬,你会后悔的!我发誓!” …… 雨夜,漆黑而狼狈。树叶在狂风中哀号,在暴雨中哭泣,那乱舞的枝叶在密集的雨中更显纷乱、凄迷。 令扬站在自己卧室的窗边,看着窗外令人心惊的景色,心头扬起的是浓浓的不舍与锥心的绞痛。离别在即,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他心头惴栗如此呢? “令扬,开饭了!”楼下传来希瑞地叫唤声。 “来了!” 扬扬嘴角,想让自己看上去更精神些,扬起的却是满屋的离别之伤。罢了,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场戏,努力吧!今天以后,如何释放心中的痛与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再也不会受伤,因为离开了他们,就没有什么能伤到自己了。 “怎么那么慢啊!菜都被那几个饿死鬼抢光了。”希瑞一边和以农抢着辣子鸡,一边对令扬催促道。 “没关系,我可以理解难民的需要。”令扬在自己位子上坐下,“怎么没有酒呢?突然好想喝酒。” “怎么了?”烈察觉到丝丝异常。 “没什么。”令扬随口搪塞,自发起身朝君凡的酒柜走去。在众多红酒中挑了一瓶1987年的,启开,斟了6杯。 “啊,我的1987……”君凡心痛地哀悼一声。 “不要那么小气嘛。正所谓‘好酒不去,新酒不来’。来,为了我们的烈火青春干杯!”展令扬自顾自地干掉杯中的玉液。 “令扬……到底怎么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今夜的令扬特别不同,感性得令人不安。 “只是想为了我们的友谊干一杯。有多久没有喝醉过了呢……以农、希瑞、君凡、凯臣、烈,来,干杯吧!求你们……”为最后一次相聚在一起干杯。 看着令扬一脸的企求,以农只觉得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子红润了,仰头干下杯中酒。君凡他们也不再犹豫,纷纷将酒干尽。他们对自己的信任,让令扬有一千一万分的感激,可他却利用了这种信。即使如此,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原谅自己吧。令扬这样说服自己,和着心中的热泪,干掉了剩下的红酒。 放下酒瓶的瞬间,伙伴们已经醉倒在桌上。望着那一张张安详而熟睡的脸,展令扬再也忍不住不舍的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禁不住掩面痛哭,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这样的哭泣。所以,让自己尽情地哭吧! “对不起——”令扬仰首吼道,泪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他们爽朗的笑脸却分外清晰,“对不起……” 钟声在这寂静的哭泣声中敲响了十二下。 该走了…… 令扬上楼提下行李,抹干眼角的泪水,踏出门槛之前,再贪婪的多望他们一眼——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尔后,决绝地离开…… 希瑞、以农、凯臣、烈、君凡: 我走了。对不起,利用了你们对我的信任,在酒里下了药。不过,这药是希瑞发明的,所以我用得很放心。抱歉,没有办法再同你们一起烈火青春。如果伤心的话,请相信时间,也请忘了我这个无情的人。 把一切都忘记了吧…… 令扬留 思念 正文 第18章 骤乱的弦 章节字数:6749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总在梦里见到你, 醒来时,伴随我们的只有满面思念的泪水。 在幻与实之间,我们迷茫了。 我们找不到两者间的交点。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现实的世界中就是无法与你相遇呢? 即便是擦肩而过也是幸福啊! 如果事实是如此, 那么我们宁愿睡去, 永远不要醒来。 因为,至少梦里还有你! 白色的光在眼前旋转,转得床上的人儿莫名骚动起来。展令扬无力地撑开双眼。 “令扬,你醒了?!”令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悦耳却又急切。 “小舅舅……” “是,是的!”展初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满足的笑容立即漾开了。“你总算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令扬提提嘴角,那笑容有些力不从心。胸口的疼痛唤起了他中枪那天的记忆。“烈他们呢,没事吧?” “他们没事。谦人太过分了!竟然对你下毒手。展爷早已关照过谦人和御人不准接近你的……”初云越说火越大。 “不管谦人的事,是我主动接近他的。”令扬淡淡地纠正初云。 “你……你太不把展爷的命令当回事了!整个展家有谁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意思,也只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忍耐上限。” “小舅舅不也说了,这不是第一次了。人家是病人,就不要再训可怜的人家了么!”令扬得不到便宜还要卖乖。真是本性难改。 展初云自是知道令扬的如意算盘,可他就是那么心甘情也愿地顺着他。 “那么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呢?” 令扬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天花板做思考状。 “小舅舅知道我记忆恢复的事了?”令扬突然冒出一个问题。 “嗯。”初云也无意隐瞒。“是医生说的。早在你为了护凯臣从楼梯上滚下来时就已经恢复了。” “那希瑞他们也一定知道了。”令扬自忖着喃喃。 “为什么要瞒着他们?”展初云不解。 “因为对他们而言‘不知道’比较安全。” 初云冷笑一记。 “那接着呢?” 令扬闭上眼,愁云惨淡。 “不知道……” 展初云温暖的右手复上令扬的额头。 “睡吧,你累了。这种烦人的事,你不需要思考。让我来解决。” “小舅舅?”令扬紧张地张开眼,仿佛要确认展初云话中真正的含义。 “放心,小舅舅知道他们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如今,你需要的是静心休养。所以,我会安排好一切的。交给我,嗯?” “……”深睇了一眼展初云柔和的黑色眸子后,令扬笑了。“谢谢小舅舅。一切都听任小舅舅的安排好了。” “嗯。” 望着令扬安心睡去,展初云悄然退出了房间。刚启步,却在走廊的尽头望见了另一个冷酷的身影。黑色,令人轻而易举的感到阴蛰的肃杀之气。 “我要见令扬!”来人毫不赘言,爽快的表明来意。 “令扬需要休息。不会见任何人。”展初云自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简洁明快的将面前的黑影拒于展家势力之外。 来者不善。自日本匆忙赶来的忍又岂会轻言放弃,只见他从腰间掏出枪对准展初云。 “让我见他!” “只要你踏进我身后这扇门,展家便会公开宣布与‘双龙会’为敌。” “‘双龙会’与我无关!我只要见令扬!” “作为‘双龙会’的老大,似乎太尽职了吧。” “我要见令扬!”子弹已经上堂,忍的食指死死扣住扳机,就是怎么样也扣不下去。 “令扬睡了!” “你——”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展初云身后的门开了。奉命侍奉令扬的手下传话道:“云爷,孙少爷说让他进来。” “令扬?!” 不等展初云发话,伊藤忍已经径直走进令扬的房间。门被重重关上了。门外,是无奈的叹息。屋里,只剩下一张修罗脸的忍和静静躺在床上,蓄着淡淡笑容的令扬。 原以为,那次分别后再也不会见到他。还在为此懊恼、后悔的忍却接到了令扬受重伤的消息。原本就已经怒火攻心的他听不得宫崎耀司的劝,直飞到纽约。如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白如雪的令扬,除了满心的怨愤外,就只剩下满腔的不舍与痛心了。 “还记不记得当初分手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忍走向令扬,在他身边坐下。 “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令扬丝毫不介意忍那脸夜煞般的表情。 “伤害你的那家伙呢?”忍死盯着令扬缠着纱布的左肩,估计胸口这边包扎的更严实。 “不知道。” “不知道!你竟然说得那么轻巧!”忍真想一把掐死眼前这个不懂得珍惜、爱护自己的男人! “人家是真的不知道。人家刚醒,你就来了,人家怎么可能知道呢!再说凶手又不会站着等我们去抓,开了枪就跑掉了。就算我再怎么貌若天仙,也比不过自己的命啊!落跑是肯定的咯。”说得跟真的一样,几句话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你——” “我累了!” 伊藤忍实在不知道自己方才剑拔弩张是为何。难道只是为了见这个混球得不能再混球的臭小子?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在担心他吗! “忍?我说我累了!” 忍的心头更不是滋味了。分明是在赶人么!一气之下,忍猛地站起,却因为一股阻止的力量跌进了令扬的怀里。 “哎哟,死忍!正好撞在人家中枪的地方。很痛耶!”令扬的额头痛出一阵冷汗,脸色瞬间变得更苍白了。 “令扬,你没事吧。”忍自然也心疼得紧。该死,自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呃,不对!刚才拉他阻止他的人正是令扬自己! “当然有事!不管,小忍忍要负责!陪人家一起休息!”说着便让出一小半床给忍。“不过话说在前头,人家是重伤病人,所以小忍忍只能睡一小半。将就将就吧!” “你——” “我是好人,我知道。睡了,睡了!” 令扬极尽**之能事,又抛眉眼又献媚笑的,惹得单细胞的忍脸红了一阵又一阵。虽然总觉得这是一个陷阱,但他最终还是上了令扬的贼床。忍靠在床头,将令扬搂进自己的臂弯里。 “小忍忍不许动哦,一动会把人家吵醒的。人家好累……” 只一会儿,令扬便睡去了。 静静凝视着令扬睡去的脸,忍只觉得窝心。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门被轻轻合上了,目睹一切的门外之人默默地退出了走廊。人走了,那哀伤的背影却被白日的光无限拉长,留在这晦涩的走廊里…… “令扬醒了?” “什么?令扬醒了?那他为什么不回来?!” “他来了……” “他?” 沉默…… “伊藤忍?你是说伊藤忍吗?” 依然是沉默…… “展初云怎么会让令扬见他的呢?他不是答应过我们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令扬的吗?早知道这样,令扬中枪那天就不该让展初云带走令扬!” 一记沉闷的击打声。 “在这里后悔有什么用!我们去把令扬抢回来!那家伙再在我们面前出现不就是为了要回令扬么!我不要再失去令扬!我不要坐视不管。令扬应该是属于我们的!”激动的嗓音震颤得厉害。那声音虽然沙哑,可却透露着无尽的恐惧与排斥。 “我们懂!这种感觉我们都明白!” “所以,把令扬抢回来吧!” 此时,门开了。一个白色的身影占据了门内四双瞳眸,来人一脸的慑人表情。 “马上!马上把令扬抢回来!我不要看到那混小子在伊藤忍的怀里睡觉!” “烈,你冷静些。”见烈露出难得的狰狞面孔,希瑞赶忙上前安抚。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烈失去理智地推开希瑞,“那小子现在受了伤,受了很重的伤,脸色惨白惨白的。他却还在那里安抚伊藤忍那家伙!希瑞,这不对!令扬他现在应该躺在这里!躺在异人馆里,躺在他自己的床上,让我们照顾他。可是……可是……” “够了,不要说了!我们立刻去把令扬抢回来。我们根本就不应该相信展初云的。我们有希瑞,凭他的医术治好令扬绝对没有问题的!” 向以农说着朝门口冲去,烈见状也尾随而出。可就在踏出门槛的那一瞬间,两人都被君凡挡了回来。 “君凡!” “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点。那里是展家的地盘,你们不要命了!是不是又想给令扬添麻烦?!他伤得那么重,难道你们还要他分心来担心我们吗?!令扬是一定要夺回来的,但是不是现在——” 雷君凡话还没有说完,颈部传来一阵酸痛,接着便双腿一软,倒在安凯臣的怀里。 “对不起,虽然你说得都对,但是现在伊藤忍在,所以我不能让令扬留在那里。那家伙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把令扬弄到日本去。即便从此以后‘双龙会’与展家势不两立,他也在所不惜。他就是这样的人!君凡,别忘了,他和我们一样……都怕了,都已经失去过了……在他眼里,任何东西都比不上令扬。这点,你我都清楚,所以,我一定要尽快让令扬从那家伙身边离开。” 说着,凯臣把动弹不得的君凡安置在沙发上,带上枪,和烈、以农一起出门了。而曲希瑞也因为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展初云在纽约的住所是一座古雅的庄园。庄园内包括两幢巴洛克式的别墅。正中别墅为庄园的主宅,而另一幢别园现在因为令扬而暂时改为了疗养殿。 来到庄园的烈一行人不顾门卫的阻拦直冲令扬所在的侧园别墅。 “南宫先生,云爷有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孙少爷的房间。”负责看守的门卫好言劝阻道。 “任何人?令扬房间里不已经有一个人了么!”向以农对此嗤之以鼻。“少拿展初云压我。我们要见令扬!” “不行!”这是另一个严肃的声音。以农转身,看见的是一脸不满的展初云。 “不行?我们不行,伊藤忍就可以,是么?!”向以农冷嘲热讽地哼哧。 “见伊藤先生是令扬的意思。现在令扬已经睡了。他受了很重的伤,请不要为难他。”虽然满腔怒火,但展初云毕竟是老江湖,很懂得如何控制已经沸腾的情绪。“你们不是令扬的好朋友么,你们也不会希望令扬无法好好休息吧。” “你——” “是,我们是令扬的朋友,也希望他能在自己小舅舅这里安心休养。但是现在有另一个人在打扰令扬,而云爷也没有阻止。您曾答应过我们令扬谁也不会见,仿佛是您毁约在先。”希瑞阻止了脾气火爆的以农,以礼相待。虽然不担心展初云对他们动武,但正如他所说,令扬需要静养。 展初云还想说什么,却突然眼前一黑,当他回过神来时,烈冰冷的扑克牌刃已经抵上了展初云的脖子。 “烈,不要!” “让我见令扬!” 烈已经完全崩溃了。精神涣散的他现在能看见的只有令扬中枪后那惨白的脸,以及被展初云抬上直升机离开后大家的担心与矛盾。 曾经的离开让原本就不怎么平复的心上又多了一道伤痕,那时,他们恨过、怨过,也想过如果有天重逢,一定要报复。但是,那样的情感只是一时的。长久的思念与痛苦取代了短暂的憎恨。他们无法不承认令扬已经在他们心底扎了根,拔不掉,也驱除不清楚。于是,他们每天每天只能活在爱与恨的煎熬中,直到那天希瑞与令扬在海边偶遇,一切折磨才得以结束。这样的经历一次已经足够足够,这样的滋味他绝不要尝第二次。 “快,让我见他!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即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见令扬的。”展初云根本没把南宫烈的威胁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即便南宫烈再如何激烈,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潜意识还是存在的。 “不要以为你是令扬的小舅舅,我就不敢动你!”烈加重了手腕的力道。 展初云无动于衷地耸耸肩。 “哼,原来令扬交的只是一群不懂得为别人考虑的小鬼罢了。令扬为你们做了那么多,放弃了那么多,你们就是这样予以回报的吗?你们不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为了你们,去死都愿意。如果你们对他说请为我死吧,他可是当真会抽刀出来自杀的。只要你们安然无恙,只要你们平安无事,那个傻小子是什么事都会做的。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难为他呢?难道,他还不够痛,不够辛苦么…… “你们这样气势汹汹地过来,不过是因为现在陪在令扬身边的是伊藤忍而不是你们。说穿了,伊藤忍和你们有什么区别!一样是为了令扬而疯狂的朋友。疯狂……令扬就是有这样的吸引力。”的确,令扬容易让任何一个人为他而疯狂。展初云深叹一口气,感觉到颈部的压迫感不再紧张,他缓缓推开烈颤抖的左手,“南宫先生,请让令扬安心休息吧。他真的很虚弱。” “不……不……不……”烈无意识地松开手中的扑克,双手掩面。“我想见他。我想见他。我只是想见他。想见他……而已。”烈泣不成声,“那傻瓜……竟然用身体帮我挡了一枪。傻瓜!傻瓜!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万一……” “烈……” “希瑞……”烈像无助的孩子般窝进曲希瑞的怀里,“他为什么要这么傻,如果那枪真的正中心脏,他要我怎么活下去?!失去了他,要我怎么活……怎么活啊!我已经不能再失去他了,我不要再体会那一夜夜的失落、心碎的滋味了。好苦!好痛啊!希瑞,我只是想见他,如此而已!” “烈,我们走吧。”希瑞一边安抚着烈,一边征求凯臣和以农的意见。没人想走,希瑞知道,但是—— “希瑞,我不走。我也想见令扬,我想见他对着我们笑,说‘我很好,人家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仅此而已。如此简单的要求也不可以吗?不可以吗,希瑞?” “我也是。”以农不再发脾气,声音沙哑的附和。 “令扬——出来!出来!让我们知道你没事!让我们知道你很快就会回到我们身边。令扬……”烈声嘶力竭,一遍一遍呼喊着门内的他。 房间里,令扬也早已哭成了泪人,在忍的怀里挣扎着。好想见他们,真的好想见他们。烈从来没有如此过,他是真的伤到心了。 “忍,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不行,你一出去局面会更加无法收拾的。他们一定会疯狂地把你抢走,甚至动用暴力,把你弄伤。我不允许,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再允许你受伤,哪怕一丁点也不行。” “可是,我怕他们会伤害自己啊。忍,就一面。我会让他们回去的。你帮我,帮我。” “令扬……”望着令扬企求的眼神,忍犹豫了。说到底,他们的心情和自己的是一样的,只是在担心自己最在乎的朋友而已。 忍突然有了动作,他一把抱起令扬,朝门边走去。 “忍?” “答应我,不许离开我的怀抱。” “……” “如何?” “好!” 门外终于安静了,每个人都沉浸在痛苦中,不甘离去,却也不愿去打扰令扬。在死寂中,那扇桃红色的木门打开了。出现在烈面前的是令扬没有血色的脸,还有那一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笑容。 “令扬,令扬!你没事吧?没事吧!”烈一股脑地冲上前,完全忽视抱着令扬的忍。 “可爱的人家怎么会有事呢。”令扬轻轻拭去烈眼角的泪水,“有你们这般朋友在,我怎么会有事呢。你们就是我的守护神啊!” “令扬……”因为令扬的一句话,烈哭的更凶了。 “烈,耳朵过来。” “什么?” 南宫烈还没有回过神,耳边传来令扬天籁般的声音。 “真的?”令扬话音刚落,烈好似得到糖果的小孩般欣喜不已。 “信我者得永生!”令扬信誓旦旦,“快回去吧,别为难小舅舅了。” 虽然不知道令扬对烈说了什么,但是希瑞知道烈已经改变心意了。从令扬打给他的暗号中,希瑞可以肯定这点。 “烈,我们走吧。让令扬好好休息。” “令扬……” “回去吧。” 烈不再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希瑞、以农、凯臣的身后,离开了。 直到他们走远,令扬才舒了口气。 “你跟那小子说了什么?”忍禁不住好奇心,问。 “你想知道?”令扬坏坏地转动眼珠子,坏点子立刻冒了出来。 “我……我哪有!”看着令扬一脸坏笑,忍就浑身不舒服。 “没就好!”令扬胜利地挑挑眉。“小舅舅,刚才……” “不要说抱歉之类的话。你休息吧,我还有事。伊藤先生,令扬就麻烦你了。”展初云扬起宽容的微笑。 “您放心。” 目送展初云离开,令扬很快卸下伪装,一脸倦容。 “你累了,睡吧。” “抱歉。” “说了不要说道歉的话了。” 令扬不再赘言,一会儿便在忍的怀中熟熟睡去了。 思念 正文 第19章 隐 章节字数:3267 更新时间:08-03-03 16:51 你,永远只会在我的梦中出现; 就仿如现实中的我们遥不可及。 抬头,渴望触及你那温柔的黑眸, 却发现嵌入眼帘的是满目荒凉。 没有你的世界没有色彩, 没有你的世界没有一切, 没有了你的我们又拥有些什么呢? 世界少了你也许不会怎样, 可是,少了你的我们却无法呼吸…… 话说,鼻祖级人物得伤恢复的都特别快。我们的“懒氏教祖”展令扬自然不会坏了如斯传统。一个星期前还一脸惨白,毫无血色,现在面庞早已绯红如霞,生龙活虎了。伤口也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一道伤疤。 看着一天天好起来的令扬,忍的心情却不知怎的越来越沉重。是因为分别的时间快要到了吗?一星期前,东邦来要人,被令扬的一句话给劝了回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奇怪,实在是奇怪。 聪明如忍,自然猜到令扬给了他们承诺,否则那些超级精怪的小恶魔不会这么轻易地善罢甘休,更何况是在如此激动的情绪之下。承诺……是答应要回到异人馆,回到他们身边吗?思及此,无名火不由燃上心头。 “怎么了,忍?”信步于海滩上的令扬很快就发现表情异常僵硬的忍,停下脚步,折回他的身边,问。 “你要走了是吗?”忍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责问。 令扬的笑眼之下抹过一缕淡淡的忧伤。他知道凭忍对他的了解,一定会猜到当初烈他们同意回去的原因。 “回答我!老实地回答我!”忍抓住令扬的肩膀,逼问。不论真假,他只想要一个答案。是或者否就可以了。 “忍……” “不要叫我!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忍有些激动,抓住令扬肩膀的双手更用力了。 “忍,你弄痛我了。伤口会裂开的!”令扬试图转移忍的注意力,可惜忍就是铁了心要答案。 “不会!伤口不会裂开。它已经完全好了。这个伤是我在处理,所以我最清楚伤口恢复的情况。” 现在会裂开的只有我的心,令扬! “忍……” “你真的要走?” “……” “老实回答我!不要骗我!” 令扬依旧无语,信步在秋风送爽的沙滩上,心情却怎么样也爽快不起来。回忆起来,以前都是忍自动选择离开,成全他们。虽然忍的离开并不等于放弃,但是,令扬知道每每离别时那浓郁的痛。因为他也曾选择了分别,所以他明白这份痛的感觉……不会很痛,却会痛得很长久。它是隐隐的,一阵阵的,短促而频繁的。一阵子过后,你以为好了,可它却偏在此时又复发。它就像白蚁,缓慢而久远,坚持不懈地啃噬着木头。离别之殇也会一点一滴地酸化你的心。当你发现无论什么伤悲都无法令你感觉到疼痛时,说明你的心已经被侵蚀殆尽了。这种才是真正的心痛,可以让你彻底失去你的心,让你失去一切。 “令扬,你在想什么?” 望着眼前的人儿,令扬扬起熟悉的笑脸以掩盖伤痛,忍的心头一阵抽痛。令扬啊令扬,即使你掩饰得再好,你的朋友们还是会从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哀伤瞳眸中体会到你的痛。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令扬轻柔地环抱住忍的腰,漂亮的下巴温柔地枕上忍坚毅的肩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要离开。‘我答应了烈伤好了就回去。’这样说的话太残忍,离开一个朋友回到另一群朋友间。” “令扬?” 对于难得正经的展令扬,忍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像以前那样不吭一声地离开,他还能有理由一直跟随令扬的脚步,把他追回来。可是他现在这样,该让他如何是好呢……他一向不怎么擅长安慰人呐…… “忍,我们来比机车吧。”令扬突然提议道。 “比机车?” “给我一个离开你的正当理由。赢了,让我回去。输了,我就跟你回日本。” “可是,你的伤……” “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吗?伤已经完全好了。” “可是,纽约这边的赛道不在展家势力范围之内。万一惹着其他帮派,对展家可不好啊。” “我是展爷的手下?” “不是”忍莫名地回答。这小子…… “那不就结了。” “可你是展家的小少爷啊!” “哎,我说小忍忍啊,你是智商退化了还是被鸟便便盖到大脑了。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啊。或者,你是怕有人认出你的身份,对‘双龙会’不利?” 展令扬存心气死忍,而忍也的确如令扬所愿忿忿地挣脱令扬的怀抱,气鼓鼓地说:“谁会怕那些小喽罗啊!再说,‘双龙会’与我何干!” “不要这样嘛,怎么说这也是伯父留给你,证明你实力的最好机会。难道你不想把‘双龙会’搞好给那些成天在你背后唧唧歪歪、看你不顺眼的臭老头看吗?” “当然想,我可不是草包。”忍的反应都在令扬的掌握之中。 “那还说什么赌气话,‘双龙会’你是一定要接手的,而且还要把它不断壮大。如果哪天我又失踪了,你仗着这庞大的势力,找起人家来也方便嘛。”令扬笑嘻嘻地又粘了上去。 “令扬……” “所以,为了你老大的名誉,这次的比赛你就别推辞了。好,就这么决定了!” 呃?这算哪门子因果关系啊?臭小子,存心陷害我! “我说过了,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你对这场比赛没有把握,你可以选择弃权。安啦,我们都那么熟了,你的实力我了解,不会笑你的,我保证!如果笑你我就是臭狗蛋家的主人的邻居的小猫的女儿的叔叔的收养者。嗯嗯!”展令扬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展令扬!” “在!” “有种的你不要跑!” “看见夜煞爷爷追来,不跑的才是臭狗蛋呢!” 令扬一边卖力跑着,一边不时地回头冲追来的伊藤忍做鬼脸。原本僵硬的气氛在令扬的糊搞蛮缠之下活跃了起来,然而令扬知道迎接他的除了离别与孤独外,别无其他。 展令扬和伊藤忍的比赛被云爷安排在了两天后。因为实在不放心令扬的伤势,展初云执意要跟着他们。万一有什么差池,他也好及时谴派救援过来。 这次比赛的赛道被安排在了位于纽约偏僻山区边的一条高速公路上。公里虽然称不上崎岖,但是由于弯道又多又急,所以也被政府列入了事故高发地段,并准备拨款改建。 “令扬,你真的打算……”伊藤忍帅气地跨上黑色的机车,转眸看向还在一旁检查机车的展令扬。 “打算什么?”令扬随口问,并没有在意忍那沉重的心情。 “没……没什么。”忍一口吞下心中的不舍。只要赢就可以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 “好了,检查完毕。忍,可以开始了。” “……哦,好。” “先喝点水吧。等下要连跑三圈,没水喝的。”令扬从侍者手中接过矿泉水递给忍。“小舅舅会在终点等我们。” 令扬有意无意补充道。手中的水却没有动过一点。反到是忍把一瓶矿泉水喝了个底朝天。只是刚把空瓶扔掉的当口儿,忍双脚一软,倒在了及时赶来的令扬怀中。 “你……为什么?”忍不甘心。 “对不起,我必须回去。” “为……什么?” “我要回去。” “为什么……” “我会让小舅舅送你回日本。” “……” 再也抵不过药力的作用,忍安静地睡去了。 “对不起,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令扬默默整理着忍的刘海,双眉不自觉地连在了一起。 “令扬……” “小舅舅,麻烦你了。” “放心吧。”云爷扬起右手,示意手下将伊藤忍抬上车。“我会按你说的嘱咐宫崎耀司的。” “嗯,那我走了。”令扬跨上机车。 “令扬,不回展家一趟么?你朋友那边我会负责安抚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令扬,云爷怎么会舍得放手呢。他怕让他这么一走,又会是四年。 展令扬不语,只是神情黯然地摇摇头:“我答应烈的。” 淡淡的坚持让展初云不能再说什么。目送自己的侄子扬长而去后,他也动身起程赶赴日本“双龙会”了。 思念 正文 第20章 插曲 章节字数:1739 更新时间:08-03-03 16:52 日本·东京 冬天的脚步慢慢抵达了东京的街头。虽然天气称不上寒冷,路上的行人也穿得单薄,但是,冬天的气息的确越来越浓了。在古典的伊藤花园中,冬天的景象就更加明显了。没有了秋天火红的枫叶,春天**的樱花,冬天,对于伊藤家而言是属于白色的。 “少爷,少爷,您要上哪儿去?‘双龙会’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处理!”老仆紧跟在一袭黑衣的身影后面,言辞谨慎,生怕惹火了前面的年轻人。 “‘双龙会’不是有宫崎耀司么?他会处理好一切的。”伊藤忍突然停住脚步,害得老管家险些撞上他冷漠的背。 “可是,少爷您……”老管家有些胆怯地嘟囔。 直接无视掉老管家的担心,忍飞车离去。从两个星期前,被展初云迷迷糊糊送回日本之后,伊藤忍就不爽到现在。本想飞回纽约却被宫崎耀司阻止,于是只能借着飙车来**心中的郁火。 他竟然会上令扬的当!这小子从策划飙车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把他送回日本了!思及此,伊藤忍怒火中烧。转一把加速器,车速直飙极限。 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穿过各种景色,忍在一片无人树海中停下了车。随意找了棵树当作庇护。忍终于卸下了倔强的伪装。 是累了…… 在每个人面前,他都要伪装自己。因为害怕被看穿,被对方抓住弱点,所以他必须学会武装自己,把自己藏起来,深深地埋葬起来。惟有他,惟有在令扬身边,他可以轻松地展露自己。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伊藤忍受伤地低吼,“为什么我不可以留在你的身边!为什么?!” “忍……” 冷漠而熟悉的声音引起了伊藤忍的戒心。 “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来人不语,只是点起一支烟,双眉紧锁,一脸犹豫。 “你跟踪我!”忍一把揪住宫崎耀司的衣领。 面对忍的愤怒,宫崎耀司只是漠然处之。对于忍的坏脾气,他早就见怪不怪了。 “别误会,我可没那么无聊跟踪你。这里是日本,想要知道你的行踪不是什么难事。别小看了‘双龙会’。” 闻言,忍慢慢地放开了他。 “我正好有事要告诉你,在你家门口看见你出来,所以就跟来了。” “有事?”忍不屑地反问。 “是的。据纽约的线人报告,展令扬已经离开他们了。”宫崎耀司无疑隐瞒,据实以告。 “什么?!令扬走了?!” 宫崎耀司不答,只是不知所谓地耸耸肩。 忍看着一脸儒雅笑容的宫崎耀司,鬼疑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当然是希望你回‘双龙会’。只有你才是‘双龙会’的老大。我一个人撑不起整个帮会的。” 宫崎耀司难得的直白反而引来了伊藤忍更多的疑惑。只是他说的一字一句都合情合理。借着“双龙会”的势力,要盯住那五个人的动向以及查出令扬的下落是最有效的办法。忍没有反驳他的力点。 “回来吧,忍。我让你查他的下落。只要你回来!” 宫崎耀司吸了口烟,灰色的烟雾和白色的呼吸混成一块,袅绕在他紧闭的眉间。 “我会的!”忍一贯冷酷地扔下一句承诺,离开了。 宫崎耀司的性格,伊藤忍很清楚。他有多恨令扬,忍也知道。他能这样放心的让他去查令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令扬给了他某种保证。否则,凭宫崎耀司这种多疑又不信任任何人的个性,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与令扬有任何接触的。即便是一则问候,一封电邮都不可以。 他要回去!回到“双龙会”!一方面可以时时刻刻盯着宫崎耀司,以防他对令扬下毒手。另一方面,他可以利用“双龙会”查出令扬离开的原因,还有他与宫崎耀司之间的交易。不要让他查到什么,否则,宫崎耀司那家伙死定了! 看着伊藤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背影,恨意不禁涌上心头。 宫崎耀司不确定忍在转身的瞬间猜到了些什么,他更不会乐观地以为忍是因为感觉到肩头的责任才回“双龙会”的。从过去到现在,忍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展令扬!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在乎那小子的存在?他到底有什么好?! “展令扬,忍永远是我的。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这次杀不了你,下次就没那么幸运了!终有一天,你会成为我手下的亡魂。” 思念 正文 第21章 约定 章节字数:4036 更新时间:08-03-03 16:52 ——两星期前,美国纽约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十字路口,印入眼前的风景还是那样的喧哗。展令扬,离开了四年的展令扬,终于还是回来了。 跨下机车,还没来得及开门,异人馆的大门已经自动打开了。门的里面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我知道你会守约的。”顺着漂亮的白色,令扬接触到烈有些激动的星眸。 “嗯,我回来了。” 令扬扬起笑脸,收拾起复杂的心情。回来未必是好事,即使如此,你们也一样欣然接受吗?令扬垂睑,他不再有信心,那张一尘不变的笑脸还可以骗过四年后的朋友。不是因为他们已经可以穿过他所摆在他们面前的那堵保护墙,而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完美。本应该做得更彻底些的,可是一看到他们期盼的眼神,哀求的眼神,甚至是绝望的眼神,心里便会不停涌上不舍与依恋。时间的洗礼,并没有把这份感情洗淡。它随着时间给予的沉淀,愈加浓烈。那种浓郁的感情几乎快要酸噬令扬的一切苦心伪装。想到行将发生的事情,心痛就会伴着强烈的罪恶感袭上胸口,眼神也随之泄露出更多的秘密。 不可以,不可以! 展令扬,你必须坚持。如果你放任你的感情,任由这种心情为所欲为,那么,你所重视的那班好友就会因为你而受到伤害。这种事情,不容许发生,绝不允许! “令扬……令扬……没事吧?”以农推搡着入神的展令扬。 “哦,没事。”令扬缓过神,坐上沙发。 “让希瑞帮你做全身检查吧。”烈小心地提议。 “好啊!”令扬倒也任其置之。 “做什么全身检查,直接逼供!”心急的向以农可受不了拐弯抹角的处事方法,“臭小子,其实你早在护着某个逞强的白痴滚下楼梯的时候已经恢复全部记忆了是吧?” “有人说你白耶,凯臣。看来最近皮肤保养的很好嘛。只是,再好也没有人家好!”说着令扬双手支颐,做可爱状。 “好说,快回答!这次别想糊弄过去!”凯臣也不是省油的灯,明摆着“个人恩怨放一边”,先一起问出个所以然来。 “为什么要明知顾问呢?” 令扬百无聊赖的起身到厨房拿了一罐饮料。好,既然你们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 “哎……” “叹什么气?”凯臣没好气地问。 “没有我的英明带领,你们就是不行啊!” “呃?” “做事效率不但降低了。” “呃呃?” “而且还缺乏最起码的自信!” “呃呃呃?” “刚吃过午饭么?” “啊?” “不是的话老打嗝干吗!” “展令扬!”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都被那混球给耍了! “各位叔叔,有时间在这里玩‘提问回答’的游戏,不如出去找些刺激的玩意儿呢!”令扬最懂得如何做恶魔,勾引“无知”的美少年。 “你不老实我们接下来的问题,我们是不会复议你的提议的。”很不坚定地拒绝。 “哎,顽固是爷爷级人物的通病。那算了,反正有人跟可爱的人家玩。”令扬噘起小嘴,贼坏贼坏地转溜着眼珠。 “谁啊!”希瑞五人醋味十足地齐齐冲向令扬身边。 “玩还是不玩啊?”眼看着胜利在望,令扬却悲从中来。 “当然!” 异口同声的气势让他们觉得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没有顾虑,只有冒失;没有忧愁,只有快乐;没有背叛,只有信任。那时的他们,可以战胜一切!那时的他们,不怕任何危险!只因为拥有彼此,拥有彼此的友谊,所以困难与险阻在他们看来只是挑战平乏生活的调味剂。 如今,他们长大了,知道那个时代已经永远地过去了。缅怀也好,留恋也好,什么都已经回不来了。人越大,可以抓住的东西就越少。而现在,他们可以做的就是抓住这个失而复得的这个人,抓住一切他们能够抓住的东西。 在他们感受温馨的同时,令扬已经把整个计划的框架说了一下。“虽然人家也不愿意和炎狼大叔们再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大叔们真的是很有诚心地要补偿船上发生的意外。所以,人家就答应了。而且我们也有一定责任的嘛。所以,就陪他们再玩一次咯。” “敢情这人是你招来的吧……”以农轻声嘀咕,“哇!干吗!” 君凡狠狠踩了以农一脚,走向吧台,为同伴们调果汁。 “难得和大叔合作,有人跑跑腿也不错。” “是啊,大叔们年事已高,做适量的运动对他们的身体有好处。”希瑞自然明白君凡的用意,附和道。 “行动的时间是三天后?”烈立马以行动支持同伴们,拿出占卜扑克。 “是的,明天中午我们从纽约出发至罗马同大叔汇合。” “那要不要我A点必需品回来?”以农接过君凡调好“彩虹”。 “当然,还要打造漂亮的面子。这是面子主人的资料。” “OK,明天中午前搞定。” “那么,就希望和大叔们合作愉快吧。希望大叔别让我们失望才好啊!”凯臣一语双关,举起手中的七色果汁。 “提前为我们的成功,庆祝。” 君凡回到沙发前,晶莹的玻璃杯在昏黄柔和的灯光下散出美丽的光环,照得每个人的脸都特别柔美。 希瑞他们之所以会欣然同意这次的行动,是因为知道炎狼好不容易再遇上令扬,他们是不会轻易让令扬逃开的。也就是说,令扬不可能利用这次行动离开东邦。只要他暂时走不了,那么君凡他们便有时间调查出四年前令扬离开的原因。只有这样,令扬的心结才能解开,他们才能真正的把令扬留住。 “今晚一起睡好么?”令扬啜了一口“彩虹”,悠悠地说。 “好啊!” 没有再多的语言,流梭在东邦之间的是不用言语的了解与相惜。 日暮已倾,很久没有同睡的六人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安心酣睡过了,每个人的嘴角都挂着满足的浅笑。这一刻,时间仿佛与过去的某一点重叠了。那么美好,那么幸福,仿如可以这样一直到很远的永远……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这么做?”电话那头是一个操着日本口音的男子。 “难道你不希望他永远留在日本,留在‘双龙会’吗?”这头,悦耳的声音一击便命中对方的软肋。 “……” “怎么样,改变主意了么?” 语气中充满了咄咄逼人的自信。电话那头的他虽然讨厌这种感觉,却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 “我怎么相信你呢?” “你要相信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只要你把你的那部分做完美,我保证从此以后不会再在忍的面前出现。”口气似乎变弱了,却透着隐约的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五天后,我会如约出现的。”对方的声音中仿佛带着些许得意。 挂断了电话,令扬走出会议室,一脸冰霜。此刻,他无法用笑容来掩饰自己的真心。他好冷,心好冷。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半倚半靠在大厅的落地窗边,大地一片灰茫,空气中的冷凝围绕在令扬身边,惹得他的心好重,好沉重,仿佛沾了露水的嫩叶,下坠,下坠,直到露水滴下成为人们采摘的清晨的甘露。难道真的只有离开,才能真正解脱么?天边的颜色愈加鲜艳,橙红色越来越深沉,可是令扬的心却仍旧被灰色笼罩着。 “在想什么?”烈出人意料地来到令扬身边,同他一起望着窗外初升的太阳。 “四年了……终于还是回来了。”令扬的嘴角力不从心地扬起习惯的弧度,浅浅的、灰郁的笑容。 “是啊。四年了,什么都应该变了。”烈自嘲。望向令扬的眸子里充满着哀戚与不安。“我有一个不好的预感……”烈欲言又止,不想让无根据的猜测坏了彼此之间的信任,如果这只是猜测的话。 “是关于什么的?”令扬心中一怔,笑容却更加灿烂。 “令扬……”见状,心里的那个不确定更加肯定了。“不要走……”烈无法自已地将令扬拥入怀中。“求你不要走……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好吗?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群热情冲动的孩子了。所以,你的事让我们一起背好么?不要总是一个人扛,我们可以替你分担的。” “烈……”令扬仰起头,一双星眸闪闪烁烁,“什么事也没有。我永远只属于这里。真的,从来就属于这里,没有改变过。过去是,现在是,永远都是!人不在,心依然在。” “令扬,那为什么要走呢?在一起不好么?” “烈,别孩子气了。他们需要你。” 烈,振作起来吧。我不在的时候,最能安慰他们的人就是你了。所以,为了他们,振作起来吧。 “令扬……”烈安静了许久,再次扬起幽幽的呼唤声。 “什么?”令扬轻答。 “让我看看那个伤口可以么?”烈认真地凝视着他。 令扬不语,只是顺从地褪去上衣。雪白的**上有着一些瑕疵。南宫烈轻轻**着这个令他痛的伤口,每一次轻触都刺痛他的心。这是为他而留下的瑕疵啊。 指间感受到肌肉收紧的感觉。精致的玻璃娃娃身上怎么可以有伤痕呢! “对不起……被以农看到,他会杀了我的!” “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到底哦。这个伤,就让他永远在这里吧。它可以让我记得我伤你们有多深,又还了你们多少。” 这点痛,与你们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令扬……傻瓜!傻瓜!傻瓜!”烈泄气地抹去眼角不争气溜出来的水晶。 “彼此彼此啊。” 令扬忽然开怀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烈别扭地喃喃。 “烈好可爱。”令扬收起笑声,忠心赞美道。 “你……”分不清是因为阳光的关系还是别的什么,烈的脸竟然红了。 “好了啦,去把那群懒猪叫起来,准备出发了。” “嗯!” 看着烈轻快地跑上楼,令扬穿上衣服,笑容又扬起了,心情轻松不少。是的,他是属于这里的。终有一天,他会毫无顾虑地回到这里,不再离开,快乐地和这班朋友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思念 正文 第22章 后来 章节字数:13259 更新时间:08-03-03 16:52 这天中午,东邦架着自家的直升机,穿过大洋,向“炎狼”位于罗马的分部出发。与“炎狼”汇合已接近黄昏。 在“炎狼”罗马分部里,东邦一贯吃着喝着乐着。本以为尤金大哥会随炎狼和鬼面一同来到罗马,但是可惜尤金被留在了本部,委以重任。 “行动在明早。” 在会议室中,除了炎狼与鬼面外就只有东邦六人。面对东邦人那副懒散的调调,炎狼视而不见。人人都知道,即便是在谈正事的时候,东邦人也是又说又笑又闹的。 “可是我的占卜显示,最佳的行动时间是后天的中午耶。”烈将在异人馆占卜出的结果通过塞满糕点的嘴巴公诸于众人。其实,只是说给炎狼二老听的啦,因为东邦人早在自家就已经知道了。 事实上,明早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时机,只不过为了拖延时间,烈才会把行动延后,不过后天中午也确实是一个良辰吉时。所以,东邦内除了不知情的令扬外,其他成员都一致达成默契——行动时间定为后天中午。令扬对烈的占卜结果自然不会怀疑,赞同也变得顺理成章。 “好,那就改为后天中午。”鬼面自是知道烈那小子的功力,毫不犹豫地修正了行动的时间。 “后天中午,我们一起去那家伙的别墅。”炎狼刚想部署行动,却又被烈打断了。 “可是我的占卜又显示,这次行动的人数越少越好。我们五个人已经声势浩大了,如果再加上两位行动迟缓的大叔,恐怕有弊无利吧。” “你——”鬼面愤愤,却被炎狼阻止。 “好,就按你的意思。我们留守这里做支援。” “呵呵,大叔变聪明了。”闻言,烈立刻扬起天使般的笑容。 这小子,存心不想让他们介入! “为什么只有五个人?那人家呢?”令扬一边吃着希瑞喂进嘴的葡式蛋挞,一边多此一举地问道。 “你当然是在车里做我们最重要的后援咯。”以农递上一杯君凡刚拿来的鲜榨柳橙。 “哦,好。人家会全力协助你们的。” “好乖。”以农疼惜地摸摸令扬如丝般的黑发。 “要安全回来哦!谁最差的话要被罚!”虽然语气轻飘,可这句话蕴涵了令扬最深刻的关心。 “那一定不会是我!”五人共奏出这么一句话。相视而笑中温存的友谊之暖在彼此的心间流动。 “那么说一下具体的计划吧。” 这样的画面,炎狼二老也很久没有看到了。想起令扬刚上船时那前所未有恐惧的样子,二老心不禁紧了起来,直感叹以前那个玩世不恭,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恶魔到哪里去了。 如今见到令扬安然无事,如释重负的同时更多了一份歉疚。虽然当初提出赌局的是曲希瑞和雷君凡,但是他们完全可以拒绝。要不是太想见令扬,太想把令扬占为己有,他们也不会如此失了分寸,又害令扬受伤。 所以,为了补偿令扬,他们才会提出这次行动。炎狼与鬼面知道东邦人爱玩,因此,这件事交由他们来办是最合适的。刺激度不算低,危险指数也不高,虽然有些大材小用,但是安全最重要。如果在保证安全的同时,又能玩得尽兴的话,“炎狼”心里也能好过些。 本不想在炎狼与鬼面面前公开计划的东邦现在显然是改变主意了,只因为这次炎狼与鬼面合作得出奇。即使打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炎狼”列入行动里,但是他们并不觉得两位大叔会那么配合。 “后天中午,我们会潜入‘雷帝’的古堡,由以农和希瑞负责套出他们整个吞并计划与部署。与此同时,君凡与凯臣潜入他们电脑控制中心进行破坏,以及收据罪证。烈则负责最后的谈判。”令扬满足地咽下柳橙汁,简单地将计划叙述了一遍。 东邦这次的目标,也就是炎狼口中的那家伙是罗马黑道组织集团里数一数二的领头人物,人称“雷帝”,雷斯?;布鲁奇。雷斯的古堡是一个大型的犯罪基地。什么走私、贩毒、军火交易、人口买卖,凡是可以替他赚钱的,雷斯全全参与,一个都不会落下。 前阵子,雷斯瞄上了“炎狼”位于罗马的分部,准备一举吞并“炎狼”罗马分部。想那“炎狼”在美国也是数一数二的黑道组织,如果可以直捣黄龙,一口吃了这个分部,相信“雷帝”一定会因此在道上有所名声。如若以后想要进驻美国黑道势力,肯定会方便很多。有了这层认知之后的雷斯,更加确定要将“炎狼”的罗马分部收入囊中。 一直以为“炎狼”二老度假在外的雷斯决定就这几天动手。殊不知,二位老人家早已潜入罗马分部,开始部署对敌之策。正因为如此,东邦人有了玩资。 只是对于这对象……东邦并没有抱多大的期待。原因一个就够了,冲着他们那落伍的消息……哎,既然对手提供不出精彩的游戏,那东邦人只有自己把事情搞得有声有色,精彩绝伦了。所以,他们才会特别安排了谈判的环节,而不是在潜入古堡的当天就把资料毁了。而谈判的过程中,他们将不使用任何窃取来的罪证进行威胁,纯粹用口才让雷斯自动放弃吞并“炎狼”罗马分部的傻念头。至于罪证,是留给两位大叔的,以防日后对方又对“炎狼”虎视眈眈。 好计谋,好计谋啊!东邦人想着想着就要笑出声。俗话说,做人要厚道。留条后路给人家,也就等于留给自己——玩。哦呵呵呵呵…… “而谈判的最佳时间是行动后的第二天晚上。”烈补充道。 对于令扬的整个计划,炎狼两位管事的自然不会有异议。因为本来就是让他们来玩的,如果换做唐纳森或者是鬼面的话,雷帝这种小角色早就上西天了。 对炎狼而言,他们关心的是这次行动后,怎么样留住令扬,就算最后的结果是令扬回到异人馆,那也总比令扬再次失踪要来得好得多。毕竟,失去后的获得显得那么弥足珍贵,既知珍贵,自然不会苛求过多。 行动当天,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纯净得没有一丝瑕疵,看着令人患得患失。 成功潜入雷帝古堡已差不多两小时的曲希瑞与向以农对雷斯的盘问进行得很顺利,一完成任务便马上向令扬报告战果。 “小扬扬啊,我们这边已经OK了哦!是第一名吧?”向以农得意洋洋地向守候在古堡外的展令扬邀功。 “嗯,速度最快哦!想要什么奖励呢?”展令扬一边操纵着电脑,一边调侃道。 “人家千思万想、念来道去还是想要你的Kiss!”以农掩护着希瑞撤退,坏坏地向听筒那头的令扬索要奖励。 “我说小农农啊,不是人家要揭穿你哦。你的功力尚浅,小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哦!到时候叫痛也来不及了!” “令扬啊,你就满足以农那邪恶的**吧。不看僧面也看佛面。以农都央求了好多次了。”希瑞也闲着无聊地打哈哈。突然,眼前一亮,“以农,看那个装饰!” 向以农顺着希瑞指的方向望去。哎呀,这成色、这透明度,是上好的琉璃玉啊! “令扬,我们要纪念品!”以农说着已经朝摆有琉璃玉的装饰柜飘去。 “要什么?” 令扬倒也爽快,只是双手并没有因此停下与对方的交流。屏幕上显示的是日语,内容没有什么很晦涩的东西,但是对方的一字一句皆隐露出对令扬的恨意。 最后,两人似乎敲定了什么协议,在屏幕最下方出现了一段简单的总结:“明天晚上,我会在我们约定好的时间出现,保证做得天衣无缝。但是你一定要遵守你的诺言,不要再在忍的面前出现!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展令扬,不要说我没有警告过你!——宫崎耀司” 令扬看着屏幕,似笑非笑,纤细的双手轻快地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我答应你!从此消失,而且,忍一定会回‘双龙会’。” “我和希瑞发现了一块上好的琉璃玉,形状非常奇怪,看着总觉得像是钥匙或者暗号什么的。琉璃被电脑锁锁在了钢化玻璃里,需要你先把密码破解,然后我才能开锁。没问题吧?” 对方似乎不再有任何反应,令扬也无意继续协议,收了线,注意力又回到希瑞和以农这边:“你找一下电脑锁附近有没有数据插孔什么的。” “有,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把我给你的数据线插进去,数据会连到我的电脑上,等我破解密码以后,琉璃玉就是你的了。” 话刚完,令扬的手提电脑上立刻出现了庞大的数据库。 “哇,没想到……”看着这些数据,令扬禁不住哈哈大笑,“以农,你干的好事。” “什么?”还在古堡里悠闲的两人听不懂令扬的话。 “你知道这块琉璃里装的是什么么?” “是什么?” “琉璃里有一块透明的芯片,而芯片连着琉璃的底面,琉璃的底座上有一根极小的数据线,连接着你刚才找到的插孔,而这片小小的芯片里藏着的是雷帝所有犯罪的记录。以农,又立了一功哦!” “哎,原来如此。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块琉璃了。”听完令扬的话,以农突然同情起这块琉璃来。 这么好的一块琉璃哪里去找。纯净中带着一点色彩,淡淡的绿,淡淡的蓝,淡淡的紫,淡淡的红。四种颜色掺杂在一起营造出的是别样的琉璃风情,如漆似胶,如影随形,少了任何一种色彩,这块琉璃的魅力都会大打折扣。再加上那透明度,通过设灯的照射,里面那片芯片隐约可见。难怪感觉这块琉璃那么奇特,原来是物中有物啊! “那么君凡他们不是可以停止了么?” “是的。” 数据已经传输完,令扬打了个暗号给以农,示意他可以开锁了。 “那我们这边完毕后去找君凡和凯臣吧,多两个人多一点照应。他们那边的机关要复杂得多啊!” “保持联系!”令扬没有赘言,他明白这是东邦的友情,同进然后同出!决不会让朋友落单。 虽然以农意外地窃取了“雷帝”的罪证。但是,由于君凡那边远比预想的要复杂得多,所以脱身还需要一点时间。即便君凡和凯臣知道自己已经可以全身而退,可还是需要一段时间。 作为所有资料的集中地点,东邦早料到电脑中心会被设置层层关卡。指纹、声音与磁卡这三关少不了。指纹不是问题,早在预先的准备中搞定——利用向以农打造的面子,同希瑞一起混进古堡,窃取“雷帝”的指纹样本,加以复制。声音也用了同样的方法,利用电脑打制出同“雷帝”一模一样的声音。磁卡更是简单,A来便可。 轻松搞定这三个关卡,对于君凡和凯臣而言真正有难度的是进入电脑中心的最后一关——热力感应器。这个防盗装置直接连接电脑中心的主门,只有用双手握住感应器,使感应器到达一定的温度,主门才会打开。而在门开启的过程中,感应器的温度感应幅度上下不能超过5摄氏度,一旦超过这个范围,主门便会自动关闭。如果想再从电脑中心外打开主门需要有10分钟的间隔,所以必须从门内输入密码,把主门打开。一旦因为温度不够而关闭主门,电脑中心的警戒系统便会全面开启,如果不能在3分钟从里面打开主门的话,警报就会自动拉响,同时电脑中心内的排气孔中会放出麻痹气体,以防止有人破坏电脑数据。 这是“雷帝”最引以自豪的防盗设施。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挑衅其他帮派,自己的势力也因此而不断壮大。不会有人破得了这样的防盗设施,更不会有人想到自己把最机密的资料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古人所云,不会错。但是如果碰上东邦,那么就算是孔子,也得让上三分。谁让他们是恶魔党呢。 负责握住感应器的凯臣无所事事地瞟了一眼手腕上的通讯器。 “龟臣,好了没啊!令扬不是打信号过来让我们撤了吗!” “快了快了,别急!我要永诀后患,不让‘炎狼’再有来找我们帮忙的机会。还有,我们以后的活动资金还靠这位‘雷帝’大叔赞助呢。既来之,则安之。不把车马费、精神消耗费、动用天才费都算上怎么行。而且,以农和希瑞不是正往这里赶么,等他们来了一起走。” “也是。”听君凡这么一说,凯臣也觉得没有急的必要。于是乎继续握着杆子,等君凡。 貌似君凡一时半会儿还完工不了,闲来无事的凯臣研究起了感应器。从手感来判断,应该只是一般的塑料管,类似于演唱会用的那种荧光棒。能做感应器必定是在塑料管内安装了热力感应芯片之类的东西。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先做一个调好温度的感应器过来,换上了。哎,现在这样好无聊!看君凡在电脑面前大展身手,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他就痒痒。天妒英才啊! 就在凯臣闷得发慌的时候,希瑞和以农赶到了。凯臣就像看到救星一般。 “你们总算来了!无聊死我了!” “还不撤?”以农问。 “君凡说要永诀后患。” “也是。免得大叔们再来麻烦我们!” “好了!”君凡兴奋地低呼一声,却因为过分激动而突然全身麻痹。 “君凡,怎么了?”希瑞第一个冲进电脑中心。 “君凡……” “凯臣……”性急的凯臣也因为一时地焦躁而晕厥过去,倒在以农怀里,“糟了。” 就在安凯臣的手松开感应器的那一瞬间,电脑中心的主门迅速关上了。 “以农,出事了是么?”紧接着,下一秒,向以农的通讯器里立马传出了令扬的声音。 “是的,凯臣和君凡都晕过去了。现在君凡和希瑞被关在电脑中心里。门外的计时器开始倒数了。还有两分半钟警报就响了。” “等我,我马上到。” “令扬!”不理会向以农的阻止,令扬那头的通讯器被硬生生地切断了。 不过几十秒,展令扬便到了以农的身边。 “先带凯臣出去。我联系了烈,他应该马上就会到的。这里我来。” “令扬!”以农不走,因为他怕令扬也会不走。 “出去!想凯臣出事么?”不容反驳的口吻,令扬一边接通了希瑞的通讯器,一边打开手提电脑。 “希瑞,听得见么?” 向以农自然明白令扬的用意,可是…… “听到了。令扬,你怎么进来了?!” “当然是来营救两位王子的咯!” “你小子……”通讯器那头传来无奈的唏嘘。只是他们明白,这无奈是甜蜜的。 “你一定要和希瑞、君凡安全出来。我和烈在车里等你!” 以农认真地撇下一句话,背着凯臣潜出了“雷帝”的古堡。不知道为什么,他确定这样的令扬不会丢下他们!没有任何原因,以农就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他不会轻易离开令扬的身边。 收到以农安全到达车里的信号,看一下门上的计时器,还有30秒,足够了。令扬的唇边扬起恶魔的笑容,脑海中勾勒的是“雷帝”痛苦的表情。这一亏,他会让他偿还的! “希瑞,把门内计时器相应位置的密码输入键盘给拆下来。”幸好三分钟内,电脑中心的电脑是正常运行的。通过电脑,令扬把电脑中心整个防盗分部图传输给了希瑞。 “OK!”虽然对机械方面不是很了解,但是基本常识还是有的。希瑞根据令扬的要求,一步步拆下键盘。 “找一下你那里有没有数据线,有的话,把电脑和这个键盘连起来。键盘内部应该会有类似于USB接口这样的连接口。” “明白!” 瞥一下计时器,还有15秒。此时,令扬的手提电脑突然有了动静,开始自动破译密码。 很好,时间刚刚好! “君凡怎么样?” “没事,只是被麻醉了。” “那就好。” 还剩下5秒……4秒……3……2…… 主门突然打开了。 “欢迎回到我的怀抱,王子们!”令扬向希瑞张开双臂,“可爱的我就是那么幸运,永远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哦呵呵呵呵……” 前一秒,希瑞真的想和门外的英雄来个热烈的拥抱,可后一秒,希瑞马上就改变了主意,想踹一脚这位小白。 “怎么,一点都不感激我么?”令扬戏剧化地以手捂嘴,做惊讶状。 见状,希瑞只觉得无力。 “好好,感激涕零,莫齿难忘!回去之后,做你最爱的晚餐,然后把君凡那份中最好的东西给你,可以了吧,我的主?” “哦呵呵呵呵……这还差不多!” “好了,别闹了!先带君凡出来,OK?”这是烈的声音。他已经赶到了雷斯的古堡,并与以农汇合了。 “遵命!”令扬这才和希瑞不急不徐地溜出古堡。 无惊无险地化解了一场危机,重返“炎狼”分部的东邦一头钻入了自己的休息室,摆明了闲人免入。 看着六位出色的男子匆匆出现在自己面前,又匆匆消失在休息室的门口,炎狼和鬼面好奇得紧。为什么安凯臣和雷君凡昏迷了?为什么一个个都神色严肃?事情办得如何?虽然最后一个问题是多余的,但是这事毕竟和“炎狼”有关,二老自然会挂心。只可惜,门内的六位男子已经少了以往的玩世不恭,现在的他们给人的感觉是难以亲近的。他们的表情上坚决地写着“我们的事我们来解决!” “希瑞……”令扬话语未尽,已迎来答案。 “没事,凯臣和君凡是被迷药迷醉了,没什么大碍。只不过药量比较重,所以可能会昏迷几天。醒来以后可能会觉得全身无力,要完全恢复仍需要一段时间。” “没事就好。”令扬如释重负,叹息一声。 “怎么了,令扬?”令扬方才的一个举动,让烈有无限地遐想。惟一凝重的是……不会是真的…… “我改变计划了。反正还没有发出谈判的信函,我决定取消谈判。不,应该说,我决定改变谈判的方式。我要和雷帝比画比画。听说他平时也喜欢玩两下的。” “令扬!!” 他们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么?要和雷斯玩有很多种方法。” 烈试着阻止令扬,因为他太了解如果他们放任令扬这样做的话,后果会是什么! “是呀,我们已经掌握了雷斯的罪证……” “罪证是留给大叔们的,只要有了这,‘炎狼’就不会再来纠缠我们。”令扬决绝地打断了希瑞的话。 “或者,我们可以凭我们自己的力量把雷帝连根拔起,这样也很刺激啊!”向以农还是不放弃。他们不能轻言放弃。 “我已经决定了!” “不行!”就在东邦无力反抗令扬坚决的决定时,唐纳森已经推门而入,“我不准!” 展令扬没有立刻回答,回头看了一眼仍在睡眠中的凯臣和君凡。 “大叔真没有礼貌。” 音敛,令扬带头走出了休息室。此时,唐纳森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转身跟着令扬到了前花园。烈、希瑞和以农也尾随而出。 前花园,令扬独自站立在油绿的草坪上,挺拔的背在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坚毅,乌黑的头发闪着粲粲的柔光。淡淡的浅色将令扬紧紧围起来,忽远忽近,这个可人儿仿如近在身边;却又似远在天涯。朦朦胧胧,飘飘忽忽,虚幻得让人不安,抓不紧更抓不到! “令扬……”看着心悸,烈不自觉地唤道。 “大叔,你没有资格反对我。” 对于烈的伤怀,令扬命令自己视而不见。从现在开始,他必须让自己学会视而不见,习惯视而不见。 “不需要什么资格,我说不行就不行!除非……” “除非先打赢你是不是?”令扬无奈地叹息,直视着唐纳森愠怒的眼,“大叔为什么一定要横在我们之间呢?”令扬将以农A来的芯片交给唐纳森,“帮你办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以后雷斯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我也没必要再听你的安排,所以……” “所以为了你朋友的安全,跟我比……”炎狼用拇指指指站在大门口的鬼面,“不想你里面的朋友有丁点损伤,就跟我比!” 展令扬无语地注视着眼前这位顽固的一家之主。 “大叔不会对君凡和凯臣做什么的。”笃定的口气。“因为大叔知道他们对我有多重要。得不偿失!” “即便如此,我还是要我行我素呢?” 炎狼又岂会轻易放弃。东邦人因为了解令扬而无法阻止,可毕竟他与他们的立场不同,炎狼坚信自己可以阻止他。 “大叔不是我的对手,何必自寻难堪呢!” “是不是要试过才知道。” “既然如此……好吧……” “令扬……”向以农拉住令扬的左手腕。 “很快就结束了,给我2分钟。” 令扬温和地推开以农冰凉的手。笑脸,仍是同以往一样的笑脸。只是在这张笑面的下面藏着太多沉重的秘密。 结局就在明天,一切行将恢复平静。 这厢,虽然得到了可以和令扬比试的权利,可炎狼并没有以前兴奋的感觉。他愤怒,愤怒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为了逃脱他的掌握,令扬愿意与他比试。即便打从心里,展令扬并不愿意,但是却又拒绝不得。 展令扬啊展令扬,你难道真的那么急欲摆脱我么? “开始吧!” 没有给炎狼更多的时间缓和心中的激浪,令扬冷冷地放话了。只见话音方敛,展令扬便抽出怀中的长软剑,乌黑的剑身在令扬振臂之后如同流光一般发出一缕青色的寒光,剑身“咻”地一下便从令扬身后闪至唐纳森面前,令唐纳森猝不急防,一个弓身,向后曲起,漂亮的后空翻躲过了令扬的利剑。 唐纳森惊讶于展令扬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这次,他是认真的,认真地想要为君凡和凯臣报仇。 见炎狼已经逃出危险范围,令扬继续锲而不舍,步步紧逼。 “你的武器呢?拔出来啊!难道它只是装饰品么?那它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悲么?!”令扬邪邪一笑,扬起无数危机,看得炎狼一阵冷寒。 这还是令扬么? 这个问题一遍一遍又一遍地掠过他的大脑,使得他忘了还击,只知道躲避。对于方才执念于与令扬比试的目的,此时的炎狼已经想不起来了。他现在所看见的,只是一个沉陷在复仇**之中,疯狂的人!他不是令扬!不是他所熟悉的令扬! 原来,他从未真正了解过令扬,他甚至开始庆幸如今这种与展令扬若即若离的关系是最好的。不会彻底失去他,也不会有机会惹火他。 他是说真真正正地惹火他。 唐纳森一个闪神,冰冷地剑刃便吻上了他的脖子。炎狼的力不从心,旁人看得一清二楚,令扬更是看得明白透彻。 “明知道结果又何必阻止我呢!”令扬收敛起方才的戾气,认真地说。 “我不甘心!”唐纳森意外的坦白并没有让令扬有多少震惊。 “我们是朋友,有什么可以不甘心的呢?”收起长软剑,令扬的表情柔和了许多。 “令扬……”闻言,唐纳森竟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既然当我们是朋友,那就不要去找雷斯,别卷入黑势力的纷争。你们回你们的异人馆,接下来的事让我们来处理。”当了许久观众的鬼面终于发话了。 “你们有你们的方式方法,我有我的处事原则。我要去!但是我也没有阻止你们做什么。” “呃?”两位大叔似乎没有明白令扬的意思。 “雷斯始终是炎狼的囊中之物。明天,雷帝就会从罗马消失。”看着这两只呆头鹅,令扬就觉着好笑。 “那……” “我累了……明天一早我就会去见雷斯。”说着,令扬已经踱进了大厅。 凝视着已经消失在厅内的挺拔背影,东邦和炎狼都各有所思。不知安静了多久,唐纳森首先打破寂静。 “刚才比试的时候,令扬不像令扬。杀气重,他已经完全沉溺在报仇之中,没有了自我!” “那是因为他错把你当成了雷斯。”烈有意无意地解释道。 心中的阴霾正在逐渐扩大。他不确定明天这场比试带给他们的将是什么,他甚至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预感他们的生活将从明天开始发生重大的变化,就像四年前,令扬默然离开那样…… “明天必须把令扬看紧些!”从烈恍惚的眼神中,以农读出了不安。他明白,这不安来源于令扬。 炎狼和鬼面对于他们的话也没有深究下去,东邦也无意透露过多的心声,安静地回到君凡和凯臣身边,静静地,静静地照看着他们,直到旭日东升。 天空黑沉沉一片,刮起阴冷的风。雨说来就来,伴着冷风越下越密。整个罗马成了灰色的雨都,笼罩上了一层绵密的雨纱。 明天,将看不到东升的太阳。 请战信是令扬一早亲手发出的,只不过中午,炎狼罗马分部的大门前便被三辆黑色的加长型奔驰占领了。 透过铁门上的通讯器,来人礼貌地寒暄:“请问展先生在么?” “什么事?” 回话的是鬼面,没好气地瞥了一眼悠哉哉吃着曲希瑞烘烤的饼干的令扬,叹气。这小子,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呢? “我家主人想结识展先生,所以特地派了车子来接展先生过去。” 呸,谁不知道是过去干架的。说得还真冠冕堂皇! “我这就出来。”令扬敛起悠闲,欠身启步,“不要跟过来!”这句话不单是对鬼面说的,更是对希瑞他们说的。 “不行!”鬼面和希瑞岂会顺着这混小子,这种要紧关头,不看紧点,到时候就只有后悔的份了! “如果你不让我们一起去,那你今天也别想去。”说话的是刚走出休息室的向以农,“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烈留在这里,看着凯臣和君凡,我和希瑞跟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这是鬼面与炎狼的合奏。 对于以农的说法,令扬算是默认,可是另外两个麻烦鬼…… “大叔昨天答应过我不干涉我的!” “是,我们答应过你不干涉你。但是我们没有说过不去观战。”炎狼狡辩道。 “就知道大叔们永远说话不算话。好吧,一会儿别碍手碍脚,阻挠我胜利就可以了!” 展令扬无奈地耸耸肩,启开门,看了一眼三辆大奔,笑了。看来,雷帝早就算准了,就算他不让他们去,雷帝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炎狼二老带去。这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岂能轻易错过呢! “走吧,有人等得不耐烦了。”炎狼走近令扬,一脸鬼煞表情。 “嗯!” 第二次来到雷斯的古堡,展令扬突然灵光一现。 “把这个古堡作为‘炎狼’在罗马新的分基地如何?” “好主意!”闻言,鬼面眼睛一亮。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具有建设性的提议。”唐纳森似乎也很乐意接受。 谈论之间,令扬一行人被带到了一间空旷的房间。四周是用厚实的砖头砌起的墙,门是厚厚的钢板门。房间里没有任何摆设,除了两把椅子,一只茶几外。 “这里应该就是练功房了。”目送着管家离去,曲希瑞说。 “地方够大,打起来够爽!”令扬玩笑道。 “这雷斯可真心急,都不招待一下就直接进入主题了。哎,难怪成不了气候!”以农一**做上红木椅,嘟囔。 “真是怠慢贵客了。” 门外,传来雷斯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颤抖的声音。他万万没有想到“炎狼”的正副老大竟然那么轻易地便踏进了他设的圈套。什么美国数一数二的黑帮头目,不过是两个没大脑的废物而已! 没有人理睬有些秀逗的雷斯。以农打量了他一番,从椅子上一跃而起,窜到希瑞身边,用超高分贝“小声”说:“喂,小瑞瑞啊,看来不光是白痴会传人,就连秀逗也会传人哦!” 看以农说得煞有介事,希瑞忍不住笑了:“从何说起啊,这话?” “没看见那什么斯大叔秀逗的模样和这边某位见不得人大叔很像么!”以农继续“小声”说道。 “臭小子,你……” “过门就是客!”未给鬼面发作的机会,炎狼一句话便把鬼面堵了回去。 被炎狼这么一喝,鬼面倒是识相了不少。算了,不跟小鬼们计较,他们来只是为了看住他! “以农,办正事。”令扬难得认真地阻止了向以农的胡闹。 “这位就是展先生?”雷斯安慰自己大人不计小人过,直接忽略方才那些小人的对话。 “是,展令扬。”令扬以一贯的一0一号笑脸回答。 “展令扬……”雷斯不自觉地重复道……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 展令扬知道雷斯对自己的名字起了疑心,他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举手示意希瑞将光盘给他,令扬继续道:“雷斯先生,这件事怎么解决呢?” 他将光盘扔给仍然处于懵懂中的雷斯。 “展先生好直接,我喜欢。”雷斯接过光盘,看也不看便把盘片折成两半。“有什么要求就直说吧。” “和我比武。听说雷斯先生也对武术颇有研究。赢了我,我将所有的光盘奉还;输了,你就拿你的命来补偿我那两位兄弟!如何?” 腰间的时间提示器发出振动提示,时间不多了。展令扬拔出长软剑。 “开始吧!你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长软剑!”雷斯惊讶地低叫。 “识货!”令扬笑得好讽刺,他终于认出自己了。 “你!你是展令扬?!” “我从一开始就是展令扬!” “那么……得罪了!” 看来就连老天都站在雷斯这边。本来,他只想利用这次机会将“炎狼”一举击溃,没想到,他邀请的竟然是展爷最疼爱的小少爷,展令扬!如此一来,展家也已经是囊中之物了,只要用展令扬来威胁展爷,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展家!他这样想着,嘴角扬起惹人嫌的弧线。原来要成为人上人是如此简单的事! 看着雷斯几近扭曲的笑脸,令扬的笑容于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开始吧!” 比试就此开始,雷斯收敛起张狂而虚伪的笑容,与令扬的碰撞一触即发。雷斯善用暗器,可是为了掩盖这一优势,他特意选用了长剑。但是展令扬所操控的长软剑变化多端,如蛇如绳,一不注意便会被纠缠不清。如此一来,雷斯根本无法贴近令扬,层层进攻,却被令扬轻松地一一化解。进攻不利促成了令扬的步步为营,一个不留神,雷斯被令扬的长软剑刺中了左肩,长剑从手中滑落。 “令扬!” 旁观的一行人见令扬并没有咄咄逼人,松了一口气。幸好,理智还在! 见到口的羔羊硬是咬不到,倒地的雷斯突然叫嚣道:“臭小子,还不纳命来!” “雷斯先生不知道么,阎王可是我家表哥,生前也姓展。”展令扬对于他的愤怒视而不见。 “你!”再也见不得自己处于下风,不知何时,雷斯的指缝中多出几枚发黑的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令扬。 “令扬,小心!” 曲希瑞刚想抽出手术刀替令扬抵挡毒针,雷斯已经再次痛苦地倒地了,不甘心的他恶狠狠地瞪着一脸魅笑的展令扬。 比试就此结束。 “令扬,你没事吧?!”希瑞匆匆上前。 “没事。有事的是他!”展令扬收起长软剑,走向雷斯。“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自己的毒针刺中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舒服呢?” “你!你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来人,来人啊!拿下他!”雷斯气得全身颤抖,空荡荡的练功房里充斥着他愤怒却又无助的命令声。 “不想这里血流成河就给我安分点!” “你……” “以后不准再碰‘炎狼’。否则,你的那些罪证可不知道会出现在哪里!”令扬无意再与雷斯纠缠,转身走向同伴。 “狂妄的小子!不是每次都如你所愿的!”雷斯哪会甘心落得如此下场,再次向令扬射出毒针。 毒针射出的下一秒,空中响起的还是雷斯的惨叫声。令扬诧异地回头,却被冰冷的薄刃抵住了咽喉,希瑞、以农和“炎狼”也在瞬间被制住了。 “好久不见,展少爷。”宫崎耀司踱到令扬面前。 “为什么杀了他!”展令扬睇了一眼毫无生机的雷斯,责问。 “你是要死在我手下的人,怎么可以成为这种三流小混混的手下亡魂呢!”宫崎耀司展开难得的笑容。 “哼,歪理!” “随你怎么说!”宫崎耀司意外的好脾气,没有和令扬计较。“带走!” “宫崎耀司,只要你敢碰令扬一根头发,我会十倍、百倍地还给伊藤忍!”无法动弹的向以农只能用嘴巴和眼睛表示不满。 “丧家犬!”宫崎无意与他们多做口舌之争。“‘双龙会’并无意与‘炎狼’为敌。我的手下会安全地送两位回去。” 语毕,宫崎耀司右手一挥,东邦与“炎狼”立刻便被迷药迷晕了。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看着失去意识的伙伴们,令扬关切地询问。 “只是一般的麻醉剂而已。放心,不会伤了他们的。”宫崎耀司贴近令扬的耳边解释。“我会把他们送到‘炎狼’那边。追踪器呢?” 令扬从时间提示器上取出药丸大小的追踪器。 “毁掉!”宫崎接过追踪器,交给手下。 确定伙伴们安全之后,令扬不再说一句话,只是乖乖地跟着宫崎耀司离开了古堡。只一瞬间,古堡被炸得粉碎。 “你——” 令扬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一记结实的手刀夺去了意识。 “展令扬,其实你并不难搞定啊!”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令扬,宫崎耀司恨意横生。 “主人。” “把那群人送到这个地址,留一辆车给我。事情办完后你们先回日本去吧,免得惹人怀疑。‘双龙会’里一下子失踪了那么多重要的手下,忍一定会知道的。” “是!” 目睹着手下一一离开,宫崎耀司把昏迷的展令扬塞进丰田里,扬长而去。 展令扬,你最终还是逃不出我的手心,不是么? 思念 正文 第23章 句点 章节字数:3235 更新时间:08-03-03 16:52 罗马西郊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夕阳残留的光芒温和地穿过树林。梧桐叶铺就了金黄色的地毯,阳光落到地毯上,惹得满地的梧桐叶更加璀璨。细细碎碎的,好似阳光碎了满地。 一个俊美的男人…… 一个俊美的男人安逸地躺在梧桐树边,浑身散发出天使般**的气质。 另一个危险的男人…… 有另一个危险的男人逼近他。一席紧身的皮衣,手持着枪,嘴边是得意的笑容。 “醒了?”见令扬眉头触动,宫崎耀司警觉起来,“合作很愉快啊!” 刚刚睁开眼睛的展令扬扫视四周,虽然记忆与之前的比斗有些脱节,但是在与雷斯比试之后大概发生了什么他已经可以推测一二了。 “是啊,接着你打算怎么样呢?”令扬站起来,腿还是软软酥酥的,“希瑞他们还好么?”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被送到炎狼那里了。很安全。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 “我会怎么样不是取决于你的决定么。”令扬淡定地睇了宫崎耀司手中的枪一眼。 “是哦!”宫崎耀司佯装恍悟。 展令扬无意与他多作口舌之争,慵懒地耸耸肩。 见令扬如此,宫崎耀司突然怒火攻心。 “你不是应该更紧张些才适合现在的景况么?!” 令扬闻言。并未作回应,只是将淡淡的笑容挂在唇边。见眼前这个一副无所谓的男人站在碎了的阳光里,晃眼得紧。 宫崎耀司命令自己忽略他的无所谓,继续叨念:“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么?”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展令扬又慵懒地打了哈欠。 “你永远都是这样,不用任何力气就能轻易得到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要不然就是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赚取别人的同情心。老天为什么那么不公平!总让你赢得如此轻松,为什么别人就要比你付出更多的努力!为什么!” “是这样的么?原来我是这么令人讨厌!”令扬斜依在梧桐树上,脚下阳光的碎片泛着最后的金色。依然是那么慵懒的调调,只是从令扬的眼底流动着难以察觉的伤痛,彻心彻肺的痛。 “是啊,所以只要你死了,世上的一切都会好的。”宫崎耀司举枪对准令扬的额头,卸掉保险,“来吧!展令扬,以前你的好友总是为你牺牲,现在,你也应该回报他们了。” “我不能死!”展令扬的回答出乎宫崎耀司的意料,“如果我死了,朋友们会伤心的。只有我好好的活着,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令扬笑了,笑容是那么清澈而炫目。 “如果是这样,那么……” 树林中响起一声枪声,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冷凝的空气中。寂静的树林在回声消弭后显得更加静谧。 宫崎耀司瞪大着惊蛰的黑色瞳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红色,在他迷茫懵懂的瞳人中印散了,染成了一朵绚丽的玫瑰。 枪落到地上,砸碎了满地的落叶。白虎门门主赫尔莱恩牢牢将展令扬护在自己怀里。肩头,鲜红的红色正在自己白色的外套上缓缓蔓延开来。 “为什么?!”宫崎耀司被彻底打败了。 每次都是这样,当他想要置展令扬于死地的时候,总会有人站在他面前,阻止他,而后保护他。东邦那五个小子是这样,炎狼是这样,白虎门门主是这样,就连他最在乎的人也是这样。每个人都会用身子,用性命来阻挠他的想法和行动。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的人可以获得那么多爱!甚至是他的关爱!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赫尔莱恩忽略了肩头的伤口,同样忽略了在他怀中出神的令扬。“因为我们和令扬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我们不需要揭开自己的保护膜来让令扬了解我们,进而换取‘朋友’这个称呼。我们不需要处处设防,害怕自己被出卖,被背叛。我们更不需要一味的解释,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令扬都是信任我们的。你能明白吗?那种被重视,被信任,被需要的感觉。我们在他面前不是门主,不是一个冷酷的人,我们是朋友。不必伪装,我就是我,可以敞开心扉,将心整个交给他。因为他会好好呵护着的。那种感觉很轻松,很快乐。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是他,是他抢走了忍!”宫崎耀司近似崩溃地咆哮。 “因为你不明白,所以你永远不会有朋友!”赫尔莱恩阻止了欲言的令扬,淡淡地下了结论。 树林,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毫无生气的静。 就连风经过都是轻轻的,悄悄的,生怕惊动了谁的思绪,一触即发的猛烈思绪。 “展令扬,今天杀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会取了你的狗命,你等着!忍是我的,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拱手相让于你!”宫崎耀司饮恨于心,最后再狠狠瞪了展令扬一眼,悻悻离去。 “与你的约定我会遵守。但是忍永远是我的朋友。” 宫崎耀司没有理会令扬的诺言,很快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 树林安静了,令扬站直身子,细细睇了眼赫尔莱恩的伤口,眼神那么深邃而深刻。 “谢谢你。”令扬沉沉地开口。 “不问我怎么会到这里来的?”赫尔莱恩压根就不在乎肩膀上的小伤口,试着叉开话题,难得打趣地问。 令扬沉默不语,满眼的自责。 也许,宫崎耀司是对的…… “不用谢我,我只是……”白虎门门主别扭起来,欲说还休。 “只是什么?”令扬恍悟,大概猜到个中就里。“船上的意外不用放在心上,是我自己招来的。” 赫尔莱恩的眼神由惊讶转为柔软,“接着你准备怎么做?回去吗?” “先处理你的伤吧。”展令扬避重就轻地回答。 赫尔莱恩凝思,并没有追根就底。令扬脱下深色外套,“穿上吧。找间宾馆,处理一下伤口。” “嗯。” 经过一个星期左右的休息,赫尔莱恩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他明白,当他的伤口愈合时,那就是另一个伤口划开的时刻。 因为他要走了。 他将亲手帮他离开这是非之地,而后,失去他的音讯。 “要走了吗?”明知有些多此一问,可是却始终抱着一丝侥幸。 赫尔莱恩从冰箱里取出啤酒,这天喝冰的似乎有些冷,但这能让他冷静地面对眼前的离别。 “该走了。” “不能留下么?” “你是在请求我留下么?”展令扬玩笑地问。 “如果我的回答是肯定的,你会留下么?” 赫尔莱恩的坦白让令扬敛起了顽皮。 “一定要走!” “是因为他们?”眼神暗淡了,“在你心里,他们永远那么重要么?” 令扬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令扬……” “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突然,展令扬的眼中闪烁出坚定的光芒,赫尔莱恩想拒绝,却无法抗拒那样的光芒。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妥协。 傍晚,天气微凉。风掠过微秃的树枝,没有留恋,扬长而去。 回到异人馆已经三天的东邦一行人沉默地坐在客厅里,不说话,仿佛在感受彼此同自己一样的心情,又仿佛正在等待什么来临。 烈说令扬会回来,所以他们从罗马回到了纽约。烈说令扬也许还是会离开,于是他们聚在客厅里,商量着如何挽留令扬。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中一点一滴地逝去,心在一点一滴地逝去中体味着死亡。在等待中,希瑞他们始终一言不发。不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时刻沉默,现在的他们不是应该积极地讨论对策,讨论如何不再让四年前的悲剧重演么? 可是……为什么沉默呢? 心在冷凝的空气中结成了冰。 以农有些按捺不住了,焦躁地在客厅里踱来踱去。闷热的空气让他不舒服,暖气的温度调得太高了。向以农不耐烦地关掉空调,却赫然发现伙伴们已经熟熟地睡去。惊讶与警惕敌不过睡意的侵袭,以农只觉得双腿一软,浑身乏力,一**跌坐在沙发上。 朦胧间,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记得他向他伸出了手。 他记得他温柔地握住了在半空中失去重力的手。 他记得他听见了他的对不起…… 思念 正文 第24章 信 章节字数:796 更新时间:08-03-04 12:40 对不起,再一次离开了你们。 对不起…… 我绝对不是有意想要再介入你们的生活。海边的相遇是我始料未及的,与希瑞回异人馆也只因我想了解自己的过去,想要了解看见你们之后心头那永远无法消失的隐痛。可惜,回来是错误的。虽然现在我明白了心口的痛是什么,但那已经太晚了。 我又继续了原来的那个错误! 我知道,要忘记自己在乎的朋友给自己留下的伤口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那需要好长好长的时间。那也需要受伤的人学着冷漠。 冷漠地对待他人。 冷漠地对待这个伤口。 当这个伤口愈合了,而后又被同一个人弄伤了第二次,想要再和好如初,那已经是不可能的。失去的东西不可能再回来,得到的却又无法长久。这个伤口将永远留在你的心里,永远痛下去。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除了请求你们原谅,我不知道还可以做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四年之后又一次地离开了。我只能说只有我离开才是最好的。不是不相信你们没有能力保护好你们自己,只是不希望你们也卷进我的是非黑白里。我是一个复杂的人。可是,我希望你们的朋友令扬可以是一个和你们一样干净单纯的。所以,请让我一个人来处理我的事情。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乱来。我保证。 不敢给你们太多的希望,虽然我一直坚信我们会一起一直到很老很老。只希望你们大家都能平安快乐。我们做个约定吧。如果我们能再相遇,那一定是在被火红色夕阳映照之下的阳明山巅,一同看着日落。等到日出的第二天,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永不分离! 那时我们一起许下诺言: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远,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让年轻的心永远不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远,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 令扬留 思念 正文 第25章 后记 章节字数:889 更新时间:08-03-04 12:48 风和日历,又是一年的秋季。阳明山的一隅映出一袭黑色的背影,独自望着夕阳西下,愁眉不舒,心中似有无限感慨。那被橘色染红了的天隐隐约约,云又厚又实,即使是阳光也穿透不了,就像他的心一般,紧紧锁着,怎样也打不开! 也许,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会有五个忙碌的身影各自徘徊,他们努力着、奋斗着为了自己,也为了将来重聚的某一天。 希瑞、烈、君凡、凯臣、以农,是这样的么? 令扬有些心悸,莫名的心悸。他不明白这夕阳为什么会如此美,凄美得令人不寒而栗却又向往不已。 是因为行将失去而感到不舍么?那么既然知道逝去又为何不珍惜,不争取呢? “小少爷,云爷来了。” 心一颤,一辆黑色的奔驰在他身后停下。 “小舅舅……” 令扬转身,静睇着车里白色的人影。 “回去吧,天变凉了。” 展初云为他打开车门,令扬没有说什么,坐进了车里。 “开车!”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司机打开音响,流泻而出的旋律哀伤委婉,那是一首关于离别的歌——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 要奔向各自的世界。 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 和那段青春岁月。 一路我们曾携手并肩, 用汗和泪写下永远。 拿欢笑荣耀换一句誓言, 夜夜在梦里相约。 放心去飞,勇敢地去追, 追一切我们未完成地梦。 放心去飞,勇敢地挥别, 说好了这一次不掉眼泪。 曲终了,令扬再也抚慰不了伤痕累累的心,窝进初云的怀抱,无声地**着心中的痛,心口的悲,心头的苦。 “对不起……” 奔驰乘着山麓的寒风呼啸而下。正在此时,希瑞驾着自己的爱车载着烈朝半山腰开去,那里有他的好伙伴在等着他…… 有时候,相隔两地并不是最令人伤心的事, 至少还有希冀,希望相遇的那一天; 擦肩而过才是思念的至痛, 明明靠得那么近,却无法重逢。 —全篇完—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